《古玩风云之帝国宝藏》 楔子 王莽的帝国宝藏 楔子 落日余晖下,最后的夕阳斜洒在长安城未央宫雄伟的宫墙上,如同光剑般欲斩破宫墙,把即将到来黑暗一股脑儿倾倒在高高的宫墙内。这似乎预示着这座被改名“常安”的帝都从此将走向没落,直到六百多年后的盛唐才又使得这座十三朝古都重新辉煌,向世人展示它世界中心的庞大与繁华。 但这一切,却与今日的长安无关。 地皇四年(公元23年)十月三十日,往日宁静的帝都长安城里却是另一番景象,犹如被煮沸的一锅开水。此前李松的起义军进入关中,一路直奔长安,先是在长安城外焚烧了新朝的宗庙,然后攻破宣平门。城里顿时大乱,不少百姓受王莽之苦已久,纷纷协助并参与义军行动。 此时城里的贵族和官员们大多逃出城外,城里百姓成群结队,到处焚烧抢掠,仅有王邑、王林等人率亲兵还在北阙拼死抵抗,形式十分不妙。 十一月二日,义军和城中百姓围攻未央宫,并放火焚烧未央宫宫门,很快攻到了后宫并高呼:“反虏王莽,何不出降?”。 此时的王莽身着天青色的天子袀服,佩戴着传国玉玺,站在宣室前殿的台阶上,看着渐渐沉没下去的最后一抹阳光,如同自己的心情一般沉入黑暗之中。知道自己对这个庞大帝国十四年的统治即将结束,但他有点不甘心。 想当年自己自幼丧父,所以一直谨小慎微、勤俭朴素、礼贤下士,十分受到王皇后的喜爱,声望日隆,三十八岁就被封大司马。即使这样,却也不敢仗势欺人、胡作非为,反而越发谦虚谨慎、勤勉努力。 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是长安城商人名叫杜吴的人毛遂自荐,称有治国良策愿献上。经过一夜促膝而谈,杜吴仿佛在自己的眼前展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令自己耳目一新,完全颠覆了自己对于世界的认识,直到此时自己才知道天下并非天圆地方。 最后杜吴神秘的一笑,说还有让人长生不老的秘诀,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枚带着一股神秘气息的白玉雕琢而成的韘,称只要戴上此韘定能实现所愿。于是自己在惊愕之余,欣然接受并戴上杜吴奉上的白玉韘。 自从戴上这白玉韘,自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改往日的谦恭,开始走上谋权篡位的道路。并且为了一统天下,为了长生不老,毫不犹豫的斩杀掉妨碍自己登大位的人。 篡位之后,自己就莫名的信任杜吴,对他的一切建议毫无保留的采纳。为了显示“天地更新”的气象,改国号为“新”,建元始建国。并迫不及待的推行“王田”制,废除奴隶制,打压既得利益者,用强势手段掌控这个新朝,推翻过去的所有制度、改变过去的一切名称,不断的改革币制,甚至发行了当万的钱币去套取士大夫们手里的土地和钱财,如此便和这些既得利益集团成了仇敌,让贵族士大夫对自己恨之入骨,最终导致天下贵族起兵造反。 而这一切,完全是杜吴的建议,自己却从来没有去怀疑过,仿佛被某种力量控制一般的去执行任何杜吴的治国理念。如今大难当头,难道这一切都是杜吴的安排?他承诺的长生不老能不能实现? 想到这里,王莽长叹一声,收回自己纷乱的思绪,低头习惯性的用左手拇指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的一枚白玉雕琢而成的韘,若有所思。 正在此时,两名侍从远处飞奔而来,急急高呼:“陛下!不好了,贼人已经攻破敬法殿小门,烧毁后宫官署,如今该当如何,请陛下定夺!” 话音未落,就见从后宫方向奔出一群花容失色的佳丽和宫人,跑到近前,全部匍匐于地,哭喊着问王莽该如何避难。王莽被这些女人和宦官的哭喊吵得烦躁,一时火起,拔出虞帝短剑,抓住一个哭得最厉害的昭仪,只一刀便让这位自己平时十分宠爱的昭仪香消玉殒。 众人见王莽连平日喜爱的嫔妃都毫不手软的杀死,于是在无人敢开口哭泣,连身边的文臣和侍从也战战兢兢的跪伏于地,等着王莽发落。 王莽见场面不再混乱,也再没心思处置这些没有规矩的宫人。他缓缓的坐下,转动坐席面对落日的方向,看着那远处被夕阳的余晖映照下的火烧一般的云彩,许久之后,他才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问:“杜吴可在?” 一名侍从急忙低头回到:“回陛下,杜吴不见踪迹。” 王莽心里一沉,仍然不露声色:“上天赋予寡人治国的圣德和使命,何惧区区反贼?” 说完他又习惯性的摩挲着右手拇指上的白玉韘,心里翻起滔天巨浪:难道这一切就是杜吴的一个阴谋?这枚韘莫非就是他用来操控我的工具?难怪戴上此韘,我的心性全然改变,而且对于他的任何建议和做法都丝毫没有反抗和猜疑,难道……真是这枚韘在作怪? 王莽越想越后怕,脊背汗毛根根倒竖。好你个奸贼杜吴,竟敢如此用奸计勾陷于寡人,如今国难当头,却弃寡人而去,实在是灭其九族也不解恨!不对,杜吴此时不在寡人身边,会在哪里?他一定是在家里?不可能。那他…一定是在……寡人的金库!那可是十几年来寡人用大面值的铜钱从全国各地讹来的,有百万斤之巨,寡人就指望着靠着这些黄金东山再起的,可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王莽猛然醒悟,断喝一声:“来人!去渐台!” 众臣子中有公卿大夫、侍中、黄门郎、侍卫、宫人等一千余人,听得王莽下令去渐台,便纷纷起身,簇拥着王莽离开宣室,急急的奔渐台而去。 已经被夜幕笼罩着的渐台就在前方,有宫人疾步向前去开门点灯。王莽等人随后来到渐台跟前,只见渐台四周池水荡漾,王邑父子、王揖、王巡等王莽心腹也率领残部陆续赶来,欲利用渐台四周的池水作为最后阻挡李松军队的防御。 王莽行至池水旁,见陆续有忠于自己的兵士聚集过来,心下稍安。此时再度想起自己来渐台的目的,顿时火烧火燎,正要迈步上渐台,突然想到右手拇指上的白玉韘,正是这玩意害得寡人上了这奸贼的当,可不能再让这贼人用这玩意控制自己。 于是,王莽恨恨的从右手拇指上褪下白玉韘,随手扔进了渐台大门边的水池中。王莽急于上渐台,顾不上去看白玉韘抛出后落在哪里,白玉韘离开他的手掌之后随意的划出一道弧线落入水中,顷刻便沉入水里不见踪迹。 渐台是一个高台,四周环水,台上有大殿一座,大门匾额上上书“渐台”两个隶书大字,看起来十分凝重雄伟。而不为人知的是,整个高台只是一个暴露外面的上层建筑,地下十几米处挖掘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面放满了王莽十几年来从各地收集来的黄金宝玉和古物,这些财物可以说是整个新朝的家底所在。 杜吴此时正在这座巨大的宝库中央,凝视着这座气势恢宏的足以令世人疯狂的宝藏,脸上逐渐浮出一丝即将成功的得意。 整个宝库面积极广,长宽各八十步,空间高约四五丈,由数十根一人都无法合抱的巨大青铜柱支撑,青铜柱上的数盏油灯的火苗摇曳着,把青铜柱上的夔龙螭虎纹映照得更加狰狞可怖。四周墙面全部用条石砌成,顶部则用巨大花岗岩条石搭在各个青铜柱上,上面再用条石铺满,形成一个巨大的带圆弧的漏斗状穹顶。 地上摆放着成排的大木箱,几乎堆砌到了宝库的顶部,这些木箱中装满了这些年王莽巧立名目从贵族和商人手里夺来的黄金和宝玉。另外无数的木架上放满了各种珍玩古器,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整个宝库当年动用了一万民夫用了一年时间挖掘建造而成,这一万民夫在宝库建成之后被全部发配到北海苦寒之地戍边,再无回归之日。而每次从全国各地运送来的财宝都由王莽最亲信守口如瓶的卫士送进宝库存放好,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杜吴凝视着这个王莽经营了多年的宝库,看着这满眼的金银珠宝,眼里却没有一丝贪婪,只有嘴角的一抹戏谑的微笑。自从来到西汉末年,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一朝的财富集中起来,然后交给他的主子,这就是他的任务。如今,这个任务即将完成,想到主子承诺他的赏赐,不禁让他有些热血沸腾,此时谁要敢破坏他的计划,他会毫不犹豫的干掉对方。 二十年前,杜吴伪装成一个商人在长安居住下来,在长期的观察之后,他发现王莽是一个可以实现他的任务的完美棋子。于是在那个夜晚,他向王莽略微透露了一些信息,王莽在惊讶之余,接受了他的白玉韘。于是杜吴就顺理成章的成了王莽的心腹,在控制了王莽的心性之后,经常用王莽赐予的金牌偷偷入宫帮王莽出谋划策,并成功的用王田制和废除奴隶制度在贵族士大夫手里套取和讹诈了数量惊人的黄金和珠宝,而这些珠宝现在正安安静静的陈列在这座巨大的宝库中,任他予取予求。而他送给王莽的白玉韘不但可以控制王莽的心性,还可以帮助他把这些财物一点不留的带走。 杜吴正在得意想着等王莽到来就控制王莽用白玉韘将宝库内的黄金和宝物一扫而空,然后逃出长安城,而此时的他却不知道王莽已经成了池中之物。 王莽气喘吁吁的奔入渐台大殿,让侍卫守住大门,自己则带了两名亲卫匆匆忙忙的来到大殿的主位,把上面的几案和青铜灯挪开,取走四只虎形青铜错金席镇,把铺在地上的鹿皮和琉璃蒲草编织成的席子卷起来,顿时一扇四尺见方的青铜门展现在眼前。 两名亲卫上前把青铜门拉起,露出来黑洞洞的一个倾斜向下的通道。一名亲卫举着火把在前,一路拾阶而下,并不时的用火把点亮了通道两侧墙壁上的油灯。 王莽随即跟随探路的亲卫下到通道,另一名亲卫则殿后。一行三人向下行了数十步,通道就变得平缓,再走数十步,前面的亲卫道:“陛下且慢,宝库内有灯光,有人在此。” 王莽早就猜到谁人会在宝库里,不顾亲卫的提醒,快步冲进宝库。果然,在绕过几处放满宝物的木架和高高堆起的宝箱垛子之后,看到了一个让他熟悉又憎恨的背影。 那,便是布下这场惊天骗局的杜吴。 杜吴早听到王莽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待到王莽在他身一丈处站住,才气定神闲的转过身,冲王莽一笑。 王莽此时气结,大声喝问:“好个奸贼杜吴,把寡人骗得好苦,如今大难当头,你还想要谋夺寡人十四年来积攒的财宝!” 杜吴一愣,没想到平日对他毕恭毕敬的王莽居然对他如此态度,难道王莽识破了他的计划? 杜吴偷眼看王莽,只见王莽右手拇指上的白玉韘已然不见,心下大惊。然而杜吴不愧是一只见过大世面的老狐狸,很快便强压住失望的心情,抿嘴一笑,左手抚着长髯,道:“臣下十数年来无不尽心辅佐陛下,从未求功禄。如无臣下的谋略,陛下又怎么能夺天子位,以新法诈来如此多的黄金珠玉?” 听得此言,王莽心知杜吴所言非虚,只能压下怒火,恨声道:“如今常安城已被反贼攻破,此时只怕已攻破未央宫,包围渐台,先生可有良策?” 此时的渐台,已然被李松的义军和长安城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渐台上的王莽直系亲属王邑、王林、王巡等各带死忠军士加上宫中侍卫两千余人作困兽之斗。 义军发起进攻,渐台上顿时箭如雨下,有不少义军纷纷中箭倒地,于是义军只能被迫后退。待整顿队伍之后令弓箭手和渐台上王莽军队对射,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杜吴听到来自上面隐约传来的的喊杀声,心知如今还得用到王莽,于是他定了定神,对王莽道:“陛下,如今我们已然被反贼包围,已无路可走,不如待军士驱走反贼再做打算。” 思索片刻之后,又道:“陛下,那玉韘未见佩戴,现在何处?” 王莽听到白玉韘,顿时又是怒从心头起:“好个杜吴,竟敢用妖物控制寡人,你这是灭九族的大罪!幸亏寡人刚才扔进了池水之中,不然现在还在受你摆布!” 杜吴听罢,大惊失色。顿足道:“功亏一篑呀,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步,这可如何是好!” 见往日一派波澜不惊、成竹于胸的杜吴如此急切和失态,王莽也不禁心中升起好奇之心,没好气的问杜吴:“先生这是何意?” “如今没了玉韘,这些财物如何搬走?难道要双手奉送给反贼不成?”杜吴嘴唇青紫,颤抖着指着周围如山一般堆积的财宝,恨声说道。 王莽听到这话,不禁哈哈大笑:“先生,你道那小小玉韘可搬动这如山的宝物,你是疯了不成?” “陛下呀,你可知那玉韘关乎你的前途和性命,怎可如此轻率!唉!”说到此处,杜吴不由得用右手不断锤击着左手心,焦急的来回走动,全然没了平日里国师一般的风度。 王莽此时才意识到可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降低了声调,眼巴巴的看着杜吴:“那玉韘真能让寡人长生?” 杜吴此时再不顾及君臣有别,几乎是咆哮着吼道:“你懂个屁,你知道那玉韘有多难得吗?你你你…”然后手指着王莽的鼻子,气得浑身颤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宝库里几人都沉默了,只有油灯继续摇曳着,偶尔爆出几朵油花,劈啪作响。 渐台上,王邑等人箭已用完,渐渐的再无箭可射。渐台四周的义军见此情形,知道王莽军已经弹尽粮绝,于是便开始强攻。 此时的王邑等人已无退路,只能凭借渐台的地利进行最后的抵抗。 地下宝库里的四个人听到上面的喊杀声突然变得十分激烈,都屏气凝神竖起耳朵的仔细听了起来。 突然,只听通道方向有人奔跑而来的声音,不多时,便看到一名原本守在大殿门外的亲卫惶急的大声报告:“陛下,贼人已攻上渐台,还望陛下另寻藏身之处!” 此时,更惨烈的喊杀声像催命一般的传到几人的耳里,而更多的哭喊声也伴随其中,越来越近。 “赶快把上面的青铜门关上!”王莽大声招呼刚来报信的那名亲卫, “喏!”亲卫一声应,忙不迭的跑回通道。 “来不及了”,杜吴在旁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念叨着。 顷刻后,杜吴像下了决心一样,对王莽道:“陛下,事到如今,也只能离开此地了。” “如何离开此地?”王莽和身边的亲卫几乎是同时问出这句话。 杜吴正色道“陛下,难道你们在进宝库的时候,就没发现宝库门是从外面锁死的,而我却在宝库内?” 王莽和亲卫这时才想到这个问题,于是又异口同声的问:“是怎么进来的?” 杜吴不可察觉轻蔑一闪而过,说到:“早在建造宝库的时候,那一万名民夫以为要被活埋于这地下空间,于是偷偷挖了一条暗道,直通渐台之外。我经常利用这条暗道进出宝库,在几根关键的青铜柱上安放了炸药,原本是想今夜把宝库内的财物悉数带走,然后炸毁宝库,从此无人知晓有宝库的存在。只可惜……” 说罢杜吴径直朝宝库的东南角走去。 王莽及两名亲卫目瞪口呆,原来这杜吴有如此计划,还有暗道。等等,他说的“炸药”是什么鬼? 几人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急忙向杜吴离去的方向追去。 来到宝库的东南角,只见杜吴把一个木架搬开,一块四五百斤的方形石板展现在几人眼前,杜吴上前推开石板,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此时王莽才发现,这个年近五十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杜吴竟然有如此神力,四五百斤的石板竟然不费力的就推开了。王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心想杜吴要是想杀他,那还不是犹如捏死只蚂蚁? 两个亲卫也将信将疑的去推了推石板,发现一个人竟然很难推动。 杜吴催促一声:“还愣着干嘛?” 三人如梦方醒,比起通道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是那些文官和宫人们找到入口进来避难了,不容多想,三人马上鱼贯而入钻进了洞口。 杜吴则把墙上的油灯点着了他隐藏在暗处的火绳,然后环视了宝库最后一眼,端着油灯也钻进了地洞中。 缠着油纸的火绳迅速的燃烧着,在一个节点处分为十根火绳,火焰吞噬着火绳,向十根青铜柱扑去。 文官和宫人们跑出通道,赫然发现一个巨大的宝库,都惊在当场,目瞪口呆的看着堆成小山一般的宝箱和宝物。 有人反应过来,去打开箱子,发现居然都是黄金珠宝。竟然忘了外面还在杀戮,他们还处于危险之中,居然开始抢夺起箱子里的黄金珠玉。 突然有人察觉有一股普通烧焦的异味,正待抬头查看,突然一声巨响,只见一根青铜柱在烟雾中断为三截。 大家还没在震惊中回过神来,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巨响直冲耳膜,顷刻间,十根青铜柱相继在青烟中断裂,穹顶上的条石开始掉落。 大家开始慌乱起来,互相推搡,很快就发现根本就是徒劳,因为他们很快就被掉落的巨石全部砸死。 渐台上,王邑等人的军士已经所剩不多,正要全数退入大殿继续抵抗。突然地底传来几声沉闷的巨响,然后整个渐台开始颤抖起来,大殿开始摇晃。 人们开始惊慌的乱跑,但是还没来得及跑出几步,就见整个渐台开始猛然下陷,大殿也轰然倒塌,王邑等人刚进入大殿,就被全部埋在了大殿的废墟中,再无生息。 而在渐台上的义军也多数随渐台陷入巨坑,被砸死、挤死者也不计其数。一时间烟尘漫天,惨嚎和呻吟声四处响起,在深秋的寒夜里犹如地狱一般。 王莽一行四人在坑洞里弯腰艰难的前行着,杜吴跟上三人后,立即提议要在前面带路。三人侧身让过杜吴,让杜吴走在了前面。 不过又走出十来步,突然听到一连串的巨响和惨叫,王莽等三人停下脚步,惊疑不定的朝后面张望,这难道就是杜吴口中“炸药的”威力? 正在三人惊骇莫名的时候,杜吴在前面低吼一声:“快跑!” 地面开始颤抖起来,一阵烟尘补面而来,坑道上方不时有泥块掉落,三人这才如梦方醒,加快速度弯着腰朝前小跑。 突然,在后面的亲卫大喊:“不好!有水漫过来了!” 几个人低头一看,才发现,脚下不知何时已经被水漫过了鞋面,而且还在迅速的上升。 杜吴在前面急促的喊道:“渐台已经塌陷,池水渗入地下宝库,快跑,不然都得淹死!”说完便兀自手脚并用的向前逃命。 王莽哪里经历过如此险境,急忙命前面的亲卫殿后,自己越过亲卫,加快速度没命的跟上杜吴的屁股后面疾行。 终于来到坑道向上的部分,几个人看着水已经把后面的坑道逐渐淹没,并且速度惊人的向上涨,直追着几个人的步伐,并有随时吞没他们的趋势。 后面的亲卫由于身披铁甲,在狭小的坑道里行动十分不便,于是就渐渐落后。此时,后面的亲卫一跤跌倒,很快就滑入水中,来不及喊救命,在水流的冲击下,卷进了被大水漫灌的坑洞里,并被坑洞里被水流冲下来的大块泥土掩埋。 其他三人吓得不要命的加快速度往前奔,好在此时的坑道坡度更大一些了,水流也不再像刚才一样迅猛,这才使得三人稍稍松了口气。 此时渐台和四周的水池一片狼藉,死伤枕籍,火光下到处是被压在坑里和废墟里的残肢断臂,以及那些还压在石块下垂死呻吟的人。密闭空间产生的爆炸威力实在是过于惊人,连周围没有上渐台的人群都震晕了不少,也有被炸起的落石直接砸死的,离得近的不少人直接七窍流血被震死了,而在渐台上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 李松借着火光看着这犹如地狱的场景,即便像他这样杀戮无数的人也不由得手脚发冷、心里发颤,难道真是因为自己杀了王莽,上天降下责罚了?他实在不敢想下去。 待一切安定下来之后,他带着人进入大殿的废墟之上,命令军士搜索王莽的尸体。结果搜索了一个时辰,也无法找到王莽的尸体,李松决定扩大范围搜索。 杜吴从坑道里一跃而出,吐掉嘴里的泥土,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深秋寒夜里冰冷的空气,然后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灰尘和泥土,回头看着王莽和他的亲卫狼狈不堪的从坑道里爬出来。 王莽瘫坐在地,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紧张的左右四顾,才发现他们此时离渐台已经有两里地之遥。 只见渐台那边无数的火把亮如白昼,并且不断的向四周扩散。 王莽喘息刚定,便站起来开口问杜吴:“先生,如今可如何是好?” 只见杜吴冷笑一声,道:“王莽,你坏我好事,令我十几年的计划功亏一篑,你去死吧!” 杜吴说罢,一拳向王莽砸去。王莽心里一寒,心知不是杜吴的对手,只能闭目等死。 只听得“砰”的一声,接着是一个人被击飞摔落地上的闷哼,王莽睁眼一看,只见自己的亲卫躺在地上,口鼻流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想不到你的亲卫对你如此衷心,竟然为你挡下我的这一拳,真是条汉子。”杜吴阴恻恻的说着,看起来哪里像一个快五十的半大老头? 王莽惊骇之下,脱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救寡人出来,为何又要谋害寡人性命?” 杜吴又换成一副平常忠厚老实的商人模样,道:“陛下,你若死在里面,他们必定会因为确认你的死亡和你身上的传国玉玺把渐台翻个底朝天。而你若死在外面,他们便不再挖掘渐台,就能让那些宝藏成为一个迷。陛下,臣下的回答可满意?” 王莽如梦方醒,咬牙切齿道:“好奸诈的贼子,寡人竟然被你玩弄于股掌……” 王莽话骂到一半,突然觉得一股血腥直冲嗓子眼,他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不敢置信的看到杜吴迅速闪到一边,开始摩挲着刚才在自己心口上猛烈一击的拳头。 王莽此时只感到强烈的窒息感和浑身无力,他大口大口的吸气,仿佛要把世间的空气都吸进自己的肺里,但那种窒息感却越来越重,他艰难的吐出最后五个字:“你到底是谁?” 王莽终于倒下,意识逐渐离他远去。这时,他隐约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一字一顿的说:“我~来~自~未~来~”。 “未来,是什么样的”王莽带着最后没有问出的问题陷入了永远的黑暗之中…… 天将明时,一队义军和百姓举着火把搜索到渐台的东南方,走在前面的一个军士突然停了下来,厉声喝道:“何人在此?!” 众人一拥而上,只见此时火把的火光下,一个干瘦的半大老头忙不迭的从地上站起来,满脸堆笑的冲着军士们点头哈腰的拱手说:“各位军爷,在下乃长安城的一名布匹商人,名叫杜吴,昨夜随义军攻打渐台,因天罚不敢靠近,便藏身此处。” 众人一听,便放下警惕。左右一看,竟然发现这杜吴身边不远处有两具尸体。两名军士上前用火把一打量,立刻发出两声高低不同的怪叫:“这、这不是反虏王莽?” 大家一哄而上,仔细把尸体翻来覆去的辨认,确认真的是王莽和他的亲卫。于是便开始解下王莽的佩戴的衣冠和印玺、配剑,然后各人争相切下王莽和亲卫的头颅回去领赏。 杜吴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直到各人分到用于领功的物品,才跟随这一队军士回到渐台。此时天已破晓,一抹朝霞出现在东方的天际。 此后世人只知道杜吴杀了王莽,却再也不知杜吴去向。 第1卷帝国宝藏第一章 机缘巧合,段亦阳偶遇白玉韘 公元2018年初夏的一个清晨,阳光懒洋洋的从关中平原的东头才露出半张脸,天空依然雾蒙蒙的,阳光努力的穿过雾霾照在人们裸露的皮肤上,上班的人们马上就感受到这清晨阳光有些热辣,脸被阳光晒得有点隐隐的生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这座十三朝帝都就是一座火炉中的城市,桑拿天可不是叫着玩的。 “爷爷,那孙子来电话了!”一阵儿童音的电话铃声把段亦阳从睡梦中吵醒,他迷迷糊糊的把听筒凑到耳边,含糊不清的冲着手机喂了一声。 此时,“那孙子来电话了”的高分贝童音更是在耳边撕扯着耳膜,不依不饶,让段亦阳一阵眩晕,彻底的清醒过来。 段亦阳触电般的把手机拿开,凑到眼前一看,自己连接听都没打开,难怪被电话铃声给刺激到了。 打了个机灵之后,段亦阳才看清来电显示,上面赫然有三个大字:摸金张。 “丫的,一大早打电话来准没啥好事,扰人清梦,人人得而爆之”。 段亦阳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恨恨的点开接听键。 “喂,伙计,您现在有空吗,我这里昨晚出大货了,早来早好,晚了就没好东西了。” 一开免提,摸金张刻意压低嗓子的声音就在卧室里响起。段亦阳习惯了摸金张每次打电话来都用那种故作神秘的语调,于是没好气的说:“有啥就爽快点说,又不是不知道你啥毛病。” 摸金张的声音里略带着一丝兴奋:“伙计,出大货了,昨晚未央宫遗址公园里的一个工地有人挖到几件宝贝,偷偷带出来了,来迟了就被别人搞走了。” 顿了一顿,电话里明显听到摸金张咽了一口唾沫。段亦阳不由得皱了皱眉,道:“你小子又装神弄鬼,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丫的就一个披着摸金校尉的皮卖假货的,这回又想坑我了?” “真、真没骗你,我们打这几年交道,我啥时候拿假货骗过你了,再说,再说你那眼力我还能骗得了你?”摸金张都急得有点结巴了。 “真是好货,你不来,我拿不定,再说我一个人也拿不动,到时候这批货咱就捞不着了!” “真没骗我?”段亦阳用一种将信将疑的口吻试探道。 “我能骗得了你吗,我真是手里钱不够,才让你一起来把货一锅端了,不然我找别人算了。”摸金张赌着气说。 段亦阳没好气的说道:“行了,看在你有好事想到我的份上,我就来看看货。” 挂上电话,段亦阳匆匆起床洗脸刷牙,整理一下头发,就穿上大裤衩子和凉鞋就出了门。 段亦阳今年38了,从八年前妻子顾晓婷失踪就一直孤身一人,他俩在一起生活了三年,顾晓婷也没给他留下一儿半女。而此后他也不着急重新找一个,其实他心里还是一直放不下那莫名出走的妻子,这是他的一个心病,他要一个答案,他也希望有一天那个恬静温婉的顾晓婷能回来告诉他一切。 他心里放不下,倒是把他父母急得团团转,自家小女儿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可这大儿子连个媳妇都没着落,能不急吗?一直给他安排相亲,可段亦阳就是不回老家去相亲。觉得这样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挺好,他可以一心一意的倒腾古玩,没人数落他败家。 只是单身久了,段亦阳有点懒散了,穿衣都像个小老头一样不讲究,很是随意。 段亦阳走到楼下自己的停车位,打开一辆老的掉牙的长城越野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把喝了一半的早餐奶放在手刹边的格子里,然后手扶着方向盘,若有所思的长出了口气,才拧动钥匙发动了汽车。 玉剑首 长城越野慢悠悠的出了小区大门,门卫室的保安听声音就知道是他的车,头都懒得抬一下,自顾自的啃着手里的肉夹馍。 段亦阳开车绕过小区,上了北二环,不意外的被上班高峰期的车流在西二环上堵住了。 车流蜗牛般的向前爬着,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果然还是摸金张。 “伙计,赶紧的,那两工人把昨晚挖到的货弄过来了,现在在我店里,有好货呀,咱兄弟能干上一票了。”电话那头摸金张明显有点兴奋。 “别又是埋地雷的吧,你可不是第一回被坑,你说你那点眼力怎么在古玩行里混这么多年的,居然没被坑去卖身还债,也算是个奇迹了。”段亦阳揶揄道,随手拿起喝了一半的早餐奶继续喝起来。 摸金张听到段亦阳调笑的语气,没好气的啐了一口:“要卖也是你去,保谝咧,克里马擦滚过来。” 挂了电话,车流开始松动,速度明显快了起来。段亦阳从西二环转到南二环,不久下了二环,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位于这座城市一个规模较大的古玩市场。 白玉剑格 不是周末,古玩市场十分冷清,他很容易在一块树荫下找了个地方停好车,才不紧不慢的进了的古玩市场的大门,下到地下一楼,七拐八拐的来到一排古玩店前面,果然看到摸金张在他店门口朝他这边张望着。 段亦阳紧走几步,来到摸金张面前,摸金张左右看了几眼,见没人注意这边,就一把把段亦阳扯进了店里。 摸金张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大号叫张文广,只是大了段亦阳两岁。他的父母给他取这名字本想他饱读诗书,做个文化人,可他偏不爱读书,成天跟一群捞偏门的混。这张文广从小在南郊长大,好不容易混了个中专文凭,也不愿意去上班,就想着看啥来钱快做啥,就是擦着法律的边挣钱的主。 十年前,见到做古玩买卖来钱快,看别人一件宝贝能搞几十上百万的差价,心痒难耐,于是跟着一个混古玩行的二把刀干上了古玩买卖。 这些年长安大搞建设,到处都是工地,也经常有古墓被挖到,于是摸金张就各个工地跑,暗地里给工头打招呼,有好货往他那里送,结果别人倒是送得很勤快,全是拿一些半真半假的东西糊弄他,他眼力有限,收了不少假货,段亦阳也经常去他店里逛,但每次都是只能弄到点小玩意。时间久了也就熟络了,每次摸金张一有工地上的人送东西来,就会神秘兮兮的给段亦阳打电话说有大货,但基本上都是仿品,所以每次都搞得段亦阳意兴阑珊。 几年下来,段亦阳也就给张文广取了个“摸金张”的外号,谁知道摸金张还挺受用,还把他的小店改了个名,叫做“摸金堂”,让段亦阳哭笑不得。 白玉剑璏 这厢两个人进到“摸金堂”,只见二十来个平米的小店里坐着两个汉子,一个粗黑,一个精瘦,都穿着工地的迷彩服,就差没戴安全帽。粗黑汉子三十来岁的模样,而精瘦汉子五十岁上下的年纪。 两人见段亦阳和摸金张进来,连忙起身,点头示意。摸金张连忙道:“这位就是看货的老板,我一大早把他叫来,你们可要拿点好东西出来”。 只见精瘦汉子用眼示意了一下粗黑汉子,粗黑汉子愣了愣,随即便恍然大悟,把一直抓在手上的小背包小心的放在柜台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团报纸裹着的东西,拿在手里,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精瘦汉子见状,没好气的瞪了粗黑汉子一眼:“还不放好,让老板过眼。” 粗黑汉子才如梦方醒,忙不迭的把报纸包放在柜台上,完了还自嘲的挠挠后脑勺,嘿嘿的笑了两声:“秋叔,好了,嘿嘿”。 被叫做秋叔的精瘦汉子这才转脸看着摸金张:“两位老板,请过目”。 摸金张和段亦阳对视一眼,这也太像路边戴安全帽的卖“工地挖出来的”用报纸包着的“出土古玩”了吧,加上这俩货不就是工地的吗,要是来两顶安全帽,很有既视感呀。看到这里,段亦阳有点后悔过来了,心想这架势估计又是打着“工地挖出来”的名头卖假货的。 两人走上前去,摸金张有点迫不及待的把报纸包一层层的打开,顿时一方三厘米见方的龟钮金印一样的小物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摸金张倒吸一口凉皮:“嘶…额滴神,这莫非就是黄金大印?” 段亦阳也是眼前一亮,这印章露出黄金的地方泛赤色,从成色看,这方印章绝对是纯金制作,而且从上面附着的绿锈和土渍就能感觉到这枚印章是绝对在地下埋了上千年的。 他内心有点激动,上前小心翼翼的捧起金印,掂了掂份量,确定了金印的材质确实是真金。把金印翻转过来,几个大篆印文就就出现在他眼里。只见上书“同悦侯王林”五个大篆,段亦阳脑子迅速的转动着,寻找跟王林有关的历史。 段亦阳看着手里的金印,样式是汉代的,加上大篆的写法和官职名称。突然,他眼前一亮。一定是了!新朝王林! 王林,王莽宗亲,新朝的同悦侯。地皇四年六月,王莽号称百万的主力大军“虎牙五威兵”在昆明被刘秀大败,新朝颓势骤现,天下倒莽之势不可挡。于是王莽大量启用本家宗亲,王邑被封大司马,王林则担任卫将军一职,成了王莽的亲兵头目守护王宫。 想到这,段亦阳手心微微有点冒汗,如果真是那个新朝同悦侯王林的官印,那这样高规格和材质的宝贝玩一辈子古玩估计都难遇到,摸金张这次算是瞎猫撞到死耗子了,真的遇到大货了。 段亦阳满脑子都是王林,越想越兴奋,不禁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另外三人看到段亦阳的不自然,于是都把目光齐齐从金印上挪到了段亦阳的脸上。 摸金张最先反应过来,偷偷用指头戳了戳段亦阳的后腰,还在神游的段亦阳才猛地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两声:“这东西有点意思,哈哈”。 摸金张一脑袋的恶汗,看到段亦阳的失态,他心里不由一喜,知道有门,但同时也是心里一突突,眼角的余光不由得扫向了那俩汉子。 果然,他看到叫“秋叔”的精瘦汉子眼睛闪过了一丝神采,也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只有粗黑汉子还是在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还在好奇的等着鉴定的结果。 段亦阳知道自己的失态让这场交易失去的先机,于是有点惭愧的看了一眼摸金张,然后故着轻松的说:“这还看不出啥年代,是倒是真金”。看着秋叔将信将疑的眼神,他问道:“还有别的吗?” “小军,把剩下的给他们看看。”秋叔吃了定心丸,这不废话,直接让叫小军的粗黑汉子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这回拿出来的是三个报纸包,小军大大咧咧的往柜台上一放,嘿嘿两声就让开了。 秋叔上前自己把报纸包层层剥开,露出了三个报纸包里的物件。一个报纸包里是一组四件玉饰,一个报纸包里是一块青铜错金的牌子,而第三个报纸包里则躺着一枚白玉制作而成的扳指一样的玉件。 段亦阳凑上前去,仔细观察三个纸包里的物件,四件玉器是一套玉剑饰,有剑首、剑格、剑珌、剑璏四样,就是缺少了剑璋。这一点段亦阳也是比较疑惑,明明汉代人喜欢用玉做剑鞘的吞口,并明确的记载:上曰琫,下曰珌。但目前就是没发现出土有吞口的玉件剑璋,也就是琫的存在,也是令人遗憾。 白玉剑珌 只见这四件玉剑饰为一套,材质、纹饰都一样,为白玉制作,饰以螭虎纹和勾云纹,制作十分精美,并遍布红色“血沁”和少量绿沁以及干黄色土沁,并附着一些土红色的铁锈,却不见水银沁和朱砂沁,说明这并非出自古墓,因为汉代能拥有这种高规格玉剑饰的墓,必然是有水银和朱砂存在的。 段亦阳放下玉剑饰,拿起错金青铜牌,只见这方青铜牌并无多少红斑绿锈,皮壳除了土渍同样有呈腐朽状的铁锈,而且已经比较疏松了,说明这件青铜牌是跟铁器埋在一起至少有两千年了,铁器才会腐败如此。 青铜器上面有错金文字和夔龙纹饰,错金文字为小篆,被铁锈和土渍覆盖了不少,只能依稀可见未央宫…卫将…林几个字。 段亦阳心里一跳,难道又是王林?!想仔细辨认可无奈锈迹遮住,于是只能作罢,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难道是他们挖到王林的墓葬?也不对呀,如果是墓葬,为何不见九窍塞?也不见有青铜鼎簋玉壁等重要的陪葬品? 正思忖间,摸金张在旁边有点着急的问:“伙计,怎么样,东西老不老?” 段亦阳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冲摸金张一笑,绕后转头盯着秋叔,鼻子耸动就两下,又看了几秒钟秋叔的双手,却没发现他们身上有洗不掉的墓葬里的那种土腥气,也不见秋叔的手发白或不自然的泛黑,而是一双长满层层老茧和粗皮的长年进行体力劳动的手。 他又若有所思的拿起最后一个报纸包里的扳指一样的白玉韘,顿时一种奇怪的感觉涌入身体,让他浑身有起鸡皮疙瘩的冲动。 顷刻之间,那种奇妙的感觉又消失无踪。他摇摇头,不去管刚才的那种突如而来的有点心悸又有点浑身舒坦额感觉,转过身,面对秋叔突然问道:“说吧,你们是不是专门搞土货的?” 第2章 叔侄俩意外得宝,鉴玉韘疑窦顿生 秋叔一愣,和小军两人面面相觑,发现小军一脸茫然,知道对方完全不懂啥是专业搞土货,于是看向段亦阳,有点不悦的说:“这位老板,虽然我不太懂你这句话的意思,但好像你搞错了。” “是吗,这金印和铜牌都是一个人的,你怎么解释它们会在一块儿。要想弄到一个人身上的东西,除非你们偷偷挖到了一处墓葬。”段亦阳故意把话说得半真半假,并故意加重了在语气,想诈出这东西的真实来源和出土情况。 果然,粗黑汉子小军坐不住了,忍不住跳将起来叫屈起来:“俺们可不敢去挖墓葬,这是俺叔跟俺两在工地挖到的,你可别冤枉好人!” 秋叔见小军有点急眼,拍了拍小军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他似乎明白了眼前这个懂货的老板想要知道些啥,看到小军一脸不忿的一屁股坐在摸金张收的假明代官帽椅上,才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 “这位老板,俺跟俺侄儿都是长年在工地上干活的,就会干点体力活,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干挖坟掘墓发死人财的人,虽然俺们老家干那活的人不少,可那都是技术话,俺们可吃不了那碗饭。”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以前俺们在工地上也挖出过古墓,但都没俺们的份,不是被工头偷偷顺走了,就是被考古队围起来了。这次也算是俺们运气好,遗址公园要盖个公共厕所,俺跟俺侄子被安排配合挖掘机挖坑。” 说完,秋叔端起一次性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回忆当时的情形。 昨天下午快下班了,太阳还热烘烘的在天上,挖掘机司机挖完化粪池的坑,受不了驾驶室里的炙热,就匆匆下班回家,坑里那些挖出来的土都没清理干净。 施工员看着那些挖机师傅不愿意耐心的去清理坑里的浮土也很无奈,只好交代他俩把下面的浮土清理完弄上去,之后也一溜烟回去吹空调了。 秋叔和他侄子小军下去之后,才几铲子就感到土变硬了,而且土的颜色也变得深了许多,就像是带铁锈的土一般。他侄子眼尖,指着铲子下冒出的一点黄色的东西说:“叔,你看那是啥,莫不是黄金?” 秋叔一惊,放下铲子,蹲下身去用手扒拉那些像是结块的粉状铁锈一样的泥土,随着秋叔的扒拉,一件黄澄澄粘着这锈和土渍的方块逐渐从锈土里露出真容。 “金子!”蹲在旁边的小军不由得低吼了一声,秋叔连忙出声制止:“想让上面的人都听到咋的?” 秋叔把那块金子急忙抓在手里,又压低嗓子道:“看份量挺沉,莫非真是金子?你小子千万别声张,俺两再在旁边寻摸寻摸,看看还有啥。” 于是两人把金印揣好,顺着锈土用铲子继续小心的刨起来,不一会就听到小军有点结巴的兴奋低声叫道:“叔!有、有了!” 秋叔扭头一看,只见小军手指的地方露出了半截满身铁锈和铜锈的红绿相间的牌子,他凑过去,把牌子周围不算结实的结块的腐朽了的铁锈扒拉掉,抽出了一块三指宽的青铜牌。 “上面有金子!”小军涨红着脸憋着嗓子说。 “再找找”,秋叔吩咐完,把牌子揣进上衣口袋里,按了按口袋,才又在小军不同的方向开始寻摸。 秋叔似乎运气不好,寻摸了半天,都寻摸出锈土的范围了,也没寻摸出啥来。当他正要回头再去锈土那里寻摸时,一个白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秋叔屏住呼吸,仿佛出气大了就会把它吹跑,他用手小心翼翼的扒开白点上面的土,露出的泥土有点黑而且硬,像是千年淤泥干涸之后经过挤压而成比较坚硬的泥土,秋叔不得不用用手加大力度抠起白点附近的泥土。 不一会,秋叔就发现这原来是一件玉器,他抠出这件像扳指模样的玉器,用手擦去上面的泥土,但擦不掉上面的土渍,他也不管了,先把这玉器揣进了兜里。 正在此时,就听到小军憋在嗓子眼里的一声惊呼:“有死人!” 秋叔连忙扭头一看,只见小军指着被他刨出来的几节骨头一脸的惊骇。 秋叔毕竟年过百半,死人见过也不少,于是蹲着挪到了小军旁边,看着那骨头很像是人的手指骨,这些手指骨下面似乎还有玉器一样的东西,于是他伸手去刨,不一会骨头下面的玉器便露出来了。 但随着玉器一起露出来的,是一个人的手臂骨,这时秋叔停了下来,看着这些白森森已经有些碳化的人骨想了一会,才对着小军说:“小军,俺寻思着这人一定是横死的,你看连棺材都没有。” 小军愣怔了几秒,问秋叔:“叔,我看也像,那俺们还拿他的东西不,死得不好的人可不敢招惹。” 秋叔低头想了想,对着小军道:“咱们先清理这些土旮瘩,先别动他,再想办法。” 于是两人磨磨蹭蹭的开始清理浮土,只等到天擦黑,施工员再次过来检查工作,见两人还在清理,就随口问道:“今天干活咋这么慢?” 秋叔不动声色的回道:“这不天太热,干不动,现在凉快点了才好干活呢。” 施工员也不多问,只是交代几句就回去了。 秋叔见四下里再无一人,于是吩咐小军:“赶紧的,把那人骨整个挖出来看看有啥。” 于是两人七手八脚的把那具白骨挖了出来,发现了几件玉器,有两件玉器上还连着一根锈蚀得只要稍微一用力就断的铁剑一样的东西。 除此之外,那锈土中还有一些像甲片的小铁片,也都腐朽得黏在一块,一碰就碎,只有几十片还能拾得起来,但也锈蚀没个样子了。 这具白骨头上还有一顶铁盔,头顶部分已经和骸骨黏在一起,其他部分在刨开泥土的时候就随着土块分崩离析。 秋叔也不管那铁剑,只是把上面的两件玉器弄下来,然后把这具人骨和不成样子铁剑、铁甲片、有铁锈的土通通装在小推车上,用新土盖上吊上去放在一边。 等他们清理完那些浮土,坐在坑边,点上一支烟,都狠狠吸完一支烟之后,心情才算稍微安定。 小军把脑袋凑到秋叔跟前,小心的问道:“秋叔,那人骨怎么办?” 秋叔回道:“俺刚才干活的时候就在想,俺们拿了这人的东西,怎么也得让人入土为安吧,还是找个地方重新给他埋了,不能让施工员明天检查的时候看出啥来,不然俺们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呀。” 说干就干,两人推着装有人骨的小推车就向黑暗中走去…… 听到这里,段亦阳心里的一些疑问有了答案。这果然不是墓葬出土,这样的话就能说得通为什么一个人的东西既不是盗墓所得又能在一起被发现了。 如此说来,王林之死史书上记载的是准确的,确实是在渐台被起义军围攻阵亡,但为什么没有得到安葬,难道被义军就地掩埋? 也不对呀,就算王林被就地掩埋,最起码也要把他的佩剑和金印给取走用于邀功或者变卖,毕竟那样一大块黄金和高规格的佩剑在汉代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大发一笔的。就算去邀功,这么大的侯爷的东西也能换个好前程。 所以,王林应该是死于乱军之中,但为什么他死后却能安然无恙的躲过起义军打扫战场,没有把他的印信和头颅拿去邀功,这一点段亦阳一时间无法想通。王林是怎么没有被发现就直接埋进土里,并且就这样保持死亡时的状态两千年之久的呢? 但这些玉剑饰有铁锈侵蚀而成的血沁却无墓葬中的水银沁和朱砂沁也就能解释得通了,王林尸骸附近只有黄土,血沁就是被王林所穿铁甲和铁剑上的铁锈侵蚀形成。至于白玉韘只有土沁,那是因为白玉韘并没有在王林身上,这么看来,白玉韘应该并非是王林之物,而且在混乱中其他王公贵胄遗落的。 见段亦阳还在拧着眉头思索,三个人也不做声,只是摸金张掏出香烟来给叔侄两递了过去,然后才掏出一支给自己点上,他知道段亦阳在想问题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于是也没去自讨没趣。 一时间,小店里只有腾腾的烟雾和喝茶的响动。 段亦阳想不出所以然,干脆就不再去想,他下意识的拿起那枚白玉韘,顿时一股令人心悸又浑身舒坦的感觉又遍布全身,两秒之后又消失无踪。 这种感觉跟奇妙,不是很强烈,若有若无的,如果不注意是察觉不到的,也就是段亦阳的体质比较敏感,所以他感觉到了这种异样,就是那种汗毛倒竖让人想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人在惊惧和舒服的时候都会有的生理反应同时出现。 段亦阳一瞬间不由得捏紧这枚韘,想再次感受那种奇异的状态,但十几秒后,身体毫无异样,只是感觉好像自己身体好像浑身轻松了些。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段亦阳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把目光重新聚焦在白玉韘上面。 这枚白玉韘由和田白玉制作,整体呈一个坡度很大的梯形,后一个突出的挂弓弦的勾,斜坡的表面布满勾云纹,穿口的周围为一圈螭虎纹,为典型的汉代韘的样式。 但段亦阳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在柜台上找了一个六十倍的放大镜,把放大镜和白玉韘凑在眼前一看果然发现不对的地方在哪。 原来这枚白玉韘虽然做工精美,但在放大镜下,阴线全是磨砂状,一些打磨不到的地方也呈现高速机器雕刻的痕迹。 段亦阳顿时有点懵,继续用放大镜观察,却见这枚白玉韘的土沁斑驳,部分出现不算厚的失水钙化现象,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土咬的橘皮纹和钉沁,这完全可以肯定是汉代玉器才有可能出现的现象。 段亦阳把放大镜和玉韘拿开,抬头思索了片刻,又猛地把它们凑到眼前仔细察看。 没错,这些沁色和侵蚀明明在那些现代工痕之上,而不是在沁色在工痕之下! 这……不是老玉新工?! 沁色和地热效应引起的饭渗分明就是经过两千年的土埋而自然形成的,玉是老的,那么不加掩饰的现代工又分明在眼前。说它是老玉新工,但那些自然形成的侵蚀和土沁却完全覆盖了在现代工痕之上,难道……难道汉代就有了高速的陀机? 如果是现代工,为什么不加以掩饰?骗人都这么不走心,对得起这块老玉? 段亦阳一头雾水,倾尽他所有对古玉的认知,都无法去想象一块古玉上有现代工痕,而这现代工痕却又是怎么经历了两千年的时光,这有点吊诡。 他捏着这枚白玉韘,低头苦苦寻找着答案,可半晌仍然是没有合适的答案。最后他一跺脚,不管了,先拿下再慢慢研究。 于是他抬起头,看到三双眼睛都在眼巴巴的看着他,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放下白玉韘,开口道:“这东西有点奇怪,让你们久等了。” 说完他对摸金张使了个眼色,摸金张心领神会,转身看看秋叔两人,干咳了两声:“咳咳,秋叔是吧,第一次打交道,你看这准备多少出手?你说个实在价,合适呢咱就收了。” 秋叔脸上一喜,思忖了一下,说到:“这位老板,俺们也是第一次挖到这些宝贝,也不懂这宝贝到底值多少,俺们出来下苦力,就图挣点钱给娃们张罗着把媳妇娶了,你看小军这娃都三十了还没钱娶媳妇……” 摸金张不耐烦的打断了秋叔的唠叨:“别扯这些没用的,爽快点,趁老板在这里,不然你这些东西谁敢要?再说别人要也会说这是假的。” 秋叔刚才的兴奋劲顿时消了不少,嗫嚅道:“老板,容俺跟俺侄子商议商议可中?” 摸金张点点头:“行,你们商量商量也好,免得为这点小东西闹矛盾。”说完,自顾自的坐下喝起茶来。 看到秋叔叔侄两走出店门,现在门口低声交谈,段亦阳才不紧不慢的走到摸金张身边坐下。 摸金张忙不迭的把烟递上来,顺手给段亦阳点上,问道:“兄弟,你看多少合适?” 段亦阳把肺里的烟吐了出来,反问到:“这样的货你也敢接?” 摸金张一听,脸笑得跟菊花似的:“段老弟,就等你这句话,你不这样问,我还真怕是伸腿瞪眼丸。别看那老头说的故事煞有介事,但这样的故事我听多了,谁知道哪句真,哥们我吃过的药多了,啥样的没见过?刚才看你的表现就知道今天的货非同小可,是真的那老哥我这些的药没白吃,万一是假的这药可吃大了。现在有老弟这句话,我算是吃了定心丸,这票我老张干定了!” 段亦阳一笑:“我说老摸,呸,老张,这玩意可是来历不简单,要是出点岔子你下半辈子就算国家给你包吃包住了,你可要想清楚。” 摸金张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把身子都要扑在段亦阳身上了:“你知道这玩意是谁的?说给哥哥听听?” 段亦阳正待开口,让摸金张知道其中厉害,眼角余光看到秋叔两正从门外进来,于是他把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第3章 威逼利诱捡大漏,破玉韘磁场外泄 秋叔二人商议了一阵,从门外回到店里,两人脸上都流露出些许忐忑,显然是两人商量的价格有点高,高出他们刚来的时候预想的很多,怕这价摸金张两人不肯接受。 两人来到摸金张面前,秋叔开口道:“张老板,咱们是第一次打交道,俺也从这位老板的动静看出来,这些东西来头不简单,再一个俺们也不懂行情,所以你也别嫌俺们要价高。” 摸金张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站起身来,走到柜台边,拿起那枚金印,说到:“那就把你们商量的价格说说吧,太离谱那就请别家看看吧。” 秋叔眼神有点游移不定,内心还在挣扎,是报高一点呢还是低一点。犹豫了半天,终于一咬后槽牙,心想横竖就这一回,就报高点吧。 “这样吧,这几件东西俺反正也不知道啥时候的,俺就胡乱说个价,你就给俺们200万,够俺儿子和侄子盖房娶媳妇就成,你们能赚多少俺不管。” 段亦阳听到秋叔的报价,心头一紧,心想这下算是把摸金张给坑了,自己如果能沉稳点,不露声色,秋叔那只老狐狸也不会看出这些玩意是好东西来。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抬眼看向摸金张,面露歉意。 摸金张倒是一脸满不在乎,这种人也遇到得也不少了,有点好东西就想一口吃成大胖子,还以为他摸金张这么好呼弄?没两把刷子敢在大南郊捞偏门? 他盯着秋叔和小军,一双在他们身上来回的扫了几眼,只见此时的摸金张一改原本人畜无害甚至有点猥琐的形象,陡然变得气势凌人,原本带着点帅气的脸上露出奸笑,南郊地头蛇的嘴脸暴露无遗。 这个变化让段亦阳都有点瞠目结舌,他跟摸金张打了几年交道,摸金张给他的印象一直是略带点西北汉子粗犷而又有点小帅,虽然总是一副奸商的嘴脸,但人倒也随和,甚至还学得收藏家的几分儒雅。但刚才那一番翻脸,感觉摸金张完全变了一个人,让段亦阳大开眼界,原来这摸金张是一只坐地生财的笑面虎。 果然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呀,段亦阳不由自主的暗叹一声。 只听摸金张语气有点不善的阴笑说:“我是看你俩不是啥来路不正的人,才让你进这个店,但要是想在这里讹你张爷的钱,这恐怕是不好交代吧。” 秋叔叔侄两看着摸金张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这张老板是要唱文戏还是要演全武行,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倒是秋叔见过几分世面,定了定神,迎着摸金张那凌厉的目光,有点结巴的说:“张老板,俺也没有乱开价,你要是觉得高了,你给个价,合适就算交个朋友。” 其实按照这几件东西的价值,秋叔报价二百万真的是良心价了。但作为一向自我标榜为一名合格的古玩商的摸金张来说,再低的价都要砍一半才是他的风格,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捡大漏”三个字?。 这一点,段亦阳是很清楚的,所以才为秋叔开的二百万捏把汗。如果不是他有点失态,秋叔拿不准就不敢开200万,可能摸金张几十万也许就能搞定,如今看来有点难。 摸金张此时也不客气,直接五指张开朝秋叔伸出一个巴掌:“就这个数,爱要不要。”说完也不管秋叔,自顾自的去坐着慢悠悠的喝起茶来。 秋叔叔侄两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张、张老板,你这也太低了点吧,这宝贝可不容易遇到,俺叔侄两也是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冒着风险送过来的。” 摸金张不屑的冷笑一声:“我说你们也就是加了个班,哪里不容易了。再说了你走出我这个店,满长安的古玩店谁会认你这货?都会把当你是卖药的主,给你仨瓜俩枣的就把你打发了,你别说盖房子娶媳妇了,能卖几碗泡馍钱就不错了。也就是遇到我们这样识货的人,没有忽悠你是假的,实打实的给你还价。” 说完,他停了停,端起盖碗茶,用盖子去撇茶沫子,暗地里观察秋叔两人的反应。 看到这,段亦阳不得不在心里给摸金张竖了个大拇指,果然是个做奸商的料,这价出得恰到好处,话语点拨也很到位,老油条一个嘛。 果然,秋叔两人有点乱了阵脚:“这…” 摸金张抢过话头:“别这那的,你这东西说白了也就是你觉得值钱,别人认不认还是两个字。就算故宫的国宝放你手里,你也不见得能卖出去,信不信?” 顿了顿,又接着趁热打铁:“要不是我这位段兄弟识货,我也不敢要。你俩拿着这些玩意卖十年都不一定卖出去,说不定哪天被人知道了,报个官,你俩能说得清楚?别钱没挣到,把自己给弄进去了。” 说完,摸金张也不再出声,稳如泰山般的继续喝起茶来。 这下轮到秋叔两人一脑门官司了,他们挖到这些宝贝其实并不费啥劲,关键还是能卖出去,万一真是那位张老板说的都不识货,自己两人抱着这些东西满城跑,到时候知道的人多了,万一真的让警察逮着了…… 秋叔两人越想越心惊,不觉后背已经汗湿了一片,额头也蹭蹭的冒起汗来。 这时候许久没说话的小军在旁边开口道:“张老板,要不加点吧,这宝贝俺也看得出稀罕着呢。” 秋叔这时候完全没了要讨价还价的心思,也跟着附和道:“是呀,五十万太少了,加点吧。” 摸金张依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我摸金张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五十万已经是很实在了,不信你们现在拿出去,问问别人能出到二十万不。我要是说错了,我立马关就我这店子,再没脸在行里混了。” 见摸金张说得如此斩钉截铁,秋叔两人心里更没底了。想到之前他们也只是想卖点钱,是后面见到段亦阳这么激动,秋叔才临时起意要二百万的。 这时候秋叔重重叹了口气,对小军说:“军子,你觉得怎么样,要不就这样吧,张老板说得也在理,俺们两不懂市场深浅,被人呼弄了是小事,被弄进局子里,那俺们这辈子就完了,在乡亲面前就永远抬不起头了。” 小军努力的点了下头,说道:“叔,你拿主意吧,俺听你的。” 段亦阳和摸金张看到这一幕,松了口气,摸金张此时脸色缓和,带着几分笑意,拍着略微发福的肚子,冲叔侄两哈哈笑道:“想明白了?我就说嘛,现在的古玩市场这么乱,你一个外行啥也不懂,有谁愿意一手拿这么多钱买你的东西?万一遇到骗拍卖费的骗子公司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秋叔连忙赔笑道:“是呀,是俺们考虑不周,一时迷了心窍,五十万就五十万吧,总比俺们没头苍蝇的乱撞好。” 于是小店内的气氛变得融洽起来,摸金张掏出香烟,一人递了一支,然后说:“老哥是个爽快人,我老张也不墨迹,这就转账吧。” 秋叔忙不迭的点头:“中、中” 随后,摸金张带着叔侄两去银行转账,自是不提。 段亦阳留在了摸金张的店里,重新拿起那枚白玉韘,在又一次一阵奇妙的感觉之后,段亦阳发现这次的那种感觉没有前两次强烈了,只是像男人尿完之后的那一哆嗦。 他又重新仔细审视起这枚白玉韘,发现这枚白玉韘穿口内壁似乎有一条细如毛发的裂纹,他又把放大镜取过来,仔细端详那条细丝般的裂纹,竟然发现是一条环绕内壁一圈十分整齐的裂纹,这绝不是天然形成的裂纹,而是人工做成的。 他连忙把放大镜放到韘的外壁,由于土沁,他只是隐约看到一条裂纹,像是跟内壁上的裂纹相呼应,但似乎不是很整齐。 为了看得更清楚,段亦阳走进柜台,找到玉器专用手电,打开之后对着玉韘,然后用放大镜在强光下仔细观察。 在强光下,段亦阳赫然发现,这枚白玉韘居然是由两部分组成,裂纹把玉韘从中间分开,裂纹原来根本不是裂纹,而且拼接玉韘上下两部分的接缝! “嘶~”段亦阳倒吸一口冷气,能把玉石拼接得如此天衣无缝,这需要多么高明的手法! 段亦阳顿时兴趣大增,仔细在强光下观察,想看清玉韘的内部有啥,可白玉的透明度不高,实在看不出啥来。 正在段亦阳看的入迷的时候,突然肩头被一只手拍了一下,一个略带兴奋的声音随之而来:“伙计,你说咱今天是不是要发了?” 段亦阳一个机灵,同时拿着白玉韘的右肩被一拍,右手一个没拿稳,白玉韘咣当一声掉在了玻璃柜台上。 两人顿时一惊,同时看向白玉韘,但见白玉韘在玻璃柜台上翻转了两圈竟然完好无损,两人才送了口气。 摸金张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道:“还好没事。唉,老弟,你张哥今天表现怎么样?今天的货咱俩五五。” 段亦阳想了想,说:“我看还是你一个人玩吧,东西太贵重,我怕没那福气,我就要这只白玉韘。” 摸金张一听,急了:“老弟,难道你不看好这几件东西?老哥吃药你都不拦着?” 段亦阳看摸金张一脸郁闷的样子,笑道:“想哪里去了,你知道这金印是谁的吗?那可是新朝的同悦侯王林,侯爷,知道多大的官吗?那青铜牌和玉剑饰都是他的东西。” 摸金张一听,兴奋得脸都涨红了,急切的问到:“我不管王林是啥怂货,我就想知道这些玩意能管都少钱。” 段亦阳双眉一挑,沉声道:“你听好了,这枚金印属于一级文物,其市场价值不在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大罐之下!还有吗错金青铜牌,也是有名有姓的,也是很重要的文物,至于玉剑饰嘛,上国外一线大拍一套能拍出两千万以上。” 摸金张的笑容顿时僵住,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活脱脱一副被大号憋急了又找不到厕所的模样,半晌说不出话来。 段亦阳看他这副模样,打趣道:“怎么了?平时你摸金张不是一门心思的捡大漏,如今实现梦想了,咋还不乐意了呢?” 摸金张听到这话,脸色才正常了一些,忙不迭的连声道:“乐意、乐意。可这些宝贝都是见不得光的呀,这咋能卖个好价钱?” 此时的摸金张满脸的红潮,想不到他老张也有这一天,平时收些不值钱的玩意,遇到大货没钱吃药,十年来愣是没尝过捡大漏的滋味,今儿个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老张,你不是成天价的跟我吹江浙白爷吗?怕是白爷现在都不带理你了吧。不过你可要想好了,这玩意份量太重,只怕不是你能消受得起的。” 说到江浙白爷,摸金张就是老脸一红。他从几年前通过行内的大咖认识白爷,给人送了几件自己收来的大货,结果白爷不要,说是不喜欢,其实说白了就是说他拿过去都是假货。 但是这次是比真金还真的大货呀,浙江白爷还能不收?对,就是他了!乖乖,这一票干的,成了可以金盆洗水,做人生赢家了。到时候豪车大别墅,让老婆和女儿也过一过人上人的生活。 想到这里,摸金张不禁笑出声来,就差嘴角没流哈喇子了。 段亦阳看到摸金张一副痴傻的样子,知道他在想啥,没好气的说:“得了,老张,这一票这货太厉害,我呢就不掺合了。我呢就想要这枚白玉韘,你开个价吧。” 摸金张一听,连忙摆手说:“老弟,你这就是拿老哥当外人了,我捡这么大一漏,你不一起发财,这已经让我得了天大的便宜了,再说今天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这些玩意这么值钱,这枚白玉韘我还收你钱,说出去我还怎么在圈里混?” 段亦阳也不矫情:“呐,你说的,那就不客气了,我就收下了。” 接下来两人又喝茶扯了一些跟金印和王林有关的事,摸金张越听越兴奋,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联系白爷,被段亦阳按住了,让他缓缓劲,把事情考虑周全了再行动。 说话间来到中午了,摸金张请客,两人去吃了一顿老米家羊肉泡馍,段亦阳就开着他那破长城越野回小区了。 回到家,段亦阳就迫不及待的又拿出那枚白玉韘,一拿出来,就感觉不太对劲,原来那枚白玉韘在被掉在柜台上之后那条接缝竟然有些松动了,那一丝缝隙宽了不少。 段亦阳好奇之心大甚,于是找来美工刀,开始沿着有些裂开的接缝往里插。 不多久,接缝越来越大,段亦阳一用力,只听得“啪”的一声,就见到白玉韘上半部分被刀片撬了下来。与此同时,一股强劲的看不见的暗流向着段亦阳扑面而来。 顿时段亦阳感觉到眼前一花,一种比第一次触摸到白玉韘时的心悸和舒服的感觉袭遍全身的四肢百骸,让他浑身汗毛根根倒竖,如同被电击一般的无法动弹,骨头和筋脉像被亿万根钢针扎过一般难受。 但段亦阳此时的大脑中一片空明,那种感觉就像鬼压床,明明有意识,却想动根指头都很难。 段亦阳浑身僵直的倒在地上,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浑身的皮肤滚烫,泛着淡淡的妖异红光,浑身的骨骼和关节噼啪作响,像触电般的抖动着。 此时的段亦阳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他全身的每一处血管和筋脉都正在被一种看不见的神秘力量拓宽的画面,正是这种无处不在的力量让他各处的血管和筋脉处于一种针扎和火烤般的痛苦之中。 他浑身汗如雨下,五官痛苦的扭动,用尽全力想爬起来却又无法挣扎。几分钟之后,终于在急剧的痛苦中昏死了过去。 东海,一座绿树成荫的小岛中央,一位绝美的女子正在别墅的露台上盘膝打坐。 只见这位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左右的年龄,身着一袭宽松的白色衣袍,只见她她杏眼微合,轻抿瑶唇,无喜无悲,精致的容颜似乎让这天堂一般的海岛景色都失去的颜色,海风吹拂过她的秀发,露出了一段白玉一般柔嫩的白皙脖颈,也把她宽松的衣袍吹得贴在她柔软的身体上,显露出了她身体柔美的曲线和双峰。 此时,一位少女火急火燎的从别墅一楼跑上三楼露台,在女子身后叫到:“虞候大人,长安发来消息,神羽环已然出现!” 白衣女子猛的睁开双眼,回身看向少女,问道:“消息可准确?” 少女道:“千真万确,长安搜索组明确探查到神羽环星源外泄,位置在长安城北郊。” “好!通知长安搜索组立即找到星源出处,不惜一切代价夺回什羽环!” “遵命!”少女应到,转身急步向楼下走去。 第4章 段亦阳因祸得福,神羽环来历不凡 段亦阳悠悠醒转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窗外的夕阳从窗户的一角照射进来,正好落在他的脸上。 夕阳的橘黄色光芒有些刺眼,段亦阳眯缝的双眼把手举到眼前去遮挡这落日的余晖,当他的眼神焦点落在挡住阳光的手背上时,赫然发现他的手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一样白色的圆圈。 段亦阳一惊,睁大眼睛,顺着手背向手腕看去,接着是手臂、胳膊……只见左手上布满了这样的圆圈,就像被日头毒晒之后的那种起皮。 段亦阳腾的翻身坐起,又看向右手,也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一样的东西,他再看向大腿,撩起体桖看肚子,拉开裤头看他最关心的地方,居然全部都有。 “完了!”他心下大骇,吓得一纵身从地上跳了起来,又发现他躺过的地方居然有一摊人形的黄色像是尿渍一样的东西,又重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白色的体桖也成了尿渍一般的黄色,并带着一股子尿骚味。 “难道我尿尿了?”段亦阳有点脸红,这幸亏是在自己家里,不然还不得丢死人? 他冲进浴室打开淋浴头,来不及脱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哗哗的冲起来。 他双手使劲的搓着手臂上的水泡一样的皮,却发现这些东西很容易弄掉,一搓就卷在一起,就像撕掉晒伤起的那层薄薄的皮一样,露出来的肌肤居然白净了些。 他心里一喜,脱得一丝不挂,开始把全身搓了个遍,发现那些布满全身的水泡一样的起皮像平时洗澡时搓泥一样被纷纷搓掉,这才心中大定。 等段亦阳把自己仔仔细细的洗了个干净,用浴巾擦干身体,站在浴室镜面前,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像褪了一层皮一样,皮肤不但白净细腻了一些,身材还变得比以前匀称了一些,胸肌似乎也发达了一些,腹部还隐隐感觉有了八块腹肌的轮廓。 “卧槽!我是不是眼花了。”段亦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不可置信,自己一米七六的身高显得更加修长,胸围和肩宽似乎增加了一些,身材居然有点健美模特的形了。这种改变虽然不是很大,但也让他看上去像是年轻了十岁,有种从中年胡子大叔变回年轻时俊朗的模样的错觉。 “难道…”段亦阳满怀期待的打开浴巾低头一看,仔细观察一番之后有点失望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没什么变化呀。” 段亦阳走出浴室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把那身洗好的脏衣服挂到阳台上晾好,才从卧室里取了套干净衣服换上,把浴巾随手扔在床上,又回到书房,看到那一滩黄色的从他身体里排出的污渍,又赶忙去卫生间拿来拖把清理。经过几次反复清理,总算是把那滩污渍处理掉。 段亦阳才想起自己刚才是因为啥被搞得这么惨的罪魁祸首,走到桌边,那枚白玉韘被破成两半静静的躺在桌上,段亦阳拿起下半部分,发现这白玉中竟然镶着一枚普通戒指般大小的圆环。 段亦阳把圆环用美工刀撬了出来,用两个指头捏着对着书桌上的台灯仔细端详着这枚有点像手镯样式的圆环。 这枚圆环泛着如白玉如瓷器又如金属一般的光泽,说是玉吧它不透明,说是瓷吧它又有不锈钢的质感,说是金属吧,它又有玉的温润感,总之就是一只泛着奇怪光泽的白色指环。 段亦阳为了学鉴定,接触的材料也算是不少了,包括地球上的一些不常见的稀有金属和矿物,但这个东西他却无法分辨材质。 “难道是外星球的物质?”段亦阳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但很快就被他摇头否定了。 他反复的捻着这只圆环环,用手去感受它的质感,很硬,很光滑,有种冰凉的触感。 “应该硬度很高吧。”段亦阳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就把这只圆环套在左手大拇指上。 没什么异样,只是有点凉凉的而且十分的适合他大拇指的尺寸,仿佛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段亦阳一看,这样戴着就像把戒指戴在大拇指上一样,有点别扭,还是戴无名指上吧。 他心知这个环非同小可,必须随身携带,当着指环戴似乎最为合适。 可当他想从大拇指上取下来的时候,却发现指环已经牢牢箍在左手大拇指上,在大拇指关节处被牢牢卡住,无法取出来。 “算了,就这么戴着吧。”段亦阳想到这,放弃了把指环从大拇指上取下来的的念头,把指环又推到了大拇指的中间。 “来看,这指环还真的跟我有缘,不但被我发现了,还给我的身体带来不小的变化,真是神奇。这小东西莫不是哪位神仙的法宝?还是外星人遗留在地球的暗物质能量环?不可能呀,这个世界有神仙?难道地球文明真的是外星人建立起来的?如果不是,那这指环的神奇作用怎么解释?” 段亦阳一脑袋的问题开始不断的出现,但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任他想破脑袋也是毫无头绪。 就在段亦阳兴致勃勃的研究那只指环的时候,北二环上有一辆越野正在车流中缓缓前行。 车里坐着三个人,开车的是一个壮硕的中年人,一脸络腮胡子,年龄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二十几岁戴着眼镜的文弱青年,正在低头看着手里拿着一个罗盘一样的物件,上面的指针在漫无目的的摇晃着。 后排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略微秃顶的四十来岁的微胖中年人,他也在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并不时的发着信息。 戴眼镜的年轻人不时的把罗盘举到车窗外,观察一阵之后,又失望的把罗盘放在大腿上。 “罗经理,你说这大晚上的,公司让加班,就是让咱们拿着这玩意看指针呀?”年轻人有些不满的朝后面的中年人嘟囔道。 叫罗经理的中年人偷眼看看正在开车的大汉,放下手机,伸手拍了一下年轻人的脑袋:“问那么多干嘛?让你看着指针你就看着,这次任务公司很重视,要是咱们比别的小组先发现目标,有的是你小子的好处,加薪升职都跑不了。你还不乐意,你以为谁我都会叫来?” 说完回过头对着开车的中年人献媚似的笑笑:“您说是不是,姜特派员?” “嗯,集团对丢失的重要材料十分重视,这次接受到材料发出的能量信号,集团严令务必追回来,要是我们先发现的话,那我们的功劳就不光是升职加薪那么简单了。集中精力,注意观察。”姜特派员用浑厚的声音回答了罗经理的问话,并没有摆出特派员的架子,但罗经理知道就是分公司的总经理都要对这几位特派员毕恭毕敬的。 罗经理点头哈腰的唉唉了两声,转头看着戴眼镜的年轻人,教训道:“听见姜特派员的话没,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还不认真看指针,万一错过了被别的小组抢先发现了,今晚就白来了。” 今天下午,天盛集团长安分公司接到总部的命令,让公司派人配合总部五位特派员,对北郊的爆发出来的公司丢失的绝密材料信号进行搜索并不惜一切代价找回绝密材料。 于是在五名长驻长安的总部特派员的要求下,公司安排了十名工作人员分成五组跟随五名特派员分别向北郊信号发出的区域搜索而去。 罗经理是分公司的一个小部门经理,他和他的下属廉亲信,也就是那个正在观察罗盘上的指针的年轻人被分到姜特派员这一组里,他们在北郊开车晃悠了两个多小时,一直无法找到信号的来源具体位置。 叫王强的眼镜青年百无聊赖的再次把罗盘伸出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根本没注意到罗盘上的指针突然指着一个方向不动了。 突然姜特派员浑厚的嗓音在车里响起:“在东北方!” 说完他一踩油门,这辆性能优越的越野车猛的向前一窜,瞬间提速,快速的超过前面几辆车,向下一个出口驶去。 罗经理和王强两人也兴奋起来,这可是升值加薪的机会呀,就在眼前了。 越野车下了二环,继续往东行驶了数分钟,拐上往北的一条大道。 王强两眼死死的盯着手上罗盘的指针,只见指针已经指向了正北方,并慢慢移向西北方向,直到指针完全指向了西方,姜特派员才一打方向盘抢了个黄灯左转进入一个小区前的广场上。 他们找地方停车之后,分分下车,姜特派员拿过罗盘,左右转动罗盘,看了一会,面上露出喜色,斩钉截铁的说道:“就在这个小区,赶紧进去。” 这个小区门口的两旁照壁上写着几个大气磅礴的四个字:水岸华府。进入小区就看到一个五百平方左右的喷水池,不少乘凉的小区居民都在水池边散步。 几人绕过水池,随着指针的方位前行。 小区不大,也就十几栋高层的样子,间距也还算开阔,小区的绿化做得还算过得去,时不时的有几处人造水池,周围都有不少乘凉的小区住户。 走在中间的王强忍不住吐槽道:“这破小区,连个别墅都没有,就几处水池也敢叫水岸华庭,也是醉了。” 罗经理在后面拍了他一下脑袋,骂道:“做正事,别扯这些没用的”。 正说着,前面的姜特派员突然停下脚步,让后面的王强一下子撞到他结实的后背上。王强正要开口说声不好意思,却听得姜特派员道“刚才我们经过旁边这栋楼的时候,指针有点摆动,现在还在指向这栋楼!” 罗经理挤过来凑脑袋看看罗盘,又朝指针方向看去,只见这栋楼山墙上有个“15”的罗马数字,他的声音里略带着兴奋:“是15栋,一定在里面!” 三个人慢慢靠近15栋的单元门,越是靠近,罗盘上的指针就越是打摆子一样晃动。 “就是这里了”姜特派员的话音里也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兴奋和紧张。 “怎么办?特派员,我们上去把公司的材料夺回来?”王强此时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而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急于立功的神情。 “别急,我们先确认具体在哪里,不要打草惊蛇,毕竟我们不知道对方多少人。”姜特派员倒是十分冷静。 听到这话,刚才一副要拼命的架势,要抢先立功的王强一缩脑袋,不吭声了。 罗经理急忙搭话:“特派员说的是,现在我们就三个人,万一惊动了对方,让人跑了,我们去哪里找?” 姜特派员点点头:“公司的材料属于绝密,不能曝光。在这么多人的小区里,万一打起来,肯定有人报警,闹大了就不好收拾了。” 沉吟片刻,又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守住单元出口,注意监视进出的人,我去查找具体位置。”说完姜特派员就向安全门走了进去。 姜特派员拿住罗盘逐层检查,发现越往上指针跳动越激烈,终于到达九楼的时候,指针就指向了一扇防盗门。姜特派员抬眼一看,门上的牌子写着这户人家的门牌号:15—902。 姜特派员再次低头看看指针,指针正在疯狂的小幅度的左右摆动,并上下跳动,不用怀疑,神羽环必定在这户人家无疑。 姜特派员按捺住狂喜,一溜烟跑回一楼,看到罗经理和王强正在单元门口抽烟,一边贼眉鼠眼的乱看,也不搭理他俩,径直走到一个没人的小树丛旁边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小岛上的别墅中,此时的绝色女子正在茶室里。只见她纤纤玉手捧着一杯茶,轻启朱唇细细的品着雨前龙井。她粉雕玉琢的素面未加任何的修饰,吹弹可破,举手投足间都仪态万方,是一个能让所有男人都枰然心动的人间尤物。 几年前,她带着使命来到外面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的新奇。到为了完成使命,她没有被这花花世界所迷惑,几年来除了去了几趟集团总部,就一直留在这座小岛上坚守。 今天的消息让她又惊喜又失落,惊喜的是关乎她们全族生死的神羽环终于有了下落,拿回神羽环,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失落的是她又要回到那个地方,接受父亲的安排去联姻,这是她们那个地方女人逃不脱的宿命,要是能像这个世界的女孩子一样去自由选择自己的所爱就好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轻叹一声,又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 正在此时,之前来禀报神羽环消息的清秀甜美少女匆匆前来,躬身道:“虞侯大人,长安搜索组查找到神羽环下落,此时正在长安北郊的一个小区住户家里,请虞侯大人吩咐下一步行动。” 虞侯点点头,道:“神羽环非同小可,一定要谨慎,不可让外界知道此物的存在,让他们小心从事。” 少女领命,正要退出,只听虞侯又说:“如那发现神羽环之人并非恶徒,取回便是,切莫伤人性命。” 少女恭敬应是,便回身下楼了。 长安,夜色中的水岸华庭。几组人马接到消息纷纷向十五号楼下聚集,他们如同这里的住户一样在水池旁或坐或站。长椅上,几名特派员焦急的看着在无人处打电话的姜特派员,等待着总部的指示。 不一会,姜特派员放下电话,走到几个特派员身边,几个特派员纷纷从长凳上站起身来,眼巴巴的看着姜特派员。 姜特派员让几个人附耳过来,在他们耳边说:“总部让暗中行事,不可在闹市区行动,尽量避免惊动警方。看来我们只能先监视,再寻找合适的机会下手。” 几个人得到总部的指示,纷纷同意姜特派员的提议,于是五组人马一部分被安排在十五号楼附近监视,一部分在小区在随时接应。 段亦阳一觉醒来,发现天已大亮。他拉开卧室窗帘,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随着一阵关节的噼啪作响之后,段亦阳觉得自己神清气爽,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 他昨晚研究那个指环到了很晚,发现那个指环材质及其的坚硬,他甚至用榔头由轻到重的砸,最后除了他的拇指被震得生疼,铁的榔头被砸起几个凹坑之外,那指环竟然纹丝不动,甚至连一点擦痕都见不到。 段亦阳抬起左手,又端详着拇指上套着的指环,发现阳光照射在上面居然隐隐有七彩的反光。段亦阳看着这奇妙的指环,自言自语的说:“指环兄,我是不是该给你起名叫七彩金刚圈?” 段亦阳说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我去,这么恶俗的名字我也取得出来,咋有种金刚葫芦娃的感觉,还七彩,看来我真是没救了。” 正想着,突然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不要命的喊着:“爷爷,那孙子来电话了!” 段亦阳又是一哆嗦,难道我真的没救了?这样的铃声居然是我设置的?我的情趣咋这么低俗?也许是自己变年轻了吧,心态不一样了?他心里想着。 摇摇头,过去拿起电话,一看又是摸金张。 点开接听键,放到耳边,没好气的说:“你不早上给我打电话就不舒服是吧,吵人睡觉是会被雷劈的。” 那头摸金张满脸黑线:“老弟,都几点了,你还睡呀。昨晚我跟白爷通过气了,他同意看货,不过要我自己带过去。” 段亦阳似乎猜到摸金张的意思了,但仍然问道:“所以呢?” 摸金张嘿嘿的干笑了几声,接着说:“是这样,我一个人带过去我怕自己说不清楚这玩意的来头,所以呢,嘿嘿,我想劳驾兄弟陪我跑一趟江浙,事成之后一定不会亏待兄弟,按行内规矩一成的辛苦费,怎么样。” 段亦阳想了想,觉得陪这老哥跑一趟也不错,可以结识一下收藏圈里的大佬级人物,扩展一下人脉,同时还能有这么丰厚的佣金,何乐而不为? 于是他就开口道:“难得张爷您大方一回,小的哪能拂了您的面子?得嘞,小的听张爷您的。漏怕不冷。” 摸金张听到段亦阳同意下来,松了口气,道:“别,别拿我开涮,这事没你还真不好办,那就这么定了,我准备准备,回头我开车去你小区接你。” 接完电话,段亦阳收洗漱完毕,把冰箱里的面包和早餐奶拿出来开始吃早餐。 他吃了平时早餐的量之后,发现自己好像没吃过一样,于是就走去拿了一份,吃完才有了点吃过早餐的感觉。 突然他一愣:“难道我的饭量增加了一倍?不可能吧。” 他摇摇头,不再纠结早餐的事,去整理行装了。 吃过早饭,段亦阳发现自己真的比以前能吃多了,早餐竟然吃了五包泡面才勉强算吃饱。 他正在愣神的时候,手机响了,这回不再是那个小女孩的声音,而是一段时下流行的歌曲。 他接起电话,果然是摸金张。说他在小区门口等他,让他赶快的。 段亦阳抓起床上的装着几件换洗衣服的小背包,就出了门。 刚出单元门,段亦阳突然心里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危险感,总好像有几双眼睛在暗处偷偷的观察他。 很快,他觉得自己有点神经紧张了,大白天的,朗朗乾坤还能闹鬼不成,于是他大步流星的朝小区门口走去。 第5章 天盛科技惊世人,搭档送货遭追击 小区门口树荫下停着一辆黑色凯迪拉克轿车,段亦阳远远就认出那是摸金张的座驾。 摸金张一只手夹着烟搭在车窗外,眯缝着双眼跟着车上的收音机哼着荒腔走板的秦腔,一边舒服的吸着烟,一副玩世不恭的地痞样,那种刻意保持的儒雅商人派头荡然无存。 段亦阳走到副驾驶一侧,打开门就坐了进去。摸金张睁开眼看了一眼段亦阳,漫不经心的打了个招呼:“来了,伙计。”接着就准备把半截烟头扔掉启动汽车。 突然,摸金张像想起来什么,把头再次转向段亦阳:“唉,我说老弟,今天我咋看你像年轻帅气了不少,昨晚是不是被哪位姑娘滋润过了?” 段亦阳刚才一直被心头的警兆搞得有的心神不宁,上了车,那种危险的感觉更加深了几分,他朝后排座看了几眼,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不禁苦笑着摇摇头。 听到摸金张的问话,他收回心神,才想起昨晚自己被奇怪的暗流涌入身体,身体接着发生了令人惊奇的变化,可这事也不能说出来呀,再说说出来别人请会信? 于是他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守住这个秘密。于是讪笑道;“没啥,平时不爱收拾自己,现在不是要跟你去见大世面吗,当然要好好拾掇拾掇。” 摸金张也没太当回事,听段亦阳这么解释,心里想想可能还真是这个原因,于是笑道“老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还真是那么回事。系好安全带坐稳喽,走咧。” 凯迪拉克一路向北,然后向东上了三环,再一路向南,准备上包茂高速走秦岭直奔武汉。 副驾驶上的段亦阳心头的警兆一直没有消减的意思,他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有种危险的感觉挥之不去,难道真的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他警惕的四处看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他看向后视镜的时候,发现有几辆一模一样的黑色越野车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这辆车。 “难道是这些越野车让我觉得有危险?”他心里思忖着。 “老张,开快点。”他突然对摸金张吩咐道。 摸金张莫名其妙:“咋咧?” “你看到后面那几辆黑色越野车了没,我想看看他们是不是在跟踪我们。”段亦阳回答道。 摸金张顿时坐直了身子,朝后视镜仔细看了几眼:“咦,这不是天盛公司的车吗?” 段亦阳好奇的问:“老张,你咋知道的?” “嗨,我认识前面那辆车,那车我还坐过,印象特别深刻。”摸金张满不在乎的说。 “哦?还有这一段?说说看,老张。”段亦阳顿时来了兴趣。 摸金张终于有了在段亦阳面前显摆的机会,哪里肯放过,于是坐直了身子,绘声绘色的说起了其中的经过。 原来,一年前摸金张收到了一块卖家说是钻石陨石的东西,圆不溜秋的还挺沉,由于陨石在国内没有市场,摸金张本来是不想收,最后随便说了个一千块,谁知道那人居然答应卖了。 摸金张没办法,自己开的价,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事后越想越窝囊,一个劲的骂自己这张破嘴,怎么就非要开个价,这下好了,砸手里了。 就在摸金张万分懊恼的时候,一个穿着休闲西服模样斯文的中年人进了店里。 摸金张打眼一看,认识,就是这几年爱在古玩市场淘石头淘古玉的燕老板,平日里也在他手里买过几件古玉。 摸金张见是财神爷上门,连忙把那陨石放在柜台上,起身忙不迭的招呼:“哎哟喂,这不是燕老板吗,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呀。” 燕老板也礼貌的回道:“张老板客气了,不必劳动大驾,我随便看看。” 接着又问:“最近收到啥好货没?” 摸金张有点泄气的答道:“现在好货不容易遇到呀,就收到些破铜钱、不起眼的清代小玉件,怕是您看不上眼。” 燕老板哦了一声就自顾自的打量店里的东西,当他走到柜台边的时候,看到那陨石,眼前一亮,伸手便抓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 摸金张看在眼里,心里一喜:“莫非这燕老板看上这块陨石了,说不定呀,这燕老板就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石头。” 果然,燕老板看了一会,抬头问摸金张:“张老板,这石头多少能出?” 摸金张一看有门,眼珠一转,答到:“燕老板眼力劲真没的说,这个可是钻石陨石,就算您二万吧。” 燕老板也不啰嗦,开口道:“两万也不贵,给我打包装好吧。” 摸金张一听,真想撞墙。二万开低了?看燕老板这爽快劲,莫非这玩意真能值大钱?额的神呀,我这瓜皮,瓷马二愣…… 正在摸金张内心一万匹草泥马践踏而过的时候,就听燕老板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张老板,钱包放公司忘了拿,这样你随我去拿,我刷卡给你。” 摸金张还没回过劲来,胡乱的答应了,用一个小盒子装上那块陨石,就匆匆的关门跟着燕老板屁股后面上了他的车。 到了燕老板的公司,摸金张才发现,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天盛集团长安分公司。燕老板让他在车上等一会,然后匆匆进了办公楼。 摸金张下了车,忘了刚才的纠结,好奇四处张望,才发现刚才坐的车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而且车牌号还是一串4,摸金张心想,这人真不忌讳,这样的车牌也敢用。 摸金张说到这里,段亦阳也就明白了摸金张为什么这么熟悉那辆车了。便调笑道:“我说老张,你是不是错过了一个亿?” 摸金张露出一副苦瓜脸:“我那知道那玩意有人这么稀罕,不过这燕老板就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石头。不过他们公司是研究新材料和能源的,说不定那块陨石里面真的是有啥他们需要的东西。” 说到天成集团,段亦阳如雷贯耳。这个天盛集团,是近些年突然冒出来的,因为研发出新型材料制作的防弹衣而得到军方的合作和投资,跟军方走得比较近。 他们是因为前几年研发了一种名为“羿甲”的材料而一炮而红的,据网络的小道消息说,这种材料在遇到强烈冲击的时候会瞬间变得坚硬无比,只要在布料上刷上薄薄的一层,就是在重机枪的射击下都可以让包裹的鸡蛋毫无损伤。 军方如获至宝,买断了“羿甲”的专利,并投入实用化研究。据说已经开发出一种融合了这种材料的新式军服,并在实验中用重机枪扫射,结果只是把仿真模型打得后退数米,但模型却未伤分毫,甚至军服都完好无损。 后来有听说这家公司又研制出来了一种神秘物质,可以取代核能,拳头大一块就能支撑一辆汽车使用到报废,不过由于十分昂贵,所以无法普及。军方于是更看中这家公司,跟这家公司进行了深度合作,欲降低成本以用于船舰和飞机坦克的动力输出。 这一点,段亦阳也是对这家公司表示深深的折服,从内心里佩服这家公司的强大。想到这里,他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那个曾经出现在屏幕上的天盛集团总裁,一个和天盛集团黑科技同样神秘的年轻女人,那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代佳人 他们加速了半个小时,但后面的几辆车也跟着加速。进了包茂高速的收费站,那几辆车也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段亦阳心里的警兆越来越强烈,他见到摸金张此时也一脸的紧张,抓着方向盘的手也是骨节发白。 段亦阳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摸金张:“老张,他们是不是冲着你昨天收的货来的?” 摸金张突然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段亦阳:“难道是那叔侄两要两头吃?卖给我又去卖情报给别人?这两王八蛋,张爷我逮到他们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可是,他们这么大的一个公司,缺咱们这点钱?这些玩意就算值个一两亿,也不至于兴师动众的来抢吧。”段亦阳心里腹诽着。 此时的摸金张已经乱了方寸,把凯德拉克加速到了一百二十码,后面的越野车也加速紧紧跟着。 不多久,他们驶入一个隧道,十几分钟之后驶出隧道,只见眼前的景物陡然一变,不再是一马平川,入眼全是崇山峻岭,这里进入了秦岭山区。 又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后面的几辆黑色越野车猛地加速,逐渐拉近的距离。 很快,第一辆越野超过凯德拉克,段亦阳和摸金张同时松了口气,以为别人只是同路,有急事所以跑得快而已,压根不是为了他俩而来。 两人还没来得及放松多久,第二辆越野慢慢和凯德拉克平行,段亦阳看到对方后排的车窗打开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探出头来冲他们打手势,意思是让他们停下来。 段亦阳心里一沉,心知这些人还是为了他们而来,转头对摸金张说道:“看来他们真是要那些玩意,现在让我们停下来。” 摸金张脸色顿时惨白,抓着方向盘的手也在不听使唤的发抖,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以为有了这些宝贝,就可以从此荣华富贵,可谁知,还没摸到钱呢,就被人劫道儿了,他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燕老板那张温文尔雅的脸来。 “难道是他想要我手里的货?真是看不出,这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原来是个衣冠禽兽!”想到这,他恨恨的捶打了方向盘一下,十分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发大财的机会。 这时,并行的越野车开始狂按喇叭,示意摸金张停车。 段亦阳看着越来越快的车速,担心这样下去会出问题,于是对摸金张说:“我看还是停下来问问他们有啥事吧,大不了把东西给他们,咱就当被狗咬了。” 也许是段亦阳的这句认怂的话,点燃了摸金张心里压抑的怒火,此时的摸金张一改刚才那种畏惧的神情,变得一脸的狰狞,咬着后槽牙说了一句:“奶奶的,想抢你张爷的东西,没那么容易!” 只见他猛踩油门,凯德拉克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冲了出去。 前面的越野车猝不及防,来不及挡在凯德拉克前面,被摸金张一打方向盘从旁边冲了过去,车里的燕老板见此情形,连忙对开车的司机喊到:“快追!” 此时的包茂高速秦岭段的隧道和高架桥上,一串汽车在以近两百码的速度上演生死时速,引起了过往车辆和交警的注意。 段亦阳看着一言不发瞪着发红的眼珠开车的摸金张,心头的警兆越来越强,他抓紧了车门上的拉手,担心的看着几近疯狂的摸金张欲言又止。 后面的黑色越野车上,姜特派员稳稳的握着方向盘,一眼不敢眨的盯着前方路面,后排座上的王强和罗经理两人被如此高的车速吓得面如白纸,禁不住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前面的凯德拉克冲进了隧道,他们的车也紧随着燕老板的车冲了进去。 隧道不长,很快就看到了隧道的出口。一阵刺眼的眼光扑面而来,等到姜特派员适应了强光看清前面的情况时,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一百米远处,一辆宝马侧翻在路面,尾部已经开始起火。而燕老板的车几乎是擦着这辆宝马冲了过去,更前面却见不到那辆凯德拉克的踪影。 只见燕老板的车开始急刹,在应急车道停了下来。燕老板跳下车,马上招呼车上的司机和另外一个公司人员去看宝马车上的人员情况,自己则是朝路边走去。 姜特派员也把车停在应急车道,后面的三辆越野也纷纷停下来,里面的人从车里跳下,而有两三个人则立即蹲地上吐了起来。 姜特派员见此情形摇摇头,便招呼罗经理和王强两人去宝马车那里搭把手,自己则跑到燕老板跟前。 只见燕老板指指路边的陡坡下,姜特派员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顿时了然。 只见陡坡下一辆凯迪拉克已经面目全非,肚皮朝上的翻到在二十多米的陡坡下,并没有起火的样子。 两人也不多话,翻过栏杆,向陡坡下跑去。 到了几乎报废的凯德拉克跟前,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弥漫在空气中。两人蹲下身子,朝破碎的车窗内看过去,却意外的没有发现伤者或者是尸体。 两人同时咦了一声,对视一眼,都摇摇头。姜特派员从后车窗探进半个身子,不一会,从里面拿出一个背包个密码箱。 两人顿时一喜,异口同声道:“找到了!” 第6章 神羽环再失踪迹,两搭档阴间说鬼 段亦阳坐在高速狂奔的凯德拉克副驾驶座上,双手紧紧抓着车窗上面的拉手,心里只叫苦,只能祈祷摸金张的车技能像平时他说的一样神。 这人要是较上劲了,命就像白捡的一样了。此时的摸金张就是那种状态,仿佛一个视死如归的战士,不畏生死的往前冲,这时候的段亦阳终于明白战争年代的军人为什么明知会死也要冒着弹雨冲锋。 不久,凯德拉克再次冲进隧道,隧道里的昏黄的灯光和荧光标识像流星一样向后飞速划过。突然,段亦阳的心头警兆大盛,他大喊一声:“停车!!!” 但已经晚了,冲出隧道的一瞬间的失明让摸金张来不及反应,一头撞上前面龟速行驶的宝马车。 宝马右边屁股被高速行驶的凯德拉克撞个结实,顿时打横,向前翻滚了几圈,终于侧躺在路面上,并开始冒烟起火。 凯德拉克则一头撞破护栏,一个鱼跃冲下了陡坡。 段亦阳在汽车冲出护栏的一瞬间失重,他不由自主的身体蜷缩,两眼紧闭,双手胡乱的抓着,耳中只听到长长的绝望的喊叫,也不知道是摸金张在叫还是自己在叫。 这时候他感觉自己抓到一双手,他紧紧的抓着,希望那双手能把自己拽出这绝望的境地。 突然他觉得全身一轻,失去了知觉,他用最后的意识在心里问道:“难道这就是死的感觉吗?” 姜特派员和燕老板拿到密码箱和背包,迅速的跃上陡坡,身形竟然十分矫健和轻盈。 他们回到高速路上,看到其他人已经七手八脚的把宝马车上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妖艳女人抬到了应急车道外的树荫下,两人虽然昏迷,但看来两人伤势不太重,毕竟是追尾,不是迎面相撞。 姜特派员让人打了120,就招呼众人赶快撤离,剩下的事让集团去交涉好了。 五辆越野鱼贯而行,很快就在下一个出口下了高速。 天盛集团长安分公司办公楼十一楼的一个办公室里,五名特派员围坐在宽大的实木茶几旁,十只眼睛都盯着茶几上的背包和密码箱。 姜特派员浑厚的声音打破的沉默:“我们还是先打开检查检查,确认神羽环完好无损,再向总部汇报,比较稳妥。” 这时,一个五十来岁干瘦老头开口了:“姜牧呀,这神羽环想来应该在密码箱里,但我们探测不到任何的星源力波动呀。” 姜特派员闻言,想了想,道:“季伯言之有理,但神羽环如果再次被玉石密封,也是毫无任何星源力波动的,我们必须打开看看才能确定。” 季伯点点头,默认了姜特派员的话,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都算是同意了。 只见姜牧变戏法般手上多了一把匕首,这匕首不见一丝寒光,刀刃为全黑色,仿佛就是一把塑料玩具刀一般,让人怀疑它切不动任何的东西。 姜牧左手把密码箱立起来,右手拿刀轻轻沿着密码箱的盖沿缝隙一插,只见那黑色刀刃像切豆腐一般的插入密码箱的钢板之中。然后轻松一划,就把密码箱正面的密码锁划成了两半。 姜牧毫不停顿,一直围着密码箱切了一圈,嵌着薄钢板的密码箱就被整齐的切成了两半。 把密码箱放平,姜牧把切成两半的密码箱盖子打开,进入众人眼里的是几只大小不一的檀木盒。 逐一打开檀木盒,发现里面并没有他们想象当中的神羽环,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难道被封在玉石里?”燕老板疑惑道。 他们又把几件玉器拿起来仔细察看,发现这几件玉器都是浑然天成,并没有破开的痕迹。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去把背包也抖了个干净,仍然一无所获。大家不由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了资格最老的季伯。 季伯摇摇头,无可难何的说道:“看我也没用,如今之计,只能把这些东西上交,并向虞侯大人禀报实情。” 无名小岛上,一架印有天盛集团标志的直升机缓缓降落。从直升机上鱼贯下来五名男子,正是驻长安的五名特派员。 虞侯站在别墅大门的台阶上,远远的看着五人从停机坪走过来,不禁秀眉轻蹙。 她不知道自己该失望还是还庆幸,也许应该庆幸吧,庆幸自己不用马上回到那个地方,去完成她父亲为她定下的婚约。 她可是求了很久才得到父亲的同意来寻找神羽环的下落,如今神羽环现世,她却没能将神羽环带回去,没有神羽环,将如何救族人于危难?想到这里,她不竟又是十分的失落。 客厅里,听到几人把事情经过详细的叙述一遍之后,虞侯轻叹一声:“如今看来,只有我自己去寻找神羽环的下落了。” 客厅里顿时一静,落针可闻。 马上,年龄最大的季伯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声道:“虞侯大人!万万不可,您要是有个闪失,我们万死难辞其咎呀。” 众人见此情形,纷纷跪倒,跟季伯一起求虞侯改变去冒险的想法。 虞侯看着一屋子的人都跪下求她,她抿嘴一笑,安慰大家道:“大家不用为我担心,我带上小青,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轻移莲步到那名叫小青的小女孩身边,将她扶起,轻声问道:“小青,你可愿随我一同去寻找神羽环?” 这名叫小青的小女孩正是给她传递信息的少女,名叫骊青,不过才十七八岁的样子。 “虞侯大人,跟随虞侯大人原本就是骊青的任务,当然愿意誓死跟随。”小青一脸决绝的答到。 “可是,虞侯大人……”季伯还想再劝。 “不必再说,季伯,你等派数人回族内,向我父母汇报情况,告诉他们我此去必定找回神羽环,救族人于水火。” 说完,她如水的眸子里浮现出一种坚定的神色。 深夜,大山之中的一条山沟里,一条小溪从山沟的中央流过,时而欢脱时而安静,月光在溪流水波上泛起点点银白色的反光,也洒在山沟里躺着的两人身上。 一阵山风吹过,段亦阳从一场犹如重温一生过往的梦里醒过来。他摇了摇有点迷糊的脑袋,突然看到躺在旁边的人,觉得有点熟悉,他低下头去,凑近那张脸,借着月光仔细辨认这人的模样。 正在此时,地上躺着的那人突然睁开眼,大叫一声:“非礼!” 段亦阳吓得一骨碌爬起身来,大骂道:“你缺心眼呀,你一个大老爷们的谁稀罕非礼你?” 谁知道那人站起身来,疑惑道:“听你声音很熟悉呀,莫非是段亦阳?” 段亦阳此时也听出来那人的声音有点耳熟,指着那人道:“你、你莫非是摸金张?怎么声音感觉有点年轻?” 那人长出一口气,道:“还真是你,你的声音好像也有点年轻。” 于是两人又靠近,互相上下大量着,半晌之后,摸金张叫道:“哎呀我去,段亦阳,你看起来变年轻了,你看我是不是也这样?” 两秒之后,摸金张又问道:“怎么有股子尿骚味,段亦阳,你尿裤裆里了?” 段亦阳大窘,想到上次在家里那次,心想:“难道又出现那次那种情况?不对呀,我们不是出车祸了吗?那么高的陡坡,不摔死才怪。”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只见摸金张也看着他,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叫到:“这里是阴间?!” 两人看着四周的山峰,不见一个人影和灯光,只有惨白的月光把四周的景色映照得一片惨白,还有他俩同样惨白的脸。 摸金张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咧,这辈子就算交代了,可怜我那漂亮的媳妇和乖女儿呀。” 说着说着,摸金张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在山谷里回荡着,格外的慎人。 段亦阳坐在他身边,拍了拍摸金张的肩膀:“老哥,死都死了,惦记那些也没用,还是好好投胎做人吧,好歹黄泉路上我们还能做个伴。” 摸金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骂道:“你说得轻巧,感情你是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咦,不对呀。” 段亦阳听到摸金张突然就变脸,从悲伤变成了思考状,便好奇的问到:“哪里不对了?” 摸金张一脸纠结的说:“不是死了就没知觉了吗?怎么我还有知觉?” 段亦阳听到这话,不禁也摸摸自己的身体:“对呀,跟活着的时候感觉一样,哎哟!” 段亦阳胳膊一阵疼痛,发现是摸金张居然在拧他胳膊上的肉,他被摸金张拧得连连叫疼。 看段亦阳叫疼,摸金张满意的放开手,问道:“是不是很疼?” 段亦阳揉着胳膊没好气的道:“你用这么大的劲,怎么不疼?” 摸金张嘿嘿笑道:“嘿嘿,知道疼,说明咱们还活着。” 段亦阳愣了愣,想了一下,朝摸金张切了一声:“别做大头梦了,你以为阎王爷那大铁锅里的鬼不知道疼?没知觉的话那十八层地狱哪个鬼会怕?” 摸金张听到这话,刚才的兴奋劲一下子没了,像泄了气的皮球,默默的坐在地上不说话了。 段亦阳见状,苦笑着摇摇头,坐在摸金张旁边,安慰道:“张哥,人死不能复生,既然我们都死了,那就认命吧,回头去阎王殿找份好差事,也好投个好人家。” 摸金张闻言,使劲捶打自己的脑袋:“我为啥就那么死心眼,不就是几个值钱的玩意吗,非要较劲,这下好了,命都没了,也不知我老婆和女儿怎么样了。哎,我这瓜皮呀。” 段亦阳只要言不由衷的说:“放心吧,嫂子一定会把侄女好好的拉扯大的。” 摸金张闻言,正要哭丧着脸骂自己,突然闻到了段亦阳身上的臭味,发泄似的对着段亦阳吼道:“都吓的尿裤子了,还坐我旁边,赶快去洗洗!” 段亦阳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的站起来:“一个死人还那么多讲究,算了,那边有条小溪,我去洗洗。” 段亦阳借着月光走到小溪边,找了个洼地形成的小水潭,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走进了水潭。 他本以为水潭里的水会冰凉刺骨,没想到下水之后,只觉得很舒适,只是有一点略微的凉意。 段亦阳舒服的把自己泡在水里,开始搓身上的泥。但他很快发现,这种手感很昨晚那种搓掉一层皮的感觉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昨晚那么多。 他心里纳闷,难道都是死人了,还会被那种暗能量影响?那为啥摸金张没有被影响? 他百思不得其解,心想死都死了,想这么多干嘛,于是也就懒得去想了。 把全身洗干净之后,他爬上岸,抓起衣服准备穿,发现衣服裤子也是那种臭味,于是就决定把衣服裤子洗了。 他习惯性的把裤兜的东西掏出来,有手机和钱包和门钥匙,放在一边,重新下到水潭里洗起衣服来。 摸金张郁闷了半天才缓过劲来,看着段亦阳洗澡的地方,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健美白皙的身体在水里站着洗衣服。 摸金张暗自惊讶,这段亦阳啥时候身材皮肤这么好了,难道人死了都会这样? 他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身体,就跟年轻时一样,略微显瘦,没觉得皮肤好身材好呀。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土,走到水潭边,好奇的说:“唉,我说段老弟,没想到你年轻的身材皮肤挺不错嘛。” 段亦阳心里有鬼,只好支支吾吾的回答:“哦,这个…啊…我年轻的时候喜欢锻炼,还是学校足球队的呢。” 摸金张哦了一声,接着又说:“你说这人死了,都会变得这么年轻吗?是不是压根就没有啥阎王殿,然后我俩就这么一直遇不到一个人,永远都这样?” 段亦阳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问题,也许真是这样?那不是要跟这摸金张一直待在一起,海古石烂? 想到这里,段亦阳忍不住菊花一紧,打了个寒颤。 两人心照不宣,都不说话了,估计都在想同样一个问题。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段亦阳打了个哈哈:“哈哈,老哥想啥呢,怎么可能会这样,等我洗好衣服,我们就沿着这条小溪向下走,说不定能遇到鬼村啥的,年年都死那么多人,阴间也会地皮紧张吧,哈哈。” 摸金张没有笑,他觉得段亦阳这个笑话一点不好笑,只是低头自言自语的道:“但愿能找到别的鬼吧,也好打听打听怎么投胎。” 刚说完,摸金张突然见到鬼一样惊叫起来。 第7章 走夜路鬼话连篇,遇活人啼笑皆非 听到摸金张怪叫,段亦阳惊讶的问:“叫啥?遇到鬼了?我们自己不就是鬼吗?还怕他不成。” 摸金张蹲下身,一把捡起段亦阳的手机,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手机,真象见了鬼一样。 “伙计,这玩意也能带到阴间?那阴间那岂不是有移动公司?鬼也可以打电话上网?” 说完,他忙不迭的按动侧面的按钮,手机亮了,还有电! 当他看到手机屏幕上方的信号时,发现是空格,一点信号都没有,他不禁十分失望。 此时,段亦阳也十分好奇的凑过来,拿过手机,发现手机还有一半的电量,于是打开指纹锁,发现里面的一切都很正常,就是没有信号,拨不出去。 段亦阳无奈的摇摇头,怕手机没电了,于是就关机了。 这时,又听摸金张怪叫道:“伙计,你能不能穿上衣服,我可没有断背的嗜好。” 段亦阳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没穿上衣服,于是连忙把刚洗好的湿漉漉的衣服裤子穿好。 穿好衣服,段亦阳问摸金张:“老张,你的手机带过来了没?” 摸金张摇摇头,道:“在车上充电,身上就有钱包。” 段亦阳认真的说:“既然能带手机到阴间,说明阴间肯定有不少手机,说不定这玩意还能送个礼,走个后门,让咱们少吃点苦头。” 摸金张连连称是,又有点期盼的说:“也不知道我那漂亮的老婆会给我烧点啥,纸钱肯定会有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烧两个女人,不然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天天在一起,非的出问题不可。” 段亦阳翻了个白眼,道:“女人你就别想了,还是让嫂子多烧点纸钱,我们也好在阴间吃香的喝辣的。” 两人顺着溪流的方向行进,没有路,就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走着,还边走边扯淡,走了大半夜,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山谷。此时,月光已经西斜,夜色更加浓重。 段亦阳发现越来越黑暗的前方,看着逐渐消失在山顶的月亮,他咦了一声:“怎么阴间的月亮也是往西边落,难道我们是在地球上?” 摸金张一脸的不屑,说道:“废话,阴间不在地球上,还能在火星上?” “唉,看不见路了,还是休息休息吧。奶奶的,做鬼也这么累,电视上那些鬼不都是飘着走吗,怎么到了咱们做鬼就这样靠双脚走?做鬼都不得轻松。”段亦阳不满的嘟囔道。 摸金张也表示深有同感,于是两人找了块大石头坐下,随即又躺下。走了差不多一夜,都比较累,也懒得说话了。不一会,两人就在大石头上睡着了。 段亦阳是被自己梦里的烤鸭炖鸡猪脚裤带面给馋醒的,迷迷糊糊的嘴还在一张一合的,似乎在大快朵颐。 他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被刺眼的阳光晃得赶快又闭上。他觉得脸上热烘烘的,眼睛闭着也是明晃晃的。 他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突地坐起来,睁大眼睛看着刚爬上东边山梁上的太阳,看着这被太阳照耀得明晃晃的山林沟渠和溪流,他有点傻眼。 “这他妈还是阴间吗?居然还有太阳。阴间,你大爷的,就不能做个正经点的阴间吗?是哪个不要脸的说阴间就是阴森黑暗的?这不是坑害青少年吗?”段亦阳有点不忿的在心里破口大骂。 “难道我还在做梦不成?”他又在心里想到。 他使劲拧了拧自己的脸,疼,真疼。不是做梦呀,这一切都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反应过来之后,他拍了拍还在酣睡的摸金张:“哎,哎,起床了。”然后就朝小溪边走去。 果然,不到三秒,身后就响起摸金张那惨绝人寰的惊叫:“额的娘哎,这还能有太阳?!” 接着就听见摸金张跌跌撞撞向他奔了过来,边跑边胡乱的喊:“伙计,你看咱们是在阴间?怎么还有太阳?真是活见鬼了。” 段亦阳蹲在小溪边,头也不回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这不也是头一回死吗?” 说完他撅起一捧溪水,洗了几把脸,又捧起一捧,灌进了肚子。 这水真清凉,段亦阳顿时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同时肚子也咕咕的开始叫唤了。 摸金张在溪水边愣了半晌,才缓过劲来。一边嘀咕着真稀奇、真邪门之类的话,一边蹲下身去洗脸,洗完脸也灌了几口溪水,这才感觉正常些。 两人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段亦阳的肚子叫得更欢了。 “这都做鬼了,还会饿肚子。”段亦阳没好气的抱怨着。 摸金张摸摸自己的肚子,一脸的深有同感的表情。 “你说这阴间还怎么会有太阳?真邪门了。”摸金张说道。 “有月亮就会有太阳,毕竟是在地球上嘛。”段亦阳对于自己这个回答也觉得很牵强。 哎,谁知道呢,爱咋地咋地,反正都已经死了,还管阴间有没有太阳干嘛。他无所谓的想着。 “伙计,我们还是往前走吧,兴许真能遇到村子啥的,能找点吃的也好。”摸金张提议道。 段亦阳点点头:“只能这样了。哎,按理说这都过去快一天了,嫂子咋还没给咱们烧点纸钱和吃的来?” 听到这句话,摸金张又一脸的沮丧,默默的埋头走路。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气温也从刚才的一丝凉爽变得有些燥热。顺着溪流又过了一个弯,看着溪流汇入了百多米远的一条小河,小河上有一座桥。等等,有一座桥!两人不禁同时叫出声:“公路!” 是的,桥上有一条公路!没错就是现代才有的柏油路!正弯弯曲曲的沿着小河延伸到山坳里。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向那座桥奔跑而去,像两头看见血腥的狼一样扑了过去。 来到桥头,他们很确定这就是柏油路,中间还有白线,像是省级公路那种规模。 摸金张大笑三声:“哈哈哈,段老弟,我们没死,我们还活着!你看,这太阳,这公路,都是阳间才有的。哈哈!” 段亦阳先从兴奋中清醒过来:“老张,你先冷静冷静,我们明明是出车祸了,也变年轻了,怎么解释?” 摸金张正在哈哈大笑,突然被段亦阳的问话问得一怔,剩下的哈哈愣是卡在喉咙里没发出来。 “这……” 摸金张挠着他那下半截几乎剃成光头的板寸脑袋,摇摇头说:“是呀,就昨天那速度和陡坡深度,咱们俩没有可能像现在这样一点事没有。” “就是,咱们先看看情况吧,沿着这条路,可能会遇到个活人。不,遇到个死鬼,咱们问问啥情况。” 有公路,说明就会有其他人,不,其他鬼,终于不用两个大男人厮守终生了。想到这,两人劲头也足了,随便找了个方向,沿着公路就甩开双腿量马路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和猜测这条公路会是通往黄泉开始地府,段亦阳甚至猜想现在的阴间是不是已经有了电灯电话,毕竟有公路就说明有汽车,有汽车就有电。 两人正在天马行空的畅想阴间的科技文明发展时,突然段亦阳听到一阵类似汽车的马达声若隐若现的从后面的山谷里传来。 段亦阳一把扯住摸金张,竖起食指凑到嘴边:“嘘……,老张,我好像听到了汽车的声音。” 摸金张歪头仔细听了半天,并没有听到段亦阳说的汽车声音,不满的说:“都死了,还这么不靠谱,哪来的汽车声音?” 段亦阳奇怪的看了摸金张一眼,明明汽车声音越来越明显了,他怎么听不见? 当他看到摸金张走了这一段路,有点气喘,因为天热,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再一看自己气不喘心不跳,身体没有感觉到热,反而是像坐在空调房里那样轻松惬意,他突然想到那个指环,连忙低头一看,只见那指环正安安静静的套在他左手大拇指上。 他这个时候更加领悟到这指环的神奇:原来这指环不但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健美,而且能提高自己身体机能的适应性和强度,让感官变得更敏锐,耐力更好。 他试着定睛看了看对面山坡上的树木,竟然发现他的目光如果聚焦到远处的一个点时,有种近在咫尺的感觉。 “难道是人体望远镜?”段亦阳有点兴奋:“难道我这是拥有了那些爽文里的金手指?这也太扯了吧。” 可事实摆在眼前,让他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有可能拥有了金手指。难道那些鬼扯的网文上的主角的金手指都不是瞎编的?艺术来源于生活? 想到这,他下意识的摩挲这那神奇的指环,有点庆幸自己那天误打误撞的把白玉韘带回家破开,不然哪来的这天大的好处? 正在他浮想联翩的时候,就听到摸金张兴奋的叫到:“狗日的,你这哈怂耳朵比狗还灵,真有汽车声音!”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幽静的山谷中回荡,这声音听在他两人的耳里,无异于仙乐一般。 约莫过了两分钟的时间,一辆车顶上放着大大小小行李的中巴车在公路的拐弯处露出头脸。 两人一阵欢呼,都在庆幸终于见到活物了,管它是人是鬼,总比这样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的来得好一万倍。 两人在万分期待又万分好奇的复杂心情中看着那辆红白相间的中巴车喘着粗气的离他们越来越近,两人瞪大眼睛,突然听到段亦阳怪叫一声:“长安?柞水?” 摸金张一头雾水,他看不清中巴车车头玻璃上贴的是啥字,于是狐疑的问:“啥长安柞水的,不就是两个地名吗?” 顿了顿,他猛然反应过来,也怪叫道:“阴间也有长安?!” 两人见了鬼似的看着那辆中巴车越来越近,那车头玻璃上斗大的长安柞水四个字,中间还用两个相反的箭头连着。 “老中巴车?”两人异口同声的道,心想这阴间还用这种早该报废的老式中巴车,真让人大开眼界。 “难道是接这一路上的孤魂野鬼去长安?难道长安有地府长安分府?” 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几个大字,直到中巴车开到跟前,段亦阳和摸金张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招手。 中巴车驶过两人十几米才换换停下,两人连忙跑过去,见到位于中巴车中部的折叠门已经打开,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人招呼他们上车。 上到中巴车里,两人才发现车里坐满了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一共二十几口,把原本不大的中巴车坐了个满满当当。 中年妇女看到是两个小伙子,都还挺帅气,其中一个皮肤白净身材匀称,看着更顺眼。于是便朝这个身材皮肤好的小伙子靠过去,开口说:“来,小伙,把票买了。” 段亦阳见中年妇女问他要买票,顿时愣住了,居然叫自己小伙,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变年轻了。这才支支吾吾的说:“这位姐姐,我刚死,家里还没给烧纸钱,能不能通融一下,下车了再给。” 中年妇女也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摸金张见此情形,连忙过来打圆场,一脸卖身一样的表情,凑上去笑道:“这位美女姐姐,我们不知道这不是免费去地府的,所以没有准备纸钱。” 这回中年妇女算是听出点味道了,她吓得后退两步,但看着车窗外热辣辣的阳光,很快定下心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年纪轻轻的,穿得倒是人模狗样,居然是两个想白坐车的,不给钱就想坐车,没门!” 段亦阳和摸金张一脸尴尬,摸金张踌躇了一会儿,然后从屁股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张毛爷爷,递到中年妇女面前:“美女姐姐,你看这个能行吗?” 中年妇女一看,是一张不认识的钞票,连连摇头,道;“你这是外国钱吧,我只收人民币。” “人民币?!”段亦阳和摸金张如同被电击了一般,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盯着中年妇女,异口同声地问道:“阴间也用人民币?” 中年妇女和旁边看得清楚听得明白的吃瓜群众此时终于得出结论:这俩混小子应该是从青山二院逃出来的了。 中年妇女鉴定完毕,马上扭脸朝司机喊到:“志国,快停车!” 司机一惊,踩下了刹车,中巴车顿时在一阵抖动中歇了火。 第8章 鬼搭档重返长安,求生计出售玉佩 中巴车吱嘎一声停了下来,接着门被打开了。 中年妇女嚷嚷道:“这俩神经病,大白天的胡言乱语,你们下车,不拉你们了!” 旁边看明白啥情况的几个人也纷纷附和。其中一个老头开口道:“是呀,拉两个神经病,万一半路发病了,闹出啥事可就不好了,还是让他们下车吧,太危险了。” 段亦阳和摸金张一时百口莫辩,不知道到底哪里说错了,只能连连否认不是神经病。一时间车厢里乱乱哄哄的,两人也被中年妇女向车门推搡。 正在此时,只听到后排一个女孩子走到中年妇女身边,迟疑的说:“大姐,刚才那人拿的钱好像是最新出的,诺,就是这种。” 说完她就从背着的牛仔包里拿出一个人造革钱包,从里面取出来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 “看,就是这种,刚出的新钱,长安城里的银行都能换到这种钱。”说完,女孩把钱递给中年妇女看,转头看着摸金张轻轻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和好看的小酒窝。 摸金张被那两颗洁白的小虎牙一晃,有点愣神。 而旁边的段亦阳此时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偷偷用指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很疼,不是做梦。 这红色的老人头百元大钞是1999年发行的,2000年推向市场,这姑娘说刚出的新钱,那岂不是说现在是……2000年?! 什么情况?难道这是穿越了?这世上真的有穿越这种破事?还被自己赶上了?这个世界真的很疯狂。 段亦阳再次认真打量起这一车人,才发现这些人的穿着真的就是2000年那时候样式的服装,而且这中巴的样式不就是那个时候跑县里的班车吗? 他扭头看看摸金张,只见摸金张也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在看他。 他俩不知道谁吞了一口唾沫,然后听到摸金张从发干的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穿,穿了?” 段亦阳也仿佛是在回答自己心里的疑问一样,喃喃地答到:“也许……也许是吧。” 就在他们目瞪口呆的脑子里各种胡思乱想一团浆糊的时候,只听到中年妇女在他俩耳边喂了一声:“喂,你俩,还买不买票了?” 这俩货回过头傻愣愣的用眼瞧着中年妇女,思绪却还在天际游荡,谁也没回答中年妇女的问话,只是段亦阳半天才从张大的嘴里冒出一个音节:“昂?” 中年妇女简直要被这俩货给气晕了,不禁怒声道:“少给老娘装傻充愣,要坐车给钱!” 中年妇女的一声高分贝的咆哮,总算是把两人的魂给喊回来了。 这俩货这才如梦方醒,看清楚眼前的状况,摸金张连声答到;“哦,哦,买,买票,买票。” 说完忙不迭的把手里攥了半天的毛爷爷重新递到中年妇女面前。那个小虎牙女孩看到摸金张那副滑稽的样子,忍不住捂嘴偷笑。摸金张见到虎牙妹在笑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了干笑了两声。 中年妇女哼了一声,接过百元大钞,对着亮光仔细看了起来。 接着她又把手里的纸币跟虎牙妹手上的红票子比较了下,不一会,中年妇女咦了一声,抢过虎牙妹手里的红票子,翻过来又对比了一番。 突然,她冷笑一声:“小伙,你这跟这女娃的钱不一样,而且是2015年的,现在才2000年,你就有2015年的钱了?你哄鬼也不看地方,下车!” 摸金张一脸苦笑,他知道这个没法解释,说自己是从十八年后穿越来的?不被当成神经病送去关起来才怪。 他一急又在钱包里乱找,哪里还有其他的钞票?都是出门临时在取款机上取的几十张一样的老爷爷。 他又急急的望向段亦阳,段亦阳一摊手,无奈的说:“我都是用手机支付。” 摸金张顿时一副绝望的表情看着中年妇女,张张嘴还想说什么。 这时候那个虎牙妹开口解围道:“大姐,车费我帮他们付了吧,他们应该是真没钱了。” 中年妇女愕然的看着虎牙妹:“你付?那可是二十呀,不能便宜了这俩臭小子。” 虎牙妹笑道:“没事,我付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真把他们扔这里也不好是吧。” 中年妇女迟疑了几秒:“好吧,看这两小子挺可怜的,我就收钱了。” 摸金张见此情形,连连对着虎牙妹合十称谢,段亦阳也在旁边打着帮腔,一脸笑容的看着虎牙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才去在引擎盖上找了个地方坐下。 一场闹剧总算结束,中巴车又在一阵抖动中发动引擎重新上路了。 段亦阳和摸金张并排坐在引擎盖上,两头手肘放在膝盖上撑着,低头用眼神交流着,今天的经历有点过于刺激,两个人需要缓缓劲。 中巴车在柏油路上摇摇晃晃的走着,摇的一车人昏昏欲睡,摸金张和段亦阳两人却睡不着,心里有一万个问题想要得到答案,然而在车上却又无法交谈关于这次神奇的穿越。 在长达三个小时摇晃之后,中巴车终于在南郊客运站外停了下来,然后就听司机和中年妇女在招呼着大家到站了。 众人还在站起来活动有些僵硬的身体的时候,摸金张就第一个冲出了中巴车,段亦阳也紧跟着出了中巴车。 果然,一切都是十八年前的样子。一些人拎着篮子卖茶叶蛋和水果,路边零散的摆着一些小吃摊。 段亦阳看到那些吃食,只觉得胃里有一只小手在搅动,肚子一阵咕咕乱叫,嘴里酸水直冒。摸金张也好不到哪里去,肚子叫得比段亦阳的还大声。 一时间,两人站在中巴车旁边肚子咕咕声此起彼伏,奏响了饥饿交响曲。 突然,一个银铃一般的娇笑声在两人背后响起,摸金张和段亦阳齐齐转身,看到刚才那个虎牙妹正在露出两颗虎牙朝他俩笑着。 两人很尴尬的嘿嘿陪笑着,不知所措。突然摸金张好像想起来什么,取下自己手里戴的一串金刚,道:“小妹妹,刚才谢谢你给我们解围了,我手里没啥值钱的东西,这串金刚我戴了几年,能值好几千呢,你拿着,算是我们还你的车费钱,怎么样。” 段亦阳见摸金张这么大言不惭,不禁大汗,连声说道:“小妹妹,别听他瞎扯,这个就值几十块钱,你可能不会喜欢的,还是把我戴的这枚玉佩给你抵车钱吧,好歹能值个千儿八百的。” 摸金张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段亦阳一样:“哎,我说你这怂人,你那玉佩我可是看着你买料子、请苏州工花了两万多才搞定,怎么就只值千儿八百了?” 段亦阳没好气的朝摸金张使眼色,正准备说啥,只听虎牙妹说道:“两位哥哥,我不要你们的东西,我只是看你俩好像很久没吃东西的样子,想给你们买点吃的。你们等等别跑。” 段亦阳和摸金张顿时傻眼了:“这、这怎么好意思,才让你给我们买票,又要你给我们买东西吃,实在不能再要你破费了。” 虎牙妹也不搭话,直接跑到一个卖肉夹馍的地方给他们一人买了两个肉夹馍和一瓶冰峰,不一会,她就双手拎着装有肉夹馍和冰峰的塑料袋就跑了回来。 “诺,给你们,快吃吧。”她把两只手上的肉夹馍和冰峰分别递给段亦阳和摸金张。 段亦阳和摸金张咽着口水,喉咙里仿佛有只小手伸向那塑料袋。 虎牙妹看着两人这副馋相,分明是许久没吃东西的样子。于是把塑料袋递到他俩手里,把背上的双肩包正了正,笑道:“好了,快吃吧,我要走了。” 段亦阳和摸金张哪里还顾得上推辞,拿起肉夹馍就甩开腮帮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看到虎牙妹的背影,摸金张突然含糊不清的喊到:“哎,妹子,还不知道你叫啥,住哪,留个电话吧,回头我们好把钱还给你呀。”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虎牙妹回过头来,也调皮的一笑:“不用了,也没多少钱,再见。”说完就一溜烟跑开了,后脑扎着的马尾活蹦乱跳,身上稍显僵硬的化纤连衣裙在她轻盈的步伐下竟有了几分飘逸。 看着虎牙妹远去的背影,摸金张使劲咽下满嘴的肉夹馍,喝了一口冰峰,然后舒服的张大嘴把冰峰里的气体排出来,这才摇摇头,感叹到:“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娃,我们那个年代怕是找不到了,都是钻钱眼里的小妖精。” 说到这里,他把送到嘴边的肉夹馍又拿开,满脸狐疑的看向段亦阳,说道:“哎,你说咱俩到底是死了还是穿越了,不是那些穿越文里都只能一个人穿吗?怎么轮到咱就不同了,就一起穿了?” 想了想,他又庆幸的说:“幸亏没穿到古代,就咱俩这身板,还不得没走出秦岭就被野兽当了下饭菜?要不就被土匪绑去做喽啰。” 段亦阳也一脸困惑,搞不明白为什么就两个人一起穿越回十八年前,莫非是这指环搞的鬼?要真是,那岂不是这指环当时从绝境中救出了他俩? 他突然想起在汽车腾空的一瞬间,他绝望之际拉住的那只手,莫非就是那一瞬间把这摸金张也带着穿越了? 想到这里,他明白了为啥别人都只是一个人穿越,到他这就成了两个人的原因了。 看了一眼那指环在阳光下那一抹妖异的反光,段亦阳心里想:应该就是它的原因了,谢了,指环兄,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为了不想摸金张起疑,他含糊的答到:“谁知道,也许是当时正好有什么磁场紊乱吧,哎,谁知道呢,总之我们捡了一条命不是吗,不然我们现在还不得躺在殡仪馆里做死人?” 摸金张一想也是,也不纠结了,只是一脸遗憾的说:“只可惜朕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 说到这,他的神情又暗淡下来,段亦阳知道他担心他的妻儿了,于是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哥,别泄气,我们说不定啥时候能找到穿越回去的法子。再说我们不能辜负了老天爷的美意,让我们穿回十八年前,我们可以大干一场了,你说对吧!” 摸金张眼前一亮:“对呀,现在咱们去捡漏,那不是要发达了?走吧伙计,我们也来一把屌丝逆袭,哈哈!” 离汽车站不太远的朱雀中路上的古玩市场中,人不算多,反而因为天热,又不是周末,没几个人逛古玩市场。 段亦阳和摸金张走在古玩市场里,段亦阳准备找个古玩店把自己玉佩和摸金张的那串金刚卖点钱好应付日常开销。 这个古玩市场他们是比较熟悉的,只是相对于十八年后的热闹,现在的这个古玩市场商家并不多,摆地摊的也要周末才会来。 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走着,摸金张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金刚手串,说道:“我这串金刚,可是从尼泊尔弄来的,九瓣肉又好,佩珠可是清代三眼天珠,怎么样,正宗吧。五年前,文玩最火的时候,我可是花了大几千配的,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段亦阳不屑的说:“想啥呢,这可是2000年,文玩没火,没人玩这玩意,能有人出三百就谢天谢地了。” 摸金张啊了一声:“啊?不会吧,这么少,那还是留着吧。” 段亦阳道:“三百不少了,你知道十八年收藏品涨了多少倍吗?再说现在是啥时候?人均工资才四五百好不好,三百也是一个人大半个月工资了,别磨叽了,赶快卖了。” 说完,他伸手把脖子上的仿古夔龙纹玉佩摘下来,继续道:“看到没,我这两万多的和田玉的玉佩不也只指望着卖一千来块钱吗,还是白玉籽料精工的。” 看到这里,摸金张长叹一口气:“算了,就当张爷我乐善好施,便宜这帮奸商了。” 段亦阳听摸金张如此说辞,噗呲一声乐道:“你丫的就是奸商中的战斗机!还骂别人奸商,真够脸皮厚的。” 两人边说边笑,走到一家名为“阅古斋”的古玩店跟前时,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因为他俩都认识这家店的店主。 第9章 阅古斋老李说天珠,卖手机老马识某宝 这家阅古斋一直在这家古玩市场,从来没有挪过窝,段亦阳认识这家店的店主也有十年了。这家阅古斋的店主名姓李名良,圈子里有个外号叫做“捡漏良”。 他曾经在一个造假作坊老板娘摆的地摊上,把老板娘不小心混在一堆高仿品中、老板用来做母钱的真品“西王赏功”金币给捡了漏。后来一个闽南富商花五百万收购,此事在圈子里引起不小的轰动,足见此人眼力之老道。 段亦阳和摸金张前后脚的跨进这家店,却见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躺在柜台里的凉椅上闭目养神,手里拿着一把起包浆了的老蒲扇时不时的在肚子上扇乎着。 两人一愣,半晌才想起,这是十八年前李良的父亲。 想明白之后,两人捧着手里的金刚手串和玉佩,走到柜台边,摸金张干咳一声。 老李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是两个小伙子,于是放下手里的蒲扇了起来,站起身来问道:“你们两位是要看点啥?随便看,小店经营多年,不会有假货的。” 摸金张也不多话,直接把金刚手串递到老者眼前:“老板,您看看,我这串金刚手串和我兄弟的玉佩想出手,您收不收?” 老李回身取过眼镜盒,打开取出一副眼镜戴上,才低头看看两人手里的东西,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着摸金张说:“金刚是佛家七宝,可惜现在没人玩这玩意。至于这颗天珠,是新的,不值钱。” 摇摇头又看向段亦阳,说道:“小哥这枚玉佩还不错,是新疆和田籽料,白度和润度还可以,雕工也不错。” 说完,他取下眼镜,问道:“玉佩可以收,小哥准备多少钱出?” 段亦阳想了想,说出一个自己觉得还靠谱的价格:“老师傅要是觉得可以,那就一千五吧。” 看着听罢,摇摇头:“这个价高了,我们也难卖。” 想了想,老李举起食指,正色道:“就一千,怎么样?” 段亦阳觉得这老者开价还算合理,不像摸金张那样收货提刀乱砍。于是说:“您再加点,一千二吧,这枚玉佩工料能值两千了。” 老李一愣,旋即哈哈一笑:“小伙子看来是懂行的,这样吧,就一千一吧。” 段亦阳也懒得再坚持,他知道,现在他急需的是钱,不然寸步难行,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摸金张看到段亦阳的玉佩顺利成交,连忙对老李说道:“叔,您不能厚此薄彼呀,您说说我这三眼天珠怎么就是新的了?很多人都说是清代的呢。” 老李摇摇头,说道:“小伙子,你只怕是被人诓骗了,这颗天珠不是三眼天珠,而是虎牙天珠,只有虎牙天珠才会是这种椭圆形的珠子,你看上面的纹路是犬牙交错的形状,所以叫虎牙天珠。” “那怎么就不是清代的了?”摸金张不死心的又问到。 老李洒然一笑:“你看,这颗天珠包浆还没形成,甚至还有点干涩,表面也没有上百年的才有的温润的包浆。” 说罢,老李从摸金张手里拿过那串金刚,然后捏着那颗天珠说:“小伙子,你看,这天珠的打孔,孔道的外沿虽然刻意打磨过,但还是有点生硬,反光比较刺眼,不柔和,孔道里面呈磨砂状,明显是机器钻的眼。” “另外,这颗天珠的表面布满半圆状的风蚀纹,但分布过于均匀,风蚀纹也生硬。”老李侃侃而谈,说得摸金张目瞪口呆。 原来自己又吃药了,这个挨千刀的,说自己在藏区收来的,还振振有词的一口咬定是清代的,这个奸商,敢坑你张爷……摸金张在心里咒骂着那个卖他天珠的骗子。 老李说完,拍拍摸金张的肩膀继续说:“天珠的纹饰不是自然生成的,是西亚和印度传过来的玛瑙镶蚀技术制作而成的,并没有大家传的那么神奇,小伙子,别被骗了呀……” 听老李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天珠,摸金张觉得无趣,于是打岔道:“那我这金刚怎么样?可是正宗尼泊尔的货呀……” 听着摸金张和李父在聊天珠和金刚,段亦阳觉得十分无趣,于是就坐到一边,把手机掏出来,开机,然后百无聊赖的翻看起他手机相册里的照片。 此时,门外走进了两个人,一高一矮。那个高个子进门就朝里面喊到:“爸,这位老板想要买件瓷器,别的店没找到合适的,我正好遇上,就带过来咱家看看。” 其实并不是高个子很高,而是那个矮个子太矮,而且精瘦,五官分布也极有特色,辨识度极高,让人看了一眼就过目不忘。 老李一看是儿子领着客人来了,便不再跟摸金张瞎扯,跟那个客人打起招呼来。 摸金张也扭头去看进门的两位,高个子他认识,是年轻时候的李良,估计这个时候的李良也就只能给他爸打打下手,拉拉客户啥的了。 摸金张再看向那个穿着白村衣的瘦小客人,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把摸金张的眼珠子瞪出来,吐口而出“马……” 下一个字被摸金张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因为他突然想到,这是2000年,这个人还没人任何名气,贸然叫出他的名字,不太好解释。 于是他挪到段亦阳旁边,用脚尖碰碰段亦阳的鞋,段亦阳视线离开手机,抬头看摸金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只见摸金张朝门口方向努努嘴,黑眼珠一个劲朝一个方向挤。段亦阳好奇的朝摸金张示意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了那个在十八年后家喻户晓的商界传奇。 “马匀?”段亦阳有点迟疑,因为以前他也只是在手机和电脑里时常看到这个名字和这个人的视频,还真没见过真人。再加上此时的马匀还正是年轻力盛的年纪,段亦阳一下子不敢确认也是情理之中的。 此时,看清来人的长相的段亦阳不禁在心里嘀咕:“这马匀年轻时还真不如老了耐看。” 他站起身,想上前打声招呼,叫一声马总,可又觉得不妥,毕竟马匀现在也只是一个刚创建一个工作室,还名不见经传,冒冒失失的过去相认会让别人乱想的。 此时,马匀客气的跟老李打着招呼:“这位老板,我是从杭城过来的,想找件合适的古玩送点礼,这是我的名片,打扰了。”说完恭恭敬敬的把名片双手递给老者。 老李也赶忙客气的接过名片,回道:“小伙不简单呀,跑这么远来送礼,这份诚意够足的,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必定能成大事。” 回头指指货架上的古玩,说道:“小伙子,你看吧,看中哪件,绝不会跟你乱要价。” 段亦阳和摸金张对视一眼,摸金张压低嗓子再段亦阳耳边道:“这老头看人有两把刷子。” 段亦阳道:“看到没,古人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看来也有偏颇。这马匀做事很得体,很注意细节。李叔应该是看到他与众不同的处世方式和认真态度,才这么说吧。” 摸金张切了一声:“切,你还不是知道人家以后是大佬才这么说,如果以后他是个小瘪三,你会说他做事太谨小慎微。” 两人正在嘀咕的时候,马匀已经选好了一对二十公分高的雍正款粉彩赏瓶。段亦阳打眼看,应该是清末仿的一对精品瓷,送人也算是过得去了。 老李看到马匀选好的瓷器,微笑的点头说:“小伙子眼力不错,这对赏瓶是清同治年间仿雍正粉彩,造型端庄,画工细腻、胎质干爽细腻,别看它是民窑,也是难得的一件精品。” 马匀连连点头称是,然后开口问道:“老板过奖了,我是看不懂瓷器的,也就是看着漂亮。您看这对瓶子要多少钱呢?” 老李呵呵笑道:“小伙子,不瞒你说,这对瓶子也算是我当年捡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漏,你要看上,我也不多要,就一万吧。” 马匀顿时脸上不太自然起来,苦笑道:“老板,我买这对瓶子也是为了送人,现在我手里也不宽裕,您看能不能少一点。” 老李不愧是个老手,看出马匀是真没那么多钱,于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开口道:“这样吧,小伙子,我这瓶你看多少你觉得合适,我能卖就卖给你吧。” 马匀局促的半天,然后小心的伸出一个巴掌:“老板,您看五千成不?” 老李一听,脑袋顿时摇得像拨浪鼓:“小伙子,这肯定不行,这价太低了,本钱都不够。” 段亦阳和摸金张在一旁看傻了眼,这个在后世的电视上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在乎钱的人,今天居然也会因为钱如此窘迫,也算是让两个人大开眼界了。 最后,在马匀的努力下,双方以6800元成交了那对粉彩赏瓶。 在等待老李和小李在给赏瓶打包装盒的当口,马匀这才注意到店里还站着两人正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于是礼貌的朝两人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 段亦阳傻乎乎的举起拿着手机的右手,一脸堆笑的晃了晃右手:“嗨…” 马匀见到段亦阳那副模样,突然脸色一正,迅速的朝着两人走来。 段亦阳两人张大嘴看着一脸兴奋朝他们走来的马匀,有点不知所措,难道这马匀要看上我们的美色,要包养我们?呸呸呸,这都想些啥? 正当段亦阳笑容还僵在脸上,举着右手看着逼近的马匀不知道自己是该躲开还是上去熊抱一下的时候,马匀在他身边停下了,仰头看着段亦阳举在半空的手,上下左右的打量着。 段亦阳顺着马匀的目光梗着脖子木头人一样把脑袋转向自己的右手,才发现马匀正在上下好奇的打量着他手里的还在亮着的智能手机。 他这才缓缓出了口长气,把手机放下来,递给马匀说:“马…不,老板喜欢这手机?” 马匀接过手机,连忙道谢:“谢谢,谢谢小兄弟,这也是手机?我还以为是小电视,体积这么小,还这么清晰的图像,这是哪个国家的高科技?” 段亦阳和摸金张被马匀的这几句话雷到了,不过想想2000年的人还在用只能打电话的黑白数字屏手机,那些专坑话费的公司都才开始起步,两人也就释然了。 马匀拿着手机左右的看,半天又问:“小兄弟呀,这手机怎么找不到按键?” 段亦阳和摸金张对视一眼,忍住笑,看着这个后世的风云人物,居然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虽然能理解,但也忍住不在心里吐槽几句。 段亦阳说道:“老板,你直接点上面的图标就可以了。” 马匀依言去点屏幕上的一个图标,但却因为没有流量,点开进入主页之后,无法再打开里面的内容。 马匀遗憾的摇摇头:“点不开了,这个有个淘字的图标里面商品真多,这是可以直接在上面买东西?” 段亦阳一头爆汗,心想:“这不就是您老人家搞的吗?自己还不认识了?” 只听马匀在低声自言自语道:“我一直在架构这样一个网络购物商城,原来不是只能在电脑上操作,还可以这样在手机上实现,真是茅塞顿开呀。” 说完,他眼珠一转,脸上顿时笑意浓浓,对着段亦阳请求道:“这位小兄弟,能不能把这手机卖给我呀?” 段亦阳和摸金张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想着一个问题:原来以后让亿万人成为剁手党的某宝就是这么诞生的? 段亦阳还在浮想联翩,听到马匀的问话,他无意识的随口答到:“哦,好。” 马匀十分高兴,连忙问道:“小兄弟,你看这手机多少钱卖给我呀?” 段亦阳一愣,反应过来,一拍脑袋,自己真答应了?这下怎么收回说出来的话? 但很快,他又想到不买自己拿着这手机也就是个摆设,现在的电话就是个打电话和看时间的功能,自己的手机号是十号后才有的号段,智能手机没流量也上不了网,还不如卖给他,成就一个马匀。再说自己现在不是正好缺钱吗,拿着这玩意也没用,也买不到配套的充电器充电不是? 于是他假装肉疼的直皱眉,为难的说:“哎呀,这个可是最新的高科技产品,国内有没有呢,我也是托了好多人才买到,这……” 说完,他故意不看马匀,作出一副卖儿卖女的苦大仇深状。 马匀看在眼里,知道有门,于是就顺水推舟的说:“放心,小兄弟,我明白,不会让小兄弟吃亏。” 把手机还给段亦阳,他凑近段亦阳低声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要不去我住的招待所,我们再谈价格,而且我现在身上钱也花完了,也得去招待所。” 段亦阳看着摸金张,征求他的意见。摸金张才不管这些,能卖掉一个没用的手机这还不是一笔好生意?傻子才不卖。 于是他招呼一声:“走吧,还愣着干嘛?” 于是马匀拿好他买的赏瓶,段亦阳拿好卖玉佩的一千一百块钱,一行人出了阅古斋。 临出门的时候,段亦阳和摸金张还不忘跟李良打声招呼:“回见,小李子。” 李良一脑袋浆糊的站在门口愣了半天:“丫的,我好像不认识这俩货呀。” 第10章 雷大佬惊见大米机,段亦阳再遇神秘物 马匀带着段亦阳和摸金张两人七拐八拐的走过几条街,一路上互相做了介绍,马匀知道了两人的姓名。 在进入一个胡同,然后才看到一家由一栋三层楼的老式楼房改成的招待所。 段亦阳心里不禁暗叹:“一个今后身价两千多亿的人物,创业的时候也很能吃苦呀,住的就是这种普通的招待所。”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宰马匀有点不地道,可不这样说实在又说不清这手机的来源,主要是手机对于现在的世界简直就是黑科技中的黑科技,不说是国外最新科技产品还能说成啥。 “算了,反正老马以后有的是钱,坑他一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段亦阳心里下定了决心。 上到二楼,马匀上前用贴有房号的钥匙打开门,然后侧过身招呼他俩:“请进,房间条件不太好,两位将就一下。” 进得房间,马匀放下手里的盒子,让两人在靠窗的两把椅子上落座,然后就去提着保温瓶泡茶端到两人面前,然后礼貌的笑道:“你们稍等一下,我打电话让我朋友带钱过来。” 说完,马匀从裤兜里掏出一部爱立信手机,坐在床上拨了一个号码打了出去:“喂,老雷呀,我马匀,我现在看到一个好东西,你要不要来看看。另外,我现在手里钱不够了,你带点过来,我们把这东西买下来研究研究。” 电话那头也不知说了些啥,就听马匀打了个哈哈,说道:“哈哈,放心吧,老雷,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你来看看就知道了,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打完电话,马匀对段亦阳两人微微一笑:“我这个朋友对手机特别感兴趣,刚买了一部摩托罗拉翻盖手机,觉得很牛了,等他来了,我保证他得把那摩托罗拉扔了。” 说完,马匀就向段亦阳打听起那个某宝的情况,段亦阳顺便还给他介绍了那个有一个“支”的图标是用来做网上银行的。 “网上银行?不用去银行排队存钱取钱?”马匀听得嘴都张得老大,仿佛进入了一个神话世界,这个世界让他耳目一新,叹为观止,原来手机还可以这样玩,完全颠覆了他对手机的认知。 正在马匀长吁短叹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马匀这才从那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当中回到现实,赶忙去开门。 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拎着一个有些沉重的盒子进了房间。只见这个中年男人留着长发,中等身材,略微显瘦,白衬衣黑西裤,一副职场人士的打扮。 这人一进屋,把盒子放在电视机旁边,转头就看到坐在窗边的段亦阳两人,不由一愣,抄着一口湖北口音的普通话问道:“这两位是?” 马匀连忙把段亦阳两人介绍了一番,当马匀介绍这位中年男人叫雷均的时候,段亦阳两人心里又是一震,心想这难道就是那个大米手机的缔造者? 摸金张看看段亦阳口袋里的手机,饶有兴致的轻轻说了句:“这还真是巧了。” 见他们一一握手打招呼了之后,便招呼中年男人坐下,神秘兮兮的对他说道:“老雷,今天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高科技。” 说完,他朝段亦阳一笑,道:“还请段兄弟把你的宝贝拿出来给雷总看看。” 段亦阳连忙把手机递给了马匀,马匀竟然像小孩子炫耀玩具一样的在雷均面前画了个圈,才把手机屏幕放在雷均面前:“老雷,你看这是啥?” 说完他把侧面按钮一按,手机屏幕顿时就亮了起来,但出现的是屏保图片,并没有出现那些小方块一样的图标。 这已经让雷均的眼睛瞪的老大,嘴里发出“咦”的一声,好像是惊奇,又好像是疑问。 雷均从马匀手里抢过手机,翻来覆去的看,同时问道:“老马,这是小电视?怎么屏幕不能动?” 这回轮到马匀傻眼了,是呀,那些小方块呢?他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段亦阳。 段亦阳一笑:“哦,我还没开锁呢。”于是要过手机,打开了的键盘锁,再次递给马匀。 马匀接过手机,对雷均问道:“怎么样,好东西吧。告诉你吧,这是国外最新的高科技手机,比起你那摩托罗拉来,不知道要高级多少倍。” 雷均看得目瞪口呆,再次拿过手机翻来覆去的看:“这咋用?” 段亦阳也不墨迹,走到雷均身边,教他熟悉手机的一些功能。正在他要点开图片库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要是两人看到里面的十八年后的东西,那还不得疯了? 于是他不动声色的拿过手机,偷偷把那些图片和视频全部删掉了,一张都没留。虽然有些照片很可惜,但也是不能留的,不然这些图片传出去,他会被神秘组织拉去研究的。 把该删的删掉以后,他点开相机,然后递给雷均。这回轮到雷均不淡定了,那清晰的彩色大屏幕,那比电视还清晰的摄影镜头,那能用手指指挥的方块图标……无一不在撩拨着他内心每一根欲望的神经。 马匀在一旁看得真切,不失时机的问了一句:“老雷,想不想要?” 雷均眼里全是小星星,像极了一个看到心爱的玩具的小屁孩,连连点头:“当然,当然。” 马匀回头对段亦阳说道:“小兄弟,这位雷总是一家公司的总裁,不用客气,你说个价吧。”说完就朝段亦阳眨眨眼睛,偷偷的乐。 段亦阳见此情形,不禁心里吐槽:“这马匀不愧是做生意的神人,这不,自己不花钱,就能和雷均分享手机了。” 雷均此时也回过神来:“老马,我还以为是你的,原来是这位小兄弟的,小兄弟,你说,要多少钱?” 段亦阳哪肯放过这宰雷总一刀的机会,心想:这大米手机,你丫的卖我3600,今天非让你出血不可。 想到这里,他立马作出一副肉疼的表情:“雷总,这个我可是花了很多关系才搞到的,听说是米军部队内部专用的。您要是实在喜欢,就给一万吧。” 雷均一听价格,有点牙酸。虽然这一万算起来也合理,毕竟是米国军队内部专用手机,可一万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这可是他一个月的工资呀。 他看看手里的手机,又看看马匀,马匀却假装在和那两人说话。正思索间,他习惯性的用手摩挲着下巴踱步,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放电视机的桌旁,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像是在公司会议上作出一个重大决定一样,一挥手重重的说道:“好……” 没等他说出下一个字,他挥出来的手就把他刚才进门时放在电视机桌上的盒子给挥了下来。 他察觉不对,眼疾手快的用手一薅,没薅着,急忙用腿去接,大腿正好撞到盒子,把盒子撞到了不远的床上。 盒子落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把盒子盖给滚开了,从盒子里滚出一件比足球略小的一件玉器。 顿时,四个人的八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翻滚的盒子,直到看到那盒子和里面的东西都安然无恙之后,众人才都齐齐出了一口长气。 马匀最先反应过来,问道:“老雷,你买的这是啥玩意?” 雷均急忙过去,拿起那件玉器,左右检查一番,然后嘿嘿一笑:“还好没事,摔了可是六千块呀。” 然后又献宝似的拿到马匀面前,炫耀似的说道:“怎么样?我捡的漏,乾隆款和田白玉山水摆件,才花了六千,这玩意要是明天拿去送给陶三爷,保准陶三爷会喜欢,那么我们跟他们家族的合作不就有门了吗?嘿嘿。” 段亦阳一听“乾隆款”也来了兴趣,站起身来凑上前去对着雷均道:“雷总,能让我上上手、开开眼吗?” 雷均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原来小兄弟也喜欢古玩呀?听这话说得挺在行嘛。喏,你看吧,也不是啥太值钱的玩意。” 段亦阳赶紧双手接过那白玉山子,“还挺沉。”他刚生起这样感觉,马上一股熟悉的那种全身汗毛倒竖的感觉又袭遍全身,两秒钟以后又完全消失。 那种触电般的感觉让他愣镇了片刻,马上又恢复了常态。这并没有让他意外,让他意外的是,就是在这个酷暑天也略显冰冷的指环,此时竟然有点隐隐发热。 此时段亦阳的心里狂跳不已,心想:“难道又是有啥指环一样宝贝被封在这玉石里?” 段亦阳放慢呼吸,把眼睛的焦距调整到这块白玉山子上,他居然发现自己不用放大镜也能把上面的阴线、抛光痕迹看得真真切切的,如同眼睛上有一枚放大镜一般。 段亦阳看到这件白玉山子的阴线处理虽然细,但却并不规矩,一些地方接刀不连贯,抛光也不是很平整,细微处打磨不到位,也没见到上次白玉韘一样的接缝。 再收回焦距,看这件白玉山子的料子肉并不是很细腻,色泽泛青,脂粉度也不够,完全达不到乾隆时期玉器的用料和用工。 于是他摇摇头,把白玉山子放到了床上,回到椅子上坐下,想着刚才那种感觉到底来自哪里,没有再说话。 雷均和马匀见段亦阳如此举动,对视一眼,似乎都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妥之处。 雷均有点忐忑的问段亦阳:“这位段兄弟,你觉得这白玉山子不对吗?” 段亦阳回过神来,见雷均和马匀一脸着急的神情,他一笑:“哦,你们说这白玉山子呀,不到乾隆时期,而是清末民初的仿乾隆款的东西,和田玉倒是和田玉,但是工料都差一些。” 于是他就把刚才看到的这白玉山子的情况给二人解释了一番。 雷马二人听罢,不由得上下打量了段亦阳几眼,雷均竖起大拇指,赞道:“诶呀,没想到段兄弟对于古玩鉴定还有如此高的造诣,佩服佩服。” 马匀也在一旁连连点头,连声道:“不错不错,这眼力比起那名满古玩圈的陶三爷也差不到哪里去呀。” 只听得摸金张在一旁得意的摇头晃脑:“那是,我们段兄弟在长安古玩圈那也是,早熟的黄瓜——头一拨。” 段亦阳白了摸金张一眼:“你这都是从哪捡来的歇后语,什么乱七八糟的?” 摸金张更加得意:“张爷我……”突然他看到旁边的雷均和马匀,马上又把声调降了八度,改口道:“本小张自己发明的,嘿嘿。” 雷马二人听罢,不由得哈哈大笑:“这小子挺有趣,哈哈。” 几人乐呵完了,又想起这白玉山子的事来。雷均有点着急的道:“老马,这东西按段老弟的说法,要真是清末民初的东西,拿去送给陶三爷只恐怕会遭嫌弃呀,把我们的大事搞黄了可不好。” 马匀点点头:“我看趁早,另外去古玩市场找个好的吧。” 雷均点点头,又摇摇头:“嗯,也是,必须去淘个更好的,但是这件白玉山子怎么办?” 段亦阳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买这件白玉山子,听雷均这么一说,顿时有了主意。 他干咳一声,道:“咳咳,雷总,你要是不喜欢这白玉山子,不如卖给我,我正好也要去送礼,正愁不知道送啥,我看着白玉山子就挺合适的。” 雷均和马匀听罢,对视一眼,又把疑惑的眼光看向段亦阳,摸金张也搞不懂段亦阳这葫芦里卖的是哪味药,也疑惑的看着段亦阳。 段亦阳见三人都这么看着自己,就笑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买下这白玉山子送礼。雷总,那手机不是一万吗?您再给我四千就齐了,您拿走手机,咱两清,怎么样?” 雷均倒是还没动静,马匀在一边说:“老雷,你要这白玉山子也没用,不如给了段兄弟,也省得为处理它发愁。” 雷均愣愣的看着马匀,一脸的无奈,只好说:“行吧,那就依段兄弟的意思,我再给你四千,你拿走这白玉山子吧。” 说完,雷均倒也爽快,直接就去包里数了四千块钱,递给了段亦阳:“段兄弟,咱们这就算两清了,这手机可就归我了。” 段亦阳站起来,接过钱,道:“雷总,难道还怕我找后帐呀?” 雷均一听,顿时哈哈大笑。 走出招待所,天色已黄昏,两人一路朝北走去。 段亦阳抱着沉甸甸的盒子,摸金张斜眼看着段亦阳:“老实交代,你买这玩意干嘛?难不成你这瓜怂真的是要拿去送什么人?” 段亦阳神秘一笑,也不管摸金张在旁边追问,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第11章 回张家恶犬堵门,发神威小试牛刀 看到段亦阳自顾自的走着,摸金张不由得加快脚步走到段亦阳身旁,不满的说道:“老弟,你莫非是有了钱就不认老哥了吧,准备一个人去享受?” 段亦阳斜了摸金张一眼,道:“天都要黑了,你还准备在街上晃荡?” 摸金张一头雾水:“那我们去哪?” 段亦阳没好气的说道:“当然是去你家,难道晚上睡桥洞?” 摸金张一愣,旋即一拍脑袋:“你看我这榆木脑袋,只记得我有媳妇和女儿,咋就没想到我还有父母,现在他们家不就是我家吗?” 段亦阳一脸的鄙夷:“娶了媳妇忘了娘,看来古人说得真没错,你摸金张还真把自己老娘都忘了?” 摸金张顿时老脸一红:“这不是刚穿过来,还有点迷糊吗?嘿嘿。” 两人找了家小店,要了两大碗臊子面和两瓶冰峰就狼吞虎咽起来,段亦阳一碗吃完,又要了一碗,这才算吃了个八分饱,却把吃完买烟回来的摸金张看得瞠目结舌。 吃完饭,段亦阳又去水果摊买了两个大西瓜,说是给两老带去,也算是见面礼。 两人就这样,一人抱着盒子,一个一手抱一个大西瓜,打了个摩的就往回走了。 摩的向北走了两三公里,来到了一个巷子口停下,摸金张率先下了摩的,段亦阳在后付过车钱,便一前一后的进了巷子。 这几十米的巷子里便是摸金张的家,是南郊国营仪器厂的老职工家属院。家属院有五栋四层的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修的老式筒子楼,住的基本上都是退休职工和下岗工人。 由于长安大搞城市建设,这几栋筒子楼也在规划范围内,被一房开商买下要开发成商品房,但由于给出的条件没有得到家属院的住户认可,于是拆迁一直受阻,厂里领导来动员过几次,但依然毫无成效,于是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段亦阳和摸金张走在灯光昏暗的巷子里,走到半道,突然看到前面路中央横着一根碗口大的木头杆子,上面挂着一块牌子,牌子上用红漆写着:“施工重地,闲人免进。”八个血红的大字。 摸金张咦了一声,走上前去看这横在路上的木头杆子,只见木头杆子两头分别钉死在用木头搭起来的座子上,座子底部又用大石头压得结结实实。 摸金张把西瓜放在一旁,用手推了推杆子,发现纹丝不动。他又疑惑的抬头朝里张望,发现家属院里很多窗口都有灯光,他顿时明了,原来这些王八羔子是要把家属院堵死,不让进出。 摸金张怒从心头起,抬脚就猛踹向那杆子,破口大骂道:“贼她马!这些瓜皮使这下作手段,给老子滚出来!” 他又一脚把那块牌子踹飞,口中不停的瓜皮、碎皮、碎怂地高声叫骂着,骂声在寂静的巷子里飘了老远。 果然,摸金张的怒骂惊动了院子里的人,只见七八个头发五颜六色的长发青年拿着棍棒气势汹汹的从家属院里走了出来。 一群人耀武扬威的跳过栏杆,半圆形的把摸金张围在当中。为首的是一个手臂和胸口纹满青龙白虎米老鼠的光头汉子,走到摸金张近前,怒声朝还在不依不饶想要踹断栏杆的摸金张喝道:“哪里来的怂货,敢在你赵虎子爷爷的地头上撒野,不想活了是吧!” 摸金张见有人来找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这光头骂道:“我日你先人,你今天要是不把这玩意给拆了,你张爷我就把你骨头拆了!” 此时,大院门口也陆续聚集了一群老少妇孺远远的站着观察发生了什么事。段亦阳见都是一群老人孩子,才明白为啥几个混混就能把路给堵了。心想这大院里的人怕是帮不上忙,拍摸金张吃亏,于是就上前想把摸金张给拉回来。 段亦阳刚走到摸金张身边,还未开口,突然感觉指环一阵发热,一股汹涌而来的警兆迅速袭遍全身。没容段亦阳多想,他条件反射似的左手一抬,牢牢抓住一根砸向摸金张脑袋的铁管。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他便一拳击向砸闷棍的那个非主流混混,只听得那混混“呃”的一声就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一圈就爬不起来了。 段亦阳一愣,没想到自己一拳竟有如此威力,看来指环连着两次对自己身体的改造十分有效,自己现在的力量居然变得如此之大。 这情形把其他几名混混和光头给镇住了,光头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奶奶的,这是遇到硬茬了吗?不行,这就认怂了,那我赵虎子以后怎么带小弟,回去刘爷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他一摸光头,冲几个混混吼道:“愣个马,给老子一起上,放倒他!”说完他就从腰里拽出一把明晃晃尺来长的尖刀,怪叫一声就冲向了段亦阳。 段亦阳那见过如此真刀真枪的阵势,以前跟哥们去打群架,那也是专捡软柿子,谁被揍趴下了他上去踹几脚就算完事。 他正要扭脸叫上摸金张快溜,谁知一扭脸就看到摸金张一脸的崇拜,满眼小星星的看着自己。 “哎马,这真要了钦命了。这还能掉链子吗?得嘞,我老段今天也爷们一回吧,大不了挨一刀。”段亦阳心里下定决心,不躲不避,定睛看向那刺向自己肚子的尖刀。 也奇怪了,段亦阳一集中精力看那把刀,就觉得那把刀来势并没有想想中的那么快了,在他眼里居然还有点慢镜头的感觉。 段亦阳冷笑一声,伸手抓住光头持刀的手腕,往上一抬一拽。只听得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彻小巷,原来那几个混混的铁管木棍全砸在光头的手臂上,其中两根还连带砸在了大光头上。 几个混混一时间目瞪口呆,愣在当场。段亦阳趁此机会,一脚踹在光头肚子上,把个一百七八十斤的光头像破麻袋一样踹飞出去,重重砸在墙边的垃圾桶上,和垃圾桶滚作一堆,一时间无法动弹,手里的尖刀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见平时力大如牛的光头都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垃圾堆里生死不知,几个小混混顿时失去了斗志。 摸金张毕竟是在外面混过的,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拾起刚才最先飞出去的混混掉落的钢管,劈头盖脸的朝几个混混砸去,只打得几个小混混哭爹叫娘、满地乱滚。 此时,大院门口的人群只见到摸金张如此神勇,都以为这些人都是他干翻的,开始还为他捏把汗,现在不禁都为他连声叫好。 突然,人群中一个女孩惊喜的问道:“哥,是你吗?” 摸金张和段亦阳一愣,看向大院门口,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穿着校服的少女向两人欢快的飞奔过来,一把抓住摸金张的手摇晃着:“哥!真的是你呀?!你快一年没回家,爸妈头发都愁白了。” 摸金张顿时眼睛一亮,又满脸愧疚的摸摸少女的脑袋,沉声道:“小妹,哥好久没看到你了,哥这回再也不出去瞎混了,好好的陪着你们。”说完,摸金张的眼角有点湿。 段亦阳看着这兄妹俩,他有点迷糊,认识摸金张也有七八年了吧,也从来没见摸金张提起过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呀。 他摇摇头,懒得去想,回头走到光头身边,蹲下身去用手拍了拍光头的大光头:“哎,别装死了,躺在垃圾堆里不嫌臭?” 光头赵虎子睁开眼,看着刚才一脚就把他踹飞的年轻男人,连忙惊恐的向后退,但右手使不上劲,估计是被打断了,于是只能用左手撑着地面做起来靠在垃圾桶上。 段亦阳看着这个子不高却满脸横肉的光头,微微一笑:“说吧,谁叫你们来堵路的?” 听到这话,赵虎子想到刘爷的厉害,反倒不害怕了,恶狠狠的道:“好小子,你敢动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南郊刘爷!坏了刘爷的事,你小子就买好棺材等着吧!” 段亦阳心里已经猜到这些人是有人指使的,还真的有大主子在背后,看来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他也不去管那光头,站起身来朝摸金张走去,看摸金张正在等他拿主意,他淡淡的说了句:“把这些人都放了吧。” 摸金张朝那几个躺地上叫唤的混混一瞪眼:“我兄弟发话了,饶你们狗命,还不快滚!” 那几个小混混听到这话,如蒙大赦,立马不叫唤了,一骨碌爬起身,扶着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小混混和垃圾堆里的光头,逃也似的跑了。 看着这些小混混狼狈的逃出巷子口,段亦阳上前把那栏杆的一个底座石头取开,把底座连同上面的杆子提起来扔到了垃圾堆里,这才招呼摸金张两兄妹去抱西瓜,自己也抱着盒子跟着两兄妹进了大院。 众人见果然是张文广回来了,大家平日里对这个在外面瞎混的人并不待见,都只是跟他打了个招呼,就是那些大院里的老人很客气的叫了他的小名:“广子”。 摸金张也不在意这些,胡乱的点头跟大家打了招呼,就领着段亦阳就朝家里走去。 张文广结婚前没正经在家里呆几天,结婚后又没跟父母住一块,成天为了挣钱,也没时间去看父母,倒是妻子女儿经常去看看爷爷奶奶,反而他这个做儿子的就像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一样,这让他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十分的内疚。 再次看到楼道里的那扇铁栅栏门时,他下定了决心,自己重生一世,一定要给身边和门里的亲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小丫头轻快的用钥匙打开门,然后朝屋里喊到:“爸,妈。哥回来了。” 张爸张妈正在家里沙发上坐着,电视开着,两人却没心思看。刚才听到外面闹哄哄的,他们也懒得去管,正在为不能出门去做小生意发愁。 此时听到小女儿兴奋的喊着他们大儿子回来了,张妈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朝门口张望。张父则动了一下,很快又坐定,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张母一见果然是儿子回来了,她忙不迭的跑到门口,连声道:“广子,回来了就好,在外面没受委屈的吧。”说罢就要去摸儿子的脸。 摸金张以前难得回来一次,张母都会激动得去摸他的脸,看看瘦了没,摸金张每次都会躲开,并且不耐烦的说:“我都大人了,你还摸我的脸。” 这次摸金张没有躲开,而是乖乖的给张母摸,这把旁边的小妹看得一愣一愣的,觉得哥哥这次仿佛跟以前不一样了。 段亦阳看到母子在上演亲情大戏,也只好默不作声的等在门外。倒是摸金张反应过来,红着眼圈说:“妈,我这次带了个过命的兄弟过来我家住一段时间,你们可不能把他当外人。” 张母这才发现门外还站着一个人,赶忙不好意思的让几个人进屋。 进了屋,段亦阳,才发现这是一个相当于一室两厅的房子,客厅很小,窗户也很小,没有装修,就是刷大白而已,地面也是那种水泥地板,家具也十分陈旧。 “难怪摸金张不愿意回来,这两个房间也不够他们一家子住,妹妹大了,总不能还跟父母睡吧。”段亦阳有点理解摸金张不回家的用心良苦了,他不回来,至少她妹妹可以单独住一间房,尤其是他妹妹看起来应该马上高三了。 摸金张一进门,马上把两个西瓜放在桌上,然后朝沙发上的张父喊了声“爸”。 张父哼了一声:“哼,你还知道回来?成天地在外面混,看你能混出个啥来。 ” 这回摸金张也不跟张父较劲,一个劲的点头:“爸,我以后不瞎混了,我现在要正经跟我段兄弟做古玩生意。” 张父一愣,扭头看向段亦阳,上下打量了几眼,然后问摸金张:“你说的是他?” 段亦阳连忙叫了声叔,嘿嘿两声不再说话。 张父将信将疑的道:“这位小兄弟,你这么年轻真懂古玩这一行?” 这时候小妹在一边说:“爸,我看到了,楼下那群坏蛋就是这位大哥哥打跑的,他可厉害了。” 张父张母都惊讶的看着段亦阳,问道:“真是你一个人打跑的?” 段亦阳挠挠头,笑道:“不是,张哥也一起帮忙来着。” 张父张母听完,有些担心。张母叹口气,道:“你们今天打跑了他们,明天会闹得更厉害。这里面都是下岗工人和退休职工,厂里也不当回事,这里只怕是住不了多久。” 段亦阳和摸金张是知道这个家属院最终还是背拆迁建了写字楼,于是段亦阳劝道:“叔叔阿姨,这里是政府重点改造的范围,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如早点同意搬迁吧。” “可开发商给的条件太低了,我们同意了,还的面积不够换一套的呀。这里面的住户都是这种情况,所以大家都不同意拆迁。”张母无不担忧的说。 一时间,屋子里的几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当晚,段亦阳和摸金张就在客厅打了个地铺,两人躺在凉席上,各怀心思。 突然,摸金张翻过身,对段亦阳说道:“反正睡不着,你给我说说你买那个玉器想干嘛?老实交代!” 第12章 白玉山子藏蹊跷,巧破机关宝物出 段亦阳听到摸金张问到哪件白玉山子的事,他才想起自己本来就是想拿回来好好研究研究的,谁知被那些混混的事一搅和,加上他发现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都异于常人,让他处于一种发现新大陆的兴奋状态,所以也就把这是给忘了。 他翻身坐起,其实他在往回走的路上就想好了借口,于是他就转头对摸金张神秘的一笑,说道:“其实,我是看到这个白玉山子里面应该有东西。” 摸金张一听,马上精神一振,腾的坐起来,眼巴巴的看着段亦阳,一脸兴奋:“好小子,原来里面真有乾坤呀,我就说你小子不会平白无故的花钱买东西送礼,你张爷我心里明白得很。” 段亦阳一骨碌爬起来,打开灯,去把盒子取过来,放在茶几上,把那白玉山子取了出来捧着。 摸金张赶紧爬过来把白玉山子从段亦阳手里抢过来,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仔细翻看这白玉山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啥名堂,最后泄气的把白玉山子还给了段亦阳,嘴里嘟囔道“哪里不一样了,很正常嘛。” 段亦阳笑道:“其实我也只是猜的,这山子明显偏重,你没发现?赶快去把手电拿来。” 不一会,摸金张找来了手电,把手电拧亮之后,把玉山子照得透亮,整个白玉山子在手电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段亦阳借着手电光,把目光焦距调整到玉山子上雕刻的山水树木上,重新开始仔细寻找起这玉山子的破绽。 他定睛找了半天,还是找不到接缝,他心想,难道是自己猜错了?那指环的异动这么清晰,明显里面应该是有东西的。不行,再找找,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这样想着,他再次把目光聚焦在白玉山子上面,这次更加仔细了。 这件白玉山子为一个不规则的半球状,采用清代常见的深浮雕加圆雕玉雕技艺,部分有镂空雕,为扬州地区的山子雕工。 这件白玉山子刻画的是一老一少畅游山水间,站在石桥上指点远处的山水。只见崇山之间错落有致的点缀青松翠柏,其间穿插着亭台楼阁、山野茅屋、瀑布高悬,小桥水流淙淙。 背面也是一副山水,和前面的山水呈呼应之势,近处的平台上有数只小鹿在嬉戏,好一幅高山流水踏春图。 段亦阳在这山水间寻觅,沉醉其间,突然,他发现那个老者的姿势比较奇怪。 老者采用的是圆雕的技法,他扭脸抬头看着远处,可背再背后的右手的一根手指却指向不远处的镂空雕刻的一树青松。 段亦阳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棵青松几乎占据了正面图面的三分之一,青松后面有嶙峋的怪石,但都没有跟松树连接,形成了一个指头宽的缝隙。 段亦阳把目光聚焦到松树后面的怪石上,在怪石中仔细寻找,突然他发现一条极细的缝隙,不似天然的裂纹,而是在乱石上呈现出一条直线! 他又顺着这条缝往里看,发现这条缝在里面和另一条垂直向上的缝连接着。顺着缝看完,原来四条接缝竟然形成了一个比烟盒小一圈的长方形。 段亦阳的心突突一跳,原来在这里!被这棵松树遮住了。他只是一直以为是像白玉韘一样破开两半的,所以就一直在找长的接缝。 他对摸金张低声招呼道:“找小刀来。” 摸金张一听,兴奋地跑去厨房找小刀,可一会儿又摇着头去电视柜的抽屉里翻找,还是没找到,最后还是段亦阳在茶几下面找到一把水果刀。 段亦阳用水果刀伸进缝隙,够不着那些接缝,他又从松树的间隙间把刀尖伸进去拨弄那接缝。接缝严丝合缝,让段亦阳不由得暗自佩服那做这接缝的人手艺高超了。 折腾半天,段亦阳毫无进展,不由得急得一脑门汗。摸金张在旁边看着,又使不上劲,帮不上忙,他的模样比段亦阳更急。 段亦阳坐下来,把刀和山子放茶几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有点泄气:“不行,打不开。” 摸金张急不可耐的拿起玉山子,发狠道:“我就不信,弄不开它。” 段亦阳也不去管他,自己捣鼓半天都没办法,摸金张估计也没戏。于是就从摸金张买的烟里掏了一支,去窗户边吞云吐雾去了。 一支烟抽完,段亦阳看着外面的长安城星星点点的灯光正在出神,突然听到摸金张兴奋的叫到:“弄下来了!”。 段亦阳一惊:莫不是这货硬拆?连忙跑过去看,就见摸金张手里捏着一片玉石,那个山子上的松树居然不见了。 段亦阳一边嘴里说道:“你丫的是不是给敲下来了?”一边凑上前去看,只见那松树并不是硬敲下来的,在原来松树的位置有几个榫卯的方形结构,原来松树背后在看不到的地方用榫卯结构把松树卯上去的。 段亦阳不可思议的看向摸金张,只见摸金张一脸得意的拿着一个细小的白玉榫头说道:“怎么样,你张哥有两把刷子吧,这样的东西肯定会有机关的,果然给我破解了,嘿嘿。” 段亦阳不由得朝摸金张竖了个大拇指,真心的夸赞道:“老张你真牛。” 摸金张更加得意了:“那是,张爷我以前可是学过开锁技术的。开锁技术哪家强,长安南郊张文广。哈哈。” 段亦阳白了摸金张一眼:“我去,连广告都有,溜门撬锁在你嘴里就成了技术了?” 摸金张不乐意了:“唉,怎么说话呢,我这技术现在不是很管用吗?” 段亦阳只能承认这次摸金张功劳大大的。 松树被取下来,直接面对那个镶嵌的方块就容易多了,段亦阳把水果刀的刀尖找到靠里一处较宽的缝隙,用力往里一插,再往外一撬,那镶嵌的方形玉块的一头就被撬了起来。 段亦阳一喜,继续撬动方块,方块越来越松动,不久就啪嗒一声掉在了茶几上。 两人连忙朝里面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而是白乎乎的一片。段亦阳用刀试了试,发现是白石灰加糯米汁一样的东西,还比较坚硬。 两人对视一眼,摸金张眼里充满了如同一个马上就要打开银行金库的江洋大盗一般的兴奋和贪婪,段亦阳对他的这种心情和表情表示理解,因为他此时也是这样的心情。 两人同时说了声:“挖,肯定有大货!”然后两人开始轮流用刀去挖那些石灰。不一会,刀尖就碰到了硬物,发出了轻微的金属撞击声。 “有了,有了。”摸金张兴奋的道。 段亦阳不由得加快速度,不一会就看到白色的石灰里出现了一抹金色。 “果然是黄金,我说这个山子重量不太对劲,原来是藏着黄金。”段亦阳兴奋的想着,手底下动作加快了几分。 石灰被一层层的掏出来,里面逐渐显露出一个黄澄澄的物件。最后随着段亦阳手里的水果刀稍一用力,一件鸡蛋大的物件就滚了出来。 摸金张眼疾手快,一把把那物件抓在手里,又是用手去拍打又是用嘴吹的想把上面残留的石灰块去掉,就像手里捧着一个刚从炭火里扒拉出来的土豆。 段亦阳见到摸金张这副模样,没好气的说:“你不能拿去水龙头下洗洗?” 摸金张一听,忙不迭的跑进了厨房。 段亦阳回过头来,把那干结的石灰块重新塞进那个窟窿里,然后把那方形盖子重新盖上。还好,严丝合缝的,摇一摇,有些响动,他又打开盖子,往里面加了些花盆里的泥土,才又把盖子盖好,再试试盖子,居然很紧,不用东西撬是很难打开的。 做完这些,他准备把松树给装回去,可发现他拿着那这个榫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插回去。没办法,他只能放下等摸金张来了。 不一会,摸金张捧着和金光闪闪的东西出来了,一笑灿烂的说道:“伙计,看,是一只梅花鹿,挺沉的,估计是纯金。” 段亦阳从摸金张手里接过那个物件,笑道:“老张,这松树弄不回去,还是你这专业人士来吧。” 摸金张一听,得意的嘿嘿笑道:“怎么样?我说这是技术活吧,被你丫的说成马了。” 段亦阳懒得搭理埋头去摆弄松树的摸金张,他把那只金鹿举到眼前,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一直四肢趴着的鹿,造型就像埃及的狮身人面像,头上有梅花鹿一样的鹿角,目光平视,两只前腿并排向前伸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这只鹿的确和梅花鹿十分相似,但段亦阳却发现,这只鹿的前蹄不是蹄子而是两只人类的手掌! 一只鹿的前蹄是人手?段亦阳皱起眉头,搞不懂这是啥意思,露一手?想什么鬼呢? 段亦阳自嘲的一笑,又翻过来看鹿的肚子,发现没有中空,是实心的,难怪这么重。鹿的肚皮上有两排篆书,段亦阳仔细辨认,发现是秦小篆,写着“皋涂之山,集获之水”。 再看鹿的侧面和背部,分明是刻画了一座座山峰,并有河流流出,山下有一群人在挖掘着什么。 段亦阳心想,这莫非就是皋涂山和集获水?那这些人又在干什么呢?在挖金矿? 一脑袋浆糊的段亦阳看着这件纯金制成的“露一手”梅花鹿,他也只能从这只鹿的工艺和金色以及那秦代才有的小篆猜测这应该是秦代的吧。但为什么要把这件金鹿藏在这件玉雕山子里,而且还是清末民初时才放进去的。 正在段亦阳苦苦思忖的时候,摸金张把那山子捧过来,无不得意的炫耀道:“怎么样,张爷我的手艺没丢吧,天衣无缝。” 段亦阳打眼一看,还真不错,安装回去的松树一点都看不出破绽,和山子连接的地方被巧妙的用嶙峋的山石遮挡住了,也难怪自己怎么看也没看出来。 段亦阳在心里叹服一声,然后把金鹿举到摸金张眼前,道:“老张,这应该是秦代的东西,就是这东西造型有点奇怪。” 摸金张顿时一脸的笑意:“真的?我的个乖乖,这得值不少钱吧,比那金印贵吧?” 段亦阳一脸的鄙夷:“想什么呢,这玩意虽然比金印时间早二百年,但没有名人的字款,也不是代表官方的东西,比金印价值低多了。” “哦”,摸金张一听,刚才那劲头消了一半:“那也能卖个一亿吧?” “想啥呢,这无名无姓的东西,就算十八年后上一线大拍,顶天也就能拍个上千万,私下交易的话能卖个五百万就谢天谢地了,更何况是现在,大拍上百万的东西都很牛了。” 顿了顿,段亦阳又说:“这东西识货的人又能出得起价的话,给个五十万就很见不得了。” 摸金张一脸的失望:“还以为一下子就成亿万富翁,然后在圈子里横着走,还是我的金印给力。” 段亦阳摇摇头,苦笑道:“老哥呀,现在是2000年,你知道五十万的购买力有大吗?房价都不到两千一平好不好。” 摸金张一愣,一拍大腿:“对呀,现在五十万能值十八年前的五百万,哈哈,咱们卖了这,开个古玩店,有你这看宝贝的本事,咱们也妥妥来一个屌丝逆袭,怎么样,兄弟。” 说完就亲热的把胳膊搭在段亦阳的肩头,仿佛真和段亦阳是一对好基友一样。 摸金张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的到了下半夜才勉强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他老爸用脚踹醒了:“起来了,都七点了还在睡,你妈和你妹等下也要起床了,看到你这样成什么样子?” 摸金张正要发火,一看是他老爸,马上换成一副笑脸:“爸,我这就起,这就起,嘿嘿。” 说完马上把起来,把枕头和毛巾被胡乱扔沙发上,把铺在地上的凉席卷起来放一边,就跑卫生间尿尿洗漱去了。 张父看着这不成器的儿子,奇怪这次儿子回来不再跟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仿佛变了一个人,他颇有点不太适应。 摸金张洗漱完,发现段亦阳不在,心里一惊:“这小子不会一个人吃独食,丢下我跑了吧。” 偷眼一看,发现那盒子还在茶几上,松了口气,忙问一边的张父:“爸,跟我一起来的伙计呢?” 张父没好气的说:“人家早就起来了,出门锻炼身体去了。” 摸金张赶忙出门,站在楼道上向下看,果然发现段亦阳在楼下的墙根边,手里拿着块转头发愣。 第13章 摸金张再遇虎牙妹,段亦阳计赚烟灰缸 摸金张下了楼,走到段亦阳身边,见段亦阳还在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砖头,不解的问:“伙计,你这是干啥呢,准备吃了它?” 段亦阳答到:“我在想,为什么我的力气变大了。会不会像这砖头一样,原来是泥巴,经过高温烧制就变得坚硬,我的身体又是经过什么样的过程变得敏捷而且有力,是不是我的肌肉也像这砖头一样密度增大了?” 说完他顺手一掌就把砖头斩断,然后又看着自己的手掌,自言自语道:“我的肌肉会不会以后变成铁一样硬,那我不就成了怪物?” 摸金张听完,也好奇的道:“兄弟,你咋穿越了就这么厉害,我也穿越了,咋就身体没有变化?” 突然,他神秘兮兮的看着段亦阳的头,问道:“唉,我说,你脑袋里是不是有个什么系统,或者是你被哪个练家子重生在你体内了?那些爽文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段亦阳反应过来,不由得心下一惊:“卧槽,这还真不能让摸金张想太多,万一指环的秘密被他发现了,这家伙的嘴不严呀。” 想到这,他打了个哈哈,故作轻松的说:“怎么可能,你看爽文看多了吧,还系统,那种鬼扯的事你也信。也许是我骨骼清奇,穿越时改变了我的体质也说不定。再说你不也变年轻了吗,这世界解释不清东西太多。” 摸金张点点头,想想又摇摇头:“不行,我得掰开你脑袋看看有没有系统。”说完作势要去摸段亦阳的头。 段亦阳连忙让开,笑道:“去你大爷的,还是想想该怎么出手东西吧。” 一说到出手昨晚的宝贝,摸金张不闹了,停下手来,正色道:“那个白玉山子拿去小李子那卖掉算了,至于那个金鹿,我看还是找个老板卖掉。” 段亦阳迟疑道:“我们现在也不认识什么大老板呀,走一步看一步吧。还是我自己揣着,这回别又被人抢走了。” 摸金张被段亦阳的话噎得一愣一愣的,想给段亦阳一拳,可段亦阳却轻松的闪开了,摸金张只能咬牙切齿的呸道:“啊呸,你个乌鸦嘴。” 正打闹间,段亦阳突然想到一件事,从裤兜里把卖手机的钱拿出来,分了一半给摸金张:“这钱拿给伯父伯母,也算是我在你家吃住的费用,还有穿你衣服的钱,就是有点小了。”说完他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衣服是摸金张的,昨晚摸金张拿给他换的。 摸金张也不客气,他知道段亦阳这是找借口让他在他父母面前能表现好一点,也知道大院封路了父母做不了小生意,于是接过钱就塞裤兜里了。 段亦阳佯装生气道:“丫的,都不说句谢谢。” 摸金张头也不回的说:“谢了,兄弟,算我借你的。”说完就上楼了。 两人回到家中,家里的人都已经起床了,张母还做了稀饭、热了馒头,见两人回来,连忙招呼两人吃早餐。 一家子吃完,小妹背上书包要去上课,摸金张赶忙让妹妹等等:“娟子,哥去送你。” 说完,把张母拉倒厨房,把那些钱递给张母,道:“妈,这是我攒的,不偷不抢,很干净,您放心用吧。” 张母接过钱,看着眼前的儿子,眼睛有点湿。 摸金张见状,马上开口道:“妈,我出门做生意去了,晚上回来,做点好吃的。”说完就转身出了厨房,剩下张母在那百感交集。 段亦阳和摸金张兄妹俩走出大院,来到昨晚揍小混混的地方,发现并没有人再次堵路,那路杆和底座也还是被扔在垃圾堆旁边。 他们三人相视一笑,娟子仰着小脑袋一脸天真的说:“段哥,哥,这下子那帮人再不敢来了,嘻嘻。” 段亦阳摇摇头,说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晚上我们回来没事了就好。我们得想办法早点搬出去,才能正常的生活。” 摸金张听到这话,双眼顿时一亮,心里美滋滋的想到:看来这段兄弟没把自己当外人,到就好,以后有了段兄弟,还怕没好日子过? 三人来到娟子的学校门口,正是上学的高峰,学校门口到处是穿白色短袖校服的高中生,看得摸金张有点眼热。 突然听到娟子蹦跳着兴奋的喊到:“小兰!” 段亦阳顺着娟子招手叫喊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同样穿着白色短袖校服的女孩子也在兴奋的朝着他们招手。 段亦阳定睛一看,不由得感叹一声:“这世界真小。” 正在看高中妹子的摸金张听到段亦阳的感叹,转头问他:“啥玩意就世界真小,遇到老情人了?” 段亦阳也不搭理摸金张的调侃,只是扬扬下巴:“喏,你自己看。” 摸金张一眼看过去,也是一脸的见了鬼的表情:“老妹呀,你是上天派来的吗?在哪都能遇到。” 娟子听到摸金张的嘀咕,回头问道:“哥,你说啥呢,什么上天派来的?” 正说话间,一个女孩从远处跑过来,头上的马尾左右有节奏的摇晃着,不一会就来到了他们身边,拉着娟子的手道:“小娟,你啥时候回来的?走,咱们进去吧。” 段亦阳在后面尴尬的咳了一声,心想这么大两个帅哥居然被这么华丽丽的无视了,太失败了点吧。 摸金张连忙凑上前去嘿嘿笑道:“这位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小娟一听自家老哥这么叫小兰,有点生气:“哥!这是我关系最好的同学,叫什么美女,跟耍流氓一样!” 小兰一愣,看向摸金张,又看看段亦阳,不禁惊讶的捂住小嘴,随即道:“你们不是昨天那两个……” 摸金张一脸的赔笑:“是呀,小兰是吧,真巧、真巧。娟子是我妹妹,亲妹妹,亲妹妹。嘿嘿。” 小兰又一声轻呼,问娟子道:“真的呀,小兰,他真是你亲哥?” 小兰奇怪的看着这三个人,满脑袋问号:“是呀,怎么了?你们认识?” 小兰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娟,我回头跟你说,他俩昨天可逗了。” 看着两个小丫头脑袋凑在一块一边说悄悄话一边走进学校大门,段亦阳和摸金张才松了口气。这下糗大了,昨天那狼狈样肯定会被小妹知道,回家会被笑死的。 两人对视一眼,苦笑摇摇头,就转身离开了学校大门。 又来到阅古斋,就看到李良睡眼惺忪的正在开门。两人走过去,同时叫了一声:“早啊,小李子。” 李良顿时打了一半的哈欠被这声招呼硬生生憋了回去,睡意全无,直勾勾的盯着他俩道:“二位,我们认识?” 摸金张诡异的一笑:“昨天不是来过,怎么不认识?” 李良哦了一声,随便又摇摇头道:“不对呀,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外号?” 段亦阳笑道:“满市场都知道,我们怎么就不能知道?” 李良又哦了一声,赶忙让开道:“二位,请进请进。” 段亦阳进了店里,在柜台对面的红木沙发上坐下,把手里装着白玉山子的盒子放在了茶几上。摸金张也在沙发上坐下,怡然自得的翘起二郎腿,从衣兜里掏出香烟,递了两支给段亦阳和李良。 李良连忙推辞,说自己还没洗漱,段亦阳接过烟,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就抽了起来。 李良在一旁陪笑道:“二位,这么早就光临小店,是要看什么东西?” 段亦阳摆摆手,道:“小李子,承蒙你家老爷子昨天抬爱,收了我一件玉佩,今天还是为了送件东西过来,看看他们有兴趣不。” 李良来了兴趣,问道:“这盒子里的?”见段亦阳点头,他便弯腰解开锦盒的别子,然后打开盒子,拿起来一看,说了句:“清末的,扬州工,玉质一般,雕工不出彩。” 段亦阳心里竖起大拇指,暗道:“李老爷子后继有人,不愧是捡漏良。” 摸金张抽完烟,把烟屁股在烟灰缸里摁灭,问道:“怎么样,小李子,收不收?” 李良想了想,对摸金张说道:“这样吧,我做不了主,你们等我爸过来让他做主吧。” 段亦阳和摸金张对视一眼,段亦阳道:“好,这东西就放你这吧,我们出去转转再回来叨扰。” 李良连忙同意,把盒子放在了柜台里。 两人走出阅古斋,只见外面的店铺都陆陆续续开门了。阳光有点晒得人皮肤生疼,于是两人就走到一颗大树下看着这古玩市场,想想去哪家铺子里看看。 正在此时,古玩城大门处走进两个人来,一高一矮。 摸金张眼尖,一眼就认出那两人正是马匀和雷均,于是拉了拉段亦阳的衣角:“昨天那俩牛人又来了。” 段亦阳顺着摸金张看的方向看去,正是那两人。那两人似乎也看到了段亦阳和摸金张,于是加快脚步,来到两人面前。 马匀老远就伸出手来,嘴里喊着段兄弟、张兄弟,雷均也微笑着跟在后面。 几个人互相握过手,段亦阳一脸不解的问:“两位老板这是来干嘛,难不成还要买东西送人?” 马匀接话道:“昨天你们一走,陶三爷小秘就打电话来告诉我们晚上陶三爷临时有事,不能见我们,改成今天下午长安饭店见面。” 段亦阳听罢,知道了两人来这里的目的了,看来昨天由于时间变动,雷均就没有出来另外买礼物,而是改成今天早上过来买了。 段亦阳点点头,说“正好我们也要逛逛这市场,不如我们一起吧。” 四个人于是开始在市场里瞎逛,走到一家叫如意坊的店门口的时候,老板一脸笑意的从店里走到四人跟前打招呼:“四位老板,这一大早的想找点啥货呀?” 四人一愣,看向这个如意坊的老板,只见这老板一米七的个头,却是肥头大耳,身宽体胖,一脸的福相,身上的肉都横着长,让人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弥勒佛。 这弥勒佛笑得更加让人如沐春风,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几位老板,来小店坐坐,一定有你们满意的好货。”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马匀笑道:“人家都这么邀请我们了,那就进去看看吧。” 弥勒佛更加殷勤,一个劲的弯腰,笑容可掬地连声说请进。 四人进得店来,段亦阳抬眼一看,这家店五十多平米,前后都有大门,显得比较通透。一长溜柜台和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玩,而且件件都十分高大上,不是官窑就是重器,甚至还有商周的大型青铜鼎。 段亦阳顿时就有些警惕起来,这么齐全的高货,随便一件就能轰动古玩圈,这要是真的,还用得着在这开店? 见马匀三人兴致勃勃的去看那些国宝级的东西,段亦阳毫无兴致,在一整块非洲花梨木做成的茶台边百无聊赖的抽起烟来。 摸金张看段亦阳无心看货,他也过来坐下抽烟。 烟灰有点长了,段亦阳就想把烟灰弹掉,把烟伸到烟灰缸那把烟灰弹进了烟灰缸,刚要缩回手,他的眼睛无意的瞟了一眼那洗得干干净净的烟灰缸,突然,他眉头皱了一下,定睛看向那烟灰缸。 摸金张也弹了弹烟灰,看到段亦阳看着那玻璃烟灰缸发愣,不禁有点好奇,用脚碰碰段亦阳的脚,用嘴型无声的问:“咋咧,有问题?” 段亦阳摇摇头,嘴角挑起,轻笑一声,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后站起身来,也去柜台边看起货来。 摸金张骂人的心都有了,这段亦阳搞的是哪一出?难道他看中了那些重器了?这点店里的东西就算是真的怕是也买不起呀。 看到段亦阳兴致勃勃的看着那些高仿的重器,马匀好奇的问道:“段兄弟,你莫非也想卖个啥?” 段亦阳听马匀这样问,他隐晦的朝马匀一笑:“是呀,买个漂亮的,放家里当个摆设。” 马匀多精明的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不动声色的笑道:“嗯,那挺好,这些货都挺漂亮的,看看吧。”说完就朝弥勒佛和雷均走去。 段亦阳挑了半天,走到青铜器展柜的旁边时,那指环突然有些发热,接着又是一种汗毛倒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段亦阳一怔,扭头去看青铜器展柜,发现里面都是一些做工不错的仿品,这些青铜器是采用先秦时期的工艺制作的,具有很大的欺骗性。除了这些高仿青铜器,段亦阳并没有什么发现。 但指环的反应明明白白的告诉段亦阳,这里应该是有年代比较久远的东西。 他试着伸手用指环去试探这些青铜器,指环却再无任何反应,她不竟奇怪的摇摇头:“难道是我误会指环的这种反应了?” 第14章 如意坊捡漏得珍泉,阅古斋破解玻璃盘 段亦阳挠挠头,暗道:“一定是有好东西在这里,否则指环不会莫名其妙的有异动。” 想到这里,他开始仔细的从货架的上层一件件的寻找。 货架一共有七层,是那种花格的样式,各种青铜器错落有致的摆放着,都是一些较小的青铜器,有簋、鬲、爵、觥、敦、斚等种类,也有部分错金银的兵器和带钩,真可谓是琳琅满目。 段亦阳看了上面三层,全是高仿,他失望的摇摇头,蹲下身来继续朝下面三层找去。 一直找到最下面的一层,仍然没有发现有一件东西是真品。 就在他失望的准备站起身来去别的货架上看东西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到一块长方形的铜片。 段亦阳身形一顿,正眼看向那铜片,只见这块铜片是胡乱的放在货架的角落里,被一个汉代博山炉挡住了一半。 段亦阳疑惑的伸手把那长方形的铜片拿在手里端详,这块铜片长约十四五公分,宽约三公分,厚约半公分,像是一把尺子一样。铜片满身绿锈和土锈,隐约能看到上面有纹饰和铭文。 他终于找到了让指环异动的所在,但望着这小小的长方形铜片,他又有点失望。 看来指环遇到上千年的古物会发生异动,但不能确认古物的价值,实在是有点遗憾,那些爽文中的金手指不但能让主角具有特意功能,能透视还能自动分辨年代和价值,到我这里就这么烂,遇到个破铜片都要激动一下,唉,人比人气死人。段亦阳摇摇头在心里吐槽。 想到自己的真正目的,他不再纠结,顺手把那件博山炉也抄在手里,站起身朝柜台走去。 站柜台的是一个本地的小姑娘,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看到身材有型又帅气的段亦阳选好一件博山炉,朝这边走过来,不竟有点小兴奋。 看到这小美女犯花痴一样的眼神,段亦阳心里感叹一声:“果然,颜值就是杀伤力呀。” 段亦阳把博山炉放在柜台上,莞尔一笑:“美女,这个多少钱?” 那女孩顿时脸红了一片,声若蚊蝇的支支吾吾问道:“这位老板,你是在叫我美女?” 段亦阳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啊,对,就是叫你呢。” 女孩更是娇羞得低头用手指绞着衣角,声音更小了:“老板,我真的是美女吗?” 段亦阳突然恍然大悟,美女的叫法这个时候还没流行,叫女孩子美女,别人要不会当耍流氓,要不会不好意思的。 想到这,段亦阳尴尬的连声道:“啊?啊!你是美女,肯定是,肯定是。哈哈。” 就在段亦阳一脸尬笑,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个美丽的误会这时候,弥勒佛走了过来,满脸堆笑的说:“这位小兄弟,看上这件东西了?” 段亦阳此时心里十分感激弥勒佛的解围,连忙答到:“是呀,是呀。” 弥勒佛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连声夸赞道:“小兄弟眼力不俗,这可是汉代未央宫的宫廷里的东西,小兄弟喜欢的话,老哥我赔本赚吆喝,就给一千五,绝对让你捡大漏。” 段亦阳听弥勒佛这套哄鬼的说辞,内心里鄙视了弥勒佛一下,然后假装为难的说:“老板,我就是买来送礼,也不图真假,就图个好看,什么汉代不汉代的,我管不着,就五百吧。” 弥勒佛一听,笑脸微变,但瞬间就恢复原样,嘿嘿笑道:“小兄弟这话说的,一千五都是贴本了,这开张生意的,你看再加点吧。” 段亦阳顺水推舟,伸出一个指头道:“老板,这是啥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也不说啥了就这个数,然后这块破铜片也给我了。” 弥勒佛终于是露出一副苦瓜脸:“这个……” 段亦阳不动声色的道:“老板,大生意在那边,我也知道你这些东西的来价,别磨叽了,我这价你也赚不少了。” 弥勒佛又换了一副笑脸:“小兄弟,原来是圈里的呀,失敬失敬。行,一千给你了,那铜片就是我胡乱收的,几块钱,小兄弟喜欢就当个见面礼吧。” 说罢,扭头对还在一脸绯红的看着段亦阳的女孩说:“小刘,给这位小兄弟的东西打包了。” 女孩听到老板吩咐,这才清醒过来,忙不迭的去找盒子把博山炉装起来。 段亦阳付了钱,拎着盒子坐到摸金张身边,摸金张看着段亦阳坏笑道:“你小子是想勾搭这卖货的小姑娘吧,一千买个假货,代价有点大吧。” 段亦阳白了摸金张一眼,低声道:“你的思想能不能纯洁点,有正事,看我眼色行事。” 摸金张眼睛滴溜溜一转,知道段亦阳刚才看那个烟灰缸肯定是有原因的,于是就小声的回答:“好嘞,没问题。” 只听段亦阳咳嗽一声:“张哥,咱们出门的时候,你妈交代咱们卖个水果盘回去,你可别忘了。” 摸金张心领神会:“没时间去呀,呆会还得去给大哥的小舅子帮忙搬家,只怕是没时间。” “咦,这烟灰缸就挺好,尺寸也大,不如就把这个买了给我妈做水果盘,挺合适。”摸金张假模假样的提议到。 段亦阳装着恍然大悟:“对呀,这不是现成的吗,不用跑超市去买了。” 接着他大声的朝弥勒佛问道:“老板,这玻璃烟灰缸就卖给我吧,正好省的我们大热天的到处跑。” 弥勒佛正在配马匀看东西,也懒得为个烟灰缸多事,随口道:“小兄弟,那也是我胡乱收的,那人说是爷爷传下来的。” 说到这里,弥勒佛有点轻蔑的笑道:“那人非说老的,其实我知道他不过也是在地摊划拉来的,这玻璃的玩意,能有多老,最多也就解放后的,这不五块钱收来当个烟灰缸用,也挺合适。你要喜欢,就拿去吧,我柜台上好几个烟灰缸,不缺这个。” 说完,弥勒佛又一脸笑容的去伺候雷马二人去了。 段亦阳给摸金张使了个眼色,摸金张二话不说,直接找了个塑料袋把烟灰缸装了起来。 最后雷均也挑了件玉器,是一件和田籽料的手把件,花了五千,倒不是啥古玉,是现代的苏州大师手艺,工料都上乘,也算是能送得出手。 弥勒佛咧着嘴恭送几个人走出店外,今天开张就原来两千多,真不赖。 等到见不到弥勒佛,摸金张迫不及待的把烟灰缸拿出来,凑到眼前仔细看,看了半天,咕哝了一句:“伙计,你莫非是想真的给我妈卖个水果盘?” 马匀和雷均也好奇的打量着摸金张手里的玻璃盘,马匀说到:“这不就是和普通的玻璃盘吗?段兄弟这是玩的哪出?” 段亦阳嘿嘿一乐,拿过摸金张手里的玻璃盘,在上面弹了一下,说道:“诸位,这可不是普通的玻璃盘,这是雍正御用之物!” 另外三人顿时一惊,摸金张差点嚷嚷起来:“啥?你是说雍正爷也用这玩意?超市里一大堆,比这漂亮多了。” 马匀和雷均也同时点头:“雍正时期有这样的玻璃盘了?古代不是用的琉璃吗?” 段亦阳拉着三人来到一个僻静的树荫下,才开口道:“这确实是雍正时期的东西,且不说这底款是雍正,就说这工和形,虽不如现代玻璃器皿好,但也是不遑多让。尤其是这刻花,完全是水凳慢陀碾制,阴线看得到解玉砂的痕迹,完全不是高速机器的工痕。” 接着段亦阳介绍了康熙年间清宫聘请几名西方传教士为技术指导,召集天下名手,在宫内设立玻璃厂,开始制作玻璃器皿供宫廷使用。到了雍正年间,玻璃技术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制作有画珐琅、刻花、套色洒金、描金、缠丝等工艺制作的玻璃器皿,可谓是精美绝伦。 介绍完,他扬了扬手里的玻璃盘,又说道:“这件清雍正款的素色刻花玻璃盘也算是当时登峰造极之作,如今存世极少,十分珍贵。” 摸金张大张着嘴,听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看到段亦阳还在拿着拿玻璃盘晃来晃去的,他赶忙上前小心翼翼的从段亦阳手里拿过玻璃盘,搂在怀里,连声说到:“额的神呀,你都不怕把这宝贝给摔了,我的个乖乖嘞。” 马匀和雷均连连点头,暗自佩服段亦阳这捡漏手段,同时又被摸金张那一副财迷样逗乐了。 四人又相邀回到阅古斋,老李已经在柜台后面候着了,见四人进门,忙不迭的打招呼,一边让李良赶紧沏茶。 老李见四人坐定,喝了口李良沏的茶,这才对段亦阳开口道:“小段是吧,你早上送来的玉雕山子我看过了,清末的,可以收,你开个价吧。” 段亦阳道:“李老板,我们这也算熟人了,这件山子我也不指望挣钱,六千来的,六千给你,你看如何?” 老李嘿嘿笑道:“小兄弟,看得出你是懂行的人,你知道卖货和收货是两回事,这山子我们要按六千收,谁又肯出七千买?收货得有利润呀,就四千吧。” 段亦阳手里想着以后有好货还得找老李这条线出手呢,于是也不太勉强,就报了个四千五。 老李哈哈一笑:“小兄弟是个爽快人,这价还得到位,行,就四千五吧。” 突然,老李看到摸金张像抱宝贝儿子一样抱在怀里的玻璃盘,咦了一声,道:“这位小兄弟怀里的这盘子不似凡品,能不能借我上手看看?” 摸金张有点不舍的把盘子放在茶几上,然后说了声:“请李老板过目。” 老李点点头,这才伸手小心的捧起盘子,同时吩咐李良把小绒毯和放大镜备好。 老李小心翼翼的捧着玻璃盘,走到柜台边,把玻璃盘扣过来放在厚绒毯上,然后用放大镜仔细的观察起来。 众人见老李郑重其事的样子,都屏气凝神的看着老李的鉴定,生怕喘气大声了,影响老李的判断。 半晌之后,老李站直身子,放下手里的放大镜,然后摘下眼镜,看着摸金张,略带着兴奋的语气问道:“这位小兄弟,看你如此护着这盘子,应该知道这盘子的来头吧。” 摸金张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傲然道:“当然了,这盘子可是雍正爷用来装水果的!” 坐沙发上的几人顿时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老李轻咳一声,示意大家安静,待众人不再发声,于是才缓缓的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对,是雍正时期宫廷使用的水果盘,至于是不是雍正本人用的,应该可能性不大。” 顿了顿,老李接着说:“这有可能是雍正赏赐给臣下或者是清末溥仪变卖宫廷器物的其中一件,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毕竟宫里的东西是极少流入民间的,毕竟从民国到现在故宫都一直被妥善保护。” 听到这,摸金张有点不耐烦:“李老板,我们只想知道这御用水果盘值多少钱,你就直接告诉我价格吧,急死我了。” 老李一笑,嗔怪的道:“就知道你这猴崽子急着知道值多少钱。” “这清代玻璃制作以康雍乾时期最为繁盛,到了中后期基本上就没有啥了,所以算起来,清代宫廷玻璃器比清代官窑存世量更稀有,收藏价值更大。但是…”说到这里,老李不紧不慢喝了口茶。 摸金张见关键时候老李居然打住了,顿时就抓耳挠腮的急道:“但是什么呀?” 老李哈哈一笑:“这伙计还真是个急性子,哈哈。”笑毕,他才接着说道:“但是,由于现在玻璃器皿生产量极大,价格低廉,所以谁都不怎么注意收藏清代玻璃器皿,毕竟相比之下,清代玻璃器皿观赏性不如现代的,就算宫廷制作的精品也会有气泡,透明度不如现代的好。另外,由于市场上不见清代玻璃器皿,一直被人们忽视,所以也没人去造假,如果能遇到也是一种造化了。” 摸金张再也忍不住,插嘴问道:“我的李老板呀,您倒是说一说值多少钱呀,成心要急死我呀?” 老李嘿嘿笑道:“你这猴崽子,好,我这就告诉你,这种雍正款的宫廷玻璃盘,做工好,尺寸大,上拍的话怎么也得四五十万,私下交易也得二十万吧。” 听到这,摸金张不由得泄气道:“唉,还以为能值个上百万呢,白疼它半天。” 众人一听,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段亦阳又想到他刚才顺便弄到的铜片,想到上面的锈把图案都遮住了,于是对老李道:“李老板,刚才我弄到一块铜片,想借你家的工具清理一下上面的浮锈。” 老李哦了一声:“哦?小兄弟还有收获?李良,带这位小兄弟去后面清理一下。” 段亦阳不好意思的笑道:“谈不上什么收获,破铜片而已。多谢李老板了。” 说完他就打开那装着博山炉的盒子,取出铜片,就同李良去后面清理那铜片去了。 第15章 露真容钱牌惊众人,谋诡计吴少下黑手 段亦阳跟着李良来到后院,看到有个工作台,上面有一些清理铜锈的工具,他伸手就抄起一把铁刷子,把铜片放在工作台上就开始刷铜片上的铜锈和土锈。 随着他的不断清理,铜片上的纹饰和铭文逐渐显露出来。段亦阳一喜,换成刻刀来清理比较硬的锈。 十分钟之后,一块正背面都布满了卷草云纹的铜片露出了真面目,段亦阳把正面中间圆圈中的几个铭文用毛刷刷干净,看清楚了这几个铭文是省笔大篆。 “视金四铢!”段亦阳差点脱口而出,他的手都惊得有点拿不住这小小的铜片,不这哪是小小的铜片,这分明是钱币大珍,战国时期楚国的铜钱牌呀。 段亦阳记得这种视金四铢在2011年嘉德秋拍中拍出了一百四十五万元的高价,而且那枚还是残缺了上面一截的! “我去,我这是撞了啥狗屎运,这样的珍品也能随便捡到,看来刚才真的误会指环兄了。”段亦阳看着手里的视金四铢兴奋的想到。 李良疑惑的问道:“你这是捡到宝了?” 段亦阳回过神来,拍拍李良的肩膀,笑道:“是不是宝贝,让你爸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回到店里,李良抢先说到:“爸,清理出来了,你看看段兄弟这铜片到底是啥?” 段亦阳随即把手里的铜钱牌递给老李,老李明显兴致很高,迫不及待的接过铜钱牌就戴上眼镜凑到眼前看起来。 不一会,老李就抬起头来,一脸惊讶的看着段亦阳,不可思议的问道:“小兄弟,这也是你刚才弄到的?” 见段亦阳点点头,老李不竟伸出个大拇指感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话果然不虚,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的眼力和运气,不得了呀!这样的名泉你也能如此轻松捡漏!” 沙发上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老李所说的“名泉”是啥意思,但从老李那激动兴奋的神情中就能猜到几分他手里的铜片非同一般。 老李见其他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于是笑笑解释道:“都怪我,没说清楚。各位有所不知,这位段小兄弟是个奇人呀,他今天一个照面风轻云淡的就捡了两件宝贝,你们说他是不是英雄出少年呀?哈哈。” 摸金张一听这话,腾的窜起来,跑到老李身边,也不管礼貌不礼貌了,把老李手里的铜片拿了过来仔细看起来。 老李也不见怪,知道这小子是个急性子加财迷,呵呵的笑道:“这不起眼的铜片来头可不小,这是战国时期楚国的铜钱牌,名叫视金四铢,钱币中的珍品呀,少说也得三十万,这枚铜钱牌品相还不错,价格应该更高。” 他顿了顿,叹息一声:“只可惜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不然我一定收下,自己收藏了,按目前收藏品的走势,未来升值空间一定不小,唉。” 摸金张听到这话,刚才的热乎劲顿时又冷了一半:“还以为能值个上百万呢,李老板您别老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么,我这小心脏受不了呀。” 段亦阳听老李这么说,于是道:“李老板,这样吧,您要是喜欢,这铜钱牌先放你这,你啥时候有钱了再给我,或者您找个老板出手,我只要三十万,多的归您。” 老李一听这话,喜出望外,连声道谢:“多谢段兄弟高怀,便宜了我这老头子。如此我便先保管,尽快把小兄弟的钱补上。” 摸金张一听,识趣的把那铜钱牌交给了老李,同时对段亦阳的安排也是心服口服。老李接过铜钱牌,连忙上李良找盒子藏好放入保险柜中自是不提。 比起,许久不说话的马匀站起身来,很诚恳的对段亦阳说道:“段兄弟,你看古玩的眼力我和老雷真的是佩服之至,所以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想把段兄弟推荐给陶三爷,敢问段兄弟可愿和我们同去?” 段亦阳心想,这正好,能跟收藏圈中有“北陶”之称的陶三爷认识,对于他今后的发展也大有益处。再说这陶三爷在十几年后的收藏圈中完全就是一个精神领袖一般的人物,能跟这样的人物有认识也是他多年来的一个心愿。 想到这,他没有多少犹豫,当下就答应马匀一同去见见那往后神一般存在的陶三爷。 正说话间,老李一脸笑容的从后院走进来,后面的李良手里拎着一个人造革的双肩包,来到几人面前。 老李一拱手对段亦阳道:“幸得段小兄弟垂爱,把如此珍品交给我阅古斋,诚惶诚恐,我现在手里钱不多,这里有十万块钱,就当作铜钱牌的定金,还望笑纳。” 段亦阳见老李挺如此,知道不收只怕老李不敢帮他处理那枚铜钱牌,于是也就爽快的收下了。 老李见段亦阳收下钱,心下大定,忙叫李良把白玉山子的钱递上,并把那玻璃盘也找了个盒子装上,一并交给了段亦阳。 段亦阳接下那白玉山子的钱和盒子,老李这才又说道:“段小兄弟,我们阅古斋也是老字号了,还望小兄弟以后能成为阅古斋的常客,有啥好宝贝一定要给我老头子长长见识。” 段亦阳笑道:“李老板客气了,李老板是个实在人,能认识李老板实在是段某之幸,以后我遇到啥东西肯定少不得会来叨扰李老板。” 老李段亦阳这算是同意长期合作了,心下大喜,心想有这样的奇才给他找货,以后还愁阅古斋的发展?当下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有段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旋即,老李又道:“各位老板,这都到了午饭饭点了,几位不嫌弃的话,我请几位去随便吃点。” 摸金张老实不客气的接话道:“那是,正好饿了,李老板请带路吧。” 众人见惯了摸金张这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模样,都不意外,于是纷纷点头:“那就让李老板破费了。” 离古玩市场不远有一个酒楼,一共三层,是一家主营清真食品的牛肉馆。老李平日里也经常来这家酒楼请一些有生意往来的老板吃饭,所以也就熟门熟路的带大家进了这家酒楼。 跟老板打过招呼,几人就在二楼选了间靠马路的包厢落座。李良掏出烟,开始给几个人递烟,除了老李和马匀不抽烟,其他人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突然,段亦阳听到隔壁包间有两人正在嘀嘀咕咕的交谈,虽然竭力压低声音,但仍然没有逃过段亦阳被暗物质淬炼过的耳力。段亦阳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这耳朵变得灵敏了,啥劳什子都能听到,都成听墙根的了。” 越是这样骂自己,却越是不由自主的想听别人聊些什么,好奇心永远都是人类的弱点,段亦阳也不例外,于是他不知不觉间开始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只听一个有点沙哑年纪较大的声音说道:“吴少,这次我们奉家族之命来长安,这次一定要把事办得干净利落,也让族里长老和那帮小子对吴少您刮目相看。” 一个懒洋洋的少年声音随口道:“放心吧,老田,有你在还怕搞不定一个陶老三?到时候让他乖乖的同意我们的条件?” 段亦阳一惊,陶老三?莫非是马匀口里说的陶三爷?想到这里,段亦阳更加仔细的听起来。 那沙哑的声音又开口道:“吴少,那陶老三身边也有一个高手,咱们不能硬来,要是这事闹大了,陶家手眼通天,我们吴家也是不容易摆平,只怕还会连累你争夺世子之位。” 半晌之后,年轻人的声音才响起:“老田,虽然陶家政商两界都有牛人,我江南吴家两千年的底蕴,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他陶老三不答应这事,老子就不让他好过!” “吴少,还是想一个万全之策,万一陶老三不答应合作,咱们也最好不要来硬的,找到他的软肋,把他捏在手机,那不是更好?”沙哑的声音再次劝道。 年轻人恶狠狠的说道:“哼!这陶老三虽然跟京城叶家的丫头订婚了,却迟迟不完婚,听说是放不下在外面的红颜知己,只怕这次来长安就是打着勘察乾陵的幌子私会这个老相好。你就让你手下,把陶老三这位红颜知己给我揪出来!” 沙哑嗓子的老田连忙回道:“吴少高明,那个女人属下只知道是这长安人,具体是谁还不知道。这陶老三为人十分谨慎,这几天下来一直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吴少不耐烦的打断老田的话:“给我加派人手,没日没夜的盯着,连他上厕所都不要放过!一定要顺藤摸瓜找到这个女人。” 老田忙不迭的应是,然后就去一边打电话去了。 此时就听见吴少咬着后槽牙阴恻恻的道:“陶老三,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再不就范,那就让你女人吃点苦头,看你服不服软!” 段亦阳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一出,正待继续听下去,肩膀就被摸金张拍了一下:“伙计,想啥呢,这么入神?” 段亦阳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敷衍道:“没事,在想那个玻璃盘怎么出手呢。” 吃过饭,一行人在酒楼门口别过,马匀拦了一辆出租车,四人上了车,直奔长安大酒店而去。 到了长安大酒店门口,几人下车,马匀掏出手机给陶三爷秘书打电话,打完之后,对三人说道:“我们进去吧,在大厅等陶三爷秘书下来接我们。” 几人进入长安大酒店大厅,在沙发上坐下。摸金张坐下后,嘴里低声咕哝着:“这陶三爷架子真大,以前在电视上看他人挺随和的呀。” 段亦阳笑笑解释道:“人家毕竟是京城陶家三少,这点排场还是要的,身份敏感,也怕有人算计,越是上层越是刀光剑影,其实这些上层社会人物过得比我们还不轻松。” 想到包间里的对话,段亦阳摇摇头,禁不住感叹了一句。 不一会,就见到一个气质不俗带着成熟魅惑的职业装年轻女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长发飘逸,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精致的五官和穿着丝袜的美腿让摸金张看得有点发呆,就差流鼻血了。 段亦阳看着摸金张这一副猪哥样,没好气的低声说道:“老张,能不能不要这么色咪咪的看别人的大腿。” 摸金张哦了一声,稀嗦一声擦了一把嘴边的哈喇子,嘿嘿干笑两声,眼睛仍然没有从美女的大腿上挪开。 段亦阳见摸金张这模样,也懒得管他了。 长腿美女走到近前,问道:“请问哪位是马匀先生?”声音如同流莺婉转,摸金张终于是忍不住鼻血狂喷。 马匀礼貌的站起来,点点头回答道:“我就是,这几位就是我一起带过来见陶三爷的朋友。” 美女扫了其它三人一眼,见到段亦阳时,不由得多打量的一眼,然后轻轻的点头道:“几位随我来。” 摸金张第一个想要上前跟紧美女,却被段亦阳一把拽住,把马匀和雷均让过去,然后瞪了摸金张一眼,用嘴型无声的说道;“注意形象。” 摸金张一脸的生无可恋,无奈的点点头,跟着雷均屁股后面进了电梯。 到了顶层,几人走出电梯,一路踩着厚厚的地毯来到一扇十分豪华的实木大门前,美女紧走几步,轻轻敲了几下,然后便推开门,对马匀几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进到屋内,就见一个微胖的寸头男人做在欧式沙发上品着手里的香茶,旁边站着一个个子不高但却十分结实的汉子。 汉子一身黑色运动装,浑身透着一股杀气,如一尊暗黑杀神般的矗在沙发边,这让几人有点不太自在。 马匀急步上前,在沙发边躬身道:“杭城马匀,见过陶三爷。” 坐在沙发上的陶三爷放下手里的茶杯,缓缓站起身来,伸出手跟马匀握了一下,笑道:“欢迎几位的到来,刚才林秘书已经跟我说了你们要来,这不,我上好的明前龙井都给你们泡好了,几位请坐。” 几人看陶三爷的态度和蔼,才稍微安心,放下刚才那杀神带来的不安。见陶三爷对几个人比较和善,并无戒心,那劲装汉子的存在感一下子就消失了,仿佛只是沙发边的一个摆设一般。 见此情形,段亦阳心里暗忖:“果然是高手,杀气收放自如,而且收起杀气还能让自己如不存在一般,难怪那似乎也是高手的老田都不敢轻举妄动。” 林秘书上前,为几人分别斟上茶,顿时又一股淡淡的茶香就在几人的鼻腔里流转,久久不散。 “好茶!”马匀和雷均不由自主的赞道。 陶三爷呵呵一笑,直起身子,问道:“几位前来找陶某,有何贵干?” 第16章 玻璃盘重归旧主,皋涂山迷雾重重 马匀听到陶三爷问及此事,他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恭敬的道:“三爷,素闻三爷有收藏的雅趣,这不我特意去买了件玩意儿给三爷您品鉴,还望三爷笑纳。” 说完就把那个放着一对雍正粉彩赏瓶的盒子放在桌上,然后向陶三爷跟前退了退。 雷均此时也笑容可掬的站起来把装着和田籽料手把件的盒子放在了那个大盒子旁边,同时一拱手:“三爷好,在下雷均,是岭南科瑞的执行总裁,久闻三爷大名,今天来跟马匀来得见三爷,三生有幸,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陶三爷满脸笑容的听完两人的介绍,点点头,说道:“看来我这好古的名声都传到外面去了呀,得嘞,东西嘛我就收了,让二位破费了。” 马匀和雷均见陶三爷收了礼物,两人心里一松,心道有门。 只见陶三爷疑惑的看看段亦阳和摸金张,疑惑的问:“这二位是……” 马匀马上解释道:“哦,这二位是我刚认识的小朋友,都是识货的好手,尤其是这位段兄弟,那可是真真的高人,我今天就亲眼见他一出手就捡了两件宝贝,实在是令我佩服,这不,想到三爷也特别喜欢鉴古,于是就把段兄弟带过来,也许你们能有很多共同话题。” 陶三爷双眉一挑,认真的看向段亦阳,微笑道:“原来这位小兄弟如此年轻就有不凡的眼力,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段亦阳站起来,也学着雷均一拱手,笑道:“在下段亦阳,区区不才,三爷过誉了,以后少不得向三爷讨教。” 一边的摸金张也赶忙站起来,也拱手道:“在下张文广,圈内人称摸金张,见过三爷。” 陶三爷见状,哈哈大笑:“看来两位都是收藏圈里的青年才俊,难得难得。” 然后环视一圈,便招呼大家落座。 喝了一口茶之后,陶三爷望着几人,然后把目光落在马匀身上,笑问道:“马兄刚才说段兄弟早上轻易就捡了两个大漏,我很好奇呀,愿闻其详。” 马匀便把今天早上段亦阳如何在如意坊施巧计捡漏雍正玻璃盘,还顺带把人家的铜钱牌也给捎上,然后在阅古斋老李怎么评价的,一五一十的说得是绘声绘色,只把见过大世面的陶三爷也听得直呼过瘾。 原本就酷爱古玩的陶三爷此时兴致盎然,哪里肯错过故事中的大漏,于是自然而然的向段亦阳提出要看看他的雍正玻璃盘。 段亦阳也毫不犹豫的把脚边的背包取过来,打开背包把那装着玻璃盘的盒子就取了出来放在茶几上,向陶三爷推了过去:“三爷请过目,晚辈叩望赐教。” 陶三爷也不客气,打开盒子,一眼就看到那十多公分大的广口深腹玻璃盘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看着这盘子,他双眼一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种久远的记忆开始在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他还是个小毛孩的时候,他外婆就用这样的玻璃盘盛满糖果和花生,叫着他的奶名,叮嘱他慢慢吃,就坐在一边给他织毛衣。 他吃不完,外婆就用一个布口袋装起来,让他带回去吃。 外婆把那个玻璃盘往口袋里倒糖果花生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下面有个小方块,里面有几个字,他不认识,就问外婆写的是什么。 外婆慈祥的摸着他的小脑袋,告诉他这四个字是“雍正年制”,这盘子是当年雍正爷赏赐给外婆家的。后来长大了他才知道原来外婆家是满清镶黄旗旗人,也知道了那只曾经每次都装满糖果和花生的玻璃盘,在那段特殊时期被人搜走了,再没找到过,那只玻璃盘就成了他儿时最温暖的回忆。 此时的陶三爷愣愣的看着这只静静躺在盒子里的玻璃盘,思绪万千,那只装满糖果花生的玻璃盘在脑海的记忆深处越来越清晰起来。 “这……多么熟悉的样式和花纹呀。”想到这,他心头一震,连忙从盒子里拿出那只盘子,翻过来一看,看到那熟悉的几个字,儿时那温馨的画面一下子就清晰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是它,是它!”陶三爷颤声道,眼角也不禁有点湿润。 见平日里稳重老成的陶三爷竟然如此激动,众人被这一幕搞得有点不知所措,面面相觑,就连长年跟着陶三爷的劲装汉子都有点异动。 林秘书反应过来,快步走到陶三爷面前,小心的问道:“三爷,您这是怎么了?” 陶三爷这才从那种回忆中清醒过来,他挥挥手,缓缓的说道:“我没事。” 突然他又扭头看向段亦阳,说道:“段小兄弟,陶某冒昧,可愿割爱,把这玻璃盘转让给我?” 段亦阳似乎猜到了什么,于是也不含糊:“承蒙三爷抬爱,想来这盘子应该是三爷的旧物,理当完璧归赵。” 三爷点点头,对段亦阳的眼力劲和他的洒脱表示赞赏,拱手道:“那就多谢小兄弟了。” 摸金张一看急了,站起来对段亦阳道:“伙计,这可是我们创业的资本,你这说送人就送人,我们手里可就只剩一件金鹿了,只怕连买房子都不够……” 突然他意识自己好像说漏嘴了,而且到这里环境不对,大家也都惊讶的齐齐盯着他,于是把下半截话生生的吞了回去,哼哼两声又坐了回去。 陶三爷却听到了摸金张话里提到的金鹿,于是来了兴致,于是又向段亦阳问道:“段兄弟,你还有个金鹿?可否让陶谋长长见识?” 段亦阳见话已说到这,也不隐瞒,爽快的道:“岂敢岂敢,三爷要过目,那能不从?” 说完,段亦阳从裤子口袋里把那金鹿拿出来,让陶三爷大跌眼镜:“这,段兄弟,你这也太随意了吧,哈哈。” 说完,他见段亦阳把一只鸡蛋大小金灿灿的金鹿放在茶几上推了过来,眼睛不由得一亮,伸手拿起金鹿,还挺沉,看来真的是纯金的,而不是鎏金或者包金。 陶三爷拿起金鹿,便看到了那金鹿独特的一双人手造型,轻咦了一声:“咦,这不是获如吗?” “获如?”众人第一次听到这奇怪的名字,都竖起耳朵准备听下文。 陶三爷拿起茶几上的放大镜,仔细看起这金鹿来。不一会,他放下放大镜,自言自语道:“这吴家老六要我帮他去找皋涂山、集获水,莫非是与这金鹿有关?那皋涂山会有什么,让吴家这么重视,不惜把我也扯进去?” 沉思半晌,不得要领。他抬起头,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在眼巴巴的看着他,他才反省过来,刚才自己又进入一种无我的状态了。 他略带歉意的一笑,道:“不好意思,段兄弟今天带来的这两件东西似乎都和陶某有关,让我有点走神。看来我实在是跟这位段兄弟有缘,感谢马匀兄给我带来段老弟这位有缘人。” 摸金张这时候忍不住了,说道:“三爷,您也给我们说说着金鹿什么来头呀,急死我了。” 大家听到摸金张的抱怨,禁不住笑出声,连那千娇百媚的林秘书也忍不住捂嘴偷笑,只把个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的摸金张看得魂不守舍,竟然红了脸。 陶三爷一拍脑门,笑道:“你看我,就顾着发呆了,忘了给大家说说这东西的来历。” “这个长一双人手的鹿叫做获如,出自山海经的西山经中的西山一经,西山经记录了华夏西部的大部分山川河流,从长安以西到青海是西山一经的介绍范围。这其中有一座山叫皋涂山,山中有一种动物就是这获如,形似梅花鹿,但头上有四只角,前蹄为一双人手。” 众人听到陶三爷如此介绍,方才知道这所谓的金鹿就是陶三爷口中所说的“获如”,同时也对陶三爷的博学暗暗叫好。 段亦阳也觉得自己虽然看古玩的眼力还算不错,但在陶三爷面前就如萤火虫之于皓月了。 就听陶三爷接着说道:“这件获如塑像,为纯金打造,看金色发赤,造型古朴,为战汉时期的风格,其腹部铭文为典型的秦小篆,可以肯定这是一件秦代的东西,只是这尊塑像似是经过长期把玩过,有比较明显的包浆,整体手感也十分细腻,但缝隙处还残留有石灰痕迹,应该是又被封存过百年,所以这塑像皮壳略显干涩。” 说完,他看向段亦阳,笑道:“段兄弟,是也不是?” 段亦阳暗挑大拇指,略加思索,回答道:“三爷料事如神,正如您所猜测,正是我从一尊清代佛像中取出的,当时被石灰封在佛像中。” 段亦阳深知不能说是从白玉山子中取出来的,以免引起雷均的误会,只好说是佛像。 陶三爷点点头,心想:“看来吴老六不是无的放矢,看来这皋涂山是大有文章呀。” 想到这,他越发对这件金获如感兴趣起来,于是对段亦阳一拱手:“段兄弟,陶某有一不情之请,这件获如跟我有一些过往,还请段兄弟能把这件获如一起转让给我。” 段亦阳一愣:“这……” 摸金张忙不迭的站起来,朝陶三爷一拱手道:“既然三爷喜爱,没的说,三爷您开个价就是了。” 陶三爷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位张老弟果然是个爽快人,好,这就付钱。” 然后他朝林秘书一招手,林秘书马上去里屋拿出了一个支票本和一支笔,送到了陶三爷面前。 陶三爷也不墨迹,立马接过支票本和笔,坐下刷刷几下就把一张现金支票开好了。 见到陶三爷撕下现金支票,摸金张忙不迭的上前接过,一看上面的数字,把他吓了一个机灵,结结巴巴的说到:“二,二百,百万?!” 段亦阳一听这数字,疑惑的望向陶三爷,迟疑的说道:“三爷,这盘子和这获如按如今的市价恐怕也就值个七八十万,这二百万太多了点。” 陶三爷一挥手打断道:“段兄弟不用推辞了,你帮我找回我家的盘子,陶某已是感激不尽了,这不能用钱来衡量的,不要再说,认我这个哥哥就把钱收下。以后也别三爷三爷的叫,就叫声三哥吧。” 听到陶三爷要他们叫他三哥,段亦阳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三哥,再过十几年你就知道三哥是骂人的了。” 心理虽然吐槽,但嘴里也只好说声:“那我们这就谢过三哥了。”,然后和摸金张对视一眼,点点头示意摸金张收下。 摸金张连忙取出钱包,把支票小心的收好不提。 两人谢过,叫了声三哥之后,重新坐下,跟多年的朋友一样亲近了许多。 倒是马匀和雷均二人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这就二百万到手了?我们得干多久才挣得了二百万?这就跟京城陶家三少称兄道弟了?这小子果然是福星高照、不同凡响呀,看来以后得跟这小子搞好关系,沾沾福气。 待二人坐下,陶三爷问道:“张兄弟,刚才听你说要买房子,是怎么回事,有需要哥哥帮忙的,哥哥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摸金张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坐直身子,把他们家的家属院如何被开发商让人堵起来不让人进出,家属院的人们的困难情况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陶三爷听到这,顿时拍案而起,怒声道:“这长安市长怎么干的,还想不想干了,居然纵容开发商这样无法无天!” 旋即,他向林秘书吩咐道:“小林,给长安市长打个电话,让他妥善处理处理仪器厂家属院的拆迁,每家安置好一套房子,就说那里住着我的两个兄弟。” 林秘书应声是,就去点电话去了。 在陶三爷那呆了三个小时,段亦阳和陶三爷相谈甚欢,只是段亦阳一直想提醒陶三爷吴少的事,但当着这么多人不太好提,于是只能作罢,想着有机会再告诉陶三爷这事。 马匀和雷均也极为顺利的得到了陶三爷的承诺,将会和他们合作电商平台和手机生产的事,尤其是出门前一人得到了一张陶三爷亲手赠送的私人名片,让二人喜出望外。马匀和雷均深知这完全是托段亦阳的福,对段亦阳越发亲近起来。 四人出了长安大酒店,分手道别,马匀和雷均递上自己的名片,想要段亦阳的电话时却知道这两货居然没手机,只能悻悻作罢。 段亦阳和摸金张去了银行把支票上的二百万转存了,办成了贵宾卡。那个银行经理见到是大客户办理存款,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一直恭送到大门口,直到走了老远,还能看到那个经理笑得像菊花一样灿烂的脸。 看差不多到下午放学,段亦阳提议先去学校接娟子放学,怕她一个人进小区被那伙人拦住,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两人打的刚到学校门口,就见到,一伙染着黄头发的非主流混混在围着两个女孩子怪笑着起哄。 第17章 校门外出手救二女,家属院拼死抗强拆 段亦阳一看,围在中间的那两个女孩子不正是娟子和小兰吗?他顿时一股无名火起,下车就推开远远围观的学生,向那几个混混急步走了过去。 摸金张也下车紧跑几步赶了上来,一眼看到自己的妹妹被几个混混拉扯,顿时就炸了毛,嘴里骂道:“贼她马,你张爷的妹子你们这些日吧欻也敢欺负!” 几个混混听到有人叫骂,纷纷回头,看到两个并不壮硕的小年轻正急匆匆的边这边跑过来,其中一个看起来还比较瘦弱,愣神片刻后,都开口大笑起来。 娟子正在竭力的躲闪那些混混的拉扯,害怕到了极点。突然听到她哥的怒骂,抬头看到她哥和那个段哥来了,想到两人昨天的表现,安下心来,大声喊着“哥、段哥,我们在这。” 小兰不知道段亦阳的战斗力,倒是为段亦阳和摸金张担心起来,对娟子道:“这些流氓人多,他们怎么打得过?还是叫他们别过来,去叫学校的老师和保卫吧。” 娟子一脸兴奋的说道:“放心吧,有段哥在,这帮小混混要倒霉了。” 果然,两个小丫头就见到摸金张冲到两个混混面前,借着冲劲一拳就把一个头发像一团火焰的小混混揍了个四仰八叉,重重摔在地上。 摸金张一愣,停下来看看自己的拳头,又看看地上比自己壮实的小混混,有点不可思议。 段亦阳也不闲着,他并没有用拳头去揍,而是用推,怕打出个好歹来,毕竟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即便这样,那几个混混就跟木头桩子一般的被推得到处乱滚。 不一会,刚才还在嚣张的调戏美女的六七个小混混全部成了滚地葫芦,好一会才纷纷爬起身来,那个被摸金张一拳掼在地上的火焰头也半天才爬起来,捂着被打肿的半张脸一脸惊惧的看着摸金张。 周围看热闹的路人和学生们也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这俩小子这么生猛,三拳两脚就把一群不可一世的混混全撩到了。见此情形,有几个路人甚至还禁不住叫起好来。 摸金张见搞定了这些人,冷笑一声,淬了一口道:“就你们这些怂货,再敢来骚扰我妹妹,看你张爷不打你们个满地找牙。” 听到围观的吃瓜群众对他叫好,他无不得意一挥手,大大咧咧的道:“几个小爬虫而已,大家看够了都散了吧。” 回过头来,看到那些小混混还愣在那里不敢动,怒喝一声:“还不给我滚!” 此时,一个像是小头目的混混鼓起勇气叫道:“小子,这是南郊刘爷看中的女人,你敢坏刘爷的好事,你们等着买棺材吧!” “南郊刘爷?”摸金张知道,以前在外面混的时候就听说过,后来还因为得罪了刘爷下面的人,被狠狠揍了一顿,逼得他远走闽南谋生。 听到这个刘爷的名头,摸金张不由得有点发怵,看看段亦阳,不知如何是好。 段亦阳不知道什么南郊刘爷,他本来也不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听到混混的威胁,他倒是满不在乎,回道:“好啊,那就让你们那狗屁刘爷来,敢动我妹子的一根汗毛,我段某人打到他亲娘都不认识!” 混混见口舌找不到便宜,只好狠狠的道:“好,小子,你给我等着,有你小子哭的时候!” 说完,朝几个混混一挥手,喊到:“走!”几个混混就一溜烟连滚带爬的钻进路边停着的面包车跑了。 小兰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昨天还狼狈不堪的两个男人,今天却让她刮目相看,一下子就放倒了这伙小混混,看来人真不可貌相呀。 娟子则抓着摸金张的手兴奋的说:“哥,你真厉害,一下子就把那个最讨厌的红毛给打倒了。这下这些混混再不敢来骚扰我和小兰了,哼。” 说完她夸张的举起小拳头,嘢的欢呼一声,煞是可爱。 小兰回过神来,走到段亦阳和摸金张身边,开口道:“段哥,张哥谢谢你们给我们解围了。” 段亦阳看着这个一笑两酒窝还有着可爱的小虎牙的清纯妹子,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没事,昨天你不是帮了我和你张哥吗?” 摸金张也赶忙开口道:“是呀,是呀,昨天要不是你,我们兄弟俩估计得走断腿,说不定就得饿死在半道。” 小兰听到这里,想笑,看到段亦阳,她又忍住了,有点不好意思,只是说了声:“我们走吧,这里这么多人看着我们呢。” 其他三人才反应过来,看看周围,确实还有不少吃瓜群众,于是就朝摸金张家里走去。 走到一家手机店门口时,段亦阳想着没有手机确实不方便,便招呼众人进了手机店。 手机店的老板娘一看是两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带着两个学生妹,不禁有些失望,心想这种人能买得起啥手机,于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继续看着她的琼瑶爱情剧。 段亦阳也不在意,低头在柜台里挑选。不多时,段亦阳选中了最新款的摩托罗拉黑色翻盖和珍珠色的直板手机。 其实选摩托罗拉手机也是为了圆他自己年轻时候的缺憾,想当年自己在读大学的时候一个用摩托罗拉手机的学长把他心目中的的女神给抢走了,至今他还为这事耿耿于怀。 看好手机,段亦阳看老板娘还在津津有味的看琼瑶剧,摇摇头,对着老板娘喊到:“唉,老板娘,买手机。” 老板娘正看得起劲,听段亦阳说要买手机,她白了段亦阳一眼,爱搭不理的道:“这里都是外国进口的高档手机,你确定要买?” 段亦阳苦笑一声,正要说话,摸金张不愿意了,开口道:“怎么说话呢,买不起我们看什么手机?不卖我们去别家买!” 老板娘见摸金张生气了,才终于站起来,不耐烦的问道:“想买哪一种?这些都很贵的。” 段亦阳指指他看中的两款手机,道:“就这两款吧。” 老板娘切了一声,道:“小伙子,都是今年最新款的,一台都要三千多,你还要买两台?别到时候买不起就丢人喽。” 摸金张哪里受得了这老板娘这样的冷嘲热讽,顿时两眼一瞪,厉声道:“你到底卖不卖,叫你拿这么多废话!” 老板娘看摸金张一脸的凶相,又是一副街头混混的模样,不敢再啰嗦,极不情愿的打开柜台,把那两部手机取了出来。 段亦阳把手机都试了试,觉得还可以,于是开口道:“一样给我拿三部。” 老板娘听到这话不由一惊,又上下打量了段亦阳一眼,就是一个普通的穷小子呀,哪里来的底气说一样来三部?但看到旁边凶神恶煞的摸金张,她还是生生把嘲讽的话吞进了肚里。 段亦阳看到老板娘这副模样,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也懒得再啰嗦,把背包取下来,从里面取出了两沓百元大钞,看着老板娘,笑道:“这是两万,够了吧。” 老板娘看到两沓百元大钞,顿时两眼发亮,连忙伸手抓过钞票,抽出几张检查,发现没有问题,顿时换成一副近乎献媚的笑脸,连声道:“够了,够了,小伙子,我这就给你拿。”说完就转身去了里间。 摸金张一脸不解的问:“伙计,你买这么多干嘛?这破手机你也喜欢?难道这手机里面有宝贝?” 段亦阳没好气的说道:“想啥呢,三部黑色的我俩还有你爸一人一部,三部白色的你妈、娟子和小兰一人一部。” 摸金张一听,马上就释怀了,一拍脑门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这脑子咋就转不过弯来。” 倒是娟子和小兰一脸的不可置信,半天才回过味来。娟子心里在为哥哥能有这样的朋友高兴,而小兰却无法淡定了,走上前道:“段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摸金张一听这话,急了:“小兰,昨天的事我们都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再说你没有手机,万一再遇到那个啥刘爷的人,你也好及时打电话给我们。你想,今天要是我们来晚了,你和娟子会出事的。” 小兰还是犹豫道:“可这手机也太贵重了,我怕……” 这时候娟子上前拉着小兰的手,道:“小兰,段哥给你的,你就收下吧,要是昨天没有你,他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你也算是他俩的救命恩人了。你拿一部,正好我们一人一部,以后可以随时保持联系了,咱们也不用担心那帮人在学校门口拦我们了,敢来我们就打电话叫段哥和我哥。嘻嘻。” 见小兰还在犹豫,段亦阳微笑着对小兰说:“小兰,你是娟子的好姐妹,也就是我的妹妹,当哥的给自己的妹妹买部手机应该的。你要是不收,哥哥可要不开心了。” 小兰看看大家真诚的笑脸,感受到三人给她的温暖和善意,终于点点头答应了。 摸金张见到小兰答应收下手机,高兴的道:“对嘛,小兰,你以后就是我和你段哥的亲妹子了,有我和你段哥在,绝对不会让谁欺负你。” 老板娘此时从里屋拿出几个盒子,全是未拆封的新机子,放在柜台上,殷勤的说到:“小伙子,看,都是刚到的新货,最新款,包你好用。” 段亦阳把手机拆开四部,分给众人,娟子一脸兴奋的和小兰摆弄着手机,倒是用惯了智能手机的摸金张对这种老掉牙的黑白屏翻盖手机兴趣缺缺。 几人出了手机店,想起还的去电信局办卡,可现在怕是电信局已经下班了,于是段亦阳决定明天再给几部手机统一办卡。 小兰家是柞水的,在长安上高中也是寄住在她舅舅家,离学校并不远,也是一个比较老的小区。众人把她送到小区胡同口,跟娟子道别之后,然后就回身往摸金张家里走去。 顺路又去服装店和菜市场给段亦阳买了几套衣服和蔬菜水果,三个人这才拎着大包小包的往回走。 快走到家属院大门外的巷子口时,老远看到巷子里站了不少戴着安全帽的人,两台挖掘机正停在巷子口。 见此情形,段亦阳暗道一声不好,莫不是要强行拆家属院?想到这里,他快步上前,从那些工人身旁穿过,走进巷子。 摸金张和娟子紧随其后,心下十分着急。好在那些工人们似乎都有自己的事做,也不去阻拦他们三人,让三人顺利来到家属院大门外。 此时的家属院大门口,一片狼藉。只见十几个家属院的青壮年男人手持棍棒和铲子守在大门外,其中有两三个已经挂彩,而他们的身后是二三百家属院的老老少少,有老人和孩子在小声的抽泣着。 和他们对峙着的是一排几十个戴着白色钢盔的人,身上穿着安保员的黑色服装,手里都拿着棍棒。 这排人的身后是站着十几个五颜六色的长毛混混,段亦阳一眼就认出其中几个正是昨晚被自己和摸金张揍得满地找牙的混混,还有几个正是刚才在校门口揍过的混混。 当中一个大光头在混混中十分扎眼,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个叫赵虎子的混混头目。 此时的光头站在两个人身边点头哈腰,似乎在接受什么指示。 段亦阳再看向那两个人,只见到一个牛高马大的壮实男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嘴角,显得那一张大脸十分可怖。 这个男人的身旁,则站着一个双手叉腰的瘦小男人,大背头梳理得一丝不乱,一副金丝眼睛闪闪发光,听着光头的话时不时的点点头。 段亦阳看清楚场内情况,心里已清楚了这伙人的身份和目的,心里冷笑一声,抬脚向大门口走去。 几个小混混正要回身阻拦,见到是揍过自己的段亦阳和摸金张,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的往旁边一闪,让出一条道来。 段亦阳走到那些安保后面,说道:“让开,我要进去。” 安保们回头见两男一女拎着大包小包的,像是走亲戚一样,想进家属院,于是两个安保将手里的棍子一横,嚷嚷道:“禁止进入!” 光头和那两个人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朝这边看过来。光头一看是昨晚揍自己的那个青年,马上就指着段亦阳对那刀疤脸和大背头叫到:“是他,就是那俩小子!”。 段亦阳也不理光头的叫喊,只是用肩头左右一撞,两个安保就被撞得飞起,顺带还撞倒了他们后面几人。 趁此机会,段亦阳招呼摸金张两兄妹冲过了阻拦,走向大院门口。 大院门口,十几个男人愣愣的看着这三人闲庭信步一般的穿过了混混和安保的层层设防,只觉得太不可思议。 摸金张认识这些人,好几个都是在外面打工的发小,也有几个是在城里讨生活的家属院的下岗工人,应该是今天刚刚赶回来,就遇到强拆,于是便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 突然,他发现这些人背后有一个拿着一条长棍的人,居然是他父亲,他连忙走过去一看,他父亲右手臂肿起老高,红肿一片,捏着长棍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摸金张顿时目呲欲裂,他恶狠狠的扭脸朝那些戴着钢盔的安保瞪了一眼,回头对张父笑道:“爸,这种事哪里要你动手,有你儿子就可以了!” 第18章 试身手秒杀铁拳刘,强破拆威逼家属院 摸金张说完,把张父手里的棍子接了过来,段亦阳也走到大门口,见到张母正在一脸担心的看着摸金张父子俩,于是就说道:“阿姨,别担心,有我们在,家属院没事的。” 说完,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张母,让张母带着娟子先回去,也让大门口的老老少少都先回屋,等他们的好消息。 因为他坚信,陶三爷的电话不会没用。 他看着家属院的老老少少不愿意回屋等着知道他们是下定决心不让拆迁队进大院,他钦佩之余也只能摇摇头,回到摸金张他们的队伍中。 他默默的从一个受伤比较严重的年轻人手里接过棍子,同时拍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下去休息下,剩下的交给我们。” 那年轻人感激的点点头,捂着受伤的脑袋下去了。 此时,就见到对面光头排开众人,站在一排安保的前面,这时候段亦阳才看到这家伙右手是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的。 赵虎子在段亦阳等人十米开外站定,摇着大光头洋洋得意的说道:“你俩小子昨晚挺能耐的,我赵虎子就看你俩今天怎么办,看到这些人了没,可都是政府的,还有刘爷的人马,连新区开发办的高主任都来亲自指挥,你们这破院子今天就得被拆成渣渣,小子,给刘爷认个错,刘爷还能饶你不死!哈哈” 说完,赵虎子嚣张的仰天大笑,似乎是马上就能看到段亦阳等几人被按在地上胖揍,打个生活不能自理。 还没笑完,突然一块板砖就劈头盖脸地盖在赵虎子脸上,赵虎子哎呦一声,捂着脸倒退几步,站稳后,摇摇被砸得晕乎乎的大光头,从嘴里吐出两颗门牙来。 赵虎子缓过神来,指着对方十几号人厉声问道:“四肥干的?!”但一开口,牙齿漏风,愣是让大家都没听清他想问是谁干的。 顿时对面十几人哈哈大笑,连带大院门口的二百多人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时,段亦阳从众人中走出来,笑道:“大光头,看你左青龙右白虎的都没护住你这颗大灯泡,小心哪天被砸破了,那就不好玩了。” 赵虎子顿时暴怒,更是火冒三丈,指着段亦阳怒道:“好小子,敢用砖头砸你爷爷!” 段亦阳冷笑道:“是你段爷爷砸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大光头,昨晚放你一马,今天就等不及来给你段爷打屁股了?” 赵虎子气得浑身发抖,但又心知打不过段亦阳,于是佯装要挥动拳头就和段亦阳开打,却忘了自己右手还打着石膏,一动之下,疼得他直咧嘴,嘶嘶地直抽冷气。 正在此时,一个十分浑厚粗壮的声音传了过来:“没用的东西,还不滚回来,我亲自来收拾这小杂碎。” 赵虎子听到这声音,浑身一机灵,转身对着说话的人点头如捣蒜的道:“是,是,刘爷。”说完就缩到了安保身后。 此时那个叫刘爷的刀疤脸恶狠狠的瞪了段亦阳一眼,接着分开众人,像座铁塔般的站在段亦阳面前,身形足足比段亦阳大了一圈,也比段亦阳高了一头。 家属院的众人看到这场景,不由得为段亦阳捏了把汗,而光头哥那帮混混则开始起哄:“刘爷威武!揍死那小子,给小的们出口气。” 刀疤脸刘爷低头看着段亦阳,冷笑道:“小子,挺能呀,昨晚打伤我几个兄弟,今天又坏我好事,不把你废了,难解我心头之恨!” 段亦阳面对这黑金刚一样的刘爷,心里也有点打鼓,怕自己真不是他的对手,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猛然,刘爷身形一动,抬起右拳,直向段亦阳面门砸来,同时口里大喝一声:“小子,去死吧!” 指环发热,段亦阳心头警兆顿起,定睛一看,一个砂钵大的拳头带着劲风扑面而来,他的头发都被拳风带起向后飘飞。 眼看那疾如闪电的拳头直奔段亦阳的面门,而段亦阳则如呆傻一般径直不动。众人都认定段亦阳这下是在劫难逃了,有的人吓得闭上眼睛,一些人甚至都把脸扭向一边,不愿见这年轻人被揍得满脸开花的样子。 过了半晌,众人并没有听到惨叫和摔倒的声音,于是又纷纷朝场内看去。 场内,没有厮杀,也没有血溅当场。 只见牛高马大的刘爷依然保持着身体前倾的出拳姿势,而看起来相对瘦小的段亦阳似乎没有移动过,他只是用他的右手把那砂钵大的拳头牢牢抓住,刘爷的拳头竟然丝毫不得寸进,却又无法撤回拳头。一时间,两个人以这种十分奇怪的姿势静静的僵持着。 众人看到这样的情形,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一个个眼珠瞪的老大,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段亦阳见自己这么轻松就把这大块头力大势沉一拳给接住,他顿时信心大增。 刘爷额头上冷汗直冒,脸上的刀疤扭曲着,更加的显得狰狞可怖。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打遍南郊无敌手的铁拳居然就这样被一个毛头小子轻描淡写的给接住了,不但接住了,而且还让自己进退不得。 突然,他看到这毛头小子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微笑,心下大骇,刚想叫声不好,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 看到这刀疤脸被自己摔飞出去,重重砸在几米远的水泥地上,来了一个狗啃屎。 段亦阳故作轻松的拍拍双手,就像在拍掉手上的脏东西一样。其实他刚才见到那一拳,刚开始也是被吓得心脏乱跳。 家属院大门里外的人群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欢呼,而那些混混和安保却傻眼了,原本以为可以轻松拿下的小年轻,却把南郊威名赫赫的刘爷一招就放倒了。 刘爷此时觉得威风扫地,他何时受到过如此的羞辱,而且是在他的小弟和这么多人面前,如果不把这小子干翻,从此他再也无法在南郊立足,他一定要重新找回颜面。 于是他从地上爬起,猛的大吼一声,众人的耳膜都震得有些刺痛,都骇然的望着有如原始巨兽一般的刘爷。 刘爷也不迟疑,快速冲向段亦阳。他要拿出他的看家本领,要让这小子血溅当场,以洗刷自己的耻辱。 在离段亦阳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刘爷猛地一个旱地拔葱,高高跃起,巨大的身体像一座山一般直朝段亦阳当头压来。这全力一击,曾经让他活生生的砸倒过一头牛,对此,他是十分自信的,这一下非得把这小子砸个骨断筋折不可。 段亦阳没想到这看似粗笨的刘爷居然行动竟然如此迅捷,他退无可退,只能右脚微退半步,把下盘扎稳。 有如一阵旋风一般的刘爷的动作此时在他定气凝神的观察之下,行动犹如老人一般缓慢,他待到那势若千钧的一击来到头顶,他才伸出双手,左手抓住刘爷那来势汹汹的一拳,一矮身,顺势一带,右手握掌成拳,一拳朝刘爷的小腹打去,虽然只用了七分力道,但他相信以他现在的力气,即便是刘爷也得趴下。 果然,就在人群发出一阵惊呼的时候,只见刘爷那庞大的身躯就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段亦阳顺势一带之下又重重砸在地上,没有惨叫,因为此时的刘爷已经在段亦阳那一击之下失去了知觉。 现场顿时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人们呆傻傻的看着场中的一切,完全不相信眼前的一幕。 段亦阳再一次像拍落灰尘一样拍拍双手,道:“刘爷是吧,就这点本事也敢自称南郊刘爷,干脆叫南郊臭虫吧。” 现场一阵死一般的沉默,没人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家属院大门口又爆发出一阵更热烈的欢呼,那些拆迁的队伍才从震惊中惊醒过来。 见到段亦阳走回来,摸金张一个箭步窜到段亦阳身边,献媚似的笑道:“兄弟,你这功夫了得呀,南郊刘爷都被你像揍条狗一样,厉害厉害,哥真是五体投地呀。” 说完,还不忘朝地上像条死狗一样的刘爷淬了一口,恨恨的道:“跟我兄弟动手,真是不知死活,我呸。” 回到家属院门口,十几个家属院的男人都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这个素不相识却又仗义出手的小伙子,纷纷上前和段亦阳打招呼。 站在段亦阳身边的摸金张见此情形,无不得意的说:“怎么样,我刚才就说我兄弟没问题吧,你们还不信。这不,一招就把那南郊刘爷揍成南郊臭虫,哈哈。” 听到这,众人也哄堂大笑起来,刚才那一幕确实太让他们解气了。从下午开始,他们就一直处于劣势,被打伤了好几个人,这下总算出了口恶气。 正在家属院门口的人们因为段亦阳的神勇表现心情稍有放松的时候,那边的高主任从震惊中冷静下来。思索片刻,他那金丝眼镜片后那细长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寒光,他左右巡视一眼,对光头赵虎子骂道:“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天都快黑了,还搞不定,我可没有时间跟你们在这里瞎折腾!通知挖掘机清场,我看谁拦得住!” 赵虎子正在为他老大的扑街而惶惶不安,听到高主任这么说,马上有了主心骨一般,点头哈腰的连声应道:“是是是,主任高明,我这就去通知挖掘机。”说完就朝巷子口跑去。 不多时,就听两声挖掘机的轰鸣,混混们清醒过来,忙不迭的去吧像条死狗一样的刘爷给抬出了现场。 家属院大门口的人们听到挖掘机的轰鸣,知道对方是要用强硬措施了,不管家属院这几百口子人的死活了,于是大家不知所措,开始慌乱起来。 段亦阳站出来,对着大院门内的老老少少喊道:“大家先退后,他们不敢弄出人命,实在不行,就让他们拆,不要硬拼!” 他心里还是坚信着陶三爷的承诺,绝对不可能毫无效果的,只要撑住,一定会等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但是,段亦阳看着那洒着余辉的夕阳,心下里也是越发不安,会有奇迹吗? 挖掘机轰隆隆的开进小巷,渐渐的家属院大门口的人们感觉到了地面的颤抖,人们开始不安起来,小孩子开始抱紧大人们的大腿,小声的抽泣起来。 高主任见挖机开始靠近大门,长长的机械臂高高抬起,像一只不可一世的钢铁怪兽般的向家属院的人们逐渐逼近,他不禁得意的笑出声来:“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跟以为靠几根棍子就能挡住拆迁?” 挖掘机的铲斗已经逼近大门,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段亦阳见此情形,心下大急,对着家属院里喊到:“赶快退进去!”同时也招呼着十几个男人往家属院里退。 见家属院的人们退进去了,挖掘机停下来,开始对着大门用铲斗推,不一会家属院的大铁门和红砖砌成的门柱就被推倒在地,发出一声轰隆隆的巨响。 大院里的女人们开始尖声哭泣,孩子们也跟着大哭,男人们在高声叫骂着,乱成一片,但却是对挖掘机的破坏毫无办法。 高主任觉得是该自己表现的时候了,于是把挖掘机叫停,爬上第一辆挖掘机的履带,高声叫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识相的马上给我签合同,挖掘机可不是你们这些肉体凡胎能挡得住的,就算造成意外伤亡那也是因为你们抗法!” 家属院里的人们被镇住了,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开始动摇起来。连段亦阳都觉得今天怕是等不来陶三爷的好消息,这家属院就得被拆了。 高主任已经看出了人们的退缩,他洋洋得意叉着腰等待着这些人在他的淫威下屈服,只要发出最后通碟,他就可以享受胜利的喜悦了。就像以前一样,屡试不爽,任何不肯拆迁的人,最后都会跪地求饶,乖乖的把合同签了。 居高临下的环视着那些家属院的人们,犹如看着一群蝼蚁,只听他冷哼一声:“怎么样?都考虑好了?过来签字的一切都好说,不然……” 话音未落,就听见挖掘机后面传出一个中年男人沉稳的声音:“不然你要怎么样?高主任?” 第19章 失踪案来由有蹊跷,兄弟俩街头遇故人 站在挖掘机履带上趾高气扬地等着接受家属院众人向他投降的高主任,听到这声音猛然一惊,不用看他就知道来人是谁。 高主任刚才的不可一世顿时不见,从叉腰抬头藐视一切的姿态迅速变成微微前倾,并且在转头的瞬间调整了一下表情,变成了一副卑躬屈膝、勤奋踏实的下属模样。 高主任的迅速变脸,让人分不出这就是刚才要把家属院暴力铲平的高主任,也不由得佩服这种官场老油子在上级领导面前态度和表情的把控能力。 高主任连忙从挖机上跳下来,一脸谦虚谨慎的快步来到那个问话的中年男人面前,嘴里喊着:“江市长,您怎么还亲自来视察工作了?”并伸出双手热情的想要去跟来人握手。 中年男人四十岁左右,姓江名中流,年富力强,是长安市分管市政建设的副市长。他能坐上长安市副市长的位置,除了他自身业务水平高,管理能力强之外,跟京城陶家的培养也有极大的关系。 有了陶家的助力,江中流年纪轻轻的就坐上了这长安市副市长的交椅,还成为常委,可谓是仕途一片光明,风头正劲。 下午他接到林秘书的电话,惊得一身冷汗,想不到他下面的人居然和道上的人勾结进行强拆,收受贿赂,为开发商谋取最大的利益。 其实他也知道拆迁会有这样的猫腻存在,原本他对这种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这次拆迁好死不死的偏偏遇到了陶三爷的朋友,这要是出什么乱子,惹恼了陶三爷,他也就算是结束了的仕途之旅。 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准备下班了去林秘书说的仪器厂家属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谁知道刚到家属院巷子口就听到里面一片混乱嘈杂,他心知不妙,于是和司机排开众人匆匆来到家属院大门口,结果就看到了眼前一幕。 他心道好险,幸亏来得及时,如果他过了今晚才知道这事,那她这官也算是做到头了。 他冷冷的看着迎上前来的高主任,并没有伸出手去跟高主任握手。高主任讨了个无趣,连忙把伸出去的双手缩了回去。 江市长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理高主任,径直绕过挖掘机,快步向家属院里走去。 踩着满地的砖头,进到院里,看到一群拿着棍棒铲子的人,这群人背后是二三百惊魂未定的老弱妇孺,都正在紧张的看着他,有人认出了他,惊讶的小声叫出声:“这不是江市长吗?” 段亦阳一听有人在叫江市长,当下就定下心来,心道:“看来陶三爷的电话果然是管用的。” 江市长走到众人跟前,露出和善的笑容,主动伸出手跟前面的几个男人一一握手,并带着几分痛惜的说道:“我来晚了,让大家受惊了。” 这一句,让家属院里的人们反应不过来,门口的高主任更是呆若木鸡:这……泥马是挖到哪个隐于市的大人物?完了完了。 想到这,高主任顿时觉得眼前发黑,心里把那个送他钱的开发商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这不是要把他送进去的节奏吗? 然后他环视了众人一眼,朝众人问道:“请问哪位是段亦阳和张文广兄弟?” 摸金张一听江市长在问他,他毫不客气的从人群中站出来,大声说道:“我就是!” 然后他指指一边的段亦阳,道:“这是我兄弟段亦阳。” 江市长见要找的正主出来了,不由得精神一振,毫不迟疑,上前紧紧握住摸金张的手,道:“张文广兄弟是吧,你好你好,我是受人之托,专门来妥善解决你们这个家属院的拆迁问题的。” 说完又赶紧跟段亦阳握手,十分诚恳的说道:“你就是段亦阳兄弟吧,林秘书特意关照过,陶三爷很推崇你呀,真没想到小兄弟还这么年轻,真是英雄出少年。没说的,以后在长安,有什么事,只要是不违反纪律,我江某人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说完他又面对一群还在不知所措的众人一挥手,道:“这次对家属院的拆迁,是我们工作出了疏漏,让一些人钻了空子,经过这次教训,我们一定会进行自查自纠,把乱作为的人换掉,把有问题的人绳之以法!”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甚至喊着江青天,一时间所有的绝望的人重新看到了希望,家属院内气氛变得活跃起来。 而站在大门口浑身冒汗的高主任听到江市长口里的“绳之以法”四个字,顿时双腿一软,再也站不起来。 江市长面对情绪高涨的人们,抬头压了压,继续说:“家属院的拆迁,将责成开发商给每一户补还一套中户型,我将亲自监督执行,请大家放心!” 听到江市长这么承诺,家属院的人们更是激动得相拥而泣,想到这么久的坚持终于有了一个理想的结果,一些老人甚至情不自禁的要给江市长下跪。 江市长见此情形连连摆手,让司机去安抚那些激动的人们,自己则重新走到段亦阳和摸金张面前,说了一些客套话加深彼此的印象,最后把自己的私人电话号码给了这哥俩。 一场强拆闹剧就这么戛然而止,而且以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收场。看着那些离去的强拆队伍,家属院的人们心知这一切的功劳都是谁,于是纷纷围着段亦阳和摸金张两人道谢,有几个老人又要想下跪,被两人和周围的人拦阻下来。 等到大家伙都各自散去,天已擦黑,摸金张一家人才回到家里。 到家之后,娟子和张母放下东西,赶忙去厨房忙活去了。 张父已经从激动中慢慢平复下来,他坐在沙发上,面带笑容的看着在给他上药包扎的摸金张,眼角有点湿润。 吃完饭,娟子把手机拿出来,说是段哥给二老买的,张父张母不敢要,连连摆手说太贵重了。 他们是亲眼看到段亦阳一招秒杀在他们眼里有如魔神般的南郊刘爷,对段亦阳更是敬畏有加,哪里还敢收段亦阳的东西? 段亦阳知道自己不发话,二老肯定不敢收,于是在张父张母面前坐下,笑道:“伯父伯母,我跟张哥是过命的兄弟,张哥的父母就是我段亦阳的父母,您二老要是不嫌弃,我以后就是你们的干儿子。这手机就是干儿子给你们的见面礼。” 张父张母对视一眼,张父点点头,张母顿时喜出望外,声音都有点哽咽,对段亦阳道:“好好,那我们就收下这个干儿子了,多好的小伙子呀。” 段亦阳适时的把手机递给张母张父,同时叫了一声“干爸干妈。” 张父不动声色的答应一声,同时接过手机,这算是认下了段亦阳这个干儿子。张母见状也赶忙接过手机,开心的连声应道:“哎,哎,以后咱家可又多了个儿子。” 想了想,张母对着娟子招手道:“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叫哥呀,傻丫头。” 娟子没想到自己就这么多了个哥哥,还有点愣神,听张母叫她,她反应过来,哎了一声,蹦蹦跳跳的来到段亦阳身前,叫了一声:“哥。” 段亦阳应了一声,摸摸娟子的小脑袋,娟子吐了吐舌头就坐到了张父的旁边,挽着张父的胳膊不好意思起来。 摸金张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里百感交集,他没想到段亦阳会主动认干爸干妈,想想陶三爷、马匀等人对段亦阳的赏识,加上刚才表现出来的身手,白捡这样一个弟弟,做梦都会笑醒好吧。 他上前拍拍段亦阳的肩膀,叫了一声二弟,郑重的说道:“以后小妹我们要好好保护了,她可是我们俩的小妹。” 段亦阳觉得摸金张这话有点怪怪的,又看到摸金张一脸郑重的表情,他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回头看看,见张父张母还有娟子三人正兴致勃勃的研究着手机,于是他拉拉摸金张的衣角,示意摸金张出去聊聊。 两人走到楼下,被挖机推到的大门也被家属院的人们收拾了,大门外的巷子里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的静谧和安详,和白天的乱哄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两人走出大门,顺着小巷慢慢走到了大街上。大街上人们三三两两的,有说有笑的散步,享受着夏日夜晚难得的凉爽。 路上车辆并不多,并不像十八年后,路上的车流让人们都远离公路,而是去公园里散步。 段亦阳和摸金张在人行道上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边闲聊着。 段亦阳想到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他老家的省城读大学,正在暗恋着他的女神。 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自言自语一般的问摸金张:“你说,我们穿越回来,会不会这个世界上就有了两个你和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另外一个我正在另外一个城市读书?或者是那另一个我在我们穿越回来的时候就自动消失了?” 摸金张也一拍脑袋道:“对呀,这个时候的我正在岭南的一艘客轮上做套骗大款呢。那要是那个我也回家来,那不是有两个老张?那还不得把我爸妈吓死?细思极恐呀,二弟。” 段亦阳原本也在为这事困惑,想着有时间一定要回家看看是不是还有一个自己存在,也顺便去看看父母和妹妹。听到摸金张叫他二弟,他顿时一阵恶寒,打了个冷战,道:“我去,能不能不叫二弟,听着像叫那玩意儿一样。” 摸金张一听,哈哈大笑:“好,以后不叫你二弟了,叫你阳子好了,哈哈!” 段亦阳一脸郁闷的说:“随便你,反正不要叫二弟。” 突然,段亦阳想到摸金张在家里那句有点奇怪的话,于是问道:“哎,老张,你刚才说我们要好好保护妹妹,语气有点不对劲,到底咋回事?” 摸金张听到段亦阳这么问,顿时就严肃起来,沉声道:“八年前,娟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从此就再也没有音讯。” 说完,摸金张一拳狠狠的砸在人行道边上的一棵树干上,显得十分懊恼。 “八年前,2010年?!”段亦阳惊问到。他分明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顾晓婷不也是在八年前失踪的吗? 摸金张见段亦阳如此激动,十分疑惑,定了定神,吃惊的问道:“对呀,八年前,2010年,怎么了?” 段亦阳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呀,我妻子晓婷也是八年前,也就是现在的十年后失踪的,也是从此毫无音讯!” 摸金张倒吸一口凉气:“嘶……” “莫非……”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某个团伙有预谋的系列绑架。 而且可以想象,这应该不是偶然的,应该是一系列持续的有计划的针对年轻漂亮女人的绑架,这个团伙到底绑架了多少女人,那这些女人又都被绑架到哪里去了呢? 摸金张突然又咦了一声:“咦,也不一定呀,也有可能像我们一样穿越了也有可能呀。” 段亦阳正沉浸在自己的对绑架团伙的推理中,突然听摸金张如此说,他想了想,咂咂嘴道:“是呀,谁说就我们能穿越,兴许这个时空隧道随时都有人穿来穿去呢。” 想想,段亦阳又觉得不对,补充道:“但如果真的有很多人穿越,为什么没有对世界的进程造成影响,也没见过谁像是穿越者呀。难道是穿越到了一个不同的平行世界?不会对我们穿越的这个世界产生影响?也许我们现在穿越来到的这个世界,跟我们之前所在的世界又不是同一个世界?” 摸金张听得有点头晕,于是看着街对面打趣道:“是呀,说不定时空隧道很拥挤,说不定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大美女就是穿越过来的呢。” 段亦阳随着摸金张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街对面正有个穿着素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的背影。 段亦阳看着那背影,衣袂飘飘,长发随风舞动,居然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半晌,他喃喃的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晓婷?” 摸金张一听这个名字,急忙问道:“弟妹?!” 段亦阳点点头:“很像,很像。” 摸金张一把拉住还在愣神的段亦阳,鬼哭狼嚎的叫道:“哎哟我去,那还不快追?!” 第20章 美人一笑如三春,兄弟出手破阴谋 段亦阳和摸金张两人随即便跃过栏杆,跑过马路,朝前面那妙曼的背影追去。 段亦阳的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担心,他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八年没有任何音讯的顾晓婷,不知道她会不会认她,如果是她穿越过来了,那她是不是已经成了别人的床第之欢? 离那个背影距离越来越近,段亦阳就越忐忑,他怕这八年已经是物是人非,他怕这场穿越是一次错位,这个世界的世界的顾晓婷原本就不认识他…… 段亦阳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那个背影的身后,一阵少女天然的体香和发香让段亦阳一阵恍惚,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再没勇气张口叫住那个背影。 摸金张跟在背后,见段亦阳突然停住,于是奇怪的看了段亦阳一眼,越过段亦阳,朝那个背影叫了一声:“是弟妹吗?” 那个背影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摸金张才发现自己这种叫法不太对,满大街的人,谁知道你说的是谁的弟妹? 于是摸金张紧赶两步,拦在那个女孩的前面,急切的道:“妹子,你稍等!” 然后他又朝段亦阳问道:“你看看是不是弟妹?” 那女孩突然见一个男人挡在自己前面,当下一惊,停了下来,惊慌的看着摸金张。 摸金张赶忙露出一个笑脸,但这个笑脸就像一个流氓见到美女那样猥琐,让这女孩更加不知所措,大有马上就会叫喊这抓流氓的架势。 摸金张一脸的无辜,指指女孩身后的段亦阳道:“姑娘你看看后面那小子是不是你的熟人?” 女孩听到这话,看看大街上的人群,这才定了定神,疑惑的转头看去。 段亦阳此时感觉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身影也太像了,如果是顾晓婷穿越回来,应该也就这个年龄吧。 女孩的脸转过来的时候,段亦阳突然长长的出了口气,同时又流露出惊讶的眼神。原来他看清了这女孩一张粉雕玉琢的俏脸,竟然不是顾晓婷! “不是…”段亦阳喃喃的道。 此时他的心情又轻松又失落,怕见到又因为没有见到,他不知道自己这种心情是不是在自虐。 女孩转脸见到一脸怪异表情的段亦阳,觉得这个大男孩挺有趣,但又不知怎么跟他打招呼。 段亦阳反应过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抬手打了个招呼:“嗨…不好意思,我们认错人了。” 摸金张一听,急了,嚷嚷道:“阳子,原来她不是你媳妇呀?” 见段亦阳点点头,他立马朝女孩弯腰敬礼,陪着笑脸,点头如捣蒜般的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兄弟认错人咧。” 见到摸金张一副翻译官见到皇军一样的表情和动作,女孩终于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 这一笑,让百花盛开,春意盎然。那笑容甜美而纯净,似清泉流过心间,如春风拂过柳梢,温暖得仿佛可以化开这世上最寒冷的坚冰。 两个男人顿时如沐春风,一时间忘了自己在干嘛,想要干嘛。 女孩见两个人傻愣愣的憨笑着,更觉得有趣,但又不便久留,于是便轻笑道:“二位,既然认错人了,那我可以走了吗?” 听到美女问话,两个憨货这才从那种无处安放的状态清醒过来,段亦阳忙不迭的道:“不好意思,您请,您请。” 摸金张则一脸的陶醉,喃喃道:“要了钦命了。” 看着那女孩远去的背影,段亦阳怅然若失,有点意兴阑珊。转头对着还在傻愣愣的朝女孩子远去的方向张望的摸金张道:“别看了,都走没影了,咱们也回去吧。” 摸金张回过神来,道:“她好像也是朝我们家方向走的,正好我们跟上去看看她住哪,怎么样?” 段亦阳一脸的鄙视,打趣道“老哥,你咋看到美女就一副猪哥样,你不是喜欢林秘书那样的性感女神吗?怎么对这样的清纯淑女也有爱好?” 摸金张嘿嘿笑道:“小弟有所不知,窈窕淑女,君子必求。美女嘛,谁不是多多益善?御女萝莉绿茶,皆我所求。” 段亦阳懒得听摸金张的歪理,摇摇头就抬步往回走。 他们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远远跟着那个女孩的身影,慢慢朝家属院的方向往回走。 在接近家属院的时候,行人逐渐稀少起来,路两旁浓密的树影遮住了昏黄的路灯,那个女孩的身影也逐渐被黑暗的树影吞没。 摸金张看着那消失在树影里的身影,有点担心的说:“啧啧,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个人走这条没人又有点黑的路,就不怕遇到色狼?” 段亦阳也深有同感,正要开口说点啥,一辆黑色的桑塔纳2000出现在这条有些冷清的马路上,速度并不快。 看到这辆车,段亦阳感觉到有点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在哪见到过。 突然,段亦阳分明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车里说:“应该就是她了,跟上,别把人丢了!”随即,桑塔纳2000加快速度超过段亦阳两人朝那个黑暗的树影下的身影跟了过去。 段亦阳突然想到了那个包厢里沙哑的声音,突然惊醒。 对!那不就是老田的声音吗?这桑塔纳2000正是停在酒楼下面的那辆车! 段亦阳心里一个机灵,想到吴少和老田两人的阴谋,莫非这女孩就是他们要找的人?陶三爷的相好? 段亦阳想到陶三爷给他帮了这么多忙,他也十分佩服陶三爷的才学,两人也算是惺惺相惜,再说以后很多事少不得还要仰仗陶三爷的相助。 如今陶三爷的心头好即将被人绑架,用来威胁陶三爷,他段亦阳岂能右手旁观?就算不是为了陶三爷,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弱女子在自己眼前被人绑架! 想到这,他一拉摸金张,正色道:“那女孩子有危险,咱们马上跟过去!” 摸金张一脑袋的雾水,但听到段亦阳说那个笑容让他陶醉的漂亮女孩要有危险,他摸金张也算是有侠义心肠的男人,怎么能坐视不管?咱老张也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哇呀呀呀,奶奶的,干了! 于是两人加快速度,紧紧跟上那辆缓缓行驶的桑塔纳。 桑塔纳远远的跟着女孩,进入一条小街道,过往的人变得稀少起来。终于,在女孩拐过街道进入一条小巷时,桑塔纳加快速度冲了上去。 桑塔纳冲到巷子口,猛然停下,接着车门大开,从车上窜出三条人影,一条瘦小的人影上前在女孩的脖子上快如闪电般的一点。 女孩愣愣的看着这三个人向自己冲过来,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点了一下,顿时就瘫软了下去。 没等她倒地,瘦小人影扶住她,接着另外两条人影就上前用麻袋把女孩兜头装了进去。然后快速的扎口,抬着扔进了后备箱。 瘦小的身影压低沙哑的嗓子催促着:“赶快,上车!” “准备去哪儿呀,老田!”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三条身影顿时呆立当场。 老田扭过头,看到两个年轻人正笑嘻嘻的站在几米远的地方,朝他们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老田心下大惊,这两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他们,还叫出他的名字,不由得他不惊骇莫名。 他毕竟是只老狐狸,很快震惊下来,定了定神,一抱拳道:“两位是那条道上的兄弟,还认识田某?” 段亦阳不动声色的道:“动我们的人,你居然不知道我们是谁?少废话,把人放了,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不然……” 老田哪里肯把到嘴的肥肉拱手相送?听到这话,沉下脸来,冷哼道:“不管你们是哪路人马,这人我要定了,我不信就你两个毛头小子还能坏了我的好事!” 说完,不待段亦阳反应过来,欺身上前,一招白蛇吐信疾如闪电般直取段亦阳面门。 另外老田的两个手下也在瞬间启动,一左一右的把摸金张围在当间,并同时扑向摸金张。 摸金张见两人同时向自己攻过来,虽然心里有点慌乱,但毕竟是在道上混过的,打架也是家常便饭,所以他很快就定下心神,心头有了算计。 摸金张低头闪过一人的拳头,同时不退反进,在背后重重挨了一拳的同时迅速出拳,一拳砸在这人的腮帮子上。 只听哎呀一声,那个被一拳砸中腮帮子的人重重摔倒在地上,顿时没了声息。 摸金张和那个从他背后偷袭的人都同时一愣,两人都没想到那人只一下就被砸晕了。 段亦阳看着老田那带着试探性的一招,并不躲闪。有了上次揍南郊刘爷的经验,他知道他的动作比别人快,力道比别人猛,虽然自己不会招式,但只要快他就稳操胜券,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嘛。 老田见段亦阳不躲不闪,他冷笑一声,变虚为实,从勾手变为掌,发力猛地向段亦阳脖颈砍去。 这一下,老田有把握让对方瞬间失去战斗力,到时候再把这小子一起带上去盘问一番。 就在他的一掌马上要砍实,老田已经觉得毫无悬念的要砍晕这小子的时候,他的手掌感觉突然遇到了千斤阻力,无法寸进。 他心里正纳闷间,突然觉得手腕一阵巨痛,接着他的身子不听使唤的飞了起来。 老田毕竟经验丰富,在空中迅速调整好身体,顺着力道向前翻滚,然后稳稳落地,甚至没有一丝窘迫之态。 老田见自己丝毫无损,不由得轻蔑的一笑:“雕虫……” 没等他说出第三个字,他就见到一个拳头闪电般的砸向他的面门,速度之快,令他惊讶。 老田连忙一歪头,堪堪躲过那一拳,只觉得拳风刮得耳朵生疼,正想后腿一步,看清对方的招式,好做下一步打算,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腕竟然被对方牢牢箍住,右手已经失去了知觉。 老田心里顿时骇然,没想到此人力量如此之大,以自己习武多年的功力,居然都无法挣脱分毫。 摸金张见把其中一人一拳砸晕,他心下大喜,想到上次在校门口也是一拳就干翻一个混混,不由得看看自己的拳头,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对那个刚才偷袭了自己一拳的人扑了上去。 段亦阳看着想要挣脱的老田,不由得一笑,轻哼道:“想跑?没那么容易,好好吃拳头吧!” 说完就举起右手,雨点般的向老田砸去。 老田哪里见过如此怪异的打法,连忙用左手去招架。但饶是他练了几十年的功夫,也无法招架这力道变态又来势迅猛的拳头,只勉强格挡了几下,就觉得左手已被拳头打得抬不起来。 很快,下一拳便重重击中他的太阳穴,老田哼都没哼一声,就晕死了过去。 乱拳打死老师傅,这句话果然没错呀。段亦阳看着躺在地上的高手老田,无不感叹的想到这句老话。 那边厢,摸金张也一拳砸在那个手下的面门上,那人也被一拳砸得七荤八素,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虽然没有晕过去,但也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段亦阳见摸金张解决了两人,走过去拍拍摸金张的肩膀,道:“厉害呀,我才干倒一个,你就解决了两个。” 摸金张无不得意的道:“那是,想当年张爷我也是南郊横着走的主儿,这俩还不够张爷塞牙缝的。” 随即,摸金张又道:“二弟,呸,阳子,你说我们俩穿越过来,好像力气都涨了不少,难道穿越还有这赠送技能?” 段亦阳见摸金张如此说,他才猛的反应过来,对呀,从摸金张两次出手,都是一拳放倒,看来是力气增大了不少。 想来是在车祸的时候,指环带他们穿越发出磁场影响到了摸金张,对他的身体有了一定的改造,才会让他力量有所增强。 想到这里,段亦阳只好敷衍道:“应该是吧,不说这个了,我们看看那女孩有没有事。” 摸金张一听到那个女孩,于是也懒得去追究为什么力量增大的原因了,忙不迭的跑到车后打开后备箱。 两人把麻袋抬出来,打开麻袋口,就见一双穿着半高跟的小脚露了出来。 两人七手八脚的把女孩弄出麻袋,见女孩紧闭双眸,犹如睡美人一般,一张俏脸在路灯下格外的诱人。 摸金张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赞道:“我的个乖乖,真漂亮,难怪被这些人盯上,哪个男人见了都想犯罪呀。” 段亦阳懒得听摸金张的碎碎念,他摇摇女孩的肩头,想把她弄醒,可怎么叫怎么摇都不见女孩醒来,最后只能放弃。 见女孩子不醒,这下可让两个大男人为了难。 第21章 两兄弟捡回大美女,辩背影真相欲浮出 “啊~” 一声女人高昂的尖叫在这小小的两室一厅套房里回荡,经久不息,打破了夏夜的寂静。 顿时,三个房间里的人都被惊醒,揉着眼睛找这声尖叫的来源。 摸金张睡意朦胧,不满的咕哝道:“大半夜的不睡觉,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 很快,一个房间里的灯亮了,又一声短促的尖叫,紧接着就传来一个女人惊疑不定中带着慌乱的问话:“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这时,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问答道:“姐姐,别害怕,这是我家,你是我两个哥哥背回来的,我们没有对你做什么。” 另外两个个房间的灯也都亮了,张父张母从另一个房间里走出来,趴在那间有女人说话声的房间门上听着。 段亦阳和摸金张打着哈欠站在他们的地铺上,也竖起耳朵听那个房间里面的动静。 那个房间却意外的安静了下来,半晌之后,娟子弱弱的声音响起:“姐姐,姐姐?” 没有动静,又过了一会,才听到娟子弱弱的声音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这时候才听到那个女孩的声音略带迟疑的问:“我是被你哥哥背回来的?” 娟子马上开心的回答道:“当然,你被坏人打晕了,我的两个哥哥打跑了坏人,才把你救回来的,不然你就被坏人装麻袋绑架走了。” 女孩子仿佛是想起来什么,喃喃的说道:“哦,好像是有三个人朝我扑过来,然后我就晕了,难道他们真的是要绑架我?” 娟子嘻嘻笑道:“那可不是,哥哥说你都被他们装进麻袋,放在后备箱里了呢。” 女孩子长长出了口气,愣了半晌才道:“那真要感谢他们了,他们现在在哪呢?” 娟子答到:“姐姐,这是我家,仪器厂家属院。” 女孩这才安下心来,轻声的道:“谢谢你,小妹妹。” 又半天,才听到娟子梦呓一般的声音:“姐姐,你笑起来好美,好温暖,要是是我的亲姐姐就好了。” 旋即,又听到娟子嘻嘻笑道:“姐姐,要不你做我嫂子吧,我有两个哥哥,都很好的,你挑一个,嘻嘻。” 这时候就听见女孩嗔怪道:“小丫头,这么贫嘴。” 之后就听见一阵两个丫头的嘻笑打闹声。 客厅里的四个人面面相觑,摸金张挠挠头,打了个哈欠道:“妈,别看我,是阳子要背回来的,啊~~睡觉睡觉。” 第二天清晨,摸金张倒是很自觉的早起,把还在酣睡的段亦阳弄醒,两人把客厅收拾了一下,于是就出门“练功”去了。 所谓练功,是摸金张提议的,自从昨晚他发现自己力量增大,于是回来之后就找到了他以前买的几本“武林秘籍”,非要拉着段亦阳跟他练练。 两个人照猫画虎的按照书上的招式练了一通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拳法,反正书名都是金庸小说里厉害的功法,什么九阳神功、降龙十八掌都有,看得段亦阳哭笑不得,但看到摸金张练得一本正经的,他也只好跟着瞎比活。 等到差不多七点,两人上楼回到家中,见桌上的早餐已经做好,几个人坐餐桌上吃早餐,那女孩也在其中。 餐桌有点小,坐不下,段亦阳和摸金张就端了稀饭拿了馒头去沙发上吃。 张母则一眼不眨的盯着那女孩,眼里全是笑意,把那女孩看得脸上羞红一片,头也不敢抬的喝着粥。 张母急匆匆吃完早餐,坐到沙发边,笑眯眯的冲段亦阳和摸金张小声道:“俩臭小子,真有你们的,捡回来这么水灵的大姑娘。” 说完又用手拍了拍摸金张的脑袋,一本正经的道:“呐,你俩臭小子可要听清楚了,妈看上这女孩子了,你俩可不许放跑了,妈可是想早点抱孙子!” 摸金张一脸的无奈:“妈,您老人家倒是想得好,那也要人家看得上咱呀,阳子倒是有希望。” 张母顿时又满怀期冀的看向段亦阳,段亦阳连忙摆手道:“干妈,您别看我,人家是名花有主的。” 张母顿时干瞪眼了,一脸的不可置信,半晌才悠悠地叹口气:“这样啊,唉,可惜了。” 此时,娟子和女孩走了过来,张母连忙招呼两个女孩坐沙发上,同时像哄苍蝇一样让摸金张和段亦阳赶紧让开。 被哄到一旁站着的摸金张一脸委屈的说道:“妈,我是你亲生的吗?咋这么不受您老待见?” 张母没好气的瞪了摸金张一眼:“臭小子,老老实实站着吃。” 摸金张嘿嘿干笑两声,继续喝粥去了。 张母热情的让女孩坐下,轻声问道:“闺女,姓啥呀?阿姨听你说话不像是本地人,老家是哪里呀?” 女孩被张母看得不好意思,略略低头答道:“我叫苏晓晓,从蓉城过来上大学的,昨晚去我同学家,就遇到了……” 段亦阳听这话不太对,连忙插话道:“你刚来长安?不是长安人?” 苏晓晓疑惑的抬头看向段亦阳,皱眉答到:“是呀,我不是长安人。” 段亦阳不禁咦了一声:“难道是我搞错了?那些要绑架你的人跟你有过节?” 苏晓晓摇摇头:“我不认识他们呀,不知道为什么要绑架我。” 摸金张在一边抓耳挠腮,搞不懂段亦阳要问啥,没问到他关心的东西,忍不住道:“美女嘛,肯定是绑回去干坏事喽,不然还能干什么?” 他正想接着高谈阔论,却看到大家都用眼睛瞪他,而苏晓晓头埋得更低了,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冒失了,于是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啊,这个,我是说苏姑娘长的太漂亮了,所以……” 话还没说完,张母就站起来拍他的头:“臭小子,会不会说话?给我闭嘴,老实呆着!” 摸金张只好在旁边站着做个木头人了。 段亦阳思索一阵,蹙眉道:“苏姑娘,你认识陶三爷不?” 苏晓晓这才抬起头,道:“不认识,只是在电视上见到过。” 段亦阳听到这里,自言自语的道:“不是陶三爷的人?难道真的只是一次纯粹的绑架,就是因为你长得太漂亮而已?” 摸金张听到这,有忍不住叫起屈来:“我刚才就说对了嘛,本来就是冲着苏姑娘的美色……” 还没说完,又被张母一顿呵斥:“臭小子,让你不要说话,还说,你看都把人家苏姑娘说得不好意思了。” 说完,张母坐到苏晓晓的身边,怜惜的把苏晓晓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安慰道:“小苏,别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有那俩臭小子在,没人再敢绑架你。” 苏晓晓感激的看着张母,展颜一笑道:“谢谢阿姨,只是这样已经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了,怎么好还打扰你们。” 张母见到这笑容,顿时就有点愣神,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竟赞叹道:“果然是一笑倾人城,怪不得……”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不对劲,便不再说下去,只是笑眯眯的像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看着苏晓晓。 面对这个如花似玉的苏晓晓,段亦阳却陷入了沉思:这苏晓晓既然不认识陶三爷,那老田为啥要去绑架她?是图她的美色,绑了送给吴少?还是认错人?难道陶三爷的女人跟苏晓晓长得很像? 亦或是…… 他脑海里浮现出顾晓婷的背影,跟苏晓晓很像,跟苏晓晓很像…… 苦思冥想间,突然,他眼前一亮,冲着娟子道:“娟子,你站起来,转过身去我看看。” 摸金张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的盯着段亦阳,双手情不自禁的有些颤抖,难道这一切真的跟神秘失踪有关联?! 见到段亦阳那有点激动的神情,张母张父苏晓晓都有点搞不清段亦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段亦阳。 娟子有点不自然,磨磨蹭蹭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好意思的转过身,背面对着段亦阳和摸金张。 看到娟子的背影,段亦阳和摸金张和同时脱口而出:“像!” 娟子不解的转过身问道:“大哥二哥,像什么呀?” 张父张母也异口同声的问道:“像什么?” “像……”摸金张正要说像那些被绑架的女人,却被段亦阳接过话头:“是说娟子的背影和苏姑娘很像。” 张父张母也很惊讶:“是吗?”于是张母拉着苏晓晓和娟子两人绕过茶几,让两人站在一块,转过身,然后她退后几步,打量了一番,回头对张父说:“老头子,你快看,真的很像!” 张父也看出来了,点点头:“是很像,只是娟子稍微矮一头,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段亦阳和摸金张对视一眼,两人的心里此时已经翻起惊涛骇浪。 娟子、苏晓晓、顾晓婷的背影都一模一样,十年后,娟子和顾晓婷失踪,而昨晚苏晓晓差点被绑架,这是巧合?傻子也能看出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那么,顾晓婷和娟子也不会是他俩猜测的穿越了,而是真的被绑架了。那么这些人为什么要绑架有着同一个相似背影的人?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个背影太好看?还是另有隐情? 这个问题似乎现在是没有答案的,有多少相似背影的女人被绑架也是一个迷,看来只有抓住那个老田,问个清楚,才能得到答案。 鉴于此,那苏晓晓就不能再单独出门了,尤其是在晚上。至于娟子,应该是十年后才被绑架,目前是没有问题的。 想到这,段亦阳开口说道:“苏姑娘,你如果再单独出门,估计又会被那些人盯上,我看,你不如暂时在这住几天,我们把那群人揪出来,你才会安全。” 张母一听,恨不得给段亦阳点个大大的赞,她正愁没有机会把这如花似玉的闺女培养成儿媳妇呢,这下子终于有借口把人留下了。 摸金张也两眼放光的连连点头道:“是呀,妹子,那群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就先委屈几天,我们这就去买个大房子,不然这房子太小了,太挤了。” 张母一听摸金张说买房子,疑惑的问道:“臭小子,你说什么梦话呢?咱们哪来钱买房子,拆迁房还不知道啥时候安排好呢。” 摸金张嘿嘿笑道:“嘿嘿,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二弟,呸,阳子在,买房子的钱分分钟搞定!” 说完他把昨天存银行的卡拿出来,得意的说:“妈,你看这是啥?贵宾卡,里面有二百万,你说够不够买房子?” 张父张母还有娟子都听得懵了,二百万?这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呀,都够一家人大手大脚吃一辈子了。 张母不敢相信的从摸金张手里拿过那张银行卡,不可置信的翻来覆去的看,然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摸金张:“真有二百万?你不是在哄妈开心吧。” 摸金张哭笑不得:“妈,我有必要拿着个来哄你吗?这是昨天阳子一天赚的。” 说完,摸金张就绘声绘色的把段亦阳怎么把雷均的白玉山子买了,从里面掏出金鹿,怎么不花钱就捡了两件宝贝,最后又是怎么被陶三爷花二百万买了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在摸金张的叙述下,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这也太神了吧,简直就像在听神话故事一般,直到摸金张说完,几个人还一脸的不敢相信。 半晌,张父才开口道:“阳子,这都是真的?” 段亦阳坦然一笑,点头道:“大哥说的都是真的,昨天江市长来解围就是受陶三爷所托。” 张父如梦方醒,连连点头:“好样的,好样的,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阳子,广子能有你这样的兄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让你做我们的干儿子倒是委屈你了。” 段亦阳轻笑道:“干爸,您别这样说,我跟大哥也算是同生死过,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就是把您和干妈当亲爸亲妈也是应该的。” 一席话说得张父点头微笑,说得张母偷偷擦眼泪,倒是娟子满眼的小星星看着段亦阳。 苏晓晓则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段亦阳,被这么个大美女盯着看,段亦阳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为了打破尴尬,他去沙发旁边把背包拿过来,从里面取出八万块钱,双手捧着来到张母面前,道:“干妈,这点钱您先拿着。” 张母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百元大钞,有点手足无措,正要推脱,就听段亦阳道:“干妈,您别拒绝,我们这还有二百万呢,这些钱您拿着给家里改善生活,回头我跟大哥去把房子一买,我们就搬过去。” 张母哪里肯接,回头看了张父一眼,张父也摇摇头,张母更是不敢收了。 最后在摸金张和段亦阳的好说歹说下,张父张母收下了这八万块钱。 娟子倒是满不在乎,开心的挽着两个哥哥,为这两个哥哥这么能干而由衷的开心,小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第22章 摸金张大闹售楼部,陶三爷欲探武后陵 张母欣慰的看着这三兄妹,一家人其乐融融,但是感觉少了点啥,于是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苏晓晓。 三兄妹闹了一阵,想到还要去送娟子上学,于是就让张母照顾好苏晓晓,三个人便出了门。 张母一听让照顾好捡来的大美人,顿时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心想:多好的儿媳妇人选,必须得照顾好了。 三个人出了胡同,往学校走去,没想到的是,半路遇到了小兰。 小兰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事重重。娟子心细,发现娟子眼睛有些红肿,连忙关心的问道:“小兰,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小兰摇摇头,欲言又止,只是低头默不作声。娟子更急了,把小兰拉到一边,小声的说起悄悄话来。 不多时,娟子气哼哼的回到段亦阳和摸金张身边,一跺脚道:“娟子舅妈把昨天我们送的手机给收走了!哼!不要脸,又不是送给她的!” 摸金张一听,顿时急眼了,恶狠狠的道:“这老娘们怎么这么脸皮厚,自己外甥女的东西都要抢!” 娟子又道:“她舅妈说她欠了两个月的生活费,这次又没交够,就用手机抵了。我看,她就是想要小兰的手机,这手机交两年的生活费都够了!” 段亦阳听到这,才想起那天娟子应该是回去拿生活费的,估计都没拿够,结果还因为自己两人花了别人将近三十块钱,说起来自己也有责任。 于是他就对娟子道:“娟子,你安慰一下小兰,先去上学,下午放学了哥哥有办法把娟子额手机要回来,放心吧。” 娟子得到段亦阳的保证,开心的去跟小兰说悄悄话去了。 把两个女孩送到学校后,段亦阳和摸金张两人去电信局办了六张电话卡,把他们俩的手机先装上电话卡,这才算是有了个可以联络的工具。 两人暂且无事,段亦阳原本想去东城门外的古玩市场淘淘宝贝,顺便碰碰运气,看看能遇到那辆桑塔纳不,揪出绑架的幕后黑手,也好把这股势力扼杀了。 摸金张却想到一家子人住在那拥挤的两室一厅,当务之急是买房子,尤其是还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怎么能让她住那种破地方受委屈? 于是,在摸金张的强烈要求下,两人来到一个刚开售不久的楼盘,像先把房子的事解决了。 两人走进一家售楼部,里面人不少,都在看沙盘或者在询问着房子的情况,使得售楼部一片繁忙。 这些人穿得都比较讲究,一看就是一些暴发户和有些地位的人,而这两个穿着一双拖鞋和大裤衩子走着路来的小年轻,并没有引起售楼小姐的注意。 其中一些人看到两个穿得就像街边卖菜的年轻人,都带着嘲讽和鄙夷的眼神打量着这两货,纷纷像躲苍蝇一样避开他俩。 摸金张看着这些十八年前的土豪,不禁有点不忿:一个个买套房子就像是多了不起似的,身价有个百万就了不得了,一个个还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都不拿正眼瞧自己,哼!我老张穿越之前那也是身价千万,房子车子古玩店,哪一样不是分分钟秒杀你们这些怂货?再说,张爷今儿个还揣着二百万呢。 想到这里,摸金张不由得昂首挺胸,干咳两声,作出一副大款的神态高声道:“唉,大客户来了,都没人接待?” 顿时,售楼部的人们都停下来看着这穿着横条t桖大裤头的板寸年轻人,都像看傻子一样不知道他要闹哪样。 摸金张看到都安静下来了,于是掏出香烟,点上抽了一口,然后道:“张爷我要买这里最好的房子。” 人群在一时间的错愕之后,猛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一个穿着时髦的少妇还哼了一声,不屑的道:“哪里跑来的傻子,在这装二百五。” 摸金张也懒得跟她一般见识,继续高声问道:“大客户来了,一个有眼力劲儿的人都没有?” 那个女人见摸金张正眼都不看她,完全把她当了空气,顿时觉得被扫了面子,尖声叫到:“保安!还不把这疯子给撵出去?!” 顿时,门外的几个保安听到大厅的动静,纷纷进了售楼部,手拿胶皮短棍虎视眈眈的看向被那少妇指着的摸金张。 摸金张露出一副痞子相,嘴里叼着烟,满不在乎的倚在沙盘的玻璃围栏上,嘴里还哼着小曲,一副欠打的模样。 段亦阳也不喜欢这些人一副看不起没钱人的暴发户嘴脸,所以也懒得管摸金张的胡闹,由他去吧。 不一会,一个西装革履经理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见是一个时髦女人在指责一个穿着普通的小混混一般的年轻人,于是不问青红照白,指着摸金张就开口呵斥道:“敢在这里闹事,给我赶出去!” 众保安得令,就上前要去拉扯摸金张,想把他推搡出去。 摸金张冷笑一声,也不躲闪,抓住一根伸过来的胶皮棍子,劈手就夺了过来,然后把那个被夺了棍子的报案随手推了出去。 那保安站立不稳,倒退几步,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见此情形,一个像保安头子的中年人大喝一声:“给我一起上!” 顿时几名保安高举胶皮棍就把摸金张围住,齐齐动手,一时间只见胶皮棍翻飞,惨叫声连连,和胶皮棍抽在认身体上的闷响交织在一起,响成一片。 几分钟过后,众人都眼睛掉了一地,瞠目结舌的看着打斗的地方,那个保安头子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摸金张拎着胶皮棍,捂着头,嘴里流着血丝,呲牙咧嘴的揉着刚才被敲了一闷棍的地方。而他的身边则倒了一地在地上打滚的保安,一个个的在地上呻吟着。 摸金张揉了一阵脑袋,把胶皮往地上棍一扔,哭丧着脸对着站在一旁抽烟的段亦阳埋怨道:“哎呀我去,阳子,你丫的真不管哥哥呀,看他们把哥哥打成啥样了,你都不帮忙,忒狠心了点吧。” 段亦阳不慌不忙的吐了个烟圈,才答到:“谁上你愣充小吉普来着?这不也是想看看你的身手吗?不错,一人干倒六个,有进步。” 摸金张一晃脑袋,顿时醒悟过来:“对呀,我老张是一对六,全放到了,哈哈!” 说完,他走到那呆立不动的保安头子面前,戏谑的道:“唉,知道你张爷我的厉害了吧,以后还敢惹你张爷不高兴,见一次打一次,再耽误你张爷我买房,这南郊你就别混了。” 这保安头子听到这话,浑身打了个哆嗦。心想这几分钟就放倒他几个兄弟,是个猛人呀,而且看样子还是道上混的,还是别惹了。 于是,他连忙从兜里掏出烟来,亲手给摸金张点上,满脸堆笑的道:“张爷是吧,我们几个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这就走,您好好买房,好好买房。” 说完他朝地上还在哼哼的几个保安叫道:“张爷宽宏大量,还不快给我滚!” 几个保安听罢,连滚带爬的出了售楼部。 售楼部里十分安静,那西装革履的售楼经理早不知跑哪里去了,那少妇也不做声了,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只有几个售楼小姐还在傻愣愣的看着摸金张。 摸金张叼着烟,一副小混混的模样,扬着下巴指向一个惊魂未定的售楼小姐,道:“唉,你,就是你,你给张爷介绍一下你们这里的房子,不要怕,哥有的是钱。” 那售楼小姐顿时哭丧着脸,战战兢兢的磨蹭了过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脸小心的问道:“这位先生,您想买多大的户型?” 摸金张大大咧咧的道:“我家人多,要宽敞点的,你们这最大的房子有多大呀?” 见到摸金张一副真要买房子的模样,这个售楼小姐才稍稍安下心来,开始为摸金张介绍起房子来。 段亦阳本来对买房子的事就不上心,就百无聊赖的坐下来拿出手机把玩。 玩了一会,他突然想起陶三爷叮嘱他买了手机一定要先联络他,也好知道段亦阳的联系方式。再说家属院拆迁也是陶三爷帮忙搞定的,怎么也得打个电话跟陶三爷道谢一声。 想到这里,他便走出售楼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从背包里翻出陶三爷那古色古香的沉香木制作的名片,拨出上面的号码。 嘟嘟几声之后,那边电话接通了,陶三爷似乎是刚起床不久,声音还带着几分睡意。 段亦阳开口叫了一声陶三爷,那边陶三爷愣了几秒钟,才听出是段亦阳的声音。哈哈笑道:“段兄弟呀,这么快就想到给我打电话了?怎么样,你们拆迁的事情弄清楚了?我听江中流说你小子很是神勇,练过的吧。” 段亦阳知道这事江中流肯定会调查之后汇报给陶三爷,所以也就只好说自己平时喜欢瞎练,随即便把昨天的情况跟陶三爷说了一遍,并且不忘为江中流说了几句好话。 陶三爷听完,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你小子为人还不错,知道给江中流说几句话,他昨晚要是不及时出现,那他也就别想在那个位置上干了。” 说到这,段亦阳不由得想起昨天吴少的事,于是试探的问道:“陶三爷,您跟吴少有什么过节吗?” 电话那边陶三爷怔了怔,才缓缓的开口道:“段兄弟,我知道你绝非常人,你知道什么?不妨告知一声。” 段亦阳想了想,于是就毫无保留的把昨天在包间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陶三爷,至于之所以能听到,段亦阳只是推脱自己耳力异于常人。 电话那头陶三爷一惊,嘶地倒吸一口冷气,半晌才道:“我跟这吴少平日里并无过节,只是前一段时间几次央求我和他去找皋涂山,我并没有兴趣和时间,于是就一再的推脱了,没想到这人会来阴的。” 想了想,陶三爷又道:“昨天你拿来的获如正是出自皋涂山,而且上面的图案我怀疑是一个宝藏位置图,只是一时间看不出端倪。如今听你这么说来,这吴少要去皋涂山,想来就是冲着这宝藏。” 段亦阳一惊,连忙道:“三爷,这么说来,吴少应该手里也有这宝藏的信息,是要利用您的知识破解这些信息,而且这些信息藏在皋涂山中?” 陶三爷长长的出了口气,缓缓道:“应该就是了。” 顿了顿,他又恨恨的道:“为了达到目的,居然把注意打到晴儿的头上,吴老六,我跟你没完!” 段亦阳在考虑要不要把昨晚绑架的事告诉陶三爷,以便借助陶三爷的势力把那些绑架者给铲除掉,一劳永逸。 正犹豫间,就听陶三爷问道:“段兄弟,刚才好像听你说你们正准备买房子,选的是哪个楼盘?” 段亦阳一愣,心想莫非这陶三爷要帮他介绍熟人的楼盘?于是疑惑的答道:“对呀,正在南郊的一个小楼盘,叫什么春江花苑的。” 陶三爷哦了一声,沉默了片刻,用一种商量的语气道:“段兄弟,你看,能不能去芙蓉园那边,是我朋友开的楼盘,我在那有几套房子,晴儿就住在那,你一家人可以搬过去住她的对门,那套房子就送给兄弟了,应该够你们一家人住。” 段亦阳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就送一套房子?不会这么简单吧。 果然,陶三爷像看透他的想法一样,道:“段兄弟,我也不是白送你们房子,我的条件是帮我保护好晴儿,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段亦阳心头苦笑,就知道,陶三爷这是看上他的武力值,要他去做保镖。 但是,这样就白送一套房子,也太…… 段亦阳想要推辞,于是便道:“陶三爷,房子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们反正也要买,买在那都一样,保护下您的人也是义不容辞的。” 陶三爷料到段亦阳会推辞,于是不慌不忙的抛出了第二个条件:“段兄弟,你别急着推辞,我还有个条件,那就是这次我来长安,是要会同有关部门对乾陵进行秘密勘察,如果有进展,会进一步深入探测。” 说到这,陶三爷那边停了下来,仿佛在下一个决心。然后才继续道:“刚才你说你耳朵的听力异于常人,加上你对古玩鉴赏很有一套,功夫也不错,所以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这次去,很有可能会进入地宫,带上你,我觉得会派上大用。”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进入地宫,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所以那套房子算是我请你去乾陵地宫的报酬,也算是请你保护晴儿的报酬,怎么样?” 第23章 欲探乾陵危机重重,王少构陷鸡飞蛋打 乾陵?那个传说中被数十万大军挖掘却三次都逃过一劫的乾陵?不是后来不许发掘了吗?怎么现在又要秘密勘察?还要深入地宫? 段亦阳满脑子的疑惑,不知道陶三爷是代表谁去探乾陵。但他对这个武后的陵寝还是充满了好奇,也想亲眼目睹一下这传说中被神眷顾的陵墓里面到底是啥样的。 眼前就有这样的机会,这怎么能不让段亦阳跃跃欲试?进帝王陵墓地宫探险可是他多年来的梦想,他几乎是要不假思索的同意下来。 但转念一想,自己走了苏晓晓和娟子她们就没人保护,万一那个南郊刘爷伺机报复怎么办?万一那个老田再次找到苏晓晓怎么办? 面对这些问题,他看来也只能放弃那个对于他诱惑无限的乾陵了,于是轻叹了一声:“唉,三爷,我估计是去不了。” 听段亦阳这么说,陶三爷有的着急的问道:“段兄弟,是有什么难处吗?不妨直说,我能解决的一定解决。” 段亦阳踌躇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把自己和摸金张如何救下苏晓晓以及南郊刘爷要霸占娟子、小兰的事说了出来,并说出自己的顾虑。 陶三爷哦了一声,随即有点感激的道:“难得段兄弟能替我陶某着想,虽然你救下的并非晴儿,但你也算是为我得罪了吴少,没说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安排人接送娟子和小兰上学,你的住处我也会让人保护。” 段亦阳还是不放心,道:“三爷,我不是不放心你的安排,那吴少只怕不止老田一个高手。那天我也只是侥幸,老田是没有心理准备才被我打晕。要是再次动手,估计就会准备周全的。” 陶三爷沉吟半晌,道:“我会从京城调几个身手不错的保镖过来,加上张兄弟。何况我们也就去两三天,我想应该没事的。” 段亦阳想想也是,自己去几天就回来,还有陶三爷的高手保护,应该不会出啥事。 想到这里,段亦阳终于还是没法抵抗去一探武后陵的诱惑,他很想去看看这毁誉参半的女皇帝到底给自己陵墓中弄了多少奇珍异宝。 于是他同意了陶三爷的提议,愿意同陶三爷走一趟。 陶三爷见段亦阳总算是松了口,很开心,口气也越发亲近:“兄弟呀,我都说过了要叫三哥,怎么这是不愿意认我这个哥哥呀?” 段亦阳一头暴汗,只好叫了声三哥,然后问道:“三哥,你看我们啥时候动身?我想把家里人搬去新家安顿好,毕竟芙蓉园的安保要好的多,我也放心出门。” 陶三爷哈哈笑道:“兄弟是个性情中人,家人的安全在你心目中看来是非常重要的呀。好,那就缓几天,你们先搬家。” 顿了顿,陶三爷又道:“兄弟,你就在那等等,我这就让林秘书带上房产证跟你去过户。” 说完,陶三爷又压低声音调笑道:“亦阳兄弟,你恐怕是担心那个苏晓晓的安全吧。” 段亦阳满脸黑线,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挂了电话,段亦阳有点愣神,难道我真的是最担心苏晓晓的安危?不是,肯定不是。肯定不是吗?那我为什么要刻意否定?真是美人最乱男儿心。 摇摇头,他回到售楼部,见到摸金张正和那个售楼小姐聊得正欢,看样子是选中了一套房子,正在进行深入交谈。 段亦阳走到摸金张身边,抱歉的对那个售楼小姐微微一笑,然后把摸金张拉出了售楼部。 摸金张老大不情愿的被拉出了售楼部,一出门就抱怨道:“我都看好一套三室两厅的了,你干嘛呢?” 段亦阳把刚才跟陶三爷的电话内容简单的说了一遍,摸金张听完,一拍大腿,哈哈笑道:“我说二弟,啊呸,阳子呀,可真有你的,这就一套房子到手了?大哥服了!” 笑完,他想起来什么,于是又回到售楼部,对着那眼巴巴的等着他成交的售楼部小美女说道:“真不巧,有人送了我兄弟一套房子,这里就不买了,不好意思了,张哥先告辞了,妹子。” 那售楼部小美女有些失望,正要开口想试试能不能挽回,就听见一个声音在不远处阴阳怪气的道:“小子,没钱卖在这装大爷,还打伤我的几个保安,这就想拍屁股走人?你今儿不给我个交代,只怕是走不出我这一亩三分地。” 段亦阳和摸金张看向那说话的人,只见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搂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恶狠狠的盯着他俩,他们旁边躬身站立着的正是那个售楼部经理。 这男人大概三十左右的样子,嘴唇上留着两撇八字胡,看起来十分白净,左手夹着根雪茄,颇有点英伦绅士的范儿。 这男人见段亦阳两人看向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然后放开贴在他身上的女人,说了声:“一边呆着去。” 那妖艳的女人说了声:“是,王总。”然后便乖乖的扭着屁股站到了一旁。 摸金张看着那妖艳的女人,吹了声口哨,然后才笑嘻嘻的看着那个男人道:“哎呦不赖,这么年轻就当老总了?敢问这是哪里跑出来的货色?叽叽歪歪的。” 售楼部经理早就想在自己老板面前表现一把了,于是恶狠狠的指着摸金张道:“废话!我们王少家族势力遍布长安,王少的身份是你这穷小子能打听的?” 王少抬手打断了售楼部经理的话,冷冷的道:“小子,你今天打伤我的保安,准备怎么赔偿?是要公了还是私了?” 段亦阳知道这来者不善,听到是长安王家的,当下了然,于是道:“哦?那王少不妨划出道儿来。” 王少轻咳一声,阴笑道:“很简单,公了呢我就报警抓伤人凶手,私了呢那就拿出十万,算是这些保安的治疗费。从此两不相欠。不然的话,送你们进去吃牢饭!” 摸金张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叫到:“你张爷我也被打伤了,你丫的不陪一百万跟你没完!” 那王少顿时愣住了,心想这小子居然敢顶嘴,不按套路出牌。他王少在长安城都是横着走,平日里只要一说这几句话,别人早就跪地求饶了。 他哪里知道,摸金张的底气来自于陶三爷,尤其是刚才知道陶三爷不把他们当外人,还有求于他们,所以他才不买王少的帐。 王少半天才从都打乱的节奏中摆脱出来,冷哼一声:“看来二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好,让人过来!” 售楼部经理连声应道:“是是是,王少,我马上打电话。”说完就跑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段亦阳冷眼看着他们的表演,他倒要看看这王少要玩出什么名堂出来,也不着急,反正也要等林秘书,于是就跟摸金张找了个地方坐了抽起烟来。 一支烟刚抽完,就看到售楼部外面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十几个混混,手里提着棍棒砍刀,直奔售楼部而来。 看着为首的那个大光头,段亦阳个摸金张顿时乐了,这人真够衰的,每天都送上门来找打,也真的是醉了。 光头吊着胳膊,左手拎着把用报纸包着的砍刀,见到等在门口的售楼部经理,扬声问道:“人在哪里?打趴还是打废?” 售楼部经理连忙道:“两小子,吓一吓,让他们出点血就好了。” 赵虎子习惯的要去摸一摸大光头,可右手一抬又疼得呲牙咧嘴,还能看到缺了两颗门牙。 光头赵虎子随即哈哈一笑,朝十几个混混道:“今天这活轻松,兄弟们上。” 十几个人凶神恶煞的冲进售楼部,齐声喝道:“谁这么不长眼,敢在王少地头上闹事,不想活了?” 售楼部里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赵虎子把砍刀上的报纸抖落,扛在肩上,叫到:“谁在这闹事,给老子站出来!” 这时候就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戏谑的道:“张爷等你们半天了,都要瞌睡了,你们这帮孙子现在才爬过来。就是你张爷我在这闹事,怎么了,你还想咬你张爷一口?” 赵虎子一愣,这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悉,他循声望去,差点吓得把刀掉在地上。 十几个小混混听到这声音也是一激灵,当看到是段亦阳和摸金张,纷纷后退了两步。 段亦阳站起来,哼了一声,嘴角微微翘起,看着赵虎子冷笑道:“你家刘爷没事了?我看你们挺抗揍的嘛,要不要我再把你剩下那只手也打断?” 赵虎子昨天看得真切,一拳打晕刘爷,江市长也特意和这小子亲切交谈,他再蠢也知道这小子不是普通人,打又打不过,就是王少怕都没人家后台硬。这还要跟人作对,那不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吗? 赵虎子毕竟是出来混的,见风使舵的本事那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只见他马上把刀丢掉,躬身来到段亦阳面前,献媚似的赔笑道:“爷,我赵虎子有眼不识泰山,这不是不知道您老在这,要是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 见段亦阳并不生气,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身子压得更低了,似乎在等着段亦阳的发落。 摸金张这时候发话了:“光头,看你还算识相的份上,张爷我今儿个心情还不错,带上你的这些碎怂赶快滚,下次再让你张爷我看到你在南郊作死,张爷我连你第三条腿都打断!” 赵虎子见到摸金张并不想跟他计较,就像捡回一条命一样点头如捣蒜:“张爷教训的是,以后我赵虎子再不敢触两位爷霉头。” 摸金张见这光头态度还算不错,于是就没了教训这光头的兴致,于是手一摆手道:“滚吧,以后别再让张爷我见到你。” 赵虎子正要松口气准备退下,只听得段亦阳开口道:“光头,你以后要是再敢动我家任何一个人的脑筋,我保证你这辈子做不了男人!” 赵虎子顿时感觉胯下有一股凉气升起来,顿时额头冒汗,忙不迭的哎哎答应,倒退着躬身退下,然后才一转身招呼一帮混混逃也似的离开了售楼部。 这下轮到售楼部里的人们目瞪口呆,原本以为有场好戏,可以看那个嚣张的小子跪地求饶,谁知风云突变,倒是那穿得像街边卖菜大爷的小子成了真的大爷,连威震南郊的刘爷手下都要退避三舍。 王少有点下不来台,气得那修整得十分整齐的八字胡都抖了起来。但又不能发作,毕竟他要做一位英伦范的绅士,于是只能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就要骂娘的冲动。 半晌,他才对还呆愣在大门边的售楼部经理叫道:“还愣着干嘛,赶快打电话给刑警队杨队长,就说这里发生了凶案,有几个人重伤!” 售楼部里的人们听王少这么说,纷纷幸灾乐祸的看着段亦阳和摸金张,心里暗道惹了王少,估计要进去蹲几年了。 售楼部经理听到王少如此交代,对摸金张冷笑一声,然后就把手机掏了出来,准备打电话。 还没按下第一个按键,就听见一阵熟悉的摩托罗拉标志性铃声在售楼部大厅里响了起来。 他不由得想看看是谁能用的起这摩托罗拉手机,于是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只见那个一直不怎么做声的年轻人从兜里掏出一部最新款的摩托罗拉,按下接听键。 “喂,是林秘书呀,我们还在售楼部等你,哦,你在外面?看到你了,我们就在这里面。”段亦阳转身朝外面招手道。 人们有顺着段亦阳招手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奔驰轿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白色职业套装的美女,婷婷袅袅的站定,朝售楼部里张望着。 “好性感的美女!”售楼部里的人脑海里都不约而同的出现这样几个字,男人们都一眼不眨的死死盯着这个人间尤物缓缓走进了售楼部。 王少认出了这个林秘书是何方神圣,这竟然是陶三爷的贴身秘书!他曾经拜见陶三爷的时候见到过,也为美艳而不失端庄的林秘书所深深迷醉,不能自拔。 看到林秘书进来,王少忙不迭的上前打招呼,如同绅士般的在林秘书身边弯腰,嘴里叫着林秘书好,还想要伸手去抓着林秘书的小手吻一下。 林秘书轻轻闪开,问道:“请问你是……” 王少连忙抬起头,讪笑道:“林秘书,在下是长安王家的第三代家主继承人,王鹤祥。” 林秘书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到:“王少,请让开,我要接陶三爷的朋友办事。” 陶三爷的朋友?那俩小子?穿得跟卖菜的一样的小年轻? 王少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愣愣的看着前凸后翘的林秘书绕过自己走向他准备整死的俩小子,还很亲热的跟那俩小子打招呼,顿时就呆在了当场。 第24章 芙蓉园惊见大明星,羊肉馆兄弟有奇遇 就在售楼部的人们再次石化的时候,林秘书款款走向段亦阳和摸金张二人,伸出纤纤玉手分别跟两人握了握手。能跟这样的大美人一近芳泽,真是羡煞旁人。 摸金张握着那柔嫩的小手,鼻子里闻到那诱人的身体散发出来若有若无的清香,有点不能自持,竟然忘了松手。 林秘书不动声色的把玉手抽离了摸金张的魔掌,落落大方的微微笑道:“三爷让我来请二位去过户房子,咱们走吧。” 摸金张还在感受着那小手的温润柔滑,被段亦阳腰眼里戳了一下这才清醒过来。忙不迭的道:“林秘书,请,请带路。” 当下,林秘书带着两人走出售楼部,坐上奔驰,扬长而去。 售楼部里,只剩下一群还在流鼻血的男人和满心妒忌的女人,王少也在盯着那远去的奔驰怅然若失。 这时候,清醒过来的售楼部经理低声问道:“王少,就这样放那两小子走了?” 王少瞪了这个没眼力劲的售楼部经理一眼,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骂道:“瓜皮,陶三爷都派林秘书亲自来请的人,我得罪得起?这两个人说不定是哪个世家的公子,故意来消遣,你这狗日的差点让老子得罪了两个大人物。不放他们走,难道等他们把我们送局子里去?蠢货!” 越说越气,他指着满头大汗的售楼部经理吼道:“你这经理不要干了,给老子卷铺盖滚蛋!” 奔驰轿车驶进芙蓉园的小区大门,拐了几个弯,停在十号楼跟前。这是一栋略带西式风格的十层建筑,跟楼前的静心打造绿化带相得益彰,使得整个楼盘看起来比较上档次。 一行三人走到大门口,林秘书拿出门卡打开门,进去后有一个保安正在门厅里的柜台后坐着,见到有人进来,连忙去给他们按下电梯键。 乘电梯上到十楼,出电梯就看到一个大门厅,两扇正对面的大门,一扇大门前有鞋柜,上面放着几双女人的各式鞋子,旁边是几盆打理的很好的花草。 不用说,这就是陶三爷口中晴儿的住处了。 三人来到那扇啥也没有的防盗门前,林秘书掏出钥匙,打开门,正要进门,却听见对面的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挑的大眼睛美女。 三人回头看去,段亦阳和摸金张顿时就把眼睛瞪得老大,摸金张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范爷?!” 刚出门的美女一愣,随即笑道:“你们好,三爷打电话过来,说你们要来看房子,我这不是在候着吗?” 说完,她在鞋架上取下一双高跟鞋换上,同时对着摸金张莞尔一笑:“对了,我不叫范爷,我叫范彬彬,不过范爷这个称呼挺霸气,我喜欢。” 段亦阳和摸金张同时傻愣愣的哦了一声,竟都不知道说啥,没想到摸金张这声范爷日后成了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一个称呼。 林秘书礼貌的跟范彬彬打了个招呼,于是就招呼两个傻愣愣的憨货进屋。 两个憨货进了屋内,顿时又傻了眼。原来屋内已经经过了豪华装修,家具电器齐全,而且还是复式房,上下两层一共七八个房间。 这完全是领包入住的节奏呀,两人看着这一切经不住冒出这个念头出来。 “这套房子是陶三爷在长安买的十几套房子中的一套,都是给在长安搞房地产的朋友照顾生意,装修是那些朋友赠送的,绝对是目前国内最好的装修了。”林秘书介绍道。 想了想,林秘书又道:“长安这些房子陶三爷都没住过,都是我来过户打理的,所以这房子装修好了都没人住过。你们看完还满意的话,我就带你们去过户。” 面对两个各具风情的大美女,憨货就只会一个劲的点头,看得范彬彬一个劲的捂嘴偷笑。 段亦阳突然想到什么,假装去看沙发,绕到了范彬彬的身后,偷眼打量着范彬彬的背影,看了一会,他摇摇头,小声的嘀咕道:“不像呀。” 段亦阳这个时候几乎可以肯定老田不是认错人而绑架苏晓晓的,就是为了绑架有那种相似背影的女人,而他们为什么要绑架那种相似背影的女人? 仅仅是为了吴少的爱好?还是为其他组织或者势力寻找有那种背影的女人? 段亦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总之这个老田他是要逮着问个明白的。 段亦阳回到窗边,冲范彬彬一笑,道:“你不是琼瑶爱情剧里的那个金锁吗?你不是长安人呀,怎么会在长安居住?” 范彬彬毕竟是演员,倒是显得落落大方,莞尔一笑道:“我不是长安人呀,只是这两年有了这套房子才经常在长安住,以前也是偶尔来长安小住。” 段亦阳哦了一声,心道这老田和吴少的情报有误呀,可能也只是道听途说。看来这陶三爷做事虚虚实实,倒也是十分谨慎,估计只有身边人才知道这“晴儿”的真实身份。 想到这,他也就释然了,之前的种种猜测也就有了一些答案。 这么说来,老田和吴少是不知道陶三爷的老相好具体是谁,也难怪会不知道怎么找人。苏晓晓的绑架则是一个意外的插曲,跟这陶三爷的小情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一来,说明吴少并没有找到他们要的人具体是谁,在哪里。 但是……段亦阳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前他们找不到是因为陶三爷没有过来,现在他们连陶三爷出门都会一步不离的盯梢,那么……他身边的林秘书自然也不会放过! 想到这,段亦阳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林秘书过来一定带着尾巴!这么说来,这个地方是不是会被吴少等人掌握? 此时,林秘书正带着摸金张看完了房子,摸金张一脸的兴奋,看来他对这房子应该是相当的满意。 段亦阳上前跟林秘书打了个招呼,然后请林秘书到一边说有话想跟她说说。 摸金张见段亦阳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不情愿的走到一边,嘴里嘀咕道:“真有你的,这种老套的泡妞手段也敢在我老张眼前用?” 段亦阳见摸金张走远,段亦阳才小心的问林秘书:“林秘书,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被人跟踪?” 林秘书微微笑道:“放心吧,段先生。之前已经有一部车把那些盯梢的引走了,三爷不会让别人发现这个地方。” 段亦阳松了一口气,道:“还是三爷想得周到,倒是我多虑了。” 看完房子,别过范彬彬,一行人来到售楼部,找到陶三爷的熟人,很顺利的就把过户手续办了。 看看时间还早,不过中午,段亦阳提议请林秘书去吃一顿,林秘书婉言谢绝了,随后上了那辆奔驰,从车窗伸出头来问段亦阳和摸金张要不要上车,送他们回家。 段亦阳摆摆手,他是想下午去东门外的古玩市场转转,看看有没有宝贝可以淘,于是就推辞说有事不回去了。 摸金张倒是想上车,却被段亦阳暗暗从后面扯住衣角,也只好跟林秘书说再见了。 看着奔驰启动,段亦阳就拉着摸金张若无其事的向小区对面走去,刚拐过一个墙角,段亦阳就靠在墙边,探出半个脑袋向小区门口看去。 果然不多时,一个微胖的中年人就从对面停着的小车上下来,左右看看,无人注意他,于是就走到对面的小区大门口,掏出香烟,给站岗的保安和门卫发了一圈,然后就跟门卫室里的保安攀谈起来。 见此情形,摸金张不由得朝段亦阳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你细心,别看了,上吧,兄弟。” 于是两人从墙角走出来,又若无其事的慢悠悠朝小区门口走去。 离老远段亦阳那敏锐到变态的耳力就听到那人在打听林秘书住在几号楼,门卫室的那些保安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那人见状,马上从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在门卫室的桌上,然后笑嘻嘻的冲门卫室的三个保安道:“这点钱几位兄弟拿去买烟。” 见到几张百元大钞,三个保安有点心动了,其中一人看看其他两人,那两人正要点头,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这位大哥,你想知道啥?我们来告诉你吧。” 三人一怔,就见到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的把中年男人夹在中间,其中一个笑嘻嘻的说道:“走吧,我们去个僻静的地方告诉你。” “你们要干什么?!”中年男人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两人架住,自己竟然动弹不得,于是惊骇的问道。 三个保安呆立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听到另一个年轻人说道:“哥几个,辛苦了,桌上的钱拿去买烟抽吧。” 三个保安面面相觑,眼睁睁的看着那中年男人脚不沾地的被两人架走了。 把中年男人架到他的汽车里,段亦阳坐在副驾驶上笑眯眯的看着这个男人,开口问道:“说吧,谁叫你来的?” 中年男人额头冷汗直冒,见段亦阳问话,他哭丧着脸支支吾吾的答到:“是,是王总叫我来的。” 话音刚落,就被坐在后排的摸金张劈头一巴掌,他条件反射的一缩脖子,捂住脸,几乎是带着哭腔道:“真是王总叫我来的。” 只听摸金张骂道:“你个怂货,张爷咋知道你说的是哪个王总?” 这中年男人一愣,才知道自己没说清楚,忙不迭地开口道:“是长安王家王二少,我是他的司机。” 段亦阳一听王二少,顿时就没了兴趣,估计就是刚才那王少贪图林秘书的美色,想打歪主意而已。 段亦阳无趣的道:“就是那售楼部里的王少,估计是看上林秘书了,在打探林秘书的住处,好抱得美人归。” 摸金张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又一巴掌呼在那人脸上,口里骂道:“贼尼玛,张爷看上的人,你那狗屁王少也敢动脑筋,活腻了?小心张爷叫他做不成男人!” 那男人哪敢还嘴,只能连声答应。摸金张发泄完,这才恨声道:“滚吧,不要再让张爷见到那只苍蝇再出现在林秘书身边,不然他别想在长安混了!” 两人下了车,那司机立马开着车就一溜烟跑了。 两人相视一笑,段亦阳打趣道:“老张,你真看上林秘书了?也难怪,这几天你都没提你那漂亮的媳妇和女儿了。” 摸金张一副便秘的表情,骂道:“我说小阳子,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倒是每天都想,可又能怎么样?我还不能面对现实?哎,都是一家人了,你还老张老张的叫,真不把我当哥哥了?” 段亦阳听得一脸黑线,心想这摸金张和陶三爷怎么一个德性,咋都喜欢当我哥哥? “这不叫习惯了吗,那以后叫你广哥总行了吧。” “这个,勉强吧。得嘞,小阳子,你大哥我饿了,请我下馆子,庆祝一下我们穿越后拥有第一套豪宅。以后我老张要游艇别墅美女成群!哈哈。” “还大哥,你让陶三哥情何以堪?” “是呀,我把这个给忘了,算了,那就叫广哥吧,呵呵。” 两人说笑着,就来到了一家清真羊肉馆,要了三大碗羊汤揪面片,又要了十串烤羊肉,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一阵风卷残云,段亦阳两大碗揪面片五串羊肉下肚,才觉得胃有了一点饱涨感。而摸金张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于是又要了五串羊肉,这才罢手。只把来收拾碗筷的服务员小妹看得发愣,心想这两货也太能吃了。 两人摸着肚子,酒足饭饱的打着饱嗝,摸金张用牙签剔着牙缝,疑惑的说道:“唉,我说阳子,我咋感觉我的胃口好像也大了不少,以前我都是点小碗的,有时候都吃不完,今天我咋这么能吃?” 段亦阳没好气的道:“你力气变大了,身体需要补充的东西就多了,肯定会比较能吃。” 摸金张哦了一声,又道:“你说咱这力气会不会越来越大?以后变成绿巨人啥的,真要那样,我老张可不想活了。” 段亦阳切了一声,道:“想啥呢,那都是瞎编的,别扯那些没用的,我们去东门外的古玩市场逛逛,兴许还能捡个好货。” 摸金张顿时嘿嘿笑道:“你说咱哥俩回来,是不是有不少好东西在等着咱去捡?” 正说话间,一个小女孩的哭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第25章 小女孩绝处逢生,神羽环起死回生 段亦阳循声望去,只见大门口一个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小花裙,大概有六七岁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哭泣,旁边羊肉馆的老板和一个小伙计在唠叨着什么。 摸金张见到小女孩在哭,顿时触动了他内心的某根弦,他吐出嘴里叼着的牙签就走到门外,想问问什么情况。段亦阳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也跟着出了门。 门外,正午的太阳正热辣辣的炙烤着羊肉馆前的水泥地上,摸金张感觉自己脚上的泡沫塑料拖鞋都要融化一般。 就是这样的炙热,那小女孩蹲在水泥地上抽泣着,身上那件脏兮兮的花裙子也随着她瘦小的身体抽泣而瑟瑟摆动。 摸金张看到这情形,不禁想到了他的女儿,父爱之心爆发,便上前问老板模样的人怎么回事。 戴着小白帽的老板满头是汗,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热的,一个劲的用毛巾擦着汗。见摸金张问他,仿佛终于有了诉说冤情的机会,连忙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来由说了出来。 原来这小女孩十几天前突然出现在他的羊肉馆,跟他讨吃的,老板见小女孩一副很久没吃东西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就给他做了一碗揪面片,让她坐着吃,可是小女孩却从背后递过一只碗,让老板盛里面。 老板无奈,只好盛到小女孩的碗里,然后用塑料袋装好,让小女孩拎回去。 从那以后,每天中午都会来他这里讨一碗揪面片,老板是个热心人,每次都会用小女孩带来的碗给她盛一碗让她趁热吃,告诉他吃完了再给他盛一碗带回家。 可小女孩不肯吃,总是要端回去,说她妈妈还没吃,要先给她妈妈端回去。 老板见小丫头挺倔,于是就由着她,每天都会给小女孩盛上一碗,还会给碗里放上几块羊肉。 段亦阳和摸金张听到这,心里不由得给这个老板竖起大拇指,暗道是个不错的老板。 但看着蹲在地上不住抽泣的女孩,摸金张不解的问:“那不是挺好的,那这孩子是怎么了?” 老板叹口气,道:“这不,刚才这孩子跑过来说她妈妈病情加重了,快不行了,让我帮着送医院,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我这一摊子事,又扔不了,问她家大人在哪她又不说,这不我这也正为这事犯难呢。” 摸金张能理解老板的犹豫,现在正是午饭饭点,正是最忙的时候,而且又不知道小女孩的底细,懵懵懂懂的去帮忙也不是个事。 想到这里,摸金张拍拍老板的肩头,正色道:“老板你是个好人,这种事你能做到这一步就很不错了,这事你就不用管了,包在我两兄弟身上。” 老板听到这话,不由得上下打量了摸金张几眼,看到变得认真的摸金张和段亦阳,想了想才道:“我看两位小兄弟应该是个热心人,小姑娘可怜,你们一定要帮帮她。” 摸金张听罢,郑重的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丫头的妈妈送到医院。” 老板看摸金张这副认真的模样,稍稍放心,这才又叮嘱了几句,然后跟小伙计进了羊肉馆。 小女孩早就听到摸金张愿意送她妈妈去,于是也不哭了,抬头用两只还带着泪痕的大眼睛看着两个这两个大哥哥。 等到老板离开,摸金张蹲下身子,有点疼爱的看着这个瘦弱的小女孩,伸手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温和的问道:“小姑娘,你妈妈在哪里,带叔叔去把她送医院好不好?” 段亦阳看着这一幕,颇为动容,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摸金张像一个慈祥而有力的父亲,虽然这种慈祥跟他带着几分痞气的年轻面庞有一些违和感,但段亦阳能理解摸金张此时的心情,因为他知道摸金张其实是一个十岁女孩的父亲。 摸金张拉起小女孩,低头对他说道:“小姑娘,带我去见你妈妈,叔叔一定帮你治好妈妈的病。” 小女孩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略带几分痞气的大哥哥眼里的慈祥和真诚,这种慈爱又温暖的目光她只是从她很久不见的爸爸眼里看到过,这足以让她安心。 又转头看看段亦阳,这个大哥哥眼里没有那种熟悉的感觉,但他的笑容一样很温暖。 她这才怯怯的点点小脑袋,小声对摸金张的回答道:“大哥哥,我带你们去,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妈妈。” 摸金张用力的点头道:“放心,叔叔答应你,一定把妈妈的病治好。” 他又蹲下身去,爱怜的把小女孩抱起来,仿佛抱着自己的女儿一般,双眼竟然有一些湿润。 这时候,摸金张听到抱着的小女孩的肚子一阵咕咕的叫唤,他就抱着小女孩回到羊肉馆,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中,点了半斤羊肉馅饺子和十串烤羊肉。 不多时,点好的吃食端上桌,摸金张让小女孩先吃一点,小女孩一双大眼睛眼睛瞪着那些吃食,却摇摇头“依依不想吃,要先给妈妈吃。” 摸金张看到小女孩,喉头有些哽咽,定定心神,摸摸小女孩的小脑袋道:“依依,那你先吃羊肉串,我们先去救妈妈,吃完了叔叔又给依依买。” 小女孩依依这才点点头,接过摸金张递过来的的羊肉串,吃了起来。 小女孩似乎是真的很饿,大口的吃着。自从一个月前她妈妈卧病在床,家里剩下的的一点生活费也用完之后,她和她妈妈一天就靠她每天羊肉馆讨来的一碗羊肉汤揪面片勉强支撑着,因为缺医少吃,也让她妈妈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看到那香喷喷滋滋冒着油的羊肉串,她很想继续吃,但又怕自己吃完了,妈妈就没有了。 把东西打包,摸金张重新抱起小女孩,段亦阳则拎着打包好的饺子和羊肉串,一前一后的向小女孩的住处走去。 厨房里忙碌着的羊肉店老板看到这匆匆离去的两大一小,摇摇头叹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看得出这个有点像混混的年轻人是真心要帮这个小女孩的。 出了饭店,在摸金张怀里的依依给两个大哥哥指引着方向,不多时,就来到了一个村子。 这是一个纳入拆迁范围的村子,四周都是正在建设的工地,这里应该不久也会被拆迁。 村子比较破旧,除了几栋砖房之外,大部分是夯土房,街道也显得比较脏乱。村里人见到三人,都像躲瘟神一样纷纷回屋关上门。 在依依的指点下,三人来到了一间像柴屋一样的低矮昏暗的土屋前,只见用木板胡乱钉的门歪斜着,摇摇欲坠。 进了屋内,更加压抑黑暗,两人白天才适应了这土屋里的昏暗,看清了这屋里除了一张不知用什么搭建起来的小床之外,就是一张旧方桌和一把小凳子,另外就是一口黑乎乎的锅放在墙角。 那靠里的小床上正躺着一个女人,大热天的还盖着被子,想来就是依依的妈妈了。此时她毫无动静,仿佛是一个死人。 依依赶忙从摸金张的怀里跳下来,跑到床边,轻轻的叫着妈妈。 半晌,那个女人才有了反应,睁开眼睛,看着依依,勉强露出了几分笑容,但面容却十分苍白,似乎连嘴唇都没有血色,似乎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一般。 段亦阳和摸金张对视一眼,急忙走上前,段亦阳把手里的袋子举起来道:“大姐,起来吃点东西吧。” 摸金张为连忙问道:“这位大姐,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 那女子先是一愣,然后看清了来人,于是带着疑惑的看向依依,声若蚊蝇般的问道:“依依,他们是?” 依依抬起小手,擦了擦眼泪,开心的说:“妈妈,这两个好心的大哥哥是依依在卖揪面片那里遇到的,说要给你治病,还给你买了好吃的,你快起来吃吧。” 依依妈妈又是一愣,疑惑的看向段亦阳和摸金张,摸金张立即把怎么遇到依依,又是怎么来这里的原原本本的说给依依妈妈,依依妈妈这才舒了口气,想要努力支撑着坐起来。 但她身体没有一丝力气,试了几次,只是勉强动弹了两下。 段亦阳见此情形,也顾不得男女有别,马上上前扶住依依妈妈的肩膀,想要帮忙让她半靠在床头。 就在段亦阳伸手握住依依妈妈的手臂,想要用另一只手去扶她的肩头。 依依妈妈的身体有点冰,这大热天的怎么会这么凉?段亦阳正在疑惑,突然他感觉到指环在发热,接着他发现指环的热度在变换频率,就像是在向他表达一种欢快的情绪。 依依妈妈感觉到段亦阳的右手有点热,心想可能是天气热吧,但感觉这手掌上传来的热流开始慢慢传到她的胳膊、肩膀,然后是整个身体。 这种感觉十分舒服,让她一年来越来越冰凉的身体有一种泡在暖烘烘的温泉里那样舒坦,全身乏力的感觉也逐渐消失,她不由得舒服的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 摸金张听到这声似娇喘的呻吟,不由得一愣,看向段亦阳,段亦阳也不明白指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于是举手示意摸金张不要说话。 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指环的异动,发现指环发热的频率似乎越来越快,而依依妈妈的身体不再像刚才那么冰凉了,逐渐恢复正常人的体温。几分钟之后,依依妈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脸色不再像刚才那么惨白。 段亦阳见此情形,舒了一口气,心想不是指环在害人就好,待到指环不再发热,于是就抽回手,看着依依妈妈,问道:“怎么样,舒服点了吗?” 依依妈妈闭着眼睛,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恢复知觉,血液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感觉不到流动,身体开始恢复正常。 一会儿,她欣喜的睁开眼睛,从床上支撑着坐了起来,把段亦阳和摸金张看得呆住了,两人面面相觑,这还是刚才那个看起来跟死人没什么区别的人吗?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依依倒是很开心,爬上床去搂着她妈妈,小手在妈妈脸上摩挲着,小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依依妈妈亲亲依依的小脸,这才有些虚弱的对段亦阳感激的道:“谢谢你了,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让我身体恢复了正常,原本以为我熬不过今天了。” 段亦阳也是一头雾水,暗道这指环还有这么牛掰的能力?快死的人都能救活?难道指环在遇到将死之人会主动把磁场力输入病人体内,恢复他们的生机?这剧情也太俗套狗血点吧,我看这作者大大估计是写不出啥新花样了。 正在段亦阳胡思乱想的时候,趴在妈妈怀里的小依依听到妈妈肚子里正在咕咕乱叫,于是便跳下床去取了碗筷,把塑料袋里的饺子倒进碗里,端到了妈妈的眼前。 依依妈妈看着碗里香喷喷的饺子,感觉到更饿了,有点不好意思的对段亦阳道:“你们吃了吗?” 段亦阳却两眼放光的看着依依手里端着的那只碗,嘴里心不在焉的答到:“吃过了,你娘儿俩吃吧。” 等到这娘儿俩把一碗饺子吃了个干净,段亦阳才指指碗道:“这碗能给我看看吗?” 依依一听,立马把碗紧紧抱在怀里,撅着小嘴道:“不给,这是我爸爸的。” 段亦阳一听,有些犹豫,倒是摸金张听到段亦阳突然想看看碗,他心里一动,马上眼睛一亮,走上前,摸摸依依的小脑袋,说道:“依依乖,叔叔就是看看,不要你的。” 依依看看妈妈,见妈妈点点头,这才不情愿意把碗递给了段亦阳。 段亦阳小心的接过碗,凑近一看,不禁心里一阵激动。 这瓷碗浅腹直口,口沿略带六瓣葵花状,外壁上还有略微凸出的葵花瓣。大碗直径十七八公分,竟然没有一点走形,釉色分布均匀,不细心看,很像是一只现代化学釉制作的现代青瓷。 道段亦阳一上手,就能感受到这碗比重不大,不像现代瓷一般压手,胎薄而干爽,手感温润细腻,犹如婴儿肌肤一般。 再看这釉面青碧,晶莹润泽,有如湖面一般清澈碧绿,又如雨后群山一般青翠欲滴。 仔细看还有点点肉眼不可察的玛瑙颗粒闪闪发亮,如同月夜下的湖泊跳跃着点点月光。 看到这,段亦阳心下有了答案,不由得脱口而出:“秘色瓷!” 第26章 秘色瓷来历神秘,三人组地宫寻宝 摸金张是知道秘色瓷的,法门寺出土的秘色瓷他也是去看过好几回的,知道那秘色瓷是唐代和五代越窑专为皇家烧制的青瓷精品,每一只都价值不菲,而且现存的秘色瓷都只能在博物馆里见到。 摸金张听到段亦阳叫出“秘色瓷”三个字,他不敢相信的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传说中的秘色瓷突然在这破屋子里遇到一只,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怎么能不让他惊疑? 他凑上去看,光线比较暗,只能隐隐看出那只碗的青翠和温润,是挺像法门寺出土的那几只秘色瓷碗。 他抬眼盯着床上的那个女人,有点不可置信的问:“这东西怎么会在你们家里?不要告诉我这是你们家祖传的,莫不是你们从哪家博物馆里偷来的?” 依依妈妈一听,顿时急了,努力的撑起身子,坐直后连连摆手道:“这不是我们偷来的,是孩子他爸拼死得来的!”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马上闭口不言了。 依依则不愿意了,嘟着小嘴对摸金张道:“大哥哥,这是我爸爸给我的,我爸爸不是坏人,不会偷别人的东西。” 摸金张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不过脑子,于是笑着安慰依依道:“小依依,叔叔刚才瞎说的,不生气哈。” 段亦阳把碗还给依依,依依连忙接过,抱在怀里,大眼睛在大人们的脸上一个劲的打量着,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段亦阳眉头拧在一起,他实在想不出这件秘色瓷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不是偷来的,难道是……盗墓? 加上依依妈妈说是依依爸爸拼死得来的,他越发觉得这秘色瓷定有不一般的隐情。而且依依爸爸又去哪里了,自己妻儿成了这个样子都不管,难道他因为这件秘色瓷出事了? 正要开口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听到依依妈妈悠悠的道:“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我也不知道这碗到底是啥,但孩子他爸叮嘱过这只碗是古董。只是这一年来,这碗一直就是被我藏起来的,只是一个月前我实在撑不了,起不来了,依依每天照顾我,还自己做饭,结果把碗都摔了,最后只能用这只碗了。” 段亦阳听完,知道了为啥依依会用这只碗去羊肉馆向老板讨吃的。 他看着这个穿着脏兮兮的小花裙的孩子,有点心疼,走上前轻轻的摸摸依依的小脑袋。 刚接触到依依,他感觉指环又开始发热,他心下一动,准备收回来的手便停在依依的头上不动了。 指环有开始有频率的发热,道比之前慢了许多,段亦阳发现指环的这种反应,才注意到依依的身体也是有些冰冷。 他奇怪的看看摸金张,问道:“广哥,你之前抱着依依,没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摸金张想了一会,才有点不能确定的说:“刚才就只顾着一个劲的担心了,也没注意,就是抱着依依没觉得太热。” “就是了,依依的身体跟她妈妈一样,体温很低,像是寒气入体一样。”段亦阳蹙眉道。 依依妈妈大吃一惊,骇然道:“真的会传染?!” “传染?”段亦阳和摸金张一惊,想起村子里的人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们,两人不禁心里有些打鼓。 突然,段亦阳感觉到指环不再发热,而是有点凉,比平时更凉,他暗暗吃惊,这是指环被这母女俩身体的凉气传染了? 他再用手摸一下依依的小手,不再冰凉,体温正常了,依依的小脸,也有了一些红晕。再看看依依妈妈,也变得精神多了,只是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和疾病缠身,显得比较虚弱。 他突然有些明悟,这指环应该不是向母女俩输入什么,而是把她们身体里的寒气吸收了,才让指环变得冰冷。 难道……指环所主动吸收的难道是所谓的阴气?这娘俩难道是被那些玄幻小说里说的阴气附体?那指环为什么要主动吸收她们身体里的阴气?还一副像吃大餐样子? 那么进入母女俩身体里的阴气从哪里来的?这是不是跟这只碗有关? 一连在心里冒出这些自己搞不明白的问题,段亦阳不竟摇头自嘲的笑笑,到这一切却又只能这么去想。 依依身体不再冰冷,也精神了很多,她开心的爬上床,跟妈妈搂在一起,感受着彼此身体久违的温暖。 段亦阳想到依依爸爸的事,其中又很多问题没有答案,于是就问依依妈妈道:“依依妈妈,你能告诉我这只碗的来历吗?” 依依妈妈顿时脸色一变,有点为难的看了依依一眼,欲言又止。 摸金张看出了依依妈妈不愿意在女儿面前提她爸爸的事,于是就对依依道:“小依依,叔叔带你出买好吃的,好不好?” 依依对摸金张比较有好感,因为是这个大哥哥说要帮她给妈妈治病的,所以她很开心的答应了摸金张,蹦跳着从下床跟摸金张出了门。 小屋中只剩下段亦阳和依依妈妈,段亦阳看着床上神情有些恍惚的女人,轻咳一声问道:“依依妈妈,依依出去了,你有什么就跟我说吧,你和依依身上的寒气怎么来的,还有那只碗是怎么回事?” 依依妈妈突然抽泣起来,半晌才慢慢稍稍平复,长长的叹了口气:“唉,本来还以为我跟孩子都没救了,你也算是我们母女俩的救命恩人,我就告诉你吧,不然我娘俩没了这事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一阵沉默后,依依妈妈才缓缓的开口道:“我叫张瑶瑶,我老公叫李刚,我们原本是凤翔县的,我老公在县里做一些木工,生活倒也知足…” 去年春天,不少县里干工地的都说省城在大搞建设,活很多,工价也高,于是在一群人的相邀下,李刚带着家人也来到了长安,进了工地,由于有孩子,她们一家就在这村子里租房住。 去年入秋的一天,晚上两口子一番恩爱之后,李刚搂着张瑶瑶,一边抽着烟,一边神神秘秘的告诉她今天遇到两个人,邀他去干个大活,干好了能赚到十万。 十万?张瑶瑶一惊,顿时喜出望外,有了十万元,他们就可以在长安买套房子了,以后女儿依依就可以做一个长安人了。 但马上,她又觉得不对,什么活能挣十万,不会是去…… 想到这里,她又担心的问:“老公,干啥一下子能挣十万?不会是去做啥犯法的事吧。” 李刚吐了一口烟,满不在乎的说道:“嗨,不会的,就是去做老房子修复,他们找不到技术好的,再说就在乾县,又不远,放心吧。” 张瑶瑶听老公这么说,才松了口气,亲了李刚一下,柔声道:“老公,你真棒,爱死你了。” 李刚嘿嘿一笑,不待张瑶瑶说完,把烟头一扔,就翻身压在张瑶瑶身上…… 第二天下午,李刚就简单收拾了工具,上了一辆面包车,去了乾县。 三天后的晚上,张瑶瑶刚把依依哄睡着,就见到李刚偷偷的回来了,浑身脏兮兮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张瑶瑶见李刚这幅狼狈样,不由得大惊失色,正要惊问,却被李刚制止了,凑在她耳边小声道:“不要叫,这次我是惹上大祸了!” 张瑶瑶听完大惊失色,连忙问李刚怎么了。李刚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的道:“老婆,我,我杀人了!” 张瑶瑶顿时惊叫出声,随即又马上捂住嘴,全身颤抖的看着这个自己要跟随一辈子的男人,眼前直发黑,难道…难道这就要结束了? 就在她要晕倒的时候,李刚连忙站起来扶住她,把她扶到床上,坐在她身边,从床头柜里摸出一盒烟,取出一支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给张瑶瑶说起他去乾县的事来。 原来,那天他跟那两个人去乾县,两人却没有带他去县城,只说是要修复的古建筑在乡下。于是面包车下了公路,在乡间小路跑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最后又在没有路的山里又颠簸了半天,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在一个山窝窝里停了下来。 下了车,只见他们面前确实是有一处破旧古建筑,但四周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搞不清自己在哪,只感觉这里似乎有点阴森恐怖。 李刚以为两人就是要找他修缮这个古建筑,虽然环境有点不太好,但只要是能挣大钱也没关系。 只是,要修缮这么大的古建筑,总是有施工队的吧,施工队呢?他看着那两人狐疑的问道:“施工队呢?”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老板比较随和的中年人笑道:“我们先来打前站,施工队明天进场。” 李刚不疑有它,哦了一声,也没在意,走回车上,取出自己的工具包背在身上。那两人则从车里拿出了两个大背包,点亮气灯和大功率手电便朝那古建筑走去。 李刚跟着两人进了那古建筑,里面空荡荡的,大约有五六十平方的样子。地下铺着青砖,不少杂草从砖缝里长出来,四周墙壁上都有一幅幅斑驳的壁画,大部分已经在岁月的蹉跎中变得残破不已,在惨白的手电光下几乎都快认不出画的是什么。 看着这建筑内一副破败的景象,李刚感觉到四周更加阴森,于是不由自主的朝那两人身边靠了靠。 那两人似乎并没有被这阴森的环境影响,自顾自的放下背包,取出里面的煤油炉,开始取出吃食加热。 不一会,三人吃跑喝足,中年老板模样的人掏出烟发了一圈,点上,吸了一口,然后冲李刚一笑,道:“李兄弟,这次来这里呢,不是让你修缮什么古建筑,我们兄弟俩带你来发财的。” 李刚心里一惊,猛地站起来,瞪着眼睛看着这两人,半天才问道:“发什么财?” 两人中的那个一直比较沉默的大个子年轻人呼的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李刚,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短刀,在气灯的映照下散发着令李刚心悸的寒光。 李刚心里一哆嗦,看着周围黑压压的群山,想到家里贤惠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口气不由得软了下来,有点结巴的道:“怎,怎么个发财法?” 中年人见李刚服软,嘿嘿的笑了两声,拍拍李刚的肩膀道:“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事到如今,我就跟你直说了吧。” 见李刚不搭话,他也不在意,接着说道:“这里藏风聚水,二虎把门,这破房子正是龙眼所以,压住气运千年不泄,地下必然是一个大墓,埋的人非富即贵。” 顿了顿,偷眼看看李刚的表情,看到李刚有了几分心动之色,满意的一笑,又道:“我兄弟俩早就看好这里了,探查了好几次,也找到了墓道口所在,只是人少了不好动手,而且入口机关的榫卯需要一个懂木工的才能破解,所以就拉兄弟入伙,一起发财。” 李刚听到这,也就释然了,只是这十万不太好拿呀,这墓道里如果机关重重,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想到这他又有点犹豫不决起来。 中年人见李刚在犹豫,于是又道:“兄弟,别担心,只要能打开门,里面没有危险,我们经常干这事,不会有什么危险。何况这明显是王侯墓,里面的东西随便弄一件就能买车买房。” 说完,他突然脸色阴冷下来,冷笑道:“你要是不干,我可管不住老二手里的那把刀!” 李刚被这句话镇住,想想自己不干肯定对方不会善罢甘休,再说来都来了,弄一件宝贝回去也能对妻子有所交代,说不定里面金银成堆,那不是发了?干就干吧,不然还能怎么样? 想到这里,他终于下定决心,对中年人道:“行,那我就跟你们干这一次,以后不要再找我。” 中年人听罢,哈哈笑道:“对了嘛,兄弟,打开那道门,里面的宝贝我们三人平分。” 说完,他转向那大个子,佯装生气道:“老二,把刀收起来,吓着李兄弟,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个子也不搭话,自顾自的把刀插进刀鞘,然后开始收拾东西装进背包。 收拾完毕,三人进入后殿,在惨白的手电光下,破烂的建筑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出了后殿,是一个小院,院里长满了杂草,四周的围墙都已坍塌,能看到墙外就是一座山峰。 中年人走到墙根边,拨开齐腰深的杂草,露出了一个能容一个人下去的洞口。 这洞口是之前两人挖的,下面黑漆漆的,像一直巨兽的大嘴,让李刚看得毛骨悚然。 中年人也不犹豫,把背包往下一扔,接着矮身便跳了进去。李刚正在犹豫,被后面的大个子用东西戳了一下腰眼,嘴里冷冰冰的冒出两个字:“下去!” 第27章 开墓门惊魂未定,陈老大巧破机关 李刚顿时一哆嗦,心下一横,也学着中年人蹲下身子,向洞口里跳了下去。 大概下落了两米的样子,李刚的脚才接触到地面,他连忙做了一个缓冲动作,但还没容他多想,就不由自主朝下面滚去。 滚了几圈,才停下来。借着中年人的手电光看到他落地的地方是一个小土堆,想来是这两人挖洞掉下来的土形成的。 他爬起来再抬眼一看,原来这是一条墓道,墙壁由青砖砌成,地面铺以青石。 正在他愣神间,后面的大个子跳了下了,在中年人的手电光下,李刚看到大个子的动作竟然有几分敏捷,稳稳的站在土堆上。 前面中年人见两人站定,朝两人招呼一声,便率先朝墓道里面走去。 身后的大个子重新点亮气灯,顿时墓道里的情形变得清晰起来,李刚这才看清,原来墓道两侧的墙壁上是一幅幅浮雕,上面的人物有男有女,看人物的衣饰,像是他在初中课本里看到的唐代仕女图的穿着打扮。 李刚看得真切,心里暗道:这中年人还真的有两把刷子,从地形地貌就看出这里有大墓,看这样子还真的一座唐代的王侯墓。 正在愣神间,后面的大个子突然开口催促道:“看什么看,赶快跟上大哥!” 声音尖细,犹如电视上那些宫里的太监,这让李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怪这家伙一直不说话,看来进了墓里他才比较有自信,愿意开口说话,专门为盗墓而生呀。李刚心里念叨着,迈步向中年人的方向跟了上去。 墓道里没有李刚想象中的机关暗器,落石陷阱,这倒是让他安心了不少。 大概走了七八十米,在强力手电的光线中出现了两扇对开大石门,石门上的两尊兽面人身的力士像在手电光下格外显得狰狞。 李刚战战兢兢的靠近大门,伸手摸了一下石门,感觉有些冰冷,连忙缩回手,就听中年人道:“就是这扇石门了,我和老二弄了好几天,也用大锤砸过,毫无用处,只砸出一些白印,太坚硬了。” 李刚听罢,吃惊的再次用手触摸石门,这才注意石门虽然颜色青灰,但材质并非普通的青石,入手冰凉,手感十分细腻,就像在摸不锈钢一样。 他好奇之下,放下工具背包,从里面取出一把榔头,对着石门就是几下,但发现砸了几下,石门上除了几乎看不到的白点,就是如钟如磬一般的声音在墓道里回响,十分悦耳。 官窑瓷器 书籍 收藏鉴赏 京东 ¥295.2去看看 李刚终于理解中年人和大个子为啥拿这扇门毫无办法了,这门估计是用炸药都够呛。 他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这两扇石门,从门轴看到门缝,令他惊讶的是,门缝严丝合缝,十分严密,估计用片刀都难插进去。 看到李刚一脸的惊讶,中年人一副早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表情,笑道:“怎么样,李兄弟,哥们没骗你吧,这玩意硬来是不行的,还好哥哥我发现了这门的机关,只是这机关仿佛是一种十分精密的榫卯结构,我跟老二对这玩意不熟悉,没办法只好请你来了。” 李刚点点头,问道:“之前你说过,只是这榫卯在哪里?” 中年人扬扬下巴,道:“你看到没,石门上有一道横梁,横梁上有突出的飞檐,也是用这石料做的,它的作用是挡住这门往外开,门里面的自来石把门向外抵死在这门梁上,这样除非是把里面的自来石移开,门才能推开。” 李刚有点懵,道:“那怎么移开那顶门的自来石?这门缝恐怕连刀片都插不进吧。” 中年人见李刚还没开窍,不屑的冷哼道:“你这榆木脑袋,我让你来就是要你拆掉门头上的门梁和屋檐。门梁拆掉了,里面的自来石就会把门往来推开,知道不!” 李刚这才恍然大悟,他连忙接过中年人递过来的手电,抬头仔细打量起那把门档得死死的门梁。 见中年人和李刚两人用手电看那门梁,大个子也识趣的把气灯凑到跟前。 在增强了不少的光线下,李刚才发现,这门梁两头并不是他想象当中是和门柱用一整块石头打制而成,而是用榫卯结构连接在飞檐和石壁上,难怪之前两人说要懂榫卯结构的木匠。 李刚再仔细看,发现这榫卯结构虽然极其简单,但却十分精妙,找不到它的破绽,而且榫卯之间严丝合缝,根本没有下手的地方。 看到这,他不由得挠挠脑袋,摇摇头,嘴里喃喃道:“不好办呀。” 中年人一听,顿时急道:“李兄弟,你再仔细看看,这破不了,我们就白跑了,别说你的钱,就是我们兄弟也一根毛都捞不着。” 李刚为难道:“这虽然是十分简单的抄手榫,但似乎无法从榫头处破解它。一般从里面敲,能让抄手榫脱落。” 说完,他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道:“但这抄手榫里面紧贴着门,没有用力的空间,而且应该还有卡榫,却又找不到。” 中年人听到这,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沉吟道:“现在只有你懂得这种榫卯的结构,如果你破解不了,那么我们就算是白来一趟了。李兄弟,你无论无何也要把这门梁给拆了!” 李刚顿时面露难色,不敢看中年人的眼睛,只是一个劲的摆手,他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因为他越来越觉得这墓道里阴气逼人,让他内心发寒。 突然,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瞬间抵在他的胸口,透过外套都能感受到那把刀的锋利,让他不由得浑身一哆嗦。 一个尖细的声音开口了:“小子,你不把这门弄开,我就让这里多一具尸体,就算被人发现,那也是一堆白骨!” 李刚哪里受到过这样的恐吓,顿时就手足无措,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嘴里不由自主的结结巴巴的答应道:“别、别动刀,我、我这不是还没找到破绽吗?你这么急,我更想不出办法。” 中年人见李刚答应继续干,于是朝大个子一使眼色,佯怒道:“老二,你这是干什么?李兄弟是自己人,就知道动刀动枪,赶快拿开!” 回头又笑眯眯的对李刚道:“兄弟,没事,这老二就是个直脾气,你好好想办法。” 李刚见大个子收起刀,才长出一口气,心里把这死太监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这才定定心神,重新用手电仔细打量起这横梁的结构。 这榫卯虽然是比较简单的抄手榫,但相互连接的榫头却是燕尾形,互相咬死,如果要让它脱落,必须从里面四十五度角的发力敲,但这横梁跟门只见没有任何的缝隙,无处使力,几乎是毫无办法。 李刚看完横梁下面和正面,没有发现能下手的地方,并没有发现卡榫,只能摇摇头道:“看来只能在横梁上面找破绽了。” 说完,他四处打量,想找个东西垫脚,能站高点好看清横梁上面的情况。可找了半天,除了地上有几块之前两人想打洞撬下来的青砖,整个墓道空空荡荡,没有合适的东西。 中年人见此情形,于是眼珠一转,对大个子道:“老二,过去蹲下,让李兄弟踩你肩膀上看看上面有啥。” 大个子也不迟疑,甩下背包,就蹲在李刚的身下。 李刚一愣,没想到这大个子这么听中年人的话,于是也毫不客气地踩了上去。 他攀上横梁,一股子灰尘就钻进的了他的鼻腔,让他连打了两个喷嚏,结果扬起了更多的灰尘。 就在他手攀这那横梁准备回身躲开灰尘的时候,突然眼角的余光看到横梁和飞檐的深处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盯着他。 李刚顿时心胆俱裂,啊地惨叫一声,一松手咕咚摔了下来,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手电也扔了老远。 大个子忽地窜起来,两步上前揪住李刚的衣领,看着面色惨白、浑身筛糠的李刚,恶狠狠的道:“他娘的,你这么大呼小叫的是要吓死人是不!” 李刚半天才回过神来,哆哆嗦嗦的指着门梁说道:“眼睛,眼睛!” 中年人早就从李刚刚才的惊吓中猜到了什么,他惊疑不定的问李刚:“你说那上面有一双眼睛?” 李刚连忙如捣蒜般点头称是,中年人先是有些犹豫,片刻,冷笑一声:“我陈老大分金定穴这么多年,什么样奇奇怪怪的大墓没见过?从来没见到什么僵尸粽子,妖魔鬼怪,我就不信这区区一双眼睛了还能成了精不成!” 说完,他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尺来长的铁制金刚杵,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某种咒语。 念完之后,只见他一跺脚,咬破中指,用血在金刚杵上飞快的画了一个符咒,便招呼大个头蹲下,让李刚把手电举高给他照着横梁上面,就踩着大个子的肩头攀上横梁。 中年人手持金刚杵,定睛朝里面一看,还真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他也吓得心里一哆嗦。但他虽然从小就跟着老一辈看风水,听了不少鬼怪故事,他墓进了不少,从来没遇到过什么老一辈说的东西,所以也就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阴邪之物。 陈老大一惊之后,定下心神,才发现,那门梁和飞檐之间有一个深陷进去的方形凹槽,里面确实是有一双眼睛,而且黑白分明,像是雕刻后加彩绘的一双人眼。 可这里做一双人眼干嘛?难道是这里有机关,怕盗墓者发现这里的问题,所以弄一双眼睛吓跑盗墓者? 想到这,他似乎是肯定了自己这种推断,于是就用金刚杵伸过去碰那双眼睛。 当金刚杵碰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样,那眼睛似乎就是用来吓人的而已。 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于是对下面两人道:“就是一个用来吓人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说完他加大了力度,用金刚杵去戳那双眼睛,谁知一戳,那双眼睛居然有些往里松动。 这是活动的,说不定就是打开门的机关!他不由心里一阵狂喜,于是把金刚杵抵在眼睛上用力往里推。 就在他发力推动下,雕刻着眼睛的那一块方形石雕开始缓缓往里退缩,越陷越深。 就在他费力的往里推了十几公分的时候,分明感觉到手里一松,就听见里面有重物落地的巨大响声,接着那两扇石门也往里动了动,露出了指头宽的缝隙。 陈老大从大个子肩头跳下来,哈哈大笑道:“还以为是什么打不开的鬼东西,原来就是一个简单的推开自来石的机关,害得我把祖师爷的神符都搬出来,浪费。” 门缝里一阵阴气冒出来,让李刚不由得打了寒颤,怯怯的问道:“那,那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听到这话,从狂喜中冷静下来的陈老大不屑的看了李刚一眼,冷冷地道:“没用的废物,去推开门。” 李刚知道陈老大这是要用他试试门后有没有危险,不太情愿,但看到态度不太好的陈老大,又看了旁边一脸凶相的大个子,也只好拎着榔头磨磨蹭蹭的开到门边,伸手去推石门。 这门虽然历经千年,但除了落满灰尘,并不像李刚想象中那么沉重或者被卡住,门轴也没有异响,虽然要花不小的力气,但还算是比较容易推开。 门平稳而无声的被李刚推开,黑洞洞的门里寂静无声,李刚战战兢兢的把一扇门推开到了最大,脑中不断的想象着有什么东西突然从里面扑出来。 什么也没有,李刚那颗几乎要跳到嗓子眼的心才落进了肚里,定了定神,才扭头对着靠在门边的陈老大道:“门,门打开了。” 陈老大靠在门边,看李刚把石门推开,他不动声色的往墙上靠了靠,见没有什么异样,又等了一会,才吩咐大个子点火把。 大个子从背包里取出一只缠着布条的火把,又取出一个瓶子,倒了些煤油在上面,点上,等火苗烧旺之后朝门里扔了进去。 半晌,陈老大发现火把并没有熄灭,于是点点头,道:“里面空气正常,进吧。”然后不待二人回答,就率先进了门内。 李刚跟在后面进了门,马上用手电四处打量,兴奋的想着会有一大堆陪葬的金银珠宝等着自己随便拿。 可打量了一圈,却失望的发现这是一个五六十平米方形墓室,里面除了两具白骨之外,竟然空空如也。 第28章 诡异墓道疑云生,怪虫缠身阴气盛 陈老大看着这空荡荡的墓室,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有点诧异的道:“不对呀,这里空气感觉还不错,不像那些墓室里腐臭味熏得眼睛都睁不开,难道这墓室有通风口不成?” 说完,他又用手电仔细的打量了一圈墓室,都是青砖砌成的墙,并没有通风口或者是其他的门,那么这些氧气是从哪里来的呢。 三人愣愣的看着这四面墙壁发呆,实在想不出这个空荡荡的墓室凭什么做这么高规格的墓道和这么高大上的石门到底想整哪样。 陈老大叹口气,掏出烟来,给两人递了一支,然后自顾自的点上吸了一口,然后慢慢的朝那倒在一起的两具白骨走去。 两具白骨身上的衣服早已腐朽,看来是这墓室里氧气充足,让衣服已经成了灰烬,只剩下森森白骨。 两副白骨呈一种搂抱状交缠在一起,其中一具比较娇小一些,陈老大猜测应该是一对情侣,那么他们又是为什么来到这间墓室,双双殒命在此的呢?是别人杀死的还是两人在此殉情? 陈老大觉得这情景有点诡异,一间密闭的墓室,两个不知为何死在一起的男女,这一切,饶是他这盗遍关中大墓的地老鼠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其中缘由。 烟头燃尽,烫着了他的手指,他才从各种猜测中惊醒过来,正想蹲下身去翻捡一下白骨下有没有两人身上佩戴的配饰什么的,却听李刚在一边叫到:“这里有风!” 陈老大也顾不得去找那白骨下面的灰烬里有啥宝贝了,急步来到李刚身边,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确实有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凉风,若有若无的,让人很难察觉,与其说是风,不如说是在密闭的空间里有空气的流动更为准确一些。 陈老大闭上眼睛去捕捉这空气细微的变化,不断的缓步变换着方位,逐渐的,他分辨出了这股空气流动是来自左边的墙壁。 他猛地一睁眼,说了声:“在左边!”于是就像左边墙壁靠近。 果然,越靠近左面墙壁,就越能感觉到空气流动越强。顺着空气流动的方向,陈老大的手碰到了砖缝,果然,这空气的来源正是这砖缝! 他又总手心顺着砖缝感受着砖缝有些凉意的的空气,不出所料,像他想象中的一样,有空气透过来的砖缝成一个一人多高的长方形。 他顿时兴奋的叫道:“这砖缝后面是一扇门!” 接着,他伸手推了推,结果纹丝不动。 李刚和大个子也来到门边,愣愣的看着一脸兴奋的陈老大,李刚迟疑的问道:“这怎么打开?” 陈老大道:“肯定有机关,我们看看这砖,哪块有松动,哪块就是开门的机关!” 说完,陈老大,开始用手里的金刚杵逐个检查起青砖来。 李刚也学着陈老大的样子,拿起榔头,对着青砖逐块的检查起来。 陈老大和大个子边摸边推动青砖,整个正方形范围内的青砖都没又任何问题,都十分结实,不禁有点泄气。陈老大吩咐大个头去检查正方形上面的青砖,自己则开始检查正方形旁边的青砖。 李刚检查完他这边的青砖也是毫无反应,正方形旁边差不多半米的青砖都没有任何问题,他不禁摇摇头,准备看陈老大个大个子那边会不会什么发现。 就在他退后一步,想看看整个墙面有哪里不一样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后脚跟踩到一块青石地板,那地板随即开始下陷,他心里一惊,连忙条件反射的跳到一边,嘴里喊到:“这块地砖是活动的!” 陈老大和大个子同时停下手,转头看着李刚,陈老大问道:“哪块砖?” 李刚指着刚才踩到的那块砖,连声应道:“这块,这块,刚才我才上去感觉往下陷!” 陈老大吃惊的看着李刚用手电照着的哪块一尺见方的青石地砖,走上前,用脚试了试,果然,那块砖整体往下陷了一分。 陈老大见到如此,又加大了力度用力踩下去,虽然有点吃力,但能看到青石地砖无声的开始下陷。 突然,就听到大个子尖细的声音惊叫到:“动了!门开了!” 果然,陈老大抬头看向那面墙,墙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凹进去的长方形,正是之前他推测是门的位置。 他心中大喜,更加用力的往下踩地砖,那扇门也在他的踩踏下,逐渐后退,终于露出了门缝。 顿时一股阴冷的气流从门缝里裹挟而出,三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觉得身体一瞬间被冻结一般的寒冷。 很快,他们就适应了这种阴冷的气息,门此时也在陈老大的踩压下大开。 陈老大松了一口气,抬起踩踏地砖的脚,准备到门边一探究竟,谁知他脚刚抬起来,那扇门就开始缓缓关闭。 他不由得一惊,连忙再次踩踏那块地砖,门才又往外打开。 陈老大不由得惊叹一声:“我的娘唉,想不到古人还能设计出如此精巧的机关,而且上千年了还能使用。” 大个子和李刚此时却没有回应陈老大的话,两人正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那阴森森的门里。门黑洞洞的敞开着,门里充满着诱惑,像一个毫不设防的女人,等待着三个人的欲取欲求。 会有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和陪葬品吗?还是如同这间墓室一般空空荡荡?亦或是……将进入一个神秘的空间?不然怎么会有空气流动? 三人都默不作声,直到陈老大踩累了,这才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去搬几块砖来,把这机关压住!” 大个子兔子一般的拎着气灯一溜烟出了墓室,不一会就搬来了几块青砖,压住地砖,让陈老大的脚得到了解放。 陈老大甩了甩有点酸麻的右脚,走到门边,用手电往里照了照,不禁有些失望,骂道:“奶奶的,怎么又是墓道!” 三人进了门里,抬眼看,果然眼前是一条笔直幽深的墓道。 三人对视一眼,陈老大说:“看什么看,越是这样说明越有可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埋在这,老二,前面探路!” 大个子的执行力真让李刚无话可说,只见这大个子拎着气灯一下就越过李刚,走在了前面,一点也不在意会有什么危险。 三人速度并不快,走了大概一支烟的功夫,估计也有一百多米,就见到又一扇对开的石门出现在墓道的尽头,还能隐隐约约听到有轰轰隆隆的声音。 这是跟之前的那两扇一模一样的石门,三人走到跟前,却发现这两扇石门竟然是虚掩着的,留着拳头大的一条门缝,门缝里还是一片黑暗,却能清楚的听到如瀑布一般的水声。 “有暗河?!”三人不约而同的叫出声。 这就有点让人受不了了,我们他喵的是盗了个多么不正经的墓?这墓主人是在墓里建了座园林吗?三人不禁心里开始抓狂起来。 陈老大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奶奶的,这才是见了鬼了,老子还没见过谁的墓里有瀑布!走,我陈老大但是要长长见识!” 说完,也不管两人,自顾自的进了石门。 进了石门,顿时感觉阴冷潮湿的风就直往脸上吹。还是跟先前一样的墓道,又走了数十米,又是一扇石门,半开着,像是被人匆忙间打开来不及关上的样子。 一出石门,瀑布的声音就越发大了起来,在这封闭的地下空间回荡,让人有种进入地下暗河洞穴的错觉。 再走了不足百米,又穿过两道石门,陈老大都有点沉不住气了,又高声骂道:“搞什么鬼,做那么多门,你家是卖门的吗?” 终于,在跨出最后一道石门,眼前顿时啥也看不到了,因为手电光照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仿佛前面就是无尽地狱一般。 三人看着前面空荡荡的黑暗,不知道这地下空间到底有多大,不禁傻了眼,说好的大墓呢? 再用手电照向地面,只见有一圈同石门一样材质的青石做成的栏杆围成了一个半圆形。而这栏杆围成的半圆形空地中间有一个青石制成的圆桌,上面放着一只青瓷大碗。 陈老大看着那只落满灰尘的碗,十分的失望,原本以为遇到一座王侯墓,能大干一场,没想到竟然啥也没捞着,就这脏兮兮的破瓷碗,还不够他跑过来的汽油钱。 他恨恨的把那只碗放进背包,嘴里嘀咕道:“奶奶的,蚊子也是肉,破碗也要了!” 李刚用手电四处打量,借着强光手电的光亮,他看到这平台左边几米远的地方是一个数丈宽瀑布,右边则是刀削斧劈一般的绝壁,难道…… 他心里一震,快步走向栏杆边,往下一看,顿时一阵心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手上的强光手电向下探去,目光所及,仍然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那瀑布也没有听到落入深潭的声音。 这… 李刚倒吸一口凉气,又往上看去,发现了瀑布向十几米是一个山洞的巨大穹顶,而瀑布正是从穹顶的边缘跌入这无尽的深渊。而他们所在的地方不过是无尽绝壁上凸起的一个小平台。 陈老大和大个子也看清楚了这种绝地一般的情形,都惊得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半晌,陈老大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从地上拾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块,走到平台前面,把石头往下扔去,随后侧耳倾听,半天也没听到有石头落地的声音。 他不禁骇然道:“我的亲娘唉,这得有多高?这是通向阴间的入口吗?” 阴间…李刚听到这个词,不由得打了寒颤,对陈老大道:“老大,我看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这里阴森森的,怕不是什么好地方。” 陈老大也一点头,道:“还是走吧,我们去墓道的另一头看看有啥,说不定那边才是大墓。” 正说话见,突然一阵极似风声的呜呜声在脚下响起,三人听得真切,那呜呜声越来越近,如同死神的呜咽。 三人连忙跑到栏杆边,扶着栏杆向下望去,这一看,顿时魂飞天外。 只见手电光中,一团团黑雾正在快速向上升腾,充斥着手电光所及的空间,黑压压的一大片,强光手电竟然无法穿破这黑雾。 三人看得头皮发麻,感觉呼吸都十分困难,手足无措,忘了自己该干什么。 突然,大个头惊叫一声,大喊道:“那黑雾是虫子!” 大个子尖利的声音穿透力很强,在这巨大的空间里反而听不到回音,却似乎穿透了下面升腾的黑雾。 顿时,那如海洋一般的黑雾翻腾起来,朝着发出声音的平台极速涌来。 三人大惊,陈老大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快跑!” 李刚早有退意,不待陈老大喊完,转身就朝石门里跑。 陈老大也忙不迭的转身奔逃,倒是大个子在后面护着陈老大,成了断后的。 陈老大刚跑出没几步,脚下一滑,摔了狗啃屎,正要爬起来,却感觉脸上一疼,哎哟一声,伸手从脸上拽下一直浑身黝黑的虫子来。 这虫子不大,如同黄豆粒大小,却有一副大大张开的四瓣形的嘴,咬住猎物就不松开,并喷出一股冷入骨髓的阴气,即使被拽来,头也会留在猎物身体上。 陈老大见到这种虫子竟然只能扯下半截身子,头还在自己的脸上啃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想叫大个子赶走虫子,还没叫出声来,就感觉手上,身上、脸上都落满了这种虫子,很快,他就觉得浑身剧痛,忍不住张嘴大叫。 一张嘴,无数的虫子就如同空气一般涌进他的嘴里,让他无法呼吸。 跑在前面的李刚听到后面的惨叫,忍不住停下来转头看去。这一看,差点把他当场吓尿。 气灯翻滚在一旁,在气灯发出的亮光中,只见一个人全身爬满了一层又一层黑色虫子,只能从矮胖的身形隐约还能看出是陈老大,而另一个全身也爬满虫子的人应该就是大个子。 此时的陈老大和大个子在地上无声的翻滚着,陈老大双手抓着喉咙,翻滚的速度越来越慢,大个子则不断的左右翻滚,两手不断的拍打,看起来情况好一些。 那令人窒息的场面,让李刚觉得身体的毛发根根竖立,直到他看到那些虫子并没有朝他涌过来,李刚这才稍微放松。 突然,李刚看到陈老大的背包,静静的躺在石门边,不由心里一动。 自己跑来一趟,啥也没捞着,回去怎么跟老婆交代?这碗好歹也是古董,说不定还能卖个几十万,也能发个大财,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 看看那在地上翻滚的两人和那密密麻麻的虫子,又看看石门边的背包,他一咬牙,下了决心。 第29章 惊虫海墓道遭追杀,回长安李刚别妻儿 李刚看着那从包里露出一角的瓷碗,越想越兴奋,一定要得到这只碗,万一值大钱,那就少奋斗十年了。 一咬牙,他慢慢的靠近背包,眼角的余光紧张的不停注意平台上的两人和那些越来越多的黑子虫子。 就在他手要碰触到背包的时候,突然一只虫子飞到他的手背上,接着一阵刺痛伴随着一股阴冷的寒气进入他的身体,他顿时感觉整只手都如同被冻僵一般。 他心下大骇,但瓷碗对他的诱惑迅速掩盖了他对虫子的恐惧,他加快速度,拎起背包就要往会跑。 突然,他感觉到脸上一疼,紧接着耳朵、鼻子、额头、脖子都被飞扑上来的虫子狠狠咬住。 他顾不上那么多了,领着背包撒丫子就跑。 手电光在黑暗的墓道里胡乱的晃动,李刚大口的喘着粗气,脚步踉跄,跌跌撞撞的奔跑着。 他感觉到浑身冰冷,透入骨髓的那种冷。他不敢停下来,因为他知道,那些虫子在尾随着他,都想在他的身体上咬一口,并且吸血。 他这时候才明白这个墓道里为什么这么多门了,而且用这种特殊的材料做门,没有一丝缝隙,不就是为了挡住这些虫子和这些虫子喷射的阴气吗? 他正在拼尽全力的往前奔跑,手里的背包也越来越沉,但他舍不得扔掉,提着一口气努力的奔跑,只要进了那扇墓室的门就好了。 远远的,手电的光影里出现了那扇他最想看到的门,他不由得心里大喜,加快速度,朝那扇门奔去。 突然,他听到身后一声尖利刺耳的怪叫:“小子!老大被虫子咬死了,你不保护老大,还拿走老大的包,看我不宰了你!” 李刚听到这声音,心里不禁一寒,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把锋利的尖刀,更是吓得连滚带爬的没命往前窜。 那叫骂声越来越近,李刚的腿肚子都吓得有点转不过弯,好像有一双手在死死拽着他的脚,越想快越是快不了。 感觉像是经过了一万年的漫长岁月,李刚才几乎翻滚着冲进了墓室,在一愣神之后,他连忙手脚并用的爬向那压着几块青砖的机关,用尽力气把青砖给推到一旁。 他死死的盯这那扇门缓缓的闭合,原本关闭速度并不慢的门此时在他眼里就像是放慢了一万倍的慢动作,他感觉自己紧张得都要窒息了,尤其是门外尖利的叫骂声和越来越大的嗡嗡声犹如千斤重锤一般敲打着他的心脏。 终于,那扇门已经闭合得再也容不下一个人挤进来,李刚才长出了一口气,听着里面的叫骂声也不刺耳了。 他这才开始一边清理自己脸上一直吸血的虫子,一边走到门边,想听听外面的动静。 他刚要伸头过去听,突然没有闭合完全的门缝里猛地刺出一把尖刀,李刚来不及躲闪,手臂上被刺了一刀。 李刚吃痛,啊的叫了一声,忙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电照向那从门背后刺过来的尖刀,原来大个子的半截手臂也随着这一刺伸进进了门内。 大个子想要缩回手,可门缝已经卡住手臂,并不断夹紧,疼得大个子大叫,声音凄厉,如同厉鬼索命一般,刀也握不住,掉了下来。 大个子想用另一只手掰开门缝,好抽回手,但丝毫不能阻挡门缝越来越小。 不一会,就听到咔擦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大个子的惨叫声更加如同鬼哭狼嚎。 看到这一幕,李刚顿时觉得裤裆一热,一股尿意终于是冲破关卡,湿了李刚一裤裆。 大个子的手臂已经垂了下来,感觉只有一层皮肉连着一般,鲜血也随着只有指头宽的门缝往下流淌,一些虫子被鲜血吸引,开始从门缝里钻进墓室。 李刚见虫子越来越多的钻进来,他想起陈老大的惨样,不由得毛骨悚然。 突然,他看到掉在门边的尖刀,顿时有了主意。 他冲过去拾起尖刀,一狠心,一咬牙,抓起大个子的手臂,顺着门缝就生生把那只手臂给切了下来。 顿时,门再没阻挠,门缝合拢,幸好钻进来的虫子不算太多,李刚狠狠地踩碎这些虫子,又把他身上的虫子揪下来踩死,但此时的他脸上、手上已经留下了许多虫子的口器,让他心里直发寒。 门外虫子的嗡嗡声更大了,而大个子的惨叫声已经越来越微弱,不到两分钟便再也听不到大个子的任何声音。 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小,李刚才从那种惊悚的状态中慢慢平复下来,他呆坐了半晌,又抽了支烟,才感觉魂魄回到了自己体内。 拿起手电,打开陈老大的包打开,取出里面的瓷碗,用袖子擦了擦,好半天还是脏兮兮的,他无奈的摇摇头,把碗小心的放进自己的工具包。 再次用手电打量这间墓室,又看到那两具白骨,他顿了顿,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虫子,心想莫不是这两人也是被黑虫子咬死的?难怪那几扇门都被打开了,应该也是误入那个平台,然后遭遇黑虫子追击跑回这里的吧。看样子像是一对情侣,我还是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想到这,他小心翼翼的走向那两具白骨。 手电光下,两具白骨散发着惨白的冷光,头骨上的两个黑洞里仿佛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加上这墓道里的阴气,让李刚有点毛骨悚然。 他强忍着心头的恐惧,朝两具白骨合十作揖,口中念念有词:“前辈莫怪,晚辈只想让二位入土为安,打扰了,打扰了。” 说完,他睁开眼,偷眼看向两具白骨,看两具白骨毫无反应,于是又作揖道:“莫怪,莫怪。” 蹲下身,他开始把有些散乱而发脆的白骨收拢在一起,两个头骨也整齐的并排放在一起。 经过接连的惊心动魄,李刚反而不再害怕了,他收拾好两具白骨,然后把陈老大的背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里面罗盘、登山绳、匕首、牛肉干、水壶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竟然堆了一堆,让李刚有点瞠目结舌,这背包看着不大,居然能装下这么多东西。 清空背包,他过去把白骨仔细的装好,然后看着之前两具白骨倒地的墙角,那里就剩下一堆板结了的风化物和头发一样的东西,应该是死者的衣物风化形成的。 他也有点好奇,这古人咋穿这么多,两个人的衣服化为灰烬都有这么一堆,难道他俩是冬天进来的,所以穿的多? 一边心里想着,一边漫不经心地用刀在灰烬里扒拉着。 这两人连防身的武器都没有,估计是在逃跑中丢失了吧,他正在这么想着,突然刀尖传来硬物相撞的声音,听到这声音,他不由得收回思绪,注意力放在了那发出响动的地方。 他急忙又用刀尖去拨弄那些灰烬,就发现有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嵌在有点硬的灰烬里。 加快动作,用刀撬开硬物上的板结的灰烬,一块绿色的碧玉牌子出现在他眼里。李刚心下一喜,连忙扔下刀,用手把那块碧玉牌子抠了出来。 这牌子呈长方形,通体碧绿,一面雕刻着一条龙,一面是两个古朴的大篆字:杜门。 李刚只觉得这块玉牌很漂亮,也懒得管它上面写啥,直接就把玉牌揣进兜里。 得了玉牌,李刚开始兴奋起来,他继续用刀在灰烬里扒拉,不一会又扒拉出来一个三寸长的银筒和一枚女人用的银簪子,而其他的东西都已经腐朽了。 他想打开银筒的盖子,试了试,却是打不开,摇摇头,放在了一边。 他又在灰烬里扒拉了一阵,在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这才抓着银筒和簪子意犹未尽的站起身。 把两样东西放进口袋,然后把装着尸骨的背包背上,拎着他自己的工具包和刀,就朝来路往回走。 来到他们跳下来的地方,他才发现不容易爬上去,于是想了一阵,又回到墓室,把有抓勾的登山绳拿过来。 他抓勾扔出洞外,也不知道抓勾抓住了哪里,试了试,很牢实,于是把背包捆在绳子的另一头,就攀着绳子爬出了那个盗洞。 外面天色已经微明,估计已经上午六点了。他看看四周,还是一片死寂,于是转身把背包和手电拉了上来。 初秋的清晨,风有几分凉意。李刚收拾好,穿过后殿,又来到了昨晚他们吃东西的地方,一切如初,然而昨晚那两个盗墓贼已经永远留在那个满是黑虫的墓穴中。 李刚看着地上的食品袋,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这一夜,真的就如同重生,也将会改变他的一生。 但是……想到自己被虫子咬过的地方和越来越冷的身体,李刚不禁有点沮丧。 “还有将来吗?”李刚不禁在心里问自己,他不敢往下想。 来到面包车旁,打开车门,把工具包放在车上,发现车钥匙居然还插在方向盘上,不由心里一喜。 从后备箱里找了把铲子,找了个他觉得还不错的地方,挖个坑,把装着尸骨的背包埋了,堆了个小小的土堆,点上三支烟,说了几句前辈安息之类的话就看着被太阳映红的朝霞发呆。 好半天,李刚才从愣神中清醒过来,大喊了一句:“回去!” 刚坐上面包车驾驶室,一阵寒气袭遍全身,他浑身一哆嗦,伸向钥匙的手停了下了。 紧接着,一种浑身无力的感觉让他瘫软下来,倒在座位上就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他做很多梦,一直都是墓道里奔跑,突然一群虫子把他扑倒,他浑身刺痛,如坠冰窖,骨头里如一万只蚂蚁在啃咬。 钻心的疼痛让他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又是一片黑暗,让他以为自己还在黑暗的墓穴里,他一惊,想坐起来,但身体的疼痛却让他爬不起来。 在煎熬中,他又沉沉的睡去,再次被疼醒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亮。 直到身体的疼痛有所缓解,他才慢慢做起来,发现太阳已经高挂在天上。 又趴在方向盘上好一会,身体才从疼痛中解脱出来,长出了一口气,感到十分口渴,他摇摇晃晃的下了面包车,去后备箱找水喝。 后备箱里有两个盗墓贼存放的水和实物,他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块面包喝了三瓶矿泉水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虽然身体还是冰冷,但至少不疼了,也不饿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睡了一天一夜。 想到自己把大个子关在石门里,他才觉得自己好像是杀了人,不由得惶惶不安起来。但想到还在家里等着自己赚大钱回家的妻子和女儿,他是无论如何要回去的。 就这样,他开着面包,往回走,由于不识路,无头苍蝇一样的乱开,直到天黑了才回到他租住的那个村子。 张瑶瑶听她老公的叙述,惊得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半天才捧着李刚的脸左看右看,惊慌的道:“老公,你现在没事吧?” 李刚看着满眼都是心疼的妻子,装着没事人一样拍拍自己的胸口,笑道:“应该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话音未落,就见李刚一阵剧烈的咳嗽,接着吐出一口血痰。令二人惊骇莫名的是,地上的血痰居然在蠕动! 张瑶瑶吓得捂住嘴,生怕叫出声,两眼死死的顶着血痰,只见从里面慢悠悠的爬出一直黑色的虫子。 李刚看到这虫子,顿时肝胆俱裂,没想到自己身体里居然也有这种虫子,莫非…莫非这虫子能咬破皮肤钻进体内?! 就在他还在震惊中无法自已的时候,突然听到张瑶瑶一声惊呼,李刚扭头看去,之间那只虫子正停在张瑶瑶的肩头,口器咬住张瑶瑶的肌肤。 李刚暗道一声完了,自己还是把不该带来的东西带给了家人。他急布上前,抓住那虫子用力一拽,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用脚死命的碾压,同时着急的问张瑶瑶:“怎么样,没事吧?” 张瑶瑶条件反射似的后退一步,才一脸惊慌的问李刚:“老,老公,这感觉有点冷,你呢,你没事吧。” 李刚听到这,长叹一声,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呆在这里了,万一自己身体里还有那样的虫子,把妻子女儿咬到,这东西不知道会不会有毒,自己看样子也是活不成了,不如去那墓室里自生自灭吧。 想到这,他下定决心,从兜里掏出玉牌、银筒和银簪,放在桌上,又把那瓷碗也取出来放在桌上,抬头看着张瑶瑶道:“这些东西应该能值点钱,你好好收好。” 说完,他又走到里屋门口,看着床上睡熟的依依,忍住眼泪,咬咬牙,对张瑶瑶道:“老婆,我开来的面包我得去处理掉,你不要出去,照顾好依依。” 李刚说完,他不敢看张瑶瑶一眼,迈步就出了门。 第30章 失依靠母女陷绝境,开银筒绢画藏秘密 张瑶瑶没想到李刚说出去处理面包车,竟然会一去不返,从此再没见到李刚的踪影。 从那天起,张瑶瑶和依依娘俩就像失去了依靠的浮萍,张瑶瑶终日在惶恐和期盼中度日如年,还要每天安慰念叨爸爸的小依依。 由于没有什么积蓄,她们的房租也快到期了,张瑶瑶不得不出去找事做,但她的身体自从被虫子咬过之后,越来越冰冷也越来越虚弱。她支撑着在附近的工地食堂里做清洁工,做了两个月,终于有一天在洗碗时晕倒,包工头也就不敢在让她去做事。 后来她到处去找事做,干不了多久就会晕倒,很多人知道她这情况都不敢要她做事。 她们租的那家老两口是个热心人,看她带个孩子不容易,于是经常照顾她,但跟她接触时间长了,老太太居然染病起不来了,也是跟她一样浑身冰凉,动不动就晕倒,最后没熬过冬天,还是走了。 于是村里人就把她当成了灾星,说她的病会传染人,甚至说她把她老公害死了,不然怎么都没见她老公?不就是被她克死的? 各种流言蜚语传到房东老头子和他子女的耳里,于是就把她娘俩赶了出来,老头子看着这娘俩可怜,把院子外的柴屋腾出来让这娘俩做进去,也不敢再去管这娘俩。 整整一个冬天,张瑶瑶拖着冰冷瘦弱的身体四处去拾荒,小依依也懂事的跟着妈妈去拾荒。偶尔有人看小姑娘可怜,给她送点好吃的,她都会带回家给妈妈吃。 很多时候,张瑶瑶在冷入骨髓的那种痛楚中都会生出一死了之的念头,但看着乖巧懂事的小依依,母性的坚韧又让她下定决心把依依拉扯大。 在无尽寒冷和窘迫中,她也想把李刚拿回来的东西给拿去卖掉,可是依依却听说是她爸爸留下的,说啥也不肯拿去卖掉。 好不容易熬过了冬天,张瑶瑶以为天气热了,她身上的寒气会缓解,可谁知却毫无好转,那寒气像附骨之蛆一样挥之不去,而且她还惊恐的发现,依依也在天热的时候跟她一样不流汗,而且不知道热。 绝望之下,她再也支撑不下去,一下子就病入膏肓,起不了床了。 要是不老天有眼,让她们母女俩今天遇到段亦阳,估计她和依依都命不久矣。 段亦阳听完这离奇而又悲伤的故事,这才知道了这只秘色瓷的来历果然不简单。但是他又对墓室里死去的男女好奇起来,于是想看看李刚拿回来的玉牌和银筒。 小小的柴屋里此时像蒸笼一般,但里面的两个人都没感觉到一丝的闷热。张瑶瑶是因为阴寒刚刚驱散,还没有恢复,而段亦阳则是因为他被暗能量淬炼过的体质,身体基本上处于一种常温的状态,不会受严寒酷暑所影响。 斟酌了一番,段亦阳才道:“张姐,李哥应该是找治疗虫咬的方法去了,你不要太担心,你和依依好好的生活下去,才是李哥想要看到的,也不枉李哥冒着生死给你们拿出来这些东西。” 顿了顿,他才像想起什么一样道:“对了,你说李哥拿回来的东西,能让我看看吗?我是搞收藏的,应该知道都是啥年代的。” 张瑶瑶听段亦阳这么说,知道段亦阳是怕自己像依依一样不让别人碰他爸爸拿回来的东西。于是笑笑道:“这位小兄弟,我不知道你怎么称呼,也不知道你的身份究竟是啥,你今天是救了我们娘俩,不说是看看,就算是你要,我也没啥不愿意的。” 说完,她就侧过身去,从靠墙的褥子下面翻出个布包,然后递到段亦阳面前。 段亦阳慎重的接过,对张瑶瑶道:“谢谢,张姐。我叫段亦阳,那个跟我一起来的跟你是本家,叫张文广,我们俩就是翻腾古玩的,其实今天能治好你娘俩也是正好我知道你这种阴寒的体质怎么治,用我家的祖传推拿手法就可以,只是后面需要多进补。” 段亦阳当然不敢把指环的秘密说出来,于是只能胡扯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其实他也知道张瑶瑶不会信,但也只能这样尽量把刚才的不合常理说的有根据一些。 张瑶瑶心里虽然还有些疑惑刚才这小年轻用的什么方法让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但又怕问多了段亦阳不高兴,加上刚才她一出手就把自己的病治好了,知道这年轻人不简单,于是就不在说话,等着段亦阳看那玉牌和银筒。 段亦阳打开布包,看到三样东西,一眼就认出这三样东西都是明代的样式。碧玉牌上的双龙纹为典型的明代龙纹样式,减地浮雕地章打磨不平整,阴线粗放,就是粗大明的玉雕工艺。 翻过来看玉牌的另一面,发现是两个篆字:“杜门”。 杜门?段亦阳有点疑惑,是一个人的名字还是一个帮派的名称?亦或是一个官方的组织? 银簪子为凤纹,造型比较简单,做工不算很精致。而圆柱形的银筒上纹饰倒是比较精美,为缠枝莲纹加明代仕女图,间隔以回纹。 银筒整体长十公分,直径三公分,盖子长三公分,段亦阳猜测里面应该是有东西。 于是他试着拨开盖子,但由于盖子和筒身长年锈蚀,都锈死了。原本这样的最好是用润滑油滴入缝隙里,放一天再开盖,这样不容易伤害到古物。 段亦阳此时顾不得那么多,银筒里里仿佛有十分吸引他的东西存在,让他毫不顾忌会把盖子伤到,从一开始轻轻试探,到后来不得不加大力度,也不过十几秒钟,银筒在一声轻响之后被段亦阳把盖子拔了下来。 一看之下,银筒没有因为他大力拔下盖子而变形,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银筒里,一卷有点黏连的布帛的一头出现在段亦阳的眼里。段亦阳不由得心下一喜,果然有东西! 他忙不迭的把银筒倒过来,想把里面的布帛抖出来,没有抖出来,他不得不把银筒又翻过来,用手指去掏。 最后在他一阵又抖又掏之下,一卷布帛被他从银筒里被取了出来。 布帛的材质是绢,已经发黄,还略微有点发硬,让人觉得一不小心就会弄破。 他小心翼翼把布帛慢慢打开,一副两寸多宽,一尺多长的绢画就展现了出来。 绢画并不是一幅画,而是一幅方位示意图,图画的上方几座山,下方则是一些里面的道路,错综复杂,让段亦阳看着有点眼晕。 他突然看到一座山上方有一些细若蚊蝇的小字,他定睛细看,才发现是一排字,写着梁山墓道图。 梁山?段亦阳一头雾水,水泊梁山?梁山下面有座大墓?不会吧,这样的大墓放在国内也是独一无二的呀,到现在都还没被发现? 很诡异,这图明显是盗墓的绘制的墓穴位置图呀,但这梁山到底是哪个梁山?他也是不明所以。 但看到布帛上的墓道,确是让他叹为观止,那些墓道就如同迷宫一般,大体普通一个八卦阵图,但却十分复杂,也没有标出主墓室的方位,这难道不是一个墓葬,而且地下工事?段亦阳心里不由得有点疑惑起来。 看不出个所以然,他摇摇头,把绢画又原样塞回银筒里,盖上盖子,对张瑶瑶微笑道:“嫂子,这个我也看不出画的是啥,只是这银筒应该明代的,玉牌和银簪子也是明代的。玉牌是上好的和田碧玉,价格上万没有问题,只是银筒不贵,上千吧,银簪子两三百块钱。” 张瑶瑶听到这,有点忧伤的道:“可惜依依他爸不知道自己拿回来的东西这么值钱。” 段亦阳叹息一声道:“嫂子,这些都不如那只碗的价值大,那只碗是国宝级的,如今市场价在百万元以上是没有问题的。” 张瑶瑶听到这话,不由得惊得两眼圆瞪,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段亦阳才听到张瑶瑶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段亦阳见状,忙想开口安慰,但却听到张瑶瑶已经泣不成声,嘴里喃喃道:“你这个死鬼,你听到了吗,你拿来的东西真的很值钱,真的很值钱,你这死鬼为什么不回来?让我娘俩在这里受苦?” 段亦阳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正在踌躇间,就听见门外依依兴高采烈的声音传了进来:“妈妈,妈妈。” 两人回头看去,就见依依穿了件漂亮的小花裙,怀里抱着布娃娃跑了进来,站在床边兴奋的问她妈妈:“妈妈,大哥哥给依依买的裙子和布娃娃,好看吗?” 张瑶瑶听到依依的声音,马上侧过身子擦掉眼泪,深呼吸了两下,控制了一下情绪,才笑眯眯的看着焕然一新的依依道:“我的小依依最漂亮了,像个小公主。” 此时的依依小脸也洗得干干净净的,红扑扑的,一对大眼睛格外的明亮,煞是好看。 依依听了开心的爬上床,搂着妈妈的脖子,嘻嘻的笑道:“嘻嘻,妈妈,大哥哥也给你买了衣服,可漂亮了!” 张瑶瑶有点意外,抬头看着站在门边一头汗水、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摸金张,有点迟疑的道:“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不能要呀。” 段亦阳知道张瑶瑶会拒绝,早有打算,于是对张瑶瑶道:“嫂子,别客气了,你们是本家,就当是弟弟给姐姐买的,有啥好客气的。” 摸金张一听这话,顿时醒悟,欣喜的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上,开口道:“原来是我张家人,没说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小依依,以后要叫舅舅哦。” 小依依听到摸金张这么说,很是乖巧的叫了声舅舅,就把小脸埋在妈妈的怀里不太好意思。 摸金张开心的应了一声,便伸手去揉揉依依的小脑袋,对张瑶瑶道:“姐,你看依依都叫舅舅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里也不是人住的地方,你们娘俩是我的亲人,怎么能让你们住在这种地方,再说依依也得上学了,也不能这样混下去。” 张瑶瑶听得心里暖暖的,她和李刚都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青梅竹马,相依为命,除了李刚和孤儿院的院长,她重来没有感受过其他人给她带来的亲情。今天听摸金张一口一声姐,一口一声一家人,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这……”张瑶瑶虽然有点心动,但这两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还是让她有点犹豫不决。 依依却开心的手舞足蹈:“好啊,好啊,依依要上学,依依可以上学了。” 摸金张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巴不得把娘俩接过去一起住,然后再打主意把秘色瓷弄到手,当然,他内心里也是很想依依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于是他上前劝道:“姐,别犹豫了,你去我们家住,我爸妈一定会对你娘俩好的,家里房子也够住,不用担心,再说不为你考虑,你也得为依依的将来考虑,她不能不读书呀。” 张瑶瑶低头思索半晌,看到依依那充满期翼的眼神,她终于是点头同意了。 摸金张见张瑶瑶同意了,开心的道:“那好,姐,我俩出去等你换衣服。” 随即,段亦阳和摸金张便出了柴屋,站在旁边的一棵柳树下抽烟等着。 段亦阳看着摸金张,压低声音问道:“你这么积极,是不是发什么歪主意,我告诉你,那瓷碗是她老公用命换来的,最好不要乱来。” 摸金张一愣,随即挠挠头干笑起来:“我老张是那种人吗?就是看这娘俩太可怜,想帮帮他们,再说依依都叫舅舅了,怎么可能,哈哈哈。” 段亦阳翻了个白眼,道:“你最好别打歪主意,否则我告诉干妈。” 摸金张只好怏怏的道:“阳子,我不想还不行吗?再说有你还愁遇不到好东西?嘿嘿。” 正说着,依依跑了出来,径直拉着摸金张的手,欢快的仰着小脸道:“舅舅,妈妈换好衣服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段亦阳和摸金张抬头向门口看去,果然看到张瑶瑶已经收拾妥当,换了一身牛仔裤和t恤,虽然显得有些瘦弱,但看上去身材有致,面容虽然憔悴而毫无血色,但仍然能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 张瑶瑶手里拎着个包,段亦阳知道里面装着李刚拼死拿回来的宝贝,他想上去接过来,但又怕张瑶瑶误会,于是只能作罢。 摸金张倒是没有什么顾忌,上前道:“姐,能不能拿得动,还有什么要拿的没?我和阳子帮你。” 张瑶瑶笑着摇摇头,道:“家里就是些破烂,不要了吧,也拿不动,这包里没啥东西,我能背。” 摸金张只能点点头,进屋去把刚才买的大包小包拿上,就出门对依依道:“小依依,走,跟舅舅回家!” 第31章 芙蓉园安顿母女俩,校门口惊闻大秘密 张瑶瑶背好背包,回头看了看这个为她娘俩遮风挡雨一个冬天的柴屋,眼圈有点发红,但很快就收拾好心情,转头朝摸金张和依依一笑,道:“咱们走吧。” 段亦阳和摸金张看张瑶瑶背着背包,虽然走起来有点慢,到并不是十分吃力,于是也就放心了。 几人离开柴屋,路过旁边的大门时,张瑶瑶停了下来,朝大门里张望,她想看看她们曾经租住过的那两件屋子和那个因她失去老伴的大爷。 院子里并没有人,她知道,这个时候也许村子里有很多双眼睛在门缝里盯着他们,大爷也不敢出来跟她说话,怕跟她接触会被村里人另眼相待,从此就会像她一样被当成洪水猛兽。 看着那曾经让她充满希望和温暖的房间窗户,她一直不想回凤翔,何尝又不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那个一直陪着她的男人会回来。 呆愣了很久,才轻叹一声,对着那大门深深的一鞠躬,然后对依依轻声道:“走吧,我们不会回来了。” 段亦阳不知道张瑶瑶这句不会回来了是指她跟依依不会回来了,还是指那个让她在绝望中一直苦苦等待的李刚不会回来了。总之,这一天对于张瑶瑶来说,是她的新生,也许这一句不会回来了,是张瑶瑶对于过去的祭奠。 看着四个人走出村口,村里的那些禁闭着的大门这才先后打开,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柴屋旁的大门边,对着四个人走的方向指指点点。 此时,大门里走出一个老头,六七十岁的样子,穿这件土布的无袖褂子,不紧不慢的出了大门,转头看看柴屋,随后问众人道:“人走了?” 一个妇人马上回答道:“对呀,老刘叔,这扫把星可算走了,是两个年轻小伙子带走的。” 另一个妇人一脸惋惜的接口道:“是呀是呀,那两小伙怕是要遭罪了,这扫把星走到哪祸害到哪,可惜了两个好端端的小伙,啧啧。” 刚说完,就被旁边几个女人取笑道:“哎哟,王妮,感情你是心疼那两个小伙呀,是不是想男人了?小心你男人回来把你吊起来打。” 一群女人顿时就打闹成一团,老刘头看着这些嘴碎的女人,摇摇头,踱步回了屋里。 刚进屋,老刘头就连忙加了件外套,才觉得身体暖和了些。 自从老伴得怪病去世之后,他在儿女的要求下,迫于无奈把张瑶瑶娘们赶出出租房,但他始终不忍心把事做得太绝,于是就让娘俩住在旁边不用的柴屋。 过了冬天,他发现自己身体总是凉飕飕的,大热天的也不觉得热,在家里还得穿上外套,不然就会感觉到冷。 怀疑自己可能染上那种怪病,但他不想声张,怕大家知道自己也染上那种病,会把这可怜的娘俩赶走,二来自己也会成为村里人眼里的灾星。 还好,村子离芙蓉园并不远,也就十来分钟,四个人就又到了芙蓉园的小区门口。 几个保安知道段亦阳和摸金张是芙蓉园的业主,又看到两人霸道的把人拎出去教训,也知道能住在这芙蓉园里的人非富即贵,所以也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还忙不迭的让四人进入。 进了电梯,依依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双手紧紧抱着摸金张的大腿,不住的打量着电梯里的一切。来到新房子门前,段亦阳打开房门,朝有些紧张地东张西望的母女俩打招呼,让她们快进家。 依依一进门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呆呆的看着这屋里的一切,都那么的让她不可思议。 张瑶瑶也是一路忐忑的跟着,看到这么高档的小区,她心里直打鼓,但看到段亦阳和摸金张温和的笑容,都十分真诚,并不像是什么坏人,于是才跟着上了电梯。 如今到了家里,她完全被这套房子的宽敞和豪华所镇住,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来到这么好的房子里。真的以后会住在里面吗?她心里不禁有些怀疑起来。 但是小依依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怯怯的抬头问摸金张:“舅舅,依依和妈妈以后可以一直住在这么漂亮的房子里?” 摸金张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沙发上,回头过去轻轻把依依抱在怀里,冲依依微笑着说:“依依,这里呢,以后就是你和妈妈的家,回头还有你姥姥姥爷和小姨也要搬过来住,一起陪依依。” 依依听了,开心的咯咯直笑,张瑶瑶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只要依依能有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她也就满足了。 突然摸金张想起来什么,一拍脑袋道:“你看我这记性,还有你阳子叔叔的晓晓阿姨也要搬过来住。哈哈。” 段亦阳无奈的摇摇头,脑海里出现了那个笑容让人迷醉的女孩,很温暖,确实让他有种异样的冲动。 想到这,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讪笑道:“依依,别听你舅舅瞎说,那个晓晓阿姨不是叔叔的女朋友。” 依依却是个鬼机灵,对摸金张道:“舅舅,你看阳子叔叔都脸红了。” 摸金张一听,马上认真看了段亦阳一眼,马上大惊小怪的咋呼起来:“我去,阳子,你小子真脸红了,真看上人家苏姑娘?没说的,我回去就跟我妈说说,让她给牵牵线!” 段亦阳更是闹了个大红脸,作势欲揍摸金张,摸金张立马喊停,说是要给张瑶瑶母女俩安排房间。 段亦阳只好作罢,无奈的看着摸金张抱着依依挑房间去了。 不一会,摸金张就从二楼下来了,对段亦阳道:“给他们母女俩挑了一个带卫生间的房间,挨着我爸妈的房间,娟子由她自己来挑,我兄弟俩就住她们挑剩下的吧。” 段亦阳点点头,他不在意这些,由着摸金张安排就好了。 摸金张说完,又神秘兮兮的朝段亦阳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阳子,你准备把苏姑娘安排在哪里?嘿嘿。” 段亦阳一愣,随即佯怒道:“问我干嘛,她自己挑呗,我又代表不了她。唉,我说广哥,我跟苏姑娘都才刚认识,你别成天瞎咧咧,让别人听到多不好。” 摸金张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个怂货,还给我装,哥看得出你对苏姑娘有好感。窈窕淑女,君子必求,喜欢就大胆追,难道还要人家来追你?” 段亦阳大窘,自己对苏晓晓是有点好感,也没表现出来呀,咋这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一样? 说到苏晓晓,段亦阳不由得又想到那相似背影的离奇绑架,不由得思忖道:“这老田背后的人不简单,怕不是吴少策划的。” 摸金张也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道:“我偷偷看过范彬彬的背影,不像被绑架的那些女人的,说明那几个人是另有目的的绑架,持续十年绑架走着同样背影的女人,到底为什么呢?” 段亦阳咂咂嘴,无不惊讶的看着摸金张道:“没想到你也注意到这一点了,我们得找到是谁指使老田进行绑架的。我很好奇呀,是谁要抓这么多相同背影的女人,想想还真是变态。” 正说着,就看见依依换了一套摸金张给她买的裙子,欢快的从楼上跑了下来,嘴里喊着舅舅,然后拎着裙角在摸金张面前转了个圈,开心的咯咯笑着。 不多时,张瑶瑶也下来了,她也换了一套摸金张买的衣服,头发还有点湿,看来母女俩应该是刚洗过澡。 此时的张瑶瑶虽然脸色还有点发白,但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一袭粉绿色的连衣裙穿在她身上,倒也是十分合体,显出来几分娴静端庄。 摸金张宠溺额摸摸依依的小脑袋,他委实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懂事的小丫头,因为他在潜意识里把依依当成了他的女儿。 正在摸金张和张瑶瑶母女俩其乐融融的时候,段亦阳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斜,他连忙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于是对摸金张道:“都五点了,娟子该放学了。” 摸金张一听,怪叫一声:“对呀,我们得去接娟子放学,回家把房子的事告诉爸妈!” 张瑶瑶不明所以,也不好多问,只是笑笑道:“你们去吧,这里我来收拾。” 依依顿时一脸的不开心,舍不得这个刚认的舅舅,拉着摸金张的手,不让摸金张走。 段亦阳看依依撅着小嘴的模样,于是就对张瑶瑶道:“这样吧,这里啥吃的都没有,你们留在这也没东西做饭,不如一起去我干爸干妈那里去吃。再说你身体也没恢复,不适合做事。” 依依听到这话,连忙又拉着她妈妈的手摇晃着,央求道:“妈妈,我们跟舅舅一起走好不好?依依想跟舅舅在一起嘛。” 见此情形,张瑶瑶想了想,无可奈何的笑道:“这丫头,这么黏着你舅舅,好了,妈妈答应了。” 摸金张一听,高兴的抱起依依,嚷嚷道:“走喽,带依依回家看姥姥姥爷喽!” 出了小区,离学校有点远,于是段亦阳就拦了辆出租车,不多时就到了学校。 学校已经开始放学,几人下了车,来到校门口,却意外的看到几个小混混在晃来晃去的。 段亦阳不由得皱起眉头,摸金张也看到了几个混混,不悦的道:“这些家伙不长记性呀,又来找打了。” 正在此时,一个穿着耳钉的黄毛小混混走上前来,一脸堆笑,恭恭敬敬的道:“二位爷,二位爷,总算等到你们了,刘爷想请二位爷去明月斋一聚,特意叫我们来请二位爷,只是我们不知道二位爷的下落,只好在这里等二位爷,千万别误会。” 摸金张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哈哈笑道:“算这狗屁刘爷识相,知道给他张爷赔罪,不然下次见到非拆了他骨头。” 这混混听得一脸蛋疼的模样,但又不敢反驳,只好连连应是。 段亦阳不懂这些道上的恩怨,只是不想跟这些道上的人有什么深交,于是就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我跟你们的刘爷没有交情,回去告诉你们刘爷,只要不再找我和我家里人的麻烦,以前冲撞我的事我也懒得计较了。” 那黄毛顿时面露为难之色:“这……” 随即,他好像想起什么,又道:“二位爷,刘爷说了如果二位爷去,他有一个关于你们妹妹的秘密告诉二位爷。” “哦?”段亦阳和摸金张不由得同时惊讶得叫出声,摸金张更是情绪激动起来,上前一把薅住那黄毛的衣领,喝问道:“快说!什么秘密?!” 那小子被摸金张大力抓住领子,顿时感觉腾云驾雾一般,脚也离了地,吓得脸色惨白,连声告饶:“张爷,张爷,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个报信的,您饶了我吧。” 段亦阳见状,摇摇头,上前拍拍摸金张的肩头,示意他冷静一下,依依在看着呢。 摸金张回头看到依依,依依正紧张的看着暴怒中的自己,他不好意思的冲依依笑笑,放下黄毛,就去安慰依依。 段亦阳看着还在瑟瑟发抖的黄毛,戏谑道:“你小子胆子这么小,还出来混,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你们刘爷的心腹的。” 黄毛听到段亦阳问话,这才定定神,哭丧着脸道:“爷,我昨天可是看到您一招就把我们刘爷放倒了,知道你们的厉害,怎么不害怕?以前有冒犯到爷的地方还望爷多多担待,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段亦阳见这黄毛嘴倒是挺利索,于是一挥手打断了黄毛的唠叨,转身朝摸金张问道:“广哥,我看我们有必要去一趟,你看呢?” 摸金张道:“那必须的,我妹妹的秘密,怎么能错过,就是鸿门宴我老张也去定了!” 段亦阳思索一阵,道:“那行,我去一趟,你带瑶姐和依依他们回家。” 摸金张一听,顿时急了:“那不行,我必须亲自去问问那碎怂,到底知道我妹妹什么秘密!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老张跟他势不两立!” 段亦阳制止道:“不行,这么多女人孩子,你得把她们送回家,不然我不放心。” 说完他下意识的看了看那几个混混。 那黄毛倒是机灵,知道段亦阳在担心什么,于是连忙接口道:“二位爷,你们放心,我们兄弟几个负责把嫂子她们护送回家。” 谁知,段亦阳和摸金张听到这话,不约而同的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滚!” 第32章 段亦阳只身赴会,黑袍人显露真容 不一会,娟子和小兰就出了校门,看到段亦阳和摸金张,都兴奋的朝两人小跑过来。 但看到两人身边不但有张瑶瑶和依依母女俩,还有一群小混混,两人不由得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着这群对立却又似乎有某种默契的人。 摸金张看到娟子和小兰正在不远处皱着眉头看着他们,连忙冲她们打招呼:“娟子小兰,没事,过来吧,给你们介绍一下姐姐和小侄女。” 然后低头对依依道:“依依,你看,这是你的两个小姨。” 依依不认生,听到摸金张这样说,便开心的迎上去,脆生生叫了两声小姨。 娟子和小兰被这可爱的小依依萌化了,一人拉着依依的一只小手,笑嘻嘻的应着。 张瑶瑶见状,也走过去跟娟子和小兰打招呼,在摸金张的介绍下,几个大小女人便很快熟络了,开始在一起说悄悄话。 段亦阳见接到人,于是对摸金张道:“你送姐和娟子他们先回家,记得顺便把小兰手机要回来,把小兰的生活费补上。” 说完就把背包取下来递给摸金张,道:“包里有钱,顺便给姐买部手机。” 摸金张一听,急了,不情愿的道:“这事关系重大,我必须跟你走一趟,再说你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 段亦阳压低声音道:“现在那帮人表面上不敢惹咱们,说不定背地里会有什么名堂,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只有守在她们身边我才放心。再说我一个人去,不会有事的,我的武力值搞定这些混混没什么问题。” 摸金张还要争辩,但看到段亦阳一脸的郑重其事,想想也是,自己要是也去了,这几个女人要是被这几个小混混骚扰也是够恶心人的。 于是他只好无奈的点点头,接过背包,拍拍段亦阳的肩头,道:“兄弟,那你自己要小心,有啥情况给我打电话,我老张绝不会让那狗日的碰你半根汗毛!记得早点回来。” 说完,也不迟疑,转身过去抱起依依,说:“走吧,阳子还有点事,我们先回家。” 娟子她们疑惑的看着段亦阳,不知道有啥事,但见到段亦阳笑着让她们先回家,也只好跟着摸金张离开校门口,老远了还回过头来看。 段亦阳见摸金张他们走远,这才看向几个混混,道:“好了,去哪?带路吧。” 为首的黄毛听段亦阳招呼,连忙堆起笑脸,对段亦阳做了个请的姿势,连声应道:“段爷,您这边请,这边请。” 段亦阳嗯了一声,然后就跟着黄毛上了路边的一辆夏利,另外几个混混则上了后面的面包车,一前一后扬尘而去。 明月斋是内城的一家出了名的酒楼,档次也比较高,消费在长安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是长安王家的产业之一。 段亦阳看着这五层楼的古色古香的明月斋,不禁有些疑惑,这姓刘的这么下本钱,就是为了请我来说个秘密?是为了赔礼道歉还是另有打算? 心里正在嘀咕,黄毛已经把他领到了五楼的贵宾室。 黄毛推开门,冲里面躬身道:“老大,段爷请来了。” 黄毛禀报完,马上后退两步,向段亦阳一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段亦阳点点头,也不迟疑,迈步就向里走去。 没有段亦阳想象中的刘爷恭迎,甚至没有一个人说话或者起身相迎,这倒是让段亦阳十分意外,不由得暗自提起精神,注意任何突然而至的袭击。 贵宾室里,七八个男人或站或坐,都不发声,只是静静的看着缓步而来的段亦阳。 段亦阳抬眼就见到主位上坐着一个十分消瘦的男人,这男人四十来岁,身穿十分考究合体的黑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一副宽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半张惨白的脸,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竟然见不到一丝血色,连薄薄的嘴唇都有些苍白。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中等身材,身穿一袭长及脚面的黑袍的男人,宽大的帽兜几乎把整个头都遮住,让段亦阳看不到这个人的样貌。但段亦阳感受得到,这人正用一双阴冷的目光盯着他。 段亦阳不由得心里嘀咕道:“这两人大热天的穿这么多,不热吗?” 再向两边看去,他惊讶的发现两侧的座位上居然坐着老田! 段亦阳不禁一愣,心想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我正要找你呢,你倒是送上门来了。看来他上手坐着的应该就是那未曾谋面却闻其声的吴少了。 除了这二位,坐着的还有曾经威震南郊的刘爷,如今这刘爷有点精神不振,似乎还没从昨天被一招打晕的阴影里走出来,此时正用一双大眼瞪着他,仿佛要把段亦阳生吞活剥。 此时,老田起身,对着那主位上的干瘦中年人一躬身,谦恭的道:“禀报尊使大人,这就是破坏我们计划的那小子!” 那干瘦中年人听完,嘴里冷哼一声,贵宾室里顿时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杀气。 段亦阳被淬炼过的神经能清晰的感受得到这杀气是从那个黑袍人散发出来的,但他并不在意,他相信自己即便是打不过,逃跑应该没人拦得住。 只是……这杀气里的阴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猛地,段亦阳找到这感觉的来源,他抬眼紧紧盯着那黑袍人,有点不可置信。这人难道也是被那虫子咬过?这气息虽然无色无味,但段亦阳五感何等敏锐,而且刚接触过,怎么能弄错? “就是了!这两人一定跟李刚遇到的虫子有关系!”段亦阳心里暗道。 此时,只听那中年人缓缓开口道:“年轻人,你抢走本门要的人,该当死罪!本座念你年纪轻轻,身手不凡,如果能投入本门,为本门效力,保你从此荣华富贵,福寿绵长!” “本门要的人!”段亦阳听到这五个字,如雷贯耳,一股火气直冲脑门。原来正是这帮人绑架这么多背影相同的女人!他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顾晓婷、娟子还有那笑容让他心动的苏晓晓的影子。 这帮人渣!段亦阳心里狠狠的骂道,正想开口喝问,突然想到自己应该多套出他们的一些信息,于是他把怒火压了压,带着几分嘲讽的问道:“哦?敢问贵门在哪做仙山,叫什么名号呀?” 中年人听段亦阳这口气,知道劝说无用,于是冷哼道:“哼!非本门人,没有资格知道本门名号,不加入也行,告诉本特使你把那女人藏于何处,本特使饶你不死!” 段亦阳叫这个什么门的特使不肯说他们的出来,心想看来只能硬碰硬了,打趴下看他说不说。于是便针锋相对道:“你们那什么鬼门,你段爷没兴趣加入,我的女人你们也别想动一根汗毛!” 特使勃然大怒,咬牙道:“不识好歹!”说罢手一挥,这一挥之下,那大理石桌面上一杯滚烫的热茶竟然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众人见此情形,皆是十分惊骇,段亦阳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正在众人惊疑不定间,之间特使背后的黑袍人如风一般冲向段亦阳,瞬间便来到段亦阳面前,抬手就是一掌,直取段亦阳的面门。 段亦阳早有准备,见那一掌来势迅猛,竟然比老田的动作更快。段亦阳连忙躲闪,速度更加快捷,同时又使出他只会的一招:龙爪手。 段亦阳所谓的龙爪手,也就是凭借力气大动作快迅速抓住对方手腕,让对方挣脱不了,然后用右拳快速出击。 但,这次段亦阳的老一套在黑袍人面前似乎没用,他的左手眼看就要抓到黑袍人的手腕,谁知那只手腕却突然变向,一个鹰爪手就向他咽喉抓了过来。 左手抓空,段亦阳一惊,那如鹰爪般的五指,居然真的犹如五根锋利的鹰爪,段亦阳甚至都能看到上面凝结着冰霜! 距离太近,对方速度又快,力道又猛,他本能的身体往后缩同时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哀叹自己太过于自信。 汹涌的阴寒扑面而来,让段亦阳寒到了心底,还说穿越回来以自己的武力值和看古玩的眼力,要像那些爽文里的猪脚一样来一个屌丝走向人生巅峰,吊打一切牛鬼蛇神,没想到第一次想玩玩扮猪吃老虎,结果真成了猪。 唉,大意了!出师未捷身先死呀,只怪自己太高估自己的实力,大意失荆州。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希望是…… 正在段亦阳心里各种吐槽的时候,突然,他感觉指环一阵发热,戴着指环的右手疾如闪电般的挡在了鹰爪之前,仿佛那只右手原本就在那个位置。 那只右手先是挡住那必杀的一击,然后手腕一翻,竟然牢牢的叼住了那鹰爪的手腕。 黑袍人突然感觉即将得手的鹰爪再难寸进,不由得心下疑惑,待到看清自己自己的那只右手手腕正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不由得心下一惊。 段亦阳也没明白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瞬息之间抓住了黑袍人的手腕,回过神来,抬起左手向黑衣人的脸砸去。 突然,指环开始冷热交替,频率极快,像极了遇到大餐的吃货的那种欣喜和急迫。 黑袍人正要抬手招架,猛然觉得一阵暖意流向自己身体,想抽出手来却没想到对方手劲表态,自己的右手竟然丝毫动弹不得。他那股暖流越来越强烈,让他忘了去抵挡段亦阳的拳头,愣愣的站在当场。 段亦阳的拳头带着劲风,吹得黑袍人眼睛睁不开,同时也把黑袍人头上的风帽吹落在脑后,露出了他那一张惨白又千疮百孔的脸。 那张脸,如同一张白纸,上面布满了伤疤,头发也没剩下多少,仿佛被某种啮齿动物啃过一样。这张如同僵尸一般的脸意外露出,让在场的众人都被惊得张大嘴,发不出声来。 这一幕,让段亦阳看得触目惊心,那眼看就要砸在黑袍人的面门上的拳头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这张惨不忍睹的脸。 突然,这张脸变得扭曲,时而狰狞,时而痛苦,紧接着,黑袍人全身开始颤抖,并张大嘴惨叫起来。 段亦阳突然醒悟过来,看来是指环在吸收些人身体里的阴寒之气,但为什么这人会这么痛苦?之前张瑶瑶身体里的阴寒之气被指环吸收,她却是一副十分舒服的样子,难道两个人的阴寒之气并不是一种? 正在他疑惑间,突然,黑袍人的叫声变了样,像是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段亦阳定睛一看,不禁头皮发麻! 只见一只有如鹌鹑蛋大小的黑色甲壳虫竟然从黑袍人大张的嘴里迅速爬出,朝黑袍人脸上爬去,但在黑袍人皮肤温度越来越高的头上,那只虫子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爬来爬去。 此时,只听那特使突然一声怪异的呼啸,那虫子如同听到召唤般的展开翅膀,准备飞向那特使。 段亦阳惊骇的看着那虫子,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突然,他的右手动了,松开黑袍人的胳膊,用一种几乎肉眼都看不清的速度把那只虫子抓在手心。 众人只看见甚么东西一闪,那只虫子就不见了,都揉揉眼睛,四下张望,却只见段亦阳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他的手心里躺着的正是那只虫子! 自己右手刚抓住那支虫子,段亦阳只觉得手心一阵刺骨的冰凉,但不过几秒,那种冰凉感就消失了。在看那只虫子,已经干瘪,成了一只死虫子。 段亦阳正处于一连串的震惊中,大脑中一直在短路,他盯着手心里的虫子,实在想象不出一只虫子怎么在一个人的身体里存活。 那黑袍人像被抽干空气的充气娃娃一般颓然软瘫下去,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在场的人见到这一幕,无不震惊,在他们眼里有如魔神般的黑袍人就这么趴下了? 突然,那特使爆喝一声:“小子,敢伤我神虫的性命!拿命来!” 话音未落,便普通一发出膛的炮弹般的朝段亦阳电射而来。段亦阳哪里见过这么快的速度,饶是他那双眼睛如此敏锐也是只能捕捉到一条残影。 段亦阳知道无法躲闪,只好闭上眼,全力承受这特使暴怒下闪电般的雷霆一击。 而吴少、老田、刘爷则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幕,等待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毙命当场。 第33章 寒阴掌秒杀段亦阳,神秘人跟踪摸金张 一股透入心脾的寒冷扑面而来,仿佛他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冻住一般,段亦阳有种被冻到无法呼吸的感觉。 身体似乎被这种冰寒冻入骨髓,他全身麻木,快要失去意识。 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武功?这是武功吗?还是法术?我这就要死了吗?真的要结束这次穿越之旅了吗? 冥冥中,一股暖流涌入段亦阳的四肢百骸,让他终于又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的存在。 他正要欢呼一声,胸口就重重挨了一掌,他顿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向后飞去,喷薄而出的鲜血在空中飞散。 砰!段亦阳砸在门上,又跌落在地上,他感觉眼前发黑,耳里只有一阵阵嗡嗡的嘶鸣,和那仿佛是遥远得像是在天边的狂笑。 特使看到不堪一击的段亦阳,不由得一整狂笑,眼角的余光看着跪伏在地的众人,不由得又发出一阵狂笑。 笑够了,他才再次恶狠狠的看着倒在门边段亦阳,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到段亦阳跟前,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藐视着地上像是奄奄一息的年轻人。 “哼,不知死活,跟我吴门作对,我倒是要看你有几条命!” 说完,他蹲下身,抓住段亦阳的头发,向上一提,冷冷的问道:“说吧,小子,你刚才怎么弄死我的神虫,还有,你把我们要找的人藏哪里了?!” 看段亦阳嘴脸流血,双目紧闭,似乎是没有说话的力气一般,他有点诧异的道:“小子,看你刚才的表现,应该是个高手,怎么我一掌就把你打成这样了?” 此时的段亦阳,动弹不得,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已经背冻僵,只有从指环处传来的暖流似乎在和那股阴寒在抗衡,维持着他仅有的一点意识。 刚才那一掌,让他刚刚有了知觉的身体又几乎被冻僵,自己的内脏应该也受到了损伤。这一切,让段亦阳感到绝望,他知道,这个特使不会给他机会慢慢恢复。 他此时只能像一个木偶一样被那个特使摆弄,毫无还手之力,对于反击,他不抱任何的希望,但要他说出苏晓晓的下落,他宁愿去死。 并不是因为爱上了苏晓晓,而是他觉得这样做会连累到娟子一家人和那个刚认识的小依依。 可是,是这样吗?他的脑海里不由得又出现了那张笑脸,心头不由得一阵温暖。 那团胸中的温暖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变得明显,并缓慢的开始扩散,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阴寒在逐渐向指环流动。 这是……… 段亦阳猛然醒悟,这是指环在吸收这阴寒之气,而且似乎比之前吸收的速度更快。 放开段亦阳,看着地上犹如死了一般的段亦阳,特使有点意兴阑珊,看来自己刚才那全力一击真的把这小子打废了。看来,还是得让这小子缓缓,好让他交代那女人的下落。 他好奇的看向段亦阳刚才那只抓住他神虫的右手,他那虫子可是他在绝墓崖下的万年寒潭里抓到的一只小虫王,那黑色的甲壳已经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这小子是怎么弄死的呢? 特使在看到段亦阳右手的时候,注意力很快就被套在大拇指上散发着神秘光彩的指环吸引住,以他的阅历,他隐隐觉得这只指环不一般。 他心中一动,伸手想要去把指环摘下来看看。 就在他的手要接触到指环的时候,段亦阳的右手突然毫无征兆的动了,急如闪电! 特使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他知道段亦阳已经是废了,所以毫无心理防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见自己的手腕已经被牢牢抓住,与此同时,一股热流随即便射进他的手腕。 一阵心悸传遍他的全身,他连忙想抽出手腕,但却发现以他几十年深厚的功力都无法挣脱半分!而且自己丹田内几十年积累的阴寒之气也在迅速减少。 身体开始发热,他不由大骇。与此同时,一阵绞痛从丹田传来。 “不好!自己养在丹田里已经化丹的大虫王有异动,没有绝对冰寒的环境,神虫怕是不保!” 特使想到这也不犹豫,抬手就要一掌劈向仍在昏迷的段亦阳,就在他卯足劲想要一掌劈死段亦阳的时候,突然他感觉自己就像浑身力气被抽干一样手脚无力,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 不一会,他的身体筛糠一样剧烈的抖动起来,嘴里呃呃呃的叫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遍他的每一条神经,他知道那是丹田内的神虫要已经破丹而出,正在逃离他的身体。 这突然反转的一幕,让吴少、老田和刘爷等人看得目瞪口呆,直愣愣的盯着刚才还在大发神威的特使,现在却像一条死狗一样疯狂抖动的特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半晌,特使再无声息,只是突然嘴巴大张,一只乒乓球大小的浑身布满冰霜的黑色虫子从特使嘴里钻了出来。 那虫子并不乱爬,一钻出来就震动翅膀,急切的想要飞走。 突然一只手掌一把就把这黑色的虫子牢牢的抓在手心,那虫子死命的挣扎了约莫半分钟,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接着,那只手掌一用力,众人听到咔嚓一声,然后就看到那只手掌摊开,一堆黑色的甲壳碎片便掉落在地上。 那只手做完这些,就缩回它主人身边,一动不动了,仿佛刚才那一切的变故根本和它没有任何的关系。 吴少瞪着眼睛看完这一切,在倒下的三人身上来回扫了几眼,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头,才吐出几个字:“这就都死了?” 像是在问老田,又像是在问自己。 老田茫然的回答道:“不知道呀,那小子明明像是死了,为啥手还能这么快?太诡异了。” 说完,他转头对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吩咐道:“还愣着干嘛?去看看尊使大人还活着没!” 那年轻人打了个机灵,磨蹭半天才极不情愿地向两人倒地的地方挪去。 他战战兢兢的走到特使面前,慢慢蹲下,小心翼翼的叫了两声:“尊使大人,尊使大人。” 见没有反应,他颤抖着伸手到特使鼻子下去试探,半晌,他才嘘了口气,回头对吴少和老田道:“少爷,田头,还没死。” “哦!”吴少和老田不约而同的答到,要是在这里死了,那他俩死一万次都不够赔的。 两人对视一眼,老田才开口道:“少爷,我看还是把尊使和他的护卫送医院吧,至于那小子,我们把他找地方关起来,然后把他关起来,让他吃点苦头,说出人在哪,再把他交给尊使处理。” 吴少摸摸下巴,点点头道:“嗯,不错,就这么办吧。” 说完就朝刘爷吩咐道:“老刘,叫你的人进来收拾收拾,先把尊使大人和他的护卫送医院,把这小子找个房间关起来。记住,别让他死了,还要从他嘴里问出我们要的人的下落。” 刘爷带着几分恭敬的连声回答:“是是是,吴少,我这就去办。” 说完,他去打开门,向站在门外的黄毛交代了几句,然后转身咬牙切齿的看着倒在门边一动不动的段亦阳,就是这个人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颜面无存。 想到这里,又摸摸的还在作痛的肚子,越发恼火,无法自控,抬脚就狠命踹向段亦阳的肚子。 摸金张带着三大一小美女往回走,在路上,摸金张简单的给娟子和小兰说了张瑶瑶母女俩的遭遇,让心地善良的两个丫头听得眼圈发红,不自觉的就跟母女俩亲近了许多。 路过手机店时,想起段亦阳交代过给张瑶瑶买手机,于是他就带着几个美女进了手机店。 那老板娘听到摸金张的招呼,抬头一看是昨天买了六部进口手机的大款,立马关了正在播放的琼瑶爱情剧,满脸堆笑的连声叫老板。 摸金张很满意老板娘的表现,干咳两声道:“我呢今天想再买一部昨天那样的,诺,给我姐用。” 老板娘见摸金张如此爽快,心里乐开了花,忙不迭的转身进了库房,不多时就拿了一个盒子出来。 摸金张点点头,伸手拿过盒子,递给站在一旁有点傻愣愣的张瑶瑶,道:“姐,你打开试试好用不。” 张瑶瑶顿时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声拒绝,结果又上演了和昨天一样的推来送去的戏码,把老板娘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小伙这钱是花不完吗,别人不要还跟人急。 最后是娟子接过盒子打开,取了出来,开机后直接检查了一下,发现没问题,就直接递给了小依依。 依依愣愣的接过手机,怯怯看了一眼摸金张,摸金张连忙露出一个笑脸,蹲下身,摸摸依依的小脑袋,轻声说道:“依依,这是舅舅给你和妈妈的,以后你想舅舅了就可以用这个和舅舅说话。” 依依顿时眼睛一亮,对张瑶瑶道:“真的吗?依依可以用这个给舅舅打电话?” 看摸金张点点头,依依又仰着小脸对张瑶瑶开心的道:“妈妈,妈妈,我要跟舅舅打电话。” 张瑶瑶看着满眼小星星的依依,无奈的摇摇头,只好收下手机。 出了手机店,摸金张决定先去小兰舅舅家,帮小兰把生活费补齐,顺便把手机给小兰要回来。 小兰舅舅家也是一个老家属院,看起来比摸金张他们家所在的的家属院要新一些,一栋房子有六层三个单元,小兰舅舅家在最里面的九号楼二单元。 几个人鱼贯而行,上了二单元的楼梯。 八号楼的墙角转角处,一个三十来岁穿着普通看起来憨厚朴实的男人从墙角伸出半个头,盯着走进二单元的几个人,从楼梯的水泥花格可以看到几个人到了五楼就不再往上走,于是他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摸金张等人上到五楼,小兰敲了敲门,就听见里面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门打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出现在众人眼里。 这个有点微胖的中年人开门后一脸疑惑的看着门口的几个人,然后开口问小兰:“小兰,他们是……” 小兰正待开口,只听摸金张抢先答道:“叔叔好,我们是小兰的朋友。” 小兰舅舅一听,扶扶眼镜,打量了几个人一眼,看到还有个小萌娃,放了心,连忙让几人进屋。 众人进屋落座之后,小兰则放下书包就进厨房帮她舅妈做饭去了。 小兰舅舅习惯性的抬手扶扶高度黑框眼镜,有点疑惑的问道:“请问几位来寒舍有何贵干?” 娟子马上不忿的道:“哼!昨天我哥给小兰买了部手机,被她舅妈拿去抵生活费了!” 小兰舅舅一听,惊讶的道:“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摸金张有点坐不做了,站起来看着小兰舅舅,有点:“叔,你会不知道?你是一家之主,你这装不知道为说不过去吧。” 小兰舅舅皱眉道:“我今天刚出差回来,这事我爱人并没跟我提起过,真不知道呀。” 摸金张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小兰舅舅,于是有些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是我错怪你了。叔,你看能不能把小兰的手机还给她,我来帮她把生活费交齐。” 小兰舅舅听摸金张如此说,连忙摆手:“这怎么能行,小兰是我外甥女,就是不交生活费我也不会说啥,我这就让我爱人把手机还给小兰。” 摸金张见小兰舅舅这么通情达理,不由得奇怪为什么小兰舅妈怎么会这么刻薄,难道老口子的性格真的是需要互补?自己老婆的性格就很好,那不代表着我老张是斤斤计较的人?想想自己以前的一言一行,好像还真是。 哎呦我去,我老张明明很豪爽爷们好不好,怎么可能像这娘们一样,孩子的东西也要抢?但好像自己下午还在打依依手里的秘色瓷的主意。这……想到这里,他不由老脸一红,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下。 不一会,一个略瘦的中年妇女拎着锅铲就来到摸金张面前,对着还在愣神的摸金张就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我说你这小伙,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我们家的事哪里轮得到你来狗拿耗子?这手机明明就是小兰自己愿意送给我抵生活费的,你管的着吗?!毛没长齐就想学人家英雄救美是不是?……” 摸金张被这一顿机关炮似的数落搞得晕头转向,他虽然是奸商,但奸亦有道,他可从来没这么胡搅蛮缠过。 客厅的气氛变得尴尬,除了小兰舅舅的数落,其他人都愣在当场,小兰和她舅舅是羞愧难当,而摸金张和张瑶瑶是没有对敌经验,竟然不知道怎么去反驳。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终于打断了小兰舅妈的连珠炮,众人都向那客厅大门看了过去。 第34章 阴差阳错功力大增,江湖秘辛惊闻真相 此时昏迷不醒的段亦阳全身的阴寒之气已经被吸尽,整个人沉浸在指环带来的温暖中。但是丹田处却越来越热,到后来像是一团火焰在燃烧,让他如同处在桑拿房一般。 丹田在膨胀,经脉在喷张。丹田里的热流在乱窜,却因为得不到引导而被堵塞在神阙穴,热流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神阙穴,却一次又一次的被堵住,不得寸进。 丹田中的热流越来越多,越来越急切的四处乱撞,导致段亦阳的丹田仿佛气球一样开始膨胀,眼看丹田就要爆炸。 而段亦阳对这一切丝毫无察觉,依然在沉睡,对于刘爷发泄似的一脚丝毫没有抵挡,刘爷这大力的一脚毫无悬念的结结实实踹在段亦阳的肚子上。 这一脚正好踹在段亦阳的神阙穴上,顿时,那股热流借着这一脚的冲击力突破神阙穴,冲向段亦阳的任督二脉。 段亦阳不知道的是,如果这股热流冲不破神阙穴,他的丹田将会被这股热流烧毁而破坏,以后将成为废人一个。 而刘爷不知道的是,他这泄愤的一脚,却让段亦阳不仅丹田重塑,而且还打通了任督二脉,实力大增。要是知道,他打死也不会赏段亦阳这一脚了。 也许是这一脚用力过猛,段亦阳居然疼醒了,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顿时精芒一闪。段亦阳此时觉得浑身舒坦,身体轻盈有力,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之前被那特使打伤的地方也奇迹般地痊愈了。 再看全身,已经是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我去,这怎么回事,指环兄又给我洗经伐髓了?段亦阳不由得大窘,还好没有第一次被指环释放磁场带来的身体杂质多,看起来不是那么明显。 感受完了身体的变化,他这才猛地想起自己在哪里,得月楼的贵宾房里!刚才自己被一掌打晕,然后自己就昏死过去了,不会又像那次车祸一样又穿越了吧。 他疑惑的看看四周,还是那个贵宾房,才长舒一口气,没被指环带着再次穿越就好。 就在他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只鞋底在停在半空一动不动,他好奇的歪过头往上看去,就见到大块头刘爷那张哭笑不得的大脸,那条狰狞的刀疤似乎也在蠕动。 段亦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问刘爷道:“姓刘的,你这是想踹我?” 刘爷惊骇一边后退一边连连摇头,嘴里连声道:“没有没有没有。” 段亦阳见到刘爷这副怂样也懒得管他了,朝着还在发呆的众人冷笑一声,径直走到进卫生间,还好,里面有淋浴和浴缸,于是他就随便洗了个澡,顺便把衣服也洗了,最后穿上还湿漉漉的衣服就出了卫生间。 卫生间外,两个倒地的人被扶在沙发上躺着,而一群人各持武器守在卫生间门外,虎视眈眈的盯着卫生间。 段亦阳一出来,就看到二十多人拿着砍刀棍棒齐刷刷的对着自己,老田和刘爷在后面摩拳擦掌,吴少正冷笑着看向他。 见此情形,他不由得轻蔑的一笑。如果是之前,他可能会想办法逃跑,如今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状态极佳,力气和速度也上了一个档次,就这点人正好用来练练手,以证实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他若无其事的甩甩头发上的水珠,仿佛这群人不存在一样,把个老田死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喊到:“都愣着干嘛,给我上!” 众人得令,一窝蜂的朝段亦阳冲去,砍刀和棍棒篼头就向段亦阳头顶招呼。 就在众人以为段亦阳会惨不忍睹的时候,却并没有听到段亦阳的惨叫,相反他们这一边倒是发出了几声惨叫。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几声惨叫在人群中发出,接着,不断有人倒下,不一会,宽大的贵宾室里就倒了一地人,只听见惨叫声和呻吟声此起彼伏。 二十几个人不消两分钟就全部倒在地下或昏迷不醒,或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段亦阳放倒最后一个拿着砍刀胡乱挥舞的混混,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呆若木鸡的吴少几人,道:“怎么,你们几个不准备上吗?” 老田站出来道:“好本事,但是打到几个普通人,不算什么。今天,你田爷我就来会会你!” 说完,他朝刘爷和旁边的手下招呼道:“大家伙,并肩子上!” 段亦阳刚才没怎么费力就撂倒了二十来号人,正在为自己的力量和速度惊讶,此刻见对方四个人围攻过来,其中还有一个老田这样的高手,他不禁又兴奋起来,就像小孩子有了新玩具就想多玩玩一样。 老田吸取上次教训,并不靠前,想等刘爷动手之后自己抽冷子出手,打个措手不及。 刘爷虽然是个大块头,看起来粗苯,实际上一点不傻,他知道老田缩在后面是要等他先出手,他才不想做炮灰。 于是四个人围着段亦阳转圈,谁也没有先上的意思。 段亦阳见此情形,冷哼一声,擒贼先擒王!他毫不犹豫的朝老田出手。 一动之下,段亦阳身形快如闪电,围攻的几人眼前一花,瞬间就没了段亦阳的身影。 老田心头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也不去管段亦阳的踪迹,毫不犹豫的往后闪身,但身形还未动他就发现自己来不及了,因为他的手腕已经被牢牢的箍住了。 就听到一声断喝:“想躲,没门!”老田刚看清段亦阳的脸,就感到胸口一闷,自己竟然被一拳打得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其他三人见最厉害的老田就这么被一招放倒,顿时乱了手脚,准备后撤,却被段亦阳以极快的速度打晕。刘爷跑到门口,正要开门溜之大吉,突然一把砍刀斜刺里飞了过来,擦着他的手背深深的扎进门板中,刀把嗡嗡的颤动着。 他一哆嗦,缓缓的把手收回来,转过身,见段亦阳正好整以暇地拎着一把刀在微笑的看着他。 刘爷这时候已经被这个小年轻吓破了苦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求饶:“段爷,段爷,我刘牛有眼不识泰山,您就饶了我这回吧!以后我再也不敢跟您老人家作对了!”说完这威震南郊的刘爷竟然如捣蒜般的给段亦阳磕起头来。 段亦阳轻蔑的一笑,开口道:“南郊刘爷,这南郊估计你是没法混了,从现在起,我不想在长安看到你,听到你,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刘爷听到这话,眼泪都要出来了,连忙答到:“是是是,我这就离开长安,再也不敢来长安打扰段爷。” “滚吧。”段亦阳淡淡的说了一句,也不去管他,惦着手里的砍刀微笑着踱步来到面如土色的吴少面前,用刀在吴少脸上轻拍了两下。 “唉唉,谢段爷不杀之恩!”刘爷见段亦阳不再理他,知道今天算是躲过了一劫,哪敢多说半句,爬起来就一溜烟跑了。 这一跑,从此这长安城再没有南郊刘爷的传说。 吴少看见段亦阳一步步逼近,明晃晃的砍刀就在眼前,顿时一哆嗦,吓得紧闭双眼,半晌之后并没有被刀砍,只是脸被刀拍了两下。 于是他这才定定心神,强作镇定的睁开眼,就看到刀就在自己脖子上,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哆嗦。 段亦阳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千年世家的少爷,居然没被他手里的刀吓尿,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段亦阳不再去纠结吴少的表现,他有很多问题需要从这个吴少嘴里得到答案,于是不再磨叽,开口问道:“你就是吴少吧,说说吧,这鸿门宴是几个意思?” 说完他用刀指指躺在沙发上的特使又问道:“他是什么人,你们为啥要绑架那个女孩子?” 吴少本不想回答,但看到周围躺了一地的人,他心目中最厉害的特使也生死难料,他觉得自己说出来让这小子知道跟他吴少对着干的后果多严重也好。 想到这里,他就释然了,傲然开口道:“小子,告诉你也无妨,特使来自吴门,那女子是吴门接到的江湖令!” 段亦阳听到这,不禁眉头一皱,吴门?江湖令?什么鬼,难道这个社会还有隐于市的江湖? “什么吴门,什么江湖令?说?!”段亦阳逼问道。 吴少更是内心大定,心想原来这小子不是江湖中人,没啥来头。于是冷哼一声,不屑地道:“只要是江湖中人,都知道江湖令。想知道,告诉你也没啥,江湖令是江湖中人发布的任务,谁完成任务就有奖励。” 见段亦阳似乎有点惊讶,他在内心鄙视了一下,继续道:“吴门是传承两千多年的门派,在江湖虽然名声不显,但没有一个门派敢不给面子!我吴家便是依附于吴门。如今吴门接到一个神秘人发布的找人的江湖令,报酬十分丰厚,甚至还有江湖中极其少见的丹药。” 段亦阳听到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女孩应该是个普通人,只怕是这吴门找错人了吧。 想到这里,他便问道:“你们怎么这么肯定她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不怕弄错?” 吴少此时完全放松下来,心想该说的都告诉段亦阳了,也就不再隐瞒,道:“神秘人只出示了一张背影照,我们也只能见到这种背影的女人就先带走,估计江湖很多门派都在寻找这种背影的女人。” 说到这里,吴少不由得洋洋得意的道:“小子,我劝你还是赶快把人交出来,不然吴门还会派有更厉害的高手来找你!敢坏吴门的好事,你小子怕是活腻了!” 段亦阳听到这,才知道这相同背影的女人接连失踪的幕后真相,原来是什么劳什子的神秘人发布的任务。这任务难道一直被执行了十年?是一直没找到神秘人要的人,还是神秘人在故意要把这种背影的人集中在一起?奶奶的,要是一直都在找,多少女人会被绑架失踪?这神秘人真的是该死! 想到这,他忍不住怒声道:“我呸,什么吴门不吴门,一个门派居然去绑架女人,我看也不是什么好鸟!” 骂完,他扔了砍刀,来到沙发边,拎起那特使的衣领,发狠的左右开弓给了犹如死狗一般的特使两个耳刮子。 特使没有一点反应,依然像条死狗,段亦阳见这特使不醒,有点失望,便放下特使,向旁边沙发躺着的黑袍人走去。 他一把拎起黑袍人的领口,准备如法炮制,给黑袍人两耳光,把黑袍人打醒。 就在他的手扬在半空,将要落下的时候,就听见那黑袍人突然开口道:“大侠,别动手!你想知道啥,我都告诉你。” 段亦阳一愣,这黑袍人一直没开口说话,这突然开口着实让人意外。 顿时整个贵宾房里一静,落针可闻,都被黑袍人前后态度的离奇反转搞得掉了一地下巴。 黑袍人见段亦阳没有继续动作,于是一骨碌滚到地上,跪地求饶道:“大侠,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做尊使大人的护卫,我是被虫子控制,没办法,不跟着他我就会被寒毒透体而死!” 他顿了顿,看段亦阳有兴趣听下去,于是接着说道:“如今大侠帮我解除寒毒,如同再生,大侠于我有再造之恩,愿为大侠尽犬马之劳!” 段亦阳一听,心里不禁大乐,原来这黑袍人还有这一出,于是忍不住笑问道:“既然如此,我就问你,你们吴门来了多少人?” 黑袍人连忙答到:“回大侠,我们这次来了四个人,还有两个人在跟踪你的伙伴。” 段亦阳听罢此言,不禁大惊:“不好!” 正准备走,又回头对黑袍人道:“你,带我去找你那两个伙伴!快!” 黑袍人连忙应是,跟上段亦阳就出了贵宾室。 小兰舅妈听到敲门声,没好气的问道:“谁呀?” 问外一个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回答道:“抄水表。” 小兰舅妈哦了一声,瞪了摸金张一眼,就兀自开门去了。 沙发上的几人刚松口气,就听到门口一声惊叫,接着就看到小兰舅妈被人推进了客厅,站立不稳,一个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 不一会,四五个男人就从门厅的隔断后面转了出来。 这五个人中,领头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赤手空拳,后面三个像混混的人每个人手里拎着一把砍刀。 几个人嘴里叫着不要动,迅速上前控制住屋里的人。 摸金张腾地从沙发上跳起来,要冲上前去解救娟子,谁知刚冲出两步,就被一个人一拳砸在太阳穴上。 摸金张顿时眼前一黑,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第35章 遭跟踪众人陷绝境,解危难一家重相逢 段亦阳急步出了明月斋,扭头一看,黑袍人果然在后面跟了上来,于是问道:“知道你的同伙在哪里不?”。 黑袍人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撩起黑袍,掏出一部手机就拨了个电话。 不一会,他就放下手机答到:“大侠,在四零三家属院九号楼502。” 段亦阳叫到:“原来在那!” 他跑到路边,正要抬手招呼出租车,黑袍人在身后道:“大侠,后院有车,我们开车过去。” 段亦阳大喜,吩咐道:“快!开车去。” 摸金张悠悠醒来,晃晃脑袋,想站起来,却动不了。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被结结实实的捆绑在一张椅子上。 大惊之下,连忙抬头去看,只见娟子等人都被捆起来坐在沙发上,嘴里塞着破布,连小依依也被捆起来,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他。 摸金张顿时目呲欲裂,用力挣扎,却无法动弹,想要开口怒骂,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原来自己也被堵着嘴。 几个正在抽烟的男人听到摸金张这边有动静,于是一个穿着t恤的平头男人走过来,给了摸金张一个嘴巴,然后用匕首抵住摸金张的脖子,恶狠狠的道:“丫的,在乱动我就对这些女人不客气了!” 摸金张瞪着这人,呜呜几声,要跟他拼命,但想到娟子小兰依依,谁有事都是他摸金张不能接受的。想发作,但又无能为力,只好压住心头火气,不吱声了。 男人见摸金张老实了,于是扔掉烟头,抓住摸金张的衣领,匕首往前送了送,冷冷的道:“小子,我们呢不想弄出人命,只想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们,昨天那个女人被你们藏到那里去了?” 摸金张顿时明白,昨晚的事情找上门了。但是按道理他们不是应该去仪器厂家属院找人吗?为啥还来跟踪他?难道没找到才来跟踪自己的?想到父母可能遇到危险,摸金张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为自己父母还有苏晓晓担心起来。 正在摸金张心理七上八下的时候,那男人冰冷的声音又开口问道:“怎么样?愿意说就点点头,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把这些女人一个一个的拖进房间里问,至于怎么问嘛,你应该知道的。” 摸金张听到这话,气得三尸暴跳,又要挣扎。一动之间,男人手里的匕首刺破了摸金张的皮肤,一股鲜血汩汩地冒了出来,顺着胸口就往下流淌。 沙发上的几个女人顿时就呜呜的哭出了声,有的想要站起来,却被几个男人按回了沙发。而小兰舅舅舅妈则面如死灰的靠在一起,不敢有任何动作。 男人冷笑一声:“小子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好,老子成全你!” 说完,他转过身问几个小混混:“哥几个,看上哪个?随便挑,一个不够一起拉进卧室里,我们好好审问审问这些小娘皮!” 三个混混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在几个女人身上来回扫了几眼,流着哈喇子指着娟子小兰张瑶瑶道:“这三个都不错,我们一人一个吧!” 说完就三个小混混淫笑着就朝三女扑了上去。 “叮铃铃……”一阵电话声从平头男人的口袋里传出来,一看来电显示,马上朝几个嘻嘻哈哈正准备拉人的小混混低吼道:“都给我闭嘴!不要说话!” 三个混混顿时呆愣住,看看平头男人冷冷的看着他们,于是识趣的站直身子,不再喧闹。 平头男子几步就走到里屋,开始小声的接听电话,不过一分钟,就挂断电话,出得门来,扫视众人一眼,见众人像是等待宣判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他,于是满意的点点头,缓缓开口道:“让他们都老实点,李护卫打电话过来,那边事情已经处理好,冷执事马上过来,我等不可轻取妄动。” 那个之前跟踪盯梢的男人马上抱拳答到:“是!” 三个混混也只好作罢,一脸不甘的回到原来的位置。 摸金张听平头男人说那边事已经处理好,马上联想到段亦阳被请去赴宴,奶奶的,还真是鸿门宴! 不对!那边事情处理好了?那不就是说……冷执事?遇到真正的高手了?!完了,完了。 想到这里,摸金张那个心里苦呀,要不是嘴被堵着,他都想骂娘了,为一个女人值得搞这么大的阵仗吗?要不……我坦白从宽?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让一家人出于这样危险的境地那不是蠢吗? 房间里只剩下几个女人呜呜呜的抽泣声,听在摸金张耳朵里格外刺耳。到底是招供呢还是招供呢,唉,为了这一屋子女人还是牺牲苏晓晓吧。唉,苏姑娘,别怪哥不够意思了,为了我的亲人,只好委屈你了。 就在摸金张心里天人交战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摸金张不由得一阵紧张,那个杀害小阳子的魔头终于要出现了。摸金张死死盯着那扇门,心里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今天记住你的样子,等你张爷爷我练好降龙十八掌,不,练好九阳神功,看老子不把你这魔头打出翔来,给我那可怜的阳子兄弟报仇! 就在摸金张胡思乱想的时候,平头男子急步上前把门打开,看到的确是一身黑袍的黑袍人。 他不由得一愣,问道:“冷执事呢?” 黑袍人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他来不了了!” 摸金张一听到这声音,差点没激动得昏死过去:“额滴神呀,苍天呀大地呀,是哪位神仙姐姐显灵了?” 没等他激动完,他就看到那个平头男人突然就飞了起来,重重撞在墙上,紧跟着一条身影如鬼魅一般冲向还在呆呆看着撞墙之后掉在地上的平头男人。 三个混混刚想提刀招架,就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惨叫,软摊在地上。 剩下那个长的普通穿得普通的男人虽然惊骇,但却摆好架势,并开始进攻。 拳风袭来,段亦阳冷笑一声,回身抓住对方的拳头,只一拧,卡巴一声,那个男人顿时一声惨叫,那只手软软的垂了下去,再也抬不起来。 平头男人口吐鲜血,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问道:“你,你是谁?” 段亦阳拍拍手上的灰尘,回头人畜无害的笑道:“想知道我是谁,回去问问你们的冷执事。不过现在他估计也没法回答你们,因为他现在生死不知。” 平头男人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两眼瞪着段亦阳,半天说不出话来。 段亦阳冷笑一声:“还不快滚!要我请你们吃晚饭?” 听到这话,三个刚才还在地上惨叫的小混混也不叫了,连忙爬起来,吐掉嘴里的牙,上前扶着两个男人就没命的逃出门去。 段亦阳看着一屋子傻愣愣看着自己的男男女女,不禁笑道:“我没来晚吧,各位?” 随即屋子里呜呜呜呜之声不绝于耳,段亦阳一拍脑门,赶忙上前把摸金张嘴里的破布给掏出来。 摸金张长出了两口气,才叫道:“你个碎怂,哥哥都这样了,你还耍酷!快给哥哥解开绳子!” 段亦阳忙上前给摸金张解绳子,一边回头招呼还站在门口的黑袍人:“喂,你,去给他们解开绳子。” 黑袍人连忙躬身道:“是,大侠!” 摸金张被单独捆再一张厚重的椅子上,估计是知道他也能打,所以捆得格外结实,段亦阳不敢太用力拉扯绳子。 正在他努力给摸金张解绳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激动无比带着颤音的声音响起:“瑶瑶!依依!” 听到这声音,段亦阳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激动得浑身颤抖的黑袍人。 只见黑袍人把头上的帽兜取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几乎是用一种哽咽的声音沙哑的喊到:“瑶瑶!我是李刚!我是李刚呀!依依,我是爸爸!” 嗯?这是什么情况?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又是一阵石化。 听黑袍人喊出自己和女儿的名字,让张瑶瑶一阵恍惚,依依也向她妈妈怀里缩了缩,躲过了黑袍人伸过来的手。 眼前的黑袍人露出来的是一个被千疮百孔的脸,头发也不知道为啥没了,声音也有点嘶哑,跟以前那个开朗大方有几分英俊帅气的李刚判若两人。一时间让她俩不敢相信这是他们娘俩日思夜想的丈夫和爸爸。 看着浑身颤抖的黑袍人,张瑶瑶半晌才定下心神,声音里带着期盼和激动,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你真的是李刚吗?” 李刚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这副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模样,难怪妻子女儿都不敢相认。 他猛然站起来,撕掉身上的黑袍,露出了更加伤痕累累的身体,指着胸前的一枚胎记急切的道:“依依,你看,你以前不是喜欢揪爸爸胎记上的黑毛吗?你看看是不是?” 张瑶瑶听到这,猛的站起,死死盯着黑袍人裸露的胸口上那硬币大小的黑色胎记,浑身颤动着,想用手去抚摸,却忘了自己的手被反绑着,于是她不顾一切的扑向那黑袍人的怀里。 她想大哭,但却哽咽着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强烈,几乎晕厥过去。 这无声的颤抖,包含着她一年来的多少期盼、无奈、委屈、疼痛和绝望,今天终于全部宣泄出来了。 黑袍人李刚一把搂住妻子,很紧,似乎是想把张瑶瑶融化在自己怀里。这一年来,他何尝又不是每天都在挂念着妻子女儿,只是…… 好半天,依依看到妈妈和那个让人害怕的怪蜀黍抱在一起,她怯生生的站起来,走到两人脚边,抬头看着两人,想问一声妈妈,这怪蜀黍真的是爸爸吗? 可一说话只发出一阵呜呜呜的声音。 两个紧紧相拥的人此时已经有所平复,听到这声音才如梦方醒,连忙分开,张瑶瑶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跟李刚一起蹲下身,朝依依用力的点点头。 李刚这才注意到,依依嘴里还塞着破布,赶忙去掏依依嘴里的破布。 等李刚把依依嘴里的破布掏出来,又松开依依的绑绳,才又赶忙去给妻子松绑。 依依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赤裸着上身的李刚,静静的等着李刚给妈妈松了绑,这才迟疑小声喊到:“爸爸。” 李刚身体僵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他一把抱起依依,颤声应道:“唉,唉。是爸爸,是爸爸,我的乖女儿!爸爸让你受苦了!” 段亦阳等人此时还在石化状态,一眼不眨的全程观摩这一场亲情狗血剧情,几个被捆着的人也忘了自己还被捆着,娟子和小兰甚至还陪着流了一堆眼泪。 直到张瑶瑶捶打了一下李刚的胳膊,示意大家都还没松绑,李刚才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抱歉的道:“各位不好意思,刚才太激动。”说完他就连忙去给小兰舅舅松绑。 不一会,一屋子的人都松了绑,一个个揉着胳膊叫疼,尤其是摸金张,被捆得最结实,手脚都快失去知觉。 摸金张一瘸一拐的走到娟子身边,看看没事,这才对段亦阳发牢骚:“我说阳子,你丫的怎么这半天才来,害得哥哥我死的心都有了!” 段亦阳想到在明月斋那一幕,也是一阵后怕,于是没好气的说:“你还说,我差点都来不了了。” 想想又道:“我说广哥,这次我们也是侥幸,真不知道对方为了苏姑娘会动用这么厉害的高手,看来我们以后得处处小心了。” 李刚听到此话,无不赞同的道:“是呀,大侠。那吴门我呆了大半年,里面的高手确实很多,估计后面会派更厉害的高手过来。”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突然小兰舅妈站出来,骂道:“小兰,你看你都招来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你让我们这日子怎么过?!从现在起,我们一刀两断,谁要找什么人,跟我们无关。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的再被人打上门来,吓死个人了!” 小兰舅舅为难的看着小兰,心里想帮小兰说几句话,可今天这事也让他心有余悸,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段亦阳深知出了这个事情,小兰估计是在这里呆不下去,于是打破尴尬,开口对小兰舅舅舅妈道:“叔,姨。你们害怕我能理解,这样吧,小兰就搬去我们家住,以后我们来照顾小兰。” 小兰顿时惊住了,她其实也有心理准备,发生这事估计她舅妈也不会留她在这里了,只是没想到段亦阳会如此说。 娟子一听这话,倒是十分开心,拉着小兰的手一脸的兴奋:“小兰,没事,你就跟我住,我们就可以一起上学放学了,多好。” 摸金张也不失时机的道:“对呀,小兰妹子,住我们家去,保证比这住着舒服多了,宽敞多了。” 小兰不做声,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能跟娟子住一起也好,何况她也怕再给舅舅舅妈招祸,。 于是,她朝娟子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下来。 正在娟子开心的欢呼的时候,一个声音却冷哼道:“想走就走?没那么容易!” 第36章 桌布神秘有文章 救父心切遇埋伏 大家纷纷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只见小兰舅妈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指着一地的狼藉,冲段亦阳道:“想走就走?我这打烂的东西谁来陪?还有,你们给我们招来天大的灾祸,刚才还差点没命,谁来赔我的精神损失?!” 段亦阳也是第一次领教小兰舅妈的泼辣,被数落的瞠目结舌,半天愣是一个字说不出来。 摸金张虽然操过社会,但遇到这样的碎嘴女子也只能张飞穿针干瞪眼,总不能打她一顿吧,她终归是小兰的舅妈不是? 段亦阳没办法,只好苦笑一下,上前问道:“姨,您看,要我们赔多少?” 小兰舅妈见这个最能打的年轻人怂了,不禁有点洋洋得意的,指着满地被砸坏的东西道:“小伙,算你识相。你看,这个是我刚托人才买到的等离子电视,这是东瀛进口的dvd,我这是我在上海旅游的时候买的化妆品,这个是我在厦门玩的时候买的珍珠,这个是……” 听小兰舅妈在喋喋不休的介绍那些躺在地上的玩意,段亦阳有点头大,急忙打断了正在如数家珍的小兰舅妈:“姨,你就说要我赔你多少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得赶回去呢。” 摸金张听到这话,顿时一哆嗦,开口对段亦阳道:“对了,这帮人应该是在咱们家没找到苏姑娘才来跟踪我们的,赶快回去,看看家里怎么样了!” 段亦阳一听,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指着地上的东西道:“你就开个价吧,我们有急事。” 他看着地上的东西,还真不少,估计按照市价也要大几千吧。他不由得暗叹一声:警察蜀黍说得好,果然是打架一时爽,打完泪汪汪。这不,还没来得及为胜利欢呼,就得赔钱了,人生最大的悲剧莫过如此,唉! 他低头看着这一地的物件,有不少已经壮烈牺牲,眼睛从地上掉落的东西上一一扫过,一边开始估算他的的损失,电视、dvd、珊瑚树、电风扇、折叠桌、桌布……他眼睛扫过桌布的时候,总觉得有点特别,他又把眼光扫回了桌布。 咦?他看到这桌布从窗外洒进来的点点夕阳下泛着一种奇异的光彩,上面的花朵仿佛活的一般,呼之欲出。 他揉揉眼睛,再定睛看去,却发现这桌布是经纬十分细腻紧密,中间居然夹杂着细如毛发的金丝和五彩的动物毛发! 段亦阳不禁有点兴奋,由于这张桌布在打斗中因为桌子被掀翻而滑落在地,揉成一团,看不清这桌布的图案,所以段亦阳只能从这丝线的材质猜测这桌布不一般。 就在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这桌布上的时候,就听到小兰妈妈在他身后喝到:“别傻愣着,我这些东西可都是新买的,可花了不少钱!” 看见段亦阳转身看向她,她略带轻蔑的一笑,继续道:“这样吧,就看在小兰的面子上,扣除手机,你就陪一万吧。不过看你穿这样,估计也是个穷小子!” 说到这里,她嘴一撇,眼睛落在娟子身上,又道:“这丫头留在这,去把你们父母叫来,一手钱一手人,咱们两清!” 摸金张虽然有点不忿,但为了能早点去找他父母,早给早好,何况他摸金张上百万的东西都买过,这一万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见摸金张急切的神色,段亦阳也就懒得跟小兰舅妈计较,点点头,对小兰舅妈道:“姨,咱也别这么麻烦了,我们这就给你。” 摸金张一听,走到沙发边,把背包拿出来,从里面取了一叠百元大钞就递给了小兰舅妈。 小兰舅妈一愣,见对方这么爽快,不由得暗自跺脚:要少了,早知道要两万好了。 段亦阳等娟子帮小兰收拾好东西,小兰舅舅一阵嘱咐之后,叫上众人,正要离开,又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我说你们,我家里被你们搞得乱七八糟,这些砸坏的东西你们也顺便给我们带下去扔掉,不然我们怎么收拾?” 听到小兰舅妈如此说,段亦阳心里一喜,他正好找不到借口,真是瞌睡遇着枕头!于是转过脸,故作为难的道:“姨,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我们也不好拿呀,要不改天我们找东西来给你把这些破烂收拾出去成不成?” 小兰舅妈正为那一万块说得有点草率了而恼火,听到这话,顿时就不愿意了,一叉腰,指着段亦阳鼻子就骂道:“你这臭小子!别跟我耍小心思,我看你这改天就是在找借口!再说这还不是你打坏的?你不给我收拾了就别想走!” 段亦阳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无奈的点点头道:“姨,我们收拾总行了吧。” 说完,他招呼众人开始收拾,很快那些砸烂的东西都堆在了一起。 看着一堆东西,段亦阳挠挠头,问小兰舅妈道:“这零零碎碎的太多,还真不好拿,姨,你看看家里有没有大纸箱,我们放里面好拿下去。” 小兰舅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哼!我去哪给你找纸箱去?自己想办法!” 段亦阳左右看看,突然指着那还在桌子下躺着的桌布说:“这个不错,挺大,可以用这个装起来拿下去。” 小兰舅妈一听,瞪了段亦阳一眼,道:“那可不行,这桌布这么漂亮,可不能给你!” 段亦阳顿时有点泄气,暗笑自己自作聪明,机关算尽也是徒劳,看来这漏也是不好捡呀。 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兰舅舅突然开口道:“桂珍,这桌布也是我知青时老乡送我打包袱的包袱皮,也不值个钱,到时候我们买张更漂亮的就好了。你还要人家帮你收拾,没有东西也不好往下拿。我看,就别为难娃了,给他好了。” 段亦阳感激的看向小兰舅舅,却见小兰舅舅神情复杂的看着他,他不由得愣了愣,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暗忖道:“难道他知道这桌布不是凡物?可他为啥会用来当桌布?” 小兰舅舅见段亦阳在发愣,于是上前拿起桌布,送到段亦阳手里,笑道:“小伙子,麻利点,收拾好,天都快黑了。” 段亦阳猛然惊醒,有点为难,人家都看出来自己要这块桌布,自己还拿,不太好呀。 这时小兰舅舅拍拍他肩膀道:“帮我照顾好小兰,这孩子命苦,哎!” 段亦阳秒懂小兰舅舅的想法和做法,于是也就释然了。他接过桌布,放在地上,把那些破烂放在桌布上,打了个包裹,却是不敢拎着,叫上摸金张一人抬一边就出了门。 下楼时,段亦阳小心的模样,让摸金张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就是一堆破烂和一块桌布吗?干嘛搞得像捧着个定时炸弹一样。 他也不是愚笨的人,知道段亦阳如此必然是有他的道理,只是……难道这堆破烂里有啥宝贝? 于是他打起精神,也轻手轻脚的捧好这堆破烂,强压住好奇心,跟着段亦阳一起,把这个包袱抬到了垃圾堆旁边。 两人小心的模样,把跟在后面的娟子几人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俩货玩的是哪出。 就见段亦阳更加小心的解开包袱,仿佛真的是在拆炸弹一般。见段亦阳这副模样,摸金张也不由得更加小心的在旁边配合。 等两人把包袱里的垃圾一件件的扔进了垃圾堆,摸金张不由得傻眼了,瞪着大眼睛问段亦阳:“我说阳子,你丫的玩的哪出,故意消遣你哥是吧,这里面啥也没有,还搞得像是捧个圣旨一样,你看哥哥我这一头汗。” 段亦阳笑笑,把桌布仔细的叠好,放进摸金张背的背包,对着作势要吃人的摸金张笑道:“广哥,先回家,爸妈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摸金张一听这话,又紧张起来,急吼吼地道:“那还等什么,赶快回去!” 段亦阳拦住着急上火的摸金张,正色道:“我先回去,你和李刚护着娟子她们,万一有什么人不死心,知道吗?” 摸金张不说话了,看看周围几个美女,点点头,算是同意段亦阳的提议。 段亦阳过去拍拍李刚的肩膀,对他招呼道:“李哥,你和我广哥照顾好她们几个,我先去看看。” 此时的李刚已经在小兰舅舅那里讨了件衬衣穿上,就是有点小,穿在身上显得有些滑稽。听到段亦阳如此说,便一拍胸口道:“大侠,放心吧,虽然没有了虫子,但对我影响不大。只要那个冷执事不来,就算那些人再过来,我也能对付!” 段亦阳听李刚这么说,放心了一些。他不知道李刚失去了阴寒附加的能力之外,还能不能打。李刚看来在那个什么吴门也学了些功夫,有了虫子的加持才会突飞猛进吧,不然怎么会当上护卫。 想到这里,他对摸金张和李刚笑道:“那把车钥匙给我,我先赶过去,你们在后面过来,如果你们来了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就直接打车去芙蓉园,我会想办法脱身。” 摸金张捶了段亦阳胸口一下,神色凝重的点头道:“阳子,我会照顾好娟子她们的,你赶快去,有什么危险,记得给哥哥打电话。” 段亦阳应了一声,接过李刚递过来的车钥匙,转身就朝停在九号楼旁边的一辆大切诺基走去。 大切诺基在仪器厂家属院的巷子外停下,段亦阳下了车就快步朝巷子里走去。这辆1999款的大切诺基还比较新,而且在这个时候还是很牛的一款进口车,开进去太扎眼,段亦阳不想打草惊蛇。 段亦阳进了巷子口,却发现一切如常,还遇上几个家属院的人进出,纷纷跟他打着招呼。 见此情形,段亦阳心里稍稍安定,疾步向摸金张家所在家属楼走去。 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样。难道他们没有来过?还是那些人觉得自己不可能把苏晓晓带来这里,所以放弃了来这里找人? 不应该呀!段亦阳摇摇头,开始放慢速度,一边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 走到楼道口,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微风吹过树梢的声音,还有自己鞋底和地面轻轻摩擦的声音 他在楼道口停了下来,又屏气凝神的听了一会,马上,在他变态的听力下,一个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就传到了他的耳里。 果然有人埋伏!段亦阳心里一惊。但转念一想,既然有人埋伏,看来他们没找到苏晓晓是肯定的,不然不会还去小兰舅舅家闹那一出,也不会在这里埋伏了。 那么苏晓晓一定不在这里,这样才解释得通。那么摸金张家里应该也有人埋伏才对,只是不知道干爸干妈两个人会怎么样。 想通了,段亦阳不由得冷笑一声,也懒得管那只盯梢的老鼠,气定神闲的迈步上楼。 到了三楼,段亦阳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只听到,屋里一阵轻微的响动,不一会,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男人从门缝里上下瞧了段亦阳一眼,见只有段亦阳一个人,竟然大大咧咧打开门问道:“你是谁?” 段亦阳见此人三十来岁,五短身材,一脸络腮胡子,心想没见过些人,不像是混混,又不是吴门的人,难道是另一个门派的? 段亦阳淡淡的答到:“你在我家,你不知道我是谁?” 话音刚落,段亦阳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呜呜呜的声音,接着听到一个人压低声音恶狠狠的道:“想死呀,再叫老子宰了你!” 听到这声音,段亦阳毫不迟疑,闪身进了屋,那粗莽的汉子只来得及做一个抬手阻拦的想法,手还没抬起来,就眼睁睁的看到段亦阳冲进了屋子里。 看到如此快捷的速度,他呆愣半晌,才从嘴里喃喃吐出两个字“好快!” 段亦阳冲进屋里,就看到在有点昏暗的房间里,沙发上一个人被牢牢捆绑着,嘴里堵着破布,另外三四个男人或坐或站的在他的四周。 此时,一个穿着灰色短袖圆领t恤,下身穿着休闲裤的四十来岁寸头中年男人不紧不慢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扔掉手上的烟头,用脚捻灭,这才开口道:“听刚才你自报家门,想来你就是吴少口里那个很能打的小子了,看来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 说完这中年人一抱拳,又皮笑肉不笑的抱拳道:“不过,我陈某人倒是想领教领教小兄弟的功夫!” 第37章 遇强手现学现卖,躲灾祸金蝉脱壳 段亦阳进得屋来,见只有张父一个人被结结实实的捆在沙发上,心中大定,看来苏晓晓和张母没被控制,不然这帮人哪里还会在这里折腾。 听到这中年人想要跟他干一场,他双眉一挑,这中年人的想法正中他的下怀,这样他就可以先放倒一个这个最强的对手,而不至于一窝蜂的打起来会伤到张父。 段亦阳想到这,不禁轻笑道:“想来你应该是吴少请来的高手吧,既然知道我的厉害,又何必自寻死路。” 果然,见这中年人被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小子如此羞辱,其他几个人顿时就想上前教训这口出狂言的小子,其中一个长发青年怒声道:“你小子休要口出狂言!你知道这是谁吗?这是我们吴家的执法长老,也是你这无名之辈能轻慢的?” 段亦阳轻哼一声:“我管你什么吴家什么长老,有本事跟小爷我过过招,没本事就一边呆着去!” 中年人也不恼,只是挥退几人,哈哈笑道道:“好!有胆识,我陈某人多年行走江湖,从未见到像你这么年轻就能让吴门和吴家这么重视的人。吴少说冷天云那家伙没逮到你,还以为你小子会躲起来,谁知道你竟然送上门来!” 说完,他见段亦阳的脸色丝毫未变,不由得心下佩服这年轻人的镇定,接着道:“小子,今儿个你遇到我,怕是没有遇到冷天云那么好运气了,乖乖束手就擒,说出我们要的人藏在哪,我便饶你一条小命,不然……” 段亦阳心里暗忖,这吴家居然连家族长老这样级别的人物都出动了,可见这神秘人开的价码不是一般的高。他不禁有些好奇这神秘人到底是开出什么样的价码,才会让这些大门派都这么重视? 但此时他无心去纠结这事,如今看来他是得跟这陈长老一较高下了。于是便开口道:“废话少说,既然你要动手,那我就少不得讨教一二了!” 陈长老见段亦阳毫不退缩,满意的点点头,道:“还以为你会服软,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我便满足你!” 说完,他绕过茶几,距段亦阳一米多的地方摆了个起手式,然后对段亦阳大喝一声:“好小子!接招吧!” 段亦阳猜测这陈长老应该和那冷执事应该水平差不多,但他还是很忌惮冷执事那闪电般的速度。见陈长老摆了个姿势,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拳法,只是心下开始加紧提防。 陈长老猛然低喝一声,身体快速靠近,右脚跨出,直插段亦阳双腿之间,让段亦阳准备好的龙爪手不知道怎么对付这条腿。 就在他一愣神,陈长老的一个肘击随之而来,居然毫无声息和劲风,眼看就要结结实实砸在段亦阳的太阳穴上。 段亦阳心下大骇,没想到自己提高了这么多,还是只能勉强看清对方的动作,太快!他只能勉强歪头去躲过这一击。 但是还是慢了,刚才他注意力放在陈长老那条腿上了,这如同偷袭的肘击让他避无可避! 眼看那致命的一击就要落在太阳穴上,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太阳穴一阵刺痛,突然他感觉指环发热,右手不自觉的挡在太阳穴之前。 啪!段亦阳被这一肘击的力量震开几步,差点摔倒。 段亦阳还没站定,只见一只拳头直冲面门而来。以此同时,脚下生风,陈长老的左腿也踢向他的小腿。 段亦阳没想到陈长老会如此迅捷的揉身跟进攻击,还好他虽然不会招式,但速度快,千钧一发之际向右闪身,躲过了陈长老的一击。 谁知陈长老那一拳并没有收住拳劲,而是顺势跟着段亦阳躲闪的方向扫去,身影也紧跟着贴了上去。 段亦阳见陈长老这套拳法打得行云流水,如影随形。心中暗道这不愧是吴家的长老,幸亏自己是在指环的帮助下身体的力量和速度有了很大的突破,不然这又会向在明月斋一样被一招秒杀。 可这样被动的躲闪也不是办法,得想一个破敌的招式。 看着那紧跟而来的拳风,不时地还会有脚踢过来,段亦阳有点手忙脚乱,不由得暗暗叫苦:不会招式就是吃亏呀。 招式?对,招式。不会难道不能现学现用?段亦阳在避开陈长老一记自下而上的托天掌之后,他想起陈长老使的第一招,于是他右腿上前一跨,右手肘不管不顾的横扫出去直奔陈长老的太阳穴。 陈长老见段亦阳只是躲闪,似乎并无任何招式,于是放下心来,心想这小子就是靠速度和力量,也就不再防范。正要一招靠打,直取段亦阳大开的中路,谁知段亦阳突然侧身,跨步上前。 顿时一阵疾风直奔他的太阳穴,他暗叫一声不好,马上闪退,堪堪躲过那要命的肘击。 段亦阳揉身上前,不待陈长老站稳,马上手臂张开,变肘为扫,同时左脚抬起向陈长老小腿踢去。 陈长老大惊,这小子明明不会一招一式,为啥这下突然有模有样的发动如此凌厉的攻势?咦,不对,这不就是自己的招式吗?好小子,原来他也会这一招!而且娴熟自然,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莫非,莫非他是同门中哪位高手的后人? 想到这,他后退一步躲过那横扫的拳头,惊问道:“莫非你是我们八极拳的传人?!” 段亦阳根本没理会这陈长老的疑问,不管那力道用老的右拳,只是左腿上前,借着右拳的冲劲,一个左肩便狠狠的撞在陈长老的胸膛上。 陈长老只觉得胸口一闷,仿佛被卡车撞击一般便朝后飞去,一口鲜血从口里喷出,重重砸在墙上后摔落在地,昏迷过去。 站在旁边等着看好戏几个人顿时就傻了眼,平日里他们只能仰视的高手就这么躺下了?这就让人尴尬了,刚才还口口声声要这小子老实交代来着。 段亦阳心知刚才是这陈长老分神了,才让他钻了空子,不然就他那现学现卖的架势,迟早会被揍趴下。 只是,刚才自己是用足了十成十的力气,好像有点下手太狠,直接把人撞得人事不知,这……大叔,不好意思了。 段亦阳心里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脸上不动声色,只是看着哪几个直愣愣回不过神的人,笑道:“怎么样,要一起上吗?” 几个人听到这话,都一哆嗦,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连忙赔笑道:“好汉说笑了,我几个哪里是您的对手,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段亦阳拍拍手上的灰尘,也不生气,只是挥挥手道:“那还不快滚,还要坐下来抽支烟聊聊人生?” 那几个人赶忙去扶起昏死的陈长老,刚才说话的男人见那同来的小年轻还在怒视着段亦阳,不由得急道:“小健,还愣着干嘛,快来背上你师父,赶紧走!” 那个叫小健的年轻人这才狠狠地瞪了段亦阳一眼,去背上陈长老,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出了门。 段亦阳见几人下楼,这才走到沙发边,给张父松绑。 张父一直还处于惊骇之中,他嘴里破布被掏出来还在惊愕之中,半晌反应不过来,只是张大嘴看着段亦阳。 段亦阳帮张父解开绳子,见张父傻愣愣看着自己,不由得笑道:“干爸,没事了,干妈和苏姑娘呢?” 张父这才反应过来,由于手脚麻木,嘴也因为堵着破布长时间张开,有点不听使唤。软摊在沙发上口齿不清的说道:“他俩下午说去菜市场买菜,要给你们做顿好吃的,然后一直没回来。” 段亦阳听到这,终于是明白了为啥家里只有张父一个人了。只是……张母和苏晓晓出去就没回来,莫非是被别的门派绑架走了? 想到这,段亦阳不禁有点慌神,谁知张父却笑道:“小阳,着急了吧,别急,你干妈应该是看到我挂在窗户外的毛巾,所以找地方躲起来了。” 段亦阳一听这话,顿时就好奇的朝窗户看去,发现窗户外果然有一根棍子挑着一块毛巾,那毛巾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一抹迟暮的橙色,竟然跟这老旧的家属院有种异常的和谐感。 “这……”段亦阳有点迟疑的看向正在慢慢活动身体的张父。 张父揉着自己酸胀的咬合肌,一边又吐字不清的道:“是不是不明白?知道地雷战不,鬼子来了把消息树放倒传递消息。” 段亦阳似乎有点明白了:“这是您跟干妈约好了的?” 张父点点头:“嗯,从这小区要被拆迁开始,我们就想到用这个办法通知娟子,家属院如果强拆的闯入,我们就这样挂上毛巾,放学的娟子就能在胡同看到这信号,然后去她姥姥那。” “哦,原来是这样。那这样说来,干妈没回来,一定是看到你挂的毛巾了。”段亦阳恍然大悟,同时心里也莫名其妙的轻松起来。 张父此时才后怕的道:“还好她们没回来,不然苏姑娘就落入这些匪徒手里了,只是这里怕是住不下去了。” 段亦阳笑道:“干爸,别担心,我们有住的地方,比这好多了,回头我们去接上干妈,一起去新家。” 张父诧异道:“才一天你们就弄好房子了?” 段亦阳于是把今天陶三爷赠房一事说了,张父听得连连点头,最后又上下打量了段亦阳一番,发出一声感叹:“了不得呀,小阳,不但看古玩的眼力好,功夫也这么棒,广子能有你一半能耐我就烧高香了!” 这时候他才想起没看到摸金张和娟子,于是问道:“广子兄妹俩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有人应到:“爸,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张父连忙朝门外望去,只见摸金张说这话就进了门,后面跟着娟子,可紧接着有跟着进来了几个男女,这让张父有点懵。 小兰他是认识的,有时会来家里找娟子,两个丫头在房间里一呆就是半天。但后面跟着进来的一男一女还有孩子是谁,而且那男人大热天的戴了顶帽子,还一脸的疤痕。 “这,他们是……”张父瞪着摸金张一脸的疑问。 摸金张连忙走上前,却看到一地的狼藉,惊疑不定的问道:“我妈和苏姑娘呢?” 段亦阳连忙把情况跟摸金张等人说了一遍,才又把李刚一家人跟张父介绍了一遍。 纷纷打过招呼,摸金张知道自己老妈没事,这才定下心神,对张父道:“爸,赶快收拾收拾,我们现在就搬过去!至少那边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这些家伙不敢去骚扰。” 张父想想也是,这里本来就要拆迁,如今又被人盯上,哪里还有安生日子?于是招呼娟子道:“娟子,赶快收拾收拾,还要去你姥姥家接你妈。” 众人随即一阵折腾,李刚也帮忙拿了些东西,一伙人才算把必须的东西都打包了。 张父惋惜的看着那些跟了他十几年的家具,知道拿不走,也只能叹口气,背上背包跟着众人下了楼。 一路上家属院的熟人见摸金张一行人大包小包的,纷纷出声问要去哪里,摸金张连忙站出来用房子要拆了,先搬去乡下亲戚家住为借口搪塞过去。 来到切诺基旁,已是华灯初上。段亦阳把车钥匙交给李刚,交代他先往西走开出城。然后又从裤兜里拿出电话卡,拿出三张交给张父、娟子和张瑶瑶,让他们开机保持联系。 李刚有点担心的问:“那你俩呢?” 段亦阳笑道:“不用管我俩,我们在后面看看有没有尾巴。再说这车虽然空间大,坐不下那么多人。” 李刚有点感动,红着眼圈道:“大侠,你救了我们一家人,我李刚无以回报,愿为大侠赴汤滔火!” 段亦阳淡然一笑,摆手道:“你是依依的父亲,那我们就算一家人了,还说这些干嘛。以后我就叫你李哥,你把我当自家兄弟就好了。” 李刚一听这话,正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听兄弟的,你们在后面注意安全。” 段亦阳应声好,就招呼大家上车,大家在放背包上车的当间,段亦阳一直在偷眼注意四周的动静,见无人注意这边,便拉着摸金张闪身进了旁边的巷子。 不久切诺基在一声轰鸣之后缓缓开动,朝西而去。 第38章 调虎离山失先机,棋错一招人无踪 看着切诺基开远,段亦阳掏出香烟,递给摸金张一支点上,眼角的余光却瞄着家属院巷子口。 一支烟抽完,没有可疑人员和车辆,段亦阳眉头紧锁,扔掉烟头自言自语的道:“他们真放弃了?” 摸金张撇撇嘴道:“不可能会放弃,就算现在不敢硬来至少也会掌握我们的行踪才对。” 段亦阳点点头,很肯定地道:“一定是我们疏忽了什么,赶快打电话问问那边情况,我去拦辆出租车!” 摸金张随即掏出手机拨了出去,一阵交谈之后,挂上电话,疑惑的摇摇头,然后朝段亦阳走去。 此时一辆出租车缓缓驶近,段亦阳抬手拦下,见摸金张随后跟来,于是就上了后座,摸金张也随后坐在他身边。 摸金张不待出租司机问话,就交代一句:“师傅,去土门。快一点!” 出租车司机得令,这不废话,开车便走。 出租车一路疾驰,不多时就来到土门,又往西走了四五百米才看到切诺基正不紧不慢的向西走着。段亦阳观察了几分钟,却发现后面并没有什么可疑车辆跟踪。 段亦阳让出租车司机跟着切诺基,然后掏出电话,拨通了张父的电话,然后让他们加快速度。 路上并没有什么车,三三两两的,切诺基和出租车一前一后来到西郊,段亦阳这才让切诺基停了下来。 段亦阳独自下了车,走到切诺基旁边,走到驾驶室车窗边,递了支香烟给李刚,李刚连忙摆手说自己已经戒了。 段亦阳便自己点上,吸了一口后问李刚道:“怎么样,一路上有什么情况没?” 李刚想了想说:“没有,我特意注意了,没有任何跟踪。” 段亦阳皱眉道:“奇怪了,我们是唯一的线索,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们,很反常呀。” 李刚思忖道:“这次吴门派我们四个人来长安,我不知道吴家派了多少人来,据说除了长安,燕京、金陵、羊城等地也发现了跟神秘人江湖令发的照片十分相似的女子。吴门也向其他城市派去了几个小组,我想吴家应该也应该派的有人跟随配合,不会派太多的人来长安。” 段亦阳听完,疑惑的道:“这么说来,难道因为冷执事和陈长老受伤,长安这边的绑架真的放弃了?” 李刚点点头:“有可能,即便暂时放弃,受此羞辱,我想他们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段亦阳扔掉烟头踩灭,道:“不管他们会不会找后帐,我们接下来就是。走吧,先去接人。” 说完,段亦阳回到出租车上,吩咐司机跟上切诺基。 两辆车又一前一后的往回走,路上一切正常,一直到了南郊的一个城中村外才停下。 这个城中村位于南郊刚通车的二环外,大量外来人员租住在这里,夜市也十分火,各种小吃烧烤吸引着附近的人,使得这个城中村格外的热闹。 切诺基在人流中缓慢前进着,段亦阳和摸金张则在后面跟着。摸金张闻着那些食物飘过来的香气,肚子里咕咕叫了几声,这才想起大家晚饭都还没吃。 于是摸金张招呼着段亦阳来到卖烧烤的摊位前,一开口就点了一百串烤羊肉,把那烤羊肉串的小伙搞得以为自己听错了。 段亦阳此时才觉得肚子饥肠辘辘,看到那烤箱上码得整整齐齐的羊肉串,不禁忍不住满嘴泛着酸水,恨不得拿起来就大快朵颐。 摸金张看段亦阳的猴急样,忍不住笑道:“这些都还没烤呢,我说你急个逑!瓜娃子,饿了去旁边先买几个肉夹馍垫垫。” 段亦阳反应过来,一拍脑门,自嘲道:“对呀,我这脑子真是缺根筋!” 说完就跑到旁边卖肉夹馍,对着满头大汗正在切腊汁肉的胖老板招呼道:“老板,来二十个肉夹馍!” 胖老板以为来了一群人,抬头一看只有段亦阳一个人,愣了愣,抬头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脸,有点迟疑的问道:“二,二十个?” 段亦阳笑笑答到:“对,二十个,打包!” 胖老板顿时喜笑颜开,立马回头招呼一声:“孩他娘,现烤二十个白吉馍!” 没多久,摸金张一手拎着个袋子,一手抓着一把还在冒着油的羊肉串就走了过来,段亦阳这边的肉夹馍也弄得差不多了。 胖老板贴心的用袋子分装好,再用一个塑料袋装一起递给段亦阳,然后接过段亦阳递过来的钱,满脸堆笑的看着段亦阳和那个拎着一袋子羊肉串的瘦子消失在人流中。 摸金张把手里的羊肉串递给段亦阳,然后又从袋子里取出几串就开始往嘴里送。段亦阳也不客气,一把接过羊肉串就开始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 摸金张咽下嘴里的一口肉,感叹一声:“想不到呀,我老张还能吃到十八年前这家羊肉串,这家羊肉串肉嫩味道好,虽然肉份量少一点,但价格实惠,才一块钱一串!” 说完,他又撸了一串进嘴里,接着一脸的享受和回味,嘴里含糊不清的道:“就是这个味道!小时候我总是缠着姥姥要钱买几串,在道上混的时候也是个口袋空空的小马仔,也不能放开吃,总觉得不过瘾,今儿个我老张总算能过把瘾了!” 两人边吃边走,不多时,就看到切诺基停在一个巷子口,屁股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到了,这就是我姥姥家,也是我小舅家。没想到,还能见到过世了的姥姥姥爷,真是像在做梦。”摸金张喃喃地念叨着,语气中居然有几分伤感。 段亦阳咽下最后一口肉夹馍,拍拍摸金张肩膀,笑道:“这不是回来了吗?别煽情了,不符合你的风格,赶快的,大家都在等着我们。” 摸金张一看,果然众人都还在车旁眼巴巴的看着他俩,尤其是抱在李刚怀里的小依依看着摸金张手里的羊肉串都要流口水了。 摸金张有些不好意思,赶忙上前,把羊肉串递给张瑶瑶,让她先给依依吃,然后就招呼大家向巷子里走去。 摸金张姥姥家也就离巷子口不过十来米,是一栋三层的小楼,楼上亮着灯,应该有人在家里。 摸金张和张父在前,进了小楼,众人齐齐跟上。楼下大门并没关上,这不奇怪,因为一楼二楼都租出去了,不时还有住户进出。 上到三楼,楼口有一扇铁门,此刻确是打开着。摸金张和张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加快速度冲了进去。 段亦阳立即跟上,刚进铁门就见不远处两父子木头人一般的站在客厅门口,表情有点异样。 段亦阳连忙跑到客厅门口,朝里观望,顿时也是一惊。 只见客厅里横七竖八的歪倒着四五个人,段亦阳一眼就认出侧倒再沙发上的正是张母! “不好!”段亦阳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千算万算,没想到对方会来这里下手,其实想想也不奇怪,在家属院或者仪器厂里一打听不就知道了?亏得自己还自作聪明的玩什么调虎离山。 段亦阳暗骂自己猪脑子,这点常识都没想到。摸金张父子估计也是在自责和气愤,于是三个大男人就这样呆立在门口,竟不知道干嘛才好。 随着娟子的一声惊呼,这才把这三个傻愣着的男人叫醒,赶忙随着娟子冲进客厅。 地上倒着的是一对中年夫妇,想来应该是摸金张的舅舅舅妈了,而沙发上歪倒的三个人应该是摸金张的姥姥姥爷和张母。 段亦阳上前扶起地上躺着的男人,放在沙发上,这才发现几人的气色如常,呼吸正常,仿佛就是在睡觉一样。 “只是晕过去了。”段亦阳长出一口气,他真不想因为苏晓晓连累这么多人,再说苏晓晓是他背回来的,要是为此让这么多人死于非命,他这辈子都过不了这个坎。 只是……苏晓晓呢?没有看到! 他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就像失去了一件最心爱的收藏品,有种绝望般的失落感,令他窒息。 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吗? “这是被下药了,我们以前就是用这种药……”摸金张突然感觉到有点说漏嘴,把后面的话生生憋回了肚子里。 李刚接口道:“是被下药了,不过不是小张说的那种墙上野广告写的那种迷药,而是江湖中常用的迷药,叫迷香。这种药效力强大,只要在不通风的房间里撒一把,几分钟后,房间里的人就会昏睡不醒!” 娟子抱着张母带着哭腔问:“那该怎么办?” 李刚很笃定的道:“很简单,掐人中!这种迷药对人身体没有什么危害,就是睡了一觉而已,放心吧。” 众人一喜,纷纷对着沙发上昏睡的五人掐起人中来。 不一会,身体最好的舅舅就醒了过来,一阵恍惚之后,意识开始恢复,等他看清屋子内的情况,不由得脸色一正,问张父道:“咋这么多人跑到这里来?咦他们怎么晕了?” 不一会,五个人相继醒转,待看清屋内情形,都有点慌乱,尤其是看到一脸疤痕的李刚,更是害怕。张父见状,连忙把段亦阳等人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几个人才稍稍安心。 张母这时才惊疑不定的问张父:“有德,到底是怎么了?” 张父此时放下心来,反问道:“我正要问你呢,你们这是怎么了?都晕倒了,有人闯进来了?” 张母摇摇头,道:“没有呀,我们吃完饭都在看电视,我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摸金张插嘴道:“你们没啥事,只是苏姑娘不见了。” 摸金张舅妈突然一声惊呼:“那个女孩不见了?!坏了,莫不是她给我们下药,来我们家偷东西?不行,我得看看我的钱和金首饰还在没!” 段亦阳一头的暴汗,此时舅舅按住想要暴起的舅妈,没好气的道:“苏姑娘不是那样的人,你还是听他们把话说完!” 张母也附和道:“对呀,有德,这到底咋回事,你在窗口挂毛巾莫非就是跟苏姑娘有关?” 张父叹口气,这才把下午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直把沙发上的五个人听得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姥姥才开口道:“有德呀,你们没事就好,只是那苏姑娘不知道会被那些人抓去干嘛,真是可怜呀。我还寻思着能有这样的外孙媳妇就好了,又漂亮又勤快,多好的女娃呀,可惜了。唉…” 客厅里顿时一静,都看着摸金张。正在低头掏烟找打火机的摸金张突然感觉气氛有点不对,抬头一看,大伙都在用眼睛瞅他,他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摆手道:“你们别看我,我可没那本事。” 姥姥看摸金张这样,不禁嗔怪道:“傻小子,一副没出息的样儿,赶快给姥姥找外孙媳妇,姥姥可盼着抱曾外孙呢。” 摸金张赶忙一甩袖子,做了个半蹲动作,很妖娆的回了句:“嗻!小广子谨遵老佛爷法旨!” 这下把大家都逗乐了,刚才那种凝重的气氛也消散了许多。 张母心细,知道这里面谁最关心苏姑娘,于是对段亦阳道:“阳子,我们晕倒的时候天刚擦黑,这会儿都九点了,估计苏姑娘怕是……” 段亦阳心里确实很失落,也在暗恨自己对事情的估计过于乐观,一想到那个有着能让他融化的笑脸的女孩子,不知道会受到怎么样的折磨和不可预知的未来,他的心就有种莫名的疼痛。 但此时他也只能装着没事人一样,故作轻松地对张母笑道:“干妈,他们找苏姑娘一定是有别的事,看苏姑娘的相貌是有福之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到这里,段亦阳突然心里一顿,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有种苏姑娘就在附近的念头。为什么呢?是哪里给他带来的第六感被他忽略了? 他紧锁眉头,小心的捕捉心里的那一点一闪而过的念头,是哪里不对劲呢? 他不知不觉的走到窗口,看着窗外街道上的人流,人很多,摩肩接踵,年轻的男男女女有说有笑,在各个摊位前流连。 人真多,人真多……段亦阳在心里反复默念着这三个字。 突然,他似乎找到了之前一闪而逝的念头,终于找到自己刚才为啥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了。 第39章 峰回路转险丧命,壮胆大战黑衣人 下面的人这么多,来人不得已采用迷香,这样就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人这么多,他们是怎么把苏晓晓弄走的呢?是装麻袋扛走?不可能。是背下去的?有可能,但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大活人下去必然去引起大家的注意。 而且从用迷香这一点看,对方人数并不多,也许就两个人,所以用这种方法,而不是直接将一家人简单粗暴的控制。 那么他们应该是开车来的,如果开车进来,必然会像他们之前的切诺基一样很难移动,切诺基能进来,可能是因为人们害怕李刚忍下来了,其他车辆这个时段开进来应该就会遭到人们的围堵。 也就是说,不管是开车进来还是背着一个大活人出去都必然会引起人们的关注,何况是苏晓晓这样漂亮的女孩子。 对!我下去问问是不是之前有车停开进来,或者是有人背着个女孩子出去! 想到这,他转身就要出客厅。摸金张正在张罗着大家吃东西,见段亦阳往外走,怕他担心苏晓晓,解不开心结,于是就跟过去,在走廊上叫住段亦阳。 “想去找你的苏晓晓?”摸金张叼着根烟,笑容有点猥琐。 段亦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小声道:“我得去打听一下是不是有人看到他们把苏晓晓背出去,怎么弄出去的。外面这么多人,不可能没人看见。” 摸金张一拍大腿:“哎哟我去,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心细,难怪看古玩也看的这么准。走,我跟你去!” 两人说着走到楼梯口,正要往下走,突然摸金张咦了一声:“咦,我记得以前我来我姥姥家,上天台的门都是关着的,这怎么开了?” 段亦阳也没在意,随口道:“估计是谁上面晒衣服忘了关吧。” 说到这里,段亦阳不说话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扇开着的门,和摸金张对视了一眼,两人压低声音异口同声道:“有情况!” 摸金张顿时兴奋起来,正要冲上台阶,段亦阳连忙拉住他,示意摸金张稍安勿躁,然后道:“走吧,下楼去问问。” 摸金张秒懂,连忙回应:“好,咱哥俩去问问。”于是两人假意朝楼下走去。 走到二楼,两人同时转身,段亦阳在前,两个人猫着步子重新回到三楼,悄悄向天台摸去。 上天台的楼梯是对折的,段亦阳来到转角,直起腰,偷偷探出半个头,朝天台上看。 天台的门开着,段亦阳能看到门外空荡荡的天空,还能看到天空中稀稀疏疏的几点星辰。 段亦阳示意摸金张呆着别动,他开始闭目凝神听天台上的动静。 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人的呼吸声,段亦阳摇摇头,心想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不管了,上去看看再说。 段亦阳放松了一下,上台阶仍然是轻手轻脚的,没有弄出动静。眼看离那天台的木门却来越近,依然没听到异样的声音,但段亦阳心头却有种不安挥之不去。 到了门边,段亦阳不敢大意,依然是慢慢探出半个头观察四周的动静。 在段亦阳目光所及之处,天台上空空如也,他小心的跨出门,朝天台四周看了一圈,又闭目听了一会,没有异常。 他松了口气,回头对在门边探头张望的摸金张道:“没情况,我们想多了,回去吧。” 摸金张这才站直身子,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有点泄气的道:“不应该呀,难道他们还真是背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小姐姐众目睽睽下离开?” 摸金张说的话很有画面感,段亦阳想到那人事不知的苏晓晓就这样被绑架走,等待她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心没来由的一痛。 心痛?为什么会心痛?才认识一天呀,是因为自己救了她,又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不甘心?还是因为她有着和顾晓婷一样的背影?亦或是因为她的巧笑嫣然无法让自己释怀?也许,都有吧。 段亦阳不相信一见钟情,他觉得男女之间的感情是通过长期相处逐渐摩擦出来的。但今天,他为什么会为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心绪不定甚至有种失去珍爱的痛楚? “真的就这样失去了吗?”段亦阳苦笑一声,摇摇头。 摇头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寒光!是利刃的寒光!段亦阳转头死死盯着刚才闪过寒光的黑暗角落,就在相邻楼房的天台上! 角落里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声息和异样,仿佛那里就是一个灯光照不到的死角一般寻常。 两栋楼紧挨着,几乎没有间隔,段亦阳毫不犹豫的飞身跃过天台,还没站稳就直扑那个角落。 就在他的右手即将碰到那片阴暗时,那熟悉的寒光突现,一闪而逝,须臾之间便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摸金张刚跳过来,就仿佛听到叮的一声,然后就见段亦阳猛地倒退一步,然后直愣愣的站在那,一动不动。于是好奇的上前问道:“怎么了?阳子。” 当摸金张看清段亦阳此时的情况,顿时也呆立当场,一声惊呼:“这?!” 此时的段亦阳,身前的衣衫从右肩到左腿已被齐齐破为两半,破口处露出的肌肤上有一条血印,只是并无鲜血流出。 摸金张正要上前仔细观察,突然被段亦阳拉起暴退了数米。 一道寒光闪过,摸金张眼前一花,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劈成两半一般,身前的皮肤一阵凉意,他颤抖着抬起右手去摸了摸那刚才似乎被寒光掠过的地方,一摸之下,一阵刺痛,他大惊,连忙撩起衣服看,有一条血痕,但似乎并没有破皮流血,他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暗叫一声:额的娘哎,好险!。 段亦阳这时候看看摸金张没事,他才定了定神,对着那阴暗角落叫了一声:“朋友,出来吧!” 不一会,仿佛是时光扭曲的一般,那阴影出现了变化,从绝对的黑暗变成了肉眼可见的阴暗,隐约还能看到这角落里站着两个人。 这一幕,把段亦阳和摸金张看得目瞪口呆,泥马,这是啥高科技?隐身术还是障眼法?这世上还能有真的神奇的事物? 不过想一想,自己都能穿越,也能有神秘的指环,别人为啥就不能开挂?尼妹呀,这穿越还能再苦逼点不?刚才差点被一刀劈成两半了有木有? 摸金张虽然也很震惊,但他却观察到是那两人中其中一人拿着块布,先是挡在两人前面,然后收起来又正往后盖在一个物体上。原来是那块布打开就会跟后面的环境融为一体,就像传说中的隐身布一样。 好东西!摸金张看到这么好的东西,怎不心痒难耐,顿时就有了觊觎之心,但无奈对方的刀极快,似乎连刀气都会伤人。 段亦阳从遐想中回过神来,看看对方穿着的黑色忍者服和腰间的东洋刀,冷笑道:“小鬼子?” 当先一人个人不大,较为瘦削,黑衣蒙面,黑布把头发都包裹住,只露出一双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只见对方眼里精光一闪,冷笑一声:“哼!小子,居然能识破我大东洋武士的隐身术,不但化解了刚才我那一刀断水斩,还在我这必杀一招下救人。” 说完,他回头对身后的人略带不满的说道:“汪桑,你的情报不准确呀,这是一个上忍级别的武者。刚才出手的敏捷和准确并不输于人忍的武士。” 段亦阳听到这话,心里大汗,什么上忍下忍人忍鬼忍的,自己刚才挡住那一刀,并不是自己主动接下的,是指环指挥着他的右手在格挡,而且是指环主动接住并卸开刀刃。而把摸金张拉退,他是他下意识的抢先了半拍。 电光火石之间,连段亦阳都不知道刚才自己已经算是死了一回。只是那刀竟然锋利到有刀气,把他衣服切开,切到皮肉,要不是段亦阳身体被星源力淬炼过,格外坚韧,只怕此时已经被黑衣人的刀气大开膛了。 段亦阳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后怕,刚才有点大意了,真是江湖险恶呀,招呼都不打一个就下死手。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身体强化了,就算指环挡住刀,自己已经命丧当场,而且指环也比以前更加主动而强大,要是知道,他会抱着指环亲几口的。 那个被黑衣人叫做汪桑的年轻人一听黑衣人在问他,连忙点头哈腰的走出来,冲黑衣人一鞠躬,媚笑道:“是是是,是小的判断失误,小的知罪。” 黑衣人也懒得正眼看这年轻人一眼,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正要开口,却听摸金张在一边指着那年轻人嚷嚷道:“唉?这不就是昨晚跟老田搞绑架的那位吗?怎么今天就换主子了?哎呦我去,这一副奴才相,不生在抗战时期真是可惜了!” 那年轻人顿时大窘,瞪眼指着摸金张:“你!” 黑衣人挥手止住年轻人,淡淡的道:“你退下吧。” 待年轻人识趣的退到刚才的阴影里,黑衣人才又对段亦阳道:“你应该是想救回那个姑娘吧,不过要问我的刀同不同意。” 段亦阳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一喜。果然,人还没被绑架走!我说呢,众目睽睽之下,神仙也不敢就这么背出去,原来是在这等夜深人静了再出去。 不过这小鬼子真的是聪明,居然选择在作案现场不走,真是神仙也猜不到,要不是摸金张多看了一眼,不然谁会想到作案人居然就在天台上。 只是这小鬼子这刀法让他有点发怵,太快了,以他的异于常人的敏捷都会在偷袭下毫无反应,这怎么能胜过他? 但要救的人就在眼前,还是那个让他患得患失的人,他别无选择,硬着头皮也要上! 想到这,他学着陈长老的样子摆了个起手式,嘴里轻呼道:“领教了!” 黑衣人也不多话,只是陡然启动,身影变得模糊,从一个变为三个,瞬间就从段亦阳身边掠过。 叮的一声轻响,寒光乍现,摄魂夺魄…… 黑衣人在段亦阳身后现身,刀已入鞘,仿佛从来没有拔出来过一般。 段亦阳喃喃道:“好快的刀……” 摸金张一听这话,不由大惊失色,这特么不是电影上那些扑街的台词吗?完咧,早知道刚才就认怂了,充什么好汉,这下连命都没了! 我的苦命的兄弟呀,你咋死得这么冤!摸金张干嚎一声,捶胸顿足的号啕大哭,想上前抱住段亦阳的尸身,顺便埋葬一下他的屌丝捡漏逆袭大梦。 “哭个逑,老子又没死!”段亦阳低头看看自己又多了一条破口的t恤,嘴里没好气的骂道。 摸金张一愣,马上破涕为笑:“额滴娘唉,吓死哥哥我了,还以为你……” 旋即,他又指着还在保持吊炸天的姿势的黑衣人骂道:“奶奶的,你个死鬼子,没砍到人你摆什么一刀搞定的架势?” 回头他又指着段亦阳骂道:“还有你!没挨刀你念什么挨刀的台词?!想吓死哥哥,好继承我的花呗?” 段亦阳一头暴汗,无可奈何的道:“广哥,咱能不能正经点,这是在拼命好不。” 此时,黑衣人缓缓开口道:“花呗,花呗是什么?” 段亦阳差点一头栽倒,都这么不靠谱吗?打架呢,知道不?还能不能愉快的打架了? 黑衣人还想就花呗的问题继续展开讨论:“花呗好吃吗?” 摸金张和段亦阳同时跳起来,指着黑衣人的鼻子暴喝:“你闭嘴!” “八嘎!”黑衣人被两人粗暴的制止,先是一愣,转而变得恼羞成怒,居然拔出了他似乎是一直没拔出的日本刀,大叫着朝两人冲了过来。 摸金张一见这架势,妈呀一声赶忙朝一边跑去。 叮!又是一声轻响,黑衣人化着残影的身形又一次停住,这次他没有把刀收入刀鞘,而是抓着刀的手有点微微颤抖。 段亦阳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多出来的血印,t恤如同破布一样挂着,大裤衩也快废了。 刚才自己右手在被动的被指环带动的同时,他增加了力道狠狠击在黑衣人的刀上,于是,他从被动防守变成了出击。 对方的刀快,但却力度不够,就是凭着刀的速度和锋利取胜。自己带着力量的格挡,对方果然有点吃不消,估计现在虎口发麻。 黑衣人缓缓的转过头,愣愣的看着段亦阳,艰难的问道:“你!用什么挡下我的刀?” 第40章 故技重施险获胜,杜门庞大有秘辛 段亦阳知道这黑衣人会起疑心,早有准备。只见他举起手来,慢慢摊开,轻描淡写的道:“小鬼子,小爷可不像你,动不动就动刀动枪的,看,小爷就是用这玩意。” 黑衣人一看段亦阳手里的东西,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不可思议的道:“这!小子,你耍我玩呢,这怎么可能挡得住我的刀!” 摸金张也看到段亦阳手里的东西,不禁惊得下巴都掉地上:“我去!阳子,你竟然用把钥匙跟他拼刺刀?” 段亦阳一笑,问道:“怎么样,信不过我的功夫?” 摸金张白了段亦阳一眼,不屑的道:“瞧你那嘚瑟样,悠着点吧,别把钥匙废了,咱就进不了门了。” 看到两人只顾贫嘴,仿佛当他这高手不存在一样,黑衣人有点受不了了,喝道:“喂,小子,说够了没有,下面我可要出大招了!” 段亦阳这才认真起来,暗忖这老鬼子刀法极快,弱点就是力量不足,那我就加大力度,把这老鬼子耗死在这里。 “好啊,那小爷我也要上大招了!”段亦阳不失时机的反唇相讥,他要的就是黑衣人方寸大乱。 他看得出黑衣人用了几刀,似乎很消耗体力,此时他感受到了黑衣人气息有点紊乱。 “这刀气果然是极耗内力,估计再有两刀这老鬼子应该就没劲了。”段亦阳打定主意,把黑衣人拖垮。 此时,黑衣人陡然发动,疾风般的席卷而来,刀势毫无花哨,改劈为刺,直取段亦阳要害。 估计这黑衣人也知道这次遇到难以一招取胜的对手,不再大开大合,而是准备贴身缠斗。 段亦阳也从最初的不适应到开始适应了对方出刀的速度,他低喝一声来得好!便主动迎了上去。 指环发热,带动右手迎向刀锋,只听叮当一声脆鸣,武士刀被生生弹开。 那一头,摸金张也在黑衣人发动攻势的一刻猛然冲向那个年轻人,那年轻人吃过摸金张的亏,顿时惊呼,连忙后退。 黑衣人几次攻向段亦阳,见段亦阳都是狼狈躲过甚至毫无反应,于是就大胆进攻,专找要害下手。 然而,他发现段亦阳这次竟然主动迎向自己,电光火石之间,他没法变招,刺向段亦阳要害的刀猛然一阵颤动,震得他虎口发麻,刀差点脱手飞出。 年轻人那一声惊呼,使得黑衣人有些分神,段亦阳一招铁山靠就间不容发的飞撞过来,黑衣人只来得及稍稍侧身,但还是被段亦阳撞在左胸,黑衣人顿时就飞了出去。 武士刀终于脱手,随着黑衣人的落地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段亦阳收住身子,上前一步拾起武士刀,在手里劈了两下,却没有劈出黑衣人的刀气,摇摇头叹息道:“刀是好刀,可惜太轻了。” 看了看刀柄,又道:“这工艺和包浆应该有四百多年了吧,我说你们小鬼子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老东西,这样的刀不好好放在家里,还拿出来用。” 黑衣人被撞得七荤八素,差点晕死过去,看到段亦阳拿着他的刀在瞎比活,想开口,却吐出一口鲜血。 段亦阳见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心想这陈长老现学的招式还挺好用,下次遇到一定请他吃一顿。 黑衣人见段亦阳拎着刀慢慢逼近,挣扎着想爬起来,可一动胸口就剧烈疼痛,估计是胸骨断了,他只好闭上眼等着那把陪伴了他三十年,如同他臂膀的刀把他杀死。 摸金张和那年轻人被现场急转直下的形势搞得呆愣在原地,就这样解决战斗了?这也太快了点吧。 突然,年轻人扑到黑衣人前面,用身体挡住段亦阳,结结巴巴的哀求道:“大侠手下留情!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请不要杀他!” “哦?”段亦阳和摸金张不由得一愣。 摸金张走上前揪住年轻人衣领喝问:“小子,你敢给小鬼子求情?!” 段亦阳挥挥手,示意摸金张稍安勿躁,摸金张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年轻人。 段亦阳其实压根就没想过要杀掉黑衣人,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以前杀只鸡都要先默念一声阿弥陀佛,杀人?心里这道坎怎么过得去? 他也就是想用刀逼问一下黑衣人他们的来路,还有苏晓晓的下落而已。 但这年轻人既然为了给黑衣人求情,愿意交代,他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待年轻人心神有所安定,他开口问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许漏过一个字!” 年轻人看着段亦阳手里寒光凌厉的武士刀,浑身一哆嗦,一咬牙,暗道一声说就说吧! 定了定神,年轻人开口道:“这位大侠,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我一定知无不言!” “我叫汪海,是吴少身边的亲信,但我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杜门门人。” “杜门?!”段亦阳听到这两个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想起那只碧玉牌,难道就是那个杜门? “这位日本武士叫藤田八郎,表面上是日本玄武馆的一名剑士,在华夏对外身份是福田重工长安办事处的联络官,但其实他跟我一样都是杜门的人,是安插其他门派的卧底。” 汪海小声交待完,不安的偷偷看着段亦阳,生怕他手里的刀突然就给自己和黑衣人来个透心凉。 段亦阳却无心杀人,只是惊讶于杜门的庞大,这样一个能在各个门派安插自己的眼线的门派,到底想干嘛? 段亦阳见汪海不说话了,于是开口问道:“你们把绑架的女孩藏哪里了?还有你们为啥要绑架他?” 段亦阳心里其实最担心的还是苏晓晓的下落,虽然此时他对杜门有了极大的好奇心。 汪海连忙回答道:“大侠,那女孩就在那个角落里,此时还在昏迷中。” 段亦阳一听,把刀交给摸金张,让他看着两人,自己便朝那阴影中走去。 走进阴影,他才发现隐约有一团人形的东西,却并没有看到苏晓晓。伸手去摸,是一块布,才想起刚才好像就是这块布挡住了黑衣人和汪海的身形。 可是,距离这么近,他依然察觉不到苏晓晓的气息,难道…… 他一惊,连忙把那块布掀开,才发现布下面盖着的正是苏晓晓,而他一掀开布,就清晰的听到苏晓晓的呼吸和心跳。 这布……能隔绝人的气息,难怪自己之前一直没有发展天台上有任何人的气息,原来是这块布在作祟。东西不错,当战利品了。 段亦阳转头看向苏晓晓,此时的苏晓晓被捆绑着,卷缩在角落里,此时正处昏迷的状态,呼吸很平稳。 段亦阳松口气,有点怜惜的轻轻搂住苏晓晓的肩膀,一缕少女的体香瞬间就钻入他的鼻腔,让他的大脑顿时有点宕机。 一阵微风吹过,那带着淡淡清香的发丝拂过他的脸,有点痒。他使劲甩甩头,把那些将要升起的欲望抛开,掐住苏晓晓的,不过几息时间,一声嘤咛,怀里的娇躯动了一下。 苏晓晓睁开眼,就像刚睡醒一样意识还有点模糊,只觉得自己很温暖,有种久违了的小时候在妈妈怀里的安全感,还有,一个男人抱着她,叫着乖女儿…… 这个场景,她无数次的在梦里梦到过,那个男人抱着她,把他举过头顶转圈,她咯咯咯的笑着,但她却始终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 她不由自主的向那个怀抱靠了靠,觉得这样会更踏实。 突然,她觉得不对劲,这里是哪里?好像是一个天台!我怎么会在天台上?那……抱着自己的是谁? 她扭头一看,是一张帅气的男人的脸,有点面熟。 她惊叫一声,一骨碌爬了起来,指着段亦阳惊问道:“你,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段亦阳知道自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苦笑着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简单却又复杂的问题。 摸金张正在紧张兮兮的用刀防备着黑衣人和汪海,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忙开口问道:“阳子,弟妹醒了?” 见段亦阳不做声,他又问一脸娇羞的苏晓晓:“苏姑娘,你没事吧,总算是找到你了,你不知道,你被绑架了,阳子都快急哭了,还好哥哥帮他把你找到了,嘿嘿。” 段亦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鄙视了摸金张一百次,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走过去,把那块布递给摸金张,同时把刀接了过来。 摸金张接过那块布,顿时一阵欣喜,美滋滋的把那块布揣进怀里。 苏晓晓见还有两个人在,不过一个跪着,一个躺着,不禁心下惊疑不定起来,怯怯的问道:“张哥,我刚才真的被绑架了?是这两个人绑架的?” 摸金张顿时来了精神,一拍胸脯道:“可不,我们来的时候我妈他们都被迷晕了,就没发现你,把你家阳子急得直跳脚。要不是你哥哥我心细,发现天台不对劲,不然还真被这两哈怂给绑走了!” 然后,摸金张又绘声绘色的把段亦阳如何大战黑衣人,把个苏晓晓听得目瞪口呆,愣愣的看着衣服破烂的段亦阳,有点为自己刚才错怪他不好意思起来。 段亦阳倒是不关心这个,苏晓晓没事,他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在肚子里,现在他迫切想要知道的是那个杜门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那块玉牌有牵连。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要掏烟,可一模裤兜,却摸到自己的大腿,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子已经破成几条挂在腰上,幸好内裤完好无损,不然那就真成了耍流氓了。 他老脸一红,赶紧用布条遮住重要部位。 干咳两声,待汪海看向他,才开口问道:“好了,你可以给我说说你们杜门了。” 汪海看到段亦阳的狼狈样,想笑又不敢,再说自己现在还在人刀板上,哪里有心情笑,叹口气道:“大侠,我入杜门不过几年,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这位藤田先生从小就入杜门,是杜门下一任杜吴的重点人选,身份极为重要,所以我才求大侠饶他一命。要是你杀了他,那杜门一定会发派高手来报复。” 汪海不愧是做卧底的,头脑清醒,说话很有条理,让段亦阳不论是从哪方面考虑都必须救黑衣人一命。 段亦阳听罢,有些不解,不禁问道:“这杜门难不成是日本的一个门派?不然怎么会是日本人成为杜吴?听你的语气,杜吴应该是杜门一个很重要的身份吧。” “杜门不是日本的门派,只是藤田被杜门指派长期潜伏在日本,他虽然是日本人,但他对杜门的感情更深。” “哦?杜门的山门在哪里?是华夏的门派?”段亦阳更加好奇起来。 “杜门没有山门,它不能算是一个门派,只更像是一个组织,成员遍布各大洲,每个国家都有杜门的人。至于杜门属于哪个国家,我真说不好。听带我入门的前辈说过,杜门源自于华夏,现在总坛在哪他也说不清,只知道杜门组织严密,行事神秘,所有门派都会对杜门忌惮三分。” 汪海一口气说完这些,停了下来,等待着段亦阳的反应。 段亦阳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那就此杜门和牌子上的杜门是否是一个杜门。 摸金张见两个人都不说话,于是插口问道:“那你们为啥要绑架苏姑娘?难道是杜门的命令?” 汪海摇摇头,疑惑的道:“杜门并没有这样的任务发布下来,只是藤田先生找到我,让我协助他绑架苏姑娘,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竟有这事?”段亦阳看着躺在地上默不作声的黑衣人,此时他面罩下的脸应该是扭曲的吧,毕竟肋骨被撞断几根,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 看来还得让他开口! 段亦阳念头刚起,右手就不由自主的搭住黑衣人的脉搏。 段亦阳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然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只能任由指环控制着右手开始一系列的动作。 他的右手先是在黑衣人的手腕脉搏上停了几秒钟,然后慢慢顺着黑衣人的胳膊往上,在黑衣人的左胸上停住,手指张开按在黑衣人的左胸上,然后就感觉到指环开始有节奏的发热。 段亦阳正在惊讶之中,呆呆地看着自己那只袭胸的右手掌。突然,他的脑海里出现一个若有若无的念头:打开黑衣人的面罩。 奇怪!怎么会有这个念头?段亦阳觉得自己有可能是自己今天太过于紧张,精神出现错乱了。 正迟疑间,一个更清晰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打开黑衣人的面罩! 第41章 指环发力起死回生,初识杜门化敌为友 这个清晰无比的念头让段亦阳一哆嗦,但他也没有迟疑,伸出左手就解开了黑衣人的黑色头套和蒙面巾。 这张脸是那种典型的有点混血东洋人的脸,短发,单眼皮,鼻梁高挺,刀削一般的面庞,下巴带着淡淡的一圈络腮胡,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原来是个有点帅气的大叔,就是身材矮了点。段亦阳看着这个传说中的日本武士,有点面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禁摇摇头,有点小失望。 几近昏迷的藤田被除掉头套,果然是面目扭曲着,双目禁闭,面色苍白,看来这一撞着实不轻。 突然,藤田张嘴就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咳嗽几声,又吐了两口血,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段亦阳这才明白刚才那个念头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原来是知道藤田会吐血,瘀血如果不吐出来会窒息的。 只是……刚才的念头是自己的吗?肯定不是呀!难道…… 他的视线从藤田的脸重新回到自己右手上的指环上,此时的指环在昏暗中闪烁着肉眼难以察觉的妖异红光,似乎正在为藤田修复被撞断的胸骨。 我去!难道指环还有治病的功能?还能给我的发指令?几次主动指挥我的右手帮我化险为夷,而且更加迅捷而精准,就算是救活重伤的人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段亦阳想明白了这些匪夷所思的问题,突然就明白指环自从吸收了李刚和冷执事身体里的阴寒之气之后,能力似乎大大提升。这么说来,指环应该是升级了。 能升级!这东西也太神奇了吧!这还不知道以后能升级到什么样,是不是能带我穿回去呢? 段亦阳满眼都是那闪着红光的指环,脑子里在胡思乱想着。 “多谢小兄弟出手,你的治疗手法很神奇呀!想不到华夏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医术!” 藤田的突然开口,把神游中的段亦阳吓了一跳,他连忙看向说话的藤田,只见藤田此时脸色红润了些,正感激的看着他。 段亦阳呵呵干笑两声,也不解释,收回手,指环随即不再发光,似乎也比先前暗淡了些。 汪海见藤田开口说话,也是极为震惊,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在脸上,只是连忙上前把藤田扶起靠在墙上。 藤田喘了两口气,对汪海道:“汪桑,我没事,刚才谢谢你了。” 摸金张好奇的走过来问段亦阳:“阳子,这老鬼子你真给他治好了?” 段亦阳也是一头雾水,只好敷衍道:“应该是吧。” 摸金张于是转脸看向藤田道:“老鬼子,我兄弟心肠好,你对我们下死手,我兄弟都不计前嫌给你治好,你还不赶快交代为啥要绑架我弟妹?” “唉?我看你说话不像日本人,倒像是我们华夏人,你莫非是个假洋鬼子?”摸金张转念一想,又问道。 藤田听完摸金张连珠炮般的发问,轻叹一口气,道:“其实告诉你们也没啥,我之所以要绑架这位姑娘,是因为是接到玄武馆的指令,但为什么要绑架并没有告诉我。至于我的汉语说得很好,那是因为我在华夏多年,而且跟华夏武林人士打交道得比较多。” “玄武馆的指令?”段亦阳和摸金张对视一眼,内心震撼不已,想不到这个江湖令居然引得日本的门派都动手了,这奖励到底是什么?竟然对江湖中人有这么大的诱惑? 偷眼看着苏晓晓捂嘴震惊的模样,段亦阳忍不住哼了一声:“幸亏你们日本人有强迫症,喜欢耍心眼,正所谓机关算尽,画蛇添足,不然还真被你绑架走了!” 藤田也不争辩,只是心中哀叹,今天其实他的计划还是很完美的,本来可以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离,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个变态,连隐身布都用上了还是被发现了,而且还被这小子给打成重伤,太丢人了。 段亦阳见藤田不说话,于是干咳一声,打破沉默,问道:“你好像叫藤田八郎是吧,我想知道关于杜门的一些事情,能否告知一二。” 藤田知道不告诉这小子,这小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再说他总算是救了自己一命,衡量之下,他终于点点头,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杜门的过往。 这杜门从春秋时期就开山立派,原本和吴门是一个门派,最早的名字是遁爻,建立了风水玄学,为当时的王侯看风水寻龙穴。 后来因为门派中的一些人为了得到好处,帮人寻找仇人墓挖出来泄愤,当年伍子胥就是找的遁爻门人找到楚平王陵墓,挖出楚平王鞭尸。 也有更多的人为了一己私利开始挖坟掘墓,大发横财,西汉时期的广王刘去就是遁爻门人,曾盗墓无数。同样是遁爻门人的董卓、曹操,更是把利用风水术把盗墓做得风生水起,在乱世中成为一方霸主。 这种情况下,遁爻门中不少人逐渐把这些用风水术盗墓的人视为异类,盗墓的则看不惯那些谨守门规的死脑筋,恼恨这些人的阻拦,于是双方矛盾越来越深,最终在南北朝时期各地遁爻门人爆发一场大混战。 经过一场血腥的手足相残,遁爻门分崩离析。这场杀伐侥幸活下来的人于是就另立门派,以风水五行之术为宗的人称为杜门,而以盗墓为业的建立了吴门。 随着风水术逐渐势微,杜门的上层也意识到即使他们不去挖掘,历代帝王墓葬和宝藏也会被吴门盗掘一空,到时候杜门和吴门的实力对比就会失衡,吴门再财力上就会对杜门形成碾压,长持以往,杜门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杜门于是也开始探寻历代帝王墓和宝藏,由于杜门手里有历代风水大师留下来的线索,所以为了探寻了一些宝藏和墓穴,但却苦于没有破解之法,对很多重要的宝藏也是毫无办法。 而吴门虽然精通盗墓,但却没有这些宝藏的线索,历代吴门的人都在苦苦寻找宝藏线索,却收获甚微。 两个门派虽然互相对立,但毕竟同宗同脉,而且双方都有对方需要的东西。于是两边高层经过试探和接触,定下协议,共同探寻宝藏,而且推选一名特使,为两个门派行使勘察任务,称为杜吴。 杜吴身份特殊,可以随时调动两个门派的资源,为其所用,但要受两个门派的长老监督和节制。 “杜吴……”段亦阳默默念叨着这两个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哪里见过这名字呢? 摸金张听完藤田的叙述,并不关心什么鸟杜门吴门的,只是把那宝藏两个字听在耳里拔不出来了。 “帝王宝藏,我去,弄到一个那就够我成世界首富了吧!”摸金张两眼放光,流着哈喇子喃喃地道。 藤田听摸金张做梦一样的神情,不屑的哼了一声,无不讥讽的揶揄道:“就你还想宝藏?一百多年来,两个门派对于传说中的墓葬和宝藏都毫无办法。一百多年来,杜吴换了十几任,都是在探查中莫名消失。上一任杜吴就是进了一个绝地,就再无音讯,现在都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摸金张听到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摆手道:“张爷我可没那本事,也就是想想,生活多美好,干嘛要去想那些天上有地下没的。黄金亿万,到头来还不是一个盒子三尺三。” 段亦阳却皱着眉,看来那个死在墓穴的人应该是杜门的人无疑了,难道他是历任的杜吴之一?这事要不要跟他们说呢? 另外,他还有个问题没搞明白,那就是杜门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没有山门或者总部,那那些高层都在哪议事?靠什么联系? “小兄弟,你不用疑惑了,杜门确实如汪桑所言没有山门,都是靠门内上线通知,我入杜门三十多年,一直都是门内师父带我,也是他把我安插到玄武馆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杜门的掌门和长老是谁,在哪里。”似乎是看出了段亦阳的内心所想,藤田不紧不慢的给段亦阳答疑解惑。 听到这里,段亦阳不由得有点后怕,要是刚才自己不把这藤田救活,藤田伤势过重死在自己手里,那这杜门还不把自己当成死敌?目前四处树敌绝对是找死,就今天这种情况自己就很难对付,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如今之计,还得和这杜门搞好关系,如果吴门要继续来找事,好歹也能让杜门的这个候选杜吴撑撑场子不是? 想到这里,段亦阳下了决心,将身子向藤田靠了靠,故作神秘的一抱拳,压低声音道:“这位前辈,你说的杜吴下落,小子倒是有条线索。” 藤田一听,顿时一惊,猛地坐直,但左胸传来的疼痛让他不由得顿了一下,嘶地吸了口气,半晌才缓缓吐了口气,也压低声音道:“此话当真?!” 段亦阳见藤田如此急切,心里暗笑,反而不急了,轻笑一声:“自然当真,我有你们杜门的一件身份牌,只是……” 藤田见段亦阳大转弯,差点把他老腰闪着,心下大急,不顾胸口疼痛,竟然站起来,抱拳弯腰,一脸诚恳的道:“还请少侠知无不言!” 段亦阳见这老鬼子居然有点失态,不禁哑然失笑,揶揄道:“我说,你一个日本武士,怎么说话做事跟我们华夏人一样?” 藤田一愣,旋即不好意思的道:“小兄弟说笑了,我虽然是日本人,但从小在华夏长大,进入杜门也是身在华夏,日本反倒是没呆过几年,所以华夏江湖的习性倒是沾染得多一些。再说我是杜门中人,日本的身份也只是掩人耳目,为杜门打探日本那边的情报罢了。” “哦”段亦阳和摸金张同时释然,原来这藤田与其说是个日本人,还不如说是个打入日本的杜门人。 看着藤田和汪海那急切的目光,段亦阳这才不紧不慢的道:“是这样,我朋友那有你们杜门的一块碧玉牌,上书杜门二字,我想应该就是你们杜门的东西。” 藤田听到碧玉牌几个字,顿时目露精光,颤声道:“小兄弟,那牌子可是通体碧绿,一面为篆书’杜门’,一面为一条龙?” “正是!”段亦阳点点头,很肯定的回答道。 得到肯定的答案,藤田激动得差点跳起来:“那小兄弟能否告诉我你朋友在哪?能不能引荐一下?” “前辈,眼目前我这边的事比较棘手,等我处理完,再谈这件事。”段亦阳略一沉思,便有了主意。 藤田也是个老江湖,一听段亦阳这么说,知道在担心什么,于是哈哈一笑:“小兄弟尽管放心,我这边跟玄武馆那边说目标没找到,被别的门派抢先一步。至于其他门派来的话,那就先问我手里的刀同不同意!” 说完,他偷眼看就段亦阳一眼,见段亦阳还是眉头紧锁,知道这样不能然后对方吃下定心丸,只好继续增加筹码:“小兄弟,你只要把玉牌交给杜门,便是杜门的恩人,杜门会给小兄弟做主!” “哦?当真如此?”段亦阳见目的达到,故意将信将疑的问。 “那是自然!我们杜门在江湖中说话,还是有份量的。”藤田马上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有前辈这句话,小子就放心了,只是那玉牌是朋友的,等我们安顿好,再联系前辈如何。” “这……好吧,就依小兄弟所言,等这件事过去我们再联系。”藤田知道如今对方摊上这事,估计也没心思管玉牌的事,于是只能答应段亦阳。 段亦阳见事情谈妥,才退回藤田的刀,不过摸金张却装傻充愣,不提隐身布的事情。藤田也不提那事,只是从墙角的一个旅行包中取出衣服和帽子,穿上之后就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模样,刀也小心的装进了背包里,让汪海背着。 双方交换手机号之后,藤田二人便先原路返回了。 段亦阳待二人离开一段时间,才招呼摸金张和苏晓晓下楼。 苏晓晓见摸金张下了楼,才羞红着小脸声若蚊蝇的对段亦阳道:“段,不,亦阳,刚才我不知道,误会你了,谢谢你!” 段亦阳回头看着这娇羞的佳人,一张绝世的脸庞,不禁有点呼吸困难。 第42章 防暗算众人到新家,遇怪人李刚入秘地 苏晓晓见段亦阳那一副呆头鹅的表情,全然没了刚才谋定而后动的沉着,倒是十分可爱,不禁捂嘴嫣然一笑。 这一笑,百媚千娇,春花秋月,犹如暖流涓涓流过段亦阳的心间,让原本就心猿意马的段亦阳舒服得差点呻吟出来。 这种让人浑身舒服的暖流,不就是在明月斋,自己被冰寒透体的时候那救了自己一命的暖意吗?因苏晓晓而生的暖意,就是来自这张笑脸。 “好神奇的微笑!”段亦阳心里暗叹道。算起来,在危难的那一刻,何尝不是这笑容救了自己? 苏晓晓笑完,看着他一身衣不蔽体的布条,以及那布条后极为匀称的肌肉和线条,不由得又羞红了脸。 “亦阳,你等着,我去给你找衣服换上。”苏晓晓红着脸说完,就低头下了楼。 她叫我亦阳,这是接受我了吗?段亦阳看着那妙曼的身影傻呵呵的想到。 不多时,就看到摸金张拿着前两天给段亦阳买的衣服匆匆上楼,段亦阳心里略微有些失望,但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在女孩子面前换衣服似乎也不妥。 换好衣服,摸金张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问段亦阳:“阳子,你那指环呢?下午分开时我还见你戴着,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段亦阳一惊,忙看向自己的右手,之间那指环正安安静静的戴在右手大拇指上。 正要开口说这不还在吗,就听摸金张嘿嘿笑道:“小子,是不是送给苏姑娘定情了?” 段亦阳却没心思开玩笑,他似乎有点明悟,这指环难道升级了就只有他自己能看到了?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好了,不然那指环还真有点扎眼,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摸金张见段亦阳没回应,满不在乎的道:“我看那指环不过也就是个白金的,要是给苏姑娘了还好,丢了也没啥,你喜欢戴那样的指环,改天哥哥给你买一个一样的。” 段亦阳听摸金张如此说,于是顺水推舟的道:“就是白金的,应该是在下午打斗的时候丢了,丢了就丢了吧。” 两人回到三楼,看到众人似乎都已经吃过了,张母和姥姥正拉着苏晓晓的小手问长问短,不时的露出担心的神情。 看到段亦阳进到屋里,一屋子人都在眼巴巴的等着他,他抱歉的一笑,对大家说道:“今天让大家受惊了,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现在就去新家。” 小依依最先从爸爸怀里跳起来,举着小手开心的手舞足蹈:“可以回漂亮的新家了!” 段亦阳见依依这么开心,就笑着问李刚:“李哥,你们一家人现在团聚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李刚毫无不犹豫的站起身,一拱手道:“段兄弟,你是我们一家人的救命恩人,我李刚从此追随段兄弟,在所不辞!” 段亦阳点点头,看向低头不语的苏晓晓:“苏姑娘,你也知道你的情况,目前还不能露面,我想还是委屈你暂时跟我们住一段时间,怎么样?” 苏晓晓顿时又羞红了脸,有点为难:“因为我让大家都受连累,我,我还是回学校吧。” 听到这话,段亦阳知道必须拿出自己的态度,于是沉声道:“不行,你必须留下!回学校肯定会被人绑架,到时候我也护不住你了。” 霸道,不容置疑,毫无商量的余地。 苏晓晓顿时愕然,呆呆的看着段亦阳。她没想到的是段亦阳会用这种近似命令的口气让她留下,强势得有点不近人情的冰冷,但却让她感到莫名的温暖,记忆中那个叫他女儿的男人又在脑海里浮现。 这句话深深触动到她内心深处被保护的渴望,撩拨着她的心,让她想要服从,服从这个男人的安排。 她知道自己回学校会遭遇绑架,但留下来必然会给这些帮助过她的人招来麻烦和危险,这是她所不愿意见到的。回学校虽然有危险,大不了就呆在学校里,不出校门应该会没事的吧。 但这个男人的一句话,让打定主意要回学校的她左右为难起来。 张母毕竟是个过来人,看出了身旁苏晓晓内心的挣扎,于是拉住苏晓晓的小手,柔声道:“苏姑娘,你在这里无亲无故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妈妈怎么办?别傻了,现在只有阳子才能保护你,有那傻小子,你不会有事的。” 姥姥也大概知道了情况,于是也劝起苏晓晓来。 在张母和姥姥的左右夹攻下,苏晓晓终于是点头同意下来。 众人松口气,随后就在段亦阳的安排下,连夜离开了城中村。 这次,几个女人坐切诺基,男人们坐了两辆出租车来到了芙蓉园。 一进门,虽然张父张母、娟子小兰等人对新家的豪华给惊得半天都合不拢嘴,惊喜的楼上楼下四处打量,但一天的惊吓和奔波,让众人又累又困,于是众人分配好房间,各自睡去。 这一夜,只有两个人辗转反侧,那就是段亦阳和苏晓晓。 第二天,众人都没有离开芙蓉园,只是让物业的给代买了柴米油盐和生活用品。 上午,陶三爷打电话来沟通去乾陵的时间。当听到段亦阳等人的遭遇,他顿时义愤填膺,表示要让家里派两个高手来保护,直到段亦阳说吴门和吴家的高手被他打退,陶三爷才在惊愕中表示放心,并说自己会派人打听都有哪些门派派人来长安了。 段亦阳并不想提及藤田的事,毕竟藤田跟他是私下结盟,不能让很多的人知道,以免节外生枝。 娟子和小兰也请假没有去上学,在家里跟小依依相处的十分和谐,小依依也很享受两个小姨的关爱。 李刚自从和家人团聚之后,对段亦阳唯命是从,甚至要把那秘色瓷送给段亦阳。段亦阳不收,只是让他把碧玉牌和银筒取出来,跟摸金张研究了半天,但却毫无收获,看来只有等藤田看过之后再说。 说到那秘色瓷,段亦阳这才想起问李刚这将近一年都有什么遭遇,让他不能回家看妻女。 李刚长叹一声,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得出这一年他也是历经磨难。 原来,李刚看到自己体内还有那种虫子,怕害了娘俩,于是就决定返回墓室,准备像那两人一样死在那里算了。 他开着车往回走到了乾县却找不到去那墓室的路,于是他随便找了条路,就漫无目的的在山里乱转。 直到车彻底没油了,他又下车往深山里走去,木偶一般的在山里转悠了半天,他精疲力尽,一头栽倒在一棵树下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一个消瘦男人正用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看着他。 这男人面色惨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双颊消瘦,鹰钩鼻后的双眼白眼仁多黑眼球少,如同僵尸。 李刚被这张鬼魅般的脸给吓得半死,但又不敢叫出来,惊叫被生生堵在喉咙里。半晌,他才感觉到些人的气息给他一种十分亲近的感觉,仿佛是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而身体的冰寒也似乎不再那么强烈,于是李刚才渐渐安静下来。 这怪男人告诉李刚,是他见到李刚在深山里行尸走肉一般的乱转,而且发现李刚体内有阴寒之气,正和自己的体内的一样,于是就暗自跟踪,直到李刚晕死。 怪男人继续不紧不慢的告诉李刚,他的身体被阴寒侵入,已无生存的可能,如非是他给李刚用内力保命,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 李刚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也不惊讶,只是刚才怪男人的话让他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他的内力可以让自己继续活下去?那自己妻子应该也可以治好!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给怪人磕头,想求他救自己妻子,怪男人也不推脱,说只要听他的,就可以让他继续活下去,也可以治好他妻子体内的阴寒。 于是李刚怀着感恩和希望,跟着怪男人继续进山,又走了五六个小时,走到一处山谷里,从一个岩洞的缝隙进入。 岩洞的缝隙不宽,刚好供一人通过。里面漆黑一片,只能摸索着岩缝两侧石壁一路向下,他两眼一抹黑,只感觉似乎是越走越冷。 在怪男人的带领下,约莫走了一个小时,他听到了有水声轰鸣。没走多久,就看到一处深潭,深潭四周的石壁居然泛着绿色的荧光。 深潭没有冰,但潭水却冰冷刺骨,让此时的李刚只觉得仿佛到了一座冰窟,眉毛都结了霜。而只穿着一身单衣的怪男人却无事人一样,反而像沐浴在春风里一般舒适惬意。 他哆嗦着顺着那似乎是从天而下的几米宽的瀑布,只见也就是深潭向上十来米和周围方圆十几米的地方的岩石泛着绿色的荧光,把一个深潭映照得碧波荡漾,也让深潭显得更加深邃,令人有种面对无尽深渊的窒息感。 借着绿色的荧光,李刚发现潭水不过篮球场大小,瀑布以千钧之势跌入深潭,然后又缓缓流向那宽广无尽的黑暗中。 李刚惊愕的看着这一切,半天说不出话来。 怪男人看着呆若木鸡的李刚,冷冷的开口道:“这里是我练功的宝地,如果不是你阴寒入体,适合练我的功法,不然休想我带你来这里。” “功法?”李刚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祛除自己身体内的阴寒,难道要在这里以寒治寒?还要练什么劳什子功法才行? “对,你体内的阴寒想要排除,必须在这阴寒之地练我的独门功法,不但能让你活下去,还会让你成一个高手。” “真的?那能救我妻子不?” 见李刚心心念念的只想救他妻子,怪男人有点不耐烦,冷哼一声:“小子,你都快死了,先把你自己救活!” 为了救自己和自己妻子,李刚听从怪男人的吩咐,开始没日没夜的修炼怪男人教给他的功夫。 除了每天跟着怪男人在寒潭里淬炼身体,还会进入荧光照不到的黑暗中被虫子咬。 那虫子很像是墓穴中咬他的那种虫子,只是在绝对的黑暗中,他无法分辨是不是那种虫子。 奇怪的是,凡是荧光照到的地方,虫子都不敢靠近,这也许就是虫子无法通过那条岩缝飞到地面的原因吧。而他在寒潭里淬炼过的身体让虫子无法钻进去,仅仅只能在他皮肤上撕咬,时间长了,虫子渐渐不再撕咬他。 怪男人会隔一段时间出去一两天,但并不是带吃食回来,因为他们每天都是靠在寒潭里捕鱼作为食物,而且还都是生吃。 寒潭里的鱼似乎很多,而且奇寒无比,但却肉质细腻微甜,没有腥味。一开始,李刚吃不下生鱼,最后还是习惯了每天吃这种鱼,甚至到后来该觉得挺好吃。 就这样,在黑暗、寒冷的地下,李刚也不知道呆了多久,直到他完全适应了那种冰寒,而且速度和力量达到了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怪男人才点点头,说他没事了,可以外出了。 就在那天睡觉时,李刚感觉有东西进入他的身体里,沿着他的经脉来到他的丹田,最后盘踞在他的丹田里。 惊骇之下,李刚猛地醒转,却发现怪男人阴笑着看着他,他连忙问是什么东西进入他的体内。 怪男人也不隐瞒,告诉他,这是他抓到的小虫王,如今已经留在他的丹田,可以增加他的功力,但如果他有任何背叛之心,就会被虫王撕咬丹田。 李刚顿时如五雷轰顶,这么说来,那自己岂不是要一辈子受冷天云驱使,不得翻身? 他跳起来,指着怪男人鼻子想骂娘,可这时候怪男人嘴里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李刚就觉得自己的丹田剧烈的疼痛。 剧痛之下,他只好求饶,发誓愿意为怪男人驱使。 怪男人满意的一笑,又发出一个音节,李刚只觉得自己的丹田被冰封一般,自己的自主意识也被削弱了许多,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冷面人,唯怪男人的马首是瞻。 在怪男人出去几天之后,回来告诉他如今他已经是吴门的二等护卫,并拿出一领有宽大帽兜的黑袍让他穿上。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这个男人叫冷天云,是吴门的一个执事。 李刚就这样木偶人一样被冷天云摆布,忘了自己还有妻儿要救,随着冷天云回到了吴门。 在吴门呆了差不多两三个月,就领命随冷天云回到长安,执行围杀段亦阳和绑架苏晓晓的任务。 听到这里,段亦阳这才明白李刚为何聪张瑶瑶嘴里开朗大方的帅哥变成那冷漠果决的黑袍人,看来那虫子不但能让李刚变得冷血,还能控制李刚的心性。 那那个神秘之地到底在哪?李刚还能记得吗? 第43章 开卷炫目现巨宝,京城别墅有高手 听到李刚受到的这么多非人的折磨,一旁的张瑶瑶泪水涟涟,疼惜地抓着李刚的手臂抽泣。 虽然昨晚他在被窝里大概说了一些情况,但并没有说得这么仔细,也没这么凶险。幸好是依依在娟子小兰房间里,不然李刚还是不敢把当时的情形说出来。 摸金张、张父为是听得目瞪口呆,不是说建国后不许成精了吗?这咋听起来这么玄幻,把虫子弄进人的丹田控制一个人,那不是苗疆蛊术吗? “我去,我咋感觉我穿越的这个世界不是我们原来那个世界,平行世界吗?这里不但能穿越,还有江湖高手,还有蛊毒,我的乖乖!”摸金张腹诽道。 “李哥,你还能找到原来那个地方吗?”段亦阳对那个地方开始感兴趣起来,说不定冷天云那老小子现在就躲在那疗伤修炼。 “找不到,去的时候本来就是晚上,加上先前我就是没头苍蝇的乱撞,出来的时候被虫子控制,也是浑浑噩噩的,现在实在想不起是哪里了。” 段亦阳听李刚如此说失望的摇摇头,看来自己的好奇心是无法满足了。 不过,李刚说他经过淬炼的身体和修炼出来的功力还在,对付老田这样的不在话下,这对于段亦阳等人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李刚的事暂且告一段落,一家三口自然是其乐融融。以后的两天,是这一屋子人最悠闲的时光,让摸金张这样闲不住的人真的是叫苦连天,但想着外面各门派的高手正掘地三尺的找他们,也只好稍安勿躁了。 张母来到这个她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地方,整天十分的充实,除了安排每个空间将来要怎么布置之外,就是拉着苏晓晓去范彬彬家里串门。能跟这个她每天追的琼瑶剧里的大明星一起聊天,让张母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而那块从小兰家里半骗半送得来的桌布,在第三天才被段亦阳想起,于是他让摸金张找了出来。 正闲得蛋疼的摸金张一脸兴奋和期待,赶忙去从背包里找来的那张桌布递到段亦阳手里。 段亦阳小心接过,把桌布一点点的摊开在宽大的紫檀木茶桌上。 看到段亦阳在摆弄桌布,正在客厅沙发上百无聊赖陪着妻子看电视的张父也好奇的走过来,同时也把靠在二楼栏杆上说悄悄话的李刚夫妻吸引了过来。 落地窗外的阳光洒在这幅足有两米长一米五宽的桌布上,瞬间让桌布上的图案变得绚烂起来,五颜六色的光点仿佛在跳跃,让人物和山水楼阁如同活了一般。 这巧夺天工的绣工,惊人炫目的色彩和纹饰,顿时把众人炫耀得有些眼花,异口同声的赞叹一声:“好漂亮!” 听到这边的动静,正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看着爱情剧的张母等一众女人也不由得被这赞叹声吸引过来。 待众人都围过来,又被这绚丽的桌布恍花了眼,都不由得惊叹出声。 段亦阳愣愣的看着这张让人惊艳的桌布,不,这不是桌布,这是一幅精彩绝伦丝织品。 只见这张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的丝织品上原来是一幅山水人物画,画中山峦叠影,远处的山峰烟雾弥漫,大气磅礴;近处苍松翠柏,溪流淙淙,几个白衣秀士正在作揖相迎,后面有三两小厮牵马等候。 “嘶~”段亦阳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很眼熟呀!想起来了,这不是明代倪端的《聘庞图》吗?他曾经在图册中见过这副画,本想去故宫一睹真容,可一直未能如愿,想不到如今在这里得见。 只是…… 只是这副画的真迹为设色绢本,眼前这副画这分明是刺绣丝织品,而且明显比真迹大了不少。而且上面除了落款“楚江倪端”和倪端惯用的“仲正书画”、“一师造化”等钤印之外,并无乾隆老爷子“乾隆御览之宝”那方臭屁的印章。 而在原本应该是盖有乾隆印玺的地方,却有“勅赐太师上柱国张太岳先生”一行小字。 皇帝赏赐的?御赐之物?段亦阳不由得浑身的细胞都开始兴奋起来。 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寻找记忆中这个张太岳是何许人也。 段亦阳知道倪端是明宣德时期的宫廷画家,他的作品为皇家珍藏并制作成刺绣是有可能的,只是专门加上赏赐之人封号爵位的却十分少见,明代能受此殊荣的会是谁呢? 整个明代,能封上柱国太师的不就是张居正一人吗,对了!这张太岳不正是张居正的名号吗? 万历十年,张居正病重,万历赐金银和南京云锦,并赠上柱国,劳慰积劳成疾的张居正,但并没有让张居正病愈。 想到这,段亦阳猛地低头重新看向绚丽夺目的桌布,仔细看去,只见这幅刺绣的的经纬之间交织着金银丝线和孔雀羽毛制作的丝线,让这丝织品更加璀璨。 这……莫不真的是万历赏赐给张居正的南京云锦? 南京云锦因其色泽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而得名,其用料考究,织造精细、图案精美、锦纹绚丽、格调高雅,与苏州缂丝同为明代宫廷织品,为四大名锦之首。 这幅《聘庞图》所用的织造手法正是典型的云锦制作手法,所用材料也正是宫廷云锦才会用的材料,低调奢华,无所不用极其。 是了,这必定是史籍上记载的万历赏赐给重病中的张居正的丝织品了,云锦刺绣的虽然不是倪端的真迹,但不亚于那幅《聘庞图》的价值呀! 想到这,段亦阳心里不禁有些激动,轻轻抚摸这幅刺绣的手都有点略微颤抖。 摸金张见段亦阳这副神情,哪里还不知道这桌布是不凡之物,赶紧放下手里的茶杯,小心翼翼的走到段亦阳的身边,压抑着兴奋,低声问道:“阳子,看出什么来了?” 段亦阳这才从那种天马行空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定了定神,缓缓端起一旁的茶杯,吹了吹,轻轻的嘬了一口,又低头去看那副画。 段亦阳的不紧不慢,让摸金张急得心里像烧开了锅,抓耳挠腮的看着段亦阳,又不敢开口骂人。 张父见段亦阳的慎重和摸金张一副尿急的模样,也猜出这桌布非同小可,于是上前拉住摸金张,让他不要着急。 众人一言不发,都在眼睁睁的看着脸色不断变化的段亦阳,一时间,茶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好东西呀,真是好东西!” 半晌,段亦阳才长出一口气,喃喃的开口道。 娟子也憋不住了,开口问道:“阳子哥,这桌布是什么好东西呀?” 摸金张早就心里像猫抓一样,听娟子问,忙不迭的问:“我说阳子,你就别卖关子了,你想急死哥哥呀?” 段亦阳这才注意到一圈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都在等他的下文,尤其是苏晓晓挽着张母的胳膊,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好奇的盯着他,让他不由得脸上有点发烧。 为了缓解自己刚才的尴尬,他干咳两声,看向小兰,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小兰,这块桌布是你的,但是它来历不凡,所以不管它是什么,你都有处置权。” 小兰听到这话,有点紧张,连忙摇头:“阳子哥,这不是我的,是我舅舅送给你的。” 对于小兰的表现,段亦阳心里点了个赞,冲小兰笑笑,转头对众人道:“这件丝织品是那天我从小兰舅舅家弄来的,小兰舅舅应该猜出这件东西不是普通之物,但他还是送给我了,目的是想我们能好好照顾小兰。” 说到这里,他环视众人一周,见大家有的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摸金张脸上甚至都带着“我就知道”的表情。 “我想有的人应该知道我想说啥了,这块桌布确实来头不小,它是明朝万历皇帝赏赐给张居正的一件云锦刺绣挂图,取材于明代画家倪端的名画,十分珍贵,不亚于故宫博物院里的那幅真迹!” 段亦阳加重语气道。 众人齐齐发出一阵惊叹,纷纷再次把目光投向那摊在桌上的桌布。 只有小兰瞪大眼睛看着段亦阳,一脸的不敢置信,怯怯的问道:“阳子哥,这桌布我也是这两天才看我舅妈用来当桌布,还喋喋不休的说舅舅一块破布老是放在柜子里占地方,本来舅妈都想扔了,是舅舅好说歹说舅妈才勉强留下来替换了之前那块桌布。没想到,这个东西居然是皇宫里的……” 摸金张也是无话可说,只是对段亦阳一个劲的竖大拇指:“你牛!去哪你都能弄到宝贝。” 段亦阳等众人安静下来,才又开口道:“这幅云锦刺绣虽然是小兰舅舅送给我了,那是他不知道这幅云锦的价格,当然我也只是觉得不一样,并不知道是如此珍贵的东西,不然我真不能要。” 他抱歉的看了小兰一眼,又开口道:“所以,现在这幅云锦还是应该由小兰决定它的去留。” 众人听段亦阳如此说,于是都看向小兰,小兰被众人看得顿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我,我……” 倒是娟子给她这个好姐妹解了围,拉着小兰对段亦阳道:“阳子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兰还是个高中生,她咋知道怎么处理这东西,反正退给那她舅妈肯定不可能!” 娟子这话让段亦阳也有点为难,但如今也只有他能处理这幅云锦,拿给谁谁都不知道去哪卖,能卖多少呀。 此时摸金张倒是来劲了:“我说阳子,你也别推托了,这玩意这也只有你才认得,既然你不要,也得卖了再把钱给小兰不是,不然小兰拿着不当吃不当喝的。以前好歹还能当个桌布使,这下倒好,成了古董了,还不得让小兰供着?” 张父也点点头,附和道:“阳子,确实是这个理儿,这东西给谁都没用,小兰拿着也就是拿着,不如你想办法卖了,再把钱给小兰。至于钱怎么处理,那就是她的事了。” 张父的话众人都觉得可行,小兰也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摸金张贼兮兮的把脸凑到段亦阳耳边问道:“阳子,这玩意到底值多少钱?” 京城,北海西山别墅区。一栋三层小楼外,院子的凉亭里,一个面色红润、鹤发童颜身穿白色对襟唐装的老者正在闭目打坐,只见随着他的呼吸,方圆三丈的小草和树叶都有节奏的摇摆着,逐渐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太极图。 此时,一个中年人急匆匆的穿过长廊,老远见到凉亭里的老者,正想上前,却被一个鬼魅般出现的年轻人拦住了。 中年人一怔,正要开口,年轻人抢先道:“叶先生,你知道我师尊的规矩,他练功时禁止打扰。” 中年人为难道:“我知道,只是长安那边有紧急情况,我必须早早禀报老君!” 年轻人有点不悦,不耐烦的道:“有天大的事,也要等我师尊练完功!” “这……”中年人左右为难,额头上急出了一层虚汗。 正在此时,两人的耳中同时响起一个老者的声音:“进来吧。” 年轻人一怔,连忙转身对着凉亭一抱拳,躬身道:“是,师尊。” 中年人顿时如释重负,面露喜色,急忙抬步朝凉亭走去。 中年人进得凉亭,一躬身,然后对老者小心的道:“禀报老君,吴门长安小组行动失败,不仅如此,吴门冷执事重伤,吴家陈长老受伤,另外跟随冷执事的一名护卫失踪。” 老者负手而立,长髯无风自动,听到叶家家主的禀报,不由得眉头一皱,随即又波澜不惊的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看来这长安藏龙卧虎呀,这吴门吴家两个高手都折戟了,也是活该,平时总是目中无人,认为世俗界武功失传,就可以如履平地。” “是是是,听说去的几个门派都无功而返,日本人也插手了。”中年人一阵附和,接着汇报道。 “哦?这神秘人的手笔够大嘛,连日本人都不顾华夏武林的警告,铤而走险在华夏动手了?不过,那奖励可真的是够吸引人的,要不是掌门禁止门人参与,抓个把人还不是杜门手到擒来?真是一帮废物。” 老君说到这里,不禁手抚长髯,略显自豪。 顿了顿,老君转过身来,看着中年人道:“建华,你说这长安到底是藏着哪条龙呢?” 第44章 桌布价值惊众人,兄弟练功遇美女 西子湖畔,垂柳依依,一场小雨之后,阳光透过乌云,让烟雨蒙蒙的西湖变得清澈明朗。 吴家家主吴青山虚拄着拐杖,愣愣的看着脚下的西湖,心情却像这西湖氤氲的烟雨一样潮湿。 两天前,接到长安任务失败,两大高手不同程度受伤的消息,他在失望中带着震惊,自己原本认为十拿九稳的小事,居然被自己孙子口中的黄毛小子给搅黄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妖孽呀,居然连伤两大高手?其中甚至还有吴门中号称鬼冰圣手的冷天云,真是少年出豪杰呀。 只是,这少年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夫。而且他为什么要保护那个女子?难道是他身后的门派指使的? 想到这里,吴青山内心里越发不安,他在长安布局,就是奔着皋涂山的宝藏去的。 从之前吴门掌握的信息和杜门传承下来资料,甚至历代杜吴探明的种种迹象表明,长安向西一带绝对是有历代帝王宝藏的,尤其是皋涂山中,只是其中有隐晦至极的文字无法破解,只能求陶家相助。 秦始皇的十二金人、王莽的宝藏、武则天的陪葬、金人掠夺北宋的左藏库去向、成吉思汗财富等等,乃至李自成的宝藏之谜,都是吴门一直在努力寻找的方向。 如今,有神秘人不但以武林中失传的丹药做奖励,还有一副神秘藏宝图也作为奖励,吴门对此极为看重,谁知道自己协助之下竟铩羽而归,怎能不让他心下黯然。 虽然其他城市也上报发现神秘人要找的女子,但他却隐隐觉得长安发现的女子才是神秘人要找的正主,这一点更是让吴青山更加忧虑不安的地方。 “不行,还得摸清长安那小子的来路!”吴青山此时已下定决心。 “阿嚏!”远在长安的段亦阳打了个喷嚏,心想又没感冒,鼻子又不痒,是谁在念叨自己吧。 他摇摇头,揉揉鼻子,拿出纸巾擦就擦,然后冲着被自己喷了一脸的摸金张抱歉的一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广哥,你想知道啥我会告诉你的,不用凑在我面前来。” 摸金张知道自己刚才有点急了,也只好无奈的用纸巾擦脸。 段亦阳转脸看着憋着想笑的众人,问道:“大家是不是对这幅云锦的价格很好奇?” 见大家都点点头,一副期待的样子,段亦阳也不卖关子,开口道:“由于云锦只供宫廷御用,所以并没有相关的成交记录。” 众人听到段亦阳这么说,刚才的因为云锦而点燃的热情顿时像被泼了凉水一样熄灭了。 摸金张有种想把段亦阳掐死的冲动,抓狂道:“小阳子,你不知道还问我们?信不信我掐死你?” 段亦阳也不恼,不紧不慢的继续道:“不过,在一九九四年,纽约佳士得曾经拍卖过一幅明永乐御制刺绣红夜魔唐卡,最后以100万美元成交。” 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惊讶之声,半晌,李刚才有点不好意思的挠着他没多少头发的脑袋问:“段兄弟,这一百万美元能值多少钱?嘿嘿。” 李刚这句话,其实也是大家心里想问的问题,于是都用一种求知的渴望眼神看着段亦阳。 段亦阳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的人对于美元没啥概念,只知道美元比人民币贵。 他正要开口,摸金张急不可耐的回答道:“也就是六百多万块钱。” 见大家又是一阵惊叹,他并不在意,他有他关心的问题,于是接着开口道:“唉,我说阳子,这唐卡很这云锦有啥关注,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嘛。” “当然有关系,唐卡分为绘画唐卡和织物唐卡。织物唐卡有刺绣,织锦、缂丝几种,而上面我说的唐卡就是其中之一,和云锦一样都是宫廷织物,价值都差不多。” 对此,段亦阳十分肯定。他没有说出来的是,这幅刺绣唐卡在2002年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拍出了三千零八十七万的天价,而以云锦的等级和倪端这副画的名头,以及万历和张居正这样的重量级人物压阵,价值只会在那幅刺绣唐卡此之上。 如果这云锦挂轴能上一线大拍的话,就算是现在价格也不会亚于那幅唐卡,拍出上千万人民币似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而且现在是两千年,正是收藏最热的时候,不少富豪混迹于古玩市场,一掷千金。 但他却不敢说,他怕小兰承受不了,怕给小兰带来危险。正所谓怀璧其罪,这幅云锦的分量对于现在的小兰来说是不可承受之重。 就在大家交头接耳的看着这幅依然在阳光下五彩斑斓的云锦,段亦阳轻咳了两声,待众人都不再说话,才开口道:“这幅云锦价值不菲,为慎重起见,这幅云锦就暂时保管,待以后卖了,所得款项由小兰自行处理。” 说完,他环视众人,最后把眼光落在还在发懵的小兰脸上,然后对小兰轻声询问道:“小兰,你看我这样安排行不行?” 小兰原本对这样的事情就不知道怎么办,正不知所措间,听段亦阳如此说,于是马上点点头,同意了段亦阳的建议。 对此,众人也是没有什么意见,前两天段亦阳的表现俨然已经成了众人的主心骨,听从段亦阳的安排自然也是觉得理所应当。 接下来额日子又是各种百无聊赖的,一件三天,段亦阳每天都被淡出鸟的摸金张拉到楼下练他那几本武功秘籍。 自从上次的事之后,摸金张看到藤田等人的武力值,对此羡慕不已,一门心思地想自己也能成为一名武功高手,更是坚定不移的练起了那些武功秘籍。 不但拉着段亦阳练,还让李刚当起了陪练,缠着李刚教他武功,可李刚也不会招式,只是因为身体淬炼过,所以速度快,力道猛,对于摸金张的要求也是无能为力。 听李刚这么说,摸金张毫不气馁,反而是想去那寒潭淬炼淬炼。 而段亦阳每天晚上都在试着跟指环沟通,但指环好像是沉睡了一般,再无动静,这让段亦阳很是郁闷了一把。 这天早上,段亦阳还在蒙头大睡,就又被摸金张拉起来让下楼去练功。 段亦阳虽然知道现在必须加强自己的武力值,但像摸金张这样瞎练一点用都没有,他没兴趣跟着摸金张瞎折腾。 最后在摸金张的骚扰下,段亦阳这才不情不愿的起床,跟摸金张下了楼。 芙蓉园的清晨很静谧,清晨的空气中有一丝凉爽的微风,让人神清气爽。 两人又来到平时“练功”的地方,这是一个人工湖,人工湖并不大,湖畔有几排杨柳。杨柳下绿草如茵,显然是经过精心修剪和保养。 摸金张又摸出他的九阳神功,摆出一个怪异的姿势就开始比活起来。 段亦阳看摸金张认认真真的练功,不由得摇头苦笑,要是金庸老爷子知道还有人这么刻苦努力的学习他胡诌出来的神功,估计也会很无语吧。 段亦阳也懒得管摸金张,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借着这清晨短暂的凉爽和清新,梳理下自己纷乱的头绪。 他有意识的调整自己的呼吸方式,改为龟息,并努力去放缓自己的心跳。很快他就沉侵在自己的心跳和呼吸的调整中,仿佛如老僧打坐一般入定了。 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段亦阳的耳中,段亦阳正沉浸在自己心跳和呼吸乃至脉搏的奇异交融中,只感到心身十分舒畅,所以并不想从这种状态中退出来,也懒得去管那笑声。 倒是听到摸金张在一边嚷嚷道:“唉,我说你这女娃,你笑我俩干嘛?我们不过是在练功而已。小屁孩,懂个屁。” 谁知那发出笑声的女孩声音更加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你看你俩这副模样,还真当自己是在练功?拍武侠片么?哈哈哈!” 摸金张顿时语塞,支吾道:“妹子,哥哥我练的可是江湖失传的九阳神功,九阳神功你听过没,小丫头家家的,快回家喝奶奶去!” 那姑娘被摸金张这句话噎得够呛,一跺脚,娇哼一声:“哼!欺负本姑娘没听说过九阳神功?只是本姑娘从来没见过哪个傻小子真的傻乎乎的去练,笑死姑奶奶了!哈哈哈。” 见这小妮子笑得花枝乱颤,把摸金张气得吹胡子瞪眼,可面对这么个小美人他又打不得骂不得。 段亦阳被两个人吵得心神不宁,只好睁开眼,看向那个兀自捂嘴偷笑的女孩。 只见这女孩一张粉嘟嘟的俏脸,长发盘在脑后,穿着黑色紧身小背心,一对大白兔仿佛要从那小背心里跳脱出来。 下身则是一条紧身热裤,把翘臀包裹的圆润小巧,整个人看起来活力四射,青春逼人。 “童颜巨乳,小萝莉?” 段亦阳虽然是二十岁的面孔,但却有一个大叔心态,眼前的这个貌似萝莉的靓丽女孩委实让他的萝莉控有点萌芽。 可自己明明喜欢苏晓晓那样的温润如玉的淑女型女子,只能说眼前的不是人,而是个小妖精。 摇摇头,段亦阳站起来,干咳一声:“咳咳,小姑娘,我们就是瞎练练,让你见笑了。” 女孩见段亦阳说话,止住笑,上下打量了段亦阳几眼,略带惊讶道:“你这人真奇怪,明明自己还是个毛头小子,叫人家小姑娘,怎么说话像个老头子一样老气横秋的。” 段亦阳顿时大窘,挠挠头,他忘了自己已经回到了十八年前,现在可不就是个毛头小子吗? “小娜,找你半天,你果然出来跑步了。”就在段亦阳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略显焦急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尴尬。 叫小娜的女孩听到这声音,转头看清那个男人,就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 男人走到近前,小娜亲热的挽住那男人的手。 见此情形,摸金张一脸的绝望,哭丧着脸道:“完了,好不容易遇到个我老张有感觉的,又成了别人干女儿了。” 段亦阳顿时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连声道可惜可惜。 小娜仿佛是听到这两货的对白,顿时扭过脸来,杏眼圆瞪,恶狠狠的对摸金张道:“什么干女儿,是亲女儿!” 摸金张顿时一头瀑布汗,心想幸亏是现在的人还不懂干爹干女儿啥意思,不然会被这小辣椒喷死的。 “不好意思,打眼了,打眼了,”摸金张赶忙一脸赔笑,点头哈腰的朝小娜讪笑。 “打眼?莫非小兄弟也是懂古玩的人?”男人突然听到“打眼”这两个古玩行的人才喜欢用的词,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并上下打量着摸金张。 摸金张看着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居然是一副娃娃脸,心想跟这巨乳童颜的小姑娘还真像是一对父女,不由得心里一乐,不由得脱口而出:“老丈人我就是古玩行的!” 听到这句话,小娜和中年人顿时一愣,异口同声的问:“你叫谁老丈人?” 摸金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漏嘴了,赶忙哼哈半天,才想到一个说辞:“没有叫老丈人,我是说老张我人就是古玩行的。” 父女俩这才哦了一声,中年人呵呵笑道:“这小子有意思,哈哈。” 段亦阳不由得为摸金张的胡诌佩服得五体投地,真佩服他那张嘴,啥都能说回来。 中年人笑完,正色问道:“小兄弟真是古玩行的?” 摸金张见有门,拍着胸口道:“那还用说,在行内人送外号摸金张!” 然后他又指着段亦阳:“看到没,我这兄弟,段亦阳!在行内夜断阴,日断阳,行内人称神眼断乾坤,长安地界他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段亦阳听到摸金张把自己吹得像神棍一样,不由得老脸一红。 小娜听到摸金张一通吹,不屑的哼哼道:“老爸,别听这俩神棍的,刚才我还看到这俩人在这练什么绝世神功,指不定是什么坏人呢!” 中年人听自己女儿咋咋呼呼的,不由得皱眉道:“小娜,爸爸就是问问。这不你师父刚才打电话来,说今天来不了了,可今晚爸爸就要去王家参加宴会,现在他来不了,爸爸拿不准拿啥古玩去送礼,这不是实在没办法吗?” 第45章 冯辉鸿病急乱投医,假专家乱点鸳鸯谱 听中年人这么说,摸金张打断了正要开口的小娜,抢先道:“叔,你算是找对人了,我老张……” 说到这,突然觉得这老张的自称似乎有点不合适,于是马上改口道:“小张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嘿嘿!叔,听说过陶三爷不,那可是我的拜把子兄弟!” 说完,摸金张鼻孔朝天的摆出一副高人样,穿着拖鞋的左脚还一抖一抖的。 小娜看到摸金张这幅模样,不禁切了一声,小嘴一撇:“就你这德性,还跟陶三爷拜把子,脸皮可真够厚的!” 摸金张知道这小妮子不会信,也切了一声:“小丫头家家的,大人的事你懂啥,爱信不信。” 见摸金张这副不靠谱的样子,中年人叹口气,摇摇头,看来是自己太着急打眼了,这年轻人说不定还真是个神棍。 “不好意思,冒昧了,我们不认识陶三爷,只是普通的倒腾古玩的。” 段亦阳连忙打断正要继续拿陶三爷说事的摸金张,这事不能到处宣传,以他们现在的处境,尽量低调点的好,免得给陶三爷添什么乱子。 中年人看段亦阳如此说,再看段亦阳并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顿时眼前一亮,上前对段亦阳真诚的道:“这位小兄弟,刚才听哪位张老弟说你叫段亦阳是吧?段兄弟,我呢有一些古玩,这不今晚是王家老太祖的百岁寿宴,十分重要,我必须挑一件合适的古玩送礼……” 原来,这中年人姓冯名辉鸿,他的女儿也就是这个古灵精怪的大萝莉名叫冯娜,家就住在芙蓉园。 冯辉鸿在南郊开了一家汽车专卖店和一家酒店,日子也还算不错,也算是长安小有名气的企业家。 只是他如今想进军房地产,但是想要在长安这一亩三分地做房地产,没有王家的首肯那肯定是不行的,于是他想通过这次王家贺寿的机会跟王家加深感情,以便得到王家的支持。 他原本并不喜欢古玩,就是因为这些年上层圈子里盛行收藏古玩之风,而王家是百年世家,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所以王家人更是对古玩珍宝喜爱有加。 为了进入王家家主王竟之的视线,冯辉鸿不得不附庸风雅,不但弄了些收藏品,还让在长安大学考古系的女儿在她们系主任的介绍下,认了个在省博物馆担任研究员的专家做师父。 在这个师父的指导下,冯辉鸿又花大价钱收了不少牛叉的东西,总算是可以有了些儒雅之气,和那些玩收藏的上层人士有了共同语言。 这不,他打听到王家老祖的百岁大寿,他准备送上一份大礼,好博得王家家主的另眼相待,自己的南郊房地产开发计划才算有了入场券。 只是,自己的那些宝贝,不知道送哪件合适,万一送得一般或者是不对路,老太祖不喜欢甚至不开心,那到时候不但房地产沾不到边,连自己现在的生意估计都难做了。 为了慎重起见,他一直拿不定主意送哪一件,于是让女儿约了她的师父,让专家给挑一挑,可临了那专家却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今天没时间,被别的大人物请去看东西了,这下让冯辉鸿抓了瞎,这不就找自己女儿商量主意来了。 段亦阳和摸金张听冯辉鸿说了半天,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大叔取这名字纯粹就是故意跟人为难,估计读书时没少挨老师收拾。 “冯灰逢…”摸金张本想用这名字调笑一下冯辉鸿,可舌头打结的努力念出这个名字之后,他顿时没了兴致,只得讪讪的叫了声冯叔。 倒是冯娜听到摸金张拗口的说出他爸爸的名字和他一脸痛苦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胸前的双峰顿时上下有节奏的起伏,让摸金张差点鼻血乱喷。 段亦阳看到摸金张的失态,心里暗叹一声,果然是凶器,轻咳一声,打断摸金张的意淫,然后对冯辉鸿笑道:“如果冯叔不嫌弃,我倒是很有兴趣去见识一下冯叔的藏品。” 冯辉鸿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凭他多年混迹商场的识人经验,他看得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行行行,那就劳烦段兄弟了!” 冯辉鸿连忙对段亦阳和摸金张做了个请的姿势,不管在一边撅着嘴一脸不情愿的冯娜。 对于冯辉鸿的面面俱到,段亦阳不由得暗暗点了个赞,不论喜好都不轻视任何一个人,这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亦或是上位者应有的素质。而冯辉鸿就具有这种素质,以后他应该会走得更远。 段亦阳微微点头,请冯辉鸿带路,几人便沿着人工湖向别墅区走去。 冯娜看着摸金张洋洋得意的背影,一跺脚,赌气的哼哼一声,这才向几个男人追去。 别墅区就在人工湖边,里面的别墅统一为三层小楼,错落有致的散布着。 几人来到一栋别墅前,冯辉鸿拿出钥匙打开院门,一进院子,就是不少盆栽和一个小鱼池。 穿过不大的庭院,进入客厅,有个保姆正在打扫卫生,见冯辉鸿进来,连忙上前叫了声冯总,就去准备烧水泡茶了。 段亦阳打量了一下这个客厅,还算豪华,档次不低,在当下也算是超前了,只是这典型的欧式风格和一些放着古玩的博古架有点格格不入,使得整个效果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摸金张倒是不以为然,毕竟在十八年后的人眼里看来,这些所谓的时尚也就是土的掉渣的东西,我老张随便设计都能比这更时尚。 茶过三巡,互相有了进一步了解,彼此之间变得熟络起来。但对于摸金张这种自来熟的人来说,他更关心的是那个时不时偷眼看段亦阳的大胸萝莉。 冯辉鸿轻嘬了一口茶,笑道:“段兄弟,言归正传,听你刚才对古玩的真知灼见,令冯某豁然开朗,胜读十年书呀。想来你玩收藏应该不少时间了吧,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段亦阳正要谦虚一下,冯辉鸿站起身来,诚恳的道:“咱们就直奔主题吧,还请段兄弟给我解忧,请随我上楼。” 见段亦阳点头,他就在前面带路,向二楼走去。 来到二楼书房,只见偌大的书房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古玩,书柜上放着不少古玩收藏书籍,给人一种进了古玩店库房的错觉。 宋汝窑、五大名窑、元青花、永宣青花、康乾官窑、玉猪龙、商代玉人,青铜大鼎、编钟、错金簋,历代名人字画…… 段亦阳愣愣的看着这满屋子琳琅满目的重器,惊讶之余入眼一看竟然没有一件看得上眼的,不但看不上眼,而且不少东西做得稀奇古怪,令段亦阳大跌眼镜,苦笑不已。 冯辉鸿不愧是只商场里的老狐狸,一眼就看出段亦阳的神色不对,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看到冯辉鸿的这些藏品,段亦阳不禁有点意兴阑珊,但是怕冯辉鸿乱想,只能呵呵笑道:“不错,冯叔的藏品挺漂亮。” 收藏圈里有个怪现象,越是玩的假货,越是把自己的藏品当成宝贝,动不动就说自己是国宝,而且有一大堆理论支撑证明他的藏品是真品,很少有人能听得进真话。 正所谓看破不说破,遇到手里都是假货的人,有时候真正懂行的人也只好打哈哈,真话还得看情况说,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了。 段亦阳的敷衍,怎能躲过识人无数的冯辉鸿的双眼,他有点尴尬,想说话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间,书房内的气氛有点怪异。 段亦阳以前倒是经常遇到这样的人,遇到的假东西比冯辉鸿的还多还要离谱。所以他很快就恢复常态,看向略显尴尬的冯辉鸿,笑道:“冯叔,只怕这里没有适合做礼物的东西。” 冯辉鸿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见段亦阳如此问,双眉一挑,有点忐忑的问道:“哦?段兄弟何出此言?” 段亦阳知道冯辉鸿这情况肯定是被人带歪了,只是不知道冯辉鸿能不能接受现实,说实话会不会让他气晕,或者是给自己上一通鉴赏课? 见段亦阳低头沉思,冯辉鸿怎么不知道段亦阳在顾虑什么,于是拍拍段亦阳肩头,故作轻松的笑道:“段兄弟有话直说,我也是个新手,买到假货也正常。再说这些也没花几个钱,不真也没啥。” 段亦阳见冯辉鸿如此豁达,倒是有点意外,暗自嘀咕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于是也就放下心中的顾虑,思量着把冯辉鸿拉回来。 随即,他顺手拿举到起宽大的实木书桌上的一方玉玺,举到冯辉鸿眼前,冲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冯辉鸿一笑,道:“冯叔,这方玉玺先从形制看,像是汉代的,规格极高,在古代这样规格的玉玺也就是天子才能用。” 冯辉鸿点点头,十分认同:“《汉旧仪》记载:自秦以来,天子独称玺,又以玉,群臣莫敢用也。我正是查阅资料看到这个记载才断定这玉玺是汉代的天子印玺。” 段亦阳点点头,看来冯辉鸿为了研究这枚印玺也是下了不少功夫,于是补充道:“是的,这本书还说了皇帝六玺皆白玉,螭虎钮。” “对呀,这正是螭虎钮,娜娜师父也看过这印文,说是汉武帝的玉玺,是无价之宝!”冯辉鸿有点激动的接口道,脸上泛着红晕。 段亦阳摇摇头,把印玺在手里掂了掂,双目直视冯辉鸿,加重语气道:“冯叔,这么说吧,这方印玺无论是印文、材质、做工都不对,是一枚现代仿品!” 见段亦阳如此肯定这枚印玺是赝品,冯辉鸿愣了愣,旋即又恢复常态,一脸郑重地开口道:“既然如此,段兄弟不妨细说,愿闻其详。” 段亦阳此时话已说到这里,肯定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而且不把这东西假在哪说出来,他也是会于心不安。 作为一个玩收藏的人,打假不也是应尽之责吗?于是他下定决心,斩钉截铁的开口道:“好,那我就知无不言了,不对之处,还望冯叔海涵。” 随即,他翻转印玺,指着印文道:“冯叔,你看这印文,是小篆没错,但并没有汉代篆书的平直方正,雄浑厚重的风格,相反倒是柔弱圆滑,一股清代以后的篆书风格。” “这…”冯辉鸿有些迟疑了。 “另外,最明显的问题在于’大汉武帝行玺’六字印文,首先汉代并无大汉一说,再者武帝是刘彻死后的谥号,不可能生前就用武帝自称。” 顿了顿,段亦阳继续抛出他的证据:“在印文的表现上,战国时期官印印文为阴文或阳文,而秦朝到南北朝时期,则为阴文,隋唐以后官印才为阳文。而这枚汉代印玺为阳文,明显不符合汉代印玺印文习惯。” 冯辉鸿听到这里,再没有刚才那种安之若泰的神情,惊愕不已的看着段亦阳。 段亦阳则完全进入状态,不理睬冯辉鸿一脸的错愕,自顾自的说下去:“这枚印玺的材质是寿山石,估计卖家告诉你是田黄石,实际上这是寿山石中的连江黄。” “连江黄?”冯辉鸿听到这,不竟愕然问道。 “对,连江黄,寿山东北部的山顶料,当地人称其为山黄,其质硬、多裂、不通透,肉色发干,也被行内人称为干黄。早在清代,就被不良商人用来冒充田黄石出售。” 说完,段亦阳掂了掂手里的印玺,看了一眼,接着道:“不过这块连江黄还算不错,有些许灵性,算是其中的上品。不过,其价值和田黄石相比有云泥之别。” 听段亦阳说出这枚印玺的材质,让冯辉鸿耳目一新,正待开口,却被段亦阳抬手制止,只好闭口等着段亦阳的下文。 “而且,汉代玉玺只用和田白玉,而石料印玺丛元代才开始出现,到明代才开始盛行。我们看到的地开石、叶腊石类的印玺多见清代的。所以,这枚印玺无论从哪方面都不是汉代的。” 段亦阳也不磨叽,把他对于这枚印玺的疑问竹筒倒豆子般的一吐为快。他倒是爽快了,却把个冯辉鸿听得目瞪口呆。 半晌,冯辉鸿才打破了答案揭晓之后的平静,皱着眉头道:“这可是省博物馆专家亲自看过的,说是大开门的汉代玉玺呀!” 段亦阳在内心鄙视了一下这个砖家,想想现在正是各种专家大师开始横行古玩圈的时候,像冯辉鸿这样的有钱的冤大头被坑了不少,成就了十年后的一大批国宝帮,也是醉了。 第46章 吸灵气指环显神奇,赌石店冯总戏店主 混迹古玩圈的段亦阳对那些骗吃骗喝的假专家假大师也是习以为常了,内心倒是波澜不惊,只是这刚入坑的新人冯辉鸿这下傻了眼。 从段亦阳手里接过玉玺,翻来覆去的看,脑子里回想一下段亦阳刚才对这方玉玺的鉴定,再对照这玉玺的方方面面,确实都像段亦阳说的那样,越看越觉得这玉玺到处都是问题。 其实,这玩收藏容易钻牛角尖,走两个极端。要不是看啥啥都是真的,要不是看啥啥都是假的,只要自己认定了,再假都会看成真的,这冯辉鸿就是还处于看啥啥都真的初级阶段。 冯辉鸿是个聪明人,如今被段亦阳点破,也不钻牛角尖,幡然醒悟。好悬!要是今晚拿着这些东西去,还不被王家给叉出来?那以后长安这地头上谁还敢跟他做生意? 想到这里,冯辉鸿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抬头看向段亦阳,眼里充满了真诚,不再提那专家的茬,诚恳的道:“段兄弟,那你看看我这些东西里,有适合送大礼的吗?” 段亦阳再次环顾四周,半晌,摇摇头,遗憾的道:“冯叔,恕我直言,你这些东西都是仿品,除了有几件是仿得不错的,其他的嘛,都是低仿品。” “哦,看来瞎买还是不靠谱呀,都说是祖传下来的,也有说是盗墓来的,古玩行这潭水果然是很深!”冯辉鸿听完不由得长叹一声。 段亦阳见冯辉鸿心态挺好,欣然道:“冯叔,这没啥,谁刚开始玩收藏都会迷糊。” 冯辉鸿摇摇头,也不过多的纠结这些仿品,只是为今天的礼物发愁,如今真的是让他犯了难。 回到客厅,摸金张正在殷勤的和大胸萝莉聊天,见到两人从楼上下来,于是两个人十分有默契的闭嘴,扭头看向面色沉重的冯辉鸿和段亦阳。 知父莫若女,冯娜一看冯辉鸿那副愁容,就猜出了大概。美目朝段亦阳狠狠一瞪,连忙起身朝冯辉鸿迎了上去。 “爸,别听这家伙瞎说,我师父可是大家都十分敬仰的大专家,他说你的东西是真的就是真的!” 冯娜说完,又朝段亦阳恶狠狠的朝举起小拳头,哼了一声。 见自己女儿气呼呼的样子,冯辉鸿溺爱的摸摸冯娜的脑袋,笑道:“爸爸知道,东西真不真都没事,段兄弟也是好心提醒。” “哼,好心?我看是他另有所图吧,小屁孩,毛还没长齐,就想来骗本姑娘!?” 冯娜越说越气,一对大白兔一上一下的起伏,娇憨得可以,只把段亦阳搞得直挠头。 摸金张见冯娜这小辣椒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赶紧站起来解围,面带猥琐的道:“妹子,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直男。” “直男?什么鬼?” 冯娜听到直男两个字,不由得倒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段亦阳,一副看怪人的样子。 摸金张见冯娜有点花容失色,才发觉自己的说法这个时候的人不懂直男的真正含义,不禁失笑道:“姑娘别怕,我老张来保护你!” 说完,他就走到冯娜旁边,想要趁机搂住冯娜,却被冯娜一侧身躲过了,同时斜了摸金张一眼,搞得摸金张那只魔掌停在半空独自凌乱。 摸金张也不尴尬,收回魔掌呵呵笑道:“姑娘,直男就是心眼直的男人,简称直男。” “哦!”冯娜很配合的轻轻拍拍胸口,夸张的长出一口气,把摸金张看得差点流口水。 “好了,娜娜,别闹了,我这就上街去挑礼物。” 冯辉鸿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突然像想起什么,回头对还在傻愣着的段亦阳笑问道:“段兄弟,你有时间吗?能不能陪我去趟古玩市场?” 段亦阳是在傻愣着,并不是因为那个奶凶奶凶的冯娜和摸金张那句直男,而是他看到了一件东西,让他有点愣怔。 见段亦阳死死的看着一个地方不目不转睛,冯辉鸿不由得好奇的顺着段亦阳目光所及的地方看去。 楼梯下面,是一个过道,过道墙上有一个半挂的功能柜,柜子下面铺着细沙,上面随意摆放着十几块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大的如足球,小的如拳头。 段亦阳正在发愣的盯着的,正是这些石头。 “段兄弟,这些石头有问题吗?”冯辉鸿有点好奇的问。 “这些不是普通的石头吧?”段亦阳回过神来,看向冯辉鸿。 冯辉鸿点点头,又摇摇头,叹气道:“这些的确不是普通的石头,是我以前刚接触收藏的时候,心血来潮在花鸟市场买的翡翠原石,也没花几个钱。只是赌石店看热闹的很多人看了,我也当场开了几块,结果都是废石,这不剩下几块我就拿回来做装饰了。” “哦,这样呀。”段亦阳随口说了一声,就朝那个柜子走去。 刚才他隐隐感觉到身体有种久违的酥麻感,手上的指环也隐隐发热,这让他不由得一阵愣神。 四处打量之下,只见到那几块黄中带灰的石头,可这些石头除了像翡翠原石,并不有啥异常,而且这些翡翠原石表现又很差,这才是他愣愣发呆的原因。 蹲下身,他伸出手想去拿起一块看看,突然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念头,指环开始有节奏的发热。 依照那个念头的指示,他拿起一块足球大的原石,顿时指环的发热频率加快。 这… 段亦阳看着这块翡翠原石,黄中带灰,表皮有粗糙的沙粒感,表皮下反黑,没有任何的松花和蟒带,和一块普通的石头毫无二致。 皮厚而雾灰,没有可赌的必要,赌出来必定肉粗而无水头,色往往偏蓝偏灰,妥妥的砖头料,虽然是难怪大家说些原石是废石。 可是,为什么指环会喜欢这块原石?难道里面有好东西? 看着指环似乎是很欢快的在吸收原石里的东西,这种欢快的情绪在段亦阳的心里越来越清晰,这种感觉和指环在吸收阴寒之气一样,就像吃货遇到了大餐。 也许,极品玉石有灵气,而指环对于这种灵气有需求,可以帮助它成长? 想到这里,脑子里又出现一个念头:是的,你小子总算开窍了。 段亦阳虽然意识到这是指环在跟他交流,但这清晰得如同在有人在脑子里说话的念头,还是让他吓了一跳,差点没条件反射似的吓得跳起来。 这特么!这就仿佛是有个人钻进了他的脑子里一般,不会以后成精了控制自己的一言一行吧,要真是那样,那自己还不成了行尸走肉?! 好像是读懂了段亦阳的内心,一个念头又在段亦阳脑子里出现:放心吧,我控制不了你,我只是给你提建议,你不愿意做我也拿你没办法。 听指环这么说,段亦阳长长的出了口气,心有余悸的想,那我不是有点什么想法都被指环知道了?我去,一点隐私都木有好吧,木有安全感呀。 刚想到这里,就有一个念头出现了:以后别指环兄指环兄的,太难听了,哥我有名字,叫神羽环! 段亦阳大窘,忍住吐槽的冲动:好吧,神羽环大哥! 只是怎么都愿意做我哥…… “那个,指…不神羽兄,你从哪里来的?怎么流落到人间的?你到底是未来的高科技,还是外星人的产物?是仙界的宝贝,还是大神的法器?你还有啥神奇的地方?能不能把我送回去?你父母会不会担心你?你妈没喊你回家吃饭吗?” “打住!真是个问题骚年。我刚刚星源力散尽,什么内存的数据都丢失了,救你一条小命都是用尽了我剩余的能量。现在我就能记得我叫神羽环,至于你想知道的那些问题,等我慢慢把星源力补回来,恢复记忆才能告诉你。” “哦,好吧,神羽兄。你确定这块石头里有好东西?”段亦阳看着手里这块原石,不能确定的问道。 “当然了,而且灵气很浓,让我一下子就可以跟你无障碍交流。” 神羽环顿了顿,继续说道:“段小子,这里面不但这块大的有很浓的灵气,那块黑不溜秋的也有!” “真的呀,可这石头的表现也就是块普通的石头而已呀。”段亦阳盯着那块黑乎乎的像是会卡场口的黑皮料,容易出高翠。但这块比拳头稍大的料子也是毫无表现,哪里会有出绿的机会。 “知道你小子不信,让我老人家把里面的灵气吸收了再说,然后你再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神羽环说完就指挥段亦阳的右手拿起那块原石,开始吸收里面的灵气。 段亦阳知道这指环,不,是神羽环的神奇,也不怀疑,等神羽环吸收了灵气,才将那块一大的原石拿起来,朝像看傻子一样的三人笑了笑,然后对冯辉鸿道:“冯叔,不用去买了,这块原石就可以拿去送礼。” 冯辉鸿顿时就傻了眼,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道:“段兄弟,你这不是消遣我吗?这破石头送去,我就别想在长安混了。” 冯娜早就受不了段亦阳的装神弄鬼,气哼哼的道:“爸,别听他的,一看他就不安好心。先是说我师父看的东西不对,现在又骗你用这破石头送礼,存心要害你!” 段亦阳知道这妮子肯定会这么说,也不恼,看着冯辉鸿,不紧不慢的道:“冯叔,你可以先去把这块料子解开,能不能送礼不就知道了?” 冯辉鸿见段亦阳这副自信的样子,将信将疑接过那块原石,皱眉道:“那行,段兄弟,我这就拿去花鸟市场的赌石店切开。” 段亦阳此时正想着那块黑色的原石,想买下来,怕错过一块出高翠的原石,于是回头把那块原石拾起来,开口道:“冯叔,我挺喜欢这块原石,你看能不能卖给我?” 冯辉鸿没料到段亦阳居然会买他随手乱扔的原石,愣了愣,挥挥手笑道:“这块原石当时我就花了几十块,不值钱,你要就给你吧。” 段亦阳听说只是几十块钱,知道给冯辉鸿几十块钱也太不把土豪当土豪了,于是也不客气,说了声谢谢冯叔,就把那块原石抄在手里。 出了别墅,段亦阳和摸金张准备回家,但在冯辉鸿的力邀和冯娜的鄙视下,看在那块原石的面上,段亦阳只好同意陪冯辉鸿去一趟花鸟市场。 不过,出于安全起见,段亦阳并没有同意像孩子一样缠着要出去的摸金张,让他一定要在家保护好众人。 摸金张也知道现在情况特殊,也只要委屈巴巴的看着段亦阳上了冯辉鸿的车,一脸不情愿的看着车渐行渐远。 南郊的花鸟市场内,卖花鸟的并不多,倒是收邮票、纸币、国库券、铜钱、银元的店面不少,另外就是夹杂着几家卖玉器的。 赌石店在花鸟市场的中段,有两间门面,一个门面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翡翠原石,一个门面里是几台切石机,一堆人在里面挑着原石,几台机器也在轰鸣着。 “看来生意挺好。”段亦阳内心腹诽着。 他知道,千禧年正是全民收藏黄金十年的开始,中国人都参与了这场史无前例的炒作,谁都想在这一行完成财富奇迹,而赌石对于很多人来说无疑是创造财富神话最好的方式。 冯辉鸿抱着那块原石,上前叫了声陈老板。陈老板正在忙着招呼客人,听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冯辉鸿抱着块原石,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陈文涛心下忐忑,面上依然是一脸春风,正要绕过柜台,抢上前去,突然想起什么,又缩回去,拉开柜台,取出一盒中华,才凑上前去笑道:“哎呀,冯总,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小店逢毕生辉呀。” 说话间,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双手递给冯辉鸿:“冯总,抽烟,抽烟,里面请,里面请!” 冯辉鸿双手抱着那块原石,腾不出手接烟,这下把陈文涛搞得有点尴尬,心里更加不安,觉得这冯总估计是来退货的。 他记得这块原石,当初是他几百从瑞丽批发过来的,后来推荐给冯辉鸿,还坑了冯辉鸿五万块钱。如今见冯辉鸿把那块他卖了五万块钱的原石抱回来,怎么能不让他心里凉凉,奸商不好当呀。 冯辉鸿进得店来,把手里抱着的原石放在地上,才直起腰接过陈文涛那支停在半空许久的中华,这总算是让惴惴不安的陈文涛稍感心安。 在冯辉鸿一番介绍之后,几个人相互打过招呼,段亦阳也接过陈文涛的香烟点上,深吸一口后便饶有兴趣的去打量地面和架子上的原石。 令他意外的是,店里几乎所有的男人都要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身后的冯娜。 段亦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于是马上识趣的闪身,把c位让给了这大胸萝莉。 见陈文涛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自己,冯辉鸿哪里不知道陈文涛在想啥,刚才故意慢条斯理的接烟,就是要让陈文涛难受一下。 吐了一口烟,冯辉鸿这才嘿嘿笑道:“陈老板,我来呢,就是为了这块原石。” 陈文涛心里有是一凉,讪笑道:“冯总有事尽管开口,陈某一定尽力而为!” “也没啥事,就是想请陈老板帮我解开这块原石。” “这块原石?”陈文涛顿时盯着那块灰蒙蒙的砖头料傻了眼。 第47章 砖头料惊呆众人,陈老板悔不当初 陈文涛苦笑着看着那块原石,心想这冯总还真是个老狐狸,让我开不是让我自己打自己嘴巴吗? 都怪自己那时候把这块石头吹成花了,这不,报应来了。 冯辉鸿见陈老板发愣,于是又把段亦阳拉过来,一脸坏笑:“陈老板,还有我兄弟这块。” 陈文涛连忙看向段亦阳手里的那块黑不溜秋的原石,还是自己卖给冯辉鸿的。 看着这两块砖头料,陈老板的笑脸顿时成了苦瓜脸,他也不好说这是砖头料,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切。 偏偏有几个好事者看到这这两块料子,为了在冯娜小美女面前表现一把,几双眼睛盯着冯娜起哄:“这还切个啥,一点表现都没有,扔了得了!你说是吧,这位姑娘。” 冯娜没好气的横了这几个流着口水的男人一眼,然后气呼呼的看着段亦阳,一跺脚道:“就是你!非说这是好原石,撺掇着我爸来切,这下出糗了吧,害得本姑娘跟着你丢人!哼!” 冯辉鸿见这刁蛮小公主又要发飙,连忙摆手道:“娜娜,又不值几个钱,切了正好死心,反正原石就是用来切的。” 说完就转头对还在看着原石发愣的陈文涛笑道:“那就麻烦陈老板了。” 陈文涛万般无奈,只能从地下抱起那足球大小的原石向切石机走去。 一路上,认识陈老板的人都奇怪的看着他抱着块砖头料,纷纷问他切这破石头干嘛。 陈老板只好掩饰说是客人买下要求切的。 大家一听,不由得哄堂大笑。其中一个小胖子嗤笑道:“这玩意要是出翡翠,我把它吃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发黄的白色背心的四五十岁的干廋男人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语重心长的说:“小孙,不要轻易下结论,这个世界很多事情不能看表象的。” 看到这人跟他抬杠,小胖子不愿意了:“我说老孔,莫非你觉得这块料子能出翡翠?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吧。你要行,这一年来蒙出啥了?” 其他人听小胖子这么说,在旁边跟着起哄,其中一个秃顶中年人挤眉弄眼的冲小胖子笑道:“孙小胖,你还别说,万一这次老孔瞎猫碰到死耗子呢?要真出翡翠,我们看你怎么吃下去!哈哈” 其他人也跟着哄堂大笑,笑完就各自去看石头,也没人去在意把原石卡在切箱的陈文涛,因为压根就没人看好这块原石。 随着切石机的一声轰鸣,陈文涛稳稳的把高速旋转的切片压向那块原石。 “吱吱吱!” 金刚石切片缓缓切进原石,细细的水流源源不断的淋在切片上,然后又被狠狠的甩在后面的铁皮机箱上。 冯辉鸿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块原石,对于这块原石,他并不抱什么希望,只是好奇段亦阳对这块原石的自信,他对段亦阳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切石机边渐渐围满了人,其实大家心里对这块原石切出来的结果早有定论,只是习惯性的喜欢围观一个人的失败,并在这个过程中证明自己的正确。 随着巨大的切片逐渐深入原石,人们无法从切片和原石之间的缝隙看到任何东西,一个个不用的伸长脖子试图看出点什么。 “啪!”随着陈文涛最后一用力,一片石头被从原石上切了下来,掉在铁皮箱底上。 陈文涛关上开关,把那片切下来的指头厚的石皮捡起来,用水随便冲洗了一下,看了一眼,摇摇头,苦笑着对冯辉鸿说道:“冯总,没有呀,还切吗?” 听陈文涛这样问,冯辉鸿不由得求助似的看向段亦阳,段亦阳正要开口,就听小胖子切了一声:“这砖头料能切出翡翠才是怪了,扔了得了!” 旁边围着的人也十分赞同小胖子的说法,纷纷点头。 段亦阳看到冯辉鸿询问的目光,嘴角扬起,朝冯辉鸿点点头,斩钉截铁的道:“从中间切一刀!” 冯辉鸿得到肯定的答复,对陈文涛道:“那就听段兄弟的,从中间切。” “好吧…”陈文涛无可奈何,只好重新调整原石的位置,卡死,打开开关,切石机又轰鸣起来。 “吱……” 高速旋转的切片再次和原石亲密接触,切出来的石粉混合着水喷溅在箱壁上,如同打在陈文涛的脸上。 围观的人静静的看着,虽然知道这砖头料切不出翡翠来,但仍然不肯眨眼。 终于,切片切到了原石的底部,陈文涛抬起切片,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焦点集中在那切片切出来的缝隙里。 缝隙里黑乎乎的,不出意外,没有绿色或者其他颜色从缝隙中泛出来。 在陈文涛把原石取出,回头去找錾子和榔头的当口,众人便围着那原石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就是没有一个人觉得里面有翡翠。对于这样的原石,会不会出翡翠,明显就是一个送分题。 段亦阳看着那条缝,也是摇摇头,难道指环兄,不,神羽兄搞错了? 想到这里,他低头看了看指环,可指环毫无动静,仿佛跟它毫无关系。 这坑爹货!段亦阳心里恨恨的道。 众人看陈文涛拿来工具,就让了让,看陈文涛蹲下用工具破开翡翠,揭晓已经意料之中的答案。 叮叮叮。几声脆响之后,陈文涛顿时如石雕一般一动不动,而站在他前面看到原石的人也是僵立当场。 站在陈文涛背后看不到的几个人见到这几个人如同中了葵花点穴手一般一动不动,于是就好奇的笑问:“咋了,咋了?莫非是出满绿了?哈哈!” 终于,一个人缓缓开口道:“不是满绿……” 小胖子在后面接口道:“肯定了,这破料子还想开满绿,做梦呢!” 那个人长出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才开口道:“满绿?满绿算个逑,这是五福临门!” 一阵沉默,落针可闻,原本喧闹的赌石店里,众人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看向那个说话的人。 刚才那个人又说了一句:“这水头!冰种跑不了!” “轰!”一阵喧哗,大家都朝这边凑过来,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此时的陈文涛,看着被自己破开的原石,内心五味杂陈,欲哭无泪。 曾经,有一个一夜暴富的机会就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五万块钱让给了别人,俺这苦命的人儿呀! 那被切成两半的原石此时静静的躺在地上,在门外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红绿紫白黄的五彩之色,通透而纯净,摄人心魄,晃花了众人的眼,也晃花了众人的心。 “大,大涨了!”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才把还蹲在地上愣愣看着那两片五彩晶莹的原石的陈文涛惊醒过来,他颤抖着双手,在众人的惊艳和复杂的眼光中缓缓把两块原石捧起来。 走到冯辉鸿面前,总算是能交差了,但他却高兴不起来。此时表情不太自然,把原石递给冯辉鸿,像把自己亲生儿子交出去一样不舍。 “冯总,大涨!切出高货了!”陈文涛眼巴巴的看着冯辉鸿接过两块原石,勉强挤出个笑脸,然后就转到柜台后一个人去郁闷了。 说实话,在场的人对于赌石切出大货这事都没经历过,就是段亦阳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他此时也有点蒙圈。 冯辉鸿接过两块原石,他也不懂什么赌石,对于切大涨也没有概念,只是看着这两块别人说的五福临门翡翠觉得特别漂亮。 冯辉鸿把两块料子放在柜台上,左看右看,已经发干了的切面灰白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颜色透出浓郁的五种色彩。 “手电!”段亦阳去旁边水管接了一小盆清水,并朝陈文涛招呼道。 “哦!好,好!”陈文涛好半天才从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中走出来,听到招呼,赶忙去一堆原石旁找来一只玉石专用手电。 段亦阳一只手端盆,一只手往切面上撩水。很快,两个切面被水淋湿,露出来晶莹剔透的玉肉。 “嘶……高冰!”小胖子全然忘了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这块原石出不了翡翠,此时满面潮红,仿佛这是他开出来了一样。 “五彩高冰!色浓种好!绝了!”小胖子高昂的声音撩拨着大家的神经,不少路人都被这一声喝彩吸引过来,顿时赌石店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段亦阳接过陈文涛递过来的手电,打开仔细观察料子里的裂来。 整块料子除了皮大概有三公分,比较厚之外,中心出翡翠的地方十分漂亮,打灯水头极好,红黄绿白紫五彩分布均匀,颜色纯正浓郁,切面有两个镯子位,而且不用避开裂和脏。 因为这块料子根本就无絮无裂,堪称完美! “段兄弟!你看,这中间的紫色很像是一尊观音菩萨!” 段亦阳正在为这块料子的品质赞叹不已的时候,突然听到拿着另一半原石的冯辉鸿叫道。 段亦阳抬起头,关上手电,看向冯辉鸿手里的原石。 冯辉鸿见段亦阳转过头,就把手里的原石递给段亦阳看,同时几个脑袋也凑了过来。 “真的很像观音菩萨!” “是呀是呀,绝了!” “就这观音是紫色的,颜色很艳,漂亮!” “色辣种老水头足!极品呀!” 听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都不吝赞美之辞,由此可见这块料子有多令人惊艳。 冯娜在外面听到这块不起眼的原石竟然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也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心下震惊无比,想到之前段亦阳信誓旦旦的说这块原石可以用来送大礼,这是多么高深的眼力才做得到! 这个男人是个做什么样的妖孽呀?太不可思议了! 美目流转,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一时间有点失神。 陈文涛听着众人的议论,想死的心都有了,五福临门,色浓,高冰,菩萨像……泥马,还能再神点么?自己咋就当破石头卖了,错过了一个亿有木有! 冯辉鸿倒是比较淡定,因为他对什么五福临门高冰种啥的没有概念,只是对那个菩萨像十分感兴趣。 这要是送给王家老祖做寿礼,不正是十分适合吗?真是天意呀,老天爷都在帮我冯辉鸿,谢天谢地! 想到这里,冯辉鸿两眼放光的看向还在用手电看原石的段亦阳,他眼里的段亦阳此时仿佛就是神仙,身上有七彩光环,怎么看怎么顺眼。 对呀,这小子不是还带来一块吗?他主动要的一定不是凡品,不知道切出来又会是啥好东西。 “段兄弟,你那块要不也切开试试,我们也好开开眼界。”冯辉鸿此时居然像个孩子一样满眼期待。 段亦阳见冯辉鸿这副表情,不由得莞尔一笑,顺手拿起自己那块原石,对柜台后一脸颓丧的陈文涛笑道:“陈老板,有劳了。” 陈文涛无奈,但也对段亦阳手里的充满期待,毕竟不管怎么样出好料了也是给他打广告。 想到这里,陈文涛释然了,甚至还有点期待,接过段亦阳递过来的这块同样看起来像砖头料的原石,走向切石机。 一些人注意到陈文涛又要切石,纷纷好奇的围过去,刚才的奇迹般的大涨刺激着每个人的肾上腺素,觉得每块原石都会出高货。 一阵机器轰鸣之后,陈文涛拉起切片,顿时一抹绿色从缝隙里闪现,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出绿了!” 不知是谁惊叫出声来。 陈文涛此时已经从刚才的失落中走出来,倒也从容了许多。取出切开的原石,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淡然道:“是有绿,看起来色度不错,不错看着皮壳表现,估计水头不咋地,油青也有可能。” 众人知道这个陈老板是个高手,闻言也冷静了许多。 陈文涛顺手操起旁边的螺丝刀,插进切缝,稍一用力,那块比拳头大一些的原石就被一分为二。 “这……” 那破开的切面,分明是一片绿色,看得人迷乱。 陈文涛连忙从旁边水桶里撩出水来清洗切面上的粉末,顿时,一抹纯正的正阳绿出现在他眼里。 “好绿好透!大涨了!”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这颜色这水头,极品呀!”陈文涛声音有点颤抖,拿着原石的手都有点僵硬,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边围着五福临门的人听到又大涨了,一窝蜂的就朝陈文涛拥去。 “这五福临门我愿意高价购买,这位老板愿不愿意割爱?” 见柜台边只剩下段亦阳和冯辉鸿,一个人走上前来,小心的问道。 第48章 五福临门价不菲,柳氏珠宝有才女 段亦阳和冯辉鸿听到这话,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说话的人,只见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正两眼放光的在原石和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两人对视一眼,冯辉鸿正要开口,却听到旁边一人不屑的道:“我说老头,你知道这块原石多少钱吗,就说买?” 随即,旁边几个人也纷纷出声,劝这老头别异想天开。 这老头并不理会旁人的讥讽,只是用一双充满希冀的目光死死看着冯辉鸿。 冯辉鸿本来就是个不差钱的主,哪里肯把这宝贝卖给别人,于是略带一丝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老哥,这原石对我非常重要,实在是不方便出手。” 老头有些失望,但又不想放弃,于是又开口央求道:“这位老板,你这不是又两块一样的吗,你留一块,剩下一块我愿意高价购买,您看怎么样?” “这个……” 冯辉鸿低头看着柜台上的两块原石,两块都有栩栩如生的紫色的观音菩萨坐像,还有同样浓郁、层次分明的黄色的背光,绿色的竹林,红色的白色的云彩。 都很完美,可遇不可求。面对这样的神奇造化之物,他真的舍不得把任何一块卖掉,又想到其中一块要拿去送礼,都有些难以割舍,又怎么会卖掉剩下的一块? 再说,他冯总也不差钱呀! 老头见冯辉鸿不说话,知道他是不愿意,也不着急,缓缓的伸出一个指头,微笑道:“这位先生,我出一百万港币。” “一百万?!”周围的人听到这个价格,顿时轰的一声炸了窝。 冯辉鸿听到这个数目,心里也是一动,不由得重新打量起这个老者。 老者穿着洁白的白村衣,下身一条黑色的西裤,熨烫得笔挺,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十分讲究得体,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而且还是用港币,莫非是港人? 但是一百万港币对于冯辉鸿来说还是不足以让他动心,毕竟他怎么说也是个身家千万的富豪不是。 让他心动的是,没想到这块被他随意扔在角落的的原石,居然一半都能值一百万港币,他心里怎么不乐开花? 冯辉鸿摇摇头,正想开口拒绝老者,谁知道老者不容他开口,伸出两根指头:“先生要是觉得不够,二百万港币如何?”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围观的众人都愣愣的看着这个出价的老者。二百万港币呀,在这个月工资只有500元的年代,基本上相当于一个天文数字了。 陈文涛此时拿着那切开的原石,做梦一样来到段亦阳跟前,刚才被那绿色惊艳到,现在又听到那块他只卖了五万的原石,如今竟然一半都有人出二百万港币,他心里怎么不掀起惊涛骇浪? 段亦阳倒是不在意老者的开价,接过心不在焉的冯辉鸿递过来的原石,打开一看,正阳绿满绿玻璃种。 不错,指环兄没有骗我,果然是块好料子。段亦阳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两块原石思量着用来干嘛。 冯辉鸿差点就答应老者的出价,但他想着这大自然的造化之物,说不定就是老天爷赐给他遇难呈祥的,要不然怎么会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出现让他逢凶化吉?不然今晚他拿着假货去送礼不是会死得很惨? 所以这块料子和段亦阳都是他冯辉鸿的贵人,多少钱都不能卖掉,不但不能卖掉,还要要好生对待,回去就好好供着。 打定主意,冯辉鸿朝老者抱歉的笑笑,然后斩钉截铁的拒绝道:“老先生,这块原石虽然有两块,但一块我要用来送礼,一块我想自己留着,实在不好意思了。” 众人听冯辉鸿这样说,顿时议论纷纷,有人觉得冯辉鸿拒绝唾手可得的二百万港币有点傻,也有人觉得这块原石难得一见,卖了可惜。 老孔刚才随口说了一句不可轻易下结论,结果开出来的砖头料大涨,此时也似乎觉得脸上有光。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镜,摇头晃脑的说:“然也,如此神品岂能用金钱衡量?我刚才就觉得这块料子不是凡品,你们还不信!” 胖子斜了老孔一眼,嘴一撇,不屑的道:“我说孔乙己,我看你不过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你厉害,你再看一块试试?” “这……”老孔老脸一红,尴尬的扶扶眼睛,不再言语。 老者见冯辉鸿不为所动,失望之余,也不由得对冯辉鸿一竖大拇指:“看来先生真是爱玉之人,那我就夺人所爱了。” 说完,老者告辞一声,就挤出人群,朝对面玉器店走去。 渐渐的,人们从刚才的激动中平复一下,纷纷开始对店里的石头用功去了,都想创造一次大涨的奇迹。 有了连接两次切涨的例子,陈老板店里的顿时人满为患,不一会,连那些没有表现的原石都被人们抢着买完了,这倒是让一直郁闷的陈文涛终于是喜笑颜开。 段亦阳和冯辉鸿倒是不想凑热闹,跟陈老板打了个招呼就拿着自己的原石出了赌石店。 一直被挤在外面的冯娜这时才蹦跳着跑过来,胸前的大白兔有节奏的弹跳着,只把段亦阳晃得眼花,路过的两个小年轻也忍不住吹了两声口哨。 冯娜停下来,用杀人的目光怒视着两个小年轻,只把两个小年轻吓得落荒而逃。 转过脸来,一双杏目瞪着段亦阳,举起小拳头撅着小嘴恶狠狠的道:“还有你!看什么看,小心本姑娘揍你!” 段亦阳大窘,觉得自己实在惹不起这小辣椒,只好呵呵的干笑。 冯辉鸿也是拿他这女儿没办法,谁让自己从小就这么惯着她,实在是有点宠坏了。 不过从开出这原石之后,冯娜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内心已经对段亦阳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倒是比较自然的挨着段亦阳朝前走,时不时的还偷眼打量段亦阳。而不是像来的时候一样离得远远的,横鼻子竖眼的看段亦阳哪都不舒服。 正在三人真要走出花鸟市场的时候,猛然听到后面有人叫道:“三位,请留步!” 三人一愣,停步回头看去,只见刚才那个要买原石的老头此时正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们。 老者见三人停下来疑惑的看着自己,连忙解释道:“三位别误会,刚才是我冒昧了,你这原石太漂亮,所以才提出购买原石。” 冯辉鸿倒是不介意,想摆手示意没关系,可手里抱着原石,只好作罢。 老者表示理解,于是从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皮质名片夹,打开取出一张,双手递给段亦阳,道:“在下柳家成,是香港柳氏集团的执行董事,这位是我的侄女儿。” 说完,老者稍稍侧身,让到一边,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走上前来。 一阵法国香水淡淡的清香混合着天然的体香随风飘荡在段亦阳的鼻尖,让段亦阳不由得精神一振。 出现在他眼前是一个气质美女,优雅中带着不可侵犯的高冷,一看就是那种从小受贵族式教育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 “你好,我叫柳素云,是香港柳氏珠宝的总经理。” 说罢,柳素云款款摘下几乎遮住半张脸的蛤蟆镜,露出白色遮阳帽下一张白皙粉嫩的俏脸。 美目盼兮,巧笑嫣然。眼前的美人让段亦阳不由得想到了卫国公夫人庄姜之美,一时竟然失神。 如果和苏晓晓比的话,两者各有千秋。苏晓晓柔弱,如同清纯的邻家女孩,让每个男人都会生出一种保护的欲望。 而眼前这位美女,大气而端庄,沉稳中又有点小性感,女神范妥妥的,让男人有种臣服的冲动。 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两种不同风格美女,都会让男人沦陷。 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伸到愣神中的段亦阳面前,段亦阳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盯着这小手忘了该干嘛。 “咳咳!” 冯辉鸿干咳一声,提醒愣神中的段亦阳。 段亦阳这才如梦方醒,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两声,赶忙伸手握了一下柳素云的指尖,算是掩饰刚才的失态。 旁边冯娜不愿意了,看到段亦阳这副模样,不由得莫名的心生醋意,小琼鼻轻哼一声,恨恨的想难道本姑娘不是美女吗?这死猪头,见到个美女就流口水! 冯娜的小动作当然没逃过柳青青的眼睛,她莞尔一笑,朝冯娜笑道:“想来这是冯总的千金吧,真是个美丽的可人儿。” 冯娜始终是个孩子脾气,被柳素云一夸,刚才的不开心顿时就烟消云散,笑嘻嘻的道:“嘻嘻,姐姐才是个大美人。” 待大家都互相介绍之后,柳素云提议道:“三位能不能赏脸坐坐,我们有点小事想跟几位聊聊。” 段亦阳惦记着家里人,加上现在是特殊时期,并不想在外面逗留太久,而冯辉鸿则是抱着两块宝贝原石,怀璧其罪,怕出什么意外,所以也是想早点回家。 见两人面露难色,玲珑剔透的柳素云倒也不勉强,从小巧的坤包里取出两张名片,双手递给段亦阳,微笑道:“段先生,刚才发生的一切我们都看到了,这两块原石应该是段先生让冯先生拿来切的吧?能准确的从两块毫无表现的原石里看出高货,段先生的看翡翠的表现,实在是惊为天人,令小女子佩服之至。” 说到这里,柳素云水汪汪的眸子在段亦阳脸上流转,却没有看到惊讶或者自得,内心对眼前的沉稳的少年增加了不少好感。 “我们柳氏珠宝准备进军内地,我跟我家伯这次来长安考察市场,就是想在内地设立分公司,只是店铺多了,高货的需求量必然大增,以我们柳氏珠宝的库存是不足以支撑的,所以……” “所以想我给你们看原石?可是我不可能在香港长期呆着呀。”段亦阳听明白了柳素云的话中之意,不竟蹙眉道。 柳素云见段亦阳拒绝,并不着急,朱唇轻启,轻笑道:“如果段先生不方便长期在香港,也可以作为柳氏珠宝顾问,帮忙解决内地原料的供给。” 段亦阳一向就是个闲散的性子,以前就不喜欢去公司上班,现在家里情况特殊,更不可能去上班了。 段亦阳想到这,想要开口拒绝,但他的内心变化早就被冰雪聪明的柳素云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了,不待他开口,柳素云便抢先道:“段先生,你不用受公司节制,你只需要在我们采购原料的时候,给我们把把关就好了,一年就两三次。” “这样呀,都是在哪里进料?” “在缅甸矿区,我们每年都会去的,一次会采购几十吨蒙头料或者明料,只是最近几年出料质量没有以前好,价格也涨得厉害,加上战乱,让我们的运输成本也大大提高。如果能有段先生给我们看料子,提高料子出好货的几率,我们的成本也会大大降低。” 柳素云一口气把话说完,一双美目死死盯着段亦阳,想从段亦阳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赌石以前对于段亦阳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但有了指环这么强大的金手指,找到好翡翠还不是手到擒来?而且从今天的切石来看,指环一出手就是大货,他如今对赌石也是兴趣盎然了。 既然如今有接触翡翠矿坑的机会,而且不用自己花钱,那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段亦阳不再犹豫,点点头对一脸期待的柳素云笑道:“既然柳总经理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段亦阳答应下来,柳素云和柳家成长舒一口气,相视一笑。 “段先生,你也不用叫我总经理,以后叫我素云就行。”说完这句话,柳素云的俏脸居然出现了淡淡的红晕,这让世故老成的柳家成也是一愣。 这丫头从来对男人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今天是怎么了,露出小女儿的姿态,这倒是稀奇了。 看着段亦阳和冯辉鸿三人走出花鸟市场,逐渐被人流淹没,柳素云的心里竟然有点莫名其妙的慌乱。 扭头看到柳家成洞察一切的微笑,柳素云连忙掩饰的戴上眼镜,对柳家成道:“uncle啊,别乱想了,我们回酒店吧。” 就在段亦阳上了冯辉鸿的小车,花鸟市场的大门边转出一个年轻人,眼睛盯着那辆黑色的桑塔纳,掏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接通后,对着话筒阴侧侧的道:“师妹,人上车了,盯紧了,我和师父在后面跟着!” 第49章 吴家诬陷江湖围杀,混元形意一招制敌 段亦阳三人在回小区的路上,聊着刚才切出来的原石,也聊着那个香港柳氏集团。 冯辉鸿从这次切原石的经历,对于段亦阳已经是五体投地,视若神明,就差跪地摩拜了。 就连刁蛮小公主冯娜面对段亦阳的态度都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不但不再横挑鼻子竖挑眼,还时不时的莫名脸红,这倒是让冯辉鸿有点错愕。 说到这柳氏集团,段亦阳因为之前对什么集团,什么公司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对于这柳氏集团并没有印象。而冯辉鸿也表示没听说过,只是觉得以后如果能跟这个柳氏集团有业务上的往来也是不错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桑塔纳2000拐过热闹的大街,驶向比较冷清的高档住宅区。 宽阔的四车道上,几乎没有车辆行驶,只有冯辉鸿的桑塔纳2000孤独的行驶着。 副驾驶座上的段亦阳无意间看到后视镜里有一辆出租车不远不近的跟着,段亦阳不竟皱起了眉头。 冯辉鸿的车开得并不快,也就三四十码的样子,而那辆出租车居然好像和他们一样不急,保持着同样的速度。 出租车有问题!段亦阳几乎可以肯定这一点。 因为出租车做生意就是抢时间,不可能在这么宽敞无阻的道路上龟爬。 段亦阳嘴角扬起,无声的笑了。送上门来的,怎么能不好好招待,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 “冯叔,我想起还有点事,你就把我放在这吧。”想到这里,段亦阳对冯辉鸿开口道。 冯辉鸿一愣,放慢了速度,问道:“段兄弟,有啥事我带你去吧,这里连出租都打不到。” 段亦阳朝后一努嘴,笑道:“这不,后面就有一辆。” 冯辉鸿见段亦阳执意要下车,也不好挽留,只好把车停在路边。 段亦阳下了车,和冯辉鸿打了个招呼,就向那龟行的出租车走去。 待到出租车快要驶近,他扬手拦下了出租车。 出租车缓缓停下,段亦阳低头从车窗向里看去,只见后排坐着一个女孩,他不由得眉头一皱。 难道是我想多了?只是凑巧这坐出租车的小姑娘也是不急,正好这出租车司机想跟这漂亮的小姑娘多聊聊天? “师傅,到啊哒起?”出租车司机用纯正的长安话问道。 “去南门!”段亦阳随口答道,并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好嘞!”司机欢快的答应一声,然后又回头问坐在后排的女孩:“女娃,还跟那辆车不?” “咳咳!”后排的女孩被司机的这句问话差点呛死。偷眼看看段亦阳,有点尴尬,想要掩饰,却不知道怎么说。 “这个…那个…” “别这个那个了,下车吧,小姑娘。”段亦阳也懒得跟这小丫头打哑迷,直截了当的让女孩下车。 “我?下车?”女孩瞪大眼睛,指着自己鼻子愣愣看着段亦阳。 “原来是一家人呀,我说着女娃咋让我跟着你们的车咧。我说小伙,这就是你不对了,是不是背着这女娃跟别人好了?这女娃多水灵,你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唉!让我咋说你呢!” 出租车司机痛心疾首的声讨段亦阳,让段亦阳和那女孩都被搞得哭笑不得,表情十分精彩。 女孩正想解释,段亦阳却装着幡然领悟的样子,对着出租车司机连连点头称是:“大哥教训的是,我这就领回去,好好疼她!嘿嘿。” 出租车司机一看段亦阳这态度还不错,于是满意的接过段亦阳递过来的香烟,满意的对女孩说:“我说女娃,赶快下车吧,这小兄弟也认错了,原谅他这一回吧!” 女孩一听,吓得清秀的小脸都变了样,额头上出现了一层汗珠,连忙对出租车司机哀求道:“司机大哥,赶快开走,别理他!” 女孩越是这样,出租车司机更是坚持发扬助人为乐,成全一对璧人的精神,连声让女孩赶快下车,跟段亦阳回去。 段亦阳也不闲着,打开后门就把个欲哭无泪的女孩拉出了出租车,完了还不忘递给出租车司机一张红票子。 出租车司机接过红票子,连声道谢,美美的吸了口烟,就启动车子一溜烟跑了。 见出租车走远,段亦阳才笑眯眯的看着吓得两手护住胸前瑟瑟发抖的女孩,也不说话,仿佛是很享受女孩这副花容失色的样子。 段亦阳不急着问,他其实是想先制造一种高压的氛围,这样对方在长时间的压力下心理防线崩溃,容易问出来他想知道的答案。 这场无声的对峙持续了足足三分钟,段亦阳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收起笑容准备进入正题。 恰在此时,女孩毫无征兆的抱住段亦阳的胳膊。 段亦阳一惊,心想这小妮子还准备使美人计?雕虫小技,我段亦阳可不吃这一套。 “哎呦!”一阵剧痛从胳膊上传来,段亦阳低头一看,只见女孩正一口咬在自己胳膊上,死死不松口。 “松口!”段亦阳下意识的去想把胳膊抽回来,可女孩脑袋像膏药一样帖在自己胳膊上,于是只好伸出巴掌按在女孩的脑门上往外推。 终究,女孩的力气敌不过段亦阳的巨力,终于从段亦阳的胳膊上脱落。 女孩退后一步,站稳身形,不甘心的朝地上啐了一口,高声骂道:“呸!畜牲!你强抢民女,天下武林门派都要诛杀你这淫贼!” 看着这清秀得有点柔弱的漂亮女孩,居然性子这么火爆,这反差…… “淫贼?强抢民女?什么鬼”女孩的一顿抢白把段亦阳搞得一愣一愣的。 “姑娘,你怕是认错人了吧?”段亦阳无奈的挠挠头,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淫贼了,而且是天下共诛之那种。 “不会错!就是你,你这淫贼,强抢大学生,还打伤吴家陈长老,现在还想绑架我!还装!我呸!” “哎呀,我去!”段亦阳这下总算是明白了这小妮子为啥这么狠了,感情是真把自己当成淫魔了呀。 没想到这吴家居然使阴招,把自己说成是绑架苏晓晓的罪魁祸首,江湖中人都会来找自己麻烦的,好歹毒呀,细思极恐。 可自己还是得给这小妮子解释呀,段亦阳想到这里,对这小妮子也生不起气来,只是没好气的看着气哼哼瞪着他的女孩吐槽道:“真是个虎妞。” “谁虎妞了?你才虎妞,你们全家都是虎妞!” 段亦阳错愕的看着这个有点彪的女孩,半天说不出话来。 “开心,开心,谁要问我大名就叫高兴,平时喊开心就行!谁再叫我虎妞,我就咬死他!哼”女孩气呼呼的强调着自己的大名和小名,看来是经常被人叫成虎妞,成了她的一大烦恼。 听到小姑娘的抱怨,段亦阳不禁哑然失笑,就想逗逗她,于是道:“我说虎……不,高兴,那我不叫你虎妞了,你高兴了吧。” “你还叫!信不信我咬你!”高兴顿时又不高兴了,呲牙叫道。 段亦阳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淫贼,你别高兴太早,等下我师父和师兄就过来取你狗命!”见段亦阳调笑自己,高兴咬牙气哼哼的道。 “哦?还有师父呀,你这么虎,你师父估计会很头痛吧?” “呸!人家可是温柔的小可爱!” “好吧,好吧。你师父还要多久过来?我在这等他。” “我打电话说了我的位置了,马上就来。哼!我师父可是名震江湖的混元形意门掌门!你这淫贼,就等着受死吧!” “形意门?什么鬼?听起来很牛的样子,看来又要有一场硬仗了。”段亦阳这样想着,不竟摇摇头有点无可难何。 见到段亦阳摇头,高兴不由得摸了下鼻子,仰着小脸嘚瑟的说道:“怎么样,淫贼,怕了吧!怕了就跪下给姑奶奶磕头认错,然后乖乖跟我们去武林大会,让江湖中人处决你这淫贼!” 段亦阳顿时一头黑线,忍不住在高兴的头上敲了一下,故作生气的道:“虎妞,你再淫贼淫贼的叫,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了!” 高兴夸张的捂着被敲的脑袋连连呼痛,声音有点大,想引起附近人的注意,可空荡荡的马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只好闭嘴了。 正在此时,一辆出租车从马路拐角转了出来,一个年轻人在副驾驶座上探头四处张望着。 高兴一看到车上的年轻人,连忙手舞足蹈的朝出租车喊道:“师兄!师兄!在这里!” 听到高兴的叫喊,出租车加速来到两人身边,吱嘎一声停下,年轻人就跳下车,冲到高兴身边,急切的问道:“开心!怎么样,没事吧?” 高兴见到师兄过来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得意的哼哼道:“没事,我已经把这淫贼镇住了,就等师父把他拿下!” “高兴,做的很好!” 说话间,一个五六十岁的微胖老者冲这边缓缓走来。 段亦阳朝这男人看去,只见这老者身材微胖但却结实,面色红润,两鬓有少许白发,一身白色的短袖对襟唐装,倒是有几分高人的风采。 唐装老者走到高兴身边站定,见段亦阳在打量自己,于是冷哼一声:“你就是江湖中人人都除之而后快的淫贼吧?把那姑娘交出来,本掌门可以网开一面。” 段亦阳哭笑不得,很是无语,自己救个人,反而被人泼脏水,给扣了个淫贼的大帽子。木已成舟,如今自己解释估计也是越描越黑。 “想必你就是那个混元形意门的掌门吧,你咋这么肯定我就是你口里的淫贼?”段亦阳想要知道到底谁在给自己下套。 “年轻人,你绑架良家女子,吴家长老想要解救,被你打伤,这事在江湖都传遍了,现在有人在悬赏捉拿于你,无论死活!我混元形意门责无旁贷,要铲除你这等害群之马!”唐装老者面无表情的道,冷冷的看着段亦阳。 看来可以确定就是吴家在背后的作妖了,吴家这是想先干掉自己,然后再对苏晓晓下手,这吴家果然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对呀,为什么吴家一门心思的要抓苏晓晓?难道吴家认定苏晓晓才是神秘人要找的正主?这么说来,苏晓晓的身份真的不简单?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能有什么不简单的来历呢? “年轻人,事已至此,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人交出来,然后跟我们走一趟。只要你配合,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愣神中的段亦阳听到老者的话,从纷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看向老者,不慌不忙的道:“如果我不交人呢?” 老者见段亦阳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由得愠怒道:“年轻人,念你还年轻,只要回头是岸,以你的能力,将来成为一代风云人物只是时间问题。如果非要执迷不悟,休怪老夫以大欺小!” 段亦阳知道今天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只要家里人没事,他此时是没有心理包袱的,他倒是很想和这形意门的掌门过过招,检验下自己的武力值到底在江湖里处于什么样的层次。 段亦阳也不多话,一抱拳道:“那我倒要讨教讨教了,前辈请赐教!” 见到段亦阳敢接招,高兴在一边哼哼道:“淫贼,还敢负隅顽抗!” 老者咳了一声,不满的看了多嘴的高兴一眼,高兴吐吐舌头,连忙缩在师兄身后不敢出声了。 老者跨前几步,面对段亦阳一抱拳道:“本人混元形意门掌门麻国保,小子,我不倚老卖老,先让你三招!” 段亦阳倒是没想到这老者会让他三招,顿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一直都是被动的防守,先动手也没试过呀。 怎么打?用陈长老的招式?好像自己也就只会陈长老那几招呀,算了,没得选,就这样吧。 “那就得罪了,看招!”他猛然冲向麻国保,左脚上前,直插麻国保双腿之间,抬起自己的拳头,直插麻国保面门。 此时的麻国保一动不动,稳如泰山,面对段亦阳的拳头,一点不为所动! 见到麻国保的镇定,段亦阳心下不由得有点慌乱起来,这高人难道有什么后发制人的杀手锏?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收回拳劲,把力道留在左手,以防有无法预测的偷袭。 突然,段亦阳听到一声暴喝 “闪电五连鞭!” “砰!” “啊!” 电光火石之间,一条身影被击飞,重重摔在地上。 现场安静得可怕,呼吸声和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第50章 五连鞭名不副实,麻国保迷途知返 面前的一切太匪夷所思,这就结束了?想象中的一场恶战没有发生,一秒钟就胜负已分。 这情形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处于惊愕中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十分无语。 半晌,躺在地上的人才发出一声痛呼,缓缓坐起来。 高兴和师兄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扶住地上的人连声问道:“师父,师父,怎么样?没事吧?” “我大意了啊,没有闪!”麻国保捂着被打得红肿的眼眶,摇摇头表示没事。 说完,他在高兴和师兄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掸掸身上的尘土,看向还在傻愣愣的看着自己拳头的段亦阳,笑道:“不错,年轻人,这身法挺快,不过力道不行。” 段亦阳顿时被说得哭笑不得,刚才自己基本上已经收回了拳劲,可以说二成力都没用上,只是没想到这掌门这么不经打,这么轻轻一碰就把他打飞了。 见对方并没有认输,让他也有点意外,心想难道真是对方大意了,对自己的速度没有心理准备? 想到这里,他按江湖规矩一抱拳道:“前辈,这三招还让不让,让的话可还有两招,小子这就不客气了!” “慢!”麻国保抬手制止了想要再次出招的段亦阳。 段亦阳其实也不急,刚才那一次交手他虽然也懵逼,但同时心里也有底了,所以决定陪这掌门玩一玩。 麻国保知道刚才自己对于段亦阳的速度有点忌讳,所以他不敢再让段亦阳先出招。 “小兄弟,你速度够快,让我无法施展我的闪电五连鞭。这样吧,我先走一遍,待我施展开,你再进攻,怎么样?”说罢,麻国保把两个徒弟排开,对段亦阳一抱拳道。 段亦阳本来也想看看这个混元形意门的闪电五连鞭到底是啥,说不定自己还能学几招。见麻国保如此说,正中下怀,于是乐得个顺水推舟,笑道:“那就请掌门施展功夫吧。” “好!那老夫就要献丑了!” 麻国保说完,站了个马步,横跨了几步,打完几个招式,目光如电,直视段亦阳道:“此乃本门绝招闪电五连鞭,一旦施展开,鬼神莫测,年轻人,好自为之!” 段亦阳看在眼里,觉得这掌门的闪电五连鞭招式打起来挺连贯的,以他被神羽环淬炼提升过的观察力和领悟力,学会这闪电五连鞭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这听起来很牛逼的闪电五连鞭,貌似很流畅很连贯,但招式没有攻击力,更像是花拳绣腿。 他想了想,一套更为完美的闪电五连鞭在他脑海里形成。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扬起,笑问道:“前辈准备好了没,我可要发招了!” “来吧!”麻国保摆好架势,冲段亦阳道。 段亦阳点点头,的几步来到麻国保面前,速度并不快,只用了三成力向麻国保攻去。 麻国保见段亦阳来势并不迅猛,心头一喜,抬头抓住段亦阳的手腕,口里暴喝一声:“接!化!” 段亦阳顿时觉得自己的拳头如同泥牛入海,犹如打在空气中。 接着麻国保侧身一摆,低喝一声:“发!” 段亦阳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力量牵制着向前冲,不由自主的向前踉跄了两步后站住了。 就这样?这就是混元形意门的绝招?段亦阳看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哪里受伤,就是这化劲有点让他向前不由自主失去重心。 段亦阳体验过之后,内心大定,但又不免有点失望,这也太没力了,就像在挠痒痒。 “噫?没倒?”麻国保有点不可置信的惊讶道。 高兴和师兄也一脸茫然,以前师父用这招无论是谁都会趴下呀。 段亦阳转过身,笑眯眯的看向这师徒三人,负手而立,问道:“敢问前辈,可还有招式要施展?” “这……” 麻国保有点犹豫了,刚才自己的闪电五连鞭使出来,好像对这个人毫无用处,就算再打下去也是枉然呀。 “既然你不施展了,说好的三招,我这还有一招呢,可不能食言。” 段亦阳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淡淡的问道。 麻国保想到刚才段亦阳虽然没被自己的太极化劲撩到,但好像攻击力也不高,对他也奈何不得。 想到这里,他放下心来。又想到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抓住这败类吗?既然这样,我干嘛不和他打个赌,让他认输,然后乖乖跟我们去吴家。 对,就是这样! 于是他又一抱拳对段亦阳道:“既然说了三招,必然会让你三招,但我想跟小兄弟赌上一赌,咱们一招定胜负,我要是输了,我混元形意门再不参与此事!” “哦?” 段亦阳听到这话,不禁双眉一挑,颇感兴趣地问道:“那要我这一招输了呢?” “你要是输了,就乖乖交出被你绑架的女人,然后跟我走一趟!” “好,一言为定!不过,我要是赢了,你要在江湖中为段某人说句公道话。” “这个……”见段亦阳提出这样的条件,麻国保顿时有点为难。 “呸!你这个淫贼!还想我们包庇你?没门!”高兴在一边忍不住开口骂了出来。 麻国保并没有责怪高兴的唐突,而是点点头,看向段亦阳。 段亦阳知道他们的顾虑,不愿意和自己为伍,于是也不在意,开口道:“这个不打紧,我会让你们知道真相的。” 见段亦阳这么笃定,麻国保低头思索一会,于是点头道:“好,只要你证明你没有绑架那个女人,我会在江湖中为你洗脱罪名。”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那就请吧!” 段亦阳也不多话,摆了个起手式,嘴里道了一声:“前辈,得罪了!” 段亦阳身影如风,欺身而上,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等他收势之后,麻国保还在愣愣的站在当场,惊愕不已! “你用的是…闪电五连鞭!”半晌,麻国保才一字一顿不可思议的问道,带着震惊和不可置信。 刚才段亦阳的速度太快,高兴和师兄都没看出段亦阳用了什么招式,只觉得一阵眼花,两人就分开了。直到麻国保叫出声来,师兄妹二人才知道段亦阳居然也会闪电五连鞭。 “什么?!”反应过来的师兄大惊。 而高兴则见自己的师父丝毫无损,反而拍手兴奋起来:“师父!是不是那淫贼输了?” “不,为师输了!”麻国保叹气道。 “什么?不可能,那淫贼没有伤到师父分毫,您怎么就输了。我看明明是淫贼没有办法攻破师父的防御,是他输了!”高兴不甘心的撅着嘴道。 “高兴,别耍性子,这位小友用咱们的闪电五连鞭打败了为师!”麻国保倒是愿赌服输,对高兴呵斥道。 此时连对段亦阳的称呼都已改成小友,由此可见他对自己刚才的失败并不介怀,倒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啊?不可能吧!”高兴和师兄瞠目结舌,一脸的不可置信。 “如果不服气,还可以接着来!”段亦阳不在意高兴的态度,他已经可以肯定这混元形意门不过是在江湖中浪得虚名的角色。 对此,他是深有体会的,不少网络上的大师,在世俗界被吹捧得神乎其神,最后那些大师们都被周围的人吹捧得连自己都相信了。 “看样子,这麻国保应该就是属于这一类人了。”段亦阳在心里给麻国保下了这样的定论。 如此说来,这混元形意门就不应该是真正江湖中的门派了,而是世俗界里的那些练花架子的武馆。 想到这,他惊诧于这吴家这次居然连世俗界的人都惊动了,看来他们是把宝都押在苏晓晓这里了。 但是…… 吴家为什么不请吴门出手呢?难道杜门已经放话了?于是吴家才出此下策,在江湖中散播这样的谣言? 一想到杜门,他才想起答应藤田等这事过了把杜吴的玉牌给他,如今看来来自江湖令的危机应该已经过去了吧,也应该兑现承诺了。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自己居然都把这事忘到脑后了,也真的是够糊涂的。 “小友,刚才你用的闪电五连鞭,那种连绵不绝的气势和劲道只是在跟我师父过招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而且你比我师父拿捏得更好。” 麻国保此时十分恭谨,抱拳继续道:“你刚才虽然只是点到为止,但点到之处皆是要害。我相信,只要小友稍微加大力度,我就会殒命当场。” 见段亦阳微微点头,他更加恭谨的道:“听师父说过很多次,闪电五连鞭是杀人技,只是师父领悟不到,到我这一代,更是学不到其中一二,徒有虚名而已!” 见麻国保如此真诚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心下暗道孺子可教。于是就笑道:“既然掌门认输,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记得给我洗清恶名就好!我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段亦阳转身就要离去,他手里此时还拿着一块翡翠原石,得早点拿回家,这老是拿手里也是不方便。 再说,他现在着急要给藤田打电话,问问杜门那边是不是已经把目前的危机给解除了。如果来自江湖的威胁解除了,苏晓晓也好回到正常的生活。 只是……吴家那边好像不死心呀,会不会还有什么小动作呢? 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麻国保急切的道:“小友且慢!” 段亦阳疑惑的转身,皱眉问道:“麻掌门还有什么事?” 麻国保一脸的纠结,欲言又止,扭扭捏捏的道:“这个,这个……” “有话直说!”段亦阳有点不耐烦。 “是是是!”麻国保此时再无掌门的派头,连声应道。 “小友刚才使出本门闪电五连鞭,尽得精髓,用得鬼神莫测,想来小友定然与混元形意门有渊源。所以,我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到这里,麻国保停下来,小心翼翼的抬眼观察段亦阳脸上的神色,见段亦阳有兴趣听下去,于是才有继续道:“麻某不才,悟不透闪电五连鞭的奥妙,让闪电五连鞭成了花架子,折辱了混元形意门的名头。” “以前我闭门造车,加上众人的捧杀,让我沾沾自喜,误以为我的闪电五连鞭在江湖中已然无敌手,今天和小友交手,才知道自己根本连武术的边都没摸到,实在不胜任掌门一职。” 段亦阳听到这里,觉得麻国保话里的意思有点不对,于是疑惑的看着麻国保。 麻国保连忙解释道:“如今麻某幡然醒悟,如果我再做掌门,必然会让混元形意门走向没落!” 段亦阳见麻国保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态度还不错,于是点点头,示意麻国保继续说下去。 麻国保见有门,于是下定决心,态度恭谨的道:“俗话说家不可一日无主,麻某想请小友来做混元形意门的掌门,还请小友万万不要推辞!” 段亦阳也没想到麻国保会有这种想法,不由得一阵愕然。 而高兴和师兄二人听到自己师父这样说,也是愣在当场。 今天一连串的出乎意料,实在是让高兴大跌眼镜,如今自己要擒拿的淫贼却转眼成了自己的掌门,这让高兴怎能接受得了? 就在大家都在愣神的时候,麻国保却从腰间解下一物,段亦阳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一只白玉琥。 麻国保双手捧着白玉琥,递到段亦阳眼前,诚恳地道:“小友,这件白玉琥是混元形意门的掌门信绶,只要小友收下这枚玉琥就是我混元形意门的掌门了,混元形意门所有门人当受小友节制。” 段亦阳皱着眉头看着安静的躺在麻国保手心里的白玉琥,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念头:收下! 段亦阳被这个冷不丁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不禁看了一眼神羽环,知道这是指环想要这东西。 但真要做这什么混元形意门的掌门吗?他心下不由得犹豫起来。 麻国保见段亦阳犹豫不决,于是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把白玉琥高高举起,对段亦阳真诚的道:“请掌门收下玉琥!” 段亦阳还有点转不过弯来,还是不愿意做这掌门,迟迟没有接过白玉琥。 麻国保有点着急了,转头对着愣神的两个徒弟低声喝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来见过掌门!” 第51章 苏晓晓意乱情迷,段亦阳大展宏图 还在傻愣愣站着的高兴和师兄听到师父的语气有点生气,相互对视一眼,师兄点点头,两人这才磨磨蹭蹭的来到麻国保身边。 麻国保见两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用眼睛狠狠瞪了两个徒弟一眼,只把两个徒弟吓得一激灵,这才学着师父的样子单膝跪地,一言不发。 段亦阳见师徒几人都这样跪在自己面前,知道自己不好拒绝了,加上神羽环又在催他接受那个玉琥,看来他只能同意做这个掌门。 不过自己如果真的把这个形意门经营好了,培养出几个高手,用来对抗吴家倒也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他终于下定决心。迎着麻国保期冀的目光,点点头,对跪在地上的三人道:“既然你等愿意让我来做混元形意门的掌门,恭敬不如从命,段某就勉为其难吧。” 麻国保一听,顿时一阵欣喜,连忙道:“请新任掌门接受本门掌门信绶!” 段亦阳刚接过玉琥,麻国保又抱拳一声喊:“混元形意门第十代弟子麻国保见过掌门!” “混元形意门第十一代弟子杨长军见过掌门!” “混元形意门第十一代弟子高兴见过掌门!” 师徒三人纷纷报了名号,段亦阳这才知道,这混元形意门居然传了十代掌门,现在估计他应该是第十一代掌门了吧。 “起来吧。”段亦阳有点不太习惯这架势,连忙让三人起身,然后不知道该做啥了,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当掌门呀。 这出来一趟,就成了一个门派的掌门,虽然这个门派似乎太过于弱鸡,不过相信自己能把这混元形意门调教好,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吧。再说,谁让神羽环贪图别人的玉琥,自己不拿也不行呀! 想到这里他也就释怀了,做这个掌门也不错。他穿越回来,就注定他不可能平庸,不想平庸,那就要经营自己的人脉,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大干一场! “嗯,既然我成为混元形意门的掌门,那么我会带领本门门人在江湖打下一片天地!” 段亦阳想到这里,不由得豪情顿生,对麻国保拍起胸脯来。 何况,段亦阳对此是有足够的信心的,有神羽环在手,何惧江湖路远。 麻国保被段亦阳这番豪情壮志所感染,也抱拳豪迈的道:“混元形意门幸得掌门引领,实在是我等之幸,属下愿誓死跟随掌门!” 段亦阳和麻国保正在豪情万丈的时候,高兴却蹦到段亦阳面前,道:“掌门,你强抢大学生的事也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吧,我可不想跟着一个采花大盗掌门混!” “呃……”段亦阳被高兴这句话雷得外焦里嫩,这丫头可真的是不按套路出牌,现在不应该是跪下高呼掌门洪福齐天的吗? “放肆!掌门刚才说了会让我们知道真相,想来掌门是被人栽赃的,肯定会让我等心服口服的。”麻国保不糊涂,这事他当然也要确认,这话说出来正好堵住段亦阳的嘴。 和段亦阳交手,他意识到段亦阳并不像传言中说的心狠手辣,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对他下狠手。而且看段亦阳面相不似大奸大恶之人,刚才一番交流感觉此人为人也正派,这也是他决定把掌门之位让给段亦阳的原因。 但是,他也要确实想段亦阳拿出证据,以证实自己的想法,打消门类众人的顾虑。 段亦阳其实也不怕这几个人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既然答应做这掌门,肯定要让这些人服气,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 再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都是自己的门人了,让他们去了解下真相也是应该的。 于是,段亦阳很爽快的笑着对高兴说:“好,我答应的自然会兑现,让你们无话可说。” 说完,对麻国保和杨长军一挥手:“跟我走吧。” “是,掌门!” 麻国保答应一声,立马跟在段亦阳身后,杨长军则拉拉高兴的衣袖,示意哼哼着的高兴跟上。 一行人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才来到芙蓉园,给几个保安递了一圈烟,几个保安乐呵呵的让几人进了小区。 进得家门,段亦阳叫了一声来客人了,于是呼呼啦啦的从各处跑出来一群男男女女,把麻国保几个人看得面面相觑。 看着屋内豪华的装饰,高兴暗暗嘀咕,这淫贼果然是金屋藏娇,估计是把不少美女绑架来这里干禽兽不如的事吧。 再一看来到面前的苏晓晓、张瑶瑶、娟子、小兰,她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淫贼居然一次绑架了这么多美女,善尽天良呀。 摸金张半天才从厕所里出来,见段亦阳身后的三人,闹不清是啥情况,这出去一趟就带人回来,也太不谨慎了吧。 “阳子,他们是……”张母狐疑的开口问到。 “哦,干妈,这是我们混元形意门的人,都是自己人。” 摸金张一听,顿时就瞪大眼睛叫道:“混元形意门?什么鬼!你加入邪教了?” “我呸!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段亦阳一脸的黑线,没好气的啐了摸金张一口。 麻国保连忙出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屋里的众人这才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我去!你小子这就成了掌门了?了不得呀!那我还不得成了大师兄?” 刚说完,就被张母拍了一下脑袋,嗔怪道:“臭小子,还不去倒茶?” 说完就客气的请几人去沙发上坐下,眼睛却一直在高兴的身上打量着,不时的点点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有苏晓晓听完麻国保的叙述,才知道段亦阳为了她遭受了太多的误会和压力。 如水的眸子看着段亦阳,这个男人仿佛没事人一样对众人露出阳光一般的笑容。 笑容很温暖,但看在苏晓晓的眼里却是另一种滋味,让她的内心波澜起伏,不能平静。 这个男人救了她两次,如今还为了她背上恶名,但他却没有一句抱怨,更没有向她提出任何要求。她知道自己欠这个男人越多,自己就越不可能安然自处。 长这么大,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她一直缺乏安全感,只是停留在遥远记忆里的男人模糊的笑容,和那一声乖女儿能给她带来些许温暖和安全感。 想到想着,泪水也不知不觉的湿润了她的双眼。 “怎么了?”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轻轻的问道。 “没什么”她慌忙抬手擦拭了一下快要溢出眼角的泪水,这才发现,段亦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关心的看着她。 抬头看着那张脸,这张有几分俊朗的脸被窗外的阳光映照得棱角分明。 这一瞬间,她有点恍惚,这个画面让她又想起了那个在阳光下叫她乖女儿的男人。 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全感充满了她的内心,这种感觉让她迷醉,深深的吸引着她,让她情不自禁想去靠近他。 也许,自己应该去靠近这个男人,回报这个男人为她付出的一切。 但是,该怎么去回报他?以身相许吗?可是他会要自己这个给他带来麻烦的女人吗?会要吗? 或许,自己应该离开,不能再因为自己给他和这些人带来灾祸。 眼前的苏晓晓,双颊上两朵红云晕染得一张俏脸微红,宛如落尘的仙子,把个段亦阳看得如痴如醉。 “段…不,亦阳,这段时间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让你被大家误会,我想…我还是回学校去吧,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张母虽然眼睛在高兴身上打量,但也关注着段亦阳和苏晓晓两人这边的动静。听到苏晓晓这样说,赶忙走过来,拉着苏晓晓的手急切的道:“苏姑娘,现在还不行呀,外面啥情况都还不知道,万一在被那些人绑架走,你让我们家阳子去哪里找去?” 听张母这样一句,张瑶瑶和娟子小兰也赶忙跑过来一起劝苏晓晓。 听到几个人的说话,麻国保师徒三人大概也明白了这件事的原委,自己好像是被人利用了,这苏姑娘并不是被绑架来的,而江湖传言也是别有用心的人制造的。 “看来我们真的是搞错了,掌门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麻国保感叹一声,看着满脸通红的高兴道。 “那是必须的,我兄弟可是吴门和吴家的虎口拔牙,救下的苏姑娘,不然苏姑娘早就被那吴门和吴家绑架走了!”一旁的摸金张眉飞色舞的道。 “吴门?!”麻国保师徒三人听到吴门两个字不由得惊叫出声。 摸金张看三人的表情,比较满意,又拍着胸脯道:“还有我老张,在吴门几个爪牙面前临危不乱!哈哈!” “是那个在江湖大名鼎鼎的吴门?!”麻国保有点不敢相信瞪着摸金张。 “那是当然!知道吴门的冷执事吧,想取我兄弟性命,谁知实力不济,被我兄弟揍得半死!哈哈!”摸金张嚣张的笑道。 “嘶……”麻国保师徒三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看段亦阳丝毫没伤到自己师父,高兴认这个掌门心不甘情不愿,现在想想都后怕,连那个传说中的寒冰圣手都被打败了,自己这点功夫还想抓人? “掌门果然是神人呀!”麻国保这时候也是十分后怕,还好刚才自己及时服输,不然现在恐怕自己已经是个死人。 但这不正好说明掌门武功好强吗?这么说来混元形意门重回武林也是有很大希望的! 麻国保想到这里,不由得两眼放光,似乎看到了混元形意门的辉煌未来。 恰在此时,门铃响了。 张瑶瑶一听到门铃,马上跑过去把门打开,只见李刚抱着依依进了门,身后跟着张父。 一进门,看到屋里多了几个人,李刚不由得一愣,疑惑的看着麻国保师徒三人。 “这几位是……”李刚把依依放下来,向张瑶瑶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要问阳子。”张瑶瑶对段亦阳的称呼也是跟着张母叫,并没有跟着李刚叫段兄弟。 “哦” 李刚应了一声,就跟张父向麻国保等人走去,跟几个人打招呼。 此时,段亦阳见依依过来缠着苏晓晓,估计苏晓晓会收回刚才的想法,于是就放了心,也走到沙发边跟大家聊起来。 经过段亦阳的一番相互介绍,放下戒心的麻国保师徒三人和大家也开始熟络起来,高兴甚至还跑过去逗依依,和几个女人打成一片。 茶过三巡,段亦阳看了一圈茶几旁的几个人,轻咳一声,开口道:“想来如今在杜门的干涉下,各门派来绑架苏姑娘的人都已经退了吧,但也不排除有个别门派暗中使手脚,比如吴门就给我泼脏水,伺机而动,他们对绑架苏姑娘还抱着希望。” “可他们为什么要绑架苏姑娘?”麻国保不解的问。 李刚轻笑一声,道:“你不是江湖中人吗?这事都不知道?” 麻国保大汗,他知道混元形意门虽然在世俗界很有名,但真正的江湖是什么,他算是两眼一抹黑。 见麻国保的样子,李刚也大概猜出麻国保的形意门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把江湖令和吴门绑架苏晓晓的事以及自己的在吴门的身份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麻国保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就来掺合神仙打架,真的是嫌命长了。 好险! 他顿时觉得后背都湿了,满头大汗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拉过杨长军,跪倒在段亦阳面前,连声道:“谢掌门手下留情!” 段亦阳连忙将二人扶起,笑道:“如今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凡事不可莽撞,需三思而后行。” “是!掌门!”麻国保和杨长军齐齐答应一声,才又坐回沙发上,两个人的眼里都闪烁着兴奋和希望的光芒。 段亦阳见众人不再说话,都看着他,才接着道:“目前我们的形势来看,外部的压力不小,所以我们急需壮大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的把我们自己壮大,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说完,他在众人脸上停顿了一下,看到大家都没有反对的想法,才有接着往下说。 “我决定,从现在起,我们将大力发展混元形意门,另外开一家古玩店!” 顿了顿,见众人都频频点头,于是也微微点头道:“嗯,那我就安排一下大家的具体工作。” 第52章 危机解除生情愫,徐图大业谋合作 众人一听,顿时就打起精神看向段亦阳,就连几个正在聊家常的女人也围了过来。 段亦阳偷眼看了苏晓晓一眼,发现这丫头低头红着脸,又看到张母在神秘兮兮的给他眨眼睛,知道张母已经说服苏晓晓了。 也不知道张母跟苏晓晓说了些啥,让苏晓晓脸都红到了耳根。段亦阳心里有点好奇,在心里嘀咕着。 收回心神,段亦阳理了理头绪,对众人道:“从现在起,混元形意门在长安正式成立门派,由麻国保担任长老。” 麻国保连忙起身抱拳道:“是,麻某定当竭尽全力!” 段亦阳点点头,转头看向李刚,正色道:“李哥,以后你就担任形意门的护法,负责执法和保护门派的安全。” “这……我怕是力不从心呀,做不了一个门派的护法。”李刚连忙摆手道。 “不,你可以。目前我们不张扬,不参与任何江湖活动,先慢慢壮大自己。”段亦阳斩钉截铁的道。 “那我呢?”摸金张有点迫不及待,两眼放光的看着段亦阳。 “你嘛,帮着干爸开古玩店,那是你的老本行。另外帮忙管理以下形意门的事务,做个执事吧。” 段亦阳照搬网文上的门派职位,给几个人安排了各自的头衔。他自己也搞不懂这些长老、护法、执事什么的到底具体干啥的,但这都不是什么事,关键是要让自己壮大起来。 摸金张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终于可以出门做点正事了,这些天可把他憋坏了,再在家里呆着他一定会疯掉的。 就这样,关于未来的发展方向,段亦阳就这样定了下来,众人对于他的安排倒也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今天的一切,都是段亦阳给他们带来的,而且从段亦阳这些天的表现看,他们绝对相信段亦阳会给他们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方向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各人按部就班的去完成。 午饭后,几个男人在茶室一边抽烟喝茶一边商量开古玩店和建立形意门的具体事宜,段亦阳才想起要给陶三爷打电话问问现在外面的情况,正要掏出手机时候,陶三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这让段亦阳不得不相信心有灵犀这句成语真的不是古人瞎编的了。 走到一边,按下接听键接起电话来。 “段兄弟,这些天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很烦恼?” 听着陶三爷那打趣的口气,段亦阳估计陶三爷应该是能给他带来好消息的。 “经过我的多方打听,江湖中人在杜门的施压下已经陆续离开长安。并且,杜门还放出话来,任何人敢找你麻烦,就是和杜门过不去。看来,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陶三爷的话并没有让段亦阳意外,他从麻国保的言语中已经猜到应该是杜门出手了。只是在陶三爷嘴里得到确切的消息,这倒是让段亦阳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我说你小子不一般呀,连杜门都站出来给你撑腰,当初我见到你就知道你这小子不一般!哈哈。” 电话那头的陶三爷感叹一声,还不忘夸了自己一句。 “不过,听说你把他们要找的人藏起来了,现在吴家到处说你强抢女大学生,无恶不作,是江湖公敌。虽然现在有杜门压着,各门派不敢拿你怎么样,不过总有好事者会出手的,你还是小心点吧。” “嗯,我知道,今天早上就遇到一波人来找我麻烦。”段亦阳无奈的道。 “哦?这么快就来了?”陶三爷有点诧异。 “嗯,不过我已经搞定了。” “探乾陵的事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人员也定下来了,下个月十号就去,你这边没什么问题吧。” 下个月十号,段亦阳把手机放在眼前,看看黑白屏上显示的日期,还有二十天,应该是没啥问题,于是就点头答应了陶三爷。 “还有,今晚王家太祖百岁大寿,我受邀参加,你来不来?顺便见一下长安的上层人士。” 段亦阳对这种事毫无兴趣,再说自己又不认识,于是就推脱有事,拒绝了陶三爷的邀请。 刚挂上陶三爷的电话,又一个电话像约好了一样打了过来。 “喂,段桑,我是藤田……” 藤田打电话来的目的段亦阳当然知道,无非是想要那块碧玉牌。 果然,藤田开门见山,在说了杜门遵守承诺,给段亦阳解决问题之后,就提出想要来看看碧玉牌。 得到肯定的答复,知道他们的危机解除了,只是苏晓晓要是回学校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只是玉牌的事,段亦阳也不磨叽,爽快的答应了,这让藤田惊喜之余,连声道谢。 “只是…” “只是什么?”段亦阳感觉有点意外。 “段桑,我师父要亲自过来验证玉牌,你看……” “哦,这个倒不是啥问题,准备哪天过来?”段亦阳松了口气,还以为杜门有啥附加条件。 “明天!”电话那头的藤田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接完电话,他心里有了具体的计划。 回到茶室,见到众人都在眼巴巴的等着他,他觉得是该让大家动起来了。 于是,段亦阳当即安排摸金张去找古玩店店面,而麻国保师徒三人则负责去寻找适合开武馆的地方。 接着安排张父帮忙开古玩店,李刚则被他安排去帮麻国保建立门派。 安排完几个人,段亦阳刚想喝口茶,张母却对段亦阳嗔怪道:“阳子,干妈还年轻,还能做事,怎么就没我什么事?” 段亦阳还真没想过安排张母做啥事,不觉有点汗颜,放下茶杯,对张母笑道:“干妈,您看这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都要您操劳,我怎么好让您出去干活?” 张母转头看着这屋里老老少少十来个人,确实是需要她来安排生活,于是也只好下决心做好管家婆。 “妈,这不还有我吗?我也可以帮你做家务。”张瑶瑶此时走过来,挽着张母的胳膊道。 她这些天已经认了张父张母做父母,也真正把这一家子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因为这里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李刚在旁边也瓮声瓮气的对张母笑道:“是呀,妈,瑶瑶在家也没事,就让她帮着你吧。” “你们两口子真是一唱一和的,好了好了,妈答应了。”张母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对夫妻,很是欣慰的点点头。 她第一次听到他俩的故事的时候,为他们一家人经历的磨难抱着依依流了半天眼泪,还是依依懂事的劝她,才让她破涕为笑。 张母怜爱的给张瑶瑶理了理耳边的发丝,微笑道:“好,那以后就要辛苦你了。” 段亦阳见搞定张母舒了口气,喝了口茶,刚想抽支烟,掏出烟来,抬头在茶桌上找火机时,却看到苏晓晓正坐在茶桌的对面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环顾左右,他发现整个茶室居然只剩下他和苏晓晓,其他人都悄没声息地出门的出门,做饭的做饭,看电视的看电视去了。 愕然中,段亦阳赶忙把掏出来的烟又放进烟盒,问道:“有事吗?苏姑娘。” 说完,他一愣,觉得自己这样叫苏晓晓为苏姑娘似乎有点显得生疏,不由得暗自骂了自己一句。 果然,他就看到苏晓晓眉头不着痕迹的轻蹙了一下,看来这丫头真的在意自己把她当外人。 不待苏晓晓开口,段亦阳立马纠正自己错误:“晓晓,你是不是听说绑架你的人都走了,你想回学校了?” 听到段亦阳有点窘迫的改口,苏晓晓忍不住捂嘴偷笑,把个段亦阳看得心下一阵荡漾。 看着愣怔着的段亦阳,苏晓晓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显得有些调皮而可爱。 段亦阳第一次看到苏晓晓这种略带调皮的样子,这让他对苏晓晓以前文静温婉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变,让他心跳不已。 “那个,那个,亦阳,我听说没事了,我想回学校去看看,毕竟出来都一个星期了。”苏晓晓有点紧张,她怕眼前的这个男人又会像以前一样不同意。 段亦阳不敢看苏晓晓,他此时的内心里有点乱,忘不了那个俏皮的吐舌头的画面。 南方有女,温婉可爱,如斯佳人,慕之思之。 段亦阳的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出现这几句不伦不类的话,让他不由得自嘲的笑了一下。 见段亦阳笑了一声,苏晓晓还以为段亦阳是觉得她要回学校的想法不合时宜,不由得局促不安起来。 段亦阳看苏晓晓不安的样子,知道这个女孩特别缺乏安全感,尤其是经过了这次绑架,让她显得更加脆弱。 段亦阳把目光放在苏晓晓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上,那双眸子犹如一汪深潭,让他沉醉。 段亦阳努力平复一下内心纷乱的情绪,定定神,轻声对苏晓晓道:“你要回学校也是可以的,但要等我把明天的事处理了,我送你回去。” 苏晓晓没想到段亦阳会同意她回学校,有点意外又有点失落,她也不知道自己失落什么,是舍不得离开这里?还是舍不得离开眼前这个男人?她不知道。 决定下来,段亦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是终于可以把麻烦甩掉了?还是自己终于可以不用面对这个让自己无法淡定的女人?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段亦阳下意识的掏出烟来点上,看着窗外的长安城发呆,直到烟头把手指烫得生疼。 第二天一早,摸金张又把段亦阳叫了起来,拉他去那个人工湖边练功。 段亦阳知道摸金张练功是假,想再遇到大胸萝莉是真。只是今天李刚也破天荒的早早起床跟着他们。 昨天摸金张几个人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李刚对此也是十分上心,他也想尽快提高自己的功力,于是也就想来练练功。 正在三人各自用自己的方式练功的时候,又听见穿着紧身运动服的冯娜咯咯咯的笑声:“爸,他们真的在这里呢!” 段亦阳睁开眼,发现冯辉鸿果然在不远处跟着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喊道:“丫头,你别跑这么快呀,我都跑不动了!” “段兄弟!昨天全靠你呀!你不知道,昨晚我把那块翡翠原石当礼物,王家太那个祖爱不释手,最后王竟之还主动让我留下来喝茶,土地的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哈哈” 冯辉鸿还没跑到几人跟前就兴高采烈的道,仿佛是一个刚得到一件心爱玩具的孩子。 “怎么回事?阳子。”摸金张一脸懵逼的看向段亦阳。 “哦,昨天事情太多,我我忘了告诉你,那原石切出来好翡翠了。”段亦阳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告诉摸金张。 “这样呀。” 摸金张对于段亦阳的眼力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得意洋洋的看向冯辉鸿道:“怎么样,老丈……老冯,昨天我说什么来着,在长安城里,我兄弟看古玩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摸金张那差点脱口而出的老丈人让冯辉鸿愣了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冯娜,这才满脸笑容的应和道:“小兄弟说得对,我差点错过了一位奇才!” 然后冯辉鸿看向段亦阳,抱歉的道:“昨天多谢段兄弟给我解决大难题,昨天你走的急,没来得及没来得及问你的电话,把我急的。幸好娜娜说你肯定会来这里练功,我就一大早来了,还好遇到段兄弟了!” 段亦阳摆摆手,笑道:“区区小事,不用谢的。” “怎么能不感谢,你算是我冯辉鸿的恩人呀,昨天要不是你,我在这长安估计混不下去了!”说到这里,冯辉鸿忍不住双手作揖道。 纠结了一下,冯辉鸿又道:“段兄弟,你眼力如神,冯某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冯辉鸿面露迟疑之色,段亦阳有些好奇,于是问道:“冯叔这是有啥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冯辉鸿一喜,但眼神看向李刚,又有点犹豫。 段亦阳看在眼里,知道这冯辉鸿担心什么,于是摆摆手道:“冯叔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里的都是自己人。” “段兄弟,我想跟你一起做古玩和翡翠。昨天我想清楚了,赌石利润这么高,一块就抵得上我半年的利润,连香港的大公司都找你,我想要是我们联手,一定能在这个行业里大有作为!” 冯辉鸿不愧是商场的老狐狸,哪能错过这样的商机?眼前的段亦阳看赌石的眼力神乎其神,不就是一尊活生生的财神菩萨吗?于是他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呀,我倒是正准备开个古玩店”段亦阳倒也是不介意跟冯辉鸿合作,毕竟想要在长安立足,跟冯辉鸿这样的人合作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恰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第53章 叶长庚软硬兼施,碧玉牌来历不凡 一整手机铃声让冯辉鸿放下话头,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看着段亦阳拿出手机接了起来。 “喂,藤田先生你好,你们在小区门口了?不让进来呀,你把电话给门卫,我给他说。” 给门卫沟通之后,又让藤田把车开到十号楼下等自己之后,放下手机,对冯辉鸿抱歉的道:“冯叔,不好意思,有朋友过来了,我得过去。” 冯辉鸿有点失望,连忙说:“段兄弟,那给我个联系方式,等你忙完了我们在聊。” 段亦阳摆摆手道:“冯叔,抱歉了。我让我哥跟你聊合作的事,他负责古玩店,有啥你可以跟他谈也是一样的。有问题的话也可以去十号楼1002找我,我们详谈。” 摸金张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拍拍胸口道:“放心吧!做古玩店我摸金张可是一把好手,专业专注二十年。” 冯辉鸿听到这话,顿时一头黑线,心想你穿开裆裤就开古玩店了? 唉!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但段亦阳有事,他也只能先跟摸金张聊聊了。 段亦阳叫过李刚,一同转身离去,留下傻愣愣的冯家父女和一脸贱笑的摸金张。 关于玉牌的事,段亦阳早几天就给李刚说过,想要把那块玉牌还给杜门,李刚对此倒是没有任何的迟疑,爽快的同意了,并且还想把瓷器和银筒也给段亦阳,理由是他一个大老粗拿着这玩意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段亦阳并没有要,只是要了那张布帛,但是研究几天也是毫无进展。 来到十号楼下,果然看到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一旁,藤田和一个穿着功夫衫的寸头年轻人正站在车门边向西周张望着。 远远的看到段亦阳出现,他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笑意盈盈的等着段亦阳。 段亦阳两人来到近前,打了个招呼,给藤田介绍了一下李刚。 藤田则把身边的年轻人介绍了一下,段亦阳二人才知道这个不苟言笑的年轻人是他的师弟,名叫唐龙。 几人简单的互相握手寒暄之后,就听见车内传来一个声音:“我说藤田,你倒是把我这老头子忘了,扔车里就不管了?” 藤田听到这声音,连忙转身打开后座车门,满脸堆笑的连声道:“没有,没有,这不正准备请师父您下车吗?” 此时的藤田全然没了东洋武士的矜持,倒像是一个被老父亲责怪的中二青年,这让段亦阳有点措手不及,顿时掉了一地下巴。 车门打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下得车来。只见老者面色红润,虽然清瘦,但脸上没有一丝皱纹,迈步间如闲庭信步,一身宽松的白色丝绸唐装飘逸出尘,更显精神。 段亦阳和李刚看得入神,暗暗称奇,好一个仙风道骨的老神仙! “这位是我师父,杜门五长老!” 段亦阳和李刚听罢,连忙上前抱拳躬身道:“小子见过长老!前辈请!” 老者上下打量段亦阳和李刚,点头微笑道:“两位小友不必多礼,老朽姓叶,名长庚。两位小友都是好后生呀,看来华夏武林后继有人,不错不错。” 李刚闻言惊道:“前辈可是哪个江湖人称无相夺魂的叶长庚叶前辈!?” 老者见李刚那副样子,不禁抚须笑道:“区区浮名而已,不必挂怀。没想到我闭关这些年,这名头还有这么多人记得。” 段亦阳一脸的蒙圈,他也是误打误撞进入武林,还是一个小白,这些武林大佬的名号他是两眼一抹黑,虽然如今也算是一个掌门,但看李刚的神态,知道这老者在武林里一定是非同小可的人物,他在这老前辈面前哪里敢以掌门自居? 李刚在震惊之余,态度越发恭谨,他可是听冷天云经常提起这个叶长庚,这人可是当年名震江湖的杀神,一手太极出神入化,令鬼神失色。 在段亦阳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十楼。 一进得门来,叶长庚就看到一大家子人,不由得愣了愣。 段亦阳连忙上前,将叶长庚三人介绍给大家,顺便把屋内众人向叶长庚一一介绍。 叶长庚这才哦了一声,点点头,在苏晓晓身上打量了一番,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段亦阳把三人带到茶室,给三人沏上茶,请三人坐下,只是一副死人脸的唐龙并不愿坐下,只是摇摇头,站在了叶长庚身后,连一丝笑容都没有。 段亦阳挠挠头,面对这样的奇葩也只能表示无奈,在叶长庚对面的坐下,静静的等待叶长庚的问话。 叶长庚显得并不着急,缓缓端起茶,轻轻吹了吹茶沫子,浅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看向段亦阳,面色郑重。 段亦阳敏锐的发现,叶长庚端起的茶杯里的茶水居然波澜不惊,丝毫不因为他的端起和放下而荡漾,甚至泼洒出来。 想来是在警告他撒谎的后果很严重,也是在试探他有没有能力看出这种不动声色警告,段亦阳心里不由得叫苦,看来这是来者不善呀。 “老朽听我这无用的徒弟说过小友这里有我杜门的旧物,小友愿意归还。今日特地前来,还望小友所言不虚!” 叶长庚双眉一挑,正色道。 段亦阳见师徒三人进入状态,神色肃穆,看来这玉牌对于他们来说是格外重要的。 想及于此,他和李刚相视一眼,朝李刚点点头,李刚便起身上楼拿玉牌了。 茶室气氛稍稍缓和,但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也都没有任何尴尬。 不一会,李刚便拿来一枚碧绿色的玉牌,递给段亦阳。 那一抹绿色顿时就吸引了叶长庚的视线,师徒三人直勾勾的看着段亦阳手里的碧玉牌,表情各异,但段亦阳能轻松分辨出三人表情中代表的意思。 在段亦阳变态一般敏锐的观察下,三人表情的细微变化没有任何的逃脱。 在他的眼中,叶长庚虽然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瞳孔微微的收缩还是暴露出了他的震惊。而藤田的表情中明显带着疑惑和好奇,唐龙的双眼也直愣愣的盯着玉牌,不知所云。 看来这玉牌也就这叶长老见过了,而且应该就是藤田口中杜吴的东西!段亦阳心里有了计较。 “前辈,这玉牌是我这位老哥偶然所得,您看看是否为杜门之物。”段亦阳把碧玉牌放在桌上,轻轻推到了叶长庚眼前。 叶长庚望着桌上安静躺着的碧玉牌,内心的激动难以按捺,抬手将玉牌拿在手里,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 “是它,是它!”叶长庚禁不住颤声道。 见老成持重的叶长庚这副模样,藤田和唐龙也不禁动容,在他们的记忆中,他们的师父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前辈,这牌子……”段亦阳试探的问道。 “这是第一代杜吴的身份牌!没想到呀,没想到呀,终于有一个杜吴的东西被找到了!而且还是第一代杜吴的碧玉龙牌!”叶长庚抚摸着牌子喃喃自语。 “五百多年来,总共三十五代杜吴探访秘地,没有一个能给我们留下一点线索,个个都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我们没有任何一处秘地的位置。现在总算是有一件杜吴的东西被发现了,应该有相关的线索了……” 叶长庚还在长嘘短叹,面色潮红,胸前的雪白长髯微微抖动。众人见他这么激动,都不做声,只是默默的看着叶长庚手里那块玉牌。 这么多年了,从杜门吴门重新合作,设杜吴一职开始,前前后后共有三十多位杜吴在查历代宝藏和秘地,但往往在杜吴探查到了些许线索之后,就会莫名消失在众人视线,如同石沉大海。 也正因为此,让杜吴两门的高层更是坚信历代宝藏有大秘密,更坚定了他们探索的决心,只是几百年来毫无进展,如今有了杜吴的消息,怎么不让叶长庚激动不已? “前辈,有什么不妥吗?”段亦阳见叶长庚情绪极不稳定,小心的问道。 万一这老小子为了这玉牌情绪失控,估计在场的人怕是按压不住。 听到段亦阳的问话,叶长庚这才从万千思绪中摆脱出来。 正了正面色,轻咳一声,又缓缓拿起桌上的茶杯,这时的茶水自然随着茶杯的端起而荡漾,这让段亦阳松了口气。 好险! 要是这牌子并不是杜吴的东西,这老头子会不会取消之前的承诺,然后先取自己的小命? 段亦阳想想就后怕,这老小子面容慈祥,但内心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呀。 “小友,我想知道这玉牌的来历。”叶长庚的视线从玉牌移向段亦阳,目光坚定而决绝。 段亦阳知道今天不说清楚,只怕是这老爷子要发飙,看来只能实话实说,何况李刚遇到的情况也是要和盘托出,以便从叶长庚这里知道关于杜门和吴门更多的信息。 想到这里,他反而冷静下来,不慌不忙喝了口茶,笑道:“小子既然把玉牌的事告诉藤田先生,也想要诚心要跟杜门合作,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长庚闻言,松了口气,他还真的怕段亦阳卖关子,趁机敲诈。见段亦阳如此爽快,倒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哈哈,那有劳小友了!”叶长庚一抱拳,掩饰自己刚才的无谓的多虑。 段亦阳看向李刚,点点头道“还请李哥给叶长老详细的说说这玉牌的来历。” 李刚是个直性子,不喜欢弯弯绕绕,竹筒倒豆子般的把如何去墓道、如何得到玉牌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只是,李刚并没有把秘色瓷和银筒的事说出来,这是段亦阳之前就交代过的。毕竟秘色瓷是重器,不能随便传出去,万一有好事者来要求上交,这可是国宝级的文物,到时候锦旗不收也得收了。 至于那张布帛墓道图,段亦阳是有私心的,他要自己拿来研究自然也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银簪子当然也不能说,免得叶长老联想到别的东西。 叶长老师徒三人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第一代杜吴竟然闯入这样的地方,而且还和一个神秘的女子跟他死在一起。 如果不是这些盗墓贼挖开墓道,估计他的踪迹会永远成谜! 半晌,叶长庚才若有所思的问道:“你确定杜吴身上只有这一块玉牌?” 李刚毕竟也算是江湖中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听叶长庚如此问,心内早有计较,面不改色答到:“我本以为他应该带有工具和防身武器,但什么都没有。” 原本这也是实情,李刚说出来也是毫无压力,说得滴水不漏。 “如此说来,在那种危急情况下,杜吴丢失随身物品倒也是情有可原。”叶长庚紧紧盯着李刚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样,这才喃喃道。 藤田也点点头,沉声道:“师父,想来杜吴前辈应该是被追击,逃入墓室,找到暗门,进入石台,谁知又被虫群西袭击,不得已才又退到墓室。” “有道理,但在墓道里会被什么追击呢?人还是其它东西?如果是人,会是什么人呢?”叶长庚对此也是毫无头绪。 该了解的情况都已经了解清楚,能拿到第一代杜吴的玉牌,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下一步就是回去安排去那墓地实地勘查,然后把第一代杜吴的尸骨带回去安葬。 想到这,叶长庚又变回一副和蔼老者的模样,面露真诚,对李刚拱手道:“这位李刚小友,老朽知道你是吴门的人,这次你叛出吴门,原本吴门是要清理门户的……” 说到这里,叶长庚故意停了下来,见段亦阳和李刚同时皱起眉头,略显紧张的看着他,他才一抚雪白的长髯,笑道:“幸好杜门出面力压,方才不计较此事。不过,杜门也只能管一时,可管不了你一世呀!” “这个老狐狸,不会是想李刚带他们去那墓道吧。”段亦阳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像周伯通一样的老者,心里嘀咕着。 果然,叶长庚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开口道:“李刚小友,只要你能带杜门帮众去一趟那个墓室,日后但凡有难处,只管找我,老朽保你无忧!” “杜门独自去勘查,吴门不参与不会有意见?”段亦阳听出叶长庚话里的破绽,赶忙问道。 “这……” 叶长庚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只顾着说服李刚,竟然走了嘴风,还被这嘴上无毛的小子听出了端倪。 第54章 元代财富去向不明,吴家六少阴谋又生 从刚才叶长庚的话语间,段亦阳意识到杜门并不想把玉牌的事情和第一代杜吴身死的地方知会吴门,而是想自己去一探墓室,看来这杜门和吴门之间是貌合神离。 这倒是段亦阳乐于见到的,自己伤了冷天云和陈长老,把他们的门人拐带走,还搅黄了他们的绑架计划,作为在江湖中有头有脸的门派,吃了这么大的亏,段亦阳可不相信吴门会罢手。 总之,自己和吴门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而吴家有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给自己泼脏水,仅仅是一种试探,自己跟吴门之间终究会有一战。 杜门压得住这事或者说愿意压住这事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自己对于杜门没用了,那么杜门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那时候吴门的报复一定是自己应付不了的。 如此的局面,绝对是段亦阳不愿意见到的,不论是苏晓晓还是这一家子人,他都不想谁有事。 现在看来杜门并不跟吴门一条心,至少这叶长老跟吴门不是穿一条裤子的,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利用这一点,把叶长老拉到自己这边,以对抗吴门。 只要自己变得强大,才会有绝对的安全。但目前自己还弱小,还需要背靠杜门这棵大树。 想到这,段亦阳看向李刚,征询他的意见。他的想法也不能强加到李刚的头上,虽然现在李刚也算是他的属下。 李刚很满意这些天在这个家里的生活,在这里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惬意,他也从内心里把这一家人真正当成了他的亲人。 亲人是需要关爱和保护的,他李刚怎么能逃避这个责任?更何况,他还欠段亦阳一个用命才还的上的人情。 现在的情况他是清楚的,段亦阳因为他们一家三口得罪了吴门,势单力薄的段亦阳如何抵挡吴门的报复? 如今,叶长庚既然有此承诺,能给段亦阳手里增加一个分量极重的砝码,他李刚走一趟又有啥不行的? 去!必须去! 打定主意,李刚向段亦阳点点头,起身对叶长庚一抱拳,斩钉截铁的道:“晚辈李刚受段兄弟再造之恩,只要叶前辈一诺千金,李刚定万死不辞!” 叶长庚见李刚答应下来,算是吃了颗定心丸,抚髯点头笑道:“爽快!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看来老朽是不虚此行,哈哈!” 这笑声很爽朗,没有其他含义,看来叶长庚此时是真的放下芥蒂了,把段亦阳等人当成了可以交往的朋友。 笑罢,叶长庚朝一旁的藤田点点头。 藤田会意,拿起桌上的皮包,从里面取出一张支票,递给了叶长庚。 叶长庚接过支票,推到段亦阳面前,笑道:“段小友,这二百万是杜门给你们找回杜吴身份牌的辛苦费,今后段小友就算是杜门的朋友了,万莫推辞。” 段亦阳并没有推辞,这玉牌是李刚用命换来的,如果叶长庚不给钱就想拿走,他也会开口要钱的。只是他没想到杜门一出手就给了二百万,有点让他出乎意料,原本他只是想要五十万的。 看来杜门对玉牌的重视程度超出自己的想象,也许是这块玉牌背后布了六百多年的局,隐藏着不一般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让这些人这么多年了还在孜孜不倦的寻找,而且不惜和自己打生打死的敌人一起图谋合作? “只是,玉牌和去探墓室一事还望段小友守口如瓶。” 叶长庚见段亦阳收起支票交给李刚,才缓缓开口道。 风轻云淡,但却让段亦阳感受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 段亦阳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因为他没有理由让除杜门之外的人知道这事,毕竟他现在也不想卷进两大门派之间的勾心斗角中。 “前辈多虑了,此事透露出去对小子有百害而无一利。” 对于段亦阳的承诺,叶长庚倒是比较放心,点点头不再提此事。 “只是,小子倒是好奇,杜门和吴门为何从对立走向合作的,背后可有隐情,前辈能否告知一二?”段亦阳替几人杯子里续上茶,装着漫不经心的问道。 “段小友,你就不怕知道的太多会活得不久?” 叶长庚脸上露出最慈祥的笑容,嘴上却说着最让人心惊肉跳的话。 “小子也就是好奇而已,再说我这种小人物就算知道也坏不了杜门的事不是?” 段亦阳嘴里呵呵笑道,面不改色心不跳。 叶长庚面上笑容逐渐收敛,双眼死死盯着段亦阳,想在段亦阳眼里看到惊慌和躲闪。 半晌,叶长庚脸上才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摇头叹道:“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好小子,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叶长庚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开口道:“这事呀,还得从元代说起……” 元朝至元年间,元世祖忽必烈封番僧杨琏真伽为“江南浮屠总摄”,负责管理南方的寺院。 这杨琏真迦到了江南之后,大肆破坏寺庙,毁坏佛像,勾结丞相桑哥,扬言要毁掉南宋建立的所有寺庙。 随后,杨琏真迦在毁佛像的同时,换成自己的塑像,如今灵隐寺里就还存留着一个他为自己雕凿的石龛。 他的行径遭到了推官申屠致远的阻止,最终没有让杨琏真迦把南宋的寺庙全数毁掉。 但杨琏真迦并不就此罢手,反而打起了南宋皇陵的主意。 于是,在忽必烈的同意下,杨琏真迦挖掘了位于绍兴的宋六陵。在把里面的大量金银珠宝据为已有之后,还把南宋六位皇帝的尸骨挖出来埋在一起,并在上面建了一座白塔,想要把南宋的皇气镇压住,让中原在于出头之日。 更可恨的是,杨琏真迦不但羞辱六帝尸骨,还用理宗的颅骨制作成酒杯用来喝酒。 说到这里,叶长庚雪白的长髯微微颤抖,气息也不太稳定,众人能从他的语气和状态看出他此时对杨琏真迦是极其痛恨的。 李刚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上,这一掌出于发自内心的痛恨,拍得实木的大茶桌都发出咔的一声,估计这实木茶桌有一条腿已经受了内伤。 “太可恨了!奶奶的!这样的事居然都做的出来!”李刚嘴里骂骂咧咧的吼道,红着脸气喘如牛。 段亦阳连忙拉拉李刚的衣角,示意他稍安勿躁。 果然,客厅的人都纷纷抬头看向这边,张瑶瑶已经小跑着过来一脸紧张的挽着李刚的胳膊,看了叶长庚师徒三人一眼,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公,怎么了?” “没事,没事。”反应过来的李刚连忙解释,并伸手拍了拍张瑶瑶死死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没事的,刚才叶前辈讲故事,李哥只是在骂故事里的人。”段亦阳向张瑶瑶微笑着解释道。 李刚也点点头:“是呀,刚才叶前辈说的人太可恨了,忍不住骂人了,没事了,去安抚一下依依吧。” 张瑶瑶这才松口气,重新回到沙发边,跟众人解释去了。 “前辈,这跟杜吴两门联手有啥关系?”段亦阳此时好奇心大甚,对这中间的插曲不以为然,他更关心杜吴两门在这段历史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没关系?关系大了!没有杨琏真迦的这种恶行,也就没有了杜门和吴门后来的合作。” 叶长庚情绪此时已经慢慢平复,看段亦阳像个求知欲强烈缠着他讲故事孩子一样,他对这种效果表示比较满意。 “这杨琏真迦实在可恨,不过他也没有得善终,不久就因为桑哥案发被牵连,被忽必烈抄了家,他四处盗墓所得尽数被忽必烈所得。” 喝了口茶,叶长庚接着说:“这杨琏真迦后来因盗墓太多,阴气太盛,又被尸毒所染,十指溃烂,很快传染全身,死状骇人。” 李刚听到这里,恨恨的道:“恶人有恶报!这贼子也算是罪有应得,活该!” “那后来呢?” 发问的不是段亦阳,而是自己身边的藤田,这让叶长庚有点意外。 叶长庚愣了愣,很快掩饰过去,轻咳一声,不再吊段亦阳的胃口,接着说下去。 直到朱元璋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入元大都,在和元朝翰林危素的沟通中,得知了宋六陵被洗劫和宋理宗头骨酒杯的事情,于是派李善长寻找这个头骨酒杯,最终以高价从西域僧人汝纳处买回了宋理宗的头盖骨。 洪武三年,朱元璋派人将宋理宗的头盖骨安葬在绍兴永穆陵。 经此事之后,朱元璋意识到元人在百年中劫掠的财富不知几何,加上在整个中亚西亚攻城掠地,所得金银更是不可计数,就是说把当时世界大部分财富都收为己有都不为过。 但他攻入大都,却并没在元朝国库里发现多少财富。这些财富都到哪里去了?朱元璋很是困惑。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找到了自己的亲密战友刘伯温,要刘伯温查寻元朝宝藏的下落。 而刘伯温正是杜门门人,见朱元璋有此意,于是在再三权衡之下,向朱元璋提出来要查找元朝财宝还得靠杜门和吴门。 在刘伯温的建议下,朱元璋召见了杜吴两门的掌门,让两个门派联手查找元朝财宝下落。 但鉴于杜吴两门对立近千年,朱元璋怕两门并不齐心,于是就设了一个联络人和探查人的角色,这个角色由杜门和吴门各自推举一人,然后比试之后胜出者担任。 “陛下,那此职位叫什么好呢?”听完朱元璋的这种安排,刘伯温倒是觉得比较合理,只是这名字还得由朱元璋自己取,自己不便僭越。 朱元璋看着下面一左一右站立着的杜吴两门掌门,灵机一动,拍手哈哈笑道:“那就用你们两个门派的名字合而为一,便叫做杜吴吧!” “杜吴……” 杜吴两门掌门相视一笑,无奈的跪下谢主隆恩。 不久,在朱元璋的主持下,一个杜门的年轻人从两派的人中脱颖而出,成为第一代杜吴,并获得朱元璋亲赐玉牌。 说到这里,叶长庚摊开手,露出那绿意盎然的碧玉牌。 “师父,就是这枚玉牌呀!”藤田惊呼道。 “嗯,正是这枚。这事杜门有记录,还有图影拓片,所以我印象极深。” 果然是来历不凡!段亦阳暗道。不过他并不后悔这么轻易地把玉牌交给杜门,毕竟这东西在他手里只怕还会惹祸上身。 “只是,经过这件事之后,杜门考虑到阻止吴门去盗墓,倒是便宜了外人,再说这么多年来,吴门逐渐势大,杜门也无法阻止吴门盗墓,还不如联手寻找历代宝藏,以求发展。于是,杜吴两门的高层接触开始频繁,但这几百年来仍然是貌合神离。”叶长庚悠悠的叹道。 “几百年来对于历代宝藏的线索都是毫无斩获?”段亦阳有点不解,按理说以两大门派出的底蕴,找个宝藏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不瞒段小友,几百年来杜吴不是没有查到一些线索,只是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暗中阻挠,只要杜吴有所斩获,便会离奇的消失,从此再无踪迹!”叶长庚无不遗憾的道。 “竟有此事!”众人听到这里皆是满脸愕然。 “难道以杜吴两门的实力,这么多年都没查出这背后的神秘力量一点点蛛丝马迹?”背后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唐龙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唐龙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秘辛,在他的心里,杜门是无敌的存在,现在知道居然还有能把杜吴两门都玩弄于股掌之间,怎能不让他心头愤愤然。 “难呀,就像拳头打入空气中,对方就像幽灵一般的存在,至今我们都不知道到底对手是什么样的人,就像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让人想起来就心里发寒。” 夕阳西下,老城内鼓楼旁的明月斋内人声鼎沸,此时正是晚饭饭点的时间,大堂包厢都是食客,而且个个都是衣冠楚楚,一看就是长安城内有头有脸的人。 四楼的豪华大包厢内,一个年轻人面色阴沉的坐在首位,对着站立在身前的老田问道:“没有人来?这么说没有人响应吴家在武林发布的英雄贴?” “少爷,杜门刚刚在武林打招呼不许动姓段那小子,估计大家是不敢轻举妄动,得罪杜门可不是闹着玩的。”老田一脸无奈,苦着脸回道。 吴少想到那个小子用刀拍着他的脸,就气得咬牙切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让他受到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还让吴家老爷子对他颇有微词,让他更是恨不得把段亦阳除之而后快。 他一拍桌子,忽地站起来,阴侧侧的道:“段亦阳!你让小爷不好过,那就别怪小爷来狠的!” 第55章 送娇娃感伤顿生,遇追求当机立断 作为吴家第三代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家主的年轻才俊,这次吴家家主吴青山把他派到长安,把重要的探索宝藏的事交给他,足以说明对他的看重。 如果这次不是段亦阳的斜刺里杀出来,绑架苏晓晓这件事简直易如反掌,而自己在两大高手的协助下,居然把这种在吴家人眼里易如反掌的小事给办砸了。 这次失败让老爷子对他颇有微词,也让他大哥二哥抓住这次机会在老爷子面前谗言,让他几乎坐稳的家主继承人位置又开始动摇起来。 这怎么能不让他对段亦阳恨之入骨,一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穷小子,居然跟我吴大少为敌,不把你搞到身败名裂我就不姓吴! 你不是有杜门护着吗?好好好!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你的破绽! “老田,那个苏晓晓去查一下底细,虽然神秘人那边交了差,但万一那两个送过去的女人神秘人不认,我们还得把这个女人送过去。所以,爷爷也交代过这个女人还得掌控在我们手里。” “好的,吴少,属下这就去办!”老田弯腰应承,匆匆带人出了门。 这吴少大名吴良俊,长相倒也配得上他这个名字,算得上明目皓齿,英俊帅气,身姿挺拔,为人也是谦逊儒雅,沉稳大气。怎么看都是个让大人喜欢的好孩子,让女孩子犯花痴的好男人,电视剧里风流倜傥的正面角色。 正因为如此,吴良俊十分受吴家老爷子的宠爱,明里暗里都给吴家人透露出要把吴家俊培养成他的继承人的意思,惹得其他吴家后辈不满之情溢于言表,但却丝毫奈何不得这吴良俊。 然而,从小就一帆风顺的吴良俊如今却栽在长安一个无名之辈手里,这让平时自信心爆棚的吴家六少怎么会甘心? 他必须做点什么,洗刷段亦阳给自己的屈辱。 中学大门口,一辆黑色大切诺基打开门,从车上走出两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宽大的校服遮掩不住已经发育得有模有样的身材,靓丽容颜和勃发的青春气息,让几个路人不禁侧目,暗赞不已。 娟子和小兰一下车,就有点紧张的朝四周看了一圈,见没有那些令人厌恶的小混混,这才拍着胸口舒了口气,相视一笑,转身朝车内的段亦阳笑嘻嘻的说了声再见,就小跑着进了校门。 段亦阳看着两个丫头进了学校,又等了一会,见四周确实没有形迹可疑的人,这才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苏晓晓问道:“晓晓,真要回学校?真不怕那些人……” 晓晓不敢看段亦阳,只是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现在心情很复杂,又想留在段亦阳身边,又怕自己再也离不开这男人,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患得患失。 段亦阳自嘲的在心里笑了自己一声,自己明明不想苏晓晓回学校,可又说不出口,再说也不能耽误苏晓晓的前途,总不能让别人不上大学了吧。 切诺基缓缓掉头,朝南郊开去。 那天叶长庚离去时,答应护得芙蓉园众人周全,果然在第二天藤田就打电话过来说杜门已经昭告江湖,如有人再对段亦阳等人不利,杜门将格杀勿论! 一时间,长安成了江湖中人的禁地,连那些还留在长安观望的江湖中人也做鸟兽散。 很快,陶三爷也打来电话证实了藤田的说法,并再次约定了探乾陵的时间。 危机过去,大家的终于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于是一家人出门逛街购物,不亦乐乎。 卖玉牌所得二百万李刚要交给段亦阳安排,段亦阳并没有收,而是让李刚留着。 李刚一家人一下子有了二百万,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两口子商量了一晚上,最后决定拿出一百万算是入股古玩店。 而且李刚考虑到这么多人出门不方便,再说开店开武馆也需要交通工具,于是就去汽车销售部买了一辆捷达和一辆白色的切诺基,而之前的吴门那辆黑色切诺基就留给了段亦阳开。 今天一大早,摸金张和李刚就开着刚买的切诺基去张罗古玩店和武馆的事了,于是送人上学的事就落在段亦阳的头上。 其实,这也是摸金张有意为之,知道苏晓晓要回学校,故意给段亦阳制造机会。 黑色切诺基缓缓行驶在大街上,车内的空气有点沉闷,段亦阳打开车内的cd,顿时,张学友那九浅一深标志性的嗓音弥漫在空间不大的车厢内。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还需要很多勇气……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就算为了分离与我相遇,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就算只能在梦里拥抱你…… 歌声有点伤感,让段亦阳莫名有点失落。 这一刻,他想起了那个和苏晓晓一样温婉的顾晓婷,佳人已远,不知归处,而自己仿佛已经放下了。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吗?哪怕是那让自己铭心刻骨的人? 身边的这个人,自己是真的心动了还是仅仅是因为她的气息让他找到了他快要忘记的那段感情? 歌声让他有点恍惚,难道真的是因为苏晓晓和顾晓婷很像,所以自己对于苏晓晓与其说是动心还不如说是在怀旧? 他摇摇头,不想再去纠结这个问题。偷眼去看身边这个女孩的侧脸,却意外的发现女孩的眼里闪烁着泪光。 他一惊,赶忙把车速降下来,身体往右靠了靠,轻声问道:“怎么了?晓晓。” “没,没什么。”苏晓晓连忙把脸转向车窗,倔犟的不让眼泪流下来。 也许是这首歌让她有所感触吧,他想去把cd关上。 “亦阳,你说相遇真的就是为了分离?分离还能相遇吗?”苏晓晓有点哽咽的声音让段亦阳准备关cd的手停在半空。 他转脸看着她,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皮肤和鼻翼显得有些微微透明,侧脸很完美,睫毛微微颤动,细细的汗毛让她的脸增添了一种柔和的光晕,让女孩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看着这个多愁善感的女孩,段亦阳有种想去把她搂在怀里的冲动,手动了动,还是不自然的放在了档位上。 “不会的,既然相遇了就不会分离!一定不会的!” 段亦阳这句话像是回答苏晓晓,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长安大学就在二环内,离摸金张家之前的仪器厂大院不是很远,也难怪那天苏晓晓能一个人走路去她同学家。 切诺基缓缓开进长安大学南门,门卫看到这车,也不敢阻拦,直接放了进去。 拐了几个弯,在苏晓晓的指点下,段亦阳把车停在了一栋宿舍楼下。 苏晓晓看着宿舍楼,轻轻叹了口气,才打开车门下了车。 段亦阳从后座拿起一个包,也打开门下来车,绕过车头,准备把包交给苏晓晓。 包里是张母昨天大家上街时特意给苏晓晓买的衣服和手机,在张母的心里,苏晓晓已经是她认定了的儿媳妇。苏晓晓原本死活不要,但看张母生气,又说让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他们,苏晓晓也只好收下了。 刚要把包递给苏晓晓,就看到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拿着一束红玫瑰来到苏晓晓面前,两眼放光的道:“晓晓!你终于回来了!我天天在这里等你,你知道吗?可把我急坏了!” 说完,又狐疑的看了一眼段亦阳,向苏晓晓问道:“晓晓,这位是……” “学长,你不要这样,天天给我送花,大家看到多不好。”苏晓晓见到这个年轻人不禁蹙眉。 “晓晓!我对你的心苍天可鉴,别说天天给你送花,就是一辈子给你提鞋我钱程都愿意!” “可是我……”苏晓晓欲言又止,她不想伤害别人,脸皮又薄,所以不喜欢你这几个字她还是说不出口。 “晓晓,别可是了,我是真心的,永远不变心!”钱程不甘心,又把玫瑰花举到苏晓晓眼前,一脸谄媚的笑道。 苏晓晓退后一步,回头求助似的看着段亦阳。 段亦阳无奈,只能把手里的包递给苏晓晓,然后把苏晓晓拉到身后,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清瘦的年轻人。 段亦阳对于这种死缠烂打的人还真没有什么办法,他以前也从来没有这样去死缠烂打的追求过自己的女神。 至于顾晓婷,她就像空降一般的来到自己身边,而且还说自己是孤儿,两人闪电般的就走到了一起,毫无理由的就成了一家人,直到现在段亦阳想起来都有点迷糊。 这就是缘份吗?也许吧,总之他觉得跟顾晓婷在一起的日子很惬意,因为顾晓婷很体贴,很善解人意。 面对眼前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大学生,他实在无法理解他的疯狂,虽然他很不屑这种追女生的方式,但打不得骂不得,真有点让他无从下手。 “兄弟,不要纠缠晓晓,人家不喜欢你,你又是何必呢?”段亦阳知道这种劝人的方式毫无新意,但又不得不说。 “你是谁?敢管我和晓晓的事?!是不是活腻了?!”钱程两眼瞪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有点恼羞成怒。 以前追求苏晓晓的人不少,都因为他的加入而纷纷退避,如今这小子也敢来出头,这不是找死吗? “我是谁不重要,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晓晓!”段亦阳看这人如此嚣张,不禁有些动怒。 “就你?你算老几?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敢和我钱程抢女人?!”钱程顿时目露凶光,恶狠狠的指着段亦阳的鼻子高声叫道。 钱程的叫骂很快引得宿舍楼上的女生纷纷走出寝室,趴在过道栏杆上向下张望,发现了楼下的情况,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面对这个混不吝的钱程,段亦阳也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敏锐的感觉让他发现身后的女人身体有点微微发抖,目光似乎在自己的背上游移,他知道自己背后的女人有多么无助和惶恐。 钱程对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让她对钱程已经是深入骨髓的厌恶和排斥,甚至还带着一些隐藏在心底的恐慌。 看来美丽女人的烦恼并不是别人能体会的,也许在别人眼里因她们的容颜而被男人们追求是令人羡慕的,甚至是令人嫉妒的。 所以,面对美女保持若有若无的距离,给她们足够的安全感和神秘感,才是上上之策。 只是,在十八年后,男人追女人不需要这些,只需要一辆豪车就足够了,真爱是什么,女人们似乎并不在意。 这算是时代的悲哀,还是男人的悲哀? 段亦阳脑子里胡乱的闪过这些念头,但也是这不着调的念头也给他带来一些灵感,现在也只有他能解决目前的局面了。 下定决心,他突然把一只大手伸向苏晓晓的细腰。 微微发抖的苏晓晓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手一搂,顿时浑身一颤,满脸通红。但感受到那只大手给她带来的温暖和坚定,让她的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段亦阳的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着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皮肤,低头闻到那让他有点迷醉的发香和体香,喉咙有点发干。 那一瞬,他真想时间就这么停止凝固。 一阵惊叫声从楼上的女生中爆发出来,夹杂着一阵远远围观的男生的口哨声和嘘声,顿时让段亦阳清醒过来。 迎着钱程绝望而愤恨的目光,段亦阳嘴角扬起,轻笑道:“不管你是谁,这是我的女人,以后不许在来骚扰她!” 顿时,又一阵声音更大的尖叫和嘘声响起。女生们尖叫着:好帅呀,我喜欢! 有的男生高喊着:好样的!哥们。有的男生则哭丧的嚎叫:完了!我的女神被抢走了! “你!”钱程气得浑身发抖,狠狠的把手里的鲜花扔在地上,叫道:“小子!你给我等着!” 转身要走,突然想起来什么,又指着苏晓晓恨恨的道:“苏晓晓!你就等着被开除吧!” 苏晓晓听到这句话,顿时慌张起来,抬头求助似的望着段亦阳。 段亦阳看着钱程气急败坏离去,这才赶忙把那只占了便宜的大手抽回来,对苏晓晓抱歉的笑道:“刚才不好意思,实在是没有办法才……” 苏晓晓顿时又满脸羞红,刚才那种慌张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晓晓!你这丫头总算是知道回来了?是把我这当姐的给忘了是吧?” 第56章 钱公子觊觎两校花,段亦阳校门遭围攻 两人转头朝门内看去,只见一个有着一头柔顺大波浪的女孩正一脸古怪的的看着他俩。 这个女孩上身穿着白色t恤,下身紧身牛仔短裤的,修长的大腿白花花的晃着,加上前凸后翘的身材引得围观的男生们一阵骚动,甚至有人吹口哨,有人在高喊:“波波,我爱你!” 女孩也不生气,只是朝那些一脸色咪咪的男生杏眼一瞪,口中骂道:“你们这些臭男人,都给老娘死远点!” 男生们又是一阵哄笑,乱糟糟的七嘴八舌的讨论起这两个校花,眼神里都是冒着绿光,恨不得把眼前的小娇娘生吞活剥。 看到站在苏晓晓身边的段亦阳,一个个都表示不忿,但说到段亦阳把钱程气走,又纷纷露出同情的神色。 “波姐!”苏晓晓有点撒娇又有点委屈的上前两步搂着这个女孩的胳膊,显得十分娇憨可爱。 波姐对于男生们的调笑并不在意,也许是已经习惯了男人们对于她的垂涎,面对男人们的不加掩饰的眼光,她也只能当成空气,或者呲出她的小獠牙面对。 “晓晓,这个男的是谁?” 这个同宿舍的柔弱而可爱的女孩总是会让她生出怜爱,每次苏晓晓被男生纠缠她都会挺身而出,让那些男生不敢轻举妄动,包括那个不可一世的钱程。 “他,他是……” 苏晓晓转头看着段亦阳,不知道该怎么定性段亦阳的属性,只是脸更加羞红一片。 “我说小子,你是不是把我们家晓晓骗到手了?”波姐恶狠狠的盯着段亦阳。 “骗到手?没有呀!”段亦阳有点秀才遇到兵的感觉,知道自己跟她说不清,于是只能讪笑道。 “没有?那你抱着我们家晓晓干嘛?” “我是为了帮晓晓解围。”段亦阳挠着头,他也知道好像刚才自己的目的不是很纯正。 “晓晓,刚才又被钱程那家伙堵这里了?”波姐关切地问道。 “嗯,刚才还说要开除我。”苏晓晓一脸担心的说道。 “他敢!仗着自己老爹是副校长,这学校都成他家开的了!什么东西!”波姐恨恨的道。 段亦阳终于知道这个钱程为什么这么嚣张了,原来是副校长的公子。 “原来他老爹是副校长呀。” “可不是,这学校的女生只要是他看上的都被他祸祸了,真不是个东西,别人还不敢去举报他。晓晓是有我在护着,他才不敢乱来。”波姐越说越生气。 今天遇到我,就让你变成坑爹的货吧!再说今天不把这事搞定,晓晓在学校里被他威胁骚扰自己也不放心。 想到这里,他打定主意,对两个女孩轻笑道:“没事,晓晓,我会让这个钱程以后不会再来找你。” 说罢他好整以暇的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拨通了陶三爷的电话。 看着说完大话就跑一边去了的段亦阳,波姐瞪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指着段亦阳半天才转头看向苏晓晓,问道:“这这这,这小子口气不小呀,还让钱程再不来找你,他他他,是不是傻的?” 见波姐气得都结巴了,苏晓晓捂嘴偷笑,然后伸手把散落在脸庞上的发丝撩在耳后,凑在波姐耳边道:“他可不傻,这段时间多亏了他,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真的?出了什么事?”波姐瞪大眼睛看着苏晓晓,一脸的不可置信。 “嗯,这一个星期发生的事太多,回头我再给你说,总之亦阳他不是一般人,他应该能处理。” “死丫头!还亦阳,叫得这么亲热。我看呀,你是看上人家了吧!这小子虽然挺帅的,不过你可不能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你这个傻丫头!”波姐假装嗔怪道,伸出指头在苏晓晓脑门上戳了一下。 其实她下来的时候就从苏晓晓的羞涩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只是好奇这小子怎么把平时总是躲着男人的苏晓晓给拿下了。 “没有啦,波姐,我们什么都没有。”苏晓晓吐吐舌头,但神色中带着点失落,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这个男人是不是在意她,她无法从他的目光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没有!?那可不行,他都搂着你的腰,说你是他的女人了,想不认账?没门!”波姐恶狠狠的盯着段亦阳的背影,捏起拳头举到眼前哼了一声。 “波姐,他那也是没办法的,又不是故意的嘛。”苏晓晓撅着嘴道。 “哎哟,死妮子,还帮着那小子说话,看我不收拾你!” 就在两个女孩在嘻闹的时候,段亦阳打完电话走了过来,见两个女孩在红着脸交头接耳的说着话,于是轻咳了两声,问道:“这也到中午了,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吃了饭再回来。” “既然大帅哥要请客,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波姐也不推辞,她正好帮苏晓晓把把关。 “那好,我们在外面去吃吧,怎么样?”段亦阳提议道。 “好,那就去学校外的西餐厅!”波姐一拍手,想好了要去的地方。 “波姐,哪里很贵的,我们就去吃冒菜吧……”苏晓晓看着波姐弱弱的说道。 “死丫头!这就知道给这臭小子省钱了?女大不中留!” 波姐的话让苏晓晓满脸通红,不敢再出声。 段亦阳也不是初哥,对于波姐的提议也能理解,知道她是想全方位考察自己。 “没问题,请吧。”段亦阳微笑着朝两个大美女做了个请的姿势。 三人上了切诺基,朝学校外开去。 大家看着这最新款的切诺基缓缓离去,知道不是普通人买得起的,看来这个男人也不是一般人,于是众人又纷纷八卦苏晓晓原来是找到了哪家有钱人的少爷,就是不知道这二虎相斗,谁才能抱得美人归。 切诺基来到校门,正要往外开,却见车道上车杆降了下来,把段亦阳的车拦住了。 段亦阳疑惑的看向门卫室,就见到几个穿着保安服拎着警棍的人朝他走来。 李二是学校保卫科的小队长,今天正好轮到他值班,看守学校南门。 刚才接到一个电话,是学校钱副校长打来的,让他守好大门,拦住一辆黑色切诺基,不准放出去。 对于钱副校长的指示,李二都是言听计从,这保卫科小队长的位置还是钱副校长看在同乡的面上安排的,如今钱副校长亲自打电话来,他哪里会错过这个表现的机会? 于是他马上调来他的几个手下,瞪大了眼睛一定要把黑色切诺基拦住。 果然,不过十分钟,就见到一辆黑色切诺基正要开出校门,他连忙招呼收下放下车杆,拦住了切诺基。 几个保卫科的人气势汹汹拦在切诺基面前,李二冷笑一声,叼着烟走向驾驶室,对着车里的段亦阳吹了一口烟,然后把脑袋伸进车厢,看到了后座的两个女孩。 见到其中的苏晓晓,他心下对钱副校长要他拦车的目的有些明悟。他是对于钱副校长的公子追求苏晓晓的事有所耳闻,这苏晓晓是长安大学的校花之一,化成灰他都认识。 长安大学里的几个校花那可都是他的女神,每天晚上都伴随着他的意淫让他爽歪歪,刚才见到这男人车里居然就有两个,这怎么能让他不窝火? 他恨恨的盯着眼前这个小年轻,阴阳怪气地道:“小子,接领导命令,你不能出去!” “哦?这样呀!” 段亦阳对此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也并不在意,只是没想到这副校长这么等不及要找死。 段亦阳回头对两个女孩说了声别下车,然后把车熄火,跳下车,带上车门,耐心的等着那个校长出现。 不多时,一辆皇冠小轿车疾驰而来,吱的一个急刹车,停在切诺基后面。 车一停稳,车上就跳出几个人,直奔段亦阳而来。 “就是他!今天别让他跑了,老子非要打断他的腿不可!”一个声音高声叫喊着,招呼着几个人把段亦阳围了起来。 车里的苏晓晓和波姐吓得捂住嘴,生怕叫出声来。 波姐虽然平时像个女汉子,一口一个老娘,但那也是怕被无聊的男人纠缠装出来的坚强,如今真见到这样的阵仗,她也是有点害怕,同时也为段亦阳担心。 苏晓晓是知道段亦阳能打的,但她不知道段亦阳面对这么多人有没有胜算,她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段亦阳看了一圈这些面露凶相的人,不过是一群歪瓜裂枣,不慌不忙的丢掉香烟,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了。 “小子!你还笑得出,等下你有你哭的!”一个穿着背心的纹身男人用棒球棍指着段亦阳喝道。 钱程从两个大汉身后不紧不慢的走出来,阴侧侧的道:“小子,给你一次机会,马上把苏晓晓交出来,然后给小爷我磕三个头,我可以放你一马。” 说完他冷哼一声,对着车里的苏晓晓道:“晓晓,以前我把你当宝,你却把我当草,现在你既然跟这小子,那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今儿个你要是不做我女人,别说你会被开除,这小子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车内的两女听了这话不禁花容失色,波姐按捺下惊慌,拍拍坐立不安的苏晓晓小手道:“不怕,晓晓,有我在,看他钱程敢乱来!” 鼓起勇气,她推开车门下了车,指着钱程鼻子骂道:“钱程!你要是敢动苏晓晓一个指头,老娘跟你没完!” 段亦阳见两个女孩都下了车,还站在他和钱程之间,估计是怕他吃亏。 钱程见波姐指着自己鼻子骂,不把自己当回事,正要发作,但想想这性感美女就是自己下一个的目标,于是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像以前一样讨好这个性子火辣的美人。 “小波,我这不是太爱晓晓了吗,眼睁睁看自己心爱的人跟别的男人跑了,我怎么受得了?嘿嘿。” 说完又看向苏晓晓:“晓晓,你知道我很爱你,只要你离开那个小子,跟我在一起,我就收回开除你的话。” 见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狡辩和赤裸裸的威胁,两个女孩毫无办法,只是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段亦阳为这两个丫头的勇气点了个赞,然后上前道:“波姐,不用担心,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你们回车里,我来应付就好了。” “你小子口气不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来人,给我把这小子给我办了!” 见段亦阳说得风轻云淡,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钱程不禁恼羞成怒,恶狠狠的朝围着段亦阳的几个人一挥手,顿时李二等人各自挥舞者手里的棍棒一拥而上,朝段亦阳劈头盖脸砸去。 苏晓晓和波姐两人想拦住这些人,可毫无用处,两个穿背心的纹身男从两个女孩身边一闪而过,朝段亦阳冲了过去。 两个女孩吓得惊叫一声,抱成一团,紧紧闭上眼睛,不敢转身去看段亦阳被围殴的惨状。 很快,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就传到两个人的怀里。 这惨叫声,让苏晓晓听得一阵阵揪心的疼,眼泪忍不住从她的眼角滑落,让她从恐惧中摆脱出来。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要用身体去护着段亦阳,哪怕是跟他一起被打死。 下定决心,她不敢睁开眼睛,低头就向段亦阳身边冲去。 但是,当她撞到一个人怀里,她惊叫一声,连忙把双手护在身前,颤抖着的身体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打击。 “傻丫头,没事了。” 很熟悉的声音,她紧绷的心莫名的一松,睁开眼泪汪汪的双眸。 入眼看到的是一个宽阔的胸膛,心脏跳动的声音都似乎清晰可闻,那么有力,那么彭拜。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抬头看到一张帅气的脸,还是那么阳光,那么温暖。 段亦阳微笑的看着这个愿意冒着危险冲过来,却梨花带雨的女孩,心里生出了许久没有过的感觉。 这是爱吗?他有点迷糊。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抬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轻声安慰道:“好了,没事了,不哭了。” 不太自然,但却又有几分和谐,苏晓晓的眼里不再流泪。 回过头, 眼前看到的一切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回过神的苏晓晓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情形。 波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苏晓晓的身边,不可置信的瞪大美女死死看着段亦阳,久久不能言语。 第57章 钱校长飞扬跋扈,接化发一招制敌 段亦阳的四周,几个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刚才那两个提着棒球棒的纹身大汉则是晕死了过去,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钱程傻了眼,这两个给他家看家护院的纹身大汉以前让他在长安大学里所向披靡、随心所欲,把历届校花都玩了个遍。而校长慑于他老子的背景和这两个纹身大汉的武力,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是这两个纹身大汉,曾经还把跟他争校花的跆拳道黑带学长揍得爹妈都不认识,两人超强的武力值让他钱公子的名字在长安大学就是一个禁忌,那些有意染指校花的人闻其名而丧胆,纷纷退避,谁也不敢触这个霉头。 今天,一个外来的小子不但让他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还把他依仗的两个打手一招秒掉,怎能不让他惊呆狗眼? 李二目瞪口呆的愣在那里,手里的警棍还高高的举着。刚才不是没有动手,而是反应慢了。 他还在等着钱程的发话,他也想在钱大公子面前表现一下,可手下的几个愣货比他还想表现一下,于是不待他下令就出手了,把个李队长晾在了一边。 他此时十分尴尬,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是庆幸自己没来得及出手而幸免于难呢,还是该为自己落在后面不积极被钱副校长找后帐而后怕。 看到段亦阳看向他,那平静的目光让他浑身一抖,尬笑一声,赶忙放下高高举起的警棍。 钱程半晌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忙不迭的后退。退到老远,才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打起电话来。 学校会议室里,本学期总结会议正在进行,主位上的李校长侃侃而谈,安排本届毕业生的毕业答辩事宜。 突然,一阵手机陡然铃声响起,众人都皱起眉头看向手机铃声响起的地方,只见钱副校长旁若无人的掏出手机。 “什么?废物!这点小事都搞不定!你等等,我马上来!”钱金堂充满怒意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嗡嗡作响,丝毫没有考虑到在坐人们的感受。 说完,他挂了电话,迈步就出了门。 “轰” 人们看着钱金堂出了门,顿时就议论纷纷起来。 “这钱副校长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有人恨恨的道。 “小声点,你刚来不知道,人家有王家做后台,这学校里谁敢说他,小心,隔墙有耳!”旁边一个人轻声提醒他。 李校长面色铁青,端起茶杯,又重重的放在桌上,茶水顿时潵了出来,弄湿了旁边的纸张。 校门边,段亦阳正在安慰着苏晓晓,一边给波姐解释着自己刚才过于惊人的表现。 “我说段小子,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从小就跟着你师父练武?我咋就那么不信呢?” 听了段亦阳那不着调的解释,冰雪聪明的祝小波当然不会信,她有那么好骗的? 段亦阳也不想解释太多,本来这种事也解释不清,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有金手指吧,再说这会儿的人也不知道金手指是啥。 “波姐,别为难他了,你知道他能打跑坏人就好了。”苏晓晓见段亦阳没有受伤,也就安下心来,见祝小波在刨根问底,忙开口给段亦阳解围。 “死妮子,这就帮着别人说话了?看看,还脸红了!”祝小波佯装生气,打趣道。 突然,她又像想起什么一样,急切的道:“遭了!刚才钱程去打电话,肯定是让他老子出面,咱们快走吧!” “是呀是呀,亦阳,你快走,不用担心我们!”正红着脸的苏晓晓也想起这事来,也着急的对段亦阳催促道。 段亦阳看着这张轻蹙秀眉的俏脸,不加任何修饰,粉雕玉琢的雪娃娃一般,他居然生出一种想要捏一下的冲动。 这,捏一下会哭很久吧。 邪恶了,他摇摇头甩掉这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冲动,连忙宽慰这个温婉可爱的小娇娃:“放心吧,我就是要等着,把你这事给解决了,不然有个这样的花花大少天天纠缠你,我也不放心呀。” 苏晓晓听段亦阳这样说,脸更是红到了脖子根。 “那好,我们今天就看看这小子怎么斗得过别人!”祝小波见段亦阳对她俩的好心毫不领情,于是赌气的把苏晓晓拉到一边。 苏晓晓有点不情愿,她想和段亦阳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报复。 段亦阳轻轻对苏晓晓摇摇头:“相信我,我会搞定的…” “你要搞定谁呀?口气不小嘛!”一个狠厉的声音打断了段亦阳的话。 听到这声音,段亦阳知道他等的人来了。 转头一看,只见一群保卫科的人气势汹汹的朝他奔过来,而在这群人前面的是一个秃顶的肥胖男人,身边就是一脸愤恨的钱程,一副要把段亦阳生吞活剥的模样。 段亦阳让两个女孩让到一边,然后平静的看着这些人,他并不怕这些人呢你对他怎么样,就是怕这些人对苏晓晓怎么样,所以他今天必须这件事搞定。 这一次,几乎整个保卫科当班的人都来了。 除了钱金堂身后的一个敦实的中年人,还有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之外,其他十几个人二话不说就把段亦阳团团包围起来。 刚才被打倒的几个人早就把两个纹身大汉抬进皇冠车里,现在见援军来了,顿时又来了精神,操起警棍就加入了围殴段亦阳的行列。 李二一看来了这么多人,钱副校长也亲自来了,他哪里肯落到人后,于是又跃跃欲试的加入了战团。 不知不觉间,校门口慢慢聚集了不少的吃瓜群众,纷纷强势围观这场有两大校花参与的大戏。 “我说年轻人,你在学校公然打伤我们保卫科的同志,严重扰乱公共秩序,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身穿警服的中年男人用十分严肃的口吻开口道,眼神犀利的盯着段亦阳。 “哦?这位警察同志,你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了吗?我可是正当防卫!”段亦阳不卑不亢,神色谈定。 “还敢狡辩!这些人可都是人证,我的两个护院现在还躺在车里!”钱金堂怒火中烧,不待警服男人开口,就指着段亦阳咬牙切齿的道。 长安大学在他的眼里就是他钱金堂的地盘,在他的地盘上,让他钱金堂吃瘪,除非是活腻了!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让这小子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钱金堂两眼一瞪,胖手一挥,就要让大家围殴段亦阳。 “这个……钱校长,这样不太好吧!”警服男人迟疑道。 “王科长,面对这样的歹徒,你还犹犹豫豫的,是不是不想干了?” 钱金堂斥责完警服男人,断喝一声:“给我上!” 苏晓晓听到钱金堂这一声喊,吓得浑身一哆嗦,看着被团团围住的段亦阳,她一跺脚,心下有了计较。 她突然从包围圈外冲进来,站在段亦阳前面,面对着钱家两父子,冷声道:“钱程,没想到你这么卑鄙。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会喜欢你的!你要开除我就开除吧!” “晓晓!……”段亦阳和钱程同时开口叫出声,只不过一个声音带着惊讶和感动,一个声音则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轰的一声,围观的吃瓜群众开始一阵议论纷纷,让钱程更加恼羞成怒。 “不识抬举!给我上!把这对狗男女给我打死!”被怒意冲昏了头的钱程忍不住跳脚高叫。 众人得令,举起警棍一哄而上,警服男人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 段亦阳连忙一把搂过苏晓晓,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声:“闭上眼睛,抱紧我。” 苏晓晓吓得一转身,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搂住,来不及惊叫,就听到一个声音让她抱紧自己。她稍一犹豫,就抱住了段亦阳的腰,把自己的脸贴在那温热的胸膛上,紧紧闭上眼睛。 万分紧张的苏晓晓突然就觉得自己随着段亦阳的身体快速移动着,偶尔一停顿,就听到一声惨叫,吓得她更加用力的紧紧贴在段亦阳身上。 不过一分钟,苏晓晓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她的心狂跳着,抓着段亦阳衣服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突然,她感觉一切都安静下来,然后听到一个人倒地的声音和四周的呻吟声。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还是那个轻柔而温暖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眼,入眼却看到周围躺了一地的人,还都在翻滚着呻吟。 “没事吧?”这个男人还是一脸的风轻云淡,仿佛刚才的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四周的人傻愣愣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都觉得不太现实,这是在拍神剧么? “这姓段的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身手这么好,难怪把晓晓迷得找不到北。不过,能打又怎么样,我们晓晓可不能找个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武夫!” 祝小波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脑子里就想到这个关键点,能打也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而已,她可不想晓晓找个只会打架的男人做男朋友。 “喂,姓段的,别老是抱着我家晓晓,便宜还没占够?”她祝小波可不吃这一套,不拿出点让她服气的东西,她可不会白白便宜了这小子。 还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碰撞出来的火花被祝小波的一盆凉水浇灭,连忙分开,一脸懵逼的看着祝小波。 “姓段的,你现在搞出这个烂摊子,不处理好,就想骗走我家晓晓?没门!”祝小波走上前一把拉过绯红着小脸的苏晓晓,指着躺了一地的人道。 段亦阳一脸的委屈:“这是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我都没动过手,别人打我我还不能躲了?” 听段亦阳这么一说,围观众人才想起来,刚才好像真是段亦阳在躲,而这些人确实像是自己人误伤的。 缓过神来的钱金堂不可置信的看着段亦阳,不过他并不害怕,因为他有底气。 左右看看,只有王科长和自己的司机兼保镖的敦实男子,轻蔑的看了王科长一眼,对敦实男子吩咐道:“老昆,你出手去教教这小子怎么做人!” “嗯!”敦实男子也不多话,向前跨出一步,一抱拳道声请了,龙行虎步的走了两步摆了个起手式。 原来又是个武林中人,看起来梃威猛的样子。 段亦阳是个武术白痴,对打打杀杀的毫无兴趣,如今却又阴差阳错的跟武林纠缠不清,他也是十分无奈。 他不知道这汉子用的是什么功夫,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看好了!”这汉子低喝一声,这声音十分具有穿透力,令围观的众人不由得纷纷捂上耳朵,面露痛苦之色。 叫老昆的汉子也不管众人的反应,挥拳直奔段亦阳。 段亦阳看得真切,这壮硕汉子把双拳使得虎虎生风,很有气势,真如一头猛虎下山一般。 虽然力大势沉,但却又使得行云流水,拳随意动,一看就是个功力极其深厚的练家子。 这家伙应该比老田厉害,段亦阳看着对方的攻势,在心里给把这个老昆跟他动过手的人做了个比较,觉得在老田之上,但相对比李刚则稍逊一筹。 老昆一拳击出,手臂青筋根根暴起,隐隐还有音爆的噼啪之声,听得众人头皮发麻,靠得较近苏晓晓和祝小波两女更是被拳风震骇到失声尖叫。 老昆这一拳并没使老,他还有接下来的一招,就算对方能挡住他的第一招,第二拳的大摆尾会让对方躲无可躲! 突然,他看到段亦阳即将被拳头揍到的脸露出一抹笑容,他心里一惊,暗叫不好。 正要侧身使出第二招,却感觉自己却飞了起来。 他瞪大眼睛,发现自己整个人正在空中飞掠。 扑通!老昆重重的砸在六七米外的人行道绿化带里。 嘶…… 周围一片吸气的声音,接着就是轰的一声,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这接化发果然不错,因势利导,借力打力,用敌人的力量打击敌人,自己竟然一点力气都没用,就把这来势汹汹的一拳化解无无形,还给敌人以重创。 只是,他把这一招接化发略微改动成,用起来更是威力大增。 不过这也就是自己处于绝对优势才会让这效果这么好,要是遇到比自己强的,估计最多能化解对方的攻势。 他习惯性的拍拍手上的灰尘,很无奈的对众人道:“大家都看到了,刚才我可是正当防卫。” 众人都点点头,刚才确实是钱副校长让那汉子动手打人,而且大家都没见到段亦阳有还击的动作。 段亦阳又看向嘴里能塞下鸡蛋的钱家父子,笑问道:“钱副校长,现在能好好说话了?” 第58章 高手过招惊众人,罗坤莫名遭追杀 “你!” 震惊中的钱副校长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老昆可是真正的武林高手。 自己能让老昆做自己的司机兼保镖,也是因为自己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一命,才让他降尊来给自己做保镖。 一年前,这个高手身负重伤,突然上了他的车,让钱金堂送他去医院。原本钱金堂不愿意,正要骂出口,让开车的保镖揍一顿然后让这家伙滚蛋,可眼角的余光却见到他抓住副驾驶靠背的手一用力把靠背连接头枕的两根铁管生生折弯。 钱金堂和保镖不由得一哆嗦,只好把老昆送到医院。 在路上,钱金堂心思活泛起来,眼睛越来越亮,这样的牛人不正是他需要的吗? 他以前给王竟之做马仔,在跟道北帮火拼时救了王竟之一条小命,从此受到王竟之的重用。之后占码头搞赌场开洗头房,另外走私越货,生意越做越大。 因为吃相太难看,不但得罪了不少道上的人,还因为做下了不少拆屋强占的缺德事,让很多人对他恨之入骨,在道上得了个钱阎王的名声。 最后,在王竟之的规劝下,他决定洗白自己,还特意通过王家弄了个长安大学副校长的位置,他的产业也逐渐公司化,成为一个合法的商人和文化人。 虽然有王家这棵大树罩着,但这些年仍然有不少仇家找上门,有一个被他搞得家破人亡的男人潜入他家,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也曾经被人绑架过,毒打了几天,最后花了一百万才没被撕票,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从那以后,他和他儿子身边就没少过保镖。 到了医院,钱金堂一改花钱就肉疼的模样,大方的给付了手术费和住院费,还让老昆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老昆是被江湖追杀才四处躲藏,这次差点折在长安,这次被钱金堂所救,十分感激。想想自己也没地方去,于是就答应留在钱金堂的身边。 只是,对于自己为什么被追杀,老昆一直守口如瓶,任钱金堂怎么打听他也不说一个字,钱金堂对此也是耿耿于怀。 “废物!”看着狼狈的从绿化带里爬起来的老昆,钱金堂冷哼一声。 “小子,你别得意,等下有你哭的!” 转头看着王科长,阴阴的道:“王科长,这是已经上升到恶性事件,重伤二十几人,大案呀!” 王科长面露难色,这明明是十几个人围攻别人,而且还有这么多人证,这么颠倒黑白真的好吗? 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猛然响起,把他吓了一跳,赶忙摸出电话,急匆匆的走到一边接起电话来。 钱程刚才一阵后怕,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猛,这么多人都没搞定他。自己幸好没有靠的太近,不然自己估计这时候也会躺在地上呻吟了。 但听到自己老子把这事的性质升了级,从打架斗殴变成了刑事案件,再跑跑关系,让这小子蹲个十年八年的没有任何问题。 想到这,钱程不禁转怒为喜,指着段亦阳无不得意的道:“小子!你摊上大事了,就等着蹲大牢吧!哈哈!” 苏晓晓听到钱程的话,不竟担心的看着段亦阳,她很自责,自己给这个男人招来的麻烦也太多了,如果他真因为自己去坐牢,自己这辈子都会活在内疚里走不出来。 她焦急的看向段亦阳,段亦阳确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她心下稍安。从这些时间的交往来看,段亦阳不是个冒失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是有把握的。 祝小波倒是很乐意看段亦阳怎么化解这次危机,所以就决定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吃瓜群众,饶有兴趣地看起这场难得一见的大戏。 钱金堂不耐烦的斜眼看了看还在打电话的王科长,好整以暇的点了支烟,颇为得意的看着段亦阳。 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眼前这小子这么淡定?他的底气来自哪里? 正疑惑间,几个男人在李校长的带领下朝这边匆匆走来,王科长连忙迎了上去。 钱金堂似乎感受到有几道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背上,让他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以他多年混迹于道上的经验和观察力,他感到背后的几道目光似乎来者不善。 他连忙转身朝那几个人看去,看到李校长面带意味深长的微笑,眼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这怎么回事,一种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但是他又不太相信。 几个人来到钱金堂的面前,很自然的把钱金堂围在中间。 李校长深深的看了钱金堂一眼,指着钱金堂对几个人道:“他就是钱金堂!” “李守仁!你这是什么意思?校长还想不想干了!?”钱金堂觉得李校长这种态度对他是一种莫大的羞辱,指着李校长的鼻子吼道。 “咔擦!” 一只铮亮的手铐准确的扣在钱金堂伸出的手腕上。 顿时,场面诡异的安静,人们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钱金堂,你涉嫌几桩伤害案和走私案,接上级命令,现在对你进行依法逮捕!” 一个中年男人从包里拿出一张逮捕证,在被几个男人按住戴手铐的钱金堂眼前一晃,冷声道。 钱金堂对于这种情形并不陌生,以前每次进去都会被王家保出来,但这次这些人对他似乎并不像以前那么客气,手铐也不是想以前一样戴在前面甚至是不给他戴手铐。 这次是戴在后面,也没有给他用衣服挡着,而且是在这他当副校长的大学校园里,这明摆着是没给他留后路了。 不对!钱金堂心底第一次升起绝望,难道自己被王家抛弃了? 他抬眼看向那个还在微笑的年轻人,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次真的是踢到铁板了?我这是惹恼了哪个大人物? 钱金堂顿时眼前一黑,心里哀嚎一声:完咧! 钱程一看到自己老子被铐起来了,顿时就不干了,上前拦住几个人,骂道:“你们居然敢抓我爸,不想活了?你知道我们钱家是谁罩着吗?还不快给老子放人!” 几人男人懒得理叫嚷着的钱程,径直挟持着死狗一样的钱金堂往停在远处的警车而去。 后面一个男人转身,掏出一个证件,举到上前阻拦的钱程眼前,沉声道:“省公安厅刑侦总队,你要是阻碍执法,就把你一起带走!” “……”钱程顿时哑火了,居然是省厅直接来抓人?他终于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 “钱程,鉴于你在学校的表现,经校领导小组研究决定,决定开除你的学籍!”李校长上前不失时机的补刀,宣布了学校对于钱程的处理意见。 “好!太好了!”听到这个消息,吃瓜群众顿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其中大部分是男生。 “你!你们!”钱程终于感受到了作为弱势者的悲哀,他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看向让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牙齿咬得咯吱直响。 突然,他疯了一般的向段亦阳冲去,嘴里胡乱的喊着:“老子今天要跟你拼了!” 谁知,刚跑了几步,就被斜刺里窜出来的李二拦了个正着,嘴里警告道:“你再敢上前一步,别怪我们要抓你去保卫科了!” 钱程看着这个平日里看到他就点头哈腰的李二,正准备像平日一样发威,但看到李二一副的痛打落水狗的神情,而且他的几个手下也开始围了过来。 权衡一下,他知道自己就算冲过去也讨不到便宜,恨恨地一转头,走向之前开来的皇冠车。 皇冠车一溜烟的出了南门,落荒而逃。 尘埃落定,苏晓晓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在肚子里,只是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以这种结果收尾。 同样没想到的是祝小波,此时她的内心无法平静,他一个电话就能让公安厅刑侦总队亲自来抓人?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钱金堂的案底和证据,看来这小子后面的人不简单。 祝小波想起自己自己的爷爷,估计也只有他能办到这种事吧。难道说,这小子难道背后也有自己爷爷这样的人? 爷爷很疼他,竭力反对自己父母给自己安排的婚姻,也是爷爷支持自己来到长安,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上大学。 在这里,她远离了家族中的纷争,远离了那个天天纠缠着她的男人,真正享受到了属于自己的自由。 也正因为此,祝小波对于被钱程死缠烂打的苏晓晓才会感同身受,每次都会挺身而出去护着这个容易脸红又有点可爱的苏晓晓。 如今这个年轻人既然有能力保护这个柔弱的苏晓晓,那她也就放心了。 段亦阳的注意力却并不在钱程和钱金堂父子身上,他一直观察着那个从绿化带里爬起来的老昆。 老昆自从爬起来后,就一直在思索自己刚才为啥都没挨着对方的衣角就被击飞了,以至于钱金堂被带走他都不知道。 段亦阳见老昆还在那愣着,于是走上前,打趣的问道:“唉,我说,不会被打傻了吧?” “啊?啊!” 老昆这才从刚才的思考中反应过来,看着段亦阳茫然的发出两个单音节。 “哦,这位小友,刚才你是怎么把我摔出去了?罗某甚是好奇,正一直在揣摩刚才你的招式。” 老昆回过神来,开口问的是这事,让段亦阳不竟一阵愕然。 “那个钱校长被带走了,你为啥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我给他当保镖只是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但这一年来,我也为他挡下了不少仇家的报复。如今,他也算是得到该有的报应了!” 说完,老昆抬头望向没有一丝云彩的蓝莹莹的天空,露出哲人一般的深邃的眼神:“世事本无正邪,侠道亦是邪道。” “好吧……”段亦阳很无语,明明长得像张飞,偏偏有一个王阳明的灵魂。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段亦阳对这个人的兴趣倒是越来越强烈了。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招式?似乎你根本没出手,就把我打飞了。”老昆倒是一点没有自我介绍的觉悟,对着段亦阳抬手抱拳问道。 看来这个粗汉子求知欲很强呀,段亦阳暗暗摇头。 “这是本门的一个招式,不值一提。倒是想问问老哥尊姓大名,师出何门?”段亦阳并不想说出自己的招式,毕竟那就是形意门最好的招式,自然不能轻易示人。 见段亦阳不说招式的事,老昆猛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唐突了。于是又拱手道:“在下罗坤,齐鲁人,无门无派,自小跟祖父学习伏虎拳,略有心得,后被追杀才流落长安。” 追杀?段亦阳被这两个字提起了兴趣。 “什么人追杀你?”他的八卦之心被点燃。 “这个……”罗坤倒是有点忸怩起来,这神态跟他的外形有点格格不入。 “你要是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吧。”段亦阳都点小失望。 他本来就是个伪江湖人,不知道这样问是江湖大忌,还在用世俗的思维去跟江湖中人交流。 但好像罗坤并不在意,反而是因为自己不愿意说出来有点不太好意思,这个人江湖味并不重呀。 “小友,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人追杀!还好我在长安这段时间,除了刚逃过来的时候被追杀过一次,后来再没被追杀过。”罗坤无可奈何的说。 段亦阳吃惊道:“难道你一直被追杀?从齐鲁一直逃到长安?” “嗯,从五年前,我祖父莫名失踪之后,就一直有人在追杀我,好几次差点都没命了,幸好每次有生命的危险的时候,我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十分准确,每次都让我躲过一劫。” “哦?有这样的事?”段亦阳十分惊奇,有这样准确的预感,是有金手指还是天生就第六感觉超级棒? 他不由得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敦实的汉子,看样子三十多岁,带着几分沧桑,又隐隐透露着几分憨厚。 事情似乎是很明朗了,这罗坤身上应该有类似自己的神羽环的东西,但神羽环毫无动静,应该不是一类物体吧。 段亦阳摩挲着下巴,眼睛直直的盯着罗坤道:“看来你祖父有秘密留在你身上,你祖父的失踪肯定跟这个秘密有莫大的关系!” 第59章 天降石时空呼应,姬婉儿紧急追踪 段亦阳之所以这样肯定,除了他自己有神羽环这个金手指会给他警示之外,也对一旦这样的东西被泄露的后果,有过很多次的想象。 如果他的神羽环被泄露,不用说,他会成为任何一个人觊觎的对象,不少人会不顾一切的杀掉他抢走神羽环。 突然,他脑子里有一线灵光闪过。 抢走神羽环…… 他猛然想到那天在冯辉鸿家里,神羽环说过它的星源力散尽,现在想来是自己打开白玉韘那一刻散尽的。 自己吸收了一部分,而另外大部分外泄是不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所以才导致高速上的追杀? 卧槽,卧槽! 段亦阳突然如醍醐灌顶,之前一只想不通的问题,一下子全部都想通了! 那些天盛集团的人压根就不是冲着摸金张那些东西来的,而是冲着神羽环来的! 难怪呀,我说那些东西就算值个一两亿,也不值得堂堂市价上万亿天盛集团出动这么多人来明抢。 看来我是冤枉老张了,一直都以为是金印招惹了天盛集团,原来是这神羽环惹的祸。 他低头看了一眼神羽环,既然连天盛集团都觊觎,可想而知它的重要性。 神羽环的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呢?如今只能等神羽环恢复记忆了才能知道答案了。 神羽环呀神羽环,看来我得多找些宝贝让你吸收灵气,让你恢复记忆了! 念及于此,他的脑海里莫名的浮现出了那个在手机里看到的天盛集团女总裁,那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女子。 2018年,长安。 曲江池畔,一栋杨柳掩映下的青砖碧瓦的别墅里,一个宽衣博带的白衣女子正在对着几上的古琴愣愣的发呆。 古琴旁边的青瓷一柱香炉中,一根线香燃到了一半,寸长灰烬略微卷曲着,不肯落下。一缕淡淡的青烟缭绕而上,如同一个精灵般的在空中变幻着,直到消散。 几缕青丝垂落在古琴上,睫毛微微颤动,不施粉黛的俏脸如冰堆玉琢,眉头轻蹙,朱唇轻启,吐出一声轻叹。 神羽环下落毫无进展,她亲自去了车祸现场,把损坏的车和现场都仔仔细细的搜寻了几遍,结果和季伯说的一样,人和神羽环都不翼而飞,面对这样的神异之事,让她一筹莫展。 面对这种没有一丝线索的局面,她甚至有点认命了,但一想到自己要回去面对自己并不想面对的婚姻,她又不竟惆怅不已。 一阵微弱颤动自腰间传来,思绪万千的姬婉儿习惯性的去口袋里摸手机,取出来之后却发现手机是黑屏的,并没有电话,她摇摇头,把手机随手放在了案几上。 又一阵似有似无的颤动,让她吓了一跳,疑惑的看了一眼依然黑屏的手机,然后慢慢向自己腰间看过去。 目光落在挂在腰间的玉鸟上,白色的玉鸟没有丝毫的异动,但那颤动分明就是从玉鸟传出来的,这让她不由得好奇的把腰间的玉鸟解了下来。 这只玉鸟是她父王用一块骏极山上的天降石让工匠精心制作而成的,父王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把这只玉鸟送给了她,说是能让她健康成长。 这只玉鸟陪伴了她十多年,自从她戴上这只玉鸟之后,真的就让原本多病的她变得健康,而且再也没有生过病。 把这只被她佩戴得十分温润的这只小巧的玉鸟,似玉非玉,洁白无瑕,坚硬无比,比她们哪里盛产的玄天石更加坚硬,要知道这个世界的钻石都奈何不了玄天石分毫。 也不知道父王是怎么把这天降石雕琢成玉鸟的。 轻叹一声,她解下玉鸟,把玉鸟轻轻握在手心,入手细腻滑嫩,冰凉的手感让她的头脑一片清明。 一阵细微的颤动从手心传来,让手心酥酥麻麻的,她连忙摊开手心,惊奇的发现玉鸟在微微发光! 一会儿,玉鸟的嘴尖缓缓移动,指向了北方。 玉鸟动了!她也顺着玉鸟指的方向朝北方看去,玉鸟的轻微颤动更加频繁。 冥冥中,此时的她也仿佛感受到有一个意念在遥远的地方一闪而过: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女子…… 很微弱的意念,却又那么清晰! 姬婉儿的心猛地一跳,俏脸莫名的一片嫣红,这是在说我么?是谁在这么想呢? 她把放着玉鸟的手缩回来,方位变了,但玉鸟仍然执着的指向北方! 这是在指示方位吗?她脑子里灵光一闪,马上又换了个方向,玉鸟依然不变。 是了! 姬婉儿猛地站起,对着外面的小青吩咐道:“小青,备车!” “是!” 小青听到虞侯急切的吩咐,连忙答应一声,就朝外面跑去。 姬婉儿紧跟着下楼,匆匆换鞋,就朝门口奔去。 不一会,姜特派员就开着一辆黑色越野车从地下车库疾驰而来,副驾驶座上坐着小青。 姜特派员正要下车给姬婉儿打开车门,姬婉儿连忙一摆手,打开后座车门就钻了进去。 刚一坐定,姬婉儿急道:“快!往北!” “是!虞候大人,坐稳了!”姜特派员见大门打开,一踩油门,越野车就窜了出去。 车流并没有让越野车有所阻滞,越野车快速的在大街上奔驰,见缝插针,犹如一条油滑的泥鳅。 二十分钟后,在玉鸟的指引下,越野车在长安大学老校区南门停下。 此时,姬婉儿手心里的玉鸟颤动变得清晰,并微微左右摆动。 “快!进去!”姬婉儿的声音有些急促,又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 段亦阳暗叹了一声,他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在脑子里冒出那一句话,不过那个女子的气质确实让人难忘,只能用出尘脱俗来形容吧。 意识到天盛集团对神羽环的觊觎,看来以后得小心天盛集团了,估计他们有东西可以检测到神羽环的存在,不然不会准确的找到自己。 苏晓晓和祝小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走到他身边,他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他确实刚才被老昆的话吸引了,又突然想通天盛集团的事,委实忘了两位校花的存在。 “小友,莫非你想到了是什么人追杀我?”罗昆见段亦阳沉思,不好出声打扰,这回见段亦阳反应过来,于是急切的问道。 “暂时还没有确切的答案,只是心里有点眉目。”段亦阳若有所思的对罗昆道。 “这位同学,鄙人李守仁,长安大学的校长,能不能赏脸一起吃个饭?”李校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几人面前,春风满面的邀请段亦阳一起共进午餐。 “这个……”段亦阳正想和罗昆深谈一下,对于罗昆身上的秘密他比较有兴趣,所以对于李校长不合时宜的邀请,他有些不快。 李校长并不在意段亦阳的不悦,他过来也只是想和段亦阳拉近一下关系,他隐隐觉得眼前皱着眉头的年轻人不一般,不然那个得罪了这个年轻人的钱金堂父子会这么干净利落的拿下。 也就是在钱金堂刚离开会议室,李校长郁闷的看着那些交头接耳的人们,却毫无办法。 此时秘书匆匆走来,告诉他有个教育厅厅长的电话,他连忙跑到自己的办公室,一把把听筒抓起来,凑到耳朵边。 厅长的声音十分严肃,让他马上去接应省公安厅的同志抓捕钱金堂,至于什么原因,厅长并没有说。 李校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钱金堂被戴上手铐,他才拧了自己的老脸一把,疼呀,这不是梦。 于是,他当机立断的把钱金堂直接安排进学校的钱程开除,也是想在这个又能打又给长安大学除掉毒瘤的年轻人面前站稳立场。 “这位同学,如果有要紧的事,鄙人就不打扰了,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打我的电话!” 李校长虽然文人气息比较重,但能爬到校长的位置,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 “哦?”听李校长这么说,段亦阳心里一动,想到苏晓晓两个大美人在这个学校里,觊觎骚扰的人不会少,谁也不能保证里面会有个张程李程什么的。 “李校长是吧,钱程的事你也知道,纠缠这位苏晓晓同学,让她的学业都受到影响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要把那个钱副校长处理掉。另外,谢谢你把那个钱程开除。”段亦阳轻轻拉过苏晓晓,对李校长微笑道。 果然!李校长很庆幸自己选择疏散围观群众留下来跟段亦阳接触。 见段亦阳提到苏晓晓,他对这件事也是略有耳闻的。此时看着眼前的苏晓晓,他心里不由得对钱程的纠缠表示理解了。 好一个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女子!他觉得用世上所有美好的诗句用来形容眼前的苏晓晓都似乎有点词穷。 “没事没事,这样玷污校园的败类,本就应该除之而后快!放心,只要我李守仁一天还是长安大学的校长,绝不让苏晓晓同学有人去打扰,让她安安心心的学习!” 有李校长这个保证,段亦阳稍稍心安,但李校长这句话也是有坑的,潜台词很明显,他李守仁如果当不成这校长了,可就护不了苏晓晓的周全了。 “李校长,你年富力强,还有上升的机会!”段亦阳不得不开出空头支票。 得到段亦阳的这句话,李校长眼前一亮,喜上眉梢,连忙承诺马上把苏晓晓和祝小波安排进留学生套房。 见李校长很上道,段亦阳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李校长,李校长才连忙告退。 李校长走后,段亦阳才长舒了口气,他对这种事还真的不适应。 回头看了看还在愣怔着的苏晓晓,笑问道:“饿了吧,走,我们出去吃东西去。” “算你小子有良心,还知道问我们饿了呀!”祝小波接口道。 段亦阳呵呵笑道:“是呀,是呀,怎么能让两位校花饿肚子。” 回头又对罗昆抱拳道:“罗兄,要是不介意,一起跟我们去吃中饭吧,段某还有些不明之处还想向罗兄讨教。” 罗昆也正好想知道段亦阳的下文,于是也不客气,一抱拳:“讨扰了,请小友带路。” 几人上了切诺基,段亦阳按了下喇叭,李二连忙从门卫室里奔出来,亲自给段亦阳抬起车杆,点头哈腰的看着切诺基远去。 穿着黑色保安服,鬓角有点斑白的李二看着一辆不熟悉的黑色越野车驶向校门而来,他抬手拦下,朝驾驶座上的姜特派员一挥手:“外来车辆先登记!” 说完,他伸头朝车内看了一眼,顿时有点痴呆,这两个女子也太美了,仙女下凡了吗? 记忆深处,十八年前那个男人的黑色切诺基里两个女人的脸又浮现在脑海中,作了一番比较,嗯,各有各的味道,不相上下。 那可是他这辈子见到过的最美的女子,如今又见到两个,他有点恍若隔世的错觉。 车里的姬婉儿紧张的看着手心里的玉鸟,发现玉鸟开始剧烈的摇摆起来,不一会竟然打起转儿来,十几秒之后才逐渐缓慢,玉鸟头开始指向校门的反方向。 她一惊,对姜特派员道:“不进去了,掉头!” 切诺基在校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段亦阳在等车杆抬起来,突然,他觉得他戴在脖子上的玉琥开始微微颤动,让他的皮肤有种微微触电的感觉。 刚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皮肤跟衣服摩擦产生的静电,但随即而来的明显的颤动让他知道不是他以为的静电。 车开出校门,玉琥的颤动越来越明显,并且伴随着微微的发热,他疑惑的放慢车速并四出观察,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和事,只是脑子里莫名其妙浮现出天盛集团女总裁那张俏丽的面容。 他摇摇头,踩下油门,切诺基加速驶离长安大学。 离校门越来越远,姬婉儿手里的玉鸟的颤动逐渐微弱,直到静止。 她不由得皱着眉头,四出张望了一会儿,突然像想起什么,招呼姜特派员掉头回到校门口。 回到校门口,玉鸟已经彻底不动了,静静的在她手心里,在透过车窗的阳光下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跟丢了! 姬婉儿轻咬着下唇,颓然的把玉鸟捏在手心,眸子有点湿润。 惊喜来得快去得更快,这种巨大的落差,让这个年龄并不大的女孩看起来并不像她面对媒体时那么从容淡定。 “回去吧,我们失去了目标。” 第60章 失踪真相另有乾坤,各方图谋黄雀在后 校园外的一家西餐厅里,四人在侍者的带领下,在靠窗的桌子坐下。 这个年代的西餐厅并不多,也并不正宗,基本上属于挂羊头卖狗肉那种,主要是满足那些不谙世事的大学生的好奇心和虚荣心。 苏晓晓没进过这种西餐厅,她很喜欢家乡的苍蝇馆子,吃得随意巴适,而这里的氛围让她显得有点拘束。 侍者虽然为两个校花的颜值所惊艳,但看到苏晓晓的不知所措,再加上段亦阳拖鞋短裤的,心里有点不屑。 段亦阳对于西餐没有兴趣,去过两次也都是被人邀约去的,不过去的西餐厅都是十分正宗的,无论是菜品和服务都是十分到位的。 几人中,祝小波虽然出身大家族,但整个家族都是谨守华夏传统,她爷爷对于这一点也是要求十分严格,所以她也是没有机会进西餐厅,今天提出来也是想体验一下。 至于罗昆,更是对西餐厅无感,他只是对武术和段亦阳说的秘密感兴趣。 而这里虽然名为西餐厅,却土洋结合,给人十八年后城乡结合部的感觉,然而就是这样,也足以让这个时代的猎奇者趋之若鹜。 西餐厅里的食客越来越多,基本上都是大学里的情侣,让原本有点安静的西餐厅显得热闹起来。 两个女孩小声的叽叽喳喳点餐,段亦阳扭头看着罗昆,问道:“罗兄,刚才听你说你是跟着你祖父学的伏虎拳,不知家祖是做什么的?” 罗昆眼神暗淡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只是祖父捡到的孤儿,而祖父也没有子嗣,二十多年来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我就是靠祖父打零工养活,至于祖父为什么会伏虎拳就不知道了。” “哦?你从来没问过?” “问过,可祖父不肯说,只说小孩子不该知道的不要多问。”罗昆又叹了口气。 “那没有告诉你老家是哪里的?有没有别的亲人?”段亦阳很是好奇,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只是他一下子想不出是什么预感。 “没有,祖父说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罗昆有点落寞。 “这个世界没有亲人!”很熟悉的一句话! 段亦阳心里突地一下,这不是顾晓婷对自己说过的话吗? 只不过,顾晓婷说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而罗昆的祖父说的是这个世界没有亲人! “罗兄,你的祖父说的是这个世界没有亲人是他的原话吗?”段亦阳的声音有点激动,让两个正在低头点菜的女孩都抬头瞪着美目看着他。 “原话是这样说的,而且说过几次,我记得很清楚!小友,你的意思是……”罗昆仿佛意识到什么,声音中带着惊疑。 听到罗昆肯定的回答,段亦阳内心不由得掀起惊涛骇浪。 不是这个世界!难道他们跟自己一样,是穿越而来的?如果是,那又是来自哪个世界?未来还是过去?难道顾晓婷不是被绑架,而是是又穿越回自己的世界了? 段亦阳顿时一脑门的问号,罗坤这句话带来的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时间消化。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罗昆祖父所说的另一个世界绝对不是指现在这个世界,那么顾晓婷也极有可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至于罗昆祖父给罗昆留下了什么,让人这么执着的要夺走,难道是什么未来世界带过来的高科技?不应该! 武林人士对于高科技的东西可没有马匀那么大的兴趣,而且完全可以花钱买不是吗? 这一定是像神羽环之于天盛集团那样的重要性,不惜任何手段都要夺下。 到底是什么呢,但段亦阳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并没有发现罗昆戴着什么配饰,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 “小友,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细细想来,我的祖父好像总是在一个人偷偷念叨:鬼戎谋逆,周邑有难,周邑有难呀!”罗昆皱着眉头说。 “周邑?鬼戎?”段亦阳反复的在脑海里揣摩这两个奇怪的名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鬼戎不就是周朝人对匈奴的蔑称吗?周邑难道是周朝人所在之地? 而且这两个名词都有着浓浓的先秦风,难道罗昆的祖父是周朝穿越过来的? 自己能穿越过来,罗昆的祖父从先秦穿越过来又有啥不可以,这一点段亦阳倒是一点不觉得惊奇。 就是不知道他是借助什么东西穿越而来,而这能帮助他穿越过来的东西此时应该在罗昆这里,这样罗昆被追杀才说得通。 “看来这个罗昆我还得继续深入了解他身上的秘密,正好形意门缺人手,这个人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恶徒,而且身手也不错,倒是可以为我所用。” 起了招揽之心,段亦阳便不再犹豫,开口问道:“罗兄,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罗昆闻言一怔,说到以后准备去哪,他真的没有想过。钱金堂家肯定是不可能再去了,那他下一步要去哪?能去哪? “这个……” 正茫然间,就听到段亦阳道:“要是罗兄没有去处,不妨来我形意门,怎么样?” 听到这话,罗昆抬头看着段亦阳,难以置信的喃喃道:“真的?” 段亦阳真诚的点点头,面露笑容。 “只是……我怕给你带来麻烦,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人还会来找我。”想到那些追杀他的人,罗昆有点为难。 “来了正好,我也想看看这帮人是什么来路!”段亦阳这句话倒是他的真实想法,他很好奇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想要得到什么。 一顿饭吃完,几个人都没吃饱,苏晓晓和祝小波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段亦阳和罗昆,两个大男人被那极不合胃口又少得可怜的牛扒和红酒折磨得够呛。 他们就喜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畅快淋漓,这种过家家一样的西餐,真感受不到吃饭的快感。 苏晓晓知道段亦阳吃得比常人多,于是偷偷去买了两斤羊肉饺子,几个人就在西餐厅对着饺子大快朵颐起来,把一个西餐厅的人看得瞠目结舌。 段亦阳看着对面撑着下巴扑闪着大眼睛一个劲的让他快吃的女孩,这个心里暖暖的,为这个细心的女孩生出了些许的感动。 很久了,他都忘了被女孩子关心的感觉。 毫无形象的吃完饺子,段亦阳和罗昆这才满意的擦擦嘴,结账带着两位校花有人,背后留下侍者们的鄙夷的目光。 回到学校,李校长就打来电话,说是苏晓晓和祝小波的新宿舍安排好了。 果然,刚到女生宿舍,就看到李校长在楼下候着了。 在众多女生羡慕的眼神中,段亦阳和罗昆帮苏晓晓两女搬到了留学生的宿舍区,是一套一室两厅的套房,非常适合两个女孩居住。对此,段亦阳对于李校长的安排十分满意。 在苏晓晓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段亦阳带着罗昆离开了长安大学,他要去看看形意门和古玩店的进展。 在留学生宿舍楼的拐角处,有一双眼睛盯着切诺基缓缓离去,才抬头看着苏晓晓两女所在的房间,冷笑一声,然后悄悄的离开。 在路上,段亦阳让罗昆开车,他自己则给陶三爷打了个电话,感谢陶三爷刚才给他的援手。 形意门就在芙蓉园不远的一条街道上,摸金张把一栋临街的三层小楼全部租了下来,一楼用来做武馆。 麻国保已经把形意门的其他弟子都招集过来,此时都在布置着武馆的设备。 段亦阳进得门来,见武馆的进展不错,满意的点点头。 “掌门好!” 麻国保迎上前来,躬身抱拳道。 高兴和杨长军也连忙上前,跟着麻国保躬身见礼。 “掌门?” 罗昆在段亦阳身后一愣一愣的,他还不知道段亦阳是形意门的掌门,看段亦阳这么年轻,他还以为段亦阳就是形意门的一个执事之类的小角色。 李刚自然懂得门派的规矩,此时身为形意门护法,他也是在众人面前称段亦阳掌门。 而刚来的十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听麻国保说过自己的新掌门武功很高,连护法都打不过,但是没想到还是个嘴上无毛的小年轻。 他们还在迟疑的时候,麻国保忍不住低喝一声:“没眼力劲,还不快来见过掌门!” 众人虽然面露迟疑之色,但迫于麻国保的淫威,不情不愿的上前行礼见过了自己的掌门。 段亦阳一一打过招呼,这才拉过罗昆,对众人道:“这是我刚结识的一位高手。” “哦?” 麻国保顿时眼前一亮,他知道能被段亦阳称为高手的身手一定不会差的。 待众人再次一一见过礼,罗昆做了自我介绍,段亦阳才知道这个一脸沧桑的汉子居然才二十三岁。 “真是后生可畏呀!”麻国保赞叹一声,看着段亦阳和罗昆,感觉自己这四五十年都活到狗身上了,连师父的一招都悟不出。 看着新来的众人怀疑的目光,段亦阳知道不来点实打实的,众人不会心服口服,他这个掌门也做得名不正言不顺。 段亦阳也不待众人发声,就给大家演示了一番他改动过的五连鞭,并且在众人的围攻下实战了一次,众人一哄而上,却连段亦阳的衣角都没碰到。 众人惊愕的面面相觑,这才知道了这个掌门可不像之前的麻掌门,需要他们配合。而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掌门,即便他们火力全开,但也是毫无建树,而且还是别人都没出手的情况下。 新来的众人从惊愕中醒转过来,重新跪拜这个新的掌门面前,这回是心悦诚服,有这样一个掌门在,还愁学不到真功夫? 段亦阳说了些鼓励大家的话,把罗昆留在形意门,便驱车去了朱雀路古玩市场。 秦岭山脚的一栋农家院子里,一个老者正在一棵柿子树下的躺椅上摇着蒲扇乘凉,左手里的两个石球被磨蹭的锃光瓦亮。 院门被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的来到他身边,弯腰低声道:“冒爷,那小子找到了!” 冒爷眼皮跳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闭目养神的状态,面色波澜不惊:“嗯,在哪见到的?” “今天小五去长安大学遇到一群人在打架,他好奇就去看热闹,结果发现那小子,并且一直尾随,查清了那小子的下落。” 冒爷眼皮都不抬一下,懒洋洋的道:“这回不能再在让那小子跑了,能抓活的最好,抓不了活的死的也行!” “是!这次属下一定安排好人手,保证把这小子抓个活蹦乱跳的来见冒爷!” “嗯,去吧。” 中年人得令,但却踌躇着,半晌没有转身离去,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冒爷。 冒爷依旧是闭着眼,问道:“还有事吗?” 中年人又犹豫一阵,才迟疑地道:“冒爷,小五还发现了江湖令要找的女人,不知道……” 哗哗转动的石球猛然一顿,冒爷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中年人,半晌才缓缓开口:“这个女人不好办,背后有杜门护着,我们不能出面去动,目前我们还不能让杜吴两门知道我们的存在,以免坏了我们的大事。” 缓了缓,冒爷又开口道:“从吴家最近闹出的动静看,他们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个女人似乎才是他们的目标!” “冒爷您的意思是……” “继续盯紧吴家!这些年杜吴两门没什么动静,这吴家倒是动作不断,有点意思!” “那我们要不要将这事上报给法天将军?” 冒爷沉吟片刻,断然道:“不必了!先注意江湖令要的女子动向,另外,把这女子的消息透露给吴家老六,我们看好戏就是了。” “冒爷英明!属下这就去办!”中年人恭维一句,转身退下。 段亦阳来到古玩市场,找到摸金张盘下的店面,见摸金张父子正在忙碌着里外收拾,忙上前打招呼。 这是一个后面带仓库的门面,外间大概三四十个平方,里间有二十几个平方,作为一个古玩店基本上是够用了。 摸金张正在试新买的保险柜,见段亦阳叫他,回头调笑道:“我说阳子,你跟苏姑娘郎情妾意的,不共度春宵再过来,白白浪费了哥哥的美意了,唉!” “别贫嘴了,还没开始收货吗?”段亦阳懒得理摸金张的调侃,看着空空如也的柜台问道。 “哪能呢,我摸金张是谁,找就放出风去了,工地有货就往这里送!”摸金张还是老一套。 段亦阳对他爱跟工地较劲也是奈何不得,摇头无语。 第61章 天盛集团初布局,投龙玉简有天机 “两位老弟好兴致呀,哈哈!” 红光满面的冯辉鸿打着哈哈大步走进店里,后面跟着一个略显瘦削的中年人。 “冯总来了,二位老总请坐请坐!”摸金张从后面窜出来,一副主事人的姿态,忙不迭的掏烟泡茶。 丫的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不愧是个天生做奸商的料。段亦阳看到摸金张那种油滑老练的待人接物,不由得摇摇头,但愿不要再瞎收货吧。 冯辉鸿看到摸金张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你小子有点当年我年轻的样子,看来你来做这个掌柜的不屈才,哈哈!” “叔,您过奖了,老本行而已!” 摸金张得到冯辉鸿的夸奖,高兴劲就别提了,难得的正经谦虚了一把。这小子可以打着别人姑娘的主意呢,怎么能不在未来老丈人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是个靠谱的四好青年? “呵呵,忘了介绍了!这位是天盛公司的刘总。”冯辉鸿侧身介绍了一下他身边的瘦削中年人。 中年人连忙站起来,自我介绍道:“两位老板好,鄙人刘昌平,天盛公司长安分部总经理,初来乍到,偶尔也玩玩收藏,以后少不得会来讨扰。” “天盛公司?” 听到这个名字,段亦阳的心突地一跳,和摸金张对视一眼,彼此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刘总,幸会幸会!小姓张,大号张文广,人送外号摸金张。”摸金张不动声色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名片,显露出来他老江湖的本色,巧妙的把两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让两人没有注意到把惊愕表情明显表露出来的段亦阳。 其实段亦阳没什么城府,内心的想法很容易表露出来,正如摸金张嘴里说的直男,并不懂去掩饰自己内心的情感。除非是刻意的去掩饰,才会具有一定的欺骗性。 摸金张对这一点很清楚,所以抢先给段亦阳遮掩过去。 终于,段亦阳在短暂的失神中回过神来,感激的看了摸金张一眼,也上前跟刘昌平握了握手,自我介绍了一下。 “哎呀,听冯总说段老板眼力不凡,对古玩了解颇深,没想到真如冯总说的这么年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年轻有为呀!”刘昌平上下打量着段亦阳,口中连连赞叹。 “冯总那是抬举小子,我那也就是碰巧了。”段亦阳对这个刘昌平倒是十分感兴趣起来,他想通过这个人深入了解一下这个天盛公司。 只是,不知道天盛公司是不是以后那个可以翻云覆雨的天盛集团,如果是,段亦阳一定要知道他们抢夺神羽环意欲如何。 “段老板谦虚了,连冯总这样眼光极高的人都你推崇备至,要知道他可是不轻易夸赞别人的。”刘昌平的真诚溢于言表。 几人又寒暄一番,说了些闲话,段亦阳这才把话题引导入正题:“冯叔,你这次来不会就是为了来视察工作吧。” 那天冯辉鸿提出要入股,于是在和摸金张谈过之后,决定投资二百万,成了古玩店的大股东。 “哈哈,小段你看你说的,我也是搭你的这趟顺风车,对古玩店运作毫无经验,哪里敢视察工作,谈不上,谈不上!” 说完,他看向刘昌平,笑道:“老刘,别藏着掖着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把你的宝贝拿出来给段兄弟掌掌眼吧。” 刘昌平连忙把红木椅子下的皮包拿起,打开后从里面取出来一个二十公分的长方形锦盒,放在红木桌上,轻推到中间:“还请二位老板看看这件东西,给刘某解惑。” “无妨,既然是冯总的朋友,也就是段某的朋友!”段亦阳伸手拿过锦盒,打开之后,只见一块玉简静静的躺在锦盒内。 “段老弟有所不知,这件玉器困惑了我很久,找过很多圈里人看过,也找过故博专家看过,众说纷纭呀,让我不知道该相信谁。”刘昌平皱着眉头,地中海发型下的一张瘦脸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对于刘昌平面对的这种局面,段亦阳表示很理解,古玩圈其实就是一个江湖,眼力各异,各种派系和意识形态林立,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让整个古玩圈混乱不已,没有发言权根本不可能有人搭理。 就算是捡了好东西并不会像那些鉴宝小说一样,主角捡个大漏就会被大佬认可,就会有土豪买账,我们看到的鉴宝小说都过于理想化,不符合古玩圈的真实情况。 正因为如此,圈子里甚至出现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小偷偷了国宝级文物,结果没有一个人敢认,把小偷气得把国宝扔进垃圾箱。 这个故事虽然有点夸张,但也十分贴切的反应出了古玩圈标准混乱的现状,假货制作技术越来越高,人人对于国宝都持十分谨慎的态度,以至于很多民间价值高的文物很难被所有人认可。 对于古玩圈这种现象,段亦阳也是毫无办法,他自己对于份量太重的古玩也是抱十分谨慎的态度的,也怕自己看错真正的好东西。 但想想这个时期的造假还不算太妖孽,还不至于看不出来,于是定下心神,缓缓伸手把盒子里的玉简拿了出来。 见段亦阳不再说话,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里的玉简上,于是三人都屏气凝神的等着段亦阳的鉴定结果。 玉简呈长方形,大概十来公分长,五六公分宽,一公分厚,拿在手里如同拿着一只手机一样十分趁手。 “段兄弟,这玉牌我个人觉得应该是唐高宗李治的,说实话我是在地摊上收到的。但在我手里几年了,一直没有定论。看过的人基本上分为三个观点,说是真的没几个人,大部分说是现代工艺品,因为字体歪歪扭扭还有简体字,一部分认为是老玉新刻。”刘昌平喋喋不休的补充道。 段亦阳并没有听到刘昌平的碎碎念,此时他的注意力都在手里的这块玉简上。 只见玉简由整块白玉制作而成,朴实无华,没有多余的纹饰,只有一面写满了几排并不规范的文字,其中还有几个字是简体汉字。 玉简整体洁白温润,平滑如镜,既没有千年古玉的沁色,也没有唐代玉器的唐烂斑,咋一看真不像是古玉。 再看笔划刀痕内,解玉砂的痕迹并不明显,刀工铊痕几乎和表面一样光洁,没有半分唐代玉器的铊工的特征,倒是类似清代铊工一样温润。 但看镌刻的文字却让他十分的眼熟,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武则天的那块除罪金简,而这玉简的文字正和那块武曌金简一样有唐代铭文的风格。 再仔细体会这些文字,对了,这些文字阴线的短促有力,正是唐代玉器上独有的特征! 他神色一变,不由得开始留意上面的文字内容,只见这一方玉简上有四排文字,内容为: 大唐皇帝治,文治武功,西平突厥,东奴百济,四海升平,天下共主。谨以金龙玉简,投诣良山悬潭,并修金箓道场设醮谢土,讫三宫九府降福泽。麟德四年十月日谨奏。 大唐皇帝治,难道真的是高宗李治?灭突厥、高句丽,收服百济的不就是李治还有谁? 难道这是李治的投龙玉简? 嘶…… 段亦阳想到这里,不竟倒吸一口凉气。 投龙简为皇家祈福许愿之用,分为山简、土简和水简三种,材质多为金玉,分别以投入山崖、埋入地下和投入水中而得名。 武则天的金简投入嵩山嵩高山门山崖下,是为山简。而这玉简铭文写得很明确是投入良山悬潭,那就说明这是投入水中的水简! 麟德四年,也就是公元667年,李治投龙玉水简于悬潭中以祈福,只可惜五年后就驾鹤西去。 一千多年来,历经悬潭内水流不断的冲刷,千年水坑出土,这样才能说得通这玉简通体平滑,也没有任何沁色了。 如此说来,被人说成是新货也是情有可原的。 众人看着段亦阳的神色阴晴不定,搞得他们的心情也像做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呼……” 段亦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从刚才对玉简的鉴定中回过神来,他为自己得出的结论深深震撼。 “刘总,你这买这玉简的时候卖家说过是怎么来的不?” 段亦阳突然的问话,让刘总有点忐忑,迟疑道:“那个卖货的说是祖传的,我没当回事,这些买货的都是这样的说辞。我是看玉质不错,才买下来。后来我看上面的铭文才觉得这玉牌不一般,但自己又看不出啥名堂,就拿去找了很多人看。” 听刘昌平如此说,段亦阳有点失望,他很想知道这件东西的来处。 从悬潭二字看,这玉简应该是被扔进一个深潭,难道是被人打捞出来的?还是这悬潭已经干涸?这悬潭在哪呢? “哦,这样的话确实是没法知道来源了。” “阳子!这玩意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急死哥哥了!”摸金张被段亦阳问这些不相干的问题搞得有点捉急。 “是呀,是呀!到底是啥时候的?”段亦阳顾左右而言他的卖关子,让平时稳重老道的冯辉鸿也受不了了。 “冯总莫急,我这就把我的看法跟你们说,说得不对之处,万望指正。”段亦阳略带歉意的道。 “还请段老板直言不讳!”刘昌平更是着急,连忙开口道。 段亦阳举起手里的玉简,晃了晃,看着刘昌平的双眼,笑道:“刘总,你坐稳了,我要说了!” 刘昌平闻言坐直了身子,等待段亦阳的下文。 “这块玉简我刚才仔细看过,这的确是唐高宗李治的!”段亦阳的口气十分笃定。 “真的?!”冯总和摸金张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有点不可置信。 倒是刘昌平比较淡定,因为他在几个人嘴里得到过这样的说法,他更想听听段亦阳如何判断这玉牌是唐高宗的东西。 “这是唐高宗李治用来祈福的投龙玉水简!”段亦阳补充道,说出了这玉牌的来历。 “什么是投龙玉水简?”摸金张和冯辉鸿异口同声的问出声。 段亦阳把投龙简的性质和分类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又把武则天的投龙简给三人做了一个对此,让三人对玉简的来历有了个概念。 “是呀,王老也说过是投龙玉简,但他也说不出为啥这块玉牌没有唐代玉器的特征,更像是清代玉器。” 刘昌平倒是知道投龙简,但水简是怎么回事,他也是一头雾水。 段亦阳当然知道刘昌平口里所说的王老是谁,这个王老是收藏圈里口碑颇盛的一个大家,玩收藏的无人不知,十八年后如日中天的收藏大家马嘟嘟就是王老的弟子,是令段亦阳高山仰止的老前辈。 刘昌平能让那个脾气古怪的老人看东西,也算是一种造化了。 “对,这块玉简正因为是水简,被投入水潭,长年在流动的且无杂质的水中,才会让唐代玉器出现这种非人力才能形成的光滑细腻的状态,也没有土埋的沁色,自然呈现出清代玉的铊工和抛光特征,看起来更像是一块清代的玉器。”段亦阳点点头,说出了这块玉简独特之处的成因。 刘昌平听到这里,顿时眼前一亮,豁然开朗,之前一直困惑着他的问题现在就说的通了。 他忍不住一拍大腿,激动的站起来双手作揖,连声道:“多谢段老板解惑!多谢段老板解惑!” “为什么会有简体字?而且皇帝的东西不应该这么简陋吧!”冯辉鸿虽然也是听得耳目一新,但他也有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 “冯总,这个我知道,投龙简只是用于祈祷,属于一次性使用的物品,制作简单,文字不正式并不意外。”刘昌平倒是愿意把自己知道的知识拿出来科普一下。 “冯总,这种字体叫殳书,是汉代开始出现的,就是一种简化字,用于刻画在硬物上,祈祷之用。比如汉代刚卯、严卯,就是这一类文字,用于辟邪保平安。”段亦阳补充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古代都是繁体字。受教了,受教了!”冯总态度十分诚恳,模样就像个求知欲很强的学生。 正在此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刘昌平不好意思的拿出手机,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第62章 天盛总裁身份成谜,日本菊门横插一脚 待到刘昌平去了一边打电话,冯辉鸿才拿过那块玉简,不可置信的感叹道:“真看不出来,这片玉还是唐高宗的。你还别说,这玩意拿在手里,顿时就有种跟一代天骄在冥冥中交流的错觉,千年一梦,物是人非!” “冯叔,别想那么多了,这玉简唐高宗可能都没有摸过,全是手下人去操办的。”段亦阳见冯辉鸿伤春悲秋,在一边泼冷水。 “那这玩意能值多少钱?”摸金张一如既往关心的是这东西的价值,直勾勾的看着冯辉鸿手里的玉简。 “一级文物!”段亦阳懒得理财迷心窍的摸金张,没好气的道。 “我去,那不是跟我那金印一样值钱?”摸金张脱口而出,很快就发现自己这话有点冒失了。 “哦?什么金印?” 果然,冯辉鸿很感兴趣的问道。 “冯叔,是以前我收的假货,假货,呵呵!”摸金张强自掩饰,哪里躲得过冯辉鸿的眼睛,只是冯辉鸿并不去刨根问底,假装一副了然的样子。 就在此时,刘昌平一脸歉意的走进店来,一边走一边作揖道:“实在不好意思,公司来电话,说是总部姬总要来长安视察,我坐一会儿就得走了。” “姬总?” 段亦阳和摸金张都敏锐的抓住了刘昌平嘴里的这个很特殊的姓氏,脑海里同时浮现出十八年后那个频频在镜头中露脸的天盛集团女总裁。 姬婉儿,阳春白雪,美若天仙,亿万男人眼里的梦中情人。 “好独特的姓!莫非是那位姬姓领导人的后辈?”冯辉鸿也发现了这个天盛公司老总的姓氏不一般。 姬姓领导人?莫非真的是?段亦阳也不由得想到了那个曾是华夏国副总理的老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个女孩子,她的背景是公司的禁忌,谁也禁止打听。听冯总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刘昌平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拍脑袋道。 “你们公司成立多久了?”段亦阳不禁好奇,想知道这个天盛公司,也就是十八年后的天盛集团。 “差不多一年,我也是刚被公司聘请不久,也就见过姬总一次。”刘昌平说到这里,不禁露出向往痴迷的神情。 “你们姬总应该还是个小孩子吧?” 段亦阳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个姬婉儿十八年后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那现在岂不是还在读幼儿园的年纪? 难道是她的姑姑? 同样的疑问也在摸金张的心中升起,于是开口便问:“刘总,你们姬总是不是叫姬婉儿?” “你怎么知道?”刘昌平有些诧异,也有些好奇。 “我…我当然知道,我摸金张朋友遍天下,当然是在朋友嘴里听说的!这样一个姓氏独特的大美人,在我那些背景深厚的朋友口中说得像仙女下凡一样,我肯定印象深刻。” 摸金张眼珠一转,面不改色心不跳,这个理由倒是把两个商场老手唬得一愣一愣的。 段亦阳对于摸金张的胡扯八道也只能表示很无奈,他更是深深震撼于两个相隔十八年的女人不但职位相同,居然连名字都一模一样。 是巧合还是天生集团的总裁都必须叫姬婉儿?或者是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念头让段亦阳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天山童姥么,十八年后都还是一副少女的模样,这是传说中的驻颜有术还是天盛集团的科技已经到了鬼神莫测的地步? 想到天盛集团开发出来的妖孽般存在的产品,他又有点释然。 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也许这就是最好的诠释吧。 一瞬间,他有种去结识一下这个天盛集团的女总裁的冲动,想去揭开这个女人脸上那层神秘的面纱。 南门外的希尔顿酒店,十五层的高级套房内,吴少看着落地窗外的明代古城墙,心不在焉的举着香烟,丝毫没有注意到香烟已经燃到了指间。 嘶… 一阵灼痛从指间传来,他呲牙咧嘴的骂了一声,狠狠的把烟蒂扔在厚厚的地毯上。 旁边的老田连忙上前两步,弯腰将烟头拾起,在烟灰缸里摁灭。 “都是些没用的废物!要你们找的人一个都找不到!” 想到这段时间自己的计划毫无进展就没来由的心烦,见到手下这些人就来气。 “少爷,我们人手不够,现在那帮混混也散了,而且被姓段那小子打怕了,不敢去监视。” “没用的东西!吴门对我们吴家的表现很不满意,我们得抓紧把陶老三搞定,实在不行,绑也要把陶老三绑到皋涂山!” “是是,少爷高见!只是目前我们就三四个人,只怕陶老三身边那个周斌都难搞定。”老田经过这两次被段亦阳轻易打晕,以前的自信荡然无存,再无高手的模样。 眼珠一转,老田又小心地道:“少爷,为今之计,只有让老爷子给我们加派点人手,最好是再派几个高手,长安这趟水有点深呀!” 想到段亦阳那天在明月斋的包厢纵横捭阖,不但把他眼中的绝对高手搞得到现在还生死不知,还如此羞辱自己,吴良俊的心底就不由得一阵发寒。 “这事我会跟我爷爷说的,人手肯定得增加,不然进了皋涂山就凭你们几个歪瓜裂枣就是去送死!”吴良俊咬着后槽牙,发泄似的低吼出声。 “少爷英明!这样的话,我们找到宝藏的机会更大了。”老田听到吴少这么说,这才心下稍安,连忙拍了个马屁。 正在此时,敲门声响起,吴良俊一愣,然后懒洋洋的开口道:“进来吧!” 门开了,汪海急匆匆的来到吴良俊面前,小声汇报道:“少爷,有个自称日本菊门的人要见您,说有要事相商。” “日本人?不见!”吴良俊对日本人不感兴趣,也怕跟日本人走到一起引起老爷子的不满。 “少爷,不妨见一见,看他们怎么说,只要能帮我们办事,利用利用也无伤大雅不是?”老田闻言急忙劝道。 现在他是急于要找到帮手,不管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这边多一些人,自己底气也足不是,现在他只要想到段亦阳心里就发怵。 “嗯,说的也是,看看他有什么要紧的事也好!”吴良俊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一筹莫展,见见这人也好。 “那就见见吧!” “是!”汪海转身出门。 不一会手下带了一个个子不高相貌寻常,穿着短袖衬衣的中年人进了门。 看着这个穿衣打扮都像一个市井小民一样的中年人,吴良俊眼中露出了明显的鄙夷和不感兴趣,并且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没眼力劲儿的汪海,这一眼看得汪海顿时一哆嗦。 而眼前这个丢在人堆里瞬间就会找不到的中年人,此时却突然在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没容吴良俊开口,这个中年人猛然间目光冰冷气势猛然攀升,和刚才唯唯诺诺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仿佛一尊来自地狱的恶魔。 中年人的气势把吴良俊几人压迫得喘不过气来,仿佛千斤重担压在身上,忍不住要匍匐于地。 老田惊骇莫名,完全没有去救主的心思,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呆立当场。 吴良俊胸中气血翻涌,好悬一口血差点就喷薄而出。 他强压住喉头里的那口咸腥鲜血,但鼻子里却不受控制的流出了鼻血。 中年人见到几人的狼狈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收起威势,沉声道:“菊门门人猪股介前来拜见吴少,猪屁股的猪股,刚才的冒犯还望吴少海涵!” “猪股介?你这名字是认真的?”吴良俊好不容易压下的一口老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嗯,当然是认真的,很正式的姓。这个对于姓氏对于你们中国人来说很搞笑,我可以理解。” 猪股介很是自来熟的在沙发上坐下,接着道:“我们日本有个着名导演叫猪股隆一,而且除了猪股之外,我们日本还有姓上床、肛门、肉丸、一二三、龟孙子啥的,很正常。” 听到这一长串奇葩的姓氏,吴良俊等人忘了刚才对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功力的惊骇,反而是下巴掉了一地,直愣愣的看着猪股介。 终于,刚才报信的汪海实在憋不住笑,跑出门外,拼命压低声音捧腹大笑起来。 这东洋人还真是,口口声声说自己传承了中华文化,还说中华文化在日本,可这奇葩的姓氏怎么回事,看来这东洋人是把中华文化学到姥姥家去了。 吴良俊心里吐槽着,逐渐调整好情绪,轻咳一声,冷冷地看看老田和另一个手下一眼,两人这才把古怪的表情收住,把就要憋不住的笑声生生憋了回去。 “那个…猪股…介先生,你来找吴某人有何贵干?”虽然猪股介解释了日本人奇葩的姓氏,但吴良俊叫出这个名字依然觉得有点奇怪。 “吴少,明人不说暗话。我来找吴少,自然是为了谈合作。” “哦?我们跟你们菊门素无来往,这突然谈合作,怕是有点唐突吧!”吴良俊用纸巾擦干净鼻血,竭力想掩饰刚才被气势压制后的惊骇,挽回谈判的主动。 “吴少,正所谓江湖虽远,利益相近。吴门和吴家想要的这正是我们菊门想要的,而且你们吴家背着吴门图谋皋涂山我们也是清楚得很!” 皋涂山!听到这三个字,吴良俊只觉得如同惊雷滚过,让他腾地从沙发上跳起,瞪大眼睛指着猪股介说不出话来。 关于皋涂山宝藏,吴家也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得到的一些线索。 民国初年,一个英国探险家遭追杀,身中数枪,摆脱追杀者后,逃到吴家大门外就昏死过去。 吴家人发现这倒在门口的探险家,本来想抢救一下,但已无力回天。 在这英国探险家的贴身口袋里,吴家人发现了一张古怪的金箔,上面錾刻着一些线条和文字。 吴家家主觉得这金箔不一般,于是就把那英国人偷偷埋了,金箔也密藏起来,这事也只有几个吴家关键人物知道。 半个多世纪社会动荡,吴家人一直谨守这个秘密,几乎都快被吴家人忘记。 直到近二三十年吴家重操旧业,这张金箔才再次被吴青山重视,并在吴青山的破解下图案里的秘密才露出冰山一角。 但金箔上的图案和文字过于深奥,吴青山只认出其中的十几个字,但也足够让吴青山意识到这是皋涂山的宝藏图。 但具体位置,什么样的宝藏都破解不了,情急之下,吴青山把文字记录下来,思来想去,决定找不曾涉足江湖的陶锐陶三爷破解,于是把这任务交给了他最信任的吴良俊。 就是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百年秘辛,吴良俊以为是人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一个来自日本的菊门不但知道,而且好像还知道得比他还多,怎么能不让吴良俊惊骇莫名。 看着吴良俊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猪股介摇摇头,暗叹一声,这传闻中的吴家家主第三代继承人还是太年轻。 轻描淡写的道:“吴少稍安勿躁,关于皋涂山宝藏的秘密,我们菊门早在一百年前就在秘密探查,并且得到消息宝藏图被一个英国人弄到手里,只可惜菊门追杀这个英国人失败,让英国人和宝藏图都一起失踪了。” “原来如此!爷爷说的英国人被追杀,是这帮日本人干的,难怪他们知道皋涂山的宝藏之谜!”吴良俊在心里把这个菊门杀了一百次,这样的秘密怎么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仿佛是猜到了吴良俊内心的想法,猪股介冷笑一声:“吴少,菊门不是你一个区区吴家能动的,就算是吴门估计也得掂量掂量!” 这…… 听到这话,吴良俊只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气。 “你们既然有能力,干嘛不自己去寻找宝藏?找我们区区吴家干嘛?”吴良俊恨恨的道。 “吴少,你是明白人,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们来找你,是因为我们知道藏宝图就在你吴家手里!” “什么?!” 吴良俊惊得再次从沙发上跳起来,两眼圆瞪,死死盯着面前这个谈定喝茶的中年人。 第63章 神秘宝藏遭觊觎,两女行踪被泄露 看到吴良俊的反应,猪股介眼里闪过一抹轻蔑和不屑。 “吴大少,你不用这么吃惊。你们华夏人不是有句老话叫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菊门早在大东亚战争结束后几年就查出来你们吴家跟英国人的失踪有关系,只是华夏那时候对外严防死守,我们没有机会来查实。” 见吴良俊脸色变化不定,哑口无言,知道这时候的吴大少已经方寸大乱,于是趁热打铁:“经过这几年的明查暗访,我们就可以肯定英国人的藏宝图就是被你们吴家所得!” 说完,猪股介不慌不忙的端起茶,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套房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只听到吴良俊急促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吴良俊此时已经方寸大乱,这突然杀出来的菊门让他猝不及防,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种局面。 “少爷,这事还得跟老爷子汇报,请老爷子定夺!”老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吴少身边,在吴少耳边小声提醒道。 吴良俊这才如梦方醒,从刚才那种无所适从的状态中摆脱出来。 “看来这件事吴大少还是做不了主,早知道,我就去找你二哥了,他一定会配合得很好的!”猪股介慢悠悠的摇晃着手里的茶杯,眼皮都不抬一下,话语中无不带着讥讽。 吴良俊知道这是猪股介的激将法,但他受不了,他是吴家新生代中最优秀的,决不允许任何人比他表现的更好,他二哥也不行! 吴良俊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刚才复杂的心情,才缓缓坐下来,拿起茶几上的香烟,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 “这事容我跟我爷爷商量商量,只要贵门派有诚意,我想我爷爷会考虑跟你们合作的。” 吴良俊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一旦跟菊门闹翻,把吴家私藏宝藏图的消息事情捅出去,被吴门知道这事,那吴家就会被从华夏世家中抹去。 就算吴门不出手,菊门的明枪暗箭也会让吴家疲于应付,加上江湖中有多少人会因为这宝藏图灭掉他们吴家更是犹未可知。 想到这,吴良俊不由得后背凉飕飕的,惊出一身冷汗。 “嗯,我相信吴少是个聪明人,吴青山更是个老狐狸,那我就静候佳音了,告辞!” 猪股介倒也爽快,见吴少服软,也不得寸进尺,松弛有度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太咄咄逼人会把吴家逼得孤注一掷的,到时候菊门也只能鸡飞蛋打。 猪股介站起身来,一改精明狠厉的神色,又变成那个卑微谨慎的普通人,慢慢向门外走去。 吴良俊正要长长舒了口气,却听到猪股介幽幽开口道:“如果吴家愿意合作,菊门可以找文字学家破解图上的文字,菊门派遣一支精锐搜索队,收益四六开,你四我六!” “这不可能!” “那你们吴家就试试看,只怕到时候别说四成都没有,吴家还存不存在都难说了!” “你!” 吴良俊还想说什么,可猪股介已经出了门。 看着被重重关上的套房门,吴良俊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发青,狠狠一拳砸在茶几上。 “少爷,事已至此,已非你我能左右,还是早点通知老爷子为好。”身后的老田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吴良俊冷静下来,想想自己确实对于这件事也是毫无办法,如今之计,也只能尽快让老爷子拿主意了。 西子湖畔,一个依山傍水的水湾内,有一片古色古香的宅院,宅院高大的飞檐门头上有两个斗大的隶书:吴宅。 正堂上的黄花梨太师椅上,吴青山危襟正坐,看着下面分列左右坐着的儿孙和长老们。 “父亲,我觉得良俊去长安也这么久了,事情毫无进展不说,还让陈长老都受了重伤,该考虑换换人了。”大儿子吴建国的不满溢于言表。 “是呀,老三家良俊我看也不过如此,还不如让我家良才去,说不定事情早就办得妥妥的!”老二媳妇马上把话头接了过去,语气中无不带着幸灾乐祸。 “哼!”老三吴卫红冷哼一声,朝老二吴再军看了一眼,见吴再军毫无反应,忍不住开口道:“二哥,二嫂说的这是什么话!” 老三媳妇见老二媳妇说自己儿子的不是,心中早就不忿,如今自己老公开口发难,赶忙站起来冲老二媳妇道:“二嫂,你这话说的,我家良俊怎么了,他能帮父亲做事,比你那只知道到处撒情种的儿子强多了!” “那是老爷子不给我家良才做事的机会,要是有机会,我家良才做得肯定比你儿子强得多!”老二媳妇毫不示弱,强词夺理道。 “够了!让你们来商议长安的事,不是让你们来吵架!”吴青山的声音不大,却撼动着每个人的心神。 顿时,众人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吴青山的思路,让他准备说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吴青山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管家吴一道。吴一道赶忙双手把手机递给吴青山。 吴青山接过手机,对下面刚才争执的两个女人不满的看了一眼,才按下接听键。 吴青山默默的听着电话那头的叙述,任是他老谋深算,也忍不住脸色一阵变化,把底下的一众人看得心里一阵慌乱,心里都隐隐有种不妙预感。 果然,吴青山听着听着身体开始轻微颤抖,嘴角也忍不住开始抽搐。接着狠狠的一掌落下,把黄花梨太师椅的扶手生生拍成碎片。 众人被吴青山突然的暴怒,都吓得低下头,不敢去看吴青山的眼睛,深知这个老爷子不好惹。 吴良俊放下手机,顿时浑身一轻,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额头层层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滴落。 刚才战战兢兢的给老爷子汇报菊门的事,老爷子的愤怒哪怕是隔着几千公里都让他胆战心惊,万幸的是老爷子经过长达两分钟的沉默终于是同意了菊门的要求。 即便如此,刚才老爷子的沉默也让他如同进了一次鬼门关。 半晌,浑身无力的吴良俊才长长舒了口气,用纸巾擦去满脸的汗水,动了动身子,又觉得浑身都被汗水湿透,黏黏糊糊的,让他想去浴室冲个澡。 “咚咚咚……” 门又被不合时宜的敲响,刚刚站起来的吴良俊不耐烦的说了声:“进来吧!” 汪海又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似乎是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他停下来,小心翼翼的道:“少,少爷。刚才服务员送过来一封信,说是一个人交给大堂的,指名要少爷亲启。” “信?什么信?” 汪海连忙把一封写着吴大少亲启的白色信封递了过来:“少爷请过目。” “嗯,下去吧。”吴良俊接过信封,好奇的翻来覆去看了一眼,心想在长安这里还会有谁给他写信。 他把信封撕开,拿出里面的一张信纸,展开来,几行用圆珠笔写的十分潦草的字迹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吴大少: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知道你们吴家想要什么,所以我给你一个消息。那就是,你们想要的女人在长安大学,住在留学生宿舍四单元305号房。 不要你感谢我,因为我们的目的相同。 没有落款,看来对方真的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谁。 目的相同?!难道是猪股介?不应该,猪股介没必要搞这一套,刚才就可以直接告诉他,也可以为合作增加筹码,而且菊门也不可能对这种事感兴趣。 那么,是另外一个隐藏起来的门派?他们也知道吴家在寻找皋涂山宝藏? 吴良俊看着手里这张薄薄的信纸,此时如同千钧之重。 他们为什么把自己要绑架的人下落告诉我,又不图回报? 到底是谁?到底图什么?这个问题让吴良俊有点抓狂。 不管怎么样,掌握那个女人的行踪,随时再次绑架这个让他吴少脸面无光的女人。 只是,该用什么方法去绑架呢,用以前的方式应该是不可能了,不说杜门和姓段的那小子从中阻碍,就算是那个女人自己也会提高警惕了。 “少爷,那个女人真的很漂亮哦!什么明星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老田在一边一脸猥琐的道。 “哦?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少爷,这些天你一直心情都不好,我哪里敢说这事?”老田不竟一脸的委屈。 “嗯,这么说来,对这个女人还真的得下功夫了。”吴良俊忘了刚才那些令他头疼的问题,眼里闪烁着淫邪的光芒,若有所思的说道。 段亦阳在古玩店里一下午,收了不少货,又去阅古斋找老李拿了些货,忙了一下午,古玩店里的柜台才算是有了点样子。 盘了一下点的摸金张把手里的计算机放在段亦阳眼前,吐了一口烟,抱怨道:“我说阳子,你丫的一下午就花了二百多万,加上之前收的货,还有租房添置柜台桌椅工具,五百万的资金只剩不到二百万了,要是不赚钱,我们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段亦阳淡然一笑:“放心吧,有我在你还怕捡不到漏?” 说完,也不理守财奴一样的摸金张,只是扭头招呼还在整理柜台的张父道:“干爸,不用忙了,休息休息我们回家。” “唉唉。就剩这点了,马上收拾完了!”张父看着越来越像个样子的古玩店,擦擦额头上的汗,露出发自内心的欣慰笑容。 一个多星期前,他还在为房子生活和不争气的儿子愁得睡不好吃不下,为今后的生活迷茫,甚至想过和那些拆房子的人同归于尽。 就在他山穷水尽的时候,那个在他眼里不成器的儿子和眼前这个笑容阳光帅气的大男孩挽救了他,让他们一家人过上以前从来没敢想过的生活。如今,还开起了古玩店,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他相信只要有段亦阳在,古玩店一定会越做越好,他们一家人也会越来越好。 此时,他手里正拿着一件明代子冈牌用软布仔细擦着,这是段亦阳花了一千收的,这应该也能赚不少钱吧,他在心里想着。 “老板,收货不?”一个声音打断了张父的遐想。 他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拎着鼓鼓囊囊的袋子就进了店。 摸金张看到这个男人,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扯扯段亦阳的衣角,朝那个男人撸撸嘴。 段亦阳转头一看,顿时就认出了这个男人。 这胖子正是摸金张的老冤家杨胖子,和摸金张一样,都是个半路出家的二把刀,一起在同一个古玩城开店,十年来一直是谁也看不惯谁。 段亦阳经常去古玩城,自然也是认识这王胖子的,每次看到王胖子,他的脑子里就会有在他嘴上贴一个卫生胡的冲动,因为那样会很像抗战剧里的胖翻译官。 眼前这个胖子跟十八年后的胖子居然没多大变化,还是白白胖胖,只是显得年轻一些。 胖子都这么经老么?段亦阳在心里吐槽着。 “死……当然收,当然收!”摸金张差点就把死胖子三个字叫出声,突然想到这时候杨胖子根本就不认识他。 “老板,我这有好货,您看看!”王胖子神秘兮兮的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柜台上,把胖乎乎的脑袋凑到张父耳边小声说道。 张父连忙笑道:“小伙,请坐请坐!” “干爸,我来看吧。”段亦阳站起身来,他知道这杨胖子看东西眼力不咋地,这家伙不会拿地摊货来糊弄事吧。 杨胖子见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年轻来看货,不禁心头一喜,在他眼里张父应该才是老师傅,眼力是最好的。 他这两件货是他姥姥家的,被他偷偷拿出来想换几个钱,好去还上赌资,再顺便把本钱捞回来。 他拿着这两件东西去了几家古玩店,都说是晚清仿清早期的,只肯给一两千,他哪里心甘,怕被忽悠了,就咬定了八万不松口。 眼看就要到下班时间了,不少古玩店也纷纷开始关门打烊,他心里有点着急,正要打道回府,却看到有一家店面还在开着,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新店开张,大量收货。 新店?他眼中一亮,也许有机会! 此时杨胖子看着嘴上无毛的段亦阳自告奋勇的要看货,不由得心花怒放。 很快,杨胖子袋子里的两件东西被他取出来放在了柜台上,段亦阳打眼一看,不由得咦了一声。 第64章 第64章 康熙粉彩价不菲,突然失踪惹猜疑 段亦阳看着王胖子从袋子里取出来的两件瓷器,一件是粉彩瓶,一件是珐琅彩双耳瓶。 粉彩瓶是一只梅鹤纹胆瓶,段亦阳拿在手里,上下翻看了一番后,不由得蹙起眉头。 胆瓶并不大,也就不到三十公分高,胎体厚重,底足为大明成化年制六字款识,略显粗糙。 瓶身绘画比较简单,色调粉嫩,线条纤细,没有成化瓷器画风的灵动可爱,而且成化并没有粉彩,应该是清晚期的寄托款吧。 再看那珐琅彩双耳瓶,制作也不精致,器型臃肿无精神,再看底足,有双圈六字楷书大清雍正年制款。 原来是清末仿雍正的珐琅彩,而这粉彩胆瓶看来也是清末的了。 “两只清末的瓷器,价值不高呀,给你算两千吧。”段亦阳抬头看着王胖子。 “那不行!八万少了一个子儿想都别想!”杨胖子一听终于爆发了,今天怎么回事,这些人出价是串通好了的?不是给一千就是给两千,想到这个他心里就窝火。 “你丫穷疯了?就这玩意还敢开口要八万!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摸金张是什么人!”摸金张不愿意了,一开口就语气不善。 这杨胖子后来也开古玩店,总是拆他的台,两人就像一对冤家,谁也看不惯谁。现在虽然杨胖子不认识他,但摸金张哪里肯放过杨胖子? 张父一看摸金张这副样子,只道是摸金张不忿这胖子乱开价,不由得开口教训道:“广子,来的都是客,态度好一点!” “老爸,两只破瓶子,阳子说值两千肯定就值两千,这胖子真品拿着鸡毛当令箭,什么人呀!”摸金张兀自不忿,又碍于张父在眼前,只好偃旗息鼓,嘟嘟囔囔的抱怨道。 “啥?破瓶子?那可是我姥姥家传下来的,我姥姥的嫁妆!”杨胖子听到摸金张的嘟哝,顿时就不乐意了。 “你少来!这样的话我摸金张听得多了,谁拿个地摊货都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你能说个新鲜的来头不?你要说是倒斗来的我老张也信!”摸金张听杨胖子的说辞,不禁冷嘲热讽起来。 “倒斗?啥是倒斗?” 杨胖子本来被摸金张的揶揄说得火都窜起来了,但马上又被摸金张口里说的新鲜名词所吸引,忍不住问道。 摸金张这才想起这个时候的人还不知道倒斗就是盗墓,于是眼珠一转,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重重的咳了两声:“咳咳,小胖子,你听好了,倒斗嘛……”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卖起关子来。 “你倒是说呀,倒斗到底是啥?”杨胖子倒是忘了刚才的斗嘴,好奇心大甚,两只眯眯眼充满了求知的光芒。 “广哥,别扯淡了,这瓶子八万就八万吧,我要了!”一直在捧着粉彩胆瓶出神的段亦阳突然开口道。 “啥?!” 摸金张猝不及防,一口把喝在嘴里的茶喷了出来,呛了好一阵,才抬头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段亦阳。 “怎么样?小子,看吧,我说值八万吧!哈哈”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杨胖子有点得意忘形,也懒得去理什么劳什子的倒斗了。 “阳子!你没发烧吧?” 摸金张上前,想去摸摸段亦阳的额头,被段亦阳一把打开,没好气的道:“别磨叽了,赶快给这位兄弟拿钱!” “真拿呀?确定不是逗这小子开心?”摸金张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臭小子,阳子叫拿就拿,啰嗦个啥!”张父忍不住在摸金张脑袋上拍了一下,开口道。 张父毕竟生活经验丰富,知道段亦阳要买下瓷瓶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对段亦阳的眼光可以说是到了盲目信任的地步。 不一会,摸金张就从保险柜里点了八万元现金,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在柜台上。 不待张父点数,杨胖子双眼放光,胖胖的身子几乎是扑在那堆钱上,乐呵呵的往袋子里装。 “这位小老板是个明白人,活该你长得帅!我那瓶子可是那什么来着?哦,倒斗,倒斗来到,绝对值大钱!以后我再倒斗来好东西一定拿来给你!”杨胖子装好钱,抱在怀里,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着段亦阳兴奋的道。 “倒斗?你这东西是……”段亦阳愕然道。 “对呀,倒斗,必须是倒斗来的!”已经走到门口的杨胖子回头没心没肺的说了句,说一溜烟的没影了。 看着屁颠屁颠跑路的杨胖子,摸金张呸了声:“算你小子跑得快!还倒斗,你那一身肥肉喂粽子倒是合适!” 转过头,看着还在愣神的段亦阳道:“我说阳子,别纠结了,那是我忽悠他的,这玩意不是倒斗来的,是他姥姥的嫁妆!” 听到摸金张这样说,段亦阳这才松口气,他还真的怕是盗墓来的,这东西的份量盗的墓那应该也是不简单的墓,要是东窗事发可就麻烦了。 “你不是说值两千吗,怎么又让八万买下来?败家呀,啧啧!”摸金张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咂着嘴道。 段亦阳也不争辩,把手里的粉彩胆瓶放在摸金张眼前,嘴角扬起,神秘兮兮的笑道:“广哥,你说我败家,我说只要这一样东西就能把今天花出去的找回来,你信不?” 摸金张斜了一眼那只色彩鲜艳的粉彩胆瓶,一撇嘴,不屑的道:“你还说,这两只破瓶子我老张都看出是同治时期的,你就吹吧!就这种货色,那丫的还要八万!真他奶奶的黑,要不是我爸拉着我,我老张都要撵人了!” “是呀,阳子你不还价收这两个瓶子,有啥道理吗?”张父也好奇的看着段亦阳。 段亦阳冲张父一笑,举着手里的粉彩胆瓶道:“干爸,稍安勿躁,我慢慢把这只瓶子为啥能值大钱。” “值大钱!?” 摸金张一听值大钱,顿时就来了精神,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段亦阳手里的粉彩胆瓶,眼里闪烁着财迷的小星星。 段亦阳看到摸金张的表情,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摸金张应该有的表现。 “这两只瓶子,有大清雍正年制六字底款的珐琅彩双耳瓶是同治仿的确实没错,因为它胎质不够细腻,施釉稀薄,釉的透明度和坚硬度都不够。” 段亦阳这话是说给张父听的,他知道摸金张眼力是能看得出同治的瓷器的。 “而这件大明成化年制款的粉彩胆瓶则不然,并不是清晚期仿的!”段亦阳把手里的胆瓶底款给张父看了一眼,他想让张父的眼力练出来,以后好让张父坐镇古玩店。 张父听得明白,但看着那瓶底却一头雾水,愣愣的道:“那这瓶子是成化年的?” “老爸,你可拉倒吧!成化有斗彩,哪里会有粉彩?”摸金张插嘴道。 “干爸,成化是没有粉彩,这是清代人写的寄托款,也就是说清代瓷器写明代的款。但这个寄托款不一般!” “哪里不一般?”摸金张听到这话,马上动手从段亦阳手里把胆瓶小心的拿过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打量着。 “小心点,这个可比雍正玻璃盘贵多了!”段亦阳提醒胡乱翻转着胆瓶的摸金张。 摸金张顿时手一抖,好悬没把手里的胆瓶掉地上。瞪了段亦阳一眼,把胆瓶稳稳的抱在怀里。 段亦阳见到摸金张的狼狈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康熙晚期景德镇御窑厂的官窑匠师受珐琅彩的启发,借鉴了珐琅彩的多色阶的配色技法,创造出了粉彩瓷。” “然后呢?”摸金张咽了一口唾沫。 “因为工艺尚未定型,还带着五彩和珐琅彩的特征,而且由于处于初创时期,所以胎体厚重,图纹简单,于疏朗中见典雅,官窑底款多为大清康熙年制和大明成化年制。”段亦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摸金张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摸金张是个一点就透的人,段亦阳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猛然惊醒,急忙把抱在怀里的胆瓶重新捧在手里,重新打量起来。 “我的乖乖!还真是!康熙粉彩!康熙粉彩!绝了绝了!”不一会,摸金张的嘴里蹦出一连串感叹词。 “广子,康熙粉彩很值钱吗?看把你兴奋的。”张父看着激动的摸金张,有点不解。 “老爸!当然了,康熙粉彩官窑总共也没做出来多少,珍稀度不比元青花差呀!发了,发了!” 摸金张拿着胆瓶的手都有点发抖,看得张父都有点担心他拿不稳,连忙开口道:“广子,你别光高兴,赶快把瓶子放好!” “知道了,老爸!这算啥,比这更贵的我都拿过!”摸金张嘴里满不在乎,可手底下却小心起来,把胆瓶放进了保险柜。 “我的乖乖,鬼谷子元青花大罐都拍出了两个多亿,这个起码也得值个千把万吧!你说是不,阳子?”摸金张把保险柜的门关上,搓着手,满脸潮红的看着段亦阳问。 “差不多,不过鬼谷子大罐价格有点虚,如果按那个价作为标准的话,这只虽然小,但理论上也能值个两三千万,主要看是什么样的平台拍卖了。” 段亦阳很笃定的点点头,补充道:“当然,如果是放在我们店里卖,能卖个两三百万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对于古玩来说,人脉和平台更重要,同物不同价很正常”。 长安大酒店,顶楼的豪华套房内,陶三爷轻轻呡了一口茶,然后抬头看着对面沙发上的一男一女,手指轻敲茶几上的红头公文开口问道:“国安局参与这次乾陵勘查,这倒是让我有点意外,那说说你俩准备以什么样的身份参加进来?” 对面的两人对视一眼,男人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三爷,这次探乾陵是由您主持的,加两个助手我想也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陶三爷微微颔首:“这倒不是问题,只是这事看来关系重大,陶某该怎么配合,还望明示。” 对面的一男一女十分年轻,装扮成他的两个助手也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但国安局突然如此重视这次考古行动,他倒是十分好奇。 “三爷,您地位特殊,这次对乾陵的勘查也是由您主导,所以我必须跟您通气。”年轻男人突然面色一正,沉声道。 “愿闻其详!”陶三爷见对方表情严肃起来,也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 “接到内线情报,您这次的联合考古队中,有一名长期潜伏的日本菊门门人,只是我们无法确定此人身份,而且他们最近在华夏活动频繁,似乎是有大动作,种种迹象表明,他们似乎都是冲着乾陵而来!” “竟有此事!”陶三爷一惊,手里的茶杯微微颤动了一下。 这次探乾陵的人选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可以说都是学术上有所建树的专家,要说这些人是菊门的人,他真的不愿意相信。 难道是他…… 突然,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张年轻帅气的脸来。 不会呀,他陶三爷看人的眼力不会比他看古玩差,这一点他还是很自信的。 “三爷,您的勘查人员名单中,我们经过仔细的筛选和查访,目前以那个段亦阳嫌疑最大!”年轻男人面无表情的说出了陶三爷心里的疑问。 任是陶三爷如何老成持重,听到这话心里也不由得掀起惊涛骇浪。 定了心神,陶三爷探头低声问道:“你们查到什么了?” 年轻男人轻咳一声,他身边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冷艳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冷声道“段亦阳,林省人,目前为林省大学大一在校学生。” 声音如珠落玉盘,风吹银铃,让陶三爷差点忘了她说的内容,只觉得耳朵要怀孕。 “家庭出身普通,父母为桃林县水厂职工,有一个上高中的妹妹,家境一般。” “两周前,身在大学的段亦阳突然失踪,三天后在长安出现。” 那清脆空灵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有种余音绕梁的余味在房间里游走。 几张纸的调查材料,被她干净利落的几句话交代清楚,让陶三爷有点意犹未尽。 半晌,陶三爷才回过味来,愣愣的看着那张从容冷艳的年轻面庞,喃喃道:“突然来到长安,然后就通过马匀认识我,毫无违和感的跟我拉上关系。” 说到这里,他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如果真是这样,能做出这种计划的人得有多妖孽,连我都看不出一点破绽……” 第65章 钓大鱼按兵不动,遇暗杀黄雀在后 陶三爷越想越后怕,这么年轻就有如此心机,亏得自己还跟他称兄道弟,以诚相待。 但是,仅仅是因为他突然来到长安,就认定他有问题,似乎有点草率。而且这么年轻真的会被菊门派出来完成这样大的计划,可能吗?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动摇,觉得自己刚才对段亦阳不利的想法是不是多余。 他不由得又仔细的回忆了那天和段亦阳相见的一幕一幕,段亦阳那天令他惊艳的表现,和不属于他那个年龄的成熟和稳重,他又不得不相信国安局的调查。 如今想来,自己那天对段亦阳一见如故,无非是段亦阳捡漏来的跟他渊源颇深的玻璃盘,难道这一切的巧合只是对方给他精心准备的? 还有那跟宝藏有关系的金获如,也许是个意外,也许只是不让那只玻璃盘出现得过于突兀。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是想他解开金获如的奥秘,找到皋涂山宝藏,这种可能似乎更符合逻辑。 那么,这就说明皋涂山的宝藏不光是吴家在觊觎,菊门也在垂涎! 也许,打皋涂山宝藏主意的门派和组织不仅仅是吴家和菊门,也许,秘密已经不再是一个秘密。 想到这,他还是下了决心。 “这么说的话,那还是把他排除出这次考古队吧!”陶三爷说出这番话,有点艰难。 “不!不要打草惊蛇,上级的意思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彻底把菊门在国内的布的棋子全部吃掉。”青年男人沉声道。 “嗯,如此甚好。”陶三爷听到这话,他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轻松。 因为他不想自己认的兄弟真的是带着某种目的接近他。 尽管一切的嫌疑都指向段亦阳,但在陶三爷的内心深处,他依然觉得段亦阳不是那种人,一来他陶三爷看人没打过眼,二来因为他在那个年轻人眼里看到了不掺杂一丝虚伪的干净。 段亦阳的耳朵莫名其妙的发热起来,他心里想着是不是他爸妈在念叨他了。 以前就说过要回去看看父母和妹妹,就是一直担心万一老家也有个自己,那自己到时候怎么去面对这个自己。 是自己是段亦阳,还是老家那个才是段亦阳?这个问题像个让他纠结了很久,这也是他不愿意去想回家这个问题的原因。 段亦阳有点走神,红灯亮起,让他差点怼到前面面包车的屁股。 从古玩店出来,摸金张和张父开着捷达去接娟子和小兰先回家了,段亦阳则要去形意门带上罗昆,去家里见见众人,他也想跟罗昆好好坐下来谈谈他身上的秘密。 到了形意门,众门人正在挥汗如雨的在李刚的指点下练习招式,麻国保此时也在跟罗昆揣摩接化发。 连心高气傲的高兴小姑娘都练得十分认真,估计是在李刚手里吃瘪了,不然她不会服服帖帖的听从李刚的指点,而且是满眼的小星星。 段亦阳见到这热火朝天的情形,微笑的点点头,也不去打扰众人,只是在一旁观察这些人的表现。 回家的路上,李刚把白色切诺基留给了形意门众人使用,而自己则坐在段亦阳开的黑色切诺基回家。 车上,三人聊着形意门的事情,有了罗昆的加入,李刚对于形意门的发展雄心勃勃,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也因此容光焕发。 罗昆也了解了发生在李刚身上的事,在惊奇之余,为李刚的奇遇羡慕不已,也为张瑶瑶母女俩的遭遇深感同情。 由此,他也对于自己能跟着段亦阳这样侠义热肠的人而欣慰,他下定决心,他要尽快融入这个大家庭,为这样一群善良的人尽自己的一份力。 回到家,大家很快就接纳了罗昆。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这让很久孤身流浪的罗昆,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张父张母不失时机的嘘寒问暖,小可爱小依依一口一个罗叔叔,殷勤给他的夹菜,让这个憨厚的粗汉子忍不住眼圈红了又红。 芙蓉园人工湖边,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映红了天边的几朵云霞,在即将到来的夜幕衬托下显得有种异样的瑰丽, 花朵形状的路灯已经亮起,倒映在人工湖里,犹如给人工湖点缀了一串璀璨的珍珠。 段亦阳、摸金张、金刚和罗昆四人在人工湖的林荫小道上不紧不慢的散步,天色渐暗,夏日的沉闷褪去,一丝丝凉爽让几人格外惬意。 几个人里面只有摸金张东张西望,一脸的失望,又不甘心的偷眼看向别墅区。 “老张,你这副样子这是要找那个冯姑娘吧,人家不来散步,可惜某个人有要失望了!哈哈!”李刚看到摸金张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禁打趣起来。 “哎哟我去!李哥,连你也会取笑人了!”摸金张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刚这个看起来有点粗糙的男人,没想到这样的莽汉情商也不低。 “喜欢就去追呗,别忘了我可是过来人!”李刚对摸金张挤眉弄眼的道。 “哥哥我也是过来人好不好!还用你教?”摸金张顿时不服气,哼哼唧唧的脱口而出。 他老张可不是雏,女儿都十岁了好不好。 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有点不对,立马改口:“李哥,弟弟知道怎么追女孩的,嘿嘿!” 李刚并没有把摸金张刚才那句话放在心上,知道摸金张说话就是那个德行,他也希望摸金张能追到冯总的千金。 人工湖的另一头,一个瘦猴儿一样的小年轻正猫在一片修剪得十分整齐的半人高绿化带后面,从绿化带的缝隙间向段亦阳几人张望着。 “冒爷,小五打电话来说,那个小子出来了,你看,是不是现在动手?” 人工湖旁的一栋别墅楼顶,三个黑衣人躲在山墙后向对面张望,一个黑衣人收起电话,向另一个黑衣人汇报道。 “不急,等天完全黑下来,最好是在僻静之处动手,手底下干净点,别惊动小区的人和保安!” 冒爷拿下望远镜,转头对刚才汇报的中年人不紧不慢的交待着。 “是是是!属下这次一定不会再让这小子跑掉!”中年人和另一个黑衣人齐声答到。 “你们都给老子精神点!这次老头子我亲自出手,要是再让这小子跑了,只怕你我都没法向法天将军交待!”冒爷突然脸色一沉,黑着脸冷声道。 而就在对面十层楼的高层天台上,两个穿着风衣的年轻男女,也正在举着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在湖边散步的段亦阳几人。 徐扬轻叹一声,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偷眼看了一眼身旁夏若兰冷若冰霜的俏丽容颜。 这个背景神秘的女孩子明明可以靠颜值卖萌征服所有男人,可她偏偏要靠实力打拼,而且非要加入最危险的特勤组,能打又漂亮得不像话,还给不给其他女人留条活路? 徐扬很庆幸处长能把这个冷美人分给他带,也不幸的发现自己跟一个机器人夏若兰很难相处,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让徐扬不知道该感谢组长的美意还是该骂组长给他一朵带刺的玫瑰。 痛并快乐着,人生本就不完美,拥有的同时也会意味着责任,他徐扬只能认了,也生出一种用自己的热情融化这个冰山美人的冲动。 一只玉手伸了过来,紧接着两个字飘进徐扬的耳中:“给我。” 声音毫无感情,却又如流莺婉转,珠落玉盘,让徐扬又爱又恨。 徐扬默默的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夏若兰,若有所思的道:“很奇怪,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段亦阳行事作风不太像菊门的人。” “能被你看得出来,也不会被菊门派来执行任务了!” 夏若兰从望远镜里看着那张俊朗又略显稚嫩的脸,洋溢着的笑容干净而温暖,让她的内心也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但说出来的话仍然服从于她的惯性思维。 只是举止有种和这个年龄并不相称的成熟,并没有逃过她敏锐的观察力,让她坚定了对这个被总部视为可疑人物的年轻人的怀疑。 段亦阳和摸金张等人一路有说有笑的漫步在人工湖旁,并没有发现周围的异样,罗昆也被这融洽的氛围感染,也主动跟几人互动起来。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他很喜欢这种有朋友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很好,长这么大他都没有过这样值得交心的朋友。 人工湖的那一头是几栋尚未完工的高层,除了人工湖旁的路灯就是一片黑暗,没有行人,十分冷清。 段亦阳之所以要出来绕着人工湖走一圈,一个是想让罗昆熟悉一下周围环境,一个是想看看罗昆是不是被人跟踪,他也很想看看是谁要刺杀罗昆,为什么要杀死罗昆。 冒爷见到段亦阳等人逐渐走到人工湖的另一头,满意的嗯了一声,拿开望远镜,眼神变得冰冷,看着对岸的罗昆,杀意迸现,嘴里低喝一声:“动手!” 罗昆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一股警兆猛地从心底升起,他顿时就停下脚步,不安的四处张望。 每次有危险,都是这种十分明显的警兆都让他能提前躲过追杀,百试不爽,只是没想到他刚离开钱金堂还不到一天,就被那伙人盯上了。 与此同时,段亦阳右手上的指环开始隐隐发热,那种熟悉的酥麻感快速的袭遍全身,让段亦阳身体一顿,迅速的五感全开,寻找让指环异动的来源。 很快,他发现了罗昆的异样。 此时的罗昆一脸慌张,面色铁青,脑门已经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该来的还是来了! 段亦阳不动声色的上前搭上罗昆的肩膀,拍了一下,压低声音提醒道:“不要慌,有我在,今天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听到这话,感受到段亦阳那只手传来的力量,罗昆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感激的看了段亦阳一眼,点点头,强压住紧张的心情,继续向前走去。 “徐组长!别墅区有三个黑衣人正在向人工湖迅速接近!”夏若兰刻意压制的声音的陡然响起,有点紧张,又带着几分莫名的兴奋,即便如此也让徐扬听在耳里犹如天籁。 “哦?我看看!” 徐扬一把拿过夏若兰手里的望远镜,顺着夏若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冒爷行走如风,却犹如闲庭信步,让后面的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得有点跟不上趟。 三人迅速向小五靠近,准备在人工湖的人迹罕至的一头拦截段亦阳等人。 “好快!”徐扬在望远镜里呆呆的看着迅捷前行的三个身影,这连百米世界冠军都望尘莫及的速度,却并看出三人使出全力,因为他们一直在保持着匀速的高速运动。 “这些是什么人?他们想干什么?”徐扬喃喃的道,不知道是在问夏若兰,还是在问自己。 段亦阳惊奇的发现,指环还在微微发热,只是那种过电一样的感觉早已消失。 “罗昆身上果然有不一般的东西!”段亦阳此时已经确认那些人是为了罗昆身体里的东西而来,而且看样子是要直接杀人取宝贝。 随着指环的升级,指环有新的发现,更多的只是发热,很少会有那种酥麻的感觉了,可能是指环的提醒方式更加隐蔽,或者是段亦阳的身体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弱鸡,对这种酥麻感已经免疫了。 不管是哪种,对于段亦阳都是好事,不然每次浑身酥麻都会让愣神一会,容易被别人看出异样。 几人不紧不慢的向那黑暗处走着,有说有笑,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毫无异样。 只是越往前走,段亦阳就越明显感觉到罗昆身体又逐渐紧绷,搭在罗昆肩头的右手上的指环也越来越热,自己心头的警兆也逐渐升起。 几分钟后,四人走到人工湖的僻静处,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夏虫在黑暗中啾啾鸣叫。 “朋友,留步!” 黑暗中一个声音打断了几人的说笑,也让听到这个声音的罗昆紧绷的神经反而松弛下来,倒是让一直感受罗昆状态的段亦阳有点惊讶。 摸金张和李刚一愣,惊愕的看向发出声音的黑暗之处,同时暗暗防备突如其来的袭击。 倒是段亦阳嘴角露出来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里暗道一声来得好!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瘦的蒙面黑衣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第66章 兄弟齐心同进退,强敌出手杀机盛 随着这高瘦黑衣人缓缓走出黑暗,在段亦阳四人左右和身后也缓缓走出三人,也是一身黑衣加黑巾蒙面。 “老头子我不想滥杀无辜,罗昆留下,无干人等逃命去吧!” 瘦高黑衣人冷声道,花白的寸发下一双鹰眼闪过令人心悸的杀意。 面对这抹毫不掩饰的杀意,罗昆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由得心里一沉,刚才放松的身体又开始紧绷。 从哪声音和眼神带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罗昆知道这是他之前从来没有遇到厉害的角色,他甚至有种对方一个指头就能捏死他的错觉。 心底的危机感瞬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让他禁不住握紧的双手微微颤抖,骨节发白。 “切!你以为你是谁,在你张爷爷面前装逼,你让我走我就走,我还要面子不?”摸金张虽然心下发寒,但他不想输了阵仗。 气势不能输,这是打群架的铁律,深谙此道的摸金张当然要掌握打架的节奏。 对方四个人,自己这边也四个人,谁怕谁!何况他们这边还有个妖孽一般存在的段亦阳,还怕了这帮日吧欻不成?! “找死!”高瘦黑衣人冷哼一声,一股威压直奔摸金张而来。 摸金张正待开口骂娘,突然感觉犹如被千斤压顶,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连忙提气和这股威压相抗。 这段时间,摸金张虽然跟李刚学了一些功夫,而且被指环洗礼过的身体也逐渐强壮,但在这股威压面前,也是不堪一击,只三五秒钟,就耳鼻流血。 段亦阳早就来到摸金张身旁,却不知道怎么去帮摸金张卸开这种无形的威压,只好抱着摸金张迅捷闪到一旁。 摸金张这才把憋在胸口的一口气吐出来,向段亦阳叫道:“阳子!点子扎手,闪人!” “闪你个头!你以为你还能闪得了?”段亦阳没哭笑不得,现在他怎么可能放下罗昆不管? 见到摸金张在威压下耳鼻流血,段亦阳心下震骇,不由得放下刚才的轻视,集中注意力暗自提防起来。 同样惊骇莫名的还有李刚,他虽然在吴门见过高手,但他没有见过高手过招,没法理解高手的厉害之处。 如今对面的高手,只是一眼就让摸金张耳鼻流血,这才真切的感受到高手是什么样的存在。 但如今有人碰他兄弟,他没有理由后退,他要和段亦阳共进退。 “下去!靠近了观察!”夏若兰清冷的声音在徐扬耳边响起。 徐扬一愣,自己才是组长好不好,这丫头怎么命令起自己来了,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虽然不忿,但徐扬面对这个冰山美人也是毫无办法,骂不得打不得,只能乖乖跟着冲下天台的夏若兰身后下楼。 “这位前辈,罗昆是我的兄弟,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前辈,小子愿意替我的兄弟给前辈赔罪。”段亦阳朝高瘦黑衣人抱拳问道。 从未有过的强烈危机感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也不想把因为自己的冲动而连累到摸金张等人。 为今之计,只有让摸金张和李刚不参与这场江湖恩怨,他才能心无旁骛,放开了打,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神算几乎为零。 而且,他也很好奇这些人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小子,你算哪根葱,在这大言不惭!”背后的一个黑衣人冷哼一声,恶狠狠的瞪着段亦阳。 “挺有义气,我喜欢!”瘦高黑衣人哈哈大笑一声,声如洪钟,竟让段亦阳几人心神有点恍惚。 笑完,瘦高黑衣人眼神一凝,如同看一只蝼蚁一般的看着段亦阳:“不过,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要的东西都得给我留下!年轻人,老夫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黄泉路上多一条冤魂!” 段亦阳眉头一皱,知道自己并非此人对手,但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罗昆在自己面前被人掳走,毕竟罗昆现在也是形意门的人。 而且是自己刚才明知有危险还要大家过来,也是自己的目空一切把大家带进坑的。自己如果不能把今天这事妥善处理好,只怕形意门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还是年轻了,不知道山外有山,还以为自己能搞定一切,唉!这打脸也来得太快了。 段亦阳暗骂自己膨胀了,脑子里却在高速运转,思忖着各种对策。 目前这种局面,毫无办法,思来想去看来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既然前辈不想伤及无辜,那就容我的两个兄弟退出,我留下来陪前辈!”段亦阳一咬牙,打定主意,指着摸金张和李刚道。 “好小子,够意思!那老夫就如你所愿!”瘦高黑衣人爽快的答应了,这年轻人临危不惧,处处为兄弟着想,倒是有几分狭义心肠,让他另眼相看。 但他不知道的是,段亦阳这是在死鸭子嘴硬,希望拖时间摸清对方的底。 谁知,李刚不但没有离开,反而上前一步,站在了段亦阳身边。 摸金张欲言又止,眼神闪烁。但看到李刚留了下来,他也只能暗叹一声,奶奶的,反正这条命也是捡来的,张爷今儿个拼了! 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也走到了段亦阳的身边。 夏若兰速度并不慢,让跟在后面的徐扬有点吃惊,他一直以为这小妮子是凭关系进来寻找刺激的,没想到还有点真本事。 不消两分钟,两人就来到离段亦阳等人百米开外,躲在绿化带后面偷偷观察着。 两人的观察角度刚好可以观察到路灯下的几人的面部表情,夏若兰掏出望远镜开始看场内的动静。 “前辈且慢!既然遇到前辈这样的高人,小子也认命了!只是小子不想做一个冤死的鬼,死得不明不白,阎王爷问起来岂不是贻笑大方?” 见夏若兰嘴里轻声叨咕着,徐扬正要开口称赞她读唇语的功夫了得,却见到夏若兰的食指放在她的小巧的樱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不得不把话憋了回去。 “前辈拿下我等易如反掌,想来也不急于这一时,不妨让小子做一个明白鬼。罗昆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要跟我的朋友过不去,屡次三番的追杀于他?还要劳您大驾?” 听夏若兰一字一句的把这句话说出来,徐扬有点佩服段亦阳的胆识了,面对强敌,依然条理清晰的想要从对方嘴里套话。 想想自己将要和这样的对手博弈,不由得心里一声苦笑。 “小子,既然你敢为朋友出头,老夫敬你是条汉子!只是凡事不要知道得太多,你非要知道,那是自寻死路,那老夫也少不得要送你下去了!不过,你要是现在离开,老夫绝不阻拦。” “原来是段亦阳要自己留下来找死!”徐扬有点惊讶。 “闭嘴!”夏若兰冷清的声音响起,徐扬不得不悻悻然的不说话了。 “前辈,我段亦阳虽然武功不及前辈万一,但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兄弟有事,既然前辈不愿说明原因,那小子也只好以命相博了!” 夏若兰嘴里的话让徐扬不敢相信,一个潜伏在华夏执行任务的菊门棋子,真的会放弃任务去为一个身边的人送命? 罗昆此时百感交集,他没想到三个刚认识的朋友明知不敌也要留下来共进退,他罗昆又怎么能眼见三个好兄弟为自己去死? “三位兄弟,你们与此事无关,你们离开吧!罗某命该如此,不要再为我这将死之人搭上性命!”罗昆的声音有点哽咽。 看着那边上演着好基友兄弟情的戏码,夏若兰放下望远镜,突然扭头,一双美目死死盯着徐扬,把徐扬看得有点心虚。 “怎,怎么了?” “你说,这段亦阳要是被打死了,那我们的线索那不就断了?!” “当,当然了!”徐扬在那双秋水般眸子的逼视下,居然感觉到有点不知所措。 “看来必要的时候我们得出手救下这小子的一条小命,不然我们的计划就得泡汤!”夏若兰斩钉截铁的道,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定。 “我们?怕不够那高手热身的!”徐扬张大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美女。 “徐组长,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这条线索就这样断了?” 夏若兰的咄咄逼人,让徐扬有点头大,被噎得一时间无话可说,就连夏若兰好听的声音这时候也变得不那么动听了。 “这个,还要请示上级!”徐扬决定扞卫他组长的尊严,被一个丫头片子鄙视太不是滋味。 “拉倒吧,等那些老头子拍板,黄花菜都凉了。”夏若兰倔脾气上来了,跟她柔弱的萌妹子外形格格不入。 “不许胡闹!”徐扬板起面孔,终于有了给这个倔丫头屁股一巴掌的冲动,恨得牙痒痒。 见老实人徐扬真的动怒了,夏若兰也不去捋虎须,轻哼了一声,扭头又举起望远镜观察起那边的动静,也不管还在呲牙咧嘴要吃人的徐扬。 段亦阳见摸金张和李刚死活都不肯离去,他也只能长叹一声,对三人轻声道:“好吧!哥几个,四对四,我招呼这个高手,你们三个能打就打,不能打坚决不要硬抗!” 摸金张一拍胸脯:“得嘞,张爷我正想找人练练手!” 三人随即分开,分别挑了一个人作为对手。 李刚见摸金张对面是一个中年人,于是跟摸金张换了一下,把瘦猴儿的小五让给了摸金张。 “你们几个看来是想留下来陪罗昆一起上路了,精神可嘉,那老夫就成全你们几个小崽子。” 瘦高黑衣人见段亦阳几人一副拼命的架势,不由得嘿嘿一阵冷笑。 笑罢,他不再废话,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段亦阳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黑衣人,但任他精力集中,也只是觉得眼前一花,就失去了瘦高黑衣人的踪迹。 “卧槽!”段亦阳只来得及在心里惊呼一声,就听到一声尖利的鹰鸣直贯双耳,几乎让他失聪,紧接着一股威压如山岳一般向他压了过来。 瞬间的失神之后,一种直面死亡令人窒息的危机感迅速袭遍全身。段亦阳强自镇定下来,不管能不能看到对方,他抬手就是一个招式使出来。 砰! 一个身形一闪而过,在三米开外站定,一脸不可思议。 他的面前,一棵碗口粗的柳树被他生生抓断,他的手里还残留着一把木屑。 刚才自己明明抓向那小子的脖子,那小子也明明没有任何反应,傻愣愣的看着自己。 可为什么一下子自己就被一个莫名的力量牵引到了这边,而且自己根本没法反应? 段亦阳刚才不管不顾的使了一个化劲卸去了那澎湃而来的力道,但喉咙仍然传来一阵刺痛,仿佛脖子被利刃略过并被狠狠捏住了脖子一样,让他胸口发闷,有点喘不过气来。 冒爷在惊愕中转过身,重新上下打量段亦阳,眼前这个年轻人很是让他刮目相看了一把。 “不错!老夫轻看你了!” 半晌,冒爷才冒出来一句话,不过语气透出的不是沮丧,而是遇到对手的兴奋。 这边的情形让正要动手的几人也禁不住停了下来,互相提防着看向这边。 “组长,那小子接下了那个高手必杀一招!”夏若兰兴奋的压低嗓子叫到。 徐扬也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虽然不是看得很清楚,但刚才那对招确实给他一种惊心动魄的视觉冲击。 这个时候的徐扬心情复杂,段亦阳作为他的对手,此时段亦阳的表现让他感觉压力山大。 但他此时竟然想看到段亦阳把那个高手按在地上摩擦,虽然他也知道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理,是同情弱者还是希望自己对手能强大一点,他说不清。 段亦阳此时一点也不好受,刚才高瘦黑衣人的一击接下来看似轻描淡写,但仍然让他受了内伤,胸中一口瘀血直往嗓子冲。 段亦阳强行提起一口气,忍住吐血的冲动,面色沉重, 看着眼前这个黑衣人,虽然刚才接下来他的必杀一招,但段亦阳心里的危机感一点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重。 “年轻人,以你的年龄,能化解老夫这一招,实属难得,只是跟老夫作对,这世上又会少一个青年才俊,可惜可惜!”冒爷咂咂嘴,似乎是十分惋惜。 冒爷话声刚落,不待段亦阳有所反应,突然双臂张开,形如展翅扑食的鹰隼。 一声鹰鸣直冲云霄,仿佛要刺穿段亦阳的耳膜。 第67章 再交手巧破鹰爪功,摸金张施计泄内力 声尖利的啸鸣,让段亦阳等人包括暗中围观的徐扬两人都在一瞬间失神。 众人这才意识到,第一声鹰鸣之所以没有那么明显的感觉到失神,那是因为冒爷并没有认真。 如今冒爷一招无功,让他不由得认真对待段亦阳,出手自然是动了真格。 段亦阳的眼前再次失去了高瘦黑衣人的踪迹,他暗道一声卧槽。 他知道,这回估计会是高瘦黑衣人的全力一击,自己能不能顶住也就看天意了。 短暂失神之后,段亦阳摆脱了出来。没有丝毫的犹豫,祭出他最擅长的接化法巧劲,只是这次他是用尽全力去迎接,不留余地。 一股更为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让段亦阳感觉自己如同身在几百米的水下,五脏感觉在移位,浑身的血液都要从身体里迸射出来。 紧咬牙关,段亦阳在压根看不到敌人的情况下把接化发全力使了一遍,正想使第二遍,只觉得自己肩膀一阵剧痛,随即脚下一轻,飞了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耳鼻也有丝丝鲜血往外渗。 直到此时,众人才从失神的状态中回转过来,死死的盯着刚才如火山爆发一般的现场。 虽然范围并不大,甚至并没有波及到三四米外的摸金张等人。 段亦阳倒在地上,瘦高黑衣人在十步外站定,神情阴冷而孤傲。 “完了?” 看到这些的情形,摸金张几个人心里都生出一股绝望, “组长,这下线索看来真的断了!” “这小子看来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唉!”徐扬听到夏若兰的抱怨,不由得言不由衷的叹息一声。 “我们要不要出手阻止?再来一下这小子估计得玩完。”夏若兰有点着急,拿出蒙面巾就戴在脸上,看来这句问话并不是在征求徐扬的意见。 徐扬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夏若兰冷若冰霜的面容,这丫头表现出来的急性子有点跳脱呀,跟她那张脸咋就区别那么大呢? 见夏若兰正要站起,徐扬连忙伸手拉住夏若兰的小手:“别急!他站起来了!” 看着夏若兰杀人般的眸子扫过来,这才发现自己还在拉着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连忙缩回手,有点尴尬的挠挠头,嘿嘿干笑两声。 还别说,刚才自己还真有点舍不得放开那只小手,手感太好,意犹未尽呀。 摸金张见段亦阳被巨力打飞,倒地不起,心想这娃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此时的段亦阳胸前一滩鲜血,口鼻流血,牙关紧咬,如死人一般。 摸金张大骇,连忙跑上前把段亦阳上身扶起,用食指去试探段亦阳的鼻息。 一探之下,竟无出气,摸金张不由得悲从中来,抱着段亦阳失声痛哭起来:“我苦命的阳子啊,都是哥害了你呀!”。 摸金张一边涕泪横流,一边捶胸顿足,但这家伙顿的是自己的足,捶的却是段亦阳的胸。但他在悲愤之中,一点都意识到捶错了胸口,把上前着急探查段亦阳情况的李刚和罗昆看得一愣一愣的。 “咳咳!” 段亦阳刚才在高压下被震飞,胸中憋着的一口气出不来,正在胸中乱窜,却被摸金张阴差阳错的捶了出来。 又喷了一口血,段亦阳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 摸金张见段亦阳咳出血来,神志逐渐清明,不由得大喜,抬手呲溜一声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顺手就糊在了段亦阳的衣服上。 “唉!我说广哥,你丫的能不能往你自己衣服上蹭?我刚换的衣服好不!”段亦阳一醒过来就见到摸金张来这一手,差点又被气晕过去。 “阳子!你醒了!刚才吓死哥哥了!”摸金张毫无道歉的觉悟,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见到段亦阳还能中气十足的说话,他也就放下心来了。 李刚和罗昆见段亦阳无大碍,也是把提在嗓子眼的心放回了原地,旋即又被摸金张的小动作搞得哭笑不得。 “小子,能躲过冒爷我八成功力的一击,还能在老夫的鹰爪下活命,不简单呀!” 还在一副高人风范背对而立的冒爷,听到段亦阳的声音有点吃惊的转过身,看着一跃而起的段亦阳不可思议的道。 到了现在,在他眼里原本毫不起眼的毛头小子,如今却要让他刮目相看了。 “小子,你什么来路?”身后的中年人终于是忍不住厉声喝问。 段亦阳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检查了一下,发现除了胸前衣服被抓烂,有五道划痕在丝丝渗血之外,没有其他的外伤。 而刚才被高压造成的内伤,在一口瘀血吐出之后,竟然感觉神清气爽,毫无压力。 念及此,不由得心下大定。 段亦阳并不理会中年人的质问,而是正眼看向那个自称冒爷的高瘦黑衣人。 冒爷鹰隼一般的眼神此时有点游移不定,他没想到自己以为能轻易搞定的年轻人,却是个打不死小强,而且还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站在他的面前。 刚才自己的一抓,就是钢板也能抓出个洞来,可自己抓在这个年轻人胸口上,竟然只是抓破皮而已,怎么能不让他的内心波澜起伏? 看到段亦阳身体没有大碍,摸金张三人不由得面露喜色, 段亦阳摸摸被划破的胸口皮肤,呲牙咧嘴的嘶了一声,虽然有点疼,但也只是划破皮而已,看来这冒爷的鹰爪功并不怎么样。 看着自己胸口上浅浅的伤口,他心下不由得大定。 只是他的速度太快,自己躲无可躲,只能硬挡,如此几次自己就算是皮糙肉厚,也会被那种威压压破内脏而死。 这样不行! 段亦阳眉头微皱,努力思考破局之法。 “想不到这小子这么耐打,还以为抵不住高手一击,居然好像没什么事。”徐扬喃喃道,有点失神。 段亦阳的表现让他刮目相看,这样的对手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也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兴奋。 “小子,老夫这次不会再留手了,你好自为之吧!”冒爷冷声道。 “前辈尽管出招,小子接下就是!”段亦阳此时虽然没有想出什么招破解冒爷的鹰爪功,但他也知道在心理上不能让对方压住自己一头。 扭头示意摸金张等人让开,自己向前走出两步,两眼死死看着站在十步开外的冒爷。 摸金张等人退到一边,也忘了跟三个黑衣人动手,都瞪大了眼睛紧张的看着圈内对峙着的两人,捏紧拳头,手心里都是汗。 冒爷双手缓缓抬起,提气发功,他身周三米内的空间仿佛都扭曲起来,他身上的衣带也开始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飘动。 “哎哟我去!这是自带五毛特效?”摸金张看到这一幕,不禁有点傻眼。 眼见冒爷正要张口长啸,突然摸金张大喊一声:“等等!” 冒爷一愣,气势顿减,冷冷的盯着摸金张。 摸金张见状,忙弯腰抬手,脑袋如同老龟一般频频上下点头:“我有两句话要跟我兄弟说,稍等稍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骚瑞骚瑞!” “有屁快放!”冒爷收功,不耐烦的说了一声。 段亦阳回头不解的看着朝冒爷点头哈腰的摸金张,不解的问道:“有啥事?” 摸金张凑到段亦阳耳边,用手挡住,说起悄悄话来:“阳子,你发现没有?这个老家伙都会先叫一声,扰乱我们的心神,他趁机发起进攻。” 原来是音波攻击!段亦阳听到这话,顿时如醍醐灌顶。 是呀,那一声鹰鸣,如同超声波,频率极高,让他失神,从而产生视觉误差,是不是看不到冒爷身形的原因? 我去,这是什么功夫,这明明是科幻好不好,这作者大大真能扯!段亦阳不竟有点想骂人。 这么说来,冒爷的速度并没有那么快,而是用那一声啸声影响了他的五感罢了! 这样的话,他只要破解冒爷那一声鹰鸣,就可以看清他的招式。 他感激的看了摸金张一眼,微微颔首,小声道:“还是广哥明察秋毫,帮我一个大忙!谢了!” 摸金张一拍胸口,挤眉弄眼的道:“那是,你哥哥我屹立江湖这么多年,那可不是白给的!” 看到两人在那眉来眼去的小声嘀咕,冒爷眉头都拧在一块了,内心有点忐忑不安起来。 经过两次交手,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毛头小子居然使一种奇怪的招式,让他两次出招都无功而返,而且这小子还像没事人一样,怎能不让他生出不妙的感觉? 眼前这小子无名无姓、连毛都没长齐,也不知是哪里蹦出来的妖孽,居然有点扎手。 事不过三,这次出手必须是全力一击,不把这小子一招捏死,西北鬼鹰的名头算是栽这小子手里了!我冒爷那还有脸在江湖混? 不管你小子使什么坏水,看老夫不把你打出翔来! “还没完?拖时间也没用!”冒爷看着这叽叽歪歪的摸金张有点不耐烦了,不满的冷哼一声。 莫名袭来的寒意,让摸金张不由得一哆嗦,连忙点头哈腰的抬手对冒爷笑道:“完事了,完事了,您老继续,您老继续。” 看着摸金张一副贱样,段亦阳白了摸金张一眼,恨不得朝他屁股踹一脚。 如今要看出这冒爷的招式,只能是降低自己的听力了,但是要降低听力,必然会影响到其他五感。 怎么办? 冒爷再次发功,顿时他的身周又是一片肃杀,双手缓缓抬起,四周的树叶都瑟瑟而动。 围观的几人此时也觉得呼吸困难,瘦猴儿一样的小五甚至双腿开始微微颤抖。 “冒爷动真格了!”中年人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眼神也开始变得狂热起来。 猛然间,冒爷双手变掌为爪,冷冽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长剑直刺段亦阳。 段亦阳心头的警兆仿佛要冲破喉咙,让他想要张嘴大喊一声。 “等等!” 冒爷蓄势待发,突然冒出来的一声大喝让他差点闪着老腰,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摸金张一脸贱笑的又举着手从几人中走出来,差点把冒爷气得想要暴走。 “小子!你是活腻了?屡次三番的打断老夫运功!” 此时的冒爷有种想把摸金张一把捏死的冲动,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箭在弦上,不能因为这小子泄了功,走火入魔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能强压怒火,稍稍收起气势,冷哼道:“你还有什么事?” “前辈,您是高手,弄死我们也就放个屁的事,不差这一会儿,你说是不是?我知道我这兄弟不是您老对手,我这是想看他最后一眼,嘿嘿!”摸金张一脸的讪笑,把冒爷的马屁拍得啪啪响。 冒爷听得倒也受用,哼了一声,便收功不再说话。 摸金张再次来到段亦阳身边,在大家疑惑的注视下神神秘秘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物:“阳子,用这个把耳朵堵上,还有鼻子,然后张大嘴巴!” 段亦阳看着摸金张手里皱巴巴揉成一大团的卫生纸,一脸的生无可恋。 更让他崩溃的是,这团卫生纸还有点湿润,估计是摸金张的汗水弄湿的。 “这纸是我刚才上厕所用剩下的,有点拉稀了,我怕出来万一内急,所以就带了出来。怎么样,你广哥我英明吧,这不,正好派上用场!”摸金张无不得意的把那团卫生纸举到段亦阳面前,也不管众人一脸嫌弃的表情。 看段亦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着他,他好像明白了啥,连忙扯了一些把自己的耳朵和鼻子塞上,然后又把卫生纸递到段亦阳脸前,瓮声瓮气的道:“赶紧的,像我这样。” 段亦阳五官都要扭曲起来了,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骂了一句:“滚!” “你说啥?”摸金张听不见,只是见段亦阳张嘴,不禁问了句。 “你看我口型,我说格温 滚!” 摸金张这回看懂了段亦阳说的话,也不急,只是对段亦阳眨眨眼睛,做了个鬼脸,就一溜烟跑回去了。 这小子,玩的是哪一套? 莫非是想学曹刿论战里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也许真的有用! 果然,段亦阳敏锐的观察到对面的冒爷平静的表情下露出些许疲态,看来多次运功也是很费体力的。 好小子,真有你的!段亦阳不禁在心里给摸金张点了个赞。 “你小子还有啥要折腾的没?”冒爷看向摸金张冷声问道。 但看着摸金张茫然的眼神,他不禁一头暴汗,突然心里生出一种掉坑的感觉。 再不废话,他调动内力,要把眼前这小子一招拿下! 第68章 借力打力胜冒爷,神殿追杀有玄机 段亦阳眼见冒爷气势暴涨,顿时呼吸一窒,想到摸金张提醒的音波攻击,他立马开始调动五感,调整呼吸,强行让自己进入一个凝神静气的状态。 既然这冒爷是用音波攻击听觉,用气势形成威压,那就……不去听,不去看! 对!关闭听觉和视觉,用五感去观察对方的动静。 念及于此,段亦阳缓缓关闭了听觉,闭上了眼睛,如老僧入定一般。 “他干嘛闭上眼睛?是认定自己必死了?”夏若兰放下望远镜,低头疑惑道。 “什么?!”徐扬一脸的惊愕,不可思议的从夏若兰手里抢过望远镜,看向远处的段亦阳。 果然,此时的段亦阳似乎是认命一般垂下双手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呆立在原地。 还真是,这小子这么容易就认输了?那又何必硬扛?认输不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的对这个自己的对手捏把汗,希望他能挺过去。 一众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段亦阳的反常,连摸金张此时也不淡定了,自己折腾半天算是做了无用功。 一咬牙一跺脚,正要大喊一声,冒着被一抓捏死的风险打断冒爷的发功。 突然,一声尖利到无声的尖啸传入耳里,顿时摸金张感觉失去了神志。 冒爷的气势达到了自己的顶峰,双目如刀,鹰爪一翻,口中长啸一声,猛然朝木偶一般的段亦阳掠去。 闭上双眼,关闭听觉的段亦阳调整着呼吸和心跳,让呼吸和心跳逐渐合拍,身心进入了一个无我的状态,身外的凶险似乎再与他无关。 此时的他感觉一切都那么虚无,他仿佛处于一个黑暗而静谧的虚空,没有一丝光线和声音,这个世界就剩下他的心跳和呼吸,这种极致的空虚和黑暗,让他的五感变得越发敏锐。 一阵杀意汹涌而来,令他汗毛根根倒竖,毛孔大开,格外敏锐的五感让他瞬间分辨出来这杀意的方向。 突然,无尽的虚空里出现了双眼血红的冒爷,如一头捕食的白头鹰,利箭一般急射而来。 一只如利刃般的鹰爪直奔自己咽喉,散发出冷冽的夺人心魄的死亡气息。 段亦阳目光如炬,死死看着这只鹰爪,不为所动,依然双手下垂,没有任何要招架的意思。 突然这只鹰爪在他的眼里变得缓慢下来,他甚至能看到这只鹰爪在虚空中的运动轨迹。 摸金张瞪大了眼睛,目呲欲裂,隐约间他仿佛看到了冒爷的身形出现在段亦阳身前,举手抓向段亦阳的咽喉。 他想叫段亦阳小心,可是却发不出声音,身子也不听使唤的僵在原地。 下一刻,他就见到两个人碰撞在一起,一起飞了出去。 冒爷一把掐住眼前这小子的脖子,他冷笑一声,只要自己稍微一用力,这小子的脖子就会像一根面条一般被自己折断。 可捏住的脖子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一样发出咔嚓一声折断的声音,反而如同抓在钢铁上一般,而且他手里的段亦阳也如同抓着一个纸人一般,随着他的冲力向后飞去。 他疑惑的看向自己鹰爪下的年轻人和这个年轻人的脖子。 入眼的是一张憋得通红的脸,以及青筋暴起的脖子,还有……嘴角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心下一惊,但还不容他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抓住脖子的手被一把钳住,大惊之下,正待想退,另一只鹰爪也要顺势掩护性的进攻。 但并没有容他有所动作,身子就失去了重心,自己的劲力也瞬间被化于无形,如同泥牛入海般没有了进攻的方向。 好一招借力打力!冒爷脑子里只来得及闪出这几个字,感觉身子不由自主的被一只手轻轻一带得飞了出去。 他知道他是被自己的力道打飞的,刚才用了多大的功力,现在自己就会摔得多惨。 还没从惊惧之中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就重重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摔了个狗啃屎, 这一砸,连水泥地面都凹陷了几分,出现了几条裂纹。 冒爷被这重重的一砸,顿时就眼冒金星,两眼昏花。 正要运功强撑站起来,却感觉那只手腕上铁箍一样的手一紧,自己又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砰! 还在懵逼中的冒爷感到自己的后脑和后背又重重的砸在地上,顿时一口鲜血卡在喉咙里,几乎让他昏厥。 不仅如此,令他惊骇莫名的是,自己的功力在极速的消退,如同被黑洞吸入无尽的深渊,不一会就他就支持不住,晕死过去。 而此时围观的吃瓜群众都张大了嘴,瞪目结舌的看着段亦阳抓着冒爷的手腕跳起又重重砸下,冒爷则像条破麻袋一样被段亦阳摔来摔去,每一下都把水泥地砸起一个浅坑。 这种神反转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想象,猎人此时正被大雁啄瞎了眼,不,完全是摁在地上摩擦。 夏若兰和徐扬惊得站了起来,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看场上不可思议的一幕,连暴露了自己都茫然不知。 “好了,好了,他的功力被我吸收差不多了,应该也晕死了,放开他吧!” 段亦阳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念头,正拎着冒爷砸得不亦乐乎的段亦阳一愣,反应过来这是指环在说话,这才不放心的把冒爷的手放开,还特意看了冒爷的反应,见冒爷确实昏死过去,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指环兄,你确定这老头没有反抗能力了?” “放心吧,你还信不过我吗?就算他醒了也功力全无,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还有,我叫神羽环,再叫我指环让你木有小鸡鸡!” 卧槽,还有这操作? 段亦阳顿时感觉胯下凉飕飕的,连忙干咳两声,赔笑道:“哪能呢!哪能信不过神羽兄,神羽兄玉树临风,英武神勇……” “打住,打住!你们人类怎么这么喜欢拍马屁?” 段亦阳一阵恶寒,自己不是那种喜欢拍马屁的人呀?看来是跟摸金张学坏了。 哎!交友不慎呀。 “神羽兄,你吸收了这老鬼的功力,我们可以无障碍交流了不?”段亦阳对于神羽环出现的随机性还是有很大意见的。 “这点功力塞牙缝都不够!你这小子每次打架都不让我省心,刚才为了护着你的脖子,我上次吸收的那点原石里的灵气都用光了!”神羽环的语气里满是幽怨。 段亦阳顿时满头黑线,没想到刚才还是被指环兄救了,自己还以为是自己功力大增,能抵挡住冒爷的全力一击了呢。 那刚才自己主动让冒爷掐脖子,那岂不是在作死? 看来自己还是比较弱鸡呀!又是神羽环救了自己。 “神羽兄,你的胃口也太大了点吧,这么个高手的功力都只够你塞牙缝?”段亦阳眉头微皱,不解的问道。 “当然!我要完全恢复到巅峰状态,估计得吸收完这个星球存在的灵气!”神羽环的口气中有几分失落和怅然。 这…… 段亦阳顿时觉得自己失去了语言能力,不知道该说点啥。 他疑惑的看了一眼那白玉一样安安稳稳戴在右手大拇指上的指环,无法相信这小小的指环居然能吞下一个星球的灵气。 这神羽环是要修仙的节奏吗?还灵气,这明明是古玩鉴宝小说好不好?我走错频道了? 段亦阳的内心想要抓狂了,让我好好的捡漏做人生赢家,迎娶白富美,时不时的扮猪吃老虎他不香吗?非要搞出这些打打杀杀的,我只想安静的做个美男子,和苏晓晓男耕女织好不好。 咦?为什么我会想到和苏晓晓?难道……我真的爱上了那个温柔似水又有点小调皮的丫头? 可为什么看到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也许是见到美女都觉得熟悉吧。 哎!男人好色的通性呀! 他自嘲的摇摇头,甩掉脑子里苏晓晓那如水一般清澈的眸子,回到正轨:“这么说来,你是来自外星文明了?” 段亦阳这句话问得心不在焉,语气中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激动和向往。 他突然有点兴趣索然,问出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答案,也许他根本就不想要答案。 就算有外星文明,跟自己的生活又有什么关系?就像马匀做了世界首富,自己能多分一毛钱? “也许,是吧……”神羽环喃喃的道,随即声音也戛然而止。 好吧。 段亦阳看着不再发热的指环,知道这货又进入关机模式了,只能无奈的暗叹一声。 还在愣神的众人此时才从震惊当中清醒过来,纷纷围了上来。 中年人急急的跑过来,正要上前一把抱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冒爷,却被摸金张一把拉住:“怎么,你这老小子还想救活他?让他再找我们麻烦?” 中年人浑身一僵,顿时颓然的站立在原地,低头不语。 场上形势陡然变得对他们不利,连冒爷都被这其貌不扬的黄毛小子揍得生死不知,自己这几个人哪里还是别人的对手? 摸金张看着地上死狗一样的冒爷,上前踹了两脚,啐了一口:“我呸!还想跟我兄弟动手,还真拿自己当高手了?” 李刚和罗昆则见机挡住了小五和另一个黑衣人的去路,隐隐控制住了场面。 中年人为首的三人见到冒爷被打晕,哪里还有斗志?只能垂头丧气的等着段亦阳几人发落。 徐扬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拉着夏若兰蹲下身,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幸好自己躲在黑暗处,众人的注意力又在段亦阳身上,不然刚才自己站起来就被人发现了。 “想不到连江湖上武功已臻化境的西北鬼鹰都不是他的对手!”定下心神的徐扬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额头沁出了一层汗水,手心也全是汗。 “西北鬼鹰很厉害吗?”夏若兰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徐扬问道。 “化境的宗师级高手好吧,华夏能有多少?”徐扬一脸的无奈。 “那这么说来,这段亦阳也是宗师极的高手了?” “嘶……” 夏若兰这一句话,让徐扬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段亦阳的对手。 自己也就是暗劲的中期,哪里是冒爷的一合之敌,如今这小子竟然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冒爷揍成了死狗,那不是代表这小子也是化劲的宗师? 而且,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这不得不让他心生凉意。 菊门一个棋子都这么了得,那他们的长老和掌门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想到这里,他们后背已经汗湿了一片。 段亦阳看着眼前三个战战兢兢的黑衣人,身子一动,将愕然中的三人面巾揭下。 三人突然只觉得面上一凉,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面巾不翼而飞,忙下意识的去用手挡住面部。 “不用遮挡了,说说你们的来路吧!”段亦阳甩甩手里的面巾,戏谑的看着眼前的三人。 三人惊骇于段亦阳瞬间摘掉他们的面巾,知道眼前这少年手段不一般,于是就放下了手,坦然面对对方的报复。 再说如果他们不把冒爷带回去,那也会面临让他们闻之色变的门规责罚。 “我兄弟让你们老实交代,丫的一个个装死!”摸金张见三人默不作声,知道该他出来做恶人了,于是骂骂咧咧的站了出来。 “不要为难他俩,你想知道啥,我告诉你!”中年人站了出来,挡在了正要挥拳揍向小五的摸金张面前。 “哦?很好,你们是何门何派,抓罗昆想要干嘛?”段亦阳双眉一挑,有点意外的看向中年人,问出了自己最感兴趣的问题。 “我等乃是昆仑神殿火神宫门人!”缓过神来的中年人缓缓开口道,语气显得不卑不亢,甚至带着几分傲气。 “昆仑神殿?火神宫?” 段亦阳和摸金张对视一眼,从彼此疑惑的眼神中知道应该都不知道是啥东东,只是听起来很牛叉的样子。 倒是罗昆惊讶的失声叫出声:“昆仑神殿?!西北第一门?” “正是!” 中年人见到段亦阳几人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此时已经镇定下来,朗声回答道。 中年人的回答其实在罗昆的意料之中,从听到昆仑神殿那一刻,他的内心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样一个在江湖位高名重的门派,为什么要追杀他爷爷和他?爷爷和他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惊天大秘密值得昆仑神殿如此苦苦相逼? “我爷爷是不是被你们杀害了?!”想到自己的爷爷莫名失踪,罗昆不禁咬牙切齿起来,恨不得把这几个昆仑神殿的人生吞活剥。 上前两步,他一把揪住中年人的衣领,嘴唇颤抖着,逼视着中年人。 面对罗昆的愤怒,中年人苦笑一声:“我们并没有杀他,我们只是想把他抓回昆仑神殿,不过……” 第69章 被围追罗阳终消失,遇强手徐扬生退意 “不过什么?!”罗昆追问,语气中满是焦急。 段亦阳等人也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中年人,迫切的等待着中年人的下文。 中年人的眼神中浮现一丝微不可察的茫然,对于那一幕,他也是十分的困惑和不解。 “他,他消失了!” “消失?!”几个人嘴里同时惊呼出这两个字。 “是消失了!在我们眼前消失的!”小五的声音有点颤抖,似乎那一幕让他至今都惊骇莫名。 “扯蛋!怎么可能!你以为编这种哄小孩子的故事我会相信?!”罗昆叫到,揪住中年人衣领的手更加有力,目呲欲裂的瞪着中年人。 中年人冷冷的看着几近疯狂的罗昆,缓缓的开口道:“我们之所以要把你抓回神殿,也就是因为你爷爷莫名消失,才不得已退而求其次!” 段亦阳想到自己经历,他相信了中年人的话,有同样经历的摸金张摸金张估计也是深有同感。 他走上前,拍拍罗昆的肩膀:“罗兄,不必这么激动,让我来问问他。” 罗昆见是段亦阳,哪里敢不从,忙放开中年人:“是!掌门。” “掌门?”听到罗昆的称呼,中年人不由得抬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段亦阳。 这么年轻的掌门,怎么江湖上没有一点传闻? “我相信你说的,你们为何又要抓罗昆他爷爷?”段亦阳隐隐感觉自己之前对罗昆爷爷的猜测是对的,他的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如果那样的话,罗昆爷爷是穿越者,跟他一样说过这个世界没有亲人,而且同样莫名失踪的顾晓婷也是穿越者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你真相信?”还在沉思的中年人听到这句话,有点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还显得稚嫩的年轻的脸,瞪着双眼迟疑的问道。 他们火神宫负责追踪罗昆爷爷罗阳的小组数人,在围住罗阳之后,亲眼看着那个老头子在他们面前随着一阵刺眼的白光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在原地继续搜索了一天一无所获。 回到昆仑神殿,竟然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的话,最后还是惊动了闭关的师祖,师祖说了句此事可信,这才让他们几人躲过一劫。 如今眼前这个黄毛小子居然也说相信罗阳神秘消失,这怎么不让他对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另眼相看。 他怎么会如同师祖一样轻易就相信?难道他也见到过这种怪事,还是……他也跟罗阳一样会凭空消失的招式? 那这小子是何方神圣?知道只有自己师祖才知道的秘密,细思极恐! 想着想着,中年人的额头已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是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个世界能让我们惊奇的事物还有很多!”段亦阳似乎是看出了中年人的心思,不动声色的笑道。 “也是,也许是某种我们不了解的神功吧!可那真不像是功夫……”中年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欲言又止。 “别纠结了,那应该只是一种神乎其技的功夫,就好像日本武士的遁术。” 段亦阳看着对方恍然大悟的表情,知道自己的忽悠有了效果,不由得会心一笑。 “要是只是一门功夫,那就是说罗阳并没有消失!”中年人突然双眼冒出了精光,如醍醐灌顶。 小五和黑衣年轻人也对视一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里多了几分神采,仿佛放下了多年压在心头的重负。 难怪掌门要我们抓住罗阳,原来是想要这门遁术。 只是,掌门难道不知道这遁术如此神奇,我们这些人根本无法抓住罗阳? 中年人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个问题,如今看来抓这个罗昆也不知道他爷爷的下落,而且看罗昆目前的表现,他并没有掌握这门功夫,甚至是毫不知情。 不然我们如此追杀,他也没有使出遁术,并不是他不愿意使出来,而是原本就不会。 为今之计,看来抓住罗昆也是毫无用处,只有接着寻找罗阳那个老鬼才是正道! 念及于此,中年人豁然开朗,对段亦阳一抱拳,道:“小兄弟,我们只是奉掌门之命把罗阳带回昆仑神殿,并不知道其中是何原因。” “嗯,现在你应该清楚你们这几年针对罗昆完全是在走弯路吧!” 从中年人表情的细微变化,段亦阳知道自己的忽悠有效果了,这些人应该不会再来纠缠罗昆,而且罗昆爷爷应该也是真的穿越了,这昆仑神殿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里,不由得摩挲着下巴点点头。 “谢小侠提点,令我等走出误区!”这句话中年人倒是心悦诚服,说得十分诚恳。 “那罗昆爷爷是在什么地方消失的,什么时候消失的?” 这是段亦阳知道这些人嘴里估计是问不出这昆仑神殿抓罗昆爷爷的真实目的,只好退而求其次,了解一下罗昆爷爷消失的地点和现场情况。 他看得出这三个人只是命令执行者,不可能知道昆仑神殿的核心机密。 那昆仑神殿到底是因为知道罗昆爷爷是穿越者,还是因为误会罗昆爷爷会高级遁术而心生觊觎? 如果这个昆仑神殿的掌门是冲着罗昆爷爷穿越者的身份而去的,那岂不是说这个掌门也有可能是穿越者?或者他知道有关穿越的秘密? 看来,这罗昆神殿里有高人,自己还得在合适的时候去一趟这个昆仑神殿,会一会这个掌门。 “这位小侠,那罗阳当时被我们一路追踪,一直到了乌蒙山中的一块绝地,我们将他围住,正要上前制住他,但是他的周身泛起一阵白光。” 中年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头滚动,颤抖着吐出一口气,可见当时一幕对他来说有多么惊骇。 “他,他嘴里念念有词,脸上带露出神秘的微笑,随即白光大盛,让我等不能直视,随即让我等呼吸十分困难,几近昏厥。” 这个场景让段亦阳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当时在穿越的那一刻,他的感受就是这样,只是那种窒息和眩晕感太强,让自己直接晕了过去。 “最后在我等几人的众目睽睽之下,罗阳消失在刺目的白光中,除了他所在的草地上的杂草向一个方向倒伏,形成一个一米大小圆心,再无异样!”中年人心有余悸的说完,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段亦阳终于是可以肯定,罗昆爷爷就是个穿越者。 如此说来,他掌握控制穿越的方法,这如果自己也能掌握这种方法,那岂不是可以去改变历史? 但历史已经发生了,穿越者真的能改变?比如说现在罗昆爷爷穿越回古代,带回现在的思想和先进技术,那么现在他所处的年代科技文明岂不是要改变得面目全非? 这是不是说明历史是不可改变的,亦或是穿越到了另一个时间位面,跟现在他所处的时间位面不一样。 就像自己穿越过来,而他之前所在的世界里他还会是孤身一人,最后和摸金张出车祸失踪,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根本不能改变他原来所处的世界的走向。 那么,所谓的穿越真的就只是在这些同一个发展方向的不同世界里穿梭,而不是在同一个世界里改变这个世界的走向? 佛说,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看来佛祖已经窥到了天机,并且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们。 那自己还要不要回去呢?回去有意义吗? 段亦阳越想越觉得乱,也许这个答案只有等遇到罗昆爷爷再讨教了。 但是,自己能遇到他吗?恐怕比大海捞针还难吧。 此时的徐扬也在愣神,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自己真的能完成这次任务吗? 如果冲突起来,只怕是自己还没动手就被对方秒杀了。 段亦阳今晚的表现,让他不得不心生退意。 “别瞎想了,这个人是不是咱们的对手还不一定,目前我们只是怀疑,不是吗?”一旁的夏若兰似乎是看出了徐扬内心的纠结,淡淡的说了一句。 徐扬从纠结中摆脱出来,转头感激的看了头看着眼前这个冷美人一眼,顿时又有点出神。 这个女人虽然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但就是这样面无表情又略显冰冷的一句劝慰,也足以让他心生暖意。 外冷内热的御女型,是我喜欢的类型!要是……要是能娶来做老婆……嘿嘿 似乎对徐扬的猪哥样有所察觉,夏若兰突然扭头看向徐扬,发现徐扬还在呆呆的看着自己,神色暧昧,表情不可名状,顿时就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夏若兰横了还在幻想中的男人一眼,啐了一声:“再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哦,哦!” 神游中的徐扬回过神来,知道惹不起眼前这个姑奶奶,当场就认怂,讪讪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心里还在嘀咕着:这侧脸真完美。 突然,举着望远镜的夏若兰压低声音惊呼道:“他放他们走了!” “什么?” 徐扬伸出脑袋看过去,果然见到三个黑衣人正上前扶起冒爷,由一个黑衣人背着,转身跟段亦阳等人道别。 “这就放他们走了?”徐扬有些疑惑。 半晌没有夏若兰的回答,忍不住又转头看向夏若兰。 却见夏若兰秀眉紧蹙,轻咬下唇,似在沉思。 “想啥呢?”徐扬心里生出几分好奇。 “你说,这段亦阳会是菊门的探子?我咋感觉不像呢?”夏若兰突然歪着脑袋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徐扬吓了一跳,都说女人的直觉缺乏逻辑,但却往往莫名其妙的猜对某些事物的真相,莫非这妮子真蒙对了?段亦阳不是菊门的人? 不行,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也不能因为一个女人的直觉就推翻上级的结论。 “别瞎想了,他们也走了,我们跟上!”徐扬终于找回他组长的尊严,命令道。 段亦阳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黑衣人,回头看看一旁落寞的罗昆,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了,他们刚才既然知道了杜门和我的渊源,加上得知抓你毫无用处,想来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的。” 罗昆得知自己的爷爷并没有被这些人杀害,心头积压在心头的戾气消散。此时看着段亦阳,百感交集,猛地双膝跪地,抱拳道:“掌门,罗昆今日得掌门庇护,今后当结草衔环以报答掌门救命之恩!” 段亦阳连忙扶起这个粗黑的汉子,微笑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生死相随的兄弟。 转头又对摸金张和李刚轻松的一笑:“咱们回去吧!” 还在后怕的李刚刚才见证了段亦阳把他心目中的顶尖高手都打趴下了,他虽然在吴门的时间不长,也听冷天云带着崇敬向往的表情给他唠叨过华夏数得上名号的高手,其中好像就有这个叫什么西北鬼鹰的冒爷。 在他的心目中,这些高手就如同神灵般的存在,而冒爷便是其中之一,即便这个冒爷排名靠后。 以前段亦阳打败冷天云,他当时在昏迷中,不知道过程,醒来就发现在他眼里高高在上的寒冰圣手冷天云昏迷不醒,而段亦阳面对几人围攻抬手化解,他那时候就想对段亦阳摩拜了。 如今段亦阳三招就搞定了这个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冒爷,可见段亦阳的实力更加深不可测,怎能不让他五体投地? 难道段兄弟已经到了冷天云嘴里念念不忘的宗师级?我的乖乖,管他的,以后好好跟着段兄弟混就是了! 李刚和徐扬都不知道的是,段亦阳压根不是靠自己的实力,而是靠神羽环暗中相助才拿下冒爷,不然他也是活不了两招。 几个人慢慢悠悠的往回走,只是摸金张再没心思想冯大小姐,一个劲的向李刚打听罗昆神殿和江湖的事。 砰砰砰! 北郊钱家别墅二楼,两眼通红的钱程操起博古架上的瓷器狠狠的砸在地上,地上一片狼藉,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各种碎片。 别墅里的人们噤若寒蝉,都知道这钱大公子的暴脾气,没有人敢去触霉头。 今天在长安大学和遭受的羞辱,以及在王家吃的闭门羹,让他咬牙切齿,回到家就开始打人砸东西。 ”少,少爷,门外有个人要见您,说有要事相商。少爷,您看……“ 一个打手上得楼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第70章 钱公子欲纳投名状,姬婉儿柳暗逢花明 钱程正在兴头上,肆意的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愤懑,哪里容得别人打断?开口就骂了句:“滚!” 来人哆嗦了一下,知道打断这钱大公子的发泄,可能会迎来他疾风暴雨一般的责骂,可这事哪怕就是被骂死也得来打断状若疯狂的钱公子。 因为,来的人不一般。 “少,少爷!那个人是吴家的人……”迎着吴少杀人的目光,这个打手好不容易把话说完。 “什么鬼吴家?!老子没空!” “少爷,是江南吴家……” “老子管他江南吴家还是河南吴家,叫他滚,不要来打扰老子!” 打手暗叹一声,无可奈何的要转身离去。 “等等!你说是江南吴家?”暴怒中的钱程好像抓住了某个重点。 “是是是,就是江南吴家!”打手终于是松了口气。 “快,快,有请有请!把老头的珍藏的大红袍沏上!” 一楼大厅,老田翘着二郎腿坐在宽大的欧式沙发上,心情大好的悠悠品着大红袍,看着对面一脸谄媚的钱大公子。 “田爷,久闻大名,能屈尊驾临,钱家蓬荜生辉呀!” 钱程虽然不学无术,但场面上的这一套倒是在他老子那里学到了精髓。 老田倒是挺受用钱程的抬举,满意的点点头,放下茶杯,干咳两声,懒洋洋的开口道:“钱公子不必客气,我家吴少听说令尊今天被省厅带走,恐怕是凶多吉少吧?” “这事都惊动吴少他老人家了?我为这事特地去了王家,谁知王家见死不救,还把我晾在门外不理不睬,真是世道炎凉呀!哎……” 钱程想到今天的遭遇,不禁又唉声叹气,捶胸顿足。 老头子这次惹到了真神,只怕是要新帐老帐一起算,如今要是不抱上吴少这条粗腿,只怕他们钱家从此就要没落了。 “吴少也是看钱公子救父心切,孝感动天,实在看不惯某些人以权谋私,才特意让田某去长安大学去调查了一番。当知道来龙去脉后义愤填膺,当机立断要插手此事,还人间一个朗朗乾坤!” 老田的一番慷慨陈词,把钱程感动得涕泪横流,就差给老田跪下来磕头了。 这干瘦猥琐的老田,此时在他眼里无异于是反穿内裤的超人,浑身闪耀着五彩光芒。 “只要吴少能帮家父洗脱冤情,我钱程甘愿做牛做马,受吴少驱使!” 钱程这句话说得倒是十分真诚,没有他老爹,他可能会混得连条狗都不如。 老田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禁连连点头:“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狡黠的一笑,沉吟一声:“吴少倒是乐于为民除害,只不过……” “不过什么?请田爷明示,只要吴少有吩咐,小的万死不辞!” 钱程哪里不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吴少没有所图,岂会主动来帮他?于是很光棍的拍着胸口一口应允下来。 “钱公子今天受奇耻大辱,令尊也遭构陷,都是拜一人所赐!这个人我不说想来钱公子也知道是谁吧?”老田知道火候到了,便不紧不慢的点出了今天要谈的主题。 “当然!这小子化成灰我也认识!”钱程提到今天羞辱他的那个年轻人就忍不住牙齿咬得咯吱响。 老田斜眼看着钱程的表现,知道今天是不虚此行。哈哈笑道:“钱公子,可想出这口窝囊气?让那小子跪在你脚下求饶?” 钱程听到这话,不由得直起身子,惊讶而又兴奋的瞪着双眼看着老田:“真的?!”。 要是能在校园里让那个小子跪在自己脚下求饶,那自己要把今天受到的屈辱十倍百倍,不,千倍万倍的讨回来,才能解这心头的恨。 钱程脑子里顿时出现一幅那个小子被他踩在脚下,自己搂着苏晓晓狠狠蹂躏的画面,不由得兴奋得双眼通红,左脸腮帮子那颗痦子上的黑毛都微微颤抖起来。 突然,他想起什么,又泄气了,颓丧的靠在沙发上,嘴里喃喃道:“哎!这小子身后的大人物估计也不简单呀!” “钱公子,不必如此颓丧!这小子并不是没有破绽。”老田连忙给钱程打气,顺便卖了个关子。 “哦?他有什么破绽?”钱程眼前一亮,重新坐直了身子,目光炽热的看着老田,等待他的下文。 “这小子之所以和我家少爷作对,就是因为一个叫苏晓晓的女人,这女人是我们吴家要的人,这小子百般阻挠我家少爷行事,实在可恶!” “苏晓晓!” 钱程听到这个名字不禁有点心猿意马。 “对呀!正是这个女人。不过,这女人真漂亮,啧啧。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柔乡就是英雄冢呀!”老田嘬着牙花子,两只小眼睛闪着淫邪的光芒。 “对!抓住苏晓晓,让那小子跪着求老子!”钱程顿时茅塞顿开,咬牙切齿的道。 虽然有点舍不得把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送给吴少,可如今这情况,一个苏晓晓算什么,只要他钱程傍上吴家这棵大树,要啥样的美女没有? “钱公子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至于要怎么做,应该不用我废话了,哈哈!” 看到钱程毫无悬念的上道了,老田对于这种效果十分满意,心情十分舒畅。 “钱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此人坏了我们吴家的大事,我家少爷想要废掉这个人,只是碍于杜门的对此人的庇护,不便出手。” “这……” 听到有什么门庇护姓段那小子,而且这个杜门听起来十分厉害的样子,连江南吴家都忌讳,他钱程又怎么敢得罪?当下就迟疑起来。 老田早就料到钱程会有这个顾虑,起身踱到钱程身边,居高临下的拍拍钱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钱公子不必多虑,你只要把那女子抓住,偷偷交给我家少爷,其他的由我吴家一力承担。而且…” 老田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又缓步回到原位,坐下喝起茶来。 钱程果然急得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而且什么?” 老田这才慢悠悠的放下茶杯,一字一句的道:“我家少爷说了,只要你把那苏晓晓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我家少爷面前,我家少爷会禀报家主,助你钱家取代王家,做这长安无冕之王!” 此话一出,大厅里顿时一静,落针可闻。 半晌,钱程才消化完这句话的巨大信息量,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田爷,此话当真?!”钱程此时只感觉嗓子发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前爬到了老田脚边,一把抓住老田的裤脚,恨不得一口亲上去。 “田爷,您和吴少就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呀!只要让钱家取代王家,我钱程愿意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此时的钱程涕泪横流,那个感动劲就别提了。 “田爷,我这就安排人,不!我亲自去把苏晓晓那个小妮子抓来,给吴少他老人家送个活蹦乱跳的去!”钱程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斩钉截铁的道。 老田见目的达到,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钱程,脸上露出达成目的的得意之色:“好好干,吴少不会亏待你!” 2018年,长安曲江池畔。 姬婉儿两只小手撑着下巴,看着那线香袅袅着的青烟,呆呆的入神。 从昨天跟丢了那个奇怪的信号,姬婉儿内心就有种莫名的失落,像丢失了毕生最重要的东西,让她丢了魂一样,回到家里就愣愣的坐着发呆。 原本想带着小青循着线索去追查神羽环的下落,可在车祸现场除了两人莫名消失让人生疑之外,再无线索,她也只好呆在长安寻找突破。 “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女人!” 那个陌生男人的这句意念那么强烈,久久在她心里挥之不去,让她的心里痒痒的,小脸儿红了又红,有点发烫。 这是谁呢?为什么会让她如此放不下?为什么他的意念能引动她的玉鸟? 把腰间的玉鸟轻轻握在手心,温热的手心让光洁的玉鸟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让玉鸟如同蒙上一层薄纱。 “玉鸟啊玉鸟,你能带我找到那个人吗?他会不会和神羽环有关?”她轻轻的看着手心里的玉鸟问道。 “虞侯大人,一定可以的!” “真的?!”姬婉儿瞪大了美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玉鸟还会说话? “嘻嘻,当然可以,但你要把饭吃了哦!虞侯大人!” “吃饭……” 姬婉儿猛然清醒过来,转头一看,却见小青端着食盘笑得意味深长。 “死丫头,拿我取乐,看我不收拾你!”姬婉儿回过神来,知道自己着了小青的道儿,不由得嗔怪道。 嘴上不依不饶,小脸脸却更红了,红得像个熟透了的柿子,在赛雪欺霜的肌肤衬托下,显得更加娇美动人。 “婉儿姐姐,你的脸红了,也更漂亮了!我要是男人,一定会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 郦青虽然是姬婉儿的贴身丫头,可私底下交往却是亲如姐妹。此时见自己的虞侯大人会露出这副娇羞的神态,很是好奇。 突然又好像想起什么,把食盘放在几上,把一双大眼睛盯在姬婉儿的脸上,贼兮兮的小声问道:“婉儿姐姐,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谁呀?是不是姐姐的心上人?” 说完就捂嘴偷笑。 姬婉儿一听这话,脸顿时像火烧一样,连脖子都一片绯红。 “姐姐脸红了哦,也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有这福气,居然让我家貌若天仙的虞侯动心!”小青皱起小琼鼻,假装骂起那个偷心的人。 “别瞎说,我哪里有对什么男人动心!”姬婉儿嘴硬道。 不过,自己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真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脸红什么?都是小青这个丫头把气氛带歪了。 姬婉儿不理还要缠着自己追问那个不存在的男人,兀自把食盘端过来,纤纤素手拿起筷子,准备用餐。 “虞侯大人” 门外响起一个男人浑厚的声音,是姜牧。 姬婉儿放下筷子,朝门口轻声问道:“什么事?” “先天爻有异动,还请虞侯大人下楼一观!” 姬婉儿和小青相视一眼,迅速站起,匆匆出门跟随姜牧来到楼下。 茶厅内,一张宽大的金丝楠木茶桌后,季伯正在掐指算着什么,身前放着的罗盘指针正微微的抖动着,只是这罗盘并不是圆形的,而是方形,而且材质十分奇特,周身泛着幽蓝的冷光,似钢如玉。 “西北艮位,天地否卦,距此地五十里!” 季伯呼了口气,缓缓抬头道。 “西北五十里,正是咸阳!”姜牧有点激动,看向姬婉儿,等待着一声令下。 “这么快就要见到他了吗?”姬婉儿的心跳莫名的加快起来,似乎也感觉到腰间的玉鸟微微的跳动。 虽然她知道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也许那个人那个念头压根就不是因她而生。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见到那个人,就是因为那个虚无缥缈的念头?可就是那么一瞬间,那种从没有过的心跳和失落,已经足够让自己此生难忘。 小青在她背后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角,她这才反应过来,定了定心神,沉声下令道:“备车,去咸阳!” 姜牧得令,回了一声,就匆忙向车库走去。 自从上次让神羽环在自己面前丢失,他一直就觉得很憋屈。本来十拿九稳的事让自己给办砸了,虽然虞侯没有说什么,但他心里过不了这个坎,发誓一定要逮住那个小子,夺回神羽环。 一辆黑色越野从曲江驶上南三环,向西而去,不到一个小时,就来到咸阳。 进入咸阳市区,季伯看着手里的罗盘上的指针,不断变换着方位,嘴里念念有词,指导着姜牧不断接近发出信号的位置。 咸阳古玩市场的一个摊位上,二十来岁的摊主刚把一件上周的青铜爵忽悠出去。 看着买家一脸按捺不住的狂喜转身离去,年轻人朝着买家的背影吹了声口哨,美滋滋的把手里的几十张毛爷爷送到嘴边猛地亲了一口。 把钱揣进怀里,又从自己坐着的拉杆箱里拿出一只跟刚才卖出去那件一模一样的爵杯,放在了摊位上。 “早知道倒腾古玩这么挣钱,那时候自己何必去打零工!” 取出香烟点上刚吸了一口,那种错过了一个亿的表情猛地僵住,有点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胸口:“不会吧!” 胸口的挂饰微微颤动,让他从愣神中清醒过来,扔掉香烟,胡乱的用铺在地上的红布裹起上面的几件古玩,塞进拉杆箱。 年轻人拉着拉杆箱在人群中快速的穿行,没有因为人流受到阻滞,即使拉着一个硕大的拉杆箱,也丝毫不受影响。 胸前的挂坠始终在震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他出了古玩市场,震动才逐渐消失。 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紧张也一扫而空。 “罗阳?!” 一个粗壮高大的汉子从对面的大树后转出身形,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 第71章 赧王奇遇得神环,婉儿临危救宗周 见到眼前的来人,罗阳不禁张大了嘴,眼里流露出来的神情十分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碰到姜牧该惊喜还是该惊慌。 “怎么会是你?!” 眼前的这个罗阳看起来年轻很多,姜牧不敢肯定是不是那个罗阳,他也想不明白怎么会在这遇到宗周的人。 而且,怎么变年轻了? 难道这是这边人说的整容?姜牧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想,还以为这个罗阳变年轻是刻意动了整容手术。 “姜牧,真没想到会在故土遇到你!”罗阳的激动很快冲淡了内心的慌乱,上前两步,就要行拱手礼。 姜牧赶忙扶住他,小声道:“不可露出异样!” 罗阳赶忙换成握手拍肩,眼光偷偷看向四周,见无人注意他,正要放下心来,眼睛的余光却扫到一个老者举着罗盘朝他张望,后面则跟着一个有着一张绝世容颜的女子。 他一惊,正要开口告辞,却被姜牧一把拉住,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就是面前那人引起罗盘异动!”季伯看着姜牧身边的背影露出了笑容。 得到季伯肯定的答案,姬婉儿和小青顿时精神一振。 姬婉儿正要急步上前,迈出的脚步却生生的停了下来,神色莫名的纠结起来,心儿也小兔一般的突突跳得厉害。 她又想见到那个人,又怕见到那个人,如今这个人近在咫尺,玉鸟却没有任何反应,这又让她惴惴不安,停步不前。 “怎么了?婉儿姐姐!”小青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转了转,似乎是看穿了姬婉儿的内心。 折转身来一把挽住了姬婉儿的胳膊,一起朝姜牧二人走去。 那个背影越来越近,姬婉儿的心仿佛要跳到嗓子眼,真的是他吗? 那人却把头转了过来,一脸的尬笑。 “你……你不是那个罗阳吗?!”小青的两只大眼睛瞪得溜圆,指着罗阳嚷嚷道。 “罗阳!你怎么在这里?”老成持重的季伯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姬婉儿对这个罗阳印象倒是不深,只是依稀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这,说来话长,我也正有要事向虞侯大人禀报。”罗阳好不容易把眼神从姬婉儿脸上收回来,吞了吞口水道。 姬婉儿看了一眼猪哥样的罗阳,感觉有点意兴阑珊,轻叹一声声,命令道:“回去再细说”。 曲江池畔的别墅中,姬婉儿在茶室危襟正坐,对面的罗阳忐忑的偷眼看着这个他倾慕已久的女人。 姬婉儿看着从罗阳脖子上取下来的一块不规则的黑色石头,秀眉紧蹙,一言不发。 室内众人都噤若寒蝉,一时间安静得可怕,让罗阳紧张的透不过气来。 黑色石头只有拇指大小,朴实无华,毫无光泽,像极了河滩上普通的鹅卵石,除了罗盘与这石头有反应之外,丝毫看不出哪里有特殊之处。 对于眼前的罗阳,姬婉儿并没有多少印象,只是知道他是父亲的一个侍卫,平日里并没有多少交接。 来到故土,也就只有她和她身边的亲随,并没有其他人,这罗阳如此蹊跷的现身,这事不简单,难道宗周那边出现了什么变故? 想到这里,她的心猛跳起来起来,眉头皱得更紧。 姬婉儿来到故土寻找神羽环,正是为了解除宗周之难,如今宗周和父王要是遭遇不测,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努力皆是枉然。 故土时间十八年前,殷商后裔管留伯与鬼戎之主勾结,打破了灵域的势力平衡,对宗周步步紧逼,并向她父王提出迎娶自己,否则就挑起战争。 或者,只要交出神羽环,献给鬼戎之主,就可免除刀兵之苦,管留伯也可以收回通婚的要求。 很明显,通婚是假,试探神羽环才是真! 宗周虽然与鬼戎之间势均力敌,但没有神羽环对鬼戎的镇压,宗周只会陷入一场无休无止的战争。 而管留伯虽然势力比较弱小,但如果他彻底倒向鬼戎,无疑会成为压垮宗周的最后一根稻草。 巽王虽不愿婉儿嫁给这个妻妾成群又为人阴狠的管留伯,但想到宗周国人即将面临的亡国之祸,同时也无法拿出镇国之宝神羽环,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管留伯的通婚请求。 只是再三周旋之下,以姬婉儿尚未成年为由,和管留伯约定一个两年之期,待婉儿成人之日,再谈婚嫁。 恰在此时,故土传来神羽环的消息,让巽王精神一振,如果能找回神羽环,那么鬼戎的挑衅也就不足挂齿了! 姬婉儿闻听自己的父王同意管留伯的通婚,于是苦苦请求巽王,来到故土寻找神羽环,同时寻找宗周留在故土的后人。 而现在,宗周时间应该已经过了快两年了吧,神羽环近在咫尺,却又失之交臂。 说到神羽环的来源,姬婉儿是知道的,因为她经常去父王的御书房,看到过记录王室秘辛的《王经》。 书中记载,故土时间两千多年前,雒邑被秦军围攻,赧王令人宣称病亡,暗地率宗周众人扮作平民躲战祸。 途中不断有宗周官兵和百姓加入,而其他被秦军攻破的诸侯国也有不少公卿士大夫闻讯主动来投,一时间,从雒邑逃出来的一千多人聚拢成了十数万人的队伍。 十数万人的队伍一路向南,在秦军的围追堵截下,行至楚国的玉山,才勉强摆脱追兵,跟随的队伍已不足五万人。 楚国考烈王听说周天子进入楚国,想控制住赧王,并请赐公爵,以洗刷这数百年来被中原称为蛮夷之耻。 赧王得报,忙率众人进入玉山躲避。 也就是在玉山之中,探路军士在极阳之地发现一个似金似玉的小环,异彩炫目,欲取回却无法靠近,遂报赧王。 赧王上前,谁知那小环红光大盛,腾空飞起,朝山顶缓缓而去。 赧王见状,忙率众人尾随。 进入玉山腹地,浓雾顿生,众人沿着山谷在浓雾中行走了一柱香,终于走出浓雾。 眼前豁然开朗,众人眼前一片阳光明媚,青翠欲滴,俨然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 再往后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浓雾,有的也只是一片低矮的丘陵,满眼鸟语花香,山清水秀,哪里还有玉山深处的沟壑崇岭,也再无追兵。 而那个一直在赧王头顶飞行的小环也不再闪烁红光,稳稳的落在了赧王的手心里。 赧王知道是神物降世,不但帮周邑众人逃出生天,还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天选之地。 众人渐渐醒悟过来,知道是神迹降临,纷纷对着神羽环跪地祈拜:“天佑宗周!天佑宗周!” 后来赧王才知道那个小环叫做神羽环,而这片土地被神羽环称为灵域,这块土地是通过几个次元通道连接故土,但开放时间不定,只有神羽环可以带人任意出入。 神羽环被赧王随身佩戴,靠这神羽环重建宗周,而这五万人也在这片安宁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灵域四季温暖如春,没有恶劣的天气,空气中却氧气含量极低,而是充斥一种被神羽环称为灵气的气体。 在这里,万物不会因为氧化而生命极长,普通人也能活三百年,而且靠着这得天独厚的气候和灵气,有没有天敌,人口便爆炸一般的增长。 赧王死后,传了两位王,但在第四位王的时候,同来的人们分裂成三个部分。首先一个就是宗周,居东方;一个是被宗周称为鬼戎的部落群,居北方和西北方。 而追随来的殷商后人则在南方另起炉灶,自称商,但不称王,明面上还以伯自称,表明自己是宗周的附属。 其中鬼戎人口增长最快,资源变得不再丰富,于是很快就和宗周发生摩擦,最后发动战争。 第四位王靠着神羽环的神通,大败鬼戎,把他们的骑兵一举消灭,从此鬼戎迫于神羽环的神威,虽然也会有小摩擦,但再不敢发动对宗周的战争。 也就是在第四位王在位期间,神羽环莫名消失,只告诉这位王他要去故土。 神羽环的消失,被宗周王室压下,对外只是说神羽环供奉在宗庙密室。 此事为宗周最高机密,除了王室直系和跟随姬婉儿来故土的随从,再无人知道。 “咳咳!”季伯干咳两声,打破了茶室里的安静,也把还在出神姬婉儿拉了回来。 “说说吧,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姬婉儿定定神,朱唇轻启,开口问道。 “这……” “有屁快放!” 粗嗓子的姜牧早就不耐烦了,这小子节骨眼上还卖关子,他有点火大。 “姜牧老弟,这一言难尽呀!” “老弟?” 这一句老弟把姜牧喊得有点傻眼,这个罗阳也就比他小一点,但如今的罗阳看起来比以前更年轻,还叫他老弟,怎么能不让他蒙圈? 小青见到罗阳一本正经的叫姜牧老弟,捂嘴想笑:“罗阳,你怎么叫姜牧大哥老弟呀,他可大你很多!” 罗昆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道:“唉,我视为生命的石头都交给虞侯大人了,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看看周围几个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一咬牙,接着说道:“你们有所不知,按照如今故土的时间法则,其实我已经是一个活了七十多岁的老头了!叫一声姜牧老弟也是应该的。” “什么?!”大家听到这话,不由得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 “我呸!罗阳,你是想占我们几个人的便宜是吧,难不成我还得叫你爷爷?” 只有小青听到这话,不是惊讶,而是气愤,脆生生的啐了罗阳一口,她才不相信罗阳的鬼话。 “小青,听罗阳说完!”一直面色凝重看罗盘的季伯突然开口,吓了小青一跳,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季伯一直在用罗盘推算,但毫无结果,看着比之前年轻很多的罗阳,以及罗盘上指着那块黑石头疯狂跳动的指针,隐隐感觉到这件事不简单,由不得他不相信罗阳的话。 “事情是这样的。”罗阳嗓子有点发干,喝了一口茶才开口说起他的遭遇。 “多年前……”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算多少年了,两个世界的时间法则不一样,他无法进行换算,也只能说多年前。 那天他在赌场输了个一干二净,最后连自己的房子都抵押给了赌场场头,可依然是输了出去。 场头要去收回他的房子,输红了眼的他哪里肯干,一口咬定是赌场做局诓骗于他,还把自己东城侍卫的牌子拿出来吓唬场头,结果场头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就要招呼人动手。 就在此时,一个鬼戎商人用二十朋铜贝给他解了围。 为了感激这个鬼戎商人,他偶尔会让守城门的熟人给这个鬼戎人放放水,把一些禁止交易给鬼戎的物资运出城。 “好你个罗阳!竟然干出这等事来!” 听到这里,姬婉儿不禁柳眉倒竖,天盛集团总裁的气场全开,把罗阳吓得说不出话来,冷汗直冒。 季伯正急着等待下文,见罗阳被吓得不敢说话,忙开口劝道:“虞侯大人,请息怒。既然他能坦诚自己的过错,必然有悔过之心,且容他把话说完……” 姬婉儿虽然生气这罗阳通敌,但如今还是了解此事的来龙去脉更为重要,她的担心也莫名的越发强烈起来。 强自按压下内心的慌乱,她点点头说:“嗯,罗阳,你继续说吧。” 罗阳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他也不再欠那个鬼戎商人什么,而那个鬼戎商人在投运了几次违禁物资出去之后也没来找他,这让他逐渐安下心来。 一年后的一天晚上,罗阳刚回到家,一个鬼戎人就找到他,神秘兮兮的告诉他,一个给他帮过忙的老朋友在城外等他,想跟他谈笔生意。 罗阳知道是那个鬼戎商人又来找他了,他想要拒绝,却又因为被这鬼戎商人抓住把柄,不得不跟着这个鬼戎人来到城外。 在一个昏暗的石屋里,罗阳见到了那个鬼戎商人。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鬼戎商人并没有要求他做什么,只是说为了感谢他的帮助,送给他一件礼物。 罗阳说到这里,指指放在姬婉儿面前的那块黑石头,嚅嗫的低声道:“他送我的就…就是这块石头。” “这块石头?他为什么要送你这块石头?”姜牧上前一步,盯着罗阳的眼睛追问道。 罗阳此时倒是安定了下来,神色凝重地道:“因为这块石头是一块很神奇的石头!” 第72章 黑石头临危救罗阳,说穿越参破大玄机 众人闻言,都吃惊的看向那块毫无光泽的黑石头。 “这破石头有啥神奇的?罗阳,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 小青凑近了左右的端详着那块黑石头,却看不出任何奇特的地方,横了罗阳一眼,不满地哼哼起来。 “是呀,这怕是连灵玉都不如!”姜牧也附和道。 “让他继续说。”姬婉儿制止住姜牧和小青两人的发难,示意罗阳继续往下说。 罗阳也不争辩,他知道很难有人会相信这黑石头有古怪,清清嗓子,继续向大家说他这些年来的经历。 石屋里格外安静,罗阳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块普普通通的黑石头,看着鬼戎商人笑容可掬的脸,终于下了决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啊,别人好心送他,他无法拒绝,只好怀着好奇和忐忑的心情收下了黑石头。 黑石头平平无奇,却被鬼戎商人说成是天外来石,有奇异的能量,长期佩戴可以通灵。罗阳将信将疑,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理,把这块石头佩戴在腰间。 佩戴这块石头之后,很快就感受到身体的经脉有所改善,武功大有精进,一个月就让他突破了关口,上了一层楼。 在宗周,也有能帮助人修炼武功的白玉,含有天地灵气,被称为灵玉,是习武之人必备之物。这种灵玉不算多,而且也有品质的区别,虽然普通人很难弄到,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十分神奇。 只是这种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点丑陋的黑石头也能有如此功效,而且还似乎比极品灵玉效果更好,这一点让他十分意外。 一次在巽王出猎时遭遇鬼戎刺客,罗阳正好在护卫军中,在鬼戎刺客杀到巽王眼前,再无人能护驾之时,罗阳挺身而出,将刺客杀退。 他的身手得到巽王的赏识,提拔他做了自己身边的一名亲卫,从此留在了皇宫。 “原来你是这样成了父王的侍卫,只是……”姬婉儿打断了罗阳的叙述,出神的看着那块黑石头,欲言又止。 “虞侯大人,只是什么?”姜牧一边问,一边忍不住好奇的伸手拿起茶桌上那块平平无奇的黑石头。 俄尔,他又喃喃地自言自语道:“这石头真的有这功能?那岂不是跟神羽环一般神奇?!” “姜牧老弟,不仅如此,这块石头还有更神奇的作用!” 罗阳那张年轻的面庞有点激动,说出来的话却老气横秋,一口一个老弟,让姜牧有点抓狂。 “还有啥神奇的作用?”小青急不可耐的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听罗阳把事情说完!”姬婉儿对她们离开宗周之后的事更感兴趣,于是打断了好奇宝宝一样的小青的追问。 “好吧……”小青不得不强压下好奇,闭上嘴用一双大眼睛看着罗阳,等待罗阳继续说下去。 “罗阳,说说我们离开后,周邑发生了什么事?” 姬婉儿虽然神色自若,但心里早就波澜起伏,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父王的消息,却又怕从罗阳嘴里听到自己的担心成为现实。 “是是是!” 终于能跟自己心目中的最完美的女子面对面,一近芳泽,而且这么近的距离,鼻尖似乎都能闻到对方若有若无的处子清香,美人的要求怎么能不依从? 何况,这件事他必须合盘托出,不然传承两千多年的宗周将会被鬼戎所灭。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果不把这件事的严重性如实以告,他罗阳就是千古罪人! “你们来故土之后……”罗阳又开始回忆起他经历的过往 就在罗阳以为只是自己想多了,还为自己有了一个宝贝暗暗欣喜的时候,他很快发现自己错了,经常莫名冒出来念头让他心惊肉跳。 “杀掉巽王!将首级献给狼主!” 这个念头一开始十分微弱,他不以为意,以为只是最近宗周形势紧张,自己有点神经质了。 但不到一个月,这个念头频频出现在他的意念之中,而且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在他当班的时候,这个念头就会一直纠缠着他,他已经完全被这个念头所左右,折磨到差点崩溃。 终于有一天,他轮值的时候,这个念头完全控制了他,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他双眼血红的看着数步之外的巽王,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啊!…” 姬婉儿听到这,忍不住捂嘴惊呼一声。 “大胆罗阳!竟敢刺杀周王!”姜牧跳将起来,一把抓住罗阳的衣领,抡起砂钵大的拳头就要朝罗阳脸上招呼。 而季伯和几个手下也围了上来,随时准备控制住罗阳。 “姜牧,不可!让他说清楚,后来怎么了!” 姬婉儿再次摆手制止,她最担心的是父王的安危,但理智告诉她罗阳应该没有得手。 何况,看罗阳的表情和态度,明显不是弑君之徒应该有的样子,至少面对自己不会这么坦然。 姜牧狠狠的放开罗阳,罗阳整了整衣领,感激的对姬婉儿稽首道:“谢虞侯大人!” 说实话,他就算没有得手,但已经是有了意图和行动,按照宗周的律法,车裂之刑也是难逃的。如今,姬婉儿并没有追究的意思,他这些年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算是真正放了下来。 姬婉儿在故土生活了十八年,对故土的人性化的法律制定甚是推崇,这里虽然没有在宗周的那种地位,但却让她感觉过得更加轻松惬意,也完全融入到故土的这种生活方式和行为准则里,所以她并不觉得罗阳因为受外力蛊惑而行刺是死罪。 而且,罗阳没有隐瞒,坦诚自己的过失,也是值得肯定的,原本他可以不用说,也没人知道,何况这里的法律并不支持她处死罗阳。 之前在夺回神羽环的行动中,她特意吩咐不许弄出人命,不许惊扰他人,正是出于对于故土现有法律的尊重,在她的内心里,她更喜欢故土这个生机勃勃、生而平等的国度。 “恕你无罪,你继续说吧。” “是!虞侯大人!” 就在罗阳剑拔出一半的时候,玄金剑寒光入眼,刺痛了他的眼睛,让他心神得到了些许清明,才发现自己居然要拔剑刺杀巽王。 惊骇之下,他称病请辞巽王侍卫之职,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一天晚上,他的心神再次受黑石头的控制,独自出了城,来到那间石屋,见到了那个鬼戎商人。 一开始鬼戎商人和颜悦色的问他为何不执行命令刺杀巽王,并告诉他,鬼戎和商已经集集大军,只待巽王一死,就会攻破宗周,只要罗阳里应外合,杀掉巽王,事成之后,公侯之位垂手可得。 罗阳顿时惊醒,原来这黑石头真是鬼戎人的圈套,如今见黑石头无法控制他刺杀巽王,便以利益诱惑他就范。 罗阳身为宗周人,又深得巽王赏识,哪里肯为鬼戎人卖命去杀巽王,于是破口大骂,准备和对方拼死一搏。 鬼戎商人见罗阳对自己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都不动心,勃然大怒,令几个手下将他拿下。 罗阳虽然武功也不俗,但终究双拳难得四手,又被鬼戎商人用意念控制黑石头扰乱他的心神,战不多时就被拿下,并且把他带到无人之处杀掉。 就在几个鬼戎人要动手的时候,他的周身突然泛起刺眼的白光,接着他就在一阵窒息和眩晕中消失了。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人们穿着和语言都和宗周截然不同,还有汽车火车电灯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 后来,在他以孤儿的身份的身份逐渐融入这个社会,过了几年,才知道原来这里曾经是宗周的故土,经过两千多年的发展,如今已经中西合璧,天下大同。 后来他经历了故土的建立新国家,以及这个国家建立初期的各种运动,以及后来的经济发展。 五十多年过去,他从一个少年变成了一个古稀老人,但却是孑然一身,只收养了一个孤儿名叫罗昆。 而这块黑石头跟随他来到故土之后,就再没有控制他的心神,相反因为故土灵气极少,让黑石头几乎处于休眠状态,一直没有动静。 而他的功夫也因为故土灵气匮乏,也无灵玉练功而再无上进,反而退步不少。 本来以为就这样老死在故土,谁知道莫名遭到一伙人的跟踪追杀,他不得已把这些人引走,想这些人远离罗昆。 最后逃至乌蒙山中,在一处极阴的绝地,黑石头得到灵气的滋润,恢复过来。 正要远遁,却被几个追杀者围住,再无退路。 千钧一发之际,黑石头再次发功,将他带到了二十年后。 来到这里,他再次变成了二十岁的小年轻,为了糊口,他干起来倒腾假古玩的活,也能过得悠哉悠哉。 罗阳一口气把他离奇的经历说完,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哇!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事!要是我能这样穿来穿去就好了!”小青满眼小星星的看着黑石头,一脸的憧憬。 “我去!原来网文上说的穿越并非空穴来风,真有其事!”一个宗周来的天盛集团特派员,忍不住用了一句故土十分流行的感叹词表达了他此时的心情。 姜牧虽然内心也是波涛汹涌,他第一反应是罗阳在编故事,可看着可以叫他叔的罗阳,由不得他不信。 姬婉儿轻轻吐了一口气,从刚才的纷乱的情绪中摆脱出来,缓缓抬起玉手,把那黑石头放在掌心,仔细观察起来。 知道父王没事,她渐渐放下心来,虽然鬼戎要发动战争,但刺杀的计划落空,一时不会轻举妄动。 至于罗阳说的事情她并不是觉得很惊奇,因为冰雪聪明的她从有关神羽环神奇的记载,就隐隐觉得故土人网文里说的穿越并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似乎有哪里让她灵光一现。 “穿越……” 她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两张脸来,那两张刻画在她脑海里的两张脸。 那两个把神羽环带走并神秘消失的人,一个叫段亦阳,一个叫张文广。 “他们!” 姬婉儿突然触电般的腾身站起,眼里两道精芒闪过,把众人吓了一跳。 “对!穿越了!”姬婉儿兴奋得小脸通红,双手都有点颤抖。 “什么穿越了?”小青一脸懵逼的看着激动到有点失态的姬婉儿,愣愣的问道。 室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大家都把目光集中过来,呆呆的看着这个往日仙子一般清冷的虞侯大人、天盛集团女总裁,如今却像变了一个人。 “对!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季伯突然开口道,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他终于想通为什么那天凯德拉克上面的两个人为什么会离奇失踪了,一直以为是逃走了,他们折腾了快一个月,四处搜寻依然毫无所获,原来如此! 经季伯的提醒,大家都明白过来姬婉儿嘴里的穿越是怎么回事了,顿时都纷纷磨拳擦掌起来。 能知道这两个人的去向,就等于看到了找回神羽环的希望,怎么能不让众人精神一振。 “只是……如何才能知道这两人穿越去了哪里?又如何穿越过去?”姜牧并没有热血上头,皱着眉头像是自言自语。 听到这话,大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潮红也渐渐退出。 “是呀,纵然知道他们是穿越了,还不是毫无办法!哎……”小青耷拉着小脑袋,垂头丧气的撅着嘴叹息一声。 想到婉儿姐姐如果找不到神羽环,就必须回到宗周,嫁给管留伯那个臭男人,她就恨得牙痒痒,眼泪把眼眶雾了一层。 姬婉儿似乎是感受到了小青的惋惜而又痛心的情绪,拉起小青的小手握在手里,帮她擦掉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展颜笑道:“放心吧,姐姐有办法了。” 段亦阳打了喷嚏,奇怪的摸摸发热的耳根,心想是谁在念叨自己,难道是苏晓晓? 想到苏晓晓那天在自己怀里娇羞动人的模样,他不禁有点心猿意马。 一天没见到这个爱害羞的丫头了,也不知道她在学校里怎么样了。 才一天没见,自己怎么就感觉身边少了很多?心里空落落的不得劲。 难道……这丫头真的走进自己心里了?恐怕只是自己对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丫头没有抵抗力吧。 面对美的事物,谁又有抵抗力呢? 只是,明明才认识,为什么给他很熟悉的感觉? 这种奇妙的感觉,从见到苏晓晓那一刻起就再也挥之不去,那双星辰一般的眸子恍若是他生命里的一盏明灯,它的光明穿透千年的尘埃,恍惚间让他似乎看到了和她的前世今生。 匆匆一眼,已是千年…… 第73章 收钱币惊闻怪病,回村子遭遇围堵 “老板” 一声招呼打断了段亦阳的胡思乱想。 揉了揉鼻子,从天马行空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抬头看见柜台外面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瘦得像个猴儿一样的年轻人。 大热的天,这个年轻人却不合时宜地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老式长袖军服,下面是用一条牛仔裤剪去大半截裤管的短裤,手里拎着一个同样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帆布书包,正笑容可掬的看着自己。 段亦阳一愣,把注意力放在年轻人手里拎着的小书包上面。 “老板,您受累,我这些钱币,刚从乡下收上来的,您要是价格合适,以后我就长期给您送货!” 年轻人殷勤地把手里的小书包放在柜台上,小心的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塑料袋包裹的小包来。 “哎!现在下去收东西真不容易,老乡家里有点东西都往天上要价,都是被那些电视鉴宝专家给惯的,动不动就估价几百上千万!您看,就这些破铜烂铁,老头儿死活跟我要一百万,还好他儿子缺钱花,背着老头子拿出来卖给我两千……” 瘦猴儿嘴里唠唠叨叨地抱怨着,手上也没闲着,把仔细包裹塑料袋打开推到段亦阳眼前。 塑料袋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小堆银元和大号的铜钱。 摸金张早就按捺不住,抢上前来,一把把塑料袋掀开,翻了一阵,从里面拿出一枚银元来。 “我去,还是寿字双龙一两!大珍呀!一千万呢!”摸金张呲牙咧嘴夸张地叫到,语气中满是调侃。 “这个……”瘦猴儿有点不好意思,抓抓乱糟糟的头发,讪笑道:“老板,您见笑了,就是因为这玩意,那老头儿才死活要一百万,嘿嘿嘿。” “两千收的?这玩意就是白铜的,市场上一抓一大把,几块钱随便买一个,你这瓜怂不会是想卖我一百万吧?” 摸金张深得收货精髓,人家见货压三分,他摸金张得压五分,所以才故意把那枚假得离谱的银元挑出来说事。完了冷笑一声,随手把那块银元扔在柜台上,装着一脸的不在乎,为下一步的压价做好铺垫。 “哪能呢,人家要打包一起卖,咱也不能因为一枚假币就放弃真的嘛。再说您一看就是行家,我哪敢班门弄斧?”瘦猴儿一个劲地陪着笑脸,笑容背后却是隐隐的露出苦涩和无奈。 段亦阳看在眼里,心下点点头,看得出这个小伙不是那种心黑的人,不像其他下乡铲地皮的把别人往死里坑,恨不得一块钱捡个一百万的货。 他把想狠狠压价的摸金张打发到一边,拿起几枚银元,发现都是普通的袁大头和龙洋,品相一般。再看看塑料袋里,除了银元,还有几枚咸丰大钱和几枚花钱,在2000年也只能算是一般的货。 眼前这二十多枚银元和铜钱,按时下这个市场价估算,差不多也就值四千左右,两千收来赚得并不多。 他把二十几枚银元和铜钱拿出来,随意翻看了一下,确认除了那枚寿字双龙一两之外都是真货,于是开口笑道:“这位兄弟,你开个价吧!价格合适我们收了” “那好,那好!您看这些钱币虽然都是不起眼的东西,但是也不太好收到了,您一起拿就给我二千五,我就赚点儿跑腿费吧!”瘦猴儿的一双小眼睛顿时一亮,忙不迭的报出自己的价格。 听到瘦猴儿开价二千五,摸金确实没什么话说。不过出于奸商的本能,他还是本能地还了个价:“二千二!” 2000年的时候钱币收藏并不如十八年后那么火热,古玩市场上基本上是瓷器玉器书画当家,但凡有点头脑的玩家都不会正眼看一眼钱币,觉得那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连十八年后销声匿迹的邮票都能压钱币一头。 所以对于眼下这二十几枚钱币,不管是什么品种和品相,一枚一百不到并不贵,但十八年后这二十几枚钱币最少也要七八万,这一点段亦阳是知道的。 所以他现在也有意识地有一些钱币,这个时候的钱币不值钱,但十八年后就是钱币最火,但凡有一点名头的钱币都涨上天了,拿着钱都没地方收。 “行了,广哥,二千五就二千五吧!” 段亦阳觉得这铲地皮的瘦弱年轻人做事还算实在,并没有狮子大开口,也没有按市场价喊价,而是给买家留了空间,做生意很规矩,没必要斤斤计较的砍这点价。 钱货两清,段亦阳看着小心的把钱用手巾包好放进书包的瘦猴儿,不禁好奇的问道:“我说你为啥不自己摆摊卖,还能多卖不少钱。” 瘦猴儿听到这话,眼神一瞬间有点暗淡,叹口气,缓缓开口道:“我也知道摆摊卖可以赚得更多,可我没时间摆摊卖货呀。” “年轻人嘛,肯定是坐不住,弄点钱就去潇洒潇洒喽!”一边的摸金张十分笃定地插嘴戏谑道,脸上还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我懂的表情来。 “不,不是。”瘦猴儿有点尴尬,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起来,有点营养不良的脸上泛起些许潮红。 “嗨!别掩饰,都是年轻人,有啥不好意思的!我老张可是过来人!”摸金张不依不饶。 “不,真不是!我要照顾我妹妹,她从小得了一种怪病,浑身滚烫,有时候鸡蛋放她手上都会熟!从小身体就十分虚弱,而且嗜睡,一天最多有四五个小时是清醒的,我也就是趁她睡着了才去收点货。” 瘦猴儿说到这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不说话了。 “有这种怪病?我老张倒是第一次听说!”摸金张奇道。 一边收拾那些钱币的张父也禁不住停下手里的活,把注意力放在瘦猴儿的身上。 瘦猴儿低头不言语,像是在做什么决定,就在摸金张忍不住要开口问话的时候,他突然抬头看着段亦阳,压低了声音道:“我看这位老板是个好人,而且您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我感觉很舒服,也许您有办法治我妹妹!” “哎?我说你这小子,你咋就没看出张爷我天生异禀,骨骼清奇、气宇轩昂、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呢!”摸金张被赤裸裸的无视,十分不忿。 “臭小子!一边呆着去,别给阳子添乱!”张父终于被摸金张的插嘴搞得不耐烦,让摸金张闭了嘴。 段亦阳听瘦猴儿说自己气息不同,不禁皱了皱眉头,难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明显不一样?这不是件好事呀。 偷偷看了一眼神羽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舒了口气,思忖道:“除了嗜睡体温高,估计还有别的地方不一样吧” 瘦猴儿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变,抬眼看看四周,才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怎、怎么没有!不但嗜睡,也不出汗,而且……而且还经常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梦话,有时候会提到什么四凶之地,什么黑煞冲星,什么死门已开,那种语气很是阴冷瘆人,年龄越大睡觉的时间越长,这样的胡言乱语越多……” 瘦猴儿声音越来越小,终于说不下去,面露惊惧之色,还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似乎屋外热辣的阳光此时都变得阴寒起来。 “哦?看过医生没?”张父听得也惊骇莫名,忍不住惊呼一声,急声问道。 “看过了,中医西医都看过,花了不少钱,都看不懂,更别说医了……”瘦猴儿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段亦阳和摸金张不禁相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惊讶和好奇。 半晌,摸金张像是抓住了重点,忙不迭的开口问道:“那你父母呢,不在家照顾你妹妹?” 瘦猴儿的眼神顿时从惊惧变成了黯淡,神色落寞而凄凉。 看到瘦猴儿表情的变化,张父最先反应过来,小心的问道:“小伙子,你父母不在了?” “是呀,他们五年前就突然丢下我和妹妹,再也没回来。”瘦猴儿眼圈有点发红,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看来他已经接受被父母抛弃的事实,适应了自己带着妹妹生活的现状。 “哎!两个可怜的娃,这都是什么父母呀!怎么能忍心扔下自己的孩子不管!”张父同情心有点泛滥,恨恨地打起抱不平来。 “也许是他们遇到什么事,来不及告诉你们吧。”段亦阳想安慰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可说出来的话没有一点说服力。 “我说阳子,你劝人能不能走心点,这种话三岁孩子都不会信的!”摸金张一点都没给段亦阳留面子,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段亦阳的言不由衷。 说完上前拍拍瘦猴儿的肩膀,干咳了两声,换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沉声道:“咳咳,这位小朋友,你算来对地方了,你妹妹的病有救了!” 说完挤眉弄眼地看向段亦阳,示意瘦猴儿看过去。 瘦猴儿哪里还不明白,顿时眼前一亮,上前朝段亦阳一鞠躬,语气急切而诚恳:“我知道老板您非常人,还请老板出手救我妹妹一命!” “这……我不是医生呀!”段亦阳连忙摆手拒绝,这摸金张也是,分明是在赶鸭子上架。 “老板,我相信您,您一定能救我妹妹,一定能救的!”瘦猴儿抓住了救命稻草,哪里肯放手?连声恳求段亦阳。 “广子!你这不是把阳子架火上烤吗?这么多医生都毫无办法,瞎来!”张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摸金张就是一顿训斥。 “爸,你还记得依依娘俩的病不,阳子还不是手到擒来?”摸金张此时的神态就像羽扇纶巾的诸葛,一副尽在掌握的神态。 张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沉吟片刻,转过头来看着段亦阳,眼里闪烁着期翼的光芒,用试探的语气问道:“阳子,这兄妹也不容易,要不你还是去一趟,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 看着三人都用期待而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自己,尤其是瘦猴儿沙漠里看到绿洲一样的渴望和急切,段亦阳本来还想推辞,此时也说不出口来,只好点点头,同意了下来。 黑色切诺基在瘦猴儿的指点下缓缓来到了城郊,摸金张望着窗外的景物,突然有所感悟,冒出一句:“哎?我说阳子,这不是去依依一家子以前住的那个村子吗?” 段亦阳也反应过来,透过车窗看了一下,点头道:“好像这条路就是去那个村子。” “你们来过刘家村?对了!你们说的那个依依是不是一个碎女娃,和她妈妈住在老刘叔家柴屋里的那个?原来你们说的依依就是她?老板,原来她的怪病是你治好的?太好了!” 瘦猴儿连珠炮一样的发问,语气越来越激动,声音越来越高亢,差点要从座位上跳起来。 妹妹的病有了救治的希望,瘦猴儿顿时心情好了很多,苍白的面庞也有了些许红润,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神采。 段亦阳的随和以及摸金张的大大咧咧,也让他不再拘谨,这个原本小心谨慎的大男孩,兴奋之下,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本性。 对这两个同龄人也不再用您来称呼了,他觉得这样会显得更亲近一些。 听到两人说到依依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他不禁也好奇的起来。 “就是那个小女孩,你也认识?”摸金张有点惊讶。 “何止认识!去年冬天她冻得蜷缩在路边,眼看就没气了,没有一个人敢去帮她,最后还是我把她抱到我屋里取暖。这个可怜的女娃!她妈妈也病怏怏的,村里的人都说她们娘俩是灾星,害死了老刘叔的媳妇。” 瘦猴儿不愧是下乡铲地皮的,嘴皮子倒是挺溜,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事情原委。 “我去!没有这么巧吧!”摸金张再次表示了他的惊奇。 “看来真的是天道好轮回,善人有好报!”段亦阳想到这个村子里的有怪病的两个人都遇上了他,还都要由他来救治,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我说小子,你算是走了狗屎运了。放心吧,有段大师在,一切牛鬼蛇神通通屁滚尿流!”摸金张揪着他嘴边刚微微发黑的绒毛,得意地摇头晃脑。 不多时,切诺基开进了村口,远远地就看到老刘叔家门口挤满了人,男人们拿着棍棒、钉耙虎视眈眈,女人们在后面吵吵嚷嚷,隐隐的把老刘叔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74章 小姑娘诡异发奇热,段亦阳惊见旧花钱 摸金张见到这阵仗,顿时来了精神,伸手拍了段亦阳肩头一下,叫道:“我嘞个去!好久没看到这阵仗了!阳子!还愣着干嘛?赶紧的,加油门,上!” “老板,你是要去干架呀?”瘦猴儿年轻的身体里荷尔蒙开始蠢蠢欲动,兴奋的把脑袋伸到前排,摩拳擦掌的问道。 “那必须的,呆会儿让你看看张爷我的功夫!”摸金张很久没揍人了,有点手痒痒。 “你俩干啥呢,都没搞清楚状况,你准备帮哪边?” 段亦阳看着这两个看到打架就兴奋的人,不禁大摇其头,没好气地数落道。 两人一时语塞,对呀,帮谁打呢,不可能冲进去见谁揍谁吧。想到这里,两人泄了气,把屁股落回座位,不再吭声。 “车开过去太显眼,我看还是把车停在这里,我们过去看看啥情况再说吧。” 段亦阳说完把切诺基停靠在路边,下了车,回头招呼摸金张和瘦猴儿下车,三人不动声色的向那群人靠了过去。 “打死他们!就是他们把怪病带来的!如今还想来咱们村害人!” “如今老刘叔也被这女子染上怪病了,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害人精!” “对对对!你看那个男人脸上都是伤疤,一看就不是好人。还有那个女子,长得跟个狐狸精一样!” “我说三婶子,你是看人家长得比你好看,怕你家男人被勾搭吧……” 等段亦阳三人靠近这群人,男人们的怒骂和女人们的调笑乱七八糟的传到他们耳朵里,让段亦阳的眉头不禁深深的皱在了一起。 听这些村民的口气,好像是有一男一女被围在老刘叔的院子里了,而且还说是那个女人把怪病传到村子里。 怎么又是怪病,这刘家村还真是跟怪病杠上了,段亦阳感到有点不可思议了。 他比较好奇这回又会是什么怪病,不自觉的就踮起脚朝里面看去。 “看到啥没?”摸金张也不禁伸长了脖子朝老刘叔家门口张望。 “他们是好人!你们不要伤害他们!” 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从吵吵嚷嚷的喝骂声中脱颖而出,显得和这剑拔弩张的场面格格不入。 “妹妹!” 瘦猴儿一下子就听出这是他妹子的声音,顿时就不淡定了,猛地窜了出去,拨开人群就要往里冲。 “我说小子,等等我!”摸金张没想到身边的瘦猴儿动作这么快,不禁有点惊讶。 瘦猴儿刚冲进人群,就被人一把拉住了。 “双娃,别冲动,那个人猛得很,几十个人都近不了他的身!”那个人有点担心的看着他,急急的道。 瘦猴儿哪里顾得上这些,甩掉那人的手,继续往里挤。 段亦阳和摸金张赶忙跟上瘦猴儿,摸金张一点不客气,连连扒开众人,不一会就来到了老刘叔家的大门边,就看到一个面容有几分狰狞的男人和他背后的女人。 “李哥,姐?!”看着这两人,段亦阳和摸金张顿时有点傻眼。 他们的面前,则站着一个十五六岁身形瘦弱的小姑娘,平举着双手,目光坚定,阻挡着愤怒的人群,小小的身影在几十个五大三粗村民衬托下显得更加单薄。 “你们怎么来了?”李刚和张瑶瑶也吃惊的看着从人群里挤出来的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哥!快!我们一起挡住他们,不能让他们伤害张姨!”小姑娘见到哥哥来了,稍稍松了口气,开口让哥哥来帮忙。 瘦猴儿抢上前检查了妹妹的身体,见没有任何伤痕,这才定下心神,问道:“佳佳,这是怎么了?” “他们要打死张姨,说是张姨把老刘叔害得生病了。”小女孩佳佳还显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倔强。 段亦阳歪头朝院子里看去,只见老刘叔面色苍白的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此时烈日当头,他还穿着两件衣服,浑身还微微发抖,而他的几个子女则远远的站着,不敢上前。 见到这副情形,段亦阳已经猜到了目前局面的前因后果。必然是李刚为了感谢老刘叔对依依母女的庇护,特意来看望老刘叔,没想到老刘叔的病情加重了,被村民们发现,村民于是把他们当成罪魁祸首,欲除之而后快。 这也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搞清事情原委,他上前拍拍李刚的肩膀,点点头道:“你做得对,知恩图报是大丈夫所为,应该的!但这病确实是你带来的,也不怪大家对你如此。” “阳子,我们给你添麻烦了!”李刚自然知道这件事跟自己有直接关系,有点羞愧。 张瑶瑶本来还怯怯的抓着李刚的胳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但听到段亦阳有点责怪李刚的时候意思,忍不住小声的争辩道:“我们想跟他们说我们已经治好了,还想着让你给老刘叔看看病,可他们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围过来就要打我们……” 段亦阳不做声,只是转身看着对面几十个虎视眈眈的壮汉,对视几秒之后,他露出了一丝微笑。 “小子!你笑啥咧!难不成你要帮这对狗男女说话?我看你们是一伙的吧!”一个粗黑高大的汉子站出来,用手里的棍子遥遥指着段亦阳,恶狠狠的警告道。 “双娃!佳佳!赶快过来,不要跟这些人在一起,小心把怪病传给你们!” 刚才伸手拉瘦猴儿的男人挤开人群,焦急的冲瘦猴儿兄妹俩喊道。 “福贵叔,没事,他们不是坏人,他是我请来的医生,能治怪病!”瘦猴儿双娃连忙解释道。 “医生?!” “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医生!” “双娃,你莫不是被人骗了!” 安静了几秒之后,众人顿时乱哄哄七嘴八舌起来。 “双娃,你说的是真的?” 院子树荫下走出一个肥胖的中年人,一边开口问着瘦猴儿,一边用手帕擦着汗,一双眼睛却溜溜的上下打量这段亦阳。 “启东叔,我敢用性命担保!”瘦猴儿顿时神色一振,拍着干瘦的胸脯保证。 “启东!你怕是被热晕头了吧,这嘴上无毛的小子说话你也敢信?” 一声呵斥从树荫下传来,只见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女人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拉住胖子就要往回走。 “丽萍……我就问问,万一……” “万一什么?我说大哥,你看来是信不过我和老三从医科大请来的专家喽?” 树荫下的一个男人腾地站起来,指着正在给老刘叔检查身体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不满的高声嚷道。 “是呀,大哥,二哥说得对!有宋专家在,什么病治不好?”树荫下的另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也齐声附和。 “就是!回去老实呆着,有宋专家在,你就别添乱了,这来路不明的小子指不定就是个江湖骗子。” 饶丽萍哪里肯相信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拽着刘启东就往树荫下走。 刘启东欲言又止,但在强势的饶丽萍面前,他无法反抗,只好乖乖的往回走。 直觉告诉他,那个有着跟他年龄不相称的沉稳的年轻人,才是能治好他父亲的高人。 “我说你这瓜女子,眼睛长到屁股上去了?我兄弟可不是一般人,别人想请还请不来!”摸金张早就受不了这几个人的叽叽歪歪,忍不住爆起粗口。 “我呸!毛还没长齐咧,就这怂样还想在老娘面前扎势!” 饶丽萍哪里受得了这种羞辱,当即转过身来,指着摸金张鼻子就开骂。 “小子!你完了,你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吗?”树荫下的刘老二刘老三哪里肯放过看热闹的机会,见缝插针的煽风点火起来。 果然,饶丽萍不可一世的一撇嘴,斜眼看着穿得毫不起眼的段亦阳和摸金张,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管她是谁,就算是母夜叉,张爷我还不信了,她能咬我一口?”摸金张本来也是个不嫌事大的主儿,哪里肯吃亏? “你你你!你这个刁民!不知天高地厚!” 饶丽萍哪里被人这样顶撞过?气得差点把戏词都用上了。 “算了,丽萍,咱们回去吧!”刘启东眼看自己家这个母老虎就要爆发洪荒之力,赶忙出来要息事宁人。 “刘胖子!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个穷小子都骑到我头上了!你瞎了是不是?!” “嫂子,他敢顶撞你,不能轻饶了这碎怂!”刘老三不失时机的补上一句,等不急要看好戏。 果然,饶丽萍听到这话,彻底爆发了。 她饶家大小姐走到哪里不是被捧着?如今被一个穷小子当众羞辱,那还了得? “刘胖子!愣着干嘛?马上打电话给我弟,让他带人来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穷小子给我抓去判个几年!” “这……” 刘启东脑门上的汗水此时已经像水龙头一般的往下淌,他知道他家这个母老虎呲牙了,没有人能挡得住。 一时间场面安静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疯狂擦汗的刘启东身上。 “小朋友!别碰病人!” 恰在此时,院子中间传来宋专家的惊呼。 众人纷纷扭头看过去,只见被大家忽视的小姑娘佳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老刘叔身边,只见她双目隐隐闪烁着红光,手里拿着一个物件,缓缓的伸向老刘叔的脸。 这十分诡异的情形把所有人惊呆了,都愣愣的看着小姑娘的小手渐渐靠近老刘叔那张惨白干瘦的老脸。 “不要!” 离得最近的宋专家感受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他把下面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但医生的本能让他还是伸出去去阻挡小姑娘的手。 众人也仿佛嘴里要冒火,口干舌燥的说不出话来,只有段亦阳目光如电的死死盯着佳佳手里的物件。 一种熟悉感冲击着他的脑海,让他的双目圆瞪,浑身禁不住的微微颤抖。 这,这不是那枚花钱吗! “哎呀!” 宋专家一声叫疼,猛地把握着佳佳的手缩了回来。 “怎么这么烫!?” 再看佳佳的手和手里的物件已经发红,在烈日下散发着一阵阵的热浪。 “各位乡亲,离远一点!”宋专家大喝一声,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快!拦住那个小女娃!”刘老二回过神来,看着小姑娘的手已经离老刘叔的脸不足一寸,忍不住急切地高喊起来。 没有人回应,人们仍然是呆呆的看着院子中间不可思议的一幕。 “上去的一人给一百!”刘老二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挥舞着叫道。 人们看着在刘老二手里挥舞着的百元大钞,顿时骚动起来。院门口的几个汉子对视一眼,冲向院子中央的佳佳。 “谁敢!” 段亦阳一声断喝,身形闪电般的冲出。 几声闷哼,几个大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扔到了院门口。 人们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就听到树荫下的刘老二只来得及怪叫一声,就被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的段亦阳敲晕在地。 “啊……” 饶丽萍一声惊叫还在喉咙里,就被他身边的刘启东紧紧捂住嘴巴,只能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树荫下那个神色淡漠的年轻人。 院子内外一片死寂。 瘦猴儿使劲动了一下格外突出的喉结,但干涩的喉咙没有感受到一丝湿润。 “老,老板。” 瘦猴儿艰难地抬手指着段亦阳,声音沙哑的开口向身边的摸金张问道:“他、他是人还是鬼?” “切!” 摸金张面色一沉双眼一瞪,旋即又换一副得意的表情,拿出一支烟点上,悠悠的抽了一口,才拍拍瘦猴儿的肩膀说道:“张爷我就喜欢看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又抽了一口烟,把烟雾从肺里吐出来,缓缓开口道:“我兄弟不是人!” 瘦猴儿一惊,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段亦阳,颤声道:“那,那他是啥?” “是啥?当然是神!” 摸金张眼里流露出几分狂热的崇拜,段亦阳的这种神一般的操作他老张也是第一次见到呀! 看着还在傻傻盯着段亦阳的瘦猴儿,他干咳了两声:“不管那小子了,你先关心一下你妹妹吧。” 场中,热浪一阵阵的席卷开来,佳佳手里的花钱越发赤红,如同被一块烧红的钢铁般夺目,让在场的每一个人看得心惊肉跳。 “不好!” 段亦阳突然低喝一声,冲了出去。 第75章 阴阳互补增功力,时空思索生惆怅 红光大盛,把老刘叔惨白的脸映得通红。 红光透过眼睑,晃得他有点眼花,让他有点呼吸困难,与此同时,又感觉浑身的寒意渐渐消退,让他的身体舒展开来。 神志逐渐清明,慢慢睁开无神的双眼死死盯着佳佳手里的花钱。 “好暖和!” 老刘叔呻吟一声,终于感受到久违的温暖,这种温暖就算是这初夏热辣的阳光都无法给予,是那么美好而惬意。 持续的热浪终于让他额头微微出汗,让他的头脑开始变得清醒。 他看到眼前的小姑娘面色通红,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鬓发,正顺着她清瘦的小脸往下滴,身子也不住的摇晃,如同风雨中飘摇的一朵小花。 那是她在勉力支撑! “倔丫头!快把东西收回去!” 老刘头知道再这样下去非但救不了自己,还会把这个懂事的女娃给害了,不顾自己的身体还无法动弹,强自支撑着要爬起来。 佳佳只觉得自己的体内的元气源源不断的涌向手里的花钱,身体仿佛要被抽空,眼看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就往后栽倒。 “佳佳!” 人们看着摇摇欲坠的佳佳,不由得纷纷发出一阵惊呼。 瘦猴儿正想要冲上去,却被摸金张一把拉住,动弹不得。 佳佳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恰在此时,一个身影闪电般的出现在佳佳身旁,一把扶住佳佳向后栽倒的身体。 这个身影正是段亦阳,人们再次对他迅捷的速度折服,发出一阵惊叹声,瘦猴儿也忘了自己要干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刘启东和饶丽萍此时不敢有丝毫动作,怕发出响动让这个奇人注意到自己,而那个之前用棍子指着段亦阳的汉子则偷偷扔了棍子,向后退去。 这人却又舍不得离开,只是躲在了人群中,偷偷的透过缝隙强势围观。 段亦阳并不关心这一切,他原本早就发现了佳佳的状态不对劲,正准备上前阻止,却被神羽环制止住了。 “你先想好怎么救再动手吧!”神羽环依然是那种欠揍的语气,搞得段亦阳很无语。 “不知道,要怎么救?” “你救不了小姑娘!” “我救不了?我说神羽老大!你能不能不卖关子?这小姑娘快顶不住了!” 段亦阳不想这个孤身挡住村民围攻李刚张瑶瑶的小女娃有事,此时有点心急火燎。 “你救不了,不代表别人救不了,你们的中医不是讲究阴阳调和吗?” “你!怎么出这个主意?” “段小子,我说你是智商不够还是思想不纯洁?阴阳调和就是要做那种事?” 神羽环难得的情绪有点激动,也不等段亦阳反应过来,接着说:“那老头为阴毒缠身,是为水。而小女孩阳毒浸体,是为火!” “这……”段亦阳似乎有些明悟。 “易经有一卦叫水火既济,离下坎上,乃以水灭火之象。” 见段亦阳还是似懂非懂,神羽环有点无奈,只好继续补充道:“小女孩用错了方法,她是把自身的火气强行注入老头子体内,如同以火烧水,只会让水更加沸腾。此时只需以阴冲阳,以水扑火,方能两全其美!” “懂了!谢了神羽兄!” 怀里的佳佳虚弱无力,体内的阳火虽然强行向外输出,但是却让身体更加火热,连段亦阳都感觉像抱着一个火炉。 段亦阳让佳佳站定,然后握住小女孩的手,然后另一只手向想要挣扎着坐起来的老刘叔的手抓去。 果然,两只手立即感受到两个人体内的阴寒和阳火,形成两股细细的激流,迅速通过他的四肢百骸,在他的丹田交汇,然后如火山一般爆发。 一时间,段亦阳居然抵挡不了这剧烈的碰撞,感觉丹田快要爆炸一般难受。 经脉迅速膨胀,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不由得让段亦阳又想起他第一次被神羽环改造身体时的情形,疼痛到无以复加。 段亦阳咬牙支撑着,脖子上的青筋爆起,默默的承认着形同水火的两股能量在他体内纠缠、追逐、搏杀。 “傻小子,快调整呼吸,凝神静气,引导两种能量融合!” 神羽环焦急的念头在脑海里出现,让段亦阳眼前一亮。 他突然想起被摸金张拉去练功,自己曾经有过入定的状态。 对!就是这样! 他也不管周围人的惊呼,缓缓盘腿坐下,眼目低垂,把心跳和呼吸调整到一致。 不多时,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的心跳和那两股在他体内奔腾纠缠的能量。 他看到自己的经脉在随着心跳膨胀,自己的丹田在不断的扩张,随着这些变化,那些乱窜的能量速度开始缓慢了下来。 他心里一喜,有意识的调整气息进入自己的经脉,压迫那两股能量向丹田运动。 果然,阴阳两股能量在他的压迫下步步后退,最后被他成功的锁死在丹田之中。 两股势不两立的能量在段亦阳的丹田里继续缠斗着,让段亦阳的丹田又被撑大了一些,也疼得他额头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终于,两股能量似乎也累了,流动开始缓慢,段亦阳趁机调动气息进入丹田,综合两股能量的属性。 在几次不断的调和和引导下,两股能量终于融合在一起,成了一团积聚在丹田的暖流,让段亦阳感到浑身舒泰,充满了力量。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又得到了一次改造,力量和速度也应该再上一个台阶吧! 下次遇到冒爷那样的高手应该不会死得太难看,估计不用靠神羽环也能抵挡一阵子。 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以随时在脑海里看到自己的每一处筋脉,还能调动丹田里的暖流,游走在七经八脉,奇迹般的把刚才因为暴力撑裂的筋脉修复了。 好神奇!难道这就是那些武侠小说上说的能运功疗伤了?金庸老爷子原来真的没骗人! 不过连穿越这种事都有,练出内力和真气又有啥好奇怪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神羽环的念头又出现在他脑海里:“段小子,原本我只是想让你帮他们阴阳互补,没想到你小子阴差阳错的竟然得了不小的造化!” 经神羽环这样一提醒,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救人的,连忙站起来,嘿嘿笑了两声,算是对神羽环那番话的回应。 他看看自己的身体,发现出的汗水也不再像上几次那样多了,味道也不算太难闻。 最关键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晕过去! 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扭头看看还在愣神的佳佳和老刘叔,抱歉的一笑,道:“你们体内的阴阳之毒还没全部清除,我这就给你们清理干净。” “阴阳之毒?”宋专家听到这话疑惑的念叨出声,锁紧眉头思索起来。 刚才那个年轻人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无论是快如闪电的身手,还是出手救下小姑娘,都可以颠覆他的世界观。 而且,这个年轻人阴阳之毒的说法,说明他是学中医的。 自己是西医忠实拥趸,也是这个领域顶尖的专家,以前对中医是不屑一顾,觉得中医就是一伙骗人的郎中。 自己刚才看过这个病人,心跳几乎停止跳动,瞳孔也涣散了,以他丰富的行医经验来判断,已经是可以放弃抢救了。 然而这个年轻人一出手,就让这个在他看来没救了的病人能够自己坐起来,状态也明显好了很多。 如今看来,自己真的是对中医缺乏基本的了解呀。 段亦阳将手搭在老刘叔的手腕上,开始暗暗催动丹田里的那股暖流,把真气通过脉搏输入老刘叔的体内。 老刘叔感觉到一股暖流在自己的体内流动,有意识的在驱赶还残留在身体里的阴寒,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如同吸尘器一样的吸收,让他觉得十分惊讶。 遍布在身体内的阴寒被暖流有意识的驱赶向手臂,并沿着手臂一股脑儿的进入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体内,他这才意识到是这个年轻人在吸收他体内的阴寒。 他顿时担心起这个年轻人的安危,忙要挣脱,却丝毫动弹不得,慌乱中看到了年轻人脸上的笑容和从容。 这笑容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他顿时安静下来,不再拒绝。 不多时,身体从温暖到燥热再到火热,直到浑身都被汗水浸湿。热辣的阳光下,身上的汗水被迅速烤干,让他口干舌燥,直呼受不了。 “好了!” 段亦阳放开老刘叔的手,确认他已经没事了,才开口笑道:“老人家,你的身体没事了,赶快去屋里换身衣服,外面太热了,会中暑的。” “唉唉!” 老刘叔不知道该说些啥,只能满怀感激的连连点头答应。 他此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年轻了十岁,充满着活力。 不再管已经离去的老刘叔,低头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佳佳,嘴角上扬,招手道:“来,小姑娘,叔叔给你治病。” “我去,这副模样真的像个欺骗小妹妹的怪蜀黍!”摸金张见惯了段亦阳的手段,见到段亦阳这副模样这时候只剩下吐槽。 段亦阳迎着众人怪异的目光,把手伸向了小姑娘,小姑娘的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段亦阳一步步的向自己逼过来。 “把手给我,我给你清除身体里的火气。” 佳佳回头看看瘦猴儿,瘦猴儿看看摸金张,摸金张一撇嘴:“别看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瘦猴儿其实早就对段亦阳五体投地,当即对佳佳用力的点点头。 佳佳咬着下唇,怯怯的把左手伸了出去。 段亦阳如法炮制,很快就把佳佳体内的火气逼到自己体内,看着逐渐面色红润,精力旺盛的佳佳,他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好了,你的病没问题了。” “小姑娘,能不能让我看看你那个花钱?”段亦阳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那枚花钱,又露出一副怪蜀黍的嘴脸,满脸堆笑的看着佳佳。 这回瘦猴儿没有犹豫,直接开口吩咐佳佳:“佳佳,把你手里的铜钱给救命恩人!” 他看得明明白白的,纠缠自己妹妹这么多年的怪病已经是完全好了,而这一切正是这个段老板用他神奇的手段办到的,他心里怎么不对眼前这个段老板感激涕零?别说是一个花钱,就是一百个段老板要也必须给! “嗯!” 佳佳点点头,伸出右手摊开手掌,把一直捏在手里的花钱呈现在段亦阳眼前。 是它! 段亦阳看着眼前这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花钱,心不由得狂跳起来。 正是顾晓婷身上佩戴的那一枚花钱!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原来这枚花钱是在这个小姑娘的身上!那后来又是怎么出现在顾晓婷那里的?难道后来被顾晓婷买走了? 这么说来,他之前猜测他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跟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不一样,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一个世界,顾晓婷也应该在这个世界才对! 但是,也有可能是顾晓婷先来过这个世界,然后又去了2018年那个世界。要不然自己要是被冒爷打死,2018年就没有段亦阳这个人了。 所以,无论怎么联想,现在这个世界和2018年的那个世界还应该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对!段亦阳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也就是说,这个宇宙中(姑且称为宇宙吧)如果存在若干个不同的世界,那么每个世界都应该存在同样的元素。 也就是说,无论是哪个世界,都会有顾晓婷,也会有他段亦阳,同样也会有苏晓晓,只是不同的世界会有不同的交接。 这是一个他无法猜出答案的问题,也许只有找到顾晓婷之后才能得到答案。 只是……也许在这个世界里,他再也不会跟顾晓婷有交集。 也许,更悲观一点,他对于顾晓婷而言,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甲。 这一瞬间,他的思绪万千,只是看着手里的花钱发愣,表情复杂,心绪不定。 其实,他不用看这枚花钱,就能清清楚楚的说出这枚花钱的每一处细节,还能一字不落的背出花钱上面的文字:子山庚向,坎一兑六;生门坤二,艮吉震凶;天池为眼,地穴为心;辰年辰时,悬河生天。 他苦笑一声,抬头看向蓝得有点空洞的天空,几丝白云懒洋洋的飘在空中,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没着没落。 顾晓婷,你会在这个世界吗?我还能见到你吗? 花钱依旧,佳人已远。 第76章 国安处长重布大局,昆仑法天再谋绑架 第一卷第七十六章 段亦阳拿着花钱看着天空发愣,半天不说一句话,摸金张终于忍不住走到段亦阳面前,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嚷嚷起来:“唉!我说阳子,你愣个啥咧,这么热的天,你想在这晒成肉干?” 段亦阳这才低下头,轻叹一声,一时间心头的怅然久久挥之不去。 缓缓抬头看看周围的人,又愣神了两秒,这才上前两步,一挥手高声道:“大家都散了吧,这大热天的,别中暑了!” “哄……” 人群这时候才乱哄哄的发出各种声音。 前面的男人们齐齐的默不作声,只是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段亦阳,倒是后面的女人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着,全然忘了头顶上那热辣辣的太阳,不肯离去。 段亦阳无奈,只好转身朝摸金张招呼一声,就向着老刘叔家屋里走去。 刘家三兄弟和他们的媳妇们见段亦阳要进家门,赶忙让开路,远远避开他们眼中的这尊邪神,不敢上前。 宋专家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放下心里的最后一点矜持,赶忙跟上段亦阳,也进到了屋里。 见到段亦阳等人进了老刘叔家,院子外的众人也想拥进院子,继续强势围观这个神一般的年轻人,还会搞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花样来。 “都给我站住!” 李刚张开手臂,双目怒睁,仿佛当阳桥头的张翼德,铁塔一般堵在了院门口,众人被这一声晴天霹雳一般的暴喝惊得瑟瑟发抖,再不敢上前一步。 燕京西北郊,几栋旧式青砖筒子楼背靠玉泉山,面朝颐和园,在周围高大的绿树掩映以及附近高楼衬托下,显得毫不起眼,仿佛只是某个国企的家属楼。 但是只要有人试图靠近,肯定会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立马带走严格盘查。 在其中一栋筒子楼的五楼,一个中年男人站在窗边,若有所思地远眺着颐和园福海粼粼的波光,手中的香烟举到嘴边,却忘了抽。 青烟燎燎,翻卷着飘向窗外,如同他此时的心情一般纷乱。 室内出奇的安静,燥热让空气都变得粘稠,粘稠得仿佛能让时间停滞了下来,只有墙角的落地电扇不知疲倦地嗡嗡摇头转着,但丝毫不能减轻房间里的燥热。 沙发上坐着的徐杨和夏若兰大眼瞪小眼地看着窗边男人略显消瘦的背影,不敢做声。 从两人进入这个房间,汇报了他们在长安的所见所闻以及对各方势力的调查,这个眼神犀利的处长就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踱步到窗口站定,连接抽了两支烟。 “要下雨了……” 中年男人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哝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提醒沙发上的两个下属。 长长的烟灰终于抵不住地球引力,掉落在黄处长的手指上。他条件反射一样缩了缩夹着香烟的手,从刚才的状态中摆脱出来。 黄处长又轻轻抖了抖手,低头看着那截烟灰在手背上滚了一圈,才不甘地掉在他的皮鞋上,又断成两截滑落在地面上。 他回过头来,一双浓眉拧在一起,抬脚把烟灰踩成了粉末,缓缓走向还在不知所措地盯着自己的两个年轻部下。 “我刚才仔细分析了你们俩的报告,我觉得小夏的看法比较有说服力。虽然目前没有证据,但从段亦阳这个人的一举一动看,直觉告诉我,他不像是菊门的人!” 黄处长双目一抹精光闪过,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自己的对这件事的初步判断。 夏若兰的想法得到处长的认同,心下莫名的一松,但冷若冰霜的俏脸上并没有露出得意之色。 “如果这个段亦阳不是菊门的人,那我们的方案就得重新制定!” 来回踱了几步,黄处长心里仿佛有了计较,眼神一凝,斩钉截铁地对着沙发上的两个年轻人说道。 “要说他不是菊门的人,可是他突然离开学校,接近陶家老三目的是为了什么?而且,到目前为止,也就是他有意接近陶三爷,不会这么巧吧!”徐杨皱着眉头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 他此时的内心是复杂的,既希望段亦阳是菊门的人,又不希望是菊门的人。如果段亦阳是菊门的人,那么他面对的敌人是无比强大的;如果段亦阳不是菊门的人,那么他将会失去一个让他感兴趣的敌人。 对方越强,越能激发他的潜力,一个强大的对手才值得做他徐扬的磨刀石。 所以,从他的内心里,是不想认同夏若兰和黄处长凭直觉做出的判断的,他不愿意失去这样一个敌人,但他又不得不信服这个国安老人的判断力。 “这也是我刚才在考虑的事情,也许他并非菊门的人,而是……” 黄处长欲言又止,他对于自己的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不是很肯定。 “您是说也许段亦阳是杜门的人?”夏若兰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黄处长一愣,吃惊的看着这个面冷心热来历不凡的女孩,不置可否。 随即,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小夏你能想到这一点,说明你用心了!只是,你说得并不全面。” “不会吧!”徐杨一惊,杜门那可是个庞然大物,如果段亦阳是杜门派出来的,那么这次乾陵的探查绝对不会只是有关部门进行科考那么简单! “怎么不会?段亦阳跟杜门走得这么近,处处维护段亦阳,而且杜门为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不惜得罪吴门,这还看不出?” 夏若兰撇了徐杨一眼,心下叫了徐杨一声猪头。 黄处长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来掏出香烟,习惯性的在桌面上磕了几下,让烟卷里的烟丝变得紧实了一些,才叼在嘴里。 “这应该只是表面现象,并不代表段亦阳是杜门的人。有可能是杜门在拉拢这个段亦阳,这么年轻就有如此功力只怕来头不一般,杜门放低姿态对其示好并不意外。” “我说嘛,段亦阳怎么可能是杜门的人,这么不避嫌,这不等于告诉大家他是杜门的人?”徐杨终于找到反驳的机会,扳回一局。 “徐杨呀,你说得也有道理,但也正是杜门的这种态度,让我断定这个段亦阳不应该是菊门的人。” “为什么?!”徐杨和夏若兰顿时诧异莫名,异口同声的问出声。 “以菊门的实力,门内不可能有如此优秀的新生代,而且杜门跟菊门历来有仇,所以上面只是因为段亦阳突然接近陶三爷,就推断他是菊门派出来的人,似乎有点草率。” 说到这里,有着小诸葛之称的黄处长语气中难得带了几分焦虑,猛抽了一口烟,才缓缓开口:“只是没想到,这段亦阳居然把江湖赫赫有名的西北鬼鹰给收拾了,只怕此人已经是宗师级的武师,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造化不简单呀!恐怕……” “恐怕什么?” 夏若兰虽然有着一副跟她年龄不相符的冰冷面容,但毕竟还是年轻,沉不住气。 “恐怕这件事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现在的长安藏龙卧虎,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子都是化境宗师,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来头,看来这长安水深得很呐!” 黄处长顿了顿,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根据线报,吴家六少去长安说是找陶老三合作,想要合作什么却不得而知,对此陶老三守口如瓶。而且这吴家六少后面又为了一个女人和段亦阳成了对头,这里面很有文章,似乎这吴家六少去西安目的也不简单呀。” 想了想,把手里的香烟狠狠的在烟灰缸里摁灭,思忖道:“你们查查吴家在长安到底为了什么,是不是也想插足乾陵之事。另外,暗中观察探乾陵的几个专家的一举一动!” “是…黄处长…” 徐杨还想说点什么,但在夏若兰杀人的目光逼视下,只好闭嘴。 “一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夏若兰瞪了徐杨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 “我回头就写报告,要求加派人手,看来各派势力要在长安有大动作,我们必须跟紧,以防出大事!” 黄处长目光坚定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斩钉截铁的地下了决心。 这件事不简单,先入为主的把段亦阳当成菊门的人,只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导致国安丧失把握局势的先机。 现在必须拨乱反正,把注意力从段亦阳的身上转移在大局上,理顺目前长安纷乱的局面,不但要保证乾陵勘察的顺利进行,还要把菊门在华夏的势力连根拔起。 只是…… 目前长安高手出没,国安面对的这些力量,也不过是以卵击石,如今之际,只能请那个人出山了。 “那个人……” 想到那个人,黄处长不觉露出一丝苦笑。 昆仑山脉,终年不化的雪峰绵延不绝,白云悠悠的绕着山腰的雪线缓慢地飘过,金色的阳光洒在雪峰之上,让雪峰之巅如同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 雪峰身后的天空清澈明亮得象一块不染一丝尘埃的蓝色幕布,把金色的雪峰映衬得格外的圣洁,犹如守护着高原的女神,让人心生敬畏,忍不住想要膜拜。 雪山下,蜿蜒而开阔的山谷中,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原,这里是藏民们的夏季牧场,一群群的牦牛星罗棋布的在草原上缓慢游走。 和煦的阳光下,几个藏族汉子围成一圈,悠闲的喝着酥油茶,捏着碗里的糌粑,兴致勃勃的聊着牛羊和家常,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有车开过来了!”一个孩子兴奋的挥舞着手里的乌朵,朝山路上颠簸着疾驰的一辆吉普车嚷嚷着。 “多吉!那是雪山神使的车,不能用手指着!赶快跪拜!” 一个汉子连忙上前一把按住指着吉普车的孩子,让他跪伏于地,同时和大家一起对着远处山路上的吉普车膜拜起来。 吉普车上,中年人偷眼看看死死盯着坐在副驾驶座上面色苍白的冒爷,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回到昆仑神殿该怎么向各位长老汇报。 冒爷虽然倔犟的不承认自己功力尽失,但同为修练者的中年人第一时间就知道坐在他身旁的冒爷此时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说感受不到冒爷体内的一丝功力,就从他这两天突然衰老了就能看得出,冒爷这是栽在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手里,只怕从此成了废人。 他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年轻的面容,这个年轻人这两天快成了他的噩梦。 一想到这个年轻人鬼魅一般的身手,还有他背后可能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势力,他就忍不住浑身发凉。 心里哀叹一声,他收回思绪,重新扶住被颠簸得左摇右晃的冒爷。 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吉普车开到一处断崖边,崎岖的土路也到了尽头。 车停了下来,几个人下了车,中年人小心的把快颠散架的冒爷也扶了下来。 雪山上的冰雪融化,在断崖上形成一道瀑布,瀑布从高处跌落,在潭中溅起一层层的水雾。 冰冷的水雾扑面而来,吹打在众人身上,只有冒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把身上的羊皮大衣往怀里紧一紧,衰老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甘。 “快!小五背上冒爷,我们得马上回神殿,请求掌门出手帮冒爷恢复功力!”中年人看着逐渐西斜的日头,急切的吩咐道。 “小兔崽子!老夫还没到要你们背的地步!”冒爷正窝着一肚子火,正好把火撒在正在上前背他的小五身上。 受这次打击,他现在看到年轻人就莫名火起。 中年人摇摇头,闪电般地在冒爷后颈点了一下,冒爷顿时就软瘫下去。 小五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冒爷,再把冒爷往自己背上背好,在另一人的带领下向瀑布走去。 随即,几条身影迅速穿过瀑布,消失在瀑布之中。 “什么?!” 厚重的纱幔后,一个隐约可见的身影拍案而起,质问的口气中带着不可思议。 冷厉的声音穿过纱幔,大殿中央跪着的中年人和小五三人顿时心头一寒,随即嗓子发甜,不约而同地喷出一口鲜血。 堂下众人一惊,顿时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废物!一个老头子被你们放跑也就罢了,一个暗劲初期的小角色你们也搞不定!还让?冒功力全失,留你几人还有何用?!” 三人面色苍白的捂着胸口,不敢反驳,更不敢辩解。 “法…法天将军…”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面色迟疑,显然是被布幔后的气势所迫,但又不得不开口。 “大野掌门,你有什么话说?” “法天将军息怒,此事也怪不得火神宫众人,是我们太低估对方能力……” 大野掌门知道,自己这样说,就是打法天将军的脸,恐怕会惹恼了布幔后这位性情怪异的神人。 大殿内顿时落针可闻,烛光摇曳着,忽明忽暗,如同法天将军的脾气一样难以捉摸。众人大气不敢出,暗自准备承受来自布幔后面的怒火。 意料中的怒火并没有来临,布幔后格外的安静,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更加的提心吊胆。 “那你说说下一步怎么安排?大野掌门?” 那种分不清男女的声音终于从纱幔后传出来,听起来不再带着怒气,大家这才纷纷松了口气。 大野掌门定了定心神,略微思索片刻,开口道:“为今之计,只有加派人手,一路继续寻找罗阳,一路由各宫宫主中挑选两名高手擒拿这个段亦阳!” “嗯,从这三个废物汇报的情报看,这个段亦阳看来才是这件事的关键,他身上一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把他给我抓来!” 纱幔后,法天将军阴冷的声音悠悠传出。 第77章 苏晓晓怪梦有蹊跷,段亦阳睹物思旧人 第一卷第七十七章 长安的夜空如洗,月光皎洁,稀疏的星星点缀在如墨的夜空中,预示着明天又会是一个晴朗而炎热的日子。 凉爽的微风吹散了白天遗留的燥热,在长安大学的每一个角落游走,让躲在角落里谈情说爱的一对对男女格外身心愉悦。 留学生宿舍楼三楼的一套公寓里,一个女孩子推开了窗户,让略显闷热的新鲜空气灌进客厅里。 心不在焉的苏晓晓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揉揉有点发晕的额头,轻叹了一声,才回头对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看书的波姐嗔怪道:“波姐,你看看,打开窗舒服多了,整天关着窗户开空调,人都憋死了!” 祝小波拿开挡在眼前的书,看向窗前袅袅婷婷的身影,不禁有点恍惚。 窗前的苏晓晓穿着一袭素色的过膝连衣裙,小巧的裸足微微掂起,清风吹拂过那绝美的容颜,吹乱了几缕发丝,也吹得那略显朴素的裙摆微微飘动,眉头轻蹙的模样让这个凭窗而立的女孩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柔美,仿佛就是那跌落凡尘的仙子。 绰约身如烟,轻盈不自持。好一个秀外慧中的佳人!只可惜自己是个女儿身,不然自己会深深的爱上眼前的苏晓晓的。 唉!这么好的姑娘,倒是便宜了那个姓段的小子了! 祝小波心里暗叹一声,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头绪,笑道:“我说小傻妞,白天这么热,不开空调你想热死我老人家?” “开空调也可以开窗嘛,非要捂得透不过气来。”窗边的仙子侧身回头看过来,月光落在她的脸上,柔和得像一块美玉。 寝室的空调功率太小,开窗之后瞬间就把小小客厅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冷气冲散了,幸好这是晚上,窗外的热气已经消散了不少。 祝小波无奈的朝苏晓晓笑了笑,她知道这个姑娘应该没用过空调,不习惯这种空气不流通的环境,被憋坏了。 摇摇头,她懒洋洋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向窗边走去,她也想去哄哄这个被她当作妹妹一样的丫头。 “波姐,你说为什么我总有种跟他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似乎是在梦中,又似乎是在上辈子。而且,这几天做梦总是梦到他……” 听到苏晓晓像是自言自语的轻声呢喃,祝小波愣了一下,又释然了,这不就是一个陷入情网中的少女都会有的幻想吗? “傻丫头,才几天不见,就梦到人家了?整天像丢了魂似的,也不知道那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真的,波姐!我这几天都梦到亦阳……”苏晓晓见祝小波误会了自己,忍不住争辩。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是有点暧昧,难怪波姐会误会。可自己为什么要梦到他?难道真的喜欢上了他? 想到自己那天被人家搂在怀里,那个男人的气息让自己有点眩晕,不禁小脸腾地通红起来,低头用手指绕着发梢。 “哎呀波姐,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啦!”苏晓晓咬着嘴唇,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 “不是什么意思?我看就是那个意思!”波姐忍不住想要逗逗这个美人儿。 “人家,人家是说……这段时间有个男的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梦里的场景乱七八糟的,每次都有个长得很像他的男人,拉着我往前跑,不停的回头让我快跑,似乎是有人在追我们,最后他还背着我跑……” 苏晓晓想说出她的梦里那种奇怪的感受,还故意把段亦阳说成那个男的,但是又觉得还是有点暧昧,话语间有点莫名的慌乱,越发不知道怎么去说明白自己心里的疑惑和担忧。 “哦?有这样的梦?”祝小波听明白了,不觉有点好奇起来。 “这样的梦什么时候开始的?每次都一样?那个男的是的不是那个姓段的小子?”波姐来到苏晓晓的身边,看着她那双清澈得如一汪深潭的眸子,连珠炮一般的问道。 苏晓晓小脸顿时更加红透,支吾了半天,才一咬牙小声说出声:“就是…就是从那天开始的啦!” “那天?哪天?” 祝小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出这句话之后才明白苏晓晓口中的那天是哪天。 祝小波回过味来,不禁哑然失笑,盯着眼前双颊绯红的苏晓晓,忍不住伸手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死丫头,原来是那天被那小子抱过了,就成天发春梦呢!” “没有,没有,才不是呢!”被祝小波这样说,苏晓晓顿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连摇头否认。 此时见到祝小波用一种玩味的眼神审视着自己,心下更是不由得小鹿般的乱撞。 这几天那个似曾相识的梦境不断重复,还有一种奇怪的念头纠缠着她,让她越来越不安。而且,这种念头从若有若无到逐渐清晰,似乎就是要告诉她某种与生俱来的使命。 使命……是什么使命呢?还是不得而知,难道和这个男人有关?会不会因为自己害得他向梦里一样被人追杀? 她的小脑袋瓜有点晕晕的,搞不清这几天梦境和那若有若无的念头到底跟段亦阳有什么关系,但是想到段亦阳为了她得罪了不少人,加上那永远都在奔逃的梦境,会不会是他出事了…… 心不禁抽动了一下,疼得她呼吸有点困难。她再也憋不住,还是要把自己内心里的担忧说出来给这个值得信赖的波姐听,哪怕是被她误会取笑。 苏晓晓脸上红晕稍褪,迎着祝小波的目光,上前一步,拉住祝小波的双手,蹙眉思忖道:“波姐,我有点怕……怕我会给他带去什么不好的事情……” 祝小波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心神不宁欲言又止的苏晓晓,内心泛起了阵阵涟漪。 这个爱害羞又有点小调皮的姑娘,以前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如今却为了那个臭小子神不守舍,不管她的梦境里出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都没有为自己担心,而是发自内心的担心着那个臭小子。 唉!看来这次是真的对那个臭小子动了情,真是傻得可爱。不过,那个小子人还不错,配得上咱们家晓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们的事你跟我说过,知道那个小子为了你卷入了家族和门派的纷争,你怕他有事,才会做那些梦的。” 祝小波把手从苏晓晓的手里抽出来,又轻轻捧起苏晓晓柔若无骨的小手,微笑着轻声开解眼前这个心事重重的美人儿。 “我也想过是我胡思乱想才做这样的梦,可我听说那个吴家很有势力,只怕亦阳要吃亏……”苏晓晓低着头,还是无法释怀,那些梦过于真实,那个男人太像段亦阳。 “哎哟还亦阳亦阳的,肉麻不肉麻?放心吧,那小子命硬着呢,以他的机灵劲和手段,不会有啥事的!”祝小波为了缓解苏晓晓,故意打趣道。 苏晓晓听祝小波这么说,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仿佛是终于放下了心头压着的大石头,对祝小波感激的点点头:“嗯嗯,亦阳很厉害的,他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的!” “你呀,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这么好哄,难怪这么容易就被人勾跑了!” “哪有呀!波姐!人家才没有!”苏晓晓又是羞得俏脸通红,嘴硬的不肯承认。 祝小波看着渐渐放松下来起来的苏晓晓,正要松口气,却发现捧在手里的小手不安的握紧。 “怎么了?”祝小波不解的看着有点局促不安的苏晓晓。 “波…波姐,除了做那些梦,还有个念头一直在我的脑子里赶不走,好像是在给我指示,让我跟他在一起,让我去阻止他做傻事。” 祝小波听到这话,不禁有点错愕,愣了半晌,才好像抓住了苏晓晓这句话的重点,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说傻妞,你想做人家媳妇,那也不能找一个这么烂的理由吧!“ “啊?” 苏晓晓倒是没想到这一层,现在被祝小波这么一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太不可思议,难怪波姐会想歪了。 她的小脸又通红起来,不过想到那个念头,那种越来越明显的指示,她的心又开始沉重起来。 这种事情说出来没有人会信的,那就不说了吧,只是那个看上去一身正气的男人真的会做坏事吗?自己要不要去他身边帮助他呢? 可是,要去他身边,自己用什么理由去他身边?而且还要留在他身边,难道给他做老婆? 哎呀!哪有一个女孩子主动跑到一个男人身边去,真是羞死人了! 唉!但愿这一切只是自己的担心他而出现的错觉吧!可,可这个臭亦阳,为什么不来找人家?连电话都不来一个!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是一脸的红云,偷偷的一跺脚,转身看着窗外的那一轮明月出神。 明月的下面,就是那个人住的那个小区里的那栋高楼…… 古玩店里,段亦阳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那一枚花钱出神,心绪难宁,百感交集。 这枚花钱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他闭上眼睛都能知道每一处细节。如今眼前的这枚花钱,让他回忆起和顾晓婷的点点滴滴,如同那微笑着的顾晓婷就在眼前,伸手就能触摸。 昨天在刘家村的奇遇,让他的身体又接受了一次阴阳两种力量的奇妙结合。这次洗经伐髓,让他的力量和速度有了很大的提高,还让他不再像前几次提升那么难堪,似乎是身体里的杂质已经被清除干净了。 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真正让他欣喜和激动的原因,是昨天治好老刘叔和小姑娘佳佳,不但化解了刘家村的怪病阴云,而且还得到了这枚跟顾晓婷关系颇深的花钱。 这枚花钱是一枚普通的方孔钱样式,尺寸并不大,也就一个乒乓球大小,青铜质,由于被长期佩戴,包浆格外温润如一块红玉,拿在手上手感十分细腻。 摩挲着手里的花钱,顾晓婷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眼前,那一颦一笑是那么的让他难以忘怀,而这枚花钱是她带来的唯一的物品,被她戴在脖子上,还被自己取笑,说哪有女孩子这样戴花钱的。 他曾经想用一个翡翠的挂件把顾晓婷脖子上的花钱换下来,可顾晓婷说是她家祖传下来的,死活不肯换成别的。无奈,段亦阳只好打消给顾晓婷换掉这枚花钱的念头。 他从上高中开始,心里不自觉的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让他想要离家出走,去寻找时不时出现在脑海里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他说不出来的在哪里,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去过,但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冥冥中好像有人在那里召唤他。 这样的异动到了大学更加明显,他越是竭力压制,脑海中那种召唤的声音越是强烈,有几次鬼使神差的半夜起床打包出门游荡,要去找这那冥冥之中呼唤他的地方,每次都是被寝室楼下的保卫给送回来,把同寝室的几个单身狗吓得够呛。而段亦阳却一点也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由于这种事情发生率不高,大家也就只当他是梦游,段亦阳也把这事当成了梦游。 踏入社会后,这种类似梦游的情况越来越多。有一次大白天自己迷迷糊糊出门,去了火车站,买票上火车,火车往西走了好几站,他才猛然清醒。 看着车窗外的站台竖着的站牌,把他吓得一身冷汗,他居然跑出来这么远!连忙下了车,买了回程票,如丧家之犬一般的逃回了长安。 也就是在那一年,就在他快要崩溃时,顾晓婷如天使一般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说来也怪,自从跟顾晓婷在一起后,他的这种情况奇迹般地不再发生。 每次在和顾晓婷缠绵的时候,那都会感到自己心里的某种异动会被一种温情包裹,那种召唤的声音逐渐消失,让他的内心一片安静。 顾晓婷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上天赐予他的至宝,这也是顾晓婷离开她八年,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原因。 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人能取代顾晓婷。 这个温润如玉的女人,却在八年前莫名的离他而去,至今仍然渺无音讯…… 就在他摩挲着花钱,眼神失焦的愣愣出神,满脑子都是顾晓婷的时候,两个人打门外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摸金张眼尖,早就绕过柜台,笑容可掬地迎上前去:“哎哟喂!刘总,这是哪股风把您吹来了,快快快,请进请进!” 段亦阳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来人正是先前来过的天盛集团长安分公司的刘总。 刘总的身后,跟着一个老者。待段亦阳看清这老者的长相,不由得惊呼一声。 第78章 摸金张胡言成就鬼吹灯,王世襄无意点破玄女钱 摸金张听到段亦阳大惊小怪的,也好奇的朝刘总背后的老人看去,只见是一个八十多岁但精神矍铄的老头,穿着朴素,并没有出奇之处。 就一个普通的老头嘛,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正要开口骂段亦阳装神弄鬼,却见段亦阳闪身从他身边走过,大步来到老头身边,声音有些颤抖的小声问道:“老爷子,您可是王世襄大师?” 老头一愣,停下来上下打量段亦阳,这才迟疑的开口道:“王世襄倒是王世襄,但大师可不敢当,呵呵!敢问这位小朋友是……” 听到来者正是王世襄,段亦阳顿时不知所措,忘了介绍自己,只是一个劲的搓着双手呵呵傻笑。 这个他原以为再无缘相见的老人,令他高山仰止的收藏圈泰斗级人物,如今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怎么能让他不激动? 其实知道王世襄老先生,是他刚进入收藏圈的时候,在别人口中听到的,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十分仰慕这位在收藏圈内德高望重的大师级人物,很多次都想去登门拜访,却因为自己是个刚入门的小菜鸟,名不见经传,根本就没有机会认识王老。 虽然不得其门而入,但想拜会王老的心思却越来越强烈,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寂寂无名的小辈而泄气,反而让他更加刻苦的去学习收藏知识。 在初学收藏的时候,段亦阳是走过弯路的,好高骛远让他的眼里只有高大上的国宝,每次去古玩市场都要捡个大漏才行,后来听说了王老并购买了不少他写的书,才慢慢认识到自己以前对于古玩的认知有多可笑。也正是王老的书籍让段亦阳学到了正确的收藏知识,帮助他树立了正确的收藏观,段亦阳在收藏这条道路上才没有迷失方向。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王老是段亦阳未曾谋面的精神导师,至少在段亦阳看来,王老就是他实际意义上的老师。 就在他学有所成,想通过圈子里的朋友找路子去拜访王老的时候,却听到王老病逝的消息。 他以为自己再无缘和王老相见,谁知道竟然穿越回了十八年前,而且还在这里机缘巧合的见到了自己心目中的导师王世襄大师。 “刘总,这位小兄弟是……” 王世襄疑惑的看着傻呵呵乐着的段亦阳,皱着眉头问刘昌平。 站在一边的刘昌平也被段亦阳的举动搞得一愣一愣的,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拍拍段亦阳的肩头,不好意思的自嘲起来:“王老,您看我这木头,都忘了给你们介绍了!” 王世襄摆摆手,洒然一笑:“刘总,没事没事!” “段兄弟,这位是收藏界的大师级人物王世襄老先生,想来你应该是认出来了。” 说完,刘总微微闪身,把段亦阳让了出来,提高了嗓门对王世襄道:“王老,这位呢,就是我跟你说的收藏圈的后起之秀段亦阳段兄弟,那个投龙玉简的难题就是他化解的!” 王老听到这话,先是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再次打量起段亦阳来。 看了一会,王世襄眼神逐渐柔和,而且平添了几分光彩,露出欣赏的神色,对段亦阳点点头:“嗯,不错不错!刘总当初说你不过二十岁左右,还以为他是在诓我这个老头子。要知道投龙玉简的表现很多地方不符合常理,能合理分析出其中的原因,怎么也得是个从业数十年的老行家,没想到还真是一个年轻人!真是年少有为,莫欺少年呀!” 段亦阳被王世襄这么一顿夸,顿时老脸一红。自己可是活了三十八岁的中年人了,在之前那个世界二十岁的时候还是对古玩一窍不通的门外汉,那里来的年少有为? “王老太抬举了我这个小辈了,您才是古玩界的泰山北斗,我素来对您仰慕之至,如今有幸能见到您亲自登门,小辈我真是有点受宠若惊!请进请进!” 段亦阳说罢,赶紧让开道,把两人让进去。 摸金张眼巴巴的看着王老和刘总在红木椅上落了座,这才反应过来,指着自己急急的道:“我、我,还有我!我说刘总,手心手背都是肉呀,咋就不给王大师介绍我呢?我摸金张好歹也是这摸金堂的老板好吧!” 众人一愣,这才注意到柜台边委屈巴巴的摸金张,都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摸金张正要接着抱怨,一看到大家脸上异样的表情,赶忙一缩脖子,讪笑道:“摸金堂老板之一,之一,嘿嘿!” 摸金张这副样子,把众人逗得前仰后合,王老也是忍俊不禁,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笑毕,刘总这才指着摸金张道:“王老,还有这位张老板忘了给您介绍,这什么堂的老板……之一!” “是摸金堂!摸金堂!”摸金张见刘昌平想不起自己店面的名字,不由得暗自着急,一挺腰杆,提高了声调。 “哦?摸金堂……嗯,不错!很有文化传承的名字嘛,相比现在的那些古玩店取的店名,摸金堂更有历史的厚重感,令人耳目一新!”王世襄听清楚了,没有觉得这名字好笑,语气中反而带着几分赞赏。 听王世襄如此说,段亦阳有些不解,这种烂俗的店名也只有摸金张这种俗人能想出来,原本段亦阳是不喜欢这个店名的,可面对摸金张的坚持,他也只能由他去了。 但是在2000年,摸金校尉这个因为后世一本盗墓小说而火起来的名词基本上是没人听说过的,这才使得摸金堂这个店名在大家眼里显得十分奇葩,而且不明所以。 现在王世襄这么推崇这个店名,倒是令段亦阳很意外。 “王老!还是您最有眼光,大家都说我老张……不,小张我取这店名俗气,说什么摸金像小偷一样,看看,人家大师才看得懂这摸金堂才是高大上的名字!” 摸金张为了这个店名没少挨父母的数落,还被同行笑话,现在听王世襄这么说,不由得挺起了腰板,扬眉吐气了一回。 “只是……” 王世襄欲言又止,抬头扫了一眼店里的货物,才看向段亦阳,迟疑地问道:“段老板……这些东西都是盗墓所得?” 摸金张一听,顿时张大了嘴,呆在当场,瞪着眼睛看了王世襄半天,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蔫巴了下来。 段亦阳给王世襄和刘昌平茶杯里倒上茶,这才开口解释:“王老,也就是我哥喜欢摸金校尉这个称呼,觉得听起来很酷…哦不,很厉害,所以就取了这个店名。这不,连他的外号都叫摸金张!总是让人误会,真是让人头疼!” “哦,原来如此!”王世襄这才松了口气,慢悠悠的端起茶喝了起来。 “摸金校尉?是什么?”刘昌平好奇的放下茶杯,看向段亦阳,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摸金张一听,顿时又来了精神,亢奋地嚷嚷道。 “刘总,我跟你说,这个摸金校尉呀,可了不得!那是看山望气,寻龙点穴,下墓探宝,如探囊取物,人点烛鬼吹灯,勘舆倒斗还得看我摸金一脉……” “打住,打住!” 段亦阳实在听不下去,这不是后世的那本火遍地球的盗墓小说里的台词吗?还鬼吹灯,堪舆倒斗,估计这摸金张是被那本书给洗脑了,关键是这个时候那本书还没有呢,谁听得懂你这鬼扯。 “阳子!我说得没错好吧!”摸金张有点觉得委屈,多有个性的店名,怎么这么不受待见。 见此情形,王世襄呵呵一笑,对段亦阳摆手道:“段老板,不必如此。这位张老板虽然说得有点夸张的,但他说得对,摸金校尉还真了不得,曹操能占据北方,全靠了这摸金校尉到处寻找挖掘古墓,盗取陪葬物。” “哦?原来这曹操是靠挖坟盗墓大家的呀!”刘昌平听完恍然大悟,不由得感叹一声。 “对呀,汉献帝时期,袁绍的谋臣陈琳曾经写过《为袁绍檄豫州》,上面历数了曹操的罪状,其中就专门提到了曹操设立专门盗墓的兵种。他是这样说的:‘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不但如此,他还提到曹操率军挖掘梁孝王母亲的陵墓,破棺裸尸,掠取金宝。” 王世襄一口气把摸金校尉的出处说完,见众人不做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又继续说道:“实际上,这个摸金校尉在历史上并没有传承下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身份,所以后来的盗墓者并不会以摸金校尉自居,现在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摸金校尉是做什么的。所以,这位张老板能说出摸金校尉来,想来也是对历史文献颇有研究。” 听王世襄把他说成是爱学习的上进少年,摸金张顿时老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抱怨起来:“这么说来,那本劳什子鬼吹灯不就是骗我老张的?什么摸金搬山发丘卸岭,各门各派,一套一套的,看来都是扯淡的,比我老张还会扯淡!” 摸金张完全忘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把后世的小说都搬出来了。 “鬼吹灯?是什么?”刘昌平倒是听清楚了摸金张的嘀咕,不失时机的问道,像极了一个好奇宝宝。 “哦,没什么!一本破书而已!”摸金张有点懊恼,不太耐烦。 “鬼吹灯……” “摸金校尉……” “寻龙点穴……” 此时,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轻声念叨着从摸金张嘴里脱口而出的那些陌生的名词。 众人都好奇地看向这个瘦弱的年轻人,不知该说什么,一时间只听到年轻人的低语。 好半天,摸金张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两步,来到年轻人身边,抬手在呆呆出神的年轻人眼前晃了晃:“喂!兄弟!” 年轻人猛然惊醒,看向摸金张,声音急促的问道:“这位老板,刚才你说的啥摸金搬山发丘卸岭啥意思?” “这个……”看着年轻人略带兴奋的目光,让摸金张有点错愕:“就是摸金校尉、发丘将军、搬山道人、卸岭力士呀!盗墓的四个门派,怎么了?” “哦,明白了,明白了!” 年轻人变得更加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地来回踱步,声音都有点变调:“成了!小说的大纲有了!” “小说?” 听到这话,段亦阳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点面熟,站了起来,跟摸金张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张小牧……” “我去!”摸金张瞪大了眼睛,越看越像那个人! 年轻人此时平静下来,开始往门外走,边走边向摸金张道谢:“谢了兄弟!你让我豁然开朗!我得赶快回去写!” 摸金张看着年轻人匆匆离去的背影,高声追问道:“你的书名叫啥?” “我想好了,就叫鬼吹灯!” 年轻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天雷滚滚般的炸裂了摸金张和段亦阳的脑袋,嗡嗡作响。 半晌,摸金张才长长的呼了口气:“额滴神呀,我到底做了什么?!” 段亦阳上前拍拍摸金张的肩头,嘿嘿调侃道:“哥,你又创造了历史!” 王世襄和刘昌平听得一头雾水,知道年轻人的名堂多,代沟太深,不禁摇摇头,无奈地相视一笑。 “好了,言归正传!段老板,小老儿这次冒昧来贵店,也是想跟你探讨一下刘总的那块投龙玉简。” 王世襄看向段亦阳,正色道。 “岂敢岂敢!小辈何德何能,能跟王老请教,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这句话段亦阳发自内心的,在他的心里,当今古玩圈,能让他崇拜的也就是这位老爷子了。面对王世襄,段亦阳此时心情是忐忑不安的。 他回到座位上,正要伸手端起茶壶给王世襄续上茶,手却被王世襄挡住了。 正疑惑间,只见王世襄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腰间,段亦阳顿时明白怎么回事,把挂在腰间的那枚花钱取了下来。 王世襄有点颤抖的双手接过那枚钱,把眼镜扶了扶,把花钱凑到眼前,嘴里呐呐念道:“子山庚向,坎一兑六;生门坤二,艮吉震凶;天池为眼,地穴为心;辰年辰时,悬河生天……” 把花钱正反面的文字念完,王世襄又翻来覆去的仔细观察,沉吟一阵,突然眼神一凝,面色开始潮红,不可置信地发出一声轻呼:“这这这,这莫非是传说中的玄女钱?!” “玄女钱?” 王世襄的异样早被众人看在眼里,如今听到惊呼出声,众人顿时明白这枚花钱来历不凡。 段亦阳对于这枚花钱有特殊的感情,自然是最想知道这枚花钱的来历。只是以前顾晓婷从来不说这枚花钱的名字和出处,自己也一直以为这枚花钱是宋代的普通道教符咒钱,所以也就没有深究过。 “王老?何为玄女钱?” 一阵惊愕之后,他率先反应过来,急切的问道。 第79章 玄女花钱迷雾重重,王老先生抽丝剥茧 第一卷第七十九章 “不就是一枚宋代的花钱吗?”摸金张也疑惑地上前问道,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枚花钱,隐隐的放着绿光。 他摸金张可不傻,这么一个骨灰级收藏大家,都这么重视这枚花钱,可见这枚花钱的价值,必然是惊人的。 三双眼睛有两双在王世襄手里的花钱上游弋,似乎要看穿这枚钱背后隐藏的秘密。而另一双眼睛则是怪异地死死盯着王世襄,仿佛要穿过厚厚的眼镜片后面那双深邃的眼睛,想看清这个老人脑子里那异彩纷呈的世界。 段亦阳出神的看着那个老人,他第一次听说还有玄女钱这种说法,如果能从这个老人嘴里了解这枚花钱的信息,应该能帮他推测出关于顾晓婷的一些事情。 那枚花钱他太熟悉了,他不用去看就能感受到那枚花钱的温度,仿佛能触摸到顾晓婷那凝脂一般的肌肤。 王世襄却不说话,反而把身体靠在了红木官帽椅的靠背上,轻轻把那枚花钱握在手心,闭上了眼睛,仿佛一个入定的老僧。 段亦阳见王世襄如此,心下虽然急切,也只能按捺下心神,等待着王老整理他脑子里的东西。 摸金张早就想知道这枚叫做玄女钱的花钱到底值多少钱,见王世襄不但不往下说,反而闭上眼睛不说话了,不由得急得直跳脚。 刘总赶忙拉住晃来晃去的摸金张,示意他稍安勿躁,并让他坐下。 摸金张无奈,跺跺脚也只能坐下了,就是屁股像长了痔疮一般的火烧火燎,片刻不能安宁。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店里十分安静,空气仿佛都不再流动,三个人心不在焉的喝着茶,谁也没有说话,生怕打断了王老的思索。 “呼……” 王世襄重重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凝重,脸上竟然有几分沉重,这让三个人颇感意外。 “王、王老,您这是……”段亦阳看着神色不对的王世襄,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对呀!难道这玄女钱是个假货?不会呀,阳子说是宋代的肯定不会错!”摸金张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他不相信自己的兄弟会看走眼。 刘昌平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连忙站起来拍拍摸金张的肩膀,正色道:“张老板不必如此,如果是假的,王老肯定不会是如此郑重其事,必然是发现其中的玄机。” 摸金张听到这话,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冷静下来,重新坐了回去,只是瞪着眼睛看着王世襄。 “王老……” 段亦阳探过身子,刚一开口,却见到王世襄眉头紧锁,只好把下一句话憋回了肚子里。 又是一片沉默,店里寂静无声,只有门外柳树上的知了在歇斯底里的鸣叫,让人心神不宁。 又过了几分钟,摸金张终于是憋不住了,抓耳挠腮的道:“我说老爷子唉,这玩意儿是不是是稀世的宝贝,是的话干嘛还愁眉苦脸的,急死个人!” “稍安勿躁!张老板。”王世襄终于是开口了。 说完,他举起手里的花钱,看向段亦阳:“小兄弟,你能告诉我这枚花钱从哪里来的吗?” 段亦阳愣了愣,旋即将如何去的刘家村,如何遇到小姑娘佳佳,如何从佳佳手里得到这枚花钱一五一十的说给了王世襄听,只是把这枚钱跟顾晓婷的关系隐瞒了下来。 这枚花钱,顾晓婷都是贴身佩戴,除了段亦阳之外并没有人看到这枚花钱,包括把他当成亲兄弟的摸金张,也压根不知道这枚花钱在原来那个世界是属于顾晓婷的。 “应该是了,应该是了!果然有异象发生!看来玄女钱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王世襄听完段亦阳的叙述,喃喃自语,似乎忘了段亦阳三人的存在。 三人面面相觑,是真的玄女钱?如果是真的那么王世襄应该高兴才是,为何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王世襄踌躇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段兄弟有所不知,我第一次看到关于玄女钱的记载,是在一些出土的战国竹简上,其中有两片竹简提到了玄女钱,上面很明白的说到玄女钱出世,必生灾厄!” 稍稍调整一下情绪,王老又开口道:“如果真如段小兄弟你说的那样,这枚玄女钱已经把那个小姑娘培养成极阳之身,即将控制住小姑娘了,它如果再强行吸取那个人身上的阴气,那就很难控制了。这正应了竹简上说的玄女钱出世,必生灾厄。这次真亏了有你在,调和了阴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王老,昨天我也是误打误撞,用了一点自学的中医手段而已……” 王世襄听了这话,喝了一口茶,脸色稍缓,眼神中带着几分欣慰,对段亦阳点头道:“段兄弟不必自谦,你这手段只怕不仅仅是中医那么简单!只是没想到你不但在收藏上建树颇高,还有如此不凡的手段,真是后生可畏呀!如此看来,这枚花钱的极阳之气已经被你化解,我就放心了,不然……” “不然会怎么样?”三个人的好奇心被王世襄点燃,异口同声的问。 “不然,会有天大灾祸降临!” “嘶……” 正把脸凑到花钱上观看的摸金张和刘昌平听到这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坐直了身子,巴不得离那个花钱越远越好。 王世襄又把目光看向手里的花钱,眼底闪过异样的神彩,开口道:“其实,我一直以为玄女钱只是个传说,并不能确定它是否真实存在,直到今天见到它,听到它的来历,我才敢相信,这很有可能就是竹简上说的玄女钱,如果能确认是玄女钱,将会印证一些野史和志怪类古籍记载的真实性!” “王老,那怎么能确定这枚花钱就是玄女钱?会不会认错?”刘昌平有点疑惑。 王世襄点点头,表示认同刘昌平的质疑,喝了口茶,看着段亦阳把茶杯续满,这才思忖道:“这也是我刚才犹豫的的原因,我对这枚花钱是不是玄女钱也不是很确定,怕误导大家呀!不过,我自从在竹简上看到那段文字,就特意留意在历代古籍里查找关于它的介绍。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翻阅很多古籍之后,果然在历代的一些志怪类书籍里找到一些端倪。但是这些记录对这枚花钱的来历讳莫如深,说法不一,而且说得很玄乎,不得不让我把这些记录当成不靠谱的神话传说。”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王世襄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若有所思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又肯定地道:“只是,无论这些传说多么离谱,都提到玄女钱不过寸许,非金非玉,并无一例外的记录了玄女钱上的文字。我刚才仔细回想了这些书上记载的玄女钱上的钱文,可以确认那些古籍上记录的钱文就跟这枚花钱上面的文字如出一辙,而且这花钱也是用我从未见过的材质制作而成,符合历代古籍上描述的非金非玉的材质,我比较倾向于这枚钱就是玄女钱!” “这么说来,这枚花钱应该就是什么玄女钱了。只是这非金非玉,铜的当然不是金也不是玉了!这枚玄女钱不正好是铜的吗?”摸金张昨天是亲身经历了昨天那诡异的场面,加上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他是相信这就是玄女钱的。 “老哥,汉代以前的金就是铜、银、黄金几种金属的合称,非金非玉就是说不是金银铜做的,也不是玉做的,可能是铁或者其他金属做的,但是如果是铁锡铅等金属制作而成,古人完全可以直说……” 段亦阳说到这里,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扭脸看向王世襄手里的花钱,皱眉问道:“王老,这枚花钱材质应该是青铜呀,而且铜色接近宋代青铜,这又怎么解释?” 王世襄倒是不急,只是把花钱还给了段亦阳:“段兄弟,你再好好看看这枚钱的材质。” 段亦阳将信将疑的把花钱拿在手里,把柜台上的放大镜抄在手里,走到店门口用放大镜仔细观察起来。 他以前并没有注意顾晓婷脖子上的这枚花钱,觉得就是一枚普通的宋代青铜符咒钱,最多是认为这枚制作并不精美的花钱配不上顾晓婷,而且美人当前,谁还去刻意观察一枚普通的花钱?而昨天得到这枚钱,也因为自己心里挂牵着顾晓婷,只顾回忆跟顾晓婷的点点滴滴,也并没有用心去看过这枚钱。 这么多年自己只是想当然地把这枚钱当成是宋代青铜花钱,因为这枚花钱无论是样式还是包浆色泽都是比较典型的宋代样式,而且这种有符咒的花钱也只是从宋代才会有,这完全让他忽略了这枚花钱的真正年代和材质。 如今经王世襄一提醒,段亦阳这才发现自己以前有点太马虎了,不禁有点汗颜。自己口口声声忘不了顾晓婷,可是连她随身物品自己都没搞明白,还真的是惭愧。 此时放大镜下面的花钱,细节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这时候他才发现,这枚类似青铜的花钱在阳光下散发着难以察觉的五彩光芒,钱币表面越发显得细腻。再仔细感受手里的花钱,重量和手感的确和铜的花钱有细微差异,而且应该有铜锈的地方并无锈蚀的表现! 这……这真不是青铜的! 似铜非铜,却有着铜的色泽和声音,也有玉的质感和温润,这是一种金属还是一种未知的矿石呢?硬度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从柜台上拿起一把小刀,开始在花钱上刻划,但尝试了几次,花钱的表面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倒是把刀尖弄得钝了许多。 他想了想,又在柜台里一阵划拉,找到一颗红宝石,用比较尖锐的一角在花钱上用力划了起来。 半晌,段亦阳摇摇头,但眼里却多出了一些异样的神采。 “我去!真的很硬!红宝石都不能留下一点点痕迹!还真的不是普通的材质!”摸金张抢过花钱,同样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阵,嘴里发出了一连串的惊叹。 “是呀,红宝石硬度是9,仅次于金刚石,都奈何不了这玄女钱分毫,说明这玄女钱硬度最少和金刚石一样硬,甚至比金刚石更硬。” 王世襄看在眼里,心下肯定了自己的推断,这玄女钱的材质不一般,搞不好是某种地球上没有的物质也说不定。 “玄女钱非祥物,一般人戴不了,据传会吸收世间的九紫离火,会让佩戴的人受离火焚烧而心神出窍,最后会失去控制令天下大乱!” “啊?!” 摸金张听完王世襄这番话,顿时手里的花钱就变成了洪水猛兽,吓得赶忙把花钱扔了出去。 段亦阳眼疾手快,赶忙把花钱接住。这可是寻找顾晓婷的唯一线索,摔坏了可不行。 “王老,那以后这玄女钱会不会像你说的一样继续吸收世间九紫离火,为害人间?”刘昌平听得也是心惊,问出了几个人共同担心的问题。 王世襄微微摇头,又点点头,神色有些复杂:“其实,关于玄女钱的比较完整的记载,我是在一张汉代帛书中看到的。十多年前,一个汉代无名氏墓葬被发掘,出土了大量的竹简和帛书,我参与了其中陪葬的书简帛书的修复整理和破译工作。” “一天,我修复几张记录了论语较为完整的帛书,当我把其中一张帛书放进修复药水之后,上面原本的论语居然在我眼前慢慢消失了。我当时很惋惜,因为汉代版的论语可以说是及其难得的。就在我痛心疾首的时候,那张帛书却出现了另外的文字。” 摸金张听到这,不禁兴奋的叫出声来:“老祖宗们还会用药水隐藏文字的技术!真是没想到!” “什么样的文字,上面说了什么?”段亦阳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也许玄女钱的传说能给他一些关于顾晓婷的线索。 “上面的文字不算太多,但完整的记录了玄女钱的样式和文字外,还说了玄女钱的来源,跟中国远古神话有关。” “这么久远?” 段亦阳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看手里的花钱,质疑道:“但这枚花钱是宋代花钱的样式,会不会那个记录不靠谱?” “当然,这枚花钱有宋人依据传说臆造之嫌,但也有可能宋代花钱是依据玄女钱的样式,发展出来了宋代花钱。也许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到了宋代能完全摆脱汉唐花钱的固有样式,很突然的出现了大量道教题材的图纹和符咒花钱。” “我之前也一直以为那张帛书和那些古籍上写的只是古人故弄玄虚,但那个女孩子的遭遇和你昨天遇到的异象,甚至是这枚钱的材质都无不在向我们昭示玄女钱并非传说,由不得我不信呀!” 王世襄的这番话,让三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频频点头。 “这么说来,那玄女钱的传说岂不是跟三皇五帝有关系?”摸金张突然好像开了窍一样发问。 王世襄点点头,斩钉截铁地道:“如今看来,这枚花钱就算是宋代的,汉代帛书记载的玄女钱跟蚩尤有关系也并非虚言!” 第80章 蚩尤结下九遁阵,大师破解墓道图 第一卷第八十章 “跟蚩尤有关系?那这玄女是九天玄女了?” 段亦阳听这枚花钱把蚩尤都扯出来了,不禁惊疑地看向手里的花钱。 如果这枚钱真的是出自远古,那么真的就有可能像王世襄说的宋代花钱是得自玄女钱的启发,才使得宋代花钱摆脱了之前的花钱仅仅以行用钱作为模本的桎梏,变得丰富多彩,并单独成了一个钱币收藏品种。 只是三皇五帝那个时候有这样的能力制作这枚币吗?就这花钱材质的硬度,也不是那时候的生产力所能实现的,估计这也就是古人故弄玄虚,后来被有心人根据记载做出的。 “是的,按照那张帛书上记载的玄女钱来历,就是跟蚩尤有直接关系!” 王世襄点点头,继续道:“帛书记载,当年九天玄女帮助黄帝杀死蚩尤,蚩尤的怨气不散,魂魄遁入地下结成九遁阵。九天玄女虽破解了九遁阵,却无法使之彻底消散,百年间又会结成新的九遁阵,蚩尤就会重生。于是九天玄女制作了玄女钱,并把破解之法记录在玄女钱上,以便让她的传人能用此法破解九遁阵,不使蚩尤投胎成人后恢复记忆并启动九遁阵。” 摸金张听到这里,忍不住吐槽起来:“原来玄女钱是用来对付蚩尤的呀,还以为玄女出轨蚩尤,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哈哈!看来蚩尤那小子也挺可怜,被这小小一枚花钱就搞得无法启动九遁阵。” “王老,那如果蚩尤重生了会怎么样?是不是曾经投胎成人启动过九遁阵?”刘昌平被勾起了好奇心,开口追问道。 王世襄喝了一口茶,摸摸下巴,抬眼看着段亦阳,意味深长地道:“如蚩尤重生,玄女传人就用这枚玄女钱破解并压制九遁阵。要是九天玄女无传人去破解和压制九遁阵,蚩尤投胎长大成人,用怨气运转九遁阵则天下大乱,中原将永无宁日!” 顿了顿,眉头微皱,思忖道:“从中国历史上看,天下大乱差不多三百年会出现一次,但朝代更迭,破而后立,这是正常的,并没有让中原永无宁日,也就是两晋南北朝时期中原乱了三百六十多年,难道……” “王老,您的意思是这三百多年的战争杀伐就是因为蚩尤开启了九遁阵?”段亦阳有所领悟,不太肯定的问。 “应该也不是吧,永无宁日呀,岂能三百年后就有大唐盛世?”王世襄摇摇头,不置可否。 “这也太扯了吧!这都几千年过去了,蚩尤一百年投胎一次都没开启九遁阵,也太逊了点吧!要是我老张早就翻身了,做天下共主!哪有成吉思汗什么事?”摸金张有点不屑,哼哼唧唧的表示看不上那个蚩尤。 “张老板倒是个趣人,也许你说的成吉思汗还真的就是蚩尤转世。哈哈!不过,我倒是在唐代的一本《异怪志》上见到一篇文字,上面就说了一件事。当年西汉王莽之所以篡权,就是因为被一个叫杜吴的人控制,从而变得贪婪而残忍,杀掉一切阻碍他夺权的人,最后又被杜吴所杀,百万斤黄金也不知所踪。后来因一个叫姬婉儿的绝色美人携玄女钱出现,杀死杜吴,天下才没有大乱。这本书的作者由此得出结论,那杜吴就是蚩尤重生,要重新夺回天下,只是玄女钱及时出现,才有了强盛的东汉。” “杜吴?!” 段亦阳和摸金张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惊呼出声。 沉浸在故纸堆里的王世襄侃侃而谈,突然被段亦阳和摸金张异口同声的惊呼搞得一愣,不解的看向两人:“对呀,就是杜吴,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我想起来汉书记载杀死王莽的杜吴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已,不可能是蚩尤转世吧……”段亦阳连忙掩饰道。 段亦阳终于是想起来当初藤田八郎提到杜吴,自己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直到此时听王世襄说到这段历史,才想起来这个杜吴出自何处。 可此杜吴怎么和杜门那个杜吴名字一模一样,难道是撞名了? 如果这两个杜吴仅仅只是名字上巧合,那倒也罢了。如果不是,那是不是说明杜门和吴门的这个重要身份在汉代就有了?那岂不是说那个杜门的叶长老并没有跟自己说实话? 难道这杜吴的来历另有玄机,让叶长老不愿意说出来,还是他原本就是被杜门的资料给骗了? 还有那个姬婉儿,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我会有种熟悉感?是不是那个天盛集团的姬婉儿?如果是,那姬婉儿是不是九天玄女的传人? 段亦阳的脑子里一团糟,太多的疑问让他有点出神。 和摸金张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心里在琢磨什么,这事换谁也想不明白,但这种事情是江湖上的事,反而不便跟王世襄探讨。 “现在看来,这枚花钱跟帛书上说的一模一样,而且它的表现也符合一些古书上记载的有关传说,应该就是玄女钱了?” 刘昌平打破了沉默,小心的问道。 王世襄思索了一阵,看向段亦阳手里的花钱,皱眉道:“把目前我所了解的信息串联起来,以及段兄弟的叙述综合来看,这枚花钱大概率上应该是传说中的玄女钱。只是……” “只是什么?”三人都疑惑的看向王世襄。 “只是这枚玄女钱如果不是九天玄女传人持有,玄女钱的九紫离火会伤及无辜,而且会引发灾祸。有野史就把明代天启年间的大爆炸归罪于玄女钱流落民间,最终导致大明江山亡了。也就是说,只有九天玄女的传人才能降伏玄女钱,否则玄女钱就是害人之物。” 段亦阳心中有所明悟,又难以置信,开口迟疑地问道:“王老,您的意思是……我是九天玄女的传人?” 摸金张和刘昌平听得这话,犹如平地起惊雷,一时间瞠目结舌,竟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一种崇拜且畏惧的目光看向段亦阳,倒是让段亦阳有点不知所措。 “不!你不是!” 王世襄的回答差点让段亦阳闪了老腰,刚刚升起的万丈豪情顿时烟消云散。 “我去,阳子,老哥我差点就要给你跪下膜拜了!好嘛,感情不是!”摸金张神情怪异,哭笑不得。 “王老,这段兄弟明显降伏了玄女钱,怎么就不是了?”刘昌平有点懵,转不过弯来。 王世襄叹息一声,面露惋惜之色:“因为……因为所有提到玄女钱的古籍里都十分一致地指出,九天玄女传人是九天玄女转世,为世间少见的绝色女子……” “这……” “所以说,段兄弟能把玄女钱的离火压制住,确实是手段了得,也是非一般的人物!” 对于段亦阳的表现,王世襄也是十分佩服,此时都动了收徒的心思。 “绝色女子……” 段亦阳脑子里过电一般的闪过顾晓婷的面容。 她戴着玄女钱,倾国倾城…… 答案似乎是呼之欲出,真的是她吗?难道她是来破解九遁阵的? “王老,玄女钱都这么厉害了,会降下灾祸,那九遁阵岂不是更加了得?也不知道那九遁阵啥样,会这么厉害,能让中原永无宁日?”一枚花钱引出来这么多闻所未闻的秘辛,让刘昌平好奇心大盛,又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这个嘛……以我的猜测,并不是玄女钱出世会让人间不得安宁,玄女钱毕竟是神物,本身能量就很大,出现人力不可控的异象也很正常。应该是玄女没有压制住蚩尤,让蚩尤开启了九遁阵,危害人间!” 听闻此言,众人的心才稍稍舒缓。 摸金张愣神一阵,看向段亦阳和他手里的玄女钱,突然心有所动,胸中激情顿生。转头对王世襄一拍胸口,豪情万丈地问道:“王老,九遁阵到底在哪?如今玄女钱在手,我们两兄弟没说的,这就去破了那害人的九遁阵,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 王世襄听到这话,看向摸金张,眼里闪过惊讶和一丝敬意,旋即才摇摇头长叹一声。 “那汉代帛书记载玄女钱的地方倒是有一幅图,说是九遁阵,看起来像是由伏羲先天八卦改变而成,只是比后天八卦更为复杂,而且也没标明占地面积和地点,无法考证是否有这样的阵法存在。” “不过通过玄女钱上的文字看出,这个九遁阵的方位不太一样,卦象和吉凶所对的八门位置也不一样,这是一个非常凶险的阵法,如果只是用奇门遁甲的算法去破解,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听王世襄说了这么多,三人反而是懵圈了,只是听出来这九遁阵不是一般人敢去碰的。 摸金张刚才的那股子豪情也一泻千里,就算是找到九遁阵,他老张也没那本事活着出来,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富家翁,把冯娜收了快活一辈子不好吗? “王老,您懂八卦奇门局,我这有一张地图,您给指点指点?” 段亦阳突然想到那张他一直没看懂的梁山墓道图,既然王世襄懂这方面的知识,不妨让他讲解一下。 “哦?梁山墓道图?还请段小兄弟取来开开眼!”王世襄听到有东西看,顿时来了精神。 段亦阳应了一声,马上去了二楼,从保险柜里把那个李刚从墓室里搞到的银筒拿了出来。 下得楼来,把银筒打开,取出了里面的那张梁山墓道图,双手递给了王世襄。 王世襄也双手接过那卷布帛,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副八卦状结构复杂的墓道图就展现在他眼前。 “好像!” 王世襄初一看这墓道图,就不禁脱口道。 “像什么?王老!” 摸金张和刘昌平同时问出声。 “像……像汉代帛书上那张九遁阵图!” “什么?!” 这回是三人异口同声的惊问。 王世襄也不回答,只是把墓道图放在桌上,拿起旁边的放大镜就趴在上面仔细观察起来。 “梁山墓道图,这墓道图暗含先天八卦卦象,却又极为复杂,布局和汉代帛书上的图有异曲同工之妙,如同在九遁阵的基础上加入了更多后世的易术原理……” 王世襄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拿着放大镜手都在微微发抖:“看来九遁阵真的存在,真的存在!” 半晌,王世襄放下放大镜,又摘下眼镜,揉了揉有点酸胀的眼睛,自嘲地一笑:“唉,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 戴上眼镜,抬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眼神看着段亦阳:“段小兄弟,老头子能不能问问这张地图是从何而来?” “这个……王老,实不相瞒,这是我一位朋友从一座墓室中所得,为此他差点送了命!” “是呀,是呀,这个事情我知道!”摸金张哪里肯错过讲故事的机会,迫不及待地插嘴,生怕段亦阳抢了去。 见把大家都注意力吸引过来,这才干咳两声,把李刚如何进墓道,如何死里逃生得到这墓道图活灵活现地说了一遍。只是把秘色瓷一事打了埋伏,半个字都没提。 “还有如此险恶之地!”听完这惊心动魄的故事,刘昌平不禁心有余悸的长叹了一声。 “刘总呀,张老板说的那个地方如果真是九遁阵的一部分,能活着回来已经是诸神保佑了!”王世襄虽然惊讶,但所见所闻的奇闻怪事太多,倒也没有大惊小怪,呵呵笑道。 想了想,又开口道:“如果这个地方在乾县,那么这个墓道很有可能是乾陵的一部分!” 这句话如石破天惊,醍醐灌顶。 “王老,你确定乾陵有这么大?” “目前不能确定,但这这张图上所说的梁山,应该是乾陵附近的梁山!而且依照张老板的描述,那个有暗河的地方有可能是玄女钱上说的悬河!”王世襄越说越显兴奋。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那个地方有可能是悬河!而且我一直想当然地把这图上的梁山联想到水泊梁山的那个梁山!幸亏有王老指点,让我豁然开朗!”段亦阳由衷地感谢道。 王世襄对这墓道图和花钱的解读合情合理,解开了段亦阳心中的疑惑,也隐隐道破了顾晓婷的身份之谜,怎么不让他激动不已? “王老!这么说来,那我这投龙玉简上的悬潭是不是也是指这个悬河?”刘昌平脑子里灵光一闪,脱口问道。 “这个呀,不好说!那种险恶之地也不适合用于祭祀祈祷呀。不过,从张老板的叙述看,这墓道的壁画风格是唐代的无疑,而且这墓道应该是唐高宗和武则天为了开凿他们的陵墓,至于和九遁阵相似,也许是以九遁阵的阵法为样式开凿。” “那墓道尽头的暗河也是为了模仿九遁阵的悬河有意为之?”刘昌平继续追问。 “看来是这样,极有可能是开凿时就把这条暗河考虑了进去,这设计墓道之人不简单呀!而且从墓道中那两人的死状看,他们应该还有很多地方并没有走遍,还没来得及画完墓道图,就死于墓中。看来这梁山下面的墓道及其复杂凶险,任何盗墓者进入可能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王世襄这话说完,众人一阵沉默,连摸金张都失去了说话的欲望,他也沉浸在对于墓道的各种猜想当中。 半晌,王世襄才轻咳一声,抬头看向段亦阳,迟疑的道:“段小兄弟,这墓道图既然放在店里,应该是打算出手的吧?” “这…王老有话请直说。”段亦阳明知故问。 “这张图的研究价值极高,我想买下这幅图去研究,不知段小兄弟是否肯割爱?” 第81章 墓道图另有玄机,陶三爷冰释前嫌 第一卷第八十一章 听王世襄有如此想法,段亦阳倒是不意外,毕竟自己是开店做生意的,不就是为了卖东西吗?如此重要的资料,对于学者型玩家王世襄来说,肯定是不能错过。 只是这幅图跟乾陵有关系,而且是依据九遁阵设计的,也就是说,这幅图能破解玄女钱上的那些文字,也许就能得到顾晓婷的线索。 现在看来,这幅墓道图对于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并且他原本也没打算卖过这幅图,现在王世襄提出要买这幅墓道图倒是让他为了难。 “这个……” 看到段亦阳犹豫,摸金张倒是有点着急起来,忙不迭的道:“咱们做生意,哪有不卖的东西?” 段亦阳不好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只好把李刚搬出来做挡箭牌:“这图是李刚用命换来的,我不能做主……” 刘昌平倒是看出段亦阳似乎对这幅图另有所图,于是忙出来打圆场:“王老,我看这幅图确实不是段老板的,如果真要买的话,有点为难他……” “嗯,我也只是问问,如果段小兄弟为难,就当是我这老头子唐突了,哈哈。” 王世襄在古玩市场摸爬滚打了半辈子,哪里不知道古玩行的门道,自然不会表露出急切的心态,随缘才是他的座右铭。不然看摸金张那样子,这幅图怕不是寻常价格能买到的? 见王世襄一副淡定的模样,摸金张有点泄气,原本想狠狠敲这古玩圈大咖一笔的心思也消了下去。 “段老板,我看这样吧!” 刘昌平倒是早就有了主意,对段亦阳笑道:“王老虽然在古玩圈名声很大,但他多年痴迷古物,并没有买进卖出,所以手里积蓄不多。” 段亦阳和摸金张对视一眼,不知道刘昌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刘昌平准备出钱把墓道图买下来给王世襄。 刘昌平见几个人的表情,知道这两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王老只是想要这墓道图拿去研究,这就好办了,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 刘昌平看着三个人都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淡然一笑,道:“我的想法是你们把这幅图拍照或者复印一份给王老,这样段老板也就不为难了,王老也达成心愿,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完,他朝大门边努努嘴,朝放在大门边的一台复印机笑道:“诺,那不是现成的吗?” 段亦阳听到这话,不由得眼前一亮,也不管旁边摸金张一脸的失望,连声道:“刘总,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办吧!” 原来,摸金张看这个古玩市场里没有复印店,于是买了台复印机,在做古玩生意的同时,也开展起了复印业务,美其名曰挣点烟钱。于是也就省了跑出去找打印店,直接把墓道图交给摸金张去复印了。 接下来的时间,几个人聊了一阵投龙玉简,又畅谈了一番收藏圈的奇闻异事,最后王世襄又花两千元买了一件清中期的珐琅釉彩鼻烟壶。 这只鼻烟壶是红珊瑚盖子的,做工精致,形状小巧可爱,王世襄甚是喜欢。对于价格,他也是比较满意,毕竟这鼻烟壶档次比较高,也算是捡了个小漏。 买这件鼻烟壶王世襄并没有还价,也算是对段亦阳同意复印墓道图的报答,各人对此心照不宣,欣然达成交易,并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邀请段亦阳去他家做客,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摸金堂。 看着王世襄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古玩城的尽头,段亦阳转身回到店里坐下,点上一支烟,思忖起来。 如果这墓道图跟乾陵有关,那么对乾陵的探索无疑是十分有用的,能让即将到来的乾陵之行变得顺利得多。 对!当务之急是让陶三爷事先了解这幅有可能是乾陵的内部结构图,研究出最佳的探索路线。 这么久没跟陶三爷打电话了,还是那天请他帮忙对付钱副校长主动给人家打了个电话。自己也是,有事了才想到别人,这兄弟做得不咋地呀。 这几天陶三爷也没给自己打电话,可能是他忙吧! 一边心下暗暗自责,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陶三爷的电话。 好一阵,电话才接通,那边传来陶三爷略带疲倦的声音:“亦阳呀,我正在开会,有什么事说重点。” 语气中多了几分客气,让段亦阳感觉有点怪怪的。 “额……” “没事吗?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大家还在等着我。” 段亦阳从那种奇怪的感觉中摆脱出来,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定定心神道:“三哥,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我得到了一张可能跟乾陵有关系的墓道图!” “嗯?你说什么?” 陶三爷的声音从心不在焉瞬间变成兴奋。 “是的,我之前一直不知道这幅墓道图跟乾陵有关系,还是多亏了今天王老点破……”段亦阳如实以告。 “那个王老?” “王世襄!” 电话那头明显沉默了一下,才传出陶三爷明显轻松了许多的声音:“不错呀,亦阳!这都跟王世襄大师混在一起了?不错,哥看好你,哈哈!” “三哥取笑了,是一个朋友带过来的,这才跟他讨教了那幅墓道图……” “嗯,这样吧!你如果有时间,现在马上来我这里一趟,记得把图带过来,这幅图可能对我们的乾陵之行大有帮助!” 陶三爷挂了电话,默默的看着窗外闲云野鹤一般的白云,笑容渐渐地浮现在脸上。 段亦阳的这个电话仿佛一缕清风,驱散了他这几天淤积在心中的阴霾,虽然对段亦阳的突然出现还有一些疑问,但也足够让他顿时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回到客厅,八九个正在交头接耳的人安静下来,都眼巴巴地看向他。 他绕过那宽大的欧式沙发,缓缓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思索一阵,才开口道:“这次乾陵勘探,还有一个人是不是参与,之前一直有顾虑,所以没有向大家介绍。” 屋里的人们面面相觑,只有站在外围的徐杨、夏若兰、林秘书等人心里早已有答案,淡定自若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众人。 “陶三爷,这个人是谁?”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男人试探着问道。 “朱所长,这个人是我刚认的兄弟,他是古玩行的青年才俊,最重要的是,他的武功了得,是我们这次对乾陵科考的安全保障。” 陶三爷的回答十分轻松,也说出了段亦阳在这次科考队里的重要性。 “哦?原来如此!”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对陶三爷的人员安排没有异议。此去乾陵,里面情况一无所知,必然会有未知危险,有一个有武力值的人保驾护航,大家倒是不会拒绝。 “三爷,这次对乾陵的科考是上面及其重视的项目,这个人不是体制内选拔出来的,政治上是否可靠?” 坐在陶三爷旁边的一个四十来岁的微胖中年人看似谨慎,实际上是提出了反对意见。 陶三爷看了这个人一眼,眼里露出一丝不满。 这个人原本并不在他的人员构成名单里,是一个省里的领导强烈推荐来的,陶三爷考虑到这事还得省里大力支持,只好收下这个省博物馆的研究员。 这个叫金国华的研究员虽然是托关系进的乾陵勘察队,但业务水平却也是货真价实,这倒是让陶三爷暗暗松了口气。 面对金国华的质问,陶三爷虽然不满,但还是心平气和的解释道:“段亦阳我考察过,还是大学生,人比较单纯,对文物有一定的研究。” 说完,他环视了一周,见大家都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于是才又开口道:“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有一幅墓道图,跟我们这次乾陵科考有极大的帮助!” “哄……” 客厅里的人们乱糟糟的窃窃私语起来。 “墓道图?难道乾陵已经被盗了?”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懂什么?” “那墓道图不会是假的吧!” 众人的话虽然小声,但也清晰地传入了陶三爷耳中。 “你们能不能看到图了再说这话?段亦阳年纪虽小,但他已经是宗师级的高手!” 陶三爷还没有说话,站在沙发后面的夏若兰却忍不住开口给段亦阳打起抱不平来。 “宗师?!” 夏若兰的这句话让坐在沙发上的来自博物馆和考古队的专家们纷纷闭上了嘴,表情都不自然起来。 徐杨诧异的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冰美人,不理解她为什么会为段亦阳说话。 陶三爷挑了挑眉毛,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是从这个丫头嘴里听说过段亦阳如何大战西北鬼鹰,如何把西北鬼鹰打得像条死狗,以及黄处长在和他的电话中对段亦阳的分析,让他对段亦阳的佩服又上了一个台阶。 他甚至从这个丫头的语气中听出了她对段亦阳的崇拜,之前的那种对段亦阳的敌视早已如春风化雨,了无痕迹。 只有那个情商为零的徐杨还傻乎乎的,对这种微妙的变化毫无察觉,还在以为夏若兰对段亦阳当成最危险的敌人。 此时夏若兰虽然面若冷峻,声音清冷,但话中的一字一句终于让徐杨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若兰……注意自己的身份……”徐杨心里不是滋味,憋了半天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场面诡异地安静下来,只有抽烟和喝茶的声音,情况比较复杂,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打破这种尴尬的沉默。 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对于段亦阳的异议没有人再敢提。国安的人都说那个年轻人是宗师,谁还敢怀疑?再说得罪一个宗师级的人物,那基本上就是找死。 “咳咳……那个……三爷……” 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矮小干瘦的眼镜男人坐直了身子,厚厚镜片后的眼睛左右看看沉默的众人,才看向一脸风轻云淡的陶三爷,小心翼翼地开口。 “什么事?牛主任?” 陶三爷颇觉意外地看向这个一直言语不多的乾陵管理处副主任。 “三爷,这次如果有段宗师这样的高手参与,那么我们是不是就不用麻烦我们县中队的武警同志了?” 陶三爷听到这话倒是一愣,眼前这个瘦小的男人是负责全队的后勤保障,虽然其貌不扬,但这个人的细心和严谨倒是适合做这个工作。 只是如今他提出这个问题,让陶三爷觉得有点费解,就算有段亦阳的加入,也没必要把计划内武警随同进入乾陵保护众人的部分取消。 “哦?有段亦阳和武警的共同加入,大家的安全不是更有保障?”陶三爷饶有兴趣地问道。 牛主任迎着陶三爷和众人不解的目光,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清了清嗓子,态度更加谦恭:“三爷,上面给这次科考下拨的经费并不宽裕,很多原本需要的器材都挤不出来,如果有段宗师参与进来,经费恐怕会更加捉襟见肘。所以减少进入乾陵人员,我们就可以省出一笔费用,增加一些辅助的器材,您看……” 听了牛主任的解释,众人才清楚牛主任的想法。虽然理解,但也很快就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牛主任,这怎么行?乾陵里面情况还不清楚,需要进入多深,多长时间都是个问题,没有武警同志的封锁现场,在陵墓内保护专家们怎么能行?万一有什么闪失谁来负责?还有大量的设备谁来搬运?总不能让在座的专家们自己搬吧!” 面对一连串的质问,牛主任歇了火,不再说话。不管怎么样,这话他是原本计划要说出来的,至少现在算是达到了他要的效果。 “资金确实紧张,大家该克服的都克服一下。至于段亦阳的酬劳不用从经费里挤,我来解决就好了。” 陶三爷一句话,很明确地给大家说明了段亦阳在考察队属于一个编外人员,这也符合他当初设想的段亦阳在这次任务中的定位。 “不过,有了段亦阳跟我们进乾陵,倒是可以考虑只带两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跟着我们!” 陶三爷再次斩钉截铁的做了决定,没有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 因为他对他认的这个兄弟十分有信心,虽然他心里还是有一点不踏实,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这次带上段亦阳是十分正确的决定。 而且,段亦阳手里还有可能跟乾陵有关的墓道图,让他对这次乾陵勘察充满了信心。 第82章 杀意抖现暗察无踪,乾陵凶险人心不安 所有事宜沟通得差不多了,长安酒店顶层豪华套房客厅内气氛融洽,大家都心情放松,彼此熟络的交谈着。 “咚咚咚!” 厚重的实木大门传来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众人都不再说话,齐齐的扭头看向大门。 陶三爷身后的黑色劲装汉子一个闪身就来到大门后,拉开了实木大门。 门外一个身材匀称但穿着随意的年轻人礼貌地向劲装汉子点点头,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客厅。 陶三爷顿时面露欣喜,从沙发上站起来,迎上前去拍拍段亦阳的肩头,哈哈笑道:“老弟,就等你了!来来,和三哥坐一起!” 拉着段亦阳在沙发上坐定,这才轻咳一声,对着众人介绍道:“各位领导,各位专家!这位就是陶某的异姓兄弟,收藏界新星,武林宗师段亦阳!” 宗师…… 段亦阳有点懵,自己啥时候成了宗师了?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因为自己打残了宗师级的西北鬼鹰。想不到自己打败了冒爷这事传播得这么快,自己一点都没听到风声。 无所谓了,宗师就宗师吧,也许有这个名头,那些魑魅魍魉想对他不利就得先掂量掂量了。 想到这,他释然了,不露声色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对于陶三爷的隆重介绍,人们的反应不一,表情都十分精彩。幸亏是有了之前陶三爷对段亦阳的肯定和国安夏若兰的介绍,大家不敢随便轻举妄动,不然肯定有人要站出来吐槽了。 之所以有人想吐槽,是因为段亦阳实在跟他们想象中那种仙风道骨的宗师形象格格不入。 此时的段亦阳身着一件地摊上随处可见的白色老头衫,下身很随意的穿着一条大裤衩,最让各位专家大跌眼镜的,就是这货居然穿着一双人字拖。 这副装扮,让人们不禁联想到街边靠摆地摊度日的小年轻,生生把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宗师掉成了白菜价。 这不修边幅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宗师的风范?唉!造孽呀! 发现大家都表情古怪的看着自己,段亦阳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站将起来,朝大家抬手打了个招呼:“嗨!大家好!我叫段亦阳,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众人一愣,缓过神来才乱糟糟跟段亦阳打着招呼,有的站了起来,报以牵强的微笑。有的都懒得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回应一句,毫不遮掩他们的敷衍和心不在焉。 段亦阳毫不在意,脸上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真诚。 “这还真是个缺心眼的主!”夏若兰一拍脑门,心里哀叹一声。 一点不尴尬的段亦阳挨个点头示意后,正要坐下,突然一阵阴冷的杀机从他身体一掠而过,又瞬间消失不见。 段亦阳心头一紧,身体并没有丝毫停顿的落座在沙发上,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但这笑容的背后却是五感全开,敏锐而迅速地搜索着这一闪即逝的杀机来自何处。 客厅虽大,但他的五感足够覆盖客厅的每个角落,而且这种毫无能量波动的五感搜索丝毫不会让任何人有所察觉。 一遍,两遍,三遍…… 在极短的时间内,段亦阳把客厅里的众人扫描了三遍,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他找不到这杀机的来源! 段亦阳一阵心悸,他再次迅速地观察了眼前这些一张张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的异样。 到底是谁?是谁要将他除之而后快?而且…… 而且这么收放自如,又隐藏得天衣无缝! 是在试探他,还是吴门又派出什么高手来取自己的性命? 或者是……前几天招惹的那个什么昆仑神殿,又派出比那个冒爷更厉害的高手来找自己报仇来了? 不对呀! 这个人混进考察队里,肯定是冲着乾陵而来,而自己被介绍成宗师,自己就成了这个人最大的障碍,肯定会把自己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不论这个人出于什么目的,除掉自己最好的地方就是在乾陵里,看来这次乾陵之行将是危机重重! 段亦阳脑子里过电一般地想了很多,还是无法判断对方来意,到底是谁,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个人的功夫只怕远远在他之上!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不管是谁,不管功夫多高,只要敢伤害到他的家人朋友,他段亦阳都接着! 段亦阳的脸上波澜不惊,依然是露出一副显得人畜无害的笑容。他相信,那个高手应该不知道他已经捕捉到那一闪即逝的杀机。既然对方没有察觉,那他更要仔细观察这些人,希望能从中找到那个人,为自己争取到先机,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三哥,这就是我说的那张梁山墓道图,你看看。”段亦阳从裤袋里拿出那个银筒,取出那张图。 “哦?我看看!” 陶三爷有点激动,赶紧接过去,放在茶几上小心地摊开,拿过手边的放大镜就仔细查看起来。 半晌,陶三爷抬起头来,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把墓道图推给他左手边探头看着图的老者:“杨教授,您老看看。” 头发花白的杨教授同样小心地接过图和放大镜,把图摆放好,俯身研究起来。 陶三爷则接过段亦阳的银筒观察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这墓道图上的梁山,应该就是乾陵旁的梁山。从这银筒的纹饰和氧化程度看,十分接近明代早期。” 说完,他把银筒递给了眼巴巴地看着银筒的朱所长:“朱所长,你是考古专家,你看看我的判断是否正确?” 年富力强的朱亚文,是国家文物局考古研究所的所长,带队参加这次乾陵勘察,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具挑战性的一次考古,也是最重要的一次考古。 观察了一会,他点点头,认同了陶三爷的看法:“这个银筒的纹饰以龙纹为主,缠枝莲纹为辅,较为繁复,布满器身,为比较明显的明代特征。但纹饰较为粗犷,线条有力,具有一定的元代风格,我也看是明代早期的!” “陶三爷的眼力果然不凡!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佩服佩服!”剩下的几位纷纷出言为陶三爷点赞,至于是真心叹服还是阿谀奉承,只有各人心里知道。 陶三爷也不去在意这些人或真或假的赞美,他知道这个圈子里,没有谁会真心服谁,很多人对自己的眼力都是自信到自负,要不然市场上那些一眼假的东西也有人乐颠颠的去“捡漏”。 “小陶呀,这个墓道图不对呀!” 杨教授略显迟疑的声音此时犹如平静的水面被扔进一块石头,顿时荡起了层层涟漪。 “哪里不对?” “这图来路不明,不对也正常!” “我就说嘛,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众人的窃窃私语传到陶三爷耳里,他淡定自若的看着那些交头接耳的人,脸上古井无波,只是眼底流露出一丝对这些人的失望。他看过墓道图,墓道图是真是假心里自然有底。 眼前的这些人可以说是他精挑细选的,他们在各自领域都是佼佼者,都有极强的能力和专业水平的。正是如此,这些人尖子凑在一起,难免会谁也不服谁。要把这些牛人捏在一起为他所用,确实需要极大的耐心和超凡的掌控力,这也是对他领导能力的考验,自己怎么能被这些人乱了心神? 而且,这次乾陵之行,也许能解开他心里一个最大的谜团。 “哦?杨教授,有什么不对?但说无妨。”陶三爷没有纠结这群人的表现,他转脸看向杨教授,轻声问道。 杨教授整理了一下头绪,放下放大镜,缓缓道:“这幅图虽然看起来很凌乱,但总体上遵循了奇门中的九宫八卦布局,但是这上面的方位却有偏差,八门布局也不同,而且八卦排列顺序也是乱的……” 杨教授越说越艰难,声音逐渐低沉,仿佛是被一双大手掐住了脖子,让他气息不匀,脸色难看。 “杨老,您的意思是,这张图无法破解……” 金国华胖乎乎的圆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直愣愣的看向神色阴晴不定的杨教授。 杨教授回过神来,摇摇头,黯然道:“是呀,我看不懂这墓道图的布局……” “莫非是现代人捏造的?”有人轻声嘀咕。 “不,这幅图应该是老的,有几百年的自然氧化痕迹,而且这绘画风格也不似现代人所为。而且,这幅图应该是没有画完,缺了几处关键之处!”杨教授否定了这个提问人的说法。 “关键是这样的东西现代人造假没有意义,还不如做个元青花来钱快。”朱所长点头附和杨教授的看法,并且补充了自己的一条理由。 “如果这个梁山就是乾陵附近的那座梁山,那么这个墓道图很有可能就是乾陵的地下墓道!” 杨教授的话虽然声音不大,却语出惊人,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让众人的脑子嗡嗡作响。 “那,那……如果这是乾陵下面的墓道图,杨教授又无法破解,岂不是说这次乾陵勘察凶多吉少?!” 也不知是谁骇然地点破了杨教授的言下之意,道出了众人内心深处的担忧。 众人顿时都闭上了嘴,各自盘算着得失,客厅内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段亦阳没有心思听这些人对墓道图的分析和猜测,只是一直观察着室内的众人,但无论他如何细致的感受,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的异样,心下不由得一阵烦躁。先前的从容淡定逐渐消失,开始心慌意乱起来。 而就在此时,戴在胸前的花钱透着一丝丝凉意,将让他头脑一片清明,情绪逐渐安定。 这感觉……很熟悉! 之前每次他出现梦游的情况时,或者心烦意乱情绪暴躁的时候,顾晓婷就会把自己抱住,把柔软的身子贴在他身上,用小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轻声安慰即将失控的他。 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有丝丝凉意钻入他的鼻孔,进入他的大脑和胸腔。那种感觉,犹如沙漠中艰难跋涉的迷途者突然来到鸟语花香的绿洲,掬了一捧清凉的山泉灌进冒烟的嗓子里,让他每个细胞都鲜活过来。 那种舒爽的感觉,他永生难忘。 之前他一直以为是顾晓婷无微不至的柔情让他产生这种错觉,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错了,那种舒爽的凉意原来是来自这枚花钱! 一时间他有点恍惚,那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体香,从如今戴在他脖子上的这枚花钱蔓延开来,仿佛顾晓婷就在他的身边。 强自按捺住那种亢奋的心情,在那似乎带着顾晓婷体香的清新凉意安抚下,他逐渐让自己回到当下。 他并不想能确定花钱能否破解这墓道图,但他知道他不能把这花钱的事说出来,一来因为那暗藏在考察队里不明来路的敌人,一来是花钱是顾晓婷的私密之物,不论从哪一方面考虑,他不可能把花钱拿出来交给别人。 “其实大家也大可不必这么紧张,乾陵里本来就会危险重重,这也是我们大家达成的共识。我就是要大家做好充分思想的准备,既然要去,那就要迎难而上,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趟一回!” 陶三爷打破了沉默,环视左右,语气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心里都在默默衡量着这次去乾陵的安危和得失。 “我倒是希望这幅墓道图就是乾陵的墓道图,有了这幅图,我觉得我们更要进乾陵走一趟!“ 声音是从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口中发出的,这个人一直没有说话,显得没有存在感,此时他的态度这么坚决,倒是让段亦阳有点意外。 他好奇地看向这个男子,这个人虽然貌不惊人,衣着朴素,一副典型的知识分子模样,但段亦阳却看出他斯文儒雅的外表下透着几分精明干练。 “不管怎么样,有了这幅图,再怎么也比我们之前两眼一抹黑的进乾陵要强很多,至少我们可以按图索骥!” 他把话说完,便看向对面的陶三爷和杨教授,想得到他们的应援。 “小丁这话也很有道理,都有了墓道图,大家怎么还打了退堂鼓呢?”杨教授对眼前这个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于是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陶三爷自然是力主探乾陵的,他准备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功亏一篑?如今这个丁茂站出来表明态度支持他的决定,让他不由得感激地看了丁茂一眼。 他轻咳一声,看到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他,才开口道:“这次乾陵勘察势在必行,未知的凶险肯定会有,如果有要退出的,现在还来得及!我陶某人也绝不挽留!” 第一卷83章 陶三爷求助王世襄,神秘人盯上苏晓晓 乾陵的诱惑对于每一个考古人和潜心研究文物的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谁又想就这么轻易退出? 虽然面对未知的危险大家心里都在打鼓,心生退意也是人之常情。但面对陶三爷的坚持,以及丁茂的表态,众人哪里还能把退出两个字说出口? 朱亚文呼地站起来,表情肃然,粗着嗓子道:“承蒙陶三爷看得起,点名让我参加乾陵考古勘察,不管那乾陵如何凶险,我朱亚文定然不负陶三爷的厚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朱亚文一番话语,虽然江湖味十足,但却掷地有声,镇住众人的同时,也很好的起到了带头作用。 有人站出来就好办了,剩下几个有点动摇的人,终于放弃内心的挣扎,在乾陵勘察的巨大诱惑下,纷纷站起来表达了和陶三爷同进退的决心。 陶三爷见众人都表了态,暗暗松了口气,微笑着点点头:“既然大家都做了决定,那大家就各自把最后的准备工作做好,还有五天就十号了,这几天我会和杨教授把墓道图破解出来,做到有备无患!” 事情已经商议妥当,时间也最后敲定,众人便各自告辞,回去做准备自是不提。 送走众人,陶三爷坐回沙发,换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揉揉额头,这才对段亦阳略显无奈地笑道:“亦阳,你三哥这段时间为这破事绞尽脑汁。你也看到了,这些人都是行业内的精英,难搞定呀!” “三哥,这墓道图如果无法破解,你也要进乾陵?这会不会有点冒险?”段亦阳能体会陶三爷组织这次勘察的辛苦和难处,但他这个时候却更担心这次乾陵地宫之行将会遇到的种种无法预知的危险。 如果是他一个人也就罢了,但是这么多人,而且陶三爷还要亲自犯险,他怎么能不担心? 更何况,这些人里还有一个带着杀意,来路不明的人。 陶三爷一愣,诧异道:“亦阳,难不成你想退出?” “那倒不是,三哥要去,我哪能袖手旁观?”段亦阳当然是不会退缩,何况他还想找出那个藏在暗处的人。 “那就好!说实话,这次去乾陵,你这个宗师高手不去我心里真没底!” 陶三爷的声音显得轻松了很多,话音刚落,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你之前不是说王世襄王老认出这幅图跟乾陵有关吗?他可破解出这墓道图?”。 段亦阳之前还在纠结,是不是把那花钱上的文字告诉陶三爷,帮助陶三爷破解墓道图,他实在不想让只属于顾晓婷的花钱让更多的人知道,何况它是传说中的玄女钱,万一有什么门派觊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原本想等大家进了乾陵,如果真遇到问题,他再按照花钱上的文字提示暗中帮助。 可现在陶三爷提起王世襄,令他豁然开朗。 对呀!自己不方便说花钱的事,让王老给陶三爷说一下汉代帛书上的九遁阵图不是更好?而且有王老来破解这幅墓道图似乎更靠谱。 他踌躇了一下,才笑道:“三哥,你说到王老,我才想起来他说他那里有一张汉代九遁阵全图的帛书,他说这梁山下的墓道应该是根据九遁阵图布局的。如果找到王老,破解这墓道图应该没问题!” “哦?!” 陶三爷眼前一亮,抬手在大腿上一拍:“亦阳呀!你真的是我的福将!你这一提醒,让我茅塞顿开!妥了妥了!” “你这人,既然知道谁能破解,怎么不早点说出来!” 一个十分好听却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传入段亦阳耳中,让段亦阳一愣。循声望去,却看到一个有着齐耳短发、眉目含霜的女孩,她此时一身利落的打扮,看起来格外清爽干练、英姿飒爽。 段亦阳看得有点出神,好半天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个女孩正瞪着美目逼视着他。 “这……” 段亦阳看着这个自己并不熟悉却对他一点不客气的美女,一脸的懵逼,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哦,你看我被这些人搞的头昏脑胀的,都忘了给你介绍了!” 陶三爷一拍脑门,赶忙朝站在沙发后面的徐扬和夏若兰招招手:“小徐,小夏!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见两人在对面沙发上坐下,这才开口对段亦阳笑道:“这两位呢,都是燕大考古系的研究生,也是我这次去乾陵的得力助手,一个叫徐扬,一个叫夏若兰。” 转脸又对徐扬和夏若兰说道:“这位我刚才已经介绍过,应该就不用再介绍了吧,你们应该知道他是谁了!” 之所以把徐扬和夏若兰说成是燕大考古系的研究生,是国安那边早就为两人安排好的身份。作为陶三爷的助手加入这次乾陵勘察队,更有利于查出进入这次勘察队的那个菊门门人。 对于他们的真实身份,国安是和陶三爷签定了保密协议的,也就是说他俩国安的身份在这次行动中是完全保密的,包括段亦阳也不能知道。 最关键的是,目前段亦阳还是国安怀疑对象之一,虽然他这次拿出了墓道图,但并不能完全洗脱是菊门门人的嫌疑,至少现在还不能。 仅仅这一点,陶三爷也不能向段亦阳透露两人的真实身份。 所以,陶三爷只能无奈地跟段亦阳说了假话,隐瞒了两人的真实身份。 但在段亦阳的眼里,这两个人的气质却不太像名校的研究生,反而双目炯炯有神,太阳穴微微鼓起,更像是会武功的人。 至少,他们的气质跟学生不太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陶三爷不愿意对自己透露这两人的身份?亦或是这两人的真实身份陶三爷并不知道? 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段亦阳的脑海里,让他有点迷糊。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先试探试探这两人是什么来路。 “哦,很高兴认识二位!” 段亦阳站起来,主动把手伸了出去,跟徐扬握了握手。 手握在一起的瞬间,段亦阳立即敏锐的感觉到来自对方若有若无的敌意。 果然!有问题! “嗯?难道刚才那稍纵即逝的杀意是这个人发出来的?”段亦阳心里暗道好险,如果自己没有有意试探,那么进了乾陵,做梦也想不到在自己背后下手的人会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段亦阳有意试探,所以发现徐杨的敌意,面上丝毫并没有露出异样,只是心下对这个看起来有几分帅气的年轻人暗自提防起来。 如果这人是那个要对他下杀手的人,而且功力比他高,他必须在乾陵里见机行事,进行自保。如果有必要,甚至可以抢在他前面下手! 段亦阳不露声色地又把手伸向夏若兰:“你好,鄙人段亦阳……” “你好!” 夏若兰只是淡淡地回应一声,精致的容颜依然冷若寒霜,也没有伸手回应段亦阳,眼神中毫无遮拦地透露出对段亦阳的敌意。 段亦阳伸出的那只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握手还是该收回手。 怎么她也对我有敌意?难道两个人都是吴门的人?段亦阳心里暗暗提防,脸上却是一副不在意的笑容。 “对不起,我不习惯和陌生男人握手。” 夏若兰的这句话充满敌意,但却化解了段亦阳当下的尴尬,段亦阳赶忙顺着台阶下,缩回手讪笑道:“那段某人倒是唐突了,呵呵……” “亦阳,这个丫头的性格就是这样,你别在意。”陶三爷连忙出声圆场子,眼里却闪过一丝对夏若兰的不满之色。 北郊钱家的别墅中,钱程点头弯腰,唯唯诺诺地接着电话,话语中满是谦恭。 “吴少……您骂得对,都是我办事不力!” 电话那头的吴少似乎是很不耐烦,骂了一阵,又说了些什么。 “是是是!吴少,您再给我三天时间,不,五天时间,我一定把苏晓晓给您抓活的过去!” “再给你五天时间?黄花菜都凉了!老子最多给你三天时间,抓不到人,钱家也没有必要存在了!” 吴良俊胸中的怒火在燃烧,怒吼了一声。 他家老爷子已经和菊门达成协议,共同探索皋涂山宝藏。也在菊门的参与下破解了那张藏宝图上的文字,惊奇地发现那张图少了一个关键的环节。 于是双方决定,联合组队去皋涂山实地探索,立秋找到宝藏的入口。 另外,神秘人在知道吴家长安绑架失败之后,竟然主动派人联系上吴家,要吴家在一周内抓住那个漏网之鱼,开出的条件也是吴家难以拒绝的。 而如今,一周时间仅剩三天了,怎么能不让吴良俊如热锅上的蚂蚁?如今,他只能把一肚子怒火发泄到钱程头上。 钱程战战兢兢地承受完吴少的怒火,挂上电话,抹掉满脸的汗水,才恶狠狠地看向面前几个低头恭立着的护院,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原地转了几圈,终于忍不住指着这几个护院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都这么多天了,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妈的,老子养条狗还能叫几声!养你们有什么用?!” 面对钱程的责骂,几个护院很是委屈。沉默一阵后,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小声辩解道:“少爷,我们冤枉呀!这几天都死死盯着那两个女人,可是她们每天都是寝室、教室和食堂之间,而且一到晚上就不出门了,我们无法下手……” 钱程一脸阴沉地听着护院说完,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倾国倾城的容颜。 奶奶的!老子费尽心机的去讨好那个女人,结果还被当众羞辱。现在到好,不但手都不能碰一下,还得心甘情愿的给人送过去。 那个狗日的吴少,老子被他卖了还得给他数钱!等老子发达了,老子也要你跪在老子脚下,乖乖把你最心爱的女人奉送给老子! 钱程咬牙切齿的想着,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恨意表露无遗。 “妈的!老子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两天内必须把苏晓晓抓回来!” 面对钱程的死命令,几个护院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回答。 在学校明目张胆地抓一个女生,而且还是校花,不说出不了学校大门,估计当场就会被英雄救美的男生们给活活打死。 “怎么了?都怂了?平时你们不是都口口声声扑汤蹈火肝脑涂地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候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 看着几个蔫头耷脑的护院,钱程简直肺都气得快要爆炸了,可除了骂人他也无可奈何,毕竟他还要靠这些护院们给他去绑架苏晓晓。 “少爷,学校里人太多,我们实在没办法在学校里抓人呀!”络腮胡子提高了声调,再次强调原因。 如今钱金堂进去了,钱家结局难料,他对眼前这个成天只会寻花问柳的钱程能不能撑起钱家本来就没有信心,虽然还没有跑路,但对钱程的态度开始变得有些无所谓了。 钱程碰了个软钉子,气得想要伸手打人,但看到络腮胡子那越来越明显的鄙夷眼神,他心里一哆嗦,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他强自冷静下来,缓缓放下手,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抽出一支点上,默默抽起烟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有钱有势的钱大少爷了,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现在必须要学会隐忍,要学会改变策略。 一支烟抽完,他才看向那几个护院,开口问道:“两天内抓住苏晓晓,一个人给十万,第一个出手的多加十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个护院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络腮胡子揉揉耳朵,似乎不相信刚才听到的话:“你说的是真的?” “本少爷说话肯定算数!” “好!钱少爽快!看来我们可以顺便挣点辛苦费了!嘿嘿嘎嘎……” 一阵怪笑从屋外传到众人耳里,声音并不大,但却让众人如同被刺穿耳膜般的难受。 钱程和几个护院只觉得一阵恍惚,纷纷捂上耳朵,露出痛苦的表情。 笑声夏然而止,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负手飘然进入客厅,缓缓在沙发主位上坐下。 三个黑衣人随后进入客厅,隐隐把钱少和护院围在当中。 “你们!你们…是…呃……呃” 钱程看着进来的这几个人,知道是遇到了高手,不禁心下骇然,结结巴巴地问道。 但话还没问完,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剩下的话被生生卡在喉咙里,窒息感席卷而来,让他差点晕死过去。 在无法呼吸的极度惊骇中,他胯下一热,一泡尿不受控制地喷薄而出。 “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一个黑衣人开口警告道。 垂死挣扎着的钱少听到这话,赶忙连连点头。 脖子上的力道陡然一松,钱程顿时瘫软在地,捂着脖子猛烈地咳嗽起来。 “钱少,听说你要绑架一个女人?”面具人终于开口,干涩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就像他脸上的黑色面具一样僵硬无趣。 第84章 面具人横插一脚,梵净山暗藏玄机 软瘫在地上兀自咳嗽的钱程听到这话,顿时止住咳嗽,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瞪大眼睛,惊讶地看向面具人。 这几个人身份不明,如今突然到来就问绑架苏晓晓的事,而且刚才似乎还要对自己下杀手,看来这些人一定是那个段小子的帮手了! 眼前这个面具人刚才手指头都没动一下,自己都快被他玩死了,这么高的功夫,电视上也不敢这么演呀! 唉!也不知道姓段的那个小子到底是哪路神仙,我怎么就精虫上脑去跟他争女人,现在看来自己是彻底完了! 难怪吴少那小子要我去绑架,原来他自己不敢动手,不然估计他吴少也不够这些人一个指头捏的。眼前这个人面具后冰冷的目光,这绝对是要对我赶尽杀绝的节奏呀! 钱程哀叹一声,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却越想越胆战心惊,最后面色煞白,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此时的钱程心如死灰,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痛哭流涕地对面具人求饶:“这位大爷,不,爷爷!我钱程不是人!我千不该万不该打苏晓晓的主意,不该听信吴少那个混蛋的指使去绑架苏晓晓!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条狗命,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接着,钱程磕头如捣蒜,很快额头就磕破皮了,鲜血顺着鼻梁眼窝一个劲地往下流,他一点也不在意,只求面具人能饶他不死。 几个护院则傻愣愣的看着疯了一样的钱程,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不敢出。 面具人却不动声色,换了个姿势,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地看着处在绝望边缘的钱程。 一时间,钱家别墅客厅里,就只剩下钱程声泪俱下的求饶声和头撞地板的咚咚声。 “钱少,要不要本座帮你去把那个女人抓来?” 面具人终于是觉得无趣了,缓缓开口。 “给我一百个胆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钱程的惯性思维让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连连摇头。 又磕了几个头,他才咀嚼出面具人这句话的味道不对,好像话中的意思并不是在诈他。 钱程停下来,甩甩磕得昏天黑地的脑袋,擦了一把糊住眼睛的鲜血,迟疑地抬头看向面具人。 “如果你说的每人十万还算数,本座倒是不介意帮你去抓人。” 面具人的声音还是那么波澜不惊,覆盖了整张脸的面具让人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钱程愣怔着,脑子又疼又迷糊,似乎因为长时间的用力磕头有点转不过弯。 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一个武功这么高的大高手会为了这点钱去给他抓人? “我们宫主问你话,还不如实回答,找死呢!” 站在外围的一个中年黑衣人突然厉声喝道。 钱程浑身一抖,脱口而出道:“算数,算数!” “嗯,如此甚好!今晚本座就安排几个人帮你的人把那女人抓来,你可不要食言!”面具人的声音终于是缓和了些,又换了个姿势,舒服的靠在沙发上。 钱程终于是反应过来,顿时面露狂喜之色:“大侠如能把那个女人抓来,别说是一人十万,就是一人二十万小的也甘愿奉上!另外小的再奉送二十万给大侠喝茶饮酒!” “想不到钱少倒是挺上道,好!爽快!就这么说定了!”面具人点点头,和颜悦色地道。 钱程终于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缓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和裤裆湿了一大片,大热的天也觉得凉飕飕的。 “不过……” 面具人话锋一转,语气阴冷了下来。 “不过什么?”钱程心里又是一紧,心想果然不会那么容易,别人肯定不会是为了钱帮他的。 “本座可以帮你抓到那个妞,但是你要听从我的差遣,给我盯着姓段那小子,打听他最近的动向!” 听到面具人这话,钱程终于可以确认面具人不是段亦阳一伙的,不但不是,听这话的意思反而是跟他有仇! 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佛祖保佑,居然来了这样的高手帮我钱程。如今前有吴大少帮忙,后有这些武林高手加持,一定能把姓段那小子踩在脚下,报那校园受辱的一箭之仇! 到时候就算不能染指苏晓晓,把那个小辣椒一样的祝小波弄到手不也是一件美事?哈哈! 想到这不由得心下大定,面露狂喜之色,似乎已经看到祝小波在他身下承欢的画面。 苍茫的武陵山脉,绵延数百公里,就像是一把梯子,架在华夏国第一阶梯的平原丘陵和第二阶梯的云贵高原之间,整条山脉从黔东北继续向前一直延伸到张家界,最后消失在洞庭湖平原。 而黔东北,正好就在云贵高原的台阶边缘,也是这把梯子的顶端。 通过沅江上的船只,外界的商品得以进入黔东北,同时又把云贵高原的特产顺流运往山外,使得黔东北成了外来商品进入云贵高原的第一站,“下常德”也成了黔东北草药、桐油商人的口头禅。 千百年来,商贾往来,成为除乌江之外湖广入云贵的重要通道。 武陵山脉的主峰,就是位于黔东北中部,海拔2572米的梵净山。这座被誉为“梵天净土”的梵净山,是中国十大避暑名山,中国着名的弥勒菩萨道场,与山西五台山、浙江普陀山、四川峨眉山、安徽九华山齐名的中国五大佛教名山。 云雾缭绕的梵净山上有一座突兀矗立了亿万年的千尺石峰,一条巨大的缝隙,把整个石崖从中间一分为二,成为两个石峰。两个峰顶上分别建有一座释迦殿和一座弥勒殿,两殿之间是千尺绝崖,仅有一座小石桥相连。 每当云雾升腾,阳光透过云雾照射在山峰之上,往往会呈现出五彩的万丈佛光,由此人们把这座石峰称为金顶。 此时,佛光笼罩的金顶之上,释迦殿后的石台上,一个身穿苗族服装头缠黑色缠头布的老者,正如一尊雕像一般站立着,崖下山风盘旋而上,乎乎吹过他黝黑而消瘦的脸颊,把他雪白的胡须吹得狂乱飞舞,一绺胡须撩到了眼角之上。 此时,两个苗族装束的年轻人急匆匆地从释迦殿旁转了出来。 他的眼角跳动了一下,微眯双眼,开口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吴家老六抓到人了没……” 急步来到石台下的两个年轻人停了下来,不敢出声,只是垂手肃立,直到听到老者风中的喃喃自语一般的问话,一个年轻人赶忙上前一步,沉声回道:“族长,还没消息!” “那边的人怎么说?” 年轻人眉头微皱,迟疑道:“必须按时交人,否则……” “唉!!” 老者长叹一声,没有任何动作,脸上古井无波,任山风吹拂着他的衣角猎猎着响,但眼神中闪过的一抹无奈和纠结,却暴露出了他此时内心的纷乱和愤懑。 半晌,另一个年轻人才小心翼翼地开口禀报道:“族长,各门按照宗使的要求抓来的女人已经全部送到,真的要全部送进牛头洞?” 老者愣了愣,想了想才微微点头:“按那边人说的办……” “可是……牛头洞有去无回,那些女人……”年轻人面露不忍之色,欲言又止。 老者清瘦的身子微微一滞,但很快掩饰过去,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地开口道:“这是我们三苗人的使命,我等三苗人世世代代必须听从宗使的召唤!” 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眼,虽然不甘心,也只好躬身应道:“是,族长……” 老者又是长叹一声:“唉……不这样做三苗人的灾祸就要降临了呀……” 再不做声,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浓重的云雾出神。 阳光终于穿透浓雾,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晕染成了略带金黄色的光影,明晃晃的让他有点眼花。 收到宗使召唤,是上个月的事,离上次的宗使召唤已经过了近百年了。这种类似种族血脉苏醒的召唤,老者虽然身为族长也没有经历过,难免会有点茫然。 但是随着现代科技深入人心,苗族人的思维方式和生活习惯也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要不是苗王城有世代传承下来的祖训,以及老一辈人的反复强调,已经没有年轻人去在意什么召唤了。 这也是眼前这两个年轻人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把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人送进那禁地的原因,他们是新时代的人,无法忍受这种近似残酷的做法。 但是,随着血脉的苏醒,他们基因深处的记忆被唤醒,让他们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去做,以及违抗的后果,那就是整个三苗会遇到灭顶的灾难。这次如果再违背召唤,那就不是远避云贵及东南亚那么简单了。 如今,宗使召唤再次降临,为了三苗人子子孙孙的生生不息,身为族长他必须要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想到这里,老者胸中淤积的闷气稍稍缓和,心下不再纠结,转过身来,对两个年轻人吩咐道:“下山吧,把人送进牛头洞!” 老者身形微动,飘然而下,两个年轻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老者就已经消失在释迦殿的转角处。 两人对视一眼,惊骇中夹杂着崇拜,连忙跟了上去。 只不过瞬间,老人已经下到绝崖之下,回头看向还在附着铁索,猿猴一般向下跳跃腾挪的两个年轻人,点点头抚摸了一下雪白的长髯,脸上露出几分欣然的笑意。 这两个年轻人是苗王城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也是未来族长的有力竞争者。虽然现实的世界已经不能再有苗王,但在遍及全球上千万的三苗后裔中,族长就是苗王一般的存在。 不过,在三苗世世代代的传说中,他们的祖先蚩尤会转世重生,那时候重生的蚩尤才是三苗人真正的王者,将带领三苗人夺回他们最初的荣光,让三苗人回到先人的圣地。 那个圣地四季如春,土地肥沃,他们可以无忧无虑的繁衍生息,再不会有仇敌的追杀,也不会有贫困和烦恼,甚至没有生死,每个人都可以永生。 老者自从血脉苏醒,脑子里就出现了这些信息,但他对此并不在意,往往一笑了之,他觉得这只是一个无法成为现实的神话而已,人怎么可能永生? 半晌,两个年轻人才气喘吁吁地来到老者的身后,见到老者气定神闲的看着他俩,不由得面带羞愧之色。 老者轻轻一笑,挥挥手道:“走吧!” 回过头来,正要抬步下山,却远远见到山道上一个穿着苗族衣衫的中年人正向他们飞奔而来。 老者眉头微皱,疑惑地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中年人,沉吟道:“莫非事情有变?” “族、族长!” 中年人看到老者,远远的就高声喊起来。 “这么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老者面露不悦之色,嘀咕了一声。 中年人手足并用地来到老者跟前,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好半天才稍微平息,咽着口水道:“族长!那边有消息了,说人已经确认并准备动手了,可是……” 中年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点气短,不得不停下来换气。 “可是什么?” “可是,宗使要我们亲自去把人带过来!” “哦?!”老者一愣,有点不敢相信:“不是吴家直接送过来吗?怎么要我们去?” “宗使说这个人可能才是真正要的人,所以不能有任何闪失!”中年人把话带到,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微微地喘着气。 老者眉头皱成了川字,疑惑道:“吴家高手众多,难道还不能把一个弱女子带过来?” “族长,那边有个叫段亦阳的年轻人,来历神秘,不知何门何派,却让吴门和吴家都吃了亏!而且杜门也插手进来了,吴家怕出意外,所以才向宗使提出在长安交人。”中年人连忙把个中原因说清楚。 “原来如此……” 老者听完,若有所思地沉吟道:“回复宗使,我带人去长安吧。” 自从从陶三爷那回来后,段亦阳这两天总是有点心神不定,他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哪里,思来想去,他觉得应该还是因为那个暗藏在勘察队伍里的杀机扰乱了他的心神。 夜很深,他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抽烟,一只手里轻轻摩挲着一枚银钗子,若有所思看着长安大学的方向。 这支银钗子,正是李刚从墓道里扒拉出来的那支。 三天前,段亦阳把花钱戴在胸前,回到家后,就好像花钱给了他某种暗示,他神使鬼差地把他随意放在床头柜里的银钗取了出来,谁知居然有点上头,每天回家后都情不自禁地想要把它握在手里把玩,不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也许是自己内心不能宁静,有个东西拿在手里会缓解一些紧张情绪吧! 段亦阳这样想着,脑子里浮现出顾晓婷的影子,还有……苏晓晓的笑容。 为什么要想到苏晓晓?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陡然响了起来,把段亦阳吓了一跳,赶忙从裤兜里取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苏晓晓! 他眼皮一跳,把手机掏出来,顺手把银钗放进了裤兜,赶忙接通了电话。 “是段亦阳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孩颤抖而惶急的声音。 “是!怎么了?”一种及其不好的预感袭遍全身。 “苏晓晓!她…她被人绑架了!” 第85章 黑衣人劫走苏晓晓,摸金张计救大学生 段亦阳眼前浮现出那个楚楚动人又有点小调皮的女孩,才发现自己这些天内心的不安来自哪里。 原来,这些天的不安竟然是来自苏晓晓!原来,自己内心深处最放不下的是苏晓晓! 他的心里莫名地一痛,无法呼吸的痛,他无法想象柔弱的苏晓晓如何面对那群穷凶极恶的人,他甚至不敢去面对那双充满恐惧的眸子。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以至于电话那头的祝小波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有听到。 “喂?喂?喂!” 祝小波没听到段亦阳的声音,不由得急得快要哭出声来,连声呼叫。 “什么时候?是谁干的?!”段亦阳觉得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连忙开口追问,只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声音有点沙哑而艰难。 “不认识!就在刚才,几个黑衣人从窗户闯进来,打晕晓晓,扛着晓晓就跳窗而出,我马上跑到窗户边向下看,但是不见任何踪迹!” “一定是姓吴的干的!”段亦阳压抑不住地低吼一声,握紧了拳头,手里的手机顿时不堪重负,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想明白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他微微颤抖的身体逐渐安定下来,也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能力。 如果真是吴家那块废料铤而走险,他段亦阳大不了走一趟吴家那龙潭虎穴,哪怕单挑整个吴门,他也要把苏晓晓给救出来! “波姐,你在宿舍等我,我马上就到!” 段亦阳主意已定,匆匆挂断电话就要出门,一转身却看到摸金张和李刚不知什么时候正站在客厅看着他。 他一愣,苦涩地一笑,正要开口,却被摸金张抬手打断。 “阳子,多的话就别说了!这种事,怎么能少了你这两个好哥哥?” 说完,他一拍胸口,和身边魁梧的李刚相视一笑,还默契地碰了碰拳头,一起朝段亦阳用力点点头。 段亦阳心里一暖,上前无声地跟两人分别碰了碰拳头。 此时,他已经不需要任何激励两人的语言,这两个兄弟一定会跟他同进退,撵都撵不走,另外他也不想吵醒卧室里那些被他视为亲人的老老少少。 三人无声无息地出了门,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几分钟后,一黑一白两辆大切诺基飞也似的疾驰出了芙蓉园。 两辆切诺基在二环分开,黑色的直奔长安大学,而白色的则上了南二环,直奔北二环而去。 原来,在上车之前,三人商量好,段亦阳去长安大学了解情况,也希望能把那几个绑架苏晓晓的黑衣人堵在长安大学。李刚和摸金张则先直接去钱程家观察,如没情况则去找那个吴大少。 而提出去钱程家察看情况的,却是摸金张,这倒是让段亦阳微微惊讶了一下。说实话,他之前还真没有考虑到钱程会参与这件事,此时摸金张把钱程提出来,想想还真有可能。 各位看官肯定会疑惑为什么摸金张会想到钱程?这里面却是有一段让摸金张不愿提起来的故事。 原来早在穿越前,摸金张还在道上混的时候,就经常冒充大学生去长安大学追妹子。奈何他一个混混,巴心巴肺的就是没有一个大学生妹子看上他,虽然他后来找的媳妇很是知书达礼温柔体贴,但这种事还是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他从那些学生的嘴里听到了钱程在长安大学的恶名。这个钱程霸占了长安大学那几届的校花,不从的都被他明里暗里打压,甚至是让他老爹开除。 作为金庸武侠小说迷的摸金张,自认为有乔峰的侠义心肠,有韦小宝一样的齐人之福,哪里容得下这货如此兴风作浪?而且是在被他老张视为禁脔的长安大学。 他一心想要为民除害,可对于钱程家的势力和那些护院,不免又心生忌惮,只好哀叹一声,把那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心思埋藏在心底。 那段时间,正好他暗恋的校花也被钱程盯上,那校花却不愿意屈服于钱程,钱程在软磨硬泡之后最终失去了耐心。于是就在一个晚上,趁校花出去逛街,钱程叫两个打手在没人处拦住那个校花,强行把她塞进他的皇冠车,堂而皇之的拉去了钱家别墅。 摸金张当时正好在不远处尾随偷窥他的女神,见到这一幕,不由得血冲脑门,马上冲出去要把那校花救出来,可是最终晚了一步。 看着绝尘而去的皇冠车,他忍不住破口大骂,可除了吃一嘴尾气和灰尘却毫无办法。 正在这时候,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摸金张心里一动,马上叫停了出租车,跟上了那辆皇冠车。 皇冠车一直到了北郊的一处高端楼盘,他看到那辆皇冠车驶了进去,他想让出租车跟进去,却被门岗的两个保安拦了下来。 眼看那辆皇冠车缓缓驶进别墅区,尾灯渐渐远去。下车付过钱的摸金张心急火燎,于是趁两个保安分神的功夫,突然冲开两个保安的阻挡,迈开腿就朝皇冠车追去。 两个保安一阵诧异和慌乱之后,嘴里骂骂咧咧地忙上前去追赶摸金张,一边追一边掏出对讲机通知其他值班保安。 皇冠车此时在一栋别墅前停住,摸金张呼哧呼哧地远远在后面追,而后面则紧跟着两个挥舞着胶皮棍高声叫骂的保安。 保安的叫骂声终于惊动了周围几栋别墅里的人,人们纷纷走出门来察看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就看到奔跑着的摸金张和保安,以及从四面八方闻讯而来的其他保安。 皇冠车停稳,从车上跳下两个男人,准备从后座把校花拉下来。 摸金张见到这情形,心知不妙,情急中顾不得其他,奔跑中鬼哭狼嚎地扯着嗓子叫到:“抢人了!抢人了!” 做贼心虚的两个男人听到有人这么一喊,顿时一惊,生生地僵在那里,呆呆地看向狂奔而来的摸金张。 “抢人?!” 听到摸金张这杀猪一般的叫喊,被惊动的邻居们和闻讯而来的保安,都齐齐变了脸色,纷纷上前询问,慢慢把皇冠车围了个结实。 “这!这两个人绑架了长安大学的女学生,我一路跟踪过来,现在那个学生还在他们车上!” 摸金张见到人们都围拢过来了,胆气也壮了,上前指着两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朝众人喘着粗气大声喊道。 恰在这时,车里的校花从惊惧中缓过神来,哇地哭出声来,跌跌撞撞地爬出了皇冠车。 两个男人被抓了个现行,面对众人的质问,一时间竟不知怎么开口辩解。 摸金张见状,趁势上前把花容失色的校花扶住,忙不迭的问她有没有事。 人群中有不少是有头有脸的人,看到这两个男人,心下早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有几个早就看不惯钱家那个败家子所作所为的人站出来,吩咐保安把摸金张和那个校花护送出了小区。 出了小区,摸金张赶忙拦了个出租,把惊魂未定的校花送回了长安大学。 原本摸金张模样也不差,那个时候也算小鲜肉一枚。这件事后,校花对英雄救美的摸金张也心生好感,也不嫌弃他小混混的身份,两个人越走越近。 然而就在两人感情有所升温之时,钱程却很快查到摸金张的底细。于是就找到南郊刘爷,把摸金张堵在一个小巷子里打了个半死,并用摸金张家人的安危威胁他,让摸金张不得不远走闽南谋生。 至于那个校花,摸金张几年后从闽南回来之后,去长安大学打听,才知道她伤心之余,为了摆脱钱程的魔爪,退学回了老家,不知所踪。 有了这段过往,让摸金张对钱程恨之入骨,那个校花的去向也一直成了他的心结。至于那天听说钱程被段亦阳收拾得很惨,他虽然觉得解气,但并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一来是想把这段遗憾他想永远埋在心底,另外就是他抛下校花独自跑路实在太怂了,太影响他老张的光辉形象,不好意思提那段事。 如今听说苏晓晓被绑架,他马上想到了钱程,那小子最喜欢搞这一套,于是就提出来先去钱程家看看。 摸金张之所以要去钱程家,不光是觉得钱程的嫌疑大,更多的想法是,他要去找钱程一雪前耻,出一口憋在心头十六年的恶气。 对呀,那个校花还要一年后才来长安大学读书呢!那不是表示我老张还可以去再续前缘? 哈哈,小雯等着,你广哥我一年后一定会去找你!现在先去收拾了钱程那小子! 摸金张转念一想,掐指一算,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猛踩油门,白色切诺基的引擎发出一声欢快的轰鸣,在深夜的长安城东二环飞驰。 段亦阳驾车来到长安大学校门外,停车按了两声喇叭,让门卫放行。 门卫室里的一个保卫正趴在桌上睡觉,突然汽车喇叭声被吵醒,心情很不美丽,揉着眼睛站起来就骂出声:“妈的!深更半夜的……” 还没骂完,脑袋就被重重拍了一巴掌,一个声音在他身后恶狠狠地道:“没长眼睛是吧,什么人你都敢骂!不想干了是不是!” 李二训斥完这个不长眼的生瓜蛋,马上换了一副阿谀奉承的笑脸,屁颠颠地冲出门去,亲自把车杆抬起来:“段少,刚来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请、您请!” 段亦阳一愣,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门卫是谁,同时也惊讶于这个门卫这么快就打听到了自己姓啥。 他心里着急,也就不啰嗦了,随口说了声谢谢,然后询问了一下这段时间有没有车辆出去,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就启动汽车驶进了长安大学。 “你终于来了?!”祝小波打开门,看着门外一脸焦急之色的段亦阳,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她虽然并不是很了解眼前这个看上去颇有点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但她愿意相信这个大男孩可以把苏晓晓救回来,也许是那天他年轻的脸庞上有着跟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冷静。 但今天,祝小波却分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焦虑和几分落寞,这使得她不由得心里一动。 原来,这个姓段的小子对苏晓晓还是十分在意的,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若无其事。 以前她对于段亦阳对于苏晓晓的那种若即若离的状态心生疑虑,生怕苏晓晓那个傻丫头喜欢的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如今看来,这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段亦阳进了屋,迫不及待的问起当时发生的情况。 祝小波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子弟,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虽然当时那几个黑衣人从窗户闯进来,打晕苏晓晓,然后跳窗而出,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钟,但是慌乱和惊骇中的她仍然记住了很多细节。 “来的有三个人,都是一身黑衣,黑布裹头,黑布蒙面,从这里荡绳子下来的!” 祝小波指了指一直敞开着的窗户上方,皱着好看的柳眉努力回忆当然的情况。 “那三个黑衣人动作十分迅捷,一看就是会武功的人,晓晓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一个黑衣人点晕了。” “我当时有点愣神,等我反应过来叫出声跑过去,三个黑衣人已经跳出窗台,拉着绳子下了楼,扛着晓晓消失在黑暗中了……” 段亦阳听到这,眉头紧锁,他能想到这次来绑架苏晓晓的人,绝非平庸之辈,但是能如此干净利落地劫走苏晓晓,多少有点出乎他的想象。 见到段亦阳不做声,又继续说道:“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从那几个人的身材和动作看,应该是三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这些人是谁,段亦阳倒是在心里有了猜测,倒是另一个疑惑他更想知道答案。 “当时晓晓在哪里?”他问道。 “晓晓就在窗户边,我坐在沙发上。”祝小波不明所以,不知道段亦阳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 “这么晚了,她为什么还在窗户边?”段亦阳心里默默念叨着,不觉间已经走到了窗户旁。 一阵清凉的夜风吹进来,他抬起头,眼神有点空洞地看向远方。 远方,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片湖泊,湖泊旁有几栋显得突兀的高楼。 段亦阳觉得有点眼熟,再定睛一看,心里顿时一阵抽搐,那种令他窒息的锥心疼痛又开始席卷着他的神经。 那个几栋楼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是芙蓉园! 她是为了看到我才这么晚了还站在窗口眺望芙蓉园吗? 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楚楚动人的身影,她站在窗前,那么的无助,她多么想看到他,哪怕是远远的看着。 一阵心酸,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溢出他的眼角,滑落尘埃。 “哦!对了!他们胸前有一个带翅膀的佛像!”祝小波低头苦苦思索,突然想起了关键的东西,不禁失声叫道。 带翅膀的佛像?! 原来……原来是他们! 第86章 赤宫主见色起意,吴良俊得而复失 “他们?是谁?” 祝小波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唉!原来你认识那些人?!” 祝小波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心思很复杂,因为苏晓晓的关系要避讳一些,却莫名地有种想和他亲近的冲动,以至于让她不愿意叫段亦阳的全名,觉得太正式。但是叫亦阳又太亲昵,权衡之下,觉得用“唉”来称呼这个年轻人比较符合自己当下的心情。 却见段亦阳并不做声,只是紧握拳头,狠狠地砸在窗台上,身体轻微颤抖着,深深地呼吸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 想不到,一个堂堂的大门派,居然对弱女子下手! 他怎么会认不出,祝小波嘴里带翅膀的佛正是昆仑神殿的标志,上次冒爷带着的几个黑衣人胸前正是绣着这标志! 难道上次冒爷被废,昆仑神殿忌惮自己的武力,不敢正大光明的找自己?而只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自己?难道这个听起来牛气哄哄的门派,这么外强中干? 既然这样,他们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抓住苏晓晓,也只是为了要挟自己,这样的话苏晓晓应该暂时没事。 段亦阳虽然这时候内心愤怒至极,但也从昆仑神殿这次绑架的背后看出了一些问题。 祝小波看着双眼喷火的段亦阳,一时间也不敢作声,半晌看到段亦阳面色稍稍缓和,这才不安地朝段亦阳唉唉了两声,想知道段亦阳从那个标志中发现了什么。 “唉,唉!你怎么了?” 段亦阳定下神来,缓缓开口道:“那个标志是佛教传说中的一种神鸟,叫做迦陵频伽。” “嗯,然后呢?是那个组织的标志?”祝小波有点着急,忙不迭的问道。 “他们是昆仑神殿的人,应该是想用晓晓要挟我。这样的话,晓晓目前是没什么事,他们的目标是我。放心吧,我会把晓晓救回来的!” 段亦阳的话让祝小波稍感心安,刚轻轻吐了一口气,又皱起了眉头担心地道:“那要去哪里找他们?我们总不能这么干等着,万一他们对晓晓做什么怎么办?” 段亦阳一直在强迫自己不去往那个地方想,如今祝小波说了出来,段亦阳不由得心头又是一疼,嘴里喃喃道:“应该不会……” 这句没有底气的话,让祝小波心里顿时一紧:“那、那怎么办?” 眼前这个女汉子一般的女孩,平时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精明干练的模样,到了现在也是乱了心神,把段亦阳当成了主心骨,神情中不免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姿态,一贯的高冷模样也荡然无存。 “你们住的这个地方,我想应该是钱程提供给那些黑衣人的,那……黑衣人应该会把苏晓晓抓去钱程家!”段亦阳思索了片刻,似乎是有了答案。 祝小波一听这话,火气腾地窜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发狠道:“又是钱程那狗东西!这次老娘就去砸了他的耗子窝!” 刚才还觉得祝小波内心是个矜持的小姑娘,但是这一句粗口把这姑娘的火爆性子暴露无遗,让段亦阳多少有点错愕。 愣怔了片刻,才又猜测道:“昆仑神殿是江湖名门,应该不会对晓晓做出下三滥的事情,现在应该在钱程家等着我上门。”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惊声道:“不好!我的两个兄弟已经去那儿了!他们有危险!走,我们马上去!” 段亦阳的猜测只对了一半,黑衣人真正的目的并没有猜到。 “那还磨蹭啥?赶快去钱程家!快呀!”祝小波听到这,哪里还坐得住,忙催促道。 摸金张和李刚驾车到了北郊的那个高端小区,把车停在路边,远远朝小区大门看去,只见大门口十分安静,并无车辆进出。 摸金张看到小区门口岗亭里抽烟的两个保安,顿时想起他当年英雄救美时,那保安死活不让他进去的势利嘴脸,不禁冷哼一声:“狗眼看人低,这次看张爷我怎么收拾你这俩瓜怂!” 正要往门口开进去,突然李刚在旁边低声道:“广子,开后面围墙边去!” 摸金张一愣,转头不解地问道:“为啥?” 刚问完,他就反应过来:“还是刚哥考虑得周全!” 切诺基驶过小区门口,向小区后面围墙驶去。 一直看着切诺基在远处拐了个弯,红色尾灯消失在黑暗中,两个保安才回过头,继续抽着手里的香烟。 “还以为是钱家那花花大少又拐来什么大学生了,看来不是!” 一个年轻的保安有点失望,似笑非笑的调侃道。 “妈的!有钱人真是为所欲为,这样都没人管!呸!” 一个脸膛黝黑的保安吐出肺里的香烟,不忿的啐了一口,然后狠狠地把烟头扔在地上,抬脚用力地碾灭。 “唉,王哥,我发现这段时间那个钱程倒是挺老实,很多天没见到他往家里拉女人了。”年轻保安把头靠过来,表情猥琐的压低声音道。 黑脸保安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没好气地道:“瓜娃子!成天就注意这些!” 说完,面色一正,思索道:“对呀,确实没见这小子进出小区,该不是这小子转性了?而且他那个老子也有段时间没见到了!” 两人正在嘀嘀咕咕,一辆黑色小轿车从大路上转弯驶了过来,很快就靠近了大门口。 雪白的光柱打在门口正在聊天的两个保安身上,两人马上认出了这是钱程家护院开的车子。对视一眼,不敢怠慢,忙不迭的抬起车杆。 轿车缓缓驶过,在小区大门明亮的路灯下,黑脸保安眼尖,发现后排中间两个黑衣人夹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脸仰靠在靠背上,双目紧闭,头随着车子的行驶而无力的摇晃着。 “好漂亮的女子!造孽呀!”黑脸保安心里惋惜万分,却又毫无办法。 看着汽车走远,这才猛地朝车屁股吐了一口:“我呸!牲口不如!” 摸金张和李刚找了个黑暗处,把车停好,来到围墙边,李刚往上一跳就跃过了围墙。 见到五大三粗的李刚灵猫一般地轻盈,摸金张顿时技痒,也摩拳擦掌地要跳过去。 他自从那天被冒爷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段亦阳被揍,这些天也是一有时间,就缠着段亦阳和李刚刻苦练习武功,最近倒是也有了不少进步。 当下摸金张也下蹲猛地往上一跳,但是却只跳了一米来高,顿时熄了飞檐走壁的心思,老老实实地重新跳起来抓住了围墙上的尖头,双脚用力一蹬围墙铁栏杆,身体竟然跃过了围墙。 只是有点用力过猛,双脚落地时还没来得及高兴,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向前扑,摔了个狗啃屎。 摸金张爬起来,呸呸吐出嘴里的草根,看李刚在一边看着他似笑非笑,刚想骂一句,突然听到一阵汽车马达声由远及近,立即闭了嘴。 两人迅速躲在一棵低矮的灌木后,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拐了个弯,朝一排独栋别墅驶去。 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地点点头,迅速跟了上去。 汽车在一栋别墅前缓缓停下,看到那栋别墅,摸金张顿时有种熟悉感,很快就想起来这就是钱程那小子家的别墅。 一阵恍惚,摸金张感觉又回到了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就是在这,他救下了那个让她至今难忘的女大学生。 轿车的门打开了,三个黑衣人跳下车,迅速地从后面抬下来一个人,头发长长的垂下来遮住了脸,分明是个女人! 摸金张正要站起来过去抢人,却被李刚一把拉住:“不要打草惊蛇,对方不是普通人,我俩不够看!” 摸金张一愣,顿时泄了气。再看看那三个黑衣人,掂量掂量,觉得自己真不是对手,低头再想想,才掏出手机,拨通了段亦阳的电话。 “阳子!我们找到苏晓晓了!赶快的!凤城花园c区12栋!晚了就来不及了!” 挂了电话,摸金张定下心来,对李刚道:“阳子正赶过来,等下有钱程那小子好受的!” “那真是苏晓晓?”李刚也没看清,疑惑地问。 其实摸金张也没看清那个被抬下来的女人是不是苏晓晓,之所以这么说,一个是他下意识地认为就是苏晓晓,另外就是想让段亦阳听说是苏晓晓能跑快点。 “不管了,我们先上去盯着点,万一那钱程兽性大发,我们必须阻止!”摸金张并不正面回答,只是咬牙道。 李刚也只是随口一问,他也知道不管是不是苏晓晓,如今把人救出来才是正事。 “说得对,走吧!我们先摸进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李刚站起身,点头说道。 两人蹑手蹑脚地来到钱家别墅的院子墙根,把耳朵贴着墙屏声静气,听院子里的动静。 “哎呀!宫主大人果然好手段,一出手就把这小妮子抓来了!” 院子里,钱程撩开还在昏迷中女人的头发,随即发出一声惊喜的赞叹。 “宫主大人?” 虽然隔着墙,但是摸金张和李刚却听得真真切切。 原来这钱程找来高手,看来绑架苏晓晓是其次,对付段亦阳才是真正的目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隐藏的担忧。 这时候院子里有人冷哼一声,阴恻恻地冷笑道:“哼!这点小事还要本座出手!” “是是是!宫主大人的手段令钱程我五体投地!”钱程满脸堆笑,连连恭维,不过这句恭维确实也是发自内心。 说完转头对络腮胡护院道:“老李,去把几位大侠准备的辛苦费拿来!” 络腮胡护院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去拿钱,却被面具人制止了:“之前说的钱就不用拿了,本座改主意了!” “这……” 钱程心里一惊,隐隐觉得不妙,迟疑地看向面具人。 面具人看着被放在沙发上昏迷的苏晓晓,面具后的双眼露出淫邪的光芒,淫笑道:“本座正好缺个双休的暖床丫头,这个女子看起来还不错!以后就是我赤溟的女人了!” 钱程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宫主大人…这女人是吴家要的,恐怕……” “吴家?哼!” 面具人冷哼一声,露出不屑的眼神:“哪怕是吴门,对我昆仑神殿赤溟也要敬畏三分!” “奶奶的!又是那昆仑神殿!”摸金张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骂道。 “这吴家还要抓苏晓晓,难道他们不怕杜门的禁令?”李刚也十分疑惑,忍不住轻声喃喃自语。 钱程听到这话,哪里还敢出声?只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噤若寒蝉,生怕这面具人一个不高兴就隔空取了他的小命。 面具人心情不错,缓缓走到钱程面前,抬手拍了拍钱程肩膀,也不说话,转身抱起沙发上的苏晓晓,才对三个黑衣人沉声道:“我们走!” 钱程被面具人一拍,好悬差点控制不住尿出来,浑身一抖,双腿直打颤。直到几个黑衣人扛着苏晓晓出了大门,这才双腿一软,瘫倒在沙发上。 半晌,这才缓过神来,立即啊的一声惊叫,火烧火燎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哆哆嗦嗦地按起来。 摸金张听到里面的人要出来,赶忙拉上李刚躲在墙角,刚蹲在墙角后面,就看到一个戴着面具,身披火红披风的人横抱着苏晓晓出了钱家,后面跟着三个黑衣人,快速地绕过前面的别墅,消失在围墙边。 摸金张和李刚偷偷跟上去,远远看到三个黑衣人轻轻一跃就跳过了墙头。 面具人则突然停了下来,缓缓回头,看向摸金张和李刚这边,摸金张和李刚二人顿时就像被狼盯上的猎物,不敢移动一步。 两人死死盯着那张如同暗夜一般漆黑的面具,仿佛能透过那僵硬的黑色面具,看到面具后那一抹戏谑的笑容。 突然,黑色面具上的两个空洞变得火红,空洞后的眼睛射出两道炙烈的精光。两人心头一阵灼热,顿时动弹不得,双眼中只剩下一片血红。 “什么?!废物!!” 明月斋顶楼贵宾室里,吴良俊骂完,面色狰狞的狠狠挂上电话,气得嘴唇颤抖,来回转圈。 老田看着暴怒中的吴少不明所以,只好躬身站在一边不敢出声,但隐隐猜到肯定和那个苏晓晓有关。 “少爷!” 汪海急匆匆地推门而入,一进门就被室内的气氛吓得顿住脚步,愣愣的看着热锅上蚂蚁一般的吴少。 团团转着的吴少停下来,看向汪海,喝问道:“什么事?” “少爷,吴门和苗疆的人到了……”汪海不敢大声回话,诺诺答道。 “哦?怎么不早说!”吴良俊一听,顿时转怒为喜,急急吩咐:“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快迎接?” “不用了!哈哈!”随着一个男人粗壮的声音,一群人出现在贵宾室大门口。 “哎呀!原来是周堂主!后辈不知堂主尊驾到来,有失远迎,还望堂主降罪!” 吴良俊在吴家耳濡目染,江湖规矩倒是学会了七八分,连忙躬身赔罪。 “不妨事!不妨事!”周堂主长得一副白净书生模样,但是性子却是个直爽粗犷之人。 吴良俊见周堂主并不责怪他怠慢,才偷偷松了口气。 抬起头来,才发现周堂主身边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身苗族人的打扮,心想这应该就是神秘人的使者了。 “想来这位就是苗疆特使大人吧,小辈吴良俊见过特使大人!特使大人请上座!”吴良俊心虚,赶忙对老者讨好。 老者微微颔首,在吴良俊的引导下坐在了首位,随后众人纷纷坐定。 “吴小子,周某此次前来,就是配合龙族长把那个苏晓晓送去苗疆,再把那个段亦阳拿下送回吴门治罪!” 周堂主开门见山,也不寒暄,直奔主题。 “这个……” 吴良俊虽然欣喜于有高手相助,但想到钱程那废物的汇报就心惊胆颤。如今不但苏晓晓被人截胡,而且对方显然也是难啃的骨头,这可如何跟周堂主交代? 第87章 龙族长势在必得,段亦阳护花心切 看到吴良俊支支吾吾,面露难色,周堂主不禁瞪圆了眼睛,吹着胡子骂起娘来:“我说吴家小子,你他娘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老周受不了你这样磨磨唧唧,亏得吴青山那老头子把你夸成一朵花一般!” 吴良俊被这大大咧咧的周堂主一顿毫不顾及脸面的数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更是不知道怎么把苏晓晓被面具人强行带走的事说出来。 “周堂主稍安勿躁,让吴少把事情说清楚。”龙世章微微皱起花白的眉头,他已经从吴良俊的态度看出其中必有变故。 周堂主见龙族长如此说,这才对吴良俊冷哼一声,哗的一下把手里的白纸扇打开,不耐烦地呼啦啦扇起来。 吴良俊感激地看向龙族长,这才把刚才钱程打来电话,说一个面具人如何闯进他家,如何主动帮忙抓来苏晓晓,如何又把苏晓晓带走的事情说了一遍。 “铁面判官拓跋琨!” 周堂主听罢,脱口叫出面具人的名字,手里的扇子也猛地一收,紧紧地攥在手里,白腻的面容更增了几分惨白,身体也不自觉地绷紧。 “想不到昆仑神殿也不顾杜门的禁令要插手这件事?”他有点想不明白,低头喃喃自语。 他哪里知道,段亦阳废了西北鬼鹰的武功,跟昆仑神殿结下了梁子,而现在昆仑神殿派了更厉害的高手要把段亦阳一举拿下。 算起来,这事也就是昆仑神宫的上层和陶三爷等人知道,但昆仑神宫不会让家丑外扬,而陶三爷等人和江湖门派并无交接,自然是不会对这事并不敏感,也不会对外传扬。而知道这事的国安三人,则是在黄处长的刻意交代下,把这事压住了,对江湖上的门派秘而不宣。 在黄处长的心里,隐隐觉得段亦阳会是这整盘棋中的一个重要棋子,而这枚棋子目前看起来至少不会是国安的敌人。隐藏段亦阳的实力,让段亦阳在关键时候发挥翻盘的作用,才是黄处长深谋远虑的智慧。 所以段亦阳有可能是宗师这事,不但吴门毫不知晓,包括江湖上的各大门派也是没听到任何消息。要是知道,吴门也不会只派了一个周堂主了,估计得派两个长老来了。 “不管谁来,我们必须把人抢回来,带回去!”龙世章目光坚定,斩钉截铁地看向周堂主。 他这次来是带着宗使的死命令,人带不回去,整个三苗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灾难,这是他无法承受的后果。 原本以为这件事有吴家和吴门出手,也就是手到擒来的事,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不知这个昆仑神殿是什么门派,那个铁面判官又是个什么来头,让吴门的高手都这么紧张? 管它什么来头,人一定要抢回来,她关系到自己整个族人的生死存亡! 虽然他也想不明白一个弱女子能给三苗带来什么灾祸,以至于宗使如此重视。但是当年九黎人因为一个女人,经逐鹿一战,九黎人如丧家之犬一般,从中原被一路追杀,经湘赣辗转躲到西南的穷山恶水苦苦挣扎,几千年不能回归故土的苦难还残留在他来自血脉里的记忆中。 如今一想到三苗人又要因为一个女人经历祖先的磨难,他就有如急火焚心,寝食难安。 想到这,龙世章哪里还能坐得住?一双老眼中暴射出精光,低喝一声:“吴家小子!带路,抢人!” 一辆黑色切诺基在东二环上疾驰,两盏车大灯如同两把利,剑刺破了长安城凌晨的安宁,又如同段亦阳几欲喷火的双眼。 刚才打了摸金张的电话,却迟迟无人应答,让他的心猛地向下一沉,暗道不好。 将手机扔给坐在副驾驶不知所措的祝小波,让她继续联系摸金张,然后说了一声坐稳了,迅速把档位拨到最高,油门一脚踩到底,切诺基猛地向前一窜,狂奔而去。 此时,对向车道上一辆带着绿色篷布的吉普车不紧不慢地驶了过来,这种老式吉普车段亦阳还是在很小的时候见过。 也就是这辆老式吉普车,引起了段亦阳的格外关注。 他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他老家县城有个叫罗大嘴的男人,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做罐头厂发了财,成了小县城的第一个暴发户。 那罗大嘴有钱了就买了一辆这种有绿色篷布的吉普车,而那个时候,也只有县政府有几辆老掉牙的吉普车。 罗大嘴喜欢在街上开着他那辆崭新的吉普车,四处招摇。无论寒暑,吉普车的车窗总是大开着,他那咧开的大嘴里,两颗特意装上的大金牙,金灿灿地晃着众人的眼睛。 绿色吉普车副驾驶上的年轻女人像地里庄稼般的换了一茬又一茬,就这样一路招摇着,一路招惹着小城里男人们或羡慕或眼红的目光,也一路招受着城里女人们的指指点点。 “小毛,以后也要像他一样有一辆自己的车哦!”段亦阳骑在父亲的肩头,父亲歪着脑袋笑着跟他说。 那天的阳光很温暖,很干净,洒在父亲清瘦的脸上,照在父亲清亮的瞳孔里,让他看到了父亲笑容里的失落和期待。 所以,段亦阳对这种吉普车,总是格外有种不一样的触动,如同看到那天父亲阳光下的笑容一样不一般。 吉普车渐渐驶近,段亦阳又下意识地多看了几眼,但是心头除了久远记忆深处的感触之外,又莫名多了一种别样的异动。 仿佛有一道提示,在他脑子里闪过一抹亮光。脚上急促地点着刹车,双眼死死盯着那迎面而来的吉普车。 光线比较暗,虽然他有一双洞若观火的眼睛,但两车高速交错的一瞬间,也让他看不清对方车内的情况。 就在此时,胸口的花钱抖动了两下! 什么?花钱为什么会抖动? 花钱不再抖动,段亦阳的眼皮却猛地一跳。 他陡然猛踩刹车,一边扭头看向那绿色吉普车,视野里只能看到车屁股和后车窗里一个女人似乎低垂着的头。 切诺基猛地减速,车轮在水泥路上擦出长长的刹车痕,接着车头打横,车屁股猛然一甩,硬生生地掉了个头。 一阵青烟从地面升起,从敞开的车窗飘入车内,车内顿时充满了橡胶燃烧的焦糊味,呛得祝小波连连咳嗽,呼吸困难。 祝小波虽然没有失声尖叫,但也被这过激的刹车和漂移甩得七荤八素,正要努力坐正身子,又一阵强劲的推背感把她的身子牢牢吸在靠背上。 刚一抬起头,就见到隔离带上新种下的小树迎着挡风玻璃扑朝她猛扑而来,紧接着车身狠狠地一抖,要不是安全带把她拉住,她的脑袋一定会狠狠地撞在车顶的。 切诺基冲过种着花草和小树的低矮隔离带,差点撞在对面车道路边的防护栏上。 段亦阳猛打方向盘,切诺基险险避过防护栏,右边轮胎落地,车身刚一摆正,又猛然加速,在对向车道上飞驰而去。 祝小波惊魂未定,她不明白为什么段亦阳会突然掉头去追那辆吉普车,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迟疑地开口问道:“晓晓,晓晓在那辆车上?” “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追它干什么?” 祝小波有点抓狂,他搞不懂这个一脸坚定的男人到底看到了什么,这么坚决地盯上了那辆破吉普车。 正要发问,手里紧紧攥着那差点飞出去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屏幕上出现摸金张三个大字。 摸金张?好奇怪的名字。 “赶快接!” 段亦阳短促而有力的声音在她耳边吩咐道。 “哦……” 祝小波应了一声,赶忙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听起来。 “喂!阳子!” 电话那头摸金张急急火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广哥!赶快到东二环,我应该是遇到绑架者了!”不待祝小波开口回应,段亦阳已经率先开口了。 “那感情好!不过对方不是一般人,是昆仑神殿的一个宫主,武功极高,我和李刚被他看了一眼就浑身无力,现在才恢复过来。看来点子扎手,你千万要当心!” “知道了!你们注意安全!” 段亦阳听摸金张和李刚被一个眼神就失去了活动能力,他心里一沉,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不管怎么样,谁也别想抢走苏晓晓! 祝小波一句话没插上,只是张着嘴傻傻地看着段亦阳。这手机通话声音这么小,而且听筒还凑在她的耳朵上,这男人是怎么听到的? 难怪晓晓老是在自己面前夸这小子不一般,看来还真的不一般! 似乎是车上的人注意到了他们后面的这辆切诺基,鸣了一声喇叭,提高了车速,驶下了二环,往灞河方向驶去。 见到对方鸣喇叭,加上知道了对方有高手,他更加笃定既然对方亮明身份,那就绝对不会对苏晓晓不利,而是要把自己引到一个地方干掉。 想到这,他心情稍缓,一打方向盘跟着下了二环,尾随吉普车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一辆关了大灯的黑色轿车不久也下了二环,远远地跟在切诺基的后面。 摸金张和李刚二人被面具人赤红的眼睛狠狠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心率紊乱,浑身像过电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具人抱着苏晓晓消失在黑暗中。 两人一动不动地直挺挺站着,急得汗水顺着脸颊直流,却又不能去擦,搞得两人脸上的肌肉直抽抽,表情怪异。恰在这时,摸金张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可他一个指头都动不了。 一阵汽车的马达启动声,从钱程家那边传了过来,两人听得清楚,知道是钱程家的护院开车出去了,可是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两人更是急得浑身都是汗,身上的衣服湿了个透。 过了几分钟,两人才慢慢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摸金张赶忙摸出手机,给段亦阳打了电话,得知段亦阳可能发现了那个面具人,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正要按段亦阳说的去东二环,就听见钱程家的大门打开,接着一辆皇冠车就开出了大门。 两人远远地看到皇冠车驶出钱程家大门,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 “钱程这小子想干嘛?难道他还想从那个戴面具的家伙手里把弟妹抢回来?” 摸金张脑子转得快,只是转得太快反而想多了。 “快!跟上他!” 耳边传来李刚的低呼,同时屁股上挨了李刚一脚。 摸金张正要反击,回头看到李刚瞪得像牛卵一样的眼睛,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墨迹了,没有抓住这件事的重点,于是硬生生的把骂娘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再说,自己也打不过这五大三粗的李刚不是?哼!等我老张学会绝世武功,回头再收拾你这货!嘿嘿! 想到这,老张心里平衡了,赢得了一次阿q式的胜利。 两个人猫着腰,翻过围墙,驾车就跟着皇冠车上了东二环。 段亦阳面沉似水,脚下猛踩油门,离吉普车越来越近。前面吉普车内一片黑暗,只有路灯时明时暗的灯光透过车窗,让他隐约能分辨车里有五个人,而后排中间似乎是在昏迷中的女人,越看越像苏晓晓。 “是晓晓!” 祝小波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沉闷气氛,惊喜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段亦阳并没有回话,他异于常人的视力让他已经确认吉普车里的女人正是苏晓晓。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个在摸金张嘴里很厉害的高手到底想要干嘛。 如果对方仅仅是抓住苏晓晓来让他投鼠忌器,那么自己面对的只是眼前的这个高手;如果他是用苏晓晓作为诱饵,给自己布下一个陷阱,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为了苏晓晓,自己可能会进入一个有去无回的险地,付出自己的生命,值得吗? 这种念头一闪而过,他稍稍迟疑了一下,就很快把这种想法甩到了脑后。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从苏晓晓第一次被绑架,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保护这个女人,仿佛那是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一样。 真的只是使命吗?真的是吗?可他为什么会心痛,为什么会为那个站在窗前遥遥相望的女孩,而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他想明白了,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去救那个女孩,哪怕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哪怕前面降临的就是死亡! 祝小波没有得到段亦阳的回应,不觉诧异,轻轻皱起秀眉,星目闪烁,扭头看向段亦阳。 却见段亦阳目光坚定,像一个冒着枪林弹雨冲锋的战士,却没有呐喊,没有疯狂,坚毅冷峻的脸庞上只有淡淡的冷意。 换种说法,那就是面对强敌时的决绝和杀意。 眼前这个男人让她想起了她的爷爷,在她的记忆中,似乎只有在她那个走过长征、打过鬼子、参加过解放战争的爷爷身上才有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第88章 赤焰剑势不可挡,段亦阳见招拆招 长安东郊郊外,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和一辆黑色的切诺基一前一后,在昏黄的路灯下渐渐驶出城区,向一片黑暗的灞河驶去。 车窗外,月光如洗,照耀得原野一片银灰,犹如段亦阳梦境里的那冥冥之中要去的地方,让段亦阳有点恍惚。 切诺基里,段亦阳和祝小波各怀心事,又默契地同时关注着前面吉普车里苏晓晓的安危。 “等下可能有一场恶斗,可能会死人,等下我的兄弟来了,你先跟他们回去!” 段亦阳不想身边这个女孩子跟着自己一起冒险,他对即将到来的这次拼死一搏心里没底,怕自己护不住这个一直照顾苏晓晓,温暖又带着高冷气质的女孩。 还有那个把自己当成亲兄弟的摸金张,那个幸福小家庭的李刚,如果他俩有事,自己怎么面对干爸干妈和那可爱的小依依? 祝小波一愣,瞬间明白了段亦阳的用心。 她是军人的后代,军人那种不退缩和不放弃的信念已经融入她的血液里的。如今,自己的姐妹被人绑架,她怎么可能逃避? 挺了挺身子,胸前的两座山峰在安全带的挤压下似乎要从单薄的睡衣下喷薄而出。 “不!我要一起把晓晓救回来!” 听到祝小波不容反驳的回答,让段亦阳有点意外。他略显惊讶的转头看向这个倔强的女孩,看到的是这个女孩脸上的决绝。 段亦阳了然,但又不知道怎么去劝一个正处于感性之中的女人,他知道一个女人在钻了牛角尖之后是很难拉回来的,于是也只好暗叹一声,打算等摸金张来了把她强行带走。 从祝小波身上收回视线,眼角余光却又不争气地顺便扫了一眼那傲然的双峰,心里暗念了两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果然,在男人的心里,爱一个女人并不妨碍他们欣赏其他美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不就是古人给男人们留下来的看美女最好的理由和借口吗。 段亦阳这样安慰着自己,虽然他猥琐地看了祝小波一眼,但他知道自己是爱苏晓晓的。 爱苏晓晓?自己爱吗?还是自己仅仅想保护这个让自己心疼的女孩子? 不知道 段亦阳思绪里有点乱,脑子里闪过顾晓婷的一颦一笑,逐渐的脑子里的那个女人变成了在自己怀里梨花带雨的苏晓晓。 也许,是爱的吧! 段亦阳正在胡思乱想,却听见祝小波惊呼一声:“他们下公路了!” 段亦阳收回思绪,定睛一看,果然吉普车驶下公路,沿着灞河河边的土路前行,正向远处的一片长满青草的河滩驶去。 段亦阳驾车跟着下了公路,远远的就看到吉普车打着双闪停了下来,他连忙加快速度靠近吉普车。 就在他驶下公路不久,公路上缓缓驶来一辆黑色小轿车,远远地就熄了火。一个男人拿出望远镜,朝吉普车那边张望,嘴里说着什么,另一个男人则掏出了手机,打起了电话。 段亦阳把车驶下河滩,和吉普车拉开一定的距离,踩下刹车。 熄火,拉手刹,叮嘱祝小波不要下车,然后推开车门下车,一回头却看到祝小波也下了车,并顺手关上了车门。 段亦阳绕过车头,双眼死死地盯着吉普车,缓缓挪到祝小波身边,压低声音责问:“不是让你不要出来吗?” 吉普车门缓缓打开,车里出来了四个人,把昏睡中的苏晓晓留在了车里。 四个人下得车来,其中三个默契地站在一个戴着纯黑色面具的人背后,而那个戴着面具的高瘦男人则上前了几步,稳稳的站定。 段亦阳定睛一看,心下忍不住叫了声好。 只见在皎洁的月光下,这人卓然傲立,长发飘飘。银灰色的月光洒在他脸上,把面具映照得熠熠生辉,面具上的两个眼洞格外深邃而诡异。 一阵河风吹过,一袭黑色的披风在河风的吹拂下高高掀起,露出一身紧身黑衣,干净利索,显得身材更加修长挺拔。 一把同样黑色的长剑斜插在后背,河风带起剑穗随着长发舞动,身形却纹丝不动,仿佛如一座山岳般伫立在段亦阳身前,给段亦阳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这他么,不是仙侠片里那种自带光环的主角造型吗?这厮还能不能再酷点? 再看看自己,大裤衩老头衫,脚上还是一双两块钱的塑料拖鞋,活脱脱一副屌丝的模样。 回去得换套行头,好歹自己也是本书的男一号,穿这么屌丝怎么撑得起颜值? 这人间,颜值即是正义呀。 果然,段亦阳心里正被自己各种吐槽充斥的时候,就听见旁边的祝小波满眼都是小星星,捂着嘴小声惊呼:“哇,好有型,好帅!” 段亦阳给了祝小波一个白眼,无奈的看着犯花痴的祝小波,同时也诧异于此时的祝小波把自己的高冷范抛到了爪哇国。 “喂!醒醒!别犯花痴了!他可是绑架了晓晓的绑匪!” “我知道,就是感叹一句,再说晓晓不是好好的在车里吗?有你在,没事的!” “万一我打不过他呢?你不怕到时候连你也被绑架走了,先那啥后那啥?” “啊?不,不会吧!” 祝小波一阵慌乱,她之前还真没想过段亦阳如果输了怎么办。在她心里,段亦阳的身手是无敌的,因为那天段亦阳面对几十个人的围攻还能抱着苏晓晓闲庭信步。 这身手,估计她爷爷身边的方叔都不一定能做到,就凭这一点,让她对段亦阳有一种迷之自信。 面对这个气场全开的面具人,段亦阳有点心虚,他知道上次和冒爷交手,是那时灵时不灵的神羽环暗中帮忙,而对面这个人,光是这气场看起来就比冒爷的身手更加厉害。 要打赢这个面具人,他没有把握。 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当前的处境很糟糕,一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对手,加上苏晓晓在他们手里,自己几乎是没有赢的可能。 但是,他输不起,他必须打趴眼前这个面具人! 就在这时,面具人动了!身形一晃,就在段亦阳十米外站定,气势逼人。 段亦阳迎上前几步,赤手空拳,河风灌进裤裆里,把大裤衩吹得瞬间鼓起又瘪下去,再配上那塑料拖鞋,和对面的面具人的炫酷帅炸天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鲜明对比,看得祝小波直想拍脑门,她实在对这个家伙无话可说。 “你就是那个废了?冒的小子?” 拓跋琨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半头的年轻人,没看出有任何江湖高手的风范,面具上两个空洞里闪过一丝轻蔑和不可置信。 “?冒是谁?” 段亦阳一时间搞不懂这个面具人嘴里的?冒是哪位大神,但面具人说是自己废了别人武功,那就应该是那几个人嘴里说的冒爷无疑了。 “看着也不像呀,莫非是?冒那老小子老糊涂了?记错人了?” 拓跋琨有点不敢相信,名满江湖的?冒,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社会小年轻干掉的?他觉得有点可笑。 “不用怀疑了,你说的?冒就是我废的!我说过,不准任何人碰我身边的人。而且,你最不该的是,居然绑架我的女人!”段亦阳毫不退让,再次上前两步,死死盯着面具人面具上的两个空洞,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哦?你说的是车里那个小妞?长得挺不错!我动了那又如何?”拓跋琨无所谓地耸耸肩,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女人,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废了你!” 段亦阳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看到苏晓晓还在吉普车里不知死活,他要让这个趾高气扬的家伙,步那个冒爷的后尘! 既然那个什么昆仑神殿要碰触他的逆鳞,那他就跟这个昆仑神殿轰轰烈烈干一场! 怒火腾地在他心头燃起,戾气瞬间在他心头升腾,他要爆发,他要踏平一切挡在他面前的绊脚石! 拓跋琨不以为然地又回头瞟了一眼吉普车,才气定神闲地看着段亦阳,他不觉得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会对他有什么威胁。 但是段亦阳现在突然爆发出来的战意,和一往无前的气势,却让拓跋琨不得不认真起来,毕竟?冒被废是摆在那儿的事实。 不过他在他眼里,?冒那鹰爪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就是靠他的尖啸蒙蔽别人的眼睛。虽然同为化劲宗师,他没有跟?冒交过手,但他能看出?冒的功力还是跟他不在一个等级。 他当年单剑挑杀横行漠北的双马,一把赤焰剑在关中武林杀了个来回,令西北宗师级的人物莫不闻其名而色变。经此一战,在华夏宗师中, 他被公认为最有希望成为武神的年轻宗师之一,这是他藐视其他宗师的本钱。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座下手无情了!” 话音未落,拓跋琨气势暴涨,长发飞舞,披风乍起,在他的身后呈扇形飞扬着,如同一双起舞的翅膀,又如收割死亡的利芒,杀意如暗夜一般席卷而出,把段亦阳笼罩其中。 “亦!段…亦阳…小心!” 祝小波虽然被拓跋琨的耍酷犯了花痴,但是她还是分得清敌我。作为大家族的子弟,她的智商是在线的,哪里会不知道如果段亦阳落败,她岂能全身而退?最终会和苏晓晓一起人间蒸发。 当下看到面具人如此骇人的气势,不由得替段亦阳担心起来。只是情急之下差点叫成了亦阳,又觉得过于暧昧,马上改口叫他的全名。犹豫间,使得她叫出段亦阳的名字的时候听起来十分的不自然。 段亦阳没有在意背后女人的惊叫,他早就凝神等着面具人出招,他这次要全力以赴,拿下眼前这个面具人,哪怕拼上这条性命,也要拉上这人垫背。 每次都是被动的迎接对方的出招,这次他还是没有先动手,并不是他发扬风格让对手占得先机,而是他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先出手。 不会一门进攻型功夫,只能等着对方把劲力运足,真是吃亏呀!段亦阳悲哀地想到,不由得一阵苦笑。 正在段亦阳后悔没有跟着摸金张练降龙十八掌的时候,一股炙热的空气席卷而来。高温瞬间把段亦阳身边一米方圆的草地烤焦,空气也仿佛被抽干,段亦阳感觉到吸进肺里的空气都在燃烧,让他呼吸困难。 段亦阳的身体虽然经过几次淬炼,已经是寒暑不侵,皮肤和肌肉的坚韧度也是普通人的几倍,甚至可以抵抗刀刺斧劈,但是面对这种高温的炙烤,也有些受不了,很快炙烤的烫伤感传遍全身,皮肤瞬间被烤得通红。 不多时,他感觉到脚下的塑料拖鞋也开始熔化。 正在此时,一声剑鸣,紧接着一股尖锐无比的杀意破空而来,面具人剑合一,如离弦的利箭一般电射而来。 段亦阳一惊,凭刚才的出手,他感觉到对方的功力和速度都在他之上! 知道不可硬拼,段亦阳只能故技重施,先用巧劲避其锋芒,化去对方的犀利的必杀一击。 拓跋琨人随剑至,赤焰剑在他的真力催动下,一缕暗金色的烈焰从剑身血槽迅速上升,蔓延到剑尖,让剑尖如同被烧得黄亮的烙铁,带着撕裂了空气的劲风,嗜血猛兽一般扑向一动不动的段亦阳。 眼前这个由他的真力形成的烈焰真空罩,是他的杀手锏,和他手里的赤焰剑配合,几乎就是宗师的噩梦,很少有能逃脱,就算能摆脱也得脱层皮。 他不信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能摆脱他的烈焰真空罩,而且此时通红炙热的剑尖已经穿过真空罩,眼看就要刺进这个年轻人胸膛。 他心下一松,又迅速升腾起一股手刃对手的快感,几乎想要狂笑出声。 什么三招废了?冒,什么最年轻的宗师,什么深不可测的高手!我拓跋琨只要一招就取你性命! 赤焰剑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年轻人的身体,但他的身体也莫名地被一股力道带得向前踉跄了两步。 这感觉不对!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正在暗淡下来的赤焰剑,却没有平时嗜血后的红光。 拓跋琨一惊,身形急转,头刚扭过来,就看到一只拳头在他眼前瞬间放大。 “砰!” 段亦阳在最后的瞬间挣脱空气罩,勉强躲过剑尖,一个顺水推舟带得面具人踉跄了几步。段亦阳紧跟两步,抬拳就朝面具人头上砸去。 这一拳有点仓促,但也砸在了面具人空洞的眼部。 拓跋琨也不是好相与的,身形暴退,卸去那一拳的大部分力道,把段亦阳这一拳化于无形。同时赤焰剑横扫,逼退了想要扩大战果的段亦阳。 眼睛部位虽然重重挨了段亦阳一拳,但他脸上的面具挡住了大部分的打击,让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此时的段亦阳虽然打了面具人一拳,但是他知道自己并没有伤到面具人,反而自己现在的样子显得十分狼狈。 头发被烧得卷曲发黄,腋窝下的老头衫被刺了个洞,脚上的拖鞋鞋底几乎全部熔化。 他长长地吐出肺里的热气,大口呼吸着夜里凉爽的空气,看着面具人飘逸的身形稳稳落地。 他有点意外,自己面对比冒爷更胜一筹的面具人居然在场面上不落下风,至少在表面上他和面具人互有攻守。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神羽环暗中帮忙了? 他忘了自己前几天才吸收调和了阴阳两种能量,功力大涨,速度和力量已和以前有了天壤之别。 第89章 拓跋琨练功得奇遇,神羽环出手废武功 拓跋琨飘逸的身形稳稳地在段亦阳数米开外站定,长发依旧迎风飘扬,身形依旧挺拔如剑,似乎刚才瞬息万变的搏杀只是闲庭信步。 然而,在他毫无表情的面具下,一张脸上却满是惊疑不定的表情。 他刚才看起来是占据了上风,但是只有他知道,刚才要不是他暴退数步,加上面具挡住了那一拳,估计现在他的眼睛已经是被打瞎了。 拓跋琨之所以能名震江湖,闻者色变,是有奇遇的。 就在十年前,他偶然间在一个疯子手里得到了一本武功秘籍,在其中一幅图的指引下,在火焰山的喷火泉内得到了这柄能产生高温的赤焰神剑,并在那里练成了书上所写的九伏功。 从此,江湖上多了一个令人闻之色变的火神拓跋琨,和他交手的无不是被烧焦,死状极惨。 而眼前这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让他一击无功,还挨了一拳,让他的心里怎么能平静? 祝小波则被刚才两人的交手惊得目瞪口呆,三观尽毁。她想象当中的高手过招,不过是像家里的方叔和他的朋友那样见招拆招。 可眼前的一切,似乎比她在电视上看到的港台武侠片还要夸张,以前每次看到的那些武侠片里,飞来飞去的大侠发功就像扔炸弹,她就觉得那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可现在,她看到的不是那种扔炸弹的爆炸场景,而是一个人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瞬间移动,一把黑剑搅起一团熔炉一般的空间,剑身也如同被烧红的钢铁,这哪里是她能想象得到的。 而那个在她眼里不堪一击,看起来弱鸡一般的年轻人,而且似乎像是被刺穿了心脏,最终却毫发无伤,鬼魅般地躲过致命一击还能顺势反击。 这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让她以为自己刚才只是在看一场电影,或者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终于确定眼前这一切并不是她眼花,因为她看清楚了段亦阳十分狼狈的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而段亦阳的旁边有一块烧焦的草地。 段亦阳此时的那副狼狈样,让她有点忍俊不禁,心里的惊惧消失,又变得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看来真像苏晓晓说的不一般,他刚才的表现,让她至少不用担心眼前这个男人被那个看起来很酷的面具人烧死或者一剑刺死。 但是从他这副烟囱里爬出来一般的模样看,祝小波又开始担心他躲不过面具人更加犀利的进攻,那样的话,那苏晓晓和自己将面临什么不言而喻。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面具人冷哼一声,再次发动真力催动赤焰剑。 她忍不住惊叫一声,看向段亦阳。但是段亦阳却不为所动,只是默默地把拿在手里观察还能不能用的拖鞋扔到了一边,摇摇头,赤着脚跨前两步,目光依然如炬。 赤焰剑轻鸣,如一道刺破乌云的闪电,挟着万钧之势,再次向段亦阳袭来。 拓跋琨见他的烈焰真空罩对段亦阳起不了预想的效果,他果断放弃了耗费力气的真空罩,而是把所有的真力灌注在手里的赤焰剑上。 他终于不再小看这个压根不像高手的年轻人,子弹一般地电射而出,他要一击毙命,用他的小命洗刷自己刚才的羞辱,找回自己作为宗师的尊严。 赤焰剑爆发出的光芒瞬间暴长,带着死亡的气息破空而来,耀眼的光芒在段亦阳的瞳孔里迅速放大,极度的高温熏烤着他的皮肤,他身后的芦苇也在高温中迅速枯萎。 在面具人排山倒海的压力和高温下,段亦阳甚至闻到了身上衣服化纤燃烧的味道,他紧咬牙关,等着面具人靠近,准备用八极拳的铁山靠把面具人撞飞。 正在这时候,自己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动了,左脚迈前一步,稳稳扎成弓箭步,右手成拳,猛地向那极速而来的光芒中心砸去。 自己的这个动作,把他吓了一大跳。 虽然知道是神羽环让他这么做的,可面对面具人犀利攻击和那柄能发出高温的利剑,自己的血肉之躯哪里能硬扛? 看着那迎面而来的火红的剑尖,段亦阳心里直叫苦,可又无能为力,只好绷紧全身肌肉。闭上眼不去管了。 没有想象中的剧烈碰撞,也没有赤焰剑势如破竹地把段亦阳斩成两段,只是段亦阳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击之下向后滑动了几米,赤脚在草地上留下了一行深入地面的擦痕。 段亦阳身上的老头衫正面终于承受不住,破碎开来,被吹散到身后的空中,又如碎纸片般带着火苗四散飘落。 终于,段亦阳的后脚牢牢踩在了被他的赤脚犁起来的坑里,脚下被犁起了一个小土堆,稳住了身形。 只见他的拳头抵着剑尖,和持剑成飞行姿态的拓跋琨形成了相持不下的攻防架势。 “什么?!” 拓跋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赤焰剑削金断玉如切豆腐,更别说自己真力催动下无人敢挡的高温,一直是自己立身的杀器,多少高手饮恨在这把剑下。 可如今,这个年轻人居然用拳头就挡住了自己的赤焰剑,怎么能不让他惊骇? 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自己今天会栽在这灞河边的荒草地上? 场外的几个人看得傻了眼,原本三个黑衣人正洋洋得意的等着看好戏,他们宫主的进攻把那个小子搞得狼狈至极,惨不忍睹,眼看他们宫主就要一剑了结这小子的性命,哪知道却出现了这样诡异的场景。 祝小波没看明白场上的玄机,只是见到段亦阳连衣服都被弄破,如今居然只能用手去抵挡对方看起来很神奇的宝剑,急得她都忘了叫喊,紧紧地捏着拳头,手心全是汗。 场中二人还在以一种奇怪的状态僵持着,场外的众人都张大嘴看着,却不敢发出哪怕是丁点的声音,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此时场中的两个人并非像大家看到的一样如木雕泥塑一般轻松,两人脸上的肌肉都在狰狞的扭曲着,都用上了吃奶的劲。 拓跋琨本来真力是高过段亦阳的,完全可以在力量和速度上压制住段亦阳,但此时无论他在赤焰剑灌注多大的真力,就是不得寸进,不由得暗暗着急起来。 突然,他看到到赤焰剑的光芒有点暗淡,心下一惊,赶忙加大对赤焰剑的真力催动,但让他失望的是,赤焰剑的光芒依旧在减弱。 段亦阳在高温中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抵挡那把看起来很牛逼的利剑,他想让过利剑,抓住面具人的手腕,但右手却死活缩不回来,他知道自己的右手应该是完全被神羽环控制了。 正在觉得自己估计撑不了多久的时候,他敏锐地感觉自己身边的温度正在下降,也似乎有略微清凉的空气吸进他快要爆炸的肺里。 而且,他手上传来的力道也逐渐减弱! 再看向面具人,却意外的发现面具人横在空中的身子也正缓缓落在地上。 赤焰剑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拓跋琨身体落在地上站定,想要抽回赤焰剑,但赤焰剑却仿佛被千钧之力死死夹住,丝毫不能动弹! 不好! 拓跋琨心中大急,不由得双手抓住剑柄更加用力往回拔,可仍然是纹丝不动! 再要运足真力拔剑,却发现自己身体里的真力在迅速地流逝。很快,自己的身体就像被抽干了一切精气神,只剩下一具空无一物的躯壳。 此时的赤焰剑黯淡无光,光华尽失,和一把生锈的铁剑毫无二致,看得拓跋琨心如刀绞。 情急之下,顾不得身体软弱无力,鼓足了最后的力气,使劲向后拔黑乎乎的赤焰剑。 “叮!” 赤焰剑在他回光返照一般的巨力下,发出一声崩裂的轻响,断为两截。 与此同时,拓跋琨也被自己的拔剑力量带着向后飞去,带着剑柄的半截断剑也打着旋地随着他的身体飞翔。 拓跋琨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砸在数米远的地方,昏死过去。半柄残剑接踵而至,无声无息地钉入他脸侧的泥土中, 夜风吹过,剑柄上的黑色剑穗飘动,轻拂过他的黑色面具。 段亦阳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他实在想不明白,刚才还杀气凛凛的面具人,怎么一下子就弱成了狗。 同样惊呆在当场的还有三个黑衣人,他们前一刻还在心情愉悦的等着看好戏,可下一刻却看到他们的宫主大人十分狼狈地拔剑,然后就飞了出去,生死不知。 祝小波倒是没有惊讶那个耍酷的面具人为什么飞出去了,她的注意力在那个还在扎着弓步,拳头还在半空中举着,衣服破烂不堪的年轻人。 在她的眼里,只有这个年轻人的安危。 她在心里全心的祈祷着,生怕他有什么闪失。因为她真的害怕如果段亦阳被那个面具人打趴下了,自己就真的会被几个黑衣人会先那啥后那啥,她看得出面具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从他一出手就要置人于死地就知道他真干得出那种事。 而那个能挽救她和苏晓晓的年轻人还在发愣,愣愣地看着数米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面具人。 半晌,他才把视线收回,看向自己的右手上的神羽环。 缓缓收回手,神羽环隐隐发着红光,似乎是刚刚享受完一顿大餐,正舒服地摸着肚子打着饱嗝。 再看看自己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如同布片一般批挂在身上,加上头发蓬乱,一脸黢黑,跟一个衣不蔽体的乞丐一般无二。 看着躺在地上死狗一样的面具人,好半天都不见有丝毫的动弹,他才长长出了口气,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把只剩半截的剑尖。 黑乎乎的半截断剑,毫无光泽,看不出任何金属的质感,就像是被烧焦的一截木炭。稍一用力,断剑又从中断为两截,就像捏断一块饼干。 卧槽,神羽兄这是有多饥渴,把这把剑都吸成这样了。 段亦阳心里恶趣味地想着,脑子里瞬间出现了各种少儿不宜的画面,由于画面感过于真实,让自己都不由得恶寒了起来,全身都不好了。 偷偷瞄了一眼手上的指环,发现指环还要愉悦的发着红光,似乎并不在意他脑子里那些龌龊的画面。 暗暗松了口气,迈步向面具人走了过去。 站在面具人面前,赤脚踢了踢面具人,面具人却还是一动不动,让段亦阳不由得心下惊讶:“难道被打死了?” 想到这,他蹲下身来,伸手把面具人的黑色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让人骇然的面孔。 面具人的脸五官歪斜,脸皮纠结在一起,没有鼻头,只有形同骷髅一样巨大的鼻孔,眼睛深陷,眼皮似乎是熔化了,把整个眼白遮盖,只有两个不大的圆洞,露出一点眼球。 这张脸,明显是被大火烧毁过! 而且,这张已经不似人形的脸上,隐隐还能见到黑线一样的火焰纹。整张脸在银灰色的月光照耀下,更加显得死灰而诡异。 段亦阳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人怕是被自己的剑烧毁容的吧,这要是不带个面具晚上出门估计会吓死人的。 看来自己是冤枉他了,以为他是戴个面具耍酷。 谁让你的剑让指环食欲大开呢,真不是我要把你干成这样。不好意思了!面具哥。 段亦阳叹息一声,扔掉面具,站起身来,看向吉普车,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深经半夜的来这里打架是为了什么。 几个黑衣人看着那个乞丐般的年轻人看向自己,都齐齐地颤抖起来,浑身打着摆子。 他们那个凶名在外的宫主都没熬过两个回合,他们这些小蚂蚱还不被分分钟捏死? 看着段亦阳一步步的走近,三个黑衣人终于是崩溃了,扑通扑通纷纷跪下,磕头捣蒜地连声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段亦阳却没有心思去管这几个在脚下瑟瑟发抖的人,只是上前拉开吉普车的车门,把后排座上昏睡的美人儿抱了出来。 祝小波一声欢呼,急急跑上前来怜惜地轻轻撩开苏晓晓脸上的发丝,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身体也喜不自禁地蹦跳着。 无意间身体已经紧紧挨着段亦阳,宽大的睡衣下,一对活泼的大白兔随着她兴奋的蹦跳有节奏的跳动着,就是擦着段亦阳赤裸的手臂也浑然不觉。 段亦阳的心和眼睛都在苏晓晓的身上,可是那两团柔软在他手臂上连续碰撞也让他有点受不了,差点就喷了鼻血。 强自按下身体里游走的邪火,赶紧把苏晓晓送到切诺基上。突然,段亦阳发现脖子上的花钱在异动,开始发热,并且不停地在段亦阳的胸口跳动 段亦阳一怔,低头看向胸前的花钱,但是花钱却不动了,只是有节奏地发热,而且节奏越来越快。 似乎是受到了花钱的召唤,怀里的苏晓晓从昏睡中,慢慢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趟在一个男人的臂弯里。 正要惊叫,却看到了这个男人胸口上的花钱,不由得脱口而出:“玄女钱!” 第90章 情不自禁唇舌相悦,危机再临身陷重围 正要把苏晓晓放进车里的段亦阳听到玄女钱三个字,身体触电一般僵直,震惊不已,慢慢低头看着自己抱在怀里的苏晓晓。 “你怎么知道这是玄女钱?!” 段亦阳忘了怀里的这个女孩才经历了一场劫难,差点被人掳走,只是被这个女孩脱口说出花钱的名字感到震惊不已。 苏晓晓说出玄女钱三个字,就觉得一阵头晕,闭上眼适应了一会,这才重新缓缓睁开眼,看清了段亦阳近在咫尺的脸。 这几天无数次出现在她梦里的脸,这几天让她望眼欲穿的脸,终于是那么真实地出现在她的眼前,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 愣愣的看着这张脸,她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这一刻,她只知道再也不要离开这个男人,哪怕是一分钟都不愿意离开。 “亦阳……” 横抱在怀中柔若无骨的娇躯微微颤动起来,樱唇轻启,弱弱地呼唤着自己名字。 段亦阳本想问玄女钱的事,但看着臂弯里的玉人儿,羞红的小脸如满月一般丰盈,修长的玉颈如天鹅一般优雅,胸前的皮肤如瓷器一般细腻,刚刚经受劫难的虚弱让她显得更加柔美而温婉,让他的保护欲达到峰值。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看得让段亦阳感觉呼吸困难,眼睛都直了。 一阵若有若无的处子幽香顺着鼻尖钻进段亦阳的鼻腔,让他身体瞬间变得亢奋,把玄女钱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花钱一阵异动,两人同时一滞,目光像被一根无形的细线牵动,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焦点停留在对方的双眼。看着这双如清泉一般灵动的眸子,段亦阳的双目变得炙热,苏晓晓的心开始狂跳不已。 被段亦阳饿狼一般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苏晓晓脸上火烧火燎,红到了脖子根,连白皙幼滑的胸口都似乎变得粉红。 她想叫段亦阳把她放下来,却又舍不得离开这个男人的臂弯,想躲开段亦阳热烈的目光,又被这个男人火热而深情的眼神迷住,顾盼还羞之间更生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两人的眼睛越来越近,彼此的心跳变得急促,彼此的呼吸变得清晰可闻。 苏晓晓如夜空一般漆黑而清澈的眸子缓缓闭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头脑里的眩晕感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躺在一朵漂浮不定的云朵上,忐忑不安地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唇舌间零距离接触。 两片热烈的唇碰在一起,未知的紧张让苏晓晓触电般地缩了一下,而上面那张嘴却没羞没臊的压了下来,不再容她有任何的退缩。 “呜……” 怀抱里的娇躯滚烫,微微挣扎,一双素手条件反射的挡在段亦阳的胸口,却又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得更紧。 终于,素手的主人放弃了挣扎,身体瘫软下来,开始试探着回应着男人的索吻。 呼吸之间,两张唇舌水乳交融,难舍难分。 两点晶莹的泪珠聚集在有着长长睫毛的眼角,在清冷的月光下闪闪生辉。不多时,那两滴泪珠终于划过眼角,淌过发烫的脸颊,滴落在紧紧环抱着她的手臂上。 “都十分钟了,你俩是准备在这啃一夜呀!当我是透明的吗?” 终于,吃足了狗粮的祝小波受不了了,半是嗔怪半是调侃的打断了两个男女的忘情拥吻。 两个男女惊醒过来,猛地分开,一下子尴尬得只想用脚趾头抠地。 “哎呀!” 听出这声音是谁,反应过来的苏晓晓发出一声惊叫,羞得捂着脸蹲下身不敢抬头,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好友也会在这,这会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一波突如其来的幸福也让段亦阳有点上头,脑子里满是苏晓晓娇羞如花的绝世容颜,嘴里还残留着美人的余香,那柔软唇瓣是那么的香甜。 段亦阳咂咂嘴,回味着刚才令他血脉喷张的美好,过了一会,又咧开嘴傻笑起来。 “唉!傻笑啥,别人都跑了,我们还追不追?!” “啊?啊!” 祝小波气鼓鼓的声音把段亦阳从那种美好的状态中拉了回来,他张着嘴不知所谓的啊了两声,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干嘛的。 想到刚才被祝小波现场强势围观,段亦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向刚才吉普车位置。 果然,吉普车早已经不见踪影,而躺在地上的面具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带走了。 “跑得倒是挺快!”段亦阳并不在意哪些黑衣人逃跑,反正他知道这些人的来路,关键是他不想欺负那几个蝼蚁一般的黑衣人。 “切!” 祝小波白了段亦阳一眼,紧紧盯着段亦阳的眼睛:“以后保护好我家晓晓!不许再让她被人绑架!刚才耍流氓的事儿,姑奶奶就不追究了!” 祝小波抡着小胳膊,恶狠狠地警告着眼前这个让苏晓晓彻底沦陷的男人,然后才走上前去拉起苏晓晓,满眼的心疼:“刚才没事吧……” 段亦阳无奈,尴尬地站在一边看着两个窃窃私语的女人,很快又想起摸金张二人,赶忙对二女说道:“我们先回去吧,都下半夜了……” 祝小波回头瞪了段亦阳一眼,拉着苏晓晓往车上走去。 苏晓晓一直红着小脸,低头不敢看段亦阳。刚才自己那么投入,又被祝小波全程近距离围观,也太羞人了。 低着头来到车边,正准备跟着祝小波上车,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双男人的赤脚。 她不由得停了下来,心下好奇,这个段亦阳怎么连鞋子都不穿? 慢慢抬起头,她这才发现自己心目中完美的男人现在的样子狼狈不堪,不由得捂着小嘴惊呼出声:“亦阳!你怎么了?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说完,就忍不住眼泪婆娑起来:“都是我不好,总是让你为了我……” 她想起上次在天台上段亦阳为了救她搞得衣不蔽体,现在这样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有点说不下去。 段亦阳心头一暖,上前一步把这个让他保护欲爆棚的女孩子轻轻搂在怀里,吻了吻她白玉一般的额头,怜惜地道:“晓晓,没事的,就是衣服烂了而已。” 说完,他退了一步,拍拍自己的胸口:“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嘿嘿!” “好了好了,你男人皮糙肉厚的,没事儿!不信你看他身体上哪里有伤?” 祝小波看着满脸担心的苏晓晓,对这个不争气的闺蜜,有点恨铁不成钢。 明明刚才被那个小子强吻了,还一副享受的样子,唉!我家如花似玉的晓晓算是便宜这小子了! 她可是亲眼看到段亦阳三两下就把那个看起来如魔神一般的面具人打得生死不知,而那个面具人好像除了把他的衣服鞋子烫坏,连他的毛都没碰到一根。 苏晓晓听到祝小波这么说,这才稍稍安心,但是还是不放心,围着段亦阳细细的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伤,这才把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 段亦阳看着自己衣衫褴褛的样子,摇摇头,突然想起摸金张今天买了新衣服,就把身上的破衣服脱下随意扔在了地上。赶忙转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找到那件衣服把身上的破衣服换了下来,他也不想这副狼狈样破坏了自己在苏晓晓心目中的光辉形象。 换了衣服,再整理了一下被烫得微微蜷曲的头发,搓了搓脸,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只是…… 低头看着自己的光脚丫,这实在没办法了,哀叹一声,只能赤脚开车了。 招呼两女上车,自己也上了切诺基驾驶座。 切诺基的远光灯刺破前方的黑暗,缓缓从河滩向公路上驶去。 “他们回来了!快通知吴少!” 手里拿着望远镜的男人转头急切向旁边的男人吩咐道。 吩咐完,又朝车里的司机叫道:“把车开下公路藏好!” 黑色小轿车开到了旁边的一条土路上停好,熄了火,和月光下的树荫融为一体。 “来了!” 两人远远看到切诺基的车灯上了公路,加快了速度向他们驶来。 两人赶忙跑到路边的灌木丛后躲起来,紧张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切诺基。 切诺基带着一股旋风呼啸而过,没有任何的停留,红色的尾灯逐渐远去,并没有发现路边的异常。 “亦阳,刚才波姐说你跟一个很厉害的面具人打起来了,你真的没有事吗?”苏晓晓的声音充满了担心和忧虑。 上车之后,两个女孩子就在后排小声的交头接耳,然后祝小波就绘声绘色的把她和段亦阳如何去钱程家,又如何被面具人引到灞河并打败了面具人救出了苏晓晓。 只是话中不自觉地把面具人的高大帅气,段亦阳的被动挨打着重渲染了一下,听得段亦阳一脑门的黑线。 苏晓晓低头默默地听着,只是听到段亦阳被面具人压着打,不禁担心起段亦阳受了内伤,更担心还有比面具人更厉害的人报复段亦阳。 看这个如今已经算是确定关系的女孩子,这么担心的问自己,段亦阳心里暖暖的,淡然的笑笑:“晓晓,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可是……” 苏晓晓很想说自己的事让段亦阳别管了,她知道只要那些人没抓住自己,就会无休无止。可看到反光镜中段亦阳坚定的眼神,让她到了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 “晓晓!有我在一天,我不会让谁再碰你一个指头!”段亦阳不容反驳地打断了苏晓晓接下来要说的话,看着后视镜里苏晓晓心绪不宁的眼睛,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就是!晓晓。不用担心,这小子厉害着呢,以后有他保护你,我看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再来找你麻烦!”祝小波拍拍苏晓晓的小手,满不在乎地道。 她对段亦阳虽然嘴上不饶人,其实早已对段亦阳的手段折服,此时在她眼里,段亦阳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她不相信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来找死。 段亦阳苦笑着摇摇头,只有他知道这次算是捅了马蜂窝,打了小的招惹来老的,他不知道昆仑神殿还会派什么样的人来找他报仇。 不过这些人知道绑架苏晓晓行不通,应该再不会去绑架苏晓晓了吧!现在倒是要注意那个吴少来阴的。 想到吴少,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上次在陶三爷那里,那难以察觉的杀意,会不会就是吴门派出来的高手释放出来的?他难道准备在乾陵里干掉自己后,再无障碍地绑架苏晓晓? 如果是吴门对于绑架苏晓晓还抱着幻想,那么这种做法是说得通的。乾陵里危险重重,自己死在里面也是说得通的,到时候杜门对于自己的死也是挑不出毛病。 只是,他并没有猜对,吴门是出手了,但是并不想这么麻烦,有了苗疆高手的参与,这次他们要明抢! 切诺基卷着尘埃,风驰电掣地向城里驶去,城市的灯光就在眼前,路边的房屋也逐渐增多,段亦阳的心却越提越高。 摸金张和李刚从上次在二环上打过一次电话后就一直没有联系他,刚才他又一直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撩妹,接下来又在安慰惶惶不安的苏晓晓。一直到了刚才,才想起那两个跟踪钱程的兄弟。 可是,拨了两人的电话,却一直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来到一个岔路口,段亦阳正在纠结是先把两个女孩子送回长安大学还是先去寻找他的两个兄弟。 路灯昏黄的岔路口,切诺基的速度慢了下来。因为,段亦阳看出了岔路口的异样。 突然,几道雪亮的车灯亮起,把这个没有人烟的岔路口照得犹如白昼。 远光灯直射在切诺基前挡风玻璃上,段亦阳眼前一片白茫茫,看不清前方,他不得不猛踩刹车,把车停了下来。 该来的还是来了! 段亦阳心里暗骂一声,眼睛很快适应了刺眼的车灯,看清楚了前面足足有五辆车呈半圆形把他们形成了半包围圈。 段亦阳知道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肯定会有不少高手,为了车里两个女孩的安全,他决定原路退回。 正要发动切诺基调头,却听到后面汽车发动机由远及近。 回头一看,却见到一辆黑色小轿车突然加速冲了过来,车灯也从近光换成了远光,直接把切诺基的后路也堵死了。 段亦阳咬了咬牙,眼中一抹狠厉闪过,稍纵即逝。转身对面色苍白的苏晓晓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脸,抬手摸摸苏晓晓的脑袋,柔声道:“向那天一样呆在车里,不会有事的。” 下了车,段亦阳上前几步,他的拳头越握越紧,他的目光越来越冰冷,他胸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他的战意在升腾,他的愤怒如滔天巨浪! 如今苏晓晓已经是他的禁脔,是他的逆鳞,一而再再而三,他忍无可忍,今天,他要把这些一而再再而三地碰他女人的鼠辈送去地狱! 第91章 遇强敌主动出击,白纸扇杀机暗藏 车里的众人看着双目喷火的段亦阳一步步地走到包围圈的中央,迎着刺眼的远光灯逼视着他们,顿时就让他们犹如被一把利刃抵在喉头,让车里的众人后背直冒寒气。 他们刚才拦住吉普车,看到了生死不知的拓跋琨,又从三个吓破了胆的黑衣人嘴里了解到,让宗师闻之色变的火神拓跋琨仅仅只在段亦阳手里过了两招就被打得昏迷不醒。 面对这样深不可测的高手,怎么能不让他们胆寒? 但想到自己这边人数不少,而且还有高手压阵助威,这让他们心下又稍微安定下来。 在高手的催促下,众人才纷纷下车,远远的把段亦阳围在了当中。 “姓段的!把那个女人交出来,不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了过来。 段亦阳对这个声音记忆深刻,这个声音有在酒楼对陶三爷不利的得意,有在明月斋交代绑架事件缘由的忐忑。 这不是吴家草包少爷还能是谁?今天这口气这么嚣张,应该是吴门派高手出来给他撑腰了。 看来这吴门为了抓住苏晓晓,是不惜和杜门撕破脸了!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人开了什么条件,才会让吴门甘愿受神秘人差遣。 难道上次吴门和其他门派抓的女人都不是神秘人要的人?那苏晓晓到底是什么人?值得神秘人不顾一切要弄到手?神秘人把苏晓晓抓去到底想要干嘛? 段亦阳脑子里的问题越来越多,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车里惶恐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苏晓晓,再次确认了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还是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温婉娇俏的苏晓晓。 “对呀!对呀!姓段的小子,你敢抢本少爷的妞,今天不交出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哈哈!”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立即附和吴少,显得十分兴奋。 段亦阳循声望去,这才发现是那个被他整得很惨的钱程。 “嗯?!” 吴良俊本来就对这个满脑子只有女人的废物不屑一顾,现在居然跳出来抢了他风头,让他大为不满,厌恶地扭头狠狠瞪了一眼眉飞色舞的钱程。 钱程正在兴头上,突然被吴良俊一瞪,顿时就像被捏住脖子的公鸡,把下一句话生生咽了回去,点头哈腰地缩到了吴良俊的身后。 缩到了阴暗里的钱程虽然脸上还留着谄媚的笑容,但目光中却充满了怨毒。 他既恨段亦阳把他搞成了丧家之犬,也恨吴良俊把他当成一条狗,对他颐指气使、如弃敝履。 “当然,你也可以反抗,但那都是毫无意义的!何况,你的两个好兄弟现在就在我们手里。是要兄弟还是女人,你可要想好了!” “什么?!” 虽然段亦阳隐隐猜到摸金张和李刚跟踪钱程出了意外,可能被吴门的人抓住,但现在从吴良俊口里得到证实,仍然让他的心犹如被重重砸了一锤。 局面对他十分不利,现在他不但要保护车里的两个让任何男人都垂涎三尺的绝色双娇,又要在这些来者不善的人手里救出生死兄弟。 如今这局面,他似乎要做到任何一点都十分困难,更别说两全其美了。 看着段亦阳眉头紧锁,眼前的局面似乎已经让他进退失据,吴良俊嘴角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他认为这次段亦阳有了拖累,加上有吴门的高手出手,他怎么会怕一个孤掌难鸣的段亦阳? 抬手打了个响指,就有几个人从身后的一辆白色切诺基后座上拉下两个人,扔在了地上。 “呜呜……” 段亦阳一见到这两个人,不由得一阵气血上涌。 只见摸金张和李刚嘴里都被堵着毛巾,手脚都牢牢捆住,像两个大号的粽子一般在地上挣扎。 自己的人连番的落入对方手里,已经让段亦阳忍无可忍,他如果不把这些人打得没脾气,甚至是把他们的门派从江湖中抹去,那么他就别想过一天舒心日子。 因为他知道,他如今因为苏晓晓和这些门派结下了梁子,这些人就会无休止地找他和他身边的人麻烦。 他想要保护好苏晓晓,就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而且必须要拥有足以碾压一切的势力,他要给自己身边的人足够的安全感,他要让任何人和势力都要在他面前瑟瑟发抖! 以前他没有什么追求,沉迷在顾晓婷给他的过去走不出来,找不到生活的意义和方向。自从被神羽环带回到了十八年前的世界,那么他就不应该只小富即安的活下去! 何况,苏晓晓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已经是他的女人,他不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不允许苏晓晓像顾晓婷一样从此不知所踪,更何况是在他的眼前被人抢走! 段亦阳终于想明白了,他以前被动地让别人找上门来,而且自己每次都轻易的放过了那些对他不利的人。 正因为他的这种忍让和仁慈,让吴门和吴家更加步步紧逼,吴少肆无忌惮地碰触他的底线,还有昆仑神殿吃了一次亏,居然绑架苏晓晓来要挟她。 “怎么样?我劝你还是乖乖把人交出来,不然……” 吴少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抬脚就狠狠踢向倒在地上的摸金张和李刚。踢完,他似乎还不解气,又抬脚踩在摸金张的脸上,用鞋底使劲的碾压。 摸金张肚子被吴良俊狠狠地踢了几脚,身体弓成虾米一样,脸在鞋底的挤压下痛苦地扭曲着,双眼上翻,几乎要背过气去。 看着被踩着脸的摸金张在吴少脚下痛苦挣扎,还有两个在车里瑟瑟发抖的女孩,不由得目眦欲裂,两眼通红,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他终于爆发了。 一团恶气从他的脑子里窜出来,在他的胸口淤积,让他的胸口快要爆炸,他要把胸中如火山一般的怒火释放出来,燃烧眼前的一切敌人。 跨前几步,投足间暗自调动全身劲力,一股强劲的阴阳之力迅速游走全身。衣服无风自动,那被烤得略微卷曲的头发也过电一般的飞扬起来。几乎要撑破胸膛的愤懑让他紧握双拳仰天长啸,长啸声刺破夜空,仿佛要刺穿众人的耳膜,让脑袋嗡嗡作响。 随着这一声长啸,段亦阳气势暴涨!周身的空气仿佛都被这一声长啸荡起了涟漪,瞬间又形成漩涡,向四周扩散。 长啸声未停歇,劲力已经运足。只见他骨骼一阵噼啪乱响,周身的肌肉迅速虬结,青筋暴起,摸金张那件紧绷在身上的衣服瞬间寸寸崩裂,化着无数的布条漫天飞舞。身体的肌肉线条张力十足,冷峻的脸庞棱角分明,杀意凛然,犹如远古战神降临。 突然,围绕在段亦阳周身的杀意犹如实质般的席卷而出,排山倒海地把围在他周围虎视眈眈的众人瞬间裹挟其中。 顿时,一些功力差的人在这令人窒息的杀意中双腿发软,寒气从尾椎直冲头顶,浑身颤抖着软瘫在地,不争气的湿了裤裆。 吴良俊的笑容顿时凝固,口吐鲜血,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差点软瘫在地。他赶忙把踩在摸金张脸上的脚放了下来,勉强跳开几步,惊骇不已地朝周堂主看去。 刚才要不是他离周堂主很近,周堂主运功抵挡威压时恰巧护住了他,他的五脏估计已经被刚才的威压震碎了。 周堂主刚才运功和席卷而来的那威势抗衡,虽然堪堪抵挡住,但也让他气血上涌,差点七窍出血。 他原本对段亦阳干掉拓跋琨的消息就震惊不已,现在又亲眼了段亦阳发功气势不凡,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眼神闪烁地看向龙族长和他身后的两个中年人。 令他意外的是,龙族长和他身后的两条大汉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脸上的表情古井无波,似乎并没有被那个如同魔神一样的年轻人所动。 吴良俊看到苗疆来人这么从容淡定,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把刚才的惊骇压了下去,脸上又浮现出一抹淫邪的笑容。 他分明看到段亦阳的那辆车里除了苏晓晓外,居然还有一个姿色不输苏晓晓的高挑美女,冷艳高贵的气质正合他世家公子的胃口。 而在周堂主眼里,段亦阳此时的表现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这才意识到拓跋琨的失败,并不是刚才三个黑衣人说的是因为大意才被段亦阳偷袭打败,而是故意隐瞒了段亦阳真实的武力,以便利用他们来对付段亦阳,为他们的宫主复仇。 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吉普车旁的三个瑟瑟发抖的黑衣人,正要上前教训这三个黑衣人,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一抹残影,以及那三个黑衣人瞳孔里放大出来的绝望。 大惊之下,周堂主扭头看向场中,段亦阳已然不见! 残影在他眼里似有似无,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残影灵动,轻盈而迅疾,似一片羽毛,又如一阵清风,无声的在众人身影中穿梭,顿挫之间如羚羊挂角,无声无息间,一个又一个对手不是被撞飞就是直接倒地不起。 场面十分的诡异,场中段亦阳似乎动过,又似乎从来没有动过,而先前围住他的众人却都倒下了,无一例外的没有人发出惨叫,也没有人在地上发出呻吟,仿佛这些人只是在那一瞬间都中了邪。 幸存下来的几个人被眼前情景惊呆,犹如泥塑木雕般的看着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的段亦阳,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切是这个年轻人的所为。 吴良俊和他身后的钱程已经失去思考能力,他们哪里会想到这个在江湖上无名无号的年轻人,会有如此的手段。 此时更加震惊的却是段亦阳自己,刚才自己只是想冲上去先把围着他的一圈人干掉,再跟那些站在后面的高手过招。 谁知自己这一出手,没想到自己的速度和力量乃至灵敏度都有了质的突破,瞬间就在这些人毫无反应的情况下给全部解决,而且似乎自己在运动中也能看清细微的动态变化。 难怪自己跟面具人交手的时候,能轻而易举的躲过那把烧红的破剑穿心一击。 对于自己现在的表现,他在欣喜之余也对能战胜对面吴门的高手有了一些自信。 再次一一扫过对面还在呆呆站立着的几人,他惊讶的发现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神色自若,一双老眼古井无波,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动如山。他后面的两个中年人也是表情冷静,似乎对刚才场中发生的事视而不见,丝毫不能让他们为之动容,甚至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 看到这三人,段亦阳不由得心里一沉,看来是来者不善。想来这就是吴门派出来的顶尖高手,不由得暗自警惕起来。 这几个人中,就这个老者他看不出对方的丝毫功力,另一个白衣长衫手拿白纸扇白面无须的中年人似乎能对他造成威胁。 他见这三人并没有动手的意思,暗暗放下心来,他现在已经有了计较。 老田眼睁睁的看见一众人被这么轻易解决,现在又见到段亦阳不善的眼神看向自己,被段亦阳打怕了的老田不由得浑身一抖,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开。 一声轻哼,段亦阳再次发动,眨眼间追上刚转身的老田,只是在老田脖子上竖掌一砍,老田就白眼一翻,闷哼一声栽倒在地上。 段亦阳一招得手,毫不停顿,直奔呆若木鸡的吴良俊和钱程而去。 他现在对这两个一门心思打苏晓晓主意的罪魁祸首怨念最深,只有收拾了这两个触碰了他的底线的人,才会浇灭他心头的怒火。 瞬间他就出现在两人面前,吴良俊那双惊恐的双眼近在眼前,段亦阳要一拳把眼前这个人揍个满脸开花。 握掌成拳,拳头破开空气,带着劲风,让吴良俊的脸皮和头发在拳风中凌乱,段亦阳甚至能看到他迅速缩小的瞳孔,眼看就要跟这张脸来一个亲密接触。 一把白晃晃的纸扇突兀地横在他的拳头和吴良俊变形了的脸之间。 砰! 一声脆响,段亦阳的身形急退了两步,眼角的余光看到一片白影如影随形地向他攻了过来。 白纸扇挥舞之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看起来速度和力道并不出彩,反而给人一种雅致而苍凉的美感,仿佛那并不是一件让人闻风散胆的杀器,而只是一个醉心于舞蹈的舞者手里的道具。 白纸扇不疾不徐,如江南飞柳,如白鹭戏水,看得段亦阳有点痴了。 几点寒芒从纸扇中毫无征兆地出现,让段亦阳心头一颤,从那种迷醉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寒芒在月光下闪出几点光华,稍纵即逝,仿佛从没出现过。 这几点寒光穿过段亦阳的身体,消失在黑暗中,如果不是段亦阳身后的大树凭空多了几个小洞,谁也不知道刚才段亦阳经历了一次死里逃生。 身体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躲过了那必杀的暗器攻击,不顾被柳叶刀划破的伤口,段亦阳不退反进,闪电般地扑向白纸扇的主人。 第92章 周堂主自食其果,苏晓晓喜忧参半 周堂主一招未能建功,又见段亦阳不退反进,慌乱之下连忙退避,想要和急急攻过来的段亦阳保持距离,以便有空间再次发动暗器。 段亦阳正是看到眼前这个白衣人是玩暗器的,才想要和他纠缠在一起,让对方无暇使用暗器。 又是三点寒芒乍现,段亦阳勉强躲过其中两点,而面门的一点却因为距离太近,已经躲无可躲! 急切间,他想起刚才在河滩上接下面具人的第二剑,就是指环主动对上烙铁一般的剑尖的。于是不作它想,直接用指环挡下了射向面门的暗器。 叮! 一声轻响,一枚如同柳叶一般细小轻薄两头都是刀尖的飞刀被指环磕飞,把停在三个黑衣人旁边的吉普车前挡风玻璃穿了个洞,洞壁光滑,仿佛是尖刀穿过豆腐一般干净利落。 “妈呀!”三个黑衣人一声怪叫,纷纷蹲下身子,躲到了吉普车的后面。 周堂主没想到这么近的距离毫无征兆地发射柳叶飞刀,也没能将段亦阳奈何,心里发急,脑门不由得沁出汗来。 自己神鬼莫测的柳叶飞刀在江湖中也是排得上号的,谁不怕他白面张飞手里的暗器?哪怕是面对那个拓跋宏也会忌惮他手里的暗器,未必就能在他身上讨到便宜。 可如今让他扬名立万的暗器对段亦阳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一时间方寸大乱。 段亦阳挡下柳叶飞刀,身形并不停顿,欺身而上,和连连后退的周堂主逐渐拉近距离,眼见只离周堂主不过一米,便腾身而起,举拳就击向白衣人面门。 周堂主见到段亦阳连连躲过自己的暗器,毫不停顿地逼近自己,而且拳头带着劲风袭来,不由得脸色大变,也顾不上其他,抬手就射出了藏在袖子里的袖箭。 三支袖箭迎着扑过来的段亦阳就射了出去,他相信近在咫尺的段亦阳绝对反应不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周堂主清清楚楚的看到两支袖箭毫无偏差的射入了段亦阳的心口和脑门,而另一只却又被段亦阳的拳头给挡了一下,改变了方向,直奔龙族长而去。 龙族长并不躲闪,只是用手里的拐杖轻轻一拨,那支快到肉眼看不见的袖箭就被轻描淡写地从空中打落下来,深深地扎进了柏油路面。 段亦阳连中两箭,不但周堂主看得真切,其他人也历历在目,吴良俊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狂喜,就要跳将起来欢呼。 而摸金张和李刚则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他心目中无所不能的段亦阳会这么轻易的就被射杀。 苏晓晓捂着嘴,眼里早已是泪眼朦胧。她看着段亦阳在拼死搏杀,险之又险地避过了白衣人的两次十分隐蔽的暗器,几次想尖叫,又怕让段亦阳分心,只好用小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发出声音。 可现在她也看到了段亦阳没躲过两支袖箭,她终于是浑身一软,哭声卡在喉咙里,差点晕厥过去。 “别哭,你家男人没事!” 祝小波的声音仿佛像一阵仙音传来,让她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用手背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忙朝场中看去。 段亦阳并没有被袖箭射中,他一直提防着面前的白衣人手里的暗器,虽然身体在空中,看似要全力一击,其实他只是虚晃一枪。 他知道这个白衣人肯定有杀手锏,他逼上前去正是为了逼出白衣人使出最后的杀招。 他现在对于他身法的敏捷度十分自信,不但能在别人的视觉成像还停留在上一秒的时候就发动瞬移,而且对方的暗器在他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在他眼里会出现高速摄影一样的极慢轨迹,他能游刃有余的避开如同子弹般的飞刀和袖箭。 这一点,早在他和面具人过招的时候就发现了,当时面具人的速度不亚于炮弹,但在他眼里仍然不过像小跑一样,同样剑尖看似穿过了他的身体,其实那只不过是他的残影而已。 现在面对眼前这个白衣人,虽然他的飞刀速度惊人,但段亦阳同样有信心躲过。 只是距离太近,段亦阳避让起来还是稍显吃力,额头是也少有的出现了些许汗珠,毕竟高强度的持续攻击和极速躲闪会耗费他大量的体力和真气。 周堂主还没来得及庆幸这个难缠的对手被自己射中,就在下一瞬间发现被袖箭穿过胸膛和脑袋的段亦阳不见了,又在下下一须臾看到段亦阳在他的身侧出现,接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只硕大的拳头。 不好! 周堂主心下暗叫一声,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挡,就感觉到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他的手臂上。但他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身子一扭,就借着这拳势飞了出去。 刚才那一拳段亦阳并没有用力,他还在试探白衣人的杀手锏,他知道一个高手不可能就那么几招暗器。 周堂主飞出数米外站定,神色凝重地看着对面的年轻人,白净无须的脸变得更加苍白,刚才被击中的左臂无力地垂在身旁,微微抖动着。 刚才这一拳,差点把他的小臂骨头打断。 一阵钻心的疼传遍全身,他知道自己这只左手臂现在是无法发出暗器,于是在袖管里暗暗活动着疼痛到麻木的左手,同时运起真力,重新积蓄力量。 定了定神,白纸扇哗地一声收起,被他紧紧握在手里,双眼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发狠,咬紧牙根,他要趁对方没有逼近发出他所有的暗器,他不信这个年轻人还能躲过这致命一击! 下定决心,他轻轻抬起纸扇,运气如风,鼓动白衣飘动,抬手踢腿间动作轻盈无比,竟然像一个舞者一样优美,看得众人忘了他们正在围观一场生死搏杀。 段亦阳冷眼看着白衣人的一举一动,不为所动。他知道对方这是要杀招尽出,全力一击了。 他也在暗中积蓄真力,想要一招解决这个妖娆而脾气急躁的白衣人。他不想像之前一样长时间的真气持续输出,更不想在这个白衣人身上浪费太多真气,那样他会撑不了太久。 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乐观,他必须保存实力,他知道这个白衣人并不是这群人中最厉害的对手。而今晚,他真正的对手是那个一直作壁上观的白须老者。 而现在,只要让对方毫无保留的使出杀招,他就能无所顾忌地全力攻击,一击必杀。 一声暴喝,白纸扇如白鹤亮翅一般展开。周堂主腾身而起,如披帛的飞天起舞,轻舞飞扬间,他的双手齐出,双脚踢出,乃至他的胸口和腰带都乍现出点点寒芒。 这些寒芒如疾风暴雨,带着阴冷的杀意从空中扑面而来,几乎把段亦阳的身体覆盖,也把他所有可能躲避的路线封死。 这,正是周堂主的杀手锏,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暴雨梨花针。 他的梨花针剧毒无比,是他的师父用万蛇之毒经过七七四十九日淬炼而成,可以说擦着就会让皮肤溃烂,并且迅速扩散,直到蔓延到全身肌肉内脏。 至于被他的毒针刺中,那更是没有解救的机会,只消几秒钟就会全身麻痹,几分钟后毒血攻心而亡,百试不爽。 段亦阳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半空中的白衣人万针齐发,泼水一般地向自己射来,也不禁一阵胆寒,生不出任何侥幸之心。 “亦阳小心!” 苏晓晓和祝小波禁不住同时惊呼出声,大声想要提醒还在呆若木鸡的段亦阳。 场外的其他人也把场内二人的情形看得真切,顿时有人喜有人忧,喜的人当然就是吴良俊和钱程,而忧的人则是倒在地上被捆得不能动弹的李刚和摸金张。 此时的李刚两眼通红,几欲喷火,而摸金张甚至都不忍看到段亦阳被射成刺猬,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一直波澜不惊的龙族长见到周堂主的漫天飞针,眼里精光一闪,双目炯炯地死死盯着似乎没有办法化解这致命一击的年轻人。 周堂主看到爆射而出的毒针雨马上就要把眼前的年轻人笼罩其中,已经是胜券在握,他似乎已经看到这个刚才让他狼狈不堪的年轻人毒发身亡的画面。 狰狞的笑容浮现在周堂主白皙的脸上,他得意的看着下面已经无路可逃的年轻人,忍不住纵声狂笑。 笑声不过刚刚冲破喉咙,接着他的喉咙一紧,眼中的得意变成不可思议,又从不可思议瞬间变成惊惧,然后从惊惧变成惊恐,最后变成一片死灰。 噗噗噗! 带着死亡气息的钢针,挟着真力划破空气,只一瞬就直扑向停在半空中神色大变的周堂主。 一片钢针入肉的声音在众人耳中清晰地响起,犹如一阵雨点打在芭蕉叶上,又如同微风略过树梢,簌簌有声。 凌空飞舞着的衣袂突然变得千疮百孔,周堂主浑身一颤,不敢相信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小孔,接着双眼一翻,从空中栽了下来。 砰地一声,周堂主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向半空化成血雾,又纷纷扬扬地飘落在他洁白如雪的长衫和白纸扇上。白纸扇染上星星点点的猩红,竟有了一种别样妖艳的美。 躺在地上的周堂主缓过神来,急切地伸手探向腰间的布囊,从布囊里取出一枚小瓷瓶,哆哆嗦嗦地打开瓷瓶上的塞子,然后艰难的向嘴里喂去。 但是已经晚了,几乎所有的毒针都命中了他的身体,连脸上都几乎被插满,剧毒已经迅速通过他的神经和血液在体内蔓延。神经瞬间萎缩,血液快速凝固,使得他的身体麻痹,剧毒带来的窒息感让他无法呼吸。 瓷瓶里的药粉还没喂到嘴里,又是一口发黑的鲜血无力地从嘴里吐了出来,在他的面颊上流淌,把他惨白的脸映衬得愈发苍白。 瞳孔迅速扩散,手脚一阵抽搐,最后身子一挺,周堂主不甘地瞪着眼睛断了气,定格的表情依然还带着惊恐和绝望。 善用毒针横行江湖的周堂主,万没成想到,自己会死在自己的毒针下,而且因为毒性太强,解药都来不及吃。 场上一片死寂,时间仿佛已经停止,人们都瞪大了双眼傻愣愣地看着场中的惊变,谁都没有想到场面会急转直下,刚才还占尽优势的周堂主转眼却成了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车里的苏晓晓如同坐了一次过山车,刚才那个白衣人万针齐发,她以为段亦阳再也躲不过那致命一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喉咙如同被一只大手紧紧扼住,张着嘴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的眼里她的心里只有这个男人,她不愿意这个男人为了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可面对眼前的一切,她又无能为力,一时间让她心如刀割。 如今看到这个男人毫发无伤的依然站在她的眼前,让她潭水一般清澈的双眸蒙上了一层雾气。 此时的她心里喜忧交加,既惊喜于段亦阳躲过一劫,又为段亦阳接下来会遇到更强大的敌人而无比担忧。 一直和祝小波握在一起的小手下意识地紧了又紧,也无法缓解她现在压抑的心情。 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把她从绝望中挽救出来,一次又一次的突破她的想象,然而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惊喜却越来越难以掩盖她的焦虑,她越来越害怕这个男人给她的惊喜和希望有一天会戛然而止,因为她现在已经意识到这个男人面临的凶险会越来越大。 就在此时,她眼中的那个男人,却转过头来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抬手做了个ok的姿势。 然后,还冲她做了个鬼脸。 瞬间,她的眼泪冲破那层雾气,夺眶而出。 她努力地露出笑脸,回应着这个让她心疼的男人,眼泪却如断线的风筝,不争气地往下滚落。 吴良俊和钱程以及他们剩下的手下这个时候已经从头凉到了脚,遍体生寒。 吴良俊面如死灰,偷眼看着终于表情有了变化的龙族长,战战兢兢地朝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靠了过去。 他知道,如果这次龙族长也失败了的话,那么段亦阳绝对不可能再向上次一样轻轻松松放过他。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惹上了这样一个高手,连在江湖上凶名在外的白纸扇周堂主也命丧当场,而且在这人手里都走不过三招,怎么不让他心胆俱裂。 此时,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姓吴,在心里把自己爷爷和吴门骂了个狗血淋头。 见到吴良俊和他身后的一群人向自己靠近,龙族长眉头微皱,把视线从这些人身上挪开,重新面色凝重地看向段亦阳。 从刚才这个年轻人避开必杀的飞刀的速度,而且还用了他都看不清的手法把毒针全数退还给周堂主,他已经放下了对这个年轻人的轻视,并开始重视起来。 “龙,龙族长!车里那个女人就是您要的人!”吴良俊不失时机的提醒龙族长,生怕龙族长会抛下他们而去。 第93章 惜才心起手下留情,苗拳凶猛生死一线 龙族长听到吴良俊如此说,何尝不知道吴良俊这是要把他当枪使?但现在,他也只能让这小子当枪使。 他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个上蹿下跳的吴家大少,也懒得计较他的小伎俩,他只关心今晚能不能顺利把那个车里的女人带走。 其实他也很不能理解宗使为什么一定要抓住这个女人,他的心里甚至生出了些许好奇,他很想知道车里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以至于让宗使都那么慎重其事。 之前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场中的那个惊艳的年轻人,并没有注意观察车内的情况,现在在吴良俊的提醒下,他的注意力才放在年轻人身后的那辆切诺基车里。 车内光线昏暗,让他无法看清车里的情况,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人的轮廓。但也就是这一仔细打量,一时竟有种莫名的紧张浮上心头,让他不由得一阵恍惚。 心头没来由地狂跳,他终于知道自己刚才的失神,正是由于车里那个女人,带给他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一种来自血脉里的压迫感。 这…… 回过神来的龙族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这真是那个会给三苗人带来灾难的女人?难怪宗使非要抓住她! 只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来历不明,身手莫测,他看不清对方的深浅和背后的势力,关键是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的造化,这正是他现在所忌惮的。而车里的女人,他又势在必得,这不由得让他有点进退失据。 但是,想到那即将来临的灾难,他知道自己退无可退,不管这个年轻人背后的势力有多么强大,他都要拼力一搏,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 终于,龙族长轻叹一声,一双老眼精芒一闪,目光变得坚定无比。他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把人带走! 战意渐浓,被战意点燃的双眼犹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锐利的目光如同刺破黑夜的闪电,死死看向场中站立的段亦阳,仿佛要把这个年轻人熔化。 段亦阳还在呆呆看着身死当场的白衣人,突然被这两道恍如山岳一般厚重的目光盯上,顿时浑身一紧,犹如被原始巨兽盯上的猎物,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动。 他用力的甩甩头,强忍着心中的慌乱,睁大眼睛看向这个给他莫大压力的老者。 这个老者的武功,他看不出到底比自己高出多少,但是他知道他必须战胜这个老者,因为这里的人谁都可以输,唯有他不能输,因为他无法承受输了的结果。 刚才让那个白衣人死在自己的毒针下,自己也是半天心绪难平,没有继续对吴良俊发起进攻,也是在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涛。 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杀人,虽然并不是自己主动杀的,而是在毫无躲避空间的情形下,不得不使用接化发将对方的毒针用真力让所有的毒针偏离自己,并引导向白衣人。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本以为自己就算引导也不可能全部躲过,也不可能做到让那些钢针射中对方。只是在他别无选择的用了接化发之后,居然发现自己的真力竟然可以如臂使指地把那些爆射的钢针引导返回原路。 更没想到的是,白衣人在钢针绕了一圈射回来的时候,居然挡不住,生生被他自己的钢针一枚不落地射中。 当白衣人倒地身亡,段亦阳的脑子里都还是一片空白,他本来只想将对方打晕,万没料到白衣人会死在自己手里。他虽然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知道面对这些居心叵测的门派终会大开杀戒,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眼前的情形就想做梦一样,白衣人飘洒的鲜血是那么刺目,死不瞑目的双眼还在大睁着死死瞪着漆黑的夜空,这一切,都在强烈的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有点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太不真实。 也许是这个白衣人是以暗器为主,所以会着重锻炼自己的准确度和出其不意的爆发力,而疏于内力的增强,所以才会在暗器出手后没有多余的内力控制,而被自己更强大的内力轻易控制了这些毒针吧。 段亦阳脑子里在胡乱的猜测着白衣人为什么会这么轻易死在自己手中,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原因比较合理。 段亦阳之所以要费尽心思的思索白衣人死去的原因,无非是想把白衣人之死跟自己撇开,把心头蔓延开的罪恶感驱散。 扭头勉强给车里的苏晓晓一个安慰的笑容,虽然他能看到苏晓晓回应了一个笑容,但他的内心还是难以平静,他害怕自己背负不起在苏晓晓心目中杀人犯的罪名。 他可以让全世界误会甚至是唾骂,但他不能忍受眼前这个女孩子的心中因为这件事有任何一点芥蒂。 此时老者那如山一般压来的目光和气势,反而让段亦阳从那种迷茫中清醒过来。 怀着复杂的心情,他迎着那让他心悸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看向那被他认为是这一群人中最厉害的老者。 “这位小友,武功果然了得,差点让小老儿看走了眼!”龙族长见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在他的威势下神色如常,不禁有些惊讶。 眼前这个年轻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但表现出来的心性却是跟他年龄不符的沉稳和成熟,即使面对被强敌包围的不利局面,他仍然以一己之力执着地保护着那个女人。 这样的人,会成长到什么样的高度,他想象不到。但能培养出这么年轻的高手,就能想象出这个年轻人背后的门派有多么的强大,足以让他心里生出彻骨的寒意。 他不敢想象,跟这样的人乃至跟他背后深不可测的势力为敌,会给三苗人带来的杀戮有多惨重。 龙族长不知道的是,他脑中臆想出来的强大的门派并不存在,不然他更会为这个年轻人的无师自通而怀疑人生。 “老夫看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好的身手,实在不忍让你夭折于此,如果你把车里的女人交给我们,老夫倒是可以跟吴门和昆仑神殿交涉,帮你化解周堂主和拓跋宫主一事!” 龙族长之前从吴良俊嘴里得知段亦阳只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和宗使要的那个女人并无瓜葛,他以为这个年轻人只是被那个女子的容貌所迷惑,所以他还想劝劝这个年轻人放弃,不要和江湖两大门派为敌。 加上刚才年轻人的惊艳表现,让他对这个年轻人生出惋惜之情。得罪那两大门派,会带来无休无止的追杀,就算他背后有强大的门派,也会难以应付。 最关键的是,这个年轻人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仿佛这是来自血脉里的认同,这让他更是不忍看到这个年轻人日后死在两大门派的追杀下。 如果能让这个年轻人放弃保护车里的女人,让他兵不血刃地把人带走,那他倒也愿意卖个老脸去化解这个年轻人和两大门派的恩怨。 听到老者如此说,倒是让蓄势待发的段亦阳微微一愣,他不知道这老者为什么会突然想说服他,但从这个老者的语气中听出了对方对于战胜自己似乎底气不足。 而且从老者嘴里,他也终于知道刚才和自己交手一死一伤的高手是谁,看来都是在门派里数得着的高手。这么说来,自己的武功也能让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江湖里安身立命了吧! “这位老人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掳走,恕难从命!”段亦阳的语气不卑不亢,他不可能放弃苏晓晓的。 也许是这个老者刚才没有在他被毒针包围的时候趁人之危,让他从内心里对这个老者没有什么恶感,而且看起来这个老者并不想和他交恶,但这并不能动摇他保护苏晓晓的决心。 龙族长听到段亦阳承认他和苏晓晓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禁失望地连连摇头,轻叹一声。在他看来,这个年轻人插手这件事,恐怕也只是图美色而已,跟什么侠义之心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夫动手了!”龙族长知道年轻人血气方刚,哪里肯轻易认输?所以也很快放弃了无谓的劝说。 龙族长的声音一改刚才的老迈,变得中气十足。浑厚的声音犹如晨钟暮鼓,回荡在众人心中,竟然让一些人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几乎要压制不住地喷薄而出。 龙族长洪钟一般的声音令段亦阳也禁不住微微动容,他想不到眼前的这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竟然有如此澎湃的内力。 龙族长上前几步,在段亦阳身前两米开外站定,左脚微微跨前一步,齐眉高的拐杖横握在身前,身体略微前倾,双腿向下半屈,做了一个起手礼。 众人见状,慌忙后退,生怕被高手过招殃及池鱼。 “苗拳?” 段亦阳对于这种流传在黔东湘西一带的苗人习练的古老拳法略有了解,当下就认出了老者的算法。 刚读初中的时候全国掀起气功潮,段亦阳也不甘人后,学了一些不知所谓的功法,后来还跟同班一个很能打的苗族同学学了一些苗拳的招式。但是在后来的成长过程中也没跟谁真正打过架,时间一长,基本上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他知道苗拳的一些特点,那就是十分朴实无华,动作如同普通人打架,一点不出彩,也没有其他拳法一样的大开大合,而是贴身肉搏,其中的一些套路也是十分贴近实战的打法。 这么看来,自己不能跟对方缠斗在一起,用自己的真力把对方拖垮。 想到这里,他并不着急,只是抬手抱拳还了一礼,口里道了一声请了。 龙族长微微一点头,嘴里低喝一声:“看招!” 这声低喝,让近在咫尺的段亦阳心头如受到一记重锤,顿时气血紊乱,他连忙调匀气息,精力高度集中起来。 就在段亦阳愣神的瞬间,龙族长的拐杖已然泰山压顶般地披头落下,段亦阳大惊,慌忙下意识去抬手格挡。 龙族长的拐杖来势看起来不疾不徐,甚至给人几分飘逸的错觉。但就是看起来毫无威胁的一拐杖,却让段亦阳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庞大力量。 不好! 他突然觉得自己抬起手臂去格挡这拐杖有点草率了,要是这一拐杖砸结实了,他估计得当场骨断筋折。 我去!手臂被砸断了,我还怎么把妹? 段亦阳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居然想的是将来和苏晓晓卿卿我我的事,手臂断了,那跟美人亲近那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唉,中年男人的想法总是很油腻! 眼看拐杖就要兜头砸下,段亦阳赶忙缩手用指环去挡这千钧一击。 当! 刺耳的金铁交接之声在众人耳边炸响,也让打斗的两人都愣了一下。 像是木头一般的拐杖和一只手碰撞,却碰撞出金铁铿锵之声,怎么会不让大家都惊讶不已。 段亦阳虽然震惊于一个普通的木拐杖居然能如同铁石一般坚硬,但从手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他极速向后退去,想跟这个老者保持距离,不让对方近身缠斗。 龙族长听到金铁之声,只是疑惑地看了一眼挡住了拐杖的那只手,心下虽然震惊不已,但仍然没有停下来,身子一动,就紧随段亦阳身影扑了上去。 段亦阳知道自己的速度有多快,可眼前的老者只是跨出一步,就来到了他的眼前。 缩地成寸?!这样的神仙手法都会? 段亦阳瞳孔一缩,有点傻眼。 正愣神间,就感觉到老者如同铁钩一般的手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还没反应过来,拐杖又破空而来,直奔他的面门! 此时,他的手腕被铁钳般的手掌制住,而眼前的拐杖又间不容发地再一次扑面而来,段亦阳已经躲无可躲。 围观的众人被龙族长这疾风骤雨般的进攻惊掉下巴,只觉得眼花缭乱,就连车上的两女也看得两眼发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扰乱了段亦阳的心神。 看着眼前那张年轻的面孔,龙族长有点惋惜,这样一个少年,原本有着不可限量的前程,如今却要因为一个女人断送在自己手里。 拐杖杖头上的兽头眼看就要猛戳在年轻人的脸上,他相信以自己的力道,完全可以击穿年轻人的头颅。 但是,就在这一刻,他的内心生出一丝不忍,手中的力道顿时减了几分,他只想打晕这个年轻人。 就在这势在必得的一杖击下,并没有听到杖头击在肉体上的声音,龙族长诧异之间定睛一看,那近在眼前的脸却不见了! 第94章 龙族长力战犹不逮,神羽环助攻占先机 段亦阳在杖头即将砸在脸上的瞬间,明显感到杖头带着的力道减弱了很多。 他虽然有点吃惊,但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迟疑。 他见到对方来势刚猛,不由得想到了当初吴家陈长老使的八极拳。 当时要不是陈长老误认为自己是八极拳传人而犹豫不决,加上自己步伐灵敏,在对方愣神之际全力一撞,否则自己绝不可能取胜。 想到那一撞的威力,段亦阳不由得心下一动,如今自己被这老者死死抓住,无法挣脱,何不像当初一样迎头撞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段亦阳猛地沉下身子,瞬间消失在龙族长的视线之中,就在龙族长慌忙转移视线寻找的时候,段亦阳躬起的身子已经猛地往前一窜,右肩结结实实地撞在他的胸口上! 这一撞,挟着他自己向前的冲击力,加上段亦阳的力道,顿时就如火星撞地球一般的撞在一起。 段亦阳的身子经过神羽环和阴阳之力的淬炼,已经是铜皮铁骨一般,老者纵然是内力深厚,也被段亦阳撞得七荤八素,身子不由自主噔噔噔地后退了四五米。 段亦阳见一击得手,哪里肯容得对方有喘息之机,在退了两步之后,猛然右脚点地,身子就如同利箭一般扑向老者。 段亦阳知道苗拳的特点就是以双手攻击为主,基本上不会用脚踢,更不会跳起来攻击,所以下盘极稳。老者现在被自己一撞,没有飞出去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对于老者的表现,也让他刮目相看,这么猛烈的碰撞竟然没有让他肋骨断裂,口中喷血。 如风一般地急奔在老者眼前,抬脚就朝立足未稳的老者两腿之间踢过去。 他知道老者的下盘极稳,而且身体强度也是极高,于是他决定先攻击老者的下盘,迫使老者跳起来避让,然后用八极拳的肘击来破老者的防守。 而肘击的强度远远大于其他部位的打击,这是八极拳威力极大的一招,也是目前能击倒老者的唯一选择。 右脚的踢出,看起来势头十分迅猛,但其实只是为了虚张声势,真正的杀招是接踵而至的一记横扫千军的肘击。 龙族长被狠狠的一撞,顿时气血翻涌,差点就要吐血,正要调整气息,却见到那个年轻人丝毫不停,电射而来。他哪里敢怠慢,强自镇定下来,迎接年轻人的反击。 一只赤脚带着劲风踢向龙族长,龙族长并没有想象中一样跳起来避开,而是后退一步,同时用拐杖格挡。 龙族长后退这一步竟然有数米之远,不但让段亦阳脚下的佯攻石沉大海,也轻易躲过了段亦阳凶猛的肘击。 段亦阳哪里肯和老者拉开距离?如影随形一般追着老者的身影缠斗,肘击落空,小臂就顺势甩了出去。 砰地一声,段亦阳的手背结结实实砸在龙族长格挡在身前的拐杖上,手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一下子呲牙咧嘴,眼角抽动。 龙族长刚才被段亦阳一撞,本来就没缓过来,又被带着极强冲击力的小臂一砸,虽然挡住了,但连续的交手也让他有点疲于应付。退了一步,见段亦阳并没有攻上来,于是也没有发动攻击,借着这难得的空隙缓解一下被撞得生疼的胸口。 段亦阳疼得直甩手,一边揉着手背一边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老者手里那根木头拐杖。 只见这根齐眉棍一般长短的拐杖,通体和普通的松木一般,只是头部的疙瘩被雕刻成了他从未见过的兽头,而且自上而下润泽如玉,色泽深沉凝重。看来这拐杖是被盘出了包浆,而且看这包浆,只怕是至少数百年的老包浆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这一砸,能把这根拐杖砸成两截,可谁知道这拐杖竟然坚如金铁,把自己的手震得直发麻。 看来这拐杖是个好宝贝,只是现如今自己赤手空拳,如何突破这拐杖的阻挡打败这老者却成了段亦阳头疼的大问题。 两个人相视而立,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目光在交锋中游弋不定,都想从对方的身上看出破绽,可一时间都无法找到对方的突破点。 场面一下安静得可怕,但这种酝酿下的安静,是更为猛烈爆发的前奏,却犹如一颗即将引爆的定时炸弹,给在场的众人巨大的压迫感,众人在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听到的只有彼此急促的心跳。 龙族长虽然神色镇定,但心里却波澜起伏。 他刚才看过段亦阳的身手,虽然身手敏捷,速度极快,但是他能看出来这个年轻人并没有什么章法,完全是小混混的胡乱打法,只不过是凭借自己的速度,力量看起来也一般。 而刚才一交手,才发现对方内力并不逊于自己,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把自己撞得差点背过气去,而且刚才攻击的那一招分明得了八极拳的精髓。 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甚至嗅到了若有若无的死亡气息。 这种死亡气息在他的记忆中是那么久远,久远得恍若隔世。 那是在他十几岁时,毅然跟随着自己的家乡父老背井离乡,加入了罗启疆的八十三师参加武汉保卫战。在战斗中,他身边的战友尽数战死,剩下他一个人面对十几个鬼子被鲜血染红的刺刀,森寒的刺刀步步紧逼,那个时候死亡离他只有一步之遥,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 面对死亡,他没有选择妥协,死亡反而激发了他与生俱来的倔强血性,从后背抽出从老家随身带来的蚩尤大刀,把他从族长那里学到的苗拳使了出来。一阵生死一线的搏杀之后,他在身中数刀的情况下,终于让这十几个鬼子丧命于他的刀下。 也就是这次惨烈一战,他第一次真切地嗅到了充斥着身体每一个细胞的死亡气息,也是这次和死亡共舞的搏杀,让他的苗拳通过了实战的考验,同时也让他对苗拳的运用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境界和攻力都有了突破。 在以后的几十年中,虽然也有几次经历过生死搏杀,但那种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再没有出现过。就算是十多年前和来华夏挑战的日本青木流鬼忍对战一个时辰,直到把这个打败了半个华夏江湖的日本高手毙于杖下,虽然打斗间数次和死亡擦肩而过,但也丝毫没有被这种死亡气息纠缠。 而在当下,自己面对这个在江湖上籍籍无名的小辈,居然让他心里生出了极其危险的信号,这种危险甚至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 段亦阳倒是没有那么多感受,对于初入江湖的他,也算是初生牛犊,没有那么多江湖阅历,反而不会缩手缩脚。他只知道水来土掩,努力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哪里会考虑到来自江湖的报复有多残酷。 眼前老者在江湖中有多高的地位,名气有多大他也不在意,只是关心如何破解老者手里那根怪异的拐杖。 自己手里没有武器,太吃亏了! 难道用指环去和拐杖硬刚?万一被拐杖砸坏了,那自己哭都来不及。 那可是自己的金手指,以后还要靠这金手指去缅甸搞翡翠原石,捡几个大漏,走上人生巅峰。 想到翡翠原石,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那个知性而性感,如骄傲的白天鹅一般的香港柳氏集团大小姐柳素云。 等乾陵那件事搞定了,自己还真得去趟香港找这个柳大小姐,跟她去缅甸翡翠矿碰碰运气。 “我说段小子,你也太小看哥的能力了!别说他那破拐杖,就是你们这个世界的核弹都伤不了哥分毫!” 脑海里突然响起神羽环不满的声音,让刚才还在担心神羽环不堪拐杖一击的段亦阳顿时定下心来,但又被神羽环的最后一句给雷到了。 “真的假的,你知道核弹中心温度可是上百万度!地球上还没有任何东西能扛住好吧!”段亦阳有点难以相信,神羽环这牛吹得有点大。 神羽环听罢,哼了一声:“只能说你对世界的认知太肤浅,这个世界可不是地球才有智慧生物,地球之外能超越你想象的物质多不胜数。而且,佛曰大千世界。三千小世界为一个中千世界,三千个中千世界才是一个大千世界,你知道有多少个大千世界吗?你知道一个小千世界又有多少个地球一样的生物界存在吗……” “好吧好吧!神羽兄。那些想想就头疼,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这个老者的内力你怎么不吸了?” “哎!无知的人类!他的内力是他本身苦练出来的,并没有依靠任何的天材地宝,说白了我需要的是天材地宝中的灵气!这样说你懂了吧?” “天材地宝?我去!” “对呀,哥现在身子还虚得很,完事了快去找好东西给哥补身体,” 好吧,我现在成了这神羽环的探宝奇兵了!人家的金手指都是为宿主服务,到我这成了宿主给金手指打工!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呀!段亦阳顿时心里苦哈哈的。 “别叫苦了,能给我神羽环办事,你算是被馅饼砸到头了!” 神羽环的嚣张让段亦阳没脾气,想骂一句,可又觉得自己打不过这神羽环,要是这家伙指挥自己的右手打自己,那别人还不觉得自己有病? 况且目前面对强敌,可不能窝里斗。 抬手看看自己右手上的神羽环,嘴角露出一丝腹黑的笑容。 刚才把自己说得这么牛,核弹都能扛,想来子弹啥的应该也只是小意思,那就别怪我拿你去挡这老者的拐杖了。 龙族长突然看到段亦阳脸上突然露出一种阴险的笑容,不由得眼皮跳了两下,心里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预感,暗自提气,把内力输送于双拳之上。 有了破解拐杖的方法,段亦阳定下心来,目光变得锐利,他要重新发动攻击。 只有攻击,打败对手,他才能救下自己的兄弟,才能护住自己心爱的女人。 脚下发力,他的身形如同一发出镗的炮弹,直射向龙族长而去。 劲风扑面,龙族长长须舞动,双眼圆瞪,死死盯着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冲过来的段亦阳,他的身子微蹲,扎稳下盘,左手举起拐杖格挡,右手蓄势待发,他要挡下段亦阳这全力一击,同时进行反击。 心头警兆大起,左手的拐杖犹如被一头狂暴的公牛顶撞,发出一声惊天的金属爆响。 龙族长顿时胸中如同点燃了一炉烈火,一股甜中带腥的气息差点要冲破喉咙。他强行憋住一口气,右手一把抓住段亦阳的左手腕,借着碰撞的力量,身体顺势转了个圈,来到了段亦阳的身后,举杖就砸。 段亦阳被龙族长抓住手腕,心知不妙,眼前一花就发现龙族长不见了,接着自己的左手就被拧到了背后。 后背劲风大作,寒气迅速笼罩他的全身,让他的汗毛顿时根根竖起,冷汗遍布全身。急切间,段亦阳猛地一个深蹲,堪堪躲过龙族长的拐杖。 随着段亦阳的深蹲,龙族长也被带得身体前倾,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拐杖只是擦着段亦阳的头皮而过。 还没等龙族长收回拐杖,趁龙族长身体前冲,段亦阳突然发力,电射而起,用后背猛顶龙族长的前胸,把龙族长顶得斜刺里飞了出去。 噗! 龙族长被段亦阳的后背重重一顶,顿时胸中一阵翻江倒海,终于是憋不住,一口鲜血终于冲破喉咙,喷到了抓在手里的拐杖上。 即便如此,龙族长也还是没有放开段亦阳的左手腕,使得段亦阳并没有摆脱龙族长,两个人在段亦阳的冲击力带动下一起飞出了数米远,滚了几圈,方才站定。 段亦阳被龙族长死死抓住手腕,别在身后十分难受,在翻滚中顺势改变姿势,把左手腕从背后转换到了身前,这样就让自己和龙族长变成了面对面。 这种状态,让他瞬间想起自己第一次打晕老田的情形,当时自己也是这样和老田面对面,只不过那时是自己抓着老田的手腕,而现在则是自己的手腕被别人抓住。 但,这又有什么不同? 段亦阳看着把拐杖横在胸前,嘴角还残留着一丝鲜血的龙族长,心里虽有不忍,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今天不把面前的老者打趴下,他们就过不了这一关。 他的右手成拳,那只有他能看到的指环在车灯照耀下泛着夺魂摄魄的寒光,似乎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拳头再一次带着令人窒息的劲风砸向神经高度紧绷的龙族长,看着呼啸而来的拳头,龙族长的口中发出一声长啸,举起拐杖就迎了上去。 第95章 拼内力略胜一筹,过五关黄雀在后 看到龙族长的拐杖排山倒海向自己压过来,段亦阳暗道一声:“来得好!” 两个都不能输的人经过几次交手已经打出了真火,知道不全力以赴无法把对方搞定,于是都不再留手,拼死一搏。 下一刻,段亦阳的右拳和龙族长的拐杖猛烈地撞在一起,发出金铁撞击之声,伴随着内力碰撞的隆隆之声,撞击着众人的耳膜和神经,令众人犹如处在爆炸的冲击波范围内,忍不住捂上耳朵,张嘴承受来自场中两人的强烈碰撞。 这一撞,让龙族长面色微变,不敢相信对方内力竟然如此雄浑,让他的手臂被震得发麻。原本以为靠自己的内力和对方力拼,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但如今看这少年的内力,硬拼的话只怕自己要吃亏。 拳怕少壮,龙族长虽然内力还算充沛,可是面对这个年轻人更加霸道的无限输出,龙族长心下生出了英雄迟暮的无奈。 看来只有先和这个年轻人周旋,找到对方破绽再出手!念及于此,他放开段亦阳的手腕,右手成爪,准备来一个猴子偷桃,虚晃一招,然后抽身后退。 段亦阳此时气势如虹,哪里肯放缓攻击?乱拳打死老师傅,他此时只要用神羽环死磕老者的拐杖,他相信老者拼不过他体内正澎湃汹涌的真力。 正要举拳砸向拐杖,突然发现老者放开了他的手腕,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下盘。顿时觉得一阵劲风袭向自己胯下,让他菊花一紧。 他本来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马上就压制住了这种想法,而是左手向前一探,正好扣住了龙族长袭来的右手手腕。 龙族长本来是要后退,没料到反被抓住,心下一惊,正要挣脱却见段亦阳的拳头已经兜头落下,只好用拐杖硬接,同时准备借对方的拳势后退。 又是一声闷响,直砸得龙族长手臂酸麻,抓住拐杖的手也微微发抖,但身体也随着这一拳迅速后退。 但是他向后退,却并没有摆脱段亦阳的控制,右手腕仍然被抓住,整个人也如影随形地跟着他后退的步伐,竟然让龙族长一时间挣脱不得。 让龙族长更加难受的是,在紧随自己后退的当口,段亦阳手上的进攻并没有停下,戴着神羽环的右拳雨点般地砸着龙族长手里紧握的拐杖,让他不得不集中内力去抵挡这不知疲倦的暴击。 如此一来,想要抽回被拽住的手腕更是没有余力了。 一时间,金属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内力冲击波不断向四周扩散,让周围内力较弱的钱程等人口鼻出血,昏死过去。 还好,坐在车里的苏晓晓和祝小波离得比较远,并没有受到冲击波的影响,不然段亦阳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埋头乱打一气了。 龙族长在段亦阳不知疲倦的打击下,已经是疲于应付,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内力,仿佛就是使不完一般。他想要躲避,对方却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自己,甩都甩不掉。 终于,随着内力的大量消耗,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小,渐渐地握不住拐杖。 咣当! 随着段亦阳的再次一击,拐杖终于飞出龙族长的手里,砸在他的胸口,又弹飞到了一边,重重地砸在了柏油路上。 龙族长的脸已经面如荆紫,气喘如牛,汗流如注,瞳孔失去了焦距,可以看出此时的龙族长已经耗尽了内力,如果不是强提一口气,估计都已经站不稳。 段亦阳其实也不好受,他的真力也不是源源不绝的,在一阵不停歇的暴击下,自己的真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只是自己仗着年轻,气血旺盛,加上他那狰狞的面孔和必胜的气势,让内心强大的龙族长也难免接近崩溃。 当看到拐杖终于是被打落在地上,心中大喜,抬手就一拳砸向赤手空拳的老者。他要速战速决,马上解决战斗,然后把旁边这些小鱼小虾搞定,带着自己的兄弟和女人回家。 拳头如风,狠狠砸向老者的面门,这一拳,不说一击毙命也足以让这个高手晕死。 看着那只好像永远都不会疲倦的拳头狠狠地砸向自己的面门,龙族长绝望的闭上双眼,他已经没有底气抵挡这来势汹汹的一拳。 拳风呼啸而至,让他的须发根根乍起,随着拳风向后飘飞,劲风袭来,带起的空气如同钢针一般,吹得他脸上的皮肤生疼。 劲风吹过,一切归于平静,想象当中的一击并没有落下。 龙族长疑惑地睁开眼睛,见到的是一个硕大的拳头,就停在他的眼前,离他的鼻尖不过一指的距离,还在微微的颤抖着,似乎在叙述这只拳头的主人此时内心有多么挣扎。 “你走吧!” 年轻人缓缓收回自己紧握的拳头,长长地吐出淤积在胸中的闷气。 场上一片寂静,人们还没从龙族长败落的事实中缓过神来,只是愣愣的看着场中站着的两人。 “族长!” 两个中年汉子从圈外冲将进来,一左一右的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龙族长,看向段亦阳,双目欲喷出火来。 “石老五,你扶老族长下去休息,我来和这小子打一场!”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脸汉子粗着嗓子吩咐道。 “那你小心点!”叫石老五的汉子嘱咐一声,就拾起掉在地上的拐杖,转身就要架着一脸颓然的龙族长离开。 龙族长却一把抓住黑脸汉子的手,摇摇头,斩钉截铁地道:“龙魁!不可莽撞!” “族长!” 黑脸汉子心有不甘地喊了一声,瞪着一双牛眼看向族长,他不明白为什么族长就这么认输了,这还是他们那个不惧生死的老族长吗。 “听我的!我们回去!” “可是……” “回去!” 龙族长低喝一声,接过拐杖就朝圈外走去。 “哎!”黑脸汉子懊恼至极,狠狠瞪了段亦阳一眼,不甘心地一跺脚就跟着龙族长退了回去。 段亦阳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偷偷擦了把汗。要是刚才那个汉子再跟他打一场,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住。 一切尘埃落定,他这才环视了一圈,发现除了地面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其他的人都在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己, 他急步来到倒在地上粽子一般的摸金张李刚二人跟前,把周堂主、吴良俊和钱程以及他们的手下吓得匆忙后退,远远离开这个让龙族长都认输的年轻人,要是他一个不顺心,还不轻易就要了他们小命? 段亦阳扯出堵在两人嘴里的毛巾,又一把把死死绑着两人的绳子扯断,这一下又把那些面如死灰的人吓得一个哆嗦。能把这么结实的绳子扯断,这人得有多大的力气和爆发力? 摸金张和李刚终于被解放出来,等被绑得麻木的四肢有了知觉,这才慢慢开始活动僵硬的手脚和下巴。 段亦阳看两人站了起来,正要问两人能不能开车,冷不丁摸金张和李刚就冲向了吴良俊和钱程。 身后顿时响起摸金张恶狠狠的谩骂之声,以及死了爹妈一般的哀嚎和一阵拳脚击打肉体的声音。 段亦阳无奈地摇摇头,轻松地一笑,也不去管那边疯狂发泄的摸金张和李刚,径直走向黑色切诺基。 此时,切诺基的后门被猛地打开,两个倩影手拉着手,俏生生的站在车旁。就在段亦阳快步上前想要安慰那个如今占据了自己心房的女孩时,那个女孩已经向他飞奔而来,不顾一切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怀里的娇躯在微微颤抖,泪水打湿了他的胸膛,段亦阳能清晰的感受到苏晓晓竭力控制着将要爆发出来的情绪,低低的呜咽在喉头里打转。 这一切,让段亦阳的心变得柔软,他更加用力的楼紧了怀里的娇躯,恨不得把怀中的人儿融化在自己的身体内。 段亦阳对于感情属于慢热型,甚至可以说是被动型,他不善于主动去发现自己的情感波动,以至于自己明明已经动心了,却以为自己是因为其他原因才会去关心一个人,去担心一个人,甚至会寻找自以为合理的理由去否定自己已经爱上一个人。 如今,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深爱着怀里这个女孩,他的爱意才会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如水银泻地一般的畅快淋漓。 段亦阳把自己的鼻子埋在苏晓晓的秀发中,轻轻嗅着女孩头发里洗发露的清香和她毫无脂粉气的体香,怀里的女孩的气息让他有一种熟悉感。 这种熟悉的气息来自顾晓婷,让他一时间有种错乱,恍惚间觉得怀里的人儿就是顾晓婷,让他似乎回到了那段平淡而又温暖的时光。 还有……更遥远的记忆。 他疑惑地闭上眼睛去寻找那种感觉,可那种感觉却又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从他手边逃开了,仿佛只是自己梦里出现的一个印象不深的梦境,让他分不清这种感觉是曾经出现在他的梦里还是现实中。 怀里的人儿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异样,仰起那还在兀自流泪的通红的俏脸,如夜空一般漆黑空灵的瞳孔里闪烁着点点星光,扑朔迷离间深深吸引着段亦阳的视线,让段亦阳想要投身在其间,一辈子也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人,而只要一挪开视线,对方就会从自己眼前消失一样。 “唉唉唉!狗粮撒半天了,还有完没,哥都吃吐了!这样虐单身狗真的好吗?”摸金张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相拥着的男女深情的凝望。 段亦阳猛地抬头,看到的是摸金张那张促狭的笑脸,带着一副欠揍的模样看着自己,就差吹口哨了。 “什么狗粮?广子,你啥时候偷吃狗粮了,我怎么没看到?”李刚瞪着大眼一脸懵逼地看向摸金张,作势要掰开摸金张的嘴。 摸金张顿时无语,这才想起这个时候还没有撒狗粮秀恩爱的流行词,于是只好闪到一边,连声告饶:“刚哥,别!我就打个比方,打个比方!” 被两人这一闹腾,段亦阳和苏晓晓两人的尴尬被忽略了,苏晓晓红着小脸跑回祝小波身边,低着头不敢和祝小波意味深长的目光对视。 “哎!我说阳子,那个老头和他那两个跟班怎么办?”见到苏晓晓离开了,正在打闹的两人停了下来,同时看向段亦阳问道。 段亦阳这才回头看向对面,发现那一帮子人不是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就是在地上呻吟。其中有一个年轻人段亦阳认得,那是潜伏在吴良俊身边的杜门门人汪海,此时他虽然也倒在地上呻吟,但段亦阳看得出并没有受多大的伤,看来摸金张还是有分寸的。 而对面还站着的只有三个人,那就是龙族长和他身后的两个汉子,此时正神色凝重的看着自己。 看到脸色苍白的老者,段亦阳心下一动,想要从这个老者的嘴里知道神秘人的身份。于是走上前去,冲老者一笑,抱拳问道:“想来你就是那个吴少嘴里的龙族长吧!” “正是!小侠有何见教?”龙族长对于段亦阳的问话有点吃惊,但见对方并无恶意,忙拉住想要挡在他身前的两个汉子。 “久仰了!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二,不知道族长是不是那个发布江湖令的神秘人?” “哦?你知道神秘人的江湖令?”龙族长明知故问,想要从段亦阳的脸上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想来族长就是神秘人了?我倒是好奇你堂堂一族之长为什么要跟一个弱女子过不去?” 龙族长一愣,他没想到段亦阳竟然把他当成了那个神秘人,不禁蹙眉,沉吟道:“老朽并非是那个神秘人,也不认识那个神秘人,我们来抓人,不过是受本族宗使差遣!” “这样呀!”段亦阳摩挲着下巴,双眼死死盯着老者的眼睛,却发现老者的眼神并不躲闪,脸上也毫无波动。 龙族长的回答段亦阳并不是很意外,他也知道神秘人不会这么容易就跳出来的。刚才之所以这样问龙族长,也是采用了一个问话的技巧,就是避轻就重,用严重的假设来迫使对方下意识的证明自己,从而得到对方真实的情况。 看来龙族长确实是受他们族内宗使的命令联合吴门抓人,而那个神秘人还躲在幕后暗中观察。 想到这里,段亦阳就像被鹰鹫盯上的小白兔,被一种危机感紧紧扼住喉咙,有点喘不上气来。 他也不管傻愣愣看着自己的三人,兀自走回自己的车旁,对摸金张一招手:“广哥,咱们回去吧!” 一黑一白两辆切诺基在东二环上疾驰,车中的段亦阳并没有救回苏晓晓后的轻松,相反,心里的警兆一直在提醒他,今晚回家的路不会这么平安。 突然,他的瞳孔一缩,视线中猛地出现了一个身穿道袍的背影,远远地站在马路的尽头。 第96章 苏晓晓忍痛斩情缘,女天师意外得惊喜 吱嘎! 段亦阳一直高度紧绷的神经让他条件反射似的猛踩刹车,切诺基车胎冒着青烟,急停在了暗夜里空旷的东二环上。 后面的白色切诺基虽然保持了足够的车距,但也被前面段亦阳的急刹车搞得有点措手不及,摸金张一阵手忙脚乱的操作后,才打着横地停了下来,差点就和前面的黑色切诺基屁股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个背影并不高大,宽大道袍下的身体甚至给他弱不禁风的错觉,但那种若有若无的压力却让他心悸。这种压力,就是杜门的叶长老和刚才的龙族长散发出来的气势都没法望其项背。 好强大的气势!段亦阳瞪大了眼睛看向远处路灯下一动不动的背影,不觉间头上已经渗出汗来,手里的方向盘都被他捏的咔咔着响。 坐在后排的两女被突如其来的急刹搞得措手不及,猝不及防下撞到了前排座位上,发出一声惊叫。一阵慌乱之后,重新恢复了安静,但车里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两个女孩有点喘不过气来。 “亦阳,你没事吧?” 苏晓晓忐忑不安的声音弱弱地在耳边响起,段亦阳如同被打了一剂强心针,瞬间从那种紧张状态中摆脱出来。他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有点过于紧张了,赶忙轻轻拍了拍苏晓晓抓着自己胳膊的小手,回头给了苏晓晓一个微笑:“没事没事,就是来了个客人。” 祝小波看到段亦阳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即又忍不住冲着驾驶座上的段亦阳埋怨道:“段小子,你开车能不能温柔点,坐你的车我被撞了两次头!” “亦阳,什么客人呀?”苏晓晓知道自己这个闺蜜脾气不太好,怕她为难段亦阳,连忙岔开话题。 段亦阳转头看向正缓缓转身的道袍人,面色凝重,缓缓地道:“喏,就是那个人!” “啊!” 苏晓晓顺着段亦阳的视线这才看到了向这边走来的道袍人,不由得捂着小嘴惊叫一声。 “不要出来,关好门!” 段亦阳向后排座位上的两个女孩子吩咐一声,拉开车门就下了车。 眼里闪过一丝阴霾,面对眼前的道袍人,让他有点心力交瘁,一种无力的颓丧感从心头升了起来,他的心情也变得沉重了几分。 摸金张和李刚也正好从车里出来,正要上前问段亦阳什么情况,却见到段亦阳从车里出来,不由得骂了一句:“阳子!你丫的搞什么名堂,撞到人了?” “有个人拦路,来者不善。” 段亦阳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淡,让摸金张丝毫没听出什么异样,大大咧咧的拨开段亦阳,一脸的不屑:“不就是一个人吗,看把你吓的,刚才那么多人都被你干翻了,怕个毛!” 说完,便朝车头前方看去,远远的就见到一个穿着道姑袍的中年女人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走了过来,手中的拂尘随着她的缓步行走而微微摆动。 柔和的路灯下,道姑面容祥和,暖色调的灯光笼罩着她的周身,隐隐散发出一圈光晕,真有几分神仙下凡的意思。 “我去!原来是个小道姑呀,哥们别怕,看你广哥把她收了!” 摸金张看到这眉清目秀的道姑,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嚷嚷着就要上前抓个活的。 他今晚一直被人捆着拳打脚踢,憋屈得要死,没有机会名正言顺的干一场,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个看起来比较弱的对手,哪里肯放过凸显他老张存在的表现机会? 刚跨出半步,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胳膊。他一愣,回头看去,却见到李刚朝他摇头。 “咋了?刚哥?”摸金张不解地问。 “这个女人很强!我们都不是对手!” “啊?这……” 摸金张傻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已经离他们不远的道姑。 “嗯,我们确实不是她的对手!”段亦阳也压低声音肯定了李刚的说法。 “好男不跟女斗!那,那我给你们压阵,在后面保护弟妹!”摸金张眼珠一转,讪笑两声,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他老张输阵不输人! 段亦阳对于摸金张的表现也只好苦笑一声,不再理会缩了回去的摸金张,只是朝李刚道:“刚哥,你和广哥上我的车见机行事!” 段亦阳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李刚哪里听不明白?段亦阳这是要给他们拖住对手,让他和摸金张赶快带着两个女孩子逃跑。 “阳子!这事广子做就好了,我要和你并肩战斗!”李刚却不愿意看到段亦阳独自面对强敌,面色凝重地沉声道。 段亦阳见到李刚如此,心下感动,但眼下的情形并不乐观,以对方给自己的威压看,自己不是她的对手,李刚如果动手,肯定会折在这里,那他怎么向张瑶瑶和小依依交代? 而且这件事原本就和李刚无关,保护苏晓晓是自己的事情,怎么能因为自己和苏晓晓殃及池鱼? 大敌当前,他只想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加重了语气,急急地道:“刚哥,如果我打不过,你也挡不住,不如我拖住她,你带着大家跑,逃脱的机会大得多!” 李刚听段亦阳如此说,看看身后的摸金张,也开始动摇起来。 段亦阳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刚哥,这事只有你办我才能放心!你一定要把他们带回家!” 李刚再也找不到理由拒绝,权衡之下觉得段亦阳的安排,对于目前的形势更有利,只好上前拍拍段亦阳的肩膀,神色坚定地点点头:“阳子,我一定把他们带回家!” 看着李刚和摸金张上了黑色切诺基,这才稍感心安。转身重新看向逐渐走近的道姑,段亦阳心里的压力却越来越大。 明明面前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女菩萨,怎么自己会如此心生惧意?而且回想起来,自己的对手看起来都浓眉大眼相貌堂堂,个个都像金庸老爷子笔下的侠义之士,难不成自己才是这本书的坏人? 啊呸!老子也算是光明磊落之人,如何会是这本书的反派? 就在段亦阳没着没落地胡思乱想,面对那种近乎碾压而来的威压,让他不得不认清现实,自己并不是眼前来人的对手。牙根紧咬,眼神逐渐冰冷。不管对手多么强大,都休想从他眼前带走苏晓晓,除非从他尸体上踏过去! 道姑已近在眼前,却收回了威压,顿时让段亦阳心头一轻,同时疑惑也从心头升起:难道她不是来抢人的? 就在段亦阳还在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对方的来意时,道姑已经轻飘飘的从他的身旁走过,看都不看段亦阳一眼,秀气的双眼只是盯着车里的人看。 段亦阳顿时紧张起来,原来这女人还是冲着苏晓晓来的,有人想要抓走他的心头所爱,他岂能坐视! “站住!” 段亦阳一声暴喝,冲上前去就要挡住已经走到车边的道姑。 段亦阳情急之下,速度极快,眼看就要靠近道姑,却见道姑猛地转身,左手手中拂尘一甩,右掌就拍在了段亦阳的胸口上。 这掌的力道并不是很大,段亦阳只是感觉被人推了一把,就飞了出去,落在数米外的路面上。 “亦阳!” “阳子!” 车内的苏晓晓和摸金张同时惊叫一声,他们都没想到段亦阳在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面前这么不堪一击。 道姑在击出那一掌之后,突然神情一滞,根本不理睬车内发出的惊呼声,只是眉头一皱,毫不掩饰疑惑和惊诧的表情,目光如电一般地看向段亦阳,抢上前两步,伸手就朝刚摔在地上的段亦阳抓去。 “不要!”打开车门正要下车的苏晓晓不由得绝望地喊出了声。 而已经下车的李刚则举拳就冲向道姑,同时大喝一声:“休想伤我兄弟!” 道姑并不慌张,只是隔空一抓,将一物抓在手中,身子都没转动,只是将拂尘一甩,一股真力凭空而起,竟然把一个牛高马大的李刚横着摔了出去。 她也不去看摔出去的李刚,只是目光灼灼地看向已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的段亦阳,同时缓缓抬起右手,掌心一翻,一枚花钱便出现在段亦阳眼前。 段亦阳看到道姑手里的花钱,不由得身体一顿,正要前冲的身子生生停了下来。 “还我的东西!” 段亦阳伸手往胸口一摸,才发现自己胸口上的花钱已经不翼而飞! 那枚花钱可是他寻找顾晓婷的唯一线索,如今却毫无知觉地落在对方的手里,怎么不让他又是羞愧又是气恼?双眼都要急出火来。 道姑并不理会恼羞成怒的段亦阳,只是目光变得冰冷,逼视着段亦阳,清冷的声音从她的口中缓缓吐出:“这玄女钱从何而来?!” “与你无关!”段亦阳哪里还有心思和道姑讨论玄女钱从哪里来的,他现在只想把花钱抢回来。 “这真是玄女钱?”苏晓晓大惊失色的声音却传了过来,让在场的人都惊愕地看向目光呆滞的苏晓晓。 这句话一出口,段亦阳暴起的身体再次顿住,惊呆当场。 他猛地想起在河滩上苏晓晓刚刚醒转时就脱口说出玄女钱三字,只是当时自己过于激动,加上一顿忘我的激吻,他和苏晓晓早把玄女钱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苏晓晓的反应,难道…难道苏晓晓原本才是这枚玄女钱的主人?!那苏晓晓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众人都莫名其妙的时候,道姑也转身看到了苏晓晓,先是为苏晓晓的绝世容貌所震惊,半晌才回过神,再定睛打量苏晓晓,却是越看越震惊,眼中逐渐按压不住激动的神色,浑身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只见她强压住狂跳的心,举起玄女钱,突然把玄女钱向上轻轻一抛,双手合十迅速结了一个请神手印,口中轻喝一声:“叩请玄女天尊,急急如律令!” 声音刚落,陡然间,正在下落的花钱竟然悬停在道姑身前,随即通体开始发出红光。 红光开始并不耀眼,但随着道姑发力,红光变得通红,随即红得发紫,最后成了通体明亮的紫色。 这景象惊得众人目瞪口呆,连段亦阳也脑中一片空白,只有苏晓晓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她自从和段亦阳有了交接,就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直到那天在学校被段亦阳搂在怀里,就好像唤醒了她的某些记忆。从那一天起,在她的梦里总是出现这个男人,在梦里这个男人拉着她逃避一群人的追捕。他们就这么一直跑,一直跑,奔跑中场景和服饰装扮一直在不断地变换着,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个男人时不时的回头,焦急地看向她的身后,喊着她的名字,让她快跑。 不同的是,每次场景和服饰改变后,这个男人叫她的名字都会改变。可无论怎么跑,最后都是这个男人和追击者同归于尽,她也自杀殉情。 此时,梦境又清晰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回想现在自己被人劫持,而段亦阳为了他面对强敌,数次经历生死搏杀,这一切和她的梦境是多么的相似! 难道,梦境就是我们的宿命? 苏晓晓的心猛地一缩,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为自己死去?如果这些人要的只是自己,她就跟他们离去,她要她深爱的男人好好的活下去。 也罢!如果这就是宿命,那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苏晓晓想到这里,她仿佛是放下了如山一般沉重的负担,微微颤抖着的身体放松下来,深深的看了段亦阳一眼,脸上露出了释然的淡淡笑容,坦然地看向那散发着幽幽紫光的玄女钱。 “去!” 突然,道姑并指成剑诀,指向苏晓晓,再次轻喝一声。 玄女钱犹如收到命令一般,缓缓向苏晓晓飞去。只见玄女钱飞到苏晓晓身旁,围绕着苏晓晓转了一圈后,便轻轻落在苏晓晓的手心里。 众人又是发出一声惊呼,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呆呆看着手里玄女钱的苏晓晓,努力让自己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在做梦。 只有道姑见到这情形,急步上前,宽大的袍袖轻轻一挥,一枚巴掌大小如同玉璋一般的白玉牌就凭空悬浮在她和苏晓晓之间。 白玉牌一出,顿时耀眼的光芒四射,让众人不敢直视,身体如同被凝固一般,发不出一丝声音。 炫目的白光瞬间减弱,幻化成五彩光芒包裹着白玉牌,缓缓向呆立着的苏晓晓眉心飞去。 段亦阳目呲欲裂地看着那块白玉牌渐渐靠近苏晓晓,他想扑上去抓住那块来历不明可能会伤害到苏晓晓的白玉牌,可那白玉牌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竟让他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个字都发不出。 白玉牌慢慢变小,来到苏晓晓的眉心之间时,已经变得只有麻将牌大小,并在一阵波动之后,没入了苏晓晓的眉心之中。 此时的苏晓晓全身沐浴在五彩的光芒中,长长的睫毛低垂,眼观鼻鼻观心,犹如圣洁的仙子般的不染尘埃。 突然,苏晓晓的双眼猛地增开,气势暴涨,周身的五彩光芒大盛! 五彩光芒向夜空迅速扩散,把黑暗的苍穹晕染得绚丽夺目。 正在低头处理死者和伤员的龙族长,突然眼皮一阵跳动,他猛地抬头,看向远处那照亮了半边天的五彩霞光,惊得失声叫道:“不好!来不及了!九天玄女转世了!” 第97章 玄女转世华光现,花钱相赠连悬河 不过几秒钟后,漫天的五彩华光在龙族长和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逐渐消散在夜空中,只留下几点寒星点缀着的浩瀚苍穹。 一切归于平静,仿佛那只是他们脑子里的一个幻像,但就是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幻象,将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族、族长!” 龙魁的一双牛眼瞪得像两个灯泡,看着早已恢复平静的夜空,嘴里喃喃地叫了一声龙族长。 “怎么了?”龙族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九天玄女转世,什么意思?” 看着龙魁和石老五两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神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龙族长定了定神,才长叹一声,黯然道:“哎……!九天玄女转世,我们三苗人的灾难就要临头了!” 说完,龙族长的背佝偻了许多,精神也萎靡下去,看上去像是突然间衰老了不少。 龙魁和石老五听到这话,顿时大惊失色,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族长!那就没有办法了吗?我们三苗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一个九天玄女?” “不是怕,而是……”龙族长艰难地拄着拐杖,眼神黯淡,无可奈何地吐出几个字,就再也无法说下去。 “而是什么?”龙魁眼里快要急出火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哎!不提也罢!”龙族长又是一声叹息,他不敢去想象一旦古老的预言成真会给三苗人带来什么样的灭顶之灾,也想象不出那个看起来温婉良善的女孩会跟三苗人的灾难有关。 “那我们不能趁九天玄女刚刚转世,现在就去将她消灭?”石老五忍不住出言,他从龙族长的神态中隐隐猜出这件事后果很严重。 “如今九天玄女已经转世,我们怕是无力回天……” 龙族长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一双原本变得浑浊的眼睛重新放出两道灼灼的光芒,带着兴奋的神采,颤声道:“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她转世后必然会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一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悬河!” 龙族长激动的用拐杖戳着地面,斩钉截铁地吩咐道:”赶快禀报宗使,带人去悬河之地捉拿九天玄女!” “悬河之地?!”刚刚醒转的吴良俊正好听到老族长这句话,顿时如遭雷击,急得又晕死了过去。 令人炫目的五色光芒逐渐消退,淡淡光芒中的苏晓晓愈发清丽出尘,仿佛被这五彩光芒从里到外清洗了一遍。连她身上廉价的素色连衣裙都显得纤尘不染,看起来如真丝一般,显现出柔软细腻的质感和光泽。 此时的苏晓晓婀娜轻盈,飘飘欲仙,浑身散发圣洁的光芒,光芒中散发出淡淡的异香萦绕在众人的心间,让众人忍不住要跪下来匍匐摩拜。 道姑也被苏晓晓的妙严法相看得痴了,半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九天玄女太过无礼,于是赶忙低头,强压住激动不已的心情,抬手跪地,行三拜九叩大礼,口中高呼:“九天玄后在上,弟子青城山玉清宫明空恭迎玄祖仙尊!” 段亦阳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神迹,他的大脑处于宕机状态,面对这样的苏晓晓,他不知道自己是该为她高兴还是该为自己伤心。但苏晓晓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却找不到那曾令他沉醉的深情,段亦阳就隐隐预感到从今以后,自己将和苏晓晓天各一方。 心仿佛被一只手揪住,让他痛得无法呼吸。顾晓婷失踪,他念念不忘至今,看如今情形,难道苏晓晓也要离他而去吗? “起来吧!” 华光尽去,苏晓晓朱唇轻启,含笑轻点臻首,玉手虚扶,飘渺如清风般空灵的仙音传入众人耳中,顿时让众人如沐春风,心里所有的浮躁都归于平静。 “是!仙尊!” “明空,你是如何寻到这里的?” 苏晓晓得到白玉牌,白玉牌带来的信息和能量让她觉醒了九天玄女的记忆,同时也改造了她的身体。但如今她刚刚转世苏醒,毕竟还是凡体肉胎,法力无法施展,必须去找回她丢失于九遁阵中的精魄,才能成为仙体,继续完成她的任务。 只是她目前仅仅恢复了九天玄女的部分记忆,同时保留了苏晓晓的记忆,而那些之前无数次转世的经历她依然是大量缺失,只是凭着这部分记忆终于明白了那些梦境中的含意,也终于知道了那个无数次带她去寻找自己精魄而献出生命的人是谁。 但此刻的她,已不仅仅是苏晓晓,她的身份注定自己不能儿女情长,只有斩断情丝才可以做回九天玄女。 因为,她要去悬河阻止悬河之门打开,以免千年灾难降临人间。为此,她已经投胎了无数次,最后都功亏一篑。这次机缘巧合,让传承白玉牌的明空找到自己,才让她能意外转世,这样明空就能和她去悬河。 不然,她估计自己这一生还得像梦中预示的一样,和那个男人去悬河,然后为阻止灾难之门打开而死在一起,这几乎成了一个绕不过去的生死轮回。 从这一点来说,她也不能再让这个男人带她去寻找自己的精魄,她要他好好的活下去,去结婚生子,去享受天伦之乐。 “回仙尊!弟子得知蚩尤后人要来长安绑架仙尊,阻止仙尊转世,于是弟子来到长安寻找仙尊下落。正不知如何寻找仙尊,却感受到仙尊的玄女钱有异动,就寻了过来……” “哦,原来如此!明空,你有心了!” 听了明空的禀报,苏晓晓这才想起来手里的玄女钱,不由得把玄女钱举到眼前端详起来。 玄女钱在路灯下泛着幽幽的暗红色光芒,她的眼前一阵恍惚,脑中浮现出一个男人满含深情的双眼。 “晓婷,女孩子戴这花钱多难看,我给你换个翡翠吊坠吧。” “晓婷,人家说搞收藏是不务正业,你真不在意?” “晓婷,我发现自从我父母有了你这个儿媳妇,我这个当儿子的倒像是捡来的,你才像他们亲生的,哈哈!” “晓婷…晓婷……” 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一幕幕,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片段,她这才知道自己的另一世,原来有一段是那么幸福的生活。 可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他?又是为了什么离开他?难道是不想他和自己去寻找精魄,陪自己去死吗? 难道自己在那一世已经有了转世的记忆?这不应该呀! 苏晓晓看着玄女钱,脑子里突然过电般地出现了关于顾晓婷的一部分记忆片段,同时心头也升起了一连串的疑问。 这一切,那么真实而又温暖,让她的心产生了动摇,她如宝石一般晶莹的眸子闪烁着泪光,这一刻她再也不想去做什么九天玄女,哪怕这个世界罪恶滔天,又与她何干?她真的想从此躲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女人,做他的妻子,给他生一堆孩子。 可她终究还是得离开这个男人,不能让这个男人再进入轮回,无论她是顾晓婷还是苏晓晓! “玄后,玄后……” 明空小心翼翼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让她顿时从那种儿女情长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看向明空那充满期翼的灼灼目光,让她重新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她对明空缓缓点头,眼中再次闪过坚定的光芒,她必须做回九天玄女,至少,她不应该再让眼前这个男人用生命陪着她去冒险。 轻移莲步,衣袂翩然,少女的气息拂过段亦阳的鼻尖,让段亦阳从呆滞的状态中幡然醒来。 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但是看着面前仿佛变了一个人的苏晓晓,他迟疑了,嘴张了张,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亦阳,我要走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苏晓晓虽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红红的眼圈仍然暴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笑容是那么的无奈,轻柔的话语是那么的言不由衷。 “我知道你的心意…亦阳……但是……但是我必须完成我的使命!” 听到苏晓晓这句话,段亦阳的心再一次抽搐起来,他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自己现在任何的语言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他不想苏晓晓离开了还心有牵挂,影响她要去完成的使命。 也许,这就是爱一个人就给一个人想要的生活吧!有时候放手何尝不是一种对自己的宽容。 “晓…玄女,你安心去完成你的使命吧,我没事的!”段亦阳狠狠心,说出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说出来的话。 他是过来人,理性终归是压过了感性,想用男人的坚强,笑着亲手埋葬这段突如其来的感情。 苏晓晓的笑容出现了一些变化,段亦阳的话既是她想听到的,又是她不想听到的,她甚至想段亦阳拉住她,不让她离开。 “晓晓!” 祝小波终于是忍不住,喊着苏晓晓的名字,向她跑了过来,不管苏晓晓是不是九天玄女,一把抱住苏晓晓,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波姐,我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晓晓第一次像个姐姐一样安慰着这个女汉子般的祝小波,这个从来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冷美人,如今却暴露出她软弱的一面,让她心里生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晓晓,我们还能见面吗?” 终于,祝小波不哭了,她一边抬起手擦自己脸上的泪水,一边使劲挤出一丝笑容,拉着苏晓晓的双手,眼睛通红的看着苏晓晓认真问道。 “波姐,我想是……” 苏晓晓知道自己这一去生死难料,本想告诉祝小波实情,但又不想因此让祝小波过于伤心,心下有些踌躇。但很快,她就用肯定的语气轻声安慰祝小波:“我会在完成我的使命之后来看你的!” 又一转头,对还在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摸金张和李刚,展颜一笑:“两位哥哥,我的事给你们添麻烦了,如今我要走了,只希望两位哥哥能照顾好亦阳……” “放心吧!玄,玄…弟妹!” 面对传说中的神仙,摸金张有点手脚不听使唤,又是想下跪,又是想抱拳,最后神使鬼差地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只是叫苏晓晓为玄女始终觉得别扭。 李刚虽然震惊,但他好歹有过奇遇,对于眼前的一切心理上还能接受,只是微微点头道:“弟妹,早去早回!” 苏晓晓再次转身,看着路灯下神情落寞的段亦阳,她想狠心斩断情丝,但终究是不舍,心下一软,飘然来到段亦阳跟前,把手里的玄女钱,递给段亦阳:“亦阳,这个你拿着。” “晓晓……” 看到安安静静躺在纤纤素手中的玄女钱,段亦阳顿时眼里有了几分神采,疑惑地看向苏晓晓。 苏晓晓此时内心十分纠结,她不想让眼前这个用命保护自己的男人为情所伤,又不想他跟自己去悬河有生命危险。可看着这个内心处在崩溃边缘,却努力表现出自己没事的男人,最终还是心下一软,觉得自己应该给这个男人一丝希望,以修补他的心伤。 “如果有缘,到悬河来相见!” “悬河?” “嗯,悬河!如果逃不过轮回,我想我们应该会在悬河相见的。” 泛着神秘光泽的玄女钱从苏晓晓的手心里缓缓漂浮起来,又缓缓落在段亦阳的手心里。花钱从苏晓晓的手里飘向段亦阳的手里,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但却仿佛是穿越了无数的时空和无数个轮回,让段亦阳恍若隔世。 花钱入手微凉,神秘的光泽逐渐褪去,又和一枚普通的青铜花钱无异,让人无法和刚才的神物联系在一起。 呆呆地看着泛着神秘光泽的花钱,段亦阳心里不由得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这枚花钱居然真的是九天玄女的,而之前他一直认为是顾晓婷家传的。 那么顾晓婷又是从哪里得到的玄女钱?她怎么会戴着玄女钱安然无恙?要知道这玄女钱可不是普通人能驾驭的! 难道…… 他忽然心里一动,猛地抬头,疑惑地看向苏晓晓,眼神惊疑不定,好像有了某种猜测,但纷乱的思绪却又让他抓不到重点。 苏晓晓被这个男人的眼神看得有点脸红,她虽然是不可侵犯的九天玄女,但是她的身体还是被这个男人侵犯了,而且这种侵犯让自己感受到了那种从未有过的甜蜜。 “亦阳,以后我不戴玄女钱了,我要戴你给我的翡翠吊坠……” 苏晓晓梦呓一般的声音是那么轻柔舒缓,但听在段亦阳的耳朵里,却不啻于一记晴天霹雳,生生把他雷得大脑一片空白。 “你!……是?……” 原来……原来……她竟然是顾晓婷?! 难怪自己在苏晓晓身上总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总是体会到一种亲切感。 但是这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呀!难道那个世界的顾晓婷,就是这个世界的苏晓晓?! 天雷滚滚,不断在他脑海里爆炸,他眼神空洞地看着苏晓晓,连苏晓晓已经带着明空走远了也没反应。 “晓晓!” 段亦阳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急步上前,追上苏晓晓,一把抓住了苏晓晓柔若无骨的柔荑。 “晓婷!是你吗?!”段亦阳的心中万马奔腾,双目如火一般地死死盯着面前的玉人儿,声音沙哑地开口问道。 “放肆!” 明空哪里容得一个凡人如此亵渎九天玄后?但碍于苏晓晓没有表示,只好厉声喝道。 “亦阳,你回去吧!” 苏晓晓已经后悔自己刚才没把持住,把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可她现在毕竟还是普通人的身体,如何能摆脱段亦阳激动之下紧握的爪子? “告诉我!你是不是晓婷!”段亦阳却是不依不饶,一副只要是顾晓婷我就不让你走了的架势。 这成何体统!明空怒目而视,却又投鼠忌器,正火急火燎间,却看到苏晓晓对她点点头,她顿时了然,抬手就点在段亦阳的后颈上。 正在焦急地等待着苏晓晓答案的段亦阳,毫无防备之下,被明空无法看清动作的一点,顿时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第98章 梦境穿越识真相,爱恨交织隔两世 2018年,长安曲江池畔。 姬婉儿看到绚丽的光芒在城东冲天而起,在夜空中幻化为五彩霞光,她知道这不是城市的灯光秀。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神人飞升?” 看着那冉冉升起的五彩霞光,姬婉儿内心一阵向往,她也想要像小鸟一样飞翔,去看看那五彩霞光中到底是什么。 她伸开双臂向上一跃,没想到自己竟然飞身而起,像一只轻盈的燕子飞越过大唐芙蓉园和南二环,迎着漫天的五彩霞光飞去。很快,她一头闯进弥漫开来的五彩霞光之中,身体被五彩霞光包裹起来。 五彩霞光中,一片温暖而安详,隔绝了一切世间的喧嚣和纷争,让她的身心得到了彻底放松。闭上眼睛沉浸其中,她忘掉了一切的烦恼,放下了一切的恩怨,想明白了很多事。 这一刻,她的心灵仿佛得到了一次洗涤,心头有了一丝明悟。 此时的她犹如回到母体的婴儿一般,蜷缩着身子,任由自己像一片羽毛,漂浮在暖洋洋的霞光中。 不知不觉间,霞光敛去,她的身体也随着光芒的收敛飘到了几个人的头顶上方。 听到下面有人说话,她猛地睁开眼睛,却看到光芒中心有一个清纯秀美的绝色女子,那美丽的容颜竟让她也生出了几分爱慕。 光芒消散,她才看清下面的情形。这是一个高架桥,几个男女站在两辆车前说着什么,而那个发出五彩霞光的美女正是站在这几个人的中间。 “咦?这个女人看起来除了长得极美,身体并没有什么灵气波动,倒是那个道姑体内真气十分浑厚,应该是玄武级的高手了……” 姬婉儿疑惑地想着,一双美目灵动间扫过其他几个人,还在心里评价了一番。 哇,还有一个大美女,这个美女看起来有点冷,应该属于高冷范的美女。 嗯,这个男人挺壮实,功夫还算可以,可惜还不到黄武级武士。 咦?这个瘦弱的男人看着挺猥琐,怎么也有功力?不过,武功也只是刚刚入门。 啊!这个男人…… 当她的目光定格在最后一个男人身上时,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女子……”那天莫名引起她的玉鸟异动的那个男人和他的念头又浮现在她的脑海。 当时这个男人的念头冥冥之中被她察觉,在那一瞬,那个一闪而过的男人面容以及他的这个念头,就像魔咒一样刻在了她情窦初开的内心里。 她把目光定格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她可以肯定,那个让她脸红心跳的男人就是他!而且,这个男人的面孔很面熟,但一时间她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而此时,这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离他而去,他没有把悲伤表现在脸上,没有去竭力阻止,只是眼神中的落寞和寂寥出卖了他表现出来的坚强和洒脱。 姬婉儿的心也在隐隐作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痛,他明明有自己爱的人!自己为什么要为他心痛? 女人叫着他的名字,给了他一枚花钱,也给了他一个希望。姬婉儿看到了他眼中的希望的光芒,她也发自内心的为他高兴起来。 可女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却让这个男人变得异常冲动,甚至一改常态地去拉住那个女人的手,不让她离开,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被打晕在地。 她惊叫一声,身不由己地降下去想要扶起他。然而,她的手却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了这个男人的身体,然后这个男人逐渐消失在她的眼前。 “亦阳!亦阳!!!” 她急得大声呼喊这个刚刚知道的名字,眼泪也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姐姐,姐姐!” 小青急切的声音突然从天空中传来,让她猛地惊醒,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才发现刚才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姐姐,你做噩梦了吧,都哭了。”小青虽然心疼地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但却憋着笑,乌溜溜的眼珠子却在滴溜溜乱转。 “我哭了吗?”姬婉儿想到梦中的那个人,有点心虚,不敢看小青的眼睛。 “可不是,都把我吵醒了!”小青撅着小嘴,随即又换了一副贼兮兮的笑脸,压低声音问道:“姐姐,那个亦阳是谁?嘿嘿!” “啊?你听到了?”姬婉儿的小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死人了!自己居然说梦话了,还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好死不死的还被小青这丫头听到了! “什么亦阳?别瞎猜了,做了个恶梦而已!”姬婉儿板着脸,狠狠地瞪了作怪的小青一眼。 虽然姬婉儿如今对外是跺一脚就会震三震的天盛集团总裁,对内也是周王室的王姬,可在这几个内侍面前并没有公主和总裁的架子,十分平易近人,古灵精怪的小青才敢在私下里叫她姐姐,还没大没小的跟她开玩笑。 “可是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我看呀,就是梦到那个什么亦什么阳了!”小青不理作势要教训她的姬婉儿,她就是想姬婉儿承认那个男人的存在。 “鬼丫头,再瞎问找个人家把你嫁出去!还不赶快睡觉!” 小青知道姬婉儿是在吓唬她,但想到嫁人了要和姬婉儿分开,还是吓得吐吐舌头,连忙摆手:“人家还小!才不要嫁人!我要留在姐姐身边一辈子!不说了,我睡觉去了!” 仿佛是怕姬婉儿再提起让她嫁人的事,小青一溜烟跑出了房间,还顺手把房间的灯给关上了。 房间重新归于黑暗之中,让透过纱帘洒进来的月光显得格外明亮。月光如洗,洒在躺在床上的姬婉儿身上,让她却再也无法入睡。轻轻叹息一声,转头看向窗外清冷的夜空,有点出神。 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她仿佛就在现场,真实到她能清清楚楚看到那个男人的每一个表情变化,感觉得到那个男人赤裸皮肤上的温度,闻得到那个男人散发着令她心跳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还有……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突然,一道灵光如同闪电一般地划过她的脑海,顿时让她瞪大了一双秀目,脱口而出:“亦阳,段亦阳!” 这一瞬间,她终于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了,这不正是她苦苦寻找的那个拿走神羽环的段亦阳还能是谁? 当初随着那个念头一起闪现的脸,不也正是此人吗? 只怪那时被这人的那个能引动玉鸟的念头所蒙蔽,让她动了儿女之情,才会一直没有把那张脸跟夺走神羽环那两个人的照片联系在一起。 对了!梦中还有一个在她看来有点猥琐的小混混一般的男人,虽然看上去年轻了许多,瘦了许多,但那张脸仍然能认得出,这人不就是那个张文广吗? 想到梦中两人就是夺走神羽环的罪魁祸首,她猛地坐起,神情激忿,紧咬银牙,恨不得现在就回到梦里去抓住这两人问个明白。 但是,很快她紧绷的身体有颓然地松懈下来,眼圈也红了,泪水在眼睛里直打转,她知道就算这个男人拿走了关乎周邑生死存亡的神羽环,她还是怎么也恨不起来那个男人。 只因为那个念头从引动玉鸟的那一刻起,就像在她的心里种了个魔咒,让她的心里有了这个男人,如今让她爱不得恨不得,一颗心纠结得要死。 哎呀这个该死的冤家呀,真真气煞人也! 她气恼地哼哼两声,心里暗道:“哼!段亦阳,你给我等着,本姑娘一定要找到你,让你乖乖交出……” 到底要那个男人交出啥她还没想好,总之神羽环是肯定要他交出来的! 忽然,她又想起来他好像没有发现玉鸟有异动,那自己又是怎么会梦到这个男人呢?是什么给她提示的? 她疑惑地看向玉鸟,却见玉鸟安安静静的躺在枕头边,此时的玉鸟,如同一块普通的白玉雕刻成的一般,看不出有任何奇特之处。 她伸手把玉鸟握在手心,冰凉的触感让她纷乱的头绪逐渐安静了下来,对那个冤家的气消了不少,头脑也变得清醒了许多,她开始梳理起整件事情的脉络。 刚才梦中梦到的地方应该是东二环上,而且看环境东二环以外灯光稀稀落落,都还没开发出来的样子,就和她十八年前第一次来长安分公司视察时的城市建设差不多。 而且从他们的衣着打扮看,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的风格和样式,也就是说,刚才自己梦到的场景应该发生在十几年前的长安。 到底是十几年前呢?她皱起眉头,闭上眼睛努力地回想着梦中的每一帧画面。 “耶!想起来了!” 突然,她眉头舒展开来,兴奋地睁大眼睛,目光灼灼。 她记得十八年前她坐车路过东二环,那里正好有一栋风格独特的大厦正在建设,而梦中她飞去东二环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那正在建设的大厦!而梦中的大厦居然和她十八年前看到的大厦施工进度一模一样,都是在封顶的时候。 因为不论是记忆中还是在梦中,那幢大厦上面都正好挂着封顶的红布。 对,梦中的场景肯定是十八年前的长安! 要是如她和季伯等人之前猜测的那样,这两个人在高速上摔下山崖的同时,被神羽环带着穿越了。 那么这里还是有个关键的问题,这两人是穿越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长安,还是穿越到了十八年前的其他地方? 因为她必须要分清楚,梦中的场景是他们穿越过去发生的事,还是原本就是他们年轻时发生的事。 如果是穿越过去才发生的事,她就可以以十八年前的长安作为目标,想法也穿越去长安;如果这是原本就发生的事,那么这两人有可能穿越到了其他地方或者其他年份,这样自己穿越过去也是毫无意义。 姬婉儿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头疼,又苦苦思索起来。 不对呀,如果是他们年轻时发生的事,根据姜牧调查出来的资料,明明显示十八年前段亦阳还在林省上大学,而那个张文广十八年前正在闽省做局出千,所以十八年前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更不可能认识。 那么就是说……这两个人确实是穿越到了十八年前的长安!而且像罗阳一样变年轻了! 想到罗阳,她突然又想到了放在床头里罗阳交给她的黑石头。 她扑到床边,猛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就见到放在抽屉里的黑石头正躺在里面,散发着隐隐的白光。 看着黑石头此时的状态,她心头有了明悟,惊喜地把黑石头抓在手里,顿时感受到了黑石头的一丝温热。 “是这块石头带着我的灵魂去了十八年前?难道它和神羽环有感应吗?” 姬婉儿看着手心里的黑石头,呆呆地发愣,心头的疑惑顿生。 看来神羽环就在段亦阳的身上,要不然,她的玉鸟和这块黑石头都会和他产生呼应? “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女子……” 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又出现了那个男人的这句话,还有在梦中真切地看到他的脸和他赤裸的上身。 他的脸是那么的俊朗,他的身体线条匀称而富有张力,肌肉并不虬结,但却充满了力量,还有……让她迷醉的男人的气息。 哎呀!姬婉儿呀姬婉儿,你怎么学会想男人的身体了?真不害臊!羞死人了!都是这个坏人害的!拿走神羽环不说,还让自己意乱情迷。 姬婉儿羞红了脸,暗暗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也顺带暗暗骂了段亦阳一句。 在梦中,她看得很清楚,段亦阳是有不错的功力的,按照周邑对武者的分级,他的等级应该是黄武级的中上等武士。 可是,资料里显示他在穿越前只是个玩收藏的普通人,到了那边怎么就成了有功夫的高手了呢?而且那个猥琐男人张文广,也似乎有了一定的武功。 如果他仅仅穿越过去一个多月,就从一个普通人成长为一个有等级的武士,这提升也太快了吧!就算在她们宗周,要成为一名黄武级的武士,怎么也得历练个一二十年呀! 看如今他的功力,只怕身边十几个宗周过来的人里面,也只有自己和季伯能降服他了。 难道这是神羽环给他的造化?还有那个女孩说的悬河是在哪里呢?他会不会去悬河找那个他深爱的女孩呢?那个女孩给他的花钱上面的文字又是什么意思?我们该怎么去找到他要回神羽环呢? 太多的问题在她脑子里打转,把她的脑袋撑得快要爆炸,头疼得厉害。 “对,这事我得问问季伯,这里只有他才能推算得出来悬河的具体位置。” 2000年,长安南郊。 一个鬓角有些许白发的学者模样五十多岁的男人,穿过斑马线,向对面街道走去。也许是为了躲避开过来的汽车,他加快速度,眼看就要跨上人行道。 突然,他脚下一滑,一个跟头就摔到在地,爬起来时,整洁的衣服和地面的泥水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狼狈地站起来,满脸沮丧地掏出兜里的白色手巾,在路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使劲擦拭起衣服上的泥水。 擦完之后,他顺手把手巾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转身就离开了。 几分钟后,一个拾荒的老头走到垃圾箱边,用长长的竹夹子在垃圾箱里翻找着,当他看到那块白手绢,顿时眼前一亮。 隐藏在破烂草帽下的眼睛迅速扫了一眼四周,见没人注意自己,只有路过的时尚女人皱眉掩鼻躲开,于是迅速把那手绢揉成一团,塞进了袖套里。 这一切,被远处那个学者模样的男人看在眼里,直到拾破烂的老头离开,他才不动声色地转身汇入熙来攘往的人流中。 第99章 猪股介阴沟遭暗算,神算子意外得宝图 拾荒老头微微佝偻着身子,拉着小三轮逐个在大街上的垃圾箱里翻拣着瓶瓶罐罐,一边暗暗观察有没有举止异常的人,提防着有尾巴跟着自己。 他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拉着三轮车一路捡拾着垃圾,最后来到一个小巷子边,再次左右看看没有异常之后,就推车进了小巷子。 拾荒老头刚推车进了巷子不久,一辆白色小车就从远处驶了过来,缓缓停在了离巷子口四五十米远的路边。 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穿着花衬衣的平头男人对开车的驾驶员说了句什么,小车就继续朝前开走了。 “师兄,你真行!这老头这么谨慎都没想到我们是开车转着圈地盯着他!嘿嘿”一个二十多岁的瘦高个年轻人言语中带着恭维,嘿嘿笑道。 “当然了!杜门中还有谁比我神难料金九更会追踪?” “那是那是,师兄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瘦高个年轻人言不由衷地附和着,一边又担心地问金九:“哎,师兄!可是这老头会是汪海说的日本高手?看着不像呀!你说汪海这小子会不会搞错了?” “废什么话!汪海啥时候给的消息不靠谱过?小声点!跟上” 神难料金九被这个小师弟的马屁拍得很是身心愉悦,但嘴上却是一本正经地教训了小师弟一声。 拾荒老头虽然见身后无人,但仍然在小巷子左拐右拐了一阵,再次确认无人跟踪,才推车进了一个破旧的小院。 把车放好,他马上回身去把院门关上,并不把门栓插上,只是把门边穿在一根线上的铃铛挂好,横在两扇门上,如果有人偷偷推门就会碰响门上挂着的铃铛。 挂好铃铛,他又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没有听到巷子里有任何动静,这才猛地挺起了佝偻的腰,接着往脸上一抹,从脸上揭下一张薄薄的脸皮,接着又取下头上花白的假发。一阵折腾之后,老迈的拾荒老头瞬间变成了一个精干的中年人。 如果吴良俊和老田在这里,他们一定能认出这个是谁,这人正是那个名字让他们吐槽不已的东瀛人猪股介。 猪股介卸下伪装,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看着热辣的阳光,去了院子角落打开水龙头,把脑袋伸到水龙头下,任清凉的自来水冲淋他被汗水咬得发痒的头脸。 冲了一会,他终于觉得舒服了一些,才甩掉头上的水珠,用手胡乱理理他的寸发,离开水龙头,推门进了右手边的一个房间。 窗户上挂着厚厚的窗帘,透不过一丝光线,让房间里显得十分昏暗。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到房间里的桌子上放着各种仪器,靠墙的架子上则整齐的放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玻璃瓶,这些玻璃瓶里装着各种颜色的药水。 他关上门,随手打开了红色的灯泡,顿时暗淡的红光就充斥着这间不大的小屋,让屋子里的一切显得十分诡异而神秘。 他取出一个手术用白色方形搪瓷托盘,又从架子上的玻璃瓶中取出一瓶显影液,打开盖子就把显影液倒进了托盘里。 准备妥当,他小心翼翼地从袖套里取出那方手巾,抖开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显影液中。 看着手巾慢慢浸入显影液中,又用镊子把手巾鼓起的地方轻轻按进显影液中,然后夹起手巾的一角轻轻抖动,慢慢的,手巾上显现出模糊的图案。 他不由得眼睛一亮,呼吸急促,心跳都有点紊乱起来。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显影液里的手巾,紧张地等着图案逐渐浮现在白色的手巾上,大气不敢出,仿佛他的呼吸都会把手巾上的图案吹走。 终于,几分钟后手巾上的图案变得清晰,两手轻轻取出手巾,放在了旁边桌上的玻璃板上,然后取过吹风机来吹干手巾。 手巾上的图案是一个类似八卦九宫格的墓道图,图中的墓道错综复杂,看起来就像一个迷宫。 “乾陵梁山墓道图……嘶……” 念着墓道图上面的文字,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打开桌上的台灯,双手捧起手巾,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起来。 “果然!不愧是北野社长,眼光就是长远,早早就开始布局,安排山下长老潜入华夏,果然钓到大鱼!现在已经到了我们东瀛收获的时候了!哈哈哈!” 华夏最神秘最坚固的君王墓葬,里面可是盛唐的宝藏!还有皋涂山里的悬河之地有他们的前辈探索到的帝国宝藏和惊天秘密! 这一切,都必将会是他们菊门的,会是他们东瀛的!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狂喜无法自已,眼里绽放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仰天狂笑。 好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赶忙止住笑声,随即眼神一凝,又露出得意之色,当务之急,是要把这张图马上传回菊门总部! 当下,他强压制住狂跳不已的心和微微颤抖的双手,小心地把手巾铺平在玻璃板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照相机,对着手巾上的图案一阵猛拍。 拍完照,他开始冲洗照片,一阵倒腾之后,几张洗出来的照片被他挂起来晾干。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把手巾方方正正的叠起来,重新塞进脏兮兮的袖套,准备送到菊门在长安的联络员那里。 做完这些,他轻松地吐了一口气,关上灯拉开门走了出去。 脚刚跨出门,就觉得一股阴风在脑后乍起。他暗道一声不好,大惊之下就要向前猛扑,想躲开门边人的偷袭。 身形往前一窜,感觉到脑后的威胁已经解除,心头一松,甚至觉得对方太弱鸡,这样的雕虫小技就想偷袭他猪股介?也太小看他了! 还没得意完,又敏锐地察觉到更凌厉的杀意直奔他而来。而此时的他身体还在前冲,想改变方向已然来不及! 啪! 前额被一记闷棍结结实实地砸中,他的脑袋里嗡嗡有声,顿时天旋地转,他踉跄一步,挣扎着要闪开。 砰!又是一记闷棍呼啸着狠狠砸在他的后脑,这一下如同在他脑中开了水陆道场,震得他眼前发花,口鼻出血。 没等猪股介从脑后那一棍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又是一棍从天而降砸在他的天灵盖上,这一下让猪股介再也坚持不住,眼白一翻就栽倒在地上。 “呸!小鬼子,这脑袋是铁做的?这么砸都没开瓢!”金九狠狠朝地上死猪一样的猪股介,后怕地啐了一口,扔掉了手里折弯的钢管。 “是呀!这小鬼子是不是练了铁头功?这脑袋像乌龟壳一样,把小爷手都震麻了!” 瘦高青年也咬牙切齿地揉着自己的手腕,看着昏迷的猪股介觉得还不解恨,抬腿就又在的大屁股上踹了几脚,啐了一口道:“刚才这小鬼子在屋里笑得真他妈狂,小爷我当时就想进去给他几棍子!也不知道他刚才说的鸟语是什么意思,叽里呱啦的,我呸!” “我说小三儿,甭吹牛,没有我神算子略施手段,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十个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是那是!还是我大师兄威武!智勇双全!”叫小三的年轻人眼睛立马眯成了一条缝,一个劲地对金九点头哈腰。 “德性!”金九面露几分不屑,指指地上的猪股介,吩咐了一声:“检查一下这鸟人口袋里有啥!” “哎!” 小三赶忙答应一声,弯腰在猪股介身上掏摸了一阵,摇摇头面露失望之色:“就这点零碎,没别的了!” 看着小三手里被汗水浸得有点润却叠得整整齐齐的钞票,大大小小的也就几十块钱。 金九看了一眼那叠钞票,鄙夷地小声吐槽:“都说这小鬼子注重细节,连钞票都叠得这么整齐,不过这种强迫症也正是他的破绽,只要遇到细心人,装得再像也会看出他不是咱们华夏人。” “是是!大师兄说得对呀!” 小三一边奉承着金九,一边把那几十块钱顺手揣进了自己的裤兜。 金九也懒得管这小三贪这点小钱,只是斜了他一眼,就抬脚进了屋子。 屋子里一片昏暗,金九隐隐看出这个屋子应该是用来做冲洗照片的暗房。再打开门边的开关,屋顶吊着的一颗灯泡亮了,把屋子照得通红,这红光证实了金九的想法,这就是一间冲洗照片的暗房。 他急步上前,果然看到了挂在绳子上的几张还有点湿润的相片,定睛一看,照片上的内容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什么?”跟在后面的小三也看到了相片,好奇地把脑袋凑上前问道。 金九懒得理这个没正形的小师弟,只是盯着相片一字一顿地念道:“乾陵梁山墓道图……” “好像是一幅墓道图!”小三后知后觉,兴奋的叫出声来。 “小声点!赶快把照片收起来,交给藤田,这个是重要情报!” 这不就是杜门一直在寻找的乾陵墓道图吗?看来这小鬼子是要对乾陵下手呀!可这小鬼子又是怎么得到这墓道图的?金九马上意识到这件事非同小可,他必须上报给杜门高层,早作准备! “师兄,你说藤田这小鬼子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回头把这么重要的情报上交给东瀛那个什么肛门……”小三拿着相片,认真地看着金九。 金九一顿,眼神游离不定,马上又恢复常态,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三一瞪眼:“瞎想什么?!藤田可是下一任杜吴的人选,你还怀疑个屁!” “是是是,大师兄教训的对!”小三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连点头。 “事不宜迟,赶快走!” “那外面躺尸的那个鬼子怎么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他!”小三表情狰狞地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没时间处理尸体!手头的事重要,不要节外生枝!走!”金九想了一下,否定了小三的想法。 两条人影出了屋子,纵身跃过院子墙头,接着就消失在小巷里。 魔都江东的一个幽深大院正堂里,一众人或站或坐,一言不发听着跪在堂下的几个人汇报着什么。 “废物!” 坐在上首的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终于是忍不住,喝骂一声拍案而起,双目如电一般直射跪在下面的几个瑟瑟发抖的男人。 这正在发火的男人正是神秘的吴门掌门吴天,此次他刚闭关出山就听到这件事,怎么不大为光火。 “一个堂主居然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手里,还不到三招!你们卯月堂是干什么吃的?以后我吴门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跪在地上的几个男人不敢抬头,也不敢回话,冷汗湿透了全身。他们知道,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命悬一线,只能大气不敢出的默念菩萨保佑。 因为上面的那个人就是个妖怪,喜怒无常不说,六七十岁了看起来也就四十岁的模样,而且传说已经突破化境,进入武神结丹境界,杀死他们几个手都不用抬一下,一念之间就足以让他们灰飞烟灭。 堂下众人噤若寒蝉,落针可闻,空气都仿佛被堂上男人的怒火凝固了。 吴天见众人都不说话,冷哼一声,压了压怒火,开口道:“你们几个保护周堂主无力,罪不可赦!按门规当万刀过身!来人!” “掌门!请息怒!” 几个男人听到要万刀过身,那就是会被生生用小刀划上万刀,这死法不亚于古代的凌迟呀!正要吓得晕死过去,却听到大长老的声音响起,顿时如闻仙音,眼泪都要出来了。 “大长老,你为何要给他们求情?”吴天不解地看向老态龙钟的大长老。 “掌门,周堂主都打不过的对手,他们几个人上去也是送命,何况他们也带回来了重要的消息,不如就将功抵过吧!” “大长老!你是说悬河?”吴天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但想到那个传说中的悬河,他又怎么不心动? “是呀,我觉得周堂主的死虽然是一个损失,但他的属下能争取到和苗人一探悬河的机会,这几个人如果死了,谁给我们联络苗人?还望掌门三思……”大长老不疾不徐的劝道。 吴天听到这话,顿时冷静下来,略略思索一番,沉声道:“大长老说得对,悬河的事,对于我吴门至关重要!罢了,这几人先留着性命,此次去悬河如果表现不力,一并处理!” 跪着的几人在阎王殿走了一圈,捡了条小命,连忙叩头如捣蒜:“谢掌门不杀之恩!” 见几人连滚带爬地退出去,吴天才又开口道:“这次去悬河,本尊将亲自带队,由,九位长老留五人镇守吴门外,其余十二堂堂主带上堂内高手全部出动,务必建功!” “是!谨遵掌门之命!”众人齐齐跪地应诺。 吴天怒气难消,以前折了一个小小的执事也就算了,如今还搭进去一个堂主,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小子会这么难对付。 都是吴家的错,他们给吴门提供的什么鬼信息,对方这么厉害,居然上报说只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小角色,让吴门作出了错误的判断,损失了两个高手,尤其是周堂主,那可是化劲宗使,吴门十二堂的堂主呀! 想起这个他就咬牙切齿,心里在滴血,不由得把吴青山那个老家伙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次他要那个没用的吴家在前面趟雷。 第100章 吴家宝图成鸡肋,特使施压索豪礼 西湖边的大宅院里,正烦躁不已的吴青山突然心头一抽,仿佛是被毒蛇惦记上的老鼠,让他感觉到吴家即将大难临头。 原本,今天早上吴良俊汇报过来的消息就让他吓得差点要了老命,搞得他一整天茶饭不思,如丧考妣。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捅了个天大的窟窿!他没想到那个原本以为就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普通年轻人,后来以为只是个有点功夫的后辈,而他吴家是江浙的千年世家,豢养的高手也不在少数,家里几个长老武功也是在江湖上数得上号的,后面更是有吴门的背景,一个小小的武师能掀起什么浪来? 可谁知,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不但敢和他吴家对着干,还不断刷新他的认知。 先是把冷天云那个妖怪打废了,把八极拳高手陈长老打成重伤,并且还拉上杜门给他撑腰。 也就是这样,他仍然觉得那个年轻人不过是个小蚂蚱,蹦哒不了多久,怎么配做他吴青山脚下的拦路石? 可是昨晚,那个年轻人居然一口气打晕拓跋琨,杀死周堂主,还让苗疆的龙族长败下阵来,这是什么样的妖孽? 要知道,上面提到的那三个人哪一个不是名震江湖的顶尖高手?随便一个都能把他吴家灭三遍不带喘口气的! 这个年轻人自己都敢去惹,一而再再而三,现在想起来自己是多么一意孤行!如果这年轻人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世上哪里还有他吴家? 还好,那个年轻人好像并没有把他们吴家当成主要敌人,为什么没报复吴家,他觉得可能是忌惮他背后的吴门。 这一点,吴青山倒是猜测得不错,段亦阳没有报复吴家,一个是觉得还不到时机,另一个重要原因确实就是忌惮吴门,毕竟他对自己的实力并没有概念。 那么,为什么自己刚才还有大难临头的预感?难道……难道自己隐藏的藏宝图被吴门知道了,吴门要拿吴家开刀? 隐瞒不报,那吴家可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夜之间就会被吴门抹平。 而且,从吴良俊的嘴里得知龙族长也是知道藏宝图上的悬河所在的,看来这藏宝图并不是只有吴家才有吧!而且听龙族长说到悬河时的口气,悬河的秘密并不是什么秘密!亏得自己把这藏宝图当成吴家最大的秘密和倚仗,甚至不惜和日本人联手! 哎!也许我真的是老糊涂了,看不清局面了! 吴青山暗叹一声,瞬间好像衰老了许多,以往犀利的眼神开始浑浊起来。 如果他吴家的藏宝图只是废纸一张,勾结日本人的事又被暴露,而且吴门因为这事把吴家抛弃了,那偌大的华夏将再没有吴家立锥之地,他吴青山将成为吴家的千古罪人! 他头脑一阵发晕,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双眼无神地看着门外阳光下懒洋洋垂着的杨柳,渐渐地失去了焦距,脑子里也变成了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模糊的人影一前一后的跨进了大厅,但吴青山的眼神还是没有聚焦在两人身上,如同死人一般一动不动。 “老爷?老爷!” 管家吴一道领着吴门特使一进大厅,就看到自己的老东家一动不动地瞪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顿时吓得一激灵,连忙跑上前去,急切的呼喊了两声。 吴青山这才猛地惊醒,目光中恢复了些许神采,看清了对方是谁,这才喃喃问道:“一道呀,有什么事?” 吴一道见到自己跟了大半辈子的老爷,永远都是一副意气风发、胸有成竹的派头,如今却是神采全无!他哪里见过自己的老爷如此失魂落魄?不禁在心里唏嘘不已。 见吴青山回过神来,吴一道才上前一步,躬下身子,轻声道:“老爷,吴门特使来了。” “哦?” 吴青山一惊,顿时感觉手脚冰凉,眼前发黑,差点脑溢血都出来了。 哎,该来的还是来了,也罢,命该如此! 吴青山支撑着站起身子,在吴一道的搀扶下,请吴门特使上座。 “还愣着干嘛?快给特使大人奉茶!”吴青山赶忙又吩咐还愣神着的吴一道,然后打起精神躬立在堂下。 吴门特使也不客气,走到堂上,坐在太师椅上,冷眼看着一旁战战兢兢的吴家老爷子。 “特使大人,尊临吴家,不知吴门有何吩咐?”吴青山不敢和特使照面,低头小心地问道。 “吴青山,你们吴家做的好事,害得我吴门折损一个堂主!”特使面无表情,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这!” 特使的一番开场白把吴青山吓得差点背过气去,果然吴门还是来追究他低估段亦阳的实力,导致吴门连损两个高手的事! 恰在这时,吴一道刚好端着一杯茶进来,见此情形,赶忙上前打圆场:“特使大人息怒,先尝尝今年刚出的雨前龙井……” “嗯!果然是好茶”特使闻到龙井茶的清香,顿觉神清气爽,这才脸色稍缓。 吴青山也是老了成精,见到特使语气有所缓和,知道这事还有救,赶忙对吴一道使了个眼色,又堆起谄媚的笑容,垂手躬身道:“特使大人,老朽素闻特使大人好茶好烟,这不特地在国外拍卖会上拍到一件时大彬的紫砂壶,就为了等特使大人尊驾降临之时奉上,另备了四盒好茶以报特使大人多年来对吴家的照扶……” “哦?时大彬的紫砂壶?”特使听到时大彬紫砂壶也不由得眼前一亮,顿时勾起了他的兴趣。 2000年的时候,在台湾藏家的推崇下,国内掀起了紫砂壶的收藏热,明清包括民国和现代名家的紫砂壶都被炒到价值不菲,而时大彬紫砂壶则动辄百万元以上,在当时可谓是天价。 “只是这四盒茶叶也不知是什么好茶,想来应该也不是凡品吧!”特使面色由阴转晴,饶有兴趣地看向吴青山。 “特使大人一看便知!”吴青山笑眯眯的卖了个关子。 “特使大人请稍等!”吴一道闻言赶忙退了下去拿东西去了。 特使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品着茶,就是不提吴门的命令。 不一会,吴一道就匆匆回来了,手里的托盘里放着一个锦盒和四盒茶叶。 托盘放在太师椅旁边的明代黄花梨矮桌上,特使手指漫无目的的摩挲着上面泛着美玉一般光泽的木纹,两眼却看向托盘中的物件,贪婪之色毫无遮掩地流露出来。 拿起那个锦盒,就看到锦盒下面压着成交单据和海关入境手续,他不禁微微点头。 松开锦盒的玉别子,他缓缓把盖子揭开,锦盒里安安静静躺着的一只开窗六方紫砂壶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特使眼前一亮,惊呼出声:“时大彬仕女诗文开窗六方壶!” 兴奋之下,声音都有点失真。 特使的手微微颤抖着取出了六方壶,小心地把壶盖打开翻过来,只见上面有一方印章:生莲居大彬。 小心放下壶盖,又把壶身翻过来,底部却未见印章,只有阴刻“大斌”二字,笔划干净利落,力道气势尽显。 再看壶身,手感细腻的胎泥间夹杂极细的颗粒,包浆厚重如玉般温润;又见开窗处人物生动,书法大气,尽得《黄庭经》、《乐毅帖》之精髓。 特使捧着紫砂壶爱不释手,忍不禁低吟出声:“宫中艳说大彬壶,海外竞求鸣远碟”。 又看了一阵,又赞叹道:“以壶做纸,运刀成书,正所谓沙粗质古肌理匀,果然是时大彬的紫砂壶!好壶,好壶啊!” “特使大人果然不仅是神武盖世,还高怀好雅,能慧眼识珍,老朽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一旁躬候着的吴青山不失时机地拍了一记马屁。 “吴家主出手果然豪气,不愧是江南千年世家!哈哈!” 特使打了个哈哈,将手中的茶壶放入锦盒中,喝了一口茶,手指敲着桌面,似笑非笑地道:“只是,当下是特殊时期,这样不太好吧?” “哎呀!特使大人言重了!您看这么热的天,特使大人特来给老朽传达吴门法旨,鞍马劳顿,区区薄礼只是表达老朽的愧意,还望特使大人笑纳。如吴门问起,老朽一力承担!” “哦?既然吴老爷子如此盛情,某家却之不恭,那我就勉为其难了!”特使得到宝物,面色和缓了许多,连对吴青山的称呼都变成了老爷子。 顿了顿,又指着那几盒看起来十分普通的茶叶,面露疑惑之色:“吴老爷子,这……又是何意?” “特使大人,吴家这些年能平安无事,全仰仗您在掌门面前美言,吴家总觉得报答不完特使大人的恩情!上次听特使大人说令千金马上要去漂亮国留学深造,想来手头不宽裕。这不,老朽特意准备了点薄礼,以助特使千金学业有成!” “这……某家也就是随口一提,想不到……老爷子这也……” 听到茶叶盒里竟然是钱,特使嘴里有点言不由衷,微微动容。 他在吴门里也就是个小小的执事,平日里虽然可以借吴门的威势行走江湖,在吴家这里捞点好处。可自从有了家庭,多年来生活也只能算是小康,如今女儿的高额留学费用确实是他无法拿得出的。 如今吴青山解决了他的难题,倒也是让他心生感激,但也知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今后看来要多多维护和吴家的关系了。 拿起一盒茶叶,果然手感要沉一些,于是打开了盒子封口,入眼就是六叠未开封的钞票。抽出一叠钞票,发现竟然是一百美元的大钞。 如此看来,这一个茶叶盒里就是六万美元,四个盒子就有二十四万美元! 特使微微抽了一口凉气,这么多钱他就算是吴门的执事也从来没见过呀!二十四万美元,就是一百多万人民币,够他挣二十年的。 而且这吴青山还细心地直接换成了美金,这样他女儿也不用兑换巨额美金发愁了! “特使大人,您拿去先用着,不够再来我吴家,尽管开口!”吴青山知道有戏了,赶忙趁热打铁。 特使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才察觉到自己刚才有点失态,连忙恢复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淡淡开口道:“哎呀,如此厚礼,只怕人多眼杂,传到掌门耳里,某家这执事只怕也干不成了……” “特使大人过虑了,老朽只是看着大热天的,特使大人鞍马劳顿,送一点茶叶给特使大人解渴,值不了几个钱……” “茶叶……哈哈!如此说来,某家倒是矫情了,这茶叶某家就收下了。哎呀!老爷子有心了,给某家解决大问题了!某家就谢过了!哎?老爷子怎么还站着?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特使收下礼物,顿时开怀大笑,语气也温和了许多,连连招呼吴青山坐下说话。 见特使收下大礼,并让自己落座,吴青山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算真正落在了肚子里,回身坐在了下首,腰板也挺起来了,坐得笔直,哪里还有刚才的颓废? 特使见吴青山坐定,轻咳了两声,这才开口道:“老爷子有所不知,这次掌门对吴家的表现很生气。” “这……” 这句话让吴青山刚落在肚子里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里,紧张兮兮地看向特使。 对于吴青山的表现,特使早有计较,并不在意,只是又端起吴一道刚续上的茶,轻轻吹了一圈,抿了一口,才换上一副笑脸,用温和的语气说道:“老爷子不必担心,某家和老爷子也是多年的交情,怎么能袖手旁观……” 吴青山听着特使这如过山车一样的绕弯子话,不由得在心里把这特使的祖宗问候了一下,但脸上也只能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哎呀,我就说嘛,特使大人和吴家同气连枝,怎么会见死不救?老朽先替吴家谢过特使大人!” “哎~不必不必”特使忙摆手作无所谓状。 “那掌门的意思是……” 特使见到效果也到位了,想必刚才自己一番连惊带吓,这吴家应该会全力以赴去完成掌门交代的任务了,这才说出他要传达的掌门令:“掌门让某家给老爷子带句话,这次吴门有大动作,吴家这次要尽其所能,在前当先锋,协助吴门一探悬河!” “当先锋?探悬河?!”吴青山没想到吴门要探悬河,顿时又是一惊,难道吴门也有探宝图不成? 见到吴青山一副苦瓜脸,特使并不意外,还以为他是心疼吴家的资源,于是语重深长地劝慰道:“老爷子,掌门能叫你们吴家参加这次悬河探宝行动,也是看在吴家忠心耿耿的份上!这次探宝成功,掌门绝不会亏待吴家。” 吴青山听鼓听声听话听音,马上从特使这段话听出了掌门并不知道吴家私藏皋涂山宝藏图一事,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虽然为那吴家珍藏了百年的宝图沦为鸡肋感到遗憾,但好歹也能参加探宝,于是再不纠结,爽快的应承了下来。 昆仑神殿主殿中,三个黑衣人跪在大堂中心,拓跋琨面无血色地站在后面,形容枯槁精神颓废,再无以往的意气风发和目空一切。 “堂堂昆仑神宫的火神宫宫主,却被人打成了丧家之犬!你还有何面目回来!” 不男不女的声音从布幔后幽幽传来,声音不大,听在拓跋琨的耳中却如雷霆万钧。 紧接着,一道犹如实质的劲道随之而来,直奔拓跋琨而来。 第101章 大殿布幔内有乾坤,西域法天欲图精魄 已经毫无内力的拓跋琨顿时肝胆欲裂,此时的他和一个普通人毫无二致,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等着那快过子弹一般的力道激射而来,要了他的小命。 他无力的闭上眼睛,暗叹一声我命休也! 只听三声利器入肉的声音,接着响起闷哼之声,随即,大殿上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半晌之后,拓跋琨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上有任何疼痛,他惊疑不定地慢慢睁开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四肢都还有知觉,这才稍稍心安了些。 即便如此,布幔后面那人轻描淡写的发功,已经让他仿佛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此时他浑身被汗浸湿,灵魂出窍,再睁眼时已经是恍若两世为人。 而他身前跪着的三个黑衣人还在跪着,只是不再瑟瑟发抖,而且都一动不动。 他好奇地看向自己的手下,此时的他和普通人无异,无法看出三人此时是什么情况,想上前查看几人是死是活,可是自己被那似有似无的威压围绕着,竟然一根指头都动弹不了。 他只能双眼死死的看着三个黑衣人,三个黑衣人依然是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跪趴的姿势,让他心里被恐怖和绝望充斥着。 突然,他的瞳孔一缩,几乎要惊呼出声。 只见那三个黑衣人身下渗出了一摊鲜血,正慢慢地向外扩散。 他们死了!无声无息,连挣扎一下都来不及! 这几个手下被布幔后面的人轻描淡写的杀死于无形,这并不是令他恐惧的地方。真正让他恐惧的是自己居然连近在咫尺的死人都分不出,自己的内力尽失,居然连五感也迟钝到了令他无法忍受的地步。 这让一向自信高傲的他如何能接受?这个打击,无异于从云端跌入无尽的深渊,让他万念俱灰。 “怎么?这点打击就想死了?”布幔后不男不女的声音再次响起。 刚才抬手杀了三个黑衣人,似乎火气消了很多,语气中多了一些调侃的意味。 拓跋琨没有回答,只是双眼无神地看着那三具尸体。 正所谓由奢入俭难,他已经习惯了用自己的武力去解决一切问题,持剑荡敌,笑傲江湖。可如今突然成了一个普通人,光是回来昆仑神殿都差点要了他的小命,还有这积雪终年不化的苦寒之地,也不是他这具孱弱的身体所能承受的。 加上?冒的遭遇历历在目,一个宗师级的人物失去了内力,如今竟然沦落成了一个杂工,任何一个昆仑神殿的底层弟子都可以指使他,而拓跋琨似乎也从?冒身上看到了自己今后在昆仑神殿的悲催命运,这令他不禁不寒而栗。 如果是那样,他看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不如一死了之。 见拓跋琨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呆立着,并没有回答他,布幔后面的法天将军竟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说道:“被一个在江湖上没有名头的人打成这样,我看你现在确实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要不本尊就送你一程吧!” 话音未落,拓跋琨突然就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意席卷而来!顿时让他呼吸困难,魂魄似乎一下子重新回到自己身体。 他是想死,可不想这么轻易地死在这个不男不女的人手里,心中的最后一丝倔强被唤醒,内力尽失的身体如回光返照一般迸发出了抗争的力量! “不!我不甘心!!”他双目暴凸,艰难地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 呼!浓稠的杀意如潮水一般退去,拓跋琨顿时感到浑身一松,一下子跪倒在地,大口地喘息着。 “你不甘心?就你现在这样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法天将军阴柔的声音更加柔和了,甚至还带了一些媚意。 “我赤冥要去一雪前耻!把姓段的人头提来!” 布幔后面的法天将军慵懒地躺在波斯风味浓郁的贵妃榻上,听到拓跋琨咬着后槽牙的回答,不禁直了直身子,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让他那张细嫩的脸蛋看起来凭添了几分异样的风情。 “哦?拓跋琨,就你现在这死样去一雪前耻?” “我……”拓跋琨一时语塞。 “哼!没脑子!过来吧!”法天将军轻哼一声,不再卖关子,吩咐拓跋琨上前。 拓跋琨也不迟疑,他知道现在自己没有任何值得迟疑的本钱。绕过三具尸体,大步走向布幔,但离布幔十米左右还是停了下来。 “怎么?还怕我吃了你?” 布幔后的声音还是那么慵懒,让拓跋琨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咬咬牙,他又往前走了几步。 “拓跋琨呀,你原本模样俊俏,又是昆仑神宫最有希望抱丹的宗师,虽然练功走火入魔破了相,但不妨碍本尊疼爱你。要知道,我可是最欣赏你的……” 拓跋琨猜不出法天将军弦外之音,只好支吾道:“啊,这……承蒙将军厚爱,拓跋琨受宠若惊,只是拓跋琨怕是要让将军失望了……” “不过,你现在的样子,本尊是很失望,你如今能幡然醒悟,也不枉本尊一片爱惜之心。来!进来吧…” 法天将军的声音愈发地柔软,而且媚态十足,让整个空荡的大殿充斥着暧昧的味道。 听法天将军让自己进那个神秘的布幔,拓跋琨的心不由得紧缩起来。 听着这比女人还娇媚的声音,他隐约明白了法天将军为什么要杀死自己那三个手下,难道就是要和自己私会? 此时,他的双足如同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心里一阵发苦,但面对这个让他摸不透脾气的法天将军,他又是打心眼里感到害怕。 “还不进来?难道要本尊出来请你吗!” “是……” 拓跋琨一咬牙,上前几步,轻轻撩开布幔走了进去。 一进布幔,就觉得异香扑鼻,这清凉的异香钻入他的鼻孔,就迅速进入他的七经八脉,顿时让他精神一振,根根已经破损的经络也似乎被慢慢修复,原本冻得麻木的身体也逐渐暖和起来。 更让他惊喜的是,他干涸的经脉变得滋润,原本绝迹的内力居然如同小草一般萌芽了!力量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足够给他带来完全恢复功力的希望。 他的心狂跳不已,这……难道是……传说中可以让经络修复的通脉冰莲? 一阵激动之后,他才抬头打量起四周。只见布幔内竟然别有洞天,面积虽然不过二十多个平方,但显得十分古朴而奢华,装饰极具西域风情,让他仿佛一下子穿越到了千年前,进了丝绸之路上的某个古国内宫。 而布幔中央古色古香的贵妃榻上,躺着一个不男不女的年轻人,正用一种不可名状的笑容看着他。 魅惑的蓝色瞳孔清澈而深邃,如昆仑山里一汪碧蓝的海子;一袭带着浓浓胡风的华丽长衫,领口露出欺霜赛雪般的一段脖子,晃得拓跋琨有点眼花,让他一阵恍惚,仿佛是看到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古典美人。 这人的相貌和衣着实在让拓跋琨看不出这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只是从蓝色眼瞳和高耸的鼻梁看出这人应该是一个洋人,哦不,更像是西亚的白种人。 自己几岁就进入昆仑神宫,二十年来都没见过法天将军走出这狭小的布幔,就算他身为火神宫宫主也是不能进入布幔,所以对于这个神秘的法天将军也只是只闻其声,今天得见真容,竟没想到法天将军是一个异族人,而且还是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年轻人。 拓跋琨惊讶于法天将军这么年轻,完全颠覆了他心目中法天将军老妖怪的形象。 这么个毛还没长齐的年轻人,武功恐怕最多和大野掌门不相上下,除此之外,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能让闭关的师祖都毕恭毕敬的地方,要知道师祖的武功应该是寰宇之内无人能及了吧! “不用惊讶,你只要知道我是法天将军。”依然躺着的法天将军看着呆若木鸡的拓跋琨,缓缓地开口道。 “是!法天将军!” 拓跋琨回过神来,抛开心头的种种疑惑,慌忙跪地应诺。 “嗯,你是昆仑神殿最年轻的宗师,如今被废,你可想恢复功力甚至更上一层楼,成为大野掌门一样的抱丹武神?” “什么?!恢复功力?抱丹?!” 法天将军的话犹如石破天惊,让拓跋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能让他恢复如初,而且抱丹成功? 想到自己还能抱丹,他呼吸急促,面红心跳,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风轻云淡的法天将军,急切地道:“当然!当然想!还请法天将军明示!” 法天将军轻笑一声,声音更加柔和妩媚得像一个女人。 “方才听你的手下汇报,苗疆的龙族长说九天玄女转世,而且要去悬河捉拿九天玄女,你如愿去,可在悬河找到九天玄女的造化,不但可以让你恢复功力,而且可以助你一举突破抱丹之境!” 顿了顿,法天将军缓缓从贵妃榻上坐起身子,邪魅一笑,略微提高了声调:“那玄女的精魄,还可以让你恢复原来的容颜!” “真的?!” 一直被震惊和狂喜刺激着大脑的拓跋琨,并没注意到法天将军声音的变化,脑子里只有玄女精魄和那神奇的造化。 只是听到要去悬河,他又不由得心里打鼓。他虽然经脉得到了通脉雪莲的一些修复,内力也恢复了一些,可按照他如今的功力,恐怕连一个明劲后期的武者都打不过,他怎么敢闯那个凶险之地? 何况,这次去悬河的恐怕不光是宗师级的大能,应该还有武神级的老妖怪,到时候强敌环伺,别说得到造化,只怕是小命都难保。 拓跋琨的心理变化都表现在脸上,被躺在贵妃榻上的法天将军一一看在眼里,不禁冷哼一声:“原来杀伐果断,令江湖闻风丧胆的火神宫宫主拓跋琨也只是浪得虚名之辈,罢了,本尊还是另寻他人吧!” 拓跋琨虽然迟疑,但能恢复容貌功力和突破境界,这种诱惑他怎么能抵抗得住?何况自己以前还不是冒着必死的凶险才练成了九伏功,得到了赤焰剑,如今同样的机遇摆在自己面前,他怎么可能错过? 当下不再犹豫,斩钉截铁地答应道:“承蒙法天将军厚爱,赤冥没啥说的,哪怕是刀山火海我赤冥也敢淌个来回!” “好!本尊没有看错人,这趟悬河之行,你就和大野掌门去一趟。”法天将军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媚意更浓。 接着,法天将军又从腰上摘下了一块黄金令牌,轻轻一挥,黄金令牌就缓缓飞到拓跋琨眼前,柔声道:“拓跋琨,这块令牌上有悬河密地的方位图,按这个地图就能找到悬河,而里面,就有你需要的东西!” “什么?” 拓跋琨惊疑一声,他猜不出眼前这个人的用意,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如果那秘地中有宝贝,为什么他自己不去? 法天将军知道拓跋琨在想啥,但他并不在意拓跋琨内心的猜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去不了,所以只能让你替我去了。” 语气一转,又换成了妖媚的声音,看着拓跋琨那张狰狞的脸,缓缓说道:“最关键的是……进了悬河,你要把这块牌子交给一个人……” “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自然有人会找你要” 法天将军媚笑一声 拓跋琨不是个好奇宝宝,他的疑惑也就是一闪而过,也不想去深究,只要自己的功力能够恢复,能够突破境界,哪怕就是一根稻草也要紧紧抓住。 见拓跋琨并不追问,法天将军满意地点点头,又露出妖媚的笑容:“你此去悬河,如若有所突破,你可以找段亦阳一雪前耻。而我,只需要你杀死九天玄女!” 终于,法天将军柔媚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冷厉,一股寒意迸射而出,让依旧跪在地上的拓跋琨身体不由得一颤,一时间,仿佛身体被冻透。 没等他缓过劲来,一个小瓷瓶又飞到了他的眼前,他赶忙伸手接住,疑惑地等待着法天将军的下文。 看着拓跋琨不知所措的样子,法天将军居然捂嘴一笑,顿时百媚千娇,竟让拓跋琨看得痴了。 哎呀!老天爷呀!这,这是男人?怎么比女人还有女人味?真是要人命呀! 如果是女人就好了!拓跋琨无不遗憾的想着。 “你看够了吧,看够了就把这瓷瓶里的药丸吃了,另一颗给你?冒吃了,然后带他一起去悬河吧!”法天将军收起笑容,声音开始变得冰冷。 “是!赤冥替?冒叩谢法天将军!”拓跋琨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情有点猥琐了,赶忙谢过法天将军便起身退出了布幔。 直到退到十几米开外,这才站直了身子,轻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九天玄女转世的消息被几个大门派通过各种渠道得到,也得知九天玄女转世必然会去尝试打开悬河之门,而古老传说中悬河之门中的千年宝藏,也有可能大白于天下。 一时间,知道悬河之门秘密的各大门派中,都在上演着排兵布阵一探悬河的戏码。 而就在各大门派秣兵厉马要大干一场之时,长安芙蓉园家中的段亦阳却还在昏迷之中。 第102章 梦游虚空寻家园,意念全开得透视 段亦阳在一个无尽的虚空里漂浮着,一路向前,他不知道自己会飘向哪里。 在这个一片漆黑的虚空里,让他看不到尽头。他感觉不到自己身体和四肢,仿佛已经不存在,只感觉到有一丝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游弋。 突然,一点亮光进入他的意识中,有了这个光点作为参照物,他这才发现自己正高速朝那个光点接近。 光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他突然感觉到眼前一花,就看到了满眼的星星向他迎面扑来,又疾速向后飞去。 他感觉到自己闯过了一个又一个星云,经过了一个又一个闪亮的恒星,而自己却感觉不到高速飞行产生的高温或者是风的阻力,他这才想到自己没有身体,自然是没有任何知觉。 他好奇地开启自己的五感,却发现只有自己的意念向四周扩散。 突然,他的意念中出现了另一个意念,这个意念却透露出一丝羞涩,这让他有些意外。向四周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 他一惊,忙把意念继续扩散,竟然又发现了更多的意念,密密麻麻,竟是有数千之众。 “你说我们游荡了多久了?”一个意念在脑子里问道。 他当然是答不出,只好默不作声。 “我记得有几万年了吧!”另一个意念懒洋洋的答道。 “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理想之地!” “管他呢,到了自然会到!” “哎!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说这种毫无意义的话,还总是说自己要开创一个宗教!” 听着这些意念在打口水仗,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让段亦阳很是无语,于是也懒得去理这些神神叨叨的意念们。 “亦阳,无论理想之地在哪里,我们都会在一起吗?”他身边的意念更加羞涩地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理想之地……会在一起……”他沉吟着,不知道哪里是他们要去的理想之地。 “亦阳,我们无论怎么样都要在一起,好吗?” 这个意念的声音好熟悉,是顾晓婷吗…… “嗯,一定会在一起!” 段亦阳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他很想去搂着这个意念,却看不到发出这个意念的人在哪里。 “你是晓婷吗?你在哪?晓婷!”他有点急切起来,想伸手去抓住那个意念,却发现自己也只是一个虚无的意念。 “我是晓晓呀,你的晓晓,也是你的晓婷,傻瓜……” “晓晓!晓婷!”他突然想起了那让他铭心难忘的两张脸来。 “晓晓!你在哪?!” 段亦阳急切地大声喊着,却发现那个意念离他越来越远! 脑海中苏晓晓和顾晓婷的脸渐渐重合,变成了苏晓晓的那张俏脸,也随着那个意念离他远去。 “晓晓!”他大喊一声,想把那个意念叫回来。 就在他声嘶力竭地叫着苏晓晓的时候,却猛地听到有人在大喊:“阳子哥!你怎么了?!” “爸!妈!哥!快来!阳子哥醒了!” 段亦阳猛地睁开眼睛,惊醒过来,入眼看到的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再一扭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旁边的娟子在焦急地叫喊着。 “阳子哥!你终于醒了!” 喊完大家的娟子回头发现段亦阳双目炯炯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惊喜地叫了起来。 “嗯,睡醒了…” 段亦阳伸了个懒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段亦阳正想问问现在是啥时候了,就听见他干妈人未到声先至,对着娟子就一顿数落:“你这丫头,就喜欢咋咋呼呼的,别把你爸的心脏病吓出来!” 一转脸就看到靠着床头坐着的段亦阳,顿时眼泪都要出来了,声音也哽咽起来:“哎呀!阳子真的醒了!阳子!你没事了吧?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可把我和你爸吓坏了!” 说完就伸手去摸段亦阳的额头,却被后脚进来的摸金张按住了肩膀,笑嘻嘻地说道:“老妈!阳子哪有这么娇气,他壮得像头牛一样,放心吧!倒是你儿子我以前被人揍了你都没这么紧张,还用笤帚揍我!太偏心了吧!” “臭小子!你还说!每次都把大院里的孩子打哭,不揍你揍谁?”张母没好气地捶了摸金张的后背一拳,嗔怪道。 就在这时,张父和李刚等人也进来了,看到醒来的段亦阳气色还算不错,就纷纷放下心来。 “阳子叔叔,你让我好担心呀!以后不许半夜到处乱跑了!” 一个稚嫩清脆的童音传来,段亦阳低头一看,却见到小依依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两条小胳膊把他的腰搂住了,小脑袋昂起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闪着黑宝石一般的光芒。 “好,阳子叔叔向小依依保证,以后不会半夜出去瞎跑了。”段亦阳宠溺地抚摸着小依依绸缎一样柔滑的头发,向小依依眨眨眼保证道。 一阵问候之后,众人又乱哄哄地退出了房间,房间里就只剩下摸金张和李刚二人。 段亦阳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不免被大家的气氛所感染,也随着大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笑着笑着,眼泪就湿润了眼眶,因为他想到刚才的梦境,想起来了半夜的厮杀,想起来了那突如其来又如约而至的幸福,还有那痛彻心扉的离别。 “亦阳,以后我不戴玄女钱了,我要戴你给我的翡翠吊坠……” 段亦阳心里又是一痛,他想起了苏晓晓走的时候这句话,如今他终于可以肯定,原来苏晓晓就是顾晓婷。不!严格来说,她们是九天玄女在不同世界的两个身份。 两个身份?他突然又有所顿悟。那是不是说明有苏晓晓的这个世界和有顾晓婷的那个世界是两个平行世界?而最终,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她们都将会离他而去,同样不管哪个世界,他都会和九天玄女有一段孽缘? 这难道是他和九天玄女的宿命吗?切!他段亦阳可是新时代的好青年,怎么能信封建社会那一套宿命论?就算是宿命,他也不能放任这不靠谱的老天爷胡来! 对了!如果各个世界中和他在一起的女人都是九天玄女,那么自己又是谁?孙悟空?二郎神?盘古?神龙?颛顼?黄帝?炎帝?还是蚩尤? 不对,蚩尤不是因为九天玄女破了他的迷阵才被杀死的吗?他们应该有仇才对,怎么可能! 段亦阳脑子里乱糟糟的天马行空,他想着想着就想起了苏晓晓告诉他悬河相见,那就是说,他们的缘分还没尽! 悬河……对!花钱上的最后一句就是悬河生天! 段亦阳眼前一亮,急切地朝正在眉飞色舞和李刚说着什么的摸金张问道:“花钱!花钱呢?” “花钱?”摸金张明知故问:“什么花钱?” “就是,就是苏晓晓给我的那枚花钱!”段亦阳老老实实的回答。 摸金张还是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挠着头一脸无辜:“弟妹给你花钱了?我咋不知道?” 一句话把段亦阳说迷糊了,心下不禁一凉,一股悲伤又袭上心头:“难道是我记错了?原来她没有给我花钱!” 李刚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瓮声瓮气地笑道:“我说广子,你就别拿亦阳寻开心了!你看他急的,都要哭了!” 摸金张朝李刚做了个鬼脸,才神秘兮兮的把手伸进段亦阳靠着的枕头里,摸出了段亦阳心心念念的花钱,在段亦阳眼前晃了晃,嘿嘿笑道:“嘿嘿,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段亦阳看到那熟悉的花钱,这才松了口气,接过花钱,小心地挂在脖子上,才又问摸金张道:“广哥,我真睡了一天一夜?” “可不是,从昨晚你被打晕,我和刚哥把你抬回来,你就一直在睡!这不天都黑了!我说你小子,看起来不胖,可死沉死沉的,感觉比刚哥这大块头还沉,把我哥俩累得够呛!”摸金张想起昨天夜里受的苦,又不免嘟嘟囔囔的抱怨起来。 “和我们一起的那个女孩呢?”段亦阳打断了摸金张的抱怨,赶忙换了个话题问道。 一提到美女,摸金张的苦瓜脸顿时变成了两眼发绿的色狼模样,流着哈喇子说道:“那个高冷女神呀!哎哟我去,那身材!那皮肤!啧啧啧,我看比隔壁的范彬彬还带劲!哎!阳子,你小子不对劲呀,知道这么个大美女都不给哥哥我通报一声!想吃独食,左拥右抱是吧……” 看着摸金张喋喋不休,唾沫横飞的指着自己鼻子讨伐,段亦阳只好举白旗投降。 “那个女孩子今天中午就回学校了,走的时候就是让带话给你,说一定要找回苏晓晓……哦!对了,陶三爷打了几个电话了,让你醒了一定要给他回个电话!”一旁的李刚也受不了摸金张的猪哥样,忙插话提醒道。 “哎呀!过几天就要出发去乾陵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段亦阳从床上跳下来,汲着拖鞋就去找手机。 他知道,要想去悬河,必须去乾陵。因为那个墓道图上虽然没有标出悬河的位置,但花钱上的文字上提到了悬河,而且他隐隐觉得花钱上的文字才是破解乾陵墓道图的诀窍。 既然苏晓晓告诉他去了悬河,那么他就没有理由不去,哪怕就是十八层地狱他段亦阳也要去杀个来回,把苏晓晓带回来! 当下,他撩开盖在身上的薄毯,下了床,才发现自己还是昨天晚上狼狈不堪的样子,浑身除了一条沙滩裤啥也没有。 他赶忙去衣柜里找了一身衣服,去浴室把自己好好洗洗涮涮了一遍,这才来到客厅。 今天正好是周末,所以娟子小兰小依依都没去上学,而张父摸金张李刚也因为段亦阳昏迷而没去店里,一家人都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看电视,聊天的聊天。 当大家看到段亦阳焕然一新地来到客厅,都纷纷朝他看了过来。 “拜见掌门!” 段亦阳正要跟大家打招呼,却见到七八个人从茶室里出来,一头拜倒在他脚下。 段亦阳定睛一看,却发现原来是麻国保带着高兴和杨长军等一众形意门的弟子过来了。 他连忙上前扶起几人,疑惑道:“你们几个怎么来了?” 还没等麻国保答话,后面的高兴却站了出来,脑后扎起的马尾调皮地甩来甩去,背着小手围着段亦阳来回走了半圈,这才仰着白白净净的小脸,皱着小琼鼻道:“小掌门!我和师父听到你被人揍晕了,这不我们就来看你了。嗯,看来没啥事!” 段亦阳见到高兴一副嘚瑟样,还叫他小掌门,顿时一头黑线,哭笑不得,忍不住想在她的小屁股上狠狠抽两巴掌。 但此时当着众人的面又发作不得,只好干咳了两声:“咳咳,高兴,看我没被人揍死是不是很开心?” “没有,没有!我就是看看咱们的掌门大人有没有受伤……” 高兴见势不妙,赶紧又躲回麻国保的身后。 “这丫头……”麻国保也是无奈,摇摇头,朝段亦阳笑道:“掌门无恙,我等也就放心了。” 段亦阳摆摆手,露出一口白牙笑了一声,表示没事。 “掌门…听说你昨天打败了三大高手?其中还有苗疆的龙族长?”麻国保见到段亦阳面露笑容,似乎心情不错,于是凑上来小声问道。 段亦阳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形意门的人知道了,不由得朝沙发上的摸金张看了一眼,果然摸金张做贼一样把眼光缩了回去。 段亦阳并不在意摸金张给形意门的人说他的事,何况这种事很快也会在江湖中流传,不如早点让形意门的人知道,免得和门内众人产生隔阂。 当下,他不以为意地说了句:“哦?是我广哥告诉你们的吧?” “啊?是,是呀!”麻国保没想到这就被段亦阳说中了,有点不知所措,纳纳地道:“掌门料事如神,是张执事告诉我等的……” “嗯,事情正如他所说的一般!”段亦阳十分光棍地承认了,他也想通过这件事提振一下形意门众人的士气。 “真的呀!掌门威武!”都竖着耳朵的众人顿时眼里都是小星星,围着他们这个年轻的掌门一顿猛拍马屁。 “那是自然!还有你们张师兄我昨晚面对强敌大发神威,助你们掌门大败宗师高手,斩杀吴门一名堂主!哇哈哈哈!” 摸金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到跟前,脸不红心不跳的对形意门众人一阵吹嘘。 形意门众人顿时又围着摸金张问这问那,段亦阳才算是解脱出来,看着神情激动的众人,他欣慰地笑笑,向茶室走去。 形意门的众人都被他用真气打通了经脉,让他们走上了正确的练功之路,如今所有人已经进入了明劲初期,甚至麻国保和摸金张已经突破暗劲初期,用不了多久,就会形成战斗力。再加上李刚和罗坤,至少在长安也算是一股力量,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而自己也可以把苏晓晓找回来之后,就可以放心的带着苏晓晓回家去看父母了。 念及于此,胸中的闷气也消散了不少,脸上露出些许微笑。拿起茶桌上的香烟,正要点上一支,却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习惯性的在裤子口袋里掏手机,却发现不在,他抬头打开五感去寻找手机的位置,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视线竟然穿过了几道墙壁,穿过了洗衣机,又穿过了自己扔在洗衣机里的裤衩,清楚地看到了裤兜里的手机! 第103章 藤田八郎通风报信,困难重重压力倍增 “我去!透视眼?黄金瞳?” 段亦阳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的就开了天眼,不由得内心一阵激动,差点惊呼出声。 这不是那些网络小说里很牛的金手指吗?有了透视眼,那自己以后看翡翠那还不是信手拈来?至于古玩,估计透视眼对他毫无用处。因为古玩这一行,不懂的人就是有黄金瞳也看不出所以然,要不然把古玩用x光透视不就可以看出真假了?但是事实上x光对鉴定古玩没有任何帮助,所以说,古玩捡漏还得靠自己的眼力和经验。 但不管怎么样,如今有了透视眼,自己进乾陵也会更有安全保障,可以提前知道危险不是? 重新打开五感,把自己的透视能力发散开去,环视了一周,发现自己目前的透视能力覆盖半径居然能达到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家里的一切细节此时尽收眼底,甚至能看到门外以及对门的那套房子里,还有……浴室里范彬彬的挂着水珠的雪白酮体…… 我去……段亦阳马上闭上眼睛,但仍然能看到正在洗澡的范彬彬。 段亦阳只好关闭五感,嘴里默念几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香艳眼中过,佛祖心中留。 咦,闭上眼睛也能透视,那么,在黑暗的环境里是不是也能看清墙后的东西?要是这样的话,他去悬河找回苏晓晓就多了一层依仗和把握。 念及于此,段亦阳一阵狂喜,他甚至有点怀疑是老天爷被他和苏晓晓的两世情缘感动,加上知道他要去绝险之地寻找爱人,才格外开恩赐他黄金瞳,让他能顺利找到苏晓晓。 “别臭美了,就你这怂样还感动老天爷?再说,整个宇宙里压根就没有什么老天爷!” 还陶醉在找回苏晓晓之后的恩爱幻想里的段亦阳,被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念头打断,搞得有点尴尬。 “神羽兄,那我是怎么突然得到了透视眼?” 神羽环不屑的声音再次在脑海里响起:“小子,只能说明你们地球人才文明了几千年,身体和脑子开发不够!” “这……”段亦阳被神羽环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神羽环才不管段亦阳的感受,继续用欠揍的语气说道:“你之所以有了透视能力,是因为你调和了阴阳之力,你的功力得到很大提高,相应你身体和大脑的功能也得到了开发,拥有最普通的透视能力有什么大不了的?” 段亦阳听到这话,顿时有了明悟,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即问道:“那这么说来,那些宗师级的高手不都拥有透视能力?” 神羽环更是不屑:“拉倒吧!地球人的体质不行,就算身体功能得到开发,也很难得到一些特殊能力!” “那我怎么又得到了透视能力?”段亦阳翻了翻白眼,表达了一下对神羽环看不起地球人的不满。 “小子,你别不信,你之所以有了透视能力,是因为你的身体是由我的星源力开发,改变了你的身体结构,你的脑子和身体是同步开发的,加上你在梦中用意念力观察身边的意念,无意中让你掌握了透视能力。” “啊?原来是这样……”段亦阳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的身体和地球人不一样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和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变成大脑袋大眼睛麻杆腿的外星人。 “阳子哥,你的电话……” 小兰拿着手机,看着手里夹着香烟傻愣愣站着一会皱眉,一会傻笑,然后又是一通上下乱摸的段亦阳,有点怯怯地叫着段亦阳。 “哦?哦哦!”段亦阳正要继续问神羽环他以后会不会变成外星人,却被给他送手机过来的小兰打断了。 看着一脸古怪地打量他的小兰,他尴尬地挠挠头,接过电话,赶忙说了声谢谢。 眼见到恢复正常的段亦阳,小兰这才轻轻拍拍胸口松了口气,然后露出了小虎牙朝段亦阳促狭地笑了起来:“阳子哥,刚才在想晓晓姐了吧!” 看来昨晚自己跟苏晓晓的亲热缠绵,也被摸金张添油加醋传达给了大家了,就连小兰这丫头也知道了。哎!这张大嘴巴,看来以后得让他的嘴严实点,不然以后有点啥还不全世界都能知道? 苦笑一声,打发走了小兰,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却发现手机已经黑屏了。 再按亮手机,发现上面有未接来电,点开一看,令他意外的是,电话却不是陶三爷打来的。 于是他把电话拨了回去,嘟嘟了两声之后,藤田八郎略显兴奋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喂,段桑,你终于来电话了!” “藤田先生,以后叫我亦阳就好了!找我有什么急事吗?”段亦阳对于段桑这种东瀛风格的称呼不太习惯,便随口提醒了一句。 藤田误会了段亦阳的意思,自以为段亦阳是为了拉近彼此的关系才让自己叫他亦阳,自己要是还磨磨唧唧就显得生份了,于是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哦!亦阳!汪海带信来说你昨晚打晕了昆仑拓跋琨,打败了苗疆龙族长,还,还干掉了吴门周堂主!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段亦阳知道昨晚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于是不假思索地承认了,并简单地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嗦嘎!亦阳!没想到呀,你竟然是宗师,以前真是失敬了!还望原谅我之前的冒犯……”藤田由衷地赞叹,也感谢那天晚上段亦阳对他网开一面,不然段亦阳想要杀他,还不跟捏死只蚂蚁一样? “藤田先生,不必介意,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段亦阳倒是淡定得很,他从来没把心思放在江湖虚名上。 得到了答案,藤田虽然为自己结交了一个厉害的高手而兴奋,但也很快平静下来,不再纠结于段亦阳宗师的身份,而是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亦阳,我还听说你要和考察队去探乾陵,我这边刚从菊门的长安联络点截获到一幅关于乾陵的乾陵梁山墓道图,我想你应该会很有兴趣。” “梁山墓道图?”段亦阳听到这几个字,顿时一惊,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这梁山墓道图可以说是出自他的手里,他只是前几天在陶三爷那里展示过,而且那张图现在陶三爷的手里,为何这么快就流出去了? 难道是王世襄复印的那张图出了纰漏?也不对呀,他记得摸金张当时复印的时候并没有把梁山墓道图复印出来,而是有意无意的把那几个字遮住了,而且以王世襄的性格,得到那张图不可能对外宣扬! 难道是…… 段亦阳的脑子里过电般地想起那一群专家里暗藏的一丝杀机,他虽然没有找到是谁发出来的,但可以肯定里面有人是因为觊觎乾陵里的宝藏而把他当成最大的障碍,想要把自己除之而后快。 如果觊觎乾陵里的宝藏,那么墓道图对于这个人无疑就十分重要了!但听藤田说是乾陵梁山墓道图,这说明藤田手里的那张图并非是自己拿给陶三爷的那张。再说了,如果陶三爷手里的墓道图丢失了,那还不把自己电话打爆? 所以,藤田手里的那张图应该只是复制的,最有可能是凭记忆记住画出来的。 那会是谁复制的呢? 当时一圈专家都上手看过墓道图,只有杨教授看得最仔细,但他又最不可能是那个暗藏杀机和复制墓道图的人,因为他的年纪和身体不允许他去乾陵。 难道是那个燕大考古系的冷艳美女?因为段亦阳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敌意,而且只有她有可能这两天留在陶三爷身边,偷偷复制墓道图! 好险呀!菊门的人居然打入了高校,还接近了陶三爷!这还了得! “喂,亦阳,亦阳!在吗?” 电话那头的藤田等了半天没听见段亦阳的声音,忙叫了几声,段亦阳纷乱的思绪才被打断,连忙回答道:“我在听着的!” 没等藤田开口,他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藤田先生,你说的菊门是华夏的门派?” 藤田一愣,他以为段亦阳会迫不及待的打听乾陵墓道图,没想到段亦阳压根不关心墓道图,而是问起菊门的事。 “哦,菊门嘛,就是东瀛的一个门派,跟吴门差不多,从明代开始,就偷盗走私华夏文物,如今已是东瀛的一个很大的门派,在东瀛连山口组都要给三分面子。” 段亦阳一听,不由得怒从心头起,这些小鬼子居然渗透到了陶三爷身边,而且在布局打乾陵的主意,这还了得! “喂,亦阳……你在听吗?”藤田有点郁闷,他觉得段亦阳的思维跟他完全不在一条线上,难道墓道图这么不重要吗? “我在听,还有别的吗?”段亦阳还想知道关于菊门更多的信息。 “亦阳!乾陵的墓道图你不想看吗?你不看我可就上交了!”藤田感觉自己要抓狂了,这墓道图难道真的这么不重要?这可是乾陵的墓道图呀! 藤田哪里知道这墓道图原本就是段亦阳拿出来的,那墓道图也被段亦阳研究了无数遍。而且昨晚花钱在苏晓晓交给段亦阳的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居然出现了一个完整的线路图,一直指引到了悬河。有了脑海里的线路图,他哪里还想去藤田那里看什么盗版的墓道图? 但看到藤田这么仗义,段亦阳觉得自己还是告诉藤田实情,于是干咳两声:“咳咳,藤田先生,这墓道图我已经看过了。” 听段亦阳如此说,藤田顿时就觉得手里的墓道图不香了,好嘛,自己跟菊门当成宝贝的墓道图感情都烂大街了。 “亦阳,你看过了那就算了,我也不问你在哪里见到过了!这墓道图我上交之后,杜门应该也会去乾陵,让李刚兄弟带我们去寻找杜吴尸骨的事估计会缓一缓了。”藤田有点泄气,声音也变得平静了许多。 对于杜门要去探乾陵,段亦阳并不意外,只是听李刚这段时间不用出去,这正中他的下怀。 他正担心他去了乾陵,如果杜门也把李刚叫走了,家里没有人守护,如今李刚不用出去,倒是让他安心了不少。 “还有,汪海带信来说,吴家和吴门将要跟随苗疆的人去悬河……” “什么?!” 段亦阳又是一惊,看来这次去悬河寻找苏晓晓并不容易,免不了又有一场厮杀。 而且这次吴门吃了大亏,说不定会倾巢而出捉拿九天玄女,而且还有苗疆的人,说不定昆仑神殿也会派高手去悬河。 那这次自己去悬河会更加凶险,不但要面对乾陵里的凶险,还有可能要在各大门派高手围攻中虎口拔牙,救回苏晓晓。 但这些,都并不能打消他去悬河的决心,不论怎么样,悬河他段亦阳都去定了。 “藤田先生,谢谢你告诉我的消息,悬河我也要去的!”段亦阳的语气虽然不高,但藤田听在耳里却如雷贯耳。 “什么?你也要去悬河?!这次去悬河的都是武神级的老妖怪!你去只怕是……”藤田的声音凛然,无不透露出担忧之情。 段亦阳没想到藤田这老鬼子也是个性情中人,发自内心的替他担心,看来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朋友了,于是洒然一笑道:“无妨,我会小心的!” 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两人才挂断了电话,只是挂了电话的段亦阳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次去乾陵,自己必须要按照花钱上的口诀带领大家避开险地,最终到达悬河。其间不但要保护陶三爷等人,还要时刻提防菊门那个暗子的偷袭,最关键菊门得到墓道图,肯定也会派遣高手带队探乾陵! 他有没有这个能力打退菊门众人?有没有能力从众门派高手的围攻中救出苏晓晓? 这一切,让他忧心忡忡,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太过沉重,几乎要把自己压垮。 幸好藤田及时给他带来关于乾陵的重要信息,让他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不然他这次去悬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别说去救苏晓晓了。 突然他想起菊门那个暗子,有可能就是那个对他有敌意的叫夏若兰的小姑娘,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陶三爷通个气,告诉他菊门的人已经渗透到了他身边,并让他小心提防菊门的人。 念及于此,他果断拨打了陶三爷的电话。 几声嘟嘟声之后,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陶三爷略显疲惫的声音:“亦阳啊!你醒过来了?今天打了你的电话,说你还在昏睡……” 段亦阳并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只是想把自己刚刚了解的情况赶快告诉陶三爷,于是压低了声音道:“嗯,刚睡醒。三哥,你那边说话方便吗?” 陶三爷一听段亦阳的语气异样,于是不动声色地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进了卧室,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研究墓道图的杨教授和徐杨夏若兰,并没有注意他,于是才走到窗户边,低声问道:“什么事?你说吧,亦阳!” 第104章 陶三爷两难终拍板,黄处长无奈请九兵 听着段亦阳在电话那头的话,陶三爷握着手机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他的神情从震惊逐渐变成阴沉。 他没想到自己视为珍宝的墓道图这么快就被菊门的人偷出去了!这怎么不让他震怒? 国安局的徐杨告诉自己,他选的考察队人员里有菊门的人,他认为有国安局的人参与,并不会出什么问题。即便徐杨说这个打入考察队的人是段亦阳的时候,他也不是太在意,但此时菊门的人手伸得这么快,让他觉得自己的底线被碰触。 虽然根据国安局的分析,段亦阳的嫌疑最大,对此他是抱有侥幸心理的,至始至终在内心里并不相信段亦阳是菊门的人,而且曾经有的一些担忧,也因为段亦阳拿出重要的乾陵墓道图而烟消云散。 而刚才段亦阳打电话来说墓道图流出,并说他的怀疑对象是徐杨和夏若兰,这倒是让陶三爷十分意外和震惊。 难道段亦阳知道两人的真实身份了?难道段亦阳真是菊门的人?难道他把墓道图拿出来是一个阴谋?难道他要把徐杨和夏若兰除之而后快?要不然为什么他要把怀疑对象直接指向徐杨和夏若兰?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子里纠缠不休,让他忐忑不安,越想越觉得段亦阳有问题。 但是,直觉又让他依然相信段亦阳。 再说根据王世襄的描述,段亦阳是并不知道墓道图玄机的,而且段亦阳知道是乾陵墓道图,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复杂。 那么……是不是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利用他把国安局的人排挤出勘察队。 念及于此,他心里的怒火平息下来,他要弄清楚段亦阳的真实目的,于是略带吃惊的问道:“哦?你为什么会怀疑徐杨和夏若兰?” 段亦阳并不知道他已经是国安局的怀疑对象,也并没有注意陶三爷的情绪变化。何况面对陶三爷,他也没有任何戒心,他只是想要告诉陶三爷提防菊门的人。 “三哥,我之所以觉得是她俩,因为我感受到了她俩的敌意。还有就是她这几天一直跟你在一起,只有他们有动机和条件记住墓道图并画出来交给菊门联络人!” 听到段亦阳的理由,陶三爷才明白,原来是夏若兰那丫头表现出来的敌意和接触墓道图时间长让段亦阳生疑。 而且刚才段亦阳说话的语气平稳,可以听出这话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这让他对段亦阳的疑心又消散了一些,但这不足以洗脱段亦阳是菊门卧底的嫌疑。因为这些人当中只有段亦阳有条件复制墓道图,他完全可以把墓道图复制下来再给自己真的墓道图,自己留下复制的墓道图交给菊门。 因此,如果这墓道图真的流出去,只有可能是段亦阳有意为之,然后转移他的注意力。 如果段亦阳真是菊门的人,那么到了乾陵他会不会大开杀戒?会不会念及情义放他一马?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下一凛,机灵灵打了个冷战,后背一阵发凉。 他主观上并不愿意相信段亦阳是菊门的卧底,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段亦阳不是菊门的人,他虽然是个理性的人,但也愿意为段亦阳保留一丝感性,因为他始终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但国安局的调查绝非是空穴来风,而且段亦阳的这通电话,也不得不让他怀疑段亦阳的用意,是菊门故意想搅浑这趟水。 真的会是这样吗?他的心前所未有的纠结了。 陶三爷觉得自己的这种猜测很符合逻辑,但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的经验告诉他,往往符合逻辑的推断才是最有问题的。 “三哥,无论是谁把图给菊门的人,我们的队伍里有菊门的内应是肯定的,你一定要注意提防!那个菊门是东瀛的一个盗墓门派,偷盗了华夏很多文物!” 猛地,段亦阳从听筒里传出来的这句话让他如醍醐灌顶,他终于想到了自己刚才的逻辑哪里不对。 是呀,如果段亦阳是菊门派来的卧底,段亦阳为什么要画蛇添足的告诉他有菊门的人?而且要他提防? 这不符合逻辑和常识,以段亦阳的身手,他可以秒杀徐杨和夏若兰,进了乾陵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又何必在这个即将进乾陵的时间点来这一出,万一因此自己取消了这次考察,那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所以,段亦阳即便是菊门的人,他也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画蛇添足。 想通这一点,他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因为这个推断而无比沉重起来,甚至因为这个推断真的生出了取消探乾陵的念头。 如果段亦阳不是菊门的卧底,那么就说明打入考察队的菊门卧底另有其人! 他想到了段亦阳怀疑的夏若兰,会不会真的是她?还有同样来自国安局的徐杨,以及正在潜心研究墓道图的杨教授,因为他们三人接触墓道图的时间最多。 但他又慢慢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这三个人这几天一直在他身边,根本没有时间绘图并带出去。 那么,只有可能是前几天参与准备工作会议的人! 但是,那天除了杨教授仔细看了之外,墓道图也就是被众人围观了一次,时间也并不长。 如果菊门的人是那些人中的其中一个,这人能够在开会时只看了一眼墓道图,就凭借自己的记忆画出一张墓道图,那这个人的记忆力得有多么强大?而且这个人能潜伏这么多年不露丝毫破绽,连自己都看不出任何问题,那这个人该有多么可怕,恐怕这个人才是这趟乾陵探险最大的危险! 这个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如今看来,除了客厅里的三个人,考察队的人都是有嫌疑的,包括段亦阳在内。 陶三爷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不知道这次去乾陵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思来想去,他觉得应该把菊门的人调查出来再去探乾陵才是最稳妥的。 打定主意,他轻咳一声,沉吟道:“亦阳,你说得对,墓道图这么快流出,肯定是有人和菊门的人勾结,至于你怀疑徐杨和夏若兰,这个我可以保证不是他俩,因为她这几天一直在我这,没有机会把图送出去。” 听陶三爷这么说,段亦阳微微吃惊,心想难道那杀意不是夏若兰两人发出来的?看来这菊门的卧底不简单,隐藏得够深呀! “那这么说来,倒是我冤枉了徐扬和夏若兰了。只是这菊门的人能骗过三哥的眼睛,让我们一时间无法分辨是谁,看来他们这次图谋不小,你还得格外小心!” 段亦阳虽然对于自己关于夏若兰两人的猜测错误略显尴尬,但对于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更加担心。 陶三爷虽然还没放下对段亦阳的怀疑,但对于段亦阳的关心还是心里一暖,他觉得自己应该相信段亦阳,于是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亦阳,如果我们队伍中真的混入了菊门的人,我觉得乾陵之行应该缓一缓……” 陶三爷的决定倒是出乎段亦阳的意料,一下子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突然的变化,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原本段亦阳对于去乾陵只是出于好奇心,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随着自己无意中卷进江湖中各门派对苏晓晓的绑架,自己得罪的门派越来越多,去乾陵的想法就越来越淡。 但是苏晓晓如今去了悬河,他已经没有任何不去乾陵的理由,甚至想马上进入乾陵去悬河找到苏晓晓,一刻也等不下去! 可现在陶三爷说要缓一缓,他不由得有些着急。 “怎么了?亦阳!”陶三爷见段亦阳半天没答话,不禁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 段亦阳反应过来,他刚才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陶三爷他们不去,自己一个人也要去!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去,那就没啥好纠结的了。 段亦阳当下凛然道:“三哥!你们缓一缓也好,等查出菊门的人再去才没有后顾之忧。只是我必须马上进乾陵,找到悬河,找到苏晓晓!” “你说什么,悬河?!” 陶三爷惊叫出声,他没想到自己能从段亦阳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一直以来,他以为悬河的传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如今段亦阳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怎么不让他惊掉下巴! “是的,悬河!”段亦阳很肯定地回答。 “等等!你说苏晓晓在悬河?!”陶三爷抓住段亦阳刚才那句话的另一个重点,更加震惊不已,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悬河之门,才是他真正想要去的地方! 他在收藏古籍善本的时候,发现一套明代医书中夹着薄薄的一本无名氏的手写秘本,他出于好奇就买了下来。 也就是在那个手写秘本中,他看到里面记录了一个传说。传说武后为了开启悬河之门,倾天下财富,在乾陵秘密修地下墓道,并打通远古法阵,在悬河以百万金祭阵,终于开启悬河之门,因此正道。 而他心心念念的要探乾陵,正是为了这个秘本中的悬河传说。 经过多年的研究,翻阅了大量的史料,最后认为乾陵的地下应该就是武则天修的通往悬河的墓道,但是悬河之地在那里他至今也没有一点头绪,这就使得他不得不去乾陵一探究竟。 没想到自己以为很神秘的悬河之地,人家就像回趟娘家一样稀松平常。 震惊之余,陶三爷不露声色地试探道:“亦阳,你是说……晓晓姑娘被人抓去乾陵了,而且在悬河?” 陶三爷是知道段亦阳从几个高手救出苏晓晓这事的,但他一直觉得段亦阳也是因为苏晓晓才被动地卷入和各个门派的恩怨。也因为这件事,他看出段亦阳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年轻人,而一个卧底是不可能把自己卷入毫不相干的麻烦。 这也是他一直不相信段亦阳是菊门卧底的重要原因。 “不是,她自己去的……”段亦阳的声音低了下去,很是失落。 “自己去的?!”陶三爷大惊,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娇滴滴的女大学生怎么敢一个人去乾陵。 “她……她不是一个人去,有一个功夫很厉害的女道长护送她去悬河。” “哦!” 陶三爷似乎是明白过来,但是马上神情一凛,皱着眉头思忖道:“我倒是在王世襄大师那里听说了玄女钱上有铭文说到悬河,难道悬河和乾陵真有关系?但墓道图上找不到对应的地方呀!你又是怎么知道悬河所在?” 面对陶三爷连珠炮一般的问题,段亦阳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敷衍道:“三哥,这件事一言难尽,总之我能找到悬河所在!至于怎么知道的,等我找回苏晓晓后再给三哥细说吧!” 对于悬河的位置也就是在他的脑子里,段亦阳确实不知道怎么说出来,而且有墓道图流出之事在先,他不得不担心把悬河的位置告诉陶三爷,又被菊门弄走。 “这样呀……” 陶三爷喃喃出声,脑子里却飞速转动着。 如果段亦阳为了苏晓晓独自去乾陵寻找悬河,而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悬河位置的人,如果这次没有段亦阳带路,自己一行人没有悬河的任何信息,那还如何在乾陵里找到悬河的所在?再说,没有段亦阳这样的高手在身边,他真的害怕躲在暗处的菊门卧底会给整个考察队带来灭顶之灾。 哎呀!这段亦阳知道悬河的位置,不就是老天爷派来帮助自己的吗?自己还疑神疑鬼的干什么! 何况,自己如果再拖下去,菊门已经得到了墓道图,提前进入乾陵洗劫一空,哪里还有自己什么事? 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于公于私,自己都应该迎难而上,挫败菊门的阴谋,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乾陵里的文物被东瀛人偷走? 现在想要在乾陵里击退或者抓获菊门的人,自己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段亦阳!而对于国安局安排的两个年轻人,他的信心并不足。 容不得他有任何犹豫,如今必须当机立断,于是稳了稳心神,沉声道:“亦阳!我决定了,这次要引蛇出洞,把菊门进乾陵的人一网打尽,为了不引起菊门的怀疑,对乾陵的考察计划按原计划进行!” “那还是三天后去乾陵?” “这……亦阳,我知道你很急,等杨教授研究乾陵墓道图有眉目了,准备妥当,三天后我们马上动身!” 陶三爷的回答不容置疑,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在一声斩钉截铁的回答之后,他的声音柔和起来,语气变得诚恳:“亦阳!这次去乾陵,我知道可能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凶险,刚才我甚至有了退缩的念头。亦阳,幸好有你在,让我有勇气去面对一切困难!谢谢!亦阳兄弟!” 窗外夕阳如火,让满天的云彩像是被火烧一般,把他的脸映得通红,把他的心烧得火热。 陶三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朝着夕阳余晖下的西北方看过去。 那里,就是乾陵的方向。 黄处长死死盯着眼前六十多岁须发稀疏的男人,等待着他的抉择。 “悬河之门……看来真的要因为九天玄女的转世而打开了……” 听完黄处长的叙述,男人隐藏在阴影里丑陋干枯的半张脸微微抽动了一下,但说话的语气仍然是波澜不惊,让黄局长听不出他内心的一丝情绪。 “是的,目前几个门派的高手已经上路,都想争夺玄女精魄,进入悬河之门,找到传说中所谓天大的机缘。” 男人没有被阴影遮盖住的半张脸毫无表情,依然是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黄处长看着端坐如老僧入定的老人,根本不为玄女转世和悬河之门即将打开的消息所动,不由得面露焦急之色。 “袁真人,您是华夏九兵之首,此事非同小可,要是华夏九兵都不出手,只怕……” 袁真人双眉微微跳动,半晌才沉声道:“黄处长,你可知道,即便他们得到玄女精魄,并不能打开悬河之门!而能打开悬河之门的东西,早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经神秘消失了!” 第105章 探悬河九兵俱损,助国安真人出山 黄处长闻言顿时脸色一滞,惊疑地问出声:“真人,难道江湖传言为虚,各个门派苦苦寻求的玄女精魄,并不是打开悬河之门的钥匙,而是另有其物?!” “是呀……那钥匙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绝不是玄女精魄!只是传说九天玄女每次转世,就会去悬河,找回精魄,设法进入悬河之门,于是江湖中人便以讹传讹,把玄女精魄说成是打开悬河之门的钥匙……” “那……” 黄处长听到真相,竟然一时语塞,迟疑一阵,这才开口问道:“那岂不是说,这次那玄女也进不去悬河之门?” 袁真人没有作声,昏黄灯光下的身子入定一般地一动不动,似乎是用沉默回答了黄处长的问话。 黄处长见袁真人并不为他带来的重磅消息所动,不禁生出些许失望。 对方的沉默以对让黄处长心里更是没底,但多年来处理各种棘手难题的能力足以让他处变不惊。 此时他同样选择了沉默,静静地等待袁真人的下文。 这一刻,狭小且昏暗的房间里陷入了出奇的安静,安静得似乎两人的呼吸和心跳都仿佛停止了,夜风噤止,甚至……连窗外的虫鸣都似乎被隔绝了,仿佛他此时和袁真人身处的,是一个远离人世的世界。 屋内不过一榻一几两蒲团,看起来陈旧而简陋,一袭打着补丁的灰蓝色道袍浆洗得发白,却无一不是一尘不染。恍惚间,那一袭道袍的主人周身竟隐隐有一层微弱的白光泛起,让黄处长生出了眼前这个老者已经得道成仙的错觉。 是错觉吗?黄处长摇摇头,定睛看去,那一层围绕着袁真人周身的光晕还在,而且越发明亮,甚至盖过了悬挂在他们头顶那盏白炽灯的光线。 黄处长顿时肃然,在蒲团上重新坐直了身子,眼里的沉重褪去,多了几分虔诚的光芒,甚至生出了想要膜拜的冲动。 也许,也许眼前的袁真人已经得了大道也未尝可知!那这次悬河的事情就必须请袁真人出手了。 也只有九兵出手,这次才不会出什么乱子。 虽然如今的江湖中仍然充满了生死搏杀,但只要江湖中人不碰触华夏为武林制定的红线,华夏高层并不过问。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双方如同达成了某种默契,而以袁真人为首的华夏九兵,就是华夏高层手中用来平衡这种默契的砝码。 只是现在……袁真人不带着九兵出山,这件事就会脱离华夏的掌控,向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会为华夏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犹未可知。 江湖各派这次去悬河之门,不能完全排除悬河之门不被人打开。 悬河之门一旦被打开,难免又如千年前一样,北方崛起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中原王朝按在地上摩擦,直到最后出现蒙古铁骑,席卷亚欧大陆,制造了多少杀戮。 真到了那一步,免不得天下大乱,刚刚摆脱苦难的华夏,又少不了要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刀兵之苦。 那个时候,会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生灵涂炭…… 想到这里,黄处长不由得心底发寒,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猛然惊醒过来。 眼前的袁真人入定了一般,仿佛是在下逐客令。 他对于悬河之门的消息并不在意,态度淡定,似乎并不担心悬河之门会被打开,也许悬河之门的钥匙真的如袁真人所说找不到了。 既然没有钥匙,悬河之门自然无法打开,那自己也不用担心天下大乱了。 只是如今玄女转世一事在江湖中已经沸沸扬扬,到时候各大门派必然会去悬河争夺玄女精魄,要得到精魄,那就必须从玄女手中夺取。 那岂不是说,玄女在寻回精魄之前,会被各大门派寻找和争夺,寻回精魄了更会面临各大门派的围杀? 难怪之前就有神秘人广发英雄帖,寻找一个女人,原来是在寻找玄女的转世体,想要捷足先登! 想到这里,黄处长突然觉得豁然开朗,以前他想不明白江湖门派为何去抓一个和江湖毫无瓜葛的弱女子,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 只是……黄处长的眉头又深深锁在了一起。 只是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呢?他又是如何知道玄女的转世体,又是如何知道玄女的转世体的模样? 对了!如果玄女遭到围杀,也不知道那个小子会不会像以前一样站出来英雄救美?国安面对这次各门派高手的聚集,万一不可控制,该如何处理? 本来以为想通了这件事的原尾,自己会轻松很多,却又因为想通了原尾,反而生出了太多的疑问和难题,把他搞得很头痛。 还有,日本的菊门这次恐怕不仅仅是盯上乾陵,他们怎么会错过悬河之门打开的机会?抢那千载难逢的机缘?既然菊门会来,那么日本或者东南亚的其他门派岂会坐视?如果他们也来凑热闹,该怎么办? 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黄处长此时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而眼前,被他和华夏寄予厚望的袁真人,却对此无动于衷,这才是最让他感觉到绝望的。 心头纷乱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他?能行吗? 为今之计,似乎只有靠他了…… 他脑子里再次浮现出长安二组交上来的照片,以及那些照片上那个有着阳光笑脸的年轻人。 难道自己真的要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叫段亦阳的小子身上?寄托在这个突然冒出来,到现在自己都只是凭直觉认为是友非敌的年轻人身上? 直到今天早上,当他接到监视吴良俊的长安三组紧急发来的汇报,这才得知,昨晚凌晨发生在长安东郊的几场高手间的生死搏杀。而那个在他眼里不过是会点功夫身份不明的年轻人,居然在几大门派高手的过招中全身而退,而且还让几个宗师级高手一死一伤一败! 其中甚至有半步踏入武神级的拓跋琨和刚突破武神级的三苗族长龙世章!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以前被段亦阳那张不经世事的年轻脸庞所误导,完完全全低估了这个毛头小子。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妖孽呀!难道他这么年轻就已经是武神了?亦或他仅仅只是面嫩,其实是一个活了上百年的老妖怪? 可他掌握的资料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只是一个刚满二十的年轻人呀! 他一出现,就出手救下九天玄女的转世体苏晓晓,而且为了苏晓晓不惜跟各大门派硬刚,没有强大的实力,或者他的背后没有庞大的门派支持,他怎么敢! 对了!他很有可能,空降一般地出现在长安,实际上就是为了苏晓晓和悬河之门!这样说来,应该不止他一个人知道苏晓晓就是九天玄女的转世体,吴门不也是为了去抓苏晓晓得到玄女精魄的吗? 看来,整个江湖都已经为了悬河之门的打开,已然动起来了,也就是国安还蒙在鼓里,后知后觉到了如此地步! 这一切,让段亦阳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苦苦思索中的黄处长,不禁喃喃出声:“段亦阳那小子到底靠不靠得住?” “段亦阳……” 袁真人下意识地开口重复了这个名字,但是又摇摇头。 他不太相信黄处长刚才对这个毛头小子的吹捧,不过二十岁就可能是武神了?恐怕这人后面有高人相助。 见到真人开口说话,黄处长不由得精神一振,连忙开口求证之前的疑虑: “真人,您确定没人进得了悬河之门?那岂不是说,这些人就算去了悬河,也无法打开悬河之门了?即便是九兵……也不行?!” 听到这话,袁真人终于微微动容,毫无表情的枯瘦老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随即面色变得越发沉重,同时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骇然之色。 虽然袁真人半张脸被阴影遮盖,只露出另外半张脸,但那一闪而逝的惧意,又怎么能躲过黄处长一双观察入微的眼睛?只是袁真人这若有若无的畏惧之色,让黄处长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悬河之门到底有什么让号称华夏砥柱的九兵都害怕的东西?如果真如袁真人所说,打开悬河之门的钥匙并不是江湖传言的玄女精魄,而是另有其物,那么就没有人能打开悬河之门了,这样的话,国安只需要暗中监控事态发展,相机行事!” 黄处长暗自皱眉思忖,他隐隐感觉到这次来请袁真人出山恐怕要失望而归了。要是九兵不能出山,那么以国安如今的实力,只能是做一个看客了。 黄处长的失望袁真人又岂能不知,但此时的他心绪难平,并不想去回答黄处长的问题。 三年了,那令他永生不愿去碰触和回忆的一幕幕,此时却又像放电影一样地浮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深深陷入上次在悬河之门凄惨不堪的回忆中。他的神色越发惨然,默然不语。 良久,袁真人才悠悠叹息一声,出声道:“没有那个物件,岂止是到不了悬河之门,这些人还会……还会丧命在悬河之门,哪怕九天玄女去了恐怕也难逃一死……” “啊?竟有此事?!”黄处长悚然问道。 袁真人并不在意大惊失色的黄处长,他知道任谁听到这话也会惊掉下巴。 事到如今,有些话也只能对黄处长实话实说了,毕竟各门派都要去悬河,有的秘密自然会大白于天下。也罢!让黄处长知道其中一些真相,也许他有办法,能让这次大事件有惊无险地渡过。 定了定神,才又颓然道:“黄处长,你可知道,九兵如今只剩我和破军二人在苦苦支撑华夏局面?” 黄处长不可置信地看着袁真人,半天反应不过来。 “难道这悬河之中过于凶险……”黄处长只觉得手心都冷汗直冒,半晌才喃喃开口道。 “不然!悬河之中是十分凶险,但并没有超过我们的想象!” 说完,袁真人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仿佛吐出了淤积在胸中多年的忧伤,面色缓了缓,才悠悠道:“三年前,我们九兵为了寻找那个人,几乎都折在了悬河。最后一人失踪,六人功力尽失!而且……破军的腿也被那个人打瘸,武功也至今无法恢复到武神中期的境界……我也是内伤在身,如今只有八成的功力!” “什么?!悬河究竟有什么样的凶险,还有,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让九兵遭受这么大的损失!?” “是呀!里面的凶险和那个人的武功之高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袁真人苦涩地摇摇头,他至今都不敢去回忆在悬河里的那一幕幕令他绝望的场景。如果不是兵屠在后面以命相拼,死死缠住那个人,他们估计会全军覆没,一个也走不出悬河。 当时他们在暗处看到那个人找到玄女精魄后,欲用玄女精魄作为钥匙,却意外地没有打开悬河之门。发现被他们跟踪偷窥后,那种毫不掩饰的疯狂和杀意,和他那深不可测的武功,至今让他一想起就不寒而栗。 “有那个人在,就算九兵齐数上阵也是对他毫无办法,这事并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 袁真人这句话像是在自话自说,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无力,苦笑一声看向还在呆若木鸡的黄处长。 “那个人?到底是谁?!” 愣怔着的黄处长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有袁真人嘴里的那个人刺激到他麻木的脑神经,惊问出声。 这,这世上难道还有九兵都退避三舍的人?! 袁真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算是回答了黄处长内心的震惊和疑惑,只是不愿意说出那个人是谁。 “嘶……” 黄处长脸色大变,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 没成想到,一个各门派趋之若鹜的悬河,竟然这么凶险。 不但去悬河之门的路上困难重重,还有那个让他视为华夏柱石一般的袁真人都十分忌惮的人,能一个人打得九兵几乎折戟的人。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妖孽?如果九兵都在他面前不堪一击,那些门派去了难道还有存活之理? 对了!他会不会打开悬河之门,让天下大乱?不过……他好像也没有悬河之门的钥匙! 黄处长想到这个关键,终于是松了口气。 只是…… 黄处长忽然又想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这个不对劲如今想来倒是一个大问题了。 “这段亦阳会不会去悬河救苏晓晓?”这个问题让黄处长念叨出声。 袁真人听到黄处长的念叨,皱紧了眉头,思索了片刻,眉头舒展开来,十分肯定地道:“那个段亦阳应该会去吧,以他的性格,他不可能放弃苏晓晓。” 说完,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蓦地一亮,看着黄处长微微点头:“之前听你说起这个段亦阳,如果真如你所说,很是了得呀!这么年轻就能两招战胜半个武神,这个段亦阳难道已经是武神了?这么说来,我倒是对这个年轻人十分感兴趣了,想去悬河会一会这个年轻人!如果可以,我想把他吸收进九兵!” 黄处长惊讶地看着这个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的老者,为他突然的转变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只是听到袁真人终于同意去悬河,顿时喜上眉梢:“这么说来,真人是愿意去一趟悬河了?” “嗯!如果有这么年轻的武神,让他埋没在民间,对于华夏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再说,如今九兵如此凋零,也急需新鲜血液!” 袁真人越说越兴奋,他似乎看到了九兵的重新崛起。 “不过……” 黄处长纠结犹豫的声音打断了袁真人的兴奋。 “不过什么?”袁真人被打断,有点不悦。 “不过,这段亦阳好像……并不想去悬河!”黄处长无奈而艰难地说出自己的担心。 第106章 金获如玄机欲浮出,入悬河玄女陷两难 袁真人听到这话,疑惑不解。 “你说段亦阳那小子,会坐视苏晓晓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不管不问?” 黄处长一开始说段亦阳为了保护苏晓晓,一路打得各路高手丢盔弃甲,袁真人是不相信的。但是他现在仔细分析下来,越来越觉得黄处长所说并无虚言。 黄处长并不需要虚构出这样一个高手,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好处。而且自己只要出去求证一下这个段亦阳的真实情况,黄处长说的是真是假就一目了然。 最关键的是,如果这个段亦阳不像黄处长说的一样,那么那个九天玄女恐怕早就被吴门带走了,更何况连龙族长亲自去长安都没能带走九天玄女,这不就说明了一直挡在这些人面前的段亦阳武功了得吗。 这么好的一个苗子,自己不去把他吸纳入九兵,岂不是九兵的莫大损失? 从这个小子舍身去保护身边的人,不惜和强敌死磕到底,就能看出这小子是有侠义心肠的,而这,正符合作为九兵的基本要求。 这正是袁真人改变不出山的念头,而急于想去见一见这个年轻人的原因。 只是…… 这小子为何不去悬河了?他难道是害怕了,退缩了? 黄处长看出袁真人愿意出山帮助国安,完全就是为了那个段亦阳,如果段亦阳不去悬河,袁真人会不会改变主意? 但段亦阳不去悬河,而是要跟随陶三爷去乾陵,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对于这一点,他黄处长也是无法改变的,也无法对眼前的袁真人说谎。 “是呀!段亦阳要去的是乾陵,而不是悬河!”黄处长十分无奈,只好如实相告。 “乾陵?他为何要去乾陵?难道他真的忍心,袖手旁观他心爱的女人独自去那九死一生的悬河?” 对于段亦阳不去悬河而是去乾陵,袁真人表示怎么也想不明白。 听袁真人这么说,黄处长也觉得段亦阳去乾陵显得十分不正常了,他皱眉思索道:“也是,以我对段亦阳这人的了解,他不是那种眼睁睁看着身边亲人孤身犯险的人,而且他和那九天玄女的转世体苏晓晓是有感情的,怎么说他也没有理由置之不理……” “难道他去乾陵另有所图?这乾陵里到底有什么?”袁真人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始终找不到重点。 “会不会乾陵有去悬河的捷径?”黄处长想不出所以然,随口说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 “捷径?!”袁真人似乎是抓住了其中的玄机。 苦苦思索一阵,又低沉地缓缓开口道:“乾陵……倒是有这个可能……” “当年老祖袁天罡之所以把武则天的陵寝选在梁山,并不是因为那里风水绝佳,而是他发现了梁山下的秘密,为了蒙蔽世人,于是编了一个李淳风和袁天罡定位重合于一点的故事,让千年来人们都以为乾陵建于梁山只是因为风水极佳。” 袁真人突然想到从他师祖那里流传下来对乾陵的传说,闭上眼喃喃地自言自语。 “乾陵里有秘密?是不是就是关于悬河的秘密?”突然,黄处长从袁真人的话里找到了重点。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一怔。 不再说话,而是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异口同声地叫出声:“乾陵肯定有去悬河的捷径!” 黄处长想通了这事的关键,兴奋异常。 如果乾陵有通往悬河的捷径,那段亦阳去乾陵就能解释得通了。 冷静下来,他又想到一个问题,抬头疑惑地问袁真人:“真人,难道你也不知道乾陵可以通往悬河?” 袁真人长叹一声:“我们要是知道有乾陵这条道,又怎会去闯那龙潭虎穴……” “哦?那当年九兵是从哪里进入悬河的?” 袁真人脸上又露出一丝骇然之色,半晌才喃喃答道:“皋涂山!” 陶三爷猛地从睡梦中惊起,冷汗直冒,胸口急剧地起伏,心脏狂跳不已。 刚才梦中出现的各种怪物扑向他,各门派的老妖怪们也在围攻他,似乎要把他撕碎,生吞活剥,嘴里乱哄哄地喊着“获如、获如”,直把他吓得从梦中惊醒。 梦里这些人和怪物要杀死他的目的,居然是要抢他手里的那件获如! 那件从段亦阳手里买到的金获如! 坐了一会,才从睡醒的迷糊中缓过神来,发现是在自己的床上,打开床头灯,他不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从刚才的惊惧中摆脱出来。 缓缓下了床,慢慢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向窗外长安浓浓的夜色。 自从黄处长传来消息,说各门派都要去悬河,他就一直坐立不安。 之所以坐立不安,是因为他听到的消息说各门派不但要去悬河,而且都会从一个地方下去探悬河。 各门派要去悬河,陶三爷并不意外,他从黄处长那里听说苏晓晓是九天玄女转世体,就猜出各大门派都会去悬河,趁苏晓晓打开悬河之门,争夺千年难遇的机缘。 真正让他不安的是,这些门派要进入悬河,就必须从一个地方进入。 而这些人必须要去的那个地方就是……皋涂山! 而且……是皋涂山中的集获水! 而正好镌刻有这两个地名的物件,就是他上个月才从段亦阳手里买到的那件金获如! 这,怎么能不让他坐立不安,心下震骇不已? 这是巧合还是一个阴谋?为什么一个秦朝留下来的金获如会有标明悬河入口的文字?为什么又会是从段亦阳那里得到? 如果是阴谋,段亦阳卖给他这只金获如有什么好处?说段亦阳所图是悬河,但人家自己就知道悬河的一个捷径,而且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一条捷径,还愿意和自己分享。 所以说段亦阳卖给他金获如有什么阴谋,他实在想不出来。 如果是巧合,只能说明他和段亦阳都躲不过悬河这趟事,也许冥冥之中,命运已经把他们绑在一起了。 这金获如真像梦里一样会引起各方争夺,那岂不是说明这金获如在这次悬河之行中,是十分关键的存在? 不过,如果金获如是这件事十分关键的东西,段亦阳应该更加珍惜金获如,不会轻易示人才对。 但段亦阳偏偏就这么轻易地转让给了他,而且还不当回事地随便揣裤袋里,可见段亦阳并不知道金获如和悬河有什么关系。他那时候没有卷进这场关于九天玄女的纷争中,关键是当时好像段亦阳并没有想卖给他,是自己主动提出买的。 看来段亦阳压根就不知道这金获如的重要,还是自己想多了,误会他了! 他摇摇头,无奈地苦笑一声,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过于敏感,要不然为什么总是去怀疑自己的兄弟? 既然是冥冥之中的安排,那就和自己兄弟一起面对吧! 下意识地,他走向床头柜,拉开抽屉,拿出那只几乎被他遗忘的金获如。 他把金获如举到眼前,凝视着手心里安安静静躺着的物件。良久,又一把握在手中,闭上眼睛,似乎是想感受金获如给他的提示。 这只山海经里才记载的动物,到底肩负着什么样的使命?又是谁把它做出来,又是谁把它封印起来,为什么要把它封印起来?它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我要不要把它带到悬河? 紧紧握着金获如,陶三爷心里有很多问题得不到答案,但再多的问题,只要带着金获如进入乾陵,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悬河,这一切的疑问便会有答案! 而且,只要有他那段兄弟在,没有人能抢走这只金获如! 他相信段亦阳,相信这个眼神很纯粹很干净,屡屡出乎大家意料的少年,这次一定能创造奇迹,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乾县县城城郊,一个小旅馆二楼的客房里,苏晓晓正在盘膝而坐。 她和明空今天坐着跑县里的中巴车来到乾县,差不多摇摇晃晃地坐了一天的车,到乾县时已经接近傍晚,身体有些疲倦,于是就在附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下了。 吃过晚饭,她本来想根据玄女记忆片段中的调息方式打坐,好恢复一些功力,可这娇弱的身子在中巴车上颠簸了一天,现在已经是浑身酸疼,加上打起坐来十分生疏,反而十分不自在。 虽然现在面上一副安详的神情,但是心神久久不能归一。 而旁边椅子上的明空也在闭目打坐,她呼吸悠长而均匀,身看来已经是入定了。 此时明空的身周出现了一个无比纯净的空间,一抹夕阳照进室内,可以看到阳光中漂浮的细微尘埃无法靠近明空的身体,只是在明空身体周围一尺外,随着空气缓慢流动,并且随着明空的呼吸扩散收缩着,如同一个空气罩把明空包裹在其中。 苏晓晓轻叹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入定的明空入神。 自己虽然觉醒了玄女的部分记忆,身体也有了一定的功力,但还是太弱,如果进了悬河,面对各门派的高手,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会拖累眼前的明空。 本来这几天她可以安下心来运功,提升自己的功力,毕竟进入乾陵危机重重。虽然明空的功力在华夏也算是顶尖的存在,但有几处地方,凶险程度估计明空也是难以招架。 而自己这次转世,却是无数次转世中最弱的一次。 但是这几天自己的心却静不下来,脑子里都是那个不计生死地保护自己的男人。 她之前一直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即使面对死亡也要挡在自己面前。 直到她复苏了九天玄女的部分记忆,才知道他们之间的同生共死已经经历了无数个轮回,在这无数个轮回中,这个男人一直在用生命守护着她,毫无怨言地陪着她走向死亡。 自己的每一次转世,都会有这个男人陪伴保护,直到和自己一起共赴悬河,一起阻止那个人打开悬河之门,最后和自己死在一起。 这,就是她和这个男人摆脱不了的命运,跳脱不出的轮回! 如今,随着玄女的记忆逐渐恢复,她也终于明白了,那几天每晚都做同样的梦,原来是自己遇上他之后,记忆即将觉醒的前奏;她也终于明白,段亦阳最后念念不忘顾晓婷到底是谁。 那是自己在另一个世界,记忆觉醒后,只想和段亦阳做一对平平安安的夫妻,于是自己的转世体顾晓婷去做了段亦阳的妻子,用自己和玄女钱去安抚他,不让他的记忆恢复,从而又堕入那个轮回。 只是,自己最终还是被那个人抓去悬河,最终是自己一个人死去。而她以为没有跟随他去悬河,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的段亦阳,如今却来到这个世界找到了自己。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轻叹一声。 自己去悬河,难免一死,因为那个人在发动江湖中人到处找她,说明他已经转世了。有他在悬河,段亦阳如果也去悬河,还是逃不过和她死在一起的宿命! 不过,好在段亦阳并不知道悬河的所在,这是她感到庆幸的事。那么,这次只要段亦阳进不了悬河,他一定会好好地活下去吧! 但是…… 她又觉得哪里不对。 段亦阳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呢? 难道…… 难道段亦阳在那个世界没有逃过轮回,也和她一样死了?! “啊!”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不由得惊叫出声,如果段亦阳在哪个世界好好地活着,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这么说来,他就算去不了悬河,难道也会因为她的死而活不了? 看来,属于他俩的轮回是逃不掉的! 她想要自己一个人去悬河,以保全段亦阳的性命,让他活下去,打破这无限轮回的宿命,但是好像这一切都是徒劳! 苏晓晓不由得忽的站起来,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听到玄尊的一声惊叫,明空从入定中回到现实,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苏晓晓。 “玄尊,您怎么了?” 明空微蹙眉头,站起身来躬身问道。 苏晓晓被明空这句话一问,顿时清醒了许多。 看向窗外长安的方向,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问道:“明空,你可知你接我的时候,阻止你的那个男人是谁?” “这个……请玄尊恕弟子无知……”明空一头雾水,她实在想不出来那个阻拦她们的小子跟悬河之行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让玄尊如此失态。 “他……” 苏晓晓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对明空说明其中的缘由。毕竟,她对于带明空去悬河是有一定私心的。 因为,她刚才想明白了,如果这是逃不脱的宿命,如果段亦阳没有和她去悬河,那么可能和她一起死的就是明空。 如果能用明空的命换段亦阳好好活下去,她愿意做一个恶人,让明空陪她一起去面对那个人! 第107章 明空大义赴悬河,高翠巧琢寄相思 苏晓晓看着身前躬身肃立的明空,内心矛盾重重,欲言又止。 她觉得如果不把实情告诉明空,让她选择是否跟她去悬河,而是在她根本不知悬河凶险无比的情况下带她进悬河,这是对明空的不公平。 自己虽然希望段亦阳活下去,但让另一个人跟着自己去死,对于这个人来说,未免过于残忍。 尤其是刚才自己想明白,段亦阳去不去悬河,最终都会逃不过一死!这种情况下,再搭上明空,而且明空对于自己这次悬河之行的凶险毫不知情,这样真的好吗? 罢了! 苏晓晓轻咬下唇,下定决心,这是她一个人的使命,既然这次她有了选择的机会,那么就不能再让和悬河无干的人一起去死了! 大不了,只要那个人不打开悬河之门,自己就答应他,跟他走吧! 念及于此,她缓缓收回遥遥看向长安的目光,轻叹一声:“明空,他就是那个无数次和我一起去悬河的人!” “那个人……” 明空一怔,她一直以为玄尊都是一个人去悬河完成使命。 “我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他开始和我一起去悬河了,只是记得每一世我都要依靠他,每次都是他带着我阻止了悬河之门的打开,最后殒命在一起……” 苏晓晓像是在自言自语,眼角有些湿润。 “玄尊,这次有弟子,一定能助玄尊完成使命!”明空直起身来,眼神坚定地看向苏晓晓。 苏晓晓料到明空会有此心意,她欣慰地一笑,摇摇头道:“明空,你可知那悬河凶险至极,还有一个你无法对付的高手,只怕你我都会殒命在他手下!” 明空听到这话,眉头微皱。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是武神中期的功力,只怕是在整个华夏武林也没几个人能胜过她,又怎么如此肯定,她一定会败,而且是必死无疑? 再说上次那个小子武功最多也就是一个大宗师,既然他能保得玄尊去悬河,还能阻止悬河之门打开,她明空有何不能? 但她知道玄尊对那个小子的心意,不便在玄尊面前说出轻视那小子的话,只是安慰苏晓晓道:“玄尊,请放心!有我在,一定保得玄尊周全,定能阻止悬河之门打开!” “明空,我想明白了,不愿看你白白丢失性命,你还是不要去了吧!”苏晓晓心意已决,不愿看到这个忠心耿耿的弟子被自己拖累而死。 明空听到玄尊如此说,顿时一惊,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跪伏于地,恳求道:“明空原本就是玄尊的灵牌守护人,错过了这么多次追随玄尊进悬河,已是大错!这次既然能跟随玄尊一起完成使命,明空一定将功补过,还请玄尊给明空机会!” 见明空这么坚决,苏晓晓一时语塞。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你可知这一去就是有死无生?” 明空丝毫没有犹豫,抬起头来,看向苏晓晓,眼神坚定而决绝:“玄尊!跟随玄尊进入悬河本就是弟子的使命!玄尊都不惜舍命前往,弟子岂有退缩惜命之理!” 顿了顿,见玄尊并不说话,只是用复杂而爱惜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一咬牙,明空不再犹豫,毅然道:“玄尊!明空修道,如只是修身,如何得道?眼下悬河之门打开,天下有难,明空不为天地正大道,修来这道又有何用?既然是修道之人,又怎么能爱惜这一身皮囊!就算不是为了跟随玄尊进悬河,明空也会为了天下苍生,去阻止悬河之门打开!” 听明空如此慷慨激昂的话,苏晓晓不禁被她的忠诚和凛然大义所打动。她去悬河,何尝不是去正道? 修道者修大道,何惧生死! 苏晓晓想通这一层,顿时明了明空的心意,自己也没必要再劝这位一心向道的弟子了。看来,无论如何,自己都得带着明空去悬河闯一闯了! 叹息一声,上前轻轻把明空扶起,微微点头道:“既然你有这番心意,那就随我去完成使命,明天一早我们就进山去吧!” 忙活了半天的摸金张看着店里逐渐离去的顾客,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里乐开了花。 今天一上午就卖出去了上百件货,差点把他老腰累断了。看到大大小小各种面值的钞票,把他的收款箱都塞满了,不得不让摸金张感叹,收藏圈的黄金十年生意太好做了,人们买古玩的热情太高了,真正做到了只买贵的不买对的,看着像国宝就行,而且价都不怎么砍。 再看看那一箱子杂乱的人民币,想到下班时又得跟他老爸苦逼地先整理,然后点钱对账,不禁又感叹起现在的支付方式太落后,多希望麻花疼能早点把微信支付搞出来,能省很多事呀。 但是,看着在后院傻傻呆坐了一上午的段亦阳,他的气又不打一处来。 这小子,我老张一上午忙前忙后招呼客人,累个半死。他倒好,捧着两块破石头看了一上午,硬是被他看出花来了,也不来帮帮他这苦命的老张。 “老爸,你说这阳子这两天神神叨叨的,成天盯着一个地方就愣上半天!今天倒好,一来就把他那两块翡翠原石找出来看了又看的,也不说话,只是时不时的傻笑,是不是老婆不见了变傻了?” 摸金张一脸的不忿,对着门口刚送走客人的张父抱怨起来。 “怎么说话呢?阳子跟苏姑娘刚在一起就分开,受到那么大的打击,他心里怎么能好受?你这当哥的不安慰他,还在这瞎咧咧!” 张父先是看了一眼后院里愣怔着的段亦阳,然后脸一沉,对着摸金张就没好气地数落起这个不着调的儿子。 话是这样说,不过他也觉得段亦阳今天这样子是有点奇怪,不会是被苏晓晓的事刺激得真傻了吧。 “也该吃中午饭了,你小子还不去买快餐?” 他横了准备开启抱怨模式的摸金张一眼,没好气地打发摸金张去外面买快餐了。 看着摸金张胡乱抓了几张票子,屁颠屁颠地出门而去,张父才轻叹一声,迈步向后院走去。 中午的正阳热辣辣地烤着地面,让这个小院子里的一切都被烤得滚烫。 段亦阳正坐在院子中间里的石桌边,顶着日头,全然不顾石桌被晒得能煎熟鸡蛋,两手各拿着一块翡翠原石,时而思索,时而傻笑。 张父出了古玩店后面的落地玻璃推拉门,刚跨进院子,就被一阵热浪燎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好不容易适应过来院子里的燥热,关心地打量着坐了一上午,有点痴痴傻傻的段亦阳。 看了一阵,他惊讶地发现段亦阳在热辣的阳光下坐了一上午,居然额头一点汗水都没有。 难道,这孩子不知道热吗?还是感冒了?捧着两块翡翠一眼不眨的看了一上午,难道精神也出问题了? 想到这,顾不上热辣的阳光,疾步上前,担心地小声问道“阳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让广子带你去医院看看医生吧!” 张父很担心眼前这个年轻人出什么问题,他知道现在的一大家子都是靠这个年轻人支撑着,如果这个年轻人倒下了,那眼前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哦!干爸!我没事,没事!” 神游中的段亦阳猛然间听到张父略带焦急的声音,赶忙放下手里的翡翠原石,站起身来,忙不迭地回答。 “这么大的太阳,你在这坐了一上午了,热不热?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为苏姑娘的事想不通?” 张父见段亦阳这生龙活虎,面色红润的样子,完全不像是生病了,他的心落在了肚子里,但还是把自己的担心问出口。 看张父这样问,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太阳下坐了一上午,这确实会让张父担心自己生病了。 而且,自己拿着两块翡翠看一上午,这举动的确也不正常呀。 知道自己让张父误会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干爸,我真没事,就是在想用这翡翠给晓晓雕个玉佩,一直想不出雕啥图案在上面好,这不想着想着就入神了……” “哦,原来是这样呀!看你在这么大的太阳下拿着翡翠傻笑了一上午,还以为你怎么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父见段亦阳确实没啥事,才暗暗松了口气。 再看看院子里热辣辣的太阳,有点心疼这个刚得到幸福,却又转瞬即逝的小伙子,他知道,段亦阳的若无其事都是装出来的。 叹息一声,摇摇头道:“赶快进店里去吧,好歹店里有空调。这大热天的,这样呆在外面,小心中暑了!” 段亦阳这才发现自己还在太阳底下站着,自己的身体寒暑不侵,竟然一点没感到热,但是这样在正午热烈的阳光下呆这么久一点事没有,会把别人吓着的。 于是他赶忙应了一声,抬步和张父回到了店里。 张父进得店来,这才注意段亦阳手里抓着的翡翠原石,好奇地问道:“阳子,你刚才是说用这块原石去做成玉佩送给苏姑娘?你能找到她?” 段亦阳听张父问到苏晓晓,竟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孩子一样脸红起来,把翡翠原石递到张父面前,带着一丝羞涩和兴奋,有点扭捏起来,说话还结巴上了:“干爸,我、我这次去悬河,就是去找晓晓的,我一定要把她找到,接、接回来!嘿嘿!” “干爸,那天她还告诉我,她要戴我给她的翡翠吊坠。你看,这两块翡翠料子很好,跟晓晓很配……” 段亦阳一连说了这么多,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和幸福,像个孩子一样分享着他那简单的快乐。 张父见段亦阳露出这般模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年轻人从来都是给他一种老成持重的印象,今天倒是让他看到了段亦阳的另一面,像一个青涩的邻家大男孩,让他有些愕然。 不过,他想到自己当初恋爱时的表现,也是这样为爱人的一句话沉迷,行为会让人不可理喻,也就释然了。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样子吧,一个人在恋爱的时候,总是想把自己的幸福与身边人分享。 陷入爱河会让一个人变得心思细腻,敏感却又糊涂,这孩子能为送给爱人的一件玉佩苦思冥想半天,何尝不是他的一种幸福。虽然爱一个人的思念苦多于甜,但这个时候的段亦阳心里应该是甜的吧。 张父是过来人,很快也就理解了段亦阳此时的心情,段亦阳现在这样的表现,不正是他的真性情吗? 他是知道段亦阳过两天要去探乾陵的,只是他并不知道,那个柔弱的苏姑娘居然去了悬河。现在听段亦阳去乾陵是要去悬河找回苏姑娘,那乾陵应该通往悬河。 但是之前听广子那小子说过,乾陵不是很危险吗? “阳子,苏姑娘看起来那么柔弱,敢去悬河?乾陵不是很危险吗?”张父有点担心起那个温婉的小姑娘了,想不明白一个小姑娘为啥要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放心吧,干爸!她身边有个十分厉害的高手,不会有危险的!” 段亦阳微笑着很肯定地安慰张父,眼里闪过难以察觉的担忧和不安。 其实,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种孩子一般的幸福感,也是有原因的。 一来苦苦等待八年的顾晓婷有了下落,他多年来的心结解开了;二来想到顾晓婷和苏晓晓居然是一个人,他就有种莫名的兴奋;最重要的是,严格来说他还是第一次谈恋爱。 尽管如此,段亦阳这两天心情却不算很好,因为他心底总是有种强烈的不安,感觉苏晓晓去悬河,会有生命危险! 而且,内心的这种不安,这两天越来越明显。 所以他这两天表现出来的快乐和陷入爱河的痴迷,也是在麻痹自己。他必须强迫自己相信有那个高手保护苏晓晓,不会有事,他也不想自己表露出担忧和不安,影响到周围的人。 “阳子,这么好的翡翠,你准备雕成啥样,想好了没?” 张父这才放下心来,把注意力转移到段亦阳手里的两块翡翠原石上。 段亦阳手里的两块翡翠原石虽然石皮很厚,但是中心有一团绿得很纯净的翡翠,就是他这个对翡翠一窍不通的人也觉得很漂亮,应该是极品。 “还没想好,我想这两天找个手艺好的师傅赶紧雕出来,去悬河了送给晓晓!” 段亦阳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让张父都不禁心情好了很多。 “哎哟我去!原来你傻愣愣地坐在太阳下一上午,就是在想翡翠雕个啥呀,我还以为你想苏晓晓想傻了呢!” 段亦阳话音刚落,就听见摸金张的声音从店门口传了过来。 摸金张拎着塑料袋走了进来,里面装着五份泡沫快餐盒装着的快餐盒饭。 他一边嘴里数落着段亦阳,一边把快餐盒放在茶几上:“外面热死了!你这家伙不知道热,不去买吃的,害得你哥哥我热成马了!” 说完就撩起上衣使劲扇呼,一边走到空调旁吹起来。 “好了,别抱怨了,都吃饭吧!” 张父打开塑料袋,取出快餐盒,把两盒快餐放在段亦阳面前,嘴里喊着摸金张过来吃饭。 段亦阳和摸金张饭量大,所以吃饭都是双份的。 摸金张被空调吹爽了,走过来就端起快餐盒狼吞虎咽起来。 “我说阳子,刚才你说你坐那想了一上午都没想出雕啥?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呀!”吃到一半的摸金张,想起段亦阳刚才要雕翡翠的事,扒拉一口饭含糊不清地问段亦阳。 “依我看来,那就雕凤凰吧!”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第108章 疯老头闹古玩店,赊刀人赠蚩尤剑 正在吃饭的三人扭头一看,只见一个人撩开塑料门帘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正吃饭呢,看来小老儿来得正好!哈哈!” 来人熟络地跟他们哈哈笑着打招呼,三人却都不认识此人,不禁面面相觑。 这人却毫不在意三人的惊讶,柱着比他高半头的拐杖径直向茶几而来,杖头上挂着一个起包浆的葫芦,随着他忽高忽矮的身子没有节奏地上下乱甩。 似乎还嫌穿着的一袭粗布长衫下摆挡住自己的瘸腿,把下摆一撩,扎进腰间的黑布腰带上,露出两条细如麻杆的小腿来,让三人发现这人里面居然没有穿长裤。 这人的长衫肩头打着补丁,因长年不洗显得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还隐隐散发着一股酸臭的汗味。 “哪来的花子!敢来张爷的地盘瞎闹,还不滚出去!” 摸金张正吃得香,哪里受得了这个,手里的饭顿时都不香了,暴喝一声,放下碗筷就要站起来撵人。 可他刚站起来,还没跨出一步,就发现自己居然不能挪动身子,就这样僵在了原地。 他心下骇然,自己好歹也算是有点功夫的人,居然在这个叫花子一般的老头面前动弹不得,而这人没有让他感受到一点有功力的样子。 段亦阳很快看出异样,按住想要站起来的张父,只是冷眼看着饿鬼一样的瘦老头,径直抓起摸金张吃了一半的快餐盒,毫不顾忌的吃了起来。 吃完手里的半盒快餐,老头又把一双黑乎乎的爪子伸向段亦阳剩下的一盒快餐,毫不理睬三人杀人一样的眼神,继续不管不顾地大快朵颐。 前后不过一分钟,茶几上剩下的饭就被这人风卷残云一般地吃完了。 看着茶几上再没有可吃的东西,这人才意犹未尽地扔下空空如也的快餐盒,用手胡乱地擦了一把油乎乎的嘴,然后在自己的破长衫上抹了抹,才拍拍肚子,仰天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这一下,把三个人直看得目瞪口呆,实在搞不明白怎么有这样的奇葩? 如今的年成,就算是乞丐也是只讨钱不讨饭,更不可能像三天没吃饭的饿死鬼一样,怎么能不让三人看得掉了一地眼镜? 直到这时,摸金张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活动能力,但被刚才那一下,也不敢轻举妄动,反而悻悻然地向后急急退了两步,口中叫到:“这老头有古怪,扯呼!” 莫非这是个疯老头?俗话说得好,宁得罪花子,不得罪疯子! 他老张信奉的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明明打不过还往上碰这不是傻吗? 段亦阳也拉着张父,齐齐站起来,退了两步,他知道这个老头不是一般人,暗自提防起来。 忽然,老头低头抓起茶几上的一杯茶水,一仰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这才满意地摇头晃脑哼哼起来:“妙哉,妙哉!众里寻你千百回,你却在此打瞌睡!” “呔!哪、哪里来的疯子!在张爷的地盘胡言乱语!” 摸金张本来以为有段亦阳这个妖孽给他撑腰,但是现在看到段亦阳也是一脸的凝重之色,心里不禁一突突,但又不想在自己地盘上失了场子,鼓起勇气色厉内荏地嚷嚷了一句。 刚喊完,就条件反射地向后跳了一步,双手护在胸前,摆开架势,死死盯着疯老头的一举一动。 老头哼哼完,也不理一旁剑拔弩张的摸金张,好整以暇地扭头看向段亦阳,露出满嘴黄牙,神秘的一笑:“你这小子,山人寻得你好苦!来来来,且与山人坐下谈谈!” 段亦阳一愣,原来这老头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自己记忆中和这老头并无往来,这人怎么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不由得一头雾水。 见老头虽然功力深不见底,举止乖张,却并无恶意,他微微松了口气。 又见这瘸腿老头虽然穿得破烂肮脏,脸上也脏兮兮的,但是一头垂在肩头略显花白的长发却并不虬结蓬乱,看起来干干净净,不由得心下一动。 当下放下防备,上前一步,抬手按下摸金张降龙十八掌的起手式,说了声稍安勿躁。 然后,对着老头一抱拳:“前辈,我们素无往来,不知前辈如何认得小子,又为什么要四下找我?” “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疯老头点点头,也不看段亦阳一眼,自顾自地坐在摸金张刚才坐的椅子上,顺手把手里的拐杖往背后的柜台上一靠,那拐杖就犹如被定在空中一样,歪倒着靠在柜台边,一动不动。 拐杖上挂着的葫芦也随之一阵摆动,但无论葫芦怎么摆动,那拐杖却是纹丝不动,分明已经十分歪斜了,看起来摇摇欲坠,就是不倒下。 摸金张看得心头难受,一时间犯了强迫症,忍不住上前一把握住那拐杖,想把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拐杖扶正摆好。 但是那明明看起来一碰就倒的拐杖,竟然像生根了一般,任凭摸金张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也无法动得分毫。 段亦阳和张父都看得瞳孔一缩,张父更是惊讶出声,差点就准备喊一声老神仙了。 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老头,段亦阳缓缓在他对面坐下,他知道今天这个人不会是来吃剩饭的。 “敢问前辈,大驾光临小店,所为何事,不妨赐教……”段亦阳倒了一杯茶,递到老头手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头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才开口道:“进门时听你说想雕个翡翠,不知你心中可有想法?” “这……” 老头这话一出,让眼巴巴看着他的三个人差点闪到腰,万万没想到老头装神弄鬼地胡闹一气,是为了这个事情。 但迫于这疯老头的武力,却又不敢发作,只好把各种骂人的话生生憋在肚子里,好悬没把摸金张憋出内伤。 段亦阳虽然也差点闪到腰,但对这个问题还是比较有兴趣的。毕竟他都想了一上午了,迟迟没有好的想法。 “呵呵!看来小友也是毫无头绪吧,你要送那九天玄女,当然是要雕刻凤求凰咯!” 疯老头瞥了段亦阳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疯老头这句波澜不惊的话,却犹如晴天霹雳,直震得段亦阳脑袋里嗡嗡作响。 “你是谁!想干什么!” 段亦阳呼地站起,瞪着眼睛死死看着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疯老头。 疯老头却不慌不忙,稳如泰山,只是喝了一口茶,连连点头:“嗯,茶不错,好喝,好喝!” 摸金张反应过来,眨着眼睛冲着段亦阳说道:“阳子,这老头装神弄鬼,故意诈你,别上当!” 接着又冲着疯老头嚷嚷道:“老头!我说你饭也吃了,茶也喝了,别在这胡言乱语了,该干嘛干嘛去!” 张父搞不清状况,不知道这老头说的九天玄女是谁,但听到雕刻翡翠是给九天玄女,不禁把求证的眼光看向段亦阳。 他之所以不知道这事,也是段亦阳不让摸金张和李刚提起的,免得一家老小为他担心,毕竟这件事太过玄幻,尽量不要把家里的普通人牵扯进来。 段亦阳则一直以为,苏晓晓是九天玄女的事只有当时在场的几个人知道,谁知道现在进来一个人就知道九天玄女这事。 不仅知道他和九天玄女的关系,还知道他雕刻翡翠是给九天玄女的! 这怎么不让他惊呆当场。 这个疯老头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疯老头喝完一杯茶,才抬起头看着瞪着眼睛看着他的段亦阳,端起杯子嘿嘿一笑:“小家伙,还不给山人斟茶?” 段亦阳和这疯老头四目相对,却没看到对方眼里隐藏的敌意,慢慢冷静下来,缓缓坐下,并不举壶倒茶,只是手按茶壶,暗运真力。 一股水柱由紫砂壶壶嘴涌出,成一条弧线直奔疯老头手里的杯子。 疯老头一看,顿时来了兴趣。轻笑一声手微微一抖,那只茶杯就浮在空中,接住了那一道水柱。 茶杯不大,很快就接满了,只听疯老头哼了一声,茶壶涌出的水柱便戛然而止。 疯老头笑嘻嘻地伸手握住浮在半空的茶杯,凑在嘴边喝了一口,才又笑眯眯的看着满头大汗的段亦阳。 段亦阳和疯老头拼了一下真力,但是很快就发现自己不是对手,不一会就被疯老头的真力压制,搞得自己累个半死,呼哧呼哧直喘气。 倒是张父在旁边看得瞪圆了双眼,眨都忘了眨一下。这是在变魔术吗?原来金庸小说里的高手过招还真是这么神奇。 段亦阳其实真力还比不过拓跋琨,只是他有金手指,指环每次在遇到强敌就会出来给他帮忙,才让他打赢了武神初期的龙族长。 疯老头刚才和段亦阳小试牛刀,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功力有点诧异,怎么感觉和传言不太一样,有点被夸大呀! “段小子,外面把你传得这么厉害,什么最年轻的武神,如今看来你不过化劲后期,名不副实呀!” 说完摇摇头,继续喝茶。 摸金张见这疯老头想一出说一出,说话没个重点,本来就受不了。如今又瞧不起他兄弟,怎么能忍? 也不管人家一个指头就能捏死自己,忿忿不平地道:“我说你这老小子,我兄弟哪里不行了?说得好像你打得过龙族长一样!” 疯老头也不生气,头都懒得抬一下,只是轻笑一声:“张小子!你信不信,这姓段的小子就这样去悬河,只怕只有一个字,死!” “你你你!” 摸金张顿时语塞,指着疯老头说不出话来。 段亦阳听到这话,心中一动,有了一些明悟,难道这个疯老头是来帮自己的? 于是收起对疯老头的敌意,眉头舒展开来,拿起茶壶给疯老头空了的茶杯续上茶,不动声色地试探道:“前辈,既然晚辈这三脚猫功夫上不得台面,那晚辈还是退避三舍,不去悬河也罢。” 疯老头听了这话,明显一怔,不敢相信地看向段亦阳:“段小子,你不去悬河了?!” “是呀,既然我去悬河必死,我何必又要去送死?” 谁知,疯老头听到这话,顿时急了,嚷嚷起来:“唉!段小子!我说啥你就信呀!你不去悬河,我老头子到处找你这么久,腿都跑细了,你还有没有同情心?” 段亦阳对疯老头的话不置可否,疯老头越急,他就越安稳。 如今看来,这疯老头绝对是他这一边的,来闹了半天,原来是来助他进悬河的。 只是,从疯老头刚才的话里,他听出来悬河里面似乎很危险,他又不安起来。 自己也算是高手了,如果进悬河都必死无疑,那晓晓去悬河…… 想到这里,他表情凝重,心头像火烧一样难受。 疯老头见他这副模样,顿时不跳脚了,反而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嘿嘿笑道:“怎么样,段小子,想明白了?还是要去悬河吧!?” 段亦阳肯定是想明白了,这疯老头是有备而来,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条件,会不会苛刻到自己难以接受? 不管了!无论对方开出什么条件,只要能帮他救出晓晓,他都会接下来! 他沉吟一阵,才像看救命稻草一样看着疯老头,语气有了几分急切:“前辈,悬河我肯定得去,只是如何化解风险,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这就对了嘛,也不枉老头子我辛苦一场!” 看段亦阳终于是原形毕露,疯老头暗暗松了口气,又觉得必须再给这小子上一道紧箍咒。 于是,他指着自己的那条瘸腿,对着愁眉苦脸的段亦阳继续道:“段小子,你可知那悬河有多凶险吗?我老头子可是知道,我这条腿就是废在悬河的!” 三人一听这话,不禁暗暗心惊,张父和摸金张更是骇然,都用担忧的眼神看向段亦阳,但是又说不出让段亦阳别去悬河的话来。 他们都知道,段亦阳为了苏晓晓,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会去闯一闯! 疯老头看到他的话终于受到重视,达到他想要的效果,这才干咳一声,得意起来:“段小子,你是不是害怕丢了小命?连那娇滴滴的美人儿也不去救了?要是你不敢去了,就当我老头子啥也没说。” 段亦阳见这疯老头又怕自己不去悬河,但到了关键时候又要卖关子,很是无语,你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去悬河救出苏晓晓,倒是说啊! 急性子的摸金张按捺不住,上前两步,扑通一声,直接给跪了,口中连连祈求:“爷!你是我爷!刚才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有什么办法,您老神仙赶快拿出来,帮一帮我这苦命的兄弟!” 疯老头见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才满意地点点头:“起来吧!” 只见他轻轻一抬手,摸金张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把张父看得一脸的惊愕。 疯老头露了一手,然后转脸看着段亦阳,神神秘秘地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段亦阳一脸懵逼:“这个……晚辈不知……” 他哪里知道这个莫名跑进来胡闹一通的老妖怪是谁,他也是被动卷入这些江湖纷争的小白,江湖中的老妖怪他可一个都不认识。 “好吧!”疯老头有点泄气,他可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这小子居然不认识自己。 “你倒是说呀,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张父在旁边补了一刀。 也罢!我自己说吧!疯老头不纠结这几个人不认识他了,老腰一挺,面色一正,沉声喝道:“吾乃赊刀人,破军!” “赊刀人……” 三人对视一眼,摸金张脱口而出:“原来你是卖菜刀的!” 张父白了摸金张一眼,纠正道:“你小子不懂别瞎说,他是打着卖菜刀的幌子算命的!” 段亦阳对这父子俩摇摇头,肯定地道:“你俩说得都不对,赊刀人是放高利贷的,赊刀人是雅称。” 疯老头本来还想等着三人的顶礼膜拜,却谁知这三人却为赊刀人是啥激烈争论起来,完全把他这个大高手晾在一边。 更让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将出来的是,这三个人竟然把赊刀人这么高大上的职业说得这么不堪,简直牛头不对马嘴嘛。 他被这三个人不靠谱的争论搞得头疼,大叫一声:“停!” 然后摘下斜背在背上的粗布包袱,小心放在茶几上,解开包袱皮,露出一把二尺长黑乎乎的短剑。 三人顿时噤声,齐刷刷的看着茶几上毫无光泽的短剑,齐声问道:“这是啥?” “蚩尤剑!” 第109章 破军铁口断悬河,短剑千钧只认主 “蚩尤剑?!” 三人十分默契地噤声,又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声疯老头嘴里的话。 接着又不约而同地纷纷上前,围着那把看起来犹如一块烧黑的木头一般毫无美感的短剑左看右看。 摸金张一时手痒,一把抓住那把短剑,一脸不屑地叫道:“拉倒吧,这不就是一把木头剑吗?还蚩尤……咦?!” 他抓在那把短剑剑鞘上时,才发现竟然抓不起来,这把剑好像是在茶几上生了根。 “我去!你又用内力了!”摸金张急切间忘了自己打不过疯老头,指着疯老头,嚷嚷着疯老头作弊。 疯老头破军也算是见识到这三个人的不靠谱,也懒得跟他们玩江湖那一套了,觉得调戏这三个小白实在没劲,就把摸金张的爪子扒拉开:“这蚩尤剑可不是你能玩的!” 说完,又摇头晃脑地哼起了小调:“剑赠有缘人,有缘人呐,你还不现身?” 转脸看向段亦阳,朝茶几上的蚩尤剑噜噜嘴:“呐,段小子,愣着干嘛,该你了!” 段亦阳刚才看出疯老头并没有发动内力在短剑上,但摸金张却动不得那把剑分毫,似乎这把剑有万斤之重。 这把剑绝非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普通,不但不普通,而且是件宝贝。最关键的是,他靠近这把剑的时候,神羽环也在一阵阵的发热,这是让他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听疯老头在叫他上前拿短剑,他又迟疑了起来。他再次看向这把短剑时,心头一阵恍惚,竟然对这把短剑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惊疑不定地缓缓把手伸向那把短剑,那种熟悉感更加清晰,指环的发热也越发频繁。 就在他的手触摸到剑柄的一刹那,身体如同被一股电流穿过,一幅模糊而又惨烈的画面,突然闪过他的脑海,他一怔,想在脑海里寻找那幅画面,却是毫无踪迹。 他不由得一惊,手悬停在短剑上方,迟迟不敢去触碰这把短剑,他这一瞬间仿佛明白这疯老头说的众里寻他千百回是什么意思了。 “赊刀人破军……” 段亦阳嘴里默默念叨着,他对这个名字还是毫无印象。 他是专程来给自己送剑闯悬河?为什么要送剑给自己?既然是赊刀人,他的所图是什么?难道是要和自己做生意? 摇摇头,怀着诸多的疑问,他定定心神,再次把手伸向那把短剑。 右手缓缓触摸在那微凉的剑柄上,他的心微微一颤,一种熟悉的感觉瞬间冲进他的大脑。 疯老头也不疯了,只是在旁边看着轻轻抓起短剑的段亦阳,微微点头。 段亦阳一把抓紧剑柄,不费力地把短剑拿起,放在眼前,死死盯着这毫无光泽的短剑。 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个画面,虽然仍然是一闪而过。但是,这次他看清了那个画面。 深秋暮色,草木凋零,一片肃杀苍凉。无尽荒原上,是一幅惨烈厮杀后的景象。 此时,这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只见伏尸遍野,旌旗残破,血流漂杵。此时残阳如血,照在大地上,被鲜血染红的大地映照得更加血红,生生地刺痛段亦阳的眼睛。 在这地狱一般的景象中,却还有三个人还活着。这三个人都浑身是血,一个人站着,冷眼看着对面的人,脸上露出残忍的狞笑。 而他对面的人则单膝跪地,用一把短剑拄地,一只手捂着胸口,口里还在不住地往外流着丝丝鲜血。 他们中间,有一个跪着的人,这个人身姿婀娜纤细。 那,那是一个女人! 此时这个跪在地上的女人,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死死挡在站着的人面前,似乎在护着着单膝跪地的男人。只见她仰头看向昂然站立的人,泪流满面,似乎在乞求着什么。 段亦阳被这幅画面震惊,眼神失焦地愣愣看着手里的短剑,竟半晌说不出话来。 难道这把短剑,就是那个人拄地的短剑?这三人是谁呢?三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才引发了这么大规模的一场厮杀?中间的女人难道是在为落败的人求情? “段小子,剑送到了,你也收下了,你我的约定已经生效!” 这个时候,疯老头破军郑重其事的声音在段亦阳耳边响起,让他从看到那幅画面的震惊和疑惑状态中醒转过来。 他听到疯老头这句话,一头雾水。 他啥时候答应这疯老头了?还约定生效,这不是强买强卖吗?难道赊刀人都这么不讲道理? “我兄弟可没答应你,怎么地,你这老头还讹上了?我们可买不起你这破剑!”摸金张哪里肯吃亏,只要这老头不是来打架的,他摸金张也就不客气了。 老头瞥了摸金张一眼,也不急,看来心情还不错,指着段亦阳手里的短剑嘿嘿说道:“嘿嘿!我可没讹这位小友,你看,蚩尤剑可在他手里!” 段亦阳此时已经感觉到手里这把剑仿佛和他有了一些共鸣,似乎天生为他而生,有种和他融为一体的感觉,就像他的手臂一般,不可或缺。 “去了悬河,你可少不了这把剑……”疯老头像念紧箍咒一样在段亦阳耳边碎碎念着,让段亦阳怦然心动,拥有这把剑的念头像野草一样在他心中疯长。 “前辈,这剑我要了!你开个价吧!”段亦阳不再犹豫,直接要买下这把剑。 疯老头见达到目的,定下心来,随即却摇摇头:“卖?山人我可是赊刀人,怎么能卖?段小子,你要是喜欢,你且收下,用好了,小老儿我自然会来跟你结账!“ “那可不行,你到时候要是来个狮子大开口,我可给不起,说不好只能退货了!“ 段亦阳可不上这个当,他不信这疯老头会不图啥,只是想做一个活雷锋。 “段小子,你是聪明人,这剑要不要你心里有数。再说,赊刀人从来都是童叟无欺,哈哈!” 疯老头说完,也不理三人,手轻轻一挥,那歪歪斜斜的拐杖就回到了他的手里,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去,一边走嘴里又开始哼着跳大神一样的调调来。 “悬河之门即将开,人间灾祸转眼来。若要保得太平日,蚩尤剑斩羿人债!” 哼哼完,疯老头扭头对段亦阳诡异地一笑:“小子,悬河相会!” 说罢,撩帘而去。 三个人眼睁睁地看着疯老头出了店门,须臾不见。 张父和摸金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都齐齐看向段亦阳和他手里的蚩尤剑。 “广子,别听这老叫花装神弄鬼,拿一把破木头剑,还想忽悠我老张?” “是呀,是呀,莫名其妙放把木头剑在这,下次又来骗吃骗喝。” 摸金张和张父两人一唱一和,一把不要钱的破木头剑,两人也完全不把那把短剑当回事,都觉得那疯老头病得不轻。 段亦阳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把剑和他有关,也知道疯老头不是无的放矢,把这把剑给他送来,显然是为了助他闯悬河的。 但是这疯老头怎么知道这把剑和他有关的?这玩意真的能帮他战胜那些老妖怪,救出苏晓晓吗? 现在江湖中人都要去悬河,这疯老头说不定只是想和他组团去打怪。 看着手中这把破木头一样的短剑,就像是哪个顽童用木头随意削出来的一样难看,刀鞘也只是用木头随意做了一个,毫无纹饰,虽然整体透着来自远古的古朴沧桑,但是却毫无美感,丢大街上都没人多看上一眼。 他叹息一声,越想越糊涂,还是不想了吧。随手把短剑放在柜台上,就回身坐茶几边和摸金张喝茶去了。 张父一直看神仙打架,没有插手的机会,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走上前去想上手看看。 来到柜台边,伸手握住剑鞘,想要拿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移动分毫。 他忍不住咦了一声,双手齐上,想要挪动短剑,却依然如蚍蜉撼树。 摸金张看张父在那搞得满头大汗,想起刚才自己也拿不起那把剑,当时他以为是那疯老头用内力作怪,并不在意。 但是现在看自己老爸折腾半天,也无法移动那把剑分毫,心头起疑,甚至觉得他老爸是在诓骗他。 于是将信将疑地站起来,对张父嗔怪道:“老爸,那怪老头都走了,你还拿不起来?故意逗我玩咧!” 说完上前几步,叫张父闪开让他来。 他一脸轻松的抓向短剑,可很快,他的表情就变得难看起来。 他又深呼吸,提起一口气,把内力运到双手,死死抓住静静躺在柜台玻璃上的短剑,再次用力想要拿短剑。但是任凭他使了吃奶的劲,还是抓不起,移不动。 摸金张简直要崩溃了,之前拿不动短剑,他觉得是疯老头动了手脚,但现在疯老头都不在了,他还是拿这短剑毫无办法,这真是见了鬼了。 “广子,还是拿不起来?” 张父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此时,段亦阳也感觉到不对,也走了过去,疑惑地看着满头大汗的摸金张,顺手就把短剑抄在手里。 “广哥,你这表演得可真专业,可以去领奥斯卡小金人了,这样一把短剑,能重到哪里去?” 打死他也不相信,摸金张会连一把剑都拿不起。 摸金张看着段亦阳举重若轻地拿起那把剑,突然想到疯老头说的这把剑不是他能玩的,有所明悟,当即惊叫起来:“我明白了!这把剑只有阳子才能用!” 张父一听,也顿时了然,点点头附和道:“是呀,应该是阳子才拿得起!” “有这么神奇?难道这短剑还会认主?” 段亦阳不可置信,不是认主都要滴血吗?我可啥也没干呀! 他忽然想起刚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心头不由一震,难道……难道那三个人里有自己? 他再次握着刀柄,却没有异样,便轻轻一拔,剑刃就从剑鞘中露出来一截。 没有他想象中冰冷刺眼的寒光,也没有炫酷的五毛特效,只有一截黑乎乎的木头剑刃,和剑柄一样的材质,还是一样做的很敷衍,毫无气势。 甚至,连剑刃都似乎没开刃,更让他想喷老血的是,剑刃上还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缺口。 这把剑到底是经历了多少场生死搏杀?留下了这么多伤? 正在段亦阳被这么残破的剑雷得外焦里嫩的时候,摸金张的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抓住段亦阳手里的剑鞘,往外一拉,嘴里还打趣道:“我说阳子,我就说了是破木头吧!这还真是破木头!” 呆愣中的段亦阳被他十分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手一松,被摸金张完全扒出来的短剑顿时脱手,往地上掉落。 噗地一声轻响,看起来轻飘飘的短剑竟然直直地插进了段亦阳两腿之间的地面瓷砖。 看着毫无费力就没入瓷砖的短剑,三人顿时愣在当场,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破木头剑……” 好半天,摸金张才开口喃喃自语,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说不下去了。 段亦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缓缓弯腰把短剑拔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木头一样残破不已的剑身,无法想象它为什么这么锋利,连地面上的瓷砖和混凝土,都毫无阻滞地插了进去,犹如刀插豆腐一般。 “你、你小心点!别!别伤到人了!” 摸金张看到段亦阳拔起短剑,赶忙拉着张父跳开几步,远远的避开,惊声朝段亦阳喊到。 这个时候,他眼里的破木头剑变得锋利无比,寒气逼人,似乎是一头远古的嗜血猛兽一般,挨着就死,沾着就亡。 段亦阳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也不管缩在柜台后面的摸金张二人,径直朝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他拎着短剑四处寻找试剑的东西。这情景,活脱脱一个中环广场四处寻人砍杀的古惑仔。 偷偷躲在后门边张望的摸金张和张父见到段亦阳这副模样,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段亦阳想要干嘛。 终于,段亦阳在院子角落里找到一根拇指粗的螺纹钢,拿在手里,用手里的短剑轻轻一挥,那螺纹钢便应声而断。 门边偷看的二人不由得瞳孔一缩,惊叫出声。 “我去!这破剑怎么这么厉害?” 摸金张再也不敢说是木头剑了,但仍然觉得这剑是破剑。 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远远看着段亦阳手里的短剑,甚是眼馋。又想好奇地拿过来看看,又怕被那破剑伤到,而且这破剑他老张也拿不动,只好打消了试一试的念头。 “确实是把好剑!” 段亦阳转头就看到两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收剑回鞘。 “阳子!让哥哥也试试这把剑!” 见到段亦阳把短剑收回剑鞘,摸金张那种利芒在背的感觉顿时消失了,才敢上前,准备伸手从段亦阳手里拿过来看看。 这么好的宝贝他摸金张就算不能拥有,但是玩玩还是很有必要的。 段亦阳微笑着把手里的短剑递给摸金张,没曾想摸金张接在手里,就犹如接住千斤坠,手刷地一下就随着短剑极速下坠。 段亦阳早就提防到这一出,闪电般地出手,一把薅住短剑,摸金张这才躲过一劫。 “额滴神呀!咋这么重,还让不让人玩了!” 摸金张一脸的后怕,这要是砸在地上,他老张的手还在? 段亦阳也松了口气,他也没想到在他手里轻若无物的短剑,在别人手里竟然重若千钧。 再看看那被短剑斩断的螺纹钢,刀口竟然像热刀切黄油一般的平整,任谁也很难想象到,这是被那把剑刃布满缺口的短剑削出来的。 “嘶……真是那把剑削出来的断口?无法想象呀!”张父吸着凉气惊问道。 段亦阳很肯定地点头:“嗯,干爸,肯定是这把剑削出来的!” 说完他招呼两人回到店里,慎重其事地把短剑找了个盒子装好,放在背包里,准备带回家。 刚把短剑收拾妥当,就见两人掀开透明塑料门帘走了进来。 第110章 古人造假手法高,绢本画里玄机藏 “哎呀,三位老板正在忙呀!叨扰了!哈哈!” 两人一进门,其中一人就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三人同时看向店门口,发现是悦古斋的老李,正带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往里走。 摸金张一看有生意上门,赶忙迎上去:“李叔,快坐快坐!” 又看向他身后的中年人,疑惑地问道:“李叔,这位是……” 老李摇着手里的蒲扇,微微让开身子,把后面的中年人介绍给摸金张。 “这位是赵老师,我的一个老顾客!这两位就是我给你说的少年高手,段兄弟和张兄弟……” 老李赶忙给大家互相介绍起来,接着就是大家的一阵寒暄。 摸金张一愣,不知道老李干嘛把他的顾客带这里来了,难道是老李那边的货满足不了这位老顾客? 看着摸金张三人都用一种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他,老李这才不好意思地一笑:“这位是三中的赵老师,刚刚收了一件东西,让我老李掌掌眼,但是我看不懂,也是爱莫能助!这不,只能来找段老弟解惑了!哈哈!” 原来如此!三人明白过来,忙请两人坐下。 原本按行里的规矩,老李这样带人来同行的店里请人鉴定,多少有点犯忌讳,严重的会被当成是砸场子。 但是对于老李,帮他们卖过一枚铜钱牌,让段亦阳和摸金张白白挣了三十万,现在还跟他们互通有无,所以带人来鉴定也没啥忌讳可言。 老李现在的不好意思,也只是因为自己看不懂赵老师的东西而稍显惭愧。 “坐下说吧,两位。” 段亦阳知道了缘由,连声招呼两人坐下,而张父已经忙活着泡茶了。 老李和赵老师先后落座,老李这才发现,店里十分凉快,和外面近四十度的高温相比简直就是神仙洞府。 他惊讶地抬头看了一圈,居然没有发现吊扇,于是不解地问张父:“老张,这屋里咋这么凉快?使的啥风扇?” 张父一愣,旋即就明白了,呵呵笑道:“老李呀,不是风扇,是我家那个小子非要装个空调!不过凉快是凉快了,搞得这店里闷得慌。” 听到张父这半是埋怨半是炫耀的话,老李才顺着张父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台一人高的空调柜机放在角落里,不由得赞叹一声:“闷是闷了点,不过这么热的天,还是凉快点好!回头我也去搞一台,不用天天用这破扇子了!” 说罢,把他夏天从不离手都起包浆了的蒲扇放在一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对旁边的赵老师笑道:“赵老师,在这里不用客气,把东西拿出来,请我这位段兄弟给你看看吧!” “好!好!” 清秀瘦弱的赵老师扶了扶他的黑框眼镜,忙不迭地点头,就伸手从他拎着的牛仔包里,拿出了报纸卷着的长条形物件。 “这是书画吗”摸金张站在段亦阳身后,伸长了脖子 好奇地问。 “是呀,是呀!是我早上逛鬼市,在一个地摊上弄到的一幅画。” 赵老师又扶了扶眼睛,看向段亦阳,一脸谦虚地把画递了过去:“还请段老板指点迷津!” 段亦阳并没有去接画,而是指着柜台对赵老师说:“赵老师,还请您自己把画打开放柜台上,我们一起看看。” 赵老师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知道自己草率了。 古玩行一般不会直接接东西,万一在接手的当口出现问题,是说不清道不明,无法确认责任方,容易出现争执的。 尤其对于比较脆弱的古玩,比如瓷器、玉器,这种情况就更加需要避免,必须一方放稳,另一方才能上手。 而书画,如果真是百年以上的,纸质会变得酥脆,如果没有保存好,有可能在接住的时候,手指稍一用力,出现掉渣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面对赵老师递过来的画,段亦阳发现只是用报纸简单包裹,看起来没有装裱,不知道里面具体情况,他肯定不敢伸手去接,只能让赵老师自己来。 “是呀,是呀,这个不能马虎,还劳烦赵老师自己打开,免得出什么差池。” 老李反应过来,马上也郑重其事对张老师吩咐道。 摸金张把柜台上的东西挪开,腾出一块地方,朝赵老师一招手:“来,放这里!” 赵老师拿着手里的画,小心翼翼地把外面的报纸打开,露出一卷装裱过却没有画轴的画。 果然,这卷画十分陈旧,纸质发黄,局部还有虫眼,装裱的背纸因板结有点脆,隐隐有些开裂,看起来似乎稍一用力就会掉落。 段亦阳一看,心下暗道幸亏没直接接过来,不然以这装裱纸的状态,还真的不好说了。 一看这装裱纸就知道这画恐怕不是啥好货,也不是高手装裱的,明矾和胶用老了,而且时间看来也不会太长。 赵老师拿掉报纸,轻轻把画在柜台上铺开,摸金张赶忙递过来两根紫檀木镇纸压住上翘的两头, 这幅画是一幅挂轴,画心只有三平尺左右,虽然陈旧发黄,墨迹暗淡,印章几乎褪色得看不清印文,但依然能分辨出是一幅花鸟画。 看画心的材质,是熟绢的,从所用材质就可以看出这幅画有一定档次。画面里的飞鸟花草用的是工笔画画法,用笔十分细腻,而且都上了色,是一幅保存还比较完整的工笔绢本设色花鸟,只是墨迹和颜色比较淡。 段亦阳装模作样地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番,其实他看东西完全不需要放大镜,凝神之下比放大镜还好用,为了让大家不感觉到太惊奇,他只好拿个放大镜装装样子。 看了一阵,他基本上心头有了答案,这幅画是倒是清代的老画,只不过是仿明代一位画家的画。 看完,他抬起头,见赵老师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想在他脸上看出点端倪。 他把放大镜放到一边,然后开口问赵老师:“赵老师,不知道你对这幅画是什么看法?“ 这是鉴定的一个技巧,看破先不说破,让持有人先说说自己的看法,以便了解这个人到底能不能听真话。如果是那种只想听好话的,那就不用说啥了,顺着对方说就是了,因为那种人是容不得别人说他的东西不好的。而对方是真心求教的,能听真话,他就对他说真话。 而且这是老李带过来的,自己不分青红皂白把人家的东西说得一文不值,大家面子上都挂不住,以后怎么愉快的玩耍? 赵老师一愣,没想到段亦阳想要听他对这幅画的看法,扶了扶眼镜,想了想,才斟字酌句地说:“这个……我买这幅画,就是看它有老气,而且画得很细腻,有明代的风格,所以嘛……我个人初步认为是明代的,就是不知道是谁的,而且是不是明代的我也不能肯定,所以特来请教……” 段亦阳听赵老师的措辞和语气都比较谨慎,也不像那些“全真教”的藏家一样,嘴里说是请教,却口若悬河地把自己的东西一顿夸,而且还不容置疑地定论自己的宝贝,不容他人有任何的不同意见。 由此可见,这个赵老师是个对待藏品比较客观的人,能听得进不同的意见。 “赵老师,你可能对古书画接触不多吧?”段亦阳旁敲侧击地再次试探了一下。 赵老师不假思索地答道:“是呀!” 旋即,他好像明白什么,但没有得到具体的答案,心里还是心存侥幸的,于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段亦阳:“段老板,我确实对书画了解不多,请直言不讳,我也想听真话!” 老李是个老江湖,早就听出了段亦阳话里的弦外之音,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对段亦阳哈哈笑道:“小段,赵老师是实在人,不用弄那些弯弯绕绕的,哈哈!” 段亦阳这才点点头,心下斟酌一番,看向赵老师沉声道:“从这幅画的落款和风格看,可以肯定是明代中晚期的苏州画家周之冕的一幅竹石松鸡图!” “真的?!” 赵老师听到这话,有点激动,周之冕可是明代的一个名家,擅长花鸟。 段亦阳摆手让赵老师稍安勿躁,眉头微皱:“不过……这幅画虽然有周之冕的风格,但是笔法不连贯,虚弱无力,线条比较僵硬,没有轻重缓急的变化,画出来的松鸡呆头呆脑,缺乏周之冕笔下花鸟灵动的神韵。” 说完,微微叹息一声。 “那就是假的了?”赵老师其实对这幅画也不是抱太大的希望,只是为了满足一下那颗捡漏的心。 “也不能这样说,从这幅画的氧化特征和作伪手法看,应该是清中早期苏州一带造假作坊制作的仿品,俗称‘苏州片’。这幅画的原裱没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装裱,是清末民初重新装裱过的,算起来这幅画也能称为清代老画” 看大家都在仔细观察柜台上的画,他又接着说道:“苏州片虽然是伪品,但是比起河南造、广东造、松江造以及后门造来说,绘画质量还是要高出很多,画工还算不错,重新装裱一下,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但是,这幅画比起清代的书画,墨迹和印色都要暗淡很多,老化也跟明代书画接近……”赵老师虽然能接受苏州片的说法,但还是提出来自己的疑惑。 “嗯,你说的问题我也注意到了!之所以会出现墨迹和印色都比较淡的原因,这和当时的造假手法有关系!” 段亦阳这句话,让众人十分感兴趣,都抬起头来看向段亦阳,眼里闪着求知的光芒。 段亦阳轻咳一声,喝了一口茶,才指着画继续说道:“清代书画造假,有一个很重要的步骤,那就是做旧。上档次的造假,首先使用老纸和老的绫绢,一般染上较淡的颜色之后再作画,画好之后的伪作先托裱起来,再用漂白水洗涤。经多次洗刷后,将托纸揭去重新托裱,再刷上一层白芨水使纸面光润。如此这般,这幅画的墨迹和印色才会这么淡。” 说完,他又说明了这幅画的装裱纸为啥这样板结而且裂纹多,就是造假者如果要把纸面做出裂纹,则是托裱时多刷一些胶,然后用火烤焦,再用手搓卷,才正式装裱起来。 当年张大千之所以成为做假画的高手,其实也是用了上面的作假方法,由于效果十分好,让他赚到了第一桶金。 听段亦阳说了这么多,大家才在感叹古人书画造假手段厉害的同时,又为书画造假利润之高唏嘘不已。 赵老师知道这幅画并不是明代名家的真迹之后,顿时对这幅画的兴趣缺缺。虽然段亦阳也说了是清代的苏州片,也有收藏价值,但他还是有些失望。 踌躇了一阵,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眼神闪烁地问段亦阳:“段老板,这画既然不是明代的,苏州片我拿着也没用,不了解市场价格不说,还不知道怎么出手,我想……我拿着如同鸡肋,不知……不知贵店能不能把这幅画收了……” 听赵老师如此说,段亦阳不由得一愣,心想这赵老师真是个妙人,鉴定不对就直接卖给给他鉴定的人,也不怕别人不高兴。 但想想开店也要收货,也就不做他想了。 老李和摸金张听赵老师这么说,表情也有些古怪。老李觉得是自己带来的人,如今却来这一出,脸上有点挂不住:“赵老师,不对就卖给段兄弟,人家还给你掌眼,这样不太好吧!” 赵老师也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白净的脸上不由得臊红一片,刚才确实有点冒失了。 段亦阳倒是不在意,这幅画虽然是清代伪作,但重新装裱一下,挂在店里应该也能卖个好价钱。 “不碍事,小店也是要收货的,赵老师既然想出手,那就开个价吧!” 见段亦阳都这么说了,老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等赵老师说个价了。如果赵老师狮子大开口,他少不得要帮着段亦阳说赵老师几句。 尴尬中的赵老师听段亦阳这句话,暗暗松口气,感激地看了为了解围的段亦阳一眼,语气有点忐忑:“谢谢段老板,这幅画是今天早上我在鬼市上淘来的,价格也不高,也就一百五十块钱。就原价转让给段老板,不让我亏就行……” 听到这句话,店里的人都松了口气,看来这赵老师还算实在,没有乱喊价。 人家都说了不让他亏了,那还怎么还价?再说这价也不高,甚至还有大漏,这画就算是当下,卖个几千段亦阳还是有把握的。 “行,赵老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按赵老师说的价收了吧!” 段亦阳一锤定音,把画收下了,回头让摸金张把钱付给赵老师自是不提。 老李见事情尘埃落定,放下心来,这个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于是也不多留,带着赵老师就离开了。 段亦阳目送两人出了店门,这才收回目光,看向柜台上的画,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拿起画准备重新卷起来放在一边,回头去找师傅雕刻翡翠的时候,顺便送去装裱一下。 他卷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他觉得中间画心部分手头的感觉不太一样,似乎比他平时收卷绢本画轴时更加厚了一些,也似乎更加柔软了一些。 他一愣,低头看向画轴,不由得轻咦了一声。 第111章 古画揭开洛书出,高手齐聚危机盛 摸金张看到两人出了门,原本想教育一下段亦阳,以后不能吃这种暗亏,鉴定是假的就不想要,还卖给他们,当他摸金张好欺负? 正要开口说道说道,却听得段亦阳咦了一声,顿时像拨动了他的某根神经,眼睛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彩,屁颠屁颠地向段亦阳那边靠了过去。 正在收拾茶几的张父也听到了段亦阳的惊疑之声,他也忍不住转头看向段亦阳。 段亦阳重新把卷到一半的画轴铺开,又仔细打量起画心上的花鸟图,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啥来,不禁无奈地摇摇头。 他又用手捏住画心,轻轻地揉捏着,仔细地感受起来。 这里面应该是有东西!他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心头不由得一喜。 会是什么呢?难道是藏着一幅画?那些爽文里不就是这样,假画里藏着一幅真画? 想到这里,他把画拿起来,对着光源,想看清里面是不是像他想的一样藏着一幅画。 看了半天,还是无法看到,因为绢本画不透明。 突然,他想到自己有透视功能,不禁暗自好笑,有这样的牛逼能力,自己居然给忘记了,真是罪过。 当即,他打开五感,定睛看向手里的画心。 果然,他看到很多密密麻麻不认识的文字,有点像甲骨文,又有点像是一幅幅由短促的线条构成的象形图画,这些类似象形图画的文字围绕着中心的河图洛书,河图洛书中心又有一个似人非人的图案。 段亦阳盯着河图洛书看得入迷,渐渐地,眼中这些文字的笔画变成了刀剑,金戈铁马,带着汹涌的杀意向他席卷而来。耳中也似乎听到一种来自远古苍茫悠远的声音,如洪荒巨兽在嚎叫,又如千军万马在喊杀。 这是什么情况?!这些文字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让他感受到这么久远的战场?难道这东西是来自远古的? 他心中震骇不已,胸中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让他无法自持,感觉有一股无法压制的力量想冲破他的喉咙。 猛地从这些文字中摆脱出来,赶忙收回五感,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阳子,你怎么了?” 看着段亦阳脸色不好,甚至有点苍白,张父赶忙上前,担心地看着段亦阳。 摸金张则一把把画拿下来,疑惑地看看段亦阳,又看看那幅画,无法想象这幅画给段亦阳带来了什么,让段亦阳的状态看起来很不舒服。 “难道这画有毒?”摸金张也只能这么猜测。 段亦阳很快恢复过来,看着摸金张手里的画,长长出了口气,才对两人摆摆手:“我没事!放心吧!” 然后拿过摸金张手里的画,看着两人说道:“这画里有东西!” 两人一惊,双眼放光地死死盯着被段亦阳重新放在柜台上的画。 摸金张一脸抑制不住的欣喜:“我说阳子,你是咋看出来的?有透视眼吗?” 段亦阳还以为被摸金张看出自己用透视眼了,吓了一跳。但再一看摸金张拿起那画左看右看,根本没关注自己,才知道这家伙就是打个比方而已,这才定下心来。 为什么他俩对短剑和这幅画都没有一点反应? “摸起来比正常的要厚一点,手感也要软一些,应该是有东西。”段亦阳连忙掩盖过去。 再一看,摸金张已经不知道从哪搞来把刀片,开始对着画比划着,准备下手。 “慢!广哥!让我来!” 段亦阳赶忙叫住兴冲冲要对画来个大开膛的摸金张,生怕他一激动,把里面的东西划破了,把那种原始的洪荒之力泄露出来。 如果泄露出来,可不是他段亦阳能压制住的。 摸金张眼见段亦阳一副紧张的神色,顿时不敢动了。 段亦阳心有余悸地小心接过摸金张手里的美工刀,把刀片全部推出来,然后才让摸金张把画翻过来。 他伸手抚摸着画心,找到画心的位置,用刀片沿着画心的边划开,发现托裱纸居然有两层,难怪这张画的装裱纸看起来比较硬,有点板结而开裂。 把托裱纸小心剥开一角,露出里面的画心,果然发现画心和托裱纸之间还有一层像纸一样薄的物体,似纸又像丝绢。 但是,这物体却有点晶莹剔透的感觉,他正要仔细观察一下,却发现神羽环开始异动起来,有频率地发热,似乎在吸收这物体的能量。 “神羽兄,这里面也有暗能量?”段亦阳在脑子里问了一声。 神羽环并不回答他,只是欢快地自顾自吸收着,很满足的样子,似乎这里面的能量很合神羽环的胃口。 足足吸收了一分钟,神羽环才逐渐安静下来,发出了一声舒服至极的赞叹:“这种纯正的暗物质能量很久没遇到了,只可惜太少了!” “这么说来,这里面的东西应该是不一般的东西了?” 段亦阳心下念叨着,有点激动。但他知道神羽环喜欢吸收的古玩,一般会很老,但是市场价值就很鸡肋了,不由得又有点泄气。 “段小子!你别小看这里面的东西,这可不是地球上的!不过,好像对你没啥用,哈哈!” 神羽环看到段亦阳一脸的失落,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 “神羽兄,这次去悬河,你应该能补回不少能量吧。” “就你这能力,能在悬河保住小命就不错了!到时候还得哥罩着你,吸收点能量迟早还得折腾在你身上!” 段亦阳想岔开话题,却被神羽环一句话呛得无话可说。 这神羽环说话一点面子都不给呀!不说了,我还是继续把画里的东西取出来吧! 摸金张也看到了里面有东西,顿时双眼放光,面露喜色:“哎哟我去!果然有东西!” 段亦阳想着反正也要重新装裱,马上沿着画心用刀片划了一圈,直接把画心取了下来,然后把托裱纸用刀片完全剥离下来。 当托裱纸被完全揭开,一幅比画心略小的图画就展示在三人面前。 只见这图画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细如蚊蝇的文字包围着中心的一只乌龟,龟背上刻画着河图洛书图案,洛书的中心却不是五个圈,而是一个鱼头人身有一对翅膀的人。 段亦阳不敢用开五感去看这幅洛书,刚才的那种感受让他直呼受不了,哪里还敢再去触虎须? 他却不知道,刚才洛书的能量已经被神羽环吸收,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对他有影响。 摸金张看到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文字和图案,顿时就没了兴趣,嘴里嘟囔道:“还以为是王羲之的兰亭序,再不济也是哪个皇帝老儿的密旨什么的,不然藏的这么好,原来是一张没用的鬼画符!” 张父也泄了气:“我也以为是藏着名人字画,原来是这这算命卜卦的东西!阳子,这应该不值钱吧?” 段亦阳挠挠头,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他觉得这东西可能有什么秘密,还是把它揭下来保存比较好,等有时间了拿去找王世襄老爷子研究研究。 想到这里,他就用刀片小心地把这幅洛书从画上揭下来。 揭了一半,他发现这张洛书居然是透明的,而上面的文字和图案是刻上去的。这透明的洛书薄得犹如纸张一般,手感冰凉柔软,却没有弹性。 本来段亦阳很小心地用刀片剥离,生怕把洛书划破,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洛书质地竟十分坚韧,就算被他的刀片不小心划到,也无法留下任何痕迹,更别说划烂了。 等他把洛书全部揭下来之后,拿在手里仔细的感受,发现这洛书表面十分光滑,又十分的轻薄,既有玻璃一样刚硬的光泽,却又有丝绸一样的轻柔垂顺。 柔软的玻璃?这洛书给段亦阳的感觉,就是可以像丝绸一样揉成一团的玻璃。 他看着这一块被展开的洛书,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既然刀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那么上面的文字和图案是怎么刻上去的呢? 摸金张和张父原本对这洛书毫无兴趣,现在看到被揭下来之后竟然是透明的,也不由得感到惊奇。 “不会是塑料膜吧!” 摸金张看了一会,嘴里不屑地说了一声。 “是很像塑料膜。”张父也点头附和,这也太像塑料膜了。 段亦阳冲他俩一笑:“你们摸摸试试,用刀划一划,就知道这玩意可不简单!” 摸金张和张父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可置信。 摸金张愣了愣,一把拿起段亦阳递过来的美工刀,推出刀片,就朝洛书上划了一刀。 不过他也舍不得真划破洛书,就在边缘轻轻划了一下,然后就吃惊的发现,上面没有任何的刀痕。 “咦!” 摸金张和张父都咦了一声,像发现了新大陆。 摸金张不信邪,刚才自己应该是没用力,于是加大了力度,又在洛书上划了一刀。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他仍然没有在洛书上留下任何痕迹。 “不可能吧!”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美工刀,却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刀锋凛利,寒光闪闪,如剃刀一般锋利,足以轻轻切开塑料膜。 他再次把美工刀放在洛书上,这回是发了狠,他不相信这么锋利的刀片连个刀痕都留不下。 用了七成的力气,把力道灌注在刀刃上,狠狠地划了下去。 他摸金张好歹也是有功夫了,他的七成力,最起码比三个普通人的加在一起的力量大,这么大的力道,还划不破这塑料膜? 可惜天不遂人愿,摸金张以为势在必得的一刀,却仍然是没把洛书伤到分毫,甚至连个刀痕都没有。 这玩意怎么这么坚韧?直把看到这结果的摸金张搞得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关键是,上面的字和图案都是刻上去的,这需要什么样的刀才能在这上面随心所欲的刻字画图? 莫非是…… 摸金张猛然回头看向段亦阳放包里,还露出一截的盒子,心想盒子里的那把短剑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塑料膜上刻出字来。 段亦阳看摸金张死死盯着那把短剑,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他却不愿意用锋利的矛去碰坚硬的盾,自相矛盾的结果只会两败俱伤,弄坏了哪一件他都舍不得。 摸金张见段亦阳不愿意用那把短剑试试这张透明的纸,他自己又拿不起那把剑,也只能叹息一声,摇头作罢。 “还真的切不动,这只怕不是塑料膜吧……” 张父在旁边看得真切,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嗯,肯定不是塑料膜,到底是啥,我也不知道!” 说完,段亦阳随手把洛书拿起来,把洛书向空中扔去。 只见那洛书在空中缓缓舒展开来,随风飘动,竟如同青烟一般轻盈,仿佛它没有任何的重量,下落的速度极慢。 透明得似有似无的洛书,犹如大海里漫游的海蜇,在空中随着光线的变化,散发出玻璃一样泾渭分明的闪亮的反光,让上面的文字看起来更加诡异而神秘。 几个人看得痴了,直到洛书快要落在地上,摸金张才一伸手把洛书接住,抓在手里,感觉到丝绸一样的滑腻和柔软,让他十分意外。 半晌,他才带着遗憾的表情说:“这果然是件宝贝,只是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当书画应该没人看得上,卖不上价格,可惜可惜!” 段亦阳深有同感,点头道:“这没法卖,还是拿回家放着吧,免得招惹是非。” 说完,他就从摸金张手里拿过那张洛书,仔细折叠好,找了个盒子装上,同样放在了背包里,准备和那把短剑一起拿回家。 摸金张见没有大漏,也是意兴阑珊,和张父去喝茶了。 段亦阳想到过两天就要去乾陵了,他赶忙拿起翡翠,要去找这古玩城一家玉石雕刻工作室,找个熟手雕两枚玉佩。 至于雕什么题材,他也想好了,就按照那个疯老头说的雕一对凤求凰,他觉得这个题材比较符合他对苏晓晓的心意。 正在此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发现来电显示是藤田。 “喂,亦阳!” “藤田先生,有事吗?” “亦阳,我得到消息,吴门将联合三苗人一起去悬河,而且吴门掌门亲自带领吴门一众高手已经来到长安。” 段亦阳听到这个消息,心下一震。那个自己得罪死了的吴门,这次看来是倾巢而出了。也不知道那吴门掌门,和护送苏晓晓去悬河的尼姑哪个厉害。 今天来的那个破军虽然也很厉害,但是段亦阳觉得破军比起尼姑来,还是要差一些,如此看来,那个尼姑应该能战胜吴门掌门。 那个尼姑加上破军和自己,也许能抗衡吴门吧!幸好破军是来帮助自己的,不然自己还真的像破军说的,去悬河只有一个死。 藤田以为段亦阳被吓到了,不知道该不该把另外一个消息告诉段亦阳,有点迟疑。 “藤田先生,谢谢你给我这个消息,不过,无论悬河有多凶险,哪怕真有生命危险,我一定要去!” 听段亦阳的语气这么坚决,藤田暗暗点点头,为这个年轻人的勇气感到佩服,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也不退缩。 “只是……不仅吴门的都来了,苗疆的宗使今天估计也会带族内高手赶到长安!这两股势力纠结在一起,加上菊门和其他门派,只怕……就是杜门也很难打败他们……” 藤田几乎都把劝段亦阳退避的话说了出来,他真的担心这个为情所困的年轻人折在悬河,可惜了这青年才俊。 第112章 段亦阳决意闯悬河,吴良俊毒计灭满门 段亦阳听到这话,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里又是一沉。这些人为了得到苏晓晓,看来是已经丧心病狂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会放弃去找苏晓晓,他的心意已决,就算死了也要去保护那个女孩。 因为那个女孩关乎着两个他最爱的人,一个是顾晓婷,一个就是苏晓晓。 他不在意那个女孩是不是九天玄女,他只知道她是他的最爱。 想到这里,他斩钉截铁地开口道:“老哥,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去悬河也许凶多吉少。但是苏晓晓是我的女人,我哪怕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坐视不管!” 藤田听段亦阳话说到这份上,他知道自己是劝不了段亦阳了,只是听段亦阳叫他老哥,而不是生分地叫某某先生,看来段亦阳是真正把自己当兄弟了。 他心里没来由地一暖,定了定神,把另外一个消息告诉段亦阳:“亦阳,这次杜门也要来几个长老,其中有我师父,我想杜门应该会站在你这边!” 段亦阳听到这话,心下稍安。如果杜门也有高手去悬河,那么他面对的压力就会小得多。他知道,这些人不论是敌是友,他们只要不是一条心,自己就有机会。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杜门和吴门这次因为悬河宝藏,可能会兵戎相见,自己也就有了盟友。再说,杜门和自己没有仇怨,当然想自己站在他们一边。 和藤田打完电话,段亦阳才知道这次悬河之门的争夺战,将会是江湖的一场大乱战,既然这样,倒是方便自己相机行事。 毕竟他的目的很单纯,那就是带回苏晓晓,并不会去和那些门派的老妖怪抢什么宝贝。 想到这里,他心情好了许多。拿上两块翡翠和那幅处理过的画,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出了店门。 五星级希尔顿酒店的十五层总统套房里,此时坐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吴天此时坐在上首,一脸地阴沉之色。 刚才在古玩市场监视段亦阳的几个人回来汇报,今天段亦阳没有任何异样,除了在店里,就是下午去了玉器店和裱画店。 “这段亦阳难道不去悬河?现在还不慌不忙的做生意。”吴天皱眉思索道。 这个段亦阳跟他吴门结下这么深的梁子,他还稳坐钓鱼台,难道他真不怕他吴门?难道他真的放弃了那个九天玄女? 这很不正常! “掌门,今天有个叫花子一样的疯子,进了段亦阳的古玩店,在里面呆了十分钟左右,属下在外面听着好像吵了起来!”那个盯梢的又小心翼翼地汇报了一个情况。 今天进出那个古玩店的人比较多,而且店门口挂着塑料门帘,让他看不清店里的情况。本来想假装顾客进店看看,又怕被段亦阳识破,人家可是武神级的高手,识破他这暗劲的小虾米还不是易如反掌? “疯子?”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疯子去古玩店干什么,还呆这么久。 “不会是去给段亦阳通风报信的吧?”大长老捻着雪白的长髯沉吟道。 “这个……属下不敢断定……” 那个领头盯梢的吴门守卫不敢直视大长老,回答得十分迟疑。 同去盯梢的汪海并不想这些人对段亦阳不利,他是杜门的人,而杜门和段亦阳是友非敌,目前保护段亦阳也是藤田吩咐过他的。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段亦阳打掩护。 汪海站出来,对大长老躬身一礼,又看向吴天,一抱拳,提出自己的看法:“可是,属下并没有感受到这疯子有任何内力波动,穿得破破烂烂,而且一瘸一拐,不像是江湖中人……” “哦?” 吴天并不正眼看这个吴家的小跟班,只是把责问的目光,投向刚才汇报情况的那个吴门的守卫。 一个吴家的小跟班都能观察得这么仔细,看出那个老头有没有内力。而自己吴门的人却只是看到表象,令他的面色不太好看。 那个吴门守卫被吴天不善的眼神一盯,顿时就冷汗直冒。 刚才一个小跟班都这么说了,他哪里还敢乱说话多生枝节? 生怕言多必失,忙上前两步禀报道:“回掌门!属下也没感觉到那个老头有任何内力,应该只是一个去讨钱的老叫花……” “嗯,你退下吧!” 吴天点点头,又环视众人一圈,才缓缓开口问道:“各位,这个段亦阳重伤我吴门一名执事,杀死我吴门一个堂主,不知各位有何想法?” 吴良俊正为了被段亦阳几次三番羞辱窝着一肚子火,听到段亦阳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天晚上更是被摸金张和李刚狠狠饱揍了一顿,尤其是那个摸金张揍得格外狠,现在还浑身是伤,从头到脚没一个地方不疼。再加上几次都因这段亦阳,让差点到嘴的绝色美人每次都擦肩度过,最后连毛都没碰到,怎么能不让他对段亦阳这伙人咬牙切齿? 如今见来了这么多高手,连吴门掌门都亲自来了,他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此时不把段亦阳踩在脚下蹂躏更待何时? 错过了这次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这些高手为他出头。 这一刻,他全然不顾吴青山不许招惹段亦阳的警告,从靠门的凳子上站起来,面露愤怒之色,对吴天躬身抱拳,忐忑不安地提议:“掌门!这段亦阳目中无人,不但屡次阻挠我们抓人,还胆敢杀死周堂主,已然和吴门不共戴天,不杀此子天理难容!” 顿了顿,偷眼观察了一下上首几个高手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正在等待着下文,他有了几分胆气,连忙继续往下说:“掌门,属下已打探到姓段那小子住在芙蓉园,吴门叛贼李刚也被他收留,这是对吴门极大的羞辱!” 吴天见众人都不说话,倒是后排这个鼻青脸肿的小年轻站出来,竭力主张杀掉段亦阳,同时还提供了段亦阳的诸多信息。 听完这人的话,他心头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看向吴良俊。 “你是?” 吴良俊在吴天的逼视下,不禁双腿发软。 但想到段亦阳带给他的耻辱,有可能影响到他吴家继承人的地位,还是鼓起勇气孤注一掷,回答掌门的问话,只是这次话语有点结巴:“回、回掌门,晚、晚辈是吴家继承人吴良俊。” “哦?原来是吴青山那个无能的孙子!本座听说你的表现不怎么样呀,因为你的错误信息,让本门损失不小!” 吴天本来就十分不满吴家这次的表现,谁知道这个吴良俊还敢冒出来指手画脚,这让他很不舒服,数落吴良俊的语气也十分不客气,甚至还生出废了他的念头。 不过想想这吴良俊是吴家的继承人,真废了这吴良俊,吴青山那条老狗会狗急跳墙,他也不想在这关键时刻自乱阵脚,何况吴家是吴门的一棵摇钱树,他吴天可不想把这棵摇钱树给拔了。 再说,这次的事情也不能全怪这吴良俊,毕竟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子会这么厉害。 如果这次他吴天都亲自来了长安,却不去拿下那段亦阳,别人会以为他吴天是个胆小鬼!再说,如果不拿下段亦阳,如何给卯月堂的帮众一个交代?他吴天如何在吴门服众?吴门以后还怎么在江湖立足? 念及于此,他看着吓得呆若木鸡的吴良俊,缓缓开口道:“虽然这姓段的不知什么路数,不过我想把他收拾了,这江湖中也没人敢把我们吴门怎么样!哪怕是杜门,也不可能为了这个毫无名头的小子,跟我们吴门开战!” 吴良俊没想到掌门会支持他干掉段亦阳的建议,原本还在瑟瑟发抖等着雷霆一击,几乎虚脱。听到这话,不禁欣喜若狂,跪下就给吴天磕起头来。 与此同时,他心里生出毒计,又高声禀报:“谢掌门隆恩!那段亦阳的古玩店规模颇大,属下派人打听过,里面好东西不少,这次将其一网打尽,那古玩店正好可以收归吴门,算是给吴门各位去悬河的辛苦费!” 吴门众人一听有油水可捞,顿时就不淡定了,纷纷要求手刃段亦阳,为周堂主报仇,为吴门挽回损失。 吴良俊看到效果这么好,不由得喜上眉梢,看向面色冷峻的吴天,他又想起什么,心头邪念顿生。 只见他上前几步,压低声音向吴天谄媚地淫笑道:“另外……另外属下还听到,那段亦阳家有两个读高二的丫头,长得清纯可爱,活脱脱两个小美人。依我看来,正好可以给掌门做暖床丫头……” 吴天顿时心领神会,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个吴家继承人,半晌,才微微颔首:“吴青山这老狐狸,看人还真有一套,把你立为继承人,看来是有道理的!嗯,不错!这事就交给你了!” 此时,大长老从兴奋中回过神来,摩挲着下巴雪白的长髯看向吴天,皱眉迟疑道:“掌门,把段亦阳那小子除之而后快,是能出口恶气,只是……万一那杜门给那姓段的出头,只怕………” “怕他杜门个鸟!我们就算干掉姓段那小子,他杜门又能奈我何!” 粗黑壮实的七长老忽的站起来,对着大长老就大声嚷嚷起来。 干瘦却精壮的二长老捻着他的八字胡,很是赞成七长老的看法:“老七说得对,他杜门虽然强大,却是一盘散沙,厉害的人物不少,但是散落各地,互不来往。如果干掉这段亦阳已成事实,不见得杜门就会为了个外人,不惜和我吴门一战。” 吴天对二长老点点头,补充道:“自从洪武老儿设杜吴一职,基本上都是杜门的人担任杜吴,资源都被搞到杜门去了,想想都憋屈!这次正好通过这事出出恶气!也让那杜门知道我们吴门不是软柿子!” 龙族长一直在冷眼旁观这场杀人夺财的闹剧,眼前这些人的所言所行,让他恶感顿生。 他原本对吴良俊这根自不量力的废材,就打心眼里看不惯,如今看到这吴良俊如此恶毒,竟然连两个无辜的小姑娘都不放过,他有一种当场打死这小畜生的冲动。 吴门这群人的做派他更是无力吐槽,尤其是那个掌门的趾高气扬目空一切,以及这伙人的残忍嗜杀,动不动还要灭门,连不相干的人都不放过。 此时,他觉得羞于跟这伙人为伍。 只是宗使有令,必须联合吴门一起去悬河捉拿九天玄女,而且他也要带上族内高手来长安,合力阻止三苗人将要面临的灾难发生。 但是,吴门的表现让他很是失望,要不是宗使让他在这里和吴门的人沟通,他早就甩袖而去了。 他就算和段亦阳有一场生死搏杀,但对段亦阳却生不起恶意,他看得出那段亦阳并非恶人,和段亦阳为敌也是身不由己。 原以为这世间,本就没有好人坏人,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如今认真算起来,自己和这群人去绑架一个弱女子,不管她是不是九天玄女,怎么看,自己这边无疑就是坏人。 自己若是段亦阳,必然也会保护那个弱女子,段亦阳何错之有?错的是自己而已。 他那天之所以会输,其实也是有这一层心理作怪,他始终觉得自己在段亦阳面前不占道理,自己才是那个段亦阳眼里的恶人,段亦阳的行为更符合他心中侠义的标准。 而眼前这些人,明明做了和侠义背道而驰的事,反而一副义正言辞,理所当然的样子,说白了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想谋财害命,同时也害怕段亦阳去悬河和他们抢夺机缘,而找借口杀死段亦阳吗? 看着套房里吴门的帮众义愤填膺地细数着段亦阳的罪状,纷纷站出来附和他们的掌门,一副要把段亦阳千刀万剐的模样,龙族长不禁在心里长叹一声。 此时,吴门的众人群情激愤,吴良俊心头狂喜,吴天则十分满意。 吴天看火候差不多了,才抬手制止了吴门众人乱哄哄的叫喊,沉声道:“好!现在由大长老和七长老带上几个堂主和余下帮众,直奔芙蓉园,将段亦阳一家通通拿下!带回吴门,活祭周堂主!” 众人摩拳擦掌,齐齐应诺。 吴天脸上露出嗜血的残忍,又对大长老冷冷吩咐道:“若是那段亦阳敢反抗,通通格杀勿论!这次就用段亦阳一家人的人头,警告天下人,敢于和我吴门作对者,只有死!” 大长老不再犹豫,目露凶光,对吴天躬身答道:“谨遵掌门法旨!” 汪海听到吴天这话,只惊得魂飞天外,但又不敢露出异样,在人群中急得汗水湿透衣衫,只想着找个空子通知藤田,让藤田赶快让段亦阳一家躲避这场灭顶之灾。 眼见得吴门一帮人拿起各自兵器,在大长老和吴良俊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就要推门而去。 汪海大脑一片空白的看着这情形,自己也像个木偶一般被人群带着走到门边。 “都给我站住!” 突然,一声暴喝,犹如在众人耳边响起一道炸雷,让很多武功弱一些的人忍不住口鼻出血,人群中的汪海也差点晕倒。 那吴良俊更是不堪,直接被这一声厉喝震得尿了裤裆,晕死过去。 第113章 龙族长气势如虹,吴掌门见风使舵 吴天和一众长老倒是功力深厚,足以抵抗龙族长的狮子吼,没什么影响,也只是被这一声暴喝吓了一跳。 吴天从得意忘形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惊讶地看向那个敢于拔虎须的人。 “你!” 他骂人的话正要脱口而出,手上的劲道也陡然蓄势待发。 可是,当他扭脸看到那个阻止他们的人,他一腔怒火就被他生生压了下去,只是把那高背欧式沙发的扶手一下捏了个粉碎。 “龙族长?这是何意!” 他脸色阴沉,冷冷地朝龙族长问道。 龙族长站在他的对面,并不想回答他的问话。 龙族长此时身形如一把出鞘的利剑,目光如电一般盯这门口这群人,手中的拐杖已然戳穿厚厚的地毯,深深地插入地面,手抓得拐杖咯吱作响,雪白的须发微微颤抖,足以看出他此时心头的怒火正在凶猛地燃烧。 虽然怒意滔天,却又在努力压制着,不让自己彻底爆发出来。 他身后的龙魁也是牙关紧咬,高大的身形铁塔一般伫立,双目同样在喷火。 他俩虽然没有回答吴天的问话,但是足以让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的立场和态度。 两人就这样长身傲然面对近百人,显得十分孤单而无助,但两人在众多高手的威压下,仍然是毫无惧色,绝不退缩半步。 此时的龙族长和龙魁虽然只有区区二人,在众人眼里却形同一支历经血战的万人之师,又如一座厚重磅礴的山岳,生生把高手云集的吴门帮众气焰压了下去。 吴天也看得瞳孔一缩,心下骇然。 自己已经是武神后期了,竟然面对一个武神初期的龙族长心生寒意,甚至龙族长背后的那个区区化劲武者,居然也给他一有种势不可挡的感觉。 他哪里知道,龙族长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是曾经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死在他刀下的鬼子已经不计其数,如此惨烈的厮杀所带来的气势,又岂是他这种靠天材地宝堆砌起来的武神后期所能比拟的。 而龙魁也是参加过八十年代的那场惨烈的战争,同样也是经历过生死。那场战争中,曾经和战友陷入一个团的敌人重重包围,最后经过惨烈的厮杀,带着仅存的两个战友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此时面对强敌,他虽然只是化劲后期武者,但丝毫不畏惧。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龙族长二人身上,总统套房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半晌,七长老从惊骇中反应过来。他一向倚仗武力豪横惯了,自己是吴门的七长老,又是武神中期的境界,稳压龙族长一头,哪里忍得了这口鸟气? 如今对方只有两人而已,自己这边好几个武神境高手,怎地,还能怕了这两人不成? 他偷眼看向吴天,见吴天眼神闪烁,却没有出言阻止。于是不管不顾,一个闪身,举拳直奔龙族长而去。 龙族长见吴门人高马大的七长老举拳就直奔他而来,拳风狭裹着浑厚的真气,那气势足以秒天秒地秒空气,这一拳如果打实了,估计这套房的混凝土承重墙都得被砸穿一个斗大的洞。 龙族长知道不能硬接,反手拉上龙魁,往旁边闪了一步,这一步就闪出了数米开外,让七长老势大力沉的一拳落了空,只把他们身后的沙发砸了个稀烂,拳劲还在沙发后面的大理石地面砸了个碗口大的坑。 眼见一击落空,正要转身寻找目标,目光所及处,一根杖头却是直奔他面门而来! 他一惊,慌忙抬手格挡。刚护住头脸,杖头就戳在了他的胳膊上。 让他意外的是,杖头的力道并不大,让他觉得不疼不痒。 “不过如此!哈……” 正要哈哈大笑一声羞辱这自不量力的龙族长,谁知只笑出半声,就觉得胸口如遭巨锤狠狠一击,紧接着就飞了出去。 龙族长的缩地成寸颇是了得,瞬息之间就来到七长老身前,先用手中拐杖诱敌,虚晃一招,实则是脚下拌住这力气大却不灵活的七长老一只脚,肩膀发力重重撞在七长老胸口,只把这七长老顶撞得飞了出去。 七长老重重落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胸口的疼痛让他几乎背过气去,半天爬不起来。 众人看得真切,齐齐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之声。 这七长老虽然刚刚进入武神中期,但龙族长不过刚刚进入武神初期呀!竟然能把高出他半个等级的七长老打得如此狼狈? 要知道,一个等级之间的差距无异于天地之别,就算是同一等级中期和初期,这差距也不是一般的大,就像幼儿园的小屁孩按着一个初中生摩擦,这怎么能不让大家惊呆钛合金狗眼? 大长老见到老七被揍趴下,虽然也震惊,但毕竟是老江湖,很快就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看向龙族长,抬手指着龙族长,朝愣怔着的吴门众人喊道:“这人胆敢伤七长老,不要放过他!” 一时间,总统套房里剑拔弩张,一群人把龙族长二人围在当中,各自拔出兵器,只等吴天发一声喊,就让这二人血溅当场! 龙族长见此情形,不禁长叹一声,旋即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既然选择阻止这群人去做那伤天害理的勾当,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想那段亦阳能为了心中的侠义,年纪轻轻都能不惧生死,自己一个活够了的老头子,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年轻? 那么,死战一场又有何妨! 此时,他十分坦然,回头笑问龙魁:“龙魁!你可怕死!” 龙魁昂然一笑:“能追随族长,龙魁死而无憾!” 吴天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一直不动声色,并不出言阻止。他当然知道现在和苗疆闹翻,把龙族长打死当场,那苗疆岂能跟吴门干休?到时候谁带他们去悬河? 不过,现在看来,给苗疆的人一个下马威,还是很有必要,不然他们处处掣肘,实在不爽! 尤其是刚才这个龙族长居然插手他们吴门的事,出来阻止吴门去找段亦阳报仇,这未免管的太宽!得教训他一顿,方能消自己心头的火。 大长老见到吴天这副表情,知道他已然同意对龙族长下手,于是就再次振臂一呼:“还愣着干嘛,一起上!” 众人得令,在几个长老的带头下,向着龙族长二人就扑了上去。 “尔等好胆!” 突然,一声暴怒的厉喝传进了总统包房内,随着这声怒喝的,是总统套房厚重的红木大门被一脚踹开。 吴门众人又是一呆,齐齐看向大门。 只见几十个身着苗族服饰的汉子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藏蓝色长袍,右耳垂上穿着一个硕大的银耳环,裹着头巾的老者。 老者深邃的眼瞳里,一丝精芒闪过,正对着吴门众人怒目而视,让吴门众人不禁脊背生寒。 吴门众人知道来的人都是厉害角色,如果再动手,只怕讨不到好处,于是都放下兵器,偃旗息鼓。 这时,那苗族老者后面闪出一个人,疾步跑向龙族长二人,嘴里急急问道:“族长!龙魁!你俩没事吧,他们伤到你们没?” 龙族长长舒一口气,心道好险!他死了没什么,只是把龙魁也拖着一起死,他再怎么也是于心不忍的。 拍拍来人的肩膀,微微一笑:“石老五,我们两个没事,放心吧!” 说完,龙族长走到门口,朝那长袍老者一拱手:“宗使,你来了……” 宗使微微点头,嗯了一声,然后看向坐在上首稳如泰山的吴天,不悦地问道:“我说吴掌门,你这么多人围攻我苗人族长,这是要干嘛?莫非……是要和苗疆为敌不成?” 吴天知道来人就是他要等的苗疆宗使,虽然不惧此人,但为了悬河,知道此时不能托大,忙站起身,朝长袍老者一拱手,哈哈笑道:“哈哈!宗使误会了,刚才不过是跟龙族长切磋切磋而已!” “是吗?可这么多高手围着我苗疆族长,动刀动枪的,只怕不只是切磋切磋吧!” 宗使龙十三冷笑一声,他们要是来晚一步,只怕见到的就是两具尸体。 “这……” 吴天一时语塞,刚才他确实动了杀心,然后把尸体送到段亦阳那儿,来个移花接木,栽赃陷害。 大长老见势不妙,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宗使,刚才龙族长阻止本门行事,又打伤本门七长老,这才引起本门帮众拔刀相助。都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大长老见对方虽然进来只有几十人,但仅仅武神就有十人,是他们的两倍。 关键是,方才龙族长一个初期的武神,就能一招把他们武神中期的七长老打趴下,现在又来了这么多武神,其中还有几个武神中期的高手。吴门这边虽然人数是对方两倍,也是毫无胜算。 加上吴门还得跟着苗疆的人去悬河,才能分一杯羹,如今打起来,也是极不明智。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服软,待打开悬河之门了,再把苗疆这些人斩杀,他们吴门就能独占悬河之门里的机缘! 大长老心念电转,转眼间就权衡出利弊,收敛起杀意,话语间变得温和而无辜。 龙族长一听大长老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手里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顿:“大长老!我是不让你们去干那抄家灭门的事,但打伤你们七长老,可是他先动的手!” 说完,他对宗使一抱拳:“宗使,这吴门行事歹毒,苗疆和这等人共事只怕会惹火烧身!我看,还是取消联手吴门探悬河吧!” 吴天听到这话,哪里肯错失去悬河的机会,而且场上形势此消彼长,让他不得不放低姿态。 暗暗压制住心头对龙族长的杀意,一扫眼里的阴狠,换成一脸真诚的笑容:“宗使言重了,以龙族长的功力,我们能把他怎么样?也就是切磋切磋而已嘛!” 说完,又看向龙族长,和颜悦色地笑道:“龙族长,刚才我也是一时被气愤冲昏头脑,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形,现在颇为后悔,吴某人这里给龙族长赔不是了!还望龙族长担待一二,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宗使见吴天这副放低姿态的模样,心头怒气稍稍平缓,示意龙族长稍安勿躁,也不搭理吴天,只是把目光扫向吴门几个武神级的高手。 吴天哪里还不知道龙十三的意思,马上对吴门的几个长老嗔怪道:“几位长老,人家宗使都没意见了,怎么,你们几个还有想法?” 几个吴门长老哪里还不知道吴天的想法,见到掌门都放下身段赔礼道歉了,他们乐得个就坡下驴,一个个连忙躬身答道:“掌门教训得对,我等方才一时冲动,险些和龙族长引发冲突,实在该死,请掌门责罚!” 宗使知道这些人就是在走过场,哪有什么悔过之心?只是想到这次去悬河,苗疆的力量还是显得势单力薄,如果不联手吴门,只怕不但找不到九天玄女,还会将苗疆的主力尽数折在悬河。 刚才之所以对于龙族长的说法不置可否,也是想杀杀吴门的威风,让这些人能老实点。至于吴门是不是要干伤天害理的事,自己并不在意,他只在意苗疆这次能不能躲过一劫。 但是也要顾及龙族长的面子,他要在龙族长和吴门之间找到平衡点。 念及于此,他轻哼一声,出言道:“既然吴掌门如此说了,这几位长老也有所悔过,我龙某人就不再纠缠此事!我们按原计划联手探悬河!” 顿了顿,再次环视吴门众人,发现吴天等人面露暗喜之色,眉头轻轻皱了皱,抬手止住正要开口的龙族长,沉声道:“不过有一点,在联手去悬河的这段时间,龙某人不想看到谁节外生枝,去办别的什么事惹出是非,给我们的行动招来什么麻烦!不然,休要怪龙某人不讲情面!” 此话一出,场内顿时一静,随即就有人私下嘀咕,纷纷议论起来,这宗使凭啥要管他们吴门怎么做?他们吴门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吴良俊早就清醒过来,看着场上的情形不敢做声,既惊讶于龙族长的武力,又不忿吴门掌门和几大长老的认怂,最后又担心自己被苗疆的人清算。 此时听到周围的人乱哄哄地议论,都为刚才苗疆宗使的话感到愤愤不平。他见此情形,眼珠一转,悄悄挪动两步,躲在一个人身后喊了一声:“那段亦阳杀我吴门堂主,凭什么不能去复仇?” 吴门众人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听到这声喊,顿时点燃了他们心头的怒气,纷纷开口附和起来:“是呀!凭什么管我们的事?我们要去做了段亦阳!为周堂主报仇!” 看到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心头狂喜,他怎能容得段亦阳那小子活在人世,今天不把段亦阳除掉,他岂能心安? 这些喊话虽然乱糟糟的,却是意见一致的把矛头指向段亦阳,似乎今天让段亦阳从这个世界消失,他们就不罢休的架势。 看到这群情激愤的场面,龙十三似乎也感觉一时间无法弹压,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有点无奈地看向龙族长。 第114章 龙十三舌战群雄,苟长老月黑杀人 龙族长见这些人又要生事,他也听出来,最先喊着要报仇的人是谁。 他只恨那天晚上段亦阳没有结果这人的性命,不然今天就不会有这种后患了。 转过头,狠狠瞪着吴良俊,恨不得上前一把捏死这恶毒的畜牲。 吴良俊被那眼神盯住,如同被野兽盯着的绵羊,顿时浑身颤栗,差点尿了裤裆。 他本能地后退两步,但看到吴门的几个掌门,仿佛又有了主心骨,胆气顿生,想在吴门众人的火头上浇上一瓢油,让场面更加混乱,最好是趁人多把苗疆的人打死,然后再去找段亦阳算账。 他张开嘴,正准备大喊一声让吴门众人跟他去报仇,却冷不丁地被后面伸出来的一只手捂住了口鼻。 汪海见到自己几人被龙族长盯上了,那喷火的眼神,似乎只要一点火星就会爆炸,正想让到一边,却看到吴良俊作死一样在龙族长的逼视下准备高喊一声。 他意识到吴良俊想要喊什么,连忙上前要捂住吴良俊的嘴,却惊奇地发现,一只手比他更快,抢先捂住了吴良俊的嘴巴。 “少爷!别说话!你不想活了?!” 吴良俊耳边响起老田那带着颤抖的沙哑嗓子,正紧张万分地低声阻止他的高喊。 “是呀,是呀!少爷,你看那龙族长的眼神,只怕是要杀人了,咱们躲着点,别撞枪口上了!” 吴家的这伙人纷纷出言劝着吴良俊,他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虾米,哪里敢去挑逗神仙打架,就算吴家这回来的几个长老一起上,也不够龙族长一个人捏的。 吴良俊看到吴家的这些人都反对他搞事情,加上龙族长给他的威压还历历在目,他泄了气,缩到一边不吭声了。 汪海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刚才犹如走了一趟鬼门关,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他敢肯定,吴良俊要是再喊一声,龙族长肯定会冲过来一拐杖了结吴良俊,他们这些蝼蚁肯定也会被殃及池鱼,为那憨货陪葬。 总统套房偌大的客厅里仍然是一片嘈杂之声,一些人蠢蠢欲动地朝门口涌去,但看到自己的掌门和长老没有动,也只好只动嘴不动手。 龙十三看了一阵,见这群人并不动真格,于是定下心来,抬手摸摸右耳垂上那硕大的耳环,饶有兴趣的看向吴天,似笑非笑地道:“吴掌门,看来吴门的人不太听你这掌门吩咐呀!” 吴天一愣,他也在看热闹,就想看看龙族长会不会狗急跳墙,谁知却被那个苗疆宗使将了一军,顿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宗使有所不知,周堂主如今可是死不瞑目,我吴门的儿郎们报仇心切,他们要去找那段亦阳一命换一命,我如果拦住他们,岂不是会寒了吴门所有人的心?” 吴天回过神来,不紧不慢有条有理地怼了回去。 “依我看来,吴门恐怕不是奔着段亦阳一个人去的吧!掌门大人!” 龙十三当然不相信吴门只是为了报仇。 大长老冷哼一声,接口道:“这段亦阳不止杀了周堂主,还废了执事冷天云武功,打伤我吴门几名弟子!可以说,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是呀!我们吴门开山立派一千多年,何时受过这鸟气!这段亦阳是在我吴门头上拉屎拉尿,气死老子了!杀他一个人不足以为吴门立威!不光是段亦阳得死,他身边的人都得死!”七长老粗声粗气地在旁边帮腔,一脸的杀气。 龙十三听几个人的话语间还是坚持要去灭人满门,也不由得心头火起。看来,吴门这些人眼见来不了硬的,是准备和他讲道理了。 虽然他并不是很在意段亦阳一家人的死活,他甚至也恼恨段亦阳屡次三番让他们无功而返,无法给神秘人交代。 但在现在的节骨眼上搞出一桩灭门惨案,这已经碰触了华夏官方的红线,他不相信华夏官方会坐视不管。 如果华夏官方动了真格,他们这些江湖帮派将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说不定会被一网打尽。就算不管这些,现在去明晃晃的杀人,吴门的人真以为能全身而退?如果段亦阳拼死一搏,甚至同归于尽,他们去悬河的事还能不泡汤? 而且,以龙族长的性子,他绝对不会坐视这种事发生。龙族长插手,苗疆也会被动插手这事,那么和吴门必然会有一场生死搏杀,到时候两败俱伤,如何应对悬河的各派高手? 这两种结果,无论哪一种,都是他龙十三绝对不想看到的。 迎着吴门众人杀人的目光,龙十三看向吴天,眉头紧蹙。 吴天看着张嘴说不出话的龙十三,十分得意,坐回那高背欧式沙发,舒服地靠在沙发背上,好整以暇地等着他把大门让出来,放吴门的人去宰了段亦阳。 没成想,龙十三竟然如他所愿,闪身让开了一条道:“既然各位要去为你们的周堂主,报仇,那就请便吧!” 吴门众人见龙十三突然就改了主意,不再阻拦他们,一时间竟都不敢相信,反而不肯挪动半步,只是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龙族长不敢置信地看向龙十三,他不相信龙十三会掂量不出这件事的严重后果。 正要站出来挡住大门,却被龙十三拉住,同时暗暗对他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示意龙族长不要着急。 吴门众人看到龙十三似乎是真要让出道,于是有几个人按捺不住,慢慢从龙十三身边绕过,抬脚就要朝大门走去。 “不过……” 龙十三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几个正要跨出门的吴门弟子陡然一惊,生生停住了身子,不解地转头看向负手而立的龙十三。 “你们想好了承受和段亦阳拼命的后果了吗?”龙十三的声音平缓,似乎只是随便问问。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段亦阳?会有什么后果,了不起再死几个人!” 吴门七长老都准备跟随走到门口的人一起去杀人越货了,听龙十三这么说,不禁满脸的不屑。 “那死谁呢?七长老愿意去死吗?”龙十三这句问话,触及七长老的灵魂。 “这……“ 七长老脚步一顿,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去了会死。在他看来,这么多武神和化劲宗师围殴一个段亦阳,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龙十三面露微笑,看着七长老继续追问:“既然七长老不愿意去死,那在座的哪位愿意去让段亦阳打死?” 大长老见龙十三在动摇吴门的军心,哪里肯让他如愿?轻抚雪白长髯,反问龙十三:“那段亦阳最多不过是武神初期,我们几个武神一起上,拿下他还不是易如反掌?吴门自然有把握,不劳宗使操心!” 龙十三听罢,不禁冷笑一声:“那大长老觉得,你对决龙族长可有胜算?”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大长老,大长老想起刚才龙族长要玩命时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也不禁心头打鼓。 沉吟一阵,才缓缓开口:“如果我对上龙族长,在对决的情况下,应该能勉强取胜。” 龙十三点点头:“看来大长老的估计是比较客观的。” 看大长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轻笑一声,继续道:“既然接近武神后期的大长老,都觉得跟我们龙族长决斗只能勉强战胜,那么,如果遇上龙族长都打不过的段亦阳,大长老是不是只能打个平手?” 吴门众人听到这话,不由纷纷倒抽一口凉气,都不说话了,静静等待龙十三的下文。 吴门几个长老此时也是脸色难看起来,看来自己一时被利益冲昏头脑,还真没有仔细去分析段亦阳的能力。 “段亦阳能在十招以内打败龙族长,如果他看到家人有生命危险,以段亦阳的为人,他必然会以命相博!在以命换命的搏杀中,几位长老,你们觉得会有几人有把握全身而退?” 龙十三这一番话,把几个吴门长老说得面面相觑,额头见汗。他们面对龙族长刚才以命相搏的气势,都不禁胆寒,如果面对一个比龙族长更厉害的段亦阳以命相搏,会死几个还真不好说。 龙十三见他的一番话有了效果,不再理呆愣着的几个吴门长老,而是缓缓环视了吴门一帮门人,猛然提高了声音,喝问道:“你们!又能回来几人?!” 这一句喝问,犹如炸雷,对于头脑发热的吴门众人仿佛是一记巴掌,让他们如醍醐灌顶。长老都可能会在段亦阳的拼死一搏中殒命,他们这些化劲和暗劲的渣渣,又怎么不会被殃及池鱼,被随手拍死? 要不是龙十三刚才的提醒和阻拦,待会儿这里多数人岂不是都会变成尸体了! 谁都不敢低估一个被逼的无路可走的人爆发出来的力量,何况这个人还是他们惹不起的武神。 场面诡异地安静下来,刚才还群情激愤的客厅里,现在没有一个人再想去找一个可能要他们小命的人报仇。 说白了,说是去报仇,谁不是想去捞点好处?如果有搭上小命的危险,傻子才会去用生命去试一试生还的机率有多高。 就连几个吴门长老此时也是面沉如水,都默契地作眼观鼻鼻观心状。 他们心里也很清楚,如果真的要和段亦阳去拼命,他们每个人都会等着别人去拼命,自己肯定不会打主力。既然谁也不想在生死搏杀中当出头鸟,那么就不要再站出来,逼逼什么报仇的话了。 龙十三见到再没人跳出来,知道自己的话点到了这些人的死穴。 微微一笑,转脸又看向吴天,一字一句的问道:“吴掌门,如果你在长安这座省城里,光天化日之下搞一个灭门惨案,你觉得长安的那些当政者,面对如此影响恶劣的大案,能容忍吴门几分?你觉得吴门这不到百人,能扛得住一个装甲团的围剿?你又觉得你整个吴门,能经受得起华夏九兵号召江湖门派的打击?” 吴天其实这个时候还是对围杀段亦阳抱有想法的,尤其对吴良俊口中的古玩店,还有两个暖床丫头心心念念。 就在他心中正在盘算以目前吴门的近百人围杀段亦阳,有几分胜算,如何才能让几个长老一个都不少的全身而退的时候,猛然听到龙十三的这一连串的发问,顿时,心头那股蹭蹭的邪火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他吴门虽然在江湖中没人敢惹,有他和他的九大长老,吴门可以在江湖横着走,但是真正面对国家机器,吴门就是一只随时可以被捏死的蚂蚱。 好悬!如果今天不顾一切去灭了段亦阳一家,依照龙十三的分析,自己这边会损失惨重,不但武神级的长老可能会折损两三个,而且化劲和暗劲的帮众也会死一大片。 就算是把段亦阳一家拿下,又能怎么样?得不偿失呀! 最重要的是,很有可能被华夏国列为恐怖组织,进行围剿!加上华夏九兵那几个老妖怪带上各门派的围杀,那个时候,焉有吴门在? 背上冷汗直冒的吴天终于是想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忙站起来朝龙十三连连拱手:“哎呀!幸得宗使提醒,我差点酿成大错!来来来!宗使请上座!” 见到吴天终于是抛弃围杀段亦阳的念头,龙十三和龙族长暗暗长舒了一口气,带上族内高手进了客厅落座,具体商议探悬河事宜。 汪海此时也是犹如虚脱了一般,总算是放下心来,朝兀自还很不甘心的吴良俊看了一眼,担心他再出幺蛾子,就提议了句:“吴少,我看还是回我们套房,你先休息休息!” 老田也被刚才的阵势吓得两腿发软,他知道如果刚才真要去段亦阳家,自己和吴少极有可能成为段亦阳最先诛杀的目标。 如今,段亦阳已经成了他的噩梦,哪里还敢见到段亦阳? 见吴少还是不甘心,不想走,赶忙附和汪海的建议:“是呀!吴少!如今是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小蚂蚁很容易被误伤的,要是有人不小心一个劲道打过来,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少一听这话,也不由得一哆嗦,不甘地挥挥手:“唉!走吧!” 吴家一众人回到吴少的套房,纷纷围着吴少七嘴八舌。 吴家这次来了三个长老和手下的七八个暗劲高手,任务是给大部队打前站,安排食宿,以及进悬河之后在前面探路,其中就有上次被段亦阳撞成内伤的陈长老。 此时的陈长老犹如在梦中,他万万没想到,上次跟自己交手的年轻人竟然是他高不可攀的高手,一个让吴门一众武神都忌惮的存在。 自己上次还不知死活的去跟人家交手,当时有多骄狂如今就有多后怕。幸亏自己只是把他老爸绑起来,他才放了自己一马。 他的两个徒弟当时也是在场的,现在也都是面如死灰,不敢再去想当时的场景。 “刚才听汪海汇报的情况看,这个段亦阳应该是不会去悬河了吧!” 此时,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皱着眉自言自语地道。 汪海赶忙接话道:“刘长老,这段亦阳好像一点要去悬河的意思都没有,估计也是怕遇到各门派的强敌吧!” “妈的!这段亦阳居然不去悬河,只可惜了这次这么多高手,让那小子躲过一劫!”吴良俊咬牙切齿,狠狠地砸着沙发扶手。 “我看不然!就算吴门的人不去收拾那小子,不见得我们就不能收拾!” 一个阴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众人回头一看,却发现是一直冷眼旁观的苟长老。 只见苟长老不紧不慢地打开一个大号旅行箱,从里面一堆枪械中拎出一把微冲,三角眼里闪着凶狠的光芒,恶狠狠地道:“老爷子给我们准备了好东西,今晚就让段亦阳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第115章 施诡计猎杀段亦阳,见背包罗昆有隐情 众人顿时被苟长老手里的微型冲锋枪吸引,纷纷围了上去。 “苟长老,这些枪是老爷子安排的?”陈长老和刘麻子异口同声的问道,同时弯腰从箱子里抓出两把同一型号的冲锋枪。 苟长老嘿嘿一笑,压低声音朝众人说道:“这是出发时,老爷子把我叫进书房,让我带上的!说是悬河里不知道会有啥危险,而且高手众多,让我们带上这个保护少爷!“ 陈长老看着手里泛着悠悠烤蓝光的微型冲锋枪,摆弄一阵,然后哗啦一声拉开枪栓,出声赞道:“好枪!重量轻,体积小,操作简单,藏在衣服里不容易被发现,关键这一梭子出去,武神也够喝一壶的!” 刘麻子也连连点头:“有了这些枪,这下我们进悬河也不怕了!老爷子考虑得真周到!哈哈!” 吴良俊眼里闪着精光,随即想起苟长老刚才说的话,不可置信地看向苟长老:“长老,你的意思今晚是用这个去对付段亦阳?这个能行?” 苟长老撇撇嘴:“少爷,怎么不行?这里有五把冲锋枪,那边箱子里有一万发子弹!“ 他咽了咽口水,指着躺在角落里的另一个大号旅行箱,继续说道:“我们五个人一人一把枪,每人二百发子弹,我想……把那小子打成蜂窝不成问题!” 苟长老说完,忍不住发出一阵冷笑。 “可是,段亦阳那小子身法很是灵活,速度简直和子弹一样……” 吴良俊想到那天晚上,段亦阳举手投足之间就放倒了十几个人,身形如风,快到眼睛都跟不上,不禁担心子弹都打不到。 苟长老沉吟一阵,才成竹在胸地向吴良俊保证道:“我们选好伏击地点,到时候从五个方向同时朝那小子开枪,把二百发子弹打光,看那小子怎么躲!” 吴良俊听到苟长老这样说,顿时一喜,两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段亦阳全身被打得像筛子的悲惨场景,忍不住和苟长老对视着发出一阵瘆人的阴笑。 汪海在旁边看得直跺脚,又见这两人脸上毫不掩饰的杀意,知道这事有点大条了,于是就想找个借口去通知藤田。 “我去上个厕所!”他假装有三急,捂着肚子露出痛苦的表情。 几个人扭脸看向他,陈长老没好气地打趣道:“见到枪就吓尿了吧!哈哈!快去吧!” 汪海如蒙大赦,转身就准备向卫生间跑。 “站住!” 身后一声轻喝,把汪海吓得呆在原地,迟疑地转头看向叫住他的人。 苟长老一脸不善的看着他,朝他伸出手“去哪都可以,把手机交出来!” 汪海顿时乱了方寸,心想自己难道暴露了?不应该呀! “苟长老,这是干嘛?汪海可是我的贴身跟班,难道你怀疑他?”吴少不乐意了,自己身边的人,这苟长老怎么这么不信任? “少爷!不是不相信汪海,而是在这节骨眼上,小心为妙,免得节外生枝!”苟长老见吴少动怒,连忙解释。 吴少听罢,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还是苟长老考虑得周到!” 他哪里知道,苟长老如此做,只是想模仿无间道里的桥段,增加一下代入感和气氛。 听到这话,汪海暗道一声卧槽,这苟长老真是个老狐狸,让自己通风报信的打算落空了,但是没办法,只好交出自己的手机,然后奔向卫生间。 苟长老接过汪海的手机,放在桌上,然后换成一副郑重其事的神情看向大家:“这件事只许胜不许败,所以我们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从现在起,我们几个人都不许离开大家的视线,一旦必须离开,手机必须交出来!” 大家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对方可是武神级的高手,万一不小心透露消息,就算有枪,自己这十来个人也不够看。 不说段亦阳知道了会来干掉他们,就算旁边总统套房的龙族长也会立马捏死他们。 “只是……如何让那段亦阳进入我们的伏击圈?”刘长老看看自己手里的微冲,一脸的麻子都在肌肉扯动下微微颤抖。 苟长老摆摆手:“无妨!这个问题我想好了,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人烟比较稀少,能选一个好地方!” “可是,就算那一段路都是工地,晚上人很少,但枪声传出去,也会有人听到,招来警察可不好。江湖用冷兵器打打杀杀,华夏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动枪了,那就不一样了!” 陈长老对于去偷袭段亦阳并不感兴趣,甚至是很反感。毕竟段亦阳上次没有对他下死手,放了他一马,而且那段亦阳还是八极拳的传人,那八极拳打得出神入化,比他这练了几十年的人还用得好。 凭这两点,他对段亦阳是心存感激还有一些亲切感的,还想着有机会去拜访拜访段亦阳,打听一下段亦阳是哪个八极拳大师的后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毕竟他们八极拳一脉,能出一个武神级高手,是他们八极拳一脉的大喜事。 所以现在见苟长老要暗算段亦阳,置段亦阳于死地,他是要站出来反对的,只是他作为吴家的长老,又不能站出来直接反对,于是就找了枪声这个很充分的理由,否定这件事。 吴少听陈长老这话,确实在理,也不禁担心枪声会引起警察注意,万一跑不掉,涉及枪击杀人,他吴家也脱不了干系。 毕竟虽然背靠吴门,但吴家只是一个世俗的家族,靠经商立足,对外也只是商人,和官方的关系也不足以摆平这样的大案子。 想到这些,吴良俊不禁面露担忧之色看向苟长老:“陈长老说的枪声是个大问题,如何能一击必杀,速战速决?” 苟长老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出,神秘兮兮地一笑:“放心吧!这枪配有消音器,不会有枪声传出去。” 说完,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黑乎乎圆柱形的东西往微冲枪管上一套,接着拧紧,然后举到大家眼前,得意地说:“看到没,装上这玩意,开枪的声音就像是在被子里捂着一样,十米远都听不见。” 吴良俊眼前一亮,如获至宝:“有了这玩意,段亦阳!老子看你还怎么躲!” 段亦阳忙了一下午,还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吴门高手围杀,躲过了一劫。 把翡翠雕刻的事谈妥,他心头的一个大事情总算是搞定了,心情愉悦地回到店里的时候,差不多也到了打烊的时间了。 刚才和雕刻师说了半天,最后还是按照疯老头的说法雕了一对凤求凰,并且加了双倍工钱,要雕刻师后天早上赶出来。 但是雕刻师看到料子后,就连连说不要工钱,只要把雕剩下的料子给他就行。段亦阳想着这料子还是从冯辉鸿那儿白捡来的,也就不假思索地同意了,让雕刻师满心欢喜。 这两块料子去了皮,除了制作两块牌子之外,还能做两个小牌子和一些大小蛋面。这正阳绿的玻璃种料子,一颗蛋面都能管不少钱,他这次算是挣大发了,哪里不肯加班加点把这一对凤求凰牌子做出来? 跨进店门,就看到摸金张父子俩正在盘点今天的收支,再看到钱堆里的摸金张父子,把段亦阳吓了一跳。 “你们俩这是出去打劫了?” 段亦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随口说了一句,他知道这两人没那胆子,不过他咋一看到这么多钱,也真有点意外。 摸金张正在点钱,听段亦阳这话,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小阳子,你哥哥我卖了一天货,累得像个哈怂,你小子还没一句好话!” 说完他又看着那一堆大大小小的票子,长叹一声:“以前总想数钱数到手抽筋,现在算是实现了,谁知道数钱真是折磨人!你看,这一毛的都有,这不是折腾我老张吗?” 段亦阳一看,确实如摸金张所说,这一堆钱看起来一大堆,其中还真有不少是一毛两毛的,甚至还有硬币,这数起来确实是让人头疼。 于是,他苦笑一声,也加入了数钱的行动中。 三个人数钱、盘点、记账,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天都已经擦黑,看来是没法去银行存钱了。 伸了个懒腰,见摸金张把整理好的大面值钞票放保险柜里,小票子放收银箱里,收拾停当,段亦阳才去把装着短剑和洛书的背包背上,招呼摸金张父子俩打烊。 出了古玩城,段亦阳想到去形意门跟大家道个别,毕竟这趟悬河不知道要去多久。 切诺基穿过几条街,来到南郊边上的一个城中村,在一栋街边的三层楼房后院停下,这里就是形意门的所在。 以段亦阳的想法,形意门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江湖门派,闹市区肯定是不合适的,只是限于目前的条件,只能先这样将就了。等以后成了气候,资金也充足了,就去好好找一个远离世俗的幽静洞府做强做大。 经过这次和江湖门派的冲突,他深深感到自己的形意门实在拿不出手,无法给自己任何的助力。现在吴门的周堂主死在他手里,肯定不会和他干休,他得尽快发展起自己的势力,至少让吴门不敢随便打上门来。 形意门目前还是以武馆的形式示人,对外也收一些学员,教一些基本功。由于教的不是花架子,仅仅一个多月,形意门在这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形意门里的学员都回去了,大门也关上了,屋子里就剩十多个真正的形意门门人。 见到掌门的车进了后院,众门人小跑着围了上来,纷纷来拜见这个武功了不得的年轻掌门。 看着眼里冒着小星星的众人,段亦阳第一次有了做网红的感觉,才知道被一群疯狂的粉丝围着并不好受。尤其是高兴那丫头一个劲地围着他蹦蹦跳跳,嘴里一个劲地叫他小掌门,让他直头疼。 他带着一众人进了一楼练功大厅,见到麻国保、李刚、罗昆几人在恭候着,于是挥挥手,笑道:“不用这样,不用这样,大家随意就好!” 说完,他随手把手里的背包放在茶桌上,坐下来看向形意门的众人。 他这次来除了跟大家道个别之外,再有就是把经过他仔细揣摩,并绘制出来的一套闪电五连鞭功法图谱及要领交给麻国保。 只要形意门的人能真正掌握好其中的要领,应该能上一个大台阶。 众人大喜,又是一阵喧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们知道,自从形意门有了这个新掌门,他们的武功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这次又听说能上一个大台阶,怎么能让他们不开心? 但是,段亦阳却敏锐地发现,这些人里只有罗昆好像脸色不太自然,有点心不在焉,只是盯着他桌子上的背包发愣。 麻国保见大家还在乱哄哄的,觉得有失规矩,就站出来轻咳一声:“大家安静,注意门规,掌门面前不可喧哗!” 麻国保在形意门做了多年的掌门,威望还是很高的,此话一出,大家顿时就噤声了,站的笔直。 段亦阳闲散惯了,做了掌门也没什么架子,倒是麻国保和李刚为了维护他的威望操碎了心。 虽然段亦阳没架子,但是众人对于高高在上的武神还是发自内心的敬畏的,段亦阳如果认真起来,就是那咋咋呼呼的高兴小丫头也会噤若寒蝉。 段亦阳看罗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关切地问他:“罗昆,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情?” 罗昆来到形意门之后,因为武功仅次于段亦阳和李刚,是形意门的第三高手,于是麻国保就提议让他做了第二护法。 “没什么!就是……就是刚才有一些头晕”罗昆连忙回答自己没事。 段亦阳放下心来,现在形意门就这几个暗劲武者,如果罗昆有啥意外,对形意门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然后,他就对大家说过两天去探乾陵,勉励大家努力练功,等他回来。 正在此时,麻国保上前一步,拱手禀报:“掌门,属下最近也听到一些关于悬河的事,你看……能不能……” 段亦阳一听悬河二字,立马警惕起来,他只是说他去乾陵,怎么这麻国保扯到悬河去了?那乾陵能通往悬河,他可是只跟陶三爷说过,难道这事天下人都知道了?这样的话,那些老妖怪都跑乾陵去,那晓晓岂不是有危险? 念及于此,他坐不住了,拉上麻国保就进了内屋。 “麻长老,你刚才说你知道悬河什么消息? 一进屋,段亦阳顺手关上门,急不可耐地问道。 麻国保见段亦阳听到悬河这么紧张,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说话都有点结巴:“掌、掌门,我、是想问问咱们能不能组队去悬河,听说那里有天大的机缘……” “机缘?什么机缘?” “听我师兄说悬河里有功法,丹药……”麻国保说到丹药眼睛都在发光。 “你知道怎么去悬河?还组队去!” “这个……属下不知道,只是想着跟在其他门派后面去……” 段亦阳听麻国保这么说,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乾陵能通悬河并没有传出去。 只是这麻国保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觉得这人组队旅游了,他不知道有多少老妖怪都出动了,悬河里难免会有一场多么惨烈的厮杀。 让麻国保了解了悬河有多凶险,告诉他神仙打架,最好不要去围观以后,就带着一脸后怕的麻国保出了内屋。 出门来一看天都黑了,估计摸金张也饿坏了,也就不多呆了,就和大家打招呼准备回芙蓉园。 “掌门,你的包!” 正要去拿包的段亦阳却发现罗昆已经拿着背包给他递了过来,眼里依然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神情。 第116章 一招制敌解危机,忙中出错丢洛书 段亦阳着急回家,并没有注意到罗昆那隐藏在眼底的异样,只是接过背包,就招呼摸金张父子俩和李刚上了车。 切诺基驶出城中村,沿着二环外的公路往芙蓉园行去。从城中村回芙蓉园要穿过几处正在建设的工地,再往北走一段就是芙蓉园,不过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 由于这段路还在建设,路况也不是很好,虽然是水泥路,但是路面上有不少泥头车掉落的泥土和建筑垃圾,还有被工程车压出来的坑,使得这几处施工工地的路段变得坑坑洼洼。 切诺基在这坑洼的路上一路颠簸着,段亦阳小心地打着方向盘,生怕路上突然出现大坑没避开,把切诺基的底盘刮坏。 也就是这切诺基底盘比较高,段亦阳才会走这条近路,要是开那种小轿车,他还得老老实实从长安路绕回去。 就在段亦阳专心观察路面情况时,一股危机感在体内升起,让他汗毛根根竖起。 前面有危险! 一瞬间,他五感全开,连他的透视眼都打开了,却没发现异样,在他能感知到的范围内并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可随着切诺基的前行,那种凶险的警兆越来越强,似乎要充斥大脑,让他无法思考。 段亦阳猛地踩下刹车,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却只能见到前方昏暗的路灯下一切如常。 不可能!自己心头的警兆这么明显,这路上肯定有他很难搞定的凶险! “怎么了?阳子?” 车上的几人被突然的刹车搞得措手不及,尤其是副驾驶座上的张父差点撞上前挡风玻璃。此时都莫名其妙地看向面色凝重的段亦阳,不知道他为啥突然停车了。 段亦阳压低声音缓缓开口道:“我感觉到前面有危险,我过去看看!” 说完,熄了火,拉起手刹,然后从坐在副驾驶的张父脚边,把装着短剑的盒子拿了出来,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把盒子里的短剑取出来,把盒子放到驾驶座上,拎着短剑慢慢向前方摸索过去。 车内摸金张父子见段亦阳一副紧张兮兮的神态,连那把短剑都用上了,不由得也紧张地朝四周观察,他们相信段亦阳不会无缘无故地紧张。 半晌,并没有觉察出什么的摸金张叮嘱张父不要下车,自己和李刚打开车门下了车,慢慢跟上段亦阳,离段亦阳大概三四十米的距离,为段亦阳照着后路。 段亦阳在前面缓缓走着,一边用透视眼观察两旁工地围墙后有没有人在埋伏。 自从中午藤田告诉他吴门的高手几乎倾巢出动,已经到达长安,他就高度注意着身边的动静。现在看来,这吴门估计是要在这里围杀他。 苟长老躲在一百多米外的围墙转角处,紧张地看着段亦阳越走越近,手心的微冲都捏出了汗。 他和刘麻子各自带着两个人,除了他们的徒弟之外,其中还有一名菊门的联络人,之所以带上他,是因为这名菊门的人对这种枪很熟悉,而且是自告奋勇的参加了这次围杀行动。 之所以要参加这次行动,一个是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他相信自己用这把号称战场吹风机的英格拉姆m10冲锋枪,在百米内能把任何敌人打成筛子。 最关键的是,自己如果能手刃一个华夏武神,那将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不但能为东瀛国武道界除掉一个强大的敌人,他个人在菊门也会受到重视。 他们一行六人,乘坐两辆轿车,离开希尔顿酒店,先去了古玩城,刚好堵住在店里盘点的段亦阳三人。 没等多久,就看到三人出来开车去了南郊的一个城中村。 到了城中村,他们居然发现这里有一个门派,里面有几个暗劲高手,其他竟然全都是明劲武者。 他们暗自惊讶,没想到段亦阳手里还有这样一支力量。 苟长老翻看了地图,觉得这个时候长安路交通拥挤,段亦阳回家应该不会走长安路,而且应该走比较偏僻的工地,于是他就决定在工地劫杀段亦阳。 此时,他们中五个人呈一个半圆形埋伏在这条路的丁字路口,苟长老和菊门联络人一人把守一个路口,其他三个人在工地围墙里,通过砖孔把微冲对准丁字路口。 而丁字路口,则被他们用东西堵死,到时候段亦阳的车经过丁字路口,必然会停车,这时候五把微冲同时开火,短时间打光一千发子弹,料那段亦阳在车里肯定无处可躲。 剩下一个就是刘麻子,他负责在后面包抄段亦阳的后路,如果不能一击致命,段亦阳还能向后逃跑,那就由他来击杀负伤的段亦阳。 段亦阳每往前一步,就觉得危险一分,他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短剑,靠在墙边向前搜索前进。 此时,他心头升起被包围的感觉,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悬在他的头上,让他摆脱不了,挣脱不开。 离前方对丁字路口还有五十米的地方,他停了下来,再次把五感发散开去,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异动。 他回身看到摸金张和李刚在二三十米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跟着,对他俩摇摇头,示意自己一个人上前,他俩留在原地。 然后深呼吸一下,继续缓缓向前。 四十米,三十米…… 那个丁字路口似乎已经近在咫尺,却依然安静得可怕,甚至连夏夜里虫鸣都听不到。 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十分不正常,似乎这个丁字路口已经被某种杀气笼罩,连虫子都退避三舍,蛰伏着不敢发出声音。 他再次打开透视眼,扫视这周围二十米范围内的一切。 突然,在他透视眼扫描的范围内,他看到一个一袭黑衣的人,正猫在工地围墙后,手里拿着一个物件,从围墙上抠出来的一个砖孔里往外瞄着。 他定睛一看,这黑衣人手里居然拿着像一把大号手枪的微冲,插着的弹夹长度十分夸张,他估计是特制的,看长度最少能装三十发子弹。而且这人身上还别着几个一模一样的弹夹,估计最少还带着一百多发子弹。 再看看那把枪,这才发现,枪管上居然还装上了消声器! 好家伙!这要是一个弹匣打完,就算是龙族长那样的高手也得挨上几发吧!自己再能躲,又能躲过几发?而且对方有七八个弹夹,全部打完,自己非被打成马蜂窝不可。 看这个人不过是一个明劲后期武者,一个人一把枪按道理是没有这么大的杀气的。 他意识到这点,不禁心头一紧:“这样的杀手不止他一个!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杀气,自己的警兆不会这么强!看来,这热武器对我的威胁很大呀,估计会要了我的小命!” 他回头看向摸金张和李刚,打手势让他们后退,并做了个开枪的手势,想告诉他们对方有枪。 可两人没看明白,露出一脸懵逼的表情,段亦阳只好继续做后退的手势。 可两人就是不肯退,段亦阳无奈,为今之计,只有自己干掉这些杀手再说。 他想了想,有了主意。轻轻一跃,灵猫一般轻盈地翻过工地围墙,打开透视眼,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屏气凝神向那个黑衣人摸了过去。 那个人正全神贯注地透过射击孔看着丁字路口,只要段亦阳一出现,他就打光身上的弹匣。 就在他紧张地等待,随时准备扣下扳机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阴风轻轻吹过后背。他还没来得及害怕,就感到他死死扣着微冲扳机的手指失去了知觉,紧接着脖颈就被砍了一掌,他条件反射扣下扳机,却发现枪没响。没来得及多想,就眼白一翻,哼都没哼一声,软瘫了下去。 段亦阳打晕黑衣人,赶忙扶住他,不让他倒地发出声音,枪也被他一手抓住,让它继续插在当作射击孔的砖洞里。 他再次感受了一下,发现没有动静,似乎没有杀手知道他们的一个射击点已经被拔掉。 苟长老此时紧张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这件事是他提出来的,如果没成功,就不是丢人的问题了,而是要丢命的问题。 他不知道他们等的车为什么在百米开外就停下来了,他还是很有信心自己这些人并没有暴露,段亦阳应该会过来的。 果然,如他所料,段亦阳一个人慢悠悠地过来了。 苟长老在段亦阳进入五十米左右就不敢再探头往那边查看,他知道武神的感知很变态,也许一个偷窥就能暴露自己的位置。 现在,他和对面的菊门联络人山下琢也同时把自己的身体缩在角落阴影处,后背死死靠在墙上,枪口死死指着外面,就等着段亦阳进入这个岔路口,他们五个人就可以齐齐开火,他相信段亦阳在泼雨一样的子弹打击下,肯定是无处可躲。 面对这么近距离的弹雨,武神?切!神仙也得跪下! 时间一秒一秒地度过,在苟长老的心里,时间缓慢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他看到地面一条影子慢慢向岔路口移动,就这么在路中间大摇大摆地向岔路口移动。 苟长老使劲咽了口唾沫,瞪大了双眼,死死看着被墙角挡住的路面上的影子,先是头,然后是肩膀,胸腹……… 突然那影子飞速冲了出来! 苟长老猛喊了一声:“给我打!” 顿时两把微冲的火舌冲出阴影,几乎是悉数打在冲出来的人身上。 虽然他没明白怎么只有自己和山下琢也在开枪,但是这样的结果也让他十分满意,满意地看着那条人影踉跄着颓然倒地。 还没等他欢呼,就陡然感觉到一股寒意直透心底。还没搞清楚这股寒意来自哪里,自己就倒了下去,倒下去那一刻,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对面山下琢也也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然后,他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段亦阳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人,长长舒了口气,心想如果不是有透视能力,估计自己走到这路口,就被乱枪打成蜂窝了。 自己身形再快,还能快过子弹连绵不绝的打击?对方五把枪,完全可以封死自己的所有躲避路线。 他走到左手墙角边的那个枪手,准备把穿胸而过的短剑从墙上拔出来。 把短剑拔出来,就发现短剑上一丝血迹都没有,点点头觉得这短剑真不错,用做飞剑也挺顺手。 刚要回头走人,却见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动了动,嘴里流出鲜血,咳了一声,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艰难地骂了一句:“八嘎!你杀死我,菊门不会放过你的!” 刚说完,就两腿一蹬,嗝屁了。 “咦?怎么是菊门的人?我和你们有仇吗?居然想用冲锋枪突突我!” 段亦阳嘴里嘟哝了一句,抬脚踢了踢这个只有几个镜头,没活过一集的群演,这个浪费了一个好名字的群演一动不动,看来是真死了,不会诈尸。 啐了一口,就回身朝对面墙角被他打晕的黑衣人走去。 摸金张和李刚见已经解决战斗,忙不迭地跑过来,一脸惊惧地看着那个躺在丁字路口中心满身枪眼的黑衣人。 “阳、阳子!这人怎么是被枪打死的?也没见你用枪呀!”摸金张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虽然他摸金张当年也是北郊打过架,南郊砍过人的狠角色,但是都是参与性的选手,哪里真正打死过人?还是被开枪打死的。 “嗯,他们自己开枪打死的!”段亦阳指着那个被墙角两个黑衣人打成筛子的扑街仔,一脸无辜地说。 他也就是在墙后摸了这人的哨,然后把这人拎出来带路,关键时候推了他一把而已,谁知道墙角这两人真下了狠手。 “卧槽!还有枪!”摸金张看到地上的枪,早把死人的事抛到了脑后,像看到了宝贝,怪叫一声就要弯腰去捡。 “不要捡!” 段亦阳和李刚齐声制止,把弯腰的摸金张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咋咧?咋咧!吓死个人咧!”摸金张一脸惊愕地看着两人,没反应过来。 “这是作案工具,你还是不要摸吧!”李刚没好气地看着摸金张说道。 正在这时,突然三人听到一声惊叫。忙回头看去,发现惊叫声是从他们的切诺基那里发出来的。 三人一惊,连忙拔腿跑向切诺基。 片刻,段亦阳就跑回切诺基旁,就见张父在一脸焦急地指着一个方向,嘴唇哆嗦着连声道:“阳子!快追!快追!有人把你的背包抢走了!” 段亦阳朝张父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黑乎乎的一片,早就没了人影。 段亦阳想想包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就一张盒子装着的洛书而已。 洛书!他突然抓住重点。 “干爸!这人认识吗?” “不!不认识!” 张父摇摇头,突然又想起什么,高声叫道:“对了!这人一脸麻子!” “一脸麻子?”段亦阳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谁是一脸麻子。 “就一张不值钱的破塑料膜,这黑灯瞎火的去哪追?还是早点回家吧!”摸金张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听说是那张鬼画符的洛书被人抢走了,毫不在意。 段亦阳想想也是,家里人还在等着他们呢,还是早点回家吧! 经过刚才的事,他不想再从那个丁字路口回家,于是就掉头去了长安路。 第117章 金获如点破机缘,蚩尤剑莫名消失 段亦阳等人回到芙蓉园的家,都已经九点过了,家里几个女人眼巴巴地等着他们,桌上的饭菜冷了又热,热了又冷。 一看到几个人进屋,小依依就欢快地蹦起来,稚嫩的声音让进屋的几个人的心都萌化了,!然后就蹦到李刚的怀里。 摸金张开心地蹲下来准备抱一下这个小可爱,谁知小可爱没扑到他怀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依依被李刚一把抱住。 他只好收回那伸出去的一双手,站起来挠挠头,自嘲地嘿嘿笑着,然后就冲进了厨房,抄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边啃边喊着饿死了!中午就没吃饱。 见摸金张一副饿死鬼的样子,张母没好气地轻拍了一下摸金张的脑袋,又是满脸疼爱地赶忙去热菜。 现在的生活让她很满足,有一个宽敞舒适的家,家里人也多,一天热热闹闹,和和睦睦,十分融洽。 尤其是她这个不务正业的儿子,现在做古玩生意也很在行,事业蒸蒸日上,她抱孙子的愿望似乎也不再那么遥遥无期。 眼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让张母成天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很快,有张瑶瑶和娟子小兰打下手,张母把饭菜重新热好,端上桌,招呼大家过来吃晚饭。 吃过饭,大家又在客厅边看电视边聊天,段亦阳四人也默契的没有提回家路上出的事情,他们不想把这事说出来让家里的女人们担心。 而且,刚才发生的事,张父没看清,段亦阳也只说是告诉他前面路堵住了,李刚和摸金张也就秒懂,绝口不提有人暗杀段亦阳。 段亦阳为今天的事情搞得头晕,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让他和这一家人聊天都经常走神。今天有几桩让他想不明白,一个是那个疯老头为什么要把这把短剑交给自己,他怎么知道这把剑只有自己能用;再一个是菊门干嘛要来暗杀他,难道他们认为自己去乾陵是他们最大的阻碍? 如果是不想他去乾陵,怕他破坏菊门的行动而暗杀自己,这一点倒是说得过去。不过,正因为这次暗杀,让他明白菊门为了这次乾陵任务的成功,会不择手段,他更有必要去保护陶三爷。 最后就是那张洛书无异于天书,那个能看懂的并出手抢走的人到底是谁?洛书到底有什么用处?会不会跟悬河有关? 想到这里,他不禁轻轻摇头,自嘲地一笑,觉得自己对悬河这事过于敏感了。 想到菊门这么丧心病狂,他觉得很有必要给陶三爷打个电话,告诉他今晚菊门暗杀自己的事,提醒他这次乾陵之行应该不会平安。 掏出电话,来到阳台上,拨出陶三爷的电话。 长安的夜色如洗,繁星点缀在夜空中,一阵清凉的夜风吹过,让段亦阳心头一阵神清气爽。 这种清朗的夜色估计再有几年就看不到了,那个时候长安城的道路会被车流覆盖,高楼鳞次栉比,排放的废气集中在城区,无法散开,整个长安城会被雾霾笼罩,天空永远都会灰蒙蒙的。 有时候他真的想不明白,城市化的发展到底是好是坏,人类不计后果地攫取地球资源,追求更高科技的生活,对于人类来说,到底是一种进步还是退步? 还在胡思乱想,电话那头陶三爷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段亦阳的愣神。 “亦阳,怎么想到给你三哥打电话了?” 段亦阳一愣,他才想起这两天确实没跟陶三爷沟通乾陵的事,也不知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哦!三哥,去乾陵的事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最多大后天就可以出发了。” 陶三爷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旋即又像想到什么,语气有点犹豫:“亦阳,你还记得那个金获如不?” 段亦阳皱了皱眉头,不明白陶三爷怎么突然问起那个金获如,难不成陶三爷要退货? “我买给你的金获如?记得!怎么了?三哥?” “我这两天总是梦到金获如,很多人和怪物都追着我要这金获如。” 听陶三爷这话,段亦阳先是松了口气,不是要退货就好。那金获如陶三爷给了高出太多的价格,退货还真不好算价格,再说退货摸金张肯定不干,自己不好为人呀。 但是听到陶三爷说的是梦中的事,他又有点不以为然,一个梦能说明什么? “三哥,你估计是想悬河的事太入迷了,才会做这样的梦,不用担心!”段亦阳真的以为陶三爷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陶三爷似乎知道段亦阳会有这样的想法,自顾自地说道:“亦阳,这事我没跟任何人提起,但我把你当兄弟,而且这金获如是从你那得来的,应该跟你说一下我内心的想法!” 听到段亦阳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他的下文,于是下定决心,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亦阳!这金获如应该是关乎悬河很关键的东西!” 段亦阳算是明白了,可是有什么证据?难道是做梦得到提示? “三哥,这从何说起?”段亦阳还是觉得是陶三爷有点想当然了。 “亦阳,你还记得金获如上的文字不?”陶三爷继续引导段亦阳。 “当然记得,上面有皋涂山集获水六个字!” “对!那你知道这次各门派从哪里进入悬河不?” 段亦阳好像知道陶三爷的意思了,脑子里嗡地一声,张口惊叫出声:“三哥!你的意思是!他们从皋涂山进悬河?!” “对!皋涂山中的集获水!”陶三爷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已经呼之欲出的答案。 “这是命运吗?”段亦阳已经被深深地震惊了,喃喃自语道。 自己从穿越过来,就注定绕不开悬河和苏晓晓! 一切看似偶然,其实都是必然! 难道…… 一阵夜风吹过,他脑子里顿时一片清明,他好像想通了这里面的玄机。 在那一世,有顾晓婷,有玄女钱,顾晓婷失踪,他在那一世也算是失踪了。 在这一世,有苏晓晓,有玄女钱,苏晓晓去悬河,自己也要去悬河! 而这两世的顾晓婷和苏晓晓,她们有着同样的身份,都是九天玄女! 就连……那个被封印起来,自己才能找出来的金获如都和悬河有关! 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命运吗? “亦阳?想明白了?”陶三爷能理解段亦阳的震惊,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段亦阳的震惊远远比他想象的大。 “三爷,冥冥之中,我俩看来都和这悬河脱不了干系呀!”段亦阳苦笑一声,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是呀!正因为此,我觉得应该把金获如带去悬河,亦阳,你看呢?”陶三爷此时觉得自己心头的纠结被分出去了一半,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有这个和自己算是共命运的人一起来商量这事,他是比较放心的。 “三哥,既然是这样,应该带上金获如!”段亦阳毫不犹豫地给出自己的答案。 既然和悬河有关,说不定能在关键时候发挥作用。 “对了!三哥!” 把金获如的事商量妥当,段亦阳才想起自己给陶三爷打电话的初衷,于是把今晚回家时遇到菊门持枪暗杀跟陶三爷说了一遍。 “这菊门竟然敢暗杀你!他们到底想干嘛?!” 陶三爷听了十分吃惊,他想到菊门会有所行动,但是没想到会暗杀段亦阳。看来那天段亦阳说勘察队里有人对他暗藏杀机,是真的了。 如果段亦阳被干掉,那在乾陵里自己还有好?自己估计也就是给菊门做了嫁衣,然后无声无息地死在悬河。而且,不光是他,整个勘察队的人都得死在里面! “嗯,所以给你打电话,如果要去乾陵,一定要注意身边的人,这支队伍里谁都有可能是菊门的人,而且肯定是个高手!” 段亦阳现在可以肯定,菊门是要在乾陵把他们一网打尽。 陶三爷顿时感觉到自己肩上压着一座大山,甚至打起了退堂鼓:“高手!关键我们还不知道是谁!敌在暗我在明,而且还有他们的人接应!那……那我们这趟乾陵之行还是取消吧!” 带着一个定时炸弹去乾陵,他不敢去想后果。 其实后果不用想就可以想得到,那就是轻则被团灭,重则会让乾陵中的国宝被盗窃一空!自己死了不打紧,要是因为自己引狼入室,导致国宝被窃,他陶德恒就是华夏的罪人,万死难辞其咎! 听陶三爷的有了退缩之意,段亦阳知道是该给他打打气了:“三哥,那个菊门高手应该不会太厉害,不然可以直接在乾陵对付我,何必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我想正好将计就计,利用他还不知道我们提防他的机会,把这些菊门的人消灭在乾陵!” “这样能行?”陶三爷又鼓起了勇气,只是心里还是不踏实。 “三哥!你忘了菊门也有乾陵墓道图?我们不去他们照样会去。” “是呀!” 陶三爷心头一震,看来自己不去也得去了,必须抢在菊门之前保护乾陵里的文物。 段亦阳知道陶三爷已经是没有退路,如果自己不帮他谁还能帮他?他想对陶三爷推心置腹,他要和陶三爷共同进退。 想到这,他的口气变得十分诚恳:“说实话,其实我更想自己一个人去悬河,和你们一起去其实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拖累。既然菊门对乾陵觊觎,还对三哥的生命有威胁,当兄弟的怎么能坐视不管!这次我肯定和三哥一起去,一是保护你,另外,是为今天的暗杀找菊门讨个说法!” 听段亦阳这段掏心窝子的话,陶三爷不禁微微动容,又有点惭愧,自己还不如这小兄弟想得通透。 “亦阳!有你这句话,没说的!咱兄弟既然被这事绑在一起了,那么,我们就一起生死与共!” 陶三爷抛弃一切杂念,眼神坚定。 段亦阳和陶三爷通完电话,依然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从金获如的事,联想到从自己得到神羽环,就发生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现在想来,好像自己穿越之后,遇到的人和事,得到的古玩,都在指引着他去悬河。 那突然闯入他身边的苏晓晓,那只有自己才能发现的金获如,那让他认识陶三爷的玻璃盘,那些李刚带出来的东西,还有那小姑娘手里的玄女钱……… 仔细回想这穿越后的一桩桩一件件,已经是冥冥之中安排好了的,无论他在哪一世,估计也是绕不开的宿命。 这么说来……他突然有些明悟。 送李刚送自己的银钗子,麻国保送自己的白玉琥,疯老头送自己的蚩尤剑,还有古画里剥出来的洛书…… 岂不是都和自己有关系?都是为了这个宿命而准备的?现在正一件件的回到自己身边? 这些东西都在,只是洛书被人抢走了,只怪自己刚才没当回事,不然追到天涯也要追回来! 如今少了洛书,去悬河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他轻叹一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回到客厅,发现就剩张父张母还在看电视,娟子小兰已经去休息了,李刚一家人也上了楼准备去睡觉,摸金张则洗漱去了。 他看时间不早了,就微笑着提醒了一声张父张母早点休息,然后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一进自己的房间,就四处寻找那支银钗子,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这几天,他对苏晓晓的思念,让他总是丢三落四的,以至于那支银钗子放在哪里他竟然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实在是找不到,也只能放弃了,心想自己又没带出去,只要在家就好。 打开衣柜门,准备找件睡衣,伸手拿睡衣的时候却碰到沙滩裤裤兜里有件硬物,他疑惑地拿起沙滩裤,伸进裤兜,却意外的发现是那只银钗子,心头不由得一喜。 看着银钗子,他才想起是那天深夜去解救苏晓晓的时候,顺手放进裤兜的。回来他就把沙滩裤放洗衣机洗了,忘了把银钗子取出来。 每次把玩这银钗子,他都有种莫名的感觉,仿佛在自己遥远的记忆深处,他曾经也这样拿在手里把玩过。 轻轻摩挲着银钗子,那种熟悉的手感,似乎又挑动起他遥远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却又抓不住,这种模糊不清的记忆好像是在今生,又好像来自前世,让他一时有点恍惚。 也不知道这银钗子和自己有什么渊源,对于这次悬河之行又会有什么作用。 拿着银钗子愣神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还要去洗漱,于是把银钗子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拿起睡衣就去了卫生间。 洗漱完,回到房间,一眼就看到放在床上装着短剑的盒子。 想着在丁字路口,自己随便把短剑扔出去,就毫无阻碍地穿胸而过,轻易就要了那鬼子的小命,而且不沾一丝鲜血,看来真是一把难得的神器。 要带这把剑去悬河,不可能带着这么大的盒子,还是用布包裹起来装背包里比较好。 若有所思地拿起床上的锦盒,打开盒子的瞬间,却让他大惊失色! 只见盒子里空空如也,短剑竟然不翼而飞! 第118章 神羽环升级得空间,燕老板苦思获灵感 段亦阳呆愣愣地看着手里啥也没有的锦盒,有点不知所措起来,自己刚还在想,这把短剑是个好宝贝,可刚到手的宝贝,如今却不翼而飞了! 关键是,自己刚刚得到某种启示,这短剑和悬河有关系,现在洛书和短剑都没有了,自己去悬河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还能不能救出苏晓晓? 他额头刷地一下就冒出汗来,不敢往下想了,他接受不了救不出苏晓晓的结果。 难道是自己落在车上了?可自己清清楚楚记得在把短剑装进盒子才上的车呀!会不会短剑穿透盒子掉地上了?可是自己明明是插进剑鞘了的。 这可去哪找?段亦阳不由得急得团团转,眼泪都快下来了。 “段小子,别瞎着急了,那把剑我收起来了!” 突然,脑海里响起了神羽环那似笑非笑的声音,似乎已经调戏够了段亦阳,此时十分的得意。 “你藏在哪里了?神羽兄!”段亦阳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是到处翻找起来。 神羽环看不下去了,这段亦阳还真的缺根筋,自己还能收哪里去? “好了,好了!别乱翻了,那把剑在我这里!” “在哪里?在哪里?” 段亦阳看向自己右手大拇指上的神羽环,并没有发现短剑。而且,神羽环又怎么可能放得下短剑? 看了又看,连透视眼都打开了,还是不得要领。 “唉!愚蠢的人类!”神羽环长叹一声。 “怎么了?本来就没有呀!”段亦阳还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以。 神羽环见段亦阳还是一副转不过弯的样子,无可奈何地再次提示道:“人类,你没听说过异次元空间吗?” 空间?! 段亦阳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 难道神羽环肚子里有修仙小说里说的储物空间?那岂不是说,现在的神羽环就是一个储物戒指? 一阵幸福感充斥着他的大脑,老天爷呀,他段亦阳居然也有了空间戒指! 以前看修仙小说,他最想要的就是那些神仙手里的储物戒指,手一挥,啥都可以轻松带走,别提多爽了。 没想到!这种神仙手段他段亦阳也有了!哈哈哈! 等等!狂喜中的段亦阳突然冷静下来,他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空间自己能不能使用?要是只有神羽环能用,那还不是白高兴了? “神羽兄,不知这空间有多大?”段亦阳本来想问问自己能随意使用储物空间不,但又怕神羽环以为自己想要霸占他的身子,于是就先绕着弯子问。 “我说人类呀,不要有那么多心眼,现在我的空间不大,就一个立方左右,现在这空间就像一口大缸一样!而且,我没有啥东西要装,你想装啥就装啥!” 段亦阳一听,心头顿时狂喜,有了这个空间,自己进乾陵就可以多带一些必要的东西,比如…… 唉,只可惜那几支枪,当时摸金张要拿,自己觉得没用,就没拿。要是能带到悬河,也能给自己增加一些胜算。 如今也就是可以多带一些求生的物资,比如给晓晓带点好吃的。他想到那天苏晓晓就穿了一件裙子,也不知道带了换洗衣服没,干脆明天去买几身衣服给她带去…… 段亦阳胡思乱想了一阵,脑子里全是苏晓晓。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你要是想这个空间扩大容量,就多找点像今天那样的东西。”神羽环不紧不慢的声音打断了段亦阳的畅想。 “还能变大呀!原来修仙小说那些储物戒指可以增加体积也是真的了?” “什么鬼的修仙,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仙,别瞎想了!”神羽环又不耐烦地掐灭了段亦阳修仙的念头。 段亦阳正在兴头上,也没想跟这个毫无情商的神羽环较劲,反而更加兴致勃勃地问神羽环:“神羽兄,你这空间有极限吗?” “好像可以很大很大!”神羽环努力地回忆了一下,也只能说了个可能的答案。 “喔!对了,短剑在你空间里,我要怎么取出来?又该怎么放进去?” 这个时候的段亦阳像个幼儿园的孩子,心里有着十万个为什么。 神羽环并没有嫌弃这个没见识的地球人,很有耐心的回答着段亦阳的问题:“你一个念头的事,想收就收,想拿出来就拿出来!” 这样呀!段亦阳觉得这样一点都不酷,至少应该摆一个屌炸天的姿势喊一声:剑来! 但是这样去赤裸裸的抄袭人家的书名真的好吗,还是低调点好,装逼死得快。 为了验证神羽环的话,他在心里想着那把短剑,默念了一声:“出来!” 只是一瞬间,他的手里就握着那把又丑又黑的短剑。 他看着这把短剑,心里不禁哀叹一声:“人家主角的武器都是炫酷帅的掉渣,轮到自己就是这丑得掉渣的短剑!唉!感觉都不好意思亮出来。” 神羽环见段亦阳不知足,没好气地道:“好了好了,你小子就知足吧!这把剑材料不一般,不是地球上的东西,来历肯定不简单,我想吸收它的能量都做不到!” 我去,居然还有神羽环都没法搞定的东西!段亦阳顿时就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 然后默念一声进去,那短剑就在他手里消失了。 希尔顿酒店,吴良俊面色如土,嘴唇哆嗦着看着失魂落魄的苟长老,颤抖着声音问道:“那菊门联络人的尸体处理好没?!” “在车上后备箱里……” “这可如何是好?!”吴良俊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晕倒。 这次暗杀原本以为十拿九稳,可谁知没摸到段亦阳一根汗毛,自己这边反而丢了两条人命! 尤其是那个菊门的人,他该怎么给菊门交代?该怎么给老爷子交代?自己的家主继承人怕是真的不保了! “怎么办?!”吴良俊差点要哭了,绝望的眼光求救一样扫过围着他的一圈人,可在他们脸上没有看到任何希望。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汪海连忙跑过去打开门,却见到刘麻子也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苟长老正憋屈,找不到人出气,一见刘麻子回来了,顿时就像找到了背锅侠,指着刘麻子的鼻子就骂起来:“好你个刘麻子!我们在前面打生打死,你刘麻子倒好,自己逃跑了,害得我们死了两个人!” 刘麻子被苟长老突如其来的一顿骂,加上也是有点心虚,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骂回去。 吴良俊也恶狠狠地看着他,他早就在苟长老有倾向性的叙述中,认定这次失败都是刘麻子临阵退缩,没有在段亦阳背后下手。 在吴良俊和众人刀子一样的目光注视下,刘麻子害怕了,说话也哆哆嗦嗦起来:“我,我本来在后面要上的,只是……只是那段亦阳有两个帮手一直在后面防着,我没机会呀!” 大家可不管这些,如今的惨败,刘麻子不做背锅侠谁做背锅侠?尤其是出了馊主意的苟长老,更是要把所有的锅都扣在这刘麻子的头上。 刘麻子顿时麻了,瞪着两只牛眼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如今是百口莫辩,谁让自己当时确实是萎了,不敢上前。 最后,为了有个交代,跑去抢了个包,本来想捞点段亦阳的好东西,回来也好有个交代。 可人算不如天算,在回来的路上,自己居然被打劫了! 在一个巷子里,刘麻子被人从后面偷袭,敲了闷棍。 等他醒来,包里已经啥也没有了。好不容易跑回来,又被当成了替罪羊。 这,找谁说理去? 真是江湖险恶,人心不古! 刘麻子长叹一声,知道这锅自己是背定了。 “少爷!我觉得这事不能怪刘长老一个人,那段亦阳的武功太高,本来就不应该铤而走险!” 正在这时,陈长老站出来给刘麻子说了句公道话。 陈长老和刘麻子关系不错,平日里对苟长老就不待见,觉得这人为人过于阴险,而且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也就是吴良俊这种废材,才会被苟长老三言两语就忽悠了。 陈长老原本也是要被安排去暗杀段亦阳的,只是他推脱说吴良俊身边没有人保护,怕死的吴良俊才不顾苟长老的强烈要求,把他留在了酒店。 他不去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和段亦阳为敌,而且也很笃定这些人干不掉段亦阳,因为他隐隐觉得段亦阳不是一般人。 汪海此时也是心头的大石头落了地,他被留在酒店里,没有任何机会通风报信,可把他急得心头火烧一般。直到苟长老几个人垂头丧气地跑回来,才知道这次暗杀并没有成功。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段亦阳能毫发无损地躲过一劫,还轻松地干掉了菊门的人。 现在看到陈长老站出来给刘长老说话,看样子这两人和苟长老不对付,他何不出来帮这刘长老说句话,以后也好和这两人拉近关系。 几人正在暗地里剑拔弩张,吴良俊也是谁也得罪不起,不知道怎么拉架,正左右为难。 看着眼前僵持的场面,汪海轻咳一声,对吴良俊小声道:“少爷,其实这事办成这样,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几个人听汪海如此说,不禁都把目光投向汪海,面露不解之色。 看大家都盯着自己,他不慌不忙地说:“凡事都有两面性,菊门联络人死了,也是一件好事。” “这话怎么讲”吴良俊听汪海这么说,顿时来了精神。 “今晚的事,死无对证,什么情况还不是我们说了算?我们只要不说去暗杀,就说是因为别的事情被段亦阳所杀,这样就跟我们无关了!而且……菊门会替少爷去干掉段亦阳的!” 汪海之所以会这么说,因为这件事吴良俊跟菊门实话实说,菊门也会找段亦阳麻烦,那还不如把这件事反过来说,把现在的场面化解了。这样一来,不但吴良俊会高看自己,刘麻子也会对自己感恩戴德,方便他以后在吴家行事。 苟长老听到这话,也不禁眼前一亮:“对对对!这样就和我们无关了!就让姓段那小子背这个锅!” 其余几人也是连连点头,长出一口气,看来今晚这事总算是能交代过去了。 只是陈长老意味深长地看了汪海一眼,表情复杂。 2018年,长安。 姬婉儿自从那天晚上从梦境中得到提示,就把这事告诉了季伯几人,这两天他们一直在商量怎么穿越回十八年前。 茶室里,几个人都闷声不响,不是不想说,而是这两天把所有人都把能想到的办法都说完了,但是都是很不靠谱。 虽然手里有黑石头,但是怎么让黑石头带着人穿越到十八年前,而不是穿越到其他年份,如何能做到精准,这成了一个大问题。 还有,黑石头现在吸收不到灵气,如何让它运转起来也成了摆在几人面前的难题。 这两天,姜牧提议去乌蒙山的那个绝地让黑石头吸收灵气,可罗阳却说自己当时在逃命,慌不择路,现在也不记得那个绝地在哪里了。 大家看着看着姬婉儿手里的黑石头,一筹莫展,连连摇头叹气。 如今,终于知道了神羽环的下落,却无法去找那段亦阳要回来,让姬婉儿紧咬银牙,恨不得能飞过去,找那个冤家算账。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黑石头和神羽环是有联系的,如果黑石头有了能量,肯定能跟踪段亦阳。这一点,是姬婉儿唯一感到欣慰的。 只是,现在黑石头已经没有了能量,难道自己只能在梦里穿越过去,眼巴巴地看着那个把她害苦了的冤家? 她恨自己,不能长一双翅膀飞过去找那个小子,不能在父王和国人有难的时候找回神羽环。 “该怎么办呢?!唉!”急性子的姜牧忍不住起身转起了圈子。 燕老板也在,不过他只是在闭目苦苦思索。 他的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让他捕捉不到,每次有一点灵感,却总是像泥鳅一样滑走了。 刚才他苦思冥想中,那个东西好像有了点画面,就要想到什么的时候,却被姜牧的烦躁的声音打断了。 他只能遗憾地摇摇头,睁开眼看向来回踱步的姜牧,无奈地苦笑:“我说姜牧,你这样转圈也不是个事呀,还是稍安勿躁吧!” “唉!我说书呆子,你不急还不许别人急?” 燕老板见姜牧这样,也只好任他去转圈圈去了。 闭上眼睛,正要继续冥想,寻找那一丝念头。 突然,他心里一动,刚才他说姜牧转圈圈,这个转圈圈似乎挑动了他脑子里的一丝灵感。 圈圈……圈圈,圆的东西…… 这几天一直在他脑子里却又想不起的东西,突然一下子就出现在他脑海里。 对了!自己这两天想的东西,原来是那件东西!那件他曾经在古玩店偶然间得到的东西,一定有用! 他心头一喜,猛地站起来,匆匆走向二楼自己的房间。 第120章 殒石能量助升级,婉儿无意得宝贝 燕老板冲进自己的房间,径直来到书桌旁,拉开抽屉,在一堆奇奇怪怪的石头和玉石中扒拉一阵,抓起一件东西,就出了门。 下了楼,来到茶室,对姬婉儿笑道:“虞侯,我这有件东西,我想了一天才想起它,应该对这黑石头有用!” 听燕老板这么说,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燕老板手心的物件上。 只见燕老板手中,有一块乒乓球大小圆不溜秋的灰色石头,看起来就像一个大理石制作的小球,毫无出奇的地方。 姜牧一把抓在手里,左看右看:“燕离,这是啥?” “好像是一块普通的玉石。”小青补充了一句。 “是呀,没什么特别的呀!” 众人也纷纷附和,都不明白这燕离为啥说这个圆球对黑石头有用。 燕离从姜牧手里拿过圆石头,对着众人开口道:“这个石头,是我去年从张文广的店里淘到的,当时他跟我说是什么钻石陨石。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钻石陨石,但确实是陨石一样的东西,并不是地球上的物体。” 周邑这些人在故土生活了十几年,对于故土的科技文化乃至生活方式等方方面面,都已经潜移默化地全盘接受,所以说话方式和用词都和故土人毫无二致,因此燕离也会把故土所在的星球称为地球。 这个陨石当时燕老板一上手,就感觉这里面有东西在流动,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封印在里面,却又出不来,所以他就花钱买了下来。 后来燕老板曾经用各种仪器检测过这块陨石,发现这块石头异常坚硬,甚至羿甲的材料都抵挡不了它的冲击,但是检测到它里面充满了能量,这种能量就像是他们周邑的灵玉中蕴含的灵气,但是却十分浓郁,仿佛这块陨石里面就是由灵气压缩成的一样。 由于打不开这块陨石,就显得十分鸡肋,于是他也只能无奈地把这块陨石带回家,随意扔在他淘的那些石头堆里。 听燕离这么说,季伯想起他们为了打开通往周邑的空间通道,还带有几十块灵玉,于是提醒姬婉儿,看看灵玉对黑石头是不是有用。 姬婉儿其实也想到过灵玉是不是对空间移动有帮助,之所以不想用来试,就是灵玉不多,要用来开启通往周邑的通道,如果为了给黑石头充能量而不能回周邑,到时候就算找到神羽环,也无法把神羽环送回去,也就不能挽救父王和国人了。 姬婉儿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灵玉所剩不多,坚决不能动,既然燕离说他手里的石头也许能给黑石头充能量,那就先用这块石头试试吧。” “是!” 燕离得令,赶忙把手里的陨石放在茶桌上。 姬婉儿把陨石拿过来,确实也感受到了里面有灵气波动,心下一阵激动,赶忙把陨石放在黑石头旁边,看看能引起黑石头的反应不。 黑石头估计是能量已经耗尽,看起来没有丝毫亮度,而且给人一种皱皱巴巴的错觉,犹如一个将要入土的垂暮老人。 当姬婉儿把那块陨石小心翼翼地放在黑石头旁边,和黑石头紧紧挨在一起,大家都屏气凝神,不约而同地死死盯着黑石头。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茶室里的人们大气都不敢出,还是一眼不敢眨一下,都用一种期待的目光死死盯着黑石头,希望有奇迹出现。 但是,足足二十分钟过去,黑石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还是一副蔫蔫巴巴的样子。 倒是那块陨石仿佛是有了某种反应,里面似乎有肉眼可见的东西在流动,就像要破茧而出的蝴蝶努力地撑开束缚。 姬婉儿见此情形,也不禁轻轻皱起眉头,失望地摇摇头。看来这陨石确实如燕离说的一样,不是普通的东西,但是,对于黑石头却没有任何作用, 大家看到陨石对黑石头没有丝毫的作用,也是兴趣索然,都忍不住叹息一声,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都不做声了,茶室里又变得寂静无声。 许久,季伯才长叹一声:“既然那段亦阳要去悬河,是不是我们也找找悬河所在,既然那九天玄女都要去悬河,说明那个地方有东西可以恢复九天玄女的功力。” 大家抬头看向季伯,眼里都流露出希望之色。 季伯看到了大家似乎是有兴趣听下去,才又继续说道:“说不定悬河那个地方有充足的灵气,九天玄女才会去那个地方。既然那里有充足的灵气,应该能给黑石头补充能量。” “是呀,这是很有可能的!”姜牧开始兴奋起来,在他看来,也许只有这个办法了! 燕老板也站了起来,对着季伯连连点头:“对!说不定在同一个地方用黑石头勾通神羽环,会效果更好!” 罗阳倒是没什么兴奋之色,他摇摇头,无奈地问季伯:“季伯,可是我们并不知道悬河在哪里呀,怎么去?” “这……” 罗阳这句话把众人刚刚点燃的希望又无情地浇灭了。 小青这时候却跳出来,小琼鼻一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脱口而出:“怎么不能知道?忘了我们虞侯是可以和那段亦阳在梦境中相会?到时候那段亦阳去哪里了,虞侯就能知道!” 大家听罢纷纷点头,但又感觉这丫头的话听着怪怪的,一下子却又找不出问题在哪里。 大家又把眼光齐刷刷地看向姬婉儿,却见到他们的虞侯此时满脸羞红,顿时知道小青那句话的问题在哪里了,于是又纷纷把眼光移开,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姬婉儿被口没遮拦的小青这句话,说得差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哪里经受过在众人面前被说成和一个男人相会,还是在梦中,说得好像她姬婉儿想一个男人,想得都做梦了一样。 虽然她也给大家说过了,因为黑石头而梦到段亦阳在十八年前的长安,并且在梦中知道了段亦阳要去悬河。但是被小青这张嘴一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瞬间变得暧昧起来,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也差点大家窥到了。 一时间,茶室里的气氛比较尴尬,谁都没有开口,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化解这种尴尬。 为了缓解心头的那种羞意,姬婉儿下意识地抓起茶桌上挨在一起的两颗石头,紧紧捏在手里。 突然,她觉得手里的两颗石头不太对劲,竟然在发热。 她惊讶地低头看向手里的石头,居然发现有一股能量正在她的手心缓缓流转,并慢慢进入她的手心里,开始沿着她的手臂进入她的七经八脉,暖烘烘的能量让她的经脉酥酥麻麻,让她感觉到极度的舒服。 “啊……” 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众人正在顾左右而言他,想把刚才的尴尬化解掉,却突然听到姬婉儿这一声舒服到骨头的娇喘,顿时让大家惊讶不已,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从姬婉儿嘴里叫出来的。 罗阳听到这声音,都快要流鼻血了。 抬头看向姬婉儿,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姬婉儿手心里捏着那两块石头,浑身像喝醉了一样软绵绵的,脸上一片潮红,眼睛半闭,似乎在享受某种极度舒服的事情。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呆呆看着姬婉儿,他们哪里见到过一向矜持沉稳的姬婉儿有过这样的姿态? 小青反应过来,急忙来到姬婉儿身边,蹲下,伸手把姬婉儿的手捧在手心,焦急的问姬婉儿怎么了。 忽然,季伯叫住小青,让她不要去动姬婉儿,因为他敏感地察觉到了这情况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在他的感知里,姬婉儿体内的真气波动越来越强,似乎姬婉儿正在被一股强大的能量灌输入体内,这股能量虽然澎湃汹涌,却对姬婉儿的身体没有伤害,反而在改善着姬婉儿的七经八脉。 渐渐地,众人也都感受到姬婉儿的功力正在迅速提升,才十分钟,就从玄级中期提升到了玄级后期,最后在玄级后期的巅峰停了下来,并在自动巩固着她玄级后期的修为。 这神奇的一幕,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升级怎么可能这么快的?从玄级中期升级到后期巅峰,周邑多少人花上几十年都不一定能成功。 就是用灵玉堆,那也得一座小山一般的灵玉吧,何况就是有这么多灵玉,那也得一下子能吸收得了呀,强行吸收不说吸收不了,就算吸收得了那也得爆体而亡。 这不可能的事情,却活生生的出现在大家面前,只能说是奇迹了。 再看姬婉儿手里的两颗石头,黑石头已经比之前显得润泽了一些,而那颗灰蒙蒙的陨石,却变得透明了很多,似乎只剩下了一层壳,而这层壳还正如冰雪融化一般,越来越薄,越来越透明,最后竟然消失在姬婉儿的手心里。 众人静悄悄地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都不敢出声,生怕因为自己的声音,打断了姬婉儿的升级。 姬婉儿体内的那股能量已经游走遍她的全身,加强着姬婉儿的每一条经络,滋润着姬婉儿的每一个细胞,让她的身体得到了一次全面的洗礼和加强。但是仍然有一部分能量无法吸收,在她的身体里乱窜,寻找她身体里还没有得到加强的地方。 浑身躁动着的姬婉儿意识到这一点,她试着把这股能量引导到手上,想把这股能量驱赶出去。 这股能量从姬婉儿的体内被她逐渐引导着慢慢向手心而来,她正准备咬破中指,把能量排挤出去。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 这股能量并不肯向她指尖集中,而是在她的手心里徘徊,在姬婉儿的挤压下,这股能量似乎被逼到死角,无路可走了。 姬婉儿正想一鼓作气把这股能量逼出体外,可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这股能量,竟然一股脑儿地涌进她手里的黑石头,只一刻,那股能量就消失无踪。 随着这股能量的消失,那些被这股能量搅动的能量在姬婉儿的体内逐渐安定下来,让她的身体慢慢恢复平静,神情也恢复了自然,只是她的气质更加出尘,宛如仙子入凡尘一般。 众人一下子又看得呆了,小青都忍不住轻呼起来,满眼都是小星星:“婉儿姐姐!你越来越漂亮了!” 到很快,他们又惊奇地发现,姬婉儿手心里的黑石头正肉眼可见的变得光滑,在隐隐地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就是这样!黑石头有了能量就是这样!”罗阳突然一阵狂喜,大声叫道。 大家不由得一阵激动,看来他们这两天被搞得头疼的问题就要解决了,这样的话,神羽环就有可能找到了。 姬婉儿也是神情激动,心想如果黑石头能有把自己带去十八年前的能量就好了。 念及于此,她不由自主地把身体内的能量调动起来,向手心引导。 忽然,黑石头动了,像是看到美食的小狗一样,欢快地在姬婉儿手心跳动,然后瞬间就把姬婉儿引导过去的能量吸收了。 罗阳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黑石头在他的手中从来没有这样过,让他以为这不过是一块可以带人穿越的石头而已,哪里会想到过这石头还会有生命? 姬婉儿看黑石头似乎是有了生命,也是十分惊奇,随即又想用体内的能量去给黑石头投食。 她又喂了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乏力,看来用自己体内的能量喂食黑石头,对自己消耗很大,于是她就停止了对黑石头的喂食。 “主人,主人!” 突然,姬婉儿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声音,如同一个稚嫩的孩童,让姬婉儿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甚至抬头朝窗外看了看,以为是哪家的孩子在外面打闹。 “主人,我是你手里的石头呀!” 又听到这个声音,姬婉儿差点吓了一跳,她这次可以确认,这个声音是在她的脑海里出现的。 “你是这块黑石头?”她不可置信地喃喃出声。 “是呀!是呀!” 小青在旁边听到姬婉儿的自言自语,担心姬婉儿脑子出问题了,小声问姬婉儿:“姐姐,你在说什么?” 姬婉儿猛然惊醒,连忙对小青摇头:“没什么,我很好。” 小青见姬婉儿没事,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继续看着黑石头发愣。 “你怎么能和我说话?”姬婉儿也试着在脑子里问了一句话。 “主人,因为你用你体内的能量唤醒了我呀!”那个稚嫩的童音回答道。 姬婉儿这才明白,自己无意间唤醒了黑石头里面的灵魂,见这灵魂话语间并无恶意,还主动认她做了主人,她也就暗暗放下心来。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你是居住在黑石头里面吗?”姬婉儿小心地试探这个灵魂。 “我刚苏醒,忘了我是谁,为什么会在黑石头里,我也不知道。” “那你能带我回到十八年前吗?”姬婉儿不再纠结这黑石头里的灵魂是谁,从哪里来,她只关心自己能不能找到段亦阳。 黑石头半天没有说话,就在姬婉儿有点失望的时候,黑石头才又开口问姬婉儿:“主人,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段亦阳,是不是那天晚上你梦中的那个男人?” 第121章 灵魂妙手接两世,婉儿定策去乾陵 姬婉儿见黑石头这么说,不觉脸又是一红:“你咋知道的?” “当然知道,当时还是我被他身上的东西吸引,带着你去看的!” 黑石头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炫耀,它的回答让姬婉儿十分兴奋。 看来,自己那天晚上的猜测是正确的,就是黑石头带着她的灵魂去了东二环的立交桥,让她知道了段亦阳的下落。 “那你能随时跟踪段亦阳吗?” 问出这个问题,姬婉儿心里有点忐忑,她真怕黑石头说不行,那就意味着她也会再次失去段亦阳的行踪。 但是,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问这句话的时候居然更多的是关心段亦阳的行踪,而不是神羽环的去向。 她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是要找回神羽环的呀!怎么心里老是关心那个冤家? 她连忙又纠正自己的问题,补充了一句:“你能不能带我穿越回2000年,去找到段亦阳?” 黑石头似乎是不能理解她的内心活动,不知道姬婉儿的羞涩和自责是为啥,毕竟它还是个孩子嘛。 所以,黑石头只是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回答着她的问题:“我现在的能量可以追踪那段亦阳的行踪,但是要带着你去十八年前,还需要更多的能量。” “这样呀,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么多黑石头需要的能量” 姬婉儿有点失落,因为她知道黑石头需要的能量似乎很难找到,也不知道需要多少能量才能满足黑石头带她去十八年前。 姬婉儿的兴奋和失望之色没有躲过大家的眼睛,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的虞侯是在思考什么。 终于,季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虞侯,你这是……” 姬婉儿一愣,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跟黑石头沟通,得到了令她喜出望外的消息,又担心满足不了黑石头,完全忘了众人的存在。 她回过神来,对着众人微微一笑,轻声开口道:“大家稍安勿躁,待我和黑石头沟通一下。” “什么?虞侯能和黑石头沟通?”罗阳惊问出声。 他带着黑石头生活了几十个年头了,都没听到黑石头跟他说过一句话,难道虞侯才是黑石头的天命之主?自己穿来穿去的不过是为了给虞侯送宝贝来着? 他想到这,不由得苦笑一声,原本以为自己是带着金手指穿越的主角,谁知道只是一个送信的喽啰。 大家听说过黑石头的神奇,又亲眼见识到了刚才姬婉儿得到陨石的天大好处,现在姬婉儿能和黑石头沟通,也就见怪不怪了。 他们对黑石头升不起觊觎之心,因为他们都意识到这黑石头只有虞侯才能驾驭,就像那块陨石对燕离毫无用处,却被虞侯吸收一样。 见众人不再问话,姬婉儿于是又集中精神和黑石头沟通起来。 “那你知道哪里有可以让你吸收能量的地方吗?”姬婉儿抱着一丝希望问黑石头。 黑石头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嗯……一般来说,极阴之地有我需要的暗能量。” 姬婉儿是听罗阳说过,在乌蒙山的极阴之地让黑石头吸收到了灵气,才把罗阳带到了2018年的。只是,除了乌蒙山之外,这极阴之地哪里还会有。 “那你知道哪里有极阴之地吗?” 问出这句话,姬婉儿甚至都不抱什么希望。 黑石头又努力思考了一阵,才好像终于想到了一样,不能肯定地说:“主人,我好像记得乾陵里面就有个极阴之地!” “什么?” 姬婉儿没想到黑石头真的知道哪里有极阴之地,而且就在离长安不远的乾陵。 她心头不由得一阵欣喜,连忙又追问道:“黑石头,你知道具体位置吗?” “主人,等我仔细想想!” 黑石头仿佛又在努力思索,陷入了沉思。 姬婉儿兴奋而不安地等待着黑石头的回答,这一刻,她觉得时间犹如蜗牛一般缓慢,两分钟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终于,在姬婉儿焦急的等待中,黑石头说话了:“主人,我记起来了,在乾陵墓道里的一处绝地,我可以带主人去!” 姬婉儿听到这话,没有狂喜,只是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么久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但愿能顺利找到极阴之地,让黑石头吸收满能量,自己就可以回到十八年前,找那个冤家要回神羽环! “对了,黑石头,你有名字吗?” “应该有,但是我不记得了……”黑石头的情绪有点低沉。 姬婉儿敏锐地感受到了黑石头的茫然和失落,就安慰黑石头:“黑石头,要不以后我叫你小黑吧,你也不用叫我主人,就叫我姐姐吧!” “好啊!好啊!我有姐姐喽!” 黑石头果然是孩子脾气,马上就忘了刚才的不开心,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旋即,它好像又想起什么,仿佛是撅着嘴不开心了:“姐姐,人家不想叫小黑,太难听了……” 姬婉儿见到黑石头这样说,不由得一愣,她没想到一颗石头也这么臭美。 “其实人家不是一颗黑石头,只是暂时住在这里面……”黑石头的声音带着委屈。 原来是这样,姬婉儿本来就觉得有点奇怪,这样一个可爱又臭美的灵魂怎么会有一个普通黑石头的外表。 姬婉儿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不禁问道:“那你现在可以脱离黑石头,重新找个漂亮的东西寄住不?” 刚说完,就发现黑石头开始跳动起来,一会儿就安静下来。 但是,姬婉儿却发现黑石头刚才还又黑又亮,现在却暗淡下来,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而粗糙。 “这是怎么了?” 姬婉儿心头一紧,难道黑石头的能量又用完了? 如果说句话就耗费这么多能量,那要带她穿越得吸收多少能量?自己还要靠黑石头带路去乾陵和悬河呀。 她一下子急得额头都出汗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才想起来自己可以给这黑石头补充能量,虽然这样做很耗费自己的真气,但为了黑石头能重新活过来找到那个段亦阳,她什么都愿意。 她连忙坐直身体,从体内调动真气,就要引导真气到手心里。 “姐姐,不用消耗真气!” 突然,那个稚嫩的声音又在姬婉儿脑子里响起。 姬婉儿听到这声音,顿时喜出望外,但很快又感觉哪里不对,这声音一点虚弱的样子都没有。 于是她看着黑石头问道:“你刚才怎么了,没有能量了吗? 那个声音愣了愣,有些不解:“有呀!” “有能量就好!看你又变成刚才毫无生气的样子,还担心……”姬婉儿心里一阵的后怕。 “姐姐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不在那块黑石头里了,换地方了!” 听黑石头这么说,姬婉儿十分好奇:“啊?还能换地方呀!那你现在在哪儿呢?” 她一边问,一边四处看着,可看了一圈也没看出来那个灵魂所寄住在哪个东西上面。 “姐姐,我现在住在你的白色玉鸟里面呢!” 姬婉儿不敢相信地看向佩戴在腰间的玉鸟,却发现此时的玉鸟在有频率地散发着微微的白光。 她摘下玉鸟,举到眼前仔细地端详着,这让她感觉这个灵魂跟她更加亲近了。 “对了,我进去姐姐的玉鸟之后,发现可以找到那段亦阳了,他好像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和玉鸟有呼应和联系。” 玉鸟这话,让姬婉儿突然想到段亦阳那句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女子,是不是因为玉鸟也和那个段亦阳身上的什么东西有感应? 想到这里,她又问玉鸟:“你现在能感应到段亦阳在哪里,在做什么不?” 玉鸟不说话,仿佛在感应和定位,过了一分多钟,才用一种紧张的声音说道:“感应到了,他正被几个拿着枪的人包围着!” 姬婉儿听到段亦阳有危险,禁不住轻呼出声,把周围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大家看到姬婉儿一直不说话,但是表情却时而颓然,时而皱眉,时而面露喜色,这下又是惊慌,又是担心的轻声惊叫。 他们一直不敢做声,生怕打扰了姬婉儿,现在看到姬婉儿这样慌乱无措,青儿终于忍不住,轻声在姬婉儿耳边问了声:“虞侯,你没事吧?” 姬婉儿清醒过来,见到小青脸上的担忧,连忙摇摇头:“没事,没事!只是刚才听到段亦阳有危险,才……” 忽然,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马上把顿住了,脸不由得红了。 “虞侯,你脸红了……” 小青生怕别人没看到,还要说出来,让姬婉儿的脸更是嫣红一片。 “小青,别瞎想!那段亦阳带着我们的神羽环,虞侯是担心段亦阳有危险,让神羽环被抢走,才如此紧张!” 季伯哪里看不出来姬婉儿为啥脸红,但是还得开口为姬婉儿解围,他作为长者,不能让小青这不靠谱的丫头把节奏带偏。 小青吐吐舌头,不敢再出声。 “姐姐,那段亦阳解决了几个围攻他的人,他那把剑好厉害!” 姬婉儿听到玉鸟这话,才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的紧张随之烟消云散。 调整一下心情,喝了一口茶,她才看向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众人,把手中的玉鸟递到众人眼前,缓缓开口:“刚才我已经和黑石头……哦,不!现在是这只玉鸟了。” 让大家看清楚玉鸟,才又说道:“玉鸟可以感应和追踪到段亦阳,段亦阳身上有能让玉鸟感应到的东西,有可能就是神羽环,现在可以确认,神羽环就在段亦阳身上,而且是随身佩戴。” 众人一听,似乎已经从姬婉儿刚才的表现和表情猜到了这个结果,也不惊讶,只是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那段亦阳太可恨了,不但带走了神羽环,还带走了虞侯的心!哼!”小青又没忍住,小声嘀咕着。 姬婉儿快被这没心没肺的小青打败了,现在是什么场合,也说这些。 她偷偷看了大家一眼,发现大家似乎都没注意到小青的嘀咕,这才稍稍心安,又横了小青一眼,才又接着说:“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玉鸟需要更多的能量,才能带我去十八年前,找段亦阳要回神羽环。” “在哪里去找那么多的能量,刚才一个能让你升级的石头,都只能把它唤醒……“ 燕老板无不担心地提出这个问题。 “这个没问题,玉鸟知道乾陵里有一个极阴之地,那里有它需要的能量,足以带我去十八年前。”姬婉儿补充了一句,同时也回应了燕老板的担心。 季伯听完,不由得拍案叫绝:“如此看来,真是天佑宗周,天佑宗周呀!” 众人此时也不由得面露欣喜之色,他们来故土这么多年的目的终于可以圆满完成了,宗周也终于有救了! 于是众人纷纷请命,要求随虞侯闯一趟乾陵,同时也纷纷祝贺姬婉儿的修为上了一个大台阶,茶室里气氛变得轻松融洽,一片喜气洋洋。 姬婉儿见此情形,紧紧握住玉鸟,微笑着点头拍了板:“好!事不宜迟,我们准备一下,这两天就出发去乾陵!” 段亦阳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十八年后的姬婉儿锁定了,正准备来找他算账,要回神羽环。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因为他犯花痴,莫名其妙的想到姬婉儿,又骚包地夸了姬婉儿一句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女子,才引起姬婉儿的玉鸟有感应。 而他和姬婉儿都不知道的是,之所以会引起姬婉儿的玉鸟有感应,并不是玉鸟感应到神羽环,而是他身上的掌门印信——玉琥。 段亦阳要是知道,自己被姬婉儿盯上,不顾一切地要回他的神羽环,就是因为身上的那只玉琥,那打死他也不会去做这个形意门的掌门,还会大骂一顿麻国保那个坑货。 段亦阳对此毫不知情,现在还处于兴奋状态中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正在想着苏晓晓,遇到她会如何恩爱,如何做一对神仙眷侣 这次神奇的穿越,自己不但终于搞清楚念念不忘的顾晓婷,居然和苏晓晓是同一个人,还得到了他最想要的宝贝,想想自己就忍不住在被窝里偷着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今天虽然丢了洛书,但是因为洛书中的能量,让神羽环的内部空间打开,他很期待在以后能充分利用好这个空间。 为此,他甚至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想着啥时候去国外跑一趟,把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华夏文物,收进神羽环的空间里给弄回来。一想到那些文物莫名其妙地失踪了,那些老外没头苍蝇地叫着欧买噶,他就是一阵傻笑。 哦!差点忘了,以后去国外晃荡,一定要带着晓晓,和她一起去领略世界各地的风情。那个时候,他要一刻都不离开晓晓,和她一起漫步斜阳下,拉着她的小手走过生命中的每一天。 段亦阳就这样傻笑着睡着了,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自己正被十八年后的一只玉鸟时刻追踪着,就像是有一只眼睛在随时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更不知道的是,他的命运也将会因为这只玉鸟而改变,让他的生命有了不一样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