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 楔子 「我绝不会准许那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踏进四季园。」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大厅内的人全都吓着了,噤声不语。 一会儿,沉稳的声音安抚的说:「爸,别那么生气,望星只是一时迷恋那女人,并不会娶她。」 「不是一时迷恋,我爱她。」一名年轻男子激动的开口,「爷爷,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莉莉有偏见?她根本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子,而是个好女孩。」 「好女孩?」老者啐了一声,「如果她是好女孩,太阳都会从西边升起。那女人只是贪图四季园的财势,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你,笨蛋!」 纪望星环顾众人,见到他们均认同老者的话,霎时怒火烧毁了他的理智,「你根本不了解她,说来说去,全都是因为她没有身分地位!不论你是否答应,我一定会娶莉莉为妻。」 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气,深怕老者会因为他的口不择言而发怒。 「望星,别这样,爷爷只是为了你好。」一名与纪望星有着雷同样貌的男子开口,脸上彷佛罩着一层寒冰,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什么?观月,连你也不帮我?」纪望星看着纪观月,寻求他的支持。 纪观月面无表情的摇头。 「那你们呢?」明知他们的答案是否定的,纪望星依然充满期待的问。 被询问的三个人均默不作声,更有人用「那是你的事」的眼神看他。 生平第一次,纪望星感到孤立无援,于是语气坚决的说:「好,既然你们不准我和莉莉在一起,那么只要我离开这里,便可以与莉莉长相厮守。」 「你敢离开这里?」老者问。 纪望星坚定的点头。 「好,走了以后,就不要再踏入四季园半步!」撂下狠话后,老者随即离去。 任凭其它人怎样劝阻,纪望星依然头也不回的踏出这个自小成长的地方。 第一章 凡是到过香港的人都知道四大家族在香港的地位,而位在浅水湾的四季园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四季园分别由春苑、夏居、秋亭和冬楼这四栋主要居所组成,另外还有主屋、地下计算机室、宴会厅、游泳池、客房、网球场和停车场。 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并非四季园的财势、地位,而是五位当家均十分年轻,外表出众,令女人趋之若鹜。 季仲凯,二十八岁,身高一八七,利落的五分短发把他俊帅的容貌衬得更加耀眼,一身健硕的肌肉虽然不若健美先生,蕴藏其中的力量却不容小觑。个性温和的他常被人忽略,不过稍微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实睿智又机灵。 纪望星,二十七岁,身高一八三,一头侧分短发衬着性格的脸孔,身材结实瘦削,眼眸深沉,令人不敢正视。风流倜傥的他拥有许多女人,却从来不曾为任何人心动。五位年轻当家中,他的交际手腕堪称一流。 纪观月,二十七岁,身高一八三,是纪望星的孪生弟弟,同样有着一张十分性格的脸庞,是五人之中最沉默寡言的。他给人的感觉是不苟言笑、酷到极点,却仍然吸引许多女人,不过他唯一在意的只有计算机。 风允豪,二十六岁,身长一八二,凌乱的短发与一双大眼睛是他的标记。个性火爆的他常因为小事而大发脾气,而机灵、活泼的特点令他在女人堆中战无不胜。 尹庭弈,二十四岁,身长一八五,简单利落的短发令他看起来十分清爽。他是五人之中长相最俊美的,狭长的双眼盈满不属于他这年纪的沉稳、睿智,浑然天成的气势往往令其它四人招架不住,但最令人招架不住的是他那深沉可怕的性格。 在商界,还传扬着一个流言,听说纪家有一名流落在外的女儿,外貌、年龄均无人知晓。然而,这一切纯属传闻罢了…… * 「他们是怎么搞的?已经迟了两个小时。」一向没有耐性的风允豪大声抱怨,俊朗的脸上布满不耐烦。 「有耐性点,允豪,或许他们有事。观月,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迟到?」最年长的季仲凯一派温和的说。 纪观月一语不发,专注的敲着键盘。 每逢星期六下午,五位年轻当家都会在四季园的地下计算机室里聚会,今天却少了尹庭弈和纪望星。 「仲凯,你别问观月,他永远都是那副表情,活像人家欠了他许多钱。其实用膝盖想就知道,望星一定是去寻欢作乐。」风允豪酸溜溜的说,天晓得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的女朋友们。 突然,计算机室的门被打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风允豪看清楚来人后,立刻嚷嚷,「庭弈,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如等到明年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而迟到?哼,不会是因为女人吧?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 尹庭弈没有发怒,俊美无俦的脸上全是戏谑,「只是公事繁忙,我又不像某某人,闲来无事可以去泡妞。」 「喂,你在说谁?」风允豪语气不善的问。 「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尹庭弈存心要气死他。 「你……」风允豪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别你你我我……咦?望星,你终于肯露面了。」季仲凯瞥见门外的人影。 「看他的模样,就知道刚与女人缠绵过。」风允豪暧昧的揶揄,心里却呕死了。 「你是羡慕还是嫉妒?」纪望星一脸「你羡慕也没用」的表情,笑得好不得意。 季仲凯看着纪望星,却想着另外一件事。以前的他一点也不花心,自从六年前的那件事后就变成这样,是想报复吗? 「望星,你有多久没有回公司?」尹庭弈无故的问了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纪望星认真的思索了下,「大约半个月,反正有观月坐镇,怕什么?」 「半个月?亏你说得这么轻松,难为观月一人做两份工作!」风允豪不敢置信,真是服了他。 纪望星看了眼手表,「如果没有其它特别的事情,我先走了。」他转身离开。 * 一阵刺耳的闹钟声划破清晨的宁静,樊卓妍关掉闹钟后,起身进浴室梳洗,然后换上套装,出门上班。 到达公司,她再一次被这栋美轮美奂的纪氏大楼的气势所震慑,难怪每个大学毕业生都希望进入这个大企业工作。 来到八楼的会计部门,她坐下来,开始一天的工作。 一名身穿长袖洋装的女子走过来,一脸暧昧的说:「早安,大美女。怎么了?面色怎么那么差?是不是没睡好?还是昨晚与男朋友约会,太晚回家?」 「嘉丽,别开玩笑了,妳明知道我没有男朋友。反倒是妳,昨夜又与哪个人约会?」樊卓妍温婉的说,拨了拨乌溜溜的及腰长发。 「别说我,妳看妳自己,美得像个搪瓷娃娃,居然说没有男朋友,哼,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是吗?」樊卓妍依然很温柔。 方嘉丽说的一点也没错,樊卓妍的鹅蛋脸镶嵌了一双明亮的眼睛,皮肤又白又嫩,配上小巧的鼻子和樱桃小嘴,再加上温婉的气质,活脱脱是个古典美人。 「当然。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方嘉丽摆出威逼的架式。 「我真的没有男朋友呀!」樊卓妍急忙回答,当她看见方嘉丽要笑不笑的表情时,当下明白自己被耍了。「好哇,妳耍我。」她作势要追打她。 「对不起,别打了……哎呀,恶婆娘回来了。」 方嘉丽所指的恶婆娘叫做林美蓓,是会计部经理,平时仗着自己的身分,老是指使他人,她尤其嫉妒樊卓妍的美貌,常要她做双倍分量的工作。 林美蓓一踏进会计部门,看到樊卓妍的笑容,顿时妒火中烧。 为何这个女人可以这么漂亮?老天真是不公平。 「早安。」林美蓓笑着面对其它职员,在经过樊卓妍的身边时,低声的说:「跟我进办公室。」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卓妍,妳别进去,一定不会有好事。」方嘉丽劝阻。 「我若是不进去,她一定会找碴,岂不是更糟?」樊卓妍露出笑容,要她放心,随即走进林美蓓的办公室。 * 纪望星回到公司时已经接近正午,站在四十五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下方的街景。每当他情绪低落,都会站在这里,藉由俯瞰街景而得到平静。 这时,敲门声响起。 他将思绪拉回现实,嗓音低沉,富磁性,又不失威严的开口,「进来。」 男秘书推开门,走了进来,尽责的提醒道:「总裁,中午你与慕凡集团的董事长有个饭局,下午要与副总裁及各部门经理开业务会议。」 「还有没有别的事?」 「没有,不过副总裁要我提醒你一定要去开会。」 纪望星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那我先出去。」男秘书随即离开。 纪望星再次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如果不是爷爷,他与她或许正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现在的他就不是别人口中的花花公子,更不会以放浪形骸做为无声的抗议。 但是,若非爷爷,他能够站在这里回想往事吗? 他是该怨他的,不过应该如何怨? 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本事,不但无法留住她,更找不到她。 他一手支着额头,不住的想着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人儿。 她……究竟在哪里? 1-2 「气死我了,我就知道她找妳准没好事!」方嘉丽怒气冲天,「她根本是在折磨妳,三十多页的报告,妳怎么可能一个下午就打好?」 樊卓妍没有回答,专心的工作。 「喂,妳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方嘉丽一手抢走她眼前的报告。 「哎呀,还给我,要不然一定来不及完成。」樊卓妍哀求。 「时间这么少,妳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不如我与妳一起做吧!」说真的,即使她们两人一起打这份报告,也未必能够在今天完成。 「不了,要是被她知道,会连累妳被骂,我可以一个人完成这份报告。」樊卓妍知道自己的能力,努力一点的话,应该没问题。 「好吧!我帮妳买便当。」方嘉丽边往外走边看了眼手表,已经过了一点,难怪肚子会咕噜咕噜的叫。 樊卓妍重重的吁了一口气,不过一想到孤儿院的院长妈妈与孤儿们,立刻打起精神,专心工作。 半晌,方嘉丽提着便当回来。 「卓妍,休息一会儿,先吃便当。」 「谢谢。」樊卓妍接过便当,立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顾不得温婉的形象。 「不客气,加油,不要被那恶婆娘看扁了。」方嘉丽为她打气。「妳很饿吗?」 樊卓妍摇摇头,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吃饭这件事上。 「别吃得那么急,会消化不良。」 樊卓妍没有理会她,依然低头猛吃,一吃饱,随即放下便当,继续工作。 方嘉丽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 * 「我要见你们的总裁。」妖艳女子刻意装出娇嗲的声音。 「文小姐,总裁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他。」男秘书战战兢兢的解释。 「我不管,我一定要见到望星。」她推开男秘书,径自走进总裁办公室。「星,我好想你啊!」 她想上前拥抱他,却因为他的眼神而停下脚步。 「为什么妳会在这里?」纪望星的语气冷冽,最讨厌女人到他的办公室吵闹。 「人家好想你啊!还有,你的秘书真可恶,不让人家进来,还骗我说是你下的命令。」她仍然不知死活,「报章杂志刊登了你与何心韵的合照,说你们夜夜春宵,又说你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人家真的很担心你与她……」她做作的掩面哭泣,想要博取同情。 「是吗?」他的反应冷淡。老实说,女人来他的办公室兴师问罪算是家常便饭。 「当然是真的!望星,今晚我去你家好不好?」她贴近他的耳朵,妄想勾引他。 「不好。」她的举动令他感到烦躁,不想再与这种女人有任何关联。 「为什么?难道那些报导全是真的?」她紧张不已,只差没抓住他的衣领。 「不管是真还是假,都与妳无关,反正我又不会娶妳。」他直接粉碎她那当上纪家大少奶奶的美梦。 「望星,我爱你,你怎么能这样说?」 「爱?值多少钱?爱情与面包,妳只能二选一,妳选哪个?」 「不是这样的……」或许当初她是为了金钱才接近他,却无可避免的爱上他,没想到他已不想与她一起了。 纪望星拿出一张支票,递到她的面前,「给妳一千万,以后各不相干。」 妖艳女子看着他,没有伸手。 「妳最好收下,因为我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找妳了,大家好聚好散。」 除了接受,她又能如何?妖艳女子收下支票。凭她的姿色,足以钓另一条大鱼。 等那女人离开后,纪望星暗暗吁了口气。 「又摆平了一个。」纪观月站在门口,冷冷的开口,「晚上又与哪个女人约会?不过别想了,爷爷要你回去吃饭,一定要到。」 「嗯。」 纪观月转身离去。 * 樊卓妍毫不优雅的伸了个懒腰,拿着打好的报告走进林美蓓的办公室。 一会儿,看见她走出来,方嘉丽立即上前。 「恶婆娘是不是很惊讶?」 樊卓妍点头,手上抱着一大迭计划书。 「恶婆娘又要妳把这些资料打好?」 「不,她要我计算与超凡集团合作的那个计划的成本。」樊卓妍轻描淡写的说,早已习惯了。 「什么?她简直不是人,竟然将她自己的工作交给妳做。」方嘉丽气愤不已。 「无所谓啦!」樊卓妍坐下来,开始工作。 方嘉丽一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需要自己的帮忙。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她不把自己当朋友,任何事都独自解决。 虽然明白她不想麻烦自己,但她们不是朋友吗? * 三十五楼的会议室里,***了各部门的经理。 为何每个月都要开这种无聊的会议,听部门主管的鬼话连篇?纪望星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看见会计部经理林美蓓一边报告会计部的工作情况,一边朝他与观月抛媚眼,真不明白公司干嘛请这种花痴当部门主管? 「总裁,与超凡集团合作的成本明天一定能完成。」林美蓓嗲声嗲气的说。 「这个合作计划的成本一定要计算清楚。」纪观月冷冷的开口,他天生对人十分冷淡,彷佛周遭的事皆与他无关,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人觉得他难以接近。 相较之下,纪望星显得耀眼许多,虽然对待人的态度算不上温和,但也不算冷淡,尤其对女人更是出手大方,所以常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 林美蓓与别的女人一样,希望得到纪望星的青睐,可惜她失望了,他不但一句话也没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枉费她装扮了这么久。 「是,我一定会计算得清清楚楚。」要不是有别的部门主管在场,她一定会整个人贴在纪望星的身上。 「还有没有其它的事情?」纪望星环顾众人,眼看大部分的部门主管都摇头,于是二话不说的宣布散会。 大家拿起自己的东西,陆陆续续的离开会议室。 「总裁!」林美蓓逮着机会,立刻贴在正想离开的纪望星的身上,挑逗似的在他耳边吹气,不相信他会对她这个身材出众的美女无动于衷。 纪望星一向不喜欢胸前伟大的女人,独独钟情能一手掌握的女人,所以他的女伴全都没有傲人的身材,原因无他,他只是觉得女人不是有大胸脯便成,起码要有头脑,才能令人欣赏。 他避开她的血盆大口。啧,不是美女也就算了,还要将脸涂红抹绿,真是吓人。 「总裁!」林美蓓娇嗔,却暗自诅咒他这个杀千刀的不下数十次,他竟然无视她的美貌。 纪望星没有理会她,从容的走出会议室。 * 纪望星的心情糟透了,一回想起昨晚到四季园吃饭,便一肚子火。 「望星,你今年都二十七岁了,几时才要娶个媳妇,生几个孙子给我抱?」纪母一见到大儿子,劈头就问。 他翻个白眼。他才二十七岁,干嘛这么早结婚?论年纪,也该是季仲凯先结婚。 「妈,观月也二十七岁,还有仲凯,他二十八岁了……」 「望星,干妈是要你结婚,别把我拖下水。」季仲凯皮笑肉不笑的打断他的话,平时温和的态度消失无踪,深怕他老妈逼他结婚。 「妈是要你结婚,又不是要我,况且长幼有序。」纪观月的嗓音冷冽。 「是啊!你再不结婚,迟早没人要。」风允豪也跳出来说话。 就这样,那顿饭真是令他食不知味,幸好尹庭弈不在,否则以他那可怕性格,不把他逼疯才怪。 突然,纪望星的视线被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吸引。 他看完文件的内容后,立即要秘书进来。 「这份报告是谁负责的?」他的语气隐含怒气。 「是由会计部负责,这是与超凡集团合作计划的成本。」男秘书并没有忽略纪望星那不自然的面容,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叫负责这份报告的职员上来见我。」 「是。」男秘书立即退出办公室。 纪望星愤怒的合上报告,竟然有人把成本计算错误,如果他没看的话,公司将会有很大的损失,他一定要严惩那个失职的会计部职员。 1-3 樊卓妍走进会计部门,不知道大祸临头,只觉得气氛不寻常。 林美蓓得意的走到她的面前,发出刺耳的笑声,「总裁要妳上去见他,一定是因为妳把成本计算错误,准备回家吃自己吧!」 樊卓妍的脑袋一片空白。成本计算错误?准备回家吃自己?那孤儿院怎么办? 方嘉丽立刻上前,「或许总裁觉得那份报告做得很好,想当面称赞妳。」 樊卓妍失神的摇头,心知肚明一定不是这样,她只是个小小的职员,就算做得再好,总裁也不可能会称赞她。 越想越恐惧,她真的很怕失去这份工作。 「妳还不快点到四十五楼见总裁。」林美蓓毫无同情心的催促道。 「嗯。」樊卓妍心情沉重的走向电梯。 踏进电梯,按下按钮,电梯开始向上升,她的心却不断的往下沉。 当电梯门打开时,她觉得自己像是即将被枪决的死囚,而行刑者正是纪望星,他是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也是纪氏总裁。 她真的很幸运,能够见到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总裁,别人可是渴望得不得了,而她真不知走什么狗运。她自嘲的想。 来到总裁办公室前,她伸手敲了下门。 「进来。」纪望星抬起头,看见门被打开,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觉得这个身影好眼熟,好像……又怎么会是她呢?他失笑的摇头。 「妳知不知道我为了什么事要见妳?」他的声音隐含怒气,脸色铁青。 「我知道,真是对不起。」樊卓妍不敢抬起头,害怕会见到狰狞的面孔。 「妳知不知道算错成本会让公司损失多少?」怒气霎时涌上心头,他低声吼道,「几十亿对公司来说虽然不是大数目,但是绝对有影响。喂,妳到底有没有在听?」 「有。」樊卓妍怯怯的说,依然低垂着头。 「那妳为什么不抬起头?」她一直看着地上,严重打击他的男性自尊。 她仍然没有反应。 纪望星走上前,发现她因为他走近而僵了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他。 不看还好,这一看,他整个人陷入惊愕之中。 是她!不,她没有眼前这个她那种古典优雅的气质,但是她与她实在非常相像。 樊卓妍觉得疼痛,看着眼前这张十分性格的男性面庞,浓密有形的剑眉,漆黑深邃的眼眸,笔直的鼻梁,略薄的性感嘴唇,实在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难怪有那么多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纪望星回过神来,看见她正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不禁轻咳一声。 她赶紧撇开头,脸颊通红。 「妳叫什么名字?」 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她这才发现自己与他竟是如此接近,他身上纯男性的气息撩拨着她的心湖,引起阵阵涟漪。 望着他那双眼,她着魔一般的开口,「樊卓妍。」 「卓妍……很好听的名字,卓然独立,妍丽可人。」他衷心的赞美。 樊卓妍连耳根子都红了,有些手足无措。总裁不是因为她算错成本而要骂她一顿吗?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子? 面对她若有所思的可爱模样,纪望星再也忍不住,低头攫住她引人遐思的红唇。 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这是吻吗?他在吻她?为什么?他把她当成什么?他的女人?抑或……她不敢想下去,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却全身无力。 纪望星敢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吻过最甜的一张嘴,像是蜜糖,令他不自觉的加深这个吻,灵活的舌头滑进她的嘴里,不断汲取她的甜蜜,引诱她与他共舞。 直到两人快要缺氧,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樊卓妍靠着他的胸膛,拚命的喘气,随即想到她上来的目的,立刻推开他。 「总裁,我会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负起责任。」 说完,她转身跑出办公室。 直到门被关上,纪望星才露出诡异的笑容。 * 樊卓妍回到会计部门,一边喘气一边暗忖,往后该怎么办? 正当她想得入神时,突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背部,害她差点跳起来,迅速转身,方嘉丽正关心的看着她。 「妳干嘛突然拍我?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樊卓妍抱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卓妍,总裁有没有骂妳?他是不是很凶?」看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方嘉丽略微提高音量,「究竟怎么样?」 「他不凶,更何况是我做错事,被骂也是应该的。」樊卓妍下意识的为他说话。 「那妳有没有……被辞退?」 「我会负起责任。」樊卓妍轻轻的说。 方嘉丽捕捉到她眼里的忧虑,知道她一定是担心以后的生活,有义气的说:「别难过,大不了再找另一份工作。妳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们是好朋友嘛!」 樊卓妍好感动,上前抱住方嘉丽,语带哽咽的说:「嗯,我会的,有困难一定找妳,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林美蓓走了过来,「虽然妳被辞退了,但是今天的工作要做完才可以走。」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方嘉丽气得想要追上去,破口大骂。 樊卓妍赶紧伸出手,拉住她。 「为什么不让我去撕破她那副嘴脸?」方嘉丽咬牙切齿。 「无所谓,这些原本就是我的工作,反正是最后一天在这里上班,做晚一点也没关系。」樊卓妍面带笑容的说。 「既然妳不是这家公司的员工,又何必为它卖命?」方嘉丽不解的看着好友。 「今天我仍是这里的员工。」 方嘉丽张嘴,又要发表意见。 「快点工作吧!」樊卓妍不给她机会,立刻回到座位上工作。 * 「总裁,这是你要的档案。」男秘书将一个档案夹放在办公桌上,随即离去。 纪望星缓缓的拿起档案夹,打开来,仔细的浏览。 「樊卓妍,二十五岁,会计部职员……」 忽然,他看见一行字,不禁露出令人心寒的笑容。 站起身,走到吧台,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啜饮着,并为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而赞叹出声。 卓妍,妳再也逃不出我的掌握。 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液,纪望星充满自信的笑了。 * 晚上八时多,樊卓妍终于完成所有的工作,站起来,环顾这个待了三年的地方。 犹记得三年前她考进纪氏集团时的兴奋模样,还有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要做一个女强人,让院长妈妈和孤儿们有安定的生活,不用再为经费不足而烦恼,如今这一切都要随风而逝,说不伤心是骗人的,可是她又能如何? 纪望星站在电梯旁,看着发呆的樊卓妍,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上来? 他刚与新女伴吃完饭,正准备去他其中一个住所过夜,却在车内看见公司的八楼仍有灯光,于是要她先行离开,他则毫不犹豫的走进公司,来到八楼。 这小妮子知不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一个女人在空荡荡的办公室是很危险的……等等,他在干什么?算是关心她吗?不,一定不是,想他纪望星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从来不曾为任何人担心,哪会为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而担心呢?也许是她与她相像的关系吧!是的,一定是这样。 樊卓妍忽然回过神来,感觉背后一热,好像有人在注视她,于是转身,却对上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霎时怦然心动,同时认出眸子的主人是他,那个让她的心湖掀起涟漪的元凶,而令她意外的是,单看他的双眼,便想到今早的那一吻,脸颊也红了。 「卓妍,」不知何时,他来到她的身边,低喃她的名字。「已经这么晚了,为何留在这里?妳不知道吗?这是很危险的事。」 她全身燥热,被他话中的关心吓着了,他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他又怎么会关心她呢?更何况他有这么多女友,而她只是一只丑小鸭,如何与他的女友们相比?一定是她听错了。 「还有一些工作没完成,所以留下来,而且我要收拾东西。」她简略的回答。 「收拾?」纪望星扫视空无一物的桌面,轻轻搂住她的纤腰,「妳干嘛带走所有的东西?」 她已经不是他的属下,何况这是她的个人自由,又何需回答他?樊卓妍这么想,却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领袖气质而不自觉的说:「既然被辞退了,当然要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才能离开。」 「谁辞退妳?」纪望星皱起眉头,不过这样也好,横竖他不希望她工作,省得将来她还是得递出辞呈。 「当然是你。」她不明白,他为何明知故问? 他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今早的事,她曾说过会负起责任,应该就是指她会辞职。 「原来是我呀!那真是不好意思。」他其实一点也不觉得内疚。 「如果你说完了,那我先走了。」不知为何,她想尽快远离他,因为他给她的感觉,除了危险,还是危险,若是再与他独处,她难保自己的心不会沉沦,况且心房早已崩落一角,只是箝住腰部的大手怎样也挣脱不开。 「卓妍,妳还记不记得与超凡集团合作兴建的大型购物中心?」 她点了下头。 「那个大型购物中心将会建在新界天水围,但是现在还有一块土地不属于纪氏,由一所孤儿院拥有,听说妳与那家孤儿院的负责人十分熟稔,所以公司希望妳能与对方交涉。」 她的俏脸瞬间惨白,不敢相信他竟然要她去跟院长妈妈谈生意……绝不可能! 「对不起,总裁,我已经不是纪氏的员工,恕我不能答应你。」 其实今天早上秘书拿来给他的档案,详细说明了她的个人资料,包括她在那家孤儿院成长,他只是想引她一步步踏进他设下的陷阱。 「妳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超凡集团会派人去谈,不过超凡的董事长是出了名的卑鄙、狠毒,如果不能得到那块土地,大型购物中心不能兴建,他会使出什么手段,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派人放火烧屋,甚至是杀人灭口。」他知道这番话说得夸张了点,但有些是实情。 他怎么可以说得如此轻松?她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总裁……」 「叫我望星。」 「总……」在他的注视下,她只得乖乖的听令,「望星,你可否想想办法?」 「当然可以,只要纪氏不签约,超凡便无法独自发展,但是公司将会有损失,这样我很难做,除非……」 「除非什么?」她急急的问。 「除非妳做我的情妇。」 宛如炸弹在脑中爆炸,她不顾一切的大吼:「情妇?不!你凭什么要我做你的情妇?你休想我会做你的情妇!」 「妳一定会成为我的情妇!因为只有我才可以帮妳,而我只会答应我的女伴们的要求,所以成为我的情妇是唯一可以帮助孤儿院的方法。」 樊卓妍难以置信。他怎么可以这么卑鄙,用孤儿院威胁她,逼她做他的情妇? 「你……可否让我考虑几天?」她颓然的说。 「行,给妳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后纪氏要和超凡签约,过了这时间,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咬了咬牙,无可奈何的说:「好的,一个星期后我会答复你。」 虽然有些匆促,但她没有别的办法了,更无法看着孤儿院有麻烦而置之不理。 「好,我等妳的好消息。」纪望星轻啄了下她的红唇,松开箝制她的手,然后说了声再见,潇洒的离去。 樊卓妍独自站在办公室,感到寒冷的冬季来临了。 樊卓妍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家,脑海不断的浮现纪望星俊美的脸庞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无可否认,她的确对他动心,不过还没爱上他,怎么可以成为他的情妇? 若是她不答应,孤儿院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她往后该如何面对院长妈妈和孤儿们?她该怎么办? 她一边洗澡,一边思考。 其实早就知道答案,她仍然希望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即可怕又美丽的梦。 一旦答应他,她失去的岂止是她的身子,恐怕连她的心、她的爱,甚至她的灵魂也会沉沦。 走出浴室,她坐在沙发上,擦拭乌黑的头发,仍旧想着那烦人的问题。 突然,电话铃声划破了静谧的气氛,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喂?” “卓妍,你过得可好?”院长慈祥的声音从电话线的另一端传来。 “院长妈妈!”樊卓妍兴奋得提高声音,“嗯,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你有空就常回来,孩子们都很想你。” “是,我会的,我恨不得立刻飞回去。”樊卓妍撒娇的说。 “你要记得锁好门窗,晚上睡觉要盖好被子,免得着凉,知道吗?” “知道,我已经二十五岁,不是小孩子了,懂得照顾自己。”她一边笑说一边想像院长妈妈唠叨的模样。 “你要小心一点。”院长依然不太放心。 “知道,你也要小心……对了,我已经把钱汇进银行户头,你有没有收到?” 第二章 纪望星难得起了个大早,并非他很懒惰,而是通常这时候他都待在某个温柔乡。 许多人都说他是花花公子、风流大少,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反正自从她消失后,他便冰封了心,不想再为任何人敞开心扉。 盥洗的时候,他才想起与樊卓妍的约定,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也许是为了孤儿院,也许是为了她自己,不过他对自己的外表有十足的把握,鲜少有女人逃得过他的魅力,加上他多金,根本没有女人能不爱他。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樊卓妍当他的情妇,毕竟要情妇和女人,他只要手指一勾,要多少就有多少,犯不着用如此卑鄙的手段逼她就范,但他就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酷似她的樊卓妍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是的,一定是这样。除了她的外表令他着迷,她那独特的温婉气质更是吸引他的原因,所以他决定要将她据为己有。 一切就绪后,纪望星驾驶跑车来到公司,停在专属的车位,然后搭乘他与纪观月专属的电梯上楼,一走进办公室,就看见纪观月坐在沙发上。 “今天为何这么早?” 听到纪观月那冷冰冰的声音,纪望星突然觉得办公室的温度降低了不少,立刻反问,“不应该吗?” “你与超凡集团的签约时间是下午三时。”纪观月一脸冷酷的说。 “对,我就是为了准备这个会议而提早来公司。” 纪观月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会这么早来,肯定是为了女人,不过不打算拆穿他。 “那你好好的准备。”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纪氏大楼矗立在眼前,樊卓妍开始迟疑,有点胆怯,但是已经无法回头,把心一横,毅然走了进去。 她知道自己这身打扮太过简单,一件白色衬衫,一条牛仔裤,与富丽堂皇的纪氏大楼格格不入,却依然旁若无人的走进电梯,随着电梯向上升,她的心也随之悬在半空中,可笑的是,她竟然有点渴望看到纪望星,并希望电梯快点到达四十五楼。 四十五楼的员工们全都因为这个刚走出电梯的女人而停下手中的工作,男的惊讶于她的美貌与迷人的气质,女的则对于衣着如此平凡的女人出现在纪氏感到诧异。 樊卓妍无视众人的侧目,走向总裁办公室,当她抬起手想要敲门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男性嗓音。 “小姐,请问你找总裁有什么事?你有没有预约?若是没有,请你立即离开。”男秘书毫不留情的说,平时有太多女人找总裁,所以没有预约的,他得负责打发。 樊卓妍转身,“我没有预约,但是纪望星他……” “既然你没有预约,尽快离开吧!”男秘书面有难色的说。 离开?她还没见到纪望星,怎么可以走? “对不起,是纪望星约我来见他,所以我不能离开。” “如果每个人都说总裁要见他,我就让他进去,那还得了?”他见多了这种女子,当然不可能被骗。 “我……不好意思,那我走了,麻烦你跟纪望星说樊卓妍答应他。”她迈步走向电梯。 樊卓妍?啊!总裁跟他交代过这件事。 “等等,樊小姐,总裁吩咐,若是你到来,便请你进去。”男秘书边说边把她推进总裁办公室。 樊卓妍一头雾水,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纪望星的面前,纪望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男秘书已经退了出去。 “你决定了吗?”他噙着自信的微笑。 “我……答应你。” 纪望星立刻打内线电话,要秘书取消下午的会议,然后起身,缓缓的起到她身边,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拉向自己。 她正想要他离自己远一点,他倏地低头,擢住她的唇瓣,反覆辗转吸吮,甚至伸出舌头舔舐,引得她惊呼一声,滑溜的舌头乘机钻进檀口内,不断的搅弄、吸吮。 樊卓妍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他的吻带有魔力,令人留恋,她不自觉的开始回应他。 她生涩的回应令他几乎抓狂,从来没有女人的吻技比她更烂,却教他十分眷恋,不断的加深这个吻,直到她呻吟出声。 他放开她的唇,亲吻她弧度优美的颈子和迷人的锁骨。 这时,敲门声不识相的响起,划破了一室的旖旎气氛。 纪望星心不甘情不愿的替她拉好衣服,并带她走进办公室里的休息室,然后踱出去见那个碍事的人。 纪观月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纪望星的声音,于是擅自打开门,走进办公室。 他在沙发上坐下,静静的等待着。 纪望星臭着一张脸走出休息室,恶声恶气的开口,“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不过听你的秘书说你要取消与超凡集团的合作计画。”纪观月毫不在乎他那杀人般的目光,平静的说。 “我只是觉得这个计画的利润不高,有可能会亏蚀。”他并不想透露樊卓妍是这个决定的关键人物。“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纪观月不置可否,虽然明白这个合作计画的确有困难的地方,但是否会亏蚀,现在还言之过早。 “没有。” 他十分识相的起出办公室,明白纪望星绝对不会因为这微不足道的理由而放弃整个计画,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樊卓妍一想到方才的情景便面红耳赤,忍不住捂着发烫的脸颊,不断的责备自己。 她怎么可以像个荡妇,在他的怀里呻吟娇喘?实在是太不知羞了。 纪望星一走进来,就看见她脸红的俏模样,真是可爱极了。他慢慢的走近她,想知道她在想什么,会是他吗? 发现自己被一道黑影笼罩,她倏地抬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中。 “在想我吗?”他轻声呢喃。 她心跳加速,两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嗯……不!没有,我才不会想。”惊觉自己说错话,她的脸蛋更红了。 他并不相信她的话。没有想他,又怎么会脸红? 在大圆床上坐下,他一把将她垃过来,她重心不稳的跌进他的怀里,正想向他道歉,却瞥见他露出狡猾的微笑,当下明白自己被耍了。 她想叫他放开自己,他却快了一步,堵住她的小嘴,把她要说的话全数吞入口中。 纪望星终于放开她,看见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想吻她的欲望再度被激起,想做便做是他宗旨,于是毫不犹豫的再次吻住她的樱唇。 良久,他才放开她,并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边嗅闻着她的头发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边说:“搬来与我住。” 搬去与他一起住?不是应该在外面金屋藏娇吗? 眼看她犹豫不决的模样,他的内心深处隐隐抽痛,不忍心逼她,考虑了计晌,才又开口,“你可以过一段日子再搬来。” 樊卓妍好不惊讶,没想到他愿意给她适应期,他是在关心她吗?又是为了什么? “一个星期后我会去接你。”他不容置疑的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她跳下他的大腿,匆忙离开。 纪望星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想着另一个她…… 四个男人……不,是三个男人正在大快朵颐,把他家搞得乌烟瘴气。 “望星,你终于回来了,害人家等你好久。”风允豪故意学纪望星的女伴,娇嗲的说,并朝他勾勾手指、抛抛媚眼。“过来吃披萨。” 纪望星全身起鸡皮疙瘩,看向孪生兄弟,无声的询问,他们为何而来? “允豪想念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坐在沙发上的尹庭弈回答。 “鬼才对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风允豪不屑的说。哼,他又不是同性恋! “谁希罕?!”纪望星冷嗤一声,回房间换衣服。 风允豪用手肘顶了身旁的季仲凯,“他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季仲凯温和的说。 “他一定是害怕见到你,他又不是同性恋,正常人见到你刚才那副恶心的模样,不逃走才怪。”尹庭弈拿起刚泡好的香茗,啜了一口。 “什么怕了我?一定是害怕你这个人。”风允豪边咀嚼披萨边含糊不清的反讥。 季仲凯与尹庭弈都笑了,连一向酷到极点的纪观月也难得的扯了扯嘴角。 纪望星换好衣服,走了出来,来到餐桌旁,拿起披萨便往嘴里塞,好一会儿才开口。“什么风把你们吹来?” “大家很久没见到你,想你嘛!”季仲凯模仿风允豪,嗲声的说。 纪望星才不相信他们会挂念自己,何况才半个月没见面,哪有很久?再说,近来要找他并不难,只要到纪氏便能找到他,又何需到他的住所?分明是想突击检查,看他家有没有女人,可惜的是他从不留女人在他家过夜……樊卓妍呢?他要她搬到他家与他住在一起,不就打破他的惯例? 这是不同的,她是他的情妇,当然要与他住在一起,怎么可以算是打破他的惯例?他不断的向自己解释这不是反常。 一只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让他回过神来。 “干嘛?”纪望星因为自己想樊卓妍想到失神而恼怒。 “没什么,老兄,在想什么?”风允豪在五人之中算是最八卦的,总觉得今天的纪望星怪怪的,像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关你啥事?”纪望星被他们关爱的眼神看得极不自在,觉得自己的心思正被他们窥视,尤其是尹庭奕的双眼,像是能洞悉人心。 “是不关我们的事。”尹庭奕似笑非笑的睨着他,好像在告诉他,什么事也无法逃过他的双眼。“大家只是来提醒你很久没有回四季园,顺道看看有没有女人在你家,既然没有,那我先走了。” 随着尹庭奕的离去,其余三人也相继离开,留下一室的凌乱让纪望星独自收拾。 一个星期的期限,现在只剩下两天,樊卓妍在月历上重重一画。 她实在想不透,纪望星为何要给她一个星期的时间?是为了那天在休息室的事?不,既然答应当他的情妇,她就准备将身子给他。或者他是关心她一下子无法适应与他的新关系?不,他为何要关心她?她只是他的情妇,又不是他的女伴。 一想到他的风流韵事,她突然觉得心头泛起阵阵酸意,几乎不能呼吸。 她竟然嫉妒那些与纪望星有关系的女人,但……她凭什么嫉妒?她根本没资格。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她拿起话筒,“喂?” “卓妍,怎么这么久没回来?”孤儿院院长慈祥的问。 “近来工作繁忙。”樊卓妍隐瞒了自己被辞退,即将成为纪望星的情妇的事实。 “是啊!忙到连我这个老太婆也不想见。”院长抱怨,话语中隐含着关心。 樊卓妍鼻头一酸,“院长妈妈,我怎么会不想见你?我恨不得立刻回到你身边。” “是吗?那你要尽快回来。” “嗯,我会的。对了,最近孤儿院没发生什么事吧?” “你不问,我差点忘了,最近有个集团要收购孤儿院的地,后来又放弃了,还有一位姓纪的先生捐了五百万给孤儿院。”院长兴奋的说。 姓纪的?五百万?难道是…… “是吗?那实在是太好了。”樊卓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不跟你说了,那群浑小子就快回来了,我得去弄晚餐,你多保重,再见。” “再见。” 樊卓妍心想,纪望星为何要捐五百万给孤儿院?难道他想藉此威胁她? 她的视线被桌上的月历吸引,只剩下两天自由,可是她莫名的想念纪望星。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换上外出服,立刻出门。 付了车资,樊卓妍走出计程车,来到一家餐厅门口。 服务生打开门,有礼的问:“小姐,请问有没有床位?” “我是来找人的。”她走进室内。方嘉丽看见她,立即挥手。 樊卓妍笑了笑,快步走向她。 不等她坐好,方嘉丽板起脸,质问道:“你怎么这么晚?” 樊卓妍露出温柔的笑容,啜了口冰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迟到。” “哼,是吗?怎么我一点也不觉得你有歉意?” “别这样嘛!是我不好,我不对,你别再生气了,好吗?”她轻柔的说。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这次饶了你,不过下不为例。对了,你找到工作了吗?”方嘉丽十分关心她。 樊卓妍暗吃一惊,决定说一个善意的谎言。“嗯,不过可能要出国进修一段时间才能正式上班。你呢?” 方嘉丽一点也没有怀疑她,“别提了,自从你离开以后,那个恶婆娘简直是变本加厉,只要面对男人,她总是抛媚眼、送秋波,却将所有的工作交给其他女同事做,会计部里只要有点姿色的女同事都不能幸免。” “她真的这么过分?” “唉,别提那个恶婆娘了,一想起她就倒胃口。”方嘉丽夸张的做出呕吐的表情。“对了,你什么时候出国?” “两天后。” “什么?这么快?我都还来不及跟你好好的聚一聚呢!”方嘉丽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算了,选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玩个痛快吧!” “现在要去哪里?”樊卓妍笑问。 “先去逛街,接着去pub狂欢一晚,听说帅哥们都有爱在pub里泡妞,或许可以来段一夜情。”方嘉丽一脸期待的看向樊卓妍。 “一夜情?少来这套了,你会与人一夜情?”樊卓妍嗤之以鼻。 “怎么不会?只要对方长得帅的话,有什么问题?” “那,你喜欢就好。”樊卓妍懒得理会她。 “那还等什么?”方嘉丽立刻买单,拉起樊卓妍的手,走出餐厅。 两具躯体在雪白的大床上交缠,女子的呻吟声充斥整个房间。 云雨过后,男子下床,套上长裤,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优闲的吞云吐雾。 女子拉起丝被,包裹惹火的身材,扭腰摆臀的走近男子,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双手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游移。 “星,我好想你。”她的手不断的向下摸索,企图撩起纪望星的欲火。 他粗鲁的推开女子的手,拾起地上的黑色衬衫,迅速穿上。 “星,你要走了吗?”女子搂着他的腰,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惹毛了他。 纪望星嫌恶的拨开她的手,拿出支票簿,在上面写字,然后撕下支票,递给她。 “这……”看见支票上的数字,女子虽然面不改色,但是双眼流露出贪婪。 “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下了楼,他来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他究竟是怎么了?这星期甩掉了无数的女人,他真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做,是因为她吗?不,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他不断的向自己解释。 开车在市区绕了近半个小时,最后他在樊卓妍的住处楼下停车。 纪望星低头看手表,十点多了,于是打开车门下车,大步上楼,按下门铃。 “是谁?”樊卓妍打开门,看见他站在门外,吓了一跳,“你……怎么会来?” “你忘了今天是最后期限?”他的嗓音低沉,略带磁性,迳自走进屋里。 环顾这个不到十坪的小套房,他满意的看着那张单人床,证明她是独居的。 樊卓妍紧跟在他身后,一颗心悸动不已。原来他并没有忘记,她还以为他早就将那个约定忘得一干二净了。 “没忘。”她的声音细如蚊蚋。 “你的行李呢?” 她指着摆放在床边的行李袋。 “这么少?”纪望星不敢置信。女人不都是喜欢装扮的动物吗? 她逸出银铃般的笑声,模样更动人,同时增添了妩媚。 他痴痴的看着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笑够了没有?”他气得大吼,用膝盖想也知道她在笑他。 “好嘛!我不笑就是了。”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嘴角仍旧微微上扬。 “走吧!”纪望星一手提起她的行李,一手扣住她的纤腰,朝门口走去。 樊卓妍站在由黑、蓝、灰组成的房子里,觉得阳刚味十足。 “喜欢吗?”纪望星换上休闲服,从后面拥抱她。 她先是愣住,然后点点头。 “喜欢吗?”他轻吻她的脸颊,“想不想参观一下?” “好呀!”她开心的说。 “跟我来。”他拉着她怕手,走上阳台。 他的住处位在十楼,站在阳台上眺望夜景,美不胜收。 “好美。”她由衷的先赞美。 看着她沉醉的表情,纪望星竟然想永远留住她这一刻的容貌,随即又把这可笑的念头抛开。 “我的脸很脏吗?”樊卓妍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 “真的吗?”她仍有怀疑。 “当然是真的。” 接下来,他们都没有出声,静静的欣赏夜景。 樊卓妍的内心波涛汹涌,既害怕又期待,害怕被他知道自己不懂得男欢女爱,却又期待他的碰触。 纪望星看着她美丽的容颜,想要狠狠的吻她,把她压在床上,与她温存一番。 想着,欲望不自觉的升起,他暗暗斥责自己,竟像个毛头小子,这么容易冲动。 “你在想什么?”她侧头,看着他。 “没什么。”他看了眼手表,十一点半。“进去吧!” 她的心跳加速,无法忽略他话语中的含意,同时想起那天在他办公室里的一幕幕,霎时脸颊泛红。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着刚进室内的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兴起逗弄她的念头,“你在紧张?” “没有,我哪有紧张?”她不想让他知道她没有经验。 “那么你的手心为何会冒汗?”他笑问。 樊卓妍连耳根子都红透了,试着缩回手,但是没有成功。 看着她红通通的脸颊,他毫不犹疑的啄了下她的唇瓣。 “你……”她捂住嘴吧,满脸诧异。 “我什么?“纪望星好整以暇的开口。 她不好意思的转移视线。天啊!她怎么会像个花痴,一直盯着他? “不逗你了,我们回房睡觉。”他邪气的在她耳边吹气。 “嗯。”该来的终究要面对,可是她真的很害怕,不断的悄悄鼓励自己,并慢慢的走向他的房间。 纪望星走在前头,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他的小情妇进来。 “要不要先洗个澡?” 洗澡?也好,可以拖延时间。 樊卓妍二话不说,点了下头。 他指向浴室,看着她走进去,关上门,随即取出烟,含在口中,却没有点燃。 站起身,他来到落地窗前,晚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让不羁的他多了些许落拓。 不久,樊卓妍走出浴室。 本来她想在浴室多待一会儿,但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来,没想到会看到帅哥迎风而立,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慢慢加速。 纪望星转身,似笑非笑的说:“这么快就出来?我还以为要等很久。” 原来他知道自己想拖延时间。她暗忖。 “过来。” 他低沉的嗓音像是有魔力,她听话的走向他。 纪望星关上落地窗,让她在床沿坐下,拿起她手上的毛巾,替她擦拭头发。 樊卓妍因为他的举动而失神,等她回过神来,他已擦干她的头发。 “以后洗完澡要立刻擦干头发,不然很容易着凉,知道吗?”他语带关心的说。 “知道。“不知为何,她好开心。 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欲望逐渐升起,于是伸手抱住她。 樊卓妍同样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张力,想不着痕迹的挣脱他,却被他越抱越紧。 “还想逃?”他擢住她的唇,舌头钻进她的檀口内,深深的吸吮着。 直到两人快要喘不过气时,他才放开她,然后转移阵地,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反覆逗弄着,双手在她的身上游移,惹得她娇喘连连。 她感觉自己逐渐融化,根本无法集中意志,只能跟随他有节奏的爱抚而浮沉。 激情过后,像是怕压坏她,他翻身,侧躺在她身旁,拨开她微湿的发丝,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然后搂着她沉沉睡去。 听到他的呼吸渐趋平稳,樊卓妍睁开双眼,凝视着天花板,一想到方才的放荡,不禁羞红了双颊,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拿开放在腰部的手,她轻手轻脚的下床,拾起被丢在地上的衣服,缓缓的套上。 她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致,回想起许多年前也曾这样看夜景,希冀母亲会带她离开,那么她再也不是孤单一人,可是希望终究落空,她也学会坚强,面对现实。 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她是他的情妇,是的,只是情妇,但是她竟然希望成为他的唯一,明知道不可能,也却允许自己拥有这小小的希冀。 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对他献上真心,否则只会落得心碎的下场。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能爱上纪望星,可是当她回头瞥见他略带稚气的睡颜时,发现好不容易才建立的心墙竟然出现了裂缝。 坐在沙发上,她再一次提醒自己,他要的是情妇,而不是真爱。 想着想着,泪水不知不觉的滑落樊卓妍的脸颊…… 第三章 阳光洒落在沙发上、桌子上、床上……以及樊卓妍的脸上。 她的眼睑动了下,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时,她顿时清醒了大半。 她明明坐在沙发上,且流了一整晚的泪,最后倦极睡着……为何会睡在大床上? 这时,纪望星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套女装。 “醒了吗?”虽然喜欢她沉思的模样,但他还是出声说话。 “嗯,是你抱……我上床的吗?”她的俏脸迅速红透。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他邪邪一笑,“换上这套衣服,你身上那套简直不能见人。” 樊卓妍低头,看着身上皱巴巴的衣服,的确有需要换一套。 可是她对他手上的衣服感冒极了。单身男人为何会有女人的衣服?答案很明显,一定是有女人在这里住过。 “我自己有衣服,不用你手上那一套。” 他看穿了她的心思,好整以暇的说:“从来没有女人踏进这里,这套衣服是从你的行李袋拿出来的,你不会连自己的衣服也不穿吧?” 难怪觉得眼熟,原来是自己的衣服,一想到方才拒绝他的好意,她露出尴尬的笑容,伸手接过衣服,小声的说:“请你先出去。” “你全身上下我都摸遍、看遍,还害什么羞?”他邪气的说。 “但……”想不出任何有力的理由要他出去,她只好鼓起腮帮子,不理睬他。 “这么容易就生气?” 她撇开头,仍然一语不发。 没有多说话,他悄悄退出房间。 樊卓妍立即下床,换掉身上的衣服,然后前往客厅。 纪望星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喝咖啡,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拍了拍身旁的位子,头也不回的说:“过来坐。” 她满脸惊讶,停下脚步,没想到他的耳朵如此灵敏,原本她想要吓他,现在反而被他吓了一跳。 他回头,望向她,“怎么还不过来?” 她听话的上前,在他身旁坐下。 他替她倒了一杯咖啡。 细细啜饮着咖啡,樊卓妍无意识的看着电视,连咖啡喝完了都没发现。 打从她坐下的那一刻开始,纪望星便盯着她,明知道她不习惯与他共处,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但他就是喜欢与她这样的相处模式。 看见杯子空了,他理所当然的从她手中拿过杯子,重新倒满咖啡。 “谢谢。”她伸出手却被他握住。 “你的手为何这么冰冷?怎么不多穿一点?”两道剑眉不自觉的蹙起。 “我一点也不觉得冷。”对上他的眼,她的心脏倏地一抽。 “冷得像冰棒,还说不冷?!”放下杯子,他搓揉她的手。“有没有暖和一点?” “嗯。”的确比方才暖和了点。 “下次记得多穿一点。”他忍不住再次叮嘱。 她点了下头,缩回被他握住的手,别开脸,不看他那双放电的眼睛。 “走。”纪望星突然站起身,同时拉她的手。 一个重心不稳,樊卓妍倒向他的怀里,隔着薄薄的衣料,娇小的她感受到他规律的心跳,嗅闻着他带有烟草味的阳刚气息。 察觉两人之间太过暧昧,她往后退一步,想离开他的怀抱,但是他的手收紧,钳住她的腰肢,把她拉向自己。 “要……去哪里?” “出去吃饭,我家从来不开伙。”他耸耸肩,一副她问了个蠢问题的模样。 见她默不作声,他的大手离开她的腰肢,握住柔若无骨的小手,一起走出大门。 四季园的地下电脑室里,聚集了四个男人。 “这么早把我从床上挖起来,不会是要我跟大家对看吧?”风允豪毫不客气的打个呵欠。 “不早了,已经日上三竿。”季仲凯笑看着他的熊猫眼。 “别跟我咬文嚼字!”风允豪低头看了眼手表,立刻哇哇大叫,“才一点都就叫醒我,老兄,你未免太残忍了吧?” 纪观月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脑萤幕,季仲凯微笑的看着报纸,尹庭弈则邪笑的睨着聒噪的风允豪。 “仲凯,你得小心一点,免得干妈告你虐待畜牲。”放下茶杯,尹庭弈笑说。 “有这个可能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就惨了。”群 聊独家制作,季仲凯有默契的附和。 “喂,你们在说谁?”风允豪咬牙切齿的问。 “当然是畜牲,不然是什么?难道会是你?”尹庭弈笑问。 “你……”风允豪好不容易才抑制怒气,不走过去揍俊得过分的尹庭弈。“我不跟你计较,有话快说。”他凌晨四点才上床睡觉,现在只想回秋亭补眠。 季仲凯喝了口茶,“管乐说望星中止了与超凡集团的合作计划。” “什么?那份合约不是应该在两个星期前签好的吗?怎么现在中止了?” 由于四大家族均为世交,而这一代的五位当家更是自小一起长大,所以他们了解彼此的工作状况。 “不是现在,是两个星期前就中止了。”季仲凯纠正他的说法。 “两个星期前?那根本就没签约!”风允豪不明白纪望星是怎么想的,一个数千万的生意就这样毁了。 “为什么?”尹庭弈没头没脑的发问。 “女人。”一直沉默不语的纪观月突然开口,仍盯着电脑萤幕。 “又是女人!究竟是什么女人让纪大少中止合约?”季仲凯非常无奈。 “一个叫樊卓妍的女人。”纪观月淡淡的说。 “这个女人有什么本领?难道她有三头六臂?”风允豪边打呵欠边问。 “她与望星住在一起。”尹庭弈说出令大家震惊的消息。 “真的?”季仲凯喝风允豪异口同声。 “你说呢?”尹庭弈不答反问。 “仲凯,你认为望星会将那女人安置在哪里?”风允豪贼贼的问。 季仲凯喝尹庭弈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一定是想要捉奸在床。 “我怎么会知道?望星的名下有许多居所,说不定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季仲凯心想,自己又不是有通天本领,哪会知道望星在哪里? “说的也是。唉,岂不是没办法见到那女人?”风允豪惋惜的说,十分好奇那个叫樊卓妍的女人有啥本领。 “你真的那么好奇?”尹庭弈突然开口。 瞌睡虫一下子全都不见了,风允豪立刻坐到尹庭弈的身旁,只差没搂着他、亲吻他,以表示自己的意愿。 坐在沙发另一旁的季仲凯也感到兴趣,俊眉一挑,静待下文。 “望星将那女人安置在跑马地。”尹庭弈慢慢的说,存心吊他们胃口。 “跑马地?不会吧?望星一向不把女人放在那里,那是他的私人天地。”风允豪怪叫。 “不信就算了,反正好奇的人是你,不是我。”尹庭弈凉凉的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季仲凯问。 尹庭弈但笑不语,喝了口茶,完全不理会他们的眼光。 “究竟怎样?”好奇宝宝风允豪不耐烦的问。 “你管我是怎么知道的!” 风允豪龇牙咧嘴,准备要开骂。 季仲凯适时的阻止他,“他是如何知道的已经不重要,反正只要知道望星住在哪里就行了。” 风允豪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什么时候去?嘿……”既然知道人在哪里,干脆来个直捣黄龙。 “过一段日子再去也不迟。”反正他们又不会走。 风允豪不甘心的努努嘴,不过还是决定过些时候再去。 “你们真的要去?”纪观月不冷不热的问。 “当然,不然又何必知道他们住在哪里?”风允豪特别强调“他们”两字,语气重隐含了好奇与兴味。 纪观月停下敲键盘的动作,皱起剑眉,深知他们的脾气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因此不再说话,任由他们瞎搞。 望星,你自求多福吧! 伊甸园是一间很有名的酒吧,之所以取这个名字,听说是因为它的老板是个天主教徒,许多上班族在下班之后都会到这儿喝酒谈天。 它并没有用特别的宣传手法吸引客人,不过内部的装潢令人有种仿佛置身天堂与地狱之间的神秘感觉,以灰色为主,深浅不一的蓝色做为陪衬,所有的桌椅都是原木制成的,充满一种原始与现代相互交错的气息,而且常会播放各式各样的流行歌曲。 最特别的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伊甸园的老板,即使是服务生与酒保。 当纪望星与樊卓妍踏进伊甸园时,她立刻被酒吧内邪邪的气氛吸引。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他们来到纪望星的老位子,他为她点了一杯叫做“蓝鸟”的鸡尾酒,自己则点了杯纯白兰地。 当服务生将赏心悦目的饮料放在桌上时,樊卓妍不禁露出灿烂的笑颜。 “哇,好美啊!难怪会叫做‘蓝鸟’。” “别光是看,试试它的味道如何。”他有种想要永远留住她的笑容的的念头。 她啜饮一口蓝色液体,甜甜的味道自口腔滑至喉咙,不自觉的又喝一口,“这是用什么酒调成的?” “它是用冰冻香槟加蓝橙皮利乔酒调成的,而这两种酒都是水果酿成的。”他耐心的解释。 她手上的杯子已经见底了,“你手上那杯呢?” “我这杯是纯白兰地,酒精浓度很高。”他含笑的看着她已然昏醉的样子。 她伸手想要拿他手上那杯酒,他竟然不停的转圈,酒杯也越来越多,多到数不清。 “你不要再转了,好不好?” “我根本没转,是你醉了。”他举起酒杯,不让她拿到。早知道她的酒量这么差,他一定不会替她点鸡尾酒。 “醉?你才醉了,我的酒量超好的。”樊卓妍打了个酒嗝。“我是千杯不醉。” 千杯不醉?亏她说得出口,才喝了一杯鸡尾酒就醉了,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酒量好,可想而知,她的酒量有多差。 “喂,我还要喝酒。”她撒娇的说,看着他手中的酒杯。 纪望星一口饮尽白兰地,丝毫不理会她的哀求,伸手招来服务生,准备买单。 “喂,我还想喝那叫……‘蓝鸟’的酒。”她口齿不清的嚷着。 他站起身,握住她的柔荑,把她拉起来。 她因为昏醉而脚步不稳,靠在他的身上。 他乘机贴近她的耳朵,低声的说:“我叫望星,不要再叫我喂,知道吗?” “嗯。”她似懂非懂的点头。 “这样才乖。”他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扶着她走出伊甸园。 “喂,我们要去哪里?”樊卓妍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正要坐进驾驶座的纪望星。 听到她又喊自己喂,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想要对她说教,却发现她睡着了,不禁轻叹一口气。唉,看来要她呼唤他的名字,比登天还难。 他打开暖气,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以免她着凉,然后将车子开上马路。 黑色法拉利跑车在街头奔驰,很快的,驶进大楼的停车场。 纪望星停好车,将她抱出车外,搭乘电梯上楼,回到住处。 “我还要喝……”樊卓妍半梦半醒间仍挂记着喝酒。 “你喔,这么放心的任由我抱着,不怕被我吃掉吗?换作别的男人,你早就被拆吞入腹了。”他边走进房间边呢喃,有点气她的警觉性那么低。 来到床畔,他将她放到床上,帮她盖上被子。 她轻蹙秀眉,翻了个身,似乎不太同意他的话。 “难道不是?你看你,随随便便的让人抱上床,任人宰割,被卖了还不知道。” 若是以前的他,根本不可能理会喝醉的女伴,甚至讨厌没啥酒量的女人,更别提会担心她的安全和照顾她。 望了眼她的睡颜,他步出房间,打算到客房睡一晚。 关上房门后,他并没有立刻走进客房,反而到客厅的吧台为自己倒了杯酒,并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想借着香烟平息欲念。 他向来不是一个君子,更不是柳下惠,所以从不压抑欲火,但是方才没有占有她……她是他的情妇啊!满足他的需要是她的首要工作,他却希望她能好好的休息。 该死!他何时会在乎女人的感受?樊卓妍又怎么会占住他的心思?一定是他怕她累过头,满足不了他……但他昨晚在她身上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烦厌的爬梳头发,大口的吸烟,想找一个最好的理由解释这奇怪的行径。 一定是因为她与她相像,他只是把她当成另一个她,才会担心她……是的,一定是这样。 终于得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理由,他捻熄香烟,走进客房内的浴室冲澡。 “嗯……” 樊卓妍因为头痛而醒来,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撑起上半身。 从未想过喝醉酒后会这么难受,才喝了一杯,她就头痛成这样,再喝多些,难保不会要了她的小命。 勉强下了床,她打开灯,想到浴室梳洗一番,身上黏黏的感觉让她不舒服极了。 途中,她多次因为头痛欲裂而停下脚步,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走进浴室,她已经气喘吁吁了。 半晌,她从浴室出来,这才想起来,怎么没看见他?他究竟去了哪里? 抱着疼痛的头,她无力的坐在床沿,一直想着纪望星。 突然,房门被打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子走了进来。 “你这么快就睡醒了?” 听到这悦耳的声音,樊卓妍立刻抬起头。 “嗯。”她发现他的头发是湿的,关心的说:“你快点把头发擦干。” 他好笑的挑了挑眉头,好歹他的头发已经半干,而她的正在滴水。 “你怎么还不去擦干头发?”她真不明白,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感冒。 纪望星但笑不语,拿起椅背上的大毛巾,走到床畔,帮她擦拭头发。 她吓了一跳,想起昨晚他也是帮她擦拭头发,然后他们就……停,她在想什么?他只是帮她擦干头发,没有其他想法。 “干嘛突然摇头?”他的声音低沉有力。 “呃……有吗?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她有摇头吗?她蹙起秀眉,兀自思索。 “别想那么多,你是否还头痛?”刚才进门时,他看见她一脸痛苦,应该是酒醉的后遗症。 经他这么一提醒,樊卓妍觉得头再度隐隐作痛。 “很痛吗?”他关心的问。 “没有刚醒来时那么痛。”她的心里暖暖的,头也没那么痛了。 “快点睡吧!睡醒后,头就不会那么痛了。”他揉了揉她干透的头发,轻吻她的脸颊,然后转身,打算离开。 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你要去哪里?” “你想要我留下来?” 她点了点头。 纪望星露出邪邪的笑容,“我留在这里,可不是呆坐那么简单。” “算了,你出去,我要睡觉。”樊卓妍用被子盖住头,不让他看见自己脸红。 “好好的睡一觉,今晚我会留在这儿。” 她的头从被子下探出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骗你又没有好处。来,快点睡。”他躺到床上,搂着她,将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不知道是否因为被他搂着,她很快便进入梦乡。 笑看着她的睡颜,他安心的闭上双眼。 “还需要多久才能完成?”一道不高不低的轻柔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回荡。 “大概一年左右。”一名男子恭敬的回答。 “一年?怎么这么久?”不高不低的声音再度响起,夹杂着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 “不算久,因为他们实在太精明了,如果太明目张胆的话,他们一定会发现,到时候什么都完了。” “那就试着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那声音依然轻柔,但明显的流露出不耐烦。 “可是他们根本没有死穴,尤其是姓尹的,厉害得很,任何事都逃不过他那双眼,咱们根本没有办法……” “姓尹的聪明,并不代表另外四人也一样吧?谁不知道纪大少风流成性,只要找个女人接近他,不就成了?” “听说他进来甩掉许多女伴。”男子慌张的说。 “是吗?又是为了什么?” “详细的情况还没调查清楚,我会尽力去调查,不过相信与女人有关。” “那就从姓风的下手吧!” “好是好,不过别看姓风的平时嬉皮笑脸,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他的能力并不逊于其他四人。至于姓季的与纪二少,他们也是不容忽视的对手。”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非得等一年才能达到目的,对吧?” “原则上是这样,但将来的事没有人知道,也无法改变,所以包含了许多变数。” “变数?你认为我会容许这些变数存在吗?”轻柔声音的主人顿了下,“既然你把他们形容得这么厉害,那就等我亲自出马吧!” “主人,还是再等多一段时间,不久之后,或许能查处他们的弱点……” “等等等,你只晓得叫我等,你可知道我已经等得不耐烦?等了十多年,难得有这个机会,你要我眼睁睁的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轻柔的声音变得冷漠无情。 “可是这么早行动,很容易打草惊蛇。”男子想尽办法,希望打消主人的念头。 “别那么担心,我当然是有万全之策。还记不记得数年前四季园发生的事?” “当然记得,四季园内外的大小事,小的一清二楚,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件事?” “既然知道,你应该明了纪望星有多么宝贝那个贱人,听说他们曾经打算结婚,后来被死老头破坏了。”轻柔声音的主人轻描淡写的说。 “是的,纪大少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重回四季园。” “什么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快点找到那个贱人,只要有她在,对付纪望星就不是什么难事。” “我知道,立刻去办。”男子深知主人的固执,一旦决定的事,绝不可能反悔,于是迅速离开。 不一会儿,黑暗的房间点亮一盏壁灯。 在幽暗的灯光下,轻柔声音的主人隐约露出宛如潘安再世的英俊容颜,双眼有如千年寒冰,令人不敢正视。 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他把杯内的酒一饮而尽。 “四季园,不久的将来,你的主人将会是我。老头子,你记得等我回来,不要那么早死啊!” 樊卓妍双眼半含的坐在阳台上,享受日光浴。 呵,冬天的阳光真的很舒服。 难得今天能独自一人,回想这一个星期,她与纪望星简直形影不离,而他对她也算是无微不至,知道她不喜欢出外吃饭,他会带她到市场买菜,回来自己烹调。但是一想到他买给她的衣服,她的头就隐隐作痛,本来她的衣服不多,他不停的买给她,现在光是她的衣物就摆满了两个衣橱。 原本今天他想与她前往大屿山,可是昨晚的一通电话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打散。 她很不想他回公司,要知道要爱上他并不是什么难事,她真的很怕自己会沉沦在他的魔力下。长此下去,别说是她的心,甚至连她的灵魂也难逃他的魅力。 其实她也知道在这种朝夕相处的情况下,想保有一颗完整的心又谈何容易!但她就是不想这么轻易的放开他,更明了像纪望星这样的男人最不需要的便是爱。对他来说,情是一种束缚,爱是一种负担。保有现有的关系式最好的,不需要任何名分,只要他的陪伴,即使只能幻想他爱她,至少这样会令她开心一点,她并不要求什么,只祈望能永远待在他身边,纵然是他的情妇,她也甘之如饴。 电话铃声想起,她不得不离开温暖的阳光。 “喂?找谁?” “有没有挂念我?”纪望星的声音低沉有力。 “当然没有,你以为自己是谁呀?” “你敢不想我,小心我回去之后将你吊起来打。”他语带恐吓的说,声音里明显有着笑意。 “你舍得吗?” “你说呢?” “当然舍不得。对了,你打电话来干嘛?”才十点半,她不相信他那么悠闲。 “想听听你的声音,不行吗?”他难得有心情说笑。 “行。”明知道他是在胡诌,她仍然觉得开心。 “你来公司找我,我们一起去吃饭。” “这么早就去吃饭?” “不早了。”女人都爱打扮,相信她也不例外,更何况他买了这么多名牌衣服给她,她一定会悉心打扮一番。 樊卓妍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又认为女人一定爱将自己打扮成孔雀,她想跟他说教,后来还是算了,像他这样霸道的男人,不容易改变自己惯有的想法。 “你还在吗?” “嗯,我在听。” “你来不来?”若是以前的女伴,肯定立刻飞扑到他身边,她偏偏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了……” “为什么不?”纪望星的声音依旧低沉动听,不过隐含着怒气。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外出吃饭,而且你有很多工作要做,不是吗?”她柔柔的说。 的确,他有很多工作亟需完成,都怪他近半个月没进公司,文件堆积如山。唉!有时候真羡慕观月,横看竖看,副总裁都比总裁好,若他能晚几分钟出生就好了。 “而且我有点头痛,不想出门。”她撒了小小的谎言,企图打消他的念头。 “既然你头痛,就不要来了,好好的在家休息。”纵然他想回家看她,但是实在有太多文件和会议等着他处理。 “嗯,再见。” 挂断电话,樊卓妍不禁悲从中来。 她与纪望星究竟算什么关系?当他不再需要她的时候,她又会怎样? 叩叩,敲门声响起。 纪望星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看见纪观月走进来,那个害他不能与樊卓妍到大屿山的元凶,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有什么事?” “哇,火气怎么这么大?”紧跟着进来的风允豪开口。 “你怎么会来?” “来看看你,不行吗?”风允豪露出大大的笑容。 纪望星视若无睹,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你见到了,可以走了吗?” 哎呀,看来火山要爆发了。 “那可不行,我们想请纪大少去吃饭。”风允豪用手肘顶了顶纪观月,要他说句话,可惜他不为所动。 “吃饭?我不饿,你们自己去吃吧!”看看手表,一点半,打电话给樊卓妍已经三个小时前的事。 “不是现在,我们想跟你一起吃晚饭,不如去你在跑马地的住所吧!”风允豪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这样以来,就可以明目张胆的看那个女人。 “今晚不行,我要与娜娜吃饭。”纪望星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若没有其他的事,请出去,我还有许多文件要看。” 娜娜?不会是樊卓妍的另外一个名字吧?风允豪无声的询问纪观月。 纪观月维持冷酷的表情,虽然也有同样的疑问,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这时,风允豪的手机铃声响了。 “喂?” “允豪,你先别出声。你现在是不是在望星的办公室?”尹庭弈似笑非笑的声音从电话线的那一段传来。 “是。” “他答应了吗?”他指的的是去纪望星家那件事。 “当然没有。”风允豪小声的说,深怕被纪望星听到。 “不要再逗留,快点到仲凯那儿。” “什么?这么快就要放弃?”难得有这个机会,放弃实在可惜。 怎么这样蠢?尹庭弈无力的想。 “他不让我们去,我们可以自己去啊!” 风允豪拍了下额头,“为何我没想到?不跟你说了,我立刻过去。” 挂断电话,他跟纪望星说声再见,拉着纪观月离开。 纪望星被他们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没多久,再次埋首文件中。 开车狂飙了十多分钟,风允豪和纪观月终于来到季氏大楼,门也懒得敲,大剌剌的走进季仲凯的办公室。 季仲凯与尹庭弈悠哉的喝茶谈天,等待他们的到来。 一直被风允豪拖着纪观月挑高剑眉,等着眼前三个男人的解释,可惜没人理会他。 “是不是现在去?”风允豪立刻发问。 “别那么心急,行不行?”季仲凯真不明白,怎么风允豪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反观尹庭弈,老成得像个老头? “你说呢?”风允豪真的非常好奇。 纪观月总算明白他为何要拖他进来,并弄清楚他们要做什么了。 “你们能保证那女人一定待在望星的家里吗?” 言下之意,是指纪望星的新女伴极有可能在外面包养小白脸,与纪望星在一起是因为他有钱。 “你认为望星会准许自己的女人在外面养小白脸吗?即使他给予女伴们充分的自由,更别说他的女人都非常迷恋他。”季仲凯笃定的说。 无可否认的,有些女人的确捺不住寂寞,但是纪望星绝对不会要那种女人。 “去看了,不就一清二楚?!”风允豪最感兴趣的是,那女人究竟有什么本领? “观月,你要不要一起去?”尹庭弈问。 纪观月并没有答腔,无论他去不去,另外三个人都会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就这样,四个男人兴致勃勃的离开办公室,朝跑马地出发。 站在市场内,樊卓妍暗自盘算着,晚餐吃什么? 前一阵子与纪望星一起买菜,她发现他爱吃蔬果,爱吃鸡或鱼,还喜欢在饭前喝罐啤酒。 在市场绕了一圈,她好不容易买好了菜,并不急着回家,反正他不会那么早下班,更何况她带着他给她的手机,有什么事,他都能找到她。 看了眼手表,四点多,从市场走回家要四十五分钟,既然有时间,就慢慢的走回去吧! 第四章 季仲凯一行人到达纪望星的家,打算捉奸在床。 他们五人虽然不常见面,但是纪望星十分信任好友们,尤其纪观月是他的亲生弟弟,因此他们都有他家的钥匙,直接开门就进屋里。 风允豪立刻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却一无所获。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纪关月不语,露出“我早就说了”的了然表情。 尹庭弈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不停地转动频道。 季仲凯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好心的开口,“允豪,你不用这么失望吧?” “我期待了很久。”风允豪一脸失望的说。 发现没什么节目可看,尹庭弈关了电视,起身起身厨房,“你们要喝什么?” “我要可乐。”风允豪大喊。 季仲凯与纪观月分别要了茶与咖啡。 四个男人各自啜饮着饮料,静静的等待着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门把转动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风允豪更是睁大双眼。 纪望星一踏进屋里,便被眼前的四人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说过,今晚要来你家。反倒是你,不是约了娜娜吃饭吗?”风允豪凉凉的反问。真失望,害他以为是那女人回来了,白开心一场。 “临时改期,不行吗?”纪望星感觉头发发麻。通常他们四人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行,当然行。既然我们都来了,不如一起吃饭吧!我知道最近有一间餐厅风评不错,一起去吧!”季仲凯提议,反正见不到望星的女人,不如大伙出去吃一顿。 “不了,你们去吧!”纪望星摇头,他才不会这样傻,卓妍应该是到市场买菜,大概快回来了,他宁愿与她一起吃。 “怎么不去?哼,等我们走了以后,是不是有女人会来?”风允豪暧昧的问。那女人说不定是樊卓妍,要他走,好……才怪!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全都放下工作,跑来我家,究竟想做什么?别对我说想见我,我不是三岁小孩,没那么容易哄骗。说,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今天观月和允豪到他的办公室,他便觉得奇怪,一会儿说找他吃饭,一会说又要来他家,他们一定有古怪。 “看女人。”尹庭弈终于开口,“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听说你最近甩了许多女伴,我们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被纪大少收为情妇?” 这番话犹如炸弹,在他们之间炸开。 情妇?望星一向不收情妇,为何现在竟会这么做? 纪望星耸耸肩,轻松的说:“甩女人还要什么理由?她们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妄想我会娶她们,甚至想监管我的生活,这种女人还要也罢。至于情妇嘛,人总喜爱尝鲜,试试有情妇也不错。” 对他来说,自由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若是六年前,他或许会相信爱情,现在的他绝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 季仲凯一行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仍旧为了纪望星有情妇而震惊不已。 这时,门把再次转动,樊卓妍走了进来。 她看见四个陌生男人,不,起码有一个是她认识的,纪望星的孪生弟弟纪观月,他们俩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而纪观月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另外三人给她的感觉也不一样,一个气质稳重,像是很能稳定人心;一个像是小孩子,但是看深入点,也发现这只是假象,他应该很机灵;最后一个看起来最年轻,虽然面带笑容,却是邪笑,而且笑意并到达他的眼眸,他比纪望星更危险。 她打量他们之际,他们也打量着她。 除了尹庭弈,其他三人都被樊卓妍的容貌震慑住。 “怎么了?我的脸很脏吗?”她不解的问。虽然被帅哥盯着的感觉还不错,但是久了会不好意思。 “没有。”季仲凯回过神来。实在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你好,我是季仲凯。” 原来他是季氏企业的总裁,那么另外两人一定是风允豪和尹庭弈了。 “你好,我是樊卓妍。”基于礼貌,她自我介绍。 尽管他们早已知道她是谁,却不点破,其余三人逐一向她介绍自己。 她笑了笑,走进厨房。 一直被樊卓妍角力的纪望星看着他们,“你们看到了,可以走了。” “不行,我们还想吃卓妍做的菜。”风允豪第一个反对。开玩笑,她有啥本领,他还没弄清楚,难得见到她,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 纪望星为了他对她的称呼而皱起眉头,随即挥去这种陌生的感觉,可是他的举动全落入尹庭弈的眼中。 “说真的的,卓妍与她好像双生子。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看上卓妍吧?”季仲凯说出大家心中的疑问,且隐含着关心。 当年发生那件事时,尹庭弈虽然不在场,但是却一清二楚,只是没让他们知道。 “当然是因为她们相似,你认为会有别的理由吗?”纪望星理所当然的说。对季仲凯话语中的关心感到一丝愠怒,同时心底有一道小小的声音在抗议他的说词。 四人没做任何表示,只是不约而同的觉得纪望星与樊卓妍会是一对不错的组合。 “你们会留下来吃饭吧?”樊卓妍的声音从厨房飘了出来。 “会,当然会。”不容纪望星下逐客令,风允豪立刻扯开嗓子答应。 他当然不会留在客厅受纪望星的炮轰,飞也似的奔向厨房。 “哇,好香呀!”想不到她做的菜那么香,令人食指大动。 樊卓妍着实被他吓了一跳,不过不忘向他道谢,并柔柔一笑。 “谢什么?的确是很香。”风允豪因为她的笑容而屏息。 也难怪望星会看上她,除了那个原因外,她身上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气息,不自觉地对她掏心陶肺,她与她除了样貌雷同外,给人的感觉简直天差地别。 “咦?有鱼有肉,你好像预知我们会来,不然做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 “只是碰巧罢了。”她根本没想过会与他们这些公子哥儿有交集。 “是吗?”他当然不会傻得以为她能预知他们会来。“需不需要帮手?”其实他对厨房的事一窍不通,留下来只会帮倒忙,不过他更不想面对纪望星。 樊卓妍的一脸怀疑的看向他,“我想应该不用。”她根本不相信他会烹饪,尽量说得不那么伤人,希望他不会察觉。 虽然与她不熟,风允豪不难发现她不想伤他,只是效果似乎不太好。他相信她是个好女孩,希望望星不会伤她。 突然,她惊呼出声,“有件事你一定能帮我。” “是什么事?”他想也不想便开口询问。 “帮我把所有的菜都吃完。”她笑着说。 他完全没有想过她要他帮的是这样的忙,不过十分乐意去做。“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那就拜托你了。”她不自觉的流露出俏皮的一面。 “放心吧!”风允豪拍胸口保证。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客厅里的四个人听到笑声,不禁感到诧异。 纪望星了除了惊讶外,还夹杂了震惊与某种不知名的情愫,更有一些酸酸的感觉自胸口扩散至四肢百骸,他不自然的掩饰这感觉。 然而他的举动却清清楚楚的落在尹庭弈那双利眼中,他坏心的想,看来有好戏要上演了。 “可以吃了吗?”风允豪迫不及待的说。只能看,不能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差不多了。”攀卓妍笑说。 “我去摆碗筷。”他拿着碗筷,走出厨房。 纪望星随后走进厨房,有点不是滋味的开口,“刚才你和允豪聊了什么?聊得那么投契,在客厅都听得到你的笑声。” “没什么,只是东拉西扯,闲聊一番。”她并没有留意他方才的语气,把一道道菜放在托盘上。“来,帮我把菜端出去。” 他瞟了一眼托盘,不得了,十多道菜,够一支球队吃了。 “快端出去。”她再次催促他。 纪望星有点不甘不愿的端着菜走出厨房,他又不是佣人,但就是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哇,可以吃饭了。”风允豪立刻打起精神。 白痴!除了樊卓妍,其他四个人在心底这么批评他。 “好吃,卓妍煮的菜,很好吃。”风允豪毫不吝啬的赞美。 但她笑不语。老实说,她好久没与一大群人一起吃饭了。 “喂,你饿死鬼投胎啊?吃得像只猪一样,难看死了。”季仲凯一脸嫌恶的说。 “我又没犯着你,你管太多了。”风允豪依然如故。 季仲凯蹙起浓眉,“你就是犯着我了,你这个样子真是令人倒胃口。” “那更好,你不吃,我吃。”风允豪仿佛饿了很久,大吃特吃。 樊卓妍好笑在看着他,想起孤儿院里的那群男孩。 “你别吃得那么急,还有很多,不够的话,我再去煮。” “干嘛特地为他煮?”坐在她身旁的纪望星轻声的说。 “别这样。”她仍然不习惯他在她的耳边说话,更何况现场有这么多观众。 “别这样?不然你希望我哪样?”纪望星意有所指。 她当然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暗示,整张俏脸立刻通红。 “咦?卓妍,你是不是发烧了?你的脸蛋好红。”风允豪终于放下筷子,暧昧的眨了眨眼。 樊卓妍更加羞赧,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啧,现在更红了,好像一个大苹果,让人好想一口吃进肚子里。”风允豪不拍死地说。明知道她是纪望星的情妇,但他就是想逗逗她,更想看纪望星是否在乎她。 “是啊!真的好像一个苹果。”季仲凯明了风允豪的用意,故意附和。 她低垂着头,脸蛋更红了。 “你别理他们,他们是逗你。”纪望星白了那两个无聊男人一眼。 “什么逗呀?这全是真心话,仲凯,对吗?”风允豪才不理会他杀人般的目光。 “当然,我们又怎么会对美丽的小姐如此无视?”季仲凯面带微笑的看着她,澄澈的眼眸好像包含了无限深情,但是仔细一看,便会发现眼底有一抹算计的光芒。 “你何时开始关心女人?”尤其是我的女人。纪望星暗暗补充一句。 季仲凯没说话,只是用男人才明白的眼神告诉纪望星:他对樊卓妍有兴趣! “是吗?”纪望星低语。 尹庭弈和纪观月静静的看着他们三人的一举一动,十分明白季仲凯的用意。 之后,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樊卓妍虽然对气氛改变的原因感到好奇,但是也没有多说。 饭后,四名不速之客识相的离去,不想当电灯泡。 收拾好餐桌,清洗碗筷,樊卓妍走出厨房,来到客厅。 纪望星坐在沙发上,直瞅着她。 “你先去洗澡吧!”她刻意回避他那双会放电的眼睛。 “你觉得他们如何?”他佯装漫不经心的开口。 “他们?”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仲凯他们。”看来是他多心了,她应该不会对季仲凯有好感。 喔!原来是指他的那些死党啊! “他们很好,个个都是帅哥。” 他的心底升起酸味十足的气泡,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发现自己不希望听见她称赞别的男人,即使是他的好友,也不允许。 “是吗?”他将她拉到身边。 她点点头,却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 纪望星抱起她,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 入夜后,街道上人来人往。 漆黑的巷弄里,几名彪形大汉追着一名女子。 “嘿……没路可逃了吧?乖乖的跟着我雄哥,以后包准你吃香喝辣。”带头的男子淫秽的说。 “跟你?我呸!”女子露出不屑的表情。 “哼!你够辣,我喜欢,放眼整个香港,有谁敢不买我的帐?”雄哥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你?省省吧!一个无名小卒竟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可知道我是谁?” 雄哥看了看同伴们,然后摇头。 “我是纪氏集团的总裁纪望星一生的挚爱。”她骄傲的说。 大汉们哈哈大笑。 “你?纪望星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就算你曾经是他的女人,恐怕也早已成为下堂妇。”雄哥笑说。 “你不信是你的事,要是你敢动我一根寒毛,望星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这样说,我们就会怕?”雄哥说,用眼神示意,他们几个人一起扑向她。 “放开她。”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同时迅速出手。 几分钟之后,几句彪形大汉狼狈地逃走。 “你是莉莉?” 女子还不来及说出道谢的话语,便因为这个问题而愣住,好半响才开口,“你怎么知道?” “你不用知道,我问你,你真的认识纪望星?” “什么真的假的,我当然认识他。” “那就好,你想不想再与他一起,并成为纪家大小奶奶?” “当然想。”她副“你问的是废话”的模样。“难道你有办法?” “不是我。”男子面无更让看着一脸失望的她。“我朋友有办法,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听命于我们。” “为什么?”她才不会听命于男人,从来只有男人听她的话,奉承她。 “这是帮助你成为纪家大少奶奶的条件。” 她咬着唇,一脸不情愿。 “我们不会要你杀人放火,只是要你引诱纪望星,反正这是你的专长,不是吗?”他大发慈悲的向她保证。 虽然她有一点担心,但是只要成为纪家大少奶奶,还有什么好怕的? “好,我答应你。” “跟我走。”男人率先往前走。 她二话不说,跟在他身后。 漆黑的巷弄再度回复平静,阴谋正在进行,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你要带我去哪里?”莉莉不耐烦的问。离开巷弄后,已过了数小时,她现在又饿又倦,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 “见我的朋友。”他连头也不回的说。 “还有多久才到?我没力气了。”她真不明白,干嘛要自找苦吃,走路上山? “快了。” 莉莉抬起头,看见一栋豪华别墅,既惊讶又羡慕的说:“这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他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差。 这时,别墅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一名佣人打扮的男子恭敬的说:“方少,请进,主人在书房。这位是?” “我的朋友。”他并没有多说,领着她走向书房。 一走进伸手不见五指的书房,莉莉有些害怕的说:“怎么这么黑?”她压根儿没想过有人待在书房里,却不开灯。 “我一向习惯黑暗,莉莉小姐,如果你不习惯的话,大可以离开。”轻柔的声音像是坐远方飘来,令人莫名的起鸡皮疙瘩。 莉莉不是笨蛋,当然晓得那人在告诉她要听命于他们。 “无所谓,这样也满有情调。”她说着违心之论。 “是吗?那最好。方旋应该跟你说了吧?” 方旋?谁呀?突然,她恍然大悟,原来带她来这里的男人叫做方旋。 “嗯,你真的有办法让我成为纪家大少奶奶?” “莉莉小姐,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离开,我不会强人所难,不过,你一旦离开,不但不能成为纪家大少奶奶,而且这一生将无法再与纪望星相见。”虚无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暗示她极有可能人间蒸发。 不能与纪望星再见并不是重点,她是爱他的人,但更爱他的钱。 “好,我答应你。” “够爽快,方旋会帮你还清赌债。” 莉莉暗吃一惊。他怎么会知道她欠了为数不少的赌债? “别管我如何知晓,总之,你只要做好本分就行。另外,我会请人教你仪态。老刘。” “是主人,有什么事?”名唤老刘的中年男人恭敬的说。 “带莉莉小姐到房间,记住,要好好的招待我的贵宾。” “是莉莉小姐,这边请。”老刘领着她走出书房。 “这样做好吗?”方旋觉得用这种方法太危险,一不小心,充其量是损失点金钱。 “你不觉得太容易了吗?”方旋皱起眉头。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反正他们不会知道他是谁。 方旋始终不放心。 “别那么担心,旋。” 方旋并不是担心他们会不会发现,只是担心行踪被他们知晓。 “他们不会知道我是谁。” “别小看他们,总之,你要小心一点。”方旋的声音隐含着关心。 “知道了。” 自从那晚之后,纪望星对樊卓妍总是若即若离,教她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这样,不过凭着女人的直觉,应该与那晚纪观月他们到来有关。 纪望星同样感到困扰,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好像樊卓妍是他一个人的,他讨厌这种独占欲,却更讨厌仲凯看她的眼神。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喂?” “是我,季仲凯。” “嗯,我知道,你找望星吗?” “不,我不是找你,是找你。”他的声音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我?”她惊呼出声。 纪望星转头,看着她。 “是呀?我前几天想要约你,却被望星拒绝。”他的声音有着浓浓的失望。 “约我?”她重复他的话。 纪望星从她的手中抢走话筒,直接且大声的说:“她没空。” “没空?她现在不是有空闲吗?我想请她吃饭。”季仲凯才不相信他说的鬼话。 “她没空,现在很忙。” “是吗?那我去你家看看是不是这样。”季仲凯想了一个折衷的方法。 “不行,我与她正在去逛街,再见。”纪望星立刻挂断电话。 樊卓妍一脸茫然,被季仲凯的邀请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他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纪望星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对顶。 “嗯,我知道,只是刚听到他要约我的时候,真的好开心,这是生平第一次。”她兴奋不已。 纪望星的脸色越来越铁青。生平第一次?那他算什么? 他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从未约过她,只是掠夺她的一切。 像是察觉到他的不快,她轻声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假装没事。 “饿了吗?我煮东西给你吃。”樊卓妍站起身。 “嗯,我饿了。”将她搂进怀里,他亲吻她白皙的颈子,看着她的脸颊逐渐泛红。“我们出去吃吧!” “怎么样?这间餐厅的食物不错吧?”纪望星啜了口红酒。 “不错,很有情调。” “想不想到伊甸园坐坐?” “好呀!”樊卓妍爽快的说。 不知为何,她对那间酒吧很有好感,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她一向不太喜欢喝酒,却喜欢那里调制的酒。 “你好像很喜欢伊甸园?”他也察觉到了。 “嗯,觉得还不错。” “走吧!” 纪望星招来服务生,买单之后,带着她走出餐厅。 泊车小弟将车子开到门口,将车钥匙交给纪望星。 他先让樊卓妍坐时副驾驶座,接着钻进驾驶座,扬长而去。 不久,他们到达伊甸园,坐在老位子。 “对了,你还欠我一个答案。”他轻啜一口纯威士忌。 “什么?”她不解。 “是的,你觉得观月他们如何?” “你说他们?” 他点了下头。 樊卓妍想了想,“季仲凯温文儒雅,让人如沐春风,会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对象。纪观月冷酷漠然,沉默寡言,令人退避三舍,但是许多女人就是喜欢他这个调调。风允豪呢,真的很像一个孩子,活泼可爱,不过我相信那是一种伪装。至于尹庭弈,老实说,我不太喜欢他,尤其是他那双眼睛,以及他散发出来的邪魅气质。”不过尹庭弈与这间酒吧很像,不知不觉就会被他魅惑。 她说了那么多,纪望星听得最清楚的就是“季仲凯温文儒雅,让人如沐春风,会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对象”这几句。 见他一语不发,她出声询问,“望星,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真的觉得仲凯这么好?”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问,只知道他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他的确是很好,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他这个类型。”像她,喜欢的是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明知不能爱,偏偏不能不爱。 他不自觉地吁了口气,发现自己竟然因为她的答案而莫名其妙的高兴。他真的不能理解自己这种情绪,从来没有这么在乎一个人,即使是以前的那个她也不例外,究竟为什么他会这样? 之后,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喝酒,陷入自己的思绪。 “卓妍。”季仲凯的声音自樊卓妍的身后响起,“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咦?望星,你也在。” 仲凯像是刚才发现他的存在,他有这么不显眼吗?纪望星不着痕迹的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 “是啊!我说过要与卓妍去逛街。” “太好了,不如一起逛吧!”不理会他杀人般的目光,季仲凯悠然的在樊卓妍的身旁坐下。 “你一个人吗?”她顺口问道。 “嗯,一个人喝闷酒,好可怜。”季仲凯要为自己的演技鼓掌,他根本不是一个人,纪观月他们三人也有来,就坐在角落,静静的欣赏纪望星与樊卓妍之间的微妙关系。他们一致认为这两个人需要一些刺激,而他就是负责刺激他们的重要人物。 “是吗?”纪望星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另外三个人一定在酒吧的某处。 “我又不像你有那么多女友,我向来洁身自爱。”季仲凯夸张的说,“卓妍,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女朋友。” “真的,我很专一。” 四季园里,除了纪望星与风允豪外,另外三人对女人都没啥兴趣,纪观月甚至有点嫌恶女人。 “卓妍,待会儿我们要去哪里?” “啊?”她根本不想跟季仲凯去别处。 “不行。”被他们忽视了好一会儿的纪望星一脸阴沉的说。 “为什么?”季仲凯露出失望的表情,却暗自窃笑。 “我与卓妍要走了。”纪望星招来服务生买单,然后拉着樊卓妍离开。 纪观月等人立即走起来,坐下。 季仲凯不禁低笑,“看来他真的喜欢卓妍。” “这么快就结束了?”风允豪意犹未尽,还以为纪望星与季仲凯会为了樊卓妍而大打出手。 其他三人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才不会那样。”他是温文儒雅的男人,怎么可能与记得打架?就算要打,也会找一处没人的地方。 “是吗?”风允豪撇撇嘴。 “望星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纪观月突然出声。 “嗯,我想也是。”季仲凯附和。由刚才望星的举动,就知道他已陷入情网,但似乎还未到永不超生的地步。 “我不认为是这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望星是因为卓妍与她姐像才收卓妍做情妇,他根本就把卓妍当做她的替身。”风允豪有点替樊卓妍感到不值。 “替身也有可能成为主角。”尹庭弈意味深长的说。 离开酒吧后,纪望星与樊卓妍都沉默不语。 发现车子并不是朝着回家的路行驶,她终于开口,“你要去哪里?” 他们皱起眉头,“刚才仲凯跟你说话时,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她当他是朋友,哪有什么感觉? “没有。” 他的心终于定下来,同时发同自己对她已经投入太多不知名的情愫,多到无法估计,再这样下去,情况可能会失控。 “到海边走走,好吗?这个时候应该没什么人。”他想借着吹海风让脑袋清醒一点。 她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半,然后点头。 很快的,车子到达海边,两人各自下车。 樊卓妍一时兴起,冲进海里,溅起阵阵水花,长裙湿了大半。 “哇,好舒服啊!你也来玩。” 看着她嫣红的脸颊,纪望星的心弦再次被挑动,难以抑制。 “喂,快点,别慢吞吞的。”见他久久不下水,她朝他泼水。 毫无预警的,他被泼得一身湿。 “好啊!你竟敢用水泼我,小心点,我要反攻了。”他不客气回敬她。 “你好过分,弄得人家全身都湿了,我一定要报复。”她边说边退到安全范围。 “哼,别躲了,你输定了。”他慢慢的走向她,露出狰狞的面目。 “哇,别过来……”她不小心被石头绊倒。 幸好他眼明手快,将她搂进怀里,她才不至于变成落汤鸡。 “小心点。”他在她的耳畔呢喃。 “要不是你靠过来,我也不会被绊倒。”她想将责任推给他。 “要是你不向我泼水,我就不会走向你。”他轻松的将责任推还给她。 “我……哈瞅!” “你看你,一定是感冒了。赶快回车上。”他拦腰抱起她。 “哈瞅……哈瞅……” 他们回到车上,他将暖气开到最大,并将他留在车内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有没有好一点?还是去看医生吧!若变成肺炎,那就糟了。” “应该不会这么严重。”早知道就不玩了,她最怕看医生。 “知道事态严重了吧?” 她点了点头。 “你下次还敢不敢玩水?” “不敢了。”她吐了吐舌头,“那你呢?你也湿了,不过没我那么湿。” 没她那么湿?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嗯,你的确湿了,不过待会儿你一定会更湿。”他低头,吻住她的红唇。 “唔……”他的舌头很烫,她变得好热。 他抱起她,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抚着她的胸脯,并加深这个吻。 “不……不要在这里,这里是海……” 樊卓妍浑身颤抖,似乎承受不了他过多的热情,在高潮来临的刹那,终于说出爱语,“我爱你!”然后昏厥过去。 他整个人愣住,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我爱你”三个字…… 第五章 从海边回来后,纪望星一直处于混乱的状态,虽然明白樊卓妍对他的爱,但是他根本不要爱,以往每当有女人对他说她爱他时,他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她,他永远都不会爱她,然而他非但没有这样对樊卓妍说,反而有点开心,他究竟是怎么了? 他不是曾经说过今生只爱莉莉一人吗?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他一定要阻止这情况发生……慢着,阻止?他为什么要阻止?樊卓妍爱他是她的事,更何况他无权阻止她,只要他不爱她就成了,又何需理会她爱不爱他? 若是放任她,有一天她要求他娶她,到时怎么办?用钱打发她?不,这办法行不通,她根本不爱钱,连他买给她的珠宝首饰,她都鲜少配戴,用钱又怎么会成功呢?不行,他一定要让她明白,他只当她是情妇,也知道自己对她好得过火,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宠她,或许是她与她想像的关系…… “在想什么?”樊卓妍看着站在落地窗的纪望星,明知道他不会回答,她就是想问。 他一愣,“没什么。” 她知道他在烦恼,也知道他在烦什么,是关于她吧?那晚脱口说出的爱语一定带给他很大的烦恼。拜以前在纪氏工作所赐,她知道有许多女人对他说过“我爱你”,而他向来不屑一顾,总是在短期内分手。或许是不能付出,商界曾谣传他有一位女朋友,可惜遭到家人的反对,最后不得不结束关系。他应该很爱她,后来他的女朋友不知所踪,也许是这个原因,他从此不敢再付出爱。她明白自己没有能力让他懂得再去爱,也知道他不会爱她,也许是离开的时候了。 纪望昨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想什么?” “没什么。” “真的?”他狐疑的问。 “当然。”眼看他仍然不相信,她嫣然一笑,“我没有骗你。” 他的头埋进她白皙的颈窝,深吸一口气,“好香。” 樊卓妍静静的享受他给予的片刻温柔,明了再过不久他们就要分别,她将永远不能再见到他。 “你在担心什么?”他突如其来的问。 “啊?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挤出笑容,因为他的敏锐而惊愕。 是吗? 纪望昨紧紧拥抱着她,不再追问。 “怎么样?”轻柔的声音响起。 “还不错。”莉莉回应。其实是很好,在这里,她宛如女皇,有许多佣人伺候她,什么事都有人打点妥当,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连手指头都不用动,舒服得不得了。 “仪态学得不错,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不过说话时要轻声点,这样才像名媛淑女,知道吗?”虽然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却隐含着无形的压迫力。 “嗯,不过我有点不明白。”眼看对方没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其实要勾引望星,根本不用学习仪态,只要我出现不就成了?” “这几年在纪望星身边打转的女人大都是名门之后,就算不是,也个个仪态万千,若是让你直接去勾引他,根本毫无胜算。再说,纪望星也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区区一个你绝对不可能让他爱上。更何况过了这么多年,他对你是否仍有感情,也是一个问题。” 她咬了咬唇,“他一定会爱我。”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比你好的女人多的是,你凭什么说他仍然会爱你?”轻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 “我当然肯定,当年他甚至为我离家出走。”莉莉难掩得意的说。 “离家出走?哼,多少年前的事?五年还是六年?而且你已人间蒸发多年,你认为男人会一直爱一个失踪多年的女人吗?” “我……他说过,他爱我一生一世。” “男人说的话,你也相信?”嘲弄的笑声在空荡的房间回荡。 “我当然相信!我指的是望星。”她不太肯定的说。 “随便你,不过我奉劝你,不要太相信男人,男人比女人更善变。老刘,送莉莉小姐回房。” “莉莉小姐,请。” 等莉莉和老刘离开后,方旋走进书房。 “效果似乎不错。” “是不错,你那儿进行得如何?” “他们尚未发觉,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方旋轻声的说。 “纪望星与樊卓妍呢?” “他们的关系有点改变了。” “是吗?那就好,要莉莉准备一下,快轮到她出场了,相信主角与替身见了面,一定会是一场好戏。” “你要小心一点,纪观月他们似乎有意撮合纪望星与樊卓妍,有他们的介入,计画的进行似乎会有困难。” “由他们去吧!也许他们这样瞎搞,反而我们有帮助。”轻柔的声音显得满不在乎。 知道自己再怎么说,对方都不会改变主意,方旋只好再一次叮嘱,“总之,你要小心点。”然后离开书房。 房门关上的刹那,书房内的灯亮了。 “小心?你说的是他们吧?” “怎么样?找到莉莉那女人吗?”声音虽然苍老,但是威严。 “没有,似乎有人比我们早了一步。”尹庭弈轻啜一口茶。 在场有两名老人,都皱起眉头。 “怎么会这样?究竟是谁比我们早一步找到莉莉?”比较慈祥的老人问爱孙。 “我怎么知道?不过应该跟望星脱不了关系。” 废话!两名老人忍不住白了尹庭弈一眼。 “听说望星与一个女人同居,是不是真的?”纪望星的爷爷纪绍海问。 “当然是真的,他们两人的感情满不错的。”想起纪望星像防贼一般防着季仲凯,尹庭弈露出坏心的笑容。 纪绍海不以为然,“那女人会不会是贪图纪家大少奶奶的头衔而接近望星?” “不排除这个可能。”尹庭弈说得模棱两可。 “废话!”两名老人同时啐道。 “那女人的面貌与莉莉十分雷同。”尹庭弈说,满意的看着两只老狐狸脸上惊愕的表情。 “面貌十分雷同?不会吧?”尹庭弈的爷爷尹飏天怀疑的看着爱孙。 “我干嘛骗你们?若不是她们有雷同的样貌,望星怎么会收樊卓妍做情妇?不过她们的个性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的意思是这个叫樊卓妍的女人很温柔。”纪绍海问。 “可以这样说,但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只要看眼神,尹庭弈就知道这人有什么性格,像眼前这两名老人,就是名副其实的老狐狸。 “听起来这女的挺不错的,对吧?”尹飏天问。 纪绍海撇撇嘴,“说不定是装模作样。” “啧,你对女人的成见未免太深了吧?似乎除了纪奶奶,所有的女人都不值得一提,难怪观月会这么嫌恶女人,原来是隔代遗传。”尹庭弈嘲讽的说。 “哼,你这小子别五十步笑百步,你只是比较会做表面工夫,其实对女人也是不假辞色。”纪绍海反击。 尹庭弈不像纪观月那么嫌恶女人,也不像季仲凯对女人有礼,他对女人有点冷又不会太冷,总之,就是矛盾。 无所谓的耸耸肩,尹庭弈没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反正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你们两个别吵了,先找出莉莉比较重要。”尹飏天阻止他们两人继续讨论这无聊的问题。 “怎么找?连是谁比我们早一步找到莉莉都不知道,如何找?”纪绍海毫不客气的说。他也想找,但是要去哪里找? “当然有办法,当年的事只有四季园的人知道,当然不会是他们,只要查出还有谁知道,不就行了?”尹庭弈凉凉的说。真不知道他们的脑袋是用来干啥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你刚才不早说?!”两名老人同时破口大骂。这小子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喜欢故弄玄虚。 “我想知道你们有没有脑袋嘛!没想到真的的没有。”尹庭弈露出坏坏的笑容。 “你……你这小子怎么一点也不懂得敬老尊贤?”纪绍海气得有些喘不过气。 “敬老尊贤?你们既不老,也不是什么贤士,教我如何敬爱,如何尊重?” “你……哼!我大人不记你小人过,不跟你计较。”纪绍海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 “是吗?”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 早已平息怒气的尹飏天好声劝说,免得纪绍海砍下尹庭弈的头。 “那现在我们应该……” 两只才能狐狸加上一个小阴险,开始商讨大计。 攀卓妍静静的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欣赏车水马龙的街景,一直想着纪望星。 她已经没办法否认自己爱他的事实,曾经希望那晚脱口而出的爱语只是她想像出来的,不过事实终究是事实,说出口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 突然,不安涌上心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隐隐觉得有个很大的危险朝他们两人逼近。这几天一直是这样,这种不安不时的萦绕心头,她曾经试图忘记,却反而更加忘不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关系,这几天他都不曾出现,她知道他开始避开自己,他一向如此,对于嫌弃的女人,总是先避不见面,让女人自动找上门大吵大闹,这样一来,他就有借口分手。但是她不想这样,他要避开她就尽管避,她绝不会上门吵闹,不是不想与他分开,只是希望在他的心底留下比较好的印象。 她在等,等他亲自开口要她走,她只知道能待在他身边的日子不多了,所以加倍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时光。 深吸一口气,阳光的味道令她开心的笑了,为未来的问题而烦恼实在有够无聊,倒不如好好的享受阳光,或者到外面走走。 走走? 这候念头一出现,她立刻行动,走回客厅,拿起皮包,哼着轻快的歌曲,走出大门,并大力的关上门,似乎想把烦恼困在屋内。 搭乘电梯下楼,她快步往前走。 管理处里的管理员看见她,笑说:“樊小姐,早安,怎么不见纪先生?”他误以为纪望星与樊卓妍是一对恋人。 “是啊!他很忙,再见。” 攀卓妍走出大概,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的走着。 好一会儿儿,她仍然不知道要去哪里,反而走得有点累了。 最后来到一个小公园,她在角落的长椅上坐下。 一个小皮球滚到脚边,她捡起来,四处张望。 “阿姨,球是我的。”一个长相颇为俊俏的小男孩朝她伸出胖胖的小手。 “是吗?” 小男孩用力点头。 “还给你。” “谢谢阿姨。”小男孩兴高采烈的接过皮球,转身,走了几步,又跑向樊篱卓妍。“阿姨,你一个人在这儿不闷吗?” “不闷。你呢?怎么会一个人?你妈妈呢?”她有点担心他的安全。 “我不是一个人,妈妈在那儿跟别的阿姨聊天,我听不懂,所以自己玩球。”小男孩指着一旁的六、七个妇人。 “那你不闷吗?”樊卓妍看他的就知道答案。 “闷啊!但是都没人理我。”小男孩委屈的说,小脸皱成一团。 “不如这样,阿姨陪你好吗?” 小男孩的眼睛顿时发亮,“真的吗?” 她点点头。 他开心的笑了。 之后,樊卓妍陪着小男孩玩耍。 奇怪的是,那票谈论是非的妇人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存在,不过这样反而好,她与小男孩才能玩得尽兴。 其实她一直想要拥有一个孩子,一个属于她与纪望星的孩子,不过在身为他的情妇的情况下,她不敢奢求,知道他没做任何安全措施,她只好服用避孕药,避免他以为她会用孩子做要胁。 “阿姨,我要走了。”小男孩语带不舍的说,“妈妈要离开了。” “咦?原来我们玩了这么久。”她难免有些失望。 “阿姨,再见。”他边挥手边走向母亲。 “再见,小心点。” 直到小男孩的身影走远,她才放下举得酸痛的手。 如果他是她的孩子,该有多好啊!她真的好希望有一个与纪望星有着相似样貌的孩子,他的孩子一事实上是小帅哥或小美女……单是这么想,就让她兴奋。 还是省省吧!即使纪望星会有孩子,她也不会是孩子的母亲,他的妻子必定是大家闺秀,就算不是,也会是家世清白的女子,最起码也要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她呢,连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四季园又怎么会接纳她?更何况她只是他的情妇,一个地位低微的情妇。 算了吧!还是安分的当纪望星的情妇,想这么多只是徒增伤心,不如不想。 抬头望向澄澈的天空,樊卓妍缓缓露出微笑,暗暗为自己打气。 看了眼手表,两点钟左右,平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吃过午饭,但是今天一点胃口也没有,她的心早已被那个可爱的小孩掳走了。 突然,她想起有个地方有很多小朋友,随即走出小公园,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朝她的目的地前进。 “院长妈妈,你猜猜看,谁来了?”一名少年对着正在修剪树枝的老女人说。 “是谁让你这么开心?”院长不答反问。 “是妍姊姊啊!”少年自动说出答案。 院长立刻放下剪刀,快步走出花园,一看到樊卓妍,眼眶都红了。 “卓妍,终于愿意回来了吗?” “院长妈妈,你别哭,我不是好好的在你的眼前吗?”樊卓妍有点手足无措。 “是啊!你回来了,让我看看。”院长端详着她,“怎么瘦了这么多?” “有吗?”樊卓妍不觉得自己瘦了。 “当然,你看看你自己,瘦得像是被风一吹就会倒。”院长心疼的说。 “没有那么严重啦!”樊卓妍不以为然,反正她一向吃不胖。“院长妈妈,我反而觉得你瘦了,是不是他们太顽皮,让你头痛?” “不是,妍姊姊,我们很乖,一点也不顽皮。”一个小朋友大声反驳。 一旁围了一群小孩,有志一同的点头附和。 “是吗?”她一点也不相信他们。 “别这样看我们,妍姊姊。” 孩子们装出可怜的模样,眨动天真无邪的眼睛。 “这次放过你们。”其实她只是想吓吓他们。 “谢谢妍姊姊。” 孩子们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别说这么多,快点进去,这时风大。”院长一边催促孩子们进屋,一边看向樊卓妍,“卓妍,你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她想答应,但是纪望星的俊容闪过脑海,当下想起自己的身分。 “不了,我答应朋友今晚要陪他吃饭。”她说得有点心虚,这是她第一次对院长妈妈撒谎。 “是吗?那么你要早点走,不然公车很难搭。”院长露出失望的表情。 “嗯,我会的,不过晚点也无所谓。”反正他不会在家。 “不可以这样,跟人家约了,就要守时,知道吗?” 樊卓妍吐了吐舌头,“对不起,院长妈妈,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快点进去。” 樊卓妍和院长一同走进屋里,孩子们立刻围了上来,拉住樊卓妍问东问西。 “这么多问题,要我如何回答?” “好,由我先问。妍姊姊,你有没有男朋友?”一名年约十二岁的男孩问出众男生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没有。”纪望星当然不算。 “哇,万岁。” 男孩们举手欢呼,妍姊姊没有男朋友,表示他们还有机会得到她的芳心。 “这么开心干嘛?”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男生们当然没有说出欢呼的原因,只是睁大双眼,贼贼的笑着。 不知不觉间,她在孤儿院待了一个下午。 “我要走了。”她得赶在纪望星回来前回到家中。 “不要这么早走,妍姊姊。” 孩子们围着她,跟她撒娇。 “不行,我约了朋友,下次再来看你们。记住,要乖乖听话,知道吗?”樊卓妍挥挥手,转身离开。 走出孤儿院,她盘算着该搭乘什么交通工具最快,虽然知道他不会在家,但是世事难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纪望星烦躁的爬梳他那头不再整齐的头发。 她究竟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其实现在一点也不晚,七点多而且,一般上班族才下班没多久。 这几天他一直在躲避她,没正眼看过她,而她的存在令他有点不知所措,她好像不当一回事,像是早已料到他会这样做。 她与他以前的女伴完全不一样,面对他冷淡的行径,她不会缠着他,追问他是否有新的女伴,这几天在干什么,反而安静得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正在心烦之际,茶几上的商业杂志吸引了他的视线。那是最新的商业杂志,封面就是他与一名模特儿手挽着手走进高级餐厅用餐的照片。她……看到了?废话!她当然看了,买杂志不看,还能干嘛?他暗骂自己一声。不知道她看了以后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因此整晚睡不着?或者流了一整晚的泪?对于自己这个想法,他竟然有点高兴,这表示她有点在乎他,但是一想到她梨花带雨的脸庞,他的心竟然隐隐抽痛。 门把转动的声音让他放下杂志,他贪婪的看着那一道倩影走进室内,但是她对他的存在似乎没留意。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出声质问。 “没什么,只是到处闲逛。”樊卓妍并不想多说,对于他的出现,虽然感到惊愕,但是很快便掩饰住。 “闲逛到晚上,未免逛得太久了。”纪望星存心不让她蒙骗过去。 “就是这样,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她转身,打算进房间。 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忍不住摇晃,“你是什么意思?” 她被他摇得有点头晕,没好气的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什么字面上的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他大吼。 “没什么好说的。”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发脾气。 “什么叫做‘没什么好说的’?你与谁闲逛?男的?女的?”他坚持要得到她的解释,哪怕是谎言,他也会接受。 “你好烦喔!”她想甩开他的捭,无奈力气敌不过他。 “你是我的情妇,我当然要知道你在外面的一举一动,免得你给我绿帽子戴!”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同时放开她的手臂,看着她惨白的俏脸,他的心也跟着抽痛。“我……”他想解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红杏出墙,更不会脚踏两条船,你大可以放心。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房了。”她抖着声音说完,慢慢的走向房间。 “你给我站住!”他的懊恼被愤怒取代,“脚踏两条船?你是什么意思?就算我真的与别的女人来往,也不关你的事,你以为自己是谁?我的事,你有资格管吗?” 呵,他误会了。背对着他,樊卓妍心碎的想,并不想解释,反正他不相信她,说了又有何用? “是的,我没有资格管你,今天我也不是闲逛,我与朋友逛街,是男的,这样说,你满意了吧?”就任由他误会吧!如此一来,她会少爱他一点。 “你终于说出来了。”纪望星咬牙切齿的说。 “是的,我骗了你,对不起。”她轻声道歉,仍旧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见眼眶里的泪水。 砰!巨大的关门声响起。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明白两人的关系已经完全破坏,一切都无法回头,她再也不能得到他的爱,甚至连些微的地位也没有了…… “帅哥,怎么一个人喝闷酒?我陪你好吗?”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不断的向从坐在吧台的纪望星抛媚眼。 他根本不甩她,继续喝酒。 女子没有放弃,反而走近他,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涂了红色指甲没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肩头,并慢慢的移向他的脸庞,在他耳边吹气,“帅哥,别这么酷嘛!想不想来个一夜情?” “没兴趣。”纪望星懒懒的说。 女子没有多逗留,立即找寻另外一个目标。 他继续喝闷酒。 “再给我一fite。” “先生,你已经喝了两fite,就算是红酒,喝多了也是会醉的。”酒保好心的说。 “关你什么事?你怕我没钱吗?我有数不清的钱,还不快点拿酒来!” “不识好人心……顾客永远是对的……”酒保边嘀咕边拿酒。 “啧,他怎么可以这样糟蹋好酒?”风允豪露出不舍的表情。 “或许这种喝法比较好。”季仲凯半真半假的说。 “好你个大头鬼,像他这种喝法,根本就是在浪费好酒。”风允豪抱怨,最讨厌有人浪费好酒。 “你紧张个什么劲?我们只是奉纪爷爷的命令看好他的孙子,至于望星要怎样喝酒,并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季仲凯只希望望星快点醉倒,好带他离开。 “只要是爱酒的人,都不会这样糟蹋美酒。还有,为什么要我们看好望星?”害他不能与漂亮妹妹共度良宵。风允豪悲哀的想。 “谁教观月去日本出差,而庭弈那浑小子又不知道野到哪儿了,不是我们来,又会是谁?”季仲凯同样不想在这儿逗留,宁愿回家睡觉。 “唉,他要喝到几时?”风允豪边打呵欠边说。 “真是的,酒量干嘛这么好?” 说时迟,那时快,纪望星趴倒在吧台上。 风允豪和季仲凯强忍住欢呼的举动,立刻上前,付了帐,合力将他带上车。 “喂,带他回四季园吗?”季仲凯想起了樊卓妍。 “也对,卓妍会担心。”风允豪同样想到她。 “不如……” 两人互看一眼,有默契的点了下头。 “卓妍,开门。”风允豪边按门铃边大喊。 “谁啊?”樊卓妍打开门,“是你们。” “我们将望星还给你。”季仲凯没有忽略她那双红通通的眼眸,不过识相的假装没看见。“他喝醉了,我们先走了。”他拉着风允豪离去。 望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纪望星,她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他今晚会回来,更没想到会由季促凯他们送他回来……她猛然想起自己哭红的双眼,他们……应该看见了,她真的很感谢他们两人没有提起,否则她一定会很尴尬。 搀扶着纪望星回到房间,她让他躺在床上,然后走进浴室,拧了条热毛巾。 “莉莉……莉莉……” 樊卓妍在浴室门口愣住。 明显的,这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而且与他关系匪浅,她相信能让他记住的名字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在他喝醉的情况下,酒后吐真言,这个叫莉莉的女人对他而言一定有非凡的意义。 她强忍着心痛的感觉,用热毛巾帮他擦脸。 “水……我要水……”喉咙的灼热感让他非常不舒服。 她立刻进厨房,倒了杯水。 “水来了。” 轻轻抬起他的头,她试图将水灌进他的嘴里,可惜他很不合作,大部分的水都流了出来。 “水……”他大叫。 “你想喝水,也要合作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樊卓妍想了想,毫不犹豫的喝一口水,含在嘴里,红唇贴着他性感的薄的薄唇,将水喂进他的嘴里。 纪望星虽然喝醉了,但是不代表失去知觉,感觉柔软的唇瓣贴着自己,接着一股清凉传至他的嘴里,等清凉的感觉消失后,他本能的化被动为主动,回吻对方,想汲取更清凉的感觉。 “嗯……”樊卓妍没想到他会吻自己,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好不容易他终于放开她的唇,虽然闭着双眼,意识不是十分清晰,但是仍能准确的找到她可爱的耳朵。 “莉莉,我好想你……不要再离开我……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我会保护你,不让别人伤害你……我爱你……”纪望星越说越小声,最后失去了意识。 他沙哑的声音并不难听,甚至多了落拓的味道,然而他说出来的话犹如千年寒冰,让她的心瞬间结了层层寒霜。 莉莉?一个他亟欲保护的女人,一个让他真心说出爱语的女人,一个他挂念了许久的女人……原来他懂得爱,原来他能爱人,原来他爱的是另一个女人,原来她在他心中的确连丝毫的地位都没有,原来……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 她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应该哭,其实这是意料中的事,她一直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只是个情妇,没有别的因素。 樊卓妍轻轻挣脱他的怀抱,他因为她的举动而皱起眉头。 没有多看他一眼,她急忙走出房间,远离有他的地方。她这样做是怕自己会哭,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泣的模样。 走到落地窗前,她深吸一口气,无声的问自己:是否应该离开他?她想回答是,心底却响起另一道声音:你真的想离去吗? “是……不,我不太想。” 你爱不爱他? “我爱,可是他……” 这是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是,但是……” 你存有希望吗?你应该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比起别的女人,你幸福多了。 “是的,我明白。” 那你还担心什么?只要能与他一起,就算只有一天,又何妨? 是的,她早就明白,只要与他在一起,即使只有一天也无所谓,她又有什么不开心呢?毕竟能与他住在一起的女人少之又少,她是特别的,她如此安慰自己。 她不会介意,真的,只是……她能够不介意吗? 她不知道…… 第六章 “该死……”头像是有千军万马奔驰,痛得纪望星呻吟出声。 突然,一条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 “有没有好一点?” 温柔的声音从他的头上响起,让他感觉清凉,挤出沙哑的声音,“水……” 樊卓妍急忙倒了杯水,喂他喝下。 “还要不要?” 他轻轻点头,困难的睁开双眼,看着她进出的背影,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家,他应该在酒吧,为何会…… “是季仲凯他们送你回来的。”见他要起身,她放下杯子,扶起他。“先吃颗止痛药,不然有得你受的。” “他们?”他困惑的望着她。 “嗯,是季仲凯与风允豪送你回来的。” 他微微皱起眉头。 “很痛吗?要不要多吃一颗止痛药?”她轻声询问。 “不用了,谢谢你。”他有礼的说。 “不客气。”她也有礼而生疏的回答,“昨晚的事,对不起。” 果然,她十分介意昨晚的事,经过一整晚的思索,纪望星发觉自己不该恼羞成怒,毕竟她有否脚踏两条船是她个人的自由,不过他一向不习惯开口道歉,只好静静的瞅着她。 “你好好的休息,我去煮粥给你吃。”樊卓妍走出房间。 他觉得好笑,她竟然以为他醉得无法下床,其实除了头痛外,他什么事也没有,根本不需要休息。 起身下床,他走进浴室,梳洗过后,来到厨房。 她不用回头便察觉到了,“怎么出来了,不在房里休息?” “好香。”他指的是人与她煮的粥。 她很想跟以往一样对他笑,与他谈话,然而昨晚的一切烙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也记得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不要介意,但是,谈何容易?要是不爱他,又怎么会介意? “可以吃了。”她舀了一碗粥,递给他。 “你呢?” “我不饿,你慢慢吃,小心烫口。”尽管难以面对他,樊卓妍仍然关心他。“我到市场买菜,你今晚会不会在家吃饭?” “好,我会在家。” 她点了下头,随即踏出家门。 纪望星边吃粥边努力回想昨晚在酒吧发生的事,还记得有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跟他搭讪,他喝了五fute,以他的酒量,五fute根本不算什么,只是他昨晚心情不好,而且早在fute之前已经喝了许多杯烈酒,最后才会醉倒。 不过令他觉得奇怪的是,仲凯和允豪竟然会出现在那间酒吧,那是一间名不见经传的酒吧,他们怎么会到哪里?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喂,我是纪望星。”他习惯先报名字,因为只有家人知道他的手机号码。 “是我,臭小子。”苍老的嗓音隐含着威严,“怎么这么久都不回四季园?在女人堆中打滚,流连忘返啊?” 是爷爷,老人严肃的脸孔闪过纪望星的脑海。“只是没时间罢了。” “没时间?那你为何有时间与女人吃饭,有时间包养情妇?”纪绍海尖锐的问。 纪望星脸色微变,“是庭弈那小子说的?!”浑小子! “别扯上他,你的一举一动,我清楚得很。”想要瞒他,再修炼一百年吧!“你还要玩到几时?都过了这么多年,你仍然介意?” “不知道,我还没玩腻,或许会继续玩下去。至于那件事,都过去了,没什么好介意的。”他口是心非的说。 是吗?要是他忘得了,这几年就不会这样过。 “最好是这样,我再给你两年玩乐的时间,两年期限一到,你可要乖乖的工作,娶妻生子,即使你不结婚,也不能害观月老是留在公司替你看公文,你是纪氏的总裁,这是你的责任,我可不想没曾孙抱,你不孝顺,还有观月孝顺我。”一想两个不结婚的孙子,纪绍海好生气。 “两年?是您的主意,还是庭弈那浑小子的?”就算他乖乖工作,观月也不会结婚。 “是我们两人一起想的,不行吗?”纪绍海一点也不介意让他知道。 他就知道,不过他有权说不行吗? “行。” “这样就好,记住你只有两年的时间。”纪绍海立刻挂断电话。 两年?纪望星冷笑一声,他才不会理会呢!要他结婚,下辈子吧!除了她,他谁也不娶。 这时,樊卓妍温柔带笑的脸孔浮现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不知道莉莉长什么样子?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不过以纪望星的眼光,他钟爱的女人应该是才艺兼具,而且很漂亮。樊卓妍强忍住满腔酸意的想着。他们是如何相识的?为什么会分开?停!她在想什么?不是叫自己不要再想了?怎么又会——算了,不要再想了,就当昨晚是一场恶梦。 突然,一辆银色跑车从她的身边开过去,吓得她几乎站不稳,幸好一只大手及时抓住她,她才没有跌倒。 “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她向救命恩人绽放微笑。 “不客气。”那人随即离去。 有时樊卓妍会心生怀疑,这个世界究竟有没有人情味?说有,可是捐款给孤儿院的人又少得可怜;说没有,方才那位先生却救了她……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声怒吼自那辆差点撞上樊卓妍的银色跑车内传出。 “只是想享受一下开快车的滋味罢了。” “唉,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方旋最担心的是坐在驾驶座上的他。 “不用担心,我会很小心,旋。”轻轻的声音像羽毛般轻柔,却也令人感到莫名的心寒。 “最好是这样,我怕你会玩火自焚。”方旋蹙起眉头,“你应该知道纪望星对樊卓妍有着若有似无的情愫,如果她出事,你说,将会发生什么事?” “可以预想得到,一定很精采。” “精采?到时你就会知道后果是多么的严重。”方旋低声吼道。 纪望星不是善男,难保不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大不了赔他一个正主儿,就不定他还会感激我。”他将纪望星的心肝宝贝照顾得无微不至。 “赔?还得看他要不要。” “那是他的自由,他要不要与我无关。”不过送他一个朝思暮想的人儿,他应该会接受。 “你不也说过男人最善变?” “没错,不过有些男人很痴情,虽然我认为那只是笨。”爱情根本是垃圾。 方旋脸上闪过一抹痛苦。说得也是,痴心的人是傻子,傻到等一个永远不会明了自己心意的人,且痴痴的待在他身边,这不是笨,是什么? “也许爱情是上帝对人开的最大的一个玩笑。”他半真半假的说。 天知道,他也是这玩笑的受害者之一。 这一晚相当平静,纪望星和樊卓妍似乎和解了,但是暗潮汹涌,仿佛随时会将他们两人卷入万却不复的境地。 “星,你信不信‘酒后吐真言’这句话?”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 他想了想,“不信。你呢?” “我信,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要是不想那件事或那个人,又怎么会牢记于心?”她认真的回答。 “有些人之所以会记住那些事或人,不一定是因为有感情,也许是得不到,形成酸葡萄心理。” “或许真的是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 “不一定,与其怀念得不到的,怎么不好好的珍惜眼前拥有的?” “但是又有几个人做得到?”她叹口气,眼前就有一个好例子。 “也对,不过这是别人的事,与我们没关系。”纪望星将她搂进怀里,倾身吻她。 良久,他不舍的放开她,看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忍不住又轻啄几下。 “我发现自己吻你吻上瘾了。” “我的唇可不是毒品。”樊卓妍不禁有点开心。 “对我来说,它比任何东西都可口。”他再次吻她。 “我想到养老院当义工。”她气喘吁吁的说。 “为什么?”他不明白。 “因为一个人在家很闷。”有太多时间想他,以及胡思乱想。 他微眯起眼,“你是怪我没空陪你?” “不是,我知道你有家族事业要管理,这是你的责任。”请支持君羊耳卯独家,她看他一眼,发现他没有反对,继续说下去,“但是一个人在家真的很闷。” 他想了一会儿,“好,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要量力而为,知道吗?” “谢谢。”她偎进他的胸怀。 樊卓妍几乎每天上午都会到附近的养老院当义工,这成了她每天最开心的时间,与老人们一起时,不会想起不开心的事,甚至逐渐忘记曾经有过的小插曲。 这一天,她一如往常的来到养老院。 “大家早安。” “小姑娘,早呀!”老先生和老太太们笑着回应。 由于她总是细心温柔,所以大家都喜欢她。 “周伯,你又在种花啊?”她看着蹲在小花圃的老人。 “是的,你看,这花美不美?”周伯略显骄傲的说。 “好美,你一定下了不少工夫。” “我把它当做自己的孩子,用心的照顾。” “难怪会这么美。” 周伯看向她,“小姑娘,你有没有男朋友?” 樊卓妍踌躇了一会儿,“嗯,有啊!”纪望星应该得是吧! “你有男朋友啦?”周伯一脸失望,原本想将自己的儿子介绍给眼前的小姑娘,没想到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了,唉。 就这样,樊卓妍与老先生和老太太们开开心心的度过一天。 当她回到家时,看见纪望星坐在沙发上。 “今天比较晚回来。” 她看了眼手表,的确晚了些。 “在那儿很开心,不知不觉就待久了。”她顺着他的意,在他的身边坐下。 他将她搂进怀里,深吸一口气,“好香,你有擦香水吗?”每次她的身子都是香香的,几乎让他上瘾。 她微皱柳眉,“没有,我不喜欢擦香水,它的味道太浓烈了。” “说得也是,你身上的香气比香水更好闻。”他的头埋进她的颈窝。 “怎么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身上有香气?”她怀疑他的鼻子有问题,竟然闻到别人闻不到的气味。 他知道她在胡思乱想。“我一点问题也没有,你身上真的有香气。” 算了,他说有就有。她无力的想。 “你这几天当义工当得如何?”他很有兴趣知道。 “很好玩,那些老先生和老太太很有趣,他们每个人的兴趣都不同,有的喜欢看书、看报纸,有的喜欢抬杠,有的喜欢种花——尤其是周伯,他种的花全都开得灿烂又美丽,我从他的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她越说越兴奋。 “是吗?”他的表情僵硬,原以为她当了几天义工,会因为辛苦而不做,谁知刚好相反。 “嗯。”她终于看到他脸色铁青,试探的问:“你不喜欢我到养老院当义工?” “不是,只是觉得你关心那些老人多于关心我。”他赌气的说,头埋进她的秀发里。 他在吃醋吗?无论是真是假,她都感到一丝丝快乐。 “我的确关系他们,但是更关心你。”她小声的说。 “我就知道,卓妍对我最好。” “哎呀!八点多了,你吃饭了吗?”她差点忘记这件事。 “还没有。” 樊卓妍立刻起身,走进厨房。 不一会儿,她端着一碗面回到客厅,放在他的眼前。 纪望星高兴的拿起筷子,吃得狼吞虎咽。 “很烫,不用吃得那么急。” “好吃嘛!难怪允豪想再来家里吃饭。” “我的厨艺哪比得上餐厅的厨师。” “我觉得还可以。” 她的小脸瞬间黯然,咬住下唇。 “骗你的,很好吃,比那些所谓的厨师好太多了。”他促狭的笑说。 “还要不要?” “不了,很晚了,早点睡吧!” “她”的脸孔突然浮现脑海,像是在控诉他对樊卓妍太好,他的举止变得冷淡。 樊卓妍没有开口询问,心想,他应该是想到莉莉,那个他爱的女人。 “未来两天纪望星会到纪氏集团在日本的分公司,这是让他知道你的存在的好机会。” “我知道。”经过严格的仪态训练,现在的莉莉举止优雅,态度端庄,像是名媛千金。 “你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让他知道你的目的。”轻轻的声音透露出权威。 “嗯,我会的。方旋会不会与我一起去?”经过多天的相处,她发现自己有点爱上方旋。 嘲讽的笑声霎时响起,久久不停。 “你笑什么?”她有点恼羞成怒。 “你喜欢方旋。”这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我……我才不爱他,他冷冰冰的,又不及望星有钱,还是望星比较好。”她心虚的说。 “相信我,方旋比纪望星有钱多了。四季园虽然在国际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我绝对有办法让它从此消失。” “你……你以为这样说,我会怕吗?”莉莉惊讶不已。 “你会怕的。方旋会与你一起去,不过他不会与你交谈,只是远远的看着你。” “这跟监视差不多。”她不太高兴。 “注意你的仪态。”他轻皱眉头。 “去你妈的仪态!我才不要受人监视。”她大吼。 “或者你可以当他是在保护你。” “保护我?”听起来挺不错的。“为什么要保护我?” “你是我计画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主角。” “真的?” “若是不相信,你可以问方旋。”他指向一直藏于暗处的男人。 “是的,你的存在很重要。”方旋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 方才的话,方旋都听到了?他知道自己喜欢他吗?莉莉的脸颊泛红。 “你现在满意了吗?” 她点了下头。 “你今晚早点休息,明天要搭飞机,知道吗?” “知道了。”她走了出去,并关上门。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去日本?”方旋冷冽的声音饱含怒意。 “临时想到的,她喜欢你。” “我不喜欢她。” “我知道,她喜欢你,但是爱纪望星。”真是一个好玩的游戏。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方旋咬牙切齿。与那个女人住在一起,他已经很不爽了,现在又要与她一起到日本,即使是两天,他也不想。 “因为好玩,我想看她是如何选择,是冷酷的你?还是阴晴不定的纪望星?我真的好期待。” “她不会选我,就算她选我,也不代表我会喜欢她。”更何况他早已有心上人。 “结果是什么,根本不重要,我只想看过程。对了,樊卓妍去一间养老院当义工,你知道吗?” 深知对方的脾气,方旋没有再问下去,“是啊!她几乎每天都会到那儿。” “好,等莉莉从日本回来后,要她到养老院一趟,只要露个脸,让那儿的老人们见到她便行。”最重要的是,让樊卓妍知道莉莉的存在。 “我知道。”就要进行到重头戏了。“我去收拾行李。”方旋转身离开。 仍然留在幽暗书房里的人抱持着兴奋的心情,等着看期待已久的好戏。 “只要带两、三套西装就好,我只是到日本开会,不是去旅行。”纪望星交代,看着正在替他准备行李的樊卓妍。 她应了一声,随手拿起三套西装,放进行李袋。 “这两天我不在,你会不会想我?”他突然从后面抱住她。 “你说呢?当然是不……” “你敢不想我,看我怎么惩罚你!”他作势要搔她痒。 “不要……我还没说完,我是说我不会不想你,傻瓜。” “哼,我不是傻瓜,你才是。”他轻轻的捏她鼻头。 “是,我是傻瓜,你是天才,行了吗?” “你知道就好。” “对了,为何突然要到日本开会?” 他脸色一凛,一语不发。 “不说也没关系,我不太想知道。”她连忙开口。 “没什么大事情,只是日本的分公司在运作上有些问题,要我去解决。”他淡淡的说。 其实观月去也可以,只是他想借此厘清自己对她究竟抱持什么样的感情……他当她是什么? 十点多,樊卓妍拿着手提包,独自步行十数分钟,来到养老院。 今天一早,纪望星开车前往机场,她没有去送行,因为害怕自己会哭出来。 “小姑娘,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养老院中的棋痴高兴的说。 他太爱下棋了,可是其他老人大多不喜欢与他下棋,因为不想每次都输,自从樊卓妍来到养老院,愿意每天陪他下棋,他高兴得不得了,每天都在等她。 “是啊!又想下棋?”她望着桌上早已摆好棋子的棋盘。 “当然,来,你先走。”棋痴一脸期待。 接下来的时间,她与棋痴进行一场厮杀,结果当然是她输了。 “我又输了。”明知道输是正常的,她难免有些失望。 “小姑娘,比起以前,你进步了,而且别其他人好太多了。”棋痴竖起大拇指。 “谢谢。好了,我要去看看其他的人,明天再与你下棋。” 一天很快就过去,接近晚上十点时,她才回到家。 或许是害怕面对宽敞的房子,她洗了澡就上床睡觉,尽量不去想他。 纪望星回到下榻的酒店,从容的走进附设的酒吧。 日本分公司发生的事不算大,他轻轻松松就搞定了,不过并不打算明天会香港,反正都来了,就当做是短短的假期吧! 对于周遭充满爱慕的眼光,他视若无睹,迳自喝酒,就连上前搭讪的女子都冷冷的拒绝。 突然,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她……是她!慢着,会不会是樊卓妍?但她应该在香港,那么眼前这个是…… 瞥见那道人影离开酒吧,他想也不想,立刻跟上去。 跟了一段路,他始终没看见前头人影的样貌,直到那人停下脚步,他正想上前,那人猛地转身。 是她!那个他找寻了许久的人。 仅仅一瞬间,她就消失在人海中。 逼不得已,他只好返回酒店,度过生平最难过的一夜。 见到纪望星的刹那,莉莉感觉一股骚动窜过全身。 他与六年前没有太大的差别,多了难以言喻的魅力,要不是方旋拉着她离开,她一定会冲上前与他见面。 “还记得吗?你要做的是让他知道你仍存在世上,而不是与他相认。”站在一条小巷子里,方旋毫不留情的大骂莉莉,借以抒发他被迫来日本的怨气。 “我记得,不过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你他妈的情不自禁!”方旋难得说脏话。“若非他要我跟来,你不知道会搞出什么花样?!” “就算你没跟来,也不会有事。”她才不会这么不济。 “不会有事?亏你说得出口,要不是我拉着你,你不会站着等纪望星找到你?”他气到几乎吐血。“好了,今晚你就跟我回香港。” “不要,我要见望星,你没理由要我走。”她甩开抓着她的那只手。 “别忘了约定,要是你捅出什么娄子,我不会放过你。”他阴狠的威胁道。 莉莉吓得竖起寒毛,心不甘情不愿的说:“知道了。”不过她一定会找机会见纪望星。 这时,方旋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他恢复一贯的冷漠。 “是我,她与纪望星见到面了吧?”依旧是轻柔得像羽毛的嗓音。 “见到了,不过差点坏事。”方旋简单的将方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哎呀,她干嘛这么心急?我又没说不让她见。”他顿了下,“叫她来听。” “他找你。” 接过递到面前的手机,莉莉小心的开口,“找我有什么事?”她实在有点怕那个人。 “只是想提醒你别大意,还有,你必须听方旋的话,不要带给他太多麻烦。”他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 “我知道,我会听方旋的话。”嘴巴这么说,其实她快要呕死了。 挂断电话,她将手机还给方旋。 “你应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吧?” “知道。” “好,只要你听话,我们后天再回香港,现在先回酒店。”方旋迳自往前走。 “等等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能跟着他,不过暗暗发誓,等她成为四季园纪家大少奶奶之后,一定要让他好看。 方旋丝毫不理会莉莉,甚至想扔下她,独自返回香港,不过一想到那人要自己来日本的目的,不禁放慢脚步,等那个令他嫌恶的女人跟上来。 翌日早上,纪望星独自在酒店附设的餐厅用餐。 表面上他精神奕奕,事实上,昨晚根本无法入睡。 昨晚他见到的人影究竟是真还是假?会不会是他的幻觉?还是她真的在日本? 他迫切的想知道,却又害怕这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外人或许认为他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敢喝他那个人见人怕的爷爷作对,其实他还是尊敬纪绍海,毕竟他是自己的爷爷。 环顾四周,他希望看见昨晚出现的人,或许她也住在这间酒店里,不过可能性不大,她若住在这里,昨晚又何必走呢? 草草解决早餐,他到柜台询问。 结果当然是没有,他难掩失望,走出酒店,希望能够撞见她。 方旋与莉莉住在另外一间五星级酒店里,享用丰富的早餐。 “待会儿要去哪儿?”最好是到银座疯狂购物,反正又不用她出钱。 “你想到哪里?”只要她听话,她想到哪里都没问题。 “到银座购物好吗?” “好,吃过早餐就去。”不过他得先打电话回香港。 “我先上去换衣服。”莉莉迳自返回房间。 方旋松了口气,起码不用对着她那副嘴脸,让自己倒胃口。 半个小时后,莉莉穿着火红色上衣和迷你裙,外罩火红色大衣,出现在他的面前。 “好看吗?”她略显娇羞的说。 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不像纪望星那么有魅力,但是有一种纪望星没有的冷酷特质。 “好看。”无可否认的,红色的确与她十分相配,不过比那人差多了。 她在他起身时,挽着他的手,“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一怔,勉强维持风度,没有推开她。 今天是纪望星回来的日子,樊卓妍一早就换上外出服,准备前往机场。 虽然他没有要她到机场等他,但是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喂?” “我是望星的爷爷,你是他的情妇,对吧?” “是,我是望星的情妇。”她的心好痛,没想到他会将两人的事告诉别人。 “凭你的身分,根本配不上望星,我相信你十分明了该走时就走的道理。” “我知道,一开始就明白自己只是他的情妇,没有别的想法,也不会妄想麻雀变凤凰,更何况他不爱我。女人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爱自己的男人,不是吗?” “你明白就好。”纪绍海也被她这番话吓到了。“你离开望星之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我会的,但是希望没有困难。”她轻笑的说。 “这样就好,再见。”纪绍海挂断电话。 樊卓妍瞪视着嘟嘟作响的话筒,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要到机场,立刻放下话筒,快步走出家门。 “妈的!怎么不在家?”纪望星低声诅咒。 他一走出机场,便接到观月打来的电话,要他立刻回公司开紧急会议。 好不容易等到散会,他才能打电话回家,可是一直没人接听,樊卓妍不在家,害他无法问她有没有去日本。 不过他倒是有点奇怪,他比原定时间还要早抵达香港,观月又怎么会知道? 一时之间,他似乎忘记自己有个像狐狸的爷爷,以及一个阴险得可怕的死党。 突然,敲门声响起。 “进来。” 一脸冷峻的纪观月打开门,走进来,“你什么时候回四季园?” “我一定要回去吗?”纪望星不答反问。 “妈很想你。” “等我有时间,自然会回去。”他不想讨论这个无意义的问题。 “什么意思?”纪观月皱起眉头。 “意思是,有时间才能回去。” “你现在有时间,就现在回去。”省得他得听母亲唠叨。 “好,走吧!” 樊卓妍在机场等了一整个上午,始终没有接到纪望星,最后只好放弃,失望的来到养老院。 “小姑娘,怎么又来了?”周伯看见她,劈头就问。 又?她一脸困惑的看着老先生和老太太们。 他们全都点头,证明周伯没说谎。 “是呀!不过有点奇怪,你没有跟棋痴下棋,害他现在还在生闷气。”一名老人指着坐在角落的棋痴。 “可是……我今天早上到机场,并没有来这儿。”樊卓妍解释。 “什么?那我们今天早上见到的是谁?” “说不定是你们眼花。”她小声的说。 “胡说!我们才没有眼花!”一名老人立刻反驳。 “对啊!小姑娘,你有没有姐妹之类的亲戚?” “没有。”樊卓妍想都不想便回答。 “没有?也许有人的长相跟你相似,况且今天早上我们也只是看到那人从门前经过,说不定看错了。”周伯出来打圆场。 其他老人们看到她的脸色不好,全都点头附和。 樊卓妍隐隐有些不安。究竟是他们看错了?还是真的有人的长相与她相似? 此时,她困惑的表情全落入对街一辆银色跑车的驾驶眼中,他露出邪恶的笑容,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高兴。 好戏要上演了! 第七章 “我已经到过养老院,接着要做什么?”莉莉站在漆黑的书房里,看着沙发上的人。 “很好,现在要做什么呢?我得想一想。” 沉默开始蔓延,这可怕气氛让她有点透不过气,她一直对那人有着莫名的害怕,即使从未见过他的模样。 “呃……若是没别的事,我先回房。” “怎么?你怕我?怕我会吃掉你?”他嘲弄的笑说。 “是……是有一点。”虽然还不太清楚对方的脾气,但是知道他不喜欢别人撒谎。“我从未见过你的样貌,有时会觉得自己是在对一间黑漆漆的房间说话,怪可怕的。” “嗯,很好,你想看我的样子吗?” “真的可以看吗?”她犹疑的问。 “是的,但是你没资格看。”嘲弄的笑声再次响起。 莉莉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绿,然后恼羞成怒的转身,走出书房。 方旋正要进来,被她一撞,差点站不住,冷峻的脸孔难得的露出嘲讽的笑容。 “你对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问她想不想见我。”打开小台灯,映照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 “这样简单?”方旋相信还有下文。 “接着说她没资格看。” 方旋摇头,感到好笑,“你小心点,女人很会记仇,尤其是莉莉这种女人,找到机会就会报复。” “你认为她有能力报复吗?”他不屑的撇了撇嘴。 “没有能力不代表她不会,如果她搭上纪望星,就有能力报复。” “是吗?”他站起身,走向吧台,倒了两杯酒。 接过酒杯,方旋喝了一口,“你打算怎样做?” “还没想到,不过让纪望星焦急一阵子吧!看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实在很有趣。” 方旋静静的看着对方的容貌,眼中流露出一抹眷恋。 几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平时冷清的四季园大厅,除了风氏夫妇、季氏夫妇出国旅行,纪氏夫妇则出席纪夫人的同学聚会。 “哼,终于愿意回来了。”纪绍海冷冷的说。 “星少爷,你可回来了,夫人好想你。”总管忠伯关心的说。 “想我?要是真的想我,就不会去参加同学聚会了。”纪望星嗤之以鼻。 “那是碰巧,夫人不知道星少爷今天会回来。”在四季园,忠伯总是扮演和事佬的角色。 “还好她不知道,不然会叨念到我的耳朵长茧。”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反正母亲说来说去,就是要他娶妻生子。 “对啊!要是我妈也在,就更惨了,不单是你,连我也不能幸免。”季仲凯用手肘顶了顶纪望星。 “你们五个若是肯早点结婚,就不会有事了。”尹飏天真不明白,有一大票名媛淑女等着他们垂青,他们却视若无睹,尤其是季仲凯、纪观月和尹庭弈,他们三个连女友都,不知道他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抱曾孙? “结婚?要是我真的结婚我,会有许多女人自杀。”风允豪一副为了从家美女而牺牲的自恋模样。 大伙被他吓到,全身起鸡皮疙瘩。 “喂,卓妍知道你今晚不回去吗?”季仲凯看着纪望星,小声的说。 “我根本找不到她,而且说不说也不重要,反正她只是情妇,没资格管我的行踪。”纪望星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风允豪好奇的看着他们。 “关你什么事?”两人异口同声。 “不说也没关系,让我猜猜看,一定是与卓妍有关,对不对?”看他们两人的脸色,风允豪知道自己没猜错。 尹庭弈与纪观月交换眼神,同样想到樊卓妍在家里痴等望星的模样。 至于两只老狐狸,自然也知道这群臭小子在想什么,不就是望星的情妇! 樊卓妍坐在家里,轻松的看电视,同时想着今天在养老院听到的话。 要是周伯他们没看错,那么真的有个长相与她相似的,会是谁呢? 她没有多想,反正也想不出结果,看着电视正在上演的连续剧,打发无聊的时间。 说不担心纪望星是假的,按理说,今天他应该回到香港,但是直到这一刻,她都没有看见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他去和别的女人约会,他根本无法与同一个女人相处太久,这……该算是人类喜新厌旧的劣根性。 她的心再次隐隐作痛,明知道不应该再想,偏偏……她甩了甩头,想将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甩掉,无奈这令她心痛的画面不断的浮现,而且他身边的女人不停的变换,始终没有她。 不安又笼罩她的心头。 昨晚他留在四季园,而且一通电话也没打回家,不知道樊卓妍有没有想他? 这时,内线电话响起。 “总裁,你的电话。”男秘书说。 “好,接进来。” “是。” “喂,望星,是我。” 听到电话线彼端传来他思念许久的女声,纪望星握住话筒的手微微颤抖,不太肯定的问:“你……莉莉?” “对,是我,我……待会儿可以见你吗?”莉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激动。 “你想在哪儿见?”他不自觉的放柔嗓音。 “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常去的地方?不如就在那儿见。” “好,我现在立刻过去。” 挂断电话,纪望星拿起风衣,走出办公室。 “总裁,你要去哪里?待会儿你要主持两个会议。”男秘书立刻询问。 “我有要事要出去,你请观月代替我主持那两个无聊的会议。”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男秘书惊愕不已,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向副总裁交代? 纪望星掌控方向盘,疾速驶向太平山山顶。那是以前他与莉莉最常去垢地方,她说站在那儿,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看见颀长的身影步出跑车,莉莉忘情的出声,“望星……” “莉莉,真的是你?我是不是在作梦?”纪望星将她搂进怀里。 “不是,你不是在作梦,我是真的,我真的存在。”她回抱他,磨蹭他的身子。 他的双臂越收越紧,像是要把她揉进体内,额头贴着她,低声呢喃,“莉莉,我好想你,你知道吗?这几年我过得好苦。” “我知道,每当报章杂志刊登你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的照片,我的心就好痛,但是我不能回来见你……望星,我真的好想你。”她抬起头,贴着他的唇。她真的好怀念他特有的味道。 “为什么?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生活,怎么不来看我?”他边吻她边问。 “我……我不想破坏你与纪老先生的感情。”这的确是其中一个理由,她收了纪绍海给的五百万,而他就是要她离开纪望星。 “爷爷?他是不是威胁你?”他紧张的问,想不到爷爷会做这种事。 “不,没有,纪老先生没有威胁我,真的。”她急忙否认。 纪望星反而起了疑心,眼底慢慢的凝聚风暴,“他真的没有?” 这正是莉莉要的结果,双眼盈满深情,“真的,望星,你相信我好吗?” “好,我相信你。你呢?这几年过得如何?为什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用尽方法,就是找不到她。 “我……为了避开你,我一直四处飘泊,到现在才有勇气回来见你。”她可怜兮兮的说。 “我不准你再离开我!”他将她搂得更紧,薄唇覆盖红艳的唇瓣,火热的欲望缓缓升起。 不远处有辆银色跑车,里面的两个人正在欣赏香艳刺激的春宫图。 “我们这样做好吗?”就算不是男人,看到这种场面,也会想入非非,更何况他是个男人。 “你当自己在看成人节目,不就成了?”他脸不红、气不喘的看向方旋,对于眼前的景象根本不以为然,反正早已预料到了。 “是吗?我觉得自己像个变态的偷窥狂。” “我倒不觉得,这儿是公共场所,谁都可以来,谁也都可能会看见,只是现在只有我们俩看到。”是他们选择在这儿做爱,关他啥事? “你看够了吧?”眼见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方旋更不想待下去了。 “哎呀!快到重头戏了,我还想看下去。”他兴味十足。 “别看了,不要忘记你才十八岁。”方旋很少将对方的年龄挂在嘴边,不过这次他实在太过份了。 “快十九了。”他更正。 “好,就当你十九了,总之,我不准你再看下去。”方旋难得说重话。 “好,不看就不看,反正已经完了。”他指着正在替莉莉穿衣服的纪望星,同时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你现在住在哪儿?”纪望星搂着莉莉,轻声询问。 她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欢爱中恢复过来,微微喘气,“暂时住在朋友的家。”她不敢说出自己住在豪华别墅里。 “这样呀!不如你搬来与我同住。”当然不是住在跑马地。 “不……不好,若是被纪老先生知道,肯定大发雷霆,而且我不想麻烦你。” “怎么会麻烦?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无论是谁阻止,我都不会放手。”就算是爷爷也不行。 “嗯,我也不会放手。”莉莉小声的说。她觊觎纪家大少奶奶这头衔很久了,又怎么可能让到嘴边的肥肉飞走? “我爱你,莉莉。”他的脑海同时浮现另一张娇颜,也许是与家中的她分开的时候了。 “我也爱你。”她想的却是方旋那冰冷的俊容。呵,她一定会让方旋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过要先折磨他一番,谁教他以前那样对她。 两颗分开许久的心终于紧贴着,却似乎夹杂着一些阴谋。 纪望星隐约感到他与莉莉之间被一座无形的墙分隔开来,究竟是什么? 樊卓妍从养老院回来,看见纪望星坐在客厅沙发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知为何,此刻他觉得她的样貌与莉莉并不相似,她的轮廓更精细,也更具古典美。 “喔。”她随口了一声,瞥见他的颈子有个细小的咬痕,顿时觉得自己昨晚的等待像个笑话。 对于她的反应,他有点惊讶,但是看到莉莉在他身上留下的吻痕,立即了然于心。 “这两天我不会回来。”当然是跟莉莉在一起,他好不容易说服她搬去与他同住。 “嗯,小心点。”不用多想,她知道他去找别的女人,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再添上新的伤痕。 “好,我走了,再见。”他急着去见莉莉。 望着他离去的背景,樊卓妍知道自己永远也不能与他一起,他已经厌倦了,而她也不想一辈子当他的情妇。是的,她变得像他以前的那些女友,开始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想当上纪家大少奶奶,想独占纪望星,想……呵,她变得越来越贪心了。 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令他亟欲离开,她匆匆走出大门,希望能够追上他。 一走出电梯,她看到他的跑车往前疾驶,立刻拦下一辆计程车,要司机赶紧跟上去。 不久,他的跑车终于驶进一栋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她急忙付了车资,并走进大楼。 看到电梯停在十二楼,她按下按钮,想要上去看看。 电梯门一打开,她走过转角,看到纪望星与一名女子热烈的拥吻,当下愣住。 她的确想过他与别的女人在一起,但是亲眼看到,比想像更令人伤心。 纪望星揽着女子的腰肢,“莉莉,进去吧!” 她娇笑两声,转头看向钟爱的男人。 樊卓妍的心瞬间掉进冰冷的地狱。她与那名女子有着相似的容貌,而他喊她莉莉……莉莉,那个纪望星深爱的女人。她蓦然明白,为何他要她当他的情妇?原来是因为他和他爱的女人长得如此相像,不同的是莉莉是主角,而她只是替身。 呵,替身,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是一个替身,曾经妄想他之所以要她,是因为他对她存有一丁点好感……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瞧他对待莉莉的方式,像是在保护搪瓷娃娃,小心翼翼,好得不得了,这样的纪望星是她从未见过的,像个陷入热恋的男人。 直到他们进入屋内,她仍旧站在原地,不是不想离去,而是动弹不得。 终于拥有足够的力量,她慢慢的走,一直到出了大楼,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原来她还有泪水可以流,原以为早已流干了。 她慢慢的走在漆黑的街头,没有乘车的打算,需要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是的,她要冷静,早已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是因为这样。 这两天纪望星过得相当愉快,不过总是觉得少了什么,与莉莉在一起不是他这些年朝思暮想的吗? 打开大门,里头伸手不见五指,他按下电灯开关,室内顿时大放光明,然后看到蜷缩在落地窗前的樊卓妍。 “卓妍,你醒醒……”他赶紧上前,轻拍她粉嫩的脸颊,却惊觉她脸上泪痕斑斑。“你哭什么?”这算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 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樊卓妍悠悠转醒,“是你?”她不敢相信他仍会回来,他不是应该待在莉莉那儿? “是我,你怎么会睡在这儿?”望着与莉莉相似的娇颜,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轻。 他这样轻柔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也许他将她当成他的莉莉了吧! “我在这儿看遥不可及的星星。”如同身旁的他,她永远只能当个远观的人。 “有星星可看吗?”气象报告不是说这几天多云吗?怎么看得到星星? “有,你看不到吗?那是天上最大、最亮的星星,许多人想永远看到它发出的光芒,但是它从没为谁停留,也许是在等真正懂得欣赏它的人。”而那个欣赏他的人将不会是她。 “好了,看完星星就快点回房睡觉,待在这儿容易着凉。”待会儿他还要到莉莉那儿,没有太多时间跟她耗。 “你又要走?这两天你去哪儿?”明知不该问,但她想知道他会如何回答。 “我要回四季园,那儿是我的家。乖,我要走了。”将她抱回房间,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曾经当做家的地方。 樊卓妍努力的眨动眼睛,可惜泪水依然不听使唤的滑落脸颊。 他在说谎!她不明白,他已经找到莉莉了,为何还要她留在这儿?是想享齐人之福?不!他干嘛要两个长相雷同的女人? 他现在应该是去找莉莉,她痛苦的闭上双眼,拒绝再想他们两个相依偎的情景,嫉妒宛如一条毒蛇,啃咬她的心,她想恨,想恨莉莉,想恨纪望星,但是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他的过往,她无法参与;他的未来,属于别人……她早该明白,无奈终究还是爱上他。 也许爱上他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失败,不过她不后悔,只因为爱上他像是呼吸一样自然,或许没有爱上他才会令人奇怪吧! 抹去脸上的泪水,樊卓妍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要离开,又舍不得,当中有着许多情感,只可惜他永远不会明白。 起身走向阳台,樊卓妍望着天上的星星,全都像他一样,可以轻易的取得所有人的注意力,但是从不为谁停留。他宛如最大、最亮的星星,而她永远只能远远的观看,纵然想伸手抓住它,始终只能抓到空气。 这时,天边出现一颗流星。 她还记得小时候院长妈妈说过,只要在流星消失前向它许愿,愿望就会实现,她曾经这么做过,想当然耳,愿望并没有实现,但是此刻她向浏览许了个愿,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 爱一个人不是要拥有他,只要他得到幸福就够了。她不记得是哪个人这么说过,但是深信不移,她并非那种占有欲强烈的人,喜欢平淡的爱,像涓涓流水一样,无奈她却爱上个性阴晴不定的纪望星,或许是他引发她体内隐藏着的占有欲吧! 呵,对他来说,她想占有他的念头是一种束缚,没有人想要被束缚,更何况是他这种人。与其让他知道,倒不如永远藏在心底,起码离开他之后,她仍然能够偶尔品味与他曾经拥有的光阴。 每当想到要离开他,她的心就会一阵抽痛,她没有资格舍不得,只能默默的接受,也许这就是情妇的命吧! 想到自己的微分,她的心又是一阵抽痛,从前的她根本不介意自己是孤儿,但是现在周遭的人都告诉她,她配不上他,其实她何尝不知道,优秀如他,又怎么会看上她呢? 心痛似乎已经成为她每日都要随的折磨。 “呵呵……她的戏作得真好。” “她最厉害的不就是装模作样吗?”方旋轻啜一口杯中的酒。 “你还真了解她。”他暧昧的眨眨眼。 方旋没有多说,反正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会扭曲成另外一个意思,那么他说了也等于白说。 “樊卓妍知道了,她见过莉莉与纪望星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对于他的神通广大,方旋觉得不可思议。 “我有许多眼线嘛!” “你打算任由莉莉搭上纪望星?”要是真的,他要好好的准备一下,莉莉这女人一定会报仇。 “有何不可?只要她拥有魅力,让纪望星为她驻足就成了。”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莉莉应该会输。 方旋觉得他说的话未尝没有道理,能否成事,端看莉莉的能耐。 “他……他真找到莉莉了吗?”纪绍海有点不敢置信。 “真的,我骗你干嘛?”尹庭弈轻松的说,仿佛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可恶!那女人怎么会找上望星?”纪绍海气得七窍生烟。 “当然是有人帮她,不然你认为凭她一人的力量能够做到吗?”用膝盖想也知道,是找到莉莉的那个人帮她。 “会是什么人帮她?”尹飏天皱起眉头。 尹庭弈没搭腔。 过了一会儿,两名老人像是发现新大陆,异口同声,“那个找到莉莉的人!” “当然是那个人,难道会是别人?”尹庭弈低声的说。他们怎么这么笨? “那个人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纪绍海质问。 “自然有很多好处,只要那个人能操纵莉莉,而望星仍然深爱莉莉的话,qunliao制作,那个人就等于能操纵望星。” “那……再一次分开他们吧!”尹飏天平静的说。既然当年这方法能成功,现在应该也行。 “不,不用这么麻烦,别忘记有樊卓妍。”尹庭弈说出他们拥有的王牌。 “那个女人?她能做些什么?她不过是个替身。”纪绍海不屑的说。 “替身?只是暂时罢了。她比莉莉好上许多。”起码望星会为了她而嫉妒仲凯。 好上许多?纪绍海与尹飏天对看一眼,心知肚明樊卓妍的确是个温柔的女子,不过这并不代表望星会看上她。 “望星根本不爱莉莉。”尹庭弈说出重点。 “不爱她?当年他又怎么会……” “他的确是喜欢莉莉,但是并未到没有她会死的地步。至于当年,他只是不甘心罢了,他不相信自己会这么没眼光。”说穿了,就是为了自尊。 两名老人陷入思索。 “这样最好。”纪绍海开口。让他与莉莉在一起吧,反正不会长久。 “不过我们现在要让望星看清楚莉莉的真面目。”到时又会是一场好戏。 阴谋再次酝酿。 “你约我出来,想怎么样?”方旋望着坐在对面的莉莉,嫌恶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 “当然有事。”她站起身,转了一圈,随即又坐下,“我这样穿好看吗?” 她好不好看,关他什么事?他此刻只想早点离开,不想与这么一个女人对看。 “哎呀!你倒是说话啊!不要忘了,纪望星现在对我着迷得很,小心我对他说出你们的计划。”她不信方旋不怕。 “你敢?!”他早想到她会这样。 “我当然敢,别忘了,我有纪望星。”她笑得毫不娇媚。 “你以为区区一个纪望星,我会怕?哼,就算是整个四季园知道计划,我也不怕。”只要他说一句话,四季园将从此消失。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那个阴森可怕的朋友也说过这样的话,你们当我是小孩子吗?随便说两句,就想吓唬我?我才没有那么笨!” 瞧她现在这模样,不是笨,是什么?难道会是美丽? “你想说就说吧!”他在桌上放了一张千元大钞,转身就走。 “你……”莉莉指着他的背景,气得跺脚。“方旋,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这时,一个与她有着相似容貌的女人从餐厅外走过。 伊甸园内的一角,五个俊朗不凡的男人坐在一张桌子旁。 风允豪喝了一口酒,“莉莉呢?” “你们的消息还真灵通,才一个礼拜的事而已。”纪望星欣赏着手中的酒,对于他们知道事一点也不介意。 “我们都不算灵通,纪爷爷比我们更早知道。”季仲凯奉命说出这个事实。 纪望星皱起眉头。虽然他早就预料到爷爷会知道,但始终害怕爷爷对莉莉不利。 “喂,你还未回答我,莉莉到底来不来?”风允豪没好气的问。 “我跟她说了,至于来或不来,是她的事。”纪望星耸耸肩。 “嗨,我迟到了,不好意思。”打扮娇艳的莉莉笑着跟众人打招呼。 “许久不见。”季仲凯出声回应。虽然他不喜欢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但她好歹是望星的女人。 望着眼前的五位帅哥,莉莉兴奋得要大叫,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全部臣服在她的脚下,尤其是风允豪,他对她越是不假辞色,她对他越有兴趣。 “望星,这位是?”她指着尹庭弈,惊为天人,他实在太……太英俊了,她却不认识他。 “他是尹庭弈,当年只有十八岁,在英国读书。”纪望星笑说。 “你好,我是莉莉。”她伸出还算纤细的手。 “我知道。”基于礼貌,尹庭弈回握一下她的手。 莉莉没有觉得奇怪,反而有点沾沾自喜,没想到她这么有名,连尹庭弈这个帅哥都知道她。 “你们陪莉莉,我出去一会儿。”纪望星站起身,因为刚接到樊卓妍打来的电话。 等纪望星出去后,他们四个人不再给她好脸色。 “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季仲凯佯装漫不经心的问,其实早已从纪观月调查的资料得知有关莉莉的一切。 “我到美国念书,前一阵子才回来。”莉莉说着那人教她台词。 在座的四代个人都知道她说谎,什么去美国念书?她的确是去了美国,不过是到赌城豪赌,还欠了一屁股债。 “是喔!那你学了什么?不会是如何勾引男人吧?”风允豪一向看她不顺眼,说话毫不留情面。 这男人!莉莉暗暗咬牙,不过仍然装出柔顺的模样。 “你真爱说笑,我去美国学美术。” “美术?我以为学美术的全是美女,原来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风允豪暗暗不是美女。“听说学美术的人都像艺术家一样脾气很大,望星可要小心点。” “你……我又不是什么艺术家,怎么会有很大的脾气?”她此刻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以泄心头的怨恨。 “也对,你哪可能成为艺术家?!不过就算不是艺术家,也可以有艺术家的脾气。”风允豪轻蔑的望着她。 “乌鸦始终是乌鸦,成不了凤凰。”尹庭弈轻啜一口酒。这女人的眼中只有钱。 “别忘了,乌鸦也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只要有人愿意帮忙。”莉莉不相信赢不了他们。 “是呀!不过只要折断乌鸦的翅膀,就算它想飞,也飞不起来。”尹庭弈残忍的笑说。 “那不是很惨?不过我喜欢。”风允豪跃跃欲试。 “不用担心,现在医学昌明,就算翅膀被折断,也可以接合。”莉莉娇笑。 “既然这样,干脆杀死它,就无后顾之忧。”尹庭弈轻轻的说,噙着笑容,不过笑意不达眼底。 “杀人可是犯法的。”莉莉有点心寒。 “杀人?我们一直说的是乌鸦,你是不是误会了?”风允豪露出奸笑。 莉莉一时词穷,不知如何反驳。 这时,纪望星若有所思的踱进酒吧。 方才樊卓妍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并告诉他,她可能与朋友去旅行,当时他直觉想要阻止她,理智却阻止他这样说。 “在说什么?瞧你们聊得这样起劲。”不明就里的纪望星搂着莉莉。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研究乌鸦。”风允豪比莉莉早一步开口。 “乌鸦?那有什么好说的?”纪望星一点也不觉得乌鸦有什么物别。 “乌鸦有许多地方很特别,只要留意一下,你身边可能有不少乌鸦。”风允豪别有用心的说。 “刚有什么事?”季仲凯适时,中断乌鸦这个话题。 “没什么,打错电话了。”纪望星轻描淡写的说,完全不想将樊卓妍的事告诉季仲凯。 “喔,是吗?”想也知道,一定是与樊卓妍有关。“时间不早了,我还有文件没看,先走了,再见。”季仲凯起身离开。 纪观月等三个也跟着离去。 “望星,我们回家好吗?”莉莉拉了拉他的手臂,“这里的人老是盯着我,我不要待在这儿。” “好。”反正他也不想留下来。 不知为何,他的心像是被在块大石头压着,几乎喘不过气。 难道是因为樊卓妍? 他在酒吧内,而且和莉莉在一起……樊卓妍从电话里听到了一切。 为什么到现在他仍不对她说出事实?怕她受不了吗? 方才她说了一个谎言,说自己要和朋友去旅行,原以为他会反对,没想到他竟然赞成,那一刻她什么感觉也没有,或许是早就预料到了吧! 不过说真的,她也有一阵子没见到方嘉丽了,不知道她过得可好? 与纪望星在一起时,她不敢到纪氏,怕被方嘉丽见到,不过现在不用怕了,反正她与纪望星早晚会分开,应该是时候见见老朋友了。 樊卓妍走到落地窗前,欣赏着夜空,默默的想念他。 不知道他过得可好?与莉莉相处又如何? 她的心再次抽痛,为他们过得快乐而痛。 她希望他活得开心,更希望让他开心的人是她……只是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第八章 “你打算怎么做?”方旋边看报纸边问。 “继续看戏,不然你想我做什么?”轻柔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 “这种戏码闷得很,来点新的吧!”方旋轻喟。对于纪望星三人的一切,他实在不想再看下去。 “那你想看什么?”也不想想他设计这些戏码多么辛苦,现在还嫌闷,真没良心。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看三角恋爱,有够无聊。”最惨的是,他得扮演无聊的角色。 “可惜我还想不出别的戏码,你要我怎样改?”不是他不想改,而是想不出来。 “是想不出,还是不想去想?”以他的聪明才智,会想不出来?方旋怀疑。 “想看戏……几天后就会有新的了。”他干笑两声。而且还是大制作,准会令人永生难忘。 他许久没回跑马地了,不知道她怎么样? 一如往常。是他回去后的第一个感觉。她依旧每天早上到养老院当义工,下午回家,晚上十时多就睡觉。家中的摆设也没变,跟往常一样。 “你怎么会来了?”刚进门的樊卓妍有点惊愕的看着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很久没回来,所以来看看。”眼前的她与莉莉相互重叠。 看看而已,原来对他来说,她像个摆设,喜欢的时候多看两眼,不喜欢的时候放任自生自灭。 别傻了!她根本只是他的情妇,又不是他深爱的莉莉,顶多是他的莉莉的替身,他会回来看看,已是对她的恩惠了。 “想什么?”纪望星不喜欢她在他的面前东想西想,他要她只看他一人,不准看其他人。 “没什么。你想吃什么?”每次望向他,她的心就会隐隐作痛,几乎无法呼吸。 “我最想吃的是……你。”他将她搂进怀里,并倾身吻她。 “唔……不要……别这样……”她不禁怀疑,他究竟是真的想吻她,还是其实想的是莉莉? 他放开她柔嫩的唇瓣,不解的问:“为什么?” “我……没什么。”虽然想问他有关莉莉的事,但是她始终说不出口。 再次攫住她红艳的唇瓣,他越吻越深,并解开她衣服的钮扣。 “不……不要,你住手……不要!”眼看自己又将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樊卓妍不顾一切的推开他。 “你干什么?”他沙哑的声音听起来自有一种令人陶醉的元素。 “我……我不能……”她慌乱的摇头,还是不想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 “该死!什么不能?”他低声咒骂,刚才她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就变成这样? “我……我不要,你走……”她继续摇头。 “为什么?”他已经平息欲火,冷静的问,要知道原因。 “我……”她知道这一刻终究要来临。“我根本是个替身!是莉莉的替身!” 纪望星先是一愕,随即冷冷的问:“你怎么知道?”他很小心,从没让她知道莉莉的存在。 “是你自己说的。” 他不明所以,用眼神要她说下去。 “还记不记得你酒醉的那晚?你在半醉半醒间说的。”她心痛的说。 “我说了什么?”没理由会是这样。 “你说你爱她,会保护她,不会让她再受伤害。”樊卓妍凄然的一笑,越说心越痛。“既然主角回来了,我这个替身也该退场,反正你一开始就是因为我长得像莉莉才会用卑鄙的手段要我做你的情妇,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我了,不如还我自由。” “我……算了,你说得对,因为你像莉莉,我才会要你当情妇,既然莉莉回来了,的确是没理由要你留下来,你想走就走吧!”原本他想解释什么,不过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轻松的说出无情的话。 纪望星起身,回到客厅,从西装外套的口袋拿出支票簿,在上面签了名,再回到房里,将支票放在床上。 “数字随便你写,你想写多少就写多少。还有,你可以继续住在这儿。” 穿好衣服,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望着支票,樊卓妍的心好痛,原来她对他的感情等同眼前的支票,用钱便可以收买得到。 泪水难以抑制的溢出眼眶、滑落脸颊,她掩住嘴巴,无声的啜泣。 心痛,是因为她的爱可以用钱换得到。 心痛,是因为他没有否认他爱莉莉。 心痛,是因为他将永远的离开她,不会再回头。 心痛,是因为她将永远不能再见他,而她的一颗心却失落了…… 空洞无神的双眼直视着前方,手却自有意识的拿起支票,慢慢的将它撕碎。 她不要他的钱,她对他的爱是无价的,虽然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 离开床铺,打开衣柜,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行李。 是的,她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临,不过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与他结束关系。 她没有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任由泪水滴落在地毯上,迅速被吸收。 唉,要怪只能怪她太天真,一心爱人,忘了他根本是个无心的男人,当她付出一切之后,才发现他和她简直是云泥之别,根本不配。 “望星,你怎么了?有心事吗?”莉莉微喘的问,看着身旁的伟岸男子。 “没有,你快睡。”纪望星吻她一下,翻身下床,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想藉此将困扰他一整晚的人影抛诸脑后。 “别这样,我很担心你。”莉莉嘟起嘴巴。 他低下头,轻轻啄了下她的唇,“我没事,你快睡,方才累坏你了。” “你坏死了。”她咯咯娇笑。 “你不就喜欢我坏!”他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不理你了,早点睡。”她故作优雅的打个呵欠,吻了下他的下巴,躺到床上。 纪望星默默的看着莉莉,再度想起另一个她。 她一滴泪也没留下来,是因为对他没有感情,所以没有眼泪?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深吸一口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难得摆脱了一个麻烦,应该开心才对,为什么却该死的心痛? 回想起与她在一起的日子,他发现自己总是让她伤心,不过凡是与他在一起的女人都注定伤心,莉莉是唯一的例外。 但是为什么他忘不了她?是因为她与莉莉相像?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并不是最主要的,他隐约明白自己为何会心痛……他嘲笑的扬起嘴角,怎么会是那样?他实在是想太多了,管那劳什子的心痛,反正莉莉已经回到他身边。 不过,他的心仍旧该死的痛着。 站在孤儿院的门前,樊卓妍有种倦鸟知返的感觉。 她想了一整晚,根本没有容身之处,只能回孤儿院。 伸手想按门铃,她又想起现在才八点多,更何况今天是星期天,她不想打扰大家的睡眠。 “你不是妍姊姊吗?” 她迅速转身,看见两个少年,他们肩上背着大背包。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不是应该待在孤儿院里吗? “我们去露营。”其中一人解释,瞧见她手上的行李袋,扬声问道:“妍姊姊,你要去旅行吗?” “我……我不是去旅行……”她怎么也说不出自己是想搬回来住。 “啊!我知道了,妍姊姊一定是跟男朋友吵架,所以就回来了,对不对?” 她哪有什么男朋友? “是呀!他坏死了,所以我离家出走。” “妍姊姊,跟他分手吧!”另一人大声鼓吹。她与男友分手,他们才有机会追求她。 瞥见大门有一道人影,樊卓妍勉强笑说:“好了,不要再待在这儿,很冷。” “是啊!”两名少年转身,看到院长,异口同声,“院长妈妈,我们回来了。” “露营好不好玩?”她慈爱的摸了摸他们的头。 “好玩。”他们有志一同的说,然后跑进屋里。 “卓妍,你终于肯回来住了。你知道吗?院童们都很想你。” “嗯,我现在不就回来了吗?”樊卓妍笑了笑,“院长妈妈,我打算回来长住。” “好,你是不是真的与男朋友吵架?”院长关心的问。 “我……我……”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算了,不想说就不要说。”院长摸摸她的脸。“好了,我们进去吧!他们两个一定正在跟其他人说你回来了。” “好。” 或许是该忘记他了……只是,她忘得了吗? “这就是你说的新戏?”方旋不敢置信的问。 “是啊!这还不算?”他好笑的反问。 “当然不算,又不是你想的,只是碰巧罢了。”方旋没好气的说。 “呵,有什么关系?反正是不同了,这不就行了吗?”方旋为何这么执着?是不是他想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说是就是。”方旋懒得与他计较。 “你说,樊卓妍会怎样?”他把玩着手中的项炼,冷冷一笑。 “我怎么会知道?不过应该会回孤儿院,不然她还能去哪里?”方旋轻啜一口酒,凉凉的说。他不明白,两个相爱的人为何会弄到如斯田地? “嗯,说得也是。”得做准备了,尹庭奕他们应该会采取行动,莉莉这枚棋子也该要消失了,不过不用他出手,自然有人会助他一把。 “想什么?笑得这么贼。”方旋好奇的问,一看就知道他在想诡计。 “有吗?”想到莉莉将会有的下场,不笑也难。 “当然有,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 “呵呵……是关于你的莉莉。” 方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笑得更大声。 “她才不是我的。”方旋以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说。不知道要过多久,对方才会明白他的心意。 “呵……是吗?我很怀疑。”有时他觉得逗逗方旋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算了,不管怎么说,你都不会明白。”难道要他对着他说他爱他吗?更何况他不想越描越黑。 “是这样吗?”还以为他会继续说,真没趣! 方旋没有理他,不打算再说下去。 “过一阵子,你的莉莉就惨了。”他越说越起劲。 “关我什么事?”方旋咬牙切齿。 “呵呵……不用那样,我又没说错。”他的声音饱含笑意。 方旋站起来,走向书房门口,在踏出去前撂下一句话,“她不是我的。” 是吗?他暗暗问了句,何尝不明了方旋的心意,只是……他根本不屑爱情,也不需要爱情。 站在孤儿院后方的小山丘上,樊卓妍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这里的空气清新。” 望着眼前的美景,她却想到那个令她心醉与心碎的男人。他曾经利用这儿要胁她就范,不过现在…… 唉,算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她要重新做人。她满怀信心的想。 “在想什么?”众多院童中,最关心樊卓妍的小杰轻声询问。他今年十八岁,对她有一份执着的迷恋。 “小杰,是你啊!我没想什么。”就算告诉他,他也不会明白。 “不用再隐瞒了,你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回来。”小杰意有所指的说,对于她,他可是了如指掌。 “我没有隐瞒什么,你别乱说。”她撇开头,不敢看他那双了然的眼睛。 “是吗?”他看看天空。“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我……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我没必要向你交代我的生活。”像是被碰触到伤口,她有点恼羞成怒。 “当然有关系,你明知道……你明知道我……”他说不下去。 “知道你什么?”她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知道我……怎么了?明明是在说你,怎么会扯上我?你是不是与男朋友吵架?” “我……我又没有男朋友,哪来的吵架?”纪望星根本不是她的男朋友。 “真……真的?没有骗我?” 她点了下头。 感谢上天!小杰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瞧你开心成这个样子,我没有男朋友让你这么开心吗?” 我当然开心,这样才有机会追求你嘛! “这儿风大,我们进去吧!”虽然他的年纪比她小,却高了她半个头,看背影,的确有点像情侣。 “不,我还想多待一会,你先进去。”望向远方,樊卓妍的脑海浮现纪望星俊帅的容貌。 “我留下来陪你。” 她摇摇头,拒绝他的好意,现在她根本不想与人说话,只想独自疗伤。 “为什么?”他不明白,他只是关心她,并不会骚扰她。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走向另一边,不再理会他。 小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种他永远得不到她的心的预感,不禁用力甩了甩头,想将这不好的预感抛诸脑后。 “我先进去了,你不要待在这儿太久,小心着凉。” 樊卓妍无神的望向远方,对于小杰的心意,她只能说抱歉,因为她的心再也不能容纳第二个男人。 “喂,回魂了。”风允豪伸出黝黑的大手,在纪望星的面前晃了几下。 “干什么?”纪望星拍掉那只碍眼的手。 “哼,我喊你这么久,你都没应我。”风允豪奸笑两声,凑近他的脸。“在想卓妍?” “别傻了,望星怎么会想她?我说的对吧?”季仲凯看着手中的红酒。 纪望星没有回答,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方才在想樊卓妍。这阵子她常常侵占他的思绪,即使在与莉莉做爱,他仍想着她,令他不禁怀疑自己对莉莉是否真心。 “你们看看他,又在神游太虚了。”风允豪小声的对另外三人说,打死也不相信望星没有想樊卓妍。 “身陷情网的男人都是这样。”尹庭奕轻描淡写的说。 “情网吗?我觉得他好像是陷入苦海中。”风允豪撇了撇嘴,对望星轻易的被一个女人迷住感到失望,虽然樊卓妍的确是个美女,但他也不该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座森林。 四人有志一同的看着纪望星,而他却没有察觉,依旧沉浸在樊卓妍强忍泪水的那一幕。 “你打算怎么做?不会任由莉莉与望星在一起吧?”风允豪看着尹庭奕,他对莉莉实在没啥好感。 “关我什么事?只要望星喜欢就成了。不过那两只老狐狸绝不会坐视不理,我们乖乖的看戏吧!”反正望星不会与莉莉结婚。 “哼,你没参与?我会相信你才怪。”风允豪小声嘀咕。纪绍海、尹飏天是老狐狸,尹庭奕则是小阴险。 “观月,你查出是谁替莉莉还赌债了吗?”季仲凯比较关心是谁找出莉莉,并救了她。 “还没,对方刻意隐瞒身分,只派出一些瘪三,让人查不出来。”纪观月蹙起剑眉,第一次有他查不出来的人。 “这么啊!那么该怎么办呢?”尹庭奕懒懒的说,觉得这个神秘人有趣极了。 “你少装蒜了,谁不知道你早就想好了对策。”风允豪心知肚明,庭奕最喜欢故弄玄虚了。 “无论有什么对策,都要望星配合才行。”尹庭奕瞄了瞄仍在神游太虚的纪望星。要莉莉离开不是难事,向望星交代才是最麻烦的。 季仲凯啜了口酒,“说得也是,不过看他现在的模样,我们在说些什么,他未必知道。” “说我什么?”纪望星回过神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自己。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樊卓妍去了哪儿,仲凯想追求她。”尹庭奕唯恐天下不乱,故意这么说。 “你想追求她吗?”纪望星转向季仲凯,一堆不知名的感觉在胸腔内发酵。“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可能还没离开。”自从那一晚后,他都没回跑马地的住所。 季仲凯狠狠的瞪了尹庭奕一眼。他对樊卓妍的确有好感,但充其量是手足之情,因为他是独生子,见到樊卓妍,就觉得有她这样的妹妹挺不错的。 “是啊!反正我对她也有好感。”他硬着头皮的说,瞥见纪望星微微铁青的脸色,就知道他彻底的爱上樊卓妍,只有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嫉妒的感觉。 “是吗?”发现自己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这两个字,纪望星轻咳一声,让卡在喉咙中的酸气得以冒出来。 风允豪强忍住笑,差点内伤。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纪望星这副妒夫的模样,实在有够好笑。 “当然是,仲凯一直很喜欢樊卓妍,不过碍于她是你的情妇,才没有透露。”尹庭奕越说越夸张,只差没说季仲凯早已爱上她。 季仲凯真想掐死尹庭奕。唉,他一定是上辈子没烧香,这辈子才会有尹庭奕这种朋友,真是交友不慎! “是吗?我先走了,再见。”纪望星起身,迳自离开伊甸园酒吧。 他们四人互相看了看,心知肚明,纪望星的嗓音尽管轻柔,其实正处于盛怒中。 “你有没有看到望星刚才的妒夫相?”风允豪问。 “当然有,而且他四周冒出许多酸泡泡。”季仲凯笑说。 “只是说说而已,他就这样子,要是你真的追求樊卓妍,他不抓狂才怪。”风允豪可以想像得到纪望星那模样会有多恐怖。 “我才不会,我对樊卓妍也没有任何感情,你认为我会追她吗?”季仲凯悠悠的说,要是纪望星误会他,他铁定要庭奕陪葬。 “会呀!”风允豪贼笑一声。 四人静静的坐在酒吧的一角,欣赏世人的狂欢堕落,为这个不夜城带来一丝浪荡的气息。 数不清是第几个夜晚,纪望星站在落地窗前欣赏床上的人,却想着另外一个人。 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白雾,像是他混沌的心,他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莉莉,每当看着莉莉时,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女人,说他忘了以前与莉莉在一起的时光吗?他可以肯定的回答不是,但这就是爱吗?说真的,他不知道。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爱莉莉的,但是到了今天,他才知道根本搞不清楚自己爱不爱莉莉,甚至连对樊卓妍有着什么样的感觉,他都不知道,他……他真的不知道。 透过烟雾,他看到的天空一片朦胧,隐约看到几颗特别明亮的星星在闪烁。 那是天上最大、最亮的星星,许多人想永远看到它发出的光芒,但是它从没为谁停留,也许是在等真正懂得欣赏它的人……樊卓妍曾经这么说,那时候他根本没留心听她说话,这段话却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久久不散。 再次望向躺在床上的女人,他问自己,爱她什么?美貌?不,比她美的人多的是。爱她的聪明才智?说真的,莉莉可以说是个白痴。那么他究竟爱她什么?比起莉莉,樊卓妍好多了,但是好在哪儿?他说不出来,就是有这种感觉。 “望星,你怎么不睡?”用被单裹住身体,莉莉软声的问。 纪望星看她一眼,“睡不着。” “是吗?”她打个呵欠,缓缓下床,搂着他瘦削的腰,胸脯有意无意的磨蹭着他的背。 “你去睡吧!”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站到他的面前,贴着他的唇,轻声的说:“你不想我陪你吗?” 他顺势吻她,想藉由热吻忘掉那个令他心烦的女人。 “望星……我要……”她淫荡的说,拉他的手抚摸自己的私处。 虽然不是很想,但他想藉着激烈的男欢女爱来证明自己是爱莉莉的,而樊卓妍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力。 是的,她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力。 看着在玩耍的孩子们,樊卓妍觉得心情平静,他们欢乐嬉笑的声音像是天籁,他们天真可爱的表情仿佛太阳,滋润了她枯寂的心。 如果她有一个像他的小男孩就好了……不过那只是她的奢想,还是算了吧,不要再想他了。 无奈他的影像时时刻刻浮现她的脑海,教她想忘也忘不了。唉,不知道有没有一种药,吃了以后能让人忘掉一切?如果有就好了,她一定第一个尝试。 突然,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她抬起头,望进一双深不见底的棕色眼眸,由于对方背光,所以她看不清楚来者是谁。 “你果然逃回这儿。”半低不高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嘲弄。 认得来者是尹庭奕时,樊卓妍不由得惊呼一声,“是你!” 他伸手抚摸自己的俊脸,“我有这么可怕吗?” “不!”她清了清喉咙,“我只有点惊讶。” “我可以坐下吗?”他指着她身旁的草地。 她点点头,直视孩子们,有点怕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这里环境不错,难怪你肯为了这儿当望星的情妇。”他优雅的坐下,欣赏她惨白的面容。 “我……是他告诉你的?”她咬着粉嫩的下唇,不想泄露自己的心痛。 “不,他没有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与他的关系不寻常,他从不带女人回跑马地的住所,你是第一个。” “我并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莉莉才是那个幸运的女人。 “是吗?”他不置可否。 “难道不是?”她反问。 对于她的问题,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情妇,一个供他泄欲的玩物,弄到现在这局面,全是我一手造成的。”空洞的声音在儿童的笑声中响起。 “是吗?如果你真的只是一个情妇,又怎么会让他忘不掉?”尹庭奕笑笑的说。 “他忘不掉?别跟我开玩笑了。”她原本有些开心,但是想到纪望星对莉莉呵护备至的模样,又感到一阵阵醋意。 “我为什么要跟你开玩笑?这对我一丁点好处也没有。你说,我为何要开你玩笑?”他才不会这么无聊。 “对不起。”她低声的说,他的确没有理由开她玩笑。 尹庭奕站起身,低头看着她,“我走了。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听说望星打算与莉莉结婚,再见。”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樊卓妍努力的眨眼,不让盈眶的泪水流下来。 他与莉莉结婚?不可能!但是尹庭奕又怎么会说谎?她知道这是真的,纪望星那么爱莉莉,难得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别再傻了,这个结果是最好的,不是吗?他能够与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她应该高兴,早就明了自己绝不会是他的新娘,可是眼泪就是不听使唤,硬是滑落脸颊。 心痛得让她无法呼吸,这种痛比得知他爱的人是莉莉,以及她是莉莉的替身时更教人难以承受。 原来她始终忘不了他,或许该说她从来就不想忘掉他…… “这么做,好吗?”不能说他胆小,而是望星盛怒时实在……实在很可怕。 季仲凯白了风允豪一眼,“我都不怕当炮灰了,你怕什么?”也不想想他被迫承认喜欢樊卓妍,有谁比他惨? “对啊!又不是要你当望星的情敌,只是要你胁持他一会儿罢了。”尹庭奕凉凉的说,他这个导演当然是站在一旁看热闹。 “你说得轻松,难为了我与观月,尽做些吃力不讨好的工作。”风允豪可以预见自己有了熊猫眼的模样。 “别再唠叨了,只要事情顺利进行的话,你讨厌的莉莉就会消失。”是的,只要进行得顺利的话。尹庭奕暗忖。 唉,看来只好认命了。风允豪悲惨的想。 “你记得到时要抓紧望星,别让他冲出去破坏一切。”尹庭奕再次叮嘱。 重头戏即将上演。 “这个星期日有戏可看。”轻柔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响起。 “嗯?”方旋连头都懒得抬。自从那天的玩笑后,他就不太理他。 “呵……是关于你的莉莉。”就不信这么说,他仍不理他。 方旋更提不起劲,“你想说就说。” “哎呀,别这么冷淡嘛!莉莉要失败了。”比他预定的时间快了一点,果然是四季园的人,的确是好对手。 “你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有什么特别? “我在想,莉莉会有怎样的表情?”他自顾自的说下去。 “关你什么事?” “我好奇。”他笑笑的说。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方旋想。 “那你想怎样?”不会是要他陪他去看戏吧? “你想的一点也没错,我就是要你陪我去看戏。” 唉,他根本无法拒绝他的要求。方旋无奈的点头。 第九章 五星级大酒店内的法国餐厅,充满奇怪的气氛。 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由远而近,来到两名老人的面前才停止。 “不知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莉莉当着当初给她五百万的纪绍海。 “没什么,想知道你这几年过得如何,我还以为你早就被人干掉了。”纪绍海笑说,眼神却锐利无比。 她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这个老不修和当年一样该死。 “莉莉,多年不见,你依然很美,难怪望星会被你迷倒。”尹飏天客气的说。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尤其是莉莉这种女人。 “是吗?” “你坐下来,要我们两个老头子爷头看你,很辛苦。”尹飏天仍然十分客气。 莉莉在他们的对面坐下。 虽然仍是不能登上大雅之堂,但比以前好。尹飏天暗忖。 “别跟我绕圈子,有话直说。”她得在纪望星回去前,返回家中。 “既然这样,我就打开天空说亮话,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望星?”纪绍海问。 莉莉冷笑一声,“哼,你们以为我会为了钱而离开望星吗?”早就知道他们会用钱打发她。 哎呀,是吗?隐身于角落的人笑问:“旋,你信不信她的话?” “信才有鬼!”方旋不屑的说,莉莉这种女人,标准的见钱眼开。 “你猜,她想要多少钱?”无论多少,肯定是天文数字。 就在两人猜测莉莉想要的金钱数目时,两名老人仍与莉莉周旋着。 “不要钱?”纪纪海冷哼一声,“当年你不也为了五百万而离开望星?怎么到了今天你却说不要钱?” “现在我要钱干嘛?你最多只会给我几百万,若是我嫁给望星,就是纪家大少奶奶,到时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当年呢?”尹飏天问,这是让望星彻底看清楚莉莉的真面目的方法。 “当年?你们以为我愿意与他把挨穷受若吗?无可否认的,我的确喜欢他,起码他是我见过最好、最大方的情人,但他的身份地位才是吸引我的地方,可笑的是,他竟然以为有爱就是万能,不惜与你们翻脸,一个没地位、没身份的穷小子有什么用?” “就这样?”尹飏天不信。 “不然呢?想不到现在的他比以前更有魅力,最重要的是,他是纪氏总裁,只要我当上纪家大少奶奶,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莉莉一点也不怕他们知道后会告诉纪望星。 “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盘?你不怕我们告诉望星?”纪纪海要她原形毕露。 “就算你告诉他,我也不怕,望星相信我多于相信你们,我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你都不知道大祸临头。坐在角落的人瞥见另一张桌子旁有三名男子,其中两人正努力的按压着另一人。哼,有热闹好看了。 “不过他若是听到你刚才说的话,你想如何?”纪绍海啜了口伯爵菜。 “我不怕,他又不在,就算你录下了方才的对话,也无所谓。” “是吗?”尹飏天笑得有点奸诈。 莉莉正想回答,一道熟悉得不得了的声音传入耳里。 “莉莉!” 她迅速转头,不禁瞠目结舌。 “莉莉!”纪望星的噪音轻柔,眼神却冷得令人发颤。“跟我走。”他拉起她,离开餐厅。 “你们还不出来?!”纪绍海凛然的开口。 一直钳制头纪望星的风允豪与纪观月走了过来,一旁看热闹的季仲凯紧跟着出现。 “这样就完了?”风允豪意犹未尽的说,难为他辛苦的压制着望星,还差点被他揍一拳。 “不然你想怎样?咦?庭弈呢?”纪绍海问起那个一手笄这场戏的人。 “他呀,早走了,他说这场戏他想像的沉闷得多,反而是那两个外来的观众让他感兴趣。”季仲凯一字不漏的复述尹庭奕说过的话。 “外来的观众?”两老两少异口同声。 “他的确是这样说,不过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方才庭弈一直东张西望,随即像是发现什么,表情充满兴味。 看着他们五人困惑的表情,坐在角落的人扬起嘴角,懒懒的说:“唉,真没趣,我期待了这么久的戏就这么完了。” “嗯,我也有同感,不过刚刚尹庭弈一直看着我们,你说,他会不会发现什么?”方旋冷着一张脸。 “是吗?我一直望着这儿?” 方旋点头。 “随便他,他喜欢看就让他看。”眼睛长在别人的脸上,他管不着。 “我觉得他开始起疑心了。”方旋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哼。” 方旋心想,看来他得防范尹庭弈,绝不能让眼前的他身份曝光。 纪望星拖着莉莉走向跑车,将她推进车里,他侧坐进驾驶座。 “望星……好痛啊!”她搓揉着被他扯痛的手臂。 他没有理会她,发动车子,全速前进。 “你……你要去……哪儿?”她颤抖的问,对他这种发疯似的驾驶方式不敢苟同。 “去死!”他阴恻恻的说。 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拼命捶打他,“不!不要!我不想死!停车!我要下车!快停车!” 他不为所动,继续加速。 平常要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在纪望星这种不要命的车速下,不用一个小时就到达海边。 他熄掉引擎,走下车,迎着冷冷的海风。 “出来!” 莉莉一动也不动,实在害怕此时的纪望星。 “望……望星,你听我说,刚才是误会……” “误会?我亲耳听到的,你说是误会?”他冷冷的打断她的话,知道莉莉只是为了钱才与他在一起,他感到被背叛与愤怒,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痛。 “可能是你听错了。”她依然没有下车,望着他伟岸的身影。 “听错?”他冷笑一声,“我很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任何问题。” “我……”她怕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是谁派你来的?又是谁替你还清赌债?”纪望星一直以为她是被迫离开他,没想到竟是收了钱,而现在她会再出现,是因为有人指使,从来不是出自真心。 “我……”看他走近自己,她惊得和盘托出,“是一个好可怕的男人找上我,并替我还清赌债,至于他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他逼近她的脸,认为她说谎。 “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好象很痛恨四季园。” “痛恨四季园?”这样的人太多了,要怎样才能查出? “是的,他还说他有本事让四季园消失。”她说出知道的部分,独独遗漏了方旋,只因为她不希望他有事。 纪望星坐进驾驶座,将一张面额一千万的支票递到她的面前,“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接过支票,莉莉走下车,望着跑车扬长而去,她知道已经无法回头,不过仍然有机会,起码还有方旋。 “方旋!”莉莉呼唤餐厅里的男子。 “怎么这么久?”纪望星没有送她回来吗? “对不起,迟了些。”她挽着他的手臂,在他的身上磨蹭。 “跟我来。”他反手拉着她,往前走。 莉莉暗自窃笑,想不到他这么猴急,现在就到酒店开房间。刚刚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时,她还以为有什么事,原来是他等不及了。 随着电梯往上升,她没来由的感觉寒冷,看向身旁的男子,压根儿感受不到的热情,反而像个死神。 “我们要去哪一层楼?”强忍住恐惧,她颤抖的问。 “顶楼。”方旋简短的回答。 “顶楼?”她更加恐惧。 这时,电梯停住,电梯门滑开。 方旋拉着她的手,走向总统套房。 “进去。”他冷冷的说,见她一动也不动,伸手推了她一下。 “欢迎回来,莉莉,我等你好久了。”轻柔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任务。”她难得认错。 “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你完成不了,不用那么介意。”群聊手打倾情奉献,虽然四周依然是一片漆黑,但他仍能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什么?”她希望自己听错了。 “你没听错,他说他早就知道你会失败。”方旋“好心”的再说一次。 她怔忡了一会儿,“是吗?既然我失败了,应该没有利用的价值,那么我走了。”她转身,只想快点离开。 方旋二话不说,挡在她的面前。 “既然知道自己没有利用的价值,就该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轻柔的声音隐含着嗜备的味道。 “你们想杀人灭口?”莉莉惊喊一声。 “这个提议不错,反正你已经对纪望星说了一切,不是吗?”他没有被人知道底牌该的惊慌失措。 “我……我没有。”她仍嘴硬。 “是吗?你认为这样说,我会相信吗?”当他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吗? “我……说了又怎样?”莉莉豁出出去了。 “你说了。”他沉吟一会儿,“旋,你说该怎么办?”他对她这种个性没啥好感。 “当然是一不做,二不休,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方旋的噪音冷冽。 “不!你们不可以这么做!”她想逃离,但是方旋挡了她的去路,只能逃往阳台。“不……不要过来,我……我会跳下去。”她阻止方旋走近她。 “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要那么冲动。”轻柔的声音从室内传出。 “我不相信你,你这个变态。”她继续往后退,上半身悬在半空中。 “回来。”方旋朝她伸出手。 “不要!”她拍开他的手,再往后退,一个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往后倒。 方旋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听到砰的一声。 “都叫她不要这么冲动了。”轻柔的声音逸出几不可闻的叹息。 “是她咎由自取,早就叫她回来,她硬是不听。”方旋对莉莉这种女人的死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也是,算了,我们还是走了。旋,立刻更改酒店的入住纪录。” 方旋应了一声,为他打开门,迅速离开。 “怎么样?查到那两个外来的观众是谁了吗?”风允豪啜饮一口香茗,看着埋首电脑的尹庭弈。 “没有。” “那你在做什么?”连一向不太八卦的季仲凯都走了过来。 “你们自己看。”尹庭弈让出空位,让他们看清楚。 “什么?电脑游戏?”风允豪大喊出声,“唉,我以为你在查他们的来历,没想到……害我一整晚都留在四季园,早知道就与anna吃晚饭。” 季仲凯偏着头,“anna?不是joanne吗?” “joanne?她是谁?”风允豪对已分手的女友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个模特儿啊!” 他一脸困惑。 “算了,她只是个无关痛痒的人。”季仲凯放弃了。 “喔。”风允豪看了眼壁钟。“应该还赶得上,我走了。” 季仲凯看向尹庭弈,“你不打算调查那两个人?” “不用查,他们迟早会再出现。” 坐在一旁打电脑的纪观月不禁挑起眉头,对他的说话很感兴趣。 “他们或许与莉莉有关系,不然今天又怎么会出现在餐厅里?”尹庭弈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个人,其中一个对他的敌意颇深,另一个则纯粹看戏。 “也就是说,只要问莉莉,就能知道一切。”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尹庭弈拿起话筒,越听脸色越凝重,挂断电话后,好一会才开口,“问莉莉也没有用。” “为什么?” “死人怎么会回答?” “你是说……莉莉死了?”季仲凯露出惊讶的神情。 “嗯,她坠楼身亡,地点正是那间酒店,警方在她的身上找到望星签了字的支票。”这就是他神色凝重的原因。 “你是说望星是凶手?”季仲凯难以置信的问。 “不,不是他,除非有房间钥匙,否则不能进去。” “会不会是那个指使莉莉的人干的?” “不是,警方证实了她是失足坠楼。”刚切入警察局网络的纪观月说。 “望星知道吗?” “不知道。”尹庭弈懒懒的说,反正望月迟早也会知道。 纪望星刚回到跑马地的住所,便收到这个消息。 “莉莉死了?” 他有一瞬间的失魂,对于这个曾经以为自己是爱她的女人连一丁点的恨意也没有,更没想过要她死。 当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家中已没有樊卓妍纤细的身影,不自觉的感到失落,这是莉莉离开他时没有的感觉。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走的?是那一晚,还是以后?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他除了失落,不有一种不知名的感觉。是什么呢?他想了许久,仍找不到答案,会是爱吗?不,他知道应该不是,但又不敢肯定。究竟是什么? 不想了,此刻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指使莉莉的人。他听莉莉说过,那人痛恨四季园,或许该从那些与四季园有着深仇大恨的人着手,可是他始终觉得莉莉有所隐瞒,可惜现在死无对证,不然就可以知道了。 面对电脑萤幕,他什么也不想追查,若此时樊卓妍在的话,她一定会泡一杯香茗给他,还会静静的坐在他的附近……等等,他在想什么?他只是太习惯有她在身边了,别忘了他是因为她的长相与莉莉相似才要她。 该死!似乎一想到樊卓妍,他的思绪就会不受控制,不停的播放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让他不能好好的思考。 “shit!”他终于忍不住低咒一声。 尽管这样,他的脑海依然不断的播放樊卓妍的一切,她在他怀中轻喃的娇媚模样,静静看书的模样,看到好笑的电影时的娇憨模样,甚至是她强忍泪水的坚强模样,无不牵动他的心弦,唉,看来今晚他休想查出是谁指使莉莉了。 吐出一口气,更加想念樊卓妍,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习惯了有她的日子,与他在一起时,他鲜少想到莉莉,即使莉莉回来,他想到的依然是她,究竟她从何时开始进驻他固若金汤的心防?又何以会占有这样重的地位? 想着想着,纪望星像是明白了她爱他的心。是的,他记得她说她爱他,但是当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实在是因为有太多女人说过爱他了,然而她们全都希望坐上纪家大少奶奶这个宝座,为的只是名与利,无可否认的,他的外在条件也是吸引他们的另一个原因,可是她不同,她从未用过他的一分一毫,甚至连他买给她的名牌衣服都鲜少穿,有时他不禁怀疑,她是不是他饲养的情妇?也许这是她维持最后一丝尊严的方法吧! 想到尊严,他那一晚递支票给她的举动想必让她觉得自己毫无尊严可言,不知道她是否会将支票兑现? 他站起身,来到房间,想要回味曾经与她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 突然,他瞥见床上有一堆撕碎了的纸,上前仔细一看,竟然是他给她的支票! 他的心隐隐作痛,几乎无法呼吸。 也许,他明白了什么…… 结婚?! 这几晚樊卓妍想到的、梦到的全是纪望星与莉莉结婚的景象,心好痛,她不知道尹庭弈为什么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如果要她痛不欲生的话,那么他成功了。 抬头看着灰暗的天空,看不到星星,她不免有些感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看星星,是因为他像星星一样遥不可及?抑或是他像星星一样令人容易着迷?或许两者都有吧! 她轻吐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他了,他已经不是她的了……她苦笑一声,他什么时候曾经是她的? “妍姐姐,你真的在这儿。”小杰端着两杯热茶,走了过来。“给你。” “谢谢。”杯子热度温暖了她冰冷的手心,可异温暖不了早已结冻的心。 “不客气。天气这么冷,你要多穿件衣服。”他脱下夹克,递到她的面前。 “不用了,我不冷。”樊卓妍不喜欢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不用跟我客气。”小杰硬是将夹克披在她的身上。 “你……算了,谢谢。”的确,身体暖和了点,但心依旧是冰冷的。 “只要你觉得温暖就好。”他小声的说,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包围着自己。 “你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今晚有星星吗?”他明知故问。 “没有。”她只单纯的想看,或许是期待奇迹出现,希望乌云散去,澄澈的夜空将会出现。 “那不如回去。”说真的,他觉得有点冷。 像是发现他在发抖,她将衣服还给他,“你穿上吧!我真的不冷,而且你明天要上课,应该早点睡。” “我……嗯。”小杰失望的走进室内。 看着他的背影,她又想起纪望星的背影,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她真的很没用,才说要忘记他,这么快又想起来。唉,究竟要到何时她才能彻底遗忘他? 也许要等到天荒地老,她才能忘记他吧!她自嘲的想。 看得到的伤口,好像很痛,其实早已痊愈;看不到的伤口,好像不痛,却令人难以忘怀。或许经由爱情而得到的伤害是那种看不到的伤口,无论过了多少,依然在心上留下痕迹,也许时间能冲淡,并不能遗忘。 刹那间她明白一件事,自己再如何的努力也忘不了他,既然这样,又何必逼自己忘记?她大可以继续想念他、继续爱他,只是不可能拥有他。 樊桌妍微微一笑,是的,忘不了又如何? 但是她忽略了,忘不了他只会让她更痛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纪望星依然不习惯樊卓妍不在自己的身边,算一算,他差不多半个月没见到她。 最初以为自己是太习惯她的存在,只要找到比她更好的女伴就会没问题,可惜他非但找不到这样的女子,反而越来越想她,脾气也越来越差,稍有不满意的地方就会火山爆发。 唉,他究竟是怎么一会事?啜饮着热茶,他揉了揉眉心。 望着电脑萤幕,他输入一连串的指令,追查那两个人的来历。由尹庭弈的口中得知那两个人的部分特征,现在他只能靠这小小的线索去追查。 “还差一步。” 他虽然不像观月是电脑高手,但也相差不远,努力了近一个小时,仍查不出来,不禁有些气馁,现下只要按一下键盘,就能知道了。 谁知这一按,将他先前辛苦得到的东西倒数消灭,萤幕上出现一行字:想知道我是谁?下辈子吧! 他差点砸碎电脑,不过由此可知那两个人不是泛泛之辈,竟能将他耍得团团转,他相信他们一定会再出现。 关掉电脑,他习惯性的站在落地窗前看夜景。这几晚天空都是灰暗的,根本看不见星星。他不知从何时开始喜欢看星星,或许是因为她吧! 唉,又想起她了,似乎只要静下来,他就会想到她。 纪望星看着手中茶怀袅袅升起的白烟,仿佛看到她漾着温柔微笑的细致脸庞,想要伸手抚摸她,抓到的却只有空气。 “shit!”低咒一声,他爬梳短发。 他究竟在干什么?居然想女人想成这样。 好吧!他承认自己有点想念她,但是并不代表什么,为何她一再的侵占他的思绪? 也许他要找到她,才能明了她为何困扰着他! “纪望星找我们。”方旋看着背对着他,正在调酒的人。 “是吗?”他喝了口酒。嗯,味道不错。“那他找到了没有?” “差不多,不过最后失败了。”单是纪望星一个人便让他难以应付,要是另外四个也一起出动……后果不堪设想。 “旋,将这酒改名为‘地狱’,好不好?”他将一怀黑中带金的酒递给方旋。 “地狱?”方旋啜饮一口,感觉还不错。“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喜欢。”他再递一杯浅蓝中带紫的酒给他,“这杯叫‘极乐’。” 方旋喝一口,“味道不错,不过甜了点,还是‘地狱’比较好喝。” “它叫‘极乐’,当然不能太苦,你再尝尝这杯‘撒旦’。”墨绿中带点橘红色,有点诡异。 “颜色奇怪了点,不过味道挺好的。”三杯不同的酒,方旋还是比较喜欢“地狱”。“这些就是你弄了几个小时的杰作?” “是呀,原本还有好几杯,不过我全都喝了,这三怀是特别为你调的。” “那我不是应该说谢谢?” “你喜欢说,我不介意。你方才说纪望星差不多查出我们是谁。对吧?” “嗯,你要小心点,他们的目标是你。”那天看尹庭弈的眼神,就知道他对他有兴趣。 “目标是我?”他冷笑一声。呵,他们绝不敢动他。 “他们还不知道你是谁,目标当然锁定你。” “说得也是,相信莉莉也没有对纪望星说出你是谁。”他对方旋挤眉弄眼。 “为什么?”依莉莉那种贪生怕死的性格,她没理由不说出来。 “她喜欢你,所以不会说出来。”或许该说她怕失去方旋这尾大鱼。 方旋别开脸,最不喜欢他拿莉莉跟他开玩笑,明知他一点也不喜欢她,硬是要这样说,他不呕才怪。 “旋,你再试试这杯,刚刚调的,还没想到叫做什么。”他将一杯粉红色的酒放在方旋的面前。 方旋唱了一口,甜甜的。“比较像果汁,不像酒。” “特别为女士调的。”他也喝一口,的确甜了点,下次得多加点酒。 “那一定是为了那些想喝酒又没啥酒量的女人调的。”方旋特别讨厌这种女人,明明没酒量,还要假装懂。 “宾果!”反正每种酒都有它的市场。 放下酒怀,方旋正色的说:“你喜欢怎么调酒就怎么调酒,不过一定要小心纪望星他们。” “知道了。” 原来日子真的可以这样平静。 樊卓妍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抬起头,笑看着耀眼的太阳。 “樊小姐。”郑梓劲捧着一束百合花,慢慢的走过来。 他住在附近,今年三十三岁,有个八岁大的儿子,妻子因为难产而过世,这几年身兼母职,一直没有续弦,一方面是深爱去世的妻子,另一方面是没有适合的人选。樊卓妍是他儿子的家教,初次见到她时,他惊为天人,在见识到她温柔可人,以及她和儿子相处融洽的情形,他深信她会是最好的妻子人选,于是开始追求她。 她回头,微微一笑,“郑先生。” “这送给你。”他将百合花递到她的面前。 “好美,不过无功不受禄……” “你平时辛苦的教导小群,送花给你是应该的。”小群是他儿子的名字。 “好……谢谢。”她接过花束,心想,他有给她酬劳,她当然要努力教小群。 “呃……樊小姐,待会你有没有空?” “郑先生,你不要那么客气,叫我卓妍就好。” “好你也叫我梓劲。对了,你待会有没有空?” “我……” “她没有空。”纪望星走上前,独断的说。刚才他看到眼前这个男人送她花束,与她有说有笑,不禁冒出无名火。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其实她想问的是,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卓妍,他是谁?”郑梓劲力持镇定的说,这个男人的气势逼得他透不过气。 “他……只是一个朋友。”她别开脸,不看纪望星,他那双眼依旧慑人。“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那太好了。”郑梓劲衷心的说。 纪望星挑起剑眉。他只是她的一个朋友?要是他们的关系只是朋友这样简单,他还真不知道什么是复杂。 “他是我的女人。” “什么?”郑梓劲惊诧不已。 “你别听他乱说……”樊卓妍急着解释。 纪望星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你的确是我的女人,你能否认吗?” “不,我只是一个替身。”她胡乱的摇头,他的男性气息不断的撩拨她的感官。 看见他们那么亲密,郑梓劲不得不说话,“卓妍……” “不准你这么叫她。” “别理他,梓劲。”她轻轻的说,接着转头看向纪望星,“放手!” 他立刻放手,只因为看到她眼中的不情愿。 重新得到自由,樊卓妍赶紧远离纪望星。“梓劲,你方才不是问我有没有空?我现在有空,我们走吧!” “好啊!”郑梓劲点头如捣蒜。“那他呢?” “不用管他。”她挽住他的手,快点离开。 纪望星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俩离去的背影,蓦然明白盘踞在心头的是嫉妒的感觉,对,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爱的人是她,所以他会嫉妒。 不过他似乎知道得太迟了,她……她是他的! “卓妍,你……呃……我喜欢你。”郑梓劲越说越小声。 “你说什么?”走在前头的樊卓妍回头,看着满脸通红的他。 “我……没什么。”他根本没有勇气再说一次。 “刚才真是对不起。”她代替纪望星向他道歉。 “不要这么说,我一点也不介意。”他只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那就好,我想我还是回去好了。” “回去?这么快?我想邀请你去看电影,好吗?” “我……对不起。”她不想让他误会。 “但是……我喜欢你。”他终于鼓起勇气再说一次。 “我……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她没办法再爱别的人。 “是我不好吗?或是你不喜欢小群?”他露出失望的表情,“如果你不喜欢小群,我可以送他去读寄宿学校。” “不是,你很好,小群也很可爱,只是我真的有喜欢的人,对不起。”她真的无法接受他。 “你有喜欢的人?是刚才那个男人?” “我……”她不想承认自己仍然爱着纪望星。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明白,或许我与你只适合做朋友。”他早该知道她不会喜欢自己,幸好他还没泥足深陷,来得及抽身。 “对不起。”她转身离开。 郑梓劲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也许这一切都是命运吧! 而上了公车的樊卓妍则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想着郑梓劲刚刚问的问题。她究竟是不是还爱着纪望星?她知道答案是肯定的,所以才会拒绝郑梓劲,她不想两个人拖拖拉拉,宁可独身一辈子,也不愿意辜负别人。 纪望星来找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她?她笑着摇头。他已经有了莉莉,根本不需要她,她知道自己仍对他存有希望,之前无论说了什么安慰自己的话都是白说的,她无法也不想抽身。 很快的,她回到孤儿院,在孤儿院的门前又看到纪望星。 “你终于回来了。”他难掩醋意的说。 她故意露出冷漠的表情,不想让他知道她有多么想投入他的怀中。 “他……我不准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她是他的,谁都不准抢走她。 “我和你没有任何瓜葛,你凭什么管我?”她想绕过他,走进孤儿院。 “凭这个。”他抓住她的手臂,低头吻住她。 她的甜美,他很久没有品尝了。他贪婪的吸取她的蜜津,反覆吮吻她的唇瓣,舌头与她的丁香小舌嬉戏、缠卷,仿佛要吸走她的灵魂。 半晌,他难舍的放开她,拇指眷恋的抚摸被他吮得略微红肿的唇瓣。 樊卓妍回过神来,想到方才自己的放荡,感觉好羞愧,又看到他得意的表情,仿佛在告诉她,他知道她仍然爱他,于是想也不想,伸手给他一巴掌。 纪望星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从来没有人敢打我。” 她也被自己行为吓到,她只是想想而已,怎么会…… “是你有错在先,谁教你吻我?!” “你敢说你不享受那个吻?” “我……我一点也不喜欢。”她说得很没有说服力。 “你不喜欢,会这么投入?”他对自己的吻技十分有信心。 “我……我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别在这儿。” “要是我不走呢?”他的双手仍然环住她的纤腰。 “你……算了,求求你,放过我好吗?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牵扯,你也已经有了莉莉,不是吗?”她真的好累。 “她死了。”他以为她知道,没想到她竟然一无所知。 樊卓妍愣了一会儿,“因为莉莉死了,你才想到还有我这个可笑的替身?纪望星,你好自私!”她不断的挣扎,想要摆脱她的钳制。 “对,我是自私,我讨厌你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讨厌你对别人好……总之,我不准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他在她的耳边低吼。 “不准?你凭什么不准?我不是物品,更不是你豢养的宠的,喜欢就玩一玩,不喜欢就置之不理。”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决堤,滑落她的脸颊。 纪望星好心痛,从没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竟然会让她这么痛苦,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任性,只想得到她的一切,却吝于给她一点点关心……他应该要走吗?要还她自由吗? “你希望我消失,永远不再出现你眼前?” “我……我不知道,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她的脸埋在他的脸前,嗅闻他独有的男性气息。 “我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放开她,转身离去。 樊卓妍想要叫他留下来,却无法出声,只因为她知道他最爱的人是莉莉。 傻瓜!坐在孤儿院对面的银色跑车内的人暗忖。 “看完了吧?我们走了。”方旋不耐烦的说。 “他们两人都是大傻瓜,对吧?”爱情真的会让人变笨吗?有机会的话,应该找个人来试试爱情这玩意儿。 “他们是傻瓜吗?我一点也不觉得,反正每个陷入爱情迷宫的人都会是这样,不是吗?”他自己也身陷迷宫中。 “迷宫?嗯,我喜欢这两个字,下次调的酒就叫做‘迷宫’,好吗?”相信会大受欢迎。 “你喜欢就好。”反正酒吧是他的,他想怎样都行。 “说到酒,我突然好想喝酒,我们走吧!” “好。”方旋无所谓的说,反正他早就想走了。 轻柔声音的主人踩下油门,车子往前行驶。 离开前,他不忘多看樊卓妍一眼。 唉,看来这个世界又多了两个大傻瓜。 爱情这玩意儿真的是……无聊啊! 第十章 “放任他这样喝下去,好吗?”风允豪惋惜的看着那些被纪望星糟蹋的好酒。 “他喜欢喝,就让他喝,反正不用你付钱。”尹庭弈凉凉的说,“他今天好像去了孤儿院。” “他这样喝酒,真是浪费。”风允豪喝了一口伊甸园最新推出,叫做“地狱”的酒,味道挺不错的。 “这叫‘借酒浇愁’。”季仲凯摇摇头。唉,想不到望星也会有这么一天。 “借酒浇愁?他有什么愁要浇?”风允豪问。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除了事业,男人还会有什么烦恼?”季仲凯耸耸肩。 风允豪明白的点头,除了事业,会令男人心烦的就只有女人了。 “是樊卓妍吗?”他明知故问。 “不是她,会是谁?”季仲凯白了他一眼。 “喔……”风允豪顿了下,“以前他总是爽快的与女人分手,怎么这次会这样?” “这要他自己才知道。”尹庭弈瞄了纪望星一眼。应该是爱吧!爱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他并不想知道,看纪望星这个“楷模”,就让人却步。 “好深奥。”风允豪念的是建筑,凡事还是实际一点比较好。 “是啊!你这个猪脑袋是不会明白的。”季仲凯最喜欢跟风允豪抬杠。 “对,我是猪脑袋,你是金脑袋。”他撇了撇嘴。 “我们还是走吧,让望星一个人静静,说不定明天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尹庭弈冷静的说。有些事,外人不宜多说。 “好。” 他们三个人站起身,一起离开。 纪望星微醺的抬起头,望着远方,像是想要透过墙壁,看到樊卓妍温柔的笑脸。 他终于知道什么是思念,什么是挂念,原来是这么的难受。 他不想放手,不想到最后仍是这样,但是理性战胜了任性,他知道自己不能耍赖,毕竟他已经忽略她的感受许多次。 要是没有选她当他的情妇就好了,他就不会失了心。 要是这样,一切都将不同…… 回想起下午的那个吻,樊卓妍仍旧怦然心动。唉,她好想留住他,好想与他永远在一起,真的好想…… “妍姊姊,你在想郑先生吗?”小杰故作平静的问。 “不是。”她想的是另一个人。 小杰松了口气,“对了,妍姊姊,你有没有想过找个男朋友?” “没有。”她打破他的梦想。“小杰,你应该找个女朋友了,像你这样好的男孩子,应该有许多女生倒追你。” “我……早已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是……你。”他终于说出埋藏心底的话。 “小杰,对不起,我对你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她别开脸,不想看他伤心。 “我……我先进去了。”他低着头离开。 樊卓妍知道自己伤了一个少年的心,不过她相信他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你这样很伤他的心,知道吗?”一道轻柔却冷冽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由于四周一片漆黑,她看不清来人的脸孔,只知道是一名男子。 “我?我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他迳自在她的身旁坐下。“你在想什么?” “关你什么事?” “我不是坏人,不用那么紧张。”他好笑的说。 “坏人会对别人说自己是坏人吗?” “说的也是,不过我要是坏人,早就对你……”重要的是,他对女人没啥兴趣。 “就算是这样,也不代表你不是坏人,而且我在想什么也不关你的事。”她很少对陌生人说这么多话。 “是吗?今晚的星空好美。”他自顾自的说下去,“哎呀,流星。” “真的?在哪儿?”看流星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消失了……怎么?你很喜欢看流星?”或许她是喜欢那个流星般的男人。 “啊,不是,我不喜欢。”她嗫嚅的说,仿佛心思被人看透。 “是吗?我很喜欢看流星,虽然一闪即逝,却美得让人难以忘记,而且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的。”他轻轻的说,像是对情人的呢喃。 “是啊!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最令人怀念的。”她不自觉的放松自己,与一个陌生人交谈。 “你有没有想过要拥有一颗只属于你的流星?”他轻松的问,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 “拥有?不,我从不敢奢望,流星只可远观,并不是凡人能拥有。”所以她这种平凡的女人不可能拥有天之骄子纪望星。 “对,反正流星也只是细小的陨石,表面布满了许多凹痕,在宇宙中四处飘浮,偶然机会下,受到地球的引力影响而飞向地球,在进入大气层时因摩擦力而燃烧,继而发出光芒,不过那小小的陨石很快就被火烧得灰飞烟灭,所以才会给人一种一闪即逝的感觉,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他好心的解释。 “我知道,或许应该说所有的人都知道,却依然迷恋它……”她也是其中一人。 “怎么不说下去?” “对你这个陌生人,我已说太多了。”她很少这样,对方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像是认识许久。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不过就是因为我们互不认识,你才会畅所欲言,说出埋藏在你心底的话。”他直视她的眼睛,仿佛要透视她。“别说你没有心事,你那双眼睛已经出卖了你。” “就算我有心事,又如何?不关你的事。”她不想向任何人透露她好想纪望星。 “有些人会在星期日到教堂告解,难道对他们来说,神父不是陌生人?”他好笑的问。 “那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你当我是神父,不就成了?”不过他没神父那样虔诚。 “可是……”她始终觉得有点不妥。 “你怎么知道我的职业不是神父?”要他当神父,下辈子吧! “你是神父?”即使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她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王者气势,以及与尹庭弈不相上下的邪佞气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神父? “你认为我是神父,我就是,反正你我萍水相逢,说了什么,也不用负责。” “虽然我不认同你的说法,但是我的确想找个人倾诉。”樊卓妍叹口气,“我喜欢一个人,他喜欢的却是与我长相雷同的另一个女人……” “也就是说,你是个替身?” “嗯,在知道自己是替身之前,我便知道他喜欢的人不是我,可是我就是爱他。”而且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爱他什么?他对你很好吗?” “我不知道,有时候我会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弄得不知所措,可是我爱他,或许这是一见钟情,自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自己沦陷了,纵然我只是替身,也心甘情愿。”她嘴角微扬。 “你这么痴情,为了什么?”女人啊,注定一辈子看不破情关。 “是吗?我这样叫做痴情吗?不,要是我真的痴情,就不会离开,反而会继续等他,但是我没有这么做。” “是这样吗?”他不以为然的挑起眉头,“虽然你离开他,但是你的心仍在他身边,想的、念的全是他,我没说错吧?” “我……嗯,我试图忘记他,但是适得其反,反而越来越想他。”樊卓妍看向天空,再次想起下午发生的事。“下午他来过,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你希望他对你说什么?他爱的是你?对不起?” “我……也许都有。最初见到他,我的确希望他会对我说这些话,但是他像个暴君,不准我这样,不准我那样,老实说,我不喜欢他那个模样。”当时她在纪望星的眼里看到一闪即逝的醋意。 “男人只会对自己的所有物表现得像个暴君。” “你是说……不可能,他不会对我……不会的。”她不断的摇头。 “他喜欢你,正确的说法是,他爱上了你。”他点点头,证实她想的没错。 “他爱我?”她喃喃。 “爱情的种子早已撒在你们两人的心田,等待时机萌芽,相信现在已开花结果。”他轻声的说。爱情就是这么不可理喻,来无影,去无踪,让人措手不及。 “你别跟我说笑,他爱的人是莉莉,而我只是替身。” “我没空跟你开玩笑,男人是一种很贱的动物,失去了才知道珍贵,看清楚自己的情感后,会不顾一切的夺回主导权,更不容许他的人被其他男人觊觎……我相信你的他是真的爱上你。”就是这样,他才有机会得到四季园。 “他……我不信,他亲口告诉我,他爱的人是莉莉,不是我。”这是她心中的一个疙瘩。 “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从前有个富家子弟,他一直活在父母的关怀下,生活的无忧无虑,直到遇到一名女子,起初他只是被女子的古典气质吸引,而那名女子也时常有意无意的暗示他,后来他便与女子交往,却被女子若即若离的态度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是真的爱上她,也想要与她结为夫妇,没想到他的家人反对,理由是他的家人认为女子只是为了他的财富而接近他,他不理会家人的反对,坚决要娶女子为妻,甚至离家出走,表示他的决心……” “接下来呢?”樊卓妍听得入迷。 “那名女子的确如他家人所料,是为了钱才接近他,而他的家人为了让他回家,就给了女子五百万,要她别再出现在他的面前。后来男子是回家了,可是整个人变得深沉难懂,不像以前那般开朗,对女人也不再斯文有礼。好了,故事说完了,怎么样?动听吗?”他看着发呆的她。 “你说的富家子弟……是望星?”她轻声的问。 “是啊!可笑的是,他为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消沉了那么久。” “你是说,他不爱莉莉?”她紧张得手心冒汗。 “男人最爱面子了,莉莉的离开让他自尊受损,所以对她念念不忘。”他看了眼手表,“你记住,当流星自愿为你驻足,千万不要逞强,你要知道自己爱的人是他,而他就是那颗流星。我要走了,再见。”如同来时,他无声无息的离去。 樊卓妍低头,陷入深思。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有,他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一堆问题在她的脑海里徘徊,纪望星的模样却始终占着最大的位置。 “你跟她说了些什么?”方旋看着刚坐进车里的人。 “对她说了些人生大道理。”他轻笑一声。 “人生大道理?”方旋皱起眉头,八成是说了些关于纪望星的事。 “我跟她说了一个动听的故事。”一个与她有着直接关系的故事。 “这会让他起疑心。”方旋口中的他是指纪望星。 “有什么关系?赢稳的游戏不好玩,要峰回路转才刺激,反正他们输定了。”他露出笃定的笑容。 “是吗?”方旋总是觉得事情不会这样顺利,不仅尹庭弈会是个阻碍,身旁的人也会是阻碍。 拖着沉重的脚步,纪望星慢慢的走向樊卓妍。 从酒吧出来后,他只想到她柔美的脸庞,于是开车来到孤儿院,刚好看见她一个人坐在草地上看星星。 她好烦恼,刚刚那个人对她说的一番话,在她的心理激起了很大的涟漪,她懂他的意思,可是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替纪望星说好话? 一股酒味直冲进鼻腔,她以为是喝醉酒的流浪汉,转头一看,竟然是纪望星! “你怎么喝得这么醉?” 看着她紧张的神情,他咧嘴一笑,“你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不……好重……”他整个人挂在她的身上,她支撑不住,被他压在草地上。 “我好想你……真的……卓妍,不要离开我……我爱的人不是莉莉,真的……”他在她的耳边呵气,双手在她的身上游移。 “不要这样……”她想推开他,无奈他太重了。 “要……卓妍,我要你……”他边说边吻她。 激情过后,樊卓妍气息微喘的偎在他的怀里,望着周遭的环境,顿时满脸通红。 纪望星细心的替她穿上衣服,免得她着凉,然后温柔的开口,“看什么?” 她收回目光,“没……没什么,我要回去了。”拿回仍在他手上的外套。 “不准!”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 “你……”她不断的挣扎,觉得自己好淫荡,竟然与他在这里做那件事,而且还这么投入。 “别再动了,你还想再来一次吗?”他贴近她的耳朵,沙哑的说。 她立刻停止挣扎,“要怎么样,你才愿意放过我?” 又是这句话!难道她没有别的话可说?抑或无言以对? “你说过你爱我。” 他竟然记住了!她震惊的看着他,从没想过他会记得她说过这三个字,有太多女人对他这么说了,他怎么会记得? “回答我,你还记不记得?”他紧张的问。 “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她好想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现在呢?你爱不爱我?”他要听她亲口说出她爱他。 “我是否爱你,根本不重要,对你来说,我的爱只是一种负担,或者该说,除了莉莉以外,所有女人给你的爱全都是负担,既然如此,我爱不爱你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她曾经以为自己付出的爱是多么的伟大,但是原来他比她更伟大,他可以为了莉莉放弃一切,甚至为了莉莉的离去而封闭自己,纵然她的长相与莉莉相似,不过面对这么强烈的爱,要她如何介入? “是的,以前的我的确把爱情当成一种负担,莉莉的离开让我改变,无可否认的,我确实迷恋过莉莉,但那不是爱,可是我愚蠢的以为那是爱,直到遇到你,刚开始我将你当成莉莉的替身,后来一切都变了,我发现自己开始在意你的一举一动,甚至产生莫名其妙的独占欲,也许是潜意识作祟,我一再强调你只是个替身,不该将太多心思放在你身上……" “别再说了……”樊卓妍猛眨眼睛,强忍住泪水,却反而让泪水滑落脸颊。 他心疼的吻去她的眼泪,“听我说,你一定要听我说下去,卓妍,我爱你,当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时,像是有块大石头压在胸口上,几乎喘不过气,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我不想再见到这样的情景,所以我专制的不准你这样做、那样做,因为我害怕会失去你……” “星,不要说了,你是因为喝醉了才会这么说,那不是真的,对不对?”她好怕自己会将他说的话当真,现在的他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要她如何相信他? “我没喝醉,我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我爱你,是真的,我纪望星爱你樊卓妍,是真的……”他不断的向她保证,他是真心的。 她的泪水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不停的往下掉,“别说了,我相信你……” 两颗相知的心,终于能够在一起。 纪望星变了! 四季园里所有的人都发现这一点,不过聪明的三缄其口。 “你一定知道是怎样一回事。”纪绍海看着正在沏茶的尹庭弈。 “知道又如何?有必要告诉你吗?”这茶的味道还真不赖,下次记得要忠伯多买一些。 “知道就告诉他,你明知他关心望星与观月。”尹飏天喝了口孙子递过来的香茗,替老友说情。 尹庭弈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的说:“你们想知道什么?” “望星与那女人和好了?”纪绍海明知故问。 “当然,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尹庭弈冷冷的说。这两只老狐狸装蒜的能力又进步了。 “是吗?那个女人叫做樊卓妍,对吧?” “你想玩什么把戏?”尹庭弈挑了挑眉。 “没什么,只是想请她来一趟四季园。” “就这样?好,我帮你约她来。”尹庭弈转身离开。他心中有数,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不过他不会白白放过看戏的机会。 两名老人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让樊卓妍知难而退。 听得门铃声,樊卓妍走向大门,从门上的小孔看到来人是尹庭弈,随即打开门。 他走进屋里,坐在沙发上。 她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在他的对面坐下。 “望星不在家。”她不明白,他要找望星,怎么不到纪氏,反而来这儿? “我是来找你的,望星的爷爷想请你到四季园。”他特别强调“请”这个字。 “为什么?”她永远忘不了纪绍海那充满威严的声音是如何说她与望星不相配。 “他想见你。” “就这样?”她才不相信会这样简单。 “当然不是,想也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尹庭弈微笑。 “他想叫我离开望星?”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望星,但是他们好不容易才能和好,她不想与他分开。 “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他模凌两可的说。 樊卓妍心理有数,明知道去了不过是换来难堪,但是又不能不去,好歹纪绍海都用了“请”,唉,她该怎么办? “什么时候?”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这个星期日晚上七时,我会来接你。”尹庭弈站起身,又想到了什么,“不要告诉望星。”然后离开。 不要告诉望星……应该是怕他会阻止吧! 也许他们是真的没可能,眼看别人的恋情一点阻碍都没有,反观自己,波折重重,唉! “想什么?”纪望星回来了,在她耳边轻喃。 “啊,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樊卓妍拍了拍胸口,差点被吓死。 “刚进门……咦?有客人来过?”他看见茶几上的杯子还冒着烟,就知道客人走没多久。 “是……是啊!”她言辞闪烁,不敢看他。 “怎么了?”精明如他,怎么可能没发现她的异样? “没什么……真的。”她努力的说服他。 “嗯。”他没有多问,反正有的是办法知道。“对了,到底是谁来过?” “是……是一个朋友。”真是个烂借口! 纪望星挑了挑眉,对她的说法保持怀疑的态度,她除了以前在纪氏有个不错的同事外,根本没有其他朋友。 “是我的朋友吧?”会是谁呢? “不是……唉,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好不为难。 “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要说了。”他轻吻她的眼睑,不想让她这么苦恼。自从看清自己的心意后,他随时都在宠她,像是要补偿以往的一切。“有没有想我?” 现在她根本没有心思和他打情骂俏,不过仍然回答他,“有,我好想你。” “你不是真心的,你究竟有什么事隐瞒我?”他正色的问。 “我……唉,方才尹庭弈来过。”虽然他叫她不要告诉望星,但是她无法不说。 “原来客人就是他,他来干嘛?”一定不会是好事。 樊卓妍简单的将尹庭弈来这里的目的说一遍,不过隐瞒了他叫她不要告诉望星这句话。 “爷爷要你到四季园准没好事,不要去。”谁知道爷爷会作出什么事来拆散他与卓妍。 “可是我已经答应尹庭弈……”她小声的说。 唉,他就知道。 “你知不知道爷爷是像拆散我们?” “我知道,可是我……”她不想他为了她而与家人闹翻。 纪望星明白她在想什么,也不想与她偷偷摸摸的交往,他想给她一个名分,他要在亲友的祝福声中娶她为妻。 “别哭,我陪你去,嗯?”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但是……” “没有但是,不然我不准你去。“他不容许别人欺负她。 “嗯。”她偎在他的怀里,心头始终泛着一丝不安。 月光斜斜的射入黑暗的房间,他小心翼翼的取出衣领内的十字架项链,欣赏上头的碎钻,眼底浮现悲哀。 他还是忘不了,忘不了纪绍海他们是如何的待他。 “又想起以前的事?”方旋看见他一脸阴郁,就知道自己没猜错。“过了这么多年,仍然忘不了?”算一算,差不多十五年了。 他露出苦笑,要他忘记,下辈子吧! “你不要再想了,否则只会更痛苦。”方旋多线走近他,将他搂进怀里,轻声安慰他,可惜不能。 “我就是要痛苦,我要一辈子记住这种痛苦,我要四季园所有的人都尝到这种痛苦……不,比这种痛苦要痛上一百倍。”特别是纪绍海。 “你这又是何苦?”方旋轻叹一声。 “不知道,我只知道要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全都抢回来,即使不是我的,也将会归我所有,我要让他们尝到一无所有的滋味。”这是他们欠他的,他会连本带利的夺回来。 方旋心知肚明,无论自己说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于是默默的离开。 看着朦胧的月光,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够成功。 该来的终究要来,等待的时间只是加深心理的恐惧,看着近在咫尺的四季园,樊卓妍好想立即逃离。 “我……我好怕。”坐在跑车里,她全身发抖。 “别怕。”纪望星有一丝不肯定,不知道爷爷会怎么为难她? 铁门缓缓的打开,他将车子开进去,驶向停车场,然后与她一起下车。 樊卓妍没想过四季园居然这么大,不但有花园,还有游泳池和停车场,除了一栋三层高的主屋外,还有五栋两层高的房子。 “你们全都住在主屋吗?”如果是,那五栋屋子不就是空屋? “当然不是,主屋是四家共同的,而四家的住所分别是季家的春苑、尹家的夏居、风家的秋亭,以及纪家的冬楼,还有给客人住的客房。”他笑着解释。 她吐了吐舌头,想不到四季园是这样划分的。 纪望星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经过一个又一个的回廊,抵达主屋。 “卓妍,你怎么回来?”在客厅的季仲凯看见她,惊讶不已。 “是纪爷爷要她来的。”尹庭弈看向樊卓妍,语带责难的说:“我不是叫你不要告诉望星?”这样看热闹的机会小了许多。 “我……对不起。” “干嘛要卓妍不要告诉我?”纪望星心头的不安迅速扩大。 尹庭弈耸耸肩,笑说:“我想看戏。” “樊小姐,老太爷请你到书房。”忠伯恭敬的说。 感觉到她的颤抖,纪望星轻声的说:“我陪你去见爷爷。” 忠伯上前阻挡,“星少爷,老太爷只想见樊小姐一个人,你还是留在客厅吧!” 纪望星不得不放开她的手,安慰的说:“别怕。” 忠伯带领樊卓妍上楼,在书房前停下脚步。 “樊小姐,请。” 他替她打开房门,在她进去后,将门关上。 “你就是樊卓妍?”纪绍海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呃……我是。请问……” “他是望星的爷爷,我是尹庭弈的爷爷。”尹飏天仿佛会读心,抢着开口。 “你们好。” “的确长得很像莉莉,难怪望星要你做他的情妇。”纪绍海刻意这么说,强调她只是一个替身。 樊卓妍微微一笑,“是的,我曾经是望星的情妇,也是莉莉的替身,不过现在不是了。我知道以我是孤儿的身世,根本配不上望星,可是我没有后悔爱上他。”她曾经后悔过,不过现在不会了。 “既然你知道自己配不上望星,还黏着他干嘛?”纪绍海有点惊讶她会这样说。 “因为我爱他。”除了爱,她想不到别的理由。 “如果他不是纪望星,不是纪氏的总裁,你还会爱他吗?” “会。”她毫不犹豫的说,“我爱上的是一个叫做纪望星的男人,并不是他的身份、地位。” “当你要与他一起受苦,就不会这么说了。” 樊卓妍摇头,“不,我宁愿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而不是纪氏的总裁。” “现在你当然是这么说,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能保证?”纪绍海分明是找碴。 “我不能保证什么,未来的事,有谁知道?”对她来说,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纪绍海转头,向老友使了个眼色。 尹飏天会意的点点头,露出无害的笑容,“如果必须在孤儿院与望星之间选择一个,你选哪一个?” 她困恼的咬住下唇,因为这两者对她而言都很重要,要她如何做选择? 良久,她勉强挤出话,“孤儿院。” 纪绍海冷笑一声,“你说你很爱望星,最后还不是选了孤儿院!” “为什么选孤儿院?”尹飏天十分好奇。 “孤儿院是我的家,我不能为了自己而让它受到破坏。至于望星,没有了我,我相信他仍然能好好的生活,也许他会有点难过,但是很快就会复原。”她轻声解释。 两名老人有志一同的点头,对她的说法感到满意极了,能爱得这么理智的人不多了,现在年轻一辈总是爱得毫不理智,以为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人,做事完全不顾后果,留下一堆烂摊子给父母收拾。 “我不打扰你们了。”樊卓妍感到绝望,看来她与望星是没希望了。 “我想你与望星应该找个好日子订下来。”纪绍海笑说。 “这……你们……我们……”她一时之间转不过来。 一直在书房外偷听发纪望星再也忍不住,打开门,大步走进来,“谢谢爷爷。” 紧跟在后面的尹庭弈与季仲凯无奈的摊开双手,无辜的看着一脸责难的纪绍海和尹飏天。 “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樊卓妍的脑子仍然一片混沌。 “爷爷答应了我们的婚事。”纪望星轻啄她的红唇。 “答应了?”她重复一遍。 “是啊,小傻瓜。”他忍不住用力吻她的唇。 她恍然大悟,“真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嗯。”他亲吻她的脸颊。 “别这样,还有别人在场。” “他们早就离开了。”他深深的吻住她。 月光洒满一室,像是在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枫”言“枫”语莹枫 首先,很感谢大家看完这个故事。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的写完一个故事,本来并不是这个样子,慢慢的在脑海中演变成不受控制的局面,试过好几次,也打算放弃,由得它呆在不见天日的地方,然而在安定下来的时候,不时会袭上心头,要我别放弃,因此,我真的很感激给予我这个机会的人。 很久以前我就喜欢写文章,然而喜欢归喜欢,能否成书又是另外一回事,期间遇到的挫折,更差点令我一蹶不振,然而在情绪低落过后,始终觉得这是自己喜欢的事,有段时间不断的跟自己说,将它视为兴趣就好了,有没有人喜欢一点也不重要,能够沉浸在文字海内就已经足够。 想是这么想,每每看到印刷纪念馆没的书籍放在眼前,我总是跃跃欲试,尽管每次得到的只有失望,始终未能动摇那份坚持。 因为喜爱,所以即使连番失败也无所谓。 很老土的话,这只是有感而发,请别拿石头砸人。 话说回来,不晓得大家对这个故事有什么意见?如果可以的话,请大家不吝指教,我的e-mail:zeusalien@yahoo.hk。若是有日常琐事、见闻或趣事,也可以告诉我,因为我很希望能跟大家做朋友。 最后,容我再一次感谢大家,也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跟大家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