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深情寨主想与我生生世世》 梦里小屋 碧波竹海，清风徐来。 那是，谁家小院。 一片苍翠中拢着唯一一小院。一条石卵小路蜿蜒至院前。路上错落有几只小鸡仔，院前左右各有一颗金桂。正值九月，桂子飘香。院中开辟有一片菜圃种着各类蔬果，还有一片繁花似锦。角落一张竹桌伴着一对竹椅，搭一小板凳。屋后一口水井并不显眼。院里生着脆绿的小草，簇拥成片，远看模样俨然一农家小院。 屋中一女子，唤南三，床上躺着一小孩。南三唤她幺儿，却是捡的。 女子正拿着蒲扇徐徐的扇风。只见风头凉爽，小团子刚睡熟。南三望着她的睡颜，粉嫩嫩的小脸，总忍不住想咬上一口。那小睫毛就跟羽扇似的，恩，好可爱！ 南三手里动作变缓，盯着团子睡颜思绪不觉中飘得老远。 梦中，还是同样的竹林、同样的院子、同样的南三和幺儿。 “幺儿，过来！” 小团子放下玩得正起劲的泥巴向阿姐跑去，随便把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挥向她。 “怎么啦！阿姐！”手里动作不停，正准备抱住南三。 南三早已预判，准确抓住那双黏腻作乱的小手，控制住，心底却直发毛。但表面上确丝毫叫人瞧不出来。笑着对面前的小团子问到 “如今，你也不小了。阿姐打算出门逛逛，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南三压制住想替她捋一捋呆毛的冲动，无奈只能用力的把小傻子脸上的发丝往顺眼了吹。 没办法，谁让她是强迫症呢。外加洁癖…… 幺儿用肩头蹭蹭不存在的口水，再摇一摇头“阿姐，我们要去那儿？是镇上吗？远不远？那我能不能骑着我的小木驴？” 南三赶紧打住十八问，心里想这个年纪的小孩儿都这么烦人嘛…… “停。阿姐不是去镇上，就，随便逛逛，去看看没去过的地方，吃吃没吃过的美食。你就告诉我，要不要去？不去的话就就跟家里的小黄呀，小白呀，小绿什么的一起看见啦。”旁边团成一团的三小只小鸡表示，那是谁？ “不要！阿姐去那儿，我就去那儿。我也要去吃好吃的，还有好玩的！”抓住那双准备失控的脏手。 “行。去把自己洗干净，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啦。” “耶！出去玩儿啰……”刚松开，小团子就挥舞着双手迈着小短腿向井边跑去。 南三打水将两人洗干净，重新替小团子梳好两个小丸子头。回屋简单收拾一下，将院子里的鸡赶去林子。就准备出发啦！但出门前又出了意外 “阿姐！我想带小木驴。” “不行！这个这么大，这么重，阿姐要替你扛着吗？阿姐一个弱女子，干不了一个男子的活。”南三果断拒绝了这个提议。虽然这个木车也不是很重，走累了团子还可以骑着走，但是！天知道以后自己要扛多久？ “哼！阿姐你不爱我了。我不是你最最亲爱的小孩儿了！就知道，要是我有娘亲就好了，娘亲就会帮我扛，她会对我最最最好了。”说完翻着白眼盯着南三看。 南三压下心中的怒火。莫要生气，自己捡的，自己捡的……也怪不了她，自己都没有娘亲，何况小孩子也会憧憬，只有自己宠着呗！ 南三咬牙切齿的替木驴拴好绳子，默默的拉着出门了。 “我就知道阿姐对我最好啦！”团子飞奔过去坐在车上。好不快乐！ “阿姐，都快晌午了，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呀？我饿了。” “嗯！你除了吃还晓得什么？”心里沉思着莫不是捡了个小饭桶。从捡回来到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问她要吃的。虽然只有三岁。 “我还知道黏着阿姐啊！阿姐最好了，我最喜欢阿姐了。”南三默默的做着人力车夫，心想你这喜欢持续不了一刻钟。 “想吃什么，阿姐看情况给你安排。” “面，有肉肉的那种！” “那我是不是要提醒你，我们正在出远门，吃不了那些。” “那，我们吃什莫？”团子不高兴的皱眉头。 “不知道，看吧。” 两人一前一后跟着路走。前路漫漫，虽然南三也没有出过远门，最远就是镇上，但是耐不住想出去看看世界呀。在林子里生活了那么久，芳华易逝的年纪，只有小孩陪着，说不冷清是假的，感觉心都快沉寂了。 “阿姐，你等等我，我跟不上啦。”某人转头看着背着包裹慢腾腾的团子，头疼。这个速度下山都费劲。 “知道啦。” 林中一大一小的背影慢慢被树荫掩盖。只听山中回荡着“阿姐，你等等我，这边好多好看的花花啊！石头啊！还有小虫子。你看！” “幺儿啊，这些你平时不都见过吗？大惊小怪，走啦，走啦，我不等你啰！前面镇上有好吃的，我们快些走，快点。” 小团子也不看说话的人，只聚精会神的看她自己的。还时不时捡起一两样放到腰间那个南三特制口袋。里面装的都是她的宝贝。心里知道阿姐一定会在不远处等着她，便老不将阿姐的催促放眼里。 南三看着那磨唧唧的一团，真想把手里牵着的车给丢了！但人却习惯性地默默等着。 这两人的默契也是一绝。 山下小镇 俨然，依着团子的速度，等到达镇上时已经是傍晚了。 二人最终选了间看着便宜的客店住下。 晚食，叫了两碗粥和一条鱼，完美。等吃过饭，洗漱完毕，已然不早。团子赶了一天路早没有精力蹦跶了。早早的躺在床的一角睡着了。终于，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了。 南三闲着没事，第一天带着团子走这么久，说不累肯定是假的。但在一个全新的陌生环境中，还独自带着娃，多少警惕一些是好的。便下楼找老板了解下环境。 店家看见一年轻姑娘说话温和有礼，便事无巨细的跟她讲了一遍。此镇名唤来福镇，镇上人家多以务农为主，挣钱多靠打猎为生，富户也是有的，不多。往南边呢是马头村，马头村前是粟县。听店家说那里可繁华了，还有不少好玩儿。心里有了打算，走时南三顺手放了点碎银在桌上。 店家正考虑是否要把附近一带的山匪一时告知她。一转眼，人就不见了。余光瞅见桌上的碎影，是个通透的。心里暗暗决定私下里寻个机会跟她提一提，一姑娘家带个孩子出门在外不容易，更何况还模样那般招人！ 回房看见团子睡得香香的，肉肉脸，软嘟嘟的，忍不住亲了一口，接连又亲了好几口。直到团子有些抗拒的哼哼两下，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才不舍的顺势躺下。 晨露见显，鸡鸣阵阵。 好烦，没睡醒，不想动。手酸肩痛。换个姿势，准备大睡一场。 曙光初照，屋内温度渐。 小团子扭扭屁屁说“阿姐，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南三一听，得！睡不成了！认命起身，抱着团子冲到恭桶边。此时，她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两眼微闭。 等解决完躺好后。“阿姐，我饿，我想吃包子！” “嗯，等阿姐缓缓。”南三装作听不见。 团子用力摇了摇，还是不见醒。放弃了。乖乖坐到阿姐旁边，翻掏出口袋，找到昨天捡到的杂物，自己玩了起来。 玩了两轮作罢，南三依旧不见醒。 “阿姐，我要吃饭，我饿了。”团子没耐心的嚷嚷起来。 “嗯，来了。” 南三费劲张开眼，寻到旁边熟悉的身影，一把抱住团子，再向着团子来几个猛吸，才缓过来。嗯，真好，依旧是她软软糯糯的团子。 终于起床。快速的收拾好，带着团子去街上寻了家卖小笼包的，两人各来一碗白粥，吃着附赠咸菜，太满足了！小团子也吃得很开心。等解决好早饭，打算着称天气不错，早点出发。 二人悠哉悠哉回房，指挥团子收拾好一切，就出发啦！ 走时顺手在街边买些糖果和糕点，干粮和水果，还带了些家送的熟玉米。依稀记得店家走时说那个地方有山匪来着？忙着装玉米，茬开了，没听见。想着也不关她的事，随便什么地方。大不了小心点就是了。 路过的人都瞧着这模样出众的母女，不知遭了什么难，身边也没个男人，不知道附近有山匪吗？还大张旗鼓的出来闲逛，是怕那张脸还不够惹祸？这年头哦，还是管好自己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南三一手牵着团子，肩上扛着包袱和小木驴，无视了路人投来的奇怪的眼神和打量，大大方方带着团子往南边走去。 毕竟长成自己这样的还是少见，美好的事物，大家都是向往的！ 路遇打劫 二人在去往马头村的路上遇见一妇人，她独身一人背着一个大篓子，大概里面装了一些红薯之类的，腰都快弯到地上了，一看就很重。看样子是正打算背到粟县去卖。卖了换点钱补贴家用。 因着都是赶路，不一会二人便熟络了，闲聊起来。 一路上有人陪着唠嗑倒也不无聊，时间过得很快。三人边聊边步履蹒跚的朝县城走去，忘记去打量四周环境。 也不知从哪里走出三五大汉，竖成一排站在路中间，挡住他们的去路。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南三心道，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便拉着团子准备从一旁绕过去。那妇人见南三走也准备跟着走。 只见其中一人面露淫笑，语气粗鄙无礼的说道 “对面小娘子是打算去往哪里？能否跟哥儿几个去我们寨子中做做客。”边说还边掏出一短棍在手中把玩，俨然一副不答应就动手的模样。 南三面不露难色，心中暗怪，早知道就该好好听店家的，绕道走了，这下麻烦了。不露声色的将团子拉至身后。 那妇人哪里见过大场面，吓得丢掉背篓，往回跑，也不管南三二人死活。 几个大汉见碍事的跑了，也不拦，显然，这些人冲着自己来的。 南三表面没有要动的意思，稳稳牵着团长的手，心中计划着。 一个个汉子盯着对面的女子，细看，眼前杏色齐腰襦裙的姑娘，长发随意用一木簪挽起，一偻撒在肩头，也无半点多余装饰，却显得越发清秀婉约，秀而不媚。那小孩儿，一样的白嫩如霜，明眸皓齿。两颗丸子头显的伶俐可爱。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 心中暗喜，这下，这个女子大哥绝对没话说了吧。 好吧，南三实在是生平第一次遇见打劫，毫无经验。便试探道“劫财还是劫色？”琢磨着怎么某条生路。 那些大汉这时却也不多磨叽，之前开口那大汉只管发话让绑人。 南三有一瞬呆愣，怎么跟画本里说的不一样？ 眼见两方交涉失败，只有跑了！眼疾手快，南三抱起起团子就跑。就说吧，自己从小山上追兔子的一定比那些汉子跑得快。眼见前面不远就是粟县城门口啦，猛提一口气，将团子落在背上，冲进城。 “呼，呼，呼……吓死我了！”南三一边跑一边给自己捏把汗。 终于到了城里，把她累的够呛，见团子安然无恙，再三观望，还好，还好没有追过来。才停下，准备在路边小憩一下。 放下团子，二人在街边找了家茶馆坐下。 “老板，要一壶茶。”南三将团子放稳在凳子上，才跟店家要茶水。看着店家忙碌的身影，南三不自觉出神了，心中隐隐担忧。 “好咧，马上来。” 等一杯茶落肚，南三才松下一口气。心不在焉的摸出晨间剩下的糕点推到团子面前，自己只剩一颗玉米。掰开分给团子一半。啃着玉米，才见街上琳琅满目的杂货摊摆满两边。还有此起彼伏的漂亮房子。人群里市侩的买卖声夹杂着吆喝声，好不热闹。 南三的余光不经意扫过斜对面的二楼，是间酒楼，好漂亮。只见那窗栏上斜靠一人，是个男子，竟是短发。估计再短就快成和尚了！那人穿着墨色劲装，随意慵懒的靠着，阳光洒在他身体的一角。衬得起他剑眉星目，丹唇外朗。好一玉树临风的少年郎。也很好看！原来大城里面的东西和人都很好看。 也不知他在望向那方。 睨不过三秒的时候，似有所觉，那少年回望了过来。 只见，对面一姑娘也在看着自己。入眼，“南国有佳人，荣华若桃李。”此女子真是世间少有颜色。 发间戴一木簪，那婉约的身影却是让人念念不忘的。女子对面坐一孩童，俏丽可爱，也不知是她什么人。 无意中两人对视了一瞬。是那少年先颔首致意，便又侧过头往更远的地方眺望。 南三收回遐想，继续啃玉米。休息一会儿便准备带着团子离开了。再回首时，那人就不见了。附近也没有。 塘河偶遇 虽然被抓包了，但南三却不觉有何唐突。 谁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呢？想想心情也不自觉愉悦起来。 回头见小团子也已吃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午休了。便抱起团子找了家附近看着还不错的住了下来。 等收拾好团子，南三脑海里不自觉回想起之前见到的少年，会不会似曾相识呢？在记忆中搜寻一番并无半点印象，也许最多就是一面之缘啰。 寻思不出所以然，南三并无午休的习惯，闲着无聊，便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 在街上随意逛逛，一家卖面人的摊位引起了南三的注意。走进发现面前的面人捏的都是惟妙惟肖，动物也是栩栩如生。老板是个小老头，看上去和蔼可亲。自然好说话，一番沟通，老板答应了帮她捏只鸭子，想着带回去哄团子开心。想到团子笑逐言开的样子，这鸭子更是爱不释手起来。 收好鸭子，往前逛逛，无甚喜欢的，随便买了些糕点便准备回去。 回到住处，放好买的东西。南三于床沿坐下，从身上摸出一本《养鱼杂记》。是的，养鱼。南三看过很多奇奇怪怪书，都是因为团子喜欢。每次老是缠着她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她有些也不太懂，只能自己瞎看些书。 等看至快一半的时候，团子醒了。看着睡眼惺忪的样子，可爱极了，南三忍不住又亲了好几口才又跟她打闹一番才放过。 她拿出之前收好的面人鸭子递过去。团子眼前一亮，立马夺过去瞧起来，看着喜欢得紧。 “怎么样，鸭子好玩儿吗？”替她理好滚乱的发。 “嗯。”团子眼睛紧紧盯着鸭子立刻回答道。 南三心中满足，接着看书。时间就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还追都追不上！等着反应过来，外面已到傍晚时分，晌午就随便吃了点，肚子早饿了。便带着团子下楼寻吃的去。 南三少见这样繁华的夜市，连晚上都这么热闹，心情也被渲染了。带着幺儿找了家生意最好的面铺，点了一大碗的肉臊面，简单实惠，二人分着吃，边欣赏街上景象。 吃过晚饭，南三带着团子在街上遛弯儿，遇见喜欢的停一停，陪娃儿看看玩一玩。 二人瞎逛到一塘河处，顿时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就像画中江南的景，夜色阑珊，沿河两边立一回廊，蜿蜒至深，河中筑有小亭。 秋季的一塘残荷，让人萧瑟无比。惋惜时间飞逝，错过盛夏芙蓉芬芳的美景。回廊边挂着灯笼，绵延成串，微风吹拂，摇曳烛火，熠熠闪光，倒映水中，宛若星河。不时蛙声，秋夜已浓。 南三带着团子游玩至河亭中，坐在廊下小憩，团子盯着亭下游过三两只锦鲤，拿起树枝逗弄。 “阿姐，快看，有鱼，好漂亮，还是彩色的。你快看！” 南三顺走树枝看去。 “嗯，是挺好看的。过来点，扒那么高，小心掉下去。我可不会水，肯定不会下去捞你的。”故意吓她。 “知道！” 团子听话的往回挪了分毫。南三看着又气又无奈，只得将她衣服一角攥在手里。又从怀中掏出之前买的糕点递给团子。小家伙接住啃了两口便全部拿去喂鱼了。 南三吃着点心，看着景。也还不错，想象的出门在外吃苦什么的，完全没有。 两人玩得高兴，悄然一旁有条小船划来，也未察觉。 那船上坐一男子，曲条腿随意靠在船舷坐着。一手捏着酒杯，时不时用无名指敲一敲杯身。人随船而动，顺水而去。 南三飘远的思绪被水波荡漾的声音捕捉，寻声看去。河中什么时候多了条船！ 也许是实现太直接，那人也回视回来。 再一次两两相望，都互相打量着。二人都道。缘分呀！一天碰见两次。忍不住好奇。 “小郎君一个人？” 那人看了看自己这简单明了的船，难道还看不出他只是一个人？ “姑娘可是在等人？” 南三向对面看去，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见人不答，继续问道 夜间被绑 “小郎君可否帮我个忙？” 男子看着对面倩丽的身影，视线不曾挪动半分。 “在下能力之内，愿意效劳。”男子语气礼貌客气，按耐下那丝欣喜。 南三惊讶对方会答应，真是惹火的让人心动的一句话。目光开始打量对方的身势，想看清他的眼。那人还是还是随意的靠着，没有多余的动作。实在让人猜不出。 “小郎君帮忙抓条鱼吧！要最漂亮的那条。” 男子看不见对面的人是什么面色，却听得见语气之中的愉悦。他也不动，就这样看着南三。南三怕对方拒绝忙道 “小郎君辛苦，抓完鱼请你吃饭。” “吃饭就免了，我想要你头上的簪子。可否？” 南三心里一片惊讶，还以为对面是个翩翩公子，却未曾想是个登徒子！况对他印象还错，真真是污了这张脸！ “恕我不能答应。劝公子有闲心耍流氓还是不要来找我！”南三气愤的扭头不再搭理他，这边牵起团子就走。 见人要走，只见那少年左肩一沉手在水中打起一个漩涡，右手采下一片还算完整的莲叶，就将一条火红的锦鲤放在莲叶中央了。再装些水将鱼用荷叶包好，起身一个马踏飞燕闪身至南三面前。 男子并不知对面的人为何生气，抓过姑娘的将那包好的鱼塞到女子手里。他害怕她讨厌自己，是自己太鲁莽。 南三惊恐诧异的拿好鱼，走至身前才发现，这人怎么这么高大！那万一要是动粗完全打不过呀，下的报好鱼拉起团子瞬时退后两步。做好了呼救和逃跑的准备。 看着姑娘的动作，他知道自己是被讨厌了。心里难受。 但是。 他一个健步过去，便轻松取下南三头上的木簪。丝毫不带犹豫！ 刹时三千发丝及如绸，在南三周身散开。她忘记了动作，只知道自己发簪被抢了！对面那人自己还刚不过！怎么办？ 迎着亭中灯火，女子如夜中精灵一般。对上那双明眸，才发现簪子已然落入手中。心里那个角落被不知名的地方灌满，冲击着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南三反应过来，带着团子远远。只听见 “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此时男子唇角自然上扬，确定自己是患了病。 真是有趣的小娘子！ 南三带着乐得尾巴都翘起的团子回到住处。心里哀嚎不断。干！刚才真的是吓死了好吗！要是真动起手来，完败，不行！先是遇山匪，现如今又是遇流氓，看样子有必要寻个防身的家伙带着了。 心中沉思不断，忘了团子。 小家伙正看着盆里游得欢快的鱼，想起刚遇见的人。外面的世界上坏人真是太多了，她发誓明天自己每顿都要多吃一碗饭，要快快长大，早点保护阿姐。 等南三思索得大差不差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时候不早了。忙着洗漱一番，上床躺好。 等鱼儿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床上两人早睡熟了。 此时，有三个蒙面大汉蹲于窗下。 “终于睡了！小毛，迷药。”其中一人开口道。 “即。”小毛逃出一包东西递过去。 只见那人接过又拿出一个竹片。然后在竹片外端点燃倒出的一团粉末。迷烟即起，飘然散开。那人人吹灭明火，用手指戳破窗纸，将竹片伸进屋内。 半刻钟过去，检查药粉燃尽。想来，是头牛都会睡死过去的。 那人撬开窗翻进去，直奔床上的人。先检查鼻息，很好，昏死过去了。便招手小毛进，还剩了一人把风。 两人将一大一小用被子裹好扛起就走。剩下那大汉关好窗，跟上，三人趁着夜色迅速离去。 发现被绑 翌日，南三于头疼中醒来。全身酸软。 不对，很不对。南三头又痛又晕，伸手摸摸四周，还好团子还在。她费力张开眼，四下漆黑一团，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有光从缝隙射进来，勉强看清身下是木板，团子她的身旁，南三伸出手指探了探团子的呼吸，还好，只是睡着了。 她挪过身子靠在墙上，缓一缓，积蓄体力。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现如今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等缓过劲，南三下床去，她扶着墙跟摸索着四周环境。发现自己就是被关在了一间屋子里，南三松了一口气。要是地牢什么的，南三完全不敢想象团子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南三发现的一切可能成为出口的地方都被封死，屋里就一木桌。门锁了，窗钉死了。逃无可逃。混蛋！她妈的真是倒霉到家了！ 此时南三心里还在盘算如何逃跑的时候，外间响起了开门声。 南三顿时警惕起来，她抱起团子躲在背光的角落，死死盯住门口，等待时机。 只见门外走进一个人，看身形是个男的，端着什么东西，走进门，放下就准备走。南三急呼声道 “站住！你是什么人？你们绑我来有什么目的？” 那人见人醒了，扭头就骂。“嘿！你这小娘们，关了两天还不老实。再瞎逼逼，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抽你！”说着跃跃欲试的往床边走去。 “大哥！有事好商量，你看我一个弱女子，被关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我害怕！”南三见硬的不行，假意装可怜探探对方的底，才好好谋划出路。 “知道害怕就好！想当初，被我们哥几个绑上山的小娘子，没有十个也有九个。那个不是多关几天就老实了的。你要是听话，哥儿几个就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要是起了逃跑的心思。我劝你还是省省。谁不知道我们绿水寨四面环水，除非你会泅水，游个一天一夜。姑娘还是好好掂量掂量。”那人精光的眼盯着那团黑影看着说道。 对于这些恶心人的话，南三只觉气愤！“真是好大的天理，你说绑就绑，问过我了吗？” “那小娘子的意思是问过就会答应？那行！我们大哥正好缺个压寨夫人，姑娘要是愿意，留下来跟我们享福。你要是愿意就点点头，不愿意就摇头。”那人期冀着。 “呸！我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不可能去当那屁压寨夫人！我劝你还是早点把我放了，不然等我出去，我就去报官，让他们灭了你们！”南三越听越来气。 “哈哈哈哈哈……这可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了。现如今我不过是通知你，谁给的你讨价还价的权利。既然你这么牙尖嘴利，想来饭也不必吃了。”那人正准备端走。 “等等！大哥你等等。我这，就一小姑娘，不太会讲话，您别跟我计较。您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您给我点时间。这还有个过程不是……”南三说话小心翼翼，生怕给人惹毛了。自己不吃倒是问题不大，团子一顿不吃可不成。船到桥头自然，如今只得走一走看一步了。 “行吧。看在你识时务的份上。”那人放下东西，又提醒道 “小娘子还是歇了心思安安心心做你的新娘。别的！哼……我们有的是手段。” “给你两天时间，静候佳音。”说完就走了。 南三气得心中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吃的。应该不会有毒，新娘子也要活着不是。南三摇醒团子，也不讲究啦，将就吃吧。 “阿姐，这是哪儿呀？好黑，怎么不点灯？” “阿姐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现如今我们被人关起来，有人想讨阿姐做老婆，你愿不愿意？” “哇！阿姐你要嫁人啦！是谁？我见过吗？”这孩子，重点是她老姐我要嫁人吗？重点是我们被关起来了，还是被迫！她高兴个什么劲？ 懒得解释，认命伺候起团子用饭。 “阿姐，你媳妇儿漂亮吗？” “不知道。”那不是我媳妇儿，是你阿姐我嫁人呀。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那些画本看傻了！ “阿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儿呀？” “不知道。”想屁吃！她还想出去玩儿呢。 阿姐还没有开始喊南三就知道团子的为什么属性又出来了，果断喊话 “阿姐头疼，你让阿姐好好想想。晚点再陪你玩儿。啊，乖。” “好吧。”团子吃完乖乖坐好。 两人坐在桌旁发呆。 此时南三心里面是毫无疑问是乱的，捋捋清楚才方便规划逃跑。当然，眼下要她成亲是不可能成亲的，打死都不。 计划失败 看着团子一副乐天样南三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天真就是好呀。 顿时心一计。 “幺儿，快过来！” 二人商量好玩一个游戏。至于时间，不确定。得看时机。 终于，在等了好长时间以后。时机到了。 “等会儿阿姐让你装睡，你不要出声，也不要动，知道吗。完了阿姐带你出买好吃的！” “那，阿姐我为什么？我不要睡觉。我不困。” “哎呀，阿姐跟你还有外面叔叔玩儿个游戏，你就假装睡觉就可以啦。不要讲话，也不要动。好吗？拜托拜托。” “那，好吧。我要大风车还有上次看见那个竹鸟。还要糖葫芦，还要栗子糕，还要......” 南三扶额听着团子长串要求。真是个小吃货，要不是眼下有事求，她哪里用得着这样讨好。早拖过来揍一顿了。 “停，阿姐是答应你买。但是最多两个不能再多了，嗯？”某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好吧。阿姐你说话算话啊，不要骗我哦。”其实谁又不知道阿姐你一直穷抠抠的，我又不能说，怕你揍我。哎！团子太难了！ “不会的不会的，快快躺好，不要说话不要动。听话啊，完事儿给你买。” “哦，知道啦。”团子慢吞吞爬上板子，摆好姿势闭上眼睛，一气呵成。 南三走到墙角处，扣下一撮粉末。然后将其粉末涂在团子脸上。 “阿姐，你抹的什么？我脸上好痒。”团长伸手扣扣。 “哎，别。这叫化妆效果，你明白吗？到时候你就被这个东西迷晕倒，你就睡着了。知道吗？”南三制止作乱的手，一本正经骗小孩中。 “喔。明白啦。”看着团子闭好眼，南三才起身走到门口拍门叫人。 “来人呀，这里有人中毒啦！有人吗！救命呀！”声音大得想听不见都难，语气急切，南三叫了好几次次外面才有人应她。 “谁中毒了？” “我小妹中毒了，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赶快请个郎中给看看吧！人命关天救人如救火呀！”抽时间掐自己一把，做出痛哭流涕样。 门外那人思虑再三，还是打开门锁走了进来。看样子还是个不大少年。高高的傻呆呆的，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寻到床前看了看躺着的小孩子，摸了摸，还有呼吸。拍了拍唤几声，也不见醒。抱到有光的地方看了才发现孩儿脸都白了。惊得立马起身准备去找人来。 此时女子站于门前一把将门关上还插上门闩。 自觉告诉他，要遭！ “说吧！怎么出寨。要不就喊你们头头来，我说你看上我了，我不从，你就给我小妹下毒。”南三盯着那人。 上当了！亏自己好心。早知道，之前就应该借机向木头哥提升守寨大门的，完蛋！这下被赶出去都是轻的。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退后贴着墙。 “我也就一看门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怕我做什么。你不说我叫了！来人呀！非礼呀！” “别，别呀。我说，我说还不成嘛！你别叫，也别过来。” “先自报家门！”这人怎么这般奇怪，她是洪水猛兽吗？还不能靠近。 “我叫王二泊，绿水寨看门的，目前单身。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叫王三淼。也还没有嫁人。” “？？？”这…… 眼看着话题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南三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谁关心你是不是单身！说说，你们寨。怎么出去！” “喔。”不劫色就好。他阿娘说了，出门在外，要离别的姑娘远点，除了他未来媳妇儿，谁也别想近他的身。 “这里是绿水寨，在粟县西边。我们寨主叫玄明。立寨十年，底下小弟有八十三人，我就是个看门的。” “没了？” “怎么出去！”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寨中兄弟都是在寨子里生活，平时不让出寨的。菜都是自己种，生活物资寨主安排人集中采买，回来再分给大家。我长这么大都还没有出过一次寨！” “你几岁？” “十六。” 感情！骗了个一问三不知的呆子！ “行吧。那你跟我说说你们寨主。” 被迫成亲 “哦，你说我们寨主呀。那可是生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我们寨里的小姑娘都以寨主为未来夫君作榜样。都想嫁给他哪样的！关键寨主还力大无穷。”南三斜眼看他，你不说我还以为你也想嫁给他！ 真是一句有用的没用问出来。 头疼！ “停！你该回哪儿回哪儿吧！赶紧走！” “啊？哦。”那人挪着往门口去。 “等等，你们寨主什么时候娶亲？” “嗯？哦，我听木头哥说好像是后天。对后天！那天本来说好要带我出寨采买的，都拒绝了。说寨子里要办大事，没空搭理我。”一副表情活像只委屈的小狗狗。 嘿，这呆子，傻得可以。 “行，谢谢啊。” “小娘子不用客气。那我走，走了？”站直不敢动。 南三让开，放他出去。等门又锁上，南三蹲下抱起团子，摇摇也不醒。嗯？居然真的睡着了！ 那次之后，南三就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没敢作妖。毕竟，上了一次当了，没那么好骗了。况且自己又不会武，以一敌三四五六七，她实是做不到呀！ 转眼，两天过去，南三闲得都快长蘑菇了！ 也不知什么时辰，南三和团子还在睡大觉。突然就来了一批人，前前后后拿进不少东西，还贴心的点了灯，不大的空间立即变得窘迫起来。 来得都是些婆子丫头，大堆小堆左右不过些打扮用的。稀奇的是还准备的浴桶，合着还要洗干净再打扮。 一番搓磨下，南三洗干净待下一步。看样子人家颇真心想娶个压寨夫人，嫁娶方面的东西还都齐全。 扎眼看去喜服蛮漂亮，关键是此刻南三是真心不想嫁人呀。她还想和幺儿一起闯荡江湖做个潇洒小仙女呢！ 不行，得想办法逃！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人，哟呵！这厮不就是进城前说要绑她那人？她忍不住想骂人！ “哎呀，小娘子，我们又见面啦！咋样？想清楚了没有？这喜服漂亮吧，这可是去县里掏的好东西。快穿上试试，一定贼漂亮。” “我谢谢你啊！”南三咬牙。 自己无所谓，大不了鱼死网破，就是担心他们拿团子作为要挟。 那人走过来打量屋里的东西，看了看团子。 “可别逼我来硬的！” “行。嫁可以，不要伤害我小妹。” “小娘子是个聪明的，来人，绑了！” “不是，我都答应嫁人了。为什么还要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娘子多包含。婚礼不能出差错，我会时刻盯着夫人的。” 说到底，还是怕自己跑了呀。哼！不跑是王八！ 从那大汉旁走过两个老妈子，过来就扒拉南三的衣服。王八蛋！屋里还有男的呢！真是不讲武德。 南三怕了。 “等等！等等等！你出去！我自己来！”南三吼道。 “呵！还害臊？老哥什么场面没见过。” “出去！我是要嫁给你大哥，被你看了身子，你不怕他知道了宰了你！”南三恶狠狠的看回去。 “行吧。都给我快点，误了吉时，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一旁婆子丫头一番鹌鹑样，南三真是被气死。 恶霸走了，婆子拿过喜服准备替她穿上，南三一脸鄙夷。磨蹭半天才拿过喜服被盯着自己换上。 换好喜服，有人拿过绳子将她捆成柱子。其它人都走了，留下两个婆子给南三描妆。 二人的一番细致收拾，此时时候已然不早了。 镜前女子右侧发间戴一游鱼双莲配珍珠的簪子，秀发挽至脑后自成一髻，其间配上凤凰扣，珍珠链。螓首蛾眉，一双桃花眼眸色传情动人，朱唇粉面，笑起来一定是明媚得比花还要艳丽三分。 一张朱红鸳鸯喜帕盖下，南三踏着小小碎步被人领至一大厅内。捆得太紧，实在是没办法走路。 一路上，耳旁皆是喜乐和杯觥交错的声音，幺儿也不知在怎么样。 不安中，旁边有人塞过来一只手！一摸就就知道是男子的。宽厚温暖，指纤长，却带着厚茧。也不知道递过来干嘛。南三松开，又有人塞过来。如此反复，那人有些火了。一脚将南三踹跪下。 卧槽！好疼！想来这便是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夫君了！王八蛋！一点儿不懂怜香惜玉。 南三忍着痛被人按着双肩与人拜了天地。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与她拜堂的新郎也是在睡梦中被人摆弄着与她拜堂的。 南三彻底放弃抵抗，又被人领到一处明亮的屋中在一床上坐下。 而后有人被人抬进来放到身旁。那人睡着没动，浓烈的酒气飘来，南三便察觉到这是是醉死了。这刚拜完堂就醉死了，也是奇葩。 南三也不能动弹，想看看那人长什么模样也看不了。这喜帕真是太大了，而且挂在簪子上甩也甩不掉。 南三气馁，挪着被捆僵身体。往一旁靠去，心里犯愁。 成亲之夜 眼下自己被绑着也不能动，万一那人醒了耍流氓，自己真是毫无反抗之力。幺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夜悄然来临。肚子好饿。 南三踹了蜷曲着双腿踹了那人几脚也不见醒。无奈，她只好躺下。 紧绷的神经此时得到放松，无聊闲得困意袭来，南三将身体缩紧几分，寻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不安的睡去了。 床上躺着的醉酒男子也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睡得深沉。 天刚微亮，朦胧中，玄明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醒来。 他用拇指用力按了按太阳穴，缓解疼痛。又用手臂遮住眼缓了好一阵才勉强起身。入目的是熟悉的场景，这是他自己的房间。 但身下压着的却是红色被子是怎么回事？他不敢往深了想，起身准备喊人进来洗漱。 突然。 昨日。自己好不容易从县里办差回来，兄弟几个就拉着他说要庆祝。自己还蛮高兴。还说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他也没有当回事。完了兄弟们一通灌酒，无奈之下喝得迷迷糊糊了。后面发生什么自己完全记不清了。 好像有人摸他，还有人踹他来着。眼下醒来，也躺到了这里。 玄明打量四周房间的确是自己的，但屋里新添了些东西，细看好多都是女人用的！越看越吓得不轻。联想到这被子，这怕不是兄弟们给他来了个洞房花烛！ 还好！被窝里没有姑娘。 余光瞄到床尾，角落里一团，那个被捆着的是谁？单看绳下的身姿，婀娜，美人骨。一看就是个姑娘！ 完了。 此时的南三还在睡梦中，喜帕还盖在头上，遮着脸，丝毫不知道有人正在打量她。 看着床上的姑娘被绑成一团，他心有愧。走至床尾，想替人解开。 姑娘的手腕被早勒出红肿的痕迹，他一边解绳子，总有意外碰到她的手。第一次，他有些紧张。 等终于解开，他又忍不住想看一看这姑娘长什么模样。他小心翼翼掀开喜帕的一角，触目皆是白嫩细腻的肌肤，再掀开一点，一张美丽的面容入现入眼帘，玲珑挺拔的鼻子，柳叶眉，一双卷翘睫羽微闭着，安静乖巧。因着整张脸被盖住，脸蛋透着粉，就像早春的桃花一样。 等看清楚喜帕下的人时，玄月的心颤了一下。这不是之前遇见的小娘子，怎么跑到自己的床上来了，还被绑成这样，成了他新娘！ 此时，他心跳如擂鼓。都忘了放开帕子。 又光，南三感到刺眼。更觉得有人在看着他。她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发现捆她的绳子松开了。动了动想起来。 但是，张开眼，发现，头上悬着只手抓着帕子，还在盯着她。她会看过去。 入眼，是一张俊朗冷峭的脸，红色喜服，更衬得面若桃花，好个一表人才的俏郎君！ 这不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是你？” 那人见人醒来，顿时收回手。帕子又掉在脸上，不舒服的南三扯下头上的帕子，攥在手里，望向他。 对面一双明眸深邃幽深，透着些审色，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是我。你怎会在我的床上？” 两人对望。 玄明压下心中的惊讶和忻悦。 “我被人绑来的。你呢？”她也希望他也是被绑来的，这样他们就可以一起逃跑啦！ “我是这里的寨主。” “啊！” 南三看看这人，不知道该怎么生气。质问道。 “是不是你让人把我绑了给你当压寨夫人的？” “不是。”其实他也是受害者。但他不敢说。 “不骗人？”南三看过去，问他。 “实话。” 原来如此！ 南三起身扯下绳索，坐在床沿。 “你能不能放我去找我阿妹，我担心她。” “绑你不是我示意的。我也是刚醒，这些事多半都是我的兄弟们担心我娶不到媳妇儿弄出来的。” “你不用，我知道。” 玄明看着女子蹙起的眉头，心里不太舒服。 “现如今，木已成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等会儿我便叫人带你去。” “抱歉，我远出回来兄弟们为我庆功，说为我准备了惊喜，便把我灌醉。后面发生的一切我都不知晓。更加不会让人绑着你。” 婚后争执 “如若你愿留下来，日后你大可待在寨里，也没人会伤害你。” 造化弄人。如果南三愿意，他还是希望她留下来的。 “我不愿意。一开始，我就是被迫的。事情已经到了这番地步，还请你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并放我离开。”说到后面，南三的声音都快小如蚊子了。她害怕呀。毕竟这人之前还对人耍流氓来着，谁知道他还会干出些什么事儿来。 况且，这人怎么回事。这默认的态度，这么快就上岗上线了？什么叫木已成舟？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吧…… “你还醉着呢吧？其实，你也不用这样。原本我俩都非自愿，更谈不上感情。我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的，是要去闯荡江湖的。所以不可能与你在这寨子待一辈子的！更何况，我清清白白。你大可当作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不是吗？” 见对方如此干脆清明的撇开与他的关系，玄明心底说不失落是假的。他捻了捻指腹，沉思道 “女子名声事大，如今，你我也已成亲，我必定会负责到底，与不愿是另一回事。” “那你要我怎么办！是要放我走，还是留下做你的妻？要我做你的妻，还不如让我去死。” 南三说话决绝，完全没有顾及别人。这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想离开怕是要废一番功夫。想想头就开始痛了。好好的，怎么就说不清了呢？ “没关系。时间还长，你我有的是机会。” 哼！屁的机会，门儿都没有！连窗户都没有！她背对着他生闷气。 玄明看着扶额斜靠在床桅上的女子，眸子微阖着，隐掉所有情绪，但眉心蹙着，显然在生气。他想开口安慰几句，但越说越错。只得实相离开，给彼此一些空间也是好的。 啊！这个单方面自我感觉良好的傻子到底哪里来的！说也说不通，懒得管他。爱咋地咋地吧！ 南三饿了一天一夜，如今饿得不行。现在就想吃饭，其它的懒得管。 见人走了，她下床走至门口对看门的询问道 “我饿了，给我找点吃的吧。谢谢。还有跟我一起来的小孩子在哪里，我要见她。谢谢。” 等了一会儿，见有人进来了。 来人端着一砂锅粥，两屉小笼包，一碟咸菜。身后跟着个小团子。 “阿姐！阿姐！我好想你啊，昨天一天我的没有看见你，醒来你就不见了，有个叔叔说你要成亲来着，会很忙，都叫我不要来打扰你。阿姐，你媳妇儿在哪里呀，快给我看看，长得美不美呀？” 南三抱住扑过来的团子再看着端着早饭的“媳妇儿”，翻个白眼。 “阿姐也想你，有没有人欺负你呀阿姐不在？” “没有，这里的叔叔阿姨可好了，怕我无聊还找了好多好玩儿给我玩儿，还有好多好吃的。就是阿姐昨晚不在，团子都没有睡得好香。” 明知小家伙在说慌可听见她这么说还是好开心，心里也满满的。 玄明将早饭摆好坐下，再看看一大一下相得无间，不自觉的心里也觉着暖暖的。 “好了，先吃饭，吃完饭阿姐带你去玩儿，好吗？ 两人的谈话玄明听得一清二楚，眼下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显然是不打算承认自己，更不打算将自己介绍给小家伙。 “阿姐，这个小哥哥是谁呀？他怎么跟我们一起吃饭呢？” “他呀，就是这里的仆人。刚认识的，你叫他哥哥吧。” “哥哥，你长的好漂亮呀，你成亲了吗？”团子将整个半个小笼包噻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 听见对方只允许叫哥哥，还成了仆人。玄明心里多少有点失落，但是听见有个可爱的糯糯的团子叫哥哥还是很高兴的。 “哥哥昨天成的亲。谢谢，你也好漂亮，糯糯的，小团子。” 听见有人夸自己漂亮，团子乐呵呵笑。 看见自家团子这么喜欢他，心里有点醋，孩子没有心眼儿，指不定哪天就被拐跑了。 “我记得阿姐也是昨天娶的媳妇儿，那你们是同一天成亲的吗？你会不会就是我阿姐的媳妇儿呀？你要是我阿姐的媳妇就好啦，你这么美，阿姐一定很喜欢你。” 被某个小团子戳破真相的两人都不自觉的尴尬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没有辩解的意思都双双沉默。 主要是这三岁小孩咋这么聪明，怎么什么事儿都知道，还瞒不过她。到时候自己一解释越描越黑。可怎么也说不清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南三忙拿个包子塞进团子手中里，安静吃饭。 “阿姐，我嘴巴里面还有呢！” “好好吃饭，吃饭堵不住你的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不要讲话。” “哦，知道了。” 看着心虚的某人，玄明懂事的夹了个包子放到南三碗里。 离开寨子 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包子，南三心底诧异，将其扒到一边，假装若无其事的吃饭。 吃完早饭，某人便识相的离开了。南三陪着团子在屋里玩耍，也免得出去遇见了尴尬。 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天，南三实在是受不了了。 那人每顿饭都要过来跟她一起用，吃饭多得话也不说。晚上也不回。南三搞不懂他什么意思。 想找机会提一提离开的事都要看他脸色。又怕惹得某人不高兴，到时候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吃苦的还是她自己。 难啊！ 这日傍晚，南三坐在屋檐下看着屋外的树发呆，有脚步声传来，不快不慢的。她侧头看去，这不，某人又端着晚饭来了。 “小明哥哥端了什么好吃的呀，幺儿想吃肉，有没有？”某只养不熟的团子立刻黏了上去，完全没有发现某人鄙视的目光！ “都是你喜欢吃的。快去喊你阿姐过来吃饭。”说着看了一眼檐下的身影，往屋中走去。 “阿姐，吃饭啦，小明哥哥说有好吃的，快来！” “嗯。”很明显某只小可爱完全get不到自己的小眼神，懒懒的应一声。 玄明坐在自己对面，团子坐在右边。南三戳了戳米饭，不是很有胃口。最后，夹起一片菜叶子。 看着对面闷闷不乐的女子，玄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知道你现在很勉强，但我希望你愿意选择习惯或者喜欢上这里，最后答应留下来。” 南三抬起头望了一眼，回到。 “虽然我们成亲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我也希望你愿意理解我或者选择与我和离。放我自由，却不该让我留下来，困住我。” “我不是，我只是......” 话到嘴边，生生咽下。此时他也没有了胃口，放下筷子，看着南三。 的确，不能因为自己自私，就锁她一辈子。要徐徐图之，要让她心甘情愿，这才是上策。这般，嘴微扬起，心底暗下了决心。 南三错过与他对视的眼。这人这么这样，明明被怼的无言的，他突然笑什么。虽然。笑起来还蛮好看的…… 南三失了与他继续聊天的兴致，起身向外面走去。 “阿姐，等等我，我还有一口，马上吃饱了。” 南三也不管团子的呼喊，弯弯绕绕走了好远。觅到一风景不错的地方。 四面都载着枫树，盛大茂密。找了个大树倚着坐下，远处夕阳余晖将下，还有不时河风掠过，叶子哗哗作响。空气里携带淡淡的苦草味，裹挟着燥意散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晚秋时节，傍晚的日头不大，寨里的妇人不知从哪里采的草晒得焦燥。有几个孩子在远处屋檐下嬉戏。团子也跟过来与他们闹成一片，都不她，生气！ 走至屋檐下，寻个竹椅坐着。 打量了下四周，和普通村子差别不大。不同的是这里到处都有人把守，想跑都难。 这时一个小丫头递过来一个盘子，里面装着红润润的西瓜，看着甚是解渴。自己拿了一片，剩下的都叫来团子和她的小伙伴分了。 此时旁边多了个小桌，上面一壶茶，外搭一把扇子。多么善解人意！ 不拿白不拿。 拿起扇子轻扇赶走蓄势的蚊虫。喝两口清茶，其实这样的生活也还不错！感觉回到了林中小屋里日子。 “阿姐我们什么时候走呀？”小团子走过来坐在旁边拉着阿姐的手问。 “怎么，舍得走了？看不出来呀！我看你巴不得留下来永远待在这里。” “这里，这里是很好玩儿。但是我更想跟着阿姐一起。外面什么都有，我想吃糖葫芦了，还有你答应给我买的玩具。你可能不能食言！” “好吧，算你有良心。容阿姐想想，看看过两天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真的吗？” “嗯，阿姐去跟你小明哥哥好好说说。看他同不同意。” 万一，有个万一人家死活不同意，还真不知道怎么给团子下这颗定心丸。 算了，随它去吧！开心最重要。 一起离开 此时两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远处一抹墨色身影的窥视。那人眼里溢着欣喜，和珍视。 南三摸了摸团子的头，看着远处的微光心里闷闷的。 天总会黑的。 回到屋里，南三看到了坐着的某人，双眼微阖着，右手放在腿上的木箱上，左手衬头倚着扶手，不知道是否是睡着了。 俊朗的面庞表情淡然，南三正打算往前一步进门，那人却先一步醒来。不经意的，一双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回来了！给你带了样东西，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南三忐忑的走至一旁坐下，不疏远也不暧昧的位置。 玄明心中苦笑，将箱子递了过去。 “看看，不喜欢我换别的。” 南三犹豫再三，想拒绝。刚得了人家好意，喝了人家茶。 “我不要你的东西，你拿回去。” 见人拒绝，玄明也不恼，将箱子放到南三怀里就离开了。 “哎！你回来，箱子拿回去，我不要。站住！你回来！” 人说着就走了，叫也不理，真是个怪人！ 将箱子寻个妥帖位置放好，想着明日再还他。南三将团子收拾好，哄她睡觉。 躺着心里想着事，眼下又丢个东西给自己，闭口不谈让她离开的事。毫无突破口。心动不如行动，自己得找他好好谈一谈了。择日不如撞日，早点离开更好。 等团子睡着了，南三寻着路逛着，问了好几个看守才问到玄明的去处。 等寻到那人的时候，一个人坐在亭中，倚着柱子坐着，也不知道在干嘛。 走进了看，还是那么俊逸无双。 脸颊微红，映着面若桃花。剑眉微蹙，看出点燥郁的味道。 “怎么，有事求我？”那人突然开口，吓她一跳。不是，睡了吗？ “但凡你看了箱子里的东西，你都不会来。可是你没有。”玄明将酒杯放在石桌上，肆意打量着女子。 “我想来找你商量一下，我离开的事。致于箱子，我的确没有打开。”南三攥着拳头，指甲掐得手心生疼。 “那你回去吧，你回去看了箱子你就会明白，我的心。”玄明拿起酒壶又倒满一杯，猛灌下去，刺得胸口闷痛。 见人话语犀利，南三没了聊的兴致。丢下一句 “不管你同不同意，明天我就带着团子离开，你，好自珍重。” 南三带着怒火回到住处，拿起箱子便打开了。里面躺着的好多银票和地契，还有一只榴色玉簪。简约精致，完全是自己的菜。旁边还有一块玉佩，翡翠质地。看样子是一对，不知剩下的那块在哪儿？也不知道这人给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不管了！头疼。 明天还要早起。 想来小团子知道即将离开，一定很开心。 也没甚要打包的，南三收好一套绿色襦裙，带上团子的玩具便上床休息了。 心里压着的石头没有了，梦里全是外面自由的日子。 次日一早，南三迫不及待的摇醒团子，告诉团子离开的消息，果然高兴的不得了。 早饭也不打算吃了，免得夜长梦多。背上包袱，牵起团子就往大门走去。招呼也不想去打，免得自找没趣。 还好平时没事瞎逛，大门还是能找到的。 刚出大门口，便看见了一条长长的吊桥蜿蜒起伏至对面山腰，好不险峻，得亏是晕了被绑进来的，醒着还真不敢走。 但是，这桥头站着的人不是玄明是谁，他怎么来了？难道这是，来截自己的？ 一起下山 成天都是墨色的衣，光看背影就知道是他。 仔细看，那人身影颀长，一派气宇轩昂。负手而立，正眺望远处，不露神色。 兴是听见她的脚步声，欣然转身，风华绝世无双。 “你怎么在这里？不都说好了？这是何意？” “箱子你看了吗？” “看了。” “有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 玄明期冀的望着女子，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知道我为什么放那些东西吗？” 南三摇了摇头，盯着对方衣服上的花纹看。看着人家脸略显尴尬。 “里面的银票和地契是目前我可以自由支配的全部财产，都是给你的。簪子是我娘交代传给儿媳妇儿的。至于玉佩，本是一对，我留了一块，那块你戴着。” “你给我这些做什么？我用不着，原封不动的都放在了桌上。不信你可以回去看。” “如果我说我愿意跟你一起去闯荡，你，愿意接受吗？”信，他怎么不信。他就怕她没有心。 南三惊得呼吸一滞，不过几天时间，这人变化这般大！之前一副登徒子，如今怎么一副情深意切恋爱脑？ 如果以后都带着此人一路，会是什么样？南三不敢想。自己虽是桃李年华，却从未接触过异性。委实不知他为何会这样想。 “我不知道你是这个意思，实在抱歉。东西我还给你了。今天我是必定要离开的，你拦不住我。一切都是意外。以后天涯陌路，后会无期！” 话毕，两人擦肩而过。 身边拂过熟悉的气息，即将远去。 玄明转身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 “为什么？” “本是萍水相逢，还是不要过多牵扯的好。” 玄明听见这话，终是无力的松开手。 南三见人松手，猛的收回手腕，扭了扭。这人力气怎么这么大，手腕都快拧断了。遂抱着团子往桥上走去。 才刚下山，天色阴沉，眼见的就要下雨。 此处离最近的村子不知还有好远，最好是先找个地方避雨。 南三带着团子在林子周围转了转，发现了一个木屋，显是很久没有人打理，满目疮痍。想来也不会有人居住了。 此时林间早已细雨霏霏，顾不得许多。南三抱起团子冲了进去。里面勉强可以落脚，放下团子，忙捡起掉落的木板堵住屋顶的漏洞，至于四周暂时先不管了。实在是木片不够。 又找了块干燥地方打扫干净，等忙完一切锁好门。外面正大雨倾盆而下。 屋顶不时滴落下来雨水，找来罐子接好。团子用手接玩儿，玩得真欢。不时有风从墙缝刮进来，丝润的衣服贴着肌肤传递着凉意。 南三这才想要起换身衣服，想来此时荒郊野外也不会有人来了，便脱下外衫，正准备解内里的带子，外面响起急切的敲门声。 都怪自己这猪脑子，一时大意。还好只脱了个外衫。忙捡起穿好，走至离门还算近的位置问向来人。 “谁？” “是我，开门吧。” 听见熟悉的声音，两人皆是诧异。团子想着她的小明哥哥来找自己啦！好开心。南三确是想，这人怎么甩都甩不掉，怎么又粘上来了？ 安抚好跳动的心，南三走过去给他开门。 木屋再遇 开门见到门外的男子，不是他是谁？ 来人撑着一把油伞，伞面素净，只落一牡丹，含苞待放。雨水侵湿伞面就要怒放似的。这一人一伞委实不相衬，但也碍不住主人这张品貌非凡的脸，偏能多增一分雅致。 雨水顺着伞面溅在他的四周，衣服已湿了大半，眸里全是炽热，神色凝重的望着自己。 南三瞬的脸一热，低头不敢看他。生硬的开口道 “你进来吧。” “打扰。” 南三侧身开门让人进来，玄明收起伞。雨水涧着他的脚步通往屋子里。见着团子，来人向他飞赴过来。 “小明哥哥，你怎么来了？阿姐还说以后都见不到你了。我有点想你了。” 玄明稳稳接住，怀里被软软的一团填满，终是放不下的。 本来自己气得要命，南三走后，自己也不知怎么回的屋。心里全是那女子走时说的那番话，什么一别两宽，什么后悔无期，每每想起心就越痛一分。 他拿过桌上的箱子，里面躺着的东西一样不少。拿起簪子，想起女子的一瞥一笑，她的一切。大抵是动了心。 是了，本该自由如飞鸟。自己却拿世俗束缚她，还妄想把她藏起来。她就该畅游天地，无所畏惧，属于她自己。 活该人家看不上自己。 哪里还有理由生气。 第一次见她，一面之缘。木簪在手时便动了心思的。自晓得与她成亲后，更是藏不住。看她决绝的离去，终是舍不得与她分开。 于是乎，他放下自尊，果断的追来，也顾不得脸面了。 来的急，也没带什么东西。身上除了一些银票，一身衣服，那只榴色簪子，还有一些干粮。 “哥哥以后跟你们一起好不好，我既与你阿姐成了亲，我便要好好照顾你们，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你们去那里我就去那里，好不好？” 听见男子这番话，南三面上白了三分。这人是打算粘着自己一辈子吗？真是好不要脸。 玄明边说边看向南三，眼底是恳切，目光灼灼。 心底一软。 “你要跟就跟吧，后果自负！”说完便闷闷的转身走了，也懒得管他还要干嘛。 玄明不知道这后果自负是个什么意思，多少有些不好的蕴意，但媳妇儿都答应让他留下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谢谢，我一定努力早日让你们认同我。”朝着南三的方向说到。 “谁要听你说这个，不要脸。”显然南三是听见了。 玄明假装听不见讽刺，拉起团子走到南三对面坐下。如今三人衣服都是湿的，都需要换身衣服。 “我衣服湿了，需要换衣服。你转过去，不要偷看，我会让幺儿监督你的。” “好。” 南三看着男子转过身，拉过团子在自己背后监督。才欣然脱下湿衣换了起来。 玄明背对着南三坐着，耳边皆是悉悉索索的声音。不觉间面红耳热起来，立即起身往屋外走去。 “阿姐，小明哥哥出去了。” “啊？哦。”外面不是在下雨，这人怎么怪怪的。不就同处一室换个衣服吗！至于吗！她都不在乎哎，事儿真多。 玄明打着伞站在门外，心，好不容易才平静。远处的山和树都在雨幕里，看不真切，但此时此刻屋子里的人是无比真实的。 三人同行 “小明哥哥，阿姐换好了。她让你进来。”不多时团子便开门喊人来了。 “好。” 玄明微笑着收好伞跟着小团子进屋，锁好门。眼前的女子穿着嫩绿的襦裙，头发挽起一半，一半散着，披在身后。裙角随着女子的动作灵动飘逸，仿佛林间仙子，令人神往。 “我换好了，现在到你了。我会转过身去，团子监督我。” “好。”其实你不用转过去，我相信你。这话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玄明换衣服的速度很快，等换好了衣服，团子也换完了。 “把湿衣服给我吧，等会儿要生火烤干。” 南三将湿衣服递过去，不小心碰到那人手指，凉凉的。 玄明接过衣服放在自己的衣服上，又找了木块点火，不一会，浓烟四起，南三坐在风口，呛得眼泪冒了出来。团子早跑到玄明那边，因为那边没有烟呀。 “阿姐快过来，那边呛。” 玄明见人不动，嘴角不自觉上扬，真是可爱。 “过来吧，呛到不好，小心眼睛呛坏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南三犹豫着往团子那方走去，心道怎么这么倒霉。寻了个靠着团子的位置坐好，此时火苗正旺，暖暖的。 玄明将衣服挂在自己身上，两臂打开式。吩咐团子去自己包里拿吃的。 团子掏出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递给阿姐，南三看了一眼玄明，玄明示意她打开。翻开包着的纸，里面是一些糕点，正是团子喜欢吃的。心笑这人倒是有心。 南三拿起一块吃起来，还不错。两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但玄明却依然那个姿势烤着衣服，望着南三，蛮尴尬的。 便主动拿起一块递至那人嘴边，刚开始某人吃得挺正经的，后来南三捏着个小角角，那人就含住了她的手指。南三吓得感觉收回手，还碰到了，碰到了那人的舌头。故意的吧！好气。 赶紧擦干净。 玄明看着气鼓鼓的某只，越发可爱了。自己本是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的，依她的性子，怕是越解释越说不清了。 等人吃饱了南三将剩下的糕点往他怀里一扔就自己烤火去了。 此时身上都是暖洋洋的，外面时日也不早了，将团子抱在怀里，倚着墙。慢慢的，团子便入了梦乡。 南三见人还在烤衣服，看着他的身影，这人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团子唤他美人，晓是有几分道理的。 见人一直盯着自己，玄明耳朵热热的，染起红晕，或许是烤火的缘故，他也不确定。 “你今天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这里也不算好找。”南三握着团子的手问。 “我一路下山都在找寻你们的身影，我怕来的晚了，你们又走得快，错过了。还算熟悉地势，附近只有这个避雨的地方，便寻了来。还好你们在这里。”玄明边翻衣服边答。 “原来如此。” 南三想了许多可能，也没有算到会再见到这个人。他做了这么多，但凡心里有点感动，自己多少也会心疼他一分的，可是，内心毫无波澜。 无情似我，我最无情。这是很早以前师傅便告诫自己的话。南三总是深信不疑的。 遇见海湾 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团子正围着玄明看，不知是在干嘛，身上披着那人的衣服，有点青草的味道，让人感觉很舒服。难道一夜没睡？ 收起衣服，南三伸展下身体，打开门，晴空万里，是个赶路的好天气！ 这时团子递给自己一张饼，还是热的。想来刚才是在等着烤饼呢。掰下一块放进嘴里，有点咸咸的，没有多余的味道，但是不影响填饱肚子。 半张饼下肚，嘴里干干的，正准备找水喝，来人递过来一碗水，居然是热的！入口正好，不温不热。是个体贴的，以后谁嫁给他有福啦！嗯。 南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有福之人。就着热水将剩下的饼吃完。 看着正在收拾行李的男子，南三忍不住问 “你想好了真的要走？这一去不知归期，你舍得？” “早想好了，我来寻你的时候就想，以后你们在哪里，我去哪里。”玄明放下包袱倚抱胸望着南三答。 “不后悔？”南三看着男子，心想这人真是肆意妄行。 “不后悔，你要走，不肯留下来。我舍不得，也放不下。” 玄明苦笑着看着南三，显然对方没有半点关怀的意思。 “行。我先说好，我俩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朋友。你也不需要做那么多，当我是陌生人就好。” “好。”表面某人答应的很好，那至于做不做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玄明带好所有东西等着南三指挥，见都差不多了，三人向着南方出发啦。当然某人自告奋勇拿行李，南三是完全没有意见哒。 团子一路跑跑停停，像欢快的小鱼。不时看见漂亮的花叫阿姐替她摘一朵，碰见可爱的种子就要逗一逗，所以这个速度就无比的缓慢啦！ 南三早已习惯，不时催促两句，恼了便提着团子扔给某人抱着走。等到走过一个村，再翻过一座山的时候，前面就是一片海湾啦。 远处一片渔船，摇曳着，浪不大。再远一点只看得见水天一色，波光粼粼。霞光灿烂。 海滩边全是浪淘后遗留的贝壳，些许水草。偶尔几只小螃蟹跑过。天空中有飞鸟盘旋，一两只俯冲下来，抓起冒头呼吸的小鱼，满足的飞走了。 团子早已按耐不住，飞奔而去。 走进时便看见她正追着螃蟹跑来跑去。 “阿姐，快看，有螃蟹，小小的还会钳人。我能抓两只养起来吗？” 南三双脚无力的寻了块大石头坐下。托着下巴说 “养不活的，它们野惯了，关起来便活不了，放了吧，嗯。” “你想跟它们玩多久就玩多久，怎么样？” 玄明也寻了块石头坐下，此时日头不算大，可以玩一会儿。 “好吧。”团子接话，又忙着扒拉石头去了。 意外的，翻开好几块石头都没有发现。又翻了几块还是一无所获。 玄明看了看，挑了一块翻开，运气不错，个头挺大，可以吃了。拿手抓好，去远处寻了茅草捆好，递给团子。 “哇哦！小明哥哥，你好厉害！” “阿姐，我们晚上有螃蟹吃啦！你看！” 团子脱掉鞋子撒欢的在沙滩奔跑，不时翻开石头瞅瞅，不时捡起最好看那个贝壳放到口袋里面，大的那个紧随其后，老远都还能听见团子的欢笑声。 夕阳洒下，两人身上反射着金色的光芒。看着一大一小兴致勃勃的身影，也就这人有耐心愿意陪着团子一起疯了。 南三懒得管，半倚着石头闭目小憩。有风吹过来，咸咸的，带着腥气。 不知什么时候一大一小汗涔涔的回来了，小的头发贴着发际整个人氤氲着湿气，左右还各拿一只螃蟹。大的看上去还好，就是一靠近就感到热气涌动。再看手中长草上，绑着三只螃蟹和一条鱼。收获不小！也不知是上哪里弄的鱼，螃蟹。个头挺不错。 农家借宿 南三接过两人手中的鱼蟹，放在一旁，牵过团子往海边走去。捡起布鞋，寻了个安全的落点将团子梳洗干净。 一番收拾好回来，日薄西山。斑驳的余晖洒在海面，如一块色彩斑斓的绸缎，包裹着海水，静谧，祥和。 三人带好行李向着不远处的一户农家走去。 等到了的时候发现屋里好似没有人，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院墙路边有块大石板，南三贸然坐下，走了一天路，全身乏力。等身心放松下来，边敲着腿，边望着来时的路。 等了有一会儿，远处一个身影蹒跚而来，隐隐约约的好似一年过花甲的老太，手臂上挎着一只篮子。 等那人走近看见自家屋外的一家三口，吓了一跳，哪有长得怎么好看的人儿哎，嫡仙儿似的。莫不是我老婆子眼花了，忙揉了揉眼，没错，就是真真儿的人。看这样子也不像落难的，身上干干净净的，衣服物件也是普通家少有的材质，莫不是落了难。便走走过去问道 “小娘子一家在老婆子屋外是有什么事？” “阿婆，我们出门在外游玩路过此处，眼见天色渐晚，想着阿婆家能否让我们借宿一晚？来的时候，见没有人，我们就擅自等在这里了，实在不好意思。”南三谦和有礼跟阿婆解释。 “要是阿婆不方便那我们就走了，打扰。”颔首致意，作势玄明抱着团子正准备离开。 “原来是这样，都怪你们长得太好看了，老婆子一时看呆了眼，才反应过来。这么晚了，赶路多危险，现在家里就剩我一个人，还有空处，要是你们不嫌弃的话就进来将就一晚吧。” “那，那就打扰啦。谢谢您。” 老太推开门让南三他们进去，微偻的背让她想起了师傅。心里暖暖的。 院子里立着篱笆，小菊花的花儿开的正艳，一进门就闻见了。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左边厨房，右边居室，简洁。想来老太经常打扫，所到之处，干净，是个怡人的居所。南三一进来就喜欢上这里。 玄明在老太的指引下找到了做饭的地方，一个人兀自做饭去了，也不让人帮忙。南三和老太在院子里喝茶，团子闲不住去给她小明哥哥帮忙去了。阿姐不心疼，她还心疼呢。 两人喝着茶，话话家常。等茶快凉了的时候，晚饭也好了。 “阿姐，吃饭啦！小明哥哥做了好吃的。” “好。” “哎。可辛苦你们啦！” “婆婆哪儿的话，您就享享福，让我们这些小的伺候伺候您。我们还得感谢您收留我们呢。” 二人又是好一番推诿，南三笑着起身收拾好桌面，并嘱咐好老太，他们可以搞定不需要帮忙，便进屋端菜去了。 等玄明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坐下，就开动啦。面前一碗蟹黄蒸蛋，一盘青菜，一盘清蒸蟹，一盘红烧鱼。哇哦，看着不错。 “吃吧，味道不好可以提意见。” 大家一起动筷，各自吃得认真。 团子吃的最欢，像个小松鼠，南三惊讶这人的厨艺精湛，突然想起以前在寨子里吃的饭，该不会，那些都是这人自己做的吧！ 玄明假装认真吃饭，对对面投来的审视熟视无睹。忙着投喂小团子。 月下话谈 晚饭过后，南三依旧在院中喝茶。某人在洗碗，老太已经休息去了，团子在看星星。 玄明端着一盘糕点出来，见人在喝茶，兀自在对面坐下。女子还是穿着那身嫩绿衣裳，轻灵飘逸，如月下仙子，时时撩动着他的心弦。 他倒好一杯茶，兀的发现，她正看着自己。隐约几口，等发现空了的时候，她还在瞧自己。 玄明放下茶杯，踌躇着姑娘是否有话对他说。于是乎，并不急着倒茶。 南三细盯着，只见须臾间那人耳根渐红。 玄明被看得焦躁，终于按耐不住的问道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有，就感觉你跟我平时见到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捏了捏手里的茶杯。 “就，说不出来，之前感觉你挺大男子主义的，没想到却会做饭，还挺好吃。” 是么，那我还会好多，只要看看我，我愿意做任何事。玄明心里这样想到，把玩手里的茶杯。 “谢谢，就是小时候看母亲辛苦就学了。”玄明耳朵更红了。 “噢。穷人家的小孩早当家呀，那想必你小时候一定很辛苦。” 呵呵，南三干笑两声。很尴尬有木有，实在不知道跟他聊什么。 “那个，嗯，你叫什么名字？”玄明一直想问来着，却不知如何开口，两人聊天总是不欢而散，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话，总惹她生气。之前都没有机会像现在这般心平气和的相处。 “嗯？名字？哦！师傅说，我是在南边桃花盛开的时候捡回来的，便取名南三。”南三端起茶壶满上，毫不在意的说道。 “抱歉。我不知......” “没什么，我早已释怀。” “团子小名幺儿也是我捡的，那时候我就想，我也要像师傅对我那般对她好。没想到如今已经三年过去了。” 南三想起刚捡到团子的时候，想起师傅，想起山里的日子，无比的怀念。 “你还好么？” “没事儿。对了，说说你，我只知道你叫玄明，还是被绑的时候有个小兄弟告诉我的。”南三喝着茶边道。 玄明内里窃喜，原来她还是蛮关注他的。那是不是也蛮在意他的？想着，往旁边看去。 “其实，我姓柳，柳玄明，母亲年轻时遇见一个人，有了我，后来那人离开了，母亲一个人带着我，很辛苦。再后来母亲去世了，我也忘记我姓什么了。”他看着姑娘的发，再到脸。 “再后来，生活所迫，我给人当陪读，当护卫，也运过镖，因为一些原因，选择落草为寇。但我没杀过人，寨子都是劫富济贫建起来的。寨里的兄弟们也是，都是命苦才愿意跟着我。”目光投向月下美人的眉眼，最后落在那水润饱满的唇上。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其实那天我是去踩点的，还有荷塘那次，那晚我是在等人。”他想说要等的人没来，却等来了你。他很欢喜。 还有，此刻，我想，吻你。我很庆幸遇见了你，这话玄明吞进肚里。他挪过目光，投得更远，他怕姑娘发现他龌蹉的心思。 “原来如此。谢谢你的故事。愿你以后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南三看向男子，目光灼灼的说道。 可惜了一位翩翩少年郎。幸运的是，他有一颗赤子之心，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将是逸群之才。 “我该谢谢老天让我遇见了你。但我想我配不上。以后我会努力做得更好，让你看见。”他隐逸所有情绪，再看向他的姑娘。一片赤诚。 他听到来自女子的祝愿，回想从前。似乎先前所承受的一切恍如过眼云烟。 早年温饱禁锢了心，只要能养活母亲和自己，什么都愿意干的。后来是利欲蒙蔽了眼，渐渐的想要更多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再回来犯了错做了寨主后，醒悟过来后，总是努力克制自己，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自遇见南三后欲望肆虐，碰不得，更是如履薄冰。 她一句祝愿，慰藉了我祸藏的心，点亮了我的心火，让我可以无坚不摧。 小镇留宿 夜空中圆月如盘，月朗星稀。不知不觉是时候睡觉啦。 南三抱着早已熟睡的团子回屋休息，玄明也收拾好一切，打好热水端着进屋了。 南三将团子收拾干净后，自己也勉强擦洗了一下，拒绝了主动伸手准备换水的人，起身重新打了一盆水端给他。也不管他就睡觉去了。 玄明接过热水走至屏后简单擦洗了一下，穿好衣服随至躺下。 此时，团子睡在中间，南三在团子左侧，玄明在团子右侧。老太一直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所以准备的是一张床。也只有一张床。没办法，将就一宿再说吧。 至于为什么玄明没有睡地上呢，床铺不够，南三怕给婆婆添麻烦。 何况都是江湖儿女，关键时候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好困，也不想说话，说话好累的。 须臾，静谧的月夜下，三人都睡着了。 翌日一早，三人用过早饭便向老太辞行了，南三还偷偷的在茶杯里藏好了银子。 路上两人一时无话，亦如之前的客气疏离。好似都理解对方，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团子看着奇怪的两人，大人真的好麻烦，昨晚听他们聊天，听着听着都睡着了，想来可以聊很久的人不就是好朋友吗？好朋友干嘛还这么客气？况且还成了亲的，真的搞不懂。 团子摇了摇头继续追她的蝴蝶去了。她才不要长大，哼。她要做个美美哒小仙女，比小明哥哥还好看，比阿姐还漂亮，嘻嘻。 走了半个日头，便到了一个镇上，终于可以好好歇歇脚了。 镇子名叫鸣鱼镇，镇如其名，渔业兴盛。往来渔船四通八达，南北客商居多，是个富饶的小镇。 三人找了家客栈住下，老板是漂亮的妇人。 休整一番后，团子午休中，南三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邻窗倚着，从团子的包里翻出一本《花木鉴赏图》，最近迷上了花草，闲暇时添点乐趣。 玄明去街上买来的水果洗干净放至桌上，见南三在倚着看书。那副沉浸其中神连眉头都舒展开的模样，让人恨不得走过去一把搂进怀里。 压下心中的念头，走到桌边坐下。尝了尝刚买的梨，挺甜。从怀里掏出一本《名府食谱》看了起来。 一下午的时间，两人都看书打发了。晚饭是在街边吃的混沌。混沌鲜鲜的，肉嫩嫩的，老板还大方，见人一家三口都长得好看多盛了一些。绕是如此，这一大一小都各吃了两碗才罢休。 吃完饭，团子拉着南三吵着要逛街。南三被烦的没办法便跟着边看边逛起来。 街上卖的东西不多，大多都关门了。就剩下些邻街住户开着门，顺便养家糊口。 玄明担心两人的安全，时刻跟在后面。看着两人逛得开心，自己也跟着笑。 团子一路逛去，看上了一个面具，一张大花脸额头画着月亮，耳朵上面挂着流苏。奇奇怪怪的，甚是喜欢，便买了一路带着不肯解下来。又碰见个卖糖葫芦的老人，买了两串，团子一串，南三一串。 南三吃了两颗牙酸便不吃了，拿在手里。团子吃完了一串便来抢，南三不给，团子闹着要，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南三转身递给玄明。让团子跟他闹去吧。 “给你，快点吃光，不要留给幺儿。她已经吃过了，多了对牙不好。” 玄明看着手里多出来的糖葫芦，上面缺了两颗，再看看团子，正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 “咳，想吃糖葫芦？” “嗯嗯，小明哥哥，你最好了，给我吃好不好，就两颗，不，一颗也行。求你了。” 团子对着玄明眨巴眨巴眼，玄明的心顿时被可爱击中。 “可是你阿姐不让吃。” 团子侧身看着南三 “阿姐......” 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南三打断 “不行，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好吧。” 团子默默的埋着脑袋向回去的路走去。 至于那串糖葫芦，玄明拿着手里，看了看南三，再看看糖葫芦。拿也不是，扔也不是。拿着怕某人还想要回去，扔了当然自己舍不得。 南三看着那串糖葫芦，当然不好意思要回来啦。某人不吃肯定会扔了，肯定不会有大男人喜欢吃糖葫芦的。想着便朝着团子那方向走去。 所以最后的最后，等着人走远了，南三她们只看得见一点点背影的时候，某人偷偷地咬下一颗糖葫芦。 好甜，又有点酸酸的。 初次送礼 翌日，南三起的晚，早饭是在房里吃的，某人去街上买的面条。 吃过早饭，南三依旧待在房里看书，团子和玄明去街上逛了。 等逛至午饭时间，两人悠哉的回来了，团子手里拿着个大风车。进来就叫南三出去吃饭。嗯，南三其实不想动的，架不住团子连拉带求。 此时街上人三三两两，寻了家酒肆，坐下等着吃饭，南三索然的等着吃饭，端起一杯热茶呷了一口，看着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欣赏景色。 沿路走来一玉树临风的美男子，腰间别一玉箫，好不潇洒风流。那人身后跟着一女子，桃红色的衣裳，头上别着一支玉兰花的簪子，雅不自胜。好一对才子佳人。原来不止玄明，这世上好看的人多着呢。 那两人走到街对面卖馄饨的摊子停下，两人一人叫了一碗。那男子先吃了起来，女子没动，等到男子吃完了，女子将自己那碗推给男子，男子也不谦让，礼貌的接过。 这一看就是郎有情，妾有意。 这时点好的菜已经上齐了，团子催促，南三才扭过头来吃饭。干饭途中等再想起的时候，外面哪里还有人。 玄明见女子一直盯着外面的两人看，以南三对那男子有意思，醋意渐生。 “怎么？看见熟人了？” “没有，就好奇。” “噢。” 至于好奇什么，玄明不敢开口问，南三好像讨厌自己干涉她的私事，还好不是认识的人。 玄明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南三碗里。 “多吃点，最近看你食欲不好。” “谢谢。” 南三微笑着表示感谢，也夹了一块放到他碗里。 “谢谢。” “礼尚往来，不必客气。” 额，好吧。看来自己的追妻路漫长而艰辛呀。玄明默默的扒了两口饭，顿时好好的五花肉都没有原来香了。 团子看着互相夹菜的二人，这两人莫不是把自己忘了，哼！有了媳妇儿忘了娃。团子兀自夹了块红烧肉放到自己碗里，不，要两块才足以安慰她受伤的幼小心灵。 用过饭之后，南三跟着他们一路逛回住处。才刚坐下，就感觉困的不行。便抱着团子睡觉去啦。 玄明见二人睡觉，没事做便去街上逛逛，想着是否要准备点厚点的衣服带好。逛至一家成衣铺，装修摆设都是上等，想来东西也不会太俗，果断走进去看了起来。 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特别热情，搞得玄明很不好意思，期间都没怎么正经看。到最后选了件秋香色的夹棉外衫，莹白底裙，中间是带腰带的，大方简洁，是南三平时的风格，还给团子买了两件，一件香妃色一件杏黄色，都是可爱素雅的款式。其间，耐不住老板娘的热情推销，又给自己买了一身。常年如一的墨色。等买完了，玄明又在路边买了点橘子。 刚到，就在门外听见团子的嬉笑声，应是醒了。 开门南三便见提着大包小包进来的某人，这都买了些什么？ 玄明将东西都放在桌上，唤团子过来。 “幺儿，快过来，哥哥给你买了衣服，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哇，真的吗？” 团子扑过来打开玄明递过来的包袱，里面是两件衣服，一件粉色，一件杏黄色。南三也跟着在桌前坐下，看着包袱里面的衣服。 “哇！这个衣服好漂亮，谢谢小明哥哥。” “喜欢吗？” “嗯！喜欢！” “喜欢就好。” “你有心了，我都忘记要给团子买衣服了，眼见着天冷起来了。谢谢。” “不用，应该的。” 玄明边说边将一个包袱递至南三面前。 “给我的？”南三看着面前的包袱问。 “嗯。打开看看，不喜欢我重新买。” “谢谢。” 南三打开包袱里面是件外衫还有裙子，都是简洁的款式，颜色都是自己喜欢的，这人用心了的。 “我很喜欢，谢谢。” “你有没有想要的？我买了送你。” 结交朋友 “不用，我自己也买了的。” 其实内心是很想要的，毕竟媳妇儿买的谁不喜欢，就怕南三又跟他来礼尚往来那一套。 “那好吧，以后买来送你。” “嗯。” 玄明闷闷的拿出买的橘子，递给团子和南三。 “吃橘子，我尝过，很甜。” 南三接过橘子打开分给团子一半，是挺甜的。想着走的时候再买点路上吃。 下午闲着没事，南三陪团子玩了一会又看了会儿书，晚饭是在楼下吃的。懒得动。 下楼点了两荤一素一份汤。正在吃，从楼上下来两人，好巧不巧，这两人就是白天南三在馄饨摊看见的那二人。男子换了身衣服，却依旧是风度翩翩。女子跟着后面，两人下楼在旁边桌吃饭。 此时大家都在等菜。期间，女子低头喝茶。男子端坐着看远处。 团子也发现了，有两个好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在旁边吃饭。按耐不住好奇心，偷偷的趁阿姐喝汤的时候走到旁边桌子前看着那漂亮姐姐问 “小姐姐，你好漂亮呀！你成亲了吗？” 萧公睿听见旁边有小孩儿说话，忙收回思绪打量着面前的团子，粉雕玉琢的一只，穿着红色的裙子，头上扎两个小丸子，这是谁家的小可爱。抬头看见扫视一群，只有旁桌有一对年轻夫妇看过来，想必就是他们家的。 额，这熊孩子，喝个汤的功夫都能搞事。南三想抓回来揍一顿。此时尴尬得只想挖个坑钻进去，问就说不认识她。 “嘿嘿，不好意思哈，童言无忌，姑娘不要介意。” 南三尴尬笑着致歉后，抱起团子放至离旁桌最远的距离坐好，拿过她的碗筷催促她好好吃饭。 “没事儿，小孩子挺可爱的，她叫什么名字？。” 萧公睿看着团子问。 南三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对面的女子开口道。 “小姐姐这里有好玩的，要不要？” 女子从衣袖里摸出一个铃铛递了过去。 团子看着阿姐，得到了南三的首肯才走过去接过那个铃铛。银制的，小巧可爱。 “谢谢姐姐，我叫幺儿，这是我阿姐。姐姐叫什么名字呀？” “贺兰菡香，这是姐姐的名字，对面的哥哥叫萧公睿。你真可爱。以后姐姐可不可以找你玩儿呢？” “好的呀，我跟我阿姐还有小明哥哥要在这里呆几天噢，到时候姐姐你来找我吧，我们住在十一号房。” “姐姐，我不能跟你聊了，等下阿姐该揍我了，阿姐说过不能跟陌生人说话。吃饭也不能说话，不能东张西望。说好了哟！姐姐记得找我玩儿。” 南三听着团子一副正经模样，气得呕血。那你倒是听呀！说好的不跟陌生人说话呢！自己平日里教的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贺兰菡香目送团子回到座位。这时他们点的菜也都端上来了。 “谢谢姑娘的礼物，要是闲着没事都可以找我和团子玩。” 南三客气的和对方道谢。玄明全程看着完全插不上话，只得默默吃饭。 等吃完饭了，南三想着没事出去逛逛，刚准备跨出店门，后面一道男声传来。 “姑娘稍等！” “公子有事？”南三看向来人。 玄明听见有人唤南三是第一时间转身的，正在揣测此人来意。 “想着我们也算有缘，我和阿香也准备出去逛逛，想与你们同行。能否让团子与我家阿香做个伴。在下感激不尽！” 拿人手短，南三不好拒绝。 “那好吧，菡香姑娘过来与我们一起吧，你，你跟他一路。”南三指着玄明道。 萧公睿尴尬的回以笑。 “谢谢姑娘。” 此时团子牵着南三和贺兰菡香走在前面，玄明和萧公睿默默的跟在后面。 两个男子一时尴尬无话。前面三人倒相处愉快。 “嗯，不知公子怎么称呼？”萧公睿客气道。 “唤我玄明就好。” “在下萧公睿，玄公子，幸会。” “嗯。客气。” 二人尴尬无甚可聊，只得各自打量街边景色或看看前面的人，默默跟在后面。 初次争执 一行人逛完回来都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此时团子正躺着床上吃橘子。南三在准备沐浴，之前嘱咐好的老板娘，一回来便可享用啦。 团子吃完，南三唤她过来两人一起洗。 现如今晚秋入冬的季节，晚间有点发冷。还好水温微热，洗完便不觉得冷了。 南三起身换好衣服出来，将湿发裹好。又将团子拎出来。穿好衣服，放于床上。忙完这一切，才坐下来擦干头发。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姑娘睡了吗？”萧公睿客气的问道。 “有事吗？” “是这样，在下带来点礼物，以表感激之情。要是姑娘不方便，那我便放在门口，姑娘记得拿。” 正准备放下，此时门开了。 萧公睿抬头看见女子莹白的裙底，往上是发梢凝露的水珠滑下来，?进衣裳里。原来姑娘是在沐浴，难怪一直不见人开门。 等反应过来时萧公睿迅速低头，无措的起身迅速将一个包裹推到南三怀里说了声“打扰了”便离开了。 南三诧异这人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 这时玄明向着这边走来，正巧看见萧公子离去的身影，依稀看到耳尖还透着红。 心下琢磨，往南三门口走去。女子正要关门，玄明手撑着门，见女子浑身湿气氤氲，发丝微乱的垂在胸前，有几根贴在脸上拂过唇角，丹唇若霞，莹白的裙，如出水芙蓉，美的令人心醉。 玄明顿时醒悟过来，如此一副摄人心魄的模样叫人看了，怎么会不心动！ 瞬间心里醋海翻波。难怪萧公睿那副模样。 “萧公子来过了？”玄明撑着门，压抑着怒火。 “嗯，来送了礼，刚走。怎么看见了？” “嗯。” 南三侧身放人进来。玄明坐下正色看着南三。 “怎么了？”南三坐下拿过棉巾擦着头发问。 “萧公子是男子，男女有别，你还是注意些。” 这话一说出口南三就明白这人意思了。这人是那儿来那么大的脸跑来指责自己。停下手中动作，索然道 “我本自在惯了，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你要是看不惯便不与我们一处便是了。” 玄明见南三脸色严肃，语气凌人。顿时明白自己又惹她生气了。还要赶自己走，心中沉郁，语气放软道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们毕竟是夫妻，你能不能替我想想。”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我从来没有承认。” 玄明见人一点缓和的余地也不给，也再不想仓皇开口让人更生气。只得憋着生闷气。 见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南三催促道 “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玄明磨磨唧唧的不愿离开。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你不要赶我走，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那个意思？赖着不走了是吧！你以为我很好说话是吧！” 说着玄明看见南三挽起袖子，以为要动手打自己。 “别，别别。给我个机会解释好吗？” 南三忍着要把人扔出去的怒火，坐下来听他解释。 “只一个机会，请开始你的狡辩。说吧。” “好吧。”玄明委屈看了看南三答。 “其实我就是不想让你这幅模样被别人看了去。而且萧公睿的的确确是男子，男女有别......” “停！打住，你回去吧。机会作罢，我也要睡觉了。” 南三看都不想看他，对着空气道。 玄明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南三打断。正欲争取解释得更详细的时候便被人下了逐客令。 想念故人 “其实......” “滚！” 南三的耐心早已耗光。 玄明见人如此生气，留下一句 “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你别生气。” 听见某人说别生气，南三怒气更盛，差点气得吐血。 “滚！”将所有的怒气全部都注入这个字，怒斥而出，似乎胸口就没那么疼了。 玄明走后，南三一个人呆呆的坐着。看着烛火跳跃，想起了师傅。 小时候，自己也是渴望爹娘的，每次问师傅，师傅都说自己是捡回来的被人遗弃的，没有爹娘。 可是谁不希望有个疼爱自己的爹娘。 一开始师傅跟自己说自己遗弃的，南三不相信的。想着总有一天他们还来找自己的，开始十年过去了二十年过去了。他们从来不曾找过她，回来慢慢的自己的心也跟着死了。 后来师傅也去世了，这世上再也无疼她爱她的人了。 师傅去世的时候告戒自己无情，不要去寻自己的父母。 不去想不去看，世间本就无情，只变得无情才活得自由快乐。 师傅告诫自己不要伤心她的离去，以后好好的生活。她想要自己开心的，可是自己没有做到，心里心心念念的还是想寻到当初抛弃她的父母，她想问一问，为什么？ 后来遇见了团子，过了几年开心的的生活，团子给了她爱，填满了空缺的心，生活似乎又有了意义。 可是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人，告诉自己这不该那不该。凭什么！从自己来到这人世间只有师傅教导自己，给她温暖。是师傅用生命教会了自己如何舍得，成为一个无情的人。 是啊，她只有团子了。 等回过神来，早已泪流满面。 夜漫长，南三睡意全无。走至床边，摸了团子，替她理好头发，握着她的手合衣躺下。看着团子的脸，久久不能睡去。 翌日，玄明走到南三门口，见门还是关着的，踌躇着如何叫门。这已经是他来第四趟了，屋里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时门开了，团子一个人走了出来。 “你一个人？你阿姐呢？” “阿姐还没有起床呢，刚刚我起床的时候阿姐醒了一下，我看见阿姐眼睛红红的，应该熬夜了，让她多睡一会。小明哥哥，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哦。那好吧。” 团子说完就拉着玄明往楼下走去。 说来也巧，一下楼就遇见了萧公睿和贺兰菡香二人。 团子乖巧的向二人打招呼，玄明却跟没看见似的，点头跟菡香姑娘问好后就拉着团子出门了。期间还瞟了一眼萧公子。 萧公睿正准备主动跟玄公子打招呼，见人理都不理，就给自己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便尴尬的收回手，同菡香吃早饭去了。 早饭团子吃了包子和油条。吃饱后给南三也带来点。还特意去买了阿姐喜欢吃的豆花，加了蜜糖的，又甜又滑。阿姐肯定喜欢。 玄明一路上都在想如何跟南三赔罪的事，所以早饭没有正经吃，路上也是恍恍惚惚的。来去都是跟着团子。怕是再大意点人都搞丢了。 等回到店里，团子将早饭送去给阿姐，连门都没人玄明进。等了一会，门开了，玄明正准备抬腿进屋，就被团子拦下了。 “阿姐说不想看见你，让你有多远滚多远。小明哥哥你自求多福吧，阿姐她心情不好。” 团子恹恹的说完就关门了，留下玄明一人在门外。 醉酒故事 玄明心中烦闷，怎地这次生这么大的气？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连语气都舍不得重一分。越想越是心塞。 走着走着看见寻了间酒肆便走了进去。好巧不巧的遇见萧公睿路过。 “哎，是你呀。我还以为看错了，好巧，玄公子饮酒呢？” “关你屁事！” “即遇见了，那有不管的道理。玄公子心情不好？” 玄明不理，要不是他，他怎会与媳妇儿吵架。现在媳妇儿不理他了，哎，心肝疼。 “一边儿去，不要扰我喝酒的兴致。” 萧公睿也不走，兀自在对面坐下。替自己寻了个酒杯，倒酒。 “嘿，我说你这人怎么不听人说话。”说着抢过酒壶，放至面前。 “哎，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喝酒嘛，人多才热闹。” 说完拿起一杯饮下。酒是烈酒，看来遇见伤心事儿了。 “想来玄公子这等血性男儿也只会为情所伤了，能否与在下说说，或许我还能为公子解惑一二。” “你懂个屁，不见得你比我好到那里去，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当他没看见贺兰姑娘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 萧公睿无奈笑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都说相逢即是有缘，交个朋友？” 萧公睿替二人斟酒后举起酒杯等待着对方与他来个友好的碰杯。 玄明打量着面前的人，也是，便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下，收回一饮而尽。 “玄公子这样喝容易醉的，可否想听个故事？就当” “不妨，讲。” “嗯，我这故事有点长，公子有点耐心。” “话说有一男一女。前朝时，有一政要官员，外出游玩时在边塞带回了个宠妾回来。女人花容月貌，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深得他喜爱。不久后两人诞下一女。那小女完全延承了母亲的美貌，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也不为过。这位小女有个青梅竹马的玩伴，两人自生下来便互相看着长大。在哪小女十岁的时候，那官员被诬陷落马。全家遇害，幸得那竹马斡旋，帮那小女躲过一劫，后便被他家收养。二人终日相伴，免不了互生爱慕。” “正到了二人议亲的年纪。她那玩伴不知道的是，那小女没有一天忘记全家被害的仇恨。她暗中调查真相，甚至甘愿堕落风尘，后遇见一恩客，尽痴心妄想让他替自己报仇。可那人自始至终都当她是玩物，并无真情可言。最终她丢了身心，带着个孩子郁郁而终。那孩子被当成了复仇的工具，变成了一个满眼仇恨，整天过着暗无天日，没有明天的日子，甚至，他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靠近。” “他心里满是仇恨。一旦有了软肋，便万劫不复。”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公子以为如何。” 玄明看着萧公睿，喝了一口酒。 “这公子是个可怜人，但也不可怜，她母亲对他虽有生恩，却无养恩，好好的一个孩子被教成这样。变成这样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旁人。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追，是个胆小的。要是我，人就该活在当下，享受每一天，喜欢就要说出来，谁知道还有没有明天，怕就怕她，不知道。那岂不是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哈哈哈哈……公子一语惊醒梦中人。” 玄明拿起酒杯与萧公子碰了碰，一饮而尽。此时萧公睿的心早已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玄明故事 萧公睿接连灌了好几杯，正准备倒酒，玄明看出这人不对，伸出手给挡下。 “小酌怡情，萧公子，你这样喝伤身。” 明明自己是来劝人的，自己却喝得更多，萧公睿微醺中见人与自己说话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忽远忽近。 “萧公子也想不想听个故事，我这故事可比你那个有趣了。” “嗯，公子请讲。” 萧公睿用手撑着头，听着玄明讲故事。 “我这故事讲的是一对母子。故事的开头是这女子被爱人抛弃，不得不一人独坐抚养孩子。她为了生计，什么脏货累活都干，日子过得依然不增不减。日复一日，那女子累坏了身体，心疾加身疾，压垮了一个家的顶梁柱。” “那孩子那时候才八岁。见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疼爱，还有书可念。他心底是恨他母亲的。” “后来他为了赚钱给母亲看病，不得不上街赚钱，可他孩童一个，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冷眼看待，甚至殴打赶走。他被所有人鄙夷。最困难的时候他甚至到街上乞讨，日子总是要过得，他越发恨自己的母亲，甚至那个从未见过的男人。他已经过够了这种日子，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何都要他来承担......” “那年还在下着大雪，他将心中的所有委屈同母亲说了出来，说完便奋不顾身的跑了出去。完全不管躺在床上的母亲如何呼唤自己。可他的心已经寒了。那里顾得了那么多。” “他在山上呆了一天一夜天，自己饿得快冻僵了，他想起了还要回家给母亲煎药。连忙跑下山，可进门看见的是母亲趴在地上早已僵硬的尸体。” “母亲去世了，他疯了一样报复曾经所有伤害过他们的人。直到自己头破血流，还断了一条腿躺在家里无人问津。他才意识到，自己唯一疼他爱他的母亲已经回不来了。” “从那之后，他开始变得暴力嗜血。他去给有权势的人家当护卫，做的是杀人买命的勾当，他以为自己只配这样活着。” “后来，他遇见了一个人。那人看他身手不错，想让他给自己运镖。起初他不愿意，那人隔三差五找他喝酒，喝着喝着，他心软了，答应帮他运镖。那人对他很好，教他功夫，教他为人处世之道。就像父亲一样。” “可是天不遂人愿，一次运镖中遇劫匪，那人为了救他死在了劫匪剑下。就因为他的一时大意。他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后来他杀了所有的劫匪替他报仇，他自己伤得遍体鳞伤。后来他不再运镖了，他离开那里。流浪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结交了一个朋友，两人想谈甚欢，犹如知己。” “那人见他浑浑噩噩，便教他做生意。后来的确赚了不少，还有意将小妹许给他。但好景不长，生意难做，那人黑心肠的用他的名义放印子钱，后东窗事发自己成了背黑锅的。他有理说不清，托了关系最后还去牢里呆了三年。” “等他出来后，这世道早已经容不下他了，他为了生存，只得被逼向绝路，做了劫匪。” 后来，他遇见的一姑娘，是他心里的光，是他的救赎。那姑娘如今成了他的媳妇儿，这是他一生的幸运。 可现在，他媳妇儿不理他了，哎。顿时心情郁闷。 萧公睿心下了然，这怕不就是在说他自己？两人都好不到那里去，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两人默默的替对方满上，喝个痛快。却完全不知道背后有人一直都在看着他们。 团子看着喝得烂醉的两人，再看看阿姐。遭了，小明哥哥喝醉被阿姐碰见了，阿姐肯定一个月都不想理他了。毕竟阿姐最是小气了。哎！ 邀约看海 南三其实已不生气了，本来两人就只是挂着个名份，并无其它。自己也没必要为个不相干的人生气，是自己太把他当回事了。 显然，目前的情况已不在自己掌控之内，南三讨厌这种感觉。 本来也是没事儿跟团子出来逛逛，顺便散散心的。那想到团子看见他在喝酒，硬要拽着自己进来，怕她小明哥哥喝醉了没人管。 见人聊得起劲，也不好意思打扰。想着来了歇息一下也不错，便点了壶茶。谁知道，不小心听见他讲的那些。 看了看差不多都喝醉的二人，南三头疼。这怎么办？扛也扛不动呀。 其实玄明讲的故事她只听了个大概，世间皆是如此，那有完美无缺的人生。 南三雇人帮忙将二人抬了回去。 二人酣睡至晚饭时才醒来，此时玄明头痛欲裂，全身乏力。也记不得干了些什么事。 只记得自己与萧公子喝酒，边聊边喝就......想不起来了。 当然经过此事，玄明早已不拿萧公睿当情敌看了。两人算得上是半个知己了。 玄明清洗一番后打算找南三吃晚饭，谁知道敲门根本没人应。才下楼去。 此时南三和团子正在吃晚饭，看着桌上的碗碟，显然没有他的份。 “吃饭呢？”玄明笑着问道。 团子看看玄明，欲言又止。还是算了，阿姐不高兴，自己还是不要和小明哥哥说话了，免得阿姐顺带连她都不理了。 团子一番腹诽，全然没理玄明。 “吃饭，干什么呢？” 南三催促一声。 “噢。” 小明哥哥，真对不起，你自求多福吧。团子帮不上你。团子默默的低头扒饭。 玄明见人理都不理他，心里憋屈。 萧公睿见人吃瘪，乐意的邀请他与自己同桌，还贴心的加了两菜，热情得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年挚友。 用完晚饭，萧公睿走至南三旁边，客气道。 “南姑娘，我与菡香准备去海湾那边看海，你与团子是否愿意和我们一道。顺道出去逛逛。” 南三想着之前收了人家的礼，这人又如此礼貌，懂事。是个招人喜欢的性子，况且出去逛逛也无妨，便一口答应下来。 “行，稍等，我上楼拿点东西。” “不急，不急。” 南三上楼换了件厚点的衣服，顺带给团子换上，等下楼时，见人已经在等了。 “走吧。” 一行人迎着灯火朝海湾走去，走了一阵子，来到一处海湾。 这处地方靠着海，立于山坳处。风被山挡住，倒是适合看景。海湾有人家建了亭子，还有酒肆，当然玄明与萧公子二人显然已不想再喝酒了，便选了亭子走去。 亭子宽阔，一群人坐下完全不觉得挤。此时明月高高挂在天上，一波波海浪盛着月光而来，像极了要来赴宴的样子。 来的时候萧公子带了水果和糕点，茶水是酒肆里的。四人各自喝茶，团子早已去了海滩，同其他孩子捡贝壳去了。 “南姑娘是第一次来看海吗？” “算是吧。” “可真是有幸。南姑娘可得尽兴而归。难得见到这番景色。” “嗯。托你的福，多谢。” “那里，南姑娘客气了。” 玄明一直都是盯着南三的，奈何人眼神儿都不给自己一个。 “南三，要不我们来行酒令吧。以茶代酒，算不辜负此时此景。”贺兰菡香开口到。 玄明见人叫她南三，心里诧异。端起茶杯，心里酸酸的。 四人游戏 南三：“没甚意思。”边喝了一口茶。 萧公睿：“那我们玩个游戏，桌上这盘花生，我们随便拿起一把，就猜单双，输的人要应赢的人一件事，如何？” 贺兰菡香：“嗯，这个有意思，南三你觉得呢？” 南三：“嗯，行吧，但，只要不违背道义，不涉及是非。” 萧公睿：“那是自然。” 贺兰菡香：“那开始吧，我先来。” 玄明：和着完全没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人问下他的意见嘛！ 贺兰菡香随抓了几颗捏在手心。“大家猜猜看。” 萧公睿：“我猜是双数。” 贺兰菡香：“南三，你呢？” 南三：“嗯，双。” 贺兰菡香：“那玄公子就只能猜单了。”松手数了数，正好八颗。“玄公子你输了。” 玄明：额，能怎么说，就输了呗。全程一句话都插不上的小透明玄明独自郁闷。 萧公睿：“那阿香你的惩罚是什么呢？” 贺兰菡香：“嗯，我想想。玄公子是习舞之人，那应该会舞剑吧？那不如就给我们舞剑助兴吧。” 萧公睿：“公子舞剑怎么少得了乐器，我用箫为公子伴奏。”说着抽出腰间玉箫。 玄明：“多谢萧公子。愿赌服输，此处夜没有剑，就用树枝代替吧，舞的不好请多包涵。”便起身去旁边林子边寻了个树枝。 一袭黑色劲装，立在沙滩上，月光照耀他的身影，颀长挺拔，英姿飒爽。随着凤箫声动，玉壶光转，剑起，如暗之影，划破寂静的夜色。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带起飞跃的湿气。时而骤如闪电，沙硕纷纷。 曲声悠扬飘渺，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骇目：也唯有这般的月色，才能不在这样的男子面前自惭形秽、失了光华。 箫声咽，三人都忘了自己所在何处。目光定住。 一曲完毕，玄明舞得酣畅淋漓。他拍了拍肩上落下的沙，往亭中走来。 萧公睿：“玄公子真是才貌双全，在下佩服。” 玄明：“萧公子萧声余音缭绕，声声入耳，不绝如缕，让人沉醉。” 萧公睿：“萧公子客气。” 随着两人坐下，菡香在给二人斟茶。 贺兰菡香：“玄公子辛苦。” 玄明看了看南三，一副淡然喝茶的模样，看来自己舞的还不够好，媳妇儿都不夸夸自己。哎。刚得得好心情瞬间没有了。 萧公睿：“为了犒劳玄公子，这次让他来。” 三人一致同意。 玄明抓了一把花生，看着萧公睿，示意让他猜。 萧公睿：“这次我猜单！” 南三和菡香一致猜双。玄明张开手数了数，十四颗。萧公睿输了。 萧公睿：“说吧，怎么惩罚。” 玄明想了想，觉得吹曲舞剑没意思，便开口道。“嗯，萧公子负责我们一家一日三餐三日，如何，还要随叫随到。” 萧公睿：“你莫不是把我当个粗使伙计使唤了！亏我当你是知己。”萧公睿心里气的不行。 玄明：“那你应还是不应？” 萧公睿：“切，说的我能不应是的。” 玄明：“那好，从现在起，你便是我的随从了，加油，我看好你哦！” 萧公睿气得牙痒痒，偏过头不想理他。被这厮暗算了。自己一定要找机会讨回来！哼！看我怎么治他。 菡香憋着笑全程看着二人出戏。南三倒是见怪不怪的。盯着桌上看。 萧公睿：“好了好了，这次换南姑娘吧。” 贺兰菡香：“好呀，南三，快拿。” 愿赌服输 南三抓了几颗，眼尖的都数得清了。萧公睿争先恐后的答。 “我猜是单。阿香你呢？”萧公睿挤了个眼神给她。菡香假装看不懂。 贺兰菡香：“玄公子你呢？” 玄明：“我猜是双吧。” 贺兰菡香：“那我也猜是双。”完全不管桌下某人的脚一直在怼她的鞋。 萧公睿一番暗示菡香全然无视，看来自己是那个不被疼爱的那个。呜...... 南三张开数了数，四颗，萧公睿输了。 萧公睿：“不是吧，我怎么这么倒霉。南姑娘想要什么惩罚。”一副可怜巴巴的看着南三。 南三：“在之前的基础上加三天。”就是要萧公睿当六天随从，随叫随到。 萧公睿一听还要加三天，想打死玄明的心都有了。玄明却在用拳抵唇偷笑，还是媳妇儿够狠，不过好喜欢。 萧公睿：“好吧，加就加。我愿赌服输。”恶狠狠的瞪了玄明一眼。 贺兰菡香：“那最后一次就换我了，你们没意见吧？” 萧公睿：“没。阿香你快拿。”哼哼等会我要和南三姑娘一起，看他玄明怎么办！ 贺兰菡香：“那好吧，我拿了。” “嗯，这样没意思，我们就猜盘中剩下的全部吧。如何？” 萧公睿：“都行，随便吧。南姑娘猜是什么？” 南三：“双吧。” 萧公睿：“那我也猜双！” 玄明：这人有毛病吧，这掩饰不住的小兴奋是几个意思？越看越觉得可疑。“那我只好猜是单了。” 菡香将剩下的半盘花生全倒在桌上，数了数，二十二颗，玄明输了！ 萧公睿：小样儿，我还制不了你！可算被我扳回一吧。立即给了个暗示给阿香。 贺兰菡香心中翻着白眼，我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那输的人今天晚上将我们其中一人背回客栈。至于是谁，就看玄公子怎么选了。” 玄明心中早想好了，他就要背他媳妇儿。至于贺姑娘是不能的，万一媳妇儿吃醋咋办。萧公睿那小子想都不要想。 玄明：“我选......” 南三：“阿香，我们先走吧，我困了。” “幺儿，回来，我们回家了。” 玄明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打断了。看着离去的三人，玄明心中凄凉。 萧公睿：“玄公子，那今晚就辛苦你背我回家了。”假装笑着客气的说道，其实是在幸灾乐祸。呵呵媳妇儿不理你吧，活该！ 回去的路上虽没有什么人了，但还是有人看见一个男子背着另外一个男子，大摇大摆从街上走过。路上行人皆讥笑不已，玄明羞愤得忍着没有把人扔了。看他明天怎么收拾他萧公睿。 南三稍作清洗便带着团子休息去了。菡香也兀自回屋休息去了。自然没人管他二人。 等到二人回来，其他人早已睡下。 玄明：“萧公子，某起得早，所以麻烦萧公子早点起床替某买好早饭侯在门外。再见。” 萧公睿：这人好大的架子，切。不就是买个早饭。哼。谁爱买谁买！看你把我咋地。想着便也回房休息去了。 男人心思 翌日早上，玄明收拾好一切在房中等人买早饭，可是等到日上三竿都没有人来敲门。 等寻到人，人家正开心的陪着菡香逛街呢。 萧公睿看向来人，糟了，阿香还在。 “玄公子早上好呀。嘿嘿。”干笑两声。 “现在已是巳时，萧公子怕是不识时辰了。” “嘿嘿，我忘了，萧公子有事吗？” “嗬！当然有事，某人昨夜输了游戏，便应该愿赌服输，在下让萧公子买早饭的事怕是早忘至脑后了吧！” “玄公子借一步说话。”萧公睿拉着玄明的衣袖往一边走去。边向菡香笑着说“阿香，玄公子找我有点事要说，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等转过头来，面色马上就变了。 “玄公子找在下何事？” “萧公子是不打算实现自己的诺言了？就不怕我去跟菡香姑娘说你是个背信弃义之人，看她以后还理不理你。” “别呀玄公子，在下跟你开玩笑呢，这不你看我早上都在陪阿香逛街呢，没空给你买早饭，我发誓再不听玄公子的话，天打雷劈！” “哼。”玄明冷哼一声。 “不，罚阿香一个月不理我，这样行了吧！”萧公睿愤懑道。 “那好，我饿了，就先陪我吃了早饭再说。” “好咧。”萧公睿内心翻白眼。 “阿香，我要跟玄公子办点事，你先回去，晚点我再陪你逛。”萧公睿温声细语的跟贺兰菡香解释。 “没事儿，你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贺兰菡香说完就往住处走去。 “阿香，回去小心点啊。晚点我去寻你。”巴巴的看人走远，才舍得回头。 “玄公子想吃点什么？在下带路。”萧公睿谄笑道。 “就吃馄饨吧！” 二人向着馄饨摊子走去，一路上到处都是卖吃食的，面条，炸物，包子，豆腐脑，饺子，应有尽有。 等走到摊子，玄明叫了两碗。 “萧公子，刚才看见那家豆腐脑不错，面条也不错，就有劳萧公子了。谢谢。”玄明假意客气道。 “你刚才路过怎么不买，现在又叫我去买，你故意的吧！”萧公睿气愤不已。 “刚才呀，刚才我不想吃，现在又想吃了。” “你......”萧公睿气鼓鼓的走去给他买吃的了。 玄明：像个河豚一样，一惹就鼓气，真好玩儿。玄明就是爱逗他，之前怎么没发现。 等萧公睿买回来，玄明已经吃好了。 “给你。”萧公睿泄气的坐下。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说完起身离开。 “你这人怎么这样，买了又不吃，不吃你喊我买毛线！”萧公睿顿时又气鼓鼓。 “我看你累着了，这些就算赏给你的，不用谢。” 萧公睿：我谢你......后面几个字作为一个读书人是不断不能开口的，虽然气得想咬人，但这点涵养不能丢。我去！气煞我也！ 随后萧公睿化悲愤为食欲，将自己买的全部吃完才回去。 玄明回来便直奔南三的房间。 敲了敲门，是团子来开门。 “幺儿，你阿姐呢？吃过早饭了没有？” “小明哥哥，现在都什么时辰了，那里还没有吃早饭。” “那好吧。你阿姐干什么呢？” “阿姐啊，在屋里看书。你有事找她嘛？” “没事，我就问问，你阿姐心情好点没？” “也就那样吧，我阿姐一生气就不冷不热的，我都习惯了，小明哥哥你也要早日习惯，等她气消了就好啦！” “那还要多久？” “小明哥哥，这个我也不知道哎，不过有好吃的话，阿姐气就消得快。” “这样啊，那你阿姐喜欢吃什么？” “嗯，阿姐喜欢吃鱼，还有肥肠面，甜的豆腐脑，还有蜂蜜鸡蛋糕，嗯，差不多就这些吧。太多了，其它的我一时想不起来。” “明白，谢谢你幺儿，你有空溜出来小明哥哥给你买好吃的。”玄明笑着捏了捏团子的脸，软软的好可爱。 “真哒！那我悄悄的不告诉阿姐。嘿嘿。小明哥哥你真好。” “嗯，到时候记得来找我。先回去吧，我走了。” “嗯嗯。小明哥哥再见。” “去吧，再见。” 玄明转头就去街上买吃的去了。去街上找了找只买到了豆腐脑。 带回去给南三送了过去，最后还是没有见到媳妇儿的面。 菊宴花魁 晚间，南三也没有下楼吃东西，只觉得最近越发的懒了。 团子跟南三说了要出去玩儿，玄明便带着团子去街上买好吃的了，萧公睿和贺兰菡香同行。 今晚夜市好不热闹，好像是听说要办什么赏菊花会了。顺带还要举办什么花魁选举呢。因此来此游玩的和参加比赛的人慢慢的聚集在此，好不热闹。 萧公睿：“玄公子要不要去参加那个花魁选举呢？” 玄明：“萧公子有眼疾吧，我是男的。” 萧公睿：“我知道公子是男子，可谁让你长得让人家女子都自愧不如呢，公子要是参加，绝对是头筹。” 玄明揶揄道，“多谢萧公子美意，我看菡香姑娘算得上难得一见的美人，何不参加？” 贺兰菡香有点感兴趣的样子，“嗯，玄公子说的有道理，要不叫上南三一起？这样肯定很好玩。” 萧公睿着急道，“不了阿香，这个一点都不好玩，我们去赏赏菊就好了。啊。” 贺兰菡香：“不会啊，多好玩，我要赶快回去告诉南三。我走啦，你们慢慢看。”说着便往回走去。 萧公睿：怎么办，要是阿香去参加那个花魁选举，我们家阿香那么漂亮，要是被人觊觎了怎么办。好你个玄明，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哼，等着瞧，早晚我要你好看。 萧公睿恶狠狠的瞪着玄明，心里早计算好了。 玄明完全没有在意某人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只顾着带团子买各种好吃的，遇见特别好吃的，还不忘给南三带点回去。 现下时值立冬前夕，是个赏菊的好日子。 转眼，鸣渔镇聚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一是来赏菊花，毕竟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二是为了花魁而来，早就听说鸣渔镇万花楼有个美艳绝伦的美人，正好一睹芳容。所谓一方水养一方人，来参加选举的姑娘也是各方翘楚。定是大饱眼福的好时机，谁都不想错过。 贺兰菡香原本是拉着南三一起去参加选举的，可是南三不想去，她嫌那个没意思。 转眼就到了菊花会那天，团子早早的就拉着阿姐起床。 “阿姐，快点，街上好热闹，我们快去看看。” “慢点，不要急。” 南三随着团子上街，顺便吃了个早饭。也没看见玄明的影子，平时总是在自己跟前转，如今不在了又感觉少点什么。 想来应是去看那个什么花魁选举去了。 到了赏菊的地方，是间半大的庄子，此时人声鼎沸，熙熙攘攘。路边，栏杆上，亭子外，所见之处都是开得正艳的菊花。五颜六色，娇艳明媚。 不时飞来几只蝴蝶落在最俏的那朵上面，翩翩起舞，亭里有亭亭玉立的女子拿着团扇想逗一逗，那蝴蝶飞至女子的发间停下，等你细看，刹时又往更高的地方飞去。 绕是让人看见如此戏蝶图，只觉不虚此行。 南三看着团子追着蝴蝶跑，一人一蝶，玩得好不快乐。 这时早已有人看见亭中的坐着女子，着一杏黄的襦裙，墨色的长发仅用一木簪挽着。胸前垂着一缕，随风轻轻飘动。女子正看着远处一孩童微微一笑，明媚如春阳拂过心尖，叫人沉醉。 那处走来一男子直奔南三而去。 来人锦衣玉带，手中握一扇子，步履轻盈。头上戴一玉冠，温温一笑，清欣俊逸。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南三回首看向吟诗的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笑容灿烂，有点轻浮。 “公子有事？” “在下洛云阳，姑娘贵姓？” “公子还是去别处赏花吧，这里没有公子想要的那朵。” “姑娘言重了，在下看姑娘独自在此处，想与姑娘交个朋友。若有人相伴，乐趣更多。在下毛遂自荐，邀姑娘同游。” “我已成婚，公子自重。” “啊！在下多有得罪，望姑娘海涵。告辞。”悻悻而去。 团子：“阿姐，那人是谁呀？” “没什么，认错人了。”南三摸了摸团子的头。 “阿姐我们去看看选花魁的好不好，阿香姐姐也在，我们去给她加油。” 眼见花也赏得差不多了，刚才又遇见那种事，也没甚心情继续赏花了。 “好，走吧。”拉起团子出了庄子，路过卖面的摊子，二人一人一碗面就算是吃过午饭啦。 花魁选举程序多又繁复。需得才貌双全，自然半天时间是不够的，所以要一直到晚上才能结束。 比赛的地方是在万花楼旁的酒楼，鼎泰酒楼。此时时间还早，南三带着团子一路走来，到处逛逛买买，等到了还是申时。 一路都见着挂着的灯笼，延绵不绝，全朝着酒楼汇聚，那酒楼被灯笼包裹，富丽堂皇。等晚上灯笼全部点亮，璀璨明珠都比不过。 二人进了酒楼，问了老板，选举在二楼准备。团子便随着南三去二楼寻菡香。一路熙熙攘攘的人群，团子眼睛都看花了。 好不容易才寻到菡香，那人正在悠哉悠哉的喝茶呢。一番询问，原来早上都只比了琴棋书画，晚上才是重头戏，舞艺和外貌。都是由来参观的人投票表决的。 至于为什么她能在这喝茶，当然是因为有萧公睿这位金主大大依靠啦。原来萧公子家大业大，生意涉及广泛，此行过来就是来考察和游玩的。这鼎泰酒楼他最多半个老板。 哇哦！南三惊得不行，看不出来萧公子还是个生意人，真是人不可貌相。一直以为是个翩翩贵公子富二代呢。 三人在楼上喝茶吃点心，等着选举开始。 屋外灯笼已经点亮，连着整条街，所以无论你在那里，你都会跟着它找到酒楼。 此时玄明又在那里呢，一天没有他的消息了。 花魁选举 楼下店小二吆喝声不断响起，此时人络绎不绝往酒楼赶来。有人来通知南三她们比赛可以开始了，让做好准备。 南三和团子已经到二楼包间来了，当然是萧公睿安排的。包间窗户敞开正对一楼大厅的选举台。 楼下楼上都宾客满座，等着选举开始。 南三拿起桌上倒好的茶，泯了一口。这时台上那位体态丰盈的女子开始讲话了。 “欢迎大家来鼎泰酒楼参观此次的花魁比赛，我是徐娘，这次的比赛承办人之一。届时我们的琴棋书画已经比完了，剩下的都是模样绝佳的。现在姑娘们要进行舞蹈比赛，由来参观的各位投票选出我们的花魁。好了，废话不多说，现在，比赛开始。” 选举台两旁都是伴奏的人，乐器之繁多，队伍之庞大。 此时乐声袅袅如丝，传至酒楼的每一个角落。一花容月貌的女子走上台来，穿着鎏色绣花裙子，长袖善舞，体态轻盈，如飞燕跃然而起，翩然而至，不知要落在谁家心上。 曲毕，一时乍然四起，夸赞的居多。不屑的也不在少数。 南三心中淡然，就当看个热闹。满足下团子的好奇心。 第二个上台的姑娘温婉淑女，小家碧玉型的，舞姿曼妙，如纷飞的蝶，如飞絮的落花，让人陶醉。 第三个姑娘一上台就一阵唏嘘，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飘逸如风，若仙若灵。有认识的说这才是花魁当之无愧的不二人选，万花楼头牌，墨染姑娘。一舞惊鸿，千娇百媚。 ...... 到第二十一个便是贺兰菡香了，她手执一油纸伞，婉约秀丽，柔软的绣花香妃袖从手中挥起，随着轻捷的步子旋转着，那飘逸的袖角，如烟，如雾，如江南的水，淌进心窝，随波飘荡，飘荡，徜徉其中。 此时萧公睿早已看呆了，他就知道阿香是最美的。 这最后一个，徐娘说是个神秘人物，叫玄舞，比那墨染姑娘过犹不及。 那姑娘戴着一面纱，身材颀长健美，双眉入鬓，一双桃花眼，里面映着浩瀚无垠，只需一眼便将你捕捉。一身素白色纱裙，手执一长剑。剑舞潇潇，势如磅礴，一动一舞之间，像极了那晚的玄明。 徐娘：“各位，各位，到目前为止呢，我们所有的姑娘都表演玩了，现在你们就尽情的投票吧，稍作休息，喝完一杯茶的时间就为大家公布结果。最终赢得花魁的这位将赢得我们鼎泰酒楼的东家给出的一千两黄金。还有，这位姑娘以后在我们东家名下的所有产业消费终身免单！” 话毕，楼下人声鼎沸，喋喋不休。 早已有小厮将纸条挨个递至所有的宾客手中，南三拿着纸条犹豫了。最后在纸上写下两个字，玄舞。 等所有的纸条统计好，大家期待已久的花魁到底花落谁家呢？ 徐娘：“不好意思各位，久等了。结果呢，我们已经统计好了，但是有个出人意料的是有两位票数是一样的，等我先公布结果，大家再斟酌一二。” “本次获得花魁比赛的第二名是，贺兰菡香姑娘！” “奖品是鼎泰酒楼的东家给出的黄金500两，在东家旗下所有产业消费，享受三年全免单！” 贺兰菡香礼貌得上台致谢，“谢谢大家的抬爱，感谢鼎泰酒楼的东家。”并致谢礼。 徐娘：“好了，现在就是揭晓花魁的时候啦，有请我们的墨染姑娘，还有玄舞姑娘。” 两位姑娘依次上台站在徐娘的左右。 徐娘：“目前两位的票数是一样的，为了公平起见，大家再选一次，如何？” 台下众人一致认为徐娘说的有理，但是，这对人家菡香姑娘不公平呀。这时墨染姑娘站出来了。 墨染：“玄舞姑娘，今日我们所有参加比赛的姑娘都是以真面目示人，为何独姑娘一人不同，姑娘若是摘下面纱，绕是我自愧不如，这花魁我双手奉上。若是不摘，怎得也算赢得不光彩，我想大家也不会同意的。是吧。” 这墨染姑娘口齿伶俐，一句话便把大家引至偏颇处，现在玄舞姑娘也是骑虎难下，正犯难。 女装花魁 玄舞沉默，轻捻薄纱，只一掀，一张白璧无瑕的脸跃然眼前，女子眉如新月，面若桃花。鼻翼挺拔秀丽，唇如丹华。忽而看着某个方向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墨染也看见了，只一眼，即羞愤离去。 徐娘：“好了，现在大家也看见玄舞姑娘真容，想来姑娘这花魁是当之无愧的啦。奖励我也不必重复啦，所有参加我们花魁选举的姑娘都是有奖励的，至于奖励，到时候会有名单公布出来。” “为了欢迎大家远道而来，我们东家说，今晚所有的酒水全免。大家吃好喝好，今年的花魁选举大会就结束啦，欢迎大家明年再来，各位再会。” 堂下喝彩不断，南三一直盯着那个花魁瞧。才下对着她一笑，南三立刻就想明白了。那花魁，不正是自己一天没见的玄明吗，怎的扮作女子还去选上了花魁？世上之事，真是少见多怪…… 一时踌躇无解，南三眼下正发呆。这时房门被人敲响。团子起身去开门。 团子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一个好漂亮的小姐姐，仙女儿似的。 “哇，好漂亮的小姐姐。你敲门有事嘛？” 玄舞：“是我。” “啊？谁？小姐姐你怎么声音怪怪的。” 玄舞：“我是你小明哥哥呀，你不认识我了？哥哥现在穿着女装。” “啊！小明哥哥你怎么啦？你干嘛穿女孩子的衣服？不过小明哥哥这样好漂亮，比阿姐还要美，嘿嘿……” 玄舞：“你阿姐在不在？快让我进去。” 南三：“进来吧。” “阿姐叫你进去呢，小明哥哥快进来。”团子拉着玄舞进门。 玄明走进门垂头站在离南三几步远的地方，尴尬异常。 南三：“坐吧。” “你知道是我？”遂自坐下。 “你舞剑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边拿着茶壶给玄明道茶。 玄明也不客气，喝了两杯，咽了咽口水。“那个，你不生气？” “气什么？” “气我男扮女装还众目睽睽之下舞剑，还有之前......” “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管我的私事。明白？” “我知道了。”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给南三。 “这个是刚才我赢得花魁得的奖励，我拿着也用不着，都给你。拿着给自己和团子买的喜欢的东西。之前我惹你生气也不知道买什么给你，现在好了，有了钱，你多买些喜欢的，不能不要，我诚心要给，就当赔罪，你就原谅我吧，以后我改。你不要不理我。” 你不理我我难受，茶不思，饭不想。都快难受死了。比刀子剜他的肉还疼。这话他不敢说， “你倒是蛮厉害。莫说，你这副打扮，挺适合你。” “你莫要取笑我了。”说得他更羞愧了。 南三见人委屈巴巴的，如今穿着女装，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不由得一软。 “好了，我知道了，希望你遵守诺言。钱我不要，你拿回去吧，心意我收到了，谢谢。” “不客气。”见人不收，玄明心里打鼓。又不敢劝，只得默默的拿回钱收好。想着路上给南三和团子多买些东西。 “你去参加这个比赛不会就是为了钱吧？” “嗯，差不多吧，就萧公睿说参加比赛奖金不少，我想着赢了给你买点东西，就来了。来了才知道要女装，一开始我也是被他骗了！后来……” “好吧……辛苦你了。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对了还有，赶快去将衣服换了，看着碍眼。”南三憋住不笑，忍不住又想上下多看几眼。 就这身材，这姿色。生成男的，不知道要便宜那家姑娘。要是生成女的，冲这脸，那肯定是好姐妹！ “那好吧。立刻就去。” 准备离开 等玄明换好了衣服，南三带着团子，三人一起往住的地方走去。 之前吃了不少点心和茶水，南三和团子吃不下晚饭了。路过一家卖夜宵的摊子，南三想着玄明还没吃，便坐下点了几样。顺便看看夜景。 “东西都差不多上齐了，快吃吧，等下凉了。”南三对着玄明说。 “那我不客气了，饿了一下午了。”玄明拿起筷子，认真的吃起面来。 “幺儿你要不要吃点？不然等下回去又喊肚子饿，我是不会出来了。” “要，阿姐，我想吃那个云吞面。” 南三吩咐老板煮了一碗云吞面，看玄明不够也给他加了一碗。不一会面就好了，老板亲自端过来放好。 “你不吃吗？”玄明注意到南三一直没动筷。 “吃不下了。你们吃吧。” “给你。少吃点，吃饱即可。”南三将那碗云吞面递给团子，剩下那碗推至玄明面前。 “谢谢阿姐。阿姐你要不要吃点，这个面滑滑的可好吃了，汤也鲜鲜的。”作势团子挑起一筷子面条往南三那方递去。 玄明看了看南三，媳妇儿对他真好，心里顿时暖暖的。这面也越吃越香，根本停不下来。 “不用了，阿姐不饿。你吃吧。” “那好吧，那我吃啰。”团子夹起面条就往嘴里送，嘴吧吧唧吧唧的，真可爱。看着团子吃饭就是一种享受。 “你看明天还是后天，我们就起身离开吧，这里我们呆得够久的了。”南三看着玄明吃完，开口询问他的意见。 “嗯，后天吧，我到时候买些东西准备一下。打算往那边走？前面是海，要过去只能坐船，或者沿着海岸？” “沿着海峡吧，坐船不好玩儿。” “那好，我明天准备准备，后天出发。要不要请萧公子他们吃个饭？” “行，你看着安排吧。” “明白。” 玄明脸上笑意盈盈，媳妇儿终于愿意主动找他说话了。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是十分乐意的。 三人吃过晚饭回到店家，就各自回屋了。 一夜好梦。 翌日，窗外天色阴沉，雾霭笼罩，眼见着就要下雨。不时还有风袭来，刮去肌肤刚酝酿好的热气，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 南三一日都没有出门，要准备的东西都是列好清单让玄明帮忙去买的，雨势越演越烈，不知道明日是个什么天气。 晚饭是玄明安排的，就在客栈楼下吃的，玄明出去外带了几个菜，邀了萧公睿和菡香姑娘一起。 萧公睿：“南姑娘果真要走了？” 南三：“嗯，已经歇了好多天了。是时候离开了。”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萧公睿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到了自己这里了，反倒是伤感起来。这几日的相处，很愉快。自己还差玄明那家伙好几天小厮的赌注呢，眼下却说走就要走了。 贺兰菡香：“南三，真的要走？” 南三：“嗯，你自己多保重。以后可别作了，眼前就有一个良人，不要给作没了。话已至此，你好好想想。等以后你想我了，就去来福镇找我，我和团子总是会回去那里的。” 贺兰菡香眼眶湿润道：“那好，说话算话。” 南三抱了抱菡香，“嗯，一诺千金。” 萧公睿心里难受，忍不住嘱咐玄明“我给你那个玉令，你好好拿着，天涯海角，只要是我的铺子，你都可以免费消费。你好好保重，等我那日大仇得报，我就去寻你，找你喝酒。” 玄明：“知道了，谢过萧公子。我和南三还有段日子在外面，至于找我喝酒就算了。到时候你成亲记得喊我，海角天涯我也会赶过来。” 道别的话语，无穷无尽。但离别的时刻总会到来。 接连生病 次日一早，难得的天气放晴了。的确是个远行的好日子。 玄明收拾好一切背着包袱，早早的在大厅等南三和团子。萧公睿和菡香也在一旁等候。 南三和团子下楼来，玄明主动接过包袱，自顾自的背好。 南三：“都来了，不用送了，回去吧。” 贺兰菡香开始抽泣起来：“呜呜，南三，团子，你们要好好的，以后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南三：“知道了，多大人了，哭什么，以后还会再见。今日的离别并不是永远。你们各自保重，走了。”又看了看萧公睿，示意他珍重。 萧公睿看在眼里，话有千万，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化为一句保重。 玄明：“走了。”点头向二人示意，手牵着团子，往屋外走去。 团子：“菡香姐姐，萧哥哥，我们走啦，保重！再见！” 团子一路向二人挥手作别。二人看着远处渐渐模糊的背影，萧公睿自认为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也险些湿了眼眶。阿香早已扑在他怀里，哭的抽抽噎噎。 三人出了镇子一路南下，沿着海岸线，遇见了好多会飞的鱼，穿梭在洋流之中撒出晶莹的水珠，没入消散。 还有椰子林，长得跟森林一样高，玄明用石头砸下几个，用刀划开，汁水清甜。 他们翻了一座又一座的山，山里，小溪潺潺流淌，山泉甘甜，带着自然的气息。两边长着不知名的果子，有鸟儿飞来，啄下一两颗带走。南三看着那远去的鸟，也许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南三他们走了半个月，到达邰原镇的时候，一年当中天气最冷的时候开始了。 三人寻了个客栈住下。由于天冷的缘故，路过客商滞留，缺房。老板看人嫣然是一家三口，说什么也不愿意给两间房，没办法，南三他们只能挤一间房了。 玄明跟老板多要了两床被子，在地上打地铺。绕是如此，如今的天气，地板上的寒气也重。所以，久违的，睡了一夜地铺的某人犯了风寒。 南三见人难受的紧，选择呆在屋里不出门，照顾病人。 团子在屋里看着，南三一早去街上的药铺买了治风寒的药，顺便将早饭带了回来。回来时见人面色憔悴，将人扶起来，喂了点粥。又将回来时吩咐老板熬好的药喂了下去，玄明便浑浑噩噩的睡去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醒了，感觉好点没？饿不饿，想吃什么？” 玄明一醒来就看着南三坐在身旁的桌前，手里拿着本《西游降魔记》，应是无聊在打发时间，团子挨在身侧睡着了。见到这幅场景，心里暖暖的，眼一花，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他扭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红着眼看着南三，缱绻温柔。 “谢谢，感觉好多了，辛苦你了。” “没事，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睡了一天，是有点饿了。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应该的。”可不是应该的，别人让自己睡床，如今生病了，照顾一二是应该的。 南三下楼端了一碗面，一碗药。玄明依次吃完，身体暖烘烘的，沉溺在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中。有媳妇儿真好。 看着玄明吃完，南三将团子摇醒，带她一起下楼吃饭去了。 晚上南三睡的地上，以防万一，南三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不知道是被传染还是自己夜间踢了被子，早上起床时，头重脚轻，她也患病了。 于是乎，南三暗下决心，再也不睡地板了。 也许是有人照顾的关系，玄明的风寒好得特别快。第二天一早就生龙活虎的了，精神劲特别好。南三却病殃殃的，躺着完全不想动。 玄明一早起来就发现不对劲，摸了摸南三的额头，烫的很，心下立即叫不好，将人抱上床躺好，吩咐团子看好。奋疾出门请大夫去了。 大夫看了看，就是普通风寒，开了几副药嘱咐要好好吃药就离开了。 玄明忙着去煎药，团子的早饭是让人送上楼的吃的。 煎好药，玄明又去街上买了点甜甜的蜜饯，买了点糕点，买了豆腐脑。一路疾行，携着寒风而回。 玄明将药热了热，端上楼，轻唤几声，睡着的女子动了动，满是疲惫的张开双眼。玄明扶着坐好，准备喂药。南三却一把接过药碗，灌了下去。喝完便躺下，睡觉。 玄明都惊呆了，蜜饯都忘了拿出来，好吧。他媳妇儿就是干脆。 玄明将蜜饯等拿出来递给团子，并嘱咐给南三留点，团子一口答应，捧着，自己往桌边坐好，吃了起来。 见人睡了，玄明看着眼睑微闭的女子，睫羽纤长，祥静美好，真实的不像话，却又像个仙女，自己生怕一个不小心呼吸太重，打扰到她休息。 他小心翼翼，寸步不离的守着。等着她那天回头看他一眼也好。 南三啊南三，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被迫同睡 午饭南三一点胃口都没有，玄明哄着喝了点粥，又吃了药，便又睡下了。 午后，外间碧空如洗，玄明带着团子去街上转了转，买了点零嘴就回来了。一回来又直奔厨房，给南三熬药去了。 南三睡至申时左右才起床，身上有了点力气，便起身倚着床看会儿书。晚饭玄明特意熬了鱼片粥，装了点咸菜，闻着特别香。南三吃了不少，身体也跟着暖和起来。 玄明走至床前替南三揶了揶被子，“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感觉好很多了，想来明日应就差不多了。辛苦你了。谢谢。”南三整个人都软绵绵的。 “应该的。还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去买。” “你做的粥味道不错，我吃的很饱，再吃不下了。倒是你，没见你怎么吃东西，你自己再吃点。” 玄明低头看着南三的眼睛，眼笑眉舒，语气温柔。“不用了，困不困，再睡会，我不打扰你。” “晚上你睡床吧，你的风寒刚好，身体要紧。床看着够大，应该睡得下。” 玄明心中骇喜，“好。”没人发现他耳根透着粉。 “睡吧，有事儿叫我。”替南三盖好被子，陪团子玩儿去了。 玄明闲来无事，跟团子聊了会儿天，全是关于南三的。 “幺儿，你跟你阿姐之前在山上过的如何？” “啊，我跟阿姐在一起都过得很开心啊。以前呀，阿姐每天早晨特别早就起床啦，等我睡醒，阿姐总是做好早饭等我，她从来都不催我早起哦！吃过早饭阿姐会带我上山，有时候摘点野菜，野果，蘑菇什么的，还可以去山下换钱的，有时候去抓兔子，还有山鸡，阿姐也都会留些换钱。然后给我买好多好多好吃的，阿姐可疼我了！嘻嘻。” “那，你阿姐过的开心吗？” “开心呀，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阿姐哭过，虽然我老是惹她生气，嘿嘿。小明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呀？” “以前，小明哥哥也是一个人生活，那时候觉得一个人活着特别没意思。现在遇见你们。就好奇你们之前过的好不好，开不开心。这样我也会跟着开心。”他很庆幸，南三没有早一点遇见那个阴暗破落的自己。他迫不及待的幻想着，生命里有南三的每一分。 “是这样吗？那小明哥哥，明天我让阿姐给你买好多好吃的。阿姐说不高兴的时候吃点好吃的就什么都忘啦。” “是嘛。好。”玄明摸了摸团子的头，心中无限向往。 两人聊了会，团子便打瞌睡了，玄明下楼要了热水，替团子清洗干净。又换了一盆水端上楼，将南三轻轻摇醒。 “醒了，我打了些热水，擦擦，会舒服一些，我去外面守着，好了叫我。” “嗯，谢谢。”吃了药，睡了一天，身上黏黏糊糊的，是有些难受。南三坐着缓一缓，惊讶这人的心细，连这个都察觉到了，遂自起身擦洗。 玄明转身离开就在门外守着。此时客栈大部分的房间都已除灯。小部分在大厅谈话，饮酒。不时一两人路过，打量一二，刚开始玄明还没什么感觉。可是路过的人皆要看上几眼，搞得玄明心中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心中疑问。南三在这时候适时的唤自己。 “我好了，进来吧。” 玄明推门进去。将水端起下楼。随后自己也打水清洗了一番，准备上床睡觉了。 他坐在凳子上犯难，此刻南三不叫他上床，自己也不敢，只好坐在那儿干等着。 南三清洗完就到靠里躺下了，团子睡的中间，外间的位置是留给玄明的，二人皆已躺下，团子基本秒睡，南三也快睡着了，见凳子上的某人还是纹丝未动。 “你不睡觉吗？” “嗯？要，就来。”见人唤自己，玄明悬起的心放下，紧张局促的提起脚步往床前走去。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剧烈，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上床睡觉了，他除下外衫，着里衣躺下。半个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 顷刻间，一股熟悉的气息沁入鼻间。是南三身上特有的浅浅的桃花香。 顷刻之间，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想贪婪一点，拥她入怀，这香气侵蚀着他的理智，让他溃不成军。 卖鞋老太 次日一早，玄明首先醒来。 他在窗前，想着给屋里通通风。 望着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的天，他觉得心情舒畅。 不久，南三和幺儿也起了。 吃过早饭，南三喝了药，倚在窗前。见玄明拿着本《降龙掌》看了起来。难得见他这么随和的一面。 南三打量着外面的行人，稀稀拉拉的。如今这天气冷了起来，这处赶早集都延了时辰。想来还有一会儿才开集。 不时，街边摆摊儿的来了不少，都是些卖农货的，偶尔一家卖吃食的，也是现做现卖。 随着吆喝声渐起。 远远的，一个老婆子卖得布鞋引起了南三的注意。 南三嘱咐一声便下楼去。那老婆子已经是花甲年纪，穿着缝缝补补的襦裙，浆洗得过多，依稀分得清是靛蓝。看着拮据，但面前的布鞋却精致无比，颜色艳丽。 老婆子一眼就瞧见这位美得像画上的女子，她笔直的走来，在自己的摊前停下。慢蹲下，她一时留恋得移不开眼，都忘了招呼。 “老婆婆，你这鞋子怎么卖得呀？” “姑娘，这鞋子十五文一双，都是老婆子我一针一线亲手做得，耐穿的很，再看看上面的绣花，用得都是上好的丝线，绣得就跟真的一样。你瞅瞅。”说这挑了双最漂亮的递给过去。 “嗯，是很漂亮。”南三接过鞋，瞧了瞧来。她摸了摸鞋面，柔软舒适。绣样细致生动，很满意。她又挑了一双绯色带牡丹的，一双素白带蓝蝶月季的。老婆子高兴不已。 “哎，姑娘眼光真好。稍等，我这就给姑娘包起来。”老婆子找了点碎布准备给南三包好。 “不用了，老婆婆，我住得近。拿回去就行。不用麻烦。对了，老婆婆你会不会做小相公的鞋，要墨色的，还有小孩子的鞋，小姑娘，随便什么样式都可以。鞋码我等下给您画下来。” “会的，会的，我老婆子做了半辈子的鞋了，各种样式的都会，这条街上的不少客人都找我订呢。要是姑娘看的上我的手艺，我一定仔细给您做，包姑娘满意。姑娘是打算给家里人订做几双吗？”老婆子将鞋递给南三，南三一一接过。 买东西免不了跟人一番客套，南三不喜有人问起私人问题，见老婆子是个好相与的，心中便宽慰自己两分。 “对，老婆婆，就按我说的各定两双，你看什么时候做好，到时候我过来拿。” “没问题。差不多三天的样子，到时候您过来取。” “好。”南三将鞋码画好，又取出定钱给老婆子，老婆子欣然接过。取出荷包放好，又收紧怀里。想着姑娘的身份，心中不免好奇。看着姑娘花钱干脆的模样，想来嫁的人家不错。 她猜想一番，忍不住看过去，等瞧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南三转身回到客栈。上楼，将鞋放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便坐在桌前发呆。 “怎么了？心情不好？”玄明见人回来，面色冷清。 “嗯，也不是，就是觉得那老婆子怪可怜的。”南三喝了一口茶道。 “怎么说？”玄明德放下书，也取过茶杯自己倒茶。 “那老婆子卖了半辈子鞋，看样子做鞋的手艺很好，挣得钱也该养得起自己一家衣食无忧了，却过得拮据，想必也只有后人不孝了。” “嗯，我觉得不能只看表面，说不定那老婆子有什么苦衷呢？” “或许吧。” 其实南三是想起了自己的师傅，师傅去世前那段日子虽有自己在身边，却过得并不开心。如果，师傅没有遇见自己，也许后半生会过得安详幸福。 看着那个老婆子，南三不知不觉联想到假如师傅到了这番年纪过得如此，南三是断不能接受的。 “没事，凡事必有因果。我想的开。”南三看着玄明盯着自己审视的目光，不禁安慰解释道。 其实南三心里是愧疚的，是自责的。师傅说过的，要做个无情的人，让自己强大，不要因为她的离去伤心难过，所以，南三选择忘记，忘记那段过去，谁也不愿意提起。 三天时间转眼便到了，南三牵着团子去老婆子那里取鞋。 今日，老婆子还是在同样的位置摆摊，可面上瞧着有些忧心忡忡。 “老婆婆，我来拿我订做的鞋子，您做好了吗？” “那个，姑娘，我说实话您别生气。昨日我儿去上山砍柴摔断了腿，家里也无人照顾。我忙着给他看病，就忘了给姑娘做鞋。鞋子我已做好了三双，还有一双没做完。这，实在抱歉，您看要不我把钱退给您，鞋子送您，就当给您的赔礼。您看这样如何？” “没事的，老婆婆，鞋子我们也不着急穿，您何时有空做好了，改日我再过来取。您做的鞋子我很喜欢，钱您收好，好好给大哥看病。”南三取出银两递过去。 “哎！谢谢姑娘。老婆子真不知怎么感谢您才好。”老婆子准备给南三鞠躬，南三拉住了。她握着婆子的手，摸到了厚茧，心里的猜想更笃定了。 “您不用客气，说明白就没事了。您忙吧，我们走了。” “哎！好，好。您慢走。”婆子内心激动，一时忘了道谢，暗自懊悔。 南三带着团子往回走，心中考量。 多么纯真朴实的人，心中受到感染，一团炽热燃烧着她的心。 南三送鞋 南三和团子回到住处，玄明在一旁等了好久的样子。 “回来了？怎么样，鞋取到了没有？” “嗯，差不多，还差一双。”南三将包好的鞋打开，拿出一双墨色长靴递过去。 玄明以为是南三自己订的鞋，完全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的。“给我的！” “嗯，总归是要买的，试试吧。”南三又将团子按在凳子上给她试鞋。 “好。”玄明拿过来，仔细看了看，鞋面是墨色的，靴沿秀了祥云，针脚细密，摸着平滑，好精细的做工。赞叹鞋的功夫，感谢自己找了个好媳妇儿。 孩子的鞋子鞋面可爱，做了两个兔子耳朵，鞋后跟还有一团毛茸茸的尾巴，团子穿上就舍不得脱，喜欢的紧。另一双是小老虎样的，两个圆圆的耳朵边上一圈毛茸茸，绣的鼻子眼睛特别逼真，整个看着栩栩如生。正适合团子的年纪。 玄明将鞋换上，起身走走。鞋身松紧适宜，长短恰当，很好的修饰出某人冗长的腿步线条。穿着舒适又保暖，媳妇儿选的鞋真是太完美了，搞得自己都舍不得穿。 南三也看见了，嗯，是很不错，还好订了两双。 “谢谢，鞋子很舒适，我很喜欢。”玄明看着南三认真真诚的表达谢意。 “不客气，反正都是花的你的钱。” “哦。”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是媳妇儿心疼他呢。 “对了，南三，你之前不是好奇那个老婆子的事嘛，昨日我闲来无事便去打听了一下，那老婆子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南三：“看得出，他们是怎么说的？” “稍等。”玄明将鞋脱下来放好，又穿好旧的坐下。 南三：至于吗，不就一双鞋。她看了看鞋，继而听着玄明讲故事。 “他们说，那老婆子小时候家里穷，从小便被卖给有钱人家当丫鬟。后来稍大点因为姿色出众便被人送进宫，一直在宫里做事。专门给皇帝妃子做鞋子的。后来她因为手艺出众，招人嫉妒。被人谋害，得罪了皇帝宠爱的妃子，差点被砍头。幸得受教导她的嬷嬷见她可怜，为她求情才逃过一劫。头虽没砍成，却被发卖出宫，被逼嫁给一个沉湎于酒色的懒汉，否则就是沦为官妓。她选了前者。”玄明看了看南三，见人听得认真，继续说道。 “从她嫁人以后，她的苦日子便开始了。那懒汉婚后时常毒打她，因为一直没有生育。那懒汉更加瞧不上她，变本加厉的毒打她。终一日，那懒汉喝醉掉到塘里淹死了，她成了寡妇，一直靠卖鞋为生。后来，她遇见一个瘸腿的佃户，刚开始两人认识的时候是那佃户上她那里买鞋。其实那佃户早就对她一见钟情，每日给酒楼送菜都要路过那里看她一眼，终于在打听之下知道她是个寡妇才鼓足勇气向她买鞋。” “后来，两人一来一往便有了交情，日久见人心，满满的她喜欢上了那个淳朴憨厚的佃户。自然而然的二人成了亲，不久后，两人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可是天不遂人愿，本该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却遭了妒忌。一恶棍早看上了她，见他相公是个瘸子，便不放在眼里，想强抢。她相公以死相护，那恶棍被刺瞎了一双眼断了一指，她相公却被刺中心肝，失血过多而死。” “就这样她又成了寡妇，独自一人带着孩子，卖鞋为生。好的是那孩子长得正直善良，孝顺母亲，二人也算过得平安幸福。” 南三：“原来是这样。” “是呀。我去打听的时候，那些人都认识那老婆子，都说她是个好人，手艺好，做生意诚信，从不多收一分钱。” 二人皆沉默不语，老婆子的故事刺痛了南三的心，还好，师傅有早一点遇见她。虽然自己老是让师傅担心生气，可是跟师傅在一起的每一日，她都有好好的爱师傅。好好的听她的教诲。 师傅，如今你在那里，你过得好不好？ 南三，想你了。 竹园游玩 转眼几日过去，这天，窗外天气越发阴沉沉的，让人感觉压抑。 今日，那老婆子终于又来卖鞋了，街上行人寥寥，南三准备下楼去问问看老婆婆鞋做好了没有。 “老婆婆，您来啦，鞋子做好了吗？我来取。” “哎，做好啦，给您包好啦。”老婆子从篓子里翻出要给南三的布包，递给南三。 南三接过布包，想起老婆婆的儿子，“老婆婆您儿子伤好些了吗？” “多谢姑娘惦记，好些啦，年轻人身体结实，好得快。您不用担心。”南三看着老婆婆干净整洁的衣裳，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那就好，您忙吧，我走啦。” “哎，好嘞。” 老婆子心里诧异姑娘怎么知晓她家的事情，又不好开口询问。虽然只是见过几面，但她知道这个姑娘是个贴心的。多好的姑娘。 要是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说不定，她也可以寻个清白人家，生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到底，还是她痴心妄想了。 南三转身回到客栈，见人正在喝茶，遂自坐下，又将布包递给玄明。 “给我的？什么东西？”玄明将杯子放下。接过布包。 “是之前找老婆婆订做的鞋子，这双刚做好。” “谢谢。” “不客气。”南三笑笑，有点勉强。 “怎么了？不舒服？”玄明准备给南三倒茶。 南三摇了摇头，将手推回去。“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玄明放下茶壶，眼中尽是担忧，“那要不要出去逛逛，我听说这边有个竹园。” “嗯，吃过午饭再去吧。”南三托着下巴看着玄明。这人做事越来越对自己胃口了。 “好。”玄明遂将布包打开，同样墨色长靴，这双比之前那双做工还要精细，他更加爱不释手。 吃了午饭，三人向着玄明口中的竹园走去。 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左右，三人来到一座桥上，停下小憩片刻。 桥下有河塘。此时天色阴沉，薄雾弥漫，那竹园依山而建，远远望去，飘渺虚幻立在不远处。 玄明拿出水囊，三人依次喝了几口。偶尔一阵风吹过，卷起一片衣角，带走飘落的枯叶，盘旋着落进荷塘。 歇得差不多了，三人又往竹园走去。 话说这园子以前是谁家私产，后家道中落，被变卖，落入如今的富商手中，拿来做了游玩的园子。给钱就能进。 园子包围了大半个山脚，里面种着各种竹，各种花，又砌筑假山鱼池。想来原来那户人家善园艺，这富商也请人精心护理着，才能一副欣欣向荣之景。 这假山修葺得千姿百态，鱼池玲珑别致。真是让人赏心悦目。南三一进门就被吸引住。 园里有条长长的回廊，下面的池塘养着金鱼，睡莲叶萍浮在水面，偶尔一两只元绪纵跃水下，带起一片涟漪。鱼儿飘荡在水波中，入了谁的幻境。 池塘边皆是两排湘妃竹，一阵风吹过，缱绻纠缠的叶子摇晃着身姿，稀疏幽瑟，清脆醒耳。 团子坐在回廊看金鱼，南三忽然想起了两人初次接触的那日，也是在荷塘，一切历历在目。 玄明看着女子，女子看着远处，远处皆是风景。却没有女子好看。 这时远处一抹绯色身影渐渐走来，旁边跟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宁玉莲：“姐姐，你快看，水中的鱼儿游的多欢，还有你看那条，好漂亮。” 夏琳琅：“嗯，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女子要时刻注意仪容仪表，更不能大声讲话。” 宁玉莲：“我知道了，你都说过八百遍了。” 两人缓缓而来，路过南三他们。 那位活泼开朗的女子梳着花顶型，配着珍珠牡丹花钿，穿着丁香色的襦裙。亭亭玉立，俏丽可爱。那位沉稳大方，说话喊娇细语的女子留着垂鬟分肖髻，镶金芙蓉海棠玉簪陪着藕色襦裙，楚楚动人，月貌花容教人心动。 两人盈盈走来，南三已闻到花香，淡如腊梅，香如月季。 二人同样看见了廊下坐着的一男一女，还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也不确定二人是什么关系，只见那女子，一头墨色长发仅一只木簪挽起，留了一缕垂在胸前，穿着杏色襦裙，配秋香色的外衫，并无其它装饰。静坐在哪里，一颦一笑，却揽尽天下颜色。 那男子留着短发，干净利落。墨色衣裳衬得一张冷峻出尘的脸。剑眉星目，眉眼温柔的看着女子，似情之所钟，寤寐求之。 宁玉莲心中不解，跟着夏琳琅悻悻离去。 佳人有约 园子逛的差不多了，天色灰蒙蒙的，眼见快要下雨，三人正准备离开，一旁走来一女子。 “小郎君，稍等。” 南三见人寻的是玄明，心下了然，牵着团子就往外走去。 玄明见人要走，慌忙要追。 “小郎君，等一等。”宁玉莲拉着玄明的衣袖。 “姑娘有事？”玄明不耐烦的说道。 “没有，就是我想问问小郎君成亲没有，你看我怎么样？”宁玉莲羞涩的低头不敢看他。 “我已经成亲了，刚出去的就是我娘子，姑娘请自重。”说完一甩衣袖，便追着南三而去。 “哎！......”眼看着男子离去，宁玉莲忿懑。别以为她不知道，刚才那女子看他的时候眼里一丝情欲都没有，顶多只是他一厢情愿。如此，早晚她要把人弄到手。哼！ 夏琳琅：“玉莲，你干什么去了，走得这般疾，女子不能这样，急急赖赖成何体统！” 宁玉莲蔫蔫儿的答“是，我知道了。” 夏琳琅：“怎么了？心情不好？” 宁玉莲：“没有，姐，我们快回去吧，要下雨啦。” 夏琳琅：“阿莲，你平时注意些，这番娇纵，那家儿郎愿意娶你！” 宁玉莲：“切，不娶就不娶，我还看不上呢！况且，我有喜欢的人了。非他不嫁。” 夏琳琅：“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宁玉莲：“姐，你不要问了，等我弄到手再介绍你认识。走吧，回家。” 夏琳琅：“玉莲，这男婚女嫁，应当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己好好想想。”她这小妹娇纵惯了，因从小失了生母，舅父凡事放纵，从来什么事情都随她自己做主，便养成了对于看上眼的都要不择手段得到的性子，这两年舅父替她相看了不少郎君都不满意。如今有了看得上眼的，也不知是谁家小郎君要遭殃。自己虽然是她的表姐，可每次教诲她，从来不当回事。她对于这个表妹，真是力不从心。 宁玉莲拉着表姐的手往外走去，“好啦，姐姐，我知道啦。” 二人各自往家中走去，宁玉莲却半道改道去了陈柏旭家。两人自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陈柏旭对于这个从小的玩伴自是了如指掌，见人没事找他，必有所求。 宁玉莲对着陈柏旭挑逗的眨了下右眼，“旭哥哥，最近过得好吗？想我了没？” 陈柏旭见惯了她没有体统的模样，倒是可爱有趣的，“嗯，劳你挂念，过得不错。”完全无视她话外之意。 宁玉莲：“旭哥哥，我想请你帮我寻个人，是个小郎君。长得嘛，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一头短发最是吸眼。” 陈柏旭见怪不怪的说“你这次准备干什么？把人劫进府当你的入赘夫婿？你爹同意？” 宁玉莲：“哎呀，我爹管不着我。旭哥哥，你帮帮我嘛，我的好哥哥，你最好了。” 陈柏旭最受不了她这副鼻涕虫甩都甩不掉的模样。 “好啦，我知道啦，明日过来。” 宁玉莲吧唧在陈柏旭的左脸亲了一下，“好的，旭哥哥最好啦。” 看着女子欢快离开的身影消失殆尽，陈柏旭敛容屏气，如今，她都寻到自己喜欢的人了，自己却半分都未曾入得她眼。 他的骄傲，他的矜持，碎了一地。抚上刚才被亲吻地方，脸上还残留着女子温热的气息，软软的，融化他的心，她要如何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所爱隔山海，山海填不平。所念皆星河，星河不可及。 翌日一早，宁玉莲早早的就来到了陈柏旭家，还顺便给他带了最喜爱的红豆糯米粥，和奶黄包，外加一碗牛肉面。当然，是她自己的。 陈柏旭见人过来还带了吃的，心情不错。 二人边吃边聊，主要是宁玉莲迫切的想要知道小郎君如今的去处。某人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传统美德，平日吃东西从不讲话，除非，宁玉莲在。 “旭哥哥，怎么样，有消息了没有？” “旭哥哥？” “旭哥哥。” “旭......”哥哥还没有喊出来，陈柏旭不耐的打断。 “你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算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猜到了，一会儿吃完饭地址给你。” “不用啦，旭哥哥我吃饱了，你快点给我吧，快点。” 见人陪自己吃个饭的时间都忍受不了，陈柏旭心中黯然。 “好，给你。”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上面正是南三他们居住的客栈的地址。 你我缘分 陈柏旭看着宁玉莲离去，默默的吃着饭，纵然味同嚼蜡，可他还是一粒不剩的吃完了。 宁玉莲转身便来到了玄明所在的客栈。也不远，就在她家附近的街上。此处算不上繁华，主街拐角进来的第二家。因着是个三层小高楼，够显眼，蛮好找。 宁玉莲走进客栈也不急着找人，却是花高价在老板那里要了间房住下。这近水楼台，还怕遇不见想见的人？ 这日晚饭时间，南三和团子走在前面，玄明跟在后面，三人一起下了楼，准备上街上随便吃点。宁玉莲“猫”了好久，终于等到来人，便一路尾随其后。 南三想吃面，团子想吃馄饨，于是乎，玄明独自一人去买馄饨，南三和团子在卖面条的摊子边吃边等。宁玉莲瞅准机会，跟着玄明往另往一边走去。 玄明要了碗馄饨，老板有点忙，便坐下等着。这时一位绿衣服的姑娘走过来走他面前坐下。 “小哥哥，好巧呀！你也来吃馄饨吗？” 玄明起初以为姑娘是对着别人讲话，并未理。 “小哥哥，是我呀！你不认识我啦？” 玄明斜视左右，并未见有人答话。这下玄明才明白这姑娘是对着自己说话，于是抬头看着对面的女子。 “姑娘是在跟我说话？” “是呀！小哥哥不认识我啦？前两日在竹园游园的时候我们见过，你忘啦。” 嗯，玄明的确是忘了，自从有了媳妇儿，都未多看任何一个女子一眼。但他不好意思说忘了。 “是吧。好巧。”这时玄明要的馄饨已经好了。玄明正欲起身，对面女子开口道 “小哥哥，你等会儿再走好不好。刚刚有个恶棍一直追着我，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个熟人，你能不能送我回家？我害怕，我怕你一离开他又过来。”宁玉莲边说已经开始抽泣起来。玄明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心中血性使然，当下答应。 玄明起身端着馄饨往回走，宁玉莲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等到了面摊，南三看见玄明身后跟着一女子，心下诧异，以为是他认识的人。 那女子低着头看不真切，等走近了，玄明将馄饨放在团子面前，那女子掩着身型躲在玄明身后。南三懒得管，移过眼看团子吃东西。 玄明兀自在南三对面坐下，才想起那姑娘。 “姑娘，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谢谢，我还是不要了。”宁玉莲假装看了看南三，又低下头。 玄明以为人害羞，便在桌旁替她摆好凳子，又替她叫了碗面。才唤人坐下。 “姑娘不必害羞，吃饱了我便送你回家。” “谢谢公子。”宁玉莲客气道谢。 嗯？不对，这声音怎么哪里听过，南三心下警惕，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女子，花顶型，小家碧玉的模样，不是那日唤玄明的女子是谁！ 哟！这怕不是看上他了。追上了？ 宁玉莲拿起筷子埋头吃面，看也不看南三。 等团子吃完，南三想着时间还早，便带着团子再逛逛，玄明便与她们分开，独自送宁玉莲回家。 “小哥哥，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我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的客栈，你送我到哪里就可以啦。” “没事，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姑娘以后出门可得小心些才是。” “嗯，谢谢公子。不知道公子姓什么，我好回去告诉家父，好给您准备谢礼才是。” “在下玄明，谢礼就不必了。” “我叫宁玉莲，玉莲翠叶粲成川，十里湖光碧浸天的玉莲，公子记好了。” 二人一直走到客栈门口才停下，等女子道别后，玄明看着熟悉的街，这不是自己住的客栈！还真是有缘。 南三带着团子逛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天儿冷了，晚间越发没有什么人。没什么好逛的。 玄明站在大门口等南三，见人回来，前去迎。 “回来了，怎么样？累不累？” “嗯，就那样。走吧，回吧。”南三兀自上楼。 “对了，那姑娘呢？”南三好奇。 “嗯？你说巧不巧，那姑娘就跟我住一家客栈，刚刚去给幺儿买馄饨，偶遇她被恶棍追。如今碰巧住同一家客栈，你说有缘不有缘？” “嗯，算吧。”其实南三猜出了个大概，这玄明怕是个大傻子，看不出姑娘对他有意，才会相信世上真有缘分这一说。虽然如此，那姑娘目前看着不像是个不怀好意的，自己并没有立场干涉他的私事。顺其自然吧，万一他俩是真爱呢！自己不就自由啦！ 玉莲长情 长夜漫漫，梦里南柯。 次日一早，南三和团子下楼用早饭，一下楼就看见了端坐在桌旁等人的女子。一副望眼巴巴的模样。 玄明因换南三送的鞋子，在楼上踌躇一番才下楼。 一双修长有力的腿先入眼帘，墨色衣裳包裹着颀长的身躯，男子短发干净利落，昂藏七尺，五官芳华妙不可言。一双幽黑深邃的眼睛，气势沉稳内敛，轻轻扫过众人，脚步轻快的下楼，最终向着一女子那方走去。 宁玉莲看见玄明下楼，正准备邀人一起吃早饭，可是那人利落的，连自己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只得一路尾随另觅时机。 南三看见玄明下楼，直奔自己这方，仿佛没看见那女子似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看见，也不好问。随他吧。 三人往街上走去，今日遇上卖豆腐脑的摊子，南三要了一碗。甜口的，滑嫩细腻，洁白如雪。玄明看着南三吃着感觉不错，自己也跟着要了一碗。至于团子，是从来不吃这个的，嫌弃有豆腥味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捡得地方与来福镇地域分界太大，导致口味差异太大。不过团子这口味爱好她是真的不敢苟同。毕竟她喜欢吃臭臭的东西。额，臭豆腐什么的。 后来二人又陪着团子吃了包子，但是人家喝豆浆呀，你说奇怪不奇怪。 吃饱后三人就街上逛了逛，给团子买了点零食，南三买了几本书《宫中密宝鉴赏》《木工雕刻》《竹艺技巧》，嗯，一些杂书。没事看看，打发时间的。 玄明看上了一支簪子，想着悄悄的买了送给南三。媳妇儿身上无半点首饰，自己得好好疼惜，以后要给媳妇多买些。 宁玉莲跟在身后一直没有机会，就看见玄明在一个卖首饰的摊子前促了一下，便跟着过去，见人一眼就相中了一支鸾鸟双飞白玉簪。果然，定是准备买去送给那女子的。心下不快，步履稍停，她倒是要看看，这簪子最后落入谁手。 三人逛完回去，将至午时。等放好东西，收拾一番，便下楼吃饭。 午饭南三不想出去了，就在楼下吃的，点了一条鱼，一份肉，一份素菜。还有一海碗海带汤。正在吃饭，有人过来了。 宁玉莲：“玄哥哥，你在吃饭呀。” 玄明看向来人客气道，“姑娘有事？” 宁玉莲：“没有，就是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公子帮忙，不知玄哥哥是否愿意。” 南三瞅着这扭扭捏捏的劲，自己实在受不了，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便上楼去了。 宁玉莲见碍眼的终于走了，便又准备梨花带雨装可怜。 “玄哥哥，下午我准备回家去了，但是自从上次发生那种事我就不敢独自一人出门了，这里我也没有熟识的人，我只认识你，所有玄哥哥，你能不能送送我。” 玄明心下犯难，要是媳妇儿误会了怎么办。可是人家姑娘如今是真有难处，江湖儿女，不帮又说不过去。 “好吧，你什么时候走？” 宁玉莲：“就等会儿，到时候我在那里等你。”说着指了指下楼第一张桌子那处。 “行。” “那，玄哥哥你好好吃饭吧，我去收拾东西啦。”女子笑颜如画，玄明想，要是自己有这样一个妹妹，应该还不错。整天哥哥哥哥的在后面喊，想想就得劲，要是媳妇儿肯这样喊他，那真是此生无憾呀。 宁玉莲转身回房假装收拾东西去了，其实回去就躺着睡觉去了。等差不多到了申时才醒，等醒过来，将自己打扮打扮，再慢吞吞的收拾行李。等下楼，一眼就看见玄明坐着那里等她。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才故意拖延时间。自己喜欢的人在那儿默默等她，想想就好激动。 爱恨交加 “玄哥哥，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吗？我不小心睡着了，抱歉。”宁玉莲小声说道。 “没事，走吧。”玄明起身往门口走去，宁玉莲遂一路跟着走出来。 等到了门口，玄明站了一瞬，见人出来，等着女子抉择方向。 “玄哥哥，怎么了？”宁玉莲见人不走，知道是在等自己，真有风度。心中欣喜复加。 “带路。”玄明哑声道。 “噢，哦，往这边走。” 玄明这才起步跟着走去。 二人一路无话。不时便走到了上午玄明看首饰的那个摊子旁。眼见着那老板正在收摊子了。 宁玉莲眼急手快，一把拉住玄明的袖子，带着他一起快步跑过去。她抓住老板的手肘，“老板，等一下！” “姑娘有事？还是要买东西？”老板停下手中动作，打量着面前的女子。长得倒是标致俏丽，就是看穿着不像是能买得起的样子。 “嗯嗯，对的，您等一下。”宁玉莲转身羞怯的看着玄明。 “那个，玄哥哥，我的钱住客栈都花得差不多了。如今我要走了，老板那里有支簪子我特别喜欢，要是错过了，怕是以后都找不回来了。所有，你，能不能，借些银子给我，等我回去了便拿钱来还你。好不好？”女子水灵灵的眼睛希冀看着玄明。 玄明向来对女子又是个心软的。 “没事，朋友之间不谈钱。”玄明从腰带间取出银钱递给女子。 “谢谢你，玄哥哥，你真好。”女子笑得灿烂，拿着银子转身找老板去了。 那老板全程看着女子借的钱，如今又到自己这里来买首饰，心中白眼。却又不得不将东西重新摆好，有钱不挣是傻子！ 老板逐个将东西摆好，等待女子挑选。 “老板，我要这支簪子，多少钱？”宁玉莲拿起那支鸾鸟双飞白玉簪，声音洪亮的问那老板。显然，玄明也看到了女子手中的簪子，心中一紧。 老板：“姑娘好眼光呀！这簪子世上绝无仅有，有且只有一支，姑娘看这材质，白玉映沙，说的就是这个。” “我看姑娘与这簪子有缘，给您算便宜些，五两银子。” 宁玉莲手中只有三两。只能转身去找玄明。 “玄哥哥，你还有银子吗？我这里不够，老板说要五两。” 玄明看着女子拿着的那玉簪，俨然是自己准备买来送给南三的那支。 如今她要买，玄明纠结不已。好不容易遇见一支配得上媳妇儿的簪子，怎么能错过。不给吧，看着像妹妹一样的女子眉欢眼笑的期待拥有喜爱的东西。玄明狠不下心。可是，媳妇儿只有一个！ “没有了，出来就带了这么些银子。” “啊！这样啊。那算了。”宁玉莲转身跟老板道了歉，正准备离开。 “等等，买那支不够，你选支另外的，应该够了。”玄明不忍她难过。 “那，玄哥哥替我选一支吧！”女子强颜欢笑道。 玄明看了看台面的东西，一支银鱼戏珠的簪子蛮适合这丫头的。便拿起递给宁玉莲。 “这支不错。” 宁玉莲看着簪子，“很漂亮，谢谢。”内心酸涩却无比。 二人向老板付了钱，往街道深处走去，过了两条街转个弯就到了宁玉莲的家。 鎏金大字“宁府”的牌匾挂在大门正中央。两只大红灯笼高高挂檐下，明光硕亮。大门两旁各蹲着一只石狮，庄严威武。一看便是非富即贵，看来这丫头身份不简单。 “我到了，玄哥哥。”宁玉莲双手绞在身后，低着头不时用脚踢碾一下地面的影子，等着男子跟她道别。 “嗯，快进去吧。我也回去了。”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哎，玄哥哥，你记得来找我玩儿呀！到时候我让父亲答谢你。”看着远去的身影，想着男子临走前会跟她说些体己话，没诚想，再见都没有一句。 等到全然消失，宁玉莲才转身黯然的敲门，等人来迎她。 玄明一路大步流星的往回赶，此时街上人早已寥寥无几。心中惦记媳妇儿是否已经睡了，路过卖馄饨的摊子时，又遇见那卖首饰的老板，真是无巧不成书。遂走过去在那老板对面坐下。 “老板，真是巧呀！” “嗯，嗯！你怎么......” “纯粹路过，老板的簪子还卖不卖。我要那支鸾鸟双飞白玉的簪子。钱在这里。”边说边将银子取出放在桌上。 “卖！怎么不卖！公子好眼光呀！是打算买回去送给在家娘子吗？”自序从一团包袱里找出簪子递给男子。 “自然。”玄明拿过簪子确认后便起身离开。 老板一边吃着馄饨一边看着男子远去。 嘿，这小伙子好生奇怪。方才那女子要买他买，如今又要主动买去送给人家。如今的小年轻哦，他是真看不懂啰！年轻真好呀，情情爱爱，来来去去，分分合合，生生世世。 人间烟火哟。 相约爬山 玄明回到客栈时，已至戌时。南三和团子早已用了晚饭，此时两人正在屋里下五子棋。 “阿！我又输啦。阿姐你让让我嘛，呜......我不是你最爱的宝宝了，呜......”南三见她假哭，本不想理她，奈何，不理要被吵烦。 “谁说你不是我最爱的宝宝呀，你不是谁是？别哭啦，阿姐给你拿好吃的。” “回来啦。”南三正准备起身给团子拿白天买的零食，就见人推门进来。 “嗯。吃过晚饭了没？”玄明坐下给自己倒杯茶，茶凉了，喝下不禁打个寒战。可真凉。 “茶凉了，别喝了。吃过了，你呢？”看人一口饮下，嗟叹，等人说完成不成！ “还没。” “那你去吃点，早点休息。”南三翻了翻找到零食递给团子。 “要不要？”又将零食往玄明那方递去，问道。 “谢谢。”玄明拿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甜甜糯糯的，就是有点干，想喝茶！想喝热茶！ 南三放好点心，提起茶壶下了楼。回来时端了一碗面，还有一壶热茶。至于面，下楼打开水的时候碰巧看见老板在煮，便多要了一碗。将茶壶和面碗放在玄明手边的位置，南三拿过茶杯一人到了一杯。有点烫，准备放一会儿给团子。 “给我的？”玄明看着面前的热茶和面明知故问。 “吃吧，老板煮的多，不够下面还有。” “麻烦你了，多谢。” 玄明喝了一杯热茶，感觉舒心许多。本来就不想去送人的，回来又没赶上陪媳妇儿吃饭，没陪了不说，还喝了一杯凉茶，憋屈得紧。想起给南三买的簪子，小心从怀里取出，递过去。 簪子是用碎布包着的，南三不知道是什么。 “什么？” “打开看看。”玄明示意她打开。 南三接过，掀开布料，里面是一只玉簪，好漂亮，玉质光滑细腻，触感沁肤，造型别致。自己很喜欢。 “谢谢，挺特别的簪子，我很喜欢。让你破费了。”对了！这簪子为什么没有送给那小姑娘？倒是给了自己，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就好。”玄明温润笑之。拿起筷子吃面。一碗面吃完，心中踏实不少。 南三和团子又下了一会儿棋，玄明在一旁看着，不禁手痒。 “要不要来两局？” “好。”玄明一口答应，看上去挺简单的。 南三收拾好棋子，将其递给玄明。团子在一旁看着。 两轮下来，玄明都输了。怎么回事，看着不是挺简单的。自己下就不是那回事了。老是顾左边忘了右边，顾上边忘了下边。 没办法，自己是个一条筋的。对任何事情都一样。 又下了几局，玄明好不容易赢了一局，南三没了兴致。 “不玩儿了，睡吧。” “走，团子，睡觉。” 说完拉着团子打水洗漱，准备睡觉去。玄明兴致正好，可人都走了，怎么下？也只得早早洗漱睡觉。 一夜无梦。 翌日一早，玄明一起床就给南三和团子买早饭去了。买的包子豆浆和油条。 三人正在屋里吃早饭，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南三听着敲门声遐想。怎么会有人来敲门呢！谁？这时敲门声一直断断续续的响起。怕是急事儿。 玄明看了看南三，见人没有半分要动作的意思，踌躇着喝了一口豆浆才去开门。心下也在猜是谁。 “玄哥哥，早呀！”女子一见到他，就欢喜迎上来。 “怎么是你？”玄明惊讶来人是宁玉莲。不是给送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对呀，是我呀！玄哥哥想我了没有？我想玄哥哥了，所以来找你玩儿。你，方便吗？”宁玉莲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玄明。清澈明亮，笑颜尽是无邪。 “你一天这么闲的吗？我要陪我媳妇儿，没空出去玩儿。”玄明拒绝。不能再心软了，万一媳妇以为自己跟她有什么，到时候想解释都解释不清楚。还是不要与她来往才好。 山中景色 “玄哥哥，你嫌我烦吗？我好不容易交到你这么一个朋友，只是想来找你玩儿。倘若打扰到你了。抱歉……”说完犹豫着转身。 “哎，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玄明见人只是真心想与自己做朋友，心软了。 “真的吗？玄哥哥不嫌我烦？”说着宁玉莲眼中泪花盘旋，眼看就要掉下来。 “没有。你等会儿。”说完便关好门，留宁玉莲一人在门外等。 玄明回屋朝着南三走去。 其实玄明开门与那女子对话，听声音，南三大概猜想是昨天刚送走的那姑娘，看来是真看上玄明了，铁了心要把人追到手。那自己肯定做个善解人意的，离他远远的。 “怎么？”南三看向玄明。 “没有，就之前那小姑娘，说来找我玩儿，我见她可怜，就答应了。所以，今天大概不能陪你们了。”玄明丧气道。 “没事儿，我还以为什么事。去吧，玩儿的开心点，我们这里你不用担心。”边说边收拾桌上残局。 “嗯，那我走了。晚上我争取早点回来陪你们吃饭。” “不用，你们好好玩儿吧。” “我说早点回来就早点回来，等我。” 玄明出门来，复关好门，宁玉莲见人出来雀跃的迎上去。 如今是立冬的时候，早晚温差比较大，女子穿着薄薄的棉衣，走在街上让人看着心疼。玄明跟在后面，二人商量好去爬山，毕竟天气冷，没什么好玩儿的了。 宁玉莲选了座邰原镇最高的山，这山名叫九凌山，山顶可以俯瞰整个邰原镇的全景。 二人就依着山脚下的石阶一步步往上爬，山里空气骤冷。石阶上铺满了形状各异的枯叶，不时可以看见一两朵野花，开的灿烂。等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可以看见太阳了。阳光洒下，树与树的缝隙看的清明些了，草与草之间，互相滴着露水，那透明的挂着水雾的蛛丝才显现出来。上面并未捕获到任何猎物。 林间传来空幽的鸟鸣，还有耳畔吹过的风，树叶索索作响。大概，此时林间只有他们二人。 “玄哥哥，这山里空气真好呀，我爹从小就不许我乱跑，我便偷偷的跑，一次一两天，玩儿得尽兴了才回家。可是我从未来过这大山里。”姑娘新奇的打量着一切。 “你说这山里有没有神仙呀！我觉得应该没有，要是有得话怎么会让我们轻易看见呢，是吧。” “玄哥哥.......玄哥哥？”宁玉莲接连说了几句都见人回答，转身看了看，见男子正在眺望远处。她跟着看了过去。 重峦叠嶂，邰原镇就卧在九凌山山脚下，蒸腾的热气自镇子上方飘起。太阳斜着挂在天上，风起云涌，白雾渐渐飞上天空，聚在一起，将整个镇子笼罩在水雾之中。似虚无化镜子，一派自然天成之景。 “玄哥哥，你看下面好漂亮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象。以前倒是跟着旭哥哥去看过一次夕阳，可没有这个好看。这里一切就像做梦一样。”女子盯着心上人，看他的眼，识图想得到认同。 “走吧。”玄明躲避着视线，起身继续往上爬。宁玉莲慢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玄哥哥，你等等我呀。” 二人爬了半柱香多时间，终于爬到了山顶。 白云滚滚而来，风呼啸而去。山峦依旧，只能看见山巅，镇子被更多的水雾笼罩着，已经看不真切了。 玉莲受伤 宁玉莲跟着一路爬上顶，气喘吁吁的找了块石头坐下。 看着不远处身躯挺拔的男子，若此生都能陪他看尽世间繁华，不求情爱两相依，只求相看两不厌，她亦无怨无悔。 二人休憩一会，赏景一阵。午饭是在山顶吃的，来的时候玄明带了点水果和糕点。此时宁玉莲正在吃梨子，咬了两口，纠结再三问道。 “你，很爱你娘子吗？” “干嘛突然问这个？”玄明不解。 “就是，看得出来，你看你娘子时眼里柔情似水，跟看我们任何人都不一样，那种光。” “有那么明显？” “嗯，只要你娘子出现，你的眼里永远只有她一人。好似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她小口吃着梨，忘了味道。越问心里越发凉。 “是吧，毕竟我这个人比较直接。那她也应该看出来了才是。谢谢你提醒我。” 宁玉莲心中满是苦涩，不想聊他娘子，却不得不替自己问个清楚。 “能不能跟我讲讲你娘子的事？” “怎么？好奇？好奇我怎么娶到这样美丽的媳妇儿的？” “嗯，你跟我讲讲吧。”宁玉莲心都快碎了，可还是咬着牙要听玄明讲那女子的事。她倒要看看是怎样一个狐狸精把玄哥哥迷的五迷三道的。 “那好吧，我就给你讲讲。”玄明看着远处回忆与南三的点滴。 “早些年，生活所迫。早早的当了家，自母亲去世后，更加度日如年。后来就辗转反侧做了劫匪，当了寨主。再后来就遇见了她，我对她一见钟情，本以为我俩是没有缘分的，可老天爷将她送至我身边。那时我欣喜若狂，发誓一定要好好珍惜她。虽然她对我没感情，但我愿意一直守着她。总有一天她会回头看看我，记得我的好，那样她就不会离开我了。” “是吗。”宁玉莲的心在滴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可真是可笑。 “嗯，我媳妇儿特别好，下次有机会介绍你认识。”玄明觉得既然宁玉莲知道自己这样爱自己的娘子，再加上自己一直把她当妹妹看，所以，介绍认识一下也无妨。 “嗯，好。”宁玉莲偷偷的转身抹了一下眼泪，又装成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玄哥哥，我觉得有点冷，我们下山吧。” “是吗？太阳晒着，我感觉还好。既然这样，那我们走吧。”收拾好剩下的吃食，准备下山。 宁玉莲神志混乱，根本没来得及看脚下的路，踩着石阶的棱角滑了下去。等玄明发现时，她早向着山脚下一路滚去。玄明眼疾手快的寻了跟手骨粗的树枝一把折断，用尖的那头对着宁玉莲身前不远处用力掷出，那木棍猛扎进岩泥中，勉强挡住了下滚的宁玉莲。 玄明疾步向下跑去，抓住宁玉莲的手，一颗跳动的心才安抚下来。此时宁玉莲却是遍体鳞伤。明显的是鬓角的伤口，鲜血淋漓，看着吓人。玄明也顾不得男女大防，蹲下身将人背起向着山下疾驰而去。 宁玉莲全身都痛着，最厉害的是头和手肘，此时她趴在温暖的背上，心中偏执得迷恋上这种感觉，要是早知道自己受伤便可让他怜惜，他担忧，着急。何至于此前处处碰壁。 玄明一路下山，寻了家医馆，大夫看见宁玉莲的模样也吓了一跳。赶紧给她治止血包扎，因为男女有别，只处理了看得见的，至于看不见的，玄明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下想到了南三。 便火急火燎的跑回客栈寻南三，讲清事情首尾，南三答应了给宁玉莲敷药。三人一路赶来，到了医馆，却发现人不见了。说是被她的家人接回家了。 玄明知晓宁玉莲家世背景，也没多过问，便又带着南三和团子回去了。 “抱歉，我不知道她被接回去了。让你白跑一趟。”玄明心中愧疚。 “没事儿，不要客气，接回去好，有人照顾，比你自己看着方便多了。”南三大悟，自己这是在帮倒忙，说不定玄明希望自己照顾呢！额...... “嗯，回吧，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毕竟快到晚饭时间了。 “不用了，晚点再说吧。”玄明心中担忧，都是他没有保护好人家姑娘。 于是，三人又回到了客栈。 招谁惹谁 这边陈伯旭前脚收到消息，后脚就把人接回来了。毕竟镇子上大半都是他家的产业，自己又是开当铺的，想知道点消息，一点不难。 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陈伯旭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两人才接触几天，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伤成这样。要知道平时每次她出门他都有暗中派人保护。只是最近她不让，便出了这种事。他心中懊悔不已。 如今伯父那里不敢透露半点消息，只能把人接回自己家养着。 宁玉莲自摔倒后意识都是模模糊糊的，依稀记得是玄明背自己下山的，然后自己就晕了过去，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是完全不知道的。 所以等她醒来后，第一个希望看见的便是玄明。 梦里，她梦见自己跟玄哥哥表白了，但是玄明拒绝了她，她痛不欲生，回家找爹爹哭诉，爹爹却要逼自己嫁给陈伯旭。自己正想办法逃跑的时候，梦醒了。 宁玉莲张开双眼，见到的是陌生的床，苍白色的床帏，石青色的被面。还有床边坐着的陈柏旭。 陈柏旭手里拿着本《孙子兵法》，见人醒来，面色担忧，“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宁玉莲：“怎么是你？玄哥哥呢？” 陈伯旭呷嗔到，“怎么，看见是我让你失望了。要不是你那好玄哥哥，你会伤成这样躺在这里！” 宁玉莲：“我的事不要你管，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陈柏旭怒喝道：“好，我走！等那天你死在外面，我再给你去收尸！”遂即转身甩门而去。留下宁玉莲独自躺在床上抽抽噎噎。 宁玉莲身上有伤也不敢回家，怕爹爹看了伤心，就唤人通知了夏琳琅过来。自那日与陈柏旭争吵后，两人一直都没有见面，互相赌气。倒是安排了不少人照顾宁玉莲。 这日夏琳琅收到表妹的呼唤，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进门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玉莲，还有鬓边的伤口，委实吓到了。 夏琳琅做至床边慰问，“你这是怎么搞的？弄成这样。要是以后留疤可怎么办！” 宁玉莲：“没什么事儿，不会留疤的。你不要担心。” 夏琳琅：“不担心才怪。你唤我来，舅父定是不知道此事，说吧，你是不是又有事求我？” 宁玉莲：“我的好阿姐，还是你最了解我。我是有点事想拜托你。” 夏琳琅扭头装作生气的样子，“怎么不去求你的旭哥哥！” 宁玉莲：“哎呀，你别跟我提他，提他我就来气。说正事，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夏琳琅叹气，“说吧。” 宁玉莲：“我想你去云集客栈帮我跟玄哥哥报个平安。我怕他担心，毕竟他不知道我被旭哥哥接走了。好不好，嗯？” 夏琳琅：“老实说你是什么因为他受的伤？” “哎呀，姐，你不要问了，你就说帮不帮！”宁玉莲恼了。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他叫什么名字？” “玄明，快去吧。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宁玉莲开始撵人。 “哼，有了情郎忘了姐妹，小白眼儿狼，难怪陈伯旭也被你气跑了。”夏琳琅转身离去，心中斟酌如何上门兴师问罪。伤了她家阿妹，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她倒是要看看，是个什么东西，让玉莲一直念念不忘。 出了陈府大门，夏琳琅问了好几个人才寻至云集客栈。普普通通的地方，看样子也不是有钱人会呆的去处。 跟老板打听了玄明所住的房间，夏琳琅提着来时顺道买的点心和水果上了楼。敲响了房门。 此时刚吃过早饭不久的三人正在屋里玩数字游戏。听见有人敲门，玄明第一个起身去开门。 玄明：“请问姑娘是？” 夏琳琅：“打扰了，我是玉莲的表姐，如今玉莲在家养伤，出门不便，便唤我替她来报个平安。” 玄明：“幸会，在下玄明。多谢姑娘来报信，此前我还一直放心不下。” 夏琳琅：“谢就不必了，我也是受人所托。不知公子的待客之道是否一向如此，都是让客人站门口说话的？” 这姑娘怎么说话夹枪带棒的，自己与她并无冤仇。倒也真不好不让人进门，宁玉莲受伤他也有责任。媳妇儿不喜欢与陌生人共处一室。眼下也没有其它法子了，人家都找上门了。 “抱歉，姑娘请进。”侧身放人进门。 夏琳琅往屋子里面走去，快到正厅，便看见了一女子和一孩子，心中骇然，这都是有家室的了！还去招惹她表妹！这个陈世美！心中愤懑，压抑着没有发泄出来。 夏琳琅指了指南三那方，“这是？” 玄明：“噢，还未介绍，这是我娘子，那个是幺儿，我娘子的小妹。姑娘请坐。”他客气的引人落座。 “南三，这是那丫头的表姐，替她报平安来的。” 南三：“幸会。” 夏琳琅放下带来的东西，坐下。点头示意“嗯。” 玄明拿过茶壶正在给南三和夏琳琅倒茶，先给南三倒的。夏琳琅一直觉得玄明并无一点待客之道，便未计较，指抒来意。 “如今玉莲在家养伤，还要多谢玄公子一直以来的照顾。以后，还是请玄公子莫再打扰玉莲的清净。”夏琳琅平稳的放下茶杯，眼神深意的看着玄明。 原来报信是假，问罪是真。 “如此，再好不过，姑娘替我告诉玉莲姑娘，让她好好养伤，这次的事，我确有责任，届时我会登门赔罪，以后更不会去打扰宁姑娘。”玄明客气回道。 “如此甚好，公子即已有家室，还是不要来招惹我表妹的好，再说宁府也不是什么人都高攀的上的。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了，公子好自为之。”说罢，夏琳琅冷眼离开，走时还用鄙夷的眼神看了南三一眼。 南三：我......我招谁惹谁了！她狠狠剜了玄明一眼。 玄明看见媳妇剜自己的眼神，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早知道就不去理那宁玉莲了，如今又惹出这种事。 他招谁惹谁了！ 相继威胁 夏琳琅人一走，玄明眼看南三杀气四溢，心中暗叫不妙，立马解释道。 “南三，你听我解释，不是她说的那样。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人。我完全是把那宁玉莲当妹妹的。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她来找我完全是因为之前我借钱给她，她找我还钱，后来借口害怕又让我送她回家，我送到门口就回来了。之前爬山是因为，我看她可怜，她说她没有朋友，就硬要拉我去爬山，然后她自己就摔了。” “真的，你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可以发誓。”玄明心中充满怨气，又惹媳妇儿不高兴了。就说不要搭理那姑娘吧。都怪自己心软，活该！ 南三给了玄明一个，你继续狡辩眼神儿。 毕竟一开始南三也以为他对人家姑娘有意思的，如今又来这出，难道真是自己看花眼了？ “那我问你，你们拉手没有？” “没有！站着都是隔着两人远的。” “那她知道我是你娘子吗？” “知道！我还跟她讲过我俩的故事呢！还不止一次提过你的存在。我对天发誓！” “那你喜欢她吗？” “没有喜欢，就是普通朋友！就只一起爬了个山。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的是你，心里眼里都是你！你不明白吗！”玄明被逼得急了，想到什么都脱口而出。 ！！！什么！南三诧异了，怎么问着问着这人冲自己表白了呢！ “打住，说好的天涯再见，各自安好的。你不要整这出。”南三心跳得厉害，口中狡辩。 “如今看你这意思，那姑娘的确是一厢情愿的，而且......”不知廉耻一词实在无法说出口。 “但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横他一眼。 “那你如今打算怎么办？”南三慎重问玄明。 刚才口急说了真心话，还怕南三生气，结果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如今自己所有的，害怕，恼怒，担心，迫切。一股脑地都因为南三的淡漠打压殆尽。 “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喜欢我呢！”玄明失望道。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南三气恼。这人怎么不听人说话。 “那要什么时候才说！你总是避而不见，甚至想把我推给别人。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你怎么就不能看看我，我的心也是肉做的。”玄明愤懑而去，压抑已久的情绪在南三解决的抹掉他们二人关系时喷涌而出。 玄明心中难受，找了个酒肆，借酒消愁。 喝得醉醺醺的躺在桥梁上，脑子里还是南三那句“天涯再见，各自安好。”说的多么云淡风轻呀，自己这些时日所做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 哈哈哈哈哈......自己多么可笑！ 玄明心里苦，喝了一壶又一壶的酒。 此时荷塘上有风吹过来，掀起岸边片片树叶窸窸窣窣的，夹杂着凉意，玄明睡在桥梁上，眉头紧锁的睡着了。 梦里有南三，有幺儿。 南三终是爱上了自己，两人一起游遍天涯海角，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斜阳夕照，玄明的梦醒了，身下的石头冰凉坚硬，玄明的心也是如堕寒狱。 酒醒的差不多了，玄明起身，看见身旁站了一个人。穿着素色长衫，翩翩至是仙人来。可那双眼，深邃阴鸷，这是玄明见到此人的第一印象。 陈柏旭：“醒了，聊聊。” 玄明：“你是谁？” 陈伯旭：“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是为宁玉莲而来。” 玄明：“有话直说！” 陈伯旭“阁下是个聪明人，宁玉莲不是你该肖想的，还请公子速速离开邰原县，要是公子有困难，在下愿意帮忙。” 玄明揶揄道，“哦，那要是不呢。你打算怎么办？杀了我？” “不识好歹。但愿这后果公子承担得起。”陈伯旭邪媚一笑，转身离开。 玄明生气 玄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客栈，敲了敲门，是团子来开的门，想来南三又生自己气了。 等了半天才见人回来，心里诧异。定是之前说话将人气狠了，她只好先给人递个台阶。 “回来了？”南三故意问他，也闻见了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酒气。 这人这么生气？都借酒消愁了，难道是自己说得太重？那要不要道个歉？心中思索着。 “嗯。”没有多余的字眼，玄明感觉很累，找了个舒服的角落坐着。 南三：“吃饭了吗？” 玄明：“没有。” 南三：“事情解决了？” 玄明：“没有。” 额......这一副不想沟通的样子。 此时二人皆是沉默。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很明显，平时很积极的某人当作完全没听见，南三只得起身开门。 来人是客栈老板。 南三：“老板有事？” “嗯，是这样的。我们客栈东家说限今日之内，将三位请出客栈。姑娘，抱歉。”接着老板向南三作揖。 南三：“今日之内？”此时都是酉时了。 老板：“是的，今日之内。” 南三：“我知晓了。” 那老板遂转身下楼去了。南三关门向着玄明走去。 “你得罪人了？” “应该没有。” “那为什么人家老板要把我们赶出去。还今日之内。” “不知道。” 你！......好吧，南三放弃与他沟通，收拾好东西，带着团子下楼。玄明跟在后面。 南三沿着街问了好几家客栈，人家都说满员了，不然就纯粹不理她。看样子南三的猜测是没错了。 “不用找了，跟我走吧。”玄明带着南三来到一处私人宅院，挺漂亮，还干净整洁。 南三：“这是？” “萧公睿的产业。” “阿，噢！” 三人收拾一番住下了。 翌日，南三还躺在被窝里不愿起床，团子兴奋的拉着南三喊她起床，因为她饿了。 “阿姐，阿姐！起床了！” “嗯。”换了个姿势，捂着头。 “阿姐！阿姐！太阳晒屁股了，起床啦！” “嗯，嗯......”捂得更严。 此时外面有人敲门，团子下床去开门。是玄明，端着早饭过来了。 “饿了吧，过来吃饭。”边说边往里走。 “嗯！”团子跑着追向玄明。 玄明放下早饭，见床上女子还在睡觉，并没有打扰，拉着团子兀自吃早饭。 所以，等南三饿醒的时候发现，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显然玄明拐跑了团子，而且不喊自己吃早饭，好气！ 南三起床收拾收拾，将屋子里里外外逛了一圈，这房子真心不错。要是早知道这里有免费的房子住，自己干嘛要受气住客栈？ 南三饿得不行了，去包袱翻了翻，去屋里找了找，就看见了一点剩下的糕点，坐在檐下将就吃了几口。正吃着，玄明和团子回来了。 “阿姐，阿姐！你快看，小明哥哥给我买的玩具。”手里拿着一个纸鸢。 “嗯，挺漂亮。”哼！都不记得给自己买吃的，这个忘恩负义的！ “阿姐，小明哥哥买了你喜欢吃的，你赶快去。” “嗯？买的什么？” “嗯，红豆包还有面。快去快去。” “哦。”南三向屋里走去。便看见了桌上的面，还有油纸包着的一包。走过去坐在桌前。 “给我的？” “这屋里难道还有其他人？”玄明坐着，发呆。 “那我吃啰！”南三拿起筷子吃面。 玄明没有答话，继续发呆。 玉莲心碎 南三吃完饭，便和团子在院子里放风筝。 玄明依旧在屋里发呆。这时，大门外有人敲门。 南三将飞翔的纸鸢递给团子，嘱咐她抓好线，自己去开门。 此时屋外站着的是宁玉莲。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疤痕。 南三：好家伙，都搬了还能找到这里来，不简单呀。 南三：“姑娘有事？” 宁玉莲：“我找玄哥哥，他在吗？” “姑娘稍等。”转身回屋唤玄明去了。 南三站着对玄明说：“外面有人找，一个姑娘。” “嗯。”玄明猜测着来人，并起身往外走去。 南三见人起身，便找了个椅子坐下休息，看着团子放风筝。 玄明：“你怎么来了？” 宁玉莲：“玄哥哥，你怎么不去找我？还搬到了这里？” 玄明：“姑娘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玄某已有家室，断不能与姑娘落个不清不楚的名声，还请姑娘自重。”说着要关门。 宁玉莲急忙抵住要关的门：“不要，玄哥哥，是不是我表姐跟你说什么了？还是陈伯旭？他做了什么？你听我解释！” 玄明：“与他们无关。”他扣着门也不松手，又怕用力过度夹到姑娘手指。二人只能僵持着。 “何必呢，你明知我心中只有我娘子一人，还故意借着各种借口接近我。也怪我心软，没早与你说清楚。以为你是个明白事理的，没呈想，姑娘是抱着那种心思。抱歉，玄某不需要你这种朋友。” “玄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不过只是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怎么就不能看看我？给我个机会。她到底比我好在哪里？你说，你说呀！”宁玉莲呜咽着质问。 玄明：“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根本就没办法喜欢上任何人，除了她，你明白吗？” 宁玉莲泣不成声：“我不相信，你，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玄哥哥你说，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的。” 玄明嗔怒：“说了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一人入了心，从此世间颜色皆是她。跟你没有关系。” 南三在屋里也听见了，原来是这样…… 宁玉莲看着玄明的眼睛，迫切需要一个答案。“我没有机会了吗？” 玄明不敢看那眼，害怕自己心软，便错过她的直视。“你很好，你也会遇见爱你的人，但，那个人不是我。” 宁玉莲：“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玄明：“无。” 宁玉莲慌了：“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先认识的是我，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玄明：“世间没有如果。我玄明此生，非她不可！” 宁玉莲早已泪流满面，“你骗我！你宁愿相信她会爱你，也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给我一个机会。我恨你！” 玄明：“你恨吧。我的心早就装不下任何人了。这是连我自己都没办法控制的事。你也应该明白，爱一个人是给她自由，而不是一昧索取。” “看得出来，那位陈公子对你爱之深切，你也该学会珍惜眼前人。而不是抱着幻想活一辈子！” 玄明：“以后相见，还是朋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你回去吧。” “你好狠的心！我倒要看看，你的心上人，到底会不会爱上你。”宁玉莲嘶吼着，将心底的绝望呐喊，面容狰狞的说道。 可她除了无奈，无助，无可奈何。什么也办不到。她擦了擦面上的泪，深深看了眼那张脸。 最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也许，当初自己没有去搭讪，就不会落得如此狼狈。 看着女子消失的背影。玄明惆怅不已，自己何不是一样的，抱着一丝执念，祈求南三的怜悯，哪怕是感动也好，可是什么都没有。 到那时，自己会不会也变得跟她一样。 他不敢想。 玄明缓慢关上门走进屋内。看着端坐着的南三。 “回来了，坐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说什么？”他心慌的问。 “你，是不是喜欢我？”南三斟酌再三，还是问出了心中纠结的问题。 玄明嘲讽着回答，“抱歉，这么晚才让你知道。” “看来是真的。你刚才在外面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谢谢，我都不知道有个人这样爱着我。本来，我们一开始出来时都讲好了，以后各过各的，各不相干。可如今，我不知道你是抱着这样的期翼留在我身边的。是不是我给了你什么念想，让你误以为我对你也是有想法的。如果是，我们还是乘早说清楚的好。”南三冷漠的看着玄明。 “说什么？说你不喜欢我，说你心中只有你自己！还是说，要与我一刀两断，从此处分开！要是你一早就知道，是不是就不会答应让我跟你一起出来了？”玄明心中火气更盛。 “你这人讲讲道理好不好！现在吃亏的是我，怎么搞得好像是我欺负你似的。”南三怒不可遏。这人真是没法沟通，好好的旅行怎么给搞成这样了？等等，让她捋一捋。 一开始吧，自己答应这人跟着自己，实在是他自己要死乞白赖的跟着的好吧。本来自己就是没打算让他跟着的。等等！难道是因为之前收了他的衣服？还是簪子？可是自己都回礼了呀！嘛，簪子的确是因为喜欢才收的。难道，这一来二去就让他误以为自己对他有意思，产生了她也对他有意的错觉！ “是不是因为我收了你的东西？让你误以为我喜欢你！” 玄明真心 “你一向对我毕恭毕敬，我送你一分，你巴不得还我十分。一分都不想欠我的。我从愿与你计较这些，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把我的所有都给你，只愿你把我放在心上，命都给你。” 他看着姑娘的面容，心中苦极。 “自从那日我在来福镇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也许你不相信一见钟情。后来，我们阴差阳错的成了亲，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老天爷终于听到了我的祈祷，才把你送到我身边。我愿意为此倾尽所有的。我跟着你离开了生活十年的寨子，就像家一样的地方。我放弃了我的梦想，只想着你总会看一眼我。我可劲儿对你好，可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你看不见我对你的好。甚至把我推给别人，还想弃我而去。” 这些，他都知道。可是，世上哪来的那么多互通心意，比翼双飞，青梅竹马。他们生生错过了早前的十几年，没了先机。如今好不容易相遇。她连个守护的资格都不给他。他要如何去创造另一个后缘。 “南三，你看看我好不好，哪怕不爱我，也不要推开我。我好累，我所有爱你的勇气都是你给的，我为你抛弃了所有，到头来我却一无所有。” 玄明说到动情处，眼眶湿润，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压抑的情绪统统说了出来，就等南三的选择。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该，早点告诉我的。”一滴泪从南三无措脸上无声的滑落，滴在玄明的心尖儿上，炽热滚烫。除了师傅去世时，这还是南三第一次哭。 “你为我哭了。”浅尝即止，玄明不舍得收回放在她发间脑后的手，南三震惊的看着玄明。刚刚，他是不是亲了自己？ 玄明看着南三被自己吻过的红唇，海棠花色的透着水灵灵。不禁欣喜，替南三理好揉乱的发。 “抱歉，刚才情难自已，你要打要骂，我绝无二话。”某人一本正经的道歉。 个登徒子！亲了人只知道道歉！气死我了！南三气得使出了洪荒之力，一巴掌稳稳地落在了玄明的左脸上，响亮的外间都听得见了。 “阿姐，小明哥哥，你们在干什么呀？我怎么听见一声响。” 。 “嗯，没什么，就是打蚊子。”玄明活动了下麻木的腮帮，嘴里化开一抹铁锈味儿，一巴掌换一个吻。值了！ “小明哥哥，你脸怎么啦，怎么这么红。”团子不解。 “就是打蚊子，打脸上了。”玄明尬笑。南三却嗤笑，冬天哪里儿来的蚊子！尽会光明正大骗小孩儿。活该！ “是吗？那那个蚊子好厉害哦，玄明哥哥脸都肿了，你赶快问阿姐拿点药擦一下吧。” “嗯，好，去玩儿吧。没事儿了。”玄明强颜欢笑道。 “那好吧。你记得搽药哦。” “嗯，知道了，快去快去。”团子飞奔往外，玄明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 “对不起......” “道歉有什么用！亲都亲了，你说，怎么办！”南三不解气的说。 “那，你的意思是？” “我问你呢！你问我？” “那，我负责，我负一辈子的责。” “谁要你一辈子了！你想得倒挺美。滚远点，我不想看见你。” “要的，亲都亲了，你以后便是我的人了。谁也分不开我们。”玄明笑的灿烂，脸皮厚得不行。 “滚，我需要静静。”南三恶狠狠地开始赶人。 “啊，静静是谁？” “你故意的吧！你再不走，小心我揍你。”南三气得想打人。 “好吧，媳妇儿，你别生气了，生气伤身。”被某个发飙的女人可爱到的玄明扭头偷笑。 “谁是你媳妇儿，你个登徒子。”南三捏紧拳头，看着某人。 “好，好好，我滚，你不要生气了。我去给你买好吃的，啊昂。”玄明识相的战术性后退。毕竟还没见过媳妇儿打人的样子，还是躲着点好，晚点儿再买点儿好吃的哄一哄就没事儿了。 “滚吧。” “好咧！”说着玄明识相滚蛋，雀跃的上街去了。 从来不曾 见人终于走了，南三开始了自我反省。 忐忑的心慢慢恢复平静。还好自己刚才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然真是要后悔死。怎么就亲着亲着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呢！难道自己真的心动了？不应该呀？之前那女子，那般纠缠他，自己都没啥感觉。 还是男人都喜欢高冷的？越是得不到就越是舍不得放弃，所以才黏着她？ 不对呀！刚才自己明明，有动心的感觉的。 还是说......亲谁都可以？顿时被自己的这种想法下了一跳。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默念一遍清心经，南三完成了对自己的一番洗脑。 嗯。虽然亲了！但是，没有关系。世间皆平等，万物博爱，就当亲了只狗。照样维持原样好了，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下次遇见看得上眼的，亲一口试试！说不定就是自己乱想的。自己才没毛病！嗯，就这么办。顿时，南三心里好受多了。出去陪着团子放纸鸢去了。 不时，玄明回来了，买了不少东西！全都是南三喜欢吃的零食。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南三诧异。 “给你买的，多吃点，不够我再去买。”某人洋溢着浓浓的甜蜜。南三看不懂。 “吃不了，下次别买这么多。”南三冷漠拒绝。 “那好吧，下次我少买点。幺儿，过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拿些去吃吧。你阿姐吃不完。” “切，小明哥哥你偏心，怎么是阿姐吃不完你才想起要给我。我才不要。” “哪里。小明哥哥也给你买了的呀，就是刚才忘记拿出来了。快过来。”玄明哄团子。 “真的？” “嗯，真的，你看，里面好多我都买了两份。”其实是怕南三一份不够吃开始掩饰。 “那好吧。”团子将拉着纸鸢的线放到南三 手中，跑过去拿零食去了。 切，南三懒得理他。继续捣鼓手中的线团。 “媳妇儿，你要不要吃点？”某人不怕死的问道。 “我不是你媳妇儿！再叫就揍你！”南三切齿道。 “不叫媳妇叫什么？”玄明谄笑。 “之前叫什么就叫什么，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媳妇儿，额，不是。南三，暴力不好，一个女子家的怎么老想着打人呢？对不对，要是教坏了团子怎么办。啊昂？”某人作死的在南三的底线上摩擦，南三又捏紧了拳头。 “怎么，你又想来管我了？你是我的谁？我怎样关你什么事！”南三嗤笑。 “好好的，为什么提那件事？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开玩笑的。”玄明心一颤，糟了，不小心撩过火了。 “开玩笑要有个度。刚刚的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下不为例，你知道我的底线。”南三起身离开。 玄明心中黯然。 午饭和晚饭三人都是一起吃的，南三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玄明一人活在无休止的幻想中，不能自拔。 她真的从来不曾爱过自己。 一人独白 宁玉莲哭着跑回了自己家。陈伯旭一直跟在后面，一步都不曾离去。 自从那日夏琳琅找过玄明，宁玉莲就感觉不对劲，问表姐也什么都不说，刚开始只是怀疑，后来连陈伯旭也怪怪的，自己要出门，两人都找各种借口堵着自己。后来她就明白了。定是二人使了什么计，才让玄哥哥不来找她。 宁玉莲是乘着二人不备，偷跑出来的。 她要去找玄哥哥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哪里是二人不备，是陈伯旭故意放宁玉连出来的。他担心那傻丫头做傻事。见人往云集客栈而去，陈伯旭一路跟在后面。 宁玉莲问了老板，说人已经搬走了。顿时，心中犹如晴天霹雳。一路出来，又找了好几家客栈，都没有玄明的消息。宁玉莲忍不住偷偷摸泪。陈柏旭看得真切，心都要碎了，何时，她这般为自己哭过。心下不忍，派人偷偷的将玄明的住址告诉了玉莲。 玉莲一路疾步向前，终于寻到了地方。 迫切的想见到那个人，可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陈伯旭想冲出去教训那小子一番的，可他怕玉莲烦他。他看着二人争吵完，目送玉莲离开。 宁玉莲万念俱灰，徘徊着，陈伯旭一路暗中保护，最终人安全到了家。 宁玉莲到家后，不吃不喝三日，急坏了宁老爷，还有夏琳琅。陈伯旭却是气得不轻。怎的要为了个不相干的人绝食送命。他连杀那人的心都有了！ 当下便寻着宁老爷商量对策。 陈柏旭：“伯父，如今这般，最重要的是要玉莲重拾希望，要是伯父愿意，伯旭愿为之一试，只是伯父不要外加干涉。” 宁老爷欣喜万分，陈公子这人谦逊有礼，家境殷实，他是信得过的。二人自小又是青梅竹马。“只要能救小女的命，说什么我都是愿意的，还请陈公子务必救回小女，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陈伯旭：“伯父，您言重了。实话说，我与玉莲从小一起长大，我早已对她情根深种，要是伯父不嫌弃，事成之后，您将玉莲许配给我如何？” 宁老爷踌躇着要不要答应。“这个，我自然是愿意的，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为人，我很清楚，只怕玉莲那里......” 陈柏旭：“伯父放心，自然要玉莲愿意才好。只是到时候希望伯父记得刚才所说的话。” 宁老爷：“自然，自然。” 这邰原镇谁人不知这陈伯旭是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主。玉莲嫁给他并不是良配。如今自己答应将玉莲许配给他，纯粹是权宜之计。玉莲是断不会答应嫁给他的，他的女儿是什么性子，他最清楚。到时候也怪不得自己不守信用了。 陈伯旭早已将宁老爷的算计看得透彻，心中已经想好如何对付他，玉莲他是要定了的。 宁老爷遣了小厮带着陈伯旭一路走至玉莲的住的院子。经人通报，才进了闺房。 此时夏琳琅正在劝人吃饭。宁玉莲侧身躺着朝里，看不见什么模样。 陈伯旭接过碗：“我来吧，你回去休息一会，明日再过来吧。” 夏琳琅：“那，劳烦你了。好好照顾她，多劝劝。” 陈柏旭：“知道了。” 夏琳琅起身往外走去，一路出府。 陈伯旭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附身轻唤了几声玉莲，见人没应。也不管她了，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那年你五岁，我七岁。你跑去山里玩，掉进了猎人设的陷阱里面，伤了腿，你一个人在那里哭了好久，是我第一个发现了你，我好不容易将你拉上来，还背着你走了一路。” “那时候你可怜惜惜的趴在我的背上，我心里特别满足，要是我能保护你一辈子就好了。” “那年你9岁，看见了隔壁街的孙公子，你说他长得特别好看，你长大了要嫁给他。那时候我问你，是他好看，还是我好看。你说，当然是我好看。我又问你为什么你要嫁给他而不是嫁给我。那时候你说，你觉得我是你的哥哥，你不可以喜欢哥哥。” 偶遇圣地 “那时候，我就明白，你只是把我当成了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最先想到的都是我，可，你永远都不会喜欢我。” “你十三岁那年，因为钱少爷摸了一下你的手，你砸破了他的头。钱老爷要你们家赔钱，那时候，你爹爹还是个小小的米铺老板，那钱老爷狮子大开口，硬要你们家米铺作赔偿才肯罢休。不然就告至官府，说你某害钱少爷的性命。那时候，我就想，只要能救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主动去找钱老爷赔礼道歉，本来他还想让他儿子娶你为妻的，我不同意。一气之下，什么都不想给他了，就让他去报官。最后他妥协了，他要了我们家两间当铺，一百亩土地，又将我打了一顿才罢休。不然你以为最后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你爹。” “你十五岁那年，你爹要送你去曲承县学琴，你不肯，便跑到我家躲起来。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说我是你最好最好的旭哥哥，你最喜欢我了。那点小忙都不肯帮你。我说我不是你哥哥，帮你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你也不问是什么就答应了。那如今，我让你兑现我的承诺，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宁玉莲开始抽泣起来，“旭哥哥，唔.......额唔......我心里难受。” 陈伯旭红了眼，“我知道你难受，可你知，我的心里比你更难受，我见你为人伤心流泪，连命都可以不要，我恨不得那个人就是我自己，那样我便只会让你开心，幸福的笑。” 宁玉莲哭得更厉害了。“旭哥哥，呜呜......他都不愿意见我了，我该怎么办？” 陈伯旭安慰，“他跟我一样，都是爱的情痴。只因一人入了眼，世间万物无颜色。” “我们都是可怜人，爱一个人，不计结果。甘愿飞蛾扑火，只求相知相守，一生一世。” “可是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看，老天爷很公平，它会让我们所有人都尝遍情爱的苦。以前怪我太克制，才会让你眼里心里全都是别人。” “也怪我心软，想让你开心，便任由你胡闹，现在，我要你只能看着我，我要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我。” 陈伯旭丢了碗，附身钳住玉莲的双手，吻了上去，不管玉莲的挣扎。腰也被箍着，呵斥的语言被情意绵绵的吻淹没，一吻一动之间皆是深情。 这一刻，玉莲无力挣扎，饿了三天了。也忘了玄明，这人突然冲上来，按着她。本能的忘了思考。只能被迫感受着这个狂热的男人，还有他炽热浓烈的吻。 这日，南三他们准备离开了。三人收拾好包袱准备向南走。 陈伯旭：“你不去送送他么？” 宁玉莲：“不用了，他不会想看到我的。” 二人在离玄明不远处的山包处目送三人离去。 别离迷人眼，玉莲泪如雨下。 陈伯旭拉过玉莲的手，将人揽进怀中，安抚她放她最后一次为别的男人流泪。 群山苍翠，水雾缭绕。飞鸟南飞，依人远别。 南三和玄明绕着山路，爬过一座座山，山中有鸟兽，草木茂盛，偶遇一和尚，故而结伴同行，一路上那和尚给南三他们讲了许多妖怪的故事，多的是人妖相恋，结局悲惨。小部分是奇遇怪谈。十分的有趣。一路上倒也不无聊。 就这样，四人行了两日，到了仙河镇，这镇子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虽是冬季，却花团锦簇，如春之时。随处可见的牡丹花开得艳丽，那山涧居然还有温泉。 四人行了一路，正好泡泡温泉解乏。 南三和团子泡一处，那和尚和玄明泡一处，半柱香时辰过去，也差不多泡好了，正等他们准备起身时，山下来了一群人，大呵道。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私自泡我们的圣泉，那可是仙君才有资格享用的圣水。” “来人！快把他们抓起来，听候发落！” 客栈被绑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南三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被人围住。正准备捆上带走。长期习武的玄明耳力非常人，早听见有人过来。抓起衣服就起身赶过来。 玄明快人一步将人一把抱进怀里，同时抓起一把旁边干燥的硫磺向一行人撒去。又用自己的长衫裹着南三，将人放至大石后。 一头撞进一副精壮的身体怀里，南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裹得严实。抬头看一眼，还好，不是别人。等反应过来已在大石后面。 南三露出双眼看去，玄明赤裸着上身，怀里抱着裹好的团子，那行人被迷了眼，如今正倒成一片在地上哀嚎。 和尚刚穿好衣服出来就看见一群人倒在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这些都是些什么人？” 玄明：“你们都是什么人！抓这女子是要做什么？” 大部分都痛的不行，只一人开了口。 “这是我族圣泉，只有仙君一人能用。尔等擅闯禁地，我们都是奉命看守此处，有擅闯者都要抓起来关好听候仙君发落。” 原来如此，晓是自己理亏，玄明客气与人道歉。 玄明怒道：“擅闯禁地是我们不该，可你等青红皂白就抓人，连给人体面的机会都不曾，我见一次打一次。”毕竟媳妇儿不穿衣服的样子给别人看了还得了，杀了都不为过！ “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和尚站出来劝架，“阿弥陀佛，施主消消气，我们皆是以德服人之人，要以和为贵，莫要失了和气。” 玄明一个白眼，这人好烦，不是你媳妇儿，你不知道心疼！ 那一行人眼下吃了亏又打不过，只得仓皇逃跑，通风报信去了。 玄明拿好南三的衣服，给她送过去。 南三抓着领口向人道谢。“刚才，谢谢你。” 玄明将衣服放在南三旁的大石上，不敢看。 “快穿上吧，天气冷，不然该风寒了。” “你等一下，我换好衣服就把你的还你。” “嗯。” 他背身站好，不时一旁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还有温泉潺潺流淌的声音。是那样的引人入胜，醉人心弦。玄明不禁耳尖一红。更不敢看过去了。 等南三换好衣服，抱着玄明的衣服走过来。 “给你，我换好了。” 玄明木然接过，“嗯。” “你把幺儿给我吧，我去给她换衣服。” 玄明将团子递过去，南三稳稳接住。抱着她躲在大石后换衣服。等出来的时候，玄明的衣服也已经穿好了，正站在一旁等她。 “怎么了？”见人脸色不好。 “那些人，来者不善，如今又搬救兵去了，寡不敌众，我们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和尚：“施主说得有理，正所谓......”哎！倒是听老纳把话说完呀。 南三和玄明早已明白和尚要干什么，抱着团子就下山去了，完全不管他要说什么。这和尚就是话太多了，烦人！ 南三他们下了山，进了镇，一路上并没有看见有人追来，心中诧异。 寻了间干净的客栈住下。忐忑的心稍稍得到了一刻平静。 玄明找到老板，跟人打听了一下那个所谓的仙君还有圣泉。原来呀，这个镇子取名就叫仙河镇。因得山涧上自然流淌的温泉而得名。所以这温泉就是这镇子的象征。不知从那日起，不知从哪里来了个所谓的仙君，霸占了镇里的温泉，不让任何人碰不说，还将此处设为禁地，擅闯者，轻者被关，重者打伤了丢出来。这些年来镇里的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偏得那仙君又是个惊才风逸的翩翩美少年，迷得镇中女子和妇人心心向往之，将大把的银钱供奉给他，如是，早已富甲一方，成了镇中首富，更没人敢与他对抗了。百姓们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日子。 看样子，这仙君如实算得是个好人。 四人听了老板一席话，大概明白了如今的处境，决定明日一早就动身离去。 四人要了两间房，玄明还是和南三她们一间，怕那仙君使诈。那和尚单独一间。 夜晚，漆黑而漫长，南三睡得浅，模模糊糊的感觉有人在叫她，自己却浑身发软，动弹不得，更张不开眼。又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南三发现自己换了位置，正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里。房里飘有淡淡的牡丹花香，墙上挂了几副山水画，雅致清新，摆设简洁舒适，窗明几净，看得出来这房间的主人是个风雅之人。 正刚醒来，屋外就进来一人，带着个白碧五彩祥云面具。看不见容貌，身穿浅青色长衫，长发，金冠，镶玉的宽腰带，衬得身型颀长，步履沉重优雅，手里拿着一把百盛牡丹玉骨纸折扇，担得上翩翩公子之称。 “姑娘醒了，睡得可好？” “你是谁？抓我做什么？和我一同的男子和小孩儿呢？”南三警惕着。 “姑娘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那个？”男子言语含笑。 “你是谁？”南三妥协，身上还是绵软无力，没办法起身打人。 “我？在下慕凛凨，就是那个所谓的仙君。姑娘忘了昨日还享用了在下的温泉。” “是你！” “正是在下。”那人信步走近，握着扇子。 “为什么要绑我们过来？”因看不见那人脸，南三猜测他的样子，心里盘算着如何套话。 公子求娶 慕凛凨已经靠近床前了，“自那日在圣泉偶然遇见你，我便对姑娘念念不忘。不知姑娘是否婚配，你看在下如何？” 南三都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人，更不要提什么如今又对她念念不忘。在她看来，全都是在扯淡，这人就是为自己的流氓行径找借口。 “我可是记得我们不曾见过，又何来念念不忘？你连真容都不敢示人，想必长得也不怎么样！你觉得我们配吗？”南三故意说话激他，想让他放弃娶她的念头。 “姑娘这样说，想必是忘记了，的确是我的不是。但没关系，以后会慢慢想起来的。想必姑娘也对我这面容有几分兴趣。姑娘要是愿意嫁给我，给姑娘看看又何妨。”慕凛凨纤长有力的手，骨节分明，揭去面具。 别！不要！咱俩真没见过！你不要……南三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阻止，一张俊朗非凡脸就快一步露了出来。 飞燕眉挑染着冷冽，鼻翼挺拔而有型，桃花眼深邃迷人，上调着闪着浓浓的蛊惑的流光，唇似丹珠染，色泽不浓自艳，一身浅青色衬得他如若神只。微微一笑，都是一气呵成，恰到好处。 南三看着面前的男子，说实话，这人的确长在的自己的审美上。咳咳，大意了。因人长得太好看，差点被骗。果然男人长得那么好看都是有毒的，都忘了，自己是被绑来的呀！ “如何？可还称姑娘的意？”那人往床前靠得更近。 “咳咳，也就一般。” “那真是可惜，没让姑娘一见倾心。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好，我可以改，嗯！”慕凛凨看着床上的女子，认真问道。 “这是你自己的事，不要问我。”南三羞怯，惨了，自己怎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如今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问到，倒是被撩得不行。 “那姑娘是否愿意嫁给我，嗯？”我的天啊，南三此生都没有见过这么直接的人！关键这人还这么好看！怎么办！自己毫无抵抗力呀！ “怎么就谈到嫁不嫁了！面具是你自己扯的！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可没答应嫁给你。”南三狡辩道。 “无妨，见过我真容的，只姑娘一人。要是你不愿意嫁给我。要么，我杀了你。要么，你自裁。姑娘，想如何选？” 啊！她就说吧，长得好看的男子都是黑芝麻汤圆，可这颗也太黑了。 “先等等，我需要好好想想。”南三借口考虑，实际心里慌了，怎么办？跑？跑不掉，还搭上下半辈子。不跑？不跑就成人家媳妇儿了...... “那个，其实，我已经成亲了，我刚才忘记告诉你。”南三打量男子眼色。 “是么？跟你一起绑来的那男子？我要是说，反正你跑不掉，我就将他杀了，再娶你不是一样？”男子眼露杀意。 “不要，你不要杀他！我说我都已经成亲了，你听不懂？难道你不介意？” “介意，如何会不介意，我恨不得立马杀了他，可若我杀了他，我就更得不到你了。如此，你何不给他一封和离书，成全我。”男子眉眼含笑，却藏着杀意。 “你非要如此吗？” “怎么，心疼了？那我还非杀他不可！”男子作势要走，南三心颤，坏了，惹不得。 “不是，你回来，我们好好聊聊。” “好呀，聊什么，要是聊得不如意，我就立刻将那男人和孩子一起杀了！” 哇哦！碰见个疯子，还惹不得，只能哄着。 “是吧，呵呵......你消消气，我刚才开个玩笑。”南三皮笑肉不笑的作死。 呼！南三长叹一口气，自己这是作了什么孽接二连三的老天爷要给她送男人，还都是硬塞，没办法拒绝的那种。苍天啊，这事就有点离谱，她不敢相信！ 这次这个一上来就要强娶，不答应就杀了，根本没商量的余地。关键还有玄明和幺儿还在他手上，这可难死她了。 “喂，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个打算？”南三客气问男子。既然自己不知道怎么办，就问问他的决定，再做打算。 慕凛凨不急不缓的开口，“我刚才都说了，我会不择手段的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好吧！南三没辙了…… 定下婚事 冬日日头短，南三整日里都是被困在屋里，虽说感觉不到外面的寒气，但还是冷得。南三和慕凛凨周旋了两天，那人还是一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还是要娶她。 南三与他商量，也不答应她见玄明和幺儿，只能保证在她做出正确的决定前，确保他们性命无忧。 南三没辙，只能等。 这日，慕凛凨到了南三这里吃午饭。虽然这几日没再给南三下迷药让她一躺躺一天，却也是被禁锢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能去。 南三见人过来，也没好脸色。下人摆好午饭，南三自顾自的吃着饭。 那人自来熟的夹了一块红烧鱼给她，南三不客气的吃掉了。没办法呀，大佬太狠绝，之前自己绝食，那人居然要亲自喂她，还说不吃就杀了玄明他们，这谁遭得住！只得乖乖听话，更是不敢违抗他。 “饭菜如何，可还入得了口，不和胃口，我命人重做。” “不用了，这些就很好。”南三本着不浪费的精神打算把它们都吃掉的，本来就很好吃的说。也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 见人认真吃饭，慕凛凨一路都在投喂，真是太可爱了，怎么以前没发现看人吃饭这么有趣，真是让人喜欢的紧。 二人吃完午饭，南三坐在桌前喝茶。 “你还有事？” “嗯，跟你商量商量我们的婚事，你说那天好？” “嗯？什么时候的事？我可没有答应你。” “我看你一直没有做决定，还以为你是默认了的，怎么？想好了要拿那两人的性命与我交换了么？” “不是，我没有答应嫁给你！我也没有答应要你杀了他们！”南三恼怒。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想我怎么做？放了你们？不可能！二选一，晚上我便要知道结果，我已经给了你足足两日时间，可不要再让我失望呦！”慕凛凨冷笑着离去。 南三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没办法，想来想去，只有夜间试着逃跑，看有木有可能成功了。 到了晚上，南三独自用了晚饭。这时外面天刚黑一会儿。南三便偷偷摸摸地出门了。一路畅通无阻，虽然有人把守，可都当看不见她一般。没办法，仙君下了命，这女子是要成为他们仙君夫人的人，只要性命无忧，其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随她闹吧。 其实南三刚来那会子仙君就下了命了，委实南三太老实，硬是闭门不出。所以也没人管的，只是将她的一切动向汇报给了仙君。 南三一路来到一间柴房，毕竟，想来那慕凛凨对玄明他们不可能像对自己这般好，也只有柴房这种地方适合关押人了。所以，南三果断摸了进去，嗯！没人！自己猜错了？ 南三在柴房转了一圈，半个人影没有，又摸了出去，准备到其它地方转转。 一路看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见到玄明他们，南三有点灰心了。正打算看最后一个地方，只见，那房间外面站了好几个人把守着，想来不会错了。便偷偷的去过去，猫在一棵树后，看着对面的动静。 不时，有人走了出来，端着碗筷，想来是过来送饭的刚要走。那里面定是关了人，就不知道是不是幺儿他们。 南三心生一计。她走到假山后面，大声喊“来人呀，着火了，救火呀。快来人呀！” 那几人侧目看了看，看不见人，南三又叫了几声，终于守卫有了变动，只留下两人看守。 南三见人往自己这边赶来，忙猫着往柴房那边走去。 找准位置，南三捡起一块石头，趁人不重注意，一下敲晕。另一个人见伙伴晕倒，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下的手，就被人一下敲中头，也晕了过去。 时间紧迫，见二人晕倒，南三忙开门进去，就看见了躺着被锁着玄明，和被锁链拴着的幺儿。 南三一把抱着幺儿，心中软成一片。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都是阿姐的错，让你受苦了。” “阿姐，你去哪里了？幺儿怎么叫你都不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团子委屈得大哭。南三怎么安抚都止不住。 “好了，好了，阿姐怎么会不要你呢。阿姐也被关着的，才刚偷跑出来。没事儿，啊昂。”南三替团子擦干眼泪，见人安抚下来。才走到床前看着玄明。 玄明因被下了迷药，全身酸软无力，只能躺着，又被锁链锁着，好好的翩翩公子，如今却这般狼狈。 决绝和离 南三摇了摇男子，不见人醒。又使劲拍了拍他的脸，玄明终于睁开了眼。 这些天自己一直迷迷糊糊的，睡得比醒的多，如今见着南三，还以为是在做梦，使出全身力气抓住她的手，直到手上传来微凉略带微热的感触，梦才醒，原来是真的！ “是你吗 “是我，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全身没什么力气。” “你呢？还好吗？有没有受伤？”见着人，玄明心里的石头才落下。 南三见人抓着的力气松了大半，看来这人所之药的毒性比自己中的大太多了。 “没事儿，你不用担心，一切我都会解决的。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看见你和幺儿安好，我就放心了。时间紧迫，下次再来看你，我先走了。”玄明不舍，费劲力气紧紧抓着南三的手。 “你自己一切小心，如今我帮不上什么忙，你也不要为我担心，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就是，不用顾忌我的性命。” “我知道了，你保重，我走了。”手上的力一直没见卸，南三挣扎一番才摆脱，手都快麻了。见人危险时刻还在顾虑自己。南三忍下流泪的冲动，偏头不敢再看他，起身低头往团子走去。 始终手里的人儿还是离他而去了，玄明更加自责，懊恼。都怪他一时大意，中了埋伏。他眼睁睁看着南三被带走，如今又…… 他知道，南三这几天一定也不好过。他一眼不落的望着姑娘，希望她再扭头看他一眼。可是没有，她就那么离开他了。 “幺儿，你乖乖听话，等过两天阿姐就来带你和小明哥哥出去。阿姐走了。”团子一听阿姐又要走，眼泪又流了下来。南三摸摸团子的脸，狠下心来。 “不许哭，听话。”南三不忍呵斥一句，转身离开。 团子怎么哭闹都无济于事，阿姐还是要走。不肯带上自己，还有小明哥哥。 南三一路躲躲藏藏，还迷了路，等回到囚禁自己房间的时候，屋里早已灯火通明。大门敞开，南三缓慢而来，见那人正在端坐着，悠闲的摇着扇子，桌面还有冒着热气的茶。显然是在等她。 南三走进去，坐在离他不远处处的椅子上，也不看他。 “怎么样？出去逛逛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计划好的。就是希望我找到他们，却又救不了他们。这样让我自责，好让我心软答应嫁给你。”南三愤慨道。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猜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你一日不答应，我就想尽办法让你答应。怎么样？想好了吗？答案是否令我满意。”慕凛凨罕见的放下了千年如一日的温笑，肃色道。 茶凉了，二人毫不在意。 “好，我嫁。你立刻放了他们。” “很好。这个答案还算宁我满意。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这里可没有后悔药，这一切皆是你心甘情愿。嫁给我，你若反悔，我也不惜拼个鱼死网破。放人可以，但你要写封和离书给他，不然没得商量。” 南三心中无力，沉思事情为何变成了如今这样。却又说不出原因，但她明白她要做的事。 “如你所愿。” 自那晚南三答应了慕凛凨的求娶，那人就忙着准备婚礼去了。接连几天都没有过来，南三也懒得管。一日一日的在屋子里看看书打发时间，转眼四日过去。 这日，成亲的头一天晚上，那人来了。带来了笔墨纸砚，意思很明显。看来是铁了心要自己与玄明和离的。 慕凛凨将纸笔放在桌上，也不催促南三，就那么坐着等，期间，命人送来了明日成亲要穿的喜福，首饰之类的。一一承给南三过目完又摆在屋里，不时，屋里已经堆不下了。 南三淡然应酬，全程目不离书。 “怎么样？还喜欢吗？要是不满意我再命人准备。”那人关切的问到。 南三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惆怅道，“你就不怕我以死要挟让你放了我们？”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我。但是你别忘了，那个男人和孩子还在我手里，所以你不会的。我知道，你向来心软。你也知道，如若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谁也别想离开这里。大不了，我们到黄泉之下再做夫妻也是一样。” 真是个疯子。南三再无心看书。 虽然与玄明相处时间不多，但那是个好人，不能因为自己丢了性命，况且，即使杀了玄明一人。这人也不会答应单放幺儿和自己离开。 看来，自己早修不了师傅给的那条无情道了。从遇见他开始…… 见姑娘终于放下水中的书，一眼也不曾看他，他心酸不已。怎的就不肯看看他，见她难过，他又不忍。 “你一定觉得我是个疯子。没错，我就是快疯了。这世间，已无爱我者，我唯一所爱之人也只有你。所以，我会竭尽所能的将你留在我身边。我等得太久……已经不想再等了。”慕凛凨目光灼灼，留恋的看着南三。如今他所寻之人就在眼前，他不会再遗失了。 南三绝然执笔，写下和离书。 公子柳玄明自与我成亲以来，对夫人南三，嘘寒问暖，照顾周到。有夫如此，实吾之幸。今因二人感情破灭，吾情愿立此休书，永无争执。恐无凭证，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妻，南三立。 南三放下笔。本来与他成婚皆是误会，如今给他一纸和离书，也是顺应天意，还他自由。 等了一刻钟左右，慕凛凨走过去拿起纸，话语间看得出南三的决绝和不舍，心中嫉妒，却也满意。 如今他们二人再无干系，很快他就会与南三成婚了。 被迫成亲 翌日一早，南三就被人拉起来换衣服打扮。 今日，是他和慕凛凨成亲的日子。 说来可笑，昨日才与玄明和离。今日，自己却又要成亲了。 一袭红妆，镜里的女子倾国倾城。 再看。 大红色的嫁衣，绣上五彩的牡丹配鸳鸯戏水，凤凰镶金嵌玉，福字缀满金丝。华丽不失雅韵。 头戴金冠，发丝如墨染。冠头绽放朵朵牡丹，加以珍珠点缀，嵌以红色玛瑙，璀璨而夺目，衬得女子千娇百媚。 一张大红喜帕盖下，那一抹绝色，只留给新郎。 等到了时辰，外面锣鼓喧天，震耳欲聋。新郎来接新娘子了。 慕凛凨立在门外，心中欣喜不已。旁边站着亲朋挚友，都来添一分喜庆。 一旁有经验的婆子笑着催促，“仙君赶快说几句好听的吧，到时候新娘子自然就会答应开门了。” 慕凛凨心中怅然，不知南三喜欢听什么。心有千万语，也不知从何开头。 “自那日见过你，我就知道是你。我等了十一年，好不容易再遇见你。今日我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生只你一人，至死不渝。你若愿意，便应我一声。”慕凛凨心中忐忑，等着南三回应。 “你进来吧。”熟悉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大不小，恰好众人都听见了。 听见这如黄莺的声音，大家都在猜测新娘子的样子。 众人一听新娘子答应进门了，都在一旁起哄，催促道“仙君快开门呀，错了吉时就不好了。” 慕凛凨欣喜若狂，摒弃耳旁回荡着嬉笑言语的声音，专心看着前面。 他一把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了穿着一身大红嫁衣的女子。女子穿着自己亲自选的嫁衣，正等着自己，他狂热的心忍不住要跳出来。 慕凛凨忍不住心切的走过去牵起南三的手，触感冰凉带着一丝淡淡的桃花香沁入心扉。 大胆用手心握住，给她暖了暖，才觉得此刻的幸福是那样真实。 南三遂站起身，等着牵她手的人引路。那人却弯腰一把将南三抱起。 “呀！你干嘛！” 猝不及防，动作又太大，南三一只手稳住差点滑落的喜帕，另一只手下意识揽住他的脖颈。 慕凛凨粲然一笑。 “抓稳。”说完抱着南三在众人的拥簇下提步离去。 平稳的步子一步步向远处走去，南三不知道自己会被带至哪里，心中慌恐。 男子有力的臂膀揽着她，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异性。南三一时之间心跳狂乱。 摇曳的步伐带起二人衣角翻飞，大红的颜色，衬得人熠熠生姿。 好不容易等到了正厅，慕凛凨也没有将人放下的意思，倒是南三先发了话。 “你放我下来吧。”带点娇羞的语气很好的安抚到了男子。 慕凛凨遂将南三轻放下。牵着她的手将她带至大厅正中央。厅中都是过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喜乐不停，笑声不断。 此时两人双双站好，等着拜天地。 众人见状，顿时安静下来，为他们见证这重要的一刻。 司仪：“今日是仙君和南三姑娘喜结连理的好日子，以婚书为聘，以山河为证。” “现在，二位将在仙河山的见证下，一拜天地！” 慕凛凨执着南三的手带着她，双双朝着仙河山一拜。 一拜起身。 司仪：“很好，现在，二位将在我们大家的见证下二拜高堂，当然，既已仙逝，朝着无限的山河拜也是一样。” “现在，就向着我们的无限山河二拜！” 南三在慕凛凨的牵引下对着山河再拜。 司仪：“好，非常好。接下来，经过这最后一拜，你们二人即日起便是夫妻了。从此以后你们要好好珍惜对方，爱对方。” “完礼，夫妻对拜！” 众人纷纷欢呼起来，为二人高兴。 南三顿了顿，如今就真的成了人家娘子了，还是在自己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心中不免后悔。 慕凛凨恭腰行礼，见南三不动，心中骇然，都这样了，她还是不愿意吗？ 绝望晕倒 众人见新娘子不动，呼呵声四起。 他伸出手去握住南三的手，似害怕她就要离开。 南三犹豫着，希望有人来阻止这荒唐的一切。可是谁又会来呢！ 这时，旁边传来低沉嗓音。那人扶着墙，面容憔悴，却站得笔直。 玄明望着心爱的姑娘，心痛得快窒息。“你真的要与他成亲吗？那我，又算什么？”他步覆踉跄的往南三那方挪去。 南三听见熟悉的声音，心中慰藉。他终于来了。 慕凛凨见到不该出现的人，心里惊惧。紧紧抓住南三的手将她带至身后。并示意旁边的手下。 立刻有两人走过去准备将人拖走。 “你要做什么？”南三警惕道。 “我不能让意外存在，之前是我心软放了他，如今也怪不得我了。”慕凛凨见人退缩，狠戾道。 “你放开我，我有话要对他说。”南三心软的恳请男子。 “你记住，机会只有一次，刚刚你已经用完了。你没有兑现你的承诺，那么如果你再反悔，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慕凛凨语气生冷，带着刀子剜着南三的心。 他牵着南三的手将人带过去，至玄明两步的位置停下。他松开手，在离南三一步的位置等她。 玄明心痛得快不能呼吸了，怎么好好的，一纸和离书就要断了他与南三的一切。 他不同意，他不相信。 他需要一个答案，只有南三亲口告诉他，他才敢相信。 玄明压下心口涌出的血腥，语气放轻。“你愿意来见我了？我等了你整整五日，等来的却是一纸和离书。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听见男子欲泣欲离的声音，南三心口堵的慌，疼痛着，气也沉不下去。是不是这该死的帕子盖的太久，她感觉呼吸困难极了。 南三：“你走吧，不用管我，你我如今已两清。写了和离书，你，自由了。” 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流下来，延着她清丽的面，滴落，侵入朱色的衣。 玄明：“你惯会骗我，是他用了下三滥的法子，威胁你的对不对？你告诉我。” 南三忍住呜咽，“不是，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玄明害怕自己听错了，这几天，耳旁老师嗡嗡作响的，又不死心的追问。“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快告诉我和离书不是真的！对不对？” 南三心痛得快裂开，脚下的土地是那样的坚韧的拉着她，手也被紧紧攥住。她无法逃脱。 让她不得不给他一答案。“是真的。是我亲笔写下，没人要挟我。” “你果真要与我和离，还要与他成亲？那我怎么办？”玄明哀伤的问南三。 “你我成亲本是误会，如今解开了也好。和离书已经给你，以后你我再无任何干系。我的事，也用不着你过问。”南三决绝开口。 “哈哈哈……南三啊南三，你可真是无情。开弓没有回头箭，莫悔！”玄明冷心漠然盯着南三，这个答案，无疑不是在要他的命。 他想，就这样吧，死了也好。 “后不后悔是我的事，公子不用操心。今日我成婚，多谢你来参加，不介意就喝杯薄酒替我祝贺过再走吧。”这时已有省事的下人将酒杯奉上。 玄明想看看南三，喜帕盖着脸，看不见面容。他真想剖开她的心看看，是不是热的。 转眼看了看面前的酒杯，绝然拿起，一饮而尽。 算了，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一杯辣酒入喉，刺裂着他破碎的心。 渐渐地，眼中朦胧，玄明忽然看不清来时的路，也不知要往哪里去。 最后能想起的地方只有绿水寨。他已无路可退，就跟当年被逼上山的时候一样。 以为自己全心全意的爱着她，她总能看到接受自己的。不曾想…… 玄明心中绝望，一口恶血喷薄而出。人受不住向后仰去，临了，手扣住墙壁，不想让那人看见自己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可身体还是承受不住负荷，最后倒在了地上。意识也混沌的感觉不到了。 南三听见有人倒下的声音。心中一根弦绷得生疼。 南三心急，“他怎么了？” 慕凛凨看人倒下，淡然道。“没事，也许只是伤心过度，晕倒了。” “来人，将他抬回去，找个大夫治治。” 做着将人抬走医治为幌子，其实心中忧心万一那人醒了又发疯怎么办。 “走吧，如今该说的也说清楚了，是不是该继续回去行礼了？” 南三想看一看玄明如何了，但这人紧抓着她，她挣不脱。 又怕惹得男人一个不高兴，发疯要将玄明杀了。只得妥协道。 “嗯。” 南三威胁 南三犹豫着被慕凛凨拉回大厅中央。 司仪：“刚才出了点意外，现在继续啊。夫妻交拜！”刚才骤停的喜乐声又锣鼓喧天起来。 南三站着，一时呆滞。 慕凛凨唤了好几声，南三才缓过神来。这时男子松开她的手，向她郑重一拜。即使被喜帕遮住，南三垂下视线也能轻易看见男子的发冠。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双手作揖，神圣而虔诚的向着自己。南三对着他会以致礼。 司仪在一旁看的高兴极了，“礼成！” 此时，南三觉得，乐声比刚才奏得更加卖力了。 二人双双起身，一旁走过来一个婆子，伸出手引南三回房。 南三扶着那人手肘一路去去。 新郎被留下来敬酒。 看着远去的背影，慕凛凨心中无比的满足，他心爱的姑娘今日终于成了自己的新娘。 华灯初上，南三已经在屋中坐了三个时辰了。也不见新郎的人影。心中一直忧心玄明如今的情况，又不知道找谁问。焦灼着，想来想去，也只有见到慕凛凨才能问的清楚了。 流光易逝，屋中被人移来更多的灯，顷刻照的灯火通明。 南三看着喜帕下方投下的阴影。又看到处都是红艳艳的一片，刺得南三眼睛疼。 这时，屋外有人传话说仙君向这边过来了，话语间都是掩抑不住的激动。 南三的心忐忑不安，今夜注定是漫长而难熬的一夜。 不时屋外传来沉稳疾快的脚步声，转眼就到了门口。 怎么这么快。 那人推开门，直面南三而来。 男子走进屋内，瞧见了心心念念的人儿，一颗心落下，又忍不住澎拜悸动。 下人们见新郎进了屋，识趣的退出，并将门关好。 南三听见关门声，心跳的厉害，开始害怕起来。 男子走至南三身前，见，南三无处安放的手，心中雀然。 女子手若拂柳，轻轻的交叠着，男子忍不住握住其中一只，腾出另一只，伸手揭起喜帕的一角，挑开，凤冠霞帔风华娇艳，嫣然一笑绝色佳人。 南三忘记了该怎么动作，只能低头看着前面。女子肤若凝脂，眉眼如画。 低垂的眼帘没有丝毫波澜。 慕凛凨用手勾起南三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丹唇似火，激荡的心早己按耐不住。低头吻下，娇软噬骨，甜蜜嗜血。 有醉人酒香飘来，衣服上沾的，嘴里自带的。氤氲着神经。 南三找回理智，挥手打去，男子早有防备，稳稳接住，握紧。让人挣扎不开。男人继续动作，打算撬开皓齿。南三不给他机会，用力咬着。那人居然舔了舔南三的唇，痒痒的。南三作势挥另一只手，那人早一步动作，将手绕至南三身后锁好。如今，只能任人轻薄。 男子嘴上动作不停，南三恼了，咬了他一口。那人吃痛的停了一秒，继续。 终于，南三招架不住，嘴麻心软。那人得势顺意而为，南三连呼吸都被夺走。 那人将她压在身下。南三挣扎着好不容易又找回呼吸。 “你要干什么？”气愤的质问男子。 “你说呢？洞房花烛夜。”男子邪媚一笑。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知道的，我不爱你，即使你得到我，也只是一副躯壳。” “嗯，你说的对，但是躯壳和心我都要。我可不是傻子，还看不出你的小算盘。” “不是，你这人怎么软硬不吃呢。你就不能放过我，如今我们都已经成亲了。你还要怎样！” “我要怎样你不清楚吗？我要你爱上我，心里眼里，都只有我一个。成亲只是开始，接下来，我会慢慢的让你爱上我的，现在，第一步就是得到你的人。”男子作势继续。南三害怕的口齿不清。 “等等……等等，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样，我只会恨你。你给我些时间好不好。” “给你时间逃跑？你想要多久？我不是傻子，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离开我身边的。”男子笑着带着深意。 “不会的，不会的。你相信我，我只是需要些时间接受现实。你就放过我吧。嗯？” “放过你？那谁来成全我？欠我的洞房花烛夜谁来还？” “不是，怎么又给绕回来了。我发誓，你给我时间让我冷静冷静，太快了，我接受不了。你要是执意如此，我会恨你一辈子！”南三说着泪花冒了出来，一滴泪顺着鬓角流到头发里，一滴泪被男人用舌尖截住。 这人！这人居然舔她，还吃她的眼泪！ 南三吓得不敢说话，泪水猛烈攻击。 男人终是心软，见不得心爱的女子流泪。松开南三的手，抬手为她净面。 “别哭了，你这样，我该拿你怎么办。我永远也不想看见你哭。”慕凛凨肃色深情地看着南三。 同床共枕 “那，你答应我了？在我答应之前，绝不碰我？”南三哭腔道。 “好，我知道了。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离开我。万一……” 男子话还没有讲完，南三就猜得到后面要讲的内容了。立马接过话。 “没有万一，我答应你，一定不离开你。”个屁，怎么可能，别以为成了个亲就你最大了。自己什么人，南三还不知道吗？现在先好好将人哄着，哄得人高兴了，到时候什么事都好说。哼。 今天她所受的一切，她迟早都要讨回来。 其实南三错了，慕凛凨想的便是，南三要是想离开，不惜一切，即使把她关一辈子。他又何尝不知道南三有多狡猾呢。但，来日方长。现二人已成亲，人，迟早是他的。当然南三是不知道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小算盘打错了。 “那可以考虑考虑。”男子坐在南三旁边。 “真的？”南三忍不住想看他的眼，寻一个真相。 “嗯，半真半假。你知道我不会答应。但为了你高兴，我愿意一试。希望你待我是真心的，而不是骗我。”男子深情看着南三眼睛，希望她看得清他眼里的警告。 南三受不了他这般炽热的眼神，转头心虚道。 “你就相信我吧。毕竟我也跑不了，不是吗？” “也对。那好吧，我愿意等一等。娘子。” “谁……不害臊！”南三差点说错话，好不容易哄的人啊，可不要给点着了！ “我们都是拜了天地的正经夫妻，你就是我娘子。” 南三知道说不过某人，随便他喊吧。反正自己不承认就是了。 某人想得简单，到时候离开仙河镇，跑得远远的，这人找不到自己，慢慢的就会将自己忘了，等时间久了，南三再托人送封和离书回来，不就什么事儿都解决了吗！ 怪也怪某人这方面太天真……负了玄明不说，还准备渣了慕凛凨。哎……怕是到时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噢！ 南三扭扭僵硬的胳膊，好久才缓和下来。她走到镜前准备拆掉发饰。刚坐下，慕凛凨也走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 “你怕我？怎么？怕我反悔，再一口把你吃了？” “不是，就，你干什么之前提个醒。我好准备准备。” “你这发冠太大了，又复杂，我来帮你取。” 这人居然这般好心？ “那好吧，谢谢。”南三本就不擅长梳头，如今倒只有麻烦他了。 男子低头为她拆解头发，动作流畅轻盈。晓是熟练。不一会就拆好了。 又拿起一把玉梳，将发丝一一理顺。在南三看不见的地方，用小刀划下一小束，藏进衣袖中。 等一切忙完。南三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木簪将头发挽好。干净利落，还是那个清丽可人的南三。 南三肚子饿了。她转头抱歉的看着男子。 “你，能不能给我找点吃的？我饿了一天了。” “怎么，有事求我就客客气气的了。等着，我去去就来。” 乘人出去的功夫，南三换下喜服，找了件方便些的穿上，等收拾好，慕凛凨也回来了。 面前罢好两个菜，还有一碗面条。 南三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开吃，认真干饭。全然没瞧见男子盯着她的眼神，迷恋，小心翼翼。 一顿饭吃下来，花了不少时间。 慕凛凨命人打好热水供二人梳洗。 这时，南三又犯难了。该怎么睡觉呢？ 男子收拾完，走至屏风后换了衣服，只留里衣。见女子没有动作，慕凛凨嗤笑道。 “怎么，怕我？都不敢上床睡觉了？” “不是。就是，你要与我睡一张床吗？” “那不然呢？这大冷天的，你难道要我打地铺？我可做不到。我这身娇体弱的万一生病了可不还得劳烦娘子衣不解带的照顾我，我心疼。所有还是让我们一起睡吧。你说呢？”一副笑面虎的模样。 ！！！太气人了，这人一副为你好的样子，光明正大的爬她的床！好气！可是，无力反驳！她可不想打地铺！上次打地铺风寒感冒喝药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呢。 不要，坚决不要。 睡就睡吧，反正又不少块肉！ 回忆曾经 南三不敢换衣服，就脱了外衫，合衣躺下。 男子睡的外边，毫不客气的占了一半的床。 南三不敢言语，转身闭眼假装看不见，睡觉。可是心跳的咚咚响，毫无睡意。紧崩的身体也放松不下来。 慕凛凨看着南三的背影，墨色的长发被女子顺在一侧摆好，一点不肯多占地方的意思。真是可爱又迷人。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怎么？睡不着？” 南三假装熟睡。完全不理男子的搭话。 “既然睡了，我就给你讲讲故事吧。我睡不着。”其实他知道南三没有睡，就是想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将心中沉埋已久的话说出来。 “小时候，从我懂事起，我就是个孤儿了。那时候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大点的小乞丐欺负。那一次，我实在是太饿了，就偷了两个馒头。我死命的跑呀跑，可是还是被人给追上，打得头破血流。那时候，我觉得自己一定就是要死了的。我卷缩在角落里，身上疼的厉害，又没有力气。我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恍恍惚惚的。后来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等到我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有个老妇人路过，见我可怜，好心救下我。那妇人身边跟着个仙女一样的女孩子。我长那么大，从来都没有见过她那样漂亮的人。就光只是站在那里，便足够光彩夺目了。那时我还以为是遇见了菩萨下凡。” “那老妇人救了我，治好我的伤。我便一路跟着她。我想报恩，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能紧紧的跟着，哪怕一件小事，只要她需要时，帮她提一提行李也是好的。就这样我跟着她走了三个月。” “三个月，已经足够让我了解那个小姑娘了。她总是喜欢穿素净的衣裳，不爱吃青菜。喜欢吃豆腐脑，最爱甜甜的糕点。我记得她许多的事情，可如今已经十五年过去了，人总是会变的，我怕等我找到她时，她早已不认得我了。” “后来，那老妇人生了病，就无暇顾及我了。我知道本身萍水相逢一场，我欠她们的没办法还清了。我偷偷的走了。又流浪到了许多地方。” “我跟人卖艺，做了卖货郎的徒弟。跟人学唱戏，渐渐地学了些字。后来遇见个门派掌门，要我跟他学医，我不肯，他将我关起来，在我身上做实验。因为毒素堆积，我毁了一张脸。可我还是活了下来，他教我的我都学会了。甚至我还学会了如何做皮囊。” “我一身医术出神入化。可是医者不自医，我治不好我自己的脸。我开始恨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终于，在我学有所成之时，我杀了他。我终于报仇了！可，一点儿也不高兴，我的脸毁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日，当我遇到我心爱之人。她也认不出我来了。我真实的面容，我自己都害怕。后来我只能整日戴着面具，最完美，最俊俏的，最迷人的……可那都不是我。慢慢的，我也越来越嫌弃和鄙夷自己。” “如今你看见的这幅模样就是我用树脂和画皮做得。好看吧！可还是不够完美！这与我本来的容貌相差甚远。等到我做出原来的相貌，你定会记起我的。”男子慢慢抚上自己的脸，幻想着他原本的模样，用手一寸寸描绘起来。他想，若成了，一定是俊美无双的，只有那样，南三才会爱上他。 南三听的毛骨悚然。吓死宝宝了！这可怎么睡得着啊！难怪是个疯子，原来是心理变态。 男子见人没有动静，晓是睡着了，转过身面对南三，忍不住搂上她的腰，想把人揽进怀里。可女子条件性的瑟缩暴露了她的伪装。男子只得轻轻搂着，这样，就很满足了。 “睡吧，不乱动，就想搂着你。心里踏实。” 男子温热的气息顺着脊梁骨一路直冲大脑，又回流到尾巴骨，南三僵得像块腊肉。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到腿都麻了的时候，南三忍不住平躺过来，缓一缓，然后继续装睡。 旁边灼热的视线消失了，南三轻松不少。取而代之的是男子平缓的呼吸声。连呼吸都那么完美，南三忍不住侧头看过去。 真是副好皮囊，怎么就那么合自己的胃口呢！睫毛翘起，浓密得跟小扇子似的。鼻子挺拔秀丽。嘴唇含笑，男生女像。越看越好看。这么好看的脸，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南三正打算伸手摸一摸一探究竟，那人睫羽倏然轻启，就对上一双浩瀚沉敛的眸子，又懒散又令人在意，这会儿注视着她，就像是要把她吸进去般。端得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南三尴尬转头。 “还没睡呢？抱歉，一时看得入神。” 男子嗤笑，“怎么样，这副皮囊是不是深得娘子心意？既然如此，往后我就一直戴这副。好不好？”说着搂着南三的那只手又紧了紧。 哄诱团子 南三心中腹诽，还好晚饭没有吃的太饱，不然她的小蛮腰就会被完美的错过啦。呔！这个是重点吗！重点是如今身边睡着个大变态，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你戴不戴，关我什么事，睡觉吧，不早了。”南三随即侧身背对那人，耳尖不好意思的红了。 男子心中满意女子的表现，目光柔和的看着南三的背影，怎的还是那样可爱。小时候看上去冷冷的，可是逗一逗反应就会特别好玩儿。 你还是你呀！南三。 更深露重，来参加婚礼的人都回老了，下人门也都睡下了。只一间屋子点着灯，一直持续到天亮。 玄明终于醒来，只觉喉咙疼得厉害，光想喝水。他爬起来，看见桌上有水，不管冷热，对着茶壶灌了几大口。感觉好点，又头疼的厉害。 他走回床上躺下。眼睛痛了起来，有泪不禁冒出来，他捂着眼睛，心口痛，要撕裂般的。鼻涕流了出来，玄明从怀里掏出块帕子擦了擦。迎面而来的都是南三的气息。这帕子是南三替他洗干净后给他的。后来他也就一直没有用过。还是熟悉的味道，却已物是人非。 难道自己真的与她无缘了么？从这些日子相处中，他看得出，南三对他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只是，在感情方面，南三是个迟钝的，如果她自已发现不了，那他再怎么提醒也无事于补。 如若今日他离开，回到绿水寨，那以后，二人可能一辈子也再无相见的可能。虽然她逼自己离开，他大致猜得到那人威胁了南三。可如今他还有什么理由能留下来呢，继续呆在她身边呢？他需要一个理由。 对了！不是还有团子么？ 就这么办！心中已然想好对策，玄明缓慢的起身，准备找团子说理去，就说她阿姐喜新厌旧，抛弃了自己，又找了个比自己好看的。到时候，团子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玄明吃过下人送来的早饭和药。一路奔团子而去。 可到了地方，团子不在！难道被接走了？问了府中下人，原来是被南三接走了。 那自己又该找个理由见南三一面呢？那人如此小肚鸡肠，定不会同意自己见南三。 玄明掏出些碎银子，贿赂一旁的小姐姐，又使了点美男计，让她找机会帮忙给团子带信，说自己有事要见她一面。 玄明回屋等啊等，吃了午饭，吃晚饭，眼看着就要准备睡觉了。终于看见个丫鬟带着团子进门来了。 那丫鬟退出去守在门外。 “小明哥哥，我好想你呀！你怎么都不去找我呢？我左等阿姐不来，右等你也不来寻我。我好伤心！”看着某小孩儿又圆润了一圈的小脸儿，玄明忍不住上手捏了捏。手感太好了！还想继续怎么办？ 某团子抱怨的拂开玄明的手。 “小明哥哥，你轻一点，阿姐捏了一天，你又来！我的脸都麻了！” “好，好。我不捏啦，谁让你那么可爱！一时没忍住，抱歉。” “好吧，下次不能这样了！” “嗯！我发誓！”某人厚着脸皮答。 “对了小明哥哥叫我过来什么事呀？阿姐说让我早点回去洗澡呢！” “幺儿，你阿姐不要我了！他还重新娶了个好看的男子做相公。还要赶我走！你说过不过分！”玄明作势擦擦眼泪，以博取团子同情。 “小明哥哥，你这哭得有点儿假呀，连我这个马上四岁的孩子都看出来了。可想而知……”你为了不离开阿姐，连脸皮都不要了！团子支支吾吾的说道。 “嗯？你后面说的什么？我没听清？什么面皮？”玄明清了清耳朵。 “没什么。就，我说我想吃面皮。”团子调皮的冲玄明一笑。 “真的？不是在说我坏话？” 戏精姐妹 “没有的，小明哥哥。” “好吧，量你也不敢骗我。你过来。”玄明唤团子到床上坐好，以防外面的人偷听。 “对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小明哥哥那副袖箭嘛？你若是让你阿姐答应让我留下来，我就将它送你。如何？我还给你买好多漂亮衣服，好多糖葫芦，还有好吃的。怎么样？” “哇！小明哥哥对我这么好？是真的吗？” “嗯，真的。你阿姐现在娶的那个男人是个大坏蛋，要是他伤害你阿姐怎么办？我得留下来保护她。你也是，要好好的看着他，不要让他对你阿姐动手动脚的。知道吗？” “是这样吗？但是那个哥哥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真的就是你说的这样坏吗？” “你一小孩子，还不懂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古话啦，俗话又说，人心隔肚皮，还是多多防备的好。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阿姐啊！你说对吧？” “嗯！小明哥哥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幺儿明白，只要是为了阿姐，团子什么都愿意做！” “真乖！好了，你回去吧。替我好好盯着那个哥哥。然后找机会和你阿姐说说，让我留下来的事，但绝对不要让那个哥哥听见噢。” “为什么呀？” “要是那个哥哥知道我要留下来保护你阿姐，他肯定不会同意的。那样我们的计划就失败了呀。到时候他欺负你阿姐，谁替你揍他呀？” “噢……明白了。” “嗯，嗯。快回去吧，不要让你阿姐担心啊。” “好的，小明哥哥。”团子跑出门，门外自有人带她离开。 玄明心中充满期待，希望团子能顺利完成使命。也不能怪他利用团子，他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团子一路回来，一回来就看见那个哥哥在陪着姐姐看书。嗯！一看就居心不良！小明哥哥说的完全是对的。 “回来了？”南三眼不离书的问道。 “嗯。阿姐，我回来啦。” “怎么了？见你不太高兴？”南三这才抬头看去，见团子憋着嘴，好似受了委屈。 “阿姐，你是不是要一直呆在这里呀！我们都呆在这里好久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呢？我觉得好无聊。”团子撅着嘴巴。 “怎么了？想出去玩儿啦？现在可能一时半会还走不了，无聊我带你出去逛逛，嗯？”南三握住团子的双手，替她理一理头发。 “啊昂……不嘛，阿姐……我不喜欢这里，我们早点离开好不好……”团子见势撒起娇来。 南三不敢看旁边那人的脸色，肯定黑得吓人。这童言无忌，小孩子的话他不会当真吧！ “怎么！才刚与我成亲。就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了？还拿小孩子当话传话筒。”某人戏谑道。 “不是。童言无忌，你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计较吧。”南三暗道，不好。某人疯病又要发作了…… “这小孩儿才刚从你那前夫那里回来的。一回来就教唆你离开。你说他这是何居心？我好心放他离开。如今看来，是留不的了！”慕凛凨心中杀意更盛，准备发作。 “等等，等等。幺儿是去看过玄明没错。可是我完全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的。我更不可能教唆团子这么做。你的人一直看着我，你心里没数！她刚来，你就锁着她，不让她出门。是个人都会无聊憋屈死，更何况还是个孩子。怎么！你都不让她跟我抱怨几句了！你瞧给孩子委屈的……”南三怒气攻心，才不管某人有没有生气。 团子看见南三眼色，立马大哭起来。 慕凛凨看见团子委屈的一直哭，心中憋屈。怎么说都说不得了，明明是你们一家三口……不对，两大一小，逼着他起杀心的。怎的到头来自己什么好处没捞着不说，反倒更惹人厌了！ 好烦！干脆杀了得了！气气…… 南三看见某人扭头生气的模样，还别说，看上去脾性跟团子差不了多少。都小孩儿脾气。 “好了，你至于嘛。不要整天疑神疑鬼的。幺儿只是个孩子。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她吧。”南三俏皮的撒娇。没办法，为了让某人不起疑，只得使出杀手锏之撒娇的女人魅力万人无敌。 团子看着阿姐一本正经的使坏，也不拆穿，扑在南三怀里假哭。 “这次就下不为例，要是下次再从你这里听见要离开的话，别怪我手下无情。至于那玄明，我看伤已好全，我会即刻命人撵走。你也趁早死了那条心！” “知道了。但你能不能别在孩子面前这般说话，吓到孩子了。”南三悟着团子耳朵说道。心中不安。 一家戏精 其实团子内心已经被南三训练得很强大了，毕竟南三一直脾气不好，团子耳晕目染的早学会看人脸色了。刚刚是故意在阿姐面前那样说，就故意试探一下。 哎！看来这个哥哥脾气真的不好，要是以后欺负阿姐，自己也打不过。到时候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保护阿姐。还是小明哥哥好。对阿姐好，对团子也好。哎，怎么阿姐就瞎了眼娶了个暴躁男人呢。虽然长的好看，但对阿姐以外的人都是凶巴巴的。哼！不喜欢，等她长大了才不要娶这种男人。 “哼。你凶我！你为了个外人凶我！”某人带着哭腔控诉南三的无情，活像受了委屈跟夫君哭诉的小媳妇儿。 不是，怎的这画风怎么看怎么奇怪，这是哪来的小绿茶？模样还是之前那冷淡腹黑仙君，但现在怎么看像疯批黏人小作精！太吓人了！不是换了张脸，怕是换了个芯子吧？ “不是，团子，怎么就成外人了。要说外人你……”才是，南三不敢说，免得某人又要疯。 “嗯？”某人瞪着南三。吓得南三立马换了话题。 “那个，不早了，早点洗洗睡吧。”南三假笑道。 “也是。走吧。”慕凛凨作势要拉南三的手。团子见势。 “阿姐，抱抱，我们一起洗澡唛？” 南三干笑，这小孩真会拉仇恨。 “嗯，我先抱幺儿去洗澡。你先去吧。”南三尴尬解释。 “知道了。我这个外人，还是离得远远的，省得碍你们的眼。”男人故意矫情道。 “哎，不是。幺儿还小，我不放心她一个人洗澡。你先去吧，我等会就来。” “这还差不多。” 看着某人昂首离开，南三松了一口气。遂即抱着团子去洗澡了。 水是刚才就准备好的，等她回来就可以洗。一切都刚刚好。 南三替团子洗了澡，穿好衣服，放到床上。 又转身离开回房洗漱。刚回房，就看见坐得笔直的某人。 怎么？那架势，是要审她？ “不是叫你洗漱去了，怎么不见动。”南三往里走去，不看他，借口道。 “哎哟，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外人。洗不洗又碍不着你什么事儿。” 呦！还演上了…… “我刚忙完就过来了，水都来不及喝一口。这还不够意思？” 慕凛凨见人几丝微乱的发从鬓角掉下来，微红的脸，就跟晚霞似的。好不诱人。“娘子，你说，我们一起洗澡好不好？” ！！！这话来得太突然，南三猝不及防。 慕凛凨伸手替南三把发丝挽到耳后，收手时指尖假装不经意的划过南三的耳垂。顿时，南三感觉一阵酥麻自耳朵闪电似的传至全身，甚至脚尖神经都感到细微波动。 这人怎么这般轻浮！ 南三逃避那人的眼色。灼热的视线一直从对面传来。持续灼烧着她，感觉越发的强烈了。 气氛正朝着不太理想的方向发展，此时一声孩童的呼唤打乱了二人暧昧。 “阿姐！阿姐！你在吗？” 见来人是团子，男子心中感觉不妙。 “怎么了？不是刚躺下，跑过来做什么？”南三别扭的换个姿势，迎团子。 “阿姐，我好想你呀。晚上我们能不能一起睡。我害怕。”团子张大眼睛希冀的看着南三。 果然！这小孩儿就是处处与他作对。 “你都这么大了，你阿姐也跟我成了亲，晚上是要和我一起睡的。你自己一个人睡吧。”某人毫不留情的揭穿团子的阴谋。 切！跟我斗，还是太嫩了点！ “哇……我不要，我不要，阿姐娶了新相公就不要团子啦……哇……呜呜呜……” “要不……晚上她跟我们一起……”睡吧，还没讲完。 “不行，她都是大孩子了，你还惯着她，那她以后还怎么独立，万一以后她长大了要是娶了相公，是不是也要你陪着她睡呀。” 这！万万是不能的！ “团子，你凨哥哥说的不错，你要学会独立了。马上就四岁了。嗯，听话，啊。” “我才三岁多四岁不到，不带你们这样欺负娃的，哇……我不要，我还是喜欢小明哥哥。以前小明哥哥就会允许……”南三忙捂住团子嘴巴。 这熊孩子，今天怎么回事儿！ 我想见你 “乖，你今天先回去，明天阿姐陪你睡。啊昂。” “真的。额…额…你不骗我？”团子抽噎着问道。 慕凛凨心道，走吧，走吧！快快的走。没看见你阿姐都发话啦。 “真的，阿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南三刮了刮团子的鼻子。 “那好吧。我就回去了，阿姐早点睡。拜拜！凨哥哥，再见！”团子转头平静的跟某人招呼道。哼！阿姐已经答应我明天陪我睡，看你怎么办！ 团子遂转身离去，临了不忘对着某人做鬼脸儿。 嘿！这小孩儿是不是跟我有仇！ “明天你不许去！你要是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永永远远的只能躺在我身边。”慕凛凨，气愤地说道，眼中肆虐着杀意。 “哎呀。你知道的，小孩子要哄哄才听话嘛。你看，这不，自己乖乖的回去睡觉去了。”有句……不知当讲不当讲！南三心中翻了好几遍白眼。 这人真是不是上天派来对付她的？自己如今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你自己看着办，我说到做到。走吧！娘子，我们该睡觉了。”慕凛凨牵起南三的手。 二人躺在老位置。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南三在想，幺儿今晚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是玄明叫幺儿说的？不应该呀？她说的那样绝情，玄明应该伤心离开了才对。难道还在这府中呆着？还是说，他发现自己被逼的，想要救自己出去。可他伤成那样…… 哎！都是自己作的孽…… 南三愤恨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某人。 “怎么？这皮囊就这样让你着迷。以至于睡前看上一眼才能安心入睡？” “少自作多情！谁看你了！我看的是灯！灭灯，睡觉。”南三转身背对着他，睡觉。 慕凛凨指尖挟起一股内劲，向着闪烁的光芒打去，顿时灭了烛火。屋子里骤然暗了下来。内心蛰伏的恐惧又袭来，南三只希望某人老老实实睡觉。 男子躺好，看了眼南三紧绷的背影。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我知道你心中那人不是我，可我愿意成为把你放在我心中永远最爱的人。 月明星稀，这样的夜总是让人觉得格外寒凉。 玄明看着天上高挂的明月。月下你我，梦中你和他。 时间自可证明一切，我会让你看着我，了解我，记得我。我希望你爱我，懂我，勿忘我。 墙角的三角梅，开得灿烂。风使它摇曳颠倒，吹落一两朵花。打着圈儿滚落至地上，无人知晓。 翌日。玄明还在梦中，外面便响起猛烈抨击门板的声音。 男子起身打开门，外面站着两个家丁。看样子有些难以近人。 “玄公子，我们是来替仙君传话的。仙君说，公子伤已无大碍，还请公子速速离开。”来人模样客气的行礼答话。 “我知道了。多谢公子这段时间的照顾，等在下忙完正事即刻离开。”玄明客气道谢，语气不容反驳。 “话已带到，还请公子速速离开为好，免得到时候大家闹的难看，公子面上不也无光不是。” “明白，我办完正事就离开。”玄明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二人赶着回去复命，只得悻悻离开。 见二人离开，玄明心中急着见南三一面。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寻了个视野盲区，翻身上瓦，一路向南三所住方向奔去。 到了地方，那人不在。很好！他翻身跳下，在院中落脚。刚落脚，四面八方围过来一群人。 呔，中了埋伏！ “玄公子，别来无恙。”慕凛凨端坐在椅子上，审视面前之人。 “实话实说，我就想见南三一面，你放还是不放。” “玄公子，噢！忘了。柳公子。你如今已与南三毫无干系，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免得徒增伤感。”慕凛凨故意提及玄明的伤心事，想叫人难堪。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南三！……你在不在？我来了。南三！”玄明心中只想见南三，不理那人挖苦。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我要他死！”一众帮下人正准备动手。南三跑了过来。 “住手！” 南三喘匀气，她说今天怎么太阳大西边出来，想起放自己和团子上街去逛逛。原来搁这儿守株待兔呢！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 “你问他。”慕凛凨故做生气的说道。 你我关系 “玄明，怎么回事？” “不是我！我才刚来，一进来就被围住了。他们还想动手。”玄明先告状道。 “是不是你。”南三看向慕凛凨。 “他好好的路不走，爬我家房子。你说该不该打！” “不是！我想见你一面。好好的，要是我能走着进来，为什么还要爬房。你心里没有点数吗！”南三又看着慕凛凨。 “南三是我娘子，我说不准见，就不准见。你哪里儿来的趁早滚回去。如今我看在南三的面儿上，饶你一命。” “切，有本事来打一架啊！你个不要脸的，抢人家媳妇儿还有脸了。看我不把你脸打烂。”玄明火冒三丈。什么就是他媳妇儿了，明明是抢的！那他媳妇儿！ “哼。如今我心情不好。你活不过这个门槛。”说着，起身往玄明走去。也不客气，直接打了起来。那个出招狠辣，阴毒。狠不得将人拆开重组。 “哎！有话好好说。怎么打起来了！住手！……我让你们住手！听见没有！”难得的南三吼了一句。可是二人打得认真，完全不顾南三说什么。只想杀了对方出气。 南三想上前拉开，可是拳脚无眼。伤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哎！……两个大男人，都是文明人，怎的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动起手来，说出去，谁敢相信，这还是万千少女痴迷的仙君？谁还能相信，这是他们刀口舔血英勇无畏的寨主？真是！都不要脸啦？ 南三气得坐下，打算不管了。 喝了一盏茶。二人此时打得不可开交！随他们去吧，打死一个倒省心。 团子跟着下人回来，便看见阿姐在喝茶，看着那方二人打架。 其中有个像小明哥哥。哇！还真是。 “阿姐！我回来了。你在干嘛呢？” “看，那里两个幼稚鬼在打架。” “阿姐。那个是不是小明哥哥？他怎么跟人打起来了？” “对，就是你小明哥哥。那个是你新姐夫。”南三一副没心没肺的答到。 “阿姐我买了点红豆糕，你要不要吃，我去给你拿。”团子讨好的笑着。 “好呀！还是我们幺儿最疼人。男人什么的，果真不靠谱。走，阿姐晚点带你去烤肉，最近听说有卖兔子的，冬天的兔子可肥美了。阿姐给你烤兔子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要最大的那只。” “好。到时再抹点蜜，想着都流口水。”说着二人已经远去，不管正打得酣畅淋漓的二人。 “喂！别打了！南三都走了！有话好好说。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停手。”玄明打得有些疲乏了。 “行。” 玄明数完三个数。二人一起停下。 互相看着彼此，都没落到好。总之都是些皮外伤。玄明伤了胳膊和左脸。慕凛凨伤了左腿和后腰。面具破了细微的口子。如此，他便不会再用了。 见主持公道的走了。二人坐在地上，罕见的心平气和。 “好了，打也打了。说说，你要找南三做什么？”慕凛凨淡定看着某人，嫌弃着。 “哼，这是我和南三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你是不是还想打一架！”某人捏紧拳头，磨刀霍霍。 “不了。我这伤刚好，先养养。” “那你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兴许，我还能让你见她一面。”慕凛凨戏谑道。 “南三不似世上其她女人一般，需要依附任何人活着。她只属于她自己，虽然她与你成了亲，可她向往自由，梦想周游世界。你困不住她，明白吗？”玄明劝诫道。 “我知道。” “我比你更了解她。我们从小就相识了。” “从小她就喜欢一个人。也不喜欢笑。可她身上的光华就如同这世间绮罗异珍，绝绝而已。” “我想把她捧在手心，将她藏起来。” “她跟我在一起，我知道不开心。她的确不该属于任何人。在世间，她逍遥快乐，灿烂如辉。这美好山河繁华万千，也掩盖不住她的美丽。在我这里，她只会湮没。” “可是，你教我，怎么舍得！” “这无疑是剜我的心！要我的命！” “纵使用千秋万载的光阴来换，我只想求得与她相守而已。如此，我问心无悔。” 愿做朋友 谁不是呢！那也要她心甘情愿不是。 “你只顾着你自己的感受，那南三呢？你想过她没有。想过这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想过她是不是开心？想过她自己的人生？” “以前，我的想法跟你的很像。也想把她留在身边。不顾一切的想。可那又怎样？她终归是过得不开心。” “你就不能放了她，让她去寻找自己的人生！”玄明心中愤懑。 “这是我跟南三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慕凛凨拒绝某人的劝诫，丝毫不想放南三离开。 此生她生我生，她亡我亡！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玄明挪步往南三离开的方向走去。 慕凛凨看着玄明离开。他何曾不知道，南三跟自己在一起不开心，甚至连跟自己相处都害怕。可是怎么办，这颗心呀，已经装不下除她之外的任何东西了。 如果人生可选择，他希望自己那时候从来没有离开过南三。 他想一直守着她。 不似现在，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玄明一路追去。好在那人没有追来。 南三和幺儿在一处院子里生了火，正在烤兔子。当然，这兔子是命人买回来已经处理好的。 虽然南三之前不讲究，可是团子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呀，教小朋友爱护生命还是很重要的。 南三看着火旁烤得焦香的兔子，还滋滋冒油。又往上撒了一些盐和胡椒粉。这时正看到旁边刚站定的玄明。 这人是不怕死嘛？自己好不容易安抚好那疯子。如今又往人枪口上撞不说，还光明正大的跑来找她。 要是被那慕凛凨看见了，这可怎么说的清！ “你怎么来了？” “怎么？看见是我，让你失望了？”玄明笑的淡然。 “你伤怎么样了？之前都没空去看你。”南三心虚道。 “死不了，某人忘恩负义，抛夫如此干脆。如今巴巴的关心，怕是晚了点。” “你非得要和我这般说话？”南三不理解这人的逻辑。 “那我要如何与你说话？我看见你与那登徒子朝夕相处，我就恨不得马上杀了他。可你愿意，我下不了手。所以我就只能折磨我自己，明明可以离得远远的，我非要腼着脸跑来见你。明明可以不见，我非得视而不见的跑来看你好情郎的脸色。对，是我犯贱，怪就怪我眼里心里满脑子装的都是你，我放不下。”男子刨开热烈赤诚的一颗心，赤裸裸的摆在南三面前。 “你要是不想再见到我，我走好了，从此两不相见，再无瓜葛……”玄明说着说着如鲠在喉。让人看了难受。 “不是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嘛。你来，我是高兴的，高兴你还把我当朋友。可是，如今，我又有什么脸面见你呢？”南三哽咽着。 “是我抛弃了你，你是自由身，想要怎么做，全都在你自己。我还把你当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南三看着玄明，心中忐忑。终是自己的错，如果他恨，自己也是承受得了。 “我不怪你。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逼你的。如今，我就想留下来，做朋友也没有关系。你开心就好，其他的，交给我吧。”玄明释怀一笑。 “你真不怪我？怪我从一开始都没有与你商量，怪我私自抛下你。” “嗯。我不怪你，毕竟，你都是为了我，还有幺儿好。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你。” 南三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心中愧疚消了大半。人生得此知己，何不快意泯恩仇。 “谢谢，你还愿意做我的朋友。” 玄明看着南三泪水流下，心中绞着痛。想替她拭去眼泪，可如今，却没了资格。 “别哭了。你这样，要我怎么办。我又不能碰你，却又想抱一抱你。” 该死！怎么就忍不住心动。玄明心中懊恼，情绪翻滚。 见人如是说，南三哭得更厉害了。 这人怎地这般地让人心疼。 不想离开 “好了，别哭了。再哭，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忍不住做些什么。” 南三渐渐止住泪水，平复好心情。再客气的邀人坐下一起烧烤。 “最近过得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你？”玄明羞怯的问着问题。 “没有。他对我很好。也没有欺负我。你呢？伤怎么样了？” “差不多快好了。目前不能剧烈运动，一动就心口痛。可是不动，心口也痛。”玄明意有所指的看着南三。 南三受不了他炽热的眼神撩拨。 “那你好好休息。没事别乱动就好。” “我知道了。”本以为会换来南三心疼关心的某人失意的烤着火看烤兔子。 “你要不要吃点，马上就烤好了。”南三客气分享着。一旁默默等待好久的团子按耐不住了。 “不行，阿姐。你说的这只烤好了先给我的。下一只再分给小明哥哥好不好。”团子巴巴的看着玄明。 其实玄明不想吃的，胃口不太好。可看着团子这副模样，起了作弄她的心思。 “幺儿，你看，小明哥哥都受伤了，如今心口还好疼。你阿姐也不关心我，连你都不爱我了。连只兔子的舍不得分给我。想当初，你是要什么，小明哥哥给你买什么。如今，换了姐夫。果真忘了我这个外人。好伤心……”玄明故作矫情的跟团子诉苦。 南三看不下去了。 “幺儿，要不，就先给你小明哥哥吧。等会阿姐给你烤，烤两只。好不好。”南三笑着问团子。 “那好吧。那，小明哥哥。你能不能分我一小块。我馋半天了，我就想尝一尝。好不好。等会我的那只烤好了，我再分你一只腿。好不好……”团子撒娇卖萌耍可爱。 “好吧。”玄明心情大好。干脆答道。 南三用刀划开一条口子，见里面肉都变了颜色，也没有血水流出来。最后在上面抹了一层薄薄的蜜。哇哦！不只是团子，自己都看着口水直分泌。 南三取出兔子，切下中腹最柔软的部位递给团子。剩下的都给了玄明。又忙着取来另一只烤上。 刚摆好，一只兔腿伸了过来。 “哇！小明哥哥好偏心。幺儿就分到一点点。阿姐分到那么大一只腿。不要。我伤心了。不想理你。”某只小可爱边嘟着嘴边着吃肉，模样招人爱极了。 “好了，这里不是还有吗。一会儿就烤好了。你小明哥哥受了伤，需要补补。你想要，阿姐这只给你就是了。”南三接过兔腿，递给团子。 玄明看着生气的团子，无可奈何。这要是知道刚才自己是逗她的，可不，以后一直都不理自己了。 “嘿嘿，还是阿姐最好。可不像某个人！” 嘿！这小孩儿！ “好了。”玄明又扯下一只腿递给团子。团子高兴的乐开了花。 “你不要惯着她，小孩子就是任性。” “没关系。本就没有父母疼爱，有人惯着疼爱，不是好事。”玄明笑得温暖。 南三心中一颤。这人真是，怎么说话老往她心窝子戳。要是自己早点认识他就好了…… “怎么了？”玄明怕自己说错了话。 “没事儿。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硬膻膻的，也就不好吃了。”南三岔开话题。 “嗯。”随即又扯下一只腿递给南三。 “你……”南三错愕。怎么都将腿给自己和团子了！那他吃什么？ “没事，我这儿还有。快吃吧。”南三心中一暖。慢条斯理的吃起兔肉来。 如今这隆冬的兔子肥。大火烤去多余的脂肪，边缘焦香酥脆。味道刚刚合适，真是让人胃口大开。 最后，三人烤了三只兔子。团子吃了半只兔子，加两条腿。玄明吃了一只就吃不下了。南三又吃了一条腿。午饭就这样解决啦。 等三人吃饱喝足。慕凛凨才随之而来。 怎样都好 某人看了看木棍上仅剩的三条腿的兔子。“呦！这是都吃饱了。那这剩下的算什么意思？” 这话问得二人尴尬不已。谁叫你来得不是时候…… “不是，我们就刚烤好，这条腿是给团子吃了。剩下的我们还没有开始动呢。”南三苦笑着说瞎话安抚某人的小情绪。 “是吗……”慕凛凨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想吃才这样说的。 “嗯，嗯。是的，就是这样。你……要不要来点？”南三不觉得光华如仙的某人会愿意接触这粗糙的东西。试探性的问道。 “那既然你如此这般客气。盛情难却，我就不推辞了。”拿起兔腿，用手撕下一片肉，放进嘴里。 嗯。不错，跟看上去一样好吃。于是乎，手上动作完全停不下来。 就这样，剩下的兔子都落到了慕凛凨的肚子里。 某人好久都没吃得这样痛快了。自从自己毁容后…… 南三不敢见人吃得享受，不忍开口，又怕没事找罪受。 玄明懒得开口。这人尽会挑时间，自己好不容易和南三相处的愉快。正聊得开心。好烦！不想说话。 团子看着三个大人。哎！阿姐桃花朵朵开。就是没有一个是如意的。要是将来自己长大了，一定要找个听话的漂亮的懂事的。才不要像阿姐这样。哼！ 四人各自想事，一时院里无声。 太阳晒着，又烤着火。南三突然觉得发冷。 “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站住！你急着逃去那里？我就这样让你害怕？为什么你们两可以平心静气的聊那么久。而我，你一看见就想逃！”慕凛凨心中妒火烧的正盛。 “没有！那里的事。我就是想，时间不早了，幺儿要睡午觉不是。” “来人，带幺儿回房休息。南三，你留下。”某人命令道。 南三不敢反抗，乖乖坐下。 “说吧，你俩趁我不在。都聊了些什么？是不是，琢磨着怎么弄死我，然后逃跑！” “没有，你误会了。有团子作证，我们就聊了点家常。”南三无语道。 “你说。”慕凛凨看着玄明，逼问道。 “你要听什么？是我如何恳求南三让我留下，还是想方设法想赖皮待在这里。”玄明笑带深意。 慕凛凨心中被妒忌塞满。咽不下这口气，一拳挥了过去。玄明也不躲，硬生生挨了一拳。 男人用了八分力，玄明被迫身体向后斜去。眼看旧伤添新伤，南三心疼的跑过去扶着。慕凛凨更怒，又准备挥拳。 “你要干什么！你是想打死他才甘心吗？要打，你打我吧。”南三挡在玄明身前，侧脸准备迎接他的暴虐。 “你！好，很好！别忘了，我才是你的相公！” “如今你为了一个外人，你违悖我！还要护着他！你别以为我对你心软，而后就不敢把你们怎样！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男子对着树身，掷出三根银针，针嵌入枫树内里三寸。 南三知道他是在发泄他的不满。那针针针入骨，毒沁心髓。若是那针若落到人身上，倾刻即会没命。 真是好毒一仙君。 慕凛凨不想看见那二人一起情意绵绵的模样。转身离开。 “你怎么样？”刚问出口，玄明松下一口气，嘴角遂即带血的笑道。 “没事，还好。不碍事的。”玄明伸手揩去血渍，闷声道。 “真的没事吗？都流血了。”南三知道男子在逞强，怎么可能没事！那可恨的慕凛凨，怎地就下手这般狠。他明知玄明还带着旧伤。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呀。那要是以后他和别的男子待在一处，那那些人不都要非伤及残？ 南三从未像现在这般无力过。都怪自己太弱…… 南三拿出帕子，替他擦干净血渍。 “没事儿。要是以后都有这番好事，我宁愿多挨几下。那样，你才会多多的心疼我，问我痛不痛。”玄明抓着南三擦拭的手，连带帕子一起。深切的看她。 “我怎样都好。只希望你没有我也能够过得开心。” 你大傻子 南三心一揪。 “你怎么这么傻。” “嗯。我是傻，谁让我那么喜欢你。”玄明温暖一笑。 南三挣开手，脸热的转身不敢看他。“登徒子。光天化日，不要脸。” “是，我不要脸。谁让我认你是我媳妇儿呢。追媳妇儿可不能要脸。”玄明起身追着南三看。以前就是太要脸，到手的媳妇儿也让人给抢了。 南三害羞的一直躲。躲也都不掉，最后被人逼至墙角。 玄明握住南三的双手。 “南三，我就在这里。那儿都不去。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事，都找我商量好不好。我可以理解你的所有选择，但是你不能丢下我。只此一次。我发誓，我一定会再次娶你。你等我。” 南三又喜又怯。被这热情的傻子深情告白惊得晕了头。无法思考，只茫然点头。似乎，追随心声才是唯一的选择。 她怕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了这赤诚郎的心。万一，以后，再遇不得这样的人，她自己，怕是会伤心遗憾的。 “真的？”玄明真是太高兴了，高兴得忘乎所以，高兴的心跳快停止。说不出来的感受。只想将人牢牢锁在怀里。 管它什么礼仪规矩，管它什么江湖道义。他就是爱着南三，他喜欢她，可以不顾一切。 此时，二人没有注意到房顶埋伏的一群人。 其中一人拿起箭弩，满弓，对着他们。 捷总而来，四面八方都是箭矢。汇聚成片，向着二人袭来。 南三最先预到偷袭。忙将人拉至一旁，躲在柱子后面。 “难道，他真的要杀了我们？”南三心惊开口道。 “那幺儿怎么办？她一个人！”南三想冲出去找幺儿，被玄明一把拉住。 “你冷静一点。那人虽然狠辣，但我相信他不会拿小孩子作要挟。更何况，她知道你爱她如命。他只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离开你。” “真的？” “嗯。看我的。你躲着，不要出来。让我跟他谈谈。记住，你不要出来。不然我会分心。” “你保证？” “我保证！我只是跟他谈谈。放心。” “那好，要是谈不拢，你就回来。大不了我们硬闯，我不信我们闯不出去。” “好。乖，好好躲着。听话。”说完转身走出去，站在敞亮的地方。 “出来吧，我们聊聊。” 此时，只听得衣袂骤然下落窸窣作响。青衣男子面若冠玉。饶是南三看见，定会知道，这人怎么换了一张脸？ “聊什么？话不多说，聊得不好，我就立刻杀了你。”男子邪媚笑之。 “聊聊南三。你准备怎么办？” “她是我妻。你一个外人，那里来的自信，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她的名字。谁允许的！”男子发了狂，准备杀人取命。 “我那里来的自信！还不是你给的。你越是逼迫南三，她越会发现我的好，到那时，你觉得南三还会受得了你？愿意和你待在一起？”玄明激将着男子，看他还能如何疯，劝是劝不了，只得激他发了火，消了气就好了。 “你放屁！南三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她会留下来，她答应我的。是你！是你教唆的对不对！我要杀了你！”慕凛凨直冲玄明的面门而来，招招狠辣，鲜得夺下敌人性命才甘心。 二人过了几十招，玄明落了下风。眼看着，夺命的一招就要落下。南三飞奔而来，挡在玄明身前。 慕凛凨招招下了死手，眼看着就要打中南三。猛地一收劲，反噬而来的是十倍百倍的力道。男人被回收的内劲伤了心脉，一口血喷溅满地。“你就这般在乎他，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了。”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你放了他，我留下。”南三懒得解释。其实是怕他们二人因为自己受伤。他们不管谁受伤，都是自己不想看到的。 放过你我 “对。可那是之前。如今，要么我死，要么他死。你选！” “我谁都不选。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别动不动喊打喊杀的。你知道我们不是你的对手，只知道欺负人。说出去也不怕辱没了你仙君的名声。” “名声是什么东西。我早就不放在眼里了。如今，我眼里就只一个你。过来！” “不要。你先答应我不杀他，我就答应你。”南三执拗道。 “好……” “你过来。”慕凛凨气得半死。 南三挪步朝慕凛凨走去。快要走到的时候，男子一把抓起南三的手，将人拉至身后。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今天看在南三的面上，我饶你一命。最后一次！” “我不走。要杀要剐，干脆点。”玄明一副急着赴死的样子，南三气得无语。真是白费了自己一番功夫。 “你是不是傻。都叫你走了，干嘛不走。听不懂还是不想活了！你刚才说的什么都忘了？你好好想想！”南三气得朝人吼去。 “知道了。”玄明心虚的答道。犹豫片刻后，最后转身离去。 南三见人离开，心下松了一口气。 “怎么？就这么怕我杀了你的前夫。你要是担心，就随他去好了。”某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要是你说得是真的就好了。自己立马离开，头都不带回地。 可是南三怕呀，这人疯起来谁都招架不住。何况自己的小命也捏在他手里，还有团子和玄明。 “跟你说了，你又不相信。我们两已经没有关系了，刚才就聊了几句家常。你要是怀疑，干脆把我杀了，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南三烦躁道。 “哼！你想得倒美。我杀我自己，都不会对你动手。走吧，回吧。我累了。”自顾自的往外走。 南三疲惫的跟后面。恨不得马上来个暗杀，大家一起死掉好了，老天干嘛还要派个这么变态折磨自己。啊！她也要疯了！ 二人回到住处。南三拿起茶杯喝茶，懒得管他。不找自己麻烦最好。 “我问你两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高兴了，兴许我放你们离开。不高兴了。干脆大家一起死好了。我也受不了这样彼此折磨。” 慕凛凨冷静的思考后，最后只想南三给他两个答案就好。其它的，他不奢求。 “你说。”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起我是谁，即使，我都提醒得那样明显了？” “没有。我小时候到现在的人生里。我记得的人，很多。可是，我依然想不起你。”南三诚实回答，的确是如此。小时候，她心里每天都在怨恨抛弃她的父母。怨恨世界的不公。怨恨师傅的无情。从来都不曾有人告诉过她，她从那里来。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做错了什么？ 小时候的生活，对于南三来说，都是不想回忆的。所以，很多的人和事。该忘的，不该忘的。都选择性的遗忘的差不多了。 “好。我明白了。”原来，自己只是她人生中或多或少的过客之一而已……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离开。可以，我跟你走。但，我和玄明，你只能留一个。要么，我们一起走。要么，你杀了我，你们一起走。”慕凛凨眼言语决绝。 “你选吧。如今，我已无路可退。” “你非得这样吗？我答应你留下来。你知道我在乎他。可我也在乎你。你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我不是无情的人。如今我才明白，师傅说的无情并不是真的无情。那只是我以为的无情。我不可能因为自己而去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你愿意放了他，我留下来。你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困境烦扰 “是吗。那你想要我怎么办？光是看着你们在一起，我都快难受死。你难道还想让我跟他和平共处？还是说日后你们一起离开，就留我一人。孤独一生。” “我做不到！”慕凛凨捏紧扇骨。 “那就没办法了。一人愿意让一步，大家都好过。你要是愿意与他和平共处，我可以一直不离开你。如何？”南三打量对面人的动作。 “那你一辈子都不能与我和离！这一辈子都不能嫁给他！”某人强势开口道。 “我如今已经嫁给了你。你是我的相公。怎地还要做打算将我嫁给其他人？”哼！反正没有答应，跟你绕弯子绕过去再说。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要是答应了。以后可就一辈子摆脱不了他了。休想！ “那好吧。既然你答应了我……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 “那，你这是愿意让他跟我们一路了？”南三不察的欣喜道。 “一路？什么一路？” “你，刚才不是答应说，愿意跟我离开？你，忘了？”南三试探着。 “刚才那是有前提的！现在不算。”某人气呼呼。 “那好吧。你好好考虑考虑。要是同意，我们选个好日子一起离开吧。这地方，着实呆腻了。” 慕凛凨一记眼刀过去。南三吓一跳。惨了惨了，一时痛快，摆谱摆大了点。 “说着玩儿的。别生气，你看这里温泉那样舒服。牡丹花那样美丽。我怎么会舍得离开呢。是吧！” “知道就好。凡人想求都求不来的，也就你。什么都看不上眼。” “是，仙君家里什么不好。就连我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看见府里的一切，都叹为观止。”南三拍的马屁连自己都恶心。可是没办法呀，某人爱听。 “嗯。不错。” “那，仙君大人。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泡泡温泉，然后赏赏花，再逛一逛呢？” “我就说，你嘴这般甜，准没好事儿。但，本君心情好，准了！” “真的！噢……”南三太高兴了。被压抑这般久的心，终于可以解放出来啦。 慕凛凨看着南三高兴的模样。都快忘了，刚进府时，某人冷清的样子。看来，只要自己顺着她，她一高兴，自己也高兴。何乐而不为？ 二人收拾好一切，带着团子一起去泡温泉。一路下来，天色渐暗。 回去的路上，好巧不巧。南三发现了角落里跟着的某人。 南三使了个眼色让人离开。某人明显一副看不见的模样。真是气人。 三人选的一间酒楼用晚饭。玄明就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那桌。 正在吃饭。有人进来跟慕凛凨打招呼。都是生意场上的寒暄。南三懒得理，自顾自给团子夹菜投喂。 三人吃过饭。又寻了处院子逛逛。 里面尽是五颜六色，姿态万千的牡丹花。 朵朵明艳照人，叫人心旷神怡。全顾看花，忘了欣赏身边绝色丽人。显然，南三就是那个。 玄明一路跟来，瞅准机会，凑至南三身旁。挡在她面前。 南三抬头看见，并不意外。“干什么？你真是不怕死？” “不怕！我就怕，你不理我。我看不见你。”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透气。等会儿看见你在，又要打起来不可。” “那是他度量小。那像我，夺妻之仇，依然可以无视。”玄明罕见正色直言。 “别说了。快走。我会找机会好好开导他。你们两犯不着一见面就跟仇人一样。” “哼！我们都想杀了彼此。那里放得下。除非，你回来。”玄明眼含深情看着南三。 “不要胡说。我不希望你们两因为我伤了彼此。就不能好好说话。终归，这件事是我的不是。你要怪就怪我。” “不是的。你没有错。是我……” “好了。不提了。你回去吧。给人看见了不好。” “知道了。你好好保重。我找机会再来看你。” 见人消失在视线里。南三刚转身就看见了慕凛凨。 惨了！他不会看见了吧！这被抓偷会情郎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你……”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幺儿喊你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噢，刚刚看见一个熟人。聊了几句。这不，聊得开心，忘了时间。” “是吗？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还能遇见熟人？好巧！” “是呀。好巧。”南三尴尬笑着缓解紧张。 “走吧。看得差不多了。回吧。” “嗯。回吧。”南三走神想玄明有没有被看见。一不小心踢着花盆，眼看就要扑倒在花上。 一缕药芳裹挟着花香袭来，南三还没看清，就被人捞进了怀里。 “想什么呢？回神了。”男子温柔问道。不忘体贴将人放稳。 “噢。没事儿。谢谢。” “跟我客气做什么。我们是夫妻，应该的。” “嗯。”是呀，都是夫妻了！ 南三心疼 回去的路上，街上到处亮着照明用的花灯。粉色的荷花状的，红色的海棠样的，白色的芍药，紫色的牡丹，朵朵明艳亮丽。远远看去，就如身在花海之中。觉是误入了谁家仙境……漂亮得不像话。 团子嘴馋，要了好几种吃的。南三看着花灯，思绪飘远。 “怎么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刚才就瞧见你不太对劲。”男子关切的问道，正准备伸手替人把脉。 “没事儿。就是累了，我们早点回去吧。”南三无语应付，只想快些回去。歇一歇，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嗯，好。”慕凛凨屈身在南三身前蹲下。回首看向南三。 “上来，我背你。” “不用，我自己走吧。你快起来。”不时有旁边路过的情侣，看见，哂笑着走过。 “快上来！大家都在笑话咱们呢。”某人不要脸的说道。 “你背着我，那团子怎么办？”南三故作为难看着男子。 “她都那么大了，自己走呗。” “那多不像话。我一个大人，不可能让小孩子走路，自己快活。” “你上不上来！不上来我就抱你回去。你自己选！” “你！到底还讲不讲理！” “跟媳妇儿讲什么道理。只要是为媳妇儿好，在我看来都是对的。” “上来！” 南三无法。只得趴在某人背上，使出浑身力气软绵绵的粘着。就想压垮他，看他还背不背自己。 越是这样，某人却越是高兴。背上软软的一团，那么近，贴着他的心。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南三的心跳的起伏，还有南三身上淡淡的桃花香，一切都在撩拨他的心弦。不经意间，沁入心脾，追魂夺命。 这一刻，多么庆幸。只期盼，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团子认命的跟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两个大人。真是不害臊！气死她了，自从这个新姐夫过了门，自己在这个家里，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 阿姐忙着恋爱，不管自己。小明哥哥忙着追阿姐，也没空理自己。现在自己吃饭，睡觉都是一个人。好可怜那！活像没有爹妈的孩子……噢，对了，自己本来就没有爹妈。哎呀，不管！ 真是苦了自己呀，难过了还得自己安慰自己。换别的小孩，谁愿意做她家小孩，早受不了跑了。那，要不是看在阿姐对她那么好的份上，说不定自己也跑了。哼！坏阿姐！都不爱我了…… 南三想方设法摆脱魔爪，完全没有察觉到团子已经在不满意的抱怨自己。 三人一路回了家，各自回了院子。南三准备去看看团子，顺便替她梳洗干净。刚准备出门，就被人拦下。 “你要去那里？” “我去看看幺儿。回来见她不是很高兴。” “喔。那去吧，早点回来。” “知道了。”南三心中担心团子，根本没听见人说的什么。只一路往团子院里奔去。 刚进院子，就听见团子在哭。 “怎么了？怎么哭了！” “阿姐。他们欺负我。哇……他们说以后你和姐夫会有自己的小孩，到时候我就是多余的了。” “阿姐，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也不爱我了？” “不是的。阿姐最爱你了，这世上没有人会比阿姐更爱你。相信阿姐，他们都是骗你的。” “最近发生了许多事，阿姐忙得顾不上你。是阿姐的错对不起。原谅阿姐好不好。”南三带着哭腔说到。 “阿姐真的不会不要我？” “真的，阿姐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的。怎么会不要你。在这世上，阿姐永远都不会骗你。我发誓。”说着南三伸手作起势状。 “呜呜呜……阿姐。”团子抱着南三哭得那样伤心。从她长这么大以来，这还是头一次。 “不哭了，阿昂。阿姐在呢。你要是害怕，阿姐晚上陪你睡好不好。” “真的？阿姐不走？那那个哥哥怎么办。他会不会骂阿姐，欺负你。”南三心揪着疼，这孩子最近是经历了什么。怎么这样敏感。还知道自己被欺负。难道，给她看出来慕凛凨逼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了？看出来自己不开心？ 不会原谅 南三摸摸团子的头，自己这个阿姐到底是怎么当的，到头来让大家担心受伤害不说。如今，更是伤害到了团子。 就因为怕他伤害玄明，伤害幺儿。自己一退再退。如今，已无路可退。好好的团子受了影响，玄明也伤心离开。此事，是因她而起，如今，她必须得站出来保护他们。 “阿姐不走。以后每天都陪着你睡，好不好。阿姐说到做到。至于那个哥哥，不用管他。睡吧，阿姐陪着你。” “嗯。阿姐，幺儿最最最爱你了。” “嗯……阿姐知道。”南三哭腔道。吻了吻团子的额头，给她顺了顺头发。 “睡吧。” 团子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南三安抚的拍着被子。不时，团子就进入了梦乡。这时，有人来请南三回去。 “夫人，仙君还在房里等你呢。说，如果你不回去，他就一直等。”下人客气垂头传达。 “你回去告诉他，以后我就在这院里睡。他愿意等就等吧。” “这？夫人还是跟小的一起回去吧。仙君见不到您人，怕是要等一整宿。小的怕是回去也难逃一劫。” “这就是你的事了，与我何干。滚吧，我要睡了。不要再来打扰我。” “是，是……”那人起身回去复命去了。 后半夜一直到天亮都没有人来打扰。南三睡的挺好。但，醒来就见屋外跪着的下人。 “夫人，您醒了。仙君命小的来侯着，说夫人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带您过去与他一起用早饭。” “哼。这怕不是威胁吧！” “怎么会呢。仙君是担心夫人身体，怕夫人气着。”下人恭敬回复道。 “起来吧，我知道了。” “那夫人……” “我说我知道了。你是听不见吗？” “是。小的这就回去复命。” “滚吧。” “来人！” “夫人何事？”旁边站着的丫鬟走过来行礼问道。 “等会儿团子醒了，带她去你们仙君院子里用早饭。我先过去了。”南三说着，拿起下人早准备好的热水洗漱。等收拾好一切，正往慕凛凨那边走去。 到了院儿里，还是跟平常一样，门口站着几个守卫。房门大敞着，看情况是正等着自己呢。 南三走进屋里坐下，等着人拿她是问。 “回来了。饿了吗？要不要吃点儿。”慕凛凨眸色冷静，一贯的清冷作风。但南三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也不用装模作样的。实话告诉你，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惯着你了。哪怕你要杀谁，我都没意见，但是你得先过我这关。”二人气氛冷素。 “噢喔。真的不在乎？你知道我不会动你的。说说你的条件，这次又是为什么，铁了心要与我对着干。” “能为什么！无非就是你伤害了我们所有人。我不会再怕你了。条件……要么放我走。要么，我自裁。你选。” “呵呵……我就说你昨天不对劲，原来是为了你那前夫。你知道，我可以伤害任何人，都不会伤害你。你就是利用我这点，所以你才可以如此作贱我对你的感情！” “随你怎么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放还是不放！” “放！怎么不放。”慕凛凨拿出一把刀，刀刃对着自己脖颈。明晃晃的威胁。 “你干什么？把刀放下……” “是你逼我的。我威胁你，你不听。我求你，你不愿。如今，我放弃我自己，你连点怜悯都不肯给我。”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先把刀放下！” “我不放！你答应我的，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刀刃一靠近细嫩的肌肤，鲜血顿时流淌而下，?进衣衫，染红他的眸，浇透他的心。 “是。我答应你的。我以为，你愿意接受玄明。我们大家可以和平相处。但是，我等不了了。我看见幺儿哭成那样。没人可以伤害她！连我自己，都不可原谅。” “那你就来逼我！我愿意跟他和平相处的。你怎么就不能给我点时间……我只是，害怕。我太害怕失去你了……” “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你把刀放下，我们聊聊。” “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来都没有打算带着我。你只是害怕我伤害你们，而骗我说的好听的。可是，我就是想去相信你。哪怕你骗我，我也甘之如饴。” 南三无话可说，看着面前那人脖颈上鲜红的颜色。心软了。 “你过来，放下刀。一切好商量。你要是还要自杀，我不管你，请便。”南三生冷道。 慕凛凨没了退路。只得放下刀。 听见刀掉路的声音，南三松了一口气。真是个疯子，动不动就动刀子。偏偏自己理亏，还拿他没办法。 大傻二号 慕凛凨走至南三身旁坐下，像似完全没有感觉的木偶一般。 南三心软拿出手帕替人止血。 “这么不要命，怎么就没有下得去手？” 慕凛凨心里更难过了…… “忍着点。”南三擦干净血渍。找了快干净帕子替他包扎上，如今非常时期，顾不得上不上药了。反正又不是她疼。 “你委屈什么！该委屈的是我才对。话现在我是挑明了。走是一定要走的，你自己看着办。” “你能不能……”不走？话还没有说出口，干脆被南三打断。 “不能。必须要走。这，不是玩笑。” “那，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管你。你好好的做你的仙君咯，之前还不是这样过来的。”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之前，我还没有娶你。我是一个人。如今我娶了你，自然是要跟你在一起的。” “可，我要走啊。” “那，我跟你走。好不好……” “你这就想好了？不后悔？走了就没有好山好水供你挥霍了！也没有前拥后跟的万千少女痴迷崇拜！这无尽的财富，可也带不走了！” “没关系。我有你就好了。只要你答应不离开我。”慕凛凨笑意直达眼底。 “不是。仙君大人。您冷静冷静。这好好的仙君不做，你跟着我做什么。跟着我什么都没有……” “我不怕。我一身医术妙手回春。何来没有钱财。再者，这富贵一世，也赶不上，你我相处短短数日。” “我也想通了。人活一世，无非权势佳人在怀。这些，我都拥有过了。不曾遗憾。如今，唯一的愿望就是想与你在一起。跟你一起活在当下，做对平常夫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愿意，跟着你，一辈子……” “……”这回换南三不愿意了。这一个个的，怎么都想赖在她身边一辈子？ “不行。你不用勉强，你好好做你的仙君吧。他你用不着这样强迫自己。” “不是，我没有。我愿意！”慕凛凨果断回绝。 “有！你有，你不愿意！” “我愿意的！”男子坚决维护自己的立场。 “你不愿意！” “我愿意。”慕凛凨失望附和道。原来，即使自己舍弃一切，向她奔赴，她也瞧不上眼。 “你不愿意。” “我……好吧。随便你。反正我要跟着你，你去那儿，我就去那儿。无所谓。” ！！！！谁来收了这个妖孽。非得粘着自己，之前打死不让自己离开，如今怎么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请问，你自己打自己脸，不疼吗？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想好了，要跟我走，不后悔？” “不后悔。曾经，没有遇见你的时候，我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现在，老天再次让我遇见你，我就知道，我还是有机会获得幸福的！” “所以，哪怕希望再渺茫，我也要孤注一掷的为自己争取一次。”慕凛凨看着南三的眼睛，里面载着满满的爱。是自己极其渴望的东西。 “那好吧。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没权干涉。你自己想好。”南三看了看桌上早已凉了的早饭，鬼使神差的说道。 “吃饭吧。”南三撇过头不敢看他。心虚呀，又拐了个大活人。捏了捏筷子，毫无胃口。 “嗯。知道了。”某人委屈吃着早饭。凉的也毫不在意，总归没人会在意他是不是吃的凉的。 南三夹起一根油条，咬下去，老费劲才咬掉一块，尝了尝豆浆，都凉了。 “别吃了，凉了！尝不出来？” “来个人，将这些凉了的早饭都换掉。换热的过来。顺便，去叫团子过来吃早饭。” 丫鬟二人一起答道：“是。” 偶遇阿珒 不一会，下人们重新端来热腾腾的早饭，团子也被带了过来。 南三和慕凛凨坐在一起等她。 “阿姐。”团子冲过去赴进南三怀里。南三顺势将人接住。 “怎么了？睡得好不好？饿了没，刚端的早饭。趁热吃。” “嗯。饿了。” “看，还有你喜欢的小笼包。刚端上来的，正好！”南三将团子放在凳子上，又给她盛了一碗白粥，夹了个包子放在她面前的碗里。 团子也不动作，闷闷地看着脚下。 “怎么了？嗯？是不是早上起来看阿姐不在，以为阿姐不要你了？” “阿姐没有不要你。我过来是有事跟你姐夫商量。我们正商量着这两天离开的事呢。对吧！”南三投过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给他。 “是。你阿姐说得没错，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离开。你说好不好？”慕凛凨面色柔和道。 “真的？阿姐不骗人？” “真的。快吃，吃完阿姐带你去街上逛逛。到时候买些东西，准备准备。” “好耶。”团子来了精神，开始拿起筷子吃起早饭。 见此，南三跟着吃起来。 一顿饭吃下来，花了不少时间。等南三收拾好带团子上街时，外面正是艳艳阳光。很适合出门逛逛。 二人来到街上，看见不少卖腊肉的摊子，还有些卖鸡鸭鱼肉的。可能是这些人在准备年货了，街上才如此热闹。卖糖葫芦的老大爷永远都是最受欢迎的。 南三付了钱，团子与她一人一串。图个热闹劲。 街上还有卖蒸糕的，白胖胖的，软绵绵的，糯唧唧的。看上去就很惹人喜爱。南三买了些，甚是不错，甜度刚好。 又遇见个卖头饰的奶奶，南三给团子买了一副红色丝线带毛球的头绳。又一人选了一副手套。毛茸茸的，特别暖和。这感觉，像又回到了来福镇，与团子一起赶集的日子。多熟悉的感觉。 自从二人游历以来，心中少了份纯粹的快乐。倒多了分，说不清的情绪。 午饭，二人没打算回去吃，在街上寻了家摊子，吃了鸡汤面。随便解决了。 下午二人一路逛去，遇见了一个卖橘子的摊子。 摊主是个老大爷，旁边坐着一个小孩子。年纪看上去跟团子一般大小。黝黑坦率的目光，时不时的打量南三几眼，又不敢正眼看。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棉袄，看见南三走近，又低下头害羞的躲在老人身后。 “大爷，您这橘子怎么卖？”南三看见孩子闪躲的眼神，越发觉得可爱。 “姑娘，橘子一文钱两个。”老人露出微笑，礼貌的说道。 “好。”南三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半空的油纸包。随手捡起橘子往里面放，等差不多快满出来的时候。正好10个。 南三拿五文钱递了过去。又忍不住看了看老人身后的孩子。那副谨慎却不卑微的模样，南三爱得紧。可，到底是别人家的孩子。 “小孩儿，你几岁啦？要不要跟我们家幺儿一起玩儿。姐姐这里还有好吃的，你要不要？”南三这副像极了要拐别人家小孩儿的模样，惹的大爷警惕着把孩子挡在身后。 南三看着大爷的模样，耐心解释道。 “大爷，我看你们家孩子可爱。您看，我家也有孩子。”说着，将幺儿拉至身前。 幺儿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任由南三作为。 “他们都差不多大，能不能让他们一起玩儿会儿。我看，你们家孩子也无聊。”南三笑着看着那孩子。 “这……那好吧。”老人无奈。看着这姑娘也不像坏人，哪有坏人这么礼貌，还这么好看的。 南三不知道自己因着外貌占了多大便宜。 “阿珒。你要不要跟姐姐家的孩子一起玩一会儿？” 名叫阿珒的孩子伸出头打量一二，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 南三见人有心，却又有点害羞。一把抓着他的小手，拉过来，将怀里买的蒸糕递进他怀里。 阿珒还没有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了一包闻起来甜滋滋的东西。刚才这个姐姐的手牵着他的手，软软的，就跟记忆中的阿娘一样。 他没了心防，抱稳怀里的东西。 “谢谢姐姐。” 期待见面 “不客气。这就当姐姐的谢礼，你陪姐姐家的幺儿一起玩一会儿，好不好。” “嗯。好。”阿珒小声答道。 “那好吧，你们就在这边玩儿，不要走远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南三找了个台阶坐下，放下手中东西。刚好老人的摊子就在旁边，可以边看着孩子，边和老人聊聊天。 幺儿领命，拉过阿珒的手，二人去一旁的柳树下玩儿去了。 那处邻近一条内河。河的两旁栽种着柳树，河上架起一座桥。远远的能瞧得见对面的房子，还有远处的一些山头。 南三坐在桥上的石阶上，和大爷聊天。 “大爷，您是阿珒的？” “也不怕姑娘笑话。阿珒这孩子，算是我捡的。” “他爹早些年整日游手好闲，眼看着年纪越大，就花钱买了个媳妇儿。那姑娘倒是良善勤恳，可他爹是个不知好歹的，出门赌博掏空家产不说，还想拿她娘两个抵债。” “我看不过去，拿钱帮了他娘一回。还劝他爹改正，好好待她娘俩。当时答应的好啊，好景不长。那人竟越发不知节制。” “那些要债的要上了门。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那里来的钱还债。最后，阿珒她娘被卖入青楼抵了债。后来听说被逼着跳了河。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再后来，他爹欠钱不还被人家打死。我花钱买下他。本就孤家寡人一个，没甚负担可言，看他可怜，就带回家养了起来。算是以后死了有个收尸的。” “都是苦命的。” “我看他倒是懂事得紧。”南三看着不远处的玩耍的二人。幺儿和阿珒正在玩儿跳房子。 “是啊。他亲眼看见他娘被人拖走，我见他连哭都没哭。后来他娘死了，尸体被人捞上来。他看都没有去看一眼。那时候，我觉得这孩子不太对劲，哪有自家孩子看见亲妈死了，连哭都不哭的。” “可我看见他爹喝了酒回家没事儿就打他，骂他，打他娘的时候，我才明白了。那那里是不会哭，那是眼泪都流干了，心也死了……” “这世上那有这样当父母的，把孩子不当人看。” “绕是我一个活了几十年的人，看见了看不惯。” 南三没有经历过阿珒的人生，说不出这件事是谁的对错。可是看见那孩子漆黑的双眼，就像是在跟自己求救一般。 南三看到了他眼里的不屈不饶的风骨，看到了他的渴望。 就跟自己一样。渴望被爱，渴望拥有。 南三陪着老人聊了很久。手脚因为一直没有活动，都僵住了。听完阿珒的故事。中途来买橘子的人少之又少。 这时，玩得差不多的两个小家伙回来了。 “阿姐。”团子跑来，扑进南三的怀里。一贯的溺在南三怀里。 南三看着眼里都是渴望的阿珒，不忍直视。 “玩儿的差不多了吧。要不要回去？” “嗯。走吧！阿珒哥哥再见！爷爷再见！”随后从一堆吃食里面挑出一包零食。递给阿珒。 “阿珒哥哥，我要回去了。我有空再来找你玩儿。” 南三收拾好东西，一只手抱着，一只手牵着幺儿。 “阿珒，我们走了。下次再来找你。”说罢，牵起幺儿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阿珒看着这陌生的一大一小。就这么平白的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像一束光，点亮他的小小世界。她们是那么的好，让他那不敢奢求更多的心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期待着，与她们下一次的再见。 想来看你 南三和团子逛完回家，等能看见仙君府大门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玄明等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见人回来，心中雀跃。忍不住走上前去迎一迎。自然而然的接过南三手中的东西。 “回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南三也不推辞，任由他接过。要知道她早就手酸了好吗！ “谢谢。”玄明还没来的及回答，只见一小只飞奔而来。 “小明哥哥！”团子高兴的飞扑过去抱住玄明的大腿。 “去那里玩儿的啊，开不开心？” “嗯。阿姐带我出去买了好多好吃的。还遇见了一个有趣的小哥哥。” “是嘛。那你有没有想我？”玄明揉了揉团子白嫩嫩的脸蛋儿。 “想。幺儿最想你了，想小明哥哥做的饭，还有小明哥哥买的早饭。在这府里，幺儿都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老是想你，你都不来看我。” “算你还有点良心。不像有的人，只管新人笑，哪管旧人哭。连来看看都不行……”哎！玄明旁敲侧击的说道。 切！你倒是哭给我看看呀！只知道在团子面前抹黑她！以后教坏小孩子算谁的！ “一天没见到你了，有点想你。就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想我。”男子冲南三明朗一笑。 “嗯。挺好的。要不要进去坐坐？”南三提步往府中走去，全然不在意玄明的态度。 “嗯。方便吗……”某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站在大门外等待邀请。 “方便，怎么不方便。进来吧。” 玄明得到想要的答案，立马往南三方向追去。 “你来的巧，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有。本想早点过来，陪你说说话。没想到错过了，就等你等到现在。” “那行。吃过饭再走吧！” “小明哥哥，你住在那里呀！我可不可以去找你玩儿？”幺儿一只手拉着玄明的手。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一个人，你阿姐肯定不放心呀。”玄明眼神不离南三，想寻求答案。 “想去就去吧。到时候我来接你。”南三假装看不见。 “真的！好耶！小明哥哥，我明天就去找你好不好？明天我带你去找阿珒哥哥玩儿。他特别有意思，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阿姐，阿姐！我可不可以给阿珒哥哥买些东西。送给他！” “可以。不过，不要太明显了。那孩子是个懂事的，就怕他到时候自卑。” “嗯！幺儿知道了。” 三人一路回到大厅。放好东西，刚憩了一盏茶的功夫，下人将早就准备好的晚饭送了上来。 因着平时也准备得齐全，完全不差一个人的饭。 “你们仙君呢？吃了没有？” “回夫人，仙君外出了，现下并没回来。” “喔。知道了。吃吧，不等他了。” 三人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玄明看看了桌上的菜，寻了盘南三喜爱的麻婆豆腐，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合着勺子放到碗里，挑出里面的辣椒和姜。再放至南三碗里。 “谢谢。”南三伸筷向那盘梅菜扣肉，挑了块半肥瘦的，给幺儿夹了一块，又给玄明夹了一块。 “谢谢。” “谢谢阿姐。”二人几乎同时说的。团子包着鼓鼓的嘴，也好不容易吐出一句。 “多吃点，以后就没机会吃到了。” “你也是。多吃点，好好补补。”又拿过玄明的汤碗，替人盛了一碗莲藕排骨汤。 一碗汤落在面前，玄明心里暖暖的。一句谢谢完全不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你也喝点。冬天喝汤暖胃。” “嗯。” 而后，用餐时都是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相聚时刻 三人吃了晚饭，悠闲的坐在大厅里面聊天。 下人醒事的端来火盆。南三来了兴致，好久都没有这番热闹的聚在一起烤火了。 问下人要了几个红薯，还有糍粑。南三将红薯烤在一旁。也不管。 糍粑熟得快，要勤翻动。 南三夹起烤得鼓鼓的糍粑，用手拿起，拍拍上面的木灰。差不多干净的时候，趁热掰开，沾一沾提前准备好的赤糖汁。按着个人喜好，或多或少，此时咬一口，香甜多汁，炽热软糯。 冬天就是要配着烤红薯，再来几块糍粑，连晚饭都不用吃了。又暖和，还管饱。 以前冬日里不想动，南三没少做这些简单粗糙的吃食。好在，团子还是给她养得白白胖胖的。还一点也不挑食。 南三替团子和玄明烤了几块。二人皆是喜欢的不行。别的不说，烤红薯之类的，南三还是轻车熟路。 南三见团子吃了两块就不允许她吃了，晚上吃多了本就不好消化。 等整个人都烤的软绵绵，懒洋洋的时候。红薯就差不多烤好啦。 南三拿起棍子，掏出一个，再用木棍拍掉多余的木灰。放在一旁，等它凉一会儿再剥皮。接着挨个的掏出晾好。 刚要拿起一个准备分给团子和玄明的时候。慕凛凨乘着冷风回来了。 凛冽寒风中那人衣袂翻飞，冷峻的脸上透着浓浓的疲惫。连步子都没有平时那般轻盈飘逸。 慕凛凨一回来，就直往大厅而去，因为下人告诉他，家里来了客人，还是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个。 他风尘仆仆的赶来，见人正与南三坐在一起烤火。 南三见人回来。正打算按规矩慰问一番。 “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来点烤红薯。”南三递出第一个烤红薯给他。 慕凛凨全身都被寒风吹得没了一丝温度。他伸手接过炽热的红薯。 热气炙烤着他的身心。就如那火中的碳。注定一方要消融。 他选了个离火近一些的位置坐下。慢慢的把皮扒掉。还记得，他第一次和南三一起吃的，就是烤红薯。 那时候，她不爱说话。干什么都是一个人。他就跟着她，她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有一次，他们三人在外露宿，身上带的干粮不够。就倚着石头坐下，生气篝火，烤着同样的红薯。 那时候，他是觉得多么的温暖而美好。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晚。那个小姑娘，将烤好的红薯，分给自己。 对自己说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句话。 “要不要？”就是那句简单的没有一点人情味的话。他记了一辈子。 他也好久都没有吃过烤红薯了…… 慕凛凨趁热咬上一口，唇齿间都是甜蜜，回味悠长，还是记忆中的味道。怎么吃都吃不够。 玄明和团子手里也拿着南三递过来的烤红薯。吃的正欢。 南三掰下一半，尝了尝。香甜软糯，十分开胃。 慕凛凨吃完一个，意犹未尽，看着南三手里剩下的一半。 南三体贴的递过去，某人不客气的接过来。 四人吃着烤红薯，全然沉默。仿佛，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一个红薯下肚，玄明真是吃不下了。 天色也不早了，正打算辞行。 “谢谢招待。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幺儿，小明哥哥走了，明天来接你。你可不要睡懒觉喔！” “嗯！好的。小明哥哥拜拜！” 玄明又礼貌向慕凛凨道别，而后兀自转身离开。 “天黑，自己注意安全。”南三提醒道。 “知道了。不送！回吧。” 南三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感觉永远也不会再见一样。那感觉，来得诡异，却预示着什么。 每日一撩 南三回过神来。发现男人正在看着自己。 “怎么了？” “没有，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而已。” 南三完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 “没有。坐吧，陪我烤烤。”慕凛凨遂自坐下，伸手挨近火苗。等到感觉炙烤的时候，才停下，慢慢的转动着手。 “今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特别高兴的事？” “还行。差不多吧。你呢？” “嗯。我今天出去收回大部分产业，该卖的准备卖了。卖不掉的留着，以后兴许还有用。” “你没事卖产业做什么？” “这不是，铁了心要跟着你么。这些留在这里也没用。何不换成钱，都给你。那样，我看你还有什么借口赶我走。” “好吧，随便你。你要是给，我倒愿意要。只怕你舍不得。” “那里会舍不得……我巴不得，把我的全世界都给你，连我的这颗心。”男子眉眼含笑看着南三温情说道。 “你！别动不动说昏话。还有孩子在，注意点！” “我那里是说的昏话。这是我的真心话，肺腑之言。如果可以剖开，我倒不介意拿出来给你看看。” “就想问问你，敢不敢要。”男子忽然凑近，火苗差点燎了他的一缕发丝。 南三忙伸手拂过，拿在手里。 “你这人，是不是真不怕疼。火烧着了，是不是也不怕。” “这点疼算什么。要是娘子愿意，我马上剖心给你看。” “疯子！谁要你的心。”说着将那缕头发还给它的主人，顺便放至肩后。 慕凛凨伸手捉住南三回程的手，牢牢困在手心。 男子的手被火烤的赤热。温度随着毛孔渗入肌肤传至全身，引起一片颤栗。心也跟着不安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放手！” “不放。就不能看在我出门冒着寒风奔波了一天的份上，借我使使？” “不行。放手！” “不放！” “你放不放？”南三带着怒气攻进。 “不要。你想要回手，就砍掉我的好了。反正你也不在乎我疼不疼。”男子假意生气。 南三挣扎好一会，手都差点扯掉了。那人也没有松开。 最后，她放弃了抵抗。随他去吧。 团子早已见怪不怪，这人无赖起来，真是连团子都自愧不如。厉害！心里不禁竖起大拇指。 要知道，平时阿姐都是说一不二的，那次自己跟她撒泼有好果子吃啦？看来，小哥哥还是有点长处的。毕竟，能搞定阿姐不是。连自己都没有这个本事。 三人烤了一阵子火，下人送来了宵夜。 是八宝粥。南三的最爱。 粥里面的辅料都煮的软硬合适，特别对南三的胃口。 南三替慕凛凨盛了一碗。自己只吃半碗。至于团子，不喜欢吃豆子之类的，完全没兴趣，也实在是吃不下了。 二人就着火，吃完粥。休息片刻，全然不提玄明。 等时间差不多了。南三起身带团子回去休息。 “你以后，都要陪她睡觉吗？”男子没来由的问道。 “对呀。我答应她以后每天都要陪着她睡。以后，你就自己睡吧。”说着往屋中走去。 慕凛凨心中有气没撒，只得拿着个棍子，使劲捣拾火盆里的木炭。 顿时，盆里火花四溅，还差点烧了他的手。 哼！不就是不和他睡嘛！有什么了不起。不和他睡，那他可以去跟南三一起睡呀。 是个好法子！ 说着，回屋洗漱去了。 等收拾好出来的时候，腋下夹着一个枕头。往南三院子走去。 夜里风寒，走了几步就冷得不行。好容易来到南三屋外，里面灯影灼灼。应是没睡。 南三和团子一番收拾下来，刚在床上躺好。 这时屋外响起敲门声。 自荐枕席 “是谁？”南三起初还以为是玄明，毕竟那人惯没有规矩。等起身下床穿好鞋，打开门的时候。 “是我。” “你怎么来了？不睡觉，有事？” “没有。我过来就是过来陪娘子睡觉的。大冬天的，娘子缺个暖被窝的不是。我自荐枕席，不知娘子是否接受？” “不行。你一个大男人，陪我们俩睡一起算怎么回事？” “那怎么办。我来都来了，你看外面风好大，我又穿得单薄，娘子就不怕为夫体弱患病。要不，今晚就将就睡下？”慕凛凨不要脸的说道。 “不行，就是不行。你不是医术精湛嘛。自己生了病，何必随便吃点药就好了。您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好走，不送！”说着南三坚决关门。全然不离慕凛凨幽怨的小眼神和收得过慢差点被夹住的的还想挽留手。 “南三，你开开门呀。你要是不开，我就站在这等，一直等，等到你开门为止。” “那你就等吧。记得提前命人准备好药。省的你体弱，到时候要是患了重病，就回不来了，可不要怪我。”南三一路走回，吹灭蜡烛，复走至床边挨着团子躺下。 团子眨巴眨巴眼睛。 “阿姐，哥哥会不会不走？然后在这里等上一夜？” “怎么会。他又不是傻子，知道冷，就会回去的。” “喔。” “嗯。快睡吧，阿姐陪着你。” “嗯嗯。” 慕凛凨依然没有放弃，兀自在外自言自语。等着南三心软给他开门。 可是喉咙都沙哑了，身上早已没有一丝温度。还是不见南三开门。 “南三。你快开开，我好冷。你要是不开，我就等一夜。南三！” 屋里毫无反应。 慕凛凨抱住枕头，蹲下身子。倚着门，活像被抛弃的小狗。 月明星稀，院子里静得能听见风透过树梢的声音，渐渐的，男子身影随着夜色渐深向地面倒去。 慕凛凨睡着了，梦里好冷，又好热。他紧紧的抱着怀中的枕头，寻求一丝慰藉。希望可以好受一些。 次日一早，南三好容易才起身下床。天气越冷，她也不想动了。她穿戴好衣服，走去开门。 今日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空气里带着冷峭味道。不宜出门。 正准备转身回去，眼角的余光瞅见地上的一团。 正眼看去，那人怀里抱着一个枕头，这不是！慕凛凨！不是回屋睡觉去了，怎会在她房门前，还睡着了…… 难道这人一夜未归？ “喂！起来了。醒醒！”南三的手挨着男子衣服的那刻，那人像是没感觉一样。不管南三怎么摇喊他都没有反应。 遭了！ 南三伸手去探那人的额头。滚烫似火，细细的看去，颜色微红。 心道不好。立刻喊人过来，将人抬上床去放好。 又命人速速熬好风寒的药。 等药熬好送上来，团子闻着药味儿醒来。 “阿姐。” “嗯，你醒啦。睡得好不好？要不要吃早饭？” “嗯。哥哥怎么啦？” “没事儿，就是吹了点冷风，发烧了。喝点药就好了。” 南三摇摇床上的男子，还是不见动静。这可怎么吃药？ 南三思索片刻，命人拿来一个漏斗，将细的一头放进他的嘴巴里，宽的一头倒进药汁。 药倒是倒了，那人没反应，也不吞咽。没办法，南三取下漏斗，不免得撒了些在他身上。 南三没了办法。算了，先给团子吃了早饭再说。 团子被阿姐利落穿好。梳洗好一切，又传来早饭。 传早饭的同时，又命人熬好药送来。 不一会儿，早饭就送来了。包子豆腐脑和粥，加上一点小菜。 两人吃过早饭。团子在一旁烤火，等着小明哥哥来接她。 作精生病 南三又去唤醒男子，毫无动静，并且有越烧越严重的趋势。 心下犯难时，丫鬟过来传话，说外面有个叫玄明的公子拜访。 南三心道来了救兵，马上让人请进来。 刹时，丫鬟带着一墨色的公子走进门来。 绕是她早被仙君的美貌所感染，也不得不赞叹，这人留着短发，却丝毫不输自己仙君的美貌。 南三见人进来，走上前去与人打招呼。“你来啦。” “嗯。我来接幺儿。” “先不忙。你先过来看看，帮我个忙。” “怎么了？” “你看过就知道。”玄明跟着南三走至床边，看见了床上躺着的慕凛凨，那人脸色潮红，很不正常。 “他这是怎么了？” “吹了一晚上冷风，就变成这样咯。”南三解释道。 “那你需要我怎么做？” “这不，刚刚喂药时，打湿了他的衣裳，药也喂不进去。你给帮帮忙……” “哦。”玄明实在道。 南三识相的到院子里烤火去了。不忘让人送衣服和药进去。 玄明看了看老实躺着的某人，心中舒坦。这下落他手里了吧。 不一会儿，再次熬好的药就被送了进来。 玄明拿勺子霍了霍，掐着某人的下巴，自然，嘴巴就打开了。也不算温柔的将药一勺一勺喂完。 等一碗药全部倒入，慕凛凨胸前衣襟湿了一块，连带着，被子上还撒了点。 玄明也不将就，一把扒开某人衣服，脱下湿衣，又替人换好干净的。 一番操作下来，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也不简单。 又喊人换了床被子，将人盖好。差不多了，便出去找南三去了。 留下一个丫鬟，在替人擦手心和面上发出的汗。 玄明走出门来，一眼便看见了南三。 杏红的袄子，配着一件雪白的披肩。边缘上缀着一圈如蒲公英蓬松般的软毛。随风飘散，又聚拢。 墨色长发如羽毛一样明丽，一丝不苟的全部被南三挽起，徒留下一缕，垂胸前。 火盆里的热气弥散开来，印得南三的肌肤如雪中梅花一般娇美。白莹如雪的手穿透丝丝热气，连那指间为数不多的血肉都染上橘红色的光芒。她整个人就如一个火炉一般，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目光总是忍不住在她身上停留，就连呼吸都受不住想凑上去多吸收一些温度。 玄明走过去，坐在离南三最近的位置。 “好了？” “嗯。吃了药，也换过衣服。” “嗯。我替他谢谢你。” “你不用替他。这是他欠我的，跟你没有关系。” “说来如此。可是这件事因我而起不是，麻烦了。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外面在下雨，还要不要带幺儿出去？”玄明回避着话题。 “是呀。冬日里下雨，最冷了。你问问幺儿，她想去就去吧。”南三看了看天色，小雨霏霏，雨幕不息，还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下雨天南三不想出门，也怕冷，慕凛凨生病也需要个人看着。总归是自己的错不是。 “幺儿，下雨了，你阿姐让我问你，还想不想出去？” “要的。我们不是说好了今日要去找阿珒哥哥吗？” “那行。你带她去吧，注意不要感冒了。”南三说着起身去屋里拿出手套和围巾给团子戴上。 整个人看上去不冷了，南三才放心。 “那我们走了。”玄明不舍的说道，看着南三，女子又走回火炉旁坐下。 “嗯，去吧。早点回来吃晚饭，你也过来吧。我叫人准备点好吃的。” “好。”男子笑意盈盈。 “阿姐拜拜！”团子高兴的牵着小玄明的手，按耐不住要离开的心情。 “去吧。” 梦里歌谣 团子跟着玄明一路走到大门口。玄明拿过下人准备好的油纸伞，伞面绘着锦鲤戏水，倒是衬景。 玄明抱着团子，一只手撑着伞，正准备出发。却听见后面有人唤他。 “等等。”来人是南三。 “阿姐，怎么啦？”团子细心的替玄明托着伞面，担心自己太重，小明哥哥一只手打伞吃力。 “我刚才忘记给阿珒带礼物了。之前答应团子要买点东西送人的。”说着，将手里收好的一小包东西递过去。 但看着玄明一只手打伞，一只手抱着娃。根本没手拿东西。 “算了，你们出去街上，碰见了，有幺儿喜欢的再买点带过去吧。”南三收回手道。摸出一锭银子递给团子。 “知道了，阿姐。”团子开心接过，收好，放在随身携带的包包里。 等放好，还不忘拍一拍，动作特别老成。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 而后还不忘伸手托着伞。 “嗯，去吧。”心道，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还知道心疼人了。 见人在雨幕中消失，南三才起身离开。 一路回到院子里。刚坐下来，想烤一烤冻僵的双手。 这时听见屋里依稀传来声音。 南三起身往屋里走去。 声音是从床上传来，屋里除了慕凛凨，也没有其他人了。想来，定是梦魇了。 南三走过去在床沿坐下。果然，男子正在梦呓，说着些什么。听不清楚。 慕凛凨热得鬓角都是汗，身上也是汗津津的。只感觉有人在对他用酷刑，不断折磨他。就跟以前跟着师傅学医的时候一样。那嗜骨的痛，印在了灵魂里，挥之不去。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感觉很痛苦。有谁，能来救救他。 南三看着床上的人，表情不太对劲。怎么面露狰狞。 “喂！慕凛凨？醒醒！你怎么了！”南三不断拍打着他的脸。男子陷在梦里，意识出不来。怎么会醒？ 南三想起也许痛觉能够唤起一个人。便用了在男子胳膊上掐了一下。用了大力气，一般人定会疼的叫出来。 可男子还是没有反应。 “慕凛凨！快醒醒！着火啦！落水啦！你快醒醒！”南三大声喊到。 慕凛凨越发难受，那双折磨自己的手，怎么也不肯放过自己，他想伸出手去拍打开，可如何都没有用。它还是会再一次伸上来。他只能蜷缩着，等待着新一轮的折磨后，痛，散去，就好了。 如侵入肌肤一般，恐惧挥之不去。他无时无刻都很害怕。不管是谁，快来救救他。 “慕凛凨！快醒醒！你媳妇儿跟人跑啦！”南三说着用力扇了男子一耳光。 接着，又是一耳光。 南三手都麻了。男子还是困在自己的梦境中。 她坐下来，将被子替他盖好。想起了，小时候，师傅常唱给她听的歌谣。 桃花儿红印山 绿水波儿飘摇 水中斜影 你看飞鸟尽翔天穹 时间万里亘古不变 思恋永存 长路漫漫路不尽 万水千山山不散 花影重叠 再遇再遇一面 因是忘不了 在哪里 在哪里 南三一曲唱完，男子面色放松了一些。还好…… 南三接着又唱起来。 光向一片天 蓝蓝的月儿绕 只限今 缘来 缘去 竹里空心 不留憾 …… 每次，南三听见师傅唱这歌的时候，总是感觉空，说不清的伤情。 也许，这就是师傅年的亲身的经历。如今，却也没处去问了。 南三看着安稳入睡的男子。你到底是谁…… 为何，自己会想起这首歌。歌里的寂寥，无人知晓。却能安抚另一个人痛楚的心灵。 慕凛凨，也许，远不是自己看见的那般简单。 阿珒不在 慕凛凨感觉自己身处一片混沌中，痛苦过去，听见远处传来歌声，渐渐地，痛感减轻，心里平静起来。 慢慢的，他感觉自己被温暖包裹，也不再害怕了。意识放松，在歌声中睡去。 南三走回院中烤火，火已经小了许多。 外面雨一直不停，又有风吹来，裹挟着雨，打在裙角上。 她叫了旁边一个丫鬟帮忙，二人齐力将火盆抬到屋里，挨着床的位置。又添了碳。 不一会儿，屋里就变得暖和起来。也不知道，幺儿他们怎么样了。 玄明一路抱着团子往仙阙桥而去。就是那日遇见阿珒的那座桥。 桥起名仙阙，倒是与这小镇，相得益彰。 二人往桥这边而来，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许是天冷，又下着小雨。街上并无太多人。 幺儿没了兴致，玄明便放下团子，二人停在一旁酒楼门口屋檐下歇息。 玄明收了雨伞，放在一旁。团子站着，看向之前老大爷摆摊的方向。 没有寻见想找的人。 团子将来时买的糕点放下。蹲在屋檐下，看着下雨。 阿珒哥哥去哪里了呢？难道回家了？ “小明哥哥，我们能不能去阿珒哥哥家里找他呢？” “你想去寻他？”男子遂一同蹲下与她说道。 “嗯，我想去。小明哥哥，你带我去好不好。我怕，过几天，我们就要走了，就见不到他了。” “好。我带你去。不过，我先得找人问问路。你乖乖的等我一会儿。”玄明替团子系好滑落的围巾。 “嗯。好的。”说着，玄明看了看，这酒楼应是问人的好地方。便拿好糕点和雨伞，一只手牵着团子进屋打听去了。 二人进屋问了好几个人，都没有人确切知道老大爷的住处，只是认识，还有熟悉的。只问明了个大概，只能等到时候走过去再问问。 二人问到的地址是在一条偏僻的街上，名叫小米街，离仙阙桥比较远。走路过去，也得好一阵。 于是，玄明抱着团子往小米街而去。 一路上，团子又给阿珒买了一身棉衣，一双手套，还买了几本书。也不知道，阿珒哥哥识不识字。 以后，等自己走了，阿珒哥哥看见书，还能想起她。真好。 等走到小米街附近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街上坑坑洼洼的地方虽然积了水。幺儿下来自己走也没有问题。 玄明牵着团子一路到了小米街。街上看去，委实不算好看，破落的房子，街上还有风吹下落叶。雨水与腐败的叶片积在一起，路变得不好走。 玄明担心团子摔倒，一把抱起。往街上走去。 街上的没什么人，只偶然遇见个吧回家的归客。玄明看见一个妇人在自家门口洗菜，便走上前去打听阿珒。 谁知道，一问就问出来了。 原来呀，阿珒父母的事在这条街烂了大街，这街上的人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起先，那妇人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亲戚来寻阿珒，问他还钱的，并不太礼貌。但男子俊俏的样子，这娃娃粉雕玉琢的模样，那家应是早脱了这样的有钱人家的亲戚。问了才知道，原来是朋友，就来拜访一下。忽得，又变得热情起来。 与那妇人寒暄半天，玄明才问到了，阿珒家住在小米街最里面那家。 二人接着往最里面那户人家走去。 等走到最里面那家的时候，看见门口栽了一颗树，看着就像枣树，也没结果，不太确定。 大门上挂了一个灯笼。旧旧的，看上去黄黄的。灯没有点，就随风摇曳着。 玄明拿起门上的铁环敲了敲门。 好几声过去，也没有人应声。也不见人开门。 “小明哥哥，你说，莫不是，阿珒哥哥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阿爷生病 “也许吧。要不，我们先回去，改日再过来？”玄明试探团子口气。 “不要。” “阿珒哥哥！你在家吗？幺儿来找你啦！你快出来开开门呀！” “阿珒，哥哥！”团子铆足劲喊了几声。 这时，蓦地。响起了开门声。 “是幺儿吗？” 门开了，来开门的正是阿珒。 玄明看见一个跟团子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儿只探出一个头，恐是怕生。 “我在。你怎么来了？”小孩儿惊讶的问道，嘴角跟着不自觉上扬。他看了看，发现幺儿身边站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那个姐姐怎么不在？ “我来看看你，等过几天，我就要走了。怕是到时候就不能来看你了。”团子忧伤道。 “你要走！什么时候？”男孩儿探出身子问道，忘了询问漂亮姐姐。 “我不知道，大概就是这两天，我阿姐告诉我的。”阿珒看着幺儿，心里不舍。自己好不容易就得了这一个朋友，就又要分开了。正在失落中，一时忘了请人进门。 “是吗。你们快进来吧。我阿爷生病了，刚才我在里屋照顾他，所以一时才没听见敲门声。抱歉。”说着，阿珒顺势打开门，放他们进门。 等一大一小进门，复又仔细关好门，替人带路。 在小孩儿的带领下，玄明看见，院子里也栽了几颗树，不清楚品种，长得倒是不错。 三人走走停停，一直来到大厅。坐下，屋子不大，却被收拾的很干净。看得出来，主人家是个爱干净的。 “你们先在这里坐坐，我倒茶。大哥哥，你要喝茶吗？”阿珒自然的问道。 “不用了。你去忙吧。不是还要照顾你阿爷吗。我们就来看看你，来时花了不少时间，还要赶回去。不便打扰太长时间。”玄明放慢语速的说道，怕自己吓到人家。 “就要走了吗？连喝茶的时间都没有。”阿珒有点难过。 “不是的。小明哥哥怕麻烦你，我不怕。走！带我去看看你阿爷，我去跟他打个招呼！”团子说着拉着阿珒的手往外走去。 啧！孩子大了，不听人说话了！你阿姐出来时，是不是说了让你早点回去吃晚饭的？我看你回去晚了挨不挨揍！ 玄明一时拿这俩孩子没有办法。默默的坐着等团子回来。 不一会儿，团子兴冲冲的跑回来了。 “小明哥哥，你快来，我看阿珒的爷爷样子看上去不太好。你快过去看看。”说着拉着玄明的手就跑出来。 玄明跟着团子来到隔壁屋内，屋里没有点灯，黑压压的。只能看见床上大概躺着一个人。 常年习武的他却是知道，床上躺着的人，呼吸绵长无力。定是顽疾。 “小孩儿，你怎么不请个大夫给你阿爷看病。你阿爷怕是重疾，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说着走过去探了探床上那人的呼吸。轻浅无力。得早点医治才行。 “我……家里的钱不够请大夫的。阿爷说他就是患了风寒。他还说，吃点药就好了，叫我买了药给他煎好。可是等我买回来煎好，阿爷就睡着了。我以为阿爷只是睡着了……”说着说着，阿珒无措的哭出声来。 “不要哭了。如今得先找个大夫给你阿爷治病。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抱歉。” “唔……”阿珒一边忍住不哭，一边抬手抹眼泪。 “你在家看着。替我照顾好你爷爷和幺儿。我出去请大夫，一会儿就回来。你能做到吗？” “嗯。嗯。”又抬手擦了擦脸。可怜巴巴的看着玄明。 “你呢？”玄明看向幺儿。 “嗯。好的，我一定乖乖不乱跑，等小明哥哥回来。” “那好。记得，除了我，别人叫门都不要开。”说着起身往外走去。 不情之请 玄明出门后，往最近的医馆奔去。 寻了几家医馆大夫都不在，最后只请到一位年迈的大夫回到阿珒家。此时，天已是漆黑了。 大夫是个小老头，有些洁癖，要不是小公子出手大方，他才不屑来这腌臢地方。 一阵望闻问切后。 “小公子借一步说话。”说着往一旁角落走去。玄明紧跟其后。 “大夫，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玄明压低声音道。 “嗯。床上之人久病成疾，就算是这次吃些药勉强治了过来，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也是杯水车薪。之后怕是回天乏术呀！” 玄明闷不开声。心里犯难，这怎么跟小孩儿开口…… 大夫开了药，玄明又将人一路送出门去，顺便跟着去医馆抓药。 等抓完药回来。阿珒走过至玄明身旁，低着头。手无措的放着。 “哥哥，我阿爷是不是生病了？还特别严重？” “没有，不要瞎猜。你阿爷是生病了没错，但大夫说了，只要多吃几副药，多养一养就好了。”玄明一时说了谎，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你不要骗我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知道。”说着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玄明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孩子像得到了拯救，将这些日子里积压的委屈和无奈以哭泣的方式释放了出来。 等孩子哭够了，玄明的胸前湿了一片。 阿珒抽噎着羞怯的离开玄明怀里。总归一个男孩子，在别人怀里哭成这样，还是挺伤他的自尊心的。 “那个……抱歉哥哥，我不是故意的。”阿珒看了看玄明胸前的衣衫。小声的说道。 “没事。你去给你阿爷煎药吧，病的事情，先不要告诉他。”说着，将手里的药包递过去。 “嗯。我知道了。” “你会不会煎药，不会我来吧。”玄明准备拿回药包，刚才失了考虑。 “没关系。我经常给阿爷煎药的，早就会了。”说着小孩儿拿了药包，转身往外跑去。 这时，床上躺着的人有了动静。 呼……呼……老者呼吸十分用力，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玄明起身移至床边，扶起老人坐起，又将枕头放在他身后，让他呼吸好受些。 “公子。老汉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公子能否能应允……”老者一只布满瘦骨嶙峋的手，用尽全部的力气去抓住玄明的衣袖。 “老人家，有什么事您请说。”玄明顺着老人抓着自己的方向沿着床沿坐下。团子站在一旁，倚着床的另一头，有点害怕得不敢走上前去。想去帮阿珒哥哥的忙，可是，听见他说他阿爷生病了，自己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只敢望着，打量着老人和小明哥哥。 “我这病，我知道自己已是时日不多了。瞒不过人，阿珒那孩子迟早也是会知道的。您是个好人，今日帮了我们这么多。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老人家说着说着，从怀里掏出十几个铜板放在玄明的手里。老人紧紧的握着玄明被迫握成拳的手，害怕他拒绝。 “这如今，是我能拿得出的所有钱了。到时候，等我西去了，老汉能不能求您给他找户好人家收养，也比饿死强。”说到动情处，老人家不免眼泪涕流。 “这……”玄明不知如何回答。这眼下，南三要走，自己是一定得跟着去的，到时候，谁来照顾他们爷孙。这一老一小着实可怜，叫自己遇见了也不能不管，但这也不像他的作风。 一时犯了难。 “要是公子有难处。老汉也不便麻烦您，您也不要有任何负担。就是这孩子可怜，这么小没了爹娘，这好不容易，我们爷孙俩才相依为命几天？老天爷还是不放过他。” “哎！这都是命……”说完，老人似绝望般，兀自翻身躺下。 不讲道理 不一会儿，阿珒就端着煎好的药蹒跚进门而来。 药有些烫，他拿着一块帕子包着的。等他小心翼翼的将药放下。才见屋子里小哥哥和幺儿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安静的出常。 他顾不上其它，一路往床边走去。 “阿爷，阿爷！醒醒，该吃药了！”阿珒走到床边唤道。 “嗯……”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回应着阿珒。 “阿爷！您醒啦，感觉好些没有？” “嗯。好多了。”更加的听着没有人气儿。 “阿爷，你快起来喝药。小哥哥替您买的，我们还要感谢他。大夫也说了，您按时吃药，再好好的休息休息。您的病就会好啦。”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谎话，阿珒鼻子泛酸。 “没关系。阿爷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说着，自己撑着手肘准备起身。 阿珒看见，连忙过去扶。 等将人扶好，又替他掖好被子。完了又跑去端药过来，一口一口的喂。 “我自己来吧，好孩子。天色不早了，你替阿爷送小哥哥他们出去好不好。” “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们了。老汉在这里再次谢谢您。”老人向着玄明方向客气道。 “快，去送送他们。”说着，就推着阿珒送客。 玄明一时尴尬。倒也是时候该回去了。起身与人道别。 “那行。您好好休息，改日我们再来看您。”说着，往团子身边走去，准备牵起她的手。 “老爷爷，您好好休息。我们走啦。”团子懂事的与人道别。 “哎！好好。再见！”久违的，露出一个笑。 阿珒跟着玄明和幺儿走出门来，也不知道爷爷怎么回事，怎么怪怪的。平时，从不赶人的。自己好不容易来个朋友到家里看望自己，连口茶水都没有喝上不说，还帮了他们这么大一个忙。这得多失了原则才会做出赶人这种事。 平日里，爷爷都是教他要与人为善的。 “哥哥，幺儿。你们不要生我阿爷的气，他平时不是这样的……我代他跟你们道歉。你们原谅他好不好。你们能来看我，我很高兴。还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我爷爷他平时人很好，对人特别热情，还有礼貌。今天……一定是意外！”说着，小孩儿眼睛闪闪，泛着光。眼里全是对老人的敬慕。可那无处安放的手，出卖了他。 “没事，我们都没放在心上，你好好照顾你阿爷，改日得了空，再过来看你。”玄明揉了揉阿珒头顶的发，和蔼的说道。 “嗯。小明哥哥说的对，我也没有生气。阿珒哥哥，那房间的桌上，有我给你买的衣裳和礼物。你记得看呦！” “今天我就先和小明哥哥回去啦，回去晚了又要被阿姐骂。嘻嘻。”说着牵起玄明的左手，挥手与阿珒告别。 “嗯，我知道啦！谢谢你的礼物！再见！”阿珒用力的回应幺儿，挥手与她告别。等完全看不见二人的影子时，他又望了望。才起身关门回家。 玄明牵着团子的手，一路往仙君府而去，回去的路上，到处都点着灯，倒是不黑，就是有时一阵风吹过，刮得脸生疼。 “冷不冷？要不要抱抱？”玄明看了看团子的脸，有点儿红，又用手摸了摸，倒是不冷，还暖暖的。 “不用，小明哥哥。” “那好吧，要是受不了就跟我说。” “嗯！” 二人又起身往回赶。 等到回到仙君府的时候，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二人一路又往南三所在的院子赶去，生怕晚了一步，阿姐就要拿家法。 南三在院子里看了一日的书打发时间，下午，慕凛凨中途醒了一次，喝了药，又睡了过去。如今早过了晚饭时间，玄明他们也还没有回来。 不待见你 “阿姐！我们回来啦！”团子最先跑向南三，一头扑在她怀里。 “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着赖在怀里的团子，奇怪道。 “阿姐，我想你了。” “怎么了？好好的。阿姐不是在么。”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怕我见你晚归，拿家法伺候，所以你先发制人，拿好听的哄我？”南三捏着团子的脸颊，不忍太用力。 “没有。阿姐说的什么都是对的，我错了，下次一定早点回来。阿姐不要打我。”幺儿不想长大，长大了，万一阿姐不在了怎么办…… “好。阿姐不打你。” 这时，玄明才徐徐而来。 “回来了？今日辛苦你了，快坐。 “不辛苦，应该的。”玄明礼貌的坐下。 “你们吃晚饭了没？要不要再吃点？”南三向着团子问道。 “还没有。今天忙了一天呢。饿了……” “知道啦，先休息会儿。一会就好了。”说完，吩咐下去。不时，三菜一汤就做好端了上来。 一份青菜，一份红烧鱼，一份肉丝炒笋，一份冬瓜排骨汤。 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旁边放着火炉，整个屋子都是暖洋洋的。 等吃完饭，三人又围着火炉坐下。 慕凛凨没有醒的迹象。南三又传来热茶与玄明满上。 “今日你们都忙了些什么？怎么回来怎么晚？” “阿珒的爷爷生病了，我们在那边耽搁了一阵。”玄明端起热茶，有些烫，但不碍事。 “怎么会。前几日见不是还好好的。” “病得有点严重，大夫说，时日无多了。”玄明喝了一口茶，沉思着。 “那可有法子痊愈？”南三心中诧异。 “只能拿药吊着命。治不好了。” “原来是这样……”南三握着茶杯，忘了动作。 “老人家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想把那孩子托付给我，让我找个好人家收养。这事儿你怎么看？” “倒是个聪明的，知道把注意打到你这里来。”南三篾笑道。 “是呀，那老爷爷见小明哥哥不同意，还赶我们走。”团子不满的说道。 “真的？”南三问向玄明。 “嗯，有那么点儿意思。”玄明心里故意不满的附和团子的说话氛围。 “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帮他。倒是那孩子……”南三犹豫了。 “我知道你喜欢那孩子，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帮帮他。”玄明心里没了怨气，又想表现些什么。 “谢谢。我一个女子出入不太方便，这件事还是要麻烦你了。” “嗯。我省得，你放心。” “谢谢。” 三人烤着火，团子有点昏昏欲睡的意思。 “别睡了，等会洗洗去床上睡吧。”南三摸摸团子的小脸蛋儿。 “让她睡吧，许是累了。”玄明心软下。 “那好吧。过来，阿姐抱。”南三张开手。 团子慢吞吞的起身，往南三怀里钻。等寻好位置，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玄明看着火炉前的一大一小，总有种感觉，这就是幸福的意思吧…… “咳咳……咳咳……”床上传来闷声咳嗽的声音。 南三和玄明面面相觑。 “许是醒了，还要麻烦你帮我去问问，要不要吃饭喝水？顺便帮他喝药。”南三抱着团子的手不动作。 玄明起身走到床前，附身下去。 “喂！醒醒！” 慕凛凨费力的张开眼。 “你怎么在这里？南三呢？咳咳……”男子控制不住胸腔里面有东西往外冲的肺疼。 “南三现下没空。她让我问你要不要吃饭，要不要喝药。”见人醒来就戒备的样子，玄明端坐好说道。 “不用了，谢谢。麻烦你走远点，我的病就好的快些。”慕凛凨忍着想起身离开的冲动。怎么不是南三照顾自己，换这个小子。要是继续看着他的脸，自己怕不是病的更惨！ 你想要的 “那好。话我已经带到，要如何，顺便你。就是麻烦你，好手好脚的一个大活人，还是少去麻烦南三的好。”说着白了一眼某个躺着的人。 “你！咳咳……咳咳。哦！我知道了，你就是见南三照顾我吃醋了，所以故意来激我。那没办法，如今南三是我娘子，她来照顾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想某个人，名不正言不顺的赖在她身边，还想管她的私事！”某人毫不示弱的怼了回去。 “好！很好！那你就自己躺着等死吧！”男子说完立刻起身走回南三身旁坐下。 南三见人脸色不太好，提了一句。 “又吵架了？” 玄明不理。 “他就是那个德行，不要理他。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个小孩子滞气，你说是不是？”南三笑说。 “也是。”听完玄明顿时觉得是自己肤浅了。 慕凛凨用尽全力爬起床，连鞋子都没有力气穿。就披着衣服往南三而来。 挨着南三最近的一个位置坐下。好似精疲力尽一般。 “你起来做什么？病好了？”南三见人不对劲，还倔强爬起来的某人。连鞋也不穿！懒得管他。 “不好也被气好了。我要是再不起来，你是不是就与他一起离开了，抛下我！”某人记气的撒泼道。 又来了！又来了！还有完没完！南三头痛。 “那有你说的那般，我守了你一整天，连大门都没出！不信你去问问。府里下人都可以作证。怎么刚醒就作死！能不能好好养病！赶快回去躺好！”南三压低声音却瞪着某人。 哼！南三凶你了吧！活该！ 玄明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某人挨骂。 慕凛凨看在眼里，心中不快。迟早你也有这一天！等着！“哟！天儿都黑了，玄公子莫不是准备留下过夜了？” 玄明作势看看外面的天，谁不知道天黑了。就一个破房子，谁愿意待谁待。“天儿是不早了，我今天就先回去了，谢谢款待。改日再来看你。”说着起身准备往外走。 “哦，对了，定下那日离开，找人给我报个信。我好准备准备。”玄明悄然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们准备离开？”南三诧异。 “嗯。是团子不小心告诉我的。你不要怪她，我走了！”说着渐渐走远。 南三看了一眼某人。糟糕！ “那，你看，这不干我的事！”南三忙解释道。 “哼！”慕凛凨冷声轻哼一声，转身往床那边走去。 “我饿了，叫人给我准备些吃的。”说着兀自躺好，等着某人伺候。 “知道了。” 南三抱着团子起身，往隔壁房间走去。叫人在房间里生了火，将团子放到床上。 等安排好团子，刚才吩咐下去的粥也做好了送了过来。又吩咐人将熬好的药送来。 南三回到屋内，将煮好的粥端至床前。 “粥好了，起来自己吃点。”南三冷漠的开口道。 “不要，我想让娘子喂我。咳咳……你看我身子乏力，又胸口疼。你就不能哄哄我，说来，我生病，还不是因……”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南三心虚。这人就是欺负自己不想欠人的心情。 慕凛凨得逞笑笑。缓慢撑起身靠在床沿上。 南三真是嫌弃死他这副模样了。手里动作不停，给人喂粥。 等一碗粥下肚，慕凛凨又要了一碗。南三仔细的一勺一勺喂完。 男子看着灯下的女子，心底记忆中的模样与她重叠。也总是无时无刻不让他痴迷。 “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跟你师傅一起游历，遇见了一个小乞丐。还跟着你们一起待过一段时间？” “你问这个做什么？”南三继续喂粥。 “我就是怕，是不是你把我忘了。还是我的记忆出了错，我认错了人。乃至，我从来就没遇见过你。也许……” “过去的事。忘了吧，我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如今，你娶了我，不正是你想要的么？”南三不在意的说道。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你是她吗 “我总觉得，自那时与她分开起。后面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我拜了师，学了医。又毁容。然后又遇见了你。我总感觉像做梦一样。” “我怕你是她，梦醒了。你还是不爱我。我怕你不是她，在梦里，她永远都不知道有个人，愿意爱她一辈子。” “所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她？” “答案，知道很重要吗？你就把我当成她。如今对你我都好。假如，不是你逼我跟你成亲，你觉得我不怪你吗？”南三停了动作，直直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自己也不清楚。”慕凛凨纠结中，无法理清。 这时，下人端着药进来。 南三接过，准备继续喂。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说着一手拿过碗，一口气喝光。 看来，这人是与她较劲呢。 “那你休息吧。我走了。”南三起身离开。不想管着幼稚的人。 南三回屋先替团子擦了擦脸手，洗了脚。自己稍微清洗干净，也上床躺下。 想起刚才慕凛凨问她的话。你到底是不是她？ 这话可真可笑，原来他自己都不确定，还拉着自己来折腾一番。南三见惯了无理的人，却没有这样无理的！ 真是命运弄人！当年，师傅心软，救他一命，没成想，埋下祸端。 南三思绪不停的往来在从前与师傅离开的那段时间。总也忘不掉师傅临终前告诫自己的话。要学着无情，不管人也好，事也好。对自己理应规戒起来。 可自从遇见了玄明，自己总是忍不住心软。一次次放任自己。后遇见慕凛凨，一次次忍让。变得没了原则。自己如今这般，师傅见到了，肯定要生自己的气。 南三又想了许久，才慢慢睡去。 晚上，她老是梦见小时候师傅教导她的样子。还梦见，自己跟师傅一起出去游历，还救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还差点成了自己师弟。可是后来他不见了。 梦里的时间过得很慢。梦外的时间却过得很快。一夜过去。屋外雨后的湿气被蒸发，空气也没有那么冷了。 南三眯眼醒来，就到了早上。 团子还睡得正香，南三却是睡不着了。便早早起床。 屋里昨夜的火盆里还有丁点儿火星亮着。南三又倒了些碳，不一会就会燃起来。 她打开窗，看了看。外面天气像是不错，应该是不会再下雨了。 今日天气这么好，要做点什么呢？南三想着，这地方也不熟悉，没事出去走走也好。 说着，火炉中的碳就燃起来了。 南三挨着火盆坐下，冬日的清晨，还是冷峭的紧。刚一盏茶的功夫，南三的手脚冰凉。 这会儿烤着火，越发觉得冷。 这时，团子醒来，见阿姐不在。便下床寻了寻。看见南三在厅中烤火，放下心来。 “阿姐！”团子跑过去抱住南三。 “醒了？怎么不穿衣服就来了。快去，将衣服拿来，这里烤烤就不冷了。”团子听完，往里间跑去，再抱着衣服出来。 南三笑着接过衣服，替团子烤一烤，再给她穿上。 “阿姐，这个衣服穿着好暖和呀。”团子不停的摸摸衣服，说着童语。 “当然的。烤一烤，肯定暖和。”南三替团子穿好衣。又叫来热水，二人梳洗干净。连早饭都摆好了。有钱人家生活就是方便。不像以前在山里的时候，起床自己还要烧热水，做早饭。一番下来，这会儿吃早饭的功夫早过去了。 “今天外面天气不错，想去哪里玩儿？”南三夹起一个小馒头放在她碗里。 “嗯，都可以。”团子喝了一口粥，咬了一口馒头。答着。 “那行，吃了早饭，我们去看看你慕哥哥。再出门逛逛。”南三也 拿起一块红豆卷吃了起来。 出门逛逛 南三和团子吃完早饭，又加各自加好衣服，先往隔壁走去。 慕凛凨刚起床，屋里生了火盆，倒不冷。他只着单衣靠着，望向刚进门的南三她们。 “起了？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南三牵着团子走进门来往床边走来。 “好点了，你们这是……”看了看二人身上略显臃肿的穿戴。 “今天看样子天气不错，你也好些了。所以我打算带着团子出门逛逛。”南三站在床前，不经心的答道。团子牵着南三的手，站在一旁，无聊的用脚踢着地玩儿。 “没事儿，出去走走挺好。”慕凛凨笑的意味不明。 “嗯。那我们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吩咐下人去做。”南三牵着团子转身而去。 慕凛凨看着渐远的二人，心里挺乱。 经过昨晚上那一事，南三怕是要与自己更疏远了。 南三牵着团子，二人往街上走去。此时，外间已旭日东升，刚见着一丁点儿阳光，带着些许热气。可要是走到暗处，冷气还是一样的袭上来。 此时街上的行人开始络绎不绝起来，摊子也都摆开了。卖的东西都物类各异，大多都是吃穿用度上的。 南三一路看去，到处都是一片朝气勃勃的景象。卖吃食的摊子不断冒出的蒸汽，不断换桌的客人。卖蔬果的摊子，不断传出交易和买卖的声音，市侩不再是粗俗的语言，倒是带着人气儿。卖衣服杂物的摊子，小孩子围在一起，稀奇的嬉笑打闹着。这成了许许多多孩子们童年里最美好的回忆。 此时，团子看上了一家卖鱼的商贩，老板是个粗汉，卖的鱼倒精致可爱。 她跑着往前，一路走到摊子前蹲下来。看着盆里欢游的鱼儿。喜欢的紧，两只眼睛都泛着光。 “阿姐，阿姐！你快来看。这条鱼好漂亮！”团子大声唤着，低着头看着盆中物，舍不得移开眼。 南三紧赶着走过去，先是对着老板客气一笑，再蹲下来看看盆里的鱼。 “是挺好看，怎么，你要买？如今正是冬天，拿回去怕是不好养。” “不嘛，阿姐，你看，它那么可爱，我们就买一只带回家吧……”小孩撒起娇来。 老板见这姑娘长得标致，身上衣物也非凡品，定是舍得花钱的主。就笑得更灿烂了，不停吹嘘着。“是啊！姑娘，你看这鱼是稀罕货。我这摊上就这么一条呢。小姑娘要是喜欢可得赶紧下手，晚了一会儿就卖光啦。” “你要想好，带回去养不活，你可别伤心。”南三再次提醒道，不管老板的揶揄。 “我知道的，阿姐。我们就买一条，保证。我也会好好照顾它的。” “那好吧……” 南三掏钱付账，带走了那条团子最喜爱的鱼。团子自从接过来就一直抱着，对于罐子。爱不释手。 也许小孩子还不懂，一条生命的意义。 要是你不能好好照顾它，那你擅自将它带回去有什么意义呢。或许这些道理，也只能让她自己慢慢去领悟。 二人又逛了一路，买了几种小零食。瓜子，花生糖，玉米饼。还有梅子干，柿子干。都是冬日里才有的特色零嘴。 等快到午饭时间的时候，南三才带着团子往仙君府走去。 这时路过一家卖鸡汤米线的摊子，团子闻见空气里鸡汤的味道，馋得不行。也只有自家养的鸡才能熬出的味道。连南三也禁不住诱惑了。 二人走到摊前，看着桌上客人面前的鲜滑多汁的米线。忍不住也一人要了一碗。 南三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放下，与团子面对面而坐，等着老板煮米线。 南三看着老板将一定量的提前做好泡着的米线从水里捞出来，放进滚烫的鸡汤里烫熟捞出放进碗里，再加入鸡丝和香葱。再倒两勺热的鸡汤，一碗鲜滑的米线就做好了。 等米线呈上来，南三先推至幺儿面前。 “慢慢吃，小心烫。” 又接过一碗，放到自己面前。 街头偶遇 南三抽出一双筷子，挑起米线吃了起来。 如此鲜嫩爽滑的米线，真是世间少有呀。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说不定以后会常来光顾。 一碗米线吃完，连汤一口都没有留下。整个人都暖和起来，差点冒汗。 连忙取下披肩，才好一些。 南三也帮团子脱下外衫，将东西全部收拾好抱在怀里。准备等团子吃完就回去。 这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依样接过南三怀里的东西。 南三转头看去。 “你怎么在这里？” “我没事做，瞎逛就遇见了。” “你吃过饭了没有，要不要来碗米线。特别好吃！” “是呀，小明哥哥。你也尝尝。”团子嘴边沾着一节米线，毫不察觉的说道。 “那行。”说着也跟老板要了一碗，挨着南三坐下。 嘿！明明幺儿那边多余的位置，为什么要来与她挤在一处！ 南三看了某人一眼，某人看不懂。一脸诧异。 算了…… 米线煮好端上来，玄明毫不客气的开始吃起来。 南三看着慢吞吞进食的团子和一口半碗米线的玄明。嗯，还是自己比较正常…… 一碗下肚，玄明意犹未尽，又叫了一碗。 这时，团子已经在喝碗里剩下的汤了。 等第二碗端上来，玄明接过，又开始吃起来。 南三打量着卖米线的老板，和这个不大的摊位。心里觉得踏实无比。 等玄明吃完，兀自拿好东西，三人往仙君府而去。 三人走至大门前停下。玄明将东西全部递给南三。 “不进去坐坐？” “不了。还是避嫌的好，过两天我再来看你。”说完转身离开。 “走吧，回吧。”南三唤着团子。 “阿姐，你说，小明哥哥是不是不开心了。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团子说的有模有样。 “你一个小孩子，又什么都懂了？” “本来就是嘛，你自己看呀。”团子不服气的反驳道。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说完快步离开，留下团子一人在后面替小明哥哥不值。 难得慕凛凨坐在院里晒太阳，倚在躺椅上，撇见转角处露出的身影。 “晒太阳呢，吃过午饭了没有？”南三走过去坐下，又放好东西，拿出一包梅子干，放到他手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喝药嘴里没味儿，没事儿吃点儿。” 南三喝下一口茶，缓解一下。这时团子才慢悠悠赶来。 团子一副幽怨的眼神看着南三。也埋头走到南三身旁坐下。 南三替她倒了一杯茶。 “你要不？”问向男子。 慕凛凨正打开纸包，准备拿起一颗梅子放进嘴里。 “好呀。”岔开嘴答道。又拿起一颗放进嘴里。 入口便是酸甜，唤起了麻木的味蕾，口舌生津，有点味道了。 南三将茶递过去，他接过，顺带喝了一口。 茶水洗去嘴里的甜味，留下纯粹的酸，回味着。真是……奇怪的组合。 团子喝完一杯茶，拿起桌上的梨子吃起来。嚼巴嚼巴，将剩下的粗皮吐到花坛里。 南三喝着茶，晒着太阳，难得的闲暇时光。不错。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时间过得太快，转眼就要过年了。要是不着急，过完年再走。怎地，在此处过年，再怎么说也会比路上热闹些……” “你说的有理。我考虑考虑。” “所以，你到底吃饭了没有？”南三忽然话锋一转。 “没有。没心情，吃不下。”某人不在意的答。 “那早上呢？吃了没有？” “喝了药，吃了点。” 啧，这人是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了？不想活了？ “好吧。你喜欢。” 南三起身叫丫鬟准备午饭和药。不一会就送了过来。 她监督某个作精吃饱喝完。便带着团子回屋午觉去了。 慕凛凨看着远去的背影。你是她，该有多好…… 阿爷病危 南三带着幺儿回到房间，团子在午睡，她寻了个大缸，将鱼放进去，小小的一只，感觉有点孤单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她闲来无事，找了本闲书看看，翻翻日历，看那日出门合适。 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这日子，也就腊八那天好点。一来，这离过年还有好长一段日子，二来，她们也的确是在这仙湖村呆了好长时间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她盘算着日子。打算找时间跟大家说明情况。 晚些时候，团子醒了，南三便带着她去找慕凛凨去。 “怎么样，好些了没有。”她进门就关心的问道，努力扮演自己的角色。 团子在屋外玩儿，才不想进门呢。每次阿姐和哥哥说话都怪怪的，她又不懂大人的弯弯绕绕，搞不懂大人为什么都活得这么累，小明哥哥也是的。每天开开心心的不好吗？哼！她戳了戳地上第三十三个泥洞，想去找阿肆玩儿。 此时，慕凛凨正在喝茶。 “不碍事。快坐，要不要喝茶？”他拿起新的茶杯替人斟满。 南三看着这人手里的青白釉茶盏，此时慕凛凨散着发，披满肩头，面色白润有光，剑眉舒展，眼中浩翰一片，今日这皮相倒好看。这杯跟它的主人一样，很和南三的口味。 “谢谢。”她小心接过，不小心碰到了那人的指尖。 她饮完一盏茶，杯上还有余温。 “我准备腊八那天走。” 慕凛凨一惊，这么快。 “不留下过年了吗？这冬日里赶路，怕是要吃些苦头。何况还有幺儿在一路。”他故意提起幺儿，希望能挽她过完年，再走。 “早迟都是一样。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并不是找你商量。” 他看了看南三如花的脸，心中苦笑。他知道他没办法左右她的心思。 “好，我知道了。其它的你不用操心，我自会安排好一切。” “要不要留下来用晚膳？”他小心谨慎的问道。 “好。” 于是，晚饭是在他房里吃的，罕见的，今日吃的羊肉锅。 对于吃的，南三还是蛮挑剔的，今日的锅子，没有膻腥气，也比较适合这个潮湿的天气。大病初愈，也适合补补。 三人正吃得欢，下人来报说有个小孩儿来找幺儿。 团子首先反应过来，起身就往外跑去。南三放下筷子，也往大门口走去。 出来正见幺儿拉着阿肆的手，天快黑了，他一个人出来，怕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阿肆看见了仙女姐姐，急着迎上来。 “姐姐，我求求你。你帮我救救我阿爷吧，他快不行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一个人来的？你阿爷呢？”南三走近，在阿肆面前蹲下，拉着他另一只手。 小家伙急得直掉眼泪。 “阿肆哥哥，你别哭。有我阿姐在呢，你别怕。啊昂。” 听听，这叫什么话，天要下雨，阎王要勾人。这是她能左右的吗？什么叫有她在就不怕。她没时间教育她，起身拉着阿肆去找慕凛凨。 “对，现在你要冷静。你还要照顾你爷爷不是，他都靠你了。” 三人疾步而来，南三跟慕凛凨说明缘由，并打算请个大夫带着阿肆去他家看看。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出面不太方便。” “你叫阿肆是吗？认得回家的路吗？”他看着比幺儿大不了多少的小孩儿，问他。 “认识的。”阿肆看着南三，这人他不认识，他害怕。 “你跟着这个哥哥回家去，他不是坏人。姐姐不太方便，明日白天我再去看你，好吗？” “嗯。”他轻轻的答道，亦如他微小的身躯一样。他要坚强点的，他想。 “谢谢你，姐姐。” “没事儿。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怕，哥哥会带大夫去你家。嗯。”她摸摸他的脸，希望安抚他一下。 “嗯！”他擦干眼泪，朝南三一笑。 南三取下一只灯笼放在阿肆手中。 片刻间，慕凛凨带着阿肆就出门去。旁还跟着两个小厮。 南三看了看外面的天，远处也看不见了。夜悄然而至。 慕凛凨与阿肆乘了马车，中途让人去请了大夫。 不一会功夫就到了。 二人下了马车。慕凛凨瞧这屋子，心中犯难。他有洁癖。 无家可归 他一路谨小慎微的跟着进了屋子，见床上躺着一个扭曲着的人。也不知道还活着否。 他走到床边，从怀里拿出条帕子，丢在那人腕间，探了探。 嘶！ 这，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他瞧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小孩儿，忍着没有开口。这孩子也是命苦，也不知他父母在何处，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都不来看看嘛？ “小孩儿，你父母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们都死了。我就只有阿爷了。怎么样？我阿爷他，还好吗？”他心急的投向热切的目光。期待一个可以改变他命运的答案。 “你知道你阿爷他病的很重吗？”慕凛凨收回手，背向身后，在屋中踱步。 “我知道。可是上次那个哥哥不是说好好养一养就会好的吗？” 哥哥？什么哥哥？玄明？那家伙懂个屁。什么都不懂，还在在这骗小孩儿。那他来怎么圆？ “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打算。一切还要等大夫来了再做决定。”他有点心虚，躲着小孩儿那双眼，尽量不与他对视。 这都什么事儿！合着他来当这个坏人。 不一会，大夫来了。屋里也点了灯。 大夫一番望闻问切，最后捋了捋发白胡须。开口道。 “家里那位管事？” 慕凛凨准备站出来，此时那小骇儿先一步站起来。 “是我。床上躺着的是我阿爷，老爷爷，我阿爷怎么样了？ 行吧，慕凛凨没料到这小孩儿有点魄力。不错。 “老人家现在病入肺腑，时间不多了。” “老爷爷，那，我阿爷还能醒过来吗？要不要再开些药给他？”阿肆心慌的追问。 “没用了，已是强弩之末。拿药吊着，你阿爷他也痛苦不是。”老爷子捋着胡须，看着这小孩。只感叹命运弄人。 “剩下的时间，你好好陪陪他。” 老人家收拾好东西，起身回去。 慕凛凨一路相送到门口，又派了小厮将人安全送到家。 回来看见小家伙坐在老人家床前偷偷抹眼泪。 他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好好照顾你阿爷，今日时间太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慕凛凨走时偷偷留了银子在桌上，又留了个小厮，方便照顾。然后就坐着马车回家去了。走的时候那小家伙还坐在床前。 一路寒风相送，他回家见南三还未睡，一个人坐在厅里等他。 “回来了，怎么样？” “夜间这样冷，怎的干坐着？”说着命人生了火炉送来。 南三见他安如泰山，应是没什么事儿。又见他吩咐火盆和热茶，一时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一直等到热茶送上来，慕凛凨先拿出杯子倒与南三，后趁热喝上一盏才消了寒气。他搓了搓冻红的手，放炉前烤了烤才开口。 “那老人家怕是不行了。你打算怎么办？” 说不惊讶是假的，南三默了一瞬。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我还骗你不成。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那小孩儿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都来问她怎么办，她怎么知道？她还郁闷呢前脚才受人所托，这后脚…… “你容我想想。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明日我去瞧瞧。” “我劝你歇了心思。你一个姑娘家，本就不容易。要是再带个拖油瓶，你日后打算怎么办？虽然我是不介意。你领回来拿他当什么养着？” “谢谢你的好意。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回了。”说话间，南三已然远去。 慕凛凨看着南三的背影，陷入沉思。 如若当初，他坚持留下来。那他是不是，可以陪她长大，那些让他痛苦的日日夜夜，就会不复存在。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就这一个，他可不想要更多的人出来瓜分南三的注意。她剩下的半辈子，只能陪在他身边。那些阻碍他的人，通通该死！那个玄明如是！这个阿肆亦如是！ 慕凛凨陷入了癫狂，幻想之中。 南三回到房间，上了床，却睡不着。她看着团子的脸，又摸了摸她的小脸。心中有了打算。 沉思中，渐渐的，南三入了梦乡。 南三决定 次日，天刚微微亮，南三被屋外的交谈声吵醒。此时团子还在睡，她闭眼酝酿一番才起床来。等穿好衣服和鞋子，又替团子掖好被子，才将门打开。 “发生什么事了？” 下人们见主子被吵醒，心中害怕极了，立马跪下请罪。 “回夫人，奴们一时放肆，说话的声音大了点，都是我们的错，您罚我们吧。”两个小姑娘见主子醒了，害怕的求饶。 “发生何事，大清早吵什么呢？”南三不打算与她们计较，只问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回夫人，昨夜仙君发了好大的脾气，又饮了一夜的酒。晨间有丫鬟进去换炭火，发现仙君躺在地上。当下便请了大夫诊治，那大夫说是怒气攻心，又受了寒，现下仙君正昏迷不醒的躺着呢。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起来吧，我知道了。” “谢夫人。”二人异口同声道谢，心里的石头才敢放下。 南三见二人起来，吩咐她俩看好团子，准备过去看看。 刚进门，屋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看样子，怕病的不轻。哎！这人要作死，她也没办法不是。 南三走进里间，见人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旁边一个小厮正在喂药。 “你们仙君还好吗？” “回夫人，大夫说寒毒侵体，要好生休养。别的倒没什么毛病。”小厮观察面前这位主子的面色，心中没底。 “嗯。你们好好照顾他，等他醒来就唤我。”南三不想管这些，准备回去用早饭，再去看看阿肆。 “是。” 小厮见夫人就这样走了，心中诧异。夫人都不亲自照料仙君么？怎么说也是夫妻。他不敢开这个口留人。只得兢兢业业的干好自己的事。 南三回屋后跟丫鬟要了早饭，一边等饭一边等团子醒。等早饭送过来，南三才唤醒团子，将她拎过来一起吃。 团子依旧睡眼惺忪，靠着本能拿起包子啃了起来。南三懒得管，认真吃饭。 两人搓磨一番，收拾好东西才出门。二人一路走一路问，才寻到阿肆家。 等到了地方，见院门关着，又敲了敲门，也没人应。最后才使唤团子叫门。 好一阵，才有人来开门。 门开了，探出个脑袋来，是阿肆没错。 “姐姐，幺儿，你们来了？”见到喜欢的人，小孩儿发自肺腑的开心。 “嗯。阿肆哥哥，我们来看你阿爷来啦。” “谢谢你幺儿。” “嘿，瞎客气啥。快让我们进屋吧。” “嗯。你们快来。” “姐姐你好！” 见小孩礼貌跟她打招呼，南三回以微笑。幺儿走过去牵住他的手，往屋里走去。 南三看着两小只聊天，心里开心。跟着他俩一起进屋。 来到屋内，南三瞧见了床上的人。那样破败的躺着，要是没人去唤醒他，估计都会以为他去了。 “姐姐，你们快坐。我去给阿爷端药。” “阿肆哥哥，我也要去！” “去吧，小心点。”南三嘱咐一声。 两个小孩儿走了，南三放下手中的东西。默默坐好，等人回。她打量这间屋子，很温馨。很有家的味道，让她怀念曾经。 阿肆端着药回来，幺儿像个小尾巴跟在后面。他把碗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才去唤他阿爷。 唤了好一阵，老人家才懵懵懂懂的睁开眼，又气喘吁吁的猛咳几声。 阿肆将阿爷扶着坐下后，老人家才得以看见南三。 “咳咳，你来啦。咳，让姑娘见笑了。我一个老东西，还要麻烦你们给忙前忙后的。多谢。” “您客气。都是缘分，您好好休养，其它的不用担心。”南三话外意思明显，她知道老人家听得懂。 那老人家听见南三这般说，那里还不明白。立马起身打算给南三磕头。 南三见他如此，立刻起身制止。 “您好好休息，放心吧。” “哎。谢谢您呢，您真是个活菩萨。”话语间，老人眼眶溢出热泪。 “我担不起。您就放心吧，有我呢。”南三不忍再看，侧过脸去。 “您好好休息吧，我们改日再来看您。”她打完招呼就拉着幺儿走了。 阿肆见人要走，伸手准备挽留。可，他找不到理由。 他知道，刚才姐姐与阿爷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他大概猜到了几分，肯定于他有关。 心里落寞。 他就像个物件一样，被人抛来抛去。大家都不喜他，都不想要他。他都懂。 他知道，爷爷定是去求人家了。姐姐多好的人呀，是他不配。 他端好药一勺一勺喂给阿爷，希望它们可以让阿爷活下来。活下来，他便有家了。 望着碗里的药，他心里的苦，不比它少。 外出爬山 南三与团子回去的路上碰见了玄明。 “怎么了？看上去你不太高兴？”玄明亲切的问她。 “没事的。过去就好了。”她看上去没什么精神。 “吃饭了没有？” “还没呢，要不要一起吃点。”他看着心心念念的姑娘，认真分析着她每一个动作和表情，他看得出来，此时南三不太高兴。他又怕问太多惹人烦，借口留她吃饭，是想陪陪她。 “嗯。” 其实南三一点不饿。就是心里烦闷，想找个人聊聊。 二人寻了家面馆，坐下吃面。团子跑去依偎在玄明怀里，撒娇。 “小明哥哥，你今天陪我玩儿好吗？刚刚姐姐都不让我跟阿肆玩儿。” 听见团子这样问，玄明猜到了问题的源头。 “行。今天天气不错，我带你们出去逛逛。” “好诶。小明哥哥真好。” 面煮好了，只玄明面前一碗。团子不愿挪位置，他便就这样吃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他算是对幺儿蛮有耐心的一个了，慕凛凨就不会。 陪着吃完早饭，南三在一旁买了点水果，碰见卖烤红薯的，也买了几个。 玄明一一接过，特意将红薯放到了怀里。 南三看破不说破，一路只跟着人走。 三人走了一柱香时间，日头有点晒了起来。便找了个树荫坐下歇息。拿出买好的橘子吃了起来。 橘子甜丝丝的，清甜多汁。南三吃完一个，旁边又递过来一个剥好的。 “多谢。”她毫不犹豫的接过。 等歇够了，三人又慢慢悠悠的出发了。团子耍小聪明，此时正在玄明的背上。南三见怪不怪了。 又走了一会儿，三人来到一处亭子。此处位于山脚之下，歇脚用的。 这亭子八角玲珑宝塔样，每个角上还坠了个铜玲，风一吹过来，就争先恐后的响起来。清灵飘逸，十分悦耳。 玄明放下团子，三人往亭中走去，复坐下。向远处望去，只看得见柏翠山远，林间水涧。此时路边还有盛开的秋菊，连绵成片，蜂儿蝶儿缠绵其中。 等歇好了，三人往山上爬去。 路上各种鸟鸣不断，还有野物突然窜出来，闪现之后便快速的消失不见了。很有趣。 终于，登上了顶峰，此时日已西斜，迎着金色光芒，远远眺望，群峰耸立，碧海蓝天，南三闻见了自由的味道。 玄明见南三喜欢这里，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想，如果可以，他愿岁岁如今朝。陪着她，看她欢喜。 三人坐在树下守落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是时候回去了。 下山总是容易些的，南三却腿发抖。之前爬山太用力了。 玄明见南三难受，直接在她面前蹲下。 “我背你吧。” “不用，没关系，走慢些就是了。” “听话，你这样走下山去，再走回家，明日睡觉起来定是腿痛。”他直直看着她。 南三心中纠结，男女授受不亲，本来他们俩关系就尴尬，要是被人瞧见了，她倒无所谓，可事情传到幕凛凨耳朵里，她怎么说得清！可她也不想明天起床腿疼走不了路。 “就背一会儿，见到有人，你就发我下来，行吗？” “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咧开嘴笑的甜蜜。 玄明仔细观察南三的动作，配合着她的动作，将人背起来。团子拉着他的衣角跟在一旁。 要是有人看见了，定会觉得这两口子真的恩爱，连娃都有了，还这样疼媳妇儿。 谁说不是呢，玄明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这路上呀，要是碰见有人问起，他就说是他媳妇儿孩子。 天色渐晚，林间路上渐渐的开始模糊了，玄明脚步稳重，倒是一点不受影响。 南三贴着他的背，感受背上传递的暖意。那种踏实，是世上除了师傅之外的其他人给不了的。 等下了山，南三如何都不让他背了。此时，背上的人又换成了团子。 二人起步往回走，挨得近，南三嗅见汗水蒸发和着他身上独有的体香，怪好闻。 她掏出一条帕子，递过去。 “累了吧，休息片刻再走，辛苦你了。” 那人步履不停。 “我不累，天黑了，早点送你回去我也安心，要是走不动了就换我背你。”他咧嘴一笑，南三失了心防。 “你等等。” 玄明停下脚步，看过来。 “怎么？”他调整一下呼吸。 南三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踮起脚尖用帕子给他擦汗。 玄明看着动作的女子，僵住了，主要是幸福来的太突然。 他屏住呼吸，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到萦绕在旁的气息。随着南三的动作，他觉得脸热起来，身体里面某种力量叫嚣着。 去吧，拥抱她，看吧，她也爱你。 路上救人 等南三替她擦完汗，见人面色不太正常。 “你怎么了？” 玄明收回心思，继续前行，可发红的耳朵尖骗不了人。 “没事，就是，有点热。走吧。” 南三就当他是害羞。继续跟着往回走。 意料之外的是，在回去路上他们碰到了一位晕倒在地的姑娘。 玄明放下团子交给南三，走上前去查看。 姑娘倒在离路边不远的草地里，要不是背篓滚到路上，天黑，他们也难发现她。 他探了探鼻息，还是活的，他将人抱起，走回南三身边。 “还是活的，不知道是不是受伤昏迷了。现在这里离回家不远了。你们呢安全回去吗？” 意思很明显，他要送姑娘去看大夫，没空送她们回去。 “没关系，你去吧。”南三有些失望。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好。小心些。明日我再去看你们。”说着疾步而去。 南三牵着团子，走了半柱香才回到仙君府。 下人们见她回来，便有人来告诉她，仙君醒了。 南三匆匆安排好团子，往慕凛凨处走去。 进门的时候，南三便看见了，那人倚在床头，闭目休息。她放轻了脚步，可那人还是察觉了，张开眼。 “回来了。吃饭了没有。”公子温润一笑，像只笑面虎。 “还没。你呢，好些了吗？” “挺好，一起用饭吧。” “好。” 二人说话客气疏远，各自都有各自的心思。 等晚饭送过来，一起送来的还有团子。三人静默地享用晚餐，表面上很平静。 南三用完就回屋了，坐着喝了杯热茶，才将二人洗漱干净。 团子躺着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南三在想事情，睡不着。她拿出一本《十二国游记》看了起来。 屋里的烛火还亮着，慕凛凨知道她还没睡。他披了件外衣站在屋外。心中郁结。 南三看得正得趣，烛火照着她的脸，衬得她肌肤如雪，发如墨绸。女子面容迤逦，姿态动人，此时她的发披散着，宛若画中妖。 次日一早，玄明便来了。他手里拿着南三爱吃的早饭，站在门口。 南三出门迎他，见他手中是她爱吃的鸡丝米线，心中开朗不少。 二人往住处走去。玄明找起话题。 “你的腿还好吗？” “还好，无碍。你呢，昨日多谢。”南三回避着挑自己喜欢的答他。 “嗯。米线趁热吃吧，我有点事，先回去了。”见人要走，南三心里闷闷的。接过米线。 “好。去吧。” 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心里升起一种强烈的不甘。 南三回到住处，慕凛凨正在他屋里陪团子吃早饭。她将米线放在桌上，打开吃起来。 慕凛凨看见米线，胸中怒火难抑。 “哟！这是哪个小情郎巴巴的送过来的。怎么不领回家来。” “你有病就吃药，没事不要来我面前发癫。”正愁心中郁气难抒呢，这人便要上赶着挨骂。 “哼！”他狠狠掷下筷子放好。没了心情。 等人走了，南三安静吃饭，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冬日日头段，呆在屋里烤烤火，看看书。时间就过去了。 时光飞逝，已过了五日，离腊八还有两天。 那人好几天没见，或许被哪家姑娘拐回了家。 慕凛凨的病已好全，没事总往她跟前凑，少不了南三要刺他几句。他也不恼，第二天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照样凑过来。有事找她喝茶吃饭，没事找她聊天烤火。自己就跟个贤妻似的。这种感觉让南三很不安。 这日，南三上街买东西，碰见了玄明，那人陪在一位姑娘旁边。两人看样子挺和谐。俨然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 南三牵起幺儿的手便转身离开，却不想，动作太大，不小心撞到身后的人。她跟人道歉的时候，足以让玄明发现她了。 他疾步跑来，担心的问道。 “没事儿吧，撞着没有。” 南三怒瞪他，嫌自己这般没骨气，不就是看见他跟别的姑娘站在一块儿吗，自己便失了理智。 玄明见她这样瞪自己，吓到了。 “怎么？撞疼了，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没事儿，你忙吧。我们准备回去了。” 南三说完便拉着团子往回走。没再看他一眼。 “公子，怎么了？可是认识的人？”旁边走来一位姑娘，身着桃红的袄裙，头上梳着惊鹄髻，簪了一朵花，红色的。 女子如练珠般的眼眸，朱砂般的唇色，眉宇间柔情，正直直看着玄明。 玄明不知南三为何突然与他疏远，心中烦闷的答，“没事，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好。”她慢慢看见他们俩说话了，因是认识的。她不在乎。自她醒来见到公子那日起，她就知道，她梦里的情郎出现了。不管是好与不好，她都受得起。 南三一路恍惚回来，等回过神，此时自己正坐在屋里烤火，手里拿着一杯茶。茶凉了。 出发离开 南三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似乎还没有告诉玄明她们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他还愿不愿。 下午慕凛凨过来通知他，东西都收拾好了。让南三把要紧的东西收拾一下，明日就可以出发了。 南三还在思考要不要告诉玄明自己要离开的这件事，对他的话，随便应付一下。 中午三人一起用过午饭，南三便开始收拾行李了。要带的不多，总归几件贴身衣物而已。在这仙君府住了这么久，都住出感情来了。 晚间还是三人一起用饭，南三开始走神。 慕凛凨也不问了，老实吃饭。 等躺在床上的时候，南三才真实的感受到，自己明日要出发了。这几个月以来，时间都过得非常快，不知不觉就快过年了。 想着想着，南三睡着了，怀里裹着团子。 此时的夜已深，她不知道，今夜有两个人正为她失眠。 慕凛凨还在书房里，手边是一堆房契和银票。他在担心明天出发的事。 玄明正挑灯欣赏南三的木簪。思念心上人，想着明日一定要去问问清楚，为何那样生气。 夜晚冗长，却抵不住时间的恒流。朝阳升起，又是新的一日。 南三拿好行李，牵着团子，往大门口走去。此时，慕凛凨已收拾好一切，站在马车外等她。 见人出来，他迎上去，抱起团子放正马车上，让她自己进去吃桌上的早饭。他又走到南三旁边，接过她的包袱，等待南三动作。 南三左右看看，没见到想见的人，失落的走到马车面前，正准备上去，慕凛凨伸手扶她。她没有拒绝，借力上了马车。 车里空间蛮大，中间还放得下一张小桌。团子此时正坐在桌旁吃包子。 慕凛凨最后一个上来，他放好包袱，便出去了。南三还在诧异，此时，他探出一边身子说 “快坐好，我们这就出发啦。” 南三连忙坐在身后，才将将坐下，马车就开动了。她忍不住挑开帘子向外观望，还是没有。 她放下帘子，身体随着马车走远。心却留了下来。 玄明一大早买了南三喜欢的豆花儿，还有小笼包，准备去找南三。他摸了摸怀里的包，还是热的。心中满意，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驱车经过的慕凛凨。 要说慕凛凨没注意到玄明，那说出去是没人信的，毕竟，玄明那身材，那模样，外加那一头短发，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马车一路出了城门，往广陵方向而去。 广陵是个大城，富饶又繁华。城里大多都是商人，因临近海，所以水路交通便利。这是这个全国贸易中心，最经济枢纽，发展最快的城。 一路上，南三欣赏路边的风景，努力不去在意。可有的人呀，就是这么不经念叨。 这不，前脚南三她们刚出城，玄明赶去仙君府便听说他们离开的事。 他气愤不已，为何不告诉他，是嫌他拖累了她吗？他又难过，南三选的不是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追上去，上赶着倒贴的事，他可做不出。 玄明回到住处，是间客栈，遇见了芙桑，那日他救的女子。 “公子，你回来了。我带了些吃的，给你补补。”她拿起一个篮子，里面放满了东西。 玄明没心思与她周旋。 “东西你拿回去吧。那日我就与你说清楚了，我救不过见你可怜，我也接了你的谢礼。总之事情就过去了。要是你还存了旁的心思，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早已有了心上人，以后非她不可。我也说完了，以后不要再来。我也要走了。” 见女子话里话外都是提醒，扶桑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不甘心。 “公子，你要走就带上我吧。当个粗使丫鬟就行。我求求你不要走。” “好好地清白人家的姑娘，给人做什么丫鬟。你回去吧。” 扶桑见人决绝，心中再生一计。眼下却放软姿态。 “是。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扶桑感激不尽。公子好好保重。要是有用得上扶桑的地方，尽管吩咐。”说着，泪流满面的离开了。 玄明没甚感觉。只觉心里烦闷。 他回房要了些酒，便在屋里独饮。起先还是小酌，可后面，晓是这酒打开了他宣泄情绪的开关，越喝越难过，越喝越清醒。后面就猛灌起来。 是人都遭不住这种喝法，自然而然的玄明喝醉了。他感觉全身发热，开始口干舌燥。想要脱衣…… 他躺在房间地上，地板冰凉，他舒服的嗟叹一声。他又松开衣襟，舒缓不了多少。最后他脱了上衣，光膀子躺在地上。他难受，却又说不出来哪里难受，只想要南三。 这时，屋外走进一姑娘，她蒙着面，小心翼翼的靠近玄明。 玄明难受得紧，额上沁出汗水，看见有人进来了，心中一惊。饶是没见过这些个下三烂手段，他也明白，自己这般不自然的样子，定是中药了。 玄明中药 玄明没有时间想其它的，此时身体的感官被放大，敏感又剧烈。那女子一边向他靠近，一边脱下自己的衣服。一片雪白，刺激着他的神经，那窈窕身影，随着衣服落地，有香风扑来，呼吸急迫间，嗅到更多。他视线开始模糊，他摇了摇头，又疼又沉。仿佛，他看见了南三。 那女子看他倒在地上，看样子已没办法反抗。大着胆子向他靠近。等到在他面前停下时，她将将只剩下一件藕荷色肚兜。 他的注意力不知觉的被吸引，那女子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眼睛，往下，是鼻峰，再来到他的唇上，细细描绘。他知道自己渴望这片刻的凉意，甚至想要更多。 女子低头慢慢向他靠近，面纱垂下，落在他的胸膛上，痒痒地。隔着面纱她准备吻他的唇。豆蔻色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她一把掐住他的下颚，确保他不会逃开。他的呼吸都是热的，女子身上有浓烈的香气传来，不是！不是桃花的味道！他突然的清醒，她不是南三！ 他奋起反抗，用力将她推开。 那女子一时没有防备，被推出去好远，她跌坐在地，幽怨的看向他。 凭什么，我得不到的东西，那别人更别想！ 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蓄力向玄明扑去。 玄明翻身躲过一击，那女子见没成功又向他扑来。他往床边跑去，准备跳窗。 那女子见他要逃，一把扯下面纱。 “站住！你要是走，我立刻死给你看。” 玄明看见面纱下的脸，十分震惊。扶桑！她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是你？是你给我下的药？”他全身乏力，靠自窗沿，用手扣住才立住身子与她对话。 “是。是我。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哈。”女子笑得凄厉，狠狠看着他。 “你何这样做。” “哈哈，你问我为何这样做。问得好。” “怪就怪，你那日大发善心救了我，给我温柔，体贴照顾我，让我爱上你，你却不要我！”她慢慢站起，质问道。 没想到自己那日救了她，反倒害了她。也害了自己，更害得南三与自己生了间隙。他反省，却不认为有错。 “我救你不过恰好是我路过，要是换成其他人，一样会救你。至于你说的什么温柔，我见你没人照顾，帮扶一二而已，从始至终，我都是把你当成朋友看待。多的一分感情都不曾有。我有爱人，你应知道才对。今日之事，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仅有的几分情分就当抵消了。从此以后便是陌路。”玄明说完就飞身跃出窗外，转眼消失不见了。 “站住！你回来！回来！……”扶桑独自呐喊，期望唤回玄明，她抛下一切自尊，退了又退。做不了夫妻，那做朋友好了！为什么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过了今日，她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她本就是堵上了全部来谋划这一场。现在全完了。这可让她怎么活……要她怎么活！ 玄明一路轻功飞跃，很快便出了城，他买下一匹马，快马加鞭往南三离开的方向追去，他趴在马背上，天又黑，混沌的大脑实在让他无法看清路，半路甩下马好几次，身上痛得发麻，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快了，就快见到南三了。于是他将缰绳咬在嘴里，继续赶路。 南三赶了一天的路，肩酸腿僵。此时天色已晚，三人决定就地休息一晚再出发。 好容易才下来，团子早无聊的发疯，此时正在一旁撒欢。南三也下来走走活动一下。 慕凛凨寻处数少宽阔的地方，又生了火堆。活动一圈回来，他正在做晚饭。 南三与幺儿挨在一起烤火，看着这人手脚麻利的做饭，真没看出来。 晚饭吃的面条，还有饼。嘛，味道将就。 三人吃了晚饭烤着火。野外空气好，视野开阔，夜晚的星星漂亮极了。赏着夜色，不时还是有寒风刮过。慕凛凨埋了火堆，三人一起回了马车。 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毛毡子，一人一张，三人就这样躺在马车里睡觉。 马车外寒风刮过，马儿趔趄一下，马车也跟着摇晃。可毛毡暖和呀，三人睡得熟，不会察觉。 玄明赶了一路，险些追岔路，甩了一身伤，要不是痛觉麻痹了神经，这药劲他早扛不住了。 马儿累得直喘息，呼着热气，它也快到极限了。可能是察觉到了同伴的气息，马儿自己往前走着，他已顾不上调整方向了。 他感觉好累，眼眶热得想要裂开，耳鸣得厉害，他想起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南三在不在。可身体不听使唤。 他一次摔下了马，这一次，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爬上去了。 肆意妄为 南三睡着睡着感觉有点想方便，可是外面好黑，她一个人有些害怕。她犹豫再三，还是爬了起来，撩开厚重的帘子，下了马车。 林间有风刮过，她不禁打个冷噤。她想，找个最近的地方，快点决绝再快跑回来就行了。 她脚下干脆的迈开步子。朝最近的林子疾步而去。 刚解决完，她似乎听见什么动静。她吓得赶紧整理好衣服，快步出了林子。以至于出来的时候没注意脚下，被树枝绊了一下，她摔扑出去。手被擦了一下。 好痛！定是流血了。 她避开受伤的地方，撑着爬起来。往前走几步，没成想又提到什么东西，再次摔了下去。 这次就没有那么痛了，她感觉她扑到了什么东西。受了重力，那东西还嘤咛了一声。南三吓得赶紧爬起再退开三步远。 什么东西！还会叫？人？ 南三生了好奇心，想去看个究竟。万一是人呢？ 她走旁边去捡起一个树枝，再走回来。用树枝戳它。 “哎！你是谁！醒醒！”见戳了好几下，那人没有反应。南三卸下一点心防。 她再试几次还是一样。于是便大胆走近，蹲下，摸了一把。 这不摸还好，一摸，地上那东西马上就有反应了，他一把抓住南三的脚踝，拖拽，南三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东西扑了过来。 南三吓得大叫。 它吻了下来。是的，是吻没错。 南三怒火顿起，一耳光扇过去。声音响亮，那东西却毫无反应。 它抓住南三的双手困在她的身体两侧，又吻了下来，又急又猛。南三下口咬它，嘴里都有铁锈味传来，它也不松口。它尝够了甜，便一路向下，来到南三的颈间。 她顿时慌了，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她踢它，咬它，一点用都没有，她吓得要死，难道今日就被这肮脏东西凭白夺取清白吗？ 眼泪不争气的流出，那东西一刻也没有停止动作，衣襟也被它咬开了，再不动作，她就完了。 她正准备大喊，慕凛凨。 下巴被什么刺刺的东西扎到，是头发，离得近了，她还嗅到点熟悉的味道。 头发，扎！还有这味道。是玄明！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幅发春的狗样是怎么回事。 她顾不上其它，呵道。 “玄明！是不是你，玄明！” 果然，那人动作停了下来。 “真的是你。你怎么了？快醒醒，看看我是谁？” 玄明恍惚见，又看见了南三。这次，莫非又是那扶桑？他警惕的看向南三。 他又凑近，轻嗅。桃花香！没错，就是他的南三。 他看向她，认真的看，准确的说，是看着南三的唇，再一次吻下。这一次，他很温柔，又克制。可越是这样，越是渴望更多。 他手上松了力气，一只手更是松开向南三的腰间抚去。 这人人吻的热烈，南三躲了几次都逃不掉。最后被他亲得呼吸急促起来。 她也恼怒起来，凭白被亲被摸了。任谁都气愤。可，这个人是玄明呀！只要不是太过分，她还是愿意的，此时她这样想。 二人气氛正好，渐渐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南三先收回理智，她一耳光扇过去。那人停了下来。 “亲够了吗？亲够了就滚开！” 那人听话挪开，跪坐在地上。默默无言。 南三整理好衣襟，又用衣袖反复擦拭唇上痕迹。等处理好了才往马车那边走去。 她上车将慕凛凨薅起来，拉过来将他二人丢在一边就睡觉去了。 慕凛凨一脸懵逼的看着面前的东西，或者是人，想杀人。 南三后半夜睡得不好，导致第二天早上起来，浑身难受，看谁都不爽。 面前坐着两大一小都噤声不语，正在吃早饭。馒头汤。 玄明看看南三，见人气得厉害，不敢吭声，更不知道接下来，他要被怎样安排。 慕凛凨磨刀霍霍，盯着玄明，更在观察南三的一举一动。 团子，看着面前三个大人，不敢说话。阿姐生气了，不好哄那种。 三人吃完早饭，各自安排各自的事情。 玄明立在一边，尴尬。昨夜发生的事一幕幕在他脑海重现，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如今要如何收场…… 等收拾好东西，南三他们就准备出发了。路上慕凛凨驾着马车一直走在前面，玄明骑着昨夜的马跟在后面。 消失不见 就这样行了半日，一行人在路边停下歇息。 南三接过慕凛凨递过来的梨子，拿出水沾湿帕子挨个擦干净。分给幺儿一个，剩下的，一起递了回去。她咬下一口，清甜爆汁，十分解渴。 慕凛凨丢给玄明一个，剩下的他藏了起来。玄明心中腹诽道，瞧那抠搜的样子！真怕别人把他吃穷了似的。不就一个梨，至于吗。 一行人休息好了，又继续出发。不过，后面一直都是玄明开道。 话说这广陵城，真是富饶，这管道修得都这般气派。玄明多年未曾出远门，倒是见了回世面。 他一路打量路边风景，一边思考怎样与南三道歉。 不知不觉，他们行到驿站来了，好巧不巧，今晚，他有着落了。 他下马跟慕凛凨他们打完招呼，便独自进驿站打探去了。 南三他们看着玄明进去的，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还没见那人出来。 慕凛凨心想这人就是麻烦，定个房间还要这般久，有些不耐烦起来。干脆都下他得了，反正早看他不顺眼了。 当然这也是他想想而已，并不敢告诉南三。表面上，假意担忧的问“要不，我去看看？” 南三心里也没底，玄明平时不是这般不靠谱之人，怕不是另有隐情。但是出门在外，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她跟幺儿两个读者在这儿等，陌生的环境，万一出个什么岔子，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不，我们一起去。” “那好吧。”他知道南三在担心什么。 三人进了驿站，大厅有个小厮在打扫桌椅，老板正在柜上算账。 南三一进屋就感觉这里气氛不太对。她抱起团子，看了一眼慕凛凨。 二人对望一眼，慕凛凨收回视线，才向那老板询问。 “不知这边可有空房间可以入住，我们一家三口进城探亲路过此处，想在此处歇息一晚。” 那老板没有立刻答话。伸出肥胖戴有金戒指的右手，捋捋八字胡，打量面前二人。 “空房间没有，都住满了。想要住店了就赶夜路吧。” 是个人都听得出话里的拒绝。 慕凛凨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那老板没搭腔。 他又掏出两锭放上去，那老板很明显犹豫了。 干脆，他掏出一张银票，一百两。刚准备放下，那老板一把夺过。 得，这不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他还就不信了，天底下还有钱办不了的事儿。 南三心里翻着白眼。瞧不上他那得瑟劲，赶紧踢他一脚。怕他忘了正事。 那老板拿了钱，给南三他们开了间上房，在二楼。三人跟着进了屋，栓好门。 屋子看上去还是蛮干净，南三挑了把椅子坐下。看着慕凛凨。 二人此刻正在用眼神交流。 —怎么看？ —还没有头绪，等我晚上出去看看。 —外面有人监听？ —嗯。娘子倒是聪明。 —谁是你娘子！ —正经拜过堂的，怎么不是。 南三一时语塞。 —这房间干净吗？能不能住？ —干不干净我不知道，你要是今晚打算在椅子上坐一夜我也没有意见。 —你去检查看看。谁要在椅上坐一夜！ —好。娘子的吩咐，为夫自然照做。 慕凛凨起身在屋子里巡视一番，又检查了一遍被褥，确保无误才让南三休息。 完了下了一趟楼，跟老板要了饭菜和热水。 等饭菜送上来，南三却不敢下筷。 这时，慕凛风递过来一个小瓶子。 她接过，疑惑的看向他。 慕凛凨点头示意她吃下，南三稍作犹豫，还是吞了一颗。 慕凛凨伸出两根手指，南三再吃了一颗。她又倒出两颗给团子服下。 这才安心吃起饭来。 简单吃了点，慕凛风收拾好碗碟给人送了下去，南三带着团子去洗漱去了。 那人好一阵没有回来，心里警铃拉响。抱起团子，准备开窗逃命。 好巧不巧，那人这时推开门进来，看见南三的动作，一时懵圈。 他走过来替南三关好窗，将人揽进怀里。轻声说“不怕，有我呢。” 南三刚才差点被吓哭了，还好是这家伙，还好。 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被抱着，立马将人推开，后退。 慕凛凨装作若无其事，走回椅子上坐好。 此时团子还还不困，南三将她放回床上与她讲起故事。 故事都是画本里的，真真假假。团子听得有趣，问题不断。南三耐心不错，一一替她解答。聊着聊着，孩子便睡着了。 等她再看，他还坐在椅子上，正在看她。 她下床向他走来。 夜间烛火照映下，女子清冷不在，带了点魅惑，教他忍不住想窥探她更多的颜色。 南三走进了，发现他还在看自己。 “看什么。”她轻问，用两人刚好听清的声音。 “你好美。”他这么想便这么说了。 “说正事。”南三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这也是正事。”他微笑地答。 南三转身欲走，慕凛凨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万一。我说万一，我没回来，你会不会等我。” “不会。”她会带着团子跑，越快越好。谁会傻兮兮上去送死。 出逃受伤 他失望的收回手。这次，没有挽留。他俩本就是被他硬拼凑起来的，哪儿来的情分可言。 “你小心些，天亮万一你还未回来，我就会带着幺儿离开这里。” “好。” 寒夜冷峭，却比不得他此刻心里。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南三守着团子一直未合眼，慕凛凨也还未回来。她想了许多，唯一确定的是，她要活着。 此时桌上的茶早已凉透，南三走过去斟上一杯，一饮而尽。顿时，那颗焦急不安的心开始平静起来。 她收好东西，准备时刻逃命。 天将亮了，等的人还未回来。她抱起团子，踏上了预想许多遍的路。 二楼窗外是一片林子，晨露未消，空气寒凉。她将团子捆在自己怀里，一跃而下。 下坠的时候，她将团子尽量护在怀里。以至于她的背着地，尖锐的疼痛袭来，她咬牙，忍不住闷哼一声，怀里团子感到束缚，加上剧烈的震动，此时醒了过来。 “阿……”正准备说话的嘴被南三立刻堵上。 “嘘，乖。” 怀里小东西老实闭嘴，南三心不由得紧张起来。可别被发现了！ 她爬起身，准备往林子走去。 谁时有人在后面喊“跑了！快两人！她逃了！” 南三吓得立即往林子跑去。 林中漆黑的一团，依稀只看得出有光方向，她也顾不上安不安全，一头扎进。 后头也不知有多少人追了上来，南三慌张间，不小心摔了一跤。 遭了！ 她忍住疼痛继续跑。只能听见身体唰上树枝的声音，还有追兵的吆喝。树枝抽得她生疼，还有刮的，只怕身上没几块好肉了。她怀里紧搂着团子，多希望，要是他们俩其中一个这时出现就好了。 想着便一时分了神，脚下一崴，滚下坡去，叶草太深了，她也不知道要掉到哪里，慌乱间抓住一颗小树，她用脚踢了踢，下面不见地，旁边最近的树也理她有些远。 怎么办？她坚持不了太久的。 满满的，她手臂发酸脱力，已经有了下滑的趋势。完了！ 她再一次向下滚去，头被撞了一下，想抓住的什么手却生生被草叶子喇出更多的口子。她想，就这样吧，没有人会来救她了。 下滑了一段时间，终于，机会来了，她看见了一颗树，足以支撑她俩，努努力，说不定可以抱住。 她抓住一把草，在千钧一发之间，用种量将自己甩过去，幸运的抓住了那颗树。 南三抱住它，向上爬。试了几次，终于，她爬到了树根部，稳稳的用腿盘住，坐下缓口气。 坐下的瞬间，她先检查了团子，胳膊和腿有几处破开了口子，因是挂到了。还好大伤没有。心中松下一口气。 她四处看了看，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只能等天亮再说。 此时南三也听不见追她那些人的声音，应是找不到她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背上疼的厉害，她伸手摸了摸，摸到一块湿润的地方，她伸回手闻了闻，是血。果然，背上流血了！ 刚刚发疯跑了这么远，又滚了一坡，此时突然停下来，南三开始觉得疲惫起来。她安抚怀里的团子，只感觉又冷又饿。 漫长的等待，模模糊糊间，她睡着了。 梦里，玄明来找她来了，有人追她，她拼命跑，跑呀跑，然后听见有人在叫她，是谁呢？玄明过来了，那慕凛凨呢？在哪？她找呀找，一个都没看见，忽然，又有人在叫她了。到底是谁？ 天亮了，林中水雾散开，阳光透过厚重的叶片层照到稀疏的地方，团子醒了好久就唤了南三多久。 南三的发丝淅淅沥沥的披散下来，被露水打湿的部分一缕缕贴在脸上，团子看见她脸上身体上都是伤口，心疼极了。她不停的唤阿姐，可是都没有反应。她很害怕，阿姐伤口那么多，是不是没熬过来。要是……留下她一个人要怎么办。 她开始哭，干嚎，南三都不理她。 喊了好久，她喉咙都哑了，疼得厉害。可是她不能放弃，如今，阿姐只能她能保护了。 她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看了看她们所在的环境。她得出去找人来就救阿姐。 想要出去找人，首先就得爬上去。可，这斜坡这样陡，万一她掉下去怎么办。阿姐！你快醒醒幺儿害怕。你快醒醒好不好。 说话间，团子眼泪又掉下来。她犹豫过后还是决定爬上去。 她摸出南三怀里的帕子还有自己的一只袜子缠绕在手上，一只手抓住旁边的树枝，脚下蹬着，奋力从南三怀里钻出。再用另一只手抓住半人高的野草。开始一点点往上爬。 二人获救 哪里有想得那样容易，刚爬了有两步远的距离的，她的胳膊就承受不住了，她开始哭起来。她嫌弃自己不中用。 她不敢松手，看见旁边有颗她胳膊那么粗的小树，赶紧爬过去抱住，再使劲蹬，推着小屁股往上，终于，整个人稳稳的抱住了那颗树。 她向下看去，发现下面是一处断崖，看得见底，可掉下去，可不简单。 她休息了一会，发现，她的手脚开始不自觉的发抖。她稳稳的抱住那颗树，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 她又开始哭，哭玄明哥哥没有保护好阿姐，哭那个便宜姐夫没有用。哭自己无能。 哭完了，她给自己打足气，又开始往上爬。 由于她的手在发抖，有时候，老是抓不住，所以她爬得很慢，爬一步休息一阵，再爬一步，再休息一阵。 可，她还是太小了。她使出浑身力气，也不过大人的三步远距离。她实在爬不动了。她停下来，踩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开始喊南三。 喊了几声，身体不支持她继续喊下去。南三也不见醒。 这时，由于她的停顿，那块石头承受不了太久，有点松脱的迹象。 她吓得赶紧逃离。可，就是那么巧，在她用力的一瞬间，石块掉了下去。她堪堪抓住，险些也跟着掉了下去。 她的心也开始绝望，她要怎么办，才能救阿姐。 她大声呼喊，希望有人来救她们。 林间静得可怕，连鸟叫声都没有，回答她的只有风声。 她不死心的继续叫，一直叫。可老天爷没有眷顾她们，一个人也没有。 她爬上刚才抓住的树，抱住，等待命运。她缓一阵喊几声，断断续续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 玄明找到南三她们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了。他与慕凛凨在林中寻了整整一日，差点以为她俩逃出去的时候，他好似听见林中某个有人在说话。即便是他长年习武，那声音小得他都差点忽略了。 他寻声找去，来到一处断崖前，那一刻，他的心都凉了半截。他走过去向下看，仔细的寻找，终于发现了还在呓语的幺儿。那，南三呢？南三在哪里？难道掉下去了？ 他不敢想。 他摸出怀里的信号弹，对着天空发射出去。等慕凛凨过来再去找南三。去找人之前，他打算先下去救幺儿。 他利用坡上零星的树，来回跳跃缓冲而下，快到团子那颗的时候，他看见了下方不远的南三。他只觉一颗心忽上忽下，快要崩裂。 此时，慕凛风赶来，方才看清下方情景。他没看见南三，心急如焚。 “南三呢？在不在下面？” 玄明懒得解释。心想逗一逗他也好。 “我没看见南三，这里就团子一人。或许，她，掉下去了……” “不！不可能！你再好好找找，找不到，我杀你去给她陪葬！” 看着崩溃边缘的某人，玄明休了心思。继续救人。 他将团子报好，向上跳跃，中途一把将她扔给了慕凛凨。 慕凛凨没料到他整这出，差点失手没接住。 看着还要继续下去的某人。他诧异道。 “你还下去干什么？” “救南三。”说着继续跃下。 “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不在？你骗我骗的好苦！等你上来我再找你算账！”边说边给团子把脉。 还好，只是疲劳过度昏过去了。 他抱着团子等在崖边，等人上来。 转眼功夫，玄明抱着南三上来了。他将南三轻轻抱在怀里，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 可是南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太多了，尤其是背上，刚才他看见时，杀人偿的心都有了，她的三三，该有多痛……他该早些回来的！ 慕凛凨看见南三全身的伤口，气得想回去鞭尸！他一把拉过南三的手，想着怎样治才不会留疤。 还好，南三也只是疲劳过度昏过去了，加之撞到了头。好好细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二人抱着一大一小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林子，赶着马车一路往广陵城而去。 进城广陵 玄明在外赶马车，慕凛风在里面照顾一大一小。 还好随身带了些常用的药粉药丸之类的。他简单替两人处理好伤口，还好伤无大碍，倒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养。 玄明赶了一天的马车才看见广陵城城门，还好，天黑之前能进城。 马车进了城门，直奔客栈，他寻了家环境好，又清净的，下了马车。 他跟慕凛凨打过招呼才去定房间。又一路返回接南三她们。 慕凛凨先一步抱着南三下来，他只得进去抱团子。 二人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二楼房间。将二人轻轻放下，脱去外衣和鞋袜，又将二人盖好。因南三伤了背，所以是侧放的。 等安排好二人，两个大男人默契的配合着处理剩下的事情。 慕凛凨留着看护，玄明下楼买药熬药，安排饭菜。二人少见的对某件事态度一致。 南三感觉自己已经睡了很久，身体又痛又酸，快散架了似的，身下的树换成了柔软的褥子，显然，她得救了。那幺儿呢？她焦急的巡顾四周，一时没注意，碰到背上的伤口，她疼得想骂人。还好，团子正躺在她身后。幸好，都得救了。 劫后重生，南三感觉自己一夕之间仿佛经历了许多事一般。南三一眼就看见了床边坐着的人。也只有他会来救自己了。 慕凛凨此时正在闭目养神，他已两日没睡了，南三寻了回来，他的心按下一大截。以至于等待的过程中疲倦的睡了过去。 她不忍心叫醒他，等着他睡醒。 玄明端着熬好的药推开门走进来，看见床上的南三正在看自己。他一愣。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面对。也不知讲些什么。 玄明先一步走到床边，附身问她。 “伤口还痛不痛，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他替南三将鬓角的发掖至耳后，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 南三见人如此，不知怎的鼻头一酸，有泪从眼角冲出来。 “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伤口太疼了？要不要我喊慕凛凨起来再给你看看？”他伸手去抹去泪水。 “我没事。还能见到你们，我高兴。”南三说话嗡嗡的答他。 “我也是。能再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南三用手抓住他替她擦泪的手，将脸贴过去。 玄明没料到南三会有这动作，手背传来细腻柔和的温热，烫得他立即抽回手。 看着耳尖红红背对着她站立的男人，南三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填满，暖暖的。 其实慕凛凨一早就醒了，早在玄明推门进来的时候。只是，他有点想知道，二人会背着他做些什么事。 结果，令他绝望！ 他只能继续装睡，按耐住，等待时机。 玄明端来入口刚好的药，南三被搂抱着喝完的。喝完她又被放下，侧躺着。 “幺儿怎么样？她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他说是累晕了，多休息休息就会好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南三下心来。 “对了，你们怎么逃出来的。怎么去了那么久？”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点了我再与你细说。”玄明替她掖好被子，准备下楼去催饭。 “饿了吧，我去找些吃的。你先睡会儿。” “嗯。好。” 玄明收好药碗端出去，走时还不忘关好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张开眼来。南三睡了，不知道他听见的一切。也不知道他看见的一切。此事他的心很平静，他知道该怎么做。 他附身，在南三额间印下一吻。又移至唇上，温柔的舔舐，深吻，迷醉。 一吻结束，他心满意足的放过她。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