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出来的江湖》 第1章 下山 “师傅,徒儿走了。”少年眼神沉静,情绪平稳,对着蒲团上的老者如是说。 “去吧,小阿简。”老者满眼慈爱地看向少年。 少年向老者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 少年平和地走下山,带着包袱走出林间的小屋,走过山间的青石小路,走下山去,走入世间。 下了山的少年不曾回头,山后升起的太阳被少年甩在身后。卖香菜豆腐馅包子的老板收了摊,在草棚下卖乌鸦的老者叼着水烟袋回了家……零零散散的摊位收了摊,咸蛋黄似的光晕被甩在身后。 举着吃了一口的榴莲糖葫芦,张简对山下的事物更为好奇,他吃过糖葫芦,但在山上吃的糖葫芦是山楂的,不是这种臭的。他没下过山,没在山下生活过,在山上除了师傅就只有一些送生活用品上山的人。 但是他们送上山后就会离开,从不多留,甚至上山的人也并不都是同一人。有老人,有年轻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口音穿衣风格甚至都不一样,只有一个面容憨厚的中年男人是固定的,一般也是他将东西送上山。但张简仍然不知道男人叫什么,跟师傅是什么关系,因为男人从未跟张简说过话,甚至于张简与他说话的时候也不理,只是笑笑,之后会立刻下山。 这次张简下山的时候,也是男人递来了张简的包裹还有钱,虽然张简早就把自己的包裹还有师傅给的东西收拾好了,但男人仍是执着的递来要张简收下,于是张简背了两个包裹下了山。 走进镇子里,张简首先要找个地方住下,虽然他没下过山,但也不傻。走在人群里的时候,人们会离他有一段距离,当然不是因为他是神医神棍的弟子这种狗血又老套的桥段,而是因为他还举着手里的榴莲糖葫芦。 是的 ,他还没吃完,从山脚下买的糖葫芦他一直吃到了镇子里,也不算是吃到,就是吃了一口之后觉得还好,但是闻着香气又有些不适应,于是一直举着拿到了镇子里。幸好天气不热,糖浆没化开,他才能一直好好的举着。 靠着榴莲糖葫芦的气息,张简在拥挤的人群里获得一丝的空间,较为自由地行走。远处的人群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循着声音张简也走到了那处。 起初只是在人群外围站着,后来外围的人渐渐的都投来异样的眼光,张简也就理直气壮地向圈内走去,一身黑衣,背着两个大包袱的青年举着手里的糖葫芦,坦然地走进了人群内。这期间总有前面的人会回头看他,之后他会更加从善如流地穿过人们因回头而产生的缝隙,堂堂正正地走进圈子内围。 在他即将走进最内围的时候,有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小兄弟,你手里举着的是什么啊,这玩意臭的有点奇特啊。”一个回头看他的内圈人问。 “是呀是呀,这东西臭的还怪香的。”一个已经回头看过他的人说。 “这是糖葫芦。”张简介绍。 “我们又不是没吃过糖葫芦,我们吃的是山楂的,你这是什么东西,糖衣包屎啊!”那一片听到这句话的人群哄地笑开了。 “不是,这个卖我的人说是榴莲糖葫芦,吃着还好,是甜的,就是闻着臭。” “榴莲?听都没听过,你这是哪买……哎呦!”话还没说完,就被从人群围着的空地中射出的东西扎中了发髻。 张简帮忙把插着的东西从男人头上拿下来,竟是筷子,他这才看清人群围着的人,一个身穿白衣,简单地扎着头发的女子,还有一个束腿束袖,头戴布帽的男子。这二人站在圈中,男子手中拿着山楂往天上扔,女子手中拿着筷子,刚刚的筷子跟女子手中的筷子一样,都有一个小小的奇怪标记,好像是手放在眼睛上。 “哎哎哎,姑娘,你都把筷子扎我头上了。”男人捏了捏自己的发髻,又在自己脚下看了一圈,立马眉开眼笑对着女子说:“山楂你也没扎着,你说话算话吧!” 白衣女子嗯了一声,摇着头看着男子走到了他们这,先看了看男子脚下,确定了真的没有山楂,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男子,又转向张简,从张简手中抽走了筷子,又极其顺手地从张简手里拿过了他的糖葫芦,啃了一口之后利落转身,重新走到了圈内,面向人群说道:“刚才我小小地失了一下手,么有扎中那个山楂,结果如此了,那就只能是……”她停顿了一下,接着用更大的声音喊道“刚才你们在这家酒楼里的消费,我请了!” 人群先是屏息听着女子说话,等女子喊完,人群更加热闹,并且都向一家酒楼涌去,不时还有人喊着姑娘大气,姑娘真美这样的话。人群往里面走的时候,也有人嘟囔着“我看着明明是扎上了呀。”但没有人理他。 “背着这两个大包袱,要去哪啊,少侠?”不知何时,女子站在了张简身边。 “不知去哪,按地图走着就是了。”张简半敷衍半认真地回答。 “哦哦哦,好得很,一起吗,我武功很高的,全方位无死角保护你。”女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不了,姑娘,我还是自己走吧。”张简回头看了眼酒楼,向女子点头转身走进了酒楼。 “哎!真不一起啊,我真的厉害着呢,美丽又真诚的保镖啊。”女子跟着走进去“真不要啊。” 酒楼前的热闹散了,街上的热闹没减。来来往往的人,路边的摊贩,仍然喧嚣热闹。 新一笼包子出了锅,乞儿还没靠近就被赶跑,老板开始叫卖“新出笼的猪肉大葱馅的包子,五分一个,快来买呀。”包子很快卖完,下一笼又快好了,这次旁边的乞儿蓄势待发。 路边的书画摊子一天没开张,终于有人停下,“你这山楂野景图挺别致啊,树上就一个山楂。”青年抬头看向客人,微笑着说“这是我的巧思” …… 第2章 被缠上了 张简进了酒楼,刚才在外面扔山楂的那个男人迎了上来。 “客人您要吃什么,我们酒楼羊肉做的最好,没有膻味又鲜嫩多汁,客人您还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选择口味,甜辣的,咸辣的,咸鲜的,椒麻的,酱香的,各种口味都有,随你选择,要是您口味实在特别,也可以跟我们说,我们按照您说的给您做,” “咸鲜的吧,再给我泡壶茶,拿碟爽口的小菜。” “哎,好嘞客官,您坐这。”张简跟着店小二在一楼靠楼梯的一张桌子上坐下。 “客人您这是从哪来啊,背着这两个大包袱。” “从镇子外的白鸣山上来,今天刚下山。”张简回答。 “哦哦。您口音不像当地人,我还以为您是外地来的。那您今天就走吗?” “不是,先找地方住上两天。” “客人我给您介绍,我们这酒楼后面的云来客栈跟我们是一家子的,价格公道,环境好,您要是酒楼里有想吃的,我们还能免费给您送过去呢,您看要不要一会我带您去?” “也好,麻烦店家了。”张简想着,与其自己找,还不如就近,省了麻烦,就答应了。 小二上了茶,张简还没喝上一口,就听头顶有人问话,“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张简抬头,就看到楼梯栏杆旁趴着的那位白衣姑娘,笑得一脸明媚,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 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张简,弓长张,简单的简,今年十九了。” 姑娘笑得眉眼弯弯,“那你只比我大一岁呀,我叫叶舒云,云卷云舒的舒云。你好,张简。” 张简感受到叶舒云表面的热情,和她奇特的情绪,却还是回了一句“你好,叶舒云。” …… “张简,行走江湖得佩刀剑吧,咱们去那个铁匠铺看看吧。” “我不会武功,配不来刀剑,太沉。而且我不付钱” “张简,赶路的时候要纯靠脚吗,咱们不用买个代步工具吗。好的马不好买,好的驴子可以买到的,实在不行骡子也行,力气大,驼的东西多。” “为什么不是雇辆马车,那样也舒坦一些?” “哦,因为我晕车呀!” “这个钱,我只付一半。” “张简,在路上行走得买深色的衣服吧,要不灰扑扑的,浅色太显脏了。这两天你一直穿黑衣服,不会一直穿着一件呢吧?哎咦!走走走,去那个成衣铺子看看。” “我有三件相同的黑衣,不落灰。你的衣服我不买。” “张简,走江湖也是要办事的,办事是要看精气神的,精气神怎么体现?体现在脸,咱们去那个胭脂店里看看吧。” “我一唇红齿白少年郎,脸面就在这摆着了,要什么胭脂水粉,那是你们女人才抹的东西!” “……张简,你好生不要脸。” “……” 张简不知道为什么,叶舒云这个脖颈纤弱的姑娘怎会有如此厚重的脸皮,那日不过是回了句你好,叶舒云便从善如流地坐到了自己的桌子旁,等待着自己点的羊肉,同时又唤来店小二要了好多别的菜。虽然最后整个酒楼内包括自己的账都是她结的。张简起初想把钱给她,但她不要,只是说当结个善缘,张简见她实在坚持,便也当如此了。 当晚,张简在云来客栈住下,已经洗漱完毕合衣躺好,屋门却被轻轻敲响。同时传来幽幽的女声:“张公子,躺下了吗,可睡着了呀~”那女声低低的,幽幽的,听的张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张简只想到在山上看的话本子,有狐鬼精怪会幻化成人,吸食男人精气。那一瞬间他脑海内百转千回思绪万千,身边阴风阵阵寒气逼人,可他就是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就在他屏住呼吸梗着脖子保持姿势的时候,那个女声再次传来。 “张公子,我没钱住店了,能不能帮我付个住宿费,我一定报答给你。”那女声仍然清幽地说着。 张简呼出一口气,寒气什么的都骤然消失,终于脑子正常运转,自己认识的女人只有那一个,吓死个人了。张简披上外衣,从床上坐起,一边对门外应答:“叶姑娘稍等,我先穿个衣服。” 张简收拾好自己,开了门,看见叶舒云站在门外。背着一个大大的系着粉色蝴蝶结的包裹,“我钱都给酒楼结账了,没有钱支付住宿的费用了,张公子,我看咱们有缘,不如一起想想对策呀。”叶舒云一边说着一边挤进了张简的房间,将那个大大的包袱放到了张简那两个包袱旁。之后乖巧地坐在桌子旁边,面带微笑地等待着张简跟她一起想“对策”。 “去找老板,让他另开一间房,房钱我出,你现在可以背着你的包袱去找你自己的房间了。”张简回以微笑,盯着叶舒云的眼睛说道。 “老板,听到了吗,我的房钱这位公子来出。”叶舒云突然向门外喊道。 “听到了姑娘,您出来吧,我带您去您的房间。”门外传来老板的声音,同时一颗头从门外探出来,老板对着张简笑得和蔼,“公子,这位姑娘说跟您认识,您会付她的房钱,我才会把姑娘带到您的门外的。” “好的,我知道了,那麻烦您现在就带她出去吧。”张简笑得带了点狰狞。 “好嘞,我马上带姑娘走。” 叶舒云在张简笑的逐渐狰狞的时候,就默默地背起了自己的包裹,等到张简跟老板说了这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门外,安安静静地走出门,小心翼翼地回头把门关上,并柔声说了句晚安。 张简叹了口气,重新躺回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张简洗漱过后出了房间,下楼时看到叶舒云就坐在楼下。姑娘一看到他眼睛就亮了,赶紧挥手向张简打招呼。张简做不到目不斜视不理人,只能走到叶舒云旁边,问了句早上好。 “张公子,昨日太晚了,我就没有跟您好好商谈过。你看,咱们行走江湖,不能毫无准备毫无方向,怎么着也得把要去的地方规划一下,你看看,这是我今早列的计划书,有没有要补充修改的。”叶舒云将手边的纸张递给张简。 张简接过纸张,看了一会,笑着看向叶舒云。 “这规划确实挺完整,但是叶姑娘,我有一个疑问,还希望姑娘能为我解答。” “公子您说,我听着呢。” “请问我什么时候答应跟姑娘一起同行了,我好像不记得我们有就着这个问题讨论过吧,那您又是怎么得出的结论呢?” “既然公子觉得我的规划没有问题了,那咱们就走吧,出去,为了赶路做些准备。公子,我上去帮您拿钱袋!” 张简只觉得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歹人如斯。 第3章 采购采购 自那日叶舒云要上楼拿张简的钱袋之后,叶张二人就真的结伴而行了。其中固然有叶舒云的厚脸皮这一因素,但更多的是张简自己也想找一个人搭伴行走。下山时张简打听到氏族要在高阳为天下举办武功正榜,之所以定名为正榜,是因为原来武林内是有武榜的。 氏族原本是想从武榜中吸纳人才,奈何武榜是人又不是人,因为武榜只需要一个名头,不需要查根底,家住何方姓甚名谁这些都不需要,想用真名就用真名,想用假名就用假名,毫无限制,以至于那个武榜花里胡哨都是代号。什么江河大野驴,盼山凰,阴刀大佬等以前三名为首的一众武榜中人,用自己真名的上榜者寥寥无几。这给氏族吸收人才造成不小的阻碍,因为这帮王八蛋绰号是随便取的,平时行走在各城各地并没有人用这些绰号,基本上可以说,这些绰号只在榜上出现一次,就再也没用过第二次。武榜中人很开心,开心完了就拉倒了,但氏族很忧伤,人都找不到怎么吸纳,于是向各氏族出于吸纳人才的原因,商议在高阳林氏的地方举办武功正榜,以达成目的,这是正榜宣传时传出来的消息。 高阳四通八达,多方贸易往来,是各氏族友好交流的地方,林氏长女负责其中各项事宜。在武榜上取得好成绩,不只各氏族有共有的奖励,林氏也放出了特有的权限,所以武功正榜的消息一出,各方的人都有了很大的反应,人才在各城之间流动起来。 张简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各处都有人,想着寻找一个结伴的同路人。当然他的最终目的不是去高阳,若结伴的人在高阳停下他也没关系,再找就是,找不到应该问题也不大。毕竟在去高阳的路上自己一定也积累好了经验,能自己处理问题。 是的,经验。 张简十九年来从未下过山,虽然师傅的教导不会落下生活技能方面,可终究是纸上谈兵。从未与外人打过交道的自己需要有人作为自己学习的模板,在各个方面都要学习,叶舒云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当日进入酒楼之前,张简看过地上被筷子扎过的山楂,很整齐,都是从中间穿过,无一例外。对于自保能力不足的自己来说,算是一个免费的保镖,这也是师傅交代自己的,下山先雇一个保镖保住小命。之后叶舒云在与他人沟通这一方面也让张简满意,因为叶舒云在跟自己交流的时候,自己没有觉得不舒服。同时,叶舒云的计划书真的很好很完整。 所以自己和叶舒云同行表面上看是叶舒云死皮赖脸自己半推半就。实际上是自己有考虑过后的选择,但张简知晓自己跟她同行的想法,那主动贴上来的叶舒云呢?她会为何找自己,张简不得而知,却也不会多问,只不过会在内心暗暗警惕罢了。 张简不后悔自己答应与叶舒云同行,但张简在采购过程中真的觉得叶舒云是想逼疯自己,然后侵占自己的全部财产。他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合理且有根据,根据在于买到现在,叶舒云自己没花过一分钱,钱都是从自己钱袋里飞到各个商家的。 当自己拒绝付胭脂水粉的钱时,叶舒云就会在商铺内众人前红了眼眶,之后一滴仙子泪从眼下砸落,再抬眸深深看向自己,紧接着便回头轻轻看一眼要买的东西,幽幽地对自己说:“夫君,走吧,我……不买了。”之后小步小步地走到自己身边,轻轻地拉着自己的衣袖,作势向外走。这时一定会有人对自己投以鄙夷的目光,更有人会出声讽刺自己,“没钱娶什么媳妇,白白让小娘子委屈。”“没用的男人,长再好看的脸也没用。”之后张简便会被迫硬着头皮付钱。 当然现实不可能会是这样的,这是庸俗的套路。毕竟张简是一个在山上十九年,没被世俗眼光熏陶过的朗朗少年郎。对于鄙视的目光,张简目不斜视。对于出声的讽刺,张简回以“男人,单身,有钱,就不给她花,要你管哦。”之后就阔步走出店铺,留叶舒云一人在店里暗恨。 当然,也不能是这个套路。现实是卖惨失败之后,叶舒云就通过张简的行为,看清其这方面的本质,从而选择了一种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方式—抢了张简的钱袋,自己付钱。 张简起初对叶舒云的定位是免费的保镖,但他在采购过程中就知道这是错的,她比花钱雇来的还贵。别问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张简在深刻意识到免费没好货的过程中去了解了市场行情。可自己选的人,自己走下去,这之中当然不包括自己的钱袋在她手上,自己花钱雇不了人;自己打不过她等等庸俗的理由和现实的因素。张简一向对于自我有着清晰的认知,坚定不移,气质清新,面容俊朗,人格魅力超群,有着这许多美好品质的少年,自然不能轻易放弃自己选择的人。张简在走出成衣铺子之后,为自己的想法而暗暗鼓掌。 一人牵着一匹马,张简和叶舒云二人回到客栈,是马,没看错,在张简拿出冤大头…买单者的身份后,据理力争,终于由自己挑了两匹马。马背上放着今天采购的东西。 客栈的伙计从大堂内迎了出来,帮着二人将马背上的东西拿上楼,同时不忘问二人吃了没,要不要从前面云贵酒楼要些吃的,主打一个贴心服务。二人确实没吃饭,就点了一些招牌菜便上了楼整理东西,二人把东西都放在了一个房间,共同整理。 “路上不定会遇到什么,咱们二人也难保不会分开,所有东西包括胭脂水粉我们都分成两份,以便随机行事。”叶舒云说。 “其他的还好,胭脂水粉就不必了吧,该如何用它见机行事呢?”张简还是不想把胭脂水粉划到自己包袱里。 “真的不一定会遇到什么情况,带着,别想偷懒。”叶舒云看着张简说。 “……” 二人吃饱喝足收拾完毕之后,天色也差不多了,便约定好明日太阳一出就走,同时交代店里的伙计明早要吃什么,便各自回房睡去了。 第4章 在路上 “你怎么要了这么多吃的,这也吃不完啊。”张简盯着满满一桌子的吃食说。 “怎么吃不完,这茶叶蛋肉丝饼甜豆浆才是咱们早上的吃食,其他的是咱们路上吃的。”叶舒云说。“对了,马上就要出发了,快去结账吧。”叶舒云补充。 张简转身就出了房门,他选择不跟叶舒云说话。 …… 太阳刚出来,张简和叶舒云就牵着马往镇子外走了,路上还有不少人,许多都是买够了东西就去高阳的人,也有许多去外地求学、做生意的人。刚出白羽镇的时候,在路上的人还算是多的,叶舒云就带着张简游走在人群之间,问问这个去哪求学,想拜哪个为师,有没有人举荐。问问那个卖哪个最挣钱,进价一般都多少,受众人群都是谁。跟学武的吹吹牛,谈自己武功高强,参加过什么盛会。 “你是不知道,我当年可是参加过武榜的人,那场面真是血肉横飞刀光剑影的,想当年我在台下,分别近距离看过阴刀大佬和那个江河大野驴的武台,哎呦呦,不愧是第三和第一啊,那个身手,啧啧啧。”叶舒云与一个背着刀的少年侃侃而谈。 “那第二盼山凰你没看见吗?”少年问。 “我只有两只眼睛,一个人,怎么上帝视角看到全部外部情形啊。再说当年谁也不知道夺魁的会是谁,是好刀还是锈刀谁也不知道。每一轮都有那么多武台同时进行,也就是选一个热闹的看,我能一下看两个前三的已经是运气了,有多少人远远不如我呢。”叶舒云一脸骄傲。 “那野驴和大佬都长什么样子啊?多大年龄?嗯,男的女的?”很明显,少年对叶舒云的话很感兴趣,或者说对武榜前三很感兴趣。 “大佬是个男的,多大年龄?应该不是太大,全身裹着黑衣,也看不到脸。最后争前三位次得时候倒是差点被盼山凰揭了面巾。野驴嘛,也是个男的,跟你现在差不多大,武功很是厉害,擅使长武器。” “你不是说没看过盼山凰吗,没看过怎么知道他差点揭了大佬面巾啊。”少年对叶舒云提出疑问。 “我没看过盼山凰的意思是,我没看过他单独跟别人打斗的武台,前三之争他仨都在一个武台上,自然就看见了。”叶舒云倒是挺耐心地解释。 “那盼山凰是男是女啊。”少年又提出了他想知道的疑问。 “应该也是男的吧,身材看着单薄了点,戴个包住全脸的面具,一直没掉。也没出过声,最主要是除了大佬是靠着身法走走招,其他两个都是强打的路子。”叶舒云一脸认真地给少年解释。 张简一直都在听着他们说话,说实话他也挺好奇武榜的事,这种热闹场景在山上是不会出现的。师傅是个懒散的老头,平时山上的饭都是张简做。张简也压根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现在听着叶舒云说这些也挺认真。 “那你呢,你不是说你也参加过,你在榜上没?”张简没忍住问了出来。 “咳咳”叶舒云假模假式地咳了两声,之后将手里的牵马绳递给了张简,然后双手背在身后,往前快走了两步,“当初我抽的签是在第二轮次,我的第一个对手是一个使鞭子的,当时我用的武器是武台上提供的长刀。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也使鞭子,但我转念一想,要是我同样甩鞭子赢了人家,那人家面子上多过不去啊,所以我还是选择了笨重一些的长刀。” “当时在武台上,我让对手先出招,是因为我看对面比我小上一两岁的样子,所以我才让的。”叶舒云说。 “对面多少岁?”张简问道。 “十一二三的样子吧?”叶舒云回答。 “你比她虚长这几岁,打过人家有什么可吹的。”张简鄙夷道。 “你不习武,所以没见识,我不怪你。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解释解释。”叶舒云转过身来看向张简,“习武看的不是年岁,是根骨,是悟性,看的是在习武道路上是否有好的老师来引导,有的人这些都没有,哪怕再长我个十年也是打不过我。同样,虽然那个姑娘年龄比我小,但是请你注意,当时的武榜更多的就是我们这些年轻人,有些年岁较大的也有。但要是年岁都已经很大了,还没有混出什么名堂,那就证明他与武途并不合适,也不会有多强的武力。这样的人我打过很多,而那个比我小的姑娘却比我打过的那些人要厉害。”叶舒云盯着张简。 张简眨了两下眼睛,没有说话。 “当然,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说小女孩多厉害,而只是想告诉你武途是不全看年龄的,不是你多年老就多厉害。”叶舒云说完这句话转身重新背对着二人,接着说“那么在一个有名师且根骨佳的对手面前,有自信让对手先出招的我,自然是十分厉害的了。” “好了,可以了,你接着往下讲吧,你是怎么打败她的,后来又是在哪淘汰的,着重说这两个就行了,其他的还请你略过吧,谢谢。”张简面无表情地盯着叶舒云的背影说。 叶舒云回头瞪了张简一眼,干脆走到了二人之间,“去去,把你的马放那边牵着”叶舒云对张简说,“在场上,是她先出的招,她一开始是想要把我的武器卷走,但是后来她发现卷不动,甚至差点她的鞭子被我拽过来。所以孩子觉得很没面子,这个时候我就回想起我自己有多么善良了,从小打架,我都秉持着打人不打脸的好习惯。可是那小姑娘小小年纪心思歹毒,自第一鞭没卷走我的武器开始,就鞭鞭往我脸上招呼……” 特制的铁线制成的鞭子,鞭尾是锋利的银钩,鞭身是许多小小的铁质倒刺。姑娘借助铁鞭自身的重量,甩出缠住了叶舒云的长刀,之后手腕一翻想要拽走她的长刀,但第一下用力却觉得鞭子那头纹丝不动,刚要继续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自己向叶舒云那边过去。姑娘当机立断,一转手腕,缠住长刀的辫子就解开了,同时又一甩手向前,鞭子立刻脱离长刀以弧线形式划向叶舒云面门。 鞭子还没甩到面前,叶舒云已经腰身用力,双手操着长刀追砍向了鞭子。姑娘见势不对,马上转身,转了一圈的同时手腕控着鞭子避过长刀,同时借助转身的力量将鞭子重新甩向叶舒云门面门。 在鞭子重新甩向脸上的时候,叶舒云的长刀还保持着劈砍的态势,见鞭子袭来,叶舒云左手放开刀柄,右手将长刀背在身后,同时躬身弯腰躲过鞭子。 姑娘见鞭子不中,顺势打到地上紧接着向上甩动手腕,鞭子同时受力从地上弹起,顺着姑娘的用力从右边甩向左边,自下而上冲着叶舒云面门而来。 叶舒云右手手腕转动,刀尖向地,直起身来左手握住刀身,双手用力,刀尖贴着地面急速横向滑动,先是“噗”的一声刀扎入木制的武台,后“叮”的一声,鞭子撞在了扎在武台的刀上。同时双手拔起长刀旋转着长柄使得鞭子缠绕在上,左手用力,向左后侧身使得姑娘的长鞭脱手。右手放开,长刀绕着身遭一甩,将鞭子甩在角落,紧接着右手接过刀柄砍向姑娘。 姑娘失了武器,又一时闪避不及,一时僵立在原地,那刀生生地砍向了姑娘的头顶,削去了姑娘头顶的头发,露出一块青白的头皮。 “打人别打脸,你一共出了四鞭,除了第一鞭想除了我的武器,剩下三鞭鞭鞭冲我脸来,你想死吗?”叶舒云对着小姑娘说。 小姑娘看了看地上自己的头发,呆愣愣地抬手摸了摸那一小块头皮,然后指着叶舒云的同时哭着尖叫…… “她的叫骂声真的很惹人厌,她骂的是真脏,她一定是嫉妒我的美貌。”叶舒云跟二人总结道。 “……” “……” 第5章 少年王瑾 二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少年是觉得自己与叶舒云不熟,不太好说她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张简是觉得这没什么好说的,叶舒云赢了一个人而已,难道自己要为三年前的一场比赛夸奖她吗?不要,绝对不要。 安静了一阵,还是少年说了话。 “这样不太好吧,你的武功本来就高于那个小姑娘,她也不会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你削了她的头发未免太过于落人面子。”少年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她鞭鞭冲我面门,若不是我武功高于她,那就是我毁容了。我只是削了她能长出来的头发,便不太好了吗?”叶舒云笑着反问少年。 张简这时停止了自己的思考,看向笑着问少年的叶舒云,察觉她没生气,又看了看少年,还是选择不说话。 “不是,我只是觉得事实上你的武功是高于她的,你打败她就好了,这样的出手方式还是有些不太好。”少年盯着叶舒云说。 “可在未出手之前,对面是不知道我武功高于她这个事实的,可仍然对我的脸出手,那我就有对她回敬回去的权力。”叶舒云耸肩说道。 “可她其实也是好奇呀,毕竟她是露着脸上的台啊。”少年低头轻轻地说道。 “哎呀,算了,不跟你说了,快走两步吧,前边不远有座卒邻,快去前面休息吧。”叶舒云向张简这边走来,接过自己的缰绳,翻身上了马。 “走吧,这剩下的路得快点骑着马过去了,万一前面人太多,剩的房间不好就完蛋了。”说完,骑马先跑了出去。 “走吧。”张简也翻身上马,追着叶舒云而去。 少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骑上了马去追前面的二人。 “来两间上房,窗通大路无遮掩,阳光能进来,离厨房远些,这两间还要挨着的。”叶舒云在卒邻老板面前提着她对房间的要求。 “好嘞,二楼地字甲间、地字丙间,二位的门牌和钥匙,您二位收好。”在他们之前的人不是太多,房间还充裕,店老板很快就按要求给出了两间房。 “小兄弟,你要什么样的房子啊。”老板笑眯眯地看着少年问道。 “就在他们两个旁边吧,对面也行。”少年说道。 “那就给您地字乙间吧,这个晚饭还要一会才能做好,还请您各位上去休息片刻,等饭菜好了会有人去叫你们的。”老板给完少年门牌和钥匙之后对所有人说道。 三个人上了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进到各自的房间休整。都叫了水洗了个澡,等水等了一会,叶舒云最先洗完,之后直接下了楼去吃晚饭。少年的水是第二个抬上去的,在叶舒云洗完后也下了楼。 少年坐在叶舒云对面,跟叶舒云同桌吃饭,张简还在上面没有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叶舒云喝着杯中的茶先问少年。 “王瑾,握瑜怀瑾的瑾。”少年回答道。 “你跟那个小姑娘认识吧,听她说过我?”叶舒云问。 “是的,她是我同宗的师妹,你那次削掉她的头发之后,她好长时间都不出门,怕被人看见那片秃了的地方。”王瑾顿了顿,“但是,人不出门是会被憋死的,师妹也知道,所以总是在半夜没人且黑暗的时候去我们这些师兄弟门外哭着骂你,还不许我们出门去看她。所以每次一到晚上,我们都会紧张一阵子,因为不知道师妹会去谁门前哭。”说到这,王瑾笑了一下,“所以那一段时间我们师兄弟师姐妹都对你意见比较大,倒不是因为我们多宠师妹,只是因为我们被烦的也挺生气。所以刚才你一讲这个经过,我就有些回到那个时候,那种心烦的状态,所以跟你强词夺理了一阵,对不住,是我的不是。” “人有亲疏远近,你和师妹关系近,跟我关系远,所以帮你师妹说话,这没有错。”叶舒云看着王瑾,“其实你说你是心烦那一段时间的打扰才跟我呛,其实不是,哪怕那一阵你们真的心烦,但还是有着对同门师妹的怜惜,师门的妹妹受了委屈,哪怕觉得丢脸回去还是会找你们哭,这是多好的关系啊,所以你不用道歉,因为我也会这样的。在相处时间长与相处时间短的人之间,当然会选择相处时间长的啊。这是融进心里的选择。” 叶舒云凑近了说:“我想说的是,你确定你是去参加武功正榜的吧?你们宗内的下一任掌门是谁呢?” 王瑾抬眼看着叶舒云,虽然觉得叶舒云话题跳转的很快,但还是说,“是我。” “你们凑那么近,是在说什么。”张简下来看到他二人凑到一起说话,氛围有些奇怪。 “说王瑾小少年青年才俊,在宗门是这个。”叶舒云向张简举起大拇指摇晃了两下。 “你叫王瑾啊,你这么厉害呀。”张简毫不在意地说。 “其实,也没有很厉害,宗门内选人是要从多方面来看的,单纯从武力上来讲我并不如叶姑娘。”王瑾答道。 “照她说的,她毕竟虚长你几岁,同时又自认为是个根骨极佳的人,那比你厉害也是应该的了。”张简说着的同时,心里的想法是:我也不知道你俩是什么程度的功夫,你要是说她厉害那我就跟着附和好啦,反正要是真的像你说的她厉害,那我也是路上有保障。 张简说完,也没等他们回答什么,就直接开始吃起了面前的饭食。王瑾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跟他俩告辞,说去房间休息了。 “在路上那一阵他说你你都不生气啊?”张简问叶舒云。 “我生什么气啊,人跟人的想法都会不同,要是我遇上一个人就生一次气的话,我还活不活了。”叶舒云说。 “可他不只是跟你想法不同,他话里话外是在指责你啊,你接受这样的指责啊。”张简认真地问。 “哎呦,你还能听出什么是话里什么是话外呢?你不是没下过山跟别人接触过吗?”叶舒云惊奇道。 “我下来这么多天了,跟你也见过这么多人,我要是连这种情绪色彩明显的话都听不出来,那我就真是白痴了。”张简斜了一眼叶舒云。 “是是是,你学的快,你厉害。还是因为只是立场不同罢了,被我削秃的那个小姑娘,是他师妹,他肯定向着她说话呀。” “怪不得呢。那就走吧,没事就回去睡觉了,骑马骑得真累。”张简说完,转身上了楼。 叶舒云坐在桌前,看着张简上楼的背影,张简忽然转身,“你看什么呢,你不睡啦?明天得早点走啊,天热了,得趁早赶路。”说着拐进转角不见了身影。 叶舒云喝了最后一口茶,又去交代了明早吃食的问题,也上了楼。 门外又传来了马蹄声。 “……这是您的房间钥匙……晚饭在……您二位要水吗……” “……各位爷的房间是……您请……有事您吩咐……” 第6章 路见不平 第二日清晨,卒邻内。 “叶舒云,你能否快点收拾呢,马上太阳就出来了。”张简在叶舒云门外催促。 “等……马上……”叶舒云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你已经是第三次说马上了,我俩都吃完饭了,这里赶路的人也基本上走完了,你还没起床呢!”张简无奈地对着门缝吼着。 “……”门里面没了声音。 王瑾从一楼上来,看到张简双手耷拉在身旁,同时斜靠着门,一副要顺着门滑倒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张简回头看见王瑾,慢慢直起身,对着门敲了一下,“快点。”之后就走到王瑾身边,“还需要再等一等,要不下去喝着茶等她吧,顺带再整理一下马和行李。” “没关系,不着急的,马我整理好了,等叶姑娘下来吃完饭就可以直接走了。”王瑾倒是好脾气地劝着。 “那咱们先下去吧。”张简与王瑾走下楼去。 此时,在远离三人的一条路上,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和一个中年的妇人正跟面前的几个男人对峙。 “我们可以包袱里的钱财都给你们,等到了镇子里也不会上报氏族仲馆,您各位也不要伤害我和我的孩儿,诸位,这样能否接受。”中年妇人护着身后的男子说道。 妇人面前的男人,衣着普通,衣色不同甚至还背着包袱,一派路人赶路的模样。听完妇人的话,离妇人最近的一个男人面带笑意地说了一句话。 “赶快动手,迟则生变。”话音刚落,男人们都向二人冲来。 妇人反应也快,马上将青年推走,一个人拿出鞭子迎上了几个男人。青年见状,马上向大道那头跑去。 为首的男人见青年跑走,马上远离人群,想要避开妇人去追青年。妇人见状赶快甩起鞭子向男人抽去,可还没到身边,就被身后的一个男人的飞刀撞得偏离了方向,为首的男人看也不看就冲向青年。而后想要上前的妇人被剩下的男人纠缠住,只能费力坚持。 青年跑在前面,死死盯着大道路口,期待着有人出现。男人追青年时看到青年的速度,追的就更为卖力,同时手伸进怀里拿出一柄飞刀,对着前方青年的后心处甩去。青年只觉得背后一股力气冲撞了自己,同时脚步踉跄,脸向下朝前滚去,青年赶忙用手护住自己的头,摔倒之后马上爬起,重新向前跑去。可男人却早就拉近了距离,刀砍向青年脖颈,青年感觉到背后的刀风,又是向前一滚,避过了身首分家的结局。可是青年却跑不了了。 男人已经追上了青年,看着地上的青年,举起刀对其说:“江小姐,去死吧。”同时挥刀砍下。 “彭”沉闷的一声响,男人的刀被飞来的砂锅撞偏,也停止了男人向下砍的动作。男人匆匆瞥了一眼身穿青衣高坐马上的女人,又重新快速地举起刀砍向地上的青年。 “锵”的一声,男人的刀又被截住,不过这次不是扔来的东西,而是一个少年用刀拦住了自己的刀。男人当机立断,马上吹响了在口中藏着的哨子,同时身体后撤,与握刀少年拉开距离。 “各位,是拔刀相助还是与人有旧啊?”男人戒备发问。 王瑾刚要说话,远处叶舒云的声音传来。 “人家都喊人了,你还不赶紧拿下他,万一对方人多还能当个人质呢,费什么话呀!“叶舒云坐在马上高声喊道,同时转头对张简说”你看看,人家对面摆明了拖时间呢,就为了等人到了一起拿下咱们几个,还不趁着人少先拿下那个大汉,等着一会对面多一个人给自己添堵啊。王瑾还是经验不足啊。” “你的经验不是足嘛,提醒着呗。”张简伸长脖子盯着那边已经开打的二人。 刀与刀放在一起,是会有比较的;人与人放在一起,也是会有比较的。而男人的刀和男人都不如王瑾的刀和王瑾,所以男人很快就败了。王瑾将男人打晕,之后扶着满脸黑的青年放到叶舒云和张简那边,叶舒云和张简下了马,还递给了王瑾一条绳子。王瑾很快返回将男人绑好拖了过来。 “小兄弟,说句话啊,我们都已经帮你把这人给收拾,你现在还睁着眼睛装死啊。”叶舒云蹲下盯着没说过一句话的黑面青年。 “他们要杀我,后面还有四个人,他们四个围住了我的阿母,还请你们帮帮我。”青年原来不是青年,是个姑娘。姑娘抬头请求地看着王瑾和张简。 “赫赫”叶舒云盯着黑脸姑娘笑出了声,“怎么,光看他们不看我呀,是因为我比你长得好看吗?”叶舒云觉得不爽,出声讽刺了姑娘一句,接着抬头对张简和王瑾说“怎么着,是在那四个人来之前骑着马赶快跑,还是让这个黑脸姑娘带路,你们去救人?” “若不咱们还是去救人吧。”这是王瑾说的话。 “你呢,你想走还是去救人?咱们是一起的,我没有打架的能力,自然听你的。”这是张简对叶舒云说的话。 叶舒云听了张简的话站起了身,“那就去看看,咱俩在远处,王瑾自己上,反正他也能打,浪费不了多少赶路的时间。” “把这个男的放你马上,你带着他。”叶舒云对王瑾说。 “你,坐我马上,快走,别磨蹭,救人。”叶舒云上马的同时对黑脸姑娘说。 于是王瑾骑马带着男人在前,张简在中间,叶舒云带着姑娘垫后,三人往小路里面走去。 走了一段时间,前面突然出现两个男人,身上带着些血迹还有伤。黑脸姑娘马上喊道:“他们就是刚才追我的人。” 于是王瑾下马冲向两个男人,两个男人看到马上的黑脸姑娘和绑着的男人,也是不说废话冲过来。叶舒云骑马向前到了张简马前两步的位置,和张简一起看向那边。 两个男人的武器都是刀,但他们的刀要比寻常的刀窄一些,从外形上来看没有寻常的刀笨重,所以出招也很轻盈,动作较一般的刀客灵活。 二人分在王瑾两侧,甲横刀划向王瑾的眼睛,乙半蹲砍向王瑾的双腿,一上一下攻向王瑾,动作迅速狠辣。王瑾本来右手持刀,刀尖向下,见状赶快横身侧步,避开砍向他腿的那刀,同时右手手腕翻转,刀尖向上,左手握住刀把,顺势用力劈向冲自己眼睛来的那把刀。 王瑾将那乙的刀压下,一个旋身踩住刀背,提刀自上而下劈向乙的头顶,这时从另一侧递来一刀,快速向着王瑾胸口袭来,王瑾只能紧急改变手中刀的方向,侧劈挡住甲的刀。两刀相接之时,被踩住刀背的那人双手向上用力,改变刀锋方向,掀开王瑾的脚,直直向上砍去。王简连忙转身后撤,刀与甲手上的刀摩擦发出刺耳的尖鸣。 他们这边打得热闹,张简他们那边看的状态也各不相同,张简伸长脖子津津有味,叶舒云手持马绳坐的紧绷,黑脸的姑娘紧张又焦急。 “你们不上前去帮忙吗,他自己一个人得打到什么时候!”姑娘对张简和叶舒云尖声喊道。 “那你下马上前去帮忙好啦。”叶舒云头也不回说。 “我,我不会,我不会武功我怎么帮他。”姑娘说。 “我也不会啊,从小到大鸡都是拔好了毛,放好了血到我手上给我做的,我是真手无缚鸡之力啊。”张简晃了一下头说。 “那你呢,你不是有剑吗,你去帮忙啊。”黑脸姑娘从背后看着叶舒云。 “他去帮忙,后面要是来了那些一伙的人,靠谁来保护我?靠你只会指使别人的嘴吗?”张简对黑脸姑娘说。 叶舒云开心地笑了两声,回头对姑娘说:“你下去,去帮他,本来这些人就跟我们没关系,你不去还让我们去,我们不欠你的。” “可,可那位公子不是你们一起的吗,你们竟然连他都不帮!?”姑娘张大眼睛瞪着她。 “你再瞪,我把你眼睛挖出来,再把瞎了的你扔到那俩人面前。”叶舒云轻轻地盯着姑娘说。 “你,” “你再说一句话,我还把你丢过去。”叶舒云转过头去接着说。 王瑾这边交了手,发现这两个男人的配合很好,打败不是难事,但是按女子说的,后面还有人正被打着,所以最好速战速决。 后撤的王瑾稳住身形,骤然发力冲向二人中间,二人见状仍是一上一下攻向王瑾。王瑾冲向二人中间,快到面前的时候,忽然缩身从二人刀与刀中间越过,同时在空中翻转身形打偏了上面的那把刀,滚到地上借着惯性回身横扫二人脚下。 那二人匆忙跳起避开刀,又极快地从两侧斜劈向王瑾,王瑾握刀冲向右侧的男人甲,用自己的刀挡住甲的刀,同时顺势旋身,背身狠狠后撞,同时右手单手持刀,左手肘击甲心口。男人吃痛,握刀的力度放轻。王瑾抓住机会发力撞飞了男人的刀。 这一切发生时间极短,对面的乙刚刚冲到面前,王瑾便已经溜到甲背后,狠狠一脚将男人踹向持刀乙面前,又几乎跟被踹的甲同时到达乙跟前,挥刀劈向乙的头,将乙打晕,是的,打晕,王瑾用刀当棍子,拿刀面大力撞昏乙。甲见状抓紧时机从腰间抽出一柄飞刀,狠狠甩出,王瑾赶忙躲开,却发现飞刀是冲着叶舒云那匹马去的,于是也没去管飞刀,用同样的方式将甲撞晕。 叶舒云这边看着飞刀飞来,剑都没出鞘,直接靠着剑鞘撞飞飞刀,不屑说道:“这种飞刀,我都不用考虑精确度,囫囵一挥就打掉了。” “走,上前面看看去。”叶舒云对着张简说,张简应声,同时牵着王瑾的马一同上前去。 将二人跟第一个男人绑起来之后,叶舒云让王瑾把三个男人放在地上,说自己和王简在这守着,让黑脸姑娘跟他一起去救人,同时把张简马匹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放在自己的马上,让王瑾和黑脸姑娘带两匹马去。 二人骑马走后,张简在原地看了眼捆成一团的三个男人,问叶舒云:\"为什么要给他们我的马。 “因为你打不过我。”叶舒云好不要脸地说。 “你花的可都是我的钱,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嚣张啊。”张简说。 “钱现在能买什么吗?买不了,等进了镇子能买东西的时候我自然就不对你嚣张了。”叶舒云笑着对张简说。 张简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这边王瑾二人赶到黑脸最先被截住的地方,看到三个人正在打斗,其中那妇人身上多处是伤,挥鞭的速度都慢了,但好在还没死。 “阿姆,我带了人来帮你了。”黑脸高声喊道。 于是王瑾又下马帮助妇人一起对付两个男人,有了王瑾的加入,妇人轻松许多,两个男人没什么波折就被打败,甚至那一手飞刀都被王瑾注意着拦了下来。 最后王瑾骑马驮着两个男人,黑脸和妇人共骑一匹马回头跟叶张二人汇合。 第7章 分道扬镳 众人汇合,站着五个喘气的,躺着五个喘气的,三匹马。 “感谢各位救了我与我家孩子,我在这谢过诸位了。”满身是伤的妇人躬身对着三人感谢。 “阿姆,出手帮忙的就只有他,剩下的都没帮过忙。”黑脸姑娘指着王瑾,等着张简跟叶舒云说道。 “阿瑄,不要这样说,若人家真的没帮过忙,就不会出现在这。快与二位恩人道歉。”妇人柔声对黑脸姑娘说道。 “我才不呢,他们的态度……我不道歉。”叫阿瑄的姑娘说。 “阿瑄姑娘,没关系的,我们不用你道歉的,你们救到人就好了。”叶舒云同样温和地跟阿瑄说。 “姑娘气量大,谢过姑娘对阿瑄的照顾,接下来还麻烦诸位了。”妇人对着叶舒云一拜。 “哎,夫人,还是别拜我了。”叶舒云避开了妇人躬身的方向,“我是来商量接下来的事的。你们因何被这些人追杀我不会多问,你们是什么身份我也不感兴趣。我要说的是,”叶舒云停顿了一下,接着笑着说“这一共有三匹马,其中有两匹马是我和这个小郎君花钱买的。不知接下来您二位是要走哪条路,走去哪啊?”叶舒云笑着问。 张简除了先开始人救回来打个招呼,就没再出过声,现在就站在旁边看着叶舒云和妇人说话,眉头微皱,面带思索。 而王瑾也站在马旁,没有说话。 “我们接下来想走江畔的那条小路,越过凤阳直接去苗阳。各位想必是去高阳参加正榜的吧,若是能带我们到苗阳,我们一定会有重谢的。”妇人诚恳对叶舒云说。 “哦,多重的谢啊,两匹马拉不拉的动呢?\"叶舒云问。 “哼,眼界真低,你的重谢就只能想到两匹马了吗,我们给的重谢,肯定是你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所以你态度对我好点,我还能给你更多,要不然,我让你好看!”阿瑄抬头骄傲地冲叶舒云说道。 “阿瑄姑娘,收收你的脾气,不然我会让你在见到江氏中人之前,就了结了你与这位奉接。”叶舒云阴阴地看了一眼阿瑄。 妇人听到叶舒云的话,立马戒备挡在阿瑄的身前,同时紧紧抓住了武器。阿瑄也是身体僵硬,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 叶舒云看向“江氏”二字一出便上前两步的王瑾,问道“你呢,跟她们走吗?” 王瑾深深地看了一眼叶舒云,说:“走的,多谢。”便走到妇人和姑娘身前,对二人说:“守正宗王瑾,我来护送二位到苗阳吧。” 听到“守正宗”三个字,妇人稍稍放松了戒备,正欲说话,叶舒云先出了声。 “我刚才也说了,三匹马有两匹是我们的,现在,还麻烦你们把你们的包袱从我们那匹马上拿下去,我们要接着赶路了。”叶舒云对妇人说。 妇人看向叶舒云,眼神凌厉了起来,“姑娘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难道就不想护送着我们去苗阳,以获得更好的东西吗?” “不想,都不想,快把你的包袱拿下来。”叶舒云一脸不耐烦地说。 “可我们接下来的路线已经告诉姑娘了,若是姑娘跟他人说了,那我们……”妇人接着说,却不把话说完就看着叶舒云。 “我们不知道你们的路线之前,你们也被人找上了吧?你不会年纪轻轻还没升完官…就脑中风了吧!”叶舒云不客气地呛道。 张简在之前他们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出声,他想的是反正一会儿再问叶舒云都是什么意思就好了,于是就一直装作一脸高深的样子没有说话。可是在叶舒云一个脑中风出来之后,张简没忍住低头笑出了声。 叶舒云听到偏头瞪了一眼张简,张简瞥到叶舒云的眼神,马上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接着站着。 妇人倒没对叶舒云的话做太大反应,只是皱了皱眉,便接着对叶舒云说:“那姑娘怎么能保证咱们分开之后,我们的路线不会被更多人知道呢?” “我不能保证,也没必要给你保证,我现在只是想请您将您的包袱从我的马上拿下来,仅此而已。”叶舒云神情变得非常平和。 “你想得罪江氏嘛!”妇人厉声对叶舒云说。 “唉”叶舒云摇了下头,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快速冲向妇人。 王瑾见状,出刀防御,可刀还没到叶舒云面前,叶舒云就先用左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大力地按向手腕的一个地方,王瑾就手一麻,同时叶舒云左手稍退握住了刀柄,向上抬,王瑾便被被夺走了刀。叶舒云转了个手就将刀架在了王瑾的脖颈处,刀锋紧紧地贴着皮肤,划出一道血痕。 在叶舒云冲向前来的时候,妇人也第一时间抖开了腰间的鞭子,鞭子落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甩起,就被叶舒云踩住了中间,动弹不得。叶舒云左手在卸王瑾刀的同时,右手也按住剑鞘,使得剑以半出鞘的状态递向妇人她们,剑鞘打在阿瑄心口处,同时前端出鞘的部分正好贴住了妇人的脖子,力度掌握的很好,只疼而不见血。 动作发生得快,结束得也快。叶舒云好似叹完了一口气就变成了现在的场面。 “我不废你的手,只让你的脖子出一点血,是因为你接下来肯定还要动刀。”叶舒云先对王瑾说,“我先前说过,我只需要您将包袱拿下马背,仅此而已,至于路线什么的,跟我们没关系,又谈何开罪江氏;我先前还说过,说话客气点,不然我就让你们再也见不了江氏的人。所以,现在您还要用您脑中风的事实来让我真实地给您演示一遍什么叫做不要对牛弹琴吗!” 说完这些话,叶舒云收回了自己的剑,将刀扔还给了王瑾,对着妇人一抬下巴。 妇人看着叶舒云,缓缓带着阿瑄姑娘后撤到马旁,将自己的行李包袱都从马背上卸了下来,张简见了吹了一声口哨,那马就嗒嗒嗒地跑到了张简身边。 张简看了看马,对叶舒云说:“这马鞍上有血,咱们先去河边洗个马吧!” “行,那你牵着去吧,我先去河边等你。”叶舒云说。 “那当然不行了,是你把我的马借出去的,要么我骑你的马去河边前面等你,你牵着马去洗,要么咱们一起走着去!”张简咬牙切齿地说道。 “哎呦,你先骑着马去,要是路上遇到情况,你能解决吗?”叶舒云嘲笑张简。 “那就都走着去,谁也别想骑。”张简恨恨地说。 张简和叶舒云一边说着一边向大道的方向走去,谁也没跟身后的三人打招呼。 “姑娘,您真的不能护送着我们去苗阳吗,我可以保证,一旦你把我们平安护送到苗阳,江氏会给你许多好处,甚至你可以直接求得地位,不用跋涉去高阳那么远。”妇人冲着叶舒云的背影喊道。 叶舒云和张简头都没回,牵着马越走越远。 “哼,这该死的,等我回去,一定让人找到他们,绑到我面前,狠狠的打他们两个。”阿瑄姑娘恶狠狠地咬牙说道。 “阿瑄,不要这样说。”妇人回头对姑娘劝着。 “那,小公子,接下来还要麻烦你了。”妇人又对王瑾说。 “不敢说麻烦,守正宗人,应该的。”王瑾拱手行礼。 “把这五个也带着,带回去交给父亲,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对我动的手!”阿瑄盯着地上已经醒了的人说。 …… 第8章 凤阳镇 “刚才你说对牛弹琴那句话的潜在含义是什么?”张简一边儿洗马一边儿回忆着刚才叶舒云的交锋。 “因为我说的话那个女的都当成屁话,好像听不懂的样子,一直跟我扯别的,这不就是对牛弹琴吗。”叶舒云往马的身上浇了一瓢水,接着说“而在牛挡了你的路,还听不懂你的琴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废话,直接……”叶舒云将手横在脖子前,做出割喉的动作。 “呦,真没耐心,太暴力了,不过对我来说,安全感真足啊。”张简一脸满足,“那么,既然你给我带来了如此多的安全感,进了凤阳镇,你可以多买些你喜欢的东西了。” “都说了,我买的都是有用的,不是什么我喜欢的。”叶舒云反驳。 “那胭脂水粉我看你路上都在用,你洗完了脸都会照着镜子抹,你现在嘴上的口脂还没掉干净呢。”张简指着叶舒云的脸说。 “那是为了让其他对咱们心怀不轨的人放下戒心!你想啊,一旦有人看上咱们的包袱了,想要对咱们进行实施打劫的行为,看到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又娇媚的容颜,会下意识的看轻我,从而降低对我的警惕性。在实施打劫行为之时,我就能更迅速地制服他们,从而实现反向打劫,致富之路啊,不能光往外掏钱不往里挣钱不是?” “那我呢,也没看见你给我抹啊,我难道还用抹个口脂扫红脸颊面带桃花呀。”张简说。 “你这身板没有二两肉的样,在氏族中人家可能还夸一夸芝兰玉树玉树临风风姿绰约,但在外面,哎,在外面其实也是会夸你的。” “夸什么,说说。”张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睛晶亮地盯着叶舒云。 “外面的人一定会在自己人之间,夸你,”叶舒云慢慢地说。 “夸什么呀,快说呀。” “真是好美的……”叶舒云拉长声音。 张简对美字不是太满意,觉得太阴柔了。 “……肥羊!”叶舒云终于说完了最后两个字,之后就止不住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简接着手上的动作,没有说话。叶舒云一看张简竟然没有反应,于是止住了笑,“哎,你怎么不说话呀,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从小就在山上生活,一次都没下过山,能说得上话的人就只有一个师傅。其他许多上山的人也不是来找我,跟我说话也说不了几句,还都因为我是孩子就说哄孩子的话,我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们一般只会来一次,我也记不住他们的脸。”张简一边刷马一边说,叶舒云停下了动作看张简。 “所以其实在山上我认识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把我养大教我成长的师傅,一个是按时雷打不动送生活物资和各种东西上山的钟叔,我甚至不知道钟叔叫什么,因为钟叔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他只会看着我笑。我不知道钟是他的姓还是他的名,甚至是哪个字都不知道。我每次问师傅我能不能下山,师傅总说不到时候。我问那能不能有人上来跟我说说话,师傅也总说不到时候。那次从一个话本子上看到主角说他很寂寞,我问师傅什么是寂寞,师傅说我现在问的就是寂寞,还会跟我说古来圣贤皆寂寞,之后那糟老头子就会喝上一口茶盏里的酒,就只会耍着我玩。”张简笑了一下,也洗完了他那匹马,牵着马往岸上走去。 “所以我从小没见过同龄人,只有镜子能带给我同龄人的模样,带来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同龄人。山上有许多树,树很多,一棵挨着一棵,差不多高,树龄也都差不多。树也很高,高高的树上有很多动物,只有那些在树间穿梭的动物陪着我玩。在树枝间打架的松鼠,比我热闹。树林里还有许多猴子,它们更是成群结伴的,总能看到它们在树冠间追逐玩耍,有的会坐在树枝上,有的会用长长的手臂挂在树枝上。”张简抬头看了眼岸边垂下来的柳条,又低着头往岸上走。 “山上的阳光很毒,我就会在树林里看那些荡着的猴子,阳光透过树冠,从叶子之间的缝隙里照下来,金黄的一缕,就正好会落在那些玩耍的猴子的头顶。我抬头看的时候会被阳光刺到眼睛,会想,怎么就那么巧呢,阳光就落在它们的头顶呢。等我缓过来,眼睛适应能看清的时候,就发现啊……”张简已经走到了岸上,转回身看着叶舒云,阳光也正好从他的身后透过来,把他的身遭描的金黄一片。叶舒云在阳光中看不清张简的表情,但他就是在那里停住了,也没有说话,叶舒云知道他在看自己,她看到他做了一个耸肩的动作,之后把双手举到嘴边聚拢,对着自己喊道: “我发现啊……!它们的屁股还没你抹了胭脂的脸红!!!” 叶舒云缓缓地从腰间抽出了剑,那把在制服妇人和阿瑄时都没有完全出鞘的剑,在此时被叶舒云完整地拔了出来。锋利的宝剑,在炽热的阳光下闪着冻人的光,在岸上的张简就被这把剑冻住了,一点不敢动。同时他也在扑面而来的热风中,流下了冰冷的汗水。 …… 包着头巾的张简和叶舒云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凤阳镇。凤阳镇的门口有一个很高的石雕,石雕刻的是一只毛绒绒的小鸡,虽然是石雕,却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甚至于想让人摸摸小鸡那绒乎乎的羽毛。 凤阳镇的门无人把守,人们想进就进,不论你是从哪里来的,这跟白羽镇一样。来的路上张简在叶舒云跟其他人谈话的过程中了解到这些年凤阳镇很奇特的成为了乱镇,乱镇是说这里不仅不受氏族管辖,同时不管出了多大的动乱也不会有氏族来插手。 这是很奇怪的,因为氏族是掌管着这个土地上不同地方的族群,他们要比一些其他的势力更为强横一些,虽不至于压倒性的,但是秉着没必要白白损失人员的想法。其他势力都选择友好相处,也认可各氏族分片管辖城镇,同时保证不轻易让自己势力内的人大规模进入氏族管辖地界。 其实白羽镇,凤阳镇和间阴镇都是不受氏族管辖的镇子,氏族从未对外公布原因。但是白羽镇和间阴镇出现纷乱时,会有氏族中的人前往处理,之后再撤出,也不会干预镇子的运转。唯独凤阳镇,出现在再大的纷乱都不会有氏族的人插手,甚至于各有名望势力的人也都不会派人进入,这也就造成了一个局面,那就是凤阳无高人,多烂人。因为凤阳的特性,造成其混乱的状态,没有能够震慑所有宵小的人出现,所以凤阳镇也是鱼龙混杂。因为这种风气,凤阳镇的原始居民变得越来越少,只有没钱的或者能有些依靠的还继续生活在镇子里。 “咱们是不是得找个人领着啊,不然容易被宰嘛。”张简回忆起路上其他人给自己的建议。 “看看呗,那不一群人呢吗,看哪个顺眼就找哪个。反正我都能治的住。”叶舒云回头对着张简笑得一脸甜蜜。 张简赶快冲向了那一群人。那群人看张简过来也没表现的多热情,因为张简穿的衣服料子没有多好,同时因为一个长眼睛都能看出来的情况,这群人都很嫌弃。 张简到了这群人面前,但没有几个迎过来,这跟张简从路上听到的不一样,他听到的别人都是一过去就会被人争抢的,但自己无人问津,张简捂着自己的心口,感觉又痛了起来。 张简用充满期待的眼睛盯了这群人半天,结果只有两个人从后面挤了过来,一个瘦瘦巴巴的猥琐中年人,一个身穿麻衣粗布,皮肤较黑牙却挺白的高瘦青年。 “小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气质不凡呐,我看您……”中年人的话还没说完,张简就指着青年说,“我要他。” “……好的,小公子,再见。”中年人挤回了人群中。 “公子,接下来进城就由我来给您引路吧,我收的价格绝对公道!”高瘦青年说。 第9章 向导章桂 张简带着人走向叶舒云,对叶舒云说:“他是唯一一个向我走来的当地人,所以我想选他当向导。” “夫人您好,我叫章桂,我一直生活在凤阳镇,对凤阳镇的一切情况都很熟悉,您相公选择我,是没有错的。”章桂一脸认真地对叶舒云说。 “我是他爹爹,不是他夫人,他不配。”叶舒云说。 “哦哦哦,那老爷,咱们和少爷一起进去吧?”章桂一脸认真地对叶舒云说。 “哈哈”叶舒云没忍住笑了,“你还挺从善如流的嘛,就没想到得罪他他不给你付钱啊?”叶舒云问章桂。 “老爷,能看得出来,您说话的分量要重一些。”章桂一脸看透天机的表情。 “你看错了,我真没钱,一分都没有,钱都是他的,我靠他的钱活着呢。”叶舒云回以认真的表情。 “啊,公子,其实我是在跟您和那位姑娘开玩笑,我想着怎么也不能让姑娘尴尬,所以才接的那个茬。”章桂顺滑转身面向张简。 “少来,你是听说钱都是我的才这么说的,你最先开始是想看她的态度一起打压我的!”张简愤愤说道。 “哎呦,这不是……实在是公子您的这个造型啊,啧,呃,有些奇特嘛!”章桂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张简的面容。 “什么叫奇特啊,你不是一个向导吗,你不是应该很会说话吗?”张简不乐意了。 “主要是您这熊猫双色烟熏眼妆让我混淆了一些情况,所以错误地进行了一些自我的判断,但现在我知道了,您在我这才是这个。”说着,章桂举起了他的大拇指。 “哈哈哈哈哈”叶舒云在旁边笑得不能自已。 “那就带我们进去吧,先找家环境好点的客栈,明天再说其他的。”张简催着章桂说。 “好的公子,这个进城费一钱。”章桂对张简说道。 “都没有人守着城门啊,怎么还要收进城费呢。”张简说。 “公子,这是我们的规矩,所有找了向导的人进镇子都会收取费用,意思是我们带你进去,会对你的疑问进行解答,对你的参观情况负责。”章桂解释。 “你不是骗人的吧。”张简一脸不信任。 “真的不是,公子,不信你看,正好那个人要进去了,你看看他给不给向导钱。”章桂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人说。 张简跟着看过去,果然一个进镇的人给了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钱,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刚才和章桂一起出来迎自己的人。 张简只能不情不愿地掏了一钱放到章桂的手上。 章桂将钱收起,转身来到叶舒云面前,从叶舒云手里接过了她的马绳,带着二人走进了镇子里。 “公子,前面两条街有一家医馆,那的大夫对活血化瘀最为擅长,明日需要我给您买些药膏来擦擦吗?”找到了一户农家庭院之后,章桂悄悄对张简说。 “需要,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这样才好对症下药。”张简对此很明确。 “那我能问一下您是怎么,成了……”章桂用手指指自己的眼睛示意地问张简。 “还不都是她,只许她嘲笑我,不许我嘲笑她,不过夸张了一些跟她开个玩笑嘛,竟然下这么重的手。”张简非常不满。 “呃,女孩子嘛,要哄的,不哄好了接下来都不好走啊。”章桂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劝着张简。 张简没理这话,他知道,这是章桂把他和叶舒云当成情侣的关系了,张简对此不做解释,不是像情爱小说里写的那样:爱一个人就想拼命拉进与对方的关系,继而让全世界知道。而是对于外部人员,没必要解释内部的一切事宜,行走在外,少透露有关自身的消息对己方才有利,这是在路上叶舒云跟别人聊完天后告诉自己的。 所以在一路聊过来的这些日子,自己既是哥哥弟弟,又是夫君,还会是她的仰慕者,也会成为她要骗的大肥羊,虽然他觉得最后一个身份才是叶舒云最为认可且喜欢的。不过这一切,都没有必要跟一个要相处几天的人说罢了。 “那就这么安排了,明日先带着我们去买些药,外伤内伤都要,最好是医师能把药做成丸状,方便路上携带的。当然,药首要的是品质,我希望你能发挥好你作为向导对我们的作用。”张简交代道。 “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带你们去口碑最好药效最佳的医师那的。”章桂向张简保证。 “那还麻烦你一会儿饭好了叫我们来吃了。”张简又道。 “一会饭好了我直接给你们端过去得了,顺便再跟你们一起说说接下来具体都置办些什么。”章桂说。 “也好,那就麻烦章大哥了。”张简说。 “不麻烦,应该的应该的。那你就先进房间休息休息吧。”章桂说。 张简冲章桂点了下头,之后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没走两步,张简又回头叫住章桂,“章大哥,有没有防蚊虫的东西,放到房间里。” …… “笃笃”叶舒云倚在床上看书,门外传来敲门声。张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方便吗,我可以进去吗?”张简的声音隔着木门传进来。 “进来吧。”叶舒云将手里的书放下,下床穿好鞋走到桌边坐下。 张简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叶舒云已经在桌子旁坐好了,于是走到桌旁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推给叶舒云。 “你睡觉之前把这个点起来,门窗关好,防蚊虫的。”张简对叶舒云说。 “嗯?”叶舒云挑眉表示疑惑。 “那次在卒邻,我和王瑾等你好久,后来你出来我注意到你一直在挠痒,洗马的时候我看到你胳膊上的蚊子包了,这个是我找章桂要的,这种确实管事,你睡前记得点上。”张简说。 “谢谢啊,你有吗,你不拿点?”叶舒云看桌子上的黑色团状物体不只一块。 “我不用,在山上的蛇虫鼠蚁就多,文子都不用等待晚上就总是出来游荡,但从未咬过我,都是咬我师傅。”张简笑着说道。 “行。”叶舒云起身去关上了房门,张简坐在原地没动,叶舒云关好了门重新坐回桌旁。 “那咱们就聊聊接下来的事吧,凤阳镇是你计划里可能停留时间较长的的地方,你说在这里你有事要完成,那么现在你可以稍稍透露你要怎么做吗,如果我还是一无所知,那我临场反应不一定万无一失啊。”叶舒云问。 “事情的全局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为了咱们自身的安全,我会把一部分的事和你可能要做的事告诉你,这也是我在路上一直修改的计划,可行不可行我也不知道。”张简挠了挠头,“那我就说了,外面没有人吧?”张简问叶舒云。 “放心说,我听着呢。”叶舒云一语双关。 “那好,按我的计划……” 张简也只是说出了一部分的事情,但是没头没尾只有一些需要去做的事,原因和筹码都没有告诉叶舒云,叶舒云也没有过多询问。因为双方都心知肚明,虽然这些天来他们一起赶路,还时常拌嘴,但是到底还不了解彼此,对彼此的信任都还只是浅浅一层,彼此间的戒备不一定比对着其他人少。 张简虽然从未下过山与其他人打交道,但是在山上的教育绝不落下任何方面,他需要的只是在山下熟悉过去十九年在山上学到的东西,同时补充其他的。叶舒云对于张简来说,是一个在下山之后第一个主动来找自己的同路人,但她为什么找到自己,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或者说还真的是纯粹想找一个路上的搭子,张简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个,他无法得知她的真实目的。 之所以张简会告诉叶舒云一些计划,也是因为在行路的过程中,深刻意识到叶舒云对于他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学习模板,他可以从叶舒云身上学习到现实中的一些事,同时也可以通过她去熟悉自己曾经学过的东西。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叶舒云的武功足够高。在王瑾打败两个男人毫发无伤时,张简有想过要不要跟他开口,把王瑾纳入到接下来的行程中,但是在看到叶舒云轻而易举制服王瑾和妇人,甚至都没被碰到衣角时。张简知道,自己暂时还不需要多找一个人作为武力的补充了,叶舒云是真的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而自己在凤阳镇要做的事,如果有一个叶舒云,那将会轻松许多,所以张简会选择向叶舒云透露一些事,一些自己要干的事。 张简跟叶舒云说完了一部分计划,叶舒云听后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那个章桂其实和进门的那个猥琐男人是一伙的,这个城镇根本没有什么进门先拿钱的规矩,他这么说,不过是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让人觉得他是真的有责任在身上,从而对他更为放心罢了。” “嗯?唔,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张简先是疑问了一下,立马就提出了问题。 “因为我一直在看,他指给你男人收钱的情况时,那个中年男人和装成客人的人立马就表现了给钱的动作,那个男人时刻留意着咱们这边的动静,是在看章桂的手势。”叶舒云解释到,“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来过这,当时是另一个向导带我进的门,他们这行,没有这个规矩。”叶舒云道出了最重要的原因。 “那你还眼睁睁看着我付钱,虽然我有钱,但是也不能这样随意被骗啊。我不是真的成肥羊了吗,这样显得我很蠢啊!”张简激动又不解地问。 “不是他说的吗,收了钱就相当于一份责任,一定会发挥好他的作用。那么在我这里这一钱就是定金了。”叶舒云说。 “什么定金。”张简疑惑。 “买他命的定金,若是他不能好好履行他所说的向导的责任,那这一钱,就是我给他的买命钱了。所以不用在意,明天也不用表现的他骗了你的模样,把他当成一个正常的向导看就好了,放平心态,毕竟最后如果不值,我会拿走他的命的。”叶舒云安慰道。 “哦,好的。”张简看向叶舒云说。 叶舒云看了一眼门外,说“走了。” “为什么要选择这样说话让他听见的方式揭露他啊,直接去警告他不行吗?”张简表示疑惑。 “因为,臭屁不响,响屁不臭!”叶舒云畅快说。 “粗俗。” “因为人会更认可靠自己的能力得来的成就,也就是说,他会更相信自己寻到的。我在背后说要他的命,他会相信我不是一个好人,但这只会让他觉得咱们不是那么好骗,敬畏会少。”叶舒云认真看向张简,“凤阳镇是个乱镇,我总有机会在他面前出手,这是我给他展示的,当他将我展示给他的武力和他自己寻到的杀意汇聚在一起,他会更为相信,我会杀他。” “在他面前,我不会去警告他什么我只会单纯的展示我的武力,这是人前;在他认为的他的身后,我会向你表达我对他的杀意,并且让你不要去在意他,这是人后;可对于你我来说,杀意和武力都是我故意展现给他的,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这是真的人前人后。”叶舒云看着张简的双眼,张简知道,她是在教自己,事实上下了山之后,叶舒云一直在教自己,自己能感受得到,但张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她表现的对自己这么好,这是她给我展现的人前还是人后呢? 张简低下头,“这样就能让他更敬畏我们,从而更好地在这里为我们做事对吧?”张简说。 “是的,我要他的命没有用,一两对于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钱,你也不在意这一点脸面。所以真实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更上心,别出其它的幺蛾子,从而减少咱们接下来可能遇到的麻烦罢了。”叶舒云说。 “嗯,那咱们就等着他一会过来叫咱们吃饭了。”张简说。 “对,等就行了。”叶舒云说着,同时在桌子上挑起一团,点着放到托盘里,缥缈的烟雾在没有风吹过的室内,缓缓地向上飘去,烟雾柔顺,婀娜轻颤,直至到了房顶,再也出不去地散作一团,屋内很快,屋内迷蒙的看不见双眼。 “笃笃,二位,吃饭了。”章桂敲响了屋门。 第10章 真漂亮 第二日一早,张简和叶舒云在院里吃过了饭,就跟着章桂先去了医馆。到了医馆,一个身材高壮的男人在门口守在门口。见到男人在门口,章桂让叶舒云和张简站在原地,自己凑到男人身边。 “徐大哥,黄医师是还没来还是出诊了?”章桂熟络地问男人。 “唉,出诊了,今天一大早就被南城那边的请去了,说什么要去治那位的相思病,你说说这不是扯呢嘛!还相思病,见色起意又惹不起罢了。”大汉一脸鄙夷地跟章桂悄声说。 “谁说不是呢,要他那是相思病,去那清风馆不得一天病十来回啊。”章桂应和着说,“那小曲也跟着去啦?”章桂接着问。 “去了,小曲不放心老黄,那群人拉着老黄走的时候,小曲马上就背着药箱跟上了,就怕老黄脾气上来了白受罪。”姓徐的男人皱眉说道,接着一抬下巴往张简叶舒云二人方向看,“那熊猫和天仙是你带的呀。” “啊,对,这不是那熊猫太扎眼了,所以说想找黄医师看看开点药嘛,谁承想都不在呢。”章桂一脸无奈道。 “带他们去别处看吧,老黄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要不就带他们去西头的那家医馆看看。”姓徐的说。 “这不是西头规矩多嘛,等半天都不一定能看上,最后还憋一肚子气,说一句坏话都不成。”章桂说。 “那就先带他们在镇里逛逛,置办点东西,等午后再来,那时候老黄肯定回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吧。”徐大哥说。 “唉,也只能这样了,那徐大哥您接着忙,等送走了他们我给您带酒来,咱们好好喝一顿。”章桂对徐大哥说。 “那敢情好啊,快去吧,那俩不像差钱的,兴许这几天你能挣好一笔呢,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有什么客气的,那我先带他们走啦徐大哥,下午再来。”章桂跟徐大哥打完了招呼就跑到了张简和叶舒云身边,“公子,不是太巧,这黄医师出了诊还没回来,店里现在没人能看病,可能咱们得下午再来了。”章桂对张简说。 “没事的章大哥,不急,既然现在人不在,那就下午再来吧。”张简说。 “你们这不只一个医馆吧,这不行去别家还不行吗?”叶舒云问道。 “这整个镇子,医馆确实是不少,但是称得上口碑和手艺的,就只有两家。一家是这,一家在西城那片,规矩多架子大,得走好多的流程才能看的上病。最重要的是,我跟那个医馆里头的人,都不认识啊。”章桂笑得灿烂。 “那就先去胭脂铺子吧,应景。”叶舒云说。 张简闻言瞪了叶舒云一眼,之后就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章桂带着叶舒云和张简到了中央城镇的万花楼里,万花楼里卖的都是女人的东西,脂粉衣服还有首饰,万花楼一共有六层,一层是衣服,二层是胭脂,三层是饰品,四层是给人搭配造型的地方,五层六层不清楚,因为章桂没上去过,所以介绍不了。 “这是镇子里胭脂水粉数量最多,种类最全的地方了,叶姑娘您要买的种类基本上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因为女人的胭脂我不懂,就不给您推荐了。”章桂对叶舒云说。 叶舒云听完,嗯了一声,之后将手掌摊开,伸到张简面前。张简一看,气得半死,又没有办法,只能将钱袋解下来放到叶舒云的手上。 “你们自己去逛吧,我先去挑一些胭脂,午时直接去酒楼吃饭,也不用一起走了。”叶舒云转头,问章桂:“章大哥,这味道最好的酒楼是哪里啊?” “千禾酒楼,再往西走两条街就到了,路上的人一问就知道。”章桂告诉叶舒云。 “那行吧,一会儿你们直接去酒楼里先点着饭,不用等我。”叶舒云转身要走。 \"你得给我留点钱吧,万一我们都吃完了你还没逛完,我们就一直等你啊。”张简喊住了叶舒云说。 叶舒云斜了他一眼,从钱袋里拿出一张纸票,塞给张简,“够了吧。”之后转身奔向她眼中的天堂。 “走吧,章大哥,看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咱们再给沈雨姐姐买些吃的回去,要不你就在这给沈雨姐姐挑点胭脂吧。”张简说。 沈雨是在小院里给他们做饭的姑娘,章桂带他们进院子里的时候就说这是他妹子,用自家人放心,今早出门之前,叶舒云的头发都是沈雨帮忙梳的,叶舒云左照一遍,右照一遍,觉得很满意大家才出的门。 “这,不用不用,公子你的好意我们领了,但是小雨不用那些的。”章桂连忙拒绝。 “没关系的,我看沈雨姐姐长得也是好看的,给她买些吧。”张简热情说道。 “不了不了,公子我跟您说实话吧,在镇子里,没有实力但长得漂亮的人容易受伤,我虽然生活在这,也认识一些人,但是我没把握完全护住小雨,所以小雨只能每天素面朝天,穿暗色的衣服。公子你要不去跟叶姑娘也说一说吧,她长得好看,再打扮起来难免会吸引人的注意,这样,不安全啊。”章桂一气说出很长一段话。 “哦哦哦,那就只买些吃的吧,千禾酒楼的东西最好吃是吗,那就打包些给沈雨姐姐吃吧。”张简认真说。 “公子,你还是先跟叶姑娘交代一下我刚才说的吧,要不然出事怎么办啊。”章桂觉得张简听人说话怎么抓不住重点呢。 “没关系的,不用担心她的。”张简盯着章桂的眼睛,“那咱们现在就先去买些吃的吧,都买好了再去吃饭,之后直接回去吧。”说完就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吧,章大哥。” 章桂被盯得有些失神,回过神来张简已经快到门口了,于是赶忙跟上。 章桂给张简带路在镇子里买吃的,果脯蜜饯肉干腊肠腊肉熏肉,买了许多,直到手里实在拿不下了,二人才去往千禾酒楼吃饭,到门口的时候店小二看着二人拿了这么多吃的,本来不欲让他们进来,可张简掏出钱买了进门的资格,小二就帮忙拿着他们的东西引他们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张简吩咐小二,一会儿要是有一个漂亮的佩剑姑娘进来,就直接带上来。之后二人点了几道千禾酒楼的招牌菜来吃。 这边叶舒云从一楼逛到了三楼,买的差不多了,就决定上四楼看看人家怎么搭配。 四楼有十几个单间,有的单间外头坐着许多姑娘,有的单间外头一个人都没有。叶舒云挨处去看,发现在外面等着的人都会带着一个竹篮子,篮子里有胭脂水粉各种发饰还有衣服,都是在下面三层逛完直接上来的。正看着,人比较多的那间单间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姑娘提着篮子走出来,双颊含羞微微红,唇红齿白向上勾,双眸传神色泽艳,好看,真好看。 叶舒云当即走过去,对着出来没提篮子的女人说:“能先给我装扮吗,我出钱。” 后面坐着等的姑娘们纷纷出声制止,同时还有人骂叶舒云,但叶舒云没管后面的声音,掏出了钱让面前的女人笑出了声,拿了她手里的钱就要把叶舒云迎进去。 叶舒云先转身面对本来要进去的姑娘,又掏出了一些钱,“我现在马上要进去了,本来是你进去的,但老板已经拿了我的钱了。这些钱给你,就当是你跟我换的位子,你若是收了,就重新排到队尾可好?” “那我若不收呢?”姑娘脆生生地问。 “你若不收,我就将钱放在桌子上,然后直接进去,不影响我什么。”叶舒云说。 “那我收了。”姑娘从叶舒云手里抽出了她的钱,提着篮子转身坐到了后面去。 叶舒云轻快地进入了单间中。 …… “姑、姑娘,您认识一个双眼青紫的公子吗?”千禾酒楼的店小二问进门的持剑女子。 “认得,我们是一起的。”叶舒云说。 “那、那个姑娘您楼上请,那两位在二楼雅间,我带您上去。”小二赶紧摆手带着叶舒云往楼上走。 叶舒云缓缓走上楼梯,一楼大堂的几桌客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叶舒云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二楼。 “笃笃”张简和章桂在雅间内听到了敲门声,之后小二的声音传来,“二位,你们等的姑娘到了。”之后门就被推开了,章桂和张简都看向门外。 章桂只觉得叶姑娘面赛桃花,眼藏星河,从门外打下来的光,使得叶姑娘像下凡的仙子一样。他无法描述叶姑娘的美,看得出叶姑娘还是那个五官,但早上小雨给她梳的头变了,但是很美很称她。章桂觉得,叶姑娘比他见过的镇子里有些势力话事人的女人都要好看,不,章桂看着面前的叶姑娘想,他没见过比叶姑娘还要好看的女人。 张简抬头看向出现在门口的叶舒云,马上就看出了不一样,她头上的发型变了,还多了许多晶亮的发饰;早上她自己给自己扫的两坨辣椒红变成了脸上极其自然的红晕,眉毛也变得跟弯弯的月亮一样了;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层又一层的纱裙,应该不热;竟然把佩剑拿在了手里,和提着篮子的另一只手搭在一起;走起来了,哦,她从没这样走过路,微微低头,视线向下,脚步缓慢地向桌子旁移动,时不时还将粉嫩的眼皮抬起看向这边,回想起她平时走路都是挺飞扬的。嗯,装起来了。 叶舒云已经缓慢移动到了桌子旁,二人转回了自己的思绪,同时作出反应。 章桂:“叶姑娘你真美……你、你还要点些什么吗?” 张简:默默偏头避开叶舒云的视线,并翻了个白眼,之后转回去将桌上的一盘猪头肉放到叶舒云面前,“快吃吧。” 最后叶舒云又重新点了几道菜,在章桂的赞美和张简的微笑中吃完了这顿饭。三人看着买的东西,就决定先将东西放回小院,之后再出去看医生。 第11章 孩子? 出了酒楼的三人,张简和章桂拿着所有的东西在前面走,叶舒云在后面慢慢地跟着。一路上章桂一直在赞美叶舒云,张简也提着东西沉默的翻了一路的白眼。 张简又一次听完章桂对叶舒云美貌的认可与对叶舒云安全的担忧之后,重复着一直以来的动作,面无表情地向上翻了个白眼。 终于,章桂忍不住跟张简说:“公子,其实你顶着个熊猫眼翻白眼的样子还挺好笑的。” 听到这话张简脸色一僵,后面的叶舒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简回过神来,想怪不得自己第二次翻白眼被章桂看到时,章桂那奇特的表情是什么含义了,是他在忍笑。所以这一路上章桂车轱辘话说不停,一部分是赞美叶舒云,一部分是看自己翻白眼。自己竟然被这人一路上都没改过几个字的说辞骗得翻了一路的白眼。张简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 “你俩快点,我要赶紧去看黄医师!”张简咬牙切齿地说。 …… 又到了医馆门前,这次早上在门外的大汉不在门外守着了,章桂带着张简去排队,同时让叶舒云坐在旁边的长凳上等。 “你这眼睛是受的外力撞击所致,”黄医师对坐在对面的张简说,“右眼甚至经历了多次撞击,所以才会两眼眼眶出现颜色深浅不一的情况,这样,我给你开一服药,你回去三碗水熬成一碗,趁热喝。”黄医师写了张药方,“你一会去后院找我的徒弟,他会给你开药的。好了,下一个。” 章桂陪着张简一起去拿药,顺便直接跟黄医师的徒弟置办些药备着。叶舒云也跟着一起去了后院,说着要买什么美容养颜的药。 张简他们在后院拿药的这一段时间里,医馆的门口出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带着跟班直接来到黄医师的面前。 “黄老,我们来给我家少主拿药了。”中年人走到黄医师面前。 “在后院,已经配好了,你自己去拿。”黄医师不耐烦地说。 “好的,黄老,我们这就去。”中年人转身往后院方向走。 中年人往后院走的时候,正好张简三人从院内出来,中年人一眼就看到了坠在最后的叶舒云,立刻停下脚步看着叶舒云三人走出医馆,看着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晚上吃的饭是腊肠饭,还有张简买的许多其他的肉菜,沈雨又做了些青菜,桌子摆在院子里,四个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我其实绕的这一整天,没觉得凤阳乱啊。”张简夹了一块熏肉。 “乱是因为这一个镇子,各种不同的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在争,争地盘争钱财。到现在,那些小一些的势力都被吞了,最大的势力是三个,西城的王勉,南城的钟北,北城的习田,这三个人领导的势力范围是最大的。”章桂介绍。 “东城这片没有拿的出手的势力吗?”张简问。 “没有,咱们东城这边都是中等的势力,没有一个能把别的都干掉整合起来。其实主要的原因是另外三城的干预,东城的陈强在势头还没完全起来的时候,就被另外三个给算计了。因为另外三个起势的时间基本上差不多,干预不了彼此。但是东城是最晚的,这也就给了他们时间,那三家自己发展好了正正好好可以对陈强下手了,所以陈强到现在也一直被压着,但就算被压着,他也是东城这片相比较最有份量的势力了。”章桂答。 “中央城呢,中央城不是挺繁华的吗,那是哪家势力管着的。”张简问。 “三家,除东城外的其他三家,他们一起管着那片区域,想在那做生意的人要交很大一笔管理费,那钱会被三家瓜分。”章桂说。 “那不是很正常吗,做生意的人付钱给他们,他们将其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来保护。”张简说。 “不是的,交钱是真,但是保护到没有多少,他们不会管在他们范围里是不是有人杀人,只要没有人去直接挑衅他们势力,他们就不会去管。所以那些人交钱只是租了一个地盘而已。”章桂说。 “可是有一个统一的势力来收束,治安不是会更好吗。” “不是的,四个片城区域,秩序最好的是东城,虽然陈强没有收服所有的势力,但是他能震慑住,他比其他三个人的人品可是要好太多了,所以我们这些人会更多地选择在东城生活。”章桂说。 “你们这样没有势力的是大多都在东城吗?”叶舒云问。 “也不全是,有的那种亡命之徒都会选择去另外三城,在那里有机会进入那三家,哪怕进不去就在那里随意破坏也不会有人管束,我们这东城反而是更适合普通的人,虽然也会怕其他中型势力找麻烦,但是因为有陈强,也不会闹得太大,所以我们普通人抱个团也就还能活。”章桂说。 “怎么抱团,也组成势力吗?”张简问。 “那不不不,我们只是在一起抱团取暖,可组不成什么势力。您还记得当时在镇外跟我一起迎着你的那个人吧?”章桂问张简。 “嗯,记得,那个面相有些冒犯我的男人。”张简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嗯,嘿嘿,是是是,他长的是有点冒犯,”章桂讪讪地说“其实他跟我是一起的,我们都是认识的,我俩一起在外面,如果有其他人都不愿意接待的外来人,我们就会一起去,一般别人都会选择我,之后我们会让第三人表演交入门费的一场戏,到时候我们都平分这些钱。实在对不住啊公子,我们也是生活不易,嘿。”章桂抱歉地对张简说。 “到也没关系,你带我们都带的挺好的,我也不缺钱,那就是你该得的。”张简安慰。 “就你们三个分这钱吗?”叶舒云说。 “不是的,”沈雨开了口,“还有我们。” 张简和叶舒云看向沈雨,用眼神表示疑惑。 “这些钱是我们拿来照顾孩子的。。”沈雨说。 叶:“孩子?” 张简:“你们还有孩子?!” 第12章 赌一把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真有孩子呢!”张简恍然大悟。 叶舒云白了他一眼,张简看到叶舒云的白眼,回了一个白眼。叶舒云见此一瞪眼皱眉,张简又翻了一个白眼。叶舒云看张简不怕自己的眼神杀,就扭过头去不再看张简。张简得意地晃着头。 “那这么说,你们其实还有许多人,里面还有许多孩子,甚至也都住在不远处的那条街?”叶舒云问。 沈雨和章桂点头。 “那这个院子呢,是你们租的还是你们的。”叶舒云问。 “这个院子是福叔的,以前这个院子的主人去其他镇子的时候,福叔为了我们买下的,我就基本上是在这个院子里长大的。”章桂说。 “你不是说你从小在这里长大吗,你家原来没有房子吗?”张简问。 “我是孤儿,父母在镇子最混乱的时候死了。至于父母留下的房子,那时我还小,守不住,被一个势力抢走,后来那个势力又被别的势力吞了。这镇子也没官府管,又没有房契什么的,我也不敢去要。现在咱们所处的地方,就是陈强会管一管的地盘,这院子也是福叔在陈强手下势力那里过了的,所以才没有其他人来抢。”章桂垂头说。 又问了几个问题,张简就让章桂和沈雨把桌上剩的菜和白天买的吃食都拿走,同时又给了章桂一些钱,作为每天的伙食费。章桂和沈雨先是推辞,之后就感谢地收下。接下来沈雨就和章桂一起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 …… 张简和叶舒云没有立马休息,而是一起在张简的屋子里。 “十九年前这个镇子才突然不被纳入氏族的管辖范围,也是那时候镇子才乱了起来,陆陆续续有许多外地的人来到这里。而且这十九年间,在局势还没完全明朗的时候,很乱,势力很乱,人也很乱,势力血拼杀人抛尸居无定所的情况肯定有许多。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能确定东西一定没有被人找到或者被人在无意中发现吗?”叶舒云问张简。 “我确定啊。”张简肯定道。 “你怎么确定,你不是也没见过那东西吗?”叶舒云说。 “感觉,很清晰又很明确的感觉。”张简说。 “你既然用了感觉,那这玩意就不能说是清晰又明确。”叶舒云说。 “反正就是没被人发现,肯定的。”张简说,“那要不明天我去找东西,你让这乱起来?”张简问。 “我这边乱起来了,你就不一定死在哪了,到最后还得我去找你的尸体,然后看着镇子更乱。”叶舒云讽刺,“一起,明天先去找东西,先不去找事儿,等东西拿到手了再说后面的事。” “也行,唉你说,章大哥今天告诉了咱们他和那个猥琐男是一伙的,也自己承认骗了咱们的钱。再结合他们养着一群在镇子上无法生活下去的孤儿,其实,他还挺好的吧。”张简突然说。 “他听到了咱们说可以杀他的话,所以在今天带领咱们之后,马上和盘托出他们的事,而且在这一天中,他还让你提醒我女孩子独自一人要小心注意。再结合那些孩子的事,你会觉得他是好人,嗯,这也是他想让你觉得的。”叶舒云看着张简说,“他是不是好人你可以用一天就看出来吗,还是说你能用你的感觉准确清晰地感知到?他是不是好人不确定,但是确定的是,他没有看你是肥羊就谋财害命,在你表达了对沈雨的善意和你自己的善良之后,他觉得把事情说出来没有关系,所以才会和盘托出,并且同时会引起你的同情心。你信不信,今天他告诉你的事,他绝对不是毫无商量地就直接告诉你,而是在他们内部经过激烈的讨论才达成的共识。他们一定评估过,你是可以说的人,对你说这些没有坏处,只有好处,你看,你同情他们了,你想帮他们了。他人前人后的一套,在你身上很成功。” “你想的很坏,但是我必须认可你,因为还是咱们自己的命最重要啊。那就不管他们,明天专注找东西。” “你最好能找到。”叶舒云说。 “你真的,相信我的感觉,不会错的。”张简拍胸脯保证,“如果找完了东西,之后也乱起来了,那选谁控制局面呢?我觉得陈强就不错呢。”张简自问自答。 “不看看其他的人,直接就定了?”叶舒云似笑非笑地说。 “他不行吗。”张简问。 “行,怎么不行。”叶舒云语调温柔,笑着说。 “嘶,你这样,我很慌张啊。”张简说。 “你慌个屁啊,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骂你你就不慌。” “恩,不慌了。” “不慌那就准备睡觉。”叶舒云说着站起身,往门外走。 这时,外面大门处传来拍门声,同时有人在外面喊,“里面的人能给我们开个门吗!” 叶舒云和张简对视一眼,张简问,“去开门还是跳墙逃走?” “逃走住哪?再说了,我打不过吗?走,去开门!”叶舒云大步走向门外。 张简发誓,他从叶舒云的背影里看到了跃跃欲试,他赶忙跟上叶舒云的脚步,并且赶在叶舒云之前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个人,远处站着一堆人,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正是猥琐福叔,另一个是个青年,面容英俊,有些痞帅的年轻人。 “叶姑娘,张公子,我们是来找小桂和阿雨的,这是阿雨的弟弟,”福叔先开了口,同时介绍身边的青年。 “沈公子,你眼睛很亮啊,咱们是不是见过?”叶舒云笑得一脸明媚。 “叶姑娘,没有。”沈雨的弟弟有一双很亮的眼睛,这双很亮的眼睛直视着叶舒云。 “章大哥和沈雨姐早就回去了,他们走了一段时间了。”张简没去管旁边对视的两人,对福叔说。 “啊,是这样啊,我们看这么晚他们俩还没回去,还以为他们在这耽搁了,就想着来找找他们。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休息了。”福叔挠头,不好意思的对张简说。 “你们找人,都带这么多人的?”叶舒云歪头看向后面的那一群人。 “我们也是想着要是没找到,就分头去找找嘛,叶姑娘,张公子,您二位看到他俩往哪条路走了吗。”福叔问。 “没有,送他们出去就关门了,没看他们往哪走。”张简回答。 福叔听了,连称打扰,带着一群人就走了。 张简和叶舒云没有去管,关了门洗漱就睡下了。 这头福叔把带来的人分散开,让他们在各处去找,同时跟沈景说: “看那院子里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听小桂说的,那俩想必也不会把一两当成什么大的损失,应该跟他们没关系吧。” “我说了,白天我跟在那姑娘身后护着的时候,她被人拦住了,还没等到我上前,那些人就死了,都死在她面前。我只看到她提着一把剑靠近那些人,都没看清动作,他们就死了,姑娘身上连血都没沾。如果她要对我姐他们动手,他们喊都喊不出来。”沈景说。 “可他们就因为一钱杀人?不可能的,你想想他们买了多少东西,他们不在乎这些钱的,还要在这镇子里逛,那就不会轻易杀向导,没有必要。小景,咱们先找人,万一真的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呢。”福叔也只能往好处想。 没办法,只能如此。沈景和福叔分开,走向另一条路去找。 找了大半夜,最终只在一条去他们那条街的小路上找到了一堆吃食,可是周遭还有凌乱的脚印,可是没有人。 沈景和福叔看着一堆东西,让人顺着这条路接着仔细的找。一群人又在这周边找了一遍,这时远处一个人喊着沈景,扶着一个人走来。 沈景跑上前去,发现是自己的姐姐,往他们后面看,没有章桂。沈景扶过沈雨,先检查了一遍,发现沈雨身上没什么伤。这才问沈雨发生了什么。 章桂和沈雨拎着那一堆东西回去,特意走了一条离的近的小路,可是走到一半,突然有一群人将他们围住,并且打晕带到了南城钟北府上,当然他们看到的不是钟北,而是钟北的那个儿子,钟宇。 钟宇这个人,是镇子里狗都知道的好色,镇上有些姿色的女子都不会在南城呆着,就怕被钟宇看到带回去,他家的势力又只能在南城作威作福,去别处还不能太放肆。 那他仍然总是借着自己父亲的名头,去西城和北城逛,这两个地方的美女最多,但一般能在这些地方安全逛着的女子都有倚仗,或丈夫或亲族兄弟,所以钟宇只能看,却不能轻易下手。而他在看到那些姿容甚美的女子之后,回家就总会得上一场急病,通过这急病闹闹母亲,看看父亲能不能把人要来,当然,有的钟北能要到,有的要不到。要不到的时候,钟宇就假模假样的请大夫来看自己的“相思病”,只要是镇子里的大夫,基本上都被他请过,到最后恭恭敬敬的开个清火的药,再由钟宇的人从自己的医馆里拿走就算走完了这一荒唐的流程。 昨天白天张简去看的那家医馆,里面的黄医师就是被钟宇家的二管家带人给请走的,看完了病,黄医师也是开了个清火的药方就回来了,配好了药就放在院子后,由徒弟管着等人来拿。 正好那时候张简他们来看病,张简和章桂在内堂里,叶舒云没进去所以黄老医师没看见叶舒云。后来出了内堂,张简和叶舒云他们直接一起去了后院,以至于钟宇家的二管家带人来拿药的时候,黄医师直接就把人赶到了后院,正好二管家看到了出来的叶舒云,回去以后马上跟钟宇说了,之后钟宇就让人查了叶舒云的消息。 查到叶舒云是外地人,和一个熊猫眼被东城章桂带进了城,于是钟宇就让人盯着章桂,伺机绑回来问情况。 于是沈雨就和章桂一起被绑了回来,等问出了所有情况,钟宇就让章桂回去把叶舒云骗来,而沈雨留下当人质。可章桂死命地争取让沈雨回去带人,自己留下,不然绝不答应,钟宇便放回了沈雨,并让她明天白天务必带叶舒云过去,不然就杀了章桂。 听了事情的经过,沈景一时沉默,沈雨问福叔怎么办,难道真的要骗叶舒云过去。 “要不去求求陈强吧,钟宇这也算是在东城闹事了,能不能见到陈强,求陈强解决。”福叔说。 “没用的,叶姑娘是外地人,陈强不会为了外地人去得罪西城,也不会为了一个章大哥就亲自出面的。”沈景说。 “那,那就只能,只能带着叶姑娘去了。”福叔看着沈雨和沈景二人。 沈景咬咬牙,“只能赌一把了。” 第13章 你长的还挺符合我审美的 第二天一早,沈雨就去了叶舒云房间,叫醒了叶舒云,给她梳妆,但终究也是手艺有限,没能比得过昨日的盛景。 早上吃过饭,张简留在家里休养吃药,叶舒云跟着沈景出门。 “你多大年龄。”叶舒云问沈景。 “二十岁,跟我姐一样大。”沈景回答。 “我不知道你姐多大,我没问过。”叶舒云回了一句,“话说,你们见过陈强吗?觉得他怎么样,听着章大哥说的,他对陈强还挺推崇的。”叶舒云问沈景。 “忠厚仁义,一身正气。”沈景说。 “你对他评价这么高呢?”叶舒云说。 “是别人对他的评价,我没见过他,但是听说过他。”沈景目不斜视解释到,“他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维护好自己的势力范围稳定,也会关注下属的情况,对下属宽容大方,也很讲义气,自己的兄弟受人欺负时也会前去帮忙,他在镇子里的口碑是最好的,也是最吸引普通人和一些志趣相投的人的,所以会有很多好人投靠他。” “普通人和好人,都投靠他,善堂吗?”叶舒云自言自语。 “好多人也确实都把他那当善堂,善人堂。”沈景看着叶舒云说。 “好多人都当,那你呢,你也跟好多人是一样的看法吗?”叶舒云问。 “当然不是,我跟他们看的完全不一样。”沈景看着叶舒云,缓慢地说道。 “你怎么看的。”叶舒云好奇。 “伪善,虚伪,利用,自私,装好人的恶人。”沈景的形容词都不是好词。 “这也跟别人太不一样了吧,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会这么看他呢!”叶舒云来了劲。 “因为他在别人眼里是个大好人啊,他被打压没成为一大势力是因为与那三人不同流合污,所以,会有许多人来到他这,普通的想要安稳的人居多;不普通的,有能力的,来到他这可以为他所用的,好人居多,所以,死的好人也多,可还是有更多的好人来这,来到他面前,为他所用。”沈景面无表情道。 “好人里,有你认识的人吧!”叶舒云问。 “是,有我认识的人,有我认识的好人。”沈景神情哀伤地说。 “那你讨厌他吗?” “讨厌谁?” “陈强。” “当然,我非常讨厌他,讨厌到恨他。” “那你很幸运了,遇上了我,想要自己处理他吗。” “当然想,做梦都想,可我没能力。” “现在你有了,我在这,你就有了。”叶舒云看着前方说道。 沈景一直盯着叶舒云,叶舒云不看他他就盯着叶舒云的侧脸,死死地盯着。 “别看我了,快点带路,我想在中午之前回去吃饭。”叶舒云说。 沈景转过头,带着叶舒云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南城,刚走进南城范围,就看到钟宇家的二管家带着人等在路边。二管家看到沈景,认得他是沈雨的弟弟,向他们走了过来。 “没想到你真的把人带来了,还算识时务,没你的事了,你自己回去吧。接下来我们带叶姑娘回去见钟少爷。”二管家对沈景说。 “那章大哥呢,他在哪?”沈景问二管家。 “哎呀,等把叶姑娘带回去,自然章桂那小子就回去了,急什么,我们要他有什么用。”二管家不耐烦地道。 “不行,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我不用见钟少爷,我只把章大哥接走就回去,我不放心章大哥自己回去。”沈景面带哀求地看着二管家。 “行行行,你也一起走,到时候你在门外等着,等那个小子出来你自己带走。”二管家无所谓地道。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钟少爷,章大哥怎么了,怎么需要带走呢,你们要对我做什么?!”叶舒云面带不安地看着二人叫道。 “叶姑娘,别害怕,只是我们钟少爷听闻你初次来到凤阳镇,所以想带你看看风景,害怕你不尽兴,所以让章桂他们把你带来,我们少爷最是温柔,翩翩佳公子,他呀,一定会让您更好地体会到凤阳镇的风貌的。”二管家对叶舒云安慰道。 “是这样吗,可,我还有一个同伴呢,一会儿也要去接他吗?”叶舒云微微睁大眼睛问。 “是的,叶姑娘,一会儿我和章大哥回去后,就领着张公子也过来,你放心好了,我们是你们的向导,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沈景笑着对叶舒云说。 “嗯,好的,那就先走吧,这的太阳还挺晒的。”叶舒云不好意思地说。 “走走走,叶姑娘,你们把伞拿过来,给叶姑娘撑着,别晒坏了叶姑娘。”二管家叫人过来给叶舒云撑伞。 叶舒云一脸惬意地享受着他们的照顾,沈景走在烈日下,笑得一脸讨好。 “叶姑娘,进去就能见到我们少爷了,咱们就走吧。”到了钟府门口,二管家微微躬身对叶舒云说。 “唉,那章大哥呢,不是说章大哥跟小景哥一起去找我同伴带过来吗?”叶舒云指着沈景说。 “对对,二管家,我章大哥是还在里面跟少爷说话呢吧,快叫他出来吧,他总是想要跟人中龙凤多攀交情,我说了他好多次都不听,要不您派人把他拉出来吧!”沈景一脸懂事地对二管家说。 “嗯,行,那我就派两个人去看看那小子在哪吧。”二管家对身边的一个麻子脸使了个眼色,麻子脸窜进了府门,一溜烟跑了个不见。 “叶姑娘,您要在这等着看他俩走还是先进去啊。”二管家盯着叶舒云的脸。 “我就先进去吧,刚才走的也挺累的了,反正章大哥有小景哥看着,小景哥靠谱一些,我挺放心的。”叶舒云弯腰捶着自己的小腿说。 “那就跟我走吧,叶姑娘。”二管家又眉开眼笑道。 “嗯,小景哥记得下午快点把他带过来哦,来之前让他拿胭脂遮遮自己的眼睛。”叶舒云对沈景说。 “好好好,我记得,叶姑娘你快进去吧,外面还挺热的。”沈景保证道。 叶舒云点了个头,慢慢地移着步子走进府去,二管家亲自给叶舒云打着伞,一路上介绍着府里的风景还有装饰,会告诉叶舒云这个花了多少钱请人做的,那个花了多大的价钱运来的,这个是什么大家的作品,尽情地给叶舒云展现财力。 等到了内院,又开始夸奖钟宇多么的丰神俊朗,飘逸自在,说他怎么样的温柔可亲,待人真诚;描述镇子里的姑娘都多喜欢钟宇,多想进来看钟宇一眼。正说着,一坨鸟屎落在了二管家的头上,叶舒云一看,赶紧远离了二管家几步,但想了想,又走近二管家,轻轻地从二管家手里接过了他的伞,自己打着远离了二管家。 事实证明,叶舒云是对的,二管家对于叶舒云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有些惊讶,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又被一坨鸟屎砸中。他赶紧对叶舒云招手,加快脚步带着叶舒云往钟宇的院子走。 终于,停在了一个树木葱茏,繁花盛开的院落外,二管家对院门口的一个矮小的小厮说,“去告诉少爷,叶姑娘来了。” 小厮进去,不一会,一个长的面容清秀,皮肤白净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跟叶舒云的年龄差不多大,身材修长,穿的花花绿绿毫无品味,看着叶舒云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 叶舒云看着奔着自己而来的钟宇,想起夜里沈景的话: “我没见过钟宇,毕竟我不是他喜欢的女人。但是他看见好看的女人就会尽可能的带回自己家中,之后那些女人出来的时候反应各有不同,有的羞愤欲死,有的神情恍惚,还有的一脸春心荡漾。那些女人都说钟宇欺负了她们,说他好色却又体弱,所以会先给她们吃药让他们失去反应能力,只要能近身,以姑娘的身手,应该很好对付。” 看着奔向自己而来一脸兴奋的清秀帅哥,叶舒云也笑得羞涩,兴奋的帅哥脸上的表情和眼神可完全不统一;体弱的男人跑起来虽然表面上微微不稳,可是自己却看着他下盘有些功夫,看来小景哥的话里,只有那句“以姑娘的身手,应该很好对付”是完全准确的。叶舒云低头微微一笑,心里只有三个字:有意思。 此时小清秀走到了叶舒云面前,摇起折扇,对着叶舒云说道:“姑娘便是叶舒云叶姑娘吧,昨日我的管家告知我东城有姑娘这般绝色,我便情不自禁情难自抑情绪激荡,迫不及待地想见姑娘一面,如今见到姑娘,我觉得姑娘真是我的梦中情人,九天玄女天仙下凡,姑娘”钟宇走到叶舒云身边,靠近叶舒云,接过她手里的伞,低头凑到叶舒云耳边说“姑娘,不如进我房间一叙啊。” 叶舒云低头娇俏一笑,双手缠绕住了钟宇的另一只手,几乎贴在钟宇身侧,踮起脚比他刚才凑的还近地在钟宇脸侧说道,“钟公子,镇子里都是许多有关你不好的传言,来之前我还害怕,但现在看来,你长的还挺符合我审美的。” 第14章 带回来了 叶舒云离钟宇的脸很近,近到说话的时候快要亲上,二管家在一侧眼神幽深地看着,觉得叶舒云不太对,她跟在路上表现的不太一样,现在看着叶舒云在钟少爷身边,觉得她才更像那个抢姑娘的好色之人。二管家低头不动声色的将手慢慢地伸进袖子里。 对于叶舒云的突然靠近,钟宇也是警铃大作,因为他更清晰地知道,对于叶舒云先前的靠近,他没有机会阻止。也就是说,叶舒云的动作要比自己的快很多,钟宇觉得,自己有点危险,生命上的危险。同时,钟宇觉得,在小命不保之前,自己可能会先贞操不保。 叶舒云近看钟宇的脸,连他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得见,钟宇的皮肤真的很嫩,也很白,从侧面看钟宇的五官,鼻子是挺翘的,眼睫毛很长很密,现在因为自己的接近而紧张的扑闪,眼仁泛着淡淡的棕色,眼型也挺好看,叶舒云觉得自己其实还挺乐意在路上带这么一个活人在身边的,这张脸,可比张简看着更喜人。当然,也不是说张简长的难看,而是张简的脸偏向俊逸的干净男人长相,单从五官的组合上,有男人的锋利,但不是叶舒云喜欢的那挂,所以叶舒云打张简打的一点不心疼。但是钟宇就长的很软很舒服的感觉,叶舒云真的想把钟宇带上,嗯,意外收获。 “叶姑娘,外面太热了,不如我让管家送你回去吧。”钟宇说。 “钟小郎君,你这话我可听不太懂,既然外面热,你不是应该带我进你的房间吗?你家这么有钱,想必你的屋子里一定会很凉快吧,我好想跟你一起进去呢!”叶舒云没松手,甚至离钟宇的脸还是那么近。 钟宇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也喜欢美人,但是更多的是对外故意做出来的,因为西城和北城两家一直都在隐隐联手,父亲一直对他们示弱,默默发展,为的是让那两家减少对自家的警惕,多注意东城的陈强。所以自己这个父亲的儿子就表现的好色且无用,平时带来的美人,自己看着也心情愉悦,但给她们喂了幻药就不再看了。现在这么一个美人贴着自己,自己不但没感觉身心愉悦,反而觉得自己命不久矣,连美人说话呼吸打在自己脸侧的热气,都觉得是十八层地狱里炸鬼的油锅里溅出来的热油,如此可怕,恐怖如斯。 叶舒云说完,看钟宇没说话,接着说“小郎君,你怎么不理人家啊,是人家不够漂亮吗,你说说话呀,嗯。”叶舒云甩甩钟宇的胳膊。 “姑娘十分漂亮,特别美丽,看到姑娘的容颜,我实在是不知说什么来表达我对姑娘的喜爱了。”钟宇在一定程度上被迫说道。 “阿宇,你真好。”叶舒云说着将头靠在了钟宇的肩膀上,看着二管家,“这位管家,你最好是收一收自己袖子里的武器,不然我会弄死阿宇的。”叶舒云说着,亲密的将手抬起环在钟宇的脖子上,手里的刀闪着寒光更亲密的贴在钟宇的脖子上。 “阿宇,咱们是自己走去找爹还是一起去你房间等爹过来啊。”叶舒云亲昵的称呼钟北。 “呃,要不在我房间等爹吧,我怕路上辛苦,你累到手抖怎么办。”钟宇能屈能伸。 “你对我真好,但你有点傻呢,走路累了手怎么会抖呢,顶多是腿抖啊,就好像阿宇现在这样,腿有些颤。我的手可是很稳的呢。”叶舒云说。 “还麻烦这位,去请一下我和阿宇的爹爹了!”叶舒云语气轻快地说。 “好的,叶姑娘,我这就去,您小心别累到自己。”二管家扯着嘴说道,之后转身极快地向前院跑去。 “那咱们也进去吧,阿宇,好不好呀。”叶舒云对钟宇说。 钟宇连忙答应,跟叶舒云贴着一起进了院子,到了前厅,叶舒云放开了钟宇,坐在椅子上,对钟宇招手。钟宇作势要坐,立马冲向大厅门外。还没出去,好几片杯子的碎片擦着脖子没入了门框里,钟宇那男人的第六感疯狂告诉自己不要动,身体也僵在原地。叶舒云的声音甜腻地从背后传来,“阿宇,你往外跑什么呀,外面多热啊,快坐下吧。” 血珠从脖子上流下来,钟宇转身时已经调整好了表情,他从容地坐在了叶舒云旁边,给叶舒云拿了一个茶杯,倒上了茶递到叶舒云面前,叶舒云接过,深深地闻了一下,慢慢地喝了起来。厅内一时无话。 不多时,厅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叶舒云和钟宇都看向门外,一人好奇一人着急,叶舒云看到为首的一个高壮男人,身穿紫衣腰配弯刀,气息沉稳吐气均匀;身侧跟着一个黄衣娇俏少女,嗯,万花楼里见过,自己插队收了自己钱排到末尾的姑娘;一个面容严肃的老人跟在二人身后,三世同堂?叶舒云想,二管家落在厅外,厅外还有一众手持兵器的打手,叶舒云喝了口茶,压压惊。 钟宇正在煎熬,看到父亲和姐姐都赶了过来,老管家和二管家也跟在后面,只觉得一股暖流在心底流淌,一种冲动从尾巴骨直冲天灵盖,嗯,叶舒云不知什么时候又把刀放在了自己脖子上,真可怕! “阿宇是真的讨人喜欢啊,来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人,我跟谁聊呢?”叶舒云看着一群人问。 “姑娘,在下钟北,小儿钟宇言行无状,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姑娘。我向姑娘道歉,姑娘有什么要求还请提出来,在钟某能力范围之内的,钟某一定尽全力为姑娘实现。”钟北沉声向叶舒云说。 “其实我也没什么要求,就是阿宇想看看我,我也想看看阿宇罢了,你看你们搞的这么兴师动众,真是让人害怕。快都坐下吧,阿宇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呢。”叶舒云笑道。 “叶姑娘,我对您没有恶意,实在是一时着急,又不了解姑娘目的才带着许多人来此。若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请一定跟钟某说,钟某一定尽力。还请不要伤害小儿。”钟北说。 “唉,没意思,还以为你会拿个乔威胁我,说我不放人就杀我和我朋友呢,对了,你们来这之前没有去找章大哥他们吗,难道不想那他们威胁威胁我吗?”叶舒云放下了手,看着钟北一行人。 “其实是有的,弟妹,听二管家说了之后,我们就派了人先去找回那两个东城人,可这不是在路上没找到吗,我们害怕你等急了,所以急忙就来了。”黄衣娇俏女子说道。 “你说话我喜欢,但是我真的是来看看阿宇的,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现在看完了,我觉得阿宇跟我回去完婚才是最着急的事,所以我想着得当面跟长辈交代交代,别到时候找不见阿宇,你们着急不是。”叶舒云对钟北说,“那么,现在长辈也见了,去向也交代了,我就带阿宇走了,各位没意见吧。”叶舒云双手又缠上了钟宇的手臂,拉着钟宇起了身。 “叶姑娘,还请打开天窗说亮话,您到底想要什么。”钟北道。 “其实,我还没想好,而且在这我想不好,所以我打算带他回我住的地方慢慢想,听懂了吗?”叶舒云说,之后不再管其他人的反应,靠着钟宇就往外走。 走过钟北和钟灵身边,二人没动,走过那个老管家身边,老人也没动,走到二管家身边,二管家一脸心疼,坐过他们向外走的时候,本来厅外的一群人冲了上来,还有暗器飞向叶舒云的胳膊,同时身后传来风声。 叶舒云睁大双眼,哦了一声。之后左手用匕首打飞了飞来的暗器,同时右手仍然抓着钟宇的手臂,一矮身躲过身后袭向自己的武器;左手向后刺去,匕首抵住又袭来的弯刀,从左侧转身踢向那把弯刀;旋转身形的过程中左手的匕首换到右手,左手继续抓着钟宇的衣袖,蹲住时右手持刀抵在钟宇后心处。 在整个过程中,钟宇想跑,并且在前面人群冲上和后面父亲动手时就在往旁边挣脱,可是叶舒云第一下用匕首打飞暗器时右手就卸了自己的左手,匕首向后挡住弯刀的时候自己的腰窝被狠狠一击;在叶舒云矮身旋转踢走弯刀的时候,自己的腿窝也被狠狠一踢,自己一时站立不稳向前跪下,紧接着又被抵住了后心。 钟宇很茫然,他只觉得自己还没开始跑,就被拉着脱臼的胳膊跪下又被抵住了后心,一切发生的很快,快到前面那群人还没完全冲到自己身边,快到父亲已经失了武器。 钟北的弯刀被踹飞之后,一时没有人敢轻举妄动,除了叶舒云,叶舒云仍然蹲着,对钟灵说: “姑娘这银针使得真不错,有准头。”叶舒云的右手仍抵着稳稳不动,拉着钟宇袖子的左手手腕处却扎着一枚银针,原来,叶舒云矮身不只为了避过钟北的弯刀,还是为了避过钟灵的银针,自己矮身时避开了扎向自己后心,脖颈还有后脑勺的银针,在回身用左手挡住弯刀的时候,却被扎中了左手手腕,所以自己才翻身踢走弯刀同时踢向钟宇腿弯。 叶舒云看着钟灵,左手离开钟宇手侧,抬到自己嘴边,用牙咬住拔下银针,吐在地上。 “你现在应该挺后悔针上没抹毒吧,要不然现在我就应该中毒从而放低姿态跟你们商量了,”叶舒云眨眨眼睛,“其实,你应该庆幸,要是这针上真有毒,现在在我旁边的就是一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了。” 叶舒云左手拉着钟宇慢慢起身,右手保持动作,“还想试试吗,来试试我的耐心,来试试,他到底,会不会死。” “我要带他回我们住的小院了,多派些人来,毕竟我们在外面有些危险;放个说话有份量的,要不然好多事情都做不了主;放个脚程快的,通风报信好掌握情况。”叶舒云没在抵着钟宇,并且把钟宇的手臂接上了,之后在一群人注视下,安稳地穿过人群,带着钟宇出了门。 出了钟府之后,叶舒云带着钟宇走了一段路,之后到处看了看,除了钟家跟着的一群人以外,没看到别的人,看来是钟家清了场,毕竟这是他们的地盘,能做到这一点叶舒云不意外。叶舒云停下也不是为了看他们,她等在原地渐渐不耐烦,自己还没一个大男人白已经让她很恼火了,这么大的太阳,自己再晒下去,就该赶上张简了。 终于,在叶舒云考虑要不要吼一嗓子的时候,沈景和章桂带着满身的草屑土渣从路边钻了出来,叶舒云看到他们二人,便接着往前走,两人戒备地看向后面的那一群人,发现他们除了跟着,没有其他的动作之后,也跟上了叶舒云。 走到了小院的门口,叶舒云喊到,“开门,看看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第15章 可以的 在叶舒云喊完那句话之后,院子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张简的脑袋鬼鬼祟祟地从里面伸了出来,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没说话。 叶舒云看着这一幕,翻了个白眼,说道:“别玩了,赶紧开门,我热。” 张简把头收回去,把门打开,叶舒云带着钟宇,沈景扶着章桂,陆续走进了院里。张简在他们进去之后,没有马上关上院门,而是先扫视了外面的人一圈,之后才咳嗽一声,关上院门。 张简关上门转身,院子的人太多,一时没看到叶舒云的身影。于是张简认真地巡视了一遍,发现真的没有叶舒云,于是就近问了身边的一个孩子,孩子告诉他那个姐姐进了那个屋子。张简听了,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屋,发现叶舒云正在椅子上斜着坐着,端着杯子大口喝水,旁边坐着一个清秀的小白脸,嗯,是不带恶意的形容词,因为钟宇真的白。 张简走到叶舒云另一侧椅子上,指着钟宇问:“这个就是那个好色的钟家公子?” “嗯。”叶舒云嗯了一声。 张简又扭头细细地看向钟宇,钟宇僵硬着冲张简笑。 院子里章桂被沈雨按着给脸上抹药,福叔跟沈景坐在石凳上,几个半大的男孩子在章桂身边看着章桂,章桂对他们说:“我没事,不用看了,你们去那边自己玩去吧,或者去洗洗厨房洗洗菜,一会儿叶姑娘他们还要吃午饭呢。” 孩子们听了章桂的话,都去了厨房,去洗菜备菜,章桂这时看向沈景和福叔,等着听听怎么回事。 原来昨天夜里,沈景他们找到沈雨的时候,听了沈雨的话,福叔说实在不行就只能对不起叶姑娘他们了。沈景却想起了叶舒云杀人的场景,而且她杀人之后,看着自己的方向似笑非笑。沈景觉得,突然换人成为他们的向导,一定会引起怀疑。那么以那个姑娘的身手和杀人时的熟练程度来看,如果真的让福叔或者姐姐以向导的身份引着他们去南城,可能半路上他们就不知道怎么死了,所以绝对不行。 可自己来引路的话,一个都没见过的人突然带着他们来逛镇子,也不算是没见过,刚才才见,甚至他怀疑,刚才叶舒云说的话也不是客套,她是真的看见自己了,在杀人的时候,那么自己去也危险。可跟章桂有联系的人且叶舒云他们算是认识的,也只有这几个,如果再换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去带路,那更可疑。 怎么都不行,这时沈景又不受控制地想起白天叶舒云杀人的样子,那样的身手,在镇子里是从未出现过的,自己绝对没见过比她更厉害的人。他想,或许能赌一把,赌叶舒云真的牛逼,赌她能制住钟宇,赌以后镇子里会变天。 于是沈景做主,带着人又重新回到了院子外,这次他们让沈雨来敲门。 沈雨的声音传进去的时候,叶舒云已经在张简的门外了,听到沈雨的声音,叶舒云仍然是先去喊醒了张简,之后带着张简一起去开门。 开了门之后,张简和叶舒云看到门外站着的一群人,不过是多了一个沈雨。 这次张简不耐烦地说道:“怎么又来啊,你们找到了人不用特意来跟我们说的,我们不是太在意,现在太晚了,我们只想休息。” 叶舒云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显示,她跟张简的看法是一致的。 沈雨连忙摆手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叶姑娘,张公子,我们不是来打扰你们休息的,我们是有事想要跟你们说。” 张简站着的这一会儿,已经头脑清醒了,半夜被喊起床的那一股怨气也慢慢平复了,听到沈雨的话,又放缓了态度,说:“这事很重要吗,能不能明天再说,现在太晚了,我们真的也没精神听了。” 沈雨说:“此事关系到叶姑娘的安危,也关乎到章大哥的安全,对不起,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马上告诉你们。” 张简听到沈雨说此事关系到叶舒云的安危,扭头跟叶舒云对视了一眼,之后转回头接着说:“没关系的小雨姐,叶子的安危什么的不重要,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着,作势就要关门。 沈雨没想到张简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他竟然说不在意叶姑娘的安危,同时又完全忽视了自己所说的有关章大哥的事情,明明白天张简才对他们表示了一些同情和帮助。事实上,如果刚才的话和动作是旁边的叶姑娘说出做出的,沈雨可能不会太吃惊,毕竟一直以来,叶姑娘对他们表现出来的恻隐之心这种东西,基本上没有,但是张简怎么…… 第一点,张简确实在白天对他们一群无依无靠的普通人取暖抱团互相帮助的故事而感动,也愿意把自己的东西都分给他们。但是也仅限于此罢了。当时把东西给他们,对于张简来说,不过是一件很小的事,身外之物罢了。下山的时候,师傅给了自己很多钱,钟叔给自己准备的包袱里,也有很多很多的钱,所以张简对于叶舒云一直花自己钱的事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因为自己真的很有钱。那么对于这么有钱的自己来说,给出去的东西不代表什么,给了再买就是,不是多大的问题,甚至给出去的东西都不用自己拎着送过去,这点比平时给叶舒云买东西的情况不知好了多少倍。 第二点是,张简确实对他们的境遇有着一定的怜惜,可是那些怜惜真的很少,尤其是在叶舒云方方面面为他分析人性恶之后,他的那点怜惜就更为浮于表面。现在沈雨半夜来到他们门外,虽然口口声声说为了叶舒云的安危,可是又附带着章桂在其中。张简不是看不出来这一群人里章桂不在,但那又怎样,表面上沈雨他们是为了叶舒云安危来敲的门,可实际上还不是想解决不知在哪的章桂的麻烦事。张简虽说下山不久,可不代表他就是那种悲天悯人的世外高人人格,正相反,他在山上受到的教育,都明晃晃地刻着四个大字,明哲保身。张简看出沈雨他们想要借叶舒云来帮助章桂的想法,可是凭什么自己就一定要帮,从进门开始,自己付钱章桂工作,张简自认为关系很清晰明了,自己和叶舒云二人没有人有责任为了章桂去累死累活。同时,叶舒云的安危?张简只想笑。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张简有起床气,在山上张简虽然课业也算是繁重,可哪怕是每天早起的师傅,都不会去干涉自己的睡眠。在山上,他一向是睡到自然醒的。下山的这些日子,平时叶舒云叫他,他是有气也不敢撒,毕竟叶舒云是真的会揍他,不是吓唬他。但是现在,这波人已经来了两趟了,这还是在自己睡的正香的时候来。忍着?没有必要,关门! 沈雨看着在自己眼前关上的大门,只觉得心神一阵恍惚,她没想到张公子会是这个态度。来之前沈雨在心里演练过若是叶舒云推辞这件事,自己该怎么说服张简答应帮忙。因为这两天沈雨很轻易地发现,虽然这两人中叶舒云看着是更为强势的一方,但是说话做主的,是张简。张简做的一些事完全不需要知会叶舒云,事后告知叶舒云就好了,叶舒云也没有说过什么话。叶姑娘平时的行为看着就有些冷漠,所以沈雨本来的准备都是建立在叶舒云反对,自己劝张简这一基础上进行的,可现在,叶舒云甚至在一旁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而张简就这么轻易又迅速的终止了这场交流。 门内传来张简的说话声,“快快,赶紧躺床上接着睡,这还有好一会才天亮呢。” 沈景见状高声向门内喊,“叶姑娘,南城钟家的公子钟宇看上了你的姿色,所以让人把章大哥带回了钟家,就为了逼我们明天把你骗去那。钟宇为人好色,人尽皆知,若我们也带不回你,他还会另派人来找姑娘的麻烦,我们只是来告知姑娘,还望姑娘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安危。” 门内很是安静,不一会,沈景面前的大门被打开,叶舒云的脸出现在门后。 “进这个房间,外面蚊子多。”叶舒云带着沈景沈雨还有一个福叔进了自己的房间,张简已经在里面坐着了。至于其他的人,叶舒云管他们呢,爱去哪待着就去哪待着,自己的房间可放不下那么一大群人。 “详细讲讲吧,具体出了什么事。”叶舒云坐在桌边问。 “……” 听了事情的经过,叶舒云说“所以,你们来跟我说了,那之后呢,想怎样。” 沈雨刚要说话,沈景先开了口:“叶姑娘,张公子,我们想请你们帮帮我们,救出章大哥。” 叶舒云看了一眼想要说话的沈雨,之后看着沈景,“可是,跟我有多大的关系呢,我们如果现在就走,对我来说,不是更安全吗?” 沈景点头,“所以我们是来请张公子和叶姑娘帮忙,请帮我们救出章大哥。” “怎么帮,我们不走,你们冲进去救人吗?”张简出声。 “请叶姑娘去见见钟宇吧,那样他们就会放了章大哥了。”沈雨哭着请求叶舒云。 “你怎么不去见啊小雨姐,你也是挺好看的呀,要不我出钱,明天让叶子带你去万花楼,给你也打扮打扮,你自己去救章大哥不是比把希望寄托在我们外人身上更为保险吗?”张简尖锐道。 “可,可他们要见的是叶姑娘啊!”沈雨说。 “可被抓的是你章大哥啊,你不去,让我们去啊?”张简说。 “二位确实没有义务帮助我们救人,但求求二位了,求求你们帮我们救出章大哥吧,我们一定会报答二位的。”沈景说。 “你们有很多很多钱吗?”叶舒云问。 无人说话。 “你们势力很大吗?” 一片安静。 “你们掌握着什么绝世神功吗?” 只有沈雨的抽泣声在屋里响起。 “那你们有什么用,拿什么报答我们,命吗?”叶舒云问。 “若二位帮我们救出了章大哥,我沈景愿为二位做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沈景说。 “可在我看来,你也没多大用处啊。”叶舒云说。 “那你们都得听我们的,我们让你们做的事,你们不准推辞。”张简忽然出声道。 沈景沈雨和福叔都立马答应,沈雨哭着感谢张简。 “那就这样,明天沈小哥带着叶子去那钟家,……”张简交代。 沈景听完张简的话,看了一眼叶舒云。叶舒云一耸肩,说随意。 于是当晚沈景他们就让他们的一群人都进院子里,来保护张简而沈景则带着叶舒云去南城钟家。他们身后也远远跟着一群提着好几只鸟的人。 在接到章桂的时候,沈景带着章桂走了一段路,之后找到那一群人,把鸟都从钟府外放飞,那群鸟被喂了一些通便润肠的草药,能保证它们一路飞一路拉。同时叶舒云手上也有一种东西,可以吸引鸟类,在二管家被鸟屎砸中的时候,叶舒云就知道章桂已经走了,之后就扔了那个东西,省的被鸟屎包围。 之后在府里面的事情,张简压根就没做安排,因为他不认为自己能安排好叶舒云,专业的事还是专业的人来做,叶舒云,可以的。 第16章 翻山 章桂听了事情的经过,很是感谢叶舒云和张简,但同时也忧心二人想让自己这群人做什么。毕竟叶舒云竟然厉害到能从钟府把钟宇带出来,甚至毫发无伤,章桂很难想象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沈景没有说什么,但他觉得,凤阳镇,又要乱了。 屋里张简看看叶舒云,又看看钟宇。 “看着不像是好色的人啊,人面兽心还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张简问叶舒云。 “你这两个词用的,好像就没觉得我是个好东西吧。”钟宇无语道。 “是的,我就觉得你是个坏东西。”张简挺直腰板说道。 “依我看,人好坏不知道,但能用想用就得先绑票,把他握在手里。”叶舒云对张简说。 “那要不现在先绑起来?”张简跃跃欲试。 “我说,你们说的用不用的应该是跟我家有关系吧。”钟宇问。 “是有一定关系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张简对钟宇说。 “我当然有想说的了,既然你们需要找我家做什么,那你们不是应该找我父亲好好商量吗,至少也得进行一个商谈的动作,之后哪怕谈崩了再抓人质呢。现在你们上来先抓人质,又不说要干什么,这算是什么事情!”钟宇激动说道。 “我们还没想好跟哪个商谈,你不就先找人要见她了吗,所以我们就想着见机行事,走一步看一步好喽。”张简随意道。 “那我想请问你们接下来要怎么走呢?”钟宇问。 “先把你绑起来。”张简答。 “先别闹了,人现在已经绑来了,这一路上也没遮掩,其他人肯定也都知道了。虽然现在他们不会把咱们放在眼里,但难保不会派人来烦咱们,快些吧,一会儿去问问沈景,有没有一个符合的地方。”叶舒云说。 “嗯,先吃饭吧。”张简说。 “……” 最终叶舒云和张简还是从屋子里出来了,章桂看到二人出来,赶紧让院子里帮忙的那些孩子去端饭菜。张简和叶舒云也坦然,管他是谁端饭做饭,我只管坐好等吃,给钱就是了。二人淡定坐在桌旁,看着半大的孩子们来回忙碌,时不时还会就菜的品相点评一番,端的是一个不动如山,脸皮够厚。他们这边坐在外面吃饭,屋里钟宇还是被张简找了绳子绑成一团,嘴里也塞了一块布,绳子一端还系在门上,深刻借鉴了养宠物时宠物不听话时的惩罚做法。钟宇只觉得一阵心酸。 张简和叶舒云还在慢慢地吃,还是沈景问钟宇在哪,要不要派人看着,叶舒云才想起来要不要给钟宇吃点饭。于是沈景端着饭进入了这个屋子,看到被绑在地上的钟宇,既震惊又膜拜。心想那二人果真不是一般人,这绑人如蚕蛹,栓人如栓狗的手法和精神攻击能力,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住的。 钟宇看到进来的人不是叶舒云和张简,拿上在地上蠕动起来,疯狂地甩头示意沈景把自己嘴上的东西拿走,沈景见状,也真的拿走了钟宇嘴上的那块布,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个包子塞进了“蚕蛹”口中,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钟宇一时被嘴里的包子挡住了要喊出口的话,只能恨恨的开始吃包子,可是包子将嘴堵得太严实,钟宇只能示意沈景给自己拿着包子,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啃着吃。沈景最先开始没懂钟宇的眼神,可就在钟宇重复着皱眉的同时眼珠看向他塞着包子的嘴,再看向自己的这一动作无数次之后,沈景终于读懂了这小少爷的意思,于是沈景伸手帮他拿着包子喂给他,并说: “我还以为你是要干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呢,浪费这么长时间。” 钟宇听到这话气的翻白眼,同时反驳道:“我的嘴被堵的那么严实,我怎么说话!” 沈景听完装没听见,并且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手上拿的包子,紧紧贴在钟宇的嘴边让他吃,钟宇瞪大了双眼,脑袋向后挪了挪,愤愤的没有再说话,大口大口吃起了包子。 这边无力喂食事业进行的顺利,那边屋外张简问章桂,凤阳镇有没有这样的一座山:有石头,还有泉眼。 听了这样炸裂的描述,叶舒云保持面无表情,章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凤阳镇内外称得上名字的山只有一座,就是北城那个方向的凤阳山,至于其他大大小小没有名字的山,也有十七八座,倒是哪里都有,公子形容给我的这座山,好像凤阳镇里所有的山都符合。” “哦,那这两天就麻烦章大哥你们带着我们去符合我描述那些特征的山上去逛逛了。”张简说。 “您的意思是说,您要把所有山都看一遍?”章桂小心翼翼地表述出自己理解的。 “去看有我所说的那些特征的山上去看看。”张简重复。 “所有山都有这些特征,所以公子你还是要把所有山都看一遍?”章桂复述。 “是有那些特征的山……” “闭嘴,是。”张简话还没说完,就被叶舒云打断,紧接着就给了章桂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咱们下午就去吗,还是二位定什么时候,我来带路。”章桂问。 “一会就走,早点找到早点进行下一步。”叶舒云说,“把钟宇也带在身边,之后你们的人也跟我们一起上山,省的钟家派人找麻烦。”叶舒云对章桂接着说。 章桂连忙应声,之后去找福叔,让他把人都聚在一起等会直接上山,张简和叶舒云则进屋去把钟宇带上,他们进去的时候,沈景才喂完他一个包子,正在喂第二个,且已经吃了一半,张简让沈景别喂了,直接塞到他嘴里,解了绑在钟宇脚上的绳子,让沈景拉着他走。 一行人出了院门,钟家的二管家和钟灵就在他们院子对面搭了个凉棚,坐在凉棚下看着院子,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二管家一眼就看到自家被绑的结实且嘴上塞着东西的少爷,着急的往张简他们身边靠近。叶舒云一个落叶飞花,一只筷子插在了二管家的头发上,贴着头皮插的。二管家一时僵硬,立在原地不动。 张简和叶舒云身后的一群人也看得真切,看向叶舒云的眼神变得极为热切,一时间人群中没有人发出声音。 张简没有任何反应,眼神示意章桂走在前面接着带路,之后又看向沈景让他抓好钟宇,一群人接着向山上出发。 到了山脚下,叶舒云问张简东西是什么样的,描述出来让所有人分头去找,张简只说,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东西到底长什么样。 叶舒云听了一阵来气,就说那都跟着张简上山,一起找。 上山找了一会,叶舒云看张简找东西的方式,只觉得遥遥无期,张简在山上会翻开每一块树枝草地枯枝败叶,之后往下看,活像个清理山林的护林人。叶舒云见此,问张简: “这就是你找东西的方式?没有一点技术含量,是个人就能找,你确定你要找的东西还在吗?”叶舒云表示万分的怀疑。 “肯定在的,这是感觉,你不懂。”张简接着翻地皮式寻找。 “那就让所有人散开,去别处先帮你把地皮都翻起来,之后你自己去看!”叶舒云吼道。 人群分散开,叶舒云让沈景把捆着钟宇的绳子给自己,自己带着钟宇跟在张简旁边,沈景则是也加入翻地皮的队伍中去。 钟宇跟着看了好一会,实在不知道这两人要干什么,就问:“你们是在找宝藏吗,找到了就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那种?” “差不多。”叶舒云和张简一起回答。 钟宇只是随口一说,没想着真的能从他俩嘴里听到什么,可是看他们回答的认真又统一,突然激动了起来。 “如果你们真的是在找那种东西,这点人的效率肯定是不够的,不如你给我爹消息,跟我爹合作,让我爹派人把所有的山都帮着翻一遍。到时候你们直接去看,这样会省去你们很多麻烦,如果你们不放心我爹,可以仍然把我抓在手里当人质,我不会反抗的。到时候你们要是真的找到了宝藏,只需要分给我们很小的一部分就可以了,不用一部分,一点就可以了,当然你们要是想给的更多,我们也没意见。”钟宇难得说了被绑来这里之后最长最多的一段话。 “哦,不合作,而且就算我们真的找到了你也拿不到好东西,因为我们只是需要这个东西本身而已,至于它背后蕴含的价值就不是我们考虑的了。”张简说道。 “为什么不考虑,你们难道害怕找到东西会被其他人觊觎没办法保护好吗。你们可以找出来之后自己拿一部分,剩下的跟氏族投诚合作,这样你们还能拿到地位。甚至可以转移大部分,再从剩下的部分里拿出一些,假装只要这么多,把剩下的交给氏族,这样你们仍然有地位,且还有源源不断的财宝,多好啊。” “照你这么说,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了,那你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们怎么保证你不会泄密呢,杀你灭口吗?”叶舒云问。 “不不不,如果你们真的要转移,光凭你们两个是很困难的,你们需要人手,而那群幼童肯定不可以,所以你们还是可以选择与我家合作。我们出人帮你转移大部分的财宝,你们仍然拿我当人质,以此来维持双方的交易。到时候你们给氏族剩下的财宝,氏族势大,要是知道你们还藏了那么多东西就不一定会怎么对你们了,而负责运输财宝的我们也一定会被针对被清除,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双方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着共同的利益,面对相同的危险,不过这样那群人就得先灭了。”钟宇看向沈景那一帮人。 “那要是你们以此对氏族投诚,背后捅我们的刀子呢?”叶舒云看着钟宇。 “无法保证,所以,不如咱们双方加深联系,我娶你,我姐嫁他,这样外人不会把我们分开来看,荣辱是一体的了。” “那你们家还真是等着天上掉大饼,什么都不用做啊,到时候我俩若真的又娶又嫁,你们家才是得大头啊。” “如果你觉得这样吃亏,我们可以都假结亲,只让外面认为是真的就成。”钟宇解释。 那边张简又翻完了一块地,直起腰来,钟宇看到连忙问张简:“你呢,你怎么想,认同吗?” 张简用看傻子的眼光看向钟宇,之后锤锤自己的腰,接着去翻地皮。 钟宇莫名其妙,但又焦急的接着问张简的看法,誓要他给出一个答案。可张简一心一意找东西,理都不理钟宇。 叶舒云笑了,问钟宇:“知道他刚才为什么这么看你吗?” “为什么。”钟宇不知道叶舒云想说什么。 “因为我们在找的东西算是钥匙也算是地图,而你所说的宝藏,在氏族的地盘。这些原本就是氏族的东西,只不过他们没有地图和钥匙,找不到打不开罢了。如果按你刚才所说,你要怎么在氏族的地盘派人找东西开门运东西呢,真当他们是死的呀?”叶舒云说,“所以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看你了吧,因为他觉得你是个小傻子呀!\"叶舒云对钟宇说。 钟宇沉默了,他意识到,不管是什么宝藏,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同时他在别人手里,也不知道钥匙长什么样,更没有任何筹码可以越过面前的两人跟氏族达成合作。也就是说,他什么都不会得到,只不过是比别人多知道了一点消息而已,可他宁愿不知道这个消息,那样他的心可能还不会那么痛。钟宇想着,突然,他发现了一个盲点。 “如果这里有氏族都不知道的宝藏开关,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钟宇提出了疑问。 “关你屁事。”叶舒云笑着说出粗俗的话。 “……” 第17章 去叫她吧 众人一直找到太阳落山,等已经看不清楚地面了,众人才下山。而包括十几个孩子在内的二十多人翻了一下午,也才找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众人腰都很疼,除了叶舒云和钟宇,钟宇是被绑着,压根就没让他翻,叶舒云是拉着钟宇跟在张简身后,压根就没想着翻。 到了院子里,众人还得做饭,张简和叶舒云心安理得地坐在长凳上吃着西瓜乘凉,就连钟宇也被解放了双手坐在叶舒云旁边吃着西瓜。沈雨也累了一天,要进厨房帮忙的时候,被章桂和沈景推了出来,让她在外面休息,沈雨走到福叔旁边,看着对面边吃边喂钟宇的叶舒云,终于没忍住出了声。 “叶姑娘,今天大家都挺累的,厨房人手也有些不足,看您今天没做什么,不如去厨房帮一帮小景和章大哥他们,也好早些做完饭菜,张公子也好早些休息。毕竟你和钟公子没干什么,但张公子却是累了一下午了。”沈雨看着叶舒云柔声说道。听到这话的几个人反应各不相同。 旁边福叔一听这话,赶紧赔笑,同时示意沈雨不要说话,并且代替沈雨对叶舒云道歉:“不好意思叶姑娘,小雨她累昏了头,说话没有过大脑,冒犯了叶姑娘,还请姑娘不要生气。” 张简听到沈雨的话时没做任何反应,啃完了手上的瓜又拿了新一块去啃,并且明显地加快了速度,因为他觉得,一会还能不能按时吃上饭是个很大的问题,他想先争取吃西瓜吃个水饱。 而钟宇在听到沈雨的话之后,马上对叶舒云和张简说:“叶姑娘,你和张兄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平时很费心神的。确实一会太晚了,虽然我也站了一天了,但是我也想为二位做些什么。我知道,若是我让人给你们带吃的你们一定不会放心,那不如我去厨房帮忙把,有那两个人看着,我也做不了什么手脚,你们也能早点吃上饭早些休息。” 叶舒云看着钟宇,更觉得这人可爱。张简听了这话,只觉得人和人之间,只有对比才能显示出其中一方的高超,看看沈雨和钟宇,同样名字中带“yu”,说的话同样意有所指,暗暗内涵,可钟宇就能看清形势,放低姿态找准定位,而沈雨就有些莫名其妙,不可理喻。张简感受着身边叶舒云的气息,知道她被钟宇的话哄的有些开心,觉得可能今天晚上能吃上这顿饭,同时也觉得叶舒云有换人的想法了,当然,自己也有就是了。 叶舒云收回放在钟宇身上的视线,看向沈雨:“你又算什么东西,教我做事?” 沈雨内心不忿,不理福叔在旁边的示意,接着说:“我只不过是觉得叶姑娘今天比较轻松,所以跟你提议去厨房帮帮忙罢了,叶姑娘大可不必如此羞辱人。” “羞辱?你还记不记得,我今天为什么会带他回来。”叶舒云拍拍旁边的钟宇。 “我记得我记得,是因为我听说了叶姑娘的绝世美貌,所以我就让人带走了章桂,想要他们能为叶姑娘指路,让我得见人间真仙,而叶姑娘心地善良,为了章桂能回来,所以把我一并带了回来,这就是事情的经过了。”钟宇抢着说。 叶舒云实在没忍住,捂着嘴开心地笑了;张简听着,觉得钟宇真是个不错的人才;沈雨听着绿了脸,说不出话来,福叔则是赶紧附和钟宇, “对对对,叶姑娘人美心善,帮了我们大忙,我们怎么能让叶姑娘给我们做事呢,是小雨不懂事了。” 叶舒云没怎么理福叔,不是她看不起福叔,也不是迁怒,只是单纯的不想看福叔的脸,觉得闹心。 可沈雨又被叶舒云这样的态度刺激到了,生气地说:“可若不是因为叶姑娘,你也不会派人抓走我和章大哥,若没有她去什么万花楼,我们也不会出事,更不会所有人一下午都在找什么不知名不知姓不知长什么样的破东西!况且是他们俩要找东西,可她自己却不动,我还不能说了!” 这次还没等到钟宇说话,张简先有了动作,他把手里的西瓜扔在了竹篓里,站起身说道:“既然小雨姐姐你们这么不愿意帮我们找那个不知什么玩意的破东西,那就不劳烦各位了。” 章桂和沈景听到外面沈雨的声音,从厨房走了出来,正好听到张简的话。张简看到章桂出来,说:“这两天章大哥带我们尽心尽力,我们也很满意,这是我结给你的向导费,明天就不用章大哥您领着我们了,我们也就先走了。”张简把腰间的钱袋放到石桌上,转身走进房间。同时心想,看来自己的感觉都是对的,今天真的不能吃上这顿晚饭了,虽然是自己提出来的。 钟宇在旁边眼睛一亮,之后屁颠屁颠得跟上张简一同进了房间。叶舒云看着二人的背影,伸伸懒腰也站了起来。 “这找的破东西啊,他可是比我更在意呢,所以他当然尽心尽力了,我又不在意这的东西,凭什么要费劲去找啊。”叶舒云看着沈雨说。之后也走去了自己的房间。 沈雨看着沈景他们,低下了头。她其实说这些话是因为嫉妒叶舒云的,叶舒云可以随意花着张简的钱,张简还不会对她说什么重话。同时她还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他人,能尽情地打扮自己,展示自己,还有人会为了讨她开心那么哄她。沈雨心理不平衡,所以今天看着叶舒云什么都不做,只是跟在张简身后,张简也不会对她表示不满,就忍不住想刺一下叶舒云,后来钟宇在旁边一直暗暗地煽风点火,自己才没忍住那样。 福叔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桌上的钱袋,知道那两人不会留下了。 张简的房间里,钟宇帮着收拾东西,同时各种推荐自己家的房间有多好,饭菜有多好吃,最主要的是,都有下人做事,自己无需动手。同时,他家人手也多,找东西肯定要比那帮小孩们快,而且自己的二管家和姐姐都等在外面,出去都不用自己拎包,服务绝对到位。 张简给自己的包袱系上了一个叶舒云同款蝴蝶结,对钟宇说:“去叫她吧。” 第18章 换个顺序 钟宇叫上了叶舒云,三人出了房门走到院子里,章桂在院子里等着,其他人都不见了。 “张公子,叶姑娘,你们最先开始进到这个院子里,见到的就是我和阿雨两个人。现在你们要离开了,本来也应该是我和阿雨两个人一起送你们的,可是刚才阿雨冒犯了二位,现在也不太好出现在二位面前。就只有我给二位送送行了。夜也深了,我便不过多耽误二位了。”说着章桂给叶舒云和张简鞠了个躬,“希望二位能早日找到那个东西,再见了,张公子,叶姑娘。” 张简和叶舒云受了章桂的鞠躬,点了个头,钟宇在一旁没有说话,等章桂说完话,才又活跃着替张简和叶舒云拿着东西,在前面开门引着二人出了院子。 钟灵和二管家在外面等了一天,在他们上山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派了人去探查,傍晚一群人回了院子,他们就仍然在外面守着。刚才看见院子里出来乌泱泱的一群人,仔细看都是那些孩子和大人,没有叶舒云和张简,更没有钟宇,钟灵也没让人找那一群人的麻烦。直到现在,看到自己弟弟背着两个大包袱,眉开眼笑地做手势请身后的人出来,钟灵才站起来,她本以为他们要关着钟宇几天,之后好趁机跟自家谈条件,可没想到上午绑来的人,下午就自己走出来了。 这边钟宇殷勤地在前面走着,出院门看到姐姐和二管家还在,就觉得热泪盈眶,下午自己被五花大绑带出来的时候,姐姐他们在一边看着,跟张简叶舒云二人说话,人家也都不理他们。现在自己要把他俩请去自己家,相信姐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会答应的。 钟宇带着张简和叶舒云往凉棚那里走,钟灵也带着人迎上去,等两拨人离的近了,钟宇先开了口:“姐,我要带张公子和叶姑娘去咱们家,你快派人赶回家通知一下,让人收拾两个好的房间出来,同时准备好饭菜,晚上这两位还没吃饭呢。” 钟灵一时不知道弟弟要干嘛,又是怎么要把这两人带回家,但是也没有多问,只是说:“你没受什么伤吧。”说着全身上下地看了一遍,从外表看不像有大碍的样子,就也按着钟宇说的话吩咐下去了。 叶舒云站在钟宇身后没有说话,张简落后叶舒云两步,看着钟宇跟他家人说话。钟宇说完收拾的话,又马上回头看向了二人,问他们:“咱们现在就出发?可以吗?” 叶舒云点了点头,钟宇马上挥手让几个小厮出来,交代他们赶紧给叶舒云和张简拿行李。叶舒云把自己手上的包裹递给一个过来的下人,又接过张简手里的包袱递给了另一个下人,之后两手空空地跟在钟宇身后,看着钟宇在他们面前表演殷勤。 走了很久之后,一群人才到钟府门口,钟府门口灯火通明,钟北站在门口等着,身后跟着老管家,钟宇先是跟钟北远远地打了个招呼,高声问晚饭和房间都准备好了没有,钟北倒是没有说话,老管家在后面点了点头,之后钟宇又蹭到张简和叶舒云身边,邀请二人进入自家休整。 叶舒云和张简也是说进就进,一点没多问,叶舒云是艺高人胆大,一点也不怕,张简则是因为叶舒云艺高人胆大,所以也不怕。二人就这么施施然地进了钟府的大门,坦然地受着钟宇带人忙前忙后的招呼。他们来到自己住的地方之后,一道道菜也上了桌,张简和叶舒云都很满意,叶舒云也没管什么,先吃了起来,张简见状,也动了筷子。 钟宇没跟他们一起吃,在他们吃饭的时候,钟宇说就不打扰他们了,一会他们吃完会有人来收拾的,就离开了他们的院子。 钟宇离开叶舒云和张简的院子之后,直奔着亲爹的书房而去,在钟北的书房里,钟北钟灵和老管家都在那里。钟宇进去之后,也没说任何诉苦的话,只是把这一天张简和叶舒云做的事告诉了另外三人,同时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他们二人能知道氏族自己都不知道在哪的东西,还敢自己大张旗鼓地寻找,不怕得罪氏族,不是他们愚蠢就是他们真的有依仗。在孩儿看来,他们俩都不是蠢人,那个张简看着很有钱,叶姑娘武功高强,从他们对氏族的无所谓不在乎的态度来看,我觉得咱们可以抓住这个机会,跟他们合作,帮他们找他们要的东西。”钟宇停顿了一下,“那东西我们用不到,但是我觉得,那人却能帮到我们,我有一种直觉,或许他们能改变镇里的形势。”钟宇最后的这句话是直直看向钟北说的。 钟北思考了一会,对钟宇说:“我一向相信你的判断,那就按你说的,你自己去调人配合他们做事吧,其他的,都交给你姐。“ “嗯,好。”钟宇说。“还有,爹。”钟宇叫钟北。 “怎么了,还有其他的事吗?”钟北问。 “厨房没给我另准备饭菜,我也饿了。”钟宇说。 “那是我们以为你会和他俩一起吃,没看端上去的有好几盘你喜欢的菜嘛!谁知道你这么快就出来了。”钟灵说。 “啊,那现在我也不好回去跟他们说我跟他们吃了,再给我做几盘吧!”钟宇说。 “好好好,我这就让人给少爷做,都做你喜欢吃的。”老管家说道。 那边院子里,张简和叶舒云吃完了饭,有人带着他们到各自的房间里,房间里还贴心地给他们准备好了热水洗澡,叶舒云对钟宇越发满意。 张简洗漱完,就去敲了叶舒云的房门,叶舒云打开门,也已经收拾好了,张简进到叶舒云的屋子里,熟练地坐下。 “你下午就有了换人的想法吧,我也是晚上回去的时候想的。”张简先开了口。 “对,今天这累死累活的,才翻了三分之一都不到的地方,就这还是最小的山了,要是更大的山怎么办,我们莫不是得一直在这翻山?换个人,挺好的,至少如果他家翻山,不会是力气小的孩子,数量还会很多,比沈景他们划算。”叶舒云回应道。 “他们,可靠吗?” “可不可靠,用了才知道,至少先试试,不可靠再换,三大势力呢,还有俩呢。”叶舒云无所谓。 “也只能这样了,但在别人势力范围里的山怎么办,搜完一个势力的山就换一个势力吗?”张简说。 “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这宽泛的形容词,这找的范围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吗。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咱们的计划顺序也要改变一下了,不能是开始的先找到东西,再让各势力乱,最后选一个的策略了。得先找一个,帮着按下其他的,才好在全镇的山上找东西。”叶舒云说。 “那你选定钟家了是吗?”张简说。 “暂时这样,不行再换呗,在我这,弄人比找东西容易。”叶舒云说。 “那就也只能这样了,睡吧睡吧,明天再说。”张简转身出了叶舒云的屋子。 …… 第二天一早,张简和叶舒云起来之后,就有人帮着收拾,上了早餐。正吃着,钟宇从外面走了进来,同时说道:“早上好啊,张公子叶姑娘,昨天在我们这睡得还舒服吗,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要是有的话一定要说啊,我一定会让人改的。” 张简仍然埋头苦吃,叶舒云倒是给了个回应,“还不错,你也不错。” 钟宇听了,表现的一脸开心,也在桌子旁坐下,等着二人吃早餐。 等两个人吃完了,张简想跟钟宇说翻山的事情时,钟宇先开了口,“既然把二位带回了我家,我想那你们要做的事情我就应该也帮忙,所以跟我父亲要了点人手,今天咱们就带着人,一起去先翻我们这的山吧。” 张简一听,觉得钟宇是真的不错,也眉开眼笑地说:“那这事是真不错,麻烦钟公子了。” “哎,不麻烦不麻烦,怎么能说是麻烦呢,咱们都是朋友,互帮互助嘛不是。”钟宇连忙摆手道。 “那咱们现在就走?我的人已经让他们先上山去翻了,张公子上山的时候跟在后面,在翻过的地方看看就好了。”钟宇说。 “真的呀,真好真好,那我就直接看了。”张简听了也很高兴,他当然也不喜欢翻,昨天他一直弯腰,也累的腰疼,今天可以不弯腰了,当然是好事。 钟宇让人前面带路,带着叶舒云和张简上了山。 第19章 再翻山 钟家,不愧是在凤阳镇占的一席之地的势力,手下的人动作快,效率高,才一天的时间,张简已经把一半的山都找完了。 张简在这一天的时间里,甚至于腰都没有弯,张简不用自己去翻,只需要在别人翻好的地方用眼睛去看看就行了。就算有地方看不清细节,也不用自己动手,守着那一片的人就会有眼色地弯腰帮忙,张简这一天里不是一般地舒心,同时对于他们在计划之前提早接触了钟家这一小插曲就更为安慰,对钟家的好感也直线上升。 叶舒云也很满意,在山上的整个过程,她只需要跟在张简后面走走就好了,甚至连太阳都晒不到,钟宇让人帮她打伞,同时自己还跟在她身边时不时地夸耀赞美她。在叶舒云眼中,钟宇越发的面容可亲。 钟宇只是尽心尽力地调动着身边人来帮二人,同时也注意维持着一个友善的形象给底下做事的人。钟宇怀着一种赌徒的心态,赌叶舒云和张简不是白痴,赌他俩在找的东西他们有能力驾驭,想借此赌自家更上一层楼,至少能压住北城和西城那两家。 所以总的来说,三人对自己的处境和正在做的事都感觉到很满意,就连做事的人都没有不满,因为这些来翻山的人,钟家多给他们开了半年的工资。 所以在这支翻山的队伍中,钟宇把控的很好,就连队伍中的狗都不会有怨气,在钟宇领导下的队伍,真正做到了各得其所,各得其乐,一派和谐。 太阳下山之后,钟宇不希望任何给自己家做事的人出现意外,所以跟张简和叶舒云商量,要不要趁着天还亮早些下山,免得晚些时候看不见山路出现意外。张简和叶舒云自是听钟宇的,毕竟人手都是钟家的。虽说自己二人清闲又自在,但毕竟也要考虑下别人的死活,于是一行人趁着还亮着的天下了山。 下山之后,钟宇让二管家再额外给那些干活的人一些钱,说是让他们自己拿着钱去吃饭,就不用跟着到钟府再散了,现在就可以各自回到各自的家了。那些人也是累了一天,自然也想早些散,但他们是给钟家办事的,没有资格主动提出要求,现在听钟宇说可以直接离开,也是喜不自胜,拿钱谢过钟宇就三三两两地朝着各自的方向走了。 叶舒云和张简在一旁看着,觉得钟宇是有些道行的,收买人心与人打交道都做的极好,说话不冲,可以跟别人很好的交流。叶舒云跟张简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流露出的与自己相同的想法。 等遣散了一群人,钟宇才和二管家几人带着张简和叶舒云往钟府走去,往回走的过程中,钟宇问二人要不要逛一逛南城这片地方,看看晚上街上的夜景。叶舒云和张简自是答应,于是一群人又是换了一条路,去看晚上的南城街市。 晚上,张简和叶舒云回到了钟府的院子里,这一天他们过得很充实,尤其是回来的晚上,他们吃了好多小吃,又买了许多小玩意,当然,是张简的付的钱。他们俩还是有些分寸的,可以享受着钟宇的吹捧,但这是双方都知道的一种价值投资,钟宇认可他们两个的价值,他们也想看看钟家的能力到底怎样。钟家给下人发工资,算是他们自己的一种稳固人心的手段,而自己买的东西不让钟家付钱,就是双方的分寸了。 这一晚,张简和叶舒云回来就直接休息了,也没有去讨论什么后续的计划,毕竟在东西没找到的情况下,讨论什么都太早,他们俩,一向懂得不要让自己太累的道理,所以放宽心,洗洗睡。 至于钟家,东西都没找到,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第二天第三天……,之后的几天都像是第一天一样,钟家派人来帮忙,张简在后面看,叶舒云跟着张简以防出现意外,钟宇陪着二人。但是一直到第七天,他们把南城的山都搜了一遍,也没找到东西,钟宇说西北那两个地方不好去搜,可是东城那里可以以势压压人,让父亲出面跟陈强说,之后派人去搜。 张简和叶舒云当然答应,也跟着提出自己跟着一起去谈判,也好防着发生意外。钟宇虽然知道这话是放屁,但还是答应了下来,于是在第八天的上午,张简和叶舒云跟着钟北到了东城陈强的地盘,看着钟北看似客气实则不客气的态度通知陈强自己在东城的山上丢了东西,要派人来找。 陈强一听这明摆着也是放屁的话,打着哈哈,以帮忙的名义问需不需要自己也派人去山上找东西。同时心想:“笑话,谁不知道这几天你们那边的动作,山都给翻遍了,现在倒是来我们这说什么丢东西了。原本还以为只是南城那边有东西,现在看来是你们不知道东西在哪座山上,所以选择挨处翻,这怎么能行呢,虽然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值得这么大动静的,肯定不差,在你那自己翻翻就算了,现在还想在我这把东西翻走。” 钟北也知道在别人的地方翻东西不会顺利,但东城还不是由陈强完全说了算的。这里面的势力,也有自己扶持的,到时候自己那边的人去翻山,让这边的人在山下戒备,防止有人捣乱。现在来进行的所谓的谈判,也不是为了征得同意,毕竟想也知道没人会同意,甚至山在这,陈强派人翻山要比自己方便,极有可能钟家人在这座山翻,陈强在那座山翻,到时候结果都不一定。但来之前跟张简他们谈过,这些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张公子,若是我贸然去跟陈强谈判,他不一定会答应,甚至有可能派人捣乱或者是自己派人翻山。那样我可能不能快速调去太多人手,比不过他,会不会误事啊。”钟北问张简。 “不会的,他们爱翻就翻,翻了更好,除了我,没人能找到那个东西,哪怕就在他们面前,他们也找不到,所以他要是翻了山,也只能是白帮忙。”张简说。 钟北这才放心过来跟陈强交涉,也不在乎陈强会不会私下动手。若派人捣乱,自己也有人,陈强暂时不会选择跟自己起明面上的冲突,顶多是他也派人翻山,那按照张简说的,这也是在帮忙,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钟北在出了陈强的大厅,就效率地联系了在东城自家扶持的势力,让他们也派人来一起翻山,而钟北没有跟着张简和叶舒云一起做翻山这种工作,他安排好就返回了南城,留在这的当然是熟悉翻山流程的钟宇了,钟宇仍然保持先前的流程和做派,翻起了东城这边的山。 同时陈强也确实想钟家他们想的那样,也派了人去翻另一座山,速度甚至不比钟家的人慢,可他们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在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虽然钟家也不知道在找的是什么样的东西,但是他们知道这是个不可名状之物。而陈强不知道,虽然在他这来看,有关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的消息一点都不知道,也是个不可名状之物,两家好像一样,但其实不一样。虽然都不知道是什么,但钟家有张简,张简表现出来的自信让钟家能更坚定的去找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可陈强就不那么心平气和了,时刻想象东西到底是什么,都上了火。 也是找了三天,两家的进度都差不多,但是钟家的人翻完就去了另一座山,而陈强的人还在那座翻完的山上仔细搜寻,看钟家的人翻完就去另一座,他们也跟着重新找了一座山来翻,就这样,钟家的人翻了东城一半的山,陈强的人也翻了东城一半的山。在各自的地方都一无所获,所以张简和叶舒云,就跟着钟宇带着的几个人,直接去了另一半陈强已经翻过的地方,就这样直接看了起来,连手都不用动。而陈强害怕有遗漏,也派人跟着他们,一看到他们有要弯腰动手的趋势,就更快地冲上前先翻找,于是钟家的人都省了替张简查漏的过程。 等所有翻完的山都看了一遍,张简还是没有发现东西的踪影,于是众人都回了钟家。 “现在东南两区域的山都找遍了,没有看到任何那东西的踪影,所以现在只能去另外的两个区域去找了。”张简说。 “可能会不顺利,现在王勉和习田那边,都知道了我们的动作,虽然不知道在找什么,但是他们从陈疆那知道,我们并没有找到东西,所以他们也在自己的地盘开始翻山了。而且,他们会怕自己出现遗漏,哪怕我们提出只是去看看的想法,他们也不一定会答应。”钟宇给张简解释现在的情形。 张简没说话,但是看了看在一边的叶舒云,之后对钟宇说,“没关系,那就等他们把山都翻完再告诉我,这两天我们好好玩一玩,就先不劳累了。” 钟宇疑惑,但也没问为什么,只是答应了。 于是在西城和北城翻山的这段时间,叶舒云和张简就在东城南城和中央城镇尽情地玩耍,采购。张简把好吃的基本上都尝了个遍,叶舒云基本上天天去万花楼四层,五层也进去过,但看了一眼就退了出来。 这几天,钟宇也让人注意着另外两个地方的消息,等他们一翻完山就告诉张简和叶舒云,终于,在他们放松的第四天,两个全力寻宝的势力翻完了所有的山,而钟宇也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二人。 第20章 善良的人 “他们出动了很多人手,同时进行,所以很快就把山都找遍了,听我的人说,他们那片山上,连松针都是竖着的。而且,我的人一上去,就被轰了下来,说是这一段时间不许上山。”钟宇对张简说。 “效率这么高啊,那……”张简没继续往下说。 钟宇等着张简接着说没说完的话,他实在好奇,在另外两家不允许别人上山的情况下,他们要怎么做,难道要叶姑娘带着张公子自己去他们的地盘找?叶姑娘打架是厉害,那她能带着张公子躲好那群人吗。 “那就现在去?”张简小心翼翼地问叶舒云。“还是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唉,当然要晚上去啦,白天去不是给自己增加难度吗。话说他们的动作真是该死的快呀!”叶舒云抱怨,她可是今天才跟四楼的美妆造型铺一起给自己捯饬了一个古典仕女造型,这该死的温婉竟然不能维持到夜市了。 钟宇有些没明白,这些天看来,叶姑娘也是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样的,但现在看样子,张简好像不跟叶姑娘一起去,那叶姑娘难道现在也可以感受的到啦? “呃,叶姑娘要自己去找吗,需不需要我暗中找些人接应啊。”钟宇问。 “也可以,那你就多派几个人吧,在那两个区域……”叶舒云想了想跟钟宇吩咐道。 “好的,叶姑娘。”钟宇不可思议却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只觉得有些疯狂。 …… 西城的一个路口 “上头到底让咱们在这等什么呀?”一个蹲在路口,头上插草标的男人问。 “不知道,说人来了就知道了。”另一个插草标的男人回答。 北城范围靠外的小路上 “上头让准备板车拉东西,拉什么?不会是拉死人吧!这大晚上,还怪吓人的”一个人坐在板车上问自己的驴子,驴子只是发出嗯啊的叫声回应。 钟宇派的人都是钟家安插在对方的卧底,当然,外层而已,核心他安排的这些人也进不去。不是钟家没有厉害点的人,而是钟家自己也舍不得,他们怕安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万一被策反,那就是人才的流失了,钟家舍不得,三家都舍不得,所以基本上他们各自安排的人,都是报个名就可以进入对方势力的,往上走也走不上去,毕竟实力平平。 叶舒云先去的西城,她是在钟家吃了下午饭才出发的,到西城的时候,也正好是晚上了。虽然天黑了,可还没到人休息的时间,所以叶舒云又先去逛了逛西城的夜市区。她穿的不是万花楼给捯饬好的衣服,也没涂脂抹粉,就是平时赶路时穿的普通灰色衣服,麻面的。 西城走在街上的美女要多于东城,叶舒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钟宇的缘故。所以衣着普通的叶舒云走在路上没引起多大的注意,也可能是因为叶舒云走路的时候,更多地走在阴影区。 夜里,人们刚刚躺在床上,王勉也不例外。今天他仍然让人盯着山上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在自己这边的山上找到些什么,因为听说习田那边也没有消息,所以王勉也没放弃。看钟北的动作,东城南城都没有,那必然在西城北城会有收获,所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王勉也秉持着钟北有用我也有用的态度和认知,坚持不懈的努力寻找。 王勉想着如果真的找到了,能怎么用,如果方法不清晰,需不需要找钟北合作,合作的话又要分给他多少好处,三七?不不,二八,会不会太多了,钟北会同意吗,该怎么扯皮呢,……王勉想着这些睡着了。 王勉的府宅外,一身灰衣的叶舒云站在墙角,听着墙里面的脚步声,等脚步声渐渐远离的时候,蹬着旁边的树干跃上了围墙,之后无声无息地跳了进去。 避开所有院内行走守卫的活人,叶舒云向着最大的院落靠近,进入主院落,听到有呼吸声的房间便会绕到侧面去撬开窗户,之后从窗户跳进房间内,去床边确认是不是要找的人。如果不是,就会跳出去,再把窗户恢复原状。 就这样找了许多个房间,在一间房外开满杜鹃花的房间窗户前,叶舒云悄悄地用铁丝从外面打开了窗户,她轻轻地把窗户开了一条缝,之后又轻轻地把窗户关上了。叶舒云有一丝肯定,觉得王勉可能会在这个房间。因为前面走过的那些房间,里面都是睡觉的女人,房间里都会有些好闻的香气,可这个房间里,没有香气,只有毒气! 当然,这个毒气不是搞笑意义上的有毒气体,而是真正的带毒气体。叶舒云确实没想到王勉会用这种方式来戒备。她只觉得有些棘手,这毒气她不是不能硬扛,但是晚上不只有王勉一个偷袭指标,还有一个习田呢。要是现在硬扛毒气,那习田就不知道能不能不出岔子的带回去了。 就在叶舒云思索着要不要今天晚上先回去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张简的熊猫眼,继而想起了那个时候章桂说的话:“这整个镇子,医馆确实是不少,但是称得上口碑和手艺的,就只有两家。一家是这,一家在西城那片,规矩多架子大,得走好多的流程才能看的上病。”西城,医馆,可以摆架子,毒气,晚上逛的时候见过,去看看。 于是叶舒云又从最近的围墙那翻了出去,找到了那家医馆门前。医馆的名字就叫西城医馆,很难不让人联想它是不是跟王勉有关系。叶舒云也是从墙上翻进去,她想,给王勉的解药一定不会在普通的地方,至少价格低的区域一定没有,所以叶舒云直奔着最贵的药材和成药区去了,之后,用极快的速度,把成药区的药品都打开闻了一遍。虽然她配不出解药,但是她能闻出毒烟里的一些药材,之后去找药品里有着跟这些药材相克的部分,之后她挑出了两瓶来。 在路上她顺带抓了两只鸟,把两种药分别喂给两只鸟,在她又一次出现在王勉窗外的时候,把一只鸟绑上了细绳先送了进去,隔了一会把鸟拉出来观察鸟的状态,第一瓶,不是。 接着又放进了第二只鸟,重复先前的动作,稳了。之后她把第二瓶里的药碾碎塞进了第一只倒霉鸟的嘴里,让它自求多福,同时自己吃了一颗,就翻进了房间内。 进了房间,叶舒云直奔床边去,借着月光,看着一个人躺在床上的王勉,有些疑惑。虽然进来之前就知道屋子里只有一个人,但进来之后还是会好奇。这个房间里里外外的布置可都是按照女人的喜好来的,她不觉得王勉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因为她在刚才进入院子的时候,第一个去的就是主屋,主屋的装潢都偏向正常男人的风格,所以对于王勉自己一个人睡在其他人的屋里,叶舒云不解但也不打算深究,只是掏出一根银针,刺入了王勉脖颈后的一个位置,之后就拉起他,扛在背上跳窗户带了出去。当然。没忘记用一只手把窗户关上。 在快到西城路口的时候,叶舒云发现了那两个头插草标的男人,不算发现,是看到,因为那两个男人就在大路中央蹲着,靠互扇巴掌保持清醒,叶舒云面色不变走上前,说出钟宇告诉她的那个暗号:“驴子怎么叫。” 两个互扇巴掌的男人停止动作,整齐地“嗯啊嗯啊。” …… 叶舒云把王勉丢给二人,留下一句带走,就转身进了那片浓密的树林。 二人看向被叶舒云丢下的人,震惊地对视,心想,钟家牛逼到这种程度了,之后一人赶紧把王勉抬到了另一人的背上,趁着夜色往南城方向赶去。 “那高手进林子了,那林子出去可是北城啊。”一人说道。 “白天那林子都不好走,一会月亮没了更黑了,那高手不会迷路吧?”另一人担心道。 “不管,快走,这要被人抓到,咱们必死。” 叶舒云进了林子,因为钟宇说过,这个林子出去直通北城,西北两人范围联系的紧密,就是通过这个密林,他们也是害怕另一方通过这个林子下黑手,所以才联手的。 叶舒云当然没出现那两个人担心的情况,因为叶舒云进了林子就攀上了一棵树,从这棵树开始,叶舒云的脚就没再落过地。 月亮还挂在天上,清冷的月光洒下来,确实进不去密林,可是却可以照在林子上。月光下,林中的树木随风摇动,或许不只是因为风。 有一个鸟巢,筑在高高的树杈上,这棵树很高,树枝也很粗壮。鸟巢里两只鸟正睡着觉,它们旁边有几颗圆圆的鸟蛋,很显然,这是它们的爱巢。忽然,一颗鸟蛋动了起来,好像有鸟要破壳而出,它摇晃着,滚动着,挤得身边的一个还在蛋里的兄弟到了窠臼边缘,摇摇欲坠。这时,大鸟从树枝上感受到了一种轻轻的颤动,它睁开了眼,发现了在窠臼边缘微微摇晃的孩子,它担心地看着它,幸好,圆圆的蛋停止了摇晃,它赶紧用翅膀把蛋往里紧了紧,之后看向那个即将要破壳而出的生命。 叶舒云脚尖轻轻地踩在一棵树的树冠上,之后极快的掠向另一个树冠。月光下,只能看到一道有形的、黑色的风,在密林之上,快速的向前拂动。 叶舒云通过密林,进入到北城的范围,根据钟宇的描述,向一个方向快速冲出,找到了习田的府邸,翻过了习田的院墙,进入了习田的房间,狠狠地劈向习田的后脖颈,带着习田也出现在了一个路口。 “人前一草标。” “人后又一标。” 叶舒云坐在板车上,由男人赶着驴走在漆黑的路上,注意着习田的气息,准备一旦习田气息顿住,就给他一掌。 叶舒云不是不想用银针,可是在带走习田的时候,月亮已经没了,房间里没有光,叶舒云没有信心在漆黑一片的地方准确找到别人的那个穴位,所以只能用暴力的方法弄晕他。最先开始,因为不知道习田的承受能力有多强,所以采取适中的力道劈下,后来在路上醒过一次之后,觉得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劈重点,等回去想说话的时候,扎醒就是了。 白天,南城的钟宇和钟灵,带人等在路边,先接到了被两个草标男背回来的王勉,钟灵带着一群人把王勉带走。钟宇等到午后,看到了远远出现的一头驴,于是领着另一拨人回了钟府。 叶舒云浅浅地说了一下二人现在的昏迷情况,问需不需要现在就把王勉脖颈处的针拿出来扎醒习田。 钟宇看着叶舒云,夸赞她“叶姑娘真是善良,会考虑到不要误伤到习田的性命,而不用银针扎晕他,现在还担心他们昏的太久有危险,想叫醒他们,真的是人美心善的典型啊。” 张简和钟灵低头不说话,钟北顾左右而言他,老管家面带微笑慈祥地看向钟宇,二管家连连附和钟宇的话。 叶舒云也觉得有点过。 第21章 又翻山 最后,张简还是让叶舒云直接弄醒了二人。 习田和王勉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看见身边有很多脚,那种刚醒来且自下而上的视角,让围着的众人都变得像巨人一样,这给二人造成了不小的惊吓,惊吓过后,是更为巨大的惊吓。 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家,是有人把自己绑来的,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对面有很多人,这情形让他们越发不安,以至于他们没有立马认出围着他们的人有钟北和他的一双儿女,直到钟北说了话。 “二位,不要躺在地上了,站起来说话吧。” 习田和王勉这时才保持了一定的冷静,也才忽然发现,身边和自己一起躺着的还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习田?”王勉说。 “王勉?”习田说。 “钟北!”习田和王勉一起说。 “是我,你们可以起来说话吗,咱们坐下慢慢谈,这么站着看你们说话,有些不体面。”钟北倒是在意场面漂不漂亮。 可习田和王勉一时不在意这个,二人戒备的从地上坐起来,背靠着背观察围着他们的人。钟北钟宇和钟灵他们都认识,跟钟家也算是打了这么多年交道,钟家的老管家和二管家他们也熟,不认识的只有在那边坐着吃东西的姑娘和习田面前这个俊朗的少年了。 二人确定了现在自己的处境都是由钟家造成的,就更为戒备,因为这几年,他们两家联手,没少打压钟家,就连钟宇的好色名声,也是他们乐见其成顺水推舟放给所有人的。就是为了通过这种手段减少投往南城的人,虽然不至于所有人都不过去,但至少女人大大减少了,女人一少,男人就不是太好了,所以近些年钟家的南城,人才流失很是严重,所以他们就更不舍得把好的人才放到别的地方当卧底。可由于两家大于一家,所以钟家也没有办法,钟宇也只能保持着这样的名声,做出示弱的行为,以此暗示两家不要太过分。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情,现在习田和王勉可不认为他们把自己带来,是为了友好交流各城区发展情况,最有可能的情况是,钟家人已经商量好了一个杀人分尸及后续对西城北城的人才接手计划,现在把他们无声无息的带来,是为了实施计划。 “我竟不知钟家现今这般厉害,竟能无声无息地将我二人掳来,看来钟家是想直接吞并我们两家,掌握整个凤阳了呀!”王勉说道。 “看来,一会我俩就要一起去见阎王了,放心,我们在下面一定日日祈祷早日与你相见!”习田说。 “你们现在这处境都不先求饶,反而直接正面挑衅的吗?”张简为二人的态度感到惊讶,这与自己预想到的场面不一样啊。 “哼,我们这般无声息地落到钟北的手上,到最后肯定还不是一个死,与其苦苦哀求,丢尽脸面,不如直接要个痛快,钟老狗,动手吧!”习田大声对钟宇喊道。 “钟北兄弟能无声无息地把我们掳到这里来,大可趁我们昏迷直接杀了以防变故,现在却把我们弄醒,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们商量的,许是怕你我二人不与他心平气和的谈,又怕咱们以势压人,所以才咱们来这商议,也防止消息透露给外人,就如同陈强之流。”王勉说了一大段。 “原来是这样啊,那确实是需要防着陈强那个伪君子,若是真的有什么跟他有关的事要商议,这样的方式确实无声无息,也难以泄密,钟兄弟确实比你我要高明啊。”习田一副被王勉说透了的样子。 “可不是么,我早就说过,钟兄弟能力要强于我们,所以对于你提出的两家联手自保的事情我才答应的那么痛快。”王勉说。 “确实是我提出的联手自保,因为我深切的知道钟兄的能力和手段,可后来你不是觉得联手可以有更大的作为,想要一举拿下钟兄的南城吗?”习田说。 “这可能是习兄你记错了,我可从未提出过此等不仁不义天打雷劈的龌龊计策,想必是你把咱们防备陈强那个伪君子的言语记错了,记到了钟兄身上吧。现在想想,咱们当时联手自保,最初就是为了彻底打散陈强的势力啊,后来害怕钟兄的雄才伟略,才防着钟兄的。”王勉又说。 “啊,对对对,确实是这样,咱们真是无用,不止能力不如钟兄,记性也不好了,看来要早些退下一线,让给下面的人了。”习田讲。 “确实该如此了,可是你也知道,我的那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中用,哪像钟兄,生的这一双儿女,才貌双全,智勇无双的。”王勉换人夸。 “也是啊,我家那群,硬是找不到一个能担大任的,现在看看钟兄的一对儿女,钟宇贤侄一表人才风流倜傥,钟灵这姑娘也是冰雪聪明有勇有谋,真应了那句,龙生龙凤生凤啊,咱们的儿子就只会打洞。”习田接话。 “对对对。” “是是是。” “嗯嗯嗯。” 张、叶、钟、老、二:“……”保持沉默不是因为我有错,而是因为他人太变态,世界太精彩。 钟北:“……”保持沉默是因为我觉得他们说得对,我还想听他们接着说。 张简一时竟不知要如何打开局面,地上的这二人,从视死如归到狂拍马屁的转换也是让自己开了眼界。而且他们拍起来竟能自由衔接滔滔不绝,这等口才与默契,不愧是联手多年的盟友,可他们现在仍在继续,张简有些不知道如何接着往下说,看旁边钟北一脸欣慰,意犹未尽的模样,钟宇钟灵等钟家的人又不好打断,张简只能看向在后面吃东西的叶舒云。 叶舒云接收到张简的眼神求救,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走进人们的包围圈子里,蹲下,给了滔滔不绝的两人一人一巴掌,并附带一句:“好好说话”,之后在他们怔楞的瞬间又飘然回到了桌子旁边。 趁着二人被打断,张简简明扼要地对二人说,他想去北城和西城的山上找东西,现在把他们找来这里,是因为怕他们不答应,所以带来这里好好商量这件事。 地上的二人只觉得这青年说的话也挺不要脸,若真是好好商量,就应该让钟北带着他到他们面前,坐在桌上好好谈判,划分好利益份额,而不是现在拿着自己的命来说好好商量。但二人也没辙,人家能派人把自己掳来,本身就要比自己强了,这种事,自己那边可没人做得到。 二人连连点头,表示一切都好商量,都听你的的意思,并且说自己回去安排,一定要让公子舒服地找到东西。 张简说:“那倒不用你们回去准备什么,你们先在这里享受一下,之后我们会自己去找的,你们只需要给我一个有用的东西,能让别人听话就行了。” 二人一听,脸都绿了,这跟吞并自己的势力有什么区别,这青年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胃口这么大,钟北竟也没有反应吗,还是说,钟北其实也被控制了?二人胡思乱想。还想再挣扎一下。 “这,信物什么的可能不是太保险,因为我手底下那群人,可是一直觊觎着我的地位的,要是公子只凭一个我的信物,恐怕不行啊。”王勉说。 “对对,我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啊。”习田附和说。 张简没管他们说的话,只是重复跟他们要信物,最后二人也只能交出来,并且仍然在钟家呆着。 拿到了东西,张简让叶舒云休息休息,明日再去找,叶舒云也转身往自己的屋子里去了。钟宇问,还用不用带些钟家的人一起去,张简想起自己一个眼神就有人帮忙弯腰翻东西的场面,连忙说用。 于是第二天,张简和叶舒云,钟宇带着钟家的几个机灵的人,一起去了西城。而到了西城,张简拿出王勉的东西时,确实如王勉所说,不是很顺利,但叶舒云在,很快就太平了。 张简花了三天,看遍了西城的山,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于是就用同样的方法去了北城,可是,全部看完,都没有发现任何那东西的影子,于是一行人又回到钟家。 “你真的确定那东西不会被人拿走?我是说无意的那种,就可能被人发现,之后就带走了。”叶舒云问张简。 “绝对不会,肯定在的。”张简倒是坚定。 “那你确定你可以很快发现吗,会不会是你自己没找仔细,所以错过了,要不重新找一遍?”叶舒云怕张简受到挫伤,所以都是用商量的口吻在说话。 张简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没看仔细,可是师傅跟自己说,离得近了,自己是很容易就找到那个东西的,难道是因为自己没弯腰,脑袋离地太远,脑电波没有接上,所以才找不到? 张简最后还是说再找一遍,这次自己弯腰动手,不用别人帮忙。 习田和王勉又在钟家呆了八天,张简还是没找到东西。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啊,不应该是这样啊,为什么,一定在不会错的。”张简念叨着。 叶舒云也没有办法,因为她是一点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怎样,她没感觉。但是她要安慰张简,告诉张简没问题,没关系,可以接着找。 对于张简来说,找到那个东西是为了归还,这是下山前就明确过的事,可是现在自己都找不到,怎么归还。张简有些无奈了。 第22章 还有一座 张简很惆怅,翻遍了所有山,甚至还绑了另外两家的当家人,本来以为在这里的事情会很快告一段落,可谁知道死活找不到那东西,难道在漫长的时光里,那玩意生出灵智自己跑啦?可是这种事情闻所未闻啊,难道事情终于要朝着玄幻的方向狂奔了吗?张简实在不相信这种事,他依然坚持,坚持是自己离得不够近。 每天,张简都会出现在山上,每一座山上。这期间,叶舒云当然一直跟在张简身边,而自从张简认定自己找不到东西是因为距离不够近之后,张简就再也没有偷懒让其他人帮忙了,因为这样,钟宇和他带来的人就再也没有用处了。于是慢慢地,每次上山的人就只剩下张简,叶舒云和钟宇三个人了,是的,钟宇仍然每天都上山,叶舒云问过他,为什么仍然每次都跟来,现在正是钟家缺人手的时候。 张简也很奇怪,因为一直到现在,钟家都没把人放回去。张简和叶舒云听说了这件事也没做出什么反应,因为他们是为了找东西方便,才把人绑来的。那么钟家送回去还是不送回去,都不影响他们,就算把人送回去,习、王二人也会同意他们自由出入每一座山的,这是他们的自信,也可以称作叶舒云的自信。 现在钟家不把人放回去,自然不是为了培养感情,而是趁着另外两家的主事在自己手里,抓紧时机吞下他们的势力。他们吸纳别家人才的过程也很成功,毕竟老大都在人家手上。人才一多,就容易混乱,现在钟家缺的是管事的,缺的是在钟家说话有份量的人,而钟宇作为钟北唯一的儿子,肯定是有份量的,可是现在,他不去家里帮忙,反而天天跟着张简和叶舒云瞎忙活,一点也没见他管家里的事。 “你不去帮着安排那些新来的人吗,我看你家二管家和老管家都挺忙的呢。”叶舒云对钟宇说。 “家里有我姐,这些年我被牵制的不出门不管事,都是我姐在外面帮着我爹管理的,现在我家势力范围能进一步扩大,我自然也不能跟我姐去抢那个二把手的位置。毕竟这么多年,我对家里做出的贡献挺有限的,不能现在仗着自己是个男的,就要侵吞我姐这么多年的努力吧。”钟宇说,“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想跟着你们,你们不会仅仅待在凤阳吧,会去各种地方吧,我也想去,我想跟着你们一起去。” “我没见过外面的风景,我不敢,我不敢自己一个人出去,我没出过凤阳镇,对于其他的地方我也只是听说。甚至于在我十岁之后,我家的势力发展起来,我就没怎么出过南城这一范围,因为我爹怕有人对我出手,后来王勉和习田他们两家一起打压我们家,我就连府门都很少出了,平常反而是借着他们给我传出去的名声,能见见外面的人。跟着你们一起忙前忙后的这些天,我特别开心,我是有用的,而且你们特别厉害,尤其是叶姑娘。我父亲也跟我说过,凤阳镇不是多厉害的地方,我们镇子里的什么三大势力也只是在这里叫得好听罢了,外面,要比这里精彩的多,厉害的人也要多得多。像叶姑娘这样的人,我想至少能多看几个,也看看更厉害的人。” 一时之间,山上只有钟宇的声音在飘荡,张简和叶舒云都没打断钟宇的自我剖白,张简甚至站着听完钟宇的这一段话。 “我想,跟着你们,跟着你们一起出去。” 钟宇的话说完了,张简确定这是最后一句话,就立马又趴回地上去寻找那个因为距离太远而找不到的东西;叶舒云一边看着钟宇的表情,一边点头,又观察钟宇的表情变化情况,接着“哦”了一声,接着有些迟疑的说: “你想跟就跟,我们也没赶你,而且我只是问问,你为什么不去帮帮忙,毕竟你家现在是真的挺忙的。” “而且这边上他马上就要看完了,他让我节省时间快带他去北城,之后、一会我们就抄近路过去了,带着你,就有些累赘了,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去你家那边帮帮忙,帮着调配一下岗位,你说是不是?”叶舒云说出了最重要的原因。 “哦哦,好的,一会我就走。”钟宇答应,“那你们是同意带着我一起走了吧,我是说离开凤阳镇。” “对,答应了,我们都答应了,本来我们也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现在看来,咱们双方意见都挺统一的。”叶舒云说道,“那现在,你就可以走了。” “你们不从这下去吗?”钟宇问。 “我们走另一条道。”叶舒云回答。 于是钟宇迷迷糊糊的自己下了山,往自家在西城建立的事务管理点去。 这边张简也近距离的找遍了这座山,确定没有遗漏,就站起身跟叶舒云说:“走吧,就剩北城的山了,肯定能找到的,事情很快就要告一段落了。” “我也希望如此。”叶舒云说。 张简拍了拍身上的土,跟着叶舒云来到了山上较为陡峭的那面,当时他看这面山的时候就有些费劲,至于现在,“我不会出事吧。”张简不放心地问叶舒云。 “放心,当然不会,搂紧我。”叶舒云说。 “怎么搂?”张简问。 “用你觉得对你来说,最有安全感的姿势搂。”叶舒云根据张简的情况认真地想了想说。 “哦。” 之后张简两只手紧紧搂住了叶舒云的脖子,叶舒云的手环上了张简的腰,对张简说:“你最好 ,能把腿收起来。” 张简听话的轻轻跳起,挂在叶舒云身上,同时腿弯着悬空。 “保持住。”叶舒云提醒了一声,之后不等张简回应,就以跳崖的姿态,直直地跃下了陡峭的山坡。 张简只觉得两侧的事物飞快地向后掠去,而自己和叶舒云,也总是在以极快的速度撞向坡上的树,每次快撞上树干的时候,叶舒云都会把脚先踹向树干,是的,就是踹。张简每次都觉得叶舒云的腿要骨折,可是每次叶舒云都能轻盈的通过踹树的这一动作,成功地保持速度向下一棵树冲去,之后接着重复上一颗树的动作。 一整个山坡,叶舒云踹过五棵树,之后张简就看到西城和北城之间的那片密林了,看着自己越来越接近密林边缘,张简心里想的是,这次总得停下,不用踹树了吧。可是张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地上的那棵树越来越近,甚至算是正面面对着那粗壮的树干,要知道在山坡下落的这个过程中,自己和叶舒云都完全没正面对着过树,这是临到头失误了? 叶舒云看准地上的那棵树,提前观察好落脚点,蹬着树干,直直的向树冠冲去,之后在上下起伏的绿色波浪上,带着张简,向北城方向而去。 张简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清新又舒畅,他的腿早在上树的时候就放下了,现在他只用一只手搂着叶舒云的脖子,另一只手臂迎风展开,上下晃动;同时双脚跟着节奏,做出轻功水上漂的姿势,好像自己就能在树冠上行走。张简还沉浸在这种感觉之中,突然感觉到叶舒云搂着自己腰的手松开了,他反应不及,向下落去,一下就落在了地上,幸好另一只手还搭在叶舒云肩膀上,才没一落地就倒下。 张简松开了搭在叶舒云肩膀上的手,跟叶舒云说:“叶子,回去的时候我还想走上面,可以吗?” “不可以,滚。”叶舒云毫不犹豫。 …… 张简又在北城停留了三天,仍然是采用趴地式搜寻法,可这次张简确定,真的没有,也不可能有遗漏。张简真的很惊讶,难道真的是自己的信息过时了? 无奈之下,张简只能去东城寻找在那跟着钟北与陈疆谈判的钟宇。钟家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收拢了西城和北城的人,现在就剩下一个东城的陈疆还有些气候,但是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陈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答应钟北提出的,将凤阳镇统一在一个势力下管束的方案,当然,那个势力只能是钟家。 钟宇正跟着父亲详细地规划东城这边的具体事宜,看到张简来找他,很是高兴,问张简:“东西找到了是吗,那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不,没找到,我是来问你,凤阳外还有山吗?”张简面无表情地说道。 “凤阳外?凤阳外的的山就离凤阳有点远了,难道东西不在凤阳内的山上吗?”钟宇吃惊道。 “应该吧,要是有,早就找到了。”叶舒云在一边说。 “那,那怎么办,要我调些人一起出去找吗。”钟宇询问张简。 “也只能……”张简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张哥哥,叶姐姐,你们还是来翻山找宝贝的吗。”身后传来一个雀跃的声音。 张简他们回头看,看见一个章桂他们那边的孩子,当初住在章桂的小院里,跟这些孩子也算是认识了,更何况张简出手大方,吃的玩的都给,孩子们其实都挺喜欢他的。 “嗯。”张简没力气表演尊老爱幼,只是胡乱应了个声。 “那你们为什么都不去我们旁边的山上挖宝啊,我总是去那里等着想看看你们呢。”孩子说道。 自从张简和叶舒云那天晚上离开之后,章桂他们用张简留下的钱,又买了旁边的两座小院子,所有人都搬去了更好的院子,原来他们偏僻的二十几个人挤在一起的房子就闲置了。但有的孩子听说张简他们仍然在翻山,就时不时的回去那间房子等着,希望张简和叶舒云来翻山挖宝的时候能看见自己,可是一直等到沈景被钟家叫来跟陈疆一起管理东城,张简都没出现在那座山上。这次沈景有事汇报给钟北,这个孩子跟着一起来到这里,没想到看见了张简,于是就叫出了声。 “你们旁边的那座山?哪座山?你们旁边哪里有山?”张简问。他不记得东城还有山没找,更不记得自己住的小院边上有山。 “有啊,就是那座秃鸡山。”小孩说。 钟宇也没听过东城还有这座山,于是让人叫来了沈景,既然孩子是沈景带来的,那沈景也一定知道,秃鸡山是何方神山。 沈景来了之后,给张简他们解释,秃鸡山他们原来院子旁边的一座山,也不知道那到底算是比较的高的土坡还是山,因为那山上吧,一棵树都没有,连草都不长,野鸡这种常见的动物都没在山上见过,又因为它不长树,光秃秃的,所以孩子们自己给起了个秃鸡山的名字。当时张简说找有石头泉眼的山,他们压根就没把它算在内。因为他们没在山上看见过水源,所以也没说过。 张简听了,让沈景带路,算是做的最后一搏。 钟宇、叶舒云和沈景,看着那一个小小的,水流出来就要干了的泉眼,一阵无语。张简的手里拿着一块原来覆盖在泉眼上的石头,重重的向泉眼砸去,那块石头砸到了泉眼,碎了,泉眼也被砸得变大了,流出了更多的水。 张简从碎石头中捡起一块黑色的不规则硬块,硬块上还有着浅浅的纹路,不是划痕,更像是有人画在硬块表面的。张简拿着这东西,确定真的可以了。 “现在想想,你当初形容的,还真挺贴切。”叶舒云一言难尽啊。 第23章 出发 拿到了东西的张简,只觉得身心都轻松了,在地上趴了这么多天,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以至于后来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找不到了,还好,只是找错了山。 张简找到了东西,那就意味着他们要走了。钟家给他们举办了一场饯行宴,其实宴席上只有钟家一家子和张简叶舒云五个人,当然还有在旁边催菜上菜介绍菜的老管家和二管家。在宴席上,钟北喝了许多酒,抱着钟宇哭,嘱托钟宇在外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别委屈了自己,好好地听张简和叶舒云的话,张简和叶舒云在一边听着,觉得大可不必。 这一晚,叶舒云和张简商量了一下大致的路线,就各自去休息了,而钟宇却依然在自家亲爹亲姐亲管家的叮嘱中甜蜜的煎熬,一夜未眠。 第二天出发前,张简和叶舒云看着钟宇带的一马车东西,只觉得震惊又理所当然,相比之下,他们俩自己买的马和马上的几个花花绿绿的大包袱,就显得简陋又随意。张简和叶舒云没有等钟宇,牵着马就在镇子里闲逛了起来,而事实也证明,他们是对的。 等他们都买完了小吃,甚至叶舒云都做完了造型,二人出了镇子的大门,钟宇都还没出来。叶舒云蹲在小鸡石雕的脚下,看着天上的太阳,说:“你说那马车里还能坐得下人嘛。” 张简也从城门楼里探出了脑袋看看天上的太阳,“应该可以吧,他们给钟宇准备马车,应该会留出他坐的位置,到时候咱们两个人挤挤应该也能坐得下。” “那这两匹马怎么办?”叶舒云说。 “都拴在马车上,一起拉车?”张简设想。 “钟宇会赶车吗?”叶舒云合理怀疑。 “学学就会了,我之前不是也不会骑马嘛。”张简现身说法。 “这样对他太残忍了吧。”叶舒云小小地心疼钟宇。 “那就对你残忍。”张简提出解决办法。 “咱们一定要督促好阿宇。”叶舒云心疼回自己。 …… 就在二人无话可说的时候,钟宇终于赶着他那辆车轮都要陷进地里的马车出来了,叶舒云从小鸡身下出来,张简也走出门洞,叶舒云问赶车到了自己身前的钟宇:“里面还有位置吗?” “没了,都被东西塞满了。”钟宇回答道。 叶舒云和张简同时走向拴在路边树上的两匹马,利落地翻身上马,“驾!” 钟宇连忙一甩马鞭,去追逐二人的身影。 …… 叶舒云靠在马车上,看着远处的二人在河边生火,架锅,他们走了三天了,走的是从凤阳直接到江氏地盘的那条路,这三天他们吃的都是钟宇他家给他带的肉干坚果等可以长时间储存的食物。方便是方便,可到底还是想念汤汤水水的热乎美食,正好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雨,叶舒云就跟在张简身后上山采了不少鲜蘑菇,当然,是张简采的,因为叶舒云分辨不出哪个蘑菇有毒,哪个蘑菇没毒。张简采蘑菇的间隙,叶舒云打了一只兔子,就着山上的溪水,熟练的把兔子扒了皮去了脏器,跟蘑菇一起作为今天的午饭。 锅碗瓢盆还有调料,都是钟家那个老管家给装在马车上的,就是怕他们在路上一直吃肉干,嘴里会馋饭菜,所以还附带了一包大米和一袋小米;而为了他们营养健康,膳食均衡,马车里甚至还放了两个大罐子,一个罐子装满各种咸菜,一个罐子装的是萝卜泡菜辣椒豇豆圆白菜。 现在,钟宇已经帮张简搭好了灶台,摆好了锅,洗好了菜,生好了火,之后将盘子摆在河边的折叠桌上,就站在一边不再行动了。因为钟宇不会做菜,叶舒云也不会。在之前只有叶舒云和张简一起赶路的时候,也是张简做饭,叶舒云准备好食材,叶舒云处理食材也是张简手把手教的,现在多了一个钟宇。叶舒云就从清洗食材、打打下手的位置中抽离了出来,只负责打个野味、生鲜。张简熟练地用刀切菜,锅里倒油,放菜下锅,放调料翻炒,一道麻辣兔子出了锅。钟宇从一旁端起盘子,盛起锅里的菜,再把菜端到桌子上,回到锅旁,用河水洗了锅,把位置重新让给了张简。张简回到锅旁,又做了一锅蘑菇汤,焖了一锅米饭,叶舒云看那边差不多了,就进马车装了一碟泡菜和一碟咸菜拿了出来,向河边走去。 三人坐定,每人一碗米饭一碗汤,吃着爆炒兔肉,来一口泡菜沙沙口。三人很有节约精神地把饭菜都吃完了,甚至最后还用旁边烧好的水泡了一壶茶,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叶舒云忽然伸出一个拳头,钟宇也伸出一个拳头,张简在中间,手向下一摆,叶舒云的拳头变成布,钟宇的拳头变成了剪刀,于是洗碗的重任就落在了叶舒云的身上。 三人把所有东西又都重新装到了马车上,这次换叶舒云赶马车,张简和钟宇骑马,钟宇骑马走在最前面,叶舒云赶着马车压阵,手无缚鸡之力的张简自然是走在中间,趁着天色还早,他们要多往前赶一段路,找一个平整又有一定高度的地方搭两个帐篷,钟宇和张简睡一个,叶舒云睡一个。太阳落山之前,三人找好了地方搭完了帐篷,这次他们没有做晚饭,但还是升起了火堆,防着山里的野兽;这次他们吃的是肉干,还有一盘爽口的泡菜。 “你家给你准备的东西确实不错啊,钟宇。”叶舒云又一次肯定钟宇那辆沉重的马车。 “嘿嘿,这都是我爹他们一定要给我装的,他们说赶路辛苦,有的时候走的路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人影,多带些吃的,自己做饭,对身体也好。”钟宇说。 “你家是真心疼你啊,想着你的方方面面,给你带各种东西,真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不像我们。”叶舒云无病呻吟起来。 “是不像你,我下山带了好多钱,这些都能买到,是你什么都没有。”张简反驳。 “我怎么没有啊,我只是在那个酒楼花完了而已,要不是我在那个酒楼里花完了钱,你以为我会找到你啊。”叶舒云说。 “我认为你当时是看中了我这个人,这张脸。”张简自信道。 “哼,是看中了你这个人,这张脸,穿着绸布衣服,连包袱的布料都是好的,满脸满身写着我是肥羊,快来抓我下锅。你以为你能好好地走到这是靠谁呀,是靠我你懂不懂!”叶舒云给张简讲现实。 “你话题起的莫名其妙,偏的也莫名其妙,太奇怪了,我不想跟你说话。”张简单方面停止了与叶舒云的交流。 “嗯,你们都挺厉害的,都有能力自己出来闯荡,不像我,没勇气没实力,所以我家才给我准备这么多东西。话说,我都不知道你们家里的情况呢,要不跟我说说吧。”钟宇在中间调和。 “用你在这和稀泥呀,睡你的觉吧。”叶舒云根本不接钟宇的话茬,回了自己的帐篷睡觉。 张简也没理钟宇,直接回了他们的帐篷。钟宇无奈低头,看着手边放着的碗筷碟子,恍然抬头,狠狠地瞪向了那两个帐篷,无声的用口型表示他的愤怒。没办法,他最后还是用马车上的水把用具给洗了,之后也一言不发地回到帐篷睡觉。 第24章 遇故人 太阳出来之前,三人就已经开始赶路,他们早上吃的是小米粥,还有咸菜和肉干。肉干他们可能上次吃的时候没有封好口,微微地有些潮了,所以现在钟宇在马车上,一边控制着方向,一边把肉干放到铺好的布上,想着一会出太阳了,可以晒干。 快到中午,他们找地方停下,又架起了铁锅,叶舒云下河用剑戳了几条鱼,仍然是张简烹制,钟宇中途把晒在马车上的肉干拿下来,尝了尝,问张简要不要把肉干煮进锅里,张简拿过钟宇手里的肉干,尝了尝,说别浪费药材。 吃过了午饭,三人重新上路,叶舒云打头,钟宇在最后。叶舒云走在前面,忽然停住了马,给后面的张简一个手势,张简也马上回头示意钟宇停下。三人在道路中央,静静地站着,没有动作也没有交流。渐渐地,原本安静的前方,出现了嘈杂的声音,叶舒云站在最前面,看见了前面的情形,就慢慢骑着马后退到张简身边,同时示意钟宇上前,三人一起靠到了路边。 江晟和身边的几个心腹,骑着马拼命的往前冲。他现在只想尽快摆脱后面追着他的那群江氏族兵,只要摆脱了他们,自己就可以跟身边的几个手下分开往各个方向走,从而分散那些追兵的注意,到时候自己一个人走小路去凤阳镇,就安全了。到时候在凤阳,把追随自己的人都聚集在那,就这么当着江氏的面,慢慢发展。他不是不肯打破那什么约定,死活不肯主动派人进入凤阳镇,重新把凤阳镇划在江氏手里吗?那自己就躲在凤阳,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派人进去。到时候,自己跟别家合作,拿下江氏,自己就是唯一的江氏掌权人,凭自己的能力,一定会把江氏发展的更好。想到这,江晟狠狠地挥动马鞭,要不是那个崽子半路杀出,救了江瑄,现在自己可能正在给悲痛中的大哥最后一击,如果事情处理得好,自己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下一任江氏掌权人了,至于被身后那群狗追着跑吗。 江晟策马经过张简三人,没有理会他们,现在在路上浪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给他带来危险,他不能浪费。况且就算停下杀人又如何,现在这里只有一条路,后面的人就算没人指路也知道自己往前面跑,真为了这三人停下,得不偿失。 这边张简和叶舒云他们三个,看着眼前飞掠过的几个人影,也没闲心去探究为什么,要是路上过去个人就好奇,他们也不用走了。看着几人从路中间飞掠而过,张简他们重新赶路,仍是叶舒云在前,钟宇在后的阵型。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时间,叶舒云又停住,三人这次直接复制刚才的应对,聚在一起,退到了路边。 过了一会,前面又出现了一群人,这次有二三十人,身上穿着统一的军服,身侧佩戴着一样的兵器,在这群人之中,张简和叶舒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王瑾。 能在一群人里直接看到王瑾,不是因为二人对王瑾有多熟悉,而是因为在这一群统一服装统一兵器的人中,王瑾是唯一一个什么都没统一的人。说实话,在大部队里搞特殊的人都会被人首先注意到,所以张简和叶舒云一看到那群人,就先看向了王瑾,紧接着,就认出了王瑾。之后叶张二人对视了一眼。钟宇也看到了王瑾,可他不认识那人,他也没人可对视,就一直盯着那群人,等着他们快些走过,自己也好赶紧赶路。 转换下视角,江氏的族兵在追与外人勾结害家主女儿的江家二爷,这一队族兵是从平时处理重大事件的族兵中抽调出来的,就是为了拿下那位家主的亲弟弟,他们在动手的过程中,可以不用顾忌对方的身份。这是一件好差事,江晟那边不剩下什么人了,他能跑出来都是身边的人用命抢出来的机会,现在一队二十五人,去追那几个漏网之鱼,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这是个明摆着的立功机会。 所以在这二十五人被选出来的时候,其他人羡慕,他们自己也高兴,这要是把人抓回去,他们相当于镀了层金,更是离家主更近了。因为什么,这可是家族的叛乱事件,叛的,是江家正经的二爷,家主选出这二十五人抓人,意味着回去以后,这群人绝对会受到重用。毕竟选出来的人,每年在族兵中的考核中,都是名列前茅的,选出这样一帮人执行这样的任务,肯定是有后续发展的,他们都卯足了劲要拿下这功。 郑鼎作为这支队伍的队长,也是各种考核中的头名,对这支队伍有着绝对的掌控力,他本以为,这次的机会,是为他准备的向上攀升的完美渠道。可是,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王瑾,他是上面直接塞进来的人,说是能力出众,可以自由行事不受指挥。郑鼎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王瑾一点都不喜欢,甚至很是排斥,要知道自己是这支队伍的队长,王瑾这个可以不受指挥的人,是明摆着来抢功的,郑鼎隐隐听说过,他是大小姐江瑄塞进来的人,这就让郑鼎更是不服,在路上更是从未给过王瑾好脸色看,当然队中的其他人对王瑾都是一样的态度。 王瑾也很无奈,他护送江瑄回来之后,就一直跟在江瑄身边,这次追捕的机会,也是江瑄想要帮王瑾在其他人面前漏个面,所以求着父亲塞进来的,江瑄在她爹面前极力推荐王瑾,大肆夸奖王瑾的能力,所以江氏家主也想看看王瑾到底怎么样,才把他放进了这支队伍里,王瑾自然也是想要好好表现,虽然自己算是突降在这支队伍里,也确实有些抢功的想法,可是人都需要向上爬,王瑾不觉得自己有对不起他们的地方,他是江瑄和家主都认可放进来的,那么他一定要好好表现,别人不喜欢他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也不强求。 这一路追江晟,他们没有任何人员损失,反倒是江晟在路上又被杀了几个下属,不过江晟逃跑的本事倒是厉害,这一路上他走小路,分散人马,倒也是给追着他的人带来了一些麻烦,现在这条路一条路通到底,旁边也没有什么好的躲藏的地方,更没有其他小路,他们想的是,一定要在这条路追到江晟,免得到前面江晟再使出别的什么手段。 刚才他们向前追赶的过程中,王瑾跟郑鼎都打马在人群的前面,这也是郑鼎更烦王瑾的地方,自己作为队长,走在前面是理所应当,你一个空降的不知实力的小白脸也跟着在前面,这不是故意让我没脸吗。事实上王瑾也确实是故意的,反正他们都排斥自己,那就干脆按自己心情来,自己舒心要比别人舒心更重要。 他俩在前面并排跑着,所以王瑾也是在众人之前看到了张简和叶舒云三人,王瑾看到张简和叶舒云很是惊讶,因为从他们分开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按当时的情形看,张简他们应该是要去高阳的。那么他们在凤阳歇脚,应该是走间阴的那个方向才更合理一些。而现在在这个地方看到他们,说明他们在凤阳停了挺长时间,虽然离正榜正式开始的时间还有好久,可是他们不需要去熟悉地方吗。王瑾的视线一直黏在路边的三人身上,而且表现出来的状态就像是认识对方,郑鼎见此,叫停了队伍,要向张简三人走去。 王瑾心下一紧,若是队伍在这跟叶舒云起了冲突,那一说不定会浪费多少时间,虽然他不确定叶舒云能不能挡住这么多人,可他知道,这一队人若真的想找叶舒云的麻烦,那一定不会太快,必然会被拖慢进度,到时候还追不追得上江晟就不好说了。 于是王瑾连忙拦住郑鼎,说:“现在追上江晟最为重要,不必在此与旁人发生不必要的争端,你我的矛盾先放一放,还是要以任务为重。” 郑鼎听了这话,更觉得是王瑾示弱,他不觉得那三人能浪费自己多长时间,他就只是想让王瑾在所有人面前丢面子,所以他不顾王瑾的阻拦,反而对王瑾说:“我怀疑江晟会在那辆马车里,他逃命的手段本就多,若是他赌咱们不会管路边的人,让他自己的手下在路上接应他,他再从原路返回,绕别的路逃走怎么办。” 见郑鼎固执己见,王瑾也不再劝,对着张简叶舒云遥遥一拱手,就策马冲出,独自一人去追江晟。郑鼎看着他如此不给面子,就想把张简和叶舒云三人抓住,等追到了江晟回到江氏地盘的时候,向家主禀告王瑾可能居心不良,好独自揽功。 郑鼎走到三人面前,让三人下马,说:“我们江氏,在追查逃犯,现在你们给我下马,接受检查!” 张简和钟宇看向叶舒云,叶舒云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率先下了马,三人下马走到一处,郑鼎挥手让人去马车里检查。 队伍中有一人下马,去了马车里。马车里传来东西翻动的声音,一声声,很粗暴。突然,一声东西破碎的闷响传来,吹向张简他们这边的风,带来了丝丝酸爽的味道,张简神色一暗;还没等这丝酸爽进一步蔓延,马车上又传来一声同样的闷响,张简眼神彻底变了,砸锅脆响的声音传来,布料割裂的声音接力,钟宇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江氏的人欺人太甚。叶舒云也皱了眉,但是脸色反而比张简和钟宇要好看一些。 等马车里彻底没了动静,先前那人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对郑鼎大声报告,没发现江晟的人影。 叶舒云见状,对郑鼎说:“刚才有几个人骑马直直的向前面去了,想必那人就是你们在追的人吧。” 钟早就收好了自己脸上的表情,笑着说:“是呀,各位好汉,你们追的人不在我们马车上,他们都没停留,你们现在赶紧去追,还是能追的上的。这个,还请各位收下,就当是我们几个对您贼人的一点支持了。”说着,钟宇从怀里拿出了他经过二遍晾晒,被张简定性为别浪费药材的肉干,递给了郑鼎。 郑鼎只想让王瑾丢面子,可现在王瑾都追着前面的人跑了,丢面子的是自己,郑鼎没接受钟宇的讨好,只打定主意要打王瑾的脸,一挥手,把钟宇的手打开,同时高声说: “这三个人,跟那叛逃的江晟有接触,行事又可疑,把他们绑起来,等捉到那江晟,一起交给家主处理!” 队伍的其他人都看见了王瑾当时见到三人时的表情,都能看出王瑾认识他们,不只是队长对王瑾不满,队伍里的其他人也都对王瑾不满,所以先前那个检查马车的人才会故意打破东西。 现在一听队长命令,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所以又有两人得令下马,跟先前检查马车的人一起走向三人。 叶舒云把还保持着攥紧手里肉干动作的钟宇拉回来,推向张简身边,同时叮嘱道: “去马车那躲着,护好张简。” 第25章 讲道理 钟宇听叶舒云的话,马上拉着张简去马车那里躲好,郑鼎一看他们躲,反而还真心地笑了。因为这样自己反而能更好地发难。 郑鼎坐在马上没动,等着后面下来的三个人上去过去处理叶舒云他们,他甚至都不怕他们逃跑,因为他自信那三人根本就跑不了。 就在郑鼎端坐马背,后面三人走向张简三人的时候,叶舒云,动了。 叶舒云提起身边的剑,先冲向了郑鼎,马上的郑鼎反应也快,立马抽出了身侧的钢刀,劈向了叶舒云的头顶。叶舒云提着剑,打开了郑鼎的钢刀,同时飞身上前,用剑狠狠地抽向了郑鼎的脑袋,剑鞘跟头盔发生碰撞,郑鼎同时被砸下了马背。 接着,叶舒云来到了已经下马的三人面前,用同样的方法,抽向了他们的脑袋,三人倒地不起。那些离得远还在马上的人,被叶舒云扔出的刀惊了马,乱作一团,叶舒云又趁此机会,冲入了那群人之间,辗转在各个马上,挥剑,砸人,换下一个,直至最后马上无人。叶舒云走在躺尸的人群之间,对着还没失去意识的人狠狠补剑,直到最后砸完了郑鼎,她才把剑重新挂回腰间。 从叶舒云暴起偷袭郑鼎,到最后给郑鼎补了一剑,这一个过程在钟宇这个旁观者的眼中,是这样的。 郑鼎抽刀向着马下的叶舒云头顶砍去,他的脸上甚至带着残忍又兴奋的笑,而叶舒云她就只是轻轻地将手中的剑挥过了头顶,然后那劈来的刀,就被弹开了。叶舒云右脚点地,一跃而起,与坐在马上的郑鼎视线持平,之后抡起剑,砸向了郑鼎的头,而郑鼎甚至都没有挥第二刀的机会,就狠狠地跌下了马背。叶舒云全程是背对着钟宇的,所以钟宇看不到叶舒云是什么表情,是像郑鼎一样残忍又凶狠,还是保持着她一贯的漫不经心呢? 在钟宇的视线里,郑鼎还没完全落到地上,叶舒云就已经冲向了另外三人,冲进三人之间的时候,那三人已经都挥出了刀戒备。可叶舒云,好像就是轻轻地转了几个身,那些刀就离她远了起来,远到叶舒云用剑抽完了两个人,第三个人的刀才重新砍向叶舒云的腰。面对第三个人的刀,叶舒云身体后仰,整个上半身与地面平行,同时一只脚向那人身前迈去,踩实地面,拧腰起身,叶舒云的剑就自下而上,击中了他握刀的手腕,刀脱手的时候,人也被站面前的叶舒云用剑砸中了头。这次,钟宇看到了叶舒云的表情,不是凶狠的,也不是漫不经心的,而是严肃认真的。就好像,你站在先生面前,而先生正在给你检查他前一天留的作业,在这个时候,你是不能笑的,要严肃,要认真。 叶舒云接住了那边别人脱手的刀,向那群人和那匹马甩去,刀砍中了马,马吃痛将背上的人摔了下去,又在人群里胡乱的蹦跳嘶鸣,想要减少身上的疼痛。它撞到了别的马,别的马又撞到了别的马,马上的人只能紧急的来控制身下的马。叶舒云像一阵风,突然轻柔又快速地出现在了一匹马的背上,居高临下地将手中的剑甩向了马上之人的头上。挥剑一下,落马一人。一下又一下,一个又一个,二十下挥剑,二十人落马。紧接着,叶舒云将那匹因受伤而疯癫的马控制住,带着它远离了马群。之后回去,看地上还清醒着的人,一下又一下,彻底打晕。最后,她才走到了郑鼎身边,郑鼎只觉得身前来了一个人,还没看清,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钟宇看着走过来的叶舒云,愣愣的放下了手里的剑,看着张简从自己身后走出来,去跟叶舒云说话。钟宇的视线又转向了地上的那群人,近的、远的。并细细回忆起这场单方面的斗殴,是的,钟宇把这场景描述为为斗殴。他也想像说书的那样,用个“屠杀”来凸显一下叶舒云的强悍能力,可是,那不对!那不准确!叶舒云从头到尾,手里的剑就没出过鞘,甚至于,那剑鞘上就没有一丝血! 钟宇回过神,笑了起来,他先是低头笑,后是抬起头来笑。他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到张简停在了他的面前,他看着张简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几下,才停止了笑,抹掉了笑出来的眼泪,窜到叶舒云面前,巴巴地看着叶舒云,问叶舒云怎么处理那些人。 “把那个死了的先拖到一边,等他们处理完了事情,自己去埋了。剩下的,都绑起来,我要跟他们讲讲道理。”叶舒云说。 二十五个人,只死了一个,死因是肝脏破裂,肇事者是发疯的马群。钟宇没想到,自己会用“只”来形容死去的人,明明这是他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明明这是他第一次见死人,可他好像对此展现了超乎寻常的适应力,好像在他笑完之后,他就适应了。 张简和叶舒云并排看着在场间独自行动的身影,那身影还时不时地向他们这边发来一个大大的微笑,张简咽了一口口水,说:“他好像,还,挺喜欢?”张简没具体说出钟宇喜欢什么,但叶舒云听明白了。 “可能是,第一次见,激动的?”叶舒云不确定道。 “可他刚才笑得好变态啊。”张简想起刚才自己和叶舒云说话的时候,叶舒云忽然示意他看身后,等自己转头的时候,正看到钟宇从低头浅笑到抬头大笑的那一幕,钟宇笑得肩膀都在微微向前颤动,那时他展现出的狂热与变态让张简看了都有些害怕。 “理解一下,包容一点,人是咱们自己选的,都走到这了,后悔有点说不过去。”叶舒云说。 “可,其实,马车里的东西都被毁的差不多了,让他回去也不算卸磨杀驴吧。”张简不要脸道。 叶舒云满脸“你是魔鬼吧”的表情看着张简,说:“你不觉得以他刚才表现出来的状态,要是真让他现在回去那个钟家说了算的凤阳,别人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吗?” “我去帮他一块动动手吧。”张简说着也拿起了绳子走进了人群。 叶舒云挪到了马车旁,舒服的靠在马车上,看着二人动手。 待所有人都被严严实实地绑好,三人才开始清点马车里的财物损失情况,铁锅,凹进去一块,还能用;砂锅,裂了,得买新的;包袱被刀劈开,叶舒云的好几件衣服也坏了,叶舒云下了马车;咸菜坛子和泡菜坛子,都破了,未来赶路的几天都吃不到了,张简也下了马车。最后只剩钟宇在车上清点还剩下什么,又坏了什么,同时一边为下了车的两位的精神状态而担忧,一边又为了那些人的生命状态而祈祷。 三人还是生火做起了晚饭,叶舒云上山弄得野鸡,钟宇骑马跑去河边抓的鱼,三人没蒸米饭,围在一起吃着肉,尽全力消灭泡菜。 围在一起的三人,脸上都被不远处的火光晃出明明灭灭的光影,三人的眼神,都凌厉的看向桌上的菜。 叶舒云夹起一筷子泡菜,同时想着接下来的路程中,要把钟宇的思想掰正一些;把泡菜放到嘴里,又想到张简这把吃的看的更重要的思想也得改改。 张简夹起一块鱼肉,想着以后离钟宇远点,他那疯魔的状态可比叶舒云不耐烦就打人的状态可怕多了;把鱼肉放进嘴里,想着,最好两个人都能改。 钟宇就下一个鸡腿,觉得张简对白天的场面表现得太过平静了,他怀疑张简天生感情淡漠;用嘴撕下一口鸡肉,他好奇,叶舒云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听张简的话,处处保护张简,难道?没有难道,太帅了,太厉害了!崇拜、折服、疯狂比心、求贴贴! 三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吃完了晚饭,钟宇自发地去洗了用具,张简和叶舒云在一旁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 最后二人决定,留在原地,等王瑾回来。 第26章 被迫停止 钟宇洗完碗回来,就被告知了接下来要留在原地等人的消息,他当然没有任何异议,并且在他们搭好了帐篷之后,揣着他怀里的那包肉干,去了那群被捆着的人面前。 钟宇蹲在郑鼎面前,拿走他嘴里的抹布,郑鼎顶着张简同款熊猫眼,凶狠地瞪着钟宇,同时骂道:“你们完了,我们江氏正在追捕逃犯,你们帮助逃犯逃跑,恶意阻拦我们,江氏一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钟宇一点也不怕郑鼎的威胁,说:“你们不是有人去追了吗,再说了,不是你们自己停在我们面前的吗,我们怎么恶意阻拦了。” “那是因为我们合理怀疑你们跟逃犯是一伙的,所以我们才想着把你们也带上,以免出现意外。但你们现在不仅把我们绑在这,还杀了我们的人你们要是不想死的太惨,最好赶紧把我们放开。”郑鼎说。 “抓逃犯,一共二十六个人,看到路边三个可疑的人物,留下了二十五个一起查看,只让一个人去追,你们的计划挺特别呀。怎么留下这么多人检查路人呢,是对你们自己的能力不自信吗?”钟宇阴阳怪气道。 “哦,对,现在看来你的决策也是挺英明的,毕竟你们留下的二十五个人确实都全军覆没了。”钟宇接着道。 郑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想着王瑾一个人去追江晟,要是江晟真的被他一个人抓到,那么自己毫无作为的事一定会引发家主不满,甚至还有可能惩罚自己;可就算王瑾没抓到江晟,王瑾也会把错误推在自己身上,毕竟自己是真的像这个小白脸说的,留了二十五个在这,这些失误,都会让家主怀疑自己的能力,那以后自己就很难有出头之日了。 郑鼎想着,看了钟宇一眼,想着一定要推到王瑾身上。这三个人跟王瑾认识,到时候可以说王瑾明明知道那人的厉害,不劝阻自己,反而直接离队,拖延自己等人的脚步,就是为了抢功,必须这样,那死了的人,也是攻击王瑾的有力武器。王瑾认识的人杀了族兵,这一点,王瑾逃不脱,这三人,一定要一起回去。 郑鼎想到这些,对钟宇放缓了脸色,说道:“是我们的错,当然最主要是我这个队长决策失误,是我看到你们停在路边的马车,草木皆兵了。我也只是想保险一些,同时又有些立功心切,所以可能对你们的态度让你们觉得有了危险,才对我们出手的。不过既然你们是王瑾的朋友,那咱们也算是朋友,朋友就不应该出现现在的局面。还是请小兄弟把我们放开,让我们能赶紧跟上王瑾去抓逃犯吧,至少让我们回去的时候,能不受家主的惩罚,我在这先谢谢你了,小兄弟,帮我们解开吧。” 钟宇看着郑鼎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听着他那正直善良把一切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的言论,一时只觉得匪夷所思,但他对郑鼎这些话里最为疑惑的,还是“王瑾是谁,那个自己追出去的人吗,我不认识他啊。”钟宇没说谎,他是真的不认识什么王瑾,甚至刚才是第一次从郑鼎口中知道那个骑马独行的青年叫王瑾。 郑鼎难以置信地说:“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可能会不认识王瑾呢,我明明看到当时王瑾看到你们的眼神,明明就是他认识你们所以才那样看你们的!” 钟宇听郑鼎说,知道了他俩的聊天出现了哪些错误,郑鼎说的你们极有可能是张简和叶舒云,那个什么王瑾可能确实是认识他俩,可是自己说的一直都是自己不认识王瑾,所以郑鼎以为自己在撒谎。同时,钟宇也在郑鼎的话里发现了一些其他的线索。 “你先前说,你是看见我们的马车,草木皆兵急功近利了,认为我们和你们追着的逃犯是一伙的,所以才对我们下手,让人把我们绑起来。可你又通过看那个王瑾的眼神,早知道了他跟我们认识,但是你还是在王瑾自己追出去之后,要绑我们。我记得王瑾在自己追出去之前,有跟你说过话吧,我想那个话一定不是让你把我们绑起来。那这么看来,其实你跟王瑾的关系不好吧,所以你会在他自己一个人冲出去之后,绑我们。”钟宇对着郑鼎分析。 郑鼎内心一阵窒息,可是面上一点不显,反而还能保持住笑容,接着说:“不是的,小兄弟,你误会我了,其实……” 郑鼎的话还没说完,钟宇就打断了他,接着说自己的推断,“那么那你突然改变了态度,挑明我们跟王瑾认识的事实,是为了什么呢?是因为你们在追逃犯,现在是王瑾一个人在前面追,你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如果王瑾真的追到了逃犯,并抓了回来,那他就有功无过,而你是无功无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满意这种情况;第二种情况,王瑾追上了逃犯,但是没有抓住,那他是无功无过,可你,就成了无功有过,那你就完了吧。第三种情况,王瑾根本就没追到逃犯,你们都不作为,可是王瑾能把一切推在你们身上,你们又完了。” “刚才,你突然对我态度转变,想必是比我清楚,甚至还有了一些别的想法吧,第一种情况下,你可以说是王瑾他的朋友,也就是我们拦住了你们二十五个人,他好独自揽功,这样的人,没人会喜欢,而你,就能隐去自己的决策失误。第二种情况和第三种情况,都是没抓到人,你就更能为自己辩驳了,你会说是王瑾伙同我们,故意留下你们,放跑逃犯,你会污蔑王瑾跟逃犯是一伙的,那样我们也一定活不了。哼,这样你既除去了不喜欢的王瑾,还惩治了让你丢脸的我们,真好的算计啊。”钟宇弯腰怒怼郑鼎,接着,趁他张嘴说话的一瞬间,把抹布重新塞回了他嘴里。 “本来还想给你们喂点吃的来着,可现在看来,你们还是饿着最好。”钟宇对所有人说,同时又对郑鼎一个人说“最烦心眼子多的人,你是心眼子泡在坏水里,烦人的没边儿了。” 接着转身往帐篷方向走。张简和叶舒云在帐篷外,看着走过来的钟宇,张简说:“你还挺会分析啊,厉害呀。” 钟宇抬头,“那可不,我还有分析没说出来呢!”接着就等着张简或叶舒云问下去。 张简和叶舒云看出了钟宇的心思,对视一笑,叶舒云说:“行了,你比我俩都大,别比我俩还像小孩,说说你没说是什么吧。” “他先前又是说自己决策失误,又是说自己草木皆兵立功心切,都是说给剩下的那群人听的,为的就是在以后,真出了我出的那三种情况,他诬陷王瑾的时候,其他人能坚定的站在他那边。虽然不说这些剩下的人为了开脱,多半也会帮他说话,可终究会有怨气,因为决策是他下的,一旦出了事,却是所有人抗,他那么说,也是为了收买人心。这事我可熟,他说的时候我一下就看出来了,还想跟我装呢。”钟宇得意道。 他在跟郑鼎说话的时候,张简和叶舒云能听到,现在他跟张简他们说话的时候,郑鼎那群人自然也能听到,钟宇看看郑鼎,又故意大声说,“哎呀,你们看,被我说透了心思,他脸都绿了。” 张简和叶舒云一起看向郑鼎,嗯,脸确实绿了。 钟宇回过身来,看向张简和叶舒云二人,这次,钟宇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跟二人交流。 挤眼,抬眉,努嘴,钟宇灵活地运用自己的五官。 瞪眼,眼珠在眼眶里转,同时微微摇头,张简努力回应。 叶舒云掏了掏耳朵,不想看这俩弱智挤眉弄眼,说:”去那边说。“接着带头走到了另一侧远离郑鼎他们的阴影中。 张简简明地给钟宇解释了一下他们和王瑾认识的过程,还有发生的大致事情经过,钟宇听完,了解到其实张简和叶舒云与王瑾也没有多深的交情,真的就只是认识而已。 “那那个人好像是想通过咱们来诬陷那个王瑾,虽然你们之间交情不深,但是这会影响到咱们吧,接下来咱们要去的不就是江氏吗,会不会被牵连到啊。”钟宇提出他觉得担心的地方。 “不会,他们爱怎么诬陷就怎么诬陷,跟咱们不发生任何关系,不用管他。”张简说道。 钟宇看张简这么自信,便也没接着问为什么,因为他看的出,就连叶舒云都没有被完全告知所有事情,现在他们三个的团体,还不是那么亲密的。他保持着应有的分寸。 “走,去检查检查他们的绳子,看看有没有松的,去加固一下,省的咱们睡觉的时候他们惹事找麻烦,那样很累。”叶舒云说。 三人检查完捆着那群人的绳子完好,就各自去睡觉了。 而同样的夜晚,王瑾还在趁着夜色赶路,他只想赶紧抓到江晟,一方面是早些完成这件事,他也早些回到江氏。另一方面是,他需要快些回去,因为他知道,那二十五人放在一起,也不是叶舒云的对手,毕竟……,他不知道叶舒云会怎么对那二十五人,他和那群人到底是一同出来的,要是他们都出了事,只有自己回去,那自己也不好交代。 王瑾突然停住了马,他感觉到了,有人在黑暗中。他抽出了自己的刀,拉紧了马绳,重新冲了出去,同时在马背上弯下腰,将长刀抵在地上,随着马匹的前进,钢制的刀尖在地上滑行。突然,王瑾提刀向前一挑,一条完全隐没在黑暗中的绊马绳被砍断,王瑾听到了,听到了路边两个人的呼吸声。 想来是江晟他们选择在这里休息一晚,听到自己的马蹄声,所以才留下了两个人在路边埋伏,王瑾没有停下,打马冲向前方。路边草丛中的两个人连忙跳了出来,跑到河边,骑上了藏起来的马,追在王瑾后面。 王瑾听着耳侧的风声,留意着路边的动静,从前面传来的风声中,他捕捉到了别的声音,马蹄的声音,人的声音。王瑾握紧手上的刀,加快速度,终于,在月色下,他看到了前方的那几个背影。 江晟带着七个下属休息的时候,听到了马蹄声,所以他连忙留下了两人在路边埋伏,同时自己带着剩下的五个下属接着逃命,可还没跑出多远,就又听到了身后的马蹄声,他的马在连日的奔波之下,已经无法保持极快的速度了,江晟只能听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这时,身侧的下属都停住了马,让自己先走,江晟回头看了这些忠心耿耿的下属,咬牙接着逃命。 王瑾看到前面停下了五个人,他没有任何犹豫,加速冲向了那五人,同时手上的砍向了其中一人的马,刀狠狠劈下,马也应生倒地,马上的人及时跳离了马背,接着也像着王瑾身下的马挥刀而去;同时,剩下的四人合力攻击马上的王瑾,王瑾将自己的刀舞的密不透风,当住了其他四人的攻击,却无法当住冲身下马匹而来的刀,马被划破了肚子,王瑾及时跳马,冲向了地上的那人,刀狠狠劈下,劈断了那人挡在头顶的刀身,劈断了他的脖子。 紧接着,他又跳到了其中一人的马上,从后面砍下了那人的头,夺了他的马,又靠着悬殊的武力,杀死了剩下的三个人,就连从后面追来的最初埋伏在路边的人,也尽数死在了王瑾的刀下。 王瑾接着去追,追只剩下一人的江晟。 第二天一早,留在原地的张简三人,用铁锅煮了稀粥,夹了一盘咸菜,是的,还有咸菜,他们把咸菜挪到了小一些的陶罐里,还能接着吃,只有泡菜,彻底没有了。他们吃着早饭的时候,郑鼎那群人都不看向这边,也没人出声求他们给吃的,而张简三人也没人想给他们吃的。 就这样,他们不是解决一日三餐,就是在阴凉的地方躲着,看郑鼎他们在太阳底下晒着,之后钟宇出去给他们喂一次水。如果有想要解决生理性需求的,钟宇就绑着他们的手和脚,牵着绳子,带他们一蹦一跳的去草丛里。之后再给带回原地,接着暴晒。 过了一天一夜,那二十四个人除了水,没有吃过任何东西。直到第二天中午,他们还在原地暴晒的时候,王瑾带着人,回来了。 第27章 不放人 王瑾绑着江晟回到那天跟郑鼎他们分开的地方,远远的就看到了绑在大路中央,被阳光暴晒的郑鼎等人。他往四周看了一会,才找到在树荫下穿着草绿色色斑样式衣服的三人,三人身下铺着麻布,头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对看到他们的自己打了个招呼。 “嗨~” 嗯,就很整齐。 王瑾把江晟绑好,放到了郑鼎那群人中间,之后走去了树荫下,三人已经坐了起来,围成一个圈,并给他留出了一个空位。王瑾自然地走过去坐好,之后就听三人之中自己唯一不认识的那个青年开始说话。 “泡菜损失一罐,咸菜损失半罐,铁锅底部受损,瓦罐破裂四个,砂锅损失一个,象牙雕玉石木筷损失三双,珍贵药材防迷药辣椒损失两罐,防身砒霜细制白盐损失一袋,仕女木雕屏风损失一件,凉爽竖纹铁蒲扇损失三把,精美天蚕纱紫金罗裙损失一件,绝美特等天罗绸缎鹅黄披肩损失一件,特等高级青白抹胸襦裙损失一件,轻薄冰丝夜行衣损失一件……,最后,还有我们耽误的这两天行程,和免费对那群人的收容保护,这些还希望公子能尽快赔偿。” 面前的白面青年终于念完了一长串的物品损失名单,王瑾仔细认真的听着,当然,只是表面上的,最先开始能听出他们损失了一些路上需要的生活用品,可越听到后面,王瑾就觉得越离谱。 “象牙雕的玉石木筷还挺好用的吧,请问那是什么材质的呢。”王瑾挑出了一点点不合理的地方询问。 “银质的,你也知道,在外面行走,要多有防人之心,我们这银质的象牙雕的筷子能有效地检测出我们吃的食物中有没有毒,你知道靠这个,我们躲过了多少次毒蘑菇的攻击。”钟宇认真解释。 “你们赶路的时候还会带屏风吗,仕女图的屏风?”王瑾接受不了钟宇的解释,接着提出疑问。 “我们吃了饭也是要拉屎的呀,更何况我们这里有女孩子,不是得更注意一些吗,我们本来有四面屏风,现在坏了一面,你让我们上厕所的时候,露哪一面?”钟宇教育王瑾。 “那铁蒲扇?” “暗器。” “防迷药辣椒?” “辣是痛觉。” “砒霜白盐?” “齁死人不偿命。” “收容保护?”王瑾指着被绑着的那群人。 “圈在绳子里,收不收容?在她眼皮子底下,保不保护!”钟宇指向叶舒云。 如果王瑾不是透过纸张背面看到钟宇念的那张单子上的真实内容,那他就信了钟宇所说的了。呸!哪怕王瑾没看到那张纸上写的东西,他也不会信,钟宇解释的每一样东西都离谱且不合理,当然这其中也有许多王瑾没有反驳的东西。那是因为王瑾看到纸张上写着的前缀词-叶舒云。凡是物品前有叶舒云三个字的,王瑾都没问。 “好久不见,张公子,叶姑娘。”王瑾果断不再继续理钟宇,跟张简和叶舒云打起了招呼。 “嗯。好久不见,见的第一面就得谈赔偿,还怪不好意思的。钟宇,把最后的金额告知一下王公子。”张简接着谈赔偿的话题。 钟宇紧接着报了个价,王瑾把视线投向了叶舒云。 “他们的东西可以不赔,我的衣服,少一件都不行。”叶舒云说。 “他们是江氏族兵中选出来的佼佼者,我是后来被人塞进这个队伍镀金的,他们看不惯我,并且排斥我,所以,各位的损失,还是找他们赔吧。我跟他们关系不好,就不代劳了。”王瑾不想碰这破事,直接拒绝。 “那就谈谈与赔偿无关的事情吧。”竟是钟宇开口,“你好,王公子,我叫钟宇,既然你不想谈赔偿的事、那就谈谈赎金的事吧,一共二十五人,第一人赎一金,第二人赎二金,按照顺序,以此类推,不能跳着赎人,不交钱不放人。”钟宇看着王瑾。 王瑾仍是没理钟宇,而是看向了张简和叶舒云,看出钟宇的行为都是二人默许的,就直接起了身,说“王某没有万贯家财,赎不了也不想赎与我不睦之人,若是各位实在想要这些金,不如直接去找江氏家主,他会为手下兵士赎身,王某就先告辞了。”王瑾有些火气,所以也不想再继续交流。 钟宇也有火气,王瑾后期谈话时,看都没看过自己,刻意无视自己的存在;张简也生气,自从泡菜被毁了,他就对这些人保持着平等的怨气;叶舒云也有火气,她的衣服真的是只有一件,而且每一件都是搭配好的,现在毁了许多,就相当于直接毁了自己在凤阳辛辛苦苦学的穿搭。 王瑾向郑鼎等人走去,想要从人群中拉起江晟带走,可还没碰到江晟,就连忙挥刀挡住了打来的剑鞘。 “叶姑娘这是何意,这人是江氏的叛徒,对江氏极其重要,难道叶姑娘要多树敌吗?”王瑾着急道。 “王公子,你既不要想交赔偿金,又不想交赎金,我们理解不强迫,可你不交钱就想带走我们手里的人,说不过去吧。”钟宇说。 “我没想带走别人,我只是想带走江晟。”王瑾说。 “你看,你还是不交赎金就想带人,说过了,这怎么能行呢。”钟宇接着道。 “江晟是我带过来的,跟各位没有关系吧?” “王公子,我再重新跟你解释一遍。还记得最开始谈的赔偿金吗,你问收容费和保护费,我说圈在绳子里为收容,在叶姑娘眼皮子底下为保护,现在你所说的江氏叛徒就在我们的收容和保护中。况且谈赎金问题的时候,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过,二十五人,一金一金递进,王公子,不能这么快就忘了吧。”钟宇笑着用鼻孔看人。 王瑾听完,回头看向被绑着的一群人,加上江晟,正好二十五人。他回头错愕道:“还有一人呢?” 钟宇指向另一边的空地,说:“那个你可以免费带走,不过你得自己动手挖出来。” “你们,竟真的杀人。”王瑾不可置信道,“他们可都是江氏族兵,此次回去,都将受到重用的。” “这就不关我们的事了,现在我们只关心,没赎金,不放人。”钟宇说。 王瑾无奈,看着身前早就收剑站在一旁的叶舒云,说:“第一人一金对吧,那我只赎一人,这是赎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金丢给钟宇。 可王瑾没想到的是,钟宇接到赎金,转手又丢了回来。 “王公子,你的理解能力怎么这么差呢,刚才说的你又忘了。我说过,二十五人,第一人赎一金,第二人赎二金,按照顺序,以此类推,不能跳着赎人,不交钱不放人。他是你最后放进去的,也就是第二十五人,你若只给一金,只能赎出第一个被放进去的,他”钟宇走到人群中,指着郑鼎说道。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王瑾怒道。 “先前我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白,一字未改,怎么就欺人太甚了呢。刚才我说的每一条目都明码标价,没有等到现在给你狮子大开口,我们怎么欺人太甚了?!我们前天安稳赶路,没做任何阻碍你们的动作,可你们先是借着检查的名目毁我用具,后说我们可疑要绑我们带走,我们管你要赔偿你不给就算了,现在你还要带走我们看顾的人,到底是我们欺人太甚,还是你欺人太甚!”钟宇死死盯着王瑾不放。 “你自然可以说,你与他们关系不睦,他们的行为与你无关。可你也知道你与他们关系不睦啊,那你一见他俩,便把认识表现得如此明显,之后又不曾跟任何一方明说,只是在众人面前直接离开,那与你关系不睦的他们会做什么你不知道?”钟宇指向郑鼎一群人,“而与你相识的她又会怎么应对,你敢说你一点都没想过?”钟宇又把手掌摊开,往叶舒云的方向示意。 “我最讨厌心眼子多的人,你,和他们一样,心眼子都泡黑水里,坏透了。”钟宇做最后的总结。 王瑾被说透心思,一时无法反驳,但又没办法从叶舒云的面前强行把人带走,只能开口询问:“那不知,我如何才能带走江晟?”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很清楚吗,赎金呐,二十五人,三百二十五金,少一金,你都带不走你想要的人。”钟宇说。 张简和叶舒云在一旁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用表情和行为表达了对钟宇所说的话的认可。 “可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王瑾低声说。 “那就管有钱的去要,或者直接让有钱的过来。”钟宇说。 王瑾深深地看了一眼钟宇,确定他真的是那个意思,于是赶紧翻身上马,往江氏的方向赶去。 钟宇不是不知道氏族的厉害,就算在凤阳那个氏族不得进入的地方,他也常常听说氏族,尤其是离得最近的江氏。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是因为他觉得,张简的态度,太嚣张了。 在昨天晚上三人将死去的那人埋起来的时候,对郑鼎这些人的去向进行过交流,钟宇问过叶舒云,郑鼎这群人要不要放,什么时候放。可是叶舒云没回答,回答的是张简,张简可没跟他制定这么详细的赎金细节。张简只说了一句话,就让钟宇意识到为什么团队的实际话事人是张简,而他也通过这句话真正确认,叶舒云不是因为张简有钱才处处保护他,自己也没有机会通过钱来让叶舒云事事以自己为先。 张简那晚说的话,就是钟宇今天跟王瑾说的话,当然,钟宇没有说的那么霸气,还是稍稍婉转修饰了一下的,毕竟张简有不知名的依仗,自己没有。那句话呀,是真的不客气。 “放人?等江氏家主亲自到我面前再说放不放人。” 第28章 人呢 三人等在原地等了四天,这四天中,三人仍然暴晒俘虏。但是开始给他们吃饭,并且在叶舒云上山打完猎物之后,会解开两个人,让他们处理猎物,之后生火也是俘虏们做的事情。这些族兵当然不愿意,他们认为他们之所以被绑在这里,是因为当时叶舒云利用马群暴动,才能在极快的时间里制服他们,若是他们正面迎敌,叶舒云不会讨到便宜。 所以就在三人第一次解开两个族兵的时候,那两个族兵就开始反抗,他们先是假意跟在叶舒云后面走过去帮忙,可是却有一个人在背后偷袭,另一个人想趁机去解开更多的人。可是还没等蹲在那的人完全解开郑鼎身上的绳子,就发现郑鼎和郑鼎身边的人都对他瞪眼、蠕动,他手上动作没停,同时安抚别人很快就到他,终于,在这种意图表达抽象加理解不能的情况下,二人鼻青脸肿的又被重新绑住丢回人群中。而叶舒云又重新站在众人面前,俯视着他们,想开始新一轮的选择。 可就在这时,郑鼎他们眼中那个不要脸的小白脸,竟然凑到那个武功高强的女人身边,说:“这么放他们,他们都会不服的,反而还会一直反抗,万一表面顺从,暗地里给咱们投毒怎么办?” “只是让他们生火,给动物剥个皮什么的,毒不着咱们什么吧?”张简说。 “你不知道,外面的人阴毒的很,他们的毒,放在火里烧起来,能在烹制食物的时候,渗透到食物中去,要是他们这么做了,咱们没有办法防呀。”钟宇说。 “那怎么办呢,不用他们了?”叶舒云好笑地问。 “不不不,用还是要用的,毕竟咱们不能天天伺候他们,让他们享清福不是。”钟宇说。 地上的郑鼎等人,只觉得这小白脸真不要脸,自己一帮人享清福?哪家人享清福是晚上靠在一起睡地上,哪家人享清福是白天放在没有任何阴影的地方暴晒,哪家人享清福是只吃他那变了味道的破肉干!还他们阴毒,这一片,二十八个喘气的,就属这小白脸最阴,最毒。 “那你说怎么办呢?”叶舒云问,张简直觉,钟宇的办法绝不是什么温和的方法,毕竟这两天,张简从钟宇对这群人的“细心照顾”中,发现了钟宇比较狂热的变态性,他可不认为钟宇这小子会提出什么好的方法。 “你把他们每个人都单独放出来,依次都打一顿,每个人都要打,之后让他们彼此都看互相的惨状,在把他们都打到失去意识,之后我来搜身,把他们身上值钱的、可疑的都搜出来,之后放到咱们的马车上,再让他们打下手就放心了。”钟宇说。 “你这是没话找话呢吧,你这方法累的是我,有什么用啊,他们被打了之后,还不是想跑就跑,要是咱们离得远了,他们可能就真的找到机会放了另外的人了,到时候我还得一个一个去抓回来,还不如我直接打断他们每人一条腿,这样又死不了人,他们还能帮忙做事。”叶舒云顺着钟宇说。 “打断一条腿会不会太影响效率啊,打断腿他们还得歇一歇才能干活,那这期间累的还是咱们,不如这样吧,我这还有一些王勉那的毒药,给他们喂下去,他们敢跑,就得死,行不行。”钟宇说。 郑鼎等人全程听着二人的交流,只觉得他们是那种以折磨人取乐的变态,大热天,一群人的汗毛直立 冷汗直流。 张简在一旁也听着,他看看天,想着师傅下山前交代自己的话,细细回想了好几遍,里面好像没有任何一句是让自己下山祸乱天下的,但好像也没有一句是让自己不要祸乱天下的,有些纠结。 张简纠结,郑鼎发虚的这一段时间里,钟宇已经麻利的把毒药从怀里拿了出来,是用一个牛皮包着的,裹了一层又一层,钟宇小心翼翼地从中数出二十五粒小药丸,要给他们喂下去。 江晟也在人群中,见识了整个过程的他挣扎的最为厉害,在一群人之间不停地扭动,从头到肩膀,从腰到腿,钟宇看到了人群之中扭得最为欢快的江晟,脚步轻快地走到他的面前,笑着说: “你想要第一个吃啊,来来来,我喂你。”钟宇兴奋地把堵住江晟嘴的破布拿了出来。 “我跟他们有仇,你们要是不想让他们好过,把我放了,他们能气死……别喂我,我不吃!”江晟大喊,可钟宇坚定的喂下了小药丸。 等把小药丸喂给了所有人,钟宇就解开了两个人的绳子,说:“好啦,现在我们放心你们了,收拾得不好,我不给你们解药的啊。”之后,钟宇把解药交给了叶舒云。 那两人没有办法,解药在叶舒云身上,只能去做饭。 就这样,郑鼎那群人每天都给他们三人做饭,期间也有人想劫持张简或者钟宇,好威胁叶舒云放了其他人并交出解药。可是张简一直跟叶舒云呆在一起,钟宇有点功夫,不能立马制服,有一次有两人在做饭的时候对着旁边的钟宇出手,可谁曾想钟宇灵活地躲开了,并且毫不犹豫地想向叶舒云的方向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叫,后来叶舒云骑上了旁边的马就冲了过来,把那两人打晕扔回了人群。 也有人试图逃跑,那两人做饭的时候,身边没人,那三人都在树荫底下乘凉,于是两人放下手里的生活工具,拔腿就跑,可钟宇却在草丛的缝隙里时刻注意着他们,看他们一跑,就马上跟叶舒云说,之后二人又从旁边骑了两匹马一起追出去,是的,他们三人在哪,就把那一群马牵到离他们较近的地方。后来叶舒云又打晕了逃跑的两人,钟宇驮着他们扔回了人堆儿里。 这期间那群人有往饭里扔沙子,往菜里多放盐,往汤里丢毒蘑菇等直接或者间接的挑衅和自救行为,可都被三人无情镇压;扔沙子的会被叶舒云暴揍一顿,之后把饭里添上更多的沙子喂给他们吃;往菜里多放盐的,会先被叶舒云暴揍,之后钟宇会把菜喂给那群人且不给水,还接着喂肉干;往汤里丢毒蘑菇的,都会被张简一眼发现,之后再被叶舒云暴揍,同时毒蘑菇汤会被钟宇平等的喂给每一个被绑着的人。 在这四天里,前三天他们都在这种不能好好吃饭的流程中度过,直到第四天,被解开的两个人没有动任何手脚,因为他们撑不住了,每次做饭的对饭菜下手,最后饭菜都会进入到他们的肚子里,人家该吃吃,该喝喝,不受影响,可他们变着花样的被折磨,他们挺不住了,他们也想吃一顿正常的饭。于是第四天,他们在和谐中度过。 第五天下午,远方传来一阵阵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在树阴下的三人坐了起来,看着外面的情况;被绑着的人也都支起了身子,激动看向远方。 王瑾骑马跟在江瑄的马车旁,盯着前面江家家主江晖的背影,想到那天自己到江氏家主面前交代路上的情况,江氏的人都很愤怒,江瓒在一旁怒不可遏,说什么东西敢挑衅江氏,向家主请求让自己带人前去收拾了那三人。江瑄也是气的要摔东西,说她还没找那两人的麻烦,张简和叶舒云倒是先挑衅来了,说他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有点武功就能横着走了,又跟江晖说,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们。 江晖见此,最终决定,他想亲自去看看他那个弟弟,去看那个为了家主之位,对自己这个亲大哥的女儿下手的弟弟。于是,最后江晖带着江瑄一起去,江瓒在家处理事宜。 江瑄在来的路上,一直在咒骂张简和叶舒云二人。那次他护着江瑄回到江家,江瑄想找二人的麻烦,可后来分析他们会去凤阳,而凤阳又是氏族不得派人踏入的地方。所以江瑄又想让人埋伏在路上,把他们抓来江氏,可王瑾分析他们可能会走间阴那条路,而间阴又是氏族无事不得随意找事的地方,所以江瑄又得忍着。紧接着,江家就出了江晟事发,带人逃走的事,江瑄一时之间就根本没去在意张简和叶舒云的事了。 可没想到,现在二人竟然出现在自己管束范围内,还带着江晟一起,这一下子仇人都聚在了一起,江瑄的心情很是激动,恨不得立马到他们的面前,在父亲的撑腰下,处理了所有人。 路上尘土飞扬,江氏在前面的人都远远地看到了,那一群在太阳底下暴晒的江氏族兵。等人们走进,江晖示意后面的人去解开那些族兵。于是队伍中有人下了马,到了郑鼎一群人身边。 江晖环视四周,把王瑾叫道面前,问道:“你说的那三个人呢?” 第29章 跪好了 王瑾上前,听到江晖问话,也向周围看了一圈,他看向周边的草丛,可却发现那群马在的地方,没有人,马车也在路边停着。 江晖看王瑾也不知道人在哪,江晖便喊来郑鼎询问,郑鼎说那三人前面的河边洗马了。于是江晖让王瑾去前面找那三人。 王瑾独自一人骑马向前面的路奔去,走了一段路发现了河边的三匹马,却是没看见人,但又想着,马就在这,他们应该也不会走太远,所以就在岸上喊着三人。 张简他们其实早就看到他了,他们听到了远处那震耳的马蹄,但他们没有必要巴巴地迎上去,于是他们在河边的一个夹角处,透过树荫,看着岸上的王瑾,静静地,没人出声。 王瑾在岸上喊得火气又起来了,他不是一个爱生气的人,但他们三人的行为真的让自己很抓狂,他知道那三人一定在这里,只不过这里的水流声太大,遮住了人的动静和气息,所以自己找不到他们罢了。 张简三人也确实有着恶趣味,不是王瑾遇到他们火气大,是他们就是故意斗王瑾的,一个半大小子,装什么老成稳重,道行还是不到家,这不就生气了吗。三人继续躲着嘲笑他。 王瑾喊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出来,他也不想管了,转身就要往回走,他们要是一直不出来,自己就说找不到,反正他们要见人的,跟自己没关系。 张简三人看到王瑾要走,也是赶紧出了声,钟宇站起身从视野盲区中走出来,挥手喊王瑾,王瑾一看,他们果然是故意的,没有理会钟宇的喊声,他调转马头就走了。三人一看王瑾走的干脆,就也都骑上自己的马,悠悠地上了路。 王瑾先回到了大部队那边,还没等江晖问,王瑾就说那三人在后面,于是所有人就这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前方骑马慢慢悠悠走来的三人。江瑄很生气。 江瑄早就下了马车,在前面一起等着。她已经等了一会了,为了能直接看到叶舒云他们跪地求饶的样子,她甚至都没让人打伞。午后的太阳正毒,刚才她走到前面来时,下人要给她打伞,可自己端着姿态,说自己没有那么娇气,现在她又不好说让人来打伞。 现在终于等到了人,江瑄看了一眼马上的父亲,叫道:“爹爹~\" 江晖看了一眼马下的女儿,无奈一笑。江瑄一看父亲默许,立马高声喊道: “这三人对江氏不敬,多次损害我江氏颜面,这女子仗着自身武功,无法无天,现在,给我出一阵队,拿下他们!” 队伍中出来了二十五人一阵队,向着三人冲去。 张简三人都听见了江瑄的话,趁着冲过来的这一会儿,钟宇问叶舒云: “挡不挡得住” 叶舒云答得也快:“你们在,挡不住。” 钟宇惊讶道:“那我们跑?。” 叶舒云说:“你们跑,我能挡住;但他们肯定会追你们,这我不一定能全挡住;他们再派人,那就完全挡不住。” “那咱们怎么办?”终于又问。 “还能怎么办,下马就擒呗。”说着,叶舒云和张简已经下了马,钟宇看到他二人都下马,自己一个人也折腾不出花来,就也下了马。 冲过来的那一队人,看见三人都下了马做出一副束手就擒的姿态,也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慢慢围住他们三人,之后三个族兵下马,拿绳子绑住了三人的手。骑着马,三人被牵着绳子跟在马后面跑。 等到三人被推到江晖面前,张简已经没有力气了,被人推上前的时候,他没有力气站稳,倒在了地上。钟宇还好,他还是练过一些的,下盘比张简稳,体质也比张简强。叶舒云脸不红气不喘,看着地上的张简,表情既有一丝担忧,又有幸灾乐祸。 二人还没站多久,就感觉身后有风袭来,二人都侧身避开了身后的袭击。可袭击没有停止,钟宇还是被另一人踹中了腿弯,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叶舒云完美地避过每一个踹向她腿的脚,又狠狠地回踹了几个人的腿,之后就在身后的那些人要一起上前的时候,双手举过头顶,手指冲向他们的方向,说:“别踹,我自己跪。” 紧接着,叶舒云自己转身跪了下来。钟宇在一旁看的瞪大双眼,差点哭出来仍然保持着他刚才体力不支跪倒时的姿势,脸朝地,看不清神色。 江晖仍然在马上没有下来,甚至都没有开口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地上的三人,钟宇没抬过头,因为他感受到了压力,原来上位人是真的有自己的气势的,这种气势,哪怕他们不说话,自己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江晖没说话,江瑄开了口:“哼,你们不是很狂吗,压着江氏的人不放,处处与我们江氏作对,现在,你们可后悔?” 叶舒云看着江瑄,说:“阿瑄姑娘,怎么说我也救了你,你现在就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呀!” “什么你救了我,明明是王瑾救的我,你们只是在一旁看着。”江瑄说。 “阿瑄姑娘没听过一句话吗?”叶舒云瞪大眼睛问。 “什么话?” “见者有份啊,王瑾救你的时候,我们可是在旁边看着,更何况,我们还借给了你们一匹马呢,这还不算救了你呀。”叶舒云笑。 “啪!”叶舒云被江瑄打了一巴掌,江瑄用的力气很大,叶舒云的脸马上就红了,一个清晰的手印出现在叶舒云的脸上。叶舒云没有动作,头都没有偏,甚至还笑了出来,“哎呦呦,打的真疼啊,就是不知道,最后会是怎样的疼法。” 江瑄看着叶舒云的样子,又给了叶舒云一巴掌。 “呦,对齐了。”叶舒云说。 “你快别说了。”钟宇低声对叶舒云说。 张简在一旁慢慢坐直了身子,本来是趴在地上的姿势,现在却向江晖的方向跪着,跪的端正,跪的标准。 江晖仍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对江瑄的行为表达任何不满,如果一定要说不满的话,那就是江瑄怎么能亲自动手,他也看到了张简从趴在地上到缓缓跪正的这一过程,可这在他看来,只是认为张简是个识时务人而已。 王瑾也在一旁看着,他看到叶舒云被打了两巴掌,他不清楚叶舒云到底要干什么,明明…… “现在,你就如当日的我,毫无还手之力,我打你,你只能受着,我亲自打你的两巴掌,是为了出我当日的一口怨气,接下来,你再挑衅我,我打你都不会自己动手。”江瑄说。 “咳,咳咳,咳。”这是张简的咳嗽声,张简被马拉着跑来的时候,一直在咳嗽,所以没人在意张简的声音。 “但是,哪怕你接着不挑衅我,我还是会让人打你,只是想打你,你又能……” “咳,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可鸡还有个鸡窝,我要做的,就是让你这凤凰再也找不到窝,”张简仍然跪着,没有抬头。 “你说什么呢?形容你们是凤凰吗?真是可笑。”被打断的江瑄说。 马上的江晖变了神色,这句话,他怎么知道! “你看着,我就把你们数百年的基业都放在这,让你们日日都看着,可也只能看着。” 江瑄刚要说话,被江晖制止。 “我给你们一百年,只有一百年,要是这一百年,你们不能靠自己重新积累同样的基业。” 江晖下了马。 “算了,给你们个机会吧,一百年之后,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可要是你们自己不要,那就等着在一百零一年之后,彻底消失吧。” “你怎么知道,你是谁?”江晖走到张简面前问道。 “哦,记得,我这句话最好全文背诵,一个字都别落下的去代代相传,要不到时候机会来了,却因为这么可笑的原因丢了,那就真是老天让你们江氏在版图上消失了。” 张简终于抬起头,看向江晖,说:“看来你们不仅没忘,还记得很好啊。” “你是谁?”江晖仍然问。 “你江氏这一百年,一直都想要的东西,就在我怀里,拿走吗?”张简说。 江晖自己动手,从张简的怀里掏出了那块黑色带有纹路的怪石头,这在钟宇他们看来奇奇怪怪的石头,正是江氏找的那一块根据那扇门做出来的一模一样的石头。江晖死死地盯着这块石头,盯了一会儿,又看向了张简。 说道:“把他们都带回去,关进牢房。” 第30章 不出 张简三人被关进了江氏的牢房,和江晟做了邻居。 “还以为你们多厉害,话说得挺狠,可还不是被抓来了。”江晟在一旁的牢房里说。 三人没有理他,钟宇看着叶舒云的脸,脸上的手印还没下去,他问叶舒云:“还疼不疼了,叶子,现在还红着呢,都有些肿了。” “还行,就是有点后悔。”叶舒云说。 “唉,我都让你别说了,你还挑衅那个母夜叉,她不是还想让别人打你来着吗,幸好阿简说话,打断了她,要不,你还指不定怎么受伤呢。”钟宇捧着叶舒云的脸说。 “不是,我是后悔这些年练功没练脸皮,要是我的脸皮也练到足够厚度,那说不定还能反弹攻击呢。”叶舒云配合钟宇左右摆动自己的头。 “啧,我跟你严肃的说话呢,别开玩笑。”钟宇放下了手。 “对不起,到时候我让你自己出气。”张简对叶舒云说。 “可以,但现在你们看也没用,啥也没有,别看了吧。”叶舒云配合着张简左右转头。 张简也放下了自己的手。他们在被扔进来之前,身上的的武器都被拿走了,钟宇怀里的毒药也被搜了去,就连叶舒云头上的簪子都没剩下。 “哎呦,还自己出气呢,你们别太想当然。虽然我不知道你给江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你要是想,你给他带来了好东西,他就能感谢你,把你当客人,那你就想多了。一个能喘气会提要求的客人,可不如一个大公无私心地善良的死人好!”江晟在旁边说。 “让你们放了我你们不放,都说了我跟他们有仇,把我放了我以后可能还能间接帮你们报仇呢,现在好啦,都得死这。”江晟接着说。 “没关系啊,我死这,他也喘不过明年的气儿。”张简说。 “你这么有把握?”江晟说。 “全是把握。”张简说。 “这么自信啊,那要不,你把我也救出去?”江晟嘲笑说。 “凭什么,你该死在哪,就死在哪。”张简不客气回击。 “哼。”江晟没再说话。 晚上,牢房里来了人,来人送饭,江晟那屋给了一个烧鸡,一碗青菜,一碗汤、一碗饭还有一壶酒。张简这屋给了三碗米汤,喝下去都不用牙的米汤。 “吃得饱吗,你们,中午天热,你们吃的可不多呀。”江晟啃着鸡腿问。 “人死之前,得吃点好的,看你这顿,离死也不远了。”钟宇道。 “哎呦,这可还真不是,这就是今天我来的仓促,你看着,明天我的饭更好。”江晟说。 “吹吧你,怎么可能呢,一个叛徒还能吃好的?”钟宇说。 “那是普通的叛徒,我这个跟家主一母同胞的叛徒,当然待遇完全不一样了。”江晟说道。 “一母同胞?你们是亲兄弟呀?”钟宇惊讶。 张简和叶舒云也有些吃惊,三人抓了郑鼎等人的时候,并没有去关心追的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追,只在他们口中听到他们是在抓一个叛徒,但其他的,都不知道。 “你是亲兄弟,怎么可能还会是叛徒啊。”钟宇问。 “因为我想当家主啊,我就运作呗,运作对他们下手,结果失败了,暴露了,就逃了,结果不被抓了吗。”江晟讲的简洁明了。 钟宇一时不知道还要不要问,问的话还要问什么,因为江晟好像什么都讲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讲。 张简和叶舒云没有说话,钟宇一直在跟江晟交流,甚至还得到了一碗江晟的青菜和米饭。钟宇示意张简和叶舒云赶紧吃。 张简和叶舒云也没推辞他的好意,分着开始吃,之后给钟宇留了他的那一份。 晚上,江晖带着江瑄和江瓒去了一个院子,那个院子兄妹俩都知道,每年家里都会让人做出一个东西,之后交给父亲,父亲拿着那个东西会进到院子里,但他们从来不被允许进入。今天,父亲却带他们来到了这,二人都有些激动。 走到院子里,二人发现,院子里什么都没有,树没有,草没有,屋子也没有,就好像这里只是用四面高墙围起来的空地。二人很惊愕,因为虽然他们没有进过这个院子,可他们却知道,自家的宅邸,是从这个院子往外修的,也就是说,这个空无一物的院子,在自家宅邸正中央。 从外面看,自己家的宅子占地很大,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占地大的原因是因为这座院子。他们平时可以到处闲逛的范围,远没有外界看起来那麽多。 “其实,这才是我们江氏真正的宅邸。”江晖开了口。 “什么意思,父亲。”江瓒问。 “一百年前,我们江家人都住在这座宅院中,这里有楼阁,有亭台,有假山,有小湖,还有江家数百年来积累的所有财富。可是,一百年前,这个世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没有背景,没有亲人,没有归处,就这样什么都没有的在世间行走。我们江氏的某一位当家人,得罪了他,之后他就留下了一段话,并把那一段话写在了一张纸上交给了那位江氏家主。当时的江氏家主自然没有理会他说的话,还把纸给扔掉了。”江晖带着二人往前走。 “可是第二天,所有醒来的江氏众人,都发现自己睡在地上。一夜之间,除了围墙,这座宅邸里所有的死物和植物都消失了。什么都不剩下,而那一任的江氏家主身边,又完好地出现了那张纸。并且,那张纸上的内容,无法被抄下来,只能背,而就在江氏的家主背完之后。那张纸化为了飞灰。后来,在这座宅院里找东西的人,发现了这道门。”三人走到了一扇门旁边,这扇门在地上,嵌在地表,就浅浅的一层。 “这扇门,挖不出,打不开。从这扇门旁边挖,也只能挖到土,土下什么都没有,要是从旁边把门下的土也挖走,那这扇门就会消失,但是只要把土填回去,这门就又会出现在原地。而以前有人试过,接着在这里建造房屋,可是每建成一座,就会消失一座,而门也会越来越小。所以,我们祖先就只是将这里放在新建的府邸中央,怕别人破坏这里。” “今天,那个人说的话,就是我们每任家主都在背的话,这个石头,跟这门上的缺口一模一样。这些年,我们江氏越发没落,可今天之后,我江晖就能恢复江氏往日的荣光了。”江晖激动地说。 江瑄和江瓒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但也同样激动起来,江氏数百年,得攒下多少东西,就在这一日,要看见了。 江晖把手上的石头安在门上的缺口处,都不用对准,好像是石头在自己进入,江晖松了手,看到这扇从来没有任何反应的黑色大门上出现了道道线条,那些光线向着中间的那块石头涌去…… 江晖见此,心里想着,看来,这石头上的线条,才是重要的,自己往年让人按照缺口的形状制作的各种材质的东西,都不能让门产生丝毫的动静,现在,这石头上的线条,恐怕才是要真正接轨。 门上的每一道线条都跟石头上的线条走势相吻合,就在这些线条触碰到那黑色石块上的线条时,黑色石块上的线条也大亮了起来,之后,像人扇巴掌一样,把接近的线条都删走了。门又极快地暗了下去,就好像小地痞流氓遇到了黑帮大佬,一声都不敢吭。整扇门,只有那块石头还亮着,只有那石头上的线条还在猖狂的扭动着。 江晖不相信,他把石头从门上取了下来,又重新安到了门上,这次石头上的线条更亮了,可是门却没有任何动静。江晖要疯了,明明刚刚,这个门还有动静,怎么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他仔细回想,回想着那段话,机会,机会!人,是人,机会是人给的,只有这块石头,什么也做不了。 这边牢房里,钟宇已经跟江晟聊完了,甚至还吃了他一个鸡腿,他回头看到叶舒云和张简已经躺在了草席子上闭眼了,于是他默默吃完了二人给自己留的那份饭,也凑到张简旁边,躺下了。 还没等钟宇睡着,牢房外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江晖带着人来到了三人的牢房外。 “这位张公子,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江晖对躺在叶钟二人中间的张简说。 钟宇转头看张简,发现张简眼皮都没动一下,于是钟宇也把眼睛重新闭上,不再管外面的人。 江晖看着刚才还醒着的人也把眼睛闭上了,又开口:“张公子,白天的事是我们江氏做的不对,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只要你能解决我的遇到的问题,我就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 “……”三人像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张公子,我江氏说一不二,你若是帮我解决了难题,只要你提的要求合理,我江晖一定会满足你的。”江晖接着说。 “……”三人有呼吸声,没死。 “噗,哈哈哈哈,大哥,你求人是这么求的呀,不说好酒好菜招待着,至少得给人家放出来当面谈吧;要是你实在不想放人,那你就进去谈啊。”江晟在一旁说,他是真没想到,大哥竟然会亲自来到这里见这三人,看来那个小子给的东西,大哥不会用或者说是用不了,所以才会来找他们。能让大哥这么晚了都要来这,想必这件事很重要,江氏有什么很重要却自家人不知道的事呢?那个每年都会送来的石头!那个江氏宅邸中央的大院子! “你给我闭嘴!”江晖厉声喝道,但同时也听了江晟的话,让人把牢房的门打开了。 “张公子,叶姑娘,现在这门已经打开了,你们可以出来了,咱们去我的书房谈。”江晖在门外接着说。 “……”沉默,是今晚的张叶钟。 江晖见此,眼神示意身后的人进去。于是身后的一个人进了三人的牢房,冲中间的张简伸出手,要拉他起来。 就在那人的手要抓住张简的衣领的时候,叶舒云突然从最里侧的位置躺跃而出,具体描述为保持着全身与地面平行的姿态,在张简和钟宇身体上空旋转而过,同时两侧的双手像旋转的扇叶一般,打开了那人抓向张简的手。 就在叶舒云还在空中完成躺跃动作的时候,中间的张简和外侧的钟宇,二人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展现了惊人的默契。他们同时像两条僵硬的咸鱼一样,直挺挺的向最里侧的位置扑腾,具体描述为放在身体两侧的双肘同时发力触地,借着肘击的力量梗住整个后背和脖颈,之后整个上半身移动到比现在所处位置更里侧的地方,最后将绷得笔直的双腿靠着腹部的力量收束到上半身所处的下方位置,并且靠着收束过来的双腿调正了整个身体,以此达到了最终二人笔直、整齐且美观的局面。 就在二人完成双人花样平地挪移的瞬间,叶舒云终于落地,她的着陆点正是钟宇先前呆过的最外侧的地方,分毫不差!现在三人保持着脖子的悬空处都处于同一斜线位置的直线上,并且呼吸平稳,眼皮不睁! “……”牢房里动手的人。 “……”牢房外的一众人。 “……”旁边牢房里的人。 这叫沉默转移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是旁边牢房的江晟先发出了动静,“三位少侠的动作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啊。这样完美的身体协调能力,这样流畅的空中翻越动作,这无需任何交流就能达成的满分默契,厉害,佩服!” 牢房里的人,赶紧看了江晖一眼,之后伸手想先把叶舒云拉出来,可双手刚伸到一半,就被叶舒云抓住,之后“咔嚓”扭断。紧接着,叶舒云的双手又重新摆回了身侧。 “……”这下是真的沉默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误会,不是被扭断双手的人喊的,还是江晟,“真疼啊!!!” 那个真正被扭断手的人,却是强忍着,一声没吭。 江晖看到这种情况,也不再说话,让那个人从牢房里出来,重新把门又锁上,对着里面装睡的人威胁:“人一天不吃饭,能挺;人两天不吃饭,难受,接下来我要你们天天不吃饭,我看你们能熬到什么时候。”说着,转身带着人出去了。 “哎,他真不给你们饭,怎么办?”江晟冲那边问道。 “那就看他什么时候再来了,来得越晚,我吃的越多。”竟然不是钟宇搭话,张简先开了口。 “哎呀,你竟然搭理我了,好好好,我的饭,分你们一半儿!”江晟大气道。 “哎呦,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兄弟。”这是钟宇。 “不客气。” 第31章 端正吗 “我饭呢?”江晟说。 “看来是想连你一块饿死了。”钟宇说。 早上,到了早饭时间,没人来送饭,张叶钟默,江晟忍。 中午,到了午饭时间,没人来送饭,张叶钟再默,江晟再忍。 晚上,到了晚饭时间,没人来送饭,张叶钟接着默,江晟忍无可忍。 “不给你们饭就算了,怎么可能不给我饭呢!我亲娘还在外面的。你们到底是给了他什么东西啊,连我都吃不上饭了。”江晟道。 “你还有亲娘呢?”钟宇惊。 “怎么说话呢,你没亲娘啊,没亲娘我怎么出来的。”江晟怒。 “你们一母同胞,要是有亲娘,你们还闹到这个地步啊!”钟宇解释。 “什么叫我们闹到这个地步,是我闹到这个地步,虽然我们亲娘还在,但我要杀他亲闺女啊,幸好我亲娘重男轻女,要不我昨天连饭都吃不上。”江晟道。 “我竟不知,兄弟你竟是个这样的人中拼图,族中积木,真是好个人渣!”钟宇盛赞。 “我谢谢你,羡慕吗,我教你。”江晟说。 “不不不,您的境界是我一生都到达不了的,难以企及啊。”钟宇谢绝。 “不,相信你自己,你也可以,只要你有了在意的人,你希望你在意的人过上想要的生活,之后为了这个目标去不懈努力,那么成为下一个我,你也可以。”江晟道。 “在意的人?你,被你大哥抢走了爱人?还是你的爱人被那个母夜叉侄女给伤害了?”钟宇深度挖掘。 “不是,我在意的人是我大哥,我希望他过上我想要的生活。”江晟说。 “!!!”三人瞪大眼睛。 张简和叶舒云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接着往旁边的墙壁死命靠。 钟宇有一瞬间大脑停止了运转,之后又疯狂地开始运作。 “你你你,你对你大哥有了别样的心思,所以你想当上家主,好对你大哥囚禁捆绑强迫!?你杀他女儿,只留儿子,难道是因为儿子更像他?!所以你爱屋及乌,才没有下手斩草除根?!”钟宇激动地看向江晟。 江晟靠在那头的墙上,轻笑了一下,之后说:“我希望我大哥,不用每天都那么累,也不用每天都为了江氏的发展情况彻夜不眠,我希望自己能够替他承担这些事情。那样,他就能过上我想要他过的那种,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日子……” “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吧?”钟宇小心地打断。 “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没错,因为那个时候,我可能会事务繁忙,没有精力去留意下人是不是虐待了我哥;呵,我希望他能好好的躺在床上……” “!!!”三人竖起耳朵。 “洗澡有人帮他,如厕也有人帮他,说话一个眼神其他人就能代劳,平时也不会听到任何聒噪的声音。我给他找的仆人,一定是要又聋又哑的,这样能保证不会有人听他说话,更不会有人跟他说话。我不会给他准备鞋子,而且他的院子里还会被铺满鹅卵石,那样,他爬出去的时候,就会挺不住。我不会给他准备煤炭,那样他容易窒息死去,我……” “???”三人疑惑。 “你的爱人,真的被你大哥以极其残忍的手段给杀害了吧?”钟宇回到了最初的方向。 “我没有爱人,我唯一爱着的,只有握在手里的和即将握在手里的权力。”江晟缓缓说道。 “哦,我懂了,他不给你吃饭是对的,我好奇他怎么没从小就掐死你呀。”钟宇提出合理的疑问。 “我想我说过原因了,我亲娘还在呢。”江晟说。 “那你亲娘知道你这个德性吗?”钟宇问。 “废话,她当然知道,要不然她会在这这么多年,而不去好地方修身养性颐养天年去啊。”江晟说。 “所以我才好奇,你们到底给了我大哥什么东西,能够让我亲娘都不护着我了。”江晟疑问。 “给了他,能让你重新握上权力,且,能握住更多权力的东西。”张简说。 “哦,真的吗,那么厉害?”江晟说,“那我能什么时候握到呢?” “他来的越晚,你握的越快。”张简说。 “真希望我能饿到濒死啊。”江晟满怀期待道。 “不会的,如果他不想明年就死,那你就不会有饿到濒死的状态。”张简又闭上了眼。 叶舒云躺在张简左旁边,节省体力。钟宇躺在张简右边,靠着另一侧牢房。江晟靠在自己牢房的墙上,脸正对着牢房外,也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没点灯的牢房一片黑暗,牢房里的四个人都睡得很香甜,钟宇做了不止一个好梦。突然,叶舒云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她碰醒了睡在旁边的张简,说了句“来了。” 醒来的张简下意识碰醒了身边的钟宇,钟宇醒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叶舒云说的话,立马清醒,并且还亲切地叫醒了隔壁的江晟。 于是等江晖带着人把牢房都照亮的时候,就看见两个牢房,隔着墙并排坐着的四个人,八只漆黑的眼睛,就那样紧紧地的盯着他们不说话。 江晖之所以会这么早就赶到这里,是因为他昨天没有睡好,他的心里总觉得特别慌,所以在又一次莫名其妙醒来的时候,他选择去那扇门看看,他想,万一这扇门要在特定的时间才能开呢?去试试,这次不行,那就用一天来试试是不是真的需要看时间,万一试中了呢,总比现在提心吊胆地等着要好。 于是江晖一人,趁着夜色,在自家的宅邸中穿梭,并且在路上还一直抱着美好的幻想,这个幻想在他走到那扇门边上的时候,戛然而止。黑色石头材质的门,在小小的灯笼下,闪着幽幽的光,其实很漂亮,但是此时江晖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是冷的,他不知道原来夏天的夜里,也这么凉。 黑色的门仍然很美,很薄,不一样的是,门缩小了。是的,门就是缩小了。江晖看这扇门看了这麽多年,天亮时看过,天黑时也看过,他确定,这门跟他曾经看到的,和他昨天看到的相比,整整缩小了一半。这是这么多年来从未出现的事,为什么,是什么改变了它?那个人有这样的能力吗?不是,他没接触过这扇门,他要是有这样的能力,这门不会这门多年都保持稳定。难道? 江晖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石头,石头表面仍然有着许多条纹,静静地浮石头表面,与那天活跃的,张牙舞爪的模样一点也不相似,是这个吧,这个纹路,是它弹走了门上那些线条,没有了那些线条,门会缩小是吗?机会,机会这么短吗,再等下去,这门就要消失了吧。不能等了,不能再等了。 于是江晖马上叫人,一起来了牢房,这次,江晖自己拿着钥匙给张简三人开了门,之后他亲自走进了张简的牢房内。 “张公子,昨日、不,前日…是是,这些日子,是我江氏多有冒犯,我们的人影响了你们赶路,我又对张公子做出了如此不敬的事,都是我的错,还希望张公子能不计前嫌,帮助我们江氏度过此次难关。”江晖放下了姿态,在张简面前语气卑微地说道。 “江兄弟,你知道吗?”张简说了话。 “哎,张公子,您说,不管您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江晖立马接话。 “大哥,别这么不要脸,我才是张公子的江兄弟,人家跟我说话呢!你瞎插什么嘴啊。”江晟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是啊,江兄弟,话说咱们这么说话,还真是不方便呢?”张简低着头,看着地面说道。 “那我准备了客房,咱们出去谈吧。”江晖抓紧道。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面前的三人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就连旁边的江晟也没有出声。 “张公子?您看客房行吗,若是不行,您住我的院子,我叫人把东西都清出来。”江晖试探道。 之后江晖只见张简把头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闭上了眼。而他旁边的两人,一个在玩墙边的稻草,一个在发呆,就是没有一个人理他。这时,他的一个心腹走进来,在他耳边说:“这位公子,可能是想跟二爷面对面说话,要把二爷放出来吗?家主。” 江晖看了看他,说;”放。“ 接着,那人走到江晟的门前,打开了江晟牢房的锁。江晟看着,之后说:“大哥,我是你亲弟弟,你把我放出来,我给你面子,不用你来亲自请我,我自己走去隔壁”江晟起身,迈步跨出了自己的牢房,跨出去之后,还回头看了看自己呆过的屋子,之后对着旁边的牢房说:“张公子,钟小兄弟,叶姑娘,江某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你进来吧,咱们对着说说话。”钟宇扔掉了手里的稻草。 “嗯。”这是叶舒云。 “请。”这是张简。 得到了三人的回答,江晟笑了一声,之后又说:“大哥,咱们又要见面了!”之后走进了三人的牢房,越过了江晖,一掀袍子,坐在了三人对面。 张简这才睁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地上的江晟,马上起身,同时还说:“你来我们屋子作客,怎能坐在地上呢,来,别嫌我们这床小。”之后,三人挪动位置,不再并排坐着,而是叶舒云跟钟宇坐对面,张简坐在靠墙最里侧位置,给外面的江晟留出了一人坐的位置。 江晟没客气,坐到了那个专门给他留出的位置上。 “咱们这若是拿副骰子来,就能开赌了呀。”江晟说。 “不能碰赌,那东西,十有九输,唯一不输的那个,是庄家。”钟宇说。 他们说话的时候,江晖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插不进去,也没人理他。 “江兄弟,在你看来,我们三人之间的武功排序是怎样的呢?”张简看着对面的江晟问道。 “嗯,以我对你们这么多天的观察来讲,叶姑娘武功高强,是三人中的一等;钟兄弟下盘较稳,脚步较重,也还是练过,居二等;张公子吗,就是脚步绵软无力,体力又不甚好,是三人中最次的。”江晟实事求是,毫不修饰他的语言。 “是啊,我是三人之中最文弱的那个,跑起步来都会被嫌喘的太大声,所以他俩也没让我跑过步。所以,就在那次追马的时候,我真的是后悔没跟他们俩学一点功夫,再不济也锻炼锻炼体魄。也不至于累成最后那样啊。”张简反思自己。 “那确实,毕竟像我大哥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张公子你得早些锻炼才是。”江晟说。 旁边站着的江晖,听了这些话,马上也像江晟一样坐在了地上,这时,张简才看向了他。 “江家主,您见识要比我多许多,对某些礼仪方面的问题也看得比我多,那我想请问您一个问题。”张简终于跟江晖说话。 “张公子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江晖说。 江晟背对着江晖,笑得一脸讽刺。 “请问,江家主,那日在您的马下,我跪的姿势端正不端正?” 张简向江晖亮出了今天的第一把刀。 第32章 听清了吗 在张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叶舒云和钟宇也同时看向江晖,而江晟低头无声地笑。 “在我看来,是端正的。”江晟说。 江晖紧咬牙关,没有说话。 “这样啊。”张简说。 “……”又是一阵沉默,无人出声。安静了许久,久到江瑄和江瓒都来了,他们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的江晖,而那四人却是好好的坐在草席上。 “爹,你怎么坐在地上,也没人给你拿把椅子。”江瑄走进牢房,瞪了在外面的下人一眼,之后作势要扶起江晖。 江瓒也走到江晖另一侧,一起弯下腰去。江晖挥头让他们二人不要动,之后自己开始调整自己的姿势,他先抽出了一条腿…… “等的我都饿了,那这事就彻底过去了,不如咱们先去吃饭吧。”张简先开了口。 江晖的动作停住,抬头看向张简,他以为张简是不想真的把事情做绝,毕竟这样得罪了江氏,他们也不会好过。江晖也连忙起身,要引着张简出去。 地上的三人都站了起来,叶舒云先走了出去,接着是张简, 叶舒云走到牢房门口,回头等着张简,同时问道:“一天没吃饭,走路虚不虚?” “肯定虚啊,我觉得整个人的上半身都是空的,只有脚最重。”张简说。 叶舒云笑了笑了,搀扶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张简。 钟宇在二人后面,他路过江瑄的时候,冲着她笑了一笑,可江瑄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钟宇毫不在意地越过了江瑄去追张简和叶舒云,江瑄没看见的是,钟宇在和她错过身之后,脸上的表情,就完全地变了。 等所有人都走出了那间牢房,江晟自己一个人背对着门坐在原来的位置,低着头,没有声音。江晖在最前面走着,伸出手臂,做出请的姿态,可张简三人就那么停在了门口,钟宇甚至开口冲江晟喊:“江兄弟,快起来了,出去吃饭啦!” 江晖一看,连忙说道:“钟小公子,这是我江氏的犯人,他犯过的错实在不能原谅,所以他不能出来的。” 钟宇理都没理江晖,接着喊在里面坐着的江晟。江晖被刻意忽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张简。张简也没有理他,就那么靠在叶舒云身上,不动地方。倒是江瑄先有了反应,她指着钟宇说钟宇放肆,让他别太过分。 钟宇掏了掏耳朵,接着叫江晟。 江晖看他们态度坚定,便也对着里面的江晟说:“既然张公子他们都想让你也出来吃饭,那你就先出来吧。但你犯的错,可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江晟仍然坐在那,背对着众人,低着头。如果有人能在他旁边从底下往上看他的表情,就会发现,他在笑,咧着嘴无声地大笑,甚至于都笑出了眼泪,他笑得很用力,为他的那些心腹下属,为他自己,更为他那些即将到手的权力。 终于,在江晖要再次开口的时候,江晟从草席子上坐起来,走了出来,他出来的时候仍是回头看了看他刚在坐着的牢房。旁边那个,是结束;眼前这个,是开始。 看到江晟走出来,张简和叶舒云才抬起脚步接着走,而钟宇则后退了一些跟江晟走在一起。出了地牢,天边已经出现了亮光,一行人在越发明亮的道路上,前往主院的客厅。 这一路,对江晟来说,是他开始走上的光明坦途。对张简三人而言,是他们开始的道路。对于江氏的其他人来说,这只是他们未来每日都要熬过的枯燥的时光。 他们到客厅时饭还没做好,江氏先给他们端来了一些点心。叶舒云尝了一口就放下,说太甜了,不爱吃。张简和钟宇就把她面前的一起给吃完了,江晟也慢条斯理地吃起了他面前的点心,吃的也挺多。等三人都填完了肚子,早饭还没上来,于是钟宇就说要洗热水澡,江晟听了,说他院子里的泡澡池大,他们三人可以一起去洗,免得半路出意外。 最后张简三人都跟着江晟去了他的院子,还吩咐到时候直接把饭菜都端到那里去。江晖没有拦他们。 等到三个一同泡澡的男人出来,就看到客厅里,叶舒云已经湿着头发,在桌子旁吃起了饭,吃的很香。钟宇见了马上吱哇乱叫地冲到桌子旁坐下,接着吃了起来。江晟最先吃完,他等三人快吃完,江晟就叫旁边守着的下人去叫江晖,说是让江晖上这里来谈谈。 看着走出去的下人,钟宇问江晟:“这是你的人吗?” 江晟喝了一口茶,说:“我都干那事了,我院子里的人还能给我留下?” “那我看他们也是真的听你的话呀。”钟宇疑惑,按理来说,这些江晖派来的下人,应该不会对江晟表现得这么发自内心地尊敬才对,应该是带着监视,隐晦色彩的眼神才符合常理。 “因为他们都是我亲娘身边的人啊。”江晟自然说道。 “啊,你娘给你的,你哥没意见?”钟宇说。 “有意见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去反驳,也就随她了。”江晟说,“而且我亲娘怕我哥的人故意虐待我,放她自己的人更放心” “你一直亲娘亲娘的叫,难道是你先前说的一母同胞是给外界看的,其实这之中藏着不为人知的家族伦理大戏与豪门隐秘,你哥不是你娘亲生的?”钟宇又开始幻想。 “当然是亲生的了,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嘛,她可不愿意看我们手足相残。”江晟说。 “那这手心手背的厚度也差的太多了吧,你都残害你手足的下一代了,你娘还这么向着你。”钟宇说。 “啧,我不是也早就说过了,我娘她有点重男轻女。”江晟说。 “所以,就是因为你残害的是你哥的女儿,所以你娘不在意是吗?” “答对。” “……”钟宇皱着眉头不说话。 没了钟宇说话的饭桌,很安静。钟宇又皱了一下眉。 “我不说话你们就没有话说了吗,多交流一下啊,不要觉得生疏就不说话,一会儿不还是得谈条件吗,通通气儿啊。”钟宇开口。 “就我在你们旁边观察的这么些天,我认为这二位不是因为生疏才不说话,而是因为他们吃饭的时候一向不说话,在路上你们吃饭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听着你说话。”江晟委婉地对钟宇点出张简叶舒云二人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钟宇翻了个白眼,又端起碗夹菜。 江晖踏入客厅的时候,饭菜早就被收拾了下去,而四人在晨辉下,在靠椅上,甜美地睡着。跟在江晖身后的江瓒和江瑄,看到这个场面,没有说话,只是皱眉表示不满。 “咳咳,张公子,江某来了。”江晖出了声,唤起四人。 叶舒云老远就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了,但她不想理,继续闭目养神;钟宇也是在梦里听到了江晖等人到门口的脚步声,但没叫他,他不理;江晟没睡,没有为什么,就是不理;唯有张简,是真的不理,因为他还睡着,细听,还有轻微地鼾声。 江晖看着仍然闭着眼的四人,自己走到了一边的椅子坐下,张简坐在主位最大的那张椅子上,右边是叶舒云,左边是江晟,钟宇在叶舒云的旁边。江晖坐的地方,是跟江晟隔着一个位子的椅子。而江瓒和江瑄则站在了江晖身后。 江晖看得出张简真的睡着了,也看得出其他三人就是不想睁眼,可他不在意,他只想跟张简说话。虽然他知道,现在这种时候,让张简休息好才更能表现出友善的态度,可是江晖等不及,他害怕等张简休息够,他们再谈判,门会消失。 所以江晖又轻轻地叫到:“张公子?能否晚些时候再休息,张公子,醒一醒……” 张简只觉得自己身上哪里都疼,而且屁股也有点麻,又觉得远远地有声音传来,那声音飘渺又空灵,突然,他又觉得自己鼻尖痒痒的,有一股熟悉的香味从鼻尖钻进脑子。张简慢慢地睁开了眼,之后,看到了眼前黑黑的球状物,还有在一旁拿头发扫自己鼻尖的叶舒云。 黑黑的球状物是钟宇的后脑勺,叶舒云拿钟宇的头发弄醒张简。原来江晖叫了张简好久,可张简仍然没醒,甚至呼噜声更大了一些。直到旁边的叶舒云,叶舒云旁边的钟宇,再到江晟,都睁开了眼睛,看着睡得正香的张简。钟宇看他竟然真的能睡得这么沉,就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张简身边,叶舒云也同时起身。于是最后,钟宇把自己的头凑上去,叶舒云拿他的头发扫张简的鼻尖。 张简睁开眼就看到了这惊悚的一幕,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赶紧推开了两人,平复自己的心跳。 江晖看到张简醒了,连忙说:“张公子,实在是打扰了,只是那事我不敢拖,等我们聊完,您再好好地休息,好吗。” 张简抬起眼皮看了江晖一眼,没废话没寒暄,说:“恢复江晟在江氏掌握的一切权柄,且在我们走后,不得以任何理由去罢免江晟的职位。” “将江氏管辖下的城镇分出一座,给随意一个氏族管辖。” “派些江氏养的族兵,把他们的弱点把柄亲人都罗列出来,之后将这些人都送到凤阳镇听钟北差遣,并且他们的家人也要去到那里,派出去的那些人个跟江氏再没关系,具体出去多少人,到时候等我通知。” “从现在开始,给你三天时间,让所有在江氏域内的人都知道,三天过后,江氏所辖城镇,只许进,不许出,你要约束好来到你城镇中的每一个人。” “我要江氏未来三十年,不向外界传递任何消息,不与外界做出任何联系,不与外界通商。” “这些,是我消除钥匙上禁制的条件,听、清、楚、了、吗?”张简说。 第33章 打回来 张简说完了所有条件,没有故作深沉去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一点点地挤出自己的要求,而是简单直接地将筐里的东西一股脑都倒了别人面前,这是张简谈话的方法,省时省力还省事,张简讨厌麻烦,他希望江晖识趣一些,马上答应自己的条件,不要跟自己讨价还价,虽然,他也知道这不可能,但自己真的没有任何心情去讨价还价。 江晖听这些条件听的一脸菜色,他想,果真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看,一对这种人客气,这种人就蹬鼻子上脸,不知天高地厚。 “张公子,这些条件未免太过了,你这是要动摇我江氏的根基啊。”江晖说。 “就是,真以为拿着我们江氏的东西,就能随意拿捏我们了吗,你这种小人,我们见的多了!”江瑄看江晖说了话,也附和道。 张简没反驳他们,而是看着江晟说:“这么看来,我好像不能让你恢复地位了。” 江晖这边听着张简的话,还以为他是要去除让江晟恢复地位的那一个条件。于是开了口:“张公子,只去除这样一条,我也无法答应你别的条件,你重新提三个条件吧,刚才那些,就当你没提过了。” “哼,他还真以为让他提条件他就有权利主管江氏的生死了?真是有够愚蠢。”江瑄在旁边出声讽刺。 张简却是没理他们任何人的话,而是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同时叶舒云与钟宇也起了身。 张简看着江晟说:“看来,咱们四个要重新去地牢里呆着了,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我们在一个屋,嗯,你家,你先请。” 江晟看着张简对自己做出请的手势,也看出他是真的没想再谈,江晟很喜欢这种态度,这种一起疯的,一起死的态度。于是他也从椅子上起来,走在他们三个前面。 “这是在江氏的地盘,这是江家,你们别给脸不要脸!”江瑄在他们身后吼道。 “既然张公子不愿好好谈,那我想我也没有留着你的必要了,你说呢,张简。”江晖在椅子上看着张简的背影威胁道。 张简停下了脚步,并且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江晖说:“今天天还没亮就来到地牢找我们的是你,现在跟我装腔作势,拿腔拿调的也是你;我说,你到底搞清楚没有,很快在氏族版图上消失不见的,是你们;很快,不论男女老幼,身处何方,武功如何,都会在一夜之间横死的,还是你江氏的人。” “我毁你根基?你江氏数百年根基,都在那里,可你们拿不出来。而现在我来到这,给了你们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不过是让你们封闭三十年而已,一年不到就死绝和还有机会借着祖上基业重新辉煌,我没想到,你选的竟然是让人死绝。” “所以,这样罔顾祖宗基业,这样不在乎江氏其他人性命,很快就什么都不是的你,在跟我狂什么?又傲什么?狂你即将断子绝孙,再无明日?傲你能让你个数百年历史的氏族彻底消亡?我不得不评价一下此时的你,真是个大傻逼。”张简说完,转身就要接着走。 江晟听的非常开心,特别开心,想必这种被指着鼻子骂的感觉,大哥从未体会过吧。虽然自己也没有体会过,也不想体会。这三人,真是越看越顺眼啊。 “你在放肆什么,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以为我江氏真会因为你就灭亡吗。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垃圾!”江瑄骂道。 “张公子,若真如你所说,我们江氏一定会让你陪葬。在我们江氏彻底覆灭之前,我们也一定会找到你们的家人朋友,之后让他们跟你一起付出代价。先前你说,让我们派人去凤阳,想必凤阳跟你们也是有关系的吧,那么在江氏彻底覆灭之前,我们一定会让凤阳先行覆灭。而这二位,我们也会采取同样的方式来对待,不知这样讲,你可听得懂?”江瓒开了口,与江瑄的激动狂怒不同,江瓒的神情平静,语气沉稳,所说的内容也毒辣无情。 “如果你们还想打开那个东西的话,在我原先的条件下再加一条,”张简说,“我要你死。我在威胁你,像你威胁我一样,而且我彻底断了你活着的可能,你听懂了吗?”张简看着江瓒说道。 张简不再跟他们废话,转身走出了客厅的门,又跟着江晟的步伐,重新回到他们一直在住的那个地方。甚至他们还自觉地让人从外面锁上了门,当然,江晟没有跟他们住一间牢房,照他说的,他不习惯跟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姑且把那个草席子算作床的话。 四人都吃饱喝足,差的就是休息了,于是四人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睡下了。 这边江晖和他的一双儿女还坐在客厅里,江晖现在正陷入无比的纠结之中,自己真的要不听那人的,从而让整个江氏跟着自己一起消亡吗?不,万一呢,万一是假的,江氏根本不会消亡,都是骗子的话术。不,不是骗术,那扇门都看得见,都摸得着,可是真打不开呀。难道真的要同意那些条件吗,现在还加了一条要瓒儿的命,真的要去拿瓒儿的命和江氏三十年固守原地的未知走向去开那道门吗?江氏不能毁在自己手上,还有萱儿呢,一起死?不,为什么一定要遵守呢,他有什么能力约束住拿到了祖宗基业的江氏,没有,那些条件真的会实现吗? 江晖想通了,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没想通。他让江瑄和江瓒跟他一起去地牢,把他们放出来,重新谈,应该说是答应他们的条件, 江瑄听了,不可置信,“可是他们是想要哥哥的命啊!” “他们想,就答应他们,至于他们能不能拿到,或者说能不能活着拿到,就看他们的命,有多硬!”江晖说。 二人听了,明白父亲是不会兑现任何条件了,也就是说,无论张简他们提的条件有多过分,父亲都会答应,但不会兑现。 三人又一次走进了地牢,这次,江晖的态度很是卑微,承诺会答应张简的那些条件,只求江氏不要毁在自己的手上。 张简看着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的江晖,却是福至心灵地明白了他的具体想法,于是他做出了一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表情给江晖看,并真的淡淡地说了出口。 淡淡地,这种形容词就很妙,它都是会放在那些高位者对下位者的最后通牒中,更像是一种更能提升人逼格,让人装逼装的更高大上的语气工具。现在张简操着那种淡淡地语气,说出了这种让人觉得很装逼的话,同时就给了江晖等人一种感觉,他信了,他狂了,他傲了。 于是江晖三人都做出了为难,仇视,咬牙切齿和心痛等种种表情,可在张简看来,江瑄演的太假,她那种仇视里竟然还存在鄙夷和讽刺,别问张简是怎么从那眼白包着黑眼珠的眼睛里看出这么多情绪的,问就是男主人公的天赋! 其实是从小看着上山的人练出来的,因为上山的人从来不会跟他说话,所以他很会看人的眼睛,他靠眼睛记人,比靠面容记人要记的更牢。所以他才能每次都准确的知道叶舒云的情绪到底处于什么状态。 现在看着江晖三人的表演,张简也没有任何点破的想法,毕竟,他为什么要管他们的心情如何呢?只需要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的心情会很好就足够了,嗯,会更好。 钟宇和叶舒云没有说话,他们虽然年岁不如江晖,可坏心眼子一点也不比江晖少,他们也能隐隐地看出一些江晖的想法,其实也是因为江晖他们转变的太快了,可能江晖认为外边还是像他一样的傻子比较多吧,所以演的粗劣,转的生硬,就没想着有任何铺垫性的情节来过渡一下。叶钟二人也相信,张简他不是这种傻子,不会看不出来这把戏,所以他们相信他会有应对。 旁边牢房的江晟也看得叹为观止,他跟叶钟二人的看法一样,他看着自家大哥和侄子侄女那惨不忍睹的演技,只觉得还是不要把别的事物看的比自己重要的好,要不容易猪油蒙心。他终于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真的刺痛自己的眼睛。 于是张简又重新提了一遍他所说的条件,并且还加了两条,一条是在开了门之后,江氏不得派人对自己三人动手,一条就是门开江瓒立死。之后他看向叶舒云,示意叶舒云提条件。 叶舒云对江晖说:“你们江氏能保全自己这么多年,自然也是因为有特别突出的地方,那么,我想要你们江氏的枪谱和连招。” 江晖先故作为难了一番,后又艰难地点头答应。 张简又看向钟宇,示意他提出他的条件。 钟宇见此,笑着说“原来是见者有份啊。”接着,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戴到了右手上,那是一个带着细密尖刺的指虎,但是跟普通的指虎不一样,钟宇手上的指虎尖刺向里,也就是说,如果钟宇握拳,疼的是他自己。可钟宇在今天早上拿到这个东西改装之后,就没想过要握拳。 他走到江瑄的身边,笑眯眯的跟江瑄说:“现在,你还像原来的你,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你说那天叶子像你一样,那你可错了,叶子从来都有还手的能力。她和你可完全不同,你太废物了,要是没人帮你,你还手也打不到人。我打你,你只能受着,我接下来会亲自打你两巴掌,也是为了出我当日的一口怨气,要是我打完了你,你还是看不清局势,我还会接着动手打你。” “你敢!”江瑄看着钟宇手上戴着的东西,不能被打,脸会毁掉的。 “张公子!我们到时候开门都是要出面的,现在打,见不了人,你们若实在想帮这位姑娘出气,还请等到开门之后可以吗?”江晖焦急道。 “不可以,你若不让他打,那你们还是一起去死吧。”张简淡淡地说道。 江晖停止了动作。 钟宇开始了运作,他将手高高地举起,又狠狠地落下,一掌下去,江瑄的半边脸顿时血肉模糊,钟宇划出来的伤口,深可见骨。 “啊啊啊啊,好疼啊,好疼啊爹,啊啊。”江瑄忍不住地哭,眼泪流在伤口上,又控制不住的接着哭。江晖不舍得看女儿的脸,喊下人快去把医师带来。 钟宇卸下了右手的指虎,拿牛皮包好,揣在怀里,就在旁边的江瓒和江晟等人认为结束的时候,钟宇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牛皮小包,打开,拿出了左手的指虎戴上,这次变态如江晟,都不忍心继续看了,可是钟宇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情,他觉得,叶舒云挨了两巴掌,那江瑄也必须挨上完整的两巴掌。于是,很快,牢房里又传来了江瑄的惨叫。 等左手也打完,钟宇才真正把东西全收到了怀里,看着江瑄,依旧笑眯眯的模样。就好像早上,在这个牢房里,他看着江瑄笑时一模一样。 第34章 重现 整个地牢里,只剩下江瑄的呜咽声,她不敢大声哭了,因为脸上撕裂的疼痛感,真的很揪心,她恨,这些贱人,等开了门,自己要亲手剥了他们的皮! 下人带了医师,医师建议出去看,地牢里的环境会让伤口感染,于是江瑄被带了出去,剩下了江晖和江瓒还在地牢里。 “张公子,条件也定完了,气也出过了,现在,可以去开门了吧?”江辉死死盯着张简。 “那走吧。”张简说。 张简三人,江晟一人,江晖与江瓒两人,一共六人,一起进了那个院子,走到那扇门前,张简向江晖要了那块石头,把石头悬在门上,问江晖: “开门以后,江氏未来三十年,封闭与外界的一切沟通渠道,可认?” “认。” “开门之后,给出三天的缓冲时间,三天之后,江氏范围只许进,不许出,若有人从江氏范围内出去,江氏重封全部基业,可认?” “认。” “分城……” “认。” “送兵……” “认。” “江晟……” “认。” “枪谱……” “认。” “江氏不能直接或间接对我们出手,出手即死,可认?” “认。” “开门之后,江瓒立死,可认?” “认。” “若不认呢?” “不会不认。” “那你自己认吗?”张简问江瓒。 “认。”江瓒说。 “呵”张简笑了一声,“好,既然诸事已定,那就开了这门吧。” 张简没做任何动作,直接把石头放到了门上,这次,门又像第一次江晖他们看到的那样,出现光线,涌向门中间的那块石头,不过这次不同的是,那石头上的线条没有打开冲自己涌来的线条,而是舒展地跟每一根线条对接。 整个大门光芒大作,紧接着,在门前的六个人一阵恍惚中,出现在了一座奢华大气的殿堂内,殿内的每一把椅子,都是上好的木料做成,柱子都以金玉为雕饰,向外看去,也能看见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江晖环视一圈,又去碰了碰殿内的东西,发现都是真的。 江晖激动地仰面大笑,之后,转身看向张简三人。说:“按常理来说,你们给我江氏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我们应该会感谢你们,可……” “那个,等会儿,”钟宇打断了江晖的话,“你回头看看你儿子,看他好像要不行了的样子,你赶紧去见见他最后一面吧。” 江晖猛地回头,就发现江瓒真如那小畜生说的,面色青白,紧捂胸口,江晖连忙跑到江瓒旁边,扶着江瓒。可江瓒,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就那样,死的不能再死。 张简在旁边开口:“开门之后,江瓒必死,你们都认了的。江家主,还请节哀,虽然是我提出的让他死~”张简故意拉长了那个死字的语调。 江晖闻言放下江瓒的尸体,走向张简。 “出手即死~江家主也看到了,令郎死的速度。所以接下来,还是赶紧按我那些条件准备吧,每少做一件事,少的都是你江氏,至于具体少什么,我也不知道。就看你想不想让我知道了。”张简把狂妄与挑衅放在面上表现出来,他没有继续淡淡地,凭什么淡淡地,开心就要大声笑,打落水狗就要使劲,刺激人怎能没有刺激人的态度呢? 江晖仍死死地盯着张简,没有动作,没有语言,盯到红了眼,才出声:“都给我滚出去。”他没有吼,他也吼不出,他呀,只觉得喉咙痛,好痛,真的好痛。 张简三人和江晟都善解人意地出去了,等四人都出去之后,江晖才放声大哭。保全了江氏,可又要封禁三十年,三十年,格局会变成什么样,停滞不前的江氏又会怎样,这样的江氏,真的不会毁在自己手上吗;瓒儿啊,为什么自己那么笃定没人能让自己强行兑现承诺,为什么不多想一想,为什么不多谈一谈,自己的儿子,就这样死了呀,死的窝囊,死的突然;阿瑄的脸又成了那样,为什么自己这么自大,江氏这百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自己相信那神秘人的能力吗,为什么要去看清那人交代的机会,悔啊,真悔啊…… 出去一起观赏江氏宅邸的三人,对江氏那数百年的辉煌有了一个更为直观的认识,真是壕啊,这山,这景,这些名贵花草。江氏的宅邸都被暂停在最辉煌的那一刻,这宅子就好像这一百年来,仍然在那个它消失的时刻矗立,花草还是那个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样子,看来,它消失的那天,就是这个样子。 江晟自然对江氏曾经的辉煌有着更多的认知,可听不如看,他也真的沉浸在这个宅邸所表现的光辉岁月中。 江晟一边欣赏路边的银杏古树,一边跟三人搭话:“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们,毕竟像你们这样毫不遮掩自己是坏人的人已经不多了。很真实,我喜欢。” “像你这样变态的人也不多,你不用多欣赏我们,对镜自照去吧,你会每天都很开心的。”钟宇说,他当然没去否认江晟的话,因为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好人坏人又是谁说的算呢,在我家人那,自己可是绝对的好人,所以这个评判好坏的标准,都是不一样的,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 “我也喜欢。”张简说。张简在山上生活的这些年,好坏最初只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但是自从他读了许多山下的话本子之后,觉得还是当坏人比较轻松。那些主角确实正面又被人称赞,可是很累很麻烦。况且自己的情况,那毫无疑问是主角的配置啊,要是能做个坏蛋主角,那他不就什么都能收获了吗。这样很好。很省事。 叶舒云没有说话,她在想能不能把那边的花摘下来染指甲,又想到这个宅子是在夜间人们睡觉的时候没得,那在那些贵妇人的房间里,岂不是有很多首饰,想必现在江晖正在那里祭奠他死去的儿子,江晟又是个不正常的,不如去看看,看看哪些首饰自己能戴。 于是叶舒云提议:“去住宅区那边看看吧,迎客的地方是给外人看的,自家住的地方,才是一个家庭的真实情况。” “行啊行啊,反正离晚饭时间还早,不如都逛一逛。”钟宇说。 张简也认可钟宇的话,于是他们问江晟认不认路,江晟虽然没真正见过,但他真的认路,这座宅邸的平面图,就在每一个江家人必学的书目名单上,就是为了让江氏子弟,都能以曾经的辉煌为荣,共创以后的辉煌。 于是就在江晟带着三人走到住宅区之后,三个男人知道为什么叶舒云提议来这了,叶舒云在有的房间参观的很快,在有的房间,自然参观的很慢。她每从一个慢慢参观的房间出来,头上就会多点东西,手旁随意拿床帘兜住的东西就越多。 在叶舒云参观完她去的第五个房间,慢速的第三个房间之后,江晟终于开口说话。 “叶姑娘,这些,可能是江氏的东西吧。”江晟只是精神不正常,不是败家子,所以在看到叶舒云的真实意图之后,觉得自己还是要适当的去阻止。 “这些东西的主人早就死了,那这些东西就是无主之物,我拣点无主之物怎么了?”叶舒云说道。 “这或许,应该是归江氏的吧,毕竟,这里是江氏的府邸范围。”江晟说。 “这府邸消失了一百年,跟那种古墓没差别。我们帮你们打开,就相当于我们先下墓。你见过哪个盗墓的空手出去啊,贼不走空的道理没听说吗?”叶舒云又说。 “你在孙子面前挖他爷爷的墓,不合理吧。况且这个情况应该是孙子请人来给他爷爷修墓地,那修墓的人不能修完给自己留个门儿吧!”江晟说。 “我就留门掏东西啦,你想怎么样吧。”叶舒云说。 “……”江晟不能怎样,他只是想跟叶舒云讲个道理,可讲完道理之后呢,就没有之后了。算了,这也算是自己辩论赢了,她承认她的行为是我说的那样了。 “叶子,你看看这些你喜不喜欢。”钟宇从另外一个房间出来,手里也拎着一个大包袱,之后他跑到叶舒云面前,蹲下,打开布,给叶舒云看那些东西。 叶舒云蹲下,在那堆东西里挑挑拣拣,挑出了看得上的,放到了自己的那块布里。张简也从别的房间出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加入二人的队伍。 “……”江晟默。 终于,三人挑完了东西,叶舒云看上的,都在她的那个包袱里,至于其他没看上的,钟宇和张简都背在身上。 “没看上的,你们也要啊。”江晟问。 “看上了的,叶子戴,没看上的,路上卖,就算没人买,也可以在以后给别的女性,讨她们的欢心,拉近跟她们的距离。”钟宇讲。 “嗯,对,有大用。”张简说。 “各位心思缜密,佩服,佩服。”江晟敷衍说。 “还没谢谢江二爷,感谢你亲手送给我们这些东西,你实在是太客气了。”叶舒云说。 “不是你们自己拿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江晟道。 “因为我又想了想,留门偷东西确实不好听,不如推到你身上,说你监守自盗。”叶舒云说。 “这词不是这么用的吧?”江晟无语。 “管它呢,我们还没恭喜你呢。恭喜啊,江二爷。”叶舒云说。 江晟心知肚明为何要恭喜自己,现在自己出来了,地位也一定会恢复,而大哥的唯一儿子又死了,就剩下一个毁了容的女儿,重男轻女的母亲,只会更偏向自己这个正值壮年的小儿子,美好生活指日可待呀,这恭喜自然成立。 “多谢各位。”江晟没有多说。 “别谢各位,只谢我,他们都不要这个感谢。”叶舒云说。 “哦?那就谢过叶姑娘。”江晟说。 “应该的。”叶舒云意味深长。 第35章 最后一晚 翌日,江晖把所有留在江氏范围内的江家人都唤了回来。不在江氏范围内的人他也派了人去说情况,让他们在外面好好运作,以江氏的名头在外行走,并且给了他们大量充足的资金。 江氏能一夜赶回来的人,都在那座重新现世的江氏宅邸前,大门紧紧地关着,门前还放着一口棺材。 门前的江氏众人看着这口棺材,不明觉厉,江瑄在人群里死死地看着棺材,棺材是江瓒的,江晖之所以把江瓒的棺材摆在这,是为了给江瓒一个好的名声,让他在下葬的时候更风光。生前江瓒没有尽数看到江氏宅邸的风光,死后就得让他都看看,现在江氏还没封闭,基业重现,正是能看到辉煌的时候,这个时候葬了江瓒,也算是给他一个安慰。 “曾经我江氏数百年来的祖宗基业,都在我身后的这个宅邸里,这百年想必各位都知道,这个院子是空的,但你们不知道它为什么空,现在我就来告诉你们这些年只有江氏家主才知道的秘密,……”江晖将江氏的事讲了出来,包括为什么宅子会消失,那扇门,还有预言。 “就在前些天,我们带回了那个传说中会给我们机会的人,那是个少年,他承诺帮我们打开那扇门。可是他看过那扇门之后,跟我们说,那扇门上有曾经那个神秘人下的禁制,需得解除了才能打开,这禁制中的第一条,就是需要江家人的主支血脉的人命才能打开。” “我江家主支人不少,我和我的一对儿女,江晟,二叔你和小风,三叔你和蓝蓝、锦舟,四叔你们家的几个人,还有许多啊,这么多人,本来我也是想着把所有人都招到一起,选出那一个人为家族赴死。可瓒儿说,我们一家,这些年来,没能带领江氏走得更好,现在有恢复江氏荣光的机会摆在面前,肯定是要珍惜的,可是,谁的命都是命,强迫的献命反而会让江氏中人的关系存在裂缝。” “那还不如……还不如,啊啊啊……”江晖哭着说不下去。 “还不如他自己自愿去用命打开这禁制,一方面,也算是我作为家主这么多年对江氏的贡献,一方面,江氏的其他人也不会疏远、有心结,所以瓒儿就用命打开了这第一条禁制。” “第二条禁制,则是那神秘人当初,是跟当时的家主发生了冲突,他才会对江氏出手,而当时咱们江氏的家主是个女人,那个神秘人有怨气,所以第二条禁制,是用江氏主脉一支的嫡系女眷面容来解……” “瑄儿,给各位叔伯看看,你的脸。”江晖又唤江瑄。 江瑄站在前面,戴着面巾,闻言轻轻地低下了自己的头,后来还是转身面向众人解开了脸上的面巾。 “嘶!” “天哪!” “这、这……” 人们看到江瑄的脸,一阵骚动,其中反应最为强烈的,还是女眷,尤其是符合江晖所说的条件的各个江姓女眷。她们害怕,她们庆幸,她们感激。 “我想,我哥哥都能为了江氏去贡献出性命,那我身为当代家主唯一的女儿,自然也不能后退,各位叔伯、姐妹,还请记得我们一家为江氏做出的牺牲与贡献…”江瑄带着哭腔又眼神坚定地说。 “我们一家,现今这般,我身为家主,自然不会去怨恨什么,但我们这一支,只有我们三人了,我一个家主的身份,独木难支啊,所以我想把我的弟弟江晟,恢复到曾经的地位,各位没有意见吧?”江晖说。 “可,可江晟先前不是……”有人说话,没说完。 “那也是我们这一支的事,没牵扯到别人,不是吗?”江晖说。 “是是,家主为了江氏做了这么多,应该的,应该的。”有人附和。 江晖也不想恢复江晟的地位,可他没办法,只能这样,至少在外人眼里,自家有两人掌着权,不怕被外人联手一起对付。至于在内部,慢慢收拾就好了。 “那真是谢谢大哥还有各位叔伯了。”江晟对江晖,对众人拱手道。 “那个神秘人,对江氏恨到如此地步,自然不是我家两个小儿就能平复的,还有针对我们江氏的其他禁制,他要割江氏的肉恶心江氏,所以我们要把一座管理中的城镇给其他氏族,至于是哪个氏族,接下来我们一起商议;他还要削弱我们的实力,让我们把一定数量的江氏族兵派去凤阳,就此再无关系;他还要江氏断绝我们与外面的联系,从此让江氏范围内的一切人员,只许进不许出,为期三十年,这三十年,江氏要闭目、捂耳、不言、不动。”江晖把张简提的条件都说了出来。 人群中自然又是一片哗然,许多人都说这不行,怎么可能,不能这么做,身为家主怎能对江氏做出如此决定。人人都在反驳,人人都忘记人命,只觉得江晖不行。 “我难道想吗,我难道想看着好不容易有希望发展起来的江氏,就这么在三十年的闭目塞听中彻底被别家甩掉吗,可是如果不这样做,江氏就彻底灭亡了,江氏族中人就都会死啦!你看看我这心口!”说着,江晖扒开自己领口,露出心口,果真在他的胸口,也有一些像江瓒那样的黑线,但是不如江瓒的狰狞。 “你们再看看你们自己的胸口,看看是不是所有江氏的人,都有!”江晖又对他们喊道。 一些江氏的人也都扒开了自己的衣服看,结果都发现了自己胸口处的那些不明显的黑线,而旁边看着他们动作的人,见此结果,也是赶紧看自己的情况,最后江氏所有在现场的人都发现了那比江瓒要细的黑线。每个人都有,除了女眷不方便在场检查,所有男性都有,不论是江姓的,还是非江姓的。 “看到了吧,这是我想的吗,这是整个江氏都要遵守的,我不开那扇门,江氏也会在一年之后彻底灭亡,江氏的所有人都逃不了,一个都逃不了!”江晖在门前红着眼眶吼。“我若不为整个江氏着想,我怎会让我的一双儿女都为了这扇门,落到这种地步,你们说不能开这扇门,我想开吗,我打搭进去了多少,可为了所有人的性命,这扇门必须打开。那些解除禁制的条件也必须答应。你们谁能有别的解决办法吗?啊,你们有吗?!”江晖激动对众人说。 “这,那我们按那个说的,就不会死啦?”江氏人问。 “这三十年的禁制会一直在,而且只要有一个江氏的人违背了这些,那所有江氏的人都不会好过,我不想再用性命去试,如果你们有人想去试试,那就别怪我拿你们的命去陪我儿子。”江晖平静下来。 “现在,咱们一起去看看,看看曾经的江氏,让我的儿子在前面带路。”江晖让人把棺材抬起来,他伸手推开了身后的大门,之后让到一旁,让抬着棺材的人走进去,他则带着江瑄跟在棺材后,江氏其他人看了,也只能跟在棺材后逛完了宅子。 …… “真的是这么说的?没过多说我们的事?”钟宇问。 “当然不能说你们的事了,若是让人知道你们是这样威胁整个江氏的,那么一定会有人对你们出手,那整个江氏不就立马完蛋啦?所以呀,必须把你们一笔带过。”江晟说。 江晟作为江晖的弟弟,又是全部事情的亲历者,张简他们不能去江氏的族会,他能,所以他来到了张简他们这,给三人描绘当时的场面,复述了江晖所说的话。 “黑线呢,这个绝对不是因为那扇门出现的。”张简说。 “是的,当然不是那扇门带来的,是我大哥下的毒,他把人找来之后,在所有人的饮食中都下了毒,就连他自己也下了,就是为了作证那个禁制,就是为了约束别人的行为,同时这个毒还会继续下下去。至少这三十年,只要没有人表现出要触碰那些条框,大哥就会慢慢地给出解药,但如果有人真的想做什么,并被我大哥察觉,那么他一定会解决了那人,并推到禁制上,形成持久的震慑,毕竟,三十年呢,变得可太多了。”江晟没有说的是,这样江晖也好控制所有人,一旦有人威胁到他家主的地位,他排除异己,就会更加名正言顺,在这种情况下,没人会想是大哥做的。当然,大哥最想排除的就是自己,但是,自己可不是被蒙在鼓里任人宰割的那群人,这点事情,可以解决。 “那为什么让江瓒走前面,还说是为了江氏死的,真是会笼络人心。”钟宇说。 “笼络人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巩固他自己的地位,江瓒死都死了,自然要利用好了,不能白死。让江瓒棺材在前面,既是给别人看,江瓒真的是为了江氏牺牲的。所以别人得忍,更何况是身为家主的父亲,不过是爱子罢了,满足又何妨。同时也是为了江瓒真的能风光风光,他死了,所有人都得跟在他身后看这个院子,也算是生前没有的威风了。”江晟说。 “江瑄那脸都能圆进去,明明是被别人打的,还能说成是自己为了江氏自毁容貌,哼,到时候她也得掌权吧!”钟宇讽刺。 “那是必然,家主一脉为家族牺牲到此等地步,我不过是恢复了权柄,不算好处;我大哥已经是家主,自然也不能要的更多,只有那江瑄,江瓒用命换来的,都得给到江瑄手上,更何况她自己也为了江氏牺牲了容貌,现在她在江氏女眷的心中,可也是很好的人啊,更重要的是,那些女眷,可都是嫡系。”江晟说。 “那你不是处境艰难了?外部看来,你和你哥同气连枝,一起看顾江氏,所以不会有人想捡家主的便宜,可内部,你们真是不死不休的啊,江瑄又有了权柄,你的人还基本死光了,光杆司令对付父女齐心,不乐观啊。”叶舒云对江晟说。 “是啊,不乐观啊,所以,你们要给我一些帮助吗?”江晟问。 “帮不了,帮不了,我们该走的人了,门也打开了,还有什么能继续威胁你那好大哥啊,得赶紧跑啊,毕竟江氏还有许多人在外面不是?三十年,够干多少事呢?我们还怕被寻仇呢。”叶舒云说完,张简看了她一眼。 “是啊是啊,秘籍你也拿到手了,事情也都办完了,可不得赶紧走嘛。说到这我先问一下,这叶姑娘真的拿到了好处,也出了气;钟兄弟也是既打了人又给自家求得了好处,那张公子呢,这门的事,应该只有你才能解决吧,可你有得到什么吗,你提出的条件除了针对江氏,好像就没有了吧,甚至可能拿来结识其他氏族的机会,你也是不管,那城镇让我们自己做主,爱给谁给谁,甚至于你也不管我们选的是好是坏,为什么呢?”江晟问。 “叶子的事就是我的事,钟宇帮她出气,我帮钟宇收兵,同时叶子也拿到自己的东西,多好啊。”张简说。 “哦,没想到你既然这样看重叶姑娘啊,嗯,不过也理解,毕竟叶姑娘长得又好看,武功又高强,人还有趣,你说的也没问题。”江晟说。 “什么意思,我听着这话,怎么这么阴阳怪气呢,江二爷,你只夸我武功高强,可你也不差吧,江家的枪法应该也是在学的吧,不如切磋切磋。”叶舒云不顾江晟的反对,拉着江晟出去单方面友好切磋。 钟宇和张简没有跟着去,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明天上路。晚上,三人吃过晚饭,定好了明天出发的时间,就各自去睡了。 …… 王瑾走在夜色下,他是为了宗门才找的江氏,为了能依附住一个氏族。可他听到了江氏发出的消息,闭门三十年,那他在这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他本来想今天就离开,可没想到江晖又留下了他,给了他一些东西,跟他说了一些话。想着江晖的话,他有些心不在焉,但为了宗门,其他人怎样,不是那么重要了。而刚才,他又被江晟派人叫出来,说是江晟也有一些话想对他说,于是他在这个时间,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王瑾看到了前面的人,可是不对,他认识江晟,前面那个背影可不是,但有些熟悉。 他警惕地看着前面,江晟找他,他觉得江晟没有人手,构不成威胁,他才来的。现在想他不应该来这的。 “你……” 月光如银河般倾泻在地上,柔和又诡秘,清寒又阴森。 前面的树后,走出了一个人,他越过月华扫过的王瑾,脚步轻快的走向前面。 “站住,你是什么人!”路上巡逻的江氏族兵唤住了前面的人,那人回过身来,看向族兵。 “你说我是谁?” “二爷,原来是您,您这么晚出来,不安全,不如我们送您回去吧。”一个巡逻的小队长说。 “行啊,也省得我摸黑走了,虽然这月亮挺亮的。”江晟说。 因为江氏对外发出的那些告示,现在江氏管辖下的地方都有些混乱,所以族兵的巡查就更为严格,也只在队中抽出了四个人陪着江晟回去。之后其他人接着巡逻,看好有没有江氏的人出去。 江晟看着,转身走在前面,笑着哼着歌:“可恨生成江氏人,可怜不是江氏人……” 第36章 行路难 “好热啊,好热啊。”钟宇把自己外衣拉下来,露出里面的绸衫,“这天气怎么这么热啊,要不咱们以后白天休息,晚上赶路吧。”钟宇说。 “行啊,白天休息,脱光了去树下睡;晚上赶路,等你走沟里。”叶舒云说。 “可是真的很热啊,你穿黑色,你不热吗?”钟宇看着叶舒云一身黑色束身衣。 “可这件衣服最薄,最透气,黑点就黑点吧,这么大太阳,你们穿白色也没看凉快到哪去。”叶舒云也没辙,天气实在太热了。 “哎嘿,但我们可以脱啊,哎,我脱了。”钟宇犯贱,把衣服扒开露出胸口。 “你脱吧,赶紧都脱了,晒不死你。”叶舒云说。 钟宇也确实没挺一会,脱了衣服只觉得太阳集中晒到了裸露的皮肤上,怪疼的,赶紧穿上。 “咚。” “哇,你怎么了,有人偷袭吗?”钟宇一边下马冲张简跑去,一边还要挖苦已经晕了的张简。 “啧啧啧,这小体格啊,晕的真早。”叶舒云当然确信没人偷袭,也只能拿上清凉丸走向张简。 钟宇已经把张简扶了起来,看着走过来的叶舒云问怎么办,是骑马带他,还是先找个阴凉地休息一下。 “先休息吧,离下个卒邻还远着呢,先给他降降温,灌点水。”叶舒云说。 钟宇扶着张简往旁边的树林里去,那树林比较茂密,会凉快一些。叶舒云牵着马走在后面。 三人到了树林里,往里走了走,叶舒云把马绑在树上,从马车里拿出了两个席子铺在一块较为干净的地面上,钟宇把张简放平在席子上。扶着张简的脖子,给他灌了一口水。 “这两天咱们天蒙蒙亮就赶路,中间天热的时候休息,下午凉快一些的时候接着赶路,一直到晚上彻底看不到路为止,驱虫的药时刻都带在身上,晚上搭帐篷得注意。一会看看他能不能行,要是实在难受,今天先在这歇一天。”叶舒云安排着接下来两天的行程。 “听你的,啊,要不把马车里能放在马背上的东西收拾出来,让他坐马车吧,咱们还是轮流骑马,这样他还能挺着点,毕竟这时候都挺热的。”钟宇说。 “别了吧,我怕他在马车里闷死。马车那小个地方,不晒是不晒,但闷。这要是晒完了走,不跟蒸笼似的,到时候他无声无息地倒在里面,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死了。”叶舒云说。 “唉,他怎么这么弱啊,脑子也没有多好使,不像那种一个眨眼就能把人算计的什么都不剩的人,按理来说,咱们这种行路的配置,他作为队伍中的主导者,武功,智慧,身世,人格魅力,总得占两样吧,武功武功不行,智慧智慧也没怎么显露,身世倒是有钱,人格魅力倒也没看出来,平时存在感还挺低的,这样他怎么在乱世之中让人信服,引得更多人追随,从而保护世人啊。还有你,作为女侠,你平时的行事作风应该是爽朗大方,不拘小节,可以跟每一个人平等友善地交流,而不是天天衣服衣服,胭脂胭脂,好看不。”钟宇犯病。 “你说的那是正派小分队的事,正派才需要路见不平一声吼,走一路吼一路,咱们走到现在,干过什么好事吗?你认识我们是通过什么好事吗,不是吧,你绑我我绑你,对吧。咱们一起行动以来分别做过什么好事吗,江氏的那些追兵被我绑了,甚至还有一个死了;江瑄被你打的毁容了,你还认识了江晟这么个变态;张简提的条件让江瓒死了,江氏成了这个逼样子;咱们还拿了江家家的一些东西,哪个是好事啊。再说,我只是武功高,但我有正常的审美,有我这么多年养成的脾气,我爱美,尤其爱自己越来越美,你有意见?”叶舒云摆现实。 “没、没有。”钟宇磕巴,“但那是咱们事出有因,他们不主动挑衅拿架子,咱们能那么干吗?江晟对咱们出过手吗,没有吧,那他人还挺不错的,挺不错的人要对其他人下手,肯定是被逼的,这种被逼无奈走投无路却路遇贵人帮他披荆斩棘重回巅峰的故事,不就是那些主角团和被主角团搭救的人的标配境遇吗,咱们就是那种救苦救难的好人呀。”钟宇回过神接着说。 “主角团可是到一个地方就能引起一堆麻烦,树敌的同时还会结盟友,之后他们那些被打败的敌人又秉持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观点联合起来对付主角,可我怎么觉得,咱们和江晟才是秉持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原则走到一起的,而且在上一个城里,咱们休息的可是非常平静啊,放到书里就是主角团各种瓜葛时被挤开的不知名路人。更何况,你说的主角团不干坏事,那天进城排队的时候,你趁着一个姑娘被人插队欺负的时候,可是瞅准时机带我们插到了人家因为吵架空出来的位置,正常的主角团,不是应该上前为姑娘抱不平吗,你插队是什么行为。”叶舒云想让钟宇的自我认知清楚一些。 “你怎么光说我呢,你没插啊,你不也跟着插队的吗。”钟宇说。 “对啊,所以我不是什么好人呐,如果是在书里,咱们都算是反派,还是那种干不少缺德事又挨处蹦跶的反派,所以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要求什么别人有什么我们没什么,更不要拿我跟别人比,她们比不过,听懂没!”叶舒云强硬道。 “哼,你肯定不是正面人物,同伴你都威胁。”钟宇说。 “你俩都不是什么好人,我都醒这么长时间了,你们都没人看看我。”张简的声音从地上飘来。 “你又没死。” “你只是中个暑而已,我们那么关注你干嘛,还不如想想一会儿吃啥。”钟宇说。 “吃啥,啥吃的下啊,这大热天的,你休息好了,你起来煮个绿豆汤吧。吃什么再想想,或者你看着办。”叶舒云说。 “看看,我都这样了。还让我做饭呢,是人吗。”张简坐起身说。 “我做也行,只要你敢吃,反正我不吃。”叶舒云说。 “我也不吃。”钟宇附和。 “那你俩就去洗洗绿豆,把锅架上,拣点柴来,再逮个活物来,给你们拌肉吃。”张简吩咐道。 “你洗豆架锅生火,我带他去整点肉来。”叶舒云对钟宇说。 “行,你们去吧。”钟宇答应。 …… “咕嘟咕嘟”绿豆在锅里上上下下,张简让钟宇从马车上抱个大坛子下来,把绿豆汤都盛进去,满满一坛子,放凉了也好路上喝。 之后张简在大锅里又放了些水,把两只已经处理好的野鸡整个放到了锅里煮。之后就盖上了盖子,往旁边去,要不然太热,钟宇也在另一边拿扇子在绿豆汤的坛口扇,叶舒云也坐在马车旁看着。 这时,从树林外边传来一阵声音,有许多人进来了。正在等着鸡出锅的几人看着前面,就看到了八个人从林子外面往林子里面来,都牵着马,但分成两拨,一边五个人,一边三个人,三个人的配置和张简他们一样,两男一女。五个的都是男的。 外面走进来的人也看到了在这里架锅的人,于是他们都在离得稍远的地方停下修整,没再往里面去。 张简的鸡好了,他把盖子打开,把鸡从锅里夹了出来,放在旁边的水里过了一遍,之后就让叶舒云洗洗手来撕鸡肉,叶舒云瞪了他一眼,洗手过来拿小刀分解鸡,之后把每块肉都放到水里过了一遍,才开始用手撕鸡肉扔到张简面前的盆里。等鸡肉都撕干净了,张简就开始放调料拌鸡肉,钟宇从坛子里盛了三碗绿豆汤端过来,三人一边吃鸡肉,一边喝绿豆汤。 那边正在啃干粮的人都看到了三人的动作,也只能一边喝水一边啃着干粮,但五人这边,一个身姿修长的紫衣男子忽然回头,问了身后那个青衣的圆脸男人几句话,之后二人就要站起身。 跟他们对着的三人组里面也有人起了身,紫衣男子看到,就先坐了回去。而那个圆脸的男子站起来往外走去。 三人中起身的是那个女子,那女子来到张简三人面前,看向最面善的钟宇,开口说了话:“这位公子,天气实在炎热,我们啃着干粮难免口渴,能否跟您讨碗水喝?”这女子一身红衣,高束马尾,腰配长剑,身姿挺拔,可比一旁黑色束身衣,却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叶舒云更像个样子,于是钟宇也好脾气地从水壶里给她倒了一碗水递过来。 红衣女子看着递过来的一碗水,笑了一下,又说道:“公子,刚才是我话没说清楚,引起了公子的误会,我想向公子讨三碗绿豆汤,更好消暑。” 钟宇听了,什么都没说,把碗里的水倒在了张简和叶舒云的绿豆汤碗里,之后剩下的也倒进了自己的碗里,接着吃鸡肉,喝碗里的兑水绿豆汤。 红衣女子看钟宇的这些动作,想了想,又开口说道:“那不如公子将绿豆汤卖与我吧。” 钟宇放下筷子,转身要揭开盖子,红衣女子见状,接着补充:“按城镇中商铺的价格,一坛二十文,这一坛都卖与我可好?” 钟宇把手放下,但这次说了话:“一坛二十钱,确实公道,你上前面城镇自己喝去吧,那还凉快,别喝我们的了。看不见就这一坛子啊,公道价,还都卖你,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梦里喝汤去吧。” “公子,若你不想卖与我,可以好声说话,不必这般……”红衣女子道。 “哦,对不住,天气太热,火气太大,刚才没说好。”钟宇说。 “没关系的公子,人都有……”红衣女话还没说完,就被钟宇打断。 “滚滚滚,赶紧滚,穿的跟个火烈鸟似的,上来就要我们的绿豆汤,怎么,要唱大戏去啊。舔着个脸也不带盛水的容器就来了,明了说奔着绿豆汤来的就得了呗,还讨口水,真给水还不要,又想白要三碗绿豆汤,不搭理竟然二十钱想买整坛,还好好说话,你都不干人事还跟你好好说话,我是你爹啊,滚!”钟宇语速飞快,咬字清晰。 张简和叶舒云没去管这事,他俩的筷子没停,一直在夹鸡肉吃,叶舒云甚至还在中途给自己和张简分别盛了一碗绿豆汤。 红衣女子被说的满脸通红,一句话没说。钟宇的声音不小,那群人坐的也没有多远,都听到了钟宇骂人的声音,内容也听得一清二楚。所以跟女子同行的二人也站起来走到女子身前,一个安慰女子,一个对钟宇说: “这位公子说话未免太过分,洛儿不过是想讨你们一碗绿豆汤喝,公子便如此开口伤人,未免太没有风度。”青白条纹衣服的人说。 “疯度?疯几度?你选一个,我给你疯。”钟宇翻白眼说。 鸡肉有点咸了,张简把碗递给叶舒云,叶舒云给张简盛了一碗绿豆汤,之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你!你不要太猖狂。”青白说。 “我!我就要太猖狂。”钟宇说。 “这位公子,大家没有什么恩怨,不用把关系弄得这么僵吧。”白底蓝外衫的男人说。 “我跟你有什么关系,生了你的关系吗?”钟宇火气奇大。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蓝白说。 “阿宇,阿展,不要吵了,没必要跟人结仇。”小红对青白、蓝白说。 青蓝二人被小红劝了回去。 张简又喝完了手里的绿豆汤,叶舒云盛完自己的,接过张简的碗,又给他盛了一碗。 “你怎么不主角了,你应该广结善缘啊。”叶舒云喝着绿豆汤说。 “哼,我就是一个斤斤计较、小肚鸡肠、阴险歹毒的路人甲。”钟宇说。 钟宇拿起筷子,看向盆,看张简和叶舒云。 “肉呢,怎么都没啦!” “这肉太咸,怕你吃了口渴,我们就吃了。”张简指着盆说道。 钟宇气的端起碗喝完了他的兑水绿豆汤,之后去坛子里盛。 “怎么就剩这一点了,汤呢!” “这肉太咸,吃了口渴,就多喝了几碗绿豆汤。”叶舒云指指鸡肉的盆子,又指了指绿豆汤的坛子。 “啊,啊,啊啊啊啊!”钟宇发疯。 这时 那个紫衣男人走到三人面前,而钟宇还在发疯。 “再喊我扇你啊!”叶舒云凑到钟宇耳朵跟前说。 钟宇停止了叫喊,看向到身边的小紫。 “干什么,没汤了,不卖。”钟宇说。 “不,你误会了,公子,我们是想管你们租一下这些餐具还有那锅,我们的人去找食物了,之后我能不能再跟您买些绿豆,我们自己煮些绿豆汤,这天气实在太热了,还希望公子您通融一下。”小紫客气说道。 “那这些锅碗你们得自己洗,用完了也得洗干净还给我们,绿豆不卖,但可以给你们熬,你们熬完自己分点,剩下的都还是归我们。”钟宇说。 “这样也好,那谢谢这位公子了。”小紫说,同时又对张简和叶舒云点头,“也多谢你们二位。” 之后小紫让剩下的那三个男人过来,拿碗碟去河边刷洗,之后他又看了眼锅的情况,自己去河边盛水,回来把锅刷了。之后钟宇上马车给他拿绿豆,小紫把河水过滤了一遍,倒在锅里煮起了绿豆汤。 不一会,那个圆脸男人拎着几只处理好的兔子过来了,绿豆汤煮好以后,他们又借了调料做兔子,小紫还邀请三人一起吃,张简和叶舒云吃饱了,便拒绝了,钟宇一口答应,坐着跟他们一起吃了起来。 远处的三人不看这边,啃着自己手里的干粮,喝着白水。 第37章 同路 等所有人吃完饭,收拾完用具,外面太阳还是高高挂在天上。 叶舒云问张简缓过来没有,是今天歇一天,还是下午接着赶路。张简说他差不多了,下午接着赶路。钟宇问张简用不用把马车收拾收拾,他下午坐在马车里。张简想了想,答应了。于是三人就开始收拾马车,把能放在马上不怕碰的都拿出来,给张简收拾出了坐的地方,之后又把窗户支开,拿了两块布做窗帘,钉在了窗框上面,好挡太阳。 青蓝红看他们收拾马车要给人坐的样子,便默默讨论。 青:“赶不得路还勉强,果然娇气,不如洛儿坚强。” 蓝:“洛儿一向自强,不柔弱依附他人,是个难得的女子。” 红:“每个人的境遇不一样,生活习惯也不一样,我只是从小跟着父亲骑马习惯了而已,若是我也像娇小姐一样骤然出门,恐怕也不会适应的。” 甲:“可洛儿你的武功也高啊,但你从不仗着这点欺负弱小,还常常打抱不平保护他们,这难道也是习惯吗?” 乙:“对啊,你这么好的剑法,可得吃多少苦才能练成啊。” 丙:“你们俩不要再夸我了,我哪有你们两个厉害呀,你们到时候一定会取得好成绩的。我先在这提前恭喜你们了。” 丁:“叽叽叽,喳喳喳,叽叽喳喳叽叽喳,渣渣!”路人丁钟宇路过路人甲乙丙青蓝红三人,用一门外语一顿讽刺。 “你站住,你刚才什么意思!”甲青白叫住丁钟宇。 “叽叽喳,叽叽喳,叽喳叽喳叽喳喳,叽!”钟宇转身说道。 “公子这是何意?”乙蓝白说道。 “我鸡吃多了,无意中掌握了一门外语,听不懂啊?成绩哥、坚强姐。”钟宇说完转身就走。 地方就这这么大,青白红讽刺别人的话钟宇自然能听到,在三人的眼中,马车是给叶舒云的,所以青蓝二人拿来作比较衬托红的是叶舒云。而在钟宇的真实立场看,马车是给张简的,那他自然听出三人是认为叶舒云娇气,那就相当于三人骂了自己这边的两个人,先前的事又得罪了自己,那相当于他们跟自己这边的三人都有矛盾,钟宇自然要给他们找个不痛快。 “噗噗”这是紫衣男那五个人出的声音,前面也说地方就这么大,说的话也能听到,这五个人自然也是听到了青蓝红三人的话,后来又听到了钟宇阴阳怪气,五人中的一个个子稍矮些的少年没有忍住笑出了声。紫衣男立刻瞪了他一眼,少年努力把笑憋回去。 “你给我回来,你一再嘲讽我们三人,到底是何意思!”青白喝道。 钟宇晃了晃头,刚要转身,叶舒云喊他,“你快点过来把这些都包起来,一会都绑马身上,赶紧干完了赶紧歇会儿,别总搭理他们了。” 钟宇于是停止了转身的动作,往叶舒云那边去。 太阳没有那么晒了,三队人都离开了林子,紫衣无人走在最前面,青蓝红三人跟在他们身后,张简叶舒云三人在最后面。 张简在出林子之前就坐进了马车里,钟宇驾着车,叶舒云骑着自己的马,牵着张简的马走在前面。等另外两队人看到是叶舒云骑马,钟宇驾车,才知道原来坐车的是另一个没说多少话的公子,紫衣无人也隐约知晓为什么钟宇跟那三人说话那么难听了,合着青蓝红把三人都直接间接地给得罪了。 青蓝红自然也看出来了,但钟宇骂他们的时候也没落下风,甚至还稳占上风,他们就没有任何想要去道歉的心思了。就这样,三队人就隔着一定的距离,往前走去。直到太阳落山,三队走到了一块地面平整宽阔的地方,都停了下来。 三队各自扎营,这次张简三人只扎了一个帐篷,叶舒云睡在马车上。另外一个三人组也是像张简三人那样,立起了两个帐篷,两个男人住一个,一个女人单独住一个。而紫衣五人那,直接一个大大的帐篷,五人一起睡。 等睡觉的地方都搭好,紫衣男又过来张简三人这边,想跟三人同用一个锅,他们五人那边会出人去找食材,也会出人做饭,还会包揽洗碗,希望张简三人能够答应他们的请求,如果三人想要钱的话,也可以。最终张简三人还是同意紫衣的请求,答应八个人一起吃饭,张简三人就轻松了一些,三人只是把东西从马车上拿出来,解开马背上的包袱,拿出需要的东西,之后跟这边剩下的五个人一起摆好,捡柴,生火。等那边的两人带来了食物,双方一起去处理,之后张简和那个圆脸的青年一起做饭,其他人等吃。 八人那边热热闹闹,三人这边也不好意思上前,毕竟锅是张简他们的,白天才闹了不愉快,三人现在开不了口去一起吃,于是只能啃着自己干巴巴的干粮,早点吃完早点睡觉。 这边的八个人却是热热闹闹,有说有笑,当然,三人之中主力是钟宇,张简和叶舒云一般只听不说话。这边钟宇问出了五人的名字和目的地,他们都是要去参加正榜的,一行五人,从小认识,一起切磋,关系很好。紫衣男叫赵煜,圆脸男叫李奇,最小的少年叫司明,一个看着很老实的青年叫张胜轻,另一个面容很像的叫张胜全,二人是亲兄弟。另外五人也得知了张简三人的姓名,钟宇对他们说自己三人是出门游历的,在路上认识了彼此,所以就结了个伴,一起走。 中午的时候三队人就互相打量,在路上的时候叶舒云就跟张简和钟宇说了说对八人的观察结果,八人都习武,从平时的行走和赶路中,能看出功夫都不错,随便拎出来一个,张简和钟宇都打不过。而这八人对张简三人的观察,就有些不一样了。另外八人看张简和叶舒云都是没有功夫的,尤其是张简,弱到坐马车了。而钟宇看起来是三人中最厉害的,但也仅限是三人之中,要是钟宇跟他们八人比,也是一个都打不过。 这也是两队人都敢随意上前借东西或者讨要东西的原因,也算他们有素质,那三人哪怕被钟宇骂成那样都没动手教训钟宇,更没有强抢他们的东西,当然了,这也算是好人有好报,毕竟如果青蓝红三人真敢抢,那钟宇就真能抢到他们的全部身家了,毕竟他问过叶舒云,打不打得过,得到叶舒云八个一起没问题的眼神之后,钟宇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毕竟他对叶舒云,有种无脑的自信。 八人结束了晚餐,将用具洗好放在外面,没有收到马车上,省的明天一早还要接着架东西,友好告辞之后,各自回到帐篷里睡觉。叶舒云看了看山,上了马车。 半夜,万籁俱静的时候,各个帐篷里都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不远处的草丛开始悉悉索索。马车上的叶舒云睁开了眼睛,神态平稳动作轻柔地进了张简和钟宇的帐篷里,但没有摇醒二人。 另外三个帐篷里的人也都先后睁开了眼睛,五人轻声交流着,三人的帐篷里,青蓝在黑暗中对视,红拿起了手边的剑。八人都看向帐篷外。 月亮已经被云遮去,那群手持着铁镐、铁锹的人,静静地从爬伏的地方冲向了四个帐篷和那一个马车。就在他们无声地冲上来的时候,帐篷里的八个人也从帐篷中手持武器迎了过去。其中,红衣女子和司明分别守在了马车旁和张简的帐篷前,红衣女子站了一会,觉得不对,上前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发现车上真的没人。就在张简帐篷前守着的司明自然也看到了红衣女子的动作和车上的情况。晚上搭帐篷的时候,各自大致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情况,晚上睡觉前自然也是知道叶舒云是独自睡在了马车上,所以二人才会默契地分开守着三人,现在马车上没人,二人对视一眼,司明回头细听帐篷里的声音,之后给了红衣女子一个肯定的眼神,红衣女子皱了皱眉走到帐篷前,跟司明一起守着。 那边六个人对上冲来的一群人,虽然对方人多,但没有给六个人造成太大的麻烦,张胜轻和张胜全兄弟二人配合默契,一人被攻击另一人就会及时挡住武器,之后另一人趁势攻击,速度很快,不露破绽。赵煜使长枪,武的虎虎生风,无人能够近身,打落许多来人的兵器。李奇身形灵活,躲避动作灵敏,一旦近身就能击倒敌人。青衣男子使剑,不跟镐头铁锹硬拼,专刺手腕脚踝腰间,极其准确。蓝衣男子使刀,横劈竖砍,刀刀生风,一往无前。对面的那些人,看得出没有招式,只有力气,所以虽然人数众多,可不是六人的对手。 “外面干嘛呢,好吵。”这是钟宇的声音。 “有人偷袭,他们打架呢。”这是叶舒云的声音。 “那你怎么进来了?”这是张简的声音。 “外面有人守着呢,我就进来了。”叶舒云说。 紧接着,两个脑袋从帐篷里伸出来,看到了回头看的红衣女子和少年司明。钟宇看是这二人守在帐篷前,眨了眨眼,之后又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看着打斗的双方。张简也是看的津津有味,挪不开眼。 叶舒云从缝隙里看到了外面的情况,知道快收尾了,就推了推二人,让二人出去。张简和钟宇就爬出了帐篷,紧接着叶舒云也爬了出来。钟宇走到司明身边,对他道谢。同时又看向红衣女子,说:“你人品还挺好的。” 红衣女子看了看钟宇,说:“就当这是公子你对我的夸奖了。” 钟宇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那边的最后一个人也倒下了,钟宇见状,连忙从马车里拿出了他们最为丰富的资源,麻绳。钟宇带着一大捆麻绳跑向了那边,挥着手跟他们打招呼,嘴里还一边说,“我来吧我来吧,你们休息,我对这个比较熟练。 那六个人看到钟宇脸上的狂热表情,都识趣地没有跟他抢这个收尾的活计,但也没人离开,二而是分开守在不同的位置,确保钟宇不会被漏网之鱼伤害,而接下来钟宇的动作,也确实表明他对这种事情很是熟练,绑的又快又好。 等钟宇把所有人都绑在一起,他们才一起向张简他们走来,而张简已经有礼貌地准备好了桌子和桌子上的绿豆汤,每人一碗,以汤代酒,算是庆功。 过来坐下的六人也没有矫情,拿起面前的碗就喝了几口,钟宇也跟着落座,而司明和红衣女子则对视一眼,红衣女子出声问叶舒云。 “叶姑娘,睡觉前我看你不是在马车上吗,为什么我在他们来的时候,去你的马车前守着,没看到你的人,你却出现在了他们二人的帐篷里呢?” “哦,我睡到半夜,梦到鬼了,就害怕,所以去他们的帐篷里待着了。”叶舒云随意道。 “这”红衣女子一时无法反驳什么,难道要说男女之间最好不要这样吗,可万一真是害怕呢? 司明听了这回答,自然也不好多问下去,于是也坐到了桌子边,跟他们七人一起喝绿豆汤。 “这位红衣侠女,你也来喝一口吧,晚上起来口渴。”张简在桌旁唤她。 叶舒云则自己回到了马车上休息。 喝完了绿豆汤,几人也就分开了,不过回到各自的帐篷前,他们商量从八个人中选出两个守夜的,同时也看好那一群人。 红衣女子和司明自荐守夜,说是自己没出力,那就守夜好了。其他人也没有过多纠结,就同意了他二人守夜,各自回到了帐篷里睡觉。 而在外面的红衣女子和司明,用眼神无声息地交流,瞟着叶舒云所在的马车,可二人没有默契,只能看出对方跟自己一样,想讨论的人是叶舒云,但又无法完成眼神的谈话,又不能说出声来交谈,只能认真守夜。 第38章 审问 第二天一早,叶舒云就下了马车,司明和红衣女子都看向她,叶舒云冲两人点头示意,之后自然无比地走进张简和钟宇二人的帐篷,把二人摇醒。 钟宇出来的很快,张简还在醒神,叶舒云和钟宇去河边打了水,回来之后二人自觉走向那些厨具旁,生火,洗碗筷,煮起了粥来。叶舒云把一把干蘑菇放到了水里泡着,同时又放了一小把木耳到另一个盆子里,想了想,又放了一小把。那边钟宇已经把米饭放到冷水里盖锅盖了,又去了他们拴马的地方拿出了一小把辣椒拿到案板那里。之后二人就去一边喂马了。 张简也洗完了脸开始准备早饭,司明见状赶紧去自己帐篷那边叫赵煜和李奇,两人也洗了脸去帮忙,张简也没推辞,红衣女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自己与三人的关系,就没有去凑热闹,只是去洗漱收拾一下自己。不一会,所有人都已经起来了,洗漱喂马帮忙做饭打下手,但就是没有人去看昨天的那一群人,钟宇喂完了马回来,正好迎面碰到红衣女子。 “还没问这位女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钟宇。”钟宇说。 “我叫赵洛儿。”红衣女子说。 “哦,那赵姑娘快去洗漱吧,一会跟青蓝两位兄弟来喝我煮的粥。”钟宇邀请,毕竟听叶子说,昨天人家可是全程守在自己帐篷前,都是好意,也没必要一直针对人家。 “哦,好,谢谢公子。”赵洛儿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十一个人分成两拨坐,张简三人和赵洛儿三人坐在一起吃早饭,赵煜五人一起。早饭是钟宇煮的白粥,拌木耳,炒蘑菇,咸鸭蛋和咸菜。 所有人都沉默地吃完饭,就连钟宇都没说说话,他现在脸皮还薄,昨天才跟赵洛儿三人起的矛盾,今天一早就说说笑笑,不现实。另外三人也是这么想的。 吃完了早饭,所有人都一起收拾东西,跟张简三人一起把东西放上马车,之后一群人都去了绑着的那些人面前。 “他们是附近的农户吧。”赵煜说。 “看起来是的,武器都是农具,也没有功夫,全靠蛮力。”赵胜全说。 “这个时候赶路的人会有很多参加正榜的吧,他们一次都没失手过吗?”赵洛儿疑惑。 “问问就知道了。”钟宇说。 那群半夜袭击的人都已经醒了,赵煜他们昨天没下太狠的手,缴械之后就打晕,也没伤什么人。现在钟宇就近从一个人的嘴里抽出破布,问:“你们是山上的农户?为什么打劫我们?你们这样做过几次了,得手了几次?” 那人看了看钟宇和他身后的那些人,没有说话。 钟宇见状撸起了袖子:“他们打架是厉害,但是折磨人他们都不如我,你要是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人看钟宇的面貌,觉得他不像是个特别坏的,又看了看钟宇身后的十个人,想着昨天晚上他们都没有伤自己这些人,想必也不会跟自己这帮人下死手,更何况自己这些人也没想着伤人性命。于是就开了口。 “我们确实是这山后面的农户,我们平时就种种菜,砍砍柴,把自己的农产品和山货拿去高区城卖,好维持生活。可是半个月之前,我们这些农户抬着我们一起猎来的野猪拉去城里面的时候,半路上我们就被路边忽然出来的一队人马给拦住了,他们不由分说就把我们的东西都给抢走了,还打了我们一顿。本来我们以为是我们运气不好,可没想到我们又去了两次,都被抢了,而且我们有人偷偷地去高区城找蒋氏告状,可去的人都没有回来。我们就再也不敢过去了,江氏那边又封了城,我们都进不去。就只能打劫路上的行人,不过我们都没有伤过人的,抢也只抢你们这种一看就有生活物资的,钱财我们不动。” “你们不敢去蒋氏的地盘,可我们走来的那个方向不是有灵辉镇吗,那是方氏的地盘啊。你们去高区那也是要赶路,去灵辉也是赶路,甚至灵辉从地图上看还近一点吧,你们怎么不去哪,就认一个高区啦?”钟宇提出疑点。 “我们曾经罪过灵辉的城门守卫,他还是个小小的底层兵士时。就在门口为难我们,现在他还升职了,直接管着城门人员进出,我们都不被允许进入的。所以只能去高区。可现在我们哪里都去不了,生活必需品也买不到,好久没吃大米白面了,我们就是想抢路人点必需品,没想干别的。”那个农户说。 “你们不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去参加正榜吗,参加正榜的可都是习武之人,你们不怕被打死吗?”司明问。 “我们当然知道,但是一般参加正榜的都是轻装赶路,没有赶着马车带着这么多行李包袱的,我们的人又比你们多好多,半夜睡了我们出来,成功的几率也高,谁知道你们都这么厉害。”农户说。 赵煜他们像张简和叶舒云,马车行李都是他们的,其他八个人确实也都是轻装上阵,没带这么多东西。 “合着你们是奔着我们的马车来的呀,你们是从什么时候盯上我们的。”钟宇问。 “就是你们下午停下扎营做饭的时候,我们看见火光了,之后几个人过来看看,确定你们的情况,就慢慢地带人趴在那些草坡上等着了。”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不是说来这的人,是所有在山后的农户。”赵煜问。 “三十多户人家,算上小孩老人,一共八九十个人呢。” “这么多人都住在这,没有氏族的人来管束你们的吗?”赵洛儿说。 “没有,方氏不管这边,江氏也管不到这里,蒋氏他们倒是派人来问过情况,可问过之后就没有消息了,每次我们去问,还让我们别着急,先在这住着,这一住就是这么多年。所以虽然我们是蒋氏的籍名,却没有在城中落户的资格,想在高区买个院落,一级府吏不给批。” “那你们知道劫你们东西的是什么人吗,他们现在还没人管吗。”赵煜问。 “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离蒋氏那么近,蒋氏都没管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就一直这样打劫路上的人?你不怕氏族派人来收拾你们吗?”钟宇说。 “这,我们也没办法啊,哪里都去不了,只能打劫路上的人了,而且我们前两次打劫了人,都没伤他们,就是把他们打晕,拿了些粮食就走了,还把他们好好地放回了帐篷里躺着呢。万一要是氏族真的来了人,我们可以赔他们钱,之后跟氏族申个冤。” “那你们怎么不直接好好商量跟他们买呢,还要打劫。或者直接让路人去帮你们跟氏族报信,唉,不对,那群人不拦过往的路人吗?”钟宇发现了一些问题。 “不,不知道他们拦不拦,反正过去的行人都没有回头再经过这的,也有人从那个方向去方氏那,应该是不拦?” “这么说他们只拦了你们。你们到底干什么了,赶快说实话!”钟宇厉声喝问。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啊,我们就是抬着我们的山货去高区城卖,可是都没进城就被拦在路上了,我们也没见过他们,我们真的没干过其他的了。”农户觉得冤枉地说。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只拦他们,不拦别人呢,难道是看他们好欺负?”钟宇回头问众人说。 “不会是他们馋他们的山货野味吧。所以才只拦他们,抢他们。”李奇说。 “这不太可能吧。”赵洛儿说。 “就为了口吃的,在氏族门口抢东西?”司明说。 “应该没有这么没品吧。”钟宇说。 “呃,我就是说个想法,那现在怎么办,把他们一起带着去高区城,还是放了。”李奇问。 “咱们还要走两天才能到高区呢,要是带着他们,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粮食给他们吃。”钟宇说。 “那就这样把他们放了?虽然咱们没损失什么,可那是因为咱们厉害,可不是他们半路悔改了。”司明说。 “那怎么办,让他们赔精神损失费?”钟宇说。 “我们没钱赔的,要不然我们就跟你们商量着买了。”农户说。 “那你刚才说氏族要是来人你们可以赔偿,没钱拿什么赔?”青皱眉问。 “当然是等我们有钱了再赔啊。”农户理所应当到。 众人都被这理所应当的语气给震慑住了,当然,是因为太过奇葩了,于是没人再问他,一起上来给他们解开绳索,当然张简和叶舒云没往前去。 等给所有人解开了绳子,他们去一旁捡走了农具,对着钟宇等人感谢了几句就都走了。 钟宇一群人看着他们消失在山里,司明开口说了话。 “就这么把他们放了好吗,他们万一还抢别人呢。” “抢吧,反正抢的不是咱们,何况照刚才他们那个有钱再赔钱的想法,他们早晚被他们打劫的人打死。”李奇说。 “可他们还是挺可怜的不是吗,他们也是没办法才这样的。”司明说。 “他们可怜又不是我们逼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钟宇说。“难道你想因为他们可怜就留在这里帮他们打劫啊,还是说你要去收拾了那群打劫他们的人?” “当然不能留在这里帮他们打劫了,但是要是咱们去前面的时候,也遇到了那群打劫的人,顺手收拾了也不是难事吧。”司明说。 “随你喽。”钟宇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 众人也没再去讨论那些农户的事,各自去整理了一下东西,重新出发了。 第39章 熟人啊 中午,十一个人聚在一起准备午饭,李奇和孙宇去山上打猎,孙宇就是青蓝里的青,那个蓝叫周展。周展在河边洗餐具和菜,张简叶舒云赵煜三人在做饭,钟宇看着火,张家两兄弟在河里抓鱼,司明和赵洛儿在树荫底下补觉,等饭做好了是一个人一起吃了,之后一顿洗刷。 太阳还大,就都去树荫底下铺着草席子休息了。 一群人就这样赶了两天的路,就在要到达高区的时候,他们在那群农户描述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们说人就在这前面了,没错吧?”周展说。 “说是走着,路边有一棵最粗壮的树突出表现出来,就是这前面了。”赵煜说。 “那咱们就这样过去吗。”司明说。 “都戒备着吧,要是有出手的迹象,不要听他们废话,直接下手,免得遭黑手。”赵煜说。 “到时候你们三个就都躲在后面吧,不要乱跑。”赵洛儿对张简三人说。 “可以。”张简说。 “当然不会乱跑,不给你们找麻烦。”叶舒云说。 “多谢各位,进城还请你们吃饭。”钟宇说。 “走” 于是一群人又重新动了起来,但是这次,他们的速度明显变慢,赵煜和孙宇打头阵,其他的走在中间,叶舒云牵着一匹马骑着一匹马走在钟宇和张简的前头,张简也从马车里出来坐到了钟宇身边。 他们这头十一个人戒备,那边劫了农户山货的人也在骚动。 “老大,来了。”一个侦查的人回来说。 “真的,看清了?”头领问。 “看的清清楚楚,死都错不了。”侦察兵说。 “那就都走,拿上那绊马绳。”头领下令说道。 “是!” 领头的赵煜和孙宇停住了马,同时拿起了武器。他们后面的六人也都戒备了起来。 张简坐在马车上什么都没察觉到,钟宇隐约听到了一些声音,叶舒云看着前面的八个人,牵着张简的马没做任何动作。 风,吹过众人前面的土地,卷不起一丝沙尘,路面早就被过往的行人踩实。小小的风当然卷不起任何沙砾,树上的松鼠也安静不动,直起身看着这些人,看了一眼,看了两眼,看了三眼,……什么都没发生,风停了,炽热的温度仍在身边涌动,热浪仍在身边侵袭着众人的神经。 “他们怎么还不来?”这是不同地方的两个相同问题。 “他们发现咱们了?”拦路的人中有人说道。 “他们发现咱们发现他们了,所以撤了?”赵煜说。 “不能吧,发现瞒不过咱们了,他不是应该冲出来吗,他又不知道咱们,怎么会轻易就撤了。”孙宇说。 正说着,前面的八个人都抬起头看向前路。 钟宇也听到了,听到了前方整齐的脚步。 张简也听到了,前面八人下了马,拿着武器走上前去。 等双方到了都可以见到的范围,对面的那二十几人一脸杀气,前面的八人也是神情戒备,唯有叶舒云回头看向了张简和钟宇,他们二人也是一脸不可言喻的表情。 那群人的首领冲这边的众人喊:“前面的八个人,你们可以随意通过,后面的三个人留下!” 赵煜等人对视一眼,都在思考。之后听到了身后三人的交流。 “他们也想要打劫咱们的马车?”张简说。 “应该不是,我觉得是计策,他们让赵兄他们先走,之后等赵兄走到他们中间的时候人都围上来,到时候一群人被围在中间,使个武器都可能抡到自己人,那还不束手就擒啦?”钟宇分析。 “那倒是有可能,咱们手无缚鸡之力在后面,到时候都一锅端了。”张简说。 “我也觉得是这样的。”叶舒云附和。 “我保证不对你们动手!”首领还在冲赵煜八人喊。 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冲向了那二十多人。对面的人一见,也就没再说话,列好了阵势等着八人冲来。 双方一交手,都觉得手感有些厚重,都初步有了一个对双方实力的认知。拦路的估计对方是参加正榜的人,但是不是一伙的,没什么好的配合,自己这边可以拿下。 赵煜八人感觉对方不像那种地痞流氓组成的劫匪,反而像是氏族的族兵,因为他们有章法,有配合,觉得可能悬了点,但还是硬着头皮打。 双方打的激烈,张简三人在后面嘀嘀咕咕。 “这不算是对咱们动手了吗,没违约?”叶舒云问。 “他们八成是那群派去凤阳镇的去名族兵,不归江氏管,跟咱们算是私人恩怨了。”张简说。 “你这个不严谨啊。”钟宇说。 “直接或间接,但没考虑到咱们路上还跟别人结仇了呀。”张简惋惜道。 “赵煜他们打的过吗?”钟宇问。 “打不过,人家都列好兵阵了,不破阵势就这么干打,最后一个个被擒。”叶舒云说。 “那你什么时候出手帮忙。”张简问。 “现在就出手。”叶舒云说。 之后叶舒云下了马,从路边刨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子出来,看着前面打斗的众人。 前面赵煜等人除了张家两兄弟还有配合,其他人都被人群分割开,最少三个人同时对自己出手,甚至更多时候会有四五下攻击一同赶到,赵煜他们觉得举目望去都是敌人,看不到自己的人。 就在最外侧的赵煜刚打开一个人的刀时,就感觉身后的攻击,可他刚要转身抵挡,就被身前的一个人架住了武器,他只能尽量侧身,不让自己被伤到更多。可刀没有砍到他的身上,反而是擦过他砍到了地面。赵煜抓紧时机,赶紧用力打走对面人的武器,回身捅向身后。 赵洛儿的武器是软剑,坚硬度不足,不能挡住刀,于是多刺向手腕,可对方人多,而且配合精妙,赵洛儿最先抵挡不住,就在她要被两把刀架住的时候,她清楚看到有四颗石子打在抢劫之人的刀上和持刀的手腕上。她抓紧机会又把挑向二人手腕,废了他们拿刀的手。同时回身的时候看到后面的人已经脑袋流血倒在地上。她没去看石子射出的方向,反而转身去帮旁边的孙宇。 这边赵煜也解决了身边的两人,正在对对付面前主攻他的一人,同时费个心挡挡身后围着司明的那人冷不丁送出的攻击,等他彻底解决了眼前的人,看了看那边靠在马车旁的叶舒云,和她左手上的一堆石子,之后手中长枪刺向围攻司明的人的后背。 叶舒云就在马车旁,钟宇坐在马车沿,身边放着一堆石子,看叶舒云的手掌空了就捧着石子放到她手上,叶舒云也没大动作,右手从左手掌心拿石子,右手甩石子,甩刀甩人甩给顶不住的那八人。 “哎呀,郑鼎他们那帮人快顶不住了呀,李奇挺厉害的,一个人就应付过来了。” “赵女侠这打不好群攻啊,司明也还是年轻啊。” “快快,郑鼎冲过来了,他还是想报仇啊。”钟宇在一边滋哇乱叫。 叶舒云扔掉手里的石子,让钟宇看好张简,之后迎向了郑鼎,郑鼎还没到叶舒云面前,就提前握刀砍向前方,叶舒云正快速冲向郑鼎正面,马上就要自己迎上刀锋,轻轻侧身脚在地上滑了一段距离就避开了郑鼎的正面,来到了他的侧后方,用剑轻轻地点郑鼎的腰窝处,郑鼎没稳住身形,向前一个踉跄,叶舒云又用同样的方式,狠狠地用剑鞘砸他的脑袋,郑鼎就这样又一次倒下了。 那边八个人也清理完了那些曾经的江氏族兵,他们回头看向叶舒云,刚才要不是她,他们现在也不能收拾的了这些人,反而还有可能被收拾,赵洛儿和司明也确定了那天晚上叶舒云是比他们先发现了那些农户,所以才从马车到了帐篷里。 叶舒云也看了眼八人,但她没有跟别人大眼瞪小眼的兴趣,所以就看着钟宇和张简,这次二人又从马车里掏出了熟悉的绳索,来捆绑熟悉的人。 “啪” “唉,醒醒啦!” 郑鼎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头上也是一顿一顿的,睁开眼,就看到了那熟悉的面孔,钟宇笑着蹲在他面前,“吃肉干吗?” 郑鼎死死地盯着钟宇,那目光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钟宇也不害怕,反而讽刺道:“被同一个剑鞘击中两次头,你觉得你是真的大意呢,还是技不如人啊。” 郑鼎闻言去找叶舒云的身影,可是他看了一圈都没看到叶舒云,他低下头,自己当然不是大意,那女的动作太快了,反应不过来,虽然这次失败了,但想必他们还没胆量杀人,前面就是高区城了,要是他们真的杀了自己这些人,那一定会被蒋氏抓起来的,如果他们要把自己送到蒋氏发落,那就更不怕了,甚至那样更好。 钟宇看郑鼎也不做回应,就问了最后一个他十分想知道的事情:“你们在这应该是特意埋伏我们的吧,那你们打劫别人干嘛,打劫就算了,还把人放回去,你们不怕打草惊蛇吗?” 郑鼎这次抬了头:“我们什么时候打劫了别人?” 钟宇惊讶:“怎么没打劫别人,来路的那些农户不就是你们打劫的吗,还劫了三次,难不成这还有别人啊。” 郑鼎更惊讶:“放屁,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打劫了什么农户。” “不是你们把他们的山货和野猪都给劫下了吗?” “野猪?”郑鼎扭头看向一个还在昏迷的人,满眼惊讶。 钟宇见状,想到可能真的不是郑鼎带人劫的,而是其他人私自动手没跟他说,钟宇也没给郑鼎跟别人对峙的机会,把一块布又塞进了郑鼎的嘴里,起身去找叶舒云和张简了。 张简和叶舒云正在商量事情,张简告诉叶舒云,在高区城没有任何东西要找,自己也跟蒋氏没有任何可能产生交集的地方,蒋氏不是像江氏那样的百年大族,是近一百年内才崛起的,所以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看郑鼎这群人劫道还能好好地呆着的样子,想必蒋氏会给自己找麻烦。他们在想该怎么办。 钟宇找到两人,问两人该拿郑鼎这些人怎么办,要不要自己押送到高区城,或者让赵煜他们先进城跟蒋氏报备,之后让蒋氏族兵来抓人。 张简和叶舒云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张简对钟宇说:“就绑着他们留在这,拖到路边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什么时候被发现就看他们的命了。” 钟宇一听,眨了眨眼睛,却也没说什么,就这样跟赵煜他们去交流了,出乎钟宇预料的是,赵煜他们听到这个提议没有什么意见,就那么跟着钟宇去拖人了。 其实赵煜他们也想到了一些问题,这样的身手可不像是闲散的人员自主组成队伍,更何况他们的配合那么有章法,还跟钟宇三人认识的样子。其实最重要的是,他们也意识到那些农户说过的一句话了,那些去找蒋氏的人都没回来。 为什么没回来?往坏处想是他们就是蒋氏族兵;往好处想,蒋氏顶多认识这群人选择包庇。可不管往哪处想,这群人都不能带进城,那让他们自生自灭也是可以接受的一种方案。其实他们觉得更好的方法是彻底帮他们闭上他们的嘴,可叶舒云都没选择这样做,他们也没必要。 所以十一个人就这样友好且迅速地达成了一致,完美地藏好了这二十四个人,保证只要他们不发出声音求救或者……就不会被人注意到。 十一个人休整了一下自己的面容,就这样接着往前走,并在晚上天黑之前进了高区城。 第40章 第四人? 一行人进了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最后众人找了同一家客栈住下,而钟宇也请了赵煜他们一顿晚饭。 第二天一早,三拨人各自分散开去采购需要的东西,赵煜和赵洛儿两拨人自然是买干粮,张简三人则是去买粮食,三人的咸菜吃的差不多见底了,而泡菜再上一个地方没有找到卖的,这次高区可以买到,他们自然要好好挑选。 从第三家泡菜店抱了一坛泡菜出来,钟宇把怀里的泡菜放到马车上,之后去旁边的粮食店找张简。叶舒云这次没有去疯狂扫货,在江家拿的首饰够她美的了,胭脂她确实自己抹不好,所以消耗少,不用买新的,她就坐在马车上,等着二人抬东西上来她接着。 叶舒云盯着粮食店门口看的时候,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骚动,扭头听了一会儿,接着就毫无兴趣地重新看向粮食店门口,看着钟宇一袋一袋地往外搬粮食。 “你们买面粉做什么?”叶舒云看到白面袋子问道。 “哦,阿简说他路上给咱们做蒸点馒头或者烙点饼吃,这样路上就能少做几次饭了,大热天的生火也热。”钟宇传达张简的意思。 叶舒云把东西接过来放到马车里,没再多说什么。钟宇也没再进去,就等在马车边上。不一会张简也抱着一罐油从里面出来了,等张简上了马车,钟宇驾车就要往前走,叶舒云喊住他,说前面有闹事的,换条路走。 钟宇一听,看了叶舒云两眼,问:“能不能去看看热闹。” 叶舒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钟宇见状问张简,张简说随意,于是钟宇驾着马车就往前面人多的地方而去,等到了外围,钟宇和叶舒云看到了赵洛儿也在人群里站着,赵洛儿也看到了马车上的钟宇和叶舒云,双方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 钟宇把马车停在了一个远离人群的位置,之后就撺掇着张简和叶舒云都下去看看,还说城中治安好,放着就行。叶舒云看他这个样子,让张简把钱袋放到自己手里,之后就让张简和钟宇一起下车了。 钟宇带着张简挤进了人群里,挤到了赵洛儿旁边。人群围着的是一个姑娘和两个汉子,那两个大汉正指着姑娘的鼻子骂,姑娘就在原地静静地听着。钟宇光听见汉子骂的难听,没听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赶紧问赵洛儿情况。 赵洛儿来得早,或者说是看到了一切经过,就给钟宇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早上,我和周展孙宇分开,来到这个绣品店买手帕和汗巾,毕竟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就算我不打扮也需要擦汗,自然得买多多的手帕和汗巾。其实我不是没有旧的,可若是全是旧的,那路上遇到什么了人需要这些了,我把手帕递过去,人家一看是用过的,别人心里膈应我面子上也不好看,唉,就不说别人,我平时也得给周展和孙宇仍两块手帕,因为他们都不备着这个,流汗就用袖子擦,你不知道……。”赵洛儿开始跟这个路上看着挺注意个人卫生的钟宇倾诉。 “赵姑娘,说说这个姑娘的事。”钟宇在赵洛儿扯得更远之前,赶紧提醒说面前的事。 赵洛儿也意识到自己说的都是没用的,而且想到差点就跟别的异性吐槽自己队里的异性了,有些不好意思,但也重点开始讲了怎么看到这个姑娘,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个汉子又是谁。 原来这个姑娘会向绣品店卖一些她自己绣的手帕巾子等小物件,今天赵洛儿买帕子的时候,正好姑娘拿来她绣的东西给店家看,店家看东西的时候,那两个汉子就进来了,他们直冲着姑娘来的。其中一个跟姑娘说她是他老婆了,姑娘一听自然是让这俩人有多远滚多远,她都不认识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是他的老婆呢。可是没想到二人转手就拿出了一个信物,说是她爹把她卖给他们家了,钱都给了,让她别抵赖,不然就报给一级府吏,让他们把父女俩都抓起来。姑娘咬死说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俩人,他们说钱都给了,自己可没看见一分钱,谁收的钱他们找谁当老婆去,那两个汉子自然是不同意,一直纠缠着姑娘,姑娘不想给店里惹麻烦,就带着人出去了,可她一个人又不能带着两个男的去什么偏僻的地方,就这么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开始掰扯了。 “那她爹是真的收了钱了吗?把她给卖了?”钟宇问。 “是真的,她爹是赌徒,把钱都输光了,所以打亲生女儿的主意,事实上他女儿根本都不理这个爹,因为她娘就是因为她爹烂赌欠人钱才去世的。讨债的人把他爹堵在家,可他爹竟然把她娘推出去自己跑了,她娘还怀着孕呢,混乱中她娘被人撞流产了,之后她爹又不敢回家,她照顾着她娘把手里的钱都花完了,结果她娘还是死了。后来她就再也不理她爹了,自己租了个院子生活,她爹要是去找她,她就把人打出去,一点也不顾自己的名声,但是周边人都知道她爹是什么德性,也对她多有照顾。”赵洛儿把绣品店老板跟她说的又讲给钟宇听。 “那这种情况别人还把钱给他爹?不知道人家不可能认吗?”张简说。 “听说是走的流程,媒婆聘书彩礼,真相当于是娶媳妇,只不过压根没通知过姑娘,她爹直接就跟着一起办了。”赵洛儿说。 “那能有用吗,人家都不知道,更何况她都不理这个爹。”钟宇说。 “户籍还在一家牒子上呢,相当于主事的还是她爹,要是一级府吏来管,也是没办法,人家爹已经收了钱了,要是到时候告到府吏那,父女俩都得进去吃个牢饭。”赵洛儿把打听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张简和钟宇接着看向人群中间的三个人,姑娘被两个人骂,没有任何反应,低着头也没哭,等两人骂完了,要上手拉姑娘的时候,姑娘抬头看向二人,说: “到底是聘娶还是买卖,这不全都是你们说了算的,他空口白牙就定了我的亲事?怎么可能,与其说是你们给聘礼娶我,还不如说是你们花钱买的人口,我可不是什么能随意贩卖的人,我是正经的良家子,祖上无罪我又无贱身份,就是个普通清白人,你要是就这样拉走我,那我一定会去府吏告你们。我告你们买卖人口,我告你强抢妇女,我告你们是人伢子,到时候咱们一个不落下,全都进去。我是不怕,反正我是没亲人没朋友,到时候我自己就撞死把你们也拉进去再也出不来,就看你们敢不敢跟我赌这把身家!” “你可是跟你爹还在一个户牒上,你爹自然是能做你的主的,他把你许给了我,那你就是我的人了!”其中一个汉子说。 “许给你,他凭什么把我许给你,我看你们不是走什么聘礼的正当路子,而是跟他赌博,他输了才说什么许给你的话,你们赌钱是不犯法,可是你们拿我作赌,这是赌!这是明令禁止的,我要去府吏,把你们都抓起来,今天在这围着的还有我都是证人,我看你进去了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你你,你说这些话没用,他就是把你许给我们了,还收了我们的聘礼,你要是不跟我们走,你们爷俩就是诈骗,到时候我们也去上报府吏,我看你们怎么办!” “聘礼单子呢,给我看看!” “聘礼单子在这,你别想抵赖!”男人把聘礼单子从怀里拿出来。 “打开,我看看。”姑娘说。 “看就看,别想抵赖。”男人把单子打开给姑娘看。 姑娘看完,让男人举着给周围的人看一看。男人不知缘由,但还是举着给旁边的人都看了。 “这单子的日期是昨天的呀,这就简单了,赌场的流水每天都是有记账的,谁输了多少欠了多少赢了多少都是有记账的,这没人敢作假对不对。”姑娘厉声问男人。 “是又怎样。” “怎样?当然不怎样,那就去上报府吏,让府吏去查,要是你这个聘礼单子上的钱数,是在他赌输了钱之后写上去,那就是你们买卖人口的证据,到时候你们参与的都得进去;要是是在赌输之前写上的,那他把我的聘礼输光了,我有权利让他把所有聘礼都退回来,不然就能不嫁,你们也不能对我动手!”姑娘大声说道。 男人一时无话,因为这个确实是在她爹输了钱之后还不起想出来的主意,要是真去查,那他们还真有可能因为买卖人口的罪名进去,两人对视一眼,只能撂下狠话,说过两天再找她。 人群看没热闹看了,也就都散了,那姑娘在原地站了一会,又进了绣品店里,钟宇见状也想拉着张简进去,张简倒是厚脸皮地跟赵洛儿商量,能不能帮忙看一下他们呢的马车,之后让叶舒云也过来绣品店找他们俩。 赵洛儿想了想,也不影响她什么,帮忙看一会也没关系,不过她好奇他们想干嘛,钟宇说想看看后续是什么,张简没有说话。 赵洛儿去马车旁的时候,叶舒云已经下了马车了,她递给赵洛儿一包点心,跟赵洛儿说马车里面几个用油纸包着的都是吃的,她可以随意吃。赵洛儿也没推辞,接过点心就坐在了他们马车上。 叶舒云进去绣品店的时候,正看到钟宇和张简在一边假模假式地看手帕,看香包,而那姑娘在一旁跟老板说话。老板脸上有些为难,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之后给姑娘数出了一些钱,交到姑娘手上。 叶舒云走到张简身边,小声问道:“你想干什么,钟宇是想看热闹,你没有这么无聊吧。” 张简也小声说:“我想带着这姑娘一起走,毕竟以后日子久了,也不能就光我一个人做饭,我也想歇一歇。” 叶舒云一脸问号:“人家答不答应你都另说呢,再说她现在自己的麻烦还没解决完呢,你要帮她吗?” “我觉得她会答应,她只有一个不相往来的父亲,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亲人了,这你听到了吧。她刚才在跟老板借钱,要去拿钱疏通关系,之后在府吏那把她和她爹的户牒分开,就此完全断了关系,省的再出现今天这样的麻烦事。所以我觉得如果我邀请他帮我做饭,给她工钱还带她离开这,我觉得她会答应的。”张简说。 “人品什么的就不再看看了吗?”钟宇也凑过头来悄悄问。 “人品不重要,你俩的人品我都没在意过。所以只要她能做饭就行了,她自己生活,我想应该是会做饭的。”张简说。 钟宇和叶舒云对视一眼,同时问张简:“你是说我俩人品不好?” “都有一些小小的瑕疵,整体上还是过得去的。”张简也不避讳,实话实说。 “……” 姑娘走了,由钟宇去跟老板打听那个姑娘的情况,住在哪里,她爹又住在哪里,多大年龄,生活技能怎样,人好不好。 叶舒云和张简就在一旁挑手帕和汗巾,张简拿起了一个刚才就看好的香囊,给叶舒云看,说这个样式好看,装驱蚊虫的药比较好,因为他发现叶舒云在野外比较招蚊虫咬,就算是在客栈和卒邻的房间里,也会有许多包。 叶舒云接过来看看,确实不错,于是就拿着自己挑出来的手帕一起结账。钟宇也问完了话,三人一起出来。回到马车上,钟宇热情地邀请赵洛儿一起吃午饭,他请。赵洛儿谢过钟宇,婉拒了,之后就离开找周展和孙宇去了。 “怎么,你看上她啦。”张简探头问钟宇。 “什么呀,多个朋友多条路,你个傻子。”钟宇说话越发不客气。 叶舒云在一旁笑,张简也瞪了一眼钟宇。可三人没想到,确实因为钟宇这个多个朋友多条路,他们才解决了在高区城遇到的麻烦。 第41章 方家公子 张简三人回到了客栈,又遇到了赵煜等人,他们正在一起商量着什么,钟宇见了,远远地打了个招呼,之后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吃饭,自己请客。 赵煜他们笑着拒绝了他的好意,还说怎么能次次都是他们请,等明天由自己请钟宇三人,钟宇笑着问今天不行吗,赵煜他们还真的答了,说今天他们要请个朋友吃饭,就先不叨扰钟宇三人了。 钟宇非常好奇,赵煜他们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哪里来的朋友,是刚认识的,还是早就认识的,也是跟他们一样参加正榜的人吗,但是钟宇知道,一直问就不太好了,于是也是笑着跟赵煜他们说,那就明天请自己三人,他就不客气了。 约完了第二天的饭,离今天的午饭时间还早,三人就开始讨论怎样找那个姑娘说让他跟着他们一起走的事情,而且他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具体干什么,人家问起来要怎么说。这些最基本的问题至少要告诉人家,叶舒云和钟宇可以连这些最基本的问题都不知道,就跟着张简跑。但人家要是问的问题都得不到解答,会不会心里打鼓,认为三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样就不好了。 张简听着二人提出的这些问题,也是觉得很难解答,可他哪都去,没有什么不去的地方;具体干什么,每个地方干的有都不一样,有的地方还什么都不干;叶舒云是自己找上他的,不在乎这个,钟宇也是要跟二人一起出来闯的,也没什么想法,但是要带一个柔弱的姑娘出去,也确实要考虑这些问题该怎么回答,可张简真的不好回答。 钟宇和叶舒云看着张简为难的样子,开始讨论起来。 “要不先告诉她咱们是去参加正榜的吧,反正现在的人基本上都是去参加正榜的,咱们这样说也不突兀。”钟宇说。 “谁参加,你俩啊,走两步就知道你俩啥都不是了,人家看不出来啊。”叶舒云反驳。 “那就说是你去参加嘛!” “我参加,我参加正榜为什么要带俩残废呢,还得给俩残废找个做饭的。内在逻辑是什么呢?” “那就说咱们是去看热闹,所以走的也比较悠闲,就希望在路上多享受享受。”钟宇换个思路。 “那结束之后呢,就此解散,之后人家出来一趟还得千里迢迢赶回去是吗?”叶舒云说。 “那又不是不给她开工资,何况她要是继续在这生活也没有多好吧,他爹肯定会找她麻烦的,所以我觉得她会同意的。” “就这么肯定,那万一人家就是不同意呢,你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阿简要找她的,又不是我提议的,问他怎么办呗。”钟宇说。 张简听着二人的话,也是心里没底,但还是决定试试,实在不行也没关系,也不损失什么,再找就是了。 想到这,张简完全放松了下来,跟二人说:“没事,试试嘛,不行就算了。” 二人看张简这个态度,也没有说什么,于是三人商量着就这么去吧,去找那个许铃儿姑娘。 三人在路上买了许多吃的东西,这是张简的主张,他认为买别的浪费,要是人家不答应还能一起吃,买了别的人家也不一定喜欢,就这个最实用。钱是他花的,叶舒云和钟宇自是没有任何意见。三人这次是骑马来的,马车上的东西太多了,还是放在客栈让人家帮忙看着比较好。 三人很快就在路人的指引下找到了凌南小巷,就是许铃儿现在住的地方,但是他们去敲门的时候,并没人来开门,旁边的一个大娘告诉三人,许铃儿还没回来,于是三人就在她家门口等着。 等许铃儿从府吏那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家门口等着三个人,两男一女,看起来跟自己都差不多大。女的简单梳个马尾,冲自己笑,很端庄很漂亮。两个男的其中一个皮肤很白皙,笑起来很奶,另一个男生是俊逸的长相,气质很干净。三个很好看的人在自己门前出现,旁边的邻居都在关注他们,看到自己回来,马上就有人叫出声。 “铃儿啊,这三位在门口等了你好长时间了,你认识吗?” “铃儿,家里没准备饭菜吧,带着客人来大娘家吃啊。” “铃儿,这是你朋友啊?” 此起彼伏的声音从周边传来,每个在门口的,在墙头的,都看着张简三人,同时问许铃儿三人的信息。许铃儿当然也不知道三人是谁,她第一次见他们,根本不认识,更不知道他们在自己门前干什么。 许铃儿走到三人面前,对着叶舒云说:“不知三位到我家门前是有什么事吗?” “哦,我们来是想找许姑娘商量一些事情,请问咱们可以进去说吗?”叶舒云开口说话。 “这,不太好吧,你们有两个男性,要是我就这么带你们进去,名声不好。”许铃儿拒绝。 “那我们能去酒楼要个雅间来谈吗?我们请许姑娘。”叶舒云说。 “我实在是不认识各位,也不知道跟各位有什么好谈的,还是算了吧。”许铃儿继续拒绝。 “许姑娘想一直在高区城待着,无休止地去忍受你父亲的骚扰吗?”叶舒云说。 “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想在我这得到什么?”许铃儿警惕道。 “许姑娘误会了,我们真的是诚心诚意来找你的,我希望咱们可以坐下好好谈一谈,我们会跟你说清楚的。”叶舒云接着说。 “哦,是吗,可我还是想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许铃儿问。 “呃,实不相瞒,我们今天在绣品店门前来着,后来结束之后还去绣品店买了些东西,你的消息就是从老板那打听来的。”叶舒云实话实说。 “那好吧,咱们就去聊一聊。”许铃儿听到叶舒云这样说,也开始好奇他们要找自己聊什么。 “哦,这些是我们给许姑娘买的一些吃食,要不姑娘你先带回家?”钟宇在一旁举起手中给许铃儿买的东西。 “这还是不要了吧,无功不受禄,现在还不知道各位到底想要干什么,就先不收各位的东西了,咱们先谈,这些若是谈拢了我才好收下,三位觉得,对吗?”许铃儿拒绝。 “哦,好好好,咱们先谈,谈完再说。”钟宇回答。 “那许姑娘跟我骑一匹马可好?”叶舒云邀请许铃儿。 “那麻烦这位姑娘了。” 于是叶舒云带着许铃儿走在前面,张简和钟宇跟在后面。四人找到了一家酒楼,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酒楼的人还挺多,张简三人没要到雅间,许铃儿说就在外面谈也没关系。于是四人就在大堂坐下。在等待上菜的时间里,张简简要地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需求,就直接问许铃儿的意见。 “这,我与三位并不熟悉,对你们的人品也不了解,就这样问我的意见,不是太明智吧。况且公子也说,你们没有特定的要去的地方,要做什么也不一定,那若是你们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我跟着你们,岂不是也很危险?这我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呢。”许铃儿直接提出许多问题。 “姑娘说的也有道理,我也不敢完全去保证姑娘一定安全,但是本身姑娘现在的处境也不是绝对安稳的吧。我只能说是给姑娘开一笔比你现在卖绣品要高的工钱,路上也不会去让姑娘以身涉险,这位姑娘的武功很高,路上都是她在保护我们的安全,同为女子,你也不会太不方便。话也只能说这么多了,若姑娘想要更多,我们也不太能做到,还请姑娘回去以后考虑考虑吧,到时候告诉我们你考虑的结果就好。”张简说了一大段话,之后就没有别的可说了,给钟宇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上。 钟宇看张简说完了,就跟许铃儿打听起了她的事:“许姑娘今天管老板借钱是干什么去了呢,帮你父亲还钱解决这件事情吗?” “我借钱你们也打听出来了?那我拿去干什么你没打听到吗?”许铃儿看着钟宇,语气没有多客气。 “啊这个这个,不是的,我们是当时正好在绣品店,可能姑娘太投入了没看到我们,我们看到你向老板借钱了,这不是打听出来的,老板也没跟我们说这个。”钟宇连忙解释。 “嗯,不是给他还钱,是真的想解决这件事,我去了一级府吏,找他们疏通关系,要把我的户牒和他的分开,免得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事情。”许铃儿说。 “那有结果了吗?”钟宇问。 “还没有,我托了一个我认识的大哥帮忙,他说明天给我答复,今天他去问问可不可以。”许铃儿如实说道。 “那还祝姑娘一切顺利了。”钟宇说。 “承你吉言,我也希望如此。”许铃儿说。 “客官,您几位的菜来了。”小二来到他们这桌上菜。 “那先吃吧,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钟宇张罗。 四人开始吃饭,桌上钟宇和许铃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张简和叶舒云在一旁听着没有搭腔,四人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一道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 “钟兄,张兄,叶姑娘,你们也在这吃饭啊。” 三人去看,发现是赵煜几人从楼上下来,旁边还有一位没见过的气质高雅的公子。想必就是他们见的朋友。 “赵兄弟,你们也在这吃的饭啊,这位气质不凡的公子就是赵兄要见的朋友吧。”钟宇起身面向赵煜。 “哈哈,是的,这位是方猷方公子,前些天我们路过灵辉,他不在,说是在这,所以我们想着找找看,这真的找到了,就在这家酒楼吃了个饭。这位姑娘也是你们朋友啊。”赵煜介绍了一下,之后客气地问。 “对,这是我们朋友,许姑娘,我们也是在这吃个饭。”张简说道。 “哦对了,老方,这位是叶舒云叶姑娘,是个高手;这位是钟宇钟公子,这位是张简张公子,我们是在路上遇到的,这一路上我们没少吃人家的饭。”赵煜给方猷介绍三人。 “过奖过奖,赵公子才是身手不凡。”叶舒云说。 “几顿饭而已,路上我们也是多亏赵公子等人解决麻烦。”张简说。 “对对对,赵公子这话就见外了,咱们明天一起吃一顿,可别忘了。” 三人客气道,之后又都对方公子打了个招呼,方公子也是态度温和地回礼。 赵煜看四人还没吃完饭,就先跟他们告辞了,同时说明天他们还在那个客栈,到时候去找张简三人,请他们吃饭。钟宇也是满口答应,热情地目送赵煜等人离开。 等赵煜一行人出去,张简四人坐下,接着吃饭。吃完了饭叶舒云三人送许铃儿回家,同时把买的东西都塞给了许铃儿,说都是给她买的,谈得拢谈不拢都不影响,许铃儿也只能收下。 三人在回客栈的路上讨论赵煜介绍的那个方公子。 “姓方,在灵辉镇没找到,所以来这看看,是方氏的人吗?”叶舒云说。 “难说,但很有可能,听说江氏的那个城镇就给了方氏。”张简说。 “那赵煜还认识方氏的人啊,他还挺厉害的。”钟宇说。 “谁知道具体情况是怎样的呢,要不你去打听打听?”叶舒云对钟宇说。 “也不是不可以,要是他不想说我也不多问,要是他想说我就多打听打听,嘿嘿。”钟宇傻笑。 张简和叶舒云也笑笑,之后张简提议去看看赌场是什么样的,许铃儿她爹是在哪个赌场输的,他们去看看,也好多了解一些情况。 张简和叶舒云也答应,三人问路去了赌场,张简下山第一次看赌场,因为前面几个城镇竟然没有赌场的存在。只有高区城,赌场随处可见,因为高区最大的一个赌场是蒋氏直接管理,各个小赌场也都按照蒋氏的标准去办,所以都没出现像话本子上那样输钱剁手跺脚的事情,都是去府吏登记,钱还不上,那就把每月都会分给居民的补贴直接发给赌场,一直到钱全部还完为止。 钟宇打听出了这个消息,比较惊讶高区居民竟然每月还有补贴,怪不得那群打劫的农户说伸冤了就还钱,看来不是说说而已。 叶舒云倒是想明白了为什么,因为高区都是靠赌来发展的,可不能全城都是赌徒,也需要普通的做生意做买卖的人家,种地织布等营生也不能少,所以通过发钱留住人。又管着最大的赌场,赌场还都是跟府吏报备的,似乎流水应该是都能查到,所以城中秩序也不混乱,自然人们愿意来赌,居民也愿意在这住。 张简三人在里面转了一圈,张简看着各种牌九骰子,好奇却又都不会。钟宇倒是会,也想玩几把,张简也支持,但是叶舒云明确表示不行,哪怕钟宇说用他自己的钱也不行。 于是二人在叶舒云的淫威之下,只能悻悻地回到客栈。 第42章 被针对 三人回到客栈,钟宇去敲赵煜的房门,里面没人应答,看来他们还在跟方公子一起,钟宇跟张简和叶舒云说了一下情况,三个人就都各自回了房间,午休。 三人休息好了,起来碰头,一起出去再买些东西,他们三个下楼的时候看到赵洛儿三人在楼下,愁眉苦脸。 钟宇见了,忙下去问他们出了什么事。赵洛儿三人也没隐瞒,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都说了。 赵洛儿跟钟宇三人分开之后,就找到了孙宇和周展,三人一起逛高区,可是中途有人带着巡逻的族兵指控赵洛儿三人偷钱,三人自然是没做过这种事,于是那些族兵要搜身。三族兵分别搜三个人,三个人在过程中都发现了搜自己身的族兵要把东西放到自己身上的动作,并且大声制止,那些族兵见状,草草地搜了一下就走了,那个指控他们偷钱的人也走了。三人对此自然很是莫名其妙。 但是,事情还没完,这一路上三人走来,经历了许多事情,包括但不限于有人污蔑周展耍流氓,有人指着赵洛儿骂狐狸精要动手,有人说孙宇得了花柳病不要在街上乱走,有人碰瓷他们等等事情,短短的一个中午的时间,三人前前后后见过了四次族兵,多次路人的指指点点。这些事情不致命,但烦人,只要不傻,都能看出他们遭到了针对。 钟宇听了三人的描述,只觉得三人真是倒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赵洛儿三人看着钟宇一脸同情,表情却很奇怪,三人对视看了看,赵洛儿还是开口说道:“我们这一路上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如果非要说得罪,就是那些拦路的,但是,我其实觉得,我们遇到的事情,跟你们有些关系。” “我们?”张简疑问。 “是的,跟你们在绣品店那分开之后,我就觉得有人跟着我,之后我找到了他们两个,我们三人一起行动时,确实发现真的有人跟着我们。我问过他们俩,他们说在我来之前,没有人跟踪他们,所以,是在我见了你们之后,才发生的这些事情。”赵洛儿还是如实跟张简三人说出了她的感觉。 “能确定吗?”张简问。 “不能完全确定,只是一种直觉,你们最好也注意一下。”赵洛儿提醒三人。 “多谢,那你们还要在这吗?”张简问三人的打算。 这时,赵煜五人从门外进来,他们也一眼就看到了在大厅的六人,他们就走过来跟六人打了个招呼。 张简看着六人,问道:“赵兄,怎么样,路上还顺利吗。” 赵煜有些吃惊三人中是张简先开的口,但也没表现出来,不过心里也嘀咕,他怎么这么问,看到什么了? “送完方兄弟,回来的路上就有点倒霉,怎么,你们看到啦?”赵煜回答。 “没有看到,我们推测的。”张简说。 接着,钟宇把赵洛儿三人遇到的事情都说给了赵煜他们,赵煜他们也很震惊,他们回来遇到了两次这样的事,还以为是他们倒霉,至于有没有人盯着他们,他们不敢确定。 “看来,你们遇到的事十有八九跟我们有关,我们的,嗯,敌人?仇人?反正是关系不太好的人,可能出于某种原因针对你们,我们也没有办法,但是我们可以赔偿你们的损失。对了,你们接下来都打算怎么办,是离开高区,还是继续住上一两天,置办完东西再走。”叶舒云解释了一下他们可能受到了无妄之灾。 “我们就先走吧。”赵洛儿说。 “那你们的东西还没买完吧,这样,我们赔你们些钱,同时我们马车上你们可以用到的东西都可以拿走,算是我们对你们的补偿。赵兄,你们呢?”张简说。 “我们没关系,不用管我们。”赵煜有底气的说。 “好,那咱们明天的饭,看来还能一起吃了!”钟宇说。 “哈哈哈,你们也不走吗,那咱们确实能一起吃上这顿饭了,到时候我带一个人你们不介意吧。”赵煜说。 “求之不得啊,怎么会介意呢。”叶舒云说。 叶舒云带着赵洛儿三人去了马车上,把赵洛儿他们能用得上的东西基本都送了出去,马车上的东西空了一半。这边钟宇和赵煜他们正聊得开心,把得罪人的事挑着说给了他们听,还说郑鼎那群人就是来找他们麻烦的。等叶舒云回来的时候,张简三人和赵煜告辞,他们要去找许铃儿看看,希望她还没出现什么麻烦。 事实证明,麻烦是一定会出现的。三人到了许铃儿门前的时候,被那些邻居告知,许铃儿中午回家之后,就被一群蒋氏族兵带走了,许铃儿挣扎地问缘由时,有人说是因为有人控告许知富许铃儿父女俩欺骗他人钱财,而且许知富也承认了,现在就抓一个许铃儿归案。许知富就是许铃儿的那个父亲。 三人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糟糕,这种族兵下手,那定是氏族的意思,什么都没有,凭白跟氏族掰腕子,三人没那么狂妄,现今只能先去看看能不能去看望许铃儿,用钱开路,尝试一下。 三人去了府吏,钱没有任何作用,这在正常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三人就更确信了,他们就是在被针对,虽然他们三人没受到任何威胁和危险,但是身边人的事情真的很让人恶心。三人没办法,只能先回客栈,他们想跟赵煜尽早吃一顿饭。 三人回到客栈,一起去敲了赵煜的门,门内赵煜正在休息,听到外面张简的声音,有些惊讶,但又有些预想,等开了门,三人跟他表明了来意,希望能跟方公子一起吃个饭。赵煜想了想,一口答应。 于是赵煜马上叫着其他四人一起出门,为了保险一些,张简三人决定跟着他们,因为事实上,直到现在,没有任何人对他们直接出手,他们三人绝对安全,但是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赵煜自然也是答应,于是一行八人就这样去找方猷。 赵煜等人带着张简三人到了一家最为高端且大气的酒楼,赵煜他们先跟酒楼门口守着的人说话,让他去找方家主管通知,说是赵煜来找方猷,之后门口的人进去,过了一会方猷就亲自出来看赵煜,并且带着八个人上去。 所有人都坐在方猷的房间,赵煜和方猷在另一个房间,赵煜给他讲张简三人和自己五人发生的事,还有眼下一直给他们找麻烦的事情,并且着重提出,叶舒云的武功很高,是他看不出的高,所以他才会把人就这么引荐到他的面前。 “照你说他们大概率是被蒋氏针对,我虽然也是氏族中人,可也没权力大到可以干涉其它氏族内部的事情,就算她的武功很高,我也不值得为她得罪蒋氏吧。”方猷没直接揽下这件事,他跟赵煜关系好是真的,毕竟赵煜是他最卑微的时候遇到的朋友,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真心朋友,但是这并不足以让他为了一个他路上认识的人就去得罪另一个氏族中人。 “可是照他们的说法,他们并没有得罪蒋氏,他们开罪的是江氏,可是江氏封禁了,他们在这个时间开罪江氏,那你说原因是什么呢。而被开罪的江氏除了那些被除名的族兵,没有任何人来直接找他们的麻烦,你说又是为什么。”赵煜话不说尽,看着方猷自己沉思。 方猷想,为什么?因为他们手里有威胁到整个江氏的东西,不然不会从上到下都没人直接对他们出手,这种找他们身边人的麻烦的事情确实很恶心人,但绝不致命。要是他们人品坏一些,那么身边无关的人怎样,又怎么真的恶心到他们呢。当然,最感兴趣的还是他们能威胁到江氏的东西,他们通过赵煜找上自己,肯定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会无偿的为他们提供帮助,那么他们会给自己一些什么东西呢,这么想来,可以期待一下啊。 “那就走吧,去看看他们怎么说。”方猷对赵煜说道,之后二人走进了方猷的房间。 “这位就是叶舒云叶姑娘了吧,赵煜对姑娘的评价很高呢。”方猷热情地跟叶舒云先打了招呼。 “多谢赵兄对我的抬举,不过方公子,我的武功确实很高。”叶舒云说。 赵煜与方猷听到叶舒云的话,对视一眼,接着方猷又说:“看来,习武之人,果真耳聪目明啊。叶姑娘,厉害厉害。不知道叶姑娘你们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的,方公子,我们三人在经过江氏的时候,帮了他们一些忙,找到了一些他们家的东西。可是因为他们的态度不是太好,所以我就在帮忙的基础上提出了一些小小的条件,这些小条件又对他们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影响,他们并不喜欢,所以我又提出了一个不能直接或间接对我们出手这样能保持双方友好关系的条件。可是现在看来他们确实不对我们出手,但却也避过了间接这个制约,找到了别人对我们身边的人出手,所以,我们想借着方氏的名头做一些事情,事后,会给方公子你满意的报酬。”说话的是张简。 “哦,张公子,你能给我什么满意的报酬呢?”方猷看着张简问。 “慧灵锁的钥匙,你说能把公子的地位提高到什么境界呢。”张简笑着说。 方猷不笑了,方猷又笑了,方猷冲张简伸出了手,“张兄,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还请不要跟我客气。” 张简也笑,“那是自然。” 张简跟方猷达成了友好协议,其他人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事情发展的怎么如此有头有尾却没过程,难道是小说里的垃圾时间,被省略啦?钟宇觉得自己尤其垃圾,因为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被略过了。 方猷吩咐自己的手下去买些好酒好菜过来,九个人就在方猷的房间,热热闹闹地共进了一顿晚餐,期间氛围友好,每个人都热情洋溢,犹如生死之交,手足兄弟。 在方猷看来,张简此时比手足兄弟还要亲切一万倍,毕竟张简不跟他抢东西,还给他送东西。方猷毫不怀疑张简说的话,也不需要怀疑,多大点事啊,做人要大气,不能只盯着那点看的着的蝇头小利。要是他真的有能力,那么自然很好,要是他耍自己,自己派人追杀他就好啦,重要的是他能给自己带来的重利。 张简也没有装,因为饭菜是真的好吃,他觉得很好吃,而且他什么也没损失,本来慧灵锁锁着的东西就是方氏的,他不过是告诉个钥匙罢了,又不是自己的,他也拿不了,换出去就是了。 赵煜也开心,因为他是真的想帮方猷,最先开始他觉得叶舒云有用,现在看来张简能直接帮方猷很大,他和钟宇喝的很开心。 钟宇也很开心,他什么都没说事情就办成了,看来这俩人平日什么都让自己出去交涉,是因为懒,而不是因为情商低不会说话。他当然不会认为是因为自己交流的都是小事才这样,他绝对不承认自己在队伍里更像个打杂的,什么都不知道。 叶舒云也开心,看来她能知道的事情又多了一点了。 其他人,不重要…… 众人喝的比较多,所以方猷强烈要求所有人都住在自己的客栈,他让人安排房间,其他人也没有意见,毕竟喝多了就休息,是很好的事情啊。 第二天,方猷,张简,叶舒云,钟宇四人站在高区规模最大的,也是由蒋氏直接掌管的赌场面前,豪气万千,指点江山,就好像赌场是他们的一样。 赵煜等人没有跟来,因为方猷不想让赵煜出现在蒋氏的面前,虽然蒋氏一定能知道自己与他们的关系,可方猷不想赵煜直接对上蒋氏的人,这样对他们不好。 于是此时,四人和方猷的手下,一齐迈向了赌场的大门。 第43章 赢回来个赌场! 张简和钟宇第二次踏进了赌场的大门,二人请求地看向叶舒云,叶舒云看着两人渴望的眼神,点头示意随便玩,于是二人就像见到生人的大鹅一般,疯狂冲向各个赌桌,叶舒云先是感谢方猷对钟宇的照顾,才跟着张简的方向走去。方猷看着二人往一个方向去,又看了看钟宇去的方向,笑了笑,带着手下跟了过去。 张简站到了一个赌大小的牌桌上,盯着桌上的牌面,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看懂没有,拿钱就押大,叶舒云挑眉,一脸不可思议。桌上的其他人也是一时寂静。 叶舒云震惊于张简现在表现出来的脑干缺失,就好像突然被人夺舍失了智。张简现在的行为,更像是用他自己的愚蠢来隔应来赌场的所有客人,但是在叶舒云的印象中,他们的计划里并没有用他人的鄙夷来闹事的这一环。 其他人的震惊也只是那么一瞬,紧接着桌上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骂声,骂张简故意找事,骂他脑残,就连庄家都对张简说了话“这位公子,下注要在开牌之前,开牌后下的注不算。” 张简一脸恍然大悟,收回了自己在开牌后立马脱手的钱,跃跃欲试地准备下一轮。桌上的其他人自然没有人再关注张简,叶舒云赶紧到张简身边,给他讲些最基本的规则。张简则一边关注牌桌,一边听叶舒云的教学。之后张简胆大有钱,很快成为了庄家喜爱的冤大头,他没有新手保护机制,全程无一胜,终于在他钱袋里倒不出一分钱之后,叶舒云制止了他,他才无奈发出一句“都是因果”的感叹,之后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送钱之旅。 张简不再玩了,于是就开始关注钟宇的情况,等他找到钟宇的时候,发现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同样是新手,钟宇面前就积累了一些财富,虽然不多,但至少比张简这个只出不进的情况要好上很多。 钟宇看到张简过来,于是问张简的情况,张简扔出了一个空空的钱袋,不发一言,却又好像说了千言万语。钟宇一看,安慰地拍了拍张简的肩膀,之后又投身到了新鲜的赌博事业之中。 方猷问叶舒云什么时候开始,叶舒云只说自己先转一转,于是就又带着张简在各个赌桌旁停留,等看完了所有的赌桌,叶舒云回到钟宇身边,跟他们说自己已经选好了地方,现在可以开始了,让他们跟着前去。 几人跟着叶舒云来到了一个赌桌前,张简他们看不出选择这个地方的理由是什么,但是骰子他们都能看得懂,还以为叶舒云是选择一个自己能看得懂的来赌。 叶舒云先挤上了赌桌,不大不小地玩了几局,其中有输有赢,就跟一般的赌徒没有任何两样,而且也没有显示出特别突出的能力,张简等人就在后面慢慢看着。 慢慢地,张简看出叶舒云开始赢了,只赢小的,不赢大的,而且下的注都是同样的数目。但她的面前赢来的筹码,并不比其他人多,所以并不显眼。 叶舒云在这桌赢了很多次,还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叶舒云也没有接着赢下去,而是带着筹码离开了这一桌,来到了相邻的一桌。在新的赌桌上,叶舒云没有像在第一个赌桌上试探,而是直接开始赢,这次比小赢多一点,每次也是下跟上一个赌桌同样数目的赌注,但一定会赢比上一个赌桌更多的钱。 就这样,叶舒云以一种毫不起眼却又绝不容易被第二个人复制的方法,换了一个又一个赌桌,这期间,注意到她的人越来越多,跟着她到另一个赌桌的人也越来越多,她每去一个赌桌,前一个赌桌的人都会给那个赌桌的人讲述她前面赌桌的行为,所以越来越多的人跟随叶舒云到其他的赌桌,直到叶舒云走到最中央的一个赌桌。 最中央的赌桌,是叶舒云看好的,她不得不说,运气在她的身上,刚才她满场看的时候,看出这桌坐镇庄家的人,是技术最为老练的,而这最为老练的技术拥有者,所开的赌局是骰子,这是她能无视庄家任何作弊手段都能稳赢的赌局,从前面慢慢赢来的这一路,她就是为了这最后的赌桌,庄家必须跟她赌到底。这些只是铺垫。 真正的手段只有两步,第一步在赌徒的跟进下,来自各城各镇的赌徒会把蒋氏架起来,不让蒋氏下桌,而蒋氏只要还想继续有口皆碑地开着他的赌场,那么前期就不会从这个赌桌上离场。第二步是方猷的身后的方氏,当数额累计到一定程度,这个程度的判定在于蒋氏宁愿损着口碑都要中断赌局,而这时方氏介入,蒋氏则无随意下桌的可能。照这样走下去,蒋氏要么将这个赌场拱手让人,要么就出面接受宰割,而蒋氏一定不会舍得将这么一块香饽饽让出去,那么他必定会派人出面,那时,才是商谈的时刻。 当然,如果真的想要做到这些,最重要的还是叶舒云有这个技术,在进入这个赌场之前,没有任何人去试验叶舒云的能力,张简和钟宇是完全信任她,她既然说做得到,那就一定做得到。方猷自然跟着他们的想法走,毕竟不管她做不做得到,方猷都将得利,不管他们张简他们和蒋氏之间出现什么结局,他都必然得利,所以叶舒云到底能不能行,对他来说,完全无所谓。 现在,叶舒云就用自己的表现告诉方猷,他可能会看到最好的那个结局,合作双方都欢喜的那个局面。 叶舒云势如破竹,把把都胜,哪怕对面蒋氏留下的赌技最强的那个人,哪怕那个人试了无数种作弊的手段,可叶舒云都稳赢。终于,在叶舒云面前的筹码累积到一个让其他赌徒都眼红呼吸紧的程度时,蒋氏派出了一个管事人,跟叶舒云说,今日的赌场开到这了,整个赌场将不开设任何赌局休息半天,哪怕其他的赌徒已经友好地问候到了他的一整个族谱和子子孙孙,管事人依然神态镇定,请叶舒云把她赢的筹码换成钱离开。 叶舒云听话地从位子上站起来,并且离开了位子,那个管事人看到,也是微微一笑,更不管身边一圈神情激动的赌徒。可很快,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方猷坐到了叶舒云坐的位子,并且将桌上的筹码摆好摞高,之后表情傲慢地,态度轻蔑的对管事人说: “不好意思,叶姑娘是我请来替我赌的人,她的每一分换筹码的钱,都是我的,并且她赢来的每一份筹码都将是我的钱。那么现在,我方猷拿钱上了江氏的赌桌,凭什么你蒋氏说结束就结束。” 管事人脸色僵硬,却又对方猷说:“难道方公子要与蒋氏为敌吗?” 方猷笑了笑,问管事人:“难道你能代表蒋氏与我方氏为敌吗?” 管事人脸色苍白,他当然不能代表蒋氏,但是方猷却可以代方氏,毕竟方猷本身就是代表方氏来高区谈生意的。现在,他当然也可以选择与蒋氏为敌的方式,收下这个日进斗金的金库。那样方氏不仅不会怪罪方猷,反而还会大肆趁机打压蒋氏,从而彻底接管蒋氏的赌场。这买卖,对方氏来说,可能还会出点血,毕竟蒋氏也不是好对付的。但是对面前的方猷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方公子,小人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说了不算,还请方公子等上片刻,我去找我家主人。”管事人说完急忙亲自出去找蒋氏的人。 而方猷就那么在人群之中,端坐在赌桌之前,一会儿玩玩桌上的筹码,一会儿看看周围的环境,就好像在评估自己的财产。 方猷没等多久,蒋氏掌管这个赌场的蒋家人就出现了。 “方兄弟,来玩怎么也不叫我陪着你啊,咱们进我府上,直接把这些抬来玩,也省得这里的人冒犯到你啊。”蒋氏主家一脉二少爷蒋诚登场,并且口中隐含威胁。 “这可没人冒犯到我,以后他们就更不敢冒犯到我了,蒋兄弟也不用过分为我担心,小弟心里有数的!”方猷话里有话,毫不示弱。 “哦,方兄对自己的技术这般有自信吗,要不要跟我赌两局啊?”蒋诚走到了方猷面前。 “我可没有什么自信,蒋兄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点技术,我要是上桌赌,那不是自取其辱吗。”方猷笑得一脸谦虚。 “那不知方兄现在是在干嘛呢?”蒋诚问。 “虽然我不自己赌,但我能让人替我赌啊,我现在就只是在牌桌上看看而已。”方猷说。 “看看还是看着,方兄。”蒋诚彻底沉下脸来。 “既是看看,也是看着,毕竟,谁知道呢,是吧,蒋兄。”方猷没管蒋诚的脸色,笑得仍然开心。 蒋诚盯着方猷的眼睛,看看热闹?看着未来方氏的赌场?谁不知道呢,但真的可能吗?蒋诚的视线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叶舒云身上。 “这位姑娘,是从别处来我这的旅人吧,还是在方氏有些职位啊?”蒋诚眼神阴翳地看向叶舒云。 “蒋公子,我只是途经江氏的一个过路人,来到蒋氏想看旧人而已,不过又认识了新人,可谁想,新人被连累。我现在只能跟着方公子这个贵人,帮他做点灭小人的小事情,讨点活路罢了。”叶舒云全部明说甚至还在挑衅。 “你想死吗?”蒋诚直接威胁。 “那这不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死在我后面了嘛。”叶舒云毫不畏惧。 “来人,把这个冒犯了我的人,给我带进牢房。”蒋诚干脆利落,毫不在意坐在原地的方猷。 一群族兵直接冲向叶舒云,要拿下她,而旁边的赌徒本来还在各种起哄、拱火,可看到蒋诚这么干脆利落,却也突然清醒,这是蒋氏的地盘,他们可没有强硬的背景,还是躲开才好。于是叶舒云身边的一群人很快就都散开,远远地离开叶舒云身边,就连张简和钟宇也是如此。这样,叶舒云身边就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远远的都是人,可她身边,一片空白。 而这片空白,随着那些族兵的靠近,缓缓缩小,就好像一个套在脖子上的绳结在慢慢勒紧,让人马上窒息。围观的人只觉得站在中央的那个少女,会死在暴徒的绳结之下,却也都露出了惋惜又期待的表情,每个人的脸上,都那样狂热与冷漠。 可在人群之中,有人却觉得这缩小的圆,就像逐渐聚在一起的光,打在接下来登台表演的人的头上,还有身上。就好像在向所有人预告着,接下来将要出现的,是整个戏剧最为精彩的地方,高潮、冲突、暴力与绝处逢生,绝对让人心生欢喜。张简和钟宇沉浸在接下来的画面中,陶醉又享受。 第一个冲向叶舒云的人,自然是想好好地在蒋诚面前表现,所以他手上的刀,是冲着叶舒云的脸来的,毕竟让一个好看的女人,不,对一个女人来说,脸还是比较重要的东西的。而叶舒云也确实是把脸看的比较重的那一类女人,所以这个冲锋在前的族兵,手中的刀还没有触碰到叶舒云的脸,他的手就先一步被生生折断了。叶舒云整张脸都在那双手的下方,她的手也在那双手的下方,手腕的正下方。 原来叶舒云在看到那把刀冲着自己脸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冲了上去,仰面避过那刀,矮身碰到拿手,用力狠狠折断,同时双手紧握那折断的手腕,双腿分开,直起腰,将人甩到了后面的族兵身上。之后站在原地,尽显高手风范,那是不可能的,只站了一秒,她就冲了出去,抢占先机,速战速决! 在圈外的众人,只能看到血,人,一起飞;骨折,惨叫,同时响。这时的人,都不是人,里面的,忙的不当人,外面的,惊得挡不得人。飞出圈子的人,向四面八方飞去,就好像被风吹过的蒲公英,飘得很有感觉,但最后七零八落。 场间,独一人站立。场间,只一人行走。 蒋诚身后的随从,跨步向前,抽刀挡在了蒋诚身前,挡在了叶舒云和蒋诚之间。 叶舒云没再往前走,只是从那些随从的缝隙中,歪着头对蒋诚说话,其姿态尽显女儿家的娇俏。 “看,你有本事死在我后面吗?” “啪啪啪”有人鼓掌。 ”好!“ 第44章 放人 鼓掌的自然是方猷,叫好的自然也是方猷。张简和钟宇牢记一点,认真苟在人群,保护好自己。他们保持一动三不动原则,脑子动,嘴不动,手不动,脚不动。就连方猷叫好拍手之后,围观的人群都开始附和鼓掌叫好,他们仍然一点没动。 蒋诚看到叶舒云的身手,再听到方猷的嘲讽,只觉得要气疯了,但是他没有办法,因为他只带了这么多人来,而且一次就够了,再多就是打自己的脸了,而且自己再让人出手,方猷就一定不会只是看着了。 看着坐的稳稳当当的方猷,蒋诚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跟他说: “方猷,你是一定要跟我作对吗?” “可别这么说,我不是专门为了跟你作对来的,我是为了我自己在方氏的地位来的,你可别把你看的多重要。”方猷故意说。 “可你问过方氏的意见吗,你这样擅自做决定,真的不怕到时候蒋氏找方氏麻烦的时候,他们推你出来承担责任吗?”蒋诚半是询问半劝告。 “不怕啊,在利益足够吸引人的时候,谁会去半路放弃这些呢,你会吗?”方猷反问蒋诚。 “可你就确定你一定能成功,你觉得你有能力把这个赌场收进手中吗?!”蒋诚说。 “当然,不然你怎么会来呢?”方猷倾神问,“蒋诚,别废话了,快点跟我请来的人接着赌吧,不赌可不行啊。” “你若真的选择这种方式,那蒋方两家必然会起冲突,不如还是以友好合作的方式来,你不是来谈商贸的吗,现在把赌场业务也加进去,你同样能更好的完成方家交代的事,还能保持蒋方的友好关系,你觉得呢。”蒋诚不能接着赌,自己这边已经没有人赌的过叶舒云了,所以他只能跟方猷商量,哪怕割舍一些利益,也比方氏真的为了这块肥肉继续下去的好。 “蒋诚,你根本不知道我来你这真正能得到的是什么,”方猷没真的想挑起两个氏族之间的动荡,隐晦地接着说“就算真的起了冲突,我帮助方氏得到的东西,其价值要远远高于你蒋氏的这个小赌场。” 蒋诚听着方猷对蒋氏赌场这不屑一顾的口吻,觉得他不是在说假话,既然如此,那是什么能让他得到比这赌场利益更大的东西。他视线投向那个代替方猷赌的女子,看了一会那女子的面容,忽然脑中灵光一现。 “叶舒云,叶姑娘?”蒋诚试探地问。 “是啊,没想到蒋公子真的知道我啊。”叶舒云幽幽地说。 蒋诚眸色一暗,他并没有见过叶舒云,但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并且还亲自跟手下的人下令要针对这个人,哦,不是直接对她出手,而是对他们身边的人出手。因为,他见过江氏的人,江氏的那个人给他带来了一笔财富,同时还有江氏的传讯者当着自己的面,禀告给那个人的信息。于是他才顺水推舟,自己吩咐下面的人如果遇到这些人就针对。可看方猷的态度,叶舒云似乎是能给他带来比这赌场还要好的东西…… 蒋诚瞪大眼睛盯着方猷,而方猷只是看着他,面色不变,仍是满脸笑容。蒋诚当然知道,知道方氏的事情,还见过方氏的求而不得,如果是这样,价值当然高。 “叶姑娘,我手下的人不懂事,如果这些天对您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您见谅,如果有什么需要补偿的地方,您尽管提。”蒋诚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又想到了一些事情,又就着现在的事情,极其流畅地向叶舒云示弱。 叶舒云看着蒋诚转变的态度,垂下眼放空了一下,之后才兴致缺缺地回答蒋诚:“我们倒是没什么,就是身边的人被我们连累了,我们新结识的一个高区的朋友也被你们族兵抓起来了,希望蒋公子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吧。” “那是当然,我这就派人去解决,还请姑娘稍等,不如咱们去我家的盛月酒楼吃个饭,等您的那个朋友一起来?”蒋诚小意地询问着。 叶舒云看着蒋诚,“别问我,问他。”说着,指向张简的方向。 蒋诚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张简,不是因为张简有多么鹤立鸡群的气质,毕竟在一帮普遍身高一米九的汉子包围下,张简气质再好,看不见人头也白搭。那么张简为什么会被蒋诚一眼看到并认出来呢。那是因为叶舒云的手指指向这个方向的时候,其他人包括钟宇,都很迅速地散开了,散到中间只剩一个张简。 张简:“……” “想必这位就是张简张公子吧,您看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呢,您同意吗?”蒋诚态度友好且亲切,“唉,还有一位钟公子呢。”亏得蒋诚平时常听手下的人汇报赌场收益,记忆力绝佳,哪怕就听过一次三人的名字,并且后续就不再关注,现在却还能想起三人的名字,并且把人对上。 方猷在一旁听着,也没有说什么搅局的话,他知道,张简三人找他办的事,也已经很轻松地完成了。他只是没想到会成的这么轻松,他看着蒋诚,心想真是能屈能伸,审时度势的一个好——棘手的人。想明白的真快呀,看来也想明白江氏和方氏的事情了,也对,虽然不是什么大族,但也是有两百年的时间呢。怎么会不知道呢。 结果就是,在钟宇被张简从人群中指认出来之后,张简三人答应先去酒楼等着他们的人带着许铃儿来,方猷也跟着去酒楼,蹭饭。 “许铃儿在哪?” 许铃儿在牢房里,隐约听到似乎有人在说她的名字,她不确定,她昨天下午被抓进来,当时那些族兵说的罪名是她和她的父亲骗人钱财。可是她进来之后发现,她的父亲根本没有被抓,只有自己被抓了进来,她问过那些族兵,可是看守她的族兵都不理她的质问,甚至都没有人来审问她。直到她见到了一个族兵来给囚犯们送饭,她才得知原来是上面直接让人把她抓回来,那个罪名也只是需要她父亲的一个供状,甚至都不需要写,只是按个手印就好了,她就被抓了进来。 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了,听着周边牢房里的人呻吟咒骂,许铃儿根本没有睡,而且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给她饭和水,不是没有人来送饭,可是送饭的人都不会在她的牢房前停留,甚至都不跟她说一句话。许铃儿不认为自己父亲欠钱的那个赌场有这个能力,所以她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思来想去,自己只跟张简三人有过额外的交流,也是在张简三人走后,自己才被抓起来的,看来应该是张简他们得罪了人,而自己被牵连了。 许铃儿倒是自己捋出了真相,可是她更无法理解,张简他们惹到人,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三个抓起来,反而抓自己这个跟他们统共都没见过第二面的人,许铃儿只觉得愤怒又无处可诉,心里反复骂抓她的人,骂张简三人,骂自己那个赌鬼父亲。要不是他,她被抓来的名目都不会成立,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跟张简三人扯上关系。 许铃儿就在饥饿之中,不停地在心里咒骂所有人,直到刚才好像模模糊糊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许铃儿觉得自己只是少吃了一顿早中晚的饭而已,应该还不至于饿出幻觉,于是停止了脑海中的咒骂,身心平静地保持着伸脖子听音的动作,于是,她真的听到了渐渐接近的脚步声那个,还看到了呼唤着自己名字的一群人。 牢房外,走来一个穿的富贵的小老头,他在一个族兵的示意下,看向自己的牢房。许铃儿只觉得那个老头在一瞬间眼睛都亮了,迈着小碎步跑向自己的牢门,同时催促身后的人给自己开门,还拿帕子在他那张老脸上抹眼泪,一脸心疼地看向自己。开了门之后,还跑进来左看右看自己,同时问自己饿了吧,害怕了吧这样一些问题。 许铃儿心想,难不成这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自己因为种种原因流落在外,家人一直在找自己,面前的就是自己的亲爹,他从未放弃过寻找自己。就在有了自己的消息的时候,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也知道了自己的消息,所以就让人陷害自己,把自己抓来这里饿死,而父亲及时察觉到了那些人的阴谋诡计,于是来找自己了? 许铃儿在短短的一瞬间就完成了幻想,并且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酝酿完了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一边哭一边喊:“爹,女儿这些年过的好苦啊,你怎么才来找我啊!呜呜呜。” 小老头抹眼泪的动作停了,周边的犯人也都停止了咒骂,竖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那些跟着来的族兵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小老头,一脸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小老头差点咬碎了一口假牙,这死丫头说什么呢,要是自家的那个老太太听见了,自己回去不得死啊,这姑娘心眼忒坏! “哎呦,许姑娘,你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能是你爹呢,我这年龄都能当你那死爹的爹了,我跟你们家可没关系呦!是你的朋友担心你,跟我们蒋诚公子提到了你,我才来这把你带出去的。饿了吧,先跟我出来换身衣服,洗个漱,之后我带着姑娘去吃饭啊。”小老头连忙解释,也是给周边的众人听。 许玲儿听完小老头的话,马上停止了哭声,之后用自己的里衣袖子擦了擦眼泪,之后在小老头慈爱的笑容中又坐了回去。 “我还是不出去了,我年幼丧母,只有一个对我非打即骂的赌鬼爹,要不是靠着周边邻居的一口饭,我也长不到这么大,还能自己养活自己。现在我那赌鬼老爹,把我赌了出去,我们还在一张户牒上,又没人给我做主,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与其出去受罪,还不如饿死在这牢里,至少我死了还有人能直到,不至于臭了都发现不了。”许铃儿也是一长串诉苦。 许铃儿当然没有这么柔弱又心灰意冷,而是她在这老头急迫的动作里看出了不寻常的地方。他既然不是自己亲爹,那还对自己这么亲切,她可不觉得是因为老人怜爱年轻女娃。刚才他说朋友提到自己,自己可没有能跟蒋氏蒋诚当朋友的朋友,所以那所谓的朋友多半是张简三人。可是按照自己的推断,应该是张简他们的得罪了人,自己才被牵连着抓了进来,可是为什么现在就要放自己出去了? 她猜,张简三个人应该是有些能力,不然自己也不会被这么一个看着就是蒋诚身边人的老头亲自接出去,态度还这么好,可是许铃儿想着,不管怎么样,他们抓自己且不给自己饭吃的行为真的很恶心,所以自己索性也借着东风,折腾折腾别人。 于是许铃儿就在小老头的劝慰中哭诉自己的人生是多么不易,自己的处境是多么困难,自己多么感谢村头的寡妇,给自己一口奶喝(当然不是,自己娘死的时候,自己早就长大了,喝什么人奶),感谢榕树下的大黄,时刻给自己守门(那死狗,天天盯着自己门口,出门进门的咬自己,迟早打一顿),说着说着,就会停下,说自己口渴,要喝水。之后接着捏造人生旅途中要感谢的莫须有的存在,之后时不时的想吃个水果,时不时地腰酸,还时不时地想要熏香熏熏牢房。 小老头也看出许铃儿折腾人的行为,但是想着她是公子吩咐了的要带回去的人,就也是受着许铃儿的折腾。许铃儿要这要那,就是没要果腹的吃食,因为刚才小老头的意思,应该是带着自己去吃饭,那一定是好饭,她喝点水润润喉就好了,得留着肚子吃饭。 小老头看着许铃儿闹得也差不多了,就带着笑上前问许铃儿先跟自己去换衣服好不好,许铃儿知道自己跟张简三人的关系也没亲近到哪里去,不能往死里得罪小老头,所以也是见好就收,跟着小老头去换衣服。 第45章 加入 这边张简等人已经点好了饭菜,就等着人把许铃儿接回来。可是等了许久都没人来。于是张简钟宇和叶舒云就在方猷和蒋诚的视线下,用三人数十天培养出来的默契,眉来眼去。 张简双目无神,眉头抬起,双眼皮都抬成了单眼皮。 翻译: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先吃不行吗。 钟宇眉头微皱,眼睛挤成梯形,认真劝慰着张简。 翻译:不行啊,是你要请人家做饭替你,你要有耐心,等下去。 叶舒云只是微微张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两人, 翻译:…… 叶舒云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在单纯地发呆。 …… 张简抬头四十五度角,视线冲着鼻孔的方向看着桌上的菜,嘴微微张开。 钟宇歪头,嘴撇向一边,眼睛半睁不闭。 叶舒云闭上了眼睛。 方猷在一旁看着三人半死不活的样子,也翻了个白眼,之后移开了视线。蒋诚见三人这般不耐烦的样子,只觉得无法理解,因为他们自己说的,跟许铃儿是朋友,现在这表现看,这朋友八成是出了五服了。 “要不,咱们先吃,等人来了再重新单点一桌?”蒋诚还是没忍住开口说了话,倒不是多想讨好张简三人,只是有点见不得他们这要死不活的样子。 “不,等。”张简吐出两个字,一时不知道说的到底是等还是不等。 “对,不等。”钟宇接话睁眼。 “他说的是等。”叶舒云用一句话让钟宇重新把眼睛彻底闭上。 …… 又是一阵沉默,枯燥的沉默。 蒋诚无奈,也对方猷使了个眼神,方猷看傻子一样看他,之后张开了红唇,说出“我看不明白你上下飞舞的眉毛想表达什么,请用你那张一看就薄情的薄唇说话。” 蒋诚:“……”他们的画风都这么不正常的吗??? 就在五人陷入新一轮的沉默时,外面终于传来了声音。一阵脚步由远及近,伴随着人声,屋里的人都是精神一振,连忙起身。 “吱呀” 门开了,没有什么搞笑的桥段,进来的就是许铃儿,小老头跟在许铃儿身后,等许铃儿整个人都迈进了屋里,就从外面快速地关上了门。这一路,他也受到了不小的折磨,现在他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剩下的,就交给公子了。 许铃儿进屋,如自己所想的看到了张简三人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人,也没露怯,就是平平常常地走了过去,而其他五人却是微微激动,终于可以先吃饭了。 等许铃儿走到桌前,钟宇等人早就坐下,并且钟宇还招呼许铃儿赶紧吃饭,许铃儿看着五人亲自动手掀开桌上的保温盖,也是眼神一动,赶紧坐下,跟众人一起开动。六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吃的都很是开心。 等到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蒋诚才开口说话。 “许姑娘,你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在这给你道个歉,对不住了。”说着,蒋诚对许铃儿拱了个手表示歉意,看许铃儿没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才把手放下,接着说: ”我已经让人把你和你父亲的户牒分开,以后你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还请姑娘放心。同时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想赔姑娘一些钱,还请姑娘原谅在下。“蒋诚就这样从旁边拿起了一个托盘递给许铃儿,甚至全程都没有起身。 许铃儿也没有在意蒋诚这样道歉的态度,毕竟在今天之前,她都没有机会见到蒋诚这种层次的人,所以在看到蒋诚给自己道歉,又给自己补偿,还解决了自己的问题之后,也是起身对蒋诚表达了谢意,之后自然又迅速地接过了蒋诚手里的托盘,入手还挺沉。 张简三人全程都在一旁看着,没有人出声,等看到许铃儿接过了蒋诚手上的托盘,张简就开了口。 “既然许姑娘和蒋公子的事情解决完了,那还请我问蒋公子几个问题。” 蒋诚正色道:“张公子,您问,我一定如实相告。” “那我就问了,蒋公子是从江氏那里知道的我们吗?”张简直接切入主题。 “是,我确实是在江氏那听说的各位,我听江氏的传信者说,你们三人得罪了江氏,可江氏碍于诺言,不好对你们直接或者间接出手,所以只能看着你们逍遥。当时江氏的人刚给我送了一大批财宝,我虽然听出了江氏是故意让我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我还是揽过来,说我可以对付你们,但那人说不可直接对你们出手,否则他们还是毁了信誉,这样真的不好。我懂了他的意思,所以吩咐手下人遇见你们就给你们身边的人找不痛快。这才开始针对跟你们有联系的人,但又绝对不碰你们。”蒋诚倒是没有任何隐瞒,甚至于自己做的不光彩的地方也一并讲出,没有进行遮掩。 钟宇听了这话,问张简:“他们这还不算是间接对咱们下手吗?” 张简也是细想了想,他也拿不准,但是算不算不是他说了算的,是他散出去的因果说了算的,可是他没感觉到因果有什么波动,所以多半还真被他们钻了空子,不算出手。 叶舒云看着张简的表情,看懂了张简最后那个眼神,说:“你这定的都是漏洞啊,就没有什么制约的?” 张简也无奈,陈旧的因果都已经散出去了,改不了了,自己又没有拿新因果制约别人的本事,也只能这样了。 钟宇也听明白,看明白了,看来他们对这一手是真的没辙啊。 “唉,那高区城外那些劫道的人你知道吗?”钟宇想起来郑鼎他们,于是问蒋诚。 “知道,我知道那曾经是江氏的人,所以有人向府吏报告的时候,我听着没有什么伤亡,就把人押下了。当时江氏那人还在的。”蒋诚一下就知道了钟宇说的是谁,并且如实回答。 “你是真的不怕他们在你蒋氏的范围内做出什么事情,影响你们的名声啊。”钟宇惊叹,在自己的范围内,竟然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名声和口碑,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那一大笔财富是真的大,虽然那钱也不是白给我们的,但是是真的多啊,多到哪怕我们已经谈好了所有条件,我都能把收拾你们或者死几个过路人这样的事情免费帮忙做。”蒋诚看出钟宇对自己的鄙视,但没有反驳什么,而是真实客观的表达了这样做的立场,如果钟宇还不明白,那就是他蠢,自己更没有必要跟他多解释什么。 张简听懂了,因为他本来就没怎么受到山下的普世道德体系的熏陶。叶舒云听懂了,可她毫不在乎。钟宇也听懂了,他一时也不能说什么,因为他理解。方猷自然也听懂了,因为他是跟蒋诚一样会这样做的人。 许铃儿也听懂了,也是唯一一个反驳出声的人:“可你这样,有考虑过可能会死的人们,他们什么都没做啊。” 蒋诚好脾气地说:“关我什么事?” “可你是高区城的管理者啊,怎么不关你的事情呢?”许铃儿觉得作为一个地方的管理者,应该更好一些,因为高区虽说是赌城,可是对住户的福利和照顾都是很好的,所以许铃儿会认为高区城的管理者应该更为温和一些。 蒋诚看许铃儿可能是对自己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看在张简的面子上,口气温和地打破这个幻想:“我的意思是说,他们的死活,关我什么事。他们死就死了,能给我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吗,口碑?有口才有碑,人都死了,怎么传口碑啊。况且,死几个人而已,若真的死几个人就能给我带来那么多的财富,我不介意再多死几个,更何况,不是没人死吗?” 许铃儿听着蒋诚的话,只觉得有些冷,那种对生命的漠视,让她感到害怕。可是她没发现,屋里的六个人,只有她一个感到害怕。 叶舒云听完蒋诚的最后一句话,又跟许铃儿对视了一眼,之后看着蒋诚说:“真的没有死人吗?” 蒋诚看向叶舒云的眼睛,微微地笑了一下,“当然不是,死了二十四个暴徒。” 是的,死了二十四个人,哪怕他们现在还没有死,但蒋诚也会现在就说他们死了,一会也会让他们真的死了。反正,他们那一群人,还在自己的府里待着呢,解决也方便。 张简和钟宇听出了死的二十四个人是谁,但他们没有表达出任何不忍,他们也都平静的近乎冷漠。 许铃儿听着这话,只觉得难受,就这样决定了二十四个人的生死,多可怕啊。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这死的二十四个人,就是在路上劫无辜路人的暴徒,他们死了,不无辜。” 许铃儿抬头看向叶舒云,刚才是她说的话,她在解释为什么那二十四个人会死,刚才也是她提的死人,蒋诚才说的这话,看来,他们三人,并不是什么漠视生命的人。 张简和钟宇看到许铃儿的表情,还有叶舒云那张温和脸,默默低下了头,没人抬眼。他俩,现在还不能这么不动声色地玩弄人心。是的,就是玩弄人心,叶舒云当然看出许铃儿的想法,虽然她知道自己三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许铃儿毕竟是正常的普通人,还是一个张简想要的厨子,那么用点不用动手的手段,就能直接占据好人位,再好不过。 叶舒云没觉得这样对许铃儿有什么不妥,张简和钟宇也没觉得。毕竟,他们认识还不足一天,找到她的最重要的理由也是因为她有更大的机率跟他们一起赶路,虽然路上可能会让她感到不妥,但三人不在意。毕竟他们刚认识不久,真的没多热心到在意她的感受,不妥就不妥了,有什么的呢,就是这么冷漠。或许有可能随着相处渐渐考虑到许铃儿的想法,但现在,没有可能。 方猷作为在方氏中厮杀出一条光明出路的人,自然对这些看的很清楚,很明白,所以他觉得,这些人,肯定不是什么能半路夭折的人,毕竟,他们三个,都不像好人,所以他们应该能长命,所以,有交好的必要。 蒋诚在一旁看的也是嘴角带笑,眼底却毫无情绪,他该问问了。 “不知道张公子对我的处理办法满不满意,如果满意,是不是能让我跟方兄自己谈一谈。”蒋诚在问张简三人,这件事是不是过去了,赌场的事情是不是能跟自己去解决一下了。 张简看了眼叶舒云,回头对蒋诚点了个头,默认他们之间的事情了了,一会会去解决。 “不用谈了,咱们没什么好谈的,蒋兄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来问我,我就送张兄他们回去了,我们也想谈谈,蒋兄,那我们就走了。”方猷没有问张简三人的意思,也没等蒋诚表态,对张简三人做出了友好的请的手势,张简三人也没多说什么,跟着走了。许铃儿自然是跟着张简他们走。 蒋诚也没有生气,而是在五人走了之后,把那小老头叫了进来,让他处理了府里的那些人。同时吩咐着可能跟方氏进行的合作准备。对,合作,因为他现在早就从江氏那人的一堆财宝中冷静下来了,他想到了许多不对的地方。比如为什么江氏会这么信守诺言,比如,什么会让方猷看不上自己的赌场又不惜跟自己作对。想来,很明了了。 这边五个人走出去,四人先把许铃儿送回了家,毕竟她也算是被折腾了一天,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许铃儿走进家门之前,跟张简说:“你说的话我同意了,你们什么时候走早点告诉我,我好收拾东西。”说完,就进了自己的院子。 张简三人看着这爽利的态度,也是觉得还不错,于是放松的跟方猷回去谈他们接下来要谈的事情了。 毕竟,方猷冒风险帮他们,可不是因为人好,而全是因为那个,慧灵锁。 第46章 巨大分歧 方猷带着张简三人回到自己住的客栈,到了他的房间,四人坐下,方猷没有先说话,而是等着张简开口。 张简也没拿桥,也是有话就说,甚至一点都没铺垫。 “要是真想打开那个锁,得选一个人,我把方氏的因果放到选出来的那个人身上,之后要打开那个锁,只需要有了因果的那个人拿自己的血滴到锁上,再在心里默念‘小偷撬锁,主人升天’就好了,而且那个锁不是一次性的,你打开之后还能往里面放东西,保险性还好,这也算是你们遭受无妄之灾的补偿了。” 方猷听着这一连串的话,只觉得张简在耍自己,他难免不去怀疑张简这话的真实性。 “为什么要默念小偷撬锁,主人升天呢?”方猷选择从这个最扯淡的问。 “哦,因为他说了,虽然锁着的东西是方氏自己的,但是锁是他的,除了他也没有别人知道怎么开锁。要是有人开了那锁,必然是在他死后,那么不管开锁的方法是怎么得来的,都是小偷。他要让每个开锁的人羞愧这一点。”张简解释。 “羞愧?他不觉得羞愧吗?”方猷生气地反问。 “不觉得。”张简肯定回答。 “百年之前的人,怎么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方猷骤然恢复了平静。 “百年之前的其他人我不了解,但是他,我很了解,甚至还见过。”张简说。 “你见过?!”这次方猷是真的吃惊,怎么可能见过,张简才多大,那个传说中的人早就死了才对。 “是啊,要不说他很神奇呢。”张简淡淡地说。 方猷看着张简,意味深长,钟宇也在旁边听着看着,但是他并不知道二人到底在说什么,他看向叶舒云,叶舒云也在神色认真地看向二人,从脸上看不出任何想法。 “那不知道因果怎么还?”方猷问。 “你要是不需要跟方氏其他人商量,那就直接现在还给你。”张简无所谓道,却又没有说到底怎么还。 钟宇在旁边看得清楚,方猷听完张简这句话,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真的亮了,很神奇,他第一次看见这种眼里有光的男人。 方猷毫不犹豫,直接说:“那就还给我吧。” 张简看了一眼方猷,没有多说什么,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方猷,方猷自然也是连忙起身,迎着张简。 张简走到方猷身边,把手放在方猷头顶,一边旋转一边念:“仙人抚你顶,授你一长生”之后就把手放下了。 方猷感受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于是问:“这样就好啦?” “当然不是这样的,你说完给你,我就给你了。”张简笑道。 “?”方猷满脸问号。 “还这个东西是看我的想法,我心念一动,那玩意就自己过去了,路都不用赶,刚才我逗你玩呢。”张简表现出了少年的狡黠气,因为他觉得方猷还挺对他胃口,虽然他们没说过太多话。 方猷看着张简此刻的活力,摸了摸自己的头顶,有点迟钝地问:“那这个就一直是我的了吧,到不了别人身上吧?” “到不了,我也拿不回来了,以后就在你这代代相传了,就看你一个想法了,到时候你会有感觉的。”张简交代着。 钟宇在旁边看着张简的行为,身子缓缓移动到叶舒云旁边,悄悄地问:“阿简喜欢男人?” 叶舒云也微微偏头,但视线不动,说:“我也不知道,但看着像。” 不外乎二人这么说,因为张简其实一路上都表现得很透明,存在透明,情绪透明,喜恶透明,这个透明不是一眼就看的到底,而是什么都看不见。 张简给人的透明感不是雾,雾是遮掩又神秘的,看不到什么什么东西。他像是一阵清风,吹过去就过去了,不留下涟漪与痕迹。 事实上,相比钟宇,叶舒云对张简刚才那一笑得状态,更为惊讶。因为叶舒云确信,自己是张简下山以来,第一个真正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有名有姓有存在感地出现在张简眼前的第一人。而在去凤阳镇之前,张简表现出来的状态正是这种活力的少年气,甚至还有刚下山的喋喋不休,还会时不时地幻想着话本子上的内容跟自己在星空下探讨。 可是这样的状态,在到达凤阳镇之后,就消失了,叶舒云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去问,而带着钟宇的这一路上,张简也是仍然保持着这种少说少做的状态,很多时候,路上遇到的人,会把钟宇当成三人小队中的主要人物,也会有人把自己当成主事人,可是没有人认为张简是队伍的核心。 不是因为张简武力太弱,而是因为张简在人前表现得太没有存在感了。他不做决策,也不做服从决策的人,在每一个接触的人看来,都不知道他到底处于什么样的一个位置。叶舒云也对张简的这个状态疑惑过,但出于一些原因,叶舒云从未过问,更是默默地跟张简一同保持沉默起来。所以,其实离开凤阳镇之后,三个人的队伍中,钟宇才更像是一个小队的领导者,一般都是钟宇提出他的想法,自己和张简同意。 这次进高区城,张简却是明确提出要加一个人,加一个代替他做饭的人,叶舒云不去想这件事情是不是像张简说的那样,真的单纯只是需要一个做饭的,但是她却会想,这是张简第一次明确对队伍中的事情做出要求。自己和钟宇都无法拒绝的要求。 张简跟方猷谈完后续的方猷担心的一些问题,转头看向钟宇和叶舒云,他先对上了叶舒云的眼睛,愣了一下,之后出声叫二人:“咱们走吧。”说着自己走在了前面。 钟宇和叶舒云起身,跟着张简一起走,方猷也是回过神来,赶紧送三人出去。一直把三人送到客栈外,张简喊停了他,他才没有接着送。方猷看着三人的背影,吩咐自己的手下赶紧去联系方氏的人,要他们做好准备,准备来看看自己是如何打开那把锁的。 之后又想到赵煜,笑着去楼上找他。 张简这边,三人都回了自己的客栈,赵洛儿他们也都走了,带着他们采购好的物资,张简跟叶舒云和钟宇说,明天去找许铃儿,钟宇和许铃儿一起,自己和叶舒云一起,分成两队去采买物资,之后尽早出发,去高阳,看正榜。 钟宇和叶舒云自然是没有异议,之后在张简回到自己房间之后,钟宇问叶舒云:“阿简是忽然打了鸡血了吗,怎么整个人这么亢奋呢。” “我刚见他的时候,他就有点精力过剩,有了你之后,我还奇怪他为什么渐渐成了哑巴,最先开始我还奇怪,我以为他也像我一样嫉妒你的脸皮,所以不爱说话了。但现在看来,你还是小白脸,但他怎么恢复了呢,不理解。”叶舒云也跟钟宇一起分析。 “你才小白脸,你在脸上画猴屁股。”钟宇反击。 叶舒云今天那张素净的小脸面带笑意转头看着钟宇。钟宇一掀衣袍下摆,单膝跪地,双手拱起,说:“我错了。” 叶舒云收回笑意,瞪了钟宇一眼,之后也进了自己的房间,咣的一声关上了房门。钟宇见状连忙起身,一脸庆幸地跑回自己房间,也关上了门。因为他还记得刚见张简的时候,张简的尊容,后来一起赶路的时候,他也偷偷问过,张简告诉他是叶舒云打的。由此可见,叶舒云是真的会对身边人下手的,他刚才顶完叶舒云就后悔了,幸好叶舒云没动手。 这么看来,他觉得张简最初可能是爱说话的,叶舒云没骗他。但张简沉默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叶舒云打了他,让他顶着熊猫眼被别人嘲笑,所以张简有了心理创伤,才渐渐沉默,现在恢复过来,也不过是自己疗伤结束罢了。真是可怜。 张简没管两位同伴是什么想法,他推门关上,之后奔着自己的床就去睡了,沾枕头就着,什么都没想。 第二天,三人一起出门,把马车给钟宇,让钟宇直接去找许铃儿,张简和叶舒云也直接去采购。 钟宇接到了许铃儿,二人采购食材粮食调味料。张简和叶舒云则买衣服布匹绳结还有武器。 “你怎么还想买武器了,我记得最先开始我要给你买你不是还不想要吗。”叶舒云问张简。 “最先开始你要买的是刀,而且你选的那么重,我都提不起来行不行。”张简无奈。 “那现在你就提的起来了?”叶舒云看着在刀架旁边的找小刀的张简,故意说。 “我这不是找把小的,好甩起来的那种。”张简没好气说。 “你要学飞刀?”叶舒云疑惑。 “嗯,我想学,路上你教我。”张简一边挑小飞刀,一边跟叶舒云说。他知道叶舒云暗器使得也好,毕竟二人见的第一面,叶舒云就在飞筷子。 “怎么想学这个,不想学枪吗,正好前些天不是拿到江氏的枪谱了吗,照着练啊。实在不行,学剑也可以啊,飞刀你要是现在学的话,偷袭可以,但大场面你使不了,到时候你是伤友还是伤敌,那都不一定,而且这个对你的保护有限,还不如学剑,一顿乱砍还能让人一时近不了身呢。”叶舒云详细给张简分析。 “不,练剑太累,长枪更累,耍个飞刀动手腕就行,腿都不用动,省事。而且我要是根骨好,练到落叶飞花,抬手取人性命的地步,也不是保护不了自己啊。”张简说出了最真实且最梦幻的理由。 “我都没练到摘叶取人狗头,就你还想这样,吃屎去吧,**!”叶舒云毫不留情,死命打击。 张简瘪了瘪嘴,瞥了叶舒云一眼,之后彻底背过身去,不让叶舒云看到自己的正面。 叶舒云看着张简的背影,说:“别用嘴型骂我,那刀反光,我看得见,你个王八蛋。” 张简闻言转了转眼睛,真的在好几把刀上都看到了远处叶舒云的模糊身影,那想必,她也是真能看见自己的嘴型。 张简回头,不服气道:“凭什么你都能出声骂我,我却不能无声骂你。” “就凭你打不过我!”叶舒云理直气壮。 张简认清现实,默默选刀。 最后,张简在叶舒云的建议下,选了几柄飞刀,同时还给钟宇和许铃儿都买了一把剑,说是好防身。叶舒云建议张简初学别浪费刀,就去裁缝店买了好多的针,还包括线,到时候飞出去还能拉着线揪回来,省时省力还方便。 那边张简二人在防身上大肆采买,这边钟宇和许铃儿在调料上产生了分歧。 “不要孜然盐,我们都不爱吃这个。”钟宇把许铃儿拿到柜台的孜然放回去。 “你们不爱吃我爱吃啊,我自己放在我自己的菜里就好了呗。”许铃儿把东西重新拿了回来,一点也没有新人的拘谨。 钟宇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脱水香菜抓了一大把放到柜台上。许铃儿见了,也是拧眉,但是选择尊重他人饮食习惯。 钟宇和许铃儿就这样一路采购食材,发现二人的口味实在是吃不到一锅去,甚至于选择锅碗瓢盆的偏重都不一样。钟宇一看这种情况,又想到张简找许铃儿的目的就是做饭,顿时觉得接下来的生活要不好了。因为平时张简做饭,会考虑到自己的情况,张简和叶舒云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没有特别的口味偏重,也就是说,都行。所以这一路上的饭菜,其实都是按照自己的口味来做的,要是这以后都是许铃儿做饭,他俩口味可真是天差地别,从现在的情形来看,许铃儿一定不会牺牲她自己来迁就自己。不行,看来自己也要赶紧学习做饭,好把锅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至少掌握一半! 就这样。一个刚刚形成的四人队伍,两个男人都产生了高涨的学习欲望,而两个女人,就在两个男人身边同步起到激励作用。 第47章 波折 四人买了一天的东西,在第二天跟方猷和蒋诚友好地道了别,之后就和赵煜五人一起上路。九个人,两支队伍,都打算直接走高区到高阳的直线路径,不打算拐弯在盛阳城歇息补给。于是一行九个人又在一起友好地进行赶路。 这一路上,赵煜和李奇见识到了许铃儿和钟宇的厨具之争,在路上吃过张简三人的大锅饭之后,赵煜等人想着反正也来得及,不如也买些锅碗粮食自己在路上吃新鲜的饭,所以现在九个人有两辆马车,粮食充足,器具齐全。 但是两队人一起走,平时也都一起生火做饭。五人这边常备的做饭成员就是赵煜和李奇,而四人那边出来的,则是许铃儿和钟宇这两个口味天差地别的人。其实他们四人一起做第一顿饭的时候,赵煜看到张简没来这边,还有些惊讶,因为在前面那短暂的同行时间里,他自然看得出钟宇和叶舒云都不会做饭,所以他会认为他们那边应该是张简和许铃儿做饭。 最先开始看钟宇出来,他只觉得的微微地惊讶,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九个人都一起吃的,他上点心就好了。可是从第一顿饭往后,他和李奇对做饭的态度,就从一开始的好奇,到中期的好笑,再到后期的头大,最后到现在的避之不及。 钟宇在学习做饭,这没什么不对,可是这位学习做饭的钟宇同志,总是想要在权力的架构组成上,保留绝大多数权柄,用人话来说就是,他总是对许铃儿做的饭指指点点,想让许铃儿听他的。 其实最先开始二人还没有这么针锋相对,只是在钟宇一次次的下意识制止,反驳,想要许铃儿换下锅的调料之后,许铃儿才彻底爆发,跟钟宇形成一种不共戴天的架势。钟宇不吃孜然的味道,许铃儿就在钟宇看不见或者一个转身的瞬间抓一大把孜然放到锅里。许铃儿不喜欢香菜的味道,钟宇就总是插着空往任何菜品甚至大米饭里都藏香菜,甚至于有一次众人包饺子,他居然避过了一群习武之人,无声无息不知不觉地在所有人眼皮子地下包了好多香菜大葱馅的饺子,而那天,这些饺子平等的攻击了包括许铃儿在内的所有人。 那次,被攻击最多的是叶舒云。在这么多天的相处下,众人自然都看出了叶舒云没有任何忌口,可是那香菜大葱馅的饺子实在是有些惊人,就在众人担心武力值最高的叶舒云爆发,钟宇也在反思是不是太过分的时候,众人只见叶舒云麻木的吃着饺子,没去在意饺子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还是对吃有些执着的张简让钟宇别浪费食材,钟宇才稍稍收敛,但每日每顿厨房区的战争则仍在继续,所以赵煜和李奇才避之不及。 相比较二人,司明和张家两兄弟的杂事和食材提供区则要危险又好笑的多。危险的是张简无差别银针攻击下的众人,好笑得是三人看张简练飞针。唯有一人,只觉心累,没错,就是那个麻木吃饺子的叶舒云。 她的麻木是有道理的,司明和张胜轻看过叶舒云教张简飞针,就完全理解了叶舒云为什么如此麻木,并且还想天天近距离观看,虽然要时刻注意不知从何而来的暗器,但是二人也是乐此不疲。张胜全则是在看过两次之后,就退出了这个教学战场,因为他比较容易代入,他怕自己代入太多叶舒云的视角,会心梗。所以他自觉不要给自己找罪受,专注于自己独立寻找一片区域的食材,可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悲剧发生在了九人之间。 “怎么办,他、他们不会死吧!”钟宇焦急地看着地面脸色青白的人,无助地问许铃儿。 许铃儿自然也是六神无主,她也没有任何办法救人,她在反思,要不是因为自己,赵大哥等人,张简还有叶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许铃儿捂嘴无声地哭。 司明在地上爬,地上拖行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到了僵立在原地,六神无主的钟宇脚边,费力地伸出手抓住了钟宇的脚踝,声音微弱又断断续续地传进钟宇耳中:“先、先救……胜轻大哥,胜轻哥……他会、会救人。” 钟宇手足无措,可是他不知道怎么救啊,哦,绿豆汤,喝点绿豆汤,药材什么的,他是真不会配也认不出,实在不行喂点人参,把命给他们续上,其他的,就真的只能看个人造化了。钟宇不敢去看躺在地上脸色最为不正常的叶舒云。他去马车上把所有的药材都拿了下来,让许铃儿喂张胜轻绿豆汤,他把人参须放到了张胜轻的嘴里,之后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把绿豆汤和人参须又都放到了每个人嘴里,之后他跟许铃儿就只能坐在地上等,没有任何办法了。 幸好,也不知是人参起了作用,还是绿豆汤灌得多,张胜轻真的醒了过来,之后在钟宇放到自己面前的一堆药材中,指出了几味,让钟宇许铃儿去熬。二人也是一个烧柴,一个加水,就没有这么默契过。 幸好张胜轻是个靠谱的,他挑出来的药没有任何差错,众人被喂了药之后,都转醒,张简是最后一个醒的,叶舒云也没比他早醒多少,毕竟这一群人里面,就属他俩因为特殊的原因吃的最多。 是的,因为他们吃得多,所以中毒最深,这是一起因为多方面因素引起的食物中毒事件。具体毒物反应为,毒蘑菇中毒。 把时间倒回到午饭之前,叶舒云和张简一个在教飞针,一个在学飞针,学的人不是太有天赋,教的人虽然厉害,但也无法在朽木上雕出象牙,所以二人状态都很丧气。在一旁看热闹的司明和张胜轻倒是看的一身轻松,因为今天叶舒云教张简定点发力,张简的飞针都不乱飞了,他们甚至都不用像前两天那样,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地注意着四面八方的暗器了,所以他们看的很是开心。但是,要注意,这五个人是提供食材组的,叶舒云算是一边儿教张简飞针,一边儿让张简运用着打猎,而司明和张胜轻跟在这边一起,那么张胜全自然是自己在一旁寻找猎物加上采些蘑菇。 事情就这样自然而然却又无比顺畅的发生了,张胜全不认得多少蘑菇,但是他在找的时候,看到地上的蘑菇跟前两天吃的很像,所以他就把这些蘑菇放到了自己的食品筐里,等到那边张简等人出去,他也跟着离开。五人把自己的找到的食物放到厨房区之后,叶舒云就又带着张简去练习。而司明和张胜轻也是闲的没事,跟着去看。 张胜全没有太大的兴趣去看张简手忙脚乱,看着在食材旁边忙碌的众人,觉得应该帮帮忙,于是他自觉地接过了洗菜的任务。而做饭区,许铃儿和钟宇还在斗智斗勇,赵煜和李奇也见怪不怪避之不及,所以也丝毫没有在意他俩的情况,等到张胜全洗完了菜,送到了他们这边。钟宇和许铃儿正斗得不可开交,所以二人看都没看,就把菜一股脑倒在了锅里,展开了调料保卫战。 于是,等到众人聚在一起,一大锅毒菜肴被端上了桌,因为这里面既有钟宇放的许铃儿不爱吃的调料,又有许铃儿放的钟宇不爱吃的调料,所以最后他俩都没吃,而心最累的张简和叶舒云,却是麻木的吃了不少,于是就出现了一桌人,只有钟宇和许铃儿站着的情况。 众人都坐在地上休养生息,许铃儿和钟宇站在众人对面,张胜全坐在二人脚边,也面对着其他的六人。三人都低垂着头,一副骂吧,我受着的表情,赵煜看着也是无话可说,张胜全不认识毒蘑菇,张胜轻竟然没有跟着,就放任他自己找食材,于是赵煜倒是转头说了张胜轻一顿,张胜轻也很无奈,他也无法预料到这种事情。要不是张简和叶舒云那边太好玩,他就一定会跟着张胜全的。赵煜也知道,但是他又不能说张简他俩,他们练功没邀请别人去看,怪不到他们身上。 可是,另外的两个人就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了。他们也是信任同伴找来的食物,所以才能一股脑检查都不检查的倒进锅里,可是二人光顾着争斗调料,一直到菜都端上了桌,都发现不了锅里的异样蘑菇,着实是有些不太好说。但是吧,又是因为二人的“战争”,九个人才不至于全军覆没,就此等死,一时想不出二人这是功还是过。 赵煜这边神色为难,张简却是吐了口气出来,之后对钟宇和许铃儿说:“接下来的路上,阿宇你别做饭了,还是我来吧,你就跟着叶子学学剑,提升一下自己的武力值吧。” 钟宇听了这话,自然是连连点头,好不乖巧。 许铃儿也是满脸通红,没有说话。张简跟她又不熟,所以没有说什么,但是许铃儿却是自责的低头哭了。众人见此,也是好一阵安慰逗趣儿,才让许铃儿没那么自责。 于是,自此,九人新的格局又产生了,张简许铃儿赵煜李奇四人做饭,叶舒云教钟宇剑法,其他三人还是一起找食材,但是这次,三人都在看钟宇练剑,不是看笑话,而是认真看,争取偷学。 钟宇其实不是第一次接触剑,毕竟他家在凤阳也算是有些势力。在他小时候,钟北还是请人教过他这一双儿女武功的,钟宇当时最早接触的就是剑。但是,前面也提过,凤阳镇是个特殊的地方,凡氏族势力不得入,能力大的宗门别派也不得入,所以凤阳镇又称混混聚集地,无能力,无实力,无势力的三无混混产品聚集地。 所以钟北虽然请的人是凤阳首屈一指的武力担当来教钟宇,但是,上限在那摆着,钟宇注定取不得什么大成就。但其实钟宇要是一直练下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点拳脚功夫,但大招式没有,只是体质强健一些。还是因为当时另外两家联合制约钟北,钟宇作为活靶子,才被迫放弃明面上的练剑,反而暗地里学些不易被察觉的拳脚功夫。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叶舒云自然跟那些混混界的武术冠军不一样,虽然钟宇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叶舒云到底什么来头,但是他知道叶舒云很厉害,非常的厉害。所以钟宇在学习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吃苦耐劳舍生忘死的准备,但是,真正开始之后,他反而没有像张简那样,身心疲惫。 叶舒云早就观察过钟宇,在最先开始挟持钟宇的时候,她就特意摸钟宇的根骨。那么早就注意钟宇的根骨,其实也不是因为当时就想把人拉进小队,而是因为钟宇那种小白脸的气质长相,真的很对叶舒云的胃口,所以叶舒云才会莫名其妙的摸根骨,当然也不排除这里面一点点占便宜的因素。 回归正题,叶舒云早就看过钟宇的根骨,比张简好太多了。所以对于钟宇的训练方案,叶舒云执行起来要容易得多。钟宇有基础,虽然教他的人有上限,但所有人的下限是一样的,这也就方便了叶舒云,教一个下限比较高的钟宇,要比教一个底限无极限的张简,轻松的多得多得多。 所以叶舒云直接给钟宇灌输剑招,在基础之上的最佳教学方式,就是让钟宇熟悉千百遍打来的招式,会躲就会用,这是叶舒云给钟宇量身定做且适合团队的习武路线。 所以每天,叶舒云都在用长树枝,细木棍攻击钟宇,当然,不能像对敌人那样极快结束战斗。叶舒云会把自己的招式无限放慢,袭向钟宇,至少要让钟宇看清,攻击他的招式是怎样来的,之后在临近身前钟宇马上要躲开的那一刻,急速变招,封死退路,一击即杀。 第48章 精湛 钟宇就在这样看得见被打招数和看不见怎么被打的节奏下,疯狂进步。 而本来是厨房区域的赵煜和李奇,也会时不时的跑过来跟司明三人一起看叶舒云教钟宇,他们也在认真地看叶舒云出的招,慢招分解,快招回味。 甚至于他们请求叶舒云也能跟他们打一场,好磨练自己的功夫。但叶舒云说她不做别人师傅,赵煜他们要是真想更好的熟悉这些招式,不如去找钟宇过招,双向的锻炼,挺好。 赵煜等人一看叶舒云并不想给他们喂招,又想着钟宇确实才是学的更直观更确切的人,所以他们真的跟钟宇说能不能对招,钟宇看向不远处的叶舒云,发现叶舒云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又想着自己也可以拿赵煜等人试试自己现在什么水准,于是就答应了,并且还信心满满。 可事实证明,敢去参加正榜的,也不是什么庸人,钟宇也是根本打不过赵煜等人,就连最小的司明,都能轻易在十招之内把自己制服打败,钟宇只觉得自己每天在叶舒云那里受到磨练都没有现在这么疲惫,因为自己真的谁都打不过,在自己身后垫底的还是两个厨子,生气。 不只钟宇生气,那两个厨子里的一个也很生气,平时张简又不是一直在做饭,赶路的时候叶舒云也会在旁边指导他的飞刀技术,可是张简真的不行,他不是气运之子,学什么都厉害,事实上他也没学什么特别的技能。 现在他看到钟宇进步的速度,只觉得生气,生自己的气,为什么自己没有话本子男主角必备的武功天赋。张简麻痹自己,自己一定是缺少那些世外高人的指点,他要自己相信,一旦有一日那个道骨仙风的老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之时,就是自己的武功厚积薄发之日。 可现在,他只能在一旁在心里,把钟宇想成那种遭遇不幸,所以会武功尽失的配角。如果同行的其他八人知道张简的内心想法,可能除了钟宇和叶舒云之外,都会很惊讶。为什么钟宇和叶舒云不惊讶呢,因为他们三个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对标成那种团结一心,为友去死的主角团。三人扪心自问,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活自己死他人的局面,他们都会选择活自己,至少现在是这样的,而且是毫不犹豫绝不愧疚的。所以哪怕知道了张简的想法,四个人的团队也不会出现分崩离析的情况,叶舒云和钟宇是绝对理解,而许玲儿的想法暂时还不被他们考虑在内,招来的厨子嘛,三人就是这么冷漠。 回到现在,九人就在这种一边赶路一边练功的状态下苟活。对,就是苟活。 因为天气又热了,热的要死人的感觉。他们现在做饭,都尽量是一顿蒸出两天的馍,之后想吃的时候,架起个小火,烤着吃馍。减少开大火受罪的时间。 于是就是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张简越发萎靡,钟宇却越发疯狂。钟宇在叶舒云那里看不到天的边际,在赵煜,不,司明那里,对于他来说,都是天边的云彩,可望而不可及。 钟宇在跟赵煜他们一起对招之后,才发现自己与他们五人之间的沟壑,如此之深,如此之大。 自己是在叶舒云的亲手教导之下进步,可赵煜他们只是跟自己这个半吊子过招,都能极快领略并掌握叶舒云教给自己的招式。钟宇作为同时与双方接触的中间人,更能清楚的意识到,赵煜等人学的多好,叶舒云教的又多好,而且他极其非常羡慕赵煜他们的根骨。 虽然叶舒云也说他有些天赋,但是钟宇也在叶舒云口中明确听过,“你有天赋,但是并不是多了不起的天赋,在这一群人里,我只能拿张简跟你进行比较。许玲儿不算,赵煜五人你拍马不及。你比张简多了基础,多了毅力,多了领悟力,多了根骨,不夸张,他完全是个武学上的废物,所以,你想跟张简比吗?” 钟宇当然不想只跟张简比,就好像张简疯狂嫉妒他一样,他也在疯狂嫉妒赵煜他们,他有叶舒云这个老师,那他是不是可以冲一冲那不及的根骨,他知道他不可能真的追上赵煜五人中的任何人,但是他想,至少近一点,再近一点。 于是就在张简萎靡,赵煜等人也相对的减少了与钟宇对招的情况下,钟宇疯狂地忘我的寻求叶舒云的指导。而叶舒云也在相应的情况下,加大了对钟宇训练的力度。她这次不再有意地放慢前面的招式,而是用正常速度出招,在最后放慢,但是让钟宇避无可避。 前面快出招是为了让钟宇熟悉出招的流程,后面锻炼钟宇的反应能力。现在前面正常出招,后面慢招是为了教钟宇,懂得用前面学会的招式布局,封锁他人退路,算好每一招的最终去处和能达到的最佳效果。 钟宇发狠地去领悟,之后再从跟赵煜等人的对战中实践,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招式很粗糙,就好像新手下象棋,总觉得自己看到的后面的招式很美好,但实际上对面的老手根本不会给他们成阵势的机会。所以,钟宇现在也是一样的情况,他完整的从叶舒云那里领悟招数,之后零散地在赵煜等人面前断开,从未出过完整的算计上的连招。 就算如此,钟宇都没有气馁,没有任何后退,他每天每次给自己定的目标都很渺小,算好半招,下一击要让他的胳膊到那个地方,哪怕这样可能会让自己的招式彻底中断,提前结束比斗,也要达成这一个小目标。钟宇就在这样的信念下,半招半招再半招的进步着,从未有过完整的一招。 叶舒云对这个结果丝毫不奇怪,因为钟宇虽然努力,但是根骨和悟性到底比不过赵煜五人,更何况,赵煜五人也没有放弃过每日的练习,他们在钟宇身上学到的,最后都会很好地领悟,再通过自己的不断练习,逐渐接近叶舒云的原版。能在氏族明确招兵信号下出来参加正榜的,确实都是很好的人才,很难不让人心动,也很难不让人担心。 九人的队伍中,张简和许玲儿成为了最为清闲的人,虽然现在的情况是,厨房做饭的活计基本上都落在了两个人的头上,但是在这炎炎烈日下,看着一众人被汗水遮住的眼眸,他俩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有时候会开个火,给他们做些消暑的东西。就在这样的疯狂之下,他们俩倒是常常聚在一起,说小话。 “你为什么不继续学飞针了,反正在这也是可以练得不是吗?”许玲儿看着旁边面目狰狞午休的张简。 “太~热~了。”张简生无可恋。 “可是甩个手腕也可以吧,就在这树荫下,反正你那针后面不是还系着线呢吗,都不用去自己捡回来的。”许玲儿想要督促张简也赶紧练练,毕竟,她觉得像钟宇这样去练,会很让人感动和敬佩,坚持与毅力这都是非常美好的品质,是自古以来都很受人喜欢的,张简要是也体现出这样的品质,她会很受触动的。 幸好张简不知道许玲儿是为了想要受个情感上的触动,不然他一定会,在心里嘲笑她。 “死叶子说了,她现在要全心全意指导钟宇,暂时让我在心里演练飞针的轨迹,这是心学的过程,还能静心。”张简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解释。 其实张简没有全说实话,叶舒云的当时跟他说的原话是这样的:“现在钟宇发狠要补上这些年缺少的基础了,所以为了他更快的进步,我得盯着他每一个阶段的细微差距。那我就不能再分心防止你自己扎自己的天灵盖了,你就别动针了,老实做饭休息吧。毕竟就算你真的练到你的极限境界,你也顶多在敌人靠近你的时候,躲在我们身后看我们制服敌人,之后你自己上去近距离的给他扎一针。最后我的建议是,你那针以后还是留着绣花吧。也好在这么热的天气静静心情。” 张简还能清晰的记得当时叶舒云说这些话的表情,那就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甚至于他认真感受了叶舒云的情绪,发现叶舒云说的这些话好像全部是出自真心,而不是对他嘲讽。 所以张简觉得很受伤,看来自己真的不是那种天选之子,没有绝佳根骨逆袭打脸所有人了,那他当然也不会傻到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去练那顶了天都制不了敌的飞针。 但是张简现在当然不会对许玲儿全部复述这些话,直接告诉她结果和自己领悟到的意思就好了,毕竟二次传话,要什么一字不落。 但是张简也是真的受不了这个鬼天气了,他让许玲儿帮助他静下心来,同时让心学能更加熟练。 于是,这九人,七男二女,正式分班,一班是尖锐物品杀伤班,导师叶舒云,具体教授内容为,长柄扁平铁器的规划课程,一级弟子钟宇,二级出一级师的偷学子赵煜、司明、李奇、张胜轻、张胜全。 二班是许玲儿开设的尖锐物品美学班,具体教授内容为在人形轮廓布料上用尖锐物体进行穿刺创作,唯一弟子,张简。 起初,张简还不能很好的绣出东西的样子,这也就造成了,张简和钟宇的中衣里,有许多线团凸起物,但是张简觉得每一个都是进步。 许玲儿或许最先开始还能被张简什么心学唬住,但在张简多次连针的走向都无法控制好之后,许玲儿有理由怀疑这样的学子怎么可能掌握好飞针的方向,所以她大胆猜测,张简是被一班劝退的。但是哪怕许玲儿看到了真相,可是由于自己的营业执照都是张简给开的,所以她只能继续教学。 后来,张简在许玲儿的教导下,已经可以绣好一个盘子了,并且盘子的形状圆的很规律。就在这样的背景下,除了叶舒云的衣服,八个人的衣服上,或袖子,或下摆,或腰间,都出现了圆圆的盘子,五颜六色,形状统一。 赵煜五人最初看到自己先送去张记绣花店的第一件衣服之后,就不是太想再送去第二件及之后了,但是碍于叶舒云的教授情谊,也不好驳了这大厨的面子,他们还是亲手把自己的衣服送进了量产培训班。 许玲儿最先开始也是拒绝张简在她的衣服上绣盘子的,但是谁让张简给的钱多呢,于是许玲儿就忍痛(开心)地把衣服给了张简,并不去看它。 钟宇的衣服张简根本问都没问,直接自己就拿了,毕竟两个人睡一个帐篷,钟宇脱下的衣服张简也不嫌弃,直接收着,之后绣盘子。至于叶舒云,张简根本就没想过问她,因为叶舒云行李中的衣服,除了夜行衣,都很好看,就连夜行衣也是注意款型和版式的。张简可不认为自己在叶舒云的衣服上绣这个破盘子之后,叶舒云会让自己看到明天的太阳。所以他识时务地根本就没问过叶舒云要衣服。 到了后期,天气也是慢慢的回转到正常的温度,不再热的像是火球塞进了脑子里。钟宇也终于能够在司明的手下出了完整的一招了,但也不是次次都能完整出一招,十次里面会有八次被打断,但是就是那两次,也足够让钟宇兴奋。赵煜等人也是真心祝贺钟宇的进步,而司明作为被攻克的那一个,也默默地加深了自己练招的力度。 张简也在这样一片欢乐充实的氛围里,学会了在盘子上绣个简笔小王八,绣的还很精致可爱,于是八人的衣服凡是有圆盘的地方,都趴着一直可爱的缩头王八。 就是在这样人人全都各得其所,人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并且向着目标坚定前进的路程中,他们遇到了少年展现自我的机会,遇到了多少青年侠客都会经历的一件事。 第49章 救美 随着温度回归正常,赵煜五人和钟宇又共同加深了对练的强度,这次,叶舒云希望赵煜等人能够跟钟宇进行移动式的对练,现在钟宇跟他们的对练还是处于站桩式,这虽然对于钟宇来说,可以极快地提升他的能力,可是短版也仍然明显。 所以叶舒云希望赵煜五人能够跟钟宇对练,这也是叶舒云一开始就想好的,所以她才会不在意赵煜等人明目张胆的偷学行径,也没有藏私不让钟宇全盘交出,就是为了现在把赵煜五人当成一个绝对安全的陪练。 能用他们给钟宇制造强硬的对练环境,用不会担心真的伤到钟宇,这很让叶舒云满意,也算是她为张简提前训练出一个好的,信得过的保护者了。 赵煜等人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这一路上,自从钟宇开始练剑之后,他们五人也不做饭,还嫖别人的武功招式,现在不过是陪着钟宇进行一些会让自己麻烦一些的对练,当然完全可以。 于是就在双方都达成共识,正要实施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于是众人只能暂时搁浅这个训练计划。 一众人正往前赶路的时候,他们远远的看见了前方被追逐的黑点。最先开始众人看见之后,其实除了司明和许玲儿之外,没有其他人对此表示出太多的情绪,说白了,除了许玲儿和司明有救人的想法之外,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多管闲事的心思。而这七人默默交换过眼神之后,都很欣慰地面带微笑,同时心里想着,世上还是内心冷漠的人多啊。 就在九人的这种注视下,那个黑点离的越来越近,而那些跟在黑点身后的黑线也是仍然跟黑点保持着原先的距离向九人靠近。 终于,在被追赶的人跟九人距离近到可以看到彼此面容的时候,双方才能清晰看出对面人的反应。九人组的七人裹挟着另外两人往路旁边让道,摆明了不想管这件事情。 而跑来的姑娘起初看到九人时眼睛亮了一亮,可是后来看到九人让路的动作,也是明白了他们明哲保身的想法,她理解,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是个人都会选择不给自己找麻烦的方式来应对。可是理解归理解,活命归活命,她真的跑不动了,现在那群人跟自己距离早就比最初追自己的时候要近的多了,所以跑来的姑娘在远远的看到有行人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这些勇士一起面对后面的凶徒。 姑娘眼神极好,眼色极快,她很快看出这九人里那些人是真的不想救人,哪些人是怀有热血的天真,朴素的良善,所以她冲着许玲儿的方向就去了。 至于为什么不选择有武器的司明呢,因为姑娘觉得,在一个队伍里,她要是选择求救的对象是一个同样柔弱的女子,那那个女子没有自保能力,肯定会优先求助同行的人厉害人物,那样自己就可以利用这种她人可可取用的善心行为,来达成自己脱困的目的。而且在不知道另一个少年武力值高低的情况下,选女子是绝对收益最高的方案。 就在女子冲向许玲儿的瞬间,除司明之外的其他七人又是一阵忙乱的相互对视,争取每两个人的眼神都能够对上一次,所以就造成了一种可七人刻意营造的搞笑局面,他们四面八方的转动自己的头颅,确定自己真的跟所有人对视过之后,才把头摆正,重新看向冲到许玲儿身侧的姑娘和往他们那走的司明,七人对视之后,更为确定的想到了同一件事,世上还是坏人多,傻子也不少。 少女冲到许玲儿身侧的时候,许玲儿自然是看向张简等人,可是她转头之后,就只看到了一群人在进行摇头晃脑的无声狂欢,她只觉得心脏都要顺着嗓子眼出来,是憋不住骂声气的。还好,她看到了走过来的司明,觉得这个队伍里还是有好人的。 “这位姑娘,我是一个独身在外游历的学者,可我遇到了后面的那一群地痞流氓,他们想要抢夺我的钱财,还请姑娘帮帮我。”那个女子对许铃儿说。 “是我没出过凤阳镇所以没有见识吗?学者是什么东西,独身在外的学者又是干什么的。”钟宇问一旁的叶舒云。 “我也是第一次听,挺新鲜的,自创的小众身份吧。”叶舒云说。 在旁边也下山不久的张简听了叶舒云的话,默默点了点头,心想看来自己也可以编一些高大上的名称,以后再跟那些氏族接触的时候,也是一种震慑,叫什么好呢…… 张简开始了自己的思考,旁边的钟宇和叶舒云自然不知道张简的想法,他们现在也不想去探寻张简的心路历程,他们只想注视着面前的热闹。 “这,我”许铃儿转头看向张简赵煜司明等人,司明早就走向两个姑娘的方向了,赵煜在许铃儿看向他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在看到司明走过去的时候,却是使劲瘪嘴。张简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压根没注意到许铃儿的眼神, 许铃儿又紧盯着叶舒云的眼睛,可怜巴巴地说:“叶子,帮帮她吧,她一个弱女子,很可怜的。” 叶舒云看着许铃儿的神情姿态,又看向低着头不说话的姑娘。远处那些追来的人很快就要接近了,许铃儿这样的方式可不是在征求自己等人的意见,而是她潜意识里都没有意识到的在拖延时间,因为许铃儿知道她面前的几个人有些厉害,可能真的能打退那些人,救下这个姑娘。 司明还是年龄小,在两个女子身边,也看向自己队伍里的赵煜,希望他们跟自己一起帮忙救人,也不算是救人,就是帮忙脱困,因为司明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毕竟年轻,还怀有一种天真得无畏精神在。 赵煜也是把这些都收在眼底,司明那里他可以直接说,并且司明也是因为自身有把握才这么做的,可是张简团队里的许铃儿,这一路上可没看出来她还有自保能力。想着这些,赵煜的视线转向张简和叶舒云,发现张简在发呆,叶舒云则是似笑非笑。 “好啊,我,赵煜,司明,李奇,张胜全,张胜轻,去对付那些人,之后,张简,钟宇、你和这位姑娘在这等着,可以吗?”叶舒云问许铃儿。 “你真好,叶子。”许铃儿开心地笑了,同时还对那个低着头的姑娘安慰道:“不用怕,我们会帮你解决的!” 张简也从神游里出来,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跟叶舒云说:“我跟着你一起去,我害怕钟宇护不住我。” 钟宇听这话也是龇牙咧嘴却无话可说,因为:“我也跟着去,我也怕我护不住我自己。” 许铃儿听着二人的话,也是十分惊讶,问道:“你们的功夫都不是太好啊,要是去了不是很危险吗?” 张简对许铃儿说:“没关系,男子汉大丈夫,我们还是冲锋在前的好。”同时对许铃儿展现出一个微笑。 许铃儿只觉得震撼又感动,没想到平时看着体弱的张简,也有这样的少年心气,这才是一个人应该体现出来的少年心志,许铃儿也对张简投以一个灿烂的微笑,同时重重点头表示支持,“那你要小心。” 钟宇等人保持沉默,司明存在感也是降低,因为虽然他确实是走到了二人身边,可是在看向赵煜的时候,他发现了赵煜给他打的隐秘的手语。手语的内容是:“张简,得罪,氏族,女人,可疑,危险。” 司明将自己等人在高区的遭遇回想了一下,这是受到张简他们牵连,后来他们也是得知,张简等人是得罪了氏族。而现在这个姑娘说是身后的人追她,可是,竟然到现在还没追上,自己等人都停在这这么长时间,那些人还没到,会不会是为了调走张简身边厉害的人,所以才这样做的。他想着,也是开始保持一样的沉默,没去提醒许铃儿什么,因为她不是自己团队的人,这个姑娘也不是,所以真的有必要为她们帮忙吗。 司明想着这些,也听到了叶舒云说的话,他打手势问赵煜:“分?” 赵煜回:“还。” 分是两队人分道扬镳,还是还了人情。是的,现在是许铃儿提出的帮忙,而许铃儿是张简队伍中的人,自己等人可以直接走不管这件事。但是叶舒云既然附和了许铃儿的话,那就借此机会还了在叶舒云那偷学的忙。毕竟,人情债不好背,能早还就早还,一路还长,这样接着偷学才会更加心安理得。 叶舒云看着远方快要接近的人,看向了赵煜,她当然察觉了司明和赵煜之间的手势,虽然她看不懂具体内容,但是这是她提出的,她自然也知道赵煜帮忙的意思,许铃儿,真是用着别人的人情做自己的好事,在高区怎么没看出来她这么心善啊,是出了城就失智了吗。 一众人的心理活动在这一段时间内,统统转完,于是叶舒云也是看眼张简和钟宇,示意张简和自己骑一匹马,之后她交代许铃儿带着这个姑娘在马车上坐着,他们一群人去解决问题。 于是许铃儿真的扶着那个跑来的姑娘进了马车等着,叶舒云回头看着二人的背影,一夹马腹,带着张简冲出,同时问身后的张简:“懂?” 张简紧紧搂着叶舒云的腰,在她耳后回答:“知道的。”叶舒云很满意。 钟宇跟在二人身后,赵煜在三人后面,跟上,没有人去提醒许铃儿小心,在这一刻,他们对许铃儿的想法都是“生死有命”。 但是事实证明,天道好像也是有点偏爱好人。叶舒云等人解决了追来的人,过程中察觉这些人真的是地痞流氓,于是众人回去的时候,看到的自然也是全须全尾的许铃儿。众人谈不上失望,毕竟那就真的有点变态了,他们只是觉得,看来这次是无法让许铃儿认识到路上的善心不要发的道理了。 许铃儿躲在马车里安慰姑娘,等听到外面传来叶舒云的声音,才敢下马车。她下马车的时候,先是仔细地用视线检查每个人的身上有没有伤,待看到所有人都很完整没有受伤才笑着跟身后的人说:“你看,他们很厉害的,这不都接解决啦。” 那姑娘也是抬头,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众人,虽然在马上的众人看来,那表情很是违和。就好像,一个人在努力表演谨慎小心的表情,可是又怕别人看不出来,又怕别人看出来是演的,又什么都不怕的混乱逻辑。 刚才在马车上,许铃儿安慰这个姑娘时,姑娘都是低着头不出声的,所以许铃儿也没看到姑娘的表情,只是感觉姑娘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可现在,她回头看着这个捡来的姑娘,也是十分明显的看出了表情的违和之处,许铃儿默默退了几步。 姑娘注意到了许铃儿的动作,也是看出了马上的那一群人的表情,但还是继续进行表演,这次更为浮夸,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凄惨道:“我在路上进行自由的游历,抛弃束缚,在天地之间享受,可没想到,会有这样一群穷凶恶极的人出现,想要抢夺我的游历成果。多亏了各位,我才能逃脱这个困境,要是各位不介意,你们从高阳出来之后,我就跟你们一起走吧!”越说到最后,姑娘的表情就越正常,最后的语气竟然变得轻快活泼起来。 许铃儿或许有些心善,但她不瞎不傻,看着这样的表情变化,她这次则保持沉默,甚至于都没有去看张简三人的表情。 “恐怕这样不是太方便,姑娘还是接着自由的游历吧。”张简明确拒绝。 “是啊,姑娘,你与我们不熟悉,想必也不会放心跟我们一起,我们也是,并不完全放心跟姑娘一起走啊。”赵煜也代替他的团队开口。 那姑娘却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就在众人以为她要接着说出什么非跟不可的理由留下的时候,却只听到:“那好吧,看来搭不了顺风车了,还是得自己走。” 说完,姑娘转头从马车里拖出自己的行李,背对着众人,走的好生潇洒。 众人“……” 第50章 心思 那场救美的事件,在那个美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之后,成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插曲,而那群地痞流氓也真的是流氓,所以赵煜等人算不得还人情,钟宇的阵地移动式拉练,也是就此开始。 叶舒云这次却是问了张简要不要看,得到张简一个不要的回答之后,就拜托赵煜五人不要全部去看钟宇练习的情形,至少是留两个人帮忙保护一下张简。赵煜五人没理由不同意。 之后的一切也都是按部就班,没有什么不同。至少是表面上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做饭的还是张简和许铃儿,打猎肉食的还是那些轮班的人,钟宇依然在奋斗,叶舒云也是时刻关注进度。一切都没有变化,但是每个人都察觉到,有什么变了,或者说有一个人变了。 许铃儿自那之后,还是该吃吃,该笑笑,认真做饭打点后方。可是,她不会去故意放钟宇不爱吃的调料逗钟宇了,但她也不是就此委屈自己的胃,而是同样的饭菜分开炒了,自己的口味和钟宇的分开。 平时许铃儿都是会叶子叶子短的叫叶舒云的,但现在,她会叫叶舒云舒云,好像端正又有距离了。她和张简还在进行着衣服上绣盘子的事业,但是这次,她不会在旁边憋笑之后拿着张简绣出来的成品给别人好笑的展示了,好像就在那个姑娘转身之后,重新跟众人一起行走的许铃儿,端正了自己的定位了。一个被花钱请来做流动厨房厨师的人,定位自此清晰。 赵煜等人意识到这种变化,但是他们没有任何人去讨论去解释,因为许铃儿本来也不是他们请来的人。虽然这些时日,九个人一起赶路,同吃同住,可他们都分得清楚,他们一直都是两个队伍的人,每个队伍的成员都很清晰明了,没有任何模糊的地方。也就是说,出问题的,是张简的团队,跟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张简自然也能察觉这种变化,并且他还是察觉到这种变化最早的那个人,因为平时就属张简和许铃儿待的时间最久。而且,张简作为他们团队的领导者,才更应该去解决队伍中出现的各种问题,尤其是这种成员情绪的问题。 但事实上,他甚至也没有去管许玲儿到底什么心思,他坚定的每天该干什么干什么,不干什么的时候绣绣花,睡睡觉,很是悠闲。叶舒云和钟宇也是丝毫不受影响,这三人的态度,看的赵煜等人确实是大开眼界,而且在三人这样的态度下,会更好奇许玲儿的状态,可是,到头来,众人发现,这四个人,都比自己五人淡定。 许玲儿之所以发生这样的改变,也确实是因为那天那个姑娘的事情。那个姑娘后来表现出的不正常的态度,也是让许玲儿心惊。她那时才想到,要是这个姑娘和后面的人是一伙的,那么独自留在她身边的自己会遭遇到什么危险,她也是通过这才想明白那时手无缚鸡之力的张简为什么会说冲锋在前,而平时在意张简安危的叶舒云也没有阻止。 那都是因为,他们不确定留在陌生人身边是否安全,那在不确定安全的情况下,自然是远离不确定因素,和大部队在一起才最有保障。后来每一次回想,当时的细节就越发清晰,当时自己没有意识到的东西也是渐渐浮现。为什么司明走到自己二人身边就再也没发出声音,为什么赵煜当时的姿势是那样的,为什么叶舒云跟自己特意点着人名……还有,为什么自己留在那里,他们不在意,也没人来提醒自己一句可能有危险。现在,自己会收起那自以为是的想法,做好自己的事,做好当初他们找自己时明确说过的要自己做的事,自己不过是一个厨子而已,原先那么多天竟然自己给自己想象了一个伙伴的虚幻名头,真是可笑。 张简看出许玲儿的转变,其实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因为在他看来,许玲儿出现在这个队伍中的最根本原因就是解决自己独自一人做饭问题,那么在这个过程中,不论许玲儿如何表现,只要她还是做好做饭这一项事情,那么张简就不会对她说什么。或者说就不会对她多费心去解释什么,毕竟,他是真的当许玲儿是厨子。他会是个大方的雇主,但不会是个情感解决导师,他嫌麻烦。 钟宇其实是四人中最不适应的,但是跟他每天的训练相比,这点不适应只会出现在睡前的那一秒钟,其他时刻,都不在钟宇脑海中出现一丝一毫。 就这样,饭和人不和的众人一路走,一路练,终于在一个傍晚,接近了高阳,那个正榜的举办地。 离正榜开始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众人本来就刻意拖慢了行进的脚步,可还是要等半个月才能迎来正榜的开始。但是张简等人觉得要等待,赵煜等人却是觉得刚刚好,因为他们五个,是要参加正榜的,是要真真正正上台去比试的,而在比试开始之前,五人需要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以便取得更好的成绩,还有更高的地位。 九人进城之前,先登记了自己的来处,就是一个身份证明,钟宇张简叶舒云的身份证明都来自于同一个地方,凤阳镇。凤阳镇的身份证明最容易,却也是最没人愿意去选择的,那个都不需要伪造,因为凤阳镇没有统一的团体开出什么让别人认识的身份证明。三人的身份证明,不过是一个来自凤阳的口头表述,就是这样的口头表述,被登记在了入口的名册上。 而赵煜和许玲儿等人的身份证明就检查的比较严肃和认真了,出现这种情形的原因是,在过去,没人会冒充凤阳镇的证明,因为那会被人瞧不起,而且要是真的出现了凤阳的人,也会被人当珍稀动物去看。毕竟,凤阳,那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但幸好,这次来高阳的人大多都是从四面八方,各城各镇各氏族中来的。所以,登记为凤阳的三人没有引来多少奇异的目光,地域歧视的偏见暂时还没有出现在三人的身上。 高阳是个很大的地方,远比他们这一路上经过路过待过的城镇要大,所以哪怕接待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也都装得下甚至客栈还有空缺,虽然不是太靠近城镇中心,但是也是内部整洁精致。九人去了同一个客栈,没在同一层,张简和钟宇一个房间,叶舒云和许玲儿一个房间,这样安排是为了避免发生什么意外,毕竟武功正榜,来的不会是小鱼小虾,不能掉以轻心。 赵煜等人在客栈安置下来之后,就找到了客栈旁边给来参加正榜的人准备的一个大的习武场,新开的,一个时辰三钱,许玲儿听了直呼抢钱,张简钟宇财大气粗,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叶舒云花张简的钱,自然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四人不参加正榜,只是来看热闹,看见习武场要钱,就没有去看赵煜等人训练。四人共同决定,去逛逛高阳,这个四方交汇点紧要城镇,许多耀眼人物即将产生的地方。 四人先商量是两两分开,还是一起行动。张简说接下来也没有赶路的计划,就不用抓紧时间分头采购,四个人还是一起逛比较好,也省的人多出什么事情,一起也有个照应。其他三人认同张简的决定,于是他们第一个逛的地点,就是张简决定的一家美食铺子。 叶舒云知道,张简除了干正事的时候,想的最多的就是吃,她对此不做评价。但是钟宇不一样,他刚来这个接下来会精彩纷呈的城市,他更想先看看这个地方现在的风土人情,毕竟等到人再多些,这个地方可能充斥的就是那种紧张,躁动的气息了,他爱看热闹,但是对这种氛围可不是太喜欢。许玲儿恰当地保持沉默。 张简不管三人是什么想法,自顾自地点了许多美食店的推荐美食,等他觉得四个人吃的差不多了,才结束点餐。张简也没问其余三人的意见,一起走了这么久,他也掌勺了这么久,其他人各自什么口味他心知肚明,点菜的时候也是照顾了所有人的口味,这点贴心的劲头他还是有的。 四人享受了一顿高阳的美食,吃饱喝足休整好,张简就不在意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了,也就是说,去哪,他听他们的。叶舒云无所谓去哪,她没有什么特别好奇的,因为不需要。许玲儿也没有要求什么,因为她跟三人的隔阂还在。于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钟宇就又一次接管了队伍的话语权,他先掏钱找了一个当地的二五仔,让这个二五仔带自己去看看二五仔聚集地。其余三人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都很是不解,江湖经验熟练如叶舒云,也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钟宇也没有解释,只是让二五仔带路。 于是这一路上,张简叶舒云和许玲儿三人,就看着钟宇和这个带路的二五仔一通瞎聊,主打的就是一个热情亲切,双方都精神面貌良好的进行友好沟通,等到了二五仔聚集地的时候,那个二五仔已经像是带着小姑娘见自家人一样的态度,跟所有认识的人介绍钟宇了。 钟宇也是接受度良好地跟所有人打招呼,说几句,就好像一个来这里视察的大人物,张简三人只觉得不解。可是没有时间问钟宇。因为钟宇真是把看二五仔聚集地的行程排的太满了,刚看完一个,就要求带路的去看下一个,但是他最先开始找的二五仔也不是认识所有人,在所有片区都吃的开的。 于是为了这个刚认的好兄弟,就去找其他的二五仔帮忙引荐带路,而钟宇自然也是在第一个二五仔的润滑下,跟第二个二五仔更快地打成一片,之后又哥俩好地认识了一个新片区的二五仔。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认,钟宇身边倒是聚起了一堆来自各个片区的混混们,甚至于其中还有混混小头目。而这些聚在一起的人也是新鲜地互相认识起来,毕竟虽然他们职业相同,但是高阳这么大,又有氏族管辖约束,没有哪个片区的混混,敢去说举办一个混混的联谊会,万一到时候造成的影响太过于恶劣,氏族不会放过他们的。这也就造成了一个局面,那就是片区离的远一些的混混,其实彼此之间并不熟悉,有的甚至都没听说过对方,这里不像凤阳,混混可以发展势力,还可以侵吞别人势力,所以他们也不会多在意别家的混混是怎样的,管好自己是他们的信念。 张简和叶舒云跟在钟宇一群人身后,张简甚至都不需要低声说话,他用正常音量问叶舒云: “他到底是怎么把这些人好好地聚在一起,还以一个外来户的身份,成为原住民的核心的。”张简十分不解,所以此刻想听叶舒云为他解答疑惑。 “说实话,我也没看出来,我从来都没跟他们这个群体打过交道,就算是打过,也不是什么友好的交道。”叶舒云也解答不了张简的这个问题。 许玲儿倒是开口说了话:“他不是凤阳镇土生土长起来的吗?凤阳在外人眼里,不就是一个最大的混混聚集地吗。他从小在那长大,当然更熟悉跟这个层级群体去交流啊。” 张简和叶舒云诧异,可是转念一想,也确实如此。张简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二人身后的许玲儿,没有说什么。 一天的时间不能把所有的混混都聚在一起,也不能逛完整个高阳,所以钟宇跟众兄弟约定,接下来一直到正榜结束,自己都会留在高阳,所以大家还有很多时间聚在一起,到时候兄弟们一起聚在一起吃一顿,喝一场,他钟宇请客。哪怕不能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他也会挨个地方请过去,不会落下今天走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那些混混更觉得钟宇是个性情中人,可以结交,一阵欢呼。 叶舒云靠近张简对他说:“去兑点钱出来吧,钟宇没那么多钱能请这么多人吃饭,还是得靠你的。” 张简看着面前的人群,也是知道叶舒云说的会成为现实,知道钟宇也是开始要像叶舒云一样,把自己的钱袋当成他们的金库了。 第51章 独行 四人返程的道路上,在张简的强烈要求下,去了一家特色面食店,吃了顿麻食,之后张简又买了些特色烤馍当作回去的夜宵。 在四人回到客栈的时候,还特意去看了看赵煜他们有没有回来,结果跟他们想的并不一样。人家早回来了,并没有像钟宇说的那样,废寝忘食不眠不休地抓紧在正榜开始之前死命训练。人家五人劳逸结合,该吃吃该喝喝,甚至还有一个午休,相比较下来,好像张简四人更加刻苦。 赵煜等人也以为张简他们是去游高阳,让四人讲一讲都看到什么别的地方没有的特色了。四人说不出来什么,虽然四人在某种意义上也确实是在游高阳,但是这一天下来,除了吃了两顿高阳的饭,其他时间都被钟宇带着欣赏一类人群了。张简和叶舒云不想对此多说什么,因为他们也说不出什么。 他们回来的路上问过钟宇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问他有什么想法,提前说出来,也好配合。可是钟宇讳莫如深地对他们说,此乃天机。张简没了问下去的欲望,叶舒云也是默默地想要不要揍他。许铃儿依然自发地游离在三人日常之外。 所以现在面对赵煜五人的好奇,许铃儿微笑但不说话。张简瞪大眼睛也不说话,叶舒云看着赵煜的眼睛仍不说话,钟宇更是咧开嘴不说话。就这样,四人在赵煜五人一头雾水的迷惑眼光中施施然地上了楼,睡觉。 第二天一早,赵煜五人也是早早就吃过饭去了练武场,争取能够最早去到那里,尽量观察好每一个将来可能遇到的对手,尽早评估他们的实力。张简叶舒云和许铃儿也是在钟宇的督促下出了房门,而许铃儿明确表示,自己想一个人逛逛高阳,就不陪着三人接着去看特色人群了。 钟宇没强制许铃儿一定要跟着自己一起行动,张简也是给了许玲儿一些钱,让她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也是能用钱解决就用钱解决。许铃儿也没推辞,接过钱笑着道了声谢就就回自己房间补觉去了。 叶舒云看着钟宇,说:“你自己不能去吗,看你称兄道弟的,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用不着我保护你吧?” 张简听了这话,也是看向钟宇。钟宇看着两人的表情神态,也是在二人不同的脸上看到了相同的想法,不想去。 钟宇也不强求,他不强求任何人,反正他们去了自己也不告诉他们干什么,那就自己去吧,反正高区因为正榜的事,治安好的不得了。三步一巡逻五步一督察,各氏族都派人来出了力,所以他们哪怕身子和头都分开,都会有人帮他们拼起来,所以,钟宇直接表示自己的目的。 他把手伸向张简,开口就是要钱。张简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手,只想自己为什么不把叶舒云踢出队伍,这种不正之风是怎么形成的呢?想归想,张简却不敢表现出任何对叶舒云的不满,倒是对钟宇冷哼一声,之后拿出了腰间准备好的钱票,让钟宇拿几张自己去兑。 钟宇喜滋滋地收了钱票,之后转身往外快步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头对张简保证:“我会很快还给你的啊!” 张简还以为自己的钱出去了就是出去了,没想到还能听到钟宇说还钱的话,这确实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想到这里,他看向叶舒云,这个拿他钱花从不说还的人。叶舒云却是看都没看他,也是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回去睡觉了。 张简看着叶舒云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翻了个白眼,可是白眼翻到一半,叶舒云却是把门打开看向张简,说:“你今天也自己逛吧,这出不了什么危险,我睡觉之后还要去这条街的成衣铺子里看看呢。”说完,又把门关上了。 张简看着闭上的大门,把眼睛摆正,想了想,还是先出去吃了顿饭,之后却是奔着练武场的大门去了。 在练武场门前,张简选择买了一整天的武台使用权,之后拿着编号去找自己买下的台子。他想看看这个台子,因为外面卖票的人说了,这些台子都是仿着正榜的台子搭建制造的,同一家建筑行施工,规格角度细节都是一样的,就是材料没有正榜专用台那么坚硬,但是却是绝佳的熟悉正榜的好地方。 张简再次站在相同的台子上,看向下面,下面的人群攒动,目光都追随着自己,他们都紧紧的盯着这个武台的内容。对面,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抱剑对自己施礼,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张简也是收回目光,同样施了一礼,接着从怀中拿出了作为武器的银针。 对面看到张简的武器,开口高声问:“张公子确定要用这些小小的银针跟我对打吗,若不还是拿把武器吧。就算你中途使用银针偷袭,在下也没有怨言。” 张简轻笑一下,还是选择了跟对面说实话:“我就用这些小小的银针,就能让公子近不了我的身,届时你的剑将毫无用处。若不还是公子换把武器吧。” 对方没有觉得被冒犯,因为这种各凭本事的比斗,想必没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所以他想了想,又选择加了一条长鞭作为自己的辅助武器,之后就冲向了张简。 张简看着举剑冲向自己的人,渐渐地好像又看到了钟宇的身影,那身影仍然鲜活,甚至就好像他还在叶舒云的指导下好好地练剑的样子。他又看向了被举着的剑,眼前又好像浮现了叶舒云的样子,那剑好像还是不曾出鞘,就好像自己再也看不到那剑出鞘,再也看不到不让剑出鞘的人。张简柔和了面色,却又溢满了悲伤,他微微低头,用左手拿针搔了搔自己的鬓角,袖子好像只是顺带的擦过眼角。 再抬头时,张简已经收了所有表情,手腕轻轻一甩,那些银针纷纷飞向来人的身体,那人用剑打飞了那些银针,同时斩断了连着银针的线。张简见此又甩出一些银针,数量明显要少于第一轮。 来人觉得张简不应该只有这种手段,要是真的只是这个水平的话,那他开场前说过的话,未免太让人笑掉大牙。于是男子谨慎地右手用剑打开银针,左手挥鞭向张简。 张简看着男人的动作,也是看出男人有一定的实力,也对,若是没有实力,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还站在自己面前呢。毕竟,自己的前路,已经被人用性命扫干净了许多啊。 张简真的红了眼眶,他最后一次抬手,将手里的两根银针甩了出去,这次男子仍然是准确地打开了两根银针,毕竟针要比剑轻得多。就在男人的鞭子要甩到张简的面门时,台下围观的人发出一阵阵惊呼,男子以为是给自己轻而易举打败张简而产生的敬佩的声音。 可是张简知道,不是的。 就在鞭子马上甩到张简的时候,男人突然停止了动作,鞭子也无力的落到了地面上。从台下看全局,则是因为男人被密密麻麻的银针扎在了身上,从背后。 是的,张简被打落的银针尽数扎在了男人的后背,密密麻麻的银针在阳光下反射着一簇簇光芒,同时显现的还有针后系着的若有似无的丝线。张简正是靠着这些丝线,才让那些落在地上的银针从男人背后重新升起,从而刺向男人的后背。而这一切达成的最重要的条件,正是张简最后甩出的两根银针。这两根银针连接着所有前两轮撒出去的银针丝线,张简按照特定的角度甩出,又预判了男人会把银针打向的方位,才能完成一个布局。一个在男人身后,无声无息布成的杀阵。 男人轰然倒向前面,张简看着男人的身影,心里在想:看到了吗,叶子,钟宇,我这么厉害了,再也不用人在我身前保护了。再也不用用其他人的命来保障我的安全了,我厉害吧! 赵煜五人在台下,看着台上红了眼眶的张简,赵煜低声问张胜轻:“张简怎么了,是得了红眼病吗,还有,他是怎么做僵硬的微颤的。” 张胜轻自然是不知道,从他掌握的一些浅显的不是太高超的医疗知识来看,张简气息平稳,呼吸顺畅,瞳孔大小也正常,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微微颤动身体,时不时还有摆手动作趋势的情况。 “难道是羊角风?”张胜轻猜测地给出一个答案。 司明蹲在二人中间,朗声说道:“羊什么角疯,他是在意淫。我也有这样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跟天下武林高手交手,且都是轻取对手。但这种轻取绝不是容易的,一定是我经历了许多苦难,比如重要的人离世,我也因此受到了刺激,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跃成为天下武功至尊这样的剧情。现在从他的外部表情来看,我猜死的应该是小舒姐和钟哥,所以他才一颤一红眼,不颤又红眼。” 李奇听了司明这小子的话,觉得既不可思议又有些合理,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死的是叶姑娘和钟兄弟,张公子就一颤一红眼什么的。” 司明了然地解释:“唉,一颤红眼那不是对招的过程中在对手身上看到了他俩的影子吗,或者是发现自己使得招式都是小舒姐和钟宇哥用过的,所以动手的时候触景生情。不颤也红眼,肯定是因为自己打败了敌人,看着敌人倒下的躯体,再想起小舒姐和钟哥。而且我敢肯定,小舒姐和钟哥在张大哥的思绪里,一定是为了保护他而惨死的,所以可不得怀念一下嘛。” 张胜全听完这个意思,问司明:“你把我们想死了几次啊?” 赵煜等人也等着司明的回答。司明也是不撒谎。 “这都数不清啊,睡不着的时候就想,想着这种悲惨遭遇,之后默默为你们流个眼泪,再睁眼看看你们,给你们轻轻盖个被子,之后就能接着想我的辉煌历史了。甚至我的孩子都在我的教导下时刻想着你们,尊敬你们。” 赵煜等人听着司明的解释,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是应该谴责司明的这种想法,还是应该认可他的说法,不去打扰张简默默走开呢?司明却是没想,直接冲着台上站着的张简喊: “张大哥,你是来看我们练武的吗!” 张简还看着男人倒下的身体怀念叶舒云和钟宇呢,忽然被司明一声高喊打断,等意识到了现在叶舒云和钟宇谁都没死甚至还比自己这个菜鸡身强体壮的时候,不自觉真的悲从中来,还是希望他们真的死了,达成自己想象的境界比较好。 司明又是一眼看穿张简的心理活动,悄悄对赵煜等人解说张简内心情绪:“张大哥现在是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了,现实里小舒姐和钟哥对他的武力碾压是如此之明显,他一时接受不了,觉得小舒姐和钟哥还不如死了好。” 赵煜李奇等人互相对视,他们实在是不想相信司明的话,但是一旦代入司明的话到张简身上,又觉得无比的贴合。 赵煜连忙甩头,高声接着喊张简,一声声不断,争取把张简喊下来。 张简从自己的想象里清醒过来,看着台下那寥寥的五个人,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注意了一下他们的表情,敏锐的发现他们的情绪有些尴尬,再想到他们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想必自己的表现他们都从头看到了尾,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尴尬。 但是张简是何人啊,他自认怀着使命下山(刚刚怀的),所以觉得这点事情不是什么大事。就也十分坦然的走下了武台,走到了赵煜五人面前。甚至还堂堂正正地问五人: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五人当然找他没事,只是从他进来就知道了他,所以想着在休息的功夫来跟他打个招呼,仅此而已。 第52章 开始前夕 五人看着面前神态自然的张简,也是匆匆的打了个招呼,就说自己等人要去训练了。张简从幻想中被拉到了现实,继续不下去了。所以也是跟着五人到了他们买的两个台子下看着,赵煜五人买的两个台子是半个月的使用权,还包了售后服务。 赵煜和现在是和张胜全对战,司明和李奇,张胜轻在台下看着,张简走到张胜轻身边,一起观察两个台子上的情况。 赵煜和张胜全对战,明显是赵煜压制张胜全,这是不出人意料的局面。他们五人的队伍,结构模式就是强者说话,所以赵煜作为一个队伍的主事人,那他的武力自然是处于一行人的顶端的。而张胜全兄弟俩在张简眼里是有些存在感微弱的,但即使微弱,也知道他们应该是比司明强的,可他把现在张胜全的表现和自己在路上看到过的司明的表现对比,觉得不是太对劲。 张简确实连个飞针都练不好,但是一个人接触一件事情的时间长了,那他对这件事情的眼光也会不一样,更何况张简身边的对照组是叶舒云。可以说虽然张简在武学上的天赋应该倒着写,可是他在眼光上却是极高的。在来高阳的路上,他看到过赵煜和司明的对招,司明当时表现出的水平甚至要比现在的张胜全高,可是明明张胜全跟司明比斗的时候,要压过司明的,这个张简也是看到的。可是现在张胜全的表现却有些让张简百思不得其解,他想难道叶舒云的教学反而会让人退步?或者是叶舒云的教学更对赵煜的路子,所以赵煜这些天进步神速吗? 张简转头看张胜轻,看到他也在认真的看着自家兄弟的台子,就转了视线,看向司明和李奇的武台。司明用剑,李奇用拳脚,张简以前看话本子的时候,并不知道拳脚怎么抵御袭来的兵器,血肉的怎么打得过的。可是下山之后,看到种种的战斗场面,也是眼界提高。他看得出,台上灵活闪避的李奇,身法极好。他每次都是将将避开司明攻来的剑,之后攻击司明的手腕脚踝这样的身体薄弱部位。司明也只能回防阻挡,而李奇又会强力去攻击司明的武器,用力取胜。张简看得出李奇走的是身法辅助强攻的路子,并且身法是真的好,虽然他及不上叶舒云,但是也还算是不错的了。 两边的台子,是司明这边先结束,李奇胜了。一会儿赵煜那里也结束了,自然是赵煜胜了,但是张简觉得张胜全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也好像又比司明水平高一些。四人下台来聚在一起,由对战双方发表对对方的看法,之后又一起讨论,在台下观看的张胜轻也是从旁观的角度提出自己的看法和观点。 张简在这听着,觉得就有些理解不了了,因为他们说的都是招式或者一个动作的细节部分了,所以张简以他的水平,理解不了。想了想,就离开了五人,在整个练武场随意乱转,看到有台子比试就去围观,说不出什么,但能看出水平高低。 就在他换了一个台子看的时候,又遇到了张胜轻,他惊讶问他:“你怎么在闲逛,还是他们对战你看着呀,你不练吗?” 张胜轻看张简误会,于是解释:“我当然练,但不是现在,我们一般比完一场就会四处去看看,毕竟这些……”说着,他指向台子,“有可能里面有我们的对手,所以我们都会去留意去注意,未雨绸缪嘛!所以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们也是留意到了,我们的位置是特意选的那个地方,看的多。” 张简听完也是恍然大悟,之后就跟着张胜轻一起看着台上,还让张胜轻给自己解释局面,张胜轻也没不满,仔细地按照张简的水平,给他讲。 就在这边张简泡在练武场的时候,钟宇又是找到了昨天那个第一个给他带路的人,又开启了新游历,带着张简的钱。这就不表了。 许铃儿回去补觉之后,再睁眼也是不太晚,还赶上客栈准备的早饭尾巴了。于是吃了饭许铃儿就自己出了门,随意闲逛。其实各城各镇都没有特别大的差别,无外乎是穿衣风格,建筑风格,饮食习惯,繁华程度,人员流通情况等等这些,还是好多不一样的。所以许铃儿也是一路新奇地看过来,跟她一样满脸写着新奇的人也是很多,毕竟一个盛事,来的不止有参观的人,还有观众。现在能一脸新奇又开心的欣赏不同城镇风情的,也就只有来看正榜的观众了。就好像许铃儿。 许铃儿从一个路边的摊子买了一块辣椒拌水果,接着往前走的时候被一个行色匆匆的人撞到,她也是连忙闪避,对方见此也是赶紧停下,不好意思地对她慌忙道歉。许铃儿看对方一脸焦急的模样,也是没说出什么责怪的话,就让他赶紧走吧,自己没有什么事。那人感谢许铃儿一番,也是快步接着往前走。 许铃儿插起一块水果放到嘴里,只看见迎面一个一身舒朗气质的美人对自己一笑,之后擦身而过。许玲儿看了那个美人的背影,一身青衣,无多余装饰,高束起乌黑长发,腰间还配剑,也是侠女吧。看着比叶舒云更像。因为叶舒云哪怕是赶路的时候,也是会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和发型装饰的,而且因为叶舒云又不会梳太多的发型样式,每次早上洗漱的时候,叶舒云都会找自己给她梳头发,一路上每天都没落下过,也就是今天他们起的太早,又没一起行动,叶舒云才没找自己给她梳头。 许铃儿想到这,也是转回了视线,接着往前走,跟青衣侠女背道而行。许铃儿一路走一路看,把自己的手上拿着的水果吃完,在腰间拿出手帕要擦嘴的时候,肩膀被人从后面轻轻地碰了一下。同时传来一个声音。 “姑娘,这个拿好了,路上人多,在意一些。” 许铃儿回头看,看到的正是刚才那个对她一笑的青衣侠女,现在这个侠女的手上拿着自己的钱袋,举到自己面前。许铃儿一看这样的情况,也是立马想明白。一定是刚才那个撞到自己的男人在跟自己说话作揖道歉的时候,偷走了自己的钱袋,而正好在自己身后的这位姑娘,看到了全过程,所以才会在迎面走来的时候对自己一笑。之后想必就是去帮自己找回钱袋了。 许铃儿惊讶又感谢地从女子手里接过钱袋,同时打开钱袋想要给姑娘一些酬劳。姑娘先开始以为许铃儿是要检查钱袋里的钱数是否正确,于是也是一脸正直的等在原地,可接下来却看到许铃儿从钱袋里拿出了一些钱递到自己面前。 “这位女侠,这是我给你的报酬,谢谢你帮我拿回钱袋。”许铃儿真诚地说。 “不不,不用的,我只是看到了就顺手帮你找回来了。而且我也没有去检查他有没有从你的钱袋里拿出钱去,你不用特意给我报酬,这是我愿意做的事情,不求回报的。”青衣女子说道。 “那怎么行,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的钱袋丢了,更何况你直接帮我找回了钱袋,甚至都没让我来得及体会钱袋丢失的焦虑,这些给你也是我愿意的,更是我应该的。”许玲儿坚持让女子收下这笔钱。 那女子看许铃儿如此坚持,也不扭捏,爽快地接过了她递来的钱,说:“那许姑娘这钱我就收了。” 许铃儿听到这个女子叫出了自己的姓氏,非常惊讶:“姑娘你认识我?”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姓许。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自己,不小心出了纰漏才叫出自己的名字吧。可自己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想必又是像在高区一样,是冲着张简他们来的吧。 许铃儿一边想一边戒备着,同时默默地退后了两步,对方有武器,管她什么水平,都要比手无寸铁的自己要强。 青衣女子看出了许铃儿戒备,却是一笑,说道:“许铃儿姑娘,你是高区人,我在你卖绣品的时候见过你,当时你正好出了点事情,所以我也就听了一些你的情况,包括名字。我对你还有印象,所以我才会去帮你找回你的钱袋,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多给自己找事情做,毕竟正榜在即,我也不想给自己惹额外的麻烦。但因为想着许姑娘想必是跟叶姑娘他们一起的,我才出手的。” 是的,青衣侠女就是张简他们遇到的红衣赵洛儿,赵洛儿也确实是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因为认出了许铃儿,同时想到那时候张简三人对许玲儿的事情表现出的态度,又看到许铃儿出现在这里,才选择帮她的。其实就算是帮她,也没有先说而是先做,也是她的一种态度。因为若是钱袋没来得及追回来,自己也不会巴巴的再凑到许铃儿面前专门说这件事,当然也不会为了钱袋去追到别人的大本营。正榜前夕,她是真的不想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也幸好是追到了,也幸好对方也不是太想把事情闹大,所以自己比较轻松的就拿回了钱袋。 许铃儿听眼前的女子似乎是认识叶舒云三人,但也没轻易放下戒备心,接着问:“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赵洛儿,叶姑娘他们知道的,你提起他们就会记得的,我就先不跟姑娘说话了,还有事。姑娘自己一人,要多在意在意自身的情况,保管好物品。那我就先走了。”赵洛儿看出许铃儿戒备,可她没有必要去消除这种戒备,遇到了见过的人而已,不值得自己多停留,要是叶舒云他们才是另当别论,许铃儿就先算了吧。 许铃儿看着自称赵洛儿的姑娘转身就走,当然没有出声挽留,握紧了自己的钱袋,选择接着逛! 叶舒云这些天很累,费心费神费体力,所以在确定了这个城镇在各个氏族的人手安排下很安全,就没时刻跟着张简进行保护,休息了好一场,一直睡到客栈供应的中午饭都要撤了才起,之后吃了今天的第一顿饭。 吃完饭之后,对着镜子扎了简单的头发,就出门去逛自己的胭脂水粉,成衣铺子了。现在她还有了买几匹好看的布料的想法。因为路上有许铃儿这个生活上的保障,张简也慢慢学会绣花了,让他们俩给自己拿布匹做衣服想必也是可以的。叶舒云完全不去理会张简是否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做衣服,也不管许铃儿愿不愿意给自己做衣服,就这么自顾自地进了一家店,开始挑选起了自己看上的布料。 就在她拿着两匹布料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感觉非常熟悉的人。她停下去端详,对面也看向她。于是她罕见地收起了在张简等人面前一贯散漫的态度,勾唇笑着说:“呦,你也来了?” “是啊,你也来了。” …… 到了晚上,张简和赵煜五人一起回到客栈,在这之前,许铃儿早就回来安置好了买的东西。钟宇也是在之后不久回到了客栈,叶舒云反而成了四人中最晚回来的,他们都吃完张简从外面买的饭了,叶舒云才带着满手满身的战利品回到客栈。 张简看到叶舒云身上手上挂着的大包小包的东西,也是叹了口气上前接过。钟宇早就起身拿下了叶舒云勒在脖子后的一个小包袱,听里面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就知道是胭脂水粉了。张简接过叶舒云手上的一个长方形包裹,拆开一看,是完整的布料,就问叶舒云想干嘛。许铃儿也是站起身来帮忙拿叶舒云手里的东西,也好奇的看向布料,真的很美的颜色。叶舒云的眼光也是很好的。 叶舒云咧嘴一笑,对张简和许铃儿说:“啊,我直接买的布料,想着你俩能直接给我做衣服嘛。” 张简、许铃儿”……“ 第53章 聚集 张简静默了一会,明确对叶舒云的提议表示了拒绝,许铃儿也在一旁默默用放下手里的东西来表达不行的态度。叶舒云看着两人,啧啧出声,拎着自己的东西就上了楼。 楼下的众人面面相觑,好笑又可以预见之后张简和许铃儿的真实处境。张简跟无人告辞,也上了楼去叶舒云的房间。许铃儿见此,也是跟上了张简,钟宇见到二人都上去找叶舒云,觉得四人的团队怎么能少了自己,所以最终的局面就是,张简四人在叶舒云的房间排排坐,好好的在一起说话。 张简来找叶舒云是给她说自己这一天干的事情,还有问她自己觉得不解的地方。 “你之所以觉得张胜全在跟赵煜比斗的时候,好像水平还不如司明,是因为平日你看到的出手,都是张家两兄弟合作的。他们之间的默契很足,所以对敌的时候发出的水平远远大于二。”叶舒云喝了一口水。 “但是正榜可没有兄弟档比试,上去的,只能有一个人。所以这二人必须要适应分开的打法。你认为的司明反而跟赵煜对打要好于张胜全,就是因为司明本身没有一个默契方从小培养他的打斗习惯,他对于一对一的比斗,很熟悉。而且他作为整个队伍中年龄最小的人,赵煜也会不自觉地多去照顾他,在一定程度上就体现在了平时会多指导司明练功,给他喂招。所以司明会很熟悉赵煜的招式和身手。但是张胜全一直以来习惯的战斗是三个人的,四个人的,很多人的,而他的身边也一定会有一个友方给他填补招式上的所有空缺,给他保护好所有他露出的破绽。” “可是现在赵煜在有意识地让张胜全的这个习惯变淡,路上赵煜也是跟着钟宇学会了很多我的招式,所以赵煜的一些东西也是在改变,张胜全一时不能很好的适应单打独斗,也不是太能抓清赵煜的改变,所以你在看他俩对招的时候,才会觉得张胜全好像在退步。” “但是没有,这一路上,我看到的他们五人都在进步,无人退步。而且张胜全比司明强是事实,他也会很快适应这样的打斗习惯,所以你要是再看两天,就会发现张胜全会越来越好的。” 叶舒云给张简解释,其余两人也在默默的听着。解释的很明白,没有人不懂,但只有张简和钟宇在细细回味。许铃儿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样子。 叶舒云看许铃儿一副想说话又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打扰的样子,直接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 张简和钟宇听到叶舒云的话,也是看向许铃儿,用眼神表示疑惑。许玲儿想了想,还是选择把白天的事情告诉众人。 “你们认识一个叫赵洛儿的姑娘吗?” “认识啊,赵姑娘去高区的时候还跟我们一起赶过路呢,你遇到她了呀?”钟宇问。 “哦,对,今天我钱袋被人偷了,是赵姑娘帮我拿回来的,之后她叫出了我的名字,还说认识阿云,我就想跟你们说一下。”其实许铃儿是想问他们是不是真的认识赵洛儿,若是不认识,对方还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那极有可能是居心不良,这样就得做出准备了,也还好,是自己想多了。 “啊,她确实应该认识你,因为那时候我们是和她一起的,还是她给我们讲你的事情的。”张简回答许铃儿。 “欸,那你是在哪遇到她的,她是在哪干什么,她不赶紧练功,还出门闲逛呀。”钟宇好奇向许铃儿打听更多。 “我不知道,这个我没多问,她也是说完认识你们就走了,我是在昨天咱们走过的镇北街那块遇到的她。”许铃儿说。 钟宇听许铃儿说不知道,就又转向张简和叶舒云,跟他俩说要不要明天去找找赵洛儿他们,毕竟也算是认识的人啊。 叶舒云反驳:“这个时候她出来肯定也是就那麽一会,不会天天在外闲逛。八成是跟赵煜等人一样,买了个台子加练,就等着正榜开始呢,你怎么知道她在哪个练武场里。” “反正不在赵煜他们的那个练武场里。”张简搭话,他今天也是看了一天,没看到赵洛儿三人中的任何一个,所以肯定不用找这个练武场。 “哎呀,反正咱们也没有事情忙的,就去找找呗,也多看些可能参加正榜的人,也算是提前加码了。”钟宇撺掇着三人。 “什么叫提前加码?”叶舒云问。 “就是,就是提前看别人的水平嘛,到时候要真是有人表现得亮眼,咱们也都能心里有数这样的。”钟宇说。 “他们表现亮不亮眼,跟你心里有没有数又有什么关系啊。”张简追问。 钟宇看两人轮番问自己,直接无赖到底,问他们去不去找。 张简和叶舒云觉得去找找也没什么,正好也是看看水平。许铃儿也是想再感谢一下赵洛儿,毕竟白天自己的态度不算多好。于是四人在分开了短短一天之后,又再次确定明天一起行动。 第二天四人没有起的像昨天那么早,陆陆续续的起来,等都吃了饭,就一起向镇北街方向出发,去找那周边的练武场。本以为练武场没几个,他们随意找一找就能找到,之后在里面逛一圈就能看到人。可是四人没想到高阳对正榜的支持力度这么大,或者说想赚钱的想法这么强烈。一个镇北街就有不下四个练武场,都是从大块的空地上临时搭建起来的,面积竟然还不小。 四人每到一个练武场外,就会买四张观赏票。这观赏票也是挣钱的一个手段,所有想看别人练武情况的人,只要花钱买票就都能进,这也是为了其他参加正榜的人更好的熟悉对手。四人一个上午,就走过了两个练武场。也不是两个练武场面积多大,而是他们找人也不是纯粹的找人,看到打的激烈的,自己感兴趣的场面,就会留下观看,看不明白的,至少也看看结果怎样。张简和许铃儿都是看到感兴趣的就停下,也没有特别的偏向。 钟宇则是全程跟着叶舒云,一步也不离开,同时还会问叶舒云这个人怎么样,那个人怎么样,胜算多大,结果如何。叶舒云看钟宇也不是真的对这些打斗局面感兴趣,反而问的是实力问题。 “怎么,你想要参加正榜啊,这么关心这些人的实力。你要是真想,咱们也开一个台子,我教你。”叶舒云问出了自己的好奇。 “没有没有,我也看得出来我打过的没几个,这些能来参加的,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说都比赵煜他们水平高,但肯定都比我强。我就是想看看,看看这些人的实力嘛,到时候说不定我自己整个排行出来,跟正榜名次对应一下,万一我就猜对了几个呢?”钟宇说。 “正榜名次对不对应又有什么关系,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想干嘛!”叶舒云逼问钟宇。 “说说说,其实我想开个赌盘,你看,高区那个赌场多挣钱啊,高阳虽说不兴这个,但是对于一场谁都无法真正左右结果,全看天意的大赛。谁不想自己猜中每场得胜利,到时候我清楚了每个人的实力,他们一比斗,我就开赌,把实力高一点的能赢得那种,赔率设的稍稍那么巧妙一些,不就好挣钱了吗。你也不能总花阿简的钱吧,咱们自己挣点啊。”钟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这个打算啊,那正榜开始的时候,那麽多……哦,你找的那些混混要分别在各个台子下设赌局啊?”叶舒云想到了为什么钟宇第一天带着自己等人去看混混聚集地。 “对啊,你帮我点出每个人的实力,我记录下来,到时候唉,我直接把这些给他们每个人来一份,让他们自己比对着看情况设赌场。之后我甚至还可以出一分简化版的,真假参半的,卖给观众看。两笔收入,多好啊。”钟宇展示想法。 “是挺好,你怎么买,口口相传吗?还是你要自己写十份二十份,一百份几千份?怎么批量呢。”叶舒云掐重点。 “所以是你评估实力,我还要自己去找人的,我网罗的那些人肯定是不够的,但是我能通过这些当地人,认识更多当地人,从而在认识一些印刷户,分利达合作嘛。”钟宇自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那你怎么确保他们不掀你的盘子自己端呢,就一定要吃你给夹得菜呀,他们万一自己做饭了呢,你不是白给了人家一笔大财吗?”叶舒云接着质疑。 “所以啊,重点在你啊,你准确得评估出这些人的具体实力,之后我当然不会全盘给出去,我也是会时时更新的呀,一轮结束,更新一轮的,淘汰的人自然不要啊,到时候越到后期,越精简,越有收益。靠他们自己肯定做不到,所以只要他们聪明,就不会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我相信,世上还是聪明人多。”钟宇想的真的很清楚。 叶舒云见钟宇也肯定不止想了这些,也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没有措施,也是笑了一声:“嘿,我要三成毛利润。” “给!”钟宇爽快道。 于是二人就确定了各自的方向,叶舒云观察他人实力,钟宇对外游说合作商加入。这边二人定好了方向,那边二人也看的很满意。一个上午就在这样的模式下度过,四人也没找到赵洛儿三人。 四人也不着急,没什么可着急的。找个人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看看罢了,看谁都是看,享受着来呗。四人在张简的选择下,进了一家酒楼,吃饱喝足就直接去了另一个练武场,开始了下午的搜寻。 这次钟宇已经跟叶舒云摊牌了,就也直接带着一个本子和一个硬笔头跟在叶舒云身后,叶舒云说,他记。遇到实力实在不济的,叶舒云都不会让这些人上本,直言没有价值。之后二人就会掠过去下一个台子。这一路看来记下,速度不慢,因为叶舒云只需要一会就能看出双方大致的实力对比,之后给钟宇讲述要点让他记录。而张简和许铃儿还是自己看自己的,也没有在意二人的动作。 四人在第三个练武场惊喜的发现了赵洛儿的身影,她没有和孙宇或者周展对打,而是跟一个张简三人都不认识的人在台上比斗。张简看到对面台下周展和孙宇也在看着,于是他们一起走到二面前,打了个招呼。 孙宇和周展看到他们也不惊讶,昨天赵洛儿也跟他们说过遇到了许铃儿这个人,他俩不认识,但是赵洛儿说许铃儿极有可能是跟张简他们一起来的,所以张简等人也许已经到了城里。现在周展和孙宇看到张简四人自然不会意外,因为在他们眼里,叶舒云也是一个会参加正榜的人,那自然也会选择练武场准备着。 钟宇问二人台上跟许铃儿比斗的人是谁,他们怎么不认识。二人解释,这是在联合比斗,来练武场的人有结伴的,可也有孤身一人的,孤身一人自然不能练对打,所以他们会去找人过招。其他人看了也是觉得这个方法好,可以在开始前遇到不同的人,也算是熟悉各种手感,对正榜名次争夺也是有利,这个就是另一个台子上的主人,赵洛儿邀请他过招,二人也是刚开始没多久。 钟宇看台上,赵洛儿似乎是压制着对手在打,于是他回头问叶舒云,是不是赵洛儿要胜了。叶舒云看了会,反而给出了一个相反的答案,她说赵洛儿还有三招就要败了。 孙宇周展听了这话,没有生气或者反驳,而是认真的去看台上的情况。 而最终的结果,也确实是如叶舒云所说,赵洛儿真的又出了三招,就忽然被对手击溃,败得糊里糊涂,却又清楚明白。 “对方实力要比她强很多,没有什么可说的。”叶舒云言简意赅道出原因。 第54章 租一小院 赵洛儿输了,输了就下来了,没有什么不满,也没有什么不甘,甚至都没有说什么场面话,双方都是平平淡淡就下来了,不过对方下来之后就去另外的台子上接着找人切磋了,看来是个独行侠。 赵洛儿自是看到了张简和叶舒云等人,于是下台之后,走向这一群人。先跟叶舒云打了个招呼,之后跟张简他们笑了一笑。众人自是也回了个招呼。 许铃儿先开了口:“赵姑娘,多谢你昨天帮我,当时我还戒备着你,多有冒犯了。” 赵洛儿不在意道:“当时你独身在外,警惕些是应该的,不给自己惹麻烦也不给别人带来麻烦,这是对的,不用给我道歉。而且你已经给我钱了,也不用跟我道谢。” 许铃儿听着赵洛儿的话,觉得赵洛儿真的是一个好人,人美心善武功高,英气十足,全是侠女的风范。 “你们后来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吧。”张简问赵洛儿离开高区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三人摇摇头,但是周展接着又笑着说:“外部倒是没遇到什么麻烦,但是内部到都是麻烦。” 旁边的孙宇和赵洛儿听了也是笑了起来。 “怎么了嘛?”钟宇好奇问道。 “你们给我们的那些吃食啊,我们不会做,哈哈哈,基本上一路上都是放在米锅里一起蒸,饭熟了就吃,一路上都是这么过来的。”赵洛儿想起来也觉得好笑,跟他们一起走的那段时间,张简赵煜他们当大厨,自己等人打个下手就好了,真自己做的时候,只是勉强果腹的东西。 “哈哈哈哈”张简他们听了这话,也是一起笑出声来,一时之间还挺轻松。 “你们现在住在哪里啊?看看咱离得近不近啊。”钟宇问赵洛儿。 “我们在朱武街住着,租了个农家小院,因为客栈多晚回来的都有,难免吵了一些,休息不好。”赵洛儿说。 “那你们自己做饭吗?”张简问出这话,众人也是一阵笑。 “我们可不会做,都是外面买着吃,那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孙宇回答张简。 钟宇想了想,觉得租个小院子也不错,因为也确实是像赵洛儿说的,正榜在即,所有参加的人都难免会更努力,所以多晚的都有。哪怕都有素质,回来也不吵不闹,但还是会有声音的,尤其是习武的人。 钟宇想着看向叶舒云,她眼底淡淡的青黑色彰显着她就没有休息好,它一眼都没看张简,因为那是个房子塌了都不醒的主。于是钟宇开口。 “那你周边还有这样的农户小院吗,我们要不也租到你们旁边去好了。” 张简回头看钟宇,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等他跟叶舒云对视的时候,也是忽然注意到了叶舒云眼下的青黑,他一愣,明白了钟宇的意思。所以也回头看赵洛儿等人,等他们的回答。 “这我们倒是不知道,我们当时也是找的介绍人给我们介绍的房子,当时是有两个选择,但是一个在朱武街,一个在零和街。零和街有些人员饱和,之后练武场人也是偏多,我们就没选。要了一个离镇北街较近的朱武街,之后我也不知道现在零和街的那个有没有被人租出去,若不我带你们去问问?”赵洛儿回忆。 “那到不用,我们自己去吧。虽然可能会被租走吧,但是我们再找就是,你们先练着吧,我们自己去找就行了。”钟宇说着,又让叶舒云好好看着,之后说自己去找房子,转身就走了。 剩下的人看着钟宇自己走,许铃儿想了想,跟张简和叶舒云打了个招呼,跟了上去。 钟宇听到许铃儿喊自己,回头问怎么了。 许铃儿说:“我怕你不会选地方,我跟你一起去,最好选个带厨房的,咱们四个自己做饭吃也方便。” 钟宇听了也没反驳,两个人就一起走了。 赵洛儿看着剩下的叶舒云和张简,笑着问叶舒云,要不要上去打一场,就当帮她过招了。 叶舒云攥着钟宇塞过来的小本子,摇摇头表示拒绝,同时把本子举起给她看,说:“还有任务,就不陪你过招了。” 周展看着本子和本子上系着的硬笔头,问:“这是要提前熟悉好所有对手了吗?” 叶舒云讳莫如深地笑了笑,摇头不语。之后直接跟三人说了一声“那我就四处看看了”就走了。 原地就剩一个张简,他跟对面的三人对视,摆着手:“你们接着练,我也是看看。不用管我们的。” 三人也是笑了一下,就真的散开也分别去别处台子上找落单的人了。 张简在原地想了想,转动视线找了找叶舒云一下就消失的身影,没找到,于是就自己奔向了一个围着最多人的台子下围观去了。 这边钟宇直接去找了他那些新认识的好兄弟,问他们有没有出租的农家小院,他想租一阵子。那小兄弟也是给力,直接就带他们来到一户人家外,问钟宇:“你看看这院子可以吗?” 钟宇好笑道:“这可不可以的,我在外面也看不出来啊。能进去看看吗?” 小兄弟刚才是一时脑袋短路了,也是一拍脑门,从大门的墙边取下了一块砖,又把那块砖上缠着的铁丝解开,把砖打开,从中间的一个小空隙里倒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门让钟宇和许铃儿进去。 许铃儿进去之后,四处看了看,别说,就是屋子落了点灰,其他的都还好,房子维护的也都挺好的。于是也是跟钟宇点头。 钟宇也觉得还行,能住,有四个房间,不管大小,正好一人一个,挺好的。 于是跟那个小兄弟说:“这个就挺好的,你带我们去主人那吧,我直接给钱。只要不是太宰我们,我就要了。” 那小兄弟摸了摸自己的头,嘿嘿地笑着说:“那你就把钱给我吧,这是我的院子,我用市场价租给你,一分钱都不多收你的。” 钟宇惊讶又好奇:“你有这么一个独门独院的房子,怎么还跟着齐老哥他们住在光夏街啊,那房子可没你这好啊。” “这房子是我二叔家的,我二叔家没有后,他和我二婶只有我这么一个亲戚,所以他们早就把房子过了户籍给我了。但是我家是光夏街的,从小就在那,跟齐大哥他们在一起还能抱团取个暖,就没住这,平时也是租几天或者放着。正好,现在租给你了。” “那行,我也不占你便宜,别用市场价租了,我给你高一点,反正我不差钱的。”钟宇大气说道,同时掏钱给钱一气呵成。 那小兄弟也是麻溜接过,看也没看,直接揣到了怀里,之后让钟宇先把东西拿过来吧,他留在这帮忙打扫卫生。 钟宇一听,也没推辞,又从钱袋里掏了几钱银子给小兄弟,之后就带着许铃儿回练武场找张简和叶舒云,人多也是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两人,之后四人一起回到客栈,搬行李。 等到他们赶了两趟马车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新院子里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他们就用路上买的菜和马车上剩的粮食做了一顿晚饭,吃完饭才开始收拾各自的房间。 四人今天早早地就休息了,小院没有人来人往,清净。 第二天一早,四人吃了许铃儿早上准备的粥饼,钟宇说他今天还是自己去找那些人,就不去练武场了。叶舒云点了点头,示意钟宇自己知道了。张简想了想,没想好自己要干嘛,所以决定自己逛一逛高阳的美食街。许铃儿也不想看打斗了,没有什么紧张感,她看的不是那么感兴趣。所以也想自己逛一逛,看一看。 最终结果就是只有叶舒云还去练武场,其他人都不去了。吃完早饭,收拾完碗筷。四人分头就走了。 叶舒云去了一个新的练武场,之后在那个练武场竟然看到了赵煜等人。赵煜五人也看到了叶舒云,叶舒云走到他们面前,问道:“你们怎么来这了,不是在镇北街那里租了半个月吗。” “我们也想多看看对手,所以我们打算从今天开始,在每一个练武场都争取走一遍,找一找感兴趣的对手,问问他能不能过个招。”赵煜回答叶舒云。 “挺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挺好。”叶舒云说。 “那你们呢,小舒姐,怎么突然就搬走了。回去的时候伙计跟我们说你们搬走了,我们还挺惊讶呢。”司明问叶舒云。 “啊,因为客栈还是人太多了,晚上睡觉总是睡不踏实。所以我们新租了一个小院子,清净。”叶舒云解释为什么他们突然搬走。 赵煜五人也是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也忽然觉得租个小院子会很好,所以也是直接问叶舒云。 “你们旁边还有院子吗,我们也想租一个。” “我不知道这个,我们的院子是钟宇找人租的,具体情况我也没问过,你们要是实在想知道,也只能问钟宇了。”叶舒云也没办法,她从来都不管这些事情的。 “那钟兄弟呢,他在哪呢?”李奇问钟宇在哪。 “这我也不知道,我们没在一起行动,今天只有我来练武场了。”叶舒云耸耸肩。 赵煜他们倒也没太失望,因为自己也可以找,就是想跟个认识的人一起住的近点。但现在看来,就找个离练武场近些的吧。可是转念一想,他们想要在高阳的各个练武场尽可能多的游荡,那还真不能租院子,要真租的话,租两天就得换地方,还不如住客栈了。 五人一商量,又打消了租房子得想法,他们情况不一样。 “叶姑娘,你真的不参加正榜吗?”基于他们不一样的情况,赵煜还是没忍住问了叶舒云这个问题。 “当然是真的,拿这个骗人有什么收获吗?”叶舒云说。 “不是不是,我们没有说你骗人的意思,我们只是觉得你这么厉害,不参加有些可惜了。”赵煜连忙摆手。 “这有什么可惜的,功夫好的都得参加呀。再说了,我要是参加了还有你们什么事啊,真觉得我不参加可惜啊!”叶舒云笑着问赵煜。 “说实话,你不参加,我们挺放松的。少了一个劲敌啊,哈哈。”赵煜实话实说,之后李奇他们也起一笑了。 “这不就得了,因为我心善,是个大大好人。我这实力要是真的参加,那所有的参赛者得多害怕呀。比赛还没开始,胆子就先破了,多影响心情啊。”叶舒云语气平静的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哎呦,朱兄,真是什么人都有啊,天还没黑呢就开始做梦了,一个女的,还想吓破咱们的胆子呢。别到时候自己武力不成,想在别的方面找补吧!”后面路过的人正好听到了叶舒云的话,出声跟身边的人故意说道,之后哈哈大笑。 背对着他的叶舒云倒是没什么变化,司明却是一挑眉毛,就要冲过去。 叶舒云及时抬手制止了司明的动作,说:“别给自己找麻烦,正榜在即,除了双方都见证好的比斗,禁止动武的。违者要被除名的。” 现在高阳里,除了练武场,街上的摊贩都没有发生口角打架的了,因为怕真的人多出事,所以除了在习武台上请专人见证双方比斗,基本上没有人会在台下动手。 司明看叶舒云真的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也收回脚步,愤愤地瞪了那人一眼。 叶舒云是背对着那人,可是司明却是正对着人。那人一看司明瞪他,也是知道不能私下打斗,嘴巴就臭了起来。 “哎呦呦,小白脸给小情人出头啊,但你这毛长齐了吗小子,你能让这娘们满意吗?”他笑得一脸猥琐,又刻意看向司明的下半身。 司明其实很崇拜叶舒云,听了男人的话,立马脸色涨的通红,手又搭上了剑,想要冲出去给他一个大嘴巴。 赵煜等人也是阴沉着脸,盯着男人。 第55章 武力榜单 “敢不敢跟我上台呢?”赵煜出声问男人。 “哈哈哈哈,又一个,真是伤风败俗啊,不过你的毛应该是长齐了吧。”男人嘴贱到底,可就是没有答应赵煜的话。 赵煜等人真的生气了,先别说叶舒云怎样,他们真的是看不惯这种人。可对面又真的不要脸面,全是污言秽语。 司明气的直接拔剑,可拔到一半就被叶舒云上前按了下去。司明看着叶舒云一脸平静的样子,忽然怒气就消散了好多。 那男人见司明要拔剑,又被按了下去。又开始说叶舒云和司明的恶心话。 司明只见叶舒云对自己一笑,之后说:“你要知道,在什么环境说什么话,利用好规则,才能打人打的疼。” 之后叶舒云就转身看向男人,轻启红唇,说:“是,你厉害,我确实长这么大也没看见过长寿毛长在头顶的,跟秃了有什么两样。” “张口就是污言秽语,万般下流,不知道还以为你多天赋异禀呢,实则把那腊肠切下去都没二两肉,腌成咸菜下酒端桌子上都不够一碟小菜的。人家喝酒就得花生米都比你这玩意硬。全身上下就你脸上那颗媒婆痣能看,其他的五官怎么好意思出现在这张磨盘脸上的,哎呀,对不住,我看错了,你那不是媒婆痣,原来是一坨好大的鼻屎,没想到兄台的审美如此猎奇,这也想得到。毕竟您自己长得这副尊容就已经天理难容了,你要是不给自己打扮的好看点也确实该挨雷劈,可是您要选装饰就选个跟你匹配的呀,出武场左转临街的一个铺子,不是有卖牛鞭的吗,你怎么不买来围在自己头上带出来呢,没听说过缺什么补什么的道理吗。” “你自卑我知道,但是你也不能总是那你自卑说话想让所有人都让着你吧,而且你要是实在跟人没有共同语言那你就去猪圈寻求安慰呀。也不行,虽然你是大饼脸,跟猪有些神似,但人家猪比你健硕啊,就连一头驴的肌肉线条都比你流畅,这么打眼一看,您是怎么长的呀,这奇怪的身材比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葱上面放大蒜呢,真是恶毒的熏人呐!” “而且你作为剑客,如此不爱惜你自己的剑,如厕的时候把剑当勺子就算了,如完厕竟然还拿剑当牙签,有没有点武德啊,啊,我明白了,这就是你的小人用心之所以在了,你想用一把沾满屎的剑跟别人打斗,之后达到恶心人的目的,再用你那去完茅厕吃完中饭还不漱口的嘴给别人致命一击对不对!我从未见过如此小人。旁边的那位兄台你最好离他远点,我说刚才怎么飘过来一股恶臭,原来是因为你来了,多祸害人呐。诸位,注意点,别被他的剑碰到,沾了屎了呀!” 叶舒云尖细高昂的女声回荡在安静的武场上,来练武的都是耳聪目明之人,从叶舒云开始高声大骂的时候,就已经停下或在远处,或来近处的看热闹了。叶舒云说完最后一句话,一时之间,围着的人还真的都退远了了一步,之后在各个地方稀稀拉拉地传来没憋住的笑声,正憋着笑得人也是没忍住,结果就是武场上基本上都在笑。 那男的憋紫了脸,又不能真的跟叶舒云动手,被这么多人笑话,也是待不下去了,对叶舒云放了一句狠话就赶紧往外走。他走过的地方,人群如潮水一般褪去,因为叶舒云还在喊: “他沾屎了呀!” 等人走出了练武场,司明眨了眨眼睛,赵煜他们也是别过头恢复表情。之后人群也是善意的调笑了叶舒云几句。 “姑娘厉害呀,兵不血刃就退了敌。” “怎么不血刃啊,那剑不是沾了屎了嘛!” “哈哈哈哈哈哈” 人群又是一阵爆笑,之后也没人去关注她了,因为叶舒云使嘴皮子,他们可以当放松看热闹了,可正榜又不看嘴皮子,他们还是得抓紧时间练。 赵煜五人也是好笑的看着叶舒云,没想到叶舒云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回击,毕竟从他们简短的相处时间来看,叶舒云应该是谈笑间取人首级,之后一笑就在不放在心上的人。刚才他们还以为叶舒云要自己动手,毕竟她说了不参加正榜,他们本来还担心,就算不参加正榜,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挑衅氏族的权威,幸好,是采取这样的方式。 不过他们也是学不来的,因为嗓音没有她尖细。 叶舒云没再多说什么,示意他们接着练着,自己就先去逛着了。赵煜五人也没留她,照常开始训练。 这边叶舒云转身就奔着最近的一个台子下去了,刚才那人污言秽语的时候,这台子上的人还在交手,扫了一眼,不错的。 叶舒云到了这个台子旁,有看着她的人,也善意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叶舒云也是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回了个招呼。对方被叶舒云的笑晃了一下眼,又红了脸。因为呀,叶舒云真的是一个美人呐。 叶舒云看了一会,转身走了,转身的时候掏出本子,在本子上写灵武街六三演武场,八十三号台,白衣使枪青年,功力强盛,可定四层乙,之后写下了日期。还在那页上画了一个青年的简笔画。 就这样,叶舒云走完了这个练武场,最后跟赵煜等人打了个招呼,另起一页,写赵煜,长枪生风,步履稳健,可定五层甲上。司明,长剑重式,稳扎稳打,可定四层甲上。李奇,拳脚力大,身法轻灵,攻守皆备,可定五层乙。张胜轻,张胜全,招式互补,又单体可期,定五层乙上。 叶舒云彻底走出这个武场,去往另一个。 …… 晚上,四人齐聚小院落,张简和许铃儿炒菜,叶舒云和钟宇洗菜切菜洗器具。四人做了一顿饭,交流了一下各自每天干了什么,有没有出什么事,都很太平。最后还是定接下来就都分开行动,不用管别人。 就这么过了十天,离正榜还有三十天的时候,来的人也差不多了,整个高阳忽然流传出了一个武力榜单,说是榜单也不贴切,其实是外皮相同但名称不同的小册子,高阳衍明街八三武场武力暂定榜单、高阳镇北街六四武场武力暂定榜、高阳朱武街九七武场武力暂定榜…… 每个街道的每个武场,都有一个武力暂定榜,榜上的人写有哪日在台上定的阶,还有简短评价和旁边的简笔头像画,能让看到自己名字的人确定这人是不是自己。 白曲在光夏街的二三演武场,还是用的自己来到高阳就租的台子,翻开那个高阳二三演武场武力暂定榜,看着出现在第一页的自己的头像画,这是他刚才从一个守在门口背着大书筐的男人手里买下的,准确的说是被强买强卖的,因为那人塞给自己说一分钱,之后跟自己同行的人也想看看是什么,那男的要他一钱,这可差的不少。同行的人惊讶,问为什么,那男人只说:“你跟他能一样吗?” 现在,自己这个五层甲上好像是二三武场的顶尖等级?因为后面第二三页也是有两个五层甲上,之后就是甲和乙了。正看着,眼前出现一双脚,在下李昶,不知可否跟兄台切磋一下。 白曲抬头,李昶,第二页的人,别说,画的真挺像。 “好啊,李兄,请赐教。”白曲应战。 过了一会,围在这个台子周边的人看着台上出了的结果,白曲胜李昶。 这时,第三页的王杨也站了出来,“还请白兄赐教!” 这样的事情还在很多地方发生,有固定地点的,会被人邀战,而战下来发现,在一个武场固定的人,第一就是第一,其他人真的打不过。而且那些没有固定武场,随时走随时练的也被人挑战,结果仍然如此。 同级甲上跟甲相差不是太大,可是甲上还是会胜。同级甲上和乙上,交手可以看见细微差别,之后结果仍是没有意外。越一层级挑战,没有赢得。 一时之间,这种小册子被各个武场的人疯抢,他们不止买自己武场门口的,还会去别的武场别的街买这暂定榜单,而且很妙的是,这个东西,价格还是不一样的。 每个武场,首页之人卖一分,第二页卖两分,第三页卖三分。其余人一视同仁,卖一钱。当然要是这个武场的首页之人去买别的武场的册子,也一律按其余人卖一钱。册子的生意很红火,处处可见去武场的的人拿册子对照人脸,对照武台号,上去请教。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方便了同级找同级,与相同水平的对手磨练自己。 册子出来的第五天,有了一个新的册子,每个门口都单卖的一个册子。上书各区少数一等交手榜单。 赵煜翻着自己那流窜区特标页,有些牙酸,早知道会出这么个榜单,自己就一直死守着最先开始的武台了,也省的现在写的自己跟个逃犯似的。流窜区! 司明把一个新的页面翻给赵煜看,流窜区长枪,阶数五层甲上,挑明丽街三三武场首页,同级五层甲上,胜。 赵煜接过新册子,合上看封皮,五日同级榜对战单。这个册子上没有什么简笔画,只是一句话,之后密密麻麻都是同样的格式,谁挑了谁,级数怎样,胜还是败。很清晰,也算是很及时。赵煜有些好奇,是谁定的做的这些册子,简笔画没什么,实时更新也没什么,等级准的可怕,才是威胁。 这人轻易定好了所有人的等级,至少这五天,没被打脸,各项结果完全验证这个册子定级的准确性,如果真有这个水平,那做册子的人又是什么水平。偏偏这真的不能确定是谁做的,因为其实去武场的人都会带着笔和本记录,为的就是尽可能多的了解可能的对手,每一个都有可能。 不对,这时,赵煜眼前闪过一个身影,他想起来之前见过叶舒云几次,她手里也在记。叶舒云又不参加正榜,她拿笔本记什么呢? 赵煜低头看着手里的册子,想必是记这个呢吧。看来那天她可能还真的没有夸大其词,这样的水准,要是真的参加正榜,也真的会吓破一些人的胆子吧,毕竟刚才自己都在担心,定出这等级的,是何方神圣了。现在有个方向,倒是轻松了,因为自己知道,叶舒云不参加,哈哈,真是,心理压力骤然变小了。胜了一筹了已经。 赵煜站起身,跟司明说:“走,去找你小舒姐。” 司明有些惊讶听到赵煜这么说,因为其实在自己第一次这么叫叶舒云的时候,赵煜他们四人,是笑话过自己的,他们笑自己叫人家叫的真亲切,可是现在赵哥在干嘛,讽刺我吗? 赵煜看站在原地的司明,挥了挥手里的册子:“瞎想什么呢,我是要去问问你小舒姐这个、有没有关系。” 司明看着那个暂定的武力榜单,也是眼睛一亮,忽然觉得完全有可能,不对,是就是这样。于是司明抱着去追星的心情跟上了赵煜的脚步。 那边别人都在好奇写册子的人是谁,这边钟宇正在一个演武场跟别人起冲突。 “你凭什么说这个不准呢,就因为你没在榜上?”钟宇对一个人说。 他对面的人也没有情绪激动,而是平静地回答钟宇:“对,就是因为我没在榜上,所以我说它不准。” “呵呵,你多大的脸啊,你怎么说就是什么啦?他是不是所有人说他不在榜上,就能说一句这个不准啊。”钟宇当然不相信,应该是说钟宇太相信叶舒云了,他不认为叶舒云会看错。 “不,这不是我说,我刚跟这个武场的第一页打过,我打败了他。而这册子,只有四十五页,在这之上的四十五人没有我,可我从进入高阳,就没换过台子,也没换过武场。可是这个武场的单子上,没有我。甚至于我跟别人对战,也不会出现在这个结果册子上。”古铜肤色的青年举起手上的两本册子给钟宇看。 第56章 请赐教 钟宇还是不相信叶舒云会错。刚才他正好在这个武场兜售这些册子,这个男人花钱买下之后,跟自己说这个不准。所以自己生气问他为什么不准,他说因为他没在榜上,自己才生气。 可是现在看着这青年身后的那个武场暂定榜首页之人,又觉得肯定是有什么疏漏,或者这青年不对劲。想了这么多,钟宇都没想过是叶舒云那里出了问题。 他们这边争执的越久,围过来的人就越多。周围对钟宇指指点点的人也就变得越来越多。 因为人是很奇怪的动物,这个榜单发出来的时候,没在榜单上看到自己名字的人很不服气,觉得自己的水平应该是中上之流,可是去跟自己武场评定在前的的那些人打过折后,真切落败,就保持沉默,同时失去一些登顶的希望和自信。 但是现在,有人指出这个榜单是不准确的,并且还被这个武场暂定榜的第一页证明了,那么这些原来没有上榜的人就有了希望,至少他们可以安慰自己,别的武场兴许也都不准,所以他们还有机会。 更何况,现在钟宇的态度,已经给了所有人一个信号,那就是这些暂定榜都与他有关,那么如果真的可以下了钟宇的面子,虽然他们这群人不会得到什么具体的好处,但是他们可以看到别人倒霉,那这就是一件值得的事情,毕竟,人心向恶。 钟宇看着围着自己的一群人,没去做更多挑衅的事情,高阳目前禁止一切斗殴行为,就算不禁止,自己也打不过。 “你真的一直都在这个武场吗?”钟宇问男子。 “是。”古铜肤色男子仍然保持着平稳的情绪。 “中间从未缺席过吗?”钟宇又问。 “是的。”男子耐心回复。 “他真的打败了你吗?”终于这次问的是这个武场的第一页的兄台。 “没错,他实打实的打败我了,而且我也很早就跟他交过手,也是败得,没胜过。”那个兄弟说。 “能不能麻烦二位兄弟当着大家的面,再比一场?”钟宇想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不能。”出乎意料的是,古铜色皮肤的青年拒绝了钟宇的提议,但是语气没有动怒的痕迹,“我跟他打了,还打败他了,事实如此,不需要再特意跟你验证。而且,如果我们真的再打一场,你是会觉得我们在演戏故意整你,还是真的会认为你的这个榜单错了?” 钟宇听了男子的话,不得不承认,哪怕真的看见二人打这一场,自己也会觉得是二人演戏,故意给自己找麻烦。因为最先开始男人用这种平静的态度找上自己的时候,自己就觉得他太平静了。在他身上看不见被低估的怒气,也看不见挑出事实的得意,就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这个榜单上到底有没有他,不在乎名头一样。可是,这才是违和的地方,要是他真的不在乎名头,怎么会跟自己争执,引来这么多人呢。 所以钟宇怀疑,这个人或许跟那个江氏有关,故意在找自己等人的麻烦。可是想来又不对,江氏又怎么可能提前知道自己要做的事,之后又避过了叶舒云的眼睛安排这么一个时刻都在演武场的高手。难不成是同行竞争?可是这个人绝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身边的人都在作证他确实每天都在这,而且在这里卖小册子的兄弟也是对此人有印象。 钟宇看着眼前的场面,心里想着,可能真是叶舒云的那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叶子确实厉害,但她并不是神,也做不到面面俱到。钟宇正想着该怎么把这个榜单错误的影响降到最低,就听到身后传来赵煜的声音。 “怎么了这是,钟兄弟是遇到麻烦了吗?” 钟宇转头看到赵煜和司明,眼前一亮。现在这个演武场暂定榜单的小册子上,第一页的人是五层乙,而赵煜是五层甲上,那可以让赵煜跟两人都打上一场,看结果来证明古铜色男子的情况并不具有代表性,册子的权威性还是可以相信的。 于是钟宇跟赵煜说:“江湖救急,帮我一个忙,赵兄。” 赵煜回钟宇:“那钟兄得跟我说个实话啊。” 钟宇看了赵煜一眼,回答:“是叶子。” 赵煜点点头,问:“什么忙?” “跟他俩分别切磋一场,好证明一些事情。”钟宇指着站在他正对面的二人。 赵煜看向二人,三人互相看,之后那个本来的五层乙的仁兄说话了。 “不用跟我打了,我找他打过,我打不过他。” 钟宇听了这话看向古铜色肤色的男子,男子垂眼想了想,点了头表示同意,于是赵煜和他上台找了武场特定见证人见证,登记在册,之后准备开始。 “赵煜。”赵煜拱手自报家门。 “江江。”古铜色男子也回礼报名。 赵煜使长枪,右手握枪,微微侧身准备好姿势。江江用棍,双手握棍,棍头指前。二人同时冲向对方。赵煜枪长一寸,先直刺江江面门,枪头之势凌厉无比。江江持棍不退不避,双手于同侧抓住棍子,向前捅去,枪头与棍头准确相触。 枪尖劈中木棍中心,直直把木棍借势劈开一半,木棍裂纹直接到达江江右手握住木棍的地方。就在此时,江江左手五指张开,右手向下推木棍,之后微微向上用力,右手由手掌接触棍身转为手背向上顶起木棍,同时左手抓住调换方向而来的破裂棍头。左手抓住一侧棍头的时候,右手极快由掌心朝下变为掌心朝上,双手达到了同时握紧木棍的目的。 而赵煜的长枪一时没止住去势,仍是向前,可是江江早在转换棍头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身体跳到了一个避开赵煜长枪去势的地方。所以江江抓住这短短的一个机会,左手下压,右手上挑,准确地打中了赵煜握枪的手腕,赵煜自然没那么轻易就被打掉武器。可这一击又给赵煜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他的手腕麻了,就在他要后撤回防的时候,江江又用相同的手法,转换了棍头,被劈开的棍头被稳稳扎向了赵煜的心脏。 赵煜低头,感受着这棍头带来的力度,比刚才打手腕的那下小,自己输了。 赵煜收枪,对江江一拱手。江江收棍,同样拱手。 台下众人看着这结果,立马躁动起来,对着台下的钟宇一顿输出,有的人还掏出了册子故意让钟宇退钱。司明站在钟宇身后,抵着后面想故意蹭到钟宇身边的人,不让钟宇被人群淹没。钟宇低头看着地面,神色晦暗不明。 其实钟宇是在想接下来怎么办,是跑,还是挑个衅,让这些人揍自己一顿,之后自己去告诉这边巡逻的族兵,取消这个练武场的大部分人的资格。 钟宇从怀里默默掏出给叶舒云顺手带的胭脂,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拍在自己身上。嗯,钟宇选择了第二种方案,拉他们下地狱,什么事情还要他亲自解决,再说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个册子还包售后的的!做完了这一切的钟宇,抬头用鼻孔看着身后的人。 “爷爷我什么时候宣传过这个册子是完全准确的,我有说过这个东西毫无错处吗。你们自己要买的,怎么,拉完屎了还想塞回嘴里当没拉过呀!” 人群惊了一下,静了一瞬,之后司明就有点挡不住了。赵煜见状也是连忙从台上跃到台下,直接落地在钟宇身边,司明面前。之后劝众人冷静。 那边钟宇正进行着黑心肠的无良商家的让消费者闭嘴的计划,这边等在院子里的张简三人看着快坨了的面条,互相询问。 “他是说六点回来的吧?”张简问。 “是,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所以我掐着点下的面。”许铃儿回答。 “就这一小段路,他是死在路上了吗,怎么还不回来。”叶舒云冷漠地说道。 “要不咱们先吃?”张简说。 三人一拍即合,先吃了。之后叶舒云就发善心去钟宇提前说要观察买卖情况的演武场去找他。 回到演武场中来,就在钟宇马上要接受人群的无情殴打,人群也要被钟宇彻底祸害的时候,气焰嚣张活蹦乱跳的钟宇,在进行了一次高跳跃跟后面的人对骂的过程中,看到了叶舒云的身影。 钟宇停止了挑衅,高声挥手喊叶舒云:“叶子,快来,你的观察出现了疏漏,有人没上榜单。” 众人听见钟宇的话,先暂时停止了讨伐钟宇的行为,看向钟宇求救的方向。 叶舒云也是没想到她一进来就会看到这种大场面,钟宇在乌泱乌泱的人群之间,她根本就看不见,只听到钟宇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 榜单疏漏?漏就漏呗,自己又不是神,不漏才是问题,漏了添上就行了呗,这是干嘛呢。叶舒云自是没有想到,钟宇会有让所有质疑榜单之人都参加不了正榜的想法;钟宇也错误评估了叶舒云在知晓自己出现缺漏时的想法,反而想要提前维护叶舒云的自尊心。 这边钟宇想叶舒云会怎样找回面子,那边叶舒云想看看漏的是个什么水平,添在哪页上。于是叶舒云越走越近,钟宇神情也越来越期待,人群看着二人的表现,也是想看出个结果,所以给叶舒云让出了一条路。 叶舒云顺当地走到了人群之间,问:“漏谁了?” 之后在钟宇和一众人群的手指方向,看到在台上安静坐着的江江。叶舒云又喊着借过穿过人群,一步一步向台上走去,走到江江面前的时候,江江也站了起来。 叶舒云问:“就是你漏了?”同时伸出手握向江江的手腕。 江江自然是要避开叶舒云的,可是他没避开,没什么玄妙的场景,就是叶舒云伸出了手,江江侧着身。而手腕被握在了叶舒云的手里。 之后叶舒云云淡风轻的抬起脚,踩向江江的脚面。最后是,江江被握着手腕,挣不开;江江被踩着脚面,移不动。僵持了一段时间,叶舒云松开了江江的手,抬起了自己的脚,对钟宇说: “这个,记下来,六层甲,这个场子的第一页,如果他在这个场子的话。” 人群看叶舒云就这么随意的定调,觉得她是在放屁,又想冲向钟宇。钟宇却是很相信叶舒云,又对人群挑衅。 叶舒云看着台下的闹剧场景,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下去帮个忙,毕竟出于人道主义,钟宇是自己这一伙的,眼睁睁看着他被打个半死不活的也不好。而且出于人性主义,这群人千里迢迢赶来高阳参加正榜也不容易,要是真被钟宇一锅端了,那还真是坏菜了。 就在叶舒云想着要不要坐一会再下去制止的时候,她眼睛的余光扫到了一个人。她直直的看向了那人的方向,勾了下唇,之后从台上武器架上捞了一把重刀,挥手一甩,刀就脱手奔着那人去了。 台下的人群看到了叶舒云的动作,齐刷刷地跟着飞出去的刀转头。之后众人就看到在一个角落的位置,站着一个青年,国字脸型,面容普通平凡,眼神却是坚毅。那青年轻松地接住了向他飞来的那把重刀,身形都没因为袭来的刀而晃动一丝一毫。 台上的叶舒云又去武器架旁抽出了一把长枪,耍了几个动作,就在众人以为她又要把长枪甩出去的时候,叶舒云却是高声冲青年喊到: “前两天分开的匆忙,没深度交流过,现在正巧,一切都齐全,不如上来咱们交流交流啊!” 角落的青年晃了两下手上的刀,笑了一下走向这边的台子。但是人群没有给他让路,因为他们倦了,不想给别人做装逼的背景板了。 青年看没人让路,啧了一声,之后就安稳地绕过了人群,从另一边上了台子。众人看着只觉得好没气势,台上的三人都是。 江江看向走上台的青年,点了点头,之后就下了台。 叶舒云和上台的青年相互对视,互相说道:“请赐教。” 第57章 赢半招 当然,二人没有这么热血又激动地开始比拼,而是先老老实实地去见证人那里走了个流程,之后才重新归位做好准备架势。 叶舒云拿的还是长枪,青年拿的也还是叶舒云飞过去的长刀,二人静默对立,不发一语。 武场上的风都好像忽然紧了起来,至少钟宇是这样觉得的。但在赵煜等人看来,是两个人起势了,他们的风格和给人的感觉都已经变了,赵煜相信,现在他们做好的准备是迎接一切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并且完成反击。 叶舒云先攻,一寸长一寸强,哪个道理适用自己就用哪个,现在长枪在手里比刀强,自己先攻占优势。最重要的原因是,叶舒云知道不能再给对面那个人装逼的机会了,她迫不及待想试出一个结果了。 叶舒云先动身冲向青年,青年稍稍退后一步,观察叶舒云的动作起势。叶舒云看到男人的动作,却是一笑,之后她的脚步变得繁复了起来,这是江氏枪法配套的身法,还加了她自己这些年的一些枪术上的改良。 青年看着叶舒云骤然变得不是太符合逻辑的脚步,稍稍又退了一步,一寸长,一寸强,拿着自己不擅长的兵器时,这种道理在对面那人身上尤其适用,那是她的优势。 演武台就那么大,再怎么退也不能让双方距离拉远,长枪和重刀终于还是碰到了一起,枪没压下重刀,重刀也没挑起长枪。 兵器没相互纠缠,一触即退。相接之后叶舒云旋身用枪砸向青年的腰,青年单手提刀挡住,叶舒云迅速变招同时到达青年右侧后方,青年先在腰间甩刀划过身后,叶舒云及时挡住,之后刺向青年,可是青年却是提前倾身向前滚去,叶舒云手中长枪也是狠狠向着青年滚着的地方提前刺去。 青年在马上要跟枪头相接的瞬间,刀在地上提前一划,止住了在惯性的作用下继续前倾的身体。枪头狠狠地扎在了木制的台子上,木制的台子裂了。 青年半蹲身,一手持刀,一手伸向扎在台子上的枪,但他的手伸到一半,就突然地用持刀的手向后砍去,而叶舒云也是及时的把冲向青年的身体转变,在空中翻起同时抽出扎在地上的枪。 台下的人看着台上的二人,只觉得眼花缭乱。他们的动作迅速,过了招又好像没有过招,除了最先开始的两下兵器相接,其他的时候再也没触碰到兵器或者对方,可是二人好像仍然打的是水深火热,招式激烈。 众人当然知道这不是在表演,而是二人在互相预判,同时又预判到了对方的预判,就在这种过程中,二人拼的就不再是谁先预判到对方的下一步动作,而是谁的速度更快,更能打破这种预判的局面。 可惜的是,无论台下的人都支持谁,或者谁也不支持,二人仍然保持着平衡状态,没有一人攻击到对方,也没有一人能快速打破对方的攻势。而就在这种势均力敌的平衡保持的时候,台下的所有人突然齐齐地向后撤去,因为,在不知不觉间,台上的两人打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他们二人的速度不变,力度不减,台子被打塌了。 虽说这个台子的坚硬程度不如正榜的台子,但是出于同一个施工队之手,自然也不会多差,可是,现实就明晃晃地摆在众人面前,台子,被打塌了。 始作俑者也是在台子塌了的一瞬间,齐齐向自己身后撤去,面对面后跳,将手中的武器掷出,作为最后一击。 不同的是,青年的刀是刀尖直直的冲向叶舒云面门,可是叶舒云的长枪却是在空中旋转,半路横着的枪身就被刀尖枪从中破开。但是重刀也因为收到了这样的一个阻力,最后落到了叶舒云身前两步的位置。 可是,青年手中却抓着长枪的枪头。 在最后长枪被重刀分开的那一瞬间,横向的枪身从中分开,棍身和枪头又变得尖头向青年。棍身飞到了武台侧边,可是枪头却借着重刀的一个劈砍的力量,加了个速飞向青年。 叶舒云站稳了自己的脚步,冲着对面的青年昂首一笑,到:“你打的一般啊!” 青年扔下手中的枪头,回道:“谁让你又偷到东西了呢。” 叶舒云没在意青年说的话,转身就往演武场门外走去,同时还不忘弹个舌示意钟宇一起走。 钟宇这次从人群中出来,没有人再拦他,因为叶舒云和青年的表现很强大,跟他们都不处于同一水平的强大,而从刚才的表现来看,叶舒云就是那个制定榜单的人,众人自然没了继续找钟宇麻烦的心情。 现在这些在场的人,更为关心的一件事就是,这两个人参不参加正榜,他们是何方神圣。而且真的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姑娘,您参加正榜吗?”人群中有人喊道。当然,还有同样的人问与叶舒云对战的青年。不过二人一律未做回答。 钟宇跟上叶舒云的脚步,一起往外走,赵煜和司明也是不声不响地跟上。钟宇看到厚脸皮跟来的二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看在二人刚才保护他的份上,没有说什么话。三人沉默跟在叶舒云身后。 而从叶舒云的背影来看,她是真的心情很好很轻松,脚步都轻快了很多。钟宇本想忍着等到院子里只剩下自己人的时候再问,可是看到叶舒云这样的表现,实在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你跟刚才那个壮士认识啊?他是谁?” “认识,吴思均。” “那是谁啊?”钟宇问。 “光征宗的少宗主,善使枪。宗下弟子棍阵无双,牢不可破。是氏族都不会去招惹的门派。”赵煜知道吴思均,但他没见过,无他,没有资格而已。但是叶舒云看来不只是知道吴思均,还很熟悉的样子。 “那你怎么认识他的?”钟宇问叶舒云。 “第一届也是唯一一届的武榜上认识的啊,要不我为什么一见面就要跟他打?特殊癖好吗,当然是因为武榜的渊源啊。”叶舒云无所谓地说道。 “武榜?小舒姐你参加过上一届的武榜啊,那时候你多大?有遇到什么厉害的人吗?”司明好奇问道。 “当然参加过啊,那时候我跟你差不多大,不是遇到了吴思均嘛!”叶舒云问什么答什么。 “那你有名次吗?吴思均跟你的渊源又是什么,他是打败你了还是你打败他了,应该是你被他打败了吧,要不然你为什么一看他就要跟他动手。”钟宇想说什么说什么,没有在意什么有外人在场这样的因素。 叶舒云停下脚步,回头看钟宇,认真说道:“有啊,确实,他打败我了。” 钟宇没想到叶舒云还要特意停下来说这两句话,一时有些懵,不知道接下来该问什么了。 旁边的司明要出声,被赵煜拉住了袖子,司明不解地看了赵煜一眼,但是还是识相的没有再说话。 叶舒云看到赵煜的小动作,笑了笑,对赵煜说:“在外谨慎些确实是好的,尤其是在不确定对方真实情况的处境下。”之后又看着司明说:“我的名次很可惜的,最后啊,那一整个武场里只剩下我和他有资格比试了,可是最后我输了,输在他的长枪之下。所以他是那次的武榜第一,而我只是一个第二而已。” 赵煜听到叶舒云的答案,一时之间也有些怔愣。他只是觉得以叶舒云的身手不会参加武榜却毫无建树,可他确实没想到叶舒云会是第二,而光征宗的吴思均竟然会是第一。 赵煜不是觉得吴思均不厉害,而是觉得要是吴思均真的获得了武榜的首名,那么光征宗为什么不做任何宣传呢。这是一个多好的提升宗门名誉和招收更多弟子的机会啊。可是事实上这么多年来,光征宗根本没有拿这个做过宣传,这是极其不正常的举动。 当然,其实上届武榜本身也透露着不正常。他上一届没有参加,因为当时武榜对外宣称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交流盛会。没有任何像氏族这样的靠背作为宣传方,所以好像知名度不是太高,但是赵煜只是年龄小一些,不是傻。上次武榜举办的时候,他还比参加的叶舒云大一些呢,所以他能敏锐的感受到他所在地的涌动,那时的武榜好似水花不大,但是他知道,不是的。 他从小外出求学,学的是长枪,学长枪的地方是悯霖镇,他就是在那个镇子上认识的方猷,那个镇子也是方氏的管辖范围。但是特别的是,那个镇子旁边就是汇江宗,十大宗派之一。 平时赵煜也不止光停留在悯霖镇,他也会去汇江宗的江河幕墙中去玩的。是的,江河幕墙,其实也就是跟氏族管辖下的普通城镇一样的建筑群,可是人家就不叫什么城什么镇,就叫江河幕墙。那时候他能敏锐的察觉到,江河幕墙的人少了三分之一,少的不是那些人口,而是平时汇江宗出门的弟子和师长。因为赵煜平时去江河就是为了看汇江宗的人对打过招的。因为汇江宗的弟子,平时会为了挣些零花钱,在酒楼,石室,还有茶棚外表演胸口碎大石,脑门夹核桃,头发扎蚊子等跟他们修习的武法有关的技艺。赵煜平时就爱看这个,可是武榜那一段时间里,表演的人少了,年龄也大了一些。赵煜后来在武榜那些可笑的各种排名代号出来之后,隐隐想过汇江宗的人应该是去参加武榜了。 可是赵煜还是不明白,野驴什么的,会是吴思均和叶舒云,这种儿戏又难堪的名号,他们是怎么起出来的。而且最重要的还是,为什么吴思均不宣传,为什么光征宗不宣传。闹得上一届武榜像笑话又好像真的有东西,却没有人能真切的形容出来场面。 赵煜还没想完,叶舒云就出声让他和司明该去哪就去哪,她和钟宇要回去吃饭了。赵煜一看叶舒云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就利落地带着司明回去自己落脚的地方。 钟宇看叶舒云轰走赵煜和司明,有些不解,问:“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没有,我饿了。我出来吃过饭了,可是刚才打了一场又饿了,回想了一下,好像剩的面条不多了,应该不够四个人吃,他俩就还是回去吧。”叶舒云说。 钟宇听叶舒云这样说,也没再问。但是却还是好奇“你真的是武榜第二吗,武榜和正榜比哪个更厉害一些,应该是正榜吧,因为这个是氏族举办的,用这个正字,就应该是氏族故意的吧,为了证明自己举办的东西才是正当的权威的。”钟宇说。 “是的,正榜要厉害一些,它更名正言顺,而且氏族的力量才是让正榜更有权威的最根本原因。”叶舒云倒是为钟宇解答了他的问题。 钟宇好像还听出了叶舒云说的其他的意思,可是他听不出这个其他的意思的具体内容,所以只好闭嘴跟着叶舒云接着往慢慢地走。 第二天,钟宇还是随机选择了一个地方,去卖小册子,叶舒云这次也去了演武场转悠。其实在暂定榜小册子出来之后,叶舒云就没再去演武场了,因为盯个胜负结果,用不着她,而且她一个人也盯不来所有武场的结果,这些事情都是钟宇找的那些精神青年做的。简单无技术含量的东西,也不担心他们搞砸。 可是出了江江的那种事,钟宇就跟叶舒云说她还是去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像这样的缺漏比较好。叶舒云听钟宇说昨天那个没被自己放到册子里的青年叫江江,就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注意到他了。怪不得自己觉得没有遗漏什么人,可是还是出现了错漏,如果是江江,那就有可能了。 钟宇听到叶舒云说怪不得,就问叶舒云为什么这样说,她又不认识江江。 第58章 好多人啊 叶舒云却说她知道江江,只是没见过而已。 “我确实不认识江江,但是我听过江江的名字,而且听过他练功的方式。” “什么方式?” “冥想。” “怎么想?”钟宇不确定地问。 “他练功是用冥想的方式,一招一式都不在手脚上练,在脑子里自然形成,而且之后跟练了没有区别,不存在想法跟得上,动作跟不上的情况,总之很神奇,且模仿不来。”叶舒云解释。 “所以你去他们那个武场的时候,他是在冥想练功,没动手动脚,所以你才落了他。”钟宇明白为什么会出现疏漏了。 “是的,所以我再搂一圈,看看有没有其他遗漏的,虽然这种练功方式的人也只有一个江江炉火纯青,其他人都不到功夫,但谁知道呢?我去看看。”叶舒云随意道。 结果就是,今天叶舒云在各个练武场转悠的时候,看到了各种诡异的不寻常状态。 她去的第一个演武场是光夏街二三武场,离昨天打架的武场不是太远,她进去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被许多人窥探,四面八方的视线伴随着窃窃私语的声音,看自己的人越来越多。 叶舒云眼睛不够,不能一一地回望回去,于是只能选择一个视线最多的那个方向看去,黑眸锐利,其实就是眯着眼睛,因为那边正对着太阳,有点刺眼。 眯着眼睛的叶舒云看着那一群停下练功停下切磋的人,心理只想着:方向选错了,怎么这么刺眼,要是现在转头会不会被认为害怕,太没面子了吧。 想着,叶舒云转身背对着太阳,换了一个方向看着看她的人们,问:“咋?都不连啦?看我干嘛,还参不参加正榜啦?” 场间的人左右看看,确实,好多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也不练武了,就看着叶舒云,还没有其他的动作,就是这么看着。 人群里又是一阵悉悉索索,各个角落的人都转着眼珠子看周围的人,最后大多数视线能够得到的,都把眼睛定在了离自己比较近的几个人身上。 被盯着的人正是光夏街二三演武场的前几页的人,白曲、李昶、王杨、永光等五层甲等级的固定人员。 这些人互相看看,最后,白曲和李昶穿过了人群,一起走到了叶舒云面前。手里还拿着各自的武器。 叶舒云看着来到自己跟前的两人,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在两人刚抬起手给叶舒云抱拳行礼的时候,叶舒云用更快的速度抱拳还了礼,之后快速自说自话:“不必多礼,不赐教,不参加正榜,不当陪练,不报家门,只是到处看看,你们自便别挨我。” 白曲和李昶的拳还没抱到一起,就见叶舒云已经说完了话,施完了礼,站在那一副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的表情。他俩一时被这样的应对打的不知所措,李昶紧接着就看到白曲把没来得及挨上的双手碰到了一起,完成了他的抱拳礼,之后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 李昶眼睛瞪大,盯着白曲离开的背影,转头疑惑地看向叶舒云,也迟疑地把手碰到了一起,微微侧头瞪眼看向叶舒云。叶舒云也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李昶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最后,李昶在无声的对视中率先出声:“姑娘,贵姓?” “叶,叶舒云。” “哦哦,叶姑娘好。那个,叶姑娘告辞!”李昶说完话,也是转身就离开了叶舒云面前,往自己的练武台走去。 叶舒云看着先后离开的两人,觉得天下还是没有蠢人比较好,说话都不用多说废话,人家自然而然就懂了,多好! 这边一前一后往两个方向走的白曲和李昶也是被人群拦住,打听都交流到什么信息了。二人原封不动地把叶舒云的话复述给众人听,一字不落。人们听过之后,也是没在纠缠二人,只是神色纠结地看向叶舒云,犹豫着回到各自的演武台上。 昨天发生的事情他们这里的人有九成没亲眼看到,剩下的一成又都不是什么厉害的。因为暂定的等级册子出来之后,每个演武场的大致水平变得透明,那些实力差距过大的人就及时认清了现实,虽然不说是不参加正榜了,但也没什么希望了,平时练的也就没那么勤奋,基本上就是在各个演武场游荡着看热闹了。 昨天他们这个演武场的人,有许多去了叶舒云和吴思均打架的现场,他们自然要先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比如定等级的人是个不知名的姑娘,漏了的人竟然被定成了六层乙,不知名的姑娘和另一个不知名的青年打斗,拆了练武台。姑娘和青年都很厉害,是正榜的大敌。这样的消息很快就被他们带回了这个演武场,那些还有希望向上争名次的人自然是非常重视,怎奈何回来的消息太少,去看的人武功层次较低,不太能清楚的描述出姑娘和青年的情况,预估的也没有什么参考性,这种变数让人心里不安。 今天叶舒云一进到演武场来,昨天见过她的人就马上知会身边的人,示意这位就是武榜册子定榜的人,一个知会一个,一群告知一群,所以叶舒云才会进来就被视线围观。可是围观又看不出水平,所以众人才会寄希望于这个武场的头几页的人,最后白曲和李昶作为先头部队打探情况,试探叶舒云的深浅。 而叶舒云干脆利落的话语也是让人知道了想知道的。她不是参加正榜的,所以她的等级不用来试探。而且不接受当别人的沙包和陪练,不要自讨没趣,该干嘛干嘛,少上前套近乎。所以白曲才走的那么干脆利落,李昶磕磕巴巴问了一个叶舒云贵姓。 他真的不知道叶舒云姓什么叫什么吗,当然不是,昨天叶舒云打完那一架,就被打听着宣扬出了名字和出身地,毕竟进城的登记信息上都写着呢,给点钱给守卫,找找问问自然就出来了。他们知道了这些浅显的信息也没用,参加正榜看的是实在的身手,知道姓名也打不了胜仗。所以才会有人想试探她,毕竟各个演武场的名次等级她都定下了,可她自己的情况却是让人两眼一抹黑,这样的结果实在让人心里痒痒,睡觉都睡不踏实。 可是不等别人试探到什么呢,叶舒云率先出招,明确说自己不参加正榜。至于是真是假白曲和李昶也不知道,就算是假的也拿她没辙,她摆明了不接招,不配合切磋的提议,高阳又不允许私下打架斗殴。要是她真的不参加,白曲李昶贸然出手试探,那可真是完犊子了,他俩也别参加了。要是她假不参加,那就是一起完犊子,他们私下打击斗殴,一定会被在场的其他人举报,到时候平白丧失了资格,哭都没地方哭去,所以二人走的不拖泥带水,不做无谓的努力和挣扎。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先顾好自己,快点练。 来这的也都不是傻的,听完复述自然也是懂得什么意思,不懂得也没人去管,也都不再看叶舒云,回到了各自的位置,进入了状态。渐渐地演武场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水准,兵器相接的碰撞声,武器破空的风声,人们用力发出的闷哼声,此起彼伏,一声又一声。叶舒云走在场间,用眼睛扫着,看有没有新鲜的,填补缺漏,走了一圈看下来,水平还都是那样,也没有坐着完全不动的,就算有,也能看出是暂时休息的,江江那种,这里没有。 叶舒云看完就走,没有停留,走的时候跟外面守着的卖册子的打个招呼,说没有什么要添加的,就去下一个演武场了。 她又去了镇北街六四演武场,进去的时候跟光夏街二三演武场的情况不同,她能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但是投来视线的人都没来打扰自己。而且叶舒云能察觉到一种诡异的卖力感,好像自己进来之后,这个演武场的气氛变得更为热火朝天的感觉,每个人跟别人对招的时候,嘴里还会发出吼吼哈嘿的极其刻意的招人的声音出来,叶舒云感受着这种状态,希望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小舒姐!你来啦。”司明的声音传来。 叶舒云看向声音的源头,司明从一个方向向自己走来,他身后的台子上,是长枪生风的赵煜和身形飘逸的周展。 司明走到叶舒云面前,一脸开心。叶舒云看着司明的表情,觉得小朋友是慕强的心理,所以很喜欢自己。但感受着周遭的刻意气氛,叶舒云还是问司明。 “昨天你们是回了这个演武场吗?” 叶舒云知道,赵煜他们五个人分散着在各个演武场流窜,财大气粗的在几个主要流窜的演武场都租了台子。本来这个演武场同在镇北街,他们没有必要额外再租,因为在八九演武场他们有长租的台子。不过是看到了赵洛儿三人,他们才选了一个台子租下,当作友人叙旧的地方。 “嗯,是的,昨天咱们分开之后,我和赵大哥就回到了这个演武场”司明环顾了一周,自然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奇怪的氛围,“我们回来之后,就有人拦住我们问小舒姐你的事,我和赵大哥就如实说了有关你的事情,包括你不参加正榜,还有暂定等级册子也是你编的的事情,所以他们是想在你面前表现吧,万一有了进步,可以更上一级呢。” 叶舒云啧了一声,原来这种孔雀开屏似的氛围真的不是她的错觉,这群人是真的在自己面前刻意表现,虽然有点恶心,但也能理解,毕竟正榜在即,大家都想有个心理安慰,实力上获得进步,当然是更大的一个保障。叶舒云摇摇头。 “走,去看看你赵大哥切磋。” 叶舒云和司明走向赵煜和周展的台子下,叶舒云看着台上舞着长枪的赵煜,转头看向司明。 “你赵大哥挺会呀。” “嘿嘿,嘿,还不都是因为小舒姐厉害嘛!”司明不好意思地说道。 叶舒云白了一眼在这找补的司明,接着看向台上的赵煜和周展。 她跟司明不是在打哑迷,而是在说一件很明显的事情。昨天她跟吴思均打斗时,司明和赵煜都在现场,看的清清楚楚。恰好昨天她使得武器是长枪,招式新奇有条理,所以赵煜也是学的很快,偷到了那么一两手的招式,现在就用在跟周展的对招中。所以叶舒云才说赵煜很会,因为他真的很会,天赋挺高。 台上的打斗快接近尾声了,叶舒云转身离开去别的台子之前,跟司明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司明和接下来下台的赵煜都不平静了一瞬。 “你赵大哥真的会,就这看这场,他升级了呀。” 司明复述这句话的时候,周展也在台下,他抬手祝贺赵煜,赵煜开始的等级被叶舒云定为五层甲上,如果升级,那就是六层,是江江之后的第二个六层,不管是否完全准确,但可信度有一定保障。着实是让人欣喜又羡慕。 赵煜也很高兴,毕竟他来参加正榜,就是希望能得到好的名次,现在等级能往上走走,那自然希望也是更大的,他一时不知是这些天到处找同等级切磋积累下的成果,还是昨天偷学叶舒云招式的结果,但那都不是太重要,他还要更努力巩固才行。 叶舒云又看完了这个演武场的情况,出门的时候跟门口卖册子的人说了一些看到的更新情况,让他记下来,之后就接着去看其他演武场的情况。 一天看下来,走了十来个演武场,确实有些变动,都是这些天人们有意识的跟同级的人交手,从而达到的进步。 等叶舒云用三天把最新的情况都看了一遍之后,新的册子进行了修整跟改动,离正榜开始的时间也只剩下两天。 这两天,张简四人决定一起走走看看,他们要到正榜的的比武场地看看,提前熟悉一下,到时候观看的更好。 等四人到达提前开放的场地时,张简和许玲儿齐齐发出感叹: “好多人啊!” 第59章 细节大不同 不怪二人发出这样的感叹,因为放眼望去,正榜当天使用的演武场密密麻麻都是人头。 有凑热闹的观众,也有趁乱卖什么武功宝典功法秘籍的商贩,钟宇还从人群的缝隙里认出了一个跟他卖册子的兄弟,并且相比卖其他东西的人来说,他那些个兄弟的生意是最好的。 因为相比较凑热闹的观众和卖东西的那些人,这个场地最多的人还是参加正榜的人。在卖的这些小册子,都是最新整理出来的,有交手记录,有最新的等级名单,甚至有些还有叶舒云随意点评的招式注解……这一堆薄册子放在一起售卖,倒也是厚厚一叠,价格也是十分美丽。五钱一打,不退不换。 钟宇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人围在卖册子的人周边,形成一个圆圈。这样的圆圈还有很多,他嘶了一声,这事可没人跟他说啊。这卖东西的分成能不能到他手里就不一定了。他马上拉着叶舒云到一个个圆圈中间去,讨一个说法。 圆圈里的人钟宇都认识,都是最先开始钟宇认识的人,那些人一看钟宇也在现场,马上拉着钟宇的手说这个生意好,卖得快,到时候钟兄弟直接来拿分成。钟宇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住了,脸憋得通红,但也说不出什么来,他们虽然没跟钟宇说就卖册子,但是现在也跟钟宇说分红的事了,钟宇再揪着不放,就不好合作做接下来的生意了。 最后钟宇又拉着叶舒云从人群里走出来,什么也没干。等在外面的张简和许铃儿看着钟宇战斗失败的样子,还是笑着问钟宇,怎么办。 钟宇看两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更生气了,秉持着不能自己气的原则,说:“还能怎么办,吃下这个哑巴亏呗!他们卖一三钱,我们谈的册子的料子都是最次的,拿到印刷坊也是最低价格,一份成本不过才三十分,现在他们肯定大卖,到时候分我不过三成,我亏了多少钱啊!” 许铃儿一听这情况,也是瞪大了眼睛:“那你这些天挣了多少钱啦?” 高阳大大小小的演武场可是有很多,演武场的人更多,许铃儿知道钟宇的这个生意是每天一更新的,也就是说每天都有人买,而且数量可观,照钟宇这个说法,他这几天挣了不少呢。 钟宇一仰头:“你管我?我钱跟你有什么关系,少觊觎我的钱财。” 许铃儿蠕动了两下嘴唇,闭嘴了。张简却是伸手张口道:“那你就把欠我的钱还来吧,现在看你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钟宇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银票,点了点,还给张简。张简数都没数,直接揣到了怀里。 叶舒云见状在钟宇耳边悄声问:“给他的钱够数吗?” “够,早知道少数几张了。”钟宇还挺心疼从手里出去的钱。 张简看他俩窃窃私语的模样,叫叶舒云:“你不是给他白干活的吧,你也有分成吧。正好这一路上你也花我不少钱,还点吧!” 叶舒云没想到张简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思绪一转利落的从怀里把钱都掏了出来,数都没数,都给张简了。 张简接过钱的时候没反应过来,因为按他的想法,叶舒云应该不会这么爽快地把钱给自己,可能会磨叽一会,不是多舍不得这钱,就是想要斗嘴玩玩而已。但是他没想到叶舒云直接把钱都塞给了自己,有点反常。 钟宇和许铃儿也有些吃惊,因为在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谁是什么德行,四人之间也是了解的比较清楚了,叶舒云这么一个道德感低下的姑娘,这么爽快地做出还钱的行为,真的十分可疑。 “看看周围,咱们这么一笔笔的钱财交易,被多少有心人看在眼里,你把钱放在怀里,我就问你守不守得住。”叶舒云开腔。 其余三人有种果然如此的感想,怪不得给钱给的这么爽快,原来是在这等着呢,这就正常了。 但是张简转念一想,故意的!他环视了一圈周遭的人群,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着他们手上的钱,他发现,自己是真的护不住这些。于是张简又从怀里掏出了,收来的钱和自己本来身上带着的钱,并且交给了叶舒云。 叶舒云接过这些钱,看着一脸菜色的张简还有对自己投以鄙夷目光的钟宇,哼笑了一下,之后当着三人的面,清点起了手上的钱的数目,点完之后说:“回去的时候原封不动还你。” 张简三人有些惊讶,并且表现了出来。 “你还真还啊!”钟宇问出声。 叶舒云看着三人的表情,对三人说:“小人之心,啧啧啧。” 三人互相对视,还是有些狐疑,总之三人不想相信。叶舒云见状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自己去逛了。留在原地的三人,许铃儿低头想了想,追上了叶舒云,要跟叶舒云一起走。叶舒云当然没有拒绝,于是最后只剩下钟宇和张简二人在原地,张简拍拍钟宇。 “保护好你的钱财。” 钟宇双手护胸,一脸警惕,两人一起从外围逛荡到了内围,去看练武台。练武台外围着一圈铁丝网,每个台子还有四个人站岗,不让人靠近,一旦有人靠的太近,守着的人就会警告让其后撤,所以来看的人也就是只能看看台子的方位和高低大小,不能触碰,更别提去台上亲自感受脚感。 但是要说不说,外面那些演武场还挺良心,说是他们的演武台都是按照正榜正式比赛场地搭建的,一个施工队赶出来的场地,除了台子的用料稍次于正榜的台子,其他的方方面面都是一样的。至少在张简和钟宇看来,这些台子跟外面的那些没有任何区别。 二人正在假模假式好像看得明白这个台子呢,二人中间忽然幽幽地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个台子有点膈应人呐,真不知道这个正榜是不是诚心举办的。” 张简和钟宇作为手无缚鸡之力和能缚一只鸡的人来说,被这个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二人之间的人吓了一跳。他俩惊恐地看向出现在他俩中间的那颗头,一时都没注意到这人具体说了什么内容。 把头插在他俩肩膀中间的这个男人,张简不认识,但是钟宇认识。 “吴思均?” 张简把眼睛从这颗头移到了另一颗头上:“你认识这位公子?” 钟宇点了点头:“前两天叶子跟他打了一架,胜了,但是胜得不多,他好像也是挺厉害的。” “一对一,叶子胜了,还不多?” “对,叶子还说,以前她输给过他,前两天才赢过他那么半招。” “那确实挺厉害呀。”张简感叹。 吴思均说话了:“二位,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你们私下讨论的吗,在我的左耳和右耳两边分别讨论,是想让这些话在我的脑中形成对撞,从而不进入我的大脑吗?” “你自己凑过来,突然出声吓我们一跳,我们说什么啦?”钟宇不满。 吴思均站直身子,“对不住对不住,我没想到你们一点都不注意周遭的环境啊,我这不是因为看你们钱丢了,所以帮你们追来还给你们嘛!” 吴思均说着,从怀里掏出刚才追回来的钱,递给钟宇。 钟宇摸了摸自己怀里放银票的地方,真的没有了。他赶紧接过来,又一边怀疑地问: “这不会是你刚才凑近我们俩的时候拿的吧,毕竟我看你也挺厉害的。” “我是打人功夫挺厉害的,但是偷东西我不会,我没有办法从你怀里拿东西还不被你感受到。”吴思均好脾气的笑着。 “哦,那我这是怎么被偷的啊,我真没感觉啊,这一路上也没有人撞我的胸口啊。”钟宇疑惑。 “那人不是撞得,是拿他的细线勾出来的,速度够快,视线还低,你就没看到钱从你怀里奔向他的手里。”吴思均描述他看到的场面。 “那我谢谢你了。”钟宇道谢。 “不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每个习武之人应该做的事情。” “你品德还挺高尚哈,佩服佩服。” 钟宇摸不准吴思均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不觉得吴思均真的这么巧就看到自己的钱被偷,之后就发善心帮自己拿回钱。他更相信吴思均是一直在注意着他们,所以才能知道自己的钱被偷了,想借此接近自己等人,钟宇觉得他最终的目的,极有可能是报复叶舒云。 “吴公子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个台子膈应人?为什么这么说。”张简开口问刚才吴思均说的模糊不清的话。 “因为……先问一下你们你们上没上过外面那些演武场的台子吧。”吴思均没直接解释,反而先问二人。 “上过。”张简和钟宇都上去过,没看出来现在的这个跟外面的那些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上过啊,那不知道你们觉的外面的台子怎么样呢?”吴思均问。 “什么怎么样,就正常的台子啊,不是说比这个用料次一点吗,是更容易踏?”看过吴思均和叶舒云打架的钟宇说。 吴思均摇了摇头,看向张简,张简回看他,说:“还请公子不要装逼,有事说事。” 吴思均被说的一愣,钟宇立马低下了头,在当事人面前笑出声不礼貌,钟宇是个与人为善的好孩子。 吴思均磕巴了两下,就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接着说“用料是不一样,不一样在这个台子比外面的台子有弹性。” “弹性?” “对,就是弹性,外面那些演武场的台子都是用硬木料做的,台面的弹性都是正常的范围,但是这个台子不同。这个台子的用料是一种特殊的材质,叫曲烬。曲烬最鲜明的特点,就是它又弹又硬,明明它外面坚硬,除了特殊的工具,没有武器能在它表面留下划痕。但是它又很软,在上面的人能感受到脚下不是踩着正常的地面,停的久了,还会有一种逐渐陷下去的感觉,而且,在人想要冲向对面的人时,会感受到脚下反馈的力量,它会给人一个助力,对于冲刺加速这样的行为有利。” “但是在这些人熟悉了外面那些演武台的情况下,这个台子就做的很恶心了。因为他们会不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助力,他们上台比试的时候,要面对的是不熟悉的对手和不熟悉的招式,更要面对不熟悉的自己。因为在打斗过程中,这种会弹的力会改变每个人的惯有节奏,给比赛造成一些不可预估的结果,也就是说,变数太大,等级相近的话,极有可能较弱的人逆风翻盘。” “不对吧,要是都有影响,那不是相比较实力强的影响更小吗,因为他们更厉害啊。”张简提出不解的地方。 “一个人实力越强,证明他的惯有节奏越熟练,这样被影响的就更为深刻,受到的干预就更强。也就是说,越强的人,上台要克服的东西就越多,最需要克服的就是强大的自己。”吴思均解释。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些人都不让接近这些台子,外表看着也都跟别的台子没有区别,难道武功高的真的能看到更多?”钟宇问。 “不是,刚才偷你东西的那个人,用手上的银丝刺探过这个台子,我发现银丝回弹的力度有些不寻常,那个人也发现了,所以又悄咪咪地试了几次,我都看着,所以发现的这个。外表看我也看不出来什么,这玩意是特意做的伪装,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轻易看出来。”吴思均解释原因。 “那图什么呢,把人聚在一起比试,还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东西,总不能是为了看笑话吧?”钟宇不理解。 “下马威吧,氏族想给一些人一个下马威而已。”吴思均淡淡地说。 张简和钟宇对视一眼,选择不再接着问下去,他们最讨厌这种故作高深还装逼的人,回去问叶舒云吧,还是叶舒云接地气。 第60章 自请加入 吴思均还静静地等着二人接着问下去呢,没成想二人就这么静静地闭了嘴,吴思均左看看右看看,试探开口。 “你们没什么想问的吗?” “哦,没有,反正我们又不参加正榜,台子咋样跟我们没关系。”张简一脸漠然。 “对,我们就是看个热闹,反正到时候还能看笑话,知道那么多做什么。”钟宇面无表情道。 吴思均不明白,怎么推进不下去了。 远处,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叶舒云看着张简三人的方向,吐出两个字“煞笔。” 许玲儿也踮脚望着那边,可她听不见那边说话,只看得见张简身边多出一个人,之后就听见叶舒云的煞笔,她疑惑,问叶舒云。 “怎么啦?” “就是一个煞笔玩意儿,想在张简和钟宇面前装逼,但是他俩见不得这个呀,所以不给那人发挥的舞台了,就是这么一个事情。” “那咱们要过去看看嘛?” “不用,等一会他俩找咱们来就行,你还看吗?”叶舒云问许玲儿。 “不看了,没什么好看的,而且这么多人,好臭啊。”许玲儿有些嫌弃,甚至她都不想来看正榜比试了,到时候人挨着人,空气岂不是更为浑浊。 叶舒云见状,带着许玲儿就往门口走,在门口等着张简和钟宇看完了出来。 许玲儿在这个过程中问叶舒云:“那需不需要把台子的事情告诉赵姑娘和赵公子他们啊。” 赵姑娘是赵洛儿,赵公子是赵煜,台子是那边吴思均说的台子,叶舒云也看出来了。 “你要是想说就说,不用问我,自己做决定,反正我懒得跑他们那特意告诉一声。”叶舒云表示不管这件事情。 “哦,知道了。” 这边二人就在大门口等着张简和钟宇。那边看完,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张简和钟宇,也是就要离开。吴思均跟在二人身边,想说话又插不上话,因为这俩人自从看完那个台子,说的就都不是跟正榜相关的话题了。 “你挣了多少,这几天。”张简好奇。 “这个可是没有准数,总之很多。”钟宇秉持着财不外露的原则,不说。 “我又不惦记你那些钱,你至于吗?”张简看出来钟宇不想说,有点生气。 “你是不惦记,她惦记啊。我要是跟你说了,你没保守住,那我的钱以后还是我的嘛!” 张简知道这个“她”是谁,除了叶舒云,没别人。 “虽说她不把别人的钱当别人的钱,但是她也没多贪财啊,她花的钱数不都是按照市场价的保镖数来的吗。而且这一路上,都是我一个人支付三个人的费用吧。”张简不明白为什么钟宇对叶舒云会有金钱上的防备心,要防也是自己防才对。 “咳,其实是我说好了分她这个数的,但是实际上,我给她的要少一些。”钟宇选择说实话,等哪天事发,也有张简这个知情人分担。 “我没听到,你说什么?”张简装聋。 钟宇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太歹毒了,早知道我就不问了。”张简看透了钟宇的险恶用心,但是他没有较好的约束办法,他恨!明明是他组的队伍,可是他的话语权却近乎没有,整个队伍以一种散漫生长的态势自由向外延伸,好烦呐! “二位,真的不想知道台子的事情了吗?”吴思均趁着二人沉默的间隙出声。 “没有。”二人同样冷漠,不感兴趣。 “呃……” “叶子在那,咱们走吧。”钟宇先看到在门口的叶舒云和许铃儿,跟张简一起走过去。 叶舒云也看到了三人走过来的身影,暗骂一声晦气。 等三人走到叶舒云跟前,叶舒云冲吴思均说:“你跟着他俩干嘛,有事啊。” 吴思均笑笑,“前路漫漫,我想有个伴。” “哎呦,目的明确啊。”叶舒云说。 “说明了,也省得你们多想不是?” “我不同意。”张简一锤定音,锤完就走。 “他不同意!他说了算~”叶舒云幸灾乐祸,跟着走了。 钟宇跟许铃儿没有说话的余地,跟着两人一起走,钟宇还咧嘴冲吴思均笑,许铃儿看了一眼,跟着走了。 吴思均一个人留在原地,看着四人远去的背影,感叹:“哎,还以为叶舒云那厮是障碍,没想到正主不乐意,为什么呢?拒绝的这么干脆的吗。”他不明白,但没办法,再说吧。 “你拒绝的这么干脆啊?他刚表达一个意愿你就给否定了,我能问问是出于什么原因吗?”叶舒云真的好奇,吴思均的能力想必钟宇是跟张简说过的,这么厉害,想也不想就拒绝,她实在是想知道内部原因。 “因为”张简看着好奇的叶舒云,“我最烦比我还能装逼的人。” 叶舒云为她听到的答案感到震惊,竟然就是如此浅显又儿戏的原因,不得不为吴思均感到不值叹息感慨物伤其类以及活该!让他装!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装逼的人,没想到张简竟然还跟自己有这样的共鸣呢,讨厌吴思均,妥了。 钟宇和许铃儿在后面听着,许铃儿却是一点都不理解,她觉得刚才那个青年态度很好,周身的气质也是清贵有礼的,比至少比他们四个人要好得多,没觉得人家装逼啊。她这边一脸不解,钟宇却是看出来了。 “你觉得他没有什么装逼的地方,反而还彬彬有礼,脾气温和品质真诚是不是?” 许铃儿对钟宇的悄悄话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你是不知道,刚才他先找我俩的时候,给我俩说点东西遮遮掩掩故作高深的样子,说话说一半,就等着我俩巴巴地去问他。而且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烦。当时我俩就不乐意了,都不理他了,没想到他还会厚着脸皮跟着我俩。还说什么缺个伴,缺个伴他去找啊,上我们这来干什么,我们缺他呀!”钟宇说的铿锵有力义愤填膺,紧接着他音量一沉,悄悄地说“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他图谋不轨。” “为什么呀。”许铃儿也悄悄地问。 “因为,他前两天才跟叶子打过一场架,是叶子主动的。而且最后那个人还输了,但是以前他跟叶子打架,都是叶子输的,所以他肯定是不甘心,想要找回场子,才说要跟咱们一起走的话的。”钟宇一脸肯定。 许铃儿捂住嘴,一脸恍然。前面至始至终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叶舒云,默默翻了个白眼,但她没有想去帮吴思均说话的意图,于是四个人买了些菜回到小院开始做饭。 吃过了午饭,许铃儿说出去找找赵洛儿和赵煜等人,把台子的事情告诉他们。钟宇和张简自然没有说什么,钟宇说出去跟那些兄弟谈谈接下来正榜的事情,于是也出去了。就剩下张简和叶舒云在院子里。 “为什么那么快就拒绝他啊?能告诉我一个真正的理由吗?”坐在藤椅上低头晃悠着的叶舒云突然出声。 “理由啊,我想想。”张简抬头,“可能是他周身那种,冲着我来的那种特别的气场,太过于强烈了吧,就好像你一样,一个队伍里面,一个就够了吧。” 叶舒云抬头笑笑,说:“不是太够吧,往后走,我一个人护不住你们呐。” 二人对视良久,张简先开了口:“你怎知要去哪呢?” “你都知道我们别有用心了,那我们用心怎么能不详细一点呢?能说得上话的宗门别派氏族,都对你的去路有些方向。或许不那么详细,但都有个大概,毕竟想从你这得到东西的,有好些人呢。”叶舒云起身,走到张简面前,“作为第一个出现在你身边的人,我,被纳入了你的队伍里,那么我的对立面也会对你出手的。相比较来说,吴思均的阵营跟我的阵营还比较靠近,而且我俩算是现在市面上的武力天花板了,一起走,会更轻松一些。” “图穷匕见吗?” “不,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互考察,咱们可以坦诚的说一些话了,不是吗?” “你是?” “武榜第二呀!” “才说了要坦诚?” “部分坦诚嘛……” “……” “哎呀,有什么事到时候一起说嘛,也省得来一个说一个了,那多麻烦啊,对不对?” “说完啦?” “嗯哼。” “哦,咱们用这么深沉的架势,就说了这么些废话?!”张简觉得他俩刚才没营养的屁话对不起他起的架势。 “这不是戳破那层窗户纸了吗,你也不用死防着我了,是不是,我也还能愉快地再教你一些出门在外的人心险恶嘛。” “你最险恶,我下山你就来了。” “只能说是我最重视你。” “切,要不是我实在打不过你,我一定让你后悔。” “这不是知道你打不过我,我才来的嘛!”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山上有人给你们传消息吗?”张简真的好奇,叶舒云这种对他好像都知道一点的样子,让他有些疑惑。 “不是啊,你们山上的人满打满算就仨,谁会去传消息啊,这不都是我们上山去看的吗。” “你上过山?” “当然啊,所以咱俩还算是从小就相识呢。” “我怎么没有印象。” “不能让你有印象啊,你要是有了印象,我还怎么直接出现在你身边啊。” 张简睁着眼睛,看着还是什么都没说的叶舒云,“你厉害。” “嘿嘿,正榜还剩一天才开始呢,你想干嘛啊。” “我不想干嘛,也没什么可干的,但我倒还是挺想知道钟宇想干嘛的,他出去干什么了,总不是还卖那个册子吧,最后一天了,还有什么可大卖的吗?” “钟宇吧,他是想靠着我的眼力,分出热门的正榜排名,之后借此开个赌盘,再用那些积累了一定声望的小册子,整理好卖给普通群众,到时候忽悠着别人下注,他好从中挣钱。” “为什么说是忽悠。” “因为最后整理的这些册子,内容会有些许的虚假内容在里面,到时候别人根据这个来下注,肯定是输多赢少。” “那他这算是挺有头脑?” “但我看,白搭。他这事,八成是成不了。” “为什么?” “因为啊,他这个想法基于两点。一是我能看出这些参加正榜的之人的深浅,并且准确无遗漏地排序。二是他有足够的、可信的人手。但是这两点,现在看来,都不具备。” “嗯,怎么不具备呢,你不是天下第二吗,你看不出来?而且他不是也有一帮兄弟在外面吗。” “今天你也看到了,他那帮兄弟,可是没跟他打招呼,就自行去正榜场地卖那些合集册子了,这可没提前跟他说过,这能放心吗?再说,我确实是第二,我也能看出来,但我能看出来的是那些愿意让我看得,那些都没在我面前出现过的人,我怎么看啊。” “还有人没出现在你面前吗?” “那可太多了,这些天我在演武场挨个走,就觉得特别不对劲。这正榜怎么说也是各氏族联合举办的,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多人,最高才六层。要知道我们武榜,六层那都是遍地走的境界,一点也不稀奇,可怎么在这,就这么稀少呢?今天看了这个逼台子,才知道,原来还有好多人,根本就不出现在那些个演武场中。” “?”张简用表情表示疑惑。 “正榜是氏族为了选拔人才,吸纳新鲜血液才举办的,所以知晓这些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想要得到更高助力的闲散人士,肯定都会来。来便来,这是氏族想看到的,但是,来了,让他们打一架就开始抢人了?万一这里面有些别的想法的,都不用考察的吗?” 叶舒云说到这,停了一下,看向院外“滚进来。” “你对我态度好点,滚啊滚得,多不友好!”吴思均翻墙进来了。 叶舒云瞪了一眼,接着说“氏族早就考察了一部分人了,并且那一部分大概率已经通过了考察,这些人还会出现在正榜比拼中,但他们不会去那些演武场。” 第61章 凶徒作乱 “黑幕吗?”张简问。 “不算是黑幕,只是提前内定。本身正榜就是氏族举办来吸纳人才的,他们不过是提前跟这些人才接触,给他们提供便利,让他们获得好名次,之后招募的时候更有面子罢了。”叶舒云解释。 “那些台子,就是便利之一?” “是的,那些台子,是氏族给自己接触的人才,提供的一个小小的便利。”吴思均说话了,“所有没接触的人,也就是陪跑者,都没有接触那个台子的机会,而选中的人,这些天,却是在相同材质的台子上,熟悉比斗。有心算无心,有准备和措手不及,自然是前者优势更大。” “何必呢,人都找到了,还耍别人算怎么回事。” “面子工程,氏族在意的是名。正榜是他们推出的好大的一张脸,拨乱反正,压得是武榜。他们是在说,正榜的排名,才是权威的,才是最为准确的天下英豪榜。正榜排出的一二三名,或者前面的位次,到时候都被招纳到氏族中去,无疑更证明他们的权威。扩充实力,明确地位。”叶舒云对张简说。 “那别人就都是炮灰吗?”张简有些震惊。 “是又不是,那些提前接触的,是氏族看重拉拢的,这些老老实实正常参加的,名次好些,意向明确些,也是可以进的。就好像赵煜他们,没有氏族去接触,但多半是去方氏,毕竟方猷在那。而且现在,方猷怕是也有话语权了,要一个赵煜,没有问题。提前培养心腹,好用能用。” “那钟宇怎么办,他赚钱的欲望挺强烈的呢。”张简为钟宇着想。 “这个嘛,就得跟钟宇说说了。”叶舒云笑。 …… 晚饭时间。回来的钟宇和许铃儿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吴思均在院子里自然地冲他俩打招呼,一副他们很熟的样子。钟宇皱眉,去张简的房间找张简,张简说吴思均接下来会跟着一起赶路。同时还说了下午叶舒云跟他说的正榜的事情,让钟宇做好准备。 许铃儿在院子里跟吴思均说话,她好奇,吴思均是怎么说服张简答应他的,吴思均说是叶姑娘在中间帮忙说话,张简是看在叶舒云的面子,才接纳的自己。许铃儿想想平时张简和叶舒云的相处情况,觉得张简确实有许多事情会征求叶舒云的意见,也相信了吴思均的话。 “晚上那就你请客吧。”钟宇从张简的房间里走出来,对吴思均说。 “当然,我突然加入,自然是应该先做个表示,跟各位熟悉一下。”吴思均没有反驳,“我已经在仙鹤楼预定了一桌酒席,一会应该也就送到了,还希望合钟兄弟的胃口。” “那肯定合,不用我出钱经手,我都爱吃。”钟宇还是有点不喜欢吴思均,他觉得吴思均这个人太端着了,一点也不自然,说话都假模假式的,面部表情基本不动,为人很假,他不喜欢这种人。 许铃儿倒觉得吴思均挺好,端正有礼貌,最重要的是,有气质,一看就跟自己这四个人不一样,虽然长得很普通,但是周身的气场让她心生向往,所以她对吴思均的加入,还有些许的欣喜和羞涩。 “真好,吴公子请客,晚上不用做饭了呢。”许铃儿帮吴思均说话。 钟宇嘴角向下一瞥,哼了一声,去敲叶舒云的房门。 “叶子,你干嘛呢,怎么不出来呀!” “滚,我换衣服呢。” “大晚上的,你换什么衣服啊,还要出去逛呀,外面人挤人的,有什么好逛的。” “要你管。” “哼!不管就不管。”钟宇气。 张简从房间出来,路过钟宇,手背扫了一下钟宇的胳膊,“走,吃饭。” 钟宇也就不在叶舒云的房门外站着了,跟张简一起走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四人一起等着饭菜。一会儿,叶舒云也从自己的房间出来,钟宇一看,衣服还是白天的衣服,也没像花孔雀似的打扮,好奇问道: “你不是换衣服吗,怎么还是白天穿的这套啊。” “我有说我换外衣吗?” 钟宇不想说话了,五人静默无言,干等着饭菜的到来。 吃过晚饭,钟宇提议五个人打个纸牌,输的接受惩罚,叶舒云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个提议,并且表示要早睡,不干这个事情。吴思均则是说,天黑了,他就不在这打扰了,他回自己休息的地方去。张简倒是对这个有些兴趣,所以最后是张简钟宇许铃儿三人,在院子里玩游戏,叶舒云回房间睡觉,吴思均告辞离开。 回到房间的叶舒云,脱去了自己的外衣,坐到镜子面前,捣鼓自己的脸。捣鼓了一会,就熄了房间的灯。钟宇回头,看着叶舒云这早就睡,回头低声跟张简和许铃儿说,“咱们小点声,接着玩。” 晚上七时,院外人声鼎沸,院内悄声游戏。高阳的各个街道,灯火通明,商贩仍然于街边叫卖,游人旅人参赛人,同游于市。光明不到的地方,似有水波掠过,清风浮动。 九时,有人于城镇中心黑暗处交汇,互相将手里的东西交换,短暂见面,快速分开。展开手中交换来的丝卷,悄声无言,默默重新汇入黑暗。 玄贺街的一户宅邸中,冯钊正在房间翻看一本册子,是暂定榜。 这册子记录的人,境界最高不过六层,赵煜,自己看过他跟别人交手的样子,他不是自己的对手。看来,像自己这样的人,氏族竟然都提前网罗住了,这些明面上的人不足为惧,可看六层以上皆没有的场面,想必正榜当天会冒出许多高手啊。还真是蒙着眼睛过河,就看谁能力更强了。 早在赶路的途中,自己就被韩氏的人注意到,提前就跟着韩氏的人进入高阳,在这个宅邸练功,在那个台子上适应。像自己这样的人,韩氏肯定都不只找到一个,那这么多氏族,可以想见,又有多少人会在比赛当天突然冒出来,混在一起厮杀。 冯钊放下册子,没什么好看的,想看的都不在册子上,这册子,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助力,反而浪费时间。他拿起放在桌旁的矛,擦拭保养,忽然,他挥起长矛,打在空中,一根极细的银针被打入了窗沿,他刚起身,又感觉到细微的破空声向自己袭来。还是那些银针,都被他一一打落,可是,“噗呲”一声,烛光灭了,屋子里骤然黑下来,外面的月光好像还没撒进屋子,冯钊还没适应这一瞬间的黑暗,有呼吸声,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冯钊只觉得浑身的汗毛竖立,立马挥起长矛,横扫向侧后方。后面衣料摩擦的声音传来,长矛打空,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没躲过去。紧接着,他立马向后伸手,要抓住那只手,同时扭身,要正对着身后的来人。可是还没等他完全扭过身子,腿弯就被狠狠踢了一下,那力度,正好让他不受控制向前跪下。 冯钊抓住时机,在向前跪去的同时,双手极快调转长矛方向,棍头触地,矛头直冲身后,他想借此防御反击,还没等他完全跪地,背刺长矛,他的头就被一个瓷器砸中,造成他一瞬间的眩晕。 他暗道不好,左手松开长矛,右手向后一划,同时抱身缩紧,滚地防御。等他滚地一周,快速起身直面身后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对面,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地的碎瓷片…… 嘉锦街,铁匠铺的内室里,黄瑜正在调整内息,他练拳,跟着曹氏的人来到高阳之后,就被安置在了这里。有时他也会真的打铁,练练力量,更多时候,是在后院的台子上,跟氏族安排的人过招对练,那个台子还挺难驾驭,力量反弹什么的,都需要去试,力量有细微的不同,反弹的效果就会有极大的不同,方向会偏。所以还挺考验人的功力的。 这两天临近正榜,自己没有对练,而是在台子上自己找感觉,调整状态,恢复平稳的内息。他去过外面的演武台,庆幸他早就被氏族招揽。那台子,跟正榜的台子,完全不一样,他要是真的自己在那个台子上自命清高的练着,想必连跟同等级的人正面切磋的机会都没有,就先被台子打个措手不及了。 “彭”的一声,屋子的门,被人暴力踹开了。黄瑜进入警戒状态,戒备起身,看向门外的那道高壮的身影。屋里没点灯,外面那人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脸。来人跨步进屋,关上了门。屋子里又是一片漆黑。黄瑜把自己的呼吸放到最缓,缓到几乎没有,在黑暗中,他想辨出那人的方位。可是,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屋内再无第二人的声音。可是黄瑜知道,那人一定在,这四面八方的压迫感,是那人故意释放的气势,可,辨不清源头。 拳头破空的声音,和自己没捕捉到的呼吸声,一起到达自己的面前,正对面!黄瑜双手交叉在面前,被拳头狠狠击中,控制不住的向后撤去,靠住了墙。呼吸声仍然在自己对面,那人出了一拳,就再也没动,甚至连行踪都不再隐藏。可是黄瑜也不敢动,因为刚才那一拳,让自己知道,他打不过他。 黑暗狭小的室内,只有呼吸声在起伏,黄瑜对面的呼吸声,平缓正常,可是这在这个屋里,就是最不正常的。来人有恃无恐,毫不害怕,黄瑜维持着双手交叉在前的姿势,一动都不敢动,他怕,在他动的瞬间,对面的人攻击自己。汗顺着脸颊滴落,黄瑜全身紧绷,注意力高度集中,在黑暗中紧紧盯着对面的那个人形轮廓。 黑暗中,轮廓晃动,又一拳过来,黄瑜靠墙接住这一拳,咬牙豁出去,立马挥拳反击。可是大空,对面的人没有压制自己的拳头,也没有想跟自己的拳头接触。 “吱~哐!”门开了,又关了。 黄瑜看到那个堂堂正正走出去的身影了,他卸下浑身的力气,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喜悦冲击着他的大脑。 明铃街的陶歌,鞭子被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没看清对面的面容,但是对面身上一股花香,身材纤细,是个女子。 蜚声街的严栩,望山剑没刺中来人,反而次次都被来人用剑鞘接住自己的剑招,他看到了那人的面容,面如冠玉,却一双桃花眼邪气四溢,身姿修长,用自己的剑鞘打了自己的嘴之后,就翻墙走了。 固存街的奚彭郎,一双铁锤没有挥出去的机会,自己反而像个铁锤被对方抡,明明在室外,可是没有任何机会看到身后的人,甚至于低头看影子时,看到的,都是跟自己影子融成一片的黑色不规则轮廓,来人男女不明。 影仃街的苏潘云,暗器击中了对方的身体,之后就被打晕了过去,被扒光扔到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击中时,他一瞬间看到来人身形壮硕魁梧,之后便人事不知。 高阳夜半时,各街罢市,店外熄灯,人声不再。另,各街道宅邸,偏院室内,街角店铺,油灯燃起,一夜长明,星星点点,络绎不绝,人声鼎沸。 “笃笃,阿云,吃饭了,咸豆腐脑加油辣子,还有皮蛋粥油条,出去买的豆浆,一会凉了就凝住了。”许铃儿收拾完,来敲叶舒云的房门。 “嗯~” 听着门内传来的微弱动静,许铃儿到张简门外,“咚咚,阿简!吃饭,醒醒,回答我!”许铃儿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钟宇一边儿用梳子梳着头发,一边儿走到张简门口,半蹲下,拿银票折成长条,伸进缝隙,向上一拨,门就开了,他施施然地迈步走进去,许铃儿见此转身摆碗。 “干嘛!” 屋里传来张简的怒吼,还有钟宇的笑声和凌乱的脚步。叶舒云从屋里走出来,头发披散,外衣松垮披着,先走到桌边看了眼饭菜,之后去水井旁洗漱。钟宇窜出张简的屋子,嘿嘿直笑,张简从后面走出来,头发乱着,一脸怨气,直接走到水井旁和叶舒云一起洗漱。 钟宇和许铃儿先坐在桌旁吃起早饭,张简和叶舒云在井旁问他俩怎么今天起的这么早。 “今天先去跟印刷坊谈谈,昨天那群人,我去谈了谈,看着想要撇下我做这桩生意,我得先去看看印刷坊是怎么个立场,要是实在不行,那就不要这钱了。”钟宇端起豆浆,嘬了一口。 “你挺洒脱呀!”叶舒云说。 “没辙啊,这不是没人手吗,要是在凤阳,我这不就自己干了吗。” “不干挺好的,今天我出去买豆浆的时候,听说高阳戒严了呢。好像是出了事,你要是缓缓也好,省的惹麻烦。”许铃儿跟钟宇说。 “出事了?什么事,是参加正榜的人暴动啦?难道是他们都知道了台子的奥秘,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掀桌子不干啦!?”钟宇来了兴致。 “不知道,听沈大娘说,是有凶徒暴动?好像还扰了不少人呢,好多地方灯亮了一夜呢。”许铃儿说着听来的消息。 第62章 紧张又宁静 “闹事的胆子真大啊,这么多氏族都在这,还敢闹事。”钟宇感慨了一句,但他觉得跟他没有关系,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真的有人敢找事?黑天有叶舒云在一个院子里住着,那就更不害怕了。 钟宇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许铃儿也就是顺嘴一提,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井边洗漱的张简吐出嘴里的水,看了一眼叶舒云,叶舒云同样吐出一口水,瞪他。 张简和叶舒云洗漱完去吃饭,许铃儿和钟宇已经吃完了,钟宇撂下一句你俩洗碗,就出去了。许铃儿好奇,也跟着钟宇一起去。只剩下张简和叶舒云在桌边吃饭。 “你是那暴徒?”张简探探头看向门外,悄声问叶舒云。 “你说呢?” “你是怎么做的,给我讲讲,我好奇。”张简凑近叶舒云。 “我啊,和吴思均分头行动,他搞那些比较直接的对手,我对付防卫地形这种外部环境比较复杂的家伙。换个地方换个装束,也不多交手,把别人深浅试出来就走,也不拖拉,所以往往在别人还没到的时候,我就已经跑了。就这样,没什么可说的。”叶舒云简单叙述。 “细节呢,交手细节。”张简没听到他最感兴趣的部分,想让叶舒云详细说说。 “哪有什么可细节的,每个人交手都没有超过三个来回,一下就结束了,哪有那么多细节给你讲,你想看细节,明天去看正榜,全是细节,够你看的。”叶舒云可没有兴致给张简挨个讲细节,不够烦的。 张简看叶舒云是真的不给他讲,委委屈屈挪回去吃自己的饭了。 “那钟宇那边要是不行怎么办?”张简想到钟宇出去印刷坊。 “你真觉得钟宇舍得放下这么一大笔钱吗?”叶舒云问张简。 “我觉得,不舍得。”张简虽然不差钱,但是前些天听钟宇规划蓝图的时候,那一笔笔账,算的也是让他惊讶,哪怕是自己,都觉得就这么放下,有点亏,更何况斤斤计较的钟宇。 “钟宇确实是缺人手,我也是昨天晚上才明白,钟宇或许一开始就没真的打算一直用那些混混。他可能只是需要那些混混,给他打开局面。”叶舒云吃完了,“现在,钟宇已经站在人们面前,别人知道钟宇才是那些册子的制造者牵头人,现在那些二流子肯定是不会让钟宇拿大头了,因为他们觉得,册子都出来了,定个赌盘的事,钟宇的作用反而不大了,那他们肯定不会想白白地给钟宇分成。” “钟宇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我猜他前期可能真的是想大赚一笔卖册子的钱而已,之后他可能也预想过那群二流子可能会背着他做的事。毕竟他从小也算是耳濡目染,知道那些人群的一些习性。但是他没有办法全盘掌握,因为人手不够,而且这个东西太透明。” “但恰好,氏族提前拉拢的这一出,给钟宇营造了一个得天独厚的机会。高手不去演武场,所以演武场的排名,仍然真实且有效力,虽然这只是针对六层以下的效力。二流子们拿着这六层下的实力,开的赌盘,可一点也触碰不到高端局。钟宇有我和吴思均,我俩这一夜新整理出来的人员等级评定,现在可就在钟宇的身上,他拿着,可不单单是去个印刷坊印刷,他是去跟有能力的开盘的人,合作拿钱的。”叶舒云给张简整合了一下她所知道的消息,还有对钟宇的推测。 “哦,你什么时候跟钟宇讨论的这些啊,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晚饭的时候你还让我跟钟宇说正榜的隐藏高手的事吧,你们又是什么时候达成的这个共识呢?”张简从这些钟宇很聪明的线索里,看出了一个事实。叶舒云和钟宇说话,背着自己,自己对他们的谋划,一无所知!这不太行。 “哎,这不是跟钟宇在路上提过一嘴,之后他自己整合的消息嘛,之后他来问我,我才跟他商量的这些事,也就在昨天中午那一会儿,忘了跟你说了吗。”叶舒云推脱,狡辩。 “也就是说啊,咱们这个队伍,我跟你,有事瞒着钟宇他们;你跟钟宇,肯定也是有事瞒着我的;吴思均跟你,肯定也不全是你说的那样;除了阿许,你是各方都有啊,你不是有目的性的接近我的吗,正常来说,应该是我掌握更多消息站主动权吧,为什么你好像比我更像是被接近的那个呢?”张简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呃,人格魅力吧!”叶舒云不要脸地说道。 “你洗碗!”张简把碗推给叶舒云,气鼓鼓地走了。 张简走出了院门,倒也不是真的生气,他不会为这些事情生气,因为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不会有人能真正干预到他,除非他死了。 同时他也知道刚才跟叶舒云说的这个局面为什么形成,叶舒云是第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前期只有二人的时候,他们保持着一种平衡,不熟的表面伙伴关系。后来凤阳镇,钟宇冲着叶舒云,想一起走,自己没反对,因为他也看钟宇挺顺眼。最重要的是,钟宇不是带有目的的接近自己,他能感觉得到。钟宇这种无目的的加入,反而使三人的关系融洽又真实了起来。钟宇是慕强进来的,那个强当然不是自己,是叶舒云,所以这一路上,钟宇跟叶舒云更为亲厚,这是必然。 许铃儿作为厨子,被自己拍板招进来,但包括钟宇在内,他们仨,其实没有一个人真正认为她是队伍里的紧密分子,所以无论谁跟谁有事瞒着谁,许铃儿都是被摒弃在外的人。吴思均是叶舒云明着说有目的性来到身边的人,跟她一样,他俩也早就认识,但并不是完全同属一个阵营,也像叶舒云说的,走到后面,她不能完全护住所有人。所以吴思均加入,那就加入,他采纳叶舒云的意见。 所以现在,他们有五个人,其实核心还是叶舒云,钟宇和自己,张简能感受到,自己跟钟宇叶舒云三人隐隐排外的情绪,时间真的很重要。叶舒云明说了她有目的,可一路上她对自己真的是护的周全。钟宇在自己和叶舒云之间,没有任何目的,自然相处,反而是一个融合剂的存在,所以自己和叶舒云对钟宇都挺好。 叶舒云武力强,钟宇一直缓和关系,所以也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自己好像在队伍里没什么存在感,没有他俩突出了。这可不是一个队伍的主事人的该有的地位,这不对,但好像改不了。哎呀!真烦。 张简一边走,一边烦躁,烦了一会,就算了。他走到一家书铺,闲得无事,就进去看看书。一进去就看到书架上摆着的,《氏族版图大全》、《宗门别派五十强》、《氏族那些二三事》、《宗门长老们不得不说的故事》……诸如此类,张简想了想,自己下山以后,其实没有完整的去了解山下的版图,很多时候都是叶舒云帮着介绍解释,自己除了要还因果的那些,其他的都不了解,这不利于他在队伍中的地位,所以张简拿起了《氏族二三事》还有《不得不说的故事》,嗯,花边新闻是最快了解外界的渠道,相比较严肃正经的文字,这些更让人印象深刻且看的进去。张简找地方坐下,开始汲取知识。 这边钟宇和许铃儿,许铃儿跟着钟宇的脚步,来到了一家银票坊,钟宇熟络地跟掌柜搭话,掌柜一看是钟宇,也是态度诚恳又热情地跟他攀谈起来。许铃儿在一旁看,明明钟宇是说去印刷坊的,可怎么来了这里,还一脸熟络地跟掌柜的说话。 钟宇和掌柜正奉承着,有一个身形圆润的中年男人进来,更热情地跟钟宇打招呼。 “钟公子,这么早就来了,可是吃过早饭呐,我刚才已经吩咐人做了,一会咱们一起吃啊。” “林大哥,我这吃过了才来的。这不是东西都整理完了嘛,就想早点跟您聊聊啊。” “都整理完啦?” “那可不,我的东西,都是有口皆碑的,这些天,您还不知道吗?” “这位是叶姑娘?”林老板看向许铃儿,笑得亲切。 “不,我不是,我姓许。”许铃儿连忙解释。 “哦,许姑娘好啊”林老板跟许铃儿打了一个招呼,转头问钟宇“叶姑娘没来?” “林大哥,什么人办什么事,我家叶子不交涉。毕竟,有能力的人,都有点桀骜。我也怕到时候她冒犯了林大哥,那咱们生意还做不做了,您说是吧,林大哥。”钟宇笑着对林老板说。 “这确实,那咱们进去聊吧。”林老板指着店铺的一个内间,示意钟宇。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钟宇连连开口,同时对许铃儿说:“你在外面逛一逛吧,我先去谈点事情。” 许铃儿见状,点了点头,什么都没多说,自己转身直接出了铺子,也没说去哪。 林老板见钟宇谈话不带许铃儿,也不在意,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那就不值得自己做什么了。二人进了内间谈话,外面掌柜的让人守住门口,别让人打扰到东家说话。 许铃儿出铺子,胡乱的走,也没有什么方向,更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她今天和钟宇出来,本来是想能看看钟宇怎么和印刷坊的人交流,没想到钟宇却是来到兑银票的地方,而且说话,还要避着自己。 其实自那次路上救人之后,许铃儿就知道张简他们三个没把她当成自己人,后来想想,人家当初也确实明确说过,自己是被请去当厨子的,是自己定错了位,还以为能说得上话。 许铃儿有些难过,其实在那件事情之前,他们说什么都不会刻意不让自己知道的,因为他们不在乎什么泄密不泄密的,相处下来也没有什么可泄的。但是那次救人插曲之后,他们三个说什么话,都不会在自己面前明说了,就好像怕自己被别人套出去影响他们一样。其实她没有那么蠢的,那次自己也是想明白了,可是自己就是融不进去他们。 出来的这些天,她真的觉得在外面的生活很自由,也很畅快,远比在那一方小院,每天都挣扎在那浓重的泥潭中要好,她真的想要跟他们一直走下去,所以在中间跟他们生闷气之后,她真的在积极的拉近跟他们的关系,只不过不太理想。 许铃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把那点委屈的眼泪憋了回去,还有时间的,不能怪他们,是自己没开好头,努力一把,不行就再努力一把。 许铃儿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想着先去找赵洛儿或者赵煜他们看看热闹,不能光想不开心的事情不是,得找乐子。 等许铃儿找到赵煜五人的时候,发现他们今天不止全部聚在一起,而且都没人去对打,只是在各自的台子上温习,尽可能的模拟。因为昨天跟他们说了台子的事之后,他们沉默良久,到最后发现无能为力。只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同时心里模拟情况。有大部分参加正榜的人都是这样,他们里有的阴差阳错发现了台子的秘密,有的并没有发现,但他们都选择在开始的前一天,静下来。 许铃儿发现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了,就跟他们告辞,逛菜市场了。菜市场的热闹是永不停歇的,许铃儿买菜讲价,看人吵架,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等她到家的时候,发现院里只有张简,叶舒云不知去哪,钟宇还没回来。于是她和张简选择先做饭,他俩先吃。 普通人暗自期待这场盛事的时候,多家氏族掌权人也是坐在一起相互试探。昨天一夜之间,所有氏族提前接触过的人,都被莫名袭击,他们当然知道其他家的也被攻击,但他们会想的更多一些。就这样相互试探,相互隐瞒,相互怀疑。 今天的夜,有些紧绷的静谧。观众期待,参赛者紧张,氏族戒备。今天的夜,又有些甜美安详,至少张简四人,在小院里,睡得香甜。 第63章 黑幕赛事 “锵锵锵!” 钟宇坐直身子,眼中放光。许铃儿听的仔细,暗含期待。张简风轻云淡,神情宁静。 “欢迎各位英雄、壮士、侠客、侠女来到高阳,参加我们的正榜。也欢迎我们各大氏族掌权者来到高阳,共同参加支持此次盛事……接下来,有请我们高阳林氏族长林席升讲话!” 钟宇看他们空着的一个座位,问许铃儿叶舒云什么时候来,张简坐着,没说话。 “各位上午好,我是林氏族长林席升,……希望各位,能在此次赛事中,展现风采……感谢田氏医疗赞助,虞氏武器加盟,裘氏服装支持,焦氏食品特供……感谢大家。” 钟宇和许铃儿盯着各氏族起身示意的人,张简也认真端详,确实不一样。 “好,感谢我们林族长的发言,要知道啊,我们林氏在这些年里,对高阳的付出……每一个高阳人都应该……为了各位能更好地观看接下来的盛事,我们请到了班氏歌舞团,来与我们共襄盛举,有请。” 张简、钟宇、许铃儿来了兴致,享受了一波视觉盛宴。 “好,我们感谢班氏歌舞团的各位,其实这次,我们请到班氏歌舞团还是……我们真的要感谢班氏歌舞团的每一位成员,还要特别感谢班氏族长的支持……由于参赛人员众多,我们后台正在抽签,所以赛事的安排,还要等一等,请各位稍安勿躁,咱们听一听各大族长给咱们分享一下这次来高阳,有没有什么趣事,或者对高阳参赛的诸位选手,有什么期许,首先有请宁氏族长……” 张简坐不住了,钟宇问许铃儿,叶舒云说没说过不来,许铃儿回答,叶舒云只说晚点来。 日头从东边,到了头顶,该吃饭的时间了。 “时间真快,这就到了中午了,我们为了答谢各位到场的观众,给各位准备了吃食,都是由焦氏食品提供的,各位凭手中的票证,可领一人份的特餐。咱们上午的仪式就到此为止,下午……咱们下午呢,比赛就正式开始了,大家不要错过啊。” 张简三人随着人群起身,凭票吃饭,中午时间紧,吃完就得回来,要不然会错过下午的比赛。钟宇夹起一块熏肉吃,味道不错。张简看着菜的成色,确实诱人。许铃儿喝口鸡汤,真鲜,用什么炖的。 “叶子什么时候来啊,下午就开始了。”钟宇问。 “早上去她房间叫她的时候,她就说晚点到,具体什么时候没说。”许铃儿作为出门前唯一一个,跟叶舒云有沟通的人,回答钟宇。 “上午不来,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损失一顿午饭,这菜挺好吃的。”张简反驳。 …… 下午,吃完饭的众人重新回到现场,台上那些氏族重要人物都不出面了。但是,无休止的废话依然在继续,台上的那个聒噪的人,竟然介绍起了各氏族的艰难发家史,还说什么细数赞助氏族中的百年老家族。 钟宇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心里盘算着自己的生意。许铃儿昏昏欲睡。 张简倒是听的比较有兴趣,这个,哦,二三事里有写,氏族族长的二奶,包了一个有妇之夫,这个被包的小白脸,拿着二奶的钱,帮着情敌养外室的孩子。那个情敌的外室,是小白脸和情敌共同的白月光,奈何出身不好,所以都不被二人的长辈接受。后来两人都成了亲,白月光不想当外室,上演你逃我追,他插翅难飞的剧情。最后还是那二奶包的小白脸败给了情敌,白月光委屈自己,怀了情敌的孩子。可情敌那老婆太过强势,情敌害怕白月光和孩子受伤,迟迟没给白月光正经的位分,但他其实是想更好的谋划,给白月光更好的环境。可是白月光不理解,只觉得万般委屈,于是心灰意冷,想着放下这段感情。小白脸一边隐瞒家中夫人,一边谋求赚钱营生,才当了二奶的情夫。真正做到了不动家里的钱,却还能给心爱的人养孩子的壮举,牺牲的只不过是他的肉体。 但是故事没有接着缠绵下去,而是直接迎来了结局,两位正牌夫人,用女人的第六感,找到了线头,又运用绝佳的侦察手段,扯出了故事的经过,最后,两个女人在欺骗于背叛的打击之下,心灰意冷,世界灰暗,一拍即合,联手杀了丈夫,杀了白月光,杀了无辜的孩子,被官府通缉,两人上演千里逃亡,在这个过程中,暗生情愫,可还没等二人戳破窗户纸,小白脸的夫人就被发现,并残忍杀害了。最后,情敌的夫人,没有办法,拼命抢出了遗体,抱着遗体,跳崖殉情了。故事里,只剩下一个二奶,还活的好好的。 张简在每一个发家史中,都能找到对应的花边故事,他觉得这样很好,没那么枯燥。 天气凉爽,日头西移,张简身边的座位,叶舒云终于坐下了,而且吴思均也跟叶舒云旁边的人,换了座位。 “你怎么才来啊。”张简问。 “你们来的早,有看到什么必要的信息吗?”叶舒云看着台上的人,眯了眯眼,不确定。 “这一天确实没什么用,那你还来干吗?”钟宇探头问。 “一天就接下来一会有用,他们还得对战抽签呢,还有人员露个脸。”叶舒云确定了,转头问吴思均,“他是该废了吧,干这个。” 吴思均也看了一会台上的人,听到叶舒云问话,点了点头,“嗯,差不多了吧,但凡还能好好的,他都得坐嘉宾席被介绍,发一段言,不至于像这样,好像全程都在台上。” “什么,他是谁啊,他都说一天了。烦死了。”张简看他俩在意台上的人,第一次认真观察还在讲话的人,其实远远一看,这主持,气质挺好,身形姿态语气都很贵气,就是一天下来,一直在说话,所以不自觉地让人厌烦,以至于不想看到他。 “高阳不是林氏的吗,这个,林氏少主,林自东,从小致力于主持各大活动,屡教不改,甚至还曾离家出走,出门闯荡他的事业,最后被强制找回,训练家族事业。”叶舒云给张简介绍林自东。 “少主啊,他这一天都没自我介绍过。”许铃儿看着台上,仍然嘴皮不停的林自东。 “可能就到这了吧,所以不能介绍,以后自我介绍就应该不带氏族的名头了吧。”吴思均说。 “林氏算是少有的,比较自由的氏族了吧。”叶舒云说。 “嗯,确实,包容性比较强。” “他家没有男人了吧,小辈里面。” “只剩娘子军了。” “你们说什么呐!”钟宇打断吴思均和叶舒云的对话。 “说以后,林自东可能就脱离家族给的少族长名号,自己出去发展自己的事业了。”叶舒云说。 “哦,洒脱。”张简简单评价。 “接下来,就是我们正榜开始的第一项内容了,各位只知道我们正榜赛事火爆,但是想必不知我们具体的参赛人员有多少”林自东看着台下,接着说“有多少呢,我这先不明确公布,这些签筒,里面是编号,擂台,轮次和场地方位。接下来就直接请我们的参赛选手们,上台抽签!” 林自东话音刚落,他身后那长长的,幕布似的黑色背景就突然滑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人头。 “哇!”台下的观众一片哗然,原来这些选手都在这后面站着,有区域牌,各区的参赛选手都沉默安静,一排排的武者站立,气势非凡,着实是吸引人的眼球。 “真帅啊!你们当时也这样吗?”钟宇看到这场面,有些燃,同时想到叶舒云跟吴思均也参加过类似的活动,所以问他俩。 “不不不,我们那场面,比这寒碜多了,我们那算得上是一片荒芜啊。”叶舒云否定,他们的场面跟这完全不一样。 “咱们那时候,逃难似的。”吴思均也感慨。 “各位看到的,就是我们本次的参赛人员,来自各城各镇,四面八方,共计三千两百一十八人,比我们现在台下的观众还要多。这么多人,两两对打,一对一对出结果,那不现实。所以我们第一轮的形式是,混战!” “我身后的这些签筒,是分城区的,各城区的人来到各自的签筒中抽签,每个签筒中,都均匀的分布着东南西北四大擂台的签,每台八百人,其中有十八只空签,抽中空签的人,可以顺延到下一轮次或者下一阶段。” “第一轮,败者淘汰。第一轮分两阶段,第一阶段,东南西北每台开四十场,每场二十人,每场晋级人数为十人。也就是说,一个台子,会从八百人里,筛出四百人进入第二阶段。四个台子,共一千六百人,还要加上空签的十八人。” “第二阶段,所有人重新抽签,仍然空出十八人,还是采用跟第一阶段相同的方法,每场二十人中决出十人,四个台子,二十场,共八百人,再加上空签十八人,共八百一十八人,进入第二轮。” “运气很重要,第二轮我们放出五十只空签,抓出五十只空签的人,直接进入第二阶段。第二轮有东、南、西、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八场区,每场区四个擂台,共三十二个台子。一对一的形式,胜者进阶。每个台子会出十二位胜者,每个场区出四十八位胜者,共出三百八十四名胜者,再加上空签五十人共四百三十四名胜者进入第二阶段。” “第二阶段还是延续第一阶段,重新抽五十名空签进入第三阶段,两两对决,一个台子出六名胜者,共一百九十二名胜者,加上空签五十名共二百四十二人,进入第三轮。” “第三轮,守擂形式。还是用那三十二个台子,不需要抽签,最先占据台子的人,视为守擂者,三十二个台子会从一到三十二做出编号,每个台子都有专人记录,若有人在同一号台子上连续击败八人,则胜利,进入第四轮。若中途失败,则当下胜者自动成为这个擂台的守擂人,再走一遍这个流程。登台无限制,挑战无限制,作为挑战者,你可以输着从这个台子上下去,去上另一个台子。作为守擂者,连续或者不连续击败同一人,都只视为击败一人,还需要击败七人才算成功。第三轮进入第四轮的人数,视情况而定。” “第四轮按照人数,进行规则的制定,到时候,再做通知。至于怎样算作是失败,比斗时,先离开擂台范围的,判负;自行认输的,判负;失去反击能力的,判负;当场死亡的,判负。本场比试,不是点到为止,而是生死不论。我们会给大家提供最好的医疗团队,保障大家的生命安全,但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活着。” “接下来就是抽签的时刻了,哦,对了,补充一下,不能诈降,认输二字一出口,比赛立即结束,不能在这上做文章。现在,各位能期待一下,第一轮第一阶段的十八名幸运儿是谁?” 李自东下台。有很多人上台,在每个签筒旁配三人,一人记录抽签人,一人记录抽签结果,一人销毁签条。还有许多人在台上盯着签筒,防作弊。台下有专人组织参赛者上台,参加的人,都安静上台抽签。 “生死不论啊,真的会死人吧?”许玲儿颤抖着问。 “会呀,死的有可能是第一轮混战中失败的两千四百人,也有可能是第二轮失败的五百七十六人,还有可能是第三轮的二百四十二人的任何一人。往坏处想想,还有可能都死呢。”吴思均故意说。 “真是不给人活路啊。”叶舒云轻声说。 “是不给普通人活路,提前接触的,有很大优势啊。”吴思均补充。 “是因为台子吗?”张简问。 “嗯,很大的黑幕赛事啊,真是没品。”叶舒云嘲讽。 第64章 都不踏实 “还会内定名次吗?”钟宇听到黑幕二字,顿时感受到了风险。 “内定倒是内定不了,毕竟氏族那么多,怎么可能商量出所有人都满意的名次呢。你说空签十八十八,五十五十的,有多少是真正在签筒里的,又有多少是在人手里攥着的。”叶舒云面无表情。 “而且一轮二轮都分两阶,一轮还是混战,二轮才开始单对单。这个台子的适应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没上过那个台子的,最多体验过四次,就要进入第三轮了,那前期大多不会直接选择守擂。可是提前适应过的那些人呢,他们直接上去,对付那些不熟悉的人,会占多大的便宜,省多少力气,迎接第四轮。”吴思均接着说。 “真恶心,那是不是对咱们赚钱影响很大呀!”钟宇只担心这个,他又不参加正榜,黑不黑他不管,能不能挣到钱才是他最担心的。 “人是多了不少,但是只要能压中一半头部的,那就不会少赚,没有氏族希望自己费心费力之后,什么都得不到,按着那个来,一半,能中。”叶舒云让钟宇安心。 “咱们不用小点声吗?”张简觉得这么不遮掩的讨论,不是太好,尤其是叶舒云和吴思均,他俩坐的笔直,说话也不刻意压低,正常的有些想当然。想当然在认为路人听不到。 “咱们这边,算家属席。”叶舒云低头跟张简悄悄说。 “故意的?”张简也把头凑近,用气说话。 “是的,刚才我俩都是故意让别人听见的。”吴思均也虚压在叶舒云上方,把头伸过来悄悄说话。 “说啥呢你们?”钟宇趴在张简背上,把头塞进张简和叶舒云中间。 “你们这个样子太奇怪了。”许铃儿直接蹲到四人面前,看着四个头说。 四颗头互相看看,就把头都收了回去。坐回原位。 五人坐正,看着上面抽签继续进行,看了一会,叶舒云又开口,不过这次是问钟宇。 “你跟人商量好了吧,会有人实时跟进情况吧。” “商量好啦,人家还坐前排呢。” “那咱们还看什么啊,直接等结果不就好了吗,还是谁想把这三千多人混个脸熟?” “不是还有赵姑娘和赵大哥他们吗?你们不想等等看吗?”许铃儿想看。 “看什么,他们八个有什么好看的。”钟宇不想看。 “坐了一天,不是太想看他们了。”张简其实是饿了。 “赵大哥和赵姑娘,都姓赵啊?”吴思均认识一个,两个,赵煜和司明他都见过。 “正好,那你俩看吧。” 叶舒云起身就走,张简和钟宇紧随其后。吴思均看着三人起身,许铃儿坐到他身边,看着他。吴思均眨巴眨巴眼睛,选择坐着等吧,也看看谁是赵姑娘,赵大哥。许铃儿坐直身子,接着看台上,在人群里找寻赵煜和赵洛儿他们的身影。 他们身后和周围离的近的一圈位置,坐着的人都跟自己同行的人互相交换眼神,有的选择跟上叶舒云三人,有的选择接着坐在这。许铃儿找的起劲儿,看不出来什么。吴思均低头思考了一阵儿,之后直接闭目养神。 “哎,你看,那个就是赵姑娘,她叫赵洛儿,后面紧跟着的就是周展和孙宇,他们三个跟阿云和他们在路上认识的。”许铃儿叫吴思均,给他指赵洛儿三人。 “哦,侠女啊。”吴思均回应。 “嗯嗯,赵姑娘真的是有侠女风范的,而且人也很好。” “许姑娘,我给你个忠告,这话以后少在叶舒云面前说。”吴思均眼珠子转了半圈,跟许铃儿说。 “啊?为什么?”许铃儿看吴思均突然说出这种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叶舒云心眼小,你当着她的面夸别人是侠女,她会生气,之后针对你。”吴思均抹黑叶舒云的形象。 “可是侠女是你说的。”许铃儿明哲保身。 “呃,嘿,好吧。”吴思均摸摸鼻头,没抹黑成功,“不要告诉她,啊,许姑娘。” “哈哈,也行吧。”许铃儿笑着继续搜寻赵煜五人。 …… “要加上吗,这一页?”钟宇问。 “加上,给他们找点不痛快。”叶舒云说,同时转头问“出事你兜的住吧?” “嗯,今天听林自东介绍,有不少都能兜。”张简说。 三人同时扭头,对正对面的黑衣人说:“加上!” 这一夜,抽完签散了的参赛者,都被友情赠送了几页册子,册子内容是,高阳各演武场名次最高前十预测榜,这个榜上。第一页友好赠言:这是出现在高阳各公开练武场的人员名单,还有许多不在练武场训练的人不计入排名,只是给各位支持我这小本生意的朋友一个总结,不能帮助各位什么,但希望能帮助各位一些什么。 后面十页则是练武场前十的名字和简笔画,总排名的。最后封皮内页上,还有一个毫不相关的插图,和短短几字的介绍。很多人看了,都是一头雾水。知道的,却是都在暗自想办法。 晚上,叶舒云三人是在外面吃的,吃完就回院子了。许铃儿和吴思均则是等到了赵煜和赵洛儿几人结束,一起出来,奔着张简他们租下的小院子而来,买了一些熟食和凉茶果饮,没买酒,因为他们明天得比赛,不宜饮酒。 等到了院子,发现张简三人都吃完饭。甚至已经在洗漱准备睡觉了,赵煜等人先是一阵无语,正手足无措想着是不是离开比较好的时候,吴思均拎着东西放在石桌上,让叶舒云去屋里搬点凳子,要不人多坐不下。 叶舒云眼神做刀,刀刀刺向吴思均,钟宇穿上外衣,从自己屋子里搬出两个凳子,又直接进了张简房间搬出两个凳子。叶舒云用眼神杀完吴思均,进自己屋把凳子搬出来。许铃儿让司明和赵洛儿把东西放到厨房去,她去切一切,再准备一些汤面类的吃食,拌点凉菜。 张简出来的时候,赵煜五人,赵洛儿三人,吴思均都围坐在石桌旁,叶舒云靠树站着,钟宇在厨房打下手。他先去石桌旁,听到这十个人是在说正榜相关的话题,就自觉地去了厨房,帮着许铃儿分担压力。 “小舒姐,那个台子,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吗?”叫叶舒云小舒姐的,只有司明。 秉持着呵护年轻树苗的心态,叶舒云跟司明说话从来不阴阳怪气,所以叶舒云本来要说出口的那句“解决举办正榜的人就行了”到底是没说出来。 “这个,我都不参加,都接触不到台子,能给你们的解决办法,只能是说你们从自身出发。你们没有一点想法吗?” “我们八个人一起想过,按着现在的规则,第一轮,除了我跟胜轻在同一个台子上参加混战,其他人竟然都是完全分散的,所以还是需要靠自己。第二阶段还没抽,预测不了。第二轮难保不会抽到我们自己对决,所以前四次接触台子的机会,于我们来说,存在一些问题。” “我们如果真的想八人走的远一些,那至少八人都应该进到第三轮,可是这无法保证,纯靠实力或者还能拼一拼,但涉及运气,就只能靠命,猜都猜不到。” “抽签就登记的做法,让我们连换签抱团的路都走不通,我们往最好的方向预设过,哪怕我们都进入到了第三轮,并且八人抱团抢先占一个位置,之后把握前期优势,尽快适应台子,并且能够帮助一人达成打败七人的目标,可这也不能完全保证,不被别人打扰,或者说不被更厉害的人打断。” “我们这种互助的形式,都不一定能保证通过,我们也想拉人抱团,可是,不敢信其他人,毕竟这是生死不论的局面,我们顾忌太多,不太会为了名次,把自己置于死亡的境地。” 赵煜等人自然是想过,毕竟是他们自己比赛,其实他们问叶舒云也不是说一定想听到一个解决办法,只是找个安慰。这个比赛,到底看的还是他们自己的实力,要是他们每个人,都有面前这二位的实力的话,远不用想的这么多,横着就走过去了,哪有什么顾忌。赵煜八人看着叶舒云和吴思均,主要看叶舒云,吴思均他们不熟。 “你们自己的事情,肯定考虑的比我多,而且更贴合你们自身,我还能怎么办呢。很遗憾,我不是神,我也没有办法,就像你们说的,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叶舒云自然没给他们惊喜,她表示给不了。 八人对这个结果自然是不意外,叶舒云是厉害,可是她确实不是神,她打架也是一板一眼,有招有式,跟他们没有不一样,所以指望着叶舒云忽然点化他们突飞猛进,他们也就是开玩笑说说,无奈之下找的飘渺的希望罢了。 “吃饭吧,当我给我们提前祝贺了,正榜开始以后,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吃得下饭。”赵煜开玩笑说道。 “我去打个下手,咱们好快点吃完,早点休息。”李奇起身去厨房找张简和许铃儿。 十个人吃完了饭,没有直接走,而是被叶舒云留下把碗洗完才走,因为他们四人做饭洗碗是完全分开的,自己根本不做饭,所以只洗碗。要是这么多碗都留到明天,还是归自己洗。管他们比不比赛呢,自己最重要。钟宇也在一旁表示赞同,他和她是洗碗主力军。 赵煜他们知道叶舒云等人很妙,但没想到他们这么妙,但是是自己吃的,得洗。 八人走了,吴思均还坐了一会,美其名曰:跟队伍培养感情。张简实在是困了,就不管别人自己去睡了。钟宇明天早上还要早起,也不凑热闹,许铃儿想礼貌客气地陪一下吴思均,可是叶舒云当机立断让人滚,并且起身表示亲自送人出门。 最终叶舒云真的送吴思均出去,之后两人顺带脚清了一下周边观察他们的人。说起了悄悄话。 “怎么不给善良的他们,提一个小小地建议呢?”吴思均先问出口。 “你也说了,善良的他们,我那阴损的建议,提了,到时候他们再谴责我怎么办?” “怎么可能,万一他们真的采纳了呢?” “采纳了,之后呢?拿到好名次,投身氏族,用好脏手段,再把刀甩回来?”叶舒云看着吴思均的眼睛。 “其实,在到高阳之前,我以为,你会在那一条路上无差别伏击所有人。”吴思均说。 “哦,之后,你们呢?诛杀贼匪,拿我祭旗,换表面和平吗?” “我爹他们倒是对这样的情况商讨过,就是这样,同时还要防着你们直接掀桌子,把所有人都拉下水。” “所以你改头换面成这种模样,是为了浑水摸鱼,趁势脱身。” “一开始是这样想的,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早就出现在他身边。而且还没有动作,反而给他挡去许多麻烦。”吴思均低声说。 “江江,代表的只是静神宗的态度,还是,是你们那一边的态度。”叶舒云探究地看着吴思均,一直都没移开眼。 “只代表他们,我们也有分歧,我是来见机行事,随时调整的。你不要这么大杀意吧,我都示好啦,跟着你一起走啦,还不行啊。把人撤一撤,撤一撤啊,手势别打,好好的,我害怕。”吴思均向天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话,希望叶舒云能把自己周边那没想掩饰的杀意收一收。 “那咱们路上聊,好好说。希望你能把控好你那边,不然咱们都没得谈了。”叶舒云警告吴思均。 “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选好啦!一点风声都不会漏的,真的,我以我的身份保证.”吴思均做向天发誓状。 叶舒云整个人的气势一变,两人周边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吴思均也收起了防备的姿势,二人把武器都默默光明正大的放回了原处,友好地互道了一声: “晚安!” 第65章 混战 第二天一大早,张简三人就被钟宇早早叫起来,张简是钟宇从床上直接薅醒的。三人起来看时间,都对钟宇有些怨气。 钟宇不管三人的怨气有多大,他催促三人动作快点,先去吃了在外面买的早饭。等他吃完,张简三人也开始吃饭。 “我说着,你们不用回应,到时候就按我说的行动就好了。”钟宇对三人说。 张简低头喝粥,叶舒云边吃边看钟宇,许玲儿停下等着钟宇说完。 “现在离正榜开始时间呢,还有一阵儿,这时间也是我给自己争取大利益的时间,早上我会去跟各行商头头,还有本地周边富商一起商量开赌盘的事。第一轮混战这个开盘没什么意义,所以这两天我们会多讨论有关做局的细节问题,还有各方占比分成的事,随时调整。因为前期大混战,筛选出来的人不能确定,只有在后期一对一的这种情况下,预测开赌才比较吸引人。” “所以前期,阿简跟我一起去谈,主要给我提供一个资金方面的底气和面对氏族的承压能力,首先在这两点上,前期我就能占据更多话语权。”钟宇看向还在低头喝粥的张简,张简没抬头做反应,钟宇就自己点了点头接着说。 “后期呢,就叶子跟我去谈,阿简给我提供的是理论上的氏族承压力,叶子就是实际上的可操作性,还有后期最重要的,眼力问题。你俩,基本上是我能掌握更大话语权的基石,这是挣钱的问题,不容拒绝,我现在是跟你们说一下,你们记住了就好,啊。”钟宇直视叶舒云。 “钱呢,分我多少?”叶舒云还是问得直接。 “还是三成,你俩都三,我四,好不好?”钟宇问。 “行,我没意见。”叶舒云说完,手肘怼了一下旁边还埋头在粥碗里的张简。 “嗯,没问题。”张简的声音,闷闷地从碗里传来。 许玲儿在一边默默地又端起碗筷,吃饭。她没什么作用,什么都做不了,听着他们的计划,自己都不曾出现。 钟宇注意到许玲儿的低落情绪,想了想,到底没有出声。其实他也知道,许玲儿在自己的计划里,是真的什么都做不了的,哪怕是端茶递水都不需要,但是自己早上在叫人的时候,还是选择把她也叫起来,是因为不管最开始找她来的目的是什么,至少现在,四人是一个团队的。那么不管怎样,至少应该让其知晓自己的计划,哪怕她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情绪这种事情,需要她自己去调整,天知道,刚跟张简和叶舒云一起走的时候,他的情绪也在调整。尤其是张简在高区可以跟氏族直接表示掰腕子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在队伍里的定位,是废物点心。但是他心态好,而且叶舒云和张简的态度更好,叶舒云平等的看不起每个人,对张简都一样;张简也平等的不把人放在眼里,哪怕是那么厉害的叶舒云。作为两人同路人但却都不入他们眼的钟宇来说,他反而很自在了,以至于他慢慢的,也生出了一种狂妄的情绪,那种狂,是小人得志的狂;是狗仗人势的狂,所以在初遇赵洛儿等人的时候,钟宇的攻击性才表现的那么强。 那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是不同的,是厉害的,但是后来在高区,他其实还是什么作用都没有起,他就意识到,自己狂妄的底气,都是别人的,没有自己的。所以他在收敛,他想改变,希望能像张简和叶舒云那样,狂的自然,狂的像是天性,舒服又随意。 来到了高阳,在路上,他就开始想,自己在队伍里,能做的是什么,是一个纯粹的护短的吉祥物,还是有自己方向和能力的团队的中坚力量,他想做后者。所以他跟叶舒云练武,所以他想在高阳挣钱,但是他不是盲目的在乱发挥作用。习武,他本就有基础;挣钱,他有这个头脑;最先开始他能驱使混混,是他有这个手段,他从自身出发,找自己在队伍里的方向,也还不久,所以他也希望许玲儿能自己调整,自己融入。 这其中的私心在于,张简和叶舒云太不普通了,哪怕是已经说加入的吴思均,都是可以直接确定位置,不普通的人物。那么,作为队伍里的普通人,他更希望许玲儿能真的融入进来,那样他会更开心,也更放松一些,跟某些方面的强者同行,他这样的普通人,没有同伴,会累的。 许玲儿并不知道钟宇的想法,她现在只是觉得难过,被隔离在外的难过。所以她只是静默的吃着饭,不发一言,甚至于吃饭的声音也控制着,尽量不发出声音。 “那今天算前期吧?”叶舒云问。 “算。” “那这么早叫我干什么,就为了说这么一个事吗?昨天晚上怎么不说,今天一个白天加晚上都没有事情,为什么不等那时候说,现在把我叫起来,干什么!”叶舒云咬牙切齿道。 “这不是想让你们早点起,你也好早点打扮嘛,对吧,我先跟阿简走啦,早点谈早点好,走,阿简。”钟宇起身,赶紧拉着半死不活的张简往门外走,边走边问,“你单骑一匹马还是我带你?” “带。”张简回答。 于是张简就坐在马背上,环着钟宇的腰,出发了。 许玲儿看着叶舒云,问道:“要我现在帮你梳头吗?” 叶舒云回望许玲儿:“不用,先睡,睡完了再梳头。”于是两人回去接着睡觉。 “噔噔噔” “欢迎各位来到我们正榜比赛现场,今天,我们将正式举行正榜第一轮第一阶段的比试,请各位参赛选手,看好自己的出场顺序和比赛轮次,凡是自己错过自己的上台场次或者走错比赛场台的,将直接淘汰!” “同时,各位观众,还请你们在台下文明观看,不要朝台上扔烂菜叶、臭鸡蛋,更不要在台下帮助台上作弊。我们有专人负责防作弊系统,凡是发现者,一律取消比赛资格,并且由林氏直接定罚,后发函告知违规者所在氏族,由所在氏族进行二次通告。所以,各位,还请文明比赛!” “第一轮,第一阶,一千六百一十八人进阶赛,正式开始!”李自东宣布,比赛开始。 随着开始信号的发出,东南西北四个场次擂台被正式启用。第一场次的四十人有序上台,由专人清点之后,擂台周遭被拉上了阻隔绳,之后四十人在场上,站着。 燃香一柱之后,有专人宣布比赛正式开始,张简四人,正好分散在四个擂台,每人看一个热闹。 上了四个擂台的人,一共一百六十人,他们最初上台的时候,踩着脚下的擂台,都有些惊讶,这跟传闻里的不一样。开始前一晚,可是有一个册子和一个消息共同在参赛者之间流传开。那个武榜册子上最后一页写的曲烬,弹性材料,不可预测。之后有消息传出,说正榜的比赛台子,就是这种材料做成的,一时之间,他们这些参赛的都很是恐慌,可是现在看来,再踩一踩,这台子,跟演武场的台子,真的没有多大的不同,甚至于材质都很接近。 他们确定台子材质的这一幕,被叶舒云四人看在眼里,叶舒云只是低头想了一想,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应该是材料不够了吧,建的小台子太多,四个大的不够了。要不一定多用。 陪在张简身边的吴思均,给张简解释,这样的可能是氏族故意的,为了防止台子的消息太快流出,引起人们的反抗,所以先用普通的台子麻痹参赛者。 林自东站在雅间观看,跟围帐后的人说:“他们都在确认台子的材质,那个册子和消息,对他们的冲击很大。” “现在他们会怀疑那个消息的真实性,先乱了心神。后期看到的现实,更会直接冲击他们的心神。这样一批淘汰下来,进阶到后期的人反而是沉稳的,多少对各氏族选定的人不利啊。” “那就在空签里多做些名头喽,这有什么难的,毕竟台子这种恶心事你们都做的出来。”林自东对着里面的人讽刺道。 “是咱们,至少现在为止,咱们都是一体的,我们做出的所有决定在外人看来,也是你参与的。更何况,我们不是没全做曲烬的材质吗。”围帐里面的人说。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的材料没准备够,要不你们一定全做同样的台子了。”李自东鄙夷道。 “可是事实就是,我们留了良心。” “真是无耻的说法。” “你跟这份无耻分不开。” “马上就分开了,跟你们就没有关系了。”林自东轻松道。 “但愿吧。” 东台上的四十个人,是最先适应好情况的。他们确定好这台子的材质并不像是传说中的材质,就开始各自准备了。三千多人抽签,四个台子,那么多场次,认识的有很大的可能,分不到一个台子上,所以各自为战,或者苟住自己。东台的人一动起来,场面就乱了起来,西南北三个台子同步开始行动。各个台子的人,都开始混战,在这种随机抽签的人员结构下,四个台子竟然神奇地构成了不同的风格。 作为最先动手的东台,他们秉持的想法或许是艺高人胆大,或者说是莽者闯天下。攻击目标随意,攻击手段强硬,当一个人随机接触到另一个人之后,对手就确定了,就形成了混战下的两两对战局面。单打独斗是每个参赛人员的主旋律,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与别人联手,所以作为最先动手的台子,他们的结果是出的最慢的。而且基本上是,当每一对儿完成胜负较量,留下的那个人会老实的在一旁观看别人的比斗现场,不会去帮别人,更不用说去除去强敌。 台下观看的观众,觉得东台的打法堂堂正正,每个人都是英雄做派,有大侠风范。但是有的无耻之人,就会对他们这种打法做出恶毒的评价: “蠢货。” “一群白痴。” “装什么逼呢。” “……” 以上,出自氏族中人,包括但不限于林自东为代表的纯正氏族人;出自吴思均叶舒云等靠身手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手艺人,还包括像钟宇这样的纯粹无耻的人。 西南北三台就没像东台这样愚蠢又随意,其实这样的场面可能跟第一个动起来的人有关,就好像东台第一个动起来的人,直接冲向最近的一个人交起手来,所以东台好像所有人都是这种方式。西台第一个人用最快的速度爬上了台子上高高竖起的旗杆,选择远离战场苟活,以至于最后被下面的人齐齐围攻,小刀扎屁股,第一个出局。西台的风格也就此奠定,谁先选择苟,谁先被出局。以至于有人哪怕脚步稍稍后退一步,都会被瞬间集火攻击,飞快出局。 南台最先戒备的人,则是抻直了自己的鞭子,左右踱步戒备绕圈,害怕有人趁自己不注意攻击自己,一瞬间的事,其他所有人下意识跟着一起戒备绕圈,以至于四十个人同频顺时针旋转成一个大圈,时不时真的有旁边的人进行偷袭,之后接着戒备绕圈,接着偷袭。 北台最为正常,是真真正正混战在一起的台子,所有人打在一起,真的没有特定的目标,看谁好打就打谁,谁在身边就顺手攻击谁,你的屁股刚好在我收回来的刀尖前,那我就顺手一刺,要是你转身咱们就顺势战在一起,要是你逃跑避开,那我就接着和身边的人打。我这边打下去一个人,寻摸着哪个人看着更弱一些,那就赶紧趁着他还在交手,去围攻他;或者找个强的,人多欺负人少,先去除强手,之后再菜鸡互啄。 在这样的情况下,北台最先决出留下来的二十个人,等到确认台上只剩下二十人能动手之后,有专人叫停记录。第二个决出的是围攻集火的西台,因为稍不注意,就会成为围攻的对象,速度反而快。第三个就是偷袭的南台,偷袭讲究时机,兜兜转转下手,成为第三个。最后一个决出结果的东台,实则并没有多么的不好,只是因为有几对水平太过于接近,打的难舍难分,又没有外部介入,所以用时长一些,最后台上还有二十一个人的时候,十九个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上摆着姿势,只有两个人在进行最后的较量,所以结束的比较晚。 四个台子都出了结果之后,台子周边的围绳才被撤下,让人下台。并且有人敲锣高声让第二场次的参赛者做准备,准备时间三炷香。 第66章 无人抱团 很快,第二场次上台的四十人都准备好了,这次,没有出现第一场那种鲜明的风格。 东西南北四个擂台,按照正常的风格,开始厮杀混战。这次,台上的人,明显要比第一场的人,更为适应。 他们不再犹豫,不再思考,先下手为强。随时攻击,适时结盟,优先保证攻下二十人。 强者抱团,则强者更强;弱者为伍,则强者遭殃;二者相碰,三分天注定,七分看散兵。 场面激烈,武器乱飞,衣衫不整。 叶舒云淡定躲着台上飞来的鞋子,腰带,武器,飞镖。台下的普通群众,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白日打伞,挡住飞来之物。 叶舒云见了,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人民的智慧。于是,她也跟正在兜售大伞的小贩,买了一把。 打伞平均能撑五场混战,五场混战之后,叶舒云又买了一把。第二次买的价格,比第一次高了三分之一。但是为了更好的观看体验,所有观众,都愿意掏钱。 叶舒云看着这场景,回头找张简的身影,意料之中,在张简身边,看到了吴思均的背影。 吴思均也感受到了被人注视,回头一扫,就看到了叶舒云的眼睛。 叶舒云指了指手里的伞,冲吴思均比了个中指。吴思均见状,没有生气,用口型对叶舒云说:我请你。 接着,就顺手又接过了一把伞,替张简和自己挡那些飞来之物。叶舒云回头,在心里安慰自己,赛道不同,所以自己想不到这个,很正常。 一场又一场,台下的人看的意犹未尽,觉得时间很短。可是,一天结束了。 正榜第一轮第一阶段,第一天开始,共进行了八场,上午三场,下午五场。 今天,赵煜赵洛儿八人,无人上台比试,他们最早的场次是张胜全,第十一场,周展在第十二场,赵煜和张胜轻都在第十八场,赵洛儿、孙宇、李奇在第二十八场的三个不同擂台,最后一个是司明,第三十二场。 他们八个,场次跨度有大有小,只有赵煜和张胜轻在同一个场次擂台,所以,除了他俩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互相帮助。 第一天,没什么好说的,应该是说第一轮,也就那样,说不出什么花来。 晚上张简四人回到小院的时候,只有一个钟宇,表达了自己的好奇和热情。 “那些卖伞的今天挣了那么多啊,成本低售价高,我要不要赶紧跟那些人商量一下,连夜进货啊。” “你明天会带伞吗?”许玲儿问钟宇。 “带呗,今天那些卖伞的那么贵,我才不当冤大头呢。”钟宇回答。 “是,没人爱当冤大头。”许玲儿无精打采地说。 钟宇听到这话,也是泄了气,没人爱当冤大头,所以明天卖伞的生意,多半做不起来了。 “明天,能等到他们的比试吧?”钟宇趴在桌上,问道。 “要是按一天八场的频率,当然可以。明天下午,应该肯定能看到周展和张胜全。”张简也趴在桌上,跟钟宇头对着头。 “你这么累的趴着干嘛,今天你挡东西都有人给你挡好吧,伞都不用你自己撑!”钟宇用头顶了一下张简的头。 “那我也累,站了一天,还不许人累了呀。开幕式都有椅子,怎么开始打架就没有椅子了呢。”张简也用力顶了一下钟宇的头。 二人就在石桌上,趴着用头顶头。许铃儿在一旁看着,也不占桌子的地方。 “我先出去了,你们晚上不用等我回来睡觉,早睡早起,记得锁门”叶舒云经过三个人时,对许铃儿说“记得锁大门,我能进来。” 许铃儿点点头,张简和钟宇把头从桌子上抬起来,同时问“你去哪?我能去吗?” “去个屁,顶你的牛吧!”叶舒云说完,走出了门。 “她去干嘛了?”钟宇停止了跟张简顶牛。 “不知道。”张简也坐直认真思考。 “要不要偷偷跟着她?”钟宇看着张简,问。 “你要是能无声无息且不被察觉的带着我跟上她,那好!”张简表示肯定。 “我不能,那就,光明正大地跟着她?反正她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钟宇想耍无赖。 “她会打你的。”张简不同意钟宇的看法。 “为什么只打我,她不会打你吗?”钟宇反驳。 “当然不会,因为如果你是这个破方案,我不会跟你一起去的,我不跟着去,她打的当然是你啊。”张简明确表示对这个方案的不赞同。 “那你能想出来什么好的方法吗?”钟宇问。 “我想不出来。”张简理直气壮。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还不给人家一点自己的空间啊。”许铃儿看着两人一副非得跟着的架势,忍不住开口出声,之后摇摇头,起身回了房间。 张简和钟宇看着许铃儿的背影,对视点头:“正解,早点睡吧。” 不参加正榜的人,只是感受那份热闹;参加正榜的人,经历的,是各种紧张。分开上了台,意外太多,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一定进入下一轮。谁也不能夸下海口,说自己能走多远。多人混战,单人立场,都没有绝对。 被人熟知不是一件好事,不被人发掘一定不是坏事。太出名也可能成为靶子,被人抱团针对。 赵煜五人,现在也在一个院落内。他们也早就租下了落脚点,但是在正榜开始前,他们需要在各个演武场熟悉对手的实力。所以,正榜开始之后,他们才搬到这个院子里住。一是图清净,二是怕正榜期间与人发生冲突。 参加正榜的,大多都是外来人士,因为高阳本地人,多经商。所以客栈住的,十成人里,有八成是正榜参赛者,其余两成,不是赶来凑热闹的观众,就是旅人,商贩,赶路人,就是亲友团。 这样的情况下,因为压力,参加正榜的人难免会神经紧绷,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像是会阻碍自己的样子,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选择租个院子,反正他们有钱。 第一天正榜结束,他们之中无人比赛,但是还是能从这第一天的情况中,看到了各种可能性。还有,台子的事情。 “许姑娘不是跟咱们说正榜的台子有问题吗,而且钟兄弟的那个生意也把曲烬印在了上面。”李奇开口说话。 “台子是在之后的轮次里遇到,第一轮都是正常的台子。不要因为还没到眼前的事情,影响了自己的心态。”赵煜说。 “可是,眼前,赵哥你和我哥不是太好过吧。你的那个台子上,参加的人,境界都不如你,甚至于没有五层甲上的人,可就你一个六层,他们会抱团针对你吧。”张胜全担心地说道。 当天抽完签,氏族就把各个台子,各个场次的参赛人员写好,做成名单,第二天正式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把单子都发放到了参赛人员的手上。每个人,都可以提前找到自己台子上的人员,进行沟通。 因为第一场的时间太紧,所以第一场的比赛,才显得那么特别。因为他们还没找好台子上的人,可是后面,人们开始适应,并且各方接触,为了自己的场次做准备。 赵煜和张胜轻自然也没有干等着,而是找自己认识的,在同一个台子上比试的人。赵煜找到了几个,可是,没人去明确回复他的示好。同理。张胜轻因为跟他关系亲密,有知道他的人,也都不愿意。 这很好理解,因为赵煜,是钟宇卖的那些册子中,少有的六层人士。而第二轮都是一对一的形式,如果有人,遇到了赵煜,而他的实力,又明显的不如赵煜。那么,很危险。 所以,驱狼逐鹿是每一个正常人都会选择的做法。赵煜他们合理怀疑,现在他们台子上的人,已经有许多都互相接触过,接触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先把自己驱除出去。 所以,现在,反而是分到一起的赵煜和张胜轻,处境最为艰难。因为张胜全、李奇、司明三人,都找好了自己台子上的人,并且达成了友好合作的意向。只有赵煜和张胜轻,没有人,没有人明确说跟他们一起合作,甚至有许多人明确拒绝跟他们合作。 “唉,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怨钟兄弟。”赵煜苦笑。 因为钟宇卖的那个册子,现在跟他一个台子的人,不管见么没见过他,都认识他。所以,他的处境,很艰难。要是没有钟宇的那个册子,他就会以一个强一点的人,跟别人更好地谈判,加入别人,不用被人针对。 但是,钟宇这个册子,也确实便利了他们,让他们不至于在特别弱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至少李奇他们,都是按着册子,找等级接近的人抱团的。所以赵煜才说,不知道该不该怨钟宇。 “该怨又不该怨。”五人身后,传来一个不属于他们的声音。 赵煜五人立马起身,戒备地看向身后的来人。等看清楚,马上又放下了戒备。 “小舒姐,你怎么来了,还是翻墙来的。”司明立马出声问。 “来看看你们,就听到你们说要不要怨钟宇了。”叶舒云笑着看赵煜。 赵煜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背后表达这种牢骚,被别人同伴听见了,真是不好意思。 “当然,从你的角度上,你也有怨得理由,毕竟因为册子,你被针对的强一些,还有跟你差不多的人,也在怨,所以你没有错。但是站在钟宇的立场,他挣他的钱,是靠他自己的本事,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怨不到他,而且,他也给别人提供了便利。但其实,你们怨不怨的,我们都不在意,反正我们不参加正榜。”叶舒云耸耸肩,自己走到他们身边。 “方猷联系过你吗?”叶舒云直接问赵煜。 李奇四人都看向叶舒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赵煜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联系过。” “那你还这么紧张?” “还是想取个好名次,厉害点跟着他,不至于让他让自己被看不起。”赵煜说。 “他们四个呢,都清楚吗?” “我都说了,方猷说我们一起,也知根知底,对他也好。”赵煜如实回答叶舒云的问题。 其余人也听得懂,正榜是氏族选拔吸纳人才的地方,他们这些参加的人本来就是为了这个,原来方猷没什么话语权,也不会以方氏的名义跟他们交往。但是,现在方猷的地位发生了质的飞跃,前些天,就让人跟赵煜私下说过这些事。并且,还把方氏提前网络的两个人告知了赵煜。 但是,因为氏族早就开始掰腕子,所以,方氏的其中一个八层人士,手握空签,另一个七层人士,跟五人不在一个台子。方猷也没什么好帮他的,所以现阶段,赵煜还是得靠自己晋级,可是,按目前的情况来说,赵煜有些难。他想靠着接下来两三天时间,尽可能去说服其他人,跟自己一起。 “驱狼逐鹿,提前就被驱了,是吗。”叶舒云还是笑。 “是。” “方氏的狼,跟你们不在一起。” “不在。” “那你知道其他的狼吗。” “不知道。” 按理来说,所有氏族,给自己的人走后门,其他的氏族肯定会知道谁是谁的人,但是,有林氏从中调停,做到了所有氏族,互相之间,都不知晓其他人的名单。为的是,防止有龌龊的氏族,对其他人下手。 所以,除了林氏这个举办地的东道主,没有氏族知道,具体的人员名单。 “我知道一些狼,但是不知道他们的狼王是谁。” “叶姑娘,要告诉我吗?” “当然,我要你记着这个人情。” “什么时候还?” “不确定,但肯定是你们力所能及,且不伤害你们的。” “我只能替我自己答应。” “有你就够了。” “啪” 叶舒云直接从怀里扔出一本册子,册子是很普通的,氏族卖的人员具体对战表。赵煜拿起翻开,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第67章 造势 赵煜翻开册子,发现有许多被圈出标注的人名。东台第一场,陈鹤,六层乙上;北台第五场,李珂,六层甲;东台第六场,魏光,六层甲、西台第六场,吴佳怡,六层甲上…… 南台第十八场,井途鱼,七层乙…… 赵煜看到这里,抬头看向叶舒云。一脸惊讶:“前两天作乱的凶徒,就是你?” “什么叫作乱的凶徒啊,我只是为了钟宇的事业,提前做个人员调查而已。”叶舒云果断甩锅。 “那你这个人调查,也得罪太多氏族了吧?”赵煜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名单,画圈的人名可有太多了,还都是高阶的,只有少数四层五层的,这么多高手,可不能说是全野生的,要真是家养的,叶舒云凭什么这么胆大。 “还好,张简给我们兜着,我们不怕。”叶舒云推出张简挡刀。 “张简?”赵煜实在看不出来,张简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从行为到内涵,张简通体的气质都告诉赵煜,他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事实上,他们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张简三人完全不同的气质。 叶舒云一路上,给他们的感觉是那种绝世高手,淡然间拈花杀人,无明显善恶观,更多时候反而还更偏向恶人,他们不敢惹。 钟宇,了解到是凤阳镇来的,而且也算是个凤阳镇的公子哥,平时身上有那种江湖气和地痞气质,但还是能看出一些上位者气质,虽然能看出来位置不高。 张简,在赵煜看来,是毫无气质的一个人。不是说张简外在条件多不好,而是说他们捉磨不住张简。张简就好像是风,真正的无声无形无色,存在感又高又低。高时是龙卷风,能看出来张简是一个队伍的决策者;低时是清风,对队伍的掌控力他表现的还不如钟宇,虽然在外人看来,钟宇更像是他们团队的决策者。 现在,叶舒云说是张简兜底,赵煜相信。他不认为,一个普通人,可以毫无压力轻轻松松地把叶舒云这样一个,高手,拴在队伍里。 “敢问一下,方便告知您的境界吗?”赵煜还是问出了口,他真的好奇,叶舒云到底是什么境界。 “不方便,等你达到了我的境界,自然就能知道了。”叶舒云口上回答,但心里想的是,你下辈子都知道不了。 赵煜该死的好像隐隐地听懂了叶舒云话下的讽刺,和明面上的假话。 “对了,记得不要外传,这是钟宇挣钱的保证。”叶舒云出去之前,提醒赵煜。 “理解,谨记。”赵煜回答。 叶舒云出去了,还是翻墙出去的,赵煜五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话。 最后,还是司明打破寂静,“明天,赵哥是不是要去找那个人,谈一谈啊。” “谈,今天先睡觉,能睡个好觉了。”张胜轻说。 叶舒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时,看到了院子的石桌上,防风罩罩着一个蜡烛,其他人的房间都是黑的,呼吸声也都很平稳。 叶舒云拿着灯,进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正榜第二天,第十一场开始时间。台上张胜全跟三个人成团,站在武台一角,面对其他人。 叶舒云张简钟宇许铃儿,都撑着带来的伞,在南台下观看,他们怎么说也是张胜全的朋友,不看人家比试,也说不过去。吴思均不是,但他跟着张简四人一起行动。 一会还得去西台看周展呢,他俩的场次,挨得特别近。 台上,香已经快燃尽了,台上的众人,也已经开始全身戒备,等待出手了。锣声一响,安静的台上众人,瞬间混乱了起来。 其中,张胜全和同行的两个人,算是能力比较强的。他们的三人小组,先是目标明确地奔向了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三人小组去,台上三人为一组的最多,因为三人关系最稳定。 那三人看到张胜全三人奔着自己来,没有迎战,而是在人群里躲藏了起来。三个人,时刻注意周遭情况,在各个动手的人群中穿梭,身法不错,做法猥琐。 张胜轻三人,被溜了两圈,就放弃了攻击他们的想法,转而随意选择了一个正在交手的两人,趁着跟他们组团的人防备失误,共同出手,把两人打包送下台。 正打的难解难分的四人,见状分开,冲向张胜全三人。 “哎呀,怎么惹,这样惹事呢,打下去一个,之后跟另一个三人队联手清除剩下的两人,不行吗,现在被四个人打了。”钟宇表示惋惜。 “打得过,他们不蠢。”叶舒云说。 “先轰下去两人比较好,剩下的四人他们三个打得过,而且这擂台,不知他们在大,等其他人把人轰下台,凑满二十个,他们也不用费什么事。他们都想好了的,不用担心。”吴思均在一边补充。 台上也确实想吴思均说的,已经下台六人了,现在混战的,还有几个也已经露出颓势,而张胜全三人,也确实挡住了四个人的围攻,而且还隐隐压制。 三人又把握住了一个机会,张胜全和一个人牵制住其余三人,由一个用朔的,把孤立无援的一个人打下了台。现在,三对三了。而台上,已经下去了十个人。 对面三人一看,情况不妙,自己这边损失三个人了,不如…… 张胜全的三人队伍,发展成了六人,但他们毫不突兀,因为现在台子上的局面,没有任何人落单,最少的队伍是三人。最多的是六人,只分成这两种。 六人的两支队伍,默契攻击三人的队伍,并且用极快的速度,还有人数上的优势,又送出去四人。 现在,还剩下六人出局,这场比试就结束了。剩下的十四人,没有交流,就近合成一个八人,一个六人的团,跟张胜全和另一个六人团对战。 张胜全运气好,对打的也是六人,打下来六人,张胜全还在台上,顺利进入第二阶段。 这边打完,张简无人没有跟张胜全打招呼,因为后面上台的人时间紧,下台的人也尽可能迅速。张简五人,转移到西台,看马上开始的周展比试。 过程大同小异,周展也顺利晋级到下一阶段。 张简五人,瞬间分散开,到了各自感兴趣的台子下观看。 这一天,共比了九场,效率比昨天高,而且明天第一场,就是赵煜和张胜轻的场次,张简他们提前对二人表示了祝福,之后就直接各自散开,回去睡觉。 赵煜和张胜轻的台子,很激烈,因为赵煜是少有的,明面上的六层人士。所以,很多人一开始,都是针对赵煜去的,如果能在第一轮就把赵煜淘汰出去,那不如他的人,后面就会相应的好过一些。 比赛一开始,台上的其余人,就有默契的同时冲向赵煜的方向,本来,赵煜虽然是六层,但是这里不乏五层的人去攻击他,按理来说,他应该会很快被打下台,就此出局。 可是,赵煜身边,有张胜轻,还有井途鱼,一个除了名字特殊,从未出现在别人面前的,也就那样的人。所有围攻他们三个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直到,交手的那一刻,他们才惊觉,自己多草率。 七层乙,当面对众人围攻,且不刻意隐瞒自己境界的时候,交手的人才能深刻意识到差距。井途鱼看着围过来的人群,先是深呼吸,之后为了自己,用眼神跟身旁的两人确认,之后,开始表演。 井途鱼的交手方式是一双手,凡是攻击他的武器都会被他莫名其妙的抓住,之后借力推回,人挨人、人打人,无人能近他的身。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他厉害,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赵煜和张胜轻在一旁辅助。 他们两个人,不离开井途鱼身边,既给他攻击空间,又在两侧防止他被人完全包围。而井途鱼在正面,能够打走每一个上前的人,能够接住每一个攻向他的武器。 赵煜和张胜轻就在一旁掠阵,清理被击退的人和想要从他们那边突破的人,且战且进,三个人,从台子边缘,打到了台子的正中间,之后向着台子那边打去。 台下观众看到的场面,就是井途鱼三个人,牢不可破又势不可挡地从台子一侧,生生劈开人群,杀到了台子的另一侧。井途鱼在前,如尖刀一样锋利,赵煜和张胜轻在后,如基石般稳定可靠。 他们的台子周边,围满了最多的观众,看到他们三人小组这种举世皆敌的一种态度,台下的观众只觉得热血沸腾,觉得三人都是大大的人中龙凤。 听着耳边震碎人的欢呼声,钟宇扯着嗓子问旁边的叶舒云“他们有必要这么打吗,在原来的那个角落打,不是更省事吗?” “造势!正榜就是个出名的地方,一会他们三个打完了,一定会被更多人知道,到时候他们的目的就达成了!”叶舒云用钟宇能听得到的声音回答。 还有她没说的是,那样氏族会为了这样的招牌门面,给井途鱼一些便利,比如让他抽中下一轮的空签,能更好的利用好这个最先出来的门面。 井途鱼在台上,想的正是这些。他作为第一个如此高调且作法犀利的参赛者,占据先手优势,抢先吸引人们的视线,还是采用强硬的方式,无疑会受到比较多的人的追捧,面子公程之下,他背后的氏族会把他的价值看的更高一些,那他以后在氏族中,能得到的东西就会更多一些。 所以,在昨天赵煜找到自己的时候,自己才会同意帮助他,一起过第一轮的混战。要不然,他会选择像其他的人那样,低调的通过一轮比试,不被对手摸清手段,在二三轮发力,拼个人品和手气,一路晋级。遇到比自己厉害的,再败下阵来,提供一个失败的路人形象。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虽然自己最后一定会败在那些八层九层的人手上,但自己的失败,都是吸引其他人目光的,至少绝对不是默默无名的处境,甚至可能比其他获胜的人都要出名,那自己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赵煜和张胜轻,也是更想走到后面,但是被针对的太厉害的话,就悬了,现在虽然他们没有过多的表现自己,也没有特别吸引观众的喜爱,但是他们保住了自己晋级的名额,能往下走就是好的,绿叶也没关系。 三人就在观众的欢呼声中,击退每一个上前的敌人,甚至在打到武台一侧的时候,把几个攻击他们的人打下了擂台,震慑住了围攻他们的人。那些人有的还想要努努力,一起解决三人。 但是有的人觉得害怕,没有必要跟三个人死磕,因为他们都磕不过,还不如去跟别人打,能解决一个是一个,晋级了就好。 于是一部分人选择退出围攻三人的队伍,他们自己互相交手。还有一部分人觉得打的再猛烈点,三人就有可能出现漏洞和疏忽,就有可能被打下台去,所以继续猛烈的进攻三人。 围攻的人群出现了割裂,围攻三人的数量减少,三人的压力骤降,虽然剩下的人提高了攻击的频次、力度,但,境界不一样,三人反而将更多围攻他们的人打下了擂台,进一步缩减了直接跟他们对战的人手。 终于,当人的数量到达一个地步之后,没有人选择接着围攻他们,反而开始了各自的战斗。而三人就那么站在台上,站在擂台中间,也不动,也不怕别人动,就好像路人一样,参观其他人的比斗。 台下的观众,看三人这样睥睨的做派,又是一阵欢呼,觉得这才是大侠的风范,觉得三人都是特别厉害的人,值得他们去看。 最后,直到场上剩下最后的二十人,井途鱼三个人,还是稳稳的立在武台中央,看着台下的人群,轻轻挥了挥手,之后抱拳行礼。 台下因为三人帅气的动作又是一阵高喊,他们胜利的人也被记录完毕,下台休息。 下场的人员上台准备。 第68章 信任危机 第十八场之后,观众的热情被调动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但是,接下来的比试,都没有任何一场,像赵煜三人那样热血,那样厉害。 以至于一天下来,井途鱼的名字,还连带着赵煜和张胜轻,在高阳小范围的传播了出来,所有人都在说,他们肯定是正榜的黑马,他们肯定榜上有名。 赵煜和张胜轻,对于度过了这一关的事情,感到很开心,但是他们没有去出这个风头,反而在有参加正榜的人来问的时候,隐隐突出井途鱼,井途渔自是不知道这件事,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因为他背后的氏族,明确说了,下一场他轮空,让他就趁此机会,好好调整自己的状态。 而其他跟他处境相同的高手,自然也看出来了他的想法,井途鱼可是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以在第一轮就打出自己的名号,他们再去效仿,难免会被别人嘲笑,那样得不偿失,所以,他们选择继续低调,第二轮再开始发力。 钟宇回到院子,问叶舒云这个井途鱼的突然出现,会不会对他们的事业有影响,叶舒云安慰他,能压的人那麽多,不用特别在意一个井途鱼,七层的人而已。 并且还提醒钟宇,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如果钟宇实在是不放心,可以去多跟那些商人老爷去学学。反正他们还得靠着自己等人挣钱,可以脸皮厚一些,在这些方面问一问,多半不会为难钟宇,能告诉的就都告诉了。 钟宇听取了叶舒云的建议,真的在晚上去找了那些跟他合作的人。带着张简一起,毕竟张简算是他的坚实后盾。 正榜第四天,恰好赵煜他们剩下的人都在这一天比试,张简五人,先是分散着看其余三人的台子,后来再集中到司明的场次。 结果没什么不同,八人运气都好,全部晋级下一阶段,而按照每天八场的速度来看,明天就是正榜第一轮第一阶段的最后一天了,人们看的都很满意,尤其是赵煜那场。 第五天,没有波折没有另一突出人物崛起,第一阶段的混战,也宣告结束。所有剩下的人,都开始重新抽签,一千六百一十八人,台下排队,台上抽签,专人记录,仍然是十八个轮空的名额,这次是一个擂台二十人,最后决出十人,共二十场。 想必这次,会结束的比第一阶段更快,同时,显露出实力的人也会更多,因为人少,所以局面就会被更多人看清,隐藏还想晋级,就会有些难受,会耗费更多心神,还不如自由的开打。 抽签结束,张简他们去问赵煜他们的抽签情况,事实证明,赵煜八人都是衰人,他们这次,没有任何人在同一场次,赵煜,危! 正榜第六天,第二阶段混战开始,第一场的八十人分在四个台子,不做交流,直接动手。这次,基本上每一场都会出那么一两个从未听说的厉害人物,他们打架行云流水,稳稳压制对手,而且如果一个台子上出现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无名高手,他们还会联手攻击别人。 哪怕这些高手互相之间并不认识,哪怕他们不知道对方都属于哪个氏族,但他们人仍然选择合作,因为他们背后的氏族明确说过,不要做无谓的消耗,不要去得罪其他氏族的人。在前期,能合作也是可以合作的,到了后面一对一的时候,再说其他的不迟。 这一天,一共进行了七场,虽然人少了,但是也算是第一阶段筛选出来的人才,所以坚持的时间久一些,拖延的手段多一些,想要负伤挺过这一阶段的也多了一些。 最后,七场中,周展,司明,已经比试过,并且没有挺过攻击,被打下了台,直接淘汰出局。李奇张胜轻晋级下一阶段,也就是第二轮一对一的比试。赵洛儿孙宇张胜全赵煜未比试。 第七天,进行了七场比试,比前一天的情形,更加血腥。许多人为了争夺进入第二轮的名额,下死手伤人,有人采取拼命打法,最后两败俱伤,被别人一同清扫出局。 这一天,赵煜负伤,进入第二轮,赵洛儿李奇没有负伤,进入第二轮,张胜全未比试。 第八天,第二阶段比试全部结束,出现了第一个死者,被打碎心脉死在台上,救治不及,当场死亡。张胜全于最后一刻,侥幸进入第二阶段。 至此,历时八天,正榜第一轮比试全部结束,共八百一十八人顺利进入正榜比试第二轮。林自东又出现主持。 “恭喜各位英雄通过正榜第一轮的选拔,现在,我们将进行第二轮的抽签。为了防止各位忘记规则,我再重新给大家讲一遍。 我们第二轮形式是,一对一,我们从一到三十二共三十二个台子,每个台子都有编号。你们将会先抽签选出你们的台子,之后再从对应台子的箱子里,抽签决定你们的场次,按照对应的编号和场次,你们两两对决。 对了,这次是五十个运气绝佳的人,进入下一阶段,各位没忘吧。这五十支空签,我们会放入编号的箱子里,到时候抽出空签的人,就不需要再去抽场次签了,登记完,就当观众看看其他人的比试就好了。 每个台子的箱子里,都有二十四支签,也就是说,每个台子,会有十二名胜者,进入第二阶段。第二阶段还是如第一阶段一样,不过空签是重新抽的,毕竟,人人都有机会。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抽中空签,代表你们获得了喘息的机会,还有熟悉对手的时间,请各位没有抽到空签的英雄,不要太过于失衡,从而做出一些,损害我们各氏族声誉的事情。” 林自东的最后一句话,不是随意乱说的,因为最近高阳传出了一些消息,一些氏族提前内定人选,操控空前的消息。消息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是有很多人都相信,有很多民众暗暗唾弃这些行为,连带着前两场抽中空签的三十四人,都被人们唾弃怀疑,还被参加正榜的其他人暗自排挤,尤其是两个连续抽中空签的倒霉蛋。 第一轮第二阶段,这个消息才传出来,所以第一阶段抽到空签,第二阶段没有抽到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人们围攻的对象,其中,有很多人是高手。这也为这个传言的真实性做了一个证明,所以氏族经历了一场严重的信誉危机,如果处理不好,就会通过这些参加正榜的人,传回自己的家乡。 现在,林自东在台上如此警告,又一定程度上激起了人们的逆反心理,有许多已经淘汰的,还有那些其他地方来的观众,都开始在底下喧哗吵闹,大喊让他们氏族拿出没有暗箱操作的证据。 这其实就有些不讲理,一个清白的人,又怎么能拿出平时记录自己清白的证据呢,台下的人是故意的。 但是,正因为氏族手段不清白,所以台上的林自东,拿出了证据。 他举起了手里的签,那是一支空签,空签的外形跟非空签的外形没有任何差别,他把这些签都放到了箱子里,之后,卸下了箱子的一面挡板,把手伸了进去。 箱子的一面被卸下来,人们能很清楚的看到箱子的内部结构,箱子不是一个纯粹的箱子,它内部的一段距离有一个奇怪的隔板,那个隔板在一个偏箱子上部的位置。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林自东的手,以掌的形式,五指向下探,触碰到了隔板,之后箱子内部好像有机关移动,之后手腕位置那个洞口,就开始有东西上下滑动,卡顿了一下,隔板打开,之后李自东的手才能接着往下抽签拿出。 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签,没有把签放回去,这次,他做了一个握拳的姿势,把签握在了自己手中,签长出一截,这次,他保持着这个握拳的姿势,把手放到箱子中去,在洞口很轻易地就进去了,可是在拳头触碰到隔板的时候,那个在手腕处上下滑动的机关,一直在滑动,之后,箱子嘎达一声,那个板子怎么都打不开,并且洞口竟然微微凸出了起来。林自东把手从箱子里拿出来,箱子才慢慢恢复原状。 他又握拳,再把手伸进去,等手在箱子里的时候,才舒展开来握拳,这次,箱子洞口上下滑动的小机关都没启动,箱子直接嘎达一声,之后洞口接着微微凸起。林自东把手拿出洞口,看着箱子恢复原状。 “这两次抽签,各位想必能看到,这个抽签箱子,一直都在这里,每一个抽签箱子,都是这样的配置,甚至位置都没有移动过。 我给各位讲解一下我刚才的演示,这个箱子,是我们请专人打造的。我们都知道,正常人的指尖到手腕都有一定的距离,我们这个箱子的隔板,就是按照这种距离范围做的机关。当你的手是舒展的方式进入箱子抽签,机关察觉到触碰,就会去启动洞口的机关进行上下的扫动,只有被手腕两侧的骨头卡住,才会打开隔板,供人抽签。这个距离和判断方式,是我们从各个年龄段各个性别的测试人员中,都证实过的。 如果,有人手握拳进入箱子箱子能判断出有人作弊,就会卡住,直到人的手出去这个洞口,箱子才会恢复原状。 要是有人在箱子外握拳,在箱子里舒展开,也是不行的。各位也看到了我刚才的演示,要是有人拿着签去触碰,箱子隔板上方的位置,会识别到特殊材质的签子,还是会有反应,所以,外界所传的我们有作弊的消息,都是不是的传言,就是为了扰乱我们正榜的比试,还希望各位,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无端攻击我们氏族。” 林自东的一番演示,让台下的人安静了下来,就在这一片安静中,有一个声音响起。 “那要是这个特殊的材质,可以被另一种特殊的材质吸引呢?”人们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看到一个气质温和,面容温润的白衣青年, 背着一个箱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台上的林自东,在无人注意的时候,黑了一瞬间的脸,并且眼神示意周遭的族兵,下去阻止那个人。 “据我所知,有一种材料,分子母,而这子母材料之间,又互相都有吸引力,并且根据用料的多少,吸引力的强弱又都不同。要是你的空签,使用的是这种材料,那么只要抽签的人,手上戴个小饰品,就能通过这种材料的特质,把空签吸上来,而且,通过材料配比的计算,控制每支空签的重量,保证一个饰品只能吸上来一个空签,那么,不还是能作弊码。” “你不要胡言乱语,氏族的威严,不是你可以一次又一次挑衅的。”林自东呵斥来人。 “那你敢让我上去试试吗,我正好箱子里有这种材料,等我把这个围在手上,伸进去看看,能不能吸起来空签,又能吸起来几只空签。”台下的那个青年,把箱子打开,拿出了一个不规则形状的东西,用绳子系在了掌心,举着手,看向林自东。 台下的观众,见此场景,也是跟台上的林自东大喊,让他同意青年上台的想法,不然就是氏族真的暗箱操作。 林自东自然不敢,因为那个青年说的,都是对的。他们空签的材料,就是子母石,也确实是控制了用量,这个青年说的都没错。 “我凭什么花费时间,去证明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我把这箱子拆开给你们进行演示,已经是我氏族对各位的最大尊重与让步,这位公子,不知道你是以什么心态,来一次次的挑衅我们氏族的权威,如果,接下来你上台,证明我们的签字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是不是还会有另一个人跳出来说,这个还能有其他的作弊方式。我们氏族的威严,不是你们这些心怀鬼胎的人,可以一次次挑衅的。你敢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如果,证明了这个箱子没有任何问题,你又如何来面对我们氏族的怒火!”林自东态度强硬道。 第69章 战况升级 林自东强硬的态度,唬住了部分人,但还是有一部分人,选择不相信,他们起哄让青年带着东西上台实验,希望青年能够揭穿这氏族的内幕。 青年在人群中低头不语,他思考了一阵,抬头看向林自东,笑着说:“是在下不对,氏族大家,自有风度气魄,这蝇营狗苟之事,氏族也没必要去做。我也无意得罪氏族,毕竟,按我的说法,其实控制抽签的人都没有饰品在手上就好了,想必氏族也不会为了特意彰显威严,让所有抽签的人都戴上饰品吧。” 台上的林自东,面部表情管理的很好,“当然不会,接下来抽签的所有参赛者,请自觉把手上的东西暂时摘下来,以保证抽签结果的公平公正。” 台下的观众,不再起哄,只等看最后的结果,看五十支空签里,还会有多少人,是那些无名的高手。 抽签开始,台下的人,这次都死死的盯着台上参赛者那抽签的手,箱子早就恢复了原状,为了台下的人不向台上的发出信息作弊。 而台下的人,只要看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都会发出响动让抽签的人展示自己光滑的双手。以至于,后来所有上台抽签的选手,都把袖子挽到手肘位置,露出全部的手部皮肤,这才让台下的人平静下来。 林自东在帘幕的后面,看着前面的动静,恨得咬牙切齿,他在氏族最后的时间了,竟然还是有人找事,给自己找不痛快。这次结果一出,那些人对氏族的怀疑肯定会加剧,氏族的口碑一定会受到冲击和影响,自己也一定会被父亲骂,甚至会延迟自己出去独自生活的时间,真是烦。 “那个人是谁,查到了吗?”林自东问身旁的人。 “入门登记上写,他是青渠城的,叫柳实庭,登记的是这个名字,至于是真是假,无从查证。人太多了,没有一一做背调的功夫。” “接下来的几天,盯住他,看他都跟谁接触,在哪接触,听听接触的内容。平时也打听打听他的目的,能接近就接近,别动手伤人,但凡被有心人利用,出了漏子,唯你是问!” “是,少主。” 外面抽签活动进行的如火如荼,林自东只觉得主持生涯在向自己告别挥手,这种事是在自己的主持下出的,虽然不是自己引起的,但是难保父亲不会迁怒自己,自己前景堪忧啊。 抽签结束,林自东出去宣布了一下今天的活动结束,大家明天再来,就下台离开了。 那些参加正榜的人,又收到氏族高效率整合出来的对决名单。每个拿到名单的人,都迫不及待地翻开来看,最先看的就是第一页空签人员姓名。认识的合作过的人有很多,这种情况让他们想的更多。同时,又想起了钟宇印发的那个曲烬材料的台子,所有人,基本上,都面色难看地去看自己对决的对手。 这次,五十人纯靠运气抽签,赵煜和李奇人品爆发,抽中空签,得以喘息,进入第二阶段。赵煜正好,可以短暂休息,养养自己身上的伤。 张简五人,自然是去打探赵煜等人的抽签情况,等知道赵煜和李奇都抽到了空签之后,也是对他们表达了祝贺和赞美。祝贺他们轮空,赞美他们能走到更远。赵煜二人欣然接受,比赛,都想听点好的,有人支持他们,虽然是朋友,但还是高兴。 同时,他们又不可避免地讨论起了那个人,那个提出材料有问题的人,可以说,赵煜等人知道抽签有内幕,但他们不会去说,因为这是挑战氏族的行为,他们来参加正榜且有机会走下去的人,都不会提出任何异议。 而其余人,包括观众在内,虽然怀疑,但是没有证据,更提不出什么有用的质疑方式。可以说,是那个青年,靠自己一人,把抽签放到明面上给所有人看,带给参加正榜的人,少有的公平和公正。 这个抽签结果一出来,就有许多人确定了心里的想法,所以参加正榜的剩下的这些人,都很感谢温和的青年,要不是他,他们连空签可能都摸不到。 但是,没有人去当面对他表示感谢,因为他的做法,无疑是在得罪各大氏族,他们参加正榜的人,对氏族的态度,自然都是追随且不得罪的。 第九天,正榜第二轮第一阶段正式开始,参加者到达自己抽到的台子下排队等待,一对一的队形,等待上前比试。 而观众,都在围绳之外,保持着一个能看到又不会直接造成干扰的距离。张简五人,这次有目的的在不同的台子下,因为那些台子,是他们生意的大头。 赌局已经开了,由各大商行龙头,行商代表共同注资举办的正榜预测。每个台子,每场比试,都开设赌局,任何人都可以给自己觉得能赢得人押注,胜率赔率都由各商行商议,他们打出的口号是:与你们共同预测明天。 他们放出消息,这个赌局的开设,是借鉴蒋氏赌场,而他们也是想要跟所有民众共同体会到猜测成功的快乐,所以,每场比斗的赔率设定,都是在各大商行主事人举手表决后,根据人数来定的,主打的就是一个有钱任性的快乐,所以,他们想让所有人都平等的参与进来才会设立这个赌局。 人人都可入局,不能到台子上亲自比试,那就在台子下亲手入局,主打体验感拉满。投多少钱都可以,要的就是一个快乐。同时希望投钱的留好自己的手续,等待结束后,按照手续来领钱。 早上,入口处,赌局开设人就在门口宣传,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并且有一些人选择直接买自己看好的人的场次,有的人选择进行一场买一场,即每场比试开始前再买。各种方式,全部支持。 甚至会有一些场上比试的参赛者,都会来买,觉得自己打不过对方的,就买对方赢;觉得自己赢对方的,就花大价钱买自己赢。所以开始之前,开设赌局的三十二个点都热热闹闹的,是的,三十二个,跟台子的数量对应,位置也对应,就为了方便随时购买。 比赛正式开始,第一场的人都走上了台子,走上台子的人,有一半以上的脸色都变了,脚踩上的质感,是弹的! 上台的人,有的马上向氏族方向大喊,台子有问题。 而氏族方向,林自东出来,对大家解释:“这次我们一对一比试的台子,采取特殊的材质做成,为的就是能够筛选出能力更为全面,适应力和应变力更强的人才,所以,请各位专心比赛,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陌生的,你们都处于同一个起点。 通过这个台子,展现你们能力的时刻到了,我们比赛,绝对公平公正,你们要牢记这一点。” 昨天林自东被他父亲骂了,并且真的把他出去开拓事业的时间无限延后了,所以林自东今天,破罐子破摔,用正常的语气阴阳怪气起来。 叶舒云听着台上的发言,只觉得氏族的少爷终于也要举起砍向氏族的大刀了吗,她只觉得心情愉悦。 台上的参赛者,听完林自东的一番话,什么也说不出来。人家说是对人才的选拔方式,自己要是反驳了,岂不是承认了自己不行,更何况,反驳了也没有任何作用,人家又不会临时换台子。 众人收拾好情绪,正视自己的对手,开始在台上独自蹦跳,反复翻滚,双方都是,所有人都是。他们选择先来试验这个台子的弹性,还有对他们的影响力。 而少部分早就适应这个台子并且熟悉这种台子的人,为了不被人们戳着脊梁骨骂走后门的垃圾。也都跟随着其他人开始在台上测试,而且为了不那么显眼,都想等对面出手再出手。 而这些人里,有一个人,在台上翻滚几下,到处踩踏了几下,之后原地蹦了几下,就选择冲出去,对自己对面还在适应的对手出了手。 叶舒云正好在这个台子下观看,因为她想等着第四场的鲁云上台比试,前两场混战她注意到了鲁云,她在隐藏实力,同时还没在搜罗来的氏族隐藏关照名录里,今天她是来观察这个鲁云的具体境界的。 叶舒云看到这个所有人中第一个动手的好汉,翻开氏族售卖的对战表,十四号台第一场,卞平延对孟禾,嗯,哪个是哪个,她不知道,这俩也都不在氏族关照名单上,看来,是个野生的天才。 台上先冲出去的是卞平延,他对这个台子的材质很熟悉,但不是因为有人给他走后门,而是因为他家是做生意的,手工生意。从小到大他跟着父亲接触过很多材料,并且熟悉各种材料的特性和切割加工方式,曲烬这个材料,自己曾经经手加工过,所以翻几下熟悉一下,在脑子里把这种材料的特性和具体的数值回忆起来,就可以利用了。 看着还在对面挣扎测试的对手,卞平延只想速战速决,给对手熟悉武台的时间,就是对自己的不利。卞平延借着台子的反弹力,找好角度奔向对手,这个角度和奔跑方式,可以提升自己的跑步速度,冲撞力也会加强。 孟禾看卞平延这么快就冲向了自己,也顾不得多测试台子,赶紧一个翻滚借力,滚出了卞平延冲向自己的直线攻击范围,卞平延见此,在路上稍稍转变后跟发力的方式,再向上一跃,竟然斜着蹦向了孟禾滚落的位置。 孟禾只觉得浑身汗毛竖立,又滚离了原来的方向,但是他对台子并不熟悉,滚出时反而觉得自己受到了台子的阻碍,短时间里,卞平延已经到了孟禾身前。 抬起头的的孟禾,看到了卞平延的笑脸。 十四号台第一场,卞平延,胜。 叶舒云看着极快出结果的第一场,卞平延在台上表现得如鱼得水,对台子的熟悉程度过于深刻了,难道私下练的这些天能让他把握的这么好?但是六层乙上的境界,不出彩啊。 第一场结束后,很快两人下台,第二场的人上台准备。而其他台子的第一场,还有很多都没开始打。 第二轮三十二个台子,除了最先开始统一开始时间,剩下的都是各自比各自的,这个台子的这场比完了,马上进行下一场,不用看其他台子的进度。所以,极有可能会出现一个台子全部结束,其余台子还在继续的场面。 第二场的人,都是叶舒云见过并且记录过的,是在外面的演武场训练的,境界都是四层甲,没什么可以期待的,上台都开始各自熟悉台子,叶舒云在第二场比试中,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感人的进度。 陆陆续续地,有人开始攻击,有人开始反击,双方战在一起。有的双方都不熟悉台子的,往往会在攻击时出现一些偏差,从而导致可惜的失败。有的一方熟悉一方不熟悉的,往往还存在境界上的差异,比赛结果毫无悬念。有的双方都熟悉的,看的就是境界,有些会有逆袭。 张简守在八号台,现在是第二场,双方都是氏族提前接触过的人,并且双方境界分别为七层甲和七层甲上。 本来,是甲上的那位压制了甲的那位,可是,在一次双方缠斗近距离接触且马上分开之后,甲上的行动慢慢迟缓,甲逐渐占据主动,并全力反攻。 招招冲着甲上的死穴命脉,致人于死地的意图如此明显。而甲上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又对当下的形势做出判断,当机立断,高喊认输。 台下负责记录与维持秩序的人,立马喊停还想攻击的甲段位仁兄,并且看甲上的脸色,叫了医疗队把甲上抬走。 甲上抬走的过程中,还向负责人举报,对方用毒,负责人面无表情,说: “没有规定比赛途中不能用毒。” 第70章 看错人 负责人的不限制用毒言论,激起了台下的喧嚣声,观众想看的是,堂堂正正地比拼,光明正大的胜利,而不是用阴险手段,投机取巧,走歪门邪道去胜利。这不是他们想看的比赛,他们不满意。 “不公平!不公平!”台下的观看者自发的向氏族表示不满,声音巨大,吵得氏族帷幕后看热闹的人心生烦躁。 林自东又出来了,他也很烦,什么事情都需要他一个主持人做,危机公关安抚情绪,这不是一个主持人的业务范畴,他还是开口了:“各位,还请安静下来,听我说。 各位也知道,本来我们氏族联合举办正榜,就是为了吸纳人才,给每一个人才发挥自己才能和实力的平台。 而人才,往往是不拘一格的,往往是多种多样的,在每一个领域都能打出一片天地的,都是人才。 把自己的能力,运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人才。你们希望看到的是,武力值逆天,能靠着双拳打爆对手的纯物理性人才,可我们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全面发展的综合性人才,或者其他领域的专精式人才。 所以,别说用毒偷袭,你要是能纯粹用毒毒翻每一个对手,我们氏族也会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 能赢的,才能被我们看见,其他的,不要觉得委屈或者被阴了,技不如人就应该低头认输,哪来的那么多想法。 继续比赛,观众都保持安静!” 林自东的一番话,毫不客气,也不遮掩,向所有人展示了氏族的冷酷态度,台上的更加卖力,台下的,安静如鸡。 “这算是图穷匕见吗?”钟宇在台下自言自语,呢喃出声。 “这算是树立威严。”有人回他。 钟宇转头,看到自己身边站着的人变了,变成了昨天那个背着箱子,质疑林自东空签材质的温和青年。 “你怎么在这?”钟宇问。 “哦,本来我在后面,但是有的人去押注了,我就慢慢地向前走了,现在就到这了。”青年回答钟宇。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还来看正榜,你不怕被氏族针对吗?” “他们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更何况,我只是提出合理质疑,他们没有理由找我的麻烦。如果针对我,那就更证明他们心虚,我要是宣扬出去,他们面子会更不好过。” “你就不怕你没有宣扬的机会?” “不会的,我轻功很好,跑的很快,能逃就有机会,我有信心。” “你真自信啊。”钟宇不知道面前的人是天真还是真的厉害。 “人,都要自信一些。” “那也不能……”钟宇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别说话了,台上正是激烈的时候,好好看吧。” 钟宇看青年认真的观看台上的比试,确实到了激烈的时候,双方的武器都已经脱了手,现在是肉搏阶段。 钟宇一半注意力在台上,一半注意力在青年身上,头铁的人不多见,得好好观察观察。之后青年就在钟宇的观察中,慢慢地慢慢地,走到人群前面。 每一个出去押注的人的位置,都会被青年及时的占据补充,并且接着补充前排空位,最后,钟宇眼睁睁看着青年,走到了人群第一排,近距离观看台上的比试。 钟宇见状,也学着青年的样子,慢慢通过人群,走到了前排位置,走到了青年身边。 “兄台,你叫什么名字?”钟宇好奇,他对面前的青年很感兴趣。 “柳实庭。”青年头都不转,盯着台上的人。 “你是哪里人啊。”钟宇接着问。 “青渠城。”青年仍然专心观看比试。 “哦,那你只是单纯的来这里看正榜的吗,还是路过顺带一看。”钟宇问。 “我的事跟公子没有什么关系吧,您打扰我看比赛了。”青年回头语气温和的对钟宇说,说完,就暗戳戳的挪到了另一边看。 钟宇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了,但是钟宇不失落,他仍然是凑到了青年身边,不说话,跟青年一起看。 钟宇在二十二号台,现在已经进行到第三场了,一个上午,一对一的比试,才进行到了第三场,前面比完了四个人。钟宇还以为一天能看完十二场比试,没想到一个上午才进行到第三场,他有些无语。 “你说,十二场全部比完,会用多少时间啊。”钟宇没忍住,还是想说话。 “不知道,看效率。”柳实庭回答。 “那这效率也太低了吧。”钟宇看累了。 旁边的柳实庭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往后走,钟宇还以为人家是彻底嫌自己烦了,想换个台子看别的比赛。 也连忙跟上,想要表达自己的歉意。可是跟着青年出了人群,就看到青年朝大门口的方向走去,身形挺拔,脚步舒缓,不像是生气被烦走的样子,钟宇跑着跟上去,问。 “你不看了吗,还没比完啊。” “不看了,到吃饭时间了,吃完再回来看。”柳实庭回答他。 “哦,要不我请你吧。”钟宇说。 柳实庭停住脚步,回头看钟宇,说:“好,谢谢你。” 钟宇被这突如其来的停顿吓了一跳,听到柳实庭这么快就答应了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还眨了眨眼睛,之后立马笑着跟柳实庭并排走。 到了酒楼,钟宇让柳实庭点菜。柳实庭又一次对他表示了感谢,之后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钟宇一时拿捏不住柳实庭到底是个什么人,本来挺有好感,但是这么一看像是把自己当成冤大头的行为,又让钟宇在心里默默嘀咕,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 那边钟宇在请人吃饭,这边叶舒云张简许玲儿还有吴思均,仍然在人群中沉浮,跟众人一起观看正榜的第二轮第一阶段适应擂台赛。 为什么叫适应擂台赛呢,因为每个在台上比试的人,基本上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熟悉台子的力度。 很烦的一件事,以至于每场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垃圾时间,没什么观看的价值,但是由于观众又不知道台上的人什么时候开始打,又舍不得离开。 心很累,所有人都是。当然,参加正榜的人不觉得,因为这是他们跳跃的台阶,他们只会觉得熟悉的时间还不够长,台下观众的观看体验,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是大部分参赛者的观念,还有一小部分的观念是,要好好表现,出彩的表现,让别人看得见,这一小部分人就是,走后门的那些参赛者。 于是,三十二个擂台,台上的内容,时常在无趣和有趣之间反复横跳,可能上一个十分无趣且乌龙的比试刚结束,下一场就突然迎来了爆发,有一个高手,用漂亮的招式,花里胡哨的动作还有帅气的收尾姿势,收获台下的欢呼声。 中午,到放饭时间了,每结束一场比试,就封住一个台子,直到最后,三十二个台子,只有一个还在比试。 张简叶舒云许玲儿吴思均吃完了饭,回来看的时候,那个台子还在比试。并且还有一种比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他们比了多长时间了?”许玲儿很震惊。 “应该是问,那个人躲了多长时间了。”张简点出台上真实的局面。 一号台第三场,陈江河对王野,最先开始,两个人都是照常熟悉擂台,直到熟悉了好一阵儿,陈江河先对王野出招,王野起先的躲避,并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直到,当旁边二号台的比试进行到第五场的时候,一号台的这两人,还是陈江河出招,王野躲。人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同。 现在,基本上所有人都吃完了饭,陆陆续续回到各自感兴趣的台下观看,又因为其余台子还没开始,就都聚到了一号台的这边,观看王野灵活的辗转腾挪和极限闪避。 陈江河无疑是所有人中最生气的那个,他的每一招都落不到实处,没有一招能打到王野身上,并且王野纯躲不攻,并且在一次次躲招的时候,明显对擂台的熟悉度升高,并且越来越得心应手。 而自己却是在一次次的卖力攻击下,渐渐耗光了自己的体力,他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去继续攻击王野了。 “他慢了。”许玲儿指着台上的陈江河。 “嗯,应该是累了吧,打了那么长时间,还打不到,心里落差应该也是挺大的。身心的双重疲惫。”张简猜测。 “王野故意的,他比陈江河厉害,现在对擂台的熟悉程度又加深了,所以现在是在溜着陈江河玩呢。”吴思均给二人解释。 “他纯是身法好,除了身法什么都不会了。我看过他在外面的演武场跟人对战,一拳就倒,而且打出的拳头没有任何杀伤力,只能躲,靠着躲招,耗死别人。也幸亏对面的武器是剑,要是放个暗器或者甩个飞镖什么的,王野就不能躲得这么干净了。”叶舒云如实说自己看到的。 “钟宇哪去了,吃饭也没看见他找咱们。”张简忽然想起来还有个钟宇。 “可能是照顾他自己的生意去了?”叶舒云猜测。 “别的台子也要开始了,去别的台子下边看吧,这个好没有意思啊。”许玲儿看到其他的台子开始有人排队等着上台了。 “我在这看着吧,我还挺感兴趣的。”叶舒云说。 张简和许玲儿闻言自己走了,吴思均跟着张简一起走了。 钟宇这边不觉得柳实庭是占自己便宜了,因为他眼睁睁的看着柳实庭吃完了这一大桌子菜,并且最后还不忘擦擦自己的嘴,还顺带着整理着装,看看衣服有没有吃脏。 “你,不撑得慌吗?”钟宇害怕柳实庭撑死。 “还好,我昨天吃了一个水煮土豆,前天也吃了一个水煮土豆,今天还没吃水煮土豆,所以不撑。”柳实庭平稳地跟钟宇说。 “你特别爱吃土豆吗?”钟宇听着这位一天一个土豆,实在是觉得不理解。 “我挺爱吃土豆的。”柳实庭说。 “那你也不至于天天吃吧,还一天就吃一个,吃得饱吗?”钟宇觉得柳实庭是个奇怪的人。 “吃不饱,但是我只有土豆了。土豆剩的也不多了,一天一个才能保证我每天都有饭吃。”柳实庭说。 “什么意思,你只有土豆了,你没钱吗?”钟宇全是问句,说不了别的。 “没钱。”柳实庭微微笑。 “那你怎么活,不是说你吃几天土豆,我是问你怎么赶路,怎么回去,或者你要在这定居吗?”钟宇实在想知道柳实庭的想法。 “我会接着赶路,因为我是出门游历的,路上可以挖挖野菜,而且我觉得氏族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应该能先吃些免费的饭吧。”柳实庭说出自己的打算。 “牢饭吗?所以这就是你当众质疑氏族抽签箱的理由?”钟宇真的不想全是问题,但是柳实庭让他除了问题,没有其他的。 “不是的,因为我箱子里正好有子母石这个材料,所以我就联想到了,就当场说出来了。”柳实庭表示自己只是因为手边有这种东西,才做出这种行为的。 “你有病吧?”钟宇实在没忍住,他觉得柳实庭是个奇怪的人。 “我身体健康,没有特殊的疾病,而且我有功夫在身,体魄算是强健的。”柳实庭有问必答。 “我借你点钱吧,接下来,你自己好好活着。”钟宇决定放弃这个他感兴趣的人,他觉得原来他的兴趣是错的。 钟宇结了账,并且给柳实庭留下了一些钱。柳实庭面色依然从容,气息依旧平稳,面带微笑对钟宇表示感谢,同时询问钟宇家在何方,有机会他会还钱。 钟宇表示,不用,有缘自会相见,没缘就当债务一辈辈的传下去。 柳实庭称赞钟宇真是个好人,并且邀请钟宇一起回正榜去观看比赛。 钟宇掐着自己的人中,叹着气跟柳实庭一前一后走回正榜的场地,并且选择跟柳实庭分开观看。 第71章 真滑稽 钟宇在已经开始的所有台子里,选择了观看人数最少的那个,他刚站好位置,柳实庭就站到了他身边,钟宇问:“你为什么要站在我身边?” “因为这个地方人最少,所以我就来了;又因为你身边没人,所以我就站你身边了。”柳实庭解释自己的心路历程。 钟宇叹了一口气,之后认真看着台上的双方,静静地看了一会之后,他又叹了一口气。实在忍不住,问柳实庭:“你觉得他们打的有意思吗?” 旁边没有任何声音,他转头,再转头,再转头,再一个大转头,正面面对擂台,看了一圈,柳实庭并不在他身边。 钟宇独自看着台上你来我走的对决,只觉得莫名的生气,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到底在气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在气柳实庭。 钟宇找了旁边的三个擂台,甚至遇到了张简和许玲儿,但就是没找到柳实庭。他往稍远一点的台子,终于看到一个于吵闹的人群中独自安静的那个人,还是在前排。 钟宇挤进人群,挤到第一排,挤到柳实庭身边,问: “你什么时候走的?” “看那两人一个围着擂台跑了三圈,一个围着擂台追了三圈的时候,我觉得他们也就那样,就走了。”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呢?”钟宇问。 “因为我觉得你不是太想跟我说话,刚才跟到你身边,是我为了跟你拉近关系而进行的最大努力。而较次的擂台内容,又让我觉得无趣,所以我就走了。”柳实庭说。 “那你,走的还挺远啊,这个台子跟那个台子,中间得隔着三十个台子吧。”钟宇咬牙切齿。 “因为我稍稍看了一下,当时这个台子的人相对较少,所以我就走的远了一些,来这个台下看。”柳实庭说,“你为什么又生气了?” “没什么,因为我人品不好。” “你还是在说气话,但我不想哄你。你去别处气吧,不要影响我看打架。”柳实庭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钟宇很生气,真的很生气,自己中午刚借了他钱,下午就被他这样对待,真是无耻的人。 钟宇一动不动,不再说话,就站在柳实庭身边接着看。 比赛照常进行,每个台子都会出现让人眼前一亮的人和招式,还有一个嘘声不断的擂台。 一号擂台的那两个仁兄,基本上跑了半个上午加一个下午,占据一个台子三分之一天的时间,还没有打出结果。一个无休止的追打,一个无休止的闪避,台下等着排队上去比的人,都出声骂他们,台下观看的观众,也都在骂他们。 本来,这个台子在中午之后,就渐渐的无人观看,哪怕有些不知道情况的来到这个台子看,看一会也会被没有实质内容的现场劝退。 可是,就在观众们一次次的从各个台子下退出来,去押注的时候,稍稍注意一下这个台子的两人还在跑,就有些闲得慌凑热闹的心理,又来到这观看枯燥又无趣的跑步现场。 无趣的人越来越多,这个台子反而变成了观看人数最多的地方。 并且,因为这种滑稽的行为,有越来越多的人押注二人什么时候结束,从下午开始,每个阶段都有人押,直到现在,已经有人押到了后半夜。 晚上结束的时候,除了一号台,剩下的三十一个台子,多的已经打了七场,少的也打了六场,只有一号台,死死地卡在第三场,无法推进无法预测。 氏族的人也要休息,也不能全都陪着这两个人打到一直出结果,所以负责人的处理方法就是,先暂停,明天接着打。 于是,这个上两人的斗争,暂时告一段落。陈江河下台的时候一直在喘,王野喘的也没好到哪里去,二人同时下定决心,一个想明天肯定打死你,一个想明天肯定耗死你。 二人就怀着对所有人的恶毒心态,孤独的走回各自的住处,他们的背影在人们看来,荒凉又凄惨,糟心又期待。 他们的意志力,让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没有人能小瞧他们什么,毕竟,他们二人,让多少人的钱财打了水漂,让多少人花钱做的预测落了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今天过后,陈江河和王野,以一种独特且难以复制的方式被人们熟知,其中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王野。 虽然开始以来,有很多人都会采用逃跑的方式进行比斗,可是能把逃跑贯彻的这般厉害的人,只有一个王野,他算是把这种方法发挥到了极致,从今天开始,接下来的任何一场逃跑战略打法,恐怕都会被拿出来跟王野的这一场进行比较,同时通过王野的超长躲避时长,来嘲笑那些躲避还输了的人。 从此以后,跑着不被打流派的选手,都会承受着很大的压力进行比赛,就是因为他们很难超越王野。 第十天,对决还没开始,一号擂台就聚集了大量观众,都是等着看王野和陈江河对决的,这些人中,有许多人都在二人的台子上下了注,等着王野再像昨天一样满场跑,耗陈江河一整天。 可是,跟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样的是,今天二人结束的异常的快,结束的非常之别有用心,明眼人一看,这叫打假赛。 上了台,二人威风堂堂的站着,陈江河抱拳对王野称赞了一番他的身法,王野抱拳对陈江河称赞了一番他的毅力,之后,二人作准备姿势,王野没有铺垫直接喊了认输。 甚至于除了刚才二人口头上的表达,没有任何动作,甚至于连脚的位置都没有移动,这场对决就结束了。 台下的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对着台上的两个人大骂,让他们赶紧去死的恶毒言论,多到数不清。但是二人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脸上还隐隐挂着激动的神情。 起初人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表现,直到有人跟在下台二人的身后,看得到他们去押注区领了不知道多少钱的时候,才渐渐明白了什么。 后来整个场区都知道了二人打假赛的事情,也都知道了他们提前押注给自己并且额外押注预测比赛结束时间的事情,所以,基本上压他们比赛结果的钱,都被他俩自己拿了。 二人又吸引了一波关注,这次是因为仇恨,而不是因为比试内容的有趣。 并且,他俩拿完钱之后,赌局明确规定,不允许参赛人员押注自己的比赛场次,已经买了的正常作数,可是后期将不再对本人出售自己所在场次的押注机会。 其实最先开始赌局没有把这条加上去,就是因为后面的行商老板们,想挣所有人包括选手的钱,一场也不想放过。 因为他们认为,打假赛这种事情,在第二轮参加正榜的人中,应该不会出现。毕竟来这里的人,都是想得到地位和声名的,做出不要脸事情的人,很难在氏族中被重用,因为氏族要脸。 可是,就在今天,不要脸的人出现了,并且因为二人前一天的操作,他们的知名度很高,本身的行为就带着无比的关注度,现在毫不掩饰的打假赛,甚至都没打就结束拿钱的行为,大大更新了赌局对正榜人员的下限认知,也更新了所有观众对二人脸皮厚度的认知。 其实王野觉得自己很冤枉,陈江河也觉得自己做的不是什么违背道德的事情。 在陈江河来看,自己有攻击手段,但是追不上王野,同时王野除了逃跑手段,没有任何攻击能力,这样死命耗下去,谁都不会轻易认输,谁都不会输,那这样将毫无意义。 所以,在他们比赛暂停之后,陈江河积极备战,去找各种途径,买暗器,买毒药,买长鞭子,就是为了能够采用多样化的手段,赢了王野。 但是后来,是王野找到自己,跟自己谈和,希望二人能够友好解决比赛的事情,同时还能赚点回家的路费,不至于一无所获,自己出于善良的心,才答应他的提议的。 王野则是因为,比赛一结束,他就看到陈江河脸上带着疲惫的狰狞,跟有毒药有暗器的参赛者购买,什么见血封喉,什么随风扩散,什么梨花暴雨,王野只觉得自己处境危险,就算自己能侥幸活着结束,又侥幸晋级第二阶段,那自己还是除了跑以外,没有任何胜利的方式。 那还不如,自己趁此机会,给自己找个好点的、体面的、不危险的结局,顺带还想着能挣一笔钱,当路上回去的盘缠,于是才找到陈江河,说明天自己直接认输,不拖延一分一秒。 陈江河也是表示赞同的,他还说最好加上互相之间的吹捧,这样下去的更体面,还能借机赞美一下自己,多好。 于是二人才握手言欢,称兄道弟,解决了二人都有些头疼的难题。 现在,对于外界的声音,他们只觉得应该默默承受,毕竟,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去跟你感同身受,感你所感,想你所想的事情,不要抱有幻想。 这边骗钱的台子结束,下一场的人迫不及待地上来准备,又是熟悉的一套流程,翻滚跳跃,观看的情绪,又回归了平静。 今天钟宇在看比赛的时候,没有看到柳实庭,他找了一圈,确实没在人群里发现那个遗世而独立的青年,还担心了一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毕竟柳实庭还挺气人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打死了。 中午比赛暂停,他们吃饭的时候,钟宇跟众人说了那个质疑氏族材料的柳实庭,并且转述了柳实庭当时解释的原因,询问他们有什么看法。 “脑回路挺优美的。”叶舒云表态。 “想法有些剑走偏锋。”吴思均说。 “有问必答,挺可爱啊。”张简喜欢简单的人。 “他有病吧。”许铃儿跟钟宇处于同一高度。 “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他说一天吃一个土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我总觉得他不像是会骗人的,所以我在想,他真的不会死吗?”钟宇回应许玲儿的话。 “你这跳跃也太大了吧,我没太懂你的逻辑。”吴思均举手发言。 “他的逻辑就是不需要逻辑。”张简说。 “他现在表达的真正情绪,是对那个人的关心。”叶舒云补充。 “是的,我关心他,他还欠我钱呢,我总觉得,冥冥之中,他会跟咱们发生点什么。”钟宇用感觉说话。 “哇,你这么厉害,我把要还的转接给你吧。”张简说。 “好呀好呀。”钟宇立马接道。 “啪。” 张简打了钟宇向上的手掌心一下。 “已经给你了。” “这么快吗,我怎么没有感觉?” “因为这个要等七七四十九年才能完全发酵,从此以后,你不能洗手,才能保证你完全接收。” “太好了,以后我就拿这只手给你打下手递盘子。” “哎呀,你们太恶心了,别说话了,赶紧吃吧。”许铃儿不想听了。 五人中午小聚了一下,之后又回到正榜场地,提前找好自己感兴趣的台子,安静观看。 钟宇又转悠一圈,想看看柳实庭在不在,结果还真的在一个台子的人群外围发现了他,看样子是刚来,还没挤进去。 钟宇连忙去找柳实庭,跟他一起挤,并询问他上午为什么没有来。 “因为我在囤食品。”柳实庭一边观看台上比赛,一边注意人群空位,一边时刻准备上前替位,同时回答道。 “囤什么?” “土豆。” “多少。” “你借给我的钱,都拿来囤土豆了,挺多。”柳实庭看到了一个空位,闪身上前。 “你就光吃土豆吗?”钟宇借机追上。 “嗯,它最省钱。” “你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吗?” “是的。” “那你怎么买的这个门票?” “买了门票才没钱的。”柳实庭又前进一点。 “那你客栈是租了多长时间的。”钟宇落后一步。 “我没住客栈。” “那你住哪。” “鸣九街一座五人废庙旁边的一棵树上。” “废庙旁?你为什么不直接住废庙。” “因为晚上的废庙,是孤魂野鬼的住处,我害怕。”柳实庭又到了第一排。 “……” 第72章 不太一样 钟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是可怜他还是帮助他,无论以后怎么做,钟宇现在觉得自己挺无助的。 因为柳实庭身上干干净净,面容整洁明亮,一点也不像是他说的那么可怜,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钟宇一时只能保持沉默,认真观看台上的对决。 许玲儿在等待,等待着赵洛儿的场次,她觉得,赵洛儿是更像女中豪侠,比叶舒云更像,叶舒云给自己的感觉,比张简给自己的感觉还要飘渺,不是太踏实。 但其实,整个队伍中,自己能够亲近的,或者说能真正靠近的,只有一个钟宇,只有跟钟宇相处,许玲儿才不会觉得有距离感,还有生疏感。 在认识到赵洛儿之后,许玲儿看到了自己曾经向往又绝对不可能在自己身上实现的生活,潇洒恣意性情舒朗大气,这样的态度,生活都不是自己可以实现的。 曾经的自己,在那个所谓家人的面前,苦苦挣扎,独自奋斗,无人帮助自己,少有的温暖仅是因为怜悯,所以她曾无数次幻想自己,成为武功高强的女侠,游历山川,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他人。 同时,活的自由,活的普通又顺心意。 许玲儿等到了赵洛儿出场,并且为她加油,为她紧张。 台上赵洛儿险险躲过对手的飞针,台下许玲儿暗自紧张。并且紧握双拳,无声地给她打气。 “同样是习武的女性,你好像更喜欢她,而不是武功更高的叶舒云。” 许玲儿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是吴思均。 “不是,因为洛儿姑娘参加正榜呢,阿云没参加,所以只能看她……” “我说的不是你来看她,而是你看她的时候,是亲近的,比看叶舒云更亲近。” “因为,叶子很厉害,所以我不……” “不什么?不敢亲近?还是觉得叶舒云冷漠,不想亲近。” “不是,我想。” “你无法理直气壮的反驳我,因为你就是不想。你知道吗,现在以张简为核心的五个人,能说话的是张简叶舒云和钟宇三个人,你和我,都不敢轻易说话。” “你不是说的话,很多吗。”许玲儿觉得吴思均瞎说,他平时明明能提更多的建议给他们,而且也可以自己做事。 “那个说话,是物理意义上的,我本来就是后面加入的,如果我还一味保持沉默,那我将更融入不进去。” “我说的说话,是像钟宇那样,可以自己做队伍的主,可以随意提出自己的想法,并让张简和叶舒云接受,哪怕那两个人会表现出不行不开心不同意,钟宇还是可以接着游说,接着去让他们同意。” “而不是你我这样,说的话从来只是吃什么做什么怎么做,毫无意义的事情。” “你这么厉害,也不行吗?” “我厉害,叶舒云不厉害吗?张简连武功都不会,却能毫不在意氏族,不厉害吗?可是钟宇,没有叶舒云的武功,没有张简的底牌,却能直接在队伍里说得上话,甚至很多时候,队伍都是钟宇在决定的。” “叶舒云不管事,张简不在意事,所以和你一样普通的钟宇,为什么能这样呢,你有想过吗?”吴思均问。 许玲儿不明白,吴思均跟自己说这个干什么,难道是让自己跟钟宇比吗,可是她连融入都融入不进去,更别提跟钟宇去比在团队中的话语权了。 吴思均看着许玲儿一脸为难的样子,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是觉得我跟你说这个话,是为了让你跟钟宇抢什么话语权吗?你醒醒好不好?我都抢不过,更何况你了。”吴思均直接宣布许玲儿不如自己。 “你!我,没有。” “你有,所以你在这个队伍里融不进去,因为你没有真的从这个队伍出发考虑,你没有去想其他人的感受和想法,所以你一直表现的逆来顺受的样子,做出一副你在努力融入的样子,实则你自己根本就没想融入这个团队,根本就没想融入他们。”吴思均直接明说。 “你现在内心在想的,其实还是卖可怜得到别人的迁就和橄榄枝,你希望可以用你这种可怜又好像被孤立的表象,让他们几个难受 ,从而像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的,去主动容纳你。而你什么都不需要做,行为和情感,什么都不需要做。”吴思均接着说。 “我没有,我只是太普通,不知道自己能为他们做什么。” “为什么要为他们做什么,钟宇赚钱的想法是为叶舒云和张简做的吗?张简每次看到一个好吃的馆子进去的时候,想的是钟宇和叶舒云一定爱吃吗?叶舒云在意过钟宇和张简的想法吗?他们互相之间,从不互相考虑的,所以你在讨好什么,你有把自己当成队伍里的人吗?” “你觉得难受的时间点,是路上救人,他们放你自己面对未知的情况,所以你觉得真心错付,就此选择疏远是吗?” 许玲儿豁然抬头,吴思均怎么知道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好奇我怎么知道是吗,因为这是钟宇跟我说的,我来跟你说这些也是钟宇拜托的。当然,前面讽刺你的话,不是钟宇让的,他只是让我来安慰安慰你,劝导你,让你别这么小心翼翼这么累。”吴思均没等许玲儿回答,就说出了真正的原因。 “从你不去考虑他们的情况,想滥发好心用他们去帮助一个不知来历的陌生人的时候,他们,也对你的存在从心里开始质疑,所以你要是一直这么下去,他们不会去看你可怜就主动接纳你的,因为张简和叶舒云,都不是什么会心软的人,这是我眼中的他们。而钟宇,不会因为可怜你就去做张简和叶舒云的主,他也做不了。” “钟宇让我来,是因为他能体会到你的无助,还有无所适从,因为他说,他也是后来才慢慢找到自己定位的。” “所以,他拜托我劝劝你,跟你说说这些,因为,你好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融入,每天你带去的低气压,会让他们不开心的。”吴思均说完了,也不等许玲儿反馈什么,转身往后挤。 “他们开不开心,关我什么事。”许玲儿看着吴思均的背影,一字一顿的说,说给自己也给他听。 吴思均猛地转头,笑着说“开始融入了啊!”之后接着挤出去。 许玲儿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接着看台上的赵洛儿,正好看到赵洛儿被打下台的场景。她跺跺脚,都怪吴思均,自己没看到。 她连忙挤出人群,想去找赵洛儿安慰她。 叶舒云正给张简分析台上二人的招数走向,还有预测结果,吴思均从后面挤了进来。 “开导完了吗?”叶舒云随意问。 “开导完了,听进去了。”吴思均回答叶舒云,并且站到了张简旁边。 “那你能跟钟宇交差了,他也能安静下来了。”张简说。 钟宇让吴思均帮忙开解的事情,张简和叶舒云都知道,甚至可以说,是他俩大力推荐吴思均去劝解许玲儿的,因为钟宇总是背着许玲儿让他俩对她好点,不要总是这么冷漠的对待他。 虽然二人极力反对钟宇的话,可是钟宇不听。而就像钟宇不听他俩的辩驳一样,他俩也不听钟宇的废话,所以想着让钟宇换个人祸害,强烈推荐吴思均这个新成员去做心理辅导。 当时钟宇本来是反对的。 “你们让一个比许玲儿还后加入的人,去给她做心理辅导和团队意识演讲?你们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钟宇表示,绝对不行。 “吴思均做的来这种事情,毕竟作为一个体谅下属的上位者,他很会做这些收买人心的勾当,让他去,保准还你一个集体意识超强的新成员。”叶舒云强烈推荐。 “那他怎么针对性的制定话术呢,他对咱们的情况好像就不知道吧。”钟宇说。 “你可以给他讲,详细的融入你自己想法的去讲,那样他安慰人的时候,还能体现你的人情味。”张简说。 “你俩真是冷漠,要你们何用。”钟宇生气。 “滚。” “嗯。” 于是钟宇决定,找吴思均去劝说许玲儿,并且他还详细的给吴思均讲解了从认识她到现在路上发生的所有事情,让吴思均注意情感和情绪的表达。 所以,吴思均今天去找许玲儿开解的时候,先跟张简和叶舒云还有钟宇预告了一下,问他们想不想在旁边旁听。 钟宇正对柳实庭感兴趣,所以也不是太想听别人给另一人进行心理疏导。 张简和叶舒云则是单纯的不想听,他们比较冷漠。 现在,吴思均做完他的工作了,回来找张简和叶舒云告知一声,示意自己做完了。 “你应该去找钟宇交差,我们不管这个。”张简说。 “不想找他,我不想听他唠叨。”吴思均当然知道他俩不管这件事,也不关心这件事,但是他也真的不想去找钟宇。 叶舒云停下了讲解,同时给吴思均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吴思均接替自己的工作,她去别的台子看看。 台上的比试来来回回,台下柳实庭从背着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煮熟的土豆,开始吃了起来。 “你就吃这个?”钟宇看着那个煮熟的土豆,一口口的被吃下去。 “嗯。” “这算是你今天的晚饭吗?” “是的。” “请问你中午吃的是什么。” “土豆泥和烤土豆。” “请问你明天吃什么?” “土豆汤和煮土豆。” “你这么爱吃土豆吗?” “嗯,爱吃。” “那你不饿吗,不会从胃里面反酸水吗?”钟宇问。 “饿,会。”柳实庭的脸上,流露出一种颓然的气息。 “那你就为了土豆,不去吃正榜的饭。是因为需要坚持什么特殊的功法,或者心里的障碍吗?” “正榜的饭,不花钱吗?”柳实庭觉得自己从钟宇这句话里,提取到了一些特殊的信息。 “都在门票里了,那么贵的门票钱,包含饭钱了。”钟宇尖声说。 “午饭?” “一天三顿。”钟宇希望柳实庭不是他想的那样。 “为什么我买票的时候,没人告诉我。”柳实庭把视线从台上收回来,看着钟宇。 “因为这次,都写在手册上。”钟宇说。 “那我,这些天,就为了不花钱,反而浪费钱并且受罪,吃了这么多天的土豆吗?”柳实庭问钟宇也问自己。 “是的,你的话变多了哎。” “因为我为了节省力气,少吃点土豆从而达成省钱的目的,尽可能少说话。而且,我以为,我的票钱,就是票钱,所以,这些天,我都尽可能的认真观看台上的比试,争取不浪费,可谁知道,会有包三餐这种丧心病的且不为人知的事情,被我生生错过。”柳实庭情真意切地对钟宇说。 “你不是吧?!”钟宇真的不想希望柳实庭是个这样的人,跟他第一印象出入太大了,跟他这一身的温润气质也不符合呀,这不是诈骗吗! “是,我要吃饭,能带我去吗?”柳实庭认真的看着钟宇。 “可以。”钟宇咬牙切齿地说。 于是,钟宇带着柳实庭来到平时吃饭的地方,让他赶紧吃,一会人多了去排队得好长时间。 于是钟宇就看到了柳实庭在每一个窗口都停留,并且端回了一桌子的饭菜。 柳实庭开始吃之前,还看钟宇,问他需不需要自己帮他去拿一点吃的。 钟宇看着一桌子菜,明白柳实庭话里的意思,这些菜都是柳实庭的,要是他想吃,得自己去拿。 钟宇愤愤地站起来,自己去拿自己想吃的东西,并且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开始吃起来。 二人沉默的吃完饭,应该是说钟宇吃完饭之后沉默的看着柳实庭接着吃饭,等柳实庭吃完之后,钟宇开口。 “还没结束呢,你要回去接着看,充分利用好你的门票钱吗。” “不了,我吃饱了,门票钱算是回来了,我先去休息了。” 钟宇听说柳实庭想去休息,于是提出了一个想法。 第73章 我想加个人 “你能带我去看看你的住宿环境吗?”钟宇问出了这个冒昧的问题,他想看看破庙旁的大树,怎么睡。 “可以,但是有些远,你需要骑马去吗?”柳实庭说。 “可以,我的马就在外面。”钟宇说。 “那就正好,你带着我吧,我就不走回去了。” “你没马吗?”钟宇惊讶。 “马为了买门票,卖掉了。”柳实庭点出他曾经有马的辉煌,还有现在没马的事实。 “好,我带你。”钟宇觉得,太破灭了,怎么会这么破灭,认识还不到三天,竟然会破灭到这种程度,他实在是佩服柳实庭。 于是最后,柳实庭坐在钟宇的后面,给钟宇指明前方的路。 “在前面,那个一点光都没有的地方,就是破庙。” “你住的地方,未免太黑了吧,你不是怕鬼吗?”钟宇问身后的柳实庭。 “我白天出去,又不需要点灯,一会就不黑了。”柳实庭解释。 等钟宇近距离观看到柳实庭的树的时候,反而又不觉得他可怜了。 这棵树很粗壮,树干的分枝也很粗壮,并且很高。 而柳实庭在枝丫之间,拿不知道什么东西,做了一个类似帐篷的东西,方形的,而且一圈还有小铃铛挂着。 下面树干的位置,被他做了一个好多级的木制台阶,空心的,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木头。 钟宇询问柳实庭的意见,他能不能上去看看,他的“房间”。 柳实庭没有意见,欣然同意。 钟宇一步一步踏上了那木制的台阶,还挺稳的,没有摇晃。 钟宇到了帐篷外面,看到了里面的内容,一个看起来很蓬松的稻草床,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硬的枝条编成的枕头,没有被子。 钟宇没有任何想要进去感受的想法,他选择慢慢地走下来。下去的过程,他仔细的看了看台阶,发现台阶上面还有雕花,还有柳实庭的自我介绍简笔画。 钟宇下了台阶,走到柳实庭身边,找话题问他:“唉,你不是买了土豆吗,放在哪了,在你帐篷里没看见啊。” “在庙里啊。” “带我去看看,我想知道你囤了多少土豆。” “不去,我害怕。” “我陪着你呀,打着灯进去。”钟宇指着刚才柳实庭点起的灯。 “我不,那里面太黑了。” “点灯啊。” “不行,那是整个庙里最暗的地方,哪怕是白天,都没有光。”柳实庭说。 “为什么要放在那个地方?你不是害怕吗?”钟宇实在不理解。 “因为土豆见光会变青,所以我要把它放在没有光的地方,而且晚上才会有孤魂野鬼,白天我敢进去的。”柳实庭解释。 “原来如此。”钟宇没有灵魂的说道。 “是的,就是这样。” …… 晚上,张简三人回到小院的时候,发现钟宇还没有回来,于是三人自顾自的开始洗漱。 三人洗漱到一半的时候,钟宇回来了,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有一个人。 三人湿着头发,刷着牙,擦着脸,一起围了上来。 “这是你买的东西吗?” “干什么用的?” “他是谁?” 唯一一个正常的问题,是许玲儿问得,因为站在钟宇旁边的这个人,可不像是一个送货的伙计。 而且这一大包土豆,还有一堆破烂,应该也不用让这样的人来送吧。 钟宇和柳实庭坐在一排,张简和许玲儿坐在二人对面,叶舒云接着去洗头。 “介绍一下,这位是柳实庭,那天质疑林自东的那个人。” “哦,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张简反问。 “你把他带回来是要干什么呢?咱们这只有四个房间,吴思均都没住进来。”许玲儿说。 “因为我觉得他很适合咱们团队,希望他能跟咱们一起走。”钟宇对张简说。 “他的脸抹了什么?”张简说。 “哪里适合了,他的作用是什么呢?”许玲儿提问。 “他的手艺活特别好。”钟宇看着张简。 “土豆是咱们明天的早餐吗?”张简说。 “手艺活能用到哪里呢?生活的哪个方面?”许玲儿说。 “而且他整体的气质特别契合咱们队伍。”钟宇说。 “那你挣了多少钱了?”张简说。 “什么气质适合,特立独行的气质吗?”许玲儿说。 “你就不能回答我吗?”钟宇对张简吼。 “你一个问题都没回答我。”张简对钟宇说。 “你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时看着我的方向?”许玲儿咬牙切齿道。 “因为你是队伍中做决定的那个人,所以我把带到这里;他的脸上抹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如果你明天想吃土豆,你可以去问问他,那是他的口粮;我挣多少钱你不用知道,该给你的一分都不会少你的,现在,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钟宇说。 “你还是不看我。”许玲儿说。 “她不是都替我问了吗?”张简指着身边的许玲儿说。 许玲儿瞪了钟宇和张简一人一眼,生气地站起身,回自己的房间。 张简紧接着也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并且顺手把毛巾晾好。 见状,柳实庭问钟宇:“我睡哪?” “哈,”钟宇长出一口气,“你睡那。”他指的是自己房间。 “谢谢。”柳实庭背着一堆东西就往那走。 “他睡那,你睡哪?”叶舒云擦着头发过来问钟宇。 “我睡阿简那屋。”钟宇说。 “咔哒。” 张简那屋落了门栓。钟宇听到这个声音,对着张简的门大喊: “你从里面把门拴上我也能进去!” “你开心就好。”叶舒云点点头,不管钟宇,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柳实庭就去敲张简和钟宇的屋门。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柳实庭敲两下,停一下,敲两下,停一下。 门内传来钟宇的声音“干嘛?” “去吃早饭。”柳实庭说。 “一会在外面买点就行了,或者厨房也能用,你自己做也可以。”钟宇说。 “我能借你的马骑一骑吗?”柳实庭接着问。 “你借马干什么?”钟宇拉开门问。 “我要去正榜那里吃早饭。”柳实庭答。 “你为什一定要去那吃。”钟宇对柳实庭的执着表示不理解。 “因为花了钱了,不去很可惜。”柳实庭从现实出发。 钟宇睁大眼睛,看着柳实庭,他们队伍从来没有因为钱财问题这般、这般、嘶,怎么说呢,这般执着的人。 坚持的人值得被认真对待! “你去吧,骑着我的马,你昨天坐过,应该认识。”钟宇说。 “好的,谢谢你,我走了。”柳实庭说完转身就走了。 钟宇看着柳实庭的背影,觉得他现在已经跟团队的整体气息相契合了,都是这么的不顾别人死活,钟宇把门狠狠地关上,接着回去睡觉。 “这两天,基本上每个台子都只剩下三四场没比完了,而剩下的今天应该也会很快结束,明天就是第二阶段的比试了,会结束的更快,第三轮就会到来。到时候比赛一定会更加激烈,冒头的人肯定会更多,到时候情况变化复杂,局面瞬息万变……” 吴思均在场地里听着钟宇的废话,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打断: “你到底想说什么?” “哦,也没什么,咱们团队又多了一个人。”钟宇若无其事的说。 “嗯?什么时候?”吴思均表示疑问,他怎么不知道。 “昨天晚上。”钟宇回答。 “所以你现在是……” “通知你一下,没什么事了,你走吧!”钟宇说完,转身就走,不给他多说话的机会。 吴思均看着钟宇的背影,选择去找张简和叶舒云问问具体情况,嗯,还是先找许玲儿问吧。 吴思均在许玲儿那里打听到了…… “钟宇把人带来,钟宇说他跟团队的气质契合,钟宇让他睡在自己的房间。” “就这么多,没了吗?”吴思均问许玲儿。 “哦,还有,今天早上柳实庭找钟宇借马,来正榜这边的食堂吃饭,钟宇早上是跟张简骑一匹马过来的。”许玲儿说。 “这就又没啦?”吴思均试图听到有用的。 “不要在我这里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昨天我问钟宇的问题,他基本上是一个都没回答,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许玲儿用力说完这些话,不再跟吴思均讨论不知道的柳实庭,去看比赛了。 “他带柳实庭回来,让他睡他房间,今天早上柳实庭好像还来敲过我的门就这样。”张简说。 “没了?”吴思均问。 “没了。”张简确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都没有问过钟宇,为什么把人带来吗昨天你还和他睡一张床上。”吴思均对张简毫不在意自己团队成员的态度,表示不理解。 “我跟他睡一张床上跟我知不知道柳实庭的信息,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张简不耐烦地道。 “没有,再见。”吴思均痛快转身。 “他把……”叶舒云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吴思均接过去。 “他把他带了回去,让他睡在他的房间。除此之外,还有吗?”吴思均速战速决。 “你这不都知道了吗,知道了还问我。”叶舒云白了吴思均一眼。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你们能提供一些有用的消息吗。啊,你一点也不关心多出来的人是怎样的,出于什么目的,是不是别有用心,你都不关心吗?”吴思均问。 “我怕那个吗,跟我有什么特别大的关系吗?他的目的跟我的目的有什么冲突吗?冲突的过我吗?”叶舒云问了几个不需要吴思均回答的问题,之后转身就走了。 吴思均看着叶舒云的背影,他怎么知道她的目的到底变成什么了,他怎么知道他跟她的目的有没有冲突,算了,新来的跟自己这个新来的有什么关系,何必由自己来操心这种问题。去放松一下吧,看看那些上窜下跳的人吧。 吴思均放弃了再找钟宇询问新人消息的想法,选择晚上跟张简他们一起回小院,之后跟他们一起问钟宇,同时当面看看那个柳实庭是个什么来路。 钟宇跟吴思均告知完柳实庭的消息,就找到了柳实庭在台下观看比赛的身影,他吸了一口气,又开始了挤进人群的常规操作。 “我已经跟所有人说了你加入的消息,晚上应该会一起讨论这个问题。”钟宇对柳实庭说。 “事实上,昨天的情况应该是你单方面宣布我加入的消息,在我看来,你的同伴们根本没回应你的这个观点,并且,我应该是听说你可以给我提供住宿,才跟你去的你们院子,睡在你的房间。” “如果你们晚上想要聚在一起谈你宣布的那件事,那还请你们先谈,谈完了再等第二天白天告诉我结果,之后在第二天的晚上我再跟你们坐在一起,共同讨论你说的那个消息。” “现在,咱们安心的看这所剩不多的比试,还有期待中午的饭菜吧,钟宇。”柳实庭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和不明确的态度。 “王八蛋。”钟宇又忽然想要收回自己昨天说的话,不是太想把柳实庭带入队伍里来了。 中午,钟宇拉着柳实庭先去找了张简和叶舒云等人,之后几个人拼了一张桌子,六个人坐在一起吃午饭,期间,除了钟宇张简叶舒云三人,许玲儿和吴思均都盯着柳实庭看。 目不转睛的那种,二人都想通过一双凡人的烦人的眼睛看出柳实庭的底细。 柳实庭就在这样的目光下,平稳又安静地吃完了他端来的所有菜,还有两碗米饭。 并且吃完就走了,除了跟钟宇这个给他提供钱财还有住宿还有告知伙食信息的人点头示意,鸟都没鸟其他人。 吴思均和许玲儿看着柳实庭这个态度,觉得他好像也不是太想加入这个团队,因为他除了会对钟宇浅浅的反应一下,对其他人都没有任何感兴趣的想法。 “你确定他想加入咱们吗?”许玲儿问钟宇。 “不确定。”钟宇看着许玲儿的眼睛,回答她的问题。 第74章 增员 许玲儿深呼一口气,选择不跟钟宇发生冲突,直接起身离开座位。 张简和叶舒云什么都没说,坐在椅子上休息。 吴思均问钟宇,“能不能讲讲你跟他相识得经过,还有你为什么想要把他加进队伍里来。” “可以,是这样的……”钟宇跟他说经过。 “所以,你是因为土豆,还是因为他欠你钱,或者是因为你觉得他有作用,才想把他拉进队伍里来。”吴思均冒昧的问。 “除了土豆,其他的原因都不正确。”钟宇认真回答。 “你是暗恋他吗?我知道会有男人喜欢男人的情况出现,如果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可以无条件同意。”张简对钟宇说。 叶舒云表情微妙地端起茶杯,同时认真观察钟宇的表情。吴思均坐正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盯着钟宇。 “如果我喜欢他,昨天我应该跟他一起睡在我的房间,而不是跟你一起睡在你的房间。”钟宇看着张简,态度端正地说道。 “哦。”张简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哦了一声。 叶舒云也喝完了茶,吴思均知道钟宇处于疯癫的状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还不如就此别过,各干各的。 吴思均也起身走开,就剩下钟宇张简和叶舒云三人还坐在原地。 “我暂时不同意他加入,因为我不熟悉他,而且虽然他和吴思均还不一样,我不确定你能像叶子一样,准确地推荐进来对的人。”张简对钟宇认真说。 因为吴思均是叶舒云强烈推荐进来的,是另一武力保证,同时叶舒云很熟悉吴思均。柳实庭只是钟宇认识没几天的人,他不能就这样相信他,还是要自己看看才行,昨天他没在柳实庭身上感觉到什么特殊的目的性,但是这不代表他就可以直接加入队伍。 “我没有任何想法,这是你推荐进来的人,当然产生的后果由你负责。”叶舒云说。 “嗯,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他能自己制作东西,可以解决咱们路上遇到的一些七零八碎的问题,而且,我真的觉得他的气质很适合咱们队伍。”钟宇也认真地说。 “嗯,那就走吧,下午应该差不多能抽签了,去看看吧。”张简起身说。 “赵洛儿三个全军覆没了对吧?”叶舒云问。 “对,赵煜五个人就司明淘汰了。”钟宇回忆。 “要安慰安慰吗?”张简问。 “再说吧,看看他们需不需要,要是心情实在不好就别去了,反正跟咱们也没多大关系。”叶舒云说。 三人出来的时候,外面确实已经宣告结束,并且开始了第二阶段的抽签。 这次抽签,还是像上次那样,所有人都盯着,凡是手上有一些不对的地方,台下的观众都会及时指出并且做作弊抗议,以至于所有人都漏着一条胳膊,在后面等待排队。 叶舒云也在下面看着,看看的笑了出来,之后对张简低声说:“你看台上,我和吴思均何必去自己试探呢,胳膊白的,能到这个轮次的,都有重大的走后门嫌疑。” 张简看着那些排队的人,确实有些人的胳膊比其他人的白一些,虽然本身单看可能肤色不是多么白皙,可是一跟那些肤色黝黑的人对比,就真的特别白。 “为什么就不能是这些人本来就不容易晒黑呢?”张简提出一些质疑。 “当然不是没可能,但是这么多人都大规模的不容易晒黑,几率太小,你看排队的那些,得有三十多个人白的不行吧,这都是在室内捂得。他们氏族肯定不会把台子建在容易被人看到的地方,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屋子里练。可能本来他们比这更黑,可是捂得白了。”叶舒云十分确定氏族肯定能做出这样的行为。 “四百三十四人力,有三十多个,那还可以啊。”张简说。 “三十多个,都是厉害的,不能再多了。”叶舒云说。 “哎,对了,我才想起来,当初那个江江呢,他不是六层吗,怎么不见他?”钟宇在旁边看着台上抽签,忽然想起了最先开始跟他对峙的江江,他不是都打败赵煜了吗,难道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但是自己好像都没看到过他啊。 “谁知道呢。”叶舒云在一边说。 “你不是认识他吗?”钟宇问叶舒云。 “我是知道他,不是认识他,而且就算我认识他,他参不参加我怎么知道。”叶舒云对钟宇说。 “哎呀,我就是问问嘛,你态度怎么这么不好啊。”钟宇说。 台上抽签结束的不慢,而且很快就把对战表整理了出来,并且发放到各参赛者的手上,让他们做好准备,接下来直接开始。 参赛者们很快就到了自己的台子,并且根据场次信息排好队,每个台子后面排着十二个人,也就是六场比试。 这六场比试,结束的肯定要比第一阶段快,因为有三百八十四人是经历过第一阶段的擂台洗礼的,虽然其中有五十人抽中空签,没有经验,但相信那些有经验的人会把这些没有经验的人快速轰下台的。 五十支空签,这次赵煜没有那么幸运,他需要在第二阶段,其他人大都熟悉了擂台的反弹力度之后,跟这些人进行第三阶段之前的最后一场比试。 第一场开始了,这次上台的双方,谨慎而又紧张,离第三轮的距离,只剩下面前的人了,当然要特别小心。 “唉,你知道吗,十二号台有一个选手,前一场和这一场都是一招就把对手挑下来了。他说,别人的开始就是结束,而他的结束,才刚刚开始。” “二十四号台也有一个人,两场比试,没有人能在他的手里过完第五招,因为他说他的幸运数字是五,他说他的幸运就是别人的不幸。” “一号台有一个人,专断别人的武器,跟她交手的两个人,武器都断掉了。她说,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舞刀弄枪。” “你怎么看这些,特殊的名人?”钟宇从人群里穿过,来到叶舒云身边。 “造势,包装,还有水军助推,就这么看,还能怎么看。”叶舒云说。 “那押他们胜的人,是不是会很多啊,多了之后,咱们的钱是不是就赚的少了?”钟宇终于表现出了他来这最重要的目的。 “怎么运转,是那些商人的事,人家挣钱的本事,肯定要比咱们更为精湛,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传消息,之后安静等着分钱。”叶舒云不希望去解决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尤其是这些事情是关于其他人的钱。 “是的,有些事情自有人替你操心,你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的。”张简在一旁补充。 “你拿到手的钱,确实都有人替你操心,看人这件事叶子在干,谈判这件事情我在做,你确实是不事事都亲力亲为,确切地说,你根本就什么事情都不干。”钟宇指责张简。 “我前期没跟你去一起谈判吗?”张简觉得钟宇否定了自己曾经的劳动。 “你去了,你就在一边坐着,一句话也不说,甚至都没用到你的抵抗氏族的底牌,人家根本就没有特别惧怕氏族,直接就开始洽谈了,而你,我亲爱的,嗯,亲爱的张简,你凭什么觉得你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钟宇强烈谴责并反问。 “你在讽刺我,我不理你。”张简不再跟他说话,转身就走,或者说是逃开。 “别管了,认真看看这些比试吧,能学就学点,集百家之所长,你能更好。”叶舒云时隔很久,终于又提起了钟宇的学习之路。 “你在瞧不起我,我也不理你了。”钟宇转身逃开。 第二阶段的六场比试,比想象中结束的还要快,那些没有比试过的,在遇上对手之后,还没有更多的熟悉台子的机会,就被对手快速偷袭,快速的攻击,很难反击,也很难胜利。 但,还好,赵煜遇到的对手,要比他弱很多,所以,哪怕赵煜对台子的熟悉程度不高,但还是拼尽全力,在一瞬间爆发,把对手狠狠地打下了台。 李奇也打败了对手,张家两兄弟则是幸运地抽中了空签,直接确定晋级第三轮擂台赛。 四人全部确定抱团进入下一轮,钟宇第一时间对他们表示祝贺,并且表示祝贺。之后就什么都没表示了,转身去找柳实庭一起看比试了。 到了晚上,还剩下两场没有比完,所以正榜现场的负责人,为了浪费明天更多的时间,所以决定延长比赛时间,把这两场比完,比完之后明天直接开始第三轮。 所以张简他们为了看完这两场比试,回去的时间也比平时晚了,但是就算这样,吴思均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了小院,跟队伍里的所有人坐在一起,详谈。 凉爽的夜,几人团团围坐在石桌旁,保持肃静。 “现在,咱们可以就着人员调度的问题,展开讨论了吧?”吴思均先开口。 “理论上是的。”许玲儿有气无力。 “但现实好像不支持。”钟宇说。 “我还没洗漱。”张简说。 “你们到底谈不谈?”叶舒云问出了最根本的问题。 “我们当然也想谈。”许玲儿说。 “但是现在是我们想不想的问题吗?”吴思均现在坚决跟许玲儿统一战线。 “咱们也可以啊,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问问我。”钟宇说。 “什么时候睡觉。”张简问钟宇。 “你想睡就睡,问什么问。”叶舒云说。 五人进行着毫无营养且没有丝毫有用内容的对话,并且伴随着悦耳的水声。 “他是要洗完脸跟咱们交谈吗?”吴思均听着水滴砸在地上的声音,问钟宇。 “其实,不是的。”钟宇回答。 “不是就让他来谈啊!”许玲儿对钟宇说。 “我的意思是,他昨天跟我表示,今天咱们先在一起谈,之后明天拿着谈出的结果,再去跟他谈。”钟宇把完整的意思小心的说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拿着谈出的结果,跟他谈,他很嚣张啊!”吴思均说。 “那你们谈吧,我先去洗漱睡觉了。”张简起身,走到了正在洗脸的柳实庭身边,并且对他点头示意,在柳实庭给他让出了一个位置之后,开始洗漱。 “你们谈,也是谈完告诉我就行,我先回去睡了。”叶舒云也起身,直接回了屋。 “谈,谈。”吴思均面无表情说。 “谈吧,钟宇。”许玲儿看着钟宇。 “呃,你们同意他加入吗?”钟宇想了想,开始谈。 “我不同意。”吴思均说。 “我也不同意。”许玲儿说。 “好的,那咱们谈完了,明天我去找柳实庭谈谈,再告诉你们后续安排,咱们睡觉吧。”钟宇说。 许玲儿和吴思均听出钟宇的意思,那就是他俩说的,没有任何影响力,他们同意或者不同意,都没有任何影响。 坐在原地的两人,一起看着在井边洗漱的三个人,看到了柳实庭洗完漱,回屋睡觉,看到了张简收拾好东西,把洗漱用品摆好晾好,看到了钟宇走进张简的房间,看到了互相之间难以言喻的表情。 “你开心吗?”吴思均问许玲儿。 “不开心。”许玲儿回答。 “那怎么办?”吴思均问。 “睡觉。”许玲儿答。 说完,许玲儿也起身洗漱,吴思均无奈,去关上了大门,之后从翻墙出了院子。 第二天一大早,正榜场地就聚集了很多的人,第三轮的比赛形式,要比前两轮更能吸引人们观看,更能挑起人们的热情。 而且,因为是擂台赛的形式,一人守擂八人挑战,观众能看到更连贯的,喜欢的选手的比试。 还是林自东先出来宣布流程和规则,这次台子圈着的领地更大了,为了参赛的人能够自由地选择擂台,并且能够快速流动。 这次参赛者们都站在一排,等待负责人宣布开始。 正式开始之后,台子基本上很快就被占满了,钟宇一看,占着台子的三十二个人,有二十多人都是那些叶舒云单独写出来的人。 第75章 残酷三轮 钟宇跟叶舒云和张简聚在一起,转头就让叶舒云说点什么。 “我能说什么。”叶舒云问。 “你随意说,就解释什么都好。”钟宇说。 “对,可以。”张简附和。 “你是在学习柳实庭吗?”叶舒云问张简,他这蹦字儿的说话方式,跟柳实庭挺像。 “不是,我只是这些天看的有些累了,精神上有些疲惫,眼睛又不想停下,所以只能放慢自己的嘴。”张简说。 “好的,理解了。你说吧。”钟宇回答张简,并转头看向叶舒云。 “说,嗯。你看啊,这些台子都,满了是吧,其中有二十多个是那些走后门的对吧。” “对。” “你们觉得在这轮,是先上去好,还是后上去好。”叶舒云问。 “呃,先上去守着,台下的人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不一定能打满八个吧,所以,后上去好一些吧,消耗别人。”钟宇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说的情况更适合那些,层次不是太高但也不是太低的人,他们会选择这种前期回避消耗他人的路子,但是也不是太现实。” “为什么。” “因为台子的材料,虽然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接触过这个台子,但是他们归根结底还是没有特别习惯,如果他们后期上台,确实是在消耗其他人的体力,可是,他们熟悉吗?他们不熟悉,不熟悉台子,真正上手的时候,那种生涩感是会被对手抓住的,而一旦对手真的抓住,他们被打了下来,那么他们接下来,就会越来越被消耗,而且对武台的熟悉程度还不如其他人,那样很可能留到最后。” “并且,人会越来越少,敢上台的,能上台的,活着的,会越来越少。他们并没有说第三轮怎样结束,并且第四轮的形式还是根据第三轮决定,这很飘渺,没有下限,看不到结束。” “这些强的,先上台,是为了发挥他们的优势,用他们对台子的熟悉还有武力层次的压制,稳稳进入第四轮,当然,还有的没有去抢占的,可能是要做第二轮的。因为第一波被消耗了一次,他们上去能相对轻松一些。”叶舒云想到什么说什么。 “那别人岂不是没有任何机会了,赵煜他们怎么办?”钟宇问。 “我怎么知道他们要怎么办?你问他们啊。”叶舒云说。 “他们都在比试,我怎么问,喊他们问呀。”钟宇生气。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张简也问叶舒云。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随意选一个台子站上去啦,谁能打得过我。”叶舒云狂妄没边。 “……” 毫无借鉴意义,说了跟没说一样。 “那岂不是没有任何悬念啦?都能看得到结果。”钟宇觉得没意思,真没意思。 “也不一定,人民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也有可能起点波澜呢。”叶舒云说,“看,那几个被人围住的台子。” “十三号和那几个吗?”钟宇问,并且看,“怎么了,不是上去的都被打下来了吗?”钟宇不解。 “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为什么了。”叶舒云提醒钟宇。 钟宇仔细看,十三号台子是许其武的,是叶舒云早就整理出来的一个七层乙上的高手,他的周边围着许多人,并且台子上的挑战者一个接着一个,同时他都是只用一招就把人哄下去。 场面看着没有什么不对,但是钟宇看了一会就意识到不对的地方了,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比试的人数早就超过了八,而且许其武也没有下过台,为什么还没有宣告进入下一轮呢。钟宇没有直接问叶舒云,而是自己接着看,在一个人登上了台子,开始比试的时候,钟宇看出来了。 “这个人刚才不是上过台吗,怎么又上去了?”钟宇喃喃自语。 “因为,规定里没说,不能多次挑战同一个对手,挑战几百次都可以,只要挑的动,所以他们不是在挑战吗。”叶舒云听到了钟宇的喃喃自语,回复他。 钟宇接着看,上台的人一个又一个,面孔都是熟悉的,上台的人数是六个,且一直是那六个,没有变过。而上台一个人,围在周边的就有九个人,不多,但也不少,他们凡是有想到这里挑战的人,他们会去这些人旁边耳语一段时间,之后来人会走开。 但是,也有他们不会去耳语制止的人,钟宇看到一个七层乙的人走到这个台子边,那群人就没有去说什么,甚至还友好地让了让位置,让人家更好地看,并且能更方便的上台。 不过,看了一会,没有上台,而是转身离开了罢了。 “他们说完话的人,也围在了其他台子的旁边,还是这样的。”张简说了话。 张简看的是被劝退的人,那些人被劝走之后,就往别的台子走了,之后跟那些台子周边的几个人说了点什么话,就开始了十三号台的模式,轮番上台,人数为六。 并且,现在有很多台子都是这种情况,轮番上台,人数都是那些。但是除了这些台子,其他的台子都不是人多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人。倒是那些不在叶舒云整理名单上的人,周边会有真正的挑战者,有上台有下台,是真的在交手。 张简看叶舒云,问:“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这样?” “因为,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吧。氏族想把人家都当傻子耍,把人家千里迢迢的召唤到这里来,还搞恶心的破事,所以人家生气了呗。” “你没做什么吧?”张简怀疑叶舒云。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了,我要是做什么,还会等到今天才做吗,我应该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把所有人都杀了,以达成无人参赛的目的,到时候再把你们推出去顶罪,我自己逃之夭夭继续游荡,哦,还得拿着你们的钱。” “你闭嘴吧,我相信是你了,可以不用说了。”张简制止叶舒云的废话。 “他们是什么时候商量好的,除了特定的几个台子,其余的台子要么是根本就没有人,要么是围着人涮他们,其他的人是什么时候达成的共识?”张简真的好奇,这样完全无人打破的场景,可不像是临时起意的,要是真的是临时起意,至少每个台子都会在上台实验之后,才慢慢形成这种局面,可是他们却是一开始就这样,所以是什么时候谈的呢。 “我去近处看看,你们去吗?”钟宇出声,打断了张简的思绪。 “去。”张简也想看看。 “我不去了,就在这看,都能看见。”叶舒云不想过去了,看一个清晰的和看全部远处的,没什么差别,反正水平都那样,发生了什么才是自己应该注意的。 “那你自己看吧,我们走啦。”钟宇叫着张简,一起往台子近处走。 “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突然开始有目的性的针对他们了?”林自东身边的人问他。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让他们针对的。”林自东语气很是不耐烦。 “你应该记得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那人继续说。 “记得记得,你是我爹,我是你儿子。”林自东吊儿郎当。 “我是林氏家主,你是林氏少主,你要记得时刻为林氏着想。”林氏家主对着林自东说。 “我不马上就不是了吗,还说什么废话。”林自东说。 “你在怨恨我吗,你为什么马上不是了,你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林父斥责林自东。 “知道知道,因为我能力不行,掌控不了家里的其他人,所以我最好能心甘情愿不作妖的把位置让出来,做我的废物,做我那不值一提的低贱的职业。”林自东深刻剖析自我。 “你是我儿子,我当然不会认为我的儿子真的没有能力,我知道你有你想做的事情,但是,你要记得,你也有你要承担的责任,你身后还有你需要去保护的人……” “得得得,你别说了,我不信你,你何必把你看不起我包装的这么父慈子孝呢,你不觉得现在跟我搞温情这套,太晚了吗?早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你又不缺我这一个孩子,你不是还有俩吗,不是还有一个特别有用的吗,跟我说这些又干什么。”林自东说完,也不在这坐着了,起身就走。 林父看着儿子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你说什么时候氏族会出来干预,这种局面可不行啊。”叶舒云问走到她身边的吴思均。 “谁知道呢,干预之后,会不会矛盾升级?”吴思均也好奇,同时又期待。 “升级也升不到哪里去,这么多氏族都在这,虽说不都是当家主事儿的人,但也都是有些权柄和话语权的,升级了也伤不到他们。”叶舒云说。 “哪有升级能伤到上层人的,死的不都是平常的人吗?”吴思均说。 “还没问过,你们那次死了多少人啊?”叶舒云问吴思均。 “死了二十三个,都是外围的弟子,我在最里面,被护着,在看着。”吴思均说。 “所以你们态度是现在这样,不激烈不反抗也不参与,逻辑呢?”叶舒云说。 “我没参与吗,我要是没参与,咱们夜探得那些地址,是怎么来的。”吴思均说。 “那我不理解,你等着看我是什么想法。” “因为,我想看看,能不能接收你的遗产。” “我可没有遗产,你要觉得荣幸,毕竟除了你,可没有人知道我是谁。” “那你会一直不让人知道你是谁吗?”吴思均问。 “当然不会,当然要让许多人知道,我是谁。” 二人在这打哑谜,也不怕被人听见,虽然听见了可能也不懂。 “你们干什么呢,故作高深吗?”柳实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二人身边。 叶舒云和吴思均都看向突然出现的柳实庭,他们都没发现他的靠近,这很有意思。 “我们在装逼,你呢,你来干什么,为什么来找我们?”叶舒云问柳实庭。 “我吃完饭了,那边没意思,所以我想回去,我想借马。”柳实庭说。 “你借马怎么不找钟宇,我们跟你不熟吧。”吴思均合理质疑。 “我没找到钟宇,但是我看到了你们,找你们比较快。”柳实庭如实说。 “不借,你走回去吧。”叶舒云冷漠又残酷。 柳实庭听完叶舒云的拒绝,看向吴思均。 “哈,我也不借,你走回去吧。”吴思均跟叶舒云同样的回答。 柳实庭点了点头,往那一群观看比试的人群中走去。 “他要去哪?”吴思均问。 “找钟宇吧。”叶舒云猜测。 “那他说找不到。” “应该是懒得找吧。” “真的吗?” “我哪知道。” …… 柳实庭跟钟宇借到了马,就那样离开了。钟宇和张简仍然认真地观看着比赛,观看着发生的一切。 除了围满人的台子,其他台子都很冷清,哪怕是那些正常参加一直在外面的演武台准备的人。因为更多的人,都坐在地上,看着被围起来的台子。他们不去挑战其他人,有的挑战累了,所以歇一歇。 现在,那些台子上的人,看到台下的坐着的人,明显知道,他们这些走后门的,被针对并且制裁了。 其中一个被轮番挑战的人,不再控制着五招才把对手打下去,而是出手狠辣,直接把一个对面的对手打伤,之后像踹开垃圾一样,把人踹下台。 “可惜了,本来还想留着看你们表演表演呢,谁知道你们这么蠢。”他口出恶言,台下的那些跟他打的人很生气,但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莽撞的冲上台来跟他对打,而是扶着那个被打伤的人,离开了他的台子。 钟宇看这边的人散了,紧接着就看到所有台子旁边的人,都散了,他们不再去接近任何一个走后门的人的台子,而是只在剩下的几个认识的,在演武场见过的台子上,比试,上台,换人,比试。 人员的流转,只在这个台子上,其他的台子跟前,都空无一人。 第76章 反抗 三十二个台子,只真正流通六个,其余的,都不被人选择,不被人挑战。 在台上的那些氏族定好的强者,就像一件件展品,被粗暴的、毫不怜惜的丢在台上,无人问津、受人冷眼。 而还在下面游荡的,没有在一开始就站上台子的人,被明显的孤立,在人群中现形。他们知道了,剩下的这些,基本上都是同样的人,或许有不是的,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这群走后门的,被如此简单又粗暴的晾在一旁了。 除了那五个被挑战轮战的人,其余台子上的人,都没有任何人数指标,更别提打满八人。六,是个他们刻意做出来的数字,给出一个还差两人的希望,可是剩下的两人名额,绝对不会在那些人之间出现,只会在他们这些强者手里送出去。 但是,强者打强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群被提前透了题的人,可都没有好对付的。更何况没有谁那么好心,想送别人去下一轮。 报复心真强,一群低级的、弱势的炮灰,竟然让被氏族内定下来的这些人,全部变得艰难了。还在台上的其余二十六个人,都下不来,因为上了擂台,不被打下来,就要接着守。 哪怕根本没人来打,也要接着守,一定程度上来说,真是灭绝了一切他们想要晋级的希望。而且细细看来,那五个被挑战的,就是在第二轮更出名的,更为嚣张且毫不遮掩的人。比较弱,实力在作弊者的眼里,也不是太强。 “简单粗暴的束之高阁,不去给他们送任何名额,八人,遥不可及。”吴思均幸灾乐祸。 “一会儿得出来人干预吧,但是没人违规啊,操作的过分了,容易出现暴动啊。”叶舒云也开心的说。 氏族没有出头干预,那些剩下的人上去了,他们去了人来人往的六个台子,挑下了台上原本的人,所有台子,都被占据。其中有大部分人,都确定是黑幕受益人。 见此情景,台下的人都停止了动作,他们开始在台子前的空地表演,你打我我回转;我跟你一组表演轻功,你跟我一组表演剑术,甚至还有顺序和中场休息,场面欢乐而嘈杂,但是绝对没有任何人,去台上挑战。 观众看到这种情况,倒也没觉得票钱不值,反而还挺高兴,因为这些表演的人,还会时不时地跟观众互动,甚至还有人在旁边讲解,还会时不时地询问观众的意见,以至于很多人都争着挤进前排,想要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让他们表演。 氏族再也坐不住了,如果无人能够进入第三轮,那么他们这次正榜,肯定会成为一个笑话,可是现在的局面,明显就是这些本应该陪跑的人,把氏族架在火上烤,不管不顾,万般疯癫。 氏族要面子,也想要里子,他们不能明确去要求这些人跟台上的人去打,因为这样,他们难保不会彻底爆发,但是如果不要求他们去打,那么,正榜根本进行不下去。 因为他们提前接触的人,本来就是经过考察之后吸纳的强者,这些强者要进入第三轮,肯定就需要守擂连续打败八人,可是现在的情况下,别说八人,一人都困难,而他们如果想要进阶,只能这些人互相打。 但是现在大部分人都在台上,根本就凑不齐,更何况没人想把对手安稳送进第三轮。但是,没有办法,他们不采取措施,比赛就进行不下去。而且,剩下的人已经占据了剩下的台子,毕竟按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所有走后门的,都被他们确认了。他们占了台子,就由氏族来解决好了。 终于,比赛宣布暂时中止,有人出来重新规定比赛细节。 “登台中途,可以下台,不论是否有人挑战,并且下台则记录清零。” “比赛擂台分两部分,一到七号擂台,由强者守擂挑战,其余擂台,给非强者守擂,强者可挑战,不可守擂。” “不允许出现恶意放空的情况,有此现象出现,则相关表现消极者,直接淘汰。” 氏族重新颁布的规则,没有让人特别为难,强者非强者的暗语,都听得懂。一七号肯定不会有普通的参赛者去碰,所以只会由那些特定的人去挑战,难度无疑是加大了。可是后面的台子,却是强者可以挑战,这就让普通的参赛者,随时会被恶意报复。 “脸都不要了。” “要脸才这样,毕竟氏族的面子,打了就得被报复。” 吴思均和叶舒云看着新发布的规则,还有其间隐含的内容,虽然鄙夷,但是愉悦。 张简叶舒云许铃儿三人凑在一起,听着新的细节规定,看着台上的格局发生变化,有些人自觉地走到一道七号台子,犹豫的选择上台,或者先行观望。后面的台子却是站满了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哇,他俩打的真激烈,那个角度是怎么弹过去的。”钟宇吱哇乱叫。 “这就是高手之间的对决吗,好厉害的样子。”张简说,因为平常他看的更多的是叶舒云对别人的单方面碾压。 “怎么好像谁都打不中谁的样子。”许铃儿看交手的双方,身上还没有任何伤口。 “这叫预判过招,你以为他们打的就是眼前的一招一式,其实不是,他们真正打的,是往后的每一招每一式,他们都是在根据对手的一些出招走势和身体细微的挪动,来预判对手的下一招,下下一招或者更后面的招式,会出现在怎样的一个地方,会形成怎样的一个攻势,他们也在调整自己的招式,以作应对,所以就好像是你没打中我,我也没打中你的样子。但是,一旦有人算的慢了,或者算错了,那他有可能就被攻击到了。”钟宇给许铃儿讲解。 “哦,阿云教你的,就是这样的吗?”许铃儿听明白了,但是看不出来。 “嗯,但是我境界不高,能看到但大多都躲不掉。”钟宇回忆自己跟赵煜等人对招的过程,能看到一些,但是做出应对的时候,手上一定也会慢上一些。 “去那边看看吗,看看赵煜他们四个在不在那里。”张简提议三人要不要去普通选手那边。 “嗯,去看看赵大哥他们四个,怎么打。”许铃儿没意见。 “行,走。”钟宇也答应。 三人往那边找去,在十八号台子上看到了正在守擂的张胜轻。还有台下的赵煜李奇和张胜全三人。 张胜轻面前的记牌器显示他打败了三个人了,这是第四个。 张胜轻使双刀,一边注意对手动向,一边抓住机会反击。对方利剑在张胜轻一个旋身的时机里刺向他的眼睛,他转回来正好看到剑尖,张胜轻脚下一个用力,借着台子的弹力,从侧面避开了袭来的武器。 之后一只脚支住台子,稳住身形,上身前探,双刀绞着对手的剑,飞身旋刀,将对方的武器甩脱手,之后站稳身子,持双刀对峙。 “我认输。”对面的人选择认输。 下台之后,又有一人上台,这次张胜轻险胜,还差最后三人,张胜轻就可以晋级了。 赵煜上了台,假打输给张胜轻,紧接着李奇抓紧机会,也连忙上台,假打,输给张胜轻;张胜全也没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上台假打,输给张胜轻。 十八号台子的计数器,数字为八,负责人记录姓名和每场挑战的人员名称,宣布张胜轻进入第四轮。并且交给他一个写有他名字的凭证。 “这,没人去打假吗?”张简提出疑问。 “打的挺假的,有没有人去打假就不知道了。”钟宇说。 “张大哥赢了,不需要去祝贺吗?”许铃儿看着从后面离开比赛场地的张胜轻,问两人。 “你想去吗?”张简问许铃儿。 “倒也没有太想去,一天天的祝贺他们太多次了。”许铃儿觉得每次都祝贺很累。 “那就不去了,等他们全都结束了之后,再根据结果去祝贺吧。”钟宇说。 于是三人接着看,他们想看看李奇赵煜和张胜全三人,是不是还用这个套路。 事实告诉他们,是的,张胜轻一离开台子,张胜全就立马窜了上去,之后赵煜和李奇还是在台下观看,等待。 但是这次张胜全没能复刻他哥的成功,他在第四个人那里失败了,而第四个人也顺理成章地开始了守擂。 李奇见状先上台挑战,之后被打了下来。三人于是前往另外的擂台,不在这里多做停留。 在不远处注意他们三个的张简三人,见他们仨换地方了犹豫着要不要跟着他们去,看完他们的全程,看看能不能把三个人都看到进入第四轮。 但是想了想,还是想要看更多的新鲜面孔和新鲜招式,所以他们决定,到处瞎逛逛,就不去看赵煜三人是怎样假打得了,一会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减员就行了。 于是三人就又回到了高手区域,在八号台看到一个数字到了七,再赢一个人就能顺利进入第四轮的人,三人选择停下脚步,认真欣赏这激动人心的一场比赛。 而最后的结果,也确实算得上是激动人心,守擂的人没有完成数字从七到八的蜕变,反而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生死大关。 第八个上台的,是一七号擂台那边下来的人,那个人下台之后,就往后边的台子走,在看到了这个数字为八的台子之后,比谁都先的上了台,之后,就开始了单方面的凌虐,还有侮辱。 言语上的,身体上的,武器上的,他都把对手贬的一文不值,出手狠辣刁钻,而守擂的人,因为受到这种侮辱,也不轻易认输,一次次的反抗,一次次的反击,尽管越来越无力。 那人并不想把人打下擂台,之后取胜,那人只想发泄心中的怒气,让这些人知道,不要去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让他们能更好地认清自己,认清自己的实力是多麽的垃圾。 最终,那个守擂的人,终究还是认输了,不过是被抬着下去救治的,想必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起来参加比试了。 打伤人的,打完了就下台了,因为他不能守这号台子,但是他走的时候,看着周周边人的眼神很是不屑,又挑衅又鄙视。 这样的事情,不是个例,在后面的擂台,也会有人在马上接近最后人数时,被游荡着的强者,打下来,有的还好,只是打下来,没有侮辱对手,可有的,却是既侮辱对手,又在下死手。 这样的行为,无疑大大的激发了双方的矛盾,但是,都在规则以内,技不如人,反而无话可说。 后面那些台子的人,知道前面的人都是故意的,他们在报复开场时的事情,而且他们清楚,在台子上,他们没什么办法找回面子,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出这口恶气。 而且,这种干扰方式,对他们来说打击很大,一个快要结束的人,被针对打断,还要从头再来,甚至有可能根本没有再来的机会,这对他们来说,很不利。 前面都是强者的舞台,八层的打下了六个七层的,有可能就会被一个八层的打下来,从头再来,于是这个失利的,就会选择去后边逛一逛,找找其他人的麻烦,缓解一下自己不开心的情绪。而后面的在看到前面的人来时,生气但又无可奈何。 一共三十二个台子,前后的都进行的不顺利,开场以来,进入第四轮的,一只手就数的过来,并且有顶多再加一只手的趋势。 一到七号擂台,其中三号擂台正打着,守擂人已经守完了六个人,正在打第七个,突然周边围过来了十来号人,他们好像也是要挑战这个台子,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可能,因为他们是从后面编号的位置过来的。 “呦,他好像没穿内裤。”在守擂人一个侧身躲避对手攻击的时候,出现这么一个洪亮的声音。 第77章 故意杀人? 那一个突兀的声音,迎来一阵更为浮夸的附和,那群人肆意的笑,笑那个没穿内裤的守擂者,虽然人家穿了内裤。 “你看,那地方真是小。” “我家那边,有一个得了涎症的人,就跟他一样。” “这刚才躲得两步,不知道还以为羊癫疯了呢。” “看刚才那招鳖孙儿跃龙门,真漂亮。” “鳖孙跃龙门是什么招式?” “什么招式?是狗屁不是!” “哈哈哈哈。” “啧啧啧啧。” “嘬嘬嘬嘬。” 台下围过来的人,大声嘲笑,还会刻意宣扬,甚至找后面观看的观众互动,跟别人详细描述他们“看”到的场景,虽然人家知道是胡说,但是也开心地回应,台下一来一往,台上却不能做到忽略不计。 跟他交手的对手,也会不自觉地看向他不可名状的地方,控制不住,全是下意识地。甚至有时候,自己也会无意识地去注意。所以,就这么被编排着,恍惚了心神,打下了台。 那群人看他输了,立马散开,回到后面的台子上,看到台上闲着,就去挑战。 “这人长得不咋地。” “应该接生的时候难产挤得脸变形了吧。” “小孩不是有那么长时间恢复吗?” “他从小就长得显老,所以时间不多。” “你跟他是老乡啊?” “不是,我养的大黑狗,跟他是交心的好朋友,我家大黑撒尿的时候告诉我的。” “假的吧,狗会说人话?” “狗都能使环首刀跟人打架了,跟我说个话怎么了。” “滚滚滚,你骂我呢是吗?” “哪有啊,我骂的明明是陈启江啊,你说是不是啊,陈狗!” 陈启江就是正在守擂的人,而且也是在后面台子上出手狠辣的人。现在聚在他台下的,还是后面的一群人但是跟第前一个台子下的人,不一样了。他们也轮班来。 这波人,采取的是前面铺垫,后面直接辱骂的套路,前面的话说的抑扬顿挫,又尽可能语调滑稽,后面的话,骂的声音洪亮,传遍全场,而且还带着人家的全名,变着法的骂,骂完就强调人家叫什么。 陈启江对打的是第六个对手,稳住自己的心神,把第六个对手打败,之后狠狠地瞪着台下的人。台下的人也给他面子,齐齐回应了他一口痰,冲着他的方向,一起吐,吐完了还招呼身边真的要上台的人一起唾弃对手。 “看这一招,白鹤亮翅!” “哦,像我家养的大鹅,它追着人叨之前,就是这么个准备姿势。” “看,黑虎掏心。” “我家山上有熊瞎子,它劈苞米地动作,跟他一模一样的。” “降龙十八掌啊~” “我家门口聊天的老太太,就这么推搡着打架。” “推云掌!” “屎壳郎推粪球!” 台上出招,台下就给解释,前一个乱报招数,后一个找寻对象,一招一式,活灵活现,彰显台下之人的广博见识,有些看过他们所说场面的人,跟台上的动作一对比,忽然觉得神形兼备,窃窃私语随之响起。 台上的人,听得到台下的声音,还有对手带笑的表情,扫视自己全身的目光,都好像是一把把剑,飞速刺向了自己,自己还没有躲避的机会。 就这样,前面七个编号的台子,只要有人的台子快进行到了后阶段,就会有一群人快速出现,快速围住,并且各种不同风格的声音,就会随之出现,粗鄙的,下流的,调笑的,憨厚的,甚至还有拿台上之人为主人公,当场诵读小黄文的,姿势多变,剧情流畅,冲突明显,人物关系复杂,并且统一特点都是,声音洪亮,确保所有人都听得见,也时刻注意跟观众的交流互动,甚至有时候怕观众听不见,会有人说一句,别人一个个的重复。 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对周遭的一切都感知比较敏锐,这么一群人,高声侮辱调笑自己,并且还都目光炯炯,死盯着着自己的身影,一动身甚至还会刻意做大动作跟着自己转头,还会喊自己来看,这样的干扰之下,很多人都被打败,失去进度。 可是,一旦自己想要在擂台上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就在第一时间,直接认输,高声大喊,喊上三遍,同时会在后面加上自己的名字,让听到那些侮辱言语和造谣声音的人,看向自己,对自己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当然,这也不是百分百好使,在这样的攻击手段之下,前七号擂台,还是有两个人顺利晋级,但他们确定晋级之后,也是长舒一口气,庆幸自己不用再经历一次这样的言语攻击。 这样的情景出现,氏族不开心,那些走后门的不开心,但是观众却是很开心,因为他们看到那些骂人的,骂的有趣又形象,同时还会带着一些表演,有时听他们的对场面的解说,生动又接地气,他们一想到自己身边的那些事物,再跟台上的一对比,发现就是那么回事,所以反而代入感更强。 因为原先就看人家打打杀杀,武器使得上下纷飞,你来我往就能看出在打架,看个热闹但看不出趣味,这样一整,反而他们更爱看,更喜欢看,更希望看。 而一旦有人被这样的方式扰乱心神,就会想要发泄报复,就会去跟着那些人走,等他们上台的时候也去上台找回面子,可是人家根本不给机会,上台就认输,认输完还会重温刚才说的话,并且号召观众一起去说,而对方已经认输,自己又不能出手,很是憋屈。 就在这样一个拉扯又僵持的局面里,一个刚被干扰下台的人,跟着那群人到了他们后面的编号台,并且等待着他要等的人上台,一直等。 终于,等到了他等的那个人打败了前一个,他飞身上台,在台上报自己的名字登记,之后就要动手。 可是对面的人,等到他报完自己名字,才高喊认输,同时呼唤他的名字,让观众自己出声调侃。 黄鹏远看着对面得意的人,只觉得血气上涌,恨不得将对面千刀万剐。于是也不管规则,直接冲向对面,想着直接杀人,大不了被取消比赛资格,反正氏族会保下自己,自己只需要咬定自己没听到他的认输就好了,生死不论,应该用上。 历万看到黄鹏远冲过来,反应也很快,根本就没想着反击,而是迅速跳下台,而且同时高声喊道,“他想杀了所有人!” 落地之后,仍是高喊这句话。而黄鹏远追着他落地,在他身后刺向他。历万感觉到后面传来的风,但他毫不担心,他向前跑了两步,听到身后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面上带笑,畅快转身回头,冲到人群里,一起围击黄鹏远。 是的,围击,早在台上黄鹏远冲向历万,历万向下跳的时候,他们的台子下,就围起了一圈人,历万落地的位置,正是人们特意留出的人群中央的位置,只不过黄鹏远被怒气蒙住了眼,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罢了。 历万跑走的那两步,一边吸引着黄鹏远的视线,一边给周遭的人群向内收缩的机会。黄鹏远追击的时候,先是被各种飞针飞刀鞭子远程攻击,之后那些持刀持剑的人才上前来,你一刀我一剑攻击他,之后这些人稍退,几个使长兵器开始一起攻击黄鹏远,黄鹏远使剑,够不到那些人,只能躲避着攻击,之后人群里还时不时的会射出闪着黑光的毒针,他一时之又被强攻,又被偷袭,还都是全方位各角度的,人们节奏不同,时机不同,随时会打断他出招的节奏,而他也慢慢地无法挡住所有攻击。 他肩膀上中了飞针,麻木的手臂,抓不住剑了,三条鞭子,从不同的方向出来,同样的缠上了他的剑,之后三条鞭子的方向迅速并拢统一,共同拉走了他的武器。人群霎时间围了上来,拳脚组的人,近距离围攻,外围的长兵器人,则是用手段拖延外面来救人的人。 幸好来制止的人数不多,他们不够团结,而且也不想为一个黄鹏远,跟别人发生大的冲突,也就是表面上装装样子,实际上根本不在乎黄鹏远的处境。 这场围殴,直到氏族族兵进入场地维持秩序,而散开的人群脚下,流满了黄鹏远的鲜血。黄鹏远,倒在那里,浑身是伤,满身是血,不辨死活。 那些没有尽全力出手拉架的内定之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瞳孔一缩,他们以为这群人就是拳打脚踢,给黄鹏远一个教训,好更好地落自己那方人的面子。可是照现在黄鹏远出气多,进气少的情况来看,这是冲着拿走他的命来的。 一时之间,那些原本没有太关心的人,神情严肃了起来,黄鹏远,虽然跟他们并不是什么朋友关系,可是也算是一个立场,都是氏族提前选出来的人。刚开始就被他们这群实力弱的人针对,他们没有多着急,因为氏族肯定会出面解决;后来分了台,他们去后面给他们找不痛快,也算是礼尚往来,回应他们最开始的行为。 可是,他们没想到,这群人竟然真的想要杀人,想要杀跟黄鹏远同一立场的他们。一到七号台的人,都严肃起来,戒备起来,看后面编号台子的人,神色不善起来。 “哎,你们看,他们想要杀我们的眼神。”对面被他们盯着的人群,忽然有声音响起,同时有人到负责人面前哭诉,指着前七号台这边的人,说他们想杀人。而且,他还跟后面的观众,高声求救,说这么厉害的人,突然组团出现,在演武场根本就看不见,现在却能默契地都去前七号强者台,想必是以前就认识,亲如一家的兄弟。他们排外,想要杀害弱小的我们,诸如此类的话,而且不止一个人。 “够了,还不闭嘴!你们刚才差点杀了人了,是想都被取消资格吗?”负责人狠厉的制止人群的声音。 “青天大老爷啊,您可不能这么说啊!”历万从人群中飙了出来,跪到了那个负责人腿边,同时他身后的人群特意让出一个宽广的视线范围,好让观众都能看见这个场面。 “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我本来已经喊了认输了,可是他还冲上来要杀我。我本以为是他因为我和观众们的互动,所以没听见我认输的消息,于是我想直接下台,那样他是不是就能更清楚一些。” “可是,诸位也都看到了,是他,跟着我下了台,哪怕我根本都没有面对他摆出攻击姿势,他还是想要杀我,甚至还有伤害旁边人的想法。”历万跪在负责人脚边,抱着负责人的大腿,声音能传出二里地。 “我也不想的,但是当时他的那个方向是冲着我来的,我害怕,所以就条件反射的反击了。”一个当时站在历万那个方向的人说。 “是啊,是啊,而且他的武功那么高,伤我们杀我们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啊,我们才会怕他一个一个的伤害所有人,才想着一起上去制服他,至少是让他能安静下来,不要做出伤害人的事情。”一个使用鞭子的人说。 “对,而且我们真的害怕,他能在所有人的阻拦下,杀人,所以才叫更多的人来帮忙的。”一个使剑的人说。 “对,我就是害怕,他闹出人命,所以才跳下我的擂台,想帮忙制服他的。”一个放弃自己记录的人说。 “可谁承想,人太多了,我看不见具体情况。” “但是我着急,所以就想往里面挤。” “我害怕伤到人,我甚至把武器都收起来了。” “可是可能是人太多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下了,也看不见脚下的情况,造成了人挤人人踩人的事故,他才成了这样。” “对呀,并不是我们要杀人的,我们杀他的动机在哪呢?” “而且是他自己到我们这边的,不是我们让他来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黄鹏远的情况,解释成意外事故。 第78章 退赛 看着面前一众人狡辩,前七号台的严栩出声反驳。“各位的狡辩未免太过好笑了吧,习武之人,会因为人多,就忽略对手的位置和当前的状态吗?” “习武之人,也会分武力高低的嘛,我们哪有各位厉害,武功高强,感官敏锐。”历万说。 “那你以为你们故意杀人的事情,就能被掩盖吗,你们在前面台子挑衅的行为,可算不上友好,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生气,故意把他引来围杀!”陈启江高声说。 “那你们故意去后面的台子,攻击每一个快要守满的人又怎么说!而且你们还把人打的半死,那是不是这也是你们故意做的,就是为了把我们一个一个都杀了?!”李昶说。 “那是在比赛规则内发生的事情,我们前面的可以去后面打,只是不能守罢了。因为前面七个台子,基本上时刻都打着,所以我们想去后面试试手怎么了。”王鹤说。 “那规则有禁止我们去前面的台子挑战吗,我们也认为自己实力能够的上,所以想去试试,我们又做的哪里刻意,哪里不合理了呢?”赵煜出声。 “若是真想比试,为什么不上台?” “因为我们看过之后,觉得打不过,所以就不上台。” “那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过去。” “一次又一次过去的,是同样的人吗?” “你们敢说过去的人里没有重复?” “当然敢,我们这边二百多人,看你们几场比赛,还需要重复吗?” “放屁,我明明看到,他,去了不止一次!”说话的人指着历万。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们的交手招式,我可以偷学借鉴,用到我们这边,并且能打败对手。”历万说。 “那你怎么一次次的来,不好好的去用!” “我怎么没有用,如果我没有去用,为什么黄鹏远会跟我上台,至于我为什么一次次的去,还不是因为你们一次次的跟,所以我只能一次次的学!”历万说。 “你放屁,有本事就把你学会的招式演示出来!” “你才放屁,我每次去看的,是同一场吗?我要是能看一场别人的招式就学会,那我还会在后面的非强者台苦苦挣扎吗,我还需要一看到你们就喊认输吗?”历万说。 “那你们看的时候,对我们的干扰又算怎么回事?” “那是我们在讨论招式,同时为了给观众解说!” “那你们侮辱人也是解说吗?” “我们不是跟你们学的吗,别忘了最先到我们这边侮辱人的是谁!” “那还不是因为最先开始你们故意放空我们!” “我们难道没有去找你们比试吗?那五个人都是假的吗!” “那人数都是六怎么说!” “因为我们看到了他们的厉害呀,我们都在外面演武场见过,并且多有交手,而面对突然出现的那些强者,我们心生向往同时又好奇,所以我们才想去交手,可是看到他们那么厉害之后,就不敢上去了。” “你们明明一次又一次的上去。” “因为我想跟他能有更多的交手机会,我向往强者。” “那我们呢,剩下的台子,可是没有交手就直接放空的。” “放空,很难以理解吗?我们是来晋级的,要挑战的对手,当然是知道的,认识的,或者有声名的,你们在前三轮,声明不显,甚至多是空签,我们连你们的底细都不清楚,怎么敢贸然挑战!” “可你们明明在空地上表演,却不跟我们交手,你们就是故意的!” “请问我们素不相识,我们为什么要跟你故意,原因何在,你能说出来吗?!你敢说出来吗?!” 双方你来我往,寸土不让,氏族的负责人都被挤到了一边,听着双方越来越出格,越来越往黑幕方向去的趋向,负责人连忙让族兵们分开两帮人,把他们从中隔开,并且站到双方中间。 “你们,还想不想接着比了?如果不想接着比了,都给我把凭证放下,滚出场地!”负责人双方都看看,接着对八号台之后的人说“你们违规伤人是事实,不要妄图狡辩,交出主使的,其他人才能接着比赛,不然,就都给我滚蛋!” “大人,我认输之后,黄鹏远仍然对我出手是事实;我下台之后,黄鹏远下台追杀我也是事实,而我为了保命,我的朋友为了保我的命,出手制止黄鹏远之事,也是事实,请问,大人要怎样处理黄鹏远呢?”历万高声问负责人。 “他已经被你们打成那样,能否保住命还另说,你们还想怎样?”负责人训斥他们。 “哦,看来大人是想要包庇黄鹏远了?!违规者是他,先动手者也是他,现如今大人却把一切都推给我们,不知大人跟黄鹏远是什么关系!您又为何这般袒护他!”历万的声音很大,是喊着出来的,而看不到情况的观众,听到这话,都开始骚动起来。 “就是,我们都看到是那个人先动手的,你凭什么就说都是别人的过错呢?” “你是不是收了钱了!” “肯定有黑幕,要不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高手!” “对,而且那些演武场的册子上,一到七号台的这些人,根本就没出现过!” “而且他们前两轮,还有好多人抽中空签。” “就是就是,而且第二轮,他们好像很熟悉台子的样子,但是装成不熟悉!” “黑幕!黑幕!黑幕!”在有心人的带动下,所有观众都情绪激昂,高声大喊。 “我们也怀疑此次正榜,有诸多不公的地方,我们怀着一腔赤诚,来到高阳,就是为了能够展现自己,堂堂正正的跟所有兄弟切磋技艺!” “可是,从比赛开始,直到现在,我们看到了太多让人心寒的地方,我们从前不言不语,无声无息,是因为我们不想相信,我们向往的地方,会是这样的情形!” “可现今,容不得我们不信,我们对此很是失望。我们不会去质疑氏族的权威,也不会挑战氏族的威严,我们相信,现在站在我们对面的这二十多位英雄,完全配的上正榜前位!” “但是我们啊,实力过于低下,就不自不量力的,去跟这些英雄抢夺位置了,我们” “今日,在此!” “自愿退出,不再参与后续比试!” 八号台之后的所有人,都把比赛凭证撕掉,并且每个人都把东西放到旁边的桌上,安静的离开场地。 那些观众,看着这样无声又悲壮的场面,只觉得欺人太甚,氏族势大,可也不是一手遮天,举办这种活动把人从各地骗来,当炮灰陪衬其他人,真是可恶。 有一个人冲着负责人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冲那个方向吐口水,之后离开场地。 负责人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这样的情况,他根本就没有预料到,因为所有参加正榜的人,都是冲着各大氏族来的,他们肯定会顾及着氏族的颜面,留有一些余地,到时候自己只要他们交出一个顶罪的人就好了,到时候再把规则定严一些,不要让双方接触,那事情不就解决了。 怎么,怎么会出现,现在的情况呢?负责人看着渐渐空了的场地,只觉得自己要完了,自己一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这可不是一家氏族的事,关乎到多家氏族的面子,自己办砸了,还有命在吗? 剩下的人也不好受,他们是来正榜彰显威名的,是为了更风光地进入氏族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打上走后门的标签,那样,现在,可没多少人注意他们的高强身手和境界,只会说他们不堪的心思和行为。 人生如雪,太阳一出来,什么都没了。 钟宇三人跟着人群一起走了出来,旁边的观众都在大骂氏族这次的做法,其中林氏被骂的最惨,因为高阳是林氏的地盘,而且这次的举办方,也都是以林氏为主的。 张简三人跟吴思均和叶舒云汇合,钟宇征求他们的意见,问他们要不要去找赵煜他们,问问他们做的决定是什么时候商量的,能不能知道一下具体细节。 “你确定真的好吗,你想去找赵煜来了解情况?你别忘了,赵煜跟方氏方猷的关系,他隐隐可是氏族立场啊。”叶舒云问钟宇。 “那不一样啊,方猷是方氏的人,但方氏不是方猷,更何况,方猷对阿简可是特别热情且亲切的,赵煜跟咱们关系又那么好,这种场面,咱们可以去打探打探细节。”钟宇说的眉飞色舞。 “我不想去,要不你自己去吧,问完了直接告诉我好了。”张简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他觉得现在骑着马先去找赵煜,不知道要找多久,找完之后,听个故事,控制表情再寒暄寒暄,之后回到小院里,挺累的,而且去找人的路上,钟宇也一定是跟自己骑一匹马,柳实庭借马的时候,自己可就在旁边。 这么前后一想,真是累,还不如直接回去,等钟宇问完讲述给自己听,反正钟宇讲故事的水平挺高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还挺有煽动力和渲染力,也挺好的。 叶舒云也没什么兴趣,而且她也相信钟宇讲故事的能力。许铃儿倒是很好奇,想跟着钟宇一起去。 最后,叶舒云和张简都选择拒绝,想要回去,许铃儿和钟宇,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吴思均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也跟着二人一同去。 于是,钟宇坐在吴思均的马上,许铃儿跟在两人身后,一起去找人。而叶舒云和张简,则是回到了小院。 回到小院的时候,张简和叶舒云看到柳实庭正在手摇一个奇怪的木杆,木杆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木杆连接的地方,是一个封闭的箱笼,他手摇木杆的时候,里面传来沉闷的声音。 张简和叶舒云不明所以,但是竟然也没有就这个场面发问,三人就这样保持寂静。直到,柳实庭停止摇动木杆,并且拔掉了箱笼外的一个木塞,放出了一滩水。 之后,二人就看到柳实庭把箱笼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几件衣服,并且晾到了院子的晒衣绳上。当然,晾的都是他自己的衣服。 “你这,是什么东西?”张简开口询问。 “洗衣箱。”柳实庭秉持着住在人家,有问必答的原则。 “你自己做的吗?”张简问。 “嗯,是的。”柳实庭说。 “你看我身上的这件衣服可以用吗?”叶舒云问柳实庭。 柳实庭看了看叶舒云身上的衣服材质,摇了摇头,说:“不太行,你的衣服料子太脆弱,容易勾丝。” “那我的能行吗?”张简问。 “你的可以,不会坏。”柳实庭答。 “那,你能帮我洗我的衣服吗?”张简不知脸皮为何物。 柳实庭低头想了想,笑着说:“好,不客气。” 张简闻言,疾步走回自己的屋子,并且把这两天换下来没来的及洗的脏衣服抱了出来,并且放在了柳实庭面前的地面上。 “你先把衣服都分开,颜色深浅分开,要不然混在一起洗,容易染色。”柳实庭提醒张简。 “哦,好!”张简开始分衣服,并且在柳实庭的指导下,把衣服塞进了箱笼里,注入了水,并且放了些清洁粉进去。 之后,柳实庭就又坐在原地,开始手摇木柄,箱笼中传来衣服与水的搅动声。 期间,叶舒云就在柳实庭晾的衣服中检查,摸一摸,确认是不是真的洗的干净了。确认过后,发现,就是洗干净了。于是叶舒云搬了一个凳子,坐到了柳实庭身边。 “你能做出来,可以洗我的衣服的洗衣箱吗?”叶舒云问柳实庭,因为叶舒云的衣服,基本上材质都跟身上穿的一样,有些好,有些贵,有些废。 柳实庭上手摸了摸叶舒云衣摆的材质,点点头“可以。” “那你能帮我做吗?”叶舒云有些惊喜,不用洗衣服自然是一件好事。 “可以。” 第79章 有人指点 柳实庭做出准确回复,叶舒云喜笑颜开,“那能现在做吗?” “可以,需要材料软木,硬木,疙皮,息水,胶木,滑木,剩下的一些小边角料,我自己就可以拿出来,其他的,你去买吧。”柳实庭说,“不收你手工费,做出来之后,给我五钱就好。” “还要钱呀?”叶舒云问。 “为什么不要钱?”柳实庭真诚发问。 “因为咱们是一个团队的呀,团队内部之间,怎么还提钱呢,这些都是可以互通的东西。”叶舒云说。 “我不是跟你们一个团队的,事实上,你们没有征求过我的意愿,就把我当成了你们队伍中的人,我跟来这里,是因为钟宇说给我提供住宿,面对你们那时一厢情愿的商量我的归属,我想,我已经用沉默表达了我的态度。毕竟,正常来讲,一个客人,来到主人家借住,却对主人一家的夜谈不做反应,且刻意沉默,这是不正常的行为,你们应该能从我这种不正常的行为中,看到我的态度和回答。”柳实庭仍然不急不缓地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原来你不是不正常?”张简看着柳实庭。 “当然不是,但是这些天你们一厢情愿的交流,让我觉得你们有点自恋,所以不是太想戳穿你们,让你们尴尬。毕竟,我还住在你们的院子里,得罪你们不好。”柳实庭说。 “那你现在不是得罪吗?”叶舒云好奇,怎么现在突然说了。 “我正帮着张简洗衣服,还要帮你做洗衣箱,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而且,我是钟宇邀请来的,我这在这里,承的是他的情,所以跟你们现在说这些,不算得罪。”柳实庭思路清晰。 “现在说,那你前两天怎么不跟我们说啊?”张简问反正都是不得罪,为什么以前不跟自己二人说。 “没必要。”柳实庭言简意赅。 “有什么你就可以说,我们邀请你加入我们。”张简觉得柳实庭很实用。 “没必要。”柳实庭还是那句话。 “怎么没必要,你没马。”叶舒云说。 “我们有。”张简说。 “你没钱。”叶舒云说。 “我们有。”张简说。 “你没粮食。”叶舒云说。 “我们有。”张简说。 “你没有伙伴。”叶舒云说。 “我们有,并且你也会有。”张简说。 “还是没必要,钱我可以在路上打劫那些要打劫我的人,马我可以用钱买;粮食山上可以找;伙伴,没什么用处,甚至可能还会拖慢我的速度。”柳实庭说。 张简和叶舒云听到柳实庭的话,理解了钟宇说的,他跟队伍的气质很是契合的话,他们甚至觉得,柳实庭的气质要高出队伍一截,这种直接把假设当成现实,并且不去考虑细节的生活态度,值得所有人学习。 “你仔细想想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些纰漏?”叶舒云问。 “哪里?”柳实庭问。 “比如,你说打劫能来钱,可是在高阳这个地界,你得自己走好长一段时间,才有可能被打劫,之后反打劫。”叶舒云说。 “并且,你可能得在有钱之后,再走好一段路才能买到马,也有可能你打劫到马,可是你这一堆东西,在此之前,都是要你自己拖着的。”张简说。 “还有,你说伙伴拖慢你的速度,有没有可能,你没有我们这些伙伴,就谈不上有行进的速度,哪怕你轻功好。”叶舒云说。 柳实庭在二人的细节劝说下,停止了摇动木杆的手,思索了一会,点点头,对叶舒云说:“那就不收你钱了,你跟我一起去买,你花钱。”之后又对张简说:“你自己摇吧,你觉得摇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按这个打开,之后再把水倒出去,把衣服放回来,按这个,是甩干。”柳实庭说完,就让出位置,起身示意叶舒云走。 “要不你,还是等人齐了再加入吧。”张简看着柳实庭的眼睛,认真说。 “别想把我当苦力,自己干吧。”柳实庭也认真又温和地说出残酷的话。 叶舒云和柳实庭,一起走出院子,去买材料。于是等到钟宇三人,快速找到赵煜并且得到讲解之后,回到院子里想要分享的时候,就看到张简,孤零零的一个人,摇着奇怪的东西,还有一院子的衣服。 “你在干嘛?”钟宇问张简。 “我在洗衣服。”张简说。 “那不是我的衣服吗?你给我洗了呀!”钟宇看到了一件他的衣服,在风中摇晃。 “嗯,我想洗,就给你洗了。”张简说,因为他在使用这个洗衣箱的时候,觉得不累,而且重复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会给他带来放松的情绪,还有放空的条件。他只需要机械地摇着木杆,什么也不想,就那么坐着就好了,真是一件很好的事,很适合他。 “哦,对了,许铃儿,你也可以把你的衣服拿出来给我,我也帮你洗。”张简对许铃儿说。 “呃,好的,谢谢。”许铃儿有些惊讶,毕竟张简平时,身上最明显的特质,就是懒散,怎么现在这么勤奋了。 “你这是什么东西。”跟他们不住在一起的吴思均,享受不到被洗衣服的待遇,所以更直接地注意到了张简面前的东西。 “洗衣箱,柳实庭做的。”张简介绍。 “你拿这个洗了多长时间了?”钟宇问。 “不知道,没算。”张简光放空自己了,没注意那么多。 “那他在哪呢,叶子在屋里吗?”钟宇没看到柳实庭和叶舒云,问道。 “不是,他们去买材料了,去买可以洗叶子衣服的材料了。”张简回答。 “那还得等他们,真是的,不能马上讲!”钟宇难以忍受到嘴的故事不能说。 许铃儿已经抱着衣服蹲到张简身边了,她很好奇这个东西的使用方式,张简看到许铃儿抱着的衣服,于是把洗衣箱打开,许铃儿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是空的,于是问:“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啊,你刚才在摇什么?” “就是摇摇,没什么,把衣服放进去吧,再加点水,还有清洁粉,之后盖上就摇就可以了。”张简帮着许铃儿把东西放好,并且开始了摇木杆。 “他们得什么时候回来?”吴思均问张简。 “不知道。”张简摇头。 “那咱们要不先做饭吧,等他们回来直接吃饭。”许铃儿说。 “可以。”钟宇点头,正榜那些人弃赛之后,他们就没回去正榜场地了,自然也没去场地吃饭。 叶舒云和柳实庭回来的时候,许铃儿和钟宇吴思均在厨房做饭,张简还在摇他的木柄,但这次不是空摇,里面有许铃儿的衣服。 “都回来啦?”叶舒云问张简。 “对,你们先洗手吧。”张简看两人背着、抱着一堆东西,让他们先放下洗手。 六个人聚在一起,吃完了晚饭,围坐在桌旁,听钟宇讲述,正榜弃赛始末。 第三轮比赛当天的凌晨,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在沉睡。可是,在他们的房间,啪嗒一声,出现了一个写满人名的小册子。那个册子上的人,正是进入第三轮的所有人的层次。 那个册子上的人,有许多等级高的,后面会特别标注出来,标注的内容是,谁谁谁,多少层,在哪个地方准备比试。很多人,后面缀的都是哪里的演武场,可有些人,后面只有两字,不详,何时出现,不详;习武地点,不详;住在哪里,不详;这三不详,给那些辛辛苦苦的参赛者,一个严重的心理创伤。 他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他们,满怀期待,参加正榜,可是,这些天的正榜,明明白白地向他们表示:你们是炮灰,你们不重要,你们赶紧回家玩泥巴去吧! 他们愤怒,他们感到了被欺骗的伤痛,于是他们团结起来,在黑暗中默默潜行,召集了所有伤心的人,共同商讨,要给氏族一个教训,哪怕是螳螂挡车,不自量力,哪怕是撞得头破血流,他们也在所不惜。 所以,今天,他们崛起,他们挑战,他们作为一群渺小的人,敢于跟权威挑战,跟强者掰腕子,他们崛起了,他们富有血性的,执行了计划,并且真的让人敬佩,让人记住。 “所以,赵煜是这么跟你说的?”张简丝毫不相信。 “不是的,赵大哥他们说,历万来找他们,跟他们说了这些计划,就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之后赵大哥说,他们问过方猷,得到肯定,就跟着一起执行了,但是具体的细节和为什么历万那些人会这样,他们也不知道。名单是哪里来的,赵大哥问不出来。”许铃儿在一边说出了真相。 “所以其实你们没有问出来什么特别有用的消息,就回来了是吗?”叶舒云对钟宇说。 “哎啊,我也以为能问出点什么,结果赵兄弟他们,根本就不是发起人,自然什么细节都不清楚,跟着就把这件事贯彻落实了,所以他们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我们就回来了。”钟宇无奈道。 “那好吧,你们的事情说完了,我们这边要说了。”张简说。 钟宇吴思均和许铃儿都看向张简,他们不知道张简有什么要说的。 “咱们在这呆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正榜也烂尾了,氏族后续的补救手段,也就这两天了,所以咱们也得准备准备采买东西离开了。同时,咱们欢迎一下咱们的新成员,柳实庭吧。”张简不卖关子,把该说的说完,就带头开始鼓掌。 叶舒云紧跟着鼓掌,柳实庭也没等钟宇三人反应过来,起身鞠躬致谢,之后又坐回去。钟宇三人后知后觉,跟着鼓掌。 “你们什么时候,就这个问题谈论的?”钟宇边鼓掌边问。 “今天,洗衣服的时候。”张简说。 “是的,洗衣服的时候。”叶舒云附和。 “别告诉我,就因为那个洗衣箱。”吴思均问二人。 “你怎么知道,就是因为那个洗衣箱。”叶舒云笑着看吴思均。 “你们太草率了吧。”钟宇吐槽。 “不是你把他带回来的吗,怎么又我们草率了?”张简反驳钟宇。 钟宇无法反驳,只能静默。柳实庭看着他们讨论,也不说话,就坐在一边安静的听着。 “我还用还你钱吗?”柳实庭突然开口,问钟宇。 “怎么,来这就不想还钱了呀?你这,也……”钟宇说不下去了。 “他们说的,一个队伍,这些东西都是可以互通有无的,不用特别在意,也不用太分的清。”柳实庭指着张简和叶舒云。 “他俩一个除了钱,没有什么能被通的,一个什么都不能被通的,你听他们的话,来运用到我身上,你对得起我吗?”钟宇看着柳实庭问。 “对不起,”柳实庭不知道是回应钟宇的那番话,还是在道歉“我就不还你了。”是在真诚的道歉。 六人开团队会议的时候,有一个地方,也在疯狂讨论。 “这个消息是怎么泄露的,你们林氏难道不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吗?”焦氏少族长问林悯,林氏族长的大女儿。 “我们给交代?现在外面被骂的最狠的是谁?你还需要我给什么交代,难道会是我们的人泄露出去的吗?”林悯看着焦铭礼。 “泄露已经泄露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挽回咱们的形象,要怎么让人闭嘴。”虞氏少族长说。 “现在他们已经退赛,召回他们是不可能的,剩下的也不可能说是给他们排名的,但是正榜举办没有排名,那这件事就完全是笑话了,首先想一想怎么收尾。”宁氏族长说。 “收尾怎么收都是笑话,这么大规模的退赛,根本就不可能用别的事情掩盖过去,而且这件事肯定会在有心的人助推下,被刻意加大宣传的,要提前预警。”田氏族长说。 “现在问题这么多,诸位能不能提出一个可行的解决办法呢?如果不能,你们在吵什么?”方猷出声。 第80章 借势 方猷能跟这些氏族族长还有少族长在一起议事,在原来,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原来只是一个方氏做事的人,有些小小的权柄,但是没有特别高的地位,不过在他拿到张简给的钥匙之后,一切都变得美妙起来。 唯一一个,可以打开方氏财宝宝藏的人,唯一一个,可以从旁支直接要求少族长地位的人,并且,从整个氏族考虑,从上到下的任何人,都没有拒绝的余地,他的行为,却是该死的无可指责。 但其实本来这一次,方猷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因为正榜开始筹办之时,方猷还只是一个跟蒋氏谈个小生意的旁支,在他拿回钥匙,去开那个锁的时候,方氏原来的少族长,正在跟各个氏族交涉具体细节,而他还未成为少族长。 对外事务,临时换人是一件很不友好的事情,所以本来商定,在正榜结束之前,方猷这个新任的的少族长就先不要跟外界透露,那样正在进行外交事宜的原来的少族长,就还能用一个过得去的身份,跟各方周旋。 方猷同意这个提议,但他还是来了,他想来这里看看,毕竟正榜都是打架的,没有一个年轻的男子不喜欢看,哪怕他自己不能上场,但是仍然会看着场上的场面代入自己,热血一下开心一下。 但是,第三轮出现了那样的事故,这个就不需要保持外交人员的一致性原则了,方猷就直接接替了原来的少族长,进行各大氏族之间的交涉。也是借此机会,在所有人面前露个脸,相互熟悉一下。 “哦,方氏新任的少族长啊,不知您又有什么高见呢?”裘氏族长对出声的方猷说。 “高见谈不上,就是想让各位不要吵起来,伤了氏族之间的和气。慢慢谈,咱们会有解决办法的。”方猷语气温和,神情友好地表示。 方猷是真的这样觉得的,他真的在诚心实意地劝阻别人,因为相较于其他人的闹心,他的心情反而是愉悦居多,倒不是因为方氏没有损失,事实上,所以联合举办正榜的氏族,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和冲击,但是这个影响和冲击,是就氏族这个圈子内部来说的。 就好比此次正榜,举办地是高阳,高阳的氏族是林氏,如果这个正榜没有出现纰漏,能够取得很好的效果,达成氏族的预期,那么林氏本来是可以提高自己的声望的,他也会被更多的氏族所选择,选择承办这些类似的事物。 就好像赞助冠名的几家氏族,焦氏的食品、田氏的医疗、虞氏的武器、裘氏的服装,他们这些氏族,不是独一份的,还有很多跟他们类型相近赛道相同的氏族,这次他们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么下一次,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这些产品事物加盟的时候,他们就不会被列入第一梯队的目标之中了。 在这样的内部冲击下,氏族自然会生气,会气愤。而方猷之所以能保持着较为轻松的心情,就在于他这个新任少族长的身份。他这个身份,更多的强调在于新这个字。 因为方猷是新任的少族长,根基人脉根本就不能跟原来的比较。原来的少族长,是现任方氏族长的亲儿子,虽然方猷通过“钥匙”获得了少族长的身份,但是如果族长想要为原来的少族长留下更多的或者说更高的权柄的话,方猷也不一定能够制止。 因为现在的方猷,虽然占着一个少族长的名号,但是其实他手上可运作的人,可运作的事,基本上还为零。他当然不是没有心腹,但是跟他一起升上来的心腹,跟他一样,根本就没有向上接触的机会,能用的人能做的事,也不多。他出现在这,一方面是为了看比试,一方面也是为了找人手,赵煜五人是他一定会带走的,因为他相信赵煜,用人,当然得用熟悉的人。 本来,方猷本来还有好长时间要慢慢熬,要慢慢带着自己组建的人慢慢渗透,但是,赵煜在正榜第三轮之前联系他时,他发现自己的机会,可能来的更快一些。 于是,他同意了赵煜跟着那些人一起退赛,一起闹,因为这是他的机会,可以说是一个独属于他的机会。 现在,他坐在这里,可以算得上悠闲地坐在这里,看其他氏族中人,生气愤怒束手无策抓耳挠腮的样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正榜出现这些事情,都是因为那些退赛的人,只要搞定了他们,让他们出面重新回来,那就能解决一半的事情了,剩下的一半,也有着落了。”林悯说。 “那要怎么让这群人自愿回来帮咱们说话呢,我不信他们敢这样做,身后没有其他的势力支持,最有可能的做出这些事情的是哪一方,想必各位也都有想法吧?”井氏族长说。 “知道又怎样,你能选择现在就撕破脸吗?你确定真正对峙起来,把那些中立的、胆小的、墙头草一样的人刨除,剩下的,就一定能碾压对面吗?”张氏族长说。 “那你们就不找了吗,我也是再提解决办法,你要是有更好的办法,你倒是提出来呀,光抬杠算什么事!”井氏族长说。 “各位,都不要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决那些人,当然,不能做以势压人的事情,如果再被有心人利用,那样就不好了。”林悯说。 “怎么解决呢?”方猷搭话。 “那些人既然能来这里参加正榜,就证明他们不是无欲无求的,以氏族的身份去跟他们交涉,去跟他们谈,他们敢做出这种事情,不过是背后有人给了他们好处,要是我们能给出更多的好处,那他们会怎么选择,很难想吗?”林悯说。 “那一群人,零零总总也都二百多人呢,你要我们在座的所有人,一家分多少人呢,又要给他们多少的好处才算是好处呢?一个萝卜一个坑,这种事,可不是好协调的。”蒋氏族长说。 林悯看着蒋氏族长,面上不显任何情绪,但在心里却是暗骂狗东西,自己不想多揽事,还希望别人多做事,哪有那么好的事,谁也不想莫名其妙地去用自己手上的位置,给那些人。 那些自动弃权的人,本来就有半数以上,根本就入不了氏族的眼,更何况给他们想要的东西,参加正榜的,无外乎就想要名,想要位置,要是跟他们谈,肯定要拿出这些东西来。 但是没人是傻的,氏族内部机制相对透明,上点心就能打听出来哪里好哪里不好,自己这些人到时候有求于人,他们怎么可能愿意被凑合,到时候还是得好好安排。可是氏族盘根错节的,不是一个人能说的算的,也要考虑方方面面,跟多方周旋。所以每个人手上能拿出的好位置,都是有定数的,这个定数,肯定都是给自己培养的心腹的,不能给出去。 可是,现在在这的,都是这次正榜的直接关系人,他们都是从最初就一直商定参与正榜每个环节的人,出了事,自然要他们自己承担责任,甚至还要跟氏族的其他人做好交代,可是,就这么用自己手里的名额,给别人,谁都不乐意,所以蒋氏族长才说,那么多人,怎么分。 “那就筛一筛,先找出那些带头的,主事的,或者是一个团队的,只找一个,之后让他自己去解决他们内部的事情;当然,要是有什么实在看的上眼的,也可以去接触,只要人家乐意,最后,哪怕能拉会一半人来,就算是成功了,剩下的,后面再说。”林悯就这么说,也不想给这群人扯皮的机会了,直接就安排人去办,并且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当着众人的面去吩咐的。 “这个主意好,林小姐真是机智啊。”能保持这么良好心态的,自然是方猷。 林悯看着出声的方猷,是了,这位可跟所有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他是新上来的,位置根本都不稳,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上位的,可是能在人家亲爹还活着的时候,就把人家亲儿子挤下去,想必有点能力,可以合作, “哪里,方少族长才是年少有为,手段高超啊。”林悯笑着对方猷说。 “哎呀,林姑娘谬赞了,哪有林姑娘手段强硬,做事周全啊。”方猷说。 林悯看着方猷,他在讽刺什么,疯了吗这傻逼,刚上来位置都不稳当,就敢跟自己这么说话,想到处树敌吗? 蒋氏族长看林悯变得不好的脸色,笑了一声,想跟方猷合作啊,可惜晚了一步,自家早就合作了。听自己儿子说方猷能上位的原因,很有可能跟他们族里的那个锁有关,蒋历城就知道,方猷哪怕是个死的,都能坐上少族长的位置,现在缺的不过是时间,一个能真正掌握方氏的时间。 所以自己早就暗地里跟他交好了,现在方猷真想跟谁好好交流,可不会放到明面上来,那不是上赶着让人家针对吗。林悯还是年轻,想交好人家,却被人家当成了一个树立无脑形象的工具,呵。 “既然林侄女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也就不等了,一起办的事,那就一起平,谁也别跟谁耍心眼了,赶快去吧。”蒋历城说完,起身离开。 屋里的其他人,看也没什么好讨论的了,就也都离开,赶快回去选选人,至少找出几个质量好的,那也不算是太亏,那个带头闹事的好像不错,接触接触去。 方猷也跟着走了,看都没看林悯,林悯从那一瞬间的怒火之后,也是很快就平静下来,知道自己太着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人家示好,那不是故意给人家找不痛快吗,正好还能拿自己当个靶子了。 林悯不再想方猷,事实上,她刚才冷静下来之后,就意识到了方猷是怎样的好的一个合作对象。现在他们这些人,都不舍得自己手里的名额给出去,因为自己等人的班底都已经稳固下来了,现在做的事都是为了锦上添花,更进一步。 可是方猷没有这个基础,他正是缺人的时候,每个少族长按照惯例,身边能提拔的位置有不少,只不过从来那些少族长都是从小就培养的,一点一点填补,所以显得能用的位置不多,事实上,份额可太多了。 方猷与其在氏族里找不知阵营的人去自己身边霍霍,还不如就直接找背景干净的人从头培养,哪怕有磕磕绊绊,也是自己的人,所以他肯定会多联系这些退赛的人的,甚至于可能那些前几轮淘汰的人里,有看的上眼,都会去接触接触。 但是,自己能想到的问题,那些在位置上几十年的老狐狸们肯定也会想到,看刚才蒋历城那一笑,他以为他笑得隐蔽,可自己从小眼神就好,可是一下就看到了。想必他已经跟方猷达成合作了,用方猷帮他分他要谈的名额,甚至还会尽心尽力地帮着方猷进行人员的筛选。 正如林悯想的那样,蒋历城就是帮着方猷进行人员的筛选,让人把筛选名单交给方猷之后,蒋历城就不管这件事,开始准备下一步了。 因为他们都不傻,把人找回去帮氏族说话,这只是第一步要做的事情,往后可是还需要找出替罪羊的,可是这种东西不是随意推出来一个人就行,你得有理有据,让人相信。蒋历城现在就在找这些有理有据的东西,该怎么串成一条线,让人一看就觉得真有道理,不是骗人的。 也不用全部人相信,让那些蠢人相信就好了,因为只有蠢人才会随意乱说话,不去斟酌消息真假就去卖弄。 方猷拿着蒋氏给自己送来的名单,跟自己的名单做对比,并且让赵煜五人一起回想确认,来决定是否进行邀请。 “这个人不太行,带头的就是他,想必他是被人坚定的收买了。”赵煜说。 “那就换。”方猷轻巧地说。 第81章 三轮重比 那边氏族的行动进行的如火如荼,这边张简他们采买的也热火朝天。叶舒云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了,而柳实庭这个技术人员的加入,让他们队伍里买了许多不明用途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这是什么?”钟宇问柳实庭。 “百纱,做过滤水里脏东西器具的材料。”柳实庭在新买的马上,看钟宇掏出来的东西。 “那这个呢?”钟宇又拿出了一个新的东西。 “支纱,做过滤水里脏东西器具的材料。”柳实庭看了一眼,说道。 “这个?”钟宇把支纱放回去,又拿出一个。 “软泥,做过滤水里脏东西器具的材料。”柳实庭接着说。 “怎么都是过滤水的东西啊?”钟宇问。 “因为路上要喝水,喝干净的水,不干净的水,喝了闹肚子。”柳实庭从现实考虑。 “烧开不行吗。”钟宇想起自己这一路上,喝的都是河水直接烧开。 “你要是不嫌吐沙子麻烦,当然可以。”柳实庭看了一眼钟宇。 钟宇总觉得柳实庭温和的语气下,是满满的敷衍。 “听说正榜退赛的那些人,是被有心人挑拨的。”钟宇正要说话的时候,听到路边的一群人说话。 “你听谁说的?”那群人里有人问。 “氏族提前放出来的消息啊,他们说了,那些人受到别有用心的人欺骗,所以对他们举办的正榜不信任,所以才出现了后面的那些事情,但是他们已经跟大部分人解释清楚了,所以明天正榜第三轮还要接着办。”一个青年说。 “消息准确吗?氏族也没放出消息啊。” “准确,这是我一个在林氏家里帮工的亲戚告诉我的,他是亲耳听到的。” “那氏族真不是作弊,提前给人开后门吗?” “没有,你看当时那些退赛的英雄们,也没说是氏族作弊,只是觉得那些厉害的欺负人,所以起了矛盾才退赛的嘛,人家是因为有能力,所以有点性格。” “那那些人全都回来吗?” “也不是,听说一些人是已经走了,一些人是真的不想接着比了,还有人是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出口了,就不再出尔反尔,彻底退赛了。所以,好像是能回去一半的人吧,那些都是理解了这件事的真相,所以觉得自己冲动,还想接着再比的人,也是想还氏族们一个清白嘛。”青年解释。 钟宇停住不动,静静在原地听着那些人说话,柳实庭看了一眼那群人,说:“快走吧。 钟宇看着柳实庭,说:“等等,在听一听。” “你现在听这些,还不如去找相关的人直接打听,比如赵煜。”柳实庭提醒钟宇。 “那走,去找他们。”钟宇听了柳实庭的话,觉得有道理,于是选择去找赵煜了解情况。 “这么说,你们是真的要重新参加正榜了吗?”钟宇问赵煜。 “没错,我们就是要重新参加。”赵煜给出肯定的回答。 “啊,这一点也不酷啊,而且当时你不是也出声了吗,他们真的不会背后给你们使绊子吗?”钟宇真的觉得这样一点也不快意恩仇。 “方猷现在是方氏的少族长,方氏也是这次正榜举办的发起方,方猷缺人。”赵煜简单跟钟宇说。 “哦,原来是这样。”钟宇明白了。 “而且,方猷跟我说,氏族正在找这次幕后的黑手,发生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人在后面出手,那些出现人名的册子,是他们找人的线索。”赵煜小心地说。 钟宇听了,瞪大眼睛:“我们出的那个册子吗?” “不是,是另一个出现在某些人屋里的,人员名单齐全,背后氏族准确的人名册,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些人名册,当时第三轮的人才会那么团结。”赵煜对钟宇说。 赵煜也看到了那个人名册,当时历万拿着那东西来找自己的时候,他还在想叶舒云想干什么,可是直到看到里面的内容,才发现那跟叶舒云给自己的那一份不一样,叶舒云的只有等级和武器,历万的那个却是背后的氏族和一直以来的住所,还有跟人见面的证据都有。 “还有这种事,怪不得你们一起退赛。”钟宇恍然。 “方猷跟我说,这段时间他在筛选适合的人,因为他刚当上少族长,缺人用。但是有很多其他氏族,则是在调查这背后的事情,争取在正榜结束前,得出结果,公之于众。”赵煜接着说。 “那挺赶的呀,你们要是正常去比赛了,还能比几天了。”钟宇觉得时间太紧了,一时没想别的。 “可是,如果他们没有找到人,就会根据线索,确定人。”赵煜看着钟宇说。 钟宇看着赵煜的眼睛,回味赵煜的话,他莫名其妙跟自己说册子。一点也不莫名其妙了,方猷是氏族的人,赵煜是方猷的人,方猷知道点什么,赵煜告知点什么。 “确定的,不一定是真的?”钟宇问。 “是的。”赵煜回答。 “谢谢,我们先走了。”钟宇听完,直接起身出去,并且跟等在外面的柳实庭说回去。 二人骑上马,钟宇加快速度,柳实庭跟在钟宇身后。回到小院,叶舒云等人都没回来,只有二人。 “要跑路了吗?”柳实庭问钟宇。 “你怎么知道?”钟宇看柳实庭,他跟赵煜说话的时候,柳实庭没跟进去,回来的路上他也什么都没跟柳实庭说,现在刚回院子,柳实庭就问这个问题。 柳实庭看钟宇戒备的表情,低头想了想,还是开口说:“嗯,我也会武,虽说没跟你当面听故事,但在门外,听屋里说了什么,不难。我是技术人员,做东西需要很多材料,材料需要跟人买,不聪明会被人骗。册子,线索,确定,真假,公布,时间紧,你们是替罪羊,你得跑,很难知道吗?” 钟宇听完柳实庭一番平静且无情绪起伏的解释,点了点头,选择认可他。 “是,他们肯定会找替罪羊,册子这种东西,叶子也有,她把人的等级都探出来了,又跟吴思均打了那么一场,目标多明显啊。而且她跟吴思均有事,所以很可能就是他们,哪怕不是他们,也得是他们了。你先回屋收拾东西,到时候一起走。”钟宇抓紧行动起来。 “我跟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你说,他们如果真的把你们当作替罪羊的话,那会一起迁怒我吗?我现在立马跟你们分开走,是不是会更好一些。”柳实庭认真思考之后,认真跟钟宇探讨。 钟宇看着柳实庭,他是怎么自然平缓又认真地说出这样,独善其身撇清关系的话的,而且好像一点也不羞愧。 “我是在一定程度上,帮了你吧?”钟宇问。 柳实庭又低头沉思,回答道:“是的,你先是在我吃不起饭一天一个土豆的时候,请我吃了一顿饭;之后又在我一天一土豆的情况下,接了我点钱,让我能买土豆,实现一天三顿土豆;后来更是提醒我门票钱里面包含饭钱,让我一天三顿正常吃饭;现在还让我住到你的房间,所以,你不是在一定程度上帮了我,而是帮了我的。”柳实庭实事求是。 “谢谢你,记得这么明确,没有推脱啊。”钟宇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但是,你们的事情,威胁生命。你帮了我,但是哪怕你不帮我,我也没到生命垂危的时刻。可是,你们在面对氏族这件事情上,应该会危及到我的生命安全,所以,我现在独自走开,不能算是难以理解的事情。”柳实庭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想。 钟宇觉得不可思议,这也太没有侠义精神了吧,忘恩负义的这么理直气壮吗? “那你现在要走吗?”钟宇问。 “可以吗?”柳实庭答加问。 “如果我说不行呢?”钟宇试探。 “哦,那真可惜,收拾东西吧。”柳实庭随意道。 “所以你是走还是不走?”钟宇不知道柳实庭到底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走吗?”柳实庭答加问。 “走啊。” “我也走。” “你现在走?”钟宇问。 “你现在走?”柳实庭问。 “我得等他们一起回来了再走啊。”钟宇说。 “我也得跟着你等他们回来再走。”柳实庭说。 “你这个是问句吗?”钟宇不确定。 “是陈述句。”柳实庭肯定。 “那你刚才说那么多屁话,干嘛!”钟宇生气。 “回答你的屁话。”柳实庭答。 钟宇实在受不了,去张简房间收拾东西。柳实庭也回钟宇的房间收拾东西。 “各位远道而来的观众朋友,感谢大家能够回到我们的现场,来倾听我们这场比赛背后的故事。”李自东在台上。 “各位,前两天,因为一些令人气愤的原因,我们的参赛选手们,对氏族举办的这次正榜,产生了一些误解,从而导致了他们那次快意恩仇的集体退赛行为。” “但是,我们在结束之后,去认真了解了解调查了这次事件背后的误解,我们发现了许多蹊跷的地方,而在我们就着这些蹊跷的点去了解调查的时候,我们发现了背后的真相。” “所以,我们立即去跟这些参赛人员解释,去重新邀请他们回到我们比赛现场,重新站上擂台,把比赛继续,把梦想继续。” “但是,因为有参赛者,快意恩仇,所以在退赛的当天,就已经离开了高阳,而更有一些参赛者,觉得退出之后,不喜反复,就也不继续参加正榜了。我们对这些参赛选手,表示尊重。同时,在这里,也表达我们氏族对他们的歉意。” “虽然我们也是被人算计,但终归是我们办事不利,才让他们受到了情感上的伤害,但是,我们希望,我们回来的参赛者,能继续创造辉煌。”林自东转的很生硬,因为他嫌烦,氏族这两天闹得热闹,他爹对他也多次谈话,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要办的,现在还得自己主持这狗屎的后续,可以说是职业生涯的污点,他怎么乐意。 “现在,我们继续开始第三轮的比赛,由于此次我们第三轮的人数变为了一百九十八人,所以,我们的规则也相应的进行转变。” “新的规则是,三十二个台子,每个台子通过抽签的方式聚集六人,并且会有六人是空签,抽中空签的六人为一组,等待有台子空出,登台比试。” “而六人的晋级方式,仍然是一对一守擂形式,有一人上台,其余人挑战,以打败三人为胜利条件。六人齐全时,第一位上台者,若打败人数为三,则进入第四轮,并且会有专人记录打败三人的总共用时。若第一位上台者,第四场结束之后,打败人数没有到二,则无需进行第五场比试,下台等待其余五人上台守擂。五人时,上台者打败人数为三,则进入下一轮,仍会有人计时,并且若是第三场结束之后,打败人数没有到二,则下台由其他人上台守擂。四人时,输一场,就下台。但也有可能出现,无人打满三人的情况,若是有此等情况出现,则六人都失败。” “计时是你开始站上擂台,到打败三人进入下一轮为止,而非统计你胜得那三场时长。若是你能从第一场开始,就连续胜三人,那你的用时,肯定会相应的好,若是你从第一场打到结束,才胜了三人,那你的时长,肯定很长。” “至于时长的用途,则是第四轮排序会用到的,第四轮,会根据第三轮每人的时长,对所有人进行排序,排序在后面的人,需要在前面排名中的人挑选挑战对手。” “还是根据进入第四轮的人数,随时进行调整,若是人员数量为奇数,则中间排名者直接淘汰,并且,每次挑战结束,也会记录胜者时长,进行第二阶段的重新排名,重新挑战。根据人数决定第四轮会进行几个阶段。” “直到最后能决出前三名之时,比赛正式结束。” “现在,我宣布,正榜第三轮比试,正式开始!” 第82章 替罪羊 比赛如火如荼进行,这次氏族没有整出来暗箱操作的事情,找回来继续比赛的,都是被说服的,算是自己人了,操作谁不操作谁都一样了,所以三十二个台子,所有人都自由生长,按照实力开打。 赵煜非常幸运,他分到的台子,六人之中,他是等级最高的,也是第一个站上台去比试的,并且直接连续击败三人,顺利进入第四轮。 最先开始,赵煜有想过,要不要放慢自己的时间,争取让自己的排名靠后,可以选择前面的人。但是赵煜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并不能确定,每个人的用时,也不能完全正确地估算出全场晋级的平均时长。 也就是说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时间,稳在后半段的前几名,那样如果排名太靠后,选择的空间仍然很小,还不如让别人来选择自己,他还是更相信,排名在后面的人,实力弱的会更多。 他顺利进入第四轮之后,就去看其他人的台子,张胜轻那个小组,很遗憾,有两个厉害的人。 那两个人的实力,明显高出他们剩下的四人一大截,所以那两人也很快进入下一轮。不过第一个上台的人,却是被第二个人故意拖慢了时间,而第二个人,在第一个人走后,没有对手,从而顺利进入第四轮,用时要短于第一个上台的。 张胜轻的实力没有高出多少,所以剩下的四人,极有可能无人能连续打败所有人,赵煜来的时候,正看到的就是第二个人打败了两个人,迎接第三个人的挑战的时候,赵煜见此情况,也是没有办法。 张胜全的小组六人,只有一人是武力明显高于其他人的,剩下的人都在慢慢纠缠,默默坚持。至于胜负,无法准确判定。 李奇的小组,也没有武力明显高出其余人一截的,所以他们的进度很是缓慢,至今无一人顺利进入下一轮,通常是我好不容易打败了两人,第三人就是打不出来。或者一个失误,被台子影响,能打败的却打输了这种情况。 赵煜对李奇抱有期待,但是也没有特别肯定他能成功。 跟赵煜一样在逛的人也有好几个,粗略数数,可能有十来个,但这并不代表十来个都是特别厉害的人,有的是因为运气好,组内的人实力水平差不多,并且他们上去之后,侥幸连续打败三个,所以顺利进入第四轮。 赵煜和几个人一起逛到了一个台子,台子上的人员对决名单,有四个人都是他们曾经抵制的那个册子上的人,就是说,这四个人运气不好,非常不好。 他们要相互消耗,四个人只能有三个人进入第四轮,甚至有可能只有一人或者根本没有人进入第四轮,因为实力相近,台子又是一个扰乱因素,所以他们运气不好。 赵煜就在这个台子下,观看他们的极限拉扯。一般都是我好不容易打下去跟我差不多的人,就会有一个比我厉害一点的人,顺风顺水地把我打下去。或者本来我是这六个人里最强的那一个,可是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失手,被打下台。 赵煜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们都很厉害,但是应该能在这一场减员,所以赵煜很庆幸,就希望后面选择自己的人会因为自己实力稍弱,而选择自己。 赵煜正看着,李奇站到了他的身边,赵煜看到来到身边的李奇,眼神期待,李奇点点头,赵煜没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出来的那一组,有空台子用了,那个空台子,是最早三人进入下一轮的。现在,所有人都在为了进入下一轮而奋斗,希望能在下午结束时间之前,顺利打败三人,进入第四轮。 一天在台上众人不停止的战斗中,慢慢地结束了,而最终在规定时间内,打败三人进入第四轮的人数,正好固定为八十人。 “通过今天一天激烈的比试,我们有八十人会顺利进入第四轮的比试中,而我们也会通过明天一天,经过四阶段的挑战,决出最后五人,在这五人之中,排出个一二三四五,作为最终名次。” “剩下的五人,首先会进行混战,决出第一名。是的,我们正榜与众不同,最先决出的是第一名,因为我们相信,能在多人混战中站到最后的,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而之后剩下的四人,两两对决,由两位胜者接着对决,争夺第二名。当第二名确定之后,由跟第二名交手的两人继续对决,争夺第三名,当第三名决出后,最后的两人决定谁是倒数第一名。” “规则就是这样,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公布各位的排名情况,之后现场选择明日你们要挑战的对象,现在,请各位按照我念名字的顺序,前四十名站在左面,面向右面。后四十名站在右面,面向左面。也就是说,双方面对面。” “首先,排位第一的人是……排位最后一名的是……,现在,请四十一位排名者,开始选择你的对手,并且跟他站到人群后面,免得影响其他人的选择。……” “好的,现在各位已经全部选择完毕了,让我们期待各位明日的表现吧。” 赵煜被排名五十一的人选择了,李奇选择了一个前面排名里比较弱的人,张家两兄弟无人进入第四轮。 赵煜五人回到住处,司明三人给赵煜和李奇打气,希望他们取得好成绩,至少让人看到。赵煜和李奇苦笑,走到这里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争前五名的希望并不大,只希望那些厉害的人都两两对上,之后直接淘汰一半。 “今天小舒姐他们是不是没来看咱们的比赛呀,我结束的时候在台下扫了几眼,没在观众里看到他们,而且他们也没来祝贺咱们。”司明开口。 “是没来,应该是走了吧。”赵煜说。 “他们,真的会被针对吗?”张胜轻询问。 “大致是了,方猷说,已经开始准备针对他们了。”赵煜从方猷那里听来的消息,就是氏族已经理好思路,看怎么在明天把张简他们当成替罪羊了。 按方猷说的,他们调查的时候,虽然在过程中看到上蹿下跳的钟宇等人,不过他们更多的目的好像是赚钱,而这之后,还有很隐蔽的力量和一拨人,在推动或者说是破坏。八成是宗门别派的那些人。 赵煜想了想自己的立场,还是跟方猷说了叶舒云给自己册子的事情,并且还说叶舒云是武榜第二,吴思均也来到现场。 方猷当时的表情很耐人寻味,他让赵煜等人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件事,就此忘记。并且也是在之后,跟赵煜说,给张简那群人提个醒,就说氏族找替罪羊的行为。 所以赵煜才会在钟宇找来的时候,提醒钟宇。 方猷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张简给他的那个钥匙,还因为他是新任的少族长,根基没有,地位不稳,权柄不够。而现在氏族调查的事件背后,都有宗门的影子,那一群纯靠武力横行的武夫,跟氏族隐隐不对付,并且做出这种事情来,没什么好惊讶的。 但方猷惊讶的是,吴思均是武榜第一,还有叶舒云是武榜第二的消息。要知道,吴思均是光征宗摆明了的下一任宗主,十宗九派之一。武榜是当时所有宗门别派共同举办的友好交流大会,为的是看看各个派系的新一代有生力量,所以在外虽然有风声,但是没有面向所有人开放。 而当时,氏族做的一些事情,让这个武榜的消息更加飘渺和不清晰,所有后续传出来的排名,都是代号,而无任何真实信息。而氏族也是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于结果的准确消息。 现在,吴思均是第一,那么这些有生力量里,可能会知道一个拍板说话的了。但是叶舒云,从未听过,声名不显,默默无闻啊。 可是,赵煜得到的消息,是叶舒云直接告知的,甚至于都没有任何隐瞒,反而有种为了让赵煜知道而知道的感觉,而且,毫不掩饰的直接给赵煜名册,不就是告诉我,那次袭击所有人的,是她吗。 找到自己,这个还没有多少话语权的空壳人物,是…… 第二天,所有人各就各位,开始迎接第四轮的洗礼,第一阶段,四十人,很快决出。排序,选择对手,继续比赛。第二阶段,二十人,速度更快,接着排序,接着选择对手。十人,结束,排序,选择对手。最后五人选出。 五人混战,第一名单玉华决出。四人两两交手,第二名巫文举,第三名秦关,第四名班雪娇,第五名熊子威。 所有人比完,正式宣告结束,五人名姓都会在各个城镇地域之间张榜。而林自东最后上台。 “感谢各位来观看正榜的赛事,感谢各位英雄来参加正榜比试。今日,由各大氏族联合举办正榜赛事,正式结束。” “这期间,或许有波折,或许有误解,但这些不愉快都随风而逝,希望各位都能忘记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而是多回以我们热血的一面,激情的场景。” “在这里,也要感谢,田氏为我们提供的医疗支持,焦氏的食品供应,虞氏武器合作,还有裘氏的服装……” “我们各大氏族,齐心协力,举办这场盛会。可是,我们也遭受到了小人的妒忌和暗算,还记得中间出现的最大不愉快事件,一度让我们氏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现了问题,幸好我们对各自的品格都有深刻的认识,所以我们根据蛛丝马迹,调查真相。” “最后,我们终于整合了所有线索,一切的源头,来自凤阳镇的几人,在进入高阳之初,就有目的地跟各街道区域的有为青年接触,了解搜集信息,开始针对我们正榜布局。” “他们,先是在各个演武场流窜,看出当时在演武场的诸位英雄境界,制作成册,让我们当地人帮忙售卖分发,从而在第一步潜意识里让你们认可他们的实力。” “第二步,制造纷争,他们选择在你们面前演一场戏,让一个自己人出面,说他们的册子不准确,从而引出争端,再让制作册子的人跟一个人表演比试,声势浩大用尽手段,让你们认可册子内容的权威性。” “第三步,对于有些不喜欢跟所有人共用演武场的人,他们恶意潜入其住所,晚上偷袭,获知大概实力,从而跟行商富绅做交易,用前面两步卖册子的成就蒙蔽他们,欺骗他们,让他们花钱,举办赌局,吸引视线。” “第四步,找人造谣,宣扬我们正榜的不公正性,引起纷争,还暗地里利用部分参赛者想要保存实力,一鸣惊人的想法,跟剩下的参赛者沟通,误导他们对我们正榜产生误解,从而发生那件事情。” “这些宵小,本来我们各大氏族希望,能够把他们带到诸位面前,让他们在所有人面前做个澄清,对我们氏族道歉,我们就会原谅他们。可是,谁承想,这些无耻之徒,听到了风声,所以早早就逃出了高阳,而我们因为想着网开一面,所以没有大力严查,就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逃得无影无踪。” “我们对此等行为,很是不齿,本来对他们宽容的想法,变成了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所以,我们联合了各大氏族,共同发出通缉令,通缉这些人。凡是能提供真实有效的线索的民众,我们都会给与奖励。” “现在,我们先公布这些歹人的姓名。钟宇,男,二十岁,来自于凤阳镇;叶舒云,女,来自于凤阳镇;张简,男,十九岁,来自于凤阳镇;许铃儿,女,来自于高区城;林绛和,男,二十岁,来自于沿物城;柳实庭,男,来自于淼央城。” “诸位,前三个来自于凤阳镇的人,就是这次事件的主要关系人,他们的赏金数额为……后三个人,也是参与的重要人员,他们的赏金数额为……” “希望各位,能够为我们提供线索。早日将这些恶意抹黑氏族形象的小人,捉住处罚!” 第83章 加强训练 “吃这个吗?” “你要吃就单放吧,别直接下锅里了。” “哎呀,这个不好,材料也不齐,你们买的真垃圾。” “你买的好,你买的东西是最少的。” “还不是因为我机敏,早点回去收拾东西,要不你们回来之后,能那么快就跑路吗?” 钟宇和许铃儿又在食材旁边开始斗嘴,张简在锅旁看着菜。吴思均在旁边,面容整个大变,叶舒云和柳实庭在河边洗碗筷用具。还是平常的生活,平常的赶路。 那天,钟宇和柳实庭先回到住所,并且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甚至还把一些平时路上用到的东西装上马车,之后看叶舒云他们还没有回来,就一起去找他们。 等把人找回来,就开始准备跑路。叶舒云听了钟宇的复述,决定给他们都伪装一下,要不出城门的时候被人发现就糟了。 于是,等吴思均到达小院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有五个不认识的人,三女两男。 叶舒云许铃儿和钟宇,张简和柳实庭。前面是三个女性,叶舒云和许铃儿的打扮没有刻意去扮丑,只是普通了一些,而且还改变了五官,钟宇则是按照本来的面容,梳了头发,化了美妆,很漂亮。而且钟宇皮肤白,且水灵,扮起女人来丝毫都不突兀。 张简和柳实庭则是普通的改变了肤色,稍稍加宽了面部轮廓,眼睛做了一点调整。 甚至吴思均看他们的马,都做了伪装。本来张简的马,额前有一撮白毛,现在剃了,而且青色皮面的马鞍,换成了麻面棕色的,丝毫都不显眼。 五人看到吴思均,就决定,让吴思均赶着马车,他们乔装挨个出去。 “你们不觉得这样目标更大吗?”吴思均质疑这种安排。 “还好,反正我们是带着马车进来的,你不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起到混淆视听的作用,你可以跟着别人的那些马车一起走啊。”叶舒云说。 “我连脸都不变,就这么直接出去,不是一下就被人盯上了吗?”吴思均质疑。 “你在路上变一下不就行了吗,反正变完了下面的人也不认识你。” “你确定不认识我?” “谁家认识你的人守大门啊。” “……” 于是,最后吴思均赶着马车离开,其余分为两人组和三人组出去,张简叶舒云一组,许铃儿钟宇柳实庭一组。 他们离开的时候,守门的就已经在暗暗彻查了,幸好他们出小院子走的是后门,而且叶舒云和吴思均提前就把后门盯着他们的人给解决掉了,至于怎么解决的,解决到什么程度,他们没说。 叶舒云带着张简绕了很多圈才出门,柳实庭也带着许铃儿和钟宇走那些偏僻的不为人知的小道,至于他为什么知道,他也没说。 吴思均从小院后门出来后,赶着那辆由柳实庭改造,外部完全不一样的马车,施施然出了城,没人拦他,因为他也在路上卸了装扮。 叶舒云和张简最先到达他们约定的地点等待,他们在原地猜下一个到的会是谁,叶舒云说是吴思均,张简问为什么,叶舒云说因为柳实庭那边累赘多。 果然如叶舒云所料,吴思均赶着马车第二个到达,张简看着吴思均的脸,问叶舒云。 “这是他的真面貌吗?” “是的,这就是。” 吴思均剑眉星目,下颚线条锋利,体型劲瘦,跟高阳里面那个微微有些厚重,国字脸普通的长相一点不同。配着周身的气势,有一种青年才俊,位高权重的感觉。 “气势比你强好多啊。”张简回头跟叶舒云悄悄说。 “我注重内在修养,他修外在气势。”叶舒云为自己开脱。 “我不信。” “……” 最后,柳实庭也带着钟宇和许铃儿到了地方,许铃儿和钟宇都暗自打量吴思均的样子,并且都跟张简一个想法,一看就厉害。 六人商量了一下,还不知道高阳是什么情况,但总归对他们不是太友好,所以六人在张简的决定下决定,继续走,往前走,随机应变,路上小心。 六人在路上的时候,就知晓了氏族对他们六人的通告,还有悬赏,幸好,他们谨慎,全都是易容的,路人跟他们说这些消息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就是被通缉的人。 但是进入城镇还是问题,毕竟要拿出手续证明来,到时候一看那个手续配置,六人队伍还不得被人端了,所以每次进入城镇补给,他们都分开进去。 就这样走了两个城镇,除了必要的物资补给,六人安分守己,没有做出任何多余的行为,开头一幕就是路上最常见的画面。 钟宇和许铃儿依然会在做饭放菜的环节吵架,张简掌勺的时候尤其多,所以他时常在想,许铃儿这个厨子请或不请,有没有什么意义。 叶舒云看路上无事,又开始了给钟宇单独加练的环节,这次,她和吴思均轮番上阵,培养一个钟宇,钟宇时常在两人的不同教学模式下切换。 叶舒云教他的核心理念,叫做变通,随机应变是王道。吴思均教他的核心理念是,专盯对手薄弱点,用尽力气进攻,给对手极强的压迫感,打击对方的自信心。 柳实庭时常蹲在旁边,看他们对钟宇的不同教育方式,张简有时会询问叶舒云,他们教的有什么不同吗。 叶舒云会给出同一个回答,一个阴气重一个阳气重。张简听到几次这个答案,就知道叶舒云就是敷衍自己。于是不再问叶舒云,接着用自己绣盘子绣乌龟的手艺,为衣服添砖加瓦。 某一次,钟宇在接受完吴思均的强训之后,躺在了柳实庭旁边休息,柳实庭早已不蹲着,而是给自己做了一个折叠椅子,随时观看。 “你偷师啊。”钟宇跟柳实庭说话,赵煜等人在叶舒云教自己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 “不是,我大方向已经定好,跟他们不一样,看了,也没有进步空间。”柳实庭回答。 “你不要放弃,我都在学了,你也可以往上进步进步嘛。”钟宇支起身,鼓励柳实庭。 柳实庭看了看钟宇,说“因为你底子太差,但是有点天赋,所以提升空间很大,我不一样,我已经开发的差不多。” “你底子好,你跟我打一架。”钟宇听柳实庭瞧不起自己,不服,他一个做手工的,平时也没出过手,还能又是一个高手?自己在叶舒云和吴思均的锻炼下,肯定要强于他的。 “你打不过我。” “不打怎么知道,来来来,起来打一场。”钟宇吆喝着起身。 不远处的吴思均看着这边,张简和许铃儿也闻声赶来,叶舒云就在树荫下边待着,远远地看着。 “我打了没好处。”柳实庭拒绝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你要是打赢了我,我就给你五钱。”钟宇用钱吊着柳实庭。 “好。”柳实庭淳朴地喜欢这东西。 看着钟宇和柳实庭要打架,张简问吴思均,他们谁能赢。 “柳实庭吧。”吴思均加个语气词。 “你不确定吗?”许铃儿注意到吧。 “柳实庭身法很好,但是他没出过手,我不知道他身手怎样。”吴思均说,哪怕武功强,也不代表能一眼就看到对手的实力,尤其是没出过手的对手。 “他不是没出过手吗,你怎么知道他身法好。”张简不解。 “他出过脚,不管平时他背着多重的东西,他的脚步声和双脚的落地力度,都是一模一样的,从来没变过,这是他在平常训练自己。”吴思均说,而且控制的比自己要好。 “哇,那他不会也很厉害吧。”许铃儿说,毕竟六个人的队伍,已经有两个很厉害的人了,要是柳实庭也是特别厉害的那种,那他们应该是干大事的组织。 柳实庭和钟宇选好位置,钟宇让吴思均喊开始,张简夺了这个职位,喊了一句开始。 钟宇先下手为强,冲向柳实庭,柳实庭站在原地一步未动,等钟宇快接近他的时候,快速抬脚,一脚就结束了战斗,钟宇败。 …… 围观的张简和许铃儿对此场景,只觉得有些难以描述,钟宇如此脆皮,还有教的必要吗。 “他学了什么?”许铃儿从不给钟宇脸面。 “不知道,”张简还是回复,“可能是还没到火候。” “能给我们讲一下吗?”张简问旁边的吴思均。 “这有什么好讲的,一脚就败了,钟宇好弱,柳实庭也挺强呗。”许铃儿说。 “钟宇其实还可以,刚才跑的这两步都没出错,我们教的他也学的不错,柳实庭比钟宇强,也比赵煜强,但其实这赢得点在于,柳实庭身法好且腿长,他能以一个看似平常的角度,踢中钟宇,并且踢倒钟宇。”吴思均解释,柳实庭比赵煜强,但也强不到哪里去,但是他是一定比钟宇强很多的,一脚就败了钟宇,在于他平时也在看钟宇的训练过程,所以找钟宇的弱点也找的很准确,钟宇防守不行,一攻就忘,还是得挨打才行。 吴思均就这样决定了钟宇接下来的训练方式,抗击打能力。 钟宇趴在地上,有些懵,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能这么快就被对方一脚踹倒,赵煜等人跟自己过招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啊。 “你比赵煜还强啊。”钟宇抬起头,看柳实庭。 “我比他强一点。”柳实庭回想赵煜的身手,回答。 “强一点?你这是强很多啊,赵煜都不能给我一脚就踹趴下呢。”钟宇说。 “那是因为赵煜他们跟你过招,是为了套你跟我学的招,而且,他们也要顾及你的面子,让你不要太下不来台,省的你对他们有意见,从而拒绝跟他们交手。柳实庭不在乎这个,所以你被一脚解决,懂了吗?”叶舒云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钟宇身边。 钟宇起身,喃喃自语:“原来他们都在给我放水,我还以为我很厉害的,他们骗我。” 叶舒云看着钟宇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看了看吴思均,示意赶紧把他带走,开训。 吴思均上前,对原地的钟宇说:“接下来,我会改变一点对你的训练方式,我会对你出手,你只要躲开就好了。” 钟宇看吴思均,点了点头,他还没意识到这将是他未来路上所经历的最为黑暗时刻的开始,他只是以为这是普通的训练方式。 于是,接下来,还留在原地的张简和许铃儿,就抬着椅子,跟柳实庭坐在了一起,观看吴思均对钟宇的无情暴击,还有钟宇的抱头鼠窜。 直到叶舒云过来,这场单方面的凌虐才结束,钟宇真的被打的鼻青脸肿,尤其是他的皮肤很白,伤都很明显。 “走吧,上路了。”叶舒云来叫他们。 钟宇浑浑噩噩地走,叶舒云让他坐马车,张简说要赶车,实则就是想嘲笑一下钟宇,叶舒云制止了这种行为,还是让柳实庭去赶车。 柳实庭和钟宇在同一个空间,钟宇可怜兮兮地问柳实庭,知不知道为什么吴思均改变了教育方式。 其实钟宇就是没话找话,他不想别人时刻去想自己的狼狈样子,那太没面子了,所以他才问柳实庭。 “知道。”柳实庭说。 钟宇没想到柳实庭会给出回答,于是真的好奇“为什么,你说说。” “因为在我一脚就结束战斗之后,吴思均深刻意识到你在防守方面的重大缺陷,所以决定用强打击的方式,来让你的身体自动形成保护程序。”柳实庭给出解释,并且正确。 “就是说,以后我也要被打了?”钟宇听懂了这个方式,但是要想身体自动形成习惯,那他得被打多少次啊。 “是的。”柳实庭着眼于现实,给出回答。 “不会吧。”钟宇坐回车厢,默默难过。 “前面是田氏的青曲了,做好准备分开。”叶舒云的声音提醒众人。 六人自觉分开,柳实庭跟钟宇一起,许铃儿跟在叶舒云身边,吴思均带着张简。 第84章 分开逃跑 六人分三组,保持一定距离靠近青曲的城门,吴思均叶舒云和柳实庭作为三组的安全保障,同时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怎么能这么准确呢。”叶舒云说。 “不是巧合。”吴思均说。 “咱们都被人盯着呢。”柳实庭说。 三人隔着人群相互对视,看出了各自眼中的含义。 “准备好跑。”离城门最近的吴思均对张简说。 “我跑的时候跟紧我。”叶舒云跟旁边的许铃儿说。 “你抓好坐稳,一会咱们该跑了。”柳实庭对钟宇说。 吴思均带着张简,率先进行逃亡这一行为,吴思均让张简在前面跑,自己垫后。柳实庭和叶舒云时刻注意吴思均动向,看他们移动起来,就也立马开始跑起来。 就在六人离开进城队伍的那一刻,有许多守在城门的人也动了起来。他们看到吴思均等人逃跑,立马离开原来的位置,也飞身上马,追了过来。 并且还有人从门内出来,一起追六人。 六人三队,没有混在一起跑,柳实庭驾着马车,跟钟宇在大路上狂奔,后面跟着他们的人,数来是最多的,因为他们走的大路,宽敞又平整,容纳的人也多。 吴思均和叶舒云也没有往一个方向逃,他们一左一右分开沿着小路就跑,后面的人见状也是分开追,没有商量,想追谁就追谁。 以至于两个方向身后的追兵呈现叶舒云和许铃儿身后人多,吴思均张简身后人少的情况。因为叶舒云这边是两个女子,吴思均那边是两个男子,他们下意识选择看起来比较容易捉到的组合。 “我去,不讲武德啊。”叶舒云回头,看到追着自己的人这么多,不禁感慨“你再快点,不能在这被追上。”她对前面的许铃儿喊。 许铃儿不敢回头,也没有时间回头看,只是尽全力驱赶着身下的马,快一些往前。 那边吴思均也是同样的说法,让在前面的张简加快速度。柳实庭这边则是跟二人都不一样,柳实庭是赶着马车的那个,他不需要催促钟宇让他快点,反而是钟宇一直回头看,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催促柳实庭快一些。 “快点快点,后面那个吊梢眼儿都快追上了。” “他们越来越近了。” “啊啊啊,不行啦。咱们不是要被擒住了吧。” “我马上都能看到那人的鼻毛了,咱们完啦。” 钟宇一直在马车上制造噪音,他也没办法,毕竟后面跟的实在是太紧了,马车上的东西又多,跑的肯定没有后面的快。 “把马车里值钱的东西装好,快!”柳实庭吩咐钟宇。 钟宇没有浪费时间问为什么,而是直接进去找那些装钱的包袱,还有那些首饰,拿着布紧紧的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确定不会发生包袱出现缺口,从而丢掉所有钱的狗血事件之后,又窜到了柳实庭身边。 “收拾好了,然后呢?” “抱紧我,不要松手,不然会被抓。”柳实庭说。 钟宇听完,直接把包袱挂在脖子上,之后双手紧紧抱住柳实庭的腰,脸贴在柳实庭的背上。 “好了。”钟宇告诉柳实庭,自己抓紧了。 柳实庭感受钟宇抱自己的力度,确认钟宇接下来不会掉下去,于是狠狠地甩了一下缰绳,让马跑的更快,同时抽出一把匕首,把马跟马车分开,放马自由。 而他则是踩着马车的车辕,带着钟宇,飞身而起,在空中腾跃,之后到了前面疯跑的马背上。 但是柳实庭没有带着钟宇骑这匹马,一匹马上坐着两个人,跟后面每人一马的追兵相比,速度仍然是处于劣势,柳实庭不认为他们的马可以快过身后人的马,所以他打算的是,自己带着钟宇跑。 但不是在大路上跑,这样目标太大,还没有遮掩物,要是后面的人甩出什么暗器,在自己背后的钟宇,绝对死的迅速。 马本身跑的位置,就不是道路的正中间,柳实庭踩在马背上,看马的位置已经偏向路边,于是又从马背上借力,飘到了路旁的一棵大树上。 他没有在树上停留,而是在这棵树上借力,同时飘向下一颗树,哪怕下一颗树的位置有些遥远,可是柳实庭仍然能够在每一次起身之前,寻找好下一个落脚点,并且从不踩空。 他渐渐从路旁的树,到了路旁的树的旁边的树,再到树旁边更里面的那棵树,一直到他再也无需去费心计算下一棵树的距离,可是直接借力飞速前进。 钟宇从弃马车开始,就一直紧紧抱着柳实庭的腰,后来在马背上腾空的时候,他也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一直到柳实庭带着他离开了马,飞上了树,并且从一棵树飞向了更远的树,钟宇在前面的那个过程中,还一直在看着离自己很远的地面,还有自己一看就给力的速度。 直到到了密林,钟宇才看不到那长距离的地面,而是只能看到那绿色的海浪。而这个时候,柳实庭也把手伸到后面,摸到了钟宇脖子上的包袱,把包袱拿到自己身前。 之后再伸手,拎住钟宇的衣领,让他借力变换姿势,搂住自己的脖子,跟自己处于同一高度。 钟宇变化了姿势,改变了视角,看着这样的场景,钟宇做了跟曾经的张简一样的事情,那就是他也跟着柳实庭的节奏,脚尖做点树冠借力的姿势,在每一次要从这棵树到另一棵树之前,想象这是自己的腾飞。 柳实庭也配合钟宇,调整了自己的节奏,跟着钟宇的动作做,二人就好像一起于树上腾空跳跃。 后面的追兵,在最初看到马车骤然慢下来,还以为车上的人认清了形势,要自己投降。可是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了往前疯跑的马,还有忽然跃上马背的人。 起初,他们认为二人不过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哪怕他们骑马跑,也跑不过自己这些经过训练的好马,更何况他们的马还要驮两个人。 可是情况迅速发生变化,在马上的两个人,也没有直接坐上马背,而是踩着马背,跃上了路边的一棵大树,那大树旁边也挺秃,他们本来以为二人是想在大树上躲避他们,众人还在心里认为二人天真。 可情况又没有按照他们的想法来,上了树的二人,也是一刻都没有多停留,而是又一次脚踩着树,跃向了前面。 前面确实还有一棵足够大的,能承受两人重量的树,可是那棵树跟这棵他们踩着的树,离的可是有些远。 本来后面的人觉得二人肯定是有其他的落脚点,应该是自己等人没有注意,可是一切都发生的很快,没有给他们任何缓冲的时间,从那棵树上离开的两人,确实是奔着下一棵树去的,而且去的很成功。 那个还背着一个人的人,轻功真的很好,他能远距离地实现跳跃,并且离开时的力度,甚至都没有折断树枝。 追着的人知道,他们可能是追不上这两个人了,而接下来的事实也证明,他们是真的追不上二人了,因为二人马不停蹄地走飞天路,越走离大道越远,越走越往那山间的林子里去。 马在那样的路况里,还不如人,但是他们这些人,又绝对追不上那两个人,所以追着柳实庭和钟宇的人,很快都全部放弃,原路返回。 叶舒云和许铃儿这边追着的人比钟宇那边少,比吴思均那边多,叶舒云确定这么多人自己的无法完美解决,许铃儿一定会受伤,所以还是决定,跑。 叶舒云看她们跟身后的人尚且还有一段距离,就让许铃儿先放慢速度,看看包袱里哪个更值钱并且好携带,拿下来绑好。 叶舒云自己也是在马上看自己的包袱,她拿了那些最值钱的,用极快的速度解下来并且绑在腰间。 之后加快速度,让自己的马接近许铃儿的马,在两匹马的距离已经足够的时候,从自己的马上跃起,跳到了许铃儿的马背上,并且直接把坐着的许铃儿拎起来,搂住她的腰,带着许铃儿跳到了旁边的山壁上。 她们走的是一条小路,路旁边是山壁,没有密林,所以叶舒云带着许铃儿直接在山壁上越走越高,直到到达一个马不可能上来的的距离,开始选择方向往前走。 期间叶舒云一直搂着许铃儿,带着许铃儿在岩壁上穿梭,许铃儿紧紧搂住叶舒云的脖子,看着脚下的高度,只觉得头晕目眩,害怕又刺激。 追着她们的人,骑着马,上不了岩壁,所以有些武功还可以的,也选择弃了马,自己跟着二人。 叶舒云在前面选的路,都是又陡又险的,哪怕还带着一个人,她走的也如履平地。但是追她的人,就不能既保证速度,又保证准确性,更何况叶舒云在前进的过程中,还会把一些比较好的落脚点震碎,让后面的追兵处境更为艰难。 后面的几个人,在再也看不到叶舒云的身影之后,选择了停止追捕。 吴思均和张简,走的是另一条小路,追着他们的人,有十几个。 吴思均没有选择带着张简飞檐走壁,因为他在这方面不行,他顶多能借个力走那么一段,但是走一段之后就得歇菜,他没办法长久地维持下去。 但张简不这样认为,他以为吴思均可以,因为叶舒云可是这样带过他。 “你不能带着我飞到树上,之后在树上走吗?”张简在前面回头问后面的吴思均。 “我不能,我只能把你带到树上,之后一起在树上趴着。”吴思均回复张简。 “那怎么办?咱们能跑过他们吗?”张简没有任何办法了,他的幻想被现实打败了。 “你快跑,但不要跑的太远,我直接在这个地方解决他们。”吴思均停在了一处比较狭窄的位置,让张简离开一段距离,但不要离得太远。 “你停下的位置要可以探头看到我,又不能被他们看到,知道吧!”吴思均叮嘱张简。 “了解!”张简没说废话,赶紧跑。 吴思均下马等在原地,并且把马往前赶,让马也远离这个战场。 吴思均从旁边找了一个粗壮的棍子,就这样守在原地,等着追他的十几个人到达。 身后的追兵,看到吴思均独自一人堵在那里,地方比较狭小,也是知晓了吴思均的用意,他想在这个地方解决他们这些人。 追兵只觉得吴思均太过于狂妄,竟然想要自己一个人解决这么多人,虽然他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比较好,但也不是那种只容一个人过去的地形,如果有人拖住吴思均,那别人还是可以从那里过去继续追张简的。 追兵们也很自信,觉得他们只要围住吴思均,就能靠着人多的优势解决他。这不是追兵们过于自信,而是他们并不知道吴思均的身份。 换句话说,是氏族并不知道吴思均的身份。氏族追捕他们六人,不过是想把面子和威望都捡起来,能给外界一个震慑,同时维系住自己的形象。 所以他们在把高阳发生的钟宇卖册子,钟宇与人开赌盘,柳实庭质疑正榜公正性,他们的人半夜被偷袭,和最后那些人弃赛这种种事情连在一起,同时推出在这些事件中出现的人,正好是钟宇叶舒云吴思均和柳实庭。 钟宇是卖册子,商量赌局生意;吴思均和叶舒云是打架,还有定等级;柳实庭是质疑公正性,煽动人们情绪,而张简和许铃儿,则是其余人是一伙的。 氏族就这样逻辑自洽地给外界说了他们这一伙人做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赌局生意和让人弃赛之间有什么联系,虽然不知道能让那些参赛者有底气掀桌的后盾是谁,虽然根本就不知道这伙人的能力,但是氏族还是推出了张简他们。 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他们推出的非常之准确。但是在他们氏族内部看来,其实张简一行人的行为是恰好撞上了,因为他们认定这背后是宗门在搞鬼。 但是他们仍然需要有人来平息外界的舆论,所以仍然要抓捕到张简他们,但是因为其实他们也知道这些人是他们推出来顶罪的,所以也没有投入太大的精力。 有人举报就抓,没人举报就做做样子,多嚷嚷几声。 在这样的背景下,吴思均解决这些人,没有任何问题。 第85章 自己躲好 当然,氏族之中不是没有知道这些的人,但是知道吴思均的人是方猷,是这个新上位的方氏少族长,所以氏族整体来说,还是相当于不知道。 方猷知道吴思均的实力,也见过叶舒云的部分实力,所以他已经确定这二人都是宗门那边的人,就是不清楚叶舒云的具体归属,但是这不影响他向其他氏族隐藏这些,其他人的吃瘪,就是他的幸运。 吴思均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解决了所有追着他们的人,也幸好,追叶舒云和柳实庭那边的人比较多,要不然他得费更大的气力来解决这些人。 张简在躲藏的地方悄悄探出头观察吴思均这边的情况,第一次探头,确定这个位置不错,别人看不到他;第二次探头,吴思均已经跟那些人交上了手,有人想趁机往这边走;第三次探头,吴思均把人都打趴下了,并且没人补一刀,确认都晕的死死的。 张简看到吴思均已经彻底解决了这些人,也大大方方地从躲着的地方站了出来。吴思均骑上了马,到了张简跟前。 “走吧,越过这个城镇,直接在遇晴城汇合。”吴思均对张简说。 “咱们是不是得装扮一下,要不然容易被发现。”张简觉得还是保持着伪装比较好。 “现在这样就还行,咱们被人盯上可能是在路上的时候被人看到,这个人数配置被人注意,之后报告给那些氏族的人,所以才被追。现在咱们就两个人,目标并不明显,这样就可以了。”吴思均对张简说。 因为他们一路上都是保持着简单的伪装,一眼看上去不会被人联想到,但是注意之后仔细看看,五官细节还是相似的。 之所以没有大改,是因为想要把面容彻底伪装成另外的人,脸上的负担比较大,不透气,不舒服。 有易容水平高超的那些人,能把人改的又不像又舒服,但是他们贵,且极为稀少。因为材料贵,且稀缺;手工费贵,且口风严。 有这些材料的人,不一定手艺好,手艺好的人不一定有好材料,手艺好材料好的人,不一定有职业道德,没有职业道德的人基本上也不会有人敢去找他们易容。 早期有人赏金极高,想要避祸,所以去了一个手艺好、材料好,收费高的人那里改头换面,那人改的也确实是无懈可击,而且每个步骤都详细的讲解了护理方法,算得上是良心卖家。 但是他的良心只保证在改头换面的这一过程中,不包售后。那被通缉的人顶着全新的面容低调行走,还不到一天,就被直接拿下。 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了馅,脸也变了,武器也不一样了,甚至于口音都跟着别人学从而哪哪都不一样了,为什么还是会被发现。他不理解,且想要死个明白。 后来他知道了,是那个给他易容的手艺人,在他出去之后,转手就把他全新的面容还有离开的方向给上报了,报完了,人家氏族核实了,抓住了,他拿到钱了。 而且更令人气愤的是,这人不止拿到了被通缉者给的酬劳,还拿到了举报被通缉者之后氏族所奖励的酬劳,并且他还找关系去了被通缉者的牢房,把被通缉者脸上的材料全部回收了。 而且,那个被通缉者听他跟别人聊天,发现他好像还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他靠着不知道背刺了几人,积累了一定的财富,还和氏族达成了友好合作,成为氏族的荣誉友商。 本来,他的这件生意是能够一直干下去的,因为他不需要学徒或者助手,从接单到举报再到打点回收,全靠自己运作,所以他的黑心经历,没有人能传,能传出去的,只有他的手艺高,技术高。 可这件事还是传出去了,因为他最后接的那单,那个人比较邪门,哪怕已经被氏族关在了牢里,可是还是在某一天,凭空消失了。 而在那之后,这个黑心的易容商人的名声,也是传遍了地下的活动人群,从此他的生意,一单未开。 而且连带着,其他同行的生意,也是一落千丈,至此,整个易容行业都迎来了寒冬。只有极少数低调口碑好、价格高且找不到的易容者,能开单。 所以张简他们脸上的易容,想要大改,则很不舒服,所以六个人全部选择小改,包括吴思均。 吴思均最初在高阳的易容,也是花大价钱找的那些找不到的易容师做的,短期的,所以在高阳那阵,就已经差不多,出来也不能继续用了。 他们六人的易容,轮廓基础这些,都是柳实庭在做,胭脂水粉这些,都是叶舒云主导,别说,叶舒云这些时日每天在各城镇学习技术,成果显着,效果卓越。 所以一路上六人虽说都有改变,但是只要被有心人注意到,并且多加观察比对,就容易被猜出来,从而被举报。 现如今吴思均和张简选择继续顶着这个面容,两个人安安静静低调的走到鹰停镇跟他们汇合,这是他们本来就说好了的,如果有事被分开,就直接到他们的目的地,鹰停镇汇合,不要中途找人了,这样容易找一个送一个。 所以吴思均和张简,就按照原定计划,两人一起,直接到鹰停镇。这也是他们六人两两一组的原因,一带一比较轻松,不会出现顾得上谁顾不上谁的情况。 男女分开,也方便行动,每个组基本上还都搭配了一个厨子,许铃儿和张简,虽然柳实庭最拿手的是土豆宴,但也算是会做,能养活钟宇。 六人配置极佳,不多不少,刚刚好。 吴思均和张简还能骑着各自的马,不像叶舒云和柳实庭,他们基本上除了钱财,其他的都没有了。而且路上还不能多在城镇停留,因为害怕被包圆,到时候跑都跑不出去。 吴思均和张简,还剩下了马匹,平时走个小路,在山上抓点野味,张简烹饪一下,也是过的还好。 但是生活总是充满意外,吴思均和张简,还是被意外击中了。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不走大路,不住卒邻,可是,还是被发现了。 他们又一次在小路上被人追,这次人有些多,因为没有柳实庭和叶舒云他们来吸引火力,他们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这次吴思均无法让张简先走,他垫后了,因为这些人会从各个角度绕过他去追张简的。 所以吴思均只能跟张简一起跑,他们只能加快速度,再加快速度,争取跟后面的追兵拉开距离,之后见机行事。 张简在前面跑,吴思均军在他身后。 “他们追的真紧啊,你真的不能带我飞吗?”张简不死心,觉得吴思均能打得过叶舒云,为什么不能跟叶舒云一样带着自己飞呢。 “我不能,我练的顶了天了都不能,因为我不会那个。”吴思均大声回应。 “那为什么叶子就会啊,你不是跟她一个水平的吗?”张简还是把叶舒云拿出来跟吴思均比较了。 “每个人的功法不同,武器不同,擅长的打斗方向不同,我不擅长轻功,所以哪怕我跟叶舒云是一个水平的,我也不能带你飞。”吴思均接着喊。 “那咱们要怎么办,你现在也不能停下来打,也不能带我飞,他们还得追到什么时候啊,咱们的马撑不住啊。”张简他们的马,一直在赶路,消耗太大,不如那些追兵的马,以逸待劳,才开始跑。 “现在咱们跟后面还有一段距离,争取在前面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在一个山洞里待着。”吴思均说。 “山洞他们放火怎么办?”张简考虑的很多。 “那就只能我打出去,你等死了。”吴思均严肃认真地说。 “那还是我现在就投降吧。”张简回嘴。 二人一边斗嘴一边注意周边的路况,看有没有一个地方能给他们两个藏身。这次,张简率先发现有一个山洞,于是他跟吴思均说去那躲着。 吴思均一看那个山洞的位置,就跟张简说:“你要是喜欢你在前面进山洞,他们后脚跟上你进山洞,那就选这个。” “阴阳怪气什么!这是你该做的事吗,那你快找到一个好地方啊。”张简不耻。 吴思均在找,可是一时半会他也找不到,因为要找一个可以让后面的人看不见他们下马躲藏的距离,就他们现在的情况来看, 不太可能。 所以他找的那个山洞,应该离他们比较近,而且还隐蔽。那样他们在下马的过程中,可以完成进山洞,之后让马自己跑开,同时引走那些人,他们再重新找地方躲起来。 这样的流程比较困难,吴思均只能选择跑,先跑,要是实在不行,那只能拼一把,赌赌张简的命有多硬了。 为什么要赌张简的命呢,因为吴思均自己可以保证自己的完整性,但是他不能完全保证张简能不缺胳膊少腿,所以要是正面开始抵抗的话,就要赌一把张简的命够不够硬了。 张简并不想要赌自己命的硬度,他觉得自己可以挑战命的长度和宽度,唯独不可以挑战命的硬度,因为他很脆弱。 所以二人还是单纯的往前跑,往前跑,被后面的人追的越来越近的往前跑。 “看来,要赌你命的硬度了。”吴思均估摸着情况,后面的人应该是想活捉他们,所以一路上也没说放个暗器什么的,就这么干追,连站住这样的常规话术都没有,安静的就像是骑着马的假人。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就只有赌我的命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了吗?”张简真的不想,非常不想。 “看来是的。”吴思均说。 “那要不你在这挡着,我接着跑吧。”张简也果断。 “那样我就更护不住你了,他们谁要是对你挥个刀,我都拦不住。”吴思均并不认可张简的方案。 “那你就把他们马腿都打折,那样他们就追不上我了。”张简喊。 “那我呢,他们马腿折了,我得跟他们所有人打呀。”吴思均说。 “你厉害呀!”张简丝毫都没有犹豫。 “那你快跑,我争取不让更多的人过去,你要是看到了能躲藏的地方,就赶快躲起来,躲好,不要让他们发现。”吴思均吩咐张简,现在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张简现在找地方躲一下,有可能能够避开那些人,自己就先拖住所有人,不要让张简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张简听完,赶紧加快了速度,同时更加用心的去留意两旁可躲藏的位置。吴思均则是彻底停下了马,把马横在路中间,争取能挡后面的这些人更久。 张简一路狂奔,直到听不见后面的马蹄声,他没有放慢速度,依然保持着逃命的速度,同时眼睛极快地搜索。 多亏了他跟叶舒云学过一段时间的飞针,虽然学的那一段时间,飞针技术没有长进,但是盯飞针去向并且躲避的时候,他的眼力得到了大大的提升,而且在路上天天看钟宇被打,他的观察力也得到了加强。 就在刚才,他快马经过一处地方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注意到了一个微弱的光点,那个光点在现在这个天色下,绝对不是金属在阳光下的反射,反而很像是他们每天都会看到的火光。 张简停住了马,掉转马头,回到刚才那个眼里闪过光的地方,站在原地,细细观望。 起初,他回来的时候,那个地方什么动静都没有,以至于他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可是,张简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里,有人! 有人,所以有火光,有火光,因为看到有人过来,所以现在火光不见了,那么,他藏在哪里了呢,自己看了这么半天都没有看到人藏在哪里,那么这里绝对是一个极佳的躲藏地点。 张简当机立断,直接下马,并且狠狠抽了马的臀部,把马赶走,自己走进了那个草丛之中,背影坚定的犹如一个壮士。 “大哥,收留一下小弟?!” 第86章 认识的 张简发出这个声音之后,没有任何人回答他,他所处的位置仍然是一片死寂,但是张简确定,这里有人,因为他感受到了那股幽怨的情绪。 “大哥,我也来躲一躲,咱们不要动手哈!”张简继续往前,继续跟那人交流。 “大哥,能不能给我指个路啊,我自己得摸好一阵呢,要是一会追我的人来了看我在这鬼鬼祟祟的,也会来找你的。”张简离的近了,也没有看到到底哪里能生火,到底哪里能藏人。 “赶紧进来!”这时,前方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极其明亮的地方,温暖的火光,照耀在张简的脸上。 “感谢仙女!”张简对给他现身指路的姑娘说,之后就迅速奔向了姑娘,爬到了一个山洞里。 张简进到了山洞,就看到这个在山洞里生火的姑娘,她把洞口那个好像门帘一样的东西放下了。 映着火光,遮挡山洞口的那个门帘让空间显得更为狭窄逼仄。 “姑娘,这个东西是什么,为什么我从外面看,都看不到山洞里边的光。”张简选择出声缓解尴尬。 “遮阳布。” “可是遮阳布不是黑的吗,为什么它不是。”张简好奇,这门帘可不黑。 “遮阳布上面把草皮插上,不就不黑了吗。”姑娘回答张简。 “哦,原来上面是草皮啊,那它是怎么插上的呢?”张简不理解,草皮怎么能插上遮阳布。 “用棍子插上就行啊,还怎么插。”姑娘不耐烦回答。 “不会透吗?”张简问。 “不会,闭嘴,一会人来了怎么办?”姑娘对张简毫无危机意识的态度很是恼火。 张简当然不是毫无警惕之心,他是害怕才出狼窝又入虎穴,这姑娘挡着山洞的装备这么正式,很难不让人猜想她到底是什么来路,这样好像时刻准备着风餐露宿的人,可不像是好人。 所以张简想用说话的方式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他现在可谓是孤立无援,能保护他的人现在都不在他身边,他不确定自己能够在有点功夫的人手下活下来,所以他想着试探试探。 试探完了,还是保持距离的待着吧,对谁都安全。 一时之间,山洞之中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没有人说话,甚至于他们的呼吸都尽可能地放缓。 山洞外,人声嘈杂,马蹄声乱飞,张简没敢掀帘子去看,就连一丝的缝隙都没有掀,外面的都是会武的,要是有人眼神好一点,看到了这边的光亮,那自己躲得就毫无意义了。 张简尽可能地向天祈祷,吴思均能好好的,吴思均能摆脱了所有人之后还好好的,能回来找自己,或者干脆能够解决了所有追他们的追兵,那样自己出去的时候,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外面的那些追着吴思均的人还是那些,但是身上都挂了彩,脸上都变了色,这些人现在不像刚才追着二人时那样沉默了,反而是基本上马一颠儿,嘴里就开始骂。 骂前面的吴思均,当然不是你站住,王八蛋这样的常规追人语气,而是那些充分认识到人体器官和对所骂之人祖上的深切问候,句句情真,字字意切。 张简在山洞里听着外面那些追击言语,确认吴思均活得好好的,而且好像没有什么损失,否则这些人嘴里多少得带一点赶快投降少遭点罪的话,但是这群人嘴里从未出现过类似倾向的话语。 张简放心了,同时加大了祈祷的力度,希望吴思均把人全部揍趴下,一个都不要剩下,让他们深刻意识到他们的不好欺负,从而让接下来的路走的更顺畅一些。 吴思均把这些人拖延了好长时间,对方人太多,要是自己执着于彻底解决所有人,那自己最后可能会被人捡漏,现在只能赌张简已经找好的了地方躲藏起来,那样自己摆脱这些人能更轻松,也更放心。 吴思均骑着马一路狂奔,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都没有看到张简和张简的马,这是好事,要是自己真的在路上看到张简的身影,那自己该殴死了。 不看到是好的,希望接下来一直都看不到。 吴思均就抱着这样的心态,又狂奔出了好一段距离,直至在一个山崖前,看到了张简的马。 吴思均停住,他不认为张简会狂妄到为了躲避追兵跳下山崖,毕竟这行为对于张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来说,难度实在是太大,风险实在是太高。 所以,吴思均丝毫不担心会在下面找到张简的尸体,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张简能在他藏身的地方继续藏好,等到自己一个一个解决了这些追兵之后,回去找他。 吴思均下马,把马跟张简的马放在一起,从马背上把自己的武器组装起来,站在了一棵树的后面,等着那些人追过来,之后自己解决掉他们。 追兵跟着吴思均到了山崖边上,他们先被那两匹马吸引了视线,等所有人下马去查看的时候,吴思均从树后面冲出来,先打他们的马,让马群混乱,之后开始从后面驱赶人群,用组接起来的铁棍,把一群人往山崖处逼。 一群人自然是要分散着把他围起来,可吴思均总是能把每一个想要绕到他身后的人拦住,并且保持着稳定的势头,把追兵赶到离山崖越来越近。 天黑了,但是月亮是亮的,吴思均就在那好像触手可及的月亮下,把近一半的追兵,给推下了山崖。 还剩下的那一半,吴思均没有动手,因为他这一天也耗费了挺多力气,现在缓一缓,吓一吓他们。 还剩下的追兵不敢轻举妄动,吴思均能自己一个人把所有人推到山崖附近,还能不漏一人的形成这道防线,可见他的实力如何,所以这些追兵也不是傻的,追不追的另说,保命才是正道。 他们只是氏族外围的人,不进入核心阶层,也接触不到核心阶层,平时就因为氏族的名头响亮,给的钱也说得过去,所以才当这个打手的,可是现在,这人明显不是自己这些杂兵能解决的,这应该是那些被培养的族兵来做,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自己这边摔下去这么多人了,这么高的地方,下去的那些人,不死才怪,所以还是识时务才好。 那一半人里,有几个率先给吴思均跪下了,剩下的人一看有人下跪,立马都跟上,很快,吴思均面前就没有还站着的人了。 吴思均一看,也明白这群人的想法,氏族派这些人来解决自己,想必是没有重视自己这些人,那以后的路也好走一些。 其实这些杂兵还没交手,吴思均就知道他们什么水平,因为那个气息实在是斑驳,自己带着张简跑,也不是因为打不过,而是因为人真的多,到时候万一出个阴招,自己不一定能及时护住张简。 在第一次下马截到的时候,他没有解决这些人,是害怕后面还会跟来更多的人,那样他和张简接下来的路,就真的不好走了,自己需要确定氏族对他们这一队人的重视程度。 这试探下来,氏族对自己等人的重视程度也都明了了,那就是根本不重视,所以连派出来的人都是杂兵而不是族兵。 接下来的路,也就有把握了,只要不被人源源不断地围住,那他就能带着张简安然无恙的到达鹰停镇。 至于现在嘛。 “你们是想自己下去还是我帮你们下去。”吴思均没有任何慈悲心肠,他们这么多人,虽说是杂兵,可毕竟还是麻烦,自己要回去找张简,就不能带着这些麻烦回去。 “英雄放我们一马,我们绝对不再找您的麻烦,我们回去就辞去氏族的工作,跟他们再无关系。”人群保证。 “你们现在自己跳下去,还能找找落脚的地方,要是我送你们下去,那你们只能在黄泉落地了。”吴思均一点也不含糊。 众人见吴思均这样说,再结合吴思均的身手,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于是纷纷起身,趴在山崖上去寻找自己中意的落脚点。 找了好久,有人提出,每个人找到哪块了都说一声,别到最后都是那块,那样可不好。 于是众人又都热热闹闹的去指自己看中的落脚点,其中自然是有很多重叠的,那些重叠的人又聚在一起商量谁退让,怎么选人。 那些没有人跟自己争抢的,就直接冲吴思均抱拳,之后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人越多,还在上面的人就越急躁,因为下面的地方越来越少,自己要是轻易放弃现在争抢的这些,那他们可能就没有落脚点了。 于是还剩下的几个为了争夺同一地点的几波人,就开始了内部比试,先出局的人没有话语权,最后出局的人直接确定归属权。 第一个出局的人很快就产生了,并且他没有任何废话地退出了人群,说自己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好的落脚点。 于是非常顺当的走向了山崖,又探了一下头,看好了位置,选好了角度,直接跳了下去。 “艹 !那王八蛋直接下去了!”有还在竞争那个落脚点的人,看到刚才输了的那个人直接跳了下去,位置和方向正是他们看中并且正在争夺的那个,马上大喊出来。 这么一来,所有人又都不相信别人了,他们又开始了撕扯和言语攻击。 吴思均看的也累了,所以拿好自己的武器,提前动手,没给他们任何机会,都给轰下了山崖。 吴思均在那些人还留下的马里,选了两匹最为壮硕的,把自己马上的包袱,还有张简马上的包袱,都给卸到了那两匹马上。 之后,他到山崖旁,对下面说:“我就在山道口那边等着你们,谁先下来,我先杀谁。” 之后,吴思均就骑着自己原来的马,牵着另外的三匹马,原路返回,找张简。 张简这边在山洞里,听了好一会外面的声音,直到确定了外面没有了一点声音,才小心地把帘子掀开一点,朝外面看去。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张简从山洞内探出头去,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那些草木的影子,在月光的照耀下,阴森恐怖。 “别看啦,一会万一有人回来,就完了。”那个姑娘看张简看了这么长时间,不满的提醒他。 “好的,不看了。”张简立马把门帘放下,同时坐好。 借着火光,张简看清了姑娘的面貌,于是张简试探的问道:“姑娘,咱们好像是见过。” 姑娘还以为张简是在搭讪,长舒了一口气之后问张简:“哦,不知道公子是在哪里见过我啊?” “在高阳的那段路上,姑娘你说自己是孤身游荡的学者,被地痞流氓追赶,所以请我们帮忙来着。”张简提醒这位姑娘。 这个姑娘就是他们跟许铃儿产生隔阂的一个转折点,就是那次,他们对许铃儿的态度变了,许铃儿后来也意识到自己等人的态度,跟着变了。 姑娘皱眉回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她看看面前的张简,发现张简的脸不在自己的记忆之中,自己绝对没有见过他。 “你是那个队伍里的?可是我怎么没有印象那个队伍里有你这么一号人啊,而且不还有两个姑娘吗,怎么就你自己了?”姑娘当初看到的队伍人数可是挺多的,虽然不记得具体有几个人了,但是至少绝不是眼前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 “啊,因为我们被人追,走散了。”张简说。 “你们被谁追啊,那么多人,不是挺厉害的嘛。”姑娘看得出来,那些人应该是去参加正榜的,参加正榜的不说各个是绝顶高手,至少也应该都有些能力,怎么会被追的全部分散呢,那他们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不是,我们其实是两个队伍拼在一起,正榜结束就各自分开了。但是路上我们外露了钱财,所以被人盯上了,我和我队伍里的人才分开了。”张简胡扯。 第87章 鹰停镇汇合 “哦,钱财呀~”姑娘拉长语调说。 “对。钱财。”张简附和姑娘说的话。 姑娘自然是不信张简的屁话的,什么钱财能引来那么多人追他们,又不是山匪多发的地带,周边的氏族管理的都挺严格的,哪里会有这么嚣张的歹人,声势浩大聚集了这么一群人来追他,忽悠谁呢。 “姑娘,我叫张简,还没请问姑娘芳名。”张简没什么话谈了,所以用最常见的话继续进行下去。 “李希。”姑娘吐出两个字,就没说别的了。 “好名字。”张简干巴巴的称赞,之后也没了话。 二人就这样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李希问张简。 “你什么时候走?”这是自己找到的地方,东西也都是自己张罗出来的,这个张简还被人追着呢,要是一直在自己这边,到时候被人找到了,那自己岂不是被殃及池鱼了吗。 “呃,我想等我的同伴来了再走。”张简当然不敢自己出去,要是被那些人发现并且逮到,自己可真是丢脸了。 “那请问你的同伴什么时候来呢?”李希问张简。 “这个,得看情况,他什么时候来,我现在还不知道,得等他来了我才能确切的告诉你。”张简不要脸的本事越发的熟练。 李希摸不准张简的底细,没有轻举妄动,自己逃命的本事有,但是打架的本事是一点没有,所以也不能赶走张简,只能是等着他口中的那个同伴找来。 “姑娘你什么时候走?”张简却是忽然想起来,要是吴思均一夜也没回来找自己,那这个姑娘明天还会在山洞里继续待着吗?要是姑娘不待了,并且还把东西都带走了,那么自己在一个没有门的山洞里,谁也躲不过去啊。 “我明天一早就走。”李希笑着对张简说。 “姑娘能不能看在我们曾经救过您的份上,跟我一起走。”张简问。 “哦,你也要跟我一起走吗,不等你的同伴找你了?”李希问。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姑娘能不能跟我先留在这个山洞里,等我的同伴找到我了,您再带着这些东西走。”张简一听李希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道。 “哈,不能,我明天一早就走。”李希被气笑了,这是想让自己陪他等死啊。 “姑娘,能不能看在人情的份上,就多留那么一天,等我的同伴找来,我一定会重重感谢姑娘的。”张简非常诚恳的说。 “你也说了,那人情是我欠你们的,所以我就等你们的人到齐了再还吧,至于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我就先不还了。既然你我之间没有人情这一回事,那么咱们就当不认识吧。”李希说的非常认真且真诚。 张简无奈,人家不管自己的死活,才是正常的,像叶舒云这样上赶着给自己当保镖的人,不正常。 张简只能加大祈祷的力度,希望吴思均能在天亮之前,找到自己,并且解决干净追他们的那些人。 吴思均也确实没有忘记张简,他顶着夜色,牵着四匹马,沿路呼唤张简。 一路走一路喊,喊了半个晚上,才走近了张简躲着的山洞附近。 “好像有人在喊我?”张简在山洞里也紧绷着精神,根本就没有睡觉,一是害怕自己被李希伤害,二是害怕自己一觉醒来,李希已经收拾东西离开,而吴思均还没来找自己,那样他的处境就很危险。三是害怕吴思均来找自己,但是自己因为睡着了没有听到。 所以张简哪怕非常之困,也没有闭上自己的眼睛。而对面的李希,也害怕张简会在自己睡着之后做点什么,所以想至少确定张简睡着之后才睡。 可是张简就那么大睁着眼睛,一点也没有要睡的意思,李希就也只能硬挺,跟着张简一起大眼瞪小眼,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现在听到了张简忽然发出的声音,李希的精神一振,也去听外面的的响动。听了一会,确实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张简这个名字。 “就是在叫你,你快出去吧。”李希赶紧让张简离开。 张简没有贸然的就走,而是又听了一下,确定外面的那个声音是吴思均的之后,才一边在山洞里向外喊,一边从山洞里出去。 吴思均听到了张简的回应,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就看到张简从一个完整的草皮之后走了出来,奔向自己。 看着张简向自己奔来的身影,吴思均长舒了一口气,还活着,真好。 张简看到吴思均的身影,也是多有感慨,自己还活着,真好。 张简走到了吴思均身边,看到了吴思均拉着四匹马。就问吴思均是不是把那些人都给解决掉了,在得到了吴思均肯定的回答之后,显得很开心。 并且,还提议天色还黑着,不如去山洞里休息一下,明早再出发。 吴思均也跑了这么长时间,本来也没打算片刻不停的带着张简走,现在听张简说有山洞可以休息,自然也是一口答应,于是二人又牵着马,来到了山洞外面。 “李姑娘,我的同伴来找我了,可是现在天还是黑的,我们能进去休息一晚吗,我们给钱,还有马。”张简在山洞外征求李希这个第一发现者的同意。 李希根本不想让他们进来,因为两个男人,跟自己一个女子共处一室,自己怎样都是劣势,可是不同意又能怎么办,他们就不进来了吗,照张简那个样子来看,未必。 那还不如同意他们进来,给自己酬劳,还有马匹好了。到时候自己就在山洞口坐着,一有风吹草动,立马走人。 “进来吧!”李希不耐烦的声音从山洞内传到山洞外,张简也就直接带着吴思均掀开门帘,进了山洞里面。 山洞里生着火,一夜未灭,所以山洞内的温度要比山洞外的温度舒适很多,至少不像外面那么冷。 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昼夜温差很大,吴思均在外面待了那么长时间,基本上都是靠自己的身体硬撑着,现在进来这么个温暖的地方,觉得真心不错。 所以也是真心的对李希表达感谢:“多谢姑娘收留我们,明日一早,还请姑娘选一匹马走,也当作我们对姑娘此番收留的感谢。” 李希见吴思均态度和善,说话板正又有礼貌,也点了点头,微笑的表示都是小事情,无需多客气。 二人于是又友好礼貌地说了几句话,之后才各自点头示意不再说话,赶紧睡觉。 第二天一早,张简是被吴思均叫醒的。 张简醒来的时候,李希已经把山洞里她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包括那个门帘子。 而吴思均也是早早就醒来,还帮着李希收好了东西,之后看张简睡得仍然很沉,才上前叫醒张简。 “别睡了,一会着凉。”帘子收起来之后,吴思均感受着外面的冷气,叫醒张简,路上要是生病了,那可影响赶路的进度,就张简的这个体格,可不好说。 张简看眼前已经天光大亮,虽然还没睡醒,也知道还是赶路重要,所以赶紧起来,跟吴思均一起出去。 山洞外,李希挑了一匹马,把东西都放到马背上,跟吴思均说,能不能同行一段路,自己也想去鹰停镇,想跟他们一起走。 昨天他们二人聊天的时候,吴思均有说过他和张简的目的地,李希其实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她就如她跟张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在各处游荡的人。 她昨天也听到了山洞外面那群人的声音有多大,不看也知道昨天追着吴思均的人有多多,而吴思均却能在那样的人数压制下,用这么短的时间,解决所有人,身上无伤,还能带回来战利品,这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保镖,如果路上有这么一个人跟着,那自己也安全。 而且就通过昨晚那短暂的相处来看,这俩不是什么坏人,人品虽然不能说完全保证,但是至少可以相信。 他们看自己眼神都很干净,而且今天早上吴思均给自己拿出来当作报酬的首饰,虽然款式比较老气,但是一看就很贵,价值不菲的那种贵。 这种人也不会图谋自己一个女子的钱财,所以多方考量之下,李希觉得跟张简和吴思均一起走的话,还是挺好的。 吴思均听完李希的话,没有给出回复,而是看向张简。 “李姑娘,昨天我请求你能不能等我的同伴来了,再走,你可是不容置喙的拒绝了我,现在你想要跟我俩一起走,但却不询问我的意见,这是不是不太对啊。”张简开始拿乔。 “哦,是不太对,但是我昨天难道没有给你提供庇护吗,我那也算是帮助了公子你吧。”李希友好地对张简笑,因为她没想到,吴思均竟然是听张简的话的。 “唉,算了,我人比较好,就不在这里为难你了,你要是想跟我们一起走,那就一起走吧。”张简也就是说着玩,李希昨天确实是帮了他,现在只是想一起走,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自己有吴思均,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想走就走喽。 于是三人一起,从这条小路接着往前走,去往鹰停镇。 “你们一共有几个人啊,为什么是你俩在一起走,剩下的人在哪里。”李希昨天跟张简说话的时候,知道他还有其他的伙伴,现在来找张简的只有一个吴思均,她就好奇他们不需要去找其他人吗。 “我们一共六个人,两女四男,那两个女孩你也都见过,她俩一起走,剩下的两个男的,其中有一个你也见过,他俩一起走。”张简就这么简单的给李希介绍他们的人员组成,连名字都没说。 “那你们不去找他们吗?”李希问,两个女孩子一起走,应该会遇到很多麻烦,不是看不起女孩,而是总有傻逼骚扰女孩。 “不用,我们都说好了在鹰停镇汇合,路上如果分散了,不要浪费时间去找人,以最快的速度到鹰停就好了,省的出现其他的意外。”张简说。 “那你们是去参加正榜的吗,还是就是去观看的。”李希记得,自己是在高阳外的路上,遇到的这些人,而现在这个人看着可不像是张简那样弱,去高阳的话,应该是参加正榜的吧。 “不是,我们是到处走,到处看,走到哪里算哪里,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张简说。 “我也没有特定的目的地,要不,我跟着你们一起走算了。”李希听张简这么说,也是觉得自己可以加入他们,毕竟他们人多,路上自己要是遇到什么麻烦,还能躲在别人身后。 “这个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们得等到了鹰停,所有人聚在一起,共同讨论这件事情。”张简说,但其实他当然可以直接说了算的,但是他对李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不像许铃儿那样有自己的用处,也不像柳实庭那样有独家的手艺,更不像吴思均这种由人推荐,那么对于李希的请求,他选择把这个当作皮球,踢给其他人。 李希听着张简这个一听就敷衍的回答,只觉得没办法,但又不好说什么,于是就选择了闭嘴,安安静静的赶路。 三人一起上路,不在城镇停留,直接走各个小路,以求更快的到达鹰停镇。期间,三人都很小心谨慎,时刻躲避他人视线,但又动作流畅,不显可疑。 就这样走了六天,张简在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问李希:“我们躲人视线,是因为有人追我们,你躲人视线,是因为什么呢,别告诉我是为了融入我们。” “我当然也是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啊,毕竟我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如果被歹人看上,那么肯定会给咱们前方的路制造困难的,为了能尽快地跟你的伙伴商量我地问题,所以我自然要小心一些啊。”李希说着这个摆明了所有人都不会信地话。 “真感谢你。”张简礼貌微笑。 第88章 到达鹰停 三人一路小心,也颇有成效,路上走了这么多天,一次都没有被人举报,再被人围攻。 三人一起走了半个月,终于平安的到达了鹰停镇的城门前。 这次,吴思均和张简的面貌有很大的改变,就连李希也改变了自己的面容,三人确定自己的面貌已经完全不同,也不会引人注目,才保持一定距离,当作互相不认识的样子前后进了镇子。 镇子的登记流程没有因为正榜的事改变,也就是还是正常的流程,没有变的更为严苛。三人拿好自己的户籍证明,进了城。 “怎么找他们。”李希问张简,现在他们进城了,可是又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进城,而且他们住在哪里也不知道,作为还被通缉着的人,吴思均和张简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在街上高调找人,而自己又跟他们的伙伴不熟悉,也是找不到的。 “不着急,先找一个客栈住下,到时候慢慢找就行了。”张简平静说道。 吴思均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张简他们约定过路上的暗号形状,是张简平时绣的圆盘王八,而且三个队伍的圆盘王八都有细节上的不同,只要看到圆盘王八,就能知道是谁已经到了鹰停镇,到时候白天在各处转转碰个运气,找找比较出名的店,美食,胭脂,在这样的店,一定能相遇的。 “我先去留一下咱们的图案。”吴思均用口型无声的跟张简交代了一声,之后就去了一个摊位上买东西,但是买东西的时候,手好像在无意识的扣着摊位上的木杆,等买完东西回来,那个木杆上也出现了一个半圆的盘子和缩头的乌龟。 等在一旁的张简看到吴思均回来对他点头,于是带着李希去了最近的一家客栈,定了两间上房。 吴思均看他们都进去之后,才进入客栈,订了一间上房。三人的房间没有刻意在一起,张简和李希是一起进来的,二人的房间在对面。 吴思均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而是去找张简和李希,他跟张简一间房,李希自己一间房,这样,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好张简。 而张简和李希以一男一女的配置来到这里租房,不会引人注目,很是低调安全。吴思均没跟二人一起走,所以是独身一人来这里的形象,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三人放好了东西,仍是各自出门,但是时间上保持一个先后,张简和李希在前,吴思均在后出门。 他们三人在镇子里转悠,张简和李希做出一对未婚夫妻的表象,去脂粉铺子给李希买水粉,吴思均就在近处的美食店里外带食物。 这个铺子看完看那个铺子,这家店买完去那家店买,这条街转完转那条街,走了两条街,三人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记号。 吴思均买的东西也够多了,李希一天试的胭脂水粉也不少了,于是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又回到了他们落脚的客栈。 张简和李希自然是直接走向了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吴思均则是跟店家交代自己要休息,不要让人打扰到自己。 之后吴思均回房,听着外面的动静,抓紧时机,溜到了张简的房间,跟他商量事情。 “在外面也没看到他们留下的标记,难道他们还没有到吗?”张简问吴思均。 “也有可能,许铃儿没有武功,走得慢些也正常。柳实庭和钟宇,也都不是什么顶尖的武者,还赶着马车,目标也是很大,想必现在还在躲藏别人的追捕。”吴思均出于现在的情况,做出合理的推测。 事实上,在张简和吴思均推测中没有到达的那几人,现在正在鹰停镇的一个富商家中,享受美酒美食美人,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快活日子。 钟宇和柳实庭坐在亭台中,看那美人歌舞,许铃儿在厨房,看大师的精湛手艺,身边还有仆从簇拥。 叶舒云则是在房间里睡大觉,这一路走来,她实在是累的不轻。 说回那日,六人三组分开躲避追兵,许铃儿跟叶舒云一组,山壁上行走前进,不走常规道路,一路上都是走的悬崖峭壁,所以也不会被人发现踪迹,被人围攻。 可是一路走那些悬崖峭壁,靠的都是叶舒云的实力,她基本上是拎着许铃儿不眠不休的在山间穿行。 昼夜温差大,他们的包袱里装的,都是一些值钱又好带的东西,没有任何御寒保暖的衣物和铺盖,所以叶舒云也无法带着许铃儿找地方睡觉。 自己身体体质好,可是许铃儿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好的御寒能力,也没有那么好的体魄,要是在夜里睡觉,难保第二天不会生病。 所以叶舒云基本上就带着许铃儿夜间赶路,让她也保持着运动的状态,她会放慢一些速度,让许铃儿没有那么轻松的挂在自己身上。 那样许铃儿也算是锻炼臂力,集中精神,时刻运动。等第二天白天,短暂的充饥之后,叶舒云会搂住许铃儿,让她能在空中打个盹,不至于摔下去。 等到一天之中太阳最为毒辣,温度最热的时候,叶舒云会停止赶路,让许铃儿赶紧休息。她在一边戒备着周围的情况,防止有毒虫猛兽近身伤人。 就在这样的路程安排下,叶舒云基本上就没睡过什么完整的觉,也根本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虽然速度提升不少,但是消耗也是非常巨大。她是用自己的境界,生生硬扛赶路的疲惫。 就这样走了七天,在一个白天,叶舒云又带着许铃儿掠过一个山崖的时候,看到半山腰躺着的人。 叶舒云看到那人躺在一棵旁奄奄一息,于是停下脚步,带着许铃儿转变了方向,去到了那人身边,让许铃儿赶紧把这人的衣服都扒下来,套在她自己的身上。 许铃儿起先不解,她还以为叶舒云停下脚步,是因为想要救下这个人,因为这个人的衣服一看就很贵,要是救下来,应该能得到好处。 叶舒云当时直接打破许铃儿的幻想,说话毫不客气:“麻烦你也为我这个用命赶路的人想一想,我已经七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我停下来难道是为了再带一个累赘累死我自己吗?当然是想让你把这个人的衣服扒下来御寒,晚上赶紧找山洞,我好休息一下。你要是那么想要什么回报,结个什么善缘,那你就自己带着他走,不要靠我。” 许铃儿被叶舒云一说,也是十分不好意思,她没有觉得叶舒云不好,也没有去彰显自己的良善,动手扒地上那个人的衣服,因为叶舒云说得对,自己得御寒。 就在许铃儿要把地上那人的衣服都扒完的时候,那个人竟然醒了,不过哪怕是醒了,也是半死不活的睁开了眼睛,连起身都做不到。 那人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在一旁的叶舒云和许铃儿,还看到了许铃儿手上的自己的外衣,他感受着自己凉爽的胸膛,颤颤巍巍的发出了声音。 “两位姑娘,我是在小解的时候摔下山崖的,现在肯定还有仆人在找我,希望姑娘能帮我打开我荷包里的那个信号弹,发射出去,那样我的仆人自己会来找我的。等我得救了,我一定会重重报答二位姑娘的。”躺着的那个人深刻认识到现在自己的处境之艰难,如果他不能让这两个喘气的姑娘给自己招来仆人的话,以他的身体状况,熬不过晚上的气温。 而且当时他是在山崖之上往下看过的,这下面七弯八绕的,自己那些仆人还不一定能在天黑之前找到自己,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讲,说不定都活不到晚上,就被不知道哪的野兽给吃了。 幸好自己平日里注重强身健体,这才能在滚下山崖的时候,尽可能护住自己,让自己不至于立马死亡,还能在有人的时候,醒的及时,赶紧求救。 男子当然不会提及许铃儿手里的衣服,只要不点破,那就都有余地,那自己的命就还好说,自己随身带着的那些医师,也不是吃干饭的。 许铃儿被眼前突然醒来的男子吓了一跳,在看到男子向自己求救的时候,许铃儿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她看向叶舒云,用眼神询问叶舒云解决办法。 叶舒云看男子没死,还让他们放信号弹来帮忙,想必人手也是挺多的,于是先开口问道:“你有多少仆人?” 男子看许铃儿看向叶舒云,也明白叶舒云才是做主的人,于是连忙开口回答:“此次我出行购置货物,带了五十多个仆人,还有十几位保镖,另还有一位医师,若是姑娘救了我,我一定会重重的感谢姑娘的。” “有马车吗?”叶舒云接着问。 “有,一共有八辆马车。”男子回答。 “把信号放出去。”叶舒云这话是对许铃儿说的,许铃儿听完,赶紧从那个荷包里把一个小巧的银质物品拿出来,叶舒云一看到这个物品的形状,微微挑了挑眉。 许铃儿查看了一番,就大致知晓了要怎么用这个。她按下那个物品的卡口位置,把圆孔的那面向天举高,之后就看到那里有东西窜上天,没有声音,但是有颜色。 七彩斑斓的粉末似的东西,在天上炸开,之后渐渐蔓延开来,就像是薄雾一样,在高空中笼罩了很长时间。 男子看自家的雾号弹上了天,松了一口气,只希望蔡伯他们赶紧找到自己,自己现在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你是怎么摔下来的?细说一下。”叶舒云在一旁问话。 男子想要闭眼休息,可是又不敢不说话,怕这两人万一发癫对自己下手怎么办。 “我是小解的时候,站在山崖往下,旁边一条蛇把我吓得踩到了碎石,落下了山崖。”男子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现在这样的情况,把自己得形象变得滑稽可笑一些,能大大减弱别人的恶感,同时自己现在的情况,也能让别人大大的起一些怜惜的情绪。 “那你命真大,这么高的山崖,你摔下来都没有事情。”许铃儿抬头看向他们的头顶,他们现在正在半山腰的位置,这是叶舒云这些天来走的路,不上不下,就在中间。 “也幸好是有植物把我挡在了这,要不我摔下去,还不知道会怎样呢。”男子也是庆幸,自己在昏迷前知道自己被树挡住了,虽然自己被树撞得还挺疼,但是没有直接到底,还是好的。 “下面都是碎石,要是下去了,说不定就死了。”许铃儿一路上被叶舒云带着飞,自然看到了下面的景象,碎石凌乱,还时不时的有些野兽穿行,要是真掉下去,不摔死也得被当成点心吃了。 “是啊,还得多谢二位姑娘,要不然我就死在这了。”男子感谢道,他没有问她们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这地方的高度和方位,都不是正常行人会选择的,自己要是贸然问出口,得罪了她们什么,那太危险,这事不能做。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啊。”叶舒云问。 “我这样子,得先去就近的镇子养伤,离这最近的就是鹰停镇了,我在那也有房产,就去那养养身子。”男子说。 “那还真巧,我们也是去鹰停镇的。”许铃儿觉得真是无巧不成书。 “那等我的仆人找来,二位就跟我一起走吧,给二位姑娘腾出来一辆马车,吃穿都由我来提供,也算是报答了二位姑娘帮我发出这信号,同时再给二位姑娘大笔钱财,谢谢二位救了我的命。” “钱倒也不必,马车跟吃穿就行。”叶舒云说。 说完,叶舒云就走到了男子身前,从包袱的不知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根银针,刺向了男子的脖颈。 男子看叶舒云手里的那根银针,是平时医师拿来治病的那种,于是抱着一半死一半活的心态,在叶舒云扎向自己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 “扎不死你,止血的。”叶舒云看出了男子的情绪,出声道。 第89章 四人没来? 男子被扎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现在也起不来,看不到是不是已经止了血,但是他没有任何质疑,谢过了叶舒云,之后问叶舒云和许铃儿的名字。 “古云。”叶舒云回答,叶字拆开再合并,就是一个古,单名一个云。 许铃儿见叶舒云没有给出真名,于是也没有用真名:“言歌。”许字取偏旁,铃声化为歌。 “你呢,你又叫什么?”许铃儿问男子。 “富成仁,富有的富,成败的成,仁慈的仁。”富成仁介绍道。 “好名字。” “确实不错。” 叶舒云跟许铃儿都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富成仁也知道他们只是客气客气,也没当真。 三人就一起等着,等着有人来找富成仁,等着她们能搭上顺风车。 渐渐的,山下传来人声,悉悉索索,由远及近,许铃儿往下探头看去,就见许多人正分散开来,在地上的位置找寻什么。 许铃儿缩回头,问富成仁:“下面那群穿青绿色短褂的,是你的仆人吗?” “对对对,就是他们,还劳烦姑娘为我呼喊他们。”富成仁连忙跟许铃儿打招呼,希望许铃儿能把人都叫上来。 许铃儿连忙对下面的人喊道:“唉,你们的主子在这里,他摔得起不来了,你们快来接他下去!” 许铃儿的声音穿透力还是挺强的,至少下面的人第一时间抬头看向许铃儿这边,并且迅速做出反应,连忙向这个方向攀来。 他们三人所处的位置还是比较险峻的,至少那些攀爬上来的人,都没有办法好好地把富成仁给运下去,生怕再造成什么二次伤害。 最后,还是一个背着药箱的人被人扶着上来,给富成仁检查了一下身体,用了一些药物,同时看到了扎在富成仁身上的银针,在得知了是叶舒云的手笔后,向她表示了及时的感谢。 并且招呼着下面那些穿着跟笑死仆从不一样的人,让他们上来帮忙把人抬下去。那些上来的人是有功夫的,他们很好地把人给抬了下去。 面对叶舒云和许铃儿二人,他们在询问二人是否需要被辅助着下山并得到了否定回答之后,就没去关注这二人,而是直接看护着自己的公子,赶紧往下走。 叶舒云带着许铃儿下去,跟着那群人往外走,走到了一个车队旁边,那个背着药箱的医师为富成仁看顾身上的伤口,也没有在意什么男女之防,就在外面检查富成仁的身体。 期间富成仁不好意思的对医师表达自己的想法,医师则是跟富成仁将利害关系讲出,在马车里确实是没人看见,可是自己也看不见,光线不足,要是身体上有什么别的伤,看不见,就会造成身体的损伤加剧,那样可不行。 但是最后鉴于富成仁实在是不好意思被别人看着,医师就让人把富成仁周围用布围上,这样也算是隔绝了外人的视线,还能保证充足的光线。 期间许铃儿和叶舒云一直没走,因为富成仁这个承诺她们给她们腾出一辆马车的人,现在根本无暇顾及她们,根本是没有人有时间管他们,所有人都在富成仁那边忙活。 于是叶舒云和许铃儿就一直在他们的马车边上靠着,像那边看着,也没有要走,更没有想要去提醒那些人他们的公子承诺过自己什么。 那边一同忙碌之后,终于把富成仁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确认了就是骨头断了几根,内脏什么的都很幸运地没有受到损伤。 于是在进行过简单的处理和包扎之后,就把富成仁抬上了一辆马车,并且全部开始收拾东西,看样子是准备启程了。 叶舒云和许铃儿也被人安排着选择了一辆马车,之后那些人快速的把她们选中的马车清空,给她们留下休息的空间。 叶舒云和许铃儿就这样,蹭着别人的马车一起前往鹰停镇。 再说柳实庭和钟宇,柳实庭也是一路带着钟宇走的上路,不是上山就是上树,也是身形飘逸片刻不停,起初终于还觉得好玩,新鲜感非常之浓厚,可是在这样行走了三天,钟宇就变得没有特别大的兴趣了,走了五天,钟宇就有些厌倦这种脚不沾地的感觉了。 时刻都在天上飘着,太不踏实了,每天下地的那点吃饭休息时间,不足以安慰他的心灵。 但至少他们这边,要比许铃儿和叶舒云要好,因为他们两个,也是黑天赶路白天休息,但是,他们休息的时候,可以一起休息,不用时刻守着另一个人,因为他们都有些自保的能力。 但是这么多天的路途,他们每天吃的东西不是野果就是烤鱼,还是没有任何调料,腥气十足的烤鱼。 钟宇的手艺不好,柳实庭会做饭,但也仅限于素食,例如土豆,其他的,一概做不好。 赶路到第七天,钟宇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希望柳实庭能带他往有人的道路上走走,那样他们也能去路上找行人施舍一些食物。 柳实庭这几天,也是吃的很不好,因为他们做的烤鱼实在是太难吃了,很多时候都是抓上来三条,烤成两条,吃了半条,因为那个味道真的是难以形容。 他们从来没有过过难民的生活,吃不下去这种东西,所以在钟宇提议去些有人的道路要些食物的时候,柳实庭也是立马就答应了。 二人真的改变了方向,向着主道去,为了能吃上一口人吃的饭。 叶舒云和许铃儿跟着富成仁他们走了两天,这两天叶舒云和许铃儿都是在最后一辆马车上睡觉,到了吃饭的时候就会有人来找他们,也不用他们动手做什么。 就是没事的时候,她们会去前面的马车里,看望一下富成仁,来表示一下她们对这个主人的关心,之后再寒暄几句,就又回到自己的马车里休息。 第三天,她们还是这个流程,许铃儿和叶舒云都在马车里休息,听着马车的轱辘声在地上翻滚,听着人的脚步声在前面行走,听着时不时马夫传来的赶马声音。 突然,这个进程被打断,前面的马车停了,她们的马车也停了。前面有细碎的声音传来,叶舒云听到了,但是没有仔细听,她只想睡觉。 许铃儿感觉到马车忽然停下,睁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了看还在睡觉的叶舒云,轻轻的走下了马车,往前面走,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往前走的许铃儿,看到前面有人围成一圈,不知道在干什么,吵吵嚷嚷的,也不算是吵,就是声音很大。 她在人群之后,也挤不进去,于是只能在外面听着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了一会,她大致知道怎么了,有人忽然冲出来,说是被马车撞到了,现在这人就这么躺着哀嚎,也不说话,也不起来。 想必是想得到什么好处,想要拖得时间久一点,好得到更多好处吧。许铃儿对这种碰瓷的事情见怪不怪,有的人自认倒霉,也许就给了,有的人咽不下一口气,就有可能争到底,可是到底怎样不是许铃儿能决定的,她一个路人,决定不了富成仁怎么办。 当然,她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因为这人碰瓷的又不是她。 许铃儿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转身就要回去后面。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她听到了有人说话: “没事,你们不用管我,我就是一时起不来,在这躺躺。” 许铃儿听到这句话,转身的动作停了,她选择扒开人群,往里面去,等她到了人群之中,看到了那个蜷缩成一团滚在地上的人的背影,因为那人是脸朝着地的团着。 许铃儿试探性地说了一句话,那人听到许铃儿说话,也是猛然抬起头来看向许铃儿。 叶舒云正在马车上睡觉,她们这辆车的马夫也去前面看热闹了,马车上只剩下叶舒云一个人, 就在叶舒云继续闭眼保持睡觉状态的时候,她听到了有人来到马车旁的声音,那个声音很轻,是从马车后面来的,那个声音走向了马车前,并且掀开了这辆马车的帘子。 叶舒云睁开眼,看向外面,那个掀开帘子的人也是第一时间对上了叶舒云的眼睛。 “钟宇,是你吗?” “柳实庭?干嘛呢?” 在人群里的许铃儿,问地上的那个人:在马车里的叶舒云,问掀开帘子的人。 事实证明,在队伍前方的,就是钟宇,因为钟宇听到许铃儿的话之后,抬起了头,跟许铃儿对视了。 而在队伍最后面的,也是柳实庭,因为柳实庭的脸,叶舒云看的清清楚楚。 四人对能在这看到对方的事情,都感到很是惊讶,许铃儿惊讶为什么钟宇要躺在地上,好像要碰瓷;钟宇不理解为什么许铃儿敢大大方方一个人出现在人群面前;叶舒云惊讶于柳实庭现在的动作行为很像是要偷鸡摸狗;柳实庭惊讶于为什么最后一辆外表挂满辣椒的马车,里面坐着的会是叶舒云。 许铃儿向富成仁致歉,说钟宇是他们的朋友,希望能跟着一起走,钟宇则是在许铃儿身边友好地对车上的那个夹板人打招呼。 现在外形上是夹板人的富成仁,好脾气的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笑着答应了许铃儿提出的请求。 就在许铃儿和钟宇对富成仁表达感谢的时候,叶舒云带着柳实庭也走到了富成仁的马车前,也向富成仁介绍柳实庭是自己的朋友,希望能带着他一起走。柳实庭也是带着温和地笑,向车里的夹板人问好。 富成仁看着多出来的两个男人,没有什么不满,仍是笑意盈盈的就答应了这件事情。 于是四人对着富成仁感谢过后,就自觉地往他们的最后一辆马车那里走,四人一起坐上了车。 “你为什么要躺在马车前哀嚎啊?”许铃儿先问钟宇。 “因为我想吸引人们的注意力,为他争取宝贵的时间。”钟宇说。 “他为你争取的时间是?”叶舒云看着柳实庭。 “偷窃最后一辆马车上食物的时间。”柳实庭说的清楚明白,说的堂堂正正。 “偷?”许铃儿重复。 “是的,本来我是想在路上求人家给点粮食的,但是他说我们现在还是被这个难以言说的状态,容易被人发现,所以我就决定我在前面抱头吸引注意力,他在后面拿着东西跑。”钟宇说,难以言说的状态就是被通缉的状态。 “为什么,何至于此?”叶舒云问柳实庭,钟宇这狗主意竟然会得到柳实庭的同意,并且欣然执行? “难吃的烤鱼,味道竟然恐怖至斯。”柳实庭心有余悸的跟叶舒云解释。 “行了,以后少干这事吧,先休息吧。”叶舒云不想说什么了,人也这么多了,能睡得安心一点了。 在外面赶车的马夫,听到了他们最初的目的,竟然是想来偷粮食,一时不知道是该防备他们,还是不该防备他们。 但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仆从,这种事情还是应该告知给主子知道,于是在他们停下吃饭的时候,这个马车夫就去了前面,向富成仁报告他听到的。 富成仁听说钟宇和柳实庭竟然是想偷吃粮食,一时也是不知道该怎么界定二人的行为,若说他们品性实在不端,可看他们在马车前闹得那一出,应该也是事出有因,走投无路;可若要相信他们是好人,能选择用偷的方式来思考问题,解决难题的,又实在令人不敢深交。 “算了,人家两位同伴可是救了我的命,他们不过是想要偷点粮食,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会多给他们分些饭菜就好了。”富成仁不缺这点饭,反正他们偷的也不是其他东西,无需介意。 于是在吃饭的时候,叶舒云四人,得到了富家下人端来的好多饭菜,有菜有肉。 钟宇和柳实庭吃的都很感动,并且连连通过下人对富成仁表示感谢。 那些仆从自然也是把这些话原原本本的复述给了富成仁,富成仁只是一笑,没有放在心上。 第90章 找伙伴 吃饱了喝足了,钟宇才想起来问叶舒云和许铃儿二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许铃儿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钟宇听了也是无限感慨,只不过他感慨的点在于: “你们也是一路飞着过来的,我们也是,飞了七天了。”钟宇跟许铃儿感慨。 “我们比你们还多飞了两天呢,而且基本上算是不眠不休日夜兼程了。”许铃儿也是对飞着赶路的这几天感触良多。 “脚不沾地的感觉是真不踏实啊。”钟宇说。 “对呀,脚下悬空的时候,打瞌睡都打得不踏实。”许铃儿也说。 “但是,还是很新鲜的,能在那样的高度看着地面往后移动,就好像自己在飞。”钟宇兴奋地说。 “对对对,而且往下看那些动物都变得特别小,还挺有趣的。”许铃儿也说。 他们身边的柳实庭和叶舒云,则是什么感想都没有说,确切的是他们都闭着眼睛不说话。因为,路上最累的,就是他们两个,全靠人力带人飞檐走壁,纯手工无添加,纯纯消耗生命力。 钟宇和许铃儿休息了两天,精神十足,于是每天都跟着队伍里的人聊天,还时不时的去富成仁面前刷存在感,尤其是钟宇,充分发挥着自己的交际天赋,跟所有人都聊得来。而许铃儿就跟着钟宇,一起四处聊天。 柳实庭和叶舒云就跟钟宇和许铃儿完全相反,他们二人,除了每天出去解决生理需求之外,从不踏出马车范围半步,对外界的事情也不关心,每次有人经过他们的马车,从窗户那往里看,都能看到他们坐着睡觉,眼都不睁,毫无交流。 富成仁身边的心腹仆从也是把这些都告诉给他,富成仁听过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们赶紧赶路,给自己治伤。 叶舒云四人跟着富成仁的队伍一起走,一路畅通无阻,也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很快,所有人就都到了鹰停镇,每个人都登记了信息之后,进入了鹰停镇。 到了鹰停镇之后,富成仁派人来问叶舒云四人有什么打算,有没有地方住,如果没有地方的话,可以去他那里。 四人本来没有跟着富成仁一起去的想法,直到富成仁跟他们说: “这两天氏族那边应该会加大对你们的通缉力度,因为现在还没有抓到你们,他们有些面上无光,你们在外面,要自己多加小心。” 听到富成仁这话,许铃儿和钟宇都很惊讶,同时也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是否要对他们不利。 叶舒云和柳实庭则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叶舒云想了想,确实还是去他家比较方便,在外面被人围住不好脱身。 于是叶舒云拍板决定,去富成仁家里避避风头,同时她对富成仁也表达了诚挚的感谢。而富成仁也是欣然地接受。 钟宇和许铃儿有些担心,这人都已经认出来自己了,是不是有所图谋啊。 叶舒云看出了他们的想法,直接跟他们说:“要是他想把你们交给氏族领那些赏钱,早就抓了,你们都进不来大门。” “那他为什么要帮咱们啊。”许铃儿好奇。 “因为氏族那个通缉榜是糊弄蠢人的,他们这些不是蠢的并且跟这次正榜没关系的,都不是太会去管这些事情,他们不也不怕得罪氏族,因为有底气。”叶舒云说。 “什么底气?”钟宇问。 “成家不是氏族,但世代经商,在已知版图上的所有地方,都有他们商行的踪迹,他们可以说是最为富有的,嗯,普通人家?”柳实庭解释。 “为什么要特意说他们是普通人家?”许铃儿好奇。 “因为我们成家跟氏族不一样,不搞氏族那套统治人、受人追捧的事,也不像宗门那样,用武力进行全方位的伪装,保护自己。我们就像是普通人,花点小钱,买点东西,过过日子,不参加纷争,平时跟恶邻吵吵架,斗斗法。家族人员也不冗杂,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给他们赶车的马夫说了话。 钟宇和许铃儿眨眨眼,没有说什么。叶舒云对马夫说:“你说得对。” 他们就这样住进了富成仁的家里,或者说是成仁的家,他给自己的加个富的姓氏,纯粹是个人爱好,因为他很富有,所以他姓富。 叶舒云他们住进了这个跟普通人家没什么不同的居所,只不过是稍稍豪华了一些,稍稍大了一些,稍稍的人多了一些而已。而且,他们在住进来之后,才想起来他们好像忘了留下记号,就是那个张简拿手的圆盘与乌龟。 期间钟宇想着要不要出去留记号,被叶舒云制止了,她说:“按照他们的行路方式,哪怕是骑马走小路,不躲着人,也得比咱们晚上六七天的,所以现在留记号,万一被人蹭掉了怎么办,过个三四天再去留就好了。” 钟宇没有质疑叶舒云的推测,他觉得叶舒云说的就是准确的,他说吴思均他们会晚到,那他们就会晚到,那就先不着急去留记号,先在人家的家里享受一下吧。 于是,钟宇就安生的在这开始了享乐的生活每天看人家唱歌跳舞,吃些山珍海味,没有任何局促和不适应的地方。 许铃儿没有像钟宇那么全身心地信任叶舒云,于是她还是选择问一下原因,而叶舒云也确实是为她解答了: “因为吴思均跟我走的不是一个路子,他是靠正面攻击这个方式,来进行战斗的,所以他并不会这些轻功的路子,要是借几下力跳一跳他还行,但是一直借力一直跳他就不行了。而我和柳实庭,带着你和钟宇走的路,都是抄近道的小路,基本上都是直线距离,路程最短,我们速度也相比较更快,所以他们一定会比我们晚,懂了吗?” 许铃儿听了这番解释,连忙点头表示理解了,之后她也跟着钟宇,一起享受歌舞,后来在吃到他们府里自己做的美食时,在询问过自己能不能去观摩学习并且得到了肯定回答之后,就每天都泡在厨房,学那些手艺。 柳实庭在经过最初的两天休息之后,也恢复了活力,跟着钟宇一起天天享受美人们的献歌献舞。 而叶舒云,不知道是没缓过来,还是单纯不感兴趣,一直在屋里睡觉。 就这样过了几天,他们彻底把留记号这件事情给忘了,而张简他们来这里的时候,没有找到任何他们的记号,他们也每天都不出门,所以也看不到张简他们留下的记号。 “他们不可能还不到啊,这不符合常理。”吴思均实在是不解,他们来了三天了,这三天他们每天都去外面逛,每天都去留记号找记号,可是没有一天有收获。 按照吴思均的想法,虽然不排除叶舒云可能会带着许铃儿走捷径,可是在他们第一天没有看到记号的时候,就觉得叶舒云可能是跟许铃儿走的正常渠道,而柳实庭跟钟宇八成也是老老实实赶路的,否则不应该在自己之后到。 可是,现在看来,就算他们带着的累赘和负累太多,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还不到吧,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折在路上了吧。 吴思均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张简,张简听了,也觉得不是不可能,于是想着他要不要付出些代价,把那四个人给捞出来。 或者直接放弃那四个人,直接跟吴思均结伴上路。张简很纠结,纠结了一个晚上,自下山以来,他就没有这么纠结过,因为他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展现一下良心,要不要体现一下友情。 张简最终思考的结果是,试一下,用自己手里的筹码,先跟这里的氏族谈判,附加条件里把捞人这条加上去。 但是他连他们在哪栽的都不知道,怎么锁定是哪个氏族出的手呢,或许,是两个氏族把他们分别给逮住了,那样岂不是更不好谈了。 张简不想就这么陷入被动,也想弄清楚他们现在的处境,再去谈判。于是张简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吴思均,并且跟吴思均说他们一起出去打听打听正榜通缉令有没有什么变化,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信息。 于是二人一起,没带着李希,去了氏族张贴各项条令的地方,在那里,他们看到了最新的通缉令,这个通缉令确实是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这种变化不是张简想的那样,写有四人已经被抓到,而是把所有人的悬赏金额都向上涨了一倍,并且他们六个人的人物画像更为精致且准确了。 原来的通缉榜上,他们的画像是神似,现在的画像,他们的外表是神形皆备,如果他们不作伪装就出来,很容易被人发现。 看到通缉令,张简确定叶舒云他们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为什么他们还不到鹰停镇呢,张简很无奈。 吴思均和张简,在看过通缉令后,又在人群中打听了一下,确认外界没有任何罪人伏诛的消息,那么叶舒云他们真的是安全的。 这样的结果他们反而不是太能接受,因为如果他们没事,很可能已经进入鹰停镇了,那么他们没有留下记号的原因,虽然张简很是不想承认,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考虑,那就是那四个人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当时我说这个记号的事情的时候,他们表现得就不是多上心,都各干各的,给我的回应也敷衍。现在,他们真的不上心,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记号给我,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张简在房间里向吴思均和李希控诉,向二人谴责那四人的行为。 “呃,这是他们的问题,像我,我就记得你说的暗号这件事。”吴思均用蹩脚的绿茶技艺说话。 李希在一旁看着张简跳脚,没有什么可说的,她跟那群人又不熟,不能瞎说话。 张简自己生了一会气,又瘫了下去,如果叶舒云他们真的没有出事情,并且进入了鹰停,但是忘了记号,那他们能不能在外面找到他们,什么时候找到,都是不确定的。 这种不确定,明明可以避免的,可是还是因为他们对自己说的话不够重视而出现了,张简觉得不是很开心呢,他觉得自己的想法他们根本就没有特别在意,本来,人少的时候,叶舒云和钟宇都挺在意自己的话的,他们也不会忘了自己的存在,为什么现在他们都想不起来自己了。 独自下山的少年很是忧伤,他没办法找到最初的小伙伴了,他觉得小伙伴不爱自己的了,他不开心了。 这边四人当然不知道张简的思想,叶舒云在床上忽然转醒,只觉得有一股怨念到了自己梦里,压得自己喘不过来气,醒来之后,想到了张简他们应该也到了,所以打算出去留个记号。 这些天她光在床上补觉了,其实用不上这么久的,但是她的想法是,不能过度透支自己的身体,如果有透支的时候,一定要用更长的时间给休养过来,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生命的长度能够更长。 补了这么多天,她的精气神全都养回来了,于是她在院子里找到钟宇和柳实庭,她问钟宇要不要出去逛逛,顺便留一个记号。 钟宇每天都在看美女的歌舞表演,虽然没有腻,但是也不觉得新鲜了,所以对于叶舒云想要出去的想法,自然是完全同意。 而旁边的柳实庭见没有人特意问他,也就没有跟上去,仍然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的看那些美女。 等许铃儿端着她今天学的点心从厨房出来找钟宇和柳实庭的时候,就看到了柳实庭一个人在亭子里坐着,平时跟柳实庭在一起的钟宇,则是不见身影。 “钟宇哪去了?”许铃儿问柳实庭。 “和叶舒云出去留记号了。”柳实庭问什么答什么。 “那,你怎么不去啊。”许铃儿把点心放下,问柳实庭。 “他们没叫我去。”柳实庭就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只是单纯的这么思考,没叫他去就不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他们也没叫我。”许铃儿低落的说,至少柳实庭还知道是什么事情,自己连知道都没有。 第1章 鹰停镇1 柳实庭感觉到了许铃儿的低落情绪,但他没有出声安慰,因为他觉得自己跟许铃儿不一样,有什么好低落的,这么多美女,这么多吃的,美好生活啊。 张简和吴思均没有放弃留下记号和寻找人,今天他们像往常一样出去寻找,张简和李希在前面,吴思均在后面。 钟宇和叶舒云也已经出来有一会了,他们也在街上注意着有没有什么地方留有记号,但是一路走来,他们都没有看到。 于是二人换了一条街,继续走,继续留下他们两人的记号。 在走上另一条街的时候,钟宇远远地注意到一个人,那个人的背影很像是张简,但是不应该,因为他旁边有一个女子,二人明显是一起的,而张简又从哪里找到什么女子的呢。 所以钟宇不敢确定,他刚要跟叶舒云说,就发现叶舒云已经走在了前面,同时回头示意自己跟上。 钟宇跟着叶舒云,发现叶舒云是奔着一个男子的背影去的,那个男子背影魁梧,一看就是那种豪爽的兄弟。 钟宇只见叶舒云上去就踹向了那个人的屁股,正想一会是捂住脸装不认识叶舒云还是跟她一起面对的时候,发现那个男人并没有被叶舒云踹到,反而还迅速的躲开,同时向后反击。 钟宇看到那个男人的脸,不认识,真的不认识,忽然,钟宇灵光一现,自己不认识的男的,还能躲过叶舒云的偷袭,不会是吴思均吧,他怎么又变了面容了。 钟宇想的没错,那个男子正是易容出来找他们的吴思均,而钟宇看到的像张简的那个背影,也的确是张简,那个女子,则是他们的新成员,李希。 “你们为什么到了这么久都不给我们留记号?”张简质问叶舒云和钟宇。 叶舒云回避了张简的视线,同时眼神示意钟宇去解释。钟宇接收到叶舒云的眼神信号后,本想当没看见,但是在张简的注视下,也知道他必须给张简一个交代。 “因为我们暴露了,有人认出了我们四个,所以我们决定要在那个人身边看着他,让他不能去告状。”他们确实是暴露了,成仁不是认出来他们了吗,他们也确实是决定留在成仁身边,成仁在养伤,不出自家的大门,他们也在人家院子里,也算是在身边看着他了;告状,确实到现在成仁也没有做出任何告状的行为,他说的句句属实。 张简当然一点也不相信钟宇的话,但是他还是看向叶舒云,问:“是他说的这样吗?” “是。”叶舒云的回答干脆,眼神坚定。 “你们不是把我给忘了?”张简直接问他俩。 钟宇和叶舒云没有看对方,而是都很镇定,但实则他们内心戈登一下,真是有默契了,这样没有任何团队意识的事情都能猜出来了,但是他们当然不能说,因为他们感受的到,张简生气了。 “当然不是,我们怎么会忘了你呀,你是我们队伍的核心,你是我们团队的领导,你是我们之所以在一起的原因啊。”钟宇晃着手说。 “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叶舒云则是拿出无懈可击的理由,用她的别有用心来否定张简的疑问。 张简瞪了两人一眼,选择原谅他们的不上心,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是李希,接下来跟咱们一起走。”张简简单的对钟宇和叶舒云介绍李希。 “你好,我叫钟宇,姑娘有点面善啊。”钟宇先跟李希打招呼。 李希微笑着回应钟宇:“是吗,有许多人都说我面善,给他们带来熟悉感和亲切感,想必这都是缘分吧。” “孤身在外的那个学者?跟许铃儿一个马车的那个一马当先是你吧?”叶舒云还记得这个半路被他们英雄救美的美,仅靠脚力,甩开所有追她的不轨之人,是个人才。 “哦,是你呀,怪不得我觉得好像见过呢。”钟宇听叶舒云这么一说,就想起来了。 “对对对,是我,姑娘记性真好。”李希笑着对叶舒云说,心里想的是,什么叫一马当先,这是形容人的吗,你才一马当先。 “我的记性确实是好。”叶舒云也笑着收下了李希的客气话,同时心里想的是,笑得真假,有点家学渊源吧。 钟宇平时就是个人精,同时他对叶舒云的情绪感知也是很纯熟了,所以他很敏锐的察觉到叶舒云跟李希的状态不对。 张简对于感知他人情绪这种特殊的气场上,也有独特的地方,他自然也是能知道这两人没好好说话。 吴思均看两人,什么都没想,这俩人爱咋咋,跟他没多大关系。 “所以你们是出来,还是我们进去,跟你们一起投靠别人。”吴思均直接开口说话,现在他们都不在一起,四个人在别人的府里蹭住,三个人在外面住客栈,这可不好。 “嗯,要不,就干脆不要脸到底吧,反正成公子也知道咱们的身份,直接带着他们三个一起住进去吧,先跟成公子说。”钟宇觉得不要太麻烦,直接找一个能接受他们的人就好了。 “哈哈,是真得寸进尺啊。”李希对于钟宇的提议,也是觉得开了眼。 “你要是接受不了,那你就还住在这,我们去,正好跟你也还不熟,等熟了咱们再住一起吧。”钟宇说的是心里话,人都那么多了,还往队伍里塞人,张简是怎么想的呀。 “嗯,钟宇说的对。”叶舒云支持钟宇。 “那好啊,你们自己住,我自己住。”李希自然听出了钟宇二人的排挤之意,她也不是死乞白赖要加入这个队伍的,不加入就不加入,她还不稀罕了呢。 “不要吵,一起去,七个人,不加人了。”张简用他的身份,遏制了队伍还没组成就要崩溃的可怕现象。同时也说好,七个人是最后的底线,人数不会再往上涨了。 五个人一起把东西都收拾好,向成仁的府邸出发。 “哦,这三位也是你们的同伴,你们想一起借住在我这里,是这个意思吧。”成仁还躺在床上,看着他面前的钟宇和叶舒云。 “呃,总的来说,是这样的。”钟宇对于成仁总结的直白话语,直接承认。 “哈,可以,住吧,有什么需求跟管家说,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会帮你们办到的。”成仁是个大好人,管他有没有其他的目的,至少现在他是好人。 钟宇他们听了成仁的话,开心的离开,去找管家了。 路上,吴思均问叶舒云:“脾气好成这样,你们是怎么救得他的命啊,什么事都答应。” “帮忙拉了个信号弹,拯救了他。”叶舒云说。 “那也不至于这么纵容你们吧,而且是你和许铃儿救的,钟宇这样他也能忍受?”吴思均看都是钟宇在上蹿下跳说话,又不是钟宇救得人,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有所图谋吧,所以特别好说话。”叶舒云无所谓的说。 “有所图谋你还敢接着住,不怕那几个脆皮死了啊?”脆皮是张简、许铃儿和钟宇,至于李希,还不在这个考量之中。 “现在不还没死呢吗?”叶舒云说。 “你真是……好啊。”吴思均不知道怎么说。 “谢谢夸奖。”叶舒云当成好话。 张简三人被管家安排好了各自的房间,之后管家就离开了,把空间让给他们,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现在,咱们的人都齐了,以后我也不枉队伍里添人了,谁说都没用。那作为所有人在一起认识的第一场谈话,咱们就从介绍自己开始吧。”张简说话,并且率先介绍自己“我是张简,从白鸣山上下来的,有事情要跟各个氏族交涉,是队伍的核心人物,你们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我的想法和存在。”张简说完最后一句话,特意看了钟宇和叶舒云一人一眼,这是特意说给他俩听的。 钟宇低头喝水,叶舒云淡定起身:“我,叶舒云,在白羽镇认识的张简,是队伍里的二号人物,支柱与灵魂。”叶舒云说完,就坐下了,没去看张简,张简哼了一声,也坐下了。 钟宇在他俩都坐下之后,起身说:“我是钟宇,在凤阳镇认识的他俩,我是队伍的三号人物,团队不可或缺的重要人才。”钟宇坐下了。 许铃儿见状赶忙起身:“我是许铃儿,在高区遇见的他们仨,他们邀请我跟他们一起走,所以我就加入了他们,我也是队伍里承担重要角色的人。” 吴思均看看剩下的两人,于是站起身:“吴思均,五号人物,二号人物推荐加入的,我和二号人物是一号人物的铜墙铁壁,我们负责对外的武力交涉,还有防御。”吴思均说完,也坐下了。 还剩下柳实庭和李希,柳实庭没动作,李希看他们都是按顺序介绍的,于是跟柳实庭说:“该你了,我是最后进来的。” 柳实庭闻言起身,温和介绍自己:“我是柳实庭,钟宇邀请我加入的。”柳实庭说完就坐下了,很简短。 李希看柳实庭坐下,才起身:“李希,路上跟张简遇到的,走了一段路,觉得有同伙的话,还不错,所以就想跟你们一起走了。” “同伙?”钟宇觉得不好听。 “哦,口误,同伴。”李希改正,其实不是口误,这群被氏族通缉的人,可以给自己挡枪,因为他们都算是被人追,所以可以说的上是同伙关系。 “那咱们七个人也算是认识了,以后就要一起走了接下来先在这磨合几天,培养一下默契吧。”张简在所有人都介绍完自己之后,说出了这样的话。 “可以。”钟宇说。 “随意。”叶舒云说。 “挺好。”吴思均说。 “好的。”许铃儿说。 “嗯。”柳实庭说。 “哈。”李希说。 “……” 张简“……” “不是培养默契吗?”张简出声,打破沉默。 叶舒云点点头,率先出门,并且眼神在屋内的众人身上扫了一圈,看向了柳实庭:“培养默契?” 柳实庭看叶舒云是跟自己说话,起身点头,跟叶舒云一起离开屋子。 钟宇则是看着吴思均:“走?接着练?” 吴思均点点头,确实是还得锻炼钟宇,于是二人一起出门。 屋里只剩下许铃儿和李希,许铃儿对李希说:“就剩咱们两个了,我带你去吃个饭吧。” 李希也确实有些饿了,于是点头同意。 二人也离开了屋子,只剩下张简还坐在屋里,喃喃自语:“不还剩下我吗?他们看不到我吗,怎么不找我培养默契。”张简傻坐在原地,觉得他们是故意的。 “哼,你们不带我,那我就都过去。”张简决定跟他们所有人一起培养默契。 他先找管家问到了吴思均在哪里和钟宇锻炼,于是就去找二人,他去的时候,吴思均正把钟宇砸在地上,钟宇身下掀起一片尘土,张简觉得,这种培养默契的方式,应该不是太适合自己,于是决定,还是去找别人吧。 他转身离开,想着叶舒云和柳实庭应该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平时他们在路上也没有特别的单独相处过,现在可以看看他们是怎样培养这个默契的。 张简遇到的下人,都不知道柳实庭和叶舒云在哪,只找到了一个端着盘子的,知道了柳实庭在亭子那边。 张简想,难道叶舒云和柳实庭在亭子里坐而论道?或者喝茶说话。等张简到了亭子前,只看到了柳实庭一个人的身影,叶舒云根本不见踪迹。 张简上前询问柳实庭:“叶子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我们出了门转了弯就分开了,她当时的那个方向,应该是回房间睡觉。”柳实庭收回了看歌舞的视线,看向张简。 “我不是说让你们培养默契吗?”张简问。 “很默契,我们俩都知道对方不想在屋子里待着了,也都知道我们俩谁都不想在一起培养默契,所以我们默契的分开了。”柳实庭说的都是真心话,没有任何讽刺的意思。 张简看得出柳实庭的真心,但对于这种真心,张简更生气,他转身就走,至少看看许铃儿和李希在干嘛。 许铃儿和李希在吃饭,什么都没有说的在吃饭,张简觉得,这也算是好的培养默契的方式,所以过去默默坐下,跟他们一起吃饭。 第2章 鹰停镇2 张简在经历过失败的团队默契培养之后,决定还是要自己在一旁盯着才行,自己作为队伍的领导者,也是时候做出一点事情来了。 于是张简在同一天的下午,强制又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决定他来分配每个人的默契培养对象,并且由他在一旁监督。 其余六人听完张简的这个想法,很是不理解,但没办法,他是团队的核心,有些时候得给他点面子。 于是张简开始着手他的分组,钟宇和李希一组,之所以把钟宇跟李希分在一起,是因为李希是最后进来的,而钟宇在这之前,基本上跟所有人都能玩得来,所以先让钟宇跟最不熟悉的人来培养默契。 叶舒云跟柳实庭一起,因为在剩下的人中,叶舒云跟吴思均明显是早就认识,跟许铃儿也算是单独走了一路,那么就只能选择柳实庭。 吴思均自然是跟许玲儿一组,他们也算是这三组之中最熟悉的一组,所以他们二人反而挺适应,但这只是暂时的,有他们不适应的时候。 张简分完组之后,制止了叶舒云和柳实庭又要往外走的动作,并且明确说明,所有人都不许单独行动,要在其他人完成默契培养的时候,在一旁看着,等轮到自己的组别的时候,才可以自由活动一下。 第一组是钟宇和李希,这两位最不熟悉的人,在张简带领的其余五人的注视下,淡定又觉得有病的选择了一起做一顿饭,当然,是钟宇提出来的。 因为按照钟宇的说法,他跟许铃儿有各种分歧就是因为在做饭的时候有太多的不一样,所以跟李希培养默契,就从做饭开始。 张简认同了钟宇的说法,并且允许了钟宇和李希做这件事情,带着剩下的四个人转换阵地,跟到厨房。 期间成仁被人抬着出来散心,偶遇了张简众人,好吧,其实不是偶遇,是因为他听下人说张简他们要做一些培养默契的行动,所以才特意出来看看的。 于是围观的人又多了一个成仁,还有给他抬床板的四个下人,一个管家,两个美女。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厨房去,因为这是钟宇和李希培养默契的时间,所以他俩被要求并排走在人群最前面。 剩下的要培养默契的人,也要两两一组,并排走好。 张简左边是叶舒云和柳实庭的队伍,右边是吴思均和许铃儿二人,他们无人并成一排,后面是被抬着的成仁和他的一众下人。 前面的钟宇和李希在路上也不能保持沉默,因为张简说时间宝贵,要是不能时刻抓紧机会培养默契,那就是在摧毁团队。 于是二人在前面面带微笑,一刻不停,有时击掌,有时指着对方大笑,张简为了不给他们太大的压迫感,所以没有离得太近,听不到二人低声说的话是什么,于是询问他的左膀右臂,哼哈二将。 “他们在说什么,你们能不能给我复述一遍?”他问的是柳实庭和吴思均,因为这俩人离他最近。 柳实庭看张简要自己翻译前面二人的窃窃私语,立马看向叶舒云,并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开口:“咱们也应该培养默契,我不善言辞,你来。” 叶舒云看这个不善言辞的男的,没有说话,这个言语复述,考验的不是耳力,而是复述双方的默契与配合,柳实庭不想干这种事。 “咱们培养默契的方案,要听我的。”叶舒云放出条件。 “好。”柳实庭答应。 于是柳实庭和叶舒云换了位置,叶舒云紧挨着张简的左手,吴思均紧挨着张简的右手,许铃儿为了听见,离的也很近,只有柳实庭,跟叶舒云拉开了距离。 张简对于叶舒云和柳实庭这种用交易达成的方式有些不满意,“你们应该是柳实庭给你一个眼神,你就知道了他的意思,直接换位置,而不是谈完条件再换。” “我们那是默契的达成了交易。”叶舒云皮笑肉不笑道。 “那这样也不好,咱们在队伍内部,应该和谐一点,友好一点。”张简教育叶舒云。 于是叶舒云在张简的注视下,向柳实庭甩了个眼神,说重来。 于是柳实庭跟叶舒云又换了位置,换完之后,柳实庭又迅速看向叶舒云,叶舒云看着柳实庭的眼睛,点了点头,又跟柳实庭把位置换了回来。 重新回到张简身边的叶舒云对张简说:“默契吧。” 张简认可了刚才他们没有过多沟通,就完成的时光重塑,并且觉得自己的主意真好。 后面的成仁光看张简这一排的动作行为就看的津津有味,同时还享受着身边人的喂食,还有在他耳边给他复述的第一排二人的对话,只觉得把人都搁在自己家,真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叶舒云和吴思均开始了复述,叶舒云是李希,吴思均是钟宇。 “别说,他让咱们单独相处一下,确实能增进咱们之间的沟通,加深对彼此的了解。”这是叶舒云扮演的李希,也是张简听到的版本。 但是成仁听到的复述是这样的“我想说,张简是脑子有问题吗,为什么执着于让人培养默契这种荒唐的事情,还亲自盯着看。” 成仁觉得,自己的属下是一定不会骗自己的,那么就是叶舒云在骗张简。 吴思均说:“嗯,我也能跟你讲讲你不知道的事情,让你对其他人也多一些了解。” 成仁版本:“他平时不这样,平时他的存在感很低的,这次迁就他一下,要不他会没有事情干的。” 叶舒云:“那好,谢谢你了,能跟我讲讲许铃儿吗,她跟我一样是女子,我想听听她的事情,那样我也好尽快融入进去。” 成仁版本:“还有挺长一段路呢吧,接下来说点什么啊。” 吴思均:“哦,许铃儿啊,她做饭是很好吃的,跟张简掌勺,是咱们队伍里的厨娘。” 成仁版本:“什么都不用说,假装在说话,叽叽咕咕就好了,叽叽咕咕。” 叶舒云:“那她性格怎么样,好不好相处啊,有没有什么讨厌的地方?” 成仁版本:“叽叽咕咕,叽咕。” 吴思均:“性格挺好的,好相处,没有什么讨厌的地方。哦,对了,你跟柳实庭加入都挺晚的,你跟他可能会更有共同话题,你对他有什么看法吗?” 成仁版本:“叽咕,叽咕,叽咕,叽咕。” 叶舒云:“长得还不错,性格也温和,还有手艺活,卖了能值不少钱呢。” 成仁:“嗯!!!”版本同上。 吴思均:“哦,原来如此,其实柳实庭在外表看来,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但其实他是心平气和的说谎的。” 成仁版本“同上” 叶舒云:“哦,谎话精啊。” 成仁、同上。 吴思均:“对,所以离他远点就行了。” 叶舒云:“好的,那我就不跟他培养默契了。” 张简擦嘴,“这样不是太好啊,接下来就李希跟柳实庭一组吧。” 柳实庭:“谢谢,受教。” 叶舒云:“唉,那吴思均怎么样啊。” 同上。 吴思均:“吴思均这个人,武功高强,性格和善,为人着想,还很有团队意识,能深交,你跟他能很好的相处下来的。对了,叶舒云也是女孩,你怎么看她的。” 叶舒云:“叶舒云很漂亮,穿衣服也很有品味,并且能看得出她足智多谋,开朗乐观,我觉得她是所有女孩子都不会讨厌的人。” 柳实庭:“受教了。” 成仁版本:“叽咕,唉,等一下进厨房,怎么展示有默契啊。” 吴思均:“哦,叶子也确实不错,你还挺会看人。” 成仁版本:“咱们先说说自己的口味吧,我不喜欢孜然的味道,也不喜欢西红柿和洋葱。” 叶舒云:“也还好,我看人都是从小练出来的。” 成仁版本:“我不喜欢香菜,不喜欢芹菜,不喜欢空心菜,也不喜欢黄瓜。” 吴思均:“那你平日里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吗?” 成仁版本:“那咱们做的时候,就记住对方不喜欢,一定不要加进去。” 叶舒云:“我喜欢小白脸。” 成仁“!”版本:“嗯,到时候一锅乱炖,其乐融融的吃上一口就好了。” 吴思均:“嗯,也是挺好的喜好,要注意身体。” 成仁版本:“好,就这么办,咕叽咕叽。” 叶舒云:“小白脸注意就好了。” 成仁版本:“咕叽咕叽。” 吴思均:。吴思均接不下去了,“接下来他们说的就都是天气啊什么的了,没有什么可复述的。” 叶舒云“对,也快到了,不用说了。” 成仁觉得这与其是在培养第一排那两人的默契,还不如说是在考验吴思均和叶舒云的关系,看来关系不咋好,都相互给对方挖坑,但是默契还是有的,至少比前面的两个好。 张简也没有继续要求二人说下去,安安静静跟在钟宇和李希后面,看他们走进厨房开始动手合作。 钟宇是打下手的那个,路上问过李希,她也不是会做饭的,所以她们的食谱就是把菜都洗干净,放到锅里去。 钟宇切菜,李希洗菜,李希洗什么,钟宇切什么。因为两人提前交流过,李希洗的菜都避开了钟宇不喜欢的菜,而她自然也不可能洗自己不喜欢的菜。 二人前期完美合作,后期放手一搏,把菜一扔进锅里,就听天由命了。 出锅的菜,让所有人都不忍直视,就算是柳实庭这么一个时刻保持温和面目的人,都在看到这道菜,看到二人试吃这道菜的时候,面目狰狞。 钟宇和李希,吃了一口他们共同制作的佳肴。 嗯,保持微笑。李希心想。 嗯,再不结束,就叛出队伍。钟宇心想。 张简看到了这两张维持的有些扭曲的面容,还是选择放过二人,并且开始宣布,接下来是柳实庭和叶舒云的默契培养时间。 “我爱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你手艺好,给我做造型吧。”叶舒云跟柳实庭说。 “好。”柳实庭简单答应,前面说好了,培养默契的方式由叶舒云来定。 于是这次柳实庭和叶舒云在前,带着一群人在后,去了叶舒云的房间。 但是,这次,张简没有好奇二人路上说了什么,也没有让人翻译,不是因为还剩下的人中没有人能对应着翻译了,而是柳实庭和叶舒云太快了。 他们刚定好自己的默契培养方式,叶舒云就对后面的人说,“去我房间。”之后就直接脚尖点地,踩着假山、大树,房檐就走了,柳实庭也是紧随其后,没有给众人反应时间。 于是众人只好赶紧跑着跟上去,等他们到了叶舒云房间外的时候,叶舒云和柳实庭都已经准备好姿势,叶舒云的头发都解开了。 成仁被抬着到门口的时候,心想的是,把人放到自己府里真的正确,看这轻功,几个人追得上。 叶舒云就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柳实庭站在她身后,给她梳头编发,金黄的光线照射在叶舒云的脸上,照在叶舒云紧闭着眼睛上,显得如此舒适又安逸。 而柳实庭也没有丝毫不耐烦,给叶舒云梳了一个又一个造型,给叶舒云的头发拆了又解开,没有任何不耐烦,动作没有任何粗暴。 这二人保持着一个姿势,叶舒云闭眼坐着,柳实庭动手站着,从天色清亮,到太阳下山,再到点起了灯,二人没有交流,没有其他的行为,一切都那么的自然又缓慢。 张简困了,他知道,再等下去,这两人能都不一定能停,现在他俩都乐在其中的样子,自己看的可是一点都没兴趣。 “可以了,你们挺有默契的,都耐得住性子,挺好的。”张简出声叫停,看天色已经很晚了,吴思均和许铃儿的默契培养还是放到明天吧。 于是张简回头看向成仁,“什么时候吃晚饭。” 成仁也是从那场极其无聊的经历中苏醒,听到张简的问话,立马回答:“马上!” 第3章 鹰停镇3 张简等人跟成仁一起吃了一顿晚饭,并且成仁当着众人的面,对他们的这个行动表示了赞美,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凝聚团队的方式,值得他去学习。 张简没把这话当真,听听就算了,但还是礼貌的回应,吃完了饭,张简没再要求吴思均和许铃儿什么,他只是很稀松平常的去睡觉了。 钟宇看张简这么自然的去睡觉,什么都没有交代,凑到叶舒云旁边问她:“阿简是不是因为咱们的表现伤心了呀,他什么都没有交代,就走了。”钟宇觉得他们对张简第一次兴致勃勃推动的活动这么不重视,心里一定不好受。 叶舒云听了钟宇的话,问:“所以,你想好好的去培养默契是吗?” “这到也不是。”钟宇立马否认,这种东西不能强求,路上自然而然就出来了,现在刻意的去培养,而且还有毫不相关的观众看着,这很尴尬啊。 “那就让他自己伤心去吧,不要管他。”叶舒云残忍说道。 所有人都回去休息,只有许铃儿找到了吴思均,她是想来问问吴思均,他们明天要怎么培养默契,自己擅长的厨艺,已经被钟宇他们选择了,自己要是还选这个,张简会不会觉得不高兴。 而自己会梳头,但是叶舒云也让柳实庭都做了,自己也不能去做这个了,吴思均擅长的东西,自己也完成不了,到时候会不会很丢脸啊。 吴思均看出了许铃儿的窘迫,想着自己要怎么说,或者选择做什么才能让许铃儿不这么的患得患失,瞻前顾后。 许铃儿虽然是第四个就加入这个队伍的,可事实上,她比最后一个加入的李希还要不适应队伍的运作方式,那就是自己顾自己,别太在意其他人的心理。 可是许铃儿明显做不到这一点,她太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了,显得反而有些融不进来。 “你再丢脸还能有钟宇丢脸呐!他那一坨东西,你能复刻出来吗?所以他已经丢脸到极致了,你还怕什么。”叶舒云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飘过来,紧接着钟宇的声音也出现了。 “你才丢脸,你和柳实庭的所作所为,不觉得羞愧吗,你光是坐在那里,动都没动,算什么培养默契啊。”钟宇大声叫喊。 “我们就是很默契,这个方式,她不生气,我也不生气。”柳实庭陈述事实。 “不生气就是默契吗?那我们也没有生气,我们也很默契,这就是阿简让培养默契的活动,我们这么默契,哪里丢脸了。”钟宇强词夺理。 “确实,我们默契到保持微笑吃了那些东西。”李希站在阴影里附和钟宇的话。 “你们没走啊?”许铃儿看从拐角显出身形的几人,诺诺道。 “因为钟宇说,不要放弃任何一个看热闹的机会,所以我们都想看看。”柳实庭实话实说。 “其实,张简让咱们培养默契,不一定要展示什么,他们虽说都是选择以展示技能的方式,在张简面前展示默契,但是其实他们的这些技能,狗屁不是,还不如不展示,所以只要咱们的是正常的,那张简最喜欢的,一定是咱们的。”吴思均说了这些话,想让许铃儿安心一点,不要太跟他们靠拢,他没脸做那些事。 “你为什么要用攻击我们的方式来衬托你们。”柳实庭说话,基本上都是陈述句。 “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吴思均说。 “快走吧,没什么可看的了。”叶舒云先行离开。 “那你们聊着吧,我倒想看看,你们有多好。”钟宇也走了。 柳实庭跟吴思均和许铃儿点头示意了一下,追上了叶舒云。李希跟着钟宇走了,原地就剩下许铃儿和吴思均了,吴思均看许铃儿的表情没有多轻松,于是接着说。 “这次什么培养默契的东西,都是因为有好多新人加入,像我和柳实庭,还有李希,我们都是加入不久,对所有人都没有太熟悉,所以张简才想着说让咱们互相之间熟悉一下,你没发现张简给咱们的分组都是一老带一新吗?” “叶舒云带的是柳实庭,因为柳实庭是钟宇推荐进来的,跟钟宇相比较之下比较熟悉,所以让叶舒云这个没那么熟悉的人来带着培养默契。” “我是叶舒云推荐的,我跟叶舒云也很熟悉,而且我跟你比跟钟宇交流要多,所以我是跟你一组。” “而李希跟谁都不熟,所以让钟宇这个自来熟去跟她说一些队伍的情况,这都是张简特意安排的。” “可以说,张简这些安排,不是为了让咱们去展示什么培养默契的技能,而是让每个人自然而然地去融入。柳实庭接受这个方式了,他给叶舒云梳头的时候没有生气,叶舒云让柳实庭梳头,也是考虑柳实庭的手艺比较厉害,所以看能不能选一个适合双方的方式。” “钟宇和李希去厨房,据我所知,应该是因为钟宇在口味磨合上,跟你产生过冲突,所以钟宇会直接选择借鉴,跟李希先熟悉对方的口味。” “把我派给你,一方面是你的融入程度反而还不如我,所以我不知道的问题,基本上你也不知道,你无法为我为我介绍什么了。张简把我放到你身边,是有些让我给你说清这些事情的。” “刚才李希跟着钟宇走了,柳实庭的房间跟叶舒云的也不是一个方向,但他刚才去追叶舒云了。他们是用现在的时间去问一些事情了,而在这里时间最长的叶舒云和钟宇,会给他们更多的解答。” “而且,张简让闲着的人去看别人培养默契,是想在他们相互了解的时候,队伍的其他人也能相应的互相观察。” “你和我,比较特殊,三组之中,最熟悉的就是咱们俩,所以如果你明天真的害怕,真的踏不出那丢脸的一步,那你就跟张简说,你不想被像猴一样看着,表演默契,相信我,张简一定会同意的,咱们明天都不用表演。” “这也是在培养你的默契,你跟这个队伍的,你跟张简的,现在,我们都理解了,相当于我们跟张简有些默契了,你想要培养出这个默契吗?” “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你的情况不一样,你可以不做的,咱们也确实没什么好做的,因为其实说实话,咱们两个并不同频。”吴思均说完了,许铃儿也听进去了。 许铃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商量明天到底要干什么的事情,低垂着头回了自己房间。 “怎么样,开心吗?”叶舒云的声音从一棵大树上传来。 吴思均抬头,柳实庭和叶舒云都在树上坐着,看着他的方向,想必刚才他们做出离开的姿势,实际上是绕到了这棵树上,看他跟许铃儿说话。 “唉,心有些累,为什么是我做这种事,你们三个不才是队伍的核心吗?”三个是指张简、钟宇和叶舒云三个。 “没办法啊,路上因为那次李希的事情,我们三个对她都有些态度上的转变,所以我们跟她说,有些不合适,而剩下的人里,除了你,没人合适啊,难不成你还想找另一个让我们态度转变的当事人来跟她说吗?或者你想让他,跟她压根就沟通不下去?”叶舒云指着柳实庭,提到李希,用事实证明,他确实是最合适的人。 “那你们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管吧!张简是真的回去睡觉了是不是!你这些天一直在睡觉,休息的可好,下午也是在那闭眼假寐,你俩最轻松了好吗?钟宇还得多费些口舌给李希讲事情呢,你呢,他问你吗?”吴思均不满意,柳实庭根本就不可能对队伍以前的事情感兴趣,他这些天表现出来的行为态度,就是随遇而安,什么都不管,所以哪怕柳实庭是后进来的,他也不会去麻烦叶舒云给他讲什么东西,他不在乎的。 “这位是?”柳实庭问了。 “吴思均,光征宗少宗主,最会笼络人心,开导下属,他手下的人对他无不敬仰,无不忠诚啊!”叶舒云解释。 “厉害。”柳实庭说。 “你站在她那边,挺快呀。”自己刚说完柳实庭不会问叶舒云问题,柳实庭就问了,虽然这个问题一点价值都没有。 “因为我理解张简。”柳实庭用吴思均的意思来堵吴思均的嘴,因为刚才吴思均说,他们正是因为理解张简,跟张简形成了这种默契,才做出这些可笑的行为的。 吴思均确实被堵住了嘴,他确实说不出来话了。 “走,为了你能更快的融入团队,我来给你介绍咱们团队的成员。首先,第一位就是下面站着的,吴思均吴少宗主,我先给你介绍一下他擅长的武器和出招的一些习惯吧。”叶舒云跟柳实庭下了树,并且声音越来越远,她真的在给柳实庭介绍吴思均的一些出招方式。 吴思均深呼吸,告诉自己不生气,回去睡觉才是正理。 第二天,七人在那些仆从的指引下,一同来吃早饭,之所以不像平时一样把饭给他们端到屋子里,是因为成仁想跟他们一起吃早饭,吃完早饭,想看他们的乐子。 而许铃儿听了吴思均的话,吃完饭就跟张简说自己没有什么培养默契的方式,就跟着吴思均一起看别人怎么相处的就好啦。 张简也确实如吴思均说的那样,想都没想的就同意了许铃儿的话。 并且还是让他们按组活动,不要分开,自由活动,不强制要求别人去观看了。 于是成仁没看到昨天那样的乐子,就失望的让人把自己抬着去看风景了。 柳实庭和叶舒云都去了亭子里,柳实庭接着看美人,叶舒云就在他旁边让人搬了个塌,在那睡觉。 张简去制止他们这种行为的时候,叶舒云还说自己能安心入睡,正是因为相信柳实庭能给自己把好关,保护好自己,这也是互相信任,培养默契的方式。 柳实庭点头同意,自己能在别人睡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继续专注看歌舞,那正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融洽。 张简没办法,走了。 他去看钟宇和李希,发现吴思均和许铃儿也在那,四个人在聊天。他过去听了一会,嗯,是正常的聊天,不是瞎说话,那就好。 于是张简一天,时不时的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看看三组都在干什么,看完了就回房间休息,休息够了再出来看。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钟宇和李希一直在一个地方说话,柳实庭和叶舒云也一直在亭子里待着,吴思均和许铃儿两处都走,去亭子就安静待着,去说话,就都说话。 晚上,张简把人叫到一起,发表自己的看法。 “咱们的默契,培养的都非常好,而且这种默契不止在每组的人之间体现。” “昨天,柳实庭和叶子,他俩本来是柳实庭在我手边站着,听到我想要听钟宇和李希的对话复述,就给了叶子一个眼神,叶子立马就懂了,他们马上换位,这很好。” “吴思均和叶子给我复述的时候,叶子很了解我,她知道在吴思均用钟宇的话夸许铃儿的时候,我就能知道他在骗人,所以叶子破罐子破摔,直接开始瞎说,并且给吴思均挖坑。” “而吴思均和叶子之间也有默契,他听到了叶子的破罐子破摔,所以也相应的推导出了我的想法,也就跟着瞎说,并且同样给叶子挖坑。” “而且,二人最后还能默契的把对自己的评价由自己说出口,给双方都留了面子,这也是很好的默契。” “许铃儿在听到吴思均用钟宇的口气夸自己的时候,也通过对钟宇的了解,知道了吴思均他在瞎掰,所以选择远离一些,不再听。” “柳实庭一开始就理解了吴思均和叶子,在他们还没开始讲话的时候,就知道他俩不会说实话,所以根本就不靠近。” “而诸位,都能理解我的想法,跟我也是形成了默契。” “总的来说,咱们是一个默契的团队,这很好啊!”张简总结完了。 第5章 鹰停镇5 叶舒云眼神示意二人看向吴思均的方向,吴思均眼神示意二人看向柳实庭,柳实庭面带微笑的手指向李希,李希看柳实庭这样,也直接指向叶舒云。 四人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他们的默契培养,在此刻达到了完美的成功。四人保持动作,盯着二人。 骤然被四个人眼神攻击的两人,默默低下了自己的头,他们俩明白四人的视线是什么意思,那就是让他们不要去找自己,去找别人。 但是,二人低下的头稍稍转动,视线微微相触,他们也挺想学点什么的,既然不如别人那么专精,那还不如就平庸的全面一点,所以二人抬起头,冲张简的方向,重重点了点他们的头颅。 “怎么转到这个话题了,刚才说的不是伍氏被借的寿命吗。”钟宇不想承受身后四人的视线,选择转移话题。 “对,伍氏主家,没人活过三十岁,所以他们都早早成家,早早传宗接代,就算这样,他们这百年来也顽强的活着。”李希接话。 “哇,那这个也太狠了吧,是有大仇吗?”钟宇感叹,出生就知道自己活不过三十岁,这是什么打击。有了生死观念的那一天,就直接面对了死亡,多残忍啊。 “有仇,也有恩,所以他们要是能挺过来,那就要还给他们。”张简说。 “那你直接还啊,为什么还要我们查呢?”许铃儿问张简。 “不行,得查,他们这个要还的话,还得看条件,要是条件不符合了,我还得帮着把条件变得符合。”张简说自己不能直接还。 “什么条件,你说话不能直接都说了吗?非得问一句说一句。”叶舒云说张简。 “条件就是,他们之所以被借寿命,就是因为当时那人看他们这一族都没有短命的气数,所以才借走了他们的寿命,统一了他们的年龄段,如果他们不被外力击杀的话,他们肯定是能活过三十岁的。” “但是我看述志的时候,发现他们中有的人不是太正常,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明明没有遭受什么外力的袭击,就活不过三十岁,竟然会因为什么疾病的原因,半路夭折,这跟正常情况不符,所以希望你们能好好查查。”张简说。 “那会不会是你这边出了问题,一百年了,中间总会出点什么差错,他们会不会就是被算错了,所以会有人因为寿命被借走,所以才不到三十岁就夭折?”李希问。 “要是他算的真不准,你觉得他为什么能借走那些东西,所以肯定不是算错了,而是他们内部,出现了问题。”张简说。 “他们内部出现问题,我们外部怎么查?”叶舒云问。 “所以你们要找到打入内部的方法。”张简风轻云淡。 “好,明天就拿上我新买的那把钢刀,你带上你组装的长棍,咱们打进伍氏内部,让他们好好彻查一下他们的问题,之后交给咱们,咱们给张简过目。”叶舒云豪气地对吴思均说。 “好,若是没打过呢?”吴思均问。 “那就把咱们的幕后之人供出来,这个时候就不能能怪咱们不讲情面了。”叶舒云说,这幕后之人自然是张简。 “可是,如果他们自己没查出来什么问题呢?”吴思均又问。 “那他们伍氏就合该覆灭,这点小问题都查不出来,还怎么混。”叶舒云神情激愤。 “你说得对。”吴思均重重点头,之后转向张简,“我们这就去准备。” 紧接着,二人就起身往门外走去,背影悲壮,满怀气势。 “别闹,我说正经的呢。”张简不满意叫二人。 “我们也没闹,能够最快速、最直接的打入伍氏内部的方式,就是这么打,用其他的方式来打,我们真不会啊。”叶舒云说,人家再短命也有自己的管理流程,自己这些外来人要想打听人家内部的消息,除了广为流传的八卦和哪哪的风流韵事,还能打听出来什么。 更何况伍氏因为自身的情况,极其排外,可以说的上是所有氏族里对家族血脉看的最重的了。其余的氏族可能会因为不知道哪辈子的姻亲关系,给后辈留些过得去的位置,可是伍氏,完全不是。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界定的,基本上不被他们当成伍氏家族中人的那些人,经过时间的验证,都是活过三十岁的不纯正血统。 他们因为短命,所以很害怕非自己子孙成就高位,从而改换门庭,内部都是自己人,中层也都是。 孩子都是从有意识开始,就培养着为伍氏效力,各司其职。因为命短,所以不会出现高层是老不死的,总不让位的情况,在各个位置,人员流动性都很大。 但再大,也跟外人没关系,跟那些能活过三十岁的外人没关系。 自己这些人调查,查吧,看能查出来什么。 “那,要不直接谈?”张简说。 “你那传承人给伍氏留话了吗?”叶舒云问张简。 “嗯,留了,留的话大意是他们百年时间,后辈都活不过三十岁,百年之后,有人来找,他们自己看着办。”张简直接说完。 “为什么跟江氏不一样,那时候你不是挺厉害的样子,复述了一段话,人家就直接跟你聊了吗?”钟宇看张简复述的大意,跟江氏那时不同,那个时候一字一句重复的很高大上的样子。 “江氏是因为当时那个江氏族长嘴臭,所以那人故意让他们记着那基本上好多废话的话,而且他们被借的东西都是具象的,直接没了祖宅,他们全族都相信。可是伍氏这个,借的是命,他们也看不见,虽说这些年他们也确实没有活过三十岁的,可是他们有可能认为这是有人害他们,也不太会跟那个话联系在一起。”张简说。 “都活不过三十岁了,还不相信那话吗?”钟宇问。 “因为当时说的是所有族支,三十岁暴毙,但是现在,有三十岁之前就死的。而且据我所知,现在跟那时候还不一样,天道好像自行进行了一些修补,所以有的好像是冥冥之中的变化,或者说是冥冥之中被影响的思想。”张简回忆那个人跟自己说的情况。 “那我们怎么没有冥冥啊。”李希说,他们听完张简说的这些,都信了的,而那些亲身经历的氏族,又怎么会不信呢? “因为我在啊,我屏蔽冥冥的。”张简说,他带着的,算是百年前没被纠错的部分天道来这,所以修正后的,影响不到他,因为孙子扭不过爷爷,版本换代了,它爹也还是他爹,哪怕是老年痴呆,也不能被儿子影响了去。 “那咱们还是主角团啊。”钟宇抓奇怪的点。 “借寿命这种事情,更像是反派,那什么邪修?”李希说。 “所以到底怎么直接谈。”柳实庭不想听各种废话了。 “直接找他们伍氏现在的族长谈。”张简肯定道。 “怎么找,你不是说他们不相信吗?”叶舒云质疑。 “让成仁带着咱们去,他要是不带,就把借走的厄运还给他们家。”张简选择利用现有资源,简单粗暴做事。 “那成仁信吗?”吴思均问。 “不知道,试一试就好了。”张简不确定,张简不保证,张简能试试。 “你的计划就是这个?”李希问张简,聚着所有人说了这么多废话,还是得要他自己去找别人谈,那何必说什么让自己这些人去做什么任务。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张简肯定道。 “那回去睡觉吧。”柳实庭及时开口,决定去向,就在这开的这么一个没有意义的会,开了好长时间了。 “同意。” “可以。” 本身站在门口的叶舒云和吴思均转头就走了,要想寿命长,就得早休息。 屋里的人看这两人走的干净利落,柳实庭和李希也陆续起身,冲张简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屋里就剩下张简、钟宇和许铃儿三人,张简是觉得自己的话没人听,自己这个团队领导者的事情不被人重视,所以在思考怎样改变这种情况。 而许铃儿和钟宇,则是单纯的对张简的话感兴趣,他们真的觉得这个计划是很高大上很厉害的,因为跟氏族直接详谈,给氏族改命,还能同时让最富有的商人为自己游走,这很主角的。 “你要什么时候去找成仁说这些啊,要不要我跟着你一起去。”钟宇凑上来问张简。 “对呀对呀,我也可以一起去的。”许铃儿在一旁也附和钟宇。 张简看着还剩下的两个人,觉得还是有人能真切意识到自己的好的,内心又充满了热情,那四个人走开,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他们不理解自己这种伟大又特殊的计划,自己不怪他们,这不还是有两个能陪自己到最后的人在嘛。 跟他们说自己的计划就好了,他们一定会在意的。 “成仁是因为运气好,被叶子和你捡到,又因为运气好,把我也带进了府里,所以我在情感上就会微微的偏向于他,不太会给他们的厄运还回去。” “可是,我不确定成仁他们家信不信百年前的事,因为收走的厄运并不是纯粹的厄运,他们会因为一些坏事,遇到更大的好事,所以他们未必信以前的事。” “如果我要想让成仁带着我去跟伍氏谈话,那我就得让他真的相信我说的所有的话,所以咱们想一想,怎么让他相信。”张简把问题抛出来,看钟宇和许铃儿为自己提出的问题而思考。 “呃,好好给他讲一讲?”许铃儿没办法。 “用江氏和方氏给他举例子,让他们作证!”钟宇是一路跟过来的,所以他觉得前面是有好的例子在的,可以运用。 “嗯嗯嗯”张简摇头,“江氏被我封了,人家肯定不会为我作证,方猷已经得利了,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了,他也应该不是太想让别人强大起来。而且这都太远了,哪找去啊,成仁也不一定信啊。”张简说。 “那,那个被借的运气,能还一半吗?还一半,给他看看效果,他是不是就信了。”许铃儿说。 “不能还一半,只能一绺或者全部。”张简说,他还这些也是有限制的,要是能全凭自己心意,那得多大的影响啊,老天也不能允许啊。 “那就还一绺,能给他看效果不就好了。”钟宇说。 “一绺也不是随意找一个人就能还的,得体积小的,年龄小的,还没享受过厄运走开这样的生活的人才行,基本上得找个刚出生的孩子。”张简说,找那些没有离开厄运的孩子还一绺的厄运,才是可以的,因为单体的情况下被还运气,得找那些还没来得及体会好运和厄运的人,这样才平衡。 但是要是一起还,那就不用在意这些,庞大的体量会自行调整弥补曾经的空缺,所以不会引起什么特别大的缺漏和乱子。 “那要怎样,你有想法吗?”钟宇还是问张简。 “还是得好好跟他说一说。”张简说。 “跟我说的有什么区别吗?”许铃儿听张简说出的话跟自己的也没有什么区别,有些不满。 “有,因为这是我思考过后的结果,而你提出的是没有经过深入考量的。”张简说的并不能让许铃儿认可,但是她也说不出来什么别的。 “那就这样吧,明天我去跟成仁好好谈谈,你们要去吗?吴思均和叶子是一定要去的,撑门面。”张简说。 “去!”钟宇和许铃儿对视完,坚定的说。 屋里张简三正聊的火热的时候,外面早就走了的人,在前往各自房间的岔路上分开。 “夜色很好啊,晚安。”叶舒云问候李希。 李希不是太明白叶舒云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之后看向吴思均:“晚安。” 吴思均也欣然接受并且回了个晚安,看了看柳实庭,没说什么,只是友好的笑了笑。 柳实庭点点头,转身就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剩下的三个人,互相点了点头,才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