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乱世，我收留无家可归女子》 第1章 萧皇后 “国舅，段淳这人靠得住吗？” “姐姐，放心吧。他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任你随意拿捏。” “喝醉了？如此也好。” 萧皇后本有三子，可惜太子早逝，其余两子都不成气候。 当今皇上杨广，又沉溺酒色掏空了身子，导致自己迟迟怀不上。 她为了皇位不旁落，也只能出此下策。 她推门而入，只见床上躺着一健壮男子，一块块肌肉几乎都要爆体而出，不停的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吹灭烛台，萧皇后款款而行，真是行如牡丹，坐如芍药，仪态万千。 “今日，便宜了你这少年郎。” ... “痛，好痛。”段淳扶着头，悠悠醒转。 他现在有点懵，陪客户喝酒怎么陪到床上来了？ 更重要的是，我陪的是男客户啊，怎么可以在床上啊？ 禽兽啊，他竟然对自己做出这种事？ 他正想着，一条细腻的手臂划过自己的皮肤。 不可能，那男客户的手臂，绝不可能那么细！ 他伸手抓住那细腻的手臂，却引来了一声娇呼：“你，你怎么醒了？” “女的？”段淳黑暗之中，看见床边曼妙的身姿闪过。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是个女的。 段淳摇了摇头，自己有一天竟也会被酒色所伤，从今日起，戒酒。 萧皇后奋力挣脱那强有力的臂膀。 她本想在黑暗中，凭记忆找到衣物的位置。 却不料，慌乱之中竟撞到了桌椅。 “你开灯啊，黑灯瞎火的，你乱跑什么？”段淳一边抱怨，一边起身要去扶她。 “你，你别过来！” “你刚刚啥都做了，此刻倒是害羞起来了！你给我过来。” 段淳本想找一下电灯开关，四下摸索却怎么也找不到。 最后，他只能凭借着声音，来到萧皇后身旁，一把将她抱到床上。 此举，又引来萧皇后一声惊呼：“你竟敢对本宫...” “怎么还玩上cosy了？好好，你是本宫，朕便是皇上。” 萧皇后本来还浑身充满了抗拒，只是片刻之后，她便开始感慨年轻真好啊！ 这段淳要是皇上就好了。 只是这念头刚起，她便自己吓到，自己怎么能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她本想推开段淳逃走，怎奈如今浑身早已没了力气。 段淳已经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袭来，“我是武举人？” 这是什么时代，他那贫瘠的历史知识告诉他，武举人只有唐朝武则天以后才有。 不对，随着更多的记忆涌入脑海，这并不是他所了解的那个历史！ 他魂穿到了演义里的隋朝！ 这个世界与真实世界有些许的差别，比如说武举人，隋朝是绝对没有的。 而原主是已故光禄大夫、右仆射、北平郡开国侯段文振幼子！ 尽管家中兄嫂欺他辱他，他还是凭借着膂力过人、武艺高强当上了武举人。 本以为那将是逆袭的开始，谁知杨广御驾亲征辽东，三战皆败，兵士死伤惨重。 自己在军中晋升无望，梦想中的飞黄腾达更是遥遥无期。 他只能走上旁门左道。 他听军中好友说，萧瑀乃是当今国舅。 于是原主厚着脸皮到萧府送礼，岂料被萧大人灌醉，竟一命呜呼，白白便宜了自己。 段淳下意识的摸自己的手臂，这身体... 比前世的自己好了十倍都不止。 他如今浑身充满着力量。 年轻真好啊！ 他忍不住发出了同萧皇后一样的感慨。 只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有事求于国舅爷，他竟然还安排了女子过来侍寝！ 这国舅爷真够意思。 没想到自己一穿越过来就有如此好事！ “你叫什么名字？”段淳问道。 萧皇后如今已然双眼迷离，下意识道：“本宫，不不，奴家唤作美娘...” “媚娘？” 她说话的时候喘息声太重，导致段淳听成了媚娘。 段淳心里嘀咕，不会是武媚娘吧？ 他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武则天是大唐的，就算是平行世界，时空也不能这么错乱吧？ 正当他奋力之时，屋外有人敲门。 “一个时辰了！” 萧美娘这才大惊道：“马...马上好了...” “什么好了？早着呢！”段淳说道。 萧美娘在他的肚子上掐了一下，命令道：“你给本宫...我快点。” 她此时说话竟然散发出皇后的威严来，让人不自觉只想听她的命令。 “明白。” ... 事毕，段淳点燃油灯。 第一眼便瞧见自己满是肌肉的身体。 他轻轻挥了一下拳头，竟然隐有炸雷响起。 他再瞧向萧美娘，这侍寝的女子已经趁机穿好了衣物，看起来有三十岁的样子。 虽是个半老徐娘，却风韵犹存，国舅爷实在是待自己不薄。 萧美娘早已没了媚态，端庄道：“谢谢。” 段淳如遭雷击，不是，她谢什么啊？ 萧美娘继续说道：“今日之事，你断不可宣扬出去。国舅答应你的事，定会办成。” 段淳已经呆若木鸡，我**，我才是侍寝的那个人啊？ 他终于醒悟过来，这美妇人能穿上这身华丽的衣服，必然是个贵人。 而我，段淳只不过是这贵妇的玩物罢了！ 这算什么？ 我穿越过来，为了升官，找到国舅，国舅竟然安排贵妇潜规则我？ 这我不能接受。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萧美娘说道：“我走了，你可以在这里睡到天亮再走。” 就在她满意段淳的表现，转身准备走的时候，整个人却再次被段淳抱了起来，扔在床上！ “你干什么？” 萧美娘惊恐道。 这武举人不会是受不了刺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吧？ 国舅不是让自己放心，说这段淳靠得住吗？ 段淳恶狠狠说道：“你给本公子听好了，是本公子玩了你，而不是你玩了本公子！” 灯火摇曳，耕耘不缀。 第2章 皇后扶墙走 又过了一个时辰，萧瑀再次敲门。 萧美娘这才抖着腿，提着罗裙，扶着墙走了出来。 为了安全起见，萧瑀没有在客房这里安排侍卫。 毕竟此事不能见光。 “阿姐，为何如此之久？” “你还说？你说他喝醉了，不省人事。哪知中途醒转过来，本宫细胳膊细腿，如何斗得过他？” “你给了？” “他非要！” “他非要你就给了？这小子，我进去扒了他的皮。” 萧瑀说完便要冲进去，若是不省人事便罢，你都醒了还敢乱来？ 萧美娘拉住他：“他是武举人，你哪是他的对手。” 萧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要不要找人来杀了他？” “你疯了，他是北平侯之子，死在你府上，你脱得了干系吗？好生招待着，他要什么都答应他。” “好好，姐姐，咱们快走吧。久了怕是会让皇上起疑。” 萧美娘一边往外走，一边摸着肚子，此次好不容易才求皇上让自己出来一趟。 若是不能怀上，此行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她坐上了回宫的马车，嘴角微翘。 刚刚三场战斗，第一场是自己赢了，第二场算他赢，最后一场，自己先是保持体力，在关键时刻翻身做主，勉强算是打平了。 萧府客房内。 段淳坐在床榻上，双肘架在腿上，双掌支住下巴。 就像一堆石头垒在床边一般。 “这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这不会只是穿越体验卡吧？” “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前世那996社畜的生活，根本就不是人过的。” “这才叫做生活，虽然自己是被潜规则的一方。但是有这身体，比什么都强。” “而且那贵妇还答应自己，会帮自己升官发财。” “总有一天，我要把自己脱下的衣服，有尊严的一件一件的穿回来，让别人求着被我潜规则。” 虽然他是穿越而来，并且拥有一身武力，能做的事情特别多。 但是自从体会到权力的滋味后，他已经欲罢不能了。 连正四品的内史侍郎萧瑀，都能玩弄自己这个武举人，那要是当上正二品的尚书令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要知道终隋一朝，也只有大权臣杨素短暂的当了一两年的尚书令。 其余时间，这个位置都是悬而未置。 当上尚书令，玩弄权柄，岂不快哉？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当权臣，以后造反，干皇帝，然后干皇后！ 至于武将什么的，完全不在考虑之内。 连鱼俱罗、万吐绪这种打胜仗的名将，都要被杨广忌惮，征调回京。 自己难道能比他们还厉害？ 先当文官，然后伺机而动。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绑定最强权臣系统。 “最强权臣？像曹操那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路线？” 看起来还不错。 段淳翻看了一下系统。 只有短短几行字。 他做了如下总结： 第一、当上文官，能获得武力值奖励。 第二、每个月底，都会发放固定奖励。 第三、完成专属任务，也会有奖励。 段淳看着自己石头人一般的身体，陷入沉思。 我已经是个武举人了，还奖励武力值？ 略微思考一番，他便释然了。 所有的造反，最后不都要诉诸武力嘛。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革杨广的命，当然是要靠武力。 只是，文官系统多如牛毛，大隋有三省六部、三台、九寺五监。 九卿四相、八大朝臣应该走哪条路线？ 段淳思索片刻，便有了答案：“去兵部好了。” 他父亲就曾经在兵部待过，也算子承父业了。 他重新躺下，想象着美好的未来。 刚刚经历三场大战，饶是他身强力壮，此刻也有些疲惫。 他沉沉睡去，直到天色大亮，才洗漱出门，找到穿着一身官府的萧瑀。 萧瑀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对于段淳的不敬，他耿耿于怀。 他目不斜视道：“睡醒了？我还以为你不心急，刚想出门上朝。” 段淳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了不屑。 不过，他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国舅，不知昨日答应下官的事，是否作数？” “叫我内史侍郎。”他现在很不喜欢这小子叫自己国舅。 “是，侍郎大人。”段淳依然面带微笑。 萧瑀看着这张欠揍的笑脸，没好气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当文官。” 萧瑀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将近九尺、重达两三百斤的壮汉，彻底愣住了。 眼前的段淳的体型，都比得上三个自己了！ 这种好汉不去骑马射箭，却想坐在小小的案几后，提笔写字？ 这是何等荒唐！ 不过，萧瑀却连连点头：“好啊！文官好啊！” 这么荒唐的要求，肯定要答应你啊。 我看你还怎么出人头地！ 第3章 聪明的嫂子 段淳自然知道萧瑀在笑什么，可是那又如何，谁说武举人只能打打杀杀？ 现在他可是拥有了最强权臣系统，文官这条路他走定了。 萧瑀问道：“不知你想做什么官？我也好给你安排一二。” 段淳掷地有声道：“我要去兵部，当驾部承务郎。” 萧瑀眯着眼说道：“你如今也不过是个从九品的左卫长，竟然狮子大开口，盯上了正八品的承务郎？” 此时的武举人并不值钱。 譬如唐朝最有名的武状元，名将郭子仪，也只被授予从九品的禁卫军左卫长之职。 段淳大呼上当：“国舅爷，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啊。昨夜我牺牲那么大，这也只是补偿我的一点精神上的损失。” 萧瑀气呼呼，你牺牲你**的，我看你是乐在其中。 他本想把这不知好歹的小子轰走，却又记起他姐姐交代的话。 他沉吟片刻，便答应下来：“你先回去等消息。日落之前，无论事成与否，我都会派人去通知你。” “多谢国舅。”段淳拜谢，转身离去。 美好的光明就在眼前。 【跨出成为文官的第一步，奖励新手大礼包。】 【是否打开新手大礼包？】 段淳毫不犹豫的选了是。 【获得牛黄丹一枚，可获得一牛之力。】 【获得兵法韬略大成。】 果然这奖励跟文官毫无关系啊！ 他看着手上的牛黄丹，毫不犹豫的张口吃下。 一股清香的药味，弥留在口舌之间。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力气，比以前增长了数倍都不止。 他身上的肌肉，没有继续变大，反而凝聚了许多，变得更加紧实，整个人也小了一圈。 他只觉得心中喜悦，一来力气见长，二来马上就要升官了。 尽管正八品的驾部承务郎，离从四品的虎牙郎将差远了。 为什么突然提起虎牙郎将？ 因为他那愚蠢的哥哥段全，就在左卫府当虎牙郎将。 而段淳之所以要出来求人，正是他那个哥哥咄咄逼人所致。 “凡事有因必有果，而你的报应就是我。” 段淳哼着小曲出了国舅爷的大门。 路才走到一半，他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道身影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正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段全。 段全身形一闪，溜进院子里，然后从里面关上门。 这里是王寡妇家的后门，几乎无人会从这里路过。 而这里又恰好是段淳回去的近道。 若是换作以前，段淳肯定是不敢管。 因为段全的力气不在段淳之下，而且段全还会一套段家刀法。 这刀法凌厉无比，只有段家嫡长子才能学。 段淳自然不是他哥的对手。 但是现在嘛，三个他大哥加起来都打不过自己。 他正要上前叩门，呵斥他哥的无礼，竟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同寡妇共处一室。 他脑子里，满是这种紧张刺激的画面。 话说这哥俩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弟弟卖身求荣，哥哥白天推寡妇家门。 你怎么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你段淳不就是弟弟嘛？ 胡说八道，在我穿越来之前，他就已经卖身求荣了。 关穿越后的我什么事？ 他满脑子骚话，正要推门，却被人叫住了。 “二公子，你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是段府！” “段伦，你这狗奴才，怎么在那？刚刚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这段伦鬼鬼祟祟的从墙角转出来。 这是他哥的狗腿子跟班，平时就是表面对自己客气，背地里到处说自己坏话。 段伦急忙走来，握住段淳的手说道：二公子，你走错门了，我带你回去。” “狗奴才放开我，不然别怪我别客气了。” “二郎，别闹了。你连自己家都不认得，会被人笑话的。” 这段伦连称呼都变了。 他虽然面带笑容，手上却悄悄用力，捏的段淳的手有些发白。 只是任他怎么用力，也无法拉动段淳分毫。 段淳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狗奴才，你拉你拉，我要是动一丝一毫，我跟你姓。” “二郎，别闹了，你我都姓段啊。” “不，你姓狗，叫奴才。” “哈，二郎，我本来就是段家的下人。” 段伦不再用单手，而是用出了双手。 他先是拉，拉不动，随后又跑到段淳的身后推，还是推不动。 嘿，今天还真是诸多怪事。 以前，缩着脖子做人的段二郎，今天竟然长脾气了。 而且好像长的还不止脾气，还有力气。 段伦使出一计，他先是往后拉，与段淳形成角力，然后突然往前推。 如此猝不及防之下，若不是段淳力气见长，还真要被他得逞。 可惜段淳依然纹丝不动。 “换我了。”段淳左手捏紧右手拳头，指关节咯咯作响。 然后他伸出双手，按住段伦的肩膀，使劲一抡，段伦竟然原地转了起来。 像个陀螺一般。 段淳手不停的抡，段伦不停的转，转的七荤八素的，站立不稳，跌到在地。 “怎么这么不中用，大哥将你留在身边有屁用。” 他话说完，大步向大门走去，本想一脚踹开，却硬生生收住了。 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他转身跑回家，在大厅里遇着了他的大嫂。 他大嫂坐在副位上，优雅的喝着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瞥了段淳一眼：“二郎，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你昨日是不是跑去哪里喝花酒了，彻夜未归。” “你还真是料事如神！”段淳脱口而出。 转瞬间，大嫂的脸上便充满了鄙夷。 “整天就知道胡闹，你也不学学你大哥，他去喝花酒吗？他敢吗？” “是是，别说那么多了大嫂子。我哥让人绑了！就在前面那条巷子里！” “什么？亏你还是个武举人，就这么亲眼看你大哥被人绑了？” “连我哥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去也只是送菜啊。” 大嫂说道：“说的也是，你赶紧去告官，把动静弄大，这样他们就不敢撕票。” “妙啊，我怎么没想到。”段淳赞叹道。 “还愣着干嘛，快去啊。” “我这就去。” 第4章 手足兄弟 段伦在段淳走了一会后，才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 他还以为要倒霉了，若是让段淳闯进去，回去少不得要挨大郎一顿毒打。 没想到二郎竟然乖乖回家去了。 他跑到转角看去，二郎早已没了影踪。 他又跑回大门口，轻轻拍了三下。 他把耳朵贴到门上，只听到里面的声音顿时消失，只听到房门关开的声音。 段全刚亲热完，衣服才脱了一半，准备发动攻势的时候，被敲门声硬生生打断了。 这是他同段伦约好的暗号。 要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就用这个暗号叫自己出来。 他一路快走，边穿衣服边往外走。 他打开大门，探出半个脑袋，与段伦四目相对。 他又向四周看去，并无异常，不由诧异道：“发生什么？” 段伦半屈着身子说道：“公子，刚刚二郎来过了。我怕他惹出什么岔子，不如我们走吧？” “段淳？”段全笑了起来，“这家伙没有脑子的，要想惹事，早就闯进来了，还等得到现在。” 他对这个弟弟非常的了解，就算给段淳几百个胆子，段淳也不敢来惹自己。 他继续说道：“我正要泻火，没有其他事你先退下。” 说完，他便把门关上，准备回去再战。 那王寡妇听到他关上门，又回来，情不自禁的靠在门柱上，半露酥胸：“冤家，我还以为你撩拨完，就跑了呢！” “那怎么可能，今日怎么着都得让你快活，让你升天。” 段全正想冲上去，敲门声又响了。 吓得那王寡妇躲进屋子里去。 段全憋着火，从里面打开大门：“又怎么了？” “公子，我总觉得不对，二郎今日变得力大无比，我感觉事情不寻常...”段伦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段全一脚踹飞。 段全低声骂道：“别再给我提那个废物，我回去教训他一顿就算了。你敢再因为他来敲门，我让你今生都不得快活。” 他骂完，恨恨的关上门，栓上门，嘴里说着：“小宝贝，我来啦。” 等他走进屋子里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脱到剩一条亵裤。 要说脱裤子，男人真是天赋异禀。 再说段淳，他出了段府，直奔京兆府，他寻得京兆尹阴世师，拱手拜道： “阴大人，救命啊！” 阴世师扶了一下段淳，问道：“段二郎，出了什么事？” “阴大人，我大哥让人给绑了！” “岂有此理，这帮贼人真是无法无天，天子脚下，竟然敢绑架侯爷！”阴世师为人正义无比，听到这，愤怒无比。 他继续问道：“那伙贼人有多少人。” “我没有打草惊蛇，但是我大哥武艺高强，少说也得十几个贼人才够。”段淳信口胡诌，大嫂不是说过，人越多越好嘛。 阴世师不敢大义，立马就叫了手下，呼啦啦二十几个人。 二十几号人，跟着段淳直奔王寡妇家而去。 另一边，左亲卫府里，那些没有当值的段全手下，也让大嫂派人请了过来。 “围起来。”阴世师一声令下，官差捕快还有左亲卫们，几十个人，将王寡妇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段伦见到这么多人，立马呆愣在原地。他想再去敲门，又忘不了被段全踹的那一脚。 公子说过不要再因为二郎来敲门了。 大嫂走过来，指着里面问道：“段伦，大郎是不是在里面？” “是，是，大公子在里面。”段伦已经傻了，捉奸要这么大阵仗吗？ 连京兆尹和亲卫的人都来了。 大嫂用哭腔对着阴世师说道：“还请阴大人救救大郎。” 这是她最擅长的手段，用柔弱的外表，博得同情，让别人为她驱使。 那阴世师宽慰道：“夫人还请放心，段侯爷不会有事的，冲进去把人救出来。” 段淳一马当先：“那可是我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让我来。” 他力大无穷，一脚就将大门踹倒。 他一下就听到了那王寡妇的浪叫声。 看来，里面刚好是好戏正浓的时候，没有来迟啊。 “我听到大哥的声音了，大哥还活着，快进去救他。” 一群人列成两队往里冲，当先一人踹开房门后，被屋子里的风光惊呆了。 屋里两人正在奋战，全然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这时候，段全压在王寡妇身上，一片白茫茫。 他惊恐的看着官差：“你是谁？竟敢私闯民宅？” 不等官差回话，他便被外面的人挤了进来。 一个推一个的往里挤，这房子本来也不太大。 瞬间就站满了人。 所有人都看向了床上的段全和王寡妇。 王寡妇拉过被子裹住自己，瑟瑟发抖，惊叫不已。 段全骂了一句：“别叫了。” 他整个人都光秃秃的，在众人面前穿上裤子。 大嫂见里面只一会便没了动静，不由好奇的朝院子里张望。 段淳冲她喊道：“大嫂，大哥没事了，快进来看看。” 大嫂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迈着脚步往里去。 阴世师紧跟在她的身后。 他怕夫人万一有什么闪失，自己可担当不起。 她虽然是个寡妇，二婚嫁给段全的。 但是她同时还是唐国公府的长女，就算是庶出的，也没有人敢小瞧她。 众人让出一条通道，大嫂来到门前。 她看到段全的一瞬间，揪着的心放了下来。 随后，她的脸皱到了一起，然后委屈的嚎啕大哭起来。 “你个杀千刀的，竟然在偷人！”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阴世师愣住了，不是说被绑架了吗？怎么变成偷人了！ 他拦住要死要活的大嫂，伸头往里看去。 当他看到段全和王寡妇的一刹那，他便全明白了。 原来是闹了一个乌龙，段侯爷没有被绑架。 他跟着松了一口气，然后对手下说道：“把那个女人带回府衙！” 侯爷他不敢抓，但是这个红杏出墙的寡妇，他当然要抓，不然怎么跟唐国公交代。 段淳痛心疾首道：“大哥啊，大哥，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啊？你哪怕去喝花酒，也不该跟寡妇搅合在一起啊。” 段全脑筋直转，他指着王寡妇说道：“不关我的事啊，是她勾引我的。” 王寡妇听到这话，尖叫起来，不管不顾的朝段全挠去。 第5章 以后，她就是你的人了 段府祠堂。 大嫂屏退一众下人。 段全跪在蒲团上，愁眉不展。 段淳跟段伦站在一侧，看着准备发飙的大嫂。 大嫂看了一眼这两个人，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两个也过来跪着。” 段伦走过去，乖乖跪在段全身旁，段全恶狠狠的瞪着他。 那眼神就像在说：“为什么不提醒我？” 段伦委屈巴巴，我提醒过了，你不相信我，还让我不要再打扰你。 段全鼻子都快冒火了，你这个死脑筋，没看到来那么多人。 大嫂用手中的棍子敲了敲地板说道：“你们两个不要眉来眼去的。” 随后他看向段淳：“你还站在那干嘛？” 段淳差点下意识的跑过去跪着，不过他硬生生止住了。 “大嫂，天地良心啊。我只不过救兄心切，我有什么错？大哥成天到外面偷吃，不像我只会心疼大嫂。” “你居心叵测，竟然带那么多人去围观你大哥偷吃。” “大嫂，我本来只叫你的，是你让我多叫点人的。而且左亲卫那帮人，是你叫过去的。” “还不是你谎称你哥被人绑了。现在整个长安城，全都知道我们段家的丑事了，我以后还怎么过啊！”大嫂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段淳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大嫂，不行的话，你就把大郎休了。你堂堂唐国公的长女，还怕找不到如意郎君嘛。恕我直言，大郎配不上你。” 段全回头，不敢置信的看向段淳：“二郎，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大嫂用棍子敲了他一下：“你给我转过去，跪好。你个死没良心的，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们段家？你段大郎成天应酬，请你那些所谓的亲卫兄弟花天酒地，花销不够，还是我把嫁妆拿出来补贴的。” “就是，不争气的家伙，那么多应酬，现在也只当个从四品的虎牙郎将。那还是宇文化及看在咱们那死去的爹的面子上，才给你赏的官。” “你给我闭嘴，你区区从九品亲卫，你哪有资格说你哥。” 大嫂刚呵斥完，祠堂外便有人过来。 “段二公子，你可让我好找啊。我家老爷说了，那正八品承务郎给你弄下来了。这是官服官帽，明日你便可以去上值了。” 段淳掏出来几个铜板赏给那跑腿的：“替我谢谢国舅爷。” 那跑腿的拿了赏钱，欢天喜地的跑了。 段淳笑嘻嘻的对着大嫂说道：“正八品了，大嫂。” 段全没好气道：“就算是正八品，你也比我低了整整七级。” “可是他搭上了国舅。”段伦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国舅，国舅又怎么样。他二郎自幼习武，堂堂一个武将跑去当文官，我爹泉下有知非打死他不可。” “你爹泉下有知，知道你跑去寡妇家，非打断你第三条腿不可。”段淳巧妙的把矛盾拉了回来。 大嫂继续大哭：“啊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来你们段家后，我整日操心，一天福都没享过。现在倒成了全城人的笑柄。” “大嫂，别伤心了，罪魁祸首都已经被阴大人抓走了。”段淳安慰道。 “落在阴世师手里，那王寡妇注定活不成了。这天下的女人真可怜，明明是段大郎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到头来受罪的还是女人。” “哎，是啊，一个为了他死，一个为了他哭干了眼泪。” 在大隋，虽然民风开放，但是寡妇通奸，也是莫大的罪责。 王寡妇勾引侯爷，又落在了阴世师手里，绝对死定了。 可怜那王寡妇就算为段全而死，段全也不会为他落一滴泪。 甚至还会对外大肆宣扬，说是王寡妇勾引自己。 “吃饭吧，大嫂，别为了这个渣男气坏了身体。”段淳扶着大嫂出了祠堂。 段淳得意的回头，对着段全笑了一下，嘴里无声道，活该。 段全恨得牙痒痒，他日你段二郎别落在我手里，不然定要你在这祠堂跪上三天三夜，不，跪上一旬。 “二郎，你说你大哥怎么这么喜欢寡妇？当初，我本已心如止水，被他撩拨得非他不嫁。嫁过来，才知道上了他的当，想要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是啊，大嫂也是寡妇。 虽然她才新婚不久，但那也是寡妇。 “男人就是这样，只要骗到手了，就不会珍惜。” 大嫂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段淳羞涩道：“我还没有弱冠，还只是个孩子啊。” “呸！你说你怎么搭上国舅的？中午你回来的时候，你说你昨夜在外鬼混，所以才夜不归宿，你不会是...” “没有，我又不是段大郎那种人。” “我知道了，难道说国舅喜欢兔子爷？你跟他，你跟他...哎呀，真是造孽啊，我们段府真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大嫂，你别脑补了行嘛！”段淳翻了个白眼。 他将大嫂扶到厨厅坐下，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 “大嫂，我知道你们平时看不上我，以为我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好欺负。今天，我演这么一出戏，只是要让你明白，我的头脑很好用的。” “那你也不该如此害你大哥啊。” “我这是害他嘛？我是救他，不给他一个惨重的教训，他迟早还会出去拈花惹草，给咱们段府惹麻烦。而且，你以为我很喜欢做这种事吗？我也很心痛啊。” “可是，你方才明明笑得很开心。” “大嫂，你看错了。我那是痛苦的苦笑。我也是没有办法，你想想，为什么我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要让我以这种方式，告诉你们我不蠢？还不是你们平时看不起我，处处针对我。” “二郎，我...” “我知道，你说我是为我好。但是通过这件事，你应该知道我是当官的料。” “二郎，没想到你这么成熟稳重，之前倒是我看轻你了。你大哥已经不能指望了，往后我会动用我的力量，助你在官场上高升。” “那实在太好了，将来我定不会忘了大嫂的恩德。” 大嫂想了想，冲着外面喊道：“小桃，小桃，你过来。” “夫人。” 大嫂点了点头，对段淳说道：“你那小院子里，都是些粗手粗脚的老嬷嬷。” “今晚，便让小桃服侍你吧。以后，她就是你的人了。” 第6章 我还是喜欢成熟一些的 段淳也很想要女人伺候。 可是这小桃才豆蔻年华，她的身前还是一贫如洗，自己怎么能下得去手？ 换做是后世，自己就是在犯罪。 他义正严辞拒绝道：“不必了大嫂，我还是喜欢年纪大的，成熟一些的。” 大嫂被他灼灼目光看得有些发毛。 她双手抱紧自己：“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可是你大嫂。” 段淳这才注意到他的大嫂，虽然平时刻薄了一些，其实长得不错，特别是那一抹娇艳的红唇，极其诱人。 他笑着调侃道：“你想什么美事呢？大嫂。” 大嫂看了看他，才放下戒备：“没，没什么。” 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二郎的眼神这么勾人。 她缓了缓心神说道：“小桃哪里不好了，长得这么端正，明年过完年，她就及笄了。” 小桃听到大嫂替她说话，两眼委屈，泫然欲泣。 她带着哭腔道：“我一定会侍奉好二公子的。” 像她这种下人，能嫁给二公子，就算只是当个通房丫头，那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若是抓不住这机会，等再过个几年，年纪越大，便越不吃香了。 最后只能回乡下，嫁个老实庄稼汉。 小桃从小便在长安城长大，一直都给大嫂当丫头，学的都是伺候人的事，哪里会做什么农活。 不用想，回乡是不可能回乡的。 但是段府人丁稀少，大公子那里有大嫂把持着，小桃是不指望了。 只能指望二公子了。 段淳对着小桃实在下不去手，他只是风流，还不是个畜生。 可是他看到小桃这眼里含泪的神情，又心生恻隐。 “行吧，你便先跟着我吧。”段淳大口扒着饭，今天吃了一颗牛黄丹，力气大涨，饭量也见长。 大嫂扫了一眼小桃：“还不谢谢二郎。” 小桃急忙屈身拜道：“多谢二公子，多谢二公子。” “下去吧。”大嫂挥了挥手，她夹了一筷子到段淳碗里，“老爷死的早，都说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你也别怪大嫂多事，这些事，我不替你操持着，你这大男人哪懂这些。” 段淳含糊道：“知道了。你看我都快十六了，大嫂你还是帮我看看哪家有婚配的小姐，记住要不善妒的。” 大嫂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得一揪：“你才十六岁，着什么急，等你十八了再说。” 她顿了顿，觉得语气不妥，换了个角度说道：“再说你要不善妒的做什么？难道你要学你大哥拈花惹草的？” 段淳正气凛然道：“那怎么可能？都听大嫂安排。” “这还差不多。”大嫂满意的又夹了一筷子。 可是她又有些发愁，段家的家底都被大郎挥霍光了。 每个月入不敷出，家里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 现在二郎还这么大胃口，迟早要坐吃山空。 总也不能老是回娘家国公府要钱吧？ 这像什么话，说出去也不好听。 再说，自己只是长女，又不是嫡女，身份比三妹李秀宁差得远了。 自己的父亲也不会无休止的纵容自己。 她想着事，段淳早就风卷残云。 大嫂白了一眼：“给你大哥留点，别都吃光了。” “我给他留了青菜，他最近开荤太多，多吃点素。”段淳拍了拍肚皮。 他知道大嫂有些发愁，是愁家里没有银子了。 若是换成平时，他肯定会幸灾乐祸，不过既然大嫂答应帮自己升官，自己也该回报一下。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从里面拿了两锭银子，共一百两出来。 他递给大嫂：“最近我吃得多，这是伙食费。你可守住了，别再让大郎拿去喝花酒了。” 大嫂接过银子，诧异的看着他。 二郎从来不会拿银子出来的。 “国舅爷赏的，不是什么脏钱。”段淳知道她的意思，“以前，你们对我不是打就是骂，我才不会拿钱出来。现在我知道大嫂疼我，拿点钱出来，也没什么。” “算你有良心。” 段淳呵呵一声，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他心想，就大郎大嫂这两个小家伙，还想跟自己斗。 把你们吃得死死的。 他回了自己的屋。 要说段文振留下的宅子其实不小，可是段淳的院子却只有三间房。 其他的院子都被他大哥给占了。 小桃早打来了热水，帮段淳脱去鞋袜，细心的洗起脚。 要说小桃的双手还真细嫩，段淳洗去疲惫，不由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小桃啊，明天便让那两个老嬷嬷搬出院子吧，以后由你照顾我的起居。” 小桃心里欢喜，全表现在稚嫩的脸上，她的那细细的眉毛上扬：“知道了，二公子。” 若是她知道，段淳空出房子，是为了以后能住些美人进来，她打死也不会让老嬷嬷离开。 她给段淳洗完脚，就自己跑到段淳的床上去。 段淳诧异的看着她：“哎哟，你干嘛？” “二公子，奴婢暖床呢。” “起来，你到外屋睡去，以后不用暖床。”段淳实在不想当禽兽。 “是二公子。”小桃泫然欲泣，不过好歹是住外屋，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 段淳钻进有体香的被子里，美美睡去。 小桃心里有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想和二公子说话，又怕打扰他。 直到她听到二公子的沉重的呼吸声起，她才安稳睡去。 第二日，天还没亮，小桃就起来了。 她蹑手蹑脚的打完热水到里屋，才发现二公子早就不见了。 段淳到街边吃完早餐，便去上值了。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早点过去，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话说，没有手机以后，睡得更香了，手机才是我入眠的最大敌人。”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朝兵部走去。 没想到他到了兵部，里面早就有兵部的官员在了，还有其他一拨人，看起来是兵马司的。 原来，是那郕国公李浑犯了谶语：季无头，海无边，迟早天下归他管。 杨广调集兵马司的人，将李浑给杀了。 李浑是死了，可是他死后还有好些事情要处理。 所以兵部和兵马司的人，才会如此忙碌。 两拨人吵成一团，段淳细细听去。 只听到兵马司当头一人说道：“我王伯当身为兵马司将官，只是讨要几匹骏马，你敢拦我？” 第7章 你想独吞! 原来这个人就是勇三郎王伯当。 王伯当原名王勇，排名第三，被称为勇三郎。 伯当是他的字。 后来这王伯当辞去兵马司的将官，入了瓦岗寨，成了瓦岗的五虎将。 段淳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那兵部官员说道：“你这批文上面没有尚书大人的印章，做不得数，出去出去，不要在此妨碍我们的做事。” 王伯当大怒：“我怎么妨碍你了？按批文领马，本就是你们兵部的事。” “走开，再胡搅蛮缠，我定参你一本。” “你敢！”王伯当一拳砸在那官员鼻子上，鼻血直流。 “你，你欺人太甚！”那文官想要扑上去，却哪是这帮将官的对手。 几位武将，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日，都没有把这事给办妥。 正憋了一肚子气，一个个的出手都不留情。 直把兵部的文官们揍得七荤八素。 其中还有一个长得特别猥琐的，暗中出黑拳，专往下三路掏，卑劣至极。 段淳还准备看戏，没想到系统直接发布了专属任务。 【请完成承务郎专属任务】 【承务郎专属任务：拯救同僚于水火，秉公办理】 【任务奖励：牛黄丹】 【任务失败：将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这系统真有灵性，废物前还要加个手无缚鸡之力。 我段淳为官，向来公正，这任务定然不可能失败。 那耍阴招之人，见这边还有一个穿着兵部官服的，叫嚷道：“那边还有一个，弟兄们，给我打！” 段淳见众将看来，伸手制止他们。 “等等，不就是讨马？这事我能替你们办了。只是...” 王伯当恶狠狠道：“只是什么？” 段淳搓着食指和拇指：“只是，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呸，贪官，你想要索贿？”王伯当呸了一声。 所有将官都围了过来。 【拯救同事于水火，已达成√】 看，我段淳简单两句话，就完成了一半的任务。 段淳对着那猥琐之人问道：“你叫什么？” “我没叫啊？”那人说道。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段淳翻了个白眼，这个白眼很有大嫂的韵味。 那人继续说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可听好了，本大爷谢映...” 还不等他说完，一个狗头大的拳头，便击中了他的面门，直把他打倒在地。 那人在晕过去之前，终于说出了最后一个字：“登。” “什么老毕登，给本官躺着。”段淳出其不意，先撂倒一个。 然后他来到王伯当跟前，低头看向王伯当问道：“就你叫勇三郎？” 王伯当看着比自己大了好几个尺寸的段淳，咽了一下口水。 “我是王伯当，你是谁？” 段淳一拳锤向他的脑门，不想王伯当身形矫捷，竟然弯腰躲了过去。 可是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段淳用膝盖顶了上去，将王伯当顶得往后弯了腰，王伯当空门大开！ 他一把抓起王伯当的腰带，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双手叫错，将王伯当在头顶转起圈来。 转了几圈，段淳觉得无趣，便把他扔了出去，砸到那些将官身上，呼啦啦的倒了一大片。 还站着的将官，见势不妙，急忙撤退，撒腿就跑。 “都给我站住了。”段淳一声威吓，竟把众人吓得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指着跟前说道：“都到我前面来排队。” 众将官不敢违背，纷纷走了过来，排成一排，高低不平。 “按身高给我排好，还用我教你们？你们怎么当兵的？把那两个也给我扶起来。” “你们说你们一天天的不学好，闹到兵部来，是谁教你们的？” “怎么？想着以闹取胜？像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我还没有怕过。” “黑发长毛钉子户，我叫段淳你记住。” 一帮人五官挤在一起，像个三岁小孩一般被段淳训了一阵。 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问道：“这位大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们一群将官，竟然叫一个八品的承务郎大人。 段淳想了想说道：“刚刚我说手头紧，是开玩笑的。但是，你们看你们把我兵部的同僚打成这样，赔点医药费不过分吧？” “应该的，应该的。”那些人齐声说道，这相当于花钱消灾了，“只是，大人，我们赔多少才合适。” 段淳对着同僚招了招手，同僚颤颤巍巍的过来。 段淳将他扶住，指着他的脸说道：“你看这俏脸都被你们打花了，这张脸五百两，还有这里，这里，好几个地方都肿了，还有他肋骨断了几根。” “段大人，我肋骨没...啊啊啊！”那位同僚尖叫了起来。 原来是段淳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肋骨。 “叫成这样，还说没断。”段淳砸吧着嘴说道。 众将官面面相觑，这不会是他拍断的吧？ 就是段淳拍断的。 段淳继续说道：“其他人我也不一个一个跟你们算了。这样吧，你们一个人拿出来一百两银子，这事就算完，并且我还把马匹拨给你们。” “段大人，你确实不是索贿，你这是勒索！”有一个将官不服。 段淳可不想听他哔哔，他一脚将他踹了出去，砸到墙上，身形都陷了进去。 那个将官都来不及多说一句，便昏了过去，也不知道肋骨断了几根。 “他不想赔钱，你们呢？” “我赔，我赔。” 一会功夫，段淳便收了七百两银子。 把怀里都塞得满满当当。 他的同僚们见状大喜，受点伤，竟然能获赔这么多钱？ 他们感恩道：“多谢段大人替我们讨回公道。” 段淳掏出一百两银子，放在其中一人手上。 “治疗费，还请收下。” 同僚再次大谢：“多谢段大人，多谢段大人。” 其他同僚目光灼灼，看向段淳。 段淳被看得莫名其妙：“你们看什么？” 他们齐声问道：“大人，我们的份呢？” 段淳看向收钱那人，怒喝道：“你敢独吞同僚们的医疗费？” “段大人，我这...我...我...”那人百口莫辩，原来这一百两是要大家分的啊！ “别磨蹭了，快给大家分了。”段淳挥了挥，拿着将官们的批文出去。 批文需要兵部尚书签字盖章，自己答应他们的事情，自然要帮他们办到。 我这个人啊，向来实诚，说到做到。 第8章 一个印子三十两 大隋的兵部尚书现在还在空缺中。 兵部的所有事务，全部由兵部侍郎李道宗负责（兴唐传写的，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才15岁为什么能当上兵部侍郎）。 段淳的同僚们，也不是没有为讨马付出过努力。 但是，却迟迟无法搞定批文。 所以兵马司的将官们才会大闹兵部。 兵部官员们并不觉得段淳能搞定批文。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李道宗乃是李渊的本家。 段淳的大嫂是李渊的长女。 段淳与李道宗也算是沾亲带故了。 所以他才敢夸下海口，说能促成此事。 他从怀里拿出四锭银子，装进钱袋子，放在批文中间。 然后跨步走进李道宗的值所。 屋里李道宗穿着官服，拿着茶壶正往嘴里灌。 最近盗贼四起，早上朝会的时候，皇上不但怪罪一大批将军剿匪不力。 还扯上自己，认为自己提供武器装备不及时。 那么多将军，天天来要武器要装备，兵部的武库都快空了，哪有那么多东西可以供给。 段淳咳了两声，上前说道：“李侍郎，前些日子，李浑虽然伏诛，但是兵马司损失了些马匹。我这趟过来，是向你报备领马的。” 李道宗诧异的看了一眼段淳：“是二郎啊，昨日国舅说你要来兵部当差，我还说不可能，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 李道宗是段文振的老部下了，段文振死后，兵部尚书一直空缺，兵部全靠他撑着。 他拿起批文，掂量了一下分量，这批文实在不轻啊。 就冲着这分量，就没有不批的道理。 段淳呵呵笑道：“多亏了国舅抬爱。” “嘿，你要想来兵部，何必求他，肥水流了外人田。”李道宗重新拿起茶壶，悠哉悠哉的喝起茶来。 他还以为段淳是贿赂国舅才进的兵部。 他不知道的是，段淳是靠卖身，而不是靠出钱。 不过，也差不了多少。 段淳说道：“所以，我悔恨莫及啊，今日就来补上了。” “还是二郎会做人。”李道宗拿起兵部印章，哐哐盖了七个印子。 【承务郎专属任务：拯救同事于水火，秉公办理，已完成√】 【奖励一枚牛黄丹】 他的手里出现了一枚丹药。 可是，他娘的也太黑了，一个印子三十两，这大隋的官场没救了。 李道宗说道：“下次要有什么事，你还来找我。” 段淳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那必须的。” 他拍了拍手中的批文，开门走了。 一走出去，他便将手里的牛黄丹嚼碎，吞进肚子里。 现在他已经有二牛之力了，虽然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是他能感觉到肌肉更加结实了。 屋里，李道宗丢了丢手中的钱袋子，咧嘴笑着。 “段文振啊段文振。以前我求你办事，现在你儿子求我办事，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他拉开一旁的柜门，将钱袋子丢了进去。 里面满满当当全是钱袋子。 他当然不在乎这区区两百两银子，但是段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谁让自己那个族叔家的长女，嫁到了段家呢？” “段文振英明一世，到头来，他的嫡长子娶了个寡妇。” “还有这二郎，身为武举人，强壮如斯，竟然来当个文官。” “若是他段文振泉下有知，怕是要气得掀开棺材板吧。” 段淳还不知道李道宗在背后怎么腹诽的。 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李道宗的态度很嚣张。 迟早有一天得收拾他。 段淳拿着批文回到驾部，里面的将官们还在乖乖的排着队。 并不是他们不想走，实在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万一那个叫段淳的真的把事情办妥了呢？ 王伯当负气的坐在地上，头扭过一边去，不言不语。 那谢映登依旧一脸猥琐，东张西望。 他看见段淳忍不住叫了起来：“段大人，你回来了！” 段淳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谢映登上前：“大人何事？” 段淳上去就是一个大比斗：“你贼眉鼠眼搁这干啥呢。” 直扇得谢映登找不到北，：“大人我没有犯事啊。” “呵，你这模样天生就是欠揍的。”段淳背着手说道。 那谢映登比他矮了一个头，想要反抗，但是掂量了对方的实力，马上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大人，说的是。”他甚至还想把左边的脸也凑上来。 段淳递过来一摞黄纸：“批文下来了，你们去太仆寺领马吧？” 太仆寺是专门给皇家养马的，同时也管理着全国的马场。 所有的马匹都要通过他们的手才行。 当然，有了这兵部的批文，太仆寺那边已经一马平川了，不会再有人刁难他们了。 谢映登不敢置信的拿过批文。 上面真的有兵部印章。 这事还真给段淳给办成了。 不止是他，那些将官，兵部的官员们都纷纷围了过来。 当他们见到那些批文的时候，他们终于相信段淳能力非凡。 那王伯当接过批文，跳了起来，他指着段淳的鼻子骂道：“定是你们合起伙来唱双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坑骗我们的银子。” 段淳瞥了他一眼：“我第一天上值，你说话小心一点。” 王伯当才不信这种鬼话。 他这个体型，壮得能打倒一头牛，哪一点儿像文官了。 而且他早不来晚不来，偏挑自己这些人发难的时候来。 又那么巧他第一天刚来，就把拖了好几天的事情给办了？ 这其中必定有鬼。 王伯当已经认定，段淳今天是专门来讹钱的了。 他想发难，却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闷着头走出兵部，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入他娘的，拼着这官不当，也要把这家伙干掉。 谢映登跳着脚，在兵部外面骂道：“我与他势不两立。” 他骂完，又挤到王伯当身边：“三郎，你咽的下这口气？” 王伯当沉着脸，依旧没有说话。 “你还他娘的是个白衣神箭，你说话啊。” 王伯当站定，看着谢映登肿了一边的脸说道：“今日我们辞去兵马司的职，杀了这厮，逃出京去落草为寇，你敢不敢？” 谢映登缩了缩脖子，换做平时他绝对没有这样的胆子。 可是，那火辣辣的脸庞不停的刺激着他。 他决定不当这鸟将官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咱一起干了这个狗官。” 第9章 越变态越兴奋 段淳的同僚过来拱手拜道：“多谢段大人为我们讨回公道。” 他们肯这么说，当然不是因为平分了一百两银子。 而是，这段淳竟然跟兵部侍郎有些关系，自然要好好结交一番了。 其他同僚纷纷附和：“是啊，要不是段大人出手，我们怕是要白白被这些兵痞子欺负了。” “平日里，我们便受他们欺负，以后这里有了段大人，就没有人敢来欺压我们了。” 段淳冷冷的看着他们：“保护你们不被欺负，我是你们的保镖吗？我看你们一个个就是闲的，这么多公文都批完了吗？不想挨揍，就给我滚蛋。” 他指着桌上，那些由仆役们抬上来一堆的公文。 众人自讨没趣，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起文书来。 段淳冷笑一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处。 牛羊才成群结队，猛兽总是独行。 自己才不屑与这些牛羊为伍。 我们做文官，实力不如人，却要与那些征战沙场的将官争勇斗狠！ 我们文官擅长的是什么？ 刀笔吏，刀笔吏，当然是要用笔把这些将官戳死了。 难道靠拳头嘛！ 一帮没有见识的家伙，根本不值得自己结交。 段淳正襟危坐，执笔在公文上写写划划，竟然一丝不苟。 直看得那些同僚目瞪口呆。 段淳这么大一个人，坐在那里像一座小山。 他坐的笔直，拿着支小小的笔，无比认真的写着批示。 这跟张飞绣花有什么区别！ 同僚们憋着笑，他们生怕自己笑出声，会被段淳一巴掌拍死。 刚刚段淳轻轻一拍，就把人的肋骨拍断了。 那人现在被抬着去了太医院。 段淳看着公文，一边写着批示，一边记录。 这每一份公文，便代表着一处叛乱。 若不是有人举事，这些人是绝对不敢来讨要车马武器的。 天下已经很乱了。 他用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把公文批了一遍，旁边的桌子上又堆了厚厚的一叠。 现在他才知道当官不易，他这个芝麻小官都要处理这么多的事情。 凡是与马匹、车架有关批文，都需要他事先审阅过。 他看了一眼自己记录的叛军，竟然有数十位之多。 有什么夏明王窦建德、济宁王王薄、济南王唐璧、南阳王朱灿、金堤王张称金、顺义工孟海公等等，五花八门的反王一大堆。 而这些来求车马武器的公文里，重复提到了一个名字。 靠山王杨林。 杨林是杨广的皇叔，开隋九老之一。 他镇守登州府，不知平了多少叛乱了。 今逢乱世，朝廷横征暴敛。 就算是杨林这个大隋的王爷，也不得不向朝廷求援。 段淳轻轻的敲着桌子。 看这形势，杨广也没有几年好活了。 时间很紧迫啊，自己要加快升官的速度了。 他正要起身，屋外来了个宫女。 那宫女趾高气昂，在驾部里看了一圈，当她看到段淳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 他指着段淳说道：“你，跟我来。” “你干嘛？”段淳问道。 早有同僚过来说道：“段大人这是公主的婢女，每个月都会来兵部要马，你今天幸运的被选中了，可以教公主骑马？” “每月都会来？” “是啊，每月都会来。” 段淳吐槽道：“那她还学什么骑马？学那么久都没学会！” 众同僚面面相觑，对哦，为什么公主学了这么久都没学会？ 段淳心里说道，她到底是来选马的，还是来选种马的？ 那宫女颤抖着手，指着段淳：“你这人也太过无理了，敢这么说公主！” 段淳突然会心一笑说道：“可能是以前没有找到名师吧！我这个人最会调教了，啊不是，最会教人骑马了，走吧，我亲自去教公主。” 那宫女脸色才好看了一些：“那就跟我走吧，规矩我要跟你说一下，等会不要触怒公主，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不要在公主面前说胡话。” 她巴拉巴拉的在前面边走边说，段淳却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他只想着怎么利用公主接近皇上，然后飞黄腾达。 段淳的同僚在后面指指点点：“还以为段大人是刚正不阿之辈，没想到他也想走捷径，我真是看错他了！” “就是，我刚刚看他在这里批阅公文，以为他会是一个好官，没想到，唉，可惜了。” “可惜什么，你是可惜没有选中你吧！”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你，你实在太过无礼！” “好好，我无礼，向你赔罪，我倒是也想走捷径，别人看不上我啊。” “是啊，我听说前几个被公主叫去的同僚，都高升了。” “不过听说公主很难伺候，那几个虽然高升了，但是无一不被打得皮开肉绽的。” “还好还好，我自小身体弱，可经不起打。” “那刚刚那些将官打人的时候，你怎么躺在地上？你是不是装的？” “抱歉，我真的怕被打死，要不是有段大人在，说不定我现在还躺着呢。” “你竟然如此不讲义气，这么看起来段大人肯为我等出头，实在难得。” “是啊。” 人最怕对比，这一对比，段淳的形象立马高大起来了。 这些人已经隐隐把段淳，当作是这驾部的领头人了。 段淳对着宫女说道：“太仆寺就有专门教人骑马的马伯，你们怎么不找他们去。” “不该问的别问，对你不好。”宫女说道。 “那我是不是要牵匹马过去。” “你不就是吗？” “？？？” “没什么，不用了。”宫女敷衍过去。 这骑马正经吗？ 段淳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当他看到一脸清冷的公主的时候，发现事情真的不简单。 清冷的公主很高挑，她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 一般长得高的女人，前面都很贫瘠。 就算贵为公主也不能例外。 公主的脸很小，五官很精致，就像瓷娃娃一般。 都说杨广长得帅，这公主明显是遗传了杨广的基因。 公主看到魁梧的段淳不由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笑容让段淳更兴奋了。 第10章 我愿化身石桥 小宫女施了个万福：“南阳公主，人已经带到了，是驾部的。” 南阳公主挥了挥手，让宫女退到一旁。 段淳倒是吃了一惊，南阳公主？ 这不是宇文士及的未婚妻吗？ 她竟然这么浪，最主要的是，竟然长得这么好看，真是上天不公啊。 南阳公主这么被人盯着看，有些不习惯，眉毛皱了起来。 小宫女呵斥道：“还不跪下行礼？” 段淳眯着眼，脸色不善道：“跪下？我大隋可有跪拜礼？况且我是官身，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对我吆五喝六，你是想被乱棍打死吗？” 小宫女还没有见过这么硬气的文官，之前不论是太仆寺还是兵部的官员，都会乖乖跪下的。 她正要去找侍卫，来处置段淳。 公主终于开口了：“小春，退下。” 她清冷的脸上写满了不屑，为了升官，竟然连跪都不想跪。 这人有些硬骨头，但不多。 “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声音清亮中带有一丝磁性，真让人越听越想听。 “驾部承务郎段淳。” 南阳公主好奇道：“你人高马大的为什么要去当个文官。” 这娘们不用一直强调马吧？ 虽然我也很想骑公主这匹马。 段淳笑着说道：“我身体弱，吃不了当兵的苦。” “噗呲。”南阳公主忍不住笑出声。 你漏气了，公主。 小春再也忍不住：“你胡说八道，你身体弱怎么当上武举人的？” 段淳说道：“呵，原来你们调查过我。刚刚这小宫女还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这还问什么？直入主题吧？” 南阳公主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什么主题？” 段淳摊了摊手说道：“房间开好了吗？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骑公主了。” “你找死！”南阳公主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来指着段淳的鼻子骂道。 段淳诧异道：“不是这个意思嘛？刚刚这小宫女说不用马，我以为我已经领会意图了。” 小春急道：“那自然是你当马，给公主骑。” 段淳嘿嘿一笑：“都一样，谁骑谁都无所谓，走吧，总不能光天化日的在这骑吧？” 南阳公主冷着脸，更加清冷了。 小春说道：“我刚就说过了，让你跪下，给公主骑，就在这。” 段淳恍然大悟，原来是当人形马啊。 他四处看了一下，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对权势很感兴趣，但是我对当牛做马不感兴趣。公主已经及笄了，还玩这些把男人踩在脚下的无聊把戏，实在无趣的很。” 南阳公主听到这里，倒不急着生气了，她问了一句：“那你说应该玩些什么？” “自然成年人应该玩的事情。” 小春听得脸微红。 南阳公主确是指着段淳说道：“我及笄了，你却没有弱冠，何来的成年。” “不重要。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女人，为了找到那个她只看了一眼，便爱上的男人，向佛主苦苦祈求。佛主问她，你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此少年从桥上走过？” 南阳公主问道：“你是说我为了等你到来，已经遭了一千五百年的罪？” “不是我。那少年是你的未婚夫。” 南阳公主呵了一声：“宇文士及？为了他，本宫才不愿意。” 段淳说道：“宇文化及权倾天下，他的弟弟配不上你吗？” “我是公主，这普天之下，没有人配的上我。” “可是，你答应了佛主。这才有了今生，你要当他的未婚妻。” “那我可要悔婚了，我已经受了一千五百年的罪了，岂能再跟着他一起受罪？” “这就是为什么你往这里领些官员的原因？你想让宇文士及以为你给他戴了绿帽子，让他知难而退？”段淳咧嘴一笑，“宇文士及又不傻，他知道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动你。” 南阳公主终于知道，宇文士及为什么这么沉得住气了。 “原来如此，难怪他迟迟没来退婚，我还以为是我做的不够。” 她去找过她的父皇，求也求过了，闹也闹过了。 但是杨广却一直没有收回成命。 所以她只有出此下策，搞臭自己的名声，让宇文士及知难而退。 她突然妩媚道：“那你敢嘛？” “我当然敢，刚刚我不是问你房开好了吗？”段淳搓了搓手。 南阳公主对着小春说道：“你退下吧。” “公主，他要是乱来怎么办？” 段淳瞥了她一眼：“我要是乱来，你在这里有用吗？走吧。” 小春走出去，一步三回头。 要是公主出事，她也别想活了。 南阳公主款款而行，来到段淳身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段淳坐着，脸刚好对着她的胸口。 比自己的还小些。 但是她气质出众，着实迷人啊。 段淳深吸了一口气，香气扑鼻：“幸好你想悔婚了。佛主说，有个人为了见你一面，也经历了一千五百年的劫难。” 南阳公主用食指勾住段淳的下巴，歪着头笑道：“那可真是巧了。” 段淳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这个人是很讲感情的。本来你利用我恶心宇文士及，我利用你升官发财，大家两不相欠。但是现在我不想这么做了。” “那你想怎么做？今天不管你做什么，或许都可以。” “我会让你爱上我。” 南阳公主错愕，她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段淳站起身来，拍拍屁股走出去。 南阳公主才回味过来，嘴里喃喃道：“有些意思。” 段淳的想法很简单，一顿饱怎么比得上顿顿饱？ 南阳公主又怎么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 自己盯上的猎物，从来没有跑掉的。 天色已晚，他没再去兵部，直接回家去。 路上，兵马司的人还在搜索逃犯。 “李浑的女儿李蓉蓉，就在这一带，给我仔细搜，别让她跑了。” 为首一人拿着一条凤翅镏金镗，腰间挂“天下第一横勇无敌”的腰牌。 第11章 我宇文成都不喜欢浪费 这身打扮，除了宇文成都还有谁？ 当今宰相宇文化及的儿子，天宝将军宇文成都。 段淳咧嘴一笑，还真是巧了，我刚从你未来的婶子那边出来。 说起来，这李浑之女李蓉蓉，是个一生不幸的女子。 她本是千金之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坏就坏在她长得花容月貌，被杨广觊觎上了。 李浑被诬死后，杨广便下令要活捉李蓉蓉，这才让她活到现在。 巷子口，有一队人马埋伏着，随时取了段淳的性命。 正是早上到兵部闹事的王伯当和谢映登。 “三郎，有把握吗？” “只要他进入这条巷子，必死无疑。” 谢映登突然有些后悔。 “其实，我们辞了官，又何必惹这个麻烦？” 王伯当咬牙切齿道：“你后悔了？你忘了你的脸怎么肿成猪头的了？再说，我们都要落草为寇了，何不快意恩仇！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今天在众人眼里被摔了个狗吃屎。 他既然都不当将官了，当然得报完仇再走。 “他来了。”谢映登指着段淳的方向。 王伯当吩咐道：“一会我射中他，你们上去乱刀将他剁死。” “放心，他跑不掉了。” “他怎么停下来了。”王伯当的脸从弓箭的一旁露了出来。 “不会是他发现我们了吧？” “不可能，除非有人通风报信。” 可是这些兄弟都是跟着自己走的，又怎么会有人通风报信。 王伯当猜错了。 段淳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他觉得有人会在暗中放冷箭。 他右前方的院子里，东躲西藏的李蓉蓉，最终还是被宇文成都找上了。 “找到了，在这里。”宅院里有声音传来。 随后，还有尖叫传来。“啊，你们别过来，别过来。你们这群畜生。” 宇文成都淫笑着，一脚踹开半掩着的院门。 “原来你躲在这里，可让我们好找。” 段淳听着声音，想着计策。 黑夜中的人躲在暗处，不肯出来。 要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 他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院子里，李蓉蓉穿着白绿色绣裙，白色长袜，淡绿色绣鞋。 里面的士兵拿着鞭子就要抽下去，给这个女人一个教训。 宇文成都喊道：“不要动。” 士兵说道：“将军，这女人躲了这么多天，害兄弟们好找。现在又骂兄弟们是畜生。” 宇文成都说道：“骂一下又不少块肉，有什么关系。” 他用手捏住李蓉蓉的下巴，荡笑着说道：“皇上果然说的没错，果然是个天生丽质的大美人。这么杀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李蓉蓉恢复了冷静，冷冷说道：“你想干嘛？” 宇文成都说道：“我宇文成都最不喜欢浪费东西，就连碗里的一粒米，我都要舔干净。” “混蛋。” “哈哈哈。” “你们敢！”李蓉蓉尖叫道。 宇文成都对着兵士们说道：“他问我敢不敢。哈哈，你们敢不敢？” “有大将军的命令，我们什么都敢。”士兵们附和道。 “好，听我的命令，到外面排队。每个人都有份。” “遵命。” 李蓉蓉高声喊道：“你们不是人，救命啊。” 宇文成都兴奋道：“叫吧，叫得更惨烈一些，我宇文成都最不喜欢别人摇尾乞怜了，哈哈哈。” 段淳听着士兵的声音，知道他们就要走出大门。 于是他向前两步，果然有箭射了过来。 刚好射在了宇文成都手下身上。 王伯当连射三箭，带走三个士兵的性命。 段淳瞧准时机，往院子里一闪。 王伯当等人岂肯善罢甘休，立马追了上来。 三两下便将宇文成都的手下砍翻。 他们还以为这是段淳的手下。 院子里，段淳看着宇文成都与李蓉蓉纠缠在一起。 要说这李蓉蓉长得还真是好看，难怪杨广会动心。 杨广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能让他动心的一定是有特点的女人。 宇文成都放开李蓉蓉，提起凤翅镏金镋指着段淳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承务郎段淳。这个女人的同党来了，你的手下被他们砍翻了。” 宇文成都大怒：“大胆狂徒。” 他走出大院与谢映登十几人打了起来。 段淳看了看楚楚可怜的李蓉蓉，来到她的身后。 李蓉蓉就要大喊，被段淳捂住嘴：“想活命就不要叫。” 他将绑在李蓉蓉手上的绳子扯断。 “到李园等我。” 李蓉蓉没有绳索的束缚，迅速挣脱，往另外一个院门逃走。 至于她有没有去李园，段淳就不得而知了。 段淳将绳索放进怀里，也走出院门。 “天宝大将军，你可小心啊。” “你去将射暗箭的揪出来。” 宇文成都是隋唐第二条好汉。对方人再多，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小喽喽。但是有个白衣神箭王伯当躲在暗处，他的箭射的非常的刁钻，让宇文成都防不胜防。 宇文成都光有一象之力，却不能一力破万法。 段淳说道：“天宝将军开什么玩笑，我是文官，如何助你。” 宇文成都鄙夷的哼了一声。 这段淳明明看起来如此健壮，却说自己是个文官。 宇文成都一镗将谢映登打成重伤，又有三支箭射来，叮叮三声，他挥镗挡住。 宇文成都霸气四顾，威猛无俦。 王伯当的手下死的死，伤的伤，连谢映登都受了伤。 他不敢在冒险，一声令下，撤出长安城。 宇文成都击退贼人，并不追击，只因敌人怕是还有陷阱等着他。 等他回到院里，才发现李蓉蓉已经不见了。 宇文成都很生气，他质问道：“她人呢？” “被她的同伙救走了。” “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们？” 段淳笑着说道：“我说了我是文官，鄙人并不善武力。” 宇文成都挺起凤翅镏金镋指向段淳。 段淳躲向一边，将他的镗从自己面前拨开。 宇文成都大骂道：“我这条镗有四百多斤，你还说你不善武力！” “贼人已被将军打跑，将军又何必动怒。” 宇文成都呵呵了一声。 他刚刚被王伯当暗箭所伤，箭上有毒，他急着回去疗伤，不愿多留。 “我记住你了！”说完他便快速离去。 “呵。”段淳轻笑，记住了又能怎么样？ 你未来的婶子会是我的，你爹的位置也会是我的。 第12章 因为你长得好看 段淳叫住宇文成都。 “忘了告诉你了，李蓉蓉的同伙叫王伯当，兵马司的将官。” 宇文成都警惕的看着段淳：“你是他们的同伙？” 段淳哈哈大笑：“你不会是脑子坏了吧？我要是他们的同伙，你还能站在这？” 宇文成都哼了一声，悻悻走掉。 他身为京营节度使，有维护京师安全的责任。 更有责任抓捕在京城作乱的叛贼。 他要回去让士兵关闭城门，进行一番大搜索。 王伯当要是真的是李蓉蓉的同伙，那就没有那么容易走出城去。 满城都贴满了李蓉蓉的画像。 不过，宇文成都被骗了。 王伯当根本不认识李蓉蓉，他早就逃之夭夭了。 他逃走的方向正是山东、河北交会的方向。 段淳没有急着去李园。 若是王伯当或者宇文成都去而复返，那样便会暴露自己。 他像往常一样回家，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回到家，大嫂热切的喊他吃饭。 他那不成器的大哥段全，冷嘲热讽：“往日当个亲卫，太阳当空，便可回家。当了文官倒好，天黑了才到家。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给自己找不自在？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哈哈哈！” 没有人跟着他笑，大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段淳冷笑一声，没有理他大哥。 他从怀里掏出钱袋子，里面装着四百两银子。 这钱袋子都把段全看直了，他甚至忘了吃饭。 这么多钱，够他出去花天酒地好几天了。 至少他营下的将官，都能请上。 大嫂吃惊道：“二郎，哪来那么多钱？又是国舅给你的？” 段淳笑道：“不是，今日我借着你的关系，替兵马司的将官，办成了一些事。他们拿过来孝敬我的。” 大嫂说道：“我的关系？” “没错，我去找李道宗盖了 几个印子。李道宗那边你不用管，我已经给过他两百两银子了。” 段全瞠目结舌：“盖了几个印子，就有两百两银子，你跑个腿就有四百两？” 段淳反客为主道：“段大郎，你说说看，你有什么用？ 这么好的资源放在这里，你不用。你成天就只会喝花酒。 真不知道你爹怎么教你，他难道只教会你花言巧语骗小姑娘吗？ 就你还教我当官，你省省吧。” 大嫂说道：“没大没小的，不要这么说你大哥。还有别整天拿老侯爷出来训人。” 段淳拿出一百两银子，塞到大嫂手里：“是是，大嫂说的是。我可不像大郎，有钱净往外出使，我都是紧着家里的。” 大嫂拿了银子，听着这话，心里暖暖的。 这样才让她觉得没有白为这个家操心。 段全气得说不出话，干脆扭过头去喝闷酒。 他觉得这二郎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再像往常那样好欺负了。 还是以前的二郎好，憨憨的多可爱。 段淳扔了一锭银子到段全跟前：“你那些亲卫里，没有值得结交的。拿着这锭银子，去让张公公替你说说好话。虎牙郎将有什么了不起的，当个殿前将军才好。” 段全收了银子，觉得现在这个二郎，好像也不错。 不过，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张公公顶什么用？皇上能听他的？” “当然能。张公公早年服饰过靠山王杨林，他能在杨林那边说上话。杨林又能在皇上那边说上话。那不就等于是张公公能说上话吗？” 段全差点让这段话给绕晕了，好在他还不算笨，琢磨了一阵终于琢磨透了。 大嫂开心道：“好了，以后你们兄弟两一文一武，在朝廷平步青云。以后我回娘家也有些底气了。” 唐国公府不比侯府，里面关系更加负责了。 大嫂作为庶出的长女，比不上窦夫人生的那五个嫡系。 每次回娘家，还让人知道了她要补贴侯府，更抬不起头了。 段淳让她看到了扬眉吐气的希望，她如何能不开心。 官场需要经营，单打独斗很难出头。 所以才有那么多人结党营私。 不说宇文化及和越王杨素，开隋九老哪个不是关系复杂。 段淳今日投资他大哥，以后便要他大哥百倍回报。 半夜，小桃在外屋睡着。 段淳才换了一身夜行衣出门。 他要兑现承诺去找回李蓉蓉。 他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救下李蓉蓉，自然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或者说是这个女人有些用处。 李浑虽然被满门抄斩，但是他贵为郕国公，在朝中还有不少势力，对他忠心耿耿的也不是没有。 虽然这些势力，或多或少受到李浑的影响。 但也正是恰恰如此，他们会缺乏主心骨。 此时正是收服他们的好机会。 若是自己能将他们凝聚起来，那将会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李园并不远。 前些日子李园被抄家，段淳甚至在家里听到了一些动静。 李园的大门已经贴上了封条。 段淳轻轻一跃，跳上高墙，他稍微看了一下地面的情况后，便跳了下去。 翻墙这种事难不倒他。 园子里黑乎乎，不见一个人影。 他开口轻呼道：“李蓉蓉，我是段淳，赴约来了。” 他一边走一边低声喊着，却迟迟得不到响应。 想来是那李蓉蓉不相信自己吧。 可是她又能去哪里呢？城里到处都是天罗地网，等着她自己去投呢。 就在他即将放弃寻找，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 墙角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我在这。” 段淳大喜，他寻着声音走去，借着月光，他果然看到一个楚楚动人的美人儿。 “怎么现在才回应我？” “我怕你带人来抓我，一直不敢回应。”李蓉蓉咬牙说道。 “我要是想抓你，又何必把你放了。跟我走吧，这里不安全。” 李蓉蓉站起身来，斩钉截铁道：“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要去找杨广报仇。我来只是为了谢谢你救了我。” “你杀不了杨广。” “那我也要去，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听我说，我可以帮你。” “你为什么帮我？” 自从李家被抄家之后，谁都避之唯恐不及，怎么会有人主动贴上来？ 段淳说道：“因为你长得好看。” 第13章 兴隋九老 李蓉蓉双手护在胸前，往后退了几步。 “没想到你相貌堂堂，竟然是如同宇文成都一样的无耻之徒。” 她双眼含泪，双手想捂住那两个装满水的水袋，却越勒越紧。 段淳微微一笑：“不用紧张，我这个人最重感情，不会强迫你。” 李蓉蓉疑惑的看着他。 随即又有些释然。 确实，这长相的人，不应该是那种坏人。 段淳见她不说话，继续说道：“你怎么进来的？我看外面还贴着封条，你也不像能跳那么高的样子。” 李蓉蓉心想自己都来见他了。 再告诉他入园通道也没什么。 “李园有道暗门，可以通往隔壁的宅院，我从那里进来的。” “那就从那里出去，带路。”段淳示意她在前面带路。 李蓉蓉往前走。 天太黑，她没有看到脚下的石头，差点被绊倒。 幸好，段淳将她拉入怀中。 李蓉蓉闻着段淳身上的味道，心里小鹿乱撞。 段淳开口说道：“你还不起来，要在我怀里待多久？” 李蓉蓉听着这话，慌乱推开段淳。 却又差点摔到另一边。 “唉，我这该死的魅力。”段淳干脆将她抱了起来，“天太黑了，你看不清路，指方向就行了。” 李蓉蓉挣扎了几下，但是感觉越挣扎，陷得越深，蹭到了不该蹭到的东西。 吓得她挺直了腰。 她怯生生道：“那边。” 段淳抱着她来到一堵墙前面，李蓉蓉在黑暗中摸索了几下，便有一道门从里面打开。 里面依旧黑漆漆一片。 不过段淳眼力非比寻常，他寻着月光，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段淳笑着说道：“这设计倒是不错，我感觉我从中受到了一些启发。” 李蓉蓉抿着嘴低声说道：“卑鄙无耻。” “你在说什么？” “你分明想窃玉偷香！” “你这人还真是好笑，我窃玉偷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吃醋了？不应该啊，我们才见过两面，你吃什么醋。” “你，你胡说八道。”李蓉蓉别过脸去，脸色羞红。 段淳感受着她的柔软，轻声说道：“这几日你先住我府上，等风声过了，你再出去，免得被宇文成都抓去。” 李蓉蓉突然说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走？” “这满城都是你的画像，你不跟我走还能去哪？” “笨蛋，大笨蛋。”李蓉蓉突然骂道。 段淳哂然一笑：“原来你是想知道我的名字，我是段府二郎，你可以叫我段郎。” “呸，无耻。” 呵，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叫我一声段郎。 密道七拐八弯，段淳走了许久才从中走了出来。 隔壁的院落里，非常空荡，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难怪李蓉蓉能这么轻松就溜进去。 他打开后门，溜进小巷子里，躲避巡逻的京营兵士，顺利回到段府。 偏房里段淳点灯，一张艳丽又可爱的脸庞映入眼帘。 “你看什么！”李蓉蓉转过脸去。 段淳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扭过来。 李蓉蓉吓得闭上了眼睛。 “啧啧。” 李蓉蓉见段淳没有动作，好奇的睁开眼。 段淳调笑道：“这么浓的妆，全花了，变成小花猫了。” 李蓉蓉啊了一声，胡乱擦起脸来。 这几日她东躲西藏的，根本没有时间洗脸。 再加上，傍晚的时候，她被宇文成都掳去，哭了一阵，脸自然会脏。 “去洗洗吧。”段淳指着脸盆。 直到李蓉蓉将脸洗干净，段淳才发现她犹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 段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把头发放下来。” 李蓉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头发如一道匹练般垂下，趁着她的清新，别有一番风味。 段淳捏紧她的头发，随意盘了一下。 “以后就不要化妆了，这样，就没有人能认出你了。” 段淳啧啧称奇，妆前妆后两个样，娶回家一个变两个，太划算了。 “你说什么！”李蓉蓉拍开他的手，生气道。 段淳尴尬的拍了拍手：“真是不可捉摸，这生气什么。” 他这个现代海王，竟然折戟在古代女人手里。 不过也是，每个时代的人，有每个时代的追求。 “睡吧。”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怎么帮我杀了杨广！” 一说到杨广，李蓉蓉的眼神就变得坚毅起来。 她从小养尊处优，这几日的磨难，让她有了一丝成长。 段淳怕她做出什么傻事，连累自己，耐心解释道：“要杀杨广并不难，不过，我劝你不要想着刺杀他，那样太便宜他了。” “他是皇帝，除了刺杀，我想不出什么办法。”李蓉蓉低沉道。 “我先夺了他的皇位，再抢了他的女人，岂不快哉？” 李蓉蓉看段淳认真的神情，不由恍然。 他并不像在开玩笑，又不像烧坏了脑子，但是他怎么敢有这种想法？ 李蓉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怕伤到段淳。 段淳笑着说道：“你似乎有话要说？” 李蓉蓉终于开口说道：“朝中的大官我都见过，但是我以前都没见过你，你哪来的自信能夺皇位？” 她的言外之意是，你都入不了我的眼，肯定是个芝麻小官。 段淳轻笑了几声，没想到被小瞧了。 “如今天下大乱，夺他皇位有何难。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已经是个通缉要犯，怎么帮你？” 段淳问道：“你知不知道朝中大臣，与你父亲走得比较近的都有谁？” “就算以前有，现在他们恨不得装作不认识。” “没关系，你说几个出来，我只有办法。” “越王杨素，靠山王杨林还有韩擒虎。” 我的乖乖，这三个全是兴隋九老。 难怪李浑难逃杨广毒手，原来是杨广怕他势力太大。 这三人里靠山王杨林在登州，鞭长莫及。 越王杨素与韩擒虎不对付，该那谁下手才好？ 段淳见她目光灼灼，不由多说了两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计划的，现在你先睡吧。现在太晚了，下人们都睡了。明天，我会让人送吃的过来。” 李蓉蓉点点头：“嗯。” 段淳出去后，李蓉蓉盖上被子，不一会便进入梦乡。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里睡得特别香。 第14章 女人的危机感 王伯当二人舍弃了手下，双双遁走。 他们先去潞州二贤庄拜了单雄信的山头。 原来单雄信是五路绿林总瓢把子。 所有入了绿林的好汉，都得来拜他。 单雄信听说王伯当、谢映登原是将官，而他手下的四路绿林还缺了两路。 于是他便让王伯当做了南路绿林总瓢把子，让谢映登西路绿林总瓢把子。 加上东路绿林总瓢把子尤俊达和北路绿林总瓢把子王君可，刚好凑齐了四个。 王、谢二人拜完山头，就南下了。 好巧不巧，二人在大羊山遇到了秦琼等人。 秦琼正要代表济南府的镇台唐璧，给越王杨素送寿礼。 而大羊山的两位当家，齐国远、李豹则是拦路抢钱。 这两个家伙年年在这抢，唐璧的四个手下将官都不敢过路了。 秦琼上前一探究竟，不想跟这两人打了起来。 齐国远个儿高，力气猛，就说他使的军刃吧，一个手使一对大锤，这对锤比磨盘还大，简直闻所未闻。 还有一个使枪的李豹，大枪足够两丈三。 秦琼本来还不信，这一看，果真如此。 齐国远大喊：“黄脸儿的，你站住。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不知道？” “你是干嘛的？” “我们是占山为王的好汉爷。” 秦琼开口问道：“我不过是身上的衣服，肚内的干粮，单人独骑，你可劫我什么呀？” 李豹吐了一口唾沫：“你是济南府镇台衙门的，是奔长安送寿礼的。你们一共连你算上来了十五个人，有五挑子珠宝古玩。你把你的人搁边上，你一个人来到这儿，我问你对不对吧？” 秦琼心说：他这山上必有踩盘子的，被他们打听明白。 他拔出双锏，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 这是一对瓦面金装锏，金光熠熠，愣是吓人。 齐国当哇哇大叫的就要往前去，他那磨盘大的锤子确是空心的，里面装着石灰粉，一锤子下去，就要让石灰把人眼迷住。 正关键的当口，王伯当喊道：“二哥、齐国远，且慢动手。都是自家人，不要伤了和气。” 那齐国远看到王伯当说道：“原来是总瓢把子，你认识此人？” 王伯当说道：“这怎么不认识，山东历城秦叔宝，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哇，原来是赛专诸、似孟尝、神拳太保、双锏大将，山东的秦二哥，你可让我们好想啊。”原来齐、李二人早就听说过秦叔宝的大名，早就想结识他。 秦琼见都是认识的，便让唐璧的手下过来，众人见他们相熟，也就放了心，挑着寿礼上山。 秦琼问王伯当道：“前次见面，二位还是兵马司的将官，怎么现在倒成了总瓢把子？” 王伯当一脸羞愧：“实在为贪官所逼啊。 我们兵马司去调马，没想到那贪官竟然要了我们一人一百两银子。 我们咽不下这口气，便当场辞了官。 恰好东路的尤俊达，金盘洗手后，东路始终没有派人，单二哥让我们二人来查查山。 这不恰巧遇到了二哥你。” 谢映登问道：“二哥，你怎么押着寿礼去京师呢？” 秦琼先是把在夹皂林误杀店主，被发配北平，又从北平回了山东的事说了一遍。 齐国远说道：“我常听人说，都里正月十五大放花灯，热闹无比，我和李豹就没到过京城。如今跟着二哥一起进京好不好啊？” 李豹也连连附和，他听说京城有好些美人。 秦琼是当官的，跟着两个山大王进京还不准惹出什么事，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他说文约上是有人数的，多出你们也凑不齐。 谢映登见秦琼武艺高强，眼珠子直转。 前次，他们去伏击段淳，被那小子金蝉脱壳给跑了。 这次或许可以借助秦琼之手，给段淳那小子长长记性。 他朝王伯当使了个眼色：“二哥，让这四人回去吧，换成我们四个。” 王伯当对段淳怀恨在心，也劝说道：“是啊，二哥，我们兄弟一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秦琼原是一个脸热的人，一想不带他们，也怪不合适的。 不过，他还是对齐、李二人说道：“你我同上长安，可就是假扮官人了，可得把绿林的举动全都收起来，万一路上要叫人看出了破绽，可别给我捅了漏子！” 齐、李二人没有反对：“就这么办吧。” 于是，王伯当和谢映登两个老毕登又杀回来了。 段淳对此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杨素最近要祝寿了。 他得趁着这个机会去拜个寿，并且同他拉上关系。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到时候只要段淳声称，他握有杨素与李浑勾结的证据，就不怕杨素不乖乖就范。 可惜李蓉蓉知道的并不多，不然要是真有证据，段淳这升官还不是坐火箭似的？ 说到李蓉蓉，段淳这才意识到，自从穿越来之后，好像认识的女人里都是些富贵人家。 一开始那个贵妇跟国舅认识，想来不是普通人。 还有他大嫂是唐国公家的。 还有南阳公主，不仅贵为公主，还是宇文士及的未婚妻。 现在还有个李蓉蓉，是郕国公李浑的女儿。 虽然李浑已经死了，但这也不能抹除李蓉蓉是个国公女儿的事实。 按照李蓉蓉现在的处境，要嘛被杨广抓进宫去，要嘛就是入了教坊司沦为官妓或是入了军营做营妓。 都是些不好的下场，希望她能在自己家安分一些，不要做些出格的事。 一大早起来，段淳就吩咐小桃说，偏房住着个丫鬟，要她送些吃的，并且带着一起做事。 没想到小桃如临大敌一般，生怕那李蓉蓉是来跟自己抢着当暖床丫鬟的。 当她送完早饭之后，她看到李蓉蓉的容貌，她便知道自己远不是敌手。 于是，她便到大嫂那边哭诉：“二郎找了个妖精回来，他到现在也没要我，定是嫌弃我了。” 这小桃从小便跟着大嫂，大嫂哪能让她受这委屈。 小桃不能当二郎的正妻，当个妾，当个婢总是可以的。 于是，小桃领着大嫂来到偏房。 大嫂见到李蓉蓉后，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危机感。 以后，我在二郎心里，还有这个地位吗？ 第15章 雄阔海卖弓 大嫂看她面容姣好，衣服却破破烂烂的。 再仔细一看，大嫂吓了一跳。 这衣服分明就是上好的面料做的。 什么样的人，才会这样？ 落难的贵族，还是从教坊司逃出来的人？ 大嫂问道：“你是谁？我在哪里见过你？” 李蓉蓉想起段淳的吩咐，不能透露身份。 她低声说道：“我是段...段郎买回来的奴婢。” 小桃一听她都喊上段郎了，不由鼻子一抽，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心想，二郎果然是嫌弃我，都不肯让我侍寝，还从外面买了个丫鬟。 大嫂冷着脸说道：“别哭了，跟着我去找二郎。” 她心里也不明白，之前的二郎，明明人人都不待见，为什么现在却让人稀罕呢？ 是因为二郎搭上了国舅？ 也不全是，而是二郎好像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变得更有魅力了。 想到这，大嫂脸微微泛红，真该死，我怎么能有这种心思。 段淳从屋外走进来：“你们要找我？找我做什么？” 他一看到小桃流泪，伸手帮她擦去眼泪：“怎么了小桃，谁欺负你了。” 大嫂冷笑道：“除了你还有谁？” “我欺负小桃？此话从何说起。”段淳看大嫂脸色不对，“那又是谁惹你生气了？” 大嫂眼神躲避道：“我替小桃生气。” 段淳疑惑的看向李蓉蓉。 李蓉蓉低着头，轻咬着嘴唇，楚楚可怜的样子。 小桃哭着说道：“二郎，你是不是嫌弃小桃，怪小桃没有伺候好你，所以你才到外面买了个丫鬟。” 段淳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什么傻话，你伺候的很好。主要是我怕你太累了，找人帮你分担一下，你看我这么心疼你，你就别哭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二郎。”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桃瞬间转哭为笑，脸上虽然挂着泪，却笑得很开心。 大嫂却看出了不对，想要质问段淳，却忍住了。 段淳说道：“小桃，你好好教教小蓉，她还什么都不懂。” “是，二郎。”小桃连说话的声音都清脆了一些。 段淳将大嫂拉出屋子。 大嫂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老实说，她是谁？我怎么觉得她很眼熟！” 以前李蓉蓉总是浓妆艳抹的，现在卸了妆果然没人能认得出。 段淳说道：“她是李蓉蓉。” “二郎，你疯了！”大嫂大声叫了起来。 段淳赶紧捂住她的嘴，却被大嫂咬了了一口。 “我看你才疯了，怎么乱咬人。” 大嫂可没什么心思跟他开玩笑。 她四处看了一眼，将段淳拉进正屋：“二郎，你不知道她是通缉犯嘛！” “大嫂，别激动，我知道。”段淳看着那一抖一抖的大包子。 大嫂生气道：“我怎么能不激动，这事要是让人知道，咱们家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段淳解释道：“没人知道她在这，没事的。而且，我有需要用到她的地方。” “她是个通缉犯，她的头像还在海捕文书上挂着，她能帮你什么？” 段淳笑着说道：“帮我讹人啊。她说谁是她爹的同伙，谁就是。皇上绝对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把她掌握在手里，就像是拥有一座金库。” 大嫂有些动摇了：“可是这太冒险了，况且你不是有国舅做靠山嘛，我们可以走得稳当一些。” “那太慢了。人生最怕的就是只有一座靠山，想要升官就要有许多许多的靠山。” 大嫂吐出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当她知道那女人是李蓉蓉后，她就松了一口气。 二郎是不会娶一个罪官之女的。 “你这张嘴花言巧语，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总不能是大哥吧？” “去你的。”大嫂扭着腰走出去。 段淳拍了拍袖子，呵，女人很好哄的。 他还有些话没有说。 比如说他还想借助李蓉蓉，收拢李浑的残党。 那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他将思绪收回。 下个月就是杨素的寿辰了，要利用好这次机会。 最好是能扯着杨素的大旗，让自己在官场上更进一步。 今日放假，不如出去逛逛，看看有没有适合送给杨素的寿礼。 像杨素这么有身份的人，别人送的都是些金银珠宝。 若是自己送些别出心裁的玩意，或许能打动杨素。 到时候或许就不用利用李蓉蓉来讹杨素了。 已经接近元宵节。 长安城早就张灯结彩，到处挂满了花灯。 只等着元宵节一到，点上所有的花灯，再看那一年一度的烟花会。 北头十字街上有人卖花，有人卖艺，竟然还有人卖弓。 一圈子人围着那卖弓的。 段淳挤了进去一看，原来是个把式场子。 场子当中有一颗大柳树，柳树底下，站着一条梢长大汉，高有丈一，膀阔腰圆，身体魁梧。 那人未戴帽，挽定了牛心的发纂，别着银簪。 树枝上挂着两个大字：“卖弓。” 那大汉说道：“大伙儿，我是卖弓的。这张弓，名为神臂弓，乃是铜梢、铁把、钢弦。只要五百两，你们就能把它带走。要有人把弓拉到满月，我分文不要，免费送。” 那汉子环顾一周，见没有人敢吱声。 不由大失所望。 “都说长安出人杰，没想到这么大的地方硬是没有能人。我听闻那天宝将军宇文成都，力大无穷，怎么不敢来啊？” 段淳当下了然，这家伙是冲着宇文成都来的。 他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说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金顶太行山，雄阔海。” 段淳错愕了片刻，这就是隋唐第四条好汉雄阔海？ 今日一见，除了长得壮一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听闻这雄阔海座下有一头黑煞兽，掌中镔铁棍，武艺高强，膂力过人，在太行山占山为王。 可是他不服单雄信。 单雄信本来想上太行山挑了雄阔海，却让魏征和徐茂公拦住。 徐茂功说：“依我说呀，有他也五八，没他也四十，将来咱们起事的那一天，自然就把他孤立起来了。” 单雄信这才作罢。 这雄阔海左等右等，等不来单雄信，以为他怕了，便自封为天下第一。 可是手下的人说：“寨主你是寨里第一，却不能算天下第一。” “那谁是天下第一？” 第16章 为有暗香来 谁是天下第一？ 那手下说道：“我听说隋朝第三次兵伐南陈。 宇文成都胯下马，掌中一条凤翅金镗，能征惯战。 论他立的功劳，可以封他官到一品。 可是他这岁数呢，才有二十来岁。 开皇天子杨坚这才封他为京营节度使，加封镇殿将军，又赐他一面金牌，御笔亲书：‘天下横勇无敌，天宝将军第一名。’” 这不，雄阔海就是奔着宇文成都来的。 他本想着宇文成都是京都节度使，总要巡街弹压。 于是他便在这街头摆起摊来，卖起弓。 他长的威武雄壮，摆起场子，当街的地方也拦不住他。 段淳心里想着，自己有二牛之力，要拉满神臂弓不成问题。 倒是可以把神臂弓当成礼物，送给杨素，博取他的信任。 但是没有必要，这把神功自己留着不香吗？ 问题还不在这，而是在于这雄阔海是隋唐第四条好汉，有二虎之力，自己要是拉开了，那不就得罪他了？他不得找自己麻烦？ 或许可以等到月底，等自己领取了八品官的系统月奖励再来。 系统每个月都会发放奖励，一个月能增加一牛之力。 到时候，自己与雄阔海实力相当，就不怕他了。 雄阔海看着段淳问完话，又不说话，不由急道：“怎么，你敢不敢试试？” “试试倒是可以。”段淳将长袍压在腰间，张开马步，从雄阔海手里接过长弓。 他力沉丹田，左手在前，右手往后拉，一下便拉开了个八成。 这可把雄阔海急坏了，此次进京不仅没有遇到天下第一的宇文成都，难道还要赔上一把神臂弓。 段淳见他心里发急，暗暗好笑，又拉开了一成。 惊得围观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只有雄阔海的脸色越来越沉，他想一拳捶死这家伙。 就在此时，段淳见好就收：“哎呀，实在是尽力了，只能拉开九成。” 雄阔海才转笑道：“兄台能拉开九成，已经是天下少有的英雄了。” 段淳笑着说道：“等我回去练练下个月再来。” 反正雄阔海要卖弓卖到正月十五，还有十几天的时间。 “好兄弟，我可等你再来。”雄阔海不忘来了一句。 等我再来，有你哭的时候。 要说这把弓只标价五百两，是非常便宜的。 只是却没有人买，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一般人买回去也拉不开，买回去有什么用！ 识货的却未必有钱，岂不听闻一分钱难道英雄汉。 所以，雄阔海这里才会一直热热闹闹的。 而且还会一直热闹下去。 段淳又四处逛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玩的物件。 他想了想，突然有了个好主意，白嫖贺礼不好嘛，为什么要出钱？ 这可不是他段淳的风格。 有了主意，他就不再瞎逛，随意花了几个五铢钱买一枚木质簪子。 走到半路，他又花了几两银子买了一个银簪子。 这才回到府中。 今日不用上值，出去逛了一圈，也算是没有白费。 还没到屋里，段淳便喊道：“小桃，出来。” 小桃本来还在收拾桌子，听到声音，急忙往外跑。 她今天很高兴，有了李蓉蓉的帮忙，她确实轻松了许多。 “二郎，你唤我？” 段淳拿出两把簪子，将银簪子递给小桃：“这个送给你。” 小桃嘴里说着：“二郎这太贵重了。” 可是她一边说一边抢一般的收在怀里。 生怕段淳反悔，收回去。 她又看了看那木质簪子，心里乐开了花，看二郎送我银簪子，给小蓉却是便宜的木质的。 二郎果然还是比较疼我。 段淳摸了摸她的头：“戴上看看。” “二郎，二郎可以帮我吗？插我头上。” 段淳笑了笑，接过簪子，随手插在她的头发上，感觉还不错。 “下去吧。” 小桃轻轻嗯了一声，比以往都乖巧了不少，欢快的跑去正屋。 段淳来到偏房，李蓉蓉正在摆弄桌子上的花瓶，花瓶里有几枝梅花。 梅花在阳光照耀下，白得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段淳走进屋里，嘴里吟着诗。 李蓉蓉听到声音猛的回头，秀发飞舞。 不知为何今天她总是响起段淳，想起他桀骜的脸庞。 她一回头便看到段淳笑吟吟的脸。 李蓉蓉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埋头说道：“为有暗香来，好美的意境。段...二郎还会作诗。” “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段郎。”段淳走过去握住她的头发，随意挽了一个发髻，将木簪子插上去。 李蓉蓉不敢回应，想起早上叫段淳段郎，不由得脸更红了。 “那有铜镜，看看这簪子好看不。” 李蓉蓉来到铜镜前，她的手轻轻抚摸着簪子，只觉得光滑冰凉。 她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有戴过这么差的簪子。 但是此时她只觉得戴上世上最好的簪子。 “好看的。”她吐气如兰。 段淳点点头：“你喜欢就好。” 说完他便转身要走。 “段...郎。”李蓉蓉红着脸叫住他。 “怎么了？”段淳回头看去，却见一道倩影投入自己怀里。 “除了我爹，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想我爹了。”说话间，李蓉蓉的眼睛有些湿润。 而段淳感受着她的柔软，早就翘上了天。 李蓉蓉本来还有些感动，此时却像受到惊吓一般，“啊”了一声跳开。 “你...你...” 段淳笑着说道：“美人在怀，这不是正常的嘛，你不要多想。”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放心吧，只要你活的好，你爹泉下有知，也会开心的。” “嗯嗯。”李蓉蓉默默点头。 段淳说道：“我还有事，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正屋找我。”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蓉蓉本来还想叫住他，手伸了一半无力垂下。 她现在只想找人说说话。 她逃了好久，憋了好久，忍了好久。 入夜，她沐浴更衣，鼓起勇气去往正屋。 还没进去，就被小桃拦在门口。 “狐媚子，你洗的这么香，想要勾引谁？给我回去。” “我...我找段..” 她还没说完，便被小桃打断。 “二郎睡了，你给我回去。” 段淳躺在床上，要不是小桃年纪小，他非得揍她一顿。 拦人享乐，如杀人父母啊。 第17章 半夜三更 段淳坐起身来，对着小桃温柔道：“让她进来。” 他的声音虽然温柔，却让小桃生不起反抗之心。 小桃现在最听段淳的话了。 段淳只用了一根小小的银簪子，还有他满满的爱，就收买了小桃的心。 小桃说道：“是，二郎。” 李蓉蓉得了段淳的应允，缓缓走进屋里。 她本来还想找段淳倾诉衷肠，可是小桃寸步不离的盯着她。 这让她开不了口。 段淳对着李蓉蓉招了招手，指着椅子说道：“过来坐吧，什么事？” 李蓉蓉坐下，刚想说话，可是她一看道小桃带着警惕的目光，又生生的憋回去了。 段淳知道她心中所想，用食指和中指敲了三下李蓉蓉的额头。 他开口逐客：“既然没有话说，那就回去睡觉吧！” 李蓉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敲这三下应该有什么含义吧！ 她站起来，嘴角噙笑：“段郎，早点安歇。” “嗯。” 小桃开口问道：“狐媚子，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你刚刚都快哭了，现在又要笑了。” 段淳开口说道：“小桃，过来。” 小桃瘪着嘴过来，眼里含泪。 他们两个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委屈巴巴道：“二郎。” 段淳摸着她的头说道：“小桃，你们两都是可怜人，要互相帮助才是，怎么还敌视起来了。女人要帮女人，懂吗？” 小桃突然抱住段淳：“可是我怕她把你勾走。” 段淳弹了她两下脑瓜子。 “你才多大，不要胡思乱想。” 小桃被弹了两下，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着往外走，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二郎。 看来二郎只是喜欢弹别人的脑瓜子。 她有些放心了，二郎弹李蓉蓉那三下，并没有什么深意。 不过，李蓉蓉可不这么想。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夹紧被子，心里满是段淳。 他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救了自己，还把自己带回了家，免去了伤寒受冻。 他还送给自己一支木簪子。 李蓉蓉摸了摸枕头底下的木簪子，就像在抚摸爱人。 段郎今夜会来的，就在三更天。 她给段淳留了窗，还留了门。 好不容易，等到三更。 李蓉蓉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的心跳快极了。 好像要跳出嗓子眼。 她抿了抿嘴唇，不敢回头。 直到她听到椅子被人踢倒，忍不住直起身。 却被一只大手抱住腰。 那只大手很温暖。 “你在等我？” “段郎。”李蓉蓉一下就认出了这个声音，并没有让她意外。 突然，她整个人都僵硬住，那只大手突然前移，好像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她想要挣扎，却又放弃了。 “段郎，我只想找人说说话。” “好的，你说。” 段淳就像只不安分的松鼠，在两座山上跳来跳去。 “可是，你这样，我怎么说？” “怎么不能说？就像往常一样说。” 段淳从后面抱住她。 这下，李蓉蓉更僵硬了，她一下都不敢动。 段淳把头埋在她的头发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闻着头发香气。 李蓉蓉缓缓开口道：“呃...谢谢你。” 段淳翻动得更快了：“谢什么？” “谢谢你送我簪子。” “不值什么钱。”段淳随意说道。 “可这是我收到最贵重的礼物。” “既然如此，我也想你送我一样礼物。”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段郎想要什么？”李蓉蓉心跳极快，快到几乎要晕厥。 她虽然这么问，但是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只是，会不会太快了？ 他们认识才两天。 虽然她有些喜欢他，但是应该还不到时候。 段淳毫不犹豫开口：“把你送给我就行了。”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李蓉蓉又喜欢他的语气，又有些矜持，此刻竟然无声。 “你不作声，那便是同意了。”段淳可不跟她客气。 “可，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闭上眼。”段淳命令道。 李蓉蓉乖乖的闭上眼，罢了，就这样吧。 自己是个死囚犯，段郎冒着被砍头的风险救了自己，自己就当报答他了。 她并不排斥段淳，反正也无依无靠。 她转过身，把头埋在段淳怀里，享受着段淳男子汉的气息。 天快亮的时候，段淳在小桃起床前，退出偏房，回到自己的床上。 李蓉蓉瘫软，又痛又愉悦。 心理上的愉悦反而更多一些。 她不再辗转反侧，沉沉睡去。 过了好久，她缓缓张开眼，看到床头的小桃，她吓得叫出声，“啊！” 小桃开口说道：“看来你没什么事，我还以为你生病，二郎说女人要帮女人，我特意给你带了早饭。” 她走过去将倒掉的椅子扶正，然后走出屋子。 李蓉蓉疲惫起身，她刚翻开被子，便看到一抹落红，羞得她重新盖上被子。 她按住被子，将身子抽了出来。 随后她将垫在下面的被子翻了个面。 这才吃起早饭。 “也不知道段郎上值了没有。” 段郎很有本事，昨天小桃还仇视自己，今天就给自己示好。 段淳可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两个女人都摆不平，他还叫段淳吗？ 今天他要上值。 只是，再有将官过来取马，都是客客气气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因为他们听说兵马司的两个将官，被驾部承务郎欺辱得辞了官。 本来他们还不知道原因，但是当他们看到段淳的块头，他们就全了然了。 这家伙他娘的当文官？他一巴掌能拍死我们吧？ 他们小小的脑袋，冒出大大的问号。 段淳被看得有些不舒服，他停下手中笔，眯着眼说道：“你们看什么？” 那支笔，在他手里就像根牙签。 将官们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想笑却不敢笑出口。 不过，还真有不怕死的。 “你当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看你两眼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段淳将毛笔搁置在笔架上，站起身来。 “你是谁？” “越王府的账房，李靖，字药...”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段淳抓在手中，扔了出去。 第18章 价高者得 李靖是谁呢？为什么会在越王府做个账房？ 原来李靖字药师，乃是三原人氏。 隋朝的上柱国韩擒虎是他的亲娘舅。 韩擒虎把他推荐到越王府当账房先生，是想让李靖暗中监视越王杨素。 东海之外还有两兄妹。 兄长张仲坚，家里排行老三，满脸虬髯，号虬髯客。 妹妹叫张出尘，喜欢拿着拂尘，又喜欢穿红衣裳，绰号叫红拂女。 拂去尘土，不就是出尘吗？ 兄妹二人来到中原，打算刺杀越王杨素。 现在红拂女已经在伪装成歌伎，混入越王府了。 后来李靖与这兄妹俩，人称为“风尘三侠”。 不过，以后怕是没有风尘三侠了。 李靖被段淳这一摔可真够呛的。 他没想到自己已经说出越王的名号，但是这小小的承务郎完全不把越王放在眼里。 李靖倒是没有像一般的狗腿子那样，被人敲打一顿后，放下狠话。 他慢悠悠的爬起来，将袖管子卷了起来。 他张口说道：“我是账房，你是文官。都是文职，现在过过手，倒也不说谁占谁便宜。” 他的心里不服，虽然段淳的力气大一些。 但是刚刚自己没有使出招式，让段淳占了一些力气上的便宜。 现在重新比过，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段淳看着这不服输的小子说道：“你知道大闹兵部的下场吗？莫说你这个小小的账房，就是越王杨素，来了兵部，也得乖乖按章办事。” 李靖停下手上的动作：“如何按章办事？越王要几匹马，你胆敢敲诈勒索？” 段淳朝一旁拱了拱手：“按照朝廷的规矩，申请马匹就得走流程。你这一来，一句话就想要走百来匹战马，你去问问越王，这是谁给他的规矩。” 李靖一时语塞。 是啊，如果没有皇上手谕，这一整套流程下来，没有十天半个月的确实办不下来。 只是如今王府里等着用马。 越王大寿的时候，准备了马战的节目，需要骑兵骑在马上，进行战斗。 越王府虽然也有马，但是还有百匹战马的缺口。 越王一听缺马，也不当一回事。马上就让李靖过来兵部讨要。 本来以越王的身份，这事轻轻松松就能办妥。 可是，宇文化及与越王不合，早就派人来兵部知会过了。 他说，要是有人敢不按规矩，把战马批给杨素，那就是和他宇文化及作对。 宇文化及乃是当朝的宰相，而越王虽然是个王爷，手里也没有实权。 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谁都明白。 也就没有人敢触这个霉头，让越王杨素轻松领到战马。 段淳看着李靖说道：“我肯收钱，替王爷办事，你就该谢天谢地了。你去打听打听，现在还有谁敢收你的钱？” 真就是这么个回事。 除了段淳，没有人敢忤逆宇文化及。 段淳可以为了杨素，得罪宇文化及。 但是得罪要有得罪的价钱，段淳只要了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银子对越王来说，并不多。 为了面子上的事情，杨素绝对愿意出这个钱。 现在马战表演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面子。 谁都在等着看越王的笑话。 但是他李靖竟然就想凭着越王的名头，一分钱都不想出。 这段淳能忍得过去？当场就给他丢出去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就去请越王过来，你最好等会还能这么硬气。”李靖笑了笑，他懂得看相，这个段淳一副死人相。 死人相，是很特别的面相，印堂发黑，浑身散发着死气。 这种面相的人，要嘛早就死了，要嘛快要死了。 但是很显然，段淳还活着，所以说明段淳快要死了。 这倒是李靖猜错了，段淳早就死了。 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他了。 段淳无所谓的笑了笑。 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按老子的规矩办事。 老子是替杨广做事，谁敢惹老子，老子先揍他一顿，然后把他交给杨广。 他左右看了看，笑着对他们点点头。 “兵部的事情，大家都可以来找我办，最主要的是，你们要有实力，明白吗？” 段淳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 “明白，明白。”众人点头说道。 提到钱，他们就不急了，一年到头辛苦也没赚几个钱，怎么能落在这个贪官手里。 他乖乖的到一旁排队，登记上名字，等候兵部给他们调配装备、马匹。 既然承务郎说回按章办事，自己就不怕取不到装备了。 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打不响。 段淳好心的提醒他们：“前日，兵部已经盘点过装备。所剩不多了，肯定是先到先得的。若是装备告罄，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什么？”众人立马乱了起来。 不过，这种事也正常。 毕竟现在整个大隋兵荒马乱的，到处都在讨贼，再多装备也不够用啊。 “承务郎，还请多多关照啊。”有人掏出一百两银子，跟着文书一起递出去。 有些人不甘落后：“承务郎，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疏通疏通。” 他递了两百两。 要是拿不到装备回去，自己这个后勤将官也别当了。 那自己还怎么捞钱？ 想想也是，花点钱算什么？ 那些将官来后勤处要装备的时候，自己不也要了一些钱吗？ 出钱的给好装备，不出钱的给一些陈旧的装备。 段淳满意的点点头。 他来者不拒，把钱全部收到怀里。 他喊过那些文官：“你们过来帮他们登记好。” “是，段大人。” 段大人有兵部侍郎的关系，他么不敢不听。 打也打不过，关系又没人家硬。 别人干活，他只负责收钱。 收到最后，他发现统计的数目远超库存了。 于是，他开始退钱：“李将官，你的事办不了，这一百两银子给你退回去。” 李将官顿时急了：“段大人还请帮帮忙，我是说最先出钱的，哦不，我是最先来的” 他依依不舍的从怀里掏出四百两银子，交到段淳手中。 “行吧，这事又能办了。” 兵部里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事什么操作？ 段淳不仅敢如此公开。 他钱还越收越多。 这叫拍卖，价高者得。 每个腐朽的王朝都有这种操作。 就像东汉末年，汉灵帝卖官鬻爵一样。 汉灵帝卖的是官，收回的是钱。 而段淳卖出的是兵部的马，收回的也是钱。 第19章 机会往往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说来也奇怪，李靖回到越王府，将兵部的事情一说。 杨素不但没有发火，还让李靖拿了五千两银子，再跑一趟兵部，把事情办妥。 李靖问道：“王爷，这倒是为什么？” 杨素看着厅堂上跳着舞的红拂女，口水就要流下来。 他擦了擦嘴角：“既然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便不是事情。钱我有的是，你只管去便是。” “是，王爷。”李靖眉头微微皱起。 那段淳好像完全预料到这种情形一般。 厅堂上的红拂女身穿片缕，若隐若现，着实诱人。 她一边跳舞，一边盯着李靖看，仿佛要把李靖印到心里。 李靖似乎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不由回头望去，正好与红拂女四目相对。 顿时，他整个人犹如遭受雷击，挪不开脚步。 他从来没有遇到如此让他心动的女人。 红拂女对着他轻轻一笑，这一笑便仿佛要把他的魂儿勾走。 杨素皱了皱眉头：“还待着干嘛？还不快去？” “是，王爷。” 李靖没有多留，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 杨素的眼睛眯了起来，满是杀意。 他韩擒虎以为在自己府上放个眼线，自己会不知道他的用意吗？ 我杨素南征北战，不把你们放在眼里罢了。 什么宇文化及，跳梁小丑罢了。 李靖取了银两，直奔兵部。 他将满满一袋银子放在段淳案前。 段淳面无表情的将钱收下，顺手将已经盖过印子的批文递给李靖。 李靖诧异道：“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会带着银子前来？若是我不带银子来，你这批文不是白批了？” 他知道段淳为了弄到这个批文，一定垫付了不少钱。 但是万一杨素不给钱，段淳这钱不是白搭进去了？ “李靖，你鼠目寸光了。”段淳没有多解释。 他与李靖又不是一路人，他走的是文官路。 而李靖是当世名将，注定要打仗的，两人几乎没有交集。 李靖还想问，段淳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李靖现在实在没有理由动手，只能闷着头走掉。 段淳放下手中笔，站起身来，他从五千两银子拿出五百两银子来。 “今日大家辛苦了，这些你们分了。” 今日收的钱，不算这五千两，就已经有四五千两。 那四五千两，全部被段淳收入囊中。 五百两并不算什么。 但是他的同僚们却无比高兴。 要知道上次他们被揍了，所有人也才平分了一百两银子。 段淳又从里面拿出五百两银子，交给其中一个：“你拿去给李侍郎。” “是，段大人。” 那位同僚的官阶比段淳还高，却要乖乖听他的。 段淳拿着剩下的四千两出了兵部，直奔尚书省。 那是宇文化及上值的地方。 段淳敲了敲门。 “进来。”宇文化及手中笔不停，批阅着文书。 段淳将四千两银子放在桌上：“宇文丞相，事情已经办妥，除去李道宗五百两银子，再除去兵部同僚五百两，剩下的都在这里。” 宇文化及头都没有抬：“区区四千两银子，我要来做什么？你收下吧。” 段淳拒绝道：“我只收我该收的钱。” “哦？”宇文化及终于停下笔，诧异的看着段淳，“据我所知，侯府入不敷出，这四千两银子对你很重要。” “再重要，我也有我的原则。”段淳再次拒绝。 他没有多留，告辞离去。 宇文化及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宇文成都从屏风后面冒了出来，“父亲，我怀疑李蓉蓉在他府上，要不要我去搜查？” “不必了，一个女人而已，你要喜欢，我可以给你找上成千上百个。”宇文化及摆了摆手。 宇文成都心事被拆穿，也不恼。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这也没什么。 宇文成都笑道：“这段淳本是个亲卫，突然搭上了国舅，当了个文官，实在可笑。” “你可不要小看他，此子非比寻常。”宇文化及眯着眼说道。 “是，父亲。”宇文成都对这话并不感冒。 宇文化及见他如此神态，便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他无奈摇摇头说道：“这些银子，你拿去花吧。” 宇文成都心里大喜：“多谢父亲。” 最近花酒喝得多，又被老三借了一些银子，手头正有点紧。 宇文化及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他的三个儿子里，个个喜欢花天酒地，老三宇文成惠更是被称为花花太岁。 也就大儿子宇文成都有些出息，被文帝封为天宝将军。 只是在他眼里，女人算些什么？要多少有多少。 但是这天下皇位只有一个，那才是男儿该有的梦想。 那个段淳倒是个人才，可以好好提拔一番。 段淳有着与宇文化及一样的梦想。 他还知道，宇文化及会杀了杨广，自己称帝。 不过，这世道在自己来之后已经变了。 刚刚他并不是为了装逼而不要银两。 而是他知道，他失去的，将会十倍还回来。 区区四千两，怎么比得上宇文化及的器重。 自己好不容易才搭上宇文化及这条线，自然要把事情办好。 钱没了，可以再赚，良心没了，可以赚得更多。 原来段淳今日上值时，便有人来告诉他，今日若是杨素求马，不得批给他。 于是，他主动找到宇文化及，对宇文化及说：“丞相，我有办法让杨素颜面扫地。” “什么办法？” “让他出五千两银子，向我这个小小的八品官买马。堂堂越王屈服八品芝麻官，不是更有意思嘛？” 宇文化及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相比于让他杨素在寿宴上丢脸，这事似乎更值得大书特书。 于是，他便答应了。 而段淳真的办成了。 这件事对段淳来说，难点便在于杨素是否屈服。 而段淳用情报换取了杨素的屈服。 段淳把风尘三侠的故事告诉了杨素。 这个故事很值钱，但是还是不够。 最后，段淳告诉杨素，会帮杨素解决这个隐患。 于是，杨素欣然应允。 当然，段淳能做到这一切，都得益于一件事。 那便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他早早的就上班了，才能打听到这么多消息，才能有这么多准备。 第20章 依你，都依你 段淳回到府上，便觉得自己的府邸有些小了。 整座段府的三进宅院被段全占了两进半。 而段淳只分到了三间房。 段淳琢磨着得换间大房子了，长安城房贵，不过两三千两银子就能买一座大宅子了。 他嘴里念叨着：“南阳公主金贵，先安排三间房。李蓉蓉两间，大嫂...大嫂不用了。” 大嫂给他打了碗汤：“二郎，你嘀咕什么呢？” 段全在一旁说道：“神神叨叨的。” 段淳突然记起来，前几日让段全收买张公公，但是一直没有下文。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大郎，张公公那边怎么样了？” 段全嗤笑道：“呵，你让我贿赂个老太监，我看你是迷了眼。你猜我搭上谁了？” 大嫂瘪着嘴问道：“搭上谁了？” “京营节度使，宇文成都。”段全一拍大腿。 段淳一听宇文成都的名字，就警惕起来。 段全完全没有注意到段淳的神情，自顾自说道：“我本来想直接去找宇文成都，但是人家不搭理我。 后来，好不容易托人找到了宇文成都的手下，他答应我，把我推荐给宇文成都。” 段淳冷冷说道：“你不会是把钱花在宇文成都的那条狗身上了吧？” 段全囔囔道：“诶，二郎你怎么说话的。人家怎么说也是宇文成都的副将，怎么能骂他是条狗。” “无可救药。”段淳摇摇头胡乱扒了两口走出餐房。 大嫂急忙拉住他：“二郎，你才吃了两口，上哪去啊？” “回屋去了。对着大郎吃饭，没有胃口。”段淳说道。 “二郎，你是不是皮又紧了？”大郎站起身来，拦住段淳。 段淳好奇道：“你要干什么？” 段全伸出手，张开五指：“再拿些钱出来，我改天还得宴请宇文成都。少说也得两百两银子。” “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一张嘴就是两百两。”段淳的眼神越发冰冷。 段全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不过一想到过几天就要宴请宇文成都，他身上又没有那么多银子，他只好心一横。 “我是你大哥，你今天不拿出来也得拿出来。” 段淳完全不想当这个冤大头。 再者他也从来都看不上宇文成都这匹夫。 要合作也是同宇文化及合作。 更别说什么宇文成都的偏将了，那算个啥玩意？ 见了段淳的面，说不定还得跪下说话。 他伸出手，捏住大郎的手指，一下便将大郎的手指掰弯。 痛得大郎嗷嗷直叫：“段淳，你干什么？” “你朝谁囔囔呢？”段淳一只手把大郎举过头顶。 这一举动把大嫂吓得够呛，大嫂急忙拉着段淳的左手：“二郎，快把他放下来。” 段淳随手一扔，将大郎扔向一边，又疼得大郎一声惨叫。 大嫂埋怨的看着段淳：“他是你大哥啊。” 段淳拍拍大嫂的手，安抚道：“嫁给大郎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大嫂摇摇头，走过去将段全扶起来。 段全又惊恐又不可思议，二郎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段淳从怀里拿出一袋银子，从数量上看，起码有四十多锭。 这又把眼前二人看呆了。 段全和大嫂都是见过大场面的，本来这四五千两银子并不值得他们如此诧异。 但是经不住大郎是个败家子，段府早就被他掏空了。 如今再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如何不让他们看呆。 段淳摸出两锭银子，盯着大郎问道：“想要？” 大郎呆呆的点了点头。 段淳像教训儿子一样说道：“下次记住了。我给你，你才能要。我不给你，你不能抢。听明白了吗？” 大郎再次呆呆的点点头。 “伸手。”段淳说道。 大郎伸手没受伤的手。 段淳把银子放在他的手上：“在哪里请客，记得叫我。” 他倒要看看，谁他娘的骗钱骗到他家人头上了。 老子不得把他的屎给打出来。 打狗还得看主人，大郎虽然不争气，但是我可以欺负，其他人要想欺负他，得问问我的拳头。 大郎再次点点头。 段淳起身走出屋子。 大嫂赶忙追了出来：“二郎，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段淳摇了摇头，这大嫂本也是富贵人家，被大郎坑成这样。 他开口说道：“当然是贪污的，难不成是抢的？” “你就不怕皇帝砍你的头？”大嫂紧张道。 段淳无所谓道：“满朝文武都是这样，皇帝砍得过来吗？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嫂欲言又止，如今的朝堂还真的是这样。 段淳想了想继续说道：“我现在住的宅子有些小，我寻思着出去买间大的宅子。” “什么？”大嫂心里一阵不舍。 这段时间她与二郎相处很愉快，没想到二郎倒要走了。 她红唇轻启：“我让大郎把后院腾出来，整个后院都归你，你就不用搬出去了。” 段淳忍不住伸出手捏住她的双颊。 吓得大嫂退了几步。 要不是大郎沉迷于两百两银子，非得跑出来拼命。 “依你，都依你。”段淳无奈摇头。 将来他院子里的女眷越来越多，该怎么向大嫂解释？ 走一步算一步吧，到时候再说。 段淳走回自己的屋子，小桃早就打好了热水，帮段淳脱鞋洗脚。 小桃一边洗，一边仰头看着段淳。 段淳看着她浓妆艳抹，不由皱了皱眉：“小桃，这妆太浓了，不适合你。” 小桃本以为这妆容二郎会喜欢。 她心里憋屈，差点哭出来。 段淳最受不了女人这样，他开口说道：“别哭，别哭，我帮你重新画。” 他沾了些洗脚水往小桃脸上一抹，洗掉妆容，然后随手拿了块布，将小桃擦干。 他朝外面喊了一声：“小蓉，拿胭脂水粉来。” 小桃皱着张脸：“二郎，那是你的洗脚水和擦脚布。” “小桃，你不会是嫌弃我吧！”段淳一脸夸张的表情。 “二郎，我...我没有。”小桃只能无奈否认。 李蓉蓉很快拿出来胭脂水粉。 段淳挥了挥手：“听说你琴弹得不错，给我弹一曲。” “是，段郎。” 李蓉蓉弹奏古筝。 段淳捏住小桃的脸，认真画了起来。 粉白黛黑，唇施芳泽。 第21章 求求你，让我帮你 李蓉蓉纤纤素手，一曲奏完只觉得余音绕梁。 段淳也恰在此时收笔：“好了，小蓉过来看看。” 李蓉蓉站起身来看着小桃的脸。 小桃紧张的等待着答案，她有些不相信二郎。 二郎长得五大三粗的，怎么懂得妆容的事情。 李蓉蓉抱着双手，将水袋挤得有些变形。 “斯~” 小桃急忙问道：“怎么？是不是不好看？” 李蓉蓉开口说道：“也不是，就是少了点什么。” 她拿起线笔，在小桃的眼角轻轻一点，点下一个泪痣。 “这样好多了。” 小桃急忙起身去照镜子，镜子里的人她觉得很眼熟，却又有些陌生。 明明是淡妆，却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段淳轻轻拍了拍李蓉蓉翘起的身后，吓得李蓉蓉差点叫出声来。 段郎也太大胆了，小桃就在这里。 李蓉蓉咬着嘴唇，娇嗔的看了一眼段淳。 “竟然还敢躲。”段淳可不会惯着她，用力捏住她的身后，揉搓了几下。 李蓉蓉脸色有些发红。 这时，小桃回过头来，惊喜道：“二郎，你画的比我画的好看多了。” “大晚上的画什么妆，赶紧洗掉睡觉了。”段淳一边说，一边用力捏了三下。 李蓉蓉的脸更红了，段郎晚上好像又要来了。 小桃轻轻噢了一声。 可是，她左看右看就是舍不得擦掉。 半夜三更，段淳如约而至。 这一次，李蓉蓉主动了许多，不再像个傀儡一样。 两人之间自从捅破那层纸之后，也放开了许多。 “上来。”段淳指挥着李蓉蓉。 李蓉蓉娇喘道：“是...是，段郎。” 她双手护在身前，被段淳一掌拍开，握了上去。 “段郎，让我把自己献给你。” “准了。”段淳霸道无匹。 第二日，天亮之前，段淳准时回到房间，而后沉沉睡去。 直到小桃将自己轻轻唤醒，段淳才起床上值。 小桃一脸疑惑道：“二郎，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晚上我总听到有人在叫唤。” “你出现幻觉了，今天我去太医署帮你抓点安神药回来。” 安神药很昂贵，能助人入眠，很多达官贵族都在用。 “二郎，你对我太好了。” 段淳笑着说道：“我对身边的女人，向来不错。” 今日并无大事，他在兵部坐了一会，便直奔太医署，找太医帮小桃抓了几副药。 刚出了太医署便遇到上次那个宫女小春。 “段二郎，我听他们说你在这里，你可真让我好找。 “什么事？” “南阳公主找你过去。” 段淳笑着说道：“又找我？是不是又想我了？” 那宫女脸色微红，自从上次公主见过段淳后，就好像犯了相思病。 每天都是段郎段郎念叨个不停。 上次段淳只不过用了个小小的欲擒故纵，便让公主欲罢不能。 公主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不知不觉间便迷上了段淳。 段淳见宫女不说话，随即说道：“去一趟也好，正好我也要找她。” 宫中。 宇文士及带了一堆礼物来见公主，希望能讨得她的欢心。 公主冷冷说道：“你便跪着说话吧。” 宇文士及像条舔狗一般，欢天喜地，今天公主竟然愿意与自己说话。 “多谢公主。” 清贵的公主多跟他说一句，他便多一分喜悦。 南阳公主问道：“你今日来做什么？” 宇文士及跪在地上，比坐着的公主矮了几个头。 他仰头说道：“过几日便是杨素的寿宴，我想邀请公主一同前去。” “越王的寿宴，我自然会去，何须你相邀？”公主皱了皱眉头。 “真的？公主大人也会过去？”宇文士及心里高兴得紧。 到时候又能见到公主了。 虽然，那时候有许多人，不过只要忽略那些人，公主不就是同我约会了嘛？ 平时，他想见公主一面，是千难万难。 “好了，没什么事，回去吧。” “好好，我这就走，公主大人，一定要好好看看这些礼物，这里面都是我自己做的。” 宇文士及起身依依不舍离去。 走到半路，宇文士及遇到带着段淳过来的小春。 他热情的打招呼：“小春，我给你们送了吃的过来，记得吃。” “多谢驸马爷。”公主可以对宇文士及无礼，小春区区一个宫女可不敢。 虽然宇文士及还没有真正当上驸马，他却很喜欢这个称呼。 宇文士及高兴的点点头。 只是，他看到小春身后的段淳，却是满脸的不悦。 他听说公主为了考验他，总和其他男的来往。 虽然自己经受住了考验，但是见到别的男的来这里，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愤怒道：“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段淳非常同情眼前这个绿帽哥。 但是他同情归同情，自己八品的官，总不能让这个白身的宇文士及给吓住了。 他呵呵笑道：“我啊，承务郎段淳，公主的入幕之宾，你说我能来这干什么？” “你竟然敢！”宇文士及一拳直奔段淳面门。 却被段淳一脚踹出去老远：“敢殴打朝廷命官，你是不是活腻了？” 小春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那可是当朝丞相的弟弟。 宇文士及爬了起来，但是不敢再过去，只能放下狠话：“你给我等着，我定然找人收拾你。” 段淳说道：“那我先进去跟公主亲热一番。” “你...你...”宇文士及哼了一声，快速离去。 段淳这才满意的走进公主的闺房里。 “小春，你在外面等着。”屋子里传来公主的声音。 小春回答道：“是，公主。” 她有些吓坏了，公主才见过段淳两次，现在都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公主不复方才的清冷，笑颜如花。 “段郎，你快坐。” 段淳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南阳公主来到段淳身侧，蹲下来抬头看向段淳：“段郎，你说要帮我摆脱宇文士及，不知道有何方法？” 段淳方才激怒宇文士及当然不是无的放矢。 他是故意的。 段淳捏住公主的下巴，稍微抬了一下：“我要让杨素把他砍了，不过，我需要你帮我。” 公主纤纤细手横放在段淳的大腿上：“那就求求你，让我帮你。” 第22章 愿永远做你身边的一条狗 几日不见，公主竟然大有长进，让人心生魅惑之感。 此时此景，段淳只想把她按在身下。 不过，这是皇宫，他不能这么做。 公主面前，一根柱子悄然升起。 她咯咯直笑：“本宫还以为段郎会全无反应呢。” 段淳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两侧脸颊：“我又没说过我是正人君子。再说正人君子也忍不住。” “不如我...我们在...这快活一宿。”公主被捏住两腮，说话有些磕磕绊绊。 段淳十分心动，不过断然拒绝了她。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未婚夫死了再说。” 公主张开小嘴，狠狠的咬在段淳的虎口上。 段淳静静的看着她：“小心别把你的牙给崩坏了，我浑身上下哪都硬。” 公主这才作罢，段淳的虎口上连个牙印都没有留下。 她站起身来，身材高挑，气质绝佳。 唯独可惜的是，这四两肉不足称。 段淳也站了起来，他有八尺多高，竟然也只比公主高出半个头。 公主转过身去，开口道：“我不喜欢他当我未婚夫，不许你这么称呼他。” 段淳贴了上去，“好好，你不喜欢，我便不说。” 公主感觉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 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虽然她言语放荡，却是个货真价实的雏儿。 段淳浑身上下哪都硬，唯有对女人心最软。 公主浑身上下哪都软，唯有嘴最硬。 说不定天塌下来，也有她的嘴顶着。 公主往前走了一步，转过身来：“段郎，你说说，要我怎么帮你？” 段淳看着她的灼灼目光说道：“杨素寿宴那天，你等宴会开始，就将宇文士及引到后院，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就这么简单？”公主蹙眉。 段淳咧嘴笑道：“能有多复杂？看看你这出息，区区一个宇文士及都把你逼到要自污名声了。” “本宫本来就是一个弱女子嘛。”公主一撒娇，满屋便都是春色。 她往前一步，就要将嘴唇贴到段淳嘴上。 段淳伸出食指，挡在她诱人的香唇上。 他怕自己把持不住，误了大事。 公主的嘴唇非常的柔软，而且非常的温暖。 “哼，坏人，亲一口都不行。” “以后让你亲个够。” 公主干脆身子瘫软，半躺在段淳胸膛上，感受着他的心跳：“段淳，你说你现在像不像奸夫。” “像极了。”段淳闻着她的发香，“我们现在像极了古时候的西门庆和潘金莲。” 公主瞪大眼睛问道：“谁是西门庆，谁是潘金莲？古时候有这两个人吗？我怎么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那是宋朝的。 段淳笑着说道：“西门庆是个富商，潘金莲是一个叫武大的媳妇，武大是卖烧饼的。这潘金莲就趁着武大卖烧饼的时候，与西门庆偷情。后来，他们两为了偷情方便，就把武大给毒死了。再后来，武大的弟弟武松从外地回来，把西门庆给宰了。” “胡说，本宫自幼读书，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公主昂起头说道，“上次你说化身石桥的事，是不是也是骗人的。根本没有人在佛祖面前说，等了本宫两千年，对不对？” “怎么会没有？那个人就是我。”段淳抚摸着她的头发，“我才来不骗女人，特别是我爱的女人。” “爱？”公主眼睛里闪着亮光，“那你爱本宫吗？” “我爱每一个漂亮的女人。” 公主听到这话，哼了一声，想要推开段淳，但是没有推动，反倒是自己退了几步。 她气呼呼道：“你有多少女人？” 段淳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现在还不多，将来应该会有不少。” “所以本宫只是其中之一嘛。” “当然，你可能是最尊贵的一个。”段淳很认真的回答，目前来说应该是最尊贵的一个。 比公主尊贵的也就皇后了，但是段淳还没见过皇后，不知道后面皇后会不会加入自己的鱼塘。 公主说道：“那本宫要做正妻。” 段淳点点头，他的每个女人都是正妻。 公主突然就不生气了，像段郎这么优秀的人，多几个小妾其实没什么。 我要做好一个正妻，不能善妒，这样会惹段郎不高兴的。 人啊，就怕自己攻略。 段淳说道：“好了，不与你多说了。我还要上值。” 公主问道：“你从方才开始便拿着药，你生病了吗段郎？” “给我的暖床丫鬟抓的药，她说她睡不好。” 公主眼里冒着金星，段郎竟然对一个丫鬟都这么好。 “段郎，你将宇文士及带来的这些金银珠宝带回去吧。” “也不是不行，你派人送到我府上。” “好的，段郎。” 段淳没再多留，回去上值。 可是这些金银珠宝是宇文士及送过来的，绿帽哥在贵重的礼物上都放了纸条上去。 上面写着：“愿永远做你身边的一条狗。” 宇文士及刚刚走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公主亲自看看。 可是南阳公主根本没有这个心思，她的心思全在她的段郎身上。 段淳今日上值并无大事。 倒是宇文化及那边派人过来说，要举荐段淳做驾部郎。 驾部郎正六品，负责整个驾部，只在兵部侍郎李道宗之下。 不过段淳知道宇文化及有条件。 那就是以后要替宇文化及办事。 段淳对此并无所谓。 替谁办事不是办？ 替杨广办也是办，替杨素办也是办，替宇文化及办更是办。 他还能从中斡旋，获取利益。 他让传信的传话回去：“回相爷，就说我段二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段淳回家的时候，公主已经命人把财宝送了过来。 他随手打开一个盒子，只看到里面是一串珠宝，也没有细看。 他把盒子递给小桃：“拿去送给大嫂，就说是我的一片心意。” “噢，我这就去。”这一大箱珠宝，小桃并不上心。 她整个人的心思全在二郎身上。 大嫂收了礼物，看了一眼，忙问小桃怎么回事？ 小桃回道：“宫里送来的，我也不知道。” “行吧，你回去吧。叫二郎过来吃饭。” “噢噢。” 等小桃走远，大嫂打开盒子。 她发现盒子里，竟然还有一张字条。 第23章 三牛之力 大嫂打开字条，上面写着：“愿永远做你身边的一条狗。” 她先是不解，而后联想到这是二郎送的珠子，不由脸颊有些发红。 这二郎他竟然敢明目张胆的给自己写这些？ 简直无法无天了。 段二郎根本没有见过字条。 昨天大嫂说要把大郎的院子腾出来给他，他现在正在院子里逛着。 段全断着手指，亲自跑过来一趟。 他昨日苦思冥想，辗转反侧，终于想明白一件事。 段淳已经不是以前可以任自己拿捏的段淳了。 不管是智慧还是武力，段淳都领先了自己好几个档次。 他已经清晰的认识到，自己不再是一家之主了。 他决定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听二郎的。 “二郎，宴席定在元宵前一天，就在万花楼，你看怎么样？” 段淳看着大郎卑躬屈膝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这大郎还不算太笨，打小便受段文振锤炼，还是有些眼力见的。 段淳开口说道：“定在元宵节后一天，地点不变。” “好咧。” 他主要担心元宵节是干大事的一天，提前动手会节外生枝。 就在二人交谈间，大嫂气冲冲的走过来。 大嫂倒是没想到大郎在这，赶忙把装珠子的盒子藏在袖子里。 “大嫂怎么来了？”段淳见她目光不善，开口问道。 大嫂咬牙道：“我来看你安顿得怎么样，需不需要另外安排什么。” 段淳也不知道大嫂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他开口道：“不必的，这里地方变大了，有十间屋子，地方大了，住得也舒服了。” 大郎说道：“住得舒服就好，夫人随我回去吧，不要打扰二郎了。” 大嫂见大郎在，不好发作，只能恨恨的瞪了段淳一眼，随大郎回去。 段淳被瞪得莫名其妙，自己哪里得罪她了，不就是昨日捏了一下她的脸吗？ 至于气性这么大吗？ 他哪里知道一切都是宇文士及，那条舔狗引起的误会。 今日是大年三十，爆竹声四起，外面热闹非凡。 小桃和李蓉蓉画着梅花妆，同段淳一起守岁。 小桃困得直打瞌睡。 段淳看着她瞌睡的样子说道：“小桃，喝了药赶紧睡吧，这可是从太医院里抓回来的。” 小桃乖巧道：“是，二郎。” 她实在是困极了。 没了就只剩下，李蓉蓉和段淳了。 李蓉蓉想着这两日来，与段淳夜夜笙歌，便不由得脸色一红。 “咦，你脸红什么？”段淳笑吟吟的看着她。 李蓉蓉低着头看着大水袋，嘴里说着：“没，没什么。” 今日换了院子，整个院子只有他们三个人，倒显得非常冷清。 段淳开口说道：“要不你弹琴吧。” “段郎要听，奴家弹奏便是了。” 段淳忍不住嘀咕道：“这小妖精，竟然抓住了我的弱点。” 前两夜，李蓉蓉每每自称奴家，便会换来段淳的加速攻击。 这声奴家对段淳来说，就像是攻速祝福。 按照大隋的习惯，守岁要守到天亮。 李蓉蓉弹了一阵，段淳便自动坐到她的身边。 小桃已经睡下了。 他们现在的屋子，离主屋最远。 孤男寡女，李蓉蓉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弹错了，我要罚你。”段淳抬起她的下巴，啃了上去。 李蓉蓉受到惊吓，越弹越错。 直到最后就成了乱弹琴了。 李蓉蓉推开段淳说道：“段郎，我要喘不过气了。” “应该是你穿得太多，勒到了，我帮你松松。”段淳直接上手，一下便分开了，“你看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水袋悬挂着。 李蓉蓉说道：“段郎，冷。” 虽然屋子里铺了地龙，但是冬夜里，待在屋子里，还是会觉得冰冷。 段淳抱住她：“这样不冷了吧？” “不冷了。” 段淳问道：“还得守一夜呢，总不能这么一直抱着吧？” “段郎，你说我该怎么办？” “运动运动就不冷了。” “好...好吧。” 段淳枕着胳膊，想着半个月的元宵日，杨素的寿宴计划。 那一天有很多事要办，只希望各方势力的动作快一些，不要影响了自己回府睡觉。 宇文化及、杨素、风尘三侠还有雄阔海，最多再加个杨广。 最终结果，当然是杨素杀了宇文士及，然后栽赃嫁祸给风尘三侠。 最后，杨广出面，让宇文化及与杨素化干戈为玉帛。 段淳坐着杨素和宇文化及的快车，走进朝廷的中心。 计划很完美，段淳对此很满意。 过了午夜，段淳手里多了一枚牛黄丹。 这是每个月当文官结算的奖励。 他想都不想，直接将它吃了下去。 他细嚼慢咽，仔细的品尝着药力带来的变化。 手臂的力量比原来多了一半的力气。 三牛之力啊。 已经接近二虎之力了。 李蓉蓉看着段淳开始嚼丹药，不由得慌了神。 段郎已经生猛的像洪荒巨兽，竟然还吃这种丹药？ 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但是这头牛要将自己这块地给耕坏了。 她马上求饶道：“段郎，放过我吧。你每次要折腾两三个时辰，你还不满足，你还吃上了丹药。” 段淳哑然失笑：“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要借助药力？这药只是涨力气用的。” 李蓉蓉起身就要逃跑：“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有些道人会开炉炼丹，专门炼制这种丹药。以前，我见过很多。那时候有很多人都给我爹送过，我瞧得真切，不会错的。” 可是这时候，段淳怎么会容她跑掉。 段淳只能无奈起身追去：“嘿嘿，你跑啊，我看你能跑哪去。” 弱小的绵羊怎么逃得过恶虎的爪牙。 恶虎一掌将绵羊扑在地上，一口狠狠的咬将下去。 小绵羊咩咩直叫。 不知小绵羊是痛苦的惨叫，还是其他叫声。 屋内嘭嘭嘭，屋外嘭嘭嘭。 炮竹声，伴随着烟花绽放，响个不停。 炸得整个段府，好像都在剧烈的摇晃。 第24章 如遭雷击 这个夜守得是热热闹闹，地动山摇。 次日，段淳休沐，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昨日雪很重，今日却放了个大晴天。 小桃支着脑袋，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 听说今日有庙会，里面有很多好玩的，一定会很热闹。 若是往年，她会陪着夫人到庙会去，夫人会赏她一些钱财，买些好吃的。 可是现在她是二郎的丫鬟，她得负责照顾二郎的起居饮食。 就在她心思已经跑到庙会的时候，主屋里传来了声响。 “大梦谁先醒,唯我独自知。” 小桃马上跳了起来，从厨房里端来热水。 她看着坐着一动不动的二郎笑着说道：“二郎，你醒了。” 她放下水盆，拿过二郎的衣物。 段淳笑着点点头，然后张开手。 这一段日子以来，他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已经习惯了。 他拿出一个红色纸袋，里面装着一锭银子。 “小桃啊，新的一年新的开始，给你发点银子喜庆喜庆。” 小桃双手接了过去，这重量，至少是一锭五十两的银子。 不过，她想了想，又把银子递了回来。 “二郎，我不要这银子，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段淳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可真聪明，一般人想让我做事，得花你这十倍代价。你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上次过来讨马的人，付出了五百两银子，可不是十倍代价嘛？ “二郎，带我去庙会玩吧。”小桃抬着头，眼睛一闪一闪，充满期待。 “银子你拿着吧。”段淳说道。 小桃有些心急了，带着哭腔说道：“求你了，二郎。” 段淳打了个哈欠：“别哭，我带你去，银子也归你。” “真的？”小桃跳起来搂住段淳的胳膊，“二郎最好了。” 段淳故作严肃道：“昨日抓回来的药你吃了没？睡得怎么样。” “吃了，睡得可香了。昨日的烟花通宵达旦，都没把我吵醒。” 段淳点点头：“那便好，去叫上小蓉，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出去。” “好啊。”小桃听到一家三口，莫名的高兴。 二郎已经把握当做是自家人了。 可是，她又有些不高兴。 小蓉自从来府上，做的事没有自己多，而且笨手笨脚的，除了会弹琴，什么忙都帮不上，她为什么也能算是二郎的家人。 她年纪还小，还不明白，有些人会在背地里默默付出。 段淳穿了件貂皮大白衣出门，左右跟着两个丫鬟。 其中一个长相比较普通，画着淡妆。 另外一个虽然没有化妆，但是却有国色天香的底子。 这一组合出行，惹得行人纷纷侧目。 小桃到了庙会，好奇的四处张望，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仿佛对什么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李蓉蓉也觉得好玩，不过她以前每年都会来玩，什么都买得起，相比小桃的好奇，她表现得矜持许多。 主要是昨天段郎给她折腾得够呛。 段郎昨日的标新，虽然时间没有加长，但是力气却大了不少。 自己今天直到现在腿还在打摆子。 段淳指了指小桃说道：“你看这个年纪的少女，对什么都感兴趣。你这么小的时候，每天都在想什么？” 李蓉蓉低着头说道：“每天都在想以后会嫁给谁。” “真的？” “是啊，我父亲总会对我说，哪家的公子怎么样怎么样，将来我若是成亲，一定会让我自己选。女子只能嫁个好男人，然后相夫教子度过一生。”李蓉蓉的声音有些哽咽。 大概是她想起了他的父亲。 这时候的女人还真有些苦，段淳摸了摸鼻子：“现在你不用在管这些了，你想怎么度过一生。” “等你帮我杀了杨广，我便到地下陪我父亲。” 段淳嘿嘿一笑，只怕你到时候会舍不得我。 李蓉蓉情绪还挺稳定的，除非你不要提到杨广。 一提到杨广，她整个人的性情都变了。 段淳知道不适合在这个话题深入了：“前面这么热闹，我们过去看看。” 只见那座大大的戏台，上面是奇灯异彩，前面挂着一块小横匾，上头写着是“蹴球台”。 戏台的幔帐上，有四个字是：“以武会友。” 戏台上有个公子哥朝着众人说道：“诸位兄台，这里摆的是蹴球台。 这二位是我的练把式，大伙看看他们怎么练的。 要是有看不上他们的，可以上台来，和他们练上一练，热闹热闹。” 他身旁二人，紧缠利落，在那练球儿，一个踢过来，一个提过去，踢得这球好像一条白线。 台下众人直叫好。 突然台下有一人站出来说道，“让我来试试。” 只见那人头戴花球，身穿锦袍，纵身一跃，便跳上了戏台。 “哟呵，原来是柴绍柴公子。怎么着，你要跟谁练啊？” 原来来的人是钜鹿郡公柴慎的儿子。 柴绍说道：“当初我也玩过这个球儿，今天我瞧见了，旧技复痒了。你这两个手下，也算不得什么，让他们一起上吧。” 蹴鞠的规则就是要把球踢进天井里，谁进的多谁就赢。 柴绍见那人犹犹豫豫，从怀里拿出两锭银子，“刚刚你还夸下海口以武会友，现在倒是不爽利起来。这样，他们两个要是赢了我，这两锭银子归你。要是我赢了，什么都不用你做。” 那人本来只是为了瞧个热闹，可是他哪敢瞧柴绍的热闹。 不过看到了这两锭银子，他便不犹豫了：“好咧。你们两一起上吧。” 那两位练把式将球递给柴绍。 柴绍用脚尖一挑，球越过两人头顶，柴绍如穿花蝴蝶，闪到二人身后，一招“倒踢紫金冠”，一脚将球踢进了天井里。 动作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台下众人纷纷鼓掌，柴绍看着台下一女子，扬了扬眉。 段淳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周身顿时如遭雷击。 第25章 以美人为注 那女子长得与大嫂有些相似，不过却身着一身劲装，更显英气。 这身打扮的，除了李秀宁还有谁？ 这是唐国公的嫡女，大嫂的亲妹妹。 “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段淳愣愣的看了几眼。 李蓉蓉见段郎的目光呆滞，于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目光所及之处果然有个妙龄女子。 她偷偷的掐了一下段淳的腰间，差点把自己的手指弄断，低声问道：“是她美，还是我美？” 段淳是一点事都没有：“各有千秋，但要说谁强，得弄到同一张床上才知道。” “你想的美。”李蓉蓉娇嗔道。 她好歹也是国公之女，怎么可能跟别人同时伺候一个男人？ “是啊，我长得俊，当然要想的美。”段淳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李秀宁。 那边的李秀宁感觉有人在看自己，不由转头看去，正对上目光灼灼的段淳。 段淳冲着她微微一笑，李秀宁瞬间蹙眉，鼓掌的手停了下来。 李秀宁见过这个家伙，阿姐家的小叔子。 可是这个家伙以前见到的时候，还算有些礼数，如今怎么如此轻佻？ 听人说，这个家伙在朝中索贿，搅得兵部鸡犬不宁，看来八成是真的了。 她扭过头去，继续为柴绍加油喝彩。 “呵，还挺会欲擒故纵的，看我不败了你情郎的面子。”段淳呵呵了一声，跳上戏台。 瞬间，他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蓉蓉还觉得眼花，看向身旁，段淳已经不见了。 段淳对着台上的公子说道：“你这两个手下太弱了，我来帮你守关。” 不等那公子回答，他从怀里掏出一堆银子，向众人展示了一下。 然后对着柴绍说道：“这是四千两银子，刚刚你不过是出了一百两银子。现在我出你的四十倍价格，你跟我踢一场，赢了钱都归你，输了我只拿你这一百两，如何？” 柴绍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挑衅过，他大怒道：“我便和你比较一番又如何。” 他一脚将球踢给段淳。 段淳脚尖轻轻一点，将球停在脚背上。 这一举动赢得一阵欢呼声。 柴绍眯了眯眼睛，他本以为段淳长得五大三粗的，脚下功夫必定没有那么细腻，赢下这银子是十拿九稳的。 没想到才刚一试探，就觉得不对劲。 柴绍飞身扑来，段淳金鸡独立，潇洒转身，带出一阵风，柴绍竟然扑了个狗吃屎。 柴绍不甘示弱，人还在空中，又一脚蹬来。 段淳一招马踏飞燕，直接踩在他的脚上，一个漂亮的转身，将球踢了出去，正中天井眼儿。 台下观众看了个过瘾，疯狂鼓掌。 “承让了。”段淳拿着桌子上的银子，就要跳下戏台。 柴绍急忙喊道：“且慢，我再多添些彩头，我们再比一场。” 他摸索了半天，终于从身上摸出五百两银子。 他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种事，也没有谁出门会带着四千两银子，那不够沉吗？ 段淳当然不会觉得沉，他现在有三牛之力，四千两算得了什么，就当是健身了。 他倒是觉得最近身形越来越匀称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像是石头堆起来的。 他看着五百两说道：“五百两银子？” “正是。”柴绍昂着头，这钱也不算少了。 段淳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台下的小桃：“小桃，本公子还要跟他比试吗？” 小桃没想到帅气的二郎会突然叫自己，不由得脸有些红，不敢出声。 李蓉蓉举起右手，轻轻一扬：“段郎，打败他！” 段淳伸手一指：“好，听你的。” 他这才转身看向柴绍，“来吧，我赶时间。” 柴绍抬起脚，刚要来个招式，就感觉有一阵风吹过，脚上的球就不见了。 台下响起一阵惊呼。 段淳的速度太快了，快得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球就出现在段淳脚下。 段淳颠着球，挑衅的看着柴绍。 柴绍急的脸都红了，他一招神龙摆尾，想从段淳脚上将球抢过去。 段淳脚尖一点，球高高飞起，然后他纵身一跃，一个扫堂腿将球再次踢进天井眼中。 他双手对着柴绍一拱：“没想到这位公子人还怪好的咧。送一次钱不够，还送第二次。” “哈哈哈。”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急的柴绍指着观众骂道：“都给我闭嘴，都不许笑。” 段淳嘲讽道：“嘴长在别人身上，你也管不着啊。看你这样子，你是不服气啊？还有什么筹码，尽管拿出来看看。” 柴绍摸了摸身上，已经是身无分文了。 他看向李秀宁，想向李秀宁先借点银子。 段淳嚷嚷道：“哇，原来你是要以她为赌注？长得还算不错，可以作为你的筹码。” “你说什么胡话，那是唐国公之女。拿你的狗命赌，你都赌不起。” 段淳笑着说道：“唐国公的女儿？那更好了。我这辈子赢过很多东西，就是没有赢回来过国公的女儿。” 柴绍气急败坏，一拳轰来，却被段淳一脚踹了出去，飞出人群之外。 段淳骂骂咧咧道：“玩不起啊？” 李秀宁跑出人群，扶起柴绍，双眼喷火，恨不得将段淳生吞活剥。 柴绍遭了这一脚，已经身受内伤，不过倒是他出手在先，也不能如何发作。 李秀宁一咬银牙，也跳上台去，英姿飒爽。 “我便以我为注，与你比一场。” “秀宁不要。”柴绍在台下大声喊道，他气急攻心又咳出一口血。 李秀宁存着给柴绍报仇的心思，根本听不进柴绍的话。 段淳将球给她：“可别输了又耍赖啊。” 李秀宁眼疾手快，趁着段淳嘴炮输出的时候，一脚踢出。 球直奔天井眼儿。 可是，李秀宁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看见一个人倒挂金钩，将球拦下。 段淳轻松落地，看着李秀宁嘿嘿直笑。 这娘们竟然不讲武德搞偷袭，得让她尝尝厉害。 李秀宁扑了过来，段淳转身一闪，手也不老实，在她结实的臀上狠狠捏了一下。 这一下，直吓得李秀宁惊呼起来，满脸通红。 第26章 一亲芳泽 看客们投来艳羡的目光。 他们也不嫌事大，直接高呼道： “公子，那小脸蛋也得摸一下。” “腰搂一下，搂一下。” “要是让我闻一下头发，我死也愿意。” “你就那点出息。” 柴绍听着这些刺耳的声音，肺都要气炸了。 他忍着腹中气血翻滚，大声喊道：“你们都给我闭嘴。” 李秀宁听到柴绍的怒吼，知道刚刚那一幕一定被他瞧了个真切，心里又急又羞。 她指着段淳骂道：“无耻之徒，把球还我。” “好好，给你。”段淳将球轻轻踢到李秀宁脚下。 李秀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么轻易就把球要过来了。 她脚下这么一勾，把球弄到脚背上，然后轻轻一挑，把球挑到半空。 她正要飞到半空一脚把球踢入天井眼里，却被人拦在身前。 段淳背靠着她，双手按住她的腰，不让她起跳。 李秀宁咬着银牙问道：“你做什么。” 段淳微微回头：“这只是正常的防守动作，你摆脱我就是了。” “那可别怪我出手无情了。”李秀宁眼露凶光，刚刚段淳把球让给她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 她出脚想要绊倒段淳，却仿佛踢到了铁板上，只觉得小腿几乎都快断了。 她心里大惊，怎么会有这么硬的男人。 段淳嘿嘿一笑，双手愈发的放肆，从她腰间不停的上移，已经摸到了她的肋骨。 李秀宁只觉得浑身酥软，就要站立不住了。 球落到段淳跟前，但是他根本就不在乎，一心只想着防守。 李秀宁发怒道：“你是来踢球，还是来防守的，球就在你面前。” “你是来踢球还是来踢人的？”段淳反唇相讥。 李秀宁往后退了几步，脱离了段淳的魔掌，眼见事不可为，想要跳下戏台。 不料，段淳又把球踢了回来。 “你到底想干嘛？”李秀宁皱着眉头，劲装将她勒得十分凹凸有致。 段淳伸出一根手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中用，那我可就把钱拿走了，连你也归我了。” 李秀宁眼珠子直转，然后指着段淳说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哦？什么事？”段淳笑眯眯走过来。 李秀宁趁此机会，将球踢向天眼儿，然后双手勾住段淳的脖子，不让他去把球拦下。 段淳无奈摇摇头，美人都勾住我的脖子了，我还要这四千两干嘛？ 他索性将脸凑到她嘴上，让她亲个够。 李秀宁还担心段淳会跑掉，没想到段淳不但不跑，还主动凑了过来。 还不等她高兴，一张英俊的脸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瞳孔放大，被迫一嘴啃上那张脸。 现在所有人都不关心那颗球进没进了。 全都睁大眼睛看着台上这两人。 “这尺度还真大，国公之女当街搂搂抱抱，真是刺激啊。” “那健壮的公子真是有福了，用四千两换李秀宁主动献吻，换我我也愿意。” “你不就刚刚那个闻一下头发，死也愿意那个吗？” “比起死，四千两更值得啊。” “你们看你们看，他把头转过来了，对上嘴了。” 原来，台上的段淳不满足只被亲脸，把头转了过来，嘴唇碰上了李秀宁的柔唇。 李秀宁还在震惊段淳竟然不闪避，这一下突如其来，让她觉得酥酥麻麻，直要站立不稳。 她反应过来，双手推开段淳，双脸通红。 段淳无奈摊摊手：“你赢了，你的美人计奏效了，这四千两银子归你了。” “你...你...”李秀宁葱葱玉指颤抖着指向段淳。 “哗。”台下一阵躁动。 段家二郎豪掷四千两，只为一亲芳泽的消息迅速传开。 段淳潇洒走下台去，带着李蓉蓉和小桃，迎着众人崇拜的目光，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秀宁站在台上不知所措，这银子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再说这银子那么重，她一个人也拿不动。 她看向柴绍喊道：“柴绍，我赢了，我帮你赢回来了。” 柴绍听到这话，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他晃荡着站起身，扭头就往外面走，根本不再搭理李秀宁。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要在今天出风头，恨自己为什么要上台博取李秀宁的眼球。 恨那个段二郎为什么要处处针对自己，又恨李秀宁那么不自爱。 他的内心积郁成疾，堵得慌。 李秀宁见柴绍走了，也顾不上什么银子了，慌忙跳下台，追了上去。 她想扶住柴绍，却被柴绍一把甩开。 柴绍嘶吼道：“你别碰我。” 李秀宁英眉一皱：“你在耍什么脾气？明明是你输了，我帮你赢回来，你还冲着我吼！” 她站在柴绍的身后，眼里含泪。 她看错了这个男人，以往的所有美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总觉得他是个大度潇洒风流不羁的男子，这次她发现自己以前以为的都是错的。 她不再搭理柴绍，转身跑回国公府。 柴绍没有追过去，他现在就像是行尸走肉。 满脑子都是李秀宁和段淳嘴对嘴的画面。 那摆擂的公子，早就没有了以武会友的心情。 自己到底招谁惹谁了？这些家伙不会牵连上自己吧？ 他急忙让那两个把式将银子送到唐国公府，只求自己不要惹祸上身。 没有人关心这个小人物。 段淳自顾自的走着，继续带着小桃二人逛着庙会。 小桃眼里闪着金星，对二郎满是崇拜：“二郎，那可是四千两银子，你说不要就不要，真是让人心疼。” 要是二郎也能这么对我就好了。 这世上哪有女子，不想让人一掷千金的？ 李蓉蓉取笑道：“段郎这风流的名声，明日只怕要传得满城都是了。” 段淳看她虽然是在笑，但是眼里藏着一些落寞的情绪。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段淳轻松一笑，“区区四千两银子而已，为了你们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小桃微微一愣，是啊，二郎亲自给我去太医院求药，谁能让二郎做这事。 李蓉蓉不满的情绪一扫而空。 段郎为了我，都要造反了，四千两银子确实算不了什么。 第27章 旺旺 段淳手段了得，短短一句话就让两个女人为他自我感动。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李蓉蓉嘴里念着这句诗，不禁觉得回味无穷，“段郎，这是你新作的诗吗？” 段淳淡淡一笑，大方道：“偶得佳句罢了，送给你了。” 李蓉蓉咯咯直笑：“我区区一个下人，要诗做什么？” 她的笑容里藏着一丝落寞。 以前她父亲还在的时候，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送诗过来。 那时候的她，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段淳伸手捏住她的两颊，李蓉蓉的双唇分开，变成一个o型。 “再这么说话，我可要打屁股了。” 一旁的小桃瞪大了眼睛，一想到那画面，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李蓉蓉没想到段郎越来越大胆，竟然当着外人公然调戏自己。 她可不会有外人在就认输，她混着鼻腔音说道：“我就是段府的下人，段郎想打，我也不敢反抗。” 段淳心里暗骂，这个小妖精。 越来越放得开了。 一时之间，段淳不知道过往的情情爱爱，自己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暗亏。 “回去再收拾你。”段淳放下狠话。 李蓉蓉得意的笑了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段郎吃瘪。 段淳对二人说道：“走，带你们去个好玩的地方。” 他领着二人，来到一处地方，上面写着卖弓两个字。 雄阔海果然还在这里，等着那个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宇文成都。 看来宇文成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闲。 身为京营节度使，宇文成都每天有做不完的事。 雄阔海正觉得无聊，打着哈欠。 这么多人，人来人往，没有一个能拉开他的神臂弓。 他瞧见段淳，不由得眼睛一亮。 “兄台，你又来了？要试一试不？” 段淳没有拒绝，乐呵呵道：“好啊，我感觉我最近又涨了一些力气，试试也无妨。” 雄阔海递过长弓，段淳轻轻一拉，手臂上的肌肉爆发，把衣服撑了起来。 这一幕段淳荷尔蒙爆炸，直把李蓉蓉看呆了。 段淳的脸小，只看脸的话，会觉得他弱不禁风。 但是再一看他魁梧的身材，便会觉得他一拳能打死一头老虎。 雄阔海心里咯噔一下，这一次这位小兄弟拉开弓弦，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围观群众见有热闹可以看，不禁都围了过来。 “加油，拉开它。” “他好帅，我好爱。” “这不是刚刚那个段二郎吗？” “你认识吗？” “刚刚他在那边戏台把李秀宁给亲了，看得我热血沸腾。” “唐国公府的李秀宁？” “除了她还有谁！” 外面嘈杂，雄阔海仍旧将注意力放在段淳身上。 段淳虽然穿着貂皮长衫，但是这一身腱子肉却藏不住。 他怒吼一声，“开。” 瞬间将神臂弓拉至圆满。 小桃看得直拍手叫好。 李蓉蓉春心荡漾，不知不觉又有些湿润。 雄阔海脸色错愕，他没想到自己没有钓来宇文成都。 倒是钓来眼前这位段二郎。 京师果然多卧虎藏龙之辈。 他雄阔海喜欢结交强者，也不是扭捏之辈。 主动开口道：“既然兄台拉开了神臂弓，我就将这弓送给你。” 段淳笑了笑，本来他还挺喜欢这张弓，想要据为己有。 不过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他将长弓抛给雄阔海：“我不会射箭，要它也无用。” 雄阔海有些意外：“你不喜欢弓，拉它做什么？” 段淳抱拳说道：“元宵节，越王府有寿宴，里面高手如云，我来邀请雄老哥去会会天下英雄。” 雄阔海睁大了眼睛：“还有这种事？” 他来京师可不就是是为了夺得天下第一嘛？ 段淳笑笑，他知道雄阔海一定会去的：“宇文成都也会去？” “我一定到。”雄阔海一下就答应了。 “好，到时候我会让人来这给你送请帖。” 段淳与雄阔海告别，到东市的胭脂铺，花了些碎银买了些胭脂水粉，送给李蓉蓉和小桃。 李蓉蓉看着手里的胭脂水粉，不禁有些怀念。 这家铺子是王寡妇开的，经常为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制定专门的胭脂水粉。 之前李蓉蓉还专门让王寡妇，为自己独创属于自己的香料。 天下再无重复，在长安城内只此一家。 她红唇轻启：“段郎，你还真是舍得，刚没了四千两，现在连碎银都没了吧？”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段淳眨了眨眼。 小桃也说道：“二郎，这实在太贵重了。” 这胭脂水粉，连大嫂都不经常用，她一个暖床丫鬟哪有这个资格。 段淳失笑道：“这些算个什么。” “也是，段郎都为了李秀宁一掷四千两，小桃我们收下吧。”李蓉蓉毫不客气。 小桃开心道：“好吧。” 她其实也舍不得这胭脂水粉，听说这粉抹在脸上不容易掉，碰到水都没事。 他们玩了一天，回到段府，天色将暗。 段淳还没来得及在饭桌上坐下，就看到大嫂一张紧绷的脸。 他笑着问道：“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如临大敌？” 段全一脸贱笑：“二郎，你今天可了不得啊。听说你今天豪掷四千两银子，把我那小姨子给亲了？” 段淳扬了扬眉，嘿嘿一笑，兄弟二人一起贱笑起来。 大嫂一拍桌子：“你们还笑，那是我亲妹妹。” “是亲妹妹啊。”段淳回答道。 “不是你那个亲。”大嫂指着段淳，“给我严肃点，要不是我爹在太原，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唐国公也得讲理吧？是她勾住我脖子，然后亲我的。我也是受害者。” “你还狡辩，现在柴家要来退婚，国公府闹得鸡飞狗跳的。” 段淳笑了笑说道：“你看，用四千两认清柴绍这个渣男，她应该高兴才是。” “是啊。”段大郎也觉得这话有理。 大嫂指着大郎：“你给我出去。” “可是，我还没有吃饭。” “出去。” 段大郎一脸无辜，自从上次他与人偷情被抓包后，便矮了一截，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他端着碗出门，实在可怜。 大嫂见段淳没有了帮手，这才继续说道：“柴绍没有担当，那是他们家的事，与你何干。往后，我还怎么与我这妹妹相处？” “是啊，他们的家事，你这么上心干嘛？”段淳非常同意。 “你...”大嫂被噎住了，她突然想到什么，拿出一个木盒子“你看看这都是什么！” 段淳一脸疑惑的接过来，自己好心送礼，还送错了不成。 他打开盒子，看到了一串珠子，闪闪发光。 还有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愿永远做你身边的一条狗。” “旺旺？”段淳忍不住叫了两声。 第28章 段郎，我要你吟诗 段淳看着上面的字，非常的清秀，明显不是自己能写得出来的。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 让大嫂误会也没有多大关系，反而可以试探一番。 “难道我不配做你的狗嘛？” 大嫂瞪大了眼睛，这小叔子不仅不羞愧，反而问出如此大胆的话。 她指着字条：“这真的是你写的？” “是啊。” “你怎么能这样，你大哥还喘气呢。”大嫂颤抖着身子，小包子不规则晃动。 段淳轻咦一声：“那要不我现在去把他毒死？” 大嫂尖叫起来：“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疯了，一定是疯了。” 大郎听到尖叫声，探头进来问道：“发生什么了？” “没事，你继续吃饭。”段淳摆了摆手。 段全又端着饭又走了：“哦，好吧。” 大嫂彻底凌乱了，“疯了疯了，都疯了。” 她抬脚就要走。 段淳拉住她的手：“大嫂，你给句准话，到底毒不毒？” “你给我闭嘴，再敢提这事，我先毒死你。”大嫂想要抽出手，却抽不出来。 段淳轻轻的摸了两下纤纤柔荑，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大嫂气呼呼的走了，什么李秀宁的事情，她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夫人，你不吃了？”段大郎见她出来，贼兮兮问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不死你。”大嫂怒骂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段大郎走了进来：“二郎，你怎么把她气走了。” “我见你一个人在外面吃饭太可怜，大嫂走了你不就能进来吃了嘛。” “二郎，你实在太好了。” 段淳无奈敲敲头，以前的段二郎怎么这么没用？连这两个家伙都斗不过，不会是没有长脑子吧？ 两兄弟风卷残云吃完，一点都不浪费。 段淳回到后院。 四千两没有了，不如把公主送的东西拿去当了。 宇文士及送的东西应该值不少钱。 宇文家还真他娘的贪，连个白身的驸马都这么有钱。 李蓉蓉画了个娇艳无比的浓妆，贵气四射。 这是段淳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直以来李蓉蓉都是素颜。 这种贵气与南阳公主还不太一样。 公主的贵气是刻在骨子里的，一举一动都化于无形。 而李蓉蓉则是有些刻意，有种做作美。 段淳啧啧道：“可惜衣服搭配不上，不然撕开的时候一定很有感觉。” 李蓉蓉听在耳里，脸红都有些挂不住。 她娇嗔道：“不理你了，我去给小桃画个新妆容。” “唉，别走啊，吃完饭运动一下，消化消化。” 李蓉蓉跑得更快了，这都还没有到三更，真是羞死人了。 段淳好不容易等到三更，才偷偷来到李蓉蓉屋内。 天摇地动。 李蓉蓉喘着粗气说道：“段郎，你每夜都来，我都快熬不住了。” “你明明就很快活，怎么能说熬呢？”段淳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李蓉蓉转过身来，贴上段淳的嘴唇，堵住他不让他说话。 可是她这一举动，完全是羊入虎口，老虎疯狂的吸气，直要把小绵羊憋死。 小绵羊昂起头，大口的喘气。 “你要憋死我了。”李蓉蓉娇嗔道。 段淳呵呵笑道：“不是你自己过来的嘛？” “我不管。”李蓉蓉突然挡住段淳的手，撒娇道：“段郎，我要你吟诗。” “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癖好？”段淳就要按住她的手。 李蓉蓉抱着大水袋躲开：“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你吟诗，你开弓和吟诗的时候最有男人味。” “我现在难道不帅吗？”段淳愣了一下。 “你现在很猥琐。” 段淳想了想，总不能在这时候开弓吧？ 于是他开口说道：“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李蓉蓉听到这么美的诗句，有些动情。 她将他推到，坐了上去：“段郎，你继续作诗。” 那一夜，段淳念了十几首诗。 第二日，段淳精神饱满的上值。 以后不会每一次都要念诗吧？ 饶是我记忆再好也记不住这许多。 得想个法子改改她的坏毛病。 岂不知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女人就要有竞争意识，要让她们卷起来，雌竞起来。 那就需要尽快再收个美丽的女人了。 南阳公主？还是李秀宁？ 公主还没有驯服，并不是很好驾驭。 嘿，就是你了，段淳瞬间有了些想法。 等到了驾部，他才知道，自己升官了。 从正八品的承务郎，升为正六品的驾部郎。 不得不说，宇文化及这个人还是挺有眼光的。 段淳的同僚们都有些错愕，这才过了一个月，段淳又升官了？ 他们纷纷道贺，段淳与他们点头示意。 然后收拾自己的东西到隔壁的房间。 这是专属四司的屋子。 兵部四司：兵曹、职方、库部、驾部。 原来的驾部郎，被宇文化及随便找个借口降到州县里去了。 段淳与那驾部郎打交道倒是不多，他更多的是与李道宗有交集。 其他三司司长，见段淳进来，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他们早就听说驾部司长换人了，是宇文化及的人。 不过他们对宇文化及无感，所以并不想掺和到里面去。 段淳并不在意，这些也不过六品官罢了，还不值得他巴结。 于是，他又跑到李道宗的公房。 李道宗一见到他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段老弟，你来了。恭喜你升官啊。” 段淳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热情：“多谢李侍郎，以后还要靠你多多提携。” “你谢错人了，你该谢宇文丞相才是。”李道宗眼里闪过一道不易差距的异色。 段淳收在眼里，看来这李道宗与宇文化及的关系并不怎么样。 他笑着说道：“是是，那也得多谢李侍郎。” 李道宗弹了弹段淳的官帽：“段老弟，听说你昨天亲了李秀宁，味道怎么样？” “很润。”段淳挑了挑眉毛。 李道宗意有所指道：“不过你以后可得小心了。” “此话怎讲？” 李道宗好心提醒道：“柴绍千牛备身，有点小势力。还有李秀宁那个弟弟李世民也在长安。” 他之所以说这些，全是因为平时合作得不错。 而且他觉得段淳并不会真的和唐国公府翻脸。 李世民？倒是忘了这号人物了。 段淳心里想着。 第29章 段郎快住手 “柴绍，你堂堂一个千牛备身，教训个区区的文官有必要叫这么多人吗？” 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看着柴绍说道。 柴绍咬牙切齿道：“世民，你不要小看他，我看他身手不凡，不是好对付的。” 他昨日回去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这才伙同了李世民、长安大侠史万宝，还叫了十几个手下，准备在段淳回去的路上教训他。 本来他与李秀宁的感情甚笃，你侬我侬，每天都会想着彼此。 可是昨天那个对嘴，给柴绍留下了心理阴影。 不打段淳出一顿气，柴绍是不会放下的。 “柴公子，是不是那个？”史万宝举着大刀对着路口一个大块头。 柴绍细细看去，果然看见魁梧得有些异于常人的段淳。 “就是他，史万宝你有没有把握？”柴绍神情凝重。 史万宝咧嘴一笑：“放心吧，我这长安大侠可不是白叫的。” 他有个哥哥叫史万岁，乃是大隋名将，可惜死了。 他还有个弟弟，叫史万寿，是大隋的左领军大将军。 史万岁死后，史万宝成天游手好闲，正好结识了同样好击游侠的李世民。 两个二世子，成天在长安城里打抱不平，素有名声。 柴绍这才找上了他们俩。 李世民躲到众人后面，搭箭拉弓，瞄上了段淳的双腿，准备先断了段淳的行动力，然后再慢慢的折磨段淳。 他一箭射出，奇快无比，转眼就来到段淳腿上。 段淳走进这条小街巷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平时这里人来人往的，今日却一个人都没有。 今早他又听李道宗说柴绍会来埋伏自己，于是，他满心戒备。 箭射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准备。 他抬起脚，一脚将羽箭踩在脚底，箭头晃动不止跟街上的石头相碰，叮咚作响。 街道两旁杀出十几个千牛卫，全都蒙着脸。 一个拿刀的蒙面大汉，从里坊的墙上跳下来，横刀直砍段淳的脖子。 大刀上的九个环哐当响。 段淳只出了一拳，一拳便击中刀身，把那柄锤成两段。 那蒙面大汉正是长安大侠史万宝。 史万宝被这股力量一带，整个人偏向一边。 “神龙摆尾。”他人在空中，就已经变招，一脚踹向段淳。 段淳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腿，抡了起来，在空中甩了三圈后，把史万宝丢到里坊墙上。 只听一声轰的巨响，史万宝整个身体与墙面接触，坚硬的石墙面竟然有些凹陷进去。 史万宝顺着墙面滑落，晕厥过去，生死不知。 就这两下子把李世民吓得够呛，他知道今天这件事恐怕办不成了。 他背上长弓，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出小街巷外面去。 柴绍不知道李世民已经跑了，他的所有注意力全放在段淳身上。 “给我上，废了他的手脚。”柴绍大声喊道。 十几个人围向段淳，还不等他们近身，段淳一拳一个，便把他们砸晕在地上。 柴绍大喊一声一剑劈了下来，段淳伸出两指，将泛着光的宝剑夹住，轻轻一错，宝剑折断。 柴绍趁势双脚踢来，速度极快，踹中段淳的胸膛。 段淳冷哼一声，用力一挺，将他顶飞出去，柴绍一个铁板桥稳稳落地。 段淳见衣服上多了两个鞋印，干脆脱去长袍，露出上身。 他的上身一块一块的肌肉垒成，就像是铁打的一般。 这身肌肉结识得很，看起来比老虎还壮。 柴绍眯了眯眼睛，举着断剑左手伸出防止段淳的下一步动作。 他双脚缓慢绕着段淳行走，寻找着段淳身上的破绽。 “柴绍，你还蒙着脸做什么？”段淳露出牙齿笑了起来。 柴绍干脆扯下面巾：“哼，无耻小人，我与你势不两立。” 段淳对此无所谓：“这么严重，不就是个女人嘛？值得你这么恨我。” “夺妻之恨如杀父之仇，休要多言。”柴绍使劲的想找到段淳的破绽，却怎么都找不到。 无奈之下，他只能强行进攻，以期能在进攻中拿下段淳。 段淳一个横踢将他踹了出去，柴绍翻身一手撑在段淳的脚上，一手拿着断剑扫向段淳的双眼。 段淳一个巴掌将他的剑拍掉，另一只往上一踢正中柴绍的胸膛。 柴绍倒飞出去，快要砸到墙面的时候，双手一抓，抓住墙沿，倒转乾坤，立在墙上。 “倒是有些门道。”段淳拍了拍手。 这个柴绍像燕子一般，飞来飞去的，着实让人心烦。 另一边，唐国公府的李秀宁也听说柴绍集结了人马，准备对段淳不利。 虽然昨日吵了架，自己沦为全城的笑柄。 但是她对柴绍的感情一时也放不下，所以她听到这个消息便匆匆忙忙赶来。 半路上，她遇到逃回家的李世民。 她一把将他抓住：“二弟，你跑什么？” “姐，那小子太厉害了，我没法替你报仇了。史万宝被他一拳砸在墙上，起都起不来。”李世民背着长弓，一点都不复往日的潇洒。 “你们怎么这么冲动！柴绍现在在哪？”李秀宁忍不住责怪道。 “在前面两条街左拐。姐，你不要去了，跟我回府。”李世民精得很，闯祸了知道往家里跑。 他知道段淳必然不敢追上国公府。 李秀宁责骂道：“你闯祸了，就知道跑。你还算不算得上男人？柴绍到底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射了一箭，没有射中他，就跑出来了。”李世民皱着眉头说道。 要是李元霸在这就好了，李元霸力大无穷，一定能对付段淳。 “你自己走吧，我去看看他。”李秀宁匆忙跑去。 她一到小街巷，就看到段淳在打柴绍。 柴绍的状态，就像一条死狗一般，瘫软无力。 恐怕他都挨不住段淳沙包大的拳头。 “住手，给我住手。”李秀宁大声喊道。 段淳看到了李秀宁，嘴角微微翘起。 “你叫谁住手呢？” 李秀宁来到跟前：“我叫你住手。” 段淳摇摇头：“人都不会叫了？昨日我送你四千两银子，你是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啊。” “段二郎，你快住手。” “原来你认识我。”段淳一拳砸在柴绍胸膛上，直把柴绍打得吐血。 “你言而无信，别再打了。”李秀宁心疼得很。 “昨日你亲了我一口，今天就叫我段二郎？叫错了，重新叫。” 柴绍有气无力道：“秀宁，别管我，你快走。” 段淳又是一拳打在他脸上，将他一颗牙打断。 “段郎，段郎快住手。” 第30章 金虎丹 小巷里一片狼藉，里坊的城墙被段淳的拳头轰出一个一个的洞。 没办法，刚刚这柴绍实在太能跑了。 段淳为了抓住这个兔子，不得不用点力气。 最后，柴绍后继无力，被段淳一拳打中脑门，遭受生擒。 段淳听完李秀宁的呼喊，才把柴绍丢向一旁。 柴绍受到震荡，差点晕了过去。 李秀宁正要跑去跑去查看，被段淳抓住右手。 “往哪里跑。”段淳露出邪恶的笑容。 “你放开我，放开我。”李秀宁使劲挣扎，对段淳又打又踢，想脱离他的掌控。 怎知段淳是铁打的，李秀宁再是巾帼女豪，也撼动不了段淳。 二人拉拉扯扯间，有一队人马闻讯赶来。 为首一人穿戴着一条，天下第一勇武天宝将军腰带。 正是宇文成都。 他身为京营节度使，京师里有杀人抢劫的事，都归他管。 他看到段淳不由愣了一下，“怎么又是你？” 上次他在抓捕李蓉蓉的时候，就是因为段淳搅局才让李蓉蓉跑了。 他估计李蓉蓉就在段淳府上。 李秀宁看到宇文成都到来，眉宇间多了一抹希望。 她大喊道：“宇文成都，这里有人行凶，快抓住他。” 段淳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秀宁，这娘们对柴绍的感情还真是够深刻的。 宇文成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段淳，段淳与他相视一眼。 两人瞬间哈哈大笑起来。 段淳低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与宇文化及狼狈为奸嘛？ 竟然让宇文成都抓我？你这消息有点闭塞啊。 柴绍是什么下场，全在你一念之间。 你表现好一些，或许我可以放他一马。 不然的话，刺杀六部要员，足够他喝一壶的了，就算是唐国公也保不住他。” 李秀宁皱了皱眉头，终于想清事情的关键。 如果自己不顺着段淳，柴绍极有可能入狱。 那柴绍正是因为想替自己出气，才会愤然出手。 自己又何尝不能为他受些委屈。 李秀宁不再挣扎，面无表情，乖乖站在段淳一旁。 段淳说道：“成都啊，你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我快笑掉大牙了。” 宇文成都囔囔道：“段驾部，他说你行凶啊。我也从未听过这么好笑的事情。” “我一个柔弱的文官怎么可能行凶啊。”段淳露着一身肌肉说道。 李秀宁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宇文成都指着柴绍说道：“这千牛备身柴绍又是怎么回事？” “啊，刚刚突然从街尾处冒出一个歹人，就是那个。”段淳指着史万宝说，“他拿着拿着九环刀，想要谋害我。好在柴公子带人及时赶到，制止了歹人。不过他也身受重伤，我是非常感谢柴公子的。” “可是我怎么听说是柴绍带人围攻你？”宇文成都眯了眯眼睛。 李秀宁心里一紧，她用祈盼的目光看向段淳。 段淳用力的揉了揉李秀宁的身后凸起的地方，李秀宁有求于人，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忍受。 他开口说道：“天宝大将军想必听错了。柴公子不是什么坏人。” “那就好，来人，把那个昏迷的带走。”宇文成都命人把史万宝带走。 李秀宁挣脱段淳的魔爪，跑去扶起柴绍走了。 宇文成都来到段淳身边：“上次，就发现你战斗力不弱，但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强。” “呵，雕虫小技而已，何足挂齿。” 他话音刚落，一条凤翅镏金镋从面前扫来。 他伸出左手用食指挡住，然后中指轻弹，将镗弹了回去。 宇文成都被镗带得一偏，面露惊异之色，他并没有发现段淳食指上的指环。 “上次，你保留实力了？” 段淳笑了笑：“实力就像女人的亵衣，怎么能轻易暴露出来。” 宇文成都不知段淳高低，一镗打将下来，段淳转身一闪，躲了过去。 凤翅镏金镋打在街上，石头四分五裂。 这宇文成都走的是刚猛无匹的路子，与段淳倒是有几分相像。 段淳跳到镗上，力灌双脚。 宇文成都举重若轻，想要连人带镗举起来。 若是按照他的实力，想要赢过有三牛之力的段淳，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他是向上使力，段淳是向下使力。 向下使力的段淳，借着自身的重量，占了一些优势。 凭借于此，段淳竟然在宇文成都手上走了两招。 段淳知道这么下去必败无疑，他悍然出手，一拳轰向宇文成都的脑门。 宇文成都无奈只能半蹲着与段淳对了一拳。 他一只手抬着镗，一只手与段淳对拳，又吃了暗亏。 而段淳不退反进的出手。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占了出力角度的优势。 宇文成都毕竟他是语文成都，不是物理重庆。不然他必会懂得这原理。 段淳却知道再打下去自己必输无疑，他伸手制止道：“你是相爷的儿子，我是替相爷做事的。再斗下去，难免伤了和气。不如到此为止，如何？” “好吧。”宇文成都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段驾部，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李蓉蓉是不是在你府上？”宇文成都问道。 “李蓉蓉是谁？”段淳这话一出，宇文成都差点翻了一个白眼。 前些日子郕国公李浑一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宇文成都不信段淳没有听说过。 宇文成都只好说道：“就是前些日子，我在诚德里抓到的那个女人。” “哦？不认识。我倒是可以帮你留意一下。”段淳张嘴就来，完全不会脸红。 宇文成都嘴角抽搐了一下，弯腰捡起镗，就要告辞离去。 段淳喊住宇文成都：“对了，回去告诉相爷。我答应他的事，一定会办成。就定在元宵节。” “你答应了什么事？”宇文成都疑惑道。 段淳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原话转告就行了。” 宇文成都摸了摸脑袋走了。 段淳答应过宇文化及，帮他除削弱王杨素的势力，然后趁机再吞并越王府，独霸朝纲。 正在这时，他突然接到了系统的任务。 【请完成驾部郎专属任务】 【驾部郎专属任务：完成一场谋划，搅乱京师】 【任务奖励：金虎丹】 【任务失败：将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段淳愣了一下，金虎丹？这可比牛黄丹还珍贵。 雄阔海就拥有二虎之力，比自己的三牛之力，还厉害一些。 第31章 服从，或者死 众人散去，段淳看了看四周一片狼藉，没有兴趣再待下去。 天色尚早，他穿好衣服，独自走向教坊司。 大嫂本来气消了一些，准备了一桌子的菜，想给段淳一个台阶下。 但是直到天色暗下来，二郎都没有回来。 她准备的那些缓和关系的措辞全都派不上用场。 大郎催促道：“夫人吃饭吧，别等了，二郎想来是有事不会回来了。” “吃吃，今天你不把这些饭菜吃完，我要你好看。”大嫂瞪了他一眼。 段大郎缩了缩脖子，唉，一向温婉的夫人，变得如此暴躁，都怪自己不好，干什么不行，非要去外面沾花惹草。 李蓉蓉也在忐忑的等着她的段郎，她自从开启新世界的大门，就不能自持了。 今晚，该让他吟什么诗好呢？ 可是段郎怎么还不回来？ 她站到窗前，不停向外张望，既想他来，又怕他乱来。 等了许久，段郎迟迟不归，她心里有些失落。 是不是段郎不喜欢吟诗，所以不来了。 要不，以后不让他吟诗了吧！ 教坊司里的段淳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被人惦记上了呀。 可是眼前这个红衣女子生的太好看了。 他的身前有九个歌姬，翩翩起舞，美不胜收。 当中一个品貌端正，柔弱的外表里隐藏着一颗坚韧的心。 只是她愁眉不展，好像有些心事。 段淳挥了挥手，让歌姬们下去，只留下那红衣歌姬。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吧。” 那女子神情紧绷，坐在段淳边上，浑身僵硬。 段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将杯子放在女子面前，笑着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跟公子回话，我姓张名叫紫嫣。”张紫嫣帮段淳把酒满上。 “多大了？” “十八。” “比我还大了一岁，还是姐姐好，姐姐会疼人。”段淳似笑非笑 听到姐姐两个字，张紫嫣低下头，眼泪在眼圈里直转。 段淳不禁觉得有些好奇：“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我父乃是京城兵马司的右堂将军张宣。” “张宣？原来如此。”段淳点点头。 右堂将军张宣，育有一儿一女，大姐张紫嫣，小弟叫张称金。 张宣可称得起是文武双全。 张称金每日跟他父亲学习武艺，女儿紫嫣从小就跟着父亲读书习字。 张宣爱好音律，女儿很是聪明，也学得精通。 这一日，昌平王寿辰，张宣全家去祝寿。 宇文化及二儿子宇文成祥，见色起意，起了坏心，打算要把姑娘算计到手。 于是宇文成祥去找了他的干哥哥，镇殿将军左班长麻叔谋去到张府提亲。 这位麻叔谋是丞相的义子，他的官又是宇文化及提拔起来的，真是曲意逢迎。 这日奉命到张府去提亲，谁知张宣为人耿直，平日对宇文化及这班奸党恨之入骨，竟然一口回绝。 麻叔谋被骂了一顿，怀恨在心。 过了些日子，麻叔谋写了一本奏折，硬说右堂将军张宣图谋不轨。 宇文化及一党见宇文化及老神在在，不张嘴。 还以为这是宇文化及的主意，纷纷跳出来附和麻叔谋。 皇帝杨广将张宣召上金殿质问。 张宣性子烈，不但不向杨广解释。 还在金殿上破口大骂，说什么上有桀纣之君，下有曹莽之臣。 杨广最听不得被人说是昏君，一怒之下，当时就把张宣推出午门开刀问斩。 张宣家中得到了信息，老夫人立时吞金自尽。 再说杨广旨意下，抄斩了张宣的满门家眷，将张紫嫣带进宫中，打入教坊学习歌舞。 好在张称金被劝走，独自逃生，他一身武艺了得，得以逃脱。 今日张紫嫣听段淳说声姐姐，顿时又想起了漂泊在外的弟弟，一时伤心竟然落泪。 段淳叹了一声，朝堂昏暗，惹谁也不该惹个当朝首相。 像我这么优秀的人，也得暂时屈居宇文化及之下，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右堂。 这不？让咱们漂亮的小娘子受尽了屈辱。 段淳好言相劝道：“别难过，过了元宵节，我便把你救出教坊司。” 张紫嫣转哭为笑，惊喜道：“真的？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叫段淳，朝中驾部郎。”段淳再次拿起酒杯。 只是，还不等他喝下，就有一把大刀从他身后袭来。 段淳听到动静，将酒洒向脑后，酒洒进刺客的眼睛，攻击受阻。 他拉起张紫嫣退了出去。 张紫嫣看着来人顿时大惊：“称金，你怎么回来了？” 原来这刺客就是张紫嫣的弟弟，张称金。 张称金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蛮力，一看就知道武功不凡，勇猛任侠。 他开口说道：“姐姐，我来救你走。” 他举着大刀再次砍向段淳，不了张紫嫣却拦在他的身前。 “住手，段公子是好人，他说要救我出教坊司。” “呸，他是宇文化及的同党。我方才在小巷子里，看他跟宇文成都有说有笑，还说要替宇文化及办事。姐姐，你不要受他蒙骗。” 张紫嫣大惊，她回头看向段淳，她想听段淳否认。 段淳嘿了一声：“他说的没错。” 张紫嫣皱着脸，退了几步，来到张称金身旁。 张称金见姐姐已经被自己劝动，举刀砍向段淳。 段淳轻轻挥了一拳砸向刀身。 长刀竟然从张称金手里飞了出去，扎在地上，晃动不已。 张称金此时的表情跟他姐姐一模一样，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力之人。 他握紧双拳：“你一个区区文官，竟然有此巨力。” “呵。”段淳没有跟他废话，一拳砸向张称金的面门。 张称金不甘示弱，与段淳对了一拳。 就这一拳，张称金小臂折断，倒地不起，痛苦不已。 段淳就要下狠手，身前突然闪出一袭红衣。 那张紫嫣楚楚可怜的看着段淳。 段淳不由想起李蓉蓉，当初李蓉蓉要不是被自己所救，也是要入教坊司的。 这天下还真是有太多的女子，需要自己拯救。 “我说过，我要救你出去，没有骗你。” 张紫嫣张了张嘴，说道：“段大人，能不能放过我弟弟？” “他只有两个选择，服从于我或者死。” 第32章 性烈如火 段淳见张称金不服，于是蹲了下来。 “你以为教坊司的人这么好救？你能潜进来，只能说你武功好，但是你想悄无声息的带走你姐姐，那是绝无可能的。说不定还没到城门，你就会被逮住。” 教坊司如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哪里还会有教坊司。 张紫嫣知道段淳说的是真话，她曾经试过逃跑，但是每次都被抓了回来，最后还免不了一顿打。 她对着张称金点点头。 张称金与段淳年纪相仿，也是长得五大三粗的，他的性子跟外貌一样粗。 他张嘴骂道：“狗官，你到底想干什么？” 段淳对狗官没有什么感觉，自己本来就是狗官。 “你给我当几年狗，我帮你救出你姐姐。” 他实在是有些事情做起来不方便，手底下养个干黑活的，以后更方便一些。 “你想的美。”张称金呸了一声。 段淳站起身来：“怎么总是有这么多不识好歹的人。” 他一把抓过张紫嫣，在她身上上下其手，直把张紫嫣弄得抽泣不止。 张称金看得目眦欲裂：“放开她放开她。” 段淳将他狠狠踩在脚底，根本不理睬他。 眼前的张紫嫣娇艳欲滴，他真是舍不得放开。 张紫嫣忽然从头上拔下发簪，抵住下巴，就要刺进喉咙里。 段淳眼疾手快，用手掌挡住发簪，发簪在他手上扎进去半寸，几滴鲜血滴落在张紫嫣的大红衣上。 段淳倒是没想到这张紫嫣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性子竟然这么刚烈。 这外柔内刚，可比李蓉蓉难对付多了。 段淳伸手抢下簪子，随意丢到一旁。 手上的伤算不得什么，过一会就自己好了。 倒是这女子，这么刚烈，自己能驯服得了她吗？ 越难驯服，越有挑战性，就越有意思，不是嘛？ 他啧啧了两下，将张紫嫣的双手捆到身后，用左手捏住。 张紫嫣半弯着腰，身体抖动得十分厉害，宽大的大红衣都要包不住了。 张称金继续骂道：“畜生，你放开她！” 段淳摇了摇头：“你看我还没有怎么样，你就受不了了。” “我宁愿一死，也不让你得逞。”张紫嫣咬牙道。 “何苦来哉。这只是一场交易，对大家都没什么损失，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可是你要他听你的，你又是宇文化及的走狗。难道你不知道宇文化及是我们家的仇人吗？”张紫嫣一提起宇文化及，就神情激动。 “你知道你们的爹为什么冤死吗？”段淳问道。 “因为杨广是个昏君。” “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你爹不够聪明。”段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当着杨广的面，大骂他昏君，骂他是，大骂宇文化及是奸臣，是曹莽之臣。奸人当道，却主动把脖子伸出去，别人不砍他一刀，都过意不去。” 桀纣之君说的就是夏桀、商纣，这两个人都是亡国之君，他杨广能乐意听吗？ 杨广自诩雄心壮志，可是要拳打秦始皇，脚踢汉武帝，想要功居五皇之上的。 再说曹莽之臣是谁？曹操和王莽！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封曹丞相，意在篡夺东汉。 王莽呢？也是自封丞相，最后建立了新朝，覆灭了西汉。 就算他宇文化及真有这个心思，你也不能当场说出来不是？ “你胡说。”张称金吼道。 “你们自己心中有数，难道报仇光靠嘴硬就能行吗？”段淳发现这一家子性子都直的很。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不好驯服，却是很好控制。 张紫嫣问道：“我不用你救，你能不能放了我弟弟。” 段淳摇头：“我已经说过了不行，他今天若是不服从于我，就得死在这里。” 张称金自然是不怕死的，只是自己活着，他姐姐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自己若是死了，他的姐姐必然是会跟着一起死。 他终于冷静下来问道：“你发誓，你能救我姐姐。” “我发誓我能救她。”段淳点点头。 张称金说道：“你松开我。” 段淳将脚移开。 张称金坐了起来，从身边把祖传的鱼鳞金背刀捡起来，在手臂上划了一道。 “我张称金发誓从今天开始只听你段淳的。” 段淳点点头，以这小子的性子，断然是不会背叛自己了。 不过，他不会把希望都放在对方身上。 他从怀里掏出一颗药，捏开张紫嫣的嘴，将药丢了进去，按住嘴让她吞下去。 张称金低吼道：“你做什么？” “这是一颗毒药，只要你听话，我每个月都会给她服下解药。” 段淳其实是骗他的，这只是一颗普通的疗伤药。 忽然，他听到门外有些声响，想来是两人打斗惊动了外面的护卫。 他对着张称金说道：“拿着你的刀潜出去，到我府外等我。” 张称金看了一眼张紫嫣，张紫嫣只是点点头。 现在他们二人都掌控在别人手上，只能任人摆布。 段淳扒开张紫嫣的腰带，放下她的发髻，往地上一倒，让张紫嫣趴在自己身上。 吓得张紫嫣娇声连连。 门外突然闯进来一队侍卫，看到这场景，不由得愣在当场。 这教坊司的妈妈，在屋外探头往里看，也吓了一跳。 “段大人，你们噼里啪啦的响声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教坊司遭了贼人。” 段淳用手将自己撑坐起来，笑着看过去：“没什么大事，搞这么大阵仗做什么？这女人性子烈，我在驯服她。” 他晃了晃鲜血淋漓的右手。 “这该死的丫头。”那妈妈骂了一句，随后讨饶道，“段大人还请看在她第一次伺候客人的份上，饶他一命。” “一点小伤罢了，我就喜欢性子烈的。对了，你把她给我留着，不要让人染指了。今天天色已晚，我该回府了。”段淳摆了摆手，让他们先退出去。 “是是。”一众人退出去，把门关上。 张紫嫣现在的姿势很奇怪。 刚刚段淳坐起来，她不得不分开双腿，跪在段淳双腿两侧，然后坐在他大腿上。 这个姿势，有些不对劲。 张紫嫣双手撑在段淳的胸膛上，脸趴在他的肩膀上。 第33章 你去勾栏了? 张紫嫣知道这个姿势不对劲，但是她不敢乱动。 刚刚，段淳一时手快，扯掉衣服，也不知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竟然扯掉了她半边肚兜。 如今她只要一动，半边皮球就要暴露在段淳的眼里。 段淳转头问道：“你还要在这坐多久？” 他嘴里的热气直喷得她耳朵痒痒的。 “别，别动。”张紫嫣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喊住段淳。 段淳哪里会听她的，一把将她推开。 那皮球比李蓉蓉和公主加起来的都大。 这也许有可能是公主几近于无，导致的。 张紫嫣吓得双手抱住，她衣裳凌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天下女子何其可怜？生在这个朝代何其不幸？ 这其中，大多都是宇文化及和杨广害的。 天下男子唯有我段淳，菩萨心肠，能够收留这些家破人亡的女子。 张紫嫣站起来，转过身去，系上带子，将衣服穿好。 又变成雍容大方的模样。 她的上唇有些下翻，唇珠饱满，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段淳笑了一笑，对付这种女人当然得打感情牌。 “你也别想着自尽，来救你弟弟逃脱我的魔爪。只要你死了，我就马上弄死你弟弟，你听到没有？” 张紫嫣本来眼里闪过一丝狠绝，如今却只剩错愕。 这段驾部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的？ 她刚刚确实有求死之心，现在听到段淳的威胁，有些不确定了。 她还以为自己第一次出来伺候人，便遇到了好人，要解救自己。 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段淳简直就是魔鬼。 段淳看着她的眼神，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魔鬼也好，神仙也罢。你这辈子就算是孙悟空，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虽然不知道谁是孙悟空，但是逃不过手掌心这句，她还是能明白的。 段淳捏住她的双颊，“来，给大爷笑一个。” 张紫嫣双眉紧蹙，想要笑却笑不出来，干脆把脸别向他处。 “真是倔脾气。”段淳觉得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接受自己。 他也不勉强，推开门走出去，回到府上。 张称金从黑暗处走出来：“你真的能救我姐姐？” “救她，对我来说又不是多难的事情？我没有必要骗你。” “你能告诉我计划？” 段淳仔细的看着张称金：“你这张脸全城通缉，我看你先划两刀再说。” 张称金没有犹豫，抬起刀就在脸上连划两条线，鲜血直流。 “现在好多了。”段淳点点头。 本来张称金长得就凶，现在更像个坏人了。 “你能说了吗？”张称金继续问道。 段淳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我会让越王收她做义女，她自然就能脱离教坊司了。” “那岂不是刚脱离了狼口，又进了虎口。”张称金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段淳摆摆手说道：“放心吧，我会让越王杨素叫你姐姐许配给我，进不了虎口。” 张称金差点吐出血，这比掉进虎口还可怕。 段淳呵呵了两声：“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从来不强迫女人。” 张称金受制于人，也无计可施，或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先把姐姐救出教坊司再说。 二人进了段府，恰好碰到迎面走来的大嫂二人。 段全问道：“二郎，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们等了你许久。” 大嫂的脸色依然不对，更冷淡了。 她看了看一脸狰狞的张称金，又闻到段淳一身的脂粉香气，就知道段淳出去鬼混了。 她警惕的看向张称金，冷冷道：“二郎，这是谁？” “我请回来的护院。就让他住前院，我以前住的地方。”段淳笑着看向大嫂。 段全嚷嚷道：“浪费这钱做什么？谁敢来咱们府上捣乱。再说这小子看上去不怎么样，能护得住院吗？” “你试试呗。”段淳拱火。 “试试就试试。”段全往前几步，轰出一拳直奔张称金的面门。 都说穷文富武，段全打小就习武，一般人还真斗不过他。 可是张称金也不是普通人，他也是自幼习武。 他抬起刀，用刀背挡住大郎的拳头，而后踢出一脚。 段全反应倒是快，双脚一瞪，整个人飞了起来，堪堪躲过这一脚。 他在空中攻势不减，双拳化作幻影，打在张称金身上。 张称金挺身硬抗，吃下所有的攻击。 等到大郎攻势已尽，张称金往前迈出一步，左手握拳打在他的身上。 段全吃痛，往后退了几步。 他还要上前去，却被大嫂拉住。 “放开我，还没有打完。”他把大嫂往旁一推，差点把她推到。 好在段淳将她扶住。 大嫂慌乱片刻，女授受不亲，二郎怎么能有此逾越之举。 她往后退了几步，脱离段淳的双手。 段淳有些念念不舍的放开。 自从昨天说要毒死大郎，大嫂便同他有些生疏了。 连小豆腐都吃不到了。 大嫂看着失神的二郎，咬了咬嘴唇：“二郎，还不快去劝你大哥，让他别打了。” 她把大哥两个字咬的极重，显然是在点段淳。 “好好，依你，都依你。”段淳满眼的宠爱。 摊上这不中用的大哥，他也很无奈。 他快走几步，走上前去，将二人分开。 “行了，点到为止，你们两个别打了。” 可是那两人已经打得起劲，很难劝开。 段淳看着大嫂一脸焦急的模样，怒吼一声，握住二人的腰带，一手一个把他们两个举了起来。 就像在举两块小石头一般轻松。 “二郎，你做什么，放我下来，还没有打完。”段大郎嚷嚷道。 张称金一言不发，直到此时他才清晰认识到段淳的实力。 能够这么近身将自己举起来，还能让自己来不及反应的，这世上也不多。 段淳说道：“段大郎，你清醒一点，要不是小张让着你，你走不过他五十招。” 段大郎被戳中痛处，一时竟没了声音。 段淳将他们两个随意一丢，嘱托道：“小张你以后住前院，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到后面去。” “明白。”张称金从地上爬起来点点头。 段淳没再理他们，独自回到后院。 李蓉蓉见段淳回来，心里一喜，她跑出来相迎。 只是刚到段淳身边，她也闻到了胭脂味。 她瞪大眼睛：“段郎你去勾栏了？” 第34章 叫段郎 段淳伸出左手捏住她的脸颊：“蓉蓉啊，这你就不懂了，勾栏的胭脂味可比这浓多了。我去的是教坊司。” “窝怎么知道，窝又没去锅...”李蓉蓉被捏住嘴，说话有些别扭。 “没去过也好，那可不是好地方。一入教坊司便没了自由，如何开心颜。”他在她的臀部拍了三下。 李蓉蓉红着脸说道：“段郎，今夜不行。我来了。” 段淳叹了一口气：“那可太遗憾了。本来我最近功力大涨，想让你尝尝我的厉害。那就算了吧，我找别人去。” “段郎，你不可以找别人！”李蓉蓉贴了上来，大水袋蹭到段淳的胳膊。 “你这小妖精，你蹭完又不负责，你想憋死我？乖乖去睡觉。等你完事了，我再来找你。” “哼，坏人。”李蓉蓉气呼呼的走了。 段淳笑了，我段某人又不是恋爱脑，咋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第二日，段淳找到张称金，让他去查一查宇文士及。 宇文士及送给南阳公主的那箱珠宝，礼可不轻。 这么随随便便送出来，肯定是有见不得人的财源。 如果能取而代之，岂不美哉？ 段淳特意交代道：“不要声张，不要露出马脚，有什么情况，等我回来再说。” “放心吧，出不了事情。”张称金换了身装扮，连武器都没有带。 他前脚刚走，就有国舅府的下人过来请段淳。 “国舅？回去告诉他，我没空。”段淳直接拒绝。 “段驾部，这...国舅说一定要把你请到。”那个传信的也没想到段淳会拒绝，可以说满朝文武没有人敢拒绝国舅。 段淳挥了挥手：“不去。还有告诉国舅，以后别再来找我。我怕宇文丞相误会。” 他现在硬气得很，有宇文化及撑腰，还照顾什么国舅脸面。 国舅也不过是靠皇后而已，跟自己也没什么两样。 那国舅府下人，回去一说，国舅急急忙忙追了出来。 今日他姐姐又来了，说是过了一个月，还是没有怀上，想再试一次。 但是这种事，怎么好声张。 一事不烦二主，国舅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段淳。 萧皇后自然也是想找段淳的，那一日的愉悦，就算过去这么久，也让她难以忘怀。 只是没想到段淳现在飞上天了，勾搭上宇文化及，硬气得很。 段淳出了段府，一路向兵部走去，却被一顶轿子拦住。 他眯眼看去，没想到国舅亲自追了过来。 “侍郎大人。”他拱了拱手，脸上却丝毫没有尊敬之意。 国舅端着架子说道：“段驾部真是难请的很，还要我亲自前来，才肯到我府上一趟。” “并非如此，国舅误会了。”段淳笑着说道。 “那就走吧。” 段淳摇了摇头：“我是说，就算国舅亲自来请，我也不去。” 国舅脸上的愤怒一闪而过：“是给你面子，你不要脸了？” “确实如此，国舅高见。”段淳无所谓道，径直往前去。 “我怎么提拔你，就能怎么撸掉你。”国舅在身后说道。 “你可以试试。”段淳依旧脚步不停。 他早就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个段淳了。 国舅此时才有些着急，他本来以为他只要一到，段淳就会乖乖跟自己走，没想到段淳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要是空手回去，还怎么跟他家姐交代。 他快步追了上去：“你可以随便开条件。” “我没有什么条件。” “还是上次那个。”萧瑀匆忙间，脱口而出。 “哦？”段淳停下脚步，上次那个他很有兴趣，那次两人较量了三次，不分胜负。 段淳一直寻思着以后见到一定要分出个胜负。 国舅嘴角抽搐了一下，敢情这小子把自己当做龟公了？ 难道什么贵妇人都能请得动我国舅爷？ “段驾部，同我走吧，时间可不多了。” 段淳开口说道：“我事先说明，我并不是贪图她的美色，我只是单纯的帮国舅忙。”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段淳是被萧瑀拖着走的。 到了国舅府，萧瑀一把将段淳推进房间内。 虽然是白天，但是房子里漆黑一片。 段淳拿出火折子，就要将油灯点亮。 “不许点灯。”一道冷涩凝绝的声音响起。 这道声音直打到段淳的心里，是他念念不忘的声音。 他心里有热切，虽然有心想听她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不就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吗？ 他断然拒绝，掌握绝对的主动：“我就喜欢看着你。” 他将灯点亮，床边被照亮。 那贵夫人虽然只穿着亵衣亵裤，却不停的散发着成熟华贵的魅力。 段淳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能让国舅如此卑躬屈膝替她办事的，给她当龟公的，除了当今的皇后娘娘还有谁？ 他似笑非笑的走到她的面前，伸开双手：“你来。” 萧美娘娇羞的看向一旁。 段淳扶住她的脸，将她的脸转过来。 “我让你服侍我。” 萧美娘站起来，刚想动手，心里暗叫不好，怎么一来就让人占了上风。 她一口咬在段淳脖子上，留下浅浅的牙印。 心乱如麻，她忘记段淳这家伙硬的像一块石头了。 刚刚这一咬，差点把玉牙绷断。 她双手将段淳一推：“你给出去。” 好一招欲拒还迎。 段淳对这路数非常熟悉，当初自己就是这样被李蓉蓉生吞活剥的。 他不退反进，官服滑落，拦腰将她抱起扔到床上。 萧美娘何曾被人如此粗暴对待过？ 她发出一声惊呼，心如小鹿乱撞，又新鲜又刺激。 段淳跪坐在旁，像个猎人一般，双指一错，拨开小鹿的毛皮。 小鹿娇羞难当，双蹄环抱住猎人的脖子，用力将他拉下来。 猎人只觉得自己贴上香唇，躁动不已。 他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将猎物吃下。 小鹿弄巧成拙，本来是设了一个陷阱，没想到它自己也掉入了陷阱。 “叫段郎。” “呜呜，段郎。” 第35章 希望下次，你还能这么硬气 段淳冷冷一笑，再难驯服的烈妇，最终都要匍匐拜倒。 哪怕你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后。 萧美娘车灯闪亮，几乎要将肚兜撑爆，露出腰间一片雪白。 段淳用一只大手捆住她的双手，另一只大手神出鬼没，直搅得萧美娘心神不宁。 “段郎，快来。”萧美娘这次是彻底服软了。 妙手神探说的可不就是段淳吗？ 段淳可不会跟她客气，两人大战三百回合，这一次他完全掌握了主动。 也许是三颗牛黄丹的功效太过猛烈。 直到最后，国舅爷又来催了。 段淳意犹未尽，也只能草草了事。 萧皇后瘫倒在段淳怀里：“坏人，你比上一次还坏了。” “以后想我了，直接来找我，不必通过国舅。我会专门为你准备一座园子，没有人会知道。”段淳直截了当，他从来都不喜欢拐弯抹角，都是直抵花心。 萧美娘婉转一笑：“呵，你还真是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女人。”段淳手没有闲着。 萧美娘唔了一声，推开段淳。 她起身穿好衣物，又是一副母仪天下的模样。 “希望下次见到你，你还能这么硬气。”萧美娘昂首出去。 呵，倒是让她小瞧了。 她好像在玩一种很刺激的游戏。 如果她当着杨广的面，指认自己，自己还能这么硬气吗？ 大不了杀了杨广，抢了他的女人逃跑就是了。 有什么好不硬气的。 段淳穿好衣物，推门而出。 国舅等候多时了，他开口说道：“段驾部，希望你能一如既往的守口如瓶。” “啰嗦。”段淳只回应了两句话。 “你...”萧瑀噎住，“段驾部有了靠山确实不一样。”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一副随时要吃掉段淳的样子。 不过，段淳怕他会消化不良：“怎么，你要跟宇文丞相碰一碰？” “你觉得宇文化及会为了你，驳我的面子？” “你错了。”段淳转过身，认真的看着萧瑀。 萧瑀本来以为段淳会回答会或者不会。 没想到，段淳却是这样的回答。 “我错在哪里？” “你错在高估了你自己，低估了宇文化及，当然你也高估了我。宇文化及不会为了谁，而给别人面子。他只会为了自己的面子，而不给谁面子。” 段淳很认真的给萧瑀分析。 “我是宇文化及的人，你动我，就是不给宇文化及面子。宇文化及会为了他的面子，而不给你面子。你懂了吗？” 萧瑀气得吹胡子瞪眼。 “不懂没关系，以后你慢慢的就懂了。”段淳挥挥手，跟萧瑀告别，“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怕宇文丞相误会。” “娘的，娘的，娘的。”等到段淳远去，萧瑀开始大发雷霆！ 真是赔了姐姐又折兵！ 当初怎么就偏偏选中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狗东西。 对于狗东西这个评价，段淳从来都不否认。 他认为自己某些方面确实很狗。 他走到半路都快到了皇宫又有人找上来。 “段驾部，京兆尹请你过去。”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谁都想请我过去？”段淳忍不住吐槽，“什么事啊？” “刚刚京兆尹抓了个逃犯。他说是你府上的。” “谁啊？” “他没说，只说他姓张。” “？？？” 段淳一听这姓，就明白了张称金落网了。 这小子能不能行啊，出去办个事就落网了？ 还要自己去捞人。 “带路吧。”段淳挥了挥手，就像是在驱赶讨厌的苍蝇。 如此喜欢上值的段淳，硬是一整天都没上过值。 这对于从不缺勤的段淳来说，是一场天大的打击。 二人来到京兆尹，京兆尹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 张称金也没有被绑起来，而是坐在一旁，像个客人，什么都与他无关。 “阴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手底下的捕快，看到了个逃犯所以把他绑了回来。”阴世师一脸无奈。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张称金还敢大摇大摆的出来。 “他脸都划成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来？”段淳像遇到鬼一般的表情。 再说张称金武艺不弱，怎么可能被这帮捕快抓住？ 张称金仿佛知道段淳所想，“你让我不要动手，他们让我跟他们回来，我就回来了。” 阴世师说道：“你看他这副模样，脸上划了刀疤，凶神恶煞的。 谁看了不盘问一番？我与他父亲有旧，经常去他府上，自然认得出他。 张贤侄，你怎么还敢待在京师里啊？” “伯父有所不知，我这么做全是为了我姐姐。”一提到他的姐姐，他便忍不住落泪。 “好了，好了。”段淳制止住他们，“阴府尹，你准备怎么办？” “老夫也只能秉公办理了。”阴世师表情一变，变得铁面无私。 段淳的表情冷了下来，原来是这样。 什么贤侄伯父的，只怕是阴世师惺惺作态，他早就派人通知了宇文化及了。 这老狐狸为了两边不得罪，又不想失了官帽，所以他干脆来了个一石三鸟的计谋。 这么做，他什么都不用出。 然后又不得罪段淳，又不得罪宇文化及。 岂不美哉？ “你最好向天祈祷，保佑他没事，不然我非把你京兆尹拆了。” “你讲不讲良心？上次段大郎的事情，还是我帮忙处理的。”阴世师怒拍桌子。 段淳说道：“但是你这事办得不地道，一码归一码。” 二人说这话，外面早就传来官兵的声音。 “把京兆尹围起来，不要再逃了犯人。”这是宇文成都的声音。 段淳的脸色更黑了，如果等到自己吃了金虎丹，或许可以全面压制宇文成都。但是他还有这么部下，不是很好对付。 他突然问阴世师：“上次那个王寡妇呢？” 阴世师不知道段淳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不过他还是照实回答：“她身为寡妇，不能守节，丢了名声，本月中旬就要沉塘了。” “放了她，今天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段淳说道。 “自然可以。”阴世师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他能当上京兆尹，自然有片叶不沾身的本事。 “段驾部，你怎么也在这里？”宇文成都提着凤翅镏金镋进来。 “因为我在等你。” 第36章 忽悠 张称金看到宇文成都，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手里还握着鱼鳞金背刀。 一副想要拼命的样子。 不过他刚站起来，就被段淳给按了回去。 宇文成都愣了一下，狐疑的看着段淳：“等我做什么？” “等你把他抓了，然后再求你把他放了。”段淳微笑着说道。 宇文成都哈哈大笑起来：“我爹说的没错，你小子果然有意思。不过你有所不知，这小子与我有仇，今天饶他不得。” “借一步说话。”段淳将宇文成都拉到一旁。 宇文成都跟他到一旁：“段二郎，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一个李蓉蓉也就算了，这次又来个张称金。是不是我宇文家针对谁，你就救谁？” “你胡说什么？你宇文家针对那么多人，我哪救得过来。再说李蓉蓉是谁，我都不认识。”段淳对此矢口否认。 “好，就算你是看上了李蓉蓉，这次你总不会看上这个糙汉子吧？”宇文成都看向张称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两个人搞在一起，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段淳心里暗骂，嘴里却说着：“他爹已经被你们弄死了，他姐姐被关进了教坊司，而这小子不成气候。再说，他姐姐已经被我控制，这小子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你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张紫嫣？”宇文成都问道。 “这次这个我是真心喜欢。” 娘的，就没你不喜欢的。 段淳知道这个理由说服不了宇文成都，继续说道：“而且这小子是我对付杨素的重要棋子，不能死在这里。” 宇文成都皱了皱眉头，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等会打起来，你假装把他放了。” “那怎么行？这传出去，让人知道我弄不死一个逃犯，不是要让人笑死？我宇文成都丢不起这个人。”宇文成都连连摇头，责怪段淳出了什么馊主意。 “等会我假装让他劫持我，我是个羸弱的文官，我不怕丢人。”段淳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宇文成都哈哈大笑：“你羸弱？哈哈哈。” “别笑了，你牙齿上有菜。”段淳眯着眼，想一拳打死这京营节度使。 宇文成都恢复正行，他抬起凤翅镏金镋指着张称金，“逆贼我看你往哪里走。” 张称金没有回话，这时候说话无疑会给段淳带去麻烦。 他默默的抬起鱼鳞金背刀，抵在胸前，防备的看着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轻轻一跃，人在半空，镗往下打去，张称金抬刀格挡，长刀与镗相击险些脱手。 原来宇文成都借着下坠的力道，又平添了几分力气，让张称金防不胜防。 宇文成都横扫一记出去，将张称金拍飞出去。 张称金吐出一口鲜血，不过却恰好飞到段淳身边。 段淳就站在他的右侧，“挟持我，逃出去。” 张称金没有犹豫，将长刀架在段淳的脖子上。 他挟持着段淳，宇文成都命令手下停止动作。 只是远远的跟着他们，路过河边的时候，段淳朝张称金的胸口一击，将他推入河里。 张称金水性甚好，借着河水遁走。 “匪徒逃走了，快追。”段淳指着他逃走的方向，不过显然他们是追不上了，因为张称金是往反方向跑到。 宇文成都来到岸边，朝下面看了一眼：“跑了？” “不，他死了。” 宇文成都说道：“活要见人，是要见尸，这是官服的规矩。” 段淳拍了拍手：“你随便找个谁把他的脸划花，反正府尹大人能替你作证。”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去找个死囚，把这事办了。”宇文成都转身就要走。 段淳说道：“宇文成都，不管怎么说，我欠你个人情。将来你若是有解决不掉的人，我帮你一次。” 宇文成都指了指自己天下第一的腰带，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老子是大隋第一条好汉，谁能打得过我。 这小子还不知道他以后会对上西府赵王李元霸呢。 到了那会他语文成都，就要被打成数学重庆。 这一次，自己冒死救了张紫嫣的弟弟，自己在她心里分量应该更重了一分。 这件事，得让人出去大势宣传一下。 段淳不忘嘱咐道：“宇文成都，一定要张称金劫持我，然后被你击毙这件事搞得天下人都知道。” “这点破事有什么好说的？”宇文成都不解。 “不正好让人知道你宇文成都的厉害嘛？看以后还有谁敢在京师闹事，还有谁敢得罪你们宇文家。这不比杀了一个张称金有用？”段淳忽悠得宇文成都找不到北。 “好主意，就按你的意思办。” 宇文成都骑着马走了。 这一阵忙，直到天都黑了，段淳才回府。 他看路上有水迹去往府上，就知道张称金已经从河里上岸，人已经没事了。 他来到前院偏房，这是他以前住过的地方。 一推门进去，张称金就在打坐疗伤。 “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抓住？”段淳看着他问道。 张称金张开眼睛，笑了笑，露出一排牙齿：“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能力，值不值得让我相信你。” “现在能相信了吗？”段淳觉得没什么，跟主子一定要慎重选择。 这就像是给人打工，谁不想找个靠谱能量大的老板？ 张称金点点头：“连宇文成都都能听你的，我觉得你很不错。” 段淳告诫道：“别小瞧了宇文家。就说这宇文成都表面上是放了你，其实不过是想利用我扳倒越王杨素。等杨素死了，我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张称金沉默，这句话倒是没错，不然宇文化及也坐不到丞相的位置。 “明天跟我去看看你姐姐，你死掉这件事，要是传到她耳朵里，她八成得疯了。”段淳没等他回答，乖乖就走了。 都不用等到明天，今日去教坊司的人不少，这件事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 教坊司的其他官妓，听了那些兵士们说的，都跑到张紫嫣那里嚼舌根。 谁让张紫嫣长得天生丽质。 一到教坊司就抢了她们的风头。 张紫嫣听了这话，心急如焚，想要跑出去问个明白，却又被抓回来。 她熬了一夜，才让人给段淳传信。 第37章 半戴绿帽 张紫嫣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想见一个男人。 可是她让人去找段淳，段淳只回了两个字：“等着。” 这倒不是段淳有意刁难张紫嫣，而是他昨天没有去上值，今日再不去，估计官都当不下去了。 不去上值三天两头往教坊司跑，这种事情很容易被弹劾。 到时候御史台一封弹劾奏折，自己说不定就得落马。 临近元宵，杨广让人给京师的大树都穿上了锦衣，这是为了向外国使臣彰显大隋的富饶。 不过那些使臣也不是傻子，一句话就揭穿了杨广：“我们从西边来的时候，看到了到处都是穿不上衣服的乞丐，为什么不把这些衣服给他们穿呢？” 杨广被怼的哑口无言。 不过这不关段淳的事，别人吃不饱，穿不好，他一点都不在乎。 段淳这段时间风光无限，官途畅通。 这多少有些让人眼红。 柴绍站在皇宫城墙上，盯着段淳看。 他除了眼红还有满眼的恨意。 前几天，他虽然被段淳揍得很惨，牙齿都掉了几颗。 不过，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 第一次他在蹴鞠台上，为了炫耀，结果被段淳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最后还是靠着李秀宁出卖色相，才把他输的都赢回来。 可是那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更没面子了。 第二次，他召集人马准备对段淳发动偷袭。 可是才刚开打，小舅子就跑了。 小舅子找来的人，被一拳打到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最后剩下自己一个人，殊死搏斗，还是落败，被打得不成人样。 然后李秀宁又来了，她又解救自己于水火了。 但是自己宁愿死，也不愿意让她救。 从那天以后，他与李秀宁渐行渐远，都快变成陌生人了。 柴绍没有心情再留在这里，请了假，告辞离去，他想去盘古寺。 他身后的千牛卫满是讥讽之色。 “听说他的准媳妇让人亲了，还让人摸了屁股。” “还有这等事？” “那还有假？我那京营节度使的兄弟告诉我的。” “快给大伙儿说说。” “那驾部郎段淳，你们都认识吧？” “哪能不认识？大贪官啊。” “我那兄弟说，段淳一边摸着李秀宁的屁股，一边让李秀宁叫他段郎。” “李秀宁叫了没有？” “当然叫了，叫得那是一个好听，听得我兄弟都酥了。” “是啊，他哪敢不叫，我听说段驾部差点把柴绍活活打死。” “还有这等事？这柴绍是真正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可不是嘛，那顶绿帽子已经半戴在头上了。” “哈哈哈，妙极妙极。” “没想到柴绍一个千牛备身，被一个文官揍成这个德性。” “文官？要不你去试试？” “不了不了，我不敢。” 柴绍自然没有听到别人的议论。 他径直往前走去。 盘古寺是柴绍与李秀宁相识的地方。 当初李渊到太原上任，杨广派人半路截杀。 幸好秦琼及时出现，解救了李渊。 李渊就是在这时误杀了单雄信的大哥，二人结仇。 当天夜里，李渊的妻子窦夫人就在盘古寺生下了四公子。 李渊大喜，并且让盘古寺的方丈岫渊大师给取个明。 岫渊大师说，“四公子出生在佛门玄净之地，当初隋文帝也是出生在佛门般若寺，而后成就了一番霸业。四公子不如就叫玄霸，如何？” 李渊见岫渊和尚言谈文雅，学问渊博，连忙拱手抱拳连番感谢。 只是，后来说书人为了避康熙的圣讳，只得把玄霸改为元霸。 因为康熙皇帝的名字叫玄烨。 古时候有避皇帝圣讳的习惯，不能直呼当朝皇帝的名字，一般要他人把名字改掉。 就比如说徐茂公，本名徐世绩（徐世积），后来李渊赐他李姓，叫李世绩，李世民登基后，他又改成了李绩。 还有大隋的权臣裴世矩，也是为了避李世民圣讳，被改了名叫裴矩。 李元霸本来也是李渊三子，说书的世界与历史略有不同。 也正是那次聊天，李渊看到了岫渊和尚禅房里的一幅画。 画上是一块石头，画得玲珑透剔。 两边配着一幅对联，上写着：“宝塔凌云，一日江山无边清净；金灯代月，十方世界何等悠闲。” 下款落的是“颖阳柴绍”四字。 李渊一见写画俱佳，便问岫渊说：“这是什么人的手笔？” 岫渊说：“他是我一个俗家小徒，姓柴名绍字嗣昌，乃是颖阳人氏，他父柴笠曾为颖阳刺史。” 李渊说：“原来是柴笠之子。” 岫渊说：“小僧与柴笠本是金兰好友，现在柴绍父母双亡，如今他就在庙里随我读书，兼习武艺，很是聪明。” 李渊说：“我和柴笠也是老友，今天得遇故人之子是十分有缘，请老师傅把他请来，我看一看他吧！” 岫渊忙命人把柴绍叫来相见。 李渊一见柴绍生得是面如敷粉，眉清目秀，五官端正，气宇轩昂。 柴绍能文能武，对答如流，李渊心中十分喜爱。 次日一问岫渊，才知道他尚未娶妻，李渊便托老和尚为媒，将自己的嫡长女李秀宁许配于他。 柴绍自然应承。 可是李秀宁何许人也，巾帼不让须眉的主。 当天夜里，就叫丫鬟把人请过来。 李秀宁一见柴绍，便问了些文学，又让柴绍舞剑。 柴绍的见识不俗，而后开始舞剑，一柄剑在月下宛如游龙。 李秀宁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又是刚出闺阁，没见过什么什么好男子。 一看到柴绍便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自然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后来，李渊就把柴绍留在庙里跟着老和尚继续学艺，等过个两三年，才让柴绍到宫里任职。 一方面他觉得柴绍还要再打磨一番，另一方面，他要重修盘古寺，再塑金身。 他让老和尚拨出一个跨院，给秦琼盖一个生祠。 让柴绍早晚焚香上供，答谢秦琼救他全家老小之恩。 李渊完全没有见外，给了柴绍五千两银子。 这时候，他已经把柴绍当作是自家的姑爷了。 柴绍自然应允，三年后也当上了朝廷的千牛备身。 后来，那李秀宁在太原待得无聊，年前的时候，便从太原跑到京师找柴绍。 于是，便有了后来这许多故事。 柴绍一路思绪纷飞，想起与李秀宁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满腹愁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第38章 一拍即合 柴绍失魂落魄到了寺庙。 自从生祠建好后，他就经常来，只有那里能让他感到片刻的安宁。 只是他刚到寺庙大门，就觉得不对劲。 寺门被人踹开。 里面跑出一群小和尚，“师兄，你来得正好。方才来了两个歹人，现在正在生祠那边。他们一看那塑像，就嚷嚷着要拆庙。” “快带我去，莫要让人把恩公拆了。”柴绍顿时回过神来，那可是他未来老丈人一家的恩公，若是让人把庙拆了，老丈人怪罪下来，他可担当不起。 他们来到钟鼓二楼，一个挺宽的院子。 推开殿门，当中供着三世佛。 顺着东夹道往后走，到了一个二层的院子。 正殿里，一个胖胖矮矮的男人说着：“二哥，你怎么在这儿？叫你喝酒你不来，倒在这里装神仙。” 这人正是齐国远，另一个就是李豹。 二人晚上出来找酒喝，找到了和尚庙。 李豹兜着齐国远的脖儿拐，就是一个耳光子。 齐国远捂着脖子一回头：“你干什么打我？” “你好好看，那是二哥不是？”李豹老早就瞧着不对劲，二哥眼睛怎么一眨不眨，细看之下才发现绣金的围子里是一尊站像。 那塑站像，八尺来高，淡金脸膛，细腰奓臂，透着威武，头戴平顶卷檐笠，身穿一件蓝布的合衫。 最主要的是它的上首里有个童儿，牵着一匹黄马，下首里一个童儿捧着一对瓦面金装锏。 你说谁会在正殿里牵着马？ 不是假的是什么？ 齐国远一瞧：“还真是，你看香炉周围洒着有香灰，像是有人天天烧香似的。” “你瞧这对锏，这橡塑除了二哥还有谁？真是邪门儿。” 两个人正在纳闷，就听正西有脚步的声音。 柴绍嘴里喊叫着：“你们两个是谁？从哪来的？竟敢把门给踹下来。” 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和尚。 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齐国远反唇问道：“我倒要问问你是谁，竟敢把我二哥供在这里，你这不是咒我二哥死嘛？我正要拆了你这座破庙。” 柴绍怒火中烧：“我看谁敢拆我师父的庙。” “讨打。” 李豹与齐国远一左一右合围柴绍，柴绍伸手格挡，飞踢出两脚，将二人踹飞出去。 他抓起齐国远就要一拳打下去，被人叫住，“好汉留手。” 柴绍回头看去，只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眼熟。 他又看了一眼站像，竟十分相似。 他脱口而出：“恩公？” 来的人正是秦琼，还有王伯当谢映登二人。 原来是秦琼带着王伯当来往京城，半路住在这一带。 齐国远几天没喝酒，嘴里淡出个鸟来，就招呼兄弟们出来找酒。 秦琼没有跟出来，可是他左等右等，等不到齐国远回去，还以为他们出事了，这才带着王、谢二人找出来。 秦琼一脸茫然，看向齐国远。 齐国远指着塑像说：“二哥，你看。也不知谁把你供了起来。” 秦琼大吃一惊，这塑像除了自己还有谁？可是这世上哪有供生祠的？ 柴绍问道：“不知这位黄脸的汉子，可是使双锏，骑一匹黄膘马？名叫琼五？” 秦琼回答道：“前面的都对，不过我叫秦琼，不叫琼五。” “那八成是不会错了，当初您在这临潼山，救了唐国公一家。” 柴绍跪地就拜。 秦琼忙将他扶了起来，细问之下，才知道当初他救了李渊。 李渊追问他姓名，他说叫秦琼，张开五指将手一摆，意思是叫李渊不要再追了。 没想到李渊这么一听错了，秦琼就成了琼五了 秦琼问道：“不知公子是太原侯什么人？” 柴绍听到这忍不住叹了 一口气，惨然一笑道：“我本来是要当上唐国公姑爷的，可是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秦琼见他好像另有隐情，追问之下。 柴绍才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众人听完，大骂段淳一句禽兽不如。 竟然夺人妻子，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王伯当与谢映登对视一眼，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竟然找到一个同病相怜的。 王伯当计上心头，决心拱火：“要我说，这段淳这狗官真该杀！” 柴绍认出王、谢二人：“你们二人，之前是兵马司的将军吧？” “没错，我们二人奉命道兵部取马。不想遭受段淳这狗官刁难，他还讹了我们一人一百两银子。也是因为他，我们二人才辞了官，落草为寇。”王伯当咬牙切齿，对段淳真是恨极了。 秦琼听完竟然有些感同身受，落草为寇的滋味并不好受。 当初要不是他流放之地是北平府，他在北平府遇上了他的姑父北平王罗艺，他可能这辈子都回不到山东了。 柴绍说道：“夺妻之恨，有如杀父之仇，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王兄台，不知你肯不肯助我除去这段淳？” “这狗官可不好对付。” 秦琼诧异道：“不就一个区区的驾部郎，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你们都对付不了他？” “二哥，你可不要小瞧了他。这狗官以前是个武举人。”王伯当提醒道。 他一直想利用秦琼除去段淳，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 只要装可怜，装弱者，博得秦琼的同情就行了。 毕竟秦琼在道上可是出了名的仁义。 兄弟受辱，他岂能袖手旁观？ “如此厉害！”秦琼听完柴绍说，段淳一个人把十几个千牛卫打趴下，一脸诧异。 “我倒是有一计。定可除他！”柴绍说道。 “你快说。”谢映登催促道。 柴绍说道：“他的防备心很重，平时没有多少机会。不过，再过几天就是越王的寿宴，我们趁他喝醉之际下手，取他狗命。” 第39章 其实我们是一伙的 段淳上次放过柴绍，柴绍不但没有感激，反而怀恨在心。 对此，段淳表示无所谓。 因为他是故意放过柴绍的。 他不是看在李秀宁的面子上，才放过他。 让李秀宁服软称呼自己段郎，只不过顺手为之，收点利息罢了。 在他搅乱越王府的重要一环里，就有个柴绍。 不过这些他都不关心。 现在能够让段淳上心的或许只有张紫嫣。 张紫嫣一双眼睛通红，眼窝深陷，想来是一晚上没睡了。 她见到段淳过来，急忙起身过去，四处张望。 她看不到人，不由悲从中来：“段驾部，我弟弟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前日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出事了？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涌出眼眶。 “他没事。”段淳叹了一口气，张紫嫣看起来就像个扶弟魔。 而她的弟弟就是个不省油的灯，自己这个未来姐夫有的头痛了。 张紫嫣虽然很想相信段淳说的话，但是还是摇头说道：“你骗人。我听教坊司的姐妹说，我弟弟被宇文成都处死了。” “进来吧，别再惹你姐姐哭了。”段淳无奈朝着门外喊道。 屋外一个狰狞男子推门而入。 张紫嫣呀了一声，眼泪如线，跑上去握住张称金的手，朝他的四周看去，直到发现张称金一点事都没有才问道：“小弟，你真的没事？” “一点伤都没有。”张称金笑了笑，脸上更狰狞了。 张紫嫣狠狠揍了张称金一记粉拳，她用眼睛剐了一下段淳。 “好啊，你们两个人合谋，就是为了急哭我。” 段淳笑着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同张称金说你要急死了，他非不信，一定要逗逗你。” 张称金举手讨饶，“你向来坚强，我从未见你哭过，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你还敢有下次。”张紫嫣狠狠瞪了他一眼。 张称金带着歉意看着张紫嫣。 他只想知道，万一自己真的死了，姐姐能不能自己活在这世上。 结果不言而喻，如果他死了，他姐姐肯定是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 可以说他姐姐活着全是为了他。 他是一个很喜欢试探的人。 他试探段淳，试探张紫嫣，都有自己的目的。 如果段淳不可靠，他宁愿死，也不给段淳当牛做马。 如果他姐姐能够坚强的活下去，那他绝对不会屈居段淳之下。 他试探过的最后结论是，段淳这个人靠得住，而且他必须屈居段淳之下。 不然他姐姐可就活不成了。 段淳挥挥手：“行了，你先回去吧。你现在已经死了，通缉令也已经撤了。现在没有人可以再抓你了。” 张称金点点头，与张紫嫣告别离去。 张紫嫣诧异的看着段淳：“我弟弟的通缉令撤了？” 段淳笑而不语。 张紫嫣又惊又喜，以后她弟弟不管去哪都不会有事了。 “谢谢你。”她真心的说了一句。 因为她知道大隋想撤掉一个人的通缉令，有多么的不容易。 “那你要怎么谢我？”段淳玩味的眼神，把张紫嫣看得脸有些通红。 张紫嫣壮着胆子，抬头看向段淳的眼睛说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段淳看着她诚心发问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我如果不喜欢你，费这个劲干嘛。这次，我是真的动心了。” 当然，他对很多女孩子都动心。 而且他每次动心也都是真心实意的。 张紫嫣情到深处，抱住段淳的腰。 她低声说道：“若是你能帮我报仇，我便真心实意的嫁给你。” 段淳倒是没想到张紫嫣是个打直球的女人。 一时之间，他倒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段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要是能杀了杨广，那想嫁给我的人可就多了。我建议你可以趁早下手，不要等到那时候。” “你想的美。”张紫嫣松开双手，娇嗔道。 段淳捏住她的双颊看去。 张紫嫣长得并不高，右脸颊有个梨涡，一双桃花眼，十分的勾人。 “小娘子，你明明也心动的，嘴还这么硬。今日我倒要试试，你的嘴能硬到几时。”段淳说完便啃了下去。 他用舌头叩开她的嘴唇，长驱直入，不料她双齿紧咬。 段淳哼了一声，舌头转了个小圈圈，而后强行顶开她的牙齿。 张紫嫣啊了一声，全线失守，迷失在段淳的热吻之中。 过了许久，知道张紫嫣喘不过气来，她才推开段淳，头往后仰。 段淳调笑道：“我看你嘴挺软的，也没有想象中硬。” 张紫嫣狠捶了他两下，若是换成一般人，怕是要有内伤。 不过，是段淳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张紫嫣摸了摸生痛的手：“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长的，浑身都硬邦邦的。” “我全身都硬，就是心最软，见不得女人难过。”段淳一把将张紫嫣搂到身前，用最硬的枪顶着她。 张紫嫣瞪大了眼睛，大叫了一声，急忙跳开。 “它...”张紫嫣捂住嘴。 “不逗你了。”段淳丝毫不觉得尴尬，大摇大摆的走向门口。 “段...段驾部。”张紫嫣喊住他。 “怎么了？”段淳止步回头。 张紫嫣说道：“我准备了晚饭，你可在此用餐。” “可有酒？”段淳问道。 “有，已经备好了。”张紫嫣为了表示感谢，刚刚就让人下去准备了。 “哦，还是不吃了。你秀色可餐，我光看你就已经吃饱了。再说与你对饮，我怕自己把持不住，酒后乱性。” 段淳摆摆手，完全不给张紫嫣挽留的机会。 情不到浓处，不是段淳下手的时机。 张紫嫣与他的关系，还不到这一步。 他与李蓉蓉捅破那层纸，是李蓉蓉主动送上门来的，他顺水推舟而已。 再说，他今夜还有事。 岂可因为美色耽误了大事。 他来到越王府，悄悄溜了进去，来到一片小竹林。 小竹林里，早有人等候在此。 赫然便是风尘三侠。 “你竟然真的敢来？”李靖率先开口。 “其实，我们是一伙的。” 第40章 好色是他的弱点 虬髯客饶有兴致的看着段淳，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李靖问道：“你为宇文化及办事，我们是越王府的，怎么成了一伙的？” 红拂女一脸痴相的看着李靖，丝毫不掩饰她的爱意。 要说这红拂女，也就十八九岁。 她不施胭粉，不着环佩，美丽出自天然。 脸似桃花放蕊，身如弱柳迎风，眉似春山带雨，眼如秋水含情，眉蹙目转，满室生辉。 看得段淳心里痒痒的，这么性感的美人儿，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也不怪段淳如此评价，原来红拂女张出尘现在是歌女模样的打扮，穿得很少，穿着没有衣袖的衣服，还露着肚皮，下半身穿了件小短裙。 这放在后世也是很炸裂的。 红拂女被他看得有些难受，怒目相向。 好厉害的小妮子，以后得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段淳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你们是越王府的？我看你们是想弄死越王还差不多。” 他指着李靖：“你是韩擒虎的眼线，在越王府是监视越王，防止他造反吧？” 李靖心里大惊，却面不改色。 段淳又指了指虬髯客和红拂女：“你们两个是来刺杀杨素的吧？特别是虬髯客，你想争霸天下吧？现在我们目标一致，为什么不能是一伙的？” 虬髯客张仲坚和红拂女对视一眼，眼里满是讶异。 要不是他们感情深，都要以为是对方泄露了秘密。 “你到底是谁？”虬髯客问道。 “我是驾部郎段淳，这些都是宇文化及告诉我的。他让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段淳自然把一切都甩给宇文化及了。 宇文化及那个家伙就是个专业背锅户。 红拂女呸了一声，“你这狗官，我们才不会与你合作。” 她从李靖那里听过段淳的所作所为，自然对段淳不屑。 “你这温暖的嘴，怎么说出如此冰冷的话，真是令人伤心欲绝。”段淳责怪道。 直让红拂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妹妹，听他说完也不迟。”虬髯客好像别有想法，“你准备怎么合作？” 段淳觉得虬髯客这个人不错，可以好好沟通一番。 他开口说道：“越王寿宴，定然热闹非凡，到时候我在后院放一把火。等火烧起来，我把护卫引走，你们趁乱把越王杀了。” 李靖没想到段淳这么大胆。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这家伙都敢公开贪污，再公开放把火，也没有什么。 他看着段淳说道：“此事，我们兄妹三人还需要商议一番。” 段淳点点头，“若是你们愿意合作，便到段府找我。” 说完，他翻墙离开，神不知鬼不觉。 李靖看向虬髯客，“大哥，你觉得如何？” “这小子虽然长得周正，但是刚刚看他贼眉鼠眼的，不得不防啊。” “我也觉得他心术不正。”红拂女说道。 李靖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杨素失德，天下人共击之。这人虽然是个贪官，却不得不说是一股不弱的力量。我倒觉得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 红拂女两眼冒光，只觉得李靖说的有理。 她改口道：“二哥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虬髯客点了点红拂女，笑着说道：“你啊，整颗心都在二弟那里了”。 原来，几天前红拂女敲开李靖的房门。 李靖问：“不知姑娘何事来此？” 红拂女也不扭捏，开门见山道：“公子，我在王府见过多少人才，可没有一全比得上你的。我观察您多日，知道您胸藏冲天之志，正伺机铆奸报国。找们俩人可谓志同道合，我和我哥哥从海外回到中原，就为的是杀掉昏君杨广和杨素这般奸贼，为民除害。” 李靖正觉得诧异，他还以为红拂女是杨素派来试探他的。 他不敢言语，生怕惹祸上身。 可是红拂女不依不饶：“如蒙公子不弃，我愿委身相就。请公子助我们杀了杨素，事后我随公子一起逃离王府，共图反隋大计，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李靖被这突如其来之事惊呆了，想不到越王府内竞有这样一个侠心义胆、美如天仙的奇女子！ 心想真能够与她结伴，又得到他哥哥帮助，壮志得酬，我愿足矣！ 李靖是王府主薄，知道一切内情，他料定决不是杨素派美女试探于他。 于是他认真的想了一想，说道：“姑娘之言，正合我意。我在主府心怀韬晦之计，以屈求伸，如今已被姑娘识破，我愿与你一起杀了杨素，为民除害。” 于是，三人结义金兰，互称兄妹。 若是不是段淳出现，李靖二人是英雄爱侠女，惺惺惜惺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 三人商议完毕，达成共识。 不过为了避免事情泄露，他们决定元宵前夜再去通知段淳。 段淳随手布局，偶然想起李靖，才有了这一出，约他们兄妹三人相见。 他这么做不为别的，全都是为了得到红拂女。 书上说红拂女很有滋味，他倒是要尝一尝这滋味，看看书上说的有没有假。 今日一见倒是让段淳有些大开眼界，看她柔美的身姿，段淳不由得心里大动。 “各有各的好，张紫嫣外柔内刚，性格坚毅，让人有征服欲。而红拂女一看就让人很有胃口，忍不住想把她搂在怀里。” 段淳胡思乱想。 完成了专属任务后，他将多一颗金虎丹。 到时候他的实力大涨，至少能比肩雄阔海，或许也可以同宇文成都掰掰手腕。 不过，他觉得应该还是比不上李元霸。 李元霸天生神力，有四龙象之力，摧山断海不在话下。 路还很长啊。 “你的路还很长啊。”同样的话，出现在宇文府。 宇文化及对宇文成都如此说道。 宇文成都还是不解：“父亲，你为何如此重视此人？” 宇文成都老神在在：“此子虽然又好色又贪，但是他有原则有底线，而且办事能力非常强。我正需要这种人才，再说这种人一般都很好控制。” “我倒觉得他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不仅从我手中救走了李蓉蓉，还救走张称金。” “这正印证了我的说法。此子救张称金八成还是为了张紫嫣，这是他的弱点，要好好应用。” “是，父亲。” 第41章 前夕 不得不说宇文化及的眼光非常的毒辣，一眼就看穿了段淳的虚实。 段淳刚回到家，张称金便找了出来。 “大人，有收获。”张称金递给段淳一本小册子。 上面记着宇文士及的财源。 原来长安人多，人一多米粮就不够。 隋文帝在时，就曾经带着百姓徒步前往东都就食，一时传为佳话。 后来，他还在全国各地建了米仓。 有洛口仓、回洛仓、含嘉仓这些。 再后来杨广大开漕运，沿途的口岸船只全部掌握在宇文士及手中。 漕运收入有一半进了他的口袋，他能不富吗？ 张称金恨恨道：“为了这个漕运，宇文士及可没少干坏事。” 毕竟漕运的利润这么大，谁见了不想掺一脚。 但是要是让人掺了这一脚，宇文士及还赚什么钱？ 宇文士及借着他哥的势力，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段淳将本子还给他。 “这也算意料之中吧。你这册子哪来的？” 张称金说：“白日，我潜入宇文府，从宇文士及的暗格里找到的。” “你小子，是不是我不去你姐姐那，你就不打算交给我了？”段淳是晚上才带张称金去教坊司的。 张称金肯定是留了心眼的。 他咧嘴一笑，脸上的伤疤更加狰狞：“就看大人有心无心了。” “别整天试探来试探去的，人心最经不起试探。差不多的活着就行了。”段淳告诫他。 张称金虽然认可了段淳，但是也不想听他讲大道理。 他回身关上门：“等你成了我姐夫，再来教训我。” “我可没说过要当你姐夫。”段淳哼哼了两声。 “行，有本事你别再去教坊司。” “那心急的指不定是谁。” 两人斗完嘴，段淳回头便瞧见了大嫂。 大嫂用眼睛剐了他两眼。 段淳只觉得莫名其妙，最近大嫂很不正常。 “又怎么了？我的好大嫂。”段淳上前问道。 大嫂冷冰冰道：“你还知道回来？整日在外面鬼混。我听说你又去教坊司了？” “哦，我去那办正经事。”段淳敷衍道。 “别死在那里才好。人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看你要做那风流鬼了。” 段淳摇了摇头：“大嫂你好狠啊，竟然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你在说什么瞎话？” “你说你是不是在吃醋？你一面又要守妇道，一面又要吃我的醋。脚踏两只船啊你。只听说有两女侍一夫的，没听说有一女侍二夫的。” 段淳伸手捏住大嫂的双颊，大嫂的圆脸可爱得紧。 他捏过很多人的双颊，大多变形丑陋不堪，大嫂的却不一样，很别致。 大嫂一巴掌将他的手拍掉。 “再没个正行，我便不搭理你了。” 段淳似笑非笑道：“就像前几天一样？” “你...” “就你这点小心思还想瞒得过我？我知道你早就喜欢上我了，对不对？” “胡说八道。”大嫂拂袖而去，心怦怦直跳。 二郎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段淳呵呵一笑，没有再追过去。 有些人脸皮薄，不好逼得太紧。 段淳是了解大嫂的心态的，她估计是想要别人都围着她转，当一个海王。 他才不会遂了她的心愿。 他就要单刀直入，直接切断她的幻想。 回了后院，李蓉蓉正在弹琴，琴声幽怨还带着一丝的杀气。 段淳来到她的身旁，低声问道：“怎么？有心事？” 李蓉蓉一抬眼，眼眶里泪水盈盈：“段郎，你不在的时候，我时常想起我的父亲。” 段淳知道女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他开口安慰道：“别想了，你看看那些教坊司里的女人，就没有这闲工夫想她们的父亲。甚至她们还会恨他们的父亲，恨自己为什么要生在这种家庭。” 段淳刚说完，李蓉蓉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趴在段淳身上，打湿了他的衣襟。 段淳突然意识到权力斗争是残酷的。 如果以后他斗争失败了，被人处死了，那他的女人或者女儿也会被贬为贱籍，供人玩乐。 “段郎，你好狠的心，竟然说出这种话。”李蓉蓉拍打着他的身体。 段淳说：“不用担心，你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事的。” 李蓉蓉得了他的承诺，才止住了哭声。 小桃端来一盆水放在段淳脚边，她熟练的帮段淳脱鞋洗脚。 “辛苦啦，小桃。”段淳说道。 小桃抬起头哀求道：“二郎，过几日便是元宵节了，有灯会还有烟花。我们两个能出去玩吗？” “那天是越王寿辰，我要去道贺，可没有空陪着你们。”段淳笑着说道，“你们知道外面的坏蛋很多的，他们就喜欢趁着这种节日，专门找你们这种好看的女子下手。” 段淳曲着手指，做猛虎扑羊状，吓得李蓉蓉笑得花枝乱颤。 两个大水袋晃荡不已。 李蓉蓉急忙摆手：“我还是不去了，小桃自己去吧。” 小桃却说：“哼，胆小的小蓉！我是二郎的丫鬟，谁敢动我！我听说二郎现在在全京城属这个。” 她竖着大拇指，满是讨好之色。 “现在还不是，过几日便是了。”段淳卖了个关子。 “二郎，你就答应我嘛。”小桃摇着段淳的手臂哀求道。 她已经知道了二郎这个人最好说话，这些小事二郎是不会不答应的。 段淳被她摇的心软：“好好，等到了那天，我让张称金陪你去。” “啊，我才不要那个丑八怪陪呢，我自己能去。”小桃说道。 “行行。”段淳不堪其扰，到时候让张称金偷偷跟着便是了。 小桃跳起来，在段淳脸上吧唧了一下：“二郎你太好了。” “到时候，你带些银子上街。”段淳扔了一锭银子给她。 “谢谢二郎。”小桃心里美滋滋的。 虽然一直以来都没能给二郎暖床，但是二郎对自己实在不错。 又过去几日，元宵节已经临近。 李靖终于给段淳送来书信，相约元宵当天，一起大闹越王府。 段淳看完书信，将其点燃。 呵呵，终于要来了，还有些小期待呢。 第42章 四方云动 正月十五，元宵节。 街上张灯结彩，人影绰绰。 处处都热闹非凡，但要是说最热闹的莫属越王府了。 杨素位高权重，每年过寿便有全国各地官员送礼过来。 更何况今年是杨素七十大寿，意义更加不凡。 秦琼便是代替山东济南镇台将军唐璧过来祝寿，送上贺礼的。 杨素贪财，借着过大寿向天下官员索要财物，官员们过来送礼，他便登记在账簿上。 过完寿，若是让他发现你没来，那官可就别想当了。 他准要给你罗织个罪名，轻则丢官，重则性命难保。 他这手段与宇文化及不相上下。 宇文化及的儿子求张紫嫣而不得，他便参了张宣一本，让张宣枉死，张宣死后，他女儿成了教坊司官妓，儿子成了通缉罪犯。 秦琼一行六人，来到越王府门前。 这时，就听齐彪说：“诸位，你们瞧，门前这个大牌楼！” 众人抬头一看，在牌楼上头，扎着一只大麒麟，在麒麟头上，顶着一个大寿字，左右配着各种的走兽。 秦琼说：“兄弟，这叫‘百兽朝麟’，到了晚上里面的灯点燃，它就像活过来一样，眼睛都泛着光”。 府门正大门站着大管家，迎来送往。 偏门处则站着一排护卫，指挥着送礼的人。 秦琼几人按照他们的指示，吩咐挑礼的喽兵跟上。 到了报事楼，秦琼将礼单、贺帖、文约一齐交了上去。 那记账的官吏说：“先到二楼休息，等着吧。” 秦琼正要上去，却被柴绍拉住。 “二哥，他们这是要你晾着你呢。你得给管家们疏通疏通。” 到底是唐国公的准女婿，在官场混了这么些年，见识倒是没有落下。 “幸好有贤弟跟过来了，不然我得在这傻等了。”秦琼抱拳说道。 他依照柴绍说的，疏通了关系。 果然，那记账的官吏眉开眼笑：“秦二爷，我正要唤你过来呢。” 秦琼心里冷笑，嘴上却说道：“是啊，我来交礼。” “你放这，我们登记便成。你们进去吧，府里快要开席了。”那官吏指了个位置。 “好，明白了。” 秦琼招呼众兄弟过来。 王伯当说：“二哥，钱能通神，连神仙都爱钱啊，哈哈……” 只是他的笑脸下，掩饰了一些恨意。 柴绍又说道：“二哥，你得去领个回文，不然你回山东没法同唐璧交代。” “也是。”秦琼又找到那官吏。 那官吏满脸不悦，指了另外一个方向。 原来，领回文是有赏钱的，若是他们不领，这赏钱官吏们便分了。 所以他的脸色才变差。 秦琼也不理他脸色好不好，他找到账房，找人开了文书。 不巧那账房便是李靖。 李靖看着秦琼一行人相貌不凡，颇有些惊讶。 他将文书递给秦琼，指着一旁的小管家说：“找他拿赏银。” 那管家拿出一袋银子递给秦琼，“这便是赏银。” 他的眼珠子盯着秦琼。 秦琼被他看得有些不适，拿了钱便走。 不料那管家说道：“你还真就全拿走了？” 秦琼问：“这不是赏的吗？你多指教，我这是头一趟来。” 一旁的柴绍又说道：“这笔钱要跟他们三七账。” 这府里上下有一、二百多号人，全指着今天办寿，多分点上千。 秦琼无奈叹了一口气，拿了三十两放在桌上：“行吧，你拿去。” 李靖微不可闻的笑了一下。 那管家嚷嚷起来：“是我们七，你三。” 秦琼气得差点拿起双锏打死他。 他把银子全扔台上：“全给你吧，我们不要了。你独得十成，好吧。” 他现在是一肚子气，气呼呼就要走。 “大事要紧，二哥。”柴绍拉着他，就要朝酒席上走。 他们今天的大事，便是要对付段淳，现在就这么走了，算个什么事啊？谋划不都泡汤了嘛。 李靖将众人叫住：“你们回来。” “什么事？” “你们今天还想入席？” “对啊，我们饿了一天了，这么贵的贺礼，我倒想看看越王府吃的什么山珍海味。”王伯当说道。 李靖捻着胡须说道：“我看你们还是赶紧走吧，不要吃了。你们要是入了酒席，今晚怕是有一场杀身之祸。” “先生，你是算命的？”李豹嗤笑道。 李靖说：“我研究相法多年，看你们满脸的杀气。我就说这么多，听不听由你们。” 他是看这些人相貌都不凡，有些惜才之意，不要在今夜丢了性命才好。 就算现在秦琼想走，他也走不了。 一个柴绍，一个王伯当，两个人对段淳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不报仇就这么走了？ 他们硬是不给秦琼思考的时间，拽着他往里走。 里面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前院中间搭了个戏台，四周用矮栏杆围着，上面还缠着一圈红绸缎。 戏台上数十名姿色上等的舞姬载歌载舞，她们都穿得很少。 当中一个，衣裙半透明，若隐若现。 她身材曼妙，长袖飞舞，有如凝脂一般的肌肤让人看得流连忘返。 这人正是红拂女，她今天当作主舞，负责出其不意刺杀杨素。 戏台四周坐着过来祝寿的朝廷大臣，一列列御林军围成了一圈，将众大臣保护在中间。 正北方向的主殿上坐着当今皇上杨广，他的身旁则是皇后萧美娘。 萧美娘一双美眸盯着台下看，她颇为玩味的眼睛，不停的挑衅着底下的段淳。 好像在说：“你上次不是说不管我是谁，我都是你的女人嘛？快过来把我抢走。” 段淳嘴角微微翘起，心想你可别心急，等会就当着杨广的面，把你抢走。 杨广的下方，便是今天的寿星老越王杨素。 杨素依旧一脸色眯眯的看着红拂女，表情虽然不正经，但是他的眼睛却没有迷乱。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今晚便要死了。 但是死之前要先让他刺杀自己。 因为那个段淳说了，可以把这场刺杀栽赃给宇文化及。 你宇文化及想要与我作对，那便要做好入大狱的准备。 宇文化及开心的喝着酒，按照段淳的计划，今天是杨素的寿辰，明年今天便是杨素的忌日。 第43章 宇文士及身死 红拂女跳着舞转了半圈，看向台下的段淳，那眼神似乎在询问着好戏到底什么时候开场。 “别急，马上开始。”段淳喃喃道。 他身旁的李道宗听到段淳突然说话，侧耳过去：“段二郎，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好戏开始了。” “哦，你说这舞女？确实不错，真是我见犹怜啊。”李道宗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段淳说：“你信不信，今晚我就把她弄到手。” “我不信，你要是有这能耐，以后兵部尚书的位子，得归你坐。”李道宗摇摇头。 另一边南阳公主起身，借由身体不适走向越王府的后院。 宇文士及自从进了越王府的前院，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公主。 他见公主起身，急忙想要跟过去。 “三叔，你上哪去？”宇文成都急忙喊住他。 宇文士及说道：“公主身体欠安，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宇文成都说：“三叔，这是越王府，你还是别乱跑了，万一等会出了什么事，别人又不认识你，你怎么办？你还是待在这里，我也好护着你。” 他今天的任务，便是看好宇文氏这些人，其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样，你把那个天下第一的腰带借我，别人看到这个就知道我是谁了。”宇文士及指着腰带说。 公主早就说过想看这个腰带了，以前没有机会，现在自己也好带过去给公主瞧瞧。 “也好，那你快去快回。”宇文成都不忘交代两句。 他这个三叔可真是的，虽然南阳公主长得不差，但是也没有必要就这么爱公主吧？ 如果让他宇文成都选，他会选皇后。 每次皇上边上的皇后，他总会心跳加速。 可是皇后的视线却始终不曾落在自己身上。 同样看着皇后的还有宇文成都的老爹，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很少对女人动过心，但是萧美娘他实在是动心了。 将来若是篡位成功，他宇文化及一定把萧美娘搂在怀里，好好把玩一番。 萧美娘一直盯着段淳看，挑衅他。 段淳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仅没有把他吓退，还把萧美娘逗得咯咯直笑。 “皇后，何事这么好笑啊？”杨广一把搂过萧皇后，皇后右手搭在他的胸膛上。 杨广一脸短胡须修剪得长短适中，他虎目有神，一副睥睨四方的模样。 好一个天子。 只不过杨广这一下，把萧瑀吓得魂都快没了，他生怕杨广看出了什么端倪。 萧皇后笑着哄骗说：“看她跳舞，我便想起我第一次在皇上面前跳舞的模样，那时是何等的快乐。” 杨广哈哈大笑，“原来你是想这等美事呢。” 萧皇后随后哀怨道：“可是皇上自从有宣华夫人和容华夫人后，便再没来过我宫里了。” 宣华夫人是南陈宣帝之女，陈后主之妹，生于南陈皇宫的她本该一生无忧。 谁知她的兄长，骄奢淫逸，不思进取，导致陈国灭亡。 南陈灭亡后，隋文帝杨坚便看中了陈宣华姿貌无双。 隋文帝便纳了陈宣华和她的嫂嫂蔡氏也就是容华夫人，一同入宫为妃。 杨广当太子的时候便觊觎这两位夫人的美色，等到他将隋文帝害死之后，他便收了他这两个小妈，天天在宫里玩乐，夜夜笙歌，荒废朝政。 “她们两个加起来都比不上你一个，今晚我便好好宠幸你一番。”杨广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百官早就见识过杨广的荒淫无道，只当充耳不闻，稳坐泰山。 萧皇后再次挑衅的看向段淳。 段淳咧嘴一笑，淡定的喝着酒。 那宇文士及刚走到后院，进了后花园，便看到一个下人模样的人过来。 那人问道：“你便是宇文成都？” “不是，你让开。” “那你为何穿着天下第一的腰牌。既然你不敢认，便把这腰牌让给我。好让天下人知道我雄阔海才是天下第一。”来人正是雄阔海。 段淳同他说，今夜只要扮作越王府的下人，就能在后院见到宇文成都。 他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 宇文士及推了一把没有推开，抽出佩剑，大喊道：“来人，有刺客。” 雄阔海没想到天下第一的宇文成都如此孬种，一对一的情况下，还要叫人过来。 他一拳打向宇文士及的胸口，宇文士及横剑格挡。 雄阔海化拳为指，竟然在宇文士及心口上捅出三个洞。 宇文士及不敢置信的看着雄阔海，嘴里鲜血溢出：“你敢杀我？” “什么天下第一，如此不济，腰牌归我了。”雄阔海呸了一声，拿起腰带便想走。 “是刺客，快抓住他。”御林军已经来了，将雄阔海围在中间。 雄阔海被团团围住，脱身不得，只能与御林军硬拼。 可惜他为了混进来，神臂弓没有带，连镔铁棍都没有在身旁。 没有了趁手武器，他也只能在这刀光剑影中苟存下来。 南阳公主在后院的阁楼上瞧了个真切，她的舔狗死了，她不但没有悲伤反而拍手叫好。 那宇文士及实在是死有余辜，谁让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她吩咐小春道：“放火。” “是公主。”小春紧张的四处张望。 她拿着火折子点燃早就准备好的柴火堆。 冷冽寒冬，天干物燥，干柴烈火，大火一下便烧了起来。 火苗窜了老高，再加上早有火油浇在房屋上，火势一下就变得不可控制。 小春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着火了。公主还在里面。” 这是南阳公主的苦肉计，若是不吃点苦，怎么能让人相信她与此事无关。 火烧的很大，家丁们纷纷过来扑火，那些御林军一听公主有难，不得不分出一半人手出来，救人为先。 围困雄阔海的人少了一半，他趁势发狠，硬拼着受伤的危险，也要杀出重围。 后院乱做一团。 前院也好不到哪去，后院一说有刺客，前院便停止了舞蹈。 宇文化及大喊一声：“保护皇上。” 御林军便将杨广团团围住。 舞女们慌忙之下跑下台，红拂女趁乱接近杨素。 第44章 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段淳见时机已到，缓缓起身，从容走向萧美娘。 现场乱做一团，所有人都紧张的看向后院，丝毫没有关注有人已经走到皇后身旁。 段淳伸出罪恶之手，狠狠的捏了一下萧美娘的臀部。 萧美娘低呼一声，浑身僵硬。 这等奸臣贼子，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 萧美娘拍开他的手，低声说道：“你真不要命了吗？”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我真来你又害怕。是不是既怕我不来，又怕我乱来？”段淳目视前方，竟有一张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的嚣张气焰。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直把萧美娘揉的欲仙欲死。 萧美娘忍不住浑身瘫软，差点栽倒杨广跟前。 杨广这才发现段淳的存在，他转过身看向段淳：“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一群侍卫这才惊醒过来，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侍卫人墙外的刺客身上，根本没有想到有官员竟然来到殿上。 所以，段淳轻松的偷了家。 段淳抱拳说道：“皇上，我乃是驾部郎段淳。” 其他的，他没有多说。 萧瑀赶紧过来补充道：“皇上，他虽是文官，却是个武举人，一身武艺，想来是担心皇上安全，特意过来护驾。” “你不错。”杨广见段淳人高马大，健硕异常，定然不是个凡人。 “皇上过奖。” 侍卫人墙外，柴绍咬牙切齿，从方才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段淳。 这个无耻小人不但没有喝醉酒，还跑到杨广身边，让自己无从下手。 王伯当与他有同样的心情，今日不除这个狗贼，他绝不甘心。 齐国远是个山贼哪见过这阵仗，况且现在到处都是官兵，一查起来肯定对他不利。 他对秦琼说：“二哥，咱们赶紧趁乱走了吧，出了五龙门咱们就安全了。” 秦琼也正有此意，此地不是久留之地。 谢映登拦住众人：“不行，咱们来都来了，不干点事再走如何能行？” “正是，杨广昏庸无道，咱们不如趁机刺杀他，闯出京去，占山为王！”王伯当建议道。 齐国远李豹二人连连摇头，勇二郎今日发的什么疯？ 竟然想要刺杀杨广。 柴绍问道：“二哥，你意下如何？” “若是教训那驾部郎，还算情有可原。但是刺杀皇上之事太过重大，需要从头计议。我们先离开这里。”秦琼扭头就走，他家里还有老母，可不想折在这里。 柴绍不依不饶：“既然秦二哥他们没有这个胆识，这件事便由我们三个人干了！” 他端起两碗酒，递给王伯当和谢映登。 王伯当一口喝完：“正有此意，我们一击即退，到时候天高任鸟飞，岂不快哉？” 他们三人都没有动，只等最佳的时机，连同段淳一并杀死。 段淳斜眼看着他们，他已经让越王杨素在府外布下天罗地网，今天进来容易，想出去可就难了。 果然，秦琼三人刚到王府门口，便被人留了下来。 三人只好乖乖回来。 谢映登冷冷的看着他们，眼里满是鄙夷。 秦琼侧着头，拱了拱手，实在是去而复返，脸上无光。 大殿上。 宇文成都心急如焚，他见后院起火，马上找到宇文化及。 “爹，三叔方才去了后院，如今刺客就在后院，我去看看，免得他出事。” 宇文化及目光如电：“不是同你们说了，都好好待在前院哪都不准去吗？” 宇文成都低下头：“三叔说公主不适，想去探望一番。” “红颜祸水！你赶紧去看看。”运筹帷幄的宇文化及终于有了一丝的心急。 宇文成都传给侍卫，提着凤翅镏金镋来到后院，一到后院就看到他三叔躺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他目眦欲裂，扶起宇文士及叫了几声：“三叔，三叔。” 可是，宇文士及已经命丧黄泉，哪还能回应他。 宇文成都低头一看，连天下第一的腰带都没了，定然是被人夺走了。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雄阔海戴着他的腰带。 他提着镗，推开围住雄阔海的御林军。 “你是谁？为何杀我三叔？”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是紫面天王雄阔海！你又是谁！” “我是宇文成都，你到底为何杀人？” 雄阔海吃了一惊：“原来你就是宇文成都，我还说方才那人戴着天下第一的腰带，却如此不济，原来他不是宇文成都，我杀错人了呀！” 宇文成都听到这话，已经气急败坏了，他一镗横扫雄阔海。 雄阔海不闪不避，抬起手臂挡住，筋骨寸断。他用力一蹬踢向宇文成都的下腹。 宇文成都侧身横踢，两人对了一脚，都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你果然厉害，难怪被封为天下第一天宝将军！”雄阔海赞了一句。 现在对方有武器，他没有武器，吃了这方面的亏。 手已经断了，先跑为妙。 一旦有了这个心思，他退意渐浓。 宇文成都举镗刺来，雄阔海一个前空翻，正好站在镗上。 没想到那宇文成都力大无比，镗上站着个人，他还能举得动。 他用力一举，想将雄阔海掀翻。 没想到雄阔海用力一踩，借着这力，翻到了王府的墙上。 他在墙上拱手道谢：“多谢天下第一天宝将军送我出越王府！” 宇文成都急得面红耳赤：“都给我追，我一定要杀了他！” 那帮御林军这才去找后门，循着雄阔海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时，后院的火海越烧越大，只要把这天给淹了一般。 御林军在小春的指引下，终于将公主救了出来。 公主一军昏倒，满脸烟熏，无比的落魄。 宇文成都有心要问个明白，只是见她这副模样也只能作罢。 他提着镗，也去追雄阔海。 前院里，李靖与虬髯客见火势已大，但是前院却安然无事，不由心急，前来查看。 哪知，杨素边上围满了人。 红拂女迟迟找不到机会下手。 李靖从账房里拿出一张弓，交给虬髯客，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虬髯客张弓搭箭，一箭射向杨素。 而后又搭了一箭，射向杨广。 第45章 落幕 来得正好，段淳暗暗叫好。 他正愁着没有机会动手，没想到虬髯客先忍不住了。 侍卫拦在杨广身前，不料虬髯客的箭连穿两人，差点射到杨广眼睛里。 关键时刻，段淳挺身而出，两指夹住弓箭，“叮”的一声，他将弓箭随手扔在一旁。 “皇上，你没事吧？”段淳还有时间跟杨广打个招呼。 杨广目露凶光，“无妨。” 虬髯客目光闪烁，他没有想到段淳会救下杨广。 他还来不及有下一步动作，便有一人跃身而出，手中一柄长剑直劈段淳。 段淳迎身而上，双手夹住长剑，转腰一错，将来人连人带剑摔向一旁，他趁机欺身而上，一脚踹中来人的胸部，直将他的胸骨踢断。 来人正是柴绍，柴绍轻功好，还以为段淳分神，让他有机可趁。 “来人，将他拿下，他要刺杀皇上。”段淳指着柴绍，顺手给他扣上刺杀皇上的罪名。 这正是他一直没有痛下杀手，干掉柴绍的原因。 这小子关键时刻是真能顶事，竟然敢在这种地方动手。 只要他出手，便会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想要翻身都难。 段淳绝不会给他留下喘息的机会。 那边杨素眼疾手快拉过身边两个人，替他挡箭，他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自然有些功夫傍身。 长箭奈何不了他，还有刺客。 红拂女摸出腰间的软剑一剑刺向杨素。 杨素眯着眼丢开手里的两个死人，往后退了几步：“早就知道你这个贱女人，勾结外人要取我性命。今天，我先弄死你。” 他说到外人的时候，看了宇文化及一眼。 宇文化及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前院的屋顶上，冒出一排弓箭手。 这些都是军中好手，是段淳替越王准备的神箭手，正是段大郎段全的那些手下。 那些人平时受段全的恩惠，这个时候也该做点贡献了。 弓箭手万箭齐发，射向红拂女。 红拂女露出惊骇之色，她身肢柔弱，细腰往后一弯，连续几个后空翻，躲过射过来的弓箭。 弓箭叮叮当当射在她原先的位置上，愣是被她躲了过去。 众侍卫举刀向前，劈向红拂女。 那群舞女惊叫着四处散开，舞团里出了一个刺客，她们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杨广喜欢连坐，连接受叛军粮食的平民都会被他处死，更不用说与刺客一起跳过舞的她们了。 虬髯客一扔弓箭，与李靖一起杀向前来。 妄图将红拂女救走。 院墙上的弓箭手们岂会让他们如愿，再次万剑齐发，将二人逼退。 王伯当瞧准机会，发出一发袖箭，将院墙上的弓箭手击落。 他捡起弓箭，抽出三支箭朝段淳射去。 “白衣神箭王伯当果然名不虚传。”段淳也忍不住赞了一声，他有样学样，从身旁抓过两个侍卫挡在身前。 “噗噗噗。”三声过后，段淳将两个侍卫随意丢弃，脚后跟一蹬，人如长箭飞射出去，眨眼间便来到王伯当身前。 王伯当正要抽箭，被段淳一拳将弓击碎。 “勇三郎，你是真的勇。竟然敢行刺皇上。”他探出一只手，想要抓住王伯当的脖子。 王伯当身子一矮，躲过段淳的魔爪，而后就地一翻，堪堪躲过去。 谢映登瞧到王伯当有危险，四处一看，周身也只有椅子了，他拿起一张椅子，朝段淳砸去。 段淳根本就不躲，椅子碰到他的身体，砸得粉碎。 他拍了拍身上的木屑，王伯当已经借着这个空隙翻墙而上，再次击杀两名弓手，逃了出去。 段淳没有理他，他在前院外面布了天罗地网，就算王伯当能侥幸逃出去，也得脱层皮。 那谢映登眼见王伯当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独自逃跑，马上慌了神。 他一脚踏在椅子上，跳了起来，他也想翻墙逃跑。 段淳从士兵手里夺过一杆长枪，长枪在他手里变成了一支弓箭。 他举起枪用尽全身的力气丢出去，将谢映登扎在墙上，长枪在墙里没入一半。 谢映登死不瞑目，瞪着双眼，血水流了一地。 那边虬髯客和李靖二人不能救出红拂女，二人对视一眼，只能先逃出这里，再从长计议了。 “走。”红拂女被擒，高喊了一句。 二人不再逗留，杀将出去。 转瞬之间，刺杀便已落幕。 宇文士及殒命，柴绍、红拂女被擒。 虬髯客、李靖、王伯当还有雄阔海逃遁。 段淳预设的目标差不多都已达成。 还差最后一点，那就是怎么继续赢得宇文化及的信任。 杨素拔出箭矢，上面刻着宇文两个字。 能在箭矢上刻宇文两个字的，也只有宇文化及了。 “哼，宇文丞相真是好大的胆子。”杨素将箭递给杨广。 杨广接过箭，只是盯着上面的字片刻，便开口道：“李道宗，你来看看这箭。” 李道宗本来在看戏，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 “皇上。”李道宗拱手。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兵部为宇文丞相造的箭？” 李道宗接过箭，仔细的看了一阵：“没错，皇上，这是前年兵部专门为宇文府制作的箭矢。” “宇文化及！”杨广怒吼一声。 宇文化及淡然出列：“皇上。” “你有何解释？” “这明显是栽赃嫁祸之计，我若是想杀越王，又如何会用我府上的箭矢？”他说的很淡然。 杨素反唇相讥：“那你想用谁的箭矢？皇宫里的？我过大寿，好心宴请你，你却想杀我！如不是你想杀我，你儿子号称天下第一，怎么不来护驾？” “我看是越王误会了，此事与我无关。” 杨广见他们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伸手制止：“此事，休要再争。朕必定会查个清楚。” “把这两个刺客送入大理寺，一审便知。” 越王说：“大理寺卿与宇文丞相有旧，怕是会有偏颇，还请皇上另派他人审理。” “你说让谁审理？”杨广不耐烦道。 “方才段淳神勇无当，不如就让段淳审理。” “臣无异议。”宇文化及附和道。 杨广挥手：“那便如此，朕允了。” 段淳说：“臣必定不辱圣命。” 他笑吟吟的看向红拂女。 红拂女一脸狼狈，仍旧掩盖不住她的魅力。 “呸。”她对着段淳吐了一口唾沫。 等会老子吐你一脸。 段淳冷哼一声。 第46章 善后 越王府刺杀案，本来就是段淳一手策划的，现在他成了主审官。 这倒是有意思了。 段淳对着御林军说道：“官员以外，全部控制起来，盘查个明白。” 他这一举动就是为了查清余党，最主要的还是针对秦叔宝等人。 虽然他们并没有动手，但是齐国远和李豹二人山贼的身份，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随后他指着红拂女和柴绍二人，对御林军说：“把他们关进大牢，分别关押。” “是，大人。” “快去请御医，查看一下公主的情况。” “是，大人。” 现在段淳宛如钦差大人，有条不紊的指示着现场人马为他跑腿。 杨广见他安排得井井有条，便不再操心：“回宫。” “恭送皇上。”众人在他身后拱手。 萧美娘媚笑着看着段淳，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本宫还会再来的。 段淳与她对视，丝毫不惧。 来就来吧，到时候要你跪下唱征服。 王府外，杨广声势浩大，皇辇由八匹高头大马拉着，缓缓驶向皇宫。 人群外，有个素面朝天的女子，抱着琴，面露恨意盯着皇辇上的杨广。 她在琴里藏了飞镖，只要自己拨动琴弦，飞镖就能飞向杨广。 此人正是在此等候多时的李蓉蓉。 她没有一天不想杀杨广，此时她已经等不及了。 她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就在她要拨动琴弦的时候，有一只大手按住了她。 “张称金？”李蓉蓉低呼道。 “是我。”来人一脸狰狞，令人心生恐惧。 李蓉蓉问：“你就不想杀杨广吗？” 张称金说：“我当然想，不过我劝你别冲动，否则你死无葬身之地，还会连累到段大人。” 他缓缓松开按住琴弦的手。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他能阻止一时，阻止不了一世。 一听到段大人三个字，李蓉蓉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 是啊，她自己可以下去陪她父亲，那段郎怎么办？ 段郎救出了自己，自己杀了杨广，那他也脱不了关系。 李蓉蓉问：“你不是陪小桃去庙会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去，小桃被我打晕了。段大人猜到了你一定会来，让我跟着你。他只说劝你一次就行，如果你执意要做，也不用拦着你。他让你不用考虑他。”张称金解释道。 “那你还不走？” 张称金说：“段大人说，如果你执意要行刺，让我试着看能不能救你出城。” 这一刻，李蓉蓉眼泪忍不住滴落下来。 段郎，你对我如此之好，我又如何舍得了你。 她松开按住琴弦的手，默默朝段府走去。 张称金松了一口气，跟在她的身后回去。 越王府内。 宇文化及目视前方，完全不把在场众人放在眼里，他提醒道：“段大人，此事还要好好查查，不要让人把脏水泼到我府上。” “这是自然，丞相还请放心。”段淳表现得很像个佞臣。 越王说：“也不要让任何一个罪犯逃脱了关系。” “越王放心，我一定秉公办理。” “呵。”越王挥了挥袖子：“本王也乏力，回去休息。” 一堆仆人护着他往后院走去。 后院的火已经扑灭，不过公主待过的那座楼阁已经被烧成了黑炭。 今天损失最大的，看起来莫过于越王府了。 皇帝陛下的态度很暧昧，看来这次要扳倒宇文化及有些难度。 如果这次不能让宇文化及吃点亏，那他也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虽然宇文化及死了个弟弟，但是那家伙无关紧要。 至少要让宇文化及让出六部尚书其中的一个出来，然后安插自己的人手上去。 越王如此想着。 宇文化及拍了拍段淳的肩膀，低声说：“我死了个弟弟。” 他脸上的威胁之意已经不甚了然。 此次谋划，红拂女没能杀了越王，让段淳的谋划变得不完美。 他不得不想办法补救同宇文化及的关系。 “我一定会找到凶手，替他报仇。” “不够。” 宇文化及摇了摇头，没再多言，在护卫的保护下离开了王府。 他死了一个弟弟，报仇可不够。 因为他的要杨素死这件事，并没有办成。 对此，他很不满意。 如果段淳不能妥善办理这件事，那么他的仕途和他的生命就到此为止吧。 段淳自然知道宇文化及的想法，不过，他会解决的。 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小问题。 御林军层层盘查，终于盘查到秦叔宝头上。 “你是何人？” “山东济南府镇军将军派我来给越王送寿礼。” “他们二人是谁？” “他们是同我一起前来的衙门捕快。”秦叔宝支支吾吾 段淳来到他的面前。 “这二人不是小羊山的小蟊贼吗？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了捕快？统统抓起来。” 齐国远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他这么出名，连一个小小的文官都认识他。 不过他可不敢把段淳当做一般的文官。 毕竟刚刚段淳一挺飞枪，直接把谢映登扎在了墙上。 齐国远实力远不如谢映登。 “大人饶命，我们只是凑个热闹，什么事都没干。” 秦琼拱手道：“大人，他们只是随我入京送贺礼，确实什么都没做。还请大人手下留情，我可以以项上人头担保。” “这时候你的脑袋还属于你自己吗？你怎么担保？一起抓起来。”段淳懒得与他们废话，让御林军行动。 “大人，还望明察啊。”秦琼一时心急，竟然伸手去抓段淳。 不料，反被段淳用手一扣抓住小臂，段淳右手在抓住他的腰带，双手用力，将秦琼整个人提了起来。 秦琼人高马大，有两百多斤，在段淳手里却像小鸡一般。 段淳双手弯曲，而后用力一抛，将秦琼摔了个七荤八素。 齐国远二人见到这情形都快吓尿了，根本不敢反抗，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场上有个老王爷一直没有走，他看到秦琼被摔到地上，眉眼抖动了两下。 原来他便是昌平王，是秦琼的姨夫。 兴隋九老里列第七位。 他见秦琼如此遭遇，心有不忍。 第47章 一石二鸟之计 段淳潇洒走出越王府，今日他出尽了风头，惹得旁人纷纷侧目。 昌平王从后头追了上来：“段大人留步，段大人留步啊。” 段淳回头一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是装作一副懵懂的样子。 他开口说道：“哟，昌平王您老慢点儿，怎么追这么急啊？” 昌平王喘着气对段淳说：“借一步说话。” “可以。” 段淳随着他上了王轿，里面非常的宽敞，这让段淳也想去买一顶这个轿子了。 可惜这是僭越的事，段淳现在还不想死。 段淳说：“老王爷啊，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天色不晚了，你岁数大了，该早些休息了。” “唉，此事真是一言难尽。”昌平王叹了一口气，“原本南陈气数未尽的时候，有个大臣宁禄臣，官居寿春关总镇。他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嫁给了我。” “那大女儿呢？” “那大女儿嫁给了南陈太宰秦旭之子，镇守武昌马鸣关的秦彝。秦彝在杨广南征的时候，被靠山王杨林一对囚龙棒给打死了。他的妻子、儿子四处漂泊，最后到了山东济南府。” “他儿子就是刚刚那个秦琼吧？你的外甥子。”段淳不想跟他兜圈子了，直截了当道。 昌平王说：“是啊。我就是想拉下这张老脸，求求段大人，能不能网开一面，放了秦琼。” “老王爷应该听说过我段淳爱财吧？”段淳搓了搓手指，“私自放走犯人这事，可是要杀头的。老王爷总不能让我白白冒这个险吧？” 昌平王说道：“作为报答，老夫可以倾尽家财。” 他为官清廉，其实府上也没多少钱，最多也就几千两银子现钱。 不过段淳可不是嫌少，按秦琼这罪，最多就是个勾结山贼，然后发配边疆罢了。 秦琼又不是没有被发配过，之前他就被发配到了北平府，他还有个顶厉害的姑父北平王，正是靠着北平王周旋，他又活蹦乱跳从回到了济南府。 像这种靠家世的家伙，段淳最看不起了。 看起来一贫如洗，没什么背景，一出门就都是姑父、姨夫的。 说不定哪天又冒出个叔父、义子什么的。 而我段淳能有今天全靠自己一身本领。 “这么着，王爷明天让人送来我府上，明天晚上我就把人放了。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那两个山贼可放不了。” “无妨，那两人与我并无瓜葛。”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爷早些回去休息，这种小事不值得你挂念。” 段淳劝了一句，便跳下王轿走了。 昌平王叹了一口气，看看人家段淳，年纪轻轻便在这朝堂上如鱼得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事办得是滴水不漏。 再看看他那个外甥，送个寿礼，都能把自己送进去。 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段淳此刻的心情很好，因为他没有听到皇上被刺杀的消息，想来李蓉蓉为了自己，为了爱，暂时放下了仇恨。 等过几天，自己一定要再次用爱感化她。 他一路上美美的想着。 临回府，碰上了两个汉子。 正是刚刚跑走的虬髯客和李靖。 李靖咬牙切齿道：“狗贼，你出尔反尔，还不束手就擒，我们还能给你个痛快。” 段淳噗嗤一笑：“你们没有本事杀人，倒怪到我头上了。我问你，我怎么出尔反尔了？火放了没有？越王府乱起来没有？” 虬髯客问道：“你为何救杨广那狗皇帝？” “我们之前商量的都是杀了杨素，可没说要杀杨广。我还想说你们背信弃义。”段淳反唇相讥。 此刻他不想动手，倒不是他怕了这二人。 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可不是像个三岁小孩，做事全看心情。 “他就是狡辩，大哥，别跟他墨叽了，生擒了他，换三妹出来。”李靖已经方寸大乱，他才快要跟红拂女好上，红拂女就被抓住了。 虬髯客伸手制止他别冲动，这道理都在别人身上，此时动手有失江湖道义。 他开口问道：“段大人，你可不可以放了我妹妹？” “你们自己去救啊，我哪有这个本事放了她？众目睽睽之下，她出手刺杀杨素，如何都脱不了罪，除非...” “除非什么？”李靖问道。 段淳说：“除非你们能拿到杨素欺君罔上，谋朝篡位的罪证。这样，或许皇上会网开一面放过红拂女一马。”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让这两个人对付杨素，好让自己可以在宇文化及面前交差。 一举多得而已。 段淳看着李靖为难的模样，“怎么？你在王府潜伏了这么久，不会一点罪证都没拿到吧？韩擒虎有你这外甥，都要觉得丢人吧？” 李靖没有暴跳如雷，方才他心系红拂女，难免神情激动。 此时他才反应过来，段淳这是激将法。 他与虬髯客对视一眼：“大哥，拿到杨素罪证此法可行，不过太过于冒险。杨素身边必定层层叠叠，府上布满侍卫。” 虬髯客拍了拍李靖，而后同段淳告辞：“后会有期了。”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妹妹的。”段淳一心想在床上照顾她。 “那边有劳段大人了。” 虬髯客带着李靖离去。 “二弟，你觉得此人如何？” “年纪不大，城府极深。” “我看也是，不过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天牢守备森严，我们也不能硬闯，只能按他说的做。”虬髯客摇了摇头，这个段淳实在不好对付，但是人又不能不救，只能听从他的建议。 “那我再潜进去？” “你不行，容易被认出来。还是我去吧，我会缩骨功和易容术。” 李靖点点头说：“我在王府许久，观察到杨素倚重的也不过区区几人，只要大哥拿到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我看就能定杨素的罪。” “嗯，我试试。” 段淳看着这对结拜兄弟，无奈摇摇头，最好他们能成，自己也好向宇文化及交代。 不过，他还是会准备后手。 他才刚走进府，便有一个柔美女子扑到他身上。 “段郎。” 第48章 禽兽，别碰我 李蓉蓉满脸泪水，我见犹怜。 段淳抱着她，看向张称金，询问怎么回事。 张称金摇摇头，表示并没什么事情。 段淳这才放下心来，他故意问道：“方才越王府大乱，你是不是担心我了？” “段郎，神功盖世，我才不担心你。” “那你又哭什么？” “我又想我爹了。刚才，我本想刺杀杨广，后来放弃了。” “你以为杨广的皇辇是纸糊的吗？那不是你的飞镖能扎进去的。”段淳说道，“幸好你没有出手，不然我现在只能给你收尸了。” 李蓉蓉抬起头，泪眼汪汪：“段郎，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才能帮我杀了杨广。” “我觉得啊，最多半年吧。”段淳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走向后院。 张称金看得直摇头，他早就发现段淳是个大色胚了。 段淳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抱着李蓉蓉从中堂走过，向后院而去。 段全见段淳走过，不忘过来提醒：“二郎，明日宴请的事情你别忘了。” “忘不了。”段淳看向段大郎，“今天，越王府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大郎说道：“只听说有刺客，其他就不知道了。” 他身份低微，没有资格去给越王祝寿。 “凶手已经抓到了，我被钦定为主审官，只怕明天你那些下属见到我，要拔腿就跑了。” “哈哈，那帮人也是我兄弟，怎么会如此不济。”段大郎对着段淳挤眉弄眼，意思是你现在都这么明目张胆在府里抱上美人了？ 他也对这美人垂涎三尺，但这是二郎的女人，他可不敢染指。 再说家里的母老虎也不会让他乱动。 家里的丫鬟和他一跟他走得比较近，就会被遣散了。 现在家里的丫鬟见到他，都躲着他，避之唯恐不及。 段淳说：“滚一边去。” “好咧。”段大郎闪到一边。 李蓉蓉埋着头，完全不敢见人。 “段郎，放我下来，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这家里可没人能管得了我，我想如何便如何。” “你不怕你大嫂吗？” “她又不是我的女人，我怕她做什么？” “段郎，我要你。” “好好好。”段淳已经憋了好些天了。 今日他要把所有火气，全都倾泄在李蓉蓉身上。 好在小桃今天被打晕了，睡得正香，没有来打扰他们。 二人大战三百回，直到天色将亮，段淳这才收枪回马。 李蓉蓉早就体力不支，沉沉睡去。 还不到半夜的时候，她就已经举手投降了，那会她便后悔说出这样的话来。 段淳沐浴更衣出门。 一出门便看见府外蹲着一名一动不动的女子。 她见到段淳出来，赶忙迎了上去：“段大人。” 段淳认真的看着她，眉头微皱，声调拔高：“李秀宁。” 李秀宁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有话快说，我没时间跟你在这耗着。”段淳早就已经不耐烦了。 他还不知她来做什么嘛？无非就是为了柴绍求情。 这个女人，三番五次的回护柴绍，让段淳十分的懊恼。 李秀宁红唇轻启：“段大人，还请你放过柴绍一马。” 段淳说：“有些事，可一可再不可三。蹴鞠的时候，你替他出头，我将银子给了你。他袭击我的时候，我又放了他一马。现在，你又来求我？” “段大人...这是最后一次，求你答应我好不好。”李秀宁觉得很丢人，她从来没有这么求过人，但是柴绍是她的未婚夫婿，她不得不来。 “这次，你又要付出什么？”段淳揽过她的腰，将她拉到身前。 李秀宁惊呼一声，本能的推开段淳。 她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段淳竟然这么大胆。 她留下几滴泪水，咬牙说道：“若是你能放了柴绍，我便与他解除婚约，嫁给你。” 段淳有些哑然，好像嫁给自己有多委屈她一般。 他大哥取了李渊的长女，自己再取李渊的嫡长女，这一门二女，不是该被传为佳话吗？ 段淳说：“你不必求我，我只当你没来过。我都不知道该看不起唐国公，还是该看不起柴绍。一个男人竟然需要女人委身嫁人来救，你觉得他就算能被放出来，他会苟活于世吗？ 再说，刺杀皇上可是重罪，你李府也脱不了干系。我想唐国公解除婚约的书信，马上就要到了。皇上正找不到借口对付你李家，这可是一次好机会。” 李秀宁关心则乱，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 段淳往前走去：“你李秀宁没有那么值钱，并不值得让我为了你忤逆皇上，你太高看自己了。” 李秀宁咬碎银牙，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她今天就不该来此，受此屈辱。 不过片刻，她便恢复了往日的英气。 她决定救出柴绍后，便与柴绍形同陌路。 以后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段淳并没有让李秀宁影响了心情。 少个李秀宁，他还有红拂女，还有南阳公主，还有萧皇后，这天下女人多的是，失去谁他都不会在意。 他拿着杨广的令牌，来到天牢。 畅通无阻就能进去。 他先去看了柴绍，柴绍又像一条死狗一般躺在地上。 柴绍咧嘴一笑：“这都没有杀死你，只能怪我自己没本事。” 段淳问：“王伯当等人是你的同伙？” 柴绍继续说道：“你要杀便杀，我不会牵连任何人。” 段淳呵呵一笑：“有些骨气，不过你见到了谢映登被我钉死在墙上。如果你不回答，我就将你钉到城门上示众。” “你死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 段淳说：“今日李秀宁来找我了。她说她愿意洗干净，晚上伺候我。就为了救你，我要是你，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免得牵连李家。” “畜生，你敢？” “等我玩完她，再来弄死你。” 段淳一脚将他踹到墙边。 柴绍吐出一口鲜血，面露悲怆。 段淳对于柴绍的死活无所谓，现在柴绍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不过，杨广对他应该会很有兴趣。 或许可以利用柴绍做些文章。 段淳想着事情，一路来到关押红拂女的牢房。 红拂女双手锁着铁链，绑在墙上。 段淳皱了皱眉头说：“本来穿得就少，怎么连外面的衣服都没了？” 红拂女现在只有胸前一块布，大腿跟一块布，除此之外全露在外面。 段淳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只觉得顺滑无比。 “别碰我，你这个禽兽。” 第49章 正人君子段淳 “禽兽？”段淳摸了摸下巴。 怎么不管男女老少都骂我禽兽。 我段淳怎么说也该是个正人君子吧？ 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任何人，禽兽是世人对我最大的误解。 “怎么个禽兽法，你告诉我？”段淳宽厚的手掌不断的上移，跳动着红拂女的神经。 红拂女身体摆动起来，不停的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段淳啧啧了两声：“哇哈，摸一下都不行？那一会我要是给你扒光，推出去游街示众，你又该如何应对？” “你敢？”红拂女大眼珠子满是愤恨。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段淳歪着头说道。 他想起来了，当初李蓉蓉被宇文成都堵在院子里也问了这句话。 当时宇文成都还说他最不喜欢浪费什么的。 段淳决定学学宇文成都那个变态的样子，他舔着嘴唇问：“你说我敢不敢？” 红拂女性感的脸蛋上满是惊恐，她四肢张开被锁链锁在墙上，她半跪在地上，四肢不停的往回缩，努力的想要护住身子，可是根本挣不开锁链的束缚。 “别挣扎了，这铁链我看只有李元霸能挣脱开。”段淳好心相劝。 这么好看的手臂都被锁链磨破皮了。 不爱惜自己的女人，真是该死。 红拂女哭着问：“你到底想怎么样？求求你，放了我吧，放了我。” 她一想到要被扒光拉出去，想死的心都有了。 “放了你？你长得美，想得也挺美的。”段淳咧嘴笑道，“除非我也不想活了，才会放了你。你知道你是行刺案的主犯吗？放了你，这里的人，包括我都得死。” “呸，你背信弃义，我要揭发你。” 段淳假装大吃一惊：“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一层？” “知道怕了？你放了我，同我一起远走高飞，何必替杨广卖命？”红拂女看到段淳的表情，以为他怕了，她变幻着表情同段淳说道。 “也不是不行。”段淳故作思索。 红拂女说：“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不管美女钱财，等我出去了都能满足你。” “嘿，还真被你猜中了，我最喜欢的就是美女和金银珠宝。” “那你快放了我，我们好出去。” 段淳说：“干嘛要出去？这里不就有吗？” 红拂女左右看了一圈，然后才看到自己身上，她领悟过来，段淳是要在这里办了自己！ “你奶奶的，你耍我！” 她破口大骂。 段淳拍着手掌：“呵呵，不装柔弱了？” “装你大爷的。你分明就明白，杨广不可能听一个死囚诬告你。要来赶紧的，老娘就当是被猪给拱了。” 红拂女索性放弃了挣扎，直接张开双腿。 刚刚她还想靠着做女人的本事，把这个男人迷得七荤八素，然后利用他逃出大牢。 没想到被耍了。 以前哪个男人能躲得过她的装柔弱，今天算是遇到劲敌了。 她干脆就不装了。 “爽快啊。”段淳改拍手为抚掌，他搓了搓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伸手用力一撕，红拂女的肚兜瞬间被分成两半，露出两颗大梨。 红拂女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将头转向一边，闭上双眼，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她的喉咙出卖了她，当那张大手靠上去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嗯’了一声。 段淳嘴上还不饶人：“要我说啊，你的两位好大哥，真没用。刺杀这种事情本来是该男人来做的，结果就派了你一个弱女子。” 红拂女尽管脸色酡红，但是她还是不理他。 段淳继续嘴炮：“其实，虬髯客这个人还算不错，讲江湖道义，不然昨天我们就打起来了，谁吃亏还不一定。” “他们昨日找你了？”红拂女听到这，终于睁开眼睛问道。 她不明白既然两位哥哥找到了段淳，为什么不把他碎尸万段。 只是她一睁眼就见到段淳一副认真的模样，赶紧又闭上眼。 段淳瞅了她一眼，嗤笑道：“自欺欺人，难道你看不到，就感受不到吗？” 红拂女一开始还有些从容，此刻已经快要忍受不住段淳的行刑手法。 她磨着双腿，强忍着不再发出声音。 段淳不停的挑衅：“最没用的就是你那个靖哥哥，是非不分，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你胡说八道。”红拂女怒目相向。 段淳说道：“我怎么胡说？他竟然污蔑我跟杨素是一伙的，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是站在你们这一边。是你们不地道，太贪心，竟然想要连杨广一起杀了。想害我！” “呸，什么都你说的算，我就要杀杨广。” “所以你失败了。”段淳终于玩腻了，“沦为了阶下囚。” 红拂女心想这魔头终于放下了。 再这么下去，她可要熬不住了。 还不得她松一口气，她就听到“撕啦”的一声，她最后的装饰也被撕成碎片。 她发出一声惊叫，可惜她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这是天牢，有好几道门。 就算段淳真在这里对她做什么，也不会有人看到，不会有人听到。 “咦，你方才还说就当被猪拱了，现在怎么叫了起来？”段淳化掌为指，点了上去。 红拂女求饶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段淳停下手，站起身来，“但是你在越王府呸我那一下，让我非常的不高兴。” “我向你道歉。”红拂女喘着粗气，“求你放过我。” 这次她终于真心实意的求段淳放过她。 “早知如此，方才又何必跟我耍心眼子？我本来也没想动你，只想吐你一脸就算了。” 段淳老神在在，坐到一旁的石床上。 “你...你...”红拂女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刚才是自己说就当被猪拱了。 段淳问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救你出去，不过从今以后，你便要在我段府为奴为婢，你愿意吗？” 红拂女咬着嘴唇，说不出的性感妩媚，真是天生的尤物啊。 段淳忍不住心思大动，不过他是一个正人君子，是一个能克制住自己的好男人。 第50章 花名册 “你想偷梁换柱，将我换出去？”红拂女仰头看向他。 “没错，你很聪明。我从阴世师那里弄了个寡妇，体型倒是与你有几分相似。”段淳摸着下巴。 都是那种男人见了，都忍不住流口水的身材。 而且都是风骚入骨的格调。 “我不能一直给你做奴婢。”她的心早就给了李靖。 “你可以好好想想，一时半会你还是不了，如果你能受的了行刑的话。” 段淳站起从袖子里掏出亵衣亵裤。 “我来帮你穿上衣服，总不能让你这样见人吧？” 他拿出一把钥匙，将红拂女身上的锁链打开。 红拂女仰着脸，嘟着嘴唇，就像索吻一般。 段淳看着她：“做什么？” 红拂女站起身来，贴上他的嘴唇。 段淳只觉得嘴里一股滑腻，其中还混着一股药味。 红拂女激烈热吻，让段淳将药吞了下去。 而后她退后了几步，躲开恋恋不舍的段淳。 她哈哈大笑起来：“过不了一会，你便会浑身酸软，再见了，大色胚。” 她自顾自的穿好衣服，然后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趁手的兵器，她朝段淳身上摸去，想要找把武器，哪怕是把匕首。 哪知道她摸了半天，除了一点银子外，连根木头都没有。 她抬头正准备骂他两句，没想到段淳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 段淳问道：“你为了给我喂药，牺牲这么大？还挺甜的。这事要是被你靖哥哥知道了，他会不会气炸了。” “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段淳咳嗽了几声，将用肌肉卡在喉咙的药咳了出来。 吃了牛黄丹之后，他几乎能控制每一块肌肉。 不然怎么在跟李蓉蓉和皇后的肉搏中，赢得最后的胜利。 红拂女又羞又气，刚刚白白丢了初吻，被这大色胚占了便宜，但是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她弯腰拿起一条锁链，急奔向段淳，手腕一转，将段淳的脖子锁住。 锁链的另一边连着墙壁，红拂女用力之下，竟然无法拉动段淳。 段淳就像看傻子一般的看着红拂女。 “玩够了没有？” 他双手一扯，将锁链那端的红拂女拉到身前，他毫不留情，一拳击打在红拂女的小腹上，直要把红拂女的酸水都打出来。 段淳伸手捏住她的双颊，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被打成这样，还是这么好看。” 他喜欢捏住美女的双颊，以此来判断美女在极度压迫下的容貌。 红拂女至少能到92分。 “你比我想象的，厉害许多。”红拂女艰难发音。 “我在其他方面更厉害，以后你就知道了。”段淳将她随手扔掉。 然后给她重新上锁。 她自己穿好了衣服，倒免去了自己的麻烦。 段淳拍了拍手，走出大牢。 他今日来就是过来走走过场，现在他便要去向杨广请功。 有了杨广的令牌，他可以直接到文昌殿，杨广一般都在这里。 没想到他还没到殿内，便遇到了皇后娘娘。 皇后让婢女远远的跟着，然后与段淳并肩而行。 “没想到你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竟然敢当着皇上的面动手动脚。” 段淳笑道：“你不也没有叫吗？怎么你在心疼我吗？不舍得我让皇上砍头？” “你比皇上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得给他跑腿？” 皇后在拐弯时，与段淳分道扬镳，朝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段淳没有把眼睛跟过去。 我替他跑腿怎么了？我还给他戴绿帽了，我骄傲了吗？ 段淳来到文昌殿，绿帽哥正在看着书。 不得不说杨广武的不行，文还是不错的。 他能作诗，他的诗才至少能排进大隋的前十。 只不过他读书派头很足，身边还跟着几个大美人，帮他捶腿捏肩。 其中一个长得特别妖娆，秋波阵阵，直要把人的魂都勾走。 这就是陈后主的妹妹，陈宣华。 之前是杨广的小后妈，现在是她的妃子。 段淳拱手说道：“启禀皇上，刺客的来历已经查清楚了。” “哦？这么快。是什么来头？”杨广合了书，随手一丢，将陈宣华揽到腿上坐下。 他的手很不老实，上上下下动个不停。 惹得陈宣华咯咯直笑。 段淳说：“越王府刺杀案，总共有三路人。 杀死驸马宇文士及的是雄阔海，是一个山贼，为了抢宇文成都天下第一的腰牌。 第二波人马，是三个兄妹，人称风尘三侠。排行老二的是李靖，韩擒虎的外甥。 第三波人马，有五个人，千牛备身柴绍、前兵马司的两个将官王伯当和谢映登和小羊山的两个山贼。 柴绍是唐国公李渊的姑爷，谢映登是被微臣钉死的那个，王伯当逃了，两个山贼入了大狱。” “没想到我大隋还有此等人才，短短一天时间，便查的一清二楚。段淳是吧？” “是，微臣驾部郎段淳。” “小小的驾部郎，倒是委屈了你。我记得兵部尚书的位置一直悬而未置。” “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你退下吧，那个柴绍你可要好好审审，不要走脱了任何一个背后主使。” “微臣明白。” 段淳告辞离去。 杨广的意思再简单不过了，那就是要把李渊揪出来，没罪也要给他定罪。 事成之后，自己就能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了。 越王府内。 虬髯客剃了胡须，再度潜了进来。 李靖同他说，杨素的逆党只有几个，其中封伦（封德彝）最为可疑。 开皇年间，杨素奉旨监造仁寿宫，坑杀了几万人。 那时候的土木总监就是封伦。 两人勾搭成奸。 昨日越王府发生这么大的事，如果封伦与杨素有问题的话，今天一定会来见杨素，确认杨素的情况。 虬髯客等了半日，终于等来封伦。 他在墙角偷听，果然听到两人有问题。 “王爷，你没事吧？” 杨素哂然一笑：“我能有什么事，谁能奈何得了我？” “没事就好，昨日吓得我一夜都没睡好。” “你又担心什么？” “没了王爷，就算我有花名册，又如何能成事？” “不必担心，按计划行事。” “是，王爷。” 虬髯客悄悄溜出府，跟在封伦身后。 两人之间果然有秘密，还有一本什么花名册。 第51章 万物皆可交易 段淳一路揣摩圣意一路来到丞相府。 他让管家通传后，便跟着管家到了宇文化及的书房。 他一进去，大老远便看到宇文成都跪在地上。 “是孩儿无能，让雄阔海更早跑了。不过爹，我怀疑是南阳那个小贱货同奸夫合谋害死了三叔。” 不得不说宇文成都还挺聪明的，一下就猜到了真相。 宇文丞相死了个弟弟，好像完全不在乎，他淡定的翻着书。 他淡淡说道：“紫面天王雄阔海？南阳公主素来喜欢文士，怎么看得上此等莽夫，再说他们见过面吗？况且南阳公主千金之躯，不至于会为了杀人，使自己陷入陷阱。她也没有这个脑子想出个苦肉计。” 宇文成都无话。 宇文化及继续说道：“你三叔死了不紧要，紧要的是我们能从这件事里获得什么。六部尚书里，我们占了三个，杨素那边有两个。兵部尚书的位置还没有定论，现在兵部归李道宗管，他算是李渊的人。我们要利用这件事把兵部尚书牢牢掌控在手里。” 这时，管家说道：“丞相，段大人已经带到。” 宇文化及摆了摆手。 段淳走进来，拱了拱手：“丞相。” “案子审的怎么样了？”宇文化及合上书，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 段淳老实回答，宇文化及老奸巨猾，瞒是没有用的。 “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想利用柴绍拉唐国公李渊下水，借此剪除李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渊的长女是你大嫂吧？” 段淳点点头： “正是，不过那跟我没关系。丞相想让谁死，我就让谁死。 虽然这次让杨素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丞相不用担心，我正在搜集杨素造反的罪证，用不了多久定然可以借皇上之手，除去杨素。” 宇文化及背着的双手松开，他用左手拍了拍段淳的肩膀。 “李渊可以不用死，只要他能将兵部让出来。而你，只要能除去杨素，我扶你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 “多谢丞相。” 宇文化及突然问道：“你对南阳公主怎么看？” “她平平无奇，而我喜欢的是丰腴型的。不过她的身份很特殊，如果赏给我，我也不会拒绝，毕竟公主我还没玩过。”段淳瞬间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 “哈哈哈，段老弟真是性情中人。”跪在地上的宇文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宇文化及看他一眼，他马上就把嘴闭上。 “你若是能除掉雄阔海，替我三弟报仇。我便求皇上赐婚，给你玩公主的机会。” “多谢丞相。” “回去吧，这个案子好好办。” “是，下官告退。” 段淳面带笑意离去。 宇文成都问道：“爹，这段淳长得并不赖，这么做岂不是便宜了南阳？她还不能完全脱掉干系。” “不管事实如何，这便是对她的惩罚。” “爹，我不理解。” “你想想段淳是什么人？一个朝三暮四、见色忘义的好色之徒，让南阳嫁给她，岂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爹爹高见。”宇文成都竖起大拇指，“到时候，她活着比死还难受。” 府外，段淳冷笑连连。 他当然知道宇文化及在想什么。 但是宇文化及没有想到的是，段淳就是给公主出主意那个人。 没想到吧，老贼。 你这么做，反倒成全了南阳公主。 再说我段淳是正人君子，好色只是我穿的保护色。 他又跑了一趟天牢，将秦琼提了出来。 此案，秦琼只是一个小角色，无关紧要，没有人会关注他。 “你要放了我？”秦琼跟着段淳一路走去。 “是啊，你与此案无关，柴绍并没有把你供出来。不过我知道你这个人急公好义，一定被柴绍蛊惑了，想教训我一顿，替他报仇。 之前，在蹴鞠台上，是李秀宁主动亲的我，为此我付出了四千两银子的代价。” 秦琼关注的重点与旁人不一样：“四千两银子？这么多！” “没错，那是白花花的银子。但是柴绍不分青红皂白的想找人截杀我，对付我一个弱小文官，他竟然出动了十几个千牛卫。幸好宇文成都路过及时救下我，不然我已经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真是岂有此理！想不到那柴绍竟是这种人。不过，你说你弱小？”秦琼本身就是膀大腰圆的壮汉，段淳比他还高一点，比他还壮，一看就是浑身肌肉的好汉。 段淳毫不犹豫的点头：“是啊。” 秦琼虽然无语，但是还是真诚感谢：“还要多谢大人明察秋毫，放我一马。” “不是我要放你的，昌平王倾尽家财只为救你一命，你该谢的是他。你的命可真好，当初误杀了店小二，被发配北平，你姑父北平王将你救了回来。如今，又有你姨夫救你。我若是有你这身世，定会好好活着，不给别人添麻烦。” 秦琼热泪盈眶：“是我害苦了姨夫！” “你乃将门之后，领兵打仗也有能耐。不如将你两娘接进京来。让昌平王在朝中给你运作一个京官，安度此生便了。”段淳劝说道。 至少，别去瓦岗寨了，那里没什么前途。 人说宁愿桃园三结义，不上瓦岗一炷香嘛。 他也是看在昌平王的面子上，才劝了一句，至于秦琼爱听不听，与他无关。 二人来到昌平王府，邱瑞早叫人准备好了财物。 里面不但有银子，还有奇珍异宝。 段淳放眼一看，就知道昌平王连家底都拿出来了。 邱瑞屏退众人，对段淳说道：“多谢段大人救我外甥。” 段淳说：“老王爷真是诚意满满，若是王爷今天随便糊弄我，我今天便扭头就走，把他重新关进去。” 秦琼一脸尴尬，悔恨不已。 邱瑞笑了笑：“这些财宝，段大人，只管拿走。” 段淳从里面跳了一串珍珠：“我只拿这个。” 邱瑞吃了一惊：“段大人这是？” “我也有一件事想求王爷。这事对对王爷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你说。” “我想求王爷到教坊司认个干女儿。” 第52章 秦琼:我的心从此缺了一角 昌平王捋着胡须说：“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让我收个螟蛉义女？” 段淳不得不将张紫嫣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听得老王爷那是咬牙切齿，听得秦琼直要一锏将麻叔谋打死。 昌平王嫉恶如仇，但是宇文化及一手遮天，再加杨广有意放纵，他也没有办法跟他们对着干，将所有罪人都救出来。 不过，救这一个两个，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本来，段淳想让杨素把这事办了的，但是他怕这个关键节点，引起宇文化及的怀疑，所以他决定同杨素少一点联系。 于是，他便想到了同昌平王做一笔交易。 他答应过张紫嫣，过了元宵节便把她救出去。 他段淳正人君子，特别是对待女人这方面，无比的真诚。 他从不骗他喜欢的女人。 昌平王说：“此事倒是不难，我同你去一趟便是。” “多谢王爷。” 秦琼在一旁说道：“姨夫，我陪你去。” 他方才听段淳说完，也想见见这个刚烈的张紫嫣。 而且他隐隐觉得此夜过后，他的心将会缺了一角。 昌平王说：“也好，最近京师不太安全，连越王都被人行刺了，你跟在我身边也好。” “请。”段淳摸着刚刚挑出来的那串珠宝。 将张紫嫣救出教坊司这事，对昌平王来说确实是举手之劳，但是对段淳来说却是千难万难。 而将秦琼从天牢中救出来，对段淳来说也是举手之劳而已。 所以二人不过是资源置换，事后两不相欠。 教坊司前。 一群左卫府的护卫拥簇左卫将军和虎贲将军，走了进去。 虎贲郎将蒋平：“将军，今天又是段全那个冤大头请客，咱们可得敞开了吃。” 左卫将军谢宣说道：“喝酒怎么能少了美人作伴？我听说右堂张宣之女长得貌美如花，连宇文成祥那小子都垂涎三尺，而且已经在教坊司接客。 我肯定得赏脸，当她的头一个座上宾了。 再说她爹叫张宣，我也是宣，女儿伺候老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哈哈哈，将军说的有理。”众人尽皆露出淫笑。 蒋平大喊道：“老妈子，左卫将军来了，还不出来招待？” 那教坊司的老妈妈堆起笑容：“哎呦，是谢将军啊，你可好些日子没有来了。” “都是些烂货，老子早就玩腻了，怎么可能天天光顾。” 老鸨也只能赔笑道：“最近我新调教了一批官妓，只等将军挑选呢。” “把那张紫嫣叫出来，老子带她去喝酒。”谢宣说道。 老鸨面露难色：“谢将军，教坊司的官妓不能带出去，再说...” “再说什么？”蒋平怒喝道。 “再说，这是段二郎定下的，我可不敢让她接客。” “谁他娘的是段二郎？” “哦，他哥哥也是你们左卫府的，叫段全。” “哈哈哈。段全的弟弟？那个没用的大块头？你为了他拒绝我们谢将军，你脑子不会是坏了吧？”蒋平肆无忌惮的笑起来。 老鸨为难道：“将军，段二郎可是宇文丞相跟前的红人。” 谢宣发怒：“什么狗屁红人黑人，赶紧把人给我叫出来。” 说完他就要拔出刀。 老鸨见他这阵仗，哪还敢推三阻四？ 三步并作两步走，跑上去让张紫嫣出来接客。 张紫嫣只当是段淳来了，兴冲冲的跑出来一看，才发现外面除了一帮兵痞子，根本没有段淳的身影。 “怎么不见段..段郎过来？”张紫嫣好奇问。 老鸨说：“哪有什么段郎，只有谢郎。是左卫府的将军找你。” 张紫嫣听完这话，顿时脸色煞白：“我身体不舒服，我不接客。” 说完，她便要往里面跑去。 不料蒋平眼疾脚快，身形一闪便拦在张紫嫣身前。 张紫嫣皱着眉头，娇喝道：“好狗不挡道，你给我让开。” 蒋平淫笑道：“你让我让开？我让开了，找谁陪我们将军喝酒啊？” 张紫嫣气急，一掌劈出，直取蒋平面门。 蒋平倒是没有料到张紫嫣有些身手，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张紫嫣劈中。 他哎呦一声，捂着眼睛，向后退去。 “臭娘们，兄弟们给我上，拿下她！” 那帮左卫护卫蜂拥而上，向张紫嫣围了起来。 谢宣拨开众人：“都让开，让我来。” 张紫嫣骂道：“你堂堂一个左卫将军，难道要恃强凌弱，对我一个弱女子出手不成？” 谢宣哈哈大笑：“你可一点都不弱。再说我与你爹同名，你伺候我，不就是伺候你爹吗？小美人，我劝你不要反抗，一会我收不住力，就有你受的。” “去死。”张紫嫣再次一掌劈出，却被谢宣捏住手腕。 谢宣正要将她拉进怀里，突然被一人扼住了喉咙。 那人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迫使谢宣不得不放开张紫嫣。 谢宣被捏得满脸通红：“你是谁？放我下来。” 一旁的护卫见将军被人制住，就要抽刀来救，突然冒出两柄瓦面熟铜锏，那锏冒着寒光，让他们不敢轻易冒进。 来人正是段淳和秦琼。 段淳见张紫嫣有难，不得不出手相救。 而秦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动手，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出手。 张紫嫣一下扑到段淳身上：“段郎，你终于来了！” 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段淳一出现，她便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刚烈。 段淳便是她此时的唯一依靠，她已经慢慢习惯了这种依赖感。 秦琼怅然若失，张紫嫣眼里都是段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众人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我当是谁这么了不起，原来是左卫将军谢宣。” “老王爷，救命，快救我。”谢宣快被捏死了，忍不住呼救。 昌平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救你？他们就是我带来的，你让我救你？岂不是贻笑大方。” 谢宣大惊：“王爷，我哪里得罪你了？” “哪里得罪我了，那张紫嫣是我义女，你说要她伺候爹一样伺候你，你配与我平起平坐吗？”昌平王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众人尽皆大惊。 张紫嫣有这重身份，她为什么不说？ 张紫嫣听到这话，已经明白这是段郎请来的救兵。 她轻声道：“谢谢你，段郎。” 第53章 我怕把你顶爆了 “王爷，这完全是误会，还请你放了我。”谢宣求饶道。 昌平王说：“放了他吧。” 段淳随手一抛，而后横踢一脚，将谢宣踢飞出去。 谢宣爬起来，带着手下仓皇逃跑。 直到出了教坊司，蒋平才说道：“将军，那人便是段二郎段淳。”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那婊子叫他段郎。”谢宣恶狠狠的骂道。 蒋平说：“咱们找段全算账去。” 谢宣喊了一声：“走，今天定要让他从我裤裆里钻过去，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教坊司里，段淳轻轻的拍着张紫嫣的背。 “快去谢谢昌平王。” 张紫嫣这才缓过神来，她对昌平王施了一礼：“多谢老王爷救我。” 昌平王笑着说：“我与你父亲乃是旧识，不必客气，再说我决定收你当义女，你该叫我义父才对。” 张紫嫣乖巧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说完她便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有老王爷出面，今夜她便可以出了这教坊司。 昌平王将她扶了起来，欣慰道：“好好，我的好女儿。” 他向老鸨说道：“她的契约呢？拿出来，我今天便要将她带走。” “是是，王爷，我这就去拿。” 不过一会便拿着张紫嫣的契约出来，交给昌平王。 待张紫嫣收拾好行李，昌平王便回身离开这阿渣之地，一刻都不愿留。 昌平王将契约交给段淳：“段大人，这下我们两清了。” “多谢王爷。”段淳拱手拜道。 昌平王点点头，带着秦琼离去。 秦琼走了一段，回头看去，突然莫名的心痛。 段淳对着张紫嫣说：“你稍等一会，张称金马上过来了。” 方才，他从王府出发的时候，便去派人去通知了张称金，估计马上就到了。 “姐姐。”隔了老远张称金便大喊道。 之前他逼段淳发誓救出他姐姐，本来也没有抱什么希望，没想到段淳真的做到了。 张紫嫣握住跑过来的张称金的双臂，只顾着流泪，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段淳说道：“护送你姐姐回去，后院的小桃会安排住处。” “二郎，谢谢你。”张称金真心实意的道谢。 段淳笑着摆摆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他转身离去，今夜他还要赴宴。 他完全不怕这二人逃跑。 我这该死的魅力啊，竟然这一男一女甘愿为了我留下来。 果然张称金与张紫嫣二人往段府走去，根本没有提离开京师的事。 他们的父亲教育他们，一定要懂得知恩图报。 段淳替张称金解除去了通缉令，又帮张紫嫣脱了戴罪之身，这是何等的大恩。 他们定然不会弃他而去。 “像段大人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张称金感叹道，“从认识他到现在才过去几天，他便帮我们解决了，在我们看起来是天大的问题。” “是啊。我们要好好报答他才是。” “姐姐，若是你不想待在京师里，我可以求段大人放你走。我留下来替他卖命。”张称金说道。 张紫嫣只是摇摇头，她早就认定了这个男人。 段淳风流而不下流，他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但是他那柔软的内心，似乎能包容一切。 “我留在京师里，为我们爹爹报仇。” “好。” 二人没再多言。 万花楼。 段全准备妥当，让段伦在楼下迎接贵客。 他好不容易才邀请到了虎贲将军和左卫将军。 今天一定要在二郎面前长长脸。 虎贲将军比他的虎牙将军高了一级，而左卫将军又比虎贲将军高了一级。 两个都是他的上司。 段伦接到二位将军，他躬着身说道：“二位将军，请同我上楼。” 谢宣面沉如水，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带路。” 众人向二楼涌去。 段全从主位上殷勤的起身相迎，谢宣冷哼一声，自顾自的走到主位坐下。 段全尴尬的笑了两声，只好挨着谢宣坐在他的右边。 蒋平干笑两声：“段将军，人已经到齐，开席吧？” “诸位将军再等等，我家二郎还没到。”段全回答道。 他身旁的谢宣突然一拍桌子，桌子上的酒都洒了出来。 “他算个什么东西，要我们等他？” 段全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二郎哪里惹怒了谢宣，只好赔笑道：“诸位将军，今日是我做东，还请给我一个面子，再等片刻。” “去你娘的，你要什么面子？”谢宣一踢身前的桌子，一桌酒菜全部打翻掉落在地上。 他不依不饶道：“你有个屁面子，靠你那死去的爹给你留的爵位？还是靠你那唐国公府来的媳妇？” 段全脸色铁青，自己平日里，可没有少请他们吃饭。 但是眼前这个家伙，完全不给自己面子。 可是，他完全拿谢宣没有办法。 论官位，他低人两个头，论武功他也斗不过眼前这么多人。 “谢将军，这是何意？我没有得罪你吧？”段全武斗不行，只得来文的。 谢宣冷哼一声：“何意？你跟你弟弟一样该死，明日我便向皇上参你一本。你段全这么多年来，除了拉拢同僚，结党营私之外，毫无建树。你得罪的不是我，你得罪的是皇上。” 段全大惊失色，他平日里确实是毫无建树，而且经常宴请同僚，这在万花楼里一查便知。 但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何至于此啊？ 不管如何，他经营了许久，才坐上这个位置，万万不可丢了官。 万一丢了官，只怕他夫人便要同他和离，到时候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此刻无比的悔恨，二郎说的没错，自己这些行为全是无效社交，请客吃饭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将军，有什么事还请说清楚，解除了误会就好了。” 谢宣冷笑了两声：“误会？误会倒是好解除，今日你同你家二郎，从我裤裆里钻过去，我便将这误会解除。”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参一本肯定还是要参的。 “我怕把你的裆给顶爆。” 段淳阴着脸，慢慢走了上来。 第54章 脑子的用处 谢宣看着段淳，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真敢来，真是够种。” “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吗？”段淳看了一眼四周，一群虾兵蟹将而已，“你想让我受你胯下之辱？你是把我当韩信了，还是把自己当杀猪的？” “你可能不认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左卫将军，从三品。” 谢宣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么大的官还压不过你一个正六品的驾部郎？ 段淳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倒了杯酒，自顾自喝了起来：“我在替宇文丞相做事。” “哈哈哈。”谢宣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们在替皇上做事。” 段淳皱了皱眉头，上次对付国舅爷这句话还是挺管用的。 对付这帮当兵的全然没有用，这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蒋平阴着脸说：“将军，别跟他废话了，咱们一起上，把他拿下。” 段全见状赶紧在一旁说：“二郎，快来跟左卫将军道歉，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会为难你的。” 蒋平怒喝道：“将军为难不为难他，你说了算？” “大郎，你后悔了吗？” 段全问：“后悔什么？” “你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们，到头来落了个什么？蹬鼻子上脸吗？” “说完了没有，兄弟们上。”蒋平对着护卫说道。 段全看着他们：“这是我家二郎，兄弟们还请不要动手。” 他的那些兄弟哪肯听他的？自然是谁官大听谁的。 大家不过是酒肉朋友罢了。 他们纷纷拔出刀，向段淳围了过去。 段全终于露出了绝望的神色，二郎少不得要挨些皮肉之苦。 谢宣嗤笑道：“兵部驾部郎，算个什么东西，我今天就动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惊变突起，段全拔出佩刀，朝谢宣攻去。 他就在谢宣的右手位置两步距离。 他突然出手，想要擒贼先擒王，先拿下谢宣再说。 岂料谢宣早有防备，他侧身躲过段全的竖劈，一掌打向段全的手腕。 段全吃力不住，兵器落地。 谢宣横踢，一脚踢断段全好几根肋骨。 段全忍痛，想要爬起来。 他刚要有所行动，早有他再熟悉不过的同僚，拿刀抵住他的脖子。 谢宣惺惺作态道：“段老弟，你冲动了不是？咱们都是左卫府的，他是兵部的，他才是外人啊。” 段淳不管那边发生了什么，置身事外，老神在在的喝着酒。 这算是给大郎长长记性。 让我们的左卫将军替他好好上一课，让他知道人心向背。 蒋平来到段全身前，又踢了他几脚：“哈哈，将军说的可真是妙啊。” 段淳喝完酒，才站起身来：“差不多就好了，不要把人打死了，我跟我大嫂没法交差啊。”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替他求情？真是兄弟情深。”谢宣冷笑着，“你若束手就擒，我便放了你家大郎。” 他刚刚已经领教过段淳的实力了，深不可测。 或许用段全威胁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算了，你宰了他好了。”段淳突然想跟大嫂双宿双飞了。 大不了让大嫂难过一阵。 段全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等到了这样的回答。 “你当我傻啊，那是要吃官司的。打残吧就！”谢宣命令护卫下手。 段淳突然说道：“谢映登是你族弟吧？” 谢宣眯了眯眼睛：“是又如何？” “他犯了事，被我钉死在城墙上了。”段淳摊了摊手。 “哦，死就死了。” “哪有那么简单。”段淳走了两步，“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吧？” 谢宣再次眯了眯眼睛。 段淳说：“段大郎的名单我看了，上面只有蒋平的名字，没有你的。” 段全忍着痛点点头，“上次我请他，他回绝了。今日，他突然又说要参宴。” “这就对了，他就是想借你的宴替他族弟报仇。”段淳每说一句，谢宣便冒出一滴冷汗。 段淳看着他的眼睛： “你打听到我同教坊司的官妓好上了，于是你想以此羞辱我，好激怒我，让我主动出手。没想到昌平王突然出现，打破了你的计划。 方才在教坊司动手的一瞬间，你突然收敛了内息。想来是知道了昌平王到了吧？ 后来，你就借着此事，刁难大郎，想趁机置我于死地。 我没说错吧？” 谢宣哈哈大笑起来：“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我有证据。”段淳只说了一句，便让谢宣脸色大变。 谢宣挥了挥手，让蒋平他们下去。 蒋平说：“将军，他在胡说八道，让我替你拿下他？” “你要拿谁？那是我兄弟，你敢用手指指他！”谢宣将他一脚踹飞出去。 然后大声吼道：“给我滚下去。” 不到一会，护卫们麻溜的跑得一个不剩。 蒋平捂着肚子，弓着腰艰难的扶着楼梯退下去。 吃个破宴，怎么那么多事？ 谢宣赔笑道：“段大人，有事好商量，千万不要动气，我给大郎赔不是。” “他们进京的时候，是你在五龙门当值吧？他们别的地方不走，专挑这个地方走，怕是谢映登早就跟你通过气了吧？”段淳冷笑了两声，重新坐下。 “大人，是我失察了。不过谢映登只是辞官，并没有做什么坏事。” “他是五路绿林中的西路瓢把子。” “大人，我确实不知他当了西路瓢把子啊。” “呵呵，你不知，齐国远和李豹早就招了，他们怎么进城的，谁接应的他们，都说得一清二楚。我觉得你可以去同皇上好好解释解释。” “大人，我错了。还请大人放我一马。” 攻守瞬间易势。 段全已经看呆了，这就是脑子的用处吗？ 段淳问：“你们左卫府道歉，就凭一张嘴啊。” 谢宣倒了一杯酒，“这杯酒我干了，向二位赔不是。” “跪下。” 谢宣二话不说跪了下去。 他不怕宇文化及，但是怕皇上啊。 行刺皇上可是死罪，他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得。 本来他听说段淳杀了谢映登，还想暗喽喽的报仇。 没想到别人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 第55章 你怎么穿着蓉蓉的衣服啊 谢宣诚心诚意说：“末将愿受大人驱使，还请大人放我一马。” “起来吧，你堂堂一个从三品将军，这么跪着像什么样子。” 谢宣依旧长跪不起。 “行了行了。我可以放过你，不过你得先写个认罪书，交由我保管。我怕你哪天又用从三品的官位压我。” 谢宣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段淳还有这么一招：“好，我马上写给大人。” 他让人拿过来笔墨纸砚，挑了些罪状写了上去，然后盖上了自己的手印。 相比于宇文化及那些老狐狸，这家伙简直太好对付了。 刚刚段淳说的话，半真半假，没想到把他给唬住了。 这么好糊弄的人，自然要留在身边当走狗了。 以后整个左卫府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岂不妙哉？ “对了，回头随便找个理由把蒋平撤了，让大郎坐上虎贲将军的位置。还有，以前贪了大郎多少钱，明天一分不少的双倍抬到我府上。” “是，大人。” “行了，找两个人把大郎抬回去，你也回去吧，顺便把账单买一下。” 谢宣一切照做。 段淳看着一整楼的美食，无人享用，便敞开了肚子吃。 万花楼是京师里最有名的酒楼，做得非常的讲究。 临了，段淳不忘给小桃打包带了些甜品。 小桃嘴最馋了，一定会喜欢的。 段大郎回府，伤势严重，闹得全府上下鸡飞狗跳的。 不过等到段淳回去，已经快到半夜了，府里众人全都歇下。 段淳先去看了一眼小桃，自从她开始服安神药后，就睡得很香。 他帮她掖了掖被子，在桌子上放下带回来的甜品，还有一串珠子。 然后转身离去。 “小蓉蓉我来了。” 他闪身跑进李蓉蓉的房间里，他感觉李蓉蓉今日同往日大不一样。 这大概就是被爱情滋润过的女人吧。 以前像个装满水的水袋，这次像个充满气的皮球。 不对，皮球？ 皮球不是张紫嫣吗？ “啊！！！”一声惊叫声响了起来。 段淳捂住她的嘴，反被她咬了一口。 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牙口很硬，可以跟段淳的肌肉势均力敌。 “我是段淳，不要叫了。” 张紫嫣这才松了嘴。 段淳点亮蜡烛。 张紫嫣不但占了李蓉蓉的床，还穿着她的睡衣。 段淳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穿上了品如，啊不是，你怎么穿着蓉蓉的衣服，还睡她的床啊？” 张紫嫣的嘴唇张了张，上唇的唇珠非常的性感。 “我想要同过去告别，便把教坊司带出来的衣服烧了。我也只能先穿着蓉蓉的衣服了。” “你穿她的衣服也就算了，怎么还睡这里？” “她让我睡这里的。她说她睡这里，从半夜到天亮，老是睡不安稳。我本以为她是一片好心，没想到你们早就...早就...”她说着说着脸色通红，转过一边去。 另外一边的李蓉蓉看见房间的蜡烛亮了起来，不由会心一笑。 兴许今夜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让新人也领教领教段郎的厉害。 段淳这才明白中了李蓉蓉的诡计了。 他都能想到李蓉蓉现在在狡黠的偷笑着。 他开口道：“难怪方才的手感不一样了，是我唐突了佳人。” 他吹灭蜡烛，开门出去。 张紫嫣叫住他：“段郎，段郎，并非我不愿意，而是我还没有准备好。” 只是她说完，便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想来段郎是生气了吧。 她低下头，心里有些失落。 不料黑暗中，有只大手抱住了他。 原来段淳只是关上了门，并没有走！ 这个回马枪杀得张紫嫣措手不及。 张紫嫣还来不及出声，便被堵住。 她顺从的闭上眼。 段淳对于这件曾经穿在李蓉蓉这只小羊身上的毛皮，非常的熟悉。 三下五除二，他就把毛皮剥得一干二净。 不得不说皮球有些大，并不趁手。 就连段淳这种八尺多的大汉，也无法将皮球抓在手中。 只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事情是刚好的？ 兜不住也无妨。 也有些事情是不用准备的。 就像张紫嫣方才说没有准备好，也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段淳当然知道，这哪用准备啊。 张紫嫣在教坊司练过，今晚十八般武艺全部用在了段淳身上。 段淳只觉得魂在云上飘，又或是达到山峰的顶点，总觉得如此的不真实。 直到三个时辰后，他才飘回房间。 小桃在天亮后醒来，看见桌子上的吃食和一串珍珠。 忍不住喜上心头，她偷偷的在段淳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偷偷跑掉。 她今天干活特别有力气，对谁都是面带笑容。 “小桃，你吃了蜂蜜了？这么开心？” 小桃狐疑的看着她：“小蓉，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往日你都要睡到中午，我叫你吃午饭，你都还不想起来。” 李蓉蓉脸色一红，轻声说：“换了个地方睡，精神好了许多。” 小桃看向李蓉蓉原本的房间：“要叫她起来吃饭吗？” “我看不必了吧。”李蓉蓉突然笑了起来，“那个房间的风水容易让人嗜睡，就让她睡吧。” 想来昨天张紫嫣被折腾得不轻吧？ “好吧。”小桃又跑去给段淳打水，二郎这会快要起床了。 二郎每次起床都要洗漱的，小桃一直都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二郎。 李蓉蓉自忖做不到这点。 “也不怪段郎对小桃这么好了。” 她倒没有觉得段郎的爱，被人分走了。 反倒是有人可以跟着一起受难了，苦难分走一半，只剩一半了。 过了一会，段淳才悠悠醒来。 谢宣早就派人送来了银两。 李蓉蓉清点了一下，竟然有上万两。 如果按一半算，段大郎送出去了至少五千两银子。 这个败家子。 段淳骂骂咧咧的，不过昨天让大郎吃了些苦头，他也该长些记性。 好在今天李秀宁没来纠缠，让段淳吃了愉快的个早饭。 不过，用不了多久，李渊就会派人过来了吧？ 现在的国公府，已经鸡飞狗跳的了。 李世民表面淡定，心里却忐忑不已。 毕竟，他与柴绍联手伏击过段淳。 “他不会因此报复我吧？” 第56章 解除婚约 李世民问：“阿姐，前日你因为柴绍的事，找过段淳吧？” “嗯。” “他虽然是行刺案的主审，但是应该也做不了什么。他最后怎么说？” “就跟你说的一样。”李秀宁说的咬牙切齿。 那个混蛋不止什么都做不了，还说自己不配、不值钱，太高看自己了。 李秀宁突然叹了口气：“世民，若是我们李府能渡过此劫，你以后也该收收心了，不要成天这么瞎混了。” 李世民在京师结交豪侠，好打抱不平，结果上次就踢到段淳这块铁板。 自从长安大侠史万宝入狱，他便四方运作。 他是唐国公的二公子，救出史万宝对他来说也不难。 以前只要花点银子，再动用国公府的关系，一下就把人救出来了。 可是，他突然发现以前常用的路子行不通了。 他才知道世道已经变了。 李世民说：“知道了阿姐。” 这次柴绍给唐国公带来了巨大的麻烦，李世民也知道该收收心了，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他继续说道：“爹爹来信说，已经帮你解除了与柴绍的婚约。还让我去找宇文化及商量一下，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他将书信递给李秀宁。 “被他猜对了。”李秀宁接过信看了一眼。 对此，她并不意外，段淳说的话正在一一应验。 “谁？” “没什么。” “那好，我跑一趟丞相府，探探消息，看能不能把这件事给了了。”李世民这次倒是沉稳了不少，成长了不少。 李秀宁有些欣慰。 她这个二弟老早就成亲了，以前一直不着调，这一次倒是能让人依靠几分。 李秀宁也站起身来，她决定再去找一下那个混蛋。 这两天她总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倒不是因为柴绍的事。 柴绍的事情，她也只是想对过去有个交代。 在她的心里早就没有了柴绍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石头人。 虽然那个石头人，轻浮又有些下流。 可是，上次他都已经那般说了，自己再找过去，岂不是自取其辱？ 这次便以探望阿姐的名义吧。 她挑了几匹布，让人送到段府。 而后她才起身前去。 她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阿姐的屋子。 “大郎，该吃药了。” 一进屋，她便听到大嫂低声喊着。 她的阿姐正端着一碗药，用小勺子往段大郎的嘴里送。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阿姐，我来看你了。” “秀宁来了啊？”大嫂看见李秀宁过来，面露一丝苦笑。 她用头点了点屋子里的椅子，“坐吧。” 二人说是姐妹，却常年不曾往来。 无非是这几个嫡子瞧不上她这个庶女。 还有就是段府没落后，李渊就把资源往柴绍那面倾斜。 二人说是姐妹，不如说是竞争关系。 毕竟唐国公的面子就那么大。 就像分蛋糕一般，柴绍多一些，段全就得少一些。 “姐夫这是怎么了？” 一听李秀宁问起，大嫂便低声哭了起来：“这也怪我命苦，一嫁进段府，老爷便撒手人寰。好不容易熬到二郎长大些，有了出息，大郎又让人打断了骨头。” 李秀宁来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凶手找到了吗？” “说起来这事也同我那未来妹夫有些关系。”大嫂一边抹眼泪，一边偷看李秀宁。 李秀宁说：“阿姐，爹爹已经让我同柴绍解除婚约了。” 大嫂错愕片刻，幸灾乐祸的表情一闪而过：“那该死的柴绍原来还有同党，他奈何不了二郎，便拿大郎出气。大郎的肋骨被人打断了两根。” 李秀宁问：“他的同党是谁？” “说是左卫府的虎贲将军蒋平。不过你不用担心，凶手已经被拿下了。” 李秀宁并没有替段全担心，她只是想知道柴绍还有没有救。 如此看来，柴绍九死无生了。 大郎不由面上无光，本来他就让唐国公府的人看不上，现在又被揍了一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这个小姨子，从进来到现在，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他咳咳了两声说：“夫人，我累了，要休息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大嫂拉着李秀宁的手，“咱们到外面说吧。” “好的。” 大嫂看了看自己的小包子，又看了看李秀宁的馒头。 不由得挺直了身板。 后院那两个，她是比不上了。 特别是新来的那个张紫嫣，看了都让人嫉妒。 现在，她终于在李秀宁身上，找回了一点自信。 “父亲既已解除婚约，妹妹可有心上人？”大嫂有意无意问道。 上次二郎在蹴鞠台上，与李秀宁传得风言风语的，两个人总不能真的有些什么吧？ 李秀宁眼神黯淡，默默的摇了摇头。 大嫂还要再问，李世民突然从外面出来。 他脸上青了一块，像是同别人动过手。 “世民，你怎么了？”李秀宁紧张道。 她刚刚听说柴绍还有同党，不会是他们找上世民了吧？ 李世民咬牙道：“我本来是去丞相府，不想被宇文成都拦住了。他死活不让我进去，说我又不是嫡长子，代表不了李家。要谈就让咱们大哥去谈。” 三人一阵沉默，李建成是一个无德无能、好色好酒的人，让他去谈能谈成吗？ 无非是宇文府想借此多捞取一些利益。 李世民突然抬头说：“阿..阿姐，我听说段二郎是宇文化及的人，我能见见他嘛？” 大嫂已经很久没有从他嘴里听过这两个字，除了小时候听过几次。 她不悦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二郎怎么可能跟宇文化及扯上关系。” 这世上谁不知道宇文化及是奸臣，二郎替宇文丞相办事，他不也成了奸臣吗？ 李世民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到底谁才是你家二郎？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李了。 李秀宁赶紧打圆场：“世民说错话了，还请阿姐见谅。不知段二郎现在在哪？他聪明机警，说不定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上值去了。”大嫂冷冷道。 “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告辞了。” “我还要照顾大郎，就不送你们了。” 二人刚走出段府，李世民就骂道：“她算个什东西，一个庶出女，装腔作势，她难道不姓李？都火烧眉毛了，我们都该为家里出力，她还在心里打着小九九。” “好了世民，这也不怪她，这么些年来，她也吃了不少苦。” “你小子骂谁呢？” 不远处走来一个石头人。 李秀宁一见他，泪水便盈了眼眶。 第57章 亲上加亲 段淳问道：“你小子上次射了我一箭，今天还敢来我府上骂街，你是不是活腻了。” 李世民哪知道过几句嘴瘾，怎么就被人抓了包。 他拱了拱手，一本正经说：“我听说姐夫让人打了，我在骂凶手呢。” 段淳嘴角抽了一下，他才不信这种鬼话。 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纠缠。 虽然大嫂与他们不和，但是真把这个家伙怎么样，大嫂说不定会找自己算账。 “赶紧滚蛋，别在这里逗留。”段淳挥了挥手，将他赶走。 “慢着，段二郎，我有事找你。” “李二郎，你有屁快放。” “就是柴绍的事，我爹解除了我姐与柴绍的婚约。他在太原走不开，让我去向宇文化及解释一番，可是宇文成都把我打了出来。你看这脸上的伤，就是他留下的。” “柴绍行刺的是皇上，你同宇文丞相解释什么？”段淳抬腿就要往里走。 李世民心如明镜，柴绍行刺的绝不是皇上，他想杀的是段淳！ 必然是柴绍数次受辱，咽不下这口气。 你想，一个一辈子都这么顺风顺水的人，自己女人被人当众亲了嘴，后来又当着自己的面被人摸来摸去，他柴绍能咽的下这口气吗？ 都说夺妻之恨、杀父之仇，是不共戴天，无法化解的。 绿帽都半戴在柴绍头上了，他当然忍不了。 李世民对李秀宁说道：“阿姐，他好像对我有敌意，要不你同他说吧？” 李秀宁说：“他可记仇的很，你射了他一箭，他肯定不会轻易忘记。” “阿姐，还是你了解他。”李世民说完，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不由得暗骂两声。 李世民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以后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李秀宁说：“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去找他便是。” “好。”李世民溜走了。 只留李秀宁孤零零一人。 “石头人，你给我站住！”李秀宁喊道。 段淳回头看了她一眼，李秀宁的头发被风吹乱，有一股说不清的破碎感。 要说她和大嫂还真有点像。 “你喊谁？” “你浑身僵硬，不是石头人是什么？” “更硬的你还没见到。” 李秀宁转怒为笑，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来。 段淳问道：“不是，你笑什么？我可没跟你开玩笑。” “我与柴绍解除婚约了。” “方才李二郎说过了。” “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你不是刚从里面出来？” 李秀宁顿时有些恼怒，还以为他善解人意，没想到还真是个石头人，不开窍。 她跺了跺脚，转身准备离开。 “你跟我来吧。” 段淳不等她回答，自顾自的往回走。 李秀宁一脸委屈，泪水已经止不住了。 她倔强的留在原地，不肯走动一步。 段淳回过头问：“怎么？要我亲亲抱抱举高高，你才肯走？” 说完他又往里走去。 李秀宁恨恨的呸了一口，终于还是动了起来，跟在他的身后。 张称金站在门口同段淳打招呼，段淳只是点了点。 张称金对此并不在意，他反倒是对二郎大为佩服。 “娘咧，又多一个女人。了不得，了不得。” 他照了照镜子，除了脸上两条疤，他也没有哪里比不上段二郎，咋个自己就没有女人喜欢？ 他现在还不知道，昨天段二郎已经把他的家给偷了。 段淳带着李秀宁直接去了后院。 一进去，李秀宁便看到小桃在打水。 她喊了一声：“小桃。” 小桃吃了一惊：“三...三小姐？你怎么来了？” 她的问话里满是防备，而没有喜悦。 能让二郎往这里领的女人可都不简单，难道三小姐也？ “我来与段二郎谈点事。” 段淳洗了把脸，指着凳子对李秀宁说：“坐吧。” 小桃帮段淳脱去毛皮披风，挂了起来。 段淳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说吧，什么事？” “你上次说的事都应验了，我爹说皇上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想要请宇文丞相替他解释一下。” 段淳沏了杯茶，递给李秀宁：“我实话告诉你吧，宇文化及提了两个条件，第一点呢，就是帮我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第二点，就是宇文府要与李府成为亲家。” “什么？”李秀宁大惊失色。 其实这两门都是段淳胡诌的，兵部尚书的位置还没有属于他段淳，第二点更是无中生有。 “宇文化及让你嫁给他的儿子宇文成惠，就是那个花花太岁。” “那我宁愿去死。” “你死也没用，右堂将军张宣认识吧？就是他女儿被宇文成惠看上，但是他们不同意。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 你们有把柄在宇文化及手上，就是那个柴绍。现在宇文化及一句话，想让你们活就让你们活，想让你们死就让你们死。” 段淳点了点李秀宁。 “段郎，我该怎么办？”李秀宁心乱如麻，竟下意识的叫出段郎二字。 她上一次叫，还是柴绍袭击段淳的时候。 “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怕你不愿意。” “只要不嫁给宇文成惠，我什么都愿意。” 段淳咂吧着嘴说：“那好，你回去让你爹，将你许配给我。你先嫁给了我，宇文丞相就不会再开口说结亲的事了。为了保住你们李家，我可以牺牲我自己。 你想，大嫂嫁给了大郎，你嫁给我。我们还可以亲上加亲。” “什么？”李秀宁倒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段淳直接声明道：“我绝对不是想攀附你们李家，更不是觊觎你。” “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行吧，时间可不多了，你得快一点，最多就在这两天。” 他话才刚说完，屋外就跑进来两个女子。 二人一左一右来到段淳身边。 李蓉蓉抱着段淳说：“段郎，你回来了？” 李秀宁顿时脸色变得铁青。 “她们是谁？” 第58章 我只是想给她们一个家 段淳左拥右抱，享受极致人生。 他对着李秀宁说：“这两位都是忠臣之后，受奸人迫害，故而无家可归，幸好她们遇到了我。我这里啊，就是落难女子收容所，是我收留了她们。” “我看是羊入虎口才对！”李秀宁眼神变得冰冷。 段淳无所谓的笑了笑，女人啊，你吃醋了。 肯定是你看她们两个都比你胸有大志，才会如此愤怒吧！ 你这只是没有经过爱情的滋润，以后你也可以达到如此规模的。 李蓉蓉咯咯直笑：“是啊，他凶得很，会吃人的。” “喂喂，没必要这样拆我台吧？”段淳用力的揉了一下，吓得李蓉蓉惊叫着逃开。 张紫嫣张口说道：“段郎，你怎么没个正行，这还有人看着呢。” 李秀宁如临大敌，这个张紫嫣温婉大方，外柔内刚，很不简单。 还有刚刚那个跑掉的女子，那分明就是在向自己示威，宣示自己的领地。 李秀宁突然想起来，在蹴鞠台的时候，就见过那个女人。 “郕国公的女儿。”她之前就觉得眼熟，现在近距离看了一眼，才终于确认。 “哦，她现在叫小蓉。” “你收容罪臣之女，就不怕皇上责罚嘛？” “哎，我只想给她们一个家而已。再说谁能证明她是李蓉蓉？” 李秀宁拨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摆摆手：“我管不着，我管不着，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可别想太久了。” 等到你家破人亡的时候，再跑过来。我这可就真成了收容所了。 李秀宁不仅头发凌乱，连思绪也凌乱得很。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她本以为段淳身边的人只是丫鬟，没想到这些人都有些来历。 要是跟了他，只怕以后不得安宁，委曲求全了。 石头人在她心里的地位直线下降。 但是一想到宇文成惠那花花太岁的样子，石头人的地位又有所回升。 石头人就像秤砣，一会往上吊着，一会又往下沉。 七上八下烦个不停。 “柴绍真的没救了吗？” “他死定了。” “那你把这封信交给他吧。” “我一定带到。” 段淳目送着她离开。 “段郎，我看你是恨不得把眼睛长在她身上！”张紫嫣靠在他的臂膀上。 方才人多，她不敢过于亲昵。 此刻，四周无人，她再无顾忌。 昨夜过后，二人关系急速升温。 段淳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你今晚睡哪？” 张紫嫣双颊通红：“坏人，才不告诉你。让你自己猜去。” 说完，她跑去找李蓉蓉，二女在屋子里你一言我一语笑个不停。 段淳本想叫住她，告诉她衣服太小了。 不料，才走了李秀宁，又来了大嫂。 “二郎。” “大嫂，你怎么来了？大哥怎么样了？” 大嫂神情微冷：“你把三妹叫到后院的？还是她自己找来的？” “自然是我带她来的。” 大嫂抱着双手，拼命的挤压小包子：“她是不是想求你救柴绍？” “我可没有这个本事，她说婚约已解除，要同我们段府亲上加亲。” “不行，我不同意。”大嫂的音调拔高了几分。 要是让李秀宁进了段府，这以后段府还有她的地位吗？ 她补充道：“侯爷死的早，你差不多就是我带大的。都说长兄为父，长嫂为母。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得听我的。” 段淳歪了歪嘴，大嫂什么时候逻辑这么紧密了？ 这说辞她怕不是想过很多遍了。 “就大郎那个熊样，怕是不成吧？而你，你也不成，你只做大嫂才好。” “你还说，昨夜你为什么不护着大郎？眼睁睁看着大郎让人打了。” “我就是个弱小的文官啊，别人可是将军，我有什么办法。再说大哥也是将军啊，他打不过别人，这只能怪他学艺不精，不能怪我。” “你好歹也是个武举人。” “我爹又没传我真功夫，全传给大郎了。” 大嫂翻了一个白眼。 越说越气，恨不得将二郎脱了裤子打一顿。 段淳突然贱兮兮的靠过来，低声说：“大嫂你知道吗？” 大嫂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勉强站住：“我应该知道什么？” 段淳并不在意大嫂的戒备心，他压低声音说：“昨夜我让那个左卫将军，将这几年从大郎那里收到的钱，双倍退回来，你知道他退回来多少嘛！” “多少？” “一万多两！” “什么？这个败家子！”大嫂尖叫起来。 这尖叫声都惊动了李蓉蓉二人，二人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 又被大嫂一眼给瞪了回去。 她那刚从李秀宁那里找回的自信，不能这么轻易的失去。 “也就是说，大郎这几年往外送了那么多钱，别人不但不领情，还把他打了一顿，大郎真是太惨了。”段淳嘴上说着惨，脸上却藏不住笑意。 我要是段大郎，就把妻儿托付给段二郎，然后自己服毒自尽算了！ 段淳在心里想着。 大嫂看着他假惺惺的样子，又翻了一个白眼：“银子呢？” 段淳伸出左手捏住她的双颊：“哇，虽然你是大嫂，但是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你不会这么伸手要钱吧？” 这样看起来，大嫂应该有86分。 这是段淳的美貌鉴定术。 大嫂一巴掌拍掉他的手。 “那不是赔给大郎的医药费吗？” 段淳呵呵了两声，“医药费已经支付了，那便是虎贲将军的位置。” 大嫂瞬间落下两行泪，一边哭一边说：“可怜了大郎，断了两根肋骨。我这么些年，为了操持段家，付出了那么多。你为了李秀宁，能付出四千两银子。却不肯为段家出一分钱。” 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直击段淳的内心。 段淳顿时心软：“好了好了，你要用钱，便找小蓉支用。” 大嫂擦了擦眼泪，双手抱在胸前走了：“这还差不多。” 段淳无奈摇摇头。 就在他以为一切办妥的时候，小春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段大人，大事不好了。皇后带着宫女太监去找公主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公主让我来向你求救。” 段淳皱了皱眉头。 萧美娘要作妖了。 第59章 连秋裤都不穿 段淳跟着小春入宫，只见公主的殿上，站着两排宫女。 南阳公主跪在当中。 而殿中的主座上，萧美娘端坐如花，她秀发如丝，美目顾盼。 说起来，她与段淳二人赤诚相见的时候多。 穿的这么严实，段淳倒是见的不多。 皇后穿上华服后，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身上的灵气，如蕴含天地之精华，日月之光辉，才能如此摄人心弦。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幼嫩的毫毛清晰可见。 相比之下，南阳虽然更年轻一些，但是除了多一些青春活力外，其他的就不如皇后了。 段淳拜道：“微臣驾部郎段淳，参见皇后娘娘。” 南阳公主一听段淳来了，忍不住回头看向他，泪目盈盈，满脸委屈。 段淳朝她点了点头。 别慌，都是自己人。 皇后看他们眉来眼去的就觉得不对劲。 她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发问道：“段淳，这是宫里女眷之地，你来做什么？” 段淳不卑不亢道：“微臣奉旨查办越王府刺杀案，南阳公主与此事有关，故来查问案情。” “是吗？我倒听说南阳公主与人有染，合谋害死宇文士及。”她双眼放光，如同一个蛇蝎美人。 南阳公主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皇后娘娘，你为何如此冤枉侮辱于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她站起来就要一头撞死在殿上。 宫女们一个个低着头，看着脚底，根本不敢去拦。 小春心里着急，想要去拉住南阳公主。 可是她身体弱小，公主又非常高挑，一下子就把小春推开了。 段淳叹了一口气，给皇后翻了一个白眼。 逗得皇后偷偷发笑。 段淳赶忙去拉住南阳公主：“公主还请冷静啊，你若是死在这里，还有谁能替你洗刷清白？” 公主当然是装装样子。 她好不容易才弄死宇文士及，怎么可能现在就死。 她握住段淳粗大的手，偷偷用食指在他手心上扣了两下。 段淳只觉得心里和手心一样发痒，这骚蹄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撩拨自己。 公主豆大的眼泪说掉就掉：“可是我遭人冤枉，除了死，实在想不出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有何难？宫里有的是验身的法子。”皇后娘娘挥了挥手，她身旁的老嬷嬷，便拿着一小截木棍过来。 段淳正在好奇这是干什么用的。 就听到老嬷嬷说：“公主用大腿夹住它走路，不让它掉下来便好。” 段淳黑人问号脸。 这是什么破法子？ 南阳公主如此高挑清瘦，咋可能夹得住？ 他开口问道：“皇后娘娘，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段大人，这是用了几百年的法子，岂能有误？你三番两次阻我，莫非南阳的奸夫便是你？”皇后似笑非笑的问道。 “那你试吧。” 段淳往后退了一步。 这萧美娘竟然这么聪明！她肯定是猜到了什么。 南阳公主听到段淳这么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是光洁之身，这事她自己知道。 她上次想亲嘴，都被推开了。 可是她是公主，怎么能让人看到自己的丑态。 “都给我转过去。”南阳呵斥众宫女。 这下连老嬷嬷都转过身去。 南阳公主小心翼翼的走了起来，她的表情有些害怕，万一不小心掉了怎么办？ 不过她的担忧并没有化为现实。 木棒很稳，一点都没有晃动。 南阳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骄傲的朝段淳扬了扬眉。 皇后看完，这才站起身来：“看来是宫女谣传了。老嬷嬷，把那嚼舌根的宫女拉下去杖毙。” 站在一旁的一个宫女瞬间双腿跪地：“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我亲眼看见段大人来公主殿里好些次，上次他还对宇文士及说要做公主的入幕之宾，而且段大人每次都同公主私处半个时辰以上。” “才半个时辰？”皇后愣了一下问道。 那就肯定没他什么事了。 他至少都是一个时辰的，而且还是草草了事的那种。 这事我知道。 众人都不知道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也没有同他们解释：“拉下去吧。” 她来到南阳公主身前，向下按了一下手掌。 南阳公主长得太高了，皇后不想仰视。 南阳公主只好屈膝矮下半个头。 皇后将她脸上的泪珠擦掉：“是本宫轻信了旁人，冤枉了你。” “皇后娘娘明鉴。”南阳公主再次滴下眼泪。 皇后与她擦身而过，款款远去。 段淳本来还想留下来安慰公主，却被萧美娘叫走。 “段大人，一起走吧。” 段淳说：“回皇后，我还有案情没问，想问完再出宫。” 萧美娘不依不饶道：“天色将暗，你留在这里只怕不合适，明日再来吧。” “是，皇后娘娘。” 段淳与南阳公主挥手道别。 南阳公主向他吐了吐舌头，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萧美娘身边的老嬷嬷拖着宫女杖刑，其余宫女在前头带路。 “今天我若是不来，你怕是不会放了她吧？”段淳轻笑道。 萧美娘回说：“找你来一趟可不容易，听说你不让国舅找你？” “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让皇上发现你就死定了。” 段淳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揉捏起来：“你会害怕？” 萧美娘咯咯的笑了起来：“我若害怕就不找你了。” 她的身体几乎贴在段淳身上。 段淳贪婪着闻着她的香味，“才几天没见，就想我了？你若是想我想得紧，便找人来通知我。我在李园旁买了一座宅子，平时没什么人。” “还是段郎周到。”皇后轻笑了一下，“那是李蓉蓉的宅子吧？我听说李蓉蓉就在你府上。” “皇后真是慧眼如珠。” “哼，小心我把你给割了。” 段淳看了一眼前方，两人就要分道扬镳了。 “微臣恭送皇后娘娘。” 萧美娘摇摆着身姿就要离去。 突然“哗”的一声，有布匹撕裂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段淳踩住了萧美娘的裙摆，萧美娘一动，裙子就被撕下一块来，露出里面的洁白无瑕的小腿来。 这自然是段淳动的手脚。 “这么冷的天，别离我那么远..不是，这么冷的天，你连秋裤都不穿？” 萧美娘美眸顾盼，眼里竟没有一丝埋怨。 这大块头果然与公主有染，这是替她出气呢。 第60章 三牛一虎之力 一连数日，虬髯客都在为找杨素的罪证，潜伏在封伦的府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给等到了。 那日，封府上突然遭了贼，封伦怕名册被盗，便前去查看一番，正好被暗中跟着他的虬髯客抓个正着。 原来，这花名册是杨素的同党名册。 早在建仁寿宫的时候，他便暗中招兵买马，将民兵、民工以死去的名义上报朝廷，其实暗中将他们变成了一支私军。 只等时局有变，便揭竿而起，改朝换代。 杨素怕这些人反悔，到时候遭到他们的背叛，便把他们登记在名册上，签字画押。 而后将花名册其中一份交由封伦保管。 一直以来，这些事情都是封伦替杨素办的，他深得杨素的信任。 虬髯客将他抓个正着，当夜便提溜着封伦找到了段淳。 段淳心里暗骂，这个老六。 老子藏得好好的，你把他抓过来，不是就让他知道我们暗中有联系吗？ 他怀疑虬髯客是故意的。 虬髯客说道：“人已经抓到，将这份名册交给杨广，杨素死定了。你可以把我妹妹放了。” 封伦拼命的磕头：“段大人饶命，名册给你，求你放我一命，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名册本就是我的，哪轮得到你给我。”段淳抢过花名册，翻看了一眼。 里面不乏一些高官。 正史里，后来杨素的儿子杨玄感起事，群雄响应，声势浩大。 段淳对虬髯客说：“有了这份证据，杨素死定了。你回去等着吧，明日我便把你妹妹放出来。” 虬髯客一走，段淳又提溜着封伦去往丞相府。 封伦一整晚都在被提溜来，提溜去。 “丞相，大喜啊。”段淳人未到，声先到。 宇文化及正在练字，头都不抬问：“何喜之有？” “你看看这个。”段淳将名册递给他。 宇文化及认真的翻阅起来，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过了许久，他便将名册上的页码裁剪下来。 他并不是全都裁剪掉，而是隔几页或者隔一页裁剪。 我草，我怎么没想到？ 宇文化及这是留着名单敲诈勒索吧！ 难怪，人家能这么有钱，这是什么鬼才？ 宇文化及裁剪完，拿起其中一页说：“封伦，你说我留着你的这一页怎么样？” “多谢丞相大人，以后我甘愿替丞相做牛做马。”封伦纳头便拜。 宇文化及点点头，让人先把封伦关起来，免得他去通风报信。 他对段淳说：“段驾部，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办事果然得力。” “丞相过奖了。这是我举手之劳。”段淳本来还有一个b计划。 如果虬髯客不能找到罪证。 他准备过几天，领完牛黄丹之后，能冒险潜进越王府，偷偷把杨素的头给拧下来了。 好在虬髯客这人能处，才几天时间，就把这事给办了。 【驾部郎专属任务：完成一场谋划，搅乱京师，已完成√】 【奖励一枚金虎丹】 不知不觉间，他的手里多出了一枚金虎丹。 宇文化及说：“你先回去吧，兵部尚书的事情，我不会食言。” “多谢丞相。”段淳告辞离去。 才刚走出相府，他便把泛着澎湃药力的金虎丹扔进嘴里，嚼了起来。 一虎三牛之力！ 他身上的肌肉似乎更加凝聚了，人也小了一圈。 不过他感觉几乎要比原来多出一半的力气来。 虽然还是对付不了宇文成都那小子，但是对付雄阔海足够了。 话说雄阔海这小子去哪了？ 京师已经封锁好几天了，宇文成都四处搜查，在逃的逃犯都抓了好几个了，就是找不到雄阔海的身影。 段淳随脚一踩，竟然将脚下的石板踩碎。 “不错的感觉，或许可以狩猎紫面天王雄阔海了。” 宇文士及一死，漕运的事还没有着落。 如果抓住了雄阔海，或许可以抢占先机，将漕运的事情接过来。 至少也要抢来两成生意。 这样以后几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也只有雄阔海这个天下第四条好汉，能在环境复杂的漕运中支棱起来。 第二日，段淳便提着王寡妇入了天牢，将红拂女放了出来。 他答应了虬髯客把红拂女放出去。 王寡妇说道：“段二郎，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吧？” 段淳冷哼了一声：“呵，你与段大郎那三岁大的孽种，我会替你看管好的。” 段全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外面还有个儿子。 王寡妇本来以为能瞒天过海，却瞒不过段淳的眼睛。 她继续说：“等他长大了，便把胭脂铺给他，随他怎么处置。这几年的收益全都归你。” “我不缺你这点钱，我会替他存起来，他好歹算是我侄子。”段淳咧嘴笑道，“其实，杨广也不一定会处死刺客。若是你能侥幸活下来，我便让你们母子相聚。” “多谢段大人。” 让王寡妇替换红拂女，若不她的儿子在段淳手上，她又岂肯甘愿赴死？ 不过，段淳觉得这王寡妇有八成的机会可以活下来。 就算有八成的机会，他也不会拿红拂女冒险。 若是不能救红拂女出去，虬髯客与李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红拂女被关了几天，暗无天日，皮肤白的没有血色。 她缓缓抬起头，发现这王寡妇除了面容与自己大有不同外，身形竟然真的差不多。 她诧异道：“我大兄来救我了？” “是啊，有你大兄出手，你不必到我府上为奴为婢了。” 红拂女重新低下头，若有所思。 先前她一直想着出去，可是真可以出去了她又犹豫。 她被眼前这个奸人侮辱至此，不仅失去了初吻，连... 她出去后，该如何面对李靖？ 段淳问道：“怎么？舍不得走？再过一会，侍卫可就来了，到时候只怕你想走都走不成了。” “好，我走。” 红拂女二人换了衣服。 王寡妇面如死水的坐在红拂女方才坐的的位置上。 她嘴里喃喃道：“平儿，你可得好好长大啊。” “段大郎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般的？”段淳终于忍不住问道。 在他看来，段全绝对算是一个窝囊废。 要不是为了让他替自己掌控左卫府，段淳绝不会帮他。 第61章 李靖:我的心也缺了一角 王寡妇惨然一笑： “以前的大郎，不知道有多风光无限。那时候吧他刚继承爵位，又坐上了虎牙将军的位置，京师不知道有官家小姐盯着他。 也不知道他为何偏偏看上了李家的那个寡妇。 不过也是，若不是大郎喜欢寡妇，又怎么能看上我？ 那些年我孤苦无依，他便替我置办了一处胭脂铺，我一辈子都感激他。” 段淳没想到她还是个恋爱脑。 大郎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是王寡妇勾引他的，她一辈子感激他。 红拂女看着王寡妇，竟有些不忍，天下女子皆可怜。 “走吧。”段淳拉着红拂女离开天牢。 今日，关闭了许多天的城门终于打开了。 段淳将红拂女送往五龙门。 红拂女突然问道：“你那日说要收留我在你府中，还算不算数？” “怎么突然想通了？是不是舍不得离开我了？” “是啊。”红拂女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若是不在你身边，我怎么出其不意的杀了你。 你侮辱于我，不杀了你，我又怎么能同二哥长相厮守。 段淳大喜过望：“我自然是万分的欢迎的，你知道我府上有二十几间房，你可以随便挑。” “三妹！”二人正说着，虬髯客与李靖同时过来。 “大哥，你的胡子呢？”红拂女不太习惯虬髯客如今的容貌。 以前的虬髯客，满脸的胡子打着卷，用手往外一撕挺老长，一松手吐噜噜又蜷屈回去。 虬髯客说：“太显眼了，我干脆剃了，用不了多久又会长出来的。” 李靖握住红拂女的手臂，四处看了一下：“三妹，你没受伤吧？” 红拂女不自在的将手抽了出来，她低了一下头说：“我没事。” 李靖感受她的异样，心里闪过一丝担心。 “既然已经出来了，我们便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谋他就。” 红拂女说：“大哥，二哥，我暂时还不想离开这里，我想找机会刺杀杨广。” “什么？不可胡闹。”虬髯客呵斥道。 李靖也吃了一惊，他看了看段淳说：“是不是他威胁你的？” 段淳呵了一声：“关我什么事？我好不容易将她救出来，你就这么血口喷人？” 李靖说道：“若不是你对三妹做了什么，她又怎么会如此？” 红拂女说道：“二哥，与他无关。杨广昏庸无道，若是不除掉他，天下必定难以太平。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行事，不准备周全绝不动手。” 她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她最想杀的非段淳莫属。 “这...”虬髯客有些犹豫，他从没见过如此决绝的三妹。 李靖急切道：“三妹你再好好想想。”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她转过身去，不再与二人多说。 段淳见此情形，不由开口说道：“如今城门已开，为防发生意外，二位不如先走一步。我帮你们再劝劝她。” “大哥，不如将她强行带走算了。”李靖建议道。 “城门如此多宇文成都的人守着，只怕三妹不知轻重，到时候与你我二人争执起来，把人吸引过来，反让你我二人落入宇文成都手中。” 虬髯客已经有了决断。 他要做的是谋求整个天下，带着妹妹也不太方便行事。 让她留在京师也好。 “那我留在此处陪她。” 红拂女大叫了一声：“不要，你快走。” 虬髯客也摇摇头：“我们三人中，就属你最危险。你是韩擒虎的外甥，通缉令上满是你的画像，你该尽快离开这里才是。” 而且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三妹留在这里好像就是为了躲开李靖。 段淳与二人告别：“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先商量吧。” “我同你一起走。”红拂女已经决定跟着段淳了。 李靖眼里满是不舍，就在几天前，他们两个才互表心意，如今却要天各一方。 虬髯客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弟，男儿大丈夫，当以天下为重。” “我知道，大哥。可是，我感觉我的心缺了一角。”李靖念头一起，便会忍不住心痛。 “二弟，你还是先想想我们去哪里？” 虬髯客相貌外拙，却是一个内秀之人。 治国安邦之策，用兵布阵之法，不论是中原的还是外域的他都深深通晓。 各式各样兵器，马上步下功夫，蹿纵跳跃，陆地飞腾，他无一不会。 他这么问李靖，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哪里的地盘，可以用来发展势力。 李靖说：“这天下如棋盘，金角银边草肚皮。大哥雄才大略，定要占据河北之地，经营几年，或者可以称霸天下。” “那好，我们就去河北。”虬髯客觉得他说的有理，他也有此想法。 二人才要动身，虬髯客突然想到什么，驻足不前。 李靖问：“大哥，你怎么了？” 虬髯客说：“现在这天下贪官污吏横行，只有这太原一隅的百姓还能安居乐业。听说唐国公李渊任侠好客，爱民如子，我们何不先到太原城里看个究竟。” “也好，大哥做主便是。”李靖有些提不起兴致。 虬髯客想着，若是唐国公是个明主，自己就不与他争天下了。把二弟留在那边，自己回到海外去便是。 二人远去。 刚好，唐国公李渊也让李世民给段淳带来消息。 “段二郎，家父说了，只要你能助李家脱难，父亲可以将阿姐许配给你。若是我们成了一家人，他可以将助你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 段淳呵呵一笑，自己随口提的条件，唐国公竟然答应了。 看来，柴绍这次的影响，比想象中的还大。 也可以看出杨广对李渊有多忌惮。 不过宇文化及已经说过了，李渊还不能出事。 现在杨广就只盯着李渊，要是杨广失去这个目标，那他接下来要对付谁？ 除了权倾天下的宇文丞相还有谁？ 李渊对宇文化及来说，不过是用来吸引杨广火力的棋子而已。 段淳咧嘴一笑：“李二郎，只怕你阿姐不愿意啊。” “我会说服她的。” 段淳无所谓摇摇头，他说的可不是李秀宁。 第62章 一物降一物 段淳馋的只是李秀宁的身体，并不想依附他们李家。 看看柴绍这小子的下场就知道了。 李渊为了保全李家，都开始卖女儿了。 再说了，李唐以后是要造反的。 自己谋划到最后，总不能去给李世民这个小崽子当文官，看他的脸色行事吧？ 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段淳对李世民说：“对了，回去告诉你阿姐，我是真心喜欢她，才愿意牺牲自己来帮她，不然就让她去嫁给宇文成祥。” “好好，我一定把话带到。”李世民表面上是个点头应声虫。 背地里，他一走出段府就开始骂娘，“你那叫喜欢吗？你那是馋她的身子，你下贱！” 不过，就算他当着段淳的面上骂，段淳也不会否认。 咋滴？你要是不服，就让杨广把你们都砍了。 段淳稍微收拾一下便入了宫，杨广召见，他也不敢不去。 他一到观文殿便看到杨广指着宇文化及骂。 “让你们查李渊，你查到朕的二皇叔头上了。” 宇文化及解释道：“皇上，越王想要造反，罪证确凿。就算他以前立下再多的功劳，也不足以赦免他的死罪。” 他说完这话，段淳才入殿拱手拜道：“微臣参见皇上。” 杨广正在犹豫不决：“你来得正好，朕有话问你。你说说看越王该如何处置？” 段淳知道杨广难以决断。 于是他回答说：“不如先关入大牢，皇上召靠山王入京商议后再决断。” 杨广来回踱步，继续问道：“李渊查的如何？” 段淳回答说：“回皇上，唐国公与此事无关，此事都是柴绍一人所为。” “就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柴绍刺杀之时，李府可有人在王府外接应？” “并无，李府众人都在家中。”段淳回答道。 柴绍想杀的是段淳，又不是要杀杨广，根本无需他人接应。 他本想假借保护杨广的名义，杀了段淳。 没想到反被段淳拿下。 杨广无奈说道：“宇文化及听令，着你将越王抓入狱中，待朕与靠山王商议后再处置。” “微臣领旨。”宇文化及拜完之后，便与段淳一同离开。 他满脸愁容，并没有想象中的得意神色。 段淳问道：“越王入狱，丞相为何还闷闷不乐？” 宇文化及捋着胡须说：“靠山王杨林，与杨素感情甚笃。他这一来，必然会为杨素求情。杨素不死，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他突然看了一眼段淳：“我倒有些想不明白，你为何向皇上提这个建议。” 段淳说：“我是见皇上下不了决心，于是便替他出主意。你想只要我们在靠山王来之前，再来一次行刺，把杨素弄死不就行了嘛？” 杨素入了狱，可比他待在王府中好杀多了。 宇文化及说：“计是好计，只是谁来做这事？” 段淳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宇文府养了这么多暗卫，潜进天牢里，杀一个杨素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知道宇文化及这是让自己去做。 段淳也只好说：“丞相大人只要将他打入天牢，其他的事交给我便是。” “如此甚好，有劳段大人了，事成之后，尚书之位便是你的了。” 段淳点点头。 宇文化及问道：“可曾找到紫面天王雄阔海？” “未曾。” “我听成都说，那夜雄阔海被他一镗拍中，怕是双臂的骨头都断了。他应该逃不出京师，躲在哪里养伤，你该多花费些心思才对。” “是，丞相。” 段淳清楚宇文化及这是在点自己呢。 连他儿子京营节度使都找不到的人，却要自己去找。 真是荒唐。 二人分开。 段淳轻轻叹了一口气。 若是自己杀了杨素，那便又多了一个把柄在宇文化及手上了。 这个诡计多端的宇文丞相，我迟早弄了你。 段淳回府。 小桃就来告状：“二郎，你新带回来的红拂女一点都不合群。我同她说女德，说女人就该帮助女人，她一点都不搭理我。” 段淳为小桃这个女德先锋感到骄傲。 他安慰道：“不用管她，她上次倾倒在我的双指之下，以后只会越发视我如神明。” 下次有机会，段淳一定再让她尝尝这一指二十年的功力。 她如何挡得住？ 段淳看了看小桃：“上次送你的那串珠子呢？怎么不戴？” “太大了，影响我干活，我将它送给张紫嫣了。” “哇哈，她们有你这么一个妹妹，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讨厌，二郎尽会说好听的话。” “我做事也做得漂亮啊。”段淳敲了一下她的头，才到中堂。 最近张称金已经替段淳出去跑腿，搞定漕运的事情。 几天都难得见上一面。 大郎受了伤，只剩段淳与大嫂一同吃饭。 段淳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大嫂看着这饭菜，毫无胃口，一口都没有吃。 “咋了，饭菜不合你胃口啊？”段淳问了一句。 大嫂直言道：“二郎，今天李世民又来找你了？” “是啊，那小子三天两头往这里跑。” “我问你，他来这里是不是为了李秀宁的事？” 段淳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李世民也不至于说这事。” 大嫂音调拔高道：“我能不知道，李秀宁看你那眼神，含情脉脉的，这叫落花有意！不知道你这个流水有没有情？” 流水自然是无情的，但我段淳有情啊。 “你是说李秀宁爱上我了？” “瞎子都看得出来！”大嫂将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段淳说道：“你生啥气？” “我...我..” 段淳见她支吾半天，继续说道：“我兄弟二人，娶你们李家二女，必定成为千古佳话。再说她是嫡女，以前总压你一头。现在她嫁进来，以后她不得听你的？” “以前他们总看不起你大哥，每次我爹总是不拿正眼瞧大郎。现在你得势了，天下女子都紧着往段府嫁，哪轮得到她！” “你还真别说，嫁女儿是唐国公的意思。” “我爹？” 大嫂瘫倒在椅子上。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大嫂强打着精神，握住段淳的手，带着哀求的语气说：“二郎，拒绝这门婚事好不好？” 第63章 段贼受死 段淳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他反手握住她：“可是大嫂只有一个，你又舍不得毒死大郎，你说怎么办？” 大嫂吓得把手抽了回去，眼神清明了几分。 段淳见她这分模样，便觉得开心。 哈哈大笑起来。 这女人真是太好逗了。 段淳这是把她当做生活的调味剂了。 直到段淳离去，大嫂还在想毒死大郎的事情。 大嫂的内心开始摇摆，这事似乎也不是不行？ 大郎躺在床上，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尽管他盖着被子，还是觉得寒意不停的往外冒。 段淳往后院走。 才到院子里，便有一根镔铁棍从天而降。 段淳眼疾手快，往侧边一闪。 镔铁棍擦着的脸颊过去，直直砸入脚下的石头地板。 地板碎裂成好几块。 段淳惊出一身冷汗，要是被它砸中，非得一地脑浆不可。 他一脚踩住镔铁棍，不让它再逞威。 他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脸色泛紫的汉子，双手握着棍子。 “雄阔海，你敢偷袭我？” “偷袭你就偷袭你，还用挑日子吗？” 来人不是紫面天王雄阔海还有谁？ 他等日头下山，悄悄潜进了段府，趴在这城墙上等了好一会。 他就等着段淳从这里经过，好一棍子结果了段淳。 段淳怒目相视：“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想杀我？” 雄阔海冷笑道：“这几天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越王府的事情，是你陷害了我，我本与宇文成都无冤无仇，现在倒成了死仇了。不就是你出的馊主意嘛？你在利用我。” 这家伙不笨嘛，竟然被他知道了真相。 段淳说：“我只说宇文成都会到越王府，是你自己把宇文士及杀了。” “你说宇文成都会到后院，来的却是宇文士及，你这是借刀杀人。” 段淳也不废话了：“那我们今日便分高下，也决生死。” 他一拳轰出，一道响亮的炸雷声响起。 雄阔海吃了一惊，要是被这一拳砸中，不死也残废了。 他赶忙放开镔铁棍，闪身躲过，双手握住段淳的右臂。 不过段淳有二臂！ 他左手横扫向雄阔海，雄阔海头一低，再次躲了过去。 雄阔海往后一退，双手化掌为拳，齐齐向段淳打去。 段淳双掌握住他的双拳，二人开始角力。 雄阔海双拳被他捏得通红。 这时候，他才发现段淳比想象中的还厉害上几分。 尽管他已经尽可能的高估段淳的实力了。 他的紫面颜色更深了，都快变成黑色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连我的神臂弓都拉不开！再次见到的时候，你已经能拉开了。而现在...” 段淳咧嘴一笑，咬牙说：“现在又如何？” “现在你已经超过我了！”雄阔海说道。 他是个直脾气的人，从来不屑于弯来绕去的。 段淳说：“我现在有三牛一虎之力，当然比你二虎之力厉害！” 雄阔海错愕道：“什么？” 段淳趁他惊愕的瞬间，将他双臂扭转过来。 二人相持许久，雄阔海要将手臂掰正，而段淳要将他的手臂掰反。 角力之下，雄阔海渐渐不敌，落入下风！ 就在此时，段淳忽然觉得脖子好像被蚊子咬了一下。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雄阔海已经支撑不住了，他的双手被翻了过来。 段淳趁机又给了他胸前一脚，这一脚便要雄阔海身受重伤。 雄阔海摔倒在地，段淳上前一步，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将他提了上来。 雄阔海虽然也人高马大，却不如段淳高，被段淳轻轻松松的提到半空。 他不服气道：“要不是我先前没有带上武器，败在宇文化及手上，导致双手折断。今天未必会输给你！” “那你恢复能力还不错。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不到十天就恢复了。” 雄阔海虽然恢复能力不错，但是其实骨头还没有完全长好。 但是他实在等不了那么久了，他发现了段淳的阴谋，一心要找报仇，再加上他有些低估了段淳的实力，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段淳此时想着该怎么处理雄阔海。 一是将雄阔海送给宇文化及，这样就能遂了南阳公主的心意，让南阳公主嫁入段府。 二是将雄阔海收为己用，张称金不足以撑起整个漕运，若是加上雄阔海那便不一样了。 段淳把这个决定权交给雄阔海：“你想死想活？” 雄阔海别过头去。 段淳说：“我若是将你交给宇文化及，你九死无生。” 雄阔海还是不说话。 段淳继续说道：“若是你听命于我，不仅能活命，还有机会知道我实力增长的秘密。” 这下雄阔海终于来了兴趣。 “什么秘密？” “现在自然不能告诉你，等你投入我麾下，为我立了功，我便会告诉你。” 雄阔海说：“我想活。” 段淳这才把他放了下来。 而后返身将镔铁棍拿了起来，他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至少都有三百斤重。 雄阔海按住胸口被段淳踹中的地方，大口的喘着气。 段淳抛了抛镔铁棍说：“当前就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你说。”雄阔海警惕的看着他。 生怕被一棍打死。 段淳说：“杨素最大恶疾，本来我已经搜集到他造反的铁证，可是杨广舍不得将他处死。我要你潜入天牢，用你的神臂弓将他射杀。” “我进不去天牢。” “放心，这事我会替你安排，你只管杀人便是。” 雄阔海问：“我若杀了杨素，你就会告诉我你的秘密？” “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先知道你的法子对我有没有用！” 段淳说：“自然有用。” 不就是吃药嘛，很简单的。 他对雄阔海说：“你先到前院住下，不要再到后院来了，也不要出门，免得被宇文成都找到，我会让人照顾你的饮食。” “是。”雄阔海抱了一拳。 段淳将镔铁棍还给他。 雄阔海刚走，黑暗处便走出来一个性感妩媚的红衣女子。 她拿着匕首，嘴里喊着：“段贼受死。” 第64章 红拂，堂下虎，昆仑奴 段淳看着来人叫了一声：“红拂。” 红拂女身上穿着的衣物依旧极少，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她怎么熬得住的。 美丽冻人。 她挽着一个发髻，两边的头发垂在长长的脸颊两侧。 最让段淳欣赏的莫过于那樱桃小嘴了，十分诱人。 与张紫嫣的性感唇珠不分上下。 后院众人听到‘段贼受死’的时候，都跑了出来。 小桃看着红拂女拿着匕首已经惊呆了，“红拂女，你怎可不守女德？” 红拂女瞪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天天女德女德挂嘴边，再说一个字我把你的嘴撕烂。” 小桃委屈哇哇大哭，这可是二郎最重视的东西，你怎么能这样？ 段淳只觉得脖子麻麻的，他伸手一摸，才发现上面插了一根针。 他拔了出来，随手扔到地上：“红拂，你好狠的心，竟然趁我与人打斗，偷偷施放毒针。” “你以为我留下来是看上你了？我只想要你死！本来我还以为要等上许久，才有杀你的机会，没想到第二天就让我等来了。”红拂女笑了起来，甚至能看到她的后槽牙。 李蓉蓉见段淳站立不稳，赶忙上去扶住他。 她张口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贼女子，若不是段郎将你救出来，你早死了。” 红拂女才不管这些，她只要服从自己的内心便足够了。 做人哪有不替自己考虑，而去考虑别人的感受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红拂女拿匕首指着段淳，“他污我清白，我还如何面对李靖？自然是要杀了他的。” 张紫嫣来到段淳二人身前，伸开双手护住他们。 “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垮过去。” 红拂女晃了晃匕首说：“与你们两个无关，你们只不过是被他蛊惑罢了。” 她完全不担心段淳喊人。 她有信心在人来之前，将段淳一匕首捅死。 就像当时他捅自己一样。 “不让。”张紫嫣倔强道。 “好好，患难见真情。那你们就一起到地下做苦命鸳鸯吧。” 她拿着匕首直刺张紫嫣的心口。 张紫嫣咬着嘴唇将段淳二人牢牢护住，一步不退。 李蓉蓉震惊大喊：“姐姐，快闪开。” 段淳也不知为何，她们两个才认识了几天，感情便如此深厚。 这就是女人之间奇怪的友谊吗？ 就在匕首即将刺进张紫嫣胸口的时候，一只大手将她揽入怀中。 段淳还有闲情逸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张紫嫣惊喜道：“段郎，你没事？” “区区致命伤，何足挂齿。” 段淳能控制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将毒逼出来，对他来说非常的轻松。 红拂女瞪圆了眼睛。 “这毒是神仙倒，神仙碰了都得倒，你怎么可能没事？” 她发现段淳没事拔腿就跑，这仇只能以后再报了。 段淳岂能让他如意？ 他三步并作两步，伸手抓住她的红色外衣，不料红拂女挣扎得太过用力，只听“嘶”的一声，红拂女又回到了当时在天牢里的状态。 只有上下两块徒有其表的步包裹着。 段淳歪嘴一笑，“想跑？我看你能跑得到哪去！” 红拂女见退无可退，用匕首将段淳扎来。 段淳伸出两指夹住匕首，轻轻一错，匕首断为两截。 红拂女不管不顾，用断掉的匕首直插段淳胸膛，可是段淳身上坚硬如铁，不是它能捅进去的。 段淳趁势合拢她的双手，用左手握住。 右手握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扛起来，放在肩上。 “二郎，你可得好好收拾她！”小桃哭泣着说道。 段淳点点头，还是小桃了解我：“去把蓉蓉的屋子打开，今天我就得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李蓉蓉和张紫嫣一听这话，脸瞬间变红。 她们不就是在那里被段郎收拾的吗？ 只有小桃懵懵懂懂，赶忙擦着眼泪去将房门打开，点燃桌子上的蜡烛。 段淳扛着红拂女进去，小桃又把门关上。 屋外三女，并没有远去，而是在外面偷看段淳二人的倒影。 段淳将红拂女扔在床上。 红拂女也不挣扎了，她直接张开四肢。 “来吧，就当被猪拱了。” 这话太耳熟了，段淳在十几集之前好像听过。 他疑惑的看着她说道：“你不会是上瘾了吧？” 他严重怀疑红拂女刺杀自己，是为了让自己奖励她。 我成了她的棋子了？ 这一点非常有可能，上次她喂自己吃毒药，分明已经知道自己能控制肌肉将毒药吐出来了。 红拂女又羞又恼：“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知道连神仙倒都奈何不了你！” 段淳半信半疑。 他把别人当棋子惯了，对此非常的警惕。 “那我来了？”段淳非常有礼貌的闻着。 红拂女不堪其辱，干脆闭上眼，将头别向一边。 她又听到了两声熟悉的“嘶啦”声，便觉得身上一凉。 段淳上次为了处罚她，没有细细欣赏，现在终于可以慢慢的看了。 原来红拂女没有钢丝球，竟是光洁如玉，宛如一头白虎。 难怪段淳听人说李靖有三好，红拂、堂下虎和昆仑奴。 据说，李靖在家中饲养了一头老虎，从来不关在笼中，而是任由它四处走动。 原来是红拂与堂下虎有异曲同工之妙。 段淳轻车熟路的点了上去。 “这一指二十年的功力，你们挡得住吗？” 红拂女轻呼一声，而后赶紧用双手捂着嘴，不让自己露出痛苦的神情。 段淳的处罚非常的严厉。 他拍开红拂的手。 厉声问道：“知道错了吗？” “你别插嘴！”红拂女支吾着说道。 段淳说：“你先住口。” 二人分开。 屋外李蓉蓉和张紫嫣二人连连捂嘴，小桃还是一头雾水。 段淳看着上面浅浅的牙印，开始担心红拂女的牙被崩掉。 他捏住她的双颊问：“神仙倒是什么东西？我记得你那日出来，身上空无一物，你藏哪里了？” 红拂女冷笑连连，并不回答。 段淳继续问：“莫不是你走的时候，虬髯客交给你的？既然你要杀我，为何不同你大兄他们一起，反而孤身前来！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你怕他们知道，对吧？ 红拂，你也不想李靖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吧？” 第65章 四猛十六杰 当段淳提到李靖的时候，红拂女眼里明显闪过一丝的慌张。 段淳将她的表情收在眼里，心里已经了然。 他微微一笑，把玩着两颗大梨子，“怎么不说话了？” 红拂女两眼泪汪汪，对着段淳又拍又打。 段淳任由她发泄：“你就真这么喜欢李靖？依我所知，你才认识他不久，为何对他如此倾心。” 红拂女咬着嘴唇说：“李靖顶天立地，熟读兵书，从不向权贵奴颜屈膝，就算是面对杨素也是不卑不亢，对答如流。如何是你这个卑鄙小人 能懂的？” “那他把杨素杀了没有？” “他没有，难道你就做得到？徒逞嘴舌而已！” 段淳呵呵一笑：“那你就等着，杨素已经被我弄进大牢了，过几天听到他的死讯，你就知道了。这难道也是你那顶天立地的李靖可以做到的？遇到点事情逃得比兔子还快，把你丢在京师里。” 他摇了摇头满脸的不屑。 “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红拂女低声说道，她的气势明显已经不足了。 段淳说：“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我的女人如此冒险的。” 这一点上，我段淳比他李靖强上百倍。 我就是这种好男人，平等的爱着每一个女人。 段淳终于玩腻了，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不料，红拂女却不依不饶，她扑身上来，夹住段淳的腰：“不许告诉他！其他事你想如何便如何。” 段淳与她对视片刻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 段淳目光火热，不过红拂女并没有再次逃避，而是同他对视。 她的心思是，既然已经这样了，更进一步也无所谓了。 到时候，把他杀了便是，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让他带着所犯的罪行和秘密一起下地狱。 段淳笑了笑：“我怀疑你在利用我，每当我要走的时候，你就来撩拨我。我才不会上当。” 红拂女撅起嘴来。 段淳说：“行吧，我暂且不告诉他。那你去同小桃道歉，方才你说话伤了她的心。” “这就是你要我做的事？”红拂女本来火热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失落。 “没错，我段淳收留的女人，都是要她们心甘情愿的。” 红拂女将脚从段淳腰间放了下来，朝衣柜走去。 她要出去，总该穿件衣服。 她随手翻出一件睡衣穿在身上。 段淳心想，怎么每个女人都喜欢穿李蓉蓉的睡衣。 红拂女推门出去。 外面三女表情各异。 最吃惊的莫过于李蓉蓉，为何段郎今日如此之快。 这与他风格不符。 张紫嫣则是满脸戒备，将其他两人又护在身后。 小桃别过脸去，不想搭理这个女人。 红拂女往前走去，张紫嫣愈发紧张。 在确认红拂女手无寸铁之后，张紫嫣才说道：“你又要做什么？” 红拂女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小桃面前，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小桃，我为我方才反驳你道歉。经过段大人的教诲，我终于知道了女德是女子身上最重要的东西！” 小桃哼了一声，不过她明显没有那么生气了。 红拂女拉着她的手摇晃着：“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小桃这才嗡里嗡气道：“那你以后每天都同我学习。” “好好，都听你的。” 李蓉蓉在一旁偷笑，还是段郎有办法。 刚才这个红拂女还在喊打喊杀，现在就乖乖服软了。 段淳抱着双手倚靠在门框上说：“把你的神仙倒都给我。” 红拂女只能乖乖的回自己屋里，拿出几瓶药来。 这药大象吃了都得倒。 段淳拿着药，匆匆离去。 他来到谢府，拿出一瓶递给谢宣。 “你把这药倒在酒里，明天蒋平的家人探监的时候带过去，请天牢的弟兄喝。” 谢宣接过药说：“段大人，这不会出事吧？” 段淳眯着眼说：“出不了事，跟迷药差不多。事后，只会追究到蒋平的身上，牵连不到你。” 谢宣问：“大人这是要对付谁？” “不该问的别问。” “是，大人。” 如此一来，杨素死了，蒋平也会被杀头，大郎便能顺理成章的坐到虎贲将军的位置上。 段淳说：“我可以告诉你明日京师必定动荡，你要看好五龙门，不要让贼子有机可趁了。” 明日也是柴绍在长安市口斩首示众的时候，段淳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谢宣说：“大人还请放心，我会加派人手。” 段淳临走之时又朝他要了一套虎贲护卫的官服，还有治内伤的药粉。 这才回到府上。 他去找雄阔海，雄阔海方才被他打伤，现在还在咳嗽个不停。 他将药粉丢给雄阔海：“内服，一日三次，用不了几天就好了。” 这是谢宣的治伤圣药，他当兵后没少受伤，于是便向宫中的御医巢元方讨要了这个圣药。 都说北孙南巢，能与药王孙思邈齐名的，定然不是泛泛之辈。 雄阔海拔掉药塞子，往嘴里倒了一点，只觉得药香沁人心脾，入喉甘甜，咳嗽似乎也被压制了一些。 段淳又将衣服递给他：“明日你便穿着这衣服进入大牢，事成之后，你从五龙门出城，到城外找张称金，他会替你安排好一切。” 雄阔海伸手说：“我想要知道的东西呢？” “到时候我自然会派人给你送去。”段淳没有马上交给他。 “好。”雄阔海点点头。 他这次从金顶太行山出来后，本来以为能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号。 没想到腰牌是拿到了，但是却是连输了两场。 这天下共有十六杰，是按照勇猛和臂力排的。 若是按照十六杰的排序：李元霸、裴元庆、宇文成都、雄阔海、伍天锡、程咬金、翟让、罗成、秦琼、单雄信、王君可、魏文通、伍云召、王伯当、尚师徒、左天成。 现在段淳应该排在第四。 但若是按照武力和谋略排，秦琼和罗成应当再往前排一排。 而段淳之前便有兵法韬略大成的奖励，瞬间就能登顶了。 马上到月底了，他又可以领取一枚牛黄丹，到时候就是四牛一虎之力了。 除了十六杰之外，还有四猛：罗士信、新文礼、秦用、来护儿。 段淳拍了拍雄阔海：“好好干，他日天下，必有你一席之地。” 第66章 一点点喜欢 雄阔海虽然长得忠厚仗义，但是也没有那么好骗。 他在金顶太行山有三千多个手下，这种人能是大老憨吗？ 他不过是为了打探段淳的秘密，才在他手下做事罢了。 过了一夜，雄阔海换了一身官服，配上他紫色的脸面，竟让人望而生畏。 他背着神臂弓，腰带上不仅配着一柄官刀，还吊着一个箭袋，里面装了十几支箭。 他一路来到天牢，门口站着两个左卫护卫冲他点头。 雄阔海没有搭理他们，他一进去，就闻到天大的酒味。 整座天牢的官兵，全都喝了参了神仙倒的美酒，纷纷倒地。 雄阔海拿出大牢的钥匙，连开数道大门，终于来到天牢最里面。 这里面本来关着柴绍，今日一早就被拉到长安市口，只等午时斩首。 另外两间关着齐国远和李豹。 最里面一间关着越王杨素。 杨素连王袍都没有脱，不仅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连床都是外面搬进来的软床。 这哪像个囚犯，坐大牢的？ 他看到有人进了大牢，冷冷一笑，依旧喝着酒，根本没有把来人放在眼里。 他是当今皇上的王叔，为大隋立下赫赫功劳，是不可能会死在这里的。 雄阔海摘下神臂弓，离着老远拉开弓弦，一箭射出。 弓箭穿过木栅，只听砰的一声，杨素被弓箭带了出去，扎在软床边上。 杨素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竟然有人敢闯进天牢射杀自己。 他口里吐着血说：“左卫府谢宣的人？” 左卫府的谢宣与宇文化及不合，是倾向自己这边的阵营的。 他没想到来刺杀自己的不是宇文化及的人，反而是谢宣的人。 雄阔海没有理他，再次拉开弓弦一箭射出，射穿杨素的脖子。 越王头垂下，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本以为等靠山王杨林回了京师，向皇上一求情，就能出天牢。 没有想到死在了这里。 齐国远和李豹二人已经看呆了，当今世上竟然有人敢闯进大牢射杀越王。 雄阔海又打开齐国远和李豹牢房，将他二人放出来：“跟我走。离开我五步的距离，就别怪我的长弓无情。” 二人见识过雄阔海长弓的威力，哪敢不从，乖乖跟着他走。 雄阔海往外走，又打开一间牢房，里面的囚犯披头散发，见到左卫府的官服，眼里放光。 “我是蒋平，你来救我的吧？” “没错，你也跟我走。”雄阔海拿钥匙将他的手铐脚镣全部打开。 蒋平也跟着他离开，走到外面，三人换了囚服，穿上狱卒的官服。 四人才出了牢房，就看到一个紫面山羊胡的公侯。 雄阔海吓了一跳，这人脸竟然也是紫色的。 只听那人说：“我是当朝蒲山公李密，让我进去见一见越王。” 门口两个左卫府护卫一左一右拦住他：“没有皇上的圣旨，谁都不能进去。” 原来，杨广当年因为童谣说：季无头，海无边，迟早天下归他管。 不仅李浑遭了殃，连李渊都被贬去太原，蒲山公李密也难逃一劫，被贬为平民。 好在，他这个人会钻营，他倾尽家财买通了越王杨素，借杨素之力又官复原职。 如今杨素入了天牢，他不得不来探探口风，如果形势不妙，他就得提前跑路了。 雄阔海四人不敢说话，不声不响的往前走。 李密这个人也是精明得很，一眼就瞧出四人有问题。 既然天牢进不去，他便偷偷跟在四人后面。 到了五龙门，天牢方向有一路追兵追来。 雄阔海直接扔下蒋平，带着齐国远和李豹跑了，出了城就有马车接应他们远去。 蒋平彻底懵了，“喂，等等我呀！” 他哪知道雄阔海故意将他扔在这里，哪会带他走。 果然，过不了一会，谢宣就带着人，将他抓住。 谢宣不由分手，上去一拳把蒋平打趴下：“好你个蒋平，竟然敢越狱逃跑！” 蒋平还来不及说两句，就被打晕过去。 李密全程瞧了个真切，猜中了几分，不由大吃一惊。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他过目不忘，早把逃走那几个记个清楚。 方才谢宣说蒋平越狱，可是那是天牢啊，谁能越狱？ 天牢里面一定出了大事。 他没想到的是，今天只是为了探探口风，竟然撞破了这么大的事。 五龙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跟着人群往长安市集外。 段淳确认雄阔海三人逃走后，便去看柴绍被处斩。 天牢那边看来没有出什么意外。 阴世师在行刑台主位上，看着这个昔日的唐国公府姑爷，大喊一声：“午时已到，行刑。” 刽子手喷了一口酒在刀上，手起刀落，好大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今日除了五龙门闹了一点动静，刑场上波澜不惊。 没有大闹刑场的戏份，千牛备身柴绍魂归西天。 作为段淳的棋子，柴绍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一切都十分顺利。 段淳看完热闹，刚转身想要离开这里，便被一只纤纤细手抓住了手臂。 他回头一看，那人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 段淳咧嘴一笑：“这么有闲情雅致，来看你那未来姑爷被砍头啊？” “我早就与他两不相干了。”李秀宁不喜不悲，竟然已经对柴绍没有多少感情。 而且李渊已经来信说要将她许配给段淳。 现在她未来的夫婿是段淳。 段淳说：“哇，好狠心的女人啊，难道你都不会有一丝的难过？” 李秀宁默默摇了摇头。 那日为了救柴绍，她又是喊段郎，又是被摸了屁股，一颗心早就死了。 这样的柴绍，怎么值得她倾心？ 在他看来，那时的柴绍还不如她的姐夫段全。 段淳笑了笑说：“这样才好啊。像我这种男人才值得你惦记。” 李秀宁翻了一个白眼。 她松开拉住段淳的手，“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点喜欢你。” 段淳倒没有想到，她这么大胆。 当着柴绍的面，就表白了。 柴绍那瞪大的双眼，是不敢置信吧。 段淳说：“我也是。走吧，我们去开间房，畅聊一下人生吧！” 第67章 野味最香 李秀宁又白了他一眼：“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龌龊事！” 段淳大声说道：“喏，你连开个房都不愿意，还说你喜欢我。” 一时之间，行人纷纷侧目。 李秀宁恨恨的踩了他一脚。 这大块头也太不要脸了，看起来像个石头人，脑子里都是见不得人的事。 她踢完才说：“我要去找人替柴绍收尸，送他一程。认识了这般许久，也好做个了断。” 最绝情的话不是神情激动的谩骂，或是情绪低落的哭诉，而是往事随风般的若无其事。 李秀宁此时便是这样。 她心如止水，只有那个石头人会偶尔浮出心头，跳出来捣乱。 段淳看着她冷冷清清的模样，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李三娘，你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不妨来段府住段时间。我那里可是女子乐园。” 李秀宁听到这个名字，突然笑出声来：“你这么叫我，那你大嫂不成了李大娘了吗？” 一般三娘这种名字是穷苦人家才会叫的，她是国公府的嫡女，从来没有被这么叫过，竟然觉得有些新鲜。 “那是你大姐，没大没小的。”段淳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若是他用力，只怕李三娘的脑袋要被弹飞。 段淳陪她走了一段路。 临别，段淳说：“你说这心明明是我的，为什么装的满满都是你？” “那你就把你那女子乐园的人都赶走。” “李三娘，你怎么回事？我说我心里装的都是你，你却想把我的心打碎。” “哼，花言巧语。” 李秀宁突然停住脚步说：“上次我去你府中，为什么小桃对我的敌意这么大？” 段淳说：“你是不是得罪过她？” 李秀宁歪着头想了一会：“以前大姐还在府中的时候，我对小桃还算不错。” “那就没关系了。”段淳笑着摇摇头。 小桃面冷心善，相处一段时间就好了。 现在后院三姐妹都非常宠她。 到了街口，二人分开。 段淳径直回府，命下人给雄阔海送过去一封信，上面写着提升力量的方法，无非是用药。 他还在信上面说，若是想获得丹药，便得继续听他的差遣。 雄阔海都能为了一个什么天下第一，从太行山跑到京师。 段淳相信雄阔海为了获得力量，是不会拒绝自己的。 他写完才去往中堂。 没想到大嫂竟然不在大厅里。 他去拍开大嫂的卧房：“嫂嫂快开门啊。” 段大郎听到差点吐出一口鲜血。 大嫂一边喂着药，一边翻白眼：“进来。” 段淳推门而入，客气的问道：“段大郎好点了没有？” 段大郎本来恢复得不错，现在好像伤上加伤了。 “有什么事快说。”大嫂问他。 段淳说：“今天外面闹得很凶，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 段淳说：“蒋平越狱被人抓了，我听说大郎就要升任武贲将军了。这就是躺赢啊，大郎躺在床上就把官位给赚了。” 大嫂放下药，开心的说：“二郎，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大嫂喜极而泣，大郎在这位置上待了许多年，如今竟然能更上一层楼，她如何能不高兴。 段大郎却高兴不起来，他是见过段二郎的手段的，而他自己不过是二郎的一枚棋子罢了。 这么些天，在万花楼发生的事，他一句都没有对他夫人说。 他只能憋在心里，难受的很。 段淳见大郎一直不说话，开口问道：“大郎今天怎么这么沉默，不会是喝药喝傻了吧？” “呵呵，我只是不善言辞。这么高兴的事，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段全尴尬的干笑了两声，便开始咳嗽起来。 大嫂将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胸口。 拍了几下，她便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一定是老侯爷在天有灵，保佑你们兄弟两呢！你们兄弟一文一武，在朝堂上平步青云。” 段全咳嗽得更凶了。 何必一文一武，段二郎一人就文武双全了。 段全心想，他爹哪里保佑过他了，若是保佑他，他也不会被人欺压。 保佑他的，分明就是二郎。 想来，蒋平的事也是二郎安排的。 如此看来，二郎的能量已经大得出奇了，竟然能弄出这场风波。 他心悦诚服的说：“自从二郎当上了文官，我们段府便蒸蒸日上，以后段府里的事，就全凭二郎做主吧！” 大嫂也颇赞同大郎的说法，她在知道段大郎勾搭王寡妇后，便做了相同的决定。 “你们兄弟二人聊吧，我去厨房看看。”她断着药碗出去。 大嫂一走，段大郎便问：“二郎，我总觉得谢宣不可靠。” 段淳沉着脸说：“怎么不可靠？他有把柄在我手上，只有听话才能活得下去。而且他有几分能耐，你在他手上都走不过两招。” 这两点足够让段淳重用谢宣了。 段大郎继续劝说：“他毕竟当了好些年大将军，不会永远屈居在你我之下。” “大郎，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别看我们两个现在是亲兄弟，或许有一天你我也会反目成仇。只要我们永远足够强大，他就会一直听我们的。”段淳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我明白了。” 一想到与二郎反目成仇，段全便露出痛苦的表情。 如果可以，他永远不想与二郎为敌。 “我们是亲兄弟，你要什么只管与我说，只要是我的，我都让给你。” 段淳嘿嘿一笑，站起身走出门外：“那就没意思了。” 段全听得一头雾水。 段淳晃晃悠悠走回后院。 红拂女出来相迎，她的美眸里秋波流转，直让人心痒痒的。 段淳问：“你怎么这么好心出门相迎？” 红拂女说：“我就是好奇，长夜漫漫，段大人要让谁侍寝？是那逃犯李蓉蓉，还是那官妓张紫嫣？段大人最中意谁？” 段淳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笑而不语。 红拂女说：“我猜是官妓，那小妖精出身教坊司，有十八般武艺，专门用来伺候达官贵族，段大人还不得极乐升天？” 段淳的想起那夜张紫嫣的模样，愉悦的吸了一口气。 张紫嫣比起李蓉蓉，的确别有一番滋味. 不过，官妓哪有野味香啊... 段淳不由得有些动心起来。 第68章 坏了，上当了 段淳抬起红拂的下巴，与她对视：“你穿成这样子，怕不是替她们问的吧？” 红拂女身材曼妙，却穿着李蓉蓉的衣服，有些包不住了。 都说男不露财，女不露奈。 红拂女却反其道而行之。 梨子虽然不如水袋大，却更饱满。 它将李蓉蓉的衣服撑了起来，轮廓清晰可见，冷风顺着肚子往里面灌。 若是段淳躺着往上看，定能一览无遗。 红拂女不服输的同段淳对视：“没错，我就是替自己问的。今夜，老娘豁出去了，就穿李蓉蓉的衣服，睡她的床。” 她们说这样做会更吸引段郎。 段淳咧嘴一笑，难怪穿上了这身攻速装。 原来是为了给我提升攻速的。 “那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段淳的右手顺着她的腰间伸进去，穿过腋下。 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盖下面，将她整个人抱了下来。 红拂女对突如其来的惊变，吓了一跳。 还不等她有何反应。 段淳已经一梨在手了。 段淳说：“我总觉得右边的梨子，比左边的梨子大上一些。是不是你总喜欢用右手，左手无处可去，闲得没事总摘右梨，才会这样。” “你胡说，我没有过。”红拂女勾住他的脖子，右手捶了他一下，最后疼的也是她自己。 她虽然假装大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这次，她再次设下陷阱，在酒菜里下毒。 不过，她事先吃下了解药，准备与他一换一，如此一来他还能不死？ 除非他真的是神仙转世！ 段淳二人进入李蓉蓉的屋内房内，屋里空无一人。 龙凤戏珠的屏风前，却是有一桌酒菜。 段淳正要绕过去，却被红拂叫住。 “你心急什么？总要先吃一点，喝点酒助助兴。” 段淳心急如焚，不过他还是听美人所言。 对待美女这方面上，对方有什么要求，他都会尽量满足。 红拂女双脚一翘，跳了下来，倒了两杯酒：“段大人，坐下喝两杯。” 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年纪轻轻花样这么多。”段淳嘴里说着，却顺着她的手往上，握住酒杯。 不过，他似乎感觉到什么，并没有喝。 红拂女神情一凛：“段大人这是怕我下毒不成？” 段淳笑而不语。 “罢了，罢了，那便让我喂你吧！” 红拂女含了两杯酒，对着段淳灌了下去。 段淳一边喝一边叩开，搅动风云。 红拂女灌完，将他狠狠的推开。 “老娘都快喘不过气了。” 这时候的酒，纯度不高，对段淳这种壮汉来说，就算是喝个几壶都没有问题。 段淳问道：“你今年十八？” “正是。最近几年为了天下大事奔走，倒是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哦，你比我还大了两岁多。”段淳有口无心道。 红拂女一口老酒喷了出去。 “你还不到16岁？你长这样，你说你不到16岁？” 段淳比她高出两三个头，长得又高又结实，实在很难想象他才15岁。 红拂女看完他整个人，又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这张脸长得倒是挺小的，占尽了优势，看起来又没那么老了。 而且段淳的眼神在他们色胚界里，可以算得上清澈的了。 岂不知杨素那种老色胚的眼神，浑浊得就像患了白内障一般。 红拂女啧啧道：“英气满眉目，高高的鼻梁，饱满的颧骨，你长得还真不赖咧。” “那就事不宜迟，赶紧行动吧？”段淳说完就要站起来。 红拂女说，“你先把这瓶酒喝完。” 段淳二话不说，拿掉瓶盖，将酒往肚子里灌。 “好酒，舒坦。” 他将红拂女提起来，扔到床上。 红拂女这次并没有抗拒。 她细细的闻着段淳身上的味道，有股阳光照射过的香气。 她不再像一只傻狍子一般，遭受惊吓，便四处逃窜。 她大大方方的张开四肢。 人们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今日过后，段淳一死，她便能回到大兄那里去了。 她越放松，越是坦然面对。 最后也不知道是出于歉意，还是什么其他的情愫，她开始主动出击。 暖色的烛光照射下，段淳再次见到那只白虎脱笼而出。 段淳说道：“说实话，我也只是有所耳闻，而没有亲眼见过白虎。” 红拂女迟滞了一下说：“我们那里的风俗说，这是不洁之物。会影响到夫家的运道。” 段淳满不在乎说：“这明明就是最光洁之物，最柔嫩之物。你别被他们骗了，他们啥也不懂。” 至少在他看来，红拂女没有影响到李靖，反而非常旺夫，想李靖后来官至卫国公，成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怎么可能是被影响运道。 如果这都算被影响运道，那不被影响的李靖岂不是要做皇上？ 红拂女听完段淳的话，感动非常，不由得有些湿润。 段淳浑身的肌肉，垒成一块一块，让红拂女食指大动。 她心想反正也是最后一次，无关紧要的。 说不定下一刻段淳就要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约一个时辰后。 红拂女突然拍开段淳拿捏梨子的手，惊叫起来：“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方才，她沉浸在愉悦之中，完全忘了时间。 这时候，段淳早就应该毒发身亡了。 她想要逃跑，被段淳按住。 段淳歪嘴笑道：“我倒想问问你，我能有什么事？” 红拂女惊慌失措，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段淳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酒里有毒，你竟然以身饲虎，我段淳墙都不扶，就服你。” 红拂女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当日在天牢你说你能控制肌肉，昨日在后院，你也说你能控制肌肉，将毒挤出来。今日喝了毒酒，你总不能还是能控制肌肉吧！” 段淳看着她笑笑不说话。 直到这时，红拂女怎能不知道她上当了！ 原来，段淳能控制肌肉不假，但是这只是一个幌子，让红拂女身陷囹圄的幌子。 “你奶奶的，你早就在算计我了！从天牢开始，就在算计我了！” 红拂女破口大骂。 第69章 李道宗的钱柜子 段淳笑了笑：“瞧你这话说的，若不是你想害我，能上当吗？” 就像那些被诈骗的，如果不是一心想着发财，别人能骗你钱吗？ 段淳其实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这是因为牛黄丹的功效，段淳许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所以，他故意在天牢的时候，控制喉咙的肌肉，将毒药吐了出来。 还有昨日他故意说是用肌肉将毒逼出来。 这么做就是为了给红拂女一个错觉。 自己不是不怕毒，而是能将毒逼出来。 昨日红拂女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这一换一的方式。 哪知，她正掉入段淳的陷阱之中。 “段淳，你真是狗！”红拂女怒骂。 段淳没有搭理她。 依旧在孜孜不倦的进攻。 红拂女说：“快饶了我吧。” 段淳冷哼了一声：“连称呼都没有，这么没有礼貌？” “段大人，饶了我吧。”红拂女哭出声来。 “叫错了，重来。” “好哥哥，快饶过我吧。” 段淳这才点点头。 一阵吱吱声过后，烛光满屋。 次日。 观文殿内，杨广龙颜大怒。 “段淳，你真是罪该万死！” 段淳拱拱手说道：“微臣不知所犯何罪。” “若不是你让朕把越王打入大牢，他怎么会死在牢中？” “皇上，此事臣已查明，原来是那虎贲将军蒋平越狱，他听说越王也在天牢里。便想着去攀附越王，不料越王将他臭骂一顿。 蒋平一时气不过，让人将越王射杀。” 段淳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完全没有在害怕。 这事根本与他无关，他只不过是出个主意而已，罪不至死。 宇文化及帮腔道：“皇上，越王本是死囚，如今他这一死，也算死得其所。皇上如此爱惜越王，不若让他的儿子继承爵位。” 一听到让杨玄感继承爵位，杨广马上就不答应了。 “越王虽然劳苦功高，但是杨玄感并无功劳，如今掌管户部，已是位高权重了，怎么还能世袭罔替，继承爵位。” 他向来惜官如命，宁愿空缺也不愿让人上任。 岂不知，如今的兵部尚书还空缺了许久。 宇文化及说：“皇上，越王之死，纯属意外。段大人不但无过，还有功。他短短几天之内，便查出越王府刺杀案。我觉得应该重赏才是。” 杨广这才想起来，他当初许诺段淳，如果能查到李渊造反的证据，便让他做兵部尚书。 不过，段淳查不到李渊的罪证，此事应该作罢才是。 他正要开口推辞。 段淳赶紧说道：“皇上，这事虽然查不到唐国公头上，不过臣还有一计。” 杨广来了兴致：“你快与朕速速道来。” 段淳说道： “明日早朝，皇上可以一道圣旨，让唐国公在三个月之内，建一所晋阳宫。 三个月后，皇上北狩归来，可以住到此离宫之中，让他们在离宫里恭候圣驾。 微臣以为，唐国公三个月必定造不好晋阳宫。 如果没造好，皇上便可再次下旨，将唐国公连带他的嫡子一并斩首。 若是造成，便可以说是，他之前便造好了。私造王宫，欺君罔上，同样把他杀了，诛灭满门，不留后患。” 杨广拍手叫好，高兴的说：“此计甚妙！” 又过一日早朝，君臣狼狈为奸。 杨广不仅封段淳做了正三品的兵部尚书，还让人给李渊发去一道圣旨，要他三个月内造好晋阳宫。 段淳这升官的速度，简直飞上了天。 宇文化及可以说是他的再生父母了。 杨广派出去的太监，带着他的圣旨，直奔太原。 唐国公李渊接过圣旨，供在中堂。 “这可怎么办？”他心里犯难。 以前城北倒是有一座晋阳宫，是汉朝所建，现在已经变成一大片空地，只留个地基了。 李建成说：“爹，皇上这是为难我们，要在这里重新建起一座晋阳宫，一两年都建不成，别说三个月了。” 李渊点点头说：“建成啊，你说对了，他可不止要为难我们，还要杀了我们。” 李建成大惊：“阿爹，这是为什么？” “你忘了杨广在临潼山截杀过我们吗？他是想借着这个借口，杀害我李渊满门的性命啊。” 李建成差点站立不稳，他扶住一旁的椅子，才没有跌倒在地。 李渊一个头两个大。 这才刚死了个前姑爷，杨广又要对自己出手。 看来，这天下已经没有自己的活路了。 他心里想着要不反了杨广算了。 他想到这，就直奔李家的祠堂，想要请老祖宗明示。 窦夫人就在祠堂里。 她见李渊火急火燎的就问：“老爷，你在发愁什么事吗？” 李渊说：“家门不幸，要大难临头了。” 他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窦夫人，手里的佛珠被她不小心用力掐断，散落了一地。 她稳了稳心神说：“老爷，我看这事先不要着急。世民和秀宁脑子活络，赶紧召集世民、秀宁一起回来想办法。” 李渊说：“召世民可以，不过秀宁还要调新姑爷，还是暂时让她留京吧！” 他又将段淳的事说了一遍。 窦夫人也点头：“也好，李道宗这小子最近已经不跟咱们走近了。有个兵部尚书的姑爷，对我们来说也是好的。” 李渊一边让人准备木头钉子，一边着急的想着办法。 他全然不知，这个主意，正是他想依靠的未来姑爷给杨广出的。 宇文府的书房里。 宇文化及赞赏的对段淳说：“想不到你竟然能出这种主意，这下皇上不仅盯上了李渊，还让他们仇隙越结越深了。” 他本来就是要李渊吸引杨广的注意力，又不想李渊一下子就死掉。 所以段淳出的这个三个月的主意，正合他的心意。 “丞相过奖了，我也是在你麾下熏陶了许久，才有了今天。”段淳拱手说道，“多谢，还有我这兵部尚书的位置，也是多亏了丞相提携。” “区区小事罢了。” 段淳眼珠子转了一下：“我听说兵部侍郎李道宗，贪赃枉法。贪墨了许多钱财，不过那些钱财他不敢拿回家中，一直都放在兵部的柜子里。微臣想...” “你尽管放手去做。” “多谢丞相。” 第70章 他全都要! 之前段淳为了办案，东奔西走，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兵部上值了。 今日，他重新回到这里，让他无比的怀念。 兵部尚书的公房停用了许久，段淳一打开便见到满目的灰尘。 他到一旁找到李道宗。 李道宗正惶惶不安呢，当初段淳在他手下的时候，他没少伸手吃拿卡要。 谁曾想才过去多久，段淳就翻身成为他的上司 他一看到段淳过来，急忙从椅子起来，迎了出去：“尚书大人前来，下官有失远迎啊。” 段淳说：“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只是正常的上值，又不是来考察你的，哪里需要远迎？” “不知大人过来，所为何事？”李道宗心里忐忑。 段淳笑着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隔壁的屋子吧，太久没用了，想劳烦你帮忙收拾一下。” 李道宗弯着腰说：“没有问题，是下官欠考虑了，应该在大人来之前就收拾好的。请大人等上片刻，我会去找人过来收拾，准保里面一尘不染。” “你说什么？”段淳突然变得严肃。 李道宗不知所以：“我是说，我马上去找人。” 段淳冷笑道：“看来李大人是在侍郎的位置待久了。亲自过手的事情少了。” 他的意思是，这么点事情，还用去找人做？你李道宗不能亲自动手吗？ 李道宗马上会意：“是是，大人。是下官糊涂了，下官一定将大人的屋子收拾出来。” “很好。”段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李道宗看他没有走的意思，急忙打开他的钱柜子，从里面拿了出两个钱袋子。 他将钱递给段淳：“大人刚刚走马上任，这是我孝敬大人的。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大人笑纳。” 段淳接过银子，稍一掂量，就知道这里面的银子，不下一千两。 尽管如此，他还是面无表情。 他对于区区的一千两银子并不是很满意。 他想要的是这里面的全部。 他将银子放入怀中，微微点了点头：“那便多谢李大人。” 说完，他转身离去。 既然屋子没有收拾出来，他也就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况且，今日皇后约他在小李园会面，干脆早些过去算了。 李道宗送他出门，连连弯腰：“尚书大人慢走。” 段淳头都没回，摆了摆手，让他不用再送了。 “这可如何是好！”李道宗满脸阴翳。 他刚刚已经看出来，段淳对他的银子起了贪念！ 他恨恨的骂道：“一千两银子还不够，你干脆全部抢走算了！” 他不把钱拿回家，是因为他们李家人多。 他这一脉是庶出，不同李渊那一脉，有个唐国公的封号。 都是些富不富，贵不贵的亲戚。 这些人虽然不富裕，但是生活质量却不肯降低。 每餐大鱼大肉，吃穿用度都极其讲究。 这么一来二往的，全都挥霍光了。 他们入不敷出，就都来找李道宗。 李道宗相当于他们这一脉的族长。 况且他在朝里当兵部侍郎，不找他还能找谁。 被借的多了，李道宗哪还敢把钱往家里带？ 他每次都是带回去几百两，够他的府邸日常开销用的，再多出来就放在他的钱柜子里。 这里是兵部，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闯进来，也闯不进来。 他正骂着，屋外走进来户部侍郎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笑着说：“李大人，怎么如此愤怒，什么东西全抢走？” 长孙无忌是李世民的大舅子，李道宗又是李世民的堂兄。 二人都是李渊的亲戚，自然是相互认识的。 李道宗见来得是长孙无忌，不由大倒苦水：“无忌啊，你来得正好。我发愁呀！” 长孙无忌问：“不会又是你那些宗族的人找上你了吧？” 李道宗说：“他们也挺让我发愁的，不过，这次不是他们，是新任的尚书大人段淳。”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好说说？” 李道宗说：“方才他来叫我给他收拾公房，我本想说让下人去，他却说要我亲自动手。我想着他是在敲打我，于是我便给他送了上千两的银子。 哪知道他还不满意，我看他是想把这些银子全抢走，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嘛！” 长孙无忌说：“我本来听说他当上了兵部尚书，还准备前来祝贺，没想到他这人胃口这么大！” 再怎么说，段淳都与他沾亲带故的，段淳当了兵部尚书，他不来祝贺也说不过去。 他的妹夫是李世民，李世民的亲大姐嫁进了段府，段二郎与他沾亲倒是不假。 长孙无忌想了想说：“可惜世民已经回了太原，不然一定让他帮忙走动走动，化解你的危机。” 李道宗想：“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世民要是在，一定能办成。他想办的事情，还没有落空过的。” 长孙无忌突然想什么事来：“我听说段大人喜欢李秀宁，曾经一掷四千两，只为李秀宁一亲芳泽。连唐国公也愿意将李秀宁嫁给他。不如你去找李秀宁，让他帮你说说好话。” “也好。”李道宗觉得这个建议很靠谱。 长孙无忌又说：“我听说段大郎升官，今日在府中设宴，邀请了相熟的亲戚过去。李秀宁应该也会过去，李兄不如早做打算。” 李道宗这才起身，一面命人打扫屋子，一边着急忙慌的跑去找李秀宁。 长孙无忌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在段淳手底下做事，李道宗要遭老罪了。” 李道宗找到李秀宁说明来意。 李秀宁听完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只怕自己也说不上话，怕是李道宗问错人了。 再说他爹曾经来信说了朝中的事，其中就有说李道宗此人已经不太可靠。 李道宗赶忙说：“秀宁，只消你帮我说上两句好话便够了。我们李氏之间应当互帮互助才是。” 李秀宁为了打发他，也只好说道：“好吧，我会尽力说服他不要为难你。” 李道宗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一会，他又在心里骂起来。 “可恶的李渊，明明说让我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临了又反悔了！” 他对李渊已经怀恨在心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任谁能不生气。 不仅飞了，还飞进他原本的手下嘴里。 这世上没有比这更糟心的了。 李秀宁愁眉不展看着李道宗远去。 有一年轻妇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姐，我们走吧？” 第71章 水火囚龙棒 李秀宁吓了一跳说道：“无垢，你要吓死我了！” 长孙无垢说：“是我不好，也不知你想什么这么入神？” “一些小事罢了。”李秀宁不愿多说，带着长孙无垢上了马车。 原来段全大病初愈，又升为虎贲将军。 于是他在家设宴，请了一些亲戚过来一起庆贺，自然也邀请了他们的女眷。 本来他也请了李世民，不过李世民回太原，便由长孙无垢替他出席，还能顺便陪陪李秀宁。 长孙无垢还以为柴绍一死，李秀宁必定伤心欲绝。 可惜她猜错了。 二人来到段府，席还未开。 大嫂将女眷安排到后院休息。 李秀宁本以为又会碰上那两个宿敌。 没想到两个变成了三个。 不过那三个并不是后院的主角。 后院的主角今晚非小桃莫属。 小桃的作为新晋兵部尚书段淳的暖床丫鬟，自然没有人敢轻视她。 毕竟是宰相门前三品官，小桃也算是沾了段淳的光。 不过，她今晚之所以成为焦点，并不是因为这个。 而是因为她的女德大行其道。 小桃与大嫂被围在众人中间。 小桃侃侃而谈：“女德无极，妇怨无终。” “小桃这又是什么意思？”一名贵妇人问道。 “就是说啊，女人嫁人后，要像未嫁前一般淑慎女德，不能因为嫁了人，就变得慵懒，不修仪容，也不能恃宠而骄，不能因为受到不公而怨恨。” 一众夫人抱怨道：“这也太难做到了。” “就是因为很难，所以才需要我们更努力去完成，体现我们的价值！” 小桃一脸自信，神采奕奕。 连长孙无垢都加入进去，参与讨论。 李秀宁则是来到三女身旁。 她与这三个女人比起来，确实没有什么优势。 红拂女比她性感妩媚，李蓉蓉比她善解人意，张紫嫣则是会十八般技艺。 这随便哪一个都能轻易获得段二郎的心吧！ 李蓉蓉笑着说道：“坐吧。” 李秀宁说道：“想不到堂堂的郕国公千金，竟然被养在这里当了笼中雀。” 红拂女虽然与李蓉蓉二人感情不深，但是现在她们都是笼中雀，如何能不同仇敌忾！ 她反唇相讥：“只怕李姑娘，比谁都想做这笼中雀吧！” 李秀宁暗叫不好，竟然被这小妮子发现了。 她开口问：“你是谁？与二郎是何关系？” 红拂女讥讽道：“我是谁与你何干？倒是你问的二郎是哪个二郎？是你家二郎，还是我家二郎啊？” “你...”李秀宁发现红拂女的嘴太厉害了，根本斗不过她。 她眼睛发红，心里却是倔强，再如何，她也不会当着她们三个的面哭出来。 张紫嫣赶紧打圆场说：“好了，到了府上便是客。哪有以主欺客的道理。” 她这话也在暗讽李秀宁以客欺主。 李秀宁是待不下去一点了。 她想起身就走，但是这么做又会让人小瞧了，她不得不继续坐着与她们斗法。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风云暗涌，波澜四起。 好在大家都被小桃吸引过去，根本没有人关注她们。 李秀宁只觉得连防守都有困难，更别说进攻了。 于是她放弃了进攻的打算，一味的防守。 守到最后，她便在心里怪起段淳来。 “这该死的段二郎跑哪去了？一天到晚的不着家。” 此时的段淳忙着掌控晃眼的大车灯。 段淳将车灯晃向另一边质问道：“我都故意避开萧瑀了，你为什么还带着他？” 难道国舅也是y中的一环吗？ 飞带着他不可。 “其他人我信不过。”萧美娘气喘吁吁道。 那双大手在乱动。 她只觉得喘不过气。 她虽然再次找段淳，并不是她还没有怀上。 实在是她已经离不开段淳了。 她觉得她大概已经怀上了，因为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了。 此次找段淳，更多的是在向段淳告别，顺便最后享受一番。 对此，段淳一无所知。 他很尽兴。 因为他感觉萧美娘，不再像之前那般收着。 若不是感受不同，他还以为身前的红拂女。 红拂女很热烈。 现在段淳背上还有她留下的指甲痕迹。 萧美娘笑着问道：“你的背被谁抓了？不会是南阳那个小贱货吧？” “我与她，目前一点事都没有。我还想请皇后赐婚呢？” 萧美娘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疼得段淳倒吸了一口气。 萧皇后的牙口绝对是他见过的人里面最好的。 她一口银牙直欲摧金断石。 “住口住口。”段淳急忙喊道。 萧美娘脸上满是得逞的表情：“呵呵，当着我的面，就这么明目张胆。回去后，我就什么也不做，天天盯着南阳。” 段淳大吃一惊。 y再加一环？ 想不到你这萧皇后玩的这么花。 段淳双手护在身前，小心翼翼的问：“到时候还叫萧瑀守在门外吗？” 萧美娘愣了一下，突然醒悟过来。 她要咬上去，却被段淳拦住。 可是她实在气不过，双手用力，直欲将两个鸽子蛋捏爆。 大意了！段淳没有想到她除了嘴之外，还用双手当武器。 段淳不退反进，朝萧美娘进攻。 二人攻守互换不知道多少次，才偃旗息鼓。 萧美娘说：“靠山王杨林就快入京了。” 段淳摸了摸下巴：“没想到他来得这么迟，我还以为越王出事了，他会来得很快。” “听说是皇杠在登州被人劫了，越王入狱的时候，他正在处理这件事，他以为越王不会有事，所以才没有急着赶来。不过他听说越王死了之后，就马不停蹄赶来了。” 皇杠被劫了？段淳心想这事估计是程咬金干的。 段淳问道：“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个事？” “我是女子，什么都不懂。不过从越王行刺案开始，到越王被二次行刺致死。这最终的结果获益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你。” 什么宇文化及，什么李渊，似乎都成了段淳的棋子。 段淳冷笑，你还说你什么都不懂？ 你比谁都懂！ 段淳说：“放心吧。此事与我无关。” 至少没有人能查的出来。 登州城，一匹快马直奔京师。 来人背着一对水火囚龙棒。 第72章 嫡长子 萧美娘与段淳大战数百回合，从下午一直打到天大黑，这才扶着墙起身。 段淳问：“南阳十六岁，你二十九岁，这么说你十二岁便怀了她？” 他竖起大拇指，直呼牛逼。 古时候的人，嫁的早，生孩子自然也早。 萧美娘冷笑连连：“哼哼，她可不是我的女儿。” 段淳错愕片刻说：“朝中上下都说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她是元氏那个贱人的女儿。”萧美娘穿好衣服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段淳说：“杨勇的太子妃元氏？” 他像吃到惊天大瓜一般，张大了嘴。 皇室里的秘闻，随便一件，就能震惊普通人。 杨坚的嫡长子是杨勇，后来太子杨勇被废，杨广才当上了太子。 杨勇还是太子之时独宠云昭训，冷落了太子妃元氏。 于是，杨广趁虚而入，将元氏弄到手。 萧美娘咬牙切齿道：“那个贱人与皇上私通怀上了南阳，当时皇上正是谋求太子之位的关键时刻，他不想失去这第一个孩子，却要本宫受罪，假装怀孕在身，深居简出。 后来，杨勇被废，元氏在诞下南阳之后三天便死了。从那以后，便由我抚养南阳长大。” 精彩啊精彩！ 段淳听完觉得南阳好可怜，竟然还是个私生女。 这么可怜的女子，我是一定要收留她的，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我看你对待她不像亲生女儿。” 段淳只觉得有些可惜，原来她们不是真母女。 不然岂不是又要成为一段佳话？ 萧美娘露出一抹媚笑说：“我知道你上次撕掉我的裙摆是为她出气，你一定很喜欢她吧？” “我说我只想看看你光洁的小腿，你信吗？” “我不信。” 段淳摸着下巴：“我猜将她许配给宇文士及，一定也是你的主意吧？” 宇文士及无能软弱，嫁给他，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萧美娘嗤笑道：“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她毕竟是我看着长大，我是觉得宇文士及不错，他对南阳一心一意，她嫁过去不至于吃苦。” “宇文士及愿意，南阳可不一定愿意。” “我知道啊，所以你们这对狗男女都把人给杀了。”萧美娘脸上露出一抹变态的笑容。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说自己只是一个小女子？ 段淳笑笑没有回应。 萧美娘说：“不用担心，除了我没有人看得出来。” 段淳起身搂住她的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萧美娘用食指戳了一下段淳：“别用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你在宫外怎么乱来，我管不着。但是后宫的事归我管，南阳嫁给谁也是我说了算。我偏不让她嫁给你，急死你，气死你。” 段淳伸手捏住她的双颊，美貌无双，至少有98分。 萧美娘忍住再战一次的冲动，捧着他的脸说：“以后我们别联系了，我怕皇上误会。” 说完，她用力推开段淳，施施然离去。 段淳心里怅然若失，原来她今天是在告别啊，难怪方才的战斗比以往都激烈。 皇后离去，痛失吾爱！ 南阳被监管，痛失吾爱x2！ 不能只出不进啊，得寻觅新的猎物了。 他穿好衣物，推门而出，正好瞧见萧瑀离去时不善的眼神。 段淳朝他点头示意。 萧瑀冷哼一声，登上马车。 段淳回头看了看这座小李园，这才用了一次就作废了。 着实有些可惜。 他回到段府，家宴同时也是升官宴，已经开始。 大嫂埋怨的看了一眼，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们都已经多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段淳对着她歉意一笑。 他坐到段大郎的身边，发现大郎一脸失落。 他对大郎说：“抱歉，朝中有事耽搁了。” 段大郎眼露悲伤说：“无妨，不碍事。” 他拿起酒杯就往嘴里灌。 段淳没想到他被打伤了肋骨，还没有彻底痊愈，喝酒还这么猛。 不过他没有多管，他也倒了杯酒喝了起来。 段全突然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二郎，王寡妇死了。” “这有什么，你当初不是说她勾引你的吗？她也算是死得其所。” “她死之前，托人给我带来了一封信。” “信里说了什么？” “她说她与我有个儿子。” 段淳眼睛眯了起来，没想到王寡妇还是个有心机的女子。 天牢是不可能带消息出来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王寡妇早就准备好了书信，只等自己身死道消，便让人将信捎给段全。 之前段淳让她取代红拂女的时候，她只字未提。 想必是她信不过段淳，怕段淳弄死了她儿子。 通知段全，便能让段全出手保护她儿子。 也是，若是没有此等心机，怎么能在京师开一间这么大的胭脂铺。 段淳撇嘴一笑说道：“别傻了，你现在刚当上虎贲将军，前途无量。就算是大嫂真的不能生育，以后我帮你娶几门小妾，生多少个都不成问题，还要这个儿子做什么？” 段全摇了摇头：“求求你，二郎。将我的儿子还给我。我真的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去死都可以。” 段淳没有想到这个大渣男，竟然这么重视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儿子。 他想了想说：“他也是我的侄子，我也只不过暂时帮你养着罢了。你想要回去，我便将他给你。不过我有两个条件，不要把他带回家，也不要大嫂知道。” 不然的话，她一定会疯了的。 “二郎，谢谢你。” “谢什么，你我是亲兄弟。” 那是我亲大嫂。 大郎端起酒杯与二郎碰了一下：“二郎，我们家传的武学段家刀法，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学。” 段淳知道他的意思，是想将段家刀法教给自己。 不过他没有同意：“段家的规矩是只传嫡子，我不能学，也不想学。” “我想将刀法传给我儿子。” “他也不是嫡子。” “我以后不会有嫡子了，他就是我的嫡长子。从今天开始我便搬到前院去住。” 段全目光坚定，仿佛他这浑浑噩噩二十几年的人生，一下就找到了目标。 他这是决定不再碰夫人了，哪还有嫡长子？ 段淳不置可否，段全不归他管。 因为他只收留心碎女子嘛。 第73章 后院听曲 这个世界上光有力气可不够，还得会武技。 冷面寒枪俏罗成只凭借姜家枪法残篇，便打败许多猛将。 段淳的段家，人称刀指双绝。 嫡长子可以学刀法，建功立业。 剩下的就只能学指法。 段淳学的便是段家指法。 他两根手指能碎刀断剑，威力无匹。 段淳觉得这很适合自己。 他这双指，不知令多少人求饶。 李蓉蓉求饶过，红拂女求饶过。 张紫嫣？ 段淳还没有对她使用过。 不过，若是在战场上厮杀，不能仅凭借着两根手指。 还得使用兵器。 段家刀法便是战场杀敌的武技，用的是六尺细长苗刀。 段全两次与人对战都没有出刀，故而两次都落败。 若是他用上了刀，或许能与谢宣打个几十回合。 段淳打小便开始研习段家指法，境界颇深。 所以他才总调侃说二十年的功力。 段淳将它改名叫灵犀一指，或者是加藤...这个还是算了。 段淳不知道为什么大郎总是热衷于宴席，在段淳看来这还不如喝花酒来的有意思。 席间都是些什么“一门双杰”之列的赞美之词。 段淳可是清楚的记得这些人，以前从来不把自己这个武举人放在眼里。 宴席散去，送完众人，终于见到了李秀宁。 不过，他没有将目光放在李秀宁身上，而是关注着她身后的女子。 这个女子端庄大方，圆脸杏眼，气质与张紫嫣有些相像。 不过她的外貌比不过张紫嫣，最多就82分。 但是一想到这是李二的女人，这不得再加10分？ 长孙无垢轻轻撞了一下李秀宁，取笑般的将李秀宁推到段淳身前：“阿姐，你朝思暮想的尚书大人就在眼前了，怎么不说话了？” 她笑着对段淳点点头，而后迅速离开，给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段淳的眼睛几乎是黏在她的身上，差点拉了丝。 好在他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强行把头给扭了回来。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娘咧，我段淳正人君子，怎么能起这种邪念？ 段淳先发制人问：“听说你对我朝思暮想？” “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李秀宁说道。 “我早就蜕皮了，还用你扒？”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金屋藏娇的那几个女人，气死我了。” 段淳捏住她的脸颊说：“她们竟然敢气你？我回去一定打她们的屁股。” 李秀宁翻了一个白眼：“特别是那个红拂女，牙尖嘴利的，我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别生气，前两天我刚撕过。” 李秀宁脸色一红，她决定三天，不，五天不搭理这个混蛋了。 她正想走，突然想到什么。 “李道宗过来找我求情说，求你放他一马，别惦记他那点钱了。” “咋可能不惦记。你想想你一个吻就要四千两银子，没有他的银子帮忙，我能将你的心门叩开吗？” 他想叩开的可不只有心房。 “不与你胡搅蛮缠了，我爹说他已经信不过李道宗了，你看着办吧，不用管我。” “好好，明白了。” 李秀宁刚想走。 段淳拉住她：“不住一晚再走？” “滚。” “那你亲一口再走？” 李秀宁捏紧拳头，朝他的肚子狠狠砸了一拳。 段淳见她反应激烈，不再纠缠，将她放走。 李秀宁羞红了脸，好在客人已经走光了，四下无人，不然她得羞死在这里。 段淳看着她落荒而逃，切了一声，又不是没有亲过，还害羞上了。 他回到后院，几名女子正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交谈着家宴上的趣事。 红拂女得意洋洋的说：“那李秀宁还真当自己是当家主母了！看我把她说的落荒而逃。” “出尘妹妹这张嘴，我见了都怕。”张紫嫣捂着嘴笑道。 李蓉蓉笑了笑说：“当初在蹴鞠台上，我亲眼看见李秀宁搂着段郎亲呢！刚刚还嘴硬说与段郎没有关系。” 红拂女哼了一声：“她说她爹非要将她许配给段郎，我看她是巴不得顺着杆子往上爬。” “女子爬杆，多不成体统。”小桃说。 张紫嫣说：“小桃，方才你那边有没有什么趣事？” 小桃摇了摇头：“都是她们在问我。” 李蓉蓉取笑道：“你可了不起了，众星捧月一般。” “倒是二少夫人知道的挺多的，能与我说上一些。” 张紫嫣说：“看得出她是挺贤惠的。” 段淳走近干咳了两声，众人才起身相迎。 只有红拂女转身就想走。 段淳朝她说道：“红拂，留下来一起玩乐，岂不美哉？” 红拂女回过头来，龇牙咧嘴：“咬死你。” 李蓉蓉和张紫嫣相视一笑。 那天夜里她们听得真切，出尘妹妹叫声可大了。 只有小桃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边罢了。”段淳转而对小桃说，“今夜便让小蓉抚琴，小紫唱曲，我们好好欣赏一番如何？” 小桃正无聊得紧，不由拍手叫好：“好啊，我去给二郎拿酒。” 听曲岂能无酒！ 李蓉蓉说：“段郎要听弹琴，我这就去拿琴！” 张紫嫣则是坐到段淳身边，段淳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张紫嫣双手握着那只大手问：“段郎想听什么曲子？” 来一首秦王破阵曲，啊呸，这个还没有。 “来一首春江曲吧！” “好的，段郎。”张紫嫣站起身来。 段淳恋恋不舍的从上而下感受着触感。 红拂女走到一半，听说有曲听，又折了回来。 段淳微微一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红拂女见只有段淳身边是最佳观赏位置，索性就坐了过去。 段淳想要搂住她，被她拍飞。 小桃拿了酒过来，给众人倒上，然后依偎在段淳身边。 李蓉蓉看着段淳含情脉脉，手指下婉转连绵的琴声奏响。 而后张紫嫣空灵的声音响起，就像情人在耳边诉说着爱意。 段淳按住红拂女的头：“你不伴个舞吗？” “不跳。” “下次你再刺杀我，我可以放过你。” “那我还刺杀你干嘛？不是，我何须你放过！你只管冲我来便是。” “那好你不跳，就算你刺杀我，我也放过你。” 红拂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光着脚在段淳身前跳起舞来。 后院院门处，一道孤苦无依的身影，面露艳羡之色。 第74章 三十六路夺命槊 今夜，大郎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要搬到前院去住。 大嫂独守空房，只觉得百般寂寞。 忽闻琴音歌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二郎身边的这些女子，个个身怀绝技，令大嫂见了都自惭形秽。 连那个她送给二郎的丫鬟，都能众星捧月一般。 别人欢声笑语，好不快活。 她再看看自己，形单影只，无人知冷暖，不禁落泪。 当她听到二郎问，今夜谁侍寝的时候，内心一片悸动。 急忙转身离开。 段二郎想的美事，并没有成真，今夜他也独守空房。 难怪别人都说，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段二郎还没有享受过两个和尚的待遇，就遭遇了没水喝的境地。 半夜，他的手里多出来一颗牛黄丹，还有一部武技秘学。 他毫不犹豫的嚼了下去。 他的身形再度小了一些，而他身体里蕴含的力量却变大了不少。 今日白天的时候，萧美娘说他纵欲过度，看起来清瘦了许多。 但事实并非如此，而是段淳变得更精壮了一些。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体脂率变小了吧！ 现在他有四牛一虎之力。 同宇文成都具备的力量，已经非常的接近了。 九牛二虎之力与二象之力相当。 宇文成都具有一象之力，比段淳多出半牛之力。 没有意外的话，再过一个月，段淳便能在力气上超过宇文成都！ 不过角力可以胜过他，真打起来大概还是打不过。 毕竟宇文成都的武技纯熟，很久以前便开始征战四方，想要打败他并不容易。 段淳之前都是靠着半唬半蒙的方式，躲开了与宇文成都的正面交锋。 宇文成都之上，还有裴元庆。 这个家伙能在殿前举起千钧巨鼎。 他至少有千钧之力，一钧三十斤，他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二象之力。 再之上还有李元霸四象不过之力。 按照系统这个奖励的进度，还要再过两年，他才能在力气上比过李元霸。 段淳皱了皱眉头，好在他当上兵部尚书之后，系统也进一步进化。 且不说还没有出现的专属任务。 他每过半年还能获得一门武技。 武技的作用就是将力量最大程度的发挥出来。 李元霸虽然有巨力，但是他脑子不开窍，学不会精妙的招式，威力大打折扣。 如果他会罗成的一招半式，定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这三十六路夺命槊是什么玩意？” 段淳看着系统给他的这个奖励陷入了沉思。 我们段家用的是刀啊，不应该来个什么斩天拔刀术什么的嘛。 你却给个夺命槊？ 段淳没有其他办法，也只好收好放在怀里。 他要是想学其他武技，还得等上半年，系统才能随机奖励他一本武技。 槊的结构很复杂，制造一柄长槊需要三五年的时间。 一般只有富贵之人才能用得上槊。 单雄信就是用的槊。 东汉时期，便有曹操横槊赋诗。 就这样吧，以后我就是用槊的猛男文官了。 次日，段淳便让人偷偷买了一杆长槊回来。 接下来一连数日，段淳都在夜里偷偷练着这三十六路夺命槊。 这是他的秘密绝学，现在偷偷练习，将来惊艳全世界。 更主要的是，他怕被人发现，被抓去当将军了。 到时候只怕连长槊都举不起来了。 这日，段淳去早朝。 在金銮殿上，遇见了从登州赶回来的靠山王杨林。 老杨林生得面如傅粉，两道黄眉，身长九尺，腰大十围。 背负两根水火囚龙棒，每根重150斤。 这对棒头上有一个龙头，头顶上安着两只犄角，靠着棒柄的后面，是鱼尾三岔儿，两头如狼牙棒般，通体黑色，泛着寒光。 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这可是靠山王才有的待遇。 每逢对敌，他便拿着这一对水火囚龙棒上阵，真是能征善战。 他统领着四十万大军，甲坚兵利所向无敌，久镇在沿海登州。 要是搁二十年前，老杨林一定能进十六杰榜单。 杨广见了杨林，都没来得及在龙椅上坐下，就走下来，握住杨林的手。 杨广声音有些颤动：“三皇叔啊，朕日夜盼你，可把你盼回来了。” 老杨林拉着杨广的手，老泪纵横：“我听说二王兄他，他惨死天牢。皇上啊，到底是谁下此狠手？” 杨广便将杨素遇害一事细细讲了一遍。 杨林听完，唉声叹气。 杨广宽慰说：“三皇叔也不必难过，奸贼已经被朕斩首示众。” 杨林点点头说：“本来我想请皇上贬他为平民便罢了，没想到却阴差阳错被人害死狱中。不过他既然想要造反，也是死有余辜。” 他星夜赶来，就是为了杨素的事情。 既然杨素之死，没有隐情，他便放心了。 段淳猜的没错，老杨林也不能发现他从中作梗。 杨广问道：“既然如此，那皇叔又为何长吁短叹？” “还有一件事，令我发愁。” “皇叔还请说与朕听听。” “我本已在登州为皇上筹集了六十四万的皇杠、制成了全份龙衣贡，不料皇杠还没有出登州就被贼人劫走。我之所以这么晚才进京，就是因为此事！” 杨广大怒，那可是六十四万两银子啊！ “谁这么大胆，一定要查清楚！”他四处看了看，眼光落在段淳身上，“段尚书，你断案如神，你替朕想想办法？” 杨林看向一旁的段淳，不由吃了一惊。 这身板这么强壮，不来做自己的太保，委实有些可惜了。 他想伸出手说：做我的儿子吧！ 老杨林一生无儿无女。 年轻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上了年纪，他看着别人家有儿有女的，着实眼馋。 于是，他便将手底下的偏将收为义子，由大太保收到了十二太保。 段淳没想到今日上朝就要他断案。 他细细想了想：“皇上，微臣倒是有个办法，能解靠山王燃眉之急。” 杨广眼睛一亮说：“你快说与朕听听。” “皇上可以命山东济南镇台将军唐璧办理此案，给他两个月期限，如果过期不能破案，所有济南府、历城具的文武官员，叫他们提头来见！” 杨广细想片刻，唐璧他倒是知道，但是他不知道唐璧竟也能办案？ 老杨林问：“唐璧此人平庸，怕是破不了这个案子。” 段淳说：“老王爷还请不用担心，他手底下有个武功郞，叫秦琼，名震山东。他经手的案子，就没有破不了的。” “果真如此？”杨林大喜。 杨广也十分满意：“段尚书真是朕的肱骨之臣啊。” 第75章 十三太保 十六杰排名以及武器、人物出自这个，中国曲艺出版社出版的34册连环画《兴唐传》。 下了早朝，段淳来到兵部，公房已经被李道宗收拾得干干净净。 那原本空空荡荡的柜子里，又多了几个钱袋子，段淳稍微一掂量，怎么都得有五千两银子。 段淳咧嘴一笑：“远远不够啊，小道宗。” 张称金来信说，漕运前期的投入开销很大，雇人租码头诸多事情，至少都得要十万两银子。 之前公主送的那箱珠宝就算是变卖了，也估计只有一两万两银子。 不从李道宗身上薅点羊毛，那他还是段淳嘛？ 没想到，段淳前脚刚到，靠山王杨林后脚就跟过来了。 段淳拱手拜道：“老王爷驾到，有失远迎啊。” “无妨，本王是专门过来找你的。” “老王爷有何事？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杨林哈哈大笑道：“好，段尚书果然爽快。我听说段尚书以前是武举人，我打算收你做个十三太保你愿意吗？” 段淳肯定不愿意啊，老子现在兵部尚书，正三品。 你个老小子一句话，就要我放着兵部尚书不干，去给你当儿子？ 再说老子不当文官，就要变成废人，给你当儿子，第一个就要被你嫌弃。 杨林看他面露难色，伸手往下一按说： “你先别急，听本王跟你好好说说。别看咱们初次见面，本王对你是极有眼缘。本王也不拿你当外人，索性同你说一说心事。 本王年幼时，三访高颎，学来一对水火囚龙棒，敢说打遍天下无敌手。本王辅助大哥，灭北齐，取周而代之，最后伐南陈，一统天下。 但是这连年征战，本王这一生未娶，也没有一儿半女的，便收了手下偏将做十二太保。段淳，你说本王爱这些义子不爱？” 段淳想将他打一顿，你若是爱，会连收十二个？这是干儿子，又不是干女儿。 他哈哈大笑道：“老王爷，我对你可太了解了。你最爱的就两个人而已。” 杨林眼睛一亮说：“你倒是说说看。” “你啊，最爱的莫过于京营节度使、镇殿将军、金镗无敌宇文成都了！” “没错，你果然很了解本王。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就是潼关守将花刀大帅魏文通！老王爷，我没说错吧？” “太对了！本王就说我们投缘，你连这个都知道！” 段淳心里冷笑，我又不是那个认贼作父的秦琼，你找错人了！老王爷。 他为难道：“此事万万不可，老王爷不瞒你说，我有难处。” 杨林愣了一下，往日有人自己要收他做义子，莫不欣喜若狂。 这段淳倒是一下子就拒绝了。 这下子，他更来了兴致，他咂吧着嘴：“你有什么难处？本王听闻你自幼父母双亡，家中就一个大哥，也算无牵无挂。 若是你当了十三太保，本王必叫你高官得做，骏马得骑，门排画戟，户列簪缨，位到了极品。 本王若是有一句假话，叫我天诛地灭，不得善终！” 段淳嘴角抽动了一下，位到极品，能当皇上吗？ 靠山王为什么叫靠山王？ 因为他靠得住！ 他终身忠于大隋，谁敢打皇位的主意，他就杀谁。 段淳说：“老王爷言重了。你想我为什么中了武举人，又当了文官？因为我练功出了岔子，一动武就气血攻心。纵使我有九牛二虎之力，也不敢出手啊。” 杨林的表情顿时一变，这段淳看起来这么健壮，一副力大无穷的样子，与宇文成都应该不相上下，不曾想竟是个银样蜡枪头。 他伸手摸向后背，一下握住一柄水火囚龙棒，朝段淳脑门砸下。 段淳不躲不避，任由他施为。 杨林的囚龙棒在段淳脑门一寸的位置停下。 这一棒要是砸了个结实，定要段淳脑浆迸裂。 他见段淳生死关头，竟然都不敢还手，他还要这废物义子有何用？ “难怪本王听说段大人当了文官之后，就很少出手，原来是这个原因！是本王高看你了！”他哼了一声，扭头就走，都不想跟段淳多说一句。 段淳冷笑连连，老东西竟然想占我便宜。 别有一天落到我手上。 他一脚踹开隔壁李道宗的房门。 李道宗错愕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难道是段大人没有开过柜子？ 他隐晦的提醒道：“段大人，您的公房已经打扫干净，柜子里也添了一些新物件。” “李大人这是跟我装傻充愣？”段淳眼神不慎的看着他。 李道宗后背冒出一股冷气：“段大人这是何意，我真的不知道。” 段淳面无表情道：“把你的柜子搬到我的公房。” “段大人这...”李道宗有苦难言，哪有一来就釜底抽薪的？这是明抢了。 段淳说：“我这是看在你跟我的交情上，才这么跟你好生说话。你不要不识好歹！” 李道宗跪倒在地：“大人呀，还请你放过我，这是我全部家当了，这简直是要了我的命了。” 段淳想了想说：“这样，看在李秀宁的面子上。这钱就算你借我的，九出十归，每月一结，如何？” 李道宗听完这话，不禁觉得好接受多了。 本来全要被抢了，现在竟然还有了利息？ 他的钱躺在这里不会生钱，但是借出去的话，按九出十归的利息算，这可是天大的买卖了。 李秀宁的面子真够大的！回头得好好谢谢她！ 李道宗说：“大人不是我信不过你，但是这字据还是得立。” 段淳问：“行，你写吧，我签字画押就是了。全借我，你这里有多少？” “回大人，有十二万两银子。” “什么？”段淳没想到有这么多，这小子还是个巨贪？ 以后我掌管了兵部尚书的印章，也能贪这么多嘛？ 咔咔，一个印子三十两。 李道宗被他问得脖子一缩，他有一种预感，以后兵部贪墨的事情与他再无关系了。 此事定然要被段淳垄断了，只能趁着段淳现在还需要钱，多借他一点，多赚一点利息。 他主动开口说：“大人，下官还可以发动族里的人，借钱给你。” 段淳点点头说：“也好，本官用钱，自然是多多益善。这事你可得给我好好办。” “是，是大人。” 段淳让人把李道宗的钱柜抬回去的时候，后院众人都惊呆了。 第76章 二郎，亲我 李蓉蓉问：“段郎，你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段淳笑着说：“我与李道宗说，他的银子我全要了。” “他便给你了？” “他又不是傻子，哪里会肯？我先这么说，再以退为进，说是向他借的，他便双手奉上了。 事后，他还对我表示了谢意。” 如果一开始段淳就说向他借钱，他必定不肯。 如此一来，钱便落到了我手里，我段淳也算是白手起家了。 李蓉蓉忙拉着小桃一起清点银两。 段淳对张紫嫣说：“你让人给称金传信，就说让他亲自回来一趟。现如今的世道，可不太平。到处都是劫匪。” “是，段郎。”张紫嫣乖巧应答。 “怎么今天这么乖，晚上我去找你玩啊。”段淳扬了扬眉。 张紫嫣娇笑着跑开了：“你还是去找蓉妹妹吧！” 李蓉蓉正清点着银子，没想到牵扯到自己：“找出尘妹妹的好。” 红拂女上次之后，还没有恢复过来，并不想招惹段淳。 她别过头去。 段淳无奈摇摇头，自己都已经过了好几天的清静日子了。 京师外。 泾水注入渭水，而后滚滚东流，汇入黄河。 京师人口众多，常因此缺粮。 隋文帝杨坚在位时，曾经带着百姓，步行到东都洛阳就食。 经过此事，杨坚便化身为基建狂魔。 在天下各地大建粮仓，，其中最大的粮仓莫过于回洛仓。 据说这回洛仓的粮食，够京师的人吃五六十年。 粮仓建成后，就需要运输。 于是他又开通了漕运，把天下的粮食都运往京师。 漕运便由此繁盛。 渭河两岸，有许多渡口，与黄河交汇的地方叫风陵渡。 张称金与雄阔海就在这里运作。 这里远离京师，不会让宇文家的人盯上。 风陵渡口旁，有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 这便是雄阔海的坐骑黑煞兽。 雄阔海正提着镔铁棍砸向张称金。 张称金闪身躲开，嘴里骂骂咧咧：“你这是做什么？” 雄阔海看着张称金说：“想不到堂堂的金堤王，会成为兵部尚书的手下。” 张称金欺身而近，与雄阔海对了一拳，敌不过他，退了几步。 他晃了晃生疼的手，笑着说：“你堂堂金顶太行山的寨主，不也一样，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雄阔海说：“我是为了变得更强，你是为了什么？” 张称金说：“那是我亲姐夫，你说为什么！” 雄阔海笑了一声：“呵，难怪。不过，你这亲姐夫可不专情啊。他情人众多，光是我见过的就有三个。” 张称金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这辈子不会就娶一个媳妇吧？” 雄阔海将镔铁棍收了起来，牵着马上了一艘渡船的甲板。 他对着张称金说：“我回太行山一趟，这里需要人手，我去把我兄弟叫过来。” “也好，我回一趟京师。听说我姐夫已经把银子凑齐了。”张称金也准备出发。 “段淳倒是个能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他脑子还活络的。而且他武功盖世，依我看来只在宇文成都之下。” 雄阔海现在对段淳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般武力强的人，头脑都简单。 但是段淳不一样，他的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张称金呵呵一笑，宇文成都在我姐夫面前，也得乖乖放我走。 而且我姐夫说过了元宵就救出我姐，一天不早一天不迟，元宵第二天，她姐就被昌平王认作了义女，被救出了教坊司。 他对段淳的信任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了。 二人分道扬镳，各自散去。 他们二人合作，再有金堤关和太行山的手下助阵，金陵渡这片很快就能变成他们的地盘。 到时候，他们黑白两道通吃，日进斗金也不成问题。 等在这一片站稳了脚跟，就可以继续向外发展势力了。 雄阔海这一回去太行山，便遇到了陀螺寨的伍天锡。 伍天锡是来搬救兵的。 原来忠孝王伍建章当殿骂杨广篡位，他本人被挖眼割舌，全家还都被杨广给砍了头。 忠孝王的儿子南阳关总兵伍云召，当下便在南阳关举起了反旗。 杨广派韩擒虎前去剿灭伍云召，伍云召寡不敌众，派人去陀螺寨找堂弟伍天锡搬救兵。 伍天锡一听这消息，马上出发找好哥们雄阔海帮忙。 他准备两寨合兵一处，一同杀向南阳关救伍云召。 可惜这路途遥远，等他和雄阔海到达南阳关的时候，伍云召已经去凤鸣关投靠岳父李子通了。 他们只在南阳关见到了朱灿。 雄阔海听说伍云召已经安然无恙便对伍天锡说：“贤弟，这一通奔波，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哥哥，你有什么事？” 雄阔海说：“我还要去求药。” “你生病了？” “不是，那是吃了会长力气的药。我见云召已然无事，想要去将这事办了。” 伍天锡说：“也好，此次多谢哥哥相助！” 雄阔海拱手道：“我也没有做什么，日后你们兄弟二人若是有难，尽管来风陵渡口找我。” 至此雄阔海才与伍天锡又分道扬镳。 伍天锡带着人马去往凤鸣关。 雄阔海依旧带着人前往风陵渡口。 张称金带着金堤关的兄弟，已经在这里打拼了半个多月。 他还以为雄阔海跑了。 如今几乎整个风陵渡都被张称金占了，他正苦于没有人手扩充地盘。 好在雄阔海回来了。 张称金见雄阔海回来，不由笑道：“我姐夫果然没有说错，他说你一定会回来。” 雄阔海撇了撇嘴：“路上出了点事，已经过去了。” “那便大展手脚吧！”张称金见这生意日进斗金，不由兴致勃勃。 这日，小桃过来同段淳说：“二郎，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段淳点点头，便起身前往中堂。 大嫂房间的房门半掩着。 段淳从门外看进去。 大嫂穿着亵衣，衣襟半开，露出里面的红色肚兜。 她眼泪滑落，滴入酒杯之中。 她抬起头，眼泪混着酒，一口灌入口中。 段淳推门而入：“都说你现在流的泪，是当初脑子进的水，看来你这水不少啊。” 大嫂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 站起身来，扑向段淳。 “二郎，亲我。” 第77章 我偏要叫 段淳低头看去，只见她泪眼迷离，我见犹怜。 他没有再狠下心骂她脑子进水。 而是扶住她的后背，弯腰亲了上去。 大嫂呆若木鸡。 过了许久。 她鼓起勇气，张开嘴，贪婪的吃着入嘴的美食。 香甜清新，别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直到此时她紧锁的眉头才舒展了一些，愁绪似乎也淡了几许。 段淳一边发起攻势，一边右脚一踢，房门被关上。 他过了十几日清心寡欲的日子，好像就是为了今天准备的，早就翘上了天。 大嫂就好像要把段淳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双指夹住亵衣上的蝴蝶结，轻轻一拉。 大嫂被冷气所激，迷离的眼神开始慢慢变得清澈。 不等她反应过来，段淳双手握住她的袖子轻轻一拉，衣服滑落在地。 直面段淳的那片小肚兜如临大敌。 段淳不再与肚兜纠缠，而是直接绕过它，将两个大包子拿捏住。 “嗯。” 大嫂几乎几要站立不住。 段淳觉得麻烦将带子扯断，雪白的包子掉落眼前。 大嫂赶忙拿起身旁桌子上的酒壶，不停的往嘴里灌去。 段淳一把将她手里的酒壶抢了过去。 “给我好好感受，想用醉酒麻痹自己可不行。” 大嫂将他身上的外衣脱去。 段淳看着她笨手笨脚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不许笑。” “好好，不笑就不笑。” 她一把将段淳推到了椅子上。 段淳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双肘撑在桌子上。 他本以为她会上来，没想到她却是蹲了下去。 不得不说，年纪稍大些的就是懂得多一些，不像后院那几个。 难怪人说见多识广。 前院，段全住的房间前响起了“咚咚咚”三声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啊？” 门外响起一道猥琐的声音：“大郎，是我。” “狗奴才，这么晚不睡觉，找我做什么？”大郎骂骂咧咧的打开房门，段伦在门外站着。 段伦说：“大郎，这几天晚上，我越想越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段全愣了一下问。 “你想，以前是二郎住在前院，中堂后院都归你。而现在你住前院，中堂后院都..”段伦说到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不禁住口。 段全破口大骂：“你他娘的三更半夜就为了跟我说这个？你要是前院住的不舒服，就给老子滚出段府。” 段伦委屈道：“大郎，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想中堂的那几个丫鬟了？你说说哪个是你的心头好？我去给你叫过来。” “大郎，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喜欢自力更生的！” “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段大郎一脚将他踹飞。 他刚刚正在跟他三四岁的儿子玩的开心，没想到被这个狗奴才给打搅了。 段伦飞出去的瞬间，一阵眼花，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大郎的头上泛着绿光。 “多谢二郎，让我们父子团聚。”段大郎安心入睡。 白日里他又去逗弄他的儿子玩，儿子现在已经不怕他了，还会叫爹爹了。 等过了几天，等到夫人习惯与自己分开。 他便不回段府了，就去陪他可爱的儿子睡觉。 这刚开春的天，还有些冷。 “二郎，以后我也要叫你段郎。” “不行。” “我偏要叫，段郎段郎。” “好好好。” 段淳宠溺的看着她。 直到天色将亮，段淳才起身离开。 大嫂如同大郎一样，睡得非常的安心。 只过了一夜，她的心态完全转变过来，她觉得这辈子没有白活。 就算现在让她死，她也愿意。 以后的日子，好像更有盼头了。 段淳替她盖好被子，悄然离去。 稍微洗漱一番，他便拿着一个钱袋子上值去了。 一月之期已到，这是他答应给李道宗的利钱。 这些钱相对于段淳赚的银子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但是李道宗想拿走，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 段淳看着手中的银子，咧嘴一笑：“就看李道宗敢不敢拿了。” 这一个月来，段淳又得了一颗牛黄丹，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吃下。 牛黄丹的功效不止增加力气，最重要的是它能解百毒。 段淳决定留几颗以备不时之需。 他每天兢兢业业上值，将兵部弄得井井有条，兵部众人也都是唯命是从。 到了兵部，段淳朝李道宗说：“李侍郎，过来一趟。” 李道宗一到段淳的公房，便两眼放光，这一袋银子少说也有几千两。 段淳伸手一指：“九出十归，这些银子归你了。” 李道宗连忙道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他伸手就要拿走。 “慢着。”段淳敲了敲桌子。 李道宗愣了一下问：“怎么了大人？” 段淳眯着眼睛说：“我听说军中有大半人在吃空饷，而且这些空饷都进你肚子里了。” 李道宗一听空饷两个字，冷汗直流。 以往都是他将兵部的名册报给户部，户部拨出银两交给他。 他再将银两交给地方军。 他若是在名册上动手脚，几乎没有人看得出来。 这些凭空出现在名册上的人，自然就是他的财源了。 他强装镇定道：“冤枉啊大人。” 段淳呵呵了两声说：“冤枉？靠山王杨林带着大军就要到长安了，到时候我拿着兵部的名册去他营中点兵点将，查探一番便知道了。” 本来李道宗吃空饷，段淳也不好查他，毕竟这些将军素来都在边关，极难查验。 李道宗没想到杨林竟然带兵入了京。 原来，靠山王和杨林回去之后，便收了秦琼当十三太保，秦琼自然是认贼作父了，当他的神拳太保。 不过，秦琼与徐茂公等山东六十四友，在贾柳楼歃血为盟，誓结金兰。 大哥魏征，秦琼老二，徐茂公老三，程咬金老四，单雄信行五，王君可老六，尤俊达行七，王伯当是老八，一直排到老末便是罗成。 有这些兄弟给秦琼出主意，老杨林被他们骗的团团转。 徐茂公等人想要反山东，但是登州有个靠山王，他们无法成事。 于是他们便用调虎离山之计，让人传假消息给靠山王，说有突厥兵攻太原，让他速去救援。 杨林带兵到太原一看，哪有什么突厥兵，于是又转道回京面见皇上。 扑通一声，李道宗跪倒在地：“大人饶命啊，这些银子并不是全是我拿走了。” 第78章 便宜货 段淳站起身来，背着双手来到李道宗身前。 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李道宗抬不起头来。 段淳开口问道：“你是说，你还有同谋？” 李道宗抬头说：“大人，这兵部不止我一人，这上上下下都要打点，户部那边也要打点，丞相那边也要打点。最后入我口袋的不到三成。” 段淳摸了摸下巴，不到三成就有这么多钱，这似乎是一笔不错的生意。 他开口说：“一码事归一码，你先把这笔利钱拿走吧。” 李道宗哪还敢动这些钱：“大人说笑了，借大人的钱，何须利钱，大人想借多久借多久便是。” 他的心在滴血。 他的钱可以不算利钱，但是他族里那些贪婪的人，前前后后借了十几万出来，他哪里交代得过去？不还得自己补贴利钱给他们！ 都怪自己好大喜功，非得拉着他们投钱。 这帮人平时总说自己穷，需要别人接济。 别人向他们借钱，那是千难万难，一分钱都不肯出。 有钱赚的时候，一个个巴不得把家底掏空，把钱都投进去。 段淳说：“李侍郎，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他略微一思索便说：“这样，这钱你拿着，就当是还你的本钱了。” 李道宗连连点头称是，有把柄在别人手上，他也不敢不从。 他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银子收入怀中说：“大人，吃空饷的事？” “以往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就是以后别再犯了。” “多谢大人凯恩。”李道宗连连道谢。 “慢着，我话还没有说完。” 一听到慢着这两个字，李道宗的心又提了起来。 段淳说：“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你要把相关人都写下来，他们办了什么事，拿了多少钱，你都给我写下来，然后签字画押。” “是，大人。”李道宗告辞离去。 直到快下值之时，才给段淳拿来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上面一个个的名字，一笔笔的银子，就像一把把的刀子，在割着大隋帝国身上的肉。 简直触目惊心。 无官不贪！ 段淳瞬间失去吃空饷的兴趣了。 要与这么多人同流合污，一不小心，就会着了别人的道。 贪钱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他还是专心干好漕运，那也是日进斗金的活计，而且不亏心。 李道宗站在一旁，神情极具讨好。 “段大人，你我同在兵部做官多时，从未一起喝过酒。我已在府中备好酒菜，不如今晚大人就到我府上畅饮一番！” 段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册子上的墨迹早就干了，看来他是早就写好了，直到快下值了才送过来，是想请自己到他府上喝酒。 段淳也不拒绝：“行吧，到你府上坐坐。对了，李秀宁去吗？” 李道宗说：“唐国府的人还没有邀请，不过下官可以先行回去安排。” 段淳点点头：“好，我稍后就到。” 李道宗匆匆往回赶。 她的小妾知道他回来，急忙出来相迎：“老爷，你回来了。” 李道宗并没有让人去叫李秀宁，而是盯着他的小妾看。 那小妾并看得发慌：“老爷，我脸上有东西吗？” “萍儿，今夜就要委屈你了。” 萍儿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李道宗这是想将自己献出去。 不过她也习惯了，这些年来，她不知道被献出去多少次了。 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从她被买来当小妾开始，就已经知道是这种结局了。 萍儿说：“是，老爷，我会尽力的。” 李道宗摸了摸她的脸，一阵惋惜。 美娇娘又要让猪给拱了。 那户部尚书杨玄感可不就长得就像一头猪，那夜李道宗在屋外瞧得真切。 李道宗开口问道：“唉，帘儿呢？今夜就由你与帘儿一同服侍尚书大人吧。” “什么？”萍儿捂住心口，一脸悲伤。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帘儿就是她的女儿。 也是李道宗的女儿。 可是像她这种贱妾的女儿，在府里就如同下人一般，哪有什么地位。 李道宗眼神变得严厉：“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萍儿哪敢忤逆他。 李道宗再次警告说：“都说段尚书好色，今夜你们母女二人，将他服侍好了，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们。不然的话，我就讲你们卖到妓院里去。听明白了吗？” “是，老爷。” 过了好一会，段淳才姗姗来迟。 李道宗将他迎上主座，这才对着萍儿二人使眼色。 萍儿与帘儿一左一右坐到段淳身边。 萍儿见段淳长得威武不凡，壮如熊虎，不由有些脸红，又有些放下心来。 至少比上次那只猪好多了，听说之前那人还是越王之子。 就那种身份的人，也喜欢夜宿别人家。 不过也是，男人都一样，都喜欢玩别人的女人，她早就看透了。 段淳看着有些相像的二人，不由问道：“李侍郎，这是何意啊？等会让李秀宁见到可就不好了。” “段大人放心享用，我并未派人去请唐国府的人。” “这怎么好意思。”段淳突然问道：“不知二位佳人是？” 李道宗说：“这是我府上的小妾叫萍儿，那是萍儿的女儿叫帘儿。” 李道宗并不认为那个帘儿是自己的女儿。 谁知道她是哪里来的杂种。 段淳听完，只觉得荒诞，瞬间兴趣全无。 倒不是他有多清高，而是他听说过这是李道宗惯用的伎俩。 听说李道宗以此收买了不少朝廷命官。 段淳不是对萍儿母女反感，而是对李道宗这个人反感。 简直畜生不如。 段淳脸色渐冷：“李侍郎，这是将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起身离开，多待一刻就多反胃一分。 任由李道宗在身后如何呼喊，段淳都置之不理。 李道宗发怒，站起身来一脚踢翻桌子。 他一个打耳光打在萍儿身上：“都是你这个贱货，惹怒了他！” 他又看向一旁的帘儿，帘儿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李道宗一把拉起帘儿将她按在桌上。 萍儿在一旁叫道：“老爷，她是你的女儿啊。” “谁他娘的知道这便宜货是谁的女儿。” 帘儿的脸不停的擦着桌子，她满眼恨意。 第79章 三斧定瓦岗 “段郎，我准备好了。” “那我要开始喽。 你忍一忍。” 一声尖叫响起。 划破寂静的长夜。 段淳翻了一个白眼：“蓉蓉，不是让你忍一下吗？” 李蓉蓉呼出一口气：“可是这实在太舒服了。段郎你这什么按摩手法，跟谁学的？” 段淳笑了笑，以我段家指法，配上精油，揉按膀胱经，还不让你爽上天？ “前几天进宫，跟巢御医学了几招。” 李蓉蓉趴在床上，享受着段淳指尖的力道和柔情：“你还是没有见到南阳吗？” “皇后娘娘天天盯着，根本没有可趁之机。” 每当看到她玩味的眼神，段淳就忍不住想让她尝尝段家指法的厉害。 可惜，那座小李园再也迎不来它的第二春了。 李蓉蓉取笑道：“段郎，你现在是尚书，丞相之位唾手可得。等你把杨广弄死，你就把她抢过来。” 段淳呵呵笑了两声。 蓉蓉，你不知道啊，只怕是那个女人早就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了。 不然以萧美娘的性子，恨不得天天溜出来和自己玩乐。 段淳安慰李蓉蓉道：“用不了多久了，听说程咬金三斧定瓦岗，开了个大魔国，他现在是大魔国国主。杨广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 李蓉蓉咬牙切齿说：“我恨不得他马上就死。” 段淳见她表情有些狰狞，立马换了个话题：“不提他了。我与你说，今日我本来是去李道宗府上的。” “可是，你早早就回来了。难道是他款待不周？” “他款待得可太周到了，连小妾女儿都一起献出来了。” 李蓉蓉愣了一下：“怎么有这种事？” 段淳便将李道宗的事说了一遍。 李蓉蓉大受震撼。 她以前倒是听说当官的不把人当人，那时候还不理解怎么回事。 现在一听才有些明白。 那母女在李道宗眼里，只怕连母狗都不如。 这李道宗真该死。 而且也是时候该死了。 段淳的念头一起，就再也压制不下来。 这种人没有下限，他活着便是无数女子的噩梦。 李蓉蓉突然转过身来，那装满水的大水袋一晃一晃的。 她开口问：“段郎，你要怎么做？” 段淳说：“自然是要他死了。” 李蓉蓉听到这话有些开心，因为她的段郎就是这样的人。 看起来是个花花公子，其实心地还是善良的，始终如一。 不过，她又有些为难：“他是兵部侍郎，不容易对付。” “呵，他再厉害，能比得过越王杨素吗？” “也是，段郎你最厉害了！”李蓉蓉勾住段淳的脖子，打开大水袋，邀请他畅饮。 段淳自然没有客气，按摩了这许久，不就是等这一刻嘛。 李蓉蓉也没有再让段淳吟诗，雌竞终于起了些作用。 瓦岗山在滑县地界。 方圆六十里地，东西南北有四个口子。 山上一马平川，有山坡地、果木园子。 南陈建都金陵，陈后主说金陵是不祥之地，想要迁都江北。 于是派出镇殿将军翟让，选中瓦岗山，修建城池。 翟让人称小霸王，十六杰中排第七，掌中一条丈八铁枪。 他手底下还有四名副将。 直到南陈灭国，都没能把国都迁来这里，故而翟让能够雄霸一方。 瓦岗寨里，有三街六市，文武衙门，还有一座皇宫。 城外还有校军场、粮谷仓。 坎墙修在四面的山道上，易守难攻，固若金汤。 贾家楼四十六友决定反山东，自然就需要找一个去处。 王伯当本就是绿林南路的瓢把子，对瓦岗寨的事情非常熟悉。 于是，他便向众人说：“我们可夺取瓦岗寨作为安身之地。” 他向众人讲了瓦岗寨这地方的地理位置。 徐茂公听完大喜：“这个地方好，如此一来，我们就不用东躲西藏了。” 说到王伯当。 上次他从长安城逃出来，却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秦琼和齐国远等人。 他本来还怕被秦琼等人责怪他不顾兄弟安危，独自逃命，没想到秦琼对此只字不提。 齐国远和李豹也什么都没提。 他们两个现在是兵部尚书的细作，专门盯着秦琼这帮人，给段淳传递消息。 于是众人又相安无事。 本来谢映登和柴绍死了，只剩四十四友了。 不过张称金又派了两个人过来监视齐国远二人，于是又变成四十六友了。 这四十六友，自称英雄会。 不过事后看来，这英雄会就是个笑话。 除了小灵官单雄信有情有义之外，个个自私自利。 徐茂公是英雄会的首领，他本来还信心满满。 以为夺取瓦岗寨靠着计谋就能成。 没想到小霸王翟让却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英雄会这帮人带着山上的土匪，打了几仗，损兵折将。 他们想要攻上瓦岗那是千难万难。 后来，徐茂公只身一人上了瓦岗山，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劝说翟让。 他说：“秦琼和程咬金乃是南陈秦彝和程泽臣之后，与将军同出一源，大伙这么打来打去，相煎何太急啊！” 翟让一听这话也有理：“大家既然是同根同源，那就合兵一处。不过就怕手底下的人不服，让了山寨，反而失了人心。 我看啊，在此之前咱们先阵前斗将打一架，定出个胜负来。打赢的就统领瓦岗山。” 徐茂公自然不会不应允。 英雄会能者如云，还能输给翟让不成？ 徐茂公回去一想，对付翟让还得程咬金出手。 但是他又怕程咬金退缩，于是用出了激将法：“咬金啊，那翟让欺人太甚，他说你是，在东阿县卖过私盐，吃过赌博场，卖过筢子，大闹会友楼，吃完饭没钱，跟人耍无赖的那个程老虎！” 程咬金果然上当：“三哥，我要不把他掏了，我不姓程。” 第二日。 程咬金看到翟让分外眼红，他不由分说，提着斧子骑上战马，冲上去就是一点，翟让躲过去。 “劈脑袋！”程咬金喊了一声，一斧子劈下，又被躲过去。 “削手！”程咬金又说，翟让赶紧抬手，险之又险的躲过去。 翟让暗道好险，这还没使力，手指差点被人削了。 两马相错，程咬金又喊：“掏耳朵！” 翟让低头，头盔却没有能躲过去，被程咬金把盔盖削去了。 程咬金又把斧头一提，将翟让的马劈死，翟让摔倒在地。 程咬金跳下马，就要把翟让劈死，却被徐茂公喊住。 “斧下留情！” 翟让这才躲过一劫。 程咬金三斧定瓦岗，瓦岗寨立国为大魔国。 程咬金被立为混世魔王，成为大魔国国主。 第80章 兵部尚书专属任务 大魔国这一立国，可就害死了秦琼。 因为英雄会广发文书，邀请天下英雄。 文书上写着：杨广无道，官吏横行，民不聊生。山东英雄会众好汉，在瓦岗寨揭竿起义。四方有志之士请列姓名，共襄义举。 上面还写着英雄会的名字，头一名是魏征，第二名就是秦琼！ 而当初杨林听闻假消息，说突厥兵犯太原，便带着武功郎秦琼一起前往太原。 这会他又将秦琼带在身边，来到长安城里。 用不了多久，只要文书传到杨林手里，秦琼就要人头落地了。 前世还有张紫嫣为秦琼盗取令箭，女扮男装给秦琼通风报信。而后张紫嫣为了在随后的逃亡中不拖累秦琼，自刎当场。 这一世张紫嫣救不了他了。 好在，他对段淳还有价值，所以段淳决定亲自出马，救他一命。 靠山王杨林被安排在越王府里，他睹物思人，不由多喝了几杯。 忽闻宇文成都求见，杨林清醒了几分。 他大笑道：“好小子，上次走得匆忙，没有见他一见，今日终于见到了。快宣。” 宇文成都走了进来：“老王爷啊，您可把我想惨了。” 杨林指着一旁的椅子说：“成都，来来，快坐。” 让他没想到的是宇文成都的后面，还跟着一个段淳。 杨林冷哼一声：“没用的小子，你还敢来见我？” 本来他对段淳还是满心喜欢的，没想到是个银样蜡枪头。 段淳笑了笑：“老王爷，我听说有人在兵部吃空饷，特意来查探一番。还请莫要见怪啊。” 杨林愣了一下，而后大怒说：“谁敢做出这事！” 吃空饷那不是挖他们大隋的根吗？这事老杨林不能答应。 此事必定牵连甚广，一般人还真不敢查。 难得有人肯站出来严查此案。 他终于松口说道：“段大人，坐下慢慢说吧。” 段淳缓缓开口，将事情娓娓道来。 宇文成都一听这事义愤填膺：“真是岂有此理。” 他虽然贪财好色，但是却是忠于杨广的，有人当国之蛀虫，他肯定不能忍。 段淳嘴角一歪，他是没有把宇文化及拉下水。 不然宇文成都哪里还敢吱声。 杨林问：“段大人，你准备怎么办？” 段淳笑了笑说：“老王爷，这事我办不了。” 正在这时，他突然接到了系统的任务。 【请完成兵部尚书专属任务】 【兵部尚书专属任务：掌控六部】 【任务奖励：牛黄丹三粒、金虎丹一粒】 【任务奖励：尽命三锤锤法】 【任务奖励：五钩神飞枪枪法】 还没有等到段淳细细查看任务。 就听杨林问：“什么？你身为兵部尚书，你怎么能说办不了？” 段淳摇了摇头：“我虽是兵部尚书，却无根基。如何对付得了这么多人，所以才特意来找王爷。王爷要是愿意挺身而出，定然是能办成此事。” 杨林被段淳这么一捧，不由得从心里冒出一股豪情。 “好，便依你所言。这事本王办定了！你小子就瞧好吧！” 宇文成都也说：“老王爷，我也来帮你！” “好，还是你小子上道！”杨林与宇文成都二人哈哈大笑。 杨林本来对段淳有所改观，现在却更加看不起他了。 段淳可不敢被他看得起，被他看得起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就说他最爱的那三个人，花刀大帅魏文通、天下第一神勇无敌大将军宇文成都和赛专诸似孟尝的秦琼。 那花刀大帅魏文通，就被冷面寒枪俏罗成一枪给挑死了。 宇文成都最后也被李元霸给弄死了。 只有背叛杨林的秦琼活的好好的。 段淳问：“老王爷，我听说秦琼做了你的第十三太保，我与他有旧，不知他人在何处？” 杨林没好脸色说：“他不喜欢热闹，在城外北坡的小院子里。” 段淳马上了然，人家这哪是不喜欢热闹，是不喜欢跟你热闹。 段淳说完事，便告辞离去，宇文成都也拱手说要走。 毕竟老杨林已经喝过一场了，宇文成都也陪他不成了。 段淳对宇文成都说：“今日之事，不要告诉丞相。我会尽量将丞相置身事外。” 宇文成都大惊说：“你是说我爹也在其中？” “按照李道宗的说法，确实如此。” 宇文成都听完段淳的回答，眼光黯淡了几分。 一面是君臣，一面是父子。 让他备受煎熬。 段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人在庙堂，身不由己。” 宇文成都点点头，不去纠结。 他问段淳：“老王爷为什么说你是没用的小子？”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段淳轻而易举的用两根手指，就将自己的镗给弹开了。 虽然那次自己没有尽全力，但是可以看出段淳的力气应该不小。 段淳呵呵了两声：“因为他打我，我没有还手。” 宇文成都咧嘴一笑：“是嘛！” 他再次挥镗向段淳攻来，段淳叹了一口气。 这小子可不像杨林那么有分寸，自己不还手，怕是会被他打死！ 段淳再次伸出食指，准确无误的挡住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这一次终于瞧了个真切，原来段淳的食指上套了个与皮肤相同颜色的指环！ 他上次大惊之下，竟然以为段淳徒手接住了他的镗。 “这是什么东西制成的，打到这上面竟然没有声音。” 这个指环很容易唬人。 上次宇文成都就被唬过去了。 段淳嘿嘿一笑，再次将镗弹开：“竟然被你发现了我的秘密。” 不过段淳也不知道这戒指是什么东西制成的。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戴在手上了，是段家的祖传之物。 按照段淳的理解，这应该是铜锰合金之类的东西。 宇文成都用镗直刺段淳，段淳侧身闪过，握住镗杆，同宇文成都角力。 二人用尽全力，最后还是宇文成都更胜一筹。 他抽镗而出，冷冽一笑，还要继续进攻。 段淳叫停：“好了，住手。” 宇文成都眯了眯眼，立镗在侧。 “你很阴险，难怪你说实力就像女人的肚兜，不能轻易展露。” “呵呵。” 宇文成都心想，还好这段淳不是敌人。 第81章 二救秦琼 段淳与宇文成都分道扬镳，径直往城北去寻秦琼去了。 秦琼之所以住在城北，全是因为另外十二家太保给害的。 全是嫉妒心引起的。 原来，靠山王杨林自从收了秦琼做十三太保，喝酒吃饭全要他陪伴，商量大事也找秦琼，渐渐将其他人抛在脑后。 于是他们便有了怨言。 大太保与其他兄弟商量：“这秦琼一来，把我们原来的差事全给顶了，这事该怎么办？” 六太保杨明远说：“兄弟们，秦琼勇武不可力敌，不如我们在他的饭菜里下毒，把他给药是。咱们瞧杨林这老小子还能找谁去！” 众兄弟纷纷拍手叫好。 秦琼见着他们如此，便心生警惕，暗想杨林偏爱自己，让他们恨上了自己。 于是，他就一个人搬到城外去住，不给他们下药的机会。 这才躲过了一劫。 段淳七拐八拐才到城外找到秦琼。 秦琼见到段淳不由愣了神，他问道：“段尚书，不知找我何事？” “你可真是难找。”段淳自顾自的往里走，屋子里面的布置非常的简单。 虽然段淳救过秦琼的性命，不过那是用一个姑娘的自由换的。 所以他对段淳也没有特别的感激。 秦琼也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想起这事，都隐隐有些心痛。 段淳看了一会，才切入正题：“我是来救你的。” 秦琼想了想说：“救我？难道大太保徐芳他们要来城外加害于我？” 他返身拿起双锏。 他们若是敢来，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段淳说了说：“真要打起来，你不是他的对手。” “就那几个酒囊饭袋，还奈何不了我。” “那如果是杨林亲自出手，阁下该如何应对？” 秦琼吃了一惊。 他不是杨林的对手，当初闹登州的时候，他染面粘须与杨林单挑，几十回合便被杨林打败。 不过秦琼觉得杨林不会对自己出手。 “不会，不可能。”秦琼出言否定。 虽然杨林是他的杀父仇人，但是杨林并不知道自己是秦彝的儿子。 段淳将瓦岗寨的文书交给秦琼。 “好好看看，你那些兄弟是怎么办事的。幸好我有耳目在潼关办事，日夜兼程把这文书送到我手里。 我看你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劝你早点逃走才是。” 这些猪队友，把秦琼的名字写在了上面。 杨林一看到这文书，准要把秦琼抓起来。 秦琼对段淳拱手拜道：“多谢尚书大人，你救我两次，我一定感恩在心。” 段淳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跑路。 秦琼也不赶紧顶盔贯甲，罩袍束带，穿戴整齐。 他又到院中，给黄骠马上了鞍鞯。 将双锏挂在判官头上，在鸟式环上放好那条虎头錾金枪。 而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段淳微微一笑，明白他这是要赶在文书到之前，盗走令箭。 没有令箭，他出不了魏文通把守的潼关。 杨林手底下有个内官叫上官狄，也是贾家楼四十六友之一，他的表哥正是瓦岗五虎之一的尤俊达。 当初上官狄给越王杨素送去十颗大珍珠，作为贺礼。 半路上被屈突盖给截了，正要上吊，被恰好路过的秦琼给救了。 秦琼还帮他要回了珍珠。 后来，秦琼闹登州的时候，也是上官狄替他求情才保了秦琼一命。 故而秦琼就算要逃走，也要将上官狄一起带走。 段淳既然话已带到，便不再久留。 他动身回府。 他的脑子不停的转动，思考着怎么掌控六部。 之前他来不及细想，现在想起来，才发现这事的难度，比谋朝篡位也差不了多少。 六部的吏部、刑部部和工部都掌握在宇文化及手上。 户部尚书杨玄感，没有因为杨素造反而受到连坐。 杨素一死，杨广就让杨玄感官复原职了。 兵部现在由自己掌控。 礼部尚书现在成了杨玄感的人。 六部的关系错综复杂，想要掌控谈何容易。 如果借助杨林的力量，这次最多就搞掉李道宗和杨玄感。 其他人依然稳如泰山。 而且如果杨玄感倒台，他的位置必然会被宇文化及派人顶上。 这样无形中又增加了宇文化及的实力。 段淳想着事，抬头一看才发现已经回了段府了。 段大郎不声不响的搬走，去了段淳给他儿子买下的园子。 他还以为淡化自己的存在感的计谋得逞，洋洋得意。 不成想，根本没有人在意他去了哪里。 段伦见段淳回府，急忙讨好般的迎了上来。 “二郎，你回来。” 段淳咧嘴一笑：“狗东西，你怎么还在这里？” 段伦卑躬屈膝道：“回二郎，我在这里看大门，保护段府的安全。”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保护谁呀？” 虽然被段淳这么说，段伦脸上依旧笑脸相迎，没有一丝的不高兴。 段淳一看这家伙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心机深重，不可重用。 “大郎呢？” “搬走了。” 段淳点点头，毫不意外。 他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子，递给段伦：“你也一起搬走吧，大郎那里更需要你。这一百两银子你拿着，要尽心尽力，明白吗？” 段伦欲哭无泪。 本来段大郎一走，他想投到段淳麾下，没想到人家一来就把自己赶走了。 “明白了，二郎。” “好好干，亏待不了你的，银子我多的是。” “是是，二郎。”段伦满心欢喜的走了。 以后他就算身在大郎那，心也是二郎的。 段淳扔下一句话后，便回了后院。 张紫嫣问他：“什么事情愁眉苦脸的？” 段淳说：“现在我有五个强大的对手要对付。完全没有办法搞定。” 他将要掌控六部的想法说了一下。 张紫嫣皱了皱眉，纤纤细手撑着脑袋，跟着想了起来。 不过这事对她来说比登天还难。 让她掌管后院还行，官场的事她并不懂。 不过她提议道：“或许可以问问南阳公主。” 她也听段淳说过南阳公主的事。 段淳摇了摇头，南阳连宇文士及都搞不定，还想搞定这些老狐狸。 不过张紫嫣倒是提醒了他，皇后应该会有办法！ “你可真聪明。”段淳将张紫嫣抱了起来。 张紫嫣惊呼一声，脸色酡红。 今夜又是不眠之夜。 第82章 蒲山公 “不是让你不要再联系了吗？又找我来做什么？” 小李园里，皇后冰冷着脸对段淳说道。 段淳想要抚摸她的头发，却被她退后一步躲过。 段淳只能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看了看萧美娘微微凸起的小腹，心中了然。 这女人已经不需要自己了，难怪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段淳说：“只是有些事想要请教一下皇后。我想掌控六部，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教我？” “你？”萧皇后露出一丝笑意。 “你虽然借着越王府刺杀案，侥幸当上了兵部尚书，但是你也知道自己毫无根基。 你要如何掌控六部？收买各位尚书，还是把他们拉下马，让你的人上位？ 你知道不管怎么选，你都做不到。 你如果慢慢经营十几二十年，坐上宇文化及的位置，或许可以成事。” 段淳笑着摇摇头，大隋风雨飘摇，可撑不了十几二十年。 他问：“皇后可愿助我？” 萧美娘斩钉截铁道：“不愿。” “为何？” “女人不过是男人的附庸而已，所以女人往往比男人更能认清现实。谁当皇上，本宫便助谁。 你知道的，将来若是不是本宫之子当皇帝，本宫便会被养在深宫里，不得自由。 我借你生子，也不过是想让本宫的儿子当上皇帝，若是那时他还年幼，或许我还能垂帘听政，执掌朝政。” 虽然段淳年富力强，但是相比于投资风险巨大的段淳，她不如投资她未出世的儿子。 段淳说：“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你若是觉得寂寞，以后还是可以过来找我。” 萧美娘笑道：“你不恨我？” 段淳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我从来不会恨一个女人。男人本来就该靠自己的本事夺取天下。” 萧美娘满意的点点头：“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至少证明你不仅仅只在床上有本事。”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此次出宫来去匆匆，想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萧美娘心里想着，等我将来诞下龙子，再来找你。 她坐上马车，国舅见她这么快出来，也没有多言。 倒是不远处闪出一道身影。 原来是留着山羊胡的李密。 他微微一笑：“原来如此，难怪你能当上兵部尚书，原来是有贵人相助。” 当初杨素被刺杀而死，他总觉得不对劲。 一切都太过于巧合。 他与王伯当是多年旧友，于是他便从越王府刺杀案逃走的王伯当开始分析。 到最后，他终于发现始终有个人在穿针引线。 那就是段淳。 虽然段淳在很多地方都没有露出马脚，但是李密心里知道段淳就是始作俑者。 怀疑一个人又不需要证据，他也不想拿段淳怎么样，更不需要证据了。 于是，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躲在暗处跟着段淳。 今天，终于让他撞见了段淳与皇后私会小李园。 这下他心里更加有底了。 就在他志得意满，转过身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张笑眯眯的脸。 那张笑脸表面看起来无害，但是他只用了一只手，就捏住他的喉咙：“跟了我这么久，你是想死吗？” “段...段尚书，我只是路过此处。”李密惊恐的说道。 “路过此处？那可真巧啊。”段淳笑了笑，“听说你李密小的时候，羊角挂书，被杨素撞见，他夸你将来必是治国之能臣。不知是真是假？” 李密愕然：“大人认识我？” 他与段淳从未见过面，故而有此一问。 段淳说道：“你在说什么废话，你第一次跟着我的时候，我已经把你的底摸了个遍。” 李密说：“回禀大人，越王确实是我的贵人。” 段淳将他放了下来：“我不会杀你，你是蒲山公，杀了你会很麻烦。” 当然，只是麻烦而已，还不至于让自己一命赔一命。 麻烦到无法在朝堂上混下去，只能当个逃犯。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段淳问：“我明明知道你一直跟着我，那我为什么还会约皇后相见，你知道吗？” “下官不知。” “那可能是我有点高估你了，你可以去死了。”段淳闪电般出手，就要捏碎李密的脖子。 “等等大人！下官知道了，下官知道了。大人是想让我看到大人的底牌，大人是想下官为大人所用！” 听完这话，段淳才重新松开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李密满头大汗，长出了一口气。 刚刚段淳的眼神里满是杀意，他知道自己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 段淳好像还有些不放心，将李密请进小李园。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给李密倒了一杯说：“越王府刺杀案，你知道多少，与我慢慢道来。” 李密就将自己推测的，和盘托出。 竟然与真相八九不离十。 段淳问：“那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大人自然是想独霸朝纲，权倾天下！”李密回答道。 段淳又问：“你会帮我的吧？” 李密沉迷于权力，越王一死，他便没了靠山，想要获得权力，莫过于再投一个靠山。 目前看来，段淳就是一个很不错的靠山。 李密想了想说：“不知道大人想要怎么做？” 段淳笑了笑说道：“掀了牌桌，重新洗牌！从而掌控六部！” 李密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段淳选择了最激进的办法。 他开口说道：“之前有能力掀牌桌的只有宇文丞相和越王。最多再加个靠山王杨林。但是越王已经死，最有可能掀牌桌的人已经死。 剩下的两个，靠山王杨林是绝对的忠心耿耿，必然不会做这等事。 至于宇文丞相，他则是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毕竟朝政已经几乎把持在他手里了。 大人要怎么才能掀桌子？” 难道让杨广自己掀吗？ 那不就是陛下何故造反了吗？ 段淳说道：“你说的很对，有能力掀桌子的人，没有必要掀。但是你忽略了一个人。” 李密拿着茶杯，也不喝茶，只是问道：“是谁？” 段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第83章 受益终身的知识 萧美娘说让段淳慢慢经营十几二十年。 段淳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他说他明白该怎么做了。 那就是把牌桌掀了。 掀桌子的意思就是造反！ 那么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得有人来掀。 段淳想掀，但是他没有这个能力。 不过有一个人有能力。 李密等不到段淳的答案，却发现自己的脑子里浮出一张面孔。 那张面孔很大，他很熟悉。 李密试探道：“杨玄感？” 杨玄感是越王的儿子，自然有这个能力造反。 越王当初为了造反，留了很多家底。 杨广没有深究越王造反的事，这些家底自然原封不动的落在了杨玄感的手上。 段淳伸出手点了点李密：“你说的没错。一个多月后，皇上要亲自去太原一趟，检验晋阳宫。那时候就是杨玄感起兵的好时机！” 君王不在朝，自然是占据皇宫的好时机。 李密嘿嘿一笑：“杨玄感起兵必不能成事，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想重新洗牌。” “没错，正是此意。” 李密问：“大人想让我在这件事中起什么作用？” 段淳回答说：“我要你暗中教唆杨玄感起兵，如果有可能的话，暗中替他出谋划策。这场叛乱的声势，要越大越好。” 李密又问：“那么，事后我能得到什么？” 段淳回答说：“六部之中必有一个是你的位置。若是你的事不小心泄露，我便助你当上瓦岗寨的寨主。” 李密错愕道：“瓦岗寨？山贼？抱歉，我志不在此。” 他自然是听过瓦岗寨的，当初被革职的时候，他也去过瓦岗寨。 不过，翟让此人并不值得他投靠。 段淳说：“别看不起山贼，我可以告诉你，瓦岗寨声势之大，必然会超过陈胜吴广。瓦岗寨远超你的想象，过一两个月，你再看看。” “若是真如大人所说，我便答应你。” “你也没有得选不是吗？” “为了活命我必然会答应大人的条件，不过主动去做，和受胁迫去做，效果自然大有不同！” 段淳特意问道：“这么说，蒲山公这是愿意主动去做了？” “正是！” 段淳说：“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以事先筹划。” “不知何事？” 段淳说：“我上任兵部尚书后，才知道李道宗一直利用虚假的名册，吃朝廷空饷。此事，会牵连到户部尚书杨玄感，还有宇文化及。不过，我已经替宇文化及遮掩过去了。 我想靠山王杨林不时就会发难。你可借由此事，事先布局，赢得杨玄感的信任。” 李密拱手拜了拜：“原本我并没有把握劝动杨玄感，有了段大人这个消息，我已经有八成的把握了。 想来这件事也是大人事先布局？大人之谋划，下官惊为天人，自叹不如。” 这倒是他想错了。 段淳本来只是想借杨林的手收拾李道宗而已。 让李密撞上这等事，只是凑巧罢了。 段淳也不否认，默默的点点头。 李密心里更加佩服了几分。 李密又说：“大人，实不相瞒我当日发现齐国远、李豹之流被大人放走，还有些不解。如今想起来，这也是大人为了谋划瓦岗寨！ 这一步棋接着一步棋，若是下官也是执棋子之人，怕是已经被大人杀得片甲不留了。” 这一点他倒是没有说错，那两颗棋子确实是段淳有意为之。 段淳笑了笑说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若是将来有一天，你我二人不得不针锋相对，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你我二人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然我大嫂该着急了，蒲山公请便吧。” “下官告辞。” 李密走出小李园，这段时间不辞辛苦的跟踪段淳，终于在今天有所收获。 段淳起身，回到段府。 段伦那小子连夜就跑去找段全了，也不在段府看大门了。 段府终于又少了一个让段淳碍眼的人。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又跑哪里去鬼混。”大嫂在他身来来回回的在他身上闻了闻。 只闻到一身的橘子味。 段淳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大嫂这是想干嘛？” 大嫂也不挣扎，干脆就坐在他的怀中。 她抱住段淳的腰说：“段郎，自从有了你，我才发现我以前都白活了。” 段淳得意的笑了笑：“早就让你离开段大郎那个蠢货你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段大郎从来就没有成为二人谈话的禁忌。 “嗯呐。”大嫂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 段淳捏住她的脸颊：“介是做嘛呢，天都没有黑透，你就跟我来这一招？” 大嫂捶了他一记粉拳，站起身来。 “吃饭吧！” 她打了一碗汤递给段淳。 “我也想开了。 你若是真的喜欢李秀宁，我也不拦你！ 但是你不能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 段淳呵呵一笑：“我喜欢的可不止李秀宁。” 那天那张圆脸可是让他念念不忘。 还有宫里那个高挑的女人，若是拥在怀中，不知是何等滋味。 等杨玄感造反，他必须把这两个人拿下。 大嫂也不恼怒：“男人三妻四妾也没什么不好。段全确实不能光宗耀祖，要我说，段家还得靠你，你还得多生才是！” 本来她并不喜欢二郎处处留情，可是二郎不处处留情，又如何能让自己得手？ 她早就想通这其中的关节。 段淳在她脸上一模：“如此说来，你也得帮我生个胖小子才是，不然可惜了这张脸蛋了。” 大嫂听到此话，眼神不由有些黯淡。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不能生个一儿半女的，都快成了她的心病了。 段淳鼓励道：“别那么消沉，兴许是段大郎不行呢。” 至于王寡妇那个儿子。 就跟李道宗说的一样，谁他娘的知道他是不是亲生的。 也只有段大郎这家伙傻乎乎的什么事都信。 大嫂听完段淳的话，才勉强一笑。 她心不在焉，人虽然还在这里，魂早就飘到床上了。 也不知道今夜段郎有什么新花招。 她一想到这里，脸不由得微红。 因为段淳教会了她许多知识。 让她受益终身。 第84章 李世民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段郎，吃包子！” 两个大包子正排着队，轮流塞进段淳的嘴里。 段郎说的对，兴许是段全那家伙不行呢！ 大嫂心里非常的骄傲。 这可是段二郎，段府里曾经的废物少年。 现在他是段府顶梁柱，是我人生里最闪耀的一道光。 我们在同个屋檐下生活。 我才知道不用望夫成龙，二郎自己就成龙了。 我才知道一个男人的责任心，是不用天天念叨的。 我才知道一个女人想要快乐，可以如此简单。 我才知道一个女人是不用为了生儿育女，而患得患失的。 大嫂的碎头发，让她看起来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破碎感。 烛火将二人的身影映在墙上，二人渐渐变成了一人。 天色将亮，段淳离去。 又过了一两个时辰，二郎被屋外莺莺燕燕的声音吵醒。 原来是李秀宁来了。 她本想借着探望大姐的名义，来找段淳说说话。 哪知道大姐房门紧闭，睡得极沉，怎么敲都敲不开。 她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后院。 可是后院这三个女人，就像拦路虎一般，总是要为难她。 李秀宁见段淳开门出来，不由得喜上眉梢，终于有个撑腰的了。 哪知道那三个女的，竟然齐齐走到段淳跟前，一口一个段郎的叫着。 段淳微微一笑，连这个素来与自己不亲的红拂女，为了气李秀宁都开始叫段郎了。 他越过李秀宁向不远处看去，终于在院子的小亭子里看到了那个圆脸的妇人。 长孙无垢正在与小桃聊得不亦乐乎。 段淳左手抱着李蓉蓉，右手抱着红拂女。 前面还站着个李秀宁。 倒是张紫嫣在一旁没有动静，只是捂着嘴偷笑。 李秀宁都快气炸了！ 她这么早过来，可不是为了受这个气的。 她指着李蓉蓉说：“你是朝廷钦犯，还在被通缉。” 而后她又指着红拂女说：“而你早就应该被处斩了。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只会害了段尚书！” “哇，这么严重。段郎，我留在这里会害了你吗？”李蓉蓉故作惊讶说。 红拂女也加了进来：“段郎，要不我还是走吧！” 她们两个惺惺作态，根本没有要走的打算。 “我觉得你们啊。都应该同小桃学学，你们看她乖巧伶俐，多讨人喜欢。当然，我不是说你们讨人厌的意思。” 他先把众人的嘴堵上，免得她们又一人一句的说个没完。 段淳伸出手在李秀宁额头上轻轻敲击了一下：“你们都要好好相处，我这院子里都是些可怜人。” “我不可怜。” 红拂女大声说道：“你男人都死了，还不可怜！” 段淳想要捂住她的嘴都来不及。 这是典型的嘴比脑子快。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四个女人至少得十几台戏。 李秀宁被红拂女胡搅蛮缠，气得说不出话。 她干脆将头别向一边 段淳用力的拍了拍红拂女的屁股：“不要再说了，不然我可不手下留情了。” “你来嘛，你要怎么不留情？当日你也没有怜香惜玉。” 李秀宁更气了，脸上犹如寒霜。 段淳叹了一口气：“到亭子里坐会吧。” 他不去还好，这一去就有六个女人了，上百台的戏要上演了。 不过，他实在想要见识见识长孙无垢，多少台戏也无所谓了。 小桃这才发现二郎已经醒了，她急忙说道：“二郎，我给你打水洗脸。” 段淳只是点点头，便坐在亭子里。 小桃忙前忙后，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段淳。 亭子里李秀宁坐在长孙无垢身边，其他三个女人坐在段淳身边。 隐隐间又是一场对立。 长孙无垢率先打破沉默说：“小桃真是个好姑娘。段大人还真是了不起，将小桃教的这么好。” 她也不过是个小女孩而已，但是看起来比在场所有人都成熟。 连张紫嫣都比不过她。 段淳总感觉长孙无垢不如何精致的脸上，仪态万千，特别迷人。 李世民这个朋友，我段淳交定了。 段淳笑了笑：“我并没有教她什么。” 长孙无垢说：“段大人可别骗我，我今日特意随阿姐来段府，就是为了向小桃请教。她那个女人就该帮助女人的理念，还有她说的女德，我非常的认同。” 段淳问道：“听说你在写女诫？” 长孙无垢吃了一惊说：“段尚书如何得知？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她用手肘顶了一下李秀宁，暗怪李秀宁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 李秀宁被顶得莫名其妙，返身拍了一下她的手臂。 就像在说，你看不见我在生气嘛。 张紫嫣问：“什么是女诫？” “也没什么，就是收集一些古时候烈女的故事。” 段淳突然问道：“那息夫人算烈女吗？” “自然是算的，我已经将她收录在女诫里了，大人也认识息夫人吗？” 当下，长孙无垢便将息夫人的事与众人说了一遍。 息夫人本是春秋时期息国君主的妻子。后来，楚王灭了息国，将息夫人据为己有。 息夫人便住进了楚王宫。 几年后，她还为楚王生了两个孩子，名为熊艰与熊恽。 尽管如此，她一直都默默无言，始终不曾和楚王说过一句话。 楚王命人问她，为什么不说话。 息夫人回答说：“吾一妇人而侍二夫，纵不能死，其又奚言！” 意思就是说，她一女侍二夫，就算不能寻死，又有什么话可说的！ 息夫人的不幸遭际及她无言的抗议，在旧时一向被传为美谈，唐时还有祭祀她的“桃花夫人庙”。 连大诗人王维和杜牧都给她作诗。 段淳只觉得好笑，都一女侍二夫了，还如何谈得上烈女。 不过长孙无垢欣赏息夫人，段淳倒是放宽了心。 这么说起来，自己岂不是也有机会？ 只是，她以后不会效仿息夫人，不同自己说话吧？ 段淳倒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而是看向李秀宁问：“李道宗那个小妾萍儿是怎么回事？” 第85章 帘儿，你想报仇吗? 李秀宁眉黛如春山，肤凝似脂。 即便是坐在那里也是婀娜多姿，丰姿典雅，那盘起来的发髻无不彰显着她的高贵。 论高贵，在座的女人，或许只有李蓉蓉能与她相提并论。 要是搁以前，长孙无垢的家世也不差，不过她爹爹长孙晟死的早，家道中落。 李秀宁听到段淳的问话，神色依旧冷淡，一双凤眼把她高傲的性格展露无疑。 她冷冷的说：“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这后院莺莺燕燕的，还不够你折腾的，你还盯上李道宗的小妾了？” 她说的直白，看似是在气段淳，实际上是在攻击后院三女。 连一旁服侍众人的小桃，都被她吓住了。 长孙无垢嗔道：“阿姐，你今天是怎么了？尽说些胡话？” 段淳摆摆手笑了起来：“你还真误会我了。前日，李道宗请我去他府上喝酒，席间竟然要将萍儿母女献给我。 但是我段淳是正人君子。 怎么能欺辱她们？ 我当场就扬长而去，没李道宗好脸色看。”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骄傲的扬起了头。 亭中女子脸色各异，张紫嫣又是低头偷笑，段郎说话真是太有趣了。 只有小桃一人眼里闪着星星。 李秀宁暗暗在心里啐了一口说：“萍儿本是教坊司的官妓，被李道宗买回府中。过了一年，便生下帘儿。 我听说那李道宗对着帘儿不是打就是骂，帘儿身上总是带着伤。 等到帘儿岁数渐长，李道宗便拿她们母女招待贵客。 这么些年下来，也不知道被多少高官糟蹋过，受了多少委屈。” 红拂女听完，噌的一下便站了起来。 她侠义心肠，最听不得这个：“这个狗官，我去杀了他！” 段淳将她强行按在凳子上。 “这种人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你就不要动了。” “那他怎么还活的好好的？” “他吃空饷的事，已经瞒不住了。靠山王正在调查他，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为了调查李道宗的事情，靠山王在拿到瓦岗寨的文书后，见到了秦琼的名字，都没有离京去追杀秦琼。 可见在靠山王心里，惩戒吃空饷的高官，比什么事都重要。 靠山王嫉恶如仇，李道宗这次是跑不掉了。 李秀宁对此并不关心，她问道：“大姐怎么回事，不会是生病了吧？这都日上三竿了，她还不起来？” 小桃说：“二郎，会不会是这宅子风水不好！以前小蓉也是这样，她好了，现在轮到夫人了！” 李蓉蓉笑着看向段淳，眼神暧昧。 可不止她们两个这样，紫嫣姐和红拂女也有过。 她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李秀宁质问道：“段二郎，你怎么不去给大姐请太医来看看。” 段淳只觉得好笑，李秀宁假装关心的样子，装得还挺像。 不过他没有戳破李秀宁：“不用担心，一会我便去一趟太医院。” 李秀宁这才点点头，向段淳告辞离去。 段淳有心想要多留她们一会，却发现李蓉蓉好像有话要说，这才作罢。 他依依不舍的目送李秀宁和长孙无垢离开。 “好啦，再看你的眼睛就要黏在她们身上了。”张紫嫣将段淳的头扭正过来。 段淳摸着她的蛇腰，无所谓的笑了笑。 李蓉蓉说：“二郎，我听紫嫣姐说你正在烦恼六部的事情？” “六部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李蓉蓉想了想说：“以前，我爹爹在世的时候与刑部尚书魏文升走得比较近。我...也算比较了解他。” 魏文升是花刀大帅魏文通的哥哥，不过他们兄弟二人并不对付。 他是宇文化及的人，而魏文通则是投靠了靠山王。 两个人注定不是一路人。 “你怎么会了解他，魏文升年纪也太大了吧？” 段淳倒是记得李蓉蓉同他说过，她的大部分时光都在考虑应该嫁给谁。 魏文升应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吧？ 张紫嫣偷笑了一阵才说道：“段郎，你有所不知，魏文升有个儿子叫魏孝则，对蓉蓉妹妹那叫一片倾心。当时满长安的人都以为他们两个要成亲了。” “哎呀，紫嫣姐。”李蓉蓉娇嗔道。 “你们看，蓉妹妹还不好意思了！” 李蓉蓉呸了一声：“魏孝则算个什么东西！” 她素来有教养，这么骂人倒是少见。 “他怎么了？” 李蓉蓉眼神黯淡了几分： “以前我家风头正盛的时候，魏孝则天天上门巴结我，连魏文升与我父亲下棋，都得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输棋才显得不那么刻意！ 只是我家一被扣上造反的帽子，他们马上出来撇清关系。 我走投无路，去找魏孝则，他竟然将我的行踪告诉了宇文成都。 那天若不是段郎相救，我只怕遭了宇文成都的毒手！” 正因为有魏孝则这个家伙作为前车之鉴，段淳在危难中救了她，才显得多么难能可贵。 “举手之劳罢了。” 段淳风轻云淡。 李蓉蓉同小桃一样，眼里开始冒着星星。 李蓉蓉继续说道：“魏文升这人只有一个弱点，那便是他的儿子。想要对付他并不难。” 段淳认真的点了点头。 “还有那户部侍郎长孙无忌，那是长孙无垢的兄长。自幼与李世民一起长大，段郎也可借助李世民的关系，与他交好。” 李蓉蓉顿了顿说：“其他人我知道的就不多了。” 段淳夸奖道：“已经很好了！蓉蓉不仅掌管着段府的财物，还能替我解忧。你就像是段府里的户部尚书！” 小桃问道：“二郎，那我是什么？” “你是礼部尚书。” “好耶。”小桃高兴得差点蹦了起来。 没有什么比二郎的认可，更让人高兴。 红拂女嘴角一撇，一人独自回房。 无论外面再如何嘈杂，她只将自己关在屋里。 刚刚段淳将她按住，但是她既然已经听到帘儿的事，又怎么能置之不理。 等到三更半夜，她拉开一条门缝，探头出去，发现外面空无一人。 这才，闪身而出。 她一身黑色劲装，身姿轻盈如燕，在亭子上一点，翻身出了段府。 她不知道的是，段淳正在她的身后跟着。 她在李府里挟持了个下人问：“帘儿在哪？” 得到对方的回答后，她一掌将人拍晕。 她偷偷来到帘儿的房间。 帘儿瞬间惊醒，她的睡眠一直不深，一有动静便会醒过来。 她眼里没有丝毫害怕，对她来说，死亡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红拂女没想到她这么冷静，径直问：“帘儿，你想报仇吗？” 等了许久。 帘儿才开口说：“想。” 第86章 都该死 李帘儿根本不知道红拂女是谁。 但是她对眼前这个娇小的女人莫名的信任。 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利用价值。 不会有人为了利用自己，三更半夜跑过来问自己想报仇吗？ 红拂女交给她一瓶噬心散还有一瓶解药。 “你把这瓶噬心散倒在李道宗的饭菜里，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就会七窍流血而亡。这瓶解药一并给你，以防他人也误食了毒药。 报了仇，你便离开京师吧，这些银两也给你。” 那是李蓉蓉给她的月钱。 后院的人，每个月都有两三百两银子月钱。 红拂女啥都不缺，除了买些药材来配置毒药外，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 她将银子都给了李帘儿。 在李帘儿看来，现在的红拂女简直就是仙女。 “你是谁？”她刚开口问，才意识到不对，“对不起，我不该问。” 万一她被人抓住了，知道了姓名，就有可能把人招供出来。 红拂女想了半天说：“我是互助会的！” “互助会？”李帘儿一脸迷茫，她没有听过这个组织。 她还以为是自己与外界接触不多的原因。 她哪里知道这是红拂女刚取的名字，因为小桃总说女人就该互相帮助，她干脆随便取了个互助会的名字。 “没听说过不要紧，以后你也可以加入进来。我先走了。” 红拂女事情已经办成，自然是要离开了。 李帘儿跟到窗边，看着红拂女身轻如燕的消失在黑暗中。 她不由得羡慕红拂女的身法。 她赶紧将银子藏在床板底下。 里面本来就有一些银子，她十几年来的积蓄全在这里。 一直以来，她都幻想着能逃离这里，所以在默默的忍受坚持着。 她将解药藏在腰间，又将毒药藏在右手的袖子里。 这才沉沉睡去。 “真是粗心大意。” 段淳从屋顶轻轻跳了下来，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那名被红拂女拍晕的下人此刻还躺在冰冷的地上。 明天这人醒来，李帘儿第一个倒霉。 段淳从怀里摸出一瓶药水，那是虬髯客特制的神仙倒。 喝上一口，连神仙都得倒。 段淳往他嘴里滴了几滴，先让这个家伙昏迷几天再说。 做完，他悄然离开李府。 返回段府的时候，竟然比红拂女还快。 他躺在床上，才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是红拂女回来了。 红拂女摸进段淳的房间，亮出一把匕首。 她看着假装熟睡的段淳，满意的笑了起来。 她用匕首比划了一下，本来想直插段淳的心脏。 不过，她将目光瞧向了段淳的下腹，露出一抹邪笑。 “该死的家伙，今天就剁了你。” 她双手握住匕首，狠狠刺下。 匕首在半空，就被两根手指夹住。 “你没有睡着？”红拂女虽然这么问，却没有一丝的慌乱。 “明知故问。” 段淳坐起身来。 “又痒了是吧？” 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红拂女明知奈何不了段淳，却屡屡挑衅。 还不是为了得到失败后的奖励吗？ 这几乎已经成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小情趣。 红拂女被段淳一把抱了起来，而她努力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惊叫声。 她咬牙切齿，低声说：“下一次我一定杀了你。” “当太监可死不了，下次你要扎这里。”段淳指了指心头的位置。 红拂女一口狠狠的咬在段淳的肩上，可是我怎么舍得杀了你。 方才就算段淳不醒，她也不会真的刺下去。 段淳说：“你刺我一刀，我也要刺你一刀。” 这下两人的恩怨算是扯平了。 直到天亮。 红拂女才有气无力道：“哪里扯平了？我只不过刺了你一刀，都没刺中！” 而这个家伙他... 段淳忙碌了一个晚上，也有些疲惫了，直接抱着红拂女沉沉睡去。 现在的他，根本不用再避着谁。 我段淳向来光明正大。 李帘儿一整个白天都在提心吊胆。 这一天她都在想着怎么给李道宗下毒。 但是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近李道宗。 无奈，她只能来到后厨，看看有没有机会。 她在后厨外面，听到管家在吩咐下人赶紧准备饭菜。 “老爷说了今日又有高官要来，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要出了岔子！” 那管家交代完，又去忙前忙后。 几个厨子眼里露出一抹淫笑：“那帘儿小姐和她母亲，今晚岂不是又要被通吃了！” “什么小姐，我看那李帘儿还不如青楼里的姑娘！” “上次我去端菜，看到老爷就骑在她身上！” “还有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到我？” “你就一个破厨子，想什么美食呢！” 李帘儿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浑身发抖。 这府里的人，没有一个值得同情的，所有的人都该死。 平日里，连那些丫鬟都对自己指指点点，这一切难道是自己能控制的嘛。 她冷着脸走进后厨，那些厨子赶忙噤声。 有个厨子跳出来说：“帘儿小姐，你怎么来后厨了，这里都是油烟，给你熏着了就不好了。” 李帘儿挤出笑脸：“我来看看今天晚上吃什么，白日里没有胃口，现在倒有些饿了。” 她摆了摆手，让众人继续忙活。 她四处看了看，在水缸里舀了一勺水看了看，趁着众人不注意，将药粉全部洒在里面。 做完，她才飘然离开。 她这一走，后厨马上又热闹起来。 “她说她饿了，晚上这肠子还不够她吃的吗？” “如果不够我把我的也给她！” “哈哈哈。” 李帘儿双眼发冷。 天色将暗，李道宗又迎了一位同僚到府上。 他对萍儿使眼色。 萍儿也只能默默的来到李帘儿的房间。 她长叹了一口气：“帘儿，你同我一起出去吃饭吧。” 李帘儿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萍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本是教坊司的官妓，本以为李道宗将她赎出来，能过上好日子，不料却如坠地狱。 但是她根本不敢反抗。 她只希望等李道宗升了官，或是自己年老色衰了，便不用再做这些事情了。 而对于自己的女儿，她从来也没有真正的关心过。 她认为这是李帘儿的命不好。 她甚至觉得是李帘儿害了自己。 要不是这个扫把星，自己可能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第87章 我想活 李帘儿母女得了李道宗的暗示，一左一右坐在那位三品大员左右。 萍儿觉得这位三品大员长得还算不错。 虽然不如之前那位段尚书年富力强，也不如他好看。 但是也算长相端正，风度翩翩了。 这位三品大员虽然看起来风度翩翩，手可不老实。 他的手就像长蛇一般，一下就钻进了萍儿的裙底。 他又伸手握住帘儿的腰，细细摩挲。 帘儿嫌恶的表情一闪而过。 李道宗提了一杯说：“大人，下官敬你一杯，今晚一定要玩得尽兴。” “好好，多谢李大人款待。” “应该的，你我早就该联络联络感情了。只不过平日里大人公务繁忙，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啊。” 那位大员左右看了一下，挑了挑眉，眼露满意之色：“这以后机会可就多了！” “那下官可得好好把握住了！来来，吃菜。” 萍儿喂了一口大员。 “吃吃。二位美人也一起吃。” 萍儿小小的吃了一口。 李帘儿则是狼吞虎咽起来，此举却换来李道宗恶狠狠的一瞪。 不过，她看都不看李道宗一眼。 今日既然大仇得报，她也就不想活了，自然是要当个饱死鬼。 复仇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动力。 李道宗见她如此没有仪态，就要站起来给她两个耳光子，不料刚要站起来，却摔倒在地。 噬心散的毒发作了。 屋里四人尽皆嘴角流血。 那名大员大叫说：“李道宗，我与你何仇？你竟然要毒杀我！” “大人，我也中毒了。” 李道宗心里慌乱，这毒的毒性不小，他感觉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慢。 “是我下的毒。你只不过是受李道宗的牵连罢了。” 突然一道清灵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虽然好听，却是带着无限的怨恨。 不等那名大员反应过来，李帘儿手中短刀便扎进了他的胸膛。 大员命丧当场。 李道宗破口大骂“”“李帘儿，你这个贱人，竟然做出杀父弑母的事！” “别说杀父了，我恨不得将你凌迟处死！”李帘儿凄厉道。 “帘儿，帘儿，快给娘亲解药。娘亲还不想死。”萍儿朝李帘儿伸过手来。 她害怕极了，满脸泪痕，相比于死，她更愿意苟活着。 李帘儿见她哀求的神色，不由心下一软，便将腰间的解药给了她。 萍儿打开药瓶，服了一口药水。 百爪挠心的不适感才消失。 李道宗看着萍儿说：“朝中三品大员死了，若是连我都死了，你却活着。你觉得朝廷会放过你吗？快把解药给我，或许我还能救你一命。” “是是，老爷。” 她就要拿着药过去给李道宗，胸前突然出现一截刀尖。 她已经被李帘儿的短刀刺穿了。 李帘儿口吐鲜血，大声骂道：“你真是没救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救他！你是嫌他害我们母女还不够吗？” 萍儿手中的药瓶掉落在地，破碎不堪，瓶中的解毒药水一滴不剩。 萍儿用最后的力气指着帘儿：“你杀父弑母，错的是你！我好后悔把你生出来！若是没有你，我会比现在幸福百倍。” 李帘儿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悠悠苍天，根本不长眼。 这世道禽兽横行，她却无可奈何。 李道宗爬到药瓶掉落的地方，拼命的往地上舔，希望能将解毒药水舔进肚子里。 突然有一双大脚出现在他的身前。 来人长得异常高大，李道宗努力的抬头看，才看到来人的模样。 “段尚书，快救救我救救我。你若是能救我，那些借给你的钱，我便不要了。” 李帘儿听到段尚书三个字的时候，也跟着抬起了头。 她不知道段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她不认为段淳能救得了李道宗。 让她意外的是她猜错了。 段淳说：“李大人，我确实能救你。不过，我的解药可比你的命值钱多了。” “下半辈子，我做牛做马，定能还清大人的恩情。” 段淳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现在有钱的很。你死了之后，我会将你的钱财，尽数还给你的族人。” 他伸手从李道宗怀里，摸出一本名册，上面有李道宗吃空饷各方势力往来的证据。 这两天，李密暗中派人潜进李府搜查，一直都没能找到。 原来是李道宗一直随身携带。 段淳没有一走了之，他蹲在李帘儿身前看着她。 李帘儿吐着血，有些不知所措。 “你想死还是想活？” “我想死。” “可是这世上像李道宗这种人还有很多。” 李帘儿眼神黯淡：“已经不关我的事了。” “好吧，那就任由像你这样的女子，任人欺凌吧。” 段淳起身要走。 李帘儿想着自己的遭遇，满是不甘。 那些欺凌过自己的人，都还没有死绝。 这世上为什么非得善良的人受苦受难。 绳子为什么偏偏往细的断？ 她出口喊道：“公子，我想活。” “大点声，我听不到。” “我想活！！” 段淳这才返身，从怀里拿出半颗牛黄丹喂到她的嘴里。 另外半颗，他已经让人带去犒劳雄阔海了，给劳苦功高的老海一点甜头尝尝。 段淳将她抱了起来，从后门出去，上了一辆马车。 这里人迹罕至，想来不会有人知道自己来过。 马车多绕了几条街，才拐进段府里。 段淳准备将她先养在后院里。 李帘儿吃了半颗牛黄丹，便有了些神力，用来练三十六路夺命槊正好合适。 她现在的伤势已经止住了。 牛黄丹的功效比解毒药水还来得强劲。 段淳昨夜看到红拂女将解药给了李帘儿，所以今夜他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着要带上解药。 没想到这李帘儿已经心存死志。 不得已之下，段淳只能将剩下的半颗牛黄丹给她服下。 不过也好，以后若是自己不在长安，便能让李帘儿保护自己的女人了。 李府外闪过一道人影，落在不远处的院子里。 “蒲山公，不好了，李府六十几口人全部毙命。” 李密大吃一惊，本来是派人去盗书的，怎么变成全死了？ “我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没找到。” 李密眯着眼说：“一不做二不休，你叫几个人，一起放把火把李府给烧了。” 既然找不到，那就干脆一把火烧了，谁也别想找到。 第88章 造反 越王府。 肥头大耳的杨玄感见李密前来，急切问道：“蒲山公，找到了吗？” 李密摇了摇头：“杨尚书不必担心，李府六十几口人全部毙命。我让人放了一把火，现在就算有什么证据，也都被烧成灰了。” 杨玄感一惊，走出厅堂，果然看到李府方向的天上映着火光。 他问道：“李道宗是怎么死的？” “中毒死的。” 杨玄感沉吟片刻：“靠山王刚查到李道宗身上，他就死了，这事情不简单啊。” 李密说：“李道宗多行不义，被人杀了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幸好你及时发现，放了一把火，不然若是让靠山王找到线索，我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那靠山王就住在越王府。 前几日还经常叫杨玄感一同饮酒。 自从听段淳说了兵饷的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他了。 毕竟杨玄感是户部尚书，跟这事很难脱得了关系。 现在李道宗一死，便死无对证。 就算靠山王有怀疑，也扯不到杨玄感身上。 李密眼珠子直转：“尚书大人，我看还不能高兴得太早。之前，有人陷害越王，导致越王锒铛入狱，现在又有人把吃空饷的事情给捅出来。下官只怕这幕后之人是冲着你来的。” 杨玄感一惊，冷汗直流，他还没有把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李密继续说：“而且我看靠山王这次，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杨玄感虽然心里慌张，表面上还是强行镇定。 他父王说大丈夫就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他突然想到什么：“我听说瓦岗寨造反，正在招揽天下群寇。靠山王有十万兵士就屯在城外，不如我向皇上上奏，让靠山王领兵前去讨贼。” 李密不置可否道：“此举倒是能解燃眉之急。” 杨玄感问：“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李密沉声道：“尚书大人，越王待我不薄，之前我被免官，还是靠着越王从中斡旋，才官复原职。只是有些话，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李密想了想凑到杨玄感的耳边说： “瓦岗寨不过贼寇，总有剿灭的一天。到时候，靠山王又能腾出手来对付你。 我听说皇上在过一两个月便要北狩，顺便检验晋阳宫。 我看尚书大人不如先让奏请皇上让靠山王出兵瓦岗寨。 等待皇上北狩后，你直接起兵造反，占了长安城，自立为王。到时候，你便可与瓦岗寨遥相呼应，灭了靠山王，再发兵太原，征讨杨广！” “什么？”杨玄感再也淡定不了了，“你想让我造反？” 李密说：“大人，越王给您留下的实力并未受损。杨广一走，还有谁能拦得住你！若是错过这个最佳的时机，恐怕会悔之晚矣。” 杨玄感觉得李密说的极其有理：“你说的对，不过造反事大，要从长计议。倒是靠山王出兵瓦岗寨的事情，刻不容缓。明日，我先去见皇上，把这件事办成。等靠山王离开这里，我们再细细规划。” 李密拱手一拜，便退出越王府。 靠山王就在王府里，此地不宜久留。 李密嘴角噙着笑意，劝说杨玄感造反对他来说并不难。 因为杨玄感怕死，很怕死。 这样的人很好对付，只要告诉他有可能会死，他自己就会大举反旗。 同样是尚书，杨玄感可没有段淳那般城府。 段淳正在借着灯光看着李道宗的那本小册子，可惜上面找不到长孙无忌的名字。 不然可以借这个做一些文章。 这本册子对段淳来说几乎无用，上面记录的官要嘛太大比如说宇文化及，要嘛太小派不上用场。 六部里除了户部尚书杨玄感，几乎无人参与。 段淳身后的床上躺着个满脸苍白的女人。 正是李帘儿。 李帘儿的四周还围着张紫嫣等人。 红拂女用毛巾帮她擦着脸，心里满是愧疚，嘴里小声嘀咕着：“帘儿妹妹，你怎么这么傻，竟然不逃走。都怪我，把毒药给了你，反倒是害了你。” 可惜帘儿还在昏迷，听不到红拂女在说什么。 张紫嫣问：“出尘妹妹，你给她的毒药吗？她怎么自己吃了？” 众人尽是不解，齐齐看向段淳。 段淳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李帘儿。 李帘儿眼皮微动，怕是早就醒了，不过她不愿面对红拂女。 这个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一丝希望的小仙女。 她没想到红拂女竟然与段淳住在一起。 段淳没有拆穿她：“李府六十几口人全死了。她本是想跟他们同归于尽的，被我救了下来。” “什么？六十几口人！” 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妹妹，竟然一下子杀了六十多人。 李蓉蓉说：“六十几口人都死了，却找不到妹妹，他们肯定会起疑的。” “无妨，李府已经被烧了。一个个成了焦炭，面目全非，就算他们知道少个人，也不知道少了谁。” “难怪方才隐隐听到有人在喊救火。” 段淳之前倒是有想过要放一把大火，不过他早猜出李密会这么做了。 这种破事就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了。 他开口说道：“我给她改了个名字，从今天开始她将要迎来一个崭新的人生。” “改成什么？” “段怜儿吧，惹人怜爱的怜。” “好呀，好听多了。” “走吧，别打扰她休息了。” 段淳拉着一群莺莺燕燕出门。 现在他的府上除了小桃，全是犯了事的。 得先想想办法弄掉李蓉蓉通缉犯的身份了。 这事还得去找刑部尚书魏文升，让他将李蓉蓉从通缉榜撤下来。 “段怜儿，段怜儿。公子，谢谢你给我这个名字，我很喜欢。以后，我就叫这个名字了。” 躺在床上的可怜美人儿咬着嘴唇，流下两行泪。 天色大亮，李府的火已经被灭掉。 靠山王匆匆忙忙来到李府查看，却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李道宗已经殒命。” “他怎么死的？” “这里的人咽喉完整，而且在他们的胃里发现了毒药。他们都是先被人杀死，再放火毁尸灭迹。” “查，一定要查清楚。”靠山王觉得事情很不对劲。 越王死在大牢里了，李道宗又被人杀死。 这帮贼人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正在发怒，就有个小太监过来说道：“靠山王，皇上请您入宫。” 第89章 一打瓦岗山 靠山王赶往皇宫。 在半路上遇到了准备早朝的宇文化及和段淳等人。 他看了半天，却没看到人群中的杨玄感。 他查兵饷的事，查到了李道宗。而杨玄感与李道宗关系密切，逃不了关系。 直到他上了金殿，才发现杨玄感早已在金殿之上。 这家伙向来惫懒，今日却来得这么早，定然是因为李道宗的事情，做贼心虚。 靠山王屈身一拜：“臣杨林见驾，愿我主万岁万寿无疆。” 杨广双手放在龙书案上，而后一横袖：“皇叔免礼平身” 当便有侍卫把龙墩抬来，在龙台的头里上首左边放好。 所有大臣都得站着，唯有靠山王能落座。 杨广说：“朕刚收到一份急折子，瓦岗寨的响马已经立起了大魔国，还请皇叔出兵，替朕扫平贼寇！” 杨林早在秦琼离去的第二天，便收到消息了。 不过，他置之不理，一心想要先抓出朝廷的蛀虫，再去平乱。 哪知最大的蛀虫李道宗，被火烧死，线索就此中断了。 杨林扫了一眼杨玄感，心下了然，折子想必就是这个小子递的。 这是想用调虎离山之计，将自己调离京师，让自己不再插手兵饷的事情！ 而自己又不能不去。 杨玄感这一手颇有其父的风范。 杨林无奈，也只好先将兵饷的事先放一边。 他想了一会说：“万岁，我听说瓦岗寨四面坎墙，易守难攻，我想调三路人马前来相助。” 杨广闻言大喜：“皇叔请说。” “第一路，济南府镇台将军唐璧和他手下的将官来护儿，出兵滑州。毕竟这帮响马出在他管辖的地界，他责无旁贷。 第二路，调虎牢关金带总兵、四宝将尚师徒。 第三路，虹霓关总兵、八马将新文礼。 只待这三路人马齐聚滑州，与本王十万大军合兵一处。 到时候，定可一举功成，剿灭响马。 万岁请放宽心！” 杨广听完开怀大笑：“好好，还是皇叔计策高明。来人，准备酒宴，朕要亲自为皇叔送行，预祝朕的靠山王马到功成！” 宇文成都出列道：“皇上，微臣愿随靠山王征讨瓦岗寨。” “不成，朕即将北狩，你要随朕出行，保护朕的安全。” “是，皇上。” 在杨广看来，既然靠山王已经征调了二十几万大军前去，瓦岗还不是手到擒来？ 瓦岗一平，再顺手弄死李渊，这天下就太平了。 靠山王本来听说宇文成都愿意助阵，是挺开心的。 没想到杨广先声夺人，一下就给否决了。 靠山王看向一旁人高马大的段淳说：“本王觉得若是段尚书愿意随军出征，可事半功倍。” 段淳错愕片刻，老子还等着杨玄感造反，在京师力挽狂澜呢。 你给老子拉到瓦岗寨去？ 他面无表情的拒绝：“皇上，微臣是文官，不是武将，怕是帮不了靠山王。” 群臣嘴角抽搐。 段尚书怕是一拳就能把大殿上的柱子轰塌吧。 杨林说：“无妨，段尚书既是文官，定然可以智计百出，不战而屈人之兵。” 杨广听说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瓦岗，心下大喜。 他盖棺定论道：“好好，那就由段尚书充当皇叔的军师，帮皇叔出谋划策。” 段淳只好领旨：“微臣遵旨。” 杨林冲着段淳笑了笑，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 看看你这小子还能藏到几时。 宇文化及拍了拍段淳的肩膀，露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微笑，而后飘然离去。 段淳喊住跟在后面的宇文成都：“成都啊，我有一句话要跟你说，就当报答你当初放过张称金。” 宇文成都嘿嘿笑道：“什么话这么值钱？能让你还的掉这个人情？” “日后若是你前往太原，不要跟一个傻子计较，不要去举什么狮子。你那天下第一的的招牌，该送人就送人。”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是天下第一，谁能比得过我。” 段淳摊了摊手说：“话我已经说完了，至于你听不听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若说宇文成都不听，到时候先是举狮子受了内伤。 之后又与李元霸比试兵器，被李元霸用擂鼓瓮金锤一锤砸成重伤。 导致后来，宇文成都带伤与裴元庆比试，连输了两场。 第三条好汉以下克上，篡了第二条好汉的位置。 否则的话，就算裴元庆能扛住李元霸三锤，他与宇文成都比试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段淳就要回兵部，被杨林老儿叫住。 “段尚书留步。” 段淳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拱手说道：“不知靠山王有何指教？” 靠山王问道：“你好像不屑于同本王一起平叛？” “也不是，只是我今日听说李道宗死了，这兵部全靠下官撑着了。下官随王爷出征，只怕兵部会乱成一团。” “借口罢了。”靠山王掏了掏耳朵，“这样吧！若是你能拿下秦琼，我便万岁请功，放你回长安，如何？说起来，当初还是你建议本王，让秦琼出手办案。结果案还没办成，他倒成了响马。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 段淳笑着摇了摇头，这老小子掌控不了秦琼，倒是怪到自己头上了。 他同杨林告辞道：“既然要出兵，我还得回去收拾一番。” 他得赶紧把该办的事给办了。 “三日后出兵，到时候段大人到城外找本王。” “知道了，老王爷。” 各道圣旨快马加鞭传下去之后，不日便到达三位将军手里。 虹霓关内。 新文礼接到圣旨，便要点齐人马出发。 “夫君，一路小心。” 新文礼对面的东方玉梅，身穿百褶孔雀裙，满头珠翠，灯光之下，更加娇媚。 新文礼看她一副水性杨花的模样，便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贱人，我回来之前不准出府，乖乖等在这里，听到没有？” 东方玉梅捂着脸，泪珠在眼眶内打转。 新文礼抓起她的头发，贴脸问道：“我问你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 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若是段淳在此，必定得好好抚慰一番。 第90章 设局 虎牢关总兵尚师徒人称四宝将。 他头戴缝有夜明珠的夜明盔，珠光耀眼。 身披铠甲七翎甲，枪扎不进、刀砍不透。 胯下一匹宝马名唤呼雷豹，吼叫起来声如虎吟，万马皆惊。 掌中一条重一百二十斤的吸水提炉枪，枪上有环，用链子挂上一个香炉形的铜陀子，能打出老远去。 尚师徒接了圣旨，告别老娘、妻儿，点齐五万人马出了虎牢关，直奔滑州而去。 再说山东镇台将军唐璧一接圣旨就心神不宁。 他找来铁枪将来护儿。 来护儿身为山东兵马监军使，皇上钦点让他随军出征。 善使一柄二百八十斤重的镔铁虎头枪，胯下骑出青马。 他双臂有千钧之力，跻身为四猛之末。 四猛头一猛罗士信，被称为今世孟贲，乃是瓦岗五虎王君可的表弟，是唯一能与李元霸在力气上相较高下的人物。 第二猛就是上一集的新文礼，横推八马倒，倒拽九牛回。 用的便是四棱铁方槊，练的就是与段淳相同的三十六路夺命槊。 第三猛乃是秦琼的干儿子，金锤小太保秦用，使一对八棱紫金锤，座下一匹挠头狮子黑。 唐璧说：“来将军，瓦岗寨毕竟人才济济，不提秦琼，光是五虎上将就极难对付。此行是吉是凶啊？” 来护儿将镔铁枪往地上一砸，石头地板裂成好几块。 他轻蔑一笑：“将军莫慌，到时候一切交给我便是。” 唐璧听完大喜：“好好，你若出手，我无忧矣。” 来护儿如此勇猛，难怪老杨林非得找他出征不可。 三路大军出发。 京师里。 段淳穿着一身便装，就要出府。 今日杨广在福寿宫膳赐下了酒宴，文武百官尽皆到场替杨林、段淳二人送行。 段淳看向一旁安安静静、冷冷清清的段怜儿。 她身上仿佛有一股融不进这俗世的淡雅，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段淳说：“这两日教了你槊法，今后段府的护卫就教给你了。” “是，公子。” 段淳点点头没再多言，出门坐上马车进宫。 这段怜儿自从醒了之后，便一直是这样。 她只有面对红拂女的时候，才会耳根微红，脸上带些羞涩之意。 每次都搅得红拂女感觉怪怪的。 今日段淳还在谋划一事，那就是撤掉李蓉蓉的通缉令。 这事只有魏文升能办成。 晚上的送行宴就是一个机会。 段淳并没有马上进宫，而是去了一趟万花楼。 他早就打听到魏文升的儿子魏孝则，今夜会在万花楼宴请一些军中好友。 这魏孝则岁数倒是不大，翩翩公子哥的打扮。 笑起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他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说道：“只恨我身不由己，不然定要同各位一般驰骋沙场，岂不快哉？” “魏兄乃是国之栋梁，文能安邦，一样是为国效力。” 魏孝则听完这句，有些飘飘然，他正要谦虚一番，不料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呵，我看就是个伪君子，真想上阵杀敌，参军入伍便是，说些没用的屁话。” 那人穿着一身左卫府的官服。 正是谢宣派来配合段淳捣乱的人。 魏孝则眼睛眯了起来，还不见有什么动作。 他身边的军士们倒是一个个站起身来，他们脾气火爆，哪里受得了这阴阳怪气。 那左卫府护卫见众人站起来，气势也不弱：“怎么？不服？不服也得给老子憋着。”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可杀过一名贼人？” 左卫府护卫说：“我是没杀过，但这还不是因为要在城里保护这种废物！” 魏孝则还没怎么着，那些军士已经冲了出来。 万花楼乱作一团。 那万花楼的掌柜只能自认倒霉，这三不五时的来我店里头打架算是怎么回事？ 而且又是这些左卫府的人挑起的。 魏孝则那边有十几个人，人数众多，而左卫府的护卫只有四五个，战斗一边倒的态势。 魏孝则在一旁看着戏，依旧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他笑着摇摇头。 往日里斗殴的事并不少见。 这京师里就没有他父亲摆不平的事。 况且只是打几个胡言乱语的护卫罢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楼下竟然又冲上来十几个左卫府护卫。 这下局势更乱了，他见军中好友被压着打，也不得不出手相助。 他拔出一个护卫的佩刀，举刀一刺，便要将人击退。 那名护卫确实是被击退了，不过他一闪身，那把刀就直刺护卫身后之人。 魏孝则收刀不住。 不过他看着那人人高马大，健壮无比，定是个练武之人，这才稍稍宽心。 果然，那个壮得跟石头一般的人物，仅用两根手指就将刀夹住。 魏孝则还来不及道歉，就听那人大声喊道：“大胆刺客，竟敢公然行刺当朝兵部尚书！” 众人全部停下手，他们刚刚都没有注意到躲在后面的段淳。 也就在这时，谢宣带人及时赶到：“敢在京师里闹事，统统抓起来。” 当然，他抓的只是魏孝则那帮人。 魏孝则手中的刀被夺下，双手被缚在背后。 谢宣对段淳说道：“想不到段大人也在此处，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此人欲要行刺本官，谢将军万万不可轻饶。” 魏孝则已经吓得无法再保持仪态了：“你陷害我！我父亲是吏部尚书！” 连万花楼的掌柜都有些不解，他清楚的记得谢宣与段淳也交过手。 段淳笑了笑，来到他的跟前，一把扯下他腰间的玉佩。 “众目睽睽之下，你说本官陷害你？一会福寿宫的送行宴上，本官要亲口向皇上要一个公道。我倒要看看魏文升保不保得住你！” 魏孝则现在终于害怕了，这事若是私底下解决，他父亲或许会悄无声息的帮他解决。 但是若是被捅到皇上面前，只怕难以善了。 他双腿打颤，几乎要站立不住。 谢宣可不管魏孝则平时如何风度翩翩，落在自己手里，便少不了一通折磨。 他连宇文化及都不给面子，更别说一个区区的魏文升了。 他挥了挥手。“把人带走。” 段淳拍了拍衣袖同谢宣说：“辛苦谢将军了。” “职责所在。” “今夜，我将万花楼包下来，犒劳弟兄们。” “多谢段大人。” 二人相视而笑，弹冠相庆。 赫然是狼狈为奸。 第91章 雍容华贵李蓉蓉 今夜的皇宫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杨广说是给杨林送行。 不过一会便回了后宫，只因杨林看到他在宴会上左拥右抱，便会再三谏言。 杨广觉得无趣，又对靠山王无可奈何，只好躲着他。 段淳的座位还在魏文升的前边。 他按照位次入座，正好对上微笑着的魏文升。 段淳问：“有什么事值得魏大人这么高兴？” 魏文升说：“你我虽同朝为官，但是平时交流不多。今日定要好好熟络熟络。” 他与段淳明面上都是听命于宇文化及，但是宇文化及从来没有将他们二人召集到一起过。 故而有些生疏。 段淳呵了一声：“熟络？就如同魏大人与郕国公一般？” 听到郕国公三个字，魏文升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凝滞。 他问道：“段大人这是何意？” 段淳说：“我听说魏文升本要同郕国公结为亲家，难道你们两家还不够熟络嘛？” 魏文升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略有不悦道：“什么郕国公，不过是逆贼一名而已。如何配得上与我成为亲家？” 再说皇上已经看上了李蓉蓉，他哪还敢让他儿子继续追求李蓉蓉。 段淳看他不高兴的模样，便觉得好笑。 此一时彼一时，这老小子也是个势利眼。 段淳靠在椅子上说：“好歹相识一场，没想到魏大人如此无情。我听说李蓉蓉的通缉令还在榜上，魏大人就没想过替她撤掉？” 魏文升说：“我向来秉公执法，岂能因私废公？” 段淳点点头：“这一点上，我与魏大人一样。方才我进宫的路上，遇上了一伙贼人，竟然想要行刺本官。好在左卫府的护卫刚好路过，将本官救下。那贼人可就不走运，当场拿下。” 说完，他晃了晃手中的玉佩。 魏文升眼睛眯了起来。 “你把我儿怎么样了？” “当场拿下，你没听到吗？” “我儿为何行刺你？” “兴许是嫉妒我年少有为吧。” 魏文升不怒反笑：“行刺朝廷命官可是大罪，大人不如将人交给我刑部审问。” 段淳说：“这我可帮不了你，方才我已经说了与大人一样不会因公废私。官员之子应交予大理寺审理。我看大人喝完这顿酒，早些回去为令郎准备后事吧。” 魏文升脸上阴晴不定：“段大人这是非要同我过意不去？我何时得罪过大人，要让大人设局陷害犬子？” 段淳说：“我本人喜欢秉公办理，却不喜欢别人秉公办理。大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魏文升朝段淳靠近了一些：“李蓉蓉与你是何关系？值得大人如此大费周章？” 段淳笑了笑说：“不该问的别问。” “你...” 魏文升吹胡子瞪眼。 过了许久，他才说道：“明日我便将李蓉蓉的通缉令撤下。” 段淳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有劳魏大人了，令郎与我之间只是一场误会。既然是误会，等会我会亲自跑一趟，将误会解除。” 魏文升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安。 段淳这个人心机深沉，十分难以对付。 他怕自己不同意，还设计陷害孝则，两手准备两手都不落空。 魏文升开口说：“段大人，你我同为宇文丞相效力，以后有事还是先通气才好。” 段淳说：“魏大人何出此言？方才通过气了，你不是秉公执法吗？再说我们是为皇上办事，为大隋办事，还请大人慎言。” 你老小子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油盐不进嘛！ 只要涉及到你儿子，你二话不说就把通缉令撤了。 魏文升被段淳气得背过头去，今日宴会他不再出一言。 段淳心情大好，不由放眼朝四周看去。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南阳躲在角落里对自己挤眉弄眼。 这副模样与她的气质十分不符合啊。 还真别说，许久不见，他有些想念这个高挑冷冽的女人了。 但是他不明白南阳挤眉弄眼的意思。 难道是邀请我今夜入宫？那岂不是找死？还是算了，我还想多活几日。 段淳朝着南阳举了举酒杯，一饮而尽。 我对你的思念全在酒里了。 南阳也举了一下酒杯，不过她没有喝。 这杯酒先欠着，过几日再喝。 明日就要出征，杨林并没有贪杯，早早就散去了宴席。 段淳起身回府。 今日府中的气氛有些怪异。 除了李蓉蓉的房间是亮着的，其他屋子黑漆漆一片。 段淳推门而入。 只见李蓉蓉浓妆艳抹，一身华服，更显雍容华贵。 俊丽的脸庞犹如昙花般皎洁饱满，光彩夺目。 这才是郕国公的掌上明珠，让杨广为之倾倒的女人啊。 李蓉蓉笑不露齿的看向段淳，轻声问道：“段郎可愿听小女子抚琴一曲？” “你都没问我事情办成了没有，就要为我抚琴？” 李蓉蓉对段淳有一种莫名的信心：“这世上就没有段郎办不成的事。” 段淳来到她的身前，轻抚着她的后背：“你这是要将我捧杀了呀。虽然目前为止事情都办成了，不过我只是个人，不是神仙，总有办不成的事情。” 李蓉蓉豆大的眼泪瞬间掉落。 通缉令真的撤了。 她以后又能以这个样子示人了。 之前，段淳为了不让她引人注意，让她不要上妆。 可是女人哪有不爱美的。 李蓉蓉也想让段郎尝一尝上完妆后的自己。 她坐在段淳身旁，琴声悠悠响起，如泣如诉。 段淳看着她的侧脸，她脸上的毫毛透着光，清晰可见。 她这番打扮特别有滋味。 段淳食指食指大动。 这才是名满京师的李蓉蓉。 就是因为她，差点让郕国公府的门槛，被无数上门求亲的俊杰给踩烂了。 “你弹错音了。” “没有。” “我不管，我就是要罚你。” “坏人，你愿意怎么罚就怎么罚。” 段淳的大手伸进华服之中，李蓉蓉仰头张开双唇相迎。 只剩满屋春色，哪还有什么琴音。 第92章 出征 次日。 李蓉蓉悠悠醒转。 昨夜李蓉蓉虽然久违了段淳。 不过不到半个时辰，李蓉蓉便跪地求饶。 段淳摸着她的头，又过了两刻钟，段淳才放过她。 这是她与段淳同房的时候，难得的早睡早起。 段淳环抱着李蓉蓉，见她眼皮在动，手开始有些不规矩。 李蓉蓉知道他早就醒了，但是怕吵醒自己，所以一直没有动。 她低声说道：“段郎，我知道出什么事都能办成。你说你会杀了杨广，我无条件相信，以后我再也不会去刺杀杨广了。” 段淳微微一笑。 原本的历史里，李蓉蓉之所以会刺杀杨广，是因为无助，没有人会帮她。 现在不一样了，段淳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能让她放心的男人。 在李蓉蓉看来，段淳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的骨子里很尊重女人。 李蓉蓉享受着甜蜜的早晨时光。 段淳大煞风景道：“我怎么感觉水袋比以前更饱满了，你是不是偷偷往里面灌水了。” 以前，他这么一握是刚刚好的。 现在已经有点拿捏不住了。 “胡说，怎么往里面灌水呀？” “你没听说过爱情的滋润吗？” “那不是滋润的内心嘛！哪有往水袋里滋润的？啊...我在说什么啊！都怪你...羞死了。” 李蓉蓉狠狠的在段淳手臂上咬了一口。 段淳无所谓她怎么咬：“这一次出去我也不知道要多久。少则一个多月，多则半年。你身为府里的账房先生，这银子往来的事情，若是有什么难处，便去找大嫂和紫嫣商量。” “知道了。”李蓉蓉乖巧的点点头，“李道宗已死，之前借的银子如何处理？” “还给他们，这事交给李秀宁去处理。”段淳解释道：“大嫂是他们的族人，只怕我这一走，他们会倚老卖老欺上门来。为了这么点银子不值得。 再说段怜儿还在府上，若是被他们过来闹事的人撞见，只怕又要节外生枝。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就不必搞得如此麻烦。” 要说这十几万两银子其实也挺多的，要不然李道宗也不会铤而走险，贪墨这些银子。 但是对段淳来说，这些银子不多。 张称金那边没过多久便赚足了这个数。 若不是段淳派张称金去查宇文士及，段淳也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利润。 所以也不能怪李道宗鼠目寸光，实在是他们对新兴的漕运了解不多。 “既然已经醒了，不如做一下晨运。” “什么是晨运？” “早晨起来怀个孕。” “不行不行，我已经受不住了。你去找紫嫣姐姐吧！” 段淳见到她慌乱的眼神，胡乱的捏了两下大水袋。 李蓉蓉服侍他更衣：“一定要平安归来呀。” “嗯。” 段淳出了屋子，外面早有人等候。 大嫂让段怜儿帮他拿来一身甲胄：“这是老爷以前留下的甲胄，放了许多年了，一直没有人穿过。你要出征了，便穿上它吧？还有这柄长刀，也是老爷子用过的长柄环首刀，你也一并带上吧。” 段怜儿不仅拿来了甲胄和环首刀，还将长槊也拿了出来。 那柄长刀长五尺，重80斤。 这点重量对段淳来说并不算什么，不过他又不会用刀，拿着没有什么用。 段淳摇了摇头：“我是文官，又不上阵冲杀。甲胄和兵器都免了。” 说完他便与众女依依惜别。 不过，最后也只有张紫嫣拥抱了一下。 红拂女露出两颗虎牙吓唬段淳，你敢过来阉了你。 大嫂则是抹不开面子，这么多人看着呢，怎么能如此？ 段淳才出了府门，便遇到李秀宁和长孙无垢。 李秀宁递给他一个护身符：“这是我从庙里求来的护身符，你带在身上，能保佑你。” “有心了。” 长孙无垢取笑道：“岂止有心了，大姐连续去了三天了，今天天没亮就拉着我去庙里。说是要第一个求得的护身符才最灵验。” 自从李秀宁发现斗不过段府这几个小娘子之后，她每每来段府都要带上长孙无垢替她撑腰。 “长孙姑娘，你也辛苦了。” 李秀宁掐了一下段淳的腰间肉：“无垢都已经成亲了，怎么还能叫姑娘。你该叫她李二夫人。” 那太刺激了，我受不了。 段淳笑着点点头，上了马车离去。 可惜昨夜见了一眼南阳公主，众目睽睽之下，也没能说上一两句情话。 段淳到了军营，与杨林见过礼。 “老王爷，此行路途遥远，我们这第一站在哪里歇息？” 杨林冷哼了一声，还没有出征便想着休息。 不过他也没有隐瞒：“此行本王要先往潼关，带上潼关守将魏文通。” 花刀大将魏文通，他外形酷似关羽，又用大刀作为兵器，人称赛关爷。 实力不容小觑。 段淳说：“王爷何不一起上马车，多少免去些奔波之苦。” 武将骑马，文官坐马车，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是娘们坐的。本王岂能坐马车出征？” 说完他便骑着马来到大军前。 “时辰已到，大军开拔。” 杨林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中军的那辆马车，满脸不屑。 “还真是不中用，随军出行居然不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 “真是够傻叉的，有舒服的马车不坐，居然骑马，脑子坏掉了。” 段淳对着马车外的杨林骂骂咧咧。 杨林虽然是武将，却也是王爷，坐马车没什么不合适的。 可杨林一生倔强，绝不会做这种事。 段淳也只能小声哔哔，现在他还不能拿杨林怎么样。 他坐在马车里看着自己写的金瓶梅，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突然他的马车外，有一道声音响起：“这是公主令牌，我要见兵部尚书。” 马车外的士兵见有令牌，哪里敢拦，让士兵上了马车。 段淳还想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就有一个士兵掀起车帘进了马车。 这名士兵长得非常的高挑，身子异常的单薄，而且身上还有一股女子的清香。 第93章 无所谓，段淳会出手 段淳见到来人的时候，人都麻了。 这个一贫如洗的家伙，女扮男装真的很合适。 他终于知道昨天那个举杯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了。 你他娘的昨天开的那一枪，要打中今天的我是吧？ 不等段淳先开口。 南阳公主率先发难：“好啊，大军出征。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看书。” 她一把将段淳手中的书抢走，才刚看了两眼就面红耳赤。 只见书上写着：妇人良久暖了一注子酒来，到房里，一只手拿着注子，一只手便去武松肩上只一捏，说道：“叔叔只穿这些衣裳，不寒冷么？” 下面更有：自呷了一口，剩下半盏酒，看着武松道：“你若有心，吃我这半盏儿残酒。” 此时此刻，南阳只想要一双没有看过书的眼睛。 可是，不看又心里痒痒的。 她干脆将书一合，放入怀里。 段淳看着她问道：“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怕你路上无聊，陪你一起出征啊。” “不是，我是问你把我的书藏在怀里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他费了好些心思，熬了多少夜才写出来的。 就怕漫漫旅途无聊，才放在身上带出来的。 南阳公主哦了一声：“这个啊，这本书不就是讲潘金莲的吗？你上次只讲了一点点。我拿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说了一半，她终于反应过来：“你个负心汉，竟然不关心我为何在此，就关心你的破书！” “对呀，你怎么来这了？” “我偷偷跑出来的。这一两个月来，你总不来看我，只好我来见你了。” “你偷跑出来，就不怕将来皇上责怪？”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哪管得了那么多。” 段淳面露痛苦之色：“实不相瞒，非我不愿去看你。实在是皇后棒打鸳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听说过梁祝的故事吧！” “这个我听过！！” 段淳以前讲过的故事，南阳公主都没有听过。 今天难得听过一个，不免高兴起来。 段淳说：“正是：媒妁之言父母命，棒打鸳鸯俩西东。 笑问世间情何物，生死相许无所恨。” 南阳公主说道：“等会，我们不是潘金莲和西门庆吗？怎么变成梁祝了！” “宇文士及已死，现在这是一个好姑婿斗恶岳母的故事！” 南阳拍手道：“好，斗得好。段郎，这次咱们能赢吗？不会最后也化蝶了吧！” “赢，我们一定能赢。不过，你能不能先回宫。等我凯旋归来，就求皇上赐婚。宇文丞相也说过愿意从中出力。” “我才不回去。再说宇文化及刚死了弟弟，他能有这么好心？” “你是不知道，他还以为我段淳是个花心大萝卜。他觉得将你嫁给我是对你的一种折磨。” 段淳尴尬的笑了两声，发现南阳公主一脸迷惑。 南阳问：“你难道不是吗？我听皇后说，你金屋藏娇，光是红颜知己就有三四个！” “南阳，你有所不知。我这是在练习，为以后与你相处练习！你想两个人相处难免磕磕碰碰，我同别人先练习个两年半，再与你相处就不会有磕绊的事情发生了。” 南阳公主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段郎，你实在对我太好了。” 她一下子就扑到段淳身上。 人都说凶大无脑，这凶不大的也无脑啊。 段淳感受着她空空如也的身前，不由得对未来的孩子担忧。 连粮仓都没有，以后他儿子不得营养不良。 不过段淳看向她那双大长腿，便觉得贫瘠也不成缺点了。 这双腿我能玩一年。 段淳吸溜了一下口水。 南阳这身材，看得他一阵火热。 段淳低头碰上南阳的双唇，肆意搅动这小樱桃。 若不是现在是在马车上，他非得冲破世俗的牢笼。 马车里一阵香气溢出。 直到过了许久，段淳才抬起头来。 南阳娇羞的拨了拨脸上的头发。 “讨厌，靠山王就在外面，让他看到了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段淳玩味道：“你知道靠山王就在外面，还敢跑进来找我。” “我可不想走着去滑州，当然要坐在马车上。”南阳靠在段淳的肩膀上说，“前几日，我去求过皇叔公，让他去向皇上说，将我许配给你。” “靠山王肯定不愿意。” 南阳忽然坐起身来说：“是啊，他是最疼我的了，我开口求他都没有用！他说你不中用，说你白长了一副能征善战的模样，却是个银枪蜡烛头。” 段淳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知道不解释肯定不行了。 他说：“老王爷要让我做他的义子，可是你想，我做了他的义子。你就得叫我叔叔，到时候我还怎么娶你？这不是差了辈分嘛！为了你，我想都不想，就给拒绝了。” “我当然知道，你都不必和我多说！” 作为自我攻略第一人，南阳早就替段淳想好了借口。 南阳双眼冒着金光说：“当初在越王府的时候，你谋划了一切，仿佛什么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只是将宇文士及叫到后院，然后他就死了。再加上小春只是放了一把火，事后都没有人怀疑到我身上。 后来，我还听说你在前院抓住了刺客，保护了父皇。 你知道父皇对我很好，你身为文官却能挺身而出保护他，也是因为我。” 段淳倒是没有想到南阳这么能脑补。 嘴里只能说着是啊，是啊。 南阳接着说：“要是让靠山王知道了我在这，他也知道我是来找你的，不会怎么样的。最多就是把我带在身边，不让我见你。段郎，你何不再次出手，让靠山王对你刮目相看！” 段淳嘴角抽了一下，此次出征他就没想着出手，也根本不想出手。 他想要的结果就是靠山王兵败瓦岗山，而后杨玄感在长安起兵造反。 如果靠山王赢了，杨玄感绝对没有这个胆量。 段淳宽慰道：“无所谓，我会出手。” 南阳趴在段淳的大腿上说：“你真好，段郎。” 这一路上二人同吃同住，倒也为段淳无聊的军旅生活，增添了一丝乐趣。 过了两日，大军抵达潼关，魏文通盛情款待。 而此时的段淳只想着另一件事。 第94章 把你吃了 魏文通与魏文升两兄弟长得十分相像。 不过，二人之间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魏文升有什么都藏在肚子里，喜怒不形于色。 而魏文通则刚好相反，一喜一怒全在脸上。 魏文通对靠山王和段淳抱拳行礼。 段淳乐呵呵笑道：“说来也巧，前两日皇上办的送行宴上，我与令兄相邻而坐。今日又与将军同桌共饮，你我二人实属有缘。” 杨林冷哼了一声说：“文通啊，你是武将，不必同文官走得过近。” 他对段淳的嫌弃，就写在脸上。 段淳倒是无所谓。 魏文通的笑容却僵在脸上。 之前杨林从山东路过潼关的时候，杨林说以后他的爵位要传给秦琼，让魏文通与秦琼多熟络熟络。 结果，没过几日，秦琼与上官狄二人就盗了杨林的令箭，骗过魏文通逃出潼关。 等到魏文通收到杨林的传令，要他拦截秦琼二人，为时已晚了。 魏文通想要追，哪里还追得上。 这靠山王看人的眼光也不行啊。 早知如此，当初魏文通还不如学他哥投靠宇文化及，说不定自己现在也是个尚书了。 段淳说：“靠山王此言差矣。当初我也是个武将，多亏了皇上皇恩浩荡，任人唯贤，我侥幸转成了文官。” 魏文通眼睛一亮，不过有靠山王在旁，他不敢接话，只能默默点点头。 他对杨林说：“王爷，酒宴已经备好，就为了给您接风。” 杨林大喜，他就好这口：“好，酒宴摆下。” 三人入座。 魏文通正要叫上歌舞，让美人相陪。 杨林摆了摆手说：“美人就不必了。段尚书不喜欢美人。” 这几日，他看到段淳整日与一个兵士勾搭在一起，还以为段淳喜欢的是兔子爷。 段淳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 不过，他也不能说破，这一说破，南阳公主就得暴露出来。 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还想同南阳耳鬓厮磨一番呢。 魏文通虎躯一震，菊花一紧。 不过出于客气，他用我也懂得的表情，看向段淳。 段淳无奈的摇摇头，他问：“魏帅可曾听过瓦岗寨？” “略有耳闻。” 段淳又问：“瓦岗寨可是义军？” 魏文通看着杨林眯起的双眼，捉摸不透。 毕竟，那里面还有杨林的义子。 是不是义军，关系极大。 若是义军当以招安为主，若不是义军应以剿灭为主。 魏文通不敢乱回答，只好说：“末将不知。” 杨林问：“胡说八道。瓦岗寨离你不远，你如何不知？” 魏文通说：“老王爷，末将确实不知。外面人人都说瓦岗寨是义军，但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流言不能听信。所以这事我还没有结论。” 杨林不气反笑：“本王常说，当官说话，就得跟魏文通你学。你这话说的，不靠南也不站北。” 魏文通心里苦涩，我若是会当官，怎么会现在还是个小小的潼关大帅？ 段淳解围道：“此次魏帅同王爷出征，正好可以亲眼见见。” 杨林也不多怪罪，他心情不美，只觉得这世间除了宇文成都，再无能让他看得上眼的了。 魏文通的地位随着秦琼的离去，也在下降。 杨林心里略堵，不免多喝了几杯，不知不觉酒已过量，魏文通便命人伺候他安歇睡觉。 魏文通见天色尚早，又让人另外准备了一桌酒菜，款待段淳。 段淳本来是急着过河去见见张称金和雄阔海，他们就在河对岸的风陵渡口。 不过，他见魏文通盛情难却，也不好拒绝，干脆将南阳请过来一同吃饭。 他向魏文通介绍说：“魏帅有话尽管说，这位是自己人。” 他摸了摸南阳的头，面露爱意。 这么些天，南阳跟着他奔波，吃了不少苦头，却一句怨言都没有。 但是段淳也不能因此就习以为常，怎么也得给南阳公主安排一顿好的。 他给南阳撕了个鸡腿。 南阳平时看不上的东西，现在吃得津津有味。 魏文通对段淳扬了扬眉说：“明白明白，我都明白。段尚书，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段淳瞥了他一眼，他不说段淳都知道他想拜托什么事。 段淳问：“想入京做官了？” “尚书大人果然聪明过人，一眼便看穿了我的想法。” “你怎么不去同魏文升说？” 魏文通回答说：“实不相瞒，我乃庶出，平日与家兄关系并不和睦。他在京中做官，从来就没想过我。 我虽然是个潼关大帅，却是有名无实。若是有机会还请段大人多提拔提拔，我要是能高升，一定忘不了将军的好处。” 潼关虽然是咽喉要路，权柄不小，职责也大。 但是，魏文通一介武夫，根本不懂得经营，每年就光靠拿着的这点俸禄，自然养不了家中数十口人。 不然的话，就光凭这对岸风陵渡口的漕运，能让他捞上一笔，他都舍不得这潼关。 段淳喝了口酒：“你是魏府中的二郎，我也是二郎。你我有缘，能帮你的我一定帮。若是有朝一日，我向皇上请命，让魏帅接替令兄的刑部尚书，不知魏帅是敢还是不敢？” 魏文通没想到段淳这么好说话：“不敢的是小狗！若是真有此等好事，以后段大人说什么，末将就做什么，绝无二心。” 他一心想着升官发财，哪还管得上哪个与他有嫌隙的兄长。 魏文通也不知道段淳肚子里的坏水，只是在段淳面前千恩万谢，一个劲地拍马逢迎。 恨不得肝脑涂地，现在就给段淳纳投名状，表示忠心。 段淳的想法很简单。 一来，潼关太过重要，日后可以让段大郎把守这里。 这样一来，潼关和风陵渡口尽在掌握之中。 漕运的财源上，还能翻上一倍。 而且日后，李渊若是造反，自己还能凭借此关口与他周旋一二。 二来，他想把控六部，魏文通是最适合替代魏文升的。 如果魏文升倒台，魏阀势力必然会全力支持魏文通，如此一来这阻力就相当小了！ 二人细聊了许久，魏文通才告辞离去。 段淳看着一旁吃得饱饱的南阳公主，不由有些惋惜。 要不是今晚要过河见张称金，我就把你吃了。 第95章 小桔子 南阳公主还不知道自己在变成女人的关口，走了一遭。 她透着愚蠢的清澈大眼睛看着段淳说：“这个什么花刀大帅，眼神怎么怪怪的？要是在宫中，我早就让人把他拖出去打板子了！” 段淳笑着说：“你这身打扮，这几天，谁见我们俩都是这副表情，没什么好奇怪的。” 南阳将这个抛之脑后，她眨着眼睛羞涩道：“段郎，现在好不容易有床了，让我服侍你洗漱睡觉吧！” “你会服侍吗？怕不是要我服侍你。” “人家可以学嘛。” “今夜不行，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 南阳攀上他的胳膊说：“我同你一起去。” 段淳摇摇头：“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他要去见的是他的小舅子，带上她不方便。 南阳乖巧的松开段淳：“好吧。” 段淳没有耽搁，拿着魏文通给他的令牌出了潼关，来到渡口。 早有船渡船等在这里。 为了不引起潼关方向的注意，段淳没有让他们过来，而是自己渡河。 段淳上了渡船。 这里的河面非常的宽阔，近前的水打着旋向前窜。 过了这段河道向下游，河道愈发展宽。 这便是黄河最大的渡口，风陵渡。 张称金派来的船夫兴许是走惯了夜路，竟然丝毫不差的将渡船停靠在渡口上。 岸边站着两名汉子，正是张称金和雄阔海。 “姐夫。”张称金激动的叫了一声。 自从上次进京将李道宗的银子运到这里之后，他便再没有见过段淳。 段淳手里拿着两个酒坛子，递给他们两个。 “辛苦了。这两坛酒是前两日杨广在福寿宫，摆下酒宴的御酒。我带来给你们尝尝。” “多谢。”雄阔海毫不客气的接过去，拍开封泥就喝了起来。 张称金则是抱着酒，动都不动。 既然是御酒，必定是好酒，那就应该留着慢慢喝，怎么能像老海这样牛饮。 “我姐姐如何了？” “最近吃胖了一些，气色好多了。现在后院大大小小事务，都交由她处理了，是个贤内助。” 珠圆玉润的张紫嫣比起以前更有魅力。 十八般武艺弄得段淳快要升仙了。 不过论花样，红拂女不落下方。 她生得娇小，骨骼十分柔软，能解锁十分多的知识。 张称金点点头说：“那便好。” 段淳问道：“金堤关那边如何了？” “如今我们在这渡口经营，这渭河、黄河各个渡口都有我们的兄弟，人数不下万人。顺流直下回到金堤关倒是十分方便，关内一直有兄弟们把守着，不会出问题。” 瓦岗寨异军突起，大隋将目光都盯向那里。 南阳关、金堤关和凤鸣关倒是没有急着讨伐。 由此，金堤关一直很安稳。 段淳指了指潼关：“这座关隘对我们来说十分重要。这次去完瓦岗回来，我要把他拿下来。 到时候段大郎会被任命为守将，不过他的武艺对付一般的蟊贼还算凑合，遇到高手绝守不住。我想老海到时候帮帮他。” 雄阔海点点头：“你对我有赠药之恩，我定会竭心尽力。” “很好，往后若是还有牛黄丹，我还会继续对你提供。” “说起来，你这牛黄丹还真是够神奇的。吃了你这牛黄丹，我感觉我的力气每天都有增长，似乎打破了一种束缚。” 段淳愣了一下，他倒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那段怜儿也没有说过这种变化。 难道是雄阔海身为十六杰之一，与众不同？ 不过此事可以先放一旁，以后慢慢研究。 张称金骂骂咧咧道：“这家伙本来就有二虎之力，现在更不得了了。都能下河，与涛涛河水较劲一番了。” 段淳倒是想要给张称金提供牛黄丹，不过被张称金拒绝了。 他自知天赋不如雄阔海和姐夫，如果要达到他们的程度，需要消耗很多丹药。 所以他自己放弃了。 他的天赋在领兵作战上。 段淳点点头，对于老海能打破瓶颈自然是高兴的。 他对雄阔海说：“我这次来，是听说老海与伍云召、伍天锡有旧，将来若是起事，我想让你联系他们加入我们。” “他们如今都在凤鸣关，我会负责联系他们，不过他们愿不愿意加入，我不敢保证。” 段淳磨搓着手指说：“伍建章被当殿挖眼拔舌，伍云召恨杨广入骨，没有理由不反。我们势力越大，他就越会投靠我们。此事倒是不急，等我们拿下潼关再说。” 张称金问：“那急的是什么？” 他知道若是没有急事，段淳也不会连夜跑这一趟。 段淳说：“工部尚书宇文恺正在建造东都洛阳，我要你想尽一切办法收买他。” “区区一个宇文恺有这么重要？” “很重要。” 宇文恺是个天才。 建筑天才。 他开凿广通渠，将渭水导入黄河之中，大开漕运。 之后他又修建梁公堰，把一部分黄河水引入通济渠。 如不是他，这漕运也不会这么火热。 不仅如此，他还主持修建了隋朝的宗庙、离宫仁寿宫、隋文帝和独孤皇后的陵墓，以及观风行殿、显仁宫、隋长城等。 现在更是应杨广之名修建东都洛阳。 毫无疑问，光看姓氏就知道宇文恺是宇文化及的人。 想要收买他可不容易。 段淳如同一个渔夫，在不停的编织着一张大网。 将庙堂之人一网打尽。 至少那些大鱼钻不出网洞去。 “放心姐夫，这事我会想办法。” 段淳又与二人说了许多，一直到天色微亮才重新回到潼关。 有令牌在身，他出入自由，无人敢拦。 他回到房中，发现南阳公主正四仰八叉的睡在他的床上。 春光若隐若现，看得段淳心里直痒痒的。 他侧身靠近南阳，手臂穿过她的颈下，另一只手帮她擦掉嘴角的口水。 南阳一翻身，将右脚架在段淳身上，她的脸在他的臂弯里蹭了蹭。 段淳摸着小桔子，迷迷糊糊睡去。 第96章 谁敢一战! 天亮后，十万大军起程，浩浩荡荡朝滑州而去。 非止一日，来到滑州。 杨林传下命令，暂时安下了浮营。 唐璧三人早就来到了瓦岗。 杨林一到，三将来拜。 尚师徒率先说道：“老王爷，你可算来了。这几日瓦岗寨屡屡派人挑战，我等不敢擅作主张，一直高挂免战牌。只等您老人家到了，调兵遣将，才敢出战。” 杨林存心要让段淳出丑，特意说：“这是朝廷的兵部尚书段大人，自幼熟读兵书，还是个武举人，不如先问问他的意见。” 三将一开始都将注意力放在杨林身上，都没有将人高马大的段淳放在心上。 没想到人家是兵部尚书！ 段淳心里冷笑，在第三集的时候，老子就已经获得兵法韬略大成了。 还能在这瓦岗寨出丑？ 话虽如此，他还是谦虚了一番：“王爷乃是三军主帅，我作为监军，不好喧宾夺主。” “只怕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只怕我说出来了，老王爷因看不起我，而不用我计，反而误了大事！” “你只管说。” “好！要我说瓦岗寨易守难攻，不可强攻。可命唐将军从正东、新总兵从正南、尚总兵从正西，三个方向围困瓦岗山。 瓦岗响马刚刚起兵，士气不高，只消每日叫阵，杀上几人，贼人不攻自破。如此轻取瓦岗，我等也可凯旋回师。” 杨林果然一句都不想听。 他哼了一声：“剿灭叛军，自当尽全力。你留了个正北方向，让他们退走。过不了几日，他们又重新聚在一起，剿了也是白剿。若是放走了他们，天下群寇有样学样，一个个起兵造反，那还了得。” 老王爷，起兵造反是皇帝当得不行，你还是把杨广换了比较靠谱。 段淳摊了摊手，孙子兵法有云，围师必阙。 说的就是城墙有四个方向，围住三个，留下其中一个给敌人逃命。 你老杨林仗着兵力比别人多了数倍，就想全歼敌军。 岂不知，哀兵必胜，你这么做，反而会让瓦岗寨变成铁桶一块！ 你这个老杨林连这个都不听，你就等着被各个击破吧。 杨林亲自坐镇正北方向。 其他三路人马照旧。 将整座瓦岗山围了个水泄不通。 三员虎将互相看了一眼，也不敢多言。 老王爷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不过他们心里却是更认同段淳的说法，毕竟此次出兵的任务是拿下瓦岗寨，而不是对瓦岗寨赶尽杀绝。 老王爷这么做，就算能赢，自己这方也难免损兵折将！ 瓦岗寨里。 程咬金一听隋军围山，脚底抹油，直接开溜。 他哈哈大笑：“诸位兄弟。魏征、秦琼、徐茂功，这三位一个是丞相，一个是元帅，一个是军师。我就把这军务大事全交给他们了！ 如果能把隋兵四路人马退了，我这皇上的位置，对付着多坐两天。 如果退不了，等隋兵杀上山，我就劈死一个够本，劈两个有赚。 要是被抓了，我是大魔国国主。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是怕死，我就不反了。你们自己拿主意去吧，我到后宫喝酒去了！” 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别看四哥长得粗糙，心思细着呢！” 这是高人，就想着享福，受罪的事他可不干。 秦琼也无奈，谁让他是兵马大元帅，掌控着瓦岗寨五万兄弟的生死。 他接过帅旗，与众人到四面城墙巡视了一番。 只见城下旌旗翻展，连绵不绝。 他才发现隋兵这次来了不少人马，往少了说也有三十万人。 看来杨广对瓦岗寨造反的事，很上心啊。 不然也不会派那么多人过来。 第二日，英雄会在聚义厅议事。 徐茂公为秦琼出谋划策。 徐茂公说：“杨林兵分四路，这山路不好走，四面不能互为支援，我们正好可以分而击之，一面一面打。” 秦琼问：“军事，我们该先打哪一面？” “我听说新文礼横推八马倒，倒拽九牛回，定是个有勇无谋之辈。我们就先打正南面！” 众兄弟听完都觉得有理。 秦琼便说道：“那便依军师所言！” 这一日，瓦岗寨高挂免战牌，只在寨里厉兵秣马，准备出击。 又过了一日。 段淳带着南阳公主来到正南面的一座小山峰上。 山下，新文礼见瓦岗学他们之前那般，高挂免战牌。 正派着士兵在城下叫骂。 这两日段淳都在处理军中事务，倒是冷落了南阳。 不过南阳不吵也不闹，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做一名安静的美公主。 平日里刁蛮任性的公主，在段淳面前竟是只乖巧温顺的小猫咪。 段淳心里过意不去，正巧今日得闲，便拉她到正南面来看看。 他觉得今日瓦岗就要出击了，他们首先要打的就是虹霓关总兵新文礼。 果然不出段淳所料。 秦琼点齐了两千兵马，众将披挂整齐，咚咚咚连响了三声号炮，人马贯出了南山口。 那边新文礼一听瓦岗寨出兵，叫了一声好。 他点了三千兵马出战，金鼓齐鸣，人马贯出了大营，拉开了长蛇。 南阳公主倒是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看得入了迷。 段淳扭头看着她迷人的侧颜，不由得笑了笑。 其实，他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上次见到这个阵仗是什么时候？ 大概许多年前，学校里开运动会吧？ 新文礼身旁的副将说：“总兵爷，他们人也不少啊，小心为妙。” 新文礼看了看对面只有大概两千人马，圆圆的大西瓜脸上露出一丝轻笑。 他对着身旁的副将说：“你们看，这帮响马稀稀拉拉的，哪里像出来打仗的？看你家总兵爷的厉害。” 说完他单枪匹马出列，对着瓦岗军就是一阵虎啸：“谁敢来和你爷爷一战！” 秦琼心里一凛，嘴上说着：“诸位将军，没想到才头一阵，新文礼就出阵了。他是八马大将，善使一条四棱铁方槊，槊沉力猛。既是他叫阵，哪位将军跟他斗上一斗？” 话音刚落，就有人答话：“元帅，末将愿往。” 第97章 八马将新文礼 秦琼放眼看去，说话的正是董平。 这董平本是小霸王翟让的四名副将之一。 其余三人薛勇、吴季、张千。 此次这四人作为副先锋随军出城。 那董平本就看不惯翟让将瓦岗寨让给了英雄会，这想趁此机会立威。 秦琼说：“那便有劳将军了，还请将军留神呀！” “不牢你说！”董平策马向前，直奔新文礼。 新文礼见来将手中一杆大枪，全身披挂，问了一句：“来者何人？” “我乃大魔国副先锋董平是也！” “好个董平，本总兵佩服你有此等胆气，竟然敢来送死。” 新文礼双脚踹蹬，马匹如电般向前冲去。 新文礼使槊，比枪长了数尺，占尽优势。 两马才要一错，新文礼长槊一捅便直奔董平的护心镜，直接将护心镜给捅穿，刺入心脏。 新文礼大喝一声，将董平挑向半空。 他挑着死尸，转了个圈，朝着秦琼的方向便将尸体甩了出去。 南边新文礼的手下一阵喝彩声：“好好，总兵威猛无俦！” 连南阳公主都拍手叫好，她好像一点都不怕这血腥的一幕。 段淳问道：“你怎么这么高兴？” 南阳提了提鼻子，显得十分俏皮：“他们要占我父皇的江山，就该将他们打死！” “将来若是我与皇上起了冲突，你帮谁？” 南阳小小的脑袋里似乎想不明白，他们两个为什么会有冲突。 不过她依旧歪着头说：“我当然是帮你了！” 段淳将她搂过来，靠在肩膀上。 南阳舒服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段淳的脖子吹去。 他们二人的身后不远处，几名护卫好像习以为常了，他们脸色平静一点表情都没有。 军营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段尚书喜欢兔子爷。 而且尚书大人身旁的兔子爷生的极美，长得比他们还高，一脸清秀，他们见了也要怀疑自己的取向是不是有问题。 场上，瓦岗寨又有一将冲了出来，副先锋薛勇。 “好小子，竟然敢杀我家哥哥，我与你没完！” 秦琼心里暗惊，刚要将他叫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段淳对南阳说：“你看又出来一个送死的。” 南阳眨着大眼睛说：“他也打不过新文礼吗？” “差远了。” 果不其然，薛勇提着砍山刀朝着新文礼头上砍下。 新文礼都没来及问他姓名，横槊一扫，正打在砍山刀的刀盘上。 一槊便将砍山刀打飞。 刀已飞走，薛勇两手空空，吓得半条命都没了。 他赶紧驱马向前，想要远离新文礼。 岂料新文礼似乎知道他的动向一般，头都没有回，将长槊往身后一捅，薛勇被他捅穿。 薛勇的马匹向前奔跑，而薛勇人停留在外长槊之上，命丧当场！ 南边又发出一声欢呼声。 而瓦岗那边众将都震惊不已，这才刚一交锋便已经折了两员大将。 翟让哇哇大叫，差点背过气去。 “新文礼，我翟让饶你不得。” 秦琼上前将翟让拉住：“翟将军折了两位弟兄，心下伤心，怕上去乱了方寸，今日不如先撤兵等明日再战吧。” 徐茂公也说：“翟将军节哀啊，但凡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秦大帅说的对，不如改日再战。” “话虽如此，但是我死了两个弟兄，今日不会一会他新文礼，将来我有何面目在九泉之下与我弟兄相会！” 翟让力气比秦琼大，他挣脱秦琼的大手，催马上前，舞动这丈八蛇矛向新文礼冲去。 鼓声隆隆。 新文礼朝翟让看去，面色凝重。 只因翟让身高过丈，膀阔三停，虎背熊腰。 再加上他座下一匹黑马，掌中一条丈八蛇矛，虎虎生威。 一看起来，就知道此人没有那么好对付！ 新文礼问：“来者又是何人！” 翟让竖起大拇指指着身后一杆三角旗，上面写着俩字：“先锋。” “我乃是正印先行官、五营都统制姓翟名让，人称小霸王！” 新文礼哈哈大笑：“原来你便是翟让，我早有耳闻！但是你竟然敢自称五营都统，简直目无王法，今日我必杀你！” “好，你杀我两个兄弟，我今日正要与你不死不休！” 翟让举枪杀来，一枪直刺新文礼的眉心。 新文礼用大槊一盖，压制住翟让的长枪。 二人也不比拼武技，在马上比起了力气。 一个压过来，一个压过去。 翟让双手一缩，再一使力，将长槊扬到半空，他长枪再点直奔新文礼左额头。 新文礼长槊一扫，又把枪尖给荡开。 二马相向而过，新文礼又使了一回身后槊，而翟让也来了一个回马枪。 两人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有来有往斗了四五十回合，未分胜负。 徐茂公说：“他们二人，马打旋来回转，难分雌雄，可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如擂鼓替翟将军鼓鼓气！” 秦琼说道：“好，合该如此。鼓里加锣，都打起来！催翟将军得胜。” 这边瓦岗寨锣鼓声天。 那边隋军也不甘示弱，也敲起大鼓。 翟让听到鼓声，忽有一计，他手里夹鞭，准备趁新文礼不备，一鞭子抽在他身上。 两马再一交错，长槊对上长枪，翟让左手马鞭一扬，就要抽中新文礼。 不料新文礼手里也藏着一条马鞭，两条马鞭也绞在一起，噼里啪啦响。 二人相错而过，马鞭都被绞断。 秦琼见翟让讨不得便宜，赶忙让人鸣金收兵。 翟让一听这声音说：“新文礼非是我斗不过你，战场之上，令行禁止我不得不从。今日我先饶你一命，明日我再来取你项上人头。” 说完，他拨马回营，随着瓦岗军退回寨内。 新文礼还趁机掩杀过去，不料城墙上射下弓箭，将他阻在城外。 “我且将人头寄放在你头上，明日你乖乖给本总兵爷送过来。” 新文礼这一声猛喝，直吓得瓦岗军魂都飞走了。 聚义厅里，瓦岗众将一筹莫展。 都觉得这新文礼难以力敌。 王君可冷哼一声说：“他虽然是八马将，力大无穷，但是也不是天下无敌！我知道有人能对付他！” “六爷，你也藏着掖着，到底是谁，你说说看！” 只因他在英雄会里排行老六，众人都叫他六爷。 王君可昂头说道：“我表弟可以对付他！” 第98章 定计马后炮 王君可面如重枣，美髯垂胸，掌中三停青龙刀，胯下枣红马，最喜欢穿鹦哥绿的战袍。 因此得名：绿袍帅，美髯公，大刀王君可。 他本是绿林北路总瓢把子。 上了瓦岗寨名列瓦岗五虎之二。 连目空一切的俏罗成都对他敬重有加。 而王君可极力推崇的表弟正是四猛之首，罗士信。 秦琼也说：“当初我从北平返回山东的时候，就亲眼见罗士信轻而易举的把两头牛分开。对于他的力气我是不担心，但是他不会骑马，是个马下将，怎么跟新文礼斗？” 王伯当接话道： “罗士信有三绝，一事滚山，多高的山一抱脑袋滚下来，什么事都没有；二是擅打石头子；三是力大无穷。 明日让先锋官翟让与新文礼都上两回合，假装败下阵来。 新文礼又胜了一场，岂能善罢甘休？必定要追上来。 这时候，二哥你上前与新文礼都上几回，让傻子扮作你的马童。 然后你拨马就走，让傻子用石头子打新文礼的马脑袋。 马一惊就会尥蹶子，若是新文礼被颠倒马下，再让傻子兜头给新文礼一棒子，新文礼就算不死也得残废。 别看他是什么八马将，我看他跟傻子的力气比起来，差着老远！ 你们看这主意怎么样？” 秦琼听到这个主意面露难色。 这么卑劣下作的主意，也就王伯当想的出来了。 不过徐茂公倒是赞同王伯当的说法：“这主意倒是不错，不过只怕跟着个罗士信会让新文礼起疑，不如就在秦大帅马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个马童。这样也能让新文礼少些疑虑。 到时候这个马后炮的主意若是能成，新文礼就无再战之力，南边的围困自然就解了。” 秦琼说：“将对将，兵对兵，让罗士信偷袭算是怎么回事？说出去不是落了咱们瓦岗的脸面嘛！” 徐茂公劝说道：“大帅，正所谓兵不厌诈，谁赢了谁就是英雄好汉。难道他们几十万大军围困咱们区区五万人马，就是英雄的行径吗？我们不单要获胜，还要让对方生气，这么一来我们才叫赢得彻底。” 众将也都纷纷劝说秦琼，一口一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既然落草为寇了，建立了大魔国就不该想着什么公平不公平。 饶是秦琼再不乐意，也执拗不过悠悠众口，也只能同意。 秦琼说：“徐三弟说的也有道理，我找罗士信去，劝他出阵。” 罗士信虽然是王君可的表弟。 不过自从秦琼将他带回家后，罗士信便拜了秦琼的母亲做干娘。 罗士信也只听秦琼的话。 秦琼从自己母亲身边把罗士信找来，对他说：“兄弟，咱们的先锋官让敌人新文礼给打了，非你出战不可了。明日，出阵你就如此如此。” 秦琼将方才王伯当说的法子同他说了一遍，问他：“这事你能办到吗？” 罗士信嘿嘿一笑：“我听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没有听过什么八匹马的道理。” 王君可失笑道：“不是八匹马的道理，他叫八马将新文礼，到时候你可不能粗心大意，一定要用尽全力。” 罗上信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说：“行了我知道了，这事交给我就是了。” 再说新文礼赢了一阵，不免自信满满。 当下就在营里摆下酒宴，将段淳请到营中。 靠山王可以看不起段淳，他却没有这个资格。 他在段淳面前依然是毕恭毕敬。 段淳也给了他几分薄面，夸了两句：“八马将果然名不虚传，竟打得小霸王翟让无还手之力。” 新文礼难得谦逊两句：“段尚书过奖了，过奖了。” 段淳有意无意说：“我在京师的时候，听闻新将军夫妻伉俪情深，怎么不见令夫人随军出征。” 他是听说，那东方玉梅面如桃花，两道弯弯的柳叶眉，一对水汪汪的杏核眼，鼻若悬胆，口似点红，两只元宝耳朵，再配上她白盔素甲，生得极其俊俏。 世人都说若要俏，一身孝。段淳心想要是能见上一面，也算不虚此行了。 新文礼脸上颇有些尴尬。 世人谁不知道他们夫妻俩并不和睦。 哪来的伉俪情深。 再说新文礼是个家暴男，经常对东方玉梅不是打就是骂，怎么会想带她一起出征。 新文礼说：“贱内不懂行军打仗，此刻正在了虹霓关内。” 段淳呵呵笑了两声：“哦？还有此事，本来我听闻她的父亲乃是北齐名将东方彦，她师父乃兴隋九老之一，人称双枪大将的丁彦平。竟然不会行军打仗，还真是稀奇。” 新文礼被戳破谎言，也不回应，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段淳之所以对新文礼如此关注，正因为他觊觎虹霓关。 若是他能得到此关，就能与潼关、金堤关形成犄角之势，以后的势力会更加稳固。 段淳也没有穷追猛打，而是问道：“我想瓦岗寨输了一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不知将军明日要如何应对？” 新文礼回答道：“若是来的还是翟让，这一次我必定倾尽全力，与他一较高下，不让他逃脱。” 段淳斜着眼看过去说：“瓦岗寨诡计多端，将军还要多当心啊，只怕明日有些不起眼的小角色会出其不意，打新将军一个措手不及。” “段尚书还请不要担心，明日我定会小心。” 新文礼虽然这么说，但是并没有把段淳的话放在心上。 下午他刚胜了一阵，正得意的很。 骄兵必败的道理，想来他也不明白。 段淳默默的摇了摇头，新文礼若是败，隋军士气必定受损。 他之前答应过南阳公主，说自己会出手。 到时候，自己连败瓦岗众将，难免又要被杨林求着收为义子。 只怕会麻烦得很。 不过，新文礼被打伤，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至少可以趁着新文礼受伤，开始谋取虹霓关了。 段淳喝了几杯酒，便告辞回营了。 他才刚一进营帐，便有一道人影扑了上来。 他闻到淡淡的幽香气息，意乱情迷。 第99章 怎么会分不出来! 南阳公主，你就拿这个考验老干部是吧？ 就算我段淳是正人君子，也经不起你这么三番四次的考验啊！ 段淳只微微一低头，便碰到南阳的双唇。 入口柔软香甜，还有一股独属于女子的清香扑鼻而来。 今晚的南阳公主，不再穿着赤红色的士兵衣服。 而是穿上了薄若无物的轻纱。 段淳轻抚着她的细腰，早已翘上了天。 他贪婪的想要将那团柔软吸入肚子里。 南阳公主本来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此刻也是娇羞不已，心脏咚咚剧烈跳动。 她闭着双眼，根本不敢看双眼炽热的段淳。 默默的感受着段淳粗鲁的双手。 段淳命令道：“把眼睛睁开，看着我。” “是，段郎。” 南阳听话的张开眼睛，看着段淳乌黑的眼睛。 虽然天色极暗，不过段淳的眼睛依然十分明亮清晰。 “害怕吗？” “不怕。” 南阳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跟着一动一动。 “啊。”她突然叫出声来。 因为段淳将她身上的轻纱撕成两半。 她想捂住小桔子，却被段淳拨开双手。 “小桔子，小小的也很可爱呢。” “讨厌。”南阳公主轻轻捶了一下段淳，“请你吃桔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啊。” 南阳低着头，抱着段淳，长长的头发垂在段淳的头上。 过了许久。 两人纠缠着翻了好几圈。 段淳早已分不清正反了。 段淳拍了拍她说：“趴着。” “人家就是趴着的啊！啊啊！段郎，你怎么回事？怎么会分不出来。” 南阳欲哭无泪。 “哦哦，我知道啦。”段淳马上认错。 段淳很久没有遇到这种天生的架子了。 直到天快亮，南阳才在段淳的怀里沉沉睡去。 她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段淳把玩着她的双腿，隐隐约约还听到她在说梦话：“笨蛋，怎么会分不出来！” 第二日，瓦岗寨又来叫阵。 新文礼昨日听段淳说了马童的事，他忽然生出一些想法。 他叫来八名亲兵说：“等会我若说将敌人打下马来，你们就抢上前去，将人绑了过来。押去给老王爷看看，让老王爷开心开心！” “是，将军。” 擂鼓出战。 新文礼大喝一声：“今天又是哪个响马来战！” 翟让催马前来：“昨日胜负未分，今日便要决一生死！” “放屁，昨日你已大败退回去，今日还敢来送死。” “昨日大帅擂鼓，本先锋官不得不听命，今日我们战个痛快！” 说完，翟让驱马挺枪向新文礼杀来。 新文礼眯眼举槊一点，奔着翟让扎了过去。 小霸王双手握枪，将长槊往上一拨，躲了过去。 两人打在一起。 才打了五六回合，秦琼又开始鸣金命令翟让撤退。 翟让没有办法，再如何不情愿他也要依令行事，他耍了一个花枪，拦住新文礼后，败退而去。 新文礼哈哈大笑用长槊指着翟让：“无用小儿，今日你还不如昨日。” 翟让听得面红耳赤，想要返身与新文礼拼命。 却被秦琼拦住。 “前锋官，不要意气用事！让我前去会会他。” 秦琼说完带着两个矮个子马童出战。 两个马童都拿着一根棍子，其中一个马童便是罗士信扮的。 另外一个却是神行太保侯君集。 人人都说侯君集轻功天下无双，秦琼也是为了一会若是打起来，他能跑得快点，不至于送命。 新文礼问道：“你又是何人。” 秦琼一抬虎头錾金枪，指着新文礼回答道：“我就是大魔国的元帅，秦琼。” 他这一柄虎头錾金枪，正是他父亲秦彝的兵器。 当初，靠山王杨林攻打马鸣关，打败秦彝，拿到了秦彝的一身盔甲还有兵器。 后来，杨林收秦叔宝为十三太保，领着他去参观自己缴获的兵器库。 哪知那身盔甲正与秦琼合身，杨林便把秦彝的盔甲送给了秦琼。 秦琼又向杨林要来了这一柄虎头錾金枪。 也算物归原主了。 新文礼哈哈大笑说：“原来是你这个无情无义之徒，老王爷认你做义子，待你不薄，你却背叛了他。” 秦琼愤怒道：“杨林乃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当初认他做义父乃是身不由己！你休要多言，要打便打！” 新文礼看着秦琼身后两个人，他们穿着的褂子中间写着两个字：“马童。” 新文礼说：“呵呵，你好歹也是自称大元帅，竟然就带着两个马童，也不嫌丢人。你再看看我这八个亲兵，比你气派得多!” “今日便让你知道你家秦元帅的厉害！”秦琼实在懒得跟他虚以逶迤，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新文礼用长槊一挡，将秦琼的枪头往旁拨去。 他感觉这个秦琼的力气虽然不如小霸王翟让，但是这招式却是更精妙。 他开口问道：“你这使的是什么枪法！” 秦琼冷哼一声：“哼，罗家枪法，你可见识过？” 他长枪不停，一眨眼间便连出三枪，扎的都是新文礼的要害。 新文礼长槊左挡右支，防的是密不透风。 秦琼见斗不过新文礼，拨着马头便走。 新文礼在他身后喊着：“秦琼休走，吃你总兵爷一槊。” 他今天都没有占到便宜，一心想要将秦琼拦下来。 不料，秦琼身旁的其中一个马童，突然蹿了出来。 “总兵小子！”那马童大喊一声，声若惊雷。 这个马童正是罗士信，他身高不满七尺，长得跟肉墩子似的，脸黑漆漆的。 他左手持着一条铁棍，右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石头，朝马头扔了过去。 新文礼的坐骑眼睛被打中，流出血水，嘶溜溜的叫个不停，四个蹄子乱窜。 惊马一尥蹶子，将新文礼摔落马背。 “总兵小子，也有你落马的时候，让你瞧瞧我这马后炮的威力！” 罗士信举起铁棍，野火烧天般跳将起来，朝新文礼头上砸去。 好在新文礼长槊没有脱手，他一横长槊，架住铁棍。 铁棍碰上长槊，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新文礼双手虎口开裂，血流出来，他的双臂已然骨折。 第100章 时候未到 新文礼双手已经握不住两百斤重的四棱铁方槊。 长槊被他丢在地上，他撒腿就跑。 罗士信还要追上去，再给他一棍。 新文礼的八个亲兵见势不妙，围了上来，后面又有许多隋兵也冲了上来。 段淳手持长弓，在远处一发箭矢直射罗士信。 可惜准头不佳，羽箭插入罗士信脚前的泥地上，只留出半截弓箭。 秦琼见状，立马喊道：“傻弟弟，你都把他打骨折了，这一仗就算我们赢了，快回来吧。” 他怕罗士信寡不敌众，吃了暗亏。 罗士信素来听秦琼的话，秦琼一喊，他应了一声，就返身回去。 不过，瓦岗寨里却有人不放过新文礼。 只见瓦岗寨里飞出一骑，远远的朝着新文礼喊道：“新文礼，吃你王伯当爷爷一箭！” 来的正是白衣神箭王伯当！ 他三珠连发，直射新文礼面门。 新文礼会疼头来，只见弓箭已经到了眼前，他七魂六魄丢了六魂。 他左闪右避，躲过了前两支箭，却被第三支箭射中了眼睛。 “啊啊！王伯当！” 新文礼惊叫起来，被士兵救走。 王伯当冷笑连连，隋军？呵呵，不堪一击。 定叫你新文礼有来无回。 两边各自收兵。 段淳来到新文礼营中。 新文礼惨叫声连连，双手骨折，再加上眼睛被射中，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军医也来到营中，先是治疗他的眼伤，又是给他接骨，挂上托板。 外敷内服的药，是齐上阵，哐哐就往他身上招呼。 军医说：“手臂的伤势倒是无忧，若是休息上百日，自然就能恢复了。但是，这眼睛连着脑袋，以后就不能动怒了，一动怒就有性命之虞。” 新文礼已经痛的昏迷过去，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段淳倒是有些不解，按理说一打瓦岗的时候，新文礼还不会被射中眼睛。 新文礼被射中眼睛，是在杨广下扬州、瓦岗寨夺取五关的时候，那时他也是被王伯当射中了眼睛。 他媳妇东方玉梅还喜欢上王伯当这个渣男了。 最后东方玉梅被王伯当始乱终弃，自绝当场。 此事提前了，倒是影响了段淳的计划了。 如此说来，解决了瓦岗寨之后，要去虹霓关走一趟了。 段淳在心里对着新文礼说道，汝妻吾养之，将军请勿虑也。 他走出军营，一边让人去同靠山王说了南边的战况，一边向方才新文礼与罗士信战斗的地方走去。 方才两军混战，两百斤的四棱铁方槊丢失在原地，无人顾得上它。 现在它还老老实实的躺在原地。 他将长槊轻而易举的拿了起来，扔向半空打了个旋，再落下时，又稳稳接住。 新文礼用的槊法也是三十六路夺命槊。 与段淳一模一样。 新文礼败了，败在瓦岗的计谋之上。 若是真刀真枪的打上一阵，瓦岗寨众人未必就斗得过新文礼。 段淳是在吸收新文礼失败的经验，好在以后用来对付瓦岗寨。 战情传到靠山王杨林手里。 杨林听说新文礼被瓦岗寨算计，气得那是哇哇直叫。 “瓦岗寨真是什么招都有！新文礼吃了明亏。本王打了数十年的仗，还没有听过什么马后炮之计。” 魏文通也脸色凝重：“如今新将军少说也得歇上百日，南面该怎么办？” 杨林说：“姓段的那小子不是说围城必阙嘛！如今本王便命新文礼带他本部人马暂回虹霓关。咱们就来个围城必阙又如何？” 魏文通心里直犯嘀咕。 那围城必阙是士气正盛的时候，现在你都折了一阵了，人家还用逃跑嘛？ 老杨林让带话人把军令又带回去，命新文礼带他本部人马退回虹霓关，新文礼接到命令，传令拔营起寨，奔虹霓关去了。 新文礼这一撤走，消息很快传到了瓦岗寨。 南方的危机已经解除，瓦岗寨举寨大庆。 程咬金从后宫里冒了出来，他举起装满酒的碗对着众将说：“你们看，我混世魔王这么一安排，就退了一路强敌。 这么说起来，以后咱们还是这种安排，就让徐三哥继续给咱们出主意。 这隋军另外三路人马，还不是连夜逃跑嘛！” 众人尽皆大笑。 原来一国之主还可以这么当。 魏征哈哈大笑说：“正南方就算解决了，现在咱们要解决东西两个方向了。” 这倒难不倒秦琼。 秦琼张口说道：“正东方镇台将军唐璧，乃是我姑父北平王的门生，他的两个亲侄唐国仁、唐国义，又是咱英雄会的结拜兄弟。 想要对付他，倒是不难，只消我与他说上两句，他便会举兵来降。 不过他手底下倒是有个极其麻烦的人。” 众人问：“二哥，是谁呀？” 秦琼捋着胡须说：“唐璧手下的偏将来护儿，平日里作恶多端，咱们反山东的时候，杀了来护儿一家。他必定不肯善罢甘休。 只有先就解决来护儿，唐璧才能顺利归降。” 堂下王君可说道：“秦二哥，我见识过来护儿的力气，他力气虽大，我比他不过，但是我这口大刀也不是吃素的。只要让我的大刀粘上，我必要他下马受伏！ 这仗，你交给我便是。我明日就去把他人头拿回来。” 秦琼拍手叫好：“好，既然王六弟有此信心，明天这一仗就交给你来打。咱们正东方的危机也算是差不多解除了。” 隋军营帐里，段淳正在耍着四棱铁方槊。 南阳公主坐在床上，两手扶住腮边，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 连段淳打完三十路夺命槊，她都忘了鼓掌叫好。 “怎么了？这几日总是愁眉苦脸的，有人欠你钱了？” 南阳公主仰起那张极具气质的脸庞说：“段淳，那什么八马将，横推八马倒，倒拽九牛回，说得自己有多厉害，才不过两天就败下阵来。真是气死我了。” 她恶狠狠的拍着床。 她生起气来也颇为可爱。 段淳将长槊插在地上说：“你这皇叔公，打仗中规中矩，哪斗得过瓦岗寨这帮狡猾的狐狸？” 南阳公主说：“段郎，比计谋，你不会输给他们，要不你出手吧！” 段淳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有等靠山王输急了，他才会死马当活马医，让我出手。” “我现在就去同皇叔公说！”南阳公主站起来。 “那可不行，你去见他，他估计就得把你送回宫去，没有了小桔子这日子更难熬了。” 第101章 内鬼 第二日，秦琼再次点齐两千人马，率领众将来到东山口。 唐璧心知秦琼不敢先去打杨林，新文礼一败，他们便会来攻打这里。 他也是有苦说不出。他与秦琼有旧，想要投了瓦岗，但是老杨林防着他呢，让他的偏将来护儿随军出征，这是盯着他呢。 初时，唐璧还因为有来护儿一同出征而欣喜，现在他是高兴不起来了。 瓦岗那边飞出一骑，活像个当世关公，原来是王君可杀了出来。 他大刀拖地，左手指着那铁枪将来护儿说：“山东来护儿，你全家都是我们杀的，你敢出来报仇吗？” 来护儿听到这话，哪里还坐得住！ 他对唐璧说：“将军，请让我出战，杀了这些响马立功，又能报杀我全家之仇！” 唐璧本也是想着让他上阵，他还假惺惺的叮嘱了一番：“来将军，你可千万小心啊。瓦岗寨里有个白衣神箭王伯当，新文礼就是被他射伤的。” “您就放心吧！” 有了前车之鉴，我来护儿还能被他们暗算了不成！ 他驱马向前，朝着王君可横冲而去，嘴里咿咿呀呀的喊着，眼里满是恨意！ 段淳倒是听说过这帮英雄会的人是hr辞了职——不干人事，都说祸不及家人，他们把来护儿的家人都给杀了。 这根本就不是好汉所为。 他今日又来观战，他就是要亲眼见见瓦岗寨的战斗力，希望将瓦岗寨众将摸个底清。 秦琼命人擂鼓，给王君可助威。 王君可双腿猛磕马腹，贯马而出。 他与来护儿刚一碰面，便硬碰硬对了一招，二人的兵器上火星四溅。 来护儿见王君可，身长八尺有余，一身绿盔甲，面如红枣，三缕胡须飘在胸前，又使了一柄青龙偃月刀，便知道这王君可走的是关云长的路子。 他大吼一声：“哪来的宵小敢学关二爷，报上名来，我枪下不挑无名小将。” 王君可冷笑连连：“你爷爷我乃是瓦岗五虎上将排名第二的王君可，人称绿袍帅、美髯公。” 来护儿叫了一声，冲上前去：“无耻小贼，你敢辱关二爷！！” 关二哥五虎上将排名第一，你五虎上将排名第二，竟然还敢自称美髯公！ 来护儿铁枪抡圆了，朝王君可的额头砸了下去。 他在四猛中排名最末，即便是这样他也有一身无不完的力气。 他想就凭这一枪，一力降十会，将王君可连人带马砸扁了。 王君可知道这一枪非同小可，他不敢应接，举刀迎枪，让枪顺着刀柄滑落，将枪上的力气全部卸掉。 他看着身躯俯冲过来的来护儿说：“你可听说过爷爷这招钓鱼刀！” 钓鱼的时候就是要顺着游鱼的方向放线，直到鱼游累了才收竿，将鱼拉到身前。 王君可从钓鱼中悟到了刀法，简化之后，威力无穷。 多少猛将在他手下落败！ 王君可赢得先机，将刀献给来护儿一般，举到他的面前。 来护儿收回枪，向着青龙偃月刀扫去。 王君可机灵得很，他将刀收回来，等枪扫过之后，再次出击。 这下来护儿再无法变招。 只能弯腰躲过去。 大刀砍在来护儿的头盔上，将头盔劈成两半，连带着来护儿的头也被劈成两半。 段淳眯着眼看向王君可，这小子也不简单。 马匹驮着来护儿的尸体冲了出去。 唐璧吃了一惊，正想鸣金收兵、高挂免战牌，不料那边秦琼已经出阵过来叫唤自己的名字。 唐璧本想半夜的时候，偷偷与秦琼取得联系，带领手下的士兵，一并投了瓦岗。 不料，秦琼倒是主动出阵来叫自己。 秦琼身后，瓦岗众寇欢呼声起：“王六哥，真是再世关二爷！” 王君可不可一世的看向隋军，脸上露出一抹不屑。 秦琼不顾众人言语，只是催马前去。 唐璧也骑着马前来。 秦琼借着与唐璧打斗，将他引到一处无人处。 秦琼调转马头，在马背上与唐璧对视。 唐璧忍不住问：“你这个反贼，将我引来此处所为何事？” 秦琼抱拳说道：“当今大隋天子无道，黎民受苦，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我念你往日对我颇有照顾，故而出来劝你。 若是你投了我大魔国，定可酒百姓于水火。前有来护儿碍事，现在他已经死了，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再说你两个唐侄都在瓦岗寨为官，我若是写书信给杨林，你还能兜得住吗？” 唐璧被秦琼一吓，冷汗直流：“大元帅还请不要告诉杨林，我本就要投降大魔国。不过，现在人多耳杂，不如各自收兵，等晚上时分，我孤身一人前往瓦岗寨，商量策反之事。” “好，你拿我令牌，入了夜你从东门上来。” 说完秦琼将元帅令牌扔给了唐璧。 两军各自收拢人马，回到自己的营寨。 直到入夜，唐璧换了一身便服，四周看了一眼，便要出营。 岂料他才走了一半，路边的树下冒出一人，手里提着一杆四棱铁方槊。 唐璧见过这杆铁方槊，还以为新文礼来了，吓得魂都没了。 “你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 段淳拿着长槊向唐璧走去。 唐璧见到是段淳后，松了一口气：“是段大人啊，半夜不睡觉，怎么在此吓人？” “吓得是人还是鬼，我就不知道了。” “段大人这是何意？” 段淳说：“我说你是内鬼。” 唐璧眼神一冷，抽出佩刀说：“此事与大人无关，还请大人不要多管闲事。” 段淳呵呵笑了两声：“我身为监军，你要反出隋营，怎么会与我无关？” “找死，你一个区区文官也想拦我。” 唐璧起身向前，长刀从头顶盖了下来。 段淳不闪不避，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将长刀稳稳夹住，两指一错，将长刀折断。 唐璧大吃一惊扔下断刀就想跑路。 段淳长槊一点，便刺透唐璧的后背。 他自言自语道：“老子都能拿得起这把四棱铁方槊，都不够震慑你吗？真是蠢货。” 段淳在唐璧身上摸出一块大魔国元帅令牌。 陷入了沉思。 第102章 李代桃僵 这块令牌是唐璧进入瓦岗寨的信物。 段淳想用这块令牌做些文章。 或许可以让人潜入瓦岗寨中，里应外合，趁着天黑抢攻南门。 只要占领了南面的山门，瓦岗寨固若金汤的城池，将再无依仗。 到时候，三军齐聚南门，打下一个区区的瓦岗寨，易如反掌。 想到此处，段淳又摇摇头。 若是让杨林这么容易拿下瓦岗寨，那杨玄感必然不敢造反。 那么，自己所做的努力将付之东流！ 还是那句话，时候未到。 得让隋军再败上一阵。 段淳看了一眼身后的大营，这些唐璧带过来的几万山东兵士，不能浪费了。 唐璧已死，自己只好替他收下这些遗产了。 他从槊头处拿起是四棱铁方槊，用力一抽，将长槊从尸体上拔了出来，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他将唐璧的尸首随意丢在一旁，而后默默回营。 回营后，他将长槊和令牌都收了起来，然后让人去请来杨林和魏文通。 传令兵来到北山门：“王爷，段尚书说唐璧叛逃，请您过去一趟。” 杨林受了一惊，酒杯险些都拿不稳：“什么？山东带来的兵将何在？” “小人不知。” 杨林赶忙叫上魏文通，一同去往东面。 魏文通说：“老王爷，今日唐璧送来的军报说来护儿阵亡，他和秦琼交锋未分胜败。我看唐璧小儿早有反意！他这是做做样子，假装同秦琼交手！只等来护儿一死，他便投了瓦岗。” 杨林沉吟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这瓦岗虽大，但是容不下这么多人！” 魏文通说：“到时候，他们定然会让唐璧回济南府继续招兵买马。您想，咱们要是知道唐璧退走，必然要带兵去追。到时候，瓦岗也会派兵出来，他们前后一夹击，我们必败无疑。” 杨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到时候我们不能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走。他们千方百计劝降唐弼，这样一来瓦岗少了一个敌人，多了一路人马，真是好算计！” 魏文通默默的点了点头。 杨林越想越气：“我非去扒了唐璧的皮不可。” 他带了头六个太保一起，把另外六个太保留在军营中，看守着大军，谨防瓦岗寨夜袭。 自从靠山王没了秦琼，十二太保的日子又好过了起来。 魏文通这人八面玲珑，没有让杨林把关注点都投在自己身上，而是时不时的就提到十二太保。让杨林的目光投向他的十二个儿子。 十二太保谢他还来不及，更不会像对付秦琼一样，对付魏文通。 几人来到东面的大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毕竟唐璧控制着五万大军，不可小觑。 杨林拿着水火囚龙棒，一把掀开营帐幕帘，走进去一看，只看见段淳一人在喝酒。 他不解道：“段小子，唐璧人在哪里？” 段淳起身相迎说：“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他孤身一人要去瓦岗寨赴会，被我派人截住。他要反抗，所以被打死了。” “尸首何在？” “丢在了野外，估计已经被野狗叼走了。” 这些天打了这么多场仗，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都是胡乱丢在野外，无人理会。 杨林想了想问：“可有在他身上搜出重要的信物？他既然要上瓦岗寨，定然要带着信物才能通行。” 段淳摇了摇头。 杨林想了想说：“莫不是你陷害他，将他杀死。” 段淳冷冷一笑，不作回答。 魏文通在一旁说道：“王爷，唐弼乃是将官，出门都有亲兵相随。若不是他有意通敌，又怎么会孤身一人去往瓦岗寨？又怎么会被段尚书派人截住。” 杨林一拍额头：“倒是本王老糊涂了。” 大太保知道这不是杨林糊涂了，这是杨林这老小子惯用的招式。 段淳不服杨林，所以杨林上来先一通恐吓，这是要给段淳一个下马威呢！ 没想到杨林的小伎俩被魏文通一下戳破了。 段淳问道：“来护儿被叛军所败，身死当场，唐璧也死了，这五万大军，王爷要如何处置？” 杨林反问道：“你小子有什么建议？” 段淳故意说道：“不如交由我来领兵。” 就杨林这叛逆子的所作所为，段淳相信他绝对不会答应的。 果不其然，杨林一下就反对道：“你是文官，出谋划策尚可，论武力不及常人，兵将们都不服你，你如何领兵？” 段淳又说：“那便交由大太保如何？” 大太保连连摆手：“不可不可，我资历尚浅，怎能领兵，按我说应该交给魏大帅！” 领兵的人最后都是个什么结果，他一清二楚。 先是新文礼被人暗算，眼瞎手折，连夜跑路了。 再是来护儿被一刀劈了头，唐璧叛逃。 让自己来领兵，这不是害自己吗？ 他幽怨的看了一眼段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林见他的几个太保都这么不争气，气呼呼道：“那这东边就交给魏将军吧！魏将军，你还要约束手下，死守这东门，不要与瓦岗寨硬拼！” 魏文通心里一喜，急忙应声道：“是，末将领命。” 将来若是能带着这些兵回到潼关，那他将会实力大增。 就算不能入朝当个尚书，在潼关待着也是不差的。 不过他不知道，这些兵士都是段淳给自己准备的。 段淳问杨林：“老王爷，我们这么守在山下也不是办法，瓦岗响马兵精粮足，不怕跟咱们就这么耗着。” 杨林想想也是，出征许久，却寸功未建，他如何同杨广交代。 他问道：“段尚书，你有什么主意？” 段淳说：“既然唐璧能上瓦岗寨，王爷不如趁此机会杀上山去。” “唐璧都死了，怎么杀上去？”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王爷只消找个与唐璧相似之人，骗开瓦岗寨的东门，王爷领兵杀上去，还愁大事不成？” “妙计啊，你小子脑子倒是不错。”杨林用力的拍了拍段淳的肩膀。 痛的段淳龇牙咧嘴。 这老小子，心胸他娘的也忒小了。 一直就想着报复自己。 杨林看了看一旁的四太保说：“就你吧，要是你能骗开寨门，本王重重有赏。” 四太保双腿打摆子，差点跪在地上。 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敢冒充唐璧。 这要是被秦琼发现了，还有他活命的机会吗？ 第103章 一败杨林 四太保说：“义父，秦琼认得孩儿，孩儿若是扮唐璧，只怕容易被识破，坏了军机大事。” 段淳在一旁憋笑，四太保这老狗岁数这么大了，却在那里装可怜，也不怕臊得慌。 杨林语重心长道：“四儿，莫慌。你只需赚开城门便好。为父自然会领兵杀上去！天色如此昏暗，即便是秦琼那反复无常的小人站在你面前，都不一定认出你来。” 他脸色突然一板说：“若是你怕死不肯前去，为父严惩不贷！” “是，义父！”四太保在心里骂翻了天，只怕是要将杨林祖宗十八代都带上。 瓦岗寨东门。 秦琼已经等了许久，离约定的时辰已经过去了好一阵。 但是他迟迟等不来唐璧。 就当他以为唐璧今夜不会来的时候，城下突然响起了声音。 “我来赴大魔国元帅之约，速速开门，放本将军进去。” 正是四太保带了几名亲兵前来。 秦琼只觉得声音奇怪，不疑有他，他让人上前答话。 “唐将军，大元帅的信物可曾带在身上？” “带了，带了，快开门，我好拿进去给你们看看。” “唐将军，放在篮子里，我等辨明之后，自然开门。” 四太保心里一惊，他哪有什么信物。 他灵机一动，在身上摸索了一阵说：“坏了，方才匆匆赶来，兴许是掉路上了。” 士兵看向秦琼，秦琼冷笑了一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小小的伎俩还想骗过我？ 他刚刚就听出来声音不像唐璧，原来是四太保啊。 这小子冒充唐璧，还能闷什么好屁吗？ 先前这十二太保在自己饭菜里下毒，差点害死自己，这一次刚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那士兵说：“唐将军还请站到寨门前来，我等为将军开门。” 四太保大喜，依言行事。 他哪里知道，秦琼早已拿出双锏躲在门后。 寨门一开，四太保和他的亲卫便不由分说的杀了进来。 秦琼早已识破了四太保的计谋，又如何能让他得逞。 他一锏一个打死冲过来的亲卫，然后欺身向前，双锏直指四太保。 四太保突遭如此变故，人都吓傻了，他看到双锏急忙喊道：“叔宝，我是你四哥啊，手下留情。” 秦琼说：“就算是杨林前来，我照杀不误。更何况你这个想害我的四太保！” 他双锏有如游龙直奔四太保面门。 四太保抽刀格挡，险之又险的躲开。 他边逃边喊道：“义父救我。” “哪里走。”秦琼追了上去，当头一锏结果了四太保。 杀了四太保，秦琼便转身回到寨里，将寨门紧闭。 杨林追到城下，看到四太保的尸体，勃然大怒：“秦琼我儿，本王与你势不两立。” 秦琼登上城墙说：“杨林老儿，昔日本帅认贼作父，是势不得已，委曲求全！你我本就是仇人，早就势不两立！” “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本王在登州收你做义子，送你黄金虎头盔、锁子连环黄金甲，还有一条虎头錾金枪。本王待你恩重如山，而你却背叛本王！” 秦琼冷笑：“那本就本帅父亲之物，如今不过物归原主罢了！” 杨林吃了一惊：“这本是马鸣关总兵秦彝之物...是了，你也姓秦，又有如此武艺，本王早该想到你是秦彝之子！” 杨林直到此时才知晓秦琼乃是昔日敌人之子。 秦彝死在他手里，一身盔甲武器都归了杨林。 现在又还到了秦琼手里，不得不说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秦琼冷哼一声：“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说本帅如何能不叛隋！速速离去，不然定要在今日射杀你。” 城墙上射下弓箭，又有磙石圆木纷纷落下，隋军死伤一片。 杨林见事不可为，便带兵离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 四太保一死，其他十一个太保心有戚戚，恨不得当了逃兵，离开这里。 他们还没有行动，早有士兵偷偷离营，快马加鞭赶回京师。 这是户部尚书杨玄感派来军中的探子。 替他传递瓦岗寨的情报用的。 秦琼双锏打死四太保，又杀退杨林，本来该举寨欢庆，但是秦琼却笑不起来。 因为他知道唐璧已经被拿下了，极有可能已经死了。 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四太保没有带来他的元帅令牌。 兴许令牌是真的丢了吧。 既然令牌已经丢失，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来到后宫苑里。 程咬金头戴皇冠身穿龙袍在大躺椅上，无聊的拍着蚊子。 他开口问道：“秦二哥，唐璧人呢？” “不知道，方才与杨林厮杀了一阵，只怕他凶多吉少了。” “什么？那这些不是白准备了嘛？”程咬金指了指一旁乐师，还有那一桌子佳肴美酒。 他挥了挥手让乐师撤下。 又招呼魏征和徐茂公几个一起：“方才打了一仗，肚子也饿了。来吧我们吃了吧。” 原来，瓦岗寨为了唬住唐璧，做了许多准备。 毕竟原先程咬金因为贩私盐，被唐璧抓了好几回了。 唐璧对程咬金知根知底，不一定会臣服于他。 于是程咬金从魏征那里学了许多文绉绉的话，比如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之类的，准备给唐璧唱一出好戏。 没想到唐璧没来。 这不是俏迷眼做给瞎子看——白费心思吗？ 徐茂公说：“唐璧既死，东面又是谁领军？明日得让人探个明白。” 秦琼说：“我猜八成是花刀大帅魏文通。” 毕竟他在杨林身旁待了许久，知道他也没有什么人好使了。 魏征问：“此人如何？” 秦琼回答道：“此人擅长军阵，只怕不好对付，我看不如先对付西面的四宝将尚师徒。” 程咬金拿了只烧鸡啃起来：“这四宝将好对付吗？” 徐茂公呵呵一笑：“尚师徒以孝闻名，我略施小计，定使他退兵！” 第104章 公主的魔爪 杨林折了一阵，心里又恨又气。 恨自己的十二个太保没一个济事的。 那四太保平日总说自己勤学苦练，竟然只两招就被秦琼用双锏打死。 若是换成宇文成都前来，当时那情形，必定能反制住秦琼，攻上山去。 他有心要让人回京搬救兵，却又怕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被世人说连区区的瓦岗寨都拿不下。 再说成都只怕已经随皇上北狩去了，回京师也搬不到救兵了。 杨林正思索着。 大太保说：“义父，事到如今不如齐聚兵马猛攻上去。我们人马众多，还怕他们不成？” 他是真的害怕了，怕一个一个去送死。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起往上打，到时候各人有各命，死了也不怨别人。 杨林叹了一口气：“自古上打下如打蜡，我们这么打上去，只怕得付出比他们几倍的伤亡。” 大太保心里急，这是守也不行，打也不行，难道就在这里等死？ 魏文通出列说：“王爷，事到如今，也不能将瓦岗寨当一般的响马看待。他们既然自称大魔国，不如我们摆下一字长蛇阵，下了文书，设定期限，让他们来破！ 我们可以准许他们破阵，只要破了阵，我们就承认他大魔国，甚至可以同他们划疆裂土，各列山河。 不过，他们要是破不了，就得赶紧纳了降书。这帮人能在咱们手下坚持这么久，也不失为一帮人才，我们可以对他们进行招安，封他们做官。” 杨林捋了捋胡须说：“这一字长蛇阵乃是本王的看家本事了，用出这招后可就再也没有后招了。要是他们还是坚守不出怎么办？” 魏文通说：“如果他们不破阵，还不肯归降。老王爷，您也就有了理由，回去搬救兵了。咱们举全国之力，与他们势不两立，损失多少人，咱们都耗得起。最后，定要将这什么大魔国压得粉碎。” 杨林又问：“那万一他们真破了呢？” 魏文通呵呵笑道：“您想混世魔王程咬金卖私盐的，什么兵马大元帅秦琼又是个捕快，魏征徐茂公两人，一个是看病的大夫，一个是算卦的道士。 剩下的都是些绿林响马，王爷觉得他们谁能破得了长蛇阵？” 杨林点点头说：“你说的对，三日后我摆下一字长蛇阵，定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剩下的五个太保也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叫自己去打仗了。 自己这些三脚猫功夫，对付一般的贼寇还算凑合，怎么敌得过瓦岗众将。 当初押送皇杠的时候，大太保和二太保都没在程咬金手上走过一回。 二人被双双砍跑。 今夜打了一仗，两方各有计较，究竟谁更胜一筹，还得三天后见分晓。 此时的段淳则是美人在怀，好不惬意。 他揽着南阳公主，摸着两颗小桔子。 而他另一只手也不闲着，轻抚着南阳的大长腿。 那大腿光洁如玉，上面的血管清晰可见。 相比于小桔子，那双腿显然受到蹂躏的次数更多。 都快磨破皮了。 段淳问道：“你皇叔公都战败了，你还有心情在这看刘备文？” 南阳公主蜷缩成一团，舒服的靠在段淳身上，她没想到这家伙用来当靠背还不错。 就是为什么身下有点硌得慌。 她素手翻看着第一奇书说：“已经败了那么多场，他们也该习惯了。我现在谁都不指望了，就等着你最后出马，把他们都打趴下！” 段淳问：“万一我也敌不过他们，你该如何应对。” 南阳公主笑嘻嘻道：“这几日你总是观战，心中早有应对之策了。不然的话，你现在肯定又要提笔写写划划，才肯罢休了。” 段淳微微一笑，没有回应。 他只是说道：“等会儿，先别翻，我还没看完。” 南阳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平日都是一目十行，怎么会还没看完？” “精彩片段，自然是要反复观看。你看这李瓶儿与西门庆，真枪实弹的打起来，不得研究一番？” “李瓶儿都有过三任丈夫了，她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啊。” 南阳公主突然眼睛湿润：“你怎么写的啊？她才变好几天，你怎么就把她写死了？” 不关我的事啊，我抄的啊。 再说是你要问的，我好心给你剧透，你倒哭了起来。 段淳说道：“你别哭，等你看完这个，我再给你讲其他故事。” 南阳公主听他这话，果然转哭为笑：“叫什么名字？好不好看？” “叫红楼梦，好看极了。” 有人曾经评价金瓶梅是红楼梦的的老祖宗，而红楼梦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当然段淳讲的时候，可不会老老实实的讲。 总之，一定要来个贾宝玉大战王熙凤。 或者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呵，你这小可爱喜欢听故事，我早就瞧出来了。 到时候一天给你讲一回，你还不天天缠着我？ 南阳公主看着段淳玩味的眼神，愣了愣神。 她吐气如兰道：“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呵，你把自己看得太聪明了，女人。 对付你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根本不用想什么鬼主意。 段淳说：“我对你是一片真心，为了你，我写这话本给你看，我都绞尽脑汁了。” “嘿嘿，你对我真好。” 南阳公主突然放下书本。 段淳恋恋不舍的眼睛从书上收回来，眼前就有一颗小脑袋凑了过来。 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 南阳公主扬着眉说：“你是医奴的药一般，一经你手，教奴没日没夜只是想你。” 段淳咧嘴一笑：“好你个南阳，竟然敢借李瓶儿的话，调戏于我。今日，我必要让你尝尝这其中的后果。” 他双手就要收紧。 不料，南阳公主伸手一抓，终于抓住硌到自己的元凶。 段淳的手顿时松了下来。 南阳公主转守为攻，欺身而上。 “还不快吃本公主赐你的小桔子。” “是，公主殿下。” 饶是段淳再心志坚定，也逃不脱公主大人的魔爪，只能乖乖屈服。 第105章 冷面寒枪俏罗成 第二日，魏文通奉命守住正东方。 秦琼屡次派人前来挑衅，魏文通都避而不战。 魏文通新近掌兵，军心不稳，还要操练一番。 徐茂功要的就是魏文通不出战。 这样，他就能专心对付西边的尚师徒。 他找来神偷赛白猿侯君集、地里飞星尚怀忠，这二人都是轻功绝顶之辈。 他让二人到军营里找些操着南方口音的士兵，过来做戏。 侯君集问：“做什么戏？” 徐茂公说：“就说虎牢关，已经被大魔国给占领了。要说的绘声绘色，越真越好。” 他又找来袁天虎，李成龙，他让二人打扮成卖酒。 不到半日侯君集二人找齐了人，袁天虎二人便担着酒到军营边上叫卖。 秦琼带人瓦岗寨东面叫阵。 西面的虎牢关兵丁无仗可打，没有事做，正闲着无聊。 他们听到有人叫卖，正好上去买酒喝。 喝了一半，从南边往西走来二十几个人，全是操着南音的老乡。 当兵的好奇道：“你们这是去哪儿？” 这些老乡全是瓦岗寨的响马假扮的。 他们张口就来说：“我们本是走南闯北做生意的，本想要从北方回江南去。” 兵丁问：“回江南怎么还往北走？” “兵老爷，你们是不知道。南五关的头一关是虎牢关，那里正打仗了。那里又是去往江南的必经之路，我们根本过不去，只能回到北方去了。” “什么？虎牢关跟谁在打仗？” “我听说是大魔国的人马。你们是不知道啊，各条大道要路都被他们给派人把守着，行人断绝，根本过不去。” 袁天虎扮作的卖酒的，这时候也搭腔道：“听你们这么一说，跟昨夜的事对上了！” “卖酒的，对上什么事了？” 袁天虎一脸夸张的说：“昨夜，我们镇上鸡飞狗跳的，孩子夜啼。我开门一看，原来是有当兵的路过。我们镇就在这里南方不远的地方。” “那些当兵的长什么样？” “夜里也看不太清楚，隐约看到他们扛着大纛旗。不过我倒是听到了他们说话。” “说了什么？” “他们让我们不许开门，不许看，不然就宰了我们，还说什么混世魔王。方才听他们说大魔国正在攻打虎牢关，这不就对上了吗？” 那兵士听完，暗自捏了把汗。 赶忙去向尚师徒说明此事。 尚师徒大吃一惊，他家儿老小全在虎牢关。 而虎牢关的兵士全被他带了出来，全是些老弱病残在把守。 现下兵力空虚，大魔国分兵去攻打，他老母怕是要害了！ 想到此处，他方寸大乱。 也来不及派人去打听虚实，直奔北大营。 见到靠山王，尚师徒向他说明了此事。 靠山王也惦记着虎牢关，那里可是下江南的咽喉。 是千万不能丢的。 “你赶紧带兵回去，先解了虎牢关之围，这里有本王在，你无需担心。” 段淳听到这，就知道尚师徒中了瓦岗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他笑着说：“尚将军，我敢笃定瓦岗寨没有派兵过去。” 尚师徒说：“段大人，你何出此言，莫非虎牢关内不是你的家人，你在此说风凉话！” 段淳说：“关心则乱。你想他要是敢打虎牢关，你大兵一到，他们这些士兵还往哪里跑？不是成了孤军，任你宰割？这分明是他们散播谣言，引你回去呢。” 徐茂公这小子，深谙千门八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那是应用得炉火纯青。 他尚师徒上当也不让人意外。 靠山王这叛逆子那股子劲又上来了：“你真当自己料事如神了？我看尚将军还是赶紧回去，别耽误了。” 尚师徒说道：“遵命。” 他看了一眼段淳，不满全写在了脸上。 回到营中，他传令大军拔营起寨，往南去了。 段淳看着他这模样，过不了两天就得后悔自己的愚蠢。 尚师徒急行军，非止一日，回到虎牢关。 虎牢关城门大开，人来人往的，哪里有大魔国兵士的影子。 他悔得直拍大腿，果然上当了。 但是他从瓦岗寨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又想起段淳说的话，哪还有脸回去！ “把这笔账暂时记心下，以后再找大魔国算吧！” 徐茂公果然略施小计，不费一兵一卒就惊走了尚师徒。 瓦岗寨上欢呼一片。 众将说：“三哥，您这计可真高啊，这四宝将让您给说跑了。” 只有尤俊达说道：“诸位，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了，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他将文书往众人眼前一递。 徐茂公接过文书，大声念了出来。 众人满脸愁容，原来是靠山王杨林摆下了一字长蛇阵，让他们去破阵呢。 若是不去，大隋全国的精兵都要来攻打瓦岗寨。 到时候隋兵会不论伤亡，强打瓦岗寨，凶多吉少了。 铁面判官尤俊达当初身为绿林东路的总瓢把子，教唆程咬金劫了皇杠。 他与杨林较量过，知道杨林的厉害，不到十回合便被杨林击败了。 如今杨林在山下摆下一字长蛇阵，他身为瓦岗五虎之三，责无旁贷，自然是要去破阵的。 所以他现在愁眉不展。 徐茂公皱着眉头说：“我听说过这一字长蛇阵，击其头则尾至，击其尾则头咬，击其身则首尾皆至！长蛇阵运转，犹如巨蟒出击，攻击凌厉。” “那这阵法岂不是无敌？” 徐茂公摆着手说：“非也，想要破解此阵也不难。那便是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但是此阵还有一个阵胆，要先破去阵胆此计才行得通。” 尤俊达哎呀了一声：“那杨林肯定亲自做那阵胆了。打蛇打七寸，若是这七寸打不着，那可就难了。” 王伯当拿起一杆长枪说：“他老杨林有这么厉害吗？我去试他一试！” 他不由分说便冲了出去，点齐人马出了北大门迎战。 秦琼对徐茂公说：“拦不住他，我们该如何，我看此阵不是那么好破的。” 徐茂公问：“你有什么主意？” “不如派人去北平府请我表弟罗成出山。” “他懂得破阵？” “正是！我在北平府的时候，经常见他看些兵书。什么阵怎么破，张口就来！比如：一字卷地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人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行阵，六合阵，七星阵，八卦阵，九宫阵，十面埋伏阵。” 第106章 是他? 秦琼招来丁天庆、盛彦师二人，命他们先去北平府外三义店找张公瑾，再让张公瑾去北平王府找罗成。 当初杨林被骗出登州，去往太原，就是这二人做的。 此二人机灵变通，办事靠谱得很。 那边王伯当出了瓦岗寨，兵将列队跟在他的身后。 他背着长弓，腰上系着一个箭袋，手提一杆长枪。 前次，射中新文礼后，给了他无尽的信心，只觉得新文礼不过如此。 那靠山王杨林想必也是泛泛之辈。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他在段淳手上折了一阵，又弃兄弟而去，难免会被人看不起。 这一次，他急着想要证明自己。 他来到一射之地指着靠山王杨林喝喊道：“杨林老贼，你爷爷来破你这什么长蛇阵。” 老杨林轻蔑一笑：“我棒下不打无名小辈，报上名来。” “你要问我，我便回你。我乃是瓦岗山大魔国混世魔王大德天子驾前称臣，天下都招讨、扫隋兵马大元帅秦元帅麾下调遣当差，我乃是瓦岗五虎之四，人称白衣神箭王伯当！” “原来是你这个贼人，当初越王府行刺案就有你参与。你竟然还敢出战，看本王不敲碎你的脑袋。” 王伯当冷哼一声：“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 他的左手从背后的飞鱼袋里，把弓抽了出来。 右手在走兽壶里，抽出一支雕翎箭。 扣弦拉弓，弓开如满月。 右手一松，长箭嗖的一声，直奔老杨林的咽喉。 杨林知晓他一弓三连珠，当初新文礼就是被他用这招射中了眼珠子。 他不敢轻敌，一左一右两根囚龙棒挥舞起来，叮叮两声将箭矢打落在地。 还剩一根箭矢，直奔面门。 杨林收回两根棒子，护在脑袋前面，又是叮的一声，箭矢落地。 王伯当知道老杨林有防备的情况下，想要射中他并不容易。 他射完箭之后，一边驱马向前，一边收起长弓。 他举起马鞍上的长枪，紧随长箭之后，直刺杨林腹部。 杨林心道：你若是在外围远射，我或许还怕你几分，但是你小子竟然敢欺身向前，真是自寻死路。 他左手囚龙棒拍开长枪，右手囚龙棒直敲王伯当的脑门。 王伯当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杨林老迈，竟然还有此等气力！ 难怪当初闹登州的时候，秦二哥、尤俊达和程四哥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长枪已经被拍开，避无可避，只好侧过头去，左手抽出长弓试图挡住囚龙棒。 囚龙棒与长弓相碰，击断长弓，其去势稍减，依旧打在王伯当肩上。 王伯当吐出一口鲜血，受了重伤。 秦琼急忙鸣金收兵，再晚上一分，王伯当只怕要被蛇头和蛇尾一起围困。 王伯当忍着剧痛，逃命回来。 瓦岗寨兵马哗啦啦的撤回寨内。 杨林哈哈大笑，嘲讽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什么白衣神箭王伯当，我看是吐血神箭吧！” 王伯当听闻此言，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进了寨里，城门紧闭。 秦琼前来扶他下马：“八弟！你怎么这么鲁莽啊！我看你这勇三郎之名没有白叫了。” 王伯当只觉得肩膀的骨头已经碎裂，不休养个百八十天，是无法出战了。 他疼得哇哇大叫，而后有气无力道：“二哥，别再说了！前次在越王府连累了二哥，此次我只想将功补过。” 秦琼叹了一口气，当日之事，一言难尽。 他命人送王伯当下去休息，又请了军医前去治伤，这才登上北城门。 徐茂公问：“八弟的伤势如何？” “很重，一时好不了了。” 徐茂公叹了一口气：“何必逞强。如今我们只有等四十六弟罗成前来，才有希望赢下这场斗阵了！” 秦琼说：“那边高挂免战牌，只等他了。” 瓦岗五虎本应是东南西北中五路绿林总瓢把子，不过西路绿林总瓢把子谢映登被段淳一枪钉死在墙上。 瓦岗第五虎便有冷面寒枪俏罗成给补上了。 此次罗成前来，如果破不了一字长蛇阵，瓦岗寨也只好投降了！ 瓦岗寨城北边上的一座小山峰校场上。 段淳与魏文通眺望着杨林的战斗。 魏文通说：“想不到老王爷老当益壮，只一招便挫败了王伯当。” 段淳笑着骂道：“那个蠢货，不射暗箭，非要当什么勇三郎。他被靠山王敲中一棒，不死就已经很幸运了。” 魏文通指了段淳手中的长弓说：“段大人，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一把便是神臂弓吧？” 段淳将长弓递给魏文通。 魏文通拉了两下没有拉满。 他不信邪，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大概只将弓箭拉了个八分满。 “果然是神臂弓！我记得这是雄阔海的长弓！” 段淳也不否认，上次射完一箭，他深感箭术不佳，便开始没日没夜的练了起来。 不过普通的弓箭哪里经得起他的折腾。 于是，他便让人前往风陵渡将雄阔海的长弓借了过来。 不过现在雄阔海还不宜被暴露出来，所以段淳哄骗魏文通说：“当初雄阔海在长安卖弓，说谁要是能把弓拉满，便将弓送给谁。” 魏文通惊愕道：“什么？段大人能将此弓拉满？” 想要把此弓拉满少说也的要四五千斤的力道。 魏文通觉得，连自己都拉不满，身为文官的段淳更不可能拉满了。 他有八尺高，虽比段淳稍矮一些，但是也有万夫不当之勇。 段淳有心要收服魏文通，不介意向他展示一下自己的武力。 “弓来。” 魏文通将神臂弓递给段淳。 段淳都没有如何用力，轻轻一拉，便将长弓拉了个满月。 他怕再多用一分力气，这神臂弓就要报废了。 魏文通拱手说道：“大人神力，末将佩服！” 段淳笑了笑从走兽壶里抽出一支弓箭，搭弓上弦，朝着瓦岗寨射出惊天一箭。 他本想射城头的旗帜，可惜准头差了一些，弓箭钉在了城墙上。 这一箭把城墙上的秦琼和徐茂公吓了一激灵。 秦琼放眼看去，只见八九百步外的一座小山头上，隐隐有两个人头。 徐茂公惊愕道：“谁射了这一箭？” “是他？”秦琼犹记得把谢映登钉在墙上的那一枪。 正是因为那一枪，让他绝了逃走的希望。 第107章 双枪将定彦平 魏文通见段淳一箭竟然能射这么远。 心里已经彻底折服了。 段淳又抽出一支箭，射向五十步外的箭靶，这次稳稳命中靶心，箭羽都没入箭靶之中，消失不见。 经过这几天的苦练，五十步的距离，命中靶心，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难度。 他一边搭箭，一边对魏文通说：“你知道瓦岗寨有个傻大个，叫罗士信吗？” 这一次他瞄的是百步外的箭靶。 长箭脱手，直奔箭靶，这一次只是堪堪上靶而已。 魏文通说：“听说新文礼就是被这小子打折了手骨，之后又中了王伯当的暗箭，不得已才退回虹霓关去。” 段淳说：“当初他用的是马后炮之计，他躲在秦琼身后，突然闪出来对着新文礼就是一棒。一般人就算知道了他们的计谋也会躲闪不及。” “段大人可有应对之策？” “我让人去洛阳找了宇文恺，找他打造了两副袖箭。” 段淳抬起手，对着魏文通按动机关，魏文通瞪大了眼，两根弩箭从他耳边飞啸而过。 魏文通颤抖着说道：“段大人，你可吓死我了。” 段淳笑了笑，从怀里扔了另外一副袖箭给他：“放心吧，宇文恺出品，必属精品。差不了一点。这一副送给你，到时候他们要是敢再故技重施，你就将他射死。” 魏文通大喜道：“多谢大人。” 段淳再次交代道：“这几日，你只管守着东面，不要出击，我看靠山王用不了多久便会败下阵来。到时候，我会出手。” “是，大人。” 魏文通虽然不知道段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见段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决定依他所言。 他同段淳告别离去。 段淳手上不停，重新拿起神臂弓，一箭一箭的射向百步外的箭靶。 魏文通啊魏文通，我可是在你身上下了重注的，可别让我失望啊。 王伯当这小子被杨林所败，再也不能放暗箭了。 在段淳知道的演义里，魏文通就是在一打瓦岗寨的时候，被人射杀的。 再说老杨林得胜回营。 他不但没有庆祝胜利，反倒大发雷霆。 今日他在一字长蛇阵里充当阵眼，与王伯当对了一棒，本来是可以将王伯当擒杀当场。 却因为众家太保来得不够及时，耽误了时机。 杨林看着众太保问：“此阵，平日里我们演练了无数次，为何这次却出了岔子？” 众太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说话。 当时他们见王伯当一弓三连珠，哪还敢上去。 他们一个个贪生怕死，生怕成为王伯当的第二目标，被一箭射死。 大太保说：“义父，您别气坏了身子。我与二太保作为蛇眼，没能及时上去，罪在于我们。” 六太保说：“是啊义父，这蛇没了眼，怎么杀敌？” “蠢货，蛇靠的舌头。不是他们有问题，是作为蛇信的你啊，老六！” 杨林痛心疾首。 其他几个太保幸灾乐祸。 之前，他们被安排在不重要的位置，还觉得不公。 现在看起来，争着当蛇信的六太保，才是最可笑的。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杨林想了片刻说：“眼下花刀帅在东边领兵，咱们的一字长蛇阵还缺了一点。得去找人来帮忙。” 大太保问：“义父，咱们找谁帮忙？” 杨林问：“老大，你还记得咱们伐陈的时候，在长江与我们对峙的那个南陈水军都督吗？” 大太保回答道：“您是说如今的曹州大帅双枪大将定彦平，定老爷子吗？” “你有所不知，他已经将曹州大帅之职交给了他的徒弟孟海公。这个老小子跑到麒麟村隐居去了。” 定彦平在九老中是为末一个，第九老。 只有靠山王敢叫他老小子。 定彦平一生收徒无数。 虹霓关的东方玉梅也是定彦平的徒弟。 大太保说：“当初他守在长江南岸，咱们是寸步不能进。多亏了义父白衣渡江，单刀赴会。凭借着一张嘴，就说服定彦平离开昏聩的陈叔宝，归了大隋。” 定彦平因为陈叔宝沉迷女色，不理朝政，而判陈归随。 同样的，他听说兴隋九老中的老大哥伍建章，在大殿之上被杨广拔舌敲牙。觉得杨广同陈叔宝一样昏聩，故而辞去了曹州大帅之职，归隐山林。 杨林说：“本王修书一封，你派人拿着，到麒麟村请他二次出山。若是不然，瓦岗寨请来了高手，我们必败无疑。” 他认为定彦平的实力在他之上，是一个很可靠的老伙计。 “是，义父。” 瓦岗寨请了罗成，杨林请了定彦平。 这二人正是一对父子，罗成的名字还是定彦平给取得。 定彦平是罗成的义父。 当初罗艺一路打到北平，还是定彦平帮他和大隋撮合的，最后让罗艺当了个听调不听宣的北平王。 过不了，几天定彦平就会在路上遇到南下的罗成。 到时候他就会传授他单枪破双枪之计。 这便是一打瓦岗寨失败的主因。 而这一败，就是段淳最期待的结果。 只要杨林一败，杨玄感就会在长安起兵，到时候段淳就能完全掌控六部。 南阳公主看着傻乐的段淳说：“段郎，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在笑什么？” 段淳说道：“今日靠山王赢了一阵，我在替他高兴。” 南阳公主歪着头问：“我们是不是快打赢了？” “打赢了你不高兴？”段淳问道。 南阳公主撇着嘴。 虽然这里兵荒马乱，但是这几天是她这辈子以来，过得最开心、最幸福的日子。 她扑到段淳身上说：“回去我就请父王赐婚，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今夜我们就不分开。” 南阳听完，白皙的脸上变得酡红。 那也太久了吧！ 到了半夜，段淳的手里出现一颗牛黄丹。 在南阳公主的哀嚎声中，他将牛黄丹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五牛一虎之力！ 他的力气已然超过了宇文成都！ 第108章 二败杨林 瓦岗输了一阵后，特别是连王伯当都输了，一连半个多月，都没有人敢再来破阵。 直到这天，罗成等人终于从麒麟村赶来。 他在麒麟村遇到了定彦平，骗他教会了自己单枪破双枪的绝技。 耽误了几天。 罗成知道定彦平要到瓦岗寨主持一字长蛇阵，所以骗了他的义父。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定彦平的双枪绝技。 他学会了单枪破双枪，那一字长蛇阵自破。 定彦平也是个冤大头，他哪知道自己的义子会骗自己，毫无保留的全交给了他。 罗成刚到瓦岗寨，程咬金一干人便带人迎了出来。 程咬金说：“救星到了，我的四十六弟哎，你让四哥好等！” 罗成按照大魔国的礼数拜了一下：“参见大魔国国主。” 程咬金忙把他扶了起来：“几个月不见，怎么变得虚头巴脑起来了。” 罗成笑嘻嘻道：“既然是立了国，就要按照国家的礼数来，虽然你是我四哥，也不能乱了套了。” 一旁徐茂公问：“连伯当都被一字长蛇阵所伤，你有把握应对吗？” 罗成五虎断魂枪一摆，说道：“若是一个月前的我，或许不行。但是如今的我破之不难。” 徐茂公好奇问道：“此话怎讲？” 罗成便把麒麟村学艺一事，向众人说了一遍。 魏征感叹道：“这世间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真是天助我瓦岗啊。” “好啊，这么一来我们再也不怕他了。他们在城外叫了那许久，早就快把我的耳朵给吵聋了。”程咬金拍手叫好。 这罗成既然懂得阵法，又知道怎么对付定彦平这个阵眼，一字长蛇阵焉有不破的道理？ 秦琼说：“表弟，你快排兵布阵吧！” 罗成说：“表哥，那可就要暂代你这大元帅之职了。我怕调不动这许多人马！” “你尽管拿去便是。” 罗成派出王君可、尤俊达等人，诸将都有安排，唯独缺了单雄信。 单雄信憋了半天问：“罗成，之前你我二人虽有些误会，但这是军国大事，我们还是先放下对彼此的成见才是啊。” 罗成说：“嘿嘿，我正有重要的事交给你。这东南西北中加上四个犄角，若是哪里需要你策应，你出击便是。” 单雄信说：“我不懂阵法，怎么知道哪里需要策应？” 罗成听完嗤笑一声说：“或者你去对付阵眼？” 单雄信一脸不悦，方才罗成把定彦平说的那么厉害，现在却要自己去对付他。自己哪里斗得过定彦平，分明就是要让自己去送死。 但是这话他怎么说的出口，他羞愧难当，干脆把头别到一边去。 罗成取笑道：“怎么，你选哪个？不会是不敢接吧！” 秦琼见单雄信脸涨了通红，急忙解围道：“表弟，之前大羊山也好，贾家楼也好，你与单五弟的误会，过去就让它过去了。你这是下军令吗？你这分明是在戏耍单五弟。 若是这样，你还是赶紧回到北平府去吧！这阵也就不破了。” 罗成这才刚来，就被数落了一顿。 心里虽然不开心，还是勉强笑道：“表哥，你现在让我回去，我不是白来这一趟了嘛？我都单五哥玩呢！” 秦琼说：“你现在是大魔国大元帅，军国大事怎么能开玩笑！再说单五弟与我关系匪浅，我不能任由他受你折辱。” “知道了，知道了。表哥你别生气了，我给单五哥赔不是。到时候单五哥接应哪，自有旗号指引，如何？” 单雄信这才说道：“如此甚好。” 罗成一挥手说：“走，诸将随我破阵去。” 他点齐兵马，一起杀将出去。 那边杨林正和定彦平喝着酒叙旧，聊瓦岗寨的战事。 鼓声一响，二人马上出了营。 杨林捋着胡须说：“他们来攻阵了！” 定彦平信心满满道：“老王爷莫慌，待我出阵，定将他们击杀当场！” 他对自己的枪法自信极了，根本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靠山王说道：“好，我去蛇尾，蛇胆就交给老兄弟你了！” 他又对众太保威严道：“我儿啊，大家各司其职，坐阵待战，不可松懈。” “是，义父！” 杨林出去，只见瓦岗城墙上，程咬金与魏征几人坐着喝酒，一副看戏的模样。 魏征说：“国主，你看那座紫帷金顶黄罗宝帐，这种帐篷里边一帐分三帐，冬暖夏凉，讲究极了。” “等会赢了他们，一定要把那帐篷给本国主夺过来。” 在二人眼中，瓦岗寨已经胜券在握了。 倒是北门前，有一小将出阵。 他不明所以，难道瓦岗寨人才凋零至此了吗？竟然让这么一员小将破阵。 只有定彦平大惊失色，那人不是罗成还有谁？ 他刚教了罗成绝技，罗成就跑到对面去了。 今天这长蛇阵怕是要破了。 杨林高喊道：“秦琼，你派个小子出来，是不是想着投降了？若是你们接受招安，我的话依旧奏效，封你们到朝廷做官。” 秦琼自觉地好笑，这杨林还是个好人啊。两军已经较量了几阵，已经不死不休了，哪还有和解的可能？ 他手持双锏，坐下黄鬃马向前，直奔杨林。二人之间的恩怨也该有个了结了。 罗成骗了定彦平，哪还有脸跟他多说，他也朝定彦平直奔而去。 众将都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定彦平调动蛇阵，让蛇阵运转起来。 之后便与罗成交起手来：“罗成吾儿，你骗得我好苦啊。” 罗成也不答话，一手五虎断魂枪，稳、准、狠，直奔定彦平的双枪而去。 定彦平双脚踹蹬，马往前撞，使了一招双龙探海，双尖枪直奔罗成左右额角扎来。 罗成瞧准时机，一枪扎出，正好从双枪中穿了过去。 以前总听人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定彦平活了这大半辈子，竟然都不记得这个道理。 他若是在教罗成的时候，留那么一手，此时或许还有应对的办法。 可惜悔之晚矣。 双枪毕竟比长枪短上许多，还不等双枪扎中罗成额头。 长枪已经直抵定彦平的喉咙。 定彦平无奈只能收枪，双枪往上一架，将长枪打歪几许。 罗成挥枪从半空中拍了了下来，这一招是以硬碰硬。 他要跟定彦平比拼力气。 第109章 撤退 定彦平毕竟年老体衰，哪敌得过年富力强的罗成。 他挡了一阵，终究是抵挡不住。 绝招不能用，力气又不够，他干脆不挡了。 他决定以命换命，将这个不孝子打落马下。 罗成举枪再刺，他哪知道定彦平这次不躲不闪，定彦平宁愿自己被刺死，也要在临死之前刺自己两枪。 他吓了一大跳，急忙从马上跃起，五虎断魂枪没有扎中定彦平，倒是一旁的莲花倒钩在定彦平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怎么不躲？” “我这辈子已经活够了，教出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我哪还有脸面活着！” 罗成羞愧道：“干爹，对你不住了！他横枪一扫，势大力沉。 定彦平这次没有办法以命换命了，他举枪相迎，却被扫落马下。 罗成说：“干爹，我不杀你。你快走吧！” 定彦平叹了一口气，他看向杨林，重新上马走了。 这阵眼是没法当了。 杨林吃了一惊，他正将秦琼压着打，突然看到那小子单枪破了双枪。 心下大乱，差点被秦琼双锏打中。 蛇胆都没了，一字长蛇阵不战自破。 那边七太保被单雄信用熟铜钉灯狼牙槊一通乱杀，坠落马下，一命呜呼。 又有王君可一刀将八太保太保劈落马下。 尤俊达使了一把五股托天叉，把十一太保扎死。 隋军的形势急转直下。 杨林两棒打开秦琼的双锏，拨马便走。 瓦岗寨人马趁势掩杀过来，将杨林的帐篷给抢走了。 杨林一直退了好几里，才稳住阵脚。 那瓦岗军抢了帐篷之后，秦琼便让人鸣金收兵，也不追击。 隋军毕竟人多势众，不宜追击过深，不然魏文通来援的话，他们将会腹背受敌。 杨林重新聚拢败军，却独独不见了定彦平。 那定彦平也没有觉得对不起杨林，他是尽了力了，自己还吃了一枪杆，受了些伤。 他此时心灰意冷，准备出家去了，再也不管世事了。 从此世间少了个双枪将，多了个法号云龙僧的和尚。 这边一败，又有快马偷偷离去，直奔京城。 这一次惨败，正是杨玄感起兵的好时机。 皇帝杨广正结束北狩，去往到晋阳宫。 再说，杨林一字长蛇阵被破，又折了几个义子，斗志全无。 他是怎么都斗不过瓦岗寨，正想着要回朝搬救兵，忽见 一骑从瓦岗寨的方向骑来。 那人人高马大，威猛无俦，他拿着一杆四棱铁方槊，长槊正往下滴血。 方才他来的时候，有几个不长眼的小蟊贼竟然来拦他，被他一槊扎死。 杨林失声道：“段淳？” 段淳笑了笑：“老王爷，我看你连日征战也累了，不如你休息一阵，将这十万隋兵交给我如何？” 还不等杨林答话，那六太保就大叫起来：“我父都赢不了，你又能如何？” 段淳对他勾了勾手指：“你上来领教一番，生死不论。” “好，这话是你说的！”六太保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官居高位，却每天都在看戏。 杨林倒是有些吃惊，上次他试探过段淳，只觉得他是银枪蜡烛头。而且一直以来，段淳都将自己打扮成文官的模样，没想到今天竟然敢主动挑衅六太保。 他也想看看段淳的实力。 六太保驱马向前，长刀向段淳头上砍去，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 是你说生死不论的，就不要怪我不留情了，死了那也是你活该。 段淳长槊轻轻一拨，毫不费力的将他的刀拨到一边。 六太保吃了一惊，只有他知道自己已经出了全力了，竟然连段淳一招都接不住。 他不甘心，就在两马想错的时候，他横刀一扫。 段淳没心情跟他玩下去：“乱舞。” 两百斤的四棱铁方槊在他手中轻若无物，瞬间不知道挥出去多少槊。 只见六太保的长刀断成了几截，一同断掉的还有他的脑袋，他的身体，还有他的骏马。 一地的碎块。 众士兵看了只觉得反胃，有的已经吐了出来。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要看不见动作了。 同是三十六路夺命槊，招式在新文礼和段淳手中使来，完全变成了两个样子。 杨林都还来不及喊手下留情，六太保已经死了。 他意志越发消沉，想了片刻，他丢过来一块兵符。 而后咂巴着嘴说：“本王便将这十万大军交给你吧。” 段淳把玩着手里的令牌说：“老王爷放心歇着，这里交给我便是。” 他振臂一呼，声若惊雷道：“众将随我打回去，抢回我们的营地。” “是，大人！” 方才他杀人立威，军长不服他的屈指可数。 十万大军返身杀了回来，直把瓦岗寨响马吓了个半死。 他们抬着靠山王的营帐，退回了瓦岗寨里。 靠山王的家都被抢走了。 段淳来到城门前说：“秦琼，上来答话。” 秦琼来到城墙上，往下一看，也不如何震惊。 半个月前，他就猜到段淳在军中。 他拱手道：“段尚书，有何指教？” “本官奉命讨贼，明日我与你们决战。你只管放马过来！” 秦琼眯了眯眼，本以为隋军就要退去，突然冒出了个段淳。 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罗成在一旁教唆道：“单五哥，你也使槊，他也用槊。你敢下去同他较量一番吗？” 单雄信受他一激，哪还待得住，他下城上马，命人打开城门。 秦琼想要拦也拦不住。 段淳笑着看向出城的单雄信。 真是一群乌合之众，毫无军纪可言。 单雄信说：“你便是段淳？” “正是！” “我听是你将谢映登钉杀在越王府！” “不值一提。” 单雄信大怒，那谢映登毕竟是他任命的绿林西路总瓢把子，怎么都该给他报仇！ 他不再多言，朝段淳杀去。 段淳立马横槊，一招横扫千军如卷席，直奔单雄信而去。 单雄信并没有放在眼里，举槊相迎。 不料，段淳那一槊竟将单雄信的长槊拍到身上。 单雄信被自己的长槊打中，吐出一口鲜血，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段淳。 城墙上，秦琼吃了一惊，这比上次见到他射杀谢映登，力气大了岂止一分。 他赶紧鸣金让单雄信回来。 单雄信拨马就往回跑。 段淳也不追击，只说：“记住明天的决战。” 说完，他便回了营。 他把魏文通叫来。 “明日撤退。”魏文通刚来便听到了这句话，不免难以理解。 “段大人，这是为何？” 第110章 兵法大成的威力 段淳点点头说：“你没有听错，撤退。” 魏文通诧异道：“我方才听说，你要同大魔国决战。” 段淳说：“正所谓兵不厌诈。我这是一个小小连环计，在他们看来我们，我们看似是决战，实则是逃跑。 靠山王带来了这么多辎重粮草，他们一定会追上来。到时候，我们沿途把辎重粮草扔下。瓦岗寨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一定会一拥而上，进行抢夺。 等到他们把粮食抢到手，怎么可能还半路扔下。到时候，我带兵杀个回马枪，你侧方攻击，我们这么两边夹击，再加上他们身上有负重，必定兵败如山倒。” 简单点说就是调虎离山，诱敌深入，再合而击之。 魏文通面露喜色：“大人真是妙计，如此一来瓦岗寨必然大败，再难成气候。” 段淳说道：“事不宜迟，你拔营起寨，兵分两路，先到城北十里外埋伏。记住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露出马脚，不然功亏一篑。” “是，大人，末将定不辱命。” 魏文通领命离去。 段淳走出营帐，朝瓦岗寨看去，寨里灯火通明。 想来是他们赢了一阵，正在里面庆祝呢。 这帮响马一点军纪都不讲，如何能成事？ 徐茂公虽然脑子活络，能出些主意，但是兵权不在他手上，他也无法约束士兵。 倒是秦琼，枉为一国兵马大元帅，只会讲兄弟义气，带兵打仗也不过如此，完全没有乃父之风。 他又看向杨林的营帐，那座豪华大营早就不见了。 段淳哭笑不得，瓦岗寨别的不抢，就抢杨林的营帐，真真的鼠目寸光。 现在杨林就住在小营帐里面，倒是委屈了他这个身份。 段淳掀开帐帘，见到杨林和几个太保在里面喝着闷酒。 几个太保见到段淳如临大敌。 毕竟老六今日刚被他杀死。 杨林看到段淳进来，也不搭理，依旧喝着酒。 段淳拱手道：“老王爷，今日我一时失手，错杀了六太保，还请老王爷见谅啊。” 大太保脸色有些不自在，都成碎块了，你说是误杀。 你就算是把长槊顶在我喉咙上，我也不信。 杨林呵了一声道：“既然是生死勿论，又何必多言。本王不怪罪便是了。” 他挥了挥手让众太保退了下去。 这老杨林也是一身怪癖，一般人喝酒都是美女陪着，他喝酒要义子陪着。 杨林问：“你既然看不上我老头子，又来做什么？” “王爷何出此言？” “前次我收你做义子，你死都不从，还说自己不善武力。” “非我看不上王爷，实在是下官志不在此。” 靠山王意兴阑珊：“罢了罢了，往事已矣，不必深究。今日若不是你突然出现，稳住大局，我已经撤回京师去了。” 段淳慷慨陈词道：“当初大隋伐陈，王爷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看来王爷是真的老了，一点点挫折便一蹶不振。” “你要本王如何？连定彦平这个无敌双枪，都被那白脸的小家伙给败了。” “王爷竟然不认识那个白脸的家伙，那是北平王罗艺的儿子，人称冷面寒枪俏罗成。” “什么？还有此等事？” 定彦平一溜烟不见了，连罗成的身份都没有跟杨林说，故而他一无所知。 “我看他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你派人修书一封，送往北平府。罗艺一到，这罗成还能翻了天不成。” “好好，本王马上派人去请。” 靠山王让人笔墨伺候，写了一封信，派出一匹快马，连夜直奔北平府找罗艺去了。 他倒了一杯酒推到段淳身前。 “之前是本王看轻你了。” 段淳见他心结已解，建议说：“下官并没有放在身上。明日下官用计，必定能挫败瓦岗寨。只是少一路名将领兵，不知王爷可否愿往？” 靠山王略带诧异的看向段淳，面露询问之色。 段淳便将自己的计策说了一遍。 靠山王拍手叫好，连夸段淳智勇双全。 他说道：“依我看，就连那秦琼比起你，也是大有不如。” 段淳问：“老王爷，你英明一世，怎么就收了这些十几路太保？我看没有一个中用的。” 杨林眼神黯淡了几分：“都如你一般，真有能力的人，一身傲气，谁愿意认人做父。” 他爱的魏文通也不肯，而他最爱的宇文成都自有父亲，又如何调到身边，承欢膝下？ 段淳回答道：“也是。明日一战，事关重大，王爷早些休息，下官告退。” 杨林摆了摆手，示意段淳可以走了。 他看着段淳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段文振倒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第二日，秦琼正要点齐人马，趁着士兵们士气高昂再战上一场。 没想到探马来报，隋军不但没有列阵，还全跑了。 秦琼愣了一下，赶忙找到徐茂公。 秦琼面露喜色：“军师，隋军已退，我们再无后患！” 徐茂公皱着眉头：“看来昨日那段淳是外强中干啊，没想到倒是被他唬住了。不过，这瓦岗寨岂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程咬金在一旁听完，大喊一声：“他熊奶奶的，军师说的对，他们要走也可以，把粮食留下！” 诸将也跟着大喊起来：“走，抢他们的粮食去。” 聚义厅已经乱成一团了，全都没有把秦琼放在眼里。 若是危机时刻，他们都没有主意，还有可能听秦琼了。 现在打赢仗了，一个个都有了底气，恨不得把隋军给吞了。 罗成嬉笑道：“众位兄弟，大魔国国主有令，抢光他们的粮食。诸位随我杀出去。” 说完他便带着众将，持枪上马，寨门大开，追了出去。 秦琼无奈，他无法约束这么多人，只能跟着众人出去。 果然不出徐茂公所料，他们追出去十几里，终于追上了隋军的辎重部队。 骑兵走得快，早就跑没影了。 直把辎重部队留在了后面。 这里的隋兵，也没有同瓦岗寨的响马硬拼，他们马上扔下辎重粮食，做鸟兽散跑路了。 程咬金大斧一挥：“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有了这些粮食，又能多招些兄弟入伙了。” 第111章 纷纷逃窜，如丧家之犬 罗成也说道：“昨日单五哥被他所伤，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原来说是决战，结果是为了临阵脱逃！” “看我追上去砍他个三板斧，将他劈落马下。”程咬金不顾众人阻拦，追上前去，只等着大显神威。 救瓦岗寨于将倾他做不到，痛打落水狗他还是可以的。 瓦岗寨一路追下来，满地的辎重粮草，一车一车数之不尽。 只是还不等他们将所有的粮草带走，便有一队骑兵杀了回来，见人就杀，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在骑兵之后，是阵容肃整的大隋步兵。 步兵脚步一致，他们也不管什么物资，跟在骑兵后面，朝瓦岗响马杀去。 瓦岗响马顿时大乱，程咬金再也笑不出来。 他提着斧子劈死两个冲过来的隋兵，正要撤退，突然有一骑飞奔而来。 那马上之人雄壮异常，一杆长槊更是泛着令人心惧的寒光。 来人不是段淳还有谁？ 段淳借着马的冲力，力上加力更是凶狠，一槊直捅程咬金的喉咙，只要将他杀死当场。 程咬金大吃一惊，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自己会的那三招半全部使了一遍，这才堪堪将长槊顶开，慌乱逃回瓦岗寨。 他回头望去，只见段淳脸露戏谑的笑容，他差点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心里暗叫不好：“糟了，上了这小子的当了。这分明是用粮草引诱我等上钩呀！” 瓦岗后续追兵追上来，正遇到败退而逃的程咬金。 追兵和溃兵一相遇，两边都不知道什么情况，顿时乱做一团。 后面还有追击的大隋士兵，情况相当危急。 这时候，程咬金大喊了一声：“快丢下粮草，回寨里去。他们是假撤退，咱们上当了！他们军容齐整，战力很强，我们快走吧！” 经过他这么一喊，众人才醒悟过来，但是到手的东西，他们怎么肯丢下。 那些响马推着车子往回跑，这逃跑的速度就落了下来。 推车的响马被追上来的隋兵砍翻，一路的尸体。 倒是程咬金和英雄会的弟兄们，带着头马不停蹄的往回跑。 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他们虽然劫了皇杠，买了许多武器，又穿着南陈的铠甲。 但是兵士的素质与隋兵完全没法比。 这些兵士一个个瘦骨如柴，隋兵却是膘肥力壮，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们只有依托瓦岗寨的险峻，才能同隋军一战，在野外交战绝计讨不到好处。 也正是这时，秦琼看到前面的林子里飞起惊鸟，忙叫停众人。 众人忙问：“怎么了？” 秦琼说：“林中惊鸟成群，想来多半是有人在此埋伏！” 他好歹在北平王罗艺手下当过几个月的将官，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罗成也说道：“是了，我父也对我说过这个。” 众将慌乱道：“那可怎么办？后面的隋军就要追上来了。” 罗成说：“我带些士兵进去会会他们。” 他初生牛犊不怕虎，昨日连定彦平都胜不了他，隋军里又有谁能拦住他的去路！ 他带着人马穿林而过，林子很大，却悄然无动静。 他哈哈大笑道：“弟兄们都过来，原来是我们自己吓自己，这里面根本没人。” 程咬金侧耳听去，只听到没人，不由得大喜，马上带着大军入林。 只是他们才走了一半，路两旁便砸下许多滚木。 这些滚木上浇了火油，火箭四射而来。 顿时大火四起，将整片林子点着。 瓦岗军再次乱做一团，当前的几个兵士已经引火烧身，不停的拍打着身上的火苗。 只是这火苗哪里扑得掉？他们扑倒在地，不停的翻滚，可是地上也有火油。 越滚身上的火越大，他们被活活烧死。 程咬金等人策马扬鞭，硬是冲出了火海。 不过剩下的那些兵士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瓦岗寨只来得及逃回去一部人马，大多都被截断在后面。 那些后续人马再退出林子，就遇上了追上来的隋兵，双方铿铿一阵交战，这些瓦岗军没人指挥，遇上了隋兵，兵败如山倒，四五千人全军覆没。 段淳看着林中大火，知道一时过不去了。 他指着另外一处方向说：“从那边绕过去。” 这里过去多绕些路，多花些时间而已。 只是这样一来，他便再也追不上逃走的瓦岗响马了。 不过没关系，瓦岗既然已经溃败，士气低到了极点。杨林想要再击败他们一阵，也不如何困难。 他慢悠悠的让人带着辎重粮草，又往瓦岗寨的方向而去。 程咬金看着身旁须发都被烧掉的王君可，一阵心酸。 这王君可哪还有什么绿袍、美髯。 只剩一顶绿帽了。 众人垂头丧气，从寨里原来有一两万人马，现在剩了不到两千。 徐茂公破口大骂：“这段淳竟然设下如此诡计，我等不察，中了他的奸计了。” 只是他转念一想，段淳说今天决战，也没有错。 毕竟人家是杀回来了，跟决战也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还是将这话憋在了肚子里，没敢说出来。 罗成唉了一声，今天他才真正见识到战争的残酷。 只是这一仗，就没了数千将士的性命。 他方才急着过树林，倒是没有忽略了林中的异况，是他失察了。 再说在场的兄弟们，只有他完好无损，他心中惭愧。 他咬着两排银牙，俊俏的脸庞变得扭曲。 他恨恨说道：“下次若是让我碰到他，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他话音刚落，又有一支隋军冒了出来，看人数少说也有万人。 当头一人正是靠山王杨林。 罗成惊叫道：“好哇，还敢在这埋伏，看我不取你狗命。” 他单枪匹马的冲了上去。 杨林只是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囚龙棒一指说：“射。” 他身旁的两阵弓箭兵万箭齐发。 罗成只得停马，拨开飞射而来的箭矢，一时上前不得。 他武艺高强，只中了一两箭，他的坐骑，还有他身后的小兵就没有那么还得运气了。 一个个都被射成了刺猬。 “表弟，别逞强了，快走。” 秦琼驱马前来，将他拉上战马，往瓦岗寨逃窜。 程咬金、尤俊达几人还跑在他们前面。 这时候生命攸关，哪还有什么兄弟义气好讲的。 单雄信又不在此处，根本没有人留下来断后。 第112章 再出奇谋 瓦岗众将不要命的往前跑。 根本不顾那些后面那些响马的死活。 杨林也只是衔尾追击，一点一点的蚕食残余响马，直至追到瓦岗寨北寨门之前。 杨林这才发现，他的那座小营帐又没了。 他对着大太保说道：“也不知道瓦岗这帮响马有什么癖好，每次都要搬走本王的营帐。” 大太保拍马道：“哈哈，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这一次义父出手，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杨林摆了摆手说：“不，这次是段淳的功劳，多亏了他出谋划策。” 听到杨林在夸段淳，剩下的几个太保脸色都很不自在。 杨林下令道：“安营扎寨！” 当夜，魏文通又回到了东城营寨。 他马不停蹄的去找靠山王：“老王爷，您可安好啊？我听说你打了大胜仗，特意来恭贺你。” 靠山王这次不再是喝闷酒了。 他得意洋洋说：“那帮响马被本王追得是屁滚尿流，前次本王一字长蛇阵被破之仇，终于报了。对了，这次多亏了你大火烧林，把他们截成两半。不然本王也不能胜得如此轻松。” 魏文通笑着说：“我只是听令行事放了一把火而已，哪有什么功劳。” “那只能把功劳全归段淳了，是他在出谋划策。” “要我说啊，是王爷慧眼识英雄，把兵权交给段大人。” 靠山王笑得极其开心，他伸手点了点魏文通：“要不然，本王怎么会说你是当官的料。” 正在这时，一身甲胄的段淳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段淳四周看了一眼，这里面除了靠山王和魏文通，还有几家太保。 他开口笑道：“王爷，我离了老远便听到你的笑声了，看来你大获成功，将瓦岗响马杀退了。” 靠山王起身相迎：“来来，段尚书快请坐。” 一场大胜，让杨林的称呼都变了。 段淳坐定，接过杨林递过来装满酒的酒杯说：“这才赢了一阵，虽说瓦岗折了近半人马，不过他们还有两三万兵马，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 杨林沉吟片刻道：“不知道段尚书有什么主意，能把瓦岗寨一网打尽？” 段淳朝四处看了一眼，笑了笑沉默不语。 他的意思是军机要事，有这么多人在不方便说。 很显然他是信不过这几家太保，或者可以说他是故意激怒几人。 靠山王会意，他摆了摆手：“我儿，你们先出去，我与段尚书有话要说。” 几家太保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二太保冷哼一声，率先起身扬长而去。 另外几家太保脸色阴沉，也跟着一起出去。 魏文通正要一起出去，却被段淳留了下来。 段淳开口说道：“魏大人，你领了一支人马，坐下来一起听听。” 魏文通无奈，只能重新入座。 一番话，更引得几家太保不满。 杨林对此不以为意：“段尚书，快说于本王听听。” 段淳却是看向离去的几家太保，过了一会才把目光收了回来。 他笑了笑说：“老王爷，你还记得之前去了一趟长安，秦琼住在北城之外的院子里吧。” 他旧事重提，让靠山王非常的不自在。 靠山王恨恨道：“如此背信弃义之人，还提他做什么？” 上次他让四太保假扮唐璧，被秦琼斩杀当场，还让他败了一阵，脸上无光的很。 段淳说：“王爷方才问我还有什么主意，可以击败瓦岗寨，我的主意与此事有关。” “哦？”杨林诧异道，“与秦琼有关？” “没错，不但与秦琼有关，还与你的几家太保有关。” 魏文通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听着，没有插话。 不过，连他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杨林说：“你快与本王说说，有何关系，别再打哑谜了。” 段淳点点头说：“当初秦琼之所以住到北院去，是因为王爷与他过于亲近，引起了太保们的嫉妒之心。后来你的几家太保在他的酒菜中下毒，秦琼哪里还敢待得下去？” 杨林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竟然还有此等事。” 说起来，瓦岗起义，将秦琼的性命放到了文书上。 还是段淳去给秦琼通风报信，救了秦琼一命。 “没错。此事是秦琼亲口所说，绝对错不了。不然的话，他与众太保相处日久，也不会一见到四太保，就将他击毙当场。” 杨林的脸色非常的难看，自己这是养了些什么东西？ 他问道：“那你的计谋与此事有什么关系？” 段淳回答道：“这几日，还请老王爷对众太保放出话去，说要收我做太保。” “你不是不愿意？” “做做戏而已，不必当真。”段淳当然不愿意，他继续说道，“到了那个时候，众太保必然恨我入骨，魏大帅便去给那几家太保出主意，让他们里应外合，骗得瓦岗寨来袭营。” 魏文通吃了一惊，好狠的计策，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不但请了瓦岗入局，还顺便帮杨林除去这几个祸害。 杨林脸上阴晴不定：“他们几个虽然有些私心，但是我不信他们会通敌。” 段淳呵呵笑了两声：“到时候计策失败，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还能验证几人对王爷的忠心。若是此计能成，定能痛击瓦岗寨，瓦岗寨对大隋来说，不再是一个威胁。王爷何乐而不为？” 只是，人心哪里经得住考验，几个太保已经一只脚掉落段淳的圈套了。 杨林咬牙道：“好，那便依段尚书所言！” 再说几位太保出了营，便聚到了一起。 他们此刻已经对段淳升起了恨意。 二太保说：“那段淳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驱赶我等，我恨不得杀了他。” “他这是把我们当成狗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又能如何？那段淳给老东西出了主意，赢了一场，老东西对他十分的器重。” “老大，一会你去探探魏将军的口风，看能不能套些话来。” 大太保一脸为难，他总觉得段淳又有什么鬼主意。 说实话，他对段淳有些发怵。 二太保说：“老大，你说句话，我们几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这个时刻，若是心再不齐，以后在老东西那里怕是没什么地位了。” 大太保叹了一口气说：“也只好如此了。” 第113章 罗士信死! 段淳回到自己的营帐，看到南阳公主在里面，不由愣了一下。 他上前抱住她的蛮腰问：“不是让人送你去太原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南阳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段淳看。 段淳忍不住问：“我脸上有花吗？” 南阳抱住他的脸说：“你的脸上没有花，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为什么你这么与众不同，竟然一天时间就转败为胜了。” 段淳哭笑不得：“这就是你又回到这里的原因？” 南阳带着一丝的难过说：“我原本也想听你的话，但是一启程，我看见路边的山，路边的树，就涌起一股悲伤。一想到，你就要不在我身边了，我就会很伤心。” 段淳俯身在她嘴唇清点了一下：“这里太危险了，我没法时时刻刻保护你。” 南阳带着渴求的眼神问：“我知道，再待一天好不好？” “好吧。明天就得走。” “嗯嗯。” 以前嚣张跋扈的南阳公主，何曾这么求过人。 二人不免又是一夜激战。 第二日，徐茂公找到秦琼。 “大元帅，隋军刚被段淳掌兵，我们就折损了一阵。我看当务之急，要先除去大隋这个兵部尚书！” 秦琼有些犯难，毕竟段淳救过他两次。 徐茂公知道秦琼的往事，劝说道：“大元帅，这是军国大事，岂能儿戏。数万弟兄的性命都在你我手上。” 秦琼也只能点点头说：“好，你说如何对付他？” “再来一出马后炮。” 当初就算是横推八马倒的新文礼都被罗士信重创。 徐茂公心想段淳定然也应付不了这招。 秦琼点点头：“好。此人看似纨绔，实则高傲无比。若是一般人向他挑战，他或许会置之不理。我身为大元帅，向他挑战，他断然不会拒绝。” “除此大患，我瓦岗之祸端可定矣。” 秦琼点齐人马，出了营寨来到隋军营外挑战。 他又故技重施，让罗士信假扮马童。 昨日段淳操劳一夜，现在都还没有睡醒。 他听到叫阵声，轻轻拿开南阳架在自己身上的大长腿，穿好甲胄出了营帐。 有士兵来报：“尚书大人，响马秦琼在营外叫阵，他说要您应帐。” 段淳冷哼一声，知道秦琼又想来个马后炮，他等这天已经许久了。 “备马，本官亲自会会他。” “是，大人。” 他到营帐内拿了四棱铁方槊，在南阳脸上亲了一下，这才出营迎战。 秦琼见到魁梧的段淳说：“段淳，你设计杀我两万兵士，我与你不死不休！” “我身为文官，不善武力，出谋划策再正常不过了。怎么？你们比计谋比不过我，就想着比武力？你瓦岗寨若是有本事，就叫徐茂公、魏征出来。我们文官对文官打上一阵。” 瓦岗寨众人脸色都非常难看，话虽如此，但是让徐茂公去同段淳打，与送死何异？ 城墙上的徐茂公差点吐出一口鲜血。 竟然有如此无耻之徒。 这等强人，却自称不善武力。 之前秦琼说，一般人挑战，段淳会因为高傲而选择不出阵。 我看他是因为不知廉耻，才会不出阵！ 程咬金大喊道：“秦二哥，不要与他多言，要打便打，不打的话，就让隋兵乖乖退去。” 段淳长槊直指瓦岗寨：“程咬金你下来，我跟你打。” 程咬金脑袋一缩。 昨日只过了一招，便被击败，今日他哪里还敢出阵。 “本国主今日龙体欠安，与你打不了。” 隋军阵营那边爆出一阵嘲笑声：“缩头乌龟，就知道躲在龟壳里。” 连杨林都拍手叫好，这段淳实在是帮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秦琼见军心大乱，知道不能再让段淳说下去。 他驱马向前：“休要多言，看锏。” 秦琼双锏直打段淳额头。 段淳端坐如山，没有一丝慌乱。 他只有一只右手，就将铁方槊举起来，长槊直刺秦琼面门。 秦琼背向后仰，双锏架住长槊。 双锏沿着槊杆，朝段淳杀去。 段淳怒喝一声，长槊下压，势大力沉，将秦琼连人带马打得后退。 秦琼座下的马匹，吃不住后劲，又连退了两步。 秦琼见形势不妙，给身后的罗士信使了个眼色。 罗士信轻蔑的点点头，看来这段淳也是个力将，在比拼力气上，他还没有怕过谁。 秦琼双腿一磕马腹，战马再次冲向前去。 段淳举槊铿铿两声荡开双锏。 秦琼朝一旁拨动缰绳，战马不停步，朝一旁跑去。 段淳冷笑，他知道马后炮要来了，他抬起左手指向秦琼身后。 果不其然，秦琼刚闪过去，他的身后就冒出一个傻大个。 罗士信手里拿着一根铁棍。 这把铁棍还是来护儿的武器，他将枪头折断，当棍子用。 重两百八十斤的镔铁虎头枪，变成了镔铁棍。 这把棍子在罗士信手中轻若无物。 他双手高举起铁棍，直奔马上的段淳而去。 让他诧异的是，段淳竟然没有一丝慌乱，他就像早有预料一般，用左手对着自己。 罗士信看他不闪不避，嘴里喝道：“找死！” 他话音刚落，段淳就拍动机关，两支箭矢直奔罗士信的双眼。 罗士信大将，此时他已经跳到了半空，想要再变招已经做不到了。 他只得收回双手挡在身前。 噗噗两声，箭矢插入罗士信的双臂。 紧随着箭矢而来的是段淳的四棱铁方槊！ 长槊直奔罗士信的心脏，将他刺穿！ 段淳大吼一声，单臂将罗士信的尸体举了起来。 他座下的马匹，都快承受不住这个重量，马蹄曲了一下，又站了起来。 瓦岗寨众人目睹罗士信阵亡，不由大惊。 秦琼目眦欲裂，他拨马回来再次向段淳杀来。 段淳拨马回身，将罗士信的尸体甩向秦琼。 秦琼怕他再次攻来，一左一右甩出双锏。 他接住罗士信的尸体，马不停蹄的往瓦岗寨跑回去。 段淳想追上去，无奈有双锏在前。 他只能用长槊先拨开其中一根。 还有一根被他用左手稳稳抓住。 他将长槊插在地上，双手握住瓦面金装锏，叫了一声：“断！” 瓦面金装锏被硬生生折断。 第114章 还有谁? 段淳身上血迹点点，有罗士信的血，也有他手掌流下的血。 他将断成两截瓦面金装锏，扔向一旁。 原来这金锏看似华丽，却是个中空的货色，难怪这么一对才128斤。 他犹如一尊战神一般，不屑的朝瓦岗寨挑衅道：“还有谁？！” 瓦岗寨诸将青一片紫一片，却没有人敢应战。 单雄信败了，秦琼败了，连罗士信都败了，谁还敢出来送死。 那冷面寒枪俏罗成目光躲闪不定，他站在城墙上，远远看去，就见段淳只一抬手，罗士信就一命呜呼了。根本没有弄清楚罗士信是怎么死的。 或许今日验过罗士信的死因后，有了对策，才能出城应战。 段淳继续叫骂道：“程咬金，你不是自称混世魔王，可敢下来与我一战？” 瓦岗众将齐刷刷的看向程咬金。 他们希望程咬金能爷们一回，哪怕是战死也能无上荣耀。 岂料程咬金这人滑不溜秋的：“我堂堂一国国主，怎么能逞匹夫之勇！” “哈哈，就你们这帮响马，连我区区一个文官都打不过，还敢自称英雄会？岂不是让天下英雄耻笑。” 瓦岗众人心有戚戚不敢答话，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段淳盯上了。 段淳拔出四棱铁方槊，拨马而回，不再与他们浪费口舌。 靠山王杨林亲自出阵相迎：“段尚书，神功盖世，真是让人佩服。” 他故意大声说：“本王这王府还有太保之位，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到时候，本王保举你做一品封疆大员！” 众太保听到如此言语，不由大惊。 他们在杨林手底下熬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能承袭杨林的爵位。 听杨林这意思，他要将这爵位给了段淳。 他们一个个面沉如水，隋军胜了一场，反而让他们愈发不快。 魏文通将他们的表情收于眼中，看来段大人说的没错，这几个小子心思全在爵位上面了。 今夜非得给你们加一把大火不可。 段淳对着杨林摆摆手：“此事，下官还需要思量一二。” 杨林与他并辔而行，劝说道：“还考虑什么，就这么定了。三日后，本王亲自上奏皇上，言明此事。” 随后二人一起笑了起来：“哈哈哈。” 瓦岗寨里，秦琼抱着罗士信的尸体回到聚义堂。 魏征仔细查探了一番，发现罗士信手臂上的两支短箭。 “这是什么？”罗成问道。 徐茂公将短箭拔了出来，细细查看。 他见多识广，一下便认出这是袖箭。 他开口说道：“这袖箭竟能入骨三分，威力端的不凡，比寻常的袖箭不知强了多少倍。” 秦琼带着哭腔说：“难怪我这傻弟弟突然扔了镔铁棍，用手护住眼睛，原来是段淳暗箭伤人！真是无耻小贼。” 众人的脸色非常的不自然。 特别是被杨林所伤的王伯当，当初新文礼就是被他的暗箭射中眼睛的。 要说无耻，他岂不是首当其冲？ 罗诚心想，你们这马后炮之计，以二敌一，也不如何光彩啊？ 单雄信咳嗦道：“既是战场之上对敌，兵不厌诈，没有那么多规矩。” “我儿啊。”突然一阵哭声从厅外传来。 原来是秦母来了。 罗士信自从跟秦琼回到山东后，便一直留在秦府，孝敬秦母。 秦母早就将他当做儿子看待。 如今一听罗士信身死，差些就晕厥过去。 秦琼扶住老母亲，不停劝慰道：“母亲，还请节哀啊。” 秦母一边哭一边呵斥道：“我早叫你好好营生，你却非要反出山东不可，如今惹下这泼天大祸，不知要死多少兄弟！” 秦琼叹了一口气，别过头去。 这是他的母亲，他向来以肖着称，如何能够驳斥她？ 好在徐茂公及时替他解了围，将秦母劝了回去。 众人愁眉不展。 皇位上的程咬金，坐立不安，他眼珠子直转。 “对付段淳之事，便交由大元帅、丞相和军师三人了。” 众人一阵无语，这小子又要溜号了。 果不其然，程咬金见众人没有异议又说：“反正他们要是打上山来，我上去就是一斧子，杀一个不亏，杀两个倒赚。” 说完他一溜烟的跑到他的后宫喝酒去了。 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不吝模样。 秦琼正伤心呢，也没有空管他。 徐茂公问罗成道：“四十六弟，这里面就属你武功最厉害，你有没有办法对付他。” 罗成沉吟片刻说：“他的袖里箭是同时射出，想要对付他倒是不难。不过得先给我两日，等我熟悉这袖箭之后，再与他一战！到时定能破了他这袖里藏箭！” 众人听完后大喜，有罗成在，瓦岗寨就有救了。 秦琼忍不住说道：“表弟，你可得小心行事啊，千万不可勉强。” 方才她母亲说，他不知道会害死多少兄弟，他现在只怕一语成谶。 “放心表哥，没有把握，我是不会出手的。”罗成信誓旦旦说。 之后这两日，他便命令两名弓箭手同时朝着他射箭，当然是那种没有箭矢，并且在箭头位置上绑上软布的木箭。 他用罗家枪法拨开两根箭矢之后，向前直刺，这需要他更精准的掌控力量，好让长枪能在极短的时间刺出去。 这在五虎断魂枪里叫外转三枪挑。 等他适应了这长箭速度之后，他又让臂力较大的弓箭手来射箭。 不停的加大这射箭的速度。 后来直至秦琼亲自来射，都能被罗成轻松挡下。 再说隋兵大营里。 当夜，几家太保就将魏文通请到了营中。 二太保给魏文通倒了一杯酒说：“魏大帅，这几日我在营中听说，等击败了瓦岗寨，这段尚书想要派亲信占了你的潼关？” 魏文通大惊道：“竟有此事，我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 其他太保附和道：“千真万确，我们亲耳所闻，昨日打了大胜仗，那段淳一时得意忘形，竟然对我义父说了此事！” 魏文通站起身来，左右踱步：“大事不妙了！诸位可得给我出出主意！” 二太保说：“魏兄，我倒是有个想法。” “愿闻其详。” 第115章 父与子 二太保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说：“不如派军中人马，夜里潜入段淳的营帐里，将他刺杀！我听闻他夜夜笙歌，纵情兵卒，等他精疲力尽之时，便是我们下手的时机。” 魏文通自然也听说过段淳这些荒唐事。 不过，竟然没有人知道他营帐里的是个女子。 毕竟连靠山王都不管他，魏文通又怎么会过问？ 魏文通说：“诸位，此事怕是行不通了。” “为何，魏大帅是怕他身手太高杀不掉？” “这倒不是，任谁身手高强，没了兵刃在手，甲胄在身，也抵挡不住兵士的围杀。我是听说，段淳的兔子爷已经被送回去了。” 大太保吃了一惊：“竟然还有此事？他事先把人送走，不会是发现了我们的意图了吧？” 魏文通说：“这倒不是，而是他觉得大局已定，不日就将回京，到时候总不能让他的兔子爷随行，惹人笑话吧？只是先走一步而已！” 二太保见魏文通似乎胸有成竹，忍不住问道：“魏大帅，不知道你可有什么法子？” 魏文通扫视了一眼众人说：“咱们想除掉段淳，还有人比咱们更想。” “谁呀？” 二太保眯着眼说道：“你是说瓦岗寨？” 魏文通拍手说道：“正是！不如我们与他们联手，里应外合将段淳杀死于营中！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是我们暗中相助瓦岗寨？就算他们指着我们的鼻子说，老王爷也不会相信响马的所言啊。” 众人纷纷说道：“此计甚妙。难怪说魏大帅能坐稳潼关，十数年未曾乱过。” “惭愧惭愧，我这也是偶有所得。” 听到十数年未曾挪过窝，魏文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众人自然是不信魏文通是突然想出这个主意的，只怕魏文通早就想到了，在众人面前装装样子而已。 难怪靠山王那老家伙说魏文通最适合当官，真真是滴水不漏。 众家太保互相看了看，既然计划已定，总得有人出马去同秦琼商量吧？ 直到后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二太保的身上。 毕竟这件事上，他是最起劲的，他不出马谁出马？ 二太保也知道不好推辞，默默接了下来：“我去便是”。 自从罗成有信心对付段淳的袖里箭。 他便天天带着人马在隋军营前叫阵。 只是段淳并不搭理他，倒不是怕了他。 而是，对付他的人已经快到了，何须自己出手？ 只要那人到了，罗成就得乖乖叫爹。 又过了两天，罗艺终于从北平府赶来。 他只带了十几个骑兵。 这十几个骑兵一看就不好对付，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柄圆月弯刀。 按理说，骑兵杀伐，武器再短也不能短成这样。 只怕这弯刀不是一般的武器，不是用来马上冲锋的。 罗艺身穿一身盔甲，身材虽然魁梧，却可以看得出他已经不复当年的精壮了。 当年他年轻的时候，在姜家当个仆人，每日偷学姜家枪法。 后来竟学有所成，姜家家主看他一表人才，便将女儿姜佩芝许配给了他。 只是过了没几年，家主病逝，罗艺被大小两个舅子赶出家门。 当时，姜佩芝已经怀有身孕，罗艺离开后，她生下了罗春。 再说，那时候大隋兵强马壮，罗艺自觉在大隋当兵也没有个出头之日，于是他干脆跑到南陈去了。 果不其然，他凭借着一身的武艺，让南陈的太宰秦旭看上，把女儿许配给了他。 这个女儿便是秦琼的姑母。 后来，罗艺带着孤军一路北上打到了北平府，本想回身南北夹击。 岂料南陈已经亡了国。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听从定彦平的意思，降了大隋。 至此，他盘踞北平府，当了大隋一个听调不听宣的北平王。 要说他这武艺学得是不错，不过姜家枪法却没有学全，于是他把自己学的枪法改成了罗家枪法。 据说这姜家枪法是传自三国时期的姜维。 虽然这枪法在三国时并不如何显着。 但是，在当世已经无敌于天下了。 罗艺走进靠山王的大营，里面只有杨林和一个异常魁梧的年轻人。 罗艺拱手道：“不知靠山王急召我前来，有何贵干。” 靠山王一拍桌子说：“哼，有何贵干。罗艺啊罗艺，你生了个好儿子！” 罗艺不甘示弱道：“我儿罗成自然是不差的，靠山王为何提他？” 靠山王气急道：“我不提他能行嘛？你儿子已经投了瓦岗了！” “什么？”罗艺饶是再强行镇定，也掩饰不住自己的神情。 二人正说着，罗成又来叫阵。 罗艺仔细一听，这声音不是罗成的还有谁？ 靠山王指着营外说：“你自己出营看看。” 罗艺出了营，上马直奔瓦岗寨城前。 段淳站起身来：“老王爷，我们也去看看。” 靠山王呵了一声：“段大人真是好计谋，这一下他们父与子对决，我看罗艺该如何收场。难怪这几日你都是避而不出。” 他此时才知道段淳这计谋深远。 万一隋军出马，不小心杀了罗成，还不好向罗艺交代。 现在有罗艺亲自出手，不管哪边受了伤，都对隋军有利。 段淳也呵呵了两声：“这罗成连对自己的义父定彦平，都能出言相骗，甚至出手击伤了他。如此无君无父之人，最好他们父子能再打个两败俱伤。” 说到这，杨林的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他的义子何尝不是如此？ 秦琼和罗成二人还有他的十二太保，都是属于同一类。 段淳见他这副神情，宽慰道：“我听魏文通说，你的二太保已经联系上瓦岗寨了。不知何时会来袭营，我们还需要做好准备。” “本王已经知晓了。” 二人出营上马。 罗艺阴沉着脸，策马来到罗成身前。 他大骂道：“你这个逆子，还不同我回北平府受罚！” 罗成没想到杨林竟然把父亲请了过来。 他梗着脖子说：“父王，大隋无道，杨广与宇文化及残害百姓，我等当世义士，当救万民于水火才是啊！” “放你的狗屁！”罗艺不等他说完就冲了过去。 一出手就是罗家枪的绝技，梅花七蕊。 第116章 猪头罗成 罗成见父亲油盐不进，怒由心生：“梅花七蕊，我也会。” 他一杆枪抖出7个枪头，与罗艺的长枪搅在一起。 罗艺的枪与罗成的五虎断魂枪不一样，他用的是一仗二的五钩神飞亮银枪。 这是三国名将赵云用过的兵器，杀伤力超强。 不过，罗艺根据罗家枪法的特点，重新进行了设计。 五钩神飞亮银枪的枪头之下，有着一团黑缨，玄机就在黑缨之中，里面藏着五个莲花瓣样的小弯钩。弯钩凌厉无比，趁人不备，伤人于无形。 罗艺见枪头搅在一起，他手腕一转，想要将罗成的的枪钩下来。 他年岁已大，毕竟不如罗成年富力强，而且两人的招式都相同，这么斗下去他必败无疑。 所以，他想在一开始，就凭借着娴熟的枪法将这个逆子击败。 岂料，罗成早有准备一番，他见父王手中枪转动，便一同跟着变招。 他整个人跳到半空，整个人和枪转动起来，犹如一道横着的龙卷风，身姿说不出的飘逸潇洒！ 罗艺这才明白过来，这逆子早就心存要击败自己的心思，私下定然演练过许多遍了。 不然也不会自己一变招，他就能从容应对。 罗成心机之深沉，不仅让熟知他的罗艺吃了一惊。 连靠山王都大吃一惊。 杨林说：“这小子上次对阵定彦平并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实在是好毒的心思，也不知道他想要对付谁？” 段淳呵呵了两声：“狡兔尚且三窟，更何况堂堂的北平王世子。他没有这种心思，才叫人奇怪。” 罗成顺势卷动，两杆长枪铿铿铿撞击在一起。 罗艺没想到这个逆子还有这一招，原先绝妙的转动枪杆，如今倒像是画蛇添足。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他手中的长枪脱手而出。 罗成重新落在马上，用长枪指着罗艺，得意道：“父王，你输了。” 罗艺呆愣在原地，他满脸通红道：“你这个逆子，竟然还敢还手！！” 说完，他驱马向前，直直朝罗成撞了过去，将自己的喉咙暴露在罗成枪下。 他可不信这个逆子真敢杀了自己。 果不其然，罗成急忙收枪。 他一收枪，罗艺便朝他扑了过来，将他扑下马。 父子二人扭在一起，罗艺举起拳头，狠狠打在罗成脸上。 罗成那张俏脸那经得住这沙包大的拳头，顿时成了一张猪头。 他怒叫道：“父王，你再打，我可就还手了。” 两军将士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从瓦岗寨蹿出一匹黄鬃马。 原来是秦琼见势不妙，赶忙出了阵来。 一个是他表弟，一个是他姑父，不管谁受伤，他都会于心不忍。 他双手将二人分开，开口道：“姑父，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罗艺本来打了两拳，气已经消了大半，现在秦琼出来，不由又气上心头。 他哇哇大叫道：“好哇，原来是你狼心狗肺的东西，定然是你教唆罗成从北平府来这里的。当初你被发配北平，还是本王将你救下，你就这么报恩的吗？” 罗成羞恼道：“父王，这一切都是孩儿的主意，与表兄无关。” “你个逆子，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秦琼叹了一口气，在一旁劝道：“表弟，你还是快随姑父回去吧。” 若是让他母亲知道，姑父亲自来这里要人，秦琼怕是要里外不是人了。 罗成愣了一下，让我来的是你，让我走的又是你。 我们这兄弟就这么当的吗？ 他气愤的捡起两杆长枪，翻身上马。干脆一言不发，朝北平府的方向奔去。 罗艺也拦他不住，他对秦琼说了一句：“你自己好自为之。” 秦琼无奈拱手。 为今之计，也只能先如此了，日后再好好劝劝姑父。 大隋将倾，当个大隋的王爷没有什么好处。 罗艺来到靠山王杨林跟前说：“靠山王，是我教子无方，触怒了军威，待我回去定然好好管教他。” 靠山王一脸的不悦，你儿子这是造反，结果就落了个好好管教一番？ 段淳怕杨林说出过激的话，抢先说道：“有劳北平王跑这一趟了。” 罗艺问道：“这位大人是？” “我乃是当朝兵部尚书段淳。” “原来是段大人，我与令尊生前有过一面之缘。段大人一表人才，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岂敢岂敢。”段淳客气道，“回京后，我会向皇上禀明情况，令郎被奸人所惑，已然迷途知返了。” “如此，便多谢段大人了。” 说完，罗艺便告辞离去，带着他的人马一起走了。 杨林咂巴着嘴问：“段大人，为何对这逆臣如此客气？” 段淳笑着回答道：“他堂堂北平王，手握十万大军，若是逼急了他，回了北平起兵造反，我们得不偿失啊。如今，帝国风雨飘摇，实在不宜再生事端。” 杨林哼了一声说：“难道就任由他嚣张跋扈？” “跋扈不了多久了，等瓦岗寨一平，就着手收拾他。” “也好。”杨林点点头说，“如今我们该如何？” “等。” “等？” 段淳笑着说：“没错，等他们来袭营。王爷还要派人将几家太保全部控制起来。这罗成一走，瓦岗寨已经走投无路，只等他们过来袭营了。” “哼，这几个叛徒。” 杨林四处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这几个家伙的身影。 想来又聚在一起，背地里搞什么鬼。 再说瓦岗那边。 聚义厅里的气氛，已经低沉到了极点。 连一向足智多谋的徐茂公都开始抓耳挠腮。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也知道他无计可施，顿时没了主心骨。 程咬金说：“二哥，事已至此，我们是起义不成了。不如趁此机会，你去求那老杨林，让他把我们招安了。以后，我们到大隋当个官也好。” 秦琼一听这话，满脸不悦，如今再去求杨林，他还有什么脸面？ 魏征也说：“这段淳文武全才，着实是极其难以对付，我军胜算已然不大。” 秦琼一拍桌子说：“休要再提投降之事，如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王君可问：“二哥，你还有什么主意？” “哼，我还真有主意。” 第117章 兄与弟 程咬金从他的王座上，蹭的站起来：“二哥，你快与大家说说。” 秦琼本来是不想说的。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不能不说了。 前夜二太保找过他，想要同他一起对付段淳。 那几家太保合谋害过他，所以他并不信任他们。 秦琼将此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徐茂公问：“二哥啊，你怎么不早说啊，急死兄弟们了。” 秦琼说：“此等卑劣之人，我不屑与之合谋。” 徐茂公又问：“二太保这些人信得过吗？” “哼，当初在长安之时，因为与杨林于我多有关照，这几家太保就心生嫉恨，在我酒菜里下药，差点害死我。如今，我听说杨林想要收段淳做太保，这几家太保定然又是眼红了。” “既然他们狗咬狗，我们便从中得利了！那二太保怎么说？” “那家伙说，他们会做内应，让我们袭营，杀了段淳。” “妙啊，只要段淳一死，杨林自退，他们心心念念的爵位也就不会旁落了。二哥，你赶紧再与他们联系。” “好吧，我去便是。” 瓦岗寨就像是溺水之人，死死的抓住了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段淳在营帐里，一肚子惆怅。 南阳公主不在的第三天，想她。 最好的炮架子，已经走了两三天了。 一起带走的还有他手写的那本文学瑰宝。 所以他不得不重新提笔写下新的篇章。 “据《史记·吕不韦列传》记载：嫪毐阴关桐轮而行。 不巧，荣国府里的贾宝玉，就拥有这转轮之术，他在逐渐败落的荣国府里搅风搅雨。 直搅得十二金钗芳心乱颤，犹如小鹿乱撞。。。” 此时的炮架子，正坐着段淳的马车来到太原城外。 “也不知道段郎的法子能不能行得通。” 临走之前，段淳给她出了主意，能让她能免于皇后的责罚。 她直奔晋阳宫。 晋阳宫里，杨广一脸阴沉。 本来他北狩回来，就要让砍了李渊的人头。 没想到李渊竟然真的在短短的三个月之内，建起了一座晋阳宫。 宇文化及本来也不信，让人拔了几根钉子查验，如果钉子生锈了，必定是李渊早就造好的，就能处他个僭越之罪。 没想到拔出来的钉子全是新的，这晋阳宫是新建的无疑了。 只是他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 就在君臣二人愁眉不展的时候，屋外跑进来一道倩影。 南阳公主在回来的路上，就穿上了浅绿色罗裙，恢复了女儿身。 杨广见到是南阳公主，站起身来呵责道：“南阳，这几月你跑哪去了，快急死朕了。” 南阳笑了一下说：“父皇，都是儿臣不好，让你担心了。这几月，儿臣到颍州去了。” 杨广疑惑道：“你去颍州做什么？” 南阳公主说：“儿臣去找颍州王了。儿臣在京师时，偶然听说户部尚书杨玄感不满他爹被杀，欲要图谋造反。 儿臣本想私下查探，但是杨玄感此人做得滴水不漏，儿臣找不出证据。 儿臣思来想去，想到了颍州王杨义臣，他与杨素私交莫逆。若是杨玄感要造反必定会派人联络杨义臣，从他查起定然比较容易些。” 宇文化及吃了一惊，杨玄感要造反？ 此事并非空穴来风，毕竟他父王被人杀死在天牢里。 杨玄感一定以为杨素是皇上派人害死的，不造反还有活路吗？ 杨广急切道：“你真是朕的好公主啊，你查到了什么？” 南阳公主说：“我听说杨玄感就要在京师造反了，父皇还是赶紧启程回京吧！” 杨广二人同时震惊道：“什么？” 宇文化及想了想说道：“皇上，咱们手握五十万大军。如今我们当速速回京，趁他们起事未久，定可将他们手到擒来。” 杨广沉吟道：“这李渊还没杀，又多了个杨玄感。朕听闻靠山王又被瓦岗大败。北边突厥虎视眈眈，如今朕真是四面受敌了。除掉杨玄感真的有用吗？” 他意兴阑珊，自从三败于辽东后，他便时常这样，时而亢奋，时而消沉。 南阳公主说：“父皇，儿臣在回太原城的路上，听说瓦岗寨已被段尚书妙计所败。” “真的？”杨广眼里又重新燃起希望。 宇文化及继续说道：“皇上，若真是如此。我们除掉杨玄感，据守京师，还不算晚。” 南阳公主假装天真说：“父皇，既然唐国公是大敌，杨玄感也是大敌，为何不让唐国公出马除去杨玄感。” 这是段淳教她的说辞。 杨广看向宇文化及：“丞相，此计可行？” 宇文化及回答道：“皇上，此真乃妙计啊。明日可在晋阳宫里点将封官，让李渊充当前锋。” “好，那便如此。” 唐国公府，五名堂内。 李渊夸赞道：“还是世民头脑活络，想出如此主意，不然的话，我们一家在劫难逃了。” 李建成、李元吉二人纷纷投去嫉恨的目光。 原来，李世民到了太原之后，心知建造晋阳宫一事，绝无可能完成。 他知道太原西门里有座天雷寺，那是汉朝皇帝降旨修建的。 这座古庙有五层大殿，都和皇帝宫殿的尺码一样。 于是他去找了天雷寺的明德长老，把这座庙先拆掉，用木料在晋阳宫的旧址上凭空起了一座宫殿。 李世民笑着说道：“此事非儿臣一人之功，李靖和张仲坚也出了不少力。” 李靖和张仲坚逃出长安后，来到太原，住进了天雷寺。 本来他们是来看李渊是否如传言那般，是为人中龙凤。 哪知李靖用相人之术，察觉出李世民更胜一筹。 虬髯客也觉得李世民气度不凡，于是出手相助。 他本就是富商，出钱又出力，三个月内盖起了一座晋阳宫。 李渊向二人拱手拜谢。 李建成说：“父亲，此事虽了，我看杨广不会善罢甘休啊。” 李世民揽过李建成的脖子说：“大哥，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哪管得了那么多。来来，喝酒。” 李建成的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第118章 李元霸 杨广升殿。 李渊带着三个儿子前来。 杨广向他们看去，长子李建成长得还算周正，只是脸色有些阴翳，当下默默的点点头，这李渊的儿子，就都该如此浑浑噩噩才好啊。 他对李建成说：“这便是唐国公长子吧，朕封你为左领军都督。” 李建成大喜，马上拜谢。 说完，他又向李渊次子李世民看去，李世民年纪虽小，但是五官端正，器宇轩昂。 杨广皱了皱眉头，心存考较道：“你便是李世民？” “回皇上，草民正是李世民。” “你太祖父生前乃是北魏八柱国之一，你既然是他的后代，可懂兵书啊？” “说来惭愧，行军布阵草民实在是一概不知。” 杨广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你倒是实诚，看你如此实诚的份上，朕便封你个右领军都督。” “谢皇上隆恩。” 他再看向李元吉。 不看不打紧，一看这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试探的问道：“李元吉？” “回皇上，正是草民。” “你多大年纪？” “十七岁。” 杨广又大笑起来：“朕这大隋还真是人才辈出啊，前有一个段淳年十五岁，长得是五大三粗。现在又有个李元吉，十七岁看起来却像三、四十岁。” 他笑得开心，李渊一家子也只能跟着一起笑。 宇文化及建议道：“皇上，既然李元吉年岁尚轻，不如先留在唐国公麾下学习一番，日后再封官。” 杨广大手一挥：“便如丞相所言。” 李元吉急忙答谢。 杨广又说：“唐国公李渊听命，杨玄感叛乱京师，朕封你为都讨大将军，领太原人马，三日后，前往长安征讨杨玄感。” 李渊听到这愣了一下，怎么突然就要出征了。 他也来不及细想，只能领旨。 就在杨广册封唐国公诸子之时，晋阳宫外响起了铁链声。 有一病猴一般的人物，双手、双脚都绑着长长的铁链，一路杀了上来。 就算是手脚拖着铁链，禁卫军也拦他不住。 他来到殿前，睥睨四方。 李渊见他前来，不由大惊：“元霸，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快退去。” 李元霸不满道：“爹，三个哥哥都封了官，唯有我没有，我不服。” 他头朝一旁转去，不去看李渊，就好像在说他现在很不服气。 杨广看他十五六岁、身长七尺多的模样，不由好奇道：“李渊，这便是你的四子，李元霸？” “回皇上，正是。” “先前为何不让他上殿？” “他小时候得了热病，烧坏了脑子，微臣怕他冲撞了皇上。” 杨广见李元霸是个傻子，更高兴了。 但愿李渊的儿子都像他是个傻子才好啊。 他问李元霸：“你有什么本领，要朕封你做官？” 李元霸回答道：“回老皇话，我力大无穷，双锤无敌手。” 李渊不禁头大。 本来他是将李元霸交给袁天罡、李淳风师徒管教的。 李元霸倒也从袁天罡那学了不少东西。 而袁天罡也给了他一对八百斤重的翁雷鼓翁金锤，这双锤一到李元霸手上，就被他舞得如臂挥指，战力无穷。 但是现在马上就要出征了，万一李元霸被杨广给瞧上了，那就大大不妙了。 毕竟李元霸脑子不好，容易让人给骗了，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他对李元霸呵斥道：“元霸，皇上面前不得无礼，快快退下。” 杨广伸手制止了李渊：“唉，唐国公你这四子，既然身怀巨力，理当为国效力。待朕查看虚实后，定然也给他封一个官。” 他又对李元霸说：“你怎么证明你力大无穷？” 李元霸嘿嘿一笑，突然转身跑了。 他来到晋阳宫前，将宫前的两尊大狮子弄到一块，一手握一尊狮子的脚，将它们拖到了殿上。 宇文成都看着他手里的狮子，不由想起了段淳出征前同他说的话。 “日后若是你前去太原，不要跟一个傻子计较，不要去举什么狮子。你那天下第一的招牌，该送人就送人。” 宇文成都心想，这李元霸力气这么大，段淳说的傻子不会就是他吧？ 他乃是天下第一的宇文成都，如何能服？立马就心存了一较高下的念头。 杨广目瞪口呆，这小子还是人吗？ 那两尊大狮子，一尊少说也有五六千斤重。 这李元霸都没有那狮子高，竟然就这么把他们拖过来了。 那一路过来的石板路，全部被石狮子给碾碎了。 李元霸问：“老皇，我没有骗你吧，我全身上下全是力气。” 杨广拍手说道：“好极，好极，如此朕便封你一个勇猛将军，如何？” 问完他就后悔了，他跟一个傻子商量什么？ 还有方才朕说李渊都是这种傻儿子便好了。只希望李渊的儿子都是傻子，不要都是这种大力士才好。 “勇猛将军官大不大？” 他问完，看向群臣，群臣都在对他笑。 只有一个人没有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李元霸向宇文成都走去：“你这个腰牌金灿灿的，上面写的什么？” “天下横勇无敌，天宝将军第一名。” 李元霸一听又不服了，你天下无敌，那我岂不是连天上都无敌？ “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宇文成都。” “太绕嘴了，我叫你一个都字得了。” 大伙一听，哄堂大笑，傻子玩省事的，管成都就叫都。 李元霸又问：“我说都啊，你是什么官？” 宇文成都不悦道：“我乃是京营节度使，镇殿将军。” “哼，我就一个官，你有两个！你把这金牌给我，我们就算扯平了。” 宇文成都冷笑道：“那也得你有本事才行。” 李元霸看了看宇文成都，又看了看两尊石狮子。 “有了，你若是能把它举起来，这金牌就不用给我了。” 宇文成都不屑道：“这有何难。” 若是比力气，一象之力的宇文成都也没有怕过谁。 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李元霸有四象不过之力，实在是托大了。 连宇文化及也没想到他的儿子即将败在力气上。 宇文成都来到石狮子前面，他扎稳马步，大吼一声，双手用力将石狮子举过头顶。 只是，他已经觉得不对劲了。 第119章 宿命 宇文成都只抬起一尊石狮子，就已经用了六七分力。 他方才看到李元霸轻轻松松就将狮子拖过来，还以为石狮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 只是在外人看来，他现在显得十分轻松。 杨广叫了一声好：“天宝将军，把两头石狮子一起举起来。” 宇文成都冷汗淋漓：“皇上，这...” 杨广问：“怎么？你举不起来？” 宇文成都将石狮子往地上一放，又在地板上砸了一个窟窿。 他灵机一动说：“方才李元霸是用拖拽的，轮到他举了。” 李元霸嘿嘿一笑：“看我的。” 他一手一尊，将两尊石狮子同时举了起来。 这还不算完，他竟然将石狮子高高抛起，等它们落下，又一同接住。 这两尊石狮子在他眼中，简直轻若无物。 满殿群臣再笑不出来了，这是什么怪物啊？ 杨广也站了起来，比一开始还震惊。 这小子还算是人吗？ 宇文化及立马出列说：“我看这场不用比试了，这先皇御赐的天下第一腰牌，当属李元霸。” 他生怕儿子再好强下去，伤了身体。 而且，他记得段淳也与自己说过，这李元霸力大无穷，若是一定要比，便在招式上下功夫，不要同他比拼力气。 哪知他儿子宇文成都，并不领情。 他向来高傲，一听这话，反倒是不服。 竟然连父亲都轻视自己。 他说：“父亲，请让孩儿一试。” 还不等宇文化及反对，杨广就说：“好好，两将比拼，就怕有一方退缩。今天朕要好好大开眼界了。” 宇文成都拱手称是，然后让人拿过铁链将两尊狮子锁在一起。 他强行将两尊狮子举上了头顶，只是这尊狮子合在一起已经超过了他的力量所及。 宇文成都胸中发闷，喷出一口鲜血。 宇文化及赶忙呵斥道：“成都，快将狮子扔了。” 宇文成都无奈，只能丢了狮子，此时他已经被石狮子压坏了身子，身受内伤。 李元霸拍手道：“好啊，这金牌归我了！” 他一出手便将宇文成都的腰牌抢走，挂在自己身上。 宇文化及眼色冰冷，倒不是因为腰牌被人抢走，而是这李元霸害得他最疼爱的儿子受了内伤，这个仇他非报不可。 他向杨广说道：“我看勇猛将军已经配不上李元霸的勇猛了，该封他做西府赵王。充当太原军的先锋，擒杀杨玄感。” 杨广大手一挥说：“丞相此言正合朕意，朕便封李元霸为西府赵王，速速出兵剿灭杨玄感！” 李建成和李世民正为李元霸高兴。 李渊却面露苦涩，整张脸皱在一起，成了一张阿婆面。 让他当先锋，只怕自己也管不住他了。 倒是李元吉十分不满，自己还什么官都当不上，李元霸倒是成了什么西府赵王了。 杨广挥了挥手，让群臣退下。 宇文化及赶忙叫来御医给宇文成都治伤。 御医只说宇文成都伤筋动了骨，而且五脏六腑也移了位。只怕要休养百日，不宜再动武了。 宇文化及叹了口气，怨也不是，骂也不是，最后千言万语只能化为轻柔的安慰：“成都，你好好养伤，为父会替你报仇。” 宇文成都舒了一口气说：“父亲，我没有大碍，就是胸中有一口气上不来而已。” “好，再过百日，你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子。” 再说，那李渊带着几个儿子下去准备。 他领着李元霸找到了袁天罡、李淳风二人，袁天罡正在后院同虬髯客下棋。 棋到中盘，虬髯客弃子认负。 他问道：“袁天罡，若论棋力，我是比不过你。不过，你与李二公子谁强谁弱，你倒是同我说说。” “贫道与李二公子当在五五之数。” 李淳风在一旁偷笑起来，这话不就是师父自吹自擂吗？ 师父这意思就是说他会控制棋局的走势，让两人的胜负在五五之间。 李靖也听出来袁天罡话里有话：“道长这面相，实在很难让人讨厌得起来啊。” 众人哈哈大笑。 李渊匆匆进屋，后面还跟着个李元霸。 他对袁天罡说：“道长，快救救我儿啊。今日元霸趁我们上殿，竟然跟了过来。在殿上，他夺了宇文成都的宝牌，还让杨广封为西府赵王，要他充当先锋剿灭杨玄感叛乱呀！” “什么？宇文成都？”袁天罡吃了一惊，“他没死吧？” “死倒是没死。”李渊心急如焚，只怕李元霸当了先锋，麻烦不断，不料袁天罡问的却是宇文成都。 袁天罡这才放心道：“这就好，这就好。” 李靖问：“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元霸的擂鼓瓮金锤乃是汉朝名将马援的兵器，马援此人乃是三国锦马超的先祖。他一生之敌，便是梁松。后来这马援一锤子将梁松锤死，自己也死于非命。” “这与元霸有何关系？” 袁天罡说：“那梁松使得便是一杆凤翅镏金镋！” 李渊大惊：“什么？” 李靖说道：“是了，宇文成都也是使的凤翅镏金镋。” 他在京中待了许久，自然是听说过的。 袁天罡说：“这就是天命啊。擂鼓瓮金锤与凤翅镏金镋素来便是一对，向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死了一个，另外一个也别想活了。” 李元霸哼哼道：“别人都说我傻，我看师父更傻。” 李渊呵斥道：“元霸，不可无礼。” 虬髯客倒是笑着问道：“李四公子，你此话怎讲？” 李元霸说：“宇文成都都大了我一倍的岁数，他一死，我就得死。那岂不是便宜他了，比我多活了十几岁！” 众人尽是愕然，这傻子的思维方式，还真是奇特。 李渊谆谆教诲道：“霸儿，你莫要再对他出手了！相反，你该护着他才是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李元霸。 李元霸后来听得烦了，干脆把耳朵闭了起来。 气得李渊七孔冒烟。 李靖沉吟道：“此次去京师，我与你们同去。” 他已经给三妹写了好多信了，却迟迟不见她来，他得去看个究竟。 晋阳宫外，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正在翻墙，偷瞄着张婕妤和尹德妃。 “大哥，这背脊就犹如她们身上的丝绸般柔软，看得我心神荡漾。” “元吉，我恨不得将她们按在身下啊。” “哈哈哈大哥，我也是！” 第120章 你们快来呀! 李建成二人正得意忘形的胡言乱语，想入非非之际。 声音却传入尹德妃耳里，尹德妃娇骂道：“哪来的淫贼，竟敢在这大放秽语。” 李建成二人听到她叫人，赶忙翻下城墙，不料一个站立不稳，从楼梯滚了下去。 尹德妃听得噗通一声，转怒为笑：“这该死的淫贼，摔死了活该。” 张婕妤对她说道：“我好像见到什么物件掉下来了。” 她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块美玉，刻着成字，上面还留有余温。 她吃了一惊，喃喃道：“是他。” 前几日，唐国公府给皇上准备了接风宴，她在席间见到了李建成。 那李建成长得倒是不差，就是稍微轻佻了些。 竟然跑来翻晋阳宫的宫墙。 尹德妃挠了她一下，笑着说：“小骚蹄子，发什么愣呢？” 张婕妤晃了晃手里的玉佩：“你看！” “这小郎君倒是有贼心没贼胆，若是他真敢翻进来，你我姐妹二人陪他玩玩又如何？” “姐姐，你这话说得，羞死人了。” “哼，本宫就说了又如何，那薄情寡性的杨广，竟然要将你我二人留在这里。就等着他每年北狩后，过来一趟。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呀。” “嘻嘻，不如等皇上一走，咱们就去找那李建成。他玉佩落在此处，还怕他不乖乖就范。” “到时候，你别退缩才是。” 此时的杨广只是打了一个寒颤，觉得该戴一顶帽子了。 他跟前的皇后肚子微微隆起，可见已经怀有身孕几个月了。 皇后说：“皇上，南阳公主私自逃出宫去，若是不罚她，怕是难以服众。” 杨广摆了摆说：“她虽然有过，但是事出有因，功过相抵，不罚不赏。朕知道你当年受了些苦，一直将南阳管教得非常严厉。如今你身怀龙种，应当放下这些琐事，静心养胎才是。” “妾身知道了。” 说完，皇后便告退离去。 前些年，她是对南阳有些怨怼，不过杨广奸嫂之事，错并不在南阳。 皇后一直都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抚养。 哪知这小贱人也看上了段淳，呵，这母女又如何能共侍一夫？ 所以，她最近都对南阳严加看管，不料自己怀有身孕疏忽了几日，倒是让她跑了。 只怕这次出宫，南阳已经委身于段淳了。 看来还要再想些办法，来一出棒打鸳鸯了。 京师里，风云突变。 杨玄感听闻杨林一字长蛇阵被破，兵败瓦岗。 他便召集手下，突然发难，兵发皇宫，控制了皇宫里的禁卫军以及六部。 他只怕自己力量不足，又派人去请杨义臣出兵支援长安。 杨义臣犹豫了许多日，还是带兵出了颍州。 杨玄感又利用他户部的权柄，切断了杨广五十万大军的粮草军资。 并且派出兵将占领各大粮仓，以绝杨广禁卫军的补给。 杨玄感已经从越王府搬进了皇宫，他坐在龙椅上畅快的喝了一杯酒。 他对着下首的谋主李密说：“多亏了蒲山公出谋划策，不然那左卫府驻守的五龙门，也不会被我们轻而易举就打了下来。” 李密微微一笑：“雕虫小技罢了，要我说是那谢宣太过于酒囊饭袋了。” 杨玄感说：“现在就只等颍州王来京师会合，只要我们固守长安城，靠着含嘉仓这吃不完的粮食，必能熬死杨广。” 李密沉吟片刻说：“我有上中下三策，不知当用哪一策，还请主上定夺。” 杨玄感大手一挥：“你只管说便是。” “上策，长安城外的粮仓怕是守不住了，依我之见，不如大开粮仓，招揽天下群雄来投。这样一来，我们在同杨广的争斗中也能多几分胜算。” 杨玄感肥胖的身躯动了一下，满脸不屑：“天下的贱民，如何能吃我的粮食！就算让他们饿死，我也不会开仓放粮。” 李密皱了皱眉，这杨玄感看起来不像个明主。 本来他听从段淳的命令，帮助杨玄感起兵，见声势浩大，想要假戏真做，真当了杨玄感的谋主，以后杨玄感登基，自己还能当个丞相。 没想到杨玄感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杨玄感见他不说话，又问道：“你的中下两策又是什么？” 李密想了想继续说道：“中策，便是派人据守蒲州、严州两地，以绝杨广的退路。将他们拖入泥潭之中，永不翻身。” 杨玄感再次摇头：“严州路途遥远，我们御敌于外，只怕会损兵折将。” 李密又说：“下策，派兵攻打巴蜀、荆州两地，大秦便是依靠巴蜀作为后盾，才能一统江山。” 杨玄感听完哈哈大笑：“此计甚妙，依我所见，先生这下策实乃上策也。” 李密见他终于采纳了自己的谏言，这才告辞离去。 巴蜀之地路极难行，杨玄感不将黎阳仓、洛口仓的粮食抢先运到京师，却想着去巴蜀。 真是读书读傻了。 早知道这次造反自己就不该露脸了，本来段淳是给他两条路选的。 其一，事成之后，接任他的兵部尚书之职。 其二，上瓦岗寨当一名反王。 第一条路已经行不通了，现在整个京师，谁都知道他是杨玄感的谋主了。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暗中保护好段淳的家眷，等杨玄感兵败后，便溜到瓦岗寨称王称霸。 这样也好，如此一来，自己也有争夺天下的资本了。 我当年牛角挂书，看得的是汉书，读的是项羽，自然要逐鹿中原了。 京师大乱，竟然有贼人想趁乱翻进段府。 一伙贼人站在墙上往下望来。 “兄弟们，我听说这段淳金屋藏娇，这里面全是天香国色，够咱们兄弟们好好淫乐一番了。” “事先说好，我要那个会弹琴的，我喜欢她的大水袋。” “那好，我要那个包子。”一个贼人指着大嫂。 “那这颗大球可就归我了。” “不行我也要那大球。” “那衣衫单薄的娘子怎么没人要，归我了啊。” 众人都有人看中，唯独少了还没长开的小桃还有一脸冷冽的段怜儿。 红拂女在一旁鼓掌：“好啊，你们快来呀！” 第121章 后院佳丽 这些急色之人，哪听过这种要求。 一个个跃下高墙朝众女扑去。 红拂女眼神一冷，手里暗器连发，命中数人，那几人顿时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还有一名贼人已经逼近李蓉蓉，不料被一杆长槊刺穿胸膛。 长槊的另一边是一个柔软的女子，段怜儿。 段怜儿长槊挥舞将这些色鬼变成真正的鬼。 后院里徒留十几具尸体。 李蓉蓉来到段怜儿的身边，心有余悸道：“多亏了有怜儿妹妹，不然我只有一死了。” 段怜儿脸上不冷不热，默默的点点头。 红拂女用匕首将这些人的心脏又扎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拿起一块白布擦着手。 她一边朝怜儿走过去，一边说：“怜儿，段淳的枪，也只有你才能玩的转啊。” 段怜儿脸红道：“姐姐，这不是枪，这是长槊。” 她对谁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唯独对给她毒药的红拂女没有抵抗力。 再说她可不喜欢玩枪，她痛恨枪。 这世上什么都是假的，什么父母之爱、男女之爱，全是骗人的。 只有对姐姐的爱，才是真的。 大嫂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皱眉道：“这些不过是长安里的泼皮罢了。” 她挥了挥手，让下人把这些尸体拉到府外去，之后自然会有人处理。 下人们清洗着地上的血迹。 张紫嫣说：“大嫂，你是说叛军会杀进来？” 大嫂点点头。 刑部尚书魏文升，不肯与杨玄感同流合污，一家老小全部被杀。 也不知二郎走之前，是如何安排的。 只怕二郎也不会听杨玄感的命令行事。 到时候，段府就危险了。 李蓉蓉见众人士气不高，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只需等二郎回来就好了。” 众人还不待说话，就听到府外叮叮当当的兵器相击之声。 之后，便有人在拍大门：“大姐开门，是我。” 大嫂露出疑惑的表情：“秀宁来了。” 她让人打开府门，李秀宁带着一队人马进来。 大嫂问道：“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 李秀宁此时女扮男装，手持利剑，显然是经过一番激战。 “我怕你们有危险，带着家丁过来看看。” 李家的家丁倒是不错，一个个健壮非凡，为首的那人叫马三保，也是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上的。而且他为人胆大心细，是个忠心耿耿的家仆。 马三保看了看段怜儿，不由眼中一亮。 这段怜儿手拿一杆长槊，威风凛凛，这身上的英气比秀宁小姐还盛。 大嫂问道：“无垢呢？你来这里，她怎么办？” “大姐，我在这呢？”一个小厮打扮的可人儿招了招手。 大嫂说道：“都来这也好，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大家相互间也有个依仗。” “好。”李秀宁应了一声。 大嫂又说：“马三保，你去安排一下，男丁住在前院、中堂，没有命令不要到后院来。” 后院现在有李秀宁、红拂女和段怜儿倒是安全得很。 “是，夫人。”马三保领命下去。 李秀宁问：“大郎去哪了？发生这么大的事，都不见他的人影。” 大嫂回答说：“不必提他了，估计也不会回来了。” 段大郎此时正在保护他的儿子呢，哪有空理什么段府。 张紫嫣领着李秀宁和长孙无垢先行住下。 大嫂看了一眼段淳的屋子，没有住进去。 待二郎回来，看见后院多了这么多女眷，怕是要笑出声来。 李蓉蓉找到长孙无垢说：“二郎走的时候，交代过。若是京师有变，一定要让令兄守住底线，不可与叛军同流合污。” 长孙无垢诧异道：“段二郎难道真的神机妙算，连杨玄感反叛都能算得到？” 她不知道的是，这本就是段淳一手谋划的。 李蓉蓉说：“先别管这个了，赶紧派人通知令兄。” “好好，我这就去。” 长孙无垢对段淳的好奇心，又盛了几分。 长孙无忌原本派人去接妹妹回府。 没想到扑了个空。 原来是李秀宁带着人去了段府，妹妹也跟着过去了。 他当然知道李秀宁为什么去段府了，因为唐国公意将李秀宁许配给段二郎，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叛军势大，魏文升已经率先被祭了天，现在他有些举棋不定。 毕竟杨玄感是他的老上司了，他对杨玄感非常了解。 此人非常的残忍好杀。 朝中众臣，已经有很多人归降于他了。 或许自己也该早表明心意才是啊。 只是杨玄感能成功吗？ 皇上带了五十万大军，万一打了回来，平定叛乱。到时候这些背叛皇上的人，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啊。 终极二选一。 不投降，就是死。 投降了，之后也很有可能会死。 他坐立不安，左思右想，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正在这时，妹妹派人过来传话，让自己不要投靠杨玄感。 只是，这话说来倒是轻巧，魏文升满门被杀，难道还不能成为前车之鉴吗？ 传话那人，还递给长孙无忌一张小纸条。 上面写着，“若是不知道怎么办，便去小李园。” 这是段淳的字，长孙无忌身为户部侍郎，自然是认得的。 “段二郎？他在搞什么鬼。” 长孙无忌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这才下定决心。 到了半夜，他孤身一人，来到小李园。 他试着推开小李园的大门，大门竟然被推开了。 他关上大门，朝园子里看去，漆黑一片。 唯有一间偏房亮着灯。 他敲了敲房门。 房子里响起一道声音：“进来吧。” 长孙无忌再次推门而入。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有疑惑不解，有后悔，还有惊恐。 “蒲山公，你怎么在这里？” “长孙侍郎，多日不见。” 长孙无忌眼珠子直转说：“我恰巧路过这里，一时兴起便进来看看，没想到这小李园竟是蒲山公的园子。” “呵呵。这不是我的园子，这是段尚书的园子。” “你，你们？杨玄感？” 他的脑子转的再快，也理不清其中的关系。 “我做杨玄感的谋主，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我真实身份是段尚书的人，现在你走进了这个园子，你也必须成为段尚书的人。不然你只能躺着出去了。” 第122章 对着瓦岗群雄砍瓜切菜 长孙无忌握紧佩剑。 他父亲长孙晟乃是大隋的右骁卫将军。 一箭双雕这个词说的就是长孙晟。 长孙无忌身为将门之后，武力上自然也是不差的。 可是眼下是死局，杀了李密，杨玄感非杀了自己不可。 不杀李密，难道真的要投靠那段淳？ 段淳是宇文化及的人，自己与李渊走得近，两方势力水火不容。 李密见他犹豫不决，帮他加大注码：“段尚书说，事成之后，让你当上户部尚书。” “什么？”长孙无忌握剑的手松了下来。 他思量再三后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李密说：“你只需静待时机，听我号令行事。叛军那边有我在，不会对段府和长孙府出手。” 长孙无忌拜道：“多谢蒲山公！” 对不起了，唐国公，户部尚书的位置我要定了。 直到长孙无忌离开小李园，黑暗中才有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那道黑影来到段府对面的院子里。 院子里站着数十个同样一身黑、手持利刃的黑衣人。 只有当中一人坐着，五大三粗，正是雄阔海。 雄阔海问道：“称金，李密那边怎么样？” 张称金说：“没有任何异常，而且看样子长孙无忌也已经归顺了姐夫。” “段兄弟安排你我在这，看来派不上用场了。” “目前来看，确实如此。我给姐夫送信过去。”说着，张称金提笔写下了眼下长安的情况，他将书信绑到鸽子脚上，从院子里放飞出去。 段淳自然不会完全信任李密，若是李密不按计划行事，雄阔海和张称金就要负责护送段府的女眷出城去。 段淳现在还不知道长安的情况，现在他埋伏在一处山上，只等着瓦岗寨前来袭营。 杨林在一旁打着哈欠：“段大人，你说今晚瓦岗寨的人会来吗？本王年岁大了，熬不住夜了。” “我看八成会来，只怕要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才会出手。黎明前夕，是平常人最疲惫最容易进入深睡的时候。夜里冷，这里有我在就行了，王爷还是回去歇着吧。” 杨林咬牙切齿道：“那怎么能行？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把瓦岗寨一网打尽的机会，我要亲手抓住秦琼。” 自从他知道自家的太保没一个好东西，他就对这些太保恨之入骨。 之前，他还以为秦琼有不得已的苦衷，却不曾想哪有什么苦衷，秦琼接近自己不过是为了杀自己罢了。 段淳挥挥手，让手下将酒端了上来：“那你喝口酒暖暖身，等会厮杀起来，也好受一些。” 杨林说：“此次瓦岗叛军若是能平定，段大人居功至伟啊。要是段大人早生个二十年，只怕开隋九老里也要有你的一席之地了。” 段淳摇摇头，有一席之地又能如何，才过去这二十年，大隋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 也就比短命的秦朝长一些而已。 隋军一直等到寅时，瓦岗寨响马才借着月光摸出寨门。 秦琼一马当先，在前头带路。 这次他带出来上万的兵马，想要擒贼先擒王，一战击杀段淳。 他带的人直奔段淳营寨，营寨里的布置，二太保已经事先拿给他们了，他们进了营寨就像回了自己家一般，一清二楚。 秦琼拉开长弓一箭将高台上的隋军射落下来。 随后响马向隋营里杀了过去。 程咬金第一个杀进段淳的营帐，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他瞪大了眼睛：“二哥，上当了一个人都没有。” 秦琼也发现了异常，隋营里全是些稻草人。 “撤，快撤。”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十万隋军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 “射。” 隋军弓箭手朝着隋营万箭齐发，天上掉落一片箭雨。 响马纷纷倒地。 杨林拿着一对水火囚龙棒杀出阵来，当头两棒便敲死两名响马。 “秦琼休走，你父来也。” 秦琼已是心中大骇，哪还有心思同他斗将。 他高喊道：“弟兄们，随着我杀出去。” 英雄会的将领在前面冲杀，响马们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齐齐朝瓦岗寨杀回去。 段淳驱马越过众人，朝英雄会众人杀去。 他一边追一边用四棱铁方槊一指：“反贼休走。” 英雄会金甲、童环二人回头一看，面露惊骇，“吾命休矣！” 还不等他们做出抵抗，就被段淳串糖葫芦一般串了起来。 段淳手上用力，长槊穿过二人的身体，他骑马前行，拔出长槊。 金甲、童环二人死的不能再死。 前有拦路虎，后有追兵。 瓦岗响马尽皆失了分寸。 段淳高声喊道：“你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杀我吗？怎么反倒是跑了！” 程咬金等人知道段淳的厉害，罗士信已死，罗成又回了北平府，哪还有人是这魔头的对手。 让他们偷袭还凑合，一对一单挑，他们实在是没有这个胆子。 程咬金说道：“六弟，你刀法高超，快去拦他一拦，好让兄弟们能回到寨子里。” 众兄弟齐齐带着希冀看向王君可。 王君可面露苦涩，这时候怎么还让我上啊。 他念头一转，有了，我使出这拖刀计，趁他不备，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他笑着说道：“你们就看好吧，我一刀劈了他的脑袋。” 众人大喜，倒不是因为有人能劈了段淳的脑袋，而是终于有个人愿意断后了。 王君可将大刀拖在地上，故意让战马放慢脚步，只等着段淳追将上来。 段淳借着火把还有月光，瞧到了王君可的长刀垂落在地，便知道这狗东西准备给自己来一记背砍。 段淳将铁方槊横放在马鞍上，取下长弓，拉弓搭箭，一箭射向王君可的后背。 二人相距五十步，正好是他最喜欢的射箭距离。 王君可没有等来段淳，却等来一支冷箭。 这支冷箭速度极快，还不等王君可反应过来，便扎入他的后背，羽箭去势不止，透体而出，又射中两个瓦岗响马，才停了下来。 王君可不敢置信的看着汩汩流血的胸膛。 “堂堂...兵部尚书，竟然暗箭伤人。” “你堂堂瓦岗五虎，还不是想用拖刀计斩我。” 段淳冷笑不已。 程咬金见王君可连一回合都撑不住，他一斧头砍翻两个隋兵。 在朝一旁的英雄会看去，已经没有人敢回应他了。 去了就是送死！ 第123章 大善人靠山王 程咬金看到秦琼，眼睛一亮。 他开口说道：“二哥，这次偷袭是你出的主意，再说罗士信就是死在段淳手上，你不想替他报仇吗？” 秦琼听完愣了一下。 这程咬金平时出不了主意，遇事也只会撒泼打诨。 没想到一到生死关头，他的话句句戳在自己的心窝上。 可是自己的瓦面金装锏都被段淳活生生折断了，自己仅凭手上的这一杆枪，如何与段淳拼命？ 现在又有什么办法，这个家伙的国主之位，是自己和徐茂公二人扶上去的。 再如何不满，也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秦琼豪气迸发，他也不喊兄弟们了，而是说：“诸位将军先走一步，待我拦下他们，再回营汇合。” 诸位将军自然大喜：“有劳二哥了！” 然后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后跑。 段淳看到他们这副模样，不由失笑，就这样的还造反啊？ 反贼们的下限有点低啊。 段淳也不追击，而是看着眼前的秦琼：“没想到你还有几分义气，肯留下来断后。” 不等秦琼回答，段淳又朝靠山王喊道：“老王爷，你的十三太保在这呢。” 秦琼心里大惊，一个段淳就够他受的了，又来一个杨林，这两下一夹击，自己如何逃得过？ 他使出激将法说：“段尚书，莫非你不敢与我一战？” 段淳像看笑话一般看着秦琼：“秦琼啊，秦琼，本官救过你两次。你就这么报答本官的？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 今日你若是不死在这里，本官便让人到瓦岗寨中散布谣言，说你秦琼是我大隋的细作。你姑父乃是北平王，你姨夫乃是昌平王。本官倒要看看你今后在瓦岗寨，还如何自处？” 他若是想要打下瓦岗寨何其容易，他早在几个月前，就在瓦岗寨埋下了四颗棋子。 只要他一声令下，空锤大将齐国远等人就会乖乖帮他打开寨门。 到时候他大军所到之处，瓦岗寨响马便会犹如土鸡瓦狗一般溃败。 不过，他不会这么做。 他之所以还在这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是为了养寇自重罢了。 外面越乱，他在京师的机会越多。 越是风平浪静的朝堂，升官越慢。越是乱世，升官越快。 这就是所谓的风浪越大，鱼越贵！ 秦琼听完段淳所言，冷汗直冒，玩心机谁又玩的过眼前之人。 “你到底要如何？” 段淳笑着说：“你不要再跑了，留下来让老王爷出出气，我便放过你。” 秦琼诧异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本官还得靠着老王爷的举荐，以后当个吏部尚书呢。 等到他计划的倒数第二环结束后，他便要离开这里，去执行最后一环。 靠山王杨林驱马上来，他见秦琼独自断后，暗暗点头，这才像些样子。 段淳看杨林的模样，知道他今天是不会下死手了。 他说：“老王爷，我特意给你留了这小子。这小子，先是背叛了你，又是在东门的时候，让人放箭射你。您老揍他一顿，出出气。” 靠山王双手水火囚龙棒一提：“还是段大人知我心意！忒秦琼我儿，我看你往哪跑。” 秦琼蓄势待发，丝毫不让，这老杨林虽然年迈，但是武艺高超。在山东之时，自己败过他一阵，后来虽然每天跟在他的身边，学了不少东西，但是自己还是没有把握胜过他。 他双腿踹了一下马腹，黄鬃马奔上前去。 两马相错，长枪和水火囚龙棒相击，蹦出一片火花。 秦琼在北平府时，向罗成学过一段时间枪法。 不过秦琼是真心实意的学，罗成却不是真心实意的教。 罗成教枪法时，总是教了大半，然后自己留一手。 所以，秦琼的枪法虽然有罗家枪的影子，却不得精髓。 一击过后，杨林信心倍增，这小子虽然最近有些进步，但是依然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怒喝一声：“再来！” 两人同时拨马，秦琼长枪斜向下指去，待到两人即将相遇之时，他长枪高抬来了一招海底捞月，银枪头划出一道幽美的弧线，直奔杨林的喉咙而去。 杨林双棒一架，铿的一声，挡住秦琼的攻势，而后用力一推，推开长枪，两根囚龙棒一前一后朝秦琼砸去。 秦琼急忙收枪，使出了罗成的绝招，梅花七蕊。 但是本来有七个枪头的梅花七蕊，到了秦琼这里，只剩下五个枪头。 本来杨林看到这一招还有些心惊，但是当他看到五个枪头的时候，就知道秦琼这枪法没有学到家。 他双棒叠在一起，转了半圈，将秦琼的枪头挡下。 “嘿，别人是梅花七蕊，你这是梅花五蕊。” 秦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又何尝不知道表弟教自己枪法时，留了心眼子。 对此秦琼也无奈，毕竟罗家枪法是罗成家的绝学，教不教是别人的事，自己也不能强求。 不过，秦琼也对罗成藏了一手撒手锏，只能说各有心思罢了。 秦琼嘴硬道：“就算是梅花五蕊，对付你也绰绰有余了。再来！” 两人激战了四五十回合。 杨林一开始手下留情，没有全力出击，如今却已经渐渐力有不逮了。 段淳叹了一口气，这老杨林还真是重情重义，即便是对着背叛他的秦琼，也不忍心下狠手。 他怕老杨林出了意外，驱马向前，一手握住水火囚龙棒，一手握住长枪，将二人分开。 他以一敌二，显得轻松自如，让杨林、秦琼二人暗暗吃惊。 段淳说：“老王爷，昨夜我们守了一夜。而他们是养足了精神，才出了瓦岗寨。你这一夜没睡，吃了些亏。不如改日再战，如何？” 杨林想了想说：“也好，今日我没有胜他，就放他一马。明日我再战他。” 他挥了挥手，将秦琼放走。 秦琼拱手朝杨林一拜，羞愧而走。 段淳说：“这白眼狼养不熟的，你如此对他，他也不会感恩。” 靠山王摆摆手说：“本王知道你留住他，是为了给本王出口恶气，现在气也出完了。明日本王再堂堂正正斗他。” “您还真是个大善人。” 只是，靠山王不知道，他无法与秦琼交手了。 京师叛乱的消息，传到了瓦岗山。 第124章 内讧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营帐外的雨，让此时的靠山王平添了一些愁绪。 靠山王低估了帝国的腐朽程度。 或者他从来没有估量过帝国的现状。 他总以为，今天过后还有明天。 岂不知，当世之人都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段大人，这可如何是好？”靠山王眉头紧锁。 眼看着瓦岗形势大好，马上就能灭了响马，没想到京师却出了这种事。 杨玄感在京师举起了反旗。 段淳说道：“王爷勿扰，杨玄感虽然在京师固守，但是只要我们与皇上合兵一处，拿下他还是不难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怕礼部尚书、颍州王杨义臣，会举起大旗响应杨玄感。” “杨义臣？”靠山王眉头上的皱纹又深了一些。 杨义臣与杨素交好，当初杨素想要造反，被封德彝出卖了。 封德彝给虬髯客的名单上，赫然便有杨义臣的名字。 只不过，杨广一时心慈手软，舍不得处置杨素。 后来杨素被雄阔海杀死于大牢，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倒成了段淳掌控礼部的一个契机。 当今的礼部侍郎许善心，与段淳之父段文振素有交情。 若是段淳许他一个礼部尚书，他自会感恩戴德，唯段淳的命是从。 礼部尚书这个位置，虽然位高，权却不重，宇文化及看不上这个位置。 靠山王问：“段大人，眼下的情形，我们该如何应对？” 段淳回答道：“瓦岗响马乃是乌合之众，我们可以先置之不理。但是京畿重地就不一样了，那是帝国的心脏。没了这里，帝国这辆马车将会运转不畅。 我看王爷与魏文通带兵回去，剿灭杨玄感。 而我带一半人马，于半路截杀颍州王杨义臣。” 靠山王又问：“我听说杨义臣极其擅长布阵，特别是他那铜旗阵，无人能破，要凑齐八大锤才能破之，你可有把握？” “论排兵布阵，他岂是我的对手。王爷还请放心回去吧。” 靠山王站起身来，扶着段淳的双手说：“段大人，国之肱骨，此次若是贼乱能平，本王必定向皇上重重举荐你。” 段淳拱手谢道：“如此，便多谢王爷。我自认为看人还是不错的。” 靠山王点点头，他已经听出了段淳的言外之意：“吏部掌管官员选拔任用，本王觉得吏部尚书之职倒是挺适合你。” “下官誓不辱命。” “大隋有段大人，国家之幸，百姓之福呀。” 靠山王果然是个大善人。 我段淳竟然是国家之幸，百姓之福。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段淳对靠山王那是研究极深，而靠山王只不过看到了段淳的一层皮而已。 若是问这个世上，谁最了解段淳，当属皇后萧美娘无疑了。 虽然两人深入交流次数不多，但是那个世间绝美又聪明的萧美娘，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将段淳看透了。 第一次在国舅府，萧美娘与段淳有过一场交易，不管之前如何，她知道自己从今以后，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段淳这个人。 第二日，靠山王与段淳分兵离去。 段淳转道去了虹霓关。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夺取虹霓关。 顺便夺取，啊不是，见一见东方玉梅。 瓦岗诸将听说隋军突然撤兵，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徐茂公眉头紧锁。 好消息是，彪悍的隋军退兵了。 坏消息是，瓦岗寨要开始内斗了。 徐茂公在遇到段淳之前，总是相信没有自己做不到的。 连吃了几场败仗之后，他才知道大隋竟然有段淳这种人物。 连环计，计中计，什么样的花招在段淳使来总是了无痕迹，浑然天成。 就好像是这些花招他已经用过无数遍一样。 翟让心里窝火，自从秦琼让他假意败给新文礼后，山寨里的人都瞧不起他。 特别是新文礼还是依秦琼之计败退的。 他更是颜面扫地。 你翟让打不过的人，被秦琼一个马后炮给干了。 那你翟让就是不如秦琼。 本来瓦岗就是他的，他大意败给程咬金后，瓦岗寨成了程咬金的了。 程咬金这人没什么本事，让他当国主本也无妨，反正用不了几天就要下来了。 但是瓦岗寨诸将好像对这事，是只字不提啊？ 翟让出列说：“诸将听我一言！自从混世魔王当上大魔国国主之后，我们不但没有招揽到一位英雄好汉，还把隋军引了过来。以我看，程咬金不配当这大魔国的国主。” 程咬金正觉得这个位置烫屁股呢，他心里向翟让道谢，替自己说了句公道话。他索性大方的承认：“先锋官说的是！我实在是那个什么？对，德不配位！这国主，你们谁爱当，谁当去吧！我可不受这个罪了。” 翟让点点头说：“程咬金急流勇退，也是个识时务的俊杰。我看，还是让我来当这瓦岗寨寨主如何？” 他的两名副将吴季、张千赶忙附和道：“如此甚好，酒还是陈的香！翟寨主在你们来之前就是寨主了。” 徐茂公倒是没想到率先发难的翟让，他对秦琼使了个眼色，让他说句话。 秦琼哪里还会说话，昨天被杨林放了回来。兄弟们正对他起疑呢。 英雄会众人都怀疑瓦岗寨输了这么多场，不会是被这个大魔国的大元帅给出卖了吧？ 不然的话，他明明已经陷入敌阵，又如何能安全返回？ 徐茂公叹了一口气说：“我看呀，此事当从长计议。” 魏征也说：“没错，造反一事，哪有走回头路的道理。” 翟让瞪大了眼睛厉声问：“程咬金自己都同意了，倒是你这个军师和丞相不同意？莫不是你们舍不得自己的位置？你们大可放心，若是我当上寨主，你们还当军师和丞相，如何？” 徐茂公失笑道：“这是哪跟哪呀？我们岂是贪恋权势之人？这样，我出个主意吧。” 翟让大手一挥：“你说。” 第125章 汝妻吾养之 徐茂公说：“瓦岗寨虽易守难攻，但是那段淳智计百出。才短短几天，我们的兄弟就折损过半。现如今，杨玄感在长安造反，杨林和段淳二人都赶了回去。 我只怕杨玄感之乱不久就会平定，到时候段淳卷土重来，我们就成了瓮中之鳖。 可笑我们现在还在争这个国主之位。 这南边有五大雄关，虎牢关、虹霓关、黄土关、泗水关、东岭关。若是能打下这五大雄关，互为依仗，大隋再奈何不了我们了。 本来我是打算让瓦岗五虎分取这五关的，不过如今王君可殒命，罗成回了北平府，便少了二人。 依我之见，便由你我二人弥补剩余的空缺，来完成这未竟的事业。 看谁先拿下这关隘，这国主便让谁当，如何？” 翟让眼珠子直转，别看徐茂公说的大家就像是在公平竞争。 岂不知瓦岗五虎本就是英雄会的人。 如此说来，他们有四个，而自己只有一个。 怎么都是自己吃亏。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单雄信和王伯当皆有伤在身，而那个瓦岗五虎之三的尤俊达是个什么货色，他比谁都清楚。 这三人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 倒是这个徐茂公，鬼主意多的很，说不定他能比自己先打下一处关隘。 翟让思虑完毕说：“你提了比试的之法，那便由我指定由谁攻打哪个关隘可好？” 程咬金一听他同意了，赶忙拍手叫好：“三哥，答应他便是了。” 这样一来，这什么狗屁国主自然跟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以后自己只消每天好吃好喝，做个懒散汉便罢了。 徐茂公微微一笑，知道翟让已经上当了。 翟让此人小处精明，大处却糊涂的很。 徐茂公猜测翟让一定会挑选看起来最容易攻打的黄土关，然后让自己去攻打最难打的虎牢关。 只是翟让不明白，这黄土关在南五关里，处于第三关，路途比虎牢关远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自己说不定就能把虎牢关拿下了。 徐茂公笑着说道：“先锋官请说。” 翟让的说辞没有出乎徐茂公所料：“黄土关归我了，虎牢关归你。其他几处关隘由他们自己选如何？” 徐茂公故意做思考状，沉吟片刻道：“如此也好，这几日我们损兵折将。如今瓦岗寨兵将不足两万。我们每个人都只带两千兵马出去如何。” “自无不可。”翟让昂头说道。 徐茂公又看向单雄信、王伯当和尤俊达三人。 三人也默默点头。 单雄信的伤势较轻，休养几日已经有所恢复。 倒是王伯当，左臂还绑着绷带。 秦琼说道：“伯当身受重伤，还是由我替他去吧。” 翟让立马反驳道：“事情已经定下，大元帅就不要横插一脚了。” 徐茂公也说：“瓦岗寨还需要秦二哥调兵遣将，你就不要离开瓦岗寨了。” 王伯当立功心切，再说谁先拿下关隘，谁当国主，他就算是负伤也的去啊。 他开口说：“自从上了瓦岗，我寸功未立，这一次，便由我自己前去。” 秦琼叹了一口气也只好作罢。 “伯当，那你自己小心行事。” 王伯当想了想说：“既然虎牢关与黄土关已经被选定，便由我取那虹霓关吧。我虽受了伤，不过新文礼被我射伤，命不久矣。只等他一死，我便夺了这虹霓关。” 翟让有些吃惊，他倒是不知道新文礼命不久矣。 开始暗暗后悔。 尤俊达说：“我便去取东岭关，听说那里是颍州王杨义臣守的关隘，我去会会他的铜旗阵。” 他这哪是想取东岭关，他只是想打打酱油，东岭关路途遥远，只怕他还没有走到，徐茂公、翟让二人就已经取下关隘了。到时候他随便打一仗，败退回来就是了。 单雄信提起长槊咳嗽了一声：“汜水关便由我去。” 汜水关守将乃是金刀将左天成，此人极其不好对付。 正好合单雄信的胃口。 夜里，秦琼一人喝着闷酒，徐茂公敲门进来。 徐茂公问：“二哥，怎么一个人喝着闷酒？” 秦琼叹了一口气说：“有段淳、杨林在，我只怕大隋气数未尽。就算你我举起反旗，也未必能成事。” 徐茂公知道他被兄弟们所疑，心里不痛快。 他宽慰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若是没有个带头之人，这天下百姓怕是无出头之日。” 秦琼咂吧着嘴，欲言又止。 徐茂公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悠闲的喝了起来。 他说：“二哥，有话尽管说吧。” 秦琼说：“我们如何替百姓出头？如今这些百姓愿意投靠我们，不过是因为我们手里有六十四万两皇杠罢了。真要是这些钱花完了，他们只怕做鸟兽散了。” 徐茂公笑了笑说：“魏大哥也在担心这事，他说民以食为天，若是不能打下土地，将土地分给百姓，瓦岗寨难以维序下去。 这事，便由他操心去吧，我们只管带兵打仗。只等我们开疆裂土，百姓有了耕地，这事自然就解决了。还望二哥尽快振作起来。” 秦琼说：“这几日，我们贾家楼四十六友，死了好几个，连罗士信都死了，我心里难过。” “会好起来的。等我们夺取五关，再找段淳报仇。” “也罢。”秦琼提起一杯酒说：“祝你此行顺利！” “多谢，二哥。” 且说，段淳与杨林告别，便带兵去往虹霓关。 非止一日，他来到虹霓关。 他对偏将说道：“派人把守监视着南边的要道，只要颍州王杨义臣一来，我们便从虹霓关杀出，一举斩杀杨义臣。” “是，段尚书。” 虹霓关新文礼早就接到段淳要来虹霓关的文书，他此时身受重伤，早已不能动弹。 只能把关中一切事务交给了妻子东方玉梅和妹妹新月娥。 段淳大军一到，此二人便身穿一身盔甲出城迎接。 东方玉梅身穿一副银白色盔甲，俏丽动人。 而新月娥则是穿着一身火红色铠甲，热情如火。 段淳看傻了眼。 老新啊，你安心去吧。 汝妻吾养之。 汝妹吾亦养之。 第126章 暗潮涌动 段淳看着眼前的美人儿，不禁有些心疼。 新文礼这狗东西，见到这种美人不但不呵护有加，还家暴？ 真是狗屎糊了眼。 幸好，这家伙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东方玉梅二人翻身下马，抱拳道：“不知段大人大驾光临，请恕民妇有失远迎。” 段淳没有下马，居高临下看着二人，似笑非笑道：“这都迎到城外来了，还要怎么远迎，去瓦岗寨接我吗？” 东方玉梅愣了一会，才说道：“大人说笑了。” 那新月娥一指段淳手中的四棱铁方槊，娇声问：“这是我哥的铁槊，怎么在你手里？” 东方玉梅赶忙拉了拉她，低声说道：“月娥，不得无礼。” 这杆铁方槊有四百斤重，而段淳却能轻而易举将它提在手中，只怕力气非凡，这不是一个柔弱的文官可以做到的。 很显然，段淳与一般的文官不一样。 “这是我从战场上捡的，你既然说是你哥的，还给你便是。” 说完，段淳将铁方槊插入地底。 新月娥他哥虽然是八马将，但是那是她哥的本事，却不是她的本事。 她是使柳叶飞刀的，力气有限。 不过，话虽如此，新月娥却不服气。 她非要替她哥将铁槊拿回去不可。 她哼了一声：“我便将它拿回去！” 她双手握住长槊，扎了个马步，将长槊从地底拔出寸许。 只是才拔出这么一点，她就已经香汗淋漓，眼看就要力竭。 东方玉梅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月娥，让嫂子来吧。” 新月娥这才瘪着嘴，退了几步。 东方玉梅娇喝一声，单手反握长槊，用尽全身力气一提，将长槊提了起来，而后划了个半圆，用两只手接住。 段淳倒是有些诧异，这娘们也不简单啊，四百斤的长槊，她提起来竟然不在话下。 倒是不知道她能否承受住自己的冲击。 东方玉梅将长槊交给四五个士兵抬着，让他们抬进总兵府里。 而后才对段淳说道：“段大人，还请进城休息片刻，我已设好了酒宴，替大人接风洗尘，顺便庆祝大人在瓦岗大获全胜。” 段淳说道：“瓦岗未灭，何来大获全胜。不过，夫人既已设宴，我定要与夫人饮上一杯。” 东方玉梅重新上马，做了个“请”的手势。 新月娥看着段淳色咪咪的样子，不由在心里呸了一声。 这个什么段尚书年纪轻轻的，竟然如此风流。 这新月娥也是命苦之人，她以后会成为罗成的妻子，为他生下两子。 不过，罗成多行不义，被万箭穿心而死。 新月娥变成了寡妇，最后不得不含辛茹苦的独自拉扯两个孩子长大。 这么可怜的人儿，段淳自然是要救她一救的，何须多言。 段淳考虑到一来到新文礼的地盘，就同他妻子喝起酒来，有些不妥。 于是，他先去查探了一番新文礼的伤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新文礼不仅眼睛瞎了一只，手也折了，更恐怖的是，他的半边脸都布满了黑丝。 还有他的身子好像完全动不了了，只有手臂能够稍微抬一下，手指还能动一下。 段淳问道：“八马将，为何如此啊？” 新文礼倒是能听到响声，只是他的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东方玉梅无喜无悲道：“那恶毒的王伯当，竟然在箭上淬了毒。我夫君毒已入体，城里的郎中都救不了他。” 段淳叹了口气问：“还能撑多久啊？” “不到一个月。” “可惜了新将军，这是我大隋的忠臣名将啊。明日我便派人去往太原府，向巢御医求药。” “多谢段尚书。” 杨广在太原，巢御医自然是要跟过去的。 三人出了新文礼的病房，这才来到酒宴上。 若是毒的话，段淳自然有办法救他，只需半颗牛黄丹就够了。 但是牛黄丹这么宝贵，新文礼肯定是不配吃的。 再说段淳巴不得他快死了，又怎么会救他。 酒宴里早有人等候多时了。 那人迎了出来：“段尚书，你可让我好等啊，快快入座吧。” 段淳看向东方玉梅问：“这位是？” “这是我的兄长，东方白。” 东方白和东方玉梅，乃是北齐名将东方彦的儿女。 当年，北周灭齐，东方彦仅以身免，后来他隐姓埋名，娶了个村姑，先后生下这二人。 不等此二人长大，东方彦便郁郁而终，而后他们的娘也死了。 兄妹二人自从孤苦无依，四处漂泊。 后来，东方玉梅遇上了双枪将定彦平。 定彦平看她在枪法上极有天赋，于是收她做了徒弟。 东方玉梅也没有让定彦平失望，一手枪法之强悍，也是世间罕见。 不过，东方玉梅虽然出色，她的哥哥东方白却是个攀附权贵的主。 他为了当上虹霓关副将，将东方玉梅许配给了新文礼。 东方玉梅自小没了双亲，是东方白照顾她长大的。 她一切事情都是听从他的兄长的，婚姻大事也不例外。 于是，她顺从的嫁给了新文礼。 哪知那新文礼是个醋意极浓又缺乏安全感的小人，成婚之后，对东方玉梅非打即骂。 那东方白为了这区区的副将之位，只让东方玉梅忍让。 这就让新文礼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好在新文礼现在卧床不起了，苦难即将过去了。 段淳笑了笑说道：“原来是东方将军，久仰久仰。” “岂敢岂敢。”东方白将段淳迎上主位的位置，而他就坐在段淳的身边作陪，显然一副当家主的模样。 新月娥瞧得是气气呼呼的，偏偏她那个嫂子觉得理所应当。 段淳有些失望，本来还以为可以一边喝酒，一边在桌子底下摸大腿。 这东方白是个什么玩意，他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段淳朝东方玉梅看过去，这主人家却是主动坐到下首的位置，全然没有当做一回事。 有些意思，只怕这虹霓关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暗地里也是些争权夺势的行径。 东方白问道：“不知大人此行所为何事？” 段淳也不隐瞒：“杨玄感造反，颍州王起兵响应，我要在此处设法截杀杨义臣。” 东方白吃了一惊说：“竟然还有此事。” 他眼珠子直转，显然在想些他不该想的事。 譬如说起兵响应杨玄感，将来当个开国功臣。 第127章 恩威并重 段淳只怕他不心动，他要真敢行动才好啊。 拿下一个东方白不算什么难事。 甚至拿下整个虹霓关都不算是什么难事。 难的是在于，拿下虹霓关之后，谁来接手？ 到时候朝廷随便派个人过来，自己不是白忙活了吗？ 所以，段淳的目的放在了东方玉梅身上，拿下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拿下了虹霓关。 连人带关都是自己的。 当然，最好能同时拿下新月娥。 到时候，这姑嫂二人同时守关，稳妥不少。 段淳举起酒杯：“东方将军，你我共饮一杯。” 东方白从发愣中挤出笑容道：“好好，预祝大人马到成功！” 段淳一饮而尽，一旁的东方白马上帮他将酒倒满。 段淳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在酒杯前叩了两下。 他又拿起酒杯：“这一杯敬新夫人和新小妹！” 新月娥高高一举，一饮而尽，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可以看得出她很不高兴。 而东方玉梅则是大大方方说道：“多谢段尚书。” 段淳想了想对东方白低声说道：“东方将军，此次对付杨义臣，想要向将军借个人，不知将军可否助我啊？” 东方白赶忙说道：“段大人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全力。” 段淳问：“我听说令妹乃是丁彦平之徒，武力出众，固想借令妹一用，不知道将军能不能说得上话。” 东方白不知这是段淳的试探，爽朗笑道：“那是自然，她从小就听我的话。只要我与她说一句，她便会去帮你。” 段淳看着东方白微笑。 东方白这才反应过来，他对着东方玉梅说：“玉梅，段大人欲要剿灭杨义臣，想请你出手相助。你便到他营中当个偏将，为朝廷出力。” 东方玉梅回答道：“是，兄长。” 段淳有些诧异，这东方玉梅竟然这么好说话？ 听说过妈宝男，倒是没听说过哥宝女的，典型的傻白甜啊。 段淳把声音压得更低：“我看东方兄才华出众，不知东方兄可愿回京做个虎贲将军？” 东方白听完这话，表情变得极为精彩，又是惊又是喜，一时患得患失。 他斟酌道：“若是能当个京官，自然是要比虹霓关副将好上千倍万倍的，只是末将并没有门路。” “此事，本官能帮上忙。” 要不是这里人多，东方白就要跪在地上，来一句，公若不弃，白愿拜为义父。 他拱手道：“有劳段大人费心，此事若成，末将愿奉上万两银子。” 段淳拍了拍他的手说：“诶，我岂是贪财之人啊，东方兄小瞧我了。” 东方白急忙问道：“不知大人？” 你总不能白白帮我吧？ 段淳沉吟片刻，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本官见令妹姿色出众...” 东方白脸色大变。 这里是虹霓关，是新文礼的地盘，那新文礼毕竟还在喘着气。自己兄妹二人虽然目前大权在握，只怕做出这等有违纲常之事，会引起新月娥等人的反弹。 段淳见他举棋不定，声音冷漠道：“这等小事都做不到，倒是我高看东方将军了。” 他一下子连称呼都变了，从东方兄变成了东方将军了。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此事若是办不成，别说是京官了，我让你连虹霓关副将的位置都保不住。 东方白大惊道：“末将当尽力一试，还请大人给我几日时间。” “那你可得快点，本官耐心非常有限。” 东方白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说：“是是，大人。” 段淳恩威并重，直把东方白吓得脸都白了。 段淳心里冷笑，就这家伙还想独占虹霓关？分量未免太轻了吧？ 要不是东方白能在东方玉梅面前说上几句话，早就被段淳以合谋杨玄感的罪名，将他斩杀当场。 酒宴散去，东方白带着东方玉梅匆匆离去。 倒是新月娥还坐在原地，一个人喝着闷酒。 段淳停下脚步在她面前站立。 新月娥被他瞧得不自在，拿起酒壶就要离开。 她中等身材，体态妖娆，相貌俊美，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只是瞧着已经二十岁的模样，却还没有嫁人。 段淳叫住她问：“新姑娘只怕还没喝够，不如我陪你喝两杯。” 新月娥推开段淳，结果发现推不动，只好从另外一边绕过去。 “不用你陪。” 这副凶巴巴的模样，难怪嫁不出去。 这事倒是不能怨她。 全都是因为她哥新文礼将她当成奇货，待价而沽，想要将她嫁给达官贵族，好让自己官运亨通。 新文礼这走得是跟东方白一样的路数，两个人可以说是半斤八两。 都说人以群分，这两个人刚好就凑一块了。 新文礼这么执着于当官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的爷爷就是南陈宰相新德庆，他为了当上高官，光复祖上的荣光，已经魔障了。这行为就像慕容复为了复国一样。 这么些年来，没有遇上合适的，也就蹉跎岁月了。 怪只怪他没有早点遇上段淳，不然这事也不过是段淳的举手之劳罢了。 可惜，现在新文礼快死了，早就没有了当官的念头，不然段淳还能凭借于此，轻松拿下新月娥。 段淳看着她远去，轻轻一笑，这女人真有味道。 他虽然眼里火热，却没有再做出过激之举，死缠烂打可不是他的风格。 再说那东方白将东方玉梅带进书房。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玉梅问道：“大哥，你深夜叫我来此，所为何事？” 东方白说：“妹妹，眼看这妹夫是不行了，你想好将来怎么办了吗？” “新文礼虽待我不好，不过我是新家的人，自然是要帮他守住这虹霓关。” “妹妹，我看那段淳一表人才，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而且他对你也有意，我看你不如搭上他，以后的日子也有些盼头。” 第128章 姑嫂不和 东方玉梅咬了咬下唇，随后说道：“大哥，你怎能说出这种话？就算新文礼亏待我，他也不曾亏待过你。” 东方白说道：“妹妹，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呀！我宁愿自己背负一世骂名，也不愿你继续受苦。” 他说的大义凛然，不明真相的人就要被他骗了。 当初新文礼未曾受伤的时候，屡屡对东方玉梅动手，他东方白屁都不敢放一个。 东方玉梅也不知道是不是猪油蒙了心，竟然被东方白拙劣的演技骗了过去。 她开口说道：“大哥，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此事休要再提。” 说完，她快步离开书房。 只怕再待上片刻，她的内心就要动摇。 那段淳待人温润如风，又长得极其英俊雄壮，实在是一表人才。 任世间哪个女子见了不心动？ 东方玉梅脸上突然涌出一片酡红：东方玉梅啊东方玉梅，你在想些什么？怎可如此下作？ 她在心里责怪自己。 本来她对段淳还没有什么，只是听完大哥的话，她便忍不住会往他身上想。 她人在半途，眼前突然闪出一道倩影。 正是新月娥。 新月娥提着一个酒壶，豪放的往嘴里灌了一口。 新月娥大大咧咧问：“嫂子，你去哪了？” 东方玉梅说道：“我兄长找我说些事。” 新月娥拔高了音调：“说什么事？是不是图谋我虹霓关之事？” 东方玉梅皱了皱眉说：“你在胡说什么？” 新月娥开口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东方白见我哥受了伤，他的心思便活络起来，你兄妹二人想占了我家的虹霓关！ 东方玉梅，你别忘了，你生是新家的人，死也是新家的鬼，你最好分清楚谁是自家人，谁是外戚。 不然的话，我手中的柳叶飞刀可没那么好说话！” 这姑嫂二人看起来也是面和心不和。 东方玉梅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哥将这虹霓关交给我，我自然会竭尽全力。” 新月娥步步紧逼道：“你与我哥无后，你又要做如何打算？” 东方玉梅心中一痛，这么多年来，她也没有为新家生个一儿半女。 她直言道：“即便将这虹霓关交给你，将来它就姓新吗？” 新月娥说道：“此事自然不成问题。为了虹霓关，我会招一个赘婿，将来我的儿女全都姓新。” 新月娥十八九岁，比东方玉梅还小了两岁。 东方玉梅索性说道：“只要你哥答应，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新月娥却是无言以对，他哥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了，如何能够答应。 她见东方玉梅也不像是故意刁难自己的样子。 于是开口问道：“他要如何答应。” 东方玉梅回答道：“这也简单。文礼虽然口不能言，但是手指还是能动的。若是你问他，他若是动两下手指便是同意。只动一下，就是不同意。” 新月娥点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明日你便与我同去。” 东方玉梅又说：“虹霓关说到底还是大隋的关卡，不如请段尚书在一旁作证。如此一来，你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好，一言为定。” （发错文了，先写1000字，下一章3000字。） 第129章 还有这种好事? 二人商定完毕，东方玉梅又回转书房，将此事同东方白说了一遍。 东方白听完后，双眉紧锁。 本来，只等新文礼一死，这虹霓关就要落入自己兄妹之手了。 哪知道妹妹竟如此天真，又将选择权交回新文礼手里。 新文礼全身上下，估计只有手指能动了。 偏偏在这关键的时候，妹妹又想出这个法子。 这不是刁难为兄吗？ 东方白眼珠子直转，为今之计，只有先除去新文礼，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其他。 他安抚东方玉梅道：“也好，此事由文礼一人定夺便是。” 东方玉梅找了兄长。 新月娥也去找了兄长。 她小心翼翼的往新文礼嘴里喂药，新文礼艰难的咽了一口。 新月娥见他如此情形，落下两滴眼泪。 “哥，我还记得你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能举起门口的石狮子了。后来，你更是横推八马倒，倒拽九牛回。如今却成了今日光景。” 新文礼口不能言，只能听着他妹妹絮絮叨叨。 “你与魏文通、尚师徒同为杨林麾下大将，只不过去了一趟瓦岗寨，你便重伤不起，尚师徒、魏文通却丁点事都没有。 我们新家的香火就要断在你这里了。 可是这虹霓关是爹传下来的，爹已经死了。这雄关落入旁人之手，你下去后哪还有脸面面对爹？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招赘婿。以后我的儿女都姓新，你若是同意，便敲两下手指。” 新文礼听完心里五味杂陈。 当今天下，哪个女子不慕强？招收赘婿就意味着，要找一个比自己弱上许多的男子。妹妹这是做了极大的牺牲了。 自己为了升官，一直将她留在闺中，意图用她一生的幸福，攀结高官，换取自己的前程。 没想到自己如此待她，她还能这么为新家着想，实属不易。 于是，他在新月娥的注视下，轻轻的敲了两下。 新月娥满心欣喜，这才放下药，出了卧房。 她前脚刚走，东方白便走了进来。 东方白阴沉着脸，眼里满是恨意。 方才他躲在屋外偷听新月娥讲话，后来新月娥满脸欣喜的走出去。 东方白就知道，新文礼还是要将虹霓关交给新月娥。 若是虹霓关落入新月娥手中，以后这地方还有自己的位置吗？ 东方白将一包药粉偷偷撒入药中，而后他重新端起药，轻轻搅拌了两下。 他假惺惺说：“新将军，你赶紧喝药，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 新文礼不疑有它，又喝了几口。 这天晚上，他睡得特别安详。 依稀之间，他好像还见到他太奶了。 第二日，段淳受东方玉梅之邀，来当个证人。 同时来到此处的还有关内的几员副将。 东方白就站在床边，向新文礼嘘寒问暖。 新文礼的状态比昨天又差了许多，感觉一口气就要上不来了。 这时候，他已经有所察觉了，只怕是东方白昨夜在药里动了手脚了。 这药并不致死，只是会让自己浑身无力。 现在他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偏偏他的食指上还被连上了细丝线，比蜘蛛丝还要细。 细丝线那头被东方白牵引着，根本没有人察觉得出来。 东方玉梅看向段淳说：“段尚书，这虹霓关本是我公爹把守，公爹病故之后，我夫君成了此关的总兵。如今，我夫君的身体每况日下，这总兵之位，理应由我接手。 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我还是想问问夫君的意见。 看他是选我，还是选我小姑子新月娥。 还请段尚书做个见证。” 段淳也不扭捏，他看向二女说道：“本官向来公正，诸位放心便是。” 新月娥便将昨天问的话问了出来：“哥，你若是同意我接手，便动两下手指；若是不同意，你只动一下。” 众人将目光都投向新文礼的手上。 只见他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便没有了动静。 新月娥大为不解，这与昨天说的完全不同。 她向段淳投去哀求的目光说：“段大人，只怕我大哥动不了两下手指。我反过来问如何？” 段淳点点头说：“自无不可。” 于是新月娥又问了一遍，这次是完全反过来。 只见新文礼的手指动了两下。 这下把新月娥完全激怒了。 新月娥怒骂道：“为何，这结果与你昨夜所说不一样，莫非是你耍我不成？难道你真要虹霓关落入外人之手不成？” 她从腰间拔出柳叶飞刀，就要一刀将新文礼射杀。 众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变故，颇有些手足无措。 倒是段淳眼疾手快伸出两指，将飞射而出的飞刀夹在手指里。 他也不想管这里的破事，但是新月娥即将成为自己的女人，自己怎么能让她背上弑兄的罪名。 东方玉梅将新月娥推开，而后跟了上去，化掌为指，捏住她的喉咙。 她满脸伤心道：“你说昨夜是怎么回事？你事先与我夫君通过气不成？还有，你竟然说我是外人，我为虹霓关做了多少事，你心知肚明！” 段淳细品着新月娥说的话，若是新文礼昨夜已经同意由新月娥接手虹霓关。 此刻为何又出尔反尔？ 难道有人以死威胁他？ 他现在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还用怕别人用死亡威胁他？ 有人用新月娥的命威胁他了吗？ 段淳自然而然的否定了这个假设，新文礼这个人自私至极，拿别人的生命威胁他更没用了。 新月娥说：“你兄妹二人，夺我虹霓关，即便是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东方玉梅呵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若不是夫君所托，我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里。” 新月娥指着东方白说：“东方白却不是这么想的！” 东方白淡定道：“二小姐，你冤枉我了！” 现在大局已定，有段淳在场作证，他安心了几分。 新月娥看向那些副将说：“你们平日里受我兄长照顾，此时竟然不肯替他说句话。” 那些副将全都沉默不语。 只要段尚书没有盖棺定论，他们便不会轻易站队。 倒是有个副将站了出来：“二小姐，方才总兵大人已经给出了答案，我们也不得不从。” 他素日与东方白走得很近，自然是要帮着东方白说话的。 新月娥陷入了绝望。 刚刚自己太过冲动了，应该冷静下来，与他们斗争到底。 新家在虹霓关根基极深，暗中操作，结果如何尚未可知。 现在，自己已经打草惊蛇了。 不但不占理，还被人控制住了手脚。 回天已然乏术。 新月娥将目光投向她目前唯一的希望，兵部尚书段淳。 之前，她十分瞧不起段淳的为人，此时却将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也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只是，此处段淳的官职最高，又身为公证人。 他说的话，众人也不能不纳入考虑。 新月娥对着段淳说道：“段大人，还请你说句公道话。” 段淳从思索中醒过来：“新二小姐，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本官不知还有什么好说的？” 新月娥无计可施，只好说道：“若是段大人能替我做主，我甘愿为大人为奴为婢。” 还有这种好事？ 众人大惊，他们没想到二小姐竟然有这破釜沉舟的勇气。 只是，就算段淳昧着良心说话，只怕众人还是不服，最终的结果也不会改变。 东方玉梅冷冷笑道：“你把段大人当成什么人了？他智计百出，只用了几天时间，便挫败了瓦岗寨。段大人岂是能受你美色所惑的？” 东方白附和道：“就是，段大人在军中赏罚分明，为官更清正廉明。段大人绝不是你口中的这种人！” “是啊，是啊。”刚刚那个副将也这么说。 段淳嘴角抽搐，对自己这么高的评价，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为官哪里清正廉明了？ 我贪的银子没有八千两也有一万两。 段淳不顾众人的目光问道：“新二小姐，此话当真？” 新月娥咬破舌尖，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我以我舌尖血起誓。” 她的想法同东方白出奇的一致，死马当活马医，先熬过了这一关再说其他。 东方白急切道：“大人，还请不要受她言语蛊惑。” 他不停的对着段淳使着眼色，意思再明白不过，只要段大人帮下这个忙，我妹妹就属于你了。 段淳冷冷一笑，本官岂是二选一之人？ 我全都要。 段淳突然喝了一声：“东方白，你可知罪。” 众人傻眼了，段淳这话锋转变得也太快了。 东方玉梅皱眉道：“段大人，这是何意？” 段淳笑了笑说道：“本官方才已经想通了，这一切都是东方白的阴谋。” 东方白叫冤道：“大人，实无此事。” 段淳说：“我刚刚在想，既然昨夜新月娥已经同新文礼达成一致，为何新文礼突然变卦？诸位，你们想得明白吗？” 众副将全都摇头。 “一开始我也没有想明白，后来我想通了，新文礼被人控制了。没错，就是他。”段淳指向东方白。 第130章 金蚕丝 当段淳指向东方白的时候，东方白面如死灰。 段淳指着新文礼说道：“你们仔细看他的指尖，上面有一小段勒痕。或者你们去请郎中来查看一番，必能查出新文礼中了毒，才会任由他人摆布。” 从大家站立的方向上看，只有东方白的位置能动手脚。 若是其他人牵引着细丝线，那新文礼的手指就会以奇怪的角度敲击，而不是这样上下轻轻的叩两下。 东方玉梅将新文礼的手掌翻了过来。 新文礼的食指何止有勒痕，都已经渗出血丝了。 足以说明这细丝线有多么的锋利坚韧。 她失声说道：“这是金蚕丝。” 新月娥则是有些失神：“这是我哥的东西，怎么会在他手上？” 段淳倒是不知道这些隐秘，一时之间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倒是那些副将听段淳说的有理有据，不由得纷纷远离了东方白。 东方玉梅质问道：“哥哥，怎么会这样？” 东方白倒是没有否认：“妹妹，我这都是为了你啊。” 东方玉梅顿时落泪，段淳见了都心疼。 她慢慢的摇了摇头，始终不敢相信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竟然给自己的夫君下了毒。 新月娥质问道：“东方白，你这狼心狗肺的小人，我哥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为何如此对他！” 东方白惨然一笑，却是对着东方玉梅说：“自从你嫁给了他，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他一有不顺心、有时候甚至没有任何缘由，就要打你一顿出气。我实在是看不过眼！” 段淳嗤笑道：“别找借口了。若不是你贪恋虹霓关副将之职，你带着令妹逃走便是了。他新文礼又能奈你何？” 东方白突然恶狠狠的盯着段淳：“段淳，我早就说了将我妹妹献给你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非要为了这个泼辣的女人出头，落得今日下场，那是你咎由自取。” “哦？我倒是想知道是什么下场。” 东方白大喊一声：“天罗地网。” 他十指张开，金蚕丝飞出，瞬间结成一张大网，笼罩众人，连他的妹妹都不例外。 众人拔出兵器，漫无目的的向前砍去，没想到竟然不能将金蚕丝砍断。 有一员副将，想要退出房子外面去，远离这是非之地，哪知他的脖子与金蚕丝才一接触，便被割断。 他的尸体往地上倒去，腰又被切断，只剩一根腰椎管挂在金蚕丝上面。 众人这才看清楚，那横七竖八密密麻麻带着血的金蚕线。 新月娥大喊道：“都别动。我哥说过这金蚕线极其锋利，切肉断喉不在话下！” 东方白狰狞笑道：“若是在空旷处，我拿你们没有办法。今日真是天助我也，竟然将你们齐聚在这小小的屋子里。今日你们全部插翅难逃了。” 段淳朝四周看了一眼，原来东方白的意思是，这屋子里的柱子、床脚、桌脚，甚至是地板，正是天罗地网所需要的支点。 在空旷处，他的天罗地网根本发挥不出优势。 这金蚕丝可真是好东西啊，在密林里想要杀人于无形，岂不是易如反掌。 东方白自以为胜券在握，并没有急着下手。 段淳正好也想问问这些东西的由来：“东方白，方才新二小姐说，这金蚕丝乃是新文礼之物，为何到了你的手中？” 东方白指着众人说：“你们真以为，我当上副总兵是将妹妹嫁给了他？”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还有一个身份，我是这个禽兽的师弟！” 段淳问道：“新月娥，你哥是什么传承？” “我哥的师父是澹（tan2）台峰。” 相传澹台家曾经出过两位名人。 一个是孔子的弟子澹台灭明，孔门七十二贤之一。 还有一个叫澹台恭，此人自创了一套三十六路夺命槊槊法。 就是段淳学的那一套槊法。 澹台家还有一门暗器鲜有人知，那便是金蚕丝，能结成天罗地网，杀人于无形。 段淳感叹一声：“还真是有缘啊。” 东方白自顾自说道：“若不是时间太仓促的话，我一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不然也不至于露出马脚。” 段淳笑着说道：“现在的结果，对你来说也不差。” 东方白也笑了起来：“也是，只有三十六路夺命槊才能破得了我这阵法，现在他像死人一般躺在床上，此阵无人可破也！就是不得已要杀个兵部尚书，只怕后患无穷。” 与东方白一路的那名副将，跪在地上。 他求饶道：“东方将军，我是你的人啊，你放我一条生路。” 其他副将也纷纷跪在地上，表示愿意臣服于东方白。 东方白冷冷一笑：“人多口杂，我只信得过死人。” 段淳说道：“想必在场之人，除了你妹妹，全都要死？” “没错！段大人果然聪明至极。” 东方玉梅劝说道：“大哥，趁如今还没有铸成大错，快收手吧。” 东方白哈哈大笑指着一旁的尸体说：“都已经死人了，还怎么收手，妹妹事到如今，我们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东方玉梅哭着说道：“不，段大人一定不会追究的。” 她哀求的看着段淳。 段淳看着她的模样，虽然十分心动，但是还是严词拒绝。 段淳说：“既然你们今天请本官来做这个公证人，我又如何能向他妥协？” 众副将也哀求道：“段大人，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段淳笑着说：“你们还真是天真，你们以为求他，他就能放过你们？是吧，东方白？” 东方白想了想说：“段大人可以求求看，万一真的有用呢？” 段淳缓缓摇头。 他拍了拍新月娥的肩膀：“这四周都是金蚕线，用你的柳叶飞刀帮我探路，我要拿到那杆四棱铁方槊。” 四棱铁方槊正摆在众人身后的兵器架上。 这是新文礼平常放置武器的地方。 新月娥没有一丝迟疑，她用飞刀划破掌心，将掌心汇聚的鲜血洒出去，落在身后的细线上。 那些金蚕线瞬间被鲜血染红。 这还没有完，她又拔出飞刀激射而出，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不多时，二十四把飞刀全部用尽。 一条安全的路径，被她试探出来。 第131章 今夜来找我 段淳飘然而出。 虽然他极其壮硕，在这天罗地网中，竟如穿花蝴蝶般轻盈。 他一手握住长槊，信心倍增。 众人都被他这一手震惊得无以复加。 东方白脸色阴沉，想不到这该死的新月娥，竟然能探出一个缺口来。 他虽然与新文礼是师兄弟，却不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二人本就是分隔两地，彼此之间并不熟稔。 直到后来东方白来虹霓关与新文礼相认。 所以，他并不知道，新月娥小的时候，经常用柳叶飞刀在天罗地网里探路。 东方白低沉道：“哪有那么容易！” 他十指翻动，金蚕丝开始缩紧。 又有一名副将命丧当场。 新月娥被细线所伤，胸前被划破，露出一抹白皙。 她往后退了一步，满脸羞红。 段淳扬起长槊：“三十六路夺命槊，吞天灭地！” 他长槊在手轻若无物，长槊在他手中转动起来，槊尖点在金蚕丝上，金蚕丝断。 他手下不停，如乱舞一般，将长槊舞得密不透风。 金蚕丝近不了他的身，处处绷断。 他来到新月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他对新月娥说：“抱住我的腰。” 新月娥不明就里，乖乖的抱着他。 两颗诱人的苹果顶在段淳的腰间。 段淳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长槊不停，铿铿的断裂声不断响起。 片刻之间，金蚕丝被他清除殆尽。 东方白双手上的金蚕丝全部断裂，他本是拉扯的姿态，猝不及防之下，险些摔倒在地。 他双眼震惊：“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三十六路夺命槊！” 段淳美人在怀，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而是低头说道：“抱紧点。” 新月娥闻言，抱得更紧了。 感受着柔软的身体，段淳惬意的低头吸了一口气，一脸的满足。 段淳对着东方玉梅说道：“此时正是戴罪立功的机会，还不速速将东方白拿下？” 原本那些跪倒在地的副将率先反应过来，他们拔出佩刀，劈向东方白。 东方白没有了金蚕丝作为依仗，左支右绌，没一会便落入下风。 段淳抱着新月娥缓缓前行，长槊一指便要将东方白扎死当场。 不料，那东方玉梅竟然心软，她抱住段淳拿槊的右手：“段大人，手下留情。” 段淳长槊抵在东方白身前，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东方玉梅问道：“莫非你也想效仿新月娥，甘愿为奴为婢？任我摆布？” 东方玉梅委决不定，一时竟无言以对。 东方白尖叫道：“妹妹，不要再求他了！我不想你以后再求任何人！” 说完他迎着长槊，心一横，将胸口送了过去。 段淳可不会让他如愿，此人是收服东方玉梅的关键，死在这里岂不是可惜了？ 他将长槊收回，不让东方白求死。 段淳指着东方白对那些副将说道：“将他关进大牢。方才势不如人，你们求饶之事，本官既往不咎。传我军令，让我的人进城看管东方白，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是，多谢段大人开恩。”众人大喜，听命行事。 东方白被押了下去。 段淳看了看依然紧紧抱住自己的新月娥，拍了拍她的翘臀：“你哥快死了，赶紧去看看他。” 新月娥刚刚有些失神，竟然沉浸在段淳那该死的安全感之中。 她从段淳怀里跳了出来，看了段淳一眼，而后羞涩的低着头朝她哥走去。 段淳问东方玉梅道：“你哥哥害死了你夫君，你要怎么办？” 东方玉梅痛苦道：“还请大人法外开恩。” 段淳眯着眼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方才我们都差点死在他手上，如何开恩？” 他捏住东方玉梅的双颊，她的两瓣嘴唇不自觉的分开，像只可爱的鸭子。 97分。 绝对有97分！ 东方玉梅退了两步，脱离段淳的魔爪。 她的心里扑通扑通狂跳。 这段淳竟然会三十六路夺命槊，这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莫非他是新文礼转世不成？ 若是如此，只怕他想跟自己再续夫妻前缘吧！ 可是他想，自己却不想，自己早就受够了新文礼每天非打即骂了！ 她看了看段淳英俊的脸庞，感觉此人与新文礼大有不同。 这世上哪有转世重生之事！ 她心事翻飞，一颗心犹如悬在半空，竟然无法落地。 那边新文礼回光返照，竟然瞧见媳妇被人如此调戏，嘴唇轻启，想说话还是说不出来，顿时气急攻心。 他平日里最怕的就是东方玉梅红杏出墙，所以有事没事就会打她一顿，让她将此事牢记。 没想到自己咽气前，却亲眼见到这一幕。 他手指艰难的指向东方玉梅，抽搐了两下，便驾鹤西去。 新月娥握住她哥的双手，泪如雨下。 她哥除了不让她嫁人外，其他事情都没有亏待过她。 新月娥回头恶狠狠的看着东方玉梅，随后从地上捡起柳叶飞刀，朝东方玉梅激射而去。 她将对东方白的仇恨，转移到东方玉梅身上。 段淳随手一伸，便将飞刀稳稳夹住。 他再随手一抛，飞刀射入地板之中，刀身没入底下，只留下一个刀柄。 新月娥愤慨道：“段大人，请你不要拦我，我今日与她不死不休！” 段淳笑了笑说：“你现在是我的私人物品，可不能说死就死。再说，杀你哥的人是东方白，冤有头债有主。东方玉梅可没有对不起你哥过。 还有，以后叫我段郎，段大人这个称呼我不喜欢。” 新月娥原本生气至极，听到段淳这话，才缓和下来。 她发过毒誓，要为段淳为奴为婢。 好在她性子直爽，并没有扭捏：“是，段郎。” 段淳指了指她的胸前：“回去包扎一下，从今天开始，你便跟在我身边服侍我。你哥的后事，我来操办，一定给他风光大葬。” 新月娥擦了一下泪水说：“是，段郎。” 段淳见大事已定，便想离开这里。 他走到门口，对东方玉梅说道：“想救你哥，今夜来找我。” 第132章 连心都属于你 段淳提着四棱铁方槊缓缓而行，朝自己的住所前去。 既然新文礼已死，这铁方槊自然就归了自己了。 不仅是铁方槊，他的夫人、妹妹和虹霓关，全都一并没收。 段淳的屋子里灯火通明，窗子上倒映着一道倩影。 段淳推门而入，新月娥上身一丝不挂，只穿了一条亵裤。 两颗熟透的苹果挂在树上，妖艳欲滴。 段淳自然是对这两颗苹果垂涎三尺，不过，他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他从新月娥的手中拿过金疮药，帮她把药涂抹在伤口上。 新月娥虽然吃痛，却只是皱了皱眉头，一声不吭。 段淳又将她的手抬了起来，上面还有柳叶飞刀留下的刀伤，深可见骨。 他将药洒上去，然后用布条仔细将她的手绑好。 整个过程中，二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新月娥问：“段郎，你怎么会三十六路夺命槊？这是澹台家的绝学，我哥曾说过，当世只有他一人学过。” “说来也巧，我刚好有这门槊法的秘籍。” 新月娥知道这槊法十分难以练成，需要日日不辍，才能有所小成。 她觉得她哥的槊法甚至不如段郎。 看来段郎并不像自己初见以为的那般。 不然他如何将这槊法演绎得远超大哥？ 新月娥一念及此，不由羞愧道：“段郎，之前是我错了。” 段淳抬起她的下巴问道：“哦？错在哪里了？” 新月娥眨了眨眼，真诚道：“我不该认为你是个一无是处的登徒子，你单是这槊法就已经超过我大哥许多了。我见过他练武，那招吞天灭地，他没法使得如此密不透风。 而且，方才你从进门开始，一直都未对我动手动脚，你是个正人君子。” 段淳差点笑出声来，新月娥还真是自己的知己啊，我段淳向来就是个正人君子。 “不，你错了。第一，战场杀敌，我只会这门槊法，其他武功一概不懂。第二，我没有动手，只是怕你痛。” 至于段家指法，这玩意可不能在战场上，用来杀敌。 还有，你是不知道，我早就想动手了。 可是苹果就挂在伤口下面，自己一动手岂不是让你牵扯到伤口。 “奴家只是段郎的奴婢，段郎又何须怜惜、客气？”新月娥自从踏进这间屋子，就已经想得非常清楚了，不管段淳怎么对她，她都会欣然接受。 不然，她也不会在这里上药。 说完，她拉住他的手，攀上两颗大苹果。 段淳只觉得弹性十足，他不自觉的加大了力气，任意揉捏。 只是不管他怎么拿捏，它们都能恢复原形，真是好不神奇。 段淳问道：“那金蚕丝，你在你哥那里见过？可知道被藏在哪里？” 新月娥又痛又愉悦，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这种体验。 如今让段郎如此触碰，竟然有别样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段淳点点头说：“也罢，慢慢找吧。” 那东方白一手天罗地网，让他非常动心。 若是有这金蚕丝加这天罗地网阵法，以后说不定有妙用。 “还有一事，我要事先向你说明白。” “段...段郎请说。”新月娥喘着粗气说道。 “我准备放了东方白。” 新月娥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不过她依旧说道：“全凭段郎作主，奴家服从段郎的决定。” 段淳倒是没想到她那么听话，这棵小辣椒一般的人物，竟然也是个恋爱脑。 自己救她总算没有救错。 段淳耐心解释道：“今日军中快马来报，说杨义臣已经北上，要经过虹霓关。还有瓦岗王伯当领了一路人马，也朝虹霓关而来。我需要利用东方白，将这两路人马杀退，顺便一并清除虹霓关潜在的隐患。” 新月娥咬牙切齿道：“王伯当！我要杀了他！” 若不是这卑鄙小人在箭上淬毒，她哥也不会瞎了一只眼后，便卧床不起！ 段淳捏住她的双颊说道：“不行，他还不能死在这里。我需要他活着回到瓦岗寨。” “段郎，奴家已经说过了，你做什么都无需向我解释。” 段淳没有理会她的言语，女人的心思百转千折，不可揣测。 他继续说道：“因为他是李密的好友，我答应助李密当上瓦岗之主。此事过后，我亲自将王伯当抓到你面前。到时候，要杀要剐都随你意。” “段郎。”新月娥突然勾住段淳的脖子，欺身而上，用柔软的嘴唇堵住了段淳的嘴。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迟迟无法分开。 新月娥双手摸向段淳的腰间，解开他的腰带。 她闭着眼睛，贪婪的吮吸着。 段淳则是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盯着新月娥看。 她的睫毛很长，眼睛在紧闭着的眼睑内滚动，说不出的可爱。 老姑娘的热情完全超出了想象。 新月说道：“段郎，今日所有人都不信我，只有你相信我。而且你为了我，以命相搏。那个时候，我的心早在那时便属于你了。” “别说话。” “嗯嗯...” 二人干柴遇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夜，东方玉梅为了她的兄长东方白的性命，如约来找段淳。 不过，她并没有敲门进去。 而是在段淳的屋外，听了一晚上的墙根。 也不知是不是即将入夏的原因，东方玉梅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直到天快亮她都没有敲响房门，意犹未尽的离去。 自己的小姑子过的这一夜，比自己二十几年过得都快活。 日上三竿，段淳从床上起来。 昨夜，他知道东方玉梅已经来过了。 不过他美人在怀，并没有理会她。 既然她能来第一次，就会来第二次。 他只身一人来到大牢，这里的守卫全部换成了登州府兵。 原先济南府兵在唐璧死后，便一直跟着魏文通，如今随着魏文通去往京师平乱。 而杨林将他的登州府兵分了一半给段淳。 现在段淳手上有五万人马。 段淳对这些人一向不错。 之前，他带兵胜了瓦岗两阵，朝廷赐下赏银。 这些赏银全部被段淳分给了诸位兵士，这些兵士都觉得跟着段淳还不赖。 带兵看守大牢的队正见段淳前来，拱手拜道：“段大人。” 段淳点点头说道：“东方白怎么样了？” “关在里面，一言不发，也不寻死觅活的。” “嗯。” 段淳点点头走了进去。 东方白已不复昨日的神采，整个人死气沉沉。 第133章 强大的阵容 段淳让人打开牢房，走了进去。 他看着东方白说道：“想不到你兄妹二人的师承，都如此了得。” 一个是新文礼同门师弟，一个是丁彦平之徒。 只是没想到那东方白在虹霓关经营许久，一着不慎，竟然沦为了阶下囚。 这便是世事无常。 东方白冷哼一声说：“成王败寇，段大人来此处，莫非是想羞辱我？” 段淳摇摇头说道：“这倒不是，我想要你天罗地网阵法。若是你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死。” 东方白说：“我这几年心血，都在这虹霓关里。现在我已经失败了，已经一无所有了，就算能活下去又有什么用？” 段淳说：“我明白了，所以昨日宁愿自尽来成全你妹妹，也不愿苟活下去。我可以向你承诺，你不但可以活下去，我还会把这虹霓关送给你兄妹。” “什么？”东方白惊讶道，“我不认为这门阵法这么值钱。再说金蚕丝已经寸断，这金蚕丝只有澹台家能造得出来，你要这阵法又有何用？” 段淳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师兄那里不是还有吗？” 东方白眼神飘忽不定，他不知段淳所说是真是假。 按说这乃是师门秘技，不得外传。 若是外传必定引来追杀。 可是自己现在身陷囹圄，马上就要死了，多活一时是 一时。 再说，段淳身居高位，要他自己动手的时候极少，师门那边也未必能够知道。 段淳静静的等着，等着东方白自己想明白。 过了许久，东方白才说道：“我的床铺底下有一个暗格，我手抄的阵法就在暗格里。” 段淳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东方白急切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了我，还有你说的将虹霓关交给我兄妹！” “放心，我不会食言。”段淳说道，“不过你罪恶滔天，这么放了你，虹霓关里的将领们只怕会不服。我得先去摆平他们。你这几天好吃好喝的待在这里，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能出来了。” 段淳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东方玉梅还没有伏首呢。 他刚走出大牢，却被东方玉梅堵了个正着。 段淳示意她边走边说。 东方玉梅红着脸说道：“昨夜，我来找你了，只不过你食言了。” 段淳说道：“我知道你昨夜来过了，可惜你没有勇气敲门进来，不然又是另一番风景了。” 东方玉梅皱了皱眉，没有出声反驳。 早就听说过京中之人，荒淫无度，如此看来，一点都不假。 二女同侍一夫，也没有说是同时侍候！ 段淳满脸可惜的模样，让东方玉梅的脸更红了。 他见东方玉梅的脸，像熟透的西红柿：“看来你昨夜没少听啊。” “我...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段淳反问道：“呵呵。你错过了昨夜，今天又来找我做什么？” 东方玉梅说道：“同昨夜一样，我来求大人放过我大哥。” “我不喜欢女人在白日里来求我，今夜你再来。” 东方玉梅止步高呼一声：“段大人！” 段淳回头看着她，她的形容已足，只比萧美娘差了几许，这规模至少是个吊灯。 “不必呼喊如此大声，我又没有聋。” 东方玉梅说：“只怕是大人装聋作哑！我听闻杨义臣十万大军将至，还有瓦岗王伯当虎视眈眈，大人岂可留恋温柔乡，耽误了国家大事！ 我哥虽然有罪，不过他在虹霓关经营许久，将士们都听他的话。如此危急关头，还请大人让他戴罪立功。先击退杨义臣和王伯当再说。” 她说到王伯当的时候，并没有像新月娥那般咬牙切齿。 看来她对新文礼之死，没有丝毫的悲伤。 八马将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生前对东方玉梅不是打就是骂？ 段淳双手放在背后，霸气道：“区区杨义臣、王伯当之流，本官还没有放在眼里。 当初瓦岗寨，两败靠山王，何等如日中天。我不过略施小计，便将他们瓦解。 若不是杨玄感在京师造反，本官早就将瓦岗铲平了。” 东方玉梅往前踏出一步：“可是我听说杨义臣熟知兵法，在阵法一途更是举世罕有敌手。他的铜旗阵，无人能破。” 段淳轻笑道：“莫非东方白能破了这铜旗阵？” 东方玉梅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间竟然语噎。 她想了想说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段淳看着她焦急的神色，满意的点点头：“也好，晚上我来找你，你我二人可商量对策到天亮。对了，我喜欢你穿白色的。” 说完，他便疾步离开，不再与东方玉梅纠缠。 东方玉梅恨恨的跺了跺脚。 这登徒子，三句不离闺房之事，全然没有正形。 段淳有要事要处理，此次对付杨义臣的铜旗阵，他需要拿出全部的看家本领。 他策马来到虹霓关外，大军就驻扎于此。 今日，雄阔海来到了虹霓关，要助他破杨义臣的铜旗阵。 段淳出关就是为了见雄阔海。 雄阔海同上次分别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他的气息好像更加内敛了。 他一见到雄阔海便问：“阔海，京师那边情况如何？” 雄阔海说道：“李渊带着四子前来讨伐，杨玄感和李密高挂免战牌，两军正在对峙。 段府有李密出面护着，再加上李秀宁带人前来守着，后院诸人平安无事。 倒是段大郎，一直未曾回来看过一眼。” 段淳对此并无所谓，段全这人薄情寡义，等京师叛乱平定，便把他调去潼关驻守，让他跟他的儿子可以朝夕相处。 段淳又问：“凤鸣关那边如何了？” 雄阔海说道：“我的两个兄弟伍云召、伍天锡收到我的书信后，已经启程前来。” 段淳开心的大笑起来：“如此甚好，你我四人合力，破他杨义臣一个铜旗阵，易如反掌。” 这四个人组成的阵容，谁人能挡？ 第134章 女要俏一身孝 段淳让人备好酒席，替雄阔海接风洗尘。 雄阔海大大咧咧的走进军营里：“我从未想过，能够光明正大的来这隋营里。” 段淳说道：“可惜此时军中只有此等劣酒，没有上次你在潼关喝过的那种御酒。” “无妨，只要是酒便成。” “到时候破那铜旗阵，只怕要你们兄弟几人乔装打扮一番，莫要露出马脚。” 雄阔海默默点头，他们兄弟三人都是通缉犯，如此光明正大的协助段淳，只怕段淳还没回到京师，官位都要没了。 “我那伍云召兄弟说，他别无他求，只求将来有机会，他要亲手了结杨广和宇文化及的性命。” 段淳笑着点点头：“这是自然，我答应你们的事，从不食言。伍天锡呢？他有何要求？” “他说他们兄弟二人本为一体，大人只需完成伍云召的心愿便可。” “这倒是简单。” 段淳看向雄阔海，面露询问之色。 雄阔海笑了笑：“我还想要半颗牛黄丹。” “小事一桩罢了。”段淳挥挥手，此事对别人来说是千难万难，但是对自己来说却是最简单的。 因为这世上只有自己有牛黄丹。 这一个月来，他又攒了一颗。 段淳话音刚落，雄阔海便将镔铁棍直直戳过来，速度并不快，他只是想试探一下段淳的力量。 段淳用食指轻轻一弹，镔铁棍震动不已，雄阔海险些都握不住。 雄阔海本以为自己最近力气大涨，可以同段淳一较高下。 没想到段淳只这一手，便让震撼不已。 雄阔海说：“太令人吃惊了，你的力气竟然可以这般增长下去。这种事，我闻所未闻。是不是几年后，你都能一个人拉动杨广的龙舟。” 段淳失笑道：“你小子把我当成纤夫了。” 杨广的龙舟据说有五层楼，里面住着嫔妃大臣，极其庞大。 想要拉动龙舟至少要几百人同时用力。 雄阔海自从得了段淳的恩惠后，不再像之前那般沉闷，而是将段淳当成兄弟看待。 他见左右无人，低声说道：“段大人既然现在有数万隋兵，杨广又昏庸无道，不如直接反了大隋，有金堤关为依托，也能称霸一方。或是占了那瓦岗，成为一方反王。” 段淳摇了摇头：“这些人是隋兵，家眷都在登州府，如何肯随我造反？没有这些训练有素的隋兵，难以成事。 此事暂且不急，等我掌了大权，便反出大隋。” 再说当文官乃是他的依托，不当文官他的系统就没用了，他又怎么会自毁长城。 雄阔海默默点头，段淳智谋高出自己不知几百倍。他的谋划自己也看不懂，自己依计行事便罢了。 以自己对段淳的了解，他定然不会亏待自己。 二人豪饮几坛酒，雄阔海留在军中，段淳则是起身返回城中。 他来到东方玉梅的闺房。 新文礼刚死，东方玉梅连夜将房间搬到总兵府的西北角。 这里地处偏僻，特别幽静。 段淳轻轻的推了一下门，不由大喜过望，门没锁！这小荡妇，果然也想与自己共赴巫山。 他推门而入，东方玉梅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裙，银盘般的脸庞上，肌骨莹润，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眼如水杏，容貌丰美。 东方玉梅听到开门声，娇躯不自主的晃了一下。 犹如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段淳一身酒气，眼里带着欣赏：“夫人，久等了。” 东方玉梅根本不敢起身，更不敢看他，只觉得脸庞火辣辣的。 她不停的劝说着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救出哥哥，为了哥哥。 段淳来到她的身后，轻抚着她的肩膀，柔若无物。 “今日得见夫人一身素装，乃天幸也。” 东方玉梅双眼含春道：“我已如大人所言着装，不知大人可否放了我哥哥。” “自无不可，不过我还有一事想要问夫人。” “大人请说。” “不知夫人今宵愿与我同席共枕否？” 东方玉梅浑身僵硬。 他既然已经答应放了我哥哥，我不答应他此事，想必也不会食言。 可是他偏偏又长得如此英俊，又有一股英雄气概。 舍不得不答应！ 她沉默了许久，段淳便这么一直等着，没有出声。 昨夜在段淳屋外听到的那些动静，又开始萦绕心头，东方玉梅一颗春心蠢蠢欲动。 她鼓起勇气说：“久闻大人威名，只是大人留宿于此，恐遭外人议论。” “谁人敢议论，一刀斩了便是。” 难道还要我把你带去城外寨中同住不成？ 我又不是曹操。 段淳加紧攻势：“这么些年，嫁给新文礼，倒是委屈夫人了。” 一提到新文礼，东方玉梅满腹的委屈化作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靠在段淳的腿上，整个身体抖动不停。 段大人不仅神功盖世，竟然还如此体贴入微。 难怪新月娥如此倾心于他。 东方玉梅犹豫道：“新月娥该怎么办？” 段淳无所谓道：“无妨，她可以排在你之后，从老七变成老八。” 东方玉梅不解道：“什么？我们之前还有六个？” 他年纪也不大，怎么会有如此多女人。 她追问道：“她们都是谁？” “都是王公贵族之女，你若是真心想知道，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东方玉梅低头道：“你说，我想听。” 段淳话锋一转说：“我一身酒气，只怕熏到你。你先服侍我洗漱。” 东方玉梅此时就像一只充满好奇心的猫，一步一步落入段淳的圈套之中。 段淳张开双手，让东方玉梅帮自己宽衣解带。 东方玉梅此时只想着那些什么王公贵族，竟然如同牵线傀儡一般，一切都依段淳所言行事。 直到段淳踏入大水桶之中，水声才将她惊醒。 怎会如此？东方玉梅想逃离这里。 只是她还能往哪里逃？ 段淳拉住她的手，将她一起拉入水中。 那身白服瞬间湿透，露出浑圆的吊灯。 竟如此之圆润？ 段淳发誓，这吊灯是他见过最圆的。 张紫嫣的皮球虽然大而且圆，但是绝对没有吊灯圆。 段淳翘上了天。 第135章 囊中之物 段淳取笑道：“我还未见过洗澡穿着衣服的。” 东方玉梅虽然经历过人事，却显得羞涩异常。 她与新月娥简直是两个极端。 在此事上面，新月娥热情如火，而东方玉梅却是冷若冰霜。 新月娥虽然未经人事，却像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一拍屁股就知道该做什么。 而这东方玉梅连衣服都不会自己脱。 段淳亲自动手，将那一身素服撕得破碎。 他有五牛一虎之力，力大无穷，就算东方玉梅穿着一身铠甲，只怕也要被他的双手撕开。 东方玉梅惊叫了一声，而后又捂住嘴。 她惊叫倒不是为别的，实在是段淳强壮得有些吓人，一块块肌肉犹如铁块。 好似浑身上下都练过一般。 段淳对待那些衣物粗暴，对待东方玉梅倒是温柔得很。 他说：“你若是不舒服，随时可以喊停。” 东方玉梅轻轻点点头。 她似乎忘了刚刚的初衷是为了听八卦。 事到一半，她才气喘吁吁道：“你方才说要与我说你的故事，为何如今倒是不说了。” “抱歉，刚刚太投入了。” 那吊灯有点晃眼，不按住它们的话，会刺激到眼睛。 段淳双手靠在木桶边沿，笑着说：“说来倒也巧了，我的女人中，也有一个同你一般，喜欢听故事。” 东方玉梅反问道：“事到如今，我算是你的女人吗？” “自然是算的。” “你说的那个女子又是何人？” “她是一个公主。长得十分高挑，却偏偏形容不足。” “什么？公主！”东方玉梅瞪大了眼睛。 段淳还没有成亲之事，她是知道的。 难道是私通公主，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而且公主怎么会甘愿同他做这事？ 不过她一瞧段淳这容貌便释然了，天下哪有女子不愿意的？ 东方玉梅这神情看起来，哪有一点被迫的样子。 分明占便宜的是她才是。 一想到能和公主享用段郎，东方玉梅有些情不自禁。 水波荡漾不止。 段淳露出一丝怀念说：“说起公主，我倒是有些想她了。” “段郎，你再与我说说其他女子。” “那可就多了，将来你的九妹，那是国公之女。还有十妹，...” 段淳停顿了一下，这位应该可以算是皇后？ 不过，一切都没有定论，先不说这些了。 东方玉梅说道：“国啊...国公之女，比起公主倒是差了一些。” 如果你知道这里面还有皇后，你该是何等表情？ 段淳同她讲了与李秀宁的故事。 东方玉梅听完，不由一声感叹。 段淳问道：“怎么？听完了故事，反倒不开心了？” 东方玉梅勉强一笑道：“我并没有不开心，只是与她们比，我不过是个贱妇罢了。” 段淳哈哈大笑道：“身份固然重要，不过你不同，你是以貌取胜。” “是嘛？”东方玉梅笑颜如花，她抱住段淳的脖子问：“我的容貌排第几？” “稳居第二。” 东方玉梅愣了一下：“那第一之人是谁？” “不可说，不可说。” “哼，讨厌，你竟然还卖关子。” 东方玉梅决定好好惩戒一番段淳。 只听说有耕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那天夜里，段淳本以为东方玉梅会喊停。 没想到她喊的是不要停。 第二日，段淳起床之后，看着一旁的娇美妇，满足离去。 王伯当已经来到虹霓关外许久了。 他本以为新文礼一死，他便能趁虚而入。 没想到虹霓关外竟然起了一座大寨，里面有数万人马。 他潜入虹霓关之中，这里一片素色，人人头戴白布。 他一打听才知道，段淳就在此处。 “段淳竟然来此了！早知便去那汜水关了。” 他在段淳手上吃了不少亏，现在一提起段淳，他恨不得拔腿就跑。 不过，他不能跑，就这么走了，以后还怎么在瓦岗寨立足。 他潜入总兵府，看到一身素装的东方玉梅，不由惊为天人。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美貌之人？ 只是一刹那，他便与段淳不谋而合。 他自恃相貌俊美，想要勾搭东方玉梅。 如此一来，只要段淳一走，这虹霓关岂不是归了他？ 军师交给自己的任务也能完成了。 打定主意，他便在关里住了下来。 这日，段淳召集霓虹关众副将：“杨义臣兵出东岭关，已经来到虹霓关左近。谁愿替本官去会会他？” 众副将早听说过颍州王杨义臣的大名了，哪里敢请命出去。 段淳冷冷的扫过众人。 那名与东方白相熟的副将说道：“大人，依我之见，不如暂且放了东方白，让他戴罪立功，去取回杨义臣的首级！” 段淳等的便是这句话。 这话要是自己主动提，难免不妥。 但是通过他人之口说出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其他副将纷纷大惊道：“岂可如此，他谋害新总兵，犯下如此重罪，不可轻饶。” “那便由你们去应对杨义臣吧！”那人赌气说道。 “这...” 难道谁反对这个主意，谁就要去对付杨义臣吗？ 段淳说道：“新总兵其实已经命不久矣，结局早就注定了。东方白顶多算是帮凶。” 随后他看向新月娥问：“新二小姐，你以为如何？” 新月娥配合道：“若是让杨义臣占了这虹霓关，家父和家兄的心血便会付诸东流。我看可以暂且放了东方白，让他戴罪立功。他身为副总兵，又有兵法韬略，说不定真能击退杨义臣。” 众副将听到新月娥都这么说了，就没有人再反对了，免得连累到自己。 段淳点点头说：“既然大家无异议，便先放了东方白。责令他领虹霓关人马出击，取杨义臣首级回来。” 东方白安然无恙的走出大牢，而且官复副总兵之职。 此事，大大出了他的意料。 他没想到段淳说到做到，竟然这么快就能出了大牢。 只是都已经出了大牢了，我还能听你段淳的吗？ 他心里盘算着，联合杨义臣夺取这虹霓关。 听说还有一支瓦岗军也在此处，也可派人暗中联系一番。 归顺杨义臣或是瓦岗寨，这虹霓关便依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第136章 女人心海底针 东方白派出两个忠心的亲信，兵分两路去往颍州王和王伯当营中。 找王伯当的那人空手而归，并没有找到人。 而去往颍州城的人，带回来杨义臣的口信，约定于明日打开虹霓关，里应外合攻击隋军。 东方白欣然应允。 那段淳不但放了自己，还把兵权交给了自己。 第二日，段淳带来的五万大军入了城，只派出东方白的虹霓关人马迎战。 城外旌旗猎猎，杨义臣领了十万颍州大军在关外叫战。 当先出来一骑，身穿一身大红盔甲，掌中一口三尖两刃刀，赫然便是杨义臣。 杨义臣大叫道：“段淳我儿，可敢来与我一战？” 段淳冷冷一笑，只怕自己一出去，这老小子就要把自己引入铜旗阵里了。 这铜旗阵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放置了八根铜旗杆。 杆子之上有个刁斗，上面站着人，一看有人过来便在上面挥舞旗子。 底下的士兵只需看着旗子行事，一人入阵便如应对千军万马。 人都说进到铜旗阵中，有死无生。 段淳倒是不怕他，毕竟自己的帮手已经就位。 这一次，段淳无非是要把虹霓关的内奸揪出来，顺便来一出请君入瓮，杀杀杨义臣的威风。 段淳命令道：“东方白，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若是赢了杨义臣，便免你一罪。” 东方白抱拳道：“是，段大人。” 他目光闪烁，转身就走。 东方玉梅握住他的手，吩咐道：“大哥，颍州大帅武力高强，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东方白默默点头，等到颍州军杀进来，不知她会是何等反应。 他点齐五千兵马，出城相迎。 杨义臣故意高声喊道：“来者何人？我刀下不斩无名小将。” 东方白手里一杆长槊，往前一指：“老匹夫，我乃是虹霓关副总兵东方白，今日便来取你人头。” “呵，什么东方白西方亮的，若是新文礼来说这话，我或许还会惧他三分。你也配说！” 杨义臣说完驱马前进，一条三尖两刃刀直戳东方白的心窝。 东方白横槊一顶，将两刃刀格挡开来。 杨义臣右手持刀，左手下压，把东方白的坐骑都压得后退两步。 东方白为了演戏逼着，并没有留手。 眼前这杨义臣虽然垂垂老矣，却依然如一头猛虎一般，实力不下新文礼，极难对付。 他对杨义臣使了个眼色，杨义臣会意点点头。 两人过了十几招，若不是杨义臣手下留情，东方白早就被他斩落马下。 原来东方白槊法并不精通，也没有资格学那三十六路夺命槊，马上功夫平平无奇。 杨义臣用两人才听到的声音，喊了一声：“佯败。” 东方白立刻意会，他假装中枪，啊了一声，伏在马上，退回虹霓关内。 颍州军趁机掩杀过来。 段淳在城墙上高喊：“快快，关城门！” 只是已经太迟，东方白从马上坐起，突然戳死关城门的隋军。 他喊了一声：“虹霓关将士，段淳才是反贼，颍州王实乃剿灭叛军的正义之师！随我杀了段淳，夺关！” 虹霓关的兵士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东方白的亲信，把守住城门，让颍州军杀了进来。 东方玉梅在城墙上本来还在担心东方白的伤势，没想到他竟然叛出了虹霓关，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 城墙之上数个副将冷笑连连，他们一挥手喊道：“拿下段淳，为颍州王献礼。” 这城墙上，全是他的人。 那些兵士先是控制那些愣在原地的副将，而后向段淳杀来。 这虹霓关的副将分为两派，一派是东方白，一派是新文礼。 东方白这一派有五个，新文礼那一派有六个。 只是新文礼一死，这六个没有了主心骨，再加上一时不防，竟然被控制住。 段淳淡定的看着众人，这样才好，他故意一个人手下都没有带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们一下子全部跳出来，省得自己一个一个去找。 凭借这些乌合之众，还伤不到自己。 新月娥拦在段淳身前，手中柳叶飞刀激射而出，那些靠过来的叛贼被射杀当场。 那几名副将长刀一横将飞刀劈落在地。 东方白的首席副将狞笑着说道：“小娘们，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他对着东方玉梅喊道：“玉梅，还不助我拿下这二人。今后这虹霓关就是你们兄妹二人的。” 东方玉梅内心挣扎不已。 前两日，她才与段淳有过肌肤之亲。 她又怎么下得去手。 再说，若不是她去求段淳放过自己哥哥，段淳如今又怎么会陷入险境？ 她手中的双枪颤抖，抬头看向段淳。 段淳对着她微微一笑：“你只管动手便是，何须顾虑这么多？活的如此不爽利。” 东方玉梅咬着嘴唇，轻轻摇摇头，站到段淳身前，背对着他。 很明显，她选择帮段淳。 段淳轻咦了一声。 他原本还以为这小荡妇是贪恋自己的身体，才同自己有同房之举。 没想到倒是看走眼了。 不过对方并没有因为东方玉梅选择段淳而手软。 “杀，一个不留。” 数十个兵士围了过来，东方玉梅双枪灵动，犹如双龙出海，将这些忠于哥哥的手下毙于枪下。 新月娥冷眼看着她：“你为何帮我段郎？” 东方玉梅撇了撇嘴说：“他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你们？” “没错，难道只有你行，我反而不行？”东方玉梅反唇相讥。 新月娥被堵了回来。 那副将见普通士兵近不了三人的身，他大手一挥说：“放箭！” 城墙上来两排弓箭手，人手一张大弓。 只是不等他们拉开弓，两边的箭楼上各自冒出十几个人头，这些人长箭飞出长弓，直射副将而去。 段淳一手一个，将东方玉梅和新月娥抱住，然后脚步急点，往后急退而去。 东方玉梅抬起头，诧异的看着段淳。 “原来他早有准备，原来他在试探我。” 她已经明白这是一个陷阱，想要置他大哥于死地的陷阱。 原本她还想着，大哥叛乱成功，他保住段淳一命。 没想到，所有人都被这个男人骗了。 她双枪转向，直扎段淳而去。 第137章 三吕布战张飞 第一个发现东方玉梅的竟是新月娥。 她正沉浸在段淳宽阔的臂膀之中，没想到她侧头看去，东方玉梅双枪直指段淳。 新月娥大喊一声：“小心”，而后扑向东方玉梅，用身躯挡在段淳身前，她想牺牲自己救下她的段郎。 段淳也发现了异常。 他自然不会让新月娥受伤。 他将东方玉梅推了出去，又把新月娥拉了回来。 他责怪道：“你是傻了吗？用身躯去挡枪。” 新月娥反而说道：“你才是个傻子！你竟然信她说的话。” 东方玉梅偷袭不成，再次攻来。 她哥的那些手下全部死在弓箭之下。 段淳既然已经有了防备，岂能让她得手。 他用食指挡住其中一柄短枪，中指一弹。 东方玉梅不知他手指的厉害，短枪脱手而出。 这下双枪变成了单枪，东方玉梅战斗力又下了一截。 她举枪又刺，被段淳侧身躲开。 他的双指探出，夹住身前的短枪，就像一对钳子一般有力。 任东方玉梅再怎么使劲，也挣脱不得，这让她又急又气。 段淳伸出左手，捏住她的脖子，直把她捏得呼吸不畅，双脸通红。 他开口说道：“方才你明明身处优势，却不帮着他们来杀我。现在他们死光了，你反倒是来杀我，这是为何？” 东方玉梅被他捏住了喉咙，哪还说得出话来。 她急的对段淳拳打脚踢。 只是这拳脚打在段淳身上却是软绵绵的。 段淳转头问新月娥道：“你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新月娥方才听东方玉梅说，他们两个已经行过房，赌气般的别过头去。 这两个奸夫淫妇！ 你自己惹下的事情，倒是来问我了。 段淳摇了摇头，这个又在生什么气？ 难道世间女子都这么喜欢生气？ 他将东方玉梅扔向一边，早有兵士从箭楼里出来，抽出长刀抵在东方玉梅脖子上。 城墙下，东方白还以为计谋得逞，跟在颍州军后面，朝城墙上杀去。 哪知虹霓关里，突然杀来三支兵马。 中间一路当先一人身长马高，紫面阔须，赫然便是雄阔海。 雄阔海刚一照面，直奔东方白而去，他的当头一个镔铁棍，朝东方白额头砸了下去。 东方白横槊相迎，不料只一招便被人将长槊砸了下去。 雄阔海再横棍扫来，东方白没有了武器，只能空手相搏。 只是他空手哪里挡得住这300斤重的镔铁棍。 他整个人被扫落马下，筋骨寸断，一命呜呼。 雄阔海去势不止，又向杨义臣杀去。 杨义臣看见来人，吃了一惊。 此人雄壮异常，力大如虎。只一招便要了东方白的性命，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 他与雄阔海对了一枪，雄阔海浑然不动，而他自己的战马退了两步。 这一招，他便明白自己的力气不如来人。 不但如此，两边又飞来两将。 那二人高喊道： “三弟，我来助你。” “三弟，我也来了。” “二位哥哥，来得正好。你我兄弟三人斗一斗这颍州王。” 古有三英战吕布，今有三吕布斗张飞。 杨义臣心里震撼不已，他眼前之人还只是三弟？ 左边一人浑身通黑，连人都长得极黑，正是黑天大王伍天锡，他手使一口锯齿飞镰大砍刀，胯下骑“紫电喷云兽”战马。 大砍刀直打在杨义臣大刀上，杨义臣的三尖两刃刀差点脱手。 不止如此，右边那人银盔银甲，仪表堂堂，好似三国锦马超。 他手握一杆丈八亮银蛇矛，直戳杨义臣心窝。 杨义臣赶紧手枪与伍云召过了一招，要不是杨义臣枪法精妙接下了伍云召的掏心矛，这一下他就要命归西天了。 他内心震骇不已，拨马便走：“撤，快撤。” 他冲入自己的军阵之中，便有士卒合拢护着他远去。 只可怜那些士卒，全都成了雄阔海三人手下亡魂。 三人一直追到铜旗阵范围才停了下来。 铜旗阵的刁斗里小旗一指，便有无数箭矢射了出来，阻挡雄阔海三人的脚步。 雄阔海知道这铜旗阵的厉害，若是少了段淳，他们三个是决计破不了的。 于是，他喊停两位哥哥：“穷寇莫追，二位哥哥，随我回关。” 伍天锡说道：“哈哈，我兄弟三人联手，还怕他不成？” 伍云召赶忙劝道：“二弟，莫要鲁莽，眼前乃是铜旗阵。有进无出，莫要逞能。” “也罢，饶这老小子一命。” 方才厮杀一阵，杨义臣损兵折将，段淳的目的已经达成。 段淳命人在城墙上鸣金收兵。 三人领兵回来。 段淳吩咐士兵将东方玉梅关入房中。 而后带着新月娥和活着的那几位副将，亲自下城迎接雄阔海三人。 “辛苦三位了。” 伍天锡说道：“有何辛苦，汗都没出。” “哈哈哈，我这二哥说话向来如此，段大人勿怪。” “本官怎会怪他？此等英雄好汉，本官相逢恨晚。快快下马，我已备好酒宴。” 伍云召倒是一言不发，他痛恨隋将，此次出凤鸣山完全是看在雄阔海的脸面上。 雄阔海翻身下马，看了新月娥一眼，略微张了张嘴。 段大人到哪去找这么多漂亮的女人的？ 长安城还养着一窝呢，这又搭上一个！ 可惜他猜错了，这搭了两个。 段淳为他们介绍到：“这是新月娥，新文礼的妹妹。” 新月娥像个小媳妇一般站在段淳身旁，此时往前走了一步，朝三人抱拳：“幸会”。 伍云召颇为诧异，他也抱拳说：“听闻新姑娘使得一手飞刀，神出鬼没，今日有幸一见。” 他是忠孝王伍建章之子，南阳关的总兵，对天下大势、出名的人物都有一定的了解。 新月娥说道：“不敢当。” 这三人显然是化了妆的，她也不问三人的姓名。 只怕坏了段郎的大计。 段淳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她这才点点头。 原来是这三人。 “请吧，我们商量一下，如何破了这杨义臣的铜旗阵。” “请。” 第138章 天下第一 三人随段淳入了总兵府。 各自落座酒桌。 新月娥陪在段淳身旁为他夹菜倒酒。 伍天锡咂吧嘴，自己怎么就没有此等艳福？ 有朝一日，自己也要像段淳一般美人在怀，岂不快哉。 伍云召看了看新月娥，又看向段淳，眼露询问之色。 段淳笑了笑说：“新姑娘是自己人，南阳侯有话只管说便是。” 伍云召苦涩一笑：“我如今已经成了朝廷钦犯，那还是什么南阳侯？再说我与杨广势不两立，恨不得宰了他，更不稀罕当个隋朝的侯爷。” “也是，倒是我想得不周到了。” 伍云召又说：“我听我三弟说，你能助我杀了杨广，不知你计划如何？” 段淳举起酒杯与三人喝了一杯说：“眼下，杨广有靠山王又有百万隋兵，那宇文成都号称横勇无敌天下第一。我看大隋气数未尽，我们需要等一个机会。” 众人问道：“什么机会？” 段淳回答道：“等杨广下扬州。不知诸位新近有没有听过一首童谣：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 他说到皇后的时候，脸上出现了一丝的怀恋，很久没有按那两个车大灯了。 伍云召说：“我倒是听过李氏当为天子！姓李之人可以做天子，与你这童谣有异曲同工之妙。” 伍天锡说：“大哥，你没听后半句吗？说皇后在扬州的花园里迷路了，出不来了！” 伍云召笑着摇摇头：“二弟，平常让你多读书你偏要舞刀弄剑。这里说的是流连忘返的意思，不是迷路。” 雄阔海又问：“勿浪语，谁道许！又是什么意思？” 段淳解释道：“就是让你我不要冲动，等待机会。” “原来如此。依段大人之见，杨广何时会下扬州？” 段淳说：“杨广此人好大喜功，早已没了往日的雄心壮志，一心贪图享乐。他刚刚北狩完，宇文恺又替他造了龙舟。我看只要平了瓦岗之乱，他便会下扬州。 若还要问什么时候可以平了瓦岗，那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我想让它灭便让它灭，想让它活便让它活。” 雄阔海问：“所以，段大人想让它什么时候灭？” 段淳说道：“明年春季。到时候就是云召报仇之时。” “如此甚好。”伍云召饮了一杯酒。 “但是你贵为尚书，反了杨广对你有何好处？都说李氏当为天子，你毕竟是姓段。”伍天锡大大咧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结局未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这天下可以姓杨姓李，姓宇文，更可以姓段！” 他这句话说的极其自信，又霸气无比。 直把一旁的新月娥看呆了。 这才是我的好段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都能当皇帝，凭什么我的段郎不能？ 她替段淳斟了一杯酒，替他喂到嘴里。 段淳享受着她的服侍，怡然自得。 伍云召看了一眼雄阔海，意思是询问三弟是否要替段淳卖命。 雄阔海有所意会，他诚恳道：“我已活了三十多年，武力停滞不前。最近多亏段大人相助，力气增长了许多。 段大人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待人又极其守信。我想投靠段大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伍云召微微点头：“段大人确实是文武双全。当初瓦岗寨起义之时，声势何等浩大？连靠山王都在他们手里折了两阵。尚师徒被骗走，新文礼负伤败退。” 说到新文礼的时候，他朝新文月抱了抱拳。 新月娥摇摇头，她哥已经死了，名讳早已不重要了。 伍云召继续说道：“幸得段大人出手，两败瓦岗，要不是杨玄感起义，我看瓦岗寨撑不了多久。再者，杨义臣兴兵来犯，还不是败在段大人手里。 要我看，三弟说的对。段大人实是明主。” 伍天锡正拿着一只烧鸡啃着，他含糊道：“要我说，你们说的都对，只有一点不对。” “二哥（二弟）你倒是说说看。” “他方才说宇文成都乃是天下第一，这点说错了。我听说他在太原败给了杨广新封的西府赵王李元霸！ 那李元霸一手一只五六千斤的石狮子，竟然举重若轻！ 而宇文成都毕竟没有他那般轻松。 要我看，这天下第一当属李元霸不可。” 新月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伍天锡瞪圆了眼睛问道：“新姑娘又笑什么？莫非我说的不对？” 新月娥开口说道：“你要这么说我也不服。想那瓦岗寨罗士信，他的力气也不下李元霸。他还不是败在段郎手里。 照你这么说，天下第一非我段郎莫属了。” 伍天锡听完，眼睛一亮，他拿起大砍刀说：“既然如此，今日定要与段大人比试一番。” 伍云召也起了兴致，都说英雄惜英雄，他只听说段淳在瓦岗寨上的战绩，却没亲眼看过。 今天有机会自然想亲手领教一下。 雄阔海笑着摇摇头，早在长安的时候，自己就不是段大人的对手。 他的二哥、大哥自然也不是段淳的对手了。 段淳站起身：“也好，酒饱饭足，活动活动筋骨。” 他们一众人来到院子里，段淳让人把四棱铁方槊抬了上来。 四五个兵士抬得满头大汗。 段淳只探出一只手，便把长槊提在手里。 伍云召诧异道：“这难道是新总兵的四棱铁方槊？” 没想到新文礼刚死，就留了一杆铁方槊，还有一个好妹妹给段大人。 新文礼人还挺不错的！ “你们仔细瞧瞧便是。” 伍天锡上前查看，他从段淳手里接过长槊，手下一沉，稳稳拿住。 他咧嘴一笑：“还真是那四百斤重的四棱铁方槊，比三弟的镔铁棍还重了一百斤。” 雄阔海说道：“你们较量便是，我不参与了。” 伍云召问道：“为何？” “我不是段大人的对手，就不自取其辱了。” “什么？连你也败了？”伍家两兄弟二人吃惊道。 难怪刚才新月娥敢说段淳是天下第一。 她是段淳女子，自然是知道了。 伍天锡接着说：“即便如此，那也得比试一番才知道。” 第139章 日夜操练 伍天锡将长槊还给段淳，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接招。” “慢着。”段淳伸手制止他，“光是比斗也没什么意思，我看要弄些添头。” 伍天锡问：“段大人有什么主意？” 段淳说：“我总听你们叫我段大人，听得不自在。这样吧，我赢了，你们叫我大哥，如何？”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段淳虽然长得虎背熊腰又老成，但是雄阔海说过，段淳才十五岁。 再说刚刚雄阔海已经表明，自己打不过他了。 认他做大哥，面子上难免过不去。 段淳又说：“莫非你们对自己没有信心？” 伍天锡大声说道：“怎么会没有信心，习武之人自然要有一颗天下无敌之心！” 雄阔海倒是没有意见，他对段淳是服气的。 伍云召说道：“也好，若是你败了，你就是四弟。” “成交！”段淳欣然应允。 段淳话音刚落，伍天锡便欺身而上。 伍天锡借着前冲之势，右手一推刀头，左手一提刀纂。 刀头一转，使了个车轮刀，又叫转环刀。 段淳提起长槊直点转环刀的刀背。 没想到转环刀并没有那么好对付。 伍天锡一个转身，改变刀的方向，顺着长槊削了下来。 一柄圆滚滚的长刀直奔段淳提槊的右手，被它一碰，只怕连手指全要断掉。 伍天锡听说段淳能打赢三弟，一出手就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技。 段淳见他近身打开，再用长槊不免落了先机。 他干脆收了长槊，只伸出两指。 一旁观战的伍云召吃了一惊，他心想这段淳未免有点托大，竟然弃了兵器，想要空手接白刃。 雄阔海却不以为然，段淳的双指非同一般，不能等闲视之。 果然不出雄阔海所料，段淳两指死死夹住了伍天锡的大砍刀。 好一个艺高人胆大。 平常人就算有这身武艺，也未必敢以这种方式破招。 伍天锡双手握住刀柄，抽了两下，竟然无法脱离段淳的钳制！ 过了一会，他终于放弃了：“我这下是彻底服了，段淳大人不管是把握时机，还是胆略、力气都是无可挑剔。大哥，你来。” 伍云召摆摆手说道：“罢了，我就不去丢人了。我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段大人与李元霸较量了。” 段淳微笑着说：“这是迟早的事。” 李元霸可不像罗士信那般光有力气。 他的师父是袁天罡，李元霸从他身上学了不少本领。 力气方面，他预计在下个月完成兵部尚书的任务，届时有三颗牛黄丹和一颗金虎丹，再加上每个月一颗的牛黄丹，加起来也只有九牛二虎之力。 即便是这样，也不过是达到了李元霸一半的力气。 武艺方面，倒是可以学五钩神飞枪枪法，或许可以与李元霸一战。 新月娥却是笑着说：“怎么还叫段大人，该叫大哥才是！” 雄阔海三人皆是拱手一拜，喊了一声：“大哥！” “好兄弟。” 伍云召从大哥变成了二弟，伍天锡变成了三弟，雄阔海变成了四弟。 伍云召又问：“这几日破阵，大哥有什么法子？” 段淳说道： “在铜旗阵正中心，有一座三丈高的帅台，后面竖了一杆十二丈高的铜旗杆。 四面八方各竖了一杆八丈高的铜旗杆，那八杆铜旗杆离地六丈处各放了一个刁斗。 所有铜旗杆都有一围粗。 这些旗杆都是空的，里边有机簧与阵中的机关相连。 等到有人踏上翻板，帅台上的铜旗杆上就会升起对应方位的旗帜。 刁斗上的人一踩机簧，顿时烟雾腾起，射出无数弩箭，不管是人还是马都要命丧当场。 所以总有人说入了铜旗阵，有进无出。” 伍天锡差点吓出一身冷汗，今日他险些就入了阵了。 要不是大哥，现在是二哥了。要不是二哥拦着他，他就要命丧铜旗阵了。 伍云召说：“我只听说过它的厉害，却不知道有这等玄机。既然我们无法接近帅台，此阵当如何破得？ 我看他们要去京师支援，不如就放他们过去。他们总不能随时随地布下这个大阵！我们尾随而击，他们定然会不堪其扰，我们在伺机出手。” 段淳说：“我与靠山王说，定会拦下杨义臣，若是不能在此处消灭颍州军，让他们跑到京师去，则一切皆休矣。” 到时候，说不定靠山王都不会举荐自己当吏部尚书。 伍天锡说：“如此，该怎么办才好？” 段淳回答说：“既然帅台接近不得，我们先打断他们的手脚。我们四人一人领一路人马，杀入阵中，每个人负责打断两根铜旗杆！没了这些机关，对付他们便简单多了。” “只怕一入了铜旗阵，无数弩箭便要射出来。” 新月娥接话道：“这倒不怕，按往年的经验，过几日虹霓关便要升起大雾。到时候，趁着雾起，你们杀将进去。他们这弩箭毕竟有限，不敢乱放。你们趁机毁了他们的机关！” 伍云召说道：“也好，这几日我们先操练一番。” 段淳又说道：“这几日从军长挑些大力士出来，到时候举盾顶在前面，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伍天锡大喜道：“果然妙计。” 众人商定完毕，便开始日夜操练，只为早些破去那铜旗阵。 段淳本来也想找新月娥日夜操练的，可惜这小妮子有些挡不住自己的冲击。 再加上，她之前在城墙上，听闻段淳与东方玉梅行过房中之事，便把他往东方玉梅那里推。 “我的好段郎，你可别折腾我吧。你去找东方玉梅去。” 段淳无奈摇摇头，新月娥毕竟不以力量见长，比不得能扛起四百斤大槊的东方玉梅来得有耐力。 只是那东方玉梅喜欢发神经，在城墙之上时，她一会要护住自己，一会又要用双枪扎自己。 段淳推开东方玉梅的房门。 东方玉梅被关在这里有一两天了，每天不哭不闹，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看到段淳，突然鼻子一酸，眼泪便止不住的掉下来。 段淳叹了一口气，将她揽入怀中：“这又是何苦来哉。” 第140章 痛，太痛了 东方玉梅心里难过。 本来她哥哥是生是死，都与眼前之人毫无关系。 可他偏偏诓骗了自己，等要了自己之后，又诱骗哥哥进陷阱里。 如此一来，他与自己便有了杀兄之仇。 东方玉梅用力推开段淳，嘴里骂道：“你个挨千刀的段淳，亏我在事发前还护着你，你骗得我兄妹二人好苦！” 段淳心里一凛，这小娘们连段郎都不叫了？ “我骗你什么？” “你骗了我的身子。” “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再说我也依言放了你哥哥，何来骗字一说？” 退一万步说，当初喊不要停的也是你。 我只怕是我吃了你这个小荡妇的亏了。 东方玉梅骂道：“正因如此，我才恨你！原来，你放了我哥哥，乃是你计谋中的一环，不然你为何会早早在箭楼里设下埋伏？” 也正因为想通了这一点，她才会在一开始为救段淳，挡下那帮副将的围攻。 后来，她看到了箭楼里的埋伏，才调转枪头，刺向段淳。 段淳冷笑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我逼他造反的了？若是他能戴罪立功，什么事都没有了。他偏偏勾结杨义臣意图谋取虹霓关，你哥哥死性不改，自取灭亡，与我何干？” 东方玉梅这几天是陷入魔怔了，总想着被人算计，被人骗了。 但是段淳一席话，已经将她点醒。 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段淳这只不过是防了哥哥一手而已，他又有何错？ 难道要他像那案板上的鱼肉一般，任人宰割？ 段淳继续说道：“若不是我事先有了防备，说不定死的人就是我。凭借你和新月娥的身手，难道能在千军万马之中，护我周全？” 他伸出手捏住东方玉梅的双颊：“我告诉你东方玉梅，只有老子害人的份，没有人敢害老子。如果有这么一个人，那他就必须死。就算你是皇帝老儿，也得死。” 东方玉梅愣愣的看着段淳，心里想着，他总那么云淡风轻，从没有为谁动过气。就算是在天罗地网之下，他依然风流从容。如今却生了那么大的气，我真该死。 她焦心道：“段郎，段郎，都是我不好，你惩罚我吧！” 段淳这下可以彻底肯定了，这小荡妇绝对是个疯批。 疯批美人。 我的娘咧，虽然疯批，却又这么诱人。我又翘上天了。 “脱了。”段淳轻抚着她身上的轻纱。 “是，段郎。” 东方玉梅梨花带雨的脸上，又哭又笑的，偏偏又极其俊美。 再加上那对圆挺挺的吊灯。 没有一个老干部能经受得住这种考验。 更别说段淳了。 他便是色中恶虎。 这头恶虎开始扑食，他张开獠牙，狠狠啃在她嘴上。 东方玉梅一时悲一时喜，眉头紧锁。 事到如今，她索性不再想，将一切都抛在脑后，纵情声色才是。 今天，是王伯当最得意的日子。 因为他听说东方玉梅被关起来了。 那个让他心痒痒的美人儿，被关起来了。那自己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自古便有英雄救美的典故，依着自己这个模样，若是救了她，她还不以身相许？ 他筹划了许久，终于买通守卫，又规划了一条退路。 只等救了人，他便依计行事，退出城去。 到时候，美人在怀，哪还管得上什么夺取虹霓关之事。 只是当他来到东方玉梅的窗外时候，他整个人呆若木鸡。 他只听到什么，段郎，不要停之类的言语。 而这言语嘤灵婉转，不是东方玉梅的声音还有谁？ 他看着窗上倒映出的人影，心如刀割。 “荡妇荡妇荡妇！” 他在心里连续骂了三声，有心闯进去撞破他们之间的奸情，却又不敢。 他的手臂被靠山王所伤还没有好利索，不然他准会来个三箭连珠，将二人射杀当场。 他缓缓在墙边蹲了下来。 段淳那一下一下的撞击，就像是撞在了王伯当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是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是她？ 一个是跟自己有仇的男人，一个是自己瞧上的女人。 王伯当咬咬牙站起身来，满脸恨意。 “以后，若是让我得手，我一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人，我王伯当要了，关，我也要占了。” 屋里，段淳疑惑的神色一闪而过。 这附近的人早就被他清空了，倒是被一只小虫子钻了进来。 他稍微一想，便想明白了。 东方白的人没有找到王伯当，没想到他已经潜入城内，还卧底到总兵府了。 也好，既然他在这，这事便好办了。 段淳与东方玉梅操练了一个晚上。 也不知东方玉梅是愉悦还是痛苦，反正她流了一晚上的眼泪。 想来是喜极而泣吧。 段淳出了总兵府，登上城墙。 外面雾霭浓浓，正是攻下铜旗阵的好时机。 他怕雾散得太快，又命人弄了一些打湿的柴火。 这种柴火一点，着又着不了，只会冒出浓烟，到时候大雾加浓烟，够颍州兵吃上一壶的了。 段淳点齐兵马，同三位弟弟出城。 新月娥本来也想跟出去，被段淳拦住。 “你亲自到城墙上擂鼓，为我们鼓气。” “是，段郎。” 新月娥素手蛮腰，手持两柄木锤，奋力擂鼓，鼓声大作，喊杀声起。 四兄弟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杀入阵中，雾霭极浓，什么都看不见，唯有那高高在天上的刁斗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四人只要寻着刁斗的方向杀过去，准能找到铜旗杆。 四人的身前先是盾牌兵，后面又有段淳准备好的湿柴火，柴火一点，冒出滚滚浓烟。 段淳让隋兵都往脸上裹一条湿布巾，以免被烟呛到。 大军向前推进。 有一个刁斗上的颍州兵，看不清底下的情形，一时着急忙慌，误触了机关，无数弩箭从阵中飞了出来。打在盾牌之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那弩箭有些超乎意料，竟有几支射透了盾牌，而后射进隋军身体里。 难怪别人说这铜旗阵厉害。 这么厉害的弩箭，若是大量生产，摆在两军阵前，岂不是无往不利？ 还需要设下这么一个有去无回的铜旗阵吗？ 只怕是这玩意的产量不高吧？ 将它摆在在阵中，估计也是为了射杀对方的将领。 无论如何，对方箭矢已射，短时间内不可能装填完毕。 段淳大吼一声：“都让开！” 他身出如龙，驱马奔向铜旗杆。 第141章 射杀杨义臣! 颍州军在大雾中乱做一团。 隋军却已经操练多时，他们在迷雾中颇有章法。 他们只需要按照之前操练时的走位，沿着八卦方位，绕上一圈，就能进到帅台，生擒杨义臣。 段淳来到一根铜旗杆前，手中长槊这么一敲，也不见如何用力，速度却是极快，那铜旗杆断成两截。 上面的颍州兵掉下刁斗，摔个半死。 段淳大喝一声：“盾牌手，继续前进。” 盾牌兵应声前行，他们脚步齐整，一同踏在地上，如同一声山崩。 段淳随着盾牌兵，来到西北方位的铜旗杆下，如法炮制，铜旗杆再断！ 段淳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已经大亮，浓雾就要散去。 天上的铜旗杆已经倒下了五根。 分别是东南西北四根，还有自己眼前这一根。 看起来，大家找到第一根铜旗杆都比较顺利，后面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段淳心中暗想，该去助谁？ 伍云召老成沉稳，想来不会出现纰漏。 雄阔海虽然看似粗枝大叶，但是武力高强，粗中有细，想来也不会出现大问题。 唯有大大咧咧的伍天锡让他有些许担心。 伍天锡攻击的是正南方和西南方位的两杆铜旗杆。 段淳没有多想，驱马前去。 他刚动起来，东北方位的铜旗杆已经倒了下来。 段淳回头看了一眼，雄阔海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浓雾散去，湿柴火也被颍州兵扑灭，天朗气清。 失了眼睛的颍州兵又能重新视物。 此时隋军已经快要杀到帅台了。 杨义臣虽然失了六根铜旗杆，但是他身后的铜旗杆屹立不倒。 刁斗里升起一面五颜六色的旗帜。 这代表着颍州大帅有难。 一时之间，四面八方的颍州兵朝帅台聚集而来。 西南方。 伍天锡被颍州兵围困，盾牌兵几乎要损失殆尽。 他左冲右突，就是无法寸进。 等到盾牌兵全部死光，他便要被强弩射杀当场。 他心里越发焦急。 正在这时，他忽闻一声虎啸：“三弟，我来助你。” 伍天锡大喜过望，原来是大哥来了。 这时候，他才往上面看了一眼。 顿时惭愧之心渐起，原来只有他这里还没有完成任务。 段淳身前颍州兵都已经被调去帅台了，再加上那些弩箭对着的是伍天锡。 段淳的身前空无一物。 他纵马飞奔，赶在颍州兵触发机关之前，一槊劈断铜旗杆。 而后他继续向前，助伍天锡脱困。 伍天锡抱拳道：“多谢大哥相救。” 段淳说：“你我兄弟，何须多言。幸好我没有来迟。” “大哥，现在怎么办？” 按计划，段淳该领军杀向杨义臣。 只是那里里三层外三层，根本杀不进去。 段淳想了想说：“铜旗阵已破，杨义臣再无依仗。先与二弟、四弟会合，再想办法取杨义臣首级。” 二人说话间，伍云召已经带着盾牌兵赶到。 他方才见这里的铜旗杆没有倒，急忙过来看看，没想到倒是见到了段淳的英姿。 伍天锡问道：“阔海呢？” “我在这里呢！”紫面天王雄阔海策马赶来。 伍天锡感动道：“都怪我办事不力，害得此战功败垂成。” 段淳笑着摇头道：“千万不要这么说，战场形势万变，你不要自责才是。” 雄阔海问道：“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段淳说道：“擒贼先擒王，颍州兵全靠杨义臣一人指挥，若是杀了他，颍州兵不战自败。不过，我还需要众位兄弟助我一臂之力。” “大哥只管吩咐。”三人同时说道。 段淳看向雄阔海说道：“将你的神臂弓借我一用。” 雄阔海从鱼龙袋中将神臂弓交给段淳。 段淳这么久以来，每日勤练箭术，没有一天落下。 他持弓看了一眼帅台的位置：“再近一些！” 四人来到一射之地外，这里两军已经战在一起，战况好不惨烈。 段淳又说：“我将借你三人之力，弹到空中，我在半空中射杨义臣两箭，自然要他毙命。” 三人掂量着段淳的体重，一身盔甲加他本身的重量，少说也有两百多斤。 不过，三人都是力大无穷之辈，要将这两三百斤的段淳丢到空中，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伍云召率先伸出丈八亮银蛇矛枪，再之后是雄阔海的镔铁棍，最后是伍天锡的大砍刀。 段淳捻了两根羽箭在手，站到武器之上。 雄阔海三人同时大喝一声：“起。” 段淳如飞鸟一般腾飞到半空之中。 杨义臣见到段淳，满脸诧异，他不知道段淳想要做什么。 直到，他看到了段淳手中的铁弓。 杨义臣眯着眼，随手抓了两个护卫挡在身前。 果然，有一支羽箭激射而至，长箭来势汹汹，连续射穿两名士兵，差点又透体而过，射伤杨义臣。 杨义臣冷哼一声，随手丢掉两具尸体。 不料，又有一枚羽箭随后而至。 杨义臣临死之前只来得及说一声：“连珠箭...” 这是段淳偷学的王伯当三连珠，不过他现在只能射出两连珠。 他练箭术不过两三个月，他是一个箭术天才。 射完箭的段淳，从半空落下。 他张开双臂，愣愣的看着天空。 他的身下，三人早就扔了武器，准备接住他。 若是三人起了异心，段淳非得摔死不可。 不过，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段淳被他们三人稳稳抓住。 雄阔海说道：“大哥，你胆子可真够大的！也不怕摔死！” 段淳站起身来，大手一挥：“有你们在，我怕什么？杨义臣已经被我射杀，我们趁机掩杀过去，大败颍州兵！” 伍云召吃了一惊，大哥是在半空射箭的，难度非同一般。 杨义臣竟然真的被射杀了。 这是何等的武力？ 白衣神箭王伯当也不过如此吧？ 这下他是彻底心悦诚服了。 他大喊一声：“杀！” 杨义臣一死，颍州兵如同一盘散沙，降的降，逃的逃，溃不成军。 第142章 关关难过 段淳兄弟四人大胜而归，回了虹霓关。 十万颍州兵降者不计其数。 段淳说：“可惜三位兄弟这功劳不能领了去，不然当个总兵总是没问题的。” 伍云召说：“我们此次出手只是为了帮大哥，也不要什么功劳。再说替大隋卖命，我是万万不愿的。” “二弟，放心，你离报仇的时日不远了。你只管等候好消息便是。” “如此，有劳大哥了。” 此间事了，雄阔海三人辞行而去。 雄阔海依旧回了风陵渡，而伍云召兄弟二人回了凤鸣关。 新月娥问：“他们三人此次大显神威，士兵们有目共睹。段郎，你又要如何瞒过杨广？” 段淳说道：“只说恰逢义士出手相助便是了，他们打完了仗，又行走江湖去了。杨广昏聩，也不会细查。” 新月娥问道：“那朝中岂不是人人都能瞒他？” “哈哈哈，瞒他的人还少吗？” 段淳揽过新月娥大笑不止。 此次剿灭杨义臣，除了被东方白算计了一场之外，其他的都还算顺利。 段淳问道：“我准备将虹霓关交给东方玉梅，你留在此处助她如何？” “我与她素来不和，如何能助她。再说，先前我是想为新家保住这个虹霓关，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新月娥大大方方说道：“既然杨广昏聩，那必然有改天换地的时候，到时候这虹霓关也未必就能保住。而且，我已经起誓要做你奴婢，自然是你到哪我便到哪。” “我只怕你这小身板扛不住啊。” 段淳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新月娥后知后觉顿时娇羞起来。 这么久以来，倒是只有东方玉梅能与自己势均力敌，操练一晚还能不落颓势。 其他女人只有求饶的份。 不过东方玉梅美则美矣，却太过疯狂，实在不宜带在身边。 偶尔尝尝鲜也就罢了。 段淳说：“过个几日，等我整顿完这些降兵，我们便一同回京吧。” “好呀！”新月娥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远门，更别说京师了。 她只听说那里非常繁华。 这几日，东方玉梅被放了出来，重新掌控虹霓关。 从那时起，她便再也没有私会过段淳。 大抵是心中的结只是松动了，却还没有完全打开。 或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等到段淳班师回京的时候，东方玉梅倒是在城墙上偷偷落了几滴泪。 她喃喃道：“段郎，你这一走，今生不知是否有缘再会。” 路上不知时日，段淳带兵来到了洛阳城。 这座城池乃是工部尚书宇文恺所造。 段淳心想既然路过这里，便进去看一眼蔚为壮观的洛阳城。 洛阳城有城郭，还有一座皇城坐落做西北角。 皇城边上还有三十六院。 听说杨广准备在这三十六院里放三十六个嫔妃。 每人主持一院。 到时候杨广便可日日夜夜，流连在这些宫苑之中了。 段淳来到宇文恺的府邸。 宇文恺亲自出门迎接：“听说段大人打了胜仗，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段淳摆摆手说：“宇文大人，何须客气。我只是路过此处，顺道来见你一面。” 宇文恺感慨道：“昔日多亏了大人，不然我只怕要人头落地了。我没有去向大人道谢，反倒是劳烦大人来看我。” 原来当初宇文化及随杨广出塞。 张称金便趁此时机，对宇文恺和麻叔谋使了个离间计。 麻叔谋怀恨在心，便要对宇文恺出手。 于是他找到了薛道衡，准备诬告宇文恺偷工减料、贪污受贿。 本来主持修建洛阳城是薛道衡的差事，被宇文恺抢了去，薛道衡也怀恨在心。 两人一拍即合。 这时候，张称金在以段淳的名义警示宇文恺。 宇文恺才逃过此劫。 不但如此，宇文恺还让张称金给段淳送去了两副袖箭。 正是这袖箭，帮段淳击杀了罗士信。 另外一副，被段淳送给了魏文通。 段淳笑着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宇文恺说：“这对大人来说或许是小事，对我来说却是性命攸关的事。麻叔谋乃是宇文化及的义子，此事不免有宇文化及的意思。枉我对他忠心耿耿，他却如此对我。若是大人不弃，我愿唯大人马首是瞻。” “好说好说。”段淳点点头，“我远离京师，还不知京师战况如何？” “杨玄感在长安城坚守不出，倒是派人占了襄阳，又要派人入蜀地。他这人如跗骨之蛆，十分难除。”宇文恺说道，“不过，我看他的好日子到头了，段大人一到，他定要土崩瓦解。” “怎会如此，我在瓦岗寨的时候，就听说皇上新封了一个西府赵王，难道连他都破不了城？” “李元霸空有一身武艺，别人不与他对战，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原来如此，我本以为太原雄兵一到，京师之围自解。唉没想到，杨玄感竟然如此没有胆色，竟然避而不战。” 宇文恺突然说道：“段大人，不知你听说没有。你前脚刚离开瓦岗寨，他们便派出五路人马，分取五关。其中便有你所在的虹霓关！” 段淳失笑道：“听是听说了，不过我是连影都没见着。” 他耳目众多，又怎么会没听说。 光是瓦岗寨就有他四个卧底。 听说那徐茂公信心满满的出征，本以为手到擒来。 没想到尚师徒两耳一闭，索性将虎牢关大门一关，谁也别想出去，谁也别想进来。 走得是和杨玄感一样的路子。 徐茂公现在急的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任他在怎么智计百出，人家不接招，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再说那小霸王翟让，他一到黄土关，孙德龙、孙德虎两兄弟立马就献了关。 还不等翟让大喜，大摆酒宴。 那孙德龙两兄弟又反水了，翟让差点丧命黄土关。 原来这两兄弟是假投降，把翟让骗进关去。 要不是翟让勇武，只怕就出不来了。 还剩两关，左天成坐镇的汜水关和没了大军把守的东岭关。 段淳刚离开虹霓关的时候，单雄信才率兵抵达汜水关。 单雄信此时正与左天成交手！ 第143章 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单雄信提着狼牙槊一指左天成：“左总兵，我奉混世魔王之命来夺这汜水关，实非我愿。若是你能献出此关，我单某感激不尽，并且向大魔国保荐你。” 左天成面如鸡血，不红不紫，还满是斑点。 不过他形态魁梧，一口金背砍山刀所向无敌，人称金刀将。 他冷冷一笑：“你何须多言，要打便打，不打趁早滚蛋。” 单雄信驱马向前，与左天成激战一处。 二人你来我往斗了数个回合，难分胜负。 单雄信拨马而回，心说我把浑身力气都贯在这条槊上，先砸你一下子！ 他悬起半拉身子，槊头从马后胯起往前抡圆了，刮着风砸将下来。 左天成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 你想仗着槊沉力猛，破我的金刀。 我也不来跟你以巧破力，今儿个咱们比拼力气，来个硬碰硬。 他举起金背砍山刀迎向狼牙槊，梆的一声，兵器上火星四溅。 两人势均力敌。 单雄信犹不罢休，举槊一顿猛砸。 左天成全部接了下来。 单雄信不但未能成功，还差点被左天成划到脸。 他的虎口已经迸裂，几乎连狼牙槊都拿不稳了，他无计可施，只能败下阵去。 这左天成不但刀法精妙，而且力大无比，先且收兵吧！ 五关里头，倒是只有单雄信凭着实力与人战了一场。 其他人莫不想着偷奸耍滑。 那尤俊达本来听说杨义臣带兵离了东岭关，心中大喜。 哪想到，杨义臣虽然走了，却留了几千士兵。 这东岭关地处山坳之内，唯一的一条山路上被设下了一座铜旗阵。 凭他尤俊达本事再高超，也不可能同时挥去八杆铜旗杆，破了这铜旗阵。 尤俊达派人进阵厮杀了一阵，全都命丧黄泉。 他双腿直打摆子，根本不敢进去一试。 既然已经打过了，他准备过一阵子就班师回朝。 那边虹霓关。 段淳刚走，王伯当便在总兵府里冒出了头。 王伯当天天就在东方玉梅跟前晃荡，想吸引东方玉梅注意他。 不料东方玉梅正眼都不瞧他一眼。 忽有一天，东方玉梅叫住王伯当。 “你叫什么名字？” 王伯当差点痛哭流涕，这么多天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他听说东方玉梅痛恨新文礼，便将自己的姓名报了出来。 “我便是王伯当。” “瓦岗寨的王伯当？” “正是不才在下。” 东方玉梅轻咬银牙说：“好你个王伯当，你杀了我夫君，竟然还敢出现在此？” 王伯当拱手道：“夫人要杀要剐都随你，只要能死在你手中，我这一生便值得了。” 东方玉梅冷笑连连，这狗东西竟然学段郎说话。 她开口说道：“我也不杀，也不剐你。不过，我倒有一事，要你做。” “夫人请说。” “你娶了我吧！” 王伯当大惊失色，虽然二人不是初次见面，但是却是第一次说话。 怎么突然要我娶她？ “夫人，这是为何？” 东方玉梅说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已有了身孕。” 王伯当脸上憋得通红。 新文礼打出征之时，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他去完瓦岗寨之后，已经不省人事了。 这东方玉梅的肚子里，自然不可能是新文礼的种。 那就只能是段淳的种。 王伯当一咬牙说：“你既有了身孕，当去找他才是，何苦来找我？” 东方玉梅瞥了他一眼：“如此我知道了，看来你也不是真心喜欢我。从今往后，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晃了。我这虹霓关也送不出去了。” 王伯当心里也不是不挣扎。 他若是娶了东方玉梅，得到这虹霓关，继而又能得到那大魔国国主之位。 只是如此一来，自己便要做那乌龟。 我堂堂白衣神箭王伯当，如何做得了这事？ 自无不可。 王伯当问道：“除了娶夫人之外，夫人可还有其他要求。” 东方玉梅说道：“你我只能有夫妻之名，不得有夫妻之实。” 王伯当本来可以无所谓当个乌龟，但是连碰都不让碰，你就太过分了！ “明日便可成亲。”王伯当想了想说道，“倒不是我心急，我只是怕的肚子渐大，被人瞧了出来，毁了你的声誉。将来你们的孩子跟着我姓，我一定会视如己出的。” 东方玉梅哈哈大笑：“声誉？你想错了。我让你娶我，不过是为了气那个家伙罢了！我的孩子跟着你姓，你也配！我的孩子只能姓段。” 王伯当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没到竟然被折辱至此。 若不是手臂旧伤未愈，他非得射死东方玉梅不可。 不过，他也就想想。 他哪里是东方玉梅的对手。 东方玉梅师承丁彦平，号称双枪无敌。 王伯当心里一沉，这么说来，这女人只不过是将自己当成气段淳的工具罢了。 方才自己还想着能够一亲芳泽。 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这女人今日折辱我，他日我必百倍回报。 王伯当沉声道：“如此也好，你我交易，两不相欠！等我当了大魔国国主，这虹霓关依旧由你把守！” 一身素衣的东方玉梅面露微笑。 段郎，你若知道我嫁了人，不知你可会伤心？ 我哥因你而死，无论如何，我是嫁你不得了。 如此，我便气你一辈子。 她的脸从微笑变得逐渐扭曲起来。 不过就算是扭曲，也有别样的俏丽。 难怪段淳说她是一个疯批，这女人不能以常理揣度。 当东方玉梅决心嫁给王伯当的时候，段淳已经到了京师了。 对此，他一无所知，更不可能伤心了。 杨广带着五十万大军，和宇文化及还在太原躲着。 段淳去找了靠山王。 靠山王杨林正一筹莫展，听闻段淳回来，不由喜笑颜开。 这世上就没有段淳攻不下的城。 “段大人，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啊！”老杨林握住段淳的手臂，“本王与唐国公围困长安城已有一两个月，竟寸功未立。只怕皇上降罪下来，大家都不好过。” 段淳说道：“拿下长安城不过覆手之间罢了。” 第144章 疑心 杨林闻言大喜：“段大人，快与本王说说如何对付杨玄感？” 段淳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杨林说：“老王爷，你莫非糊涂了不成？” 杨林吹胡子瞪眼道：“你怎么反倒骂起本王来了。” 段淳说：“您想，这里可是京师，忠于皇上的不在少数。远的不说，就是那左卫府的谢宣、京兆尹阴世师、京兆郡丞骨仪，哪个不是刚鲠之臣。 只消皇上一声令下，他们冒死也得打开城门，放平叛大军进去啊。” 杨林若有所悟道：“是啊，他们为什么不打开呀！” “因为他们懂得揣度圣意！皇上让唐国公李渊平叛，限时两月，平不了叛，定会治他平叛不力之罪。到时候，灭了李家全族都有可能。” 杨林扶膝长叹道：“皇上怎可如此啊，那唐国公也是忠君之臣，皇上这是自毁臂膀啊。不行，本王要亲自去往太原，劝皇上回京。只要他一回来，京师之乱自平。”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不带一丝犹豫。 要说这老王爷一生为了大隋，可以说殚精竭虑。 只怪他命不好，偏偏却遇上了昏君杨广。 只是唐国公是忠君之臣，这话听得有些刺耳。 李渊都算忠臣的话，我段淳也能算是个大好人了。 段淳赶紧拉住他的手说：“老王爷，你快消停些吧！你此时前去太原，非但不能解决问题，连你都可能要身陷囹圄。” 杨林问道：“这话又怎么说的？” 段淳苦口婆心劝道：“老王爷，眼看两月之期将到，你这么前去不是要坏了皇上大事吗？他眼看即将大功告成，可以顺利除去唐国公，怎么会听你之言？ 再说，你此前在瓦岗寨连败了两场。到时候，只怕宇文丞相会用这个借口攻讦你，皇上再顺水推舟，非将你下狱不可。” 也就是老王爷忠心耿耿，不然以他这个性子几乎不可能活到现在。 靠山王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本王就眼睁睁的看着大隋亡了不成！” “王爷慎言啊！” 大隋亡了，这种话要是传到杨广耳中，哪怕你是靠山王，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靠山王又说：“这可如何是好，段大人，你倒是给我出出主意。” 段淳想了想问：“王爷可听说过李渊欲将李秀宁许配给我？” “竟有此事？那你更应该助他了！” 段淳笑了笑说道：“他如今也算是我半个岳丈了，我也不会让他这么早就死了。但是皇上那边又不能不考虑。这样吧，只待这期限一过，我们助我那便宜老丈人一臂之力破了城去。 到时候叛乱已平，皇上要怪罪下来，我们也好有个由头，替唐国公开罪。 这样一来，我们就算是不违背皇上的意思，又能保住唐国公一家子。” “如此也好。” 杨林心中暗自感叹。 只怪自己那嫂子独孤伽罗善妒，害皇兄只生了五个儿子。 太子杨勇被罢免后死了，老三杨俊因贪污被免了所有的职位早早就死了，老四蜀王杨秀一直被杨广囚在身边生不如死，老五杨谅起兵造反也死了。 不然的话，本王必定另立明君，保这大隋千秋万代。 靠山王杨林的千秋万代梦，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碎了。 眼下烽烟四起，不止有瓦岗寨，而是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 长安城里。 杨玄感长盼短盼的盼着杨义臣前来，却忽闻噩耗。 他将手中酒杯摔个粉碎：“竖子敢尔！” 继而又提着肥大的肚子站了起来。 李密皱了皱眉头说：“颍州王虽无法前来，不过主公也不必过于烦忧。” 杨玄感指着李密说：“从起兵以来，你都拦着我，不让我对城里的世家大族动手！特别是对那段淳，更是偏爱有加。莫非你是他的同伙不成？” 李密喊冤道：“主公，你说这话，可是冤枉了我了。你想，咱们守城的将士，哪个不与世家大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动他们，只怕他们会哗变啊。” 杨玄感又说：“我不动他们，但是段府必须灭了！我听说连李渊在京师里的家眷都躲到段府里了，一把火把他们烧了才干净！” 李密起身说道：“也罢，此事我亲自操办，大人放心吧！” 杨玄感脸色阴晴不定。 随后挥了挥手，让李密下去。 当初他父王死的时候，迷雾重重。 只怕与宇文家脱不开关系。 他造反之后，杀了不少人，有吏部尚书宇文弼、宇文家一家子，宇文化及的两个儿子宇文成龙、宇文成惠都没能逃过他的魔爪。 现在宇文化及就剩一个独子宇文成都了。 杀了这么多人，杨玄感的杀性彻底释放出来，每天都必须杀些人才行。 现在整个京师都充斥着极大的恐怖。 杨玄感叫来封德彝：“封伦，当初我父亲将花名册交到你手里，你却将花名册交给了宇文化及，你知道你为何还能活到现在吗？” 封德彝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大人，你听我解释，那花名册实是被人盗走的。我事后苦苦查证，才知道是被虬髯客盗走的。我派人找寻了许久，才知道他去了太原找李渊了，至此我也奈何不了他了！” 杨玄感摇了摇头说：“并非因为此事！若不是你当初出手灭了宇文化及一家，交了投名状，诚心归顺于我。我早把你砍了。” “是，是，大人。我对你乃是忠心耿耿啊。” 杨玄感说道：“那好，我还有一事交给你。你去盯着李密，若是他擅自放走段府一人，你便来告知我。” 封德彝大吃一惊，李密乃是杨玄感的谋主，莫非杨玄感对他起了疑心？ 他不敢怠慢，急忙点头称是：“属下，亲自去盯着，若有意外，快马来报。” 说完，他退了下去。 “李密？”杨玄感喃喃道。 这么久以来，自己是对他信任有加。 只是这李密偏偏要护着段府那些无用之人。 这很难让他不起疑心。 只怕这人早已起了异心了，而他效忠之人只怕便是段淳！ 第145章 灭门 李密当即点齐人马，直奔段府而去。 数百人一蜂窝的冲进段府，见人就杀，毫不留情面。 里面的莺莺燕燕尽数殒命，不留一条人命。 杀完人，李密亲自放了一把火，火光冲天将段府烧成灰烬。 封德彝跟在他的身后，亲眼所见，也不由得暗叹李密为了自保，与自己别无二致，都是心狠手辣之辈。 这天整个长安城都看到了火光，不由暗自咂舌，这杨玄感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觉得此事是必然。 谁让你段淳把人家的援军杀个片甲不留？ “活该罢了！饶是宇文化及、段淳再风光无限，现如今家眷尽数殒命，他们全成了孤家寡人了。” “嘘，噤声。小心隔墙有耳。” 现在大局未定，只怕杨广重新打回来，到时候宇文化及和段淳依然高高在上，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段全抱紧他的儿子，愣愣的看着段府燃烧起来。 他此时别说出头了，连声都不敢出一声。 他只是有些惋惜，那个跟了自己几年的夫人，只怪她所嫁非人吧。 段家有自己在，有二郎在，还有他的儿子在，是破败不了的。 当天夜里，段全立了个牌位，遥祭大嫂。 让人奇怪的是，原先守在段府对面的张称金并没有出手，他如段全一般冷眼旁观。 倒是谢宣派人来看了一眼，只是段淳并未有命令传来，所以他还是按兵不动。 谢宣听说段府无一人生还，默默摇摇头：“这家伙还真够沉得住气，都家破人亡了，竟然还不来个里应外合剿灭杨玄感。这与他的风格可不像。” 他的副将说道：“将军，你就这么信得过段淳。” 谢宣点点头说：“自然如此，段淳心思缜密，只怕又在谋划什么罢了。” “若是如此，这人还真是有些可怕。” “我们一切如旧，只要杨玄感不来招惹我们，便随他去吧。” “是，将军。” 城里沸沸扬扬。 场外太原军中，一片死寂。 城中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 李世民潸然泪下，他听说长孙无垢去了段府，只怕现在已经凶多吉少。 李渊拍了拍他的肩膀：“世民，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振作起来，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饶是平时喜欢跟李世民作对的李建成、李元吉二人，也没有幸灾乐祸。 二人脸上也满是悲伤之意。 毕竟李秀宁也在其中。 李建成说道：“杨广派我们来长安城之时，我们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局。只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又未免难过。这是人之常情，爹，你就别勉强世民了。” 李渊这才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李元霸举起双锤，怒骂道：“胆小如鼠的杨玄感！他不敢出来同我打一架，却躲在城里杀人！若是让我抓到他，必定将他捶成肉泥！” 他依稀记得小时候，他的那个姐姐总是替他擦鼻涕，又带着他到处玩。 他此生最喜欢的就是姐姐和二哥了。 只是他空有一身武力，却没有对手，不免心急如焚。 李渊问道：“眼下，两月之期将至，若是我们还攻不进去，只怕杨广怪罪下来，我们过不了这一关。” 李世民怒道：“我们长安的家眷死光了，他还要将我们杀光不成！大不了反了他娘的，这天底下，只有他杨广做得天子？” 李渊对李建成使了个眼色，李建成赶紧出营看去，一剑一个，将大营外的两个侍卫戳死当场。 李渊心有余悸道：“世民，此话不要再说，小心惹祸上身！你娘还在太原，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她考虑。” 李世民将头别过一边去，不再做声。 李渊见众人愁眉苦脸，建成平庸，元吉暴戾，元霸痴傻，这三人都想不出好主意来。 他把目光投向李世民道：“世民，当前你先想想办法，熬过这一关去才是！” 李世民什么办法都用了，每日派人叫骂，或是让人去把杨素的尸首挖出来鞭挞，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那杨玄感就是不为所动，高挂免战牌。 长安城里的米粮，至少还够他们吃上大半年。 到时候只怕自己这些人，都要变成尸体了。 李世民说道：“爹，我听说李靖熟读兵法，且在越王府里待过，不如请他来出出主意。” “也好，快请。” 李靖到了大营，看见营外两个尸体，心下了然，必然是这一家子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怕被人传了出去。 他拱手拜道：“唐国公。” 李渊上前握住他的手说道：“药师，眼见期限将至，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攻破这长安城？” 李靖摇了摇头。 李世民冷眼旁观，突然开口道：“段府满门被杨玄感屠尽了，你不想报仇吗？李靖！” “什么？”李靖险些跌倒在地。 那个在越王府便与他私定终生的红拂女，就在段府里。 他双眼里落下两行泪。 早知如此，当初逃出长安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带走。 哪怕让她记恨自己。 李世民又问：“怎么样？你有主意了吗？” 李靖强行镇定心神，想了想说道：“夜晚时分，唐国公可令人挖地道。等地道一成，一边令人攻城，一边令人暗度陈仓，通过地道打开城门。” 李渊听完暗自点头。 如今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李靖心里还有一个毒计，只是他没有说出来罢了。 如今他只想砍了杨玄感替红拂女报仇，还不想伤及无辜。 李渊对元霸说道：“元霸，你如往常一般到城前叫骂，夜晚时分我们再派出人马挖通地道。” 李元霸说道：“爹，你放心吧！这几天我天天去骂，我都学会了！” 说完他扛着双锤出了大营。 李靖突然问道：“我听说段淳已经班师回京，他可听到段府覆灭的消息？” 李世民说道：“他在京中耳目众多，自然是知道的。” 李靖又问：“可知他那边的反应？” 李世民摇摇头。 方才只顾着悲伤，哪还能关注到外面的情况。 他们不知道的是，段淳现在同样一脸悲伤。 第146章 无耻之徒 段淳摸着一颗小苹果，用双指轻轻的捻着上面的梗： “月娥，你知道吗？那里有我最美好的回忆。 我曾在那里拧开大水袋的盖子，大口喝水。 我曾在那里玩大大的皮球，一天一夜都不会累。 我曾在里面吃过大梨，骑过白虎。 但是因为杨玄感，那里被烧了，他是真该死。” 新月娥反手握住段淳的手背，咯咯笑了起来。 “段郎，你真下流，同人家讲这个。” 段淳低头在她嘴上啄了一口：“唉，有空一起玩耍啊。” “奴家才不同你们一起做这肮脏之事。” “可惜啊。”段淳叹了一口气，不然的话，一人一口鸽子蛋，岂不美哉？ 正在此时，大营之外有士兵的声音响起：“段大人，右领军都督求见。” “呵，右领军都督。”段淳呵了一声，“让他等会儿。” 大隋早就废弃都督的官职不用了，如今杨广又封他一个都督之位。 这不是把李世民两兄弟当做是前朝余孽了。 宇文泰立国北周，其下有八个位高权重大臣，时称八柱国。 八柱国掌管着十二位大将军，掌控着十二府兵。 其中一位八柱国叫李虎，这是李渊的祖父。 李渊唐国公的爵位也是承袭于此。 后来，杨坚篡周立隋，八柱国什么的，与旧朝余孽没有什么分别。 段淳起身整理一下衣裳，将李世民请了进来。 李世民一进大营，便嚎啕大哭起来：“段大人，我听说段府被烧了，府中无人生还。我的妻子和两个姐姐全被杀害了！” 段淳看他三分真情，七分假意，这演技秀的我头皮发麻。 他开口说道：“别哭了，区区几个女人，值得你这么哭！” 李世民又说：“我倒不是哭女人，而是哭你做不成我姐夫了！” 段淳说：“这又何妨，唐国公多子多福，你还有妹妹吧？你来撮合我不就行了吗？” 李世民咋舌道：“我娘已经没有女儿了。” 段淳笑着说道：“无妨无妨，嫡女不嫡女的，我并不看重。” 李世民心里暗骂，这挨千刀的段淳。 他本来是来试探段淳的，没想到这个家伙就是个天生薄情寡性之人。 李世民没有同段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段大人，就算我三姐不能嫁你，我那大姐却是段家的人。看在你我亲家的份上，你救救我李家吧！” 段淳装傻道：“你们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李世民说道：“大人有所不知，皇上限我们两月之内平定杨玄感之乱。现在两月之期已到，我们却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段淳恍然大悟道：“此事倒也好办。不过你也知道我的府邸被烧了，急需银两重建，若是唐国公府愿意出十万两银子。我便替你们出出主意。” 李世民嘴角抽动了两下。 你他娘的是要建行宫啊，你一开口就是十万两银子。 不过李世民倒是不缺银子。 虬髯客为李阀提供了巨财。 只是这些钱，别有用处。 虽然谁都不说，但是谁都心知肚明，这钱是用来招兵买马，以后好造反的。 李世民支支吾吾道：“段大人，这...” “怎么，连钱都不舍得出，你还说你有灭门之灾？” 段淳一拍眼前的桌案，那桌案碎成几块。 李世民咂吧咂吧嘴，早知道就不来这里弄什么试探了，倒是惹得一身腥。 他说：“既如此，我便回去同父亲商量一番。” 段淳脸色缓和了几分：“本官静候佳音。” 李世民恨恨走出大营，恨不得回头破口大骂。 几次与段淳交锋，自己都落入下风，这小子就是自己的克星。 李世民回去对李渊一说，饶是李渊修养再好，也要骂一句，放他娘的狗屁。 翌日，暗道已通，李渊忙命人攻城。 只是从暗道进去，打开城门这件事太过紧要。 李渊不放心让手下的人去做，必须要有儿子带人进去，他才能放心。 他朝四个儿子问道：“谁去开城门，谁去攻城。” 李元霸说：“爹，我去攻城！” 李世民本想要自告奋勇打开城门，没想到李元吉抢身向前，说要从暗道进去，偷偷打开城门。 李世民倒是知道他的心思，这家伙什么事都要同自己争上一争。 当初杨广封官的时候，因为李元吉长得丑，没给他官做。 李元吉心想自己这次若是破了城，这么大的功劳，官比李世民还大！ 李渊欣然应允。 自己养得几个儿子都能担事了，他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李元霸领兵出战，命人搭了攻城梯。 他沿着攻城梯向上飞奔。 城上箭如雨下，李元霸只是舞着双锤，便将射来的箭矢悉数挡下，端的是英勇无比。 就在李元霸攀至半高的时候，李密让人往云梯上倒下烧得滚烫的热油。 李元霸初时还不以为意，后来被油烫到，也要痛得哇哇大叫。 他用双锤夹着攻城梯的两侧，就这么滑了了下来。 回了营，他脱去衣服，才发现起了水泡。 李渊看了也不免一阵心疼。 李世民倒是不知道从哪弄了药膏，往他身上抹了抹。 李建成说：“爹，这下该怎么办？” 李渊说道：“先别急，元吉那边或可成功，我们便能趁机杀进城去。”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浑身沾满金汁的人走进来。 一时之间，众人都捏紧了鼻子。 李渊更是大喝一声：“哪来的刺客” 说完他一脚便将来人踢出大营。 李靖瞪大眼睛说：“唐国公，那人好像是四公子。” “啊？怎会如此？”李渊赶忙出营，仔细一看，果然是李元吉。 “元吉，怎会如此啊？” 李元吉指着李靖说：“都怪他，出的什么鬼主意？我进了暗道，才往前走了一半，就被人灌了金汁进来。若不是我身手够好，只怕被淹死在这里面了。” 李渊说道：“来人啊，赶紧带四公子下去洗洗！” 李元吉一把鼻涕一把泪，早知道不抢这破功劳了。 众人看向李靖。 李靖也有些无奈：“想不到那李密竟是个如此无耻之徒。” 第147章 还要不要脸了? 杨玄感畅快的大笑：“军师，那钻暗道的是谁啊？如今怕是臭不可闻了！” 李密颔首一笑：“都成那个样子了，我也认不出来。” 杨玄感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不知军师可曾听说过一首童谣。” “什么童谣？” “乃是那《桃李章》！” 李密淡定的摇摇头。 杨玄感微张着嘴，他的眼神有些阴翳：“那我便说与你听吧，桃李子，得天下；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 李密自然早就听过了，不过他假装沉吟道：“不解其中意。” “这倒是好理解，一、桃与逃偕音，逃亡的李姓之人，会得天下。当初，李浑应了谶语，你也连累其中成了这桃李子。” 李密不置可否，他抱拳对天：“后来多亏了越国公，我才能官复原职。” 杨玄感又说：“二、皇帝与皇后，迷转于扬州，不得返都。” “可是他们现在还在太原，并不在扬州，想来是糊弄人的吧？” 杨玄感说：“此句现在不准，将来未必不准。我知道宇文恺已经给杨广造好了龙舟！只等挖好运河，他便能下江南了！” “未发生的事，我不予置评。” 杨玄感又说：“三、勿浪语，谁道许，就是是秘密的意思。这童谣说的便是杨广下了扬州，回不了京师，而你李密就要称帝！” 李密摇摇头，这胖子怎么能整出这么多事来？ 说到底还是不信任自己。 虽然自己确实不值得他信任。 但是那是暗地里的，明面上总是过的去的吧？ 杨胖子也没有这么聪明能看得穿。 李密说：“我对主公忠心耿耿，绝无此心。再说这也不知是何人放出的谣言，只怕是要离间你我二人。我与主公讲个故事吧！ 当初北周武帝宇文邕与北齐开战，被斛律光所败，两次兵败北邙山（洛阳北边的山）。 后来，北周实在拿斛律光没有办法。 时任大将军的韦孝宽便命祖君彦作童谣：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 你想百升为一斛，斛律光的表字便是明月。 这句话便是说，斛律光自恃功高，想要谋权篡位之意！ 此童谣一出，又有祖珽和陆令萱暗中推波助澜。后来斛律光便被北齐后主高玮给斩了！ 北齐没有了斛律光，那还是北周的对手，至此，北齐终被北周灭国！ 大人，我于你而言，莫过于北齐斛律光，切莫听信他人之言！” 一斛为十斗，一斗为十升，故一斛便是百升。 《陆贞传奇》里面那个陆贞就是陆令萱。 杨玄感听完默默点点头。 全然没有听出来李密在讥讽他是高玮。 杨玄感假装擦了一下额上的汗水：“如此说来，倒是我轻信了他人，差点令你我二人反目。若是没了你，这长安城，我也守不住了！” 李密适时上前握住杨玄感的双手：“主公！你我二人切勿再疑也！” 再疑下去，我就要被你弄死了。 杨玄感点点头：“军师勿虑。” 且说那边李渊吃了败仗，只好让人来请段淳。 该花的银子，就得花啊！ 段淳老神在在的来到李渊营中，有钱赚，跑个腿也不算什么。 段淳拱手道：“唐国公。” 此地只有李渊父子五人，李靖并不在此处。 段淳与李渊拢共也没有见过几次。 前次见面还要追溯到李渊嫁女。 当时，虽然段全有爵位在身，但是李渊是百般瞧不上段全的。 更别说没有爵位的段淳了。 李渊瞧都不瞧他一眼。 现下，他却有要事相求，不得不说风水轮流转。 倒是一旁憨憨傻傻的李元霸，长得蛮精神的。 唐国公假装擦了一下眼泪：“段大人，我家秀宁死的好惨。” 段淳说道：“是啊，若不是你们率兵攻城，她又怎么会死？我的家眷又怎么会受他们连累？要我说，唐国公你好狠的心啊。” 五人被段淳说的一愣一愣的。 不是，让我捋一捋。 是因为你杀了杨义臣，杨玄感才会行凶的吧！ 与我何干，杨玄感若是要杀我家眷，直接杀上我国公府不就行了吗？去你段府那里作甚？ 不待唐国公理清楚。 段淳又说：“人死不能复生，我也不怪唐国公，国家大事是要胜过个人荣辱。” 这话一出，唐国公再说下去，就有失大义了。 李渊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本来好想借着女儿的关系，让他出出主意。 只不过他和李世民一样，把段淳想得太简单了。 李渊说道：“段大人，此次请你前来，是想向你求救！” “十二万两银子！”段淳张口就来，比上次还多了两万两。 李渊差点气得吐血：“这...段大人，上次说的好像是十万两。” 段淳微笑着说道：“我知道。只是，你们已经打草惊蛇了，我的计划再想实施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李渊一咬牙说：“也罢，我派人先付一半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不知段大人可否告知一二。” 段淳摇摇头：“此事若是说出来，就做不成了。你们准备准备，七日后攻城。” 李建成跳出来指着段淳说道：“你不要看欺人太甚，你明知三天后便是期限，七日后攻城又有何用！” 段淳瞪了他一眼，差点把他吓出尿来。 李建成往后退了几步，躲到李元霸身后。 段淳脸色才缓和道：“此事也不能怪我。这话几天前，我便让世民带到了。时过境迁，自然是要延误片刻。” 李渊说：“这倒无妨，想来皇上也不会因为这几天责怪我们。” “如此，唐国公便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段淳转身就要走，不料李元霸用擂鼓瓮金锤指着段淳说：“等一下。” “李四郎，不知你有何贵干？” “我听说你在瓦岗寨大杀四方，好不威风，如今你我二人比试比试。若是出赢我，我便将这腰牌送你，如何？” 段淳朝李渊看去，李渊只是捋着胡须，淡淡的笑着，并没有出面阻止的意思。 草，你是猛勇大将军。 跟我一个文官打，你还要不要脸了？ 第148章 咕隆隆 段淳对李元霸说：“我是文官，从不争雄斗狠，你是天下第一，这天下第一的牌子自然就归你了。” 李元霸怒道：“你都没有和我打过，就说我是第一，我不服！你快跟我打，不然我锤死你。” 段淳又对李渊说道：“唐国公，你也劝劝他，别整天喊打喊杀的。” 李渊故意要给段淳难堪，苦着脸说道：“段大人，我这个儿子我也劝不住啊。不如，你与他比试一番算了，我儿淳朴，不会伤你性命。” 段淳在心里暗骂，这条老狗！ 管不住儿子，你还生他做什么？ 段淳笑了起来：“李四郎，你捶死我，谁帮你们攻下长安城？” 李元霸双锤一敲，震耳欲聋：“不攻了，大不了就像二哥说的，打死那杨广！” 此言一出，李世民脸色大变，李渊更是直接冒出冷汗。 段淳鼓起掌来，当着姐夫的面说这个？ 他看了看李元霸，又看看李世民。 李世民欲言又止。 段淳说道：“唐国公，原来是这样啊。你们都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啊。” 李渊一巴掌打在李元霸脸上：“蠢货东西，胡说八道什么？” 李元霸一点都不疼，反而笑嘻嘻道：“爹，我没有胡说。这是二哥说的。” 李建成有些后悔，当初戳死侍卫的时候，怎么没有顺便把这小子戳死。 段淳鼓励李元霸道：“啊对对对，你说的还真没错。” 你都这么厉害了，直接造反算了，让你爹当皇帝。 熊孩子就是要鼓励。 让社会教育他。 段淳不知道从哪里看到演义小说，据说这小子能杀两百万大军。 大隋兵士加起来都不到两百万，你把他们都捶死，你一个人就能称王称霸了。 都这么厉害了，还需要什么委身在杨广之下，还需要什么四明山保驾。 你直接把杨广嘎了不就完事了吗？ 别说杨广了，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尘烟都是小菜一碟。 李建成也来到李元霸跟前，同他说：“元霸，快住嘴。” 李元霸伸手一推把李建成推了一个踉跄：“给我让开吧你。” 他又举锤指向段淳：“你到底打不打？” 段淳冷冷一笑：“李四郎，你不知道吧！那咕隆隆是我的好兄弟，小心我把它叫下来劈你！” 李元霸听到咕隆隆，脸色一变，他怎么知道咕隆隆的？ 这个咕隆隆是个什么东西？还要从前面说起。 李元霸七岁的时候，什么都不怕，又生的力大无比，整天惹是生非。 有一天，天上打了雷，李元霸吓得躲进了桌子底下，原来他天生怕雷。 他发抖着说道：“快把咕隆隆赶走！” 这时候，恰逢柴绍从外面进来。 柴绍见他这模样瞬间明了几分，他说：“你出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我不出来！我怕这咕隆隆，我在这里，他劈不着我。” 柴绍说：“你放心，我认识咕隆隆，他是我请来的，绝不劈你。” 李元霸这才打桌子底下出来： “你认识谁不好，怎么偏偏要认识他？” “你天不怕地不怕，你连你爹都敢打，所以我请他来震震你，管教管教你。” “哇，我再也不敢了，你快把他请走，以后我只听你的话。” “好，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他来劈你来，你甭活了！” 说完柴绍出门看了看天气，乌云散去，知道要天晴了。 他假装作法，将雷给请走。 他手这么一指，雷打完了，雨也不下了，天晴了，太阳出来了。 从此，傻元霸全然相信了。 也就只听柴绍的话。 现在柴绍死了，他更加无法无天了。 李元霸说：“你骗人，你怎么会知道咕隆隆的事？” 段淳说：“柴绍死了，他的一切都归我了。你想你姐姐要嫁的是谁？” “你啊。” “这不就是了吗？咕隆隆是他的把兄弟，现在变成我的了。你还跟不跟我打了？你还要跟我打，我就把我的把兄弟叫下来了。” 李元霸听到这句话，吓得连忙摆手：“不打了，不打了。这天下第一的腰牌也给你吧。” 段淳从他手里接过这什么天下第一的破腰带。 也好，放在手里以后送给宇文成都，就当是还他一报了。 段淳勉为其难道：“行吧，那我就不把我把兄弟叫下来了，我走了。” “姐夫，你慢走啊。” 李元霸举锤相送。 段淳赶紧离开这破地方，为了十几万两银子也太不值当了。 幸亏，老子知道这小子怕雷。 不然，今天非得跟宇文成都一样，折在这里。 段淳一走，李建成冷哼一声带着李元吉也走了。 李渊气得直摇头。 今天被段淳听了去，相当于有把柄被握在他手里了。 将来他要是一个不乐意，告发了自己，一切都玩完了。 李世民叹息一声：“元霸，你先回营吧，七日后还要你出战呢。” “哦，我走啦。” 李渊眼神里满是责怪，当初若不是你，也不会引出今天这个事端来。 李世民说道：“爹，不用担心。以我对段淳的了解，他不会轻易说出去的。” 李渊叹了一口气说：“若是你姐姐在，我或许还有些把握，我当初听说段淳是非常喜欢你姐姐的。” 李世民说道：“我前几日去他营中，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我想姐姐应该没事。段淳这人狡猾的很，早就安排好了。” “真是如此？”李渊诧异道。 “是啊，他若是这么薄情无义之人，姐姐就算是活着也没有用。他也不会顾忌这个情面，直接向杨广告发。” “也是。”李渊突然醒悟过来，“你也别整天杨广杨广的叫，叫习惯了，以后再难改口了。再说又被元霸学去了可就不好了。不管何时，你都该称他为皇上。” 李世民淡然道：“是，爹。今天这事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以后我会小心行事的。幸亏今日来的是段淳，若是换做宇文化及，那就得让元霸将他锤死了。” 他从今天段淳的表现来看，还真有点佩服段淳了。 这个人很不简单，明明一切行为都看似无迹可寻，但偏偏结果总是出人意料。 若是自己换成他，今日难免被元霸教训一顿，人前出丑。 但是他偏偏知道那什么咕隆隆，这可是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这事奇不奇？ 第149章 芝麻开门 段淳阴着脸回了大营。 李渊这狗东西，已经这么明目张胆的想要造反了。 现在还太早，得想办法敲打敲打他。 等杨广下了扬州，李渊再想造反，到时候自己大权在握，就不用管他了。 这时候，杨广已经带着五十万大军从太原出发了。 一旬的时间，就能到达长安，到时候杨广就要李渊人头落地。 李渊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着急，但是他又没有什么办法。 七日一到。 李渊同段淳来到长安城大门前。 李渊问：“段大人，七天已经过去了，银子你也收了，总该让我知道你要如何破城了吧？” 李世民四人也都好奇的看向段淳。 段淳说：“此事倒是不难，我准备了七天，万事俱备。” 他转头看向李元霸说：“元霸，我不止认识咕隆隆，我还认识神兵天将，你想不想瞧瞧？” 李元霸大喜道：“想啊姐夫，你快让我瞧瞧，让我瞧瞧。” “瞧好了。”段淳伸手一指：“天兵天将，快快打开城门。” “芝麻开门！” 李元霸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他觉得段淳说的是真的。 李元吉嗤笑一声：“你哄哇哇呢？这城门他能自己开？” 不料他话音刚落，那城门从里面被打开。 众人无不震惊。 段淳只一声令下，这城门大开，难道他真认识什么天兵天将？ 李元霸拍手叫好：“姐夫，你果然认识他们！你也介绍给我认识吧！” “行啊，你要乖乖听话，我便让你认识他们。” “好好，我听话听话。” 此时，不管是杨玄感，还是李渊，都瞠目结舌。 杨玄感心里想的是，我的兵呢？李密去哪了？ 李渊想的是，你早有内应，让人开个门，你要等七天？你他娘的是不是玩我？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憨傻的李元霸已经率兵杀进城去，势如破竹。 谢宣领着一路人马，围了越王府。 “段大人说了，这王府他要了，你们小心点，别给弄坏了。” “是，将军。” 他没有杀进去，围起来表一表态就行了，干嘛要出力？ 此时的杨玄感还在皇宫里，李渊带着四子踏上金銮殿。 杨玄感坐在皇位上，面如死灰。 李渊斥责道：“你父王不省事，你也不省事，还不快给我滚下来。” 杨玄感只比李渊小上几岁，如今被当儿子一样训斥。 他呵呵一笑：“你怕是比我更想坐这个位置吧。这样，我将这皇位让给你，拥立你做皇上。不管杨广有多少人，我们将他杀退就是了。” 李渊听到这话，确实有些心动。 但是他却不能同意。 一是这杨玄感反复不定，必然不是真心拥护。 二是这长安城也不属于你杨玄感啊，人家段淳一叫开门，城门就开了，这长安城姓段吧？ 三是杨林也进了城，那家伙也不好对付。 自己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皇位，葬送自己的性命。 李渊大义凛然道：“这是属于皇上的位置，你我二人谁坐都不行！” 他话说完，就听到杨林爽朗的笑声：“哈哈，唐国公说的话，本王就说你赤胆忠心，是个大忠臣。” 杨玄感听到这话，都要忍不住骂一句：“靠山王，你真是老眼昏花。他李渊是个大忠臣？他明明一脸奸相。” 李渊的脸很皱，一抬头就像个阿婆脸。 靠山王呵斥道：“你个混小子，还不快滚下来。本王与你父王情如兄弟，以后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杨玄感冷笑连连，情如兄弟，我父怎么死的，你连调查都没有调查过。 当初在金銮殿，你只不过是听人一言，便当场骂起我父王来。 杨林挥了挥手，让手下之人把他带下去。 杨玄感大喊道：“帝王有帝王的死法，赐我黄绫。” 靠山王吐了一口唾沫：“你怎么不在本王来之前自尽。” 杨玄感被问住了，是啊，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一切都太突然了！ 本来长安城稳如泰山，谁知道段淳一个什么芝麻开门，就自己打开了。 他悻悻的走了，实在是无脸在待在这里了。 他心中疑惑的是，李密到底去了哪里？ 那李密对自己忠心耿耿，为何突然消失。 李密早已在段淳的安排之下，悄悄溜出了城。 他直奔虹霓关而去。 他听说他的好友王伯当正在此处。 等他到了才知道，原来王伯当要与虹霓关的东方玉梅成亲了。 这一下，王伯当白白得了一个虹霓关。 瓦岗其余四将相比。 遥遥领先。 李密与他说了京师造反的经过。 王伯当语气平平，只说他就要当上大魔国国主了。 但是李密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悲伤。 李密问道：“伯当，你怎么了？” 王伯当哇的一声，抱着李密痛哭：“蒲山公，我过得好苦啊。” “这是为何？” “东方玉梅她怀孕了。” “原来是奉子成婚啊。” “可是，我连她的手都没有摸过，我甚至都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 “什么？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那是谁的种？我去替你杀了他。” “段淳的。” “哦，那没事了。”李密拍着王伯当的后背，“要不然这亲不成了吧？若是让段淳知道，你敢娶他的女人，你一定会死无全尸的。” 段淳即使出征在外，心里都还一直记挂着他的女人们。 要李密护她们周全。 李密为此可没有少花心思。 你现在招惹他，不是找死吗？ 而且你还是当个有名无实的夫妻，何苦来哉？ 王伯当无所谓：“蒲山公，我之前已经得罪他了，因此再得罪他，也无妨了。再说我喜欢东方玉梅，我若不娶她，就没有人敢娶她了。” 李密摇摇头。 竟自甘堕落至此。 跟段淳作对，是很愚蠢的一件事。以前，你还有利用价值。现在嘛，在他眼里，你已经属于必死了。 李密自认为非常了解段淳，不会猜错的。 王伯当又说：“蒲山公，我其实也不想当什么国主。不然，这国主之位便由你来坐吧？当初你救过我一命，就当还你的救命之恩了。” 李密没想到还有此等好事，直接一步登天了，比起段淳的计划要快上无数倍！ “伯当，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就在李渊平定杨玄感叛乱后的的第三天，杨广回到了京师。 不过，他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第150章 爸爸 “段郎，你来抓我呀，我在这里。” 小李园里，段淳眼睛蒙着布，身边一群莺莺燕燕，叽叽喳喳的喊着。 大嫂与长孙无垢坐在一边，笑着看着他们玩闹。 “大姐，你看段大人一回来就待在这里不出去了。倒是世民他们忙着对付叛军，到现在还不来接我回去！” 大嫂眉间满是愁色，她叹了一口气说：“城里现在太乱了，你还是再住两天吧！而且听说皇上已经回京了，之前父亲立下军令状，说是两月之期平定叛乱。如今超了几天，还不知皇上的态度如何。” 长孙无垢之所以还留在这里，便是因为如此。 若是皇上真要将李家满门抄斩，那李秀宁和长孙无垢，就当死在李密放的那把火里了吧。 “放心吧，应当无碍。我夫君命不该绝。” “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那边段淳抓了一个女子，他的爪子摸了摸，挺陌生的这个规模。 莫非是李秀宁？还是说是大嫂加入了战场？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将怀中之人推开。 “小桃，谁准许你玩的？” 果不其然，段淳耳边传来了一群娇笑声：“哈哈哈。” 小桃委屈道：“二郎，你就让我玩嘛。” “不行，不然以后你就回前院睡去。” 说到这里他突然愣了一下。 段府已经烧了。 连同那些美好的回忆一起。 这小李园不大，就这么一个院子了。 哪还有前院后院的。 红拂女对着段怜儿招招手，段怜儿红着脸过去。 她双手握住段怜儿的腰，伸手一推，将段怜儿推到段淳身前。 段怜儿突然遭此变故，马上飞身狂退。 岂料段淳的听觉极其敏锐，他伸手往前一握，抓住段怜儿。 段怜儿急得都快哭了：“公子，是我。” 段淳听出声音了，这不是段怜儿还有谁？ “你也不许玩。” 段怜儿松了一口气，乖乖退到一边。 倒是红拂女奸计得逞，得意的笑了起来。 她才得意没一会，段淳几个跳跃，便来到她的身边。 红拂女如临大敌，她不退反进，想要从段淳的腋下溜出去。 可是段淳何等人物？ 只要他想要的女人，就没有可以逃走的。 他弯腰一揽将红拂女抱个满怀。 他手指微动，轻轻握了握。 是梨子啊。 再加上这么娇小的身材，不是你还有谁？ “小红拂，看你往哪跑？” 段淳扯开眼罩子，含情脉脉的看着红拂女。 红拂女扁着嘴大声说道：“不好玩，不好玩，这眼罩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用！” 李蓉蓉说道：“还不是你自己先把人推出去的，俗话说害人终害己！现在你落到段郎手中了，今夜该轮到你陪他了！” 这几个月来，她们几人朝夕相处，互相开惯了玩笑，早就不拘小节了。 倒是新来的新月娥，与她们格格不入。 新月娥满脸英气，又有一身好武艺。 而她们都是些大家闺秀。 相互之间的话题少了些。 好在新月娥将自己当成了段淳的护卫，彼此之间并无矛盾。 李秀宁说：“方才也没有说抓到谁，猜到名字就要和他同床。若是他抓到我，我可是不依的！” 张紫嫣笑着说：“是不是因为他没有抓到你，你才不依的。” 李秀宁愣了一会，才跑向张紫嫣，对着她的腰间挠去：“好啊，你也敢取笑我。看我不治治你。” 张紫嫣被挠得花枝乱颤，求饶道：“好妹妹，好妹妹，姐姐错了，饶过姐姐吧。” 段淳笑着看向她们：“说好是陪我玩的，你们倒是自己先玩起来了。我来了。” 不想红拂女拉住他的手：“不许走。” 段淳只好转身回来，捏住她的双颊：“你个小妮子，今晚有你好看的。我先去陪她们玩玩。” 红拂女听他这么说，才放开他的手。 不等段淳扑向二人，已有宫里的公公进来。 “段大人，皇上口谕，让你进宫面圣。” 段淳拱手道：“有劳张公公了。”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塞到张公公手里。 张公公低声说：“皇上正生气着呢，说要砍了唐国公的脑袋！” 段淳道过谢，张公公离去。 段淳并没有马上跟着走，他还得换身官服。 他站在原地，眯着眼，细细想了想，难道连杨林都劝不住杨广？ 不过啊，我支持杨广。 现在就砍了他们的脑袋才好！ 大嫂、李秀宁，你们太可怜了！今天以后你们可能就要没爹了，以后我可以做你们的爸爸！ 长孙无垢，你也很可怜！今天以后你可能就要没有老公了，我可以做你的... emm...也是爸爸吧！ 其实，大嫂对李家倒是没有太多感情。 毕竟她出嫁这么些年了，彼此间的往来也不太多。 她现在一颗心全在段淳身上。 只是这两天，怎么也轮不到她。 她说是大嫂，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看着他们玩游戏，她也想玩啊！ 可是她的身份不允许。 还是以前的段府好，二郎可以偷偷溜过来。 段淳换了一身官服，虽然人高马大的，却让人觉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李秀宁和长孙无垢来到段淳跟前：“段二郎，帮我爹求求情！若是逃过这一劫，我便...” “嫁给你。”长孙无垢替她补充道。 你要死啊！李秀宁瞪了她一眼。 长孙无垢捂嘴偷笑。 段淳正了正衣冠说：“我先去看看再说。” 李秀宁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杨广如今并不在金銮殿上，而是在观文殿。 段淳来到殿前，殿门自动打开，帘子一般的水流停止。 这是宇文恺设计的，他还设计过一个观风行殿。 当初北狩的时候，杨广就带去过草原。 相当于现在的房车，不过那规模比房车大了不知多少倍。 据说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部站在观风行殿里，都不会觉得挤。 观文殿里，君君臣臣站了许多人。 有段淳许久未见的宇文化及、宇文成都，还有唐国公一家。 靠山王杨林、左卫府将军谢宣等将军。 里面还跪着一个肥胖的杨玄感。 倒是六部都没来几个，六部要员几乎都被杨玄感杀光了。 第151章 完成任务 “微臣，拜见皇上。” 杨广摆了摆手：“段大人劳苦功高，免礼吧。” “谢皇上。” 段淳到宇文化及身旁站立，这里是文官体系。 而对面全是将军。 魏文通对着段淳笑了笑，段淳只是微微点头。 段淳能感觉出来宇文化及的心情极差。 毕竟他宇文家满门被屠，连带着吏部尚书宇文弼也难逃厄运。 宇文化及安插在六部的人手，几乎被拔除干净了。 杨广问靠山王说：“老王爷，杨玄感如何处置？” “谋朝篡位，当斩。” “那便斩了了吧！” 杨玄感被好几个人合力拖了下去。 他自知必死，当场就骂道：“杨广你昏庸无道，先是对忠孝王伍建章敲牙拔舌，又是暗害我父王在天牢之中！你迟早要众叛亲离。” 杨广皱了皱眉，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倒是靠山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伍建章忠心耿耿，确实是杨广害死的。 不过，当初靠山王询问杨广的时候，杨广将伍建章带上殿的哭丧棒交给杨林看。 那哭丧棒被宇文恺改造成了一把兵器，不但能抽出刀来，还能放出暗器。 所以，靠山王只当是伍建章要加害杨广，也觉得伍建章当死。 倒是杨玄感说杨素被害死天牢，此事已无法查验了。 杨玄感既然已被处死，那么接下来只剩两个议题了。 一个是李家的生死，一个是六部尚书人选。 杨广的手肘支在大腿上，又用拳头支撑住下巴。 好像在思考什么极难解的难题。 靠山王说道：“皇上，唐国公平乱有功当赏。” 宇文化及出列道：“虽叛乱已平，但是已然超出了当初约定的时限，微臣觉得当斩！” 还不等杨广回答，猛勇大将军、西府赵王李元霸伸手一指骂道：“老家伙，我们辛辛苦苦打下了长安城，你竟然想要杀我们！” 李渊急忙呵斥道：“元霸，休得放肆。” 李世民将李元霸拉了回去。 这几日，众人在府中天天叫李元霸怎么说话，生怕他再口无遮拦，惹怒了杨广。 宇文成都满脸戒备，生怕这个脑子不清爽的家伙，突然暴起，杀了自己的父亲。 只是他呼吸有些急促，很显然上次受的内伤并没有好。 两边各执一词，杨广只得看向众臣。 众臣只想明哲保身，怎肯参与其中？ 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若是李渊真的没死，将来又真的造反，再杀进京师，自己现在惹了他，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岂不知，杨玄感此次叛乱，杀的全是往日的政敌。 杨广点了点阴世师：“京兆府尹，你倒是说说看。” 阴世师说：“我大隋最重律法，所以一直以来君威甚隆。依微臣之言，李渊贵为唐国公，一切当由皇上作主才是。” 阴世师显然打得一手好太极，将球又踢了回去。 这事不仅杨广难办，对段淳来说也是如此。 一面是李渊父子一死，长孙无垢可以归了自己。 一面是李渊父子一死，宇文化及没了心腹大患，只怕要紧锣密鼓的谋朝篡位了。 自己羽翼未封，虽然已经接近掌管六部，但是显然还不是老狐狸宇文化及的对手。 杨广陷入沉思，一言不发。 李渊一家子极其煎熬，是生是死全凭杨广一句话而已。 过了许久，杨广才说道：“近来群盗并起，还有番邦犯我大隋。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李渊，朕便允你再次戴罪立功，击退东突厥来犯之敌。”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死罪可免，活罪难道。朕免去你唐国公的爵位，降为太原侯。” “谢皇上。” 李渊咬着牙道谢。 杨广继续说道：“皇叔，还有一封战报，是关于你登州府的。” 杨林微微一愣，问道：“乃是何事？” “高句丽渊盖苏文带兵袭扰登州府，朕想请皇叔回登州平乱。” 靠山王吃了一惊：“怎会如此？本王即刻带兵回去。” 百济国投了倭国正在与新罗国交战。 高句丽国主趁此机会，任命渊盖苏文为兵马大元帅，率了五万大军从山东登陆，一路向西攻来，势如破竹。 杨广又问：“前次瓦岗将平，恰逢杨玄感叛乱，导致功亏一篑。此次朕该派谁出征？” 靠山王说：“兵部尚书段大人虽是文官，却有领兵之能，本王觉得由段大人领兵便可。” 杨广摇摇头：“朕对段大人另有安排。” 说完，他看向昌平王。 “昌平王，朕命你带十万兵马，剿灭瓦岗寨！” 昌平王脸色一苦，皱成一团。 他年事已高如何还能领兵打仗，他又不是老杨林这铁打的身子。 再说，他的外甥秦琼也在瓦岗寨里，他如何出得了手。 段淳嘴角抽了一下，让昌平王去，不是往瓦岗寨送菜吗？ 昌平王见杨广一脸威严，也不好拒绝，只好领命。 宇文化及出列道：“皇上，眼下京师动荡，六部已然空虚，还请皇上任命吏部尚书要紧。有了吏部尚书，一应官员任免由其安排便是。” 杨广说道：“宇文丞相，你有何主意？” 宇文化及说：“我推荐兵部尚书段淳为吏部尚书。” 靠山王杨林诧异的看了宇文化及一眼，他没想到有一天宇文化及也有跟自己意见一致的时候。 他也出列道：“启禀皇上，本王也觉得段大人能胜任吏部尚书一职。” 这一下，朝中大臣也纷纷表态，大多都支持段淳。 杨广微微颔首：“如此也好，段大人你明日便要上任，尽快将六部空缺补齐，将各部名单递呈上来。” “是，皇上。” 群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皇上方才说的段淳另有安排，说的便是此事。 段淳早就安排好了。 工部尚书不用变。 刑部尚书魏文通，由他接任已故的卫文升，再合适不过了，他由武转文，此时便是契机。 至于户部尚书，当然是交给自己未来的大舅子长孙无忌。 兵部尚书就交由原来自己的手下驾部郎，也算是亲信。 礼部尚书交给礼部侍郎许善心，此人早就被段淳收买。 如此一来，兵部尚书的任务便可完成！ 第152章 指婚 外有突厥、高句丽来犯，内有叛军烽烟四起。 这任何一件事，放在以往都是天大的事。 如今，人们早就习惯了。 以往发生过的大事还算少了吗？ 三征高句丽不说，近的就有挖运河。 那宇文化及的义子麻叔谋，便是负责开挖运河的总管。 听说此人专吃刚出生的婴儿，惹得民怨四起。 麻叔谋每日都要吃一两个小孩，贪得无厌残酷成性。 他下令各沿河州县解送小儿百名供奉自己。 相州总管高谈圣大怒，打死了传令的差官。 麻叔谋遂率军来攻。 这时候恰有雄阔海路过相助，他帮助高谈圣击退麻叔谋。 高谈圣遂高举义旗反隋，自封为白御王。 成为反隋十八路反王之一。 雄阔海路过，正是得了段淳的指示，跑去了相州。 这些事时有发生，大隋已经风雨飘摇了。 杨广满脸愁容并没有稍减。 他挥了挥手，示意观文殿群臣退下。 若不是形势所迫，他非斩了李渊不可。 可是眼下斩了李渊，太原军必然哗变，到时候突厥兵长驱南下，必定威胁到长安城的安危。 杨广虽然不惜民力，这时候也是知道该停手了。 群臣退去，只有宇文化及留了下来。 杨广问道：“宇文丞相，还有何事？” 宇文化及做悲痛状：“皇上，微臣的家眷无一生还。” 杨广对此也是无奈。 他北狩的时候，倒是把宫里的嫔妃都带出去了，只留了一些宫女太监。 临了，他回长安城的时候，还在晋阳宫留了两个。 杨广宽慰道：“成都还活着便好了，其他人厚葬吧。朕会命礼部替你处理此事。” 宇文化及说道：“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倒无须劳烦圣上。只是我想起我那弟弟宇文士及，难免感伤。” “他不是早就死在越王府了吗？” “是啊，微臣想起他有婚约在身。这么些时日，也误了公主。微臣想替公主做媒，另寻良人。” “是谁？前日皇后也同朕提起过此事。” “微臣看段尚书一表人才，必是公主良配。皇上招他为驸马，也能让他死心塌地的为大隋尽力。” 杨广再次陷入沉思。 这是朕与元太子妃生下的女儿。 元妃早死了，可是朕毕竟对她念念不忘。 朕并不想将她的女儿作为政治筹码。 皇后倒是说，一时不烦二主，想将南阳嫁给宇文成都。 只是，朕虽然喜欢宇文成都，但是朕素来知道宇文成都的为人，南阳公主嫁给他，注定不会幸福的。 再说那段淳，脾性与宇文成都半斤八两。 朕听说这段尚书喜欢养婢女在府上，其中还有一个是昌平王的义女，出身于教坊司。 如此一来，将南阳公主许配给他，岂不是误了公主？ 杨广似笑非笑的看着宇文化及：“今日宇文丞相多次提起段淳，朕倒是不知道你们二人之间走得这么近。” 宇文化及愕然，他平时与段淳素不往来，都是让人在中间相传。 不得不说杨广的政治嗅觉非常的敏锐，不然当初也不能扳倒太子杨勇了。 宇文化及说：“微臣不过是一心为了大隋而已，还望圣上明鉴。” 杨广挥了挥手，示意宇文化及退下：“此事朕知道了。” 宇文化及告退。 杨广倒是在细细想南阳婚嫁之事。 若是不考虑南阳的幸福，这二人随便嫁给哪一个都对大隋有利。 在他看来，段淳好像是要比宇文成都还要出色一些。 宇文成都同李元霸比试受了伤。 杨广却听说李元霸颇听段淳的话。 两者相比，高下立判。 段淳与宇文成都一起出宫。 宇文成都这时候倒是咳嗽个不停。 段淳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你别跟傻子较劲，你偏不听。” 宇文成都说：“强者挥刀向更强！不过，那个傻子确实强的出人意料。” 段淳递给他一个药瓶：“这瓶疗伤圣药给你吧，这世间能伤我的人，依我看只有李元霸了。” 宇文成都接过药，倒出两颗丢进嘴里，胡乱嚼了起来。 他吃完之后，只觉得胸膛之间有些清凉，火热之意渐消。 “没想到你还有此神药。”宇文成都咂吧嘴，“不过你说只有李元霸能伤你，我看倒未必，裴仁基家的三儿子你听说过吗？ 裴仁基的大儿子裴元龙、二儿子裴元虎资质平平。 倒是他的那个三儿子裴元庆出人意料，天生力大无比。 对此，段淳非常了解。 就像杨广的两个儿子齐王杨暕，赵王杨杲不是资质平平？ 等到萧皇后腹中再产子，那还不得天生神力？ 看来这裴元庆的来历有些不明啊。 段淳说道：“说到裴元庆，听说他有个姐姐？” 宇文成都扬了扬眉毛：“那裴翠云，听说是貌美如花啊，天仙一般的人物。” 二人相视而笑，臭味相投。 有机会定要尝她一尝。 二人笑了一阵，宇文成都又说：“你偏要当个什么文官。当个大将军，战场杀敌岂不快哉。” “你倒是个大将军，不过天天窝在皇上身旁，能上阵杀敌吗？前次得靠山王器重，走了一趟瓦岗，我发觉打仗也没什么意思。” “为何没有意思？” “不过都是土鸡瓦狗之辈，难逢对手啊！” “我看太原侯李渊一家，倒是都挺难对付的。只要战乱一平，你便拿他们下手如何？” “那可是我未来的岳丈大人！” “怎么？为了一个女人便舍不得了？” “得加钱。” “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两个弟弟死了，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好兄弟了。” “好说好说。” 二人在宫外分别。 段淳则是直奔公主府。 听说南阳举报颍州王叛乱有功，被杨广在宫外赐了一座府邸。 南阳正闲的无聊，想要溜出去小李园玩耍。 听说段府被烧了，段淳入城后，便一直住在那里。 幸好段淳来了，不然等公主去那么一趟，见到那些莺莺燕燕，一个个都比她大，这该如何收场？ 小春将段淳引进府。 便看到南阳趾高气昂的坐在主位上指着他：“好你个段淳，见到本公主还不跪下！” 第153章 裂缝 段淳对小春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小春笑着看看二人，退了出去。 南阳公主一副傲娇的模样，鼻孔朝天。 段淳来到她的身前，伸手按住她的头。 南阳公主便要习惯性的跪在他的身前，扒拉他的裤子。 段淳笑着说道：“你个小蹄子，才离了我这么些日子，胆子倒是大了起来？” “嗯嗯嗯。” “想我了没有？” “嗯嗯嗯呃...” 段淳转了个身，换他坐在椅子上，他也仰头看天。 这里倒是不错。 以后可以常来。 还是杨广善解人意啊。 南阳吞吞吐吐道：“段郎，你怎么...到今日才来找我！” 段淳淡然道：“我自然有我的事情要做。” 南阳突然站起身来，直愣愣的盯着段淳。 “你肯定在风流快活对不对！” 段淳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笑道：“你可真聪明。不过你放心，我心里想的都是你。” 虽然我握的是别的女人的手，但是心里都是你。 “哼，坏人。” 段淳摸着她的双腿，摩挲了一阵。 然后才站起身来，抱住她。 段淳四处瞧了一下：“你这府邸倒是不错。” 南阳公主微微抬头：“我们到后面去吧。” 话才说完，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很快。 很久没有同段郎一同快活了。 段淳将她转了个方向，让她背对着自己。 他伸手进去，摸着那小桔子。 嗯，小桔子好像大了一点点。 果然是需要开发的。 段淳将南阳抱在怀里，朝南阳的闺房走去。 南阳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他来了，他来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古人诚不欺我。 段淳将南阳放在床上。 他暴力撕开亵裤，肆意的在那双腿上来来回回。 这双让他魂牵梦绕的双腿。 二人缠绵许久，直到天色将暗，段淳才离开公主府。 等他回了府，才发现李渊父子已经来到李园之中。 杨广饶了他们的死罪，自然是要来带李秀宁和长孙无垢回去。 只是，李世民看起来满脸怒容，好像极不开心的模样。 长孙无垢在他身旁低着头。 想来是这小两口闹了什么矛盾吧。 段淳上前说道：“不知唐国公来我府上，倒是怠慢了。” 李渊挤出笑容道：“段大人客气了，我已经不是唐国公了。我此次前来，不过是接我府上的人回去，这些日子以来，有劳段大人照顾了。” 当初李秀宁把家眷都带出来了。 现在带回去也好，不然小李园显得有些拥挤。 这几天，段淳都有些放不开手脚了。 夜夜笙歌的时候，还得让她们捂着嘴。 那李世民听到这句话，冷哼了一声。 段淳有些了然，莫非这小子觉得我与长孙无垢有染？ 李二郎，你这倒是冤枉我了。 段淳说道：“唐国公何必客气？这一切不过都是看在大嫂和秀宁的面子上罢了。来人啊，备酒，今日我要与唐国公好好喝一杯。” 李渊摇摇头，他可没有这么好的心情同他喝酒。 先前，他被这小子要走了十二万两银子。 白日之时，他又差点让杨广砍了头。 最近真是霉事连连。 李渊说：“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我还有一事。” “唐国公请说。” “我想将秀宁许配给你，不知段大人意下如何？” 李秀宁在一旁羞红了脸，娇嗔道：“哎呀，爹爹！” 她嘴上拒绝，但是明眼人早看出来，她恨不得现在就嫁过来了。 段淳说道：“我家中无长辈，婚姻大事，全凭大嫂作主吧！” 他将皮球轻巧的踢给了大嫂。 大嫂心里百般不愿意，也不能表现出来。 李渊看着他的大女儿：“你觉得怎么样？” 大嫂笑着说道：“爹，这是大好事啊！您两个女儿同进一个家门，未来必定传为佳话。” 她话虽如此说，但是段淳已经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了。 无非是说，唐国公府还真是不堪。 非得将女儿都往段府里嫁！ 不过唐国公没有听出她的意思。 唐国公哈哈大笑道：“好，那便如此！秀宁啊，待我挑个良辰吉日便将女儿出嫁！” 李秀宁欢欣雀跃：“婚姻大事，全凭父亲作主！” 李世民冷着脸催促道：“爹，此件事了。我们也该回府了，后面还有许多事等着呢。” “说的也是，段大人，如此，我们便告辞了？” 段淳点点头，起身相送。 李秀宁临走前，塞了一把匕首送给段淳，权当定情信物了。 段淳也没什么好送的，随手摘下玉佩给她。 李秀宁心满意足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李世民与李渊父子二人同乘一车。 李秀宁和长孙无垢在他们后面的一辆马车上。 李世民问道：“爹，为什么非得上赶子把女儿往他们段府嫁？” 李渊说道：“段淳此人，能文能武，前途无量。我们结交一番也未尝不可。再说，你看不出你阿姐喜欢段淳吗？” “哼，我看他就是个无耻之徒！” 李渊冷声喝道：“你呀，不要听风就是雨的。” 最近，唐国公府上有人在嚼舌头，说段淳成日在府上淫乱李府家眷。 小李园里，李府的家眷除了李秀宁，还有长孙无垢！ 那嚼舌根之人，自然已经被杀了，抛尸荒外了。 但是李世民的心里总是想起这话。 这几日，他时时如刀割，偏偏父亲说大局未定，先不要把人接回来。 今日，他好不容易熬到靴子落地，去接长孙无垢回家。 他一到小李园，就看到长孙无垢嬉笑玩闹，好不开心。 他问长孙无垢为什么这么开心，长孙无垢说，听说李府安然无恙，自然开心。 可是李世民又不傻，他一出宫就来这了。 长孙无垢见到自己之前就已经如此开心了。 想来她是敷衍自己的，见到自己安然回来，故意这么说的。 他哪知道，段淳早收买了宫中的公公，让他们快马加鞭来报了。 只是不管长孙无垢如何解释，李世民尽是不信。 他只信自己看到的。 至此，李世民与长孙无垢之间，仿佛有了一道缝隙。 李世民问道：“爹，东突厥来势汹汹，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渊神秘一笑：“此事极其简单。” 第154章 勾结外族 李世民已经从他笑容里看出答案。 想必这些突厥兵就是他请过来的。 他早就听说他父亲与突厥人有勾结，不过这种事向来只会埋在心里，从来不会与旁人说的。 所以李世民也只是猜测而已。 李渊说道：“此事我只告诉你一人，你答应爹，千万要保密。” 李世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是，阿爹。” 李渊低声说道：“他们是我请来的，到时候花点银子将他们送走便是了。” 李世民皱了皱眉头说：“阿爹，突厥乃是外族，其心必异，此举无异于与虎谋皮。” 李渊说：“事关生死，还管得那许多？若是不养寇自重，难道任凭杨广宰割不成？” 当日杨广若是非要砍了他们父子，太原兵必当哗变。 那又会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李渊见李世民沉默不语，继续说道：“再说北部叛军，远的不说，定阳王刘武周、西秦王薛举还有那夏州王梁师都，哪个不是同突厥勾结，从突厥那边购入马匹。 为父将来也要让你组建一支玄甲骑兵，驰骋沙场！ 你当支持为父才是啊。” 李渊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将来若是立国，李建成当册立为太子，身为太子自然是坐不垂堂，不能带兵冲锋陷阵了。 到时候，就得将这兵权交给世民，让他去打下江山了。 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大隋的前车之鉴。 当初大隋伐陈的时候，就是杨广出任三军大元帅。 不过，功成之后，杨广便被收回了兵权。 在李渊看来，杨勇之所以没有坐上皇位，全怪他自己罢了。 我家建成，英明神武，当然不会步杨勇的后尘。 关于造反的事情，他已经想了很多遍了。 甚至趁着喝酒试探过晋阳宫宫监裴寂，裴寂透露出来的意思也是会鼎力支持。 甚至可以拿出晋阳宫的兵器装备太原军。 李世民沉声道：“父亲，还请放心，若是将来真的有机会，儿子一定带兵冲锋陷阵。即便是血洒战场也在所不辞。” 李渊扶住他的手臂：“你不愧是爹的好儿子。眼下先让突厥兵去劫掠一番，养寇自重，自然要先养他们一阵。” 只要他们不抢到太原去，不管他们抢的是普通百姓还是富商豪绅，都与他李渊没有关系。 李渊没有发现李世民眼里闪过一道光芒。 那是对权势的贪恋，对地位的渴望。 送走了唐国公一家。 段淳觉得府上终于不那么拥挤了。 只是，也清冷了几分。 大嫂屏退服侍的下人，眼含春光的看着段淳。 两人中间不过隔了一张小台桌。 大嫂伸手轻轻握住段淳的臂膀，还是如此粗壮有力。 “你真的要娶李秀宁？” 段淳呵呵一笑：“都送上门了，还有不要的道理？” 大嫂面无表情道：“也罢，她倒是习惯了你院子里的那些莺莺燕燕，也省了许多麻烦。到时候我姐妹二人一起伺候你便是。” 段淳看着她充满韵味的脸庞，知道她这是在说反话。 自从有了肌肤之亲后，大嫂便喜欢这么说话，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女人撒娇的方式罢了。 对付这种类型的女人，就要以霸道的方式占有她！ 段淳勾了勾手指，命令道：“过来。” 大嫂愣了片刻，这才站起身来，轻提罗裙坐到段淳腿上。 她盘着发髻，端庄清贵，两只手轻轻勾住段淳。 段淳扶着她的蛇腰，摸着下巴：“你吃醋了？” 大嫂悠悠道：“我不过一介贱妇，哪有资格吃醋？” 段淳将头埋在两个小包子之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清香怡人。 “明日开始，我们得换个地方住了？” “为什么？” “杨广将越王府赐给我了。” “我倒觉得这里挺好的。” “这里好是好，但是太小了，只怕招待不下那么多人。我想从明天起，来我们府上送礼的人，不下于越王做大寿时的人数。” 因为他当上吏部尚书了，一应官员任免，全都掌握在他手里。 虽然最终还要杨广同意，但是旁人若是入不了段淳的法眼，连被同意的资格都没有。 大嫂问道：“二郎，既然要迎来送往，需不需要我去张罗？” 段淳笑着说：“交给紫嫣便是了，她自能安排妥当。明日你只管数钱吧。” “也罢。交给她我是放心的。倒是你是不是觉得我见不得人？” “说什么傻话，半夜我来找你。” 大嫂嗯了一声，在他嘴上轻啄了一口。 就在她想离开的时候，却被段淳狠狠的按住头。 段淳疯狂的采撷她口齿间的芬芳。 过了许久，直到大嫂喘不过气来，段淳才放她离去。 大嫂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段淳突然发现今夜有的忙了，因为他先前已经答应红拂女晚上由她侍寝。 好在段淳的身体健硕，要是如杨广那般，怕是熬不过来了。 不过，他先是来到李蓉蓉的房间。 他发现这个女人最近有些不对劲，都不与他亲近了。 白日在院子里玩闹的时候，她总躲得远远的。 李蓉蓉看到段淳前来，惊呼了一声：“你不是去出尘妹妹那里吗？怎么来我这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想我？” “你误会了，段郎。” 段淳好奇的看着她：“我误会什么了？” “不是我不想同你亲近，而是我不能！” “这又是为何？” 李蓉蓉没有回答，而是低头摸了摸肚子。 段淳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这是有了啊。 难怪她会如此异常。 看来是出征前一天晚上，一发入魂了！ 段淳欣喜道：“真的？不过，你若是想，我轻柔些，没关系的。” 李蓉蓉捶了捶他的胸口：“那么多姐妹还不够啊！” 她才不想冒险。 段淳蹲了下来，在她的肚子上亲了一口。 他想了想说道：“若是个男孩，以后便封他为太子。” 李蓉蓉撇了撇嘴说：“我才不要当什么皇后，母仪天下的。将来，只要让他健康快乐的长大就好了。” 段淳微微点点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 李蓉蓉毕竟与萧美娘不同。 第155章 九牛二虎之力 段府被烧之前，为了秘密转移，什么东西都没有带。 所以再搬去新的府邸之时，倒是省了许多事。 越王府门匾已经被换成了段府。 段淳看着上面这两个字，满意的点点头。 以前的段府代表的是他的父亲段文振，而现在的段府则是代表着他段淳。 官至吏部尚书。 比他父亲当初的文职还高。 这几日该来拜访的都来了，唯独缺了一个人，段大郎段全。 今日他倒是来了，因为他明天就要离京，去往潼关当总兵了。 段淳看了他一眼说道：“大郎进去吧，大嫂在等你。” 段全点点头，今日他是来与大嫂和离的。 段伦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对着段淳点头哈腰道：“二郎。” 段淳捏住想要跟进去的段伦：“你在这里等着就是了，他一会就出来了。” 段伦虽然不解其意，却还是依计行事。 他开口恭维道：“我早就说二郎将来成就非凡，果然不出我所料！” 段淳瞥了他一眼说：“此去潼关，我有一事要交给你。” “二郎请讲。” “大郎整颗心都在我那侄子身上，必定对漕运不会上心。你过去后，要将风陵渡的漕运经营起来，到时候会有人教你怎么做。” “我明白了，二郎。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段淳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把事情办好，少不了你的好处。” 段伦拜道：“多谢二郎。” 那边，段全进了府邸。 大嫂冷着脸，用头点了一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她吩咐奴婢道：“上茶。” 段全一脸歉意道：“不必了，这是和离书，送与你之后，我便走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今后你是去是留，都随你意。” 说完他递出和离书。 大嫂伸出洁白如玉的纤手，接过去，只看了一眼，便将它撕开。 她将和离书放在桌上，轻轻按住。 段全诧异道：“这是为何？” 大嫂说道：“你送出和离书，这让我父亲的面子往哪里放？你要走便走吧，今后你我二人陌路而已。你要如何都随你去吧，我是要留在京中的。” 段全点点头，把话说开也好。 以后两不相干。 他起身离去。 大嫂依然一副无喜无悲的模样。 随后她笑靥如花。 二郎虽然不说，但是他还是喜欢我做他的嫂子啊。 怎么能因为你，就不做他的大嫂呢？ 段全走出段府，一脸轻松。 他对着段淳说道：“二郎，以后我在潼关，你在京师，我们兄弟二人合力壮大家族声威。” 段淳点点头，轻轻挥了挥手，便有人抬出一箱银子。 “明日我就不来送你了，这箱银子你先拿去花着。” 段全也不客气，他向来只出不进的，没有银子如何能在潼关过得快活？ 段淳交待道：“当个正直的总兵，不要为难百姓。” “好。” 段全没有多留，来去匆匆。 魏文通从街道另一边过来：“那便是段大郎？” 段淳点点头。 魏文通说：“与你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谁又不是呢？”段淳哈哈大笑道，“里边请吧。” “段大人请。”魏文通说：“刑部尚书的任命文书下来了，我特意来找段大人，多谢段大人提携。” “既然你已经是刑部尚书，你该少来才是。若是被御史台的人知道，免不得要被他们上奏弹劾。” “管他去吧，若是当了刑部尚书便要与段大人疏远，我宁愿不当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明天就给皇上奏明，你魏文通不想当刑部尚书。”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段淳笑着点点魏文通，这个官迷怎么会不当官？ 不止魏文通来了，连长孙无忌也来了。 长孙无忌进了段府，只说了一句多谢，便不再多言。 段淳取笑道：“当了户部尚书，还这么闷闷不乐的，莫不是你要我把吏部尚书让给你，你才能开口一笑？” 长孙无忌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那小舅子发什么疯，将我妹妹气回了家。” 段淳说道：“都说家和万事兴，你该劝劝李二郎才是。” 长孙无忌说：“我倒是去找过他，他说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意来问问你。” “因为我？” 段淳愣了一下，确认长孙无忌没有在开玩笑后，才细细琢磨起来。 难道我成了他们夫妻y中的一环了？ 夫妻不和扯上我干嘛？我又不是第三者。 段淳说道：“既然如此，过几日我问问李秀宁便罢。” 长孙无忌突然说道：“段大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皇上要给你赐婚。” 段淳摇摇头。 这几日他都在上值，忙碌吏部的事情，倒是没有闲暇去打听其他事情。 魏文通说：“段大人，我听说皇上要招你做南阳公主的驸马！” 段淳沉默了，他的脸上无喜无悲，没有多余的表情。 杨广真会挑时候啊，唐国公刚要将李秀宁嫁给自己，杨广就出手了。 这其中未必没有针对唐国公的意思。 当了驸马还能纳妾的并不多，毕竟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皇族。 不过，此事倒也好办，只要好生诓骗南阳一番便是了。 南阳公主还是很好骗的，纳个妾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李秀宁那个烈性子，会不会不愿意。 这个事情要谋而后动。 正事谈完，二人离去。 直到午夜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响起了一道声音。 【掌控六部，完成兵部尚书专属任务√】 【奖励：牛黄丹三粒、金虎丹一粒】 【奖励：尽命三锤锤法】 【奖励：五钩神飞枪枪法】 他的手上多了三粒牛黄丹和一粒金虎丹。 还有两部秘技。 他二话不说，将药丸全部丢进嘴里。 自从当上吏部尚书之后，他除了每个月可以获得一枚牛黄丹之外，每三个月还可以获得一部秘技。 两天前，他就获得了一部三十六路锏法。 如今又多了两部秘技。 他当即拿着早就备好的两柄锤子，来到校武场练了起来。 尽命三锤，这锤法倒也绝妙，一锤子下去，犹如三锤！ 三倍伤害。 他日夜演练，牢牢掌握。 就在昌平王出征瓦岗寨后的一个月，段淳收到了两个坏消息。 第156章 举大鼎 金銮殿上。 杨广听到昌平王邱瑞率军投了瓦岗后，勃然大怒。 他环顾众武将道：“昌平王率军投靠瓦岗寨，瓦岗已经成了大隋的心腹大患，谁能替朕出征，除之而后快！” 众将尽皆不语，无人应答。 倒是宇文化及出列说道：“微臣推荐一人，只要他出马，必定能平了瓦岗之乱。” 杨广眼睛一亮：“宇文丞相，你快速速道来，派何人前去？” 宇文化及说：“乃是上马关总镇裴仁基之三子裴元庆。” 原来这裴元庆还救过宇文化及。 当年宇文化及回家祭祖，并没有多带人马，被山贼围困，幸好裴元庆路过，两三锤便打跑了贼人。 裴元庆护着宇文化及回京后，宇文成都还教过他锤法。 之后，宇文化及替裴元庆父亲裴仁基，向皇上讨了个上马关总镇。 现在他们父子全在上马关。 杨广听宇文化及细说原委之后，脸露喜色。 急忙下旨召裴仁基父子进京。 裴仁基父子接了圣旨之后，轻装赶赴京城。 这日，又一次早朝，这父子二人随众大臣觐见。 杨广将瓦岗之乱一说，便要父子二人带兵讨逆。 那裴元庆年纪不大，倒是个高傲的主，他轻轻一哼道：“皇上，我今天说句大话，我不到瓦岗，是这些响马万幸。一旦我要到了瓦岗，就凭我的那双锤，要砸它个落花流水！” 杨广饶有兴致问：“哦？你也使锤？” 裴元庆躬身道：“回皇上话，我有二象之力，使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 杨广大喜道：“那倒好，朕上一次看到使锤的便是西府赵王李元霸。他轻而易举就扛起了两尊合一起上万斤的石狮子了。” 裴元庆说：“那不足为奇。” 他四处看了一下，金銮殿上唯有一方大鼎，看起来有些分量。 他指着大鼎说：“皇上，我能将这方鼎举起来。” 群臣俱惊，这方鼎怕是不下那两尊狮子。 杨广笑道：“成都，你举一下看看。是不是比那两尊狮子重。” 宇文化及脸色一变，上次宇文成都举狮子就已经受了内伤，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若是以成都的性子，就算举不起来，也要硬撑，只怕要如那秦武王嬴荡一般，举鼎而亡了。 他赶紧出列道：“皇上，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还望皇上开恩啊。” 杨广说道：“怎么，连成都都举不起来？” 宇文成都被杨广一激，上前说道：“皇上，让我试一试！” 宇文化及如何拉都拉不住。 他向段淳投去求助的目光。 段淳摇摇头，这家伙还真是喜欢逞强。 他出列道：“皇上，区区一个鼎，何必武将来扛？微臣身为文官都能轻而易举将它扛起来。” 裴元庆呵了一声，原本宇文成都远远超过了自己，如今竟然需要个文臣替他出战。 他心里不免看低了宇文成都几分。 他再看向段淳，这人穿着一身文官官服，非常高大，比自己还高了好几个头。 只是这官服宽大，倒是看不清他衣服之下的情况。 不知道他是不是这么有能耐。 杨广说：“早就听说段尚书能文能武，当初一打瓦岗之时，若不是杨玄感叛乱，瓦岗必除。如此也好，你且试上一试。” 段淳拱手道：“是，皇上。” 他又看向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感激的点点头。 段淳笑了笑，来到那方大鼎之前，只是扎了个马步，双手一抱，虎啸一声，将大鼎抱上头顶。 群臣惊异之色更浓，难怪他能两次击败瓦岗寨，还破了铜旗阵，击败了杨义臣。 杨广高兴的站了起来，拍手叫好：“这一个月来，段尚书主持吏部事务，一应官员任用，都理得井井有条。现如今，又让朕见识了你的神力，好一个肱骨之臣啊！” 段淳将大鼎往前面一扔，只听铿的一声，地板俱碎，大鼎陷了下去一个。 他开口说道：“皇上过奖了。依微臣所见，这方大鼎一万斤以上，不下于晋阳宫前的两座石狮子！” “好好好。”杨广连续叫了三声好。 看来，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高阳的婚事定下来了。 宇文丞相说的没错，段淳实乃良配。 裴元庆不服道：“皇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能将它举起来！” 杨广说道：“好，你若能举起来，朕便封你做讨逆将军。” 裴元庆闻言大喜，这将军岂不是比上马关总镇还大？ 他长得矮，直接钻到鼎下面，双手一用力整个人，从碎石板上站了起来。 杨广又拍手道：“好好好。有段尚书和元庆在，何愁贼患不除！” 裴元庆也学段淳将大鼎一扔，不过他的动作并没有段淳潇洒。 宇文化及上前说道：“恭喜皇上，得此虎将！” 杨广说道：“裴元庆上前听封。” “草民在。” “朕封你为讨逆将军。” “多谢皇上！” 宇文化及又说：“皇上，元庆父子毕竟是第一次出征，只可充当先锋官。不若令兵部侍郎张大宾作为主将，稳坐军中。” 裴元庆皱了皱眉头，若是如此，还要我父子前来作甚？ 不如让你那个什么张大宾带兵出马？ 原来，这张大宾是宇文化及的义子。 杨玄感叛乱，宇文化及的亲信死的死，他除了段淳，几乎没有可用的人手。 所以宇文化及不得不继续培植亲信。 他见裴元庆神力，定然武艺高强，此次让他充当先锋必定能平了瓦岗。 所以，他想让张大宾出去镀镀金，等张大宾凯旋归来，好继续往上挪一挪。 段淳心思急转，他倒没想到宇文化及建议得这么突然。 那张大宾再往上挪就是兵部尚书了，兵部尚书是谢宣，是段淳的人。 这位置掌控着大隋的兵器库和马匹，怎么能拱手让人？ 段淳出列道：“皇上，宇文丞相所言极是！若是有张侍郎领军，也稳妥一些。微臣愿再次充当监军，随军出行！” 裴元庆傻眼了，一个主帅还不够，再来个监军？ 你不是说你打赢过瓦岗寨嘛？你来领军不就行了？ 杨广听完却是连连点头，上次段淳当了监军，已经赢了两阵了。 这下是真的万无一失了。 第157章 分个高低 一旬前，昌平王率军投靠了瓦岗。 段淳听说李密当上了瓦岗寨寨主，改大魔国为西魏。 李密当上西魏王后，将段淳留下谍子齐国远四人尽数处死！ 还有一事，他听闻虹霓关归了瓦岗寨，段淳想要出征，也有这件事的缘故，他要亲自去清理门户。 东方玉梅嫁给了她的杀夫仇人王伯当。 此事必然不能善罢甘休。 本来段淳还想叫上宇文成都一起出征。 这样必定能十拿九稳了。 他与裴元庆、宇文成都三人对付李元霸都绰绰有余了。 更何况是个区区的瓦岗寨。 不过宇文成都身为京营节度使，倒是不便离开京师。 再说，他如果前去的话，段淳就无法暗中除去张大宾了。 此事就此作罢。 杨广见段淳亲自请缨，不由心安了几分。 他说道：“段尚书有此心，甚好。如今朝中各职位人选，都已经安排妥当，每年考察也基本结束。段尚书作为监军出征亦无不可，只是辛苦段尚书了！” 段淳说道：“为帝国效力尔！” 杨广说道：“好，朕便令你为监军。若是军中有不肖者，可先斩后奏。此次若你能凯旋归来，朕便将南阳公主赐婚于你。” “谢皇上。”段淳谢了一句。 杨广有赐婚的意思，他早就听闻了，此时杨广旧事重提，他也不觉得意外。 杨广退了朝。 不再忧心瓦岗寨之事，去后宫找他的嫔妃玩乐去了。 最近倒是有几封捷报。 原本渊盖苏文从登州府登岸后，一路势如破竹，连下几州。 好在杨林出征，胜了几场，已经将渊盖苏文逼退至登州府沿岸。 不日便可以将其打回高句丽去。 还有就是李渊那边也传来好消息，突厥兵已经退出朔州，太原兵正在追击堵截。 不过，这只是李渊给了东突厥始毕可汗银两，让他缓缓退兵罢了。 现在，最大的叛乱只剩瓦岗之乱了，杨广自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 只等瓦岗寨一平，天下众反王手到擒来。 于是，他自顾自的寻欢作乐去了。 瓦岗响马一平，他便要带着众嫔妃乘龙舟一路下江南。 到扬州赏琼花，到时候又是好一阵享乐。 众臣送走杨广，倒是有许多文臣武将过来同段淳攀谈。 他们今天终于见识到段淳出手。 之前，他们听说段淳两败瓦岗，不过是以计谋取胜罢了，他们以为段淳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 如今一见，才发现并非如此。 段淳之勇猛，出乎意料。 那些武将自忖几人合力也无法将大鼎举起。 武将们恭维道：“段大人神力，末将佩服！” 文官们则是说：“段大人充当监军，必是百密无疏，出兵即胜。” 段淳只好应酬道：“过奖过奖。” 宇文化及看了裴元庆几眼，一脸不满。 你虽然救过我，但是你竟然想害死我唯一的儿子。 本相必定饶不了你。 他心生怨恨，必定要托张大宾害死裴元庆才罢。 段淳应付完同僚，和宇文成都往外走去。 段淳责怪道：“你怎么总是这么冲动？那方大鼎远比那两尊狮子重，你举不起来。” 宇文成都好奇道：“你如何知道那两尊狮子有多重？再说，这世间之事，要说我做不到的，我都想试一下。” “你有一象之力，刚好可以举起那两尊狮子，不过却因此受了内伤。那方大鼎你自然是举不起来。还有，这世间做不到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说，你不可能一边哈气，一边用舌头舔鼻子。” “谁说不行？”宇文成都哈着气舔鼻子。 裴元庆在后面笑了起来：“成都，你怎么像狗一样？” 宇文成都方知上了段淳的当了，他责怪段淳说：“你堂堂吏部尚书，怎么开这种玩笑。” 段淳哈哈大笑：“谁让你逞强的？” 宇文成都眼里突然黯淡了几分。 他本来以为自己只是不如李元霸。 如今他才知道，在力气上，他已经不如段淳和裴元庆了。 无敌天宝大将军天下第一的名号，一向是他非常看重的。 段淳将他表情看在眼里，这宇文成都也是可怜之人。 他虽然好色无耻，与自己是一路货色，却是个忠君之人。 可惜杨广昏庸无道。 最后，宇文成都还被李元霸锤死了。 段淳将官服下的天下第一的腰牌摘下，还给宇文成都。 他笑着说道：“物归原主吧！不要再让那傻子抢了去。” 宇文成都问道：“这东西怎么在你手上？” 段淳哈哈大笑道：“那傻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的好兄弟咕隆隆。他说将这腰牌给我，让我以后不要请我好兄弟来吓他了。” 宇文成都和裴元庆都是一惊：“你的好兄弟是谁？竟然这么厉害。连李元霸都怕他？” 裴元庆在上马关的时候，听说过李元霸，听说他力压宇文成都，夺了他的天下第一腰牌。 所以，他今天也是存了跟宇文成都比试的念头。 这才说要举鼎。 不巧，却是让段淳人前显圣了。 他现在的目标，从宇文成都换成了段淳了。 段淳说：“这可是天大的秘密，怎么能告诉你们？” 裴元庆急忙说道：“段大人，等等。” 段淳转过头来问：“何事？” 裴元庆不顾他父亲的阻拦：“段大人，你我二人还未分出胜负！” 段淳哦了一声说：“你要怎么分个胜负？” 裴元庆有二象之力，他有九牛二虎之力，二人力气相当。 若是在力气上比个高低，只怕难分胜负。 裴元庆说：“我与你打上一场，胜负自分。” 段淳噙笑看着他，你小子胜负心那么强嘛。 裴仁基说：“元庆，不得无礼。” 而后他又看向段淳说：“还请段尚书不要怪罪，他年幼无知。” 好一个年幼无知，裴元庆少说也有18岁了，比自己还大了两岁多。 段淳说道：“比试一番也不是不行。” 宇文成都眉眼一挑说：“我倒要见证一下！” “好，今日分个高低！” 第158章 尽命三锤 裴元庆撇下他爹，同宇文成都和段淳来到段府的校场。 这里正是段淳日夜演武的地方。 裴元庆看着段淳问：“你的兵器呢？” 宇文成都也说：“是啊，听说你有一杆四棱铁方槊，拿出来让我们掌掌眼。” 段淳呵呵一笑：“我已经许久不用槊了，最近都在练锤。” 宇文成都说：“同时使两种兵器的倒也不多，你这锤子和长槊也相差太多了吧。” 只有那秦琼可以耍枪又能使锏。 其实他还会五虎断魂枪枪法，只不过这事不值得一提。 段淳笑着说道：“世间万法一通百通罢了。” 裴元庆问：“难道你真的是天才？” 段淳说：“这世上天生的高手并不多，一出生就站在众生之巅的，我知道的也只有李元霸一人而已。大多数人仿佛一出生，就已经决定资质，虽然后天勤能补拙，却终究会遇到瓶颈，难成经天纬地之才。” 宇文成都觉得这是在说自己。 毕竟他就是勤能补拙的那一类人，虽然他已经远超一般人，但是终究是比不过李元霸。 甚至，都要比眼下二人逊色。 裴元庆问道：“那有没有那种遇不到瓶颈的。” 段淳拿起那一对同他拳头一般大小的小铁锤：“这就是涉及到天赋问题了。有的人天生神力，有的人修炼没有瓶颈，有的能修炼得法学有所成，还有的人能靠药物不停提升，这些都是天赋。” 裴元庆笑了起来：“哈哈哈，靠药物提升算什么天赋。” “那你有药物吗？” “我...我没有。” 宇文成都呵了一声：“呵呵。” 这世上最顶尖的人物，除了李元霸都在这了。 段淳说的不就是在场几个人。 裴元庆说：“那你就准备拿着那个黑乎乎的小玩意跟我打？” 段淳的小锤子乃是陨铁打造的，虽然看起来小，每一只却有百斤重，而且坚硬无比。 段淳举起小锤子说：“足够了！这一锤子下去，若是打不赢你，就算你赢。我们也不要伤了和气。” 毕竟他只会一招尽命三锤。 一锤化作三锤，三锤叠加成一锤。 “那便来吧。”裴元庆说完，举起双锤向他攻来。 裴元庆的八棱梅花亮银锤，一锤就有三百斤。 这两柄银锤比他的头还大，在他手里却轻若无物。 段淳举起左手的铁锤横着一扫，拦住裴元庆的攻势。 而后纵身而起，翻身而下，右手铁锤带着旋转之势，再重击而下。 裴元庆忙将两柄银锤护在脑门前。 咚咚咚，好像有三声擂鼓声响起，最后又化为一声。 裴元庆硬接段淳一击，双手发麻，往后退了十几步。 他心下大骇，这是什么神功？ 这一锤下来他只觉得犹如泰山压顶，重逾千钧。 他的双手直发抖，刚刚若是自己接不下来，岂不是要死在他的手里？ 这家伙还真够狠毒的！ 他憋着一口气道：“换我进攻了！” 段淳摇摇头：“罢了，我方才已经说了，若是一招胜不了你，便算你赢了吧！” 裴元庆顿时泄了气，这家伙不仅狠毒，还无耻。 这家伙刚刚出了一招，让自己防守，自己是吃了暗亏的。 便宜都被他占光了。 明明有那么强的实力，却那么无耻。 宇文成都眼里满是诧异。 不是因为这二人都了不得。 而是刚刚段淳那一锤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自己确实听到了三声响。 这是只有自己才会的尽命三锤。 他师父退隐山林之前曾说，这锤法只传了他一人。 他师父还传了他一门绝命三镗。 都只有他才会。 为了报昔日裴元庆救下父亲之恩，今日宇文成都准备将这锤法传给裴元庆了。 段淳打断他的思考说：“成都，你与他比试吧！我看他打得并不过瘾。” 宇文成都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他开口问道：“此事先缓一缓，我问你，你怎么会尽命三锤的？你认识我师父不成？” 段淳问：“你师父是谁？” “大都督鱼俱罗。” “我当是谁，原来是他。” 开隋九老之六。 裴元庆问道：“等等，什么是尽命三锤？” 宇文成都让他递给自己一柄锤子。 裴元庆随手将锤子一丢，也不怕把宇文成都砸死。 接不住是他不济，不能怪我。 宇文成都倒是稳稳接住，他有一象之力，接个锤子不成问题。 宇文成都掂量着手里的锤子，比自己的凤翅镏金镋还轻了几分。 他学着段淳一般翩然转身，而后一锤打向裴元庆。 裴元庆瞠目结舌，你们两个都打我，是觉得我好欺负吧！ 他举起单锤护在身前。 铛铛铛！又是三声响！ 裴元庆又往后退了十几步，他伸出左手一同扶住锤子，才将锤子上的震颤停下来。 他感觉到宇文成都的力气不如段淳，但是同样的锤法，宇文成都使来，却更是精妙。 难道宇文成都就是段淳口中的，修炼得法学有所成的那一类人！ 段淳没有见过其他人用过这招。 如今看来，宇文成都用起来，确实有不一般的感受。 宇文成都的技法更纯熟，他将尽命三锤锤法发挥到了极致！ 裴元庆原本看不起宇文成都举不起大鼎，现下却把轻视之心收了起来。 他大叫道：“这锤法偏偏你们两个都会，我一个专门使锤的却不会，这太不公平了。” 宇文成都说道：“你想学，我教你便是了！” 裴元庆问道：“当真？” “自然无假。” “太好了，不如就在这教吧。” “也好，你看好了。”宇文成都也不藏私，既然段淳已经会了他又有什么好藏的。 他将锤法要义说了一遍，然后又演示了几遍。 段淳在一旁听着也颇有收获。 三人演练到半夜，各有所得。 倒是急得裴仁基坐立不安，差点以为要派人过来收尸了。 就在他要派人来问问的时候，裴元庆终于回去。 裴仁基好一阵责怪，裴元庆只觉得他小题大做，不当一回事。 段府后门，有一女子身穿一袭红衣和一个书生对视而立，一言不发。 第159章 三打瓦岗寨 李靖失魂落魄的开口道：“出尘，你又住进了这里。难道你之前在这里当舞女，还没有当够吗？” 红拂女脸露不悦之色：“你还是叫我三妹吧，二哥。” 李靖惨然一笑，二哥三妹。 是啊，我们本来就是兄妹。 可是，当初你与我在越王府说的永远相随又算什么？ 李靖想要抱住这个娇小的女人，却又碍于礼数，没有出手。 红拂女说道：“二哥，你若是无事就请回吧，我不想让段郎看见。” 李靖低声说道：“出尘，你杀不了杨广的。在太原时，我与大哥曾经尝试过，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你与我回去吧！” 红拂女说道：“回哪里？太原又不是我家。” 李靖见她要走，急忙问道：“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他了不成？” “我也不知道。” 红拂女本来是为了保住名誉，好没有牵挂的嫁给李靖。这才留在段淳的身边，想方设法的要杀了段淳。 可是没想到，她越陷越深。 段郎的灵犀一指实在太过厉害了，欲罢不能。 一想到以后没有了段郎的灵犀一指，这日子便了无生趣了。 红拂女在关上后门前说：“二哥，你忘了我吧，以后会有人更适合你。” 哐当一声，后门被关上。 李靖呆呆傻傻的看着紧闭的后门，这一个月来，他好不容易才见上红拂女一面，却等来了这样的答案。 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而后转为恨意。 夺妻之恨，犹如杀父之仇。 我与你段淳，势不两立。 红拂女关上门，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她才转身，就看到一双泛着光的眼睛，不禁吓了一跳。 “鬼鬼祟祟的，吃我一针。” 她手里打出飞针，直奔那双眼睛。 飞针没有顺利扎进眼睛里，被两根手指夹住。 段淳噙笑道：“刺杀失败，今夜我必罚你！” 红拂女冷哼道：“哼，你刺了我无数下，我扎你一针怎么了？” 段淳来到她的身后，手伸了进去。 手拿把掐的玩着那两只大梨子。 他弯腰贴在红拂女的耳朵旁问道：“真的不要我罚你？” 红拂女湿润道：“哼，明知故问！” 段淳将头埋进她的头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 “呵呵。”段淳将她横抱起来，朝一号院走去。 这段府乃是之前的越王府，占地极大。 光是院子就有三个，还有一个后花园。 后花园的楼房当初被小春放了一把火烧了，一直没有新盖起来。 段淳干脆不在后花园里盖楼，只是起了几个亭子，挖了一个小湖。 一号院是他和众女的的住所，里面有几十间房，不怕不够住的。 二号院归了大嫂，三号院还空着。 以后倒是可以给南阳公主独住。 自从住进了新的府邸，段府里的婢女比之前多了几倍。 红拂女手底下也有四个婢女服侍着。 这是个婢女见到段淳抱着红拂女进来，连外衣都顾不上套，急忙嬉笑着躲了出去。 段淳说道：“你教的婢女，倒是有几分眼力见。” “呵，这些小蹄子，原来是不知臊的，喜欢听墙根。但是，你每次都弄那么久，她们要是睡里面，那还能睡得着。第二天都得黑着眼圈！” “久？”段淳似笑非笑道。 红拂女昂着头与他对视：“段郎，你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给你吃这个，你就不用怕久了。”段淳将她放在床上，喂她吃了半颗牛黄丹。 之前半颗已经给李蓉蓉吃了。 她有孕在身，吃一颗防防身。 也不知道以后孩子生下来，会不会像李元霸那样力大无穷。 这一夜，红拂女只觉得自己好像抗击打能力提升了不少，而且一点都不会觉得疲惫。 有些时候她还会化被动为主动，翻身做主。 只是用不了多久，又被压制住。 两人之间的量级差别太大了！ 此一战，酣畅淋漓。 第二日，裴仁基父子赶回上马关，调兵遣将赶赴瓦岗寨。 他们回上马关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将家眷都带在身边。 段淳告诉他们，昌平王邱瑞之所以投靠了瓦岗寨，正是因为秦琼不讲武德，把昌平王的家眷都骗上瓦岗寨了。 昌平王听闻此消息，束手无策，急出病来。 然后秦琼又假惺惺的乔装到隋营探病，告诉昌平王哪里有神医。 那神医治好了昌平王，对他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降了瓦岗寨。 昌平王素来有恩报恩，哪有不从的道理。 等他上了山寨，才发现那个神医正是西魏的丞相魏征。 西魏王李密又得一助力，他此时正信心满满的在瓦岗寨等着裴家父子。 若是能将这裴元庆收入麾下，兵指东都洛阳，也不是不行。 长安城外。 张大宾统领三军，心里暗自高兴。 他这个人能耐不大，贪心不小。 他以前倒是数次带过兵，不过都是杀鸡用牛刀。 就算是剿匪，对上普通的山贼，他都要带上几万人马。 张大宾当上兵部侍郎，仗着宇文化及的势力，竟然学那李道宗，开始贪墨军队的军饷。 他每次带兵打仗，最大的想法不是如何布阵获胜，而是考虑如何克扣军饷，满足自己的贪欲。 在他手底下当过兵的，都对他讨厌至极。 此次，他带了长安城守卫十万大军，好不威风。 “这得有多少军饷啊！” 此次，他亲自带兵出征，这些军饷自然也要落入他的口袋。 宇文化及还交给了他一个任务，就是找机会灭掉裴元庆父子，不要让他们活着回来。 张大宾与宇文化及狼狈为奸，自然是唯命是从了。 他来到段淳的马车前说：“段尚书，大军可否开拔？” 段淳掀开车帘笑着说：“你是三军统帅，倒来问我？” “宇文丞相说了，此行全由段尚书做主！” “出发吧。”段淳兴致缺缺的摆摆手。 这次大长腿怎么没有来？ 此次出征岂不是无趣至极！ 没了小桔子，日子太难熬了。 幸好，还有大苹果在！ 段淳朝新月娥扬了扬眉。 新月娥娇羞道：“段郎，你在等人？” “是啊，只怕不会来了。” 第160章 十日之约 南阳公主昨天夜里就让萧美娘召进皇宫里。 今日南阳公主本想趁着天刚亮，宫门一开就溜出宫去。 没有想到萧美娘起得比她还早，挺着个大肚子堵在门口，拉着她陪着，一刻都不能离开视线。 这让南阳二次出走的计划泡汤了。 萧美娘摸着肚子说：“你那点小心思，我一清二楚。无非就是想同段淳一起出征罢了。” 南阳说：“父皇已经招他做驸马了。” 上次一起出征，不但见到了许多风景，还同段淳过了一段没羞没臊的生活。南阳食髓知味，自然是想一同出征的。 “那也不行。你真是糊涂，你若是真为他着想，在出嫁前就该少与他接触。你父皇疑心很重，上次你立了功，他可以既往不咎，不然你必然被重罚。” 南阳咕哝道：“还不是你说要重罚我的。” 萧美娘冷冷一笑道：“我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唤醒他的父爱罢了。” 南阳毕竟是她一手养大的，她就算再怎么天性淡薄，对南阳也是有感情的。 萧美娘想小小的惩戒南阳，让她吃些苦头，却不会真的想害死她。 南阳公主瘪着嘴道：“南阳知道了。” 萧美娘看着她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实在是南阳跟那个女人实在太像了。 长得非常高挑，刁蛮又有些任性。 萧美娘坐在椅子上，眼皮直打架，自从怀孕后，就有些嗜睡。 她打着哈欠说：“打仗有什么好玩，你安心等着就是了。等他打了胜仗，你就能嫁给他了。” 说着说着她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到时候我就成了他的丈母娘了。 那将是一场大型的家庭伦理剧。 段淳还不知道自己被调侃上了。 一路上他不是在吃苹果，就是在睡觉。 有权有势的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枯燥而又乏味。 有些可惜的是，上次牛黄丹给红拂女吃了。 下一颗，还得过两荀才有。 新月娥没有牛黄丹的加持，还没有到半夜已经开始求饶了。 段淳只好放过她了。 不只一日，段淳随大军来到瓦岗寨外。 裴元庆父子也没有耽搁，早就等候在瓦岗寨外。 这日，段淳来到裴元庆营中，恰好他的姐姐裴翠云也在。 果然是长得国色天香。 只见她头戴凤头钗，上身穿蓝，下身挂锦，那面貌称得起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段淳进营后，目光就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过。 裴翠云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忙低下头。 裴仁基干咳了两声，才将段淳的魂唤回来。 段淳这才笑了笑说：“不知裴总镇要如何应对瓦岗响马？” 岳丈大人，这个我是真喜欢啊。 裴仁基说：“明日便让元庆出营叫阵，若论斗将，瓦岗群寇哪是元庆的对手？只要杀对方一阵锐气，便可趁机掩杀过去，攻上山去，他们没有了依仗，自然要降。” 段淳点点头，若是斗将自然鲜有人是裴元庆的对手。 只是想杀上山去，却不容易。 他们正说着，张大宾也来到裴仁基营中。 他一见到裴翠云马上同段淳一样，挪不开眼睛。 段淳捏了捏他的肩膀，疼得张大宾龇牙咧嘴。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警告张大宾。 这个女人我要了，你这个级别的就别惦记了。 什么小卡拉米也敢跟我抢女人。 看看自己的档次。 张大宾赶紧拱手说道：“段尚书，我来是想与裴总镇官商量对策的。” “你身为三军统帅，不在大营中召他们前去，倒是自己跑这里来。于理不合，本监军先记你一笔。” 张大宾吃了个哑巴亏，也只能连连道是。 裴元庆说：“对付他们没什么难的，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明天我就杀上山去。” 裴仁基赶忙拉住他：“元庆不可胡言乱语，打仗岂是儿戏，要三思而行。” 他这是在教他儿子说话小心点，这小子高傲得很，总是口不择言。 哪知裴元庆一根筋道：“父亲，你就瞧好了吧。” 张大宾立马拍手叫好：“军中无戏言！先锋官既然话已出口，本帅便令你三日内大破瓦岗寨！今日你便立下军令状！” “好，立就立，还怕你不成？”裴元庆二话不说便同意下来。 裴仁基脸色大变：“张大帅，此事不妥啊，三日实在太短了，莫要说笑了。” 张大宾说道：“哼，你看本帅像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三日后，若是破了瓦岗，本帅便为你们请功，若是破不了，本帅便要砍了你们的脑袋。” 裴仁基连连求饶道：“张大帅，还请宽限些时日。” “宽限不了。”张大宾话刚出口，就听到段淳不满的哼了一声。 于是，他看着段淳伸出一个手掌，马上改口：“那便五日？” 段淳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张大宾又说：“十日吧？” 这下段淳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点点头。 裴仁基向段淳投去感激的目光。 他对张大宾说：“多谢大帅，多谢大帅。” 既然此事已然定下，张大宾便没有留下来的道理。 他朝段淳拱手道：“下官告辞。” 他一走，裴元龙裴元虎才二人便呸了一口，显然是已经对张大宾极度不满了。 裴仁基使了个眼神让他们两个闭嘴。 这里还有个段尚书呢。 不要叫外人瞧了去。 裴元庆举着双锤站起身来说：“父亲，莫非连你也信不过我？” “傻儿子，你年纪尚小，还不知道这世道人心的险恶。你别看瓦岗乃是一群乌合之众，连昌平王都被他们骗上山去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裴元虎问道：“爹，咱们的家眷已经随军出行了，他们想故技重施已经行不通了。三弟武艺高强，力大无比，我们相信他便是了。” 裴元庆马上附和道：“还是二哥说的话在理！” 裴元龙也说：“明日我们兄弟三人一起出战，定要打败他们。” “好！” 段淳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三个愣头青。 看来之前裴仁基将他们保护得太好了。 难怪，他们父子几人最后也会叛出隋营。 实在是太好骗了。 段淳低着头在想着什么。 第161章 有情有义蒲山公 张大宾回了中军大营，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出征前，他受宇文丞相所托，要在剿灭瓦岗寨一役中，顺便除去裴元庆。 本来他还在头疼该怎么行动。 没想到他自己撞上枪来。 难道他没有听说过，就算强如李元霸，面对杨玄感一直避战，也只能在长安城外干等着。 只是有些可惜，那裴翠云被段尚书看上了。 不然的话，砍了这父子四人，这裴翠云就要归了自己了。 张大宾越想那女人，心里越火热，他派出手下去附近找些漂亮的民女入营，好供他淫乐。 强抢民女这种事，连钱都省了。 他一向视财如命，怎么可能会掏钱？ 不然也不会私吞军饷了。 瓦岗寨里。 山寨的宫殿外立着一杆大旗，上面写着西魏两个大字。 小霸王翟让与徐茂公二人相斗，却便宜了王伯当。 王伯当这个接盘侠率先拿下了虹霓关，他自己不当大魔国的国主，却是让给了李密。 他在京中兵马司当将军的时候，就认识了蒲山公李密。 他认为蒲山公身有大才，堪当国主的大任。 至少比程咬金、徐茂公之流要强上许多分。 李密当上国主后，改大魔国为西魏，自称西魏王。他也没有让王伯当失望，他励精图治，先是合兵一处，直取虎牢关。 先让秦琼骗了四宝将尚师徒的四件宝物，而后又骗了他的虎牢关。 最后，尚师徒母亲不愿成为儿子被威胁的筹码，自尽身亡。尚师徒本是个至孝之人，不然一打瓦岗寨的时候，也不会一时情急，就被骗回虎牢关。他听说母亲惨死，便没了活着的念头。他与他的妻子追随他母亲而去。 虎牢关一下，又取黄土关。 黄土关孙家两兄弟如何挡得住西魏军。 他们本来想故技重施假装投降，不料李密将计就计，假意接受他们投降，将他们骗出城来，砍死营中。 南下五关，已有三关落入瓦岗之手。 要不是，昌平王突然打过来，只怕左天成的汜水关和无主的东岭关也要落入他手。 李密坐在国主之位上，环顾四周：“众将有何办法退敌？” 徐茂公说：“不如掳了他们的家眷，逼他们就范！” 李密摇摇头：“本王听说是上马关出兵之后，马上派人前去，不料却迟了几日，裴家的家眷已经被接走了。” 徐茂公佩服道：“原来西魏王已经想到了。” 他对李密是服气的，西魏王有大才。 难怪当初杨素见到李密，说他将来必成治世之能臣。 李密问道：“裴仁基此人如何？” 秦琼素来知道大隋军中之事，他出列说道：“启禀西魏王，裴仁基此人平平无奇，不足为惧。但是他的三儿子裴元庆不可小觑，人称银锤太保，使了一对六百斤的八卦亮银梅花锤，端的是勇猛无比。” 李密点点头：“若是如此，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秦琼又说：“我听闻，隋朝此次出兵非同寻常。段淳又出任监军，随军前来。” “什么？”李密吓得差点从站起来。 实在是段淳给他的心里压力太大了，他稳了稳心神道：“这下倒有些麻烦了。我与他打过交道，他虽然看起来浑身都是弱点，但是当你想出击的时候，他已经将你牢牢掌控在手中了。或许那些所谓的弱点也是他故意展示出来的。” 王伯当在一旁咬牙切齿，拳头捏得邦邦响。 他非常怨恨段淳。 要不是段淳，东方玉梅早就属于他了，将来东方玉梅的儿子出生还要姓段。 到时候，他王伯当一定会成为兄弟们的笑柄。 他曾对东方玉梅说，想把自己的姓改为段，没想到却换来东方玉梅的一顿冷嘲热讽，说他不配。 至今为止，他都没有碰过东方玉梅一根手指。 兄弟们问起来，王伯当只说她有孕在身，不方便搪塞过去。 王伯当说道：“明日那裴元庆若是敢来叫阵，我必定让他尝尝三连珠的厉害。” 秦琼皱了皱眉头：“明日谁去与他一战？” 众人齐齐看向程咬金。 程咬金一脸无奈，都看我干嘛？ 我只有那三板斧而已。 李密一锤定音道：“那好，就由程四哥出马，让他们尝尝我们西魏第一斧混世魔王程咬金的厉害。” 程咬金睁大了眼睛，西魏第一斧这个名号好像还不错。 只是光是给一个虚名肯定是不够的。 李密又说：“只要程四哥取胜，我便为你摆下酒席，你想怎么吃都成？” 听到有吃的，程咬金拍手道：“好，我便与他一战！” 自从李密当上西魏王之后，便开始缩减兄弟们的开支。 兄弟们虽然有些怨言，不过他见李密同他们一样的待遇，也就无话可说。 再说李密每打下一处地方，都要开仓放粮，并且把金银珠宝分给兄弟们，他是分文不取。这让他在军中的威望，日益隆盛。 没有不服他的。 程咬金已经很久没有大鱼大肉饱餐一顿了，以前他当国主的时候，每天都是吃了睡，睡醒了吃，好不惬意。 要不是那个位置实在太烫屁股，他也不会让出来。 没想到，如今却要为了一顿吃的出去打仗。 众人商议完毕，李密这才挥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下。 王伯当留了下来，他拱手道：“蒲山公，我一定要手刃了那段淳。” 李密无奈摇摇头：“岂不闻女人如衣服，衣服破了犹可缝，你当初娶东方玉梅的时候，不也只是为了她的虹霓关吗？既然虹霓关已经拿下，你也该放下才是。” “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心中总是不甘...” 李密知道他的想法，王伯当只要是外面没吃过的屎，他都觉得是香的。况且那东方玉梅实在是倾国倾城，就算是自己见了都要心动几分。 不过，这种女人很危险，李密是不会去碰的。 李密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早下决定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女人只会成为累赘。 反正虹霓关已经到手了，做了她便是了。 第162章 程咬金中箭 入夜，王伯当提着一壶酒一边喝，一边来到东方玉梅房外。 他想要推门进去，却被门口的四个女兵护卫拦住。 王伯当勃然大怒：“你们几个也敢拦我？” 那四个女兵无动于衷，甚至有了想要动刀的念头。 她们姐妹十几个的武艺，都是东方玉梅教的，向来只听东方玉梅的命令，别说王伯当了，就算当今大业天子杨广来了，也得先过她们这关。 王伯当见狂怒于事无补，语气变软：“玉梅，我知道你听说他要担任监军随军出征后，就从虹霓关来到这里。你来这里，并不是想见我，而是想见他。” 他等了许久也没听见东方玉梅回话。 于是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我自认为并不比他差，为何你的眼里只有他没有我？” 说着说着，他只觉得悲怆万分，恨不得冲进去指着东方玉梅的鼻子骂。 他的念头刚起，房门就被东方玉梅打开。 东方玉梅的肚子微微隆起，却丝毫不影响她的俏媚之色。 她看到王伯当这苦悲的模样，脸露微笑，而后语气温和道：“要撒泼就滚远点，不要在我的门口。” 王伯当傻愣当场，心想倒不如与她拼了算了。 只是看到她手里的双枪，王伯当就没有了勇气。 当初，王伯当与杨林短兵相接，一棍就被砸伤了肩膀。 要不是他躲闪的快，只怕连命都没了。 那杨林对上双枪将丁彦平尚且自愧不如，自己对上这丁彦平的得意弟子，也只有挨打的份。 王伯当甚至敢说，这瓦岗寨没有一个人是玉梅的对手。 或许只有去请四十六弟罗成过来，才有几分胜算。 也只有他懂得单枪破双枪之法。 王伯当苦苦哀求道：“你到底要我如何才罢？你能不能不要再折磨我了？” 东方玉梅最瞧不起这种哭哭啼啼的男人，一点都不及段郎的风流倜傥。 她冷冷说道：“我早就和你约法三章了，你若是不肯遵守，我带着人回虹霓关，一辈子不见便是。” 王伯当连连摆手说：“好好，是我错了。你安生在这里住着吧，我走便是了。” 直到看他走远，东方玉梅才重新回房去。 王伯当猜错了，她不是为了见段淳一眼才来的。 她还没有原谅那个家伙，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兄长。 第二日，裴元庆在寨前叫阵。 对面锣鼓隆隆，也摆出兵马。 当头一人提着一柄大斧，丑不可言。 裴元庆哈哈大笑道：“你是何人，我锤下不杀无名小卒。” “你听好了，我乃是西魏王座前混世魔王程咬金。” “我问你，原本南陈长春关程有德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爹。” “原来是你，你不是叫程知节吗？怎么又叫程咬金了！” “嘿，你懂什么，程咬金是我本名，这名字响亮！” 说罢程咬金不再与裴元庆废话，杀上前去。 一上来就来了个三连招，不管有没有用，上来先打一套再说。 他双手举起大斧，从上往下猛砍，“劈脑袋。” 裴元庆只是轻轻一挥锤子，就将他的斧头打偏过去。 程咬金借着带偏的力量，侧身将斧柄探出去！“小鬼剔牙。” 裴元庆身体向后仰又是一锤朝上打去，将斧头击打向天。 程咬金见势不妙，赶紧收了斧头，用斧柄连刺了几下，“掏耳朵。” 不料裴元庆身法灵活，都被他躲了过去。 程咬金偏偏不信邪，他用出浑身的力气，将斧柄递了出去。 这一次，裴元庆不闪不避，双锤一夹，将斧柄稳稳夹住。 还不等裴元庆得意，程咬金突然弯腰，紧接着就有三支箭朝他射来。 裴元庆见形势不妙，只好弃了程咬金，专心应付三支羽箭。 他一锤一支箭打飞羽箭，最后双锤再次一夹，将第三支箭夹住。 程咬金见他厉害，不敢多留，慌忙拍马就走。 裴元庆见他要走，双脚猛的一踩马镫，飞身追了过去。 他座下蹄血玉狮子经受不住他的力气，后蹄跪倒在地，过了片刻才重新站了起来。 裴元庆身在空中，眼看就要追上程咬金，不料又有一箭射来。 原来是王伯当出手相助。 裴元庆只能在空中强行转身防御，一锤将箭雨打落地下。 只是可惜了这么一耽搁，就放程咬金逃走了。 程咬金心里刚一松，不料屁股一痛，有一支箭插在上面。 他心里大骇，怎么王伯当射出去的箭，突然扎到了自己的屁股。 他伏在马背上，屁股鲜血直流。 裴元庆回头看去，见到段淳正举着一把大弓。 这把弓立在地上，都到段淳的腹部了。 说实话，裴元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一张弓。 段淳摇了摇头：“可惜，射偏了，只射到屁股，不然这一箭就要了他的小命。” 此时，裴翠云正躲在大军后，偷偷看弟弟在战场上如何英勇。 不料，对面出来的是个丑八怪，她本来还怕这个丑八怪人不可貌相，是个武艺高强之辈，没想到却是只三脚猫，只三板斧后，就没了能耐。 要不是城上那个无耻的白衣射下三箭，这个丑八怪就要命丧弟弟的锤下了。 好在段大人出手，射中了丑八怪一箭。 段大人真是英俊不凡。 想着想着，裴翠云的俊脸上染上一抹红润。 裴元庆本来还想掩杀过去，裴仁基早就命人鸣金收兵。 裴元庆气鼓鼓的回到营中，他不满道：“爹，为什么收兵！我正想杀上去。” 裴仁基无奈道：“他们退而未乱，只怕是有埋伏啊。只怕他们军中有高人。” 裴元庆还想争辩，却有传令官进来营中。 裴家父子只能接令：“元帅说，先锋官今日寸功未建，看在敌将受伤的份上，今日且不罚你。若明日还不建功，先打三十军棍！” 裴元庆怒声道：“十日之期未到，他先要罚我，这是什么道理。不行，我得去同理论。” 裴翠云见他行事冲动，赶忙出来拉住他。 “三弟，你不要冲动。” 裴元庆倒是听他姐的话，只能默默忍下。 传令官一走，裴仁基就愁眉苦脸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对方懂用兵之道，自己这边又催得急。 反叛的念头，从心中升起。 裴翠云说：“爹爹，段尚书既然肯出手射那一箭，相助我们破敌。不如我们去问问他有什么好主意可以破了瓦岗，毕竟他足智多谋，先前就赢了瓦岗两阵。” 裴仁基点点头说：“也好，我让人去请段尚书。” 第163章 出谋 两军收兵，段淳自然是回了营。 他将大弓挂在营内兵器架上。 此次出征，他带了一张大弓，一杆四棱铁方槊还有两个黑铁锤。 新月娥摸着长槊，突然想起他的兄长。 不过，她的眼里并没有什么怀念之情。 她哥哥一直以来不过都是在利用她罢了。 她试着拿了一下黑铁双锤，哪知道吃力得很，没能完全拿起来。 她又伸手去拿那把长弓，比黑铁双锤还重！ 她好奇问道：“这还是木头做的吗？这么重！” “此乃万岁木所制。”段淳回答道。 新月娥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对旁人从来都是漠不关心的，怎么今日会出手？” 那怎么能是旁人呢？ 那是我另一个小舅子。 说起来，段淳给了张称金半颗牛黄丹后，张称金就去了千里之外的草原了，也不知道这个小舅子能不能过得习惯。 段淳呵呵一笑说：“就你这个小妮子聪明，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新月娥嘻嘻一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扑到段淳身上。 段郎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过风流了。 她在段府的时候已经见过那些绝色了。 不过她倒是习以为常，像段郎这等男子，怎么可能被一个女子所束缚。 那裴翠云看起来虽然娇小，不过应该也是个身具大义之人。 说起来倒也配得上段郎。 段淳还没有开始吃苹果，就有侍卫过来通报：“段大人，裴仁基父子求见。” “让他们先回去吧，今夜我来他们营中找他们。” 这父子二人有什么好见的，今夜我来营中见大美人才是。 新月娥猜透了他的心思，故作委屈道：“难道奴家一人，还满足不了段郎吗？” 说着她将肩头的衣服拉到肩膀，露出一抹雪白。 段淳冷笑连连：“呵，你这个小妖精，中看不中用。你若是真有本事，便不要求饶。今夜我也谁都不见，咱们大战一场如何？” “啊，怎可如此，并非是我不济。实在是段郎太过凶猛，我抵挡不住。” 段淳听完心里一阵火热，扑上去将这小妖精就地正法。 这世间唯有一个女子挡得住自己，不过她就快要被自己杀死了。 入夜，段淳正了正衣冠，来到裴家营帐中。 裴仁基忙请裴翠云出来倒酒。 段淳对裴仁基这个有眼力见的人，很满意。 他对裴翠云说：“别忙活了，坐下同饮。” 裴翠云啊了一声，有些受惊，她没有想到这段淳这么直接。 她求助般的看向裴仁基。 裴仁基竟然点点头，“你便陪段大人喝一杯吧。现在是身在军旅之中，又不是在家中，不必那么拘谨。” 裴翠云只好坐下。 那边裴元庆并没有看出场上这暧昧的气氛，他兴致勃勃的问：“段大人，你那把长弓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射那么远？” “这是工部尚书宇文恺合全国顶级工匠打造出来的神弓。” 裴家父子尽皆咂舌，你段尚书这待遇，只怕皇上才有吧。 竟然让工部尚书联合全国工匠，给你打造一把弓箭。 段淳继续说道：“可惜的是，这把长弓虽然能射的远，却极其容易射偏。” 俗话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是在正常不过了，毕竟距离越远，误差越大。 裴翠云说道：“段大人自谦了，你与那丑汉子相隔千步，却依然能够射中，已是万中无一了。” 说完，她才觉得不对，赶紧住嘴。 这么说，她不就变相承认自己在偷看他了吗？ 想到这，裴翠云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 段淳呵呵一笑：“裴姑娘过奖了。不知裴总镇今日找我有何事？” 裴仁基拱手道：“那张大宾说明日若是再无功而返，便要惩罚我儿，我实在想不到办法，才向大人求救。” 段淳说道：“今日，我看他们虽败，但是阵型未乱。料定瓦岗必有埋伏，没想到裴总镇也看出来了。裴总镇既有如此眼光，又何必担心攻不下瓦岗寨？” 裴仁基汗颜，他虽然熟读兵书，却也仅仅如此而已。 若是战场之应变，却深有不足。 裴仁基说道：“瓦岗寨应有高人坐镇，我自知守城有余，攻城拔寨却并非我的强项。” 段淳知道裴仁基口中的高人定然是李密了。 李密这小子自幼熟读兵书，做过杨玄感的谋主，自然是懂行军作战的。 段淳笑了笑说：“有令郎在，此事自然不难。” 裴元庆眼睛一亮：“段大人，你快教教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打下瓦岗寨？我实在是气不过张大宾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德性，明日我一定要大杀四方，给他看看。” 段淳笑而不语。 裴元庆抓耳挠腮道：“段大人，你就快说吧，急死我了。” 段淳看了裴翠云一眼。 裴翠云会意，她端起段淳的酒杯递给他：“我敬段大人一杯。” 段淳轻抚过她的双手，接过酒杯。 这一下，裴翠云猝不及防，只觉得浑身酥麻。 段淳一饮而尽：“张大宾并不算什么，重点是他背后站着的是谁。” 裴仁基苦涩道：“段大人是吏部尚书，自然不会将一个兵部侍郎放在眼里。” 倒是裴翠云抓到了重点：“段大人，他背后之人是谁？” 段淳说道：“你们就在上马关，远离京师，也不怪你们不知。他是宇文丞相的义子。” 裴元庆说道：“难怪如此，所以他才会如此嚣张跋扈！如此一来，我们只能听之任之了？段大人你快帮帮我，你是吏部尚书，总能压过他的。” “即便我是吏部尚书，也不能得罪宇文丞相。” 裴仁基说：“方才段大人说元庆在，攻克瓦岗寨之事并不难，不知段大人的办法是什么？” 第164章 将计就计 段淳知裴仁基心里着急，也没有继续卖关子。 “何不利用张大宾，做一场戏？” 裴元庆满脑子都是疑问：“如何做戏？他要杀我父子，不会配合我们的？” 裴翠云则是眼前一亮：“三弟，方才张大宾的传令使不是来过了吗？他说了什么？” “他说明天若是我无寸功，便要打我三十军棍。” 裴翠云说：“三十军棍对旁人来说，或许很重。你挨三十军棍还不跟挠痒痒一般？” 裴仁基也反应过来：“妙啊，妙啊。” 裴元庆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要我白白挨三十军棍？ 若是这样，还要段淳出主意干嘛？ 裴元庆看着他们都是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差点要掀桌子：“你们快告诉我吧！我实在猜不出来。” 裴翠云说：“明日你将计就计，让张大宾打三十军棍，假装与他反目成仇。然后，便以此为由，假装要投靠瓦岗寨，瓦岗寨见你们将帅不和，岂知有诈？到时候，你骗开瓦岗寨寨门，带兵杀进去。则大事可成矣。” 裴元庆这会倒是机灵了一些：“你们不是说他们有高人坐镇吗？他要是不相信我们，要我们杀了张大宾才肯相信，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段淳笑了笑：“那便接他脑袋一用好了！” 四下皆惊。 段尚书竟是个如此心狠手辣之辈。 一言不合，便要献出兵部侍郎的脑袋。 裴仁基说道：“此事只怕不妥！他是朝中三品大员！若是杀了他，如何向皇上交代。” 段淳无所谓道：“你平了瓦岗寨，就是立了大功了，皇上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你？你只消与皇上说，张大宾为国捐躯不就行了嘛？” 裴仁基一时拿不定主意，这不会是段淳的一石二鸟之计吧？ 到时候既除了张大宾，我裴家父子还要偿命。 最后这平了瓦岗寨的功劳，不就落到他头上了？ 裴翠云倒是说道：“父亲，不管如何，明日挨张大宾一顿打是跑不了了。不如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吧。” “还是裴姑娘聪明，来来，我再与你同饮一杯。” 裴翠云乖巧的倒酒。 喝完酒，段淳便告辞离去。 不管他们如何，让他们自己多想一想吧。 裴元龙、裴元虎方才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倒是说道：“父亲，我们方才见这个什么段尚书，一脸色眯眯的样子，此人只怕靠不住！” 裴仁基深有同感，这小子趁机揩油，绝不是个正人君子。 可是，刚刚也是自己叫女儿奉酒的，这事倒也不能全怪他。 裴元庆一直皱着眉头：“我与他交过手，倒觉得他堂堂正正的，值得深交。” 裴仁基愣了一下，这个三儿子直觉向来不错，他既然这么说，想必段淳这人有过人之处了。 “正所谓日久见人心，翠云，你若有空，便去多同他走动走动，越了解他越对我们有利。” “是，爹爹。” 两个儿子脸上多少有些不自然，让妹妹去，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可是事到如今，他们又没有什么其他好办法，只能欲言又止。 第二日，裴元庆在瓦岗寨外叫骂，“什么英雄会，我看是狗熊会。窝在山上，当缩头乌龟。” 他没想到的是，瓦岗寨高竟然挂免战牌，不敢应战。 他骂的这些话算什么，瓦岗寨更脏的都听过。 当初，杨林一打瓦岗寨的时候，摆下一字长蛇阵，也是天天叫骂，还不是一个敢应战的都没有。 李密登上城墙，面色阴沉的看着裴元庆。 他低沉开口道：“这裴元庆年纪轻轻，却这么难对付。昨日，程咬金出战，伯当你放暗箭，竟然都奈何不了他。” 王伯当点点头说：“依我所见，这裴元庆的武力不下宇文成都。当初在京师的时候，我也曾对宇文成都放暗箭，也没有伤到他。” 李密也说道：“是啊，这世上能躲过你三连珠的，屈指可数。” 他现在有些后悔，若是当初不急功近利，依靠王伯当当上这西魏国国主。而是靠着段淳一步一步爬上来，就会免掉许多麻烦。 至少不会惹来这些隋军，段淳一定会护着自己的。 如今，一切都太迟了。 他已经杀了齐国远四个谍子，算是跟段淳撕破脸了，段淳如何能够善罢甘休？ 他自忖非常了解段淳这个人。你若对他好，他只会对你更好。你若背叛他，就算你是他的亲儿子，他也不会手软。 只有死战到底了。 王伯当说：“蒲山公勿恼。徐三哥足智多谋，平时鬼主意最多的就是他，不如让他出出主意降服了这裴元庆，我们西魏也能多一个助力。” 李密点点头说：“也好，让他出出主意吧，他毕竟对西魏的各路将军比较熟悉。” 他回到金銮殿上，升殿。 众将来得倒是齐整，当初四十六友，如今折损了许多，只有三十六友了。 李密问道：“徐军师，昨日程咬金作战不力，反而受了伤。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办法，可以击退隋军？” 徐茂公拱手道：“回西魏王，此事无需担心！” “哦？为何？” “我听闻张大宾与裴元庆父子不和！扬言说裴元庆若是今日无功，要打他军棍！” 李密不自觉的坐直身体：“竟有此事！” 徐茂公说：“确有此事！西魏王，你看那裴元庆何等人物，如何吃得住这般屈辱。我看他被打了之后，就要举起双锤造反了。到时候，我们再出手将他招揽进瓦岗寨，平添一大助力啊。” “如实如此那就太好了。”李密想了想说，“本王只怕此计难成，因为还有个段淳在！” 说到段淳的名字，众将都不太自然。 当初他们被段淳戏耍，损兵折将，差点连山寨都覆灭了。 要不是杨玄感造反，段淳已经打上山来了。 如此说来，还要感谢杨玄感造反的时机拿捏很准确。 秦琼说道：“这倒是个麻烦事，以他之能，想要瞒过他，实在是难如登天。” 魏征说：“我倒认为此事无需担忧。若是他没有发现裴元庆的异样，我们自然能取得先机。就算是让他发觉裴元庆要反隋，大不了就让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便是！” 英雄会的人哈哈大笑起来，直夸魏大哥说的是。 倒是小霸王和单雄信一脸不屑。 别人投靠你，你还盼着他跟敌人两败俱伤。 莫不是你们英雄会把天下人都当傻子？ 以后还有谁敢来投靠你们！ 第165章 摇摆不定 这日，由于瓦岗寨避战，裴元庆寸功未立。 于是，他硬生生的挨了张大宾三十军棍。 那些执法的士兵不敢留手，胳膊粗的军棍打在裴元庆身上，差点都打断了。 好在裴元庆从小打熬筋骨，皮糙肉厚，打完之后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张大宾看着他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明日若还是如此，加倍惩罚，定要打你六十军棍。” 气得裴元庆恨得牙痒痒，他指着张大宾就要开骂，却被裴仁基拦了下来。 他满脸怨恨的走了，如果段淳不在这里，他只想假戏真做了，一锤子砸死张大宾，投靠瓦岗寨了事。 回了大营，裴元庆坐在椅子上质问道：“爹，难道就任由他胡作非为？” 裴仁基知道他的想法：“这瓦岗寨又比大隋好到哪里去？你是没见过他们丑态毕露的样子，我打听到一些隐秘。” “什么隐秘？” 裴仁基叹息道：“当初段尚书一招诱敌深入，假装丢下辎重粮食逃跑。那瓦岗军趁势追击，不了被段淳打了个回马枪。 那一次瓦岗形势危急，连五虎将的王君可都被杀了。 退回瓦岗的路被杨林切断了。我听说那什么英雄会，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断后，争先恐后的跑了。只有单雄信一人留了下来。 这等乌合之众，你就算投靠他们又能如何？ 难道次次有难，你都留下来断后？ 一次两次尚可，时间长了，以你这性子，如何肯如此？这人心也是肉做的，也会凉的。 你昨日说段尚书这个人堂堂正正，我觉得倒没有说错。 虽说他贪财好色，但是至少他没有抛下过手下，自己逃跑的先例。” 裴元庆顿时垂头丧气。 这世间的事情怎么都这么复杂？ 一点都不爽利。 要是所有事情都像练武一样简单就好了。 “也不知姐姐那边如何了。” 裴翠云此时扔在段淳的营中，颇有乐不思蜀的感觉。 “吃！” “我吃这颗。” 裴翠云突然撒娇道：“哎呀，等等，我没仔细看！” 段淳无奈道：“好吧，好吧。你已经第五次悔棋了。” 他毫不避讳的抱着新月娥，新月娥看着他们下棋，困得哈欠连连。 这下棋有什么意思？他们都下了一天了。 还不如练飞刀来得有意思。 裴翠云说：“你就让我吧，谁让你这么厉害！” 说着她将手上的棋子放回去，从棋盘上拿起另外一颗黑子。 这是大隋流行一时的宫棋，深受欢迎。 要在10*10的格子里，用黑白两色棋子布局厮杀。 段淳倒是没想到这小妮子竟然喜欢下棋。 于是，陪她下了一天棋。 裴翠云娇嗔道：“平时都只有丫鬟陪我下棋，可是她们笨的很，一会就输了，一点都不好玩。今天遇到段大人，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段淳笑着说：“快别拍我马屁了。话说回来，还不知道元庆如何了？” 裴翠云忽然站起来说：“哎呀，这棋下得太着迷了，竟然忘了回去看他了。” 她急冲冲的出营，不一会又回来，歉意道：“忘了与大人辞别，失了礼数。” 段淳摆摆手说：“快回去吧。” 裴翠云这才又依依不舍离去。 新月娥说道：“段府里有个会跳舞的，有个会弹琴的，有个会舞剑的，还有个会唱曲的，现在又来个会下棋的。” 她说着说着声音弱了下来。 而她只会打打杀杀。 段淳低头看着她的眉眼，轻轻拨动她长长的睫毛，开玩笑道：“何必跟别人比，就算是一张厕纸也有它的用途。” “好啊，你也取笑我。也是，说到底奴家不过是一个婢女罢了，怎么跟她们比？” “在我眼里，你一点都比任何人差。” 新月娥猝不及防的听到这么温柔的话语，一时竟有些痴了。 她意乱情迷，轻轻唤道：“段郎...” 她胡乱扒开段淳的衣服，趴了下去。 又过了一日。 裴仁基让人送了密信到瓦岗。 李密看完裴仁基的密信后，直夸徐茂公神机妙算。 李密问徐茂公：“既然他们愿意来降，不如等入夜后，我们打开寨门迎接他们，如何？” 不等徐茂公回答，魏征出列道：“西魏王，此事不妥。若是他们诈降，杀上山来，就没了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他说完看了看小霸王翟让。 翟让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当初打黄土关的时候，他就被孙德龙兄弟骗了一次，导致损兵折将。空留下一个大笑柄。 现在魏征旧事重提，翟让难免有些羞愧难当。 李密问道：“魏丞相，你说该怎么办？” “须让他们递交投名状。” “细细说来。” 魏征说：“让裴元庆杀了那段淳或是张大宾，我们就收留他们。” 秦琼蹙眉道：“丞相，若是他们真心来投，却因为此事不成，而不反隋了，岂不是抱憾终生。” 魏征说道：“要真是这样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李密大手一挥道：“便依丞相所言吧。” 他向来是薄情寡义之人，谁人生谁人死，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生死，又有什么关系。 如此说来，他倒是与魏征是一路人。 秦琼拱拱手，叹息一声，不再出言。 这一日，裴元庆被打了六十军棍。 张大宾说，明天就是一百二十军棍了。 不知道你裴元庆，能不能守得住！ 气得裴元庆又要抡锤。 裴仁基将他强行拉回营中。 现在裴仁基摇摆不定，难道真的要杀了张大宾？ 那可是朝廷重臣，还是宇文化及的义子，到时候宇文化及必定会置我们父子于死地。 要不然就如元庆所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段淳一起除去，投了瓦岗好了。 他目光闪烁，看向裴翠云。 这两日，裴翠云都在段淳身旁，要是她肯出手，取段淳性命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166章 诈降 裴仁基正想着，突然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娘的，我在想什么。 段淳要是真的这么好对付，早就被人杀了，轮得到自己去杀吗？ 要知道段淳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吏部尚书，这中间曲折虽然都被段淳摆平了，但是只要有一步走错了，就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段淳一路走来，却如此顺利，只能说段淳这个人远不止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裴家三兄弟见父亲突然自扇耳光，不由诧异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裴仁基说道：“没什么。” 裴元庆说：“爹，杀个张大宾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早就想杀他了。不必迟疑！” 裴仁基说道：“好，明日我们杀入张大宾营中，砍了张大宾的人头，假意举兵造反投靠瓦岗。今日我们便与上马关的弟兄们说个明白，莫要等进了瓦岗后，却自乱阵脚。” 当夜，上马关叫得上名号的，齐聚裴家大营。 对此，张大宾一无所知，他只觉得胜券在握，等十日后，他便砍了裴家父子的脑袋。 到时候，就算是完成了宇文丞相的命令。 至于打不下瓦岗这事，丞相自然会帮他摆平的。 他并不是真心想打瓦岗寨，不过是趁此机会捞些好处罢了。 兵部侍郎这个官已经够大了，还要劳什子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谢宣与段大人交好。 谢宣曾经为段大人占了越王府，这事他是知道的。 若是因为此事得罪了段大人，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谁不知道，段尚书现在如日中天，马上又要当上南阳公主的驸马了。 实在是惹不起。 裴家父子四人来到中军大营。 传令官过来说道：“张大帅，裴将军抱着一个箱子进来，说是要见你？” “箱子，什么箱子？”张大宾脑筋一转，瞬间大喜：莫非他父子想要贿赂我？那我便先收了他的银子，再砍了他们，还能多赚一笔。 他让传令官叫裴家父子进来。 裴元龙抱着一个箱子，箱子倒是不大，只够装一个脑袋。 与其说是箱子，不如说是一个盒子。 张大宾看见是这么一个盒子，脸露不悦，我当有多少银子呢！ 这么点的箱子能装二十锭银子吗？ 他厉声问道：“你们不去打瓦岗，倒是来这里做什么？” 那裴元庆倒是不能忍了，他拿起双锤朝张大宾攻来：“来这里要你狗命。” 张大宾惊慌失措，往后连连退去，侍卫挡在他的身前。 只是这些侍卫哪是裴元庆的对手，裴元庆一锤一个，将侍卫全部击杀当场。 张大宾摔倒在地，双腿不停往前蹬，像只倒爬的蜘蛛。 他终于有些恐慌了，嘴里不停喊着：“饶命，饶命啊，我是一军主帅，你们不能杀我。” “杀的就是你。”裴元庆不再大锤一顶，正中张大宾的胸口。 张大宾的胸口凹陷，五脏六腑俱碎，一锤毙命。 裴元龙抽出佩刀，横出一刀，将张大宾的脑袋砍下来，装进盒子里。 裴仁基本来还要派人击杀隋军将领，控制这十万隋军。 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些隋军将领一早就收到军令，此刻已经领兵来到瓦岗寨城北。 这里有之前留下的营寨，段淳便在这里。 裴仁基知道这是段淳防着他呢。 段淳不可能任由这十万大军落入裴仁基之手。 裴仁基听属下说隋军已经开拔，便开口说道：“他竟然真的这么滴水不漏。我怀疑就算我们真的反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罢了，我们按计划行事便是了！” 裴仁基领着大军来到瓦岗寨前。 他大喊道：“上马关总镇裴仁基率军来降，还请西魏王出城一见！” 李密站在城墙上，哈哈大笑：“看来他们真心来降啊，本王出城迎接才显重视啊。” 众将皆以为然，唯有王伯当跳出来说道：“西魏王乃是千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依我之见，先让他们献上张大宾人头，待我们确认后，以秦大元帅相迎便可。” 李密点点头道：“也好，伯当心思缜密，便依你所言。” 众将脸上都有些不屑。 裴仁基父子都已经将大隋元帅的人头砍下来了，你还不信他？或许是西魏王你的胆子太小了吧！ 带到小卒将人头拿过来，李密一看，确实是张大宾，确认无疑。 李密对秦琼说道：“秦二哥，有劳你走这一趟了。” “是，西魏王！” 秦琼踩蹬上马，点齐兵马出城相迎。 徐茂公来到李密跟前说：“可惜，裴家父子做事不细致，竟然没有控制住十万隋军。” 李密眯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怕这是段淳的诡计罢了。 段淳用计，一向一环扣一环。 李密对段淳研究最深，了解最深。 当今世上，恐怕再没有人比李密更清楚段淳的想法了。 只要细想一下，便能知道。段淳这是先来一出将计就计，让瓦岗寨众人以为裴家父子与张大宾不合，然后要投降。 再来一出苦肉计，献出张大宾的脑袋。 然后便是诈降！ 当初曹操赤壁大败，不正是周瑜用计，令黄盖诈降吗？ 你段淳纵使是周瑜，我李密也不是那曹操。 虽然，越王杨素对李密的评价，与曹操一般无二。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瓦岗寨下，秦琼与裴仁基拱手道：“裴将军未到瓦岗，却先立此大功，真是瓦岗之福啊！” 裴仁基笑着说道：“张大宾不仁，休怪我无义！他要害我父子在先，我斩杀他在后，恩怨已了，一报还一报！” 秦琼看向裴元庆：“裴小将军勇武，威名早已震瓦岗了。幸会！” 裴元庆哼了一声：“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秦大元帅前头带路吧，我们急着去见西魏王！” 裴仁基对元庆使眼色示意，让他不要操之过急。 元庆这一肚子牢骚才没有发出来。 秦琼心中一凛，隐隐觉得不对劲。 按说，若是真心来投降，不应当是这口气才是！ 早就听说裴元庆高傲，或许这是他的性子使然吧！ 秦琼暗中留了一个心眼，领着裴家大军进了瓦岗寨，直奔李密而去。 快到金銮殿，秦琼正要下马，忽然一道锤风从后脑门刮来。 第167章 裴元庆兵败瓦岗山 多亏秦琼留了个心眼，一直提防着这父子四人，不然此刻他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他低下头，躲过这致命一锤。 而后扬起手中金纂提炉枪，一招回马枪将攻击而来的裴元庆逼退！ 他手中这杆枪本来是尚师徒的宝物，重一百二十斤，被伤到伤口会流血不止。 枪上有环，用锁链挂上一个香炉形的铜砣。 将铜砣甩出，可以远距离打击敌人。 枪杆上还有个小洞，将其插入活水之中会流出甘露，清甜无比。 尚师徒称为四宝将，其他三宝便是夜明盔、柳叶绵竹铠和坐骑呼雷豹。 瓦岗寨用奸计害死尚师徒后，这四宝悉数落入秦琼手里。 裴元庆没想到秦琼竟然能躲过自己的偷袭，而且还有余力还击。 他闪身躲过秦琼这回马枪，刚要飞身出去，一锤子砸在秦琼头上。 不料又有一个铜砣打来，他只好举锤相击，将铜砣击飞出去。 秦琼趁此机会，一拔呼雷豹肉瘤上的一根杂毛，呼雷豹声若虎吼，如一道闪电般飞了出去。 原来，呼雷豹长一丈，高八尺，实为龙驹。 它颔下有一肉瘤，肉瘤上长有杂毛。 若是一抓它的肉瘤，呼雷豹即惊叫一声，叫声如虎吼，万马臣服。 故被称为呼雷豹。 若是扯它肉瘤上的杂毛，它便会蹿出去老远。 秦琼凭借尚师徒的宝物，逃离裴元庆的追杀。 他回过头来质问道：“我好心迎你进寨，你却偷袭我，今日我与你不死不休！” 裴元庆冷笑道：“要打便来，少说废话。” 他座下的蹄血玉狮子也不是凡马，刚刚被呼雷豹所惊，只片刻功夫就恢复了平静。 裴元庆驱马响起，双锤背后，一招反背砸山锤，朝秦琼狠砸而去。 秦琼心下惊诧，他心知若是被这锤砸中，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不敢大意，拿出压箱底的功夫，一出手便是学自罗成的五虎断魂枪枪法！ 裴元庆一击无功，又换了一招双龙搅海锤，双锤横扫便要将秦琼砸扁。 秦琼性命危急，正在此时，又有三箭连珠朝裴元庆射出。 三支箭又急又快，裴元庆不得不分心应对三支羽箭。 裴元庆愤恨道：“王伯当，我必杀你！” 王伯当冷笑连连，伸手如鱼龙袋，再拿出来的时候，又是三根箭矢。 唰唰唰，又是三箭连珠！从三个方向直奔裴元庆面门而来。 裴元庆只得继续应付箭矢，让秦琼逃过一命。 此时，裴家军已同瓦岗军打了起来。 初时瓦岗军一时不防，差点溃败。 不过，李密让王伯当带兵支援后，瓦岗军稳住了阵脚。 瓦岗众将听说裴家军诈降，纷纷杀了出来。 事到如今，已经是性命攸关了，他们退无可退，若是落到隋军手里，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裴元庆双锤无敌，左冲右突杀敌无数。 奈何其他人并不像他这般勇猛，裴家军已经出现溃败之势。 李密拍手叫好，他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等在金銮殿，等着裴家父子觐见。 他从王位上站起身来，来到殿外。 看着这场猛烈的厮杀，今日不能招降裴家军，便要大败他们一场，让他们无力再战！ 徐茂公和魏征对视一眼，只觉得西魏王竟是心狠手辣之辈，事先知道，竟然不与秦大元帅说一声。 若是秦大元帅不备，岂不是要命丧当场。 魏征虽然不显，但是他也是毒辣之辈，这一点上，他倒是十分认同西魏王。 而徐茂公只觉得西魏王算无遗策，实乃明主，不由在心里又多佩服几分。 李密自言自语道：“真正的皇位之争，注定要铺满白骨。谁都可以被牺牲，来换取胜利。” 那边裴仁基看了李密一眼，他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竟然被李密识破了。 看来，李密之崛起势不可挡了。 裴仁基大喊一声：“元庆，你带头冲锋我们杀出去！” 裴元庆一马当先，宛如战神在世，竟真的带着父亲还有裴家军残兵杀出了瓦岗寨。 瓦岗寨外，段淳拿着一柄四棱铁方槊，带着隋军前来接应。 李密登上城墙，与段淳遥遥对视一眼。 虽然看不清段淳的表情，但是他能感觉到段淳脸上的笑意。 李密原本极好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他大手一挥说：“鸣金收兵，不要追出去，关上寨门。” 王伯当正杀得兴起，不过他听到鸣金声，便住了手。 他对蒲山公的崇拜攀升到了极点，蒲山公果然神机妙算！ 或许蒲山公真能击败段淳也说不定。 裴仁基父子垂头丧气的来到段淳身前。 裴仁基下马，拜倒：“段尚书，末将作战不力，还望段尚书惩罚。” 段淳一踩马镫，潇洒翻身下马。 他将裴仁基扶起来：“裴总镇无需自责，此战失利错不在你。要怪就怪张大宾的人头太不值钱，竟然换不来李密的信任。” 裴元庆浑身浴血，他也下了马，抬起头看向段淳：“段尚书，你再给我们出出主意，让我同他们堂堂正正打上一场！下一次，我不会再输了！”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这仗打下来一点都不痛快。 他只求能痛快战上一场。 段淳说道：“你先不要着急，今日打了一仗，诸位辛苦了。先回营休息吧，我已经让人备下酒菜，酒足饭饱再商议也不迟。” 裴元庆打了一天仗，肚子早饿的咕咕叫。 他没想到段淳倒是安排得挺周到：“那好吧，吃饱饭再议！” 裴仁基叹了一口气，此次裴家军死伤过半，五万大军剩了不到两万。 好在段淳并没有怪罪他们。 裴翠云在大营焦急的等着，终于见父亲兄弟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上前帮裴仁基卸甲，沉默无声。 裴仁基握着她的手，欲言又止。 他本想说，裴家军折损过大，往后怕是再无出头之日，裴家要开始走下坡路了。以后啊，只能靠你与段尚书拉近关系了。 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收了回去。 这事对裴翠云来说，未免太残忍了。 第168章 离间计 段淳命人端来清水、替裴家父子擦拭脸庞，这大营里的血腥味才稍减一些。 他心里明白这连环计怕是被李密给看穿了。 不然就凭瓦岗寨那些乌合之众，恐怕早就上当了，现在已经沦为阶下囚了。 这么看起来张大宾倒是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 不过，也无伤大雅，段淳本来就是要弄死他的。 他拿起一碗酒看着狼吞虎咽的裴元庆说道：“来来，你我二人喝一杯，别光吃菜。” 裴元庆也拿起一碗酒，二话不说仰头就往喉咙里灌。 他啊了一声：“痛快，跟着段大人就是痛快。就算是打了败仗，也不用受罚，不知道比在那张大宾手底下强几百倍。” 段淳笑笑不说话，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你小子太天真了。 裴仁基苦着脸问：“段大人，我们杀了张大宾，却没有因此立功。只怕圣旨马上就要到了，我怕圣上怪罪下来，我裴家会被满门抄斩。” 听到裴仁基这话，裴家兄妹全都惊骇不已，唯裴元庆继续吃着肉。 裴元庆虽然不说，段淳也知道他想什么。 无非是想裴仁基忌惮大隋积威已久，才会有如此顾虑。 要是换成是他裴元庆，肯定直接反了大隋，占了上马关称王！ 裴翠云从裴元庆身旁起身，来到段淳身旁坐下，替他倒酒。 段淳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由心生怜悯。 他宽慰道：“不必担心，在圣旨来之前，我会平定瓦岗寨叛乱的。” 裴翠云问：“可是连这诈降之计都奈何不了他们，段大人还有什么办法吗？” 段淳摸着下巴，想着对策。 李密这个人，自小便有雄才大略，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自然会竭尽全力做好一国之主。 想要对付瓦岗寨，唯有从他们的内部攻破了。 段淳轻轻的敲了几下桌子说道：“使个离间计便罢了！” 裴仁基道：“离间谁？若是在瓦岗寨里地位不高的，没有什么用。若是英雄会的人，只怕也是徒劳一场。我们在这攻打，瓦岗寨众人之间有什么仇隙，也会暂时放下。他们现在是铁桶一块，离间计只怕难成。” 段淳笑了笑，在案下轻轻揉捏裴翠云的柔胰。 裴翠云本就对段淳有意，如今又有求于他，自然没有挣扎着抽离。 她只觉得在父亲面前如此，有些太过刺激，心跳不已。 不过她仍旧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与平常没有两样。 她父亲兄弟也没有看出异样。 段淳说道：“这人不是英雄会的人。你们有所不知，我们一打瓦岗寨之前，这瓦岗寨之主乃是小霸王翟让。后来被程咬金他们巧取豪夺，一度易了主。 后来，杨玄感叛乱，我与靠山王带兵离去。那小霸王翟让便与徐茂公定下夺关之约，若是他先破了黄土关，这瓦岗便要归还给他。 不料，最后却被王伯当捷足先登。 此次，我们对症下药，定要他们瓦岗自己闹个天翻地覆！” 裴仁基拱手说道：“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末将愚昧，不明其中关节，这离间计该如何实施，还请大人赐教。” 段淳说道：“那翟让有一兄，名唤翟宏，就住在瓦岗寨里。此人贪财好色，每次寨里抢回钱财，都要被他一人贪墨。他这般行为倒是与李密大相径庭，李密凡是抢回钱财粮食，都要分给兄弟们。我们便以翟宏为突破口！” “翟宏？”裴仁基倒是不认得此人。 裴元庆问：“段大人，你要我做什么，你只管吩咐。” 段淳笑着摆摆手说：“你只管每日照常叫骂便是了！” 当夜，裴翠云辗转反侧，她的心里满是段淳那自信而又风流的模样，春心暗动。 不过，段淳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夜盗女人香。 要是被裴元庆这小子知道，恐怕要跟自己拼命。 以后还怎么收服他？ 他回到营帐使唤新月娥道：“月娥，磨墨。” “是，段郎。” 新月娥好奇的看着他，段郎已经好久没有写东西了。 段淳略微思索便下笔道：“瓦岗寨本就是姓翟，何时轮得到姓李的坐上王位？将军若是有意，我将助将军取得荣华富贵。。。” 署名自然写的是吏部尚书段淳这个名号。 这个名号足够响亮，能够让翟宏心动。 段淳想了想，又给李密写了封信。 “恭喜魏公坐上国主之位，你我昔日的心血没有白费。找个良辰吉日，献寨投降，皇上必定封你为魏国公！你我再续兄弟之情，平定天下，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岂不快哉！” 这封信的署名，直接是弟段淳。 写完两封信，他轻轻咳了两声，便有一道黑影前来。 这是他养的死士，不值什么钱，做事却滴水不漏。 那死士说道：“主上。” 段淳说道：“你将这两封信分别交给翟宏和徐茂公。” 死士见信封上的名字与段淳说的不符，于是问道：“主上，哪封是给徐茂公的？” “李密那封。” “是，主上。” 说完，那道黑影便消失了。 他有段淳的令牌，在军营中自然是出入自由，无人可以限制他。 接下来就是坐山观虎斗了。 段淳轻笑着抚摸着两颗苹果。 新月娥娇笑道：“段郎，何事这么开心？” 段淳反问道：“用不了多久，我便要擒住你那个嫂嫂了，到时候若是我要杀她，你会替她求情吗？” 新月娥呸了一声道：“求情？我与她向来不和，段郎又不是不知道！” “呵，上次在虹霓关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是怎么说的？” “你让我去找她，发泄怒火。” 新月娥突然脸色一红，确有此事。 当时的她，实在是受不了段郎的冲击了，才出此下策。 早知道那女人会背叛段郎，当初就该一飞刀将她射死。 不过这也只能想想罢了，要对付那个女人可是很难的！ 东方玉梅是丁彦平的关门弟子，双枪之法少有敌人。 只比枪法的话，连兄长新文礼都不是她的对手！ “段郎，别生气了。到时候，你抓了她，便将她脱光，赏给兵士们吧！” “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此话果然不假。” “哼，我看以后还有谁敢背叛段郎！” 第169章 鸿门宴 一道黑影摸黑翻进了瓦岗寨。 这死士与瓦岗寨的草上飞侯君集类似。 手上功夫不深，倒是这偷鸡摸狗的功夫不落旁人。 第二日，翟弘和徐茂公的桌子上都多了一封信。 翟弘不知道谁摸进来了，大吃一惊，若是他趁机砍了我，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他此刻心有余悸，只觉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他素日里贪财好色，是个极有主意的人，但是奈何手里没有真本事，并不受旁人重视。 此刻，他的眼珠子圆滚滚的转个不停。 若是弟弟能重新掌权，这以后瓦岗寨的钱财，岂不是都能进自己的口袋？ 他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他先是找到翟让，陈述李密当上国主的坏处。 翟让本来就有这个心思，一下就被他说动了：“大哥，如今我们在寨中势单力薄，并无力反击。” 翟弘这才拿出段淳的密信。 那知小霸王翟让气不打一处来说：“大哥，就算你要夺回那个位置，也不能勾结隋将！那是我们的死敌！” 不得不说段淳有识人之明，若是他直接将信给翟让，只怕一下就被撕掉了。 给翟弘就不一样了。 翟弘会充当段淳的说客。 翟弘说道：“二弟，方才你还说势单力薄，现在机会来了，你却踌躇不前！平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你想想看，你就算当上国主，又能守得住这里吗？先前我们被段淳打得找不到北。不若早些投靠段淳，享那荣华富贵。” 翟让眼里阴晴不定。 让我想想。 那边徐茂公看到了信，却没有翟弘那种心乱如麻的感觉。 他捋着胡须，思考着这封信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桌子上的。 过了许久，他冷哼一声：“哼，这段淳一计不成，又来一计。真将我瓦岗都当成无义之徒不成！” 谨慎起见，他先拿着密信来找魏征。 魏征看完立马大笑着说道：“此等拙劣的手段，亏他段淳使得出来。” “没错，我也这般认为。你我二人英雄所见略同。只是这信该怎么处理？” “烧了吧，免得引起寨里人互相猜疑。” 他的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程咬金拿着斧头要砍李密的场景。 程四弟现在都还在叨叨着说李密要害他，竟然派他去对付那么一个怪物。 当然，他最主要的诉求是要被大鱼大肉的伺候着。 对此，李密自然是答应他的，倒不是他于心有愧。 而是他需要用这种方法安抚寨中弟兄。 魏征出门而去。 徐茂公并没有依言烧掉密信。 此等大事，他还要多思量一番。 又过一日，翟让在宅中设宴，宴请西魏王李密。 李密欣然赴宴。 等到徐茂公听到李密要赴宴的消息，便想着去劝解李密，他到了后宫之地却扑了个空。 他四处问了一下，才知道李密已经去了翟让宅中。 于是，徐茂公又朝翟让赶去。 他心下着急，本还想叫上瓦岗寨的兄弟一起去，却发现已经来不及。 好在他在路上遇到了单雄信，将他一起拉了过去。 翟让的宅子里。 李密坐在主位上，他的身旁只有王伯当和侍卫蔡建德二人。 翟让与翟宏在下首左右对坐。 之下还有翟让的两个副将董薛二人。 李密提了一杯酒说：“若是没有翟将军，也就没有了瓦岗之基业，更别提建立这西魏国了。来我敬将军一杯。” 翟让点点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翟弘阴阳怪气道：“当初，这瓦岗寨被英雄会之人巧取豪夺，要不是我二弟讲信用，却如何能让出这寨主之位。” 他的言下之意，要不是我二弟仁义，哪轮得到你这个什么蒲山公当国主？ 李密呵呵一笑，并没有将翟弘的话放在心上。 他素来就知道翟弘这个人胸无大志，与他说话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 王伯当说：“这国主之位，有德者居之。你翟弘若是不服，尝尝我的长弓。” 翟弘听完拔剑而起，“我见也未尝不利！” 一时之间，竟剑拔弩张。 李密伸手虚压了几下：“现在大家当同舟共济，岂可同室操戈啊。” 王伯当这才收起伸向箭矢的手。 翟让也呵斥道：“大哥，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快把剑收起来。惊吓了魏公，我可饶不了你！” 翟弘这才收起剑来。 李密说道：“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当初在长安城造反的时候，几十万大军围城，还不是奈何不了我。” 翟让连连称是。 翟弘一直对翟让使眼色，让他赶紧动手，好拿着李密的人头去投靠段淳去。 翟让正要动手，却听李密说道：“伯当，当日你这长弓怎么射出三箭的，我见裴元庆只有招架之力，你拿与我看看。” 王伯当递出长弓，李密翻看了一下，不解其中的奥秘。 他将长弓递给翟让：“翟将军，你来看看吧，我是瞧不出个大概来。” 翟让大喜，这弓落入自己手里，还有谁能护着你李密？ 他伸手接弓：“我来瞧瞧吧。” 他倒是想好好看看这把长弓，他刚转过身，便有一把大刀砍向他的脖子。 原来是蔡建德出手了，那长刀划过翟让的脖颈，几乎将他的头给砍断了。 不过翟让也已经死绝了。 翟弘三人大惊，纷纷抽刀。 不料，宅外出现一队弓箭手，将他们三人悉数射杀。 翟弘临死前才知道，原来李密早有准备。 李密站起身来：“呵呵，鸿门宴？给谁设鸿门宴呢？” 他早就知道翟让请他必然不安好心，干脆先下手为强。 徐茂公带着单雄信匆匆赶来，正好看见李密在杀人。 那队弓箭手见有人闯进来，不得李密下令，便朝徐茂公二人射来。 幸好单雄信长槊在手，将射来的大多箭矢拨开。 不料，却有一箭射中徐茂公。 李密沉着脸叫停弓箭手。 他决定先问问清楚：“你们二人为何在此，莫非是与翟让合谋？” 徐茂公捂着手臂上的箭伤直喊冤枉：“魏王，我知翟让有害你之心，特来救你。” “哦？你如何得知？” 第170章 我是个随便的人 徐茂公忍痛从身上拿出那封密信：“西魏王，不知何人将这封密信放到我房中。” 李密接过一看，责怪道：“为何不早点拿出来？军师，我误伤你了。” 徐茂公神色复杂道：“我一眼便看出这是离间之计，所以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我听说翟让宴请魏王之后，我才反应过来，翟让必定也收到密信了！所以急匆匆跑来通知魏王。” 一旁的单雄信皱了皱眉头，来的时候，徐三哥倒是没有同我说那么多。 呵呵，原来你已经将李密当作自己人了，而我不过是外人罢了。 什么英雄会，徒惹天下人笑话。 方才，李密的手下朝单雄信射箭，单雄信心里早就不爽了。 要不是寡不敌众，他抡着枣阳槊就上去打死他了。 李密假惺惺的从身上撕下布条，亲自替徐茂公包扎。 他嘴里还喊着：“快，快去请军医过来。” 徐茂公问道：“想来西魏王也有同样的密信，不然如何能提前准备？” 李密打着哈哈道：“是啊，本王知道翟让已经中计了，故而有此布置。” 其实他并没有收到，只不过他刚上瓦岗就觉得翟让此人是个祸害，先除之而后快罢了，省却以后许多麻烦。 单雄信却是不识好歹的问道：“西魏王的密信是什么，不妨拿出来看看。” 李密哪里拿得出来，只好说道：“早就让我烧了。无非是假装送错密信那一套罢了。那段淳竟然如此可恶，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一招并不高明，但是却十分管用。 因为这帮人本来就是面和心不和。 再说段淳在瓦岗众人心目中的地位，与一般人不同。 因为他真刀实枪的击败了瓦岗寨两次。 在他们看来，就算是杨林都比不上段淳。 杨林招揽他们，他们或许不从。 但是，如日中天的段淳来招揽他们，他们还是会动摇的。 徐茂公说：“西魏王，我这点伤不碍事，事后也可以向兄弟们解释，将错怪在翟让身上便是了。只是，段淳此人足智多谋，小手段不断。只怕用不了多久，我们西魏国就要分崩离析了。” 李密点点头说：“你安心养伤吧，此事由我来处理便是。雄信，带军师回去吧。” 等到二人走了，王伯当都一言不发。 他甚至都没有查看一下徐茂公的伤势。 王伯当问：“魏公，我们该怎么办？这段淳实在不好对付。” 因为他两封信，瓦岗就损失了一员大将。 李密说道：“是人就有弱点，他那么看重他的女人，你把东方玉梅押到城墙上，好好羞辱她一番。引得段淳来攻，我们布下陷阱，趁机杀杀他的锐气。” “魏公，这...”王伯当迟疑了。 东方玉梅并不是他能随便拿捏的女人！ 李密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伯当，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勇三郎，如今却婆婆妈妈，让一个女人坏了心境，实在不该啊。” 说完他就走了，他不好勉强，毕竟他这个位置还是王伯当给他抬上去的。 再说这个王伯当是他忠心耿耿的部下，这种部下在瓦岗里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李密将翟弘身上搜到的密信公示出来。 众将对于翟让的倒戈只感到不耻，并不觉得西魏王王做得有什么不对。 李密与众将说，若是再有什么密信，及时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若是私藏，一旦有人检举，那就是人头落地的事！ 于是，这么场风波竟然就被李密轻而易举的平息了。 他还顺便除去了一个眼中钉。 对此，段淳倒是丝毫不在意。 若是李密连这点招数都接不住，当初自己又怎么会找上他？ 他这几日都待在大帐中，并不出来。 裴元庆气呼呼的来找他。 他一见段淳正在同姐姐下棋，差点就一锤子砸在棋盘上。 裴元庆说道：“段大人，你怎么还有心思下棋，皇上的圣旨马上就到了。” 倒是裴翠云站起来解释道：“三弟，你别错怪段大人了，是我缠着他要下棋的。” 裴元庆听姐姐这么一说，语气才有所缓和道：“姐姐，我们都快人头不保了，快想想怎么打下瓦岗寨吧！” 段淳笑着说道：“元庆，莫要心急。瓦岗寨死了个先锋官，我会回皇上圣旨，这够我们拖上一阵的了。” “可是，眼看着快入冬了，兵士们的没有御寒物资，这仗还怎么打！” “是啊，快入冬了。”段淳突然有些惆怅，穿越快一年了。 自己打了大半年的仗，都没有机会好好享受享受。 段淳缓了缓才说道：“物资你不用操心，我一并让兵部尚书准备好，押送过来。” “不要让人劫走才是啊。” “就怕他们不劫，哈哈哈。” 裴翠云眼睛一亮：“段大人，你想趁机引他们出来？” 段淳伸手点了点：“聪明。元庆，你想不想好好杀上一阵？” “自然是想的！”裴元庆举着两个大锤子说道。 段淳说：“后面，就让元龙去叫阵，你在西南方设伏。只等他们出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裴元庆问道：“啊？我大哥？万一他们打出来，大哥招架不住怎么办？” 段淳说道：“放心吧，还有我在。” “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裴元庆怒气冲冲的来，眉笑眼开的走了。 这傻小子还是挺好忽悠的。 以李密之能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此中有诈。 所以，冬衣是诱饵，裴元庆也是诱饵。 只要李密敢咬钩，自然是要他有来无回。 段淳拍了拍新月娥的翘臀。 新月娥立马会意，笑了笑起身离开营帐。 裴翠云见新月娥离开，心跳开始加速。 段大人不会对人家做什么吧？ 不出她所料，段淳来到她的跟前，低头看着她。 段淳伸手握住她的柔胰说：“这些日子，你总拉着我下棋，想来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吧？你想做什么，直说便是了，我一向是个很随便的人，哦不是，是很随和的人。” 裴翠云被问得有些不知所措，支吾道：“段大人，我我...” 第171章 两情相悦 裴翠云没想到段淳竟然这么直接。 她知道的男欢女爱，总是朦朦胧胧，又欲罢不能的。 如果捅破了这层纸，好似一切都会变得俗气起来。 段淳肆意的揉捏着她的手掌，她的手指很长又很细，而且非常的滑嫩，上面的毫毛细不可见，若是让她握住，该是何等的光景？ 他低声说道：“你什么？你不喜欢我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事？” 裴翠云哪里经得住段淳如此拷问，她脱口而出：“不是的，我想过！” 说完，她才觉得不对，想要找补却又不知如何找补。 段淳看着她紧张的模样，知道她已经入套了，难逃掌心。 他问道：“哦，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同你...哎呀，这话人家怎么说得出口。”裴翠云拼命的抽出双手，却被段淳牢牢钳制住。 “哦，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段淳突然贴上她的嘴唇，肆意啃咬起来。 裴翠云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怎么如此！ 我明明说得是想同他一辈子切磋棋艺。 但是他怎么就突然亲下来了。 裴翠云有些喘不过气，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用力的捶了捶段淳的胸膛，眼泪从脸庞滑落下来。 段淳恋恋不舍的从她的双唇离开。 他的眼里满是询问之色。 裴翠云哭泣道：“我将你视为大英雄，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家。” 段淳错愕，我哪里欺负你了？我把我今天的初吻都献给你了。 你这个小蹄子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他轻轻擦拭她掉落的眼泪，叹息道：“我还以为我明白了你的心意，没想到你的心竟然不在我身上。也罢，是我自作多情了。” 裴翠云心里早已经乱套了，她想否认，但是她又怕段淳得寸进尺。 她进退两难，干脆逃走了：“我不同你说了，我走了。” 说完，她逃一般似的出了营帐。 新月娥刚离开没多久，就看到裴翠云出来。 她还看到裴翠云脸上的泪痕：“这次这么快？她是因为太快而哭泣？” 新月娥返身回了营帐，刚好撞上了枪口。 段淳刚升起的邪火，正无处发泄。 新月娥刚想逗逗段淳，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自己这是羊入虎口了！ 她想要退出去，却被段淳抓了回来。 “往哪里跑！” “段郎放过奴家吧！昨夜你耕地耕到了天亮，奴家的地已经不堪再耕了。” “那就换块地吧。你这么会说话，一定很厉害吧。” 新月娥不敢不从，只好蹲下身子。 还能怎么办，只能惯着他了。 谁让他是自己喜欢的段郎呢？ 那边，裴翠云在裴家的营帐外擦了擦脸，不让人瞧出自己的异样。 她笑着走进大营，裴仁基父子正在商量设伏的事，果然没有瞧出什么异样。 倒是裴母看她眼睛通红，知道她肯定有事。 于是，她将裴翠云带到自己的营帐中：“云儿，有什么事，你与娘说说。是不是段大人欺负你了？” “没有的事，娘。你不要多想。” “唉，娘是过来人。你若是真的不喜欢段大人，我们与人家明说便是了，不必为难。段大人一身正气，自然是不会为难我们的。” 他一身正气？他很早之前就偷偷拉我的手了！ 今天更是强吻了我！ 裴翠云皱着脸，眼泪又掉下来。 她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着急就容易掉眼泪。 特别是遇到感情上的事，平时若是遇到别的事也不会这样。 她也不能说不喜欢，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处理，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裴母对她是了解的，知道她此时正是为难的时候。 急忙安慰道：“你是喜欢他的，对不对？” “嗯。”裴翠云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那边让你爹去同他说好了，将你嫁给他。虽然他是个尚书，又即将当个驸马，但是你是总镇之女，当个妾总是足够的。” “哎呀，娘。”裴翠云更加娇羞道。 裴母已经打定主意了，尽快将此事定下来。 在他们夫妻看来，段淳实在是个不可多得乘龙快婿。 裴母回了大营，将此事与裴仁基一说，裴仁基喜上眉梢。 他之前正有此意啊。 只是当时他怕女儿一时不能接受，才没有开这个口。 既然他们郎有情妾有意，将他们撮合在一起，自无不可啊。 段淳还不知道好事将近，正在与新月娥贴身肉搏，杀得新月娥连连败退。 杨广在发出圣旨之前，便收到了段淳的战报。 他在战报里提到，裴氏父子击杀翟让有功，让皇上多宽限他们些时日。 宇文化及倒是没想到段淳会给裴家父子求情，他并没有妄动，而是顺着段淳的话，将张大宾之死轻轻翻过去。 谁让段淳这小子治好了成都的内伤。 要知道成都的内伤，可是连御医巢元方都治不好。 我宇文化及必须承他这个情。 于是，杨广又宽限了裴仁基父子一个月时日，并命令兵部准备过冬物资，运往瓦岗寨。 兵部尚书谢宣只得领旨。 他看完这一幕，不由目瞪口呆。 段大人还真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连皇上和宇文化及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以后我谢宣便跟定段大人了。 瓦岗寨里，众将一筹莫展。 听说各路反王都在加紧招兵买马。 偏偏他们被朝廷盯上了，进退失据，一直无法扩充地盘。 在这么下去，只有被剿灭的份了。 难怪说枪打出头鸟，当初英雄会就不该广发英雄帖，号召百姓造反。 秦琼说：“西魏王，我听说隋军将会运来一批军用物资御寒，弟兄们正愁着没有冬衣过冬，不如我们出兵，半道截杀。” 听到这里，屁股的伤没有好利索的程咬金，眼睛一亮。 劫道，我在行啊。当初，靠山王杨林的皇杠就是我劫的。 不行不行，要是又被人射暗箭，这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他尽力低着脑袋，生怕被人点名。 李密哈哈大笑起来：“若说劫道一事，还得看程四哥，就是不知道程四哥有没有这个胆色！” 程咬金受他一激，手中八卦宣花斧一点地：“去就去，怕死就不是英雄好汉！” 第172章 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隋军与瓦岗寨互相算计，无论是埋伏还是反埋伏，双方都认为自己才是最后的黄雀。 不过这些大多与段淳无关，他不过是一介监军，又不领兵打仗。 他整日闲来无事不是插花就是弄玉，好不快活。 这日，有侍卫来报，说家里有人来找，自称是四弟。 段淳一听雄阔海了，瞬间来了精神。 他穿好衣物，带着一脸红润的新月娥出营相迎。 二人见面，互相击了一拳，雄阔海差点被他打成骨折。 雄阔海无不羡慕道：“大哥力气又涨了许多，太令人吃惊了！” 他这一次前来，没有拿着镔铁棍，而是拿着一柄长刀。 比一般的环首刀还要长了不少，有五尺四寸。 段淳将他请进营帐。 新月娥奉茶，雄阔海开朗道：“多谢新大嫂。” 新月娥故意问道：“什么新旧的，那谁是旧大嫂？” 雄阔海一脸为难。 段淳捏了一把新月娥的嫩臀，新月娥才娇笑着作罢，不再难为雄阔海。 段淳递给了他半颗牛黄丹：“这个给你。” 雄阔海眼前一亮，也不客气，直接吞进肚子里：“多谢，大哥。” “你我兄弟，何须客气。”段淳摆摆手说道：“二弟、三弟如何了？” 雄阔海说道：“在你出征前，我与二哥三哥领了金堤关人马和金顶太行山寨弟兄，去了一趟东岭关。杨义臣虽死，东岭关还有他儿子杨全忠在。” “杨义臣已死，想必凭你们三人之能，拿下东岭关不费吹灰之力吧！” “这是自然。” 雄阔海转身拿出一副铠甲：“我去了东都一趟，宇文恺让我交给你。” 段淳接过来一看，说道：“明光铠。” 南北朝以来，明光铠被大量用于骑兵。 不过，制作工艺较为复杂，全副铠甲需要用几百块零件连接起来。 新作一副铠甲需要两百天，如若破损修理，需工匠四十一人。 段淳上次去往东都的时候，给宇文恺提了几个建议。 宇文恺又根据自己的天才想法，将铠甲制作周期缩短至两个月，修理定员减至二人。 如今东岭关外有铜旗阵，内有伍氏兄弟二人总镇，可以说是稳如泰山。 这样段淳就可以在这里大量制作铠甲。 而这些铠甲将用来装备骑兵！ 现在段淳并不缺钱，缺的是战马和装备。 虽然钱不是万能的，打造装备和买马却是刚刚好。 雄阔海又把手中的黑铁长刀递给段淳：“宇文恺说这种刀可以用作骑兵制式武器。” 段淳提刀在手，不得不说宇文恺还真是个人才。 自己只是稍微同他说了一下灌钢法，还真的被他琢磨出来了。 毕竟在这之前，刀的制造还是百炼法，取自百炼成钢。 而灌钢法则是先把生铁熔化，浇灌到熟铁，再增加熟铁的含碳量成钢，然后分别用牲畜的尿和脂肪淬火。 牲畜尿中含有盐分，淬火时比水冷却快，淬火后的钢质坚硬。 用牲畜脂肪淬火时冷却慢，因而钢质柔韧。 经过这两种淬火处理后的刀，可斩甲过三十扎，刀刃锋利程度和韧性都得以提高。 新月娥也凑过来，又看又摸，就像是瞧见了心爱的宝贝。 她说：“这刀还真是不错，我倒是想请他帮我打造二十四枚柳叶刀。” 雄阔海失笑，宇文恺是工部尚书又不是一个工匠，何等繁忙，如何有空替你做这些？ 段淳想了想说道：“这倒是不难，不过一句话的事。” 新月娥欣喜得差点直接将段淳扑倒。 雄阔海听得直摇头。 他忘了有大哥在了，只要大哥在，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 古时候都有那什么烽火戏诸侯，大哥为了博美人一笑，打造些兵器也不算什么。 雄阔海问：“许久不曾见到张称金了，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段淳说道：“自从各地叛乱以来，中原人北逃，逃进了北边的草原。他去草原，一方面帮我购买战马，一方面替我招揽些骑兵。 前些日子刚让人带了信回来，目前一切还算顺利。 有银子开道，突厥人并没有如何为难他。” 雄阔海又开始羡慕起段淳来，别人整日替他奔波劳苦，而大哥看起来却仿佛无所事事，美人在怀，佳肴美酒，享人间齐福。 不过也是，当大哥的分内之事不就是放手让手底下的人做吗？ 正该如此。 雄阔海说：“大哥，若是我们打造出一支骑兵，夺取天下便简单了许多。” 段淳说：“正是，中原人作战往往是骑兵混杂着步兵。列阵之时，弩手离敌人一百五十步开始发箭，弓箭手离敌人六十步开始发箭，等到敌人进入二十步之后，弓弩手全部撤走，再令骑兵冲锋。 而我要打造一支纯粹的骑兵。让他们的饮食起居都和突厥一样，要是与突厥人相遇，就伺机攻击他们！磨练成一支百战部队！” 新月娥没想到段淳竟然安排得如此深远，她开口问道：“段郎，既然你不想保大隋江山，此次为何主动提出要来当监军？难道就是为了一个东方玉梅吗？” 段淳说道：“不是，她并不算什么。我要让瓦岗不要败得太快，也不要赢得太快。这样，杨广就不会轻易去往扬州，大隋就还能再撑一会。 所以，我先让裴元庆宰了张大宾这个碍事的家伙。 若不是我存心如此，就算李密是个不错的对手，他也挡不住我的兵锋所向。” 李渊能养寇自重，我自然也是可以的。 裴元庆和李密说到底不过是自己的棋子罢了。 新月娥笑道：“段郎，你人虽在此，却早已打下许多疆土。都说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你不是吏部尚书，你该称为诸侯才是。” 雄阔海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大哥真是深谋远虑。要不要我留下来，将瓦岗击败后再走？” 段淳说道：“不必了。上次你助我打杨义臣，差点就让宇文化及识破了。你还是少出手为妙，以后自然有用到你的地方。” 雄阔海有些遗憾，他力气涨了不少，还想和瓦岗寨的一众高手较量一番。 后面还可以同裴元庆切磋一下。 不料，自己的提议被拒绝了。 雄阔海没有过多停留，告辞离去。 雄阔海走了没几天，谢宣派人送来的御寒物资也到了。 第173章 银锤太保裴元庆 瓦岗寨早在寨外安插了眼线。 当下，程咬金点齐两千兵马就杀了出来。 势必要把这些军需物资抢回寨里，隋军不战自败。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程咬金此次必然不会那么顺利。 秦叔宝对李密说道：“西魏王，依我之见，还要派几路兵马去接应四弟才是。” 李密说道：“本王正有此意。我看那裴元庆好几日没有来叫阵了，必定是在路上设了埋伏。秦元帅，王伯当，单雄信，尤俊达，本王命你们领四路人马前去支援程四哥，若是裴元庆出来，你们四路合围杀了裴元庆。” 众将出列领命：“是，西魏王。” 他们几人一走，李密并没有就此松一口气。 因为隋营还有一个他最忌惮的人，一直没有出手。 徐茂公左手微微裹着，他见李密眉头紧锁，于是出列问道：“西魏王，是否还有什么不妥？” 李密用手臂撑着下巴说道：“只怕又是计中计。” 魏征说：“就算明知是计，我们也要放手一搏。若是让他们围到开春去，我们的弟兄们只怕要散了。” 瓦岗寨这才被隋军围了一个多月，就已经有兄弟开始从山寨里偷偷跑出去了。 徐茂公同意魏征的说法：“要我说，我们不如赌一把大的，一次就将隋军击退！” “也罢，众将听令。” “在。” 英雄会的弟兄们齐齐出列。 李密大手一挥：“摆下八门金锁阵，痛击营救伏兵的隋军。” 这一次，他出动了五万兵马，就算段淳来了，也讨不得一点好处。 八门金锁阵传说是由春秋战国时期的鬼谷子创立。 后来诸葛亮在这个阵型的基础上，变化出八阵图。 此阵的特点就是防守极难攻破。 隋军就算想救下那支援兵，也无法突破八门金锁阵的封锁。 程咬金两千人马杀到。 隋军押送管哪见过这种阵仗，他直接丢下这些军需物资，骑着马跑了。 毕竟，他只是负责押送，这些东西都是别人的，只有命是自己的。 程咬金上一次被段淳摆了一道，这一次他谨慎异常。 一边让人戒备，一边往回运送物资。 不再像上次一样杂乱无章。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他的人才将物资运到半路，就有一支隋军部队杀出来。 当头一人，使一对八卦梅花亮银锤。 不是裴元庆还有谁？ 程咬金一看到他就大吃一惊，上一次他险些就丧生在他的锤下。 不过好在王伯当的三连珠救了他一命。 即便如此，他还是被暗箭射中了屁股。 那几日他只要一动就会牵引箭伤，他硬生生的趴着睡了一个月。 现在他看到裴元庆，屁股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拨马便走。 裴元庆哪能就这么放过他，今天怎么说也要将他捶落马下。 他胯下蹄血玉狮子狂奔追击，一锤打向程咬金背后。 程咬金肝胆欲裂，回身就是三板斧，侥幸将梅花亮银锤打偏出去，捡回一命。 裴元庆撇撇嘴，继续追击，眼看就要追上程咬金。 不料半路杀出个秦琼。 秦琼手持提颅枪荡开裴元庆的双锤，他的手震颤不已。 程咬金见到秦叔宝，大喜道：“二哥，快救我！” “咬金，你先走一步，我来会会他。” “还有我。”单雄信从另一边杀出来。 “再加我一个。”尤俊达从裴元庆背后杀来。 王伯当躲得远远的，三连珠对着裴元庆就射了出去。 叮叮叮，三声金属交击声响起，三支羽箭尽数被裴元庆挡了下来。 裴元庆冷笑连连，瓦岗寨真是一群草包。 不但以多欺寡，还在暗中放箭。 真叫人瞧不起。 裴元庆没再理会逃跑的程咬金，他向秦叔宝冲了过去。 秦叔宝使了一招不怎么到家的梅花七蕊，被裴元庆轻松挡下来。 而且裴元庆还趁着挡下的间隙，将王伯当射来的箭矢全部打飞。 银锤太保裴元庆，端的是霸气无俦。 那边铁面判官尤俊达，拿着一枝五股托天叉朝裴元庆打来。 裴元庆在马背上一翻身，左手锤举过头顶砸下来，将托天叉打落在地，而后又是一锤，直接将尤俊达打得脑浆迸裂，命丧当场。 “七弟！”秦琼大叫了一声，悲痛不已。 单雄信一杆枣阳槊朝空中的裴元庆打来，裴元庆双锤在身前护住，借着枣阳槊的力道，重重的坐回蹄血玉狮子。 王伯当瞧准时机，又射出三箭。 裴元庆双锤一挡，倒是让漏过了最后一箭。 他侧过头张嘴一叼，将箭矢咬在嘴里，双齿用力，将箭杆咬碎。 秦琼提颅枪一晃，使了个虚招，朝裴元庆的坐骑刺去。 他心想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裴元庆没了坐骑，战斗力将大打折扣。 不了裴元庆根本不理睬秦琼，他决定先杀了王伯当这个小人。 他驱马前去。 王伯当调头就跑。 裴元庆不可力敌，还是退回八门金锁阵为妙！ 隋军大营里，裴仁基心急如焚，段大人为何还不出兵？ 这几日忙着设伏，倒是将替女儿说媒之事给落下了。 段大人不会因此而迁怒于元庆吧？ 裴仁基说：“段大人，瓦岗势众，元庆恐寡不敌众。还大人请派兵相助。” 张大宾死后，长安来的隋军尽在段淳的掌控之中。 裴家上马关的人马几乎都被裴元庆带去了，现在已然没有援军。 不然裴仁基就亲自带人杀出去了。 段淳摆摆手说：“不要急。元庆不会有事的。” 裴翠云在一旁干着急，不敢上前，不过他前几日得罪了段淳，倒是不便上前求情，不然若是惹恼了段淳，只怕再无余地。 李密站在城墙上，他已经摆下阵势许久了，却一直没有看到段淳的援兵。 倒是看到王伯当被银锤太保裴元庆追着跑回来。 那裴元庆领着裴家军杀来。 李密见此情形便不再等待。 他手一挥说道：“入阵！” 先屠了裴元庆再说。 城头旗帜挥舞起来，八门金锁阵打开一角，开门迎敌。 第174章 告破 八门金锁阵，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此时生门大开，将裴元庆迎了进去。 裴元庆完全不管不顾，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他这一进去，阵型就开始变幻，数个方阵运转起来。 裴元庆来时路被截断，被一层一层的围在里面。 他朝前杀去，想要将这阵型杀穿。 岂料他越往里杀去，人越多。 他在动，八门金锁阵也在动，他身边的兵士不落在后头，而后被各个击破，命丧阵中。 裴元庆身边的兵士已经不到百个了。 这百个人现在的感觉，就像独自一人面对着千军万马，四面八方全是敌人。 幸得裴元庆勇猛，杀了不少敌人，这才给了他们莫大的勇气，继续战斗下去。 瓦岗寨里，李密登墙观战。 他得知尤俊达身死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别样的表情。 战场杀敌，生死有命。 若不是有这份能耐，便享不得以后的荣华富贵。 这什么英雄会四十六友，入得了他的法眼的，不过是王伯当、秦琼、单雄信等勇武之辈，或是徐茂公、魏征等足智多谋的贤才。 其他的，大多都是平平无奇之辈，以后到军中当个队正，就已经算是对他们不薄了。 要是去其他地方，比如说凤鸣关，他们估计连饭都吃不上。 李密觉得不对，段淳竟然一直按兵不动，难道他故意要让裴元庆战死沙场？ 他指着远处大隋兵马，问徐茂公道：“军师，裴元庆已经被重重包围，为何迟迟不见段淳前去支援？” 徐茂公沉吟道：“回西魏王，此事我并不知晓。” 忽然，他想到什么，便在身上翻找起来。 随后他拿出一张密报。 他欣喜的将密报递给李密：“西魏王你看，或许与此事有关。” 原来，不只是段淳在瓦岗寨埋下暗子，瓦岗寨也在隋营中有细作。 李密打开密报一看，上面详细记录着段淳营帐中发生过的不寻常之事。 他带着疑问的神色看向徐茂公。 徐茂公指着其中一条说：“西魏王你看这里。密报上写着，裴翠云哭着从段淳营帐中逃走，自那以后再未见她来此。” 李密恍然道：“原来如此。你是说这裴翠云惹恼了段淳，段淳迁怒于裴元庆，所以不愿出手相助？” 徐茂公说：“我倒觉得裴仁基仗着有裴元庆这个虎子，不将段淳放在眼里，不肯将女儿嫁给段淳。段淳这是要借刀杀人，先除掉裴元庆这根裴家的顶梁柱，再将裴翠云弄到手。” 李密也觉得他这话找不出什么破绽。 毕竟自己曾经替段淳做过事，知道段淳此人贪财好色，绝对有可能利用裴元庆的安危，胁迫裴翠云就范。 李密说道：“如此说来，段淳未必会出兵相救，看来裴元庆今日要命丧于此了。依本王之见，不如再派出两万人马出去。今日我们配合段淳击杀裴元庆，此事对我们百利无一害。” 徐茂公拱手道：“我也正有此意。” 李密挥挥手，让徐茂公调兵遣将。 徐茂公大声叫到：“史大奈、张公瑾。” “末将在。” “命你二人点齐一万兵马，从东门杀出，或擒或杀，一定不要放走了裴元庆。” “是，军师。” 二人对视一眼，匆匆而去。 自从李密来了之后，少有打仗的事。 本来以为今天也是小打小闹，没想到是这么大的阵仗。 只是那裴元庆确实厉害，连尤七哥都死在他的锤下，今日若是一招不慎，怕是要步了七哥的后尘。 二人领兵出城去。 徐茂公继续喊道：“屈突星、屈突盖。” “末将在。” “命你二人再领一万兵马，从西门杀出，合围裴元庆。” “是，军师。” 兄弟二人领命前去。 一时之间城墙上擂鼓阵阵，瓦岗寨兵士士气大盛，朝裴家军围杀而去。 隋军大营里，段淳依然不为所动。 裴仁基急的团团转：“段大人，还请快快出兵救救我儿啊。” 裴元龙两个兄弟也全都拱手看向段淳。 段淳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裴仁基见他不说话，心里一动，莫非是因为翠云的事，段大人生气了？ 只是，段大人不该只有如此气量才是啊。 他对裴元龙轻声说了几句，裴元龙赶忙回营中将裴翠云请了过来。 裴翠英一看到段淳，泪如泉涌般落下。 眼前这个她芳心暗许之人，竟然对自己的弟弟见死不救。 难道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吗？ 她哀求道：“段大人，请你救救我三弟吧！” 段淳看着这个爱哭的姑娘，笑了笑：“别哭了，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 他见李密又派出两万人马，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他将手抬起来，重重挥下。 大隋兵马分两路向瓦岗寨杀去。 李密二人也太小看段淳了。 正人君子段淳，岂是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误了国家大事？ 这两路人马并没有去救援裴元庆，一路猛攻城北，另一路护住阵型，挡住瓦岗军的冲击。 徐茂公冷哼一声：“这段淳还真是贪心，一面想借刀杀人，一面又想趁机冲击我们营寨。将城里兵马全部调来城北守城。” 他扔出一支令箭。 瓦岗众将赶忙带着部下上城墙防守。 徐茂公今日必定要段淳算计全都落空。 城上箭矢如雨，李密率先撤下城墙，带着魏征等文官回金銮殿。 李密走到一半，突然问道：“城南是谁在驻守？” 魏征回答道：“是尉迟南和尉迟北兄弟二人。” “坏了。”李密大呼不妙。 “西魏王，怎么了？” “如今现在瓦岗军的兵力不是在城外就是在城北，城南空虚。我只怕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了！”李密急的直跺脚。 只是现在兵力均已派了出去，再加上城北正在激战，想调动兵力去城南，那是千难万难了。 “徐茂公误我啊。”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有士兵来报：“启禀西魏王，约两三万隋军正在攻打城南。” 魏征这才反应过来，这又是段淳的连环计。 李密说道：“快快，去通知军师，让他派兵去城南。众大臣随我去城南看看。” 要是城南告破，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就在他赶过去的时候，又有士兵来报：“不好了西魏王，东方玉梅杀了尉迟两兄弟，城南告破。” “什么？”李密差点跌倒在地。 第175章 活捉李密 新月娥带兵杀向瓦岗寨。 本以为要费些功夫，没想到寨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正当她迟疑的时候，东方玉梅提着两个脑袋走出城门。 东方玉梅将尉迟南和尉迟北的脑袋，丢在新月娥面前。 东方玉梅摸了摸肚子，俏丽的脸上嘴唇微动：“月娥，你来得这么迟，可真是让我好等。” 新月娥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已经猜出来她怀了段郎的孩子。 这是在向自己炫耀，还是别有深意？ 不过那又怎么样？段郎说过，遇到这个女人就杀了她。 新月娥向来唯段淳的命令是从，当然不会舍不得下手。 再说他们姑嫂二人，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好。 新月娥拔出两柄柳叶刀，朝东方玉梅激射而去。 她吃了半颗牛黄丹，力气大增，这柳叶刀如同一道流星一般一闪而逝。 不过那东方玉梅并没有那么好对付，她双枪挥舞，将柳叶刀打在地上。 她指了指身后：“我看你还是快进去吧，瓦岗军就快来了。我也该走了，等段郎来了我就走不了了，毕竟我不是他的对手。” 说完，她上了马，带着一队侍卫飘然离去。 新月娥陷入纠结之中，若是不追过去，只怕要让她逃了。 但是追过去的话，恐怕会失了夺得瓦岗寨的时机。 新月娥心一横，不再理会这个已经办疯的女人，带兵杀进瓦岗寨。 瓦岗寨此时防守空虚，等李密想要再调兵前来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李密当机立断，让英雄会的四十六友，前来截杀新月娥。 率先冲过来的乃是贾润甫，他本是贾家楼的掌柜。 因热情好客，被拖入四十六友的结拜之中。 要说手上本事，那是一点没有。 他看新月娥是个女流之辈，以为是个软柿子，今天必须捏上一捏。 贾润甫可没有东方玉梅那么好的功夫。 他不曾想到，新月娥只发了一刀，便将他射落马下。 柳周臣见表哥身死，顿时愤恨攻心，失去了理智，也拍马前来。 新月娥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又是一记飞刀，命中他的额头，飞刀直没刀柄。 这一交手，瓦岗寨群雄便死了两个。 侯君集、尚怀忠二人拔腿就跑。 我的娘咧，这绝美的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是这么剽悍。 新月娥一路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四十六友死的死逃的逃，竟然都挡不住新月娥片刻时间。 新月娥带兵前行，一路势如破竹。 正在此时，李密刚调过来的人马终于到来。 新月娥见他们立足未稳，娇喝一声：“杀！” 两军短兵相接。 隋军毕竟久经战阵，此刻攻进城来，士气正盛，锐不可挡。 相比之下，瓦岗军不过是刚放下锄头的泥腿子，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如何敌得过这帮虎狼之师。 瓦岗军节节败退。 李密的脸色极其难看。 大势已去。 他随杨玄感造反开始，便觉得乱世已至，属于自己的时代已经来临。 就连长安城里的那首童谣，都隐隐指向了自己。 李密嘴里念着：“桃李子，得天下；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 魏征疾呼道：“西魏王，快想想办法呀。” 李密已经心如死灰了，此次败给段淳，非本王之因。 全都是因为王伯当那奴颜婢膝的蠢东西。 若不是他以利诱惑我，我又怎么会与段淳反目成仇？ 若不是我与段淳反目成仇，如今又怎么会落得今日的地步。 李密面色难看道：“大势已去，唯有引颈就戮而已。” 他看向一旁的儒士问：“祖君彦，你在与我说说那桃李子童谣是何意？” 祖君彦苦着脸说：“那桃李子童谣乃是说你李密乃是天子。魏公，结局未定，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哈哈哈，好一个犹未可知，没了瓦岗寨，我们还有什么？” 魏征虽然不耻祖君彦，但是他此刻非常支持祖君彦。 他继续劝说道：“西魏王，你我重振旗鼓，卷土重来。” 可是逃又能逃哪去？外面都是隋军，他们是文官，根本无处可逃。 李密没有听进去魏征的话，反而是盯着祖君彦：“当初薛道衡将你举荐给文帝，文帝说是你杀了斛律光的，所以弃你不用！以文帝之能，我该相信他的。” 原来，当初那两首斛律光的诗便是祖君彦写的。 “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 如今，这人又来害自己了。 李密抽出佩剑，一剑将这祖君彦扎死。 顿时所有文官噤若寒蝉。 新月娥带人杀到的时候，李密的剑还在滴血。 她挥了挥手说：“拿下。” 李密、魏征等人被新月娥活捉当场。 隋军大营里。 段淳听说新月娥已经攻进瓦岗寨，不由有些错愕。 他心思急转之下，便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东方玉梅。” 他喃喃道。 一定是这个女人从中作梗，不然新月娥不会这么快攻进去。 他对裴仁基说：“裴总镇，你率领这些护卫出击，解救元庆。” 裴仁基闻言大喜：“多谢段大人，多谢段大人！” 他没有耽搁，带着几千人马杀向八门金锁阵。 此阵还在运转，裴家军还没有杀进去，那就说明元庆还在里面。 那边裴翠云怯生生的看着段淳，又是泫然欲泣的模样。 段淳对他招招手说：“裴三娘，过来。” 裴翠云乖乖过来：“段大人。” 段淳意有所指道：“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话说明白就行了。不要先说喜欢，最后又背叛于我，要是这样的话，我会很不高兴。” 裴翠云看着他阴翳的面容，吓得连连后退，一边摇头一边说：“不是这样的，段大人。” 段淳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他没再理会裴翠云，双腿一夹马镫，手持一把黑铁长刀，飞奔而去。 今日，该去同东方玉梅做个了断。 第176章 厚葬 东方玉梅骑马狂奔，离开瓦岗寨之后，便在半路村庄里换了一辆马车。 她早就准备好了路线。 她现在这个状态，根本不宜骑马，连乘坐马车都要小心翼翼的。 只不过她仗着自己底子好，肆意妄为罢了。 马车才刚驶出去没多远，侍女便钻了进来，脸色凝重道：“总兵，他追过来了。” 东方玉梅没想到段淳来得这么快，她淡淡一笑说：“不用担心，我会睡服他的，停下马车。” 那侍女却不这么想，毕竟总兵嫁人之事，让段大人难堪了。 段大人身居高位，只怕不会甘愿受此大辱。 只是侍女也没有办法，逃也逃不掉，只能将马车停了下来。 段淳好整以暇来到马车前，他挥了挥刀，示意这几个剑拔弩张的奴婢退下。 那贴身侍女说：“段大人，总兵没让人碰过一根毫毛。” 段淳不耐烦道：“退下。” 他已经想要杀人了。 那些奴婢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就听到东方玉梅说：“没听到段郎说的话吗？还不退下。” “是。” 段淳下了马，掀开帘子走进马车里。 东方玉梅含笑看着他：“段郎，你来了。” 这马车很简陋也很挤，特别是他这么高大的身材钻进来的时候，几乎占满了整辆马车的空间。 与他出征时所乘的豪华马车，不可同日而语。 段淳看着她的小腹，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捏住东方玉梅的双颊：“成日疯疯癫癫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不如我送你去见你哥吧。” 东方玉梅笑颜如花，嘴角微翘道：“是啊，我兄妹二人都死在你手里才好呢！” 段淳虽然不耐烦，不过还是再次说道：“你哥不是我杀的。” 东方玉梅不想听他解释，扑了过来，双手环着他的脖子抱住，柔软的嘴唇贴了上去。 当然，贴上去的还有她的一对吊灯。 段淳被很多女人扑倒过，他从来都不会拒绝。 他别过脸去说：“这是你临死前最后的心愿吗？” 东方玉梅头微微后仰说：“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你会杀它吗？” 段淳反问道：“你吃的还少吗？” 她嘻嘻笑了起来：“那便让我在临死前再饱餐一顿吧。” 说完，她将段淳向马车内推倒。 段淳双手撑在马车的两排座位上，一只手还握着长刀。 东方玉梅的手上有些老茧，身上的肌肉非常的结实，再配上她绝美的面容，实在是让人流连忘返。 她虽然是个练家子，此时的双手却非常笨拙，她胡乱的帮段淳除去衣物。 然后拉着段淳的手握住那吊灯。 此时的段淳有些触动。 不管一个人的一生，能拥有多少东西，但是真正能握在手里并不多。 比如眼前这四两。 他这辈子见识过很多女人。 最有韵味的自然是萧美娘，其次是大嫂。 最挺拔的的当属红拂女。 但是要说最圆，段淳估计这辈子他都绕不开东方玉梅了。 虽然说张紫嫣的皮球也挺圆的，但是还是比不过眼前这对吊灯。 日出东方。 东方玉梅的吊灯，就像太阳一样浑圆，无懈可击。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柔软，段淳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东方玉梅想象中的意乱情迷。 他手移向那隆起的小腹，这里是他的孩子。 本来他以为自己会做得非常决绝，此刻却化为万般柔情问：“为什么？” 东方玉梅喘着粗气说：“段郎，不要说话。” 段淳缓缓闭上眼，舒服的叹息一声。 马车摇晃不止。 马车外的婢女同样摇晃不止，几乎要站立不稳。 她们看着露在马车外面的那一双有力的双脚，嘴角有些湿润。 她们知道以段大人之能，这场大战恐怕是轻易结束不了了。 几个婢女已经纷纷散开，准备柴火，生火造饭了。 马车里的东方玉梅，犹如大海里起起伏伏的波浪。 段淳猛然睁开眼，双手钳制住她的腰肢，让她动弹不得。 东方玉梅弯腰压住段淳的双手，想把他的双手推开，好让自己可以继续动起来。 哪知段淳丝毫不让。 东方玉梅正是关键时刻，她眼波如水，语气急切的哀求道：“段郎，不要这样。” 段淳看着她着急的模样：“你还没有回答我。” 东方玉梅意乱情迷道：“因为啊，我知道你喜欢啊。难道不是吗？你的眼神骗不了我。当初新文礼还活着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比他死后炽热百倍。新文礼死了，我便找一个新的新文礼。这样，你就能永远记住我了。” 段淳咧嘴一笑：“你真是疯了。” 东方玉梅按住段淳噗通噗通直跳的心脏。 她跟着咧嘴笑道：“你还在说谎，但是你瞒不了我，我知道你在京师所有的事情！你知道你大嫂为什么不肯同你大哥和离吗？因为她比我还早知道。” 段淳自忖他与大嫂的事情做得极其隐秘，不会有人知道。 没想到这个疯婆子竟然一下就猜到了。 而且猜得八九不离十。 段淳心想，你肯定有一件事猜不到，你能猜到我与皇后的事情吗？ 他放开双手，任由她肆意妄为：“你还猜到什么？” 东方玉梅状若癫狂道：“我知道你要嘛不杀我，要嘛会连孩子一起杀了，你一定不会让我把它生下来再杀我。” 段淳笑道：“是啊，我怕你黄泉路上孤单，让它一起陪着你。” “你还是这么温柔啊。是因为怕他长大，找你报仇吧！” “你又猜对了，那你想死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过这样也好，你那么多女人，亲手杀的只有我这一个。这样你才会记得我。你一定会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我。美丽的女人，只有死了才更美丽。” 说完，东方玉梅双手捧住他的双脸，认真的看着他。 段淳感受着她手掌的温度：“看也看过了，该上路了，以后不要再嫁人了。” 他反身将东方玉梅压在身下，右手长刀刺下。 长刀的刀尖透过马车的底板。 段淳钻出马车说道：“厚葬吧。” 随后骑马远去。 “嘻嘻嘻。” 第177章 瓦岗一炷香 瓦岗一战，两军杀得血流成河。 偏偏隋军名义上的监军、实际上的主帅孤身一人离开了战场。 对此，新月娥一点都不担心，这世上有谁能奈何得了段郎？ 她打进瓦岗后，城外的瓦岗寨军见城里竖起了大隋的旗帜，哪还有拼命的心思，纷纷溃逃。 裴元庆终于被救了出来，此时他身边的护卫已不足十人。 不过见他一脸桀骜不驯的模样，就知道他远没有达到极限。 这一仗，段淳略微出手，瓦岗立马溃败。 但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本来是准备拖到明年春天再下手的。 这一场仗本来是打给杨广看的，哪知道东方玉梅将寨门给打开了。 算了，也只能如此了。 等他回到瓦岗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天。 隋军远远见到段淳回来，便开始敲锣打鼓。 段淳嘴角抽了一下，这是谁安排的老土的迎接仪式？ 新月娥上前说道：“段郎，这阵仗你喜欢吗？” “是你安排的？” “是啊。” “那没事了。” 新月娥没有多问，她在他身上闻到的不是血腥味，而是胭脂味，还有那柄黑铁宝刀也不见了。 哼，这一仗真是赔了男人又折兵。 不但人被占了便宜，连宝刀也送人了。 这把刀非同凡响，是宇文恺集全大隋的工匠之力，费了数月之久才打造出来的。 那宝刀上的刀纹，都是宇文恺精心设计过的。 当心那女人的儿子，以后拿着你的宝刀，回来抢你儿子的皇位。 要知道那女人武功了得，连我都奈何不了她。 新月娥问：“李密如何处置？” “带回长安，让皇上扬眉吐气一回。” “好吧，讨好你的父皇也是应该的。等回了长安，我便伺候南阳公主去吧。” “你这个小蹄子，越来越胆大了，晚上必定重重罚你。” “你总是这般刀子嘴豆腐心！是真的才好呢。” 段淳岔开话题道：“秦琼等人呢？” 新月娥说：“程咬金被裴元庆所败，逃回城里被我活捉。秦琼、王伯当等人跑了，倒是那单雄信知道李密被俘，带兵杀了回来，也被我击败，关了起来。” 段淳捏了捏她的脸颊说：“真能干。” 新月娥按住他的手，乖巧的蹭了蹭。 裴仁基父子等人过来，先是拜谢段淳，又是恭喜段淳大获全胜。 段淳摆摆手道：“此役，我是监军，剿灭瓦岗之事与我无关，擒获李密等人全仰仗你们父子四人。” 裴仁基愣了一下，此战他们父子除了牵制瓦岗军有功，其他是一点不沾边。 他正犹豫该怎么说的时候，裴元庆倒是开口了：“未来姐夫，爹说此仗全靠你谋划，不然不会轻易取胜。” 裴元庆杀得双眼通红，双锤上尽是血，一副煞星的模样。 众人都愣了一下，这是什么称呼？ 裴仁基赶忙上前说道：“段尚书，犬子口不择言，还请不要见怪啊。” 段淳摸了摸下巴看向裴翠云。 裴翠云抬起头与他对视，懵懵懂懂。 段淳心里嘀咕着，想不到翠云姐姐竟然是高端玩家？这是欲擒故纵吧？ 当着面不愿意，背地里又让人做媒。 还有听裴元庆刚才那口气，好像要我叫裴仁基爹？ 我段淳无父无母，连杨广都不放在眼里，能叫裴仁基爹？这事绝对不可能。 段淳说道：“岳丈大人，我这小舅子说的话，确实有不对的地方。此战之功，你们要把功劳都领了，不然的话，你们未必能脱得了这杀张大宾之罪。” 裴仁基连道不敢不敢：“段大人折煞我了。” 不过他们一家子心里还是暖暖的，段淳已经帮他们都想好了。 先前不救裴元庆的不快，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一众人来到瓦岗寨的金銮殿。 段淳看着那个皇位说道：“来人，把它撤了。” 连程咬金都知道这位置烫屁股，自己当然不能坐上去。 现在就怕这帮没有眼力见，趁着天冷给自己加一件黄袍。 这才是真的害苦自己了。 段淳让人随便搬了条凳子坐下。 “把魏征、徐茂公带上来。” 那魏征倒是铁骨铮铮，见人连跪都不跪。 倒是徐茂公扑通一下就跪了。 那两个兵士还想强行将魏征按下，段淳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段淳问道：“当初发造反文书的时候，可曾想到今日？” 魏征说：“未战先虑败，非我魏征所为！” 徐茂公说道：“段大人，以前各为其主实乃迫不得已，徐某愿降隋。” 段淳说道：“徐世绩，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个俊杰。你便留下吧，把这个硬骨头的拉下去砍了。” “是，大人。” 徐茂公退到一旁，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叫他本名了。 他心里明白，段淳想用这种方式羞辱自己，羞辱一个降将，让瓦岗众将都看看，自己的骨头不如魏征的硬。 但是他不在乎，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他一概不管。 程咬金被押上来，他看到徐茂公竟然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眼里充满了问询之色。 徐茂公对他使眼色，让他投降。 程咬金心领神会，不等段淳开口便说：“段大人，我程咬金愿降。” 众人哑然，倒是远处有一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是裴翠云看他滑稽的模样没有忍住。 程咬金远远的看过去，顿时整个人都呆愣住了。自己竟然在这小仙女般的人物面前丢尽了颜面，他的心里空落落的。稍过一会，他的心里一痛，就像心脏被人切了一块，从此再也合不上了。 段淳看着他这副怂样，没有了兴致，挥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 “段大人，我愿降啊，愿降。” “你愿降也没用，你当过大魔国国主，属于造反重罪，本官判不了你的罪。” 程咬金指着徐茂公说：“大人，我是上了他们的当，才坐上那个位置的。” 徐茂公鄙夷的看着这个家伙。 当初，程咬金劫了杨林的皇杠，不敢认罪，却是让秦琼去替了罪。 要不是杨林惜才，再加上秦琼救过杨林副将上官狄的性命。 秦琼只怕要被杨林砍了。 徐茂公在心里吐了一口唾沫，亏我们还是贾家楼结义的，我呸。 第178章 愿效犬马之劳 段淳这一审，就审了一天，直到入夜才有些闲暇时光。 新月娥吞吞吐吐道：“今日你处置瓦岗叛将，我有些看不明白。” 段淳舒服的叹了口气：“月娥，你知道我为何将徐茂公这反复无常的小人留在身边？” “嗯嗯...不知...” 段淳解释道：“他这个人阴狠，鬼主意多，让他对付十八路反王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招安这事，还要经过靠山王之手，不然的话，难免惹出一些麻烦。 至于程咬金、李密二人，送到长安城让杨广砍了头便罢了。 嘶...” 新月娥抬起头说：“单雄信、魏征二人被你偷梁换柱，弄去东岭关了。他们能臣服于你吗？” 段淳说：“我不用他们臣服于我，只要他们能臣服伍云召就行了。伍建章德高望重，被杨广在金銮殿上拔舌敲牙。他的遗泽全部落在伍云召身上了，你无法想象伍云召在叛军里有多强的号召力。” “嗯嗯...” “伍云召是我二弟，臣服他，不就是等于臣服我吗？” “嗯嗯...” 今日在瓦岗寨之上。 段淳只是将抓到的瓦岗众将，简单的分类处理了一下。 除了徐茂公、魏征、单雄信、李密和程咬金无人暂时活了下来，其他人全部被他处死了。 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一帮废物罢了。 他也没有用胜利者的姿态与李密好好聊聊。 因为他觉得这没有必要。 李密自然是要死的，多说何益？ 他倒是觉得可以同单雄信谈一谈。 单雄信此人，忠肝义胆，值得下些功夫。 纠缠片刻，新月娥对段淳发起新的攻势。 段淳斯哈了两声，这小蹄子自从吃了半颗牛黄丹后，抗击打能力强了不少，经常反客为主。 他枕着双臂，看着眼前这一幕，颇觉得赏心悦目。 新月娥双手捂住他的眼睛：“段郎，不许看。” 段淳倒是没有反抗，干脆闭上眼睛听着那清脆悦耳声音。 新月娥初时不解，但是此情此景，让她马上反应过来：“哎呀，你怎么张口就来！” 说完，她又用双手捂住段淳的耳朵。 段淳又要睁开眼睛，新月娥干脆弯腰俯身，用双唇堵住他的嘴巴。 这样，你就说不了话，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段淳冷笑一声，伸出舌头叩开新月娥的齿关，长驱直入。 新月娥被上下夹击，半炷香不到，就缴械投降。 只是，段淳如何能这么轻饶她？ 他乘胜追击，直到天色将明，才收枪罢兵。 这日，段淳只身一人来到瓦岗寨的大牢中。 这里关了很多人。 几乎都是罪不至死的小喽啰。 他们十几个人一间牢房。 段淳进到大牢之后，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只是他平静的神色，却是比发怒时更让人胆寒。 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暴起，将所有人都砍了头。 这些小喽啰原本还聚集在牢门处，此刻远远的看着高大威武的段淳，全都不自觉的退到了墙角，一个个都被段淳震慑住，巴不得离牢门越远越好。 段淳目光所过之处，没有人敢与他对视。 此刻，这座大牢里所有人的性命，全都掌握在段淳手中。 段淳只要一句话，就能生杀予夺，无人敢反抗。 可以说是一呼百应，无人不听他的命令。 他让人打开一间大牢，这间牢房只关着一个人，那人一头赤发，不是单雄信还有谁？ 单雄信没有被段淳的气场震慑住，他坦然与段淳对视。 段淳笑着问道：“小灵官，你不怕死？” 单雄信目不转睛道：“我都敢反了大隋，还会怕死！” “敢造反的人，也不见得不怕死。比如徐茂公、程咬金。” “哼，是我看错了他们，我耻与之为伍。” 段淳说道：“果然是条好汉子，我没有看错你。魏征也是这般铮铮铁骨。” 单雄信问道：“我魏大哥现在何处？你说要处死我们，但是你不但不动手，还用李代桃僵之法，将我等替下来！你这是何用意？” 段淳回答道：“魏征也在这大牢之中。记住，从今天起，你们就都已经死了。在没我的命令之前，你们都不能现身，不得以自己的名字行于世间。明日，我会派人送你们去东岭关。” “东岭关？那是杨义臣的地盘。”之前单雄信领兵攻打汜水关之时，便是尤俊达去打的东岭关，只是没有打下来而已。 “没错，那里现在是我的地盘。”段淳背着手说道。 “你的地盘？”单雄信错愕片刻，“难道你也要造反？” 段淳点点头：“没错，现在我二弟三弟盘踞在那里，只等时机成熟便举兵反隋。” 单雄信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为何发笑？” “我笑杨广昏聩，宇文化及眼花，竟然让你这个最大的反贼当上了吏部尚书。此事岂不好笑？” 段淳撇了撇嘴，就不能是我演技好？为什么非得是别人昏聩？ 他说道：“别笑了，你秦二哥已经投奔北平府去了。你暂且不要同他们联系。” 单雄信不无担心道：“北平府能收留他们吗？” 上次北平王罗艺亲自将罗成带了回去，生怕受到连累。 段淳呵了一声：“罗艺表面上忠于大隋。背地里包藏祸心罢了。” 单雄信点点头，此话倒是不假：“我还未答应投入你麾下。” 段淳无所谓道：“你若不答应便只有死。” 单雄信好奇道：“你就不怕我诈降？” “你单雄信一口唾沫一个钉，只要答应了就不会反悔，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止你如此，就连魏征那个文臣也极有有风骨，向来说一不二。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考虑。”段淳说完便要走出大牢。 只是他还没走出大牢，就听见单雄信说：“不必考虑了，只要是反隋的，便是同道中人。” 他观段淳此人，深不可测，将来必成大器，投他麾下又有何不可？ 段淳高兴至极，能得单雄信来投，也不虚自己出征瓦岗两次。 “既然如此，你便帮我劝劝魏征。我对他的大才是十分欣赏的。” “这是自然，愿效犬马之劳。” 当天夜里，单雄信和魏征关在一起。 单雄信好言相劝，终于说服了魏征，让他一起去往东岭关。 第179章 决裂 秦琼、王伯当、侯君集等人逃往北平府。 路途不知岁月，众人进了北平地界。 只是他们并不敢直接闯进北平王府，而是将罗成叫了出来。 罗成最近被罗艺看管得很严。 不过听说秦琼他们兵败不由拍手叫好，迫不及待的的想看看他们落魄模样。 于是他偷偷出了王府，来到客栈找到秦琼等人。 罗成看到他们一个个的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冷笑不已。 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当初罗成为了瓦岗寨，不惜与北平王翻脸，这情深义重的表哥竟然都不替自己说一句话。 呵呵。 秦琼站起身来，面色扭捏道：“表弟，瓦岗寨为段淳所破，我们实在没有去处了，不得不来投靠你了。” 罗成往凳子上一坐，桀骜不驯道：“现在知道来找我了，早干嘛去了。” 几个瓦岗旧将脸色都非常难看。 他们知道以罗成的性子，此行必然是要受辱的。 但是又实在无处可去，不得不如此。 众人都没有说话。 罗成转头看了看王伯当继续说道：“听说你因为一个女人，将导致瓦岗寨灭亡，你还真是劳苦功高啊。” 王伯当羞愧难当，对秦琼说道：“二哥，我们随便找处地方，落草为寇，也比在这里受窝囊气的好！” 罗成哈哈大笑起来：“你也知道自己窝囊！我听说，你连拿东方玉梅的房门都没有进过，哈哈！说起来那东方玉梅算是我的师妹，有此心计也不算奇怪。把你这个堂堂的白衣神箭，耍得团团转。” 以后这王伯当怕是要抬不起脸来做人了。也不知道秦琼把他带走身边有什么用。 王伯当四处看了一眼，这些兄弟一个个沉默以对。想来是默认了罗成说的话了。 王伯当愤慨道：“我与她如何，无需你这个外人置喙。” “是是是，你现在倒要求到我这个外人头上了！” 王伯当恼羞成怒，直接翻脸道：“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胆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称定彦平为师？当初那单枪破双枪，将定彦平打伤的不是你还有谁？” “你...”罗成从来就是个没大没小的货色，打个师父算个什么。 只是现在被人指着鼻子骂，让他怒火中烧。 他提起五钩神飞枪，指着王伯当骂道：“你若真是个男人，便与我一决生死！” 王伯当说道：“战便战，我还怕你不成？” 秦琼赶忙上前阻拦：“表弟，不必如此过火，都是自家兄弟。你若是如此，便不要认我这个表哥吧！” 罗成冷笑一声，指着侯君集说：“当初就是你找他们来北平府找我，要我出手对付杨林的一字长蛇阵。我出于兄弟义气，用单枪破了双枪，打伤我师父。如今倒成了你们攻讦我的话柄。 方才这混账说我之时，你倒是不肯替我说话。现在，我要与他一决生死，你知道他必输无疑，倒是替他出头了。你这表哥，我不认也罢。 从今以后我与你们英雄会再无瓜葛，我与你秦琼割袍断义！” 说完，他握住长枪的枪头，划破衣襟，将划下来的衣襟丢向秦琼。 而后，转身离去，没有半分留恋。 王伯当等人也是气愤至极，纷纷骂罗成不顾兄弟情义。 秦琼叹了一口气，当初他在北平府之时，他们兄弟二人相处融洽，此时竟到了恩断义绝的地步。 本来，瓦岗兵败，他的姨夫邱瑞被新月娥所杀。 他悲愤之下，细思慢想，想到只有北平王有这实力能杀入长安城，为姨夫报仇。 没想到还没有见到姑父，便与表弟决裂了。 侯君集说：“秦二哥，我看还是别求他了，这小子从来就没有什么人情味。当初贾家楼结拜之时，他便与单五哥不对付，打了一场。” 尚怀忠也说道：“是啊，秦二哥。如今瓦岗寨已经覆灭，不如我们找个山头，占山为王，以待时局之变，再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吧。” 秦琼叹了一口气，这帮兄弟说的好听罢了。 他们又岂肯真的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占山为王还能干什么好事？不过是拦路抢劫、欺男霸女而已。 我心怀天下，如何能做这龌龊之事。 秦琼摆摆手说道：“罢了，今日我们兄弟便各自散去吧，你们愿意占山为王，愿意落草为寇，都随你们的意吧。” 他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投靠姑父罗艺。 既然与这些昔日的弟兄们不能同路而行，那便各自散去吧。 王伯当拱手道：“既然如此，秦二哥，后会有期吧。” 王伯当看了看众人，众人都是低着头，没有一个愿意跟他走的。 方才，他们已经听得清楚这王伯当不过是个受人玩弄的蠢货罢了。 与他一起，岂不是让天下英雄耻笑？ 王伯当冷哼一声，独自离去。 直到他走了，侯君集等人才对秦琼拱手说道：“秦二哥，我们也走了。日后，若是有用到我们兄弟的时候，派人来河北之地寻我等便是。” 说完侯君集带着尚怀忠一众兄弟全部走了个精光。 占山为王岂不美哉，何必在这里受气，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秦琼叹了一口气，瓦岗分崩离析，只在一夜之间罢了。 那边，王伯当离了北平府，却在半路上遇到了罗成。 罗成哈哈大笑道：“蠢货，想走，问过爷爷手中的枪了吗？” 王伯当双眼眯了起来，从鱼龙袋里拿出长弓，控弦搭箭，一出手便是三箭连珠。 罗成挥枪，将迎面射来的箭矢全部拨落在地。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说完，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冲了出去。 王伯当拨马便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射箭。 这一次，他将箭矢射向罗成的坐骑，只要没了这战马，罗成还如何追击自己？ 只是箭矢还没射中罗成坐骑，便又被罗成击落。 罗成一杆长枪在手，隐有无敌之姿。 “我看你往哪里逃，今日我必刺你于马下。” 第180章 枪杀王伯当 王伯当暗暗叫苦。 方才在客栈的时候，他仗着有秦琼撑腰，才敢为自己鸣不平。 此刻早已后悔不已。 早知如此，当时就任由罗成说去吧！ 他从瓦岗寨一路跑到北平府，还没有怎么休息，就又离开了北平府。 早已是人困马乏，如何抵挡得住罗成胯下骏马的追击。 他心想鱼龙袋里的羽箭已经不多，不如放一支空箭，吓他一吓，也好为自己赢得些许时间。 他假装抽一根箭出来，对着罗成拉弓。 罗成见他拉弓，以为又有暗箭射来。 急忙放缓马匹的速度，可是他左等右等，却迟迟等不来王伯射出来的箭。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上了王伯当的当了。 罗成彻底放开速度追击，瓦岗小儿，看你往哪里跑。 王伯当一边跑一边使计，有时候放空箭，有时候又真的射出了冷箭。 幸得罗成集中注意力，射过来的冷箭都被他用长枪打落下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罗成便追了上去。 他冷笑一声，举枪就要扎进王伯当的后背。 哪知王伯当举弓对着罗成就是一箭射出。 如此近的距离，若是被他射中，就要一命呜呼了！ 罗成头往后仰，使了一招铁板桥，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一圈落在马鞍上。 那箭矢擦着罗成脸飞了过去，实在是险之又险。 王伯当特意留下最后一支箭只等罗成靠上来，便要取他姓名。 怎知罗成竟然一直在防备自己，而且又有如此的应变反应能力。 错过如此机会，自己已经无力逃生了。 他不再逃窜了，马匹已经跑不动了，他抽出佩刀，与罗成过了一招。 罗成在他面前使了一招梅花七蕊，先点七下，在王伯当身上留下七个洞。 那七个洞渗出血来，将王伯当的胸膛染成了一朵血红的梅花。 罗成仰天大笑：“什么英雄会，不过是废物一堆罢了！” 说完，他便拿起王伯当的佩刀，将他的头颅割了下来。 将这帮反贼的人头带回去给爹爹看一下，爹爹一高兴说不定就不会再禁自己的足了。 罗成拧着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骑着马回了北平府。 他一身素装，横枪在马鞍上，身上沾了些许血迹。 路上行人无不纷纷侧目。 他们都听说北平王府的小王爷，是个冷血无情的主，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竟然就这么拧着一颗脑袋招摇过市。 北平王罗艺正在府中大堂之上。 他听说罗成从府里溜走了，正生着气，没想到没有等回儿子，倒是把那秦琼给等来了。 他冷冷的看着秦琼说：“当初，我念在你父是我小舅子的份上，将你救了出来，并且派人到泽州查清你的冤情，这才让吏部撤了你的流放之罪。 没想到，你竟然落草为寇。你落草也就罢了，毕竟那落的是你们秦家的脸面。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教唆成儿去瓦岗，加入你们那什么英雄会！ 你可知道造反乃是死罪，要不是杨林老儿没有追究成儿之罪，我们北平府只怕再无宁日。 我罗艺悔不当初，悔不该救你这个白眼狼。” 秦琼对他的说辞反应并不大。 因为他知道罗艺会这么说，所以他早就有了准备。 秦琼说道：“姑父，杨广昏庸无道。弑父杀兄，用尽手段夺得皇位，再加上他三征高句丽，无功而返，致使生民涂炭。天下兴亡，我们身为男儿，当肩负起责任才对。 我姨夫昌平王邱瑞，深明大义，宁愿不做什么王爷，也要入了瓦岗。 没想到姑父你，身为南陈九江，却不肯出头。” 罗艺说道：“邱瑞莽夫，所以死了。” 秦琼目眦欲裂，他姨父救了他几次！此次死在瓦岗寨，他已经悲痛欲绝，怎能再让他受辱？ 他正要驳斥罗艺。 没想到罗艺伸手制止了他：“你也不必急着反驳。 我听说当初你因为与响马一同入京，被段淳下了大狱。是邱瑞收了一个什么教坊司的舞女，才将你救了出来。 而后他又以王爷的身份，带兵攻打瓦岗寨，却被你用家人威胁，让他入了瓦岗寨。 你们瓦岗寨，实在是手段卑劣。 要嘛就堂堂正正打一仗，要嘛就干脆投降认输。 总是用别人的家眷作为筹码，如何能赢得天下人的敬重？ 故而有此一败，算不上老天不开眼。 我还听说，尚师徒自裁虎牢关前，就是因为你拿他的老母妻儿威胁吧！” 秦琼又急又气，但是他又一时无法反驳。 他对尚师徒没有任何歉意，反而心安理得的收了他的四件宝物。 但是邱瑞不同，邱瑞对他极其照顾，又有救命之恩。 所以才会想着唆使罗艺杀入长安，替邱瑞报仇。 他本以为罗艺会造反，不然罗艺这么多年在北平府招兵买马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这么多年来，那白白花出去的银两吗？ 北平府的税赋账目全由北平王自己负责，不必上缴京中。 他若无造反之心，裁撤军队，而后将银子落袋为安不就好了吗？ 秦琼见他有造反之心，却无造反之胆，多说也无益，于是拱手说道：“姑父救命之恩，叔宝没齿难忘。本以为可以替姑父当个征战沙场的前锋，既然姑父并无此意，我便不再叨扰了。” 罗艺摆摆手，要走便走吧，有我儿罗成在，又何须用你？ 秦琼刚起身，罗成便兴冲冲的提着一个脑袋进来。 二人相视一眼，都愣了一下。 秦琼将目光下移，看到了王伯当的头颅，顿时悲恸起来：“伯当！” 罗成说道：“有什么好哭的，要不是他，你们瓦岗未必会亡。此次，我也算替你们瓦岗寨报仇了。” 秦琼厉声道：“表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伯当又岂是故意坑害瓦岗，你一言不和就杀人，实在是冷血无情的主。” 罗艺站起身来说：“秦琼，我儿如何，还轮不到你评价。今日你趁早走了便罢，再晚一步，我便将你拿下，交给吏部。” 秦琼恨恨的看了这父子一眼：“把王伯当的头颅还给我。” 罗成想了想说：“也罢，这头颅值不少钱，给你权当以后的路费了。” 说完，他便将人头丢给了秦琼。 秦琼捧着王伯当的头颅，失魂落魄的走了。 罗艺看着他走出去，不禁摇头：“当初就不该救他，将他杖毙于军中便了。” 罗成不以为意道：“父亲，这也不能怪你。那人毕竟是母亲的亲人。” 罗艺说：“也是。成儿，方才你该把那人头送到京师才对。” “为何？” “为父听说王伯当是段淳的仇人，我们给他送过去，也当结一桩善缘了。” “算了，我不想讨好那个家伙。” “哈哈哈，你心高气傲的模样，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第181章 长孙顺德 其实，王伯当的死，对段淳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因为段淳从东方玉梅口中听说，王伯当不过是一个工具人而已。 而且王伯当从一名京中将官到成为一个响马，好像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纵观其一生，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大大大！” 段淳嘴里喊着。 他面前的美女荷官将骰盅掀开：“1236点小。” “又输了。”段淳眯着眼说道。 “客官，你再押吧，说不定时来运转，能将赔出去的钱都赚回来！” 段淳愕然道：“赚回来？赚回来做什么？我缺这么点钱吗？” 当初程咬金劫的那些皇杠，还有一半没有来得及花出去。 剿灭瓦岗之后，这些钱理所当然的落入了段淳和裴仁基的口袋。 那可是三十二万两银子。 每天在这里输个千把两银子，也得输上一年。 张紫嫣附在段淳耳边轻声说道：“段郎，干脆一把玩完算了。都说赌钱刺激，依我看来，倒是无聊的很。明日，皇上还要召见，我们早些回去吧。” 段淳昨日才回到京师，一时无聊，突发奇想，便想到赌场逛逛。 说起来，他前世并不好赌，酒没少喝，就是没赌过。 他来此也快一年了，大半时间都在打仗，是该享受享受了。 他呵呵笑道：“行吧，就赌一千两银子，一把定胜负。” 本来他这张桌子玩得那么大，就已经聚了不少看热闹的赌客。 现在更是热闹了，所有人都聚了过来。 连赌场老板都被惊动了。 荷官面露难色，这么大的赌注，已经超过了她的赌桌限额了。 她不得不让人去请老板。 那老板问道：“什么？一千两！是什么来头？” 一旁的小厮说道：“从来没有来过，我们也都没见过。” 老板说道：“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他偷偷往外看了一眼，只见那人人高马大，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 看起来是其他地方来的肥羊。 赌场老板比了个宰掉的手势。 “明白。” 发财了，这种横财不赚，老天爷会看不起你的。 段淳笑着说道：“摇骰子吧。” 那荷官接到老板的指示，摇了起来，而后咚的一声，将赌盅扣在桌上。 张紫嫣放在赌桌上拳头伸出一根拇指。 段淳会意道：“还是买大。” 张紫嫣在教坊司学了不少东西，有一样便是听声知骰子点数。 只是，今日段淳连下了三把，都输了。 这并不是张紫嫣没听准，这是这家赌场在出老千。 今天丢出去一千多两，明日就让人来查抄了吧。 就只是赚个万把两银子零花钱。 那荷官正要打开赌盅，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按住。 荷官皱了皱眉头，还没来得及动手脚，这把要是输了，她非得让老板扒一层皮不可。 一旁的赌场打手上前，正要将这个捣乱的人打出去。 那赌场老板连滚带爬的跑出来：“长孙大爷，你怎么来了？” 那被称为长孙大爷的人，踢出一脚，将老板踹了回去。 嘴里骂了一句：“混账东西。” 段淳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表演。 今天这事唱的哪出？ 看来人的长相，倒与长孙无忌有几分相似。 长孙大爷将赌盅打开：“四五五，十四点大。客官你赢了，赌场照赔。” 段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长孙恒安。” “长孙晟的儿子？” 长孙晟便是长孙无忌的父亲。 “没错。” “这是你开的赌场？” “是的。” 段淳点点头站起身来：“派人将银子送到我府上。” 长孙恒安笑着点点头，回答道：“是。” 段淳带着张紫嫣转身离去。 长孙恒安对着众赌客说道：“对不起，诸位。今日歇业，每人一两银子作为补偿。” 青天白日的，他竟然把赌场给关起来了。 连钱都不想赚了。 长孙恒安就在这张赌桌上坐了下来。 他看向那个美女荷官，那个荷官瑟瑟发抖。 他在想砍掉她哪只手，或许两只手都砍掉才好。 那赌场老板挣扎着爬到长孙恒安跟前：“大爷，大爷，饶命啊。” 长孙恒安淡淡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认不出来那人是谁？” “大爷，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你知道因为你没有认出来，我赔了多少钱吗？” “大爷，这一千两银子，我出我出。” “一千两？想什么美事。这事没有一万两摆不平。你那攒了一辈子的银子我也不想要，我就要你那对招子，算便宜你了吧？” 长孙恒安笑了起来，惹了那个家伙，花一千两银子就想平事，你这个老东西是不是想太多了？ 那可是当朝的吏部尚书，权倾天下。 连我那当户部尚书的好三弟，都得听他的。 这是刚关上的赌场，被人从外面打开。 这是赌场的后门，一般人进不来。 那人一副中年书生的模样，弱不禁风。 长孙恒安见到他，却主动站了起来，微微欠身道：“叔父。” 来人正是长孙顺德。 长孙晟的堂弟。 长孙顺德笑着说道：“好好的开了一家赌场，无端便要关门了，难免让人笑话。” 长孙恒安说道：“叔父有所不知，他们竟然在段淳面前出老千。” 他将这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长孙顺德摆摆手说道：“无妨，只管打开门做生意便是。钱你亲自给人家送去，此事就算了结了。再说你要他的眼睛有什么用？将他留着，用一辈子偿还吧。” “是，叔父。” 长孙恒安附耳说道：“他是不是故意找我们麻烦？” “为何？为了你这个小小的赌场？” “因为我们是李家的人！” 第182章 洗干净等我 世家大族之所以能在历史长河里，留存下来，自然有他们自己的手段。 比如说长孙家两头下注的手段，并不少见。 长孙无忌投靠段淳，而长孙顺德等人则是在暗中投靠了李阀。 比起长孙晟，长孙顺德各个方面都逊色了许多。 就拿官职来说，长孙晟是大将军，而长孙顺德则是个勋卫罢了。 拿谋略来说，长孙晟将突厥分化成东西突厥两部，让他们征战不断，最后令东突厥臣服大隋十几年。 而长孙顺德不过是在京师的黑道混得开一点，暗地里经营几家赌坊、青楼罢了。 长孙顺德看着长孙恒安说：“我们攀附李阀，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无垢是世民的妻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看啊，你不用想太多，他这次来我们的赌坊，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 堂堂吏部尚书针对你一介白身，岂不可笑？ 长孙恒安心下稍安，默默点点头。 长孙顺德摆摆手：“行了，一切照旧吧，让他们都别闲着了，干活吧。” “是，叔父。” 段淳又坐上他的豪华马车，完全没有避讳。 他惬意的拍着皮球，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晃了起来。 张紫嫣说道：“难怪都说十赌九输，全是一帮老千。” 段淳笑着看着她：“要我说啊，十赌十输才是。” 张紫嫣突然说道：“你都回来了，怎么不去公主府走一趟？南阳公主盼你回来，都望眼欲穿了。” 段淳不以为意道：“你啊，从不考虑自己，总想着别人。今天我只陪你。” 张紫嫣嘤了一声，满足的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段淳问：“称金给你写信回来了没有？” “前几日刚收到他的来信，他说突厥美人多，都快要乐不思蜀了。” “这小子。”段淳失笑道。 张紫嫣说：“听说皇后娘娘即将临盘，我们要早些准备贺礼才是。” 段淳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已经过去快十个月了。 他拿出半颗牛黄丹，又掰了一半下来，用手指搓了搓，搓成一个小球。 “就送这个吧，让她用水泡开，给皇子皇女服下。” 这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的，送礼肯定要上心一点。 这药有奇效，不但可以强身健体，还能百毒不侵。 这样一来，就不用怕被人下毒毒死了。 张紫嫣没想到段淳这么草率，只好伸手接过来。 小心用手绢包好。 既然段淳送这个，自然有他的道理。 段淳想了想，将剩下的四分之一颗也给了张紫嫣：“这个给张称金送去，他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 “好的，段郎。” 段淳看着她温婉大方的模样，不由心中一动，解开她的衣带。 张紫嫣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通红，“段郎，这可是在大街上。” “有何关系，你没听说过车震吗？” 张紫嫣听到这个词，瞬间联想到什么，直把脸藏在段淳的肩膀之中。 段淳没有脱去所有衣物，而是只是脱去亵裤。 “坐好。” “是段郎。” 段淳看着她笨拙的样子，露出一抹笑容。 这事要是让南阳来，可就不是这副景象了。 她比谁都熟练。 毕竟出征那段时间，她与自己日日待在一起，轻车熟路。 段淳隔着衣物捏住皮球，皮球差点被他捏爆。 直到张紫嫣用急促而又轻细的声音说：“段郎，疼。” 段淳这才稍微减轻了一些力度。 他已经有九牛二虎之力了，以后需要好好控制自己的力道。 马车一直进了段府，马夫默默的离开，只留下那辆马车震动不已。 第二日。 段淳穿好官服准备进攻面圣。 杨广宣他觐见。 没想到段淳刚出了门口，就撞见了小春。 小春眼睛一亮说：“段大人。” 段淳捏了捏她的小脸：“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 小春不闪不避，任由他拿捏。 驸马爷已经打了胜仗了，娶公主也不过是朝夕的事。 自己到时候是要陪嫁过来当个通房婢女的。 小春说道：“公主说想见你。” 段淳笑了笑说道：“你回去告诉南阳，等我回来，便去找她，让她洗干净等我。” 小春没有觉得段淳的话有多冒犯，早在大半年前，他已经这么跟公主说话了。 她四下看了一眼：“段大人，公主恐怕没有这个心情！” “她怎么了？” “她说你都回来两天了，都没有想起来去看她，她生气了！” “哦，没事，你就照实同她说就行了。”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段淳叫住她说：“等会，我送你个宝贝，让你耍着玩。” 他从怀里拿出一颗明亮的夜明珠。 这是剿灭瓦岗寨之后，获得的宝物，总共有十二颗。 这玩意他留着也没有用，把它们送人正好。 小春眼睛亮了一下，这么大一颗的夜明珠她从来没有见过。 快要有眼球那么大了。 她开心道：“这夜明珠昂贵得很，段大人你真的要送给我？” 段淳撇了撇嘴说：“我多的是，你拿去便是了。” 小春看四下无人对段淳招招手说：“段大人，快附耳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段淳还以为能听到南阳什么八卦，依言弯腰。 没想到小春用小嘴在他脸庞上啄了一下，然后迅速跑开。 段淳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笑了笑，好你个小春，我待你不薄，你竟然趁机占我便宜，以后非得要你好看不可。 且说小春回了公主府，南阳公主正在生着闷气。 南阳见了小春，却没有见到段淳，不由起身朝外面看去：“小春，段郎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段大人说皇上宣他觐见，要等他回来，才能来看公主你。” “哼，早干什么去了，气死本宫了。”南阳气呼呼的坐回椅子上，一双大长腿猛踩了两下地板。 小春犹豫了一下说：“公主，他还说...” “说什么？” “说让你洗干净了等他！” 小春话说出口，一脸担心。 万一公主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岂不是白受罪，早知道不给他传话了。 不料，公主不气反喜：“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命人烧水，我要沐浴更衣。” 小春目瞪口呆。 第183章 双喜临门 今日并无早朝。 所以杨广没有在金銮殿升殿，而是在观文殿里召集了二十几位文臣武将。 靠山王杨林位列武官之首。 宇文化及位列文官之首，段淳站在他的身旁。 杨广毫不意外的迟到了。 文武百官都静静的等着。 段淳却是百无禁忌，他低声问道：“丞相，成都的内伤好了吗？” 宇文化及嘴唇微动道：“已经好利索了，之前连巢御医都没有办法，你是怎么做到的？” 段淳说道：“那是我向药王求的药，没想到竟然能奏效，也算意外之喜了。” “孙思邈？说起来，我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他。此人不攀附权贵，一心为民，若是遇到贫苦百姓，他分文不取。” “这大概便是医者仁心吧。” 二人正说着，杨广走到殿中，在皇位坐下。 他声音爽朗道：“此次，渊盖苏文兵犯登州被靠山王击退，突厥也被李渊所败，值得大喜的是瓦岗寨叛乱彻底平定。 裴卿真是大功一件，朕重重有赏。 朕擢升你为左卫府虎贲郎将，赐黄金千两，宅邸一座。” 裴仁基大喜，此阵全亏了段淳出谋出力，他除了砍一个张大宾之外，什么事都没做成。 他出列道：“多谢皇上赏赐。” 杨广又对裴元庆说：“朕封你为御前第一银锤太保！” 裴元庆拱手道：“多谢皇上。” 他最在乎的就是名声，御赐了一个第一，那是他最喜欢的。 虽然那并没有什么用。 那边宇文化及虽然面无表情，不过段淳知道他已经很生气了。 不得不说宇文化及的养气功夫还算不错。 他的义子死在了裴仁基父子手里，裴仁基父子不但没有受罚，还升官发财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平定瓦岗的功劳太大，宇文化及也没有办法从中作梗。 杨广挥了挥手，让裴仁基退回去。 而后他又开口说：“段尚书，朕曾承诺你，若是大军凯旋归来，朕便招你做驸马。如今事既已成，朕便下旨令你与南阳公主成婚。朕一定为你们风光大办。” 段淳出列道：“多谢皇上！” 他刚谢完，张公公从观文殿外面进来。 他喜笑颜开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诞下龙子。” 杨广大喜：“快快，朕要去看看。今日朕双喜临门，众卿都留在宫里，朕要宴请众卿。” 说完，他便快步离去。 靠山王杨林身为皇室，不必避讳，跟着他过去看看皇子长什么样。 段淳嘴角微翘，双喜临门的不是你，而是我。 宇文化及看了看段淳说：“恭喜你了，那南阳公主本是我弟之妻，如今你做了她的驸马，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段淳笑了笑：“能娶公主是我的福气。” 宇文化及方才的不开心稍解，以后这南阳公主还不得被段淳治得死死的？ 你南阳一辈子都别想幸福。 宇文化及又看向裴仁基上前说道：“恭喜裴将军。” 裴仁基客气道：“多亏宇文丞相举荐我父子出征，我们才有今天，多谢宇文丞相。” 宇文化及还在为裴元庆伤了宇文成都生气，他点了点头，不再与裴仁基多说。 杨广匆匆离去，来到萧美娘的宫殿。 还没有进门就听到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 他听之大喜，对靠山王说：“皇叔，小皇子一鸣惊人，将来必定不凡啊！” 靠山王说道：“恭喜皇上！小皇子这哭声也是老臣平生仅见啊！端的是不同凡响。” 说完，他便等在殿外，杨广迈步走了进去。 杨广来到萧美娘身边：“皇后，辛苦你了！” 萧美娘满头大汗，笑着点点头：“皇上，你快看看我们的皇子。” 杨广看着萧美娘身旁躺着皇子，不免有些吃惊。 难怪皇后娘娘生产这么久，这小皇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比一般的婴孩还要大上几分。 杨广将他抱了起来说：“果然不愧是龙种！” 他越看越喜欢。 萧美娘见他没有生疑，一颗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了下来。 这该死的段淳，竟然让本宫生了这么大一个小孩，下次见面非得扒你一层皮不可。 萧美娘娇声道：“皇上，你给小皇子取个名字吧！” 杨广说道：“煜煜夕日，逝何忽兮。便叫他杨煜吧！” 我大隋的日月必定照耀百世！ 萧美娘大喜：“杨煜，真是好名字。” 杨广对着小皇子叫道：“杨煜，杨煜...煜儿。” 那小皇子听到这个名字仿佛十分高兴，小手一张一合，捏住杨广几根胡须，一把扯了下来。 杨广没想到这这小皇子竟然是听声神力，更加高兴。 “好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 这边杨广高兴得将大臣们留下来，在宫里摆起酒宴。 宫外，南阳公主左等右等，却是等不来段淳。 她叫来小春：“段郎怎么还不回来？莫非宫里出了什么事，他被留在宫里了？” 她有些担心自己与段淳的事情被皇后捅出去，到时候段郎可能就要没命了。 小春安慰道：“公主，不必担心，段大人不会出事的！” 南阳公主哪能放心，她决定进宫看看，若是因为此事，自己或许还能将他救下。 她不再多说，直奔宫里。 到了宫里，她才知道皇后娘娘诞下龙子。 南阳公主自然是高兴的，她拍手道：“哈，我又多了一个皇弟弟。” 原来是因为此事，段郎才被留在宫里的吧。 既然如此，本宫便不敢怪他了。 她直奔皇后的宫殿，杨广玩了一会小皇子，便走了。 皇后躺在床上，一群人伺候着她。 南阳公主请安道：“恭喜皇后娘娘诞下龙子！” 萧美娘暗叫不好，这小妮子怎么进宫了？ 她知道南阳公主与段淳朝夕相处，难免看出些端倪。 还是等日后与段淳合计之后，再让她看吧！ 于是她对南阳公主说道：“南阳，你且先退下，等本宫恢复了再来请安吧！” 南阳公主说道：“让我看一眼皇弟弟。” 说完她便凑了过来。 只是这一瞧，她便愣在当场。 第184章 见李密最后一面 南阳公主虽然刁蛮任性，有时还眼高于顶，但是她绝对是一个有涵养的人。 即便如此，她现在已经忍不住要骂娘了。 她这个弟弟的鼻子怎么会和段淳这么像？ 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现在她完全陷入混乱之中。 驸马和皇后娘娘？ 她不敢往深处想。 萧美娘已经瞧出了她的异样。 不过她刚生完孩子，虚弱无比，无法处理这事。 她开口说道：“南阳，你先退下。母后要休息了。” 南阳凄然一笑，退了出去。 这件事情实在太过荒谬了，按照皇弟弟出生的时间推算，他们早就认识了。 那怎么可能呢？ 那时候段郎还是个无名小卒，怎么可能认得皇后娘娘！ 再说皇后娘娘一直都在宫中，他们又如何能见面？ 她失魂落魄的在宫中走着，晃了晃脑袋说：“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我猜错了！去找段郎玩吧。” 段郎现在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他很惆怅。 因为杨广把李密煮了，要他们分了吃。 他一张脸都皱了起来，反而这帮金紫大臣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 因为他们已经轻车熟路了。 当初杨广就曾经把斛斯政缚之于柱，命公卿百僚并亲击射，直到被万箭穿心后，又将他下锅烹煮。群臣脔割其肉，啖之。之后又收其余骨，焚而扬之。 这才是真正的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再把他挫骨扬灰。 杨广说了，吃得越多，表示对他越忠诚。 那一天，封德彝吃了满满两大碗。 但是，这么灭绝人性的事，段淳实在做不出来。 段淳的脑子不停的转动着，现在该怎么办？ 他看了宇文化及一眼，宇文化及连筷子都没有动。 宇文化及对杨广说：“皇上，老臣近日身体不适，御医说只能吃素，不能吃肉，还请陛下恩准。” 杨广点点头：“宇文丞相身体要紧，只是可惜了你不能同他们一起享福了。” 竟然让这只老狐狸躲过去了。 那边群臣已经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生怕证明不了对杨广的忠心。 南阳公主来到席间：“恭喜父皇，贺喜父皇，喜得龙子。” “南阳啊，你来得正好，入宴吧。”杨广挥了挥手，让人在段淳的下首位置添了一个位置。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给段淳二人创造机会。 段淳眉头紧锁。 南阳公主坐下，看了他一眼说：“段郎，皱着眉头做什么？” 段淳说道：“你真是胡闹，跑来这里做什么？” 南阳公主心里本来就有气，此时不由质问道：“本宫如何不能来？” 段淳指着那一碗肉说：“皇上说了，不吃就是对他不忠。” 南阳公主笑了：“一块肉而已，吃就吃了！” 段淳说道：“那是李密的肉。” 呕... 南阳公主差点吐出来。 今天，她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这肉比女婿和丈母娘之间的故事，还让她无法接受。 段淳拍了拍她的后背说：“看看你，不是自讨苦吃吗？” 南阳公主看向众臣，一个个吃得香喷喷的，更让她作呕。 她又看向靠山王，靠山王早就给自己灌了几杯酒，假装昏睡过去了。 南阳公主这才知道段淳为什么眉头紧锁了：“段郎，怎么办？要是我们都不吃，父皇会不高兴的。” 段淳笑了笑，他看向裴仁基，裴仁基正端着碗，一脸恶心的往下咽。 倒是裴元庆吃得很开心。 裴仁基根本没有告诉他这是什么。 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才吃得香啊。 裴元庆问：“父亲，你怎么才吃这么点？这肉与我们平常吃的牛羊猪肉都不太一样。” 裴仁基问：“元庆，你饿吗？” “饿啊。” “那爹爹分你一半吧！” “不如你都分我吧。” “这是皇上赏赐的肉，都分给你，皇上会不高兴的。” “原来如此。”裴元庆抓起一块肉，撕下一半放进自己碗里。 段淳看得直摇头。 这傻子不会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吧？ 突然席间有一人站起身来。 那人看起来年过四旬，其人高颧骨、细眼、紫髯，很显然是个胡人。 那人说道：“皇上，值此君臣同乐之际，微臣为皇上献上琼花图。” 小太监将琼花图拿到杨广跟前打开。 杨广拍手叫好：“朕早就听说扬州琼花绝美，本想明年下扬州亲眼看一看，没想到今日倒在画上先看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微臣江都宫监王世充。” “好好，你替朕造了江都宫，又不远千里从江都赶来献图，朕重重有赏。” “多谢皇上。” 王世充沾沾自喜，飞黄腾达仿佛就在眼前。 段淳看着眼前这碗肉实在受不了了。 他站起来说道：“皇上，微臣数次立下大功，自认对皇上忠心耿耿。” 杨广笑着说道：“段尚书对朕的忠心，自然是有目共睹的。不然朕也不会招你做南阳的驸马。” 段淳又问：“既然如此，我便不需要吃这碗肉，来证明自己的忠心了吧！” 杨广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人都是他抓回来的，肉自然是可以不用吃了。 他抚须说道：“自无不可。” 群臣们傻眼了，段尚书太不讲武德了，竟然以此法逃了过去。 不过他们敢怒不敢言，只能继续默默低头吃肉。 谁让段尚书战功累累呢？ 王世充心里隐隐觉得不妙，段尚书这是在点我吧？ 他瞪大了双眼，已经猜到段尚书要做什么了。 不是吧，我刚吃了一碗！实在咽不下去了。 果不其然，段淳继续说道：“王宫监从扬州赶来，辛苦至极。既然微臣不用再证明对皇上的忠诚，那便将这碗肉赐予王宫监吧。” 杨广笑道：“甚好。方才朕还在想赐他什么好，既然段尚书愿意割爱，朕便将这碗肉赐给你吧。” 王世充有苦难言：“可是...皇上，我方才已经...” 杨广打断他，眯着眼问道：“难道你要拒绝向朕表达你的忠心？” 王世充心一横：“微臣谢皇上恩赐，他接过那碗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他的余光看见段淳嘴角噙着微笑。 他身旁的南阳公主在拍手叫好。 这对狗男女，将来要是我坐上皇位，定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第185章 晋阳起兵 群臣纷纷竖起大拇指，无不夸赞王世充忠心耿耿。 王世充分明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了讥讽之色。 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虽然他已经一只脚踏进黄土了，算不得少年了，但是他还是要这么说。 可恶，可恶至极。 宇文化及看着这个王世充，突然有些感兴趣。 此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就是不知道能力如何？ 若是能力尚可，收为义子亦无不可。 那边裴元庆大呼可惜，怎么这未来姐夫宁愿把肉给外人，也不给自己？ 他对裴仁基说道：“爹，未来姐夫也太见外了吧，宁愿便宜别人。” 裴仁基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傻小子，他这是为你好，肉吃多了容易积在肚子里。来，你我父子喝上一杯御酒。” 说完他拿起酒杯往肚子里灌，压住那翻滚的恶心感。 裴元庆喝了一杯酒说：“宇文成都托病不来，实在是可惜了，不然我倒要同他喝上一杯。” 裴仁基知道他为什么不来。 毕竟宇文化及位高权重，早就知道皇上今日要宴请了，而且知道了皇上要宴请什么。 肯定是宇文化及让他儿子留在家中，躲过这么一劫的。 而他自己则是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吃肉。 呵，这只老狐狸，精明能算的很。 直到宴席散去，不少人都回到府中暗中抠着喉咙。 将吃下去的肉尽数吐出来。 南阳公主坐在段淳的豪华马车上，来不及回味以前一起出征时，她与段淳在马车上的点点滴滴。 她拍着小桔子说：“幸亏有你在，不然我一定会后悔今夜出现在宴席上。” 段淳将她揽进怀里：“今天晚上是去公主府，还是回我府上。” 南阳公主瘪着嘴说道：“你现在的段府是以前的越王府，我以前在那里杀过人，我才不去。” 她说的自然是宇文士及。 段淳问道：“以后成婚了，你也不来不成？再说那是雄阔海杀的，与你何干？” 南阳公主说道：“他毕竟是因我而死，还是不去了！以后，你住到我公主府吧！” 段淳直接拒绝道：“那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段淳是吃软饭的。” 我吃软饭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南阳公主心里藏不住事，不由问道：“段郎，我今日去见过刚出生的皇弟弟了。你说奇不奇怪，他的鼻子长得和你像极了。” 段淳抚摸着她的头发，唉，这事也不能同你明说。 总不能和你说：是啊，我和皇后有一个孩子。 他笑了笑说：“世间竟有此奇事。” 南阳公主听到这话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 不过她并没有问到底。 有时候，糊涂一些才好呢。 她说：“今日，小春说你要来公主府，可是我等了许久都不见你来。所以，才进宫寻你。” 段淳心下感动：“我知道，你这是担心我。其实不用担心，这世上能难住我的事并不多。” 南阳公主点点头，一年前你还是个无名小卒，不过是顶着个武举人的名头，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吏部尚书了。 她捧着段淳的脸说：“你永远那么自信，难怪我会对你一见钟情。” 段淳说道：“说实话，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这当然是真话，不过他一眼喜欢上的人多了一点而已。 南阳听着情话，心里甜蜜蜜的。 她闭上眼，将脸凑了上去。 愿君多采撷。 对于自己喜欢人的迎合，段淳自然是没有客气，他贴了上去，霸道而温柔。 那一夜，他们肉搏到天明。 太原府。 自从突厥退兵后，李渊的日子过得很舒坦。 他借由突厥袭扰不断，谎称太原军死伤惨重，向杨广上奏，说需要扩军。 杨广一开始并没有同意，反而收了李渊的兵权。 哪知突厥再次来势汹汹，屡犯边境。 定阳刘武周拿突厥没办法，一天一封急报往长安发。 杨广无奈之下，将太原军还给了李渊，并允许他扩军以抵挡东突厥。 现在，太原军是兵强马壮，俨然成了关中的庞然大物。 这日，李世民闲着无聊来找李元霸。 李元霸随袁天罡练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李世民一进园子，就看到李元霸拿着擂鼓瓮金锤，将一大块石头锤得四分五裂！ 袁天罡与李靖对视一眼，知道李元霸已经神功大成了。 李靖拱手道：“恭喜四郎，你将这七十二路锤法融会贯通，这天下还有何人能敌？实为当世第一猛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李元霸消瘦的身体，蕴含着极大的能量。 李元霸握着双锤说：“这事还说不定，我那新姐夫段淳还有一个咕隆隆的好兄弟，我斗不过他！” 李世民一听段淳的名字，气不打一处来，因为段淳，他与长孙无垢心生嫌隙。 那段淳真是罪该万死。 他呸了一声道：“什么未来姐夫，你看阿爹还有要将阿姐嫁给他吗？” 李元霸挠了挠头，这些事他可想不明白。 不过二哥说得应该没错。 因为阿姐和二嫂都回太原了。 而且阿姐最近都不怎么笑了，应该是因为不能嫁给段淳而不开心吧。 毕竟她在长安的时候，经常笑得很开心。 李靖也暗自咬牙切齿，他的三妹一颗芳心竟然寄挂在段淳身上。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李世民叹了口气：“有段淳在，杨广有恃无恐。又是大肆征民夫修建大运河，又是到处建宫殿。民不聊生，实在是苦不堪言。 可惜，大哥与元吉征兵去了，阿爹又避讳莫深，也没有人能一起商讨大事。” 说完，他看向袁天罡。 袁天罡摇了摇头，造反的事他可不想掺和。 李元霸说：“二哥，我虽然不懂，但是你说打谁就打谁！” 李世民欣慰的点点头。 袁天罡说：“二公子又何必舍近求远。我看李靖和虬髯客皆可助你，再说太原府，人才济济，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李世民问道：“只是如何才能让阿爹起事？” 虬髯客说道：“此事倒是不难。” “愿闻其详。” 第186章 儿逼父反 虬髯客除了给李阀提供巨额财富外，其实很少提建议。 因为他来自海外，观念与中原人不大一样，提建议都比较邪门。 李靖一脸难色，他知道虬髯客就要语出惊人了。 果不其然在众人的注视下。 虬髯客缓缓开口：“既然唐国公不想反，那就逼他反。” 李世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如何逼我父亲造反？” 虬髯客咧嘴一笑，粗犷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前些时日造了个晋阳宫？那晋阳宫除了金银珠宝，还有铠甲兵器无数。最重要的还有杨广在晋阳宫留下了尹德妃和张婕妤。 我曾遥遥见过这两人，这两人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 不如利用她们，用美人计，将你父骗上床去。” 李四郎暴怒，想要一锤将虬髯客锤死。 哪知道虬髯客武功极强，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李世民慌忙拉住他：“四弟，你方才说我叫你打谁，你才打。现在我没有开口，你就妄动，你是不把我这个哥哥放在眼里了？” 李元霸讪讪道：“二哥，他侮辱我们父亲，我们父亲怎么会是这种人！” 李世民安抚道：“四弟，男人喝醉了酒，哪还把控得住？咱们阿爹也是一样，你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喝酒，容易误事。” 他摸了摸下巴，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晋阳宫监裴寂与父亲相熟，极重权力，只要我略施小计，他便要乖乖与我配合。 待我去同裴寂商量一番，将阿爹骗入晋阳宫中。到时候，就算阿爹把杨广那两个女人给宰了，也无济于事，阿爹不反也得反了。 想到这李世民笑了笑，阿爹哪舍得下手杀死美人，只怕会流连忘返。 李元霸问道：“二哥，你笑什么？” “我笑张三哥真是出了一个极好的机会，我有八成的把握此计可成。”李世民放声大笑。 众人随他大笑起来。 且说，李建成与李元吉奉命前去征兵，却不竭心尽力，一心贪墨银两。 每一个要入太原府当兵的，都要先交5两银子。 这一日，打铁匠尉迟恭听说太原府征兵，他便收拾行当，拿着一柄九节鞭来到太原。 本以为凭着自己的本事，即便不能当个将军，也能混个先锋当当。 没想到，交了五两银子，却当了个伙夫长。 初时，他也不懂，只觉得有几个手下，便倍有面子。 后来，他知道自己就是个厨子，给人烧菜的，气不打一处来，不仅砸了厨房，还想去将收了他五两银子的李元吉给打死。 他一路打过去，竟然无人能敌。 好在李元吉跑得快，才逃过一劫。 尉迟恭没再多留，脱离了太原军，直奔定阳投了刘武周。 李元吉逃回太原府，被李渊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难免将他大骂一顿。 李渊本想打李元吉三十军棍。 幸亏李建成和李世民在旁边替李元吉说了几句，李渊这才放过李元吉。 李世民用眼神示意李元吉赶紧跑，李元吉头也不回一溜烟的跑了。 李渊叹了一口气：“唉，元吉暴戾。事事都不听阿爹的，该如何是好？” 李建成说：“元吉早产，身体从小就不大好。阿爹，还是由他去吧。” 李世民说道：“阿爹，晋阳宫监裴寂说要找你喝酒。不过他今夜当值，又不方便出来，他让你去晋阳宫同他通宵畅饮。” 李建成皱了皱眉头：“阿爹年纪都这么大了，他还让阿爹去彻夜畅饮，如何使得？” 李世民事先并没有同李建成通过气，他怕大哥不但不赞成，还会坏了大事。 他笑了笑说道：“这又何妨，阿爹老当益壮。再说老友相聚，喝两杯也是应该的。当初建晋阳宫时，裴寂也出了不少力气。莫要寒了他的心。” 李渊点点头说：“世民说的是，阿爹正好心烦，去他那里解解闷。” 晋阳宫虽然是个行宫，不过有裴寂给李渊大开方便之门，李渊想要进去并不困难。 待到李渊一走，李建成便问道：“世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世民拿出一块玉说：“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李建成大吃一惊，当初他与李元吉翻晋阳宫的时候，丢了一块玉，但是这块玉怎么会在世民手上。 他说道：“这是大哥的玉，害的我一番好找，你在哪里找到的？” 李世民笑了笑将玉放入他的手中，意有所指道：“大哥，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你竟然敢这么大胆。” 李建成大惊，原来李世民已经都知道了。 他说道：“二弟，你不要告诉阿爹才是。这件事便让它过去吧！” 李世民哈哈大笑起来：“大哥，我会替你保密的。不过，你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将来我有事求你，你要答应我才是！” “好好，都答应你。”李建成闻言松了一口气。 这块玉自然是张婕妤给裴寂的，她要裴寂去查一查，谁这么大胆。 裴寂怎么会将这两只笼中雀放在眼里，昨日他反手将玉交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便以此为要挟，让大哥欠自己一个人情。 再说李渊入了晋阳宫，裴寂早就准备好了一大桌酒菜。 李二郎说若是造反成功，以后丞相之位便由裴寂来坐。 裴寂哪还有不从的道理，立马就应承下来。 裴寂对李渊说道：“国公，要是我不叫你，你一年都不来一趟。” 李渊拱拱手，坐到榻上去，叹了一口气：“裴老哥啊，我现在是太原侯，不再是唐国公了。 再说你也看到了，我最近剿匪繁忙，东边的毋端儿，北边的突厥兵，每一个都让我焦头烂额的。今日，我也是忙里偷闲，才能来你这里一趟。” 裴寂拉着他的手说：“你剿匪有功，皇上迟早还你爵位。” 李渊又叹了一口气。 裴寂见气氛已到，忙举杯说道：“来来，喝酒，莫要讲这些伤心事。” 李渊经不住裴寂一顿劝，多喝了几杯，最后果然醉倒。 是夜，李世民带着太原军，杀入晋阳宫，控制宫中守卫。 裴寂命人将李渊放到了张婕妤的床上。 连那尹德妃也被一起拉了过来。 让李渊享受一次双美齐飞之福。 第187章 父不得不反 清晨，一声声甜蜜的叫声，将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李渊叫醒。 李渊看着这两个美人，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 他伸手按了按因为宿醉而疼痛的脑袋，喃喃道：“我这是哪里啊？” 张婕妤手指滑动着说：“唐国公这是明知故问，你昨夜在哪里喝酒？” 那边尹德妃趴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说：“唐国公昨夜如此厉害，莫非忘得一干二净了？” 李渊讪讪道：“我喝了酒是要厉害一些的。” 转而他脸色剧变道：“不对，我昨夜同裴寂喝酒，怎么会在此处。” 他晃了晃脑袋，魂都吓没了一半。 因为他眼前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广的妃嫔。 完了，完了。 这下该如何是好。 张婕妤说：“原来唐国公想要不认账啊。昨夜，你走到我房间，说什么都要对我用强。我不过区区一介女子，如何抵挡得住唐国公的力气。 不曾想我叫来了好姐妹，连我好姐妹也被你糟蹋了！ 唐国公，今日你可不能一走了之。 不然我姐妹二人可得撞死在这晋阳宫中。” 说着说着她便泫然落泪，那泪珠像是不要钱一般落在李渊身上。 李渊心乱如麻，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尹德妃说：“唐国公，你连皇上的女人都睡了，这皇上该由你来当才是！” 李渊拍后背的手停在了空中。 他那张看起来像阿婆的脸，全部皱在了一起：“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我如何做得出来！” 张婕说：“哼，你若做不出来，我们便与你玉石俱焚。我二人回了长安，将你睡了嫔妃的事情告诉皇上！” 李渊推开她，四处看了一下，下了床，拔出桌子上的剑。 “今日，我便杀了你们两个，一了百了！” 张婕妤发狠道：“你杀了我们，将来皇上知道了，你还不是要以命偿命？” 李渊左右为难。 他冷静下来，坐在椅子上，细细想着杨广对自己的点点滴滴。 杨广一心要杀自己，当初在要不是秦琼路过救了自己一命，现在他们一家都已经被杨广杀了。 前次，若不是自己养寇自重，只怕也要被杨广夺了兵权，最终落了个身死道消的结局。 他丢了剑，站起身来说道：“你们二人，先不要声张。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张婕妤大喜，她也下床，将李渊重新拉回床上。 “唐国公，昨夜食髓知味，你便大发慈悲，让我姐妹二人再快活一番吧！” 李渊被她夸得面色红润，哈哈大笑起来：“来来，昨夜我喝醉了酒，倒是皇帝的嫔妃是什么滋味。今日再尝一尝味道。” 说着，他便将二人按下，大战再起。 他已经想开了，此事必然是裴寂出的主意，既然木已成舟，还不如及时享乐。 李世民原本还担心李渊冲动，准备随时冲进来，直到他见到他爹这副模样，才放下心来。 这天下，自然可以姓李。 杨坚都可以从他外孙手里抢了这天下。 我父亲从他表弟手里夺得天下，也不是不可。 陇西李阀的叛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一切都在暗中谋划。 李世民自然没有忘记长安城的长孙氏。 他传书信到长安，让长孙顺德尽快举家迁往太原。 同书信去往长安的，还有一个女扮男装的英气女子。 马三保皱着眉头说：“小...公子，要是让国公知道，我就死定了！” 李秀宁说道：“出门一趟有什么要紧的？父亲把家眷都迁往太原，我们在长安还有许多产业，总不能放着荒废吧！” 马三保心里直犯嘀咕，你是冲着产业去的吗？你分明是冲着段尚书去的！ 他开口说道：“公子，他已经被皇上赐婚了，你何必又往他那里凑。” 李秀宁期待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本以为回了太原就会忘了他。 没想到反而更加思念。 听说他回长安了，自己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他。 也不知道那个没有心的家伙，是不是把自己忘了。 李秀宁冷哼一声：“幸福要自己争取，怎么能假他人之手！” 马三保心里难受，他已经默默喜欢小姐许多年了，不过那时候小姐已经有婚约在身，他也只能把什么情情爱爱埋在心里。 本来以为柴绍死了之后，自己多少有些机会。 哪知道小姐一颗心全挂在那个风流种身上。 杨玄感造反之时，马三保亲眼见到，段府的后院有许多女人。 那些女人一个个貌似天仙，绝对是段淳私养的女子。 小姐一向是容易吃醋的人，柴绍在世时，她不允许柴绍同时喜欢别人。 而那个时候，小姐竟然心甘情愿的去保护她们！ 就因为她们都是段淳的女人！ 从那一刻开始，马三保知道自己没有戏了。 人生真是大起大落。 马三保说：“他当初出征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同你告别！” 李秀宁听完很生气，她瞪着马三保说：“你一个下人竟然管到本公子头上了，我都没有让你跟着，你偏偏要跟过来。你是存心要气我的吧！” 马三保只能说：“我...我是怕公子有危险！” 李秀宁烦躁的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把嘴闭上，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要是不高兴，你回太原府便是了。” 马三保别过脸去：“都已经出来这么久了，我才不回去，我一回去准被国公打断腿。” 李秀宁不再搭理他，她闭着眼，专心想她的段郎。 马三保悄悄回头看着她秀丽的脸，心里一阵绞痛。 我愿意为你生，为你死，你却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长安城里，段淳再一次在公主府里醒过来。 一条大长腿架在他的肚子上。 没有皇后的盯着，他与南阳公主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昨夜折腾得太狠了，南阳公主一脸疲惫。 自从被南阳知道段淳与皇后的关系，段淳比以往更加卖力了。 他几次想告诉南阳，那不是你亲娘。 不过都忍住了。 这消息对南阳来说，也不见得是什么好消息。 还有种不打自招的嫌疑。 第188章 段淳的试探 段淳抚摸着这双血管清晰可见的大长腿，一脸满足。 以后必须得封你个长腿皇后。 南阳公主似乎心有所感，迷迷糊糊的一巴掌打在段淳胸膛上。 看来是对这个外号十分满意了。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杨广一直没有处置程咬金，这让段淳感到有些困惑。 按理说，处置他不过是杨广一句话的事，该早点送他上路才是。 南阳隐约之中感觉手掌有些生痛，她悠悠醒转。 她看向神情专注的段淳，笑着问道：“段郎，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段淳闻声看了过去，见她已经醒转，肌肤凝脂，神采动人，不由将她整个人拖了过来。 南阳还以为段淳又要兽性大发，吓得她惊叫连连。 不料段淳只是在她嘴上轻轻啄了两下，便放过她。 她躺在段淳身上说：“段郎，运河已经打通了，父皇说明年三四月便要下扬州了。” 段淳奇道：“竟还有此事，我一无所知。” 南阳心想，要不是皇后诞下龙子，只怕杨广早就去了扬州。 段淳问道：“你听过那首《桃李章》的童谣吗？” 南阳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点了点头。 她的头发蹭得段淳有些发痒。 段淳锁眉道：“我想扬州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可是龙舟已经造好了，依父皇的性子，他不会不去的。” “是啊，前几日王世充还献了琼花图，皇上这么喜欢琼花，一定会去一趟江都的。” 段淳说完，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有个皇姑姑，叫琼花公主的？” 南阳想了想说：“像是有的，不过我没有见过，她早就去世了。段郎怎么会知道她？” 段淳轻轻摇了摇头，杨广烝母欺妹看来是实情了。 当年，杨广欺负了亲妹妹之后，将她掐死，而后将琼花公主之死，陷害给太子杨勇。 最后，杨坚罢黜了太子杨勇，反立杨广为太子。 至于，杨广烝母则是宣华夫人、容华夫人二人。 此二人曾是杨坚的妃子，杨坚还曾经为了这两个人与独孤皇后闹矛盾，离家出走。 南阳公主突然失落道：“段郎，你说如今大隋内忧外患，父皇又要下扬州，会不会出问题？” 段淳好奇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国事了？” “只是隐隐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所以才这么问你。” 段淳哈哈笑道：“放心吧，这江山落不到旁人手里。” 南阳将他抱得紧紧的：“有你在真好。” 段淳心下大动，忍不住又攀上她的小桔子。 南阳公主吓得赶紧跑开。 很显然，这标准的炮架子，也已经是强弩之末，经不起折腾了。 可是，段淳哪里会放过她，又是好一阵肉搏战。 直到过午，段淳与南阳公主用过午饭，便急匆匆出去了。 方才，谢宣来报，长孙顺德叔侄已经落网。 段淳命谢宣将长孙顺德抓去户部尚书长孙府中，而他自己也赶了过去。 长孙无忌不知段淳何意，为什么绑了长孙恒安和叔父。 虽然他与长孙恒安这个亲哥的关系并不好，但是段尚书如此做，未免太不顾自己的脸面。 众人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段淳才从府外缓缓走来。 长孙无忌和谢宣二人出去迎接。 段淳说道：“无忌，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将他们抓来？” “正是，还请大人为我解惑。”长孙无忌拱手道。 他现在已经同段淳牢牢绑定，同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段淳生，则他生，段淳死，他也逃不得。 段淳解释道：“前几日，我去过长孙恒安开的赌坊。” 长孙无忌说道：“我倒是听说过。” 段淳哦了一声问：“是他们告诉你的？” “那倒不是，是户部的同僚说的。” 段淳点点头，说是户部的同僚，不过是长孙无忌的眼线罢了。 长孙无忌身为户部尚书，怎么可能一个手下都没有。 段淳说道：“我自然不是无的放矢，那天我是故意过去的。不管他们初步出老千，我都会找他们麻烦。若是，他们搬出你，那么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他们没有，他们给我送了一万多两银子。” 谢宣笑着说道：“既然他们已经送了银子，大人为何还要抓他们？莫非大人不喜欢银子不成？” 倒是长孙无忌明白了段淳的意思，他们若是搬出自己，自然是要在段淳这条线上，一路走到黑。 但是他们没有，因为他们还有依仗，那就是唐国公李渊。 说明他们还想两头讨好。 但是很显然，段淳不允许他们当那墙头草。 抓他们是段淳的态度，接下来怎么处理，就要看自己的态度了。 长孙无忌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他四处看了一下，从谢宣的左侧抽出谢宣的佩刀。 谢宣眼睛眯了一下，别说长孙无忌武艺不高，就是他武艺高强，自己也有把握将他拿下。 他开口问道：“长孙尚书这是作甚？” 段淳伸手制止他，让他看看长孙无忌的行动再说。 除了李元霸、裴元庆、宇文成都等寥寥几人，没有人能够在自己面前行凶。 长孙无忌来到双手被缚的叔父和亲哥面前，脸色阴沉。 长孙顺德似乎猜到了什么，他说：“无忌，我是你叔父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长孙恒安也带着哭腔说道：“无忌，你我虽然有些嫌隙，但是毕竟是亲兄弟。大哥求你同段尚书求情，让他放了我们。” 长孙无忌说道：“什么亲兄弟，你娘又不是我娘。再说当初你将我们兄妹二人赶出长孙府的时候，可曾记得我们是兄弟。” 说完他一刀扎进长孙恒安的腹部。 长孙恒安本就是跪倒在地，此刻喘着粗气，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长孙无忌。 他竟然真的杀了自己。 之前在赌场不可一世、随意判人生死的长孙恒安，竟然就这么被人随意处死。 长孙顺德早已经大惊失色，差点尿了裤子。 他在赌场时的那股子儒雅，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对着段淳不停的磕头：“段大人，是唐国公写信让我们去往太原的。无垢在太原，我们去看看他罢了。” 长孙无忌心一横：“既然如此，为何不告而别？” 说着他就要一刀扎死他这个叔父。 不过，却被段淳拦了下来。 长孙无忌见刀被夺，这才跌坐在椅子上。 他的内心非常的挣扎，若不是段淳夺走了他的刀，他只怕会当场崩溃。 毕竟，这可是他的叔父。 第189章 复制大秦的成功路线 当初长孙晟死的时候，长孙袭了爵，却被长孙恒安赶出长孙府。 而长孙恒安不过是一介白身而已，说难听一点，他不过是个开赌场的商人。 至于长孙顺德，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右勋卫。 这两个人都没有爵位，杀了他们，只要长孙无忌不追究，就什么事都没有。 段淳蹲下来说道：“长孙顺德，你已经没得选了。你我都知道李渊在太原招兵买马意欲何为，你若投靠李渊，唯有一死。” 长孙顺德没有见过这么狠的人，各大家族两头下注多的是，偏就在你这里行不通！ 不过他不敢说出来，而是说道：“我愿投入段尚书麾下。” 段淳点点头，站起身来。 他开口问道：“无忌，你叔父的话可信吗？” 既然长孙无忌已经交了投名状，段淳决定完全信任他。 长孙无忌点点头：“他虽然看不清形势，不过他向来说一是一，必不会反悔。” 段淳说道：“也罢，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京中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留着他在暗中行事，也不是不行。” 长孙顺德感恩戴德，连连磕头致谢。 段淳这一招杀鸡儆猴，让他失了心神。 段淳转身向外走去：“无忌，你叔父便交给你处理了。” 长孙无忌说道：“段大人请放心。” 直到段淳与谢宣二人走远，长孙无忌才解开长孙顺德身上的绳索。 长孙顺德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心有余悸。 长孙无忌斜瞥了他一眼说：“叔父，无忌事先也不知道段尚书对两头注是这种态度，还望叔父莫怪。” 长孙顺德稳了稳心神，谁能想到对方是如此心狠的人，这也不能怪无忌。 要不是无忌方才为自己求情，只怕自己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他对着无忌说道：“此事，不怪你。” 家族存亡时刻，显然是保住赢面更大的那个。 长孙顺德现在觉得段淳的赢面很大，因为他足够狠。 相比之下，李渊犹犹豫豫，输了一筹。 无忌解释道：“叔父，既然你已投入段尚书麾下，有一事我必须告诉你。” “何事？” “李密曾是段大人的暗子。”说到李密，长孙无忌差点吐出来，那天晚上，他也被迫着分了一杯羹。 “什么？”长孙顺德终于明白，以段淳吏部尚书的身份，为什么会请缨去往瓦岗寨。 因为李密背叛了段淳，段淳要亲自将他捉回来。 长孙顺德说道：“好一个段尚书，真是让我惊讶。” “最好不要违背他的意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点，我已经清楚的知道了。”长孙顺德抚须点头。 解决长孙家这个隐患。 段淳明显轻松了一些。 谢宣同段淳一起登上那辆豪华的马车。 段淳拿出一瓶酒倒了两杯酒，推给谢宣一杯，然后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谢宣抬起酒杯就往肚子里灌：“段大人，这两个不过是小人物罢了，为何下此重手？” 段淳又倒了一杯：“好让天下人知道，这墙头草不是这么好当的。” 谢宣说：“我只怕他们会全部倒向另一边。” 段淳看了他一眼说：“这才好呢，一开始就敌我分明，以后杀起来一点都不会手软。” 谢宣意味深长问：“那么，现在谁是敌人？” 段淳回答道：“目前来说，自然是全天下的反王。” 谢宣又问：“大人觉得李渊会反？” 段淳轻笑道：“岂止是他，襄阳萧铣、朔州梁师都、西秦薛举，这些大隋官员，哪个不想反。” 谢宣神色凝重道：“如此说来，还真是敌众我寡，我们已经四面楚歌了。” 段淳说道：“比这还要严峻的是，杨广在三四月间，就要带兵下扬州了。” 谢宣脸色大变，值此危难之际，杨广不稳坐京师，竟然还要下扬州。 他不禁问道：“他怎么有这种闲情逸致的？” “他早就不是那个雄心壮志的皇上了。” 如今的杨广一心贪图享乐，躺平摆烂。 谢宣心已经乱了，赶忙问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段淳想了想说：“如今，我们只有稳坐长安，等杨广一走，我们伺机取得川蜀之地。有此依靠，方可夺得天下。此乃秦始皇嬴政、汉高祖刘邦取得天下之法。” 当初大秦奋六世之余烈，占据川蜀、陇中，先横扫西北之地，再取洛阳、山东之地，最后取得天下。 谢宣问道：“如此一来，我们挡得住李渊吗？李四郎一双大锤打遍天下无敌手。” 段淳摆摆手道：“无妨，到时候有裴元庆在，实在不行再加个宇文成都、雄阔海、伍云召两兄弟，他李元霸有何胜算？” 谢宣瞪大了眼睛，这些世间猛将竟然都在段大人的麾下？ 段淳又同他说：“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罗艺这老小子志气也不小。若是我们与他合作，或者是通过杨广对他下令，让他带兵攻打太原，那么夺得天下之事，就简单了许多。” 谢宣说道：“我倒是听说他儿子冷面寒枪俏罗成，此子极为不俗。” 段淳开怀大笑道：“想要这天下，自然要先合力干掉那个天下第一才行！” “只是李渊一死，不就轮到我们了吗？” “那可不一定，不是还有咱们的宇文丞相在吗？” “宇文化及！”谢宣没想到连宇文化及都要反，这大隋真的没救了。 幸好自己早早就投靠了段淳。 不然以自己的实力，在乱世中做一方反王还成，争夺天下实在是没有资本。 段淳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举起酒杯：“京师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懈怠了。” 譬如阴世师、骨仪等人，还等着自己去招揽。 第190章 大嫂相邀 段淳二人回到段府，天色已黑，段府下人已经开始掌灯，两个小厮往大门口挂上灯笼。 段淳对谢宣说道：“既然已经来了，便一同进府用饭吧。” 谢宣笑了笑说道：“段大人府上定然是佳肴珍馐无数，只是下官身兼二职，平日里满是应酬。这不今日凑巧又有应酬，左卫府的几个心腹正在万花楼等我。” 说到万花楼，二人相视一笑。 当初，二人就是在万花楼相识的，当时因为谢映登死于段淳之手，谢宣想为他报仇，将气撒在了段全身上。 最后，不过后来凭借段淳寥寥数语，就将谢宣收服了。 从那时开始，谢宣就觉得段淳此人心思缜密，深不可测，不可与之为敌。 段淳对他说道：“那你等会儿，我这有两瓶御酒，你带去给兄弟们尝尝。” 谢宣御酒没有少喝，滋味自然是上乘的。不过他可没有段淳那般隆恩厚重，可以连喝带拿的。 段淳下了马车，对着门口的小厮挥挥手，两个小厮跑过来。 段淳交待了一句，小厮就跑开了。 不过一会，那两个小厮一人抱着一瓶酒出来。 谢宣诚惶诚恐，连连道谢。 段淳说道：“你的马还在尚书院，你就乘我的马车去吧。” “这如何使得，下官哪有资格！”谢宣连连拒绝。 段淳没有跟他多废话，将他请上马车。 吩咐了车夫几句，便离开了。 这辆马车是段淳身份的象征，明日满长安城的官员都会知道谢宣是与段淳穿同一条裤子的。 这也是段淳要告诉他们的。 他若是一直藏藏掖掖的，难免惹得宇文化及怀疑，不如开诚布公，展露一角出来。到时候，自己趁机到宇文化及府上，好好解释一番，好让宇文化及放心。 段淳刚跨进段府大门，便有一道娇小的身影扑到他身上。 段淳抱着她，朝她身后看去，新月娥一脸气急败坏的模样，向她追来。 只是段怜儿突然出现，她双手一张，拦住新月娥：“新姑娘，你饶她这一遭罢，她心直口快，可是并没有坏心眼。” 新月娥手里一指：“好你个段怜儿，倒是看不出来你了。平日里你什么事都可以冷眼旁观，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只要事关红拂，你便会跳出来。” 段怜儿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一时之间又急又躁，竟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红拂女在段淳怀里眼睛骨碌碌直转，显然在想什么坏事。 段淳在她屁股上狠狠的捏了一把：“这是怎么回事？” 红拂女仰头说道：“早先，紫嫣姐姐听说昌平王邱瑞死在了瓦岗寨，她心想毕竟是自己认过的义父，便在祠堂里为他烧些纸钱。 我才进祠堂，本来想安慰她几句，哪知她问我昌平王是怎么死的。我可什么都没有说，我说你自己问新月娥去。 哪知她刚好过来，非要说我挑拨离间。就要抓我，我哪是她的对手，急忙跑了出来。幸好有怜儿拦住，不然我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说完她还可怜兮兮的看着段淳。 段淳摇摇头，看来是让这三个人吃太饱了，毕竟她们三个都是吃过牛黄丹的。 看来，以后喂牛黄丹之事要慎重考虑了。 若是一个个像她们这般精力旺盛，段府永无宁日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些女人能上演几台戏？ 段淳捏着红拂女双颊说道：“你只说不知便罢了，偏要嚼舌根，我看该重重的打你才是。” 新月娥有段淳给她撑腰，瞬间硬气了不少。 红拂女委屈巴巴，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段怜儿知道段淳这么说，红拂就没事了，她乖乖退到一旁，就像个隐形人一般。 段淳对新月娥招招手，新月娥乖乖跑到他身旁。 段淳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那邱瑞我们本也不欠他的，杀了便杀了，何须惋惜？不过是紫嫣承他的情，过几天便好了。” “是，段郎。”红拂女探出头来对着新月娥说道，“我下次再也不多嘴了。” 新月娥双手握住段淳的手说道：“这还差不多。” 段淳问道：“蓉蓉呢？” 红拂女说道：“她用过饭后，便说困，此时正躺下歇着呢？” 段淳说道：“现在睡下，于身体不好，你们该劝劝才是。” “紫嫣姐姐说烧完了纸钱，便去陪她说话。” 段淳抱着二人来到李蓉蓉的房间里。 李蓉蓉小腹已经隆起了许多。 从段淳第一次出征瓦岗至今，已经过去了半年了。 张紫嫣站起身来相迎：“方才她们两个顽闹，我却是拿她们没办法，幸好有段郎在，不然段府非得被她们翻过来才是。” 段淳说：“今夜你陪我，我赐你一个宝贝，今后全府上下没有敢不听你话的。” 李蓉蓉咯咯笑道：“这倒好，府中下人本就怕她。你再给她宝贝，非得把他们吓死不可。” 张紫嫣平日里管理府中下人极其严格。 若是别府的下人，平日里没事难免聚在一起吃喝嫖赌。 偏着段府被张紫嫣管理得井井有条，段府难有这些事发生。 红拂女丢开段淳跑到李蓉蓉身前，用手轻轻抚着她的小腹：“大宝乖乖，叫我四娘。” 段淳好奇道：“你是四娘，那谁是大娘？” 红拂女看向他说道：“自然是杨广的女儿，你明媒正娶的那个！” “二娘又是谁？” 红拂女看向张紫嫣。 不用问也知道，李蓉蓉是三娘了？ 那新月娥岂不是五娘？ 段淳点点头：“这么说起来，也只有四娘和五娘加在一起，能与我一战了。” 众人一听便知道他在说些没羞没臊的玩意，个个面色酡红。 张紫嫣看到段淳的衣服上沾了些血迹，忙给他换下衣服。 她一边换一边说：“白日里，裴姑娘倒是来找过你，不过等不到你，她便回去了。说来也真巧，虎贲郎将本是大哥，大哥去潼关之后，裴姑娘的亲爹倒成了虎贲郎将了。” 段淳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裴仁基在万花楼宴请谢宣啊！ 最近，事情忙多了，倒是忘了。 段淳牵着张紫嫣的手说道：“我们段府从不欠别人的，邱瑞之死罪有应得罢了。” 张紫嫣圆挺挺的靠在段淳身上：“我知道，我的救命恩人只有段郎，他救我不过是交换而已。不过，既然拜他做义父，便烧些纸给他罢了。” 段淳还要说什么，小桃便进来说。 “二郎，大嫂让你过去一趟。” 张紫嫣忙把他推出门去：“快去吧，你回来到现在也没有去大嫂那边拜会过。” 段淳摇摇头，看来今晚是回不来同张紫嫣同床共枕了。 第191章 吏部尚书专属任务 如今的段府比之前的段府大了十倍不止。 不管是小厮还是婢女也比原先多了好几倍。 应段淳的要求，府里的婢女全都是些小女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七八岁，一个老妈子都没有。 虽然年纪小的婢女在力气上比不得老妈子，好几个婢女才能顶得上一个老妈子。 但是段淳宁愿多花些钱买些婢女，乐得清净，少了好些麻烦。 有人曾经说过： “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 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的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 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 对此段淳深以为然。 他一路走去，路上遇见了许多年纪小的婢女。 这些婢女见着他也不怕，反而学小桃说话道：“二郎。” 段淳点了点其中一个说：“这是秋纹吧！越发落落大方了。” 那人娇嗔道：“二郎，人家是冬菜！” “哦哦，倒是我认错了。” 段淳一路上与她们调笑着，倒是觉得乐趣无穷。 段府里除了前面的正院，其他地方是不允许小厮进来的。 至于，府邸的安全，段府的墙院外时刻站着一队看家护卫，防一些小蟊贼摸进来。 大嫂一人住在后花园前的独院内。 此时她正躲在门后，段淳开门进来，倒是不见了大嫂。 他习惯性的转身关上门，大嫂便从一旁蹿出来从后面抱住她。 思念击穿他的后背，直抵心脏。 段淳甚至能感觉到大嫂隐藏在小包子下的心跳。 大嫂埋怨道：“二郎，你总也不来看我，我只能让小桃去叫你了。” 段淳感受着她的柔软，轻笑道：“大嫂总是闭门不出，我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 大嫂愕然道：“哪里邪了？” “叔嫂通奸，还不够邪嘛？”段淳说道。 “呸，那算什么？”大嫂啐了一口。 段淳想想也是，比起杨广那烝母奸嫂欺妹，我段淳实属正人君子了。 他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大嫂：“今夜倒是没有备下酒菜了。” 大嫂握住它说道：“还弄那些虚头巴脑的做什么，你若是饿了，我这包子给你吃便是了。” 段淳的擎天柱竟然受制于人。 他微微屈膝弯腰，双手握住大嫂的双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大嫂这点重量，压根就不够看的。 段淳问道：“说起来，以前段府都是你在管的，现在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你反而撒手不管了。” 大嫂双手环住段淳的脖子说：“这段府说到底是你的府邸，我身为大嫂实在不宜插手。再说，紫嫣弟妹管得不错，我何必插手，惹得乱糟糟的。” “这可就没有当家主母的样了。” “我才不当什么当家主母，我只愿做你嫂嫂罢了。” 说着，她便伸手去脱段淳的衣服。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大嫂虽然不到而立之年，却已经是如狼似虎了。 这也怪段淳，谁让他如此轻易便将她征服了。 让她食髓知味了。 “紫嫣刚替我穿上的衣服，这下又让你脱了去，早知道如此麻烦，方才又何必穿上？” 大嫂嬉笑着说道：“你若如此说，方才就该光着屁股过来。” “那该羞的又不是我，如此规模，该羞的是天下男子。” 段淳上衣尽去，露出一身腱子肉，那一块块肌肉蕴藏着极强的力量。 大嫂见了入了迷，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她意外情迷的唤了一声：“二郎。” 段淳微微一笑，任由她在身上施为。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男为己悦者翘，古人曾不欺我。 今日大嫂虽然没有备下菜肴，却是仍备了酒。 大嫂指了指桌子上的酒。 段淳抱着她走过去，大嫂伸手拿起酒壶，胡乱倒进段淳的嘴里。 酒顺着段淳的脸庞留下来，大嫂便伸舌头将流下的酒吸溜干净。 段淳感觉这她舌头上的温度，享受的闭上眼问道：“杨广不久后便要下江南了，我要如何将皇后和小皇子留在长安？” 大嫂瞪大了眼睛问道：“你留皇后在长安城做什么？莫非你连她也要动手？” “你想哪里去了？时下，天下已经大乱，杨广去扬州必然是有去无回的，我留下小皇子，不过是想立他为新君，好控制罢了。” 就在此时，许久未发布任务的系统突然苏醒。 【请完成吏部尚书专属任务】 【吏部尚书专属任务：掌控京师】 【任务奖励：银象丹两粒】 【任务奖励：禹王神槊（重千斤）】 【任务奖励：子龙梅花枪枪法】 【任务奖励：转马刀刀法】 禹王神槊？ 据说此槊乃是大禹治水所留，最初为开山工具和镇妖法器。 后作为仪仗兵器被历朝皇帝所用，以示皇权和武功。 只是在东汉末年三国时，遗失在朝野之中，不见踪迹。 如今竟然作为系统奖励再次出现。 再说系统奖励过这么多东西，从来未出现过兵器一类的东西，如今竟然出现了，真是匪夷所思。 只是这重达千斤的兵器，一般的战马如何能支撑得住？ 李元霸两柄擂鼓瓮金锤重八百斤，幸亏他的坐骑万里烟云照是匹神驹，才能勉强驮得动他。 段淳忽然想到，若是喂我的战马吃一颗牛黄丹会如何？ 说不定战马会成为万中无一、传说中的龙马。 反正每个月便有一颗牛黄丹。 喂一颗给战马也没什么。 那两本秘技也出乎段淳的意料。 转马刀乃是宇文成都师父鱼俱罗的成名绝技，不可小觑。 更厉害的是，那子龙梅花枪，乃是出自三国时期的赵子龙。 当初姜维随他学习枪法，演变出了姜家枪法，在隋唐无敌于世。 有了子龙梅花枪枪法，段淳在武艺上将更上一层楼。 还有那银象丹，一颗便有一象之力。 这两颗银象丹吃下去，加上自己的九牛二虎之力，合起来便有四象之力。 那时候，自己在力气上便与李元霸相当了。 总之，这个任务对自己很重要。 第192章 活得通透的大嫂 段淳直愣愣的看着前方许久。 大嫂还以为他在烦恼杨广下扬州的事情。 她不由嗤笑道：“此事倒也好办。” 段淳听到她的声音，这才清醒过来，眼睛恢复清明。 “你说说看，此事怎么好办？” 大嫂说道： “我未出嫁时，曾听我父说过，杨广非常听信方士之言。 当初，有一个方士叫章仇太翼，曾劝诫隋文帝不要去仁寿宫，不然会有大凶的事情发生。文帝不但不信，还把他关入长安大狱。后来，文帝果然死在了仁寿宫！ 从那以后，杨广便非常迷信章仇太翼之言，时常把他带在身边。 当初征辽东的时候，章仇太翼曾经劝过杨广，此乃不吉之兆。 但是那时候杨广手握百万大军，如何肯信自己会败在高句丽手中？ 于是，他便又将章仇太翼下狱。 东征果然大败，杨广再想把章仇太翼放出来，可惜为时已晚，他已经死在狱中。” 段淳说道：“你的意思是，再找个术士迷惑杨广？” 大嫂咬牙切齿道：“是呀，二郎。我倒是知道有一人，城南有方士名唤安珈陀，当初李氏当为天子之言便是出自他口。” 安珈陀简单的一句话，害得李蓉蓉家破人亡，害得李渊差点死在临潼山。 只是此人能听自己所言？ 别到时候坏了自己的大事。 此事，还不如自己上。 用那桃李章里说的：桃李子，得天下；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 既然皇后绕扬州就回不来了，你杨广自己去应该就没事了。 妙，妙极。 段淳忍不住在大嫂嘴上亲了一口。 “你还真是我的狗头军师。” 比那徐茂公可强多了。 徐茂公看起来也是徒有其名罢了，只能对付那些没有脑子的人罢了。 大嫂情思萦逗道：“我才不当什么狗头军师。” 只愿一辈子都当二郎的大嫂才好呢。 段二郎见她意乱情迷，嘿嘿一笑，将她放在桌子上，除去她那碍事的丝裤绸衣。 段淳将她举了起来。 吓得大嫂惊叫连连。 只是不过一会，她便成了发出低鸣的幼兽一般，重重的喘着粗气。 从屋外看进去，烛光将他二人映射在窗上，倒成了一个巨人。 那巨人仿佛无手无脚一般。 大嫂自己手握两个包子，玩得不亦乐乎。 她竟然不能自已，也不怕掉落下来。 她放下两个包子，揪住段淳的耳朵：“二郎，你快把我吓死了。” 自从跟了段淳，她学会了许多知识，倒是比起以前更加经验丰富了。 段淳眼睛朝头顶看去，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他说：“瞧你这模样，怎么就把你吓死了？” 大嫂见他取笑的模样，忙改从捏耳朵，变成了捂住他的眼睛。 “你如此这般，一会我要是摔着了，苦的可是嫂子你。你到时候可别怪我。”说着段淳便摸黑走了起来。 吓得大嫂惊叫连连，赶忙放开捂住他的手。 段淳奸计得逞，仍举着她朝床榻走去，弯腰将她放下。 段淳问道：“你说那安珈陀与李家有仇，你就没想着杀了他报仇？” 大嫂哪知他突然提了这一茬。 她也只得分出一丝精神出来回答：“李家的事，自当由李家自己去做，我一妇道人家插手这个做什么？” 段淳不禁为她点了个赞，没想到她这么通透：“你倒是活得自在。” 大嫂微微一笑道： “我也不欠李家的。 早先你大哥当家的时候，我亏欠了李家不少。但是，到你当家之时，已经还了许多。 不仅金银珠宝没少送，连当初柴绍惹出来的烂摊子，都是你替他们收拾的。 我爹倒是说要将李秀宁许配给你，但是你如今已经被皇上赐了婚。 唐国公之女自然不能再嫁给你了，若是让她当妾，我爹的面子该往哪搁？ 如此一来，柴绍的事便不能算了，依然是李家欠你的。” 段淳会心一笑，这当然算不得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女生向外了。 大嫂的心里是有一杆秤的，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心里一清二楚。 当年，李府虽然多有资助，也不过是指缝里漏出来的。那四五百两银子对李渊来说，并不算多。 而等段淳发迹了，大嫂还回去的岂止千两银子，这事早就扯平了。 至于感情方面，李渊也只在乎那几个嫡子，像自己这种庶女在李渊看起来，不过是联姻的工具罢了。 他咧嘴一笑道：“虽然你不想替李家报仇，但是我还是顺便帮他们报了。这狗东西可是害得蓉蓉家破人亡的帮凶。” 大嫂倒是不虞他此刻提到李蓉蓉。 因为段淳极少提到她们，不过大嫂并不在意。 二郎这种男子，女人多一些怎么了？ 不过是替段家传宗接代罢了。 难道靠大郎那蠢货，养出一些个蠢东西？ 大嫂评价道：“李蓉蓉除了一心想要报仇外，倒是个不错女子。不过，她现在有孕在身，报仇的事，只怕她想做也是有心无力了。” 说到这里段淳便有些头疼：“你说杨广得罪那么多人，偏偏他就只有一个。伍云召要杀他，李蓉蓉要杀他，红拂女也要杀他。该让谁亲自动手才好。” 大嫂宛然一笑：“杀人这种事可不痛快，女人还是不要动手吧，免得惹一些罪孽在身上。” “说得倒也不差，难怪人人都说你通透。”段淳轻轻叹了一口气。 大嫂知道他在想什么，双腿一夹他的腰肢，笑着说：“将来你若是与我父亲为敌，你只管放手去做便是了。毕竟皇位只有一个，总是需要你去面对的。只是求你饶他一条性命吧。” 段淳点点头：“如此倒是好说。” 第193章 好你个裴元庆 段淳搂抱着大嫂，一觉睡到阳光照进屋子里。 段府由他作主，又何须避开她人？ 他双眼骨碌碌的想着系统任务的事情。 想要占据京师，有几方势力必须处理。 一个是宇文化及的相府，到时候如果杨广下扬州不带走宇文化及，怕是一件麻烦事。 第二个是阴世师，他身为京兆尹府尹势力不弱。 最重要的还是皇宫方面，也不知道萧美娘是何想法，若是有机会还得找她探探口风。 大嫂揉搓着眼睛，打了个困倦的哈欠，她见他似一条棍，便说道：“二郎，你饶了我吧，我来不得了。不如咂咂罢了。” 段淳哂笑道：“大嫂，你若咂的过了，也是你造化。” 大嫂听他说罢，便转身按住他的大腿。 好一顿舌齿之争。 段淳也不急着去上值，杨广最近愈发的慵懒了，早朝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昨夜，段淳回府的时候，便有小太监来报，说：皇上明日不上早朝。 段淳倒是想更早杨广提个主意，什么时候你想上早朝了再来通知我一声，免得这些小太监天天往这里跑。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天气愈发冷了，我让紫嫣去弄些皮袄子回来，到时候送来你院子里。你也别怕别人说闲话，不过一件衣服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嗯嗯...” 段淳絮絮叨叨：“若是有人敢嚼舌根，你说与我听，我将他的舌头拔掉就是了。” “嗯啊嗯...” 段淳握住她的粉颈，刚想说话，冷不丁的嘶了一声。 这是大嫂无声的抗议，说这些东西做什么？ 府里何曾缺衣少食、短了供给？ 莫说她这个当大嫂的了，就连小桃每月都有二十两银子。 现在这个时候，二郎倒是念叨起家常来，太大煞风景了。 段淳呵呵一笑，你使坏我也使坏，定让你嘴麻了不可。 直到午饭时分，段淳才饶过她。 大嫂恶狠狠的捶了他好几下，嘴都肿了，今日是不能见人了。 段淳神清气爽的走出院子，命小桃将午饭送入大嫂房内。 而他自己不过胡乱吃了几口，便要去吏部转一转。 不曾想宇文成都携同裴元庆来见。 段淳拢袖说道：“大中午的，不在家歇着乱跑什么？” 宇文成都说道：“你呢？你又要去哪里？” 段淳回道：“自从当上这吏部尚书，许久也没去吏部待过，过去混个脸熟，看那边现在如何罢了。” 裴元庆说道：“那有什么好看的，不去也罢。我们三人好久都没比试过了，今天不如来松松筋骨。” 段淳将二人迎进门，先是奉了茶。 不过，裴元庆喝了两口，也是牛饮而已，品不出这茶的香甜之味。 他嚷嚷着又要比试一番。 段淳点了点他，而后对宇文成都说：“你又教了他什么绝招不成，他这般兴致冲冲？小心教会了徒弟，打死师父。” 宇文成都笑着说道：“他救过我父亲，我教他些功夫有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教了他一套地罡三十六锤而已。” 段淳意外道：“你竟连这功夫都懂得。” 如果段淳没有猜错的话，李元霸学得便是天罡七十二锤，刚好克制这地罡三十六锤。 宇文成都说：“俗话说技多不压身，以前年少的时候，便求我父亲四处搜罗各种绝技，后来又拜在鱼俱罗大都督门下，又学了不少。” 段淳点点头，又对着裴元庆说：“好啊，你学会了一套新锤法，却是先想着来捶我。难道我这未来姐夫是便宜叫的？” 宇文成都急忙喊道：“等等，什么未来姐夫？” 裴仁基入京当了京官，裴翠云便随他过来。 宇文成都远远见过便惊为天人。 他这是看上了裴翠云了，不然就算裴元庆救过他的父亲，他也不会如此倾囊相授的。 可是，这段淳竟然先下手为强！ 实在是无耻至极！ 他突然记起来当初他与段淳谈论过裴翠云。 自己还同他说过裴翠云是貌美如花，天仙一般的人物！ 想到这，宇文成都想狠狠的抽自己两耳刮子。 裴元庆说道：“我爹说要将我姐许配给段大人呢。”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宇文成都责怪道。 你要早说，我便连这套锤法也不教了。 这几天宇文成都被缠着练武，倒没有细问裴翠云的情况，悔之晚矣。 裴元庆挠着脑袋说道：“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段淳倒是故意问道：“怎么独你来了，翠云呢？” 宇文成都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裴元庆说：“她在家也觉得闷，想要来你府上，却又不敢。她倒是缠着我说想同我前来，不过我没答应。” 段淳摇摇头，给了他一个，你真不懂事的表情。 宇文成都噌的一下站起来：“裴元庆，我同你打！” 裴元庆愣了一下，宇文成都向来称他为元庆，很少连名带姓的叫。 段淳倒是拍手叫好：“好啊，让我见识见识你们二人的本事。” 裴元庆也不怵他，说道：“好啊，打就打，你可不要留守。” 宇文成都咬牙切齿道：“我绝不留手！” 三人来到校场，段淳好整以暇的找了个靠椅坐下。 他还不忘给裴元庆打气：“天下第一银锤太保，未来的小舅子你可得加油啊，不要堕了你的威名。” 不等裴元庆回答，段淳又同宇文成都说：“天下第一横勇无敌将军，这是你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可别输了，让世人耻笑。” 宇文成都冷眼瞥了他一下，要是世人知道，也只能是你传出去的。 裴元庆早就手痒难耐，张开双锤，朝宇文成都猛攻而去。 他的银锤一只就有三百斤重，只怕被它砸中，命都没了。 宇文成都倒提风翅鎏金镗，头发无风飘动。 他见裴元庆攻来，不慌不忙抬镗相迎，四百斤重的凤翅镏金镋直刺裴元庆面门。 裴元庆双锤一夹，将鎏金镗夹在当中。 宇文成都用了巧力，双手一拨，银锤被拨弄开，镗继续往裴元庆面门刺去。 裴元庆侧身躲过，银锤横扫，将镗打偏一些。 宇文成都却是不依不饶，凤翅镏金镋化作雨点一般，不停的点向裴元庆的要害。 裴元庆也是了得，竟然被他一一招架下来。 只不过，泥人尚有三分火，裴元庆一直被动防守，心里早已窝火。 他侧身让过鎏金镗，双臂张开，旋转两拳朝宇文成都砸去。 宇文成都收镗堪堪挡住银锤，他的手臂不停颤抖。 “好你个裴元庆，竟然用我教你的尽命三锤打我！” 第194章 难道你要杀的人是李元霸? 段淳差点笑出声来。 浓眉大眼的宇文成都，向来是傲视群雄，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宇文成都回身一镗啪的一声打在裴元庆的银锤之上，同样打得他双手震颤。 段淳不过是想看热闹而已，并不是要他们打出真火来。 他上前去，将他二人分开。 “切磋而已，不要动了肝火。你们且都消消气，晚些时候，我带你们去找找乐子。” 宇文成都和裴元庆这才作罢。 裴元庆问道：“什么乐子？喝花酒我可不感兴趣。” 他父亲曾和他说过，不要同段淳到教坊司那种地方去鬼混。 “喝花酒有什么好的？自然是杀人了。” 宇文成都问道：“杀个人而已，还用你亲自出手？再说又何必叫上我们，难道你要杀的人是李元霸？” 段淳摇摇头道：“那倒不是，不过杀个妖道而已。只是他道法高深，不虞让他跑了。” 宇文成都继续问道：“哪个妖道？” “安珈陀。” 宇文成都眼睛眯了起来：“赛神仙安珈陀？听闻皇上都对他信任有加，你贸然杀了他，皇上问起来，只怕脱不了干系！” 裴元庆冷哼道：“我平生最恨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要我说我一锤子将他锤死算了。” 段淳拍手叫好：“这才是我的小舅子，成都要是不敢去，我也不逼你。改日再请你喝酒便是了。” 宇文成都突然想起了李蓉蓉，知道段淳这是为李蓉蓉和李秀宁出气，也不再反驳，而是答应了下来。 他说：“既如此，我们便给他一个天大的面子，便是李元霸在此，也断无如此待遇。” 段淳这才按住他的肩膀说：“这才是宇文成都，你说你生来怕过谁？畏首畏尾可不是你。” 宇文成都被夸得找不到北：“你说的对！” 三人欣然而散。 段淳倒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往尚书院去了。 他来到吏部，吏部各部官员一个个摇头晃脑，心思早就不在州县官员考核上面。 而是聚在一起商量着晚上又到哪里风流快活，喝花酒去。 段淳咳嗽了一声。 那聚在一起的官员瞧见他来，都愣了片刻，而后朝他拱手，这才纷纷散开。 听说段大人从来都是不空手而归。若是被他盯上了，不掏出个几百两银子，别想轻易逃过去了。 不过，这纯属讹传罢了。 当初段淳还是个驾部承务郎的时候，确实是缺银子花。 但是现在，想给他送银子的，可以从朱雀大街一路拍到明德门。 但是你看段淳还会伸手收下吗？ 现在即便是银子掉在地上，他弯腰捡都嫌麻烦。 段淳随便叫了个人过来说：“裴侍郎何在？让他来见我。” “是，大人。”那人苦着一张脸去找裴世矩。 这裴世矩也是个奇人，年近七十了还在朝廷当官，也是个贪恋权势的主。 到李世民登基之后，有许多文官武将为了避李世民名讳，便将世字去掉。 比如说这裴世矩改名叫裴矩。 还有那徐茂公，他本名徐世积，后来被赐李姓，叫李世积，再后来又叫李积。 好好一个名字成了里脊肉。 不管多难听的名字，那也只能怪他们命不好，犯了忌讳。 裴世矩听说段淳要见他，急忙赶过来，差点没摔个跟头。 段淳见他模样，也不忍让他站着，指着一旁的椅子说：“本官虽然是吏部尚书，但是倒有许多时候不在吏部，这吏部全靠裴侍郎了。” 裴世矩不敢居功，连忙说道：“大人为国出力，平定瓦岗叛乱，功在社稷。老臣多承担一些也是应该的。” 段淳指着桌子上的考核文书问道：“裴侍郎，往年各州县的考核文书可不止这些，为何今年少了一半？” 裴世矩往屋外看了看说：“不瞒大人，如今盗匪横行，有许多官员的文书竟无法抵京，实属无奈呀。” “皇上可知此事？” “圣上至今不知，无人敢言。” 裴世矩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吏部准备将这摊子事推给段淳了。 段淳自然是不想揽这些破事的，谁愿意说谁说去。 他岔开话题道：“听闻裴尚书之前经略西域颇有成效，本官倒是没有到过西域，不知大人可愿意同我说说？” 说到这裴世矩眼睛亮了起来：“想当初，下官受皇命出使西域铁勒，令他们出兵攻打吐谷浑。吐谷浑大败！我大隋趁势而入，再次击败吐谷浑，吐谷浑被迫南迁。 那是我大隋最强盛的时候，我们占领占领吐谷浑，其原有领土东西四千里、南北二千里皆归我大隋所有。 那年圣上西巡曾过大斗拔谷，到达燕支山，西域七十二国国主亲自相迎！ 可惜...”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段淳知道他要说什么。 可惜后来，裴世矩又领皇命镇守北藩。 他本来是想效仿长孙晟分裂突厥。 只不过画虎不成反类犬，导致突厥倒戈。 而后又经历了三征辽东的惨败，大隋国力每况日下！ 段淳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侍郎为了大隋，可谓是竭心尽力，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我听闻圣上即将下扬州，到时候你便随他一起去散散心吧。” 裴世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圣上不日就要下扬州的事情，在京师里闹得沸沸扬扬的。 谁不想乘上龙舟到江南游览一番？ 只是他本以为此事轮不到自己，没想到段尚书竟然主动提起。 他感激涕零道：“多谢尚书大人。” 段淳说：“无需多谢，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裴侍郎年事已高，路途奔波，届时还望多保重身体。” 他挥了挥手，便让裴世矩回去。 呵，去扬州可真的是这么好的事情？ 那是有去无回的事，希望你这一次还能活着回来。 裴世矩开心至极，他回到座位上，双腿张开。 不料桌子下爬出一个侍女，抬头说道：“侍郎去了这么久，倒是让奴家好等。” 裴世矩微微一翘，谁说我年事已高，我还行的很，今日老夫偏要证明自己。 他对那侍女说道：“不要多问，做你该做的事。” 那侍女娇媚一笑说：“是，侍郎大人。” 第195章 鬼王 安珈陀一整日都心神不宁。 按理说他有这半仙的名号，应当稳如泰山，只是那危机感来得极快，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喃喃自语道：“莫非是这长安城出了什么事？不该如此啊。” 他细想长安城最近的变化，除了裴仁基凯旋归来之外，并无其他异常。 他慌忙掐指算去，只是算到一半，便觉得乌云蔽日再无法往后推演。 突然，他屋里闪出一道人影：“还算个逑，赶紧跑路吧！” 安珈陀还以为危机来临，忙不迭的看过去，这才拱手道：“道主。” 那道主说道：“你啊，喜欢胡言乱语，误了天下。现下别人来报仇来了，你身为我上清派茅山道道人，本应超脱世外，却偏要入世。如今我念在你是我道中门徒，才来救你一命。” 安珈陀也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儿，他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跑了。 他问道：“道主，到底是谁要杀我？难道那李渊派了他的儿子来京师了？我知道我那师兄袁天罡偷偷收了李元霸为徒，莫非是他找过来了？” “袁天罡？确实也是个闲不住的，不过并不是他。我劝你别问了，赶紧逃命吧。”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道声音：“逃命？往哪里逃。” 那道主微微摇头，叫你逃命，你不逃，现在逃不了了吧？ 这道士住的地方已经被层层围住，除非他能插上翅膀才行。 “是啊，这还往哪逃？早让你走，你不走。”那道主默默退到一旁。 段淳奇道：“你是何人，竟然不为他求情？” 那道主说：“我想段大人一心想要做的事，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劝住。” 段淳说道：“那也未必，我这个人最喜欢的是公平交易。或许你能为我做什么事，可以让我放了他。” “不必了，贫道与他并不熟悉。”那道主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安珈陀咬牙道：“何必怕他！” 他握拳挥了出去，手掌里撒出来星星点点。 段淳不但不退反而迎身向前，在安珈陀即将消失之际，伸手将他擒住。 裴元庆最讨厌使诈的人，你若是堂堂正正不使手段便罢。 你既已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我便饶你不得，他开口说道：“让我来。” 他一锤捶了下来，安珈陀命丧黄泉。 那道主不忍直视，作了个道揖，嘴里念着福生无量天尊。 宇文成都在一旁冷眼旁观，现在他十分确定，杀这么一个人根本不用这么大的阵仗。 倒是，一旁这个被称为道主的，深不可测。 他问道：“你是何人？” 那道主说道：“贫道王远知。” 宇文成都大惊：“原来你便是人称王法主的王远知。” 王远知说：“道中之人称我为道主，世人称我法主。都是虚名而已。” 段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你要来做什么了？” 王远知好奇的看着他。 袁天罡曾经写信给他，信里说有一个叫李靖的妙人懂得看相，而那李靖曾经在京师见过一个将死或已死之人，只是一年过去了，那人却还没死去，此事实为古怪。 李靖说的自然是段淳。 王远知这趟来京师，便顺便来见见段淳。 李靖瞧得不真切，他却瞧得真切，段淳是已死之人！ 道门中称这种人为鬼王，论起门中的地位，还在他这个道主之上。 王远知再次对段淳作了个道揖。 也不知道他作了何道法，只见他嘴里说着鬼王两个字，除了段淳，旁人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段淳双眼眯了起来，他也不明所以，不知王远知这是演的哪出戏？ 裴元庆问：“你倒是说说他来做什么的？” 段淳心想，这人诡异异常，这事先不提也罢。 他随便扯了个幌子说：“他是个道棍，自然是算到今日我们三人同来，想一睹我们的风采。” 宇文成都嘴角抽了两下，段大人你这话不会是认真的吧？ 他对着王远知说道：“法主来了京师，想必也没有个落脚的地方，若是不弃，到我府中，也好让我盛情款待。” 王远知却是说：“贫道向来是风餐露宿惯了，还请天宝将军见谅。” 裴元庆只觉得他们奇奇怪怪的，又觉无聊：“既然人已经死了，我们便回去吧。” 段淳也说道：“多亏成都带了这么多弟兄过来，不然说不得要让他跑了。我已包下了整个万花楼，成都你带兄弟们去大吃一顿吧。” 宇文成都说道：“既然法主不肯前去，我也不勉强，后会有期了。” 说完，他便走了。 段淳请的这个客，他自然不会客气。将来皇上要是怪罪下来，也有他宇文成都的一份。 他早知道段淳拉他们两个来的目的了。 不过他并不放在心上，段淳这人很合他的脾气。 他对裴元庆说道：“元庆，今夜我们敞开了吃，不必客气。” 裴元庆一手一个锤子，走路大摇大摆：“好，我们便吃垮他吧！” 他们两个饭量大，一般人还顶不住他们在万花楼敞开吃。 不过段淳自然不是普通人。 他留在此处，还要将这安珈陀带回去让李蓉蓉瞧瞧，好宽慰宽慰她。 只是他还有些事弄不明白。 他问道：“王道长，你方才说鬼王是何意。为何我觉得他们都听不到你说话，你是用了何种道法？” 王远知说：“旁门左道而已，贫道不过是以心灵传送的方式，将意念传达到你脑海里。” 段淳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这莫非就是道门的心灵传送术？” 王远知不置可否道：“何为鬼王，贫道并不知晓，不过贫道觉得你应该知道。道典上说，鬼王乃是活着的死人。” 段淳瞬间背脊生寒，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总觉得穿越的事情，应当无人知晓才对，但是为何他能知道？ 他淡淡道：“本官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福生无量天尊。”王远知只是说了一句。 而后，他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贫道此行，是来劝圣上不要去扬州的。” 段淳随口说道：“圣上想来不会听你的。” 王远知说道：“听不听另当别论。” 段淳笑了笑说道：“与其说这个，你不如劝他将本官留在京师，再劝他将皇后和刚出生的皇子留在京师。” 不曾想，王远知说道：“贫道谨遵法旨。” “？？？” 第196章 连着两次便是罚了 段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什么破鬼王的身份这么高。 他想了想对王远知说道：“你让圣上带着宇文丞相一起去江都。” “是。” 段淳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脸，觉得他不是在撒谎。 而且像王远知这种身份的人，也不需要撒谎。 段淳又说：“完事后，你去把李元霸宰了。” 王远知：“...” 段淳问：“怎么有什么问题？” 王远知说道：“我只是一个道士，不是神仙。” 难道你往许愿池里丢几个铜钱，我就能帮你实现不成。 段淳无奈摇摇头：“你不是法主吗？这样，事成之后，我让你美人常伴左右，天天请你去万花楼。” 王远知虽然有些心动，但是不多。 他毕竟是修道之人，天道无情，他岂会因美人动心。 他说道：“贫道真的只会微弱道法。” “好吧。”段淳这才知道，道士虽然道术神奇，但是战力毕竟有限。 王远知说：“若是要对付李元霸，段大人又何须假他人之手？” 段淳眼睛一亮说：“王法主这是何意？” 王远知手中拂尘一甩说道：“贫道听闻鬼王一生，在武学上，从无瓶颈一说。我想只要等待时机，击败天生神力的李元霸并不是什么难事。” 段淳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竟然还知道这个？ 如果自己真是鬼王的话，还真的是没有瓶颈，毕竟自己的力气是靠着吃药涨上来的。 他每月什么都不干，光靠着吃药，迟早能超过李元霸。 唯一的不足是，他任职的王朝不能覆灭，不然奖励都没了。 不过，段淳已经想到办法了，如果杨广死去，那他便另立新君，不让大隋灭亡不就行了吗？ 待到天下大定，他要这修为也没什么用了，那时便是他谋朝篡位的时候。 到时候，就把他那个大儿子踹了，自己当皇上。 老子篡儿子位，想想还真是有趣。 他本来还想同王远知多了解一些什么鬼王的事情，不过王远知所知也不多了，一问三不知。段淳这才作罢，他拎着安珈陀告别离去。 王远知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如今的段淳龙颈凤眼，实乃帝王之相。 若不是他有鬼王的身份，自己定当禀明圣上，就如同安珈陀说出李氏当为天子那谶语一般。 当初北周武帝宇文邕灭佛的时候，灭的可不仅仅是佛，还有道！ 他先是给儒释道排了个序，以儒为先，道教为次，佛教为后。 之后，因为佛门僧尼、道家道士所占有的耕地不用上税，他便融佛焚经，驱僧破塔，烧毁寺庙道观4万，强迫300万僧尼、道士还俗，将土地收归国有。 自那以后，百姓的徭役变得那么重了，每年的租庸调制都在增长，兵师一日强胜一日。 杨广也曾下令灭佛。 从那以后，无论是佛宗还是道门，便对皇权竭尽讨好之色。 这才有道门这么多谶语现世，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说灭佛可以，但是灭道大可不必。 道主自然也希望皇权能注意到他们，别再对道门出手。 王远知既然得知段淳是鬼王，自然是要遵他法旨的。 鬼王若是当上帝王，自然是亲近道家的，也就不会灭道了。 且说，段淳拧着一个血淋淋的脑袋，回了府。 初时，院中众女都吓了一跳。 当段淳说明那脑袋的身份的时候，李蓉蓉才落下两行泪。 若不是安珈陀的挑唆，说不定杨广也不会杀了她的父亲。 虽然真凶是杨广，但是这也不妨碍李蓉蓉恨安珈陀。 大嫂也被请了过来，不过她对家族既然无感，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只看了一眼，她便打着哈欠回去了。 张紫嫣上来说道：“既然仇已报了，便将他扔了吧，晚上见到个人头也怪吓人的。再说蓉妹妹有孕在身，宜保持平静，如此神情激荡只怕不妥。” 段淳想了想也是，他脱下染血长袍裹住脑袋，交给段怜儿，让她自行处理了。 李蓉蓉来到段淳身边，依旧抽泣不已。 张紫嫣看着她说：“这才是第一个，妹妹还要养好身体才是，还有许多人的仇没报呢。” 走了一半的段怜儿听到这话，不由得脚步为之一顿。 她也有许多仇没有报，但是二郎让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那些曾在李道宗府上凌辱过自己的人。 这些仇人再不杀，只怕要同杨广下江南去了，到时候还找谁报仇去？ 念头一起，便再难压下去，她继续朝外走去，明日便去求二郎，求他让自己去报仇。 段淳安抚了一阵，好容易将李蓉蓉安抚下。 这才来到张紫嫣屋里。 他坐在床沿上，褪了鞋，等小桃伺候的功夫，回头见张紫嫣穿着碧绿色绫子袄儿，束着白绉绸汗巾儿，脸向那边低着头看针线。 段淳便把头凑向她的脖颈，使劲的吸着她脖子上的香气。 随后他便忍不住用手摩挲，其白腻不在大嫂之下。 摩挲得张紫嫣嘻嘻直笑：“段郎，别闹了，好痒。” 段淳一手夺过她手中的针线，随手一扔：“我瞧你今日嘴上的胭脂颜色桃红，味道定当不错，给我吃吃看。” 张紫嫣扭股糖似的粘在身上：“哪有这么吃胭脂的。” 虽这么说着，却不由自主的贴了上去，闭上眼任由段淳叩开齿关。 段淳见她星眼微饧，香腮带赤，不觉神魂早荡。 他忍不住将张紫嫣揽入怀中，一顿胡乱啃食。 直到张紫嫣喘不过气来，她才将段淳推开：“等会小桃就来了，叫她看了去。” 段淳呵呵一笑：“你以为小桃现在还是早先的模样？我与你打赌，她知你我二人温存，今日必是不来了。” 张紫嫣不服气道：“赌就赌。我可是很擅长赌的！” 段淳回道：“那倒好，若是我输了，我明晚还来。” 张紫嫣惊呼道：“啊？怎么我赢了还要受罚？” 段淳说道：“好啊，原来你将这当做是罚你？” 说完，他捏住两颗大皮球，直要把它们捏得泄气不可。 张紫嫣气息已乱，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段郎，你听我解释。” 段淳好奇道：“好，你说，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便罚你。” 张紫嫣嗔道：“一次是赏，连着两次便是罚了。” 第197章 冷若冰霜 男人哪有不喜欢女人夸自己的。 段淳也不例外，他很满意的点点头：“说得倒也不差。你若是赢了，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张紫嫣娇笑道：“我现今倒是什么都不缺了。” “那你便先存着吧，以后缺了再和我说。” “好啊。” 段淳又问：“那若是你输了呢？” 张紫嫣摸着他的脸说：“段郎要什么我也给什么，如何？” 段淳不假思索道：“行啊，那下一次你便与红拂一同伺候我吧。” 张紫嫣听到这话，已经羞得不行，且不说红拂妹妹愿不愿意，自己若是把她瞧见那浪模样，以后只怕都抬不起头做人，如何还有大姐的威严？ 她将脸埋在段淳胸膛里，恨不得钻进去。 她既已说了这话，又怎么好反悔？只能答应段郎了。 段淳此时倒是觉得小桃竟然如此重要，决定了自己一晚的幸福生活。 他看向门外，恨不得现在就学会王远知那什么心灵术，好给小桃传话。 小桃此时就在门外，双手端着水，她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是何等人物？大隋妇德先锋！ 饶是她平时再与张紫嫣如何亲近，她也是唯段淳的命令是从。 她端着水又走了。 段淳微微一笑，明日便赏她个几百两银子，让她多买些胭脂水粉。 张紫嫣像鸵鸟一般，将头埋起来。等了大半天，都没等到小桃进来。不由得恨恨说道：“好你个小桃，竟然玩忽职守，连水都不打过来。明日我必定重重罚她。” 段淳将她抱起来，走向浴桶：“何须那么麻烦，这里便有水了。” 两人光着身子一起沉入水中。 张紫嫣又是一声惊呼，倒不是水太冰凉。 而是她从没有与段郎共浴过，难免有些羞涩。 这浴桶是为段淳量身定制的，宽大无比，换做红拂来此，还得蹬两下腿，才能游到对面。 段淳轻轻一拉，便将张紫嫣拉到身前。 两颗皮球浮在水上，将桶里的水打出去不少。 桶下还浮着一抹水草，漂流不定。 段淳取笑道：“还说你善赌，这下赌输了吧。” 张紫嫣终于将她雪白的脖颈伸直：“都说善泳者常溺于水！今日我总算有切身体会，不过愿赌服输，我最讲信用，不会抵赖。明日我便去求出尘妹妹，让她同我一起伺候你...” 说到后面，声音便微不可闻，犹如蚊子的嗡嗡声。 段淳微微一笑，红拂吃了半颗牛黄丹，勉强能抵挡自己的冲击。 再加个张紫嫣从旁助攻，到时候自己必然是能尽兴的。 有机会还得找新月娥与红拂女一起练练。 不过她们两个最近不太对付，只怕成功的几率并不高。 张紫嫣扶着浴桶的边缘站起身来，把皮球的气孔朝段淳的嘴里塞进去。 段淳反手抱着她的双腿，不让她跌倒。 张紫嫣说：“段郎，今日我看到那好大一颗头颅吓得不轻，求你往后别再把那血淋淋的东西往家里带了。” 段淳笑着说道：“除了段怜儿的仇人，配做我们仇人也不多了。往后也没有值得看的头了。” 张紫嫣说：“怜儿倒是一直是闷葫芦的模样，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每当我们玩闹的时候，她便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不过若是府里有危险，她必然是冲在第一个的。 若论女人心，没有人比段郎更懂了。” 段淳哈哈笑了两声，用含糊不清的口齿说道：“你如此说，无非是想我也疼爱她罢了。只是我既然已经赐她段姓，便说明没有想过将她收入囊中。如何你不明白我的心意？” 张紫嫣站得有些累了，索性坐了下来。 只听噗通一声，无比顺滑。 她微微喘息道：“我自然是知道段郎所想，只是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她也惹人可怜罢了。” 段淳说道：“你若可怜她，便不要说这种话。她一生可怜，被亲生送人，被母亲出卖，我们只管给她自由便是了。” 只怕这妮子已有厌男之症了。 水波荡漾不止。 冬夜如春。 第二，段淳神清气爽的起了床。 一走出屋子，便瞧见了段怜儿。 她主动走过来说道：“二郎，我想杀人了。” 段淳笑了笑，背着双手，往前走去。 段怜儿也不说话，只是跟在他的身后。 后花园西面有个院子，叫别山小筑，本是越王杨素用来豢养舞女歌姬之所。 当初红拂便是住在这里。 只是这座府邸变为段府之后，段淳一直没有说要养歌舞侍从，这地方便闲置下来了。 段淳问了一句：“这地方怎么样？” 段怜儿四处看了一下，亭台楼阁、山水环绕，什么都不缺。 她说道：“此处自然是极好的。” “我把这座院子送给你。”段淳笑着说道。 段怜儿错愕片刻，她盯着段淳看了片刻，神情紧张到了极点。 若是二郎想要我，我为了报恩也只能给他了。 只是，这么一来，我便算还清了恩情。 到时候，我当引颈自戮。 想着想着，她心里的委屈一涌而上，竟默默流下两行泪。 段淳歪着头看了看她，不解其意：“竟然感动的哭了？不至于，一座院子而已。” 段怜儿抱拳说：“多谢二郎。” 段淳又说：“我知道你要杀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凡事得有个先后，我允许你一月可杀一人，不要引起京师动荡。 再有，你若是杀了人，又遇到想救的人，你尽管将人救下。 我可以庇护你一世平安。 这天下可怜女子太多了，只有我段淳菩萨心肠，愿意收留她们。” 段怜儿诧异道：“原来二郎送我院子，是为了收留可怜女子？” 段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不然，你以为是做什么用的？” 段怜儿脸色绯红，耳根发烫：“没，没什么。” 段淳挥了挥手让她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段怜儿逃也似的跑了。 段淳看着她的背影说道：“都说你冷若冰霜，竟然还会脸红，真是奇事。” 第198章 嚎啕大哭李秀宁 李秀宁风尘仆仆赶到京师的时候，发现京师里都是张灯结彩，到处充斥着欢庆的气氛。 她本以为这是因为朝廷打了胜仗，加上年关将至，才会如此。 岂料她来到段府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段府的大门上贴了一个大大的喜字。 她的心没来由的痛了起来。 虽然她早有准备，也早知道段淳要与南阳公主完婚了，但是她还是很心痛。 只是她越想越生气，凭什么你是公主，我便要将他让给你？ 她本想一走了之，却又舍不得段淳。 于是，她失魂落魄的就想往段府里走。 马三保不忍心看她这副模样，叫了两声小姐，也没有把她的魂叫回来。 于是，他只能张开双手，拦在李秀宁身前：“小姐，他要成婚了，我们还进去做什么？” 李秀宁见去路被拦，不由分说的抬手就给了马三保一个大比斗。 她嘴里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让开！” 马三保别过头去，就是不让。 李秀宁向前一步，将他推了个踉跄。 段府的下人侍卫瞧见动静赶忙围了过来。 倒是有下人认出了李秀宁。 当初杨玄感叛乱时，李家千金曾经带人去过那座被放火烧掉的段府。 那下人赶忙让人去找张紫嫣和大嫂过来。 侍卫听说是唐国公的千金过来，也不敢拦，只能在前面带路，将人领到客厅。 只是李秀宁向来有主意，怎么会跟他走？ 她一人往正堂走去。 马三保本来还想跟过去，被侍卫拦了下来：“男子不得入内。” 马三保不过是个下人，哪敢硬闯，只能在外面等着。 李秀宁往里走，遇到的第一个人倒是后院过来的张紫嫣。 张紫嫣没了往日的针锋相对，亲切的拉着手嘘寒问暖：“妹妹上次不辞而别，让我好生想念。” 李秀宁说：“你还会想我？你巴不得我永远不再出现了。” 张紫嫣叹气道：“先前我共处过一段时间，彼此的成见早就放下了。如今，段郎要明媒正娶的人又不是我，你何必如此揣度我？” 李秀宁听完，不由心里一软，是啊，张紫嫣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她问道：“那块大石头去哪了？莫不是他知道我来，早就躲到公主府去了？” 张紫嫣哈哈笑道：“你又没事先告知段郎你要来，他又不是神仙，如何得知？段郎现今还在宫里，说是大婚有些礼仪要事先熟悉一下，以免到时候贻笑大方。” 李秀宁听完心都揪了起来，他何曾对我如此上心过？ 是不是我成了公主，他也会这般待我？ 大嫂姗姗来迟，见她们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上前来拉李秀宁的手。 她说：“父亲在太原如何了？身体可还好啊？建成、世民都好吗？” 李秀宁默默点点头：“都好，都盼望着你回去探探亲。父亲说段大郎去了潼关，你一个留在京师若是无事，便回太原去住一段时间。” 大嫂笑道：“我外面看着是好的，但是内里头一直不太顺。也不是我不回去看望父亲，实在是旅途颠簸，再生出病来，给父亲添麻烦。” 说着，她话锋一转，似笑非笑道：“想必你是来找二郎的吧？眼瞅着就快回来了，你用过饭没有？我让丫鬟们去准备。” 李秀宁摇摇头：“我不饿。” 大嫂便拉着她说：“那就到我院里喝些茶吧。” 李秀宁指着张紫嫣说：“我倒是习惯跟她们一起了，去她们的院子里吧。” 张紫嫣说道：“大嫂，那便一同前去吧。” “也罢，一起过去等二郎回来吧。” 这一路上都挂着喜字，红绸缎，不计其数。 进了院子，众人表情各异。 李蓉蓉朝李秀宁微笑着点点头。 李秀宁看着她日渐隆起的肚子，眼里有些嫉妒，又有些不屑，更多的还是羡慕。 她问李蓉蓉道：“怎么不在房间里歇着，眼看着肚子这么大了，着了风寒还得了？” 李蓉蓉说：“待得闷了，出来透透气。你倒好，一见到我又想把我撵回去。” 众女哈哈大笑。 李秀宁却没有兴致陪她们笑。 红拂女调笑道：“你怎么这么不开心，莫非是因为段郎要成婚了？快笑一个给我看看。” 李秀宁骂道：“好你个没心没肺的小蹄子，你家段郎都要成婚了，你还笑得出来。” 红拂女说：“我本就是个舞女，哪能和你们比？我便是得了他片刻欢愉就足够了。” 不笑又能如何？难道还能阻止段郎娶那南阳公主不成？ 段怜儿听她如此言语，也不觉得意外，红拂女向来都看得开，不嘻嘻哈哈的倒不像她了。 新月娥说：“段郎这般人物，娶个公主又能如何？我倒觉得般配。” 李秀宁与她不熟，自然不用给她留脸面：“哪里来得疯话，他若是娶了公主，往后还能娶你们吗？” 新月娥笑道：“我本就是段郎的奴婢，无名无分又有什么关系？” 李秀宁一时语塞，世间竟然还有这般自贱的人。 她看向张紫嫣，张紫嫣也是一脸无所谓，她本就是教坊司的，若不是段淳救了她，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争这个名分有什么用。 李蓉蓉更不用说了，以前还是个死囚！ 李秀宁快要气死了，这里这么多人，同她一个阵营的一个都没有！ 她最后求救般的看向段怜儿。 段怜儿的脸一如既往的冷，那意思是我姓段，我和二郎是不可能的。 李秀宁彻底崩溃了，不由悲从中来，嚎啕大哭起来。 大嫂赶忙上去安慰，这个平常英气逼人，视天下男儿如无物的女子。竟然有一天也会为男人潸然泪下。 众女都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安慰。 红拂女干脆以毒攻毒道：“有什么好哭的，段郎外头还有好几个呢！” 李秀宁听闻，哭得更伤心了。 这么多个还不够，外面还有！ 我在他心里到底排在什么位置？ 大嫂剐了红拂女一眼，这时候就不要添乱了行不行。 红拂女见不奏效，也只能悻悻的摆摆手，我是没有办法了。 段府外。 段淳的那辆八宝马车停下，他从车上下来。 刚进段府，他就看到了呆愣住的马三保。 他对马三保说：“你怎么来了？可是三娘过来了？” 马三保微微点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段淳大喜过望，他还以为李秀宁以后再不来见自己了。 不过转瞬一想，此事还真是难办。 得想个法子，将她稳住。 第199章 段郎饶命啊! 要不来个杀鸡儆猴？ 段淳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那里面每一个都是自己的心头肉，这么做就太不对了。 他挥了挥手，对马三保说：“去歇着吧。” 马三保只得跟着仆人到客房里去了。 段淳往里走去，才刚进了院子，就看到李秀宁哭成一个泪人。 他的心是疼真啊，是谁害你哭成这样的？ 大嫂听见身后的动静，缓缓转过身来，对段淳使眼色，快来安慰她，她的眼泪止不住了。 段淳点点头，同她们示意，慌不要慌，我来了。 他轻轻挥了挥手，众人便各自散去，新月娥去扶着李蓉蓉进屋去了。 李秀宁睁开眼一看才发现，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一块大石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李秀宁怒骂道：“笑什么笑，看别人哭很好笑吗？” 段淳不以为意：“笑你哭起来也这么好看。” 他伸手抱住李秀宁，李秀宁挣扎了几下，却哪里拗得过他？也只能听之任之罢了。 她说：“你去欺负你那个公主罢了，还来欺负我做什么？” 段淳回答道：“还不是你自投罗网，不然我哪有机会？” 李秀宁突然决绝道：“好，我现在就走。” “你不知道这是哪里吗？进来容易，想走可就难了。” “你这里还是皇宫不成！” 段淳四处看了一下，也没个好去处，干脆将李秀宁抱了起来。 李秀宁发出一声惊呼，心里想着，他怎敢如此...如此无礼！ 段淳可不管她怎么想，他来到一间屋子里，屋子里的陈设整洁非常，而且一应器物都十分齐全。李秀宁四处瞧了一下，竟然连胭脂水粉都有。 李秀宁问：“你这是给哪个小蹄子备的房间，还带我来这里，你真是要死了你。” 段淳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她说：“不是你的房间，还能是谁的？” 李秀宁骄傲的别过头去：“我至少也要独门独院的，不是，我才不要住这里...” 段淳见她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难过了，于是放得更开了。 他的手掌不停的抚摸着她柔软的后背。 他低声的说着情话：“你上次不说一句便走了，如今倒舍得来看我了。” 李秀宁咬牙道：“我本想今生再也不见你了，可是我...” 段淳拉过她的手，轻揉着她的小手。 要说李秀宁虽然常年练剑，但是这手依旧细嫩无比，倒是咄咄怪事。 段淳追问道：“可是什么？” 李秀宁被他撩拨得方寸大乱，不自主的回答说：“可是我又控制不住不想你。” 说完，她才后悔莫及，她将手抽出来说：“你既要成婚了，还来撩拨我做什么？” 段淳笑道：“成婚又如何，莫不是我段淳只能有一个女人？” 李秀宁问：“她是公主，你敢乱来？” “我问你，若你是公主，你会限制我吗？” “自然不会！” “那不就成了吗？”段淳将她的发簪取下，随手一拨，秀发如瀑布般垂下。 李秀宁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心不由得开始扑通扑通直跳。 她想拍掉段淳的手，却显得有气无力。 我能怎么办呢？我的力气又没有他大！ 她胡思乱想，直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一丝不挂。 她惊叫了一声：“你想干嘛！” 段淳说道：“想，当然想。” 李秀宁捂着胸前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段淳拿掉她的双手说：“不过就是两个小馒头而已，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还见过比你小的，那人是个小桔子，都分不清前后的。 “啊！啊！啊！”李秀宁向他发出音波攻击，段淳只是微微晃了一下脑袋，便将她再度抱了起来。 李秀宁双手环胸，双目紧闭，喘着粗气。 段淳摸着她的玉腿，一路向上。 他用命令的语气说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李秀宁缓缓睁眼，带着哭腔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段淳在她耳边说道：“是啊，我要欺负你一辈子，你怕不怕。” 李秀宁被他吹得有些发痒，不由得伸手挠了挠耳朵。 哪知段淳趁虚而入，竟然抓住了一个小馒头。 李秀宁轻嗄一声，脸色变得无比红润。 眉黛如春山，肤凝似脂。 她即便是这么躺着，也让人觉得她风姿典雅，婀娜多姿，更兼一副高贵的模样。 平常有多少男人给她提鞋都不配。 李秀宁渐渐松开胸前的手。 怎么会这样... 这也太...了吧！ 李秀宁直愣愣的看着段淳，轻咬着嘴唇。 这一招对段淳的杀伤力太大了！ 他从来就是个经不起考验的老干部。 他贴上李秀宁的嘴唇，感受着入嘴的清香。 少女的吻，总是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秀宁。”段淳轻轻唤着她的名字。 李秀宁缓缓开口道：“段郎，要我。” 这下段淳实在是忍不住了，一路过关斩将，血溅当场。 李秀宁一会蹙眉，一会舒展，一会又咬唇，表情之丰富，竟不一而足。 也不知过了多久，像是一瞬间，又像是几日的时光，李秀宁才从在段淳的怀里醒过来。 她翻身看着操劳一夜的段郎，竟然入了迷。 若是以后每天都像今天一般，可以在段郎身边醒过来便好了。 她偷偷在段淳脸上亲了一口。 段淳的眉毛动了两下，吓得她赶紧躺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段淳早就醒了，不过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若是将来拉与李渊决裂，大嫂那边还好说，她已经表过态了。 但是，李秀宁该怎么办？ 李秀宁是嫡女，与李渊父子的感情极深，只怕到时候麻烦重重。 想着想着，段淳觉得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了。 他翻身说道：“亲完就想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李秀宁惊叫连连：“段郎饶命，不要啊！” 第200章 她什么都知道 连日来，向段淳求饶的人不在少数。 除了大着肚子的李蓉蓉之外，其他几人都免不了同段淳过过招。 就连吃过牛黄丹红拂女，也免不了向段淳求饶。 她毕竟身材娇小，抵挡不住冲击。 也只有新月娥勉强可以一战。 这日，新年第一天。 也是段淳成亲的日子。 段淳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立在五龙门之下。 他的身后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 按照杨广的旨意，段淳要接公主在朱雀大街上游行一番，然后入了午门进宫举行大典。 朱雀大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连皇上娶妃都没有这么热闹。 足以见得杨广有多疼惜他的长公主。 段淳面带微笑，英武非凡，双手扶着马鞍朝前赶去。 最近，段怜儿开始杀人了。 杀得虽然不多，但是每次都是灭门惨案。 京师这么大，又有段淳包庇，京兆尹阴世师想要抓到人也没有那么容易。 他不得不求京营节度使宇文成都出马，不过宇文成都战场杀敌还行，查案却不是他擅长的。 所以这么多天过去，案情一直毫无进展。 倒是段府如今多了好几个无家可归的女子，日夜跟着段怜儿操练武艺。 段怜儿的院子俨然成了杀手基地。 今日是段淳大婚之日，宇文成都因为没有抓到凶手，生怕出现什么乱子。 所以，他派出了京营数千人马，维持秩序。 一来保护公主安全，一来也给段淳壮大声势。 他倒是不怕有不长眼睛的敢来行刺段淳。 如今的他，几次与段淳交手，都远远不敌。只是段淳故意给他留了面子，故意打平罢了。 宇文成都看着马上的段淳，眉飞色舞。 这下南阳公主彻底落入段淳之手了，那家伙也不比自己好几分。 以后有她的苦日子过的了。 自己差点就要叫这个女人婶婶了。 宇文成都正想着事，不料被拍了一下，差点一个踉跄。 他怨怒的回过头去，就见到长得不怎么高的裴元庆。 他开口说道：“你这小子，倒是出来做什么？” 说着，他又看到了裴元庆身旁的裴翠云，心里不由一痛。 为什么这么美的娘子，偏偏就看上段淳了。 虽然段淳身边的女人越多越好，越容易让南阳公主吃醋，但是宇文成都认为，这些女人里，绝对不应该包括裴翠云。 裴元庆说道：“偏你来得，我来不得？我姐夫哥今日大婚，我过来凑凑热闹怎么了！” 宇文成都心直口快道：“娶得又不是你姐...” 他说完便觉得自己失言，不过他一向威风惯了，也不觉得歉意。 裴翠云听他言语，倒是觉得无所谓。 她自幼接受的理念便是，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上次她壮着胆子去了一趟段府，没有见到段淳，倒是见到了段淳的那些红颜知己。 虽然她们看起来都很热情，但是排斥之意甚浓。 后来她说什么也再不愿过去了。 可是许多日没见段淳，她心里想念得紧，今日她说动正在练武的弟弟，陪她一起出来。 看着段淳满脸幸福的模样，她再是能接受三妻四妾，也不禁落泪。 她本就是多愁善感的女子，总是控制不住掉眼泪。 可是裴元庆却不这么看。 他嚷嚷道：“好你个宇文成都，你瞧瞧你怎么说话的，把我姐都气哭了。” 裴翠云连连摆手，自己并不是因为他的话才哭的啊。 宇文成都哪知道会这样，道歉嘛，又落了身为男人的脸面，不道歉嘛，裴元庆又一副要拼命的模样。 他灵机一动，伸手按住裴元庆说：“元庆啊，一会我就要进宫喝酒了，我带你一起进宫如何？” 裴元庆虽然被封为天下第一银锤太保，却没有官职在身，所以并没有在段淳的宾客名单里。 段淳本来还想着明日再摆几桌，邀请几个相熟的。 没想到宇文成都直接要将他带进宫。 裴元庆眼睛一亮：“真有此事？上次进宫，圣上赐的那肉，我至今念念不忘，还有那酒也是香气扑鼻。” 宇文成都听他说肉的事情，一阵反胃。 当初他可没有进宫，因为他父亲告诉他去了就要吃人肉，让他告假在家。 他才逃过一劫。 宇文成都说道：“今天可没有了那种肉，不过美酒佳肴准管够。” 裴元庆说道：“你把我姐气哭了，便把她一起带进去！” 宇文成都非常为难，皇上宴请群臣，怎么能让女子混在当中？那不是一下就被看出来了吗？ 他说：“裴姑娘可以女扮男装，或许我能带她一起进去。” 裴翠云因太过思念段淳，只想着能够多看他几眼，不由点头答应下来。 她柔声道：“我回去换一套衣裳。” 她的轻声细语，直击宇文化及胸口。 宇文化及在心里骂道：段淳，你可真该死！南阳也就罢了，偏偏裴翠云这么好的姑娘，也要落入你手！ 等到裴翠云去而复返，便换了一身长袍。 她这副模样，比俊美公子哥还要俏上几分。 宇文成都不由得看痴了。 他挥了挥手，走在当先，闷闷道：“走吧，我们进宫。” 裴元庆一无所知，懵懂道：“成都，怎么你见我姐夫哥成婚，连个笑脸都没有！” 笑？笑个屁。 宇文成都三人，进了皇宫。 段淳正拉着一身凤冠霞帔、端庄典雅的南阳公主，站在两仪殿前的台阶下，对着杨广和萧美娘行礼。 那南阳公主出落得高挑大方，站在段淳身旁，好一副郎才女貌的景象。 段淳笑着看向萧美娘，她生产过后，竟然圆润了不少，更有风味。 萧美娘明眸皓齿，瞧见段淳看来，一双眼睛竟然不闪不避，极具挑逗之意。 杨广开口说道：“今日是朕长公主大婚之日，只愿天下太平，大隋永昌！” 底下群臣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祝皇上龙福齐天，祝段尚书长公主百年好合。 好一阵繁琐的礼仪。 又有礼部尚书许善心，时不时的跳出来说上几句。 说得段淳昏昏欲睡。 一旁的南阳公主却是听得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环节。 毕竟对她来说，今生可能只有这么一次大婚。 她面带笑容，满脸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她低声唤着段淳的名字：“段郎，从今往后本宫就是你的人了。” 段淳呵呵一笑：“你早就是了。” “早些时候，毕竟不是名正言顺。本宫不想管你的莺莺燕燕，以后你每隔一日便来回公主府。” 段淳笑了笑，原来她虽然看起来傻傻的，但是她什么都知道。 南阳公主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所以从小到大一直这么刁蛮任性。 她也只有在段淳面前才会这么乖巧。 这便是她的人生哲学，人最难的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宇文化及说得也没有错。 遇上段淳，便是她一生的劫难，不过她却甘之如饴。 杨广见时候差不多了，大手一挥，令大臣入席。 他对这些礼仪也厌烦得很。 小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礼仪，突然有一天他爹突然当了皇上，他莫名其妙成了晋王。 从那以后，礼仪多得数不清。 他与萧美娘率先入座，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主座上。 段淳与南阳公主坐在并列的次席上。 此时的段淳与萧美娘靠得极近，段淳一回头就能看到萧美娘脸上的毳毛。 萧美娘美眸流转，冲着段淳微微一瞪，而后迅速收敛起来，只是盯着酒杯看。 她正生段淳的气。 她那小皇子本就生的天赋异禀，力大无穷。 也不知段淳又喂她儿子吃了什么药丸，才一两个月大，就变得铜皮铁骨异常壮硕。 而且小皇子的胃口特别大！ 萧美娘本来见小皇子可爱，还想亲自喂奶。 但是她听说几个乳娘一下子就被小皇子吸干后，便绝了这个念头。 段淳还以为萧美娘暗示自己去生个二胎。 他心想，今天可是我的大婚之日，今天不行，他默默的摇摇头。 再说你刚生完孩子，不休养个一两年，身体能恢复吗？此事可是一点都急不得。 那杨广喝了一杯道：“朕得此贤婿，实乃大隋之幸，诸卿同饮一杯。” 众大臣尽皆举杯一饮而尽。 段淳也举杯，不过父皇两个字他实在叫不出口，随口称呼了一声圣上。 那底下，裴翠云目不转睛的看着段淳，一时之间，积攒许久的思念又涌了上来。 裴元庆大快朵颐，与宇文成都杯盏交错。 二人都喝得有些上头。 直到喜宴散去，裴元庆一回头才发现裴翠云已经不见了。 原来，那裴翠云竟痴痴的跟着段淳后面，一同进了公主府。 公主府里里外外的忙碌着，倒是不虞被她溜了进去。 好在段淳警觉，一直关注着周遭的动静。 他早就注意到裴翠云了。 他将公主送进屋后，来到裴翠云跟前：“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裴翠云一下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她只一心系在段淳身上，不想跟到这里来了。 她说：“之前我去找过你，却见不着你。今日一时鬼使神差的就来了。” 她又急又羞，今日毕竟是公主的好日子，自己不该来的。 段淳将她的头发放了下来，一头秀发如练匹：“这么说起来也是，前次你哭着跑走之后，我们便极少说话了。不过，今天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忙，你还是先回去吧。” 他顿了顿又说：“你若是不想去段府找我，也可去小李园，只需让元庆与我知会一声便罢。” 裴翠云这才点点头，转身便逃走了。 段淳看着那大袍子都藏不住的身姿，不由沉迷片刻。 而后才返身进屋。 公主早在婢女的帮助，脱去一身的沉重。 南阳将婢女斥退问道：“段郎，你与谁说话呢？” 段淳说道：“裴郎将家，不知怎的就跑来这里了。” 南阳只当是裴元庆，也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他早听说，裴元庆二人与段郎关系匪浅。 卧室外的小春，心情异常的紧张。 她作为南阳公主的通房丫头，公主既然已经嫁人了，她按规矩就只能在外面伺候着。 她早就知道段淳非比常人，也不知会不会将自己一并吃了。 南阳现在就穿着一条肚兜，她坐在床沿上，双腿不停的晃着。 段淳忍不住握住她的玉足，白得像萝卜似的。 南阳公主被挠得直犯痒痒，她嘻嘻笑道：“听说上个月父皇召见了一个道士，那道士劝父皇不要下扬州，父皇不允。那道人又说劝皇上只带宇文丞相，不要带皇后。父皇这才应允。” 段淳问道：“宇文成都去扬州吗？” 南阳摇了摇头。 而后想到什么说：“听说西府赵王也一同前去。” “李元霸？他去做什么？” “这我倒不知。” 段淳有些诧异，宫中的事他近来关心得不多，他最近将注意力都放到禁军统领身上。 如果段淳没有猜错的话，杨广会带着司马德戡下江南，会将沈光留在长安，驻守宫廷。 不过段淳自然是一个都不会落下，将他们一起收买了。 段淳想了想说道：“最近消息闭塞，看来有空要去找一下靠山王了。我总觉得，靠山王下扬州要有大动作。” 莫不是靠山王要与各路反王决战四平山了？ 这么说起来，将李元霸叫过去也算合情合理。 段淳记忆里，李元霸是要在四平山大开杀戒的。 四平山杀完，李元霸估计就会回到太原。 到时候，就是自己直面李唐的时候了。 南阳说：“我在长安都经常听说，哪里又反了，哪里出了山贼。段郎，这天下真有这么乱吗？你可得帮帮父皇。” 段淳说道：“放心好了，这些交给我便是了。有我在，大隋乱不了。” 征战天下是男人该做的事，他只愿南阳当个无忧无虑的公主。 他扶住南阳的双腿，将它们放在右手，而后左手一动，便将那红肚兜扯去。 小桔子一览无遗。 段淳调笑道：“倒是浪费这块布了。” 南阳剜了他一眼：“你总说摸摸哒，怎么就是不见动静。” 段淳心想，可能是元太子妃就是这样吧，这是遗传。 他说：“没动静就没动静吧，我们努力让肚子有动静便成。” 反正以后孩子有乳娘，也不吃你的。 张紫嫣的肚子已经有动静。 现在，要努力耕耘南阳了。 一夜动静不止。 第201章 道义长存 王远知知道劝不了杨广下江南，便离开了京师。 他生怕那鬼王再要自己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故而一溜烟的跑了。 他来到太原找了袁天罡。 袁天罡见了王远知便作了个道揖口称道主。 王远知拍了拍袁天罡的肩膀。 袁天罡本也没有太过在意，这叫仙人抚我肩，只是肩膀上的道服怎么湿了一大片？ 他问：“道主，你的手怎么这么湿？” 王远知笑了笑说道：“方才小解，哪知风向突变，这才湿了手。想当年迎风尿三丈，如今唉...” 顺风尿湿鞋。 袁天罡早知他是这禀性，只是笑了笑便当它过去了。 他问：“道主，可曾见过那段淳？只怕此次前来，也与他有关吧？” 他向来懂得算命，又懂察言观色，自然是猜得八九不离十。 王远知看了看四周，眼下只有袁天罡和他的道徒李淳风二人而已。 事无不可对人言。 他说：“袁天罡，我知你押注李唐，想保道教一世太平。眼下天下大乱，若是我没猜错，你押的便是李二公子吧？” 袁天罡说：“道主果然天生道眼，一下便被你瞧出来了。” 王远知说道：“不止是你，依我看天下出家人，不管是佛宗还是道门，都在纷纷下注。那岐晖也押了李阀，不过他押的是李渊。连佛宗四祖司马道信都押宝楚王林士弘。” 袁天罡失笑道：“经道主之口，我等和尚道士倒成了世间赌徒。” 王远知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袁天罡说：“若是天下大定，有我等一席容身之地，就算让贫道成为赌徒也无不可。” 王远知说：“天道无情，你如此悲天悯人，贫道看你更适合当一个和尚。” “道主又何尝不是。”袁天罡见他迟迟不肯说段淳，心下已经猜了个七八分。 看来那段淳的面相真如李靖所言。 如此说来，事情倒变得复杂了。 本是紫薇星动，荧惑守心的星象，如今经道主拨开迷雾，倒成了白虎坐东宫。 王远知又说：“李元霸本就是福薄的人，你执意拔苗助长，只怕只会让他早夭。你此举实在有违天意，怕是难得善终。” 袁天罡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微微一笑说：“道主总说自己出世，可是你还不是在为了天下人奔波？要说悲天悯人，道主也不落旁人，不然何须不远千里来劝我。” 说完，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二人向道之心都异常坚定，王远知知道他不会半途而废，便不再劝说。 他看向李淳风说：“李淳风你名字里有个淳字，只怕以后要改名叫李风了。” 李淳风嘴角抽了一下，李风也太难听了。 他作了个道揖：“福生无量天尊。” 王远知夸他说：“小小年纪，还真是有模有样。不错，将来必成大器。袁天罡，说不得因为他，你还能安享一段晚福。” 袁天罡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王远知见事情已了，便没有久留，潇洒离去。 李淳风问道：“师父，他为何说我叫李风？” 袁天罡说：“他说你以后要避开段淳的名讳，所以要改了名字。” 李淳风不悦道：“我为何避他？他不过是个吏部尚书。” “说明我们的道主看中段淳，他认为段淳必成天下共主。” 二人正说着，李渊急冲冲赶来。 他最近一直沉浸在晋阳宫，大有一朝陪在君王侧，君王从此不早朝的迹象。 只是，他年事已高，早不复往昔的风流倜傥和坚挺。 这倒是苦了尹德妃和张婕妤二人了，此二人每次不得不逢场作戏，又夸又揉的，才让李渊有些男人气概。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考验演技的事情。 李渊姗姗来迟，王远知早已不知所踪。 他急切道：“袁道长，怎么不将道主留下，我平生未见过他，也好让我一瞻道主容貌。” 袁天罡说道：“国公爷也不是没有见过。” 李渊问：“此话从何说起？” 袁天罡呵呵笑道：“我听说岐道长便在唐国公府内，只是贫道来这里这么久了，却是一无所知。” 虽然岐晖不过是楼观道这种小道的道主，无法与茅山道相提并论，不过也勉强算是个道主。 李渊尴尬的笑了笑：“二位道统不一，我只怕二人见了起了争执，才没将他引见给道长。” 袁天罡也笑了笑，没再纠缠。 唐国公这话倒说得我们出家人是市井小民，喜欢偏执好胜了。 袁天罡说道：“我那徒儿已经启程去了扬州，贫道也无事情可做。就此作别，还望唐国公多保重。” 李渊吃了一惊：“道长，这是要去哪里？只怕元霸回来找不到道长。” 袁天罡说：“出家人云游四海罢了，也无去处。贫道与李四公子缘分已尽，再无牵挂了。” 说完，他带着李淳风也走了。 李渊也只能愣愣的看着他们离去。 李淳风呀了一声说：“师父，我们留在这唐国公府上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嘛，为何非要出去风餐露宿。” 袁天罡说：“痴徒，道主已经说了岐道长在这里，既然如此便用不着我们了。以后若是李唐得了天下，道门自然长存。” “他又不是我们茅山道的。” “有什么分别？” 天下道门是一家，道义长存。 段淳大婚后，日日与南阳公主缠绵。 南阳公主让他隔日来一次，他是一点都没有听。 既然要上课，自然要天天上才是，怎么还有隔日上一次的道理？ 只是南阳公主却经不起他的冲击，每每不到午夜，便举手投降。 这日，南阳公主起来便将段淳请走：“段郎，你府上的那些美娇娘，只怕想你想得紧了。不如你还是回去看看她们吧！” 段淳故意说道：“此事急什么？自然是先陪你。” 南阳赶忙说道：“不必，不必。这几日我倒要进宫看看我那皇弟弟，你且不用回来了。” 段淳呵呵笑了一声，算了，便饶过你吧。 他站起身来，双手离开那条大长腿。 去找靠山王叙叙旧吧，看是否能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 第202章 将来我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靠山王曾说他这辈子最爱的有三个人。 宇文成都、魏文通和秦琼。 结果前两个，宇文成都可以说是和段淳臭味相投，魏文通更是唯段淳命令是从。 最后一个秦琼则是被段淳打败，四处逃遁不知去处。 靠山王觉得很落寞。 自己权势之大，不比段淳高贵许多？ 原本他还想收段淳收义子的，现在也难望段淳项背。 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自从抬举他当了吏部尚书，就再也不来看看本王，真真是寒了本王的心了。 想着心事，他又喝了一杯酒。他最近酒量大了许多，人也愈加消瘦了。 自从击退渊盖苏文后，他没有继续留在登州，而是来到了长安城。 这长安城没有登州好，不过一片虚假的繁华罢了。 这时便有门房来报：“王爷，段尚书求见。” 靠山王闻言大喜，刚刚的不悦一下就雨过天晴，他摇晃的站起身来说：“快，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段淳人未到，爽朗的笑声先到。 段淳拱手说道：“老王爷，许久未见，身体可还安康啊？” 杨林扶住他的手臂，往段淳身后看去：“怎么独你一人前来，南阳呢？” 段淳说：“她说她身体不好，将我赶出公主府了。我今日又不用上值，正无处可去。心想许久没见老王爷了，特意来看看老王爷你。” 杨林哈哈笑道：“这丫头，从小任性惯了，还请段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包涵啊。” 段淳只说杨林太过客套。 杨林对着下人说道：“把本王珍藏的好酒拿上来。” 段淳说：“王爷，饮酒伤身，少喝点吧。” 杨林说：“本王高兴，今日多喝一些，明日不喝了。” 说着他便拍开下人拿上来的酒，果然酒香四溢，杨林给段淳倒了一大杯。 段淳只好接过来。 他说：“老王爷，听说圣上要去往扬州？” 杨林咂吧一口酒说道：“是啊，本王任兵马大元帅，护送圣上下扬州。” 段淳说道：“老王爷，这一路南下，只怕并不太平。不知道除了老王爷之外，还有那些将军相随？” 杨林和盘托出：“有西府赵王李元霸、还有宇文成都。原本皇上还想叫上裴氏父子，不过有李元霸和成都在，本王劝说他罢了。” 段淳点点头说：“成都和李元霸不对付，上次成都在太原吃了亏，必然不肯善罢甘休。还望王爷从中斡旋，莫要让他们起了冲突。” 杨林抚须说道：“此事本王心里有数。” 段淳又问：“不知北平王罗艺，是否会前去保护皇驾？” 杨林摇摇头说：“他听调不听宣，本王倒是没有想到他。” 段淳低声说道：“老王爷，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杨林点点头示意他只管说。 “我只怕皇上离了京师，京师便要出一些变故。远的不说，这皇宫里便会自生内乱。”段淳说道。 杨林是个明白人，对皇宫的形势了如指掌。 他问：“你是说...皇后和代王杨侑？” “正是。” 杨林沉吟片刻，苦思冥想，不得其解。 他看向段淳说道：“段大人可有什么法子？” 段淳说：“依我看，不如王爷向皇上请一对打王鞭，赐予京师中的重臣，上打昏王，下斩奸臣！” 此话再明显不过了，京师重臣除了丞相还有谁？ 只是宇文化及也要随皇上下扬州，再说杨林知道宇文化及是个奸佞之臣，不可能替他求一对打王鞭。 丞相之下除了几个大将军，也只有吏部尚书了。 杨林再次大笑道：“好一个上打昏王，下斩奸臣，本王倒是没想到！” 他顿了顿又说：“如今朝中重臣，本王信任的也唯有段大人而已。若是有段大人在，京师又岂会不稳？本王明日便进宫，求那一对打王鞭。” 段淳假意道：“老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林伸出一只手止住段淳：“诶，本王知你一心为国，不在乎虚名。但此事事关重大，还望你不要推辞。” 段淳只能拱手说道：“既然是王爷重托，下官也不便推辞，就由下官来当这个恶人吧。” “如此甚好。”杨林今日是开心异常。 他无儿无女，将秦琼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不料秦琼竟然离他而去。 倒是眼前这个拒绝当自己义子的段淳，一直都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又闲聊了好一会，直到杨林酒后困顿，段淳才告辞离去。 他马不停蹄的去往相府，宇文化及正端坐在书房里看着书。 段淳率先说道：“丞相大人。” 宇文化及只是挥了挥手，让段淳坐下看茶。 段淳等了片刻，也不见宇文化及有所动作，正当他不耐烦的时候，宇文化及才放下书册。 宇文化及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圣上此次下扬州指名要我相随。我与你交个底，前次杨玄感叛乱杀了诸多重臣，这里面有许多宇文阀的人。往后这长安城里，我能给你的助力不多，但是我希望你能撑住宇文阀的门面，莫让京师落入他人之手。” 段淳点点头。 就算宇文化及一直对他藏着掖着，他在暗中也查到了不少事情。 他对宇文化及不说了如指掌，至少是知知甚多。 段淳知道此次扬州之行，宇文化及就会对杨广出手，他让自己守住京师，无非是想让自己配合他夺得皇位，稳定江山罢了。 宇文化及又说：“成都说你是可以信任的人，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段淳起身说道：“必不负丞相所托。” 宇文化及冷漠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若不是之前杨玄感杀了他许多人，导致他无人可用，他也不想用这段淳。 现下，实在迫不得已之举。 再加上段淳救过成都的性命，成都又三番五次的替段淳说好话，这才让宇文化及对段淳稍微有些改观。 宇文化及想了想说：“将来我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这个大饼对段淳来说，显然很受用。 他咧嘴笑了起来：“多谢丞相成全！” （下午把第201章和200章合并了，第201章是新章节，可以先翻回去看一下。） 第203章 我段淳亦可做得 三月末。 杨广心心念念的下扬州之旅终于可以成行。 这日，萧美娘带着留守长安的一众大臣，前来渭水河畔送行。 杨广只说了保重身体，照看好煜儿，便迫不及待的上了舟船。 渭河太浅了，容不下他几十米宽的龙舟。 他要乘船到达东都洛阳，再从洛阳西苑换乘龙舟出发，往东直到荥阳，再奔淮北、淮南、山阳，直到江都。 此途漫漫，杨广却怀了大无畏的精神。 反正途中有纤夫可以帮他拉动龙舟，又有数十万大军护着，不怕到不了目的地。 当初挖运河的时候，由于三征辽东，导致劳役过重，男丁不够，没男的，女的也得出。 自古以来，从没有女人服劳役，杨广这算是开了先河了。 民不聊生可见一斑。 段淳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萧美娘身旁：“他走了，你什么时候出宫玩玩？” 萧美娘剜了他一眼说：“你怎么不当着他的面说？” “当真？”段淳笑着说道。 “自然是真的。” 于是段淳扯开嗓子一声虎啸道：“皇上！” 声音之大，四下皆惧，直要把渭水都溅出河床。 萧美娘脸色变得阴沉，低声说道：“别胡闹，明日出宫找你便罢。” 不过，那边杨广已经被惊动，他命令行船停下来，亲自过来听听段淳想要说什么。 段淳拱手喊道：“祝皇上一路顺风。” 杨广哈哈大笑，挥了挥手，让岸边众人回去。 他对身边的大臣说：“段卿真是朕的大忠臣，朕都启程了，他还如此留念。” 群臣只能附和道：“是啊，是啊，段尚书确实是大隋栋梁。” 宇文成都却不这么想，段淳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他肯定是在暗示什么！ 只是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是为了皇后娘娘。 段淳伸手逗了逗萧美娘怀中的小皇子，这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啊。 哪知道他的这个不孝子，伸手就抓住段淳的手指，差点把段淳的手指掰断。 要不是段淳气力远在他之上，就要折在这里了。 萧美娘娇嗔道：“这里人这么多，你这么肆无忌惮，莫不是疯了？” 段淳点点头说：“等人少的时候，你便同他一起叫我爹。” 萧美娘说：“都成婚的人了，还这么轻佻，南阳人呢？本宫看她在此，你还敢这么疯不敢？” 段淳说：“怀孕了，身体不太舒服，在公主府歇着。” 萧美娘又问：“你府里那些莺莺燕燕，她就一概不管？” 段淳想着南阳求饶的模样：“呵，她现在巴不得我再多一些。” 萧美娘气不打一处来：“哼，本宫怎么养出这等懦弱之人来！” 段淳说：“皇后怕是想多了，在床上的时候，没有人能对我强势。” 萧美娘想起了以前自己求饶的模样，不由脸色一红，唾了一口说：“不可理喻。” 说完，她转身就走，上了她那辆凤辇。 段淳则是上了他的八宝马车。 车里早有美人在等她，狐裘绕脖，一身淡黄长裙，高贵无比。 那美人正掀开车窗幌子，往外偷看：“怎么不见我弟弟。” 段淳说道：“杨林老谋深算，只怕早就安排李四在半路等着了。” 李秀宁叹了一口气。 她自幼便与李二、李四关系亲近，不能见上一面，难免遗憾。 这一次从太原逃出来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他父亲派人来段府寻过，段淳本想实诚相告，却被李秀宁拦住，她已经乐不思蜀了，根本不想回什么太原。 段淳伸手就要去搂住李秀宁，李秀宁却一把拧住段淳的耳朵。 李秀宁撅着嘴问：“石头人，你方才与皇后窃窃私语些什么，老实招来！莫非府上这么多姐妹，你还要四处拈花惹草！竟然连皇后都不放过。” 段淳微微一笑，瞧瞧你说的什么话？那可是我第一个女人。 我的处子之身，就是卖给她，我才能飞黄腾达的。 段淳说道：“我见小皇子太过可爱，忍不住逗逗他。” 李秀宁惊呼一声：“你可千万别逗他，他都不知道打坏多少人了。你说他才是个婴儿，怎么就天生神力？” 杨广知道他儿子天生神力不但不疑有他，反而高兴异常，说将来这个皇子能为他冲锋陷阵，再征高句丽。 这也不奇怪，杨广除了小皇子出生的时候见过一面，就再也没去看过他，成日在宫中酒池肉林，怎么昏聩怎么来。 自然就认不出来小皇子不是他儿子。 其他人就算有怀疑，也不敢说，免得引火烧身。 段淳笑了笑，确实是有几分力气，不过还不够，将来有机会再喂他吃一颗牛黄丹。 三个月过去，他手里又多了三颗牛黄丹，还有一本武技秘笈--霸王七十二戟。 据说这是西楚霸王项羽的成名绝技。 段淳日夜演练，也不知道这戟法，能不能与李四的天罡七十二锤一较高下。 他被李秀宁捏住耳朵，不但不求饶，反而趁她不备，一手探进领口。 李秀宁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她用右手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发出声来。 段淳说道：“一个小屁孩，就想弄折我？换你弟弟李四来还差不多。” 李秀宁听说段淳将弟弟当做对手，不由嗔道：“你为何要与元霸动手？” 段淳用手掌轻抚这小馒头说：“我听说你爹在太原招兵买马，只怕不用多时，就会挥兵南下，直逼京师。到时候，只怕不想面对，也要去面对。” 李秀宁靠在他身上，低声说：“我爹招兵买马是为了对付东突厥的始毕可汗。” 段淳笑了笑：“这话骗骗杨广还行，骗我可行不通。你自小便聪慧过人，难道还看不出来你爹志在天下吗？” 李秀宁突然抬头看着段淳说：“你当杨广驸马就行，当我爹的驸马就不行？为何你这么偏心？难道我在你心里还没有南阳重要！” 段淳的眼神没有躲闪，与李秀宁对视。 最终还是李秀宁败下阵来，她心想，是啊，毕竟南阳是他明媒正娶之人，我等没有名分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段淳抬起她的下巴说：“我段淳岂是屈居人下之人？杨广做得皇上，你爹做得皇上，我段淳亦可做得。” 第204章 死了的杨广，才是好皇帝 李秀宁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话。 心里震颤不已。 段淳甚至能隔着小馒头，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 李秀宁本来为了段淳，都要远离纷争了，不想又落入了京师这个旋涡中心。 她说：“但是毕竟皇位只有一个，将来你们岂不是要兵戎相见？” 段淳笑着说：“若是将来我获胜，我留你父亲一命。” 李秀宁听到这话，并没有多高兴，反而心情沉重。 那皇位到底有什么好的？天下这么多反王盯着，现在连父亲和段郎都盯上了。 若是可以，她宁愿一剑劈了那皇位。 她说：“若是有那一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段淳安慰道：“到时候遵从你的内心就好了。” 他见李秀宁呆呆愣愣的，没有在逗弄她，而是将她抱在怀里，给她一些体贴。 且说，自从瓦岗寨这个天下最大的反贼头子，被段淳连根拔起之后。 天下反贼的领头羊成了夏王窦建德。 他在河北起兵几年来，声势浩大。 而且他起兵后，兵士的供养与别的反王不同。 别的反王无非是烧杀抢掠，竭泽而渔罢了。 而窦建德则是劝课农桑，以农养兵。 虽然这样发展十分缓慢，根基却十分稳固。 其他反王想要打他的主意，还要掂量掂量。 毕竟夏王手上的土地都分给了他的兵士。 在民以食为天的当下，土地就是他们生命。 这些兵士会为了这些土地拼命。 由此河北变得铁板一块，窦建德隐隐成了反王中的领袖。 这日，窦建德听说杨广要下扬州，便召集天下反王共同商量，在半路上除去杨广。 各路反王带兵齐聚四平山。 那四平山上还有一座孤云峰，峰顶有一座道观，名叫清幽观。 众反王就在这观中相聚。 夏王窦建德打扮实在称不上是一个反王，他短衣短裤，一副泥腿子的打扮。 他虽如此打扮，却没有引得众反王嘲笑，因为他们知道他根本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 窦建德哈哈笑道：“诸位此次前来，想来已经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了，我便不再多说了。只是，既然我们各路反王相聚一起，便要推举出一个盟主来，好号令群雄，不让隋军各个击破。” 众反王觉得有理，纷纷表示赞同。 济宁王王薄问：“不知夏王有什么方法，能选出一个盟主来。” 王薄可不简单，当初杨广二征高句丽的时候，他就高举反旗了，还做了一首《无向辽东浪死歌》，引得天下反贼纷纷归附。 窦建德说：“这清幽观里头，头层大殿里供的是轩辕黄帝。听说他极其灵验，便让他来做主吧？” 众人奇道：“他并非活物，如何做主？” 窦建德说：“你们看他的头顶。” 众人看去，只见轩辕黄帝的坐像仪表堂堂，戴二十六挂垂珠冕毓冠，前沿有三十六串珠子垂拉。双手捧着七星白玉珪。 正在众人疑惑之时，窦建德说：“若是谁拜他，能让他头顶冕毓冠贴到房顶，这盟主就归谁了。” 众人纷纷叫好，都说汉高祖斩白蛇起义，灭了秦始皇，乃是顺应天命。 我们此次若是能让那铁冠飞上房顶，也算是天降异象了。 窦建德说：“请各位王爷排好，依次进殿叩拜，前边有人拜起来，后边就别拜了。” 于是各反王争相上前跪拜，生怕晚了被人夺了盟主之位。 先有大梁王李轨上前去拜了拜。 他口中念念有词道：“轩辕黄帝在上，弟子大梁王李轨在下，我要有命为都盟主，请您这铁冠无故而自起。” 那铁冠纹丝不动。 又有小梁王萧铣上前去。 萧铣乃是萧美娘的族弟，在汉江一带极有名望，自立为王后，也成了一方势力。 不过，显然他也不是盟主的料，铁冠依旧不动。 后面又有海州王高士魁、冀州王高上达，陈州王吴可玄、易州王铁木耳、江南王沈法兴、湖广襄阳工雷大鹏、南阳王朱灿、曹州顺义王孟海公、相州白御王高谈圣、漠北王福克宗坦、沙漠王罗子都全都上去拜过，铁冠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邯郸王杨公卿大喊一声，“让我来。” 当年杨广从辽东回东都之时，杨公卿曾经率领他的党羽八千人抄皇驾后第八队，获得了飞黄上厩马四十二匹，洒脱离去。 一时成为美谈，他自认为盟主非他莫属。 只是，他上前去，那铁冠依旧不动！ 轮到凤鸣关李子通。 他说道：“我若有命为都盟主，请铁冠无故而自起。” 他话音罡气，这铁冠骤然升起，奔上面天花板而去，一下就贴了上去。 众反王纷纷看向夏王窦建德。 按理说，这反王联盟的盟主就该归了李子通了。 那窦建德不是白忙一场了？ 不过窦建德不但不恼，反而乐呵呵的，率先拱手道：“拜见盟主。” 众反王见他带头，也没了意见，纷纷拜李子通为盟主。 李子通伸手虚扶了一下众人说：“既然，我当了这盟主，那我便发号施令吧！” “凤鸣王请说。” “海州王、冀州王、陈州王带各自人马在这四平山东面，只等炮响，便向隋军杀去！易州王、江南王...”李子通一一布置妥当。 众反王也都无甚意见，各自回去布置，只等杨广自投罗网。 窦建德与李子通相视一笑：“你那女婿的主意还真是不错，助你夺了这盟主之位，你我二人的兵马也能少受些损失。” 原来，是伍云召给李子通出的主意，在这屋顶做了机关，动了手脚。 有魏征在伍云召身旁效力，出些主意自然不难。 又有宇文恺替他做了机关，那铁冠想什么时候飞上来，就什么时候飞上来。 李子通看似大公无私，将自己和窦建德的人马排在最前面。 只怕到时候杨广被困四平山，也不会傻到从正面突围，反而会从薄弱地方突围。 等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他们坐收渔翁之利之时。 李子通捋着胡须恨恨说：“杨广害我女儿身死，我与他势不两立。” 窦建德倒是无所谓，他与杨广无冤无仇，不过杨广不死，这天下终归姓杨。 杨广只有死去，才是个好皇帝。 第205章 不过都是成王败寇而已 “段郎，段郎...” 萧美娘薄纱在身，玲珑曲线，若隐若现。 段淳掌控着车灯，笑着说道：“皇后娘娘，你每次都用这招欲擒故纵对付我，我偏偏每次都上了你的当！” 萧美娘闭着眼仰面，双手撑住，不至于让自己倾倒。 她说：“你胡说什么，本宫实在是有求于你，不然何须如此？” 段淳无可奈何道：“方才你说让我不要插手你与韦妃的事情，我已经同意了。偏偏你又将我给推倒了，非要说是我刚才说话犹豫，这分明就是借口。”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萧美娘没有理他，现在她在上，段淳在下，主动权完全在她手里。 她扎着马步，大腿上的肌肉变成美丽的线条。 萧美娘说：“本宫只不过是见你口是心非，才出此下策。本宫与那韦妃暗中争斗多年，现在宫中势力几乎都倒向本宫。若是你不帮那韦妃，本宫胜算极大。” 段淳无奈叹了一口气，她的意思是，她推倒自己，只是为了多上一道保险。 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分明是想我了。 段淳突然说道：“听说那韦妃是个美艳动人的寡妇，我倒是没有见过她。” 萧美娘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直视段淳。 段淳说：“怎么？我说错话了？” 萧美娘指着段淳说：“你，不准对她动心思。” 段淳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岂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之人？” 萧美娘呵呵笑了一声，你还真有脸说自己不是呢！ 当初让你离南阳远一点，最后偏让你娶到了，真是气煞我了。 想着想着，萧美娘不禁加大了力气。 现在南阳估计已经知道自己与段淳之事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罢了。 段淳抚摸着她的大腿说：“你方才说，你掌握了宫中的势力。为何这几日，垂帘听政的却是韦妃？” 萧美娘说：“皇上临走的时候，让代王主持长安事务，韦妃是代王的母妃，自古以来都是母凭子贵的，这有何稀奇的。 若是等到本宫除去代王，换煜儿主政，那垂帘听政的就是我了。” 段淳惊诧道：“你是不是有些太癫狂了，他才几个月大？连屎尿都控制不住的年纪，你让他坐皇位？” 萧美娘此时渐入佳境，已有意乱情迷之色。 她其实也没有办法，本来她以为皇上会多在长安或者洛阳城多待几年。 等到煜儿长大一些，对她来说确实是更有利。 只是杨广是个不安分的主，一心想要跑到扬州看琼花。 看琼花或许只是他的借口。 他实则是看到江山满目疮痍，群盗四起，越来越多的官员无法进京述职，他知道自己已经回天乏力了。 所以他试图占据江都，多过几年安稳的日子。 以后说不定还能划江而治，就像当年大隋与南陈一样。 萧美娘说：“当年本宫的父王就是萧梁国的君主，无论如何光复萧梁是本宫的夙愿。” 段淳哈哈笑道：“难怪你权力心这么重。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是野心勃勃，你弟弟萧瑀尚且不敢动这个念头。 我倒是听说你的族弟萧铣在汉江一带自立为小梁王，正在聚拢你们萧梁的势力。董景珍等一众校尉全部归顺与他了。” 萧美娘喘着大粗气说：“萧铣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过是庶出的旁系罢了，也配来争这天下。 再说萧瑀胸无大志，一时说要出家当和尚，一时又不去了，整日待在家里读书写字，一点出息都没有。他那个侍郎还是本宫逼着他去做的。” 段淳对于她的话，不能苟同：“你这话说来倒有趣了，连萧铣这个曾经的皇族都不配。汉高祖刘邦也不过是一个亭长而已，他为何能做大汉开国皇帝。岂不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那刘备自称中山靖王之后，还不是开国季汉？” 再说，你们萧梁开国皇帝萧衍也不过是篡了南齐称帝的，你们萧菩萨身份又高贵到哪去？ 萧美娘知他才思敏捷，便不与他逞口舌之争。 干脆只是付诸行动，而闭口不语。 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保存实力，等会才用真正的口舌征服你。 不然的话，一两个时辰就要败下阵来。 萧美娘发现自己真的有些上瘾了，好像愈发的离不开这个健硕的家伙了。 怀有身孕的那几个月，她时常都会想起段淳，那时候每一刻都是煎熬。 此时，她的行为就像是报复性消费一般，这段时间，时常找上段淳。 段淳看着她因为生产之后，愈发丰腴的身姿，爱不释手。 难怪隋唐多爱丰腴的美人，只怕多少受了萧美娘的影响。 以段淳的眼光看来，萧美娘毕竟是个妇人，还将目光停留在朝堂之上。 萧美娘大概是以为大隋不会那么快倒下。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大隋倒下的速度会超过所有人的想象。 这大概便是墙倒众人推了吧。 就算是杨侑主政长安，用不了半年的时间，李唐就要从太原打过来了。 到时候杨侑便会被立为皇帝，杨广被立为太上皇。 李渊总百揆、加九锡、假节钺、晋爵为王、加殊礼后，就以唐代隋了。 你萧美娘跟个什么韦妃抢个主政有什么用？ 难不成你到时候能挡得住唐军？ 只怕到时候李渊把你这个表弟媳抢了去。 到时候又让李世民把你给烝了。 就像李世民纳了武则天，武则天被李治给烝了一样。 萧美娘啊萧美娘，你不知道李唐玩得有多花吗？ 在他们面前，我段淳比像个纯洁的小处男。 今日，段淳与萧美娘交手几个回合。 任由萧美娘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在段淳身上占得一点便宜。 反倒是她机关算尽太聪明，被段淳拖入下半场。 下半场的萧美娘苦苦哀求，直呼段淳爹爹，只求段淳放过她。 段淳邪魅一笑，任是这小蹄子叫破喉咙也没有用了。 今日若是饶你，我便不叫段淳。 直到天快亮，萧美娘早已没了力气。 “真是个冤家，本宫如此求你都无用。” “呵呵，世间万物不过是成王败寇！” 第206章 李蓉蓉要生了 小李园真是块福地。 段淳花了几百两银子买下这里，算是物有所值了。 他与萧美娘时常在这里放浪形骸。 还有当初老段府被烧掉之时，他的家眷曾在这里避过难。 自从段淳那日与萧后风流快活过几日，裴翠云又来这里与段淳相会。 与其他女子不同，裴翠云并没有与段淳一幽会就会到床上去。 因为她坚持睡同一张床，一定要在成亲之后。 目前，段淳对她仅限于拉拉小手，亲亲小嘴。 段淳倒是想跟她成亲，不过按照正规的流程，他娶了公主，至少得等个一年才能纳妾。 就算是权倾朝野的段淳，也不得不守这个礼仪。 不过他心里也不着急，他现在的女人也不少。 裴翠云依偎在段淳的怀里说：“蓉蓉姐临盆在即，我还要你出来见我，你不会怪我吧？” 段淳说：“按时间推算，应该还有七日左右。其实，你只管去我府上找我便是了，或是我去裴府找你。” 裴翠云泫然欲泣道：“你还说，你上次去我家，非要我亲你。后来被父亲看见了，我被他训了一顿。” 段淳说道：“好了好了，我不亲你便是了。” 裴翠云用手指按住他的嘴，低声说：“在这里可不能不亲。” 段淳咧嘴笑了笑，你这个小蹄子，欲拒还迎的模样真让人喜欢呢。 他霸道的将嘴唇贴了上去，裴翠云自动张开嘴，缠绵在一起。 过了许久，二人才分开。 裴翠云用食指卷着一簇头发，有一搭没一搭的问：“怎么好久都没有看到新姑娘了，她去哪了？” “她啊，在外领兵呢。”段淳含糊道。 他这是防着谢宣，毕竟段淳在京师的所有军事力量，全都来源于谢宣。 若是谢宣对他不忠，他便无翻身之地了。 于是段淳在长安城外的李家庄园里，养了两万私兵。 若是谢宣敢有反意，新月娥便会在段淳的里应外合之下，带兵杀进长安城。 到时候不过是让谢宣血溅当场罢了。 好在谢宣这个人看起来忠心耿耿，现在还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裴翠云说：“说起来我们裴家的人马不许入京，都回上马关去了，现如今我们在京师只有左卫府几千人马。” 裴元龙和裴元虎此时正在镇守上马关。 段淳说道：“左卫府的人马可不一定听你父亲的，那都是谢将军的嫡系军队。” 裴翠云说：“是啊，我父亲在京师根基尚浅，能帮上段郎的并不多。” 段淳好奇的看着她说：“有裴三在，胜过千军万马了。再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知道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裴翠云神秘一笑道：“别人或许不知，但是我与你心意相通早就知道了。段郎啊，想要造反。” 段淳不免心中欢喜：“你倒是个聪慧之人。” 这事连萧美娘都没有看出来。 二人正在你侬我侬之时，徐茂公过来敲门。 段淳只好与裴翠云分开，来到小李园大门处。 他问徐茂公：“何事？” 徐茂公说：“主公，杨广下扬州路上，遇到了十八路反王的截驾，隋军与反王大战，打得不可开交。” 杨广下扬州的路程十分缓慢，只因他太过喜欢铺张浪费，凡事都讲究个排场。 龙舟当头，凤螭号在后，后面又有黄龙、赤舰、楼船等船，浩浩荡荡，数不胜数。 据说有运河上排开，龙舟到队伍的最后，有百里的距离。 沿途，他又要各县官员进贡所需食物酒水。 琳琅满目的食物，侍卫宫女根本吃不完。 杨广下旨说不可丢弃食物，吃不完就带在身上。 可是食物到处都有，此处吃不完，下一处也吃不完，带在身上反而是种累赘。 于是，这些侍卫宫女就将食物随意埋在土里、丢进河里。 沿岸的百姓没有饭吃，他们倒是拿来扔。 如此过去了许多日，杨广终于来到了四平山。 段淳问：“结果如何？” 徐茂公看了一眼段淳，支支吾吾道：“伍云召上前挑战宇文成都，被其所败。伍天锡再上，也败于他之手。 后来又来了个紫面天王雄阔海，那宇文成都与雄阔海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是，雄阔海近来力气竟然有了精进。他与伍云召、伍天锡联手，竟然同宇文成都斗上了两三百回合。 再后来，宇文成都卖了个破绽，假装败逃而走，将他们三人骗得分开来，才将他们三人各个击破。” 段淳问：“他们三人有没有事？” “倒是没有人受伤。” 段淳听完这才放下心来，这三人乃是他的结义兄弟，各个有情有义，他不想他们就这么失去。 只是，他越说宇文成都、李元霸的厉害，他们三个就越起劲，根本就拦不住。 再说伍云召之父忠孝王伍建章死在杨广手里，伍云召报仇心切也无可厚非。 最后，段淳只能不停的交代他们千万小心，才让他们出了东岭关。 徐茂公又说：“那李元霸更是无法无天了。那漠北王福克宗坦拿着独脚铜人与他对战，李元霸只一锤就把铜人的头打掉，再一锤便将福克宗坦锤落马下。 那沙漠王李子都拿着板门刀冲上来，也只是一锤的功夫就落败。 那什么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是被李元霸、宇文成都两个人杀得丢盔卸甲。当前这些人反被杨林带兵围困在四平山。” 段淳嘴角抽了一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况且有这两员猛将在，大隋还有一口气撑着，杨广命不该绝。” 徐茂公又说：“李唐已经开始有所动作，只怕到时候就会以雷霆之势席卷关中。主公，我们是不是早点动手，占据京师？以图天下！” 段淳说：“我们已经控制了长安城各城门，时下萧皇后和韦妃斗得不可开交，我们正好趁此机会渗透进皇宫。 再过几日，便发动兵变，废除杨侑，扶小皇子上位。” 徐茂公大喜过望，主公沉寂了这么久，终于要有所动作了。 而且以来就是废除王爷，真是好大的手笔。 正在此时，段府有人来报：“家主，李夫人要生了，王夫人请你回去。” 段淳大喜，要生了？ 第207章 产女 段淳的八宝马车到达段府的时候，南阳公主正好从马车上下来。 她高挑的身姿十分养眼。 只是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虽然肚子还不显，她依然用一只手护着肚子。 她刚下马车，就看到段淳牵着裴翠云的手下了马车。 裴翠云吓得六魂都没了，想要甩开段淳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段淳笑着说：“公主有孕在身，派个下人来打听消息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之前应该是有府中的下人去公主府找自己了，不然南阳公主可不知道李蓉蓉临盆的事情。 南阳公主撅着嘴说道：“她们好歹也是本宫的妹妹，本宫自然是要过来的。” 段淳知道她一生气，就自称本宫。 不过他丝毫不在意，他拉着裴翠云上前，另外一只手握住南阳公主的柔胰。 三人齐齐进府。 他们身后骑着马的徐茂公早已佩服不已。 主公真是我辈楷模，竟然将公主都拿捏住了。 段淳一边走，一边向南阳介绍裴翠云。 南阳公主淡淡道：“这是第几个妹妹？” 段淳认真说道：“这是七娘。” 裴翠云鼻子发酸，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只怕下一刻就要滴下来。 原本她与段淳之间的关系，就是见不得人的。 没想到段郎竟然如此待自己，此生何求？ 南阳带着醋意说：“我看你还是早些把她们娶过门吧，免得她们无名无分的，还要为你生孩子。” 段淳点点头说：“此事倒是不急。” 三人一路朝李蓉蓉的住处走去。 屋外聚了一群夫人、丫鬟。 张紫嫣挺着大肚子在屋里头张罗着，大嫂在屋外张罗着。 众人见公主前来，纷纷施礼。 倒是红拂女不为所动。 南阳公主仰着头指着红拂说：“红拂女，你为什么不来拜大娘。” 红拂女嗤的一声笑出来，大娘这个称呼出自公主之口还真是怪异无比。 她见公主自称大娘，也算是给自己台阶下。 她顺势说道：“是是，拜见大娘。” 只是，她嘴里说着，却是连腰都不弯一下。 南阳公主哼了一声，不再与她计较。 要不是看在段郎的份上，今日必定得给你一个耳光，让你长长记性。 段淳听着李蓉蓉凄惨的叫声，不由揪心问道：“里面怎么样了？” 大嫂说道：“一切无碍，你就不用操心了。” 说完，她又打发下人去伺候段淳、公主。 有她和张紫嫣在，段府总是这么有条不紊。 段淳知道此刻自己急也没有用，不由坐下来慢慢等。 只是，他握紧的双手说明，他非常的紧张。 按理说，这是自己第二个孩子，他不该这么紧张才是。 不过他对萧美娘那个孩子没有多少感情，那只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倒是李蓉蓉肚子里的孩子，才算得上他真正的第一个孩子。 那是他感情的结晶。 他听到李蓉蓉的声音渐息，心都悬了起来。 他从怀里拿出一粒小药丸，这是他拆分过的牛黄丹，大概有八分之一的份量。 他对红拂女招招手说：“将这药丸给蓉蓉服下，过去这么久了，只怕她力气都要耗尽了。” 红拂女接过药丸，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进了 屋子。 她一进屋便看到李蓉蓉满头大汗，头发凌乱，张紫嫣正握着李蓉蓉的手与她说着话。 红拂女说：“这是段郎的药，说是给三娘服下。” 张紫嫣看到药丸子不由大喜，当初小皇子出生的时候，段郎便让她送过这种小药丸，连香味都一模一样。 她将药丸放进李蓉蓉嘴里，用水送服。 李蓉蓉本来脆弱至极、力量渐渐枯竭的身体，突然生出无穷的力量，她嘹亮的声音重新响起。 而后，便有一声清澈的哭声响起。 众人都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段淳激动的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来到门外。 红拂女从里面走出来，看他紧张的模样不由觉得有趣。 段郎何时这么紧张过？ 她迎着众人期待的眼神说道：“三娘生了个小女孩，母女平安。” 段淳喜笑颜开，当场亲了红拂女一下，便将她举了起来，嘴里只是不停的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红拂女吓得花枝乱颤：“段郎，快放我下来！” 不一会儿，张紫嫣出来，身后一个稳婆抱着一个粉嘟嘟的小婴儿。 张紫嫣笑着说：“怎么倒在这里闹了起来？段郎，快看看你的女儿。” 段淳将红拂女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抱过看了一眼，心中喜悦溢于言表。 众夫人全都凑了过来，一个个好奇的看过去。 南阳公主说：“段郎，让本宫也抱一下。” 段淳说：“你有孕在身，现在她刚出生，还是不要碰她的好。” “好吧。” 段淳看了几眼后，才依依不舍的将她交给稳婆抱进去。 他说：“屋外风大，莫要让她受寒了。” 屋内李蓉蓉生产之后不见虚弱，反而有些生龙活虎，她看着一旁的女儿喜不自禁，笑着落下两行泪。 当初她家被满分抄斩，只剩了她一个。 如今，她又多了一个亲人。 众丫鬟纷纷上前道喜：“恭喜家主。” 段淳大手一挥说：“全都有赏，每人十两银子。” 众人大喜，忙说道：“多谢家主。” 南阳公主打着哈欠说：“段郎，你在这里照顾三娘吧，本宫有些乏了，先回公主府了。” 段淳说道：“这府上又不是没有你的院子，虽然没有人住过，平日里却都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南阳公主直摆手：“不，还是公主府住着舒服一些。” 主要是这段府以前死过太多人，她是个怕鬼的人。 之前宇文士及还死在这里，他的死与南阳公主还有些关系。 正因为如此，她与段淳成婚以来，便一直住在公主府。 说完她就带着小春回公主府。 段淳还有些话要同她说，便同她一路回去。 他上了马车同小春说道：“小春，你上我的马车。” 小春微微一笑说了声是，便过去了。 南阳公主奇道：“公主府又不远，原本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倒特意送我一趟，这是为何？” 段淳说道：“我确实有话要同你说，宫中有变。” 第208章 兵变 南阳公主向来不关心朝中的大事。 不过她也听说宫中，皇后和韦妃斗得不可开交。 韦妃是南阳公主皇弟杨昭的太子妃，杨昭早几年就因为肥胖死了。 留下了几个幼子，比如身在长安城的代王杨侑，东都洛阳新封的越王杨侗。 不过坊间传闻此二人并不是杨昭的儿子，而是杨广的儿子。 传言自然是不实，至少南阳公主是不会相信的。 南阳公主问道：“我听说母妃已经占据了上风，莫非是韦妃见大势已去，想要发动兵变，占据长安城不成？” 段淳摇摇头指着自己说：“与她们无关，是我。” 南阳吃了一惊说：“段郎，怎么会是你？你想要做什么？” 在她看来，段淳现在已经是吏部尚书又是驸马，说是位极人臣、权倾朝野也不为过。 莫非段郎要造反当皇帝不成。 南阳的心跳极速跳动。 一时间，她想到了许久。 他们老杨家的江山怎么来的？ 不就是皇祖父篡了外孙的江山来的吗？ 当初，杨坚将女儿杨丽华嫁给周宣帝宇文赟，成为天元大皇后。 宇文赟有五位皇后同时并立。 另外四个朱满月为天大皇后、元氏为天右大皇后、陈氏为天中大皇后以及尉迟氏为天左大皇后。 宇文赟死后周静帝宇文阐即位。 虽然宇文阐并不是杨丽华的亲生儿子，但是他毕竟也要称呼杨丽华一声母后。 杨坚篡了宇文氏的皇位之后，杀尽宇文氏皇族三十六族。 之后便有了大隋。 只是，南阳公主不知道的是，她父皇的表兄就要以唐代隋了。 南北朝以及隋唐的皇位，几乎都是亲戚之间夺来夺去，也不足为奇。 段淳知道南阳公主对杨广有极深的感情，所以并没有说谋朝篡位的事。 此事，只能等南阳公主以后自己慢慢消化。 他避重就轻道：“皇上在四平山大获全胜，将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尽数围困。此役过后，李元霸便会回到太原。 李渊在太原准备了许久，兵马粮饷一应俱全，只怕等李四一回去，李唐就要起兵造反。 他们的首要目标便是对付长安城，你认为凭借这韦妃或是皇后等人，能守得住长安城吗？” 南阳公主说：“她们是守不住，不过不是有段郎你在嘛？难道连你也没有把握？” 段淳说道：“不瞒你说，若是听命于他人，我确实没有把握。我只有完全掌控京师，让京师不出现一股反对的声音，才有可能战胜李唐。所以，我不得已之下，只能发动兵变。” 南阳公主终于明白了，段郎只怕韦妃或者皇后会拖自己的后腿。 到时候，只要战事不利，她们两个一定率先想着开城投降。 段郎从来就不是会投降的人，若是段郎与宫中起了冲突，倒是便宜了李渊。 所以，段郎还不如一开始就控制京师。 南阳点点头说：“段郎，你的考虑是对的。我们是不是派人马去将此事禀报父皇？” 段淳看着她眉头紧锁，还在不停的想着办法，就已经明白了她还没有放弃她的父皇。 还真是个单纯的傻丫头。 自己当皇后难道不比公主好吗？ 他伸手将南阳眉心揉开：“你真以为皇上是为了去看琼花？只怕他早已看透大隋大势已去了，所以才要躲到扬州去。 就算派人去告诉他，又有何用？ 第一，他不会半途而废。 第二，李元霸刚帮他打退各路反王，他不会相信李渊会反。” 杨广从雄心壮志到躺平摆烂，也不过是几年的事情。 段淳其实还有第三点没有说，就算杨广肯返回，亲自坐镇京师，也未必挡得住李唐的兵马。 李唐与突厥勾结，到时候只怕李渊会出卖更多的利益给突厥，换取他们挥兵南下。 南阳公主默默点点头，她苦恼道：“段郎，我该做些什么？” 段淳说道：“我想这几日京师注定会不太平静，我没法在公主府保护你，想让你到段府住上几日。等到风波平定，你要留要回，全凭你自己的主意。” 南阳公主一脸哭丧的表情：“非要去不可吗？我实在是怕冤魂缠身。” 段淳心想我这个鬼王你都不怕，天天想着与我腻歪，此时倒是怕冤魂缠身了。 他说：“你看我去请王法主来镇压邪祟行不行？或是请佛宗四祖司马道信前来？” 公主说道：“真的？” “千真万确。” “那我回去让小春收拾一下，明日便过来。” 段淳将她抱入怀中，又好生安抚了一阵。 也不知道萧美娘见自己带兵进宫，会是什么表情。 四平山上。 十八路反王死了两个，剩下的十六个愁眉不展。 本以为集众人之力想要消灭杨广轻而易举。 没想到那李元霸竟然如此神勇，有万人敌之姿。 宇文成都还有女婿等三人可以牵制。 李元霸实在是没有办法对付了。 伍云召同李子通说道：“岳丈大人，如今大势已去，咱们的仇是报不了了。要不然你还是舍了那凤鸣关，与我一同突围去往东岭关罢了。” 李子通也发现了，这什么十八路反王简直就是乌合之众。 用宇文成都的话说就是土鸡瓦狗之辈，插标卖首之徒。 无非是说他们是用泥捏的鸡，用瓦做的狗，插着标价卖自己的脑袋。 李子通说：“召儿，既然如此，我便听你的吧。只是去那东岭关又有何用？” 伍云召回答说：“岳丈大人，实不相瞒。东岭关乃是我结拜大哥段淳的地盘，这里是扬州返回东都的必经之地。只要我们扼守住这里，杨广就再也休想回去了。 我与天锡、雄阔海已经投入大哥的麾下，我观他雄才伟略，将来必定为人主。只有投靠于他，将来我们才有机会手刃杨广，替我夫人您的女儿报仇。” 李子通大惊：“可是吏部尚书段淳？” “正是。” 段淳两打瓦岗、剿灭杨义臣，早已举世皆知了。 李子通说：“我本以为他忠心耿耿，没想到他也有了不臣之心。既然如此，我便与你一同前去，明日一起突围。” 第209章 四平山大乱斗 翠藓堆蓝，白云浮玉，光摇片片烟霞。 要说这四平山还真是景色幽美之地。 只可惜此刻不管是山上的叛军，还是山下的隋军，全都没有心情欣赏这里的景色。 各路反王、烟尘分不同的方向逃窜。 隋军大营就算加一个老杨林，也就三个能打的，谁被他们逮到就算谁倒霉。 李子通因为有伍云召三人开路，很快便冲了出去。 其他反王大呼李子通这个盟主不讲义气，竟然不去拖住李元霸。 窦建德看着李子通突围而去大呼：“早知如此，悔不当初啊。” 他的兵马大元帅过来说道：“大哥，事已至此，悔恨无用，我护住你突围出去。” 窦建德有两个结义的兄弟，二弟苏烈苏定方，三弟刘黑闼。 此二人一人是兵马大元帅，一人是先锋官。 之前在河北地界，窦建德就是靠着他们二人所向披靡。 不过，见过李元霸和宇文成都之后，此二人自忖不是对手，并没有勉强出手。 窦建德大喜道：“二弟，有你开路，大哥当有惊无险了！” 刘黑闼上前道：“大哥，还有我，我带着骑兵先杀过去。” 窦建德说道：“好好好，你千万小心啊，若是不小心走散了，我们在黄河北岸相见。” 果然在最危急的时刻，还是自家兄弟靠得住。 这什么反王联盟，不提也罢。 山下李元霸手举双锤，嘎嘎乱杀，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李元霸所在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人敢冲下去，全都换了方向突围。 李元霸等了半天不见一人下山，不由叫过偏将来问：“我说李偏将，怎么没有人从这里逃跑？” 那偏将说道：“回西府赵王话，你一见面就锤死了蒙古王、漠北王，现在哪还有人敢往这里来？他们宁愿冲着宇文成都那边去也不会来这里。” 李元霸双腿一夹马腹，便往宇文成都的方向过去：“那不行，我们换个地方，看我捶死他们。” 恰巧在半路上遇到了那夏王窦建德的前锋刘黑闼，李元霸看到了人不由大喜。 而刘黑闼却暗自心惊，怎么好巧不巧偏偏遇上了这个大煞星！ 只是他夸下海口在前，如果现在退了回去，难免乱了军心。 于是，他倒提开山斧朝李元霸冲杀而去。 他大喊道：“李四，吃你爷爷一斧头！” 李元霸笑道：“来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这么久了，也就遇到一个敢过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刘黑闼说：“你爷爷我叫刘黑闼，夏王座前先锋官。” “什么白塔黑塔的，吃我一锤！”李元霸抡起双锤，砸向刘黑闼。 刘黑闼知道他的双锤有八百斤重，不敢轻敌，离着李元霸老远便将斧头横劈而去。 李元霸生的瘦小，锤子又太过短，根本够不着刘黑闼，只能收锤拦住这一斧子。 那斧子与擂鼓瓮金锤相碰，划出一道火星子。 只是这一交手，刘黑闼便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双手发麻，直要拿不稳那斧头。 他大吼一声：“骑兵冲锋，拦住李元霸。护送夏王下山突围。” 骑兵一个个面面相觑，这李元霸如何拦得住？不是上去送死吗？ 窦建德在后面大喊道：“若是本王成功突围，每人赏黄金十两！” “黄金十两，干了！” “干了。” 这时候，窦家军无比的齐心。 十两黄金够他们逍遥一辈子了。 苏烈看到这些骑兵这副模样，气得差点冒烟。 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这危难时刻，竟然还要用钱财才能驱使他们拼命。 苏烈提着一把板门刀，配合骑兵一同冲向李元霸。 窦建德想要趁机溜走。 只是李元霸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对手，岂能放任他们离去？ 他举起双锤，一锤子就将当头冲来的骑兵锤成一滩烂泥。 一锤一个，就像是在打地鼠一般，好不轻松惬意。 窦建德见数百骑兵借着山势冲下来，都挡不住李元霸，不由慌了神。 眼看着李元霸就要来到近前，不由喊道：“李四，我姓窦，你母亲也姓窦，我其实是你舅舅啊。你怎么能狠心杀了舅舅？” 其实，他不过农民出身，哪里攀得上窦夫人？ 窦夫人乃是北周神武公窦毅与北周襄阳长公主之女。 她身份尊贵，外祖父乃是北周文帝宇文泰，有鲜卑血统。 就这种身份，窦建德还硬要往上凑。 不想那傻傻愣愣的李元霸偏偏信以为真。 他问：“夏王，你真是我舅舅？为何我娘从来没有提起过？” 窦建德继续忽悠道：“我从小就从窦家出走了，你不认识我，我也不怪你。” 李元霸问：“你为什么出走？” 窦建德眼珠子直打转：“因为杨广暴虐，我看不惯他！” “原来是这样，你真的是我舅舅！我父亲也说过这话。” 言语之间，李元霸竟然把他爹都给卖了。 窦建德大喜：“真不愧是我的好外甥，以后你若是无事，便来舅舅这里玩，我一定好酒好菜的招待你。” “那就多谢舅舅了。” 夏王窦建德挥挥手，和李元霸告别，然后带着苏烈、刘黑闼跑了。 李元霸也开心的挥手。 直到窦家军退去，那个李偏将才追上李元霸：“西府赵王，你怎么把他给放走了？” 李元霸一把将李偏将抓了过来，就像抓小鸡一般：“那是我舅舅，我能不放他走嘛！” 李偏将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我错了，我错了，你快把我放了吧。” 李元霸随手将他一扔，李偏将差点摔死。 李元霸还不尽兴，又拍马向宇文成都的方向赶去。 他一路过去，叛军纷纷避让，有没跑过去的就被他一锤锤死。 端的是如入无人之境。 只是这种对手对他来说，却不尽兴。 他继续往前冲去，看到宇文成都正在大杀四方，不由来了兴致。 他大喊一声，冲了上去：“都啊，和他们打不尽兴，我来陪你打！” 宇文成都眯着眼看过去，来得正好，上次受内伤的一箭之仇还没有报。 今日，刚好分个高低！ 他举起凤翅镏金镋左右挥了两下，将几个叛军小喽喽击杀，随后便向李元霸冲了过去。 第210章 李元霸vs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的力气不如段淳和裴元庆，但是他的武艺是打小练起来的，经过多少名师的手磨炼过。 更是在十几岁的时候，就领兵出征南陈。 这一步步走来，成就了他一身无懈可击的武力。 当年杨广更是御赐“天下第一横勇无敌”的金腰牌。 只是江山代有人才出。 在太原的时候，李元霸横空出世，他与宇文成都的比试中胜出，抢了他的金牌。 还有在下扬州之前，他与段淳、裴元庆比试过，渐渐力有不逮。 只要斗个几百回合，他便会落入下风。 今天，他不但要报李元霸在太原的一箭之仇，他还要证明自己很能打！ 李元霸咧嘴一笑，好心提醒道：“都啊，你可得小心了，这对锤子可有八百斤重。” 宇文成都还以为李元霸在向他挑衅，他冷哼一声说：“我这七曲凤翅鎏金镗，也有三百二十斤重，是你要小心才是！” 他胯下骑“浑红兽”战马，往前冲去。 李元霸骑着万里烟云照也极速冲来。 这两匹马都是举世罕见的宝马，这两个人更是举世罕见的高手。 宇文成都知道李元霸厉害，上来就是压箱底的功夫，“绝命三镗！” 这绝命三镗是以镗代抢，上扎咽喉、下扎小腹、中间扎前胸。 上下两枪是虚招，虽是虚招，也是虚中有实，中间扎心脏这招才是实打实的杀招。 这三镗不比罗家枪法的梅花七蕊差上多少。 毕竟梅花七蕊中有六朵花蕊是虚的。 李元霸只看到咻咻咻的三镗扎来，连忙举起双锤来挡，铿的一声，那直逼咽喉和下腹的两镗，被他挡了下来。 宇文成都冷笑一声，你上当了。 他最后一镗却是扎向李元霸的心脏。 哪知道李元霸双锤往中间一夹，将凤翅鎏金镗夹了个正着。 他笑着看向宇文成都说：“都啊，你这三镗全被我挡下了。” 宇文成都恼羞成怒，奋力抽回鎏金镗，只是他用尽全力，依旧抽不出来。 李元霸嘻嘻直笑：“我看你能不能挣脱出去。” 宇文成都喝的一声，想要将李元霸举起来，李元霸双锤下沉，将他死死压制住。 突然轰的一声，二人的骏马承受不住他二人之力，纷纷跪倒在地。 李元霸不想他的宝马受伤，只能放开宇文成都：“你我角力，难免伤到马儿，我们下马再战！” “下马便下马，我还怕你不成？”宇文成都翻身跃下马，作斗篷飞扬，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的潇洒。 他们二人对冲而去，宇文成都使出地罡三十六镗，而李元霸则是以天罡七十二锤应对，二人打得是天崩地裂，只要让日月无光。 身在帅台上的杨林，先是听说李元霸放走了窦建德，又听说李元霸和宇文成都打了起来。不由赶紧下了帅台，提着他的两根水火囚龙棒骑马赶来。 他一来就看到宇文成都落入下风。 那宇文成都乃是他最爱的三人之一，杨林不免心急道：“李元霸，你做什么？莫非你想谋反不成？” 李元霸被他一呵斥，特别是他听到谋反两个字，不由吓了一跳。 他出太原之时，他父亲李渊不停的告诫他千万不能谋反，不然李家就完了！ 李元霸急忙回应道：“靠山王，你可不要乱说，我与都在切磋武艺。” 不料，他一分神，便被宇文成都刺了个正着，手臂上被凤翅镏金镋挑飞了一块碎肉。 顿时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 靠山王杨林赶忙说道：“成都，快住手，把话说清楚。” 宇文成都收镗而立，方才他杀得兴起，怎料李元霸突然分了神？ 以此法伤了李元霸，并非他所愿。 只是李元霸现在右手臂上鲜血直流，这激起了他的凶狠之气。 他大吼道：“都！你竟然敢伤我。” 说完便杀了上去。 靠山王杨林急的头上冒汗，两将相争，不知被多少反王趁机跑了出去！ 他继续说道：“李元霸你先是放走了窦建德，如今又在本王面前逞凶，你还说你不是造反！” 李元霸一边打一边说：“那是我舅舅，我怎么能大逆不道的杀他？” 杨林怒骂道：“什么舅舅，胡说八道。本王都不知你娘有这样的弟弟！” 你竟然敢这么敷衍本王！ 李元霸愣了一下，这事竟然连老王爷都不知道？ 那我岂不是被骗了？ 他想得头有些发昏，瞬间发起狂来，对着宇文成都猛捶下去。 宇文成都横镗挡住，哪知那锤力大无穷，竟然将他的镗杆打弯下去，而后打在他的身上。 这一锤让他身受重伤，连连退了几步，想要将身上的力气卸去。 李元霸还要再追。 杨林这是彻底坐不住了，他策马向前，一对囚龙棒朝李元霸当头敲了下去。 李元霸猛的一转身，双锤砸在马腹上。 杨林还没有打到李元霸，便连人带马的飞了出去。 好一个人仰马翻。 靠山王杨林胯下的那匹战马当场暴毙。 杨林一身骨头像散了架一般，咯吱咯吱作响。 他只怕再向前一步就要被李元霸锤杀当场。 于是，他只得怒喝道：“李元霸，你若敢逞凶，皇上必定不会放过你太原李阀，到时候李家覆灭，你也在所难逃。” 李元霸顿时清醒了几分。 正在这时，李世民骑马赶来，对着李元霸喊道：“四弟，快住手。” 原来是当初袁天罡出走，李渊深觉此事有些蹊跷，他怕李元霸出了什么意外，忙命李世民前来。 不出意外，真的出现了意外。 李世民看着宇文成都正在咳血，靠山王杨林也气喘吁吁的模样，便知道李元霸惹祸了。 李元霸见二哥前来，忙问道：“二哥，窦建德是我们的舅舅吗？” 李世民摇了摇头，翻身下马，扯下一块布，替李元霸包扎好。 他问了几句，便知道这其中必有误会，忙向靠山王解释道：“老王爷，元霸他心思简单，受窦建德蒙蔽，还请王爷看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莫要与他追究。他所犯之过，我愿一力承担。” 靠山王同宇文成都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是深深的忌惮。 此次，若是不能除去李元霸，将来恐成心腹大患！ 第211章 四平山乱战落幕 只是凭借他们二人，想要暗中除去李元霸，无异于天方夜谭。 靠山王杨林说道：“此事，还要圣上定夺。” 李世民点点头，也只能如此。 四人来找杨广。 杨广问道：“皇叔，那十几路反王如何了？” 杨林回答道：“各路反王大败而归，以后都成不了气候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走脱了那凤鸣关李子通，他们人马几乎没有什么损失。还有，李元霸放走了窦建德...这两路人马日后恐成我大隋的心腹大患。” 杨广威严道：“西府赵王，可有此事？” 李元霸仰头朝天道：“没错，窦建德是我放走了。” 李世民想要拦也拦不住他，只好上前说道：“皇上，此事还有隐情，还请皇...” 不等他说完，杨广伸手需按了一下：“右领军大都督，朕没有问你话。让他说！” 李元霸一脸无谓道：“窦建德说他是我舅舅，我总不能将舅舅打死马下，我娘会怪我的。事后，我才知道那奸贼骗了我。” 靠山王冷哼一声说道：“他既已造反，就算是你亲舅舅，你也该了结了他，为帝国尽忠！” 李元霸用锤子指着靠山王说：“一派胡言，你...” 只是他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反而李世民说道：“老王爷，据我所知，当初你一打瓦岗寨的时候，还想招安你那义子秦琼。如今元霸也不过是想劝窦建德迷途知返罢了。还请老王爷恕罪。” 杨林眯着眼看向李世民，半年没见，这小子倒是成熟稳重了不少，不再像以前一般咋咋呼呼的要当个什么游侠了。 杨广哈哈大笑道：“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西府赵王受他人蒙蔽，尚且兼顾着忠孝两全，实乃大隋之福啊。如此有情有义、忠肝义胆之人，皇叔便不要再怪罪于他了。” 老杨林叹了一口气。 这皇上做得真是糊涂，难道他以为太原李阀是什么好人不成？竟然不趁此机会将李元霸铲除了。 杨林看向一旁的宇文化及，虽然他与宇文化及不对付，但是他觉得在除去李阀这件事情上，二人是一致的。 只不过宇文化及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有他自己的心思。 以前占据京师的时候，李阀自然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宇文化及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只是现在宇文化及都要下扬州了，太原离扬州几千里，哪还算得上什么威胁？ 不如就任由李阀崛起，帮自己对付各路反王。 到时候，自己在扬州篡权，以南击北，定可横扫天下。 杨广看李元霸手臂上的伤口问：“是谁伤了朕的西府赵王？” 宇文成都咳嗽着出列：“圣上，微臣与他切磋不小心伤了他。” 李元霸嚷嚷道：“你还被我砸了一锤子，你伤得比我还重。” 听到宇文成都也受了伤，宇文化及猛然抬起头，目露精光。 这仇我记下了。 杨广见他手下两员大将竟然在这个时候比拼，不由动了真怒：“反贼尚未除尽，你们竟然自己斗了起来，真是荒唐！” 他捏了捏眉心，只怕这两个人聚在一起，以后难免又斗得你死我活。 他摆了摆手，对李世民说道：“将你弟弟带回太原去吧。” 李世民问道：“只是皇上这边。” “朕这里不用你们操心了。反贼既然已成不了大器，朕有天宝将军和靠山王在，那帮反贼又能如何？” “是，皇上。” 李世民心里乐开了花。 他来的路上还想了一大堆的办法，要将李元霸带回去。 没想到杨广自己说了出来。 靠山王再次叹了一口气。 宇文成都皱着眉，不停的咳嗽。 这次伤得是真的很重，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肺也受了伤。 也不知道段淳那里还有没有孙药王留下的药，势必向他讨要两颗。 杨广说道：“皇叔，既然此间事情已了，那便启程去往扬州吧，那琼花花期已过，不知朕还能不能看到。” 靠山王无奈点点头。 这时候了，还在想着看琼花。 杨广在宣华夫人和容华夫人的陪伴下，又回到了龙舟上，日夜作乐。 李世民带着李元霸也回太原去了。 靠山王问宇文化及道：“方才，你怎么这么好心放过他们兄弟二人？” 宇文化及冷笑道：“圣上主意已定，本相能有什么办法？倒是靠山王你，为何令我儿受了伤？” 靠山王对于成都受伤，也心存几分愧疚。 若是他早些过来，制止他们二人相斗，或许成都就不会受伤。 或是自己没有分散李元霸注意力，让成都误伤李元霸，激起李元霸的凶性，或许成都也不会因此而受伤。 靠山王面对质问说道：“本王那里倒是有治疗内伤的药物，一会便让人送来。” 宇文化及说道：“不用了，巢御医的药，本相多的是。” 只是巢御医的药未必比得上药王的药管用。 上次听说段淳舍了些药给成都，成都服了之后，没过几天内伤便好了。 靠山王自讨没趣转身便要走。 宇文成都说道：“父亲、老王爷，李元霸或者始终是个祸害。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除去他吧！” 宇文化及说道：“成都我儿，你都伤成这样了，就安心养伤吧。我会让人送信回长安城，让段淳想办法。” 杨林听到此处不禁眼前一亮，自己怎么就忘了段淳。 连宇文成都也拍手叫好：“是了，有他和裴元庆在，想必要对付李元霸并不难。李元霸一除，李阀还凭什么夺得江山？大隋江山自可无虞！” 宇文化及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这儿子什么都好，却偏偏是个忠君爱国的大忠臣，这一点与自己一点都不像。 傻儿子，以后你就知道了，大隋的天下是属于宇文阀的！ 远在京师的段淳，并不知道自己将担负起除去李元霸的使命。 他本来还想着，李元霸会不会暴毙在四平山。 按照历史进程，应该是死在那里没错的。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李元霸活着回来了！ 此刻他正抓着红拂女的头发。 这小蹄子今日偏偏扎了个双马尾。 第212章 上打昏王，下斩奸臣 段淳咧嘴一笑道：“红拂，你还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我若怕你，便不叫段淳了。” 红拂女仰起头来。 她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段郎，你明日还有要紧事要做，怎么此刻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段淳说道：“呵，征服你，比征服朝堂有意思多了。” 红拂女说道：“哼，原先我年幼无知，不知你的厉害，上你的鬼当了。如今，我再也不会出手了，免得你又说要惩罚我！” 她下过好几种毒，最后才发现段淳根本就是百毒不侵。 那几次下毒，她被段淳折磨得欲仙欲死，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下过毒了。 段淳难免有些失望，本来自己还有些期待这些小情趣呢。 他拿住一只梨子，轻轻摩挲着说道：“大娘、二娘和三娘都有了身孕，为什么偏偏你的肚子没有动静？看来以后我要多来与你切磋才是。” 红拂女脸色绯红道：“呸，我们切磋得还少吗？” 她隐隐觉得，莫非是平日里接触的毒药太多了？ 她在医书上看过，毒药对女子怀孕极有坏处，看来以后是不能再碰了。 她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与段淳说了一下。 段淳笑着说道：“你现在早已经百毒不侵了，还怕什么毒药？不要自己瞎琢磨了。” 红拂女啊了一声：“你是说那个能让我撑住你攻击的药，便是解毒的药？” “自然是了。”段淳突然想起来，既然牛黄丹能解百毒，那金虎丹的功效是什么？ 金虎丹其实也有功效，只是那个功效对段淳没有什么作用。 因为他本来就天赋异禀。 不然的话，当初萧美娘也不会找他第二次。 红拂女本来还以为知道了原因，此时又有些迷茫了。 段淳边说道：“别想了，多切磋才是正道，努力个一年半载的，总归是会来的。” 红拂女轻嗯了一声。 她人小巧得很，二人相叠，在窗户上映照出一个小胖子的模样。 第二人，早朝。 代王杨侑坐在皇位上，听着大臣们的奏折，不停的打着哈欠。 他也不过是个孩童，读书尚且觉得无聊困顿，怎么听得进这么多事情。 皇位后面，垂下来一片珠帘，珠帘后坐着一个女人。 韦妃。 萧美娘同韦妃斗来斗去，为的就是这个位置。 她喜欢指点苍生、睥睨天下的感觉。 只不过她要做到这一点，就要把皇位上的代王换成小皇子。 正在此时，有个老太监唤了一声：“皇后驾到。” 群臣窃窃私语，他们知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皇后和太子妃斗了许久，今天莫非胜负已分。 其实对他们来说并无两样，无非是听从谁的话的事情。 萧美娘从大殿外进来，她看了一旁群臣之首的段淳，段淳并没有向其他大臣一样低着头，反而对着她又是笑又是点头的。 萧美娘看到他的笑容心下大定。 代王从皇位上站起来，行了个礼，稚声稚气道：“皇后娘娘。” 萧美娘点点头说道：“侑儿，你且先到一旁，我与你母妃说话。” “是。” 年幼无知的代王，乖乖退到一旁。 韦妃也坐不住了，二人虽然相斗，但是从来没有这么公然敌对的时候，皇后今日气势汹汹的上了朝堂，必然是有备而来。 韦妃站起身来行礼道：“母后。” 萧美娘那张艳丽的脸上满是笑容，段淳看着她不由食指大动。 这母仪天下的模样，哪个男人不动心。 她说：“不要叫本宫母后，本宫没有你这样的儿妃！” 韦妃脸色变冷，她也有依仗，皇上下扬州之后，把两万禁军交给了她。 若是皇后想要谋权，自己是万分不会答应的。 韦妃说：“母后，不知你为何如此言语？” 萧美娘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纸：“你自己看看吧。” 老太监将信拿给韦妃。 韦妃不用看都知道，这是陷害自己的信，不是说自己勾搭外男，就是通敌叛国。 她看都不看，直接将信扔在地上：“皇后，有什么证据，你只管拿出来吧。” 她才不会蠢到要去自证自己的清白。 萧美娘挥了一下手，便有一众太监，将所谓的证据抬上大殿。 那证据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萧美娘问：“你可认识他？” 韦妃说道：“不过是个小太监罢了。” 萧美娘说道：“验身。” 一个老太监将他带了下去。 群臣全都不敢说话，而是看向段淳。 本来这种闹剧，怎么也应该交给大理寺或者礼部去管。 但是段尚书不说话，谁敢说话？ 此事显然段尚书也参与其中，而且是站在皇后这一边的。 韦妃那边还有两万禁军，众大臣实在想不到萧皇后该如何取胜。 没过一会，那老太监出来说道：“回皇后，此人并未净身。” 这下连韦妃都有些措手不及。 那假太监指着韦妃说道：“皇后饶命，是她逼我与她私通的。” 韦妃气得脸都白了。 她此刻已经明白了，这是萧皇后早在几年前就布下的棋子。 可是，那又怎么样？ 她厉声道：“来人啊，将皇后一干人等拿下。” 禁军统领沈光就在殿外，他带着一队人马捉刀前来。 众大臣纷纷退到一边，生怕连累到自己。 这帮人精知道，现在还不是站队的时候。 韦妃看沈光立住，不由催促道：“沈将军，还不快快动手。” 沈光置若罔闻，只是看向一旁的段淳。 韦妃呆愣住了，原来沈光早就叛变了，成了刑部尚书段淳的走狗。 自己千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这一点。 此时，她无比希冀段淳能站在自己这一方。 不过事与愿违。 段淳挥了挥手。 沈光才向前去：“韦妃私通太子府下人，将她给我拿下。” 韦妃目瞪口呆道：“你敢！皇上钦点我儿监国，你们敢颤动，父皇必定会砍了你们的头！” 就在此时，段淳拿出打王鞭。 这打王鞭，上打昏王，下斩奸臣，打你个韦妃不是绰绰有余？ 段淳说道：“太子妃通奸之罪，证据确凿，拿下吧。” 两万禁军算什么。 本官还有五六万左卫府兵士，在皇宫外面列阵呢。 第213章 你是怎么敢的啊? 段淳还有许多手段没有用上，不免有些遗憾。 不过这样也好，少流一些血，把力气留着对付李阀。 韦妃母子被带回王府软禁起来，事关皇族体面，一切还要大理寺审过之后才算作数。 段淳说道：“既然太子妃失德，代王也不能再主持朝政了。” 他对魏文通使了个眼色。 魏文通会意，出列道：“微臣提议有请小皇子暂代监国之职。” 段淳说道：“小皇子年纪尚浅，如何监国？” 那边谢宣也出列：“那便请皇后垂帘听政。” 群臣出列此起彼伏道：“臣附议。” 皇后笑吟吟的看着段淳。 这一刻，她的权力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个场景她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 段淳最后说道：“还请皇后以国事为重，莫要推辞。” 萧美娘收起笑容，威严道：“既如此，本宫便依众大臣所言，从谏如流。请小皇子上殿。” 殿外有个宫女将小皇子抱了过来。 小皇子不过几个月大小，便要经历如此大的场面。 他倒是不哭不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充满好奇。 他刚坐在皇位上，便将皇位的扶手给拆了下来，拿在手里把玩。 群臣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怪胎，真的只有几个月大吗？竟然有此等天生神力。 段淳看着小皇子呵呵笑了两声，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亲生儿子。 皇后坐在帘后，很快便进入了角色，一应国家大事，处理得井井有条，比杨广不知强上多少倍。 户部长孙无忌出列道：“启禀皇后，天下群盗并起，租庸调制无力施行，国库空虚，还请皇后定夺。” 萧美娘说道：“昔日文帝建天下粮仓，责令洛阳守军将回洛仓、洛口仓、永丰仓和黎阳仓四大粮仓的粮食分运至洛阳含嘉仓、长安城天皓仓。暂解时下之困局。 另外，百姓流离失守，皆因赋税过高所致，命你户部拟出减轻赋税之策，以鼓励农桑。” “是，皇后。” 直到过了一个时辰，小皇子已经在皇位上睡着，段淳也在打着哈欠，朝会才结束。 萧美娘意犹未尽说了一声：“退朝。” 群臣退下。 萧瑀来到萧美娘身后，一同退去。 段淳与谢宣、魏文通交代了几句，命令魏文通接管皇城禁军。 沈光此人虽然投靠自己，但是自己还不能完全信任他，必须先控制住禁军才是。 令段淳意外的是，谢宣此人竟然忠心耿耿，一点叛逆之心都没有。 他与二人说道：“如今长安城已落入我们手中，下一步，本官想筹划东都洛阳，不知二位有什么计策？” 二人都是武将，纷纷说道，不如直接打进洛阳城，抓了越王杨侗。 段淳不由摇头，他们在洛阳完全没有根基，洛阳有数万守军，加之是宇文恺倾力打造的都城，易守难攻，想要打进洛阳，哪有那么容易。 也不知道宇文恺有没有留下暗道之类的。 到时候或许可以出兵，从暗道攻进去，来个里应外合。 他挥了挥手，令二人先行退下。 而他孤身一人前往后宫。 往日他倒来得少了，毕竟这是杨广的后宫，来多难免被人误会。 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权倾朝野，这长安城哪里去不得？ 他径直去往萧美娘所在的两仪殿。 殿里，萧瑀正在与萧美娘商量大计。 萧瑀急切道：“阿姐，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提前动手了？而且我们连后手都没有出动，便轻易便掌控了长安，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简单一些。” 萧美娘说道：“什么我们？你瞎了不成，满朝文武全都听段淳的。我们那一万西宫侍卫，早就被段淳策反了。” 萧瑀大惊道：“什么？” 那段淳两年之前，还是个只能靠卖身上位的小侍卫。 如今竟然已经成长成此等庞然大物。 萧美娘说：“本宫也是昨夜才知道此事，还未来得及与你通气。如今我们只能听之任之，那段淳可不是坐拥两万禁军的韦妃可比的。据我所知，左卫府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正在此时，段淳推门而入：“皇后娘娘，你错了。” 萧瑀本想指责他擅闯后宫，只是一想到现在已经在人下，不由闭了嘴。 萧美娘挥了挥手，斥退宫女，而后才笑道：“段尚书，本宫错在哪了？” 段淳来到萧美娘身旁，一把将她搂了过来说：“右卫府也在本官的掌控之中。” 萧美娘倒是已经习惯了他的大胆行为，反而靠在他的身上。 只是那萧瑀有点吃不住了，你们现在都不避人了？ 萧美娘恍然道：“原来如此。” 右卫府原本是掌控在李浑手中。 李浑乃是李蓉蓉的父亲。 李浑死后，段淳通过李蓉蓉暗中收拢了他的部下。 此事神不知鬼不觉，连谢宣都不知道。 再说城外还有新月娥带领的段淳两万私军，还有段全率领潼关的五万人马，也暗中来了长安城外。 只要谢宣敢背叛段淳，段淳一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正当萧瑀还猜不透其中关节的时候，便听到段淳说道：“侍郎大人，本官与皇后还有话说，你先行退下吧。” 萧瑀吃了一惊：“段尚书，称呼我为国舅，或是称我为时文便可。” 此一时彼一时，他已经不敢再让段淳叫他侍郎大人了。 段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萧瑀出了门，将门关上，喝退侍卫，自己站在门外守着。 一如以前在国舅府和小李园一般。 萧美娘娇嗔道：“你个小冤家，只管在后面看戏，也不提前和本宫只会一声。倒是让本宫与那韦妃斗了那么久？” 说着，她便开始老肩巨猾起来，华服从香肩上滑落。 段淳双手一错，索性将她剥个精光：“现在结果还不是一样？我看啊，只要你我同心，长安城必定蒸蒸日上！” 你若使用美人计，我就将计就计。 萧美娘指着身后的床说道：“那可是龙床。” 你是怎么敢的啊？ 段淳将她抱了起来：“夜宿皇宫这事，我还没有体验过。” 萧美娘手指一戳段淳的眉心说道：“本以为杨广够荒唐的了，你竟比他还荒唐。” 段淳不以为意道：“不荒唐能有小皇子？” 第214章 夜宿皇宫 早在朝会的时候，段淳便想将萧美娘压在身下。 那时的萧美娘，威严而又庄重，像一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鸾鸟。 此时的萧美娘又美艳不可方物。 段淳掌控着车灯说道：“我见识过这么多女人，却从来没有一个能在容貌上比过你的。” 萧美娘手指划过他的脸颊：“这龙床这么大，你既有这么多女人，不如叫过来一起风流快活。” 段淳说：“我看该把韦妃叫过来，让你们二人一起才是。” 萧美娘咯咯直笑，车灯闪耀无比。 她说：“段郎，你骗本宫也好，哄本宫也罢。至少今日本宫是真真切切的体会了权力的滋味，一言生，一言死。这天下有多少百姓的生死掌控在本宫的手中。他们又要因为本宫一句话便要锄田耕地，为国多纳多少赋？” 段淳说道：“权力固然是好，不过啊，我听说过一句话。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萧美娘愣了一下：“本宫自幼熟读经典，倒是不知道这事谁说的？” 段淳回答道：“李阀老二说的。” “呵，原来是这不着调的小子。”萧皇后此刻比以往都卖力了许多。 以往她是为了自己的欢愉，而此刻，她是真心真意的取悦段淳。 段淳说：“我听李秀宁说他最近长进了不少。他本就是天资聪颖之辈，只要肯沉下心来，自然是与一般人不同的。” 萧美娘突然不动弹了，她细细想了一遍，睁大眼睛问：“你的意思是李阀要反？他们才是我们当前最大的敌人？” 段淳枕着右手，左手掌灯说道：“是啊，李渊勾结突厥人，随时都有可能起兵。当前我们只有一座长安城，须得同心协力才能渡过这个难关。” 萧美娘俯身捧住段淳的脸，沉吟道：“东突厥始毕可汗？要对付他，我倒有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 萧美娘说道：“先前杨坚收了宗女做义成公主，而后把她嫁给东突厥启民可汗。启民可汗死后，义成公主嫁给了他的儿子始毕可汗。” 段淳愕然道：“还有这种事？” 萧美娘说：“可不是嘛，那义成公主有大隋做依仗，一直都在草原争权夺势。所以她必然不能让李渊灭了大隋，失去这个依仗。本宫心想，是否可以给她一些支援，让她在突厥捣乱。” 段淳夸赞道：“此计甚妙，要说政治手段，还得看皇后娘娘。” 萧美娘委婉一笑，仪态万千。 她突然问道：“你说那《桃李章》是何意？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 段淳说道：“我以为这是李密自己编的，这小子野心向来不小，不然也不会背叛我。可惜你那天产子，没有吃上李密的肉。” 萧美娘不由作呕：“本宫才不吃。” 要段淳说啊，这杨广也真够变态的，竟然喜欢吃人肉？ 段淳说：“为何我觉得你今日与往日不同？” 萧美娘曲线毕露道：“朝会的时候，你眼珠便直勾勾的看着本宫。把本宫都看得心里痒痒的。” 段淳说：“没想到你还挺善解人意。” 萧美娘又说：“如今你大权在握，若是你愿意，这皇宫也不过是你的后花园罢了。这皇宫美人无数，还不是任你挑选？” 段淳笑了笑：“就算美人再多，也没有一个比得过你的。” 他捏住她的脸颊，将她的脸都捏得变形：“我知道你想重建萧梁国，但是不能在大隋的国土上。” 萧美娘笑道：“难道你竟然狠心的想将本宫赶到草原上去。” 段淳拍了拍她的屁股说道：“你想得倒美，那也是我要的地盘。” 萧美娘噘嘴道：“那你说说到底是哪里？” 段淳说道：“天竺，整片天竺都给你。到时候你和煜儿一同去往哪里。那里都是低贱的人，你想如何便如何，他们不会反抗的。” 萧美娘喜出望外：“那里比大隋的国土还大吗？” 段淳回答道：“只小上一些罢了。不过那毕竟是以后的事情。眼下，我们当齐心合力消灭眼前之敌。” 萧美娘突然问道：“难道皇上真的回不来了？” “自然是回不来了。”段淳点点头，用不了一两年，杨广便要死在江都了。 他是被宇文化及勒死的。 不过，段淳到时候会想办法让伍云召亲自出手。 以报伍云召的杀父之仇。 萧美娘面露笑容：“段郎，那得等到何时？你不会等到本宫容颜老去，便将本宫抛到一旁不管吧？” “呵，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段淳是个正人君子，向来一言九鼎。” 萧美娘又呵呵笑了起来：“是啊，正人君子同我在一张床上。” 段淳呼出一口气道：“这样才香啊！” 二人征战不断，直到天色将亮才罢兵休战。 他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安顿一番。 他先是让人传信给新月娥和段全，让他们从长安城外悄无声息的退走。 而后，他又找到裴元庆，裴元庆在皇宫外等了一夜，早已不耐烦了。 “姐夫怎么这么慢？发生什么了？” 段淳歉然道：“没什么，可以撤了。晚些时候，我送好酒到你府上。” 裴元庆大喜：“要皇宫里的御酒才行。” “那是自然。” 将裴元庆安抚下来，他便大摇大摆的进了太子府。 代王年纪尚浅，还没有自己的府邸。 那韦妃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丢了魂一般。 她知道宫斗失败的下场。 有今日没明日。 也不知道皇后几时会对自己下手。 她听到段淳来的时候，还以为出现了幻听，直到她看到段淳出现在眼前这才确认。 她咬牙切齿道：“段尚书，真是好手段。” 段淳说道：“过奖了，我本就是个善变的人。” “哼，你又来此做什么？” “我想韦妃若是愿意以身饲虎，或许我会改变主意，饶你母子一命。” 韦妃疑惑的看着段淳：“你有这么好心？” “不是我这么好心，而是韦妃更有性价比。” 段淳伸手捏住韦妃的双颊，在心里做出评价。 应该在92分左右。 比起萧美娘稍差了一些。 第215章 完成吏部尚书专属任务 韦妃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神情有些不自然，不过她不敢反抗。 现在性命已经掌握在别人手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暂且忍耐。 昨日在大殿上，段淳不过是惊鸿一瞥觉得韦妃长得不错，现在近距离欣赏之下，便觉得爱不释手。 他左看右看，才发觉韦妃左脸上有个浅浅的酒窝，特别耐看。 他叹息道：“你知道吗？我对美人毫无抵抗力。” 韦妃心思百转千回，她不知道段淳所言是真是假。 不过她思前想后，自己还有什么可失去的？不过是一副躯壳而已，今日便将自己献给段淳又能如何？ 她的表情变得娇媚起来：“段尚书若是喜欢，只管拿去便是了。” 说完她双手慢慢摸向段淳，当摸到他一身的肌肉时，她不由得浑身酥软。 段尚书年少力富，失身于他也未尝不可。 想着此事，她脸露娇羞之色。 段淳笑问道：“摸过了没有？” 韦妃不但没有收回双手，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怎么都不够。” 她挑衅一般的看着段淳。 呵，这小蹄子，还真是够浪的。 看来守了这么些年寡，她早已抵挡不住寂寞了。 今日也不知道是便宜谁了。 段淳松开手，坐到靠椅上说道：“此处再无他人，你有什么能耐只管使出来。” 韦妃说道：“我出自京兆韦氏，自小便讨厌琴棋书画，唯爱跳舞。当初太子也是因为喜欢看我跳舞，我才能从众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太子妃。 如今，我便为大人献上一舞。” 段淳双手一合，端坐了几分：“我很期待。” 没有舞曲，没有伴奏。 韦妃翩翩起舞，双手如游蛇，逶迤蜿蜒。脚步轻盈，身姿如扶柳，衣袂飘飘。 段淳看得有些痴了。 如果说红拂女的舞蹈是以奇异取胜，那么韦妃的舞则是纯纯的技术流。 难怪当初杨昭能看上他。 世家大族的千金果然没有一个简单的。 段淳突然说道：“将衣服脱了。” 韦妃呆愣了片刻，才褪去衣物。 只见她穿着白绫红里的肚兜，上面扎着鸳鸯戏莲的花样，红莲绿叶，五色鸳鸯。 肚兜之下白腻腻一片，几乎要脱离而出。 韦妃才要接着跳。 段淳又说：“肚兜也算是衣物。” 韦妃已经羞涩难耐。 不过她还是顺从的脱去肚兜。 两颗煮熟的福州包心大鱼丸，跃然而出 韦妃跳着舞，早已支撑不住。 舞跳到一半，她便趁机跌入段淳怀里，她仰起头，双眼含泪，楚楚可怜的看着段淳。 她觉得对付段淳这好色之人，这一套应该管用。 段淳轻抚着她的后背说：“我看你体态丰腴，容颜不俗，可入羞花阁当个一等侍女。” “何为羞花阁？” “我府中有一别山小筑，共有四个阁楼，名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段怜儿救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入阁。 若是你的话，当个羞花阁阁主绰绰有余了。” 韦妃心想自己竟然只能当个侍女，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 段淳替她擦拭泪水：“一女子要做到一等侍女，不知要花费多少年。你一来便成了阁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韦妃终于止住眼泪：“代王能同我前去吗？” 段淳摇了摇头：“别山小筑不养男丁。再说杨侑又不是我儿子，我可没有那么好心替别人养儿子。如果你同意入别山小筑，我可以将他送去太原。之后，他是死是活，我便不管了。” 韦妃问道：“送去太原做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安排。” 韦妃点点头，活下去好歹还有希望，总比现在就死掉的强。 她双手攀上段淳的肩膀，诱人的双唇贴上段淳的嘴巴，蛇一般的钻进段淳嘴里，而后用力的吸了起来。 段淳只是轻轻的扶住她，任由她施为。 也许是韦妃太过孤单，直到一两个小时后，段淳离去，她还有些恋恋不舍。 段淳临走时说道：“明日大理寺来人，我会交代他们走个过场。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你赶紧说吧。往后或许就没有机会了。” 韦妃感激的点点头。 无论如何，自己母子的性命是他救的。 虽然罪魁祸首也是他。 段淳吃饱喝足离开太子府。 一般女子入别山小筑，他从来不插手，月俸也向来是一分不少。 只是这韦妃值得他跑这么一趟。 “唉，真是可怜人啊，这都是命，也怨不得我。” 段淳坐上他的八宝马车打道回府。 昨夜到今日操劳了这许久，身心都有疲惫了。 好在京师已经安稳如初，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回到府中，直奔蘅芜苑而去，这是段淳给公主的别苑取得名字。 他还给别苑相邻的院子娶了潇湘馆。 段淳一到别苑，便看到公主躲在墙根偷听。 段淳咳嗽了两声问：“南阳，做什么呢？” “嘘。”南阳在嘴边竖起食指。 段淳也贴到墙上去听，只听到莺莺燕燕的声音，婉转悦耳，还有小孩子啼哭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这有什么好听的？ 南阳公主哼了一声，嘟着嘴说道：“本宫身为段府大娘子，她们都不来请安。只有二娘来了一趟，现在她们又在隔壁玩得开心。” 段淳将她抱了起来，找了个亭子坐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南阳轻抚着肚子。 段淳问：“你一向住在公主府，我还以为你喜欢清净。是我让她们不要过来打扰你的。” 南阳轻声道：“哎呀，我最喜欢热闹了。再说既来之则安之。” 段淳说：“京师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若是你要回公主府，我送你回去便是了。到时候，我多派些人手护在府外。” 南阳说道：“不回去了，冷冷清清的，还是这里出热闹一些。而且我住了一夜，发现也没有什么好怕的。那老和尚说已经让亡魂往生了。” 段淳哈哈大笑起来。 南阳用美丽的眸子看着段淳问：“段郎，你笑什么。” 段淳说：“我笑你有损我们狠辣夫妻的名号。” 南阳撇了撇嘴，有损就有损吧。 她向来只是任性，并不狠辣。 半夜，段淳陪在南阳身旁。 忽然手上出现了许多东西。 他的脑海里响起了一道声音。 【掌控京师，完成吏部尚书专属任务√】 第216章 四象之力! 【奖励：银象丹两粒】 【奖励：禹王神槊】 【奖励：子龙梅花枪枪法】 【奖励：转马刀刀法】 他的手突然一沉，重达千斤的禹王神槊出现。 亏他有九牛二虎之力，不然这禹王神槊便要将他的手压断。 两枚银象丹在月光的照耀下，光彩流转，诱人无比。 他的胸膛之上，还有两本秘籍。 他轻轻的将南阳搭在自己腰上的两条浑圆大腿拿开，而后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出了屋子，来到校武场。 这禹王神槊沉甸甸的，他轻轻一扔，槊头便没入地底。 若是马战的话，何等神驹能驮得动它？ 他看向那两颗银象丹，这一颗便是一象之力。 他毫不犹豫的将两颗银象丹丢入嘴里，嚼了起来。 如此一来，他便又两象九牛二虎之力了，合在一起便是四象之力，与李元霸相当！ 只见他的肌肉愈发的凝聚，肌肉线条完全爆发出来。 如果按体脂率算的话，之前他的体脂率在7%。 现在已经达到惊人的3%。 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他双手交织在一起，而后用力挥出，“啪”的一声巨响，犹如惊雷。 气流顺着他的双手打入地底，竟然隐隐有两个拳印。 “难怪李元霸能够碾压宇文成都，当世无可匹敌。原来达到四象之力，气机流转已经全然不同了。再加上他天罡七十二锤完克宇文成都的地罡三十六镗，宇文成都不败很难。” 段淳隐隐之间已经有了明悟。 他先不去看那转马刀，而是翻开子龙梅花枪枪法。 这枪法他看起来有些眼熟，与罗成的罗家枪法有些相似。 段淳并不懂枪法，此时看去也不知道孰强孰弱。 或许只有与罗成真刀真枪的比拼一番，才能得到答案。 这一夜，他以槊当枪，练了一夜，只觉得浑身舒坦。 那积攒在体内的药力，几乎都被他吸收了。 天色大亮，新月娥拿着一封书信来到校武场。 当她看到段淳赤裸上身，露出一身肌肉的时候，双目开始放光。 要是能在这样的身体之下欢愉，那该是何等的享受？ 看着看着，她的睫毛都沾上了泪水。 段淳演练一遍完毕，才来到新月娥身旁。 他浑身汗水道：“这十几日来，辛苦你一人在城外了。” 新月娥根本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她伸手摸了摸段淳的腹肌，那反应比起昨日的韦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大叫了起来：“天啊，段郎。这几日你做了什么？为何能达到这种程度。” 恰好李秀宁也来到校武场，她每日清晨都要来练剑。 她看到段淳的时候，也瞪大了双眼：“石头人，你真的变成石头了。” 她抿了抿嘴，小心的吸溜一下口水，不让人发现。 而后她跑到段淳的左侧，轻轻的抚摸着段淳的腹肌，嘴已经抿成一条线了。 段淳呵呵笑了两声：“月娥，你特意来找我的？有什么事？” 新月娥将信交给段淳：“早上我回府的时候，恰好有人送来了宇文化及的信，我顺手拿过来了。” 段淳打开一看，原来那宇文化及要自己去杀了李元霸。 他对李秀宁说道：“别摸了，你赶紧看看。” 李秀宁看到递到身前的信，才将手缩回来。 她看完疑惑道：“他在说什么，元霸什么时候得罪过他两次了？而且他为什么要你去杀元霸？” 段淳回答道：“宇文化及这个人一向心眼就不大，只要是得罪过他的人，他都能记很久。 前次，在太原的时候，宇文成都因为同李四比试举石狮子，受了内伤。这一次，四平山之战，李四突然发疯，又给了宇文成都一锤。 这不就是两次了吗？ 至于他让我杀李四，那不是明摆着嘛。因为我是他的爪牙啊。” 李秀宁冷哼了一声：“我四弟天下无敌，他这是让你去送死，你可别去。” 段淳笑笑不说话。 以前，自己只有九牛二虎之力的时候，就算不敌，也不至于送死。 到了现在，李四打不打得过自己还两说，更别说送死了。 李秀宁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委屈道：“若是两军相争，我自然无话可说。但是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打得你死我活的。” 段淳捏了捏她的脸蛋说：“这是武夫的荣耀，就算我不打，李四也不会不打的。” 李秀宁说道：“要不我去劝劝元霸。” 段淳摆手道：“不必了，我与他必有一战。” 他转向新月娥道：“月娥，把我的战马迁过来。” 新月娥想到他的战马，差点笑出声来。 初时，段郎的战马叫李秀宁，现在已经改名叫长孙无垢了。 新月娥眼珠子转了一下问：“段郎，你的哪匹战马？” 段淳想了想说道：“就那匹白鹤吧。” 他随便取了一个名字。 据说，曹操与董卓作战时中箭，战马也阵亡。 眼看小命快没了，曹洪便将座下宝马让给了曹操。 曹操本来不受，但是曹洪说，天下可以没有自己，但绝不能没有曹操。 曹操这才逃过一劫。 时人谚曰：“凭空虚跃，曹家白鹤。” 段淳对着失落的李秀宁说道：“一会让你见识见识我的龙驹，它不但能驮起我，还能驮起这千斤重的禹王神槊。” 李秀宁好奇道：“段郎，你要在这里骑马不成？只是，一般的马匹能驮动你已经算不错的了，再加上这禹王神槊，只怕要劈了马腿。” 段淳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两枚牛黄丹。 李秀宁探过头去，只闻到了一股清香。 “这是何物？” “这是药王的神药，吃下去，不仅能力大无穷，还能百毒不侵。” “真的？”李秀宁还真不信，世间怎么可能有这种药。 新月娥牵来马匹。 段淳先是喂了一颗，那马匹吃完除了清瘦一些，好像毫无变化。 段淳将手掌放在它身上，轻轻一压，那马匹竟然纹丝不动。 这一压至少有七八百斤的力气！ 看来，马吃了这药，也有效果。 他又喂了一颗，然后提着禹王神槊上马。 那马匹不但没有趴下，嘶吼一声，反而人立而起！ “上来。”段淳轻轻一拉李秀宁，让她坐到自己身前。 第217章 马上肉搏 李秀宁欢快的尖叫一声，而后咯咯直笑。 段淳见她脸色嫣红，不由问道：“怎么了？” 李秀宁轻声说道：“段郎，你顶到我了。” 段淳责怪道：“那你还蹭？” 李秀宁玩心大起，动作越发大了起来：“我就蹭，怎么了？有本事你同我在马上战上一场。” 饶是段淳如此多花样的人，也受不了她的撩拨。 段淳故意呀呀叫到：“大胆李秀宁，竟然挑衅我。明日我便让他们清空骊山贵泉谷，到时候我必要与你在马上肉搏 一番！” 李秀宁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缩了缩脖子，方才自己是与他开玩笑的。 没想到这块大石头，竟然直接清空皇家猎场。 也是，听闻他已经掌控京师，皇家的东西都是他的！ 李秀宁找了个由头说：“我听说秦始皇的陵墓就在骊山，这么做也太不敬了！” 段淳狰狞笑道：“贵泉谷离了陵墓十几里地，始皇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如何看得到？” 说完，他双腿踩着马镫，往马腹一夹。 白鹤便如一道流光一般，一闪而逝，李秀宁受惯性影响，直往段淳身上靠。 此刻段淳倒成了她的靠垫。 转瞬之间，白鹤便跑到校场的尽头。 吓得李秀宁直拍小馒头。 她一想到明天真的可能有马战，心里不由扑通扑通直跳。 段淳侧头看了她一眼：“我怎么感觉你很期待的样子。” “胡说，你这个石头人坏死了。我怎么会期待这种事。” “我又没有说是期待什么，你怎么自己代入了？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哎呀！”李秀宁双手一按马鞍便要跳下马去。 段淳握住她的腰，将她拽了回来：“小妖精哪里跑？” 李秀宁瘫在他的身上说道：“石头人，你在乱说，我便不理你了。” “那也要你舍得才是！”段淳笑了两声。 李秀宁说：“石头人，你有此等神药，竟然喂了这白鹤，真是暴殄天物！” 段淳惊讶道：“难不成喂了你，让我骑...？这样一来，我岂不是白天也骑，晚上也骑？” 不等李秀宁恼羞成怒，段淳便喂了一颗药到她嘴里。 段淳说：“可不能反悔啊。明日必定要大战上千会合。” “哎呀，真不理你了。” 李秀宁嘴里吐出药的清香，假装生气道。 只是她等了许久都不见段淳说话，不由问道：“石头人，你在想什么！” 段淳说道：“你爹要造反了，我与他兵戎相见是迟早的事。你若是不愿留在这里，我也不勉强你。 你毕竟是他的女儿，想帮他，也无可厚非。届时，你只管回去便是了。” 李秀宁停下了打闹的心思，低声问道：“段郎，我不会帮任何人对付你，就算是我爹也不行。我最多是两不相帮而已。再说我若回去了，是不是以后再也不能与你一起了？” 段淳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 李秀宁何等要强之人，竟然也落下了两滴泪。 泪珠打湿了她长长的睫毛。 “我不走。” 段淳叹息一声，这种选择对李秀宁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了些。 李秀宁与李渊等人感情深厚，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自己未必会做出这种选择。 段淳轻轻说道：“你大可放心，我这辈子必不负你。” “嗯。” 兜了一圈，二人一马又回到校场入口。 段淳抱着李秀宁跳下马去。 新月娥笑道：“倒显得她没有腿似的。” 李秀宁被她逗乐：“是啊，我就是没有腿，因为我有段郎啊。” 说完，她故意趴在段淳身上，挑衅的看着新月娥。 新月娥不甘心道：“段郎，我也要骑马，你抱我上去。” 段淳呵呵一笑，看来最近真的是没有收拾你们了，一个个的都要上天了。 他一手抱着李秀宁，一手抱着新月娥，将新月娥送上马去。 “月娥，一会陪我去一趟天牢。” 接着他用力的拍了一下马屁股，白鹤飞一般的蹿了出去。 新月娥也尖叫了一声，幸亏她抓紧了马鞍，不然非得掉下来不可。 段淳对李秀宁说道：“浑身是汗，你伺候我沐浴吧。” “啊，这还是大白天的，你就...”李秀宁瞪大了眼睛。 段淳将她睫毛的小泪珠弹去：“好你个李秀宁，原来你竟是如此急色之人！” 说完，他不管李秀宁如何求饶，硬生生的拖走了。 这个澡洗了许久，都快洗秃噜皮了。 新月娥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她差点开始朝房外的柱子丢飞刀了。 段郎明明就说要自己陪他去天牢！ 段淳神清气爽的出来，他看见新月娥已经掏出了二十四柄飞刀。 他赶忙说道：“走吧，去天牢一趟。” 新月娥这才把飞刀收起来。 段淳不知道为什么杨广一直没有砍了程咬金。 至今，都将他关在天牢里。 不过，既然杨广已经走了，程咬金恰好可以成为自己的一枚棋子。 “程知节。”段淳让人打开牢房。 程咬金已经被关了好几个月，蓬头垢面的，恶臭连天。 他眯着眼睛说道：“呵，真是稀客。随便坐吧。” 段淳说道：“杨广为何没有杀你？” “我也不知道啊，我早说了我就是个卖私盐的。” “既然你已经逃过一劫了，愿不愿意为本官效力？本官可以放你出去。” 程咬金吃了一惊说：“我早说了我愿降啊！你早受了我的降，我何必吃这几个月牢饭？徐茂公在哪里？” 他又气又委屈，我老程早说了愿意投降，你非要说我当过什么国主，不愿意接受我的投降。此刻又要来撩拨我。 我又不是女儿身，你撩拨我作甚？ 段淳伸手点了点手指，徐茂公从牢房外进来。 徐茂公悲切道：“程四弟！” 程咬金看到徐茂公还活着，而且活得还不错，不由放了心。 原来他早留了心眼子，若是徐茂公已死，他老程宁愿死在牢里，也不会跟段淳出去的。 程咬金假惺惺哭道：“三哥啊，你怎么都不来看我哇！” 徐茂公无言以对，这可是天牢，岂是自己能来的地方？ 段淳说道：“行了，你们两个先停一下，我还有话说。” 二人瞬间止声。 这演技真当是能收能放。 程咬金说道：“段大人有何贵干，还请吩咐。” 第218章 未雨绸缪 段淳说道：“你被关的这几个月，发生了许多事。简而言之，杨广已经下扬州了。现在京师尽入本官之手。 当然，本官的日子也安逸不了太久了，唐国公李渊要在太原造反了。我想让你去投靠他，关键时刻来个反戈一击。” 程咬金闻言大喜，这就让我逃出去了？ 不过他不动声色说道：“段大人，我只是个买私盐的，而且兵败瓦岗寨。我想李渊也不会重用我。” 段淳对徐茂公点点头，让他代为口舌。 徐茂公说道：“昨日朝堂之上，主公拿下了代王母子。等大理寺走完过场，你便带着代王杨侑去往太原。 李渊正苦于找不到借口起兵，有了代王，他自然就能以恢复代王建国的名义起兵了。 到时候，你变成了李唐的起兵功臣了，他自然会重用你了。 四弟，你一定要记住，一定要将代王活着带到太原。 万不可觉得麻烦，半路就把代王砍了，只拧着他的脑袋去。” 程咬金大惊，不愧是三哥，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问道：“你们就不怕我真归了李唐？” 徐茂公呵呵笑道：“怕，当然怕。所以我要先喂你这个。” 他将一颗毒药丢进程咬金的嘴里，然后捂住他的嘴，让他吞了下去。 程咬金慌乱不已：“三哥，你喂我吃了什么？” “这是一枚毒药，若是想活下去，必须每个月服用一次解药。” “你我结拜兄弟，你竟然害我？” “四弟啊，我虽是你的结拜哥哥，但是我更是主公的手下。所谓天地君亲师，君在前，亲在后。还望你不要怪我。” 程咬金怎么会不怪他，早在心里骂了一万遍了。 他赶忙表忠心道：“我绝不背叛主公，还请主公先赐我一个月解药。万一，你到时候忘了，我还能凭借这解药多活一个月，跑来长安城找你。” 段淳想想也有理，自己说不定真会忘了。 他拿出来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粒解药。 他将解药递给程咬金说：“你先拿着。一个月内，若是我没送解药过去，你便先吃了它。” “多谢主公，多谢主公。” 程咬金大喜。 段淳说道：“过几天，我会安排你们瓦岗的兄弟来救你的。既然要演戏，就演得逼真一点。” 他对徐茂公说道：“此事你来安排，到时候你配合他们里应外合，把他救出去。 我听说还有侯君集和尚怀忠几人落草为寇，抓紧将他们骗过去。若是骗不过来，就将他们抓过来，给他们喂食毒药，然后逼他们演戏。” 徐茂公躬身道：“是，主公。” 随后，段淳便转身离去。 徐茂公落在身后，都不回头看程咬金一眼，也跟着走了。 安插卧底的事，段淳轻车熟路。 成功学的要点，就是做好一件事情，然后重复做，不停做。 极致的简单，简单的重复。 登上八宝马车，新月娥开口问道：“段郎，我想不通一件事？” 段淳看了她一眼。 新月娥便继续说道：“我不明白你让我来此做什么？” 段淳说道：“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我要逐渐将军中之事分给你一部分。以后程咬金这些降将，便交由你负责。除了你，我谁都信不过。” 新月娥听到这话，心里开心得要命。 段郎这么多女人，他却只信得过我！ 李秀宁都没有这种待遇。 原本段淳摸了摸新月娥的头发，原本他是信得过李秀宁的。 李秀宁自幼便喜欢打仗，只不过李秀宁既然选择两不相帮，那便让她远离战争吧。 二人接着又来到国舅府。 刚到门口，段淳便喊道：“时文啊，我来看你了。” 门口的下人一看是段淳，哪个敢拦？ 萧瑀也不知在做什么，竟然一边绑着腰带一边跑出来。 他见到段淳忙说道：“哎呀，段尚书前来，下官有失远迎啊。” 段淳说道：“诶，不必客气，实不相瞒，本官此次前来，是有求于你。” 萧瑀虚扶了一下段淳将他二人迎进客厅：“不知段尚书有何贵干？” 段淳单刀直入道：“眼下，我们占据了京师，只是后方尚且不稳。本官想请时文出马，替我走一趟川蜀，将各城池掌握在我们手里。” 萧瑀不由有些犯难，自古蜀道难行，川蜀乃是流放之地。 自己享福惯了，哪里吃得了这苦。 段淳见他一副不愿意的样子，威严道：“怎么？时文不肯为本官出力，不肯为皇后出力？” 萧瑀苦笑道：“此去路途漫漫，盗匪横生。再者下官身体一向不好，只怕会误了大事。” 段淳说道：“无妨，我会让裴仁基与你一同前去，他会护你周全。至于生病一事，我这有几颗药王的清心丸，你若是觉得身体不适，吃上一颗便好了。” 他递出一瓶药丸。 萧瑀知道自己再推辞，免不得要惹段淳生气，最后也落不得好下场。 于是他开口说道：“下官既受大人器重，自当义不容辞。” 段淳大喜道：“此事还非得时文你去不可，你若不去便只能皇后娘娘亲自去了。” 萧瑀问道：“大人何出此言？” 段淳解释道：“你久居京城，自然有所不知。当初萧梁还在时，便有许多皇亲贵族逃入蜀地避难。这其中有些人成了一城的主事，还有些成了地方豪绅。 你顶着萧梁王嫡系的头衔，他们自然是要给你几分薄面的。 若是由你出马，拿下川蜀城池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萧瑀点点头，他倒是有听说过这事。 只是，他们从来也不往来，早就断了联系了。 自己过去，真的能将此事办妥？ 段淳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他们一定会献出城池的。蜀地之人不喜争斗。女勤作业，而士多自闲，聚会宴饮，尤足意钱之戏。” 川蜀之人，女一天到晚忙个不停。 而男的大多没有争强好胜之心，经常聚会喝酒，什么花钱做什么。 这天下谁做天子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只要能安稳过完这一生便可以了。 所以，只要隋军一到，他们将城池双手奉上。 蜀地是个大粮仓，到时候只要让裴仁基再扼住汉中这个咽喉要地，则大势可成也。 段淳想了想说道：“对了时文，还有一事，你一同办了吧。” “何事？” 第219章 我才生产完呀，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段淳说道：“我想你如果解决了川蜀之事，可以沿着长江而下，跑一趟荆襄之地。虽然皇后看不上小梁王萧铣，不过他如果愿意归附，也不失为我们的一股助力。” 萧瑀沉默片刻，而后才缓缓点点头。 像萧铣这种小人物，别说阿姐了，自己也瞧不上他半分的。 算起来，估计得往上数个七八代人才能和自己扯上关系。 要不是大隋乱了，萧铣是绝对没有出头之日的，终其一生只能当个小小的县令。 段淳说道：“时文啊，你还真别小看他，他现在的势力并不小，汉江、荆襄一带多有归附者。我希望你能处置妥善。” 萧铣赶忙说道：“下官明白，此行我先去一趟川蜀，若是顺利我便顺长江而下。大人还请放心，下官一定谨慎对待。” 段淳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有劳了。” 萧瑀亲自将他送到大门口。 看着段淳的八宝马车远去，萧瑀陷入了沉思。 今日萧瑀终于明白段淳为何能迅速崛起了。 原来段淳想的比所有人都长远。 段淳坐在马车里将新月娥揽在怀里，一双大手偷摸着伸进了她的衣襟。 他捏住其中一颗苹果说道：“汉中乃是川蜀门户，自古以来便是易守难攻之地。裴仁基虽然没有大才，不过有两三万左卫府军，想要守住汉中并不难。 再加上有长安城作为后盾，汉中稳若金汤。 东边有潼关以及黄河天险。 长安城的危险便只剩下北边的朔州梁师都和太原李渊了。 梁师都此人素无大志，不过偏居一隅罢了。况且他的一生之敌段德操便在延州，他想要南下几乎没有可能。 如今北边不过一个李渊而已。 西边有大梁王李轨和西秦霸王薛举，李轨相去甚远不足为虑，倒是薛举还要小心防范。” 新月娥侧头从下往上看，只看到了段淳的下巴：“那段德操莫非是北齐名将段韶之子？” “没错。” “此人确实不凡，颇有其父之风。我听我兄长提起过他。” “我已经派人去收买他了。” 新月娥诧异道：“我竟不知你有如此多的安排。” 段淳说道：“这几个月来我确实做了不少事。先前杨广和宇文化及还在京中，我难免束手束脚。如今此二人都下了扬州，再难回来了，我们只管放开手脚做事便是了。 正所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在没有人能阻挡我的脚步了。” 新月娥又问：“大娘那边怎么办？” “皇位相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自幼生在皇家，比谁都清楚。我相信她一定能够理解我的。” 皇室间的倾轧，可比平民之家残酷得多。 老百姓无非就是争个田屋罢了。 而皇室则是赢者的天下。 当初杨广还是晋王的时候，与太子杨勇争天下赢了，才当上了皇帝。 不然也烝不了元太子妃，也就没有了南阳。 二人一路春光无限，来到裴府。 裴翠云听说段淳前来，急忙跑出来相迎。 段淳见她纤纤细腰，便想抚摸她柔软的腰肢，他也不避人，直接将裴翠云搂住。 裴翠云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急忙跑开。 好在这一次，她没有再落下眼泪。 裴仁基瞧见胡闹的未来姑爷，干脆低头看地，眼不见为净。 裴云庆跑过来叫道：“姐夫！来对上一拳。” 这是他和段淳打招呼的方式。 这世间若是比力气，或许只有姐夫比得上自己了。 虽然他听说过李元霸气力无双，但是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还不能作数。 段淳微微一发力，硕大的拳头对上裴元庆小小的拳头，直接将裴元庆击退数步。 裴元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段淳：“姐夫，怎么会这样？你的力气比原先大了许多！” 这下连裴仁基都抬起头来看过去。 他是知道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的，若论力气，当世第二。 “这...”他想问又不敢问。 段淳挥了一下手说道：“我一顿吃二十碗饭。我听你姐说你看最近胃口不好，每顿只吃了十八碗，你吃得少还挑食，怎么比得过我？ 你看你连个子都比我小许多。” 一年过去，段淳十六岁了，个子竟然还在长高，越来越接近九尺了。 而裴元庆今年十七八岁，个子六尺多，比一般人都矮上一些。 裴元庆不知道自己被段淳瞎忽悠，竟然信了：“以后我每顿饭多吃两碗，就能赶上姐夫了吧！” 段淳微微颔首：“自然是能的。” 他看向裴仁基说：“岳丈大人，里面说话。” 裴仁基这才醒悟过来，赶忙将段淳迎了进去。 段淳与他说了去川蜀之事，裴元庆直嚷嚷说要跟着去。 裴仁基急忙道：“元庆，不得胡闹，听段大人的安排。” 段淳说道：“元庆也不过是担心岳丈大人罢了，我看让元虎领五万兵马跟着岳丈大人好了，这样大家都能放心一些。” 裴仁基点点头，如此一来确实稳妥多了。 裴元庆还想开口。 段淳说道：“元庆，你难道就不想会会那个西府赵王李元霸？听说他打败了宇文成都，现在可是天下第一的高手。” 裴元庆说道：“天下第一，哼，我可没有答应！好，我便留在长安城等他过来，与他较量一番。” 裴仁基赶忙劝说道：“三儿，你可不要逞强，为父去这么一趟，你一切都听你姐夫安排。” 他越是这么说，裴元庆越是不服，他撇过头去，一脸不服气的模样。 段淳笑道：“岳丈大人还请放心，我会照看好他，不会让他出事的。” 裴仁基这才点点头。 去完裴府，他又去了六部。 直到安排完诸事，天色大暗他才回到段府。 第二日。 潇湘馆里，李蓉蓉的屋子里。 “段郎，真的可以吗？” 李蓉蓉光着身子问道。 她的四周全是屏风。 段淳脱了外衣，只穿着亵衣亵裤，然后打开一面屏风进来：“可以，只要不超过半刻钟，应该不会出问题。” 李蓉蓉脸色通红，可是我才生产完呀，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第220章 她竟一门心思狩猎? 而且这还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方式，内心不免有些难安。 段淳看着那因为生产而灌满水的水袋，那水袋只要轻轻一挤便会滴下水来。 段淳不由感慨万千，贫瘠如大嫂、李秀宁和南阳，见到了都要羞愧几分。 段淳笑了一声说道：“馨儿的粮仓还真够充足的。” 他伸手轻轻扶住李蓉蓉。 李蓉蓉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差点站立不稳。 自从怀孕以来，段淳便与她再无肌肤之亲了。 段淳轻踩屏风下的机关，上头的莲蓬便喷出温水来。 这是他命宇文恺制作的机关，一踩便能从水。 李蓉蓉娇声道：“段郎，只有别人服侍你的份，今日你倒替我洗澡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大善事，这辈子才有此等福分。” 段淳呵呵一笑：“这些奴婢少不更事，手脚笨得很，还是我亲自动手才能放心一些。不然，让你受了风寒，我可要心疼的。” 昨日，李蓉蓉说浑身麻痒难受，只是她刚开始坐月子，都说坐月子不能碰水。 无奈之下，李蓉蓉只让婢女用热毛巾擦了一下。 段淳听闻之后，便有了这一幕。 他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便洗完了。 他一边擦拭着身子一边说：“如今才刚出了春，天气还没有彻底转暖，还是要注意防寒的。” 他将李蓉蓉抱出来，穿好衣物。 而后又让她躺下，仰面朝天，将她头发解开，清洗起来。 一会功夫，都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李蓉蓉只觉得浑身舒爽，比原先不知道轻松了多少。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段淳，恨不得现在就吃了他。 段淳命人搬来炉子，将她头发烘干，这才算大功告成。 这些婢女虽然年纪小，但是从来没有哪家大人是这么伺候自己夫人的。 一个个眼冒金星，恨不得扑到段淳身上去。 只是她们也不过是想想罢了，就算有贼心也没有贼胆。 李蓉蓉坐在躺椅上，伸出手来，轻轻唤了一声：“段郎。” 段淳会意，伸出手与她握在一起。 恰在此时，馨儿哭了起来。 段淳说道：“快把大小姐抱过来。” 早有奶娘将馨儿抱在怀里，交给段淳。 段淳看着眼睛大大的女儿，心里满是温馨。 说来也奇怪，女儿只要一到他怀中，便不哭了，她扑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段淳。 段淳高兴道：“蓉蓉，我们的女儿可真不简单啊，你说她以后会成为一个女将军吗？” 李蓉蓉手指轻触馨儿的脸颊：“只要你喜欢。” 段淳嘿嘿直笑，将来成为沙俄的女皇吧，我的女儿。 李蓉蓉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不过看到段郎开心，自己也很开心。 不到一会儿，她含笑入眠。 段淳小心翼翼的将馨儿交给乳娘，然后把李蓉蓉抱到床上，退出屋外。 屋外，李秀宁早已一身劲装，一条绳索绕过她的脖子，将两手的袖子捋到手肘的位置。 那绳索划过两个小馒头，只露出一个小山包。 她一身英气，而又明眸皓齿，眼波流转，仿佛有万千侠骨柔情。 看得段淳差点陷了进去。 段怜儿和红拂女也在此处。 红拂女说道：“段郎，你怎么如此偏心，只带她去狩猎，却不带上我？” 段淳心想，你这小蹄子，到时候可别跑了才是。 他说：“那便一起吧。” 他早就想落霞与孤鹜齐飞了。 前次，他与张紫嫣打赌赢了，张紫嫣答应他与红拂女一起。 只是后来事多，段淳又苦于不知如何开口，此事竟然就此搁浅了。 如今不如就在这马背之上肉搏。 那边李秀宁看着段淳，心里有些忐忑，莫非段郎今天要... 段怜儿说道：“二郎，大理寺那边已经审完，韦妃和杨侑被我暗中接了出来。如今韦妃已在别山小筑，新夫人亲自护送杨侑和程咬金出城去了。 二郎是否去看韦妃一眼。” 段淳哪还有心思看什么韦妃啊。 韦妃已经是过去式了，不值得他再去留恋。 况且眼前这两个已经够让他神魂颠倒了。 他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入了别山小筑，一切听你安排便是了。对了，你最近还有没有杀人？” 段怜儿摇了摇头，如今京师已经在二郎的掌控之中，她不想给二郎惹麻烦。 段淳说道：“不如你干脆拟一个名单，改日我找个由头，将他们一起处斩便罢了。省得你费尽心机的想着暗杀他们。” 段怜儿生性冷淡又倔强。 她想以自己的方式去处理。 所以，她还是摇头。 段淳说道：“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听说入了别山小筑的女子，都会经受你的训练。 我知道你的本意是想让她们有自保的能力，不过既然都是可怜的女子，便对她们宽容些。 我不想别山小筑这人间仙境，变成一个残酷的杀手组织。” “是，二郎，我会注意的。” 段淳说完便带着李秀宁和红拂女走了。 红拂女走之前还摸着段怜儿的脸蛋说道：“要好好听段郎的话哦。” 段怜儿结巴道：“知...知道了。” 三人来到贵泉谷。 红拂女竟然在一旁认真的挑起弓箭来。 她说：“以前我只听说过皇家的春狩，今日我一定要玩得痛快。” 段淳心想，小红你来真的吗？ 李秀宁偎依在段淳怀里说：“她真的是来狩猎的。” 段淳故意问道：“那不然呢？” 李秀宁将他的肩膀按下来一点，然后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裤子都没有穿。” 段淳这才看向她的双脚，果然只有裙摆。 凉风飕飕的往里灌。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小妖精，竟然如此奔放。 段淳将侍卫都留在此处，而后将李秀宁抱上白鹤。 红拂女则是骑着她自己的骏马。 她回头看向李秀宁：“段郎，你可不许帮她，我今日要同她比一比，看谁射得多。” 段淳回答道：“我不帮她。” 再说你这顶天能射杀几十只猎物就不错了。 而我，至少是上亿！ “架！”红拂女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等到入了丛林。 李秀宁迫不及待的转过身来，与段淳面对面。 第221章 白鹤:坏了，我竟成了一环? 李秀宁一身英气，早已化为柔情，百转千回。 段淳骑着马，躲避丛林中的树枝，一个不防，竟然被她脱掉了腰带，褪去裤子。 他无奈说道：“要着凉了！快给它穿上。” 李秀宁咧嘴一笑，这个心口不一的家伙。 一面说要着凉了，一面又如铁石一般。 她已经蚌不住了。 天人合一。 段淳双手掌控着缰绳，又要用手臂护住她，也只能任由她施为了。 这是他这辈子最被动的时刻。 李秀宁意乱情迷，双手紧紧抱住段淳。 段淳身躯高大雄伟。 她双手竟然无法环抱住，只能紧紧抓住两侧的衣服，直要把衣服都抓破了，以此来减缓白鹤奔跑时带来的震动。 白鹤长啸一声，似乎通灵一般，知道这二人不像正经人，竟然在自己背上胡搞乱搞。我负责驮人奔跑的骏马尚且没有流汗，你们坐的人倒流下汗沾湿我的背。 它不由加快了脚程，想要用冷风刮了他们下去。 段淳感受脸上的冷风，风里夹杂着一些李秀宁身上的香气和春气。 整座大山都是我的猎场。 不，这是属于李秀宁的猎场，而她想要狩猎的目标，正是我。 段淳大声说道：“好你个李秀宁，我堂堂大隋吏部尚书，竟然落入了你的圈套。” 如今的我，就像是蟠桃园里被定住的孙悟空，而你便是摘桃仙子。 李秀宁正在迷乱之中，一听圈套两个字，情愫更是直冲脑门。 她不由加大了几分动作。 这一招让段淳不禁龇牙咧嘴。 这是何等神仙般的体验？ 从今日起，李秀宁在段淳的心里，已经超过红拂女，成为花活一姐了。 若论高挑清冷，无人比得过南阳。 若论白净皮肉，那自然是大嫂胜出。 若论规模庞大，非李秀宁莫属。 若论圆.... 段淳脑海里七八个人轮流浮现，直欲夺了他的魂魄。 白鹤突然一跃，跳过丈许的沟壑。 这一跃将李秀宁惊醒。 李秀宁见段淳默不作声，便大声问道：“段郎，你在想些什么？” 段淳低头与她相吻。 还能想什么？当然是在想你们了！ 另一边，红拂女见到一只小鹿，刚忙拉弓射箭，长箭激射而出，却落到小鹿的身旁。 红拂女懊恼的骂了一声：“忒大的风，把我的箭都吹歪了。” 她一心只想着狩猎，回头看去，早不见了段郎二人的身影。 “这两个人跑哪里去了？刚刚明明就在我背后，诶，不管他们了，等一会我打到的猎物多一些再去找他们。” 红拂女自言自语。 一个时辰过去，她打到的猎物也不过是几只兔子、两只獐子罢了。 如何能跟李秀宁相比？ 李秀宁已经同段淳在马上完成一轮搏杀。 并非段淳实力不堪，败下阵来。 实在是马背颠簸，还有那李秀宁太过厉害。 这还得是段淳才能坚持这么久，一般人只怕撑不过一两个呼吸。 此时白鹤已经停了下来。 二人坐在马背上，你侬我侬，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剑拔弩张。 段淳无奈说道：“还不下来，一会红拂过来被她瞧了去。” 李秀宁娇声道：“就算被她看见又能如何，大不了叫她一起便罢了。” “你这个小妖精，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是这种人？”段淳笑着说道。 哎呀，早知道，在张紫嫣怀孕之前，便叫上李秀宁一起了。 错失良机啊，段淳惋惜不已。 “段郎，你身边这些莺莺燕燕这么多，若是不拿出点真本事来，岂能抓住你的心？”李秀宁噘嘴说道。 段淳捏住她的嘴唇，她这嘴翘的都能挂住衣服了。 猎场的猎物经过一个冬天的休养，早已恢复了生机。 特别是那些野兔子，一窝一窝的往外跑。 不过就算如此，也没能吸引二人的目光。 现在他们彼此的眼里只有对方。 李秀宁恨不得就这么抱着段淳，直到地老天荒。 段淳怕她受了凉，忙将她抱下马。 白鹤如释重负，长嘶了一声，它这一叫，就真的有如龙马在世，那些小动物纷纷匍匐在地。 李秀宁见了，不由大感好奇。 “原来吃了你那丹药之后，白鹤身上竟然有这王霸之气了吗？它竟然能震慑这些动物。” 段淳也是第一次见，牛黄丹果然是神药。 人吃了百毒不侵，马吃了能释放威压。 若是将来对敌，只让白鹤这么一嘶吼，那些战马岂不是要更乖乖趴在地上？ 他说：“别愣着呀，快去把它们都抓起来，好比过红拂。” 李秀宁这才反应过来，从马上取出一捆绳子，将这些动物都绑了起来。 这一大串的动物，跟在马后，如同一群小跟班一般。 又过了半个时辰，直到红拂女的马匹再也挂不下血淋淋的猎物，她才顺着林中惊起的飞鸟，过来找段淳二人。 一找到二人，她便目瞪口呆。 她问：“段郎，这些猎物是怎么回事？” 段淳举手说道：“这可不关我的事，这些都是秀宁亲手抓的。” 红拂女狐疑的看着李秀宁，只见李秀宁面色红润，荡漾着春气。 她本就是制药出身的，鼻子灵的很，她稍微吸了吸鼻子，就闻到了不该闻到的味道。 这小妖精竟然同段郎... 不过，此事先不去计较。 红拂问道：“你有弓箭不用，难不成徒手抓到它们的不成？” 李秀宁仰头说道：“这是自然！这场狩猎你输了。既然你输了，那回去之时，你还是一个人回去，我与段郎一起。” 段淳听闻这话不由心动不已，竟然要梅开二度？ 红拂女哼了一声说道：“你个小妖精，我岂能让你如愿。再说，我输便输了，又没赌注，凭什么听你的。” 她转向段淳问道：“段郎，你说我排第几？” 段淳笑道：“你是四娘。” 红拂女眉开眼笑，又指向李秀宁问：“那她排第几？” “秀宁是六娘。” 红拂女挺胸拍手道：“听到没有，我辈分比你大，这里也比你大！所以，你就得听我的。” 李秀宁看了看她的胸前，恨不得将她挠花了。 段淳挥了挥手说道：“这有什么好争的，将那马留在此处。你我三人同骑白鹤回去便是了。” 红拂大喜道：“我要坐前面。” 李秀宁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只有白鹤：“？？？” 难不成吃了那什么丹药，就要受这种折磨吗？ 第222章 异域美人王楚楚 段淳图谋川蜀之际，李渊也没有闲着。 李渊从突厥始毕可汗手里弄到几千战马，准备组建一支玄甲骑兵。 待到骑兵整备完善，便是他起兵之时。 看起来到时候河东、山西之地，要尽归他的掌控之中。 这大隋疆土上，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碌。 忙碌决定这大隋江山的归属。 只有一人是极其悠闲的，他每日不是赏花便是品酒。 他在默许别人一点点的蚕食着他的大好江山。 此人自然便是杨广！ 杨广自从下了扬州，看过了琼花，便流连忘返。 就算琼花花期已过，他也丝毫没有想返回京师的意思。 他少理政事，每天白天赏花，晚上赏月，浏览不尽宫中的美景。 他悠哉悠哉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江山，看起来还是稳如泰山。 他是不急，宇文化及更不急。 但是靠山王杨林是急得觉都睡不着了。 这日，他提着两柄囚龙棒进了江都宫。 若是今日杨广还不答应回京师去，杨林便一棍子下去，让杨广同这大隋江山一样覆灭。 不过是一了百了罢了！ 自己护了大半辈子大隋，至今膝下都无一儿半女，已经够对得起杨家的列祖列宗了。 将来九泉之下，他们也只会责怪杨广，而不会怪罪自己！ 杨广看见杨林兴师问罪的样子，昨夜的宿醉不由醒了几分。 他忙问道：“皇叔为何如此气势汹汹？是谁招惹你了？朕为你出气便罢。” 宇文化及也在宫中，他不由退了几步，来到宇文成都身旁。 这老杨林今天提着两根囚龙棒，看来是想弑君啊。 杨林说道：“皇上，琼花看也看了，早就凋谢完了。你该回京师处理政务了。” 杨广回答道：“唉，皇叔有所不知。京师现在有皇后垂帘听政，那是政通人和，皇叔无需担心。” 杨林眯着眼说道：“本王如何能不担心？再不担心，这天下便不姓杨了。 那窦建德被李元霸放走，皇上不追究李元霸的过错。现在好了，窦建德占据河北之地，已经兵逼东都了。 皇上，你还能在这里待得下去吗？” 杨广少管政事，不知道事态已经如此紧急了。 他看向宇文化及。 这些政事都是宇文化及在处理的，都被宇文化及压下来了。 这倒不是宇文化及不想禀报杨广，只是之前有好几个忠臣向杨广禀报时局，都被杨广以扰乱军心的罪名处决了。 宇文化及实在不想自讨没趣。 他最近正在致力于掌握杨广身边的骁果军，与司马德戡打得火热。 只要处理掉靠山王，他便要杀了杨广，自立为许国皇帝。 没想到杨林比他还率先发难。 宇文化及岔开话题道：“靠山王，皇上也想回京师。只不过，回京的路已经被堵死了。 本相听说那伍云召便在东岭关，要过那东岭关自古自有一条道，那条道上偏偏有个铜旗阵。 老王爷说说看，谁能去破阵？” 杨广本就不想回京。 他听完之后不由大喜道：“丞相说得极是，皇叔你说说谁去破关？” 宇文成都本想出列，硬生生被宇文化及拽住。 他看向爹爹，面露询问之色。 宇文化及只是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靠山王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之前他在皇宫见过这个人。 当初就是此人献了琼花图，杨广才会来这什么扬州城的。 杨林说道：“皇上，本王倒想到一个人来。那江都宫监王世充，自幼跟着琼花观观主张金钵学武，武力非凡，本王认为，他一定能破了东岭关，给皇上开路。” 杨广记得此人，此人当时吃李密的时候，特别的积极，是个大忠臣。 可是那伍云召也不是好相与的，让王世充去征讨，不是让朕损失这么一个大忠臣吗？ 此事，万万不可。 他拒绝道：“朕知道皇叔的意思，不过那王世充乃是江都宫监，这宫里的事务还需要他来安排，若是安排他去了，这江都宫谁来负责？” 靠山王往前走了一步，冷哼道：“如今宇文丞相事务并不多，交由他一并安排便是了！” 宇文化及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好事，掌握了江都宫，那离他的目标岂不是更近了一步。 他立马上前说道：“皇上，老王爷说得极是。微臣最近事务确实不多，正想找些事做。” 杨广没想到连宇文丞相都屈服在靠山王的囚龙棒之下了。 他听说宇文成都与靠山王相处密切，也不知道宇文成都会不会替自己拦下靠山王。 此刻，还是听靠山王的话好一些。 杨广说道：“如此，便传朕旨意，命王世充替朕打出一条坦路来，朕不日便要起驾回京。” 靠山王这才拱手道：“圣上英明。” 而后，便退了出去。 杨广呼出一口气，这下又可以安心喝几日酒了。 只是这靠山王隔三差五的便来烦自己，要想办法将他除去才是啊！ 他对宇文化及说道：“老王爷年事已高，宇文丞相想个主意将他送回登州，颐养天年吧！” “微臣遵旨。” 这一点上，宇文化及与杨广不谋而合。 这靠山王就是他现在唯一的阻碍。 那王世充接到圣旨的时候，脸色阴晴不定。 一旁的王楚楚问道：“爹爹，这东岭关很难打下来吗？” 这王楚楚有来自王世充胡人的血统，长得是貌若天仙，红颜祸水，更兼具异域之美。 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王世充本想将女儿献给杨广，获取权力。 只是王世充为人狡诈练达，他早就看出杨广是强弩之末了。 于是，他忍下了献女这个冲动。 王世充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为父年纪大了，只怕不能与他们争锋了。你的几个大哥，也全都是蠢材，我们如何能斗得过他们？”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为父还盼望着你能找个好夫婿，替为父分担呢。” 王楚楚纠结道：“若是为了父亲，女儿做什么都愿意。” 王世充眼前一亮，那伍云召妻子亡故。 或许可以将王楚楚献给伍云召，让伍云召献出关来。 第223章 多叫些弟兄来排队 一顶小轿子从江都宫的后门出来，来到了宇文府邸。 最近一两个月来，杨广就像疯了一般，动不动就在江都宫里胡乱杀人。 将晋阳宫搞得乌烟瘴气。 如果说晋阳宫是一洼满是污泥的臭水沟，那么这顶轿子就像在污泥里翻滚的家犬。 宇文府的侍卫没有拦住轿子，而是目视前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显然，这顶轿子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轿子入了后院，便下来一个女子，她身着紫衣，浓妆艳抹，脂气扑鼻，眉眼之间满是放荡之色。 紫色果然很有韵味。 她挥退众人，一人走进宇文化及的书房里。 宇文化及闻到香气，眉头不由皱了一下：“今日本相并没有召你前来。” 那女子似乎没有看出宇文化及的不悦，笑着扑倒他的怀里：“奴家想你了，难道还不能出来看看你吗？” 宇文化及说道：“淑妃，若是被杨广知道，我们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 上了年纪的男人一旦进入贤者模式，要很久才能缓过劲来。 很显然，宇文化及就是如此。 淑妃说道：“前日，你还同奴家你侬我侬，入得奴家好不舒坦。今日你倒怕起杨广来了？” 宇文化及端坐如山，不为所动，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靠山王杨林身上，对女人完全没有兴趣：“你来此究竟为何？” 淑妃不满的揪着宇文化及的胡须说道：“本宫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你，你竟用这种语气与本宫说话！等本宫回去便让杨广砍了你。” 宇文化及冷冷一笑：“什么生命危险？宫里的骁果卫全是本相的人，他们敢你拿你怎么样？ 再说本相这么对你，你又能如何？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在本相看来，你在床上与其他女人也没有分别。” 宇文化及这辈子都还没有玩过皇帝的女人。 此次离了京师，大权在握，自然要体验一下。 若不是萧皇后被留在京师，宇文化及也不会拿着淑妃开荤。 这淑妃甚至连平替都算不上，宇文化及本来是要找陈宣华的，不过这陈宣华天天和杨广黏糊在一起，宇文化及没有机会下手。 只能再退其次。 这淑妃看杨广大势已去，只能另谋生路，一来二回的便和宇文化及勾搭上了。 她听到宇文化及不耐烦的语气，不但没有发怒，反而伏低做小：“化及，奴家就喜欢你这股桀骜不驯的样子。” 她伸手一探，老宇文化及便落入她的手中。 只是不管她如何用尽手段，始终无法将他唤醒。 她只好恨恨的作罢。 难怪这老家伙现在能这么理智。 原来是不行啊。 宇文化及说道：“本相没空与你多说，你再不滚，本相便把你丢给门口那些侍卫。” 淑妃在他胸膛戳了一下说道：“好你个冤家，奴家是来给你出主意的。” 宇文化及这才拿正眼看她：“出什么主意？” “奴家知道你想先下手为强除去杨广，自立为王！但是你苦于有杨林这个老家伙在，化及，奴家有没有猜错。” “你继续说。”宇文化及放下手中书册，伸手探进淑妃的领子，只是不管他如何拨弄，始终无法坚强起来。 唉，年少时，为了往上爬，顾不上多玩几个女人，老来只能望批空叹息。 淑妃说道：“这还要从忠孝王伍建章说起。” 只是她一开口，宇文化及抽出手，反手便将她抱了起来，丢了出去。 淑妃一招不慎，被这个老家伙摔了正着。 她一手揉着屁股，泪眼朦胧道：“宇文化及，为何提到这伍建章，你便要动手？” 宇文化及冷哼一声：“你无非是想本相与伍云召合谋，除去靠山王和杨广罢了。 本相何等人物？ 想杀一两个人，何须假他人之手？ 无知妇人，本相玩弄你都算脏了本相的手。” 淑妃目瞪口呆，这可是她日思夜想，想出来的计谋。 本来以为能凭借此计，在宇文化及跟前，占有一席之地。 没想到，却因此被他看轻了。 她哭哭唧唧的站了起来，又要扑到宇文化及身上。 宇文化及侧身闪过，将她往身旁一推。 然后，出了书房。 他伸手招徕侍卫说道：“本相把淑妃赏给你们，多叫些弟兄来排队。” 那侍卫满眼淫荡之色，赶忙谢恩道：“多谢丞相，多谢丞相。” 那淑妃尖叫着要逃跑，可是她哪抵得过这些侍卫的力气？ 她硬生生的被拖到柴房外。 没过一会便有十几个侍卫，来到柴房外排队。 在宇文府当侍卫就是舒坦，动不动就能排队尝到野味。 宇文化及冷冷一笑，让杨广砍我的头？没见过这么自寻死路的。 蠢货一个，还以为自己有多聪明。 同伍云召合作？ 那雄阔海杀了宇文士及，虽然宇文士及那蠢货死不足惜。但是自己要是真的与伍云召合作，以后在手下面前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京师许久没有动静了，莫非出了什么事？ 就在此时，宇文成都拿着一封信进来。 他说：“父亲，段淳来信。” 宇文化及问道：“可是李元霸死了？” 若是如此，李阀离覆灭不远了。 到时候自己占据江都称王，在占东都、京师，半壁江山都入我手。 宇文成都摇了摇头。 宇文化及疑惑的接过信一看，差点吐出一口鲜血。 “丞相安好？我已经掌控了京师，还请丞相勿虑。至于李元霸，他现在是我的小舅子，我如何杀他？对了，忘了告诉丞相好消息，我将最近同时迎娶诸位夫人。丞相若是有空，便来喝杯喜酒，我会让伍云召放你过东岭关。” 宇文化及狠狠的将信按在桌上，竖子敢尔！ 他对着成都骂道：“这便是你的好兄弟，是你一直让我要信任他！他现在翅膀硬了，还是你的好兄弟吗？” 宇文成都低头不语。 他的右手紧紧的握住凤翅鎏金镗，似乎要将镗杆捏碎。 我把你放心里，你把我踹沟里。 段淳，你真够狠的！ 忽然，他抬起头说道：“爹，枉我视他为兄弟，我这就去杀了他！” 宇文化及气极反笑：“杀了他？京师有段淳和裴元庆在，你之前就说李元霸去京师未必能讨得到好处。你杀得了他吗？” 宇文成都又被扎了一次心。 宇文化及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成都，你与司马德戡一起除去杨林和杨广，为父要在江都自立为王。” 宇文成都大惊道：“爹！不可啊！” 第224章 心碎的单雄信 宇文化及指着他的儿子，痛心疾首道：“成都我儿，事到如今你还如此妇人之仁！那杨广值得你如此效忠吗？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你听听爹的话行不行？” 宇文成都从没设想过这种局面。 他的内心备受煎熬。 一面是忠君，一面是孝亲。 宇文化及继续说道：“成都此时不反，数万骁果军也不能同意。” 宇文成都只得木然点点头。 他想不明白怎么会落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们分明已经在四平山打得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四处溃散。 为何如今也只有造反一途了？ 王世充送了书信到东岭关。 那伍云召看完之后，嗤之以鼻：“想用一个女人换一个东岭关？他王世充莫非痴心妄想不成？” 倒是紫面的雄阔海说道：“二哥，此事我看还要禀告大哥，或许大哥另有主意也说不定。” 他可是见过段淳满院的莺莺燕燕的，若是那王楚楚真的是美若天仙，大哥是不会放过。 伍天锡道：“这是争天下的大事，若是大哥真是如此不堪，这大哥不认也罢！” 伍云召也点头称是。 倒是一旁的魏征说道：“诸位大人，我看未必如此。 前次，段大人夺了京师，将韦妃和代王杨侑关进了大理寺。 如今东都杨侗受困于夏王窦建德，他宁愿向舍近求远向东都求救，诸位大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伍天锡问：“为什么？” 魏征说道：“自然是因为有前车之鉴！若是杨侗将段大人迎进东都，那无异于引狼入室！我想他也怕最后被关起来，不得自由。” 众人尽皆点点头，确实如此，只是此事与王世充有什么关系？ 魏征扬了一下拂尘说道：“这王世充正是破东都之局的最好人选！若是我是段大人，我便会让王世充前去东都。 王世充此人狡诈非常，定然会搅乱东都，到时候段大人兵出潼关，自然是有利可图！ 说不定能一举平定东都也说不定。” 伍天锡摇了摇脑子，这些人的脑袋都是怎么长的？竟然能想出这么多事情来？ 若是自己，无非就是砍砍杀杀，哪管得了那么多。 伍云召问：“照你这么说来，岂不是一举两得？又赚王世充养了十几年的闺女，又利用王世充夺取东都？” 魏征点头说道：“正是！” 雄阔海说道：“魏征，你写封信给大哥，让他定夺便可。” “乐意效劳。” 雄阔海又看向一旁耷拉着脑袋的单雄信说道：“单雄信，当初老子要在金顶太行山自立山头，还要向你请示。你再看你现在这个熊样，哪还有什么五路绿林好汉总瓢把子的模样。” 单雄信拿起枣阳槊怒道：“莫要说你是主公的四弟，今日就算主公前来。我也要会会你。” 伍云召伸手拦住二人，他训斥雄阔海道：“四弟，非得闹得鸡飞狗跳你才满意不成？” 雄阔海哈哈大笑道：“我是见不惯他那瘟鸡模样。单雄信，走，跟我去会会那王世充。反正这书信一来一回，也要时间。闲着无事，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单雄信说道：“去就去，我还怕你不成？” 雄阔海二人出了关，直奔王世充营寨而去。 二人艺高人胆大，也不怕王世充使诈。 王世充出营相迎，没想到白面的伍云召没来，倒来了两个丑家伙。 他问：“不知道伍云召为何没来？” 雄阔海说道：“我与二哥情同手足，我替他前来也别无二致。” 王世充这才说道：“二位请进营帐。” 雄阔海二人进了营帐。 王世充问：“这位是？” “单雄信。”单雄信拱手说道。 王世充大吃一惊道：“莫非是瓦岗五虎之首的单雄信？” 单雄信听到瓦岗五虎四个字，不由面红耳赤。 什么瓦岗五虎，主公只是略微一出手，便死到剩自己一个。 甚至瓦岗寨最终一战，主公都没有出手。 他闷闷的喝了一口酒。 雄阔海说道：“瓦岗已经覆灭，王宫监就不要再揭他的伤疤了。你想用一个女人换一座关隘，我今日便是来看看你女儿是如何的国色天香的。” 王世充说道：“且慢。” 雄阔海怒目而视，莫非想要自己白跑一趟不成？ 王世充解释道：“我方才听你称伍云召为二哥，你的大哥是谁？我那女儿乃是我的心头宝，我总该知道我在与谁合作吧？” 雄阔海也不隐瞒，前日收到大哥来信，让他们进京喝喜酒，说已经不用再避着任何人了。 他说：“我大哥乃是段淳。” 王世充大吃一惊。 竟然是他。 早就听说过他的赫赫威名。 只是此人什么时候成了东岭三雄的大哥了。 听说此人武艺高强，如今又有伍云召三人相助，这天下将来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王世充问道：“莫非我女儿...” 雄阔海回道：“没错，若是你女儿确实长得不错，我也不介意再认个大嫂。” 王世充大喜，有段淳这么一个大腿可以抱，比什么都靠谱。 他说道道：“如此甚好，来人啊，快请小姐过来。” 没过一会，王楚楚便提着裙摆过来。 她身姿轻盈，柔若无骨，又有天仙一般的美貌。 那边，单雄信抬头一看，不由痴了，他连酒都忘了喝了。 为何一见到她便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雄阔海见到她的第一眼，便知道她逃不出大哥的手掌心了。 他说：“果然是天仙模样，我先称呼一声大嫂了！” 这声大嫂把王楚楚叫得呆愣在原地，她见到父亲的眼色，也只能强颜欢笑。 这紫面的大哥她都没见过，如何高兴得起来？ 那边单雄信听到这声大嫂，就像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第225章 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魏征？呵呵。” 段淳将伍云召命人送来的书信，递给座下诸位尚书。 今日帝国六部的尚书，全部齐聚于段府。 此情此景，实在是罕见。 这些人都是段淳的心腹。 那礼部尚书许善心年岁最大，资格最老，自从投靠段淳后，少有言语。 不想今天最早开口的却是他。 “段大人好谋划。先前下官还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不直接在东岭关消灭杨广。直到此刻，下官才能理解一二。” 段淳看向他，不由好奇道：“哦？此话怎讲？” 许善心竖起大拇指说：“段大人这招叫关门打狗！ 如果一开始就在东岭关与骁果军硬拼，不仅难免两败俱伤，而且杨广受阻，极有可能直接返回京师。那个时候，还有许多隋军受杨广控制，杨广难免死灰复燃。 这对我们来说极其不利。 不如就这么放他们过去，将他们退路截断。 等杨广反应过来的时候，天下皆反，各路隋军已经不听他的号令了。 如今他只有手下的骁果军可用了，投鼠忌器，也就不敢和我们硬拼了。” 众尚书见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由纷纷点头。 难怪段大人会将他推上礼部尚书的位置，这个人不简单。 段淳说道：“许尚书会说话就多说点。” 众人哈哈大笑。 许善心受到鼓励，便继续说道：“依下官之见，天下隋军群龙无首，不如立小皇子为皇帝，遥尊杨广为太上皇。如此一来，就会有许多兵马归顺长安城！” 段淳想了想说道：“我们刚占据长安，如果这么做，难免成为众矢之的。本官以为要先打几场胜仗，再执行此计划。到时候，各路隋军自然纷纷归附，如过江之鲫。” 许善心点点头道：“大人深谋远虑，下官佩服。” 刑部尚书魏文通问：“段大人，裴仁基出师顺利，现在我们已经占据了川蜀、汉中之地。 如今西面有薛举、李轨，北面有李渊、刘武周、突厥，这两面都是难缠的对手。 想要东出，又被越王杨侗扼住了咽喉。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段淳看向众人问：“诸位以为如何？” 宇文恺神情紧张，若是建城池、造攻城器械，他拿手。 但是若论行兵打仗，他可就差得远了。 也不知道段大人叫自己前来，是为了什么？ 兵部尚书谢宣本就是个将军，有些见地：“如今东都洛阳正在和河北窦建德打得不可开交。不如，我们兵出潼关，直接占了东都。 如此一来，我们坐拥西京长安和东都洛阳，再取天下必然易如反掌。” 段淳听完点了点头。 倒是户部尚书长孙无忌说道：“谢尚书，东都城高粮广，又有十数万兵士。想要打下东都，没有一年半载可做不到。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损兵折将，就算占了东都，又有何用？ 再说，京师本就缺粮，支撑不了那么久的战斗。” 长孙无忌作为户部尚书，考虑的自然就是粮食。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可见粮食有多重要。 虽然之前皇后将天下粮仓的粮食都搬到了京师。 不过，最大的洛口仓的粮食，被东都截去一半。 现下，川蜀之地刚刚占领，正是减免赋税之期。 所有的粮食收入，支撑不了长安城这么多人口。 可以说是入不敷出。 众人看向段淳，段淳又点点头，这下全都没了主意。 长孙无忌笑了笑说道：“我看魏征说的不错！东都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王世充有十万江都军，我看他狼子野心，未必想和我们硬拼。 不如就放王世充过去，让他搅乱东都。 我们也趁机在东都布局，在关键时刻，反客为主，拿下东都。” 段淳哈哈大笑起来：“无忌，不知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长孙顺德的主意？” 长孙无忌虽然有大才，但是毕竟年轻。 段淳认为只有长孙顺德这老狐狸，才能把时局看得这么通透。 这议事厅里，除了六位尚书，还有徐茂公和长孙顺德。 果然，长孙无忌说道：“是叔父的主意。” 段淳看向长孙顺德说道：“很好。长孙顺德，你还有什么想法，一并说来听听。” 长孙顺德说道：“回主公。我认为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李渊，也不是洛阳，而是西秦霸王薛举！ 我这么说并非是我与李渊有旧，袒护于他。 而是，薛举野心勃勃，若是我们与李唐交手，他必然来攻，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就算最后能获胜，也无法与兵强马壮的窦建德争锋。 我看，我们不如趁着主公大婚，与李渊结好。 定下龙门誓约：以黄河为界，互不侵犯。” 段淳沉思片刻，又抬起头问徐茂公：“徐军师，你有什么看法？” 徐茂公说道：“此计不失为妙计。 对付薛举比李渊容易了许多，再加上陇右地广，有大片的草原，取了兰州我们就能拥有大批骑兵了。” 段淳微微一笑。 他说：“打薛举是对的，与李渊结交就不必了。 若是让李渊兵出娘子关，与窦建德交战，窦建德必然大败。 到时候李渊占据河北之地，河北之地富裕丰饶，有如此大的粮食供养。我们还怎么与他们争锋？ 或许起初我们还能与他们打个十几年，又来有回。 十年之后，我们必败！ 我们不但不能与他们结交，还要向他们宣战，让他们把兵力投入关中。 我看，同时向薛举和李唐宣战，不过我们不必被动防守。 徐茂公，你与裴元庆一道，兵出了岐州攻打薛举。 本官将亲自带兵出征，在京畿之地、黄河南岸以逸待劳，迎击李唐兵马！” 众人不怕遇到没有主意的主公，就怕遇到个犹豫不决的主公。 现下既然段淳有了好主意，他们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众人吩咐说道：“如此甚妙。” 段淳又说：“我看东岭关那边是打不起来了，先把雄阔海和单雄信二人调回京师。 如果王世充想要过去，就要把女儿留下。 宇文化及想要过去也行，但是要把杨广留下。” 所有人都可以过去，只有杨广不行。 杨广死了，火才能烧得更旺。 第226章 我不仅来了，还要加入你们! “段郎，红拂女真是太不知羞了！前次，皇家猎场里，她竟然当着我的面就和你...” 李秀宁双手撑住，将馒头喂给段淳。 段淳呵呵一笑。 那一次你也没闲着。 我看白鹤遭的罪里面，有一半是你的丰功伟绩。 毕竟那天李秀宁里面什么都没穿。 段淳坐起身来问：“请帖给你爹送去了，我听说他当场就撕了。” 李渊不但撕了请帖，还放出话来，说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李秀宁瘪着嘴：“只是愧对了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段淳岔开话题说：“方才我在院子里碰到了小桃，她说长孙无垢给她来信了。信上说，她过得很不好。” 李秀宁叹了一口气道：“前次杨玄感叛乱，我带着无垢住进段府后，世民一直耿耿于怀。他总觉得你对无垢做了什么！” 段淳说：“当初他们超了期限，怕杨广怪罪，让你们留在我府上。我本是他们的恩人，他们不但不感恩。还污蔑我这个正人君子！” “谁让你名声这么差的？”李秀宁抬起头来，用右手将头发捋到耳后，说了一句话，又低下头。 段淳不置可否，他这个人有很多缺点。 不过，他也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对于自己人，他总是说到做到。 如果能让段淳认可，那段淳瞬间就会变成一个特别可靠的人。 段淳突然说道：“成婚那日，裴仁基在汉中回不来，你爹也不来，虬髯客不知所踪，月娥、紫嫣、蓉蓉嘛无父无母无兄。我倒是可以少跪几次。” 李秀宁狠狠一咬。 “你倒是为了省事，一次把大婚都给办了！” 段淳倒吸一口凉气：“秀宁，你糊涂啊！你看啊，我一起办了，才显得是对你的重视！” 李秀宁歪着头，眨着眼睛问道：“为什么？” 段淳将她按了回去说道：“你想一次一次办，你得排到什么时候去？倒数第二才能轮到你！一起办了，说明我段淳对你们一视同仁！你们在我心里一样重要。到时候，这段府里，谁敢因为你是六娘而轻视你？” “嗯嗯...嗯嗯..” 李秀宁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段淳才放过她。 李秀宁大喘气道：“段郎，你想闷死我不成！不过，你说的也对。那红拂女总是仗着自己排行老四，想要欺负我。如此一来，大家平起平坐，哪还有那么多事！” 段淳轻轻点点头，李秀宁还是很可以的。 可以调教。 突然，李秀宁的房门被从外面推开。 李秀宁啊的惊叫一声，将被子放在裹在身上。 段淳朝门口看去，有段怜儿守着，一般人是进不来这潇湘馆的。 能进来这院子的，无非就那么几个。 但是敢打扰段淳雅兴的，也就只有一个。 门口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大大的梨子。 那娇小的人儿张口骂道：“好你个小蹄子，竟然在背后这么编排我，今天我非得教训你不可。” 李秀宁这才看清来人长相：“红拂女，你发什么癫？你趴墙根偷听上瘾了不成！” 红拂女顺手将门一关，走一步脱一件衣服。 “怎么？前次你让你看了我与段郎的好事，就不许我看你们一次？告诉你，我不仅要看，我还进来了，我还要加入你们！ 难不成，你李秀宁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倒怕了？” 李秀宁赌气道：“我若怕你，便不叫李六娘了。” 她将被子一掀，坦然相对。 段淳：？？？ 不是你们两个人拿我斗什么气？我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段淳说道：“等会...” 只是他刚开口，红拂女便扑到他身上，香唇与他相对。 “唔唔唔...”段淳说出来的话，全部变成了污污声。 李秀宁同样不甘示弱。 二人相斗，受伤的只有段郎。 段淳干脆不挣扎了。 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 他本来还想问红拂女，虬髯客究竟来不来的问题。 此时此景，已经是不能够了。 那一夜，惊天动地，潇湘馆不得安宁。 连一旁的蘅芜苑的南阳公主都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 许久未曾失眠的小桃，在半夜醒了过来，看着屋顶入了神。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自己。 馨儿哇哇大哭，李蓉蓉抱着哄了许久才罢。 第二日，段淳起床的时候，院子里众人都黑着眼圈。 吃早饭的时候，大嫂吓了一大跳：“怎么？昨夜你们院子里闹鬼了？一个个的都成了这副模样？” 李蓉蓉抱着馨儿笑了笑：“大嫂，还是你院子好。昨天潇湘馆来了两个女鬼。” 红拂女骄傲的仰起头，昨夜虽然被李秀宁抢先一步，但是却是她坚持到了最后。 李秀宁则是低着头吃饭，只是饭吃进嘴里是什么味道，她已经记不清了。 张紫嫣肚子的规模已经很大了，她拿起碗，轻轻靠在椅背上，听到这话差点把饭给喷出来。 新月娥看向南阳公主：“大娘，你不是说先前有人来驱过魔，度过亡魂吗？怎么这女鬼冤魂不散啊。” 南阳没好气道：“我只怕这以后，女鬼会越来越多！” 这些没羞没臊的，枉你李秀宁还是高门大阀出身，竟然与那红拂女如此这般！ 她说得没错这以后啊，少不得有人要加入。 南阳公主掰着手指数着：新月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哪里都少不了她。你张紫嫣肯定也跑不了。李蓉蓉还算定力不错的，暂且不算你。那个七娘裴翠云还不知道如何，也暂且不算。 这么算下来，以后必然少不得有四只女鬼，要夜夜嚎叫了！ 段淳摇摇头说道：“这厨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做的饭越来越不好吃了？” 大嫂说道：“二郎，哪有的事？不是挺好吃的。” “既然饭好吃，那怎么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众女：“...” 南阳公主说道：“那当然了，这事只有你能做得到...” 段淳：“...” 好好好，你给我小心一点，晚上便去堵你。 第227章 好头颅，谁当斫之? 南阳没想到怀有身孕，还被段淳惦记上了。 这便是祸从口出的由来。 她只吃了几口饭，便离开了。 这些段郎的女人，虽然没有因为她父皇的原因，迁怒于她，但是她自己感觉不自在。 那李蓉蓉、张紫嫣二人全家死在父皇手里。 大嫂、李秀宁的阿爹要造反。 红拂女，当初更是刺杀过父皇的。 这满屋子的人都希望父皇死，估计也只有新月娥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段淳见她满脸愁容，知道她必定有事，于是起身扶着她回到蘅芜苑。 走到半路，南阳悲伤道：“段郎，是不是除了我之外，全天下的人都想让父皇死？是不是是连母后都想让他死？父皇死了，皇弟弟就能登基了，母后就能名正言顺的掌权了。” 只是问到一半，她就觉得白问了。 段郎都和母后搅在一起了，她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段淳不忍心再瞒着单纯的南阳公主了：“南阳，萧美娘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是元妃。” 南阳停下脚步，脸上没有震惊，而是露出了迷茫之色。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宫中有一个姓元的妃子。 “谁是元妃？” “开皇年间，杨勇的太子妃。” “什么？”南阳不敢置信的看着段淳。 怎么会这样？ 她的脑子已经乱成一滩浆糊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正统。 没想到自己竟是乱伦的产物。 段淳将她搂入怀中：“不用难过，这事错的又不是你，你没得选择不是吗？” 南阳喃喃道：“父皇他当时身为皇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她方才还说李秀宁身为高门大阀，不知廉耻。 但是父皇当时乃是皇族，竟也如此！ 南阳公主对杨广的滤镜碎了一地，杨广过往的种种不堪的行径，全部在眼前浮现。 段淳看她双眼无神，魂都要飘走了，急忙给她喂了一颗丹药，帮她稳定心神。 他没想到这事对她打击这么大。 他将南阳抱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小宫女说道：“小春，快点去请御医。” 小春本来远远的看着，这下也慌了神，不会是胎儿出现问题了吧。 她不敢多问，急忙去御医院请人。 段淳给南阳喂了一整颗牛黄丹。 南阳的精神为之一振，她满嘴清香，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她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 当然这还是萧美娘的功劳，萧美娘虽然不喜欢她，对她还算不错。 段淳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南阳，南阳，冷静一点。” 南阳公主空洞的眼神这才看向段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段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人的出身没有得选，不是吗？至少你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公主。你看看段怜儿，她从一出生，连身体都不属于自己。” “我不当公主了，不当公主了，啊啊。” “好好，不当公主了，以后让你当皇后。”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现在？不合适吧！会把胎儿震掉的。” 南阳听完愣了片刻，随后转哭为怒，她狠狠的咬了一口段淳的肩膀。 段淳讪讪笑道：“哭出来就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他连续说了两声没事了。 萧美娘本来在宫中处理政务，她好像非常热衷于朝政、批阅奏折。 她听说南阳动了胎气，也急忙赶了过来。 她赶到的时候，段淳正在问：“怎么样，王御医？” 王御医说：“兴许是睡眠不佳，导致身体有些虚弱。公主并无大碍，我开个保胎的方子，再让她多休息一阵便好了。” 段淳说道：“有劳王御医了。小春你同王御医去抓药。” 事后，他又让人送了锭银子给御医，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么一闹，这蘅芜苑倒是挤满了人。 萧美娘还是第一见到人这么齐的。 她问段淳说道：“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这样。” 段淳回答道：“没事了，你怎么也出宫来了？” “她是本宫的女儿，本宫自然要来看她。” 萧美娘坐到床边，见到南阳的呼吸平稳下来，才放下心来。 这小蹄子让自己受了这么多苦，如果就这么出了事，那自己以前的苦就白白受了。 她起身说道：“找个清净的地方，本宫有话和你说。” 众女看向她的眼神都变得警惕起来，这个女人实在太漂亮了。 段郎一定会把持不住的。 段淳将她带到了书房：“你有何事？” 萧美娘说道：“你的这些莺莺燕燕全都是和杨广有仇的，南阳是杨广的女儿，你把她接到段府，我怕她不自在，不如还是将她送回公主府吧？” 段淳直接拒绝道：“不必了，冤有头债有主，杨广做的事，与南阳无关。” 萧美娘点点头：“南阳毕竟是我一手养大的，你要是欺负她，本宫可饶不了你。” 段淳知道她是什么心态，无非就是我能欺负她，别人都不行。 就像我的母校我能骂，别人不能骂一般。 他来到萧美娘身前，隔着华服捏住萧美娘的屁股，低头问道：“我倒想知道，你要怎么饶不了我？” 萧美娘芳心已乱：“本宫还要回去处理政务，不与你多说了。” 她在段淳面前，早已没有了皇后的威严。 段淳咧嘴一笑：“本官让你回去了吗？入了我府，总得给你留下些什么，才能让你走，不是吗？” 说完他便贴上萧美娘的嘴唇，将她吸入口中。 萧美娘没想到出宫一趟，竟然入了虎口！ 她慌忙推开段淳，仓皇逃跑。 段淳哈哈大笑起来，若不是今日南阳身体不适，我必饶不了你。 皇后娘娘，在门口整理了衣衫，才推门而出。 段淳跟了出来说道：“皇后娘娘，公主身体不适，下官今日告假，不去上值了。” 萧美娘挥了一下衣袖，威严道：“本宫允了。” 她逃也一般的离去。 段淳朝李蓉蓉招了招手，李蓉蓉抱着馨儿过来：“段郎。” 段淳从她手里接过女儿：“既然你愿意来看她，想来你对她没有恨意。” 李蓉蓉说道：“当初我生产之时，她怀有身孕，尚且来了。如今我就在隔壁，怎么能不来看她一眼。再说，我恨的是杨广，与她无关。” “如此便好。” 杨广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么多人惦记上了。 他在江都宫里照着镜子。 杨广虽然酒色财气俱全，不过镜子里的他依然是风流倜傥的模样。 他喃喃道：“好头颅，谁当斫之？” 第228章 江都乱，大火燎原! 陈宣华就站在杨广身后，她听到杨广说要砍头什么的，不由大惊道：“皇上，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杨广无所谓道：“贵贱苦乐，如同朝代更迭一般，都有其定数。就算朕有那么一天，也无所谓。” 他在江都待了许久，政事愈加荒废。 不过他作为帝王，他已经感觉时局快要到头了。 往后怕是没法在这么寻欢作乐了。 他环顾了一周后，没有看到淑妃，于是问道：“淑妃呢？朕许久不见她了，宣她来见！” 他刚说完，便呼啦啦进来一帮侍卫。 带头之人正是宇文化及和司马德戡。 杨广眼睛眯了起来，呵斥道：“宇文丞相，朕并未宣你，你退下。” 宇文化及淡淡道：“皇上，淑妃怕是不能来见你了，微臣怕她吓到你。” 毕竟，淑妃已经不成人样，让她上殿不是冲了圣颜吗？ 杨广心里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了，今天这么大阵仗，无非是想谋朝篡位罢了。 他看着宇文化及问道：“朕的靠山王呢？” 宇文化及说道：“皇上的靠山王，已经让皇上下旨处死了。原本微臣还在头疼怎么除去靠山王，没想到皇上直接收了他的兵权，现在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司马德戡上前来说道：“丞相，不要跟他废话了。让我一刀宰了他！” 说完他便抽刀而出，想要砍了杨广。 此刻的杨广众叛亲离。 他心中的大忠臣王世充走了，带着他的十万江都军去了东都。 当初派王世充去打下东岭关，那王世充竟然将女儿献给了伍云召，然后过关，去了东都。 事发后，杨广才知道，王世充藏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儿。 那时候杨广还说：可惜，那王世充没有把他女儿献给朕，不然朕一定封他做一个大大官！ 还有本该是他最依赖的靠山王，也是他亲自下的旨，让宇文化及处 死靠山王。 可怜靠山王忠心耿耿，为了大隋江山征战半生，导致膝下无一儿半女，孤苦伶仃。 就因为他劝谏杨广，便被杨广忌惮，最终让宇文化及派人围杀在府邸里。 直到他死去的时候，他还在挂念着大隋江山。 杨广身边的妃子、宫女早已经吓到一旁，瑟瑟发抖。 杨广伸手制止道：“慢着。” 司马德戡问：“杨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杨广哈哈大笑起来：“天子有天子的死法，朕不能死在武器兵刃之上，那是对皇帝的侮辱。来人，把朕的毒酒端上来。” 原来他早就准备了毒酒，他想饮鸩而死。 只是他左看右看，才发现替他端毒酒的宫女死在了殿前。 眼下，还上哪找毒酒去？ 司马德戡不耐烦道：“现在是老子说了算，老子想让你怎么死就让你怎么死。” 宇文化及说道：“司马将军，赐他一条黄绫算了。” 司马德戡四处看了看，扯下一条黄布，丢给手下，让他们去勒死杨广。 两名手下拿着黄布，在杨广脖子上勒了一个圈，想要将他勒死。 突然有一杆凤翅镏金镋出现将黄布劈成两半。 两个士兵纷纷跌倒在地。 宇文成都不发一言，持镗而立，脸上满是倔强。 司马德戡看向宇文化及问道：“宇文丞相，这是何意？” 他还以为宇文成都是受到宇文化及的指示，不让他杀了杨广。 宇文化及叹了一口气说道：“成都，你先让开。有什么事，等杀了杨广再说。” 杨广再次大笑：“你们父子还真是有趣，一个想杀朕，一个想救朕。天宝将军，你退下，朕命中有此劫，朕不怪你。” 宇文成都看见杨广披头散发的模样，突然揪心起来，他从未见过杨广如此狼狈过。 就算当年兵败辽东，杨广依旧有天子的威严。 他默默的退到一旁。 正在这时，殿中又来了一人。 那人提着一把丈八亮银蛇矛枪，他的眼中没有别人，只有杨广。 杨广问道：“你又是何人？” “伍云召。” 杨广依稀记得这个名字，想了许久，他才拍了拍脑袋：“原来是伍建章的儿子南阳侯伍云召。” 司马德戡跳出来，指着骁果卫问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让他进宫的？” “将军，他有江都宫的令牌。” 伍云召将手中的令牌随意一扔，那是王世充送给他的，反正王世充也用不到了。 司马德戡正要让手下上去杀了伍云召。 不料伍云召说道：“司马德戡，我听说杨广抢了许多民女，给你们骁果军做媳妇。即便如此，你们骁果军还是不领情，一心想要回到关中。 只是东岭关在我手上，关内还有十万雄兵，你们回得去吗？” 司马德戡狞笑道：“你不是送上门来了吗？杀了你，我们就能回去。” 伍云召说道：“杀了我，还有伍天锡，还有我岳丈，他们更不会放过你们了。” 司马德戡指着他说道：“所以，你才这么有恃无恐！” 宇文化及叹了一口气，他原本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 只是，这里面不受控的因素太多了。 他本来是想凭借着强悍的骁果军夺取江南之地，在江南自立为王。 哪知道骁果军思乡心切，急着要回去。 如今，司马德戡虽然愿意拥护他，但是有个条件，必须先北上才行。 宇文化及大手一挥道：“既然要北归，与他们硬拼有何益处？不过是一颗人头而已，让他动手。” 杨广笑着说道：“不愧是宇文丞相，说的就是在理。既然没了毒酒，怎么死都不体面。动手吧，南阳侯。” 伍云召听到这个南阳侯，便想起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在大殿上被杨广敲牙拔舌，他的全家死在杨广的手里。 他眼中的仇恨展露无遗。 就算是宇文成都也没有什么理由拦住他。 这毕竟是灭门之仇。 伍云召快步向前，蛇矛横扫，飞起好大一颗头颅。 第229章 各方势力乱战起 大业皇帝一生只为大业。 要说杨广这辈子干过的大事，随便哪一件拿出来，都够很多帝王干一辈子的。 顶级的富一代攒了一辈子的家财，本来够子孙后辈挥霍几辈子都花不完。 偏偏富二代选择了创业。 这是一个无底洞。 杨广就是这么一个富二代。 他的前半辈子太顺了。 在他还是晋王的时候，就成为三军大元帅，手底下能人无数。 他只挥了挥手，百万大军渡江，南陈手到擒来。 之后大事更是一件接着一件，建东都、修运河、击吐谷浑、征战海外、分裂突厥！ 他的前半生过得非常的精彩，一切看起来似乎都顺风顺水。 至此，他的成就隐隐超过了他的父皇圣可汗杨坚。 不过他还不满足，他还要超过三皇五帝！ 于是，在国家消耗巨大、民不聊生的时候，他穷兵黩武的要征战辽东。 三征辽东成了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从失败的阴影走出来过，一蹶不振。 他从一个踌躇满志的富二代，变成了一个躺平摆烂的富二代。 最后，他一意孤行下了扬州，最终死在了这里。 他死的时候，甚至没有人给他收尸。 为了不让他尸体发错，几个士兵用床板作为棺材，盖了张草席，草草埋了。 伍云召回到东岭关，命人把铜旗阵收起来，放宇文化及过去。 李子通听说杨广已死，喜极而泣：“召儿，你为你父亲报了仇，也为你妻子我的女儿报了仇。” 伍云召一时百感交集，只是点了点头。 伍天锡说道：“二哥，我愈发佩服大哥了。他竟然让你只身一人前往江都，而你竟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伍云召看着关隘下浩浩荡荡的骁果军，江都之行让他心有余悸。 好在最后有惊无险。 他说：“大哥说，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能交易的，只要你给出的价码足够多。” 只要你给出的价码足够多，皇后娘娘都得听你的。 李子通问：“召儿，接下来怎么做？段尚书那边是否有安排？” 伍云召点点头说道：“王世充走了，宇文化及走了，他们都不要江都。而我大哥却看上了那里！现在江都只有一个大隋御卫将军陈棱，手下不过数千兵马。 岳丈大人，你我翁婿二人，前去把它打下来如何？” 先前的伍云召给人的感觉总是充斥着一股阴翳，如今他好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李子通不由替他高兴，他哈哈大笑道：“好，我们很久没有并肩作战了。” 宇文化及北归之后，伍云召命伍天锡镇守东岭关，自己点齐五万兵马，直奔江都。 大哥说了，要在这里训练一支强大的水军。 这里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宇文化及走的匆忙，只留下御卫将军陈棱做江都太守。 李子通原先也是隋臣，他对陈棱有些了解。 “陈棱此人曾经与张镇周从东阳发兵万余人，攻打过流求国。 我听闻流求人见到大隋船舰，还以为是商旅，纷纷前来贸易。 后来，陈棱以张镇周为先锋，同流求国主欢斯渴剌兜作战。 陈棱击败流求国王子欢斯老模，并斩杀了他。 之后陈棱杀白马祭海神，兵分五路，一路打到了渴剌兜的老巢，将他斩杀。 他大获全胜，抓了数千俘虏回来。 杨广十分喜爱他，经常将他带在身边。 所以，他才有机会当上这个江都太守。” 伍云召不屑道：“流求国如何与我们的大军相提并论？好汉不提当年勇，眼下宇文成都已走，这里没有人是我们的对手。岳丈大人还请不必担心。” 李子通笑道：“有召儿在，江都自然是囊中之物。” 那江都太守陈棱听说伍云召带大军前来，魂不附体。 他知道那伍云召勇猛不可匹敌，自己几千兵马实在难以支撑。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他向附近的反贼求助。 他把自己的儿子送给沈兴法当做质子，让他出兵相助。 他又派人去请杜伏威，杜伏威派两万兵马前来。 至此，四方兵马齐聚江都。 伍云召在江都城北面下寨。 沈兴法在江都城外东面、杜伏威在城外西面。 这江都城成了香饽饽。 只是这香饽饽在陈棱看来却是个烫手的山芋。 他与麾下众将说道：“诸位，老夫也不知道令沈兴发、杜伏威二人前来，结果会怎样？ 结果好一点，便是驱虎吞狼，差一些的话就是引狼入室。 如今天下形势十分不明朗。 有太原李渊、河北窦建德、陇右薛举、西京段淳、洛阳越王，还有长江以南小梁王萧铣、楚王林士弘等各大势力。 若是前者，我们占据江都待价而沽，等天下形势明朗，便举城投降。 这样一来，大家都能博个好前程。 若是后者，大家也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别无二致。” 他的手下说道：“太守大人所言极是。我等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之计，唯有抵挡住这伍云召的攻伐，我们才有以后。 大家齐心协力，定然能守住江都。 只要能守住这里，将来有的是荣华富贵。” 也有人担忧道：“我听说那伍云召是段淳的兄弟，只怕击败了伍云召，段淳会举兵来攻。” 陈棱说道：“遥遥长安离我们这里两千里，中间还隔着东都洛阳，越王不会让他西京大军随意过来，想要打到这里来谈何容易？ 再说，西京如今两面大敌，哪里顾得上这里？ 与段淳决裂，未必是什么坏事。” 众人尽皆点头。 再说沈兴法、杜伏威两方。 他们的想法与陈棱相同，他们都想另外两方出力，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于是，江都四方僵持，暂且不表。 太原城。 李渊听闻杨广被宇文化及杀死在江都，仓促举兵。 当初，伍云召在江都宫杀死杨广之事，鲜有人知。 世人都以为是宇文化及逼死了杨广。 不过，此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杨广已经死了。 李世民说道：“父亲，我们的骑兵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此时起事，只怕于我们不利。” 李渊说道：“这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世民你去准备一番，这几日为父要攻打霍州宋老生。” “是，父亲。” 第230章 你可比你爹强多了 袁天罡师徒走了，虬髯客也去了京师。 听说段淳要在京师举行大婚，一次共娶六女，其中有一个便是虬髯客的妹妹红拂女。 最让李世民生气的，是他那个不成器的阿姐李秀宁，非要往那边凑。 先前形势不如人，需要仰赖他段淳在京师斡旋，现在杨广已经死了，已经用不到段淳了，阿姐还凑过去做什么！ 简直有辱李阀的脸面！ 如今李阀少了这两大助力，想要拿下霍州宋老生，只怕要经过一番苦战。 那宋老生和宇文成都二人，都是鱼俱罗的徒弟。 实力不俗。 再说霍州霍邑这个地方，背靠雀鼠谷，只有南北一条狭窄的通道，东西那是山连山，山套山，山势凶险。 而这个地方偏偏是扼守太原南下的要道。 若是不打下这里，李唐危矣。 李世民叫过一旁下人问道：“大郎他们在哪里？” 那下人回道：“四公子在院子里玩蛐蛐。大公子和三公子，我听说出城去了。” “我这正有要事，出城去哪里，你还不快说？” “他们去晋阳宫了。” “晋阳宫？”李世民皱了皱眉头，他们去晋阳宫做什么？ 大哥同自己一样都是大都督，需要各自统领一军。 若不是事先讨论个对策出来，到时候李唐军围城，岂不是给那宋老生机会？ 李世民本想让下人去叫，又怕大哥是遇到什么麻烦，脱不了身。 于是，他亲自往晋阳宫跑一趟，将他们带回来。 晋阳宫中。 李建成和李元吉果然遇到了麻烦。 他们兄弟二人，都光着上身，只穿着裤子。 二人在各占了一半的贵妃椅，半躺在上面。 这晋阳宫的地龙烧得很旺，兄弟二人倒不虞冻到。 张婕妤趴在李建成身上，在他胸口画着圈圈说道：“大公子，你可比你爹强多了。” 李建成哼了一声，竟然拿我跟老头子比？ 他轻笑道：“我毕竟比我爹年轻了二十几岁，如何能比？” 他一把抓过张婕妤的脖子问道：“我倒想知道杨广如何？” 张婕妤笑道：“杨广连唐国公的一半都比不上，更别说跟公子比了。” 李建成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李元吉握住尹德妃的腰肢，用胡子在她脸上胡乱的刮着。 尹德妃笑得花枝乱颤：“三公子，你这是做什么，痒死我了。” 李元吉年纪不到二十岁，却长得比李建成还老成许多。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大哥。 李元吉说：“德妃，你也夸夸本公子，让本公子听听好听的。” 尹德妃干脆趴在他身上，豪放道：“你啊，就是个棒槌，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只一味的冲撞。我与张婕妤都觉得你是个莽夫，要说道温柔，还得是你爹。” 李元吉说道：“我爹年纪大，自然是要温柔一些。他想当莽夫还当不成...” 他话还没有说完，房门便被从外面踹开。 李世民满脸怒气的走进来。 尹德妃二人惊叫一声，赶忙起身，退到屏风后，胡乱穿起衣服。 李建成双手扶住贵妃椅的靠背，眯着眼看向李世民：“二弟，你这是做什么？气性这么大。” 李世民哼了一声说：“我李家都大祸临头了，你们两个还在这里玩女人？” 李建成问道：“什么大祸？杨广不都死了吗？” 再说玩两个女人算什么？ 这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的，不过是杨广玩剩下的，又被咱爹玩过了。既然他们都行，为什么大哥我不行？ 李世民说道：“大哥，你看看这天下的形势。杨广一死，各路反王都在迅速扩大地盘，招揽隋军。若是等到他们形成大势，我们只有坐以待毙的份了。 阿爹，叫我去整备兵马，不日便要兵出太原，攻打霍州。 那霍州宋老生不是轻与之辈，我们兄弟二人该合计一番才是啊。” 李建成听完，觉得二弟说得有理，不由起身穿好衣服。 李元吉仍在一旁慵懒不堪，他不服气道：“大哥，你干嘛听他的？” 李建成对李元吉说道：“世民说的毕竟有理，现在不是享福的时候。 等咱们拿下河东、山西之地，我便求阿爹让你驻守太原。 到时候，你想在太原城怎么享乐都行。 现在，咱们先回去。 第一场仗，至关重要，莫要失了先机。” 李世民恶狠狠的瞪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李元吉这才起身同李世民回去。 回到李府，李世民便将秦琼叫了过来，让他共同商讨起兵大事。 自从秦琼上次在他姑父北平王罗艺那里吃了瘪之后，他便孤身一人来到太原城。 他听说李二公子素有大志，直接投到他的麾下。 一同在此的还有李靖。 李靖恨不得现在就杀到京师去，杀段淳，夺红拂。 李世民拿出一幅地图说道：“大哥，父亲命我们攻打霍州，你认为我们该怎么打？” 众人都看向李建成。 李建成：？？？ 你问我，我哪知道啊？ 他灵机一动道：“世民，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只是他这小聪明一下便被看穿了，秦琼和李靖眼里充满了鄙夷之色。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道：“兵贵神速，我领一路兵马急攻霍邑。那宋老生不防我们行军如此之快，仓皇应战之下，必有疏漏。这时，大哥再引兵前来，必可攻入霍州。” 李建成说道：“二弟妙计，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会我便禀明阿爹，两日后出兵。”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又各自商量许多细节，李靖也提了不少建议，这才作罢。 等到李建成二人离去。 秦琼便迫不及待道：“二公子，我只怕...” 李世民伸手制止他，不让他说下去，他怕的无非是大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已。 “此事，以后少提。我知你想要除掉段淳而后快，不过这事急不得。他的实力已经十分雄厚，当缓缓图之才是。” 秦琼点点头。 倒是，李靖沉得住气，除了军事上的建议，他一句话都不说。 他从来不给自己找麻烦。 李世民同二人告别，回到后院。 长孙无垢笑脸相迎：“世民，你回来了。” 她想要抱住李世民，却被李世民一把甩开。 不由愣在原地。 第231章 大奸相段淳 长孙无垢圆圆的脸上满是委屈的神色。 眼泪在一双杏眼里打转，几乎要滴落下来。 她低声又喊了一声：“世民。” 李世民这才站立，只是他依旧没有回头。 长孙无垢急忙说道：“世民，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理我？” 李世民冷笑道：“我与你兄长从小一起长大，他竟然舍不得那户部尚书之位，至今都不肯来投我。 还有你叔父，无一官半职，竟然也不肯来。 难不成那段淳真有什么魔力不成，让你们流连忘返？” 他说你们的时候，咬得特别重。 显然是把长孙无垢也算在里面。 长孙无垢的眼泪一下滴落下来，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她摇摇头说：“世民，不管他们如何，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李世民一拂袖，将要靠上来的长孙无垢给推走：“你们想什么只有你们自己知道，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少年了。 你们长孙家还有李秀宁背叛李家，我都不在乎。 争夺天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在这些背叛中，对他打击最大的莫过于长孙无忌。 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竟然说变就变。 当初那个还没有成为他岳丈的长孙晟死的时候，长孙无忌能够渡过难关并且崛起，这其中固然有长孙无忌舅舅高士廉的原因，也离不开自己的帮忙。 再说当初长孙无垢在长安城的时候，不去投奔兄长长孙无忌，偏偏去了那什么段府，后来又去了小李园。 那段淳什么人，李世民心知肚明。 从那以后，他心里便与长孙无垢有了隔阂。 长孙无垢看着李世民的背影，心里绞痛。 早知如今，当初就不应该听世民的话，留在长安城里。 也就没有后来那么多事了。 李世民现在一门心思放在造反上，对于此事，他比他爹还更有热情。 因为他隐隐觉得，以他大哥这副样子，将来他爹能依仗的只有他而已。 或许那皇位... 他刚走了两步，便听说混世魔王程咬金来投。 于是，他又转身回去。 这过程中，都没有看长孙无垢一眼。 程咬金不仅带着杨侑，身后还跟着侯君集和尚怀忠。 侯君集二人实在是被徐茂公逼着一起过来的，他们原本也不想来的。 只是不来，他们就要死。 徐三哥真是恶毒至极，兄弟们已经落魄至此了，还不放过兄弟。 李世民出来时候，秦琼已经迎了出去。 秦琼和程咬金等人对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 怎么瓦岗被灭了，全都不约而同的来投奔太原了？ 程咬金尴尬的笑了笑：“二哥，想不到你也在这啊！当初杨广没有杀我，让我活了下来。想不到后来段淳控制了长安城，却要我的命。 幸好，有他们两个冒死来救我。 我才得以逃脱。” 他本想要挤出几滴眼泪来，却怎么也挤不出来。 只能讪讪作罢。 侯君集二人看着他尴尬的演技，不由捏了一把汗。 不想秦琼不但没有怀疑，还宽慰程咬金道：“程四弟！我想你想得好苦啊。这段时间受苦了...” 程咬金心里冷笑，心里想我、知道我受苦，你倒是不来救我？ 于是他也假惺惺说道：“秦二哥，如今一切都好起来了。” 秦琼将程咬金引荐给李世民。 李世民大喜，这程咬金并非寻常人，当初可是能与靠山王过上几招的人。 他说：“得你们兄弟相助，我李唐必定能成为这天下共主！”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看到一旁有个小毛孩脸色非常的不好看。 他又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杨侑久居深宫之中，李世民不认得他也情有可原。 程咬金说道：“当初，段淳要砍我头的时候，他刚好也在刑场。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肯说。我便把他一起带来了。” 程咬金说这话的时候，情真意切，演技比刚才好了许多。 毕竟这是他排练过的。 遇到秦琼的时候，是完全没有想到的，也没有预演过的。 李世民淡淡道：“难保他是段淳的奸细，既然你们都不认得，便把他打发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杨侑没想到李世民要将自己赶走，无奈之下，他只好说道：“且慢，我乃是代王杨侑，受奸臣段淳受害，流落至此。” 李世民瞳孔都睁大了不少。 竟然是代王？ 李世民心想阿爹前些日子还说师出无名，这下不就有了吗？ 替代王杨侑夺回大隋江山这个由头如何？ 看起来非常的不错。 李世民看向程咬金的目光又信任了几分。 长安城，段府。 段淳慵懒的伸着懒腰。 红拂女正半跪着给他穿鞋。 段淳说道：“我都这么大的人，还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分生活，真是太舒适了。” 红拂女听他一阵感慨还以为他转了性子，没想到段郎就是段郎，初心不改。 她笑着说道：“马上就要当上丞相了，就不能沉稳一些吗？” 段淳看着她为自己穿鞋。 她娇小的身子蹲在地上缩成了一团，秀发散在两边，更衬出她姣好的容颜。 脸如白玉，看不出一分羞涩，而是十分的坦然。 从她身上传来的清香，经过她大红的衣裳，都变得浓烈起来。 那丰硕的梨子，几乎要突破红衣而出，贴在段淳的腿上，段淳仿佛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热气。 这股热气从他的腿上，一路直上击中段淳的内心。 段淳的邪火直要往外冒。 我的娘咧，这小蹄子果然有过人的本事，这诱人的春色，连我都抵挡不住！ 段淳激荡不已，龙头矗立而起。 红拂女正穿着鞋，不料竟被人用枪指着嘴。 她眯着眼睛看了段淳一眼，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而后她恨恨的掐了一把， 如今她的力气可不小了。 再加上这一下子，正中段淳的脆弱，差点让段淳整个人都站起来。 好在他也是天赋异禀之人，强忍着疼痛，将红拂女一把抓了过来，胡乱在她嘴唇上啃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红拂女才稍稍离开他的嘴唇说道：“你该上朝了，段郎。” 段淳站起身来，对着她的眼睛说道：“晚上回来再收拾你。” 红拂女露齿大笑：“难道你昨晚收拾奴家还不够吗？” 段淳点了点她，不再与她嬉戏，开门出去。 杨广一死，西京长安立了小皇子为帝，萧皇后晋升为太后，依旧垂帘听政。 而宇文化及弑君的罪名，是如何都洗脱不掉了，所以他也就做不成丞相了。 而段淳顺理成章的要当上了丞相。 大奸相段淳。 第232章 攻打薛举 段淳一走，红拂女刚有些闲暇，还不等她坐下歇会，段怜儿便走了进来。 “四娘，门外有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说要见你。” 红拂女愣了片刻，随即大喜：“我大哥来了。” 段怜儿回味过来，这才明白原来那个汉子便是虬髯客。只是这兄妹二人差得也太多了，一个壮如牛，一个却是如此娇小。 红拂女也顾不上与段怜儿多说，一溜烟的跑出府邸。 果然，虬髯客就站在段府门口。 红拂女笑问道：“大哥，你怎么呆呆的站在这里，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若是按照虬髯客的风格，他早就翻过这堵高墙去了。 虬髯客不满道：“这里我又不是没有来过，哪知道守卫变得这么森严，比皇宫还要难进去。” 要知道这里还是越王府的时候，虬髯客就有把握溜进去宰了越王杨素。 现在成了段府，他倒进不去了。 红拂女将大哥请进段府里，命下人端上好茶来。 虬髯客看着这满桌的果子、茶水，不由感慨道：“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红拂女随着虬髯客刺杀杨素，那时候她还是个舞女，哪能有如此待遇。 虬髯客感慨道：“前些年，倒是辛苦你了。” 红拂女回答道：“不辛苦，只是觉得现在更安稳一些。” 虬髯客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们兄妹也是富贵之家，说是家财万贯都不为过。 当初他们为了这天下、为了黎明百姓，才会想着刺杀杨素，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可是杨素死了，杨广也死了，世道并没有变得好一些，反而更差了。 虬髯客说道：“以前也许是我错了，我们好像什么都没能改变。如今你能找到归宿，大哥很欣慰，或许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红拂女笑了笑，原本她只是想杀了段淳，一了百了，没想到自己却陷了进去。 那个男人身上仿佛有一股魔力一般。 虬髯客又说：“段淳虽然是个大奸大恶之徒，不过看你的神色，他似乎对你不错。难怪当初二弟来找你，你都不为所动。” 红拂女说道：“不，他不是这种人。大哥，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这长安城的百姓过得很不错吗？他是政治天才，或许这天下只有在他的治理下才能国泰民安。” 虬髯客不置可否。 京师的百姓确实同其他地方的人不一样。 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和对未来的期许是骗不了人的。 虬髯客说道：“自从见过李二公子之后，我便没了争夺天下的野望了。既然你要嫁人了，这中原我也没有什么好留恋了。我想出海看看，去流求、去扶桑，到处都走一走。” 红拂女诧异道：“大哥，你都不留下来喝杯喜酒。” 虬髯客呵呵笑了两声：“我与段淳并不对付，留下来徒增他的疑心。你什么都不缺，我也没什么好送的，便将这把落日弓送给你，作为新婚的贺礼。” 虬髯客将长弓放在桌子上。 红拂女好奇的看了看，只见上面光辉流转，不是凡品。 她拿起落日弓，试着拉了一下，竟然只能拉开一成。 虬髯客大惊道：“妹妹，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他对红拂女知根知底，自然是知道她擅长用毒，并不在力量上见长。 若是以前，红拂女恐怕连这把弓都拉不开。 红拂女说道：“还不够大，我都拉不开。段郎不知道喂我吃了什么药，身体好了不少，力气也见长了。” 虬髯客饶是见多识广，也没听说过吃了就能涨力气的药。 若是有这种药，自然是可以算得上神药了。 看来自己这个妹夫是真的对妹妹不错。 虬髯客没有多言，放下弓便走了。 红拂女不舍的与他挥手告别，此次一别，也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虬髯客若有所感宽慰道：“若是他对你不好，我便回来替你揍他。” 红拂女被他逗笑：“大哥，你可打不过他了。” 虬髯客无所谓的摇摇头，不过是豁出性命罢了。 他翻身上马，出城远去，说不出的洒脱。 段淳上了殿。 小皇子比以前又长大了许多，模样看起来像是有一两岁了。 他一看到段淳，便伸手要段淳抱他。 段淳心想这小子也太没谱了，这里又不是后宫，可以任由自己胡来的。 于是，他没有理会这小子，这小子还一副委屈的样子。 好在太后及时来了，早朝如期举行。 萧美娘一来便说道：“宇文化及谋害先皇，其罪当诛。然国不可一日无相，本宫擢升吏部尚书段淳为我大隋丞相。诸位可有异议？” 众大臣拜道：“皇上英明，太后娘娘盛名。” 萧美娘点点头又说道：“东都洛阳，越王杨侗联合王世充自立为帝，实乃大逆不道，本宫必当伐之。” 段淳上前说道：“太后，先帝刚刚驾崩，京师后方不稳，不应急于操戈，当以稳固后方为重。” “段丞相有何高见？” “可命国舅萧瑀为川蜀行营总管，安抚川蜀民心。再命裴仁基为汉中行营总管，如此一来，京师再无后顾之忧。” “本宫准奏。” 左卫府大将军谢宣说道：“金城薛举欲犯我雍州，还请太后娘娘定夺。” 太后看向段淳。 段淳说道：“启禀太后，可命裴元庆带十万精兵出击，必定可以手到擒来。” “好，那便如此。命裴元庆为帅，攻打薛举，本宫要亲眼看到薛举的人头！” 她话一说完，群臣便感觉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第233章 软软的很贴心 长安城皇宫的宫女太监们都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从项美娇垂帘听政以后，段淳在皇宫里留宿次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小皇子哇哇哭着回到自己的宫殿，把两仪殿留给了他的母后和相父。 萧美娘的指尖划过段淳健硕的大腿，冰凉的触感以及丝丝柔情，让段淳觉得非常的受用。 萧美娘红唇轻启，语气柔和道：“怎么你每次谈正事都要在床上？” 此时的她全然没了金銮殿之上的杀气，有的只是卑微的姿态。 段淳笑道：“因为我和女人谈事情，特别是漂亮的女人谈事情，都喜欢在床上。没什么是做一次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次。” 皇后咯咯笑了起来：“洛阳有王世充的十万江都军相助，连窦建德都拿他们没有办法，我们又该怎么做？” “那里不用担心，我已经全部布置好了，只等时机成熟便可一举拿下。那王世充狼子野心，我看啊，他会在我动手之前就把杨侗给吃了。” 王世充既当了东都的丞相又当了吏部尚书，而他的师弟段达则成了吏部尚书。 他们二人同元文都、卢楚、皇甫无逸、郭文懿和赵长文五人，合称为洛阳七贵。 其中王世充的势力最为强大，强大到大半个东都已经落入他的手中了。 “小刘良娣那个蠢货，虽然也是昭儿的女人，但是比起韦妃可差太多了。” 元德太子杨昭生前有两个刘良娣。大刘良娣是燕王杨倓之母，小刘良娣是越王杨侗之母。 燕王母子随杨广下江都，被宇文化及一同杀死了。 现在东都说是杨侗主事，不过杨侗才几岁从小娃娃，哪里懂什么政事。所以东都一直都是小刘良娣做主。 从东都引狼入室这一举动来看，小刘良娣只怕不久后就会沦为王世充的玩物。 就像韦妃沦为段淳的玩物那样。 段淳冷笑道：“那是肯定的。韦妃好歹是个聪明人，小刘良娣不过自认为聪明罢了。她们两个只见到差距，就如同淑妃与你比起来一样大。” 他话锋一转说：“不过，我看窦建德未必拿不下洛阳，只是有个意外罢了。” 萧美娘手指顺着段淳的腰一直划到他的胸膛。 然后不停的划着圈圈。 她问：“你说说宇文化及？” 段淳回答道：“没错，窦建德手底下有个苏定方还有个刘黑闼。这两员大将联手，竟然牵制住了宇文成都。宇文化及西归的路已经被截断了，我看他命不久矣了。” 原本宇文化及想在江都立三皇子杨杲为帝的。 不过他想了想，觉得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立杨杲为帝，无非是是要收隋臣为己用。 可是自己都弑君了，天下隋臣之中，谁还会听他的号令？ 此等行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段淳顿了顿继续说道：“窦建德想要先消灭宇文化及，我看他有两个目的。 第一，他要夺取杨杲，而后立杨杲为帝，效仿几大势力一样，来个名正言顺；第二，他不想宇文化及进入东都。” 萧美娘用手肘撑着身体，秀发盖住车灯说道：“本宫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段淳好奇的哦了一声。 萧美娘美目提溜着转了一圈说：“若本宫是窦建德，必然要放宇文化及回东都。让宇文化及和王世充斗个你死我活，好坐收渔翁之利。段郎认为我这个计策如何？” 段郎乐呵呵道：“所以你只适合管理内政，行军打仗之事，并非你所长。 现在宇文化及手底下的骁果军思乡亲切，战斗力并不强。听说他们被窦建德断了退路，军营里已经开始出现逃兵了。 要是让宇文化及手底下的骁果军进了东都，他们的战斗力将会成倍的增加。 再说宇文化及这个老狐狸这么多年的经营，王世充必然是斗不过他的，到时候东都会成为铁板一块。 窦建德再想打进东都，要付出十倍的代价。” “原来如此。”萧美娘若有所思。 她一向把目光放在宫斗、政治上，行军打仗的事是一窍不通。 她把段淳双腿一分，而后落在中间：“还请段郎好好教我才是。” 段淳仰天呼出一口气后问道：“我一直有个问题，那杨杲究竟是不是你的儿子？” 萧美娘诧异的抬起头看向段淳：“自然不是，那是淑妃的儿子。” “那杨广为何要对外说，那是你所出？” 萧皇后摇了摇头，这么些年，她替杨广背了许多黑锅。换做以前，她还会问两句，到后来就麻木了，也就不问了。 杨广这么做，无非是因为一些荒唐的原因罢了。 段淳点点头，杨广去哪都带着这个儿子，有些非比寻常啊。 不过也无所谓，该知道的以后自然就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美娘才满头大汗的站起身来。 那光洁白皙的肌肤在烛火的照射下，有些泛红。 她说：“你明日就要大婚了，今夜本宫便不留你了。” 段淳同样起身穿好衣服：“其实无伤大雅，一应事项，南阳和大嫂早已安排好了。我也无事可做。” 萧美娘意有所指道：“你还真是命好，那么多女人心甘情愿的为你付出。杨广一直都对南阳不错，他死后，南阳难免悲伤过度。” 段淳点点头：“幸好上次与她说了杨广好多事，她已经伤心过一次了。此次杨广之死，她的反应倒是不大。” “如此甚好。” 前段时间，段淳是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后来南阳她连哭了两天，那阵子过去之后，她便看开了。 这世间变故太多了，过好当下才是最紧要的。 而且她也知道，再哭下去难免对孩子不好。 其实她上次被段淳喂了一颗牛黄丹，身体已经很强壮了，怀孕对她来说已经是个小事了。 段淳并没有喂所有夫人吃一颗丹药。 这丹药吃下去后，会让体脂下降。 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全是肌肉女的话，太过千篇一律了。 再说，他更喜欢软软的女人，而不是金刚芭比。 第234章 宇文化及称帝 宇文化及的处境确实是如段淳所说，进退两难。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他向来老谋深算，自诩执棋者。以江山社稷为棋盘，以各方势力为棋子。 纵观这一生，他不过输过两场而已。 第一场是，杨广北狩之时，他没有料到杨玄感竟然会叛变。 因为以当时的情形来看，杨玄感根本毫无胜算，他又不是个蠢货，怎么会贸然叛变？ 第二场，是他最近才知道的，那就是段淳的叛变。 在他看来，段淳都表现得像一只忠诚的家犬，就连成都都与段淳知交莫逆。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浓眉大眼的段淳，竟然背叛了自己。 他从头到尾又审视了一遍棋局，才发现其实自己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一枚让段淳随意拨弄的棋子罢了。 段淳说会替自己除去杨素，自己真信了，而且段淳真的除掉了杨素。 他让自己信任他，自己便信任他。 他利用自己排除异己，自己还以为他为自己着想。 他利用成都讨好自己，自己竟然会蠢到相信他。 宇文化及用力的摇摇头，眼下这个烂摊子要尽快收拾，不然只怕再无力回天了。 他对着司马德戡和宇文成都说道：“眼下，我们已经到了滑州，往西回东都阻碍重重。窦建德也不会让我们轻易过去。 往东便是去往山东济南、登州等地。且不说这些地方被徐圆朗占据了，骁果军思乡心切，必然也是不允许我们这么做。” 更主要的是登州屡遭高句丽进犯，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当初杨林被宇文化及杀害之后，徐圆朗在山东迅速崛起，瞬间席卷山东六府，眼下势力也不可小觑。 司马德戡自从跟了宇文化及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本以为杀了杨广之后，骁果军可以顺利回去。 没想到，宇文化及这么不受欢迎，谁都排斥他。 连曾经对他忠心耿耿的段淳，都背叛了他。 司马德戡都想抛开宇文化及，自己带兵回去京师，投靠段淳算了。 怎奈宇文化及有个好儿子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有几万京营护卫，还有五万登州兵。 真要打起来，自己肯定会第一个被宇文成都宰了。 司马德戡说道：“宇文丞相，我看他们也不过是要三皇子，不如就将他送给窦建德罢了。” 宇文化及说：“将杨杲捏在手里，我们还有谈判的筹码，若是将他送出我们还有什么筹码？窦建德不过是泥腿子出身，要打便打，何须惧他？” 他转头看向宇文成都轻唤了一声：“成都，你来说说你的计划。” 宇文成都点点头，来到地图前：“窦建德重兵把守虎牢关，这里作为洛阳的东门户，易守难攻。当初，尚师徒守这里的时候，被瓦岗寨用计骗了此关。 后来，瓦岗兵败，这虎牢关又回到隋军手中。 可是，那苏定方竟然只凭一战便将此关夺了过去，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与苏定方和刘黑闼交过手，此二人非比寻常。 就算是我亲自出手，也只能勉强压他们一头。 而他们还有十几万精兵，想要打败他们只怕不易。” 司马德戡深感局势艰辛，不由问道：“少主，我们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宇文成都说：“开工没有回头路，我们既然从江都北上，自然没有回去的道理。而东西两条路如今看来也行不通。 依我之见，我们该造船渡过黄河，继续北上。以此切断窦建德军的退路，让他们困死黄河南岸，与王世充的江都军拼个你死我活。” “这...”司马德戡不知该怎么说了。 这不是他娘的越走越远了吗？ 家门口就在前面，你要我翻一座山再进家门，这我能同意吗？ 宇文成都在他说出疑惑之前，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这老货掌控着骁果军，自己一镗就能送他上天，何须跟他多言？ 宇文成都问道：“你可是不服？” 司马德戡讪讪的笑了笑：“少主说的极是。” 宇文成都又说道：“最近，骁果军的逃兵太多了，还请司马将军多费些心，约束手下。莫要还未渡过黄河，骁果军就跑光了。” 司马德戡脸色红一阵紫一阵。 宇文化及解围道：“诶，成都，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以司马将军的威望，定然不会发生此事。” 司马德戡连连点头：“是是，属下一定尽心尽力。” 宇文化及挥了挥手，让司马德戡退下。 他对宇文成都说道：“成都，他毕竟是一军主将，你要给他一些面子。” 宇文成都气道：“父亲，曾几何时，我们也要看他的脸面了？” 当初在京师的时候，宇文化及就是百官之首，那需要给一个骁果卫将军面子。 宇文化及叹了一口气，时移世易，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哪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他说：“这天下各方势力，以京师、太原、洛阳、河北最强。本来河北窦建德对上洛阳，太原李渊对上京师段淳，我们还可从中获利。 如今，也不知道窦建德抽了什么风，竟然盯上了我们。 我们势不如人，成都你要多忍让些，毕竟我们还要依靠骁果军。” 宇文成都担心道：“父亲，骁果军已经跑了不少人了，再这么跑下去，这仗未打先败。我心里着急，才当面说了他。” 宇文化及说：“为父知道。越是危急关头，越要冷静。你方才说的法子，为父觉得就很不错。他们切断我们的退路，我们干脆就不走了。我们也去切断他们的退路。 窦建德要嘛一直往前，打下洛阳城。要嘛返身与我们决战。 我们率先渡河，已经占据了先机，又有地利的优势。 他们很难与我们抗衡。 所以重中之重，还是要稳定军心。 为此我想了一个法子。” 宇文成都问道：“父亲，你有什么法子？” 宇文化及回答道：“为父想尽快称帝。如此一来，为父便能顺理成章的分封，以此来激发他们的斗志。” 宇文成都不置可否。 上一个皇帝已经死了。 如今称帝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看那杨侗、杨侑现在就是东都和李唐的皇帝。 将来他们两个肯定没有好下场。 第235章 裴翠云终入吾手 今日是段淳大婚之日，他要同娶六位夫人。 这一日，也是裴元庆带兵出征的日子。 段淳亲自来到城外相送。 “小舅子，你可不要大意。那薛举敢自称西秦霸王，自然是非同小可的。” 薛阀乃是陇右的高门大阀，钱财巨万。 杨广死后，薛举起兵举事，自称西秦霸王，群寇争相依附，近的就有常仲兴、宗罗睺等部。时下，薛举已经聚集了十数万之众。 裴元庆拍拍胸膛说道：“姐夫，你放心吧。不是还有徐茂公这头老狐狸在嘛，出不了意外。可惜，今天喝不了你的喜酒了。” 一旁的徐茂公嘴角抽搐了一下。 段淳说：“国家大事为重，喝不喝喜酒不打紧，这送行酒就当是喜酒了。” 裴元庆咧嘴笑道：“如此也好。” 段淳神色严肃的同徐茂公交代了几声。 徐茂公诚惶诚恐，赶忙保证道：“末将纵使肝脑涂地，也要击败薛举。” 段淳点点头后，这才登上高台。 他看向底下的众将士，黑压压的一大片，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碗酒。 这是西京主动出兵的第一仗，事关着京师的生死存亡。 段淳振臂一呼说：“诸位将士，喝了这碗送行酒，祝你们凯旋归来！” “多谢丞相。”将士们声音汇聚在一起，爆发出惊人的响声。 直要把这长安的天都给掀翻了。 段淳喝完一碗酒将碗一摔：“出征！” 将士们没有跟着摔碗，而是将碗放入行囊中，那可是他们吃饭的家伙事。 裴元庆骑着蹄血玉狮子，一马当先，向西而行。 他说的没错，有徐茂公在，应该出不了问题。 这仗一开打，没有两三个月是结束不了了。 有可能还要拖到入冬，到时候就有些麻烦了。 段淳坐上八宝马车，让人拿来笔墨，他要给萧瑀送去书信，让他带兵出蜀，支援裴元庆。 这可是自己最器重的小舅子，跟李世民、李元霸这些小舅子可不一样，不能让他死了。 今日京师到处张灯结彩，这些红灯笼全是百姓自发挂起的。 自从杨广走后，他们都过上了好日子，至少不用为了充面子，往树上穿锦衣绸缎。 还有这西京很安稳，不像其他地方那样兵荒马乱的。 而且百姓们人人有地种，商人有生意可以做。 外地的亲戚听说了西京的盛况，都来投奔。 现在的西京比以往还要热闹好几倍。 今夜困扰全城百姓最大一个问题，那就是丞相大人一下娶了六个，该怎么入洞房？ 总不能大被同眠吧？ 段淳倒是想，但是很显然，这并不现实。 他回府后便换了一身新郎服。 直到夜幕降临，段淳才携同六位夫人一同出场。 六个夫人中，还有两个身怀六甲。 张紫嫣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快到了临盆的时候了。 李秀宁则是刚怀上不久，肚子还不显。 她还是前些日子身体不适，找了御医过来，才发现怀有身孕的。 大嫂和裴母高坐主位，这让大嫂浑身不自在。 段全因为要驻守潼关，并没有回京师。 如今潼关要负责扼住西京和东都之间的要道，段淳把雄阔海和单雄信一同调往了潼关，有没有段全在其实无关紧要。 主要是段淳没让他回来，毕竟大嫂不想见到他。 高阳公主坐在右手位的主位上。 这几日她的心情还算不错，以后她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娘了。 她原本以为父皇死了，段郎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对自己好了。 后来她才发现是自己太过于杞人忧天了。 段郎一如既往的体贴入微。 段淳喜欢的是她这个人，身份只不过是附加价值而已。 等流程走完，段淳又到花园里与宾客尽情畅饮。 京中的大臣都来了，好在段府够大，才能容得下那么多人。 这场晚宴持续了许久，宾客才纷纷散去。 他们散去后，段淳选择与谁入洞房的答案浮出水面。 自然是裴翠云了。 这个聪慧又有些害羞的保守女子。 段淳满身酒气的进来，裴翠云没有盖着头盖，她正小口的吃着东西。 见到段淳进来，她不由愣了一下，才放下筷子，过去扶住段淳。 段淳怕六位夫人饿着，都给她们备了酒席。 并且交代她们不必拘泥形势，敞开了肚子吃喝。 另外五个夫人也正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完全没有成亲的样子。 毕竟她们五个早已是段郎的人了，如今只不过走个过场，让天下人知晓罢了。 要是可以选，她们宁愿不这么折腾。 新月娥趴在门缝上往外看：“段郎回来了！” 红拂女说道：“也不知道他今天晚上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你们要是吃饱了就各自回去吧，我也要睡觉了。” 李蓉蓉反对道：“我们姐妹好久没有夜聊了，好不容易凑了这么一天，快多陪我聊聊天。” 红拂女盯着她的大水袋说道：“这不是不行，不过你这馨儿的口粮得让我捏一捏才行！” 说着，她便要伸手去握住水袋。 吓得李蓉蓉呀呀直叫，跳起来就要跑。 李秀宁倒是有意无意的护着张紫嫣，生怕这些没轻没重的撞了她。 张紫嫣说道：“我最多只能再陪你们两刻钟了，最近老是犯困。” 这一屋子的美人国色天香，各有各的美，除了李秀宁之外，各有各的规模。 大婚之夜，该死的段淳竟然冷落了她们。 此时的段淳坐在床沿处，色眯眯的看着裴翠云。 裴翠云被他看得有些慌兮兮的：“段郎，你看什么呢？” 段淳笑着说道：“当初我与南阳成亲之时，你一路跟到了公主府。当时，你那么着急的想要洞房，今日轮到你自己了，怎么反倒不着急了？” “哎呀，人家哪里着急了？”裴翠云低头想要看脚尖，却被规模宏大四两肉挡住。 段淳不忍在逗她，于是说道：“春宵苦短，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裴翠云先是娇羞的除去自己的衣物，又过来脱去段淳的衣服，好服侍他沐浴。 段淳看着她两只浑圆的大腿并列而立。 中间竟然无一丝缝隙。 不由心下火热。 第236章 私生子 段淳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伸手一拽，扯去那碍事的肚兜。 哇哈，琯溪蜜柚！ 想不到裴翠云平时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倒是吓人一跳。 段淳在红嫩的蜜柚上轻轻咬了一口，入口清甜，回味无穷。 裴翠云吓得蜷缩成一团，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 她哀求道：“段郎，能不能先把灯给灭了。” 她脑海里不知道想过多少次今夜的场景，每每起来，就难以入眠。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反而有些害羞起来。 只是段淳怎能如她所愿？ 段淳看着她的泪眼说道：“我要好好看看你，关了灯哪还能看得到。” 说完他便将嘴唇贴到她的嘴上。 裴翠云闭上眼，此时她的心都快从蜜柚下跳出来了。 她的呼吸声变得极重，双手不知所措的支在一旁。 段淳拉过她的手，只是轻轻一碰，她便再次闪电般收回。 此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明明是感到幸福的，可是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滚滚往下落。 段淳抹了一下她的眼泪，他现在才知道这姑娘是泪失禁体质。 动不动就要掉眼泪。 今夜他可不会再怜香惜玉。 他把裴翠云横抱起来，在床上放平。 裴翠云双手捂住蜜柚，支支吾吾道：“段郎，不洗澡了吗？” 段淳呵呵一笑，此时还纠结这等小事作甚？ 他的大手划过紧致的大腿，柔软入手。 小猫微微张开嘴唇，竟然有一股清香扑鼻。 那一夜，小猫嚎叫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日，段淳独自一人起床。 他刚开门出去便看到段怜儿守在院子里，显然是在等他。 段淳看了她一眼问道：“何事？” “那王楚楚已经来了许久了，如今还在别山小筑。” 段怜儿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段淳该去看看了。 总把她放在那里，也不是个事啊。 段淳差点都忘记王世充这个女儿了。 那王世充也真是的，如今在东都站稳脚跟，也不说派人来把女儿赎回去。 只不过，段淳现在还没有时间去处理此事。 他说：“等过段时日，我再去看她一眼。我才大婚不久，对她没有兴趣。倒是韦妃如何了？” 段怜儿说：“她过得不错。羞花院在她的管理下，可以说是蒸蒸日上。” 段淳点点头：“照看好段府，我要出去一趟。” “是，二郎。” 段淳来不及与众夫人说上一句，骑着白鹤出城，直奔潼关而去。 日头当空的时候，他便到了潼关。 段全和雄阔海出城相迎。 雄阔海一看到白鹤，不由问道：“大哥，它也吃了？” 毕竟从长安到潼关路途并不近，它驮着两百多斤的大哥，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段淳点点头，吃了两颗，比你还多一颗。 雄阔海咽了咽口水，我也不是不能当坐骑，浪费那药做什么？ 不过他也就想想。 就算他真的让段淳骑，段淳也不会同意。 段全皱眉道：“二郎，段伦那狗贼背叛我们，我已经没有主意了。你又说我不宜离开这里，不得已之下，才让人去请你过来。” 原来段淳急急忙忙赶过来是因为段伦的事。 这段伦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段全了，不说忠心耿耿，至少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段家的事。 这段时间，段淳给他的东西，不管是钱财还是女人都不曾少过。 就算是这样，这个狗奴才，还是要背叛。 他与李渊的信件往来，被段全全部搜了出来。 信上，他竟然要将潼关献给李渊。 “大郎，你问过他没有？” “他什么都不肯说。” “拉上来问问。” 段淳随段全二人入了潼关里的段府。 单雄信上前说道：“主公，叛徒押过来了。” 段淳点点头，他与单雄信也许久没见了。 要不是因为段伦的事，只怕他们两个好久都见不上一面。 段淳看向一旁被绑了双手的段伦，而后对单雄信说道：“单雄信，把他解开吧。凭他的本事，还跑不掉。” 段伦冷哼一声，被绑了那么久，手臂都有些生痛，他活动了一下手臂。 段淳说道：“怎么回事？是我亏待你了？” “二郎不曾亏待我。”段伦好像有恃无恐的样子，“既然你愿意来看我一眼，我便实话对你说吧。李渊说他愿意将女儿嫁给我。” 段全愣了一下，这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条件吗？ “为何我没有在信件里看到此事？” 他从怀里拿出十几封信件。 段伦说：“这是他派人来亲口同我说的。” 段淳失笑道：“我们与李渊还真是有缘。” 前有大嫂、李秀宁，现在李渊又要嫁一个给这下人。 可是我实在收不下那么多人了，至少李府的是不行了，已经有两个了。 段伦大叫道：“你们都可以，为什么我偏偏不行！” 段全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你什么身份，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段伦嘴角流出血来，狰狞的喊道：“我什么身份？我是你的弟弟！你的亲弟弟！” 段全气不打一处来，抡起右手就打在他的脸上：“胡说八道什么？” 一连打了十几个巴掌还不解气，抽出长剑就要戳死他。 段淳示意雄阔海将他手中的剑夺下。 “大郎，先听听他怎么说也不迟。” 段伦恨恨的看了两人一眼：“我就知道我只要一说出来，就会落得如此下场。” 段大郎不相信他爹会做出这种事，他此刻非常的生气，想要宰了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 雄阔海呵斥道：“所以，你不惜通敌？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他可是你的大哥！” “大哥又如何，他从没有拿正眼看我。谁都看不起我，我不过是个人见人踩的私生子罢了。” 段淳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头跟我说一遍。” 段伦便将段文振如何喝醉酒，如何与他那寡妇母亲暗通曲款，生下自己交代出来。 段淳点点头，这事还真有可能。 不然大哥为什么那么喜欢寡妇，这绝对有遗传的原因。 听完段伦所说，段淳竟然信了个七八分。 段淳想了想说道：“此事倒也好办。” 第237章 诈降李渊 段大郎说道：“二郎，你说怎么办？” 段淳说道：“一是如你所愿，把他宰了，就当他没出现过，一了百了。” 段大郎说：“好，就这么办。” 说着就要动手。 那段伦也是棒槌得很，他不求饶，反而伸长了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段淳接着说道：“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问题。” 段全剑都抽了一半，硬生生止住，心想二郎，你说话能不大喘气吗？ “什么问题？” 段淳说道：“你想，当初老爷子为什么把他留下来，如果他不喜欢这个私生子的话，又怎么会把他留在你的身边？ 所以，你就这么把他杀了的话，有违老爷子的遗愿，难免不孝。 将来，九泉之下，你怎么面对老爷子？” 段全开始为难起来，百善孝为先，他可不想背上不孝的罪名。 再说，他向来最崇拜的就是他老子，他是不会违背他老子的遗愿的。 只是不杀段伦又难保老爷子的名声。 段全问道：“二郎，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段淳答非所问道：“你看他既不缺钱又不缺女人，却还是要为了李渊一个女儿，背叛我们，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 段全摇摇头，他实在想不通。 “他缺的是认同感，他想要和我们平起平坐。”段淳看向段伦问，“我有没有说错？” 段伦被拆穿了小心思，也只得点头承认。 “你想得倒挺美的。”段全又想给他一个大比斗，被段淳拦了下来。 “诶，大郎，你对他不是打就是骂，难怪他会勾结外人害你。” 他看向段伦说：“我想跟你做一笔买卖。” 段伦开口道：“二郎，你说。我只跟你谈。” 段淳说：“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把李渊的人马引来这里，我便让你认祖归宗，你死后牌位可以入祠堂。” 段伦眼睛亮了起来。 段全却是瞪大了眼睛：“二郎，这...” 段淳打断他：“大郎，作为交换，将来你儿子也可以认祖归宗。” 段全最在乎的就是他这个儿子，他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他闷闷的说道：“好吧。” 段淳呵呵直笑，你们老段家的祠堂，有多金贵似的。 将来我要自立门户，自己当老祖宗，不跟你们扯在一起。 段淳拉住段全的手，又拉住段伦的手：“大家相视一笑泯恩仇，都是同一个种，没有过不去的槛。老爷子要是知道你们兄恭弟亲，必定会含笑九泉。” 段全勉强笑了一下。 段伦也焕发了斗志，早知道二郎这么开明，我还去投李渊那老小子做什么？ 他给自己来了一个耳光：“我真太不是人了！”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段淳拦住他，“现在想想，怎么把李渊引到潼关来。” 段伦说道：“李渊刚胜了一场，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我给他修书一封，就说大..郎已经被我拿下，我愿意同他里应外合，拿下潼关。他必然拍马赶到。” 段淳点点头。 李世民兵行险招，以少量兵力奔袭霍州，叩开霍州大门，而后与宋老生死战，坚持到李建成带着大军赶来。 后来，宋老生见李唐兵锋势不可挡，单骑出来与李元霸战了一场，被李元霸捶落马下。 饶是宋老生是鱼俱罗的徒弟，也挡不住李元霸一锤。 李世民凭借着初出茅庐的这一战，威名远扬。 霍州已下，摆在他们前面的不过晋州和蒲州而已。 单雄信说道：“蒲州有个屈突通，人都说宁服三斗葱，不逢屈突通。这屈突通擅长用兵，李唐想要打下蒲州来潼关，可不容易。” 屈突通和宋老生一样，都是是隋臣，谁都不服，有些孤兵奋战的意思。 段淳笑着说道：“我看他们未必会强攻蒲州，而是会从龙门过河，而后从河西岸绕到潼关来。 所以，为了让他们走这一条路线，段伦在给他们写信的时候，一定要表现得非常急切。 就说若是他们来晚了，以后这潼关他们再也别想拿不下来了。” 段伦点点头。 若是从龙门绕过来，李唐的补给线将会非常的长，对李唐将会十分不利。 段淳活动活动了筋骨说道：“到时候，李元霸交给我。秦琼、李靖你们二人分了。” 程咬金一到太原就把太原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写到信里，送到段淳手里。 段淳现在对李唐的情况，是了如指掌。 雄阔海说道：“单雄信自然是不想对上秦琼了，把秦琼交给我。” 单雄信叹了一口气，他与秦琼相交已久，确实下不去手。 段淳说：“那李靖也不好对付，雄信你要小心应付才是。” “多谢主公关心！单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当日，段伦就把信送了出去。 单雄信对段淳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事要是交给自己处理，自己半天都理不出个线头来，没想到主公只是短短几句话，就抓住了他们二人的软肋，让他们二人甘心为他驱使。 心念及此，自己又何尝不是？ 主公难道真的能看透人心不成？ 段淳不能看透人心，但是他知道万物皆可交易。 只看你出的价码够不够。 且说，李渊夺取了霍州，只留李元吉一部人马守太原，其余大军尽皆出动，兵锋直指蒲州。 他对李世民说道：“世民，你真是爹的好儿子，你千里奔袭，竟奏奇效。” 李世民看向李建成，发现他的脸色并不好，不由说道：“要不是大哥及时赶到，我只怕没命了。都是大哥的功劳。” 这也是实话，他奔袭的时候，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要不是李建成克服万难，带兵前来，只怕李世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李渊摆摆手说：“诶，你也不要过谦了。” 李元霸出列说道：“阿爹，我一锤子就把宋老生打趴了，你怎么不夸我？” “好好，你也是好样的。只要你们兄弟齐心，其利可断金。” 李元霸听完，沾沾自喜。 李建成面无表情。 而李世民只是讪笑了两声。 便在此时，李渊收到了段伦的密信。 信上要他在一旬之内抵达潼关，里应外合，夺取潼关。 第238章 小舅子，你的死期到了! 李渊将书信递给李建成和李世民。 李建成看完说道：“阿爹，事成之后真要把四妹嫁给段伦那种下人？那以后我们李家不成了天下的笑柄了吗？” 李渊再嫁一个女儿，算起来可就三个女儿嫁给段府了。 那段全也是他的女婿，只是段全一心一意的站在他弟弟那一边，不肯归顺他这个岳父。 李渊哼了一声说：“为了天下，为父都能与突厥人勾结，区区一个庶女算得了什么？建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将来若是为父去了，你也这般妇人之仁？” 李建成不再吱声。 倒是李世民说道：“阿爹，机会难得。我看我们还是早些出兵才好。” 李渊点点头说：“我也是这般想法，只是十日内打下屈突通无异于痴人说梦。” 李世民笑道：“打他做什么？不仅会浪费时间，还会打草惊蛇，让段全有了戒备。我看我们从龙门渡口过河去，这里水流开始变缓，想要过去并不难。 之后，我们便一直南下，再次突袭潼关。 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 他们会像霍州宋老生一样，轻易被我们拿下。” 段淳说过，成功很简单。 就是完成一件有难度的事，然后不停的重复它，就会成功。 段淳的成功学已经深刻的印到了李世民的脑子里。 而李世民的成功在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在很久之前他就是一个游侠般的人物，这种人往往很喜欢冒险。 李渊问李建成：“建成，你觉得二郎的主意如何？” 李建成看向李世民，李世民对他笑了笑。 李建成说：“此计固然是好，但若是拿不下潼关，我们将腹背受敌，到时李阀危矣。” 李元霸说道：“嘿嘿，大哥你不用担心，我一锤子就能把那个假姐夫锤死。” 李建成耸了耸肩，他还有什么办法？已经二比一了。 除非李元吉在这里支持自己，不然阿爹肯定是要支持世民的。 果不其然，李渊说道：“如此，便依二郎所言，明日我们兵出龙门渡，直取潼关！” 一切尽在段淳的掌握之中。 李渊果然中计了。 在裴元庆的兵马还没有到陇右的时候，李渊已经带着他的骑兵渡过黄河朝潼关杀来。 这支玄甲骑兵乃是他的底蕴所在，为了能尽快抵达潼关，他不惜精锐尽出。 只要拿下潼关，屈突通就会成为瓮中之鳖。 之后不管是西进还是东出，都是不错的选择。 李渊骑在马上，意气风发，感叹道：“埋下这么久的棋子，终于派上用场了。当初我看见那段伦，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不出为父所料，是个背信弃义之人。” 李世民笑道：“阿爹真是算究天人，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布局。等阿爹称帝，不过让他当个闲职驸马罢了。” 李渊听完哈哈大笑：“为父正有此意。” 李建成看着他们两父子，突然觉得有点反胃。 仗还没有开打，就好像胜券在握一样。 相比之下，那瘦小的李元霸看起来顺眼多了。 潼关的城门大开，城墙之上有人挥舞着白旗。 这是李渊与段伦约定的信号。 说明此处城门已经被段伦控制了。 “元霸、李靖、秦琼听令。” “末将在。” “命你三人带兵进城，生擒段全，我要亲自问问这个好女婿，他为何不归顺于我。”李渊带着狞笑，仿佛大业近在咫尺了。 秦琼说道：“末将遵命。” 李元霸说：“阿爹，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不锤死那个假姐夫了。” 倒是李靖觉得蹊跷，若是寻常时候，怎么城门处一个老百姓都没有？ 他说：“唐王，只怕有诈，还需小心行事，不如让探子进去查探一番。” 李渊说：“此时正是趁段全不备突袭之时，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想拿下此关，比登天还难。你要是怕了，就到后面去。” 李靖看向李世民，李世民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多疑。 李靖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李元霸双腿一夹马腹，差点没把胯下的万里烟云照夹死。 万里烟云照一下便蹿了出去。 两千骑兵轰隆隆的杀进潼关去。 城墙上的士兵视若无睹。 只是，那些骑兵刚冲进去一半，城门处突然掉下来一个千钧门闸。 有两个骑兵，被那千钧重的门闸连人带马活活压死。 后面两三个骑兵因为速度太快，停不下来，撞在门上，也一命呜呼。 一时之间，城门处剧变陡升，踩踏事件不断发生。 李渊大惊失色，冷汗冒了出来：中计了！ 李建成大声说道：“我就说那个什么段伦靠不住，阿爹你偏不信我。” “住嘴。”李渊大叫一声，“快去指挥骑兵将门撞开，元霸还在里面。” 这一次进去至少有一千骑兵。 李渊的心在滴血，这可是他花了无数家财，用了快一年的时间，才攒下的资本。 李世民没有多言，策马上前，前线需要他去组织。 他要去看看能不能打开城门，救李元霸出来。 元霸武功盖世，没有那么快殒命。 城墙之上，躲在城垛后的弓箭手冒了出来，箭如雨下，对着玄甲兵就是一阵猛射。 好在玄甲兵有铠甲附体，替他们挡下不少箭矢。 李世民人在马上，从鱼龙袋中拿出弓箭，一箭射出，便射死一个西京士兵。 他大喝一声：“想办法打开城门，你们去二十个人，把那门闸抬起来。其他人撤出去两百步。” 那城门本就狭窄，能挤进去二十个人已经算不错了。 不过，除非这二十个人，人人都是雄阔海，不然绝对抬不起这千钧大闸。 城里，四五万西京士兵杀出，将一千玄甲骑兵团团围住。 没有了速度优势，这些骑兵与穿了重甲的士兵无异。 士兵让出一条通道，段淳与雄阔海、单雄信三人骑马出来。 段淳手中一杆禹王神槊，威风凛凛。 他抬手向前一指说道：“李元霸，你的死期到了。” 第239章 势均力敌 （猜猜看，这是哪个女主） 千钧重闸落下的那一刻，李靖已经在心里暗叫不好。 显而易见，他们中埋伏了。 只不过，他还不如何担心，毕竟攻打霍州时，四公子威猛无可匹敌。你们请君入瓮，也不怕四公子把你们这瓮给砸个稀巴烂？ 但是他看到西京军分开，段淳从后面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虽然没有真正与段淳交过手，但是他知道段淳的厉害。 当初，段淳不过略施小计，便让瓦岗寨土崩瓦解。 而且段淳武力高强，力大无穷，秦琼祖传的瓦面金装锏被段淳生生折断。 李靖紧张的拉住缰绳，战马往后退了两步。 那边秦琼更是不堪，额头已经有冷汗冒出。 虽然他一直想找段淳报仇，不过不得不承认段淳已经成了他的噩梦了。 每每想起段淳，秦琼都恨得牙痒痒的。要不是段淳，瓦岗也不会破败，他的姨父昌平王也不会阵亡。 现在他见到了段淳，却不敢上前去。 他与李靖对视一眼，纷纷看向李元霸。 如今，也只有李元霸能够对付段淳。 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段淳，剩下的自然溃散，不足为虑。 李元霸错愕片刻说道：“姐夫，你怎么在这里？我阿爹只让我抓假姐夫，没让我抓你。” 段淳哭笑不得，看来在李元霸眼里，只有李秀宁才是他姐。其他的都是半真不假的假姐姐。 他说：“那可是我段家的人，能让你轻易抓走？” 段淳几人后面的段大郎差点泪流满面，他就怕段淳把自己交给那傻小子。到时候不是生死不如了？ 李元霸说：“那我先把你打倒了，再去抓他。” 说完，他便拍马过来。 段淳同样策马前去，他的战马不凡，竟然后发先至，段淳抡起一千斤的禹王神槊猛然一拍，砸向李元霸。 李元霸对于这一击并没有放在心上，当世能让他用上几分的力气的也只有宇文成都而已。 他只是随意举锤一挡，想要用另一柄锤子还击。 不料禹王神槊与擂鼓瓮金锤相击，锤竟然砸向他的胸膛。 李元霸大惊，他没有想到段淳竟然如此气力，他双脚一踩马鞍整个人从马上飞了起来，身形一侧，躲过自己右手的锤子。 他猝不及防，吃了暗亏，落入马下。 西京军大喝一声，振聋发聩。 李唐军尽皆大惊，尤其是秦琼，先前他与段淳交手之时，并没有这样的压迫感。 段淳比在瓦岗之时，武力又精进了不少！ 秦琼喊道：“四公子，小心啊！” 李元霸没有理他，而是盯着段淳看：“姐夫，再来！” 两军留下了一大片空地，让给二人对决。 段淳生怕这李元霸一时心急，会把把白鹤捶死。于是，他也翻身下马，并不占李元霸便宜。 那边单雄信看了秦琼一眼，叹了口气，没有多言，杀向李靖。 雄阔海哇哇大叫过来：“秦琼，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秦琼冷哼一声，手持吸水提颅枪杀上前去。 两军开始乱战。 雄阔海毕竟在十六杰中排名第四，比秦琼领先了五个身位。 再加上他吃了一整颗的牛黄丹，在力气这一项上，已经远不是秦琼可比的了。 秦琼与雄阔海打斗，只觉得吃力无比。 无奈之下，他只得使出从罗成手中学到的罗家枪法，这才在雄阔海三百斤的镔铁棍下苦苦支撑住。 单雄信对上李靖，却没有讨到好处。 李靖使着一杆破军枪，他枪法凌厉，单雄信险些让他扎出几个洞来。 单雄信左支右绌，早知道是这样，先前还不如去和秦二哥对战。 至少他们兄弟二人知根知底，不会真下狠手。 眼前这李靖为了逃出城去，用尽了全力，自己很难招架得住。 “一枪破军！”李靖怒喊一声，下巴的胡须随之一震。 单雄信举槊相迎，一百二十斤的金顶枣阳槊竟然被李靖拨到一旁，破军枪去势不止，擦着单雄信的胳膊而过。 这一下，单雄信被刺去一大块血肉，鲜血飞溅。 单雄信强忍着疼痛，用槊杆向后顶去，击退李靖，而后才拉开一些距离。 他撕下一块破布胡乱裹在臂膀上。 那边段全正在对付玄甲骑兵，见单雄信不敌，杀来与单雄信合力对付李靖。 段全虽然实力不行，但是好歹能分一下李靖的注意力。每当李靖要下狠手，彻底击溃单雄信之时，段全总会用段家刀法干扰李靖。 这段家刀法端的是诡异不同寻常，当初段文振上阵杀敌之时，不知用这刀法杀了多少人。 一时之间，李靖虽然稳居上风，但是却没有办法轻易拿下此二人。 战斗僵持。 战场中心，李元霸活动了一下脖子，咔嚓咔嚓的筋骨声响个不停。 他缓缓来到段淳身前，他的身高才到段淳的胸口。 段淳咧嘴笑道：“你再不开打，你的玄甲骑兵就要死完了。” 李元霸狮子吼道：“来战！” 他双腿飞蹬地，举起双锤砸向段淳。 段淳用处三十六路夺命槊：“举火烧天式！” 一瞬间长槊不知道刺出多少下，与铁锤相击，火星四射。 段淳脚底下的石板纷纷碎裂，他的双脚几乎要陷入地底。 李元霸的双锤没有如他所愿，砸到段淳身上。 李元霸一个后空翻落地后，再次用力蹬地，他身体前倾向段淳飞冲而去。 他的脚步交叠，速度奇快。 段淳横槊一扫：“横扫千军式！” 这些招式仿佛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李元霸举锤挡住，身体被拍的横移两步，而后被他生生止住。 他大锤翻飞，先后砸向段淳的熊腰。 天罡七十二锤走的是霸道无匹的路子，若是被这一锤子砸中，自己的脊柱非断了不可。 段淳知道这一锤非同小可，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李元霸凭借着天罡七十二锤竟然转守为攻。 段淳知道如果继续使出三十六路夺命槊，必然会被李元霸压制。 于是，他化槊为戟。 当我用出霸王七十二戟，李元霸，你该如何应对？ 第240章 死吧李靖，红拂我会照顾好的! 霸王七十二戟相传是西楚霸王项羽的绝技，项羽一代枭雄和汉高祖刘邦共争天下，可惜最后兵败。 但是不可否认项羽的武力冠绝秦末，无人能挡。 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他凭借着力大无穷和霸王七十二戟。 “破釜沉舟式！”段淳虽是一槊在手，却幻化出无数杆的长戟，朝李元霸砸去。 这一手与罗成的梅花七蕊有异曲同工之妙。 段淳勤练武艺就是为了今日，能与李元霸一较高下。 李元霸举锤格挡，只听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他不退反进，双锤纷飞，不停往上挥去。 槊长锤短，李元霸只有近身才有可能打到段淳。 段淳又岂会不知道李元霸的意思？ “背水一战式！”这一招一出，段淳身后仿佛立起一道屏障，身前横扫出无数戟，硬生生将李元霸逼退数步。 李元霸怒骂道：“姐夫，你让我往前走两步，我们堂堂正正交手。” 段淳笑了一声：“让你靠近一锤子砸死我？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二人只不过交了两招手，却是针尖对麦芒，段淳拿槊的手、李元霸拿锤子的手都颤抖不已。 士兵被他们二人的交手震得停下手来，如此刚猛的对决，举世罕见。一定要瞧得真切才是。 再说他们继续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西京军一时半会，根本消灭不了李唐的玄甲军。 这一场仗的关键还在这二人身上。 按照这么刚猛的程度，二人很快就要分出胜负了。 李靖深知在这里面困得越久越对他们不利，他破军枪一扫击退单雄信二人，想要去助李元霸。 李元霸见了李靖不由怒道：“谁要你帮忙？” 李靖劝道：“四公子，如今我们被困城内，时间一长，便插翅难飞了。如今这上千人马活命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你赶紧去看看能不能打开那道大门，大家一起杀出去。” 段淳没想到李靖倒是聪明，不过他也有意让李元霸去打开大闸。 因为他在大闸上做了手脚，只要李元霸把门打开，石门就会不断变重，彻底把他困住，让他进退不得。任他有四象之力，也别想逃脱。 而段淳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击杀李靖。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李靖这么个出色的将领留着，始终是对西京的一大威胁。 还是要早除之为妙。 李元霸停了下来，他觉得这话有些道理，但是不多。 他说：“我把我姐夫打倒，我们也可以不但不用杀出去，还可以夺城。” 段淳冷笑道：“来，继续打过！” 李元霸就要举锤上去，却被李靖用枪挡住：“四公子，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是你有什么闪失，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 单雄信和段全骑马冲了过来：“李靖，你话太多了。” 李靖最后劝道：“他们拦着我，不让我劝你，越是说明那城门是可以打开的。四公子，快去啊。” 说完，他便又回身同单雄信战在一起。 李元霸看了一眼段淳，只见段淳已经朝自己走来，似乎是想拖住自己。 李元霸似乎被说服了，他转身便向城门飞奔而去，段淳长正想追。 不料，李靖长啸一声，他的破军枪在空中画了个圈，然后指向段淳。 这是他训练骑兵时，固有的手势。 意思就是围住他。 那些骑兵果然朝段淳围了过来。 段淳挥槊一拍，便有几个骑兵一同被拍落马下。 他大喊一声：“拦住李元霸。” 便有士卒向骑兵发起冲击，试图冲过去拦住李元霸。 段淳翻身上马，他也不去追李元霸，而是朝李靖杀去。 秦琼见到段淳上马，不由提醒道：“李将军，小心！” 说完他一枪刺向雄阔海，然后拨马去救李靖。 那李靖知道死到临头，竟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来。 他一枪横扫，将单雄信和段全扫落马下，而后返身专心对付段淳去了。 单雄信又羞又愧，他也曾是绿林总瓢把子，还是瓦岗五虎之首，竟然都挡不住李靖一枪。 他还待上马再战，岂料胸口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来。 段淳挥了挥手，段全便扶着单雄信退了下去。 段淳看向李靖说道：“当初越王府刺杀案，只见虬髯客出手，倒是没有察觉你还是个高手。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这破军枪传自北齐名将斛律光吧？ 呵，你倒是有个好舅舅。” 原来，那斛律光多次与韩擒虎交战，二人不打不相识，后来竟成了知交。 可惜，北周与北齐势不两立，最后斛律光死了。 他死后让人送了他的成名绝技破军枪法给韩擒虎。 韩擒虎又将枪法传给了李靖。 故而，李靖才有如此的精妙的枪法。 与其说是单雄信太弱，不如说是李靖太强了。 不等李靖答话，段淳便策马杀来，他更加坚定一个念头：今日不除李靖，日后必成大患。 段淳长槊随意一指。 李靖便要耗尽心力计算，而后举枪相迎，他要想办法把那道霸道的力气卸去。 只是任他如何计算，他也没有想到，什么马能有这样的速度。 白鹤转瞬便到了他的跟前。 段淳只不过一击，便将李靖手中的破军枪击飞。 长枪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然后插入底下，震颤不已。 李靖脸上的表情，比当初他知道红拂女跟了段淳之后更精彩。 我竟然连他一击都挡不住，难怪三妹弃我而去。 李靖万念俱灰，心生死志。 仿佛过往的一切努力，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有些人一出生便注定要走向人生巅峰，譬如那李四，一出生就力大无穷，有四象不过之力。 而他李靖夜夜苦读兵书，却不得杨广重用。 最后又被派去监视杨素，如今漂泊快半生了，依然一事无成。 这段淳不过十六岁而已，已经灭瓦岗、杀杨义臣，占据西京，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两军将士更是震惊无比，方才段淳与李元霸战斗，他们虽然知道厉害，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 连打败五虎将单雄信的李靖，都挡不住他的一击！ 段淳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白鹤已经调过头来。 段淳长槊扎进李靖的胸膛：“死吧！” 第241章 秀宁，你怎么来了? 李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那里正在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血液已经挤满了他的喉咙。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从小到现在的一幕幕，有如走马灯一般不停的闪现出来。 同舅舅谈论兵法，在杨素府上做了个账房先生，认识了红拂女，认识了虬髯客，三人结义金兰。 在后来啊，李靖的涣散的视线突然凝聚，他盯着段淳看了一会，就是眼前这张英俊而又让人厌恶的脸。 此人分明已经是个将死之人，怎么总是死不了？ 直到此时，此人依旧一副死相。 我李靖竟然比他死得还早，真让人不甘心啊。 段淳解决掉这个心腹大患，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靖这小子一直惦记着自己的红拂，自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再说李靖是个帅才，如今也就是李渊对他不重视，将来若是让李靖掌兵，无疑是鱼入大海，鸟上青天。这李靖一定会成为自己最头疼的对手。 段淳长槊一甩，将李靖甩了出去。 他放眼看去，李元霸已经将石闸抬起来，举过头顶，玄甲兵逃出去了许多。 那秦琼见李靖被一槊捅死，吓得肝胆俱裂，拨马便逃，此时已经混在玄甲兵里面，逃出城去了。 段淳长槊一挥，城门之上的石闸开始加重。 这道大闸是段淳请宇文恺专门设计的，这大闸就像天平一般，可以往上面加秤砣，也可以拿掉秤砣。 李元霸只觉得手臂上的重量越来越重，他已经无法将大闸举起。他的手掌被压得不停的往下沉，到最后他只得用肩顶着。 他本来就长得不高，此时再把大闸放下来，马匹就无法通过。 玄甲兵纷纷弃马而逃。 李世民在城外大喊：“元霸，快放下这石门，随我一同离去。” 李元霸艰难道：“二哥，一开始我还能放下...现在我已经放不下了。” 一开始不过千钧重，他一下就举过头顶了。 如今这石门已经变得有两千钧重，他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只怕自己一放下来，不等自己逃出去，石门就会把自己压死。 李世民让玄甲兵上去顶着石门，也不奏效，几百个人都比不过他一个李元霸，况且城门处只能站下十几二十个人。 李元霸喊道：“二哥，你们快走。他的马很快，等他追出来，你们再想跑就跑不了了。” 城里，段淳对着被困的玄甲骑兵一路砍杀而来，谁都拦不住他。 再有几万西京军从旁进攻开路，段淳轻易的来到城门处。 段淳长槊一扫，那些城门下帮忙抬着石门的玄甲军便撞在一起，生死不知。 城门下为止一空，李世民从城外看进来，看到了段淳的身体，却看不到他脸。 李世民也顾不得李元霸了，转身就跑。 段淳没有追出去，他只要一追，这李四傻子准把石门放下来，到时候谁都别想好过。 他哈哈大笑道：“李四，你二哥跑了。” 李元霸龇牙咧嘴道：“姐夫，你这石门怎么还会变重，我被你骗了，出不来了。你先放了我，我们再来打过。” 段淳说道：“你今天既然进了这里，横竖就别想走了，你就在这里待着吧，你什么时候没力气了，我再来收拾你。” 秦琼虽然逃走了，不过没有关系，这家伙毕竟不是李靖，没什么大用。 段淳拿着落日弓，登上城墙。 说起来，这把长弓还是虬髯客送的。 虬髯客要是知道他二弟死在自己手里，不知作何感想。 段淳在城墙上，弯弓搭箭，拉了个满圆。 他松开右手，羽箭飞了出去，直奔李世民而去。 李世民自己也擅长用弓，他心有所感，突然伏在马背上。 原本瞄准他心脏的箭矢擦着他的后背飞了过去。 羽箭去势不减，直入地底。 李世民心有余悸，双腿一夹，马匹又加快了几分速度。 段淳暗叫可惜。 不过，这次也有大收获，玄甲兵虽然逃出去不少，不过战马倒是留了下来。 玄甲骑兵固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是没有了战马，他们的战斗力下降了不少。 段淳朝城关里一看，还有不少玄甲兵在负隅顽抗，他拿起弓箭轻轻一射，箭矢射穿玄甲兵的铠甲。 他龙啸一声：“降者不杀，顽抗者杀无赦！” 玄甲兵受他震慑，纷纷下马投降。 此役，西京军少说缴获了李唐军七百战马。 这可是李唐军精心挑选的优质战马，吃的都是上等的草料。 段淳下了城墙。 雄阔海下马，脸露惭愧之色。 “大哥，我让那秦琼跑了，你罚我吧。” 段淳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不碍大局。” 他又挥了一下手，让士兵们把玄甲兵押下去关起来。 这些人是太原军的人，要把他们打散了，下放到各个兵马里，这样才稳妥一些。 段淳又看向单雄信和段全问道：“你们没事吧？” 单雄信抱拳说道：“肋骨好像断了，不过无妨。” 说完他便咳嗽起来。 段全也说无事。 段淳让他们两下去歇着，让医师去给他们看病后，这才重新来到城门处。 李元霸还在硬撑着，他的双脚已经踩碎了石板，陷进石板下面的土里了。 “李四，你投不投降？我这长槊可不长眼。”段淳提着禹王神槊朝李元霸挥了挥。 李元霸问：“什么是投降？” 段淳回答道：“投降就是以后只听我的话，其他人谁的话都不听。” 李元霸说：“那可不行，我只听我阿爹和二哥的话。” 段淳挥槊一扫，打断李元霸一条腿骨。 李元霸遭此重击，几乎要站立不住，肩上的石门又往下沉了一些。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倒下，便会被压死，所以只能咬牙苦苦硬撑。 段淳说道：“姐夫我啊，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投不投降？” 李元霸嘴里挤出一个：“不！” 段淳正要动手，不料城门外响了一道英气十足的声音：“元霸！” 段淳和李元霸对这道声音都非常熟悉。 不是李秀宁还有谁？ 李秀宁风尘仆仆的赶来，头发都凌乱了许多。 她翻身下马，钻进城门去。 段淳看着她，而她倔强的与段淳对视。 “秀宁，你怎么来了？” 第242章 李元霸归附 李秀宁潸然落泪，真真是可怜至极。 段淳伸出左手将她拉了过来，李秀宁趴在他的肩膀上大哭起来。 李秀宁边哭边说：“袁天罡入了京，来府上找我，他说元霸有难，让我来救他。我原本不想干涉你们的事，但是我一想到元霸要死了，便忍不住过来了。” 段淳可以看得出她风尘仆仆，一路上都不敢稍歇，不由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段淳说：“他们都已经冲进我们的关隘来了，要不是我手下留情，李四郎早死了。” 李元霸喊了一声阿姐。 李秀宁看向李元霸，她抬起手就给了李元霸一个大比斗。 李元霸被打得有些懵逼，他都已经这么惨了了，还要被揍，满脸委屈。 李秀宁嘶哑道：“还不跟你姐夫说，以后都听他的。” 她知道段淳心狠，不会下不去手。 如今只有让元霸服软，元霸才有可能活的下去。 李元霸问道：“阿爹和二哥那边怎么办？” 李秀宁恨铁不成钢道：“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他们管你的死活吗？” 李元霸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他们都逃走了，为什么还听他们的？ 于是，他开口说道：“姐夫，快放了我，从今往后我只听你的。” 段淳看了看李元霸，这傻子也没有那么多心眼子，应该不至于说谎。 他说：“我这可是看在你阿姐的面子上，才饶过你。不然的话，方才就算你求饶，我也打断你的四肢才行。” 说完他挥了挥手，石门开始缓缓往上升起。 李秀宁一看这石门马上明白了，这就是专门用来对付李元霸的。 不过这也只能说他们活该，他们要不来，这石门又能有什么作用。 李元霸一下跌倒到在地，大口踹气。 方才他的一只腿已经被段淳打断了，如今的他就像一只受了伤的猛虎，独自舔着伤口。 李秀宁越看他越气，又打了他几下，才将他抱住。 雄阔海说：“李元霸，你不愧是天下第一条好汉。如果我是你，也会像你这般。” 他对李元霸倒是佩服得很，觉得李元霸是他的同道中人。 李元霸咧嘴朝他笑了笑，嘿嘿。 段淳嘴角抽了一下，得亏杨林被杨广忌惮，提前死了。 不然，老杨林定要弄一个扬州比武出来，到时候扬州城的石门也会像潼关一样。 你雄阔海就要被石门压死了。 雄阔海力气毕竟比不上李元霸，被压死也很正常。 倒是那秦琼一如既往的没让人失望，竟然二话不说就逃了。 扬州比武时，秦琼也是跑得最快的那个。 段淳弯腰替李元霸拿起两柄擂鼓瓮金锤，有如杂耍一般，扔了起来，吓得众人纷纷后退。 两柄锤子落下，段淳稳稳接住。 那可是四百斤一柄的锤子，在他手中竟如孩童玩的玩具一般。 段淳说道：“李元霸，在你伤好之前，这两个小玩意，我先帮你保管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伤，哪都不许去，知道了吗？” “知道了，姐夫。”李元霸挣扎着站起来。 等李元霸的伤好了，自己应该可以解决李唐。 李秀宁对着士兵说道：“快扶着元霸去休息。” 哪知李元霸并不领情，他将士兵轻轻一推：“不用他们扶。” 他一只脚蹦着跟在段淳后面。 段淳说道：“李四郎，你还真有福气。你还是第一个让我帮着扛兵器的。” 他一只手拎着两柄锤子，一只手拿着他那杆千斤重的禹王神槊。 李元霸一跳一跳着说道：“谢谢你，姐夫。” 雄阔海过来说道：“大哥，让我来吧。” 段淳点点头。 雄阔海急忙说道：“别别，大哥别丢过来。” 他眼见段淳要把神朔丢给自己，不由开始慌乱起来。 这砸下来，够自己受的。 他双手吃力的抬起禹王神槊。 这么重的武器，要怎么拿着它战斗？ 士兵们这才知道这杆禹王神槊有多重。 雄阔海平时在军中经常演武，他那杆镔铁棍300斤，军中没有人能举起来。 现在连雄将军拿着禹王神槊都这么吃力。 难怪丞相大人能和天下第一条好汉李元霸，打得有来有回。 士兵们眼中充满了崇敬之色，他们一致认为李元霸就算没有被大闸压制，也不一定打得过丞相大人。 把李元霸安置妥当，段淳才把段伦放出来。 他对段伦说道：“你此次有功，功过相抵。这里你是不能在待下去了，回京认祖归宗之后，你就留在京师做个京官吧，我会让人重新修葺以前的段府，做你的府邸。” 段伦大喜道：“多谢二郎，多谢二郎。” 他感激涕零，差点就给段淳跪下了。 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宅子，他倒要看看谁还敢说自己是野种。 段全受了伤，其他事等他休息一日后再议。 李秀宁同段淳回了房，挥退婢女。 自己留下来伺候段郎。 她自顾自的说起来：“你总说凡事可一可再不可三，但是你总是这么纵容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段淳张开手，让李秀宁卸掉自己身上的铠甲。 那铠甲血迹斑斑，一看就知道段淳杀了不少玄甲兵。 他伸出手捏住李秀宁的双颊：“秀宁啊，你长得真好看。少说也有96分。” 李秀宁知道那是段淳特殊的评分标准。 96分离100分不过差了4分而已。 段淳继续说道：“我一向对好看的女人都比较宽容。但是我要告诉你，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最多只能放过李元霸，你阿爹你二弟，你大哥，你三弟，如果落在我手里，唯有死而已。” 李秀宁身体一颤，她抱住段淳，小馒头不停的供着段淳。 她说：“我明白，你要是落在他们手上，也不会放过你的。” 段淳笑了笑：“你明白就好。” 说完他双手拉住李秀宁的领口，用力一扯，李秀宁便只剩个肚兜挂在胸前。 李秀宁有如凝脂般的肌肤，光彩照人。 “段郎，你怎么？” 段淳说道：“你刚刚不是说不知道怎么报答我吗？多替我生几个儿女便好了。” 他的大手掌一捏住小馒头，李秀宁就已经不能自已了。 第243章 河东归属 啪啪啪。 李秀宁已经分不出对段淳的爱是由心而发，还是由做而发了。 她如今的头发比刚进城时的风尘仆仆更乱了。 她问：“我阿爹怎么会如此轻易上当？” 她爹一向老谋深算，她不相信她爹会仅凭几封书信，就冒兵突进。 段淳呵呵一笑：“谁知道呢？”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 段淳大婚之前曾给李渊寄出去过一封请帖，问题就出在之前段淳送给李渊的那张请帖之上。 那张请帖上，段淳故意激怒李渊，说我段淳娶了秀宁，是你们李家祖坟冒青烟。请你来吃喜酒，也是我给你面子之类的话。 你李渊应该心存感激，乖乖来把这喜酒喝下去才是。 李渊看完请帖，当场就发飙了，不但把请帖给撕了，还说一定要打进长安城去把段淳的脑袋给拧下来。 他对段淳心存芥蒂。 所以他一听有机会夺取潼关，灭掉西京，他瞬间就失去了理智。 他几乎出动了所有信得过的将领，带上了三个儿子，然后亲自领着玄甲兵长途奔袭而来。 结果自然是落入段淳的算计之中了。 李秀宁惊呼一声：“白日里打仗还不够你累，你竟然还能如此生龙活虎。” 段淳笑道：“不过与李四郎斗了一场，哪里谈得上累？你总说你四弟天下无敌，要我说我二弟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李秀宁也不动了，愣愣道：“你本就是二郎，哪来的二...哎呀，你到底在说什么...” 段淳冷笑一声，竟然同我装傻充愣，看来今晚要肉搏到底了。 第二天，段淳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李秀宁乌黑的长发披了半边脸。 段淳轻轻拂去，亲了一口脸颊后。 他不由有些感慨，想当初自己还是个左卫长的时候，娶不起媳妇，只能蹭杨广的。 现在，自己都有七个老婆了。 所以说，世人缺的不是能力，而是一本富婆通讯录。 我段淳能当上丞相，全靠不懈努力的联系富婆。 他一边想着，一边起身去查看李元霸的伤势。 随军医师从房中出来，正好遇到段淳，他说：“丞相大人，李四公子的恢复能力，是我平生仅见。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看他用不到一个月就能长好。” 段淳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那军医确定的点点头。 段淳心中了然，李元霸这小子还真不是普通人。 不行，得再给他打断一次。 段淳挥了挥手让医师退下，而后进屋来到李元霸床边坐下。 李元霸正好喝完药，他看向段淳，憨憨的问：“姐夫，你昨天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响了一个晚上。好像是我姐被人打了。” 段淳嘴角抽了一下，他为了以防万一，让李元霸住在同一个院子。 没想到这小子的耳朵那么灵。 “胡说八道什么？有我在，谁敢打你姐！” 段淳伸手摸了一下李元霸被打断的腿说：“元霸，方才医师说，你骨头长歪了，要打碎了重新长。这事只能姐夫来做了，你怕不怕？” 李元霸一张脸皱了起来，像极了他那阿婆面的老子，让段淳见了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李元霸心想，才一个晚上，骨头就歪了？ 不过，他听段淳问自己怕不怕，自己自然是不怕的。 他回答说：“姐夫，你尽管来吧。若是叫一声出来，我便称不上天下第一条好汉...” “啊...！！！” 他话音未落，便叫了起来。 段郎只是挥出一拳，便有空气炸裂的声音响起，同时还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李元霸声音之大，几乎要吵醒隔壁睡得正香的李秀宁。 李秀宁翻了个身，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而后又沉沉睡去。 段淳问李元霸：“你不是说不叫的吗？” “姐夫，这太突然了。”李元霸冒出冷汗，讪讪道。 “好生休息吧，我让人做些好吃的给你。等你好一些了，把你接回京师去。那里有更多好吃的，还有好酒喝。” 李元霸被他这么一哄，疼痛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一言为定，姐夫。” 段淳满意离去。 且说，李渊父子三人带兵向霍州退了回去。 来的时候，有多么的意气风发，回去的时候就有多垂头丧气。 李渊损失了一半的玄甲骑兵，还有他的最强战力李元霸。 连那个早早就来投的李靖。 此一战，简直可以称得上丢盔卸甲。 好在建成和世民无事。 李渊欲哭无泪：“原本打下霍州宋老生，为父觉得天下之大，再也没有人挡得住我李唐铁骑。哪知道，在潼关吃了这么大一场败仗。我们急急撤走，只怕元霸凶多吉少了。”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落下泪来。 李建成安慰道：“阿爹，现在哭也没什么用。我们还有一半玄甲骑兵，还有霍州城十数万精兵。棋局才刚开始，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李世民抬起头来，正要说话，便有一骑飞奔而来。 那骑兵勒马呼喊道：“唐王，蒲州屈突通领数万精兵攻我霍州！” 原来是屈突通听说李唐出击潼关。 于是他趁着李渊不在，主动出了蒲州，领兵攻打霍州。 他企图一举拿下霍州，再次断了李渊的归路。 因为他猜到李渊下一个目标一定是蒲州，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寻找战机。 而现在就是最佳的战机。 李渊听完气急败坏：“连这屈突通都敢来犯我？真是反了天了。世民，你领五百铁骑急速返回霍州。力求内外夹击，击溃屈突通。” 李世民眼露精光道：“是，阿爹。” 说完，他点齐五百骑兵，飞奔而去。 屈突通老贼，我打不过段淳，还能打不过你，看我一箭射死你。 李世民心里也憋着一股气。 他气自己才见到段淳，竟然仓皇而逃。 那分明是自己心心念念想杀死的人。 而自己竟然不争气的逃了。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元霸，对不起死去的李靖。 下一次，说什么也不会临阵脱逃了。 霍州这一仗，就将决出河东霸主，李唐与屈突通两方势力都不敢马虎。 而陇右也出现了变故。 薛举竟然一面派出薛仁杲带兵进围秦州。 一面又让薛仁越带兵冲向剑口关，西秦兵一口气杀到了凤州。 第244章 裴元庆大战薛仁杲 薛举在陇右举起反旗，羌人首领钟利俗领了两万兵马来投。 如今薛举已经占领鄯、廓二州，几乎陇右地盘都落入他的手中，他手下的人马达到十三万。 他封了大儿子薛仁杲为齐王，并授予东道行军大元帅一职，以宗罗睺为副帅领兵进攻西京长安西面的秦州。 而他的二儿子薛仁越则是准备从南面绕道，拿下凤州后，可以对京师形成夹击。 不巧的是，薛仁越在凤州遇到了从川蜀领兵出来的萧瑀。 萧瑀此人作为段淳的丞相之路的引路人，不得不说有两把刷子。 他发现薛仁越的踪迹之后，马上布下口袋阵，等到薛仁越一进口袋，便命令士兵全面合围。 薛仁越大败而归。 段淳本来让萧瑀也是担心他的小舅子裴元庆，没想到这无心之举，竟然立了功。 秦州，薛仁杲的大军与裴元庆相遇。 那薛仁杲也是个万人敌，丝毫不惧裴元庆银锤太保的名声。 两军在秦州城外列阵争锋。 薛仁杲是个陇西大汉，他见裴元庆个子不高，不由嘲讽道：“阵前这小矮子是谁？为何挡我攻打秦州？” 裴元庆眯了眯眼：“你这傻大个，认不得你爷爷我，也该认得我这一对梅花亮银锤才对。” 薛仁杲怒道：“我当是谁，原来不过是个区区的银锤太保。我连李元霸都不放在眼里，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他手提大夏龙雀刀，驱马向前。 据说这大夏龙雀刀乃是大魔头赫连勃勃所造。 因此这刀也被称为磨刀。 那赫连勃勃虽然姿容俊美，却生性残忍。 经常用此刀将人的血肉一片片的切下来。 那薛仁杲也是个极其残忍的人。 他从陇右一路过来，但凡遇到不肯交出银钱的富商，他都要把人倒吊起来，浸入醋缸里。 酸醋钻进富商的鼻子里，让他们备受折磨。 若是富商还不肯从，薛仁杲便用这大夏龙雀刀一片片切下他们的肉，不服从的人都死在他的手里。 只是裴元庆岂会怕他？ 裴元庆胯下蹄血玉狮子同样蹿了出去，二人自恃武艺高强，在两军阵前斗起将来。 裴元庆双锤齐出，来了一招双龙搅海锤，他一锤荡开薛仁杲的长刀，另外一锤直砸他的脑袋。 薛仁杲临危不乱，他快速收刀而回，横刀与裴元庆的锤子硬接了一记重锤。 没想到他名声不显，却也是力大无穷之辈。 裴元庆一招不成，又换一招黑虎掏心锤。 薛仁杲从马上跃起，躲过这致命一锤，而后大长刀直奔裴元庆砍去。 两军士兵看得紧张不已，最紧张的莫过于徐茂公。 要是裴元庆死在这里，他怕是又要背板潜逃了，因为段淳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他看到这一刀，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忍不住喊道：“裴将军小心啊。” 裴元庆冷哼一声，左手举锤挡住这一刀。 二人你来我往，斗了数十回合。 薛仁杲暗暗心惊，他听说裴元庆曾在金銮殿上举过千钧巨鼎，还以为是以讹传讹，如今看来此事不虚。 他见轻易拿不下裴元庆，便假装落败而回，准备来个拖刀计，砍了裴元庆。 徐茂公对拖刀计十分熟悉，当初瓦岗五虎之二的大刀王君廓便擅长这招。 虽然薛仁杲的长刀与王君廓的板门刀不太一样，但是招式却是差不多。 徐茂公又喊道：“裴将军勿追，小心有诈！” 裴元庆闻言，停了下来，他在薛仁杲身后喊道：“手下败将，不堪一击。” 薛仁杲又羞又恼，他没想到自己的拖刀计，竟然被人看穿了。 他回头看去，只看到一个道士模样打扮的人，不知是谁。 两军拼杀了一场 ，谁都奈何不了谁，只好鸣金收兵。 薛仁杲回营后问宗罗睺：“那臭道士是谁？” 宗罗睺毕竟年纪大，见多识广，他开口说道：“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便是瓦岗的军师徐茂公。” 薛仁杲说：“瓦岗不是早就被灭了吗？此人怎么还没有死。” 宗罗睺说道：“那段淳诡计多端，估计是暗中把此人留了下来。” 薛仁杲说：“想办法把这个碍事的人除去，省得他坏本王的好事。若是只有裴元庆一人，我倒不怕他了。” 宗罗睺说道：“此事只怕不易啊，他是文官从不轻易出战。除非齐王灭了裴元庆，才有可能杀了他。” 薛仁杲大怒道：“你绕来绕去的说些什么？本王说要先去除徐茂公，你却让本王先灭了裴元庆？派你的人，潜入西京军军营，把他杀了。” 宗罗睺唯唯诺诺应下。 他听说西京军治军非常严，哪有那么容易潜入进去？ 不过是让自己的人送死去罢了。 接下来几日，西秦军在秦州城外安营扎寨，高挂免战牌。 而裴元庆则是天天让人在他们营外叫骂，西秦军就是避而不战。 裴元庆问徐茂公道：“他们不肯出战，该如何是好？” 徐茂公说道：“我听说萧总管击败了薛仁越，向秦州赶来。只等他们一到，我们两边猛击薛仁杲营寨，他们必败。” 裴元庆说：“那我们现在只能等着了？” 徐茂公摇头晃脑道：“那也未必，我有一计，可让他们自乱阵脚。” “快说快说。” “我听说大梁王在河西，他们与薛举并不对付。不如，元帅修书一封，送给薛举，让他攻打薛举。” “我没听错吧，薛举攻打薛举？这是什么意思？” 徐茂公羽扇轻摇：“这叫疑兵之计。此举就是要让薛举知道，我们给李轨送信了。如此一来，薛举必定会把薛仁杲调回去，专注于河西之地。 我们趁此机会衔尾而击，与萧总管的兵马合击西秦军于天水之地。” 裴元庆闻言大喜：“反正闲着也没事干，就依你计行事。不管他薛仁杲退不退兵，都要吃亏的。” “正是如此。” 徐茂公仿佛又回到瓦岗初建立时，自己运筹帷幄，弹指之间，群敌退散。 当然，这群敌里面不包括段淳。 第245章 魏武挥鞭 薛举听说薛仁越大败而归，并没有引起重视。 至于萧瑀的兵马为什么出现在凤州，薛举则是认为这是一个巧合。 毕竟萧瑀的兵马想要支援秦州，绝对不会走凤州这条道。 所以，薛举并没有把正在僵持的薛仁杲调回西秦，而是任由他在秦州坚守，寻找机会击败西京军。 倒是他收到徐茂公写给大梁王李轨的书信后，勃然大怒。 原本他不想深入河西去攻打李轨的，这下他真的忍不住了。 于是他派出手下大将常仲兴去攻打李轨。 哪知常仲兴还没有见到李轨，便被李轨的手下猛将李赟击败，全军覆没。 更令他头疼的是萧瑀竟然出了凤州，绕了一个大圈子回到了秦州，前后夹击薛仁杲。 薛仁杲兵败秦州，被裴元庆砸断了一只手臂，多亏了手下的保护，才侥幸逃过一劫。 裴元庆和萧瑀合兵一处，一直追击到高墌城外的浅水原。 这下薛举彻底慌了。 若是单独与裴元庆对敌，他倒是不怕。 只是，他连续折了三阵，将士们的士气已经十分低下了。 只怕再有一场大战起，他的士兵就要纷纷逃走了。 薛举担心的问属下：“古时候，有投降的天子吗？” 褚亮说道：“大秦时候，有个赵佗献上了南粤归降汉朝；三国时期也有刘禅投降晋朝；近代有萧琮投降大隋，他的女儿当上了大隋的皇后，萧瑀正在带兵攻打我们。这些人的家族都延续下来了，福祸相依，古来有之。” 这褚亮乃是以后大唐丞相褚遂良的父亲。 许久之前就在金城替薛举效命，深得他的信任。 薛举听完觉得十分有道理。 “如此看来，我非投降西京不可了？” 正在此时，他的重臣郝瑗出列：“皇上，你已经称帝了，这是天下最大的忌讳。段淳会放过我们这些大臣，绝对不会放过你。 汉高祖刘邦兵马屡败，蜀先主刘备更是曾经死过丢弃过妻儿老小。那又如何？他们还不是建立了自己的国家？ 胜败本来就是兵家常事，皇上怎么能因一时的输赢而开始发出亡国之言？” 薛举背上冷汗冒了出来：“哈哈，众位大臣。朕只不过是试试各位而已。郝瑗，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谋主。时下，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郝瑗说：“一方面我们应当与河西大梁王李轨握手言和，不再互相攻伐。另一方面，我建议皇上和朔州梁师都连兵，送厚礼给突厥，让突厥兵东逼京师。 裴元庆等人听到消息，必然回去支援京师。 到时候，我们趁机掩杀过去，必然可以段淳军！” 薛举哈哈大笑起来：“真不愧是个读书人，郝卿你说派谁出使突厥比较好。” 郝瑗说：“褚大人口齿伶俐，派他去再好不过了。” 褚亮听完脸都黑了，去东突厥这一路上并不平静，自己要是出了事，谁能救得了自己。 再说你郝瑗出的毒计，若是胜了还好说，大家自然相安无事。 但是若是败了，这西秦灭了国，他们这些大臣也不会好过的。不说什么君辱臣死，至少也是个被弃用的结局。 薛举想了想说：“好，那便如此。褚亮听令。” 褚亮上前说道：“微臣在。” “朕命你出使突厥，向突厥莫贺咄设求兵，共犯京师！” “臣领旨。” 褚亮对着圣旨无可奈何，若是托故不去，只怕现在就要被薛举戳死。 薛举坐在皇位上，心里轻松了许多。 这高墌城极高，西京军想要攻进去并没有那么容易。 西京军坚持不了多久。 长安城，段府里。 大嫂的屋子里。 “二郎，你可听说过魏武挥鞭，壮心不已？” 她被掌握住小包子，神情迷离不定。 段淳呵呵笑了两声，他看了看手中的鞭子，陷入沉思。没想到大嫂平日里一本正经的，竟然玩得这么花。 他淡淡问道：“先等会儿，我有事问你。” 大嫂哀求道：“等不了一会，你先与我做了再说。” 段淳捏住她的双颊，仔细的看着她：“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的急切？” 大嫂说道：“你娶了七个夫人，想要你一次是千难万难。” 迫不得已之下，她也只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寻求最大的快乐。 段淳失笑道：“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我有话问你，若你答得好了，这几日我都来找你。” 大嫂听完他这句话，眼睛亮了起来，神情反而淡定下来。 她依偎在段淳的怀里，有他这句话就够了，自己也不着急了。 “二郎，你到底有什么话问我？” 段淳说道： “薛举久攻不下，已经和李轨议和，并且联系了梁师都、李唐等势力，勾结突厥人试图乱我西京。 原本这事我想问李秀宁的，不过她既然说了两不相帮，我也就不去为难她了。再者我没有了主意，只能你帮我想想，有谁对李阀比较熟悉的？ 我想联盟只能从内部瓦解，若是从外部攻破，反而会让他们抱的更紧。” 大嫂笑道：“你倒是偏爱李秀宁，不把大嫂当人看了。” 段淳说：“大嫂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来找你，说明我们关系更密切。毕竟我们朝夕相处这么久了，彼此之间不必顾虑太多。这叫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大嫂笑着说：“真拿你没办法。我便告诉你吧，这人你再熟悉不过了。” 段淳诧异道：“是谁？” “长孙顺德，我很小的时候，他便经常出现在李府。” “原来如此。” 段淳脑海里只闪过了长孙无忌，却忘了长孙顺德。 要说长孙无忌虽然是同李世民一起长大的，但是他毕竟久在京中，对太原李阀的具体细节知道的并不多。 而长孙顺德则不一样。 他经常往来于京师和太原，对李阀的许多事情自然是知道的。 段淳又说道：“如此，我明日天亮便去找他。” “好吧。男子汉大丈夫本应以国事为重，不过天色已黑，也不急于一时。你总说春宵一刻值千金，现在该做正事才是。” 说完，她柔滑的后背向里面凹进去，形成一个内圆弧。 “二郎，快来吧，我都等不及了。” 第246章 谋主长孙顺德 段淳将雄阔海和单雄信二人留在了潼关，只带着伤一直好不了的李元霸，还有李秀宁一起返回京师。 最近动了许多刀兵，群臣人心惶惶，他必须回来坐镇京师。 不然的话，他早就杀到陇右，把薛举的人头砍下来了。 天一亮，段淳便披上衣服，去了长孙无忌府上。 自从长孙恒安被段淳杀了之后，长孙顺德哪都不敢去，他甚至都不敢出长孙府的大门。 他听到段淳来的时候，身躯忍不住颤动了一下。 当初长孙无忌被逼着剁死长孙恒安的那场景，他依旧历历在目。 长孙顺德跟着长孙无忌一起出府迎接。 长孙无忌说：“丞相，本就要上朝，什么事还要劳烦你亲自跑一趟？再说，你有事找我，叫人通传一声便是了，我定会即刻过去。” 段淳挥了挥手说：“不用那么麻烦。我是来找顺德的。” 长孙顺德吃了一惊，急忙上前来：“丞相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顺德啊，不用如此客气。眼下这西京的形势你怎么看？” 段淳一边往主位上坐，一边示意两个长孙也坐下说话。 长孙顺德说道：“裴元帅大败薛仁杲，西京当稳坐泰山才是。有裴元帅在，实在是西京之福。” 长孙无忌听到这话，却是皱了皱眉头。这话要从何说起？明眼人都看得出西京此刻被几方势力忌惮，形势危急了。 段淳哈哈大笑起来：“顺德啊，我也不是喜欢听阿谀奉承的人，如今我们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好了，不必忌讳。” 长孙顺德这才说道：“依我看西京要完了！” 长孙无忌又翻了一个白眼，让你不必忌讳，你也不用这么大放厥词吧？ 他咳嗽了一声，让叔父谨言慎行。 段淳点点头，鼓励长孙顺德说下去。 长孙顺德说：“别看李唐和屈突通打得不可开交的，他们想要覆灭屈突通不过是翻掌之间罢了。 李世民有个谋士名叫刘文静。 这刘文静和屈突通的手下桑显和相熟，再加上那刘文静有三寸不烂之舌，想要劝说桑显和投降并不是难事。 到时候，河东之地尽平，突厥南下的阻碍不复存在。 突厥南下，集薛举、梁师都和李渊三方势力之力。 则西京危矣。” 段淳点点头，他倒是记得刘文静。 他也听过很多次此人的名字。 此人足智多谋是没有错的。 与徐茂公类似。 长孙无忌不解道：“我听说屈突通曾经派遣桑显和夜袭李唐军营，胜了王长谐。叔父，那桑显和真的会归顺李唐吗？” 长孙顺德摇摇头说：“昨日，我听说桑显和被史大奈从背后偷袭，大败而归。桑显和此刻心情只怕低到极点，若我是刘文静，一定会趁此机会出击的。 桑显和如果投降，蒲州就会落入李唐的手中。屈突通没有了根本，没有了补给，除了投靠我们，他只有投降李唐一条路。 不过，依我看，他一定会投靠李唐。 毕竟眼下这形势，屈突通没有理由看不出来。” 这下连长孙无忌都有些着急了。 难怪段丞相会一大早的就来长孙府。 此事确实重大。 段淳咧嘴笑道：“顺德足不出户，便知天下大事，本相佩服。” 长孙顺德脸色一变，低头不语。 他确实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这也不罕见，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长孙无忌问道：“叔父，事情既然已经这么严重了，你就出出主意，解决眼下这个大危机。” 他希冀的看向长孙顺德。 长孙顺德原不想说的，毕竟李渊就算攻进长安城，也未必会杀自己。 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不说可不行了。 因为段淳会马上杀了自己，不用等到李渊打进城来。 长孙顺德说道：“当务之急，当派人去联系东突厥，却说他们不要与三方势力联盟。 之后，便可以派出重兵驻守永丰仓，与潼关形成犄角之势。 假装做出拼命的架势。 他们三方势力的联盟并不稳固。 梁师都胸无大志，偏居一隅，自然不会南下。 而李唐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同我们斗个你死我活。 他也想坐山观虎斗，看我们与西秦霸王薛举相争。 所以李唐必然不会兴兵过河来犯。 那么我们的敌人只剩一个薛举而已。” 他说的极其有理，只有一点说错了。 那就是梁师都也想南下，不过被段德操挡在了朔州而已。 估计是长孙顺德还没有收到消息，段德操差点打进梁师都的老巢。 段淳不由夸赞道：“顺德真是大才，不如以你为我的谋主如何？” 长孙顺德先是大喜，随后大惊。 都说伴君如伴虎，留在这段淳身边，好像可能随时没命。 只是，他这一生的抱负，不就是名扬天下吗？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好好争取，只怕以后再难有这样的机会。 他试探性的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说道：“叔父，我已经同你说过许多次了。只要我们真心诚意的投靠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是绝对不会亏待我们的。” 长孙顺德这才点点头。 他站起身来鞠躬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长孙顺德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段淳也站起身来，将长孙顺德扶了起来。 他说：“我得先生，真是如鱼得水啊。” 长孙顺德稍微有些触动，他总以为段淳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屠。 他没想到段淳还有如此礼贤下士的一面。 看来，这个选择做得没有错。 他说：“主公，劝说突厥之事，还需早做安排。突厥人贪财，我们只要许以重利，就能说服他们。” 段淳说道：“问题是，让谁去突厥？我们到突厥的通道已经被封死了。” 长孙顺德说道：“主公无需担心。我心里已经有一个最好的人选。 此人现在已经在太原了，我们只需要让人绕道将银钱送去太原。 此人自然会想办法，克服重重困难，前往突厥的。” 段淳问道：“不知顺德说的这个人是谁？” 第247章 什么时候把你妹带回来? “我所说之人，正是太原左骁卫将军宇文歆是也。” 宇文歆出身北周宇文氏。 当初，杨坚灭掉宇文氏三十六族的时候，宇文歆和宇文化及，因为是北周的奴仆，都逃过了一劫。 后来，宇文化及甚至当了大隋的丞相。 这宇文歆投靠了唐王李渊，当了个将军。 李渊拿下霍州后，留了李元吉在太原，让窦诞和宇文歆留在太原辅佐李元吉。 只是那李元吉荒淫无常，不仅经常夜宿晋阳宫，玩晋阳宫那两个妃子，他连下属的女人都玩。 宇文歆的小妾就被李元吉玩过了。 而且李元吉还不满意，还看上了宇文歆的老婆。 这李元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专挑年纪大的下手。 宇文歆怀恨在心，必然是想报复李元吉的。 只是李元吉是李渊的儿子，他宇文歆又能如何？ 除非投靠其他势力。 眼下正是西京收服宇文歆的最佳时机。 段淳对眼下这个谋主非常的满意，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如果说长孙顺德平时没有在关注形势，段淳是万万不信的。 段淳说道：“顺德足不出户，能掌天下大势，与再世诸葛无异也。” 现在的长孙顺德，屡屡得到段淳的夸奖，便像个开屏的孔雀一般，不停的秀着这几年的积累。 长孙顺德说道：“不知段丞相可曾听说过高孝基？” 段淳点点头，在他爹还在世的时候，高孝基这个吏部侍郎就曾去过段府。 不过，后来这个高孝基也死了。 段淳不知道此时长孙顺德提这个死人是要做什么。 长孙顺德说道：“如今关中，有两个人，被高孝基评为有相佐之才。” 段淳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有相佐之才，让他们做了丞相，那我做什么？” 众人尽皆笑而不语。 段淳之心，路人皆知。 丞相大人，又何必藏着掖着。 段淳见他们两个不搭茬，便示意长孙顺德说下去。 长孙顺德说道：“其一，乃是渭北房玄龄；其二，杜陵县杜如晦。” 渭北便是渭河以北，和杜陵县一样，都在京师附近。 段淳恍然大悟，这两个他还是听说过的。 房谋杜断吗？ 说的是房玄龄很能出主意，能出一娄匡的主意。 然后杜如晦就很能拿主意，李世民举棋不定的时候，就喜欢问杜如晦。 常人都说出主意容易，拿主意难。 看来杜如晦的才能还在房玄龄之上。 只是，人才固然是人才，但是合不合自己胃口，还在两说。 段淳说道：“那便有劳顺德，把他们找来与我见上一面，待我见过之后再定夺。” 长孙顺德点点头说道：“是，主公。” 他心里是欢喜的，因为听段淳这么说，自己在段淳的心里分量并不轻。 原本这些人、这些事都是长孙顺德替李渊想的。 他的想法是，将来有一天，如果李渊占据长安，自己便把这些事毫无保留告诉李渊，好受李渊器重。 如今看起来已经不需要了。对不起了唐王，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辜负他。 段淳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还要上早朝，他没有多留。 于是他说道：“顺德，早朝将至，我还得进宫，就不多言了。日后，你多来我府上。” “是，主公。” 随后，段淳又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对长孙无忌说道：“无忌，与我一辆马车入宫。” 长孙无忌没有拒绝，也不敢拒绝。 这是丞相大人表现出对自己的器重，如何能拒绝？ 这也是丞相大人在向他们长孙家示好的行为。 这其中自然有长孙顺德的原因。 八宝马车上，段淳微微笑道：“幸好当初杀的是长孙恒安，若杀的是你叔父，我西京将失其谋主。” 长孙无忌也跟着笑道：“丞相大人当时只怕早有了主意，又怎会杀错？” 段淳好奇问：“哦？此话怎讲？” 长孙无忌直接说道：“那长孙恒安与我有嫌隙，丞相让我亲手动手，无非是想让我自己报仇罢了。至于叔父，只怕是丞相早就有意留下来的。” 段淳说道：“无忌啊，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睿智。” 长孙无忌说：“丞相也不是嫉贤妒能之辈，我自然不必藏拙。” 段淳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长孙家什么都好，可惜还有一个流落在外面，有机会将她带回长安吧，免得在外面受苦。” 带回来让本相好好怜惜她，不再让她吃一点苦。 长孙无忌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无垢在太原过得是不太好。 尤其是李渊和李世民离开太原后，她过得更不好了。 李元吉这畜生不仅观音婢观音婢的叫，有几次甚至想动手。 长孙无忌又说：“方才听叔父说河东的局势，让我想到一个反王。” 段淳问道：“定阳王刘武周？” 长孙无忌说道：“没错。他在太原的北面，如果能说动他与太原开战，我们的压力会小上许多。” 段淳说道：“只怕他不堪一击，白白给李唐送地盘。” 长孙无忌说道：“我听说他新得了一员猛将，攻城拔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哦？”段淳看向他。 长孙无忌说：“那人叫尉迟恭，使了一对九节鞭。” 听说尉迟恭本来是有双鞭的，一鞭重四十二斤。 后来他参军后，怕以后儿子找不到自己，留了一鞭下来。 “原来是他啊。”段淳听说过三鞭换两锏，说的就是尉迟恭和秦琼之间的较量。 不过，只是和秦琼打个平手的话，看来也不怎么样。 估计连李元霸一锤都挡不住。 段淳觉得长孙无忌这是在给李世民输送人才，并没有答应下来。 他认为这还是送人、送底盘的举动。 除非自己已经决心出击河东，可以让刘武周配合自己夹击李唐。 不然的话，单纯让刘武周出击，就是送。 二人一同上殿，群臣全都看在眼里。 上一次有此殊荣能坐上段丞相八宝马车的，还要追溯到兵部侍郎谢宣。 看来，西京段丞相的新贵集团更加稳固牢靠了。 段淳不用去想长孙顺德建议的对错。 因为只需要看一件事就知道了。 那就是长孙顺德的预言有没有上演。 刘文静会不会给李世民提建议，桑显和会不会献出蒲州。 如若此事应验，便继续重用他。 如若不应验，随手杀了便是。 第248章 我要你助我修行 “南阳，你知道那佛子说什么吗？” “段郎，他说了什么？” “他说：蛇妖，我要你助我修行！...” “他们怎么都这么厉害？连蛇都不放过...” “是啊，我也是钦佩不已。” 南阳听得津津有味，不由问道：“后来如何了？青蛇赢了吗？那佛子有没有信守诺言放过她？” 段淳说道：“赢了赢了。那佛子原来是条大蟒蛇，他输得非常的彻底，龙头吐雾，连身下的水都沸腾了。 不过，他还是信守承诺放了青蛇。 再后来，佛子越想越不对劲，又找上门来，带走了许仙。 那白蛇和青蛇为了救这小小的凡人，竟然来了一出水漫金山寺。” 南阳摸着肚子，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又松了一口气，已经完全沉浸在段淳讲的故事里。 可惜后来就没有了蟒蛇大战青蛇的剧情了。 这让她不免有些遗憾。 段淳一口气讲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把故事讲完。 南阳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听故事，当初自己抄的红楼梦，也被她要去珍藏起来看了。 不得已之下，段淳只能搜肠刮肚的给她讲了一篇青蛇。 如果南阳再往下问，自己不得不给他讲佛子后来去了兰若寺，让聂小倩助他修行的细节了。 段淳摸着她修长的大腿：“生产的日子临近了，我看用不了一旬的时间。” 南阳懒懒的靠在段淳身上，噘着嘴说：“我也不知道，它最近闹腾的很，都睡不好。” 段淳说：“莫非是要我现在就对他进行棍棒教育？” 南阳公主狠狠的掐了一把段淳，现在的她不再似从前了，力气已经不小了。 段淳龇牙咧嘴道：“你这小蹄子，有这力气还不如按按龙头。” 南阳掐了一会也累了，她趴在段淳身上问：“父皇被宇文化及杀害了，段郎，你能不能替我杀了宇文化及？” “自无不可。不过，我看窦建德会比我先动手。” 南阳虽然不想理这天下之事，不过她还是静静的听着。 段淳接着说道：“要想杀宇文化及，就要先取东都。东都虽然有王世充在，不过我早在他进入东都的时候，就埋下了两颗重要的棋子。 只要击败薛举、李渊，便是取东都之时。 取了东都，下一个就是宇文化及了。 只是只要到了那个时候，估计得一两年之后了。 现在他在窦建德和东都之间插了一脚，已经成为窦建德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窦建德势力在不断壮大，我看用不了多久，军心涣散的骁果军就要跑光了。届时仅凭宇文成都的京营兵力，注定挡不住窦建德。” 南阳轻轻的嗯了一声。 也好，只要他死了，不管谁杀的都好。 现在，宇文化及确实不好过。 自从他拿着玉玺，自立许国国主后，形势一天不如一天。 骁果军逃的逃，跑的跑。 其中最大一支人马，南粤俚族的冯盎带着所有族人跑回去了。 司马德戡根本无力约束骁果军。 再加上缺衣少粮的，骁果军只剩一万多人马。 虽然骁果军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是只有这些人马，还不够窦建德塞牙缝的。 宇文化及忧心忡忡，早知如此，当初在江都的时候解散了骁果军，让司马德戡自生自灭算了。 一步错，步步错。 宇文成都说：“父皇，窦建德对我们围而不攻，我们消耗不过他们。若是再如此下去，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了。” 宇文化及安抚道：“成都，不要心急，此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宇文成都问：“父皇，还有转机吗？” 宇文化及说道：“我们退出河北，去取河东。朕听说李唐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本来想偷袭潼关，没想到中了段淳的算计。 李渊不但折损了不少骑兵，连李元霸都被俘虏了。 眼下李唐和屈突通正在交战，我们趁其不备，先去怀州，再取蒲州。继而取泽州和潞州！与李唐共分河东之地。” 司马德戡惊诧道：“皇上，在河北还有粮食，去了河东，我们连粮食都没有了。” 李唐兵强马壮的，不比窦建德好对付。 就算李元霸被俘，许国这些人难道真能对付得了李唐吗？ 宇文化及不再给司马德戡好脸色看。 之前在江都的时候，骁果军兵强马壮，宇文化及不得不受司马德戡制约。 现在？ 你司马德戡实力已经不济了，还敢跟我大声说话？ 宇文化及说道：“粮草不足，那就削减骁果军的口粮。他们一个人的口粮可以顶三个，作战还经常失利，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朕已经不指望他们了。” 司马德戡脸色青一阵紫一阵，非常的难看。 宇文成都说道：“父皇，泽州和潞州偏居一隅，进出都十分不方便，拿下这里，只怕对争夺天下无益。” 宇文化及想了想说道：“无论如何先取怀州再说吧。” “是，父皇。” 宇文成都瞥了司马德戡一眼，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不久前，父皇还在说要重视司马德戡，现在父皇已经醒悟过来了，这司马德戡根本不堪重用，庸人一个罢了。 他经常听到父皇感叹，当初不如与骁果军拼一场，不管如何总能留在江都。总比现在无容身之所强上许多。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宇文化及要继续扔下他刚建立的国都，抛弃他子民，带着他的军队继续流浪了。 河东，李世民当初带着几百铁骑与屈突通大战了一场，而后突进了霍州。 以他的性格，本来可以免去这一战的，只是他在潼关输了一场，咽不下这口气，只好把怒气撒在屈突通身上。 好在霍州没有出什么岔子。 现在霍州有李世民坐镇，依旧稳如泰山。 该着急的是屈突通。 这一日，如长孙顺德所料，刘文静果然来找李世民。 第249章 刘文静献计 这刘文静长相不俗，风流倜傥而又才干突出。 他是京兆尹武功县人，这里正是李世民出生的地方。 因此，二人之间是颇有缘分的。 刘文静是晋阳县令，与晋阳宫监裴寂相熟。 他看出李世民胸有大志，便通过裴寂与李阀勾搭上了。 去年李密当上瓦岗西魏王的时候，刘文静因为与李密有姻亲关系，被关进了太原狱中。 直到李阀要起事前，李世民才去狱中找刘文静。 李世民问刘文静对天下局势有什么看法。 刘文静说：“天下已经乱起来了，除非有商汤、周武、汉高、光武之类的天之骄子，才能平定四方。” 而后，他压低声音在李世民耳边说道：“二公子就是这样的人物。” 李世民听完看了他一眼，不免觉得好奇。 按理说，就算李阀起事，要投靠的也是他父亲，再不济也是他大哥。这小子竟然直接说自己有天子之相。 不过他想想也是，起事的那时候，李靖、虬髯客还有袁天罡师徒好像都站在他这一边。 只是，后来虬髯客和袁天罡师徒都走了。 今日，李世民见刘文静找来，便问道：“文静，你找我何事？” 刘文静笑了笑说道：“二公子可是在为屈突通的事情发愁？” 李世民点点头说：“非止屈突通。我听说宇文化及已经打下了怀州，已经向蒲州进军了。” 刘文静说道：“蒲州可不是那么好拿下的，桑显和只需固守城池同宇文化及僵持，屈突通必定会返身去救。如此说来，宇文化及倒解了我们霍州之围了。” 李世民说道：“屈突通来围攻霍州倒是没什么，我与他大战一场之后，发现他虽然有些实力，但是绝对打不过我们。只要我们玄甲骑兵尽出，他必然败退。 我没有这么做，只是怕让宇文化及捡了便宜。” 刘文静说：“二公子这么做是对的。宇文化及这次来蒲州必然讨不到什么好处，我看他会以怀州为跳板，去往泽州和潞州。” 泽州和潞州，听到这两州，秦琼脸上闪过一丝苦涩。 想当初他就是因为押解犯人去往泽州，才认识了单雄信、魏征等人。 那里发生了许多事。 李世民倒是对刘文静说的话保持怀疑的态度。 想当初，刘文静在狱中就曾经为李世民分析过天下形势。 堪称三国时隆中对。 刘文静说，杨广下了扬州，各地义军数以万计，跨州连郡、阻碍山泽。如果李阀能在太原高举义旗，则可以号令天下群雄。 唐公治下，百姓安居乐业，避乱的百姓都来到了太原城。 一旦聚集起来，便有十数万之众。 再加上原本大隋给唐公的十万人马，唐公振臂一呼，天下谁敢不从？ 到时乘虚入关，号令天下，不到半年，帝业可成。 结果呢？ 起事已经不止半年了，帝业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李阀才刚刚战胜宋老生，占领了霍州这座兵家要地。 甚至连蒲州都没有打下来。 李世民问道：“文静，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他不认为刘文静会无的放矢。 刘文静说：“二公子，我有一计，不但可得蒲州，还能让屈突通乖乖投降我们。到时候，我们凝聚三十万大军，挥师入关，西京如何能挡？” 西京现在正在跟薛举作战。 李世民沉吟道：“西京若是攻不下薛举，便还罢了。若是让他们打下薛举，陇右尽归西京，那河西李轨又是个缩头乌龟。如此一来，西京没了后顾之忧，我们未必斗得过他们。” 刘文静点点头说：“所以，我们一定要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夺取潼关，兵逼长安。在长安外与西京军决战。 赢者通吃，占据这太原、长安、陇右、西蜀之地，坐拥半壁江山。 到时候，不管是河北窦建德还是东都王世充，亦或是襄阳萧铣，鄱阳林士弘，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李世民被他说得有些意动。 谁不想坐拥半壁江山？ 只是如此一来，便与他爹李渊的计划有些出入了。 李渊想要同薛举、梁师都联手，请动突厥兵攻打西京，消耗彼此的实力，最后坐收渔翁之利，占据长安。 二者虽然想法殊途同归，但是这中间的区别可就大了。 李渊借用突厥兵的力量，是想保存实力，随后与窦建德等人争夺天下。 而刘文静确是实实在在的依靠自身的实力。 两者说不上好坏。 只是李渊的决断过于依赖突厥了。 这天下谁不知道突厥向来贪婪，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若是让突厥人入了关，想把他们送走可就不容易了。 刘文静的计策看起来更堂堂正正，不落天下人口舌。 李世民看向秦琼，想问问他的意思。 秦琼说道：“二公子，不如先听听刘县令的计策是什么，在做决断。” 李世民背着双手说：“文静，你说吧，你有什么好主意夺得蒲州？” 刘文静说：“我与桑显和认识许久了，我亲自去蒲州见他。我定不会辜负二公子所望，一定说服他，夺得蒲州。” 李世民听他说要亲自出使蒲州，不由大喜。 刘文静有大才，他亲自出马，还能有不成之事？ 李世民马上说道：“我去找我爹，一定会说服他。” 他转身而去，瞬间踌躇满志，若是依刘文静之计，在两三个月之内，他们就能越过黄河，打到长安去了。 李世民一走，这里就只剩下刘文静和秦琼。 二人相对无言。 刘文静轻轻的敲了敲桌子：“程老四几个去哪了，怎么好些天都不见他？” 他一直觉得这个程咬金有些古怪，所以，他一直在暗中盯着程咬金。 秦琼说：“此刻正在城墙上守着。当初若不是咬金几人在，这霍州只怕已经被屈突通给占了。” 他已经看出了刘文静的敌意，虽然不知道这敌意是哪里来的，但是程咬金毕竟与自己相熟。自己当然要替他说几句好话。 刘文静呵呵了两声，不再言语。 那边李世民找到回城的李渊和李建成。 他把刘文静之计这么一说，李渊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李渊认为不管突厥兵来与不来，能兵不血刃拿下蒲州，还能收服屈突通。 这种事是根本想都不用想的！ 再说就算失败了，不过损失个刘文静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250章 美人入景 李渊身为一代豪主，怎么可能会看不穿当前的形势？ 就在李建成还在思索其中关键的时候，李渊已经下了决定。 这决定下的连李世民都有些诧异。 几乎是他刚提出来，他阿爹就答应了。 很显然李世民是把刘文静的计划看成是一个整体。 李渊却不一样，我打下蒲州之后河东之地尽入我手，我根本不用急着去进攻西京。 我依然可以利用突厥人的兵力，攻打长安城。 大不了到时候给他们点钱财罢了。 反正突厥人要钱、要粮食，就是不要土地。 有这些土地在，还怕以后没钱没粮食没人吗？ 世民啊，你眼界太低了，毕竟不如为父。 就在李渊感慨的时候，段淳也在感慨。 “段怜儿，你眼界太低了。” 段怜儿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她听红拂女说，二郎最近为了陇右的局势，天天都在发愁。 所以她主动请缨，要去高摭城毒死那薛举，以解西京之危。 没想到却换回来段淳这句话。 段怜儿问：“二郎，我哪里错了吗？” 段淳摇摇头说：“庙堂之上可以诡计百出。 但是争夺天下就要堂堂正正。 下毒暗杀或许能取得一时的效果，但是并非长久之计。 而且这种事情做得多了，很容易上瘾，就再也回不到正途上来了。” 段怜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无论如何，二郎说了不行，那就是不行。 她虽然被拒绝了，但是她还是很开心的。 毕竟二郎愿意向她解释那么多。 因为她知道二郎向来没有什么耐心，能让他说这么多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段淳喝了口茶说道：“去把马三保叫来。” 段怜儿说了声是，刚要走，又返身回来。 段淳看了他一眼问：“怎么？” “那王楚楚说要见你。” 段淳最近都在嫂子院里，都顾不上这个女人了。 他问：“王楚楚现在是几等丫鬟了？” 段怜儿说：“她容貌出色，一来便做了二等丫鬟。” “告诉她，她什么时候升到一等丫鬟，我再去见她。” “是，二郎。” 说实话，王楚楚天仙似的人儿，从来没有想过会被这么冷落过。 她恨不得揪着段淳问，到底是不敢见自己，还是不想见自己。 段淳不想见她也是有原因的。 他发现很不妙啊。 南阳公主的父皇是杨广，李秀宁和大嫂的父亲是李渊，这两个都是他的敌人。 再来个王世充的女儿，这怎么对付？ 以后这仗打不打？ 不如一起坐下来吃火锅算了。 而且他听说窦建德还有个女儿叫窦红线。 那窦建德万一也想把女儿嫁给自己呢？ 自己接受还是不接受？ 况且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刻，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没过一会，段怜儿便将马三保领了过来。 马三保说：“家主。” 他将自己视为李秀宁的奴仆，刘秀宁嫁了段淳，那么段淳自然就是他的家主。 段淳笑着看向他：“三保啊，你在我府上有些时日了吧？住得可还习惯？” 马三保说：“习惯，就是自从太原来长安后，一直没有事情做。” 段淳说：“我有一件要事要交给你。” 马三保面色一沉，点点头：“家主请说。” 段淳说：“我知道你是六娘的心腹，不过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让她知道。” “嗯。” “李渊准备勾结突厥人南下，你同突厥人打过交道，一定知道他们残暴不仁。除了伤天害理的事，其他事一律不干。届时关内将会民不聊生。” 马三保沉默。 这事他早就知道了。 早在太原的时候，唐国公就曾经勾结突厥人，而后拥兵自重。 可笑那杨广还让唐国公自己招收兵马，对抗突厥。 岂不知，这就已经落入唐国公的算计了。 段淳继续说道：“我想让你回一趟太原。说服宇文歆，一同出使东突厥。给突厥可汗送些银钱，说服他们不要南下。 我思来想去，此事也只有你去做才是最好的。 此事，不为我。只为你自己，若是你成功归来，我一定封你一个将军。” 本来长孙顺德主动请缨要去的。 不过段淳觉得不妥。 这家伙虽然当了自己的谋主，但是还没有日久见人心，他要是跑了咋办？ 倒是这马三保，段淳观察他很久了。 段淳认为他是可以信任的。 这小子绝对是个沸羊羊，一心向着李秀宁。 任由李秀宁对他怎么打骂，他都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连段淳都不由感叹，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人？ 马三保对此事倒是没有什么疑虑，他也对将军没有兴趣。 他只问：“家主，我走之后，小姐不会出事吧？我也不要什么将军之位，我只希望今后你能对小姐更加好一些。” 段淳差点喷出一口茶水。 他都忍不住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会的。你要记住，直接去太原。你原本是李家的人，他们会以为你是被我赶出去的，想必不会刁难你。 你趁机接触宇文歆。 我会让人把给突厥可汗的银钱送过去。 你们瞧好日子，便避开李元吉，偷偷出城。 过了朔州，我会派人接应你们。” “是，家主。” 马三保告退离去。 段淳摇了摇头，马三保这小子是真不错啊。 段淳在草原留了一颗棋子，便是他的小舅子张称金。 张称金如今已经在草原，建立了一个小部落了，拥有两三千战马，是一股不容小觑的战斗力。 而且随着越来越多中原人逃到草原避难，他的实力还在不断壮大。 用不了一两年，说不定能组建出一支上万的骑兵。 “要尽快拿下薛举了。” 段淳感慨一声，走出院子。 自从当上丞相之后，他便一直在为家国大事操劳。 如今才得了些空，独自一人逛着园子。 园子里新月娥同他招了招手。 段淳见此情景，不由微笑起来，美人入景，这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 第251章 我的志向是星辰和大海 段淳晃晃悠悠走过来，而后将她举起来。 吓得新月娥连连求饶。 段淳将新月娥放了下来，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恐高啊？上次扶你上马之时，你也是这么叫的。” 新月娥拍了拍苹果说道：“总感觉落下的时候，心离开了身体一般。” 段淳点点头，很好，有机会带你去蹦极。 他问：“怎么一个人在这？” 新月娥说道：“自从有了身孕之后，老是要孕吐，所以出来逛逛园子。” 段淳原本是把军中的事务分了一些给她，没想到她也有了身孕。 正因如此，段淳最近才会一直那么忙。 段淳牵着她坐进亭子里。 他刚坐下，抬头看去，那里吊了两个小灯笼，不由出了神。 也不知道她和孩子怎么样了。 新月娥不解，轻声问了一声：“段郎，怎么了？” 没想到段淳竟然愣了神，一点反应都没有。 新月娥没再叫他，而是陪他静静的坐着。 过了许久，段淳才叹了一口气，缓过神来。 “想她了？”新月娥问道。 “谁？”段淳又是一愣。 “大嫂。” 新月娥说的大嫂并非园子里的大嫂，而是东方玉梅。 段淳笑了笑没有回答。 新月娥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说：“难怪你总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段淳没有否认：“那你一定是被偏爱的那个。” 说着他把新月娥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不然这小蹄子怎么会这么有恃无恐？ 新月娥贴着段淳的头说：“想她就派人去找他吧。你让她回来，她一定会马不停蹄的回来的。到时候，我同她一起伺候你。” 段淳还是笑着摇摇头。 新月娥忽然豪迈道：“那就把另外六个也一起叫上，我不信这还说不动你。” 段淳白了她一眼，你真有能耐，我做梦都不敢怎么想。 他捏着新月娥的小脸蛋，几乎要把它揉圆了。 “你先把她们几个说服再说，依我看你会遇到几个巨大的阻力。” “不就是翠云妹妹吗？晚上我就是和她同寝，闹闹她。” “你怀着孕呢，可别胡闹了。” 二人正在说着，小春忽然跑过来说：“二爷，公主要生了。” “什么？”段淳将新月娥抱着，站了起来，急匆匆就要过去，“小春，你扶着五娘，我先过去。” 说完他拍了拍新月娥的手。 新月娥对他点点头，示意他赶紧过去。 段淳进了蘅芜苑，便看到李蓉蓉几人已经在这里了。 李蓉蓉笑道：“你看你急的，难道你能帮大娘生不成。” 张紫嫣戳了一下她的眉头：“你这没良心的，上次你生产，他也是这么急。” 段淳从李蓉蓉手里接过女儿：“里面怎么样了？” 红拂女摊了摊手说：“不知道，她也不让我们进去。” 裴翠云急得直落泪，比她自己生孩子还难受。 段淳听着里面的叫声，心都快揪到一起了。 红拂女踮起脚尖，伸手揉开段淳的眉头：“你看你，都紧张成什么样了。这以后啊，这种事经历得就要多起来了。” 李蓉蓉笑着打趣道：“出尘妹妹，莫非你在说自己？” 红拂女说：“去去去，小心我又把你的水袋子挤爆了。” 李蓉蓉惊呼一声，捂住胸口往后退了几步。 这李蓉蓉生产完之后，不但没有什么产后抑郁症，好像反而更放得开了，总喜欢说些玩笑话。 也有可能是杨广死了，才让她能这么高兴。 李秀宁比新月娥还要先一步来到蘅芜苑。 自从李元霸来到长安之后，便一直住在李府。 段淳每隔几天就要去看他一次，以免他恢复得太快了。 不过奇怪的是，断骨重铸之后，李元霸好像长高了一些。 段淳索性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折了，免得他以后变成高低脚。 而李秀宁则是每天都要往李府跑，既然是她劝说段淳放了李元霸，那么就要负责看住他。 她听说大娘要生产了，这才急冲冲回来。 她宽慰段淳道：“你上次给她吃了丹药，只是生产的话，不会有事的。” 段淳说：“她的身板毕竟薄一些。” “关心则乱，放心吧。”李秀宁握住段淳厚实的手臂。 果然不出李秀宁所料，就在新月娥来到蘅芜苑的时候，屋里响起了一声婴儿的哭声。 稳婆马上过来报喜：“恭喜丞相，是个公子。” 段淳对于男女倒是无所谓，只要母子平安便好了。 不一会，另外一个稳婆抱着小公子出来，脸上皱巴巴的，和馨儿刚出生时一点都不像。 段淳心想自己和南阳都长得那么高，这小子以后肯定会像根竹竿似的，不如就叫他段竹算了。 没看一会，稳婆又把小公子抱了进去。 过了一会，里面收拾妥当，段淳才走进来。 南阳公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虚弱，她满头大汗的喊了一声：“段郎。” 段淳接过毛巾帮她擦了擦汗：“倒是辛苦你了。” 南阳轻轻摇摇头：“上次吃了你给的那颗丹药后，我身体好了不少，一点儿都不辛苦。” 他们两的儿子哭了一阵，现在已经沉沉睡去。 段淳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休息会吧。” 南阳见他要走，便拉住他说道：“段郎，你再给我讲讲那聂小倩的故事吧？” “聂小倩助佛子修行，结果从鬼魂化人，并且诞下一子。” “人死了还能复生？” “那方世界是可以的，不然那佛子苦苦追寻的是什么？” “段郎，你追求的是什么？” “我啊，我追求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国家。” 南阳大吃一惊道：“难道你要把所有的部落、所有的国家都打下来吗？” 段淳笑道：“那当然了，我要建立一个大大的国家，书同文、车同轨。我要全世界都说中国话。” 南阳突然笑了起来。 段淳问：“你笑什么？” 南阳说：“以前我父皇也曾有过这么远大的理想，你现在算不算继承了他的遗志？他以另外一种形式活着对吗？” 段淳不忍反驳她，让她失望：“是啊，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是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记得你。 你父皇他啊，一定会永远被人记住了。” 他突然有些心疼起一旁的儿子，统一世界的活，自己要是干不完，就得你来干了。 第252章 先取河东，再下东都 马三保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便直奔太原而去。 他只是把长孙顺德的书信交给宇文歆。 宇文歆便迫不及待的去草原。 他恨不得现在弄死李元吉，因为他的头比突厥人的草原还绿。 宇文歆二人出发去草原，长孙顺德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他们二人完全不用担心。 不得不说，长孙谋主还真是一个得力的手下。 他同长孙无忌一同来到段府，谢宣、宇文恺和魏文通也在这里。 倒是许善心因为不善领兵，没有过来。 长孙顺德二人同时说道：“恭喜主公喜得麟儿。” 段淳摆了摆手，他脸上的喜悦自然是骗不了人的：“二位请坐。” 待二人坐定之后，段淳又开口：“眼下西秦避而不战，眼看就要寒冬了，若是打不下来，只怕得等几个月之后，等开春了才能继续作战。 不知诸位有没有什么妙计？” 魏文通大声说道：“不如我再领一支兵马前去强攻，最多入冬后便能拔掉高墌城。” 谢宣说道：“西京兵马已经出动了一半，连西蜀兵马都全部出动了。只怕我们这边再增兵，会被他人有机可趁。” 毕竟现在东突厥的危机还没有彻底解决。 谢宣的顾虑是对的，要以防万一。 万一东突厥长驱直入，打入西京，那么西京军便没有了容身之所了。 宇文恺说道：“大人，我新近造了一种云梯，火烧不坏，石砸不断。底下有四个轮子，只要用牛马就能拖得动。我看不如赶制云梯，送到高墌城去，裴元帅一定能轻而易举的拿下高墌城。” 众人眼前一亮。 这宇文恺简直就是个宝贝。 真是什么东西都能造出来。 段淳大喜：“宇文大人，多久能造出来？” 宇文恺说：“最多一旬时间，就能造出十架来。” “太好了。” 众人纷纷说道。 长孙顺德说道：“既然能造云梯，不知宇文大人能不能造木牛流马？传闻那是诸葛亮当初从川蜀运输粮食的利器。” 宇文恺默默摇了摇头，那古籍已经丢了，没人知道那东西怎么制成的。 正当长孙顺德失望的时候，宇文恺又说：“或许有个人可以。” 众人不由好奇道：“连你都做不出来，这世上竟然有比你还厉害的？” 宇文恺捋着胡须说道：“是啊，这也是我新近才找到的人。” 段淳疑惑的看着他：“他叫什么名字？” “李生。” 段淳摇了摇头，此人他并不认识。 若是有空倒是要见上一见。 宇文恺年迈，说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了。 这么好用的人，没有人接班可不行。 长孙顺德激动的站了起来：“若是可以，则我们粮饷无忧也。” 西京缺粮，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因为关中的人口太多了，而这里的土地产粮并不够用。 所以西京才需要从川蜀运粮。 若是有木牛流马这种运输神器，以后川蜀粮食的运送便能提高好几倍速度。 不管是送去陇右，还是送往京师，都能在一个月内送达。 如此一来，西京军再无后顾之忧了。 段淳点点头，觉得长孙顺德说得没错：“顺德，陇右若是平定，当如何？” 长孙顺德说道：“河西之地先不用管，大梁王李轨志不在天下。我们当与之结盟，天下若是大定，他自然会举城归附。 朔州梁师都也不用理会，有段德操在，他寸步不能动。 依我之见，拿下陇右之后，当务之急，是进攻李唐。” 长孙顺德认为李唐是大敌，他根本没有把宇文化及放在眼里。 段淳沉默不语。 长孙无忌看出了他的疑虑：“莫非丞相是想取东都？” 段淳说道：“我与你们实话说了吧，原先我怕人多口杂泄露了秘密，如今看来你们都是我可以信任的人，说了也无妨。 我在东都收买了两个新贵，一个元文都，一个是皇甫无逸。 此二人在洛阳五贵中占了两席。 他们二人各领一路人马，只要我们出击，他们会配合我们拿下洛阳城。” 长孙无忌说道：“我对东都的形势倒是知道不少。王世充的实力压过所有人，已经隐隐有称王的迹象。我听说他现在早朝已经独断朝纲了。 越王杨侗说的话，毫无威信可言。 小刘良娣因为此事，恨不得将王世充扒皮剔骨。 那王世充狡诈异常，我看取东都可能不会如同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那毕竟是杨家的天下，但是杨家人说话已经不顶事了。 杨家人全是傀儡。 包括被送去长安城的杨侑。 他也被李渊抬上了王座。 不过他李渊自封为唐王，野心勃勃，犹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众人也都没了主意，纷纷看向段淳。 段淳沉吟片刻才说道：“还有些时间，容我先想想再做定夺。” “是，主公（丞相）。” 目前已经到了关键的节点。 一步都马虎不得，不然很有可能棋差一步，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几人又讨论一阵其他兵事，才都散去。 只有魏文通留了下来。 “丞相。” “魏大人，何事？” 段淳不由有些诧异，这魏文通竟然会独自留下来，他向来是个没有主意的人。 魏文通说道：“丞相，我在潼关已有数年的光景。 那潼关的咽喉之地，与霍州城极为相似。 霍州东西尽是山，唯有南北通的雀鼠谷，是兵家重镇。 那潼关南北尽是山，唯有东西一条道。 可以说这潼关是西京的屏障。 如今西京还能安然无恙，免于东都王世充的攻击，正是此关发挥着作用。 若是我们不取河东，而取东都，那我们要在广袤的土地上与窦建德争锋，这对我们非常的不利。 守一座城和守十几座城的难度是不一样的。 我看，不如依长孙顺德的意思，先尽取河东之地。” 段淳点点头，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花刀大帅魏文通竟然懂得思考了，十分不错。 “魏大人，你很有长进。” 魏文通嘿嘿笑道：“我不过是在那里住得久一点罢了。” 段淳拍手道：“那便如此，先取河东，再下东都！” 第253章 师与徒，长辈晚辈 长安鱼龙坊。 段淳在这里专门为宇文恺打造的巨大工坊，全国所有优秀的工匠都齐聚于此。 这里不但有巨大的熔炉，还有各式各样的大型工具。 听说一般的铁器丢入那熔炉之中，会马上化成的铁水。 里面温度之高骇人听闻。 巨型熔炉之外还有几个小熔炉。 小熔炉旁站着一个年轻的打铁匠。 那年轻人偷摸着问一旁的老道人：“师父，我们真的要在这打黑工吗？” “不是我们，只有你而已。” 那老道虽然不高，但是长得仙风道骨，鹤发童颜。 正是从太原出走的袁天罡。 那年轻人便是李淳风，如今化名李生。 他在八卦五行、算学器械方面上有着极高的天赋。 袁天罡有可能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才让他进了工部的工坊里。 方正他本就是超凡脱俗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会吧师父，你要把我卖在这里吗？再说我们是李阀的人，跑这里来并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连道主都在替段丞相做事。” 袁天罡挖着鼻孔对他说道。 他看了一眼炉子里的黑铁继续说道：“诶，你快打铁啊，现在这个温度刚刚好。说不定又能打造一把黑铁长刀出来。” 李淳风嘴角抽搐了一下，而后重重的捶打起来。 我又不是打铁匠，偏偏要在这里打铁。 这师父也太不靠谱了。 “师父，我那傻师弟已经救出来了。我们两个继续去给人算命，坑蒙拐骗不好吗？那是我这辈子以来过得最轻松自在的日子了。” “说什么傻话，我们现在不就在坑蒙拐骗吗？你看你现在已经成为一等工匠了，一个月的月钱，顶我们过去骗人一年的钱。” “那还不是你太有良心了。段丞相曾经说过，良心没了可以赚得更多。” 袁天罡叹了一口气：“你只看他说的话，不看他做得事。那你就一辈子都不会了解他。 他这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底线，却处处都是底线。 你只要超过他心里的这条线，就能成为他的自己人。 他向来很有有自己的一套行为标准。” 李淳风瘪着嘴，师父的大道理总是一套又一套的，根本说不过他。 自己也就只能在嘴上欺负一下那个傻师弟，但是又不敢往死里欺负。 那家伙会抡大锤砸死我的。 李淳风想了想说：“这里太热了，又到处都是灰尘。要不师父你先回去吧，一会我回去的时候顺路给你带酒。” 袁天罡却是说道：“也好，为师先走一步。不过，我看你是不用买酒了。一会自然会有人给你送过来。” 他起身晃晃悠悠的走了。 上个月，他便算到徒弟有难，于是他带着李淳风来到了长安。 而后在关键时刻，他去了段府，请李秀宁出手，救下那个傻徒弟。 现在那个傻徒弟好像过得还不错，而且听说还长高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贺。 “长安好啊，长安特别繁华。特别是那街上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啊。到勾栏听曲去。” 袁天罡有个好徒弟李淳风，李淳风不嫌辛苦的攒着钱，全被袁天罡拿去喝花酒了。 袁天罡刚走，宇文恺便带着人来了。 宇文恺身后的两个人，果真如袁天罡所言，抱着两坛酒。 他朝李淳风招招手说道：“李生，李生，你过来。” 李淳风说：“尚书大人。” “我和丞相提了你，他便赏了两壶酒下来，一会你都拿回去吧。” “多谢大人提携。” 宇文恺感叹道：“李生啊，我这一辈子都在和这些死物打交道，自认为有巧夺天工的能耐。总以为天下之人，无人能出我左右。直到我见到了你，才发觉自己老了。 老了就要休息。 我想在退下来之前，把你放到工部里去锻炼一番。 当个起部郎，怎么样啊？” 李淳风不由愣了一下，这可是七品官。 看来宇文恺为了自己，没少动用自己的关系。 这样看起来，这个老头好像又慈祥了许多。 宇文恺见他不作声，还以为他不满意，不由劝解道：“李生啊，你还年轻。我记得你才十九岁吧？年轻人路要一步一步走才是啊。” 李淳风说道：“是十九岁。我没有不满意，只是有些太突然了。” “没有不满意就好，这几年我会助你向更高处，如果我没死的话。” 李淳风掐指一算，宇文恺确实没有几年好活了。 他心里没有来由的有些伤感。 这老头是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了吧？ 至于师父，也只能算天下第二好。 因为师父总是拿着两个人攒下的钱去喝花酒。 前些日子，在太原的时候，唐国公赐下不少金银钱财。 不过太原赚钱太原花，一分都别想带回家。 师父说他把钱都给了那些可怜的女子。 在这一点上，师父和段丞相很像。 李淳风问：“大人，段丞相可有什么话示下？” 他知道宇文恺去了段府，定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宇文凯说：“丞相大人说，要尽快多造几座云梯，一旬之内要调拨云梯攻打高墌城，助裴元帅破城。” 李淳风点点头：“如今工匠分配有序，此事并不难。” “正是如此。” 李淳风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我最近见到了一本古籍。乃是前朝祖冲之传下的，上面有千里船，据说一日之内行数百里。” “哦，竟有此事？”宇文恺眼睛一亮，只要是涉及到这种新奇事物的玩意，他都十分感兴趣。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船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知道这船的应用十分广泛。 李淳风说：“是的。这船能用牛力拉拽，速度奇快无比。” “快，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宇文恺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 他大略交代了一声，鱼龙坊便开始快速赶制云梯。 工坊里的人也知道今晚大概是回不了家了，不过没关系，多干活能多赚钱，工坊从来不曾亏待过他们。 李淳风看了看宇文恺，又看了看身旁的工匠。 他突然发觉，留在这里好像也挺不错的。 第254章 山主 袁天罡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王，因为那都是听别人说的，他没有亲眼见过。 至于真假，历代古籍里，只有道典里有记载，那是只有道主能够查看的玩意儿。 袁天罡连历代鬼王里有谁都不知道，更别说知道鬼王是做什么的了。 再后来，他听说李靖被段成杀了，他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李靖的命格不说长命百岁，至少也是个封王的结局。 但是他死了，死的时候甚至只是个骑兵都督。 这让袁天罡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这片天地的命格全都乱套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救下本应该死在四平山或是扬州的李元霸。 “这以后的日子，就得过且过吧。” 替人算算命，啃徒弟的老本。反正这个徒弟这么有出息，也不是很在乎。 当初救了李元霸，欠了段淳的情，如今便让大徒弟打工还这个恩情吧。 谁让他是大师兄呢？ 段府，别山小筑。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面有几十个女人，每天不知道要上演多少台戏。 按理说段淳已经大权在握，这些女人即便以前见不得光，现在也无关紧要了，谁敢说个不是？随时都可以离开。 但是奇怪的是，极少有人离开这里，而且这里的女子，都以当上一等丫鬟为荣。 韦妃现在很有危机感，手底下的那两个一等丫鬟随时可能夺了她阁主的位置。 只是上次段淳见过自己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单独见他一面。 原本她以为是段淳占了自己的便宜，没想到结果是自己占了段淳了便宜。 殊不知这别山小筑里，这些女子都如狼似虎的盯着段淳，都以吃了段淳为荣。 甚至有一些，还以能跟段淳说上几句话而整宿的睡不着觉。 韦妃胡思乱想，听见阁外有几个人聚在一起说道：“你们听说了吗？二郎说王楚楚只要能当上一等丫鬟，就可以单独见她一面。” “听说了，实在是羡慕不来。四个阁里，已经有已经有好几个一等丫鬟了，都没有这种殊荣。” “谁让她是王世充的女儿，又长得那么好看，人家一来就是二等的了。” “还有一来就是阁主的呢！” 说完，众人纷纷看向羞花阁。 这话里明着就是说她韦妃。 韦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要和这些女子争风吃醋。 不过，她好像已经完全融入进去。 由此可以看出环境对人的影响有多大。 还有小桃的夫纲理论有多厉害。 韦妃懒洋洋的打开窗：“有本事你们当啊，在背后嚼什么舌根？” 她知道这种事，如果不当面说出来，只怕以后没有安生的日子过了。 所以她迫不得已开窗与她们交锋起来。 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倒是有几个胆大的顶撞起来：“羞花阁主，你如今还不是被关在金丝笼里？要我说，你比我们还不如，至少我们想出去还是可以的。” 韦妃气得胸口发痛：“你...你...你有本事，现在就走，不要在我面前放肆。” “就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就在众人吵的不可开交，声音达到顶点的时候，突然又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就好像是一幕电影，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因为她们的山主来了。 众女纷纷说道：“怜儿山主。” 相比于段怜儿，韦妃这种突然上位的，在她们心里是无法比的。 因为她们的命都是段怜儿救的，她们心怀感激都来不及，又哪会嚼她舌根。 段怜儿说：“我要是知道你们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不该救你们。你们忘了小桃姑娘说的，女人就该帮助女人。 现在你们在这里争来吵去的，已经有违二爷的初衷了。 我看不如大雪白茫茫一片，全都散了干净。” 有几个年纪小的被她这么一说，瞬间落下泪来。 她们从小被养在高门大阀里，哪有谋生的手段？ 离了这别山小筑的供养，她们根本活不下去。 在这里虽然当个丫鬟，平时也不过是端茶送水罢了。 那也比做力气活要轻松许多。 这世上那么大，可是哪还有比这更好的地方？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不论如何，自己的生活都要靠自己的双手争取。” 段怜儿环顾四周看了一圈，那些小丫鬟才止住声。 她又抬头对阁楼上的韦妃说道：“二爷说了，你想走也可以走了。” 段淳喜得贵子，来了一出大赦天下！ 韦妃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冷静下来：“我不走，我现在是阁主，我走什么？” 现在四处都是兵荒马乱的，她能去哪里？ 去找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现在虽然贵为皇上，也不过李唐的傀儡罢了。 以自己的长相去太原，恐怕会马上关进晋阳宫里，沦为李元吉那小畜生的玩物。 再说李元霸都被二爷抓回来了，她不认为太原军还能撑多久。 唯一可怜的只有她的侑儿，被当做筹码丢了出去，连生死都不能自己掌控。 闹出这么大动静，一开始被拿出来讨论的王楚楚竟然丝毫无事。 段怜儿看了一眼王楚楚，眼里露出一丝戒备，这个女人看起来极其不简单。 王楚楚与她对视一眼，微笑着冲她点点头。 段怜儿心里一紧，用不了多久，王楚楚就能当上一等丫鬟。 也不知道二爷会不会掉入她的温柔乡里。 段怜儿又看向韦妃：“既然你不走，便同我来吧。大夫人刚产子，蘅芜苑缺人手。” 韦妃笑着说道：“这就来。” 这以后见到二爷的机会就多起来了，自己也该努力一些了。 她对于伺候人这件事，没有丝毫的排斥，毕竟南阳本就是太子的皇姐。 自己做弟媳妇的伺候她不是应该的吗？ 只是她没想到是，她去了蘅芜苑才发现伺候南阳哪里轮得到她？ 甚至她都无法靠近。 南阳的跟前都是以前公主府的，都是南阳信得过的人。 她只能在外围端茶送水罢了。 这日，段淳来到蘅芜苑。 韦妃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拼着被降等的风险，也要在段淳面前露个脸。 她装作不小心倒在段淳怀里。 段淳伸手将她扶住，刚好握住那处柔软。 他有些诧异道：“韦妃？” 还真有点想吃鱼丸了。 第255章 我不擅长这种博弈 韦妃被捏住，不但不闪不避，反而含情脉脉的看着段淳。 段淳用脚趾思考都知道她想干嘛。 过了一会，韦妃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段淳的臂弯，微微弯腰拜道：“丞相大人。” 段淳含笑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院里缺人手，我过来打打下手。” 段淳点点头向一旁小春招了招手。 小春说道：“二爷。” 段淳问小春道：“她做得怎么样，要是做得不好可得降为一等丫鬟了。” 韦妃目瞪口呆，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迷住了段淳，没想到他要给自己降级？ 韦妃撒娇道：“丞相，奴家做得极好。” 段淳说道：“诶，你说的可不算，她说了算。” 韦妃眼巴巴的看向小春。 小春点点头说道：“倒是没出过什么错。” 段淳笑着说道：“你啊，从来都是不肯得罪人的性子。白白跟了那么一个嚣张跋扈的公主了。退下吧。” 小春微笑着退走。 段淳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便来到南阳屋中。 南阳正躺在床上哄着孩子。 她见到段淳，朝他笑了笑，真是笑靥如花。 段淳把两个都亲了一下：“这小子乖不乖，不乖的话我可揍他了。” 这么一个小屁孩，段淳的大手一下就能把他拖住。 南阳咯咯笑道：“小心他尿你一身。” 段淳看了看她的气色，才生产没多久，气色已经恢复过来了。 南阳突然问道：“段郎，你是不是给小皇子吃过那种丹药了？我听说他上朝的时候，把龙椅给掰坏了。” 她是吃过牛黄丹的，自然是有所怀疑的。 段淳点头说道：“没错。” “你给竹儿也吃一颗呗。” “还是算了，小孩子没轻没重的，我听说宫里的宫女被小皇子揍趴了好几个。你不想小春她们遭受这无妄之灾吧？” “噢噢。” 南阳点点头，此事确实不妥。 宫里毕竟宫女多，可以随便造。 说到这里，南阳伸手揉了揉段淳的眉间，将他的忧愁揉开：“我听说长安城又开始缺粮了？” 段淳点点头说：“逃难过来的百姓太多了，京师的粮食支撑不了那么多人口。” 南阳想了想说：“父皇已经归西了，宫里已经用不上那么多人了。宫里的人都遣散回乡吧，可以节省许多银子用来购粮。” 杨广喜欢铺张浪费，为了充脸面，他建了三十六宫七十二苑，极具铺张浪费。 光是宫中的下人就有数万人，这每个月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事到如今，皇家的体面早就被随意放在地上踩了，还要皇宫这些门面做什么。 段淳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你还是好好休息，别操心这些了。这事就交给皇后头疼去吧。” 萧皇后最近忙于政事，焦头烂额的，都极少留段淳夜宿皇宫了。 按照段淳的想法，这些难民以后可以迁移到陇右去，那里地广人稀，是个不错的好去处。 南阳生产完后，胸前依旧一贫如洗，要不是有奶娘在，她儿子非得饿死不可。 这可太愁人。 二人你侬我侬一阵，段淳便离去。 他将韦妃带到书房。 这里除了段淳，几乎不会有人过来。 韦妃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这可是干了好几天下人的活才换来的机会，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讨好人的人。 小时候是名门贵族，不需要去讨好谁。 长大了，成了太子妃，更不用讨好谁了。 特别是杨广的太子杨昭死后，她在东宫几乎都是仰着头走路的。 段淳来到书桌后坐下，提笔写了几个字。 这书法看起来，中规中矩。 韦妃轻轻握住他的手说：“大人，这一笔要稍微收一下。” 柔胰贴上段淳的大手，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段淳笑眯眯的看着她，只见她修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哪还有心思写什么字啊。 他干脆将笔收了起来，这吓得韦妃有些手足无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段淳伸出手掌，韦妃这才把手重新放到他手上。 段淳开口说道：“不如以后你便在这里做个执笔丫鬟罢了。” “真的？”韦妃惊喜异常，这里可不是谁都能来的。 连小桃等几个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才有资格来这里打扫的。这里比皇宫还要难进。 段淳似笑非笑的回答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韦妃突然俯下身用嘴对上了段淳的嘴唇。 一条香舌宛如红蛇一般钻进段淳的嘴里，轻易的叩开他的牙齿。 她极力往回吸气着，仿佛要将眼前的猎物吞进肚子里。 不出她所料。 龙头抬起。 转瞬之间，她忐忑不安的脸上露出丝丝笑意。 看来我已经用行动说服二爷了。 接下来，只要保持进攻就行了。 她整个人趴在段淳身上，柔弱无骨。 段淳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任由她进攻，自己只是听之任之。 汲了一阵，韦妃敏锐的察觉到二爷似乎有些腻味了。 她急忙换了一种路线进攻。 从脖子一路向下。 过了许久，韦妃才抬头说道：“二爷，这椅子也太碍事了，我进不去。” “哦哦。” 段淳将她抱了起来，往一旁的贵妃椅上走去。 这里是他平时躺着看书的地方。 这下韦妃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 这几日她自己琢磨的功夫，全部一口气用了出来。 虽然在段淳看来，她还是有些生疏笨拙，不过对于一个努力的人，特别是努力的女人，段淳往往是以鼓励为主的。 他点评道：“还是不错的，不过你要尽量避开牙齿。” “嗯嗯...嗯嗯...” 韦妃将发簪抽去，一头乌黑的秀发吹了下来，如同一道门帘一般将她的脸都挡住了。 段淳轻轻拨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 韦妃早已不能自已。 她拉住段淳的大手，从领口探了进去。 拿捏那白白嫩嫩的鱼丸。 虽然凛冬将至，段淳却闻到了春天的香甜。 他犹如置身于云朵之中，四处都是软绵绵的。 咂到一半，韦妃突然起身。 这让段淳有些意犹未尽。 韦妃魅惑的眼神看着他，轻轻起舞，扭动身姿。 她就不信二爷能不主动。 谁主动谁就输了！ 她决心要打赢这一场仗。 曼妙的舞姿全部映进了段淳的眼珠子里。 段淳终于在与韦妃的博弈中败下阵来。 我段淳最不擅长的就是与美色博弈。 他伸出两根手指朝韦妃勾了勾。 韦妃乖巧上来。 第256章 登高墌城 关中、陇西等势力划分 可能后面会有经常用到这些名词，这里解释一下，不计入正文字数，可以直接跳过，底下有分割线。 在历史长河中占主导地位的的七个核心地理单元：中原、关中、陇西、河东、江淮、巴蜀、江南。 这样分比较清晰一些。 这其中涉及到几条重大的河流：黄河、长江、淮河、汉江。 秦岭、淮河以北称为北方、南面则称为南方。 母亲河黄河在经过宁夏陕西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几字型的河床。几字型顶端称为河套，几字型的底部就分为两部分，西边叫陇右，东边叫关中。 1中原说的就是河北，是全国最大产粮区。 这里是窦建德的势力。 2关中是指“四关”之内，即东潼关、西散关（大震关）、南武关（蓝关）、北萧关；其实就是陕西的中部地区，这里从大秦以来就是政治中心。长安更是有十三朝古都之称，就算是旅游淡季，西安都挤满了人，非常的火爆。 这里段丞相的地盘。 3陇西又称为陇右，在陇山和六盘山以西，黄河以东； 这里是薛举的地盘。 4江南长江以南，五岭以北。 这里是小梁王萧铣和楚王林士弘的势力。 5江淮就是长江以北淮河周围这一片。 这里是杜伏威的势力。 6河东就是黄河以东，太行山以西。 这里是李唐的势力，最北边有个定阳王刘武周（手下有个尉迟恭） 7江东长江以东，江都宫方圆这一片都属于江东。以前的长江出海口不在上海这里。 这里势力比较多，最近在混战，谁都奈何不了谁。 有段丞相的二弟伍云召、三弟伍天锡，还有江都的陈棱，还有沈兴法。 以前伍云召的老丈人李子通也在这里。 8岭南就是五岭以南。 这里是俚族的地盘。 谯国夫人冼夫人死后，她的族人和孙子在这里斗争。 主要有冯盎（出身骁果卫）、冼宝彻等几股势力。 这里不用管，段丞相大兵一到自然归附了。 最后，还有一块地，在隋朝时叫建安郡，唐朝时叫建州、泉州。 这里是我老家福建，被称为“自古以来兵家不争之地”。 以上。 不过个人觉得要不忘初心，爱江山更爱美人，尽量少写一些争霸的内容。 ---------------------------------- 虽然输掉了博弈。 但是段淳还是掌控着绝对的主动。 韦妃迎接着段淳如暴风骤雨一般的进攻，早早便败下阵来。 她现在才明白，上次在太子府，是二爷轻饶了她，不然她绝对比今天还要惨烈。 不过即便败下阵来，她也非常的满足，那是一种久旱逢甘霖一般的感觉。 只是长夜过半的时候，二爷好像还没有休息的意思。 她连连求饶道：“二爷，我输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输了？既然上了战场，不酣畅淋漓的战上一场，就举手投降，怎么说得过去？” “啊...啊....” .... “二爷，我真的快死了。”韦妃还在不断求饶。 她开始有些佩服起二爷的那七位夫人，她们到底是怎么抵挡住二爷的杀伐的？ 果然一般人根本配不上二爷。 经过千锤百炼之后，段淳终于放过她。 她哀怨的看了段淳一眼后，心满意足的睡去。 也不管二爷怎么拿捏大鱼丸了，完全顾不上了呢。 段淳玩了一会，自觉无趣，起身替她盖了件毛皮大衣，也不虞她冻到。 夜深人静的时候，正是自己练戟的时候。 上次同李元霸对战之后，他发现这霸王七十二路戟法好像与天罡七十二路锤法不相上下。 都是走的霸道无匹的路子。 领先其他武功不止一个身位。 他来到校武场。 有一道黑影出现：“主公，查到了李生的身份了，他叫李淳风，是个小道士，师从袁天罡，是李元霸的师兄。” 段淳看了他一眼，并不搭话：“这么晚不睡觉，守在这里很久了吧？” “这是卑职的本分。” “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是，主公。” 那黑影本想干净利落的退去，不曾想脱口而出道：“主公还请注意身体。” 段淳呵呵一笑：“你向来不是那么多话的人。” 那黑影疾声道：“请主公恕罪，卑职这就走。” 段淳说：“明天开始，放你七天假期。七天后回来。” “多谢主公。” 这一次黑影不再多言，闪身不见。 段淳拿起一杆长戟，这是一杆月牙戟。戟头一侧凸出来一个圆弧，就如同一轮弯弯的明月。 此戟与吕布手持的方天画戟不同，方天画戟的戟头两侧都是月牙。 段淳舞了一阵才停了下来，这一套戟法耍下来，他已经浑身是汗。 他看着月牙戟愣愣的出神：“原来李生就是李淳风。” 宇文恺的身边突然多出一个能人出来，他自然不能不防。 没想到那人竟然是李淳风。 而且李淳风还替他造了云梯出来，这世间咄咄怪事，真是层出不穷。 看起来这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且将他们放一放吧。 若是他们两个有什么恶意，也不会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入工坊，而是会躲在暗中营救李元霸。 十架云梯造好之后，运往陇右。 裴元庆见到这云梯的时候，还不知道它的厉害，只问：“军师，这云梯有什么用？” 徐茂公则是大喜：“这种制式的云梯我只在古籍中见过，没想到今天竟然能亲眼见到它。元帅请看，这云梯能伸长手臂，勾住城墙，火烧不坏，石砸不断。 而且上面极宽，登城的时候，可以躲避的空间极大。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宇文恺果然是个顶尖的工匠。” 连川蜀行营总管萧瑀都暗自点头。 他虽然没有在古籍里见过这玩意，但是京师能人巧匠极多，他倒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过。 裴元庆拍手叫好：“如此一来，这乌龟壳一般的高墌城可破了？” “正是如此。” “好，下战书给薛举，明日登城与他一战，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我！” “是，元帅。” 高墌城中。 薛举麾下众人齐聚西秦军的议事大厅。 郝瑗忧心忡忡道：“王上，裴元庆下了战书，挑衅我们，说明日要攻城。突厥迟迟没有动静，那褚亮又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 我看此次一定要小心应付啊。” 薛举大手一挥说道：“诶，无妨。裴元庆小儿在城外叫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只要防守就行了，他们是打不进来的。 这城中箭支、粮草充足，就算他们再围困我们一年，我们也不必担心。” 薛仁杲喊道：“父王，干脆让我杀出去，与他一决雌雄，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 薛举伸手制止道：“杲儿，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先退下。” 薛仁杲嗡嗡了两声这才坐下。 薛仁越又与他说道：“大哥，父亲说的对，西京军势大，你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可是天大的事了。” 薛仁杲这才收敛了一些脾气。 郝瑗说道：“不如趁着今夜，再拆些民房，收集木头、石头备用才是。” 薛举说道：“好，便依郝谋主所言。” 第二日，西京军果然杀到。 十架云梯一字摆开，在士兵推动之下，靠近城墙。 轰轰轰几声，云梯上的铁钩子落下，勾住城垛，任由西秦军如何砍击都不能奏效。 西京军士兵从云梯上爬了上去。 西秦军往底下倒热油，热油反而从云梯两边倾泻而出。 这显然是有机关在云梯里。 裴元庆手持两柄银锤，噔噔噔飞奔直上。 另外两架云梯上也有两人上去，速度极快，显然是高手。 第257章 西秦霸王殒命 薛举听说西京军真的攻城，马上披挂上了城墙。 底下密密麻麻的西京军蚁附而上。 郝瑗有些吃惊，这云梯是怎么制成的？竟然怎么都破坏不到。 薛仁越吓得后退了几步，前阵子他败了一仗，此刻心生恐惧。 倒是薛仁杲看着登城而上的裴元庆，冷笑一声：“来得正好！” 他一把推开射箭的士兵，提着大夏龙雀刀，越上城垛，拦在裴元庆身前。 他这一挡，跟在裴元庆身后的西京军便进退不得。 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裴元庆站停在云梯上哈哈大笑道：“薛仁杲，你这个手下败将还敢拦我？今天爷爷我就锤死你。” 薛仁杲破口大骂：“莫要以为我会怕你，看刀。” 他双手持刀，力劈华山。 裴元庆左手锤这么一挡，只听叮的一声，长刀被荡开。裴元庆趁机杀了上去，右手锤直奔薛仁杲的胸口。 薛仁杲强行将被荡开的刀压了回来，与裴元庆的右手锤又硬拼了一记，二人各自退了一步。 这龙争虎斗看得底下的徐茂公又在心惊胆战。 “我的爷呀，千万别出事啊。别从城上掉下来了，到时候就浑身碎骨了。” 他在京师混得挺好的，不想另投他处啊。 这薛家父子怎么这么难缠？ 一般人哪里挡得住裴元帅这么锤的。 那边薛举见儿子那边战斗激烈，就想上来帮忙：“杲儿，我来助你。” 那边那两个高手杀上了城。 其中一个黑脸的喊道：“薛举休走，单雄信来也！” 还有一个白脸的也喊道：“还有我！” 薛举回头看过去，单雄信他听说过，但是白脸的他没见过。 他问道：“你又是谁？” “西京谢宣是也。”谢宣也是使的长刀，这把长刀看起来锋利无比，直能削金断铁。 薛举手中银箍芦叶枪一指：“左卫府谢宣？” “除了我还有谁？受死吧。” 谢宣率先攻了上去，长刀划过长空，劈开几个逼上来的西秦士兵。 而后与薛举对了一招，二人一个抢走如龙，一个长刀如风，竟然缠斗了起来。 薛举吃了一惊，谢宣虽然名声在外，但是少与他人有交战，他不知道谢宣竟然如此厉害。 不过，这还不够！ 他转身长枪往后一顶，直刺谢宣的面门。 他这银箍芦叶枪，枪长一丈三，枪头细长如芦叶，枪下有银箍，精钢淬银而成，可破坚甲。 谢宣要是吃了他这一击，定然是活不成了。 他凌空来了个铁板桥，躲过这一击。 不过，薛举并不打算放过他，他右手用力一按，长枪便往下砸了下来。 这一击足以开山裂石，谢宣人在半空，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单雄信救援及时，他的枣阳槊挡住了薛举的一击。 只是这一次交手，单雄信便知道薛举是个力大无穷之辈。 难怪薛举能够在陇右称王称霸。 薛举收枪站立：“来吧，你们两个一起上，也让我省些功夫。” 谢宣刚躲过一劫，头上还在冒着冷汗，他对单雄信说了一声：“谢了。” “不必多礼。” “你我左右合围。” “好，上了。” 二人话不多，简单分工之后，继续杀向薛举。 饶是薛举武功盖世，对上这两位，一时也取胜不得。 那边西京军已经杀上来许多人，渐渐把西秦军逼得往后退去。 没有了西秦军在城墙上射箭，越来越多的西京军攻上来。 这把薛仁杲急得满头大汗。 再这么下去，西秦就完了。 与他相反，裴元庆从来不关心外界怎么样，他只要做好他自己该做的事情就是了。 他虽然是元帅，不过都是萧瑀和军师二人在指挥罢了。 他要做的就是杀上城去，除去薛举两父子。 薛仁杲横刀一扫逼退裴元庆之后，竟然退去。 他不能让西秦军就这么退败，他要一边与裴元庆战斗，一边击退攻上来的西京军。 只不过，他看起来有些想太多了。 光是对付裴元庆，他就要付出全身力气。 更何况同时对付西京军。 这三千登城的西京军，个个都是精挑细选，不但矫健非常，攀爬城墙的速度极快，而且个个都是臂力出色之辈。 一个登城西京军可以抵得上两个西秦军。 裴元庆振臂一呼：“西京儿郎，胜败在此一举，我与你们并肩作战，同我一起杀了薛举父子！” 他一声暴喝，虽然此地兵戈之声不断，士兵们却听得清清楚楚犹如黄吕大钟！ 西京军配合裴元庆的声音，齐声喊了一声：“杀！” 呼喝之声，直欲使天地变色。 裴元庆双锤翻飞，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杀向薛仁杲。 薛仁杲刚击退两个登城的西京军，便觉得背后有杀气过来。 他环刀回首，劈向那一对大锤。 一瞬间火星四射！ 郝瑗看得比徐茂公还要心惊胆战，他知道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时刻了。 他一颗心砰砰大跳，也怒喝一声：“如今唯有死战，胆敢退一步者必杀无赦！” 只是他的声音在这刀兵之声中，就像蚊子一般，少有人能听见。 西秦军还是被打得连连后退，一个又一个士兵从城上摔落下去。 薛仁杲还在分心应对西京军。 裴元庆一对梅花亮银锤齐齐打出，薛仁杲收刀挡在身前。 只是那大夏龙雀刀并没有挡住这对锤子，长刀刀身击打在薛仁杲身上，将他击飞出去。 “哈哈，杀！” 西京军士气再次一振！ 裴元庆说道：“薛仁杲，你的死期到了！” 那边薛举见到儿子被击败，不由方寸大乱，急忙挺枪来战。 裴元庆面如金刚：“你也敢来战我！” 他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不顾那一杆长枪，双锤捶下，直奔薛举面门！ 长枪划过裴元庆的手臂，薛举也只来得及避开面门。 那一对锤子还是捶到他的双臂。 薛举双臂尽废！ 谢宣和单雄信双双杀来，一个长槊砸到他的肩膀，另一个长刀刺进他的腹部。 一代西秦霸王薛举命丧当场。 薛仁越人已经傻了，不管不顾，转身便逃。 薛仁杲悲恸万分：“父王！” 他目眦欲裂，举刀继续攻向三人。 裴元庆手臂有伤，只能以单锤应对，竟落了下风。 好在有谢宣和单雄信相助。 四人继续战在一起。 第258章 隆中对 裴元庆虽然受了伤，但是却有单雄信和谢宣助战。 反观薛举父子，此二人一向残暴不仁。一旦形势不利，手底下的人全都望风而逃。 没有手底下的人相助，饶是薛仁杲再怎么万人敌，也挡不住他们三人的攻伐。 单雄信双手举槊砸向薛仁杲。 薛仁杲横刀过顶，双手撑住挡住这势大力沉的一槊。 谢宣趁此机会拿刀直刺薛仁杲。 薛仁杲双手一推将枣阳槊推开，而后一刀劈向谢宣，谢宣收刀抵挡。 两把刀劈砍在一起。 裴元庆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跳将起来，双锤怒砸薛仁杲。 薛仁杲想要回身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双锤落下却无能为力，最终只能死在裴元庆手中。 薛仁杲一向自视甚高，却没有李元霸那种傲视天下的实力。 他本来就不是裴元庆的对手，还要强行去阻拦登上城墙的西京军，他若是再不败便没有天理了。 西秦霸王薛举、万人敌薛仁杲二人相继殒命，西秦军兵败如山倒。 裴元庆三人带兵厮杀了一阵，终于夺下高墌城。 如段淳所料，他们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拿下这里。 郝瑗被裴元庆当场拿下，这个老家伙心思毒得很，得抓回去让姐夫好好审审他。 高墌城已定，陇右很快就要尽入西京囊中。 另外一边，河东李唐有刘文静出马，桑显和果然投降。 桑显和不但投降，他还亲自带追兵追上准备去往东都的屈突通。 他将屈突通劝降，一起投往李唐。 宇文化及又是棋差一招，不能打下蒲州，这下他以河东为跳板夺取关中的计划再次落空。 自从下了扬州之后，他的计划不知道落空多少次了。 仿佛这贼老天都在同他作对。 屈突通投入李唐，李唐实力大增，无奈之下，宇文化及只能退回怀州，从怀州进入泽州和潞州。 怀州还算富饶之地，但是泽州和潞州都在太行山边上，贫瘠得很。 光是靠这三个州，连宇文成都的十万京营护卫都养不起，更别说还有一两万的骁果军了。 时下，宇文化及正愁得唉声叹气。 相比之下，京师的段淳就顺风顺水多了。 拿下高墌城的消息已经传到京城，入了段淳的耳中。 再就是长孙顺德找来的两个人才。 房玄龄和杜如晦。 这两个佐国的栋梁之才。 只是看起来，房玄龄好像对段淳颇有不屑。 大抵是段淳名声不太好的缘故？ 倒是杜如晦，眼里透露着一股精明和坚定，果不其然这是一个很能拿主意的人。 段淳礼贤下士道：“二位先生不知愿不愿意依附于我？我府上正好有长史和录事的空缺。” 这长史相当于丞相府的秘书长，权力大到可以拥有人事任免权。 录事则是处理各种文书，举弹善恶，与东汉时的主簿类似。 房玄龄笑着说道：“段丞相此言差矣。” “哦？” “我辈书生当以天下为己任。如今天下大乱，我辈书生当提三尺之剑，荡平贼寇，岂可在京中任职啊？” 段淳嘴角抽了两下，就你这手上这两下子，提得动剑吗？ 不就是这小子没看上自己吗？ 他又看向杜如晦。 杜如晦倒是觉得长史这个位置不错。 原本他也不过是个县令而已，后来辞官了回了乡，便一直在家中读书。 时值乱世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时候。 他原本还在观望，如今西京拿下高墌城，已经可以宣告大局已定。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杜如晦说道：“既然丞相大人相邀，如晦不敢辞也。” 房玄龄吃了一惊，他与杜如晦相识，以前便说好要一起投明君的。 怎么如今这杜如晦投了这个大奸相？ 房玄龄百思不得其解。 杜如晦神色清朗，让人心生好感。 段淳越看越觉得杜如晦顺眼了，心里高兴得很。 他与长孙顺德相视一眼后说：“早就听闻先生大才，先生愿意来投，实在是本相的荣幸啊。” 说完，他挥了挥手。长孙顺德会意，让人把房玄龄带下去。 他也不能就把这小子杀了。 不投靠自己就要杀人，以后就没人敢来京师了。 段淳让人把房玄龄送回去，严加监视起来。而且不但不能杀房玄龄，还要把他保护起来。 房玄龄素来有些名望，若是让他死在关中，那也是个大麻烦。 看管住他，只要不让他去投靠李唐就行了。 房玄龄带着不解的目光走了，杜如晦却是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 段淳问杜如晦道：“不知先生对天下形势有何看法？” “就凭丞相这句，我便已经知道了丞相的远大抱负了。” “哦，不知先生此言何意？”段淳请杜如晦入座。 杜如晦也不客气，端坐在椅子上。 他开口说道：“要是一般人问，只会问关中当如何？而丞相大人一开口就是天下大势，向来丞相觉得这关中已经没有对手了，所以才会问天下的局势。” 段淳哈哈大笑，这杜如晦还真是对自己的胃口。 拍马屁都拍得这么清新脱俗，别有深意。 “杜先生，真是把话都说进我心窝里了。” 杜如晦不以为意道：“大人过奖了。依我之见，天下局势，当五分而立！想要当这天下霸主，就看谁能占据先机。” “不知有哪五方势力？” “其一，关陇之地，当以西京战胜李唐为结局。李轨、梁师都和刘武周虽是旧阀贵族，但都是些苟且偷生之辈，不足为虑。” 长孙顺德点点头，确实如此。 “其二，北平罗艺心胸狭隘、目光短浅，斗不过窦建德。其他小蟊贼不提也罢。河北霸主之位非窦建德莫属。” 长孙顺德又点点头，河北的形势确实较为清晰。 杜如晦沉吟起来。 长孙顺德不禁问道：“其他三方势力呢？” 第259章 以后全世界都得学汉语 杜如晦缓缓开口道：“其余三地，便是东都、江南和江东。 东都王世充已经成了气候，他趁着窦建德追赶宇文化及的空隙，在河南之地不停的扩张。 江南的局势，我认为会是小梁王萧铣战胜楚王林士弘。 至于，江东我更看好杜伏威。” 段淳对于杜如晦的言论是认同的。 楚王林士弘斗不过小梁王萧铣。 在没有外力的施压之下，萧铣会把林士弘打到岭南去，独占江南之地。 那林士弘也是个百折不挠之辈。 在段淳的认知里，林士弘会苟到最后，成为最后一个死的反王。 长孙顺德看了看段淳，他原本是想看看丞相大人知道伍天锡会落败，是什么表情。 没想到丞相竟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杜如晦知道长孙顺德的意思，他解释道：“虽然伍天锡等人是主公的势力。不过，他们孤立无援，随着主公势力做大，一定会成为江东势力的眼中钉。 他们一定会率先拔掉这颗钉子。 依我之见，不如让伍天锡放弃江都宫监，退回东岭关。 若是伍天锡能够依赖铜旗阵坚守此关，或许可以等到与主公合兵的一天。” 段淳不但不恼反而说道：“先生说的有理。” 杜如晦听到他说这句话，心里稍微有底了。 看来段丞相也不像外界所言那样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奸相，反倒像个招贤纳士的好帝王。 杜如晦继续说道：“如今的天下，依然是豪族、大阀、高门的天下。 虽然最终逐鹿中原的会是五方势力，但是我认为最终胜出的唯有主公而已！ 河北窦建德出身寒微，泥腿子终究不成气候。 江淮杜伏威本就是流寇，可以称霸一方，但是想要夺取天下，绝无可能。 江淮的华族不会支持一个只会抢夺天下的流寇。 至于王世充，不过西域蛮夷之辈，还是得主公放行才能进入东都。一时小人得志，竟然让杨侗封他为郑王，实乃鼠目寸光。 至于小梁王萧铣虽是高门大阀，却比不过西京还有个正统的萧皇后。萧氏一族，定当以萧皇后马首是瞻。 主公挥兵从川蜀顺江而下，梁国自然土崩瓦解。” 他说到这里，段淳、长孙顺德互望一眼，都是缓缓点头。 段淳随后大笑起来：“哈哈哈，照先生这么说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夺得天下了？” “这是自然，不过前提是战胜河东李唐。李唐素有底蕴，并不好对付。还望主公小心才是。” “好，我知道。” 杨广被杀之后，天下四分五裂，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各自为战。 如今的天下已经到了互相吞并的时候了，天下大势进则存，守则亡！ 那些偏居一隅的，终究成不了大势。 只有不停的做大，才能成为天下共主。 原本楚王林士弘、江淮杜伏威也不过是小小的六十四烟尘之一。 他们能迅速做大，就是吞并许多小势力。 就拿杜伏威来说，他一开始势力非常的小，于是他联合附近的几股势力。 他说：“大隋已亡，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如果你们谁觉得能当盟主，你们当便是，我听候调遣。如果不行，你们就听我的。不要再打生打死的。” 依靠着这一招，他收服了苗海潮、赵破阵等势力。 由此反超其他反王，击败他们，取代他们，成了江淮头号反王。 只不过，他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因为他一开始只得到流匪的支持，后面就得不到高门大阀的支持，必败无疑。 当前西京已经击败西秦薛举，陇右尽归西京。 如今他们终于要同李唐决战了。 段淳问长孙顺德：“顺德，对付李唐可有办法？” 长孙顺德缓缓点头说：“联合宇文化及、刘武周两个合击李唐，还可请北平王罗艺入关，打入太原。” 罗艺也在不停的扩张，如今他的地盘已经从北平府来到娘子关之外了。 他要是能出兵从李唐的后背偷袭，任李渊再怎么厉害，也抵挡不住这么多势力攻伐。 杜如晦说：“此乃远交近攻之计，只是这样无疑会引狼入室。打下李唐之后呢？这些地盘归谁？恐怕他们不会轻易让给我们。 与这些乌合之众合作，于我们有害无利。 我认为，我们应当独自对付李唐。” 段淳觉得邀不邀请其他势力都有道理。 打仗无非天时地利人和。 河东之地，李唐经营已久，地利在他们那里。 天时，西京刚刚经历过一场大胜，气势如虹，占尽人和。 至于天时，两方各分一半。 所以，谁能获胜，还真不一定。 只是西京全力攻打李唐，两强相碰，就算是胜也是惨胜。 惨胜过后，要争霸天下更加不利了。 如果能利用其他势力，消耗李唐，再一举拿下李唐，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段淳说道：“谋主与长史所言都有道理，寒冬已至。等明年开春再与李唐征伐，在此之前，我等先筹备一番，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二人尽皆拜道：“主公英明。” 段淳挥了挥手，让他们二人退下。 杜如晦主动拉住长孙顺德说：“听说是长孙谋主举荐了我二人，方才我顶撞了谋主，还请谋主恕罪。” 长孙顺德挥了挥手说：“这倒无妨，我老了，该急流勇退了。以后主公身边还要多靠你们这些年轻人。” 他已经对西京做过贡献了，名声、权力都有了，以后长孙家可以过得不错。 再说有长孙无忌在，长孙家也倒不了。 他推荐房、杜二人，就是不想以后操那么多的心。 长孙顺德又说：“杜长史方才之言，说明老夫没有看错你。你一来便定下将来数年的战略，有杜长史此等大才，何愁西京不胜啊？哈哈。” 杜如晦拱手道：“惭愧惭愧。” 二人相谈甚欢，携手共同离去。 段淳心思不定，回了书房，又见了韦妃正在描他写的字。 他对专心致志的韦妃说道：“如何，可能学会这些字的妙义？” 韦妃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才说道：“二爷，你真是吓死我了。” 她放下笔，替段淳换了件宽松的衣服。 韦妃问：“二爷，你这些字比原来的简单了许多。难道以后人人都学你这简体字了？” 段淳点头说：“有何不可？这些字容易推广，以后全世界都得学简体字。” 韦妃愕然，想不到二爷已经想得那么远了。 第260章 速速去请燕云铁骑 段淳想了想又说：“明年开春，西京便要进攻河东之地了。” 韦妃愣在原地，眼泪盈眶。 她那可怜的儿子杨侑，当了没多久的傀儡，怕是活不过明年了。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甚至连离开段府的勇气都没有。 或许只有下辈子才能再做母子了。 段淳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再管她。 只要她能学好简体字，并且教会别人就行了。 老杨家当年灭掉宇文氏三十六族的时候也没有手软过，如今只不过是报应在老杨家的后代罢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杨侑是老杨家的种，那就是个必死的结局。 段淳说道：“把这些都记住，我准备先在别山小筑办个学堂，丫鬟们先学起来，试试看效果再说。” “是，二爷。” “退下吧。” 韦妃退去。 段淳瘫坐在椅子上。 所有势力浮现在脑海里。 古人都说打天下易，守天下难。 段淳觉得打天下也不容易的。 现在他文有长孙顺德叔侄、杜如晦、徐世绩、魏征等人，武有裴元庆、谢宣、雄阔海、单雄信、伍天锡兄弟，又有机关大师宇文恺和李淳风二人，大势已成。 对付李唐足够了。 魏征本是瓦岗余孽，自从投降了段淳之后，把东岭关治理得井井有条的，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论识人之能，世人无能能出段淳左右。 因为他只要把这些历史名人一个一个抓过来就行了。 杜如晦觉得段淳很特别，才会投靠，或许这其中便有段淳的识人之明在。 不过段淳可以看出来，杜如晦今日并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毕竟他已经辞官回家很久了，肯定有许多的想法。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马三保和宇文歆到草原之后，有张称金的接应，显得顺利了许多。 他们带着整整两个马车的银钱，就是为了劝说东突厥可汗不要南下。 马三保看着张称金的模样，好像很不面善。 他开始担心这张称金会不会把钱给抢走了。 好在相处过几日之后，他发现张称金此人办事非常的靠谱，这才放心下来。 张称金通过铁勒部落，将马三保二人举荐给了处罗可汗。 处罗可汗见了银钱，听说以后还有更多的钱，马上没有了南下的兴致。 这些钱够他们到中原买很多食物了。 再加上宇文歆那三寸不烂之舌，终于把处罗可汗说动，处罗可汗承诺说一年不动刀兵。 虽然突厥人说话经常出尔反尔，不过宇文歆认为这些突厥人是真的不想南下了。 除非他们真的是穷疯了，饿疯了才会去中原抢粮食。 解决这一个心头大患，马三保和宇文歆便准备回京。 宇文歆背叛太原之时，家眷已经被送往了西京。 要不是他不善武力，他当初逃出太原之时，一定先把李元吉给杀了不可。 东突厥迟迟没有动静，李渊知道他们短时间内是不会来了。 河东之地除去宇文化及占的两个不毛之地，其他地方全部落入李唐的手里了。 当初潼关之败的阴影仿佛可以一扫而空了。 这日，李渊又召集众人商议。 李世民从外面匆匆进来，在李渊耳边说了几句，李渊勃然大怒。 “那畜生真的如此？” 李世民点点头。 原来李元吉欺占属下妻女的事情已经传到蒲州了。 原本李渊也不太在意这种事情。 毕竟李建成和李元吉在晋阳宫胡闹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但是李元吉将宇文歆迫害走，让宇文歆去说服处罗可汗，这件事实在太过难以原谅！ 李渊对李建成说：“建成，我看你还是回太原坐镇吧！元吉毕竟少不更事，难领大局。” 李建成愣了一下，随后便一口答应下来。 说实话他也不喜欢打仗，能够坐镇后方，他是不会拒绝的。 李世民皱了皱眉头，大哥和元吉二人待在一起，只怕会惹出更多的事出来吧？ 到时候那些烂摊子该怎么收拾啊？ 不过，李世民没有说出来，眼下正在讨论对付西京的事情，他实在没有余力再去管大哥和元吉了。 李渊正了正身子，而后说道：“陇右薛举兵败，西京气势如虹，我们该如何应对？” “唐王实在不必担心，这河东之地唐王的威望极高，百姓们都愿意听唐王的，到时候唐王振臂一呼，西京军自然土崩瓦解。” 说话的正是前晋阳宫监裴寂，他现在是尚书右仆射，地位仅在李渊之下。 李渊离开太原的时候，也许觉得太无聊了，所以把他带在身边。 秦琼嘴角抽了一下。 振臂一呼，土崩瓦解，你确定吗？ 不过这话对李渊说还真是特别有用，因为他听完确实挺高兴的。 李渊说道：“本王毕竟在河东经略多年，若是不得民心，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 李世民说：“依我看不可掉以轻心，元霸不在。西京高手如云，我们还得想想办法才是啊。” 说完他看向秦琼。 他知道秦琼有个表弟十分厉害。 前次，秦琼说要去请表弟过来，迟迟没有下文。 今天当着众人的面，李世民希望秦琼别再藏着掖着，把话说开了才好。 秦琼脸色尴尬道：“我表弟罗成倒是个高手，若是能请动他，想必能同西京抗衡一番。” 李渊大喜道：“秦将军，快请他过来。” 秦琼说：“此事恐怕还要请唐王出面，去年我与表弟他们不欢而散，最近去北平府的书信都石沉大海一般，不见有回信过来。” 李世民算是听出来了，秦琼与罗成决裂了。 难怪此事迟迟不成。 李渊点点头说：“好，如此本王便亲自修书一封，请他们燕云铁骑来助！” 第261章 同道中人袁天罡 李世民并不看好燕云铁骑。 且不说这是罗艺的势力，能不能与李唐军并肩作战。 就说罗艺的骑兵过来，这粮草问题如何解决？ 不得李唐供养？ 这对李唐军来说十分的不利。 李世民说道：“阿爹，我看铁骑不必过来了，只让罗成来便是了。” 他将利弊与李渊说了一遍，李渊等人都觉得有理。 李渊说：“哈哈，世民成才了，想的就是周到。燕云铁骑可以不来，但是我们还可以联合其他势力，比如洛阳王世充。” 李世民点点头，此事自无不可。 让王世充攻打潼关，李唐军再与西京军作战。 届时西京军必定疲于应对。 刘文静说：“唐王，依我看我们还得与定阳王刘武周搞好关系，若是我们作战的时候，他从背后偷袭我们，太原危矣。” 太原是李唐的大本营，大本营如果被人拿下，李唐就没有了根本。 秦琼说道：“不如趁西京军疲惫，我们先拿下刘武周再说！” 李渊思考片刻说道：“如此也好。建成驻守太原，世民，你与秦将军、程将军一同带兵攻打刘武周。也好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 “是。” 李世民拱了拱手。 解决掉刘武周也好，免得他与段淳联手，到时候坏了大事。 段淳此刻确实不想与李唐交手。 他刚打下陇右，军士俱疲，而且寒冬将至，也不是开战的时候。 就让李唐军和刘武周打去吧。 段淳此时穿着一身常服，来到一家青楼。 这个名叫春香楼的地方，是京师里最有名的青楼。 他径直上了二楼，来到一间房间外。 房间里有个猥琐老头的声音：“花花，我想我是失忆了。” 那姑娘嘻嘻笑着：“袁道长，你骗人，你失忆了还记得我的名字？” 袁天罡说：“我也只记得你的名字你的脸了。如今，我都想不起任何事情了。我的脑子里经常闪过一抹红布，我觉得那是你的肚兜。如果你愿意敞开心扉，用你的肚兜唤醒我的记忆，我将感激不尽。” “诶，你这个老流氓。”花花欲拒还迎。 段淳咧嘴一笑，伸手推开门。 袁天罡正搂着叫花花的姑娘侃侃而谈。 他看了段淳一眼，也不觉得意外，这京师里有什么事瞒得过段淳？ 那花花看到段淳，不由春心荡漾。 这年轻的壮汉比起眼前这个老头子，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段淳说道：“袁道长真是好雅兴。” “请坐。”袁天罡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而后又对那姑娘说，“快去让你妈妈过来，就说有贵客到了，把你们店里的头牌都叫过来。” “哎呀。”花花拍了一下袁天罡之后，起身又摸了一下段淳的肩膀，这才扭着屁股出去。 袁天罡恋恋不舍的从花花的屁股上收回目光。 段淳笑了笑：“自从宇文成都走了之后，竟然还能遇到袁道长这种同道中人。” 袁天罡说道：“同道中人？那可未必，老道我身体不行了，很久不走道了。而且我听说丞相府上美女如云，想必段丞相也不会来走这里的道。” 段淳哑然失笑，这袁天罡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说：“其实道长不必再叫人过来了，我对她们未必感兴趣。” 袁天罡说：“我知道啊，我是替自己叫的。这些头牌，平日里我可享用不起。今日有丞相在此，总不能让我自己掏钱吧？” 段淳说：“那是自然。” 袁天罡支走花花，自然也是有些话要说的。 “我师徒在此，不过混口饭吃，丞相不必担心。” “道长过谦了，以你们之能，大富大贵完全不是问题。” “道法自然，功名利禄非我所求也。” “道长若是愿意，这春香楼以后道长不用掏一文钱出来。” 袁天罡十分心动，不过他拒绝了。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摇头道：“不必了，有我那大徒弟养着，这日子凑合着过吧。” 段淳说道：“不知道道长对着天下大势怎么看？” 袁天罡说：“我看不懂啊，我只是希望以后丞相夺得天下，能对天下出家人好一些。” 段淳说：“你说的出家人，是道家还是佛门？” “自然是道家，秃驴的事，我可管不着，嘿嘿。” 袁天罡嘿嘿了两声，就像个寻常的小老头。 这么说的话，段淳已经知道袁天罡的心思了。 这老头子除了道家的存亡，其他的好像就不会管了。 于是，段淳给了他一个承诺：“我若开国，道家必是国教。” 袁天罡说：“那我得替道主谢谢你，将来他就是国师了。” 段淳说：“自无不可，道长若是愿意，这国师由你来当也行。” “我可不愿意。当了国师，我还能来这春香楼？那是作茧自缚。” “妙人，道长真是妙人。” 不一会，老鸨带着几个妙龄女子进来，那些女子全都凑到段淳那边去。 因为段淳看起来就是个有钱的公子哥，而且身体壮实，让人忍不住上手。 连那个叫花花的姑娘，都凑到段淳身边去了。 这把袁天罡气得够呛。 那老鸨说：“这位公子，不知道这几位你可满意？” 段淳摆了摆手说：“都去陪袁道长吧。” 他掏出几锭银子。 这些庸脂水粉比起他的那些夫人，一个地上，一个天下，差了老远。 对于段淳这种只玩高端局的人来说，这些人还不配入局。 那花花傻眼了。 她不知道，原来老道士才是主咖。 袁天罡气急败坏说：“花花，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其他人一人赏一锭银子。” 那些刚过来的姑娘，欢天喜地。 而花花则是欲哭无泪。 那老鸨见段淳这么财大气粗，连连道谢。 可惜这公子不喜欢姑娘，不然可以赚得更多。 段淳起身拍了拍衣服：“道长慢用吧，我先走一步。” 袁天罡点点头：“多谢款待。” 段淳缓缓摇了摇头。 这袁天罡和那王远知一样，让人看不透。 袁天罡看着段淳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他同样也看不透段淳。 这就是鬼王？ 还真是有些意思。 第262章 本宫必不会轻饶你 段淳出了春香楼，并未回府，而是径直入了宫。 他先去看了皇上，皇上一天大是一天，已经可以走路了。 杨广死后，小皇子就登基了，成了皇上。 萧美娘也从皇后变成了太后。 段淳玩了一会皇上，觉得无趣，便将他一掌拨开，让他自个玩去。 他自己则是起身去找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穿着一身华服，一副母仪天下的模样。 她坐在案前奋笔疾书。 听这脚步声，她就知道是段淳来了。 她头也不抬，只说了一句：“来了？” 段淳缓缓进来在她的身边坐下。 他向侍奉的宫女们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 “上次南阳提的建议，你觉得如何？这些宫女太监在宫里无事可做，若是放出去，不但能成为劳动力，还能减轻朝廷的负担。” 萧美娘停下笔说道：“这可是有好几万人，只怕安置不妥，容易出现乱子。” 段淳的大手绕过她的后背，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 而后探手进去，掌控着车灯。 “你一手安排的事还能出现乱子？你的两仪殿不变，其他宫殿一律削减便可。” 萧美娘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才缓缓睁眼。 她答非所问道：“你可想本宫？” 段淳将她转了过来，细细的看着她的眉眼：“你看你劳碌的，满脸疲惫。” 萧美娘捧住他的脸，也仔细的观赏起来。 当初她在国舅府上过段淳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想起他来。 每每想起段淳，她只能在这两仪殿里独自消磨着寂寞。 萧美娘说道：“你啊，长得从来都是老成，做事也老成。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少年郎。” 说完，她轻轻的在段淳嘴上啄了一下。 段淳怎会放任她离去？立刻将她拉了回来，与她唇齿相击。 过了许久，直到萧美娘喘不过气来，才用力的推开段淳。 萧美娘说道：“削减便削减吧，先给他们找个营生。等日后，你入住这皇宫，再让重新招他们入宫便是了。” 段淳说：“不必了，往后宫里也用不到这么多人。再说见识过自由的人，你就很难再束缚他们了。” “我的丞相大人，你年纪不大，却总是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 “有多深？” 萧美娘被他撩拨得欲罢不能。 “我看我们还要再生一个，将来给煜儿做个伴。” “呵，何必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是啊，本宫就是想！” 她反手推开段淳的手，将他的双手按在身后的屏风上，而后欺身而上。 她明眸善睐，眼波流转，自有一番春色升起。 她瞧着段淳的眉眼说：“少年郎，你又落在我手上了。” 段淳说：“只怕过不了一会，你又要像上次那般求饶了。” “今日本宫绝不求饶，一定与你分个高低。” 说完，她便自行褪去衣物。 车灯轻抚而过。 她抬头挑衅8般的看向段淳。 段淳双手撑在榻上，微微低头与她对视。 “自从你执政以来，关中就一直国泰民安，比杨广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原先，我只觉得你长得好看，现在我对你倒是多有佩服。” 萧美娘说：“你以为你这么说，本宫就能轻饶你？” 说着她的行动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段淳微微咧嘴，这太后娘娘还真了不得。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学的新招式。 萧美娘脸色得意。 “丞相大人，如何？你现在若是求饶，或许本宫还能放了你。” “求饶？本相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 “很好，希望过一会，你的嘴还真是够硬的。我的丞相大人。” 萧美娘攻势密集。 二人殊死博战，从案前榻上一路打到了床榻之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是过了一天，又像是过了一个月。 萧美娘才善罢甘休。 此时的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 在此之前，段淳已经投降了。 “本宫赢了。”她喘着粗气说道，“丞相大人。” 段淳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上面还有萧美娘的汗渍。 他说：“真是个好胜的女人，你赢了便赢了吧。” 萧美娘这才心满意足的睡去。 段淳将她抱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他心思飘远，当一个人没有权力的时候，他会渴望拥有。 但是当他大权在握的时候，他又会觉得不如美人入怀。 人类真是矛盾的动物。 第二日上朝。 萧美娘依旧是母仪天下。 唯一有些变化的是，她的脸色不再像昨天那么黯淡，疲惫一扫而空。 有了爱情的滋润，她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春光。 她张口说道：“皇帝年幼，宫中各殿用不到那么多人手，本宫决定将他们一同打发出宫去。” 裁撤宫女太监之事，没有人会阻拦。 因为这个事情是由丞相提出的，与他们的利益并无瓜葛。 将这些不事生产的人全部打发了，对西京来说也是一项有利的措施。 此事与周武帝灭佛有相似之处。 当初周武帝灭佛，也是因为僧侣道士占据大量的土地，却不用缴纳税赋。 前后二者都是不为国家贡献的人。 自然要被消灭。 这次朝会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陇右已平，官员任免的事情，要提上日程。 原本薛举的手下郝瑗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这个人的心思太过毒辣。 不被段淳所喜，当初被抓回京师就被砍了头。 段淳说道：“将褚亮找回来，他毕竟在陇右经营多年，又富有仁名，可以重用。” 再说这褚亮还有个儿子叫褚遂良，将来也是个丞相的料，让他们父子二人出力，没有什么不妥的。 群臣点点头，褚亮据说被派去联合其他势力了。 不过西京既然有心要找，自然还是找得到的。 太后说道：“丞相大人，听说你府上多了个长史，何不先把他派去陇右锻炼一番？” 段淳想想也是，于是答应下来：“如此也好。便让他去陇右几个月吧，等找到褚亮在更换也不迟。” 太后说：“既然如此，此事先这么定下。” 第263章 早想挖了李家的祖坟 早朝之上，群臣又商议了些民生军事这才作罢。 段淳敬佩的是萧美娘竟然如此敬业，每天都要早朝，真是干一行爱一行。 若是自己的话，恐怕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他一人出了宫，没有任何人随行，也没有坐上他那辆八宝马车。 只是目标明确的往段府走去。 街道旁的店铺纷纷打开大门做生意，早点铺子生意也做得差不多了。 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段淳十分的欣慰，这是西京众人一直以来努力的成果。 比起各地的战乱，这里显然让人觉得幸福了许多。 方才早朝之时，已经开始在讨论迁民到陇右的事情了。 或许一会回去还要与长孙顺德和杜如晦二人商讨一番。 迁民是件很重大的事情，一来需要财力支撑，二来需要权力支撑，缺一不可。 若是这件事做好了，陇右又是一番新景象。 “丞相大人。” 正当段淳浮想联翩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哦？阴大人。”段淳回应了一声，“一同走走吧。” “是，丞相。” 阴世师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不过他看起来还算强健，走起路来并不比段淳慢上多少。 段淳瞥了他一眼说：“阴大人最近如何啊？” 阴世师笑着说：“还是老样子，就是那个杀害官员的凶手一直抓不到。” 他说的正是段怜儿。 段怜儿看不顺眼的人实在太多了。 已经有十几个京官死在她的手上了。 段淳呵呵一笑说：“抓不到便抓不到吧。本相看他们也不像什么好人。” 阴世师捋着胡须说道：“丞相说的是，我听说西京就要与太原开战了？” 段淳觉得这事没有什么好瞒的开口说道：“没错，大概就在明年开春之后。本相听说你与我那老丈人唐国公交情匪浅？” 阴世师呸了一声：“先前李渊在京师有权有势，我不想触怒他罢了。我与他有仇。” “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那小儿子被人杀了。” 段淳没有说话，他知道阴世师会继续说下去，果不其然。 阴世师顿了顿说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知道是李世民杀的！” 没有证据，那不过是你的臆测罢了。 不过也是，敢杀他阴世师儿子的人并不多。 当年李世民吊儿郎当的，怀疑到他身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那这些年来，倒是难为府尹了，竟然要在李渊面前做戏。” “不过忍辱负重罢了，要有机会我一定手刃李世民，为我儿报仇。” 要不是李秀宁是段淳的刘夫人，阴世师早就去把李渊的祖坟给挖了。 李渊的祖坟就在京师外不远的地方。 段淳说道：“阴大人若是真想报仇，来年开春，我令你领一支人马，到时候你随军出征便是。” 阴世师谢道：“我此次前来正有此意，我虽然老迈，还能提得动刀。多谢丞相大人成全。” 段淳摆了摆手。 这年头战乱纷纷，人人躲避战争还来不及，阴世师还往上凑。 看来他对李世民的恨意不浅。 段淳说：“此事便这么定下，京兆府繁忙，府尹请便吧。” 阴世师知道丞相想一个人走走，于是说道：“下官告辞。” 段淳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河东这一战啊，几乎就是决战了。 拿下了河东，世上再也拦不住自己称霸了。 若不是想见识见识西域美人还有黑妹白妹，他还真不屑夺取天下。 舒舒服服的躺在温柔乡比什么都强。 正在此时，久违的系统突然响起声音。 【请完成丞相专属任务】 【丞相专属任务：平定河东】 【任务奖励：文官系统升级为帝皇系统】 【不做文官依旧可以拥有如今的实力】 段淳微微摇头，平定河东只给了这个奖励。 保留现有的实力，不受文官的限制。 文官系统也会升级为帝皇系统。 不过也好，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他一路回府，裴翠云早已等候多时了，她就像一座望夫石一般，望眼欲穿。 段淳朝她挥了挥手：“怎么等在这里了？” 裴翠云还来不及说话，她的身后便闪出一个人影。 那道人影向段淳急冲而去，眨眼之间，便来到段淳眼前。 段淳屏气凝神，摆开架势，可以看得出他对来人的重视。 那人喊了一声：“姐夫，接我一拳。” 正是裴元庆。 段淳一拳轰出直欲让天地变色，这一拳他用了六成的力气。 裴元庆不敢怠慢，使出全身的力气，与段淳对轰了一拳。 一拳过后，段淳纹丝不动。 而裴元庆倒退了好几步。 “太强了，姐夫。” 裴元庆知道段淳这还是没有使出全力的结果。 不然，自己只怕已经骨折了。 段淳呵呵一笑道：“早就听说你回来了，没想到那么快就到了。” 裴元庆说：“我先骑着蹄血玉狮子回来了，有萧瑀和谢宣在整军，用不到我了。” 段淳没想到裴元庆还是个甩手元帅。 不过也是，裴元庆向来只懂得单打独斗，以后不让他当元帅了，就让他当个先锋官。 裴翠云娇骂道：“三弟，你说你要给你姐夫惊喜，就是这个惊喜吗？” 裴元庆哈哈大笑：“我不就是最大的惊喜吗？” 段淳觉得这小子说得还蛮有道理：“你打下了陇右，居功至伟。我听说你与薛举一战挨了他一枪，手不会断了吧。” 方才开始，裴元庆一直用的左手，右手一直没动过。 裴元庆说道：“军医说了，不碍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明年开春，我还要出征同李唐斗上一场。” 段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小子，姐夫果然没有看错你。届时，姐夫与你一起出击河东，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裴翠云不由担心道：“段郎，你也要亲自出征吗？” 段淳已经很久没有带兵打仗了，因此才有裴翠云这么一问。 段淳点点头说：“这一仗至关重要，我必须亲自出击。” “好吧，到时候你一定要小心。”裴翠云上前拉住段淳的手说道。 裴元庆叫唤道：“大姐，我出征的时候，你都没有这么关心过我。姐夫比我还厉害，这世上谁是他的对手，你白担心什么？” 裴翠云剐了他一眼，裴元庆立马闭嘴。 段淳高兴异常：“走，元庆，今日我们无醉不归。” “走走，我都饿死了。”裴元庆身材矮小，饭量却不俗。 段淳不由想到当初裴元庆吃李密的场景。 那真是终身难忘。 唉，可怜的孩子。段淳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罢。 二人畅饮到半夜，裴元庆喝得酩酊大醉。 段淳倒是无碍，他慢慢悠悠的来到裴翠云的房间。 第265章 红拂女加入战斗 裴翠云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与红拂女、李秀宁大有不同。 正因为如此，自从成婚之后，段淳来她这里的时候倒是少了。 她过来扶住段淳问：“三弟呢？” 段淳反手将她抱住说：“喝醉了，无碍。” 裴翠云趴在他身上，用力的吸了吸他身上的味道。 除了一身酒气之外，还有她最喜欢的段淳身上的男子汉气息。 段淳问道：“我总没有问你，你也没有说过，今日我好好问你。这世界那么多青年才俊无数，为何你会喜欢我？” 裴翠云一听这话，不由又有些娇羞：“我出身在将门，纨绔才子如何入得了我法眼？我喜欢的正是段郎马上的风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段淳说：“你可不要胡说，我是一个文官。” “噗哈哈。”裴翠云不由笑了起来。 段郎哪一点像文官了。 段淳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仰慕我的才华呢！” 裴翠云泪眼朦胧的看向段淳，她脸上娇羞一片，叫人好生爱怜。 “只要是你，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 段淳愣了一下，没想到裴翠云还会撩人。 而且撩的还不错，已经硬了。 这娇滴滴的美人就是美人，无论是什么表情，不管是娇羞还是潸然泪下，一颦一笑都让人挂怀啊。 段淳提着腿，将她抱了起来，将嘴唇贴了上去。 裴翠云并不嫌弃他嘴里的酒气，反而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 段淳猛的一吸，直入嘴里，香甜可口。 世间的美人都有价，但是再有钱也买不到女子的真情。 偏偏这裴翠云就是那真情流露之人。 裴翠云搂着段淳的脖子，闭着眼睛，已经完全沉浸在爱河里了。 尽管这爱河让她有些无法呼吸。 段淳将她抱到床上，轻轻放了下来。 裴翠云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段淳的嘴唇。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段淳：“段郎，就寝吧？” 段淳瞧她这副模样，不由心头一软：“我去把灯灭了。” 他记得上一次裴翠云哀求他将灯灭掉，不过段淳并没有应允。 此刻他竟然主动的要去灭灯。 裴翠云含泪的双眼一眨，眼泪落下。 她轻轻拉住段淳的手，摇了摇头。 “我想好好看看你。” 段淳干笑道：“也好，我这一张貌比潘安的脸，是该让你好好看看。” 裴翠云点了点头说：“嗯。” 段郎还是那么有趣。 她跪坐在床上替段淳除去衣裳，段淳一身腱子肉，让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英武雄壮。 摸完她又忍不住靠上他的腹肌，用脸贴着。 只是段淳并不友好，他用枪指着裴翠云。 裴翠云抬头看了他一眼，秒懂段淳的意思。 她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段淳的腹肌。 这才低头。 段淳用手指在她脖子上画着圆圈，直把她挠得咯咯乱笑。 只是她现在被人堵住，笑不出来，变成了奇怪的喘气声。 她好不容易吞吞吐吐的说出两个字：“不行...” 段淳哈哈大笑道：“哪有什么不行，你自投罗网，我可不会客气。” 裴翠云只得忍着痒，而后恶狠狠的捏住段淳的屁股。 只是如此的话，并无法撼动段淳。 段淳看见她凹进去的脸颊，不由觉得有趣，于是多看了几眼。 正在此时，窗外突然飞进来一根银针，直奔段淳脖颈。 段淳只觉得被蜜蜂蛰了一下，他伸手一摸，将银针拔掉。 “红拂。” 红拂抿着樱桃小嘴，贼眉鼠眼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这一举动差点将裴翠云吓晕过去。 裴翠云与她四眼相对之后，连连后退：“四娘，你怎么来了？” 红拂女双手撑在床上，看了看她说：“我怎么就不能来？” 说完她抬起双手将裴翠云身上的衣物脱去。 “哇，还真是蜜柚。” 她回头跟段淳说道：“段郎你知道吗？我们姐妹有过一场赌约，我赌七妹的是蜜柚，果然被我说中了。” 段淳呵呵一笑：“好，你很好。你不仅猜中了，还对我放暗器，我得奖励你。” 他直接掀掉红拂女的裙子。 红拂女不但不闪不避，反而伸手去摸蜜柚。 这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裴翠云惊叫了一声，往后又挪动了一个位置。 红拂女佯怒道：“七妹，你不准躲。你看我也没有躲。” 裴翠云愣在原地，被红拂女拿捏住。 又羞又急，不由落下两滴泪。 红拂女知道她是个喜欢哭的人，她也知道裴翠云此刻只是娇羞，并无大碍。 于是她的手反而更加用力。 裴翠云的脸早已绯红一片。 怎么可以如此？ 这实在太令人害羞了。 段淳朝她招了招手，裴翠云又跪坐起来，看向段淳。 段淳低头与她亲吻。 有红拂女加入战斗，今日怕是不能善罢甘休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段淳神清气爽的起来。 那两个娇小的妙人儿，横七竖八的躺在自己身上。 段淳轻轻将她们挪开，这才起床更衣离去。 早知道红拂女要来，昨夜段淳便邀请李秀宁一起了。 此二人驾轻就熟了。 他一开门，便有一道阳光射进他的眼里。 抬腿过门槛的时候，脚尖踢到了槛沿，差点摔个踉跄。 这时，恰好有人过来扶住他。 那人一脸英气，嘴角噙笑。 好巧不巧段淳被她扶住，他的手早已攀上她的馒头。 李秀宁朝屋里一看说：“我就知道红拂女那小妖精在这里。” 段淳说：“方才我还想你来着。” 李秀宁伸手说：“战斗了一天，还这么威武，你到底是怎么长的？” 第265章 杜如晦西行 李秀宁入手沉重，好不吓人。 段淳笑着说道：“倒是你，一点都没有变。” 他说的是小馒头。 李秀宁娇嗔道：“还不是你不够用心！” 段淳呵呵笑了两声，这小蹄子越来越放肆了。 这时，小桃走过来刚叫了一声二郎，就被段淳嘘了一声，让她先别说话。 段淳转身将房门关上，不要打扰了两个夫人睡觉。 关上门段淳才说：“小桃，怎么了？” “长史大人找你。” “知道了。”段淳对李秀宁说道：“我去去就来。” 李秀宁点点头。 小桃正想跟过去伺候，又被李秀宁叫住。 小桃施了一个万福说：“六夫人。” 李秀宁淡淡道：“你还是叫我三小姐吧。” “是，三小姐。” “许久没有找你说话了。”李秀宁最近都在往李府跑，确实很久没有同她好好说过话了。 小桃想了想说：“不知三小姐叫我留下，有什么事？” 李秀宁问道：“还能是什么事，无垢有寄信给你吗？” 小桃没有隐瞒：“李二奶奶前些日子刚寄过一封信过来。” 李秀宁说：“写了什么？给我看看。” “三小姐等等，我回屋拿去。”小桃住在段淳的房间里，一直没有挪过位置。 不过段淳很少回自己的房间睡，几乎没有回去过。 李秀宁说：“不过是两步路而已，我同你去吧。” “好呀。”小桃笑了笑。 李秀宁不经意问道：“段郎在阿姐的房里睡过吧？” 小桃听她问话，一脸为难。 因为大嫂都是通过小桃传话找到段淳的，小桃知道得多一些。 李秀宁看她的模样，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阿姐一直没有去潼关，不就是因为段郎吗？ 李秀宁笑了笑说：“我知道了，你把信给我看看。无垢这小妮子，自从我来长安之后，她便不与我联系了。给她写信，她也不理我。” 小桃拿出一摞信，全是长孙无垢写的。 没想到已经有十几封了。 李秀宁拿起第一封信展开，通篇都在问怎么弥补夫妻二人的裂缝。 看来李世民对长孙无垢真的不太好。 李秀宁心想：若是我在太原还能帮她一二，如今也是鞭长莫及。无垢在太原除了世民可以依靠，再无他人了。长孙一家都在长安里，自己也在长安。 世民对她不好，李元吉又是口无遮拦的，成天观音婢观音婢的喊，无垢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看完信之后，李秀宁将信还给小桃。 她问：“你很怕我吗？” 小桃愣了一会说：“回三小姐话，是有一些。” 李秀宁突然笑了起来：“那是因为你很小的时候就进李府了，从小就学了不少礼数。现在你是段郎的贴身丫鬟，更是段府一等一的丫鬟了。不用怕了，挺直腰杆来。” 小桃还是有些露怯道：“是，三小姐。” 李秀宁突然捏住她的下巴问：“有没有在夜里偷偷想过段郎？” 小桃耳根都红了，眼珠子直愣愣的看着李秀宁。 李秀宁说：“我没来段府之前，就听说过你的厉害。怎么这时候倒这么笨了？你快十六岁了，勾引男人都不会？” 说完，李秀宁倒提着剑就走了，每日清晨，她都要雷打不动的到校武场练剑。 小桃盯着李秀宁的背影看，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三小姐在教自己不成？ 从来只听说过有善妒的夫人，没有见过这么大方的。 段淳来到前厅，杜如晦赶忙站起来说：“丞相大人。” 段淳伸手向下按了两下说：“坐吧。昨日裴元庆来找我，我倒忘了与你说陇右的事情。” “我也是昨夜听人说起。”杜如晦如实说道。 段淳笑了笑，杜姓毕竟是长安郡望，杜如晦在朝堂之上有些关系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说：“昨日早朝，太后苦于无人能经营陇右，恰好又听说你是我府上的长史，所以让你到陇右主持政务。” 杜如晦笑道：“此事倒是难不倒我。” 段淳瞧着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成分：“去陇右不过半载而已，很快就能回来了。军事上，我会让单雄信留在那里，听你差遣。我看你不必担心河西李轨打过河来。” “哦？如此甚好。”杜如晦不喜不悲道。 段淳不由好奇道：“如晦，我见你愁眉不展到底是为何？” 杜如晦说：“若是一直留在大人身边，以后大人称王，我或许能当个丞相。如今去了陇右，以后恐怕只能当个封疆大吏。” 段淳大笑起来，伸手点了点杜如晦：“若是你能经营好陇右，把逃到京师的十几万百姓迁移过去。我答应你，以后这丞相之位，非你莫属。” 杜如晦得了段淳的承诺，急忙谢恩道：“多谢丞相大人。” 段淳说道：“看来你真的很有自信啊。” “区区陇右，不足挂齿。若不是房玄龄不肯加入丞相麾下，陇右之行他比我更适合。” 杜如晦说了自己的心思。 他原先说的话，好像全都是为了这句话铺垫的。 段淳不置可否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杜如晦这才点点头，可惜了房玄龄大才，西京若是有房玄龄出谋划策，对上李唐的胜算至少能提高一成。 他原本以为段大人会从谏如流，没想到丞相比自己想象中的还有原则的多。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出什么大的岔子。 杜如晦说道：“若是不出意外，此次一别，要明年才能见到丞相大人了。” 段淳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必如此扭扭捏捏。祝你一路顺风。” “好。”杜如晦作揖告退。 段淳没想到杜如晦竟然会替房玄龄求情。 只是房玄龄既然不愿意为自己，那便只能被自己软禁起来，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前次，杜如晦说江东必败之后，伍云召果然吃了败仗。 杜伏威等诸多势力居然尽弃前嫌，众志成城，将伍云召大军击败。 好在段淳早有准备。 伍天锡才能及时接应伍云召返回东岭关。 现在伍家两兄弟固守东岭关，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没有了关系。 段淳正想着，有西京兵匆匆忙忙过来说：“丞相，河东有消息传来。” 段淳回过神来说：“念。” 第266章 尉迟恭兵困太原 那西京兵卒说道：“回丞相，尉迟恭日抢三关，夜夺八寨，飞马跃城楼，兵困太原府。定阳王刘武周的大军打到了太原城外。” 段淳挥了挥手，让兵卒退下。 刘武周这步棋本来还想留在明年再用。 没想到李唐先下手为强，率先就要把这颗棋子除去。 如今西京兵疲人乏，再加上逃难的百姓涌入，导致极度的缺粮。 现在西京还不是开战的时候，不然段淳一定会亲率人马渡过河去攻打李唐。 也不知道木牛流马研制好了没有，早一些把川蜀的粮食运出来才是。 想到这里，他才起身回去用膳，今日休沐，便到工坊那边看看去吧。 且说，刘武周收到急报说李唐要攻打朔州，便先下手为强。 他让手下大将宋金刚带领十万兵马来犯太原，尉迟恭为先锋日抢三关，夜夺八寨，真真是势如破竹。 那李建成刚回到太原便吓出一身冷汗。 他从霍州先回来，大军还在他的身后。 好在李世民听说宋金刚来犯，不敢怠慢，赶忙日夜行军，终于赶在尉迟恭攻打太原城之前回到太原。 这日李世民众人登上城墙，查探宋金刚大军的情况。 宋金刚在东门外设下主营，指挥人马散开，将太原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琼皱眉道：“二公子，反了刘武周，杀出个猛将尉迟恭。这尉迟敬德实在是了不得，日抢三关，夜夺八寨，飞马跃城楼。想当初四公子还在的时候，英勇无匹，都没有办法做到这种程度。” 李世民点点头说：“夺关拔寨光靠武力可不行，这尉迟敬德不但是个猛将，还是个元帅之才。” 那边李建成问道：“世民，可有办法破敌？宋金刚这厮天天叫人在城外叫骂，若是我们龟缩不出，只怕会让士兵们士气尽散。” 李世民笑了笑说：“区区刘武周不足挂齿，我有办法对付他。就是这尉迟恭。” 他说到尉迟恭的时候，停了下来。 “尉迟恭怎么了？” “我要恩收尉迟恭，让他为我们效力。明年之后，便要与西京开战，有此人相助，我们胜算可以大上几分。” 李世民这话说的，连李建成都连连点头。 李建成刚回太原的时候，差点没让刘武周的这个黑炭头先锋官吓死。 如果能收服尉迟恭是再好不过了。 李世民说道：“秦琼、程咬金听命。” “末将在。”秦程二人出列。 李世民挥袖道：“明日天一亮，我们便出城迎战宋金刚。你二人对战宋金刚、尉迟恭二人，务必将他们击败。我会故布疑阵，在城外布下疑兵。让他们摇旗呐喊，以数千人马造出几十万的声势。 若是你二人击败敌军主将，又有这几十万大军的声势响起，敌营必当大乱。 到时候我们趁机掩杀过去，先除去宋金刚，活捉尉迟恭。” 秦琼忍不住夸赞道：“二公子真是好计策。” 李世民看向程咬金说：“程四哥，你自从加入我李唐后，并无军功，此战可有把握？你的大斧尚能杀敌否？” 程咬金咧嘴一笑说：“放心吧二公子。他们没有跟我交过手，不知道我这斧子的门道，到时候我劈、剔、掏一股脑使出来，够他们和尚一壶的了。” “那就太好了。”李世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总觉得这程咬金的眼神有些闪烁。 所以故意问上这么一问。 最后，李世民又加了一句：“此战你若是败了，休怪我军法处置，砍了你的脑袋。” 程咬金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我的娘咧，我还想假装战败，看来这招行不通了，只能老老实实的打了。 他最近几个月不停的给段淳通风报信，换回来了解药。 只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还得尽快回到西京去，彻底解了毒才是正途。 几人商量完毕，各自回营准备。 过了五更，天色尚黑，太原城里灯火通明，军队正在东门内集结。 东门外则是黑乎乎的一片。 宋金刚兵围太原之后，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想把城里围起来断了太原的粮食，让李建成自动献出城来。 他不但不打，还让兵士散开，抢夺附近的小县。 不打也就算了，连个探马也没有放，城外数千人马个个举着大旗在挥舞起来。 看起来这数千人真有几十万的气势。 忽然间，太原城东门大开，擂鼓震天，秦琼和程咬金各领着一路人马杀了出来。 灯火点亮，如同白昼。 太原军齐齐喊道：“四十万大军来了，兄弟们冲啊，杀了宋金刚，绑了尉迟恭。” 宋金刚睡得正香，突然被人叫醒，他赶忙披挂上马。 尉迟恭听说太原军终于杀了出来不由说道：“好哇！来得正好，正好大爷我也没有耐心了。” 此时东门的南面，有一条灯火长龙杀来，声响震天。 宋金刚放眼看去，肝胆俱颤：“敬德，他们有四十万大军，我们怕是敌不过他们，不如先撤退吧。” 尉迟恭道：“哼，哪来的四十万，太原军顶天了不过二十万人马，还包括城里围着的五万！” 宋金刚眼前一亮说：“如此，你率军挡住他们，我先走一步。务必要保住定阳王的兵力才是。” 尉迟恭不屑的看了一眼，拿起鞭子朝出城的太原军杀了过去。 那边秦琼提着吸水提炉枪，程咬金舞着八卦宣花斧，领兵杀进营来。 程咬金看到黑脸的尉迟恭气势汹汹，知道他不好对付，便把他留给秦琼。 他自己则是朝落荒而逃的宋金刚追去。 这宋金刚既然不耻的逃了，一定好对付得多。 东边大营摆开阵势迎敌。 秦琼看见尉迟恭黑人黑马黑鞭，比当年小霸王翟让还威风了许多，一下便把他认了出来。 他指着尉迟恭问道：“来人可是尉迟恭？” 尉迟恭咧嘴一笑道：“正是你黑爷爷。” 秦琼不与他逞口舌之争，提枪杀了上去。 第267章 宋金刚身死 秦琼长枪直刺尉迟恭面门。 尉迟恭用九节鞭挡开。 哐的一声，兵器相交冒出火花。 尉迟恭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秦琼的力气这么大，他险些握不住他的九节鞭了。 他张口问道：“你是绝不是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秦琼说道：“我乃是山东秦叔宝！” 尉迟恭听到他的名字更加惊讶，想不到这秦琼竟然投到李唐的麾下了。 瓦岗大元帅秦琼之名，他在朔州就已经听过了。 后来瓦岗寨被段淳给灭了，一时树倒猕猴散。 之后尉迟恭就很少打探他们的消息了。 尉迟恭说道：“好你个秦叔宝，竟然投到李唐麾下！给这帮不知好歹的东西打前站？” 秦叔宝不明就里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尉迟恭说：“那李建成、李元吉不是好人！不仅到处强抢民女，还有眼无珠，让我做个伙夫！你跟了他们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秦琼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一茬，没想到尉迟敬德竟然在李唐麾下效过力。 不过却是当了个伙夫。 秦琼说道：“尉迟恭，现在李唐兵马大元帅是李二公子！二公子乃是一代天骄，你若是来投，必定封你个将军当当。” 尉迟恭呸了一声：“我呸，你在说什么屁话。大哥、三弟都是孬种，这老二能是什么好人？我要信了你的鬼话，就不是你的黑爷爷了。 废话少说，看鞭！” 尉迟恭拨马向前直奔秦琼而去。 秦琼错身闪开，回首就是一枪，直刺尉迟恭后背。 尉迟恭单手按住马鞍，整个人鱼跃而起，躲过这扎心的一枪。 他想要近身过来，却被秦琼用长枪逼退。 若是一般人，尉迟恭自然不会把这种长兵器放在眼里。 但是很显然秦琼不是一般人，一杆长枪耍的是密不透风，让尉迟恭近不了身。 尉迟恭骂骂咧咧道：“你也就是仗着武器比我长，让你占了便宜。” 秦琼哼了一声：“我本是使双锏的，你若是不服，明日我便拿出双锏与你斗上一斗。” 二公子说过要恩收尉迟恭，既然如此自然得打服他才算数。 尉迟恭听说他有双锏，不禁琢磨起来。 他本来也是有雌雄双鞭的，只是他留了一鞭给他儿子，留作将来相认。 自从他在朔州立足之后，便把妻儿给接了过来，自然不用再做什么相认用了。 既然你有双锏，我便让人去把鞭子也拿回来。 到时候双锏对双鞭比比看谁厉害才是。 二人又斗了上百回合，秦琼瞧准时机，往尉迟恭的头上一刺，尉迟恭低头，长枪刺中头盔，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尉迟恭一鞭横扫，也将秦叔宝的护心镜给击落。 两人换了一招，谁都奈何不了谁。 便萌生退意。 尉迟恭率先说道：“秦叔宝，你黑爷爷我先把你的脑袋寄放在你的脖子上，明日再来取它。” 说完，他命令手下鸣金收兵。 其他三个城门的人马已经来到东门这个方向，如今也随他一起，如潮水一般退去。 另一边宋金刚被程咬金穷追不舍，终于被他追上。 此时天色已大亮。 宋金刚回头一看，只见程咬金大眼珠子滴溜溜的盯着自己看。 程咬金一身鹦哥绿的盔铠甲胄，胯下斑豹铁骅骝，手里拿着一柄八卦宣花斧头，让人看着瘆得慌。 他大喝一声道：“前面是谁，休要再跑了。” 宋金刚停下马来问：“我乃定阳王麾下三军大帅宋金刚，你又是何人？” 程咬金说道：“你就宋金刚！看来我没有追错人，我是混世魔王程咬金，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宋金刚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怎么碰上了这个倒霉蛋。 听说这玩意曾经劫过皇杠，连小霸王翟让都栽在他手里过。 程咬金是实实在在的猛将试金石，是不是猛将，就看能不能在他手里走过三招。 毕竟他也只有这三招。 程咬金率先出手，座下铁骅骝长鸣一声向前跑去。 他抬起斧头对着宋金刚的脑门就是一劈。 斧头从上往下砍，不管宋金刚的大刀有没有向他砍来。 这一招劈脑袋比得就是谁更不怕死！ 宋金刚果然方寸大乱，他砍向程咬金的大刀收了回来，横刀挡住程咬金这一劈。 哪知道那斧头势大力沉，竟然将大刀往下压了几寸，差点就劈中宋金刚的肩膀。 程咬金见一招不行，又来第二招，他趁着宋金刚横武器招架的时候，收起斧头，用斧横扫宋金刚的面门。 宋金刚大骇，急忙闪身躲过，差点跌落马下。 第二斧，鬼剔牙。 宋金刚侧身躲过，长刀顺着斧柄往下滑，程咬金收起左手，单手持斧。 程咬金暗暗心惊，想不到这宋金刚在危急时刻，还有此等的功夫。 眼下他就剩最后一招了，如果最后一招不能打败宋金刚，他就完了。 因为李二已经说过了，杀不了宋金刚，自己就会被他弄死。 程咬金挽了一个斧花，借助斧头的旋转将斧头的重量卸去，他双手重新握住斧头。 第三斧，掏耳朵。 二马错蹬，程咬金回身用斧柄的那一头直刺宋金刚的耳朵！ 宋金刚身体向后倒去。 程咬金趁机来了一招海底牢月。 这一招他使得极其的滑溜，轰的一声，宋金刚战马的脑袋被抹了下来，掉落在地！ 死马往前倒去，宋金刚也跌落马下，摔了个人仰马翻。 程咬金哈哈大笑，这下自己不用死了。 他斧头抹在宋金刚的脖子边上：“你输了，输了就要死！” 宋金刚还来不及说些什么，程咬金便双手用力，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好大一颗人头飞起。 正好尉迟恭带兵杀了回来，准备救宋金刚。 哪知道宋金刚刚好死在程咬金的手里。 尉迟恭不由叫了一声不好：“哎呀，坏了！主帅战死，回去后定阳王一定不会轻饶自己的。” 他挥着九节鞭就要上去和程咬金战上一场。 只是程咬金怎么会搭理他？ 程咬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拔马便跑，扬长而去。 尉迟恭见他这么果断的逃跑，也无可奈何。 只能灰溜溜的向北退出去十几里地。 刚刚在太原东面与秦琼作战的时候，士兵们见到李唐军有四十万来支援，都吓得半死，根本不想继续战斗下去。 尉迟恭明知道李唐军不可能有这么多人马，也稳不住大军。 只能回去重振旗鼓后，明日再战！ 第268章 美良川三鞭换两锏 尉迟恭一退就退出到五里外。 哪知李世民并不满意，他认为这么近的距离尉迟恭迟早会杀回来，到时候让他知道了自己兵力的虚实难免不美。 于是他亲自带兵追击，尉迟恭立足未稳，又遭受李唐军的攻击。 只能一退再退，一下退回到柏壁关里。 这是他之前拿下的关隘，也只有在这里面待着才能安全一些。 李世民用五万兵马就把他们赶了回去。 太原之围已解。 之后他又带兵退出柏壁关外十里处下寨。 扼住朔州军南下的要道，这才放下心来。 经过一日追击，李唐军也人困马乏。 李世民摆下酒菜宴请秦琼和程咬金两个大功臣。 “二位将军击退朔州军，真乃神威天降，程将军更是将宋金刚斩落马下，实在是令我敬佩。” 程咬金摸了摸脖子，还好这脑袋保住了。 他说：“多亏了大元帅亲自领兵追击，才让尉迟恭退避三舍，这一仗我与秦二哥不过是马前卒而已，真正的功臣是大元帅自己才是。” 秦叔宝也说道：“正是如此。” 李世民笑了笑，对于别人夸赞，他十分的受用。 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比大哥强多了，特别是行军作战方面。 几人正在把酒言欢，商量明天怎么对付尉迟恭之际，忽然有人从帐外进来。 赫然便是刘文静。 那刘文静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也是从太原城里赶过来的。 李世民诧异道：“刘谋主，为何亲自来此？” 刘文静说：“我听说大元帅要恩收尉迟敬德，特意来给大元帅出出主意。” “哦？不知谋主有什么好主意。”李世民问道。 刘文静说：“柏壁关外有一处地方叫美良川。明日秦将军与他对战之时，可以将他引入此处。 到时候那些士兵都追不上你们，而那里又人迹罕至，不会有人打扰你，你们二人就可以公平的比试了。 以我对秦将军的了解，那黑炭头尉迟恭必定不是你的对手。 你与他约定互打三下，谁先倒下谁便输了。 我看你只要打他两锏，他便要守不住了。 最后一下你让着他，他必定对你心怀感激。” 程咬金看着这刘文静，这种感觉很像一个人。 没错，这种感觉很像段淳，那家伙算计人心，无孔不入！ 连李世民也眼前一亮，这刘文静出的主意还真不赖。 李世民对秦琼说道：“秦将军，明日便按谋主说的做，不要出现什么差错。” 秦琼只得无奈点头。 前次在潼关的时候，他弃了李元霸独自逃跑，李世民没有追究。 后来，李世民又知道他与罗成反目成仇。 秦琼的价值已经大不如前了，再不好好表现只怕要被二公子给放弃了。 到时候他还怎么替他姨父昌平王邱瑞报仇？ 李世民大喜过望：“有谋主在，有秦将军、程将军在，何愁我李唐不兴！若是再擒下尉迟敬德，我李唐必定士气大振！ 以后在与西京军的较量中，不会再落入下风。” 众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第二日，李唐军来到柏壁关之下叫阵。 昨日，尉迟恭被定阳王的使者好一顿说教，此刻尉迟恭正在气头上。 他拿起双鞭说：“来得正好，我气没处撒，刚好拿你们开刀。” 他本就与秦琼约定今日再战，此时断没有龟缩在柏壁关的道理。 他点齐两万人马哗啦啦的出关来。 秦琼见状手持双锏上前来。 尉迟恭看着他的双锏不由问道：“秦琼，我听说你的双锏被段淳徒手折断，你这锏又是哪里来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琼祖传的双锏自然是没有了。 这一对不过是请人另外打造罢了。 外形重量与之前那一对一致无二。 秦琼骂道：“好你个手下败将黑炭头，你今天终于拿上九节竹钢鞭了。昨日你说我使枪，占你便宜，今日咱们双锏对双鞭，足够公平了吧！” 尉迟恭说道：“公平，来跟你黑爷爷斗上一斗！” 说完他驱使抱月乌龙驹向前，一对九节竹钢鞭在手，朝秦琼打去。 秦琼不闪不避，与他对了一锏。 他有意让着尉迟恭，所以收了几分力气，好让尉迟恭觉得他与自己势均力敌。 不然一会他怕是不会追过去。 秦琼说道：“没想到你这黑炭头竟然有如此的实力！” 尉迟恭嘿嘿笑道：“秦叔宝后悔用上双锏了吧？今日黑爷爷我便要将你打落马下！替死去的宋元帅报仇。” 秦叔宝冷笑连连，我刚刚是让着你的。 他双锏齐飞有如游龙一般，与尉迟恭斗了几十回合。 那尉迟恭也是渐入佳境，与秦叔宝斗了个旗鼓相当，而且还隐隐占了一些上风。 这让他的自信心一下提升了不少。 二人交手五六十回合后，秦琼假装不敌，拨马便跑。 那尉迟恭如何肯饶他？径直追了过去。 二人你追我赶，来到一处山涧，秦叔宝有意卖弄呼雷豹，一跃而过。 那黑炭头也不甘示弱让抱月乌龙驹跟着跳了过去。 他们一路来到了美良川。 秦琼心想就是这里了。 这里就是刘文静预设的地方。 于是，他停下马来，看着追过来的黑炭头。 尉迟恭用钢鞭指着秦琼说道：“今天看你往哪里跑！” 秦叔宝说：“我也不跑了。不如你我二人在此比试，分出胜负如何？” 尉迟恭说：“好，怎么比？” “我们互打三下，谁先挨不住谁就输！” 尉迟恭方才占了上风，此刻自然是自信满满！ 他说：“好，就这么比。” “你先出手吧。”秦琼说道。 尉迟恭没想到还有这好事，他出手如电接连砸了秦琼三鞭，没想到这三鞭全被秦琼接下。 秦琼怒喝一声：“该我了！” 他举起双锏砸向尉迟恭。 尉迟恭只接了两锏便有些挨不住了，他的双鞭几乎要被打落下去。 就在尉迟恭以为自己必败无疑的时候，秦琼却是收起了双锏。 “今日算你我平手罢了，各自回营去吧！” 秦琼说完便拨马走了。 只留下尉迟恭愣在原地。 “三鞭换两锏，是我输了。” 第269章 小娘子，哪里跑? 西京，段府。 段淳收到了来自河东的最后一份战报。 战报上称，尉迟恭因为柏壁关缺粮，亲自去介休县调粮，结果柏壁关没能守住，被唐军攻破。 尉迟恭更是在介休被抓住，他有感于秦琼的恩德，归顺了李唐。并将之前夺下的关隘、城池一并献给了李唐。 刘武周得知此消息，方知大势已去，带着亲信逃入北边的草原，投靠突厥可汗去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段淳并没有感到意外。 李唐向来就是强敌，毕竟从南北朝开始，李阀就是河东陇右的高门大阀，早就是庞然大物了。 段淳轻轻的敲击着桌子说：“新的一年马上就到了，除了禁酒令之外，我看其他的一切都要从简。如今天下民不聊生的，当先保证百姓的生存再说。” 堂下众人都没有意见。 君以民为贵嘛，当初杨广就是不把百姓当人，才有如此下场。 可以看得出来段淳对百姓是非常重视的。 毕竟这些都是他的子民，是他的根基，是他争夺天下的根本。 工部尚书宇文恺说：“木牛流马已制成，从蜀中运粮出来，半月之期足矣。” 蜀中少战乱，又有萧美娘减税，经过一年的休养，仓廪十足，已经可以向外供养了。 段淳说道：“又是李生做出来的？” “正是。” “重重有赏。” “谢丞相。” 段淳看向兵部尚书谢宣问：“明年开春，西京能整备出多少人马？” 谢宣回答道：“五千骑兵，二十万士卒。” 这些骑兵、士卒都是隋朝老兵，作战经验丰富，是一股很强的战斗力。 长孙顺德说：“如今李唐、东都、北平、许国已经结成联盟，势必要先对付我们西京。他们单独来一个都不好对付，更何况是聚在一起？主公，是否用远交近攻之计，破坏他们的联盟，我们好各个击破？” 宇文化及称帝后，建立了许国。 段淳笑了笑说：“一座潼关足以阻隔东都和许国，有雄阔海驻守。只要他不贸然出击，就稳如泰山，不必担心。” 长孙无忌沉吟道：“按理说宇文化及公然称帝，本该成为各方势力的公敌，没想到竟然没有人动手。我看是不是可以让窦建德去对付他？ 窦建德在河北急需马匹，他联络上草原的可墩，向她称臣，想要从她手里获取草原骏马。 那可墩是大隋的义成公主，靠山只有大隋，是故最不喜杨姓以外的人称帝，对宇文化及自然是恨之入骨的。 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让窦建德攻击宇文化及。” 可墩与可汗相对，是突厥人的皇后。 这个可墩嫁给处罗可汗的爷爷启民可汗，后来又嫁给了始毕可汗，现在归处罗可汗所有了。 当然处罗可汗是不可能对这个老女人感兴趣的。 不过这个老女人毕竟在突厥经营多年，自然是掌握了不少势力。 要不是她背后的势力，她早就被处罗可汗处死了。 段淳摇摇头说道：“不必了，我要一起对付他们，省得我一个一个去找他们。” 众人不由吃惊，这四股势力合在一起有五六十万兵马，西京如何与他们战斗？ 魏文通说道：“大人，李唐收了尉迟恭之后，实力大涨，再加上有北平王世子罗成相助，还有许国天宝将军宇文成都，不好对付呀。” 他三个势力都说了，唯一没说的就是东都王世充。 王世充与段达师兄弟二人比起以上三个，实力差了不少。 不然当初王世充也不会献出女儿，才通过东岭关。 还有一个原因，王世充向来度量狭小，不足为惧。 王世充有个侄儿王道询，看上手下人的一匹宝马，王世充命令那个手下将宝马交出来。 那手下一气之下投了李唐。 这种人才，魏文通觉得不必顾忌。 但是他对其他三方势力显然非常忌惮。 特别是宇文成都，当初魏文通在潼关的时候，宇文成都已经在征战天下了，鲜有人能敌。 段淳不由感慨道：“宇文成都，真是一个令人怀念的故人。” 很久之前段淳就知道二人会成为敌人，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突然就到了。 他继续说道：“让裴元庆对付他吧，如今的宇文成都打不过裴元庆了。” 魏文通说道：“如此，我助元庆一臂之力。” 段淳点头道：“也好，你老成稳重，有你坐镇我就放心了。到时候，你们把徐茂公一起带上，他脑子活络，能给你们出出主意。 我独带一路人马渡河进攻蒲州。” 谢宣说道：“下官愿做丞相先锋，打头阵。” 段淳大喜道：“如此甚好。” 众人商量完毕，段淳又摆下酒宴，宴请众人。 不过说是酒宴却是以茶代酒。 毕竟，禁酒令就是这些人定下的，怎么能率先破了自己的规矩。 直到天色渐暗，众人这才散去。 段淳抬头看了一眼月色，他现在很幸福。 前些日子，张紫嫣诞下一子，如今段淳光是儿女就有四个了。 当然有人幸福，就有人痛苦。 王楚楚自从进了段府之后，一直得不到段淳的青睐。 之前她好不容易求段怜儿帮忙传话，段淳却对她说，要当上一等丫鬟才能见她。 她走在绣房回别山小筑的路上：“别人都能走，偏偏自己走不得。这个坏家伙，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她是王世充送来的，段淳自然不会让她轻易走掉。 别人都可以离开段府，她不行。 要当上一等丫鬟可不容易，对于没有基础的人来说那是千难万难。 需要学会写字、算账、绣花、理家等本事。 绣花这一项大家几乎都会，但是算账写字大多丫鬟都不会。 王楚楚也不例外。 她有胡人血统，从小就不喜欢读书。 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便只有绣花这一项。 山主说了，只要明天在绣花这一项上再次拔得头筹，自己便能当上一等丫鬟。 到时候自己的苦日子也就熬出头了。 王楚楚埋头走着，却不想前面有个黑影呆呆望天。 二人撞了个满怀。 第270章 达达 王楚楚差点摔了个踉跄。 她抬头看去，不由吓了一跳。 饶是天黑看不清脸，王楚楚也知道撞到谁了。 世间没有一个男子敢来这里。 况且那男子还长得如此壮硕，让人芳心暗动。 王楚楚娇声道：“二爷。” 段淳笑吟吟的回头看去：“想不到天色这么晚了，你还在苦练不辍。你跟我还真是同一类人。” 他是故意等在这里的，他知道王楚楚今夜会从这条路回去。 他来到王楚楚身前，伸手捏住她的双颊，借助月光照射，勉强看清她的脸庞。：“94分。” 王楚楚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心里紧张极了。 段淳伸手一揽将她搂入怀中，让她紧贴着自己。 王楚楚不防二爷有这一手，吓了一跳，忽而她又感觉身下有根木棍横亘在二人之间。 她惊慌失措道：“二爷，我是不小心才冲撞二爷的，还请二爷饶了我。” 段淳说道：“你知道吗？这世上都说一报还一报，你冲撞了我，我也要冲撞你。” 王楚楚脸变得绯红，可惜段淳没有凑近看，是看不见此等景色了。 她双手偷偷攀上段淳的后背，轻轻的摸了两下，这结实的肌肉，她每个寂寞的夜晚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了。 段淳说：“我本以为你这辈子就甘愿当个二等丫鬟了，没想到你这么上进。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你的努力，我看到了。” 王楚楚鼻子一酸：“原来二爷认得我？” 段淳说：“若是之前，我会假装不认得你。 但是我既然已经知晓了你一片苦心，都是为了我。我又如何会视而不见，冷了你的心？到时候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明天那劳什子的拔得头筹，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王楚楚转哭为笑：“二爷只会骗我这种不懂事的丫鬟罢了。在此之前，奴家也是日日这样。我仰慕二爷，只想你平日来理我，就算是说上一句，我也能欢喜上大半天。偏偏二爷从来不肯来见我。” 可惜她没有底气说上一句，以后再不见吧，永世千年都不要见了。 段淳一手将她抱了起来，拖进房去。 灯前才看清王楚楚的穿着：浅绿色对袄儿，软黄裙儿，粉妆玉琢，蝉髻鸦鬟。 段淳捏住她的嘴巴狠狠的亲了一口。 直把她亲的意乱情迷，不能自已。 王楚楚看着段淳，红唇轻启道：“二爷....” 段淳摸着她的纤纤玉手问：“王楚楚，你恨我考验你吗？” 王楚楚轻轻摇头。 “正是二爷这么一试，才能试出我对二爷的真心。可惜...” 段淳问：“可惜什么？” 王楚楚伸手按住段淳的胸膛说：“可惜我不是二爷心上的人儿，入不了二爷的眼界。只怕今夜过后，二爷再不来找我了。” 这副模样真是欲拒还迎的典范。 难怪韦妃会说王楚楚厉害，只这一出，寻常男子怕是要被她勾得魂都不见了。 不过段淳不会，他是个海王，海王从来只钓鱼，而不会把自己变成翘嘴。 段淳说：“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今夜如果你能乐不思蜀，也算是你的本事。” 王楚楚媚眼一眨，缓缓褪去身上的衣物。 待到将自己剥得跟水煮蛋一般的时候，她又说：“二爷，我冷。” 二爷看着她的木瓜，微微点点头，他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怀抱，将王楚楚抱入怀中。 “二爷，听说人体才是最保暖的呢。” 段淳又点点头，任由她肆意妄为。 不一会，二人便赤诚相见。 段淳将她抱入怀中，王楚楚重新贴上段淳，像只粘人的狐狸。 他低头看去，只觉得王楚楚有些眼熟，哦原来如此，有点像热巴。 连木瓜的形状都有些相似。 王楚楚问道：“二爷，要是夫人来了见着我们，不会把我活吃了吧？” “会，当然会，不仅会把你打得皮开肉绽，还要往上面撒盐。”段淳笑吟吟的看着她。 王楚楚没想到听到的是这个答案，不由张大了眼睛。 段淳说：“既然知道了夫人的厉害，你还不快一些，努力一些，等着挨打吗？” 他可不信这小狐狸会弃自己而去。 那也要她狠下心才行。 王楚楚说道：“被打也罢了，若是能同夫人一起服侍二爷，我死了也值得了。” 段淳说：“好吧，我这就去把几位夫人请过来。” 说着他便要起身。 王楚楚赶忙拉住他，奴家这是开玩笑的，二爷怎么还当真了？ 段淳心想，只是不知道你这小狐狸在夫人面前，是不是也是如此风骚。 王楚楚拉着段淳的大手，把他往床上拉。 段淳笑道：“今日便教捞食吃吧。” 王楚楚娇媚道：“多谢二爷。” 段淳嘿嘿一笑，这媚狐子还挺有礼貌的。 王楚楚稍微抬了一下。 段淳见她满头大汗，不由出声道：“喊我。” 王楚楚姿态睨枕，口中喊着：“二爷...二爷...达达...亲亲。”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楚楚一身白肉，竟然昏睡过去。 段淳同她交颈而睡。 王楚楚十分满足，一夜睡到了天亮，竟然比段淳还早醒过来。 好在红拂女、李秀宁之辈没有在门外等着，不然准把王楚楚吓个半死。 王楚楚的指尖划过段淳的脸庞，脸上殷红了一片。 如同身下床单的那抹一般。 王楚楚看着看着，哈喇子又忍不住流了下来，滴到了段淳的手背上。 段淳缓缓睁眼，便见到了肤白貌美的王楚楚。 他开口问道：“昨夜倒是不求饶，直接晕过去了。怎么今日又要再战？” 王楚楚索性趴在他的身上：“奴家如何熬得住？” “熬不住？我看未必。”段淳的脑袋枕在手上。 眼瞅着木瓜垂吊，不由伸手碰了一下。 王楚楚被他挠得咯咯直笑，嘴里喊着二爷饶了我吧。 段淳突然问道：“王楚楚，你爹是什么样的人？” 王楚楚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她昨天叫二爷达达了。 第271章 两夜三日 段淳见她羞涩的模样，以为她回答不上来，于是便说：“走，达达我带你去见达达。” 王楚楚还不明就里，就让段淳拉了起来。 段淳对她说：“快些洗漱一番，我们要走了。” “走？走去哪里？”王楚楚一脸疑惑道。 段淳笑着说道：“不是说了嘛，带你去见你达达。” 王楚楚突然有些愣神，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爹了。 现在突然听说可以去见她爹之后，她有些不知所措。 当初她是被王世充作为筹码，卖给段淳的。 王楚楚抬头问：“二爷要把我送回去吗？” 她仿佛已经忘了自己才衣衫半遮体。 段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的身体后才说道：“我只是让你见你爹，你想不想走全由你自己。” 王楚楚说：“可是今日是我一季一次的绣花大比！” 段淳有些失笑。 这绣花大比在她心里就这么重要？ 王楚楚心里纠结得很，一方面是赢下绣花大比是她的执念，她可不想就这么错过了，另一方面她确实很久没见过她爹了。 段淳摸着她的头说道：“傻瓜，你可得好好想想，我愿意放你走的机会就这么一次。” 王楚楚撒气一般的坐回椅子上，撅起嘴说：“我不走。” “不想走，可由不得你。” 段淳将她抱起来，一路出去，王楚楚双腿挣扎着要下来，却被段淳箍得死死的，引得婢女们纷纷侧目。 段淳将她扔进八宝马车里，而后跟了上去。 他对马车外的车夫说道：“走。” 那马夫驾的一声，数匹骏马拉着马车奔驰而去。 王楚楚恨恨的看着段淳。 段淳说：“这才是真实的你，这样多好，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恨就恨。非得把自己装作狐狸的样子，累不累啊。” 他将王楚楚拉到自己怀里。 王楚楚狠狠的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不得不说她的牙口不错，极少人能在他的身上留下牙痕。 段淳也不理她，任由她咬去便是了。 他说：“等回来，我让段怜儿再比一次不就行了？” 王楚楚说：“你说了又不算，山主说了也不算的！规矩就是规矩，谁都不能破。” 怎么这些女人明明可以出去谋生路，偏偏要留在段府里卷呢？ 难不成她们真的这么喜欢996福报？ 还是说我前世的996福报是假的，为什么我一点都喜欢不起来？每天都想着逃跑。 或许她们也和我一样，无处可去吧！ 但是王楚楚明明就能回东都的。 段淳大惊道：“王楚楚，你不肯走，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王楚楚一阵脸红。 你不是狐狸精吗？怎么会轻易爱上别人！ 马车一路飞快，入夜前已经到了潼关。 车夫下了马车弯腰：“相爷，潼关到了。” “知道了。” 段淳让王楚楚伺候着穿好衣物，这才出了马车。 段大郎和雄阔海早在府外等候。 段淳问道：“王世充来了吗？” 段大郎说：“已经在关外等着了。” “今日怕是不便了，明日再见他吧。” 段全看了看王楚楚，他没有见过异域美人的风情，不由问道：“这位便是王世充的女儿，王楚楚姑娘吧？” 段淳点点头。 段全不敢多问，忙让人伺候二郎入住。 二郎不仅让段伦认祖归宗，还让自己的儿子也入了谱。 现在整个段家就属二郎最大。 段全一边走，一边又忍不住问道：“二郎，你大嫂她...” 段淳停下脚步：“她？你是想问她有没有发疯？” 段全点点头。 段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放心吧，就算你疯了，她也不会疯，她现在过得很好。” “那便好，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 王楚楚白了他一眼，放心戴好你的小绿帽子吧，大嫂的叔叔把她照顾得很好。 雄阔海见他们兄弟二人说完话，这才上来问候一声：“大哥，新嫂子。” 他已经见惯了大哥带着女人出来了，反正每见到一个就叫一声嫂子准不会错的。 王楚楚笑了笑，也不否认。 段淳递给雄阔海一个小瓶子。 里面装着一粒牛黄丹。 吃了这一颗牛黄丹，雄阔海就有二牛二虎之力，实力又可以精进一截。 雄阔海拿着瓶子问：“大哥，之前说是一年一颗，你这是？” 段淳笑了笑说道：“你守潼关辛苦了，这是我送你的，安心吃吧。” 现在他已经举世无敌了，已经不需要这些药了，雄阔海对自己忠心耿耿，不如将药送给雄阔海。 以后可以让雄阔海替自己征战四方。 雄阔海没有再推辞，他知道大哥赐下的东西，是推辞不掉的。 他只得拱拱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段淳又说：“二弟、三弟那边已经退出江都宫的争夺，东岭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雄阔海点点头说道：“有大哥谋划，想出岔子也不容易。” 段淳伸手点了点雄阔海，四弟还是这么会说话。 三人入宴。 只是无酒无酒对饮，宴席持续不了多久便散了。 段淳心想，等将来国泰民安，仓廪充足之时，我一定多酿些酒，好与他们同饮。 想那雄阔海同裴元庆一样，是个无酒不欢的主。 能让他不喝酒，也只有段淳才做得到。 半夜时分，王楚楚又爬上了段淳的床。 这次实在是她自己爬上去的，不关段淳的事。 兴许是她食髓知味，又或许是明日即将离别，这就是离别前最后的疯狂。 从昨夜到今夜，已经三日了。 这狐狸精疯狂起来，一般男人真挡不住。 直到日上三竿，段全才来到屋外敲门：“二郎，王世充派人来请你了。” 过了一会，段淳出门来，伸了个懒腰。 “我出去会会他便是了。” “我与雄阔海陪你去。” 段淳摆摆手说：“不必了，王世充还奈何不了我。” 王楚楚跟在他的身后，忐忑不安。 第272章 和王图霸业相比，都不算什么 潼关的西城门对着长安，东城门却是对着洛阳。 东城门外，一片皑皑白雪。 马车出去十里地，车夫在一家酒肆停了下来。 王楚楚突然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萦绕心头。 她说：“二爷，我先不下去了。” 段淳看了她一眼，便随她去吧。 把她带来这里，已经是段淳最大的仁慈了。 段淳下了马车，便见到王世充裹着裘皮大衣端坐在酒肆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这便是王世充的师弟段达了。 段淳开口说道：“想不到一天之内，就能见到两个洛阳新贵，段某之幸啊。” 王世充小胖脸上皮笑肉不笑：“段丞相，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请坐。” 他指了指方桌对面的椅子。 段淳也不客气，拉过来便坐下。 他说：“没想到你们有如此胆量，竟然真的敢来见我。” 这两个人加一起，还不够段淳一只手拿捏的。 段达一脸警惕的看着段淳，他的心里害怕极了。 现在谁不知道段淳武力之高，可以与李元霸匹敌。 若是段淳出手，自己与师兄绝无活下去的可能。 王世充却说：“段丞相，你也知道李渊成立了一个联盟，正准备对付西京。你就算杀了我们师兄弟二人，也无济于事。反而会激怒洛阳势力，与你死拼到底。 与我对段丞相的了解，段丞相绝不是这么没有脑子的人。” 段淳不置可否。 王世充脸不红心不跳道：“真论起来，我还是丞相的泰山大人。哈哈。” 段淳说道：“此言差矣。” “哦？以楚楚的美貌、丞相的性子，难道丞相经受得住？”王世充问。 段淳说道：“自然是不行的。” 王世充哈哈大笑。 段淳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不过，自古以来从没听说过卖女儿，还自称岳丈的。” 王世充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王楚楚确实是被他卖掉的。 王世充干笑了两声：“实在是形势所迫，楚楚确实是为了我们才入了段府的。不过我听说段丞相一向对女人不错，想必不会亏待她。” 段淳说：“如果你真要认这么亲，也不是不行。不过有几件事，我得告诉你。南阳公主是我第一个娶的女人，当初，杨广被困扬州，就是我的手笔。李秀宁是我的第六个夫人，如今我要与李渊针锋相对。你还想当我的老丈人吗？” 王世充愣了一下，你这是专干老丈人啊？ 段淳继续说道：“当初因为王楚楚，我让你们过了东岭关。如今我把她还给你们，你们将东都让给我，如何？” 王世充说：“你在开什么玩笑？” 段达忍不住插话道：“这世上也只有你把女人看那么重！一个王楚楚怎么可能换得了东都！” 王世充深以为然，他的女儿已经没有价值了。 王楚楚在马车里是听得真真切切。 她的眼里落下两行泪。 早就说了不来了，坏二爷，坏二爷。 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咬二爷。 段淳说道：“这个玩笑确实不好笑。你们找我来做什么？只管说吧。” 王世充说：“我们东都想与西京联手，平分天下。” 段淳愣了那么一会：“与你们联手？” “没错。” “皇位只有一个，谁来坐？” “平分天下，自然是有两个皇位了。以太行、潼关、襄阳为界，西边归你，东边归我，如何？” “这当然不行，自古以来只有一个中国。” 王世充又说：“如此，我们先合力对付其他势力，等天下只剩我们两个势力的时候，再决出胜负！” 段淳冷笑连连，你看我像个傻子吗？ 与你王世充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段淳说：“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 “你去把许国给灭了。” 王世充确实对许国的怀州虎视眈眈，但是许国的兵力也不弱，如今已经有十数万之众了。 就连窦建德想要对付许国，都没有那么容易。 王世充曾经派兵渡河，对怀州做过几次试探性进攻，渡河没多久就被击退了，灰溜溜的回东都去了。 王世充摇摇头：“我只对河南之地感兴趣。此次，我与你联手击退李唐联军，你帮我取襄阳，如何？” 对于这个提议，段淳自然是不可能答应他的。 襄阳是小梁王萧铣的地盘。 萧铣已经有归顺西京之意了，如何能让王世充吞并襄阳？ 王世充如果占据襄阳，那么段淳想要再兵出川蜀，顺长江而下可就不容易了。 这无疑是将咽喉要地拱手让给王世充了。 再说，王世充也不一定能在自己与李唐交战的时候帮上忙。 也不知道这老小子怎么敢提出这个交换条件的。 段淳说：“王世充啊王世充，你在东都打的算盘，我在西京都听见了。” 段达在一旁解释道：“师兄，他是说你算盘打得太响了。（这是演义，历史上北宋才有算盘）” 王世充微微回头道：“我听得懂，不用你解释。” 段达讪讪的闭上嘴。 王世充说道：“可惜，本想与你联手，奈何你没有兴趣。我已经先礼后兵了，日后你可别怪我与李唐联手。” 段淳说道：“这是自然。你也别怪我其他人都不管，专打你了。明年春天一到，我必兵出潼关直取洛阳！” 王世充啊了一声，脑袋里闪过许多疑问。 你不率先对付李唐，跑来东都做什么？ 段达暗叫不妙，若是到时候河北军也来攻，东都如何抵挡得住两大势力的围攻？ 段淳哈哈大笑起来，这狗日的王世充，吓不死你。 他站起身来说道：“告辞了！” 王世充伸了伸手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段淳已经上了马车。 王楚楚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叫了一声爹爹。 王世充这才知道王楚楚也在马车中，那刚才那番话岂不是让楚楚都听了去？ 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反而微笑着说道：“楚楚，想死爹爹了，你来了，怎么不下来见爹爹。” 王楚楚只是说了声保重，便重新回到马车里：“我们启程吧，二爷。” “好。” 方才王楚楚那声爹爹，好像就是诀别。 八宝马车离去，王世充若有所失的立在风雪中。 不一会，他便回过神来，露出释然的笑。 “一个女儿同王图霸业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第273章 大决战 王楚楚虽然不说话，但是段淳可以看出来她非常的失落。 她说：“我爹爹早就不要我了。” 段淳故意逗她说：“我可没有说过这种话。” 王楚楚一时没有转过弯来，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等过了一会，她才淬了一口：“二爷又占我便宜。” 段淳笑了笑，明明就是你一直占我便宜。 “走吧，回去吧。别想那么多了。” “都怪二爷，我早就说不出京了，错过了昨日的大比，这下一等丫鬟又没着落了。” “既然你说不想让我插手，那你就等下一次了，我很看好你。” “可不能轻饶了二爷，咬死你。” 说完，她便要脱段淳的裤子。 段淳没有在潼关停留，直接让车夫驾着马车离去。 该说的昨日都说了，至于对付王世充的事，以后再说吧。 又过了一阵，除夕夜。 段府按例给下人们分了压岁钱。 丫鬟小厮们领完钱都开心得合不拢嘴。 张紫嫣和李蓉蓉二人伸了个懒腰，将账目合上。 张紫嫣笑着抱怨道：“三妹，你说你，有账房在，你也要亲自盯着，还拉着我一起。” 李蓉蓉抱着馨儿，将账目合上：“都是段郎的银子，出了岔子就不好了。走吧，她们都在亭子里等着看烟花呢。” 二人携手来到蘅芜苑，段淳与众位夫人还有大嫂全都在这里。 大嫂、南阳公主坐在段淳的两侧。 其余众人坐在他们后面。 段淳对着张紫嫣二人笑道：“就等你们两个了。” 李蓉蓉高兴道：“要开始了吗？” 自从杨广离开京师后，烟花大会可就不常见了。 段淳点点头，对着一旁的小桃说道：“可以开始放烟花了。” 小桃称是离去。 烟花就在段府外。 今夜长安城灯火通明，老百姓们都不睡觉，纷纷来到段府外。 百姓们议论纷纷。 “丞相大人说这烟花一放，岁兽就不敢来了。” “我倒是因为好久没看过了，过来凑凑热闹。” “如今长安城比以前还热闹啊！” “是啊，以前老皇在位的时候，动不动就征兵役征劳役，民不聊生，自然是纷纷逃跑了。” “嘘，勿谈国事，勿谈国事。” “哈哈，何妨？段丞相英明，与老皇可不一样，他从不堵悠悠众口。” “是啊，做得好有百姓拥护，做不好百姓逃离。如今长安城这么繁华，不正说明段丞相监国有功吗？” “别忘了还有萧太后，我听说折子都是她批的。” “是啊，萧太后实在是劳苦功高。” 萧美娘抱着小皇帝混在人群里，听闻这番话，内心欣喜不已。 她没有进去段府，毕竟南阳就在里面，自从上次南阳见过她的小皇弟之后，二人便很少碰面了。 就算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 不见也好，免去了不少尴尬。 “砰砰砰！”几声巨响之后，烟花在天上绽放，炫彩夺目。 小皇帝双手轻轻一拨，将挡在他前面的两个人推开。 那两人被推开正想发飙，没想到回头看到了萧美娘。 这两人瞬间痴了，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美貌与威严兼具的妇人？ 萧美娘只是轻轻一瞪他们二人，他们二人便自动退了几步。 这暗中就有宫中的侍卫护着，萧美娘倒是不虞有失。 看了一会，她只觉得无趣。 杨广在位时，她时常就能看到。 于是，她抱着小皇帝去了小李园。 这里她已经很少来了，进了这里，那些甜美的回忆不由涌上心头。 小皇帝嘴里喊着母后母后。 萧美娘歪头看着他。 小皇帝没有与萧美娘感同身受有美好的回忆。 他在这里有心理阴影，因为他在这里被段淳棍棒教育过。 小皇帝哇哇叫了起来，不停的看向门口，可以看得出来他想要马上离开这里。 萧美娘实在拗不过他，只得转身离开。 离开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 下次再来这里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或许都没有机会了吧。 这次西京与李唐开战。 西京如果赢了，段淳称帝，小皇帝降为王。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和小皇帝一起被送走，去那个叫天竺的破地方。 西京如果输了，那便一起死罢了。 谁让自己的野心这么大呢？ 不然的话，自己就可以一直留在段淳身边了。 在她心里，江山一直都是排第一位，段淳只能排第二位。 这在她出生时就已经注定了。 因为她一出生就是萧梁王朝的公主。 此时南阳公主靠在段淳怀里，眼里倒映着绽放的烟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淳几个孩子，全都小团团，被一起放在一张大婴儿床上。 最大的馨儿，也不过是刚能走两步。 段淳感慨一声说：“这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刻了。” 大嫂扭头看向他说道：“你才多大，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怎么就最幸福了？” 段淳笑道：“你说的也对，我换个说法，这是我这辈子活到现在最幸福的一刻。” 红拂女说，段郎你最幸福的不是同我在一起吗？ 新月娥笑骂说，不要脸。 众女听完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 大嫂的小腹已经有了动静，虽然还不显怀。 这足以证明大嫂一直没有孩子，不是她的问题。 而是段全有问题，他与那寡妇生的儿子也有问题。 不过段淳并不在意，他对段全的儿子并不在意，那是大郎自己的私事。 那孩子入的是老段家的族谱。 而自己就要另立门户了，与他们老段家瓜葛不大。 段淳心想要是有个相机能记录下这一幕就好了。 可惜没有，过几日找吴道子来画一幅全家福吧。 最好能用千年纸，万年墨。 这样就可以当做传世珍宝了。 冬去春来。 西京终于要开始对太原用兵了。 开春之后。 段淳点了二十万兵马，亲自挂帅亲征太原。 裴元庆为先锋官，屯兵潼关，准备对许国出击。 李唐这边，帮手极多。 不仅有宇文化及的许国，他还让人将罗成请了过来。 虽然燕云铁骑没有一同前来，但是罗成的战力并不弱，足以独挡一面。 当初定彦平的无敌双枪就是被罗成给破掉的。 还有洛阳王世充领兵十万进犯潼关。 当然，他如今只是出工不出力，并不见他进攻潼关。 西京与李唐之间的大决战开幕。 两军隔着黄河对望。 第274章 十六杰二三之争 两边都是名将、猛将如云。 西京这边不说段淳，光是裴元庆、雄阔海、单雄信、谢宣等人就够李唐头疼的了。 李唐这边则是有秦琼、尉迟恭二人，还有程咬金等瓦岗来投的降将，还有罗成从北平府过来支援，当然还有许国宇文成都，东都王世充师兄弟等人。 两边顶尖战力当然是西京更胜一筹，不过李唐联盟的兵力是西京的好几倍。 这样算起来，还是李唐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这日，双方在黄河两岸摆开阵势。 段淳带领的西京军在黄河南岸，对面就是李唐的蒲州城。 段淳身着黄金盔甲，胯下白鹤缓缓前行，来到河边。 对岸离他至少有上千步。 只是这点距离难不倒他。 他开口喊道：“请唐王出来说话。” 他声音洪亮似钟，就算对岸隔着千步也能听得到。 李世民脸色阴沉，这段淳仗着自身的身体优势，想要羞辱他阿爹。 唐王进退两难。 他就算出阵去说上一句，对岸也听不到，徒增笑耳。 不出阵，只怕唐军的士气将会下降。 李世民对李渊摇摇头，而后喊了一声：“战！” 李唐军齐齐吼道：“战！战！战！” 李世民用取巧之道，将段淳的声势压了回去。 段淳轻轻摇头，这李世民是个耍滑头的，并不接招。 他狮吼一声道：“那便战！” 他手中的禹王神槊一挥，西京军便渡过河去。 去年大雪，这一段河水结成了厚厚的一层冰，倒是不虞过不了河。 西京军如潮水一般涌来，段淳一马当先，凿入敌军阵中！ 秦琼率先来战，他提着吸水提颅枪，与段淳硬拼了一记，差点被段淳扎落马下。 那边尉迟敬德手持双鞭赶来，也被段淳一击击退。 段淳有如一尊魔神一般睥睨天下。 那边李世民放了一发冷箭，直射段淳面门。 段淳挥手一捏便将疾射而来的箭矢捏在手里，他随手一甩，箭矢倒飞回去。可惜准头差了一点，箭矢插到了李世民的马上。 那马儿被箭矢射中不由蹿了出去，要不是李世民骑术不错，只怕要被甩落马下。 众人纷纷大惊，段淳只是徒手甩出的一箭，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若是让他用上弓，这世上还能有谁逃得过他的手段。 “让我来！”冷面寒枪俏罗成怒吼一声，冲了出来。 他来到段淳的身前说道：“段淳，之前瓦岗寨的时候，你不与我交手，反倒是让我父亲给我带了回去，我一直深感遗憾。今日你我二人倒要分个高低。” 段淳没有说话，只是勾了勾手。 当初在瓦岗寨的时候，他如果对上罗成，未必会是罗成的对手。 现在嘛，他一只手就能打得过罗成！ 罗成怒极，冲了上去。 一出手就是梅花七蕊。 段淳有意同他比斗枪法，使了一招子龙梅花枪枪法！ 禹王神槊同时绽放七朵梅花瓣，两杆兵器在空中相击。 罗成不但没有讨到一丝好处，而且他的五钩神飞亮银枪远远不敌段淳的禹王神朔！ 只刚刚一击，他的五个钩子便被打掉了两个！ 本来他的五钩神飞亮银枪是可以勾住他人的兵器的，怎奈段淳的禹王神朔滑不溜秋的，根本没有可以让他勾住的地方。 段淳又有意对他的钩子出手。 所以，五钩神飞亮银枪根本挡不住千斤重的禹王神槊的冲击。 段淳见状哈哈大笑，他又使出霸王七十二戟，以槊为戟，对着罗成横扫而过。 罗成竖枪抵挡，却被段淳的巨力扫落马下。 眼看着段淳就要一槊扎了下来，众将抢上前去，才将罗成救了下来。 程咬金拿着八卦宣花斧，躲在众将后面瑟瑟发抖。 他知道段淳很强，但是没想到会强到此等程度。 李渊一脸苦涩，本来就皱的脸，如今差点成了包子。 “要是元霸在就好了。” 可惜他的李元霸已经归顺了段淳，而且时至如今李元霸还在京师的李府里养伤。 他甚至都不知道西京已经和李唐开战了。 李唐众将拼命抵挡，却挡不住一个段淳，李渊不得不下令让兵将一起围了过来。 段淳杀得兴起，也不管李唐有多少人，挥槊便打，李唐军死伤无数，被西京军一冲，当即溃散。 最后李渊才下令撤退，退回霍州城里。 段淳见他们进城，便令将士们四面围城。 此时，他也不着急。 另一边许国宇文化及将他儿子派了出来，领兵两万从怀州渡河，经过洛阳同王世充合兵一处。从东面进攻潼关。 裴元庆和雄阔海在潼关坐镇，早就等候多时了。 他们在城东面摆开阵型，与王世充等人对峙。 王世充躲在后面，却将宇文成都推了出去。 许国之所以愿意与李渊结盟，是因为许国非常的缺粮食。 李渊答应分给他们粮食和战马。 王世充也答应给许国粮草补充，不过有一个条件，许国必须打前站。 宇文化及为了许国的存亡，不得不与他们合作。 谁让他许国的地盘贫瘠，一直都处在缺兵少粮。 说实话，他许国如今的地盘，养不起十万兵将。 怀州还算不错的产粮地，但是潞州和泽州则是完全不行。 即便如此，窦建德也没有打算放过他宇文化及。 窦建德的河北军不停的蚕食宇文化及在怀州的地盘，如今怀州已经有四五个县落入窦建德的手中了。 如此夹缝中生存的许国，不得不听命于他人。 宇文化及觉得十分憋屈，这与他设想的局面天差地别。 宇文成都倒是没有那么大的落差感。 因为他一直对段淳的背叛耿耿于怀，他早就想出兵与西京军斗上一场了。 裴元庆双锤指着宇文成都说道：“成都，你可还记得我们兄弟三人在段府校武场的时光？不如你速速投降，归顺我西京，到时候我们兄弟三人一起征战沙场，岂不美哉？” 王世充听了之后，暗暗心惊，这宇文成都要是和裴元庆是一伙的，自己岂不是玩完了？ 好在宇文成都是言而有信的人。 他说：“好你个裴元庆，敢乱我军心，看镗。” 说罢，他举着凤翅镏金镋朝裴元庆杀去。 “来的正好！”裴元庆早就想和他分个高低！ 第275章 够种，裴三儿 宇文成都和裴元庆排在当世十六杰第二、三位。 仅在李元霸之下。 当然这其中并没有把段淳算在里面，段淳现在已经稳居第一的位置了。 不过，段淳也不想被算在里面，就现在这个排名就很好了，自己排进去所有人都得往后退一位，这显然没有必要。 宇文成都武技纯熟，裴元庆在力气上更胜一筹。 两人试探性的对了一招，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镋被锤中，颤抖个不停，宇文成都用了卸力的技巧才把锤劲给散去。 裴元庆连人带马退了几步，他是硬吃了这一击。 二人之前在段府数次交手，早已经是知根知底了。 宇文成都没想到裴元庆最近好像又有精进，他心里暗忖道，这小子不好对付了。 裴元庆大喝一声：“再来！” 他双锤齐齐递出，两只三百斤重的梅花亮银锤直打宇文成都的胸膛。 双龙探海！ 宇文成都在马背上高高跃起，躲过这致命的两锤，而后双手握住凤翅镗狠狠劈了下来。 裴元庆双锤交叉挡住这自上而下的一镗，稳稳接住。 他虽然接住了这一镗，他座下的蹄血玉狮子却接不住。 蹄血玉狮子两只前蹄朝前一跪，就像是在拜服一般。 裴元庆气极，嘴里喊着：“不许跪。” 他双锤往上一顶，把宇文成都顶开之后，顺势拉住缰绳，把战马从地上拉了起来。 裴元庆说道：“看来不止我变强了，你也在变强！” 宇文成都冷哼一声：“原本我为李元霸准备了几式绝技，今日便全部使在你身上了。你有幸见识到我压箱底的绝技，就算是死也该瞑目了。” 裴元庆哈哈大笑起来：“尽管使来便是！我若怕你，我便不是银锤太保裴元庆。” 宇文成都左手一拉缰绳，他的战马也非凡品，名字叫赤炭火龙驹，乃是万马之王。这匹马王脾气暴烈，常以山中野兽为食，非常人难以驯服。 宇文成都常常入山林、草原寻马，始终找不到满意的马匹。 当初他凑巧遇到了赤炭火龙驹，一眼便看中了这匹烈马。当时赤炭火龙驹身后跪伏着百马，而它的身前是一只气绝身亡的斑斓猛虎。 宇文成都从来没有听说过一匹马能干倒一头老虎。 更让宇文成都诧异的是，这匹赤炭火龙驹竟然在啃食老虎！ 那赤炭火龙驹见着了宇文成都，火爆的脾气竟然就不见了，变得十分温顺。 冥冥之中，赤炭火龙驹就是要成为宇文成都的坐骑的。 赤炭火龙驹懂得宇文成都的心思，四条腿不停的后退。 宇文成都要借助赤炭火龙驹的速度，使出他练了许久的一线天绝技。 这绝技使出来，凤翅镏金镋会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如同身在谷底看向天上，天被撕开一道口子一般。 裴元庆双眼无比凝重，他竟然从宇文成都的身上感受到了姐夫的气势。 要知道，他的姐夫已然天下无敌了。 他双锤一交，发出震天的锤响，以此来压制心里那股不适感。 赤炭火龙驹退出去几十步之后，停住蹄子，而后突然发力向前狂奔而去。 宇文成都横举凤翅镏金镋，化作一道光芒一闪而过。 裴元庆瞳孔一放一缩，手中双锤死命抵挡宇文成都的这惊天一击。 二人相错而过，裴元庆竟然被这冲击力击飞而出。 他脚下急点，把身上的残劲全部卸去。 他抬头看向宇文成都说道：“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横勇无敌天宝将军。” 宇文成都眉头皱在了一起。 他原本想着这一击就算不能让裴元庆毙命，也要他重伤才对。 这裴元庆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看来用这一招对付李元霸，是行不通了。 裴元庆有苦难言，他喉咙发甜，不过为了不让宇文成都知道，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双脚用力，高高跃起，双锤朝宇文成都砸去。 宇文成都横镗挡了一记，裴元庆趁势回到马上。 裴元庆双腿一夹马腹，调过头来，依旧与宇文成都交起手来。 一旁的王世充等人看得瞠目结舌。 段达咽了咽唾沫说道：“师兄，师父在他们手底下能挡住一招吗？” 他们二人的师父是扬州琼花观观主张金钵。 这张金钵道长比起王远知、袁天罡差远了。 王世充肯定的摇摇头：“我看师父也就跟我们俩差不多，肯定是抵挡不住的。” 段达又问：“师兄，他们两个谁能赢？” 王世充说：“我看宇文成都气喘如牛，而裴元庆则是喘气如常，只怕时间一长，宇文成都会不敌裴元庆。” 段达说：“咱们怎么办？要不挥师冲杀过去？” 王世充看到潼关下还有一个紫面大将，不由心里发怵。 “你看到那个紫脸的了吗？那个人是紫面天王雄阔海，我听说他只排在宇文成都、裴元庆之下。我们就这么打过去，只怕会成为他的棍下亡魂。” 段达浑身一颤：“是了，我听说雄阔海驻守潼关已久了。” 二人进退两难，只能静静等待时局变化。 万一宇文成都落败，他们拔腿就跑。 宇文成都越打越心惊，他的鎏金镗多次与裴元庆的双锤相击，他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的颤抖起来。 但是再一看这裴元庆，这小子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 以前在段府的时候宇文成都还能靠技巧与他相持，如今裴元庆的锤法越来越纯熟了，今日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雄阔海见裴元庆久攻不下，也拍马过来，一根镔铁棍就要砸向宇文成都。 二人素有旧怨，当初在越王府的时候，雄阔海便杀过宇文成都的叔叔，因此他被宇文成都追杀了一阵。 宇文成都见雄阔海攻来，忙举镗相迎，一镗便挡开了雄阔海的镔铁棍。 裴元庆见状不但没有趁虚而入，而是轻轻挥了一锤，把雄阔海击退。 雄阔海大怒道：“裴三儿，你做什么？” 裴元庆说道：“不用你来，我自能对付他！” 雄阔海怒极反笑：“好好，我再帮你，我便不姓雄。” 说完他又退了回去。 宇文成都看着裴元庆说道：“不以多欺少，够种。” 裴元庆冷冷一笑：“哼，今日我便用你教我的绝技，击败你。” 第276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在裴元庆看来，宇文成都比薛举两父子还要难对付。 自从姐夫当上丞相后，他好像一直在打这么难打的仗。 不过，这样才好呢。 这样才能在生死中锤炼武技。 这一次换成宇文成都脸色凝重了。 两年前，他在京师教过裴元庆尽命三锤，当时裴元庆就用这招对付过自己，自己一通乱砍，才把裴三吓得缩回去。 现在，裴三儿又要用这招对付自己。 宇文成都说道：“原本以为你与段淳都是尽忠的隋臣，没想到你们两个都是逆臣贼子，我真是悔不当初。” 裴元庆哈哈大笑道：“你们许国将杨广逼死，你如今是许国太子。你宇文成都还真是大大的忠臣啊。” 我是逆臣贼子，你宇文成都也没有资格说我！ 裴元庆将浑身力气灌注在银锤之上，而后从马上高高跃起再次攻向宇文成都。 这一锤下去，犹如打了三下。 宇文成都横镗抵挡，结果镗杆都被砸弯下去，裴元庆的银锤也算间接砸中了宇文成都的胸膛。 赤炭火龙驹被宇文成都一带，横摔在地，哀嚎不已。 宇文成都吐出一口鲜血，从马上摔了下来，已经站立不稳，只能用凤翅镏金镋撑在地上，不让自己跪倒在地。 裴元庆松了一口气，收起锤子，他知道宇文成都还有绝技没有用出来，而他自己手里只剩一手落马分鬃锤了。 他就怕宇文成都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攻来。 好在宇文成都并没有。 宇文成都也是有苦难言，并不是他不想使用绝技。 而是他每每与裴元庆对攻都要用尽全力，到后面他想再用绝技，已经力有不逮了。 宇文成都说道：“是你赢了！” 原本世人总把自己排在裴三前面，如今裴元庆以三篡二，当为十六杰第二。 裴元庆由衷劝说道：“宇文成都，我看我们一起效力姐夫吧！你们许国长久不了，我姐夫说，你们许国今年必定被灭，灭你们的不是王世充就是窦建德。” 宇文成都说：“裴三，你不要赢了便在此说风凉话！今日哪怕我战死，也不可能投降你们西京。” 他凤翅镏金镋一挥，两万兵士攻了上来，与西京军战在一起。 那边王世充看见宇文成都落败，已经带着东都兵马逃了。 这可是他从扬州带来的人马，是他王世充的嫡系，若是折损在这里，他在东都的地位就不稳固了。 宇文成都错愕的看向落荒而逃的王世充。 这就是王世充吗？就是李唐联盟吗？ 宇文成都喃喃到：“看来父王说的没错，李唐联盟靠不住，王世充靠不住。不到不得已，千万不要搏命，尽量退回来。” 宇文化及看得很通透，他派宇文成都出来，不过是骗点粮食而已。 可惜他儿子没有听他的话。 宇文化及虽然最终获得了不少粮草，足以让他再支撑一年。不过他要失去最后一个儿子了，还要折损两万兵马在这里。 裴元庆双锤一举，杀入许国人马之中！ 宇文成都的护卫本想护住宇文成都离去。 不料徐茂公大喊道：“休要走脱了宇文成都。” 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要对付宇文成都，如果让宇文成都跑了，这一仗就白打了。 裴元庆和雄阔海果然齐齐杀出，截断了宇文成都的退路。 徐茂公见状才松了一口气，大势已成。这两晚许国人马和宇文成都都要交代在这里。 宇文成都推开护卫，再次与裴元庆交战在一起。 只是他身受重伤，而裴元庆只是受了轻伤。 如此一来，他再敌不过裴元庆了。 二人交手上百回合，宇文成都再次被裴元庆打落马下。 这一次，宇文成都再也站不起来了。 许国兵马溃败，潼关大胜。 远在蒲州的段淳收到宇文成都身死的消息，不由有些惆怅。 他一只手摸着小桔子说道：“宇文化及真的完了，没有了宇文成都，我看他马上就要被窦建德宰了。” 南阳公主：“死就死了呗，反正他们父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初就是因为宇文化及，我才要被迫嫁给那宇文士及。” 段淳点点头说道：“好在最后我们这对狠辣夫妇获胜了。你也真是心狠，放着竹儿不管，跑来同我一起出征。” 南阳公主说道：“人家担心你嘛。明日你出战，我亲自为你擂鼓。” 她吃过牛黄丹，倒不怕击鼓没有力气！ 有丞相夫人亲自擂鼓，西京将士定然用命。 段淳说道：“我看不必了，上次李唐输了一阵，李世民不敢出来作战。” 南阳公主问道：“难道他们就一直躲在城里不出来？” 段淳说道：“这些不过是表象而已，他们故意在蒲州交战，把我吸引到这里来。其实他们已经从龙门渡出发，向京师进击了。” 俗话说鲤鱼跃龙门，身价百倍。 李唐军被困河东自然没有什么作为。 但是他们如果能渡过河去，就大有可为了。 段淳猜测李世民是故意将自己引到蒲州来的。 黄河上的冰就要化开了，到时候自己再想渡过黄河去可就不容易了。 南阳公主大惊道：“段郎，我们快回去吧，京师有失，一切都晚了。” 段淳冷哼一声：“他们想取我西京，我何尝不想取他们太原？你想想看，他们大军在这里，被我围困。又派出一支人马直取西京，那他们还有兵马可用吗？ 我看他们的后防一定非常空虚，我只需五万人马，就能打下太原！” 南阳想了想说：“这么换也十分不划算啊，落了个两败俱伤。” 段淳说道：“此处十万大军还有潼关十万大军都是京师的人马，李世民还以为我无兵可用了。 可惜他猜错了。我已经让谢宣去陇右调兵了，还有川蜀萧瑀那边也调来五万人马。京师无虞。” 只从川蜀调来五万，是因为他在防着萧瑀。 若是萧瑀敢犯上作乱，段淳的老丈人裴仁基就守在汉中，马上就能出兵剿平叛乱。 第277章 放心吧，听我李世民的话是不会错的 话虽如此，不过段淳认为萧瑀和萧美娘二人不会蠢到自毁根基。 这二人应该是不会造反的。 与自己敌对，就算一时能占得了便宜，长久来看却是得不偿失，他们没有能力对上挥师南下的李唐或是段淳的怒火。 蒲州城里。 李世民看着手中的战报对着众人说道：“王世充临阵脱逃，宇文成都战死，许国完了。” 众将全都一惊：“什么？宇文成都竟然死了？” 那个不可一世的宇文成都竟然死在了潼关。 秦琼冷哼一声：“贪生怕死的王世充！早知如今就不该与他们合作，白白浪费了我们这么多的存粮。” 自从李渊打算拥兵自重开始，太原方面便开始存粮了。 都说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李渊执行的便是这个策略。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养出上万的骑兵。 才能在许国缺粮的时候，以粮食为饵，让宇文成都替自己吸引开西京的注意力。 李世民说道：“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众将快想想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才是。” 罗成站起来说道：“我去调来燕云铁骑与西京军一决高下！” 众人听到这句话，不由眼前一亮。 看来罗成是被段淳打出真火了。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巴不得马上就去把段淳干掉。 秦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这个表弟的性格就是这样，受不得一点点委屈。 李世民说道：“西京军分了一部分兵力在潼关，如今河水已经开始化冰了。 之前风陵渡的渡船已经被我军破坏得差不多了，他们没有渡船过河，想要造出大批渡船至少还要月余。 再说，我看他们不会轻易动用潼关的兵马。 毕竟还有个王世充对潼关虎视眈眈。 只有段淳的十万兵马围城的话，我们就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 其实是他心里早就有了算计。 他想要趁着河水化冰，让刘文静等人带兵渡过龙门渡去，长途奔袭之下长安城。 到时候他的兵马全都渡河了，太原几乎是座不设防的粮仓。 北平军未必不会出尔反尔，趁虚而入，占了他们李家的太原城。 段淳想要太原城，北平王罗艺当然也想。 说一万道一千，这几方势力互相忌惮，互相利用，各怀鬼胎，根本没有合作的基础。 罗成双手一摊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不如趁着夜色突围而去，省得在这里受气。” 程咬金和稀泥道：“四十六弟，你武艺高强，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不过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既然大家诚心合作，听兵马大元帅安排就是了。 大元帅，你也多体谅我们兄弟几个。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至少再出去和段淳那厮打上一场。” 他这么说是想让李世民知道一个假象：那就是段淳把精力都放在蒲州这里了。西京那里段淳根本顾不上。 作为一个资深卧底，程咬金非常好的把握住了时机。 李世民正好也想把段淳钉在蒲州城这里。 他眼睛一转，觉得程咬金的建议并不是不行。 “明日开城门，与段淳再战上一场，若是赢了，我们便可以把他们钉在河东之地。若是不幸输了，再去请燕云铁骑不迟！” 罗成一摆银枪说道：“这样才像一个兵马大元帅！如此，我便先下去养精蓄锐，告辞。” 李世民挥了挥手，众将也跟着撤退。 如今李世民身边一个秦琼和尉迟恭二人。 尉迟恭和秦琼对望了一眼，不明就里到：“秦叔宝，你拉着我做什么？” 秦琼说道：“方才大元帅对我使眼色，依我看，就是要我们俩留下来。”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正是我意！” 尉迟恭满脸苦涩道：“大元帅，我们都被围困在这里了，你还笑得出来。” 李世民说：“他围困我们，何尝不是我们围困他？黄河之上的冰已经化了，他们还怎么渡过河去？ 现在在蒲州城里，我只信得过你们两个。 所以有些事我要事先与你们通个气，还要敬德兄弟你明天趁乱杀出去。” 尉迟恭问道：“什么事？我杀出去之后去哪？” 李世民说道：“我之所以在这里拖住段淳，正是因为这几日我们的另一只兵马将会渡过黄河，直击西京长安。 此计若成，段淳的西京军将成为无根浮萍。用不了一年半载，他们自溃。 到时候我们将占据西京原有的地盘，则大势可成也！” 尉迟恭挠了挠脑袋瓜子，他这个人向来耿直，一时转不过来弯来。 他说：“大元帅是说，你是故意被段淳围住。其实，你是想从另外一个方向出兵长安，拿下长安？” 李世民说道：“没错。这是谋主刘文静的计谋，如今我看他已经领着太原的守备军接近黄河了。明天，你要突围去掌管这支兵马。 西京军除了段淳之外，没有人拦得住你。 我也非常的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太原的守备军有不少都是跟着原本的朔州兵，跟着尉迟恭降唐的。 有尉迟恭的带领自然是不错的。 秦琼细细的品味着这个计划，以唐王的性格，定然做不出这么冒险的事情。 他不由问道：“大元帅，这件事唐王同意了吗？” 李世民瞥了他一眼说：“我爹他年纪大了，这种事我来决定就行了。” 秦琼那张黄脸上满是皱纹。 这事如果不出问题就还好，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二公子必定会被大公子责难。 而且如果太原的后备军打不下西京长安，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李唐就完了。 这会不会是段淳的一个陷阱？ 秦琼说道：“段淳此人足智多谋，向来算无遗策，或许他就是想要引诱大元帅去攻长安也说不定。” 李世民与尉迟恭对视一眼，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仿佛秦琼说的话是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了。 李世民说：“西京能征善战者，除了段淳，就只有裴元庆和雄阔海。如今段淳便在城外，宇文成都也为我们探明了潼关的守将，这天下还有谁能挡得住尉迟敬德？” 尉迟恭想了想说：“没有。” 第278章 单雄信攻打太原城 第二日，罗成兴致勃勃的出来叫阵。 段淳出战，南阳也没有闲着，她身穿一袭蓝衣，拿着两根鼓槌，果然替段淳擂起鼓来！ 她的击鼓声非常的有美感，仿佛每一下的间隔都是固定不变的。 段淳打着哈欠对着罗成说道：“当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了。” 罗成冷哼一声：“前次被你讨巧化解我的梅花七蕊，这一次我们再来比过。” 段淳面无表情道：“讨巧？这世上有讨巧的事没错，但从来没有发生在我身上过。” “休要争论，再来打过。”说着罗成便驱使他的闪电白龙驹奔来。 要说这冷面寒枪俏罗成在十六杰中排了个第八位，但如果比容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他穿白挂素，俊俏无比。 他连坐骑都要挑最好看的骑。 他座下的那匹闪电白龙驹也是通体雪白，浑身无一点杂毛。 可惜他再怎么容貌无双，十六杰排名靠前，都敌不过段淳。 段淳手中禹王神槊只要轻轻一挥便能横扫十几个士兵，将他们打飞出去。 罗成手中的五钩神飞亮银枪直点段淳面门，他自忖段淳力大无穷在速度上绝对比不过自己，于是他招式迭出，让人眼花缭乱。 怎料他快，段淳更快。 段淳绝对不是那种傻大个类型，他每挥出一槊不仅势大力沉而且速度极快，他收槊回来的动作也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罗成那雨点般的攻击全部被段淳挡了下来。 “就这样了？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段淳微微一笑说道。 罗成的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他总以为之前段淳取胜是取巧，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并不是！ 段淳见他不说话，便说道：“你不进攻？那边轮到我来了！” 他挥着长槊直奔罗成而去。 他胯下的坐骑白鹤比闪电白龙驹还要快上一筹，转眼间便要追上来。 罗成大惊，这下是避无可避了。 李世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罗成是北平王罗艺的儿子，若是让段淳击杀在这里，罗艺只怕会发疯。 到时候罗艺说不定会先对付李唐，再对付段淳。 李世民赶忙射出一箭，挡住段淳的攻势。 段淳挥槊将李世民这一箭挡下来。 李世民不给他继续追击的机会，忙对弓箭手下令道：“放箭，放箭！” 箭矢密密麻麻的飞到半空中，而后落下，将段淳全面覆盖。 饶是白鹤再快如闪电，也逃不出这个范围。 段淳没有逃，他单手舞着禹王神槊，叮叮当当不绝于耳，将箭矢全部击落下来。 直到箭矢全部落下，再也没有人过来。 李唐军又退回城中。 段淳举目看去，黑炭尉迟恭已经杀出重围了。 辛苦陪李世民演了一场，段淳也该回去搂着南阳继续睡个回笼觉。 两边都在演，只有罗成在认真的打仗。 且说尉迟恭突围而去，直奔黄河龙门渡口。 他胯下一匹抱月乌骓马也是神驹，当初尉迟恭在刘武周的金龙池里发现此怪物，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水怪，没想到它挨了尉迟恭十几拳后，才发现这是一匹黑色骏马。 这一去两百里路，还没有入夜，尉迟恭已经与刘文静会合。 尉迟恭下马来到帐中。 “刘谋主。” “原来是尉迟将军。我原本就在猜测大元帅会你或是秦琼过来，看来我没有猜错。” 尉迟恭问道：“你是怎么不惊动唐王和大公子，把兵马调出太原的？” 刘文静说道：“大公子自从回了太原之后，天天与三公子混在一起，在晋阳宫里寻欢作乐。我拿着元帅的兵符，轻而易举就把人马调出来了。 唐王那里没有收到大公子的奏报，也只当是正常的兵力调动罢了。” “原来如此。”尉迟恭点点头。 难怪大元帅会说唐王老眼昏花，连兵力调动这种大事，他都不放在心上。 倒不是李渊不上心，而是他的耳目都被李世民遮蔽了。 李世民想要与段淳斗上一场，不希望别人干扰他。 就算是他的父亲兄弟也不行。 这在李世民眼中也算不得什么。 如今兵马都在他手上，打赢了谁还敢有意见？ 至于打输了？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输。 太原起兵到现在他还没有输过。 又过一日，尉迟恭和刘文静带领十万守备军渡过了黄河，大军顺河而下，直奔西京长安而去。 单雄信埋伏兵马在龙门渡四周，等到十万大军离去一日有余，他便命令手下摸过去抢夺渡船。 他们还要靠这些渡船过河。 虽然单雄信比尉迟恭晚出发一天，不过霍州离黄河渡口的距离更近。 倒是单雄信率先领兵打到了霍州。 镇守霍州的李渊不由慌乱不已，当他要调兵的时候，才发现李世民已经把后方的兵力全部调走了！ “这个逆子，竟然敢欺瞒于我！”李渊一边骂一边跑，他虽然不知道李世民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并已经被调走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的箭术十分不错，箭无虚发，连射七十箭，箭箭不落空。 在护卫的包围下，李渊终于逃过了单雄信的魔爪。 他没有去往蒲州找李世民，因为李世民已经不值得他信任了。 他径直往太原去了。 单雄信在霍州留了一万兵马驻守，而后带着剩余人马衔尾追击李渊而去。 霍州被西京攻下，河东震动。 李渊逃亡太原，向李世民发来救急文书。 李世民听到这个消息，不止心里咯噔一下，他差点连呼吸都停了。 尉迟恭带着人马还在去长安的路上，段淳已经让人把霍州拿下了？ 众将都在等着李世民做决断。 霍州只有一万兵马，如果舍弃蒲州，带兵突围退回霍州，或许还能将单雄信瓮中捉鳖。 只是这突围的风险很大。 李世民估计至少要折损三成人马。 委决难下。 “请燕云铁骑吧！” 李世民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原老窝，被西京军给端了。 第279章 尉迟恭身死 李世民到这关口，还不肯放弃幻想。 他以为单雄信这五万人马，已经彻底把西京给掏空了，尉迟恭能轻而易举的拿下长安城。 就在单雄信拿下霍州，长驱直入奔向太原的时候，尉迟恭终于到达了长安。 长安城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城门紧锁，行人不出。 而是有人在长安城外摆下了阵势，仿佛在等他们自投罗网。 黑炭头尉迟恭再次大吃一惊，他们竟然敢主动迎出来？ 他手中九节鞭指向对方军阵中的一员大将问道：“你是何人？快快退去，你黑爷爷我不斩无名小将！” 伍云召淡淡一笑：“无名小将？我伍云召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这么称呼过。” 原来段淳之前带王楚楚去潼关的时候，就已经让雄阔海把伍云召秘密召了回来。 伍云召从东岭关回来，一路没有停留，便回到了京师。 这件事鲜有人知道，李唐安插在西京的谍子也不知道。 尉迟恭惊得差点把手中的鞭子掉到地上：“你就是忠孝王的儿子，南阳侯伍云召？” 伍云召自从替他父亲报了仇之后，便解开了心结，也不忌讳别人提他父亲。 他笑着说道：“没错，就是我。” 尉迟恭暗忖，这伍云召素有名声，当初伍云召镇守南阳关的时候，独挡宇文成都带领的大军，足足守了两三个月。 自己与那宇文成都相去甚远，要是伍云召据城而守，只怕李唐被灭了，他都打不下西京来。 好在对方主动出城了，千万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尉迟恭拍马向前：“伍云召，出来与我一战！” 伍云召自然不惧他，他双手持着丈八亮银蛇矛迎战。 伍云召毕竟是十六杰上的人物，成名已久。 而黑炭头尉迟恭连秦琼两锏都接不住，几十回合下来，便落入下风，被伍云召压着打。 伍云召之所以出城迎战是因为他的大哥，也就是段淳说了，要把尉迟恭的人马消灭在黄河对岸。 不让他退回河东去。 这样一来，段淳就更有把握消灭河东的李唐势力。 尉迟恭越打越心惊，心想伍云召果然名不虚传。 又打了一阵，他拨马便走，退回军阵之中。 他擅长的是指挥大军作战，单打独斗并不是他的特长。 他在军中九节鞭一挥怒吼道：“杀！” 两军在长安城外厮杀起来。 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雄阔海正领着潼关一支兵马朝西京扑了回来。 王世充虽然又领军来到潼关外，却不敢贸然进攻。 因为潼关有个裴元庆坐镇！ 裴元庆刚刚击败宇文成都。 因此，潼关只留了五万人马。 伍云召率领大军与尉迟恭搏杀，直到入夜都难分胜负，双方各自鸣金收兵。 胜利的天平已经在向西京倾斜，只等雄阔海一到，他们兄弟二人必定会前后夹击，击溃雄阔海。 第二天，两军继续激烈交战，长安城外俨然成了一处残酷的战场。 尉迟恭凭借着人多马壮的优势，还有他的指挥能力，把西京兵马压着打。 每时每刻都有兵卒死去。 直到雄阔海长途奔袭而至。 伍云召看到雄字大纛旗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他的兄弟如果还不到，他就要退回长安城里，据城而守的。 好在雄阔海到的非常的及时。 两军合力之下，尉迟恭大败而逃，在渭水边上被雄阔海一棍子抡死。 西京之围已解。 西京与李唐的交战也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 就在全天下都在关注河东局势的时候，窦建德也不甘寂寞。 他让刘黑闼带兵出击怀州，将许国在怀州的土地尽数收入囊中。 宇文化及如果再不行动，他将会被困死在太行山内，不是死在潞州，就是死在泽州。 这日他与司马德戡商量之后，决定主动出击。 对付那此时天下最大的势力，夏王窦建德。 他原本想请王世充出手相助的，毕竟唇亡齿寒。许国如果没了，就没有人能在河北军攻击东都的时候出手了。 不过他一想到他儿子惨死，便绝了这个念头。 他与王世充之仇，是无法化解的。 当初在江都的时候，就该剿灭他王世充，收了他的江都军才是。 宇文化及亲自领军出马。 司马德戡作为他的副将。 宇文化及看着自己身后的十万大军，因为缺钱少粮，一个个消瘦不已，哪还有当初下江南时的雄壮威武。 这个时候他们还肯死心塌地的跟着宇文化及，全都是因为宇文成都平时积攒下来的威望。 宇文化及感慨一声道：“自从下江南之后，朕走的每一步棋都是错的，仿佛冥冥之中被人牵着线在走。” 他突然想到在下江南之前，他见过一个人。 一个道人。 就是因为见过他之后，自己才要下江南的。 茅山道道主王远知？ 就是他向杨广提议，要自己跟随下江南的。 原本自己以老迈不堪奔波已经推掉江南之行，最后杨广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自己跟着过去。 原来就是王远知搞得鬼。 有他从中作梗，难怪朕诸事不顺。 宇文化及明白得太晚了。 司马德戡不过是庸将，而刘黑闼乃是河北名将，征伐无数。 两军对垒，许国已经落入下风了。 一连激战十数日，司马德戡被斩落马下，骁果军彻底溃散，宇文成都带出来的京营十万大军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 河北军大获全胜，许国覆灭。 这个存在不过数月的国家，和薛举的西秦一样短暂。 宇文化及的脑袋被刘黑闼砍了下来，献给草原的可墩，窦建德也开始向草原可汗俯首称臣，以此获得草原的马匹资助。 王世充趁机收拢宇文化及溃散的手下，势力又强盛了几分。 李唐的盟友正在一个一个的被拔除，李渊引以为傲的联盟即将解体。 正在李唐陷入危难的时刻，李渊心心念念的燕云骑兵终于赶来了。 罗艺带着八千骑兵前来太原支援。 李渊看着八千骑兵两眼放光。 而那罗艺看着太原城，两眼放光。 第280章 他不死，我睡不着 单雄信见北平王的人马赶到，便立马从雀鼠谷退回霍州去了。 这些骑兵不是他们能力抗的。 而且主公说过，只要不给他们压力，他们马上就会窝里反了。 李渊赶忙把北平王迎入城里：“北平王，你让本王好等啊。” 罗艺假惺惺道：“唐王，若是你早些让人去请我，何至于此啊！丢了霍州，太原被围，渡河的兵马损失殆尽！” 李渊叹了一口气，低了低头说道：“唉，怎知李世民那逆子，未经过本王的同意，擅自调兵！才导致如今的大祸！ 可笑那刘文静自以为聪明，出此不入流的计谋。如今他正带着过河的兵卒东躲西藏，若是让本王抓到他，本王一定把他斩首示众！” 罗艺眼珠子一转问：“你是说太原军已经全军出击了？那为何你还能抵挡单雄信进攻如此之久？那家伙虽然长得丑，但是实力绝对不俗。” 李渊说道：“此事还是多亏了建成，他在晋阳宫留了一支人马，正是那上万兵卒守住了太原城，没有让单雄信攻进来。” 在李渊眼中李建成显然是比李世民稳重不少的。 当初要不是李世民在一旁鼓捣、煽风点火，自己根本不会带着玄甲骑兵突袭潼关城，导致玄甲骑兵损失过半，元霸也折损在那里。 罗艺的嘴角抽了两下，你这不中用的儿子都让人把太原城的兵马带走了，你还这么看重他？ 难怪李世民要擅自行动，原来是李渊这对父子都不堪用啊。 这太原城里竟然还有一万人马？ 自己这些骑兵进城便发挥不出速度的优势外，再等等吧，等自己那五万步兵到太原城之后，便一举夺城。 占据这河东的中枢要地。 不过在此之前 ，要先通知成儿离开蒲州城。 不要到时候自己拿下太原城了，成儿反而被李世民所害！ 蒲州城内。 李世民听闻尉迟恭身死，刘文静收拢残兵不知所踪，不由吐出一口鲜血。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河东完了。 第二个念头是，他又陷入了段淳的诡计之中！ 他捂着心口说道：“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我还沾沾自喜，自以为能够占得先机，真是可笑啊。” 秦琼扶住他说道：“大元帅，保重啊。我们该回太原去了，卷土重来犹未可知啊。” 这议事厅里众人的表情各异。 程咬金和侯君集等人，一副快熬到头的表情。 而罗成眼珠子直转，正在想办法逃离这里，回去和他父王会合，谋取太原城。 只有秦琼是真的关心李世民。 因为他知道李世民如果失败了，段淳也不会放过自己的，自己一定会死在段淳的手上。 罗成说道：“李世民，你的谋划全都失败了。如今蒲州已经成了一座孤城，西京随时可以调兵支援过来，到时候二十万大军围城，再想突围可就不容易了。 我们该退回太原去了，我愿意打前阵，带兵突围。” 他只要打前阵，就可以赶在所有人之前，去往太原城，这样就能避免被李唐军围攻。 不得不说他的算盘打得很响。 他这个提议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 连秦琼都说：“大元帅，罗成说的不错，霍州已经被占了。西京军正在伐木造船，援兵不久之后就会渡过河来，到时候我们再想走要付出比现在多几倍的代价。” 李世民缓缓坐下。 他的心绪纷乱如麻。 与秦琼他们这种屡败屡战的人不同。 李世民这辈子都顺风顺水，没有吃过败仗。 与段淳这一次较量，是他这辈子经受过最大的败仗。 最后，他还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撤兵！连夜突围。” 众人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好在关键时刻，李世民没有继续犯轴，不然大家都要一起跟着玩完了。 众人各自回去准备。 程咬金回到房中，便偷偷在约定的地点留下一封密报，上面有李世民撤退的路线。 段淳身边那个经常出现的黑影突然出现，拿走了密报，从城中的密道溜出城去。 段淳接过密报，这才站起来穿上盔甲。 南阳公主帮他系好后面的系带。 她不解道：“段郎，你对李世民好像非常重视？” 段淳笑着说道：“是啊，他不死我睡不着啊。” 李二是一个有翻盘能力的对手，一不小心让他逆境中翻盘那就糟了。 只有亲眼看他死在自己面前，段淳才能心安。 南阳公主说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上长孙无垢了吧！” 段淳白了她一眼，你才知道吗？ 我老早就看上她了，只等宰了李世民，便要将她抢到手里。 段淳在蒲州城外留了大队人马，自己则是领着一路人马来到孤峰山外埋伏。 程咬金在密报中说，罗成会充当先锋，带兵突围，李世民会跟在他的后面走孤峰山，一路返回汾州。 段淳埋伏在这里，就是要乱军丛中取李世民首级！ 入夜后，蒲州城灯火通明。 北城门突然大开，罗成一马当先杀了出来，西京军里除了段淳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他一路上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轻松突围而出。 李世民跟在他的身后，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那些西京军就好像是故意放走罗成，而特意拦住李世民一般。 多亏了秦琼浴血奋战，才把李世民护送出城。 蒲州城里的李唐军稀稀拉拉的跟在他们身后突围而去。 十万兵马少说也有两三万被留在了蒲州城，等待他们的结局不是降就是死！ 李世民脑中一阵恍惚，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就在他快想到的时候，一根箭矢迎面射来。 他本能的想要闪躲，却来不及。 好在这支羽箭的准头不佳，擦着他的身旁过去。 “糟了，中埋伏了。”李世民才发现哪里不对！原来他的军中有奸细！ 而且这个奸细的身份不低！ 他四处看去，程咬金等人已经不见了。 他又看向秦琼，秦琼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他差点又吐出一口血：“叔宝，程咬金等人是奸细！” 秦琼大惊，他四周看了一下，程咬金等人果然不见了。 还不等他们稳住心神，前面便有一声巨雷炸响。 “李世民，汝命休矣！” 第281章 姐夫，世民愿降 （由于身体抱恙，让太宗皇帝多活了一天，抱歉。天气太冷了，大家注意加衣。） 李世民连夜突围却遇到了段淳，饶是他再蠢，他也知道身边出了奸细。 很显然不在这里的人嫌疑最大，除了程咬金几个人还有谁？ 秦叔宝喊道：“糟了，罗成也不见了。” 李世民脑筋一动，便知道太原城要完了。 此时罗艺就在太原城，而罗成是奔着太原而去的，难怪会叫自己连夜突围。 夜里他比较好逃走。 罗成一去太原，太原必然兵变，城头改换旗帜。 李世民就算能冲过去孤峰山去，逃得段淳的魔爪，也逃不掉霍州单雄信五万兵马的围攻。 此役，未战已先败了，这一切都在段淳的算计之中。 可笑的是，自己还以为能够断了段淳的后路，没想到被断后路的是我自己才对。 太过自以为是了。 段淳能够消灭瓦岗，消灭杨义臣，夺取西京，又在潼关布下陷阱，岂能是一般的庸才的？ 李世民恼羞成怒道：“众将听令，如今唯有死战，杀回太原，才有一线生机。随我冲锋陷阵！” 他剑锋所指，便有玄甲骑兵带头冲锋，瞬间将段淳的带来的人马淹没过去。 西京军也不是好相与的，硬是结成长枪阵挡住了玄甲骑兵的冲击。 好在之前玄甲骑兵损失惨重，否则西京军一定会被冲散。 段淳冷冷的看着西京军因为玄甲骑兵的冲锋不停的倒下，人命在他眼里似乎不过是蝼蚁而已。 这些蝼蚁的生死与他无关，他只要干掉李世民就好了，其他人都无关紧要。 就算是罗成直奔太原而去，也没有关系。 罗艺父子城府不深，简直不堪一击，比起李渊父子好对付多了。 李世民射过来的箭矢被段淳尽数拨开。 段淳手提禹王神槊，座下白鹤不停的朝李世民靠过去，他挥舞着长槊，将玄甲骑兵拍下马去。 李世民眼中早已大骇，他的四周也都是李唐军将他护在中间，生怕他出现一点意外。 只是如此一来，他也受了限制，不能撒马狂奔而走了。 段淳硬生生的杀到李世民面前，死在他长槊之下的没有一千，也有几百。 他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 他甩了甩长槊上的血迹说道：“李世民，我说了汝命休矣！今天你一定会死在这里。” “休要张狂，我来战你。”秦琼提着吸水提颅枪向段淳攻来。 段淳冷笑一声：“秦琼，你这个手下败将，当初你的双锏被我硬生生折断，还有在潼关的时候，你仓皇逃跑，你此刻竟然还敢上来献丑？” 黄脸的秦琼在夜里别人也看不出来他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但是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自从瓦岗寨覆灭之后，他一心想着杀了段淳。 所以他去找了北平王罗艺，后来又辗转去了太原，最终投入李世民麾下。 只是如今看起来怎么都杀不了段淳了。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冲向段淳，犹如飞蛾扑火一般。 “快护着大元帅撤退，撤回太原去，卷土重来替我报仇。” 李世民听他这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原本他以为瓦岗寨都是些土鸡瓦狗之辈，大难临头各自逃跑。 上次潼关之时便是如此。 没想到秦叔宝最后爆发出无穷的力量，竟然成了忠义之士。 李世民的双腿不停的夹着马腹：“都让开，都让开。不要挡我的道。” 士兵们已经傻眼了，刚刚还说只有奋勇杀敌才能突出重围，没想到现在就屁滚尿流的逃跑了？ 士兵们麻木的退开。 李世民终于有了逃生的道路。 他座下的白蹄乌狂奔而去，这匹骏马通体黑色，只有四只蹄子是白色的。 段淳想要马上追上去，不过他要先干掉秦琼再说，四周有士兵围困，他座下的白马也不能飞出去。 唯有杀出去。 “也好。”段淳轻叹了一声说：“秦琼，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秦琼长枪挥舞，直奔段淳而来。 这吸水提颅枪浸入水中能够吸水。人若是被它刺中，浑身的血液也要被它抽得干净，血流不止。 段淳没有大意，一出手便是三十六路夺命槊，不到五个回合，秦琼手里的提颅枪便被段淳击飞，段淳伸手一抓将秦琼从黄鬃马上抓了过来。 他双手一错，将秦琼撕成两半，血洒当场。 可怜那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九州三十六府一百单八县，镇山东半边天，孝母似专诸，交友赛孟尝的神拳太保秦叔宝，如此轻易便死在段淳之手。 段淳对着李唐军怒目相视，一声狮吼过后，李唐兵纷纷溃散。 大元帅跑了，秦将军也死了。 好像没有人可以带着他们一起撤退了，不如就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西京吧！ 段淳吼了一声：“降者不杀。” 之后，他便朝李世民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天黑路暗，李世民毕竟对这一段路比较熟悉，段淳一直追到天亮，才堪堪追到李世民的尾巴。 此时李世民已经借着罗成的余威，进入雀鼠谷。 原来单雄信兵出霍州阻拦了罗成一阵，怎料单雄信重义，竟然将罗成放走了。 好在段淳衔尾追了过来。 他路过霍州的时候，单雄信下马跪拜，不过段淳没有理单雄信。 段淳已经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如果没有人追上李世民，以白蹄乌的脚力，他还真有希望能够赶在罗成之前回到太原城。 可惜他已经被段淳盯上了。 自古雀鼠谷只有一条道，李世民既然不能飞天，那么他就逃不走了。 段淳在他身上拔出一支箭矢激射向李世民，这一次他瞄准的是白蹄乌。 白蹄乌被箭矢巨大的冲击力射倒在地。 李世民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狼狈不堪，雪水泥土沾了一身。 段淳长槊指向李世民说道：“当初柴绍在巷中暗算我，你射我的那一箭，我一直记在心里。” 那还是李世民在京师的事情，那一次柴绍被段淳打得不成人样。 李世民突然嬉笑着开口说道：“姐夫，世民愿降。” 第282章 太原易主 段淳哈哈大笑起来：“李二啊李二。当初李秀宁嫁给我之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说就当李家没有这个人了。 当初你们夺我潼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今天？ 这时候，你再来叫我姐夫是不是太迟了。” 李世民依旧嬉皮笑脸道：“此一时彼一时，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姐夫，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愿意出面劝降我爹。” “你爹已经自身难保了。”段淳没有同他废话，一槊将他捅穿。 就算将来李秀宁责怪自己，也没有关系。 李渊父子除了李元霸有些用处之外，其他人都必须死。 李世民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的长槊，他没有想到段淳会这么决绝。 以他对段淳的了解，段淳至少应该犹豫几分才是。 段淳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开口说道：“犹豫就会败北，没有听说过吗？” 李世民的喉咙被鲜血倒灌，每说一个字便吐出一口鲜血来，最后竟然一整句完整的话都没有。 段淳拨马而回，李世民已死，李渊父子也会死在罗艺手中。 自己要回去蒲州收拾残局，然后挥师北上，杀进太原城。 太原城的那个圆脸还在等着自己呢。 他回去的时候，恰好遇到带兵追过来的单雄信。 单雄信惭愧道：“我怕主公有失，赶忙带兵过来。” 段淳安慰他道：“你不必愧疚，李世民狡猾得很，混在了罗成的兵马里面，你没有发现他也很正常。” 单雄信听到他这话，内心稍安。 段淳继续说道：“你知道当初瓦岗覆灭，你为什么能活下来吗？” 单雄信摇摇头。 论武力他还排在秦琼之后。 而很显然，主公连叔宝的武艺都看不上。 又怎么会因为武力看重自己？ “因为你的忠义。罗成是你的结拜义弟，我叫你来这里也有要你故意放走他的意思。他不回太原，罗艺投鼠忌器，想必不会出手夺走李渊的太原城。” 单雄信大惊道：“原来主公早就料到罗成会从这里突围而去？所以故意让我守在这里。” 段淳点点头：“正是。就因为是你守在这里，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你因为兄弟义气放走了罗成，何尝不是让罗成因此放了你？ 你想想看，你打得过罗成吗？” 单雄信摇摇头说：“打不过。” 单雄信这才反应过来，换作任何一个人来守霍州，估计都已经死在罗成枪下了。 他心里对段淳的佩服已经溢于言表。 段淳对他说道：“走，同我回去，收拢西京军，等我们再度挥师杀回来的时候，就是夺取太原的时候。” “是，主公。” 单雄信没有同段淳并辔而行，而是落后他一个马头。 他认为这是对主公最大的尊重。 李世民死后不止一日。李渊这一大早便心神不宁。 昨日有士卒快马加鞭来报，说世民已经带着大军突围，准备回到太原城。 可是迟迟没有李世民的消息，这让他坐立难安。 再加上北平军来了五万士卒，世民再不回来，只怕这太原城要易主了。 前些日子他痛恨李世民，与北平王罗艺如胶似漆。 现在他又惧怕罗艺，希望他的二儿子赶紧回来。 李建成从宫殿外匆匆赶来，自从他父亲回来之后，他就不在晋阳宫厮混了。 他说：“阿爹，罗成回来了。” 李渊大惊道：“只回了一个罗成？世民呢？” 李建成摇了摇头。 更怪异的是罗成只带回来数千先锋兵马，要知道李唐军可是有足足十万兵马。 剩下的人马去哪了？ 总不能全部死在蒲州了吧？ “快去请罗成来问问看。” 他话音刚落，罗艺便带着罗成走了进来。 罗艺脸上露出嚣张的神色：“唐王，不用去请了，我把成儿带过来了。” 这太原城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李渊回天乏术了。 李渊站起身来，看着他们父子两个，心下已经凉了一截。 这二人果然要夺他的太原城。 只是他依旧不死心道：“罗成，世民呢？他在哪里？快叫他来见我？” 罗成笑了笑说道：“只怕早成了段淳的槊下亡魂了。” 李渊险些跌坐回去，李世民死了，他的十万李唐军回不来了。 李建成气愤道：“我们请你们来相助，你不把李唐军带回来，却独自回来，这是何道理？” 很显然，他也不关心李世民的死活，只关心他们的十万李唐军。 罗成冷笑道：“带回来？带回来的话，这太原城还能落入我父子之手吗？哈哈哈！” 他与罗艺相视而笑，这笑声狠狠的击穿李建成脆弱的内心。 李建成本以为他们是救星，没想到他们是灾星！ 他指着罗成的脸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罗成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他长枪一扫将李建成的手打断。 李建成疼得嗷嗷大叫。 这太原城已经被他们燕云铁骑和士卒给占据了，拿下了李渊，其他人自然会降。 罗艺冷哼一声说：“唐王意图谋反义元帝，将其拿下，明日处斩，其他无干人等一律不予追究。” 义元帝便是杨侑，程咬金将杨侑送入太原之后，李渊便立杨侑为帝。 谁都知道他是一个傀儡皇帝，偏偏罗艺给李渊罗织了这么一个罪名。 不免惹人发笑。 李渊果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像李建成一样指着罗艺说道：“连我李唐军都挡不住段淳，仅凭你们父子二人还有你们的燕云铁骑便能成事？简直痴心妄想！” 罗成这一次没有打断李渊的手。 比起李建成，李渊值得他稍微给予一点尊重。 罗艺哈哈大笑道：“夺天下自然要打过才知道，自古以来以少胜多的战例不胜其数。” 李渊呸了一声，你这个强盗也配以少胜多？ 罗艺懒得跟他争执，命人李渊父子带了下去，连同还在张婕妤房间里的李元吉一起捉住。 罗成问道：“”父王，李家的家眷怎么办？” “抓起来一并斩了，免留后患。” “是。” 第283章 李四对裴三 太原城的圆脸现在正一脸黝黑的躲在一处民宅里。 她都不能叫无垢了，而要叫污垢了。 弱小而又无助，要不是长孙无忌提前给她准备了这处住所，她现在已经随李府一帮人魂归地府了。 她听说连那个时常欺负她、叫她观音婢的李元吉都被人砍了头。 死状好不凄惨。 光是听到别人的描述李元吉的死状，就足够摧毁她骄傲的内心。 原来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脆弱。 她本以为世民一死，自己就会随他而去。 只是事到临头才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她恐惧死亡。 她现在无比渴望有人能来救她。 普天之下能够救她的，一个手掌都数的过来。 突厥人可以救她，但是突厥人不会救她。 窦建德也能救她，但是窦建德也不会救她。 所以，除了段淳再无其他人选。 长孙无垢也清楚这一点，她之所以还能熬得住，无非也是抱着这么一点希冀而已。 此刻的段淳正在收拢李唐的残兵。 李渊父子被罗艺斩首示众，这些李唐残兵刚好能够为段淳所用。 段淳以单雄信镇守霍州，自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平定大半个河东。 如今的河东一半在罗艺手里，一半在段淳手里。 许国的地盘则是全部落入窦建德手里。 罗艺吞掉李唐的势力，摇身一变也成了一方大势力。 这也不怪罗艺会贪心，换谁来都会毫不犹豫的吃掉这块诱人的肥肉。 段淳登上蒲州城，看着下面列好军阵的十数万人马，不由感慨道：“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将这些残兵收拾干净了。” 裴云庆咧嘴笑道：“姐夫，这一次我们去打谁？” 段淳淡淡说道：“自然是收复太原。” “太原原先也不是姐夫的，如何说是收复？” “诶，我一直将它视为囊中之物。” “哈哈哈。”众人尽皆笑了起来。 雄阔海说道：“大哥，这次我们三人一同出征，算是给足罗艺父子脸面了。他们不会不要脸，不战而逃吧？” 伍云召被派去镇守潼关了。 蒲州这里有萧瑀过来接手，后防稳固，倒是不虞窦建德和王世充来攻。 段淳说道：“呵呵，可不止我们三人。原本我们昨日就能出征，不过我一直在等一个人。” “等谁？” 段淳指着城外说道：“你们看，他来了。” 众人举目眺望，来人骑着一匹飞快的马，看上去十分瘦弱。 雄阔海一眼就认出来了来人：“李元霸？” 当初在潼关的时候，雄阔海就见过李元霸。 那时候，雄阔海就已经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是李元霸的对手。 勇猛无匹的李四养了这么久的伤，终于出山了。 他听说他阿爹被罗艺砍了，也不管其他的，提着擂鼓瓮金锤，骑着万里烟云照就出来了。 前国舅萧瑀已经目瞪口呆了。 “啊这？” 你们四个？ 自从宇文成都死后，他们四人已经是战力天花板了。 这一下全部出动，罗艺父子不会望风而逃吧？ 李元霸气呼呼的登上城墙，对着段淳喊道：“姐夫，我来了，我要去给我爹报仇。” 段淳笑着问：“你腿好利索了？” 李元霸说：“自从你不来给我正骨之后，我就好得很快了。” 段淳是知道这小子的愈合能力的，只怕早就好了。 他夸奖道：“不错，长高了一大截。” 裴三儿本来盯着李元霸看，一看这家伙也是使锤的，不由得技痒。 不过他一听能长高，双眼开始放光。 “姐夫，他是怎么长高的？” “把骨头敲碎，等它长出来，自然就高了。” “...” 众人无语，脸部不自主的抽搐起来，这得多痛啊？ 原来你就是这么干的？ 李四瞧向裴三问：“嘿，这小子，你也是使锤的？我们来比试比试？” 裴元庆听他这么叫，不由大怒：“你叫谁小子呢？我是你裴元庆大爷！” “哦，原来你就是裴三儿。我说裴三儿，你敢与我比试比试吗？你是银锤太保，不会不敢吧？”李元霸晃了晃手里的锤子。 裴元庆抬起梅花亮银锤说道：“怎么不敢？比就比！” 萧瑀一个头两个大，好端端的怎么就要打起来了。 丞相大人怎么也不管管？ 段淳不管，他只好挺身而出：“我说二位小爷，出征在即，你们何不再等等，等击败了北平王，再比试也不迟。元霸，你方才还说替你爹报仇，此刻又不管了？” 李元霸手一挥，憨憨道：“放心，花不了一会的功夫。” 裴元庆气得火冒三丈：“你是说你一锤子就能把我打趴下，所以花不了多少时间？” 雄阔海有自知之明，自动退到了一边。他虽然排在第四，但是他与前三位不是一个量级的。 萧瑀为难的看向段淳。 段淳说道：“你们可想好了，这是三军之前比试，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到时候总有一个人要落败的。你们不要输了之后急眼，随便你们怎么比。” “姐夫，放心。我输不了。”两人同时说道。 段淳默默往后退了十几步。 给他们两个人留出空间。 裴元庆说道：“一人打三锤，谁先受不住谁输！” 李元霸说道：“好，我先打！” 裴元庆摆开架势，准备接住裴元庆的三锤。 李元霸左手一锤抡向裴元庆，裴元庆举锤相迎，铛的一声巨响，裴元庆咬牙站在原地，一步没退。 李元霸赞叹道：“好小子，除了姐夫之外，你是被我捶一下还不后退的。” 裴元庆有苦难言，这李元霸一身巨力，不弱姐夫。 后面还有两锤，实在是难熬。 方才是我出的主意，让他选择谁先打，却是被他占尽了先机，实在是不妙啊。 裴元庆正思绪万分，李元霸举双锤攻来。 他左手锤在前，右手锤在后。 左锤先落下，紧跟着右锤又落下。 铛铛，两锤连下，力量叠加，裴元庆再也坚持不住，口吐鲜血，倒飞而去。 李元霸收起双锤说道：“哈哈，是我赢了，你已经受不住了。” 裴元庆用银锤指着李元霸，急得脸都红了。 要是让我先攻，你未必就扛得住我的尽命三锤。 萧瑀叹了一句：“现在裴将军受了伤，实在不妙啊。” “区区小伤而已。”段淳丢出一颗牛黄丹，让裴元庆吃下。 裴元庆吃完，不仅伤势痊愈，而且好像力气又涨了几分。 他惊喜道：“诶，我的伤好了？” 李元霸瞪大了眼睛，受伤了就有弹药吃？ 雄阔海：“？？？” 这药好像也不是很珍贵啊。 第284章 不是吧，这还怎么打? 没有什么事是一颗牛黄丹摆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给他两颗。 好在裴元庆没有继续沉寂在失败的阴影里，他正在感受身体里长出来的那股力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李元霸说道：“姐夫，我也要吃。” 段淳拒绝道：“你都赢了，吃什么吃！走了，去干掉罗艺，替你爹报仇了。” “好吧。” 段淳对萧瑀说道：“国舅，帮我守好蒲州，窦建德要是攻来，你据守不出便是。” 萧瑀拱手道：“还请丞相大人放心，我以人头担保蒲州不失。” 段淳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出城去。 大军开拔，直奔太原而去。 不止一日，兵临城下。 这边罗艺刚杀了李渊一家，屁股还没有坐稳，就听说段淳打过来了。 他赶忙召集手下过来议事。 只是他的手下也没有几个能打的，最能打的就是他的儿子了。 此时连罗成都沉默了。 他在西京军来的时候，登城看了一眼。 你娘的，比我能打的本来就没有几个，这一下来了四个？ 这还怎么打？ 罗艺扫了他们一眼，心里满是失望。 怎么一个个的都无精打采的？ 打天下靠个人武力有什么用？ 当然是靠兵力了。 他问：“段淳来了多少人马？” “少说有十五万人马，其中李唐军占了不少。” “段淳杀了李世民，李唐军会听他号令？” “父王，我在城头看到了李元霸也在其中。” “原来如此，没想到李元霸亲自领军前来。没关系我们还有燕云铁骑。十五万兵马不算什么。” “父王，我在他们的军阵中看到了玄甲骑兵。” “什么？你还看到了什么，一并说来！” 罗艺显得非常的不耐烦和急躁。 “我不但看到了李元霸，还看到段淳、裴元庆和雄阔海。”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都是鼎鼎有名的悍将，随便拎出来一个，都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薛万彻说道：“北平王，我等迟早要与段淳一战，时不我待，只怕等得越久士兵的士气越低。不如开城迎敌，我兄弟四人虽然不才，愿意充当先锋。” 薛万彻是名将之后，素来有雄胆，也有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的父亲薛世雄是大隋的十二位大将军之一。 薛世雄死后，他们兄弟四人都投靠了罗艺。 罗艺听了大喜，正想答应。 没想到薛家老大薛万均说道：“北平王，我们兵寡，段淳兵众。今天若是开门迎战，必定百战百败，我看我们要以计取之。” 罗艺问道：“你有什么妙计？” 薛万均说道：“让城中老弱阻水背城为阵，引诱段淳进攻。他们来势汹汹，必定会渡水过来进攻。我们埋伏精骑在城侧，等他们渡河未半，击其中流，必可破贼也！” “好啊。此计甚妙！” 罗艺忍不住站起来，拍手叫好。 “万均，将太原城中老弱妇孺伪装成我们的士兵，让他们去送死。告诉他们若是能活下来，回到城中重重有赏！” “是，北平王。” 他们兄弟四人领命前去办事。 待到众人退去，罗成问道：“父王，若是段淳不上当怎么办？” 罗艺说道：“段淳也只是个人，不是神，他如何能料到我们有此计？如今太原城铁板一块，你以为哪里都有段淳埋下的棋子？” 罗艺知道段淳此人喜欢处处埋下棋子，当初瓦岗寨上的齐国远、李豹，后来李世民身边的程咬金等人，都是段淳事先埋下的棋子。 这些棋子总能在关键的时刻，倒戈一击，奠定胜局。 罗艺突然看向罗成：“成儿，你与段淳交过手，不会因此对他心生恐惧了吧？” 罗成一脸苦涩，正常人很难不对他心生恐惧。 那是一个举世无敌的人物，或许只有李元霸能与他争锋！ 可是李元霸也是他阵营的，这仗根本就没法打。 罗成说道：“此人确实武力盖世，不过孩儿还能与之一战。” 罗艺若有所思道：“如此甚好，为将者败过又如何？未到终局，胜负尚未可知！” 罗成拱手道：“是，父王，成儿明白。” 那边薛万均开始在全城抓人出来当诱饵。 可怜无助弱小的长孙无垢正好在其中。 太原城城门大开，这些老弱妇孺被押送一般的来到汾水旁的城墙下列阵。 看这架势，势必要和西京军一决高下了。 李元霸看到北平军出城，就已经坐不住了。 他对段淳说道：“姐夫，让我去将他们杀个干净。” 段淳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别冲动。” 而后他问徐茂公：“这是什么阵？” 徐茂公说：“背水靠城阵，当初薛世雄就用过，我看他们军容不振，想必是诱饵。真正的杀招必在两侧。” 段淳这才对李元霸说道：“听到没有，这些不是你的敌人。你的敌人在两侧！” 李元霸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他是如何都看不出端倪的。 段淳对程咬金、侯君集点了点：“你们两个，带五千兵马渡河将那些诱饵吞下。” 程咬金面色僵硬：“主公，万一我啊徐三哥猜错怎么办？万一罗成在这军阵中，我老程不是要死在他的枪下了？” 徐茂公嘴角抽搐了两下。 这程老四存心和我过不去。 你没见到秦二哥怎么被主公手撕的吗？万一我也被主公手撕了怎么办？ 徐茂公急忙说道：“咬金，不会有错，那里不过是些老弱妇孺而已，你带兵出击必定能大获全胜！” 段淳拉下脸说道：“程咬金，你以为这里是瓦岗寨过家家？执行军令。” “是是。”程咬金等人急忙领命。 第285章 为何攻我太原城? 段淳脸色一变，程咬金便背后冒汗。 他现在上位者的气势非常强盛，强盛到没有一个外人敢在他面前讨价还价。 程咬金和侯君集等人领着五千人马出战。 侯君集问道：“程四哥，既然我们现在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不如现在跑路吧。我怎么感觉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天段丞相看我们不顺眼，会不会把我们宰了。” 程咬金晃了晃脑袋说：“要走你走，我可不走。” “为什么？四哥。” “我老程一个卖盐的都看得明白，你看不明白吗？段丞相言而有信，现在这世上上哪找这种主公去？再说我看这天下群雄，一个一个的倒下，用不了多久江山重新一统。你说谁最有希望胜出？” 侯君集和尚怀忠二人对视一眼说：“四哥的意思是段丞相会获胜？” “是啊。” “那近的的还有窦建德，远的还有萧铣、林士弘，你怎么就觉得丞相能赢呢？” 程咬金哼了一声： “要不说你们脑子没有我老程灵光，这不是明摆着嘛，还用觉得？ 你看那李元霸，那裴元庆，那雄阔海，这普天之下谁是他们的对手？刘黑闼？还是苏定方？ 既然天下迟早都要归丞相大人，我们早点投靠他早点享福，你们懂不懂。 再说以丞相大人的信誉和谋略，他也不会让我们去对付打不过的对手，安心在他手底下做事就是了，不要想那么多。 你就算现在去落草为寇，日后也会被他剿平，说不定到时候还要被砍头，何必！” 二人尽皆点头。 程四哥这么聪明，难怪在哪里都能混得开。 秦二哥都死了，程四哥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程咬金等人领着五千人马杀入背水阵，渡河未半的时候，城墙两侧果然有北平军杀出。 为首的正是薛万均兄弟四人。 薛万均四兄弟刚冲到出来，西京军便杀出两队骑兵，护住程咬金兵士两翼。 薛万均大惊，他的计谋已经被识破了！ 他们的面前正是个子拔高的李元霸。 李元霸的名声早就响彻天下，毕竟不是谁都能轻易击败宇文成都的。 薛万均说道：“李元霸！” 李元霸看了他一眼：“你谁啊？” “我是薛万均！” “不认识，快快下马受降，饶尔等不死，我只杀罗艺父子。” 薛万均脸色通红，实在是打不过，能如何？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万备，你我兄弟二人左右夹击，将他击落马下！” “好，兄长！” 二人一左一右冲向李元霸。 李元霸嘿了一声，今天遇到两个不怕死的。 他们兄弟二人颇有默契，同时攻来，两柄大刀一上一下砍向李元霸。 李元霸挥出锤子迎向两把大刀，薛万备的大刀被锤子一砸竟然握不住，飞了出去。 那薛万均还好一些，堪堪握住了大刀。 他还来不及震惊，李元霸已经调转马头向薛万备追去，一锤子就将他锤死。 薛万备也该自傲了，李元霸锤人很少出第二锤。 薛万彻目眦欲裂朝李元霸追去。 李元霸头都不回，锤子向身后砸去，薛万彻长刀被砸断，人也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他锤子一指北平军，喊了一声：“杀！” 玄甲骑兵如潮水般向北平军冲去。 另一边西京军出阵的正是裴元庆。 他同样截住了薛万彻兄弟的人马。 饶是薛万彻是个万人敌，也经不住裴元庆的一双银锤，兄弟二人双双殒命。 燕云骑兵被二人带着玄甲骑兵杀得溃散而去。 程咬金嘿嘿笑了一声，根本没有去管这些骑兵。 他只不过略微出手便杀退守在背水阵的北平军，将那些老弱妇孺全部带回军营。 段淳看了一眼场中的局势说道：“罗艺完了。” 燕云骑兵是罗艺所倚重的，薛氏兄弟也的确不凡，不过他们遇到了李元霸、裴元庆还有玄甲骑兵，焉有不败的道理。 徐茂公拍马屁道：“多亏主公指挥有方。” 段淳回头看了看徐茂公：“徐老三，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徐茂公没想到段淳会问这样的问题，讪讪道：“主公的心思，属下猜不透。” “我最喜欢你见风使舵的性子。”段淳淡淡说道，“瓦岗一落败，我谁都不带在身边，唯有你一人而已。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足够强，你就永远不会背叛我。这一点很好。” 徐茂公冷汗直流。 他完全能体会侯君集他们那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主公，我...” “不用紧张，我已经说了，这是你的优点。” 现在徐茂公确实不用担心。 因为现在西京的形势一天比一天好。 要是等西京不行了，段淳一定会第一个宰了徐茂公，免得他背叛。 段淳对雄阔海说道：“四弟，走吧，我们去城下和罗艺聊一聊。” 雄阔海一张紫脸看起来凶狠无比，此时却是露出了笑意。 “只怕那老贼悔不当初，现在都想开城投降了。” 段淳骑着白鹤朝城门过去。 恰好李元霸二人杀敌归来。 李元霸说：“元庆啊，我又比你快了一步，你那丸子白吃了。” 他说的是段淳给裴元庆的那枚牛黄丹。 他也不认得，只看出是一颗药丸子。 裴元庆哼了一声说：“要不你也接我三锤，你能接得住，我再算你赢一场。” 李元霸嘿嘿笑道：“我都赢了，还比什么了，不比了。” “你...” 赢了就不比了是吧！有没有赌品？ 段淳哈哈大笑道：“还比？不会是吃药吃上瘾了，又想从姐夫这里骗药吃吧？” 裴元庆没想到比武不成，自己又成骗药吃的了。 连姐夫都偏向李元霸！ 难不成是我姐不得宠，李元霸他姐比较受宠？ 不该啊，李秀宁是六夫人，我姐是七夫人，不都说小一些比较受宠吗？ 裴元庆疑惑的挠挠头。 段淳没有理会他的胡思乱想。 他长槊指向城头：“罗艺出来说话！” 罗艺和罗成父子早在城头观战，此时薛氏兄弟尽数殒命，他们全都看在眼里。 罗成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不说李元霸，就是裴元庆也不是他能打得过的。 罗艺眯着眼喊道：“段丞相，你我无仇，为何攻我太原城？” 第286章 河东之地尽入我手 “哈哈哈...”段淳笑了一阵，仿佛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他反问道：“你的太原？元霸，你答应吗？” 李元霸怒道：“我不答应。” 罗艺嗤笑道：“你早已归顺了西京，这太原城与你又有何关系？” 李元霸抬起擂鼓瓮金锤指着罗艺说道：“你杀我李家满门，我誓要杀你，为我爹娘报仇！” 罗艺冷笑连连。 段淳说道：“若是你父子开城投降，我留你们全尸。若是你不死心，非要等到城破那日，我必屠你满门。” 罗艺说道：“我活了一辈子，什么样的阵仗没有见过，岂会怕你？你只管来攻便是。” 段淳点点头说：“好，你很好。” 他大手一挥，十架云梯被推了过来。 罗艺说他什么阵仗没有见过，那不过是他夜郎自大罢了，这云梯他就没有见过。 云梯被西京士兵推到城墙脚下，轰轰轰几声巨响，云梯臂便牢牢搭在城墙上。 段淳向李元霸三人说道：“今日攻城，我们比比看谁杀敌更多！” 说完不等别人答话，他便率先冲了出去，脚踏云梯攀附而上。 李元霸、裴元庆落后几个身位，提着双锤从另外两边的云梯上去。 倒是雄阔海倒提镔铁棍落后了许多。 段淳登上城墙，横槊一扫便有一片北平军死在他的槊下。 罗艺举枪来战，一出手便是梅花七蕊。 段淳对这一招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么久过去了，罗家父子也不知道变变招。 段淳直接使出七十二路霸王戟的开天劈，一力破万法，只一击便将罗艺的五钩断魂枪给打了出去。 这把枪与罗成的五钩神飞亮银枪十分相似。 段淳缓缓向前，来到枪前，把枪踢给罗艺。 “捡起来，重新打过。” 罗艺还真的弯腰拿起枪。 此时的他羞愧难耐，自己打了一辈子仗，竟然连段淳一招都接不住。 他知道二人有差距，但是没想过差距那么大。 难怪昨日成儿的脸色不对。 罗成提着五钩神飞亮银枪过来助战，他还没有到，汗已经从额头冒了出来。 段淳微微点头：“好好，上阵父子兵，你们父子一起上也好。让我看看罗家枪法合在一起，有没有威力大增。” 罗艺差点憋出内伤，罗家枪法又不是阵法，如何威力大增？ 那边李元霸已经登上城墙来。 他说：“姐夫，到我了。” 罗艺已经面露绝望了。 又来一个。 裴元庆晚了一步：“让我来，到我了。” 雄阔海也杀到：“算我一个。” 几人就像争抢玩具的小孩。 段淳说道：“既然元霸要为他爹娘报仇，这一次就让给元霸！” 西京军不停的杀了上来，不过不管北平军还是西京军都不敢来这里。 因为很容易被波及，方才段淳与罗艺相斗的时候，已经顺手杀了不少人了。 李元霸狞笑起来：“看我不一锤捶死你们。” 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可以打败李元霸，但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 连段淳都是用计谋，再加上宇文恺的机关才战胜李元霸。 罗艺转头看向罗成：“成儿，你我父子二人今日就算战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 罗成稳了稳内心：“是，父王。” 他对段淳说道：“我们每一次战斗，你都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我。这一次，我想堂堂正正的跟你打一次？” 段淳倒是有些诧异：“你跟我打？” 罗成说：“同李元霸打，一个两个又有什么分别？既然要轰轰烈烈，当然是各挑一个强劲的对手。你绝对不在李元霸之下，所以我要同你打。” 段淳摇摇头说：“你错了。” 罗成愣了一下问：“我哪里错了？” 段淳说道：“你说我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你。 当初在瓦岗寨的时候，我没有对你出手，因为我知道当时的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将罗艺从北平请了过来，让他将你带走。 是不是很遗憾，错过了一次击败我的机会？” 最后一句话他问的是罗艺，若是当初一打瓦岗寨的时候，罗艺直接叛出大隋，叛出杨广的话，也不会落得如今的田地。 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 时至今日，段淳已经成为一个庞然大物，不是他们北平军可以撼动的了。 罗艺脸色铁青，当时的他还没有准备好，根本没有想到造反。 或者是他偏居一隅太久了，当了太久的安稳王爷，才让他有些后知后觉，认不清天下形势。 与段淳的步步心机相比，他实在是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难怪有今天这一败。 段淳提起长槊缓缓加入战局。 二打二，段淳与李元霸对上罗艺父子。 这是当世最强的两个人！ 罗成不再犹豫怯敌，既然难逃一死，那便酣畅淋漓的战上一场。 那边罗艺也举枪杀向李元霸。 李元霸单锤一打，便将罗艺的长枪打向一边，而后右锤直奔罗艺的脑门而去。 罗艺双脚连点，急急向后退去。 李元霸如何肯放过他？追了上去。 罗艺一边撤一边举枪迎敌，长枪被李元霸击回，罗艺正好借着这股力道，越发向后面退去。 只是这城墙只有这么长，他再退又能退到哪里去？ 再退他非得掉下城去，摔死不可！ 退无可退，那便举枪杀敌！ 罗艺再次使出梅花七蕊，朝李元霸的面门刺去。 李元霸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将天罡七十二锤使了出来。 他在原地留下一个身影，长枪刺中身影，李元霸却丝毫无伤，他已经趁机来到罗艺身旁。 “啊！”李元霸双锤砸下，开天裂地！ 罗艺瞬间被砸成一滩烂泥，气绝当场。 另外一边段淳也没有留手，全力出手的段淳只用了三招便将罗成扎穿。 看得裴元庆咋舌不已。 若是自己出手，只怕也要十几个回合才行。 姐夫果然还是当世最强！ 李元霸只能排第二！ 罗艺父子双双殒命，北平军大败。 河东尽入段淳之手。 第287章 是我来迟了 河东风云变幻，北平王罗艺覆灭李唐没有多久，便被段淳横扫出局，父子二人双双死在了城墙上。 天下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了。 接下来东都王世充和身在襄阳的小梁王萧铣的日子会非常不好过。 襄阳那边，之前段淳已经派萧瑀同他接触过了。 不过萧铣这老小子地位不高，心气倒挺高，说什么都不肯投降。 等李淳风等人造出千里舟之后，便可沿长江而下，而后配合西京出兵武关道，襄阳唾手可得。 至于东都，段淳早有布局，想取他并不难。 如今长孙顺德已经在日夜谋划，务必在今年之内拿下襄阳和东都。 段淳现在可不管什么天下形势，他骑马在太原的街道上，嘴里喃喃道：“长孙无忌说圆脸妹在这里，怎么找不到了？ 亏自己一门心思过来找她，竟然扑了个空。 莫非她知道李世民死了，自己也殉情了？ 她是一个烈女，说不定还真会这么做。 如此一来实在太可惜了。” 那可是唐太宗的文德皇后。 尝不到滋味确实很遗憾。 段淳拨马而回，直接回了晋阳宫。 这座宫殿还是当初他给杨广献策才建起来的。 张婕妤和尹德妃二人已经被闯入的西京军勒死了。 实在是李元霸对她们两个恨之入骨。 要不是这两个女人，他父王也不会落到身死的下场。 对此段淳并无所谓。 听说当初这两个女人也是将李渊拉到床上，也是裴寂和李世民出的主意。 李元霸见了段淳，看他并没有获胜的喜悦，不由问道：“姐夫，你这是怎么了？” 段淳没有隐瞒：“我找不到长孙圆脸了。” 李元霸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想起他的那个二嫂，他才恍然大悟。 “罗艺狗贼处死父王的时候，没有听到二嫂的死讯，想必还活着吧！” 他不知道，圆脸姐姐已经被长孙无忌安排好了。 段淳木然点点头，依旧兴致缺缺。 这时候，老程倒是机灵了。 “主公，也许我知道在哪里！” 段淳眼睛一亮问：“在哪？” 程咬金说道：“主公还记得罗艺设下了背水阵？我将他们全部带回营，一审问才发现他们少数是北平军维持秩序外，全是太原城的平民。只怕主公要找的人在那里面！” 段淳站起来身来，来到程咬金身旁，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好啊，程咬金，你干得真不错！快命人去找，找到了重重有赏。” “是，主公。” 李元霸也走过来重重拍了一下程咬金另外一边肩膀。 “阿金，干得不错。” 程咬金倒吸一口凉气，他的两只手已经废了。 竟然分不出来哪只手废得更严重。 眼看着裴元庆也想过来搭话，他赶紧告退：“主公，我亲自去找，一定帮你找到。” “好好，快去。” 裴元庆失落的收回停在半空的手。 老程你就这么走了？让我试一试力气涨没涨呗。 他总感觉和程咬金关系不错，意外的有些亲近，虽然他们在瓦岗寨打过几场。 现在西京军里除了收拾俘虏，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圆脸儿。 有段淳的嘱托，当天夜里长孙无垢就被找到了。 她被带到了段淳的房间里。 段淳心疼的看着满脸脏兮兮的长孙圆脸，不由说道：“怪我，是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原本端庄大方的圆脸儿，竟然沦落至此。 段淳的心莫名的揪在一起。 长孙无垢先是平静，后又是怨恨，然后再是不甘，最后随着段淳说话，她所有的情绪化成了委屈，泪流不止。 平静是因为她努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怨恨是因为李世民就是被段淳杀死的。 她的夫婿实在段淳槊下，怎么能让她不怨恨。 段淳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入怀中。 圆脸儿双拳不停的砸在段淳胸膛之上，数十记粉拳之后，圆脸儿的手终于不再动弹，按在段淳胸前，痛苦起来。 她嘴里不停骂着：“坏人，凶手，是你杀了我夫君...” 当初自己还和阿姐去他段府帮他击退流民。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世民开始疏远自己的。 全都是因为眼前之人。 段淳轻轻替她擦拭着泪水：“哪有什么坏人，立场不同而已。若是李唐赢了，我只怕死的更惨，我一家妻儿老小也不会像你这么好运。” 圆脸儿知道段淳说的是实话，夺天下最怕留下隐患，当然要斩草除根。 圆脸儿抬头问道：“段大人，你找我来此，想要做什么？” 段淳说道：“小桃儿说你是良妇烈女，我相信她说的。先前我问你息夫人算不算烈女，你说自然是算的。你何不效仿息夫人？” 息夫人一女侍二夫，依然被称赞为贞洁烈女。 若是圆脸儿也是如此，也不会破坏她想要的名声。 圆脸儿瞪大了眼睛说道：“莫非大人想当楚文王！” 段淳笑了笑说道：“自无不可。不论他名声怎么样，他被人记住的始终是一个有作为的君主。” 古时候对女子苛求，可不会对帝王苛求。 段淳背负区区的小污点又有何关系？ 圆脸儿一时拿不定主意，眼睛飘忽起来。 段淳忽然凑了上去。 圆脸儿再次瞪大了眼睛，呆愣住了，泪盈眼眶。 我就知道逃不出这家伙的魔爪。 他抓过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都成了他的夫人。 而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自然也是逃不脱了！ 第288章 先取河西，再下东都 圆脸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大概是沉寂太久了，这让她看起来有些不够矜持。 又或许是在太原城东躲西藏的日子，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此刻她在段淳怀里，竟然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安全感。 自从太原被占之后，她便清楚的知道只有见到段淳自己才有可能活下去。 她非常的矛盾，一面害怕身陷死亡，一面又害怕真的像息夫人一样委身楚文王。 她将段淳推开：“你杀了我夫君，就不怕我替他报仇，杀了你吗？” 段淳思绪飘远，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当初好像也有人要杀自己来着。 哦对了，是红拂女，她自欺欺人的以为杀了自己，就没有人知道自己污了她的清白。 后来，红拂女落在了自己手中，成了自己七个夫人中，花样最多的一个。 段淳坚定的摇摇头说：“不怕，想杀我的人都会爱上我，反倒是你，你怕不怕？” 他反将一军，让圆脸儿慌了神。 这一双巧嘴，难怪骗了那么多女人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圆脸儿生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于是她转身就想跑。 却硬生生的被段淳抓了回来。 “何至于此啊，两军交战竟然将平民充当诱饵，罗艺真是该死，好在他确实死了。” 圆脸儿听他絮絮叨叨的，精神已经开始恍惚。 就像是喝了假酒断片了一般。 一夜过去不必多说。 太原已下，李渊已经死了，罗艺还来不及去收拾朔州地盘，也死了。 段淳将长孙顺德调来此处，让他花了两三个月时间，归拢河东残局。 当长孙顺德知道长孙无垢已经是段淳的人之后，不由老怀欣慰。 以后他也能像裴氏一样当个外戚了。 这种大世家出来的人，感情天生凉薄，唯有利益才能触动到他们。 段淳对长孙顺德说道：“长孙谋主，此地便交由你打理了。当初，萧瑀收回川蜀，杜如晦坐镇陇右，如今你正欠缺这一份政绩。” 河东之地，长孙顺德是最熟悉的，交给他打理，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长孙顺德面露喜色，拱手拜道：“多谢主公。” 他道谢是因为段淳给他这么一个机会。 这可是一份天大的功绩。 将来封侯拜相，有这份功绩托底，自己必然是侯爵起步，他的后辈无忧矣。 再说河东已经被打下来，收拢河东不是什么难事。 这与他想当退居二线，当个清闲的官不谋而合。 段淳也看出了他是个老咸鱼，就随他去吧。 他问道：“房玄龄还是不肯出山，替西京做事？” 长孙顺德拱手说道：“正是。李唐已经覆灭，此子也不知为何还不肯出山。” “随他去吧。”段淳摆摆说道，人各有志，实在是勉强不得。 或许那房玄龄已经认准了李世民也说不定。 也不知道两人的过往里，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在里面。 段淳突然想到了魏征。 若是按照历史进程，魏征是太子党，是李建成的人。 李建成死后，魏征才归顺了李世民。 之前都是他在给李建成出谋划策。 要不是魏征还得在东岭关辅佐伍天锡，将魏征调回来也不差。 段淳问道：“陇右已经平定大半年，如今人口迁居，万事顺遂。长孙谋主认为，我们能取河西否？” 长孙顺德似乎已经早就考虑过此事：“自无不可！河西一平，再加上延州段德操已归顺我西京，梁师都进退不得。我们没有后顾之忧了。” 梁师都一直与突厥人勾结，想要入主西京。 只不过他前前后后与段德操打了数场，都被段德操大败，段德操甚至杀到了梁师都军营里，差点将梁师都生擒回来。 要不是梁师泰护着他，梁师都只怕就没了。 太原落入西京手中之后，段德操就归顺了段淳。 二人毕竟同姓，有族门之谊。 段淳封段德操为延州讨捕大使，负责监视梁师都的一举一动。 只要梁师都不动，段德操也不必行动，扼住他们南下的要道便可。 这是一种威慑行为。 有段德操在此，无需担心梁师都，再说梁师都的地盘并不富裕，又不是兵家重镇，不影响大局。 如果再打下河西，则整个西北尽入段淳之手。 段淳抚掌称好：“好，那便先取河西，再下东都！” 他已经想好了人选，他准备让李元霸继续大展身手。 可以看得出来，李元霸是个好战之人。 之前李元霸与罗艺战斗并不尽兴。 这次就让他再去战一场！ 第289章 李元霸出征 书被举报下架了，目前正在整改之中。 这一章我先占个坑，等书解封了之后，再回来写。 因为发表一个章节需要一千字，所以我会先写一段。 这本书快完结。应该就在这个礼拜之内。 原本就已经在收尾了，没想到被举报下线了。 今天改了一天的文，改得手都快断了。 因为里面出现了许多细节，这些都是不能写的。 以后大家如果要写书，一定要谨遵网站的守则，不要触碰红线。 不然的话，后悔都来不及。 这样一来彻底断了我的节奏，让我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在这本书上面。 这本书写了大概有五个月多月了吧，也就赚了点小钱，这么点钱连零花钱都算不上，咋就被人举报了？ 唉，真是什么人都有。 这叼毛从头看到尾，然后举报了，这你敢信？ 这叼毛对这本书的细节了如指掌，这挺让我难受的。 我的书友举报我，这让我上哪说理去。 以前我与赌毒不共戴天，从今日起，还要再加一个黄字。 以后坚决不再描述细节，有类似的情节一律跳过！ 以上。 ………………………………………………………… 河西之地，杨广也曾经去过。 当初，杨广西征吐谷浑取得大胜，这个成就是他这辈子最后的辉煌了。 不过后来就倒霉了。 因为杨广是个好大喜功的人嘛。 打完吐谷浑，他肯定会亲自去看看。 就像当年启民可汗还在的时候，他每年都要去东突厥耀武扬威。 他坐着他的观风行殿驰骋在草原上，突厥人看了，纷纷下跪，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观风行殿这种威风凛凛的房车。 这真的是一辆房车，还是宇文恺制造的。 这个房车是可以拆开来，用不同的马车拉着。 他们拼接在一起，就是一座移动的宫殿。 那一次西巡，杨广带着他的妃子宫女一起过了大斗拔谷。 不过他对西域的天气不了解。 经过大斗拔谷的那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 再加上大西北的天气入夜后本来就冷，倒是有一成的宫女太监死于寒冷。 连杨广自己都生了场大病。 段淳可不会犯这种错。 尽管关中的天气在逐渐变热，但是河西好像还是一意孤行，昼暖夜寒。 所以段淳在李元霸出征的时候，便让陇右的杜如晦准备了足够的御寒物资。 陇右经过薛举父子的大肆征兵后，曾经陷入一片死寂。 如今关中的百姓迁徙进入陇右，让死寂的陇右重新变得生机勃勃一片。 不得不说杜如晦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短短半年的治理，就能有如此成效。 李元霸出征那天，段淳和李秀宁过来相送。 李秀宁还是非常不放心李元霸，想要同他一起出征。 不过被段淳劝住了。 段淳说：“有徐茂公在，元霸出不了问题的。” 李秀宁靠在他身上：“袁天罡怎么不随元霸前去？那不是元霸的师父吗？” 段淳摇了摇头：“袁老道长一把年纪了，正是享福的时候，就别为难他了。” 李秀宁说：“段郎，我要组建一支娘子军！” “嗯，反正刚裁撤了那么多宫女。” 第290章 大明王段淳 随后段淳又同李元霸说道：“元霸，去了河西多听徐茂公的建言，还有如果杜如晦有什么话交代，你也得好生听着。 莫要凭借着自己武力无敌，胡乱作为。 当初薛举何等不可一世，一样兵败河西，李轨此人不可小觑。” 李元霸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听姐夫的便是了。” 段淳挥了挥手，大军开拔。 这次出征，大抵是今年打得最后一场大仗了。 原本裴元庆想要跟李元霸一起过去，不过段淳怕他们两个人打起来，自己不在他们身边，就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所以段淳并没有答应让他们一起。 裴元庆对着段淳说道：“姐夫，不如我们趁此机会入主东都！” 段淳摇摇头：“连年兵戈，百姓已经吃不消了，需要休养生息一阵了。”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打仗打得是补给，是粮食。 只是李元霸出征的话倒还好，毕竟西京军新胜，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如果是两边开战的话，只怕百姓会先撑不住。 到时候西京就会像大隋一样，迅速崩盘。 这是段淳需要警惕的。 就在李元霸走后，段淳脑海中那道久违的声音响起。 【河东之地尽入你手】 【完成丞相专属任务√】 【获得奖励：不当文官也可以保留现有的武力】 【当你称帝后，系统升级为帝王系统】 帝王系统？ 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段淳迫不及待的想要称帝看看，这系统会升级成什么样？ 回去就来个篡位三件套：称王、假节钺、加九锡。 称什么王好？ 像我这么圣明的人，就称大明王吧。 大明王段淳掌丞相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要篡儿子的帝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煜儿。 不要怪为父，谁让你出身不正。 大军出征，段淳来到宫中与萧美娘商量称王的事。 萧美娘知道这一天迟早要到来的，她的表现并没有如何，两人在床上就把事情谈下来。 往后煜儿禅让之后，可以当个闲散王爷，等到整个中国都落入段淳之手后，段淳会替他们打下天竺，让他们母子两去那里为非作歹，发光发热。 “美娘，有一事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冤家，你只管说便是。” “你一天在宫中，便要一天帮我处理朝中政务。” “我一妇道人家还能怎么办？一切听你的便是了。不过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说完她抬眼期许的看着段淳。 段淳笑了笑，这半老徐娘的萧美娘撒起娇来，他也抵挡不住啊。 谁让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呢？ 第二日，早朝。 萧美娘道：“丞相大人连日征战，为国立下汗马功劳。又整顿朝纲，连克陇右、河东，可丞相大人一心淡薄，不为自己所求。 本宫同众老臣商议后，想加丞相大人为大明王。 将河东之地奉给大明王统管……” 语毕，她在帘子后面看向众大臣：“不知道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百官早就等着今日，纷纷说道：“太后所言极是，合该如此！” 这不过是称帝的第一步而已。 当初李渊想要称帝，也只是刚走到这一步而已，他还来不及称帝就被段淳给剿灭了。 段淳推辞道：“微臣出身寒微，一介武夫能位极人臣已经是皇上器重，岂敢贪图封王？” 皇帝好奇的看着段淳，他此时已经能够说话，他差点就要叫出爹爹。 幸好萧美娘接过段淳的话茬说道：“丞相何必自谦，西京在丞相大人的治理之下，蒸蒸日上。不但冤假错案极少，连偷盗抢劫之事都比之前少了许多。 此事便这般定下了，丞相大人莫要再推辞了。” “多谢陛下恩典，多谢太后恩典。” 段淳只好拱手接受。 他顿了顿才说道：“如今陇右、河东新平，官员任用极度缺乏，本王欲大开科举制度，选拔官员任用，不知诸位大人有何意见？” 群臣支支吾吾，面露难色。 大开科举制，只怕世家豪门再难像从前那般，独霸朝纲了。 段淳环顾一圈，见无人说话，这才说道：“既然诸位大人没有意见，此时便定下。 还有本王既已身为丞相，当辞去吏部尚书之职，我提议由陇右行营主管杜如晦兼任。 同时擢升川蜀行营总管萧瑀为右仆射，萧瑀回朝中任职。” 段淳这是在提拔萧瑀，同时让裴仁基掌管川蜀兵权。 萧美娘对此倒是有些诧异，她没想到段淳会提拔她的弟弟，这事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这倒不是因为段淳疼爱萧美娘的缘故，而是举贤不避亲，萧瑀确实是个人才。 群臣自然也无意见。 如今段淳在西京如日中天，谁敢站出来说个不字？ 以前他们不敢，现在他们更加不敢了。 第291章 河西尽平 挺没意思的，删了四五万字，看这书不就是为了看这四五万字吗？ 我每每翻看自己的书，都是翻这几个精彩章节，其他不太看的。 说真的，没了这些内容，我自己的书我自己都不看。 而且没有这些内容情绪无法递进，看起来挺莫名其妙的，这书大概是毁了。 这本书被封了两次，第一次封删了两万多字，第二次封删了四五万字，如今它解禁了，它的生命也到头了。 就这样吧，缘分更吧，刚好最近也比较忙。 后面应该还有两三万字的，最多再加两三万字的番外。 .................................................... 大家知道明王迟早要卸去丞相之位了，不然他也不会封萧瑀为相。 段淳现在这个丞相之位叫尚书令，隋朝的时候也只有越王杨素短暂的当过一两年。 之后这个职位便不再设立了。 宇文化及是尚书左仆射，这便是大隋的丞相之职。 尚书右仆射也是丞相之职，这两个官职都在六部之上。 萧美娘在珠帘后面，给段淳抛了一个媚眼，虽然段淳看不见。 这个死鬼，心里还是有我的。 不然也不会封我弟弟为相。 看来今天晚上得好好服侍一下段郎了。 段淳没有她想的那么多，如今朝中能够重用的大臣不多。 杜如晦算是一个，不过他毕竟资历尚浅，还需要磨炼一段时间。 而萧瑀则不同，杨广在位时，他便是黄门侍郎，如今不过升他一阶官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退朝后，段淳又被萧美娘邀请到两仪殿。 一夜无话。 且说李元霸带兵来到陇右，据说他便是出身陇右李氏。 陇西李氏要追溯到秦朝，秦代陇西郡最早的郡守是李崇，听闻他便是这一脉的始祖。 还有秦朝的李信也是出自这一脉，因功被封为陇西侯。 李元霸到来，杜如晦亲自出城相迎。 毕竟这可是他主公的小舅子。 杜如晦是一个非常擅长混官场的人，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他。 李元霸看到杜如晦便迫不及待问道：“行营总管，我姐夫派我来打大梁王李轨，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杜如晦笑了笑说道：“李轨此人不堪一击，只不过河西极深，气候又变幻无常，若是将军贸然出击，只怕会无功而返。” 过了黄河，就是河西走廊，这长长的河西走廊，可不是一般人能征服的。 当年杨广就在这里折了一阵。 李元霸看向徐茂公。 徐茂公轻捋着胡须说道：“总管说的极是，依我看，不如先派一支人马悄悄潜入河西，截断李轨的退路。到时候将军击败李轨，再与伏兵前后夹击，看他还往哪里逃？” 李元霸哈哈大笑起来：“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是派谁偷偷过河去？” 徐茂公说道：“若是将军信得过我，我愿带兵前往。” 李元霸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 徐茂公知道自己不受重用，尴尬的与李元霸对视。 倒是杜如晦替他解了围：“将军，我看徐先生的主意不错，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用。” 他用出了激将法，以李元霸的性子必定受不了这个刺激。 果然李元霸大叫起来：“这天下就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那就按你们说的做，明日徐茂公带兵潜入河西，断梁军的后路。七日后，我带兵攻城！” “如此甚好。” 杜如晦拍掌道。 大梁王李轨知道西京军攻来，自然不敢马虎。 他日日夜夜都让人守在黄河对岸，监视这西京军的一举一动，只要西京军有异常，他马上便能察觉。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徐茂公根本没有从陇右渡河，他沿着黄河一路顺流而下，准备从下游登岸后，再绕到兰州后面。 七日后，李元霸果然带兵攻打兰州城。 李轨亲自带兵出击，河西走廊纵深非常深，就算他在这里输了一场，他依然可以往后退去。将自己的城池不停的分给李元霸，李元霸不到十万的兵马要分出来多少来守城？ 到最后的时候，他就能反戈一击，将李元霸打得屁滚尿流。 兰州一战，李元霸先登，击杀敌人无数。 李轨见势不妙，带着亲兵护卫一同逃往凉州。 岂料徐茂公已经等候多时，半路便将李轨截了下来。 李元霸率领大军赶来，给李轨来了一个包饺子，李轨更是被李元霸一锤子捶死。 李元霸从正式攻城开始，到李轨身死，所用时间不过半个月而已。 河西尽平。 第292章 大明王，天冷了加件皇袍吧! 数月过去，长孙顺德已经将河东之地，原本归属李唐的地盘全部收入西京囊中。 便在这日，他毫无声息的回到了京师。 一同回京的还有陇右的杜如晦和河西的徐茂公。 不仅是他们几个，朝中大臣也在萧瑀的带领下，来到了明王府。 段淳原本正在和群女嬉闹，知道众大臣来见，这才悻悻离开。 他没想到连长孙顺德都来了。 他感叹一声道：“长孙谋主这几个月来，辛苦你了。” 长孙顺德拱手道：“大明王，虽然河东河西已经尽入我们之手，不过河东这两仗，也让窦建德和王世充占尽了便宜。 原先宇文化及和王世充联手攻打潼关，宇文成都被杀，王世充趁机收拢宇文成都的手下，而窦建德更是直接击杀了宇文化及，占据了许国的地盘。 后来罗艺一死，河东落入我们之手，而燕云之地则是尽入窦建德之手。 我们在壮大的时候，敌人也在不停的壮大。 如今王世充不停的朝难免扩充地盘，长江以北几乎都要划入他的地盘了。 大明王，我们得加快攻打东都的计划了。” 这本来就是段淳的计划，只是段淳迟迟没有行动，这让下面的几个谋主军师全都心急不已。 故而他们联袂来此，就是劝说段淳尽快动兵。 徐茂公也说：“大明王，如今西京兵强马壮，隐隐已经是天下第一的势力了。不但对东都开战刻不容缓，而且还要同时向小梁王萧铣开战。 兵出潼关直取东都，顺江而下拿下襄阳，到时候，全天下的势力加在一起也不是我们西京的对手。” 段淳倒是没有想到徐茂公的野心这么大，竟然要同时攻打两方大势力。 他沉吟片刻后说道：“攻打东都，窦建德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依本王之见，他不但会从娘子关进军攻打太原，还会从怀州进军攻打蒲州。” 怀州北面是王屋太行两座大山，去往泽州和潞州唯有经过太行陉。 而从怀州向西则进攻蒲州则必须经过轵关陉！ 如今这座轵关陉正是在窦建德的控制之中。 若是窦建德从怀州出奇兵，则西京将会多处受敌，极其难以抵挡。 杜如晦直接起身来到段淳身旁，拿起一件衣服披在段淳身上。 “明王，天冷了该加衣了。” 段淳笑着说道：“如晦还是这般心细。” 他低头看了一眼袍子，怎么还是条黑色的？ 他伸手一拉看了看袍子上的图案：“五爪金龙？如晦啊，这可是皇袍啊，你可害苦本王了！” 大隋尚黑，皇袍不是黄色的，而是黑色的。 黑色皇袍加身！ 这一刻，群臣哗啦啦的跪倒在地：“还请大明王登基，早日铲除各路反王，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既然明王不肯出兵，那就得逼他一把，让他称帝！ “哎呀，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段淳伸手扶了两下，但是杜如晦根本就不起来。 “若是陛下不肯答应，我等宁愿跪死在这里。” 杜如晦对段淳的称呼已经从明王变为陛下了。 这也太快了。 你们这是害苦朕了！ 还能如何？朕总不能让朕的大臣全部跪死吧？ “朕依你们便是了，快起来快起来。”段淳无奈道。 群臣脸色一喜，这才站起身来。 虽然当今皇帝是萧瑀的亲外甥，不过萧瑀依然坚定的站在段淳这一边。 这也是萧美娘的授意。 萧瑀说道：“隋运既然已经终止，当尊陛下为中国之君！” “好好，朕知道了。”段淳无奈道，“原本朕已经布局，欲用离间计对付王世充和窦建德，既然你们已然等不及了，那便在下个月攻打东都！” “陛下圣明。” 为什么不是这个月？ 很显然，这个月要准备登基大典嘛。 这是一个很繁琐的过程。 首先不能皇帝一说禅让，明王就接受吧？必须得三让三辞！然后再勉为其难的接受。 之后再是祭天，册封皇后、太子，登基大典一些乱七八糟的流程走下来，怎么也得一两个月。 西京改朝换代，大明取代了大隋。 段淳入主皇宫。 此刻隋元帝成了大元王，同萧美娘一同搬出了皇宫，住进了大元王府。 不过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奏折依旧被送往大元王府，依然是萧美娘在批阅，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段淳登基之后，他的文臣系统便升级为帝王系统。 冰冷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你可以选择以下系统】 【1、最强帝王系统：你的实力是群臣的总和，你的实力越强，每个月获取的丹药越多！】 【2、最强科技系统：你将拥有工业革命的所有技术！】 第293章 朕的实力是你们的总和! 最强科技系统？ 朕又不是没有见过！ 再强又能如何？ 无非是枪炮船舰，殖民全世界。 还是不如一拳裂石开山的感觉。 还得是最强帝王系统，这才是一个真男人该走的路。 特别是像朕这种肌肉猛男。 “选第一个，最强帝王系统。” 【选择最强帝王系统】 【获得一龙之力】 【每日可获得（10颗牛黄丹，1颗金虎丹，0.2颗银象丹，0.1颗黄龙丹）*系数】 【当前系数为1，国土面积越大，系数越高】 一龙之力堪比十象之力。 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涌入段淳的身体里。 他曲指一弹，龙椅的扶手化为粉末。 “这力量...”段淳喃喃道，“真是美好。” 幸好当初没有宰了李元霸，不然就要白白损失四象之力了。 段淳的所有大臣力量总和大约是一龙之力，系统那一龙之力就是来自他的臣属，其中李元霸就占了四成。 他站起身来，大手一挥说道：“今日起，开疆扩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跪拜。 第二日，李元霸再次领兵出征，去往潼关。 段淳依照惯例，亲自过来送行。 李元霸说道：“姐夫，我们唯一一次交手，就在那潼关城里。不过那时候我中了你的机关，胜负未分。什么时候我们再打一架？” 段淳目光古怪的看着李元霸说：“你确定要同朕打？” 李元霸点点头：“只希望姐夫别用皇帝的身份压我才是！” “何须那么麻烦，择日不如撞日。”段淳说道。 李秀宁吃了一惊：“段郎，这可是三军之前比武。谁输了，脸面上都不好看！” 段淳摆摆手说道：“就算元霸输了，难道就有人敢小瞧他？秀宁不必想太多，只是一场简单的切磋罢了。” 李秀宁觉得段淳说得有理，便不再阻拦。 李元霸心情大悦，举起一对擂鼓瓮金锤对着段淳说：“姐夫，准备好，我要攻来了。” 段淳朝他勾了勾手。 底下士兵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主帅怎么突然跟皇上打起来了。 直到段淳大喝一声：“朕与李元帅比试，谁都不得插手！” 原来是比试！ 士兵们睁大了眼睛。 皇上在潼关的时候，与元帅比过武。 现场的这些老兵当时就在潼关，亲眼目睹了二人的比试，那真是一场绝对力量和顶尖招式的对决！ 如今又能再看一遍当初的盛宴，如何能让他们不激动？ 在老兵的带领之下，十万兵士连续发出几声巨吼：“好好好！” 吼声刚落，李元霸举锤攻来！ 段淳今日没有拿着他的禹王神朔，他轻飘飘的抽出李秀宁的佩剑，一招回头望月将两柄锤子打偏出去。 李秀宁不敢置信的看着段淳，这把剑的分量她是知道的，碰上了那两柄锤子竟然还没被锤断！ 李元霸岂肯善罢甘休！ 他重新攻来。 段淳也不与他玩招式，他的手顺着锤子砸下的方向落下，稳稳的将李元霸的锤子捏在手中。 而后他大吼一声，竟然轻飘飘的将李元霸连人带锤举了起来。 李元霸把吃奶的力气用上，双脚不停的摆动，也无法将锤子抽出来半点。 无奈之下，他只得弃了锤子，一个翻身从半空中落下，稳稳站立。 他憨憨说道：“姐夫，原来我比起你来差远了！当初在潼关之时，你是让着我的！” 这一下李元霸算是心服口服了！ 段淳呵呵一笑，将擂鼓瓮金锤扔给李元霸。 那大锤之上竟然留下了段淳的五个指印。 城门之前士兵欢呼声如雷，陛下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击败了元帅！ 那可是天下第一人！ 可见陛下的实力真的是深不可测！ 对于攻打王世充，他们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段淳丢了一颗牛黄丹给李元霸：“你的万里烟云照确实是一匹好马，不过比起白鹤还差多了。你将这丹药给它吃了吧，往后它能日行千里！” 万里烟云照本就是匹千里马，有了丹药的加成，自然是更厉害了。 李元霸接了牛黄丹，喜不自胜。 这是当初他打伤裴元庆的时候，姐夫给裴元庆的丹药。 现在姐夫竟然也给了我一颗。 姐夫没有偏心。 李秀宁张了张嘴，又给马儿吃，段郎真是出手阔绰得很。 不止如此，段淳又扔了一颗给李元霸：“这一颗给你防身，万一你不小心受了伤，吃了它你能好得快一些。” 李元霸赶忙说道：“多谢姐夫！我这就去帮你把东都打下来！” “好，打下东都，朕重重有赏！” 就算是银象丹也不在话下。 “好，一言为定！”李元霸知道姐夫是最讲信用的，不会骗自己的。 李秀宁拉着段淳的手，默默的看着李元霸出征。 先前自己还担心元霸受伤，不过刚刚段郎给了一颗丹药给元霸防身，不会出现意外的。 她的心里甜甜的，段郎很在乎自己的！ “段郎，我的娘子军已经组建完成了，我要去守娘子关！” 河东之地本就是李唐的地盘，李秀宁过去守在那里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段淳现在并不需要李秀宁帮他守关。 段淳说道：“你就待在皇宫里陪着朕便好了，何必还要守关？” “为君分忧，本就是六娘该做的事！”就算被封为妃子，李秀宁还是喜欢自称六娘。 她遇到南阳皇后，还是会称她为大娘。 对于这样的称呼，段淳的皇后和众皇妃都没有意见。 “真是说不过你。”段淳的眼神柔和起来，连自称都变了，“不过你要听我的话，把这些丹药吃了。” 说着他拿出来八颗牛黄丹还有一颗金虎丹。 金虎丹可不止止增加力量，它还会让李秀宁情欲变得高涨。 李秀宁愕然，一下吃那么多？ 不过只过了一会，她便释然了，这样也好，今晚我便要把段郎压在身下，来一次翻身做主。 段淳没有理会她奇怪的眼神，而是继续说道：“我还要封你做个将军。” 这些丹药吃下去，可是有好些力气的，不要浪费了。 只有朝中任职，才能算得上是段淳的文臣武将，才能把力量累加到段淳的身上。 李秀宁只想着把段淳压在身下的事情，嘴里说着：“嗯嗯。” 当天夜里，李秀宁便来到段淳的寝宫。 二人自然是免不了一番大战。 一夜无话。 没多久，李秀宁带着她的娘子军去了娘子关。 河北军被她尽数拦在关外。 李元霸兵出潼关，天下震动。 各路反王知道西京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于是彼此之间不再争斗，纷纷结盟，共同对抗西京。 颇有战国末期，六国联合对抗秦国的意味。 窦建德命刘黑闼和苏定方领十万大军，过河支援王世充。 王世充更是精锐尽出，命段达领二十万大军再次来到潼关之下。 徐茂公说：“敌人有三十万士兵被牵制在这里，每天粮草的消耗都够他们吃一壶的，如此长期僵持下去对西京有利。” 上次打胜仗，也是因为徐茂公的建议。 于是，李元霸听从徐茂公的建议，并没有立即出兵，而是留在潼关里。 就这么与河北军和东都军耗着，只等敌军疲惫，再出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正在此时，宇文恺从工坊里传来好消息。 原来李淳风已经研制出千里船了。 用不了多久，千里船就能从川蜀之地顺着长江而下，夺取襄阳之地。 裴元庆已经在川蜀等得不耐烦了。 眼见着李元霸已经出征了，他还在天天训练水师。 段淳让人给裴元庆送去了十几颗丹药，这裴元庆信心大增，上次他与李元霸比试，白白挨了李元霸三锤，下次再遇到李元霸，他一定要先锤李元霸三锤。 雄阔海和伍云召也已经领兵从西京出发，直取武关。 他们要配合裴元庆夺取襄阳。 俗话说守淮必守徐，守江必守襄。 襄阳一下，便可展望整个江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