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宋:白面包青天》 第1章 庐州初醒识新身 大宋嘉佑元年,庐州。 细雨如丝,轻柔地摩挲着这座古老的城邑,仿若为其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纱幔,令其更添了几分神秘而婉约的韵致。城中的青砖灰瓦,在细雨的润泽下,宛如被晕染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如梦似幻,迷离而迷人。 细雨飘洒,濡湿了长街短巷,也沾湿了行人的衣裳。 在庐州城中,包府巍峨矗立,格外引人注目。门前的石狮威风凛凛,门楣上的“包府”二字刚劲雄浑,笔力苍劲,彰显着家族的荣耀与威严。 “郎君,郎君,快醒醒!”一声急切的呼喊陡然响起,恰似一道震耳欲聋的惊雷,撕裂了府邸的静谧。 沉睡中的少年包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粗暴地拉扯,艰难地从那混沌迷离的梦境中缓缓挣脱。他眉头紧蹙,双眼紧闭,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好似正在与那无形的痛楚竭力抗争。 梦境中的世界如琉璃般支离破碎,那些记忆的碎片宛如璀璨的流星划过天际,虽绚烂却短暂易逝。 终于,他吃力地睁开那沉重似铅的眼皮,入目的是一片全然陌生的景象。 房间里雕梁画栋,精美绝伦。每一处细节都尽显尊贵非凡的气息,然而,这一切于包勉而言,如同虚幻的梦境,陌生且不真实。 “郎君,您终于醒了!”一个身着淡紫色齐胸襦裙的女使激动得声音颤抖,眼中泪光闪烁,显然是为包勉的苏醒而欣喜若狂。 包勉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的女使,试图从那混乱如麻的记忆中搜寻关于她的蛛丝马迹。然而,他的记忆却好似被重重迷雾所笼罩的幽深森林,让人难以捉摸。 他只知晓自己的名字,以及自己似乎有着尊贵的少爷身份。 “我……我是谁?”包勉的声音沙哑且颤抖,那声音中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与不安。 女使听闻,先是一愣,紧接着赶忙解释道:“郎君,您是我们包府的独子,包勉啊!您怎么连这都给忘了?” 包勉一脸茫然地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充满岁月韵味的古雅家具和陈设。每一样物品都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然而这一切对他来说却如此陌生。 他试图起身,却感觉身体犹如被千钧重担所压,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他吃力地挣扎着坐起,额头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那名少女模样的女使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她的眼中满是忧虑与欣喜交织的复杂神情。 “你……你是谁?” 包勉的声音虚弱且颤抖不止,他拼命想要回忆起关于这个少女的点滴记忆,可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郎君,我是您的女使霓裳啊!您怎么连我都不记得了?” 霓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她似乎怎么也没想到包勉会将她遗忘。 包勉摇了摇头,他确实对这个名叫霓裳的少女没有任何印象。他努力回想自己之前的生活,可脑海中却是一片混沌不清的记忆。 他只知道,自己似乎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奇异的梦境,醒来后便置身于这个陌生的世界。 “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包勉再次发问,他的声音中饱含了困惑与不安。 霓裳见状,连忙安慰道:“郎君,您是在府中的卧房啊。您之前突然昏迷不醒,可把我们都给吓坏了。幸好您现在醒了过来,真是谢天谢地!” 包勉再次摇了摇头,他确实不记得自己与这个家族有任何关系。但他清楚,自己必须尽快适应这个全新的身份和环境。 突然,包勉双手抱头,痛苦地挣扎起来,仿佛要抵御那源自灵魂深处如撕裂般的剧痛。与此同时,一股陌生的记忆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滚滚而来,猛烈冲击着他原本的认知,让他的思绪瞬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那些陌生的记忆逐渐与包勉原本的记忆相互融合,宛如一片纷繁复杂、无边无际的思维海洋。 汗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从包勉的额头滚落,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衫,可此刻的他已无暇顾及这些。这痛苦的折磨好似无尽的黑暗深渊,持续了许久许久,直到那剧烈的头痛之感开始缓缓减轻。 霓裳满心疑惑地打量着自家少爷:“郎君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一觉醒来,行为竟如此怪异反常?” 她暗自猜测,许是前几日被马车撞到头部所致,于是赶忙对包勉说道:“郎君,主母请您去花厅一趟,说是您的三叔回乡省亲,请您前去见见。” 包勉闻言,眉头微微一蹙,心中又是一阵波澜起伏。三叔?他努力回忆,可脑海中关于三叔的记忆却是一片模糊不清。他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对霓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面对霓裳口中的“主母”和“三叔”,包勉的表情充满了困惑。 他瞪大了眼睛,迷茫地望着霓裳,然后突然冒出一句让霓裳莫名其妙的话:“这位小姐姐,请问我们是不是在某个剧组里?我怎么感觉像是在拍《盗墓笔记》呢?是不是在拍戏?还有,这出戏的编剧是谁?” 霓裳被包勉的话弄得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显然无法理解他这番莫名其妙的言语。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暗惊讶。“郎君,您这是怎么了?”霓裳迟疑地问道。 包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但眼中依然充满了深深的困惑。 他试图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却发现头脑中的记忆混乱不堪,根本无法连成一条清晰的线索。 包勉听到霓裳的回答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震惊。他确实并非在说谎,只是急切地需要确认自己所处的环境。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再次开口问道:“我还有最后几个问题,请你先回答我,之后我再与你去花厅。” 霓裳微微颔首,表示应允包勉的决定,回答道:“那郎君,请问您有何疑问?但凡我知晓的,定会毫无保留地告诉您。” 包勉定了定神,郑重其事地问道:“请问,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另外,今年又是哪一年呢?” 霓裳微微一愣,但随即回答道:“这里是庐州包府,今年是大宋嘉佑元年。” 这一回答犹如一道惊天的霹雳,在包勉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猛地坐起身来,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他自言自语道:“庐州包府?大宋嘉佑元年?我不是在现代被车撞死了吗?怎会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宋朝?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包勉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飞速运转,脑海中不断涌现出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难道他穿越了?这个念头在他的心中萌芽,并且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试图平复内心的激动,可心跳依然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动。 “难道我这是穿越了?” 包勉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想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与期待。 他深知,自己即将面临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充满未知与挑战的世界。 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须尽快适应这个全新的环境,找到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方法。 “那么这位三叔是谁啊?你要知道,昨日我惨遭马车撞击,脑袋至今仍疼痛欲裂、嗡嗡作响,现在脑袋里一片混乱,许多事情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了。” 包勉一手紧紧捂着疼痛未消的额头,眉头紧蹙,满脸痛苦地看着霓裳,声音急切而焦虑。 霓裳见状,立刻安抚他道:“郎君您的三叔就是包拯,他在我们大宋可是位赫赫有名的清官,断案如神,公正无私。百姓们对他敬爱有加,亲切地称他为‘包青天’。 包勉心中猛地一震:“包……包青天?” 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震撼,仿佛命运的齿轮在那一刻开始了奇妙而诡谲的转动。 自己竟然成为了那位威名远扬的包青天的侄儿,这突如其来的身份转换让他感到既惊讶又激动。 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 1993 年台湾华视版电视剧中,金超群先生所扮演的包拯形象——面如黑炭,正气凛然,不怒自威。 这一切如梦如幻,却又如此真实,让他难以置信。 包勉自幼对历史充满浓厚兴趣,尤其是包拯的故事,更是他心中的超级偶像。 每当回想起那些戏曲作品中包拯的形象,他总是热血沸腾,对包拯的公正无私和卓越智慧深感敬佩。 此刻,他意识到自己与这位传奇人物之间有着血脉相连的关系,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要继承和发扬包家精神,为正义和公平贡献力量的决心。 戏中的那个包勉,一旦步入仕途,便沉溺于贪婪腐败、徇私枉法和草菅人命的泥沼,最终悲惨地被包拯处以铡刀极刑。 “别人穿越时空,要么成为权倾朝野的王公贵族,要么继承名将之血,前途似锦。为何我,却偏偏要继承这样一个声名狼藉、臭名昭着的贪官污吏之名?这世道何其不公!” 包勉心中充满了怨怼,满腹牢骚如洪水般汹涌而出。 然而,牢骚过后,包勉从床上缓缓坐起,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开始穿衣。 他自言自语道:“罢了,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也只能随遇而安,面对现实了。无论前方有何艰难险阻,我都要勇敢面对,设法扭转乾坤……” 包勉边穿着衣服,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他知道,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成为了包拯的侄儿,就不能辱没了包家的名声。他要凭借自己的努力,改变原有的命运轨迹。 他想着,自己在现代社会虽然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但也积累了不少为人处世的经验和知识。或许在这个宋朝,能够发挥出不一样的作用。 穿好衣服后,包勉走到铜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面容。这张脸与自己在现代的模样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几分古代少年的清秀与稚嫩。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霓裳说道:“走吧,我们去花厅。” 霓裳应了一声,便在前引路。 一路上,包勉留意着府中的布局和装饰。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草树木,郁郁葱葱。他心中不禁感叹,这包府的气派真是不同凡响。 快到花厅时,包勉的心跳愈发加快。他不知道即将面对的包拯会是怎样的严厉与威严。 终于,他们来到了花厅门口。包勉定了定神,迈步走了进去。 第2章 包勉立志继清廉 包勉在霓裳的引领下,缓缓步入花厅。抬眼间,只见这花厅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字画,笔触苍劲有力,彰显着主人的高雅品味。厅中摆放着一张用上等紫檀木打造而成的八仙桌,桌面光滑如镜,反射着从雕花窗棂透进来的缕缕阳光。 桌子四周放置着几把同样材质的太师椅,椅背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图案,扶手处镶嵌着温润的玉石。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那绚丽的色彩和细腻的质地让人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 而在厅角,摆放着一座青花瓷的大花瓶,瓶中插满了娇艳欲滴的鲜花,散发出阵阵芬芳。 一位银丝满头、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映入眼帘,其面容恰似观音般祥和,令人顿生亲近之意。 而在老妇人身侧,端坐着一位身着深靛色直裰的威猛男子,他身材高大魁伟,气质超凡脱俗。 包勉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这位老妇人身上,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与温暖,暗自思忖道:“这位如此慈爱的长者,莫非是我的生母?而身旁那位威严赫赫的男子,想必一定是名震天下的包青天了!” 包勉激动的心情难以抑制,脚下的步伐也变得匆忙起来,匆匆跨进了花厅的门槛。 他深吸一口气,赶忙整理好自己的仪表,然后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朝着前方端坐的老妇人说道:“孩儿包勉拜见母亲大人。” 包老夫人吴氏妙贞一见到儿子,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日暖阳般和煦的笑容,她的眼中满是对儿子的深深慈爱与无比骄傲。 她轻轻挥动着手,声音温柔地道:“我儿,无需这般多礼,快快起身吧。来,见见你的三叔。” 吴妙贞转过头,看向身旁那位面容严肃却气质非凡的男子,包勉顺着母亲的手势望去,只见包拯身材高大健壮,神态威严庄重,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敬仰之情。 包勉缓缓挺直了身躯,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向那位中年男子。 他留意到男子肤色黝黑,恰似被岁月与风霜精心雕琢过的黑檀木,深沉而厚重。 在男子额头正中,那一枚月牙形的印记格外引人注目,宛如夜空中皎洁纯净的明月,散发着神秘而独特的光芒。 他天庭饱满,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智慧与谋略;剑眉斜飞入鬓,彰显出他坚毅果敢、不屈不挠的性格;双目炯炯有神,犹如猛虎般犀利,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而那狮子鼻下紧闭的嘴唇,则透露出他的严肃与庄重。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前那三缕长须随风轻轻飘动,为这威严的形象增添了几分潇洒与不羁。 此人正是名震大宋、威名远扬的当朝龙图阁大学士兼开封府府尹——包拯,他以公正无私、明察秋毫而广受赞誉,深受百姓的衷心拥戴,被尊称为“包青天”! 包勉终于见到了自己心中敬仰已久的偶像,心情激动得难以形容。往昔,他只能在戏曲舞台上和电视剧里远远地欣赏包拯的英姿,那些形象尽管栩栩如生,但终究只是艺术的呈现。 如今,他亲眼目睹了这位传奇人物的真容,那份震撼与敬仰之情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下子涌上心头,让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包勉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不已的心情。 他深知自己不能一直沉默不语,于是鼓起勇气,走到包拯面前躬身作揖道:“侄儿包勉拜见三叔!”这一拜,饱含着对长辈的尊敬以及对偶像的崇高敬意。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与偶像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嗯!”包拯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温和与慈爱,他伸出宽厚的手掌,轻轻扶起包勉,语气温和地说道:“多年不见,吾侄已然长成了一位风度翩翩的俊朗少年!来,快起身,不必拘谨,坐下与三叔好好聊聊。” 包拯站起身来,走到包勉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一同坐下。 “吾侄,”包拯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这些年来,三叔执掌开封府,公务繁忙,不知你有无懈怠,学业是否有所松懈?”他端起茶杯,轻轻吹去浮沫,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包勉。 包勉听闻,立刻恭敬地回答:“三叔,侄儿不敢有丝毫懈怠。在书院中,侄儿日夜苦读,勤奋不懈,时刻铭记三叔的教诲,绝不敢辜负您的期望。”此刻,包勉的内心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他想着若能高中科举,定要像三叔一般为百姓谋福祉,但又担忧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应对仕途的艰难。 包拯听后,脸色稍缓,语气又转为温和:“好,有志气!学问乃是人生的基石,万万不可荒废。你若能一直如此勤勉,将来必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 吴妙贞微笑着插话道:“三叔,你听,勉儿常常跟我讲,他十年寒窗苦读,就盼着有朝一日能高中科举,顺利踏入仕途,成为像你一样公正无私、为民请命的好官。他一心想要继承包家先祖的清廉之风,为家族增光添彩。” 包拯听闻包勉的志向,脸上洋溢出欣慰的笑容,他转向吴妙贞,感慨地说道:“嫂娘,您教子有方,吾侄能有如此远大的抱负,实乃我们包家的骄傲。我坚信,只要他不懈努力,未来必定能够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接着,包拯的目光再次转向包勉,语气郑重而充满期望:“吾侄,你要牢牢记住,为官之道并非一帆风顺,必须时刻将百姓的福祉放在心头,公正无私。我们包家历代先祖都以清廉自律,为百姓发声,这既是我们家族的优良传统,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我期望你能够持续努力学习,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和品格,将来为国家、为百姓作出更大的贡献。” 包勉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无比的光芒:“三叔,侄儿定会将您的教诲铭记于心,绝不辜负您的殷切期望。” 包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再次转向吴妙贞,语气轻松了些说道:“嫂娘,我们包家能有侄儿这样的后起之秀,真是家族的一大幸事。我们要继续支持他、鼓励他,让他在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越宽阔。” 吴妙贞也微笑着回应道:“那是自然,我们定会全力以赴支持勉儿,助他一臂之力。” 包拯、包勉和吴妙贞三人相视而笑,屋内弥漫着一种温馨和睦的氛围。茶香袅袅,伴随着他们愉快的交谈声,仿佛在为包勉的未来之路默默加油助威。 包拯轻啜一口香茗,目光深邃而坚定地对包勉说道:“吾侄,将来你踏上仕途,务必坚守清廉正直,切不可辜负了百姓对你的信任。” 包勉肃然起敬,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不移的决心:“三叔的教诲,侄儿定当铭记在心,必以公正无私之心为百姓谋福祉。” 吴妙贞在一旁微笑着,她的眼神中满是对儿子的信任与期待:“我坚信勉儿定能有所作为,为包家增添无上荣耀。” 窗外,微风轻柔地吹拂着,树叶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屋内这温馨的氛围奏响一曲美妙的乐章。 包拯走到花厅门口,抬头望向远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这世间,正义之路虽充满曲折,但只要我们坚守初心,必定能够让正义之光照亮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包勉紧握双手,脸上写满了坚毅:“三叔的品行一直是我学习的楷模,我必不辜负您的期望。”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一家人的信念与亲情在这一刻显得愈发浓郁深厚。这份深厚的情感,为包勉未来的道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也为他的人生旅程增添了一抹绚丽温暖的色彩。 第3章 包拯省亲遇命案 “启禀大人,庐州知州范桐听闻大人回乡省亲,特来求见。” 话音刚落,花厅外赫然立着一位身着靛蓝直裰之人。此人宛如苍松般身姿笔挺,面容俊逸非凡,那清澈而坚定的目光,恰似寒夜中闪烁的璀璨星辰。 他恭敬抱拳行礼,动作行云流水,尊崇之意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包勉目不转睛地端详着这位青年,只见他面庞如玉,身高逾七尺,挺拔的身姿犹如傲立的苍松,散发出一种顶天立地的豪迈气魄。 他腰肢看似纤细,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宽阔坚实的双肩,仿佛能够挑起千斤重担。剑眉下,那熠熠生辉的星目,璀璨夺目,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他周身散发着一股英勇无畏的气息,哪怕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儿,也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有他在,所有艰难险阻都会迎刃而解。 “此人莫非是南侠展昭?”包勉在心中暗自揣测。 只听得包拯声音洪亮地吩咐道:“展护卫,请将范知州迎至花厅,我们一同叙话。” 包拯一听是范桐来访,心中瞬间泛起层层回忆的涟漪。他忆起当年自己出任端州知州时,范桐还只是一名端州通判。那时,他们一同为百姓的生计四处奔波,为了正义奋力拼搏。未曾想,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如今范桐已然升任为庐州知州。 包拯言罢,展昭旋即转身离去。未过多久,展昭再次回到花厅,这次他身旁多了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头戴黑色展翅幞头,身着绯色的红色圆领公服,面容白净,胸前垂着三缕胡须,更增添了几分威严之态。 展昭和范桐一同跨过花厅门槛,范桐抢先一步,拱手向吴妙贞和包拯深深施礼,恭谨地说道:“庐州知州范桐,拜见包老夫人,拜见包大人。” “范兄,不必拘礼。”包拯大步走上前去,亲自扶起范桐,目光中流露出久别重逢的欣喜以及对老友的深切关怀。 两人一番寒暄过后,分宾主落座。包拯转向包勉道:“侄儿,快来见过范知州,他可是三叔为数不多的挚友之一。” 只因包拯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在朝中朋友稀少,仅有晏殊、范仲淹、欧阳修等几位能与他志同道合。而在地方官员之中,范桐便是其中之一。 于是,包勉立刻起身,恭敬地向范桐躬身作揖,声音响亮地道:“晚辈包勉,拜见范知州!” “贤侄,无需多礼,快快请起。”范桐微笑着,右手轻轻捋着胸前胡须,点头示意包勉起身,同时伸出左手做出虚扶的姿势。 包勉闻言,当即直起身来,恭敬地坐在包拯身旁。 吴妙贞转向范桐,眼中带着一丝疑惑,温和地问道:“范知府,不知今日亲自登门,所为何事?” “老夫人,实不相瞒,庐州最近发生了一起离奇命案,我苦思多日,仍毫无头绪。听闻希仁兄回乡省亲,特来请教,望希仁兄能助我一臂之力,破解此案。” 包拯听闻后,当即正色道:“范兄,你我兄弟之间无需过多言语上的客套。既是如此离奇的命案,愚兄自当全力相助。还请范兄详细告知案情,我们一同探讨。” “五天前,城中杨屠户之子急匆匆到衙门报案,称自己父亲在家中遭遇不幸离世。我接到报案后,立即带领仵作和捕快前往现场勘查。经过仵作细致的验尸,发现杨屠户的尸体上竟然没有丝毫的伤痕,且体内也并未检测出任何中毒的迹象。” 听完范桐的叙述,包拯陷入了沉思,眉头紧蹙,仿佛在脑海中构想着案件的种种可能。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问道:“那杨屠户可曾患有任何疾病?” 范桐回答道:“起初我也这般怀疑,但当我详细询问了杨屠户的家人以及左邻右舍,他们均表示杨屠户身体健壮,从未听闻过他患有任何疾病。” “既然尸体上没有伤痕,又无中毒迹象,且死者并未患病,那么凶手是否可能采用了特殊的手法?”包勉在一旁仔细聆听着包拯和范桐的对话,心中不禁开始推测案情。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回想起自己在穿越前曾痴迷的《大宋提刑官》电视剧中提及的一种极其残忍且隐蔽的杀人手法——凶手用火烧红的铁钉从死者顶门穴钉入脑颅致死。若非细致查验,这种手法极难被察觉。 一想到此,包勉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他直视着包拯和范桐,深吸一口气后,谨慎而充满期待地说道:“三叔,范知州,我或许能推测出一种可能的行凶手法,凶手可能是用烧红的铁钉从死者顶门穴钉入脑颅致死,但这也仅仅是一个初步的猜测。” 包拯和范桐对视一眼,脸上皆露出惊讶之色。包拯目光紧盯着包勉,眼中满是探究与疑惑。范桐则是眉头紧皱,嘴巴微张,似乎对包勉的话感到难以置信。 吴妙贞更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包拯定了定神,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侄儿,这般隐秘之事,你是如何知晓的?”言语中,既有对侄儿说法的质疑,也有对这神秘手段背后真相的强烈渴求。 包勉深知不能直接提及自己的穿越经历,便回答道:“我曾在茶楼听一位说书先生提及,说大唐时期的狄仁杰曾办理过类似案件。”他巧妙地避开了直接回答包拯的问题,同时也没有提及宋慈,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范桐沉思片刻,双手不停地摩挲着,才缓缓开口:“若真如贤侄所言,那么开棺验尸恐怕是唯一能查明真相的办法了。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希仁兄有何看法?”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显然也在思量这一决定的后果。 花厅内一片沉寂,包勉和范桐都紧张地注视着包拯,等待他的决定。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凝重的气氛,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包拯眉头紧锁,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他深知开棺验尸乃是违背常理之举,定会招来诸多非议和阻力。然而,若不如此,又怎能揭开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他在心中暗暗思忖:“我包拯一生为官,只为公正二字。若此时退缩,不仅对不起死者的冤魂,更有愧于百姓的信任。即便背负骂名,我也要查明真相!” 终于,包拯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开棺验尸虽为无奈之举,但但若能揭开真相,还死者及其家属一个公道,我包拯愿承担一切后果。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准备。” 第4章 开棺验尸现死因 包拯和包勉叔侄二人、范桐以及仵作、州衙捕头捕快一行人静默地伫立在敛房内。周遭摆放着十余具棺材,散发出令人心颤的寂静,仿佛在默默倾诉着一桩桩悲惨的过往。 包拯眉头紧蹙,神色肃穆而凝重,缓缓说道:“开棺验尸之前,务必及时知会死者家属,这既是对他们尊严的敬重,也是我们身为官员的职责所在。” “希仁兄所言甚是。”范桐点头应和,随即转向快班捕头马贲,郑重其事地吩咐道:“马捕头,请你率捕快即刻前往杨屠户家中,通知其家属。告知他们,杨屠户死因存疑,开封府尹包大人现正在州衙进行开棺验尸,望他们予以配合,以便尽快查明真相。” “遵命!”马贲拱手应道,眼神坚毅。随后亲自挑选了两名得力捕快——李贵和娄青,三人随即便快步离开了敛房。 待马贲等人离去后,包拯的目光再次扫视那排列齐整的棺材,心中陡然涌起一阵沉重之感。他深知,每一次开棺验尸,皆是对死者及其家属的尊重,也是对他们心中疑惑的解答。每一个案件背后,或许都隐匿着无尽的冤屈和不公,而他的使命就是揭开真相,还世间一个公道。 “包大人、范知州,杨屠户的家眷已带到。”马贲领着李贵和娄青,一炷香的工夫后,带着神情悲切的杨屠户家属回到了州衙的敛房。 家属们眼眶红肿,显然刚历经了一场巨大的悲痛,那悲痛犹如沉重的乌云,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们的到来让原本庄严肃穆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包拯、包勉和范桐的目光落在杨屠户的家属身上,这是一男一女。女子容貌姣好,但此刻双眼红肿,满是深深的悲恸,那悲恸如刀痕刻在脸上,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惜。 她身旁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同样身着孝服,脸上写满了哀伤与不安。他的眼神中透着迷茫和无助,仿佛在这巨大的变故中迷失了方向。两人显然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巨大痛苦之中,那痛苦如影随形,令人难以承受。 范桐沉默片刻,然后伸出右手指向包拯,声音略显沉重地开口:“诸位,这位便是威名远扬的开封府尹包大人。今日他回乡省亲,听闻杨屠户死因不明,特来主持开棺验尸,以查明真相。你们可都知晓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停尸房内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仿佛要穿透这重重的阴霾。 “草民杨逸云,叩见包大人!”那男子听闻是赫赫有名的包青天,顿时激动万分,拱手深深作揖,声音中饱含着恳切。 “家父死因不明,我们一家都深感悲痛与无助。恳请包大人主持公道,查明真相,替家父洗刷冤屈!” “民妇杨郑氏,叩见包大人。”那女子向包拯行了个万福礼,声音中充满了哀痛与坚定。 “恳请包大人务必查明真相,将凶手捉拿归案,为我丈夫报仇雪恨。” 包拯深深地凝视着杨逸云和杨郑氏,见二人神情凄楚,眼中满是对父亲和丈夫的思念以及对真相的渴求,便宽慰他们道:“两位,暂且宽心。本府定会全力以赴,查明真相,为杨屠户申冤昭雪,还他一个清白!” “多谢包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杨逸云没齿难忘。”杨逸云和杨郑氏感激涕零,再次向包拯深深作揖,以表达他们无尽的感激之情。 “既然家属已到,现在便开棺吧。”范桐果断地挥手,命令捕快们迅速行动,将存放杨屠户尸体的棺材打开。 众捕快齐心协力,将沉重的棺材缓缓开启。瞬间,一股浓烈刺鼻的腐臭气息弥漫开来,令人几近窒息。那气味仿佛是死亡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逃离此地。 除了包拯、范桐、仵作和捕头捕快这些早已习惯这种场景的人外,其他人都忍不住纷纷捂住鼻子,面露痛苦之色。 包勉,身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初次面对如此恐怖的场面,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强烈的不适感让他忍不住“哇”的一声,呕吐了出来。 “包公子,请将这麻油涂在鼻子下方,再含上一片生姜,如此便可驱除尸臭。”仵作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从百宝箱中取出了一瓶麻油和一片生姜,递给了包勉。 包勉看着仵作递来的麻油和生姜,脑海中忽然闪过《大宋提刑官》中宋慈验尸前的情景。 他迅速蘸取麻油涂在鼻子下方,又将生姜放入口中,顿时感觉那股令人作呕的尸臭缓解了许多。 包勉心中不禁感慨:“老祖宗留下的智慧和方法,有时确实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巨大作用。对于老祖宗的智慧,我们不得不心怀敬意。” 此时,仵作也依照惯例,蘸取麻油涂在鼻子下方,口中含上一片生姜,随后用陈醋仔细洗手。 他换上了一双洁白的手套和一件白色圆领袍,显得庄重而专业。 接着,他点燃火盆,将陈醋倒入其中,让火盆内的陈醋冒出袅袅白烟。仵作跨过火盆,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准备开始验尸。 “还请先生仔细检查死者发丛中是否有异样?”包勉深吸了一口气,声音略显紧张,他希望能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凶手用火烧过的铁钉从死者顶门穴钉入脑颅致死。 仵作点了点头,神情专注地开始检查杨屠户的发丛。 他用手轻轻拨开死者凌乱的头发,仔细搜寻每一寸头皮,寻找可能的伤口或异常。 随着检查的深入,仵作的神情变得越发严肃,他似乎发现了一些端倪。 “包大人、范知州,”仵作神情凝重地站起身来,手持一根银针,银针上扎着一只微微颤动的蛆虫。 “经过仔细检查,包公子的猜测果然没错。我发现死者头顶有一处细微的伤痕,形状与铁钉的钉孔极为相似。” 范桐听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包拯立刻追问:“能否确定这伤痕是如何形成的?” 仵作沉思片刻,回答道:“从伤痕的形状和位置来看,很有可能是用火烧过的铁钉从顶门穴钉入脑颅所致。 包拯与范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疑惑。 包拯沉声道:“竟然会有如此残忍至极的杀人手法?” “这种杀人手法确实罕见且狡诈,”仵作向包拯解释道。 “凶手用火烧过的铁钉从死者顶门穴钉入脑颅致死,虽有血腥味,但是不会流血,若非仔细查验,确实很难发现。” 包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转向杨逸云,问道:“杨逸云,你父亲生前是否与人结仇?或者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杨逸云想了想,回答道:“家父虽然是个屠户,但是为人和善,从未与人结仇。” “这起命案,是否可能源于情、财或仇的纠葛?”包勉沉思后,提出了他所熟悉的三种常见杀人动机,“历来命案,多是为钱、为情或为仇而起。” “我丈夫从未欠人钱财,也从未听说过他与哪个女子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一直沉默着的杨郑氏听到包勉的话后,连忙解释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的语气。 “既然如此,这起案件很可能是死者身边的熟人所为。”范桐思索片刻后,目光转向杨逸云和那杨郑氏,语气严肃地问道:“请二位告知,杨屠户遇害当日,你们各自身在何处?在做什么?是否有人能证明你们的行踪?” 杨逸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回忆起那天的情形:“那天一早,我便去了城中各大酒楼,向他们收取购买猪肉的货款。酒楼掌柜都可以为我作证。至于我父亲,他则一直在家中,等候我回来帮忙。但我回到家时,却发现他已经……”说到此处,杨逸云的声音哽咽,无法继续。 杨郑氏接过话茬,继续娓娓道来:“那天我丈夫确实一直在家,声称有些不适,他强撑着将猪屠宰完毕后,便回屋中歇息了,而我则前往隔壁王大娘家,帮她做些针线活。岂料,等到傍晚回家时,竟看到我家丈夫……”话未说完,杨郑氏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范桐见此情景,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明白,此时此刻必须保持冷静,方能尽快查出事情的真相。于是,他吩咐捕快道:“速去将王大娘找来,同时派人前往各大酒楼进行调查,看看酒楼的人是否见过杨逸云。” 众人分头行事,敛房内再度陷入了紧张而有序的查案氛围之中。 第5章 酒楼邻里查行踪 庆云楼巍峨高耸,屹立于庐州城最为繁华的街道核心地段,恰似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绽放着炫目的光辉。 它作为城中声名赫赫的酒楼,凭借着美轮美奂的装饰以及上乘绝佳的酒菜而名噪四方,每日都引得众多食客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只为一品那令人魂牵梦绕的美味。 酒楼门口,店小二忙得犹如飞速旋转的陀螺,却依旧热情似火地招呼着络绎不绝的客人。他的脸上洋溢着热忱的笑容,恰似春风拂面,令人心生暖意。 “公子,里边请!庆云楼的美酒佳肴那可都是庐州的一绝,定能让您品尝之后流连忘返。” 店小二热情洋溢地引领着身着锦衣华服的公子走进酒楼,一边走着,一边兴致勃勃地介绍着,那声音清脆嘹亮,充满了蓬勃的活力。 马贲领着李贵和娄青来到庆云楼前。李贵抬眼望着那气势恢宏的酒楼,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提议道:“头儿,瞧这庆云楼如此雄伟壮观,要不咱们就从这儿开始调查吧?”他望向马贲,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渴望。 马贲与娄青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后,马贲率先阔步迈进庆云楼,身姿挺拔如松,步伐坚定有力。李贵和娄青紧紧跟在其后,亦步亦趋,三人一同走进了这座热闹喧嚣的酒楼。 原本正在开怀畅饮、谈笑风生的食客们,看到走进来三个衙门的官差,纷纷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们。刹那间,整个酒楼的气氛仿佛被一层冰冷的寒霜所笼罩,瞬间变得凝重肃穆起来,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的细微声音似乎都能清晰可闻。 “哟,这不是马捕头吗?今日可真是贵客临门,不知哪股清风把您给吹来了?”眼尖的掌柜一眼就认出了马贲三人,赶忙从柜台后面匆匆忙忙地快步走出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向他们拱手作揖,那态度恭敬有加且充满了热忱。 马贲回礼道:“周掌柜,今日我奉范知州之命,特来向您打听一些事儿,还望您不吝赐教。”他的声音低沉而雄浑,透露出严肃与认真。 “马捕头客气了,有话直说就行。范知州他爱民如子,深受咱们庐州百姓的拥护爱戴,您也是出了名的仗义之人,有何事尽管问来。”周掌柜一脸热情洋溢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让人感到无比的亲切与温暖。 马贲沉吟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周掌柜,关于杨屠户遇害这事儿,想必您也有所耳闻。范知州正在调查此案,特别关注了他遇害当日的行踪。据杨屠户的儿子所言,当日他曾到各大酒楼收取货款。我想问问您,杨屠户遇害当日,您可曾见过他?”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周掌柜,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急切。 周掌柜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日的情形,眉头微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片刻之后,他缓缓说道:“当日我确实见过杨逸云,一大早他就来了。我还记得他当时说因为出门匆忙,没吃早饭,所以我便吩咐小二给他煮了一碗阳春面。”他的声音平稳而清晰,仿佛将当日的情景再次活灵活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娄青在一旁附和道:“周掌柜,为何您对那日的情形记得这般清楚?”他的眼中充满了疑惑,紧紧盯着周掌柜。 “娄大哥,周掌柜说得没错,我隐约记得那日杨逸云兄弟吃完面,收了货款后,还特别照顾了一个乞丐,请他吃了碗阳春面。”店小二在一旁补充道,他的脸上带着回忆的神情,仿佛那一幕刚刚发生在眼前。 马贲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杨逸云当日离开时是何时辰?”他的目光专注而坚定,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环节。 周掌柜沉思片刻后,肯定地说道:“杨逸云辰时到的,吃完面收了货款后,大约辰时二刻左右离开”。他的语气十分确定,仿佛对时间的记忆清晰明了无比。 马贲点了点头,满怀感激地对周掌柜说道:“多谢周掌柜提供的信息,这对我们至关重要。”他抱拳拱手向周掌柜表示谢意,那姿态充满了诚挚的感激。随后转向李贵和娄青,果断地说道:“接下来,我们去下一家酒楼继续打听。”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三人离开庆云楼,穿过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街道。马贲的眉头始终紧蹙着,仿佛那是一道难以解开的谜题。他深知,每一家酒楼都可能隐藏着解开案件的关键线索,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所在。 “头儿,你觉得杨逸云那天离开庆云楼后,会去哪家酒楼?”李贵跟在马贲身后,一边走着,一边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渴望从马贲那里得到答案。 马贲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目光中透露出思考与权衡。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道:“不管是哪家酒楼,我们都要一家一家去询问,仔细收集线索,相信总归能找到我们需要的答案。”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与勇气,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追寻真相的坚定脚步。 娄青补充道:“我觉得我们还应该再去杨屠户家的邻居王大娘那里打听一下,看看杨夫人当天是否在她家做针线活。”他的表情严肃认真,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马贲点头表示同意:“你说得在理,杨夫人的行踪确实极为重要。不过,我们先去下一家酒楼,收集完那里的信息后,再去王大娘家。”他的语气果断坚决,不容有丝毫的质疑。 三人继续前行,很快就来到了下一家酒楼。这家酒楼规模中等,装饰典雅古朴,透着一种古朴而温馨的气息。他们走进酒楼,找到了一位看似掌柜的人,说明了来意。 掌柜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天我确实见过杨逸云,他来这里收了货款后就离开了。”他的声音平淡而简短,似乎对这件事情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多谢掌柜提供的信息!”马贲向掌柜致谢,随后便带着李贵和娄青离开了酒楼。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坚定执着。 离开酒楼后,马贲三人直奔王大娘家。王大娘是个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的妇人,见到马贲等人到来,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 “王大娘,我们今日前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下,杨逸云遇害的那天,杨夫人是否来过您这里做针线活?”马贲开门见山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急切。 王大娘想了想,点点头说道:“是的,那天杨夫人确实来过我这里。她像往常一样,坐在窗边的位置,一边做针线活,一边和我聊天。不过,那天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地望向窗外。”她的脸上带着回忆的神情,声音轻柔而缓慢。 “您还记得她大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李贵追问,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王大娘,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王大娘想了想,说道:“大约是午后时分吧。我记得当时太阳已经偏西了,她收拾了针线活就离开了。”她的语气十分肯定,仿佛对时间的记忆十分清晰。 李贵心中一动,继续问道:“那您有没有注意到那天杨夫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或者情绪?”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 王大娘摇摇头,说道:“没有,她和平常一样,除了有些心神不宁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她的表情十分诚恳,让人无法怀疑她的话。 马贲沉思片刻,再次向王大娘表示感谢后,带着李贵和娄青离开了王大娘家。他们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案件的真相隐藏在一层厚厚的迷雾之中,难以捉摸。 回到州衙,马贲将收集到的信息向包拯和范桐进行了汇报。包拯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认真地听着马贲的叙述。 包拯发现,杨屠户遇害那天,杨郑氏的行踪似乎有些可疑。她虽然在王大娘家做针线活,但心神不宁,时不时地望向窗外,这或许与案件有关。 “会不会是杨郑氏与人通奸?谋杀亲夫?”包勉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让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贤侄,你提出的问题确实值得我们深思。”范桐深吸一口气,谨慎地回应道,“不过,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能轻易地将杨郑氏与谋杀亲夫联系起来。我们必须全面、细致地调查每一个可能涉及的方面,包括她的行踪、人际关系,以及她与杨屠户之间的夫妻关系等等。”他的表情严肃认真,语气沉重而谨慎。 “对。”包拯点头,“我们需要全面、细致地调查这起案件,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侄儿,你的推测很有价值,我们会将其作为调查的一个方向,但同时也会保持开放的心态,考虑其他的可能性。” 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揭开这起案件的真相。 第6章 屠户命案现疑凶 包拯的目光深邃似渊,犹如那无尽的暗夜,沉默须臾后,才沉声说道:“此事尚需从长计议。马贲,明日你再度前往周边邻里细致查访,看能否觅得新线索。” 马贲郑重地拱手,应声道:“包大人放心,卑职定会全力以赴。” 范桐在一旁不停地来回踱步,眉头紧蹙,若有所思地说道:“若真如包贤侄所猜,这杨郑氏背后定然藏有隐情。但仅依其心神不宁,实难确切断定她与命案存有直接关联。” 包勉接着道:“范兄所言在理,或许应当从杨屠户的生意伙伴处着手进行调查。” 包拯微微颔首,说道:“侄儿说得不无道理。明日派人去探查与杨屠户有生意往来的商户,查看有无异常之处。今日暂且到此,各自回去,待明日马捕头调查之后再行商议。” 随后,包拯与包勉向范桐辞别,返回至包府。用过晚膳,包拯和包勉走进小巧却清幽的庭院。 包拯抬头望向天空,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自我踏入仕途,执掌开封府至今,审理案件数百起,却未曾遭遇此等杀人手段。” “三叔,其实这案子算不得什么,我以前还听闻过更为残忍的。”包勉站在包拯身后,望着其背影说道。 包拯闻言,猛然转身,虎目圆睁,紧盯着包勉问道:“哦?何等残忍?说来听听。” “侄儿曾听同窗讲,他父亲任推官时,遇到一桩杀人分尸烹尸案,凶手杀了人后残忍地分尸,还将尸块烹煮后抛弃。”包勉清了清嗓子说道。 包勉接着说道:“此案极其血腥残忍,令人毛骨悚然!那凶手手段之恶劣,天理难容!” 他的声音颤抖着,显然心中满是恐惧与愤怒。 “三叔,您说世间怎会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他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紧紧盯着包拯,满心期盼能得到答案。 包拯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沉声道:“侄儿莫急,杨屠户之案,三叔必定查个水落石出,将恶徒绳之以法,还世间一个公道。”目光坚定无比,决心毋庸置疑。 此时,一阵冷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片片落叶,气氛愈发凝重。包勉紧了紧衣衫,自言自语道:“愿早日真相大白,还杨家一个公道。” 次日清晨,马贲早早地领着府衙的捕快在周边邻里探访。一家接着一家,细致入微。那街巷中,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孩童的嬉闹声不绝于耳。 同时,另一队捕快去调查与杨屠户有生意往来的商户。 忙碌了整整一天,马贲等人收获甚微,倒是调查商户的捕快带回了一些消息。 “启禀包大人,范知州,我们发现杨屠户生前与一叫丁三的商户有过争执。”一名官差说道。 包拯目光一凛,问道:“这丁三是何人?因何起的争执?” 捕快回禀道:“丁三也是做猪肉生意的,因争抢客源,与杨屠户不和。” 范桐道:“丁三确有嫌疑,需深入探查。” 包拯点头道:“派人暗中监视丁三,切莫打草惊蛇。” 众人领命,分头行动。范桐在府衙中来回踱步,面色沉郁,思绪紧紧围绕着案件的种种细节。 那府衙的大堂,高悬着“公正廉明”的牌匾,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历任官员的训诫。 夜色渐深,范桐仍未休息,手握着卷宗,时而蹙眉,时而叹息。 次日晨,包拯和包勉叔侄俩刚到府衙,正欲询问查探结果,就听到府衙外鸣冤鼓震响。 “咚咚咚!”鼓声连番响起,片刻后衙役来报:“范知州,有人击鼓喊冤,称有天大冤情,特来告知。” 范桐闻言,神色骤变,大声道:“速将击鼓之人带至大堂,本州要亲自审问!”言罢,整了整衣冠,大步朝着大堂走去。 公堂之上,皂班衙役手持杀威棒分立两侧,那棒身漆得乌黑发亮,透着一股威严。主簿坐在堂下记录,笔锋凌厉,神情专注。大堂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公案,案上整齐地摆放 范桐闻言,神色骤变,大声道:“速将击鼓之人带至大堂,本府要亲自审问!”言罢,整了整衣冠,大步向大堂走去。 公堂之上,皂班衙役手持杀威棒分立两侧,主簿坐在堂下记录,范桐头戴官帽,身着官服,威风凛凛地走上高台。“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起,范桐高喊:“带击鼓鸣冤之人上堂!” 不多时,击鼓之人被带到堂前,“扑通”一声跪地,道:“草民牛大力拜见范知州”! 范桐抬眸一看,原来是庐州更夫牛大力,问道:“牛大力,你有何冤?要告何人?” “启禀范知州,非草民有冤,草民是为杨屠户案而来,有重要线索禀报。”牛大力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说道。 范桐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问道:“哦?案发当日你为何不报官?五日之后才来?是何原因?” 牛大力额头上汗珠密布,犹如草叶上的晨露。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话有些结巴:“范知州,草民当日心中害怕。案发时,草民路过杨屠户家,忽闻惨叫,草民胆小,不敢查看,便躲在角落里偷看,只见一人影从他家匆匆而出。次日听闻杨屠户遇害,这几日,草民心神不宁,思量再三,不能让歹人逍遥法外,这才来禀报。” “哦?你说你见到了凶手?可看清是谁?”范桐急切地追问道。 牛大力惶恐至极,声音颤抖如风中残叶:“范知州,草民见那人貌似丁三。” 范桐眉头皱得如能挤出水来,目光如剑般盯着牛大力,怒喝道:“你所言当真?若有半句假话,本州饶不了你!” 大堂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牛大力跪地,哭喊着:“范知州,草民句句属实,若有假,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范桐站直身子,脚步声沉重,在堂内踱步,怒火中烧。沉思片刻后,他咬牙道:“你先退下,待本州将丁三拘捕到案,再传唤你!” 牛大力如获大赦,连连磕头,额头上留下了血痕,嘴里嘟囔着:“谢范知州,谢范知州。”然后弯腰颤抖着退出大堂。 第7章 夜擒丁三待审案 退堂之后,范桐行色匆匆地迈入花厅。包拯一瞅见他,便心急如焚地问道:“范兄,莫非又有新案子了?” “希仁兄,算是个好消息。今日击鼓鸣冤之人乃是城中的更夫牛大力,据他所言,杨屠户被害那日,他恰好路过杨屠户家门口,猛然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牛大力向来胆小如鼠,当时根本不敢上前查看,只是哆哆嗦嗦地躲在暗处窥视,他声称亲眼看到有一个人从杨屠户家里走了出来。”范桐迫不及待地说道。 包拯和包勉竟异口同声地问道:“那牛大力可知道那人究竟是谁?”问完,叔侄俩不禁对视一笑。 范桐点了点头:“牛大力说,那人看上去貌似是丁三。” 包拯眉头紧蹙,陷入沉思:“牛大力当真看清了是丁三?” 范桐抿了抿嘴唇,应道:“牛大力坚称自己没有看错。” 包拯面色越发沉重,来回踱步说道:“若当真是丁三,必须得派人牢牢盯着,以防他趁机潜逃。” 范桐连连点头,随即叫来马贲,郑重其事地吩咐道:“马捕头,本州命你带上李贵和娄青二人,悄悄地监视丁三的一举一动。倘若他有任何潜逃的迹象,立刻将其捉拿归案,不得有误!” 马贲拱手抱拳,声音洪亮地说道:“范知州放心,卑职必定不辱使命!”说完,便带着李贵和娄青匆匆离去。 此时,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只有寥寥几颗星星在天边闪烁着微弱昏黄的光芒。 包拯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忧虑,他深知此事至关重大,生怕真凶就此逃脱。 府衙之外,冷风呼啸,如尖锐的哨音,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范桐在一旁宽慰道:“希仁兄,马捕头办事向来稳妥可靠,应当不会出现差错。” 包拯长叹一口气:“但愿如此啊。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咱们还得再去寻找一些线索,以防出现意外状况。” 如水的月光洒落在庭院之中,将那些花草树木的影子拉得修长而扭曲,仿佛是一道道诡异的黑影。 夜幕笼罩之下,整个城镇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唯有清冷的月光映照在街巷之上,宛如一层薄薄的霜。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一个个沉默不语的巨人,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土地。 就在此时,马贲等人悄悄地隐匿在丁三住所附近的黑暗角落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犹如饿狼盯着猎物。周围的草丛中不时传来阵阵虫鸣声,打破了这片死一般的沉寂。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马贲等人的身体都渐渐变得僵硬起来,然而他们的目光始终坚定无比。忽然,一阵凉风吹过,树枝随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好似魔鬼的低吟。 丁三家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出现了。 马贲心里骤然一紧,向李贵和娄青递去一个眼色,三人轻手轻脚地朝着那个黑影慢慢靠近,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黑影的面容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正是丁三。 丁三不停地左顾右盼,神情显得惊惶失措,似乎在仔细确认四周是否存在危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丁三刚想要转身逃跑,马贲怒喝道:“丁三,休想逃走!” 话还没说完,马贲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冲出去,他的身形矫健非凡,步伐刚劲有力,瞬间带起一阵狂风,衣袂猎猎作响。 李贵和娄青也丝毫不甘落后,双眼瞪得滚圆,迸发出骇人的气势,犹如两只凶猛的猎豹,紧紧地跟在马贲身后,脚下扬起一片尘土。 三人以排山倒海般的威猛气势,朝着丁三猛地扑了过去。 马贲伸出右手,试图一把揪住丁三的衣领;李贵则侧身向前冲,准备截断丁三的退路;娄青则紧攥双拳,咬着牙关,随时准备给丁三以致命的一击。 丁三面如土色,冷汗如注般流淌,双腿不停地哆嗦颤抖。他妄图转身拼命狂奔,怎料退路早已被李贵严严实实地封死。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陷入绝境的孤兽,眼眸之中尽是绝望和恐惧。 马贲一个飞步猛冲向前,眼看就要将丁三擒住。可丁三猛地一晃身子,竟让马贲扑了个空。 娄青见状,怒喝一声,加快步伐,从侧边朝丁三猛扑过去。 丁三左闪右避,死命挣扎,然而在三人的紧密围堵之下,他的体力逐渐耗尽。 终于,马贲看准时机,一把擒住了丁三的胳膊,用力一扭,将他狠狠地按倒在地。 李贵和娄青立刻围拢过来,丁三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再也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劲头。 “哼,丁三,我乃是庐州府衙的捕头马贲,你的案子已然败露,乖乖跟我们走一趟!”马贲大声说道,眼中满是胜利的喜悦。 丁三听了这话,身子猛地一软,险些瘫倒在地,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这,这怎么会这样,我……” 李贵向前跨出一步,高声怒喝:“别啰嗦个没完,有什么要说的,等到了府衙再说!” 娄青则一脸不耐烦地甩了甩手:“赶快把人带走,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一群人押着丁三,朝着府衙的方向急匆匆地走去。丁三低垂着脑袋,就像那被严霜狠狠打过的茄子,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和深深的恐惧。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一回恐怕是罪责难逃了。 府衙门口值守的衙役看到马贲等三人押着一名汉子归来,其中一位扭头对另一位说道:“你在这儿守着,我去跟包大人和范知州禀报马捕头已经将丁三擒获回来了。” 只见那名衙役转身飞一般地跑进府衙,脚步匆匆地朝着花厅奔去,“启禀包大人、范知州,马捕头和李贵、娄青二人已经将丁三擒获,此刻已经回到府衙。”那名衙役气喘吁吁地踏入花厅禀报。 包拯和范桐相互对视了一眼,范桐随即吩咐道:“先把丁三押入大牢,等到明日天亮之时,将杨屠户的家属和牛大力传唤到案,本府与包大人要亲自审问。” 那衙役领命后匆匆离去,马贲等人依照吩咐把丁三押往大牢,一路上丁三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仿佛想要为自己辩解些什么。 包拯站在花厅中央,眉头紧锁,心里反复琢磨着这起案件背后或许潜藏着的种种玄机。范桐则在一旁不停地来回走动,神情略显焦躁。 夜色越来越深,包拯和范桐依旧没有休息,他们在为明日的审问进行着周全的筹备,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细微之处。 包拯忧心忡忡地说道:“范兄,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咱们得小心应对。” 范桐停下脚步,应道:“希仁兄所言极是,咱们得做好万全准备。” 包拯又道:“明日审问,还需留意丁三的言辞和神色。” 范桐点点头:“放心吧,希仁兄,我心中有数。” 第8章 公堂审案追真相 “升堂!”随着一声惊堂木猛地拍响,宛如一道惊雷在庐州府衙的公堂之上炸开,瞬间,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如汹涌的潮水般弥漫开来。 只见公堂之上,高悬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明镜高悬”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熠熠生辉。 大堂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用上等楠木打造而成的公案,案面光滑如镜,散发着幽幽的木香。 公案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令签筒,令签筒里的竹签红得刺眼。范桐正襟危坐在公案之后的雕花太师椅上,那椅子由坚硬的黄花梨制成,椅背雕刻着精美的麒麟图案,扶手处镶嵌着温润的玉石。 包拯则坐在下方一侧的客座上,他身着一袭靛蓝色直裰,领口和袖口绣着细密的云纹,腰间束着一条黑色腰带,显得庄重而威严。他目光如炬,浓眉紧锁,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仿佛蕴含着智慧和正义。 皂班衙役手持杀威棒,分别笔挺地站立在两旁。他们头戴黑色的皂隶帽,身着红色的公服,腰间系着黑色的腰带,威风凛凛。 “来人呐,传杨屠户一案的相关人等带上堂来!”范桐面若寒霜,大声说道,声音在公堂中回荡,犹如洪钟大吕,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严。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公堂之外一名壮班捕快就将杨屠户的家属、目击证人牛大力以及疑凶丁三带到了大堂。“启禀范知府,杨屠户一案的有关人等已带到”。 范桐瞧着堂下的人微微点了点头:“嗯,你先下去吧!”言罢,范桐轻轻摆了摆手,那手势优雅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示意捕快退下。 杨屠户之子杨逸云身材高大,面容刚毅,却因连日的悲伤显得憔悴不堪。他身穿一件蓝色的粗布长衫,衣角有些磨损。 杨郑氏面容憔悴,双眼红肿,头发凌乱地挽在脑后。她身着一件灰色的布衣,上面打着几个补丁。 牛大力身材瘦小,弓着腰,穿着一件破旧的短褂,脸上布满了皱纹和风霜的痕迹。 丁三贼眉鼠眼,目光闪烁,穿着一身灰色的褂子,头发油腻凌乱。 杨屠户的家属、目击证人牛大力以及疑凶丁三上了公堂,赶忙下跪,齐声说道:“草民等叩见范知州!”他们的声音中带着敬畏和紧张,仿佛被这威严的公堂压得喘不过气来。 范桐目光凌厉,如利剑般威严地扫过堂下众人,低沉说道:“今日本州升堂审理杨屠户被杀一案,由开封府尹包大人陪审,尔等家属以及证人必须如实作答,没被问到之人不许咆哮公堂,否则休怪本府堂法无情,你们可都听明白了?” 堂下众人纷纷点头应是,杨逸云率先开口,声音里饱含哭音,悲戚地喊道:“范知州啊,我父亲死得太冤啦,求知州为我父亲伸冤!”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对正义的渴望,仿佛能将人的心肺都撕裂。 杨郑氏也跟着哭啼起来:“范知州,民妇的丈夫虽是个屠户,可为人老实厚道,勤勤恳恳,怎就遭遇这般灾祸,还望范知府能为民妇丈夫讨回公道。”她哭得肝肠寸断,那哭声如杜鹃啼血,让人闻之心酸落泪。 此时,公堂外的围观群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杨屠户平日里为人不错,怎么就遭此横祸了呢?” “就是啊,希望范知州能早日查明真相。” “那个丁三看着就不像好人,说不定真是他干的。” “杨逸云,本州先来问你,杨屠户遇害当天,你身在何处?又在做些什么?可有旁人能为你作证?”范桐率先问询的正是杨逸云,目光紧紧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等待着回答。 那杨逸云略作思忖后拱手回应:“回范知州,家父惨遭杀害那日,草民一大早就前往城中的各大酒楼去收取猪肉货款,酒楼掌柜和店小二皆可为草民作证!” 包拯此刻眼神犀利,如鹰眼般牢牢锁定杨逸云,低喝道:“你快把这几家酒楼的名号,连同掌柜与店小二的名字逐一给本官讲清楚。”那声音低沉有力,充满了威严,犹如闷雷在耳边炸响。 杨逸云急忙回道:“回包大人,草民去的酒楼分别是庆云楼、醉仙阁和如意坊。庆云楼的掌柜是周福,店小二乃李千;醉仙阁的掌柜为赵四海,店小二是孙小六;如意坊的掌柜叫刘有才,店小二则为周大。” “马贲,本州吩咐你领着李贵、娄青二人去各大酒楼探听消息,你们三人可曾探得明白?那杨逸云所说究竟是否属实?”范桐紧接着扭头看向站在身旁的捕头马贲发问,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审视,那目光好似能将人的心都挖出来。 马贲、李贵、娄青听闻,纷纷走下大堂,躬身施礼应道:“属下等已然打听明晰,那杨逸云五日之前确实去了这几处酒楼收取货款,掌柜和店小二皆可为证。” “嗯,那么杨郑氏,本州来问于你,你丈夫遇害当日,你身处何方?在做何事?可有证人?”范桐见杨逸云并未撒谎,微微颔首,神色稍显缓和,继而向杨郑氏询问,目光中多了一丝温和,仿佛春风拂过。 “启禀范知州,当日逸云外出收取货款之后,家夫言称略有不适,便回屋歇息去了,因隔壁王大娘邀民妇去她家帮忙做些针线活儿,民妇直至傍晚方才离开,王大娘能够作证。”杨郑氏面色无异,缓缓道来,声音平稳而清晰,犹如山间的溪流。 包拯双目如炬,牢牢地盯着杨郑氏,问道:“那王大娘为人怎样?会不会为你作伪证?”目光中充满了怀疑和探究,仿佛要在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杨郑氏急忙回应道:“包大人,您明察秋毫,王大娘一向为人忠厚实在,决然不会做出这等违背良心的事情。” “启禀包大人,卑职与马捕头还有李贵二人也曾到王大娘家里探问过,王大娘对卑职所讲跟杨郑氏所说毫无二致,只是当日做活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娄青朝包拯拱手作揖补充道,表情严肃而认真,仿佛在立下军令状。 包拯和范桐一听,瞬间脸色沉了下来,范桐猛地大声喝道:“杨郑氏,你做活的时候,为何会心不在焉?你得老实交代!”那声音如雷霆般震耳,仿佛能将屋顶掀翻。 杨郑氏神色镇定:“只因民妇牵挂家夫的身体,所以才心不在焉,恳请包大人和范知州明察,民妇绝不敢有半句假话。” 紧接着,范桐将目光投向牛大力:“牛大力,前些日子你前往府衙击鼓鸣冤,宣称自己目睹了可疑之人从杨屠户家中走出,本府来问你,那人究竟是谁?当下他可在这公堂之上?” “回范知州,草民当日确实看到可疑之人从杨屠户家里出来,那人正是丁三。”言罢,牛大力抬起右手,指向丁三说道,眼神中充满了肯定,仿佛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这时候,杨逸云和杨郑氏不约而同地纷纷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跪在不远处的丁三。只见两人的脸上尽是汹涌的怒意,那神情仿佛恨不得立刻将丁三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丁三,家父与你向来无怨无仇,你究竟为何要残忍地杀害他?”猛然间,杨逸云爆发出一声怒吼,这愤怒的吼声在公堂之上久久回荡,充满了悲愤和质问,仿佛要将丁三的灵魂都震碎。 “啪!”“杨逸云,本州尚未问询于你,休要在此咆哮公堂!” 那杨逸云被范桐一声呵斥之后,瞬间面红耳赤,慌不迭地拱手抱拳,声音颤抖且急切地说道:“草民实在是一时心急如焚,竟全然忘了礼数,恳请范知州大人有大量,能够海涵!” 范桐微微皱起眉头,神色严肃地微微颔首示意:“杨逸云,本州念你是初犯,暂且不与你过多追究,可若再有下次这般冲动鲁莽,本府定不会轻易饶恕!” “牛大力,你需把当日所见之事完完整整、毫无保留地一一道来,倘若有半句假话,本府定要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回范知州,草民当日临近午时,正打算回家,彼时骄阳高悬,燥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路过杨屠户家门前时,见那门虚掩着,起初草民并未放在心上,本欲离开。可紧接着,就听到杨屠户家传出一声惨叫,草民当时就被吓得浑身哆嗦,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头滚落。只因草民向来胆小怕事,哪敢上前查看呀,只好躲在不远处那堆散发着霉味的草垛里。正巧瞧见那丁三从杨屠户家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离开时还一步三回头。草民所说,字字句句皆为实情,绝无半点隐瞒。” 包拯皱起浓眉,目光如电般紧盯着牛大力,厉声道:“你当真没有半分隐瞒?” 牛大力双腿一软,身子晃了晃,差点瘫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回道:“包大人啊,草民哪敢有半分欺瞒,草民所说的每一句都是实打实的真话。草民躲在那草垛里的时候,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就怕被人察觉。那丁三匆匆跑走的背影,一直在草民眼前晃悠,草民真的是被吓得魂都没了。” 包拯轻抚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若你所讲属实,真相自会水落石出。” 牛大力不停磕头,带着哭腔哀求道:“谢包大人,谢包大人,草民的身家性命可全指望这真话了。” “啪!”一声惊堂木如惊雷炸响,范桐那喷火的双目好似要将丁三给灼穿,怒喝道:“丁三,你可知罪?你因何杀害那杨屠户?还不从实招来?” 丁三被这声巨响和范桐的怒目吓得心胆俱裂,身子筛糠般抖个不停,冷汗如注般从额头滚落。他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天呐!本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怎会被这打更的牛大力给撞见?不行,我绝对不能承认,现在没有证据,官府总不能屈打成招吧!” 丁三抬起头,眼神闪躲,结结巴巴地说道:“范知州,我……我是冤枉的啊,我没有杀杨屠户,我……我不知道啊!” 杨逸云怒目圆睁,大声骂道:“你这恶贼,还敢狡辩,若不是你,还能有谁?” 杨郑氏也哭着喊道:“丁三,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包拯说道:“丁三,如今证据确凿,你若再不认罪,休怪律法无情!” 丁三瘫倒在地,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第9章 杨屠户案现凶器 包拯目光如炬,犹如两道犀利的闪电,声音低沉而有力:“丁三,你若真是清白无辜,又怎会在这公堂之上如此惊慌失措?莫非你心中藏有不可告人之事?”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丁三的灵魂,让他在这凌厉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此刻,丁三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宛如狂风中摇摇欲坠的落叶,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犹如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但他仍硬着头皮强装镇定,声音颤抖着说道:“包大人,小的一向胆小,一见到这威严的公堂,心里就害怕得不行,并非心中有鬼啊。” 丁三心里如同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七上八下:“完了完了,难道我真的要被发现了?我怎么就一时冲动犯下这等大错,要是被查出来,我可就完了!” 范桐怒目圆睁,眼中怒火燃烧,仿佛要喷出熊熊烈焰将丁三吞噬,大声怒喝:“休要狡辩!牛大力所言之事清清楚楚,岂会有误?” 丁三急忙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闷响,那声音在公堂内回荡,带着哭腔大声嚎叫道:“包大人明察秋毫,小的真的是冤枉的。” 包拯略作思忖,说道:“既如此,范知州,我们去丁三家中搜寻凶器,看能否有所发现。”他的表情严肃而凝重,仿佛已预见到即将面临的重重困难,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 范桐皱起眉头,神情严肃地思考片刻,果断说道:“包大人所言极是,我们立刻前往丁三家仔细搜查,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杨屠户一案,本州需要去丁三家搜凶器,相关人等随本州前往!”范桐面色严峻,用力拍下惊堂木,大声下令。那声音如雷贯耳,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严,震得公堂都微微颤动。 马贲挺胸握拳,铿锵有力地回道:“是!” 李贵和娄青也郑重抱拳,齐声应道:“是!” 一行人迅速迈出公堂,李贵和娄青紧紧钳制着丁三,神情严肃地走在前面带路。 包拯神色凝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那沉重的表情让人看了都觉得心头一紧,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透不过气来。 范桐目光敏锐,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那目光好似猎鹰,锐利而专注。 仵作全神贯注,杨逸云和杨郑氏则紧跟其后。 众人步伐匆匆,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急匆匆地朝着丁三家大步走去。 众人一路匆忙前行,这浩大的阵仗引得街边百姓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这是咋回事啊?” “听说是在查杨屠户被杀的案子。” “哦,原来是这样,希望能早日抓到凶手。” 那些话语在空气中弥漫,充满了疑惑和猜测。 路边的摊贩们也都停下了手中忙碌的活儿,伸长脖子,瞪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这支队伍。有的百姓皱着眉头,满脸的担忧;有的则神情紧张,握紧了拳头,仿佛在为正义鼓劲。 包拯面色沉重,眉头紧锁,心中不停地思索着,此番前往丁三家,究竟能查到什么重要线索。他那坚定而聪慧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每一步都迈得坚实有力,仿佛脚下的土地都能感受到他内心坚定不移的正义。 范桐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他的眼神如鹰般锐利,不放过人群中任何一个细微的可疑举动。他的表情严肃而专注,仿佛在时刻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 李贵和娄青牢牢地押着丁三,丝毫不敢放松。丁三那模样鬼鬼祟祟的,就像一只急于逃窜的耗子,眼珠子不停地转动,似乎在拼命想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他那瘦骨嶙峋的身体像一条滑溜的泥鳅不停地扭动着,试图挣脱束缚,然而却被李贵和娄青那如同铁钳般有力的双手紧紧按住。 李贵怒目圆睁,扯着嗓子怒喝道:“老实点,别乱动!”他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让丁三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娄青则紧闭双唇,额头上青筋暴起,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仿佛要将丁三的骨头压碎。他的表情充满了愤怒和威严,让丁三不敢再有丝毫的反抗。 终于,丁三家那略显破败的小院出现在众人眼前。院门半遮半掩,脱落的墙皮犹如剥落的鳞片,杂草在墙角肆意蔓延。那破败的景象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潦倒和不堪。 范桐大手一挥,宛如指挥千军万马的将领,众人便依次进入。 刚迈进小院,一股腐坏潮湿的气味便扑面而来,那气味令人作呕,仿佛是岁月腐朽的味道。屋内昏暗得犹如深夜,角落里堆积着破烂陈旧的杂物,似乎在倾诉着岁月的沧桑和主人的落魄。 “仵作,你务必仔细搜查,一定要找到凶器!”包拯焦急地说道,脸上满是严肃,额头上的皱纹都显得更深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急切。 此时天空阴沉,乌云如墨汁般层层堆叠,那压抑的气氛仿佛一块千钧巨石压在这座已然破旧的小院之上。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一片阴霾之中。 仵作赶忙躬身抱拳,应声道:“包大人请放心,小的定会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忽地,一阵凉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四处飞扬。那风声仿佛是冤魂的哭诉,让人毛骨悚然。 仵作随即开始认真仔细地搜寻起来,角落里的杂草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感到恐惧。 包拯在小院里来回踱步,心里不停地盘算着案件的各种可能性。他的脚步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带着深深的思考,脚下的石板仿佛都在承受着他的焦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风似乎变得更加猛烈了,吹拂得范桐的衣摆猎猎作响。他不时瞅瞅仵作,目光中既充满了期待,又隐隐透着一丝忧虑。 “包大人,范知州,目前还没有任何发现。”仵作满头大汗,神情却依然专注。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放弃和懈怠。 范桐微微点头,说道:“继续找,不要着急。”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给人一种安心的力量。 就在这时,仵作忽然发现小院的墙角处有一些土貌似被人翻动过,十来只苍蝇在上面盘旋,他兴奋地对一名捕快说:“快去寻一把铁锹来。” 那名捕快很快便找来一把铁锹,开始挖起土来。 包拯等人纷纷围了过来,心都揪得紧紧的。包拯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眯起眼睛,神情专注而紧张。范桐则双手抱胸,身体前倾,目光紧紧盯着铁锹。 没一会儿,铁锹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传出“铛”的一响。仵作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扒开周边的泥土,一根铁钉缓缓显现出来。 丁三看到自己埋下的铁钉被挖了出来,整个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掩埋的凶器竟然就这么暴露无遗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嘴唇不停地哆嗦着。 “包大人,范知州,请看!”仵作满心谨慎地捧着铁钉,双手恭敬地呈上。他的表情中充满了严肃和庄重。 杨逸云望着仵作手中的铁钉,满心疑惑地说道:“难道这就是杀害家父的凶器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眼睛都红了起来。 杨郑氏则一脸惊讶,忍不住说道:“这……这也太吓人啦!”她的声音中带着恐惧和难以置信,双手捂住了嘴巴。 “仵作,这真的是杀害杨屠户的凶器吗?”包拯皱着眉头看向范桐。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探究。 范桐一脸严肃,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 仵作急忙说道:“铁钉的形状大小与杨屠户头顶的伤口完全吻合,卑职敢断言,此乃凶器无疑。”他的声音坚定而自信。 包拯微微颔首,目光如剑般犀利,沉声道:“是否还有其他方法检验?务必证据确凿。” 仵作略作思考,拱手回道:“包大人,卑职方才看到土堆周遭有苍蝇盘旋,苍蝇向来嗜血,虽说铁钉上面的血迹已然干涸,然而卑职却嗅到铁钉上仍残存着一丝血腥味。” 范桐怒目圆睁,狠狠地瞪向丁三,大声喝道:“大胆丁三,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敢巧言狡辩?” 丁三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喊道:“范知州饶命啊,小人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求范知州开恩!” 范桐冷哼一声,厉声断喝道:“犯下此等罪行,还妄想求得饶恕?先将你押入大牢,待本州细细审问!来人呐,将一干人等带回府衙。” 第10章 杨屠户案终落幕 庐州府衙,公堂内。 范桐正襟危坐于公堂之上,神情肃穆,目光如电般锐利。他缓缓环视四周,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堂下众人在他的目光扫视下,皆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范桐心中暗下决心,定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还死者一个公道。 身旁的主簿忙得不可开交,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他却顾不得抬手擦拭。那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可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 府衙外聚集了众多百姓,他们交头接耳,议论声如潮水般汹涌。 “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谁知道呢,不过范知州一定能查个明白!”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神情,眼睛紧紧盯着府衙的大门,急切地盼望着这最终的审判结果。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或猜测着案件的真相,或讨论着凶手的可能身份,现场气氛热烈而紧张。 而堂内的衙役们个个挺直了腰杆,神情严肃,严阵以待。他们身着整齐的制服,手持杀威棒,那威武的模样让人望而生畏。只等着范桐一声令下,便立刻开始这最后的审理,以维护正义和法律的尊严。 “带杨屠户一案有关人等上堂!”范桐身穿官服,昂首挺胸,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入公堂。他每一步都带着坚定和决心,仿佛正义的力量在他脚下生根。 随后,他端坐在高台之上,目光犀利地注视着前方,显得极有威严。随着他这一声令下,杨逸云、杨郑氏、牛大力以及丁三被衙役们带至公堂。 “草民杨逸云叩见范知州!”杨逸云跪地行礼,声音洪亮,中气十足,那坚定的语气中透露出他对正义的渴望和对父亲冤死的悲愤。那悲愤仿佛化作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的声音中激荡,震得公堂内的空气都微微颤动。 “草民牛大力叩见范知州!”牛大力也跟着跪地,声音粗犷豪放,仿佛他那豪放的性格都融入在了这一声拜见之中,让人感受到他的直率和坦诚。 “民妇杨郑氏叩见范知州!”杨郑氏怯生生地说道,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她那颤抖的身躯和胆怯的眼神,无不显示出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那恐惧仿佛深深地刻在了她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之中,她的身子不停地哆嗦着,仿佛秋风中的落叶。 范桐微微颔首,点头示意道:“尔等三人暂且起来回话!” 丁三此时惊恐万分,脸色煞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他不停地磕头求饶:“范知州,冤枉啊!小人真的没有杀害杨屠户!”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那绝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的脑袋不停地撞击着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仿佛在敲打着死亡的鼓点。 范桐怒目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那愤怒的目光仿佛能将丁三燃烧殆尽。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怒喝道:“大胆丁三,竟敢在这公堂之上欺瞒本州!本州在你家中搜出了带血的铁钉一根,此铁钉与杨屠户头顶的伤口完全吻合,证据确凿,你竟然还敢狡辩?再不从实招来,休怪本州大刑伺候!”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响彻整个公堂,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正义的怒吼在这公堂之上回荡,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丁三吓得浑身像筛糠一样不停地发抖,牙齿也止不住地打颤。他深知自己罪责难逃,再也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于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 原来,杨屠户卖肉向来童叟无欺,以诚信为本,因此生意做得是红红火火,顾客络绎不绝。而丁三同为屠户,可是他做生意却是经常缺斤少两,还多次欺骗顾客,名声极为恶劣。丁三见杨屠户的生意如此之好,心中嫉妒得发狂,那嫉妒的火焰在他心中越烧越旺,便多次找杨屠户的麻烦,两人也因此多次发生激烈的口角,矛盾不断升级。 五日前,丁三得知杨逸云外出收货款,杨郑氏也去了王大娘家里做活,杨家一时无人。他便趁机偷偷潜入杨屠户家中,心怀不轨。他瞧见杨屠户在床上熟睡,毫无防备,顿时恶向胆边生,起了杀心。丁三在厨房里翻找出一根铁钉,然后把铁钉放进灶里烧得通红,那通红的铁钉仿佛恶魔的獠牙。最后,他用这烧红的铁钉从杨屠户的顶门穴狠狠地钉入,手段极其残忍,致使杨屠户当场死亡。 丁三的供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得瞪大了眼睛,那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凝固在了脸上。每个人都被这残忍的手段和邪恶的动机所震惊,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整个公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范桐更是怒不可遏,他万万没想到丁三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仅仅为了一点生意上的竞争就残忍地杀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对正义的坚守,那愤怒如同燃烧的烈火,无法熄灭。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骨节泛白。 公堂外的百姓们听到丁三的供词后,也都义愤填膺,愤怒的情绪充斥在每个人的脸上。 “这丁三简直不是人!” “太残忍了,必须严惩!” 他们咬牙切齿,对丁三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的愤怒,那愤怒的目光仿佛能将丁三生吞活剥。他们的怒火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燃烧,为杨屠户的冤死鸣不平。 同时,他们也对杨屠户的悲惨遭遇深表同情,纷纷摇头叹息。 “唉,多好的一个人啊,就这么没了。” “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为这无辜生命的逝去感到痛心。 范桐再次一拍惊堂木,说道:“丁三,你还有何话可说?”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不容一丝辩驳,仿佛正义的裁决已经下达。 丁三低下头,声音充满了绝望,说道:“范知州,罪民无话可说,只求速死。”他仿佛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抵抗,等待着法律的严惩,那绝望的语气让人感到他内心的崩溃,他的身子瘫软在地,如一滩烂泥。 范桐说道:“好,既然你已认罪,那就当堂画押,本州依律判处你死刑,秋后处斩。”他的话语坚定而果断,宣告着正义的胜利,仿佛为这黑暗的罪行带来了光明。 丁三被两名衙役拖出大堂后,大堂里留下杨逸云、牛大力和杨郑氏三人,他们悲痛欲绝,痛哭流涕,满脸的不知所措。 杨逸云不停地自责着:“都怪我!都怪我啊!如果不是我去收取货款,父亲他就不会……”他的声音充满了悔恨和痛苦,那自责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剑刺痛着他的心。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在呐喊。 杨郑氏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她边哭边声嘶力竭地念叨着:“当家的,你死得好惨呐!你让我和逸云怎么活呀?呜呜呜……”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那哭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悲伤之中。 见此情景,范桐有些不忍心地走上前,轻声安慰道:“两位节哀顺变吧,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是无用的。你们还是先回去好好安葬了杨屠户,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他的声音充满了同情和无奈,仿佛在为这对不幸的母子送上一丝温暖。 听了这话,杨逸云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声音哽咽着说:“范知州说得对,草民的会尽快把家父的后事处理妥当的。”他的声音中带着坚定和决心,尽管悲伤依旧,但他要为父亲做最后的事情。 说完,他强忍着悲痛,扶起继母,两人缓缓离开了大堂。他们的身影显得那么落寞和凄凉,仿佛被世界遗弃的孤儿。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范桐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想:“唉,这可真是人间悲剧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对继母与继子的同情和对命运无常的感慨。那感慨如同深沉的湖水,波澜不惊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思绪。 “牛大力,虽说你胆小怕事,然而本州念及你良心尚存,尚未泯灭,并且还能够勇敢地站出来,向官府指正凶犯,本州便对你既往不咎,不再追究。你速速回家去吧!”范桐目光温和地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牛大力,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牛大力此刻仍战战兢兢,整个人都还处于极度的紧张与惶恐之中。听到范桐的这番话,他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赐,赶忙跪地磕头,嘴里不住地说着:“多谢范知州开恩,多谢范知州开恩!”千恩万谢之后,这才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 此时,主簿走过来问道:“范知州,是否要将丁三收监?” 范桐摆了摆手,说道:“先将丁三打入死牢,待本州上报刑部核准后秋后处斩。”他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仿佛正义的钟声已经敲响。 主簿点了点头,随即吩咐衙役将丁三收监。 至此,杨屠户被杀一案终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等待凶手丁三的将是最残酷的极刑,冤死的杨屠户也终于沉冤昭雪。那正义的光芒终于穿透了黑暗,为这起冤案画上了一个句号。 第11章 郊游散心遇南宫 自杨屠户被杀一案告破,包拯在庐州又停留了两日,便与展昭一同启程返回汴京。临行前,他仍不忘叮嘱包勉,要用心准备一月之后的殿试。 这一日,风和日丽,天空湛蓝如洗,仿佛一块巨大而纯净的蓝宝石,艳阳高悬,光芒四射,宛如千万支金箭穿透云层,直直地洒向大地。万里无云的天际澄澈通透,微风轻拂,那风犹如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世间万物,暖意融融。 包勉心情烦闷,便带着女使霓裳和书童包墨二人出门去郊外散心。 一路上,包墨紧紧跟随在包勉身后,神色专注,不敢有丝毫懈怠。 只有霓裳这个女使,像一只欢快无比、活泼灵动的鸟儿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那眉飞色舞的模样,灵动的眼神中满是兴奋的光芒,嫣红的小嘴不停地张合着,粉扑扑的脸蛋因激动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两只手还时不时地比划着,煞是可爱。 “郎君,咱们去哪儿玩?”霓裳轻轻地走在包勉身边,歪着那如粉雕玉琢般的小脑袋,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她微微嘟起嫣红的小嘴,声音清脆如银铃般地问道。 “霓裳,你就不能安静点吗?没看见少爷正心烦着吗?”包墨皱着眉头,伸出手轻轻点了点霓裳的脑袋,然后朝她努了努嘴,一脸无奈地说道。 “墨哥儿,我这不是见郎君心烦嘛?所以就想着既然是出来散心,咱们啊就该找个有山有水、风景如画的地方好好玩玩儿,让郎君能忘却烦恼,开心起来。”霓裳调皮地眨了眨眼,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然后望着包勉的背影,娇声回了包墨一句。 “哼,就你能!那也得先问问少爷的意思。”包墨撇撇嘴,白了霓裳一眼。 霓裳轻哼一声,蹦跳着走到包勉身前,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问道:“郎君,您觉得我说得在理不?” 包勉停下脚步,看了看霓裳,又看了看包墨,轻叹一口气道:“罢了,就依霓裳所言。” 霓裳顿时欢呼雀跃:“太好了!我就知道郎君会答应的。”说着,她拉起包勉的衣袖,“郎君,那咱们快走吧。” “这个霓裳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孩子心性了,和少爷在一起全然没个规矩,”包墨无奈苦笑一声,自顾自地嘟囔一句跟在他们身后。 包勉和霓裳在前头走着,听到包墨的话,霓裳扭过头,做了个鬼脸,说道:“墨哥儿,你就知道说我,我这是为了让郎君高兴。” 包勉微微摇头,脸上却悄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们三人继续前行,不多时,便出了庐州城,来到一片宛如画卷般的湖边。 湖水清澈见底,宛如一面巨大的琉璃镜,鱼儿在湖水中欢快地游来游去,仿佛在展示它们优美的身姿。阳光慷慨地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似无数细碎的金片在跳跃闪烁,耀眼夺目。湖的对面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山上郁郁青青,树木繁茂,仿佛给大山披上了一件翠绿的披风,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声诉说着大自然的神秘故事。岸边,五颜六色的野花竞相绽放,散发出阵阵芬芳,吸引着蝴蝶和蜜蜂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宛如一场盛大的舞会。 包勉静静地站在湖边,缓缓深吸一口气,他在心中禁不住感叹道:“这宋朝的空气竟是如此清新,哪像后世那般空气污染严重,令人难以畅快呼吸。” 眼前这如诗如画的风景,让包勉顿时感到心旷神怡,整个人都沉醉其中。湖水清澈宁静,倒映着蓝天白云和远处的青山绿树,仿佛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卷。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花草的芬芳,撩动着他的发丝和衣角。包勉闭上眼睛,聆听着鸟儿清脆的啼鸣,感受着阳光的温暖轻抚,心中的烦闷也渐渐消散。 “郎君,墨哥儿快来,你们看这里有好多鱼啊!”霓裳兴奋地指着湖中,双眼亮晶晶的,满含期待地望着包勉和包墨,欢快地招手,“不如我们抓几条回去,晚上让福伯做给咱们吃?” 包勉听到霓裳的呼喊,慢慢走了过去,看着湖中欢快游动的鱼儿,笑着说:“倒是可以抓几条,只是不知能否抓得到。” 霓裳自信满满地说道:“郎君放心,有我在,一定能抓到。”说着,她便挽起衣袖,准备动手。 包墨也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霓裳这般厉害,那我们就等着吃鱼啦。” 霓裳娇嗔地瞪了包墨一眼:“就你会说,还不快来帮忙。” 两人顿时挽起衣袖,热火朝天地开始抓鱼行动。霓裳和包墨在湖边忙得不亦乐乎,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们的衣裳。 包勉则是走到一旁,背负双手,静静地望着湖对面的青山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吟道:“翠峰连,碧水绕,山川如画景妖娆。云淡风轻春色好,鸟语花香醉人潮。碧波荡,绿柳摇,渔舟唱晚归帆遥。山色空蒙云雾渺,水天一色共长宵。” 他的声音在湖边悠悠回荡,带着几分对眼前美景的陶醉,也带着几分心中的感慨。 霓裳和包墨听到包勉的吟诵,不由得停下手中动作,静静地聆听着,仿佛也被这优美的诗句带入了那如诗如画的情境之中。 “好,好一句山色空蒙云雾渺,水天一色共长宵,郎君这首《苏幕遮》真是应情应景呢!” 忽然,一阵悦耳的声音自包勉身后传来。包勉转身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马车边正站着一名身着月白色齐胸襦裙,外罩湖蓝色褙子的年轻女子。 这女子模样娇美,亭亭玉立。她面若桃花,眉如远黛,双眸犹如秋水般澄澈明亮,眼神中透着灵动与聪慧。挺翘的鼻梁下,一张樱桃小口不点而朱。肌肤白皙胜雪,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女子身旁还跟着一位身穿群青色齐腰襦裙的女使。 包勉见了那女子,先是微微一愣,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只觉这女子气质出众,温婉动人。随即率先拱手作揖,彬彬有礼地说道:“小生一时有感而发,胡言乱语几句,倒是唐突了,打扰了娘子的雅兴,还望娘子莫要怪罪。” 那女子见包勉斯文有礼,连忙微微一拂行个万福礼笑道:“郎君不必多礼,小女子也是路经此地,听到郎君作词便停下了聆听一番。” 包勉微笑着回应:“多谢娘子抬爱,能得娘子驻足,实乃在下之幸。” 女子轻启朱唇:“郎君这词意境优美,想必郎君定是才情出众之人。” 包勉谦逊道:“娘子过奖,在下不过是随心而作,难登大雅之堂。” 女子掩面而笑:“郎君太过自谦,不知郎君如何称呼?” 包勉答道:“在下包勉,敢问娘子芳名?” 女子回道:“小女子复姓南宫,双名清雪。” 两人相视而笑,一时间气氛融洽。 就在这时,霓裳和包墨抓鱼归来,看到包勉与南宫清雪相谈甚欢,不禁有些诧异。 霓裳走上前,好奇地打量着南宫清雪,问道:“郎君,这位姐姐是?” 包勉连忙介绍道:“这是南宫姑娘,方才偶然相遇。” 苏清雪微笑着向霓裳和包墨行礼。 霓裳眨眨眼,说道:“原来是南宫姑娘,看着真是温婉动人呢。” 苏清雪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说道:“妹妹谬赞了。” 包墨在一旁挠挠头,说道:“既然如此有缘,不如大家一起游玩可好?” “这位小哥,小女子有事缠身,就不陪诸位游玩了。若有缘,日后定会再见。锦瑟,时辰不早了,咱们这就动身回去。”南宫清雪说完,又行了个万福礼,便和身边女使回到马车之上离开了。 望着南宫清雪离去的马车,包勉心中涌起一丝失落。他站在原地,久久凝视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心中想着:“这南宫姑娘,不仅容貌出众,更是知书达理,与她短短交谈几句,竟让我心生好感。不知日后是否真能有缘再见。” 包墨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包勉的肩膀,说道:“少爷,莫要如此惆怅,或许日后真能与这女子再相见。” 包勉缓缓收回目光,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吧。” 夕阳西下,天边泛起一抹绚丽的晚霞,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他们带着些许的遗憾,缓缓踏上了归程。 第12章 城中巧断偷钱案 “郎君,墨哥儿,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要是再不回去,这鱼怕是活不了多久了。”霓裳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说道。只见那鲤鱼在她手中拼命扭动着身子,鱼尾甩出串串晶莹的水珠,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微风轻拂,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好似无数细碎的银鳞在闪烁。岸边垂柳依依,嫩绿的柳枝如丝般轻柔地随风飘舞,仿佛是大自然巧手织就的绿绸。 花丛中蝴蝶翩翩起舞,五彩斑斓的翅膀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浓郁的花香四溢,让人仿佛置身于花的海洋。 远处山峦连绵起伏,一片郁郁葱葱,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横卧在地平线上。 包勉看了一眼鲤鱼,笑道:“走吧,今日出来散心,甚是愉悦。”说罢,他率先迈开步子往回走。身姿挺拔的他,每一步都透着坚定与从容。 “嘿嘿,郎君当然开心啦,因为他结识了南宫姑娘。”霓裳和包墨跟在后面打趣道。声音中满是促狭与调皮。 包勉脚步一顿,回头瞪了一眼霓裳,说道:“休要胡言!”他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霓裳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我可没瞎说,郎君你脸都红了。”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包墨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少爷你就别否认了。” 包勉无奈地摇摇头,加快脚步往前走。路旁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芬芳,那花香仿佛也在为这欢快的气氛增添一抹浪漫。 包勉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你们两个小鬼,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收拾你们。”语气中虽带着威胁,却难掩内心的羞赧。 霓裳却不惧,蹦跳着跑到包勉身前,拦住他的去路,娇嗔道:“郎君,你就承认了嘛。”她那灵动的模样,宛如春日里最活泼的精灵。 包墨也紧跟上来,拉着包勉的衣角,嚷道:“少爷,你就别嘴硬啦。” 此时,天空中飘过几朵洁白的云彩,遮住了阳光。刹那间,地上的光影变得斑驳起来,仿佛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包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好了,别闹了,赶紧回家。”说罢,他绕过霓裳继续往前走。 霓裳和包墨又嘻嘻哈哈地跟了上去,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三人刚回到城中,正准备往家里走去。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吵闹声。 “郎君,有热闹可看,我们过去瞧瞧吧?”霓裳满脸兴奋地望着包勉,眼神中充满期待,双手紧紧拽着包勉的衣袖央求道,“说不定有好玩的事呢,求求你了,郎君。”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 包墨见状,赶忙拉住霓裳,着急地说道:“霓裳,别胡闹,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外面这么乱,万一惹出什么麻烦可不好。而且天色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家里人该担心了。”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救命啊,这厮要杀人啊!”一阵凄厉的救命声传来。紧接着,只见一个瘦弱男子拼命边跑边大声呼喊。那男子面如菜色,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他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手持剔骨尖刀紧追不舍。那壮汉满脸横肉,双目圆睁,显得凶神恶煞。 围观的百姓们瞬间围了过来,有的老人吓得捂住了心口,嘴里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有的年轻力壮的男子撸起袖子,准备上前阻拦。几个妇女则紧紧拉着自家孩子,生怕孩子受到惊吓。还有个卖菜的大叔,担子都顾不上收拾,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包勉见状,大惊失色。这壮汉也太无法无天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凶? 围观的百姓们毫不犹豫地快步上前,将瘦小男子紧紧护在身后。众人满脸愤怒,眼睛瞪得溜圆,怒视着壮汉。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持刀行凶?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就是,大家拉他去见官,让范知州判他死刑!” 那壮汉见眼前人多势众,心里顿时打起了鼓,也不敢贸然造次。他无奈地大声说道:“大家别信他,这小子偷了我的钱。” “你说他偷了你的钱?这汉子骨瘦如柴,你人高马大,他敢偷你的钱?”这时,一位百姓向前一步,伸手指着壮汉大声反问,眉头紧皱,满脸怀疑。 那瘦小男子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连忙摆手说道:“诸位,我真的没有偷这位大哥的钱啊!你们看我这样子像是小偷吗?我有哮喘病,根本就没办法做剧烈运动,更别说去偷东西了。”瘦小男子着急地解释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那壮汉只能摇头苦笑:“这小子经过我肉铺,我的钱就不见了,不是他还能有谁?” “那你也不该手持尖刀啊?”又有百姓怒目而视,指着壮汉手中的剔骨尖刀说道,心里想着这壮汉也太蛮横了。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谁……谁拿……!”那壮汉瞧了眼自己手中的刀,心里一阵惊慌,赶紧扔在地上,想着可别因为这刀让自己更说不清楚了。周围嘈杂的声音让他愈发紧张。 包勉、霓裳和包墨在一旁看了许久。包勉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猛地想起,这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与他曾经仔细观看过的《大宋提刑官》里第一集中,捕头王所遇到的情况简直如出一辙! “诸位,请安静一下!”包勉想到此处,走上前去对着在场众人拱手作揖说道,“在下包勉,烦请各位听听在下的话,然后再做定夺,如何?”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壮汉和百姓见到包勉,有百姓认出了包勉,说道:“这位就是前些日子协助范知州破了杨屠户被杀一案的包家小郎君。” “我也记起来了,包家郎君是开封府包大人的侄儿。” “包家小郎君,还请您主持公道。”众百姓不再喧闹,都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包勉身上。 包勉神色严肃,朗声道:“多谢各位信任,此事我定会查个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先看向那瘦弱男子,问道:“你说你没偷钱,可有证据?” 瘦弱男子瑟瑟发抖,哭着说:“小郎君,我真的没偷,我身上是我的钱啊。”泪水在他脸上肆意流淌。 这时,霓裳突然插话,说道:“你说他偷了钱,可有证人?” 壮汉支支吾吾:“这……没有人证怎么了,不过是我亲眼看到的。” “你说你的钱不见了,又没有人证,你亲眼看到的,这不算。”一旁的包墨立刻补充了一句。 “墨哥儿,别说话,我们看郎君的。”霓裳轻轻地拉了拉包墨的衣袖。 包勉观察了一下瘦小男子,说道:“这位兄台,你说自己有哮喘病,可你与这位壮汉比脚力,却丝毫不落下风,而且面不红、气不喘。说你是个惯偷,也不为过。” 那瘦小男子一听,心中有些发怵,暗暗叫苦:“这人好厉害,不过我咬死不承认,他能奈我何?” “包墨,你身上可带了钱?跟这位卖水的小哥买一碗清水来。”包勉说着,转头向包墨吩咐了一句。 包墨听到自家少爷的话,连忙掏出两个铜钱,买了一碗清水交到包勉手中。 “这位兄台,你敢不敢把你身上的钱放到这碗清水中?”包勉接过盛有清水的碗,怒视着瘦小男子问道。 那瘦小男子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说道:“放……有啥不敢放的?我又没偷!”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扔在碗里。 包勉嘴角上扬,对着周围百姓说道:“大家请看,这小偷的名字慢慢就会浮在水里。” 有几个好奇的百姓将眼睛紧紧盯着碗里,可看了许久,也没见到什么。 “这什么也没有啊?”有人不屑地撇了撇嘴。 “水里,确实没有名字,但是大家请看,这水里可是浮着一层油花啊。若这钱不是从肉铺偷的,哪里来的这些油脂呢?”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称赞包勉聪明机智。 那壮汉感激涕零,不住地向包勉道谢:“多谢小郎君为我找回钱财,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包勉摆了摆手,说道:“不必言谢,以后多加小心便是。” 断案结束后,包勉带着包墨和霓裳离开了人群。一路上,他的心情颇为复杂。既为自己能够巧妙地断案而感到一丝自豪,又深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自己。他不禁想到,若是他日能像叔父包拯那般,成为百姓心中真正的青天,那该是何等的荣耀。但他也明白,这条路充满艰辛,需要不断地学习和磨练。 “郎君,你可真厉害,一下子就把案子给破了。”霓裳蹦蹦跳跳地走在包勉身边,脸上洋溢着崇拜的神情。 “是啊,少爷,你这智慧,真是让人佩服。”包墨也在一旁附和道。 包勉微微一笑,说道:“这不过是一点小聪明罢了,若要真正为百姓做主,还需更多的努力。” “郎君,不管怎样,你今天在大家面前可威风了。”霓裳眨着大眼睛说道。 “莫要这般说,我们身为包家之人,自当为百姓谋福祉。”包勉神色认真地说道。 三人边说边笑,朝着包府的方向走去。 第13章 殿试前夕心忐忑 包勉等人解决了这起偷钱案件后,继续往家中走去。一路上,霓裳忍不住满心钦佩地夸赞道:“郎君,您可真是聪慧过人,一下子就把那小偷给揪了出来。”那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 包勉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这不过是些小伎俩罢了,能帮到大家就好。”他的目光清澈而坚定,仿佛这一切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回到家中,包勉正欲回房歇息,却被管家叫住。管家神色略显焦急,匆匆忙忙地说道:“少爷,主母在花厅等您,说是有要事相商。”包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赶忙加快脚步前往花厅。 进了花厅,只见吴妙贞一脸慈祥地坐在太师椅上。她一只手轻轻搭在扶手上,那手上戴着的翡翠镯子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另一只手则微微抬起,朝包勉示意。 包勉作揖行礼后,恭敬地问道:“母亲,不知何事如此匆忙?”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 吴妙贞长叹一口气,边说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说道:“儿啊,今日你在集市中帮那屠户找出小偷,为母也听人说了,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包勉听闻,毫不犹豫地应道:“母亲放心,孩儿日后定会加倍小心,不让您担心。”说着,他向前一步,紧紧握住了吴妙贞抬起的手,那手上的温度传递着母子间深厚的情感。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包勉每日都闭门不出,专心致志地为殿试做准备。 时光荏苒,转眼间,距离殿试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一天,包勉和包墨正在整理行囊,屋外春风送暖,风中夹杂着阵阵花香。那花香丝丝缕缕地钻进行囊房,仿佛也在为包勉加油鼓劲。 包勉心中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准备好迎接殿试的挑战。他不停地在心中问自己:“我真的能行吗?”他的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包墨看出了他的紧张,安慰道:“少爷,你不要太紧张了,你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包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必须要保持冷静,才能在会试中发挥出自己的最佳水平。 就在这时,管家包兴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匆匆赶来。他的脸色有些喜悦,让包勉和包墨有些摸不着头脑。 “少爷,有人送来了一封书信,声称乃是三老爷从京城寄来的,送信之人特意交代,此信需由少爷您亲自拆封。”包兴毕恭毕敬地举着双手,将书信呈上。他的腰微微弯着,显示出对包勉的尊重。 包勉听闻,神色一怔,原本整理行囊的手顿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疑惑,连忙快步上前,伸手接过书信,急切地说道:“快,快给我。”他紧紧地将书信攥在手中,仿佛握着一份珍贵的希望,那手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包勉迫不及待地接过书信,而后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拆开。只见那书房内,雕花檀木书桌摆放于窗边,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桌上的青花瓷笔洗上,泛出温润的光泽。墙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为这房间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 只见信中写道:“包勉吾侄,殿试在即,吾侄定当勤勉温习,切不可太过紧张,需沉着应对。吾侄到京城后可来开封府中暂住,另赠吾侄对联一副,‘宽一分,则民多受一分赐,取一文,则官不值一文钱’,吾侄切记切记。” 一直在旁的包墨好奇地探过头来,想看个究竟,嘴里嘟囔着:“少爷,三老爷信里都说了啥?” 包勉轻轻将他推开,说道:“别着急,等我看完。”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包墨撇了撇嘴,站在一旁不再吭声。 包勉看完信,目光久久停留在那副对联上,心中思绪翻涌:“三叔这是在告诫我为官要清正廉明,可这官场的复杂又岂是如此简单?我若真能高中,又该如何在这浑浊中坚守本心?”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迷茫,仿佛陷入了一片沉思的海洋。 他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良久,他长叹一口气,紧握着拳头,表情凝重,喃喃自语道:“这是三叔对我的期望,我定不能辜负。”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是从心底发出的誓言。 “兴叔,烦劳您将这副对联誊抄下来,然后找工匠裱糊,我要将三叔所赠对联好好保存,用作自己的座右铭。”包勉将对联交到包兴手中吩咐道。他的目光坚定,充满了决心。 而包墨则是拿着书信仔细读了起来,只见他眉头微蹙,目光专注,心中感慨万千:“看来三老爷对少爷寄予厚望啊,少爷自小聪慧好学,为人正直善良,定不会辜负三老爷的这番期望。只是这殿试之路艰难,不知少爷会遇到怎样的挑战,我定要尽心尽力地伺候好少爷,助他一臂之力。”想着想着,他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坚定之色。 包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殿试中取得好成绩,不辜负三叔的期望。他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明媚,微风轻拂,那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为他加油鼓劲。他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思绪,重新投入到紧张的温习中。 “郎君,快来尝尝我做的莲花酥和杏仁酪。”就在这时,霓裳手中端着托盘,轻轻从外面走进书房。那托盘上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一切烦恼。 当她看到包勉仍在忘我地看书时,便走到他身边,甜甜地唤了一声。 包勉听到霓裳的声音,才从书中抬起头来。他看到霓裳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心中不由得一暖。 “霓裳,你来了。”一旁正在打瞌睡的包墨突然站起身来,接过霓裳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他的动作有些慌乱,差点把托盘打翻。 “嗯,我看郎君一直在看书,怕饿了,就做了这些点心给郎君送来。”霓裳说着,走到包勉身边,轻轻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她的动作轻柔,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 包墨把托盘放置在桌上,接着伸手抓起一块莲花酥就往嘴里塞,霓裳见了,小嘴嘟起:“墨哥儿,你就知道贪吃,让你伺候郎君温习,你倒好,竟然打起瞌睡来了?小心我告诉兴叔,让他扣你工钱。”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嗔怪。 包勉望着打闹的两人,无奈地苦笑摇头,笑着说:“好了,霓裳,这么多我也吃不完,我们一起吃如何?”他的眼神中满是宠溺。 裳听闻包勉的话,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桌前坐下。 包墨也跟着坐了下来,他拿起一块莲花酥递给霓裳,说道:“来,尝尝这个。”他的脸上沾满了点心的碎屑。 霓裳接过莲花酥,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和香甜的内馅在她的口中散开,让她感到无比满足。 “嗯,真好吃。”霓裳笑着说道。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包勉见两人吃得津津有味,也忍不住拿起一块莲花酥吃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说:“霓裳做的莲花酥真是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霓裳听到包勉的夸赞,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说道:“郎君喜欢就好,我以后会经常做给你吃的。” 包墨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嘴里不停地吃着莲花酥。他含糊不清地说道:“霓裳做的点心最好吃了,我都吃撑了。” 包勉和霓裳听到包墨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包勉说道:“你这小家伙,别吃太多了,小心肚子疼。” 包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没事,我还能吃。” 霓裳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呀,真是个贪吃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包勉说道:“是谁呀?” 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少爷,是我,包兴。” 包勉说道:“原来是兴叔啊,有什么事吗?” 包兴说道:“少爷,主母让你去花厅一趟,她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包勉说道:“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包勉站起身来,对霓裳和包墨说道:“你们先吃吧,我去花厅看看母亲有什事。” 霓裳和包墨正忙着吃点心呢,闻言只是挥了挥手,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好的,快去吧,别让主母等急了。” “这俩小家伙。”包勉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后走出书房,朝着花厅走去。那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坚定。 第14章 扬州借宿无上观 “母亲,不知唤孩儿前来所为何事?”包勉刚迈进花厅,便见母亲吴妙贞端坐在太师椅上,神色凝重。他连忙疾步上前,恭敬地作揖问道。 吴妙贞慈爱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脸上浮现出一抹愁容,那愁容如阴霾般笼罩着她原本慈祥的面容:“勉儿,明日你便要赴京赶考了,这一路上山高路远,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到了开封府,记得代我向你三叔问好。为娘在家中盼着你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饱含着无尽的牵挂。 包勉听了母亲的话,心中感动不已,他双膝跪地,哽咽着说:“母亲放心,孩儿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待孩儿高中之后,定要让您过上好日子。”泪水在他眼眶中打转,声音中满是坚定。 吴妙贞连忙将儿子扶起,眼中闪烁着泪花,双手微微颤抖:“勉儿,为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安顺遂。此次赴京赶考,路途遥远,你要多加小心。”她轻轻抚摸着包勉的脸庞,那动作充满了不舍与眷恋。 包勉点头应道:“母亲请放心,孩儿会照顾好自己,您就莫要再为我操心了。”他望着母亲,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担当。他深知母亲的艰辛,也明白自己所肩负的责任。他暗暗发誓,定要努力考取功名,为母亲争光,为家族争气。 “此刻,我方才领悟到何为‘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包勉忽地想起这首《游子吟》,心中涌起一阵感慨。那感慨如潮水般在他心中翻涌,让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包勉与吴妙贞又交谈了片刻,随后便返回书房,准备休息。 此时,屋外月色如水,洒在庭院中的花草树木上,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银纱。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虫鸣声,宛如一首美妙的乐章。在这宁静的夜晚,包勉渐渐进入了梦乡,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坚定的神情,仿佛在梦中也在为未来拼搏。 翌日一早,包勉便收拾好行囊,带上书童包墨踏上了赴京赶考的路途。 吴妙贞站在门口,望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儿子能够一切顺利,早日归来。她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孤独而又坚定,那目光一直追随着儿子,直到再也看不见。 包勉与包墨主仆二人抵达庐州漕运码头后,便计划从水路乘船前往东京。船只沿着淮河一路向东,经长江流域,最终在扬州停泊休整。一路上,包勉望着沿途的风景,不禁感慨这大好河山的壮丽与美好。那江水滔滔,山峦起伏,仿佛一幅恢弘的画卷在他眼前展开。 经过数日的奔波,船只终于抵达扬州码头。包勉和包墨主仆二人上了岸,打算在这繁华的扬州城游玩一天,再继续踏上行程。 “少爷,您瞧天色已晚,咱们是否先寻个住处?否则错过宿头,恐怕今夜只能在荒郊野外歇息了,况且咱们携带的干粮也所剩无几了。”包墨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摸了摸包袱,忧心忡忡地对包勉说道。他的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焦虑。 包勉听了包墨的话,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先去找个住处吧。不过,我听说扬州城的夜景非常美丽,我们可以先在城里逛逛,欣赏一下夜景,然后再去找住处。”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期待,似乎对这夜景充满了向往。 包墨听了,皱了皱眉头,说道:“少爷,这扬州城虽然繁华,但是也鱼龙混杂,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小心为上。而且,我们带的干粮不多了,如果不及时补充,恐怕明天就要饿肚子了。”他的语气急切,眼神中满是担忧。 包勉笑了笑,说道:“包墨,你不必担心。我听说这扬州城有很多美食,我们可以一边欣赏夜景,一边品尝美食,顺便再买一些干粮备用。这样既可以解决吃住问题,又可以欣赏夜景,何乐而不为呢?”他的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充满了自信与乐观。 包墨听了,想了想,觉得包勉的话也有道理,于是说道:“好吧,少爷,那我们就先在城里逛逛,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不过,我们要注意安全,不要走得太远。”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在包勉的坚持下。 包勉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包墨,我会注意的。” 于是,包勉和包墨主仆二人便在城里逛了起来。他们一边欣赏着扬州城的夜景,一边品尝着各种美食。扬州城的夜景果然非常美丽,灯火辉煌,热闹非凡。那五彩斑斓的灯光照亮了夜空,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大街小巷,叫卖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包勉和包墨主仆二人逛得非常开心,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 “哎呀,包墨,我们似乎真的错过了宿头。”待包勉回过神来,天色已然全黑,夜幕笼罩,使整个扬州城在夜色中更显繁华。那繁华的景象此刻在包勉眼中却多了几分焦急。 包墨看了看自家少爷,无奈地摇摇头,接着说道:“方才进城前,我好像看到城外不远处有一座道观,我们去那里投宿如何?”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包勉听了包墨的话,心中有些犹豫。他从小在深宅大院里长大,从未在道观里借宿过,不知道那里的环境如何。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不尽快找到住处,他们就只能在大街上过夜了。 “好吧,那我们就去道观里看看吧。”包勉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鼓劲。 包墨点了点头,便带着包勉向城外走去。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道观前。这座道观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是周围的环境却很清幽。那道观的墙壁有些斑驳,大门上的油漆也已脱落,然而在月光的映照下,却透着一种古朴的韵味。 道观门前矗立着一对石狮子,其形态栩栩如生,威风凛凛,仿若门神般镇守着观门。包勉抬头望向悬挂其上的匾额,只见“无上观”三个大字苍劲有力。那字迹如龙飞凤舞,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包墨走上前,轻轻敲响道观的门。不多时,一个小道童打开门,他看着包勉主仆二人,拱手作揖道:“两位施主光临无上观,所为何事?”他的声音清脆稚嫩,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 包勉赶忙还礼道:“这位小道长,我主仆二人上京赶考,今日方才抵达扬州,只因一时贪欢错过了宿头,想在这观中借宿一晚,不知是否可行?”他的语气诚恳,眼神中满是期待。 那小道童稽首道:“无量天尊,两位施主言重了,我等出家人本就以与人方便为宗旨,向来欢迎有缘人前来借宿,请两位施主随小道童来。”他侧身让开道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包勉道了声谢,随即跟随小道童进入无上观。一路上,但见“仙鹤闲庭寻药草,道人静坐悟玄机。红尘不染心如水,一片清幽入道扉”之景。那仙鹤优雅地踱步,道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宁静而悠远。 “在下庐州包勉,这位是我书童包墨,敢问小道长道号。”包勉说道。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那小道童微微颔首:“小道名叫悟尘。”他的眼神清澈明亮,宛如星辰。 “悟尘,这道号甚好,寓意小道长于红尘中修行,渐悟道法真谛。”包勉道。 悟尘听了包勉之言,道了声:“无量天尊,施主亦是与道有缘之人啊。” 三人谈笑间来到三清殿,只见殿内灯火通明,香烟袅袅。大殿正中供奉着三清塑像,三清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那塑像庄严肃穆,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那三清殿内,蒲团上正有一老道士盘腿而坐,闭目修行。“包施主,这位是我师父清虚真人,他乃无上观主持。两位请稍候,我去通报师父。”悟尘向包勉主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迈步走向清虚真人。 不一会儿,悟尘便领着清虚真人走了过来。清虚真人看上去仙风道骨,目光炯炯有神。他向包勉主仆微微颔首,说道:“无量天尊,两位施主光临敝观,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 包勉连忙上前施礼,说道:“真人客气了,我们主仆二人上京赴考,途中错过宿头,想在贵观借宿一晚,还望真人应允。”他的态度恭敬而谦逊。 清虚真人微笑着说道:“施主客气了,出家人慈悲为怀,与人方便。两位施主请随贫道来。”说着,清虚真人便领着包勉主仆二人来到了一间客房。 客房内布置简洁,干净整洁。清虚真人说道:“两位施主今晚就在此歇息吧。如有什么需要,可随时告知悟尘。”他的声音温和而慈祥。 包勉感激地说道:“多谢真人。” 清虚真人微笑着说道:“施主不必客气。时候不早了,两位施主早些休息吧。”说完,清虚真人便转身离开了客房。 包勉和包墨洗漱完毕后,便上床休息了。这一夜,包勉睡得十分香甜。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考中了状元,成为了一名朝廷重臣。他为百姓做了许多好事,深受百姓爱戴。在梦中,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已成为现实。 第15章 无上观中现命案 清晨,阳光如金色的细纱,轻柔地洒在无上观的客房内。 包勉和包墨主仆二人早早起身。包勉迅速整理好行李,仔细检查了一遍所需物品是否齐全,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对待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 包墨也开始穿戴衣物,他的动作略显匆忙,嘴里还嘟囔着:“少爷,今儿个可得抓紧赶路了。” 当他们走出客房,清晨的阳光如温暖的怀抱,洒在他们身上,带来了一丝清新和活力。 包勉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那空气仿佛带着露水的清甜,让他感到心旷神怡。他微微眯起眼睛,尽情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 而此时无上观客房的天井中,有好几个借宿的客人正忙着洗漱。有人端着铜盆,用力地搓着脸;有人含着一口水,“咕噜咕噜”地漱口,然后“噗”地一声吐出来;还有人拿着毛巾,仔细地擦拭着脖子。 包勉主仆二人也准备洗漱,突然看到悟尘惊慌失措地从另一间客房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师……师父……师父不好了,有个客人被人杀死了!”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那惊呼声在安静的观中如同炸雷一般。 包勉和包墨听到悟尘的呼喊,心中不禁一惊。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诧异和紧张。随即快步向悟尘走去。 “悟尘,发生了什么事?”包勉急切地问道。他的眉头紧锁,声音急促。 悟尘停下脚步,喘着粗气说道:“我……我刚才去给那位客人送早饭,结果发现他死在了房间里。”他的脸色煞白,眼神中满是惊恐。 “什么?”包勉和包墨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走,带我去看看。”包勉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其他客人听闻此言,也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跟随着悟尘以及包勉主仆二人,朝着那间客房走去。他们的脚步匆忙而凌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悟尘带着他们来到了那间客房前,房门大开。那扇门仿佛一张张开的大口,等待着吞噬众人的勇气。 悟尘率先走进客房,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那味道如同恶魔的气息,令人作呕。 包勉和包墨紧随其后走进房间,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躺在床上,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已经染红了床单。那鲜血如同一朵盛开的恶之花,触目惊心。 其他客人跟在他们身后,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有人甚至捂住了嘴巴,发出了惊恐的叫声。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紧张和恐惧的气氛。 “这……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皱起眉头问道。他的声音颤抖着,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悟尘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发现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他的眼神迷茫而无助。 包墨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间,发现窗户紧闭,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他又检查了一下死者的身体,发现死者的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只有胸口的匕首是致命伤。 “看来凶手是在死者熟睡的时候进入房间,然后将他杀死的。”另一个壮汉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粗犷。 “可是凶手是怎么进入房间的呢?”还有一个老者轻抚胡须问道。他的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包勉想了想,说道:“这是一起密室杀人事件。”他的声音沉稳而冷静。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悟尘问道。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包勉,仿佛在寻求答案。 包勉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们先不要惊动其他人,以免打草惊蛇。悟尘,你去通知清虚真人,让他派人来保护现场。包墨,你马上去扬州府衙报官。”他的眼神坚定,语气果断。 悟尘和包墨点了点头,分头行动起来。包勉则留在房间里,仔细观察着死者的尸体和周围的环境。他的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过了一会儿,悟尘带着清虚真人和几个道士来到了房间。清虚真人看了看死者的尸体,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无上观一向清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包勉安慰道:“道长不必惊慌,我们会尽力协助你们调查此事。”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 清虚真人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包施主。” 说着,包勉走到床边,准备开始检查尸体,“悟尘,烦请你去找来纸笔,将我验尸时所说的话一一记录下来。”包勉在验尸前转过头对悟尘说道。他的表情严肃,目光专注。 过了一会儿,悟尘找来纸笔:“包施主,现在可以开始验尸了。” 包勉点了点头,开始仔细检查尸体。“死者双目圆睁,双耳肿胀,口鼻内有瘀血渗出,颈部亦无掐痕,可见凶手并未对其进行掐压。死者十指泛青紫色,肚腹鼓胀,肛门红肿,显然是中毒所致。”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包勉仔细地检查着尸体,眉头紧锁,表情凝重。随后,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插在死者胸口的匕首,“既然已经下毒,为何还要画蛇添足地用匕首捅他?”包勉在心中暗自思忖。 “让开!让开!扬州知府到!”正当包勉站在房间里观察周围环境时,突然听到一阵吆喝。那声音如同雷霆,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众人纷纷回头,原来是扬州知府到了。 只见当先一位头戴黑色展翅幞头,身穿绯色圆领公服的中年胖子,他身材矮胖,肚子圆鼓鼓的,像个皮球一样。他的脸上堆满了肥肉,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看起来十分滑稽。在他身后,跟着一众捕快。他们个个神情严肃,手持兵器,威风凛凛。 那矮胖知府迈着四方步走到客房外高声道:“本官乃扬州知府张山甫,今接到报案说无上观发生杀人命案特来调查,在案情水落石出前,还望各位暂且住在观里,不得随意离开。”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闻言,皆不敢违抗,纷纷点头称是。 张山甫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身后的捕快们说道:“你们几个,去把现场封锁起来,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他的手指向客房,眼神凌厉。 紧接着,他又吩咐仵作道:“仵作,你务必仔细检验尸首,不可放过任何细微线索。”随后,张山甫便开始观察客房环境。 “张知府,无需麻烦仵作了,学生已对尸首进行了详细检验,现有验尸详情,还请过目。”此时,包勉走上前来,向张山甫拱手作揖道。他的动作优雅,举止得体。 张山甫抬起头,看了眼前的包勉,只见包勉生得眉清目秀,身材高挑。他穿着一身整洁的湖蓝色直裰,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腰带,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靴。他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玉簪子固定在头顶。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让人感觉十分亲切。 张山甫轻轻捋了捋胡须,疑惑地问道:“哦?你是何人?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到无上观所为何事?”他的目光审视着包勉。 “回张知府,学生包勉,乃庐州人士。只因学生携书童包墨赴京赶考,昨日初到扬州城,因一时贪玩错过宿头,昨晚便在无上观借宿一晚。今早起来,便听闻观中悟尘小道长说发生了命案,故而特派书童包墨前往府衙报官。”包勉回答道,他的声音不卑不亢,条理清晰。 张山甫听闻包勉所言,双眸顿时一亮,道:“你说你名为包勉?乃是庐州人士?本官恩师开封府包大人的故乡亦是庐州,只是不知你与恩师是何关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 包勉闻言,心中一喜,连忙拱手道:“回张知府,实不相瞒包大人正是学生的三叔。”他的脸上洋溢着自豪。 张山甫一听,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连忙上前拉住包勉的手,道:“原来是恩师的侄儿,失敬失敬。他的为人和为官之道,本官一直铭记在心。今日能在此见到包公子,真是本官的荣幸。”他的语气热情而真挚。 包勉连忙谦虚道:“张知府过奖了,学生此次前来扬州,乃是赴京赶考,路过此地,不想竟遇到了这等事情。”他的态度谦逊有礼。 张山甫点了点头,道:“包公子不必客气。既然你是恩师的侄儿,有你在此,那本官就放心了。不知包公子对这起命案有何看法?”他的目光期待地看着包勉。 包勉皱了皱眉头,道:“学生以为,这或许是当时死者还没死去,凶手怕死者呼救所以才补上这么一刀。至于凶手是如何进入房间的,学生猜测,可能是凶手趁夜潜入,或者是死者自己给凶手开的门。”他的分析有条有理。 张山甫闻言,微微颔首,面露赞赏之色,道:“包公子所言甚是,与本官所想不谋而合。只是,这凶手为什么又捅了死者一刀?还有凶手又是如何进入死者房间的呢?”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包勉沉思片刻,道:“学生以为,凶手杀害死者或许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或者是为了某种利益。不过,此仅为学生之揣测,尚需进一步探查,方能确定。”他的语气谨慎。 张山甫点了点头,道:“包公子分析得有道理。不过,本官还有一事不明,那就是凶手为何要杀害死者呢?”他的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包勉拱手道:“学生愿尽绵薄,协助张知府破案。不过当下,咱们还是得先从无上观中所有人员,包括观中道士问起。”他的目光坚定,充满了决心。 张山甫笑道:“哈哈,包公子过谦了。有你相助,本官如虎添翼。” 言罢,二人又商讨片刻,决议先从无上观中所有人员着手,逐一排查,展开调查。 第16章 推官身死谜团生 无上观三清殿内,为方便问话,张山甫临时将公堂设在了三清殿。 他端坐在交椅上,那交椅仿佛一座威严的宝座,彰显着他此刻的权势。张山甫目光如炬,投向殿外等候问话的人群,大声说道:“诸位,此案事关重大,本官今日将诸位召集至此,是想询问诸位昨夜身在何处?所为何事?是否有证人?还望诸位如实相告,若有丝毫隐瞒,休怪本官严惩不贷。”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三清殿中回荡,犹如滚滚惊雷,震得众人心中一颤。 众人听到这番话后,皆面露惊愕之色,彼此对视,心中惶恐不安。那一张张脸上写满了惊慌与无措,仿佛暴风雨中的浮萍,不知该何去何从。 片刻后,包勉首先站出来,向张知府拱手施礼道:“张知府,学生昨夜与书童包墨一同来到这无上观借宿,悟尘和清虚道长均可作证。昨夜我们主仆二人回到客房后便入睡了,直至今日清晨才得知观中有人丧命。”他的声音平稳而坚定,在这混乱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张山甫听到这话,微微点头,目光在包勉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转向其他人,问道:“还有谁能证明自己昨夜的行踪?”他的目光犀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人群中一阵骚动,过了一会儿,清虚走了出来,向张山甫稽首行礼道:“无量天尊,贫道昨夜将包施主安顿好后,无心睡眠,便到观中后院凉亭中散心,正好碰到这位李郎中,之后贫道二人就在凉亭中一起下棋,小徒悟尘在旁伺候,他可以作证。”清虚说完,指向了那位借宿的老者。 张山甫看向老者,只见他身着一袭青布长袍,面容清瘦,留着一撮山羊胡,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请问李郎中,清虚所言是否属实?”张山甫看着李郎中问道。他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李郎中点了点头,说道:“回知府,清虚道长所言不假。昨夜我们确实在一起下棋,直到丑时才各自回房歇息。”他的声音沉稳而从容。 张山甫又问:“那你可曾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李郎中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昨夜观中十分安静,并未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回忆着昨夜的情景。 紧接着,张山甫的目光落在一个书生身上,只见那书生穿着一身洗得月白色的圆领袍,腰间挂着一块玉佩,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书卷气。 “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昨夜你在何处?可有人作证?”张山甫连珠炮似地问道。他的声音急促而严厉。 那书生不慌不忙地拱手作揖,答道:“学生白瑞,乃镇江府人士。此次前来无上观,是为替父亲还愿。清虚道长与家父乃是多年挚友,昨夜学生一直在房中读书,直至吃完清松道长送的宵夜,这才就寝。”他的回答条理清晰,不卑不亢。 紧接着,张山甫又询问了观里的道士,他们皆一一作答,且都能证明自己不在场。张山甫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这无上观中昨夜竟有如此多的人借宿,且都没有不在场的证明,这案子愈发复杂难办了。 张山甫刚想继续发问,突然看到三清殿外有个捕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那捕快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袱,他快步走到张山甫身旁,耳语了几句,接着将包袱打开,取出了一个折子。 张山甫接过折子,打开一看,顿时双手颤抖,脸色大变:“这……这怎么可能?这下可麻烦大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愕和恐慌。 众人见张山甫脸色有异,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唯有包勉上前一步,追问道:“张知府,您这是怎么了?”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和疑惑。 张山甫合上折子,站起身来,走到包勉身旁道:“请包公子借一步说话。”他的神情显得极为神秘。 包勉虽不明就里,但还是跟着张山甫出了三清殿。一路上,二人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一处僻静之地。这里清幽寂静,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张山甫从袖中取出折子,递给包勉:“包公子,你可知死者是谁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包勉接过折子,打开一看,竟是一张官凭。只见官凭上写着:“兹任命原镇江府判官赵明远为正七品上阶官员,任扬州推官,主管扬州刑狱审理及一应司法事务。赵明远需秉持公正无私之心,严明法纪,为民除害,确保一方安宁。” 包勉看完官凭,心中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死者竟然是新上任的扬州推官赵明远。他抬起头,看着张山甫,问道:“张知府,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张山甫叹了口气,说道:“本官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这张官凭是在死者身上找到的,应该不会有假,看来此人应该就是新上任的扬州推官。”他的脸上满是无奈和困惑。 包勉皱了皱眉头,说道:“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杀害朝廷命官?而且,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无上观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誓要找出真相。 张山甫摇了摇头,说道:“本官也不知道。咱们需要进一步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包勉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张知府了。” 张山甫摆了摆手,说道:“包公子客气了。本官职责所在,自当尽力而为。” 包勉想了想,说道:“张知府,我想再去看看赵推官住过的客房,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张山甫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不过,你要小心一点,不要破坏了现场。” 包勉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张山甫和包勉回到三清殿,只见殿内已围满了人,有道士,也有附近的百姓,他们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那嘈杂的声音仿佛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张山甫让衙役们维持秩序,然后带着包勉来到赵明远的客房。 赵明远的尸首已被人搬走,仅剩下些许衣物和沾血的床单。那血迹如同狰狞的鬼脸,让人不寒而栗。包勉仔细翻检了赵明远的衣物及随身携带的物品,却未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的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失落。 包勉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又在房间里仔细搜索了一遍。突然,他在床头的缝隙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夜子时,无上观后殿,有要事相商。”他的心中一喜,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包勉觉得这张纸条可能是赵明远留下的,也许上面的信息能帮助他找到凶手。他把纸条收好,然后回到了三清殿,准备把纸条交给了张山甫。 “包公子,这新上任的扬州推官竟死于无上观,我需尽快写一封奏折上报朝廷。不知你那边可有什么发现?”张山甫见包勉回来,边写奏折边问道。他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心中的焦虑。 包勉皱着眉头,将在死者房间发现的信件递给张山甫,说道:“张知府,我在死者房间发现了这张字条,字条的内容似乎与死者的死有关。” 张山甫接过字条,仔细阅读后,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他说道:“这字条的落款是一个‘李’字,难道凶手就是这个姓李的人?” 包勉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信中约死者在无上观外见面,而死者正是在无上观遇害的。” 张山甫沉思片刻,说道:“可是,我们并不知道这个姓李的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与死者有什么恩怨。” 包勉说道:“我们可以从死者的人际关系入手,调查一下他生前是否与姓李的人有过往来。” 张山甫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就派人去调查。” 包勉又说道:“此外,我们还可以去无上观周围打听一下,看看是否有人见过这个姓李的人。” 张山甫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第17章 天井寻迹露端倪 张山甫派遣捕快着手调查,与此同时,包勉也差遣包墨前往镇江府,设法联系赵明远的家属前来认尸。然而,一天过去了,却依旧毫无所获。 夜幕降临,三清殿外风声呼啸,那风声犹如恶鬼的咆哮,吹得殿外的树枝嘎吱作响,仿佛是在痛苦地呻吟。月光冷冷地洒在地上,映出一片片诡异的阴影,那阴影犹如张牙舞爪的怪兽,让人毛骨悚然。 张山甫在三清殿内焦急地踱步,他的脚步沉重而凌乱,仿佛心中压着千斤巨石。包勉也在一旁沉思,他眉头紧锁,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透这重重迷雾。 突然,包勉说道:“张知府,学生认为我们不能这样盲目地查下去,或许我们应该重新梳理一下线索。”他的声音打破了这压抑的寂静,却带着一丝沉重。 张山甫停下脚步,说道:“包公子所言甚是,只是这线索凌乱,不知从何而起。”他的脸上满是焦虑,额头的汗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 包勉回应道:“不如我们再去问问清虚道长和那些借宿的人,看看是否有遗漏之处。”他的眼神坚定,透露出不屈的决心。 张山甫点了点头,二人便又召集了众人。 张山甫说道:“诸位,事关重大,还望各位再仔细想想,是否有什么遗忘的细节。”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带着威严和急切。 清虚道长双手作揖,说道:“张知府,贫道确实再无其他可说的了。”他的表情无奈而诚恳。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无语的书生白瑞突然开口道:“张知府,学生想起了一件事。昨夜清松道长给学生送来宵夜之时,学生开门之际,恍惚看到一个黑影从赵推官的房间方向一闪而过。”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还沉浸在那恐怖的瞬间。 张山甫顿时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可看清那黑影的模样?”他的身体前倾,目光紧紧盯着白瑞。 白瑞摇了摇头,说道:“当时天井外灯火昏暗,学生未曾看清。”他的脸上露出遗憾和懊悔之色。 张山甫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可如何是好,线索愈发扑朔迷离了。”他的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的愁苦。 包勉沉思片刻,说道:“张知府,莫要着急。既然白兄当时在天井附近,或许我们可以在那周围再找找看有无其他蛛丝马迹。”他的语气沉稳,给人一丝希望。 张山甫点了点头,说道:“那便即刻派人去天井处查看。” 众人来到天井,只见这天井呈四方形,地面由青石铺就,那青石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无比,透着幽幽的冷光。四周的墙壁爬满了青苔,那青苔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天井中央有一口古老的石井,井沿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角落里摆放着几盆不知名的花草,在风中微微颤抖,花瓣纷纷飘落,如泣如诉。 捕快们仔细地搜寻着。这时,一名捕快眼睛突然瞪大,脸上露出惊讶又紧张的神情,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手颤抖着捡起地上的一块布料。这布料呈深紫色,上面绣着精美的云纹图案,那云纹如行云流水,栩栩如生。布料质地柔软光滑,一看便知是出自富贵人家。 白瑞看到布料时,心中一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暗自思忖:“这布料怎如此眼熟?难道......”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强装平静,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 张山甫和包勉听闻,急忙快步走过去。张山甫眉头紧锁,与包勉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包勉微微摇头,表示不解。 张山甫说道:“快拿来我看看。”他的声音急切而严厉。 捕快将布料递过去,张山甫翻来覆去地查看,说道:“这布料材质上乘,不像是寻常百姓之物,且上面这云纹图案甚是独特。”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思索。 张山甫小声对包勉说道:“包公子,你对此有何看法?”他的声音压得极低,透着神秘。 包勉压低声音回应:“张知府,我觉得此事与城中的富贵人家怕是脱不了干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张山甫叹了口气,说道:“继续搜,务必不放过任何线索。”他的声音在天井中回荡,带着坚定的决心。 “白兄,你还好吧?方才在下看到你脸色苍白,你是否认识这块布料?”包勉方才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白瑞,问道。他的目光中带着探究。 白瑞摆了摆手,微笑着说:“我没事,只是刚才包兄问起,我也不好再隐瞒。我并非镇江府人,而是大理寺的缉捕使,奉大理寺卿之命前往镇江府办案。路过无上观时,在此借宿一宿。”他的声音平静,却难掩其中的威严。 白瑞言罢,便从怀里掏出大理寺令牌,递给了张山甫。 张山甫接过令牌,双手微微颤抖,眼睛瞪得浑圆,满脸的难以置信,说道:“原来是大理寺的白缉捕,下官有失远迎。不知白缉捕此次所办何案?”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敬畏和惊讶。 包勉则是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得合不拢嘴,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说道:“白缉捕,您这身份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 此时,周围的人群也开始交头接耳,有人小声议论道:“没想到这看着平平无奇的书生竟是大理寺的缉捕使,这可不得了。”那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敬畏。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狂风呼啸,刮得众人衣衫猎猎作响。那狂风仿佛要将众人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白瑞将令牌收回,面色凝重地说道:“上个月,赵推官当时还在镇江府担任判官,他经办了一起杀母案。那起案子的凶手是死者的儿媳妇,可死者的儿子却说是自己母亲一心求死。赵推官最后还是将此事上报朝廷,经过三司会审,最终还是将死者的儿媳妇判处了死刑。故而,我怀疑杀死赵推官的是杀母案中死者的儿子,他这是在为自己的妻子报仇。”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带着无尽的悲愤。 张山甫闻言,眉头紧锁,双拳紧握,望着阴沉的天空说道:“这凶手实在是丧心病狂,竟为了此事杀害朝廷命官!”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痛恨。 包勉亦气愤地说道:“如此恶行,天理难容!白缉捕,我们务必将他绳之以法。”他的声音激昂,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白瑞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那是自然,不过此事还需谨慎筹划。从凶手的作案手法来看,他应该是个心狠手辣、心思缜密之人。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白缉捕,在下的书童包墨已经前往镇江府寻找赵推官的亲属了,只是,我们现在连杀母案死者儿子的样貌都未曾见过,又该如何设防呢?”包勉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他的脸上满是担忧。 天色越发暗沉,闪电如银蛇在乌云中穿梭,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要把大地劈开。狂风呼啸着,吹得路边的树枝嘎吱作响。那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灯笼,在风中来回晃动,微弱的光芒时明时暗。 白瑞轻轻地拍了拍包勉的肩膀,说道:“包公子不必担心,本缉捕曾在三司会审时见过他一面,能够将他的模样画出来。说不定,这个凶手就隐藏在我们中间。”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包勉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白缉捕,那可要尽快画出来,以免凶手再次逃脱。”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张山甫神色严峻,紧盯着周围的人群。此时人群开始骚乱起来,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嘴里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凶手就在身边,太可怕了!”有人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还有人紧紧地抓住身边人的衣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就在这时,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他目光坚定,犹如两道火炬,燃烧着无畏的勇气。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仿佛大地都在他的脚下颤抖。他大声喊道:“大家莫要慌乱!听官府的安排!”他的声音洪亮,犹如洪钟一般,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格外清晰。 人群先是一愣,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但见他那坚定的神情和自信的姿态,心中的恐慌渐渐平息了一些。有人小声嘀咕:“或许他能帮我们。”慢慢地,议论声小了下去,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 第18章 辨认遗体觅真相 白瑞深吸一口气,说道:“包公子,张知府,咱们先回殿内,我这就将凶手的模样画出来。”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仿佛给众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众人纷纷点头,随着白瑞一同回到三清殿。那三清殿此刻显得格外庄严肃穆,殿内的烛光在微风中摇曳不定,映照着众人凝重的面庞。 白瑞坐在桌前,拿起纸笔,仔细回忆着凶手的面容,一笔一划地勾勒起来。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包勉在一旁焦急地踱步,忍不住问道:“白缉捕,您可得画得仔细些,这关乎能否早日抓住凶手。”他的脚步急促,仿佛每一步都踏在紧张的鼓点上。 白瑞头也不抬,回应道:“包公子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他的声音平静,但手中的笔却不曾有丝毫停顿。 不多时,画像完成,白瑞将其递给张山甫,说道:“张知府请看,这便是杀母案死者的儿子。”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充满了期待。 张山甫接过画像,仔细端详了一番,眉头紧皱,说道:“此人面相凶恶,眼神透着一股子狠劲。”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画像,仿佛要将凶手从纸上揪出来。 包勉也凑过来瞧了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此模样,确实不像善类。”他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 “少爷,死者家属我已带到。”就在包勉等人正筹谋着下一步查案计划时,包墨也带着一名女子回到了无上观中。他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包勉等人闻言,立刻迎了上去。只见那女子身着一袭素白的麻衣,衣摆处沾染着些许灰尘,显得有些狼狈。她的发髻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面容憔悴不堪,双眼红肿,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悲痛与绝望,仿佛生命的光彩已被抽离,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这位便是赵明远的妻子刘氏。”包墨指着女子向众人介绍道。 张山甫闻言,仔细端详起那女子,随后说道:“赵夫人,本官乃扬州知府,这位是大理寺白缉捕,旁边这位是开封府包大人的侄儿。今日请夫人前来,是想让夫人辨认一下死者是否为赵推官。”他的声音温和而沉重。 周围的人听到张山甫的话,都不禁将目光投向了刘氏,眼中充满了同情和期待。那一道道目光仿佛无形的压力,压得刘氏喘不过气来。 “来人呐,速将赵推官的遗体抬上殿来!”张山甫一声令下,话音刚落,就见四名捕快抬着一张木板走进了三清殿。那木板在捕快们的手中微微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四名捕快小心翼翼地将木板放下,然后对着张山甫拱手作揖,接着便退到了一旁。他们的动作轻缓而谨慎,仿佛生怕惊扰了死者的安宁。 包勉缓步走到赵刘氏身旁,轻声安慰道:“请夫人仔细辨认。”他的声音轻柔,如同春风拂面。 赵刘氏的目光缓缓移向木板上的遗体,她颤抖着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纤纤玉手,将白布揭开。当那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时,她的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出。她扑在遗体上,悲痛欲绝地放声大哭:“夫君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让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她的哭声凄厉,在殿内回荡,让人心碎。 周围的人们目睹这一幕,无不为之动容。有的人偷偷地抹着眼泪,有的人轻声叹息,仿佛都能感受到赵刘氏内心的痛苦和无助。整个三清殿内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和沉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却无法驱散这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霾。 片刻后,赵刘氏才逐渐平复下来,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张山甫等人,声音哽咽道:“张知府,这便是我那薄命的夫君。可怜我家夫君一生为官清廉,公正无私,怎会遭遇这般悲惨的结局啊!”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风中的落叶。 张山甫闻言,不禁动容,他叹了口气,说道:“赵夫人请节哀,本府一定会查明真相,还赵推官一个公道。”他的声音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赵刘氏擦了擦眼泪,说道:“多谢张知府。”她的声音微弱而无力。 与此同时,白瑞从怀中掏出在天井中找到的布匹碎片,递到赵刘氏手中,问道:“赵夫人,你看这是否是赵推官衣物上的碎片?”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赵刘氏,充满了期待。 赵刘氏接过布匹碎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这……这确实是我家夫君衣物上的碎片。”赵刘氏声音颤抖地说道。 “既然赵推官是死在客房中,那这碎片怎么会出现在天井里?”包勉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他的目光在赵刘氏和布匹碎片之间来回移动。 “烦请三位告知我,我家夫君究竟是如何离世的?”赵刘氏努力抑制着悲痛,目光诚挚地看向包勉、张山甫和白瑞。 包勉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实不相瞒,赵夫人,经我为赵推官验尸发现,凶手先是给赵推官下了毒,接着,或许赵推官当时尚未断气,凶手又在他胸口捅了一刀,而这致命伤正是胸口的这一刀。”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赵刘氏闻言,身子一晃,险些晕倒。她强忍着悲痛,继续问道:“那凶手可曾留下什么线索?”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急切和渴望。 包勉摇了摇头,说道:“现场并未发现凶手留下的明显线索。不过,我们会继续调查,一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他的语气坚定,给赵刘氏带来一丝希望。 赵刘氏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着,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周围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三清殿内,香烟袅袅升起,弥漫在空气中。正中央供奉着三清神像,庄严肃穆,神像下的供桌上摆满了新鲜的水果和香烛。那香烟缭绕,仿佛是逝者的灵魂在诉说着不甘。 墙壁上绘着色彩斑斓的道教壁画,讲述着古老的神话故事。那壁画中的人物栩栩如生,却无法给此刻的人们带来丝毫慰藉。 殿内的角落里摆放着几个陈旧的蒲团,有的已经磨损,仿佛见证了岁月的沧桑。 “中毒……中毒?”白瑞猛地一拍脑门,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兴奋地大声说道,“我们应该去仔细查一查无上观的斋堂,再好好查一查昨夜给赵推官送饭菜的人是谁,说不定能有新的重大发现呢!”他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包勉闻言,连忙说道:“白缉捕所言极是。”说罢,他猛然转身,看向悟尘问道:“悟尘,在无上观中,平日里负责斋堂事务的是哪位道长?”他的目光急切而专注。 “平日里,斋堂是由清月师叔负责的,做饭的则是悟道师兄。”悟尘稽首回答道。 悟尘闻言,稽首施礼道:“无量天尊,诸位请随小道童来。” 说罢,悟尘便领着包勉、张山甫和白瑞等人前往斋堂。斋堂位于无上观的后院,是一座独立的建筑。悟尘推开斋堂的门,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包勉等人走进斋堂,只见斋堂内摆放着几张古朴的木桌椅,桌面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却也留下了不少划痕。墙上挂着一幅灶王爷的画像,那灶王爷笑容满面,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有些诡异。 斋堂的一侧是厨房,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炉灶,炉灶上还架着一口黑漆漆的大锅,锅内残留着一些未清洗干净的食物残渣。旁边的案板上摆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和一些切了一半的蔬菜,地上散落着几个破旧的木桶,有的桶里装着半桶水,有的则是空的。 “清月师叔,这几位是负责调查赵推官遇害一案的张知府、白缉捕和包施主。”悟尘走到一位老道士身旁,轻声低语道,“他们想要查看观中斋堂是否存在可疑之处。” 只见清月身着一袭靛蓝道袍,头戴一顶黑色逍遥巾,面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他身材清瘦,步伐稳健,清月闻言,眉头微皱,向众人稽首道:“无量天尊,张知府、白缉捕、包施主,斋堂乃我观中重地,平日里除了负责斋堂事务的弟子,其他人不得擅自入内。不过,既然是为了调查赵推官遇害一案,贫道理应配合。”他的声音沉稳而庄重。 包勉看着清月,说道:“清月道长,多有叨扰,还望您能协助我们查明真相。”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期待。 张山甫也附和道:“是啊,清月道长,此事关系重大,还请您多多帮忙。”他的目光在斋堂内四处扫视。 白瑞则一言不发,只是仔细地观察着斋堂内的每一个角落,心中暗自思量着什么。 三人的眼神偶尔交汇,传递着彼此的想法和疑惑。 第19章 斋堂问话寻凶难 包勉等人闻言,纷纷点头致谢。随后,他们开始仔细检查斋堂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包勉首先来到厨房,他仔细查看了炉灶和炊具,发现一切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没有任何异常。那炉灶中的炭火早已熄灭,只留下一层薄薄的灰烬。炊具上还沾着些许水渍,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黯淡的光。 接着,他又检查了食材和调料,也没有发现有毒的迹象。那些食材新鲜水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调料瓶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瓶口紧闭,毫无异样。 “看来凶手并不是在斋堂里下的毒。”白瑞自言自语道。他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斋堂里显得格外清晰,却带着一丝无奈和困惑。 包勉则在斋堂内四处查看,他注意到墙上的灶王爷画像有些陈旧,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更换过了。他心中一动,问道:“清月道长,这灶王爷画像多久更换一次?”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清月道长,充满了期待。 清月道长回答道:“无量天尊,灶王爷画像一般每年更换一次,在腊月二十三这一天,我们会举行祭祀仪式,将旧的画像取下,换上新的画像。”他的声音沉稳而平和,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包勉点了点头,又问道:“平时掌勺的都是悟道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 清月道长点头道:“正是悟道师侄。他在观中掌勺已经多年,厨艺精湛,深受大家喜爱。”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欣慰。 “悟道现在何处?”包勉继续问道。他的声音愈发急切。 清月道长叹了口气,说道:“悟道师侄今早外出采购食材,至今未归。我已派弟子四处寻找,想必他很快就会回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担忧。 “包公子,依你之见,此事是否是悟道所为?”张山甫眉头紧锁,疑惑地问道。他的目光在包勉身上停留,充满了期待。 清月闻言,神色凝重,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事颇为蹊跷,悟道平日里为人忠厚老实,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的目光中透着坚定。 悟尘点了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悟道师兄不像是这种人,但是除了他,还有谁会有下毒的嫌疑呢?”他的脸上满是疑惑。 白瑞眼神闪烁,缓缓言道:“倘若真是悟道下的毒,昨日大家都食用了他做的饭菜,如今众人皆安然无恙,唯独赵推官中毒,如此一来,悟道下毒的嫌疑便不攻自破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白缉捕所言极是,此外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下毒之人在给赵推官送饭的途中,趁人不备,将毒下到了赵推官的饭菜或茶水里。”紧接着,包勉在一旁补充说道。他的表情严肃,目光深邃。 张山甫听了两人的分析,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随后开口道:“两位所言都有道理,不过,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才能确定凶手的身份。”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谨慎。 白瑞皱了皱眉,问道:“那我们该从何处入手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包勉沉思片刻,说道:“我们不妨问问,昨夜是谁负责给赵推官送饭,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下毒的人。”他的目光坚定,仿佛已经有了方向。 包勉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不妨打听一下,昨夜是何人负责给赵推官送饭,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下毒之人。” 话音刚落,悟道拎着一篮子食材走了进来。他将食材放在桌上,目光扫过斋堂里的人,心中暗自思忖着,不知道这些人到斋堂来有什么事。那篮子里的蔬菜还带着晶莹的水珠,仿佛刚刚从地里采摘而来。 “清月师叔,弟子回来了。”悟道稽首,恭恭敬敬地向清月作揖。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清月的目光在悟道身上停留了片刻,说道:“悟道师侄,这几位是负责调查赵推官被害一案的白缉捕、张知府和包公子,他们有些话想要问你。”他的声音严肃而庄重。 悟道闻言,心中不禁一凛,他再次向三人稽首行礼,然后垂手站立一旁,等待着他们的发问。他的脸色微微发白,眼神中透着紧张。 白瑞率先开口道:“悟道道长,请问昨夜的斋饭是你负责准备的吗?”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悟道,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悟道点了点头,答道:“回白缉捕的话,昨夜的斋饭确实是由贫道负责准备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白瑞又问道:“那么,在准备斋饭的过程中,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他的眼神愈发犀利。 悟道沉思片刻,答道:“回白缉捕,弟子在准备斋饭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一切都如往常一样,贫道按照惯例采购食材,然后在厨房中烹饪。”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白瑞微微皱眉,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在斋饭做好之后,有没有人接触过这些饭菜?”他的声音愈发低沉。 悟道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应道:“回白缉捕,贫道并未察觉有人接触过这些饭菜。斋饭备妥后,贫道便将其送至斋堂,而后安排其他斋堂的师兄弟负责给借宿的客人送饭。”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 此时,斋堂外面的天色阴沉下来,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一阵凉风吹过,让人感到有些寒意。那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斋堂,吹得众人的衣衫微微摆动。 “那么,昨夜给赵推官送饭的是哪位道长呢?”包勉紧接着问道。他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悟道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昨夜,贫道记得似乎是明法师弟给赵推官送饭去的。”他的声音有些犹豫。 包勉和白瑞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计较。包勉说道:“烦请悟道道长将明法道长请来,我们有话要问他。”他的声音果断而坚决。 悟道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他便带着一个年轻的道士走了进来。 那道士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年纪,生得眉清目秀,面色白净,头戴一顶混元巾,身着一袭青色道袍,腰间系着一根黄色丝带,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布鞋。他向包勉等人行了礼,然后垂手站在一旁,神色中透着几分紧张。 包勉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就是明法道长?”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 明法点了点头,答道:“回包公子的话,正是贫道。”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包勉又问道:“昨夜是你给赵推官送饭的?”他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明法。 明法再次点头,答道:“是的,昨夜是小道给赵推官送饭的。”他的头微微低下,不敢直视包勉的目光。 包勉继续问道:“你送饭的时候,赵推官可有什么异常?”他的声音愈发急切。 明法想了想,答道:“回包公子的话,赵推官当时好像在写什么东西,并没有什么异常。”他的眼神有些飘忽。 包勉皱了皱眉,又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情?”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明法摇了摇头,答道:“没有,贫道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情。”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包勉和白瑞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失望。他们原本以为能从明法口中得到一些线索,没想到他的回答和悟道如出一辙。 这时,张山甫突然咳嗽了一声,他望向明法,语气严肃地问道:“明法道长,你送饭的时候,可曾留意到赵推官的饭菜有何异味?”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明法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他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回张知府的话,贫道并未察觉饭菜有任何异味。”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无辜。 张山甫眉头微皱,继续追问道:“那你有没有看到赵推官吃过饭后有什么异常反应?”他的目光咄咄逼人。 明法摇了摇头,说道:“赵推官用过饭后,贫道便离开了,并未看到他有何异常。”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包勉在一旁听着,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看了看张山甫,又看了看明法,然后说道:“明法道长,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是否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他的声音缓和了一些。 明法脸上露出一丝委屈的神色,他双手作揖,躬身说道:“包公子,贫道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包勉见他如此笃定,心中也有些拿不准了,他与白瑞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先不打扰明法道长了。”他的声音中透着无奈。 明法行了一礼,转身退出了房间。 待明法离开后,包勉忍不住说道:“这可真是奇怪了,悟道和明法的回答几乎一模一样,难道他们都没有说谎?”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 白瑞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或许他们真的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情况。”他的表情凝重。 张山甫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就此排除他们的嫌疑,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他的目光坚定。 包勉叹了口气,说道:“这案子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凶手究竟是谁呢?”他的声音中满是无奈和迷茫。 第20章 客房毒虫引疑云 包勉在斋堂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宛如被困在笼中的猛兽,思索着这一系列的线索。 突然,他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说道:“不对,明法一定有问题!”他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仿佛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白瑞不解地问道:“包公子,为何如此笃定?”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紧紧地盯着包勉。 包勉缓缓说道:“方才他的回答虽然看似滴水不漏,可他的眼神却时不时闪躲,这是心虚的表现。而且,悟道和他的回答太过一致,这其中定有猫腻。”他的话语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敲在众人的心间。 张山甫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包公子所言有理,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他的眉头紧蹙,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包勉沉思片刻,说道:“我们不能打草惊蛇,需得从长计议。我想再去案发现场查看一番,或许能发现一些被我们忽略的线索。”他的目光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真相的曙光。 白瑞点头应道:“那我们现在就去赵推官的房间瞧瞧,说不定真能发现一些线索。”他的脸上满是期待,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于是,张山甫、白瑞、包勉以及清月、悟尘和悟道一行人神色凝重,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再一次踏入了赵明远住过的那间客房。 也许是赵明远死在客房内,因此客房内弥漫着阴森的感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雕花的木床,被褥整齐地叠放在床头,那被褥仿佛被凝固在了时光中,床榻的一角还挂着一块淡蓝色的床幔,微微晃动着,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床边有一个古旧的木架,上面摆着一面铜镜,镜面有些模糊,仿佛映照着过去的秘密。角落里立着一个高大的衣柜,柜门紧闭,仿佛在守护着什么,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其中的奥秘。 张山甫环顾四周,率先开口说道:“诸位,咱们可得仔细些,说不定能找到关键线索。”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急切,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白瑞点了点头,应道:“张知府说得是,大家都睁大眼睛瞧好了。”他的眉头紧皱,目光在房间里快速扫动,仿佛在捕捉每一丝细微的线索。 包勉则走到床边,轻轻抚摸着被褥,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床铺看似整齐,却又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的手指在被褥上摩挲,眼睛紧盯着每一处褶皱,仿佛能从这些细微之处看出端倪。 悟道凑过来问道:“包公子,您觉得哪里不对?”他的脸上满是疑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包勉,仿佛包勉的回答能解开他心中的谜团。 包勉皱着眉头回答:“说不上来,只是一种直觉。”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被褥上,试图从中找出答案。 清月道长在一旁说道:“无量天尊,也许这其中藏着我们尚未察觉的玄机。”他手捋胡须,目光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 悟尘此时正站在角落里,仰着头仔细观察着,突然,他激动地喊道:“快来,我发现房梁上似乎有什么痕迹!”他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脸上满是惊喜与急切,仿佛发现了宝藏一般。 众人听闻,立刻围了过去。 包勉仰起头,仔细端详着那道痕迹,说道:“太高了,快去寻把梯子来,爬上梯子才能看得真切。”他的声音急切而果断。 很快悟道找来竹梯,将其靠在墙上,然后包勉爬了上去。他仔细地观察着房梁上的痕迹,那痕迹上还有长长的一条,紧接着,包勉伸出手指触摸了一下,感觉有些粘手,随后低下头向下面的众人说道:“这上面应该是某种毒虫爬过的痕迹。”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恐惧。 包勉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大家都知道,毒虫的毒性很强,如果不小心被咬伤,后果不堪设想。 “我认为那些已经干涸的粘液,应该是毒虫所吐出的毒液,而这些毒液顺着房梁滴落,最终进入了赵推官的饭菜或茶水中,”张山甫在一旁补充一句。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忧虑。 悟道听了,脸色变得煞白,嘴唇哆哆嗦嗦,声音颤抖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若真是如此,那这毒虫从何而来?”他的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眼神中满是惊恐,仿佛看到了可怕的景象。 悟尘皱着眉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莫不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他紧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心中充满了愤怒。 清月道长手抚胡须,神色凝重,微微摇头说道:“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他的目光深邃,透着担忧,仿佛预见到了更多的麻烦。 包勉从竹梯上慢慢爬下来,脸色阴沉,说道:“不管怎样,咱们得先找到这毒虫的来源,才能揪出幕后黑手。”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角擦了擦手上的粘液,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张山甫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桌上还未撤走的饭菜,眉头紧锁,说道:“快去找银针来试试饭菜和茶水中是否有毒,”他的脚步来回移动,显得有些焦虑,仿佛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张知府,用银针试毒,倒不如让悟尘去抓只老鼠来。我们给老鼠喂下这些饭菜和茶水,若老鼠死了,那就证明其中有毒。”包勉接过话茬道。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机智。 张知府闻言,微微颔首,赞同道:“此计甚妙,就依包公子所言。”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悟尘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抓来了一只老鼠。 包勉将赵推官吃剩的饭菜和茶水喂给老鼠,众人紧张地注视着老鼠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老鼠开始抽搐,口吐白沫,最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果然有毒!”张知府脸色凝重,“看来这些饭菜和茶水中果然有毒。”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包勉沉思片刻,说道:“能让赵推官在不知不觉中中毒,说明凶手对赵推官的房间非常熟悉,那只有可能是这无上观中的道士。”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带着一丝怀疑。 张知府点了点头,说道:“包公子所言有理。那依你之见,凶手会是谁呢?”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包勉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缓缓说道:“凶手就在我们中间。”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宣告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白瑞更是瞪大了眼睛,说道:“包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 包勉微微一笑,说道:“凶手能够在赵推官的饭菜和茶水中下毒,说明他有机会接近赵推官的食物。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掌勺的悟道和给赵推官送饭的明法二人。”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悟道和明法,仿佛要将他们看穿。 悟道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悟道颤抖着说道:“包公子,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和明法师弟与赵推官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害他呢?”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停地颤抖。 清月也连忙说道:“是啊,包公子,你一定是搞错了。我这两位师侄平日里都是忠厚老实之人,怎么可能有胆子杀害朝廷命官??”他的脸色焦急,不停地为悟道和明法辩解。 包勉目光炯炯地看着悟道,说道:“我并没有冤枉你们。刚才我已经说过,凶手能够在赵推官的食物中下毒,说明他有机会接近赵推官的食物。而你们两个,一个是掌勺的,一个是送饭的,都有机会在食物中下毒。”他的话语坚定,不容置疑。 悟道听了,顿时哑口无言。他们知道,包勉说得有道理,自己确实有嫌疑。 张知府见状,说道:“包公子,虽然悟道和明法有嫌疑,但也不能就此认定他们就是凶手。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找到确凿的证据。”他的声音沉稳,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 包勉点了点头,在张山甫耳边小声说道:“我们不能仅凭猜测就认定悟道和明法是凶手,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不过,在调查的过程中,我们也要注意监视他们二人。”他的声音极低,只有张山甫能够听到。 张知府也小声附和说道:“包公子放心,我会安排捕快监视悟道和明法的一举一动。”他的目光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包勉说道:“那就好。我们现在就去明法和悟道的房间里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他的声音果断,充满了决心。 说完,便由清月带着众人向悟道和明法的房间走去。 第21章 赵案真凶终落网 众人首先来到明法的房间,包勉率先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进去,目光如炬,仔细地观察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白瑞紧跟其后,说道:“这房间看起来倒也平常,不知能发现什么。”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眉头微微皱起。 张山甫一边观察,一边说道:“凶手既然能够在赵推官的饭菜和茶水中下毒,那么他一定有自己的作案手法和动机。我们要仔细寻找,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他的眼神专注而犀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众人闻言,纷纷开始在房间内搜索起来。明法则站在门口,身体微微颤抖,紧张地看着众人。 包勉走到床边,蹲下身子,伸手在床底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突然,他摸到了一个盒子,拿出来一看,竟是一个黑色的木盒。 包勉拿着木盒,转头看向明法,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明法,带着一丝质问。 明法脸色大变,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不是我的。”他的声音颤抖着,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白瑞凑过来,看了看木盒,说道:“这木盒里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如打开来瞧瞧?”他的表情充满了好奇和怀疑。 清月道长走上前,说道:“明法,你可要如实交代。”他的声音严肃而庄重。 明法急得满脸通红,说道:“真的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床底。”他的眼神慌乱,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张山甫皱着眉头,说道:“先别着急下定论,也许这木盒能成为破案的关键线索。”他的语气沉稳,试图稳定局面。 包勉轻轻打开木盒,只见里面躺着一只成人手指粗细的蜈蚣。包勉看到蜈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惊叫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只见那蜈蚣通体呈暗红色,身躯上布满了细密的黑色斑纹,宛如神秘的符文。它那长长的触角犹如两根纤细的黑线,不停地晃动着,仿佛在感知周围的危险。众多的步足有序地摆动着,每一节都带着尖锐的倒刺,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白瑞也吓了一跳,说道:“这蜈蚣看起来好生怪异,莫不是有毒?”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明法脸色煞白,颤抖着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盒子里!”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双腿发软。 清月道长神色凝重,说道:“此蜈蚣或许与那下毒之事有关。”他的目光深邃,陷入了沉思。 包勉盯着那蜈蚣,声音发颤地说道:“道长,依您之见,这蜈蚣怎会出现在此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清月道长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这蜈蚣甚是罕见,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以此来扰乱我们的视线。”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 张山甫紧锁眉头,说道:“明法,你再仔细想想,近日可有什么异常之人接近过你的房间?”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明法,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明法咬着嘴唇,努力回忆着,说道:“张知府,我真的想不起来啊。”他的眼神迷茫,显得十分无助。 白瑞在一旁踱步,说道:“这可就奇了怪了,难道这蜈蚣是自己爬进来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就在这时,悟尘突然说道:“我在明法师兄的衣柜里发现了这些东西。”说着,悟尘便将衣柜里的黑色包袱拿了出来。 白瑞赶忙凑过去一看,瞬间笑了笑,随后双眼紧紧盯着明法道:“还说你不是凶手?这些可都是制作人皮面具的东西。”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充满了愤怒。 明法眼神闪躲,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声音带着哭腔喊道:“这真不是我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他的声音近乎绝望。 包勉目光如炬,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那这包袱为何会出现在你的衣柜?”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响亮。 明法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包公子,我……我真的是冤枉的呀。”他的身体摇摇欲坠。 张山甫上前一步,怒目而视:“明法,证据确凿,你别再装了!”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明法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突然他像是崩溃了一般,大声吼道:“是我,是我杀了他!可那赵推官罪有应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你……你并非明法?你究竟是何人?真正的明法师侄又身在何处?”清月此刻面如死灰,手指着假明法,厉声喝问。他的声音颤抖着,身体也在微微晃动。 突然,假明法的声音变了,变成了一个沧桑而嘶哑的声音:“那个可恶的臭道士已经被我推下悬崖了。正好我想杀掉姓赵的,所以就借用了他的身份。”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白瑞应了一声,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假明法的双臂。包勉则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捏住人皮面具的边缘,缓缓揭开。 随着人皮面具被揭开,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人脸色黝黑,相貌平平,左眼角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看起来十分狰狞。 “哼,李千,果然是你!”当白瑞看到假明法的真实面容时,瞬间叫出了他的真名。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愤怒。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齐声惊呼道:“这人不正是白瑞所画的杀母案死者的儿子吗?”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包勉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震。他想起了白瑞之前所画的杀母案的嫌疑人画像,与眼前这人的相貌确实有几分相似。 “李千,你为何要杀害赵推官?”包勉厉声问道。他的目光如剑,直刺李千的内心。 李千冷冷一笑,说道:“哼,赵明远断案不公,害死了我的妻子,我要为她报仇!”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怨恨。 包勉皱了皱眉头,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李千咬牙切齿地说道:“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是赵推官判了我妻子死刑,让她含冤而死!我要让他血债血偿!”他的声音近乎咆哮。 “我知晓其中缘由。这李千乃镇江府人氏,父亲早亡,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后来他娶了妻子张氏。只因李千之母年事已高,不幸染上怪病,痛苦不堪,李千四处延医诊治,然众医皆束手无策。一日,李千之母趁李千外出之时,央求儿媳杀了自己,以求减轻痛苦。但张氏虽手持利刃,却始终不忍下手。李母无奈,为免成为儿子和儿媳的累赘,竟自行撞上利刃。,当场身亡。赵推官接到报案后,率领捕快勘察现场,发现案情与张氏所言相符。然而,赵推官秉持杀人偿命之原则,判处张氏死刑,并上报刑部。刑部将此案呈报陛下,陛下亲自下旨,三司会审,最终仍判决张氏死刑。” 白瑞望着明法房间内的众人,沉思良久,方才将整个杀母案的缘由娓娓道来。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悲惨的故事。 包勉听闻此事,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他想到了自己的三叔包拯,一生为官清廉,公正执法,为了百姓的利益不惜得罪权贵。 他深知,作为一名官员,必须要有一颗公正的心,不能因为个人的情感而影响到案件的判决。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像父亲一样,做一名公正无私的好官。 张山甫则是一脸的震惊,他没想到这起看似简单的杀母案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复杂的情感纠葛。他不由得对李千产生了一丝同情,同时也对赵推官的判决感到有些不满。他认为,赵推官虽然是按照法律判决的,但是却没有考虑到人情世故,没有给张氏一个机会。 悟道和清月则是一脸的悲痛,他们都是出家人,深知生命的可贵。他们为李千的遭遇感到难过,同时也为张氏的命运感到惋惜。他们认为,这起案件是一个悲剧,无论是李千还是张氏,都是受害者。 李千听闻白瑞已将自己杀害赵明远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不禁泪流满面,“婉儿,你可知我已将赵明远杀掉,我为你报仇了,你可以安息了。”李千突然感到喉头一阵哽咽,随即放声大哭。 说着,李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黑色小药丸,正欲送入口中,包勉见状,急呼:“快,拦住他,他还没说出是如何杀害赵推官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 众人随即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李千已将药丸塞入嘴中,吞了下去。 李千服下黑色小药丸后,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意。他望着包勉和白瑞,缓缓道:“我已报仇雪恨,死亦无憾。”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解脱。 言毕,李千的身体开始战栗,口中白沫涌出,随即倒地不起。包勉与白瑞赶忙上前查看,却发现李千已气绝身亡。 尽管赵明远被杀一案的真相已然大白,但李千究竟是如何潜入房间、怎样利用蜈蚣下毒、又如何杀死赵明远的具体过程,却随着李千的离世而深埋地下,永远无法为人所知。 第22章 破庙避雨遇官军 “李千虽已身死,然而他究竟是如何杀害赵推官的,或许将永远成谜。”白瑞望着李千的尸首,低头沉吟道。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带着深深的遗憾和无奈。 包勉眉头紧锁,他心中不仅思考着法理与人情,还想到了李母。那李母仅仅是因为不想连累儿子和儿媳,便毅然决然地撞上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然而,作为儿媳的张氏,却未能及时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他不禁思索,如果当时张氏能够及时加以阻拦,或许这场悲剧就能够得以避免。但此时此刻,说什么都已于事无补,李母已经撒手人寰,而李千也为了给妻子张氏报仇,踏上了犯罪的不归路。 “诸位,既然此案已告破,本府也会即刻上书朝廷,恳请朝廷重新选派扬州推官。”张山甫于房中来回踱步,他的脚步沉重而急促,此刻他正在思忖如何向朝廷上书。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众人,说道:“此案的告破,离不开包公子和白缉捕的努力,本府会在奏折中为他们请功。”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和赞许。 包勉和白瑞连忙起身,拱手道谢。 众人回到三清殿内,把此案的来龙去脉向赵明远的妻子赵刘氏详细地讲述了一番。刘氏得知自己的丈夫是因一起冤案而丧命,顿时悲从中来,哭喊道:“我夫君一生断案,从未出过差错,怎料竟会因一时疏忽而酿成如此大祸。”她的哭声凄厉而悲怆,在三清殿中久久回荡。 赵刘氏的哭声回荡在三清殿中,众人皆面露同情之色。片刻后,她止住了哭声,用红肿的眼睛看着众人,问道:“那李千现在何处?我要去见他一面。”她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带着无尽的悲伤。 白瑞叹了口气,说道:“李千已经服毒自尽。他在临死前承认了自己杀害赵推官。”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 赵刘氏闻言,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喃喃自语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夫君?”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灵魂。 包勉上前一步,说道:“赵夫人,李千之所以杀害赵推官,是因为他认为赵推官冤枉了他的妻子,导致他的妻子被斩首。他为了报仇,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怜悯和无奈。 众人安慰了赵刘氏一会儿,便各自散去。白瑞也趁着天色尚早,动身返回大理寺。无上观经历了这番波折,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仿佛观中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那微风轻轻拂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过去的故事。 “少爷,我们是否应该继续赶路了呢?这几日为了破案,已然耽搁了不少行程,若再不出发,恐怕就赶不上殿试了。”包勉与包墨回到客房后,包墨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急切地对包勉说道。 包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沉思片刻后说道:“你所言甚是,我们的确已耽搁了不少时日。要不我们也效仿白缉捕,趁着天色尚早尽快出发,只是在此之前,我们还需向清虚、清月、悟道、悟尘道长他们辞行才是。”他的目光中透着坚定和果断。 包勉和包墨向清虚等人道别后,便重新踏上了赶考之路。包勉与包墨二人快马加鞭,向着汴京疾驰而去。那马蹄声如急促的鼓点,打破了道路的宁静。 包墨气喘吁吁地说道:“少爷,这一路马不停蹄,可把我累坏了。”他的脸上满是汗水,呼吸急促。 包勉拭去额头的汗水,回道:“没办法,会试在即,我们必须争分夺秒。”他的眼神坚定,望着前方的道路。 包墨又道:“也不知这一路上还会不会遭遇什么变故。”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和不安。 包勉笑了笑:“别想太多,赶路要紧。”他的笑容中带着鼓励和安慰。 话音刚落,突然间天空乌云密布,眼看就要降下一场暴雨。那乌云如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狂风呼啸着,吹得路旁的树枝疯狂地摇摆,仿佛要挣脱大地的束缚。路边的花草在狂风中瑟瑟发抖,花瓣被吹落一地,显得无比凄凉。 包墨焦急道:“少爷,这该如何是好?”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慌。 包勉环顾四周,说道:“前方似乎有一座破旧的庙宇,我们先去那里躲雨吧。”他的目光敏锐,迅速做出了决定。 二人进入破庙,只见庙内布满了蜘蛛网,一尊陈旧的佛像倾斜地立在那里,其身上的金漆早已剥落,显露出斑驳的底色。地面潮湿异常,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那佛像的脸上仿佛带着一丝怜悯,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他们刚刚坐下,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包勉侧耳倾听,仿若有数十匹马儿在破庙前驻足。 包勉顿时警觉起来,眉头紧锁,右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身旁的木棍,心中暗想:“这些人究竟是何来历?但愿不要节外生枝。”他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包墨则睁大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紧张地说道:“少爷,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 只见一个黑衣男子走进破庙,那男子身后还跟着十数人,皆着一身黑色劲装。当十几个人看到包勉和包墨,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为首黑衣男子拱手道:“在下和兄弟们也是为了避雨而来,打扰了二位。”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 待那数十名黑衣男子步入破庙,包勉这才看清为首之人的衣着和相貌。只见他身着黑色劲装,身材高大魁梧,一部络腮胡,背后背着一把钢刀,更显得威风凛凛。他脸庞轮廓分明,目光锐利如鹰,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 与那为首男子一同前来的数十名汉子,人人皆身材魁梧、面容冷漠。 他们头戴黑色铁盔,盔上的红缨在风中微微晃动。身上的黑色铠甲散发着冰冷的光泽,上面有着些许划痕,仿佛诉说着曾经的战斗。手中的长刀锋利无比,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寒芒。有的士兵紧握着长枪,枪尖锋利,透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们的眼神坚定而锐利,透露出军人的威严和坚毅。 那黑衣男子盘腿坐下后,又挥手示意其他汉子原地休整,而后才朝包勉和包墨拱手一笑,道:“二位切莫惊慌,俺并非山贼强盗之流,俺叫林刚,我等兄弟皆为灵州马军指挥使麾下,奉灵州马军指挥使之命,前来捉拿逃兵。”言罢,他将腰间令牌取下递给包勉。 包勉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将令牌递还给林刚,抱拳道:“原来是林校尉,失敬失敬。在下包勉,这位是我的书童包墨,我主仆二人是赴京参加殿试的,因见大雨将至,便借这破庙暂避。”他的声音沉稳而有礼。 林刚听了包勉的话,微微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包公子,幸会幸会。我等奉命捉拿逃兵,不想在此处遇见公子,多有打扰,还望公子勿怪。”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包勉连忙摆手道:“林校尉言重了,捉拿逃兵乃是职责所在,在下怎会怪罪。”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林刚身后的一名士兵正蹲在地上,专注地擦拭着手中的长刀,眉头紧锁,嘴里还嘟囔着:“这雨真耽误事儿。”他的表情显得十分烦躁。 另一名士兵则靠在墙边,双手不停地整理着行囊,脸上满是不耐烦。 包勉看着他们,接着说道:“校尉,我理解军法的重要,但若是逃兵真有不得已的苦衷,是否也该给予调查的机会,而非一味地追捕诛杀?”他的目光中带着思考和疑问。 林刚双手抱胸,目光坚定:“包公子,战场之上,军令如山,若人人都以苦衷为由逃脱,那这军队岂不是乱了套?”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包勉微微叹气:“校尉说得在理,只是若能在执法时多些人情考量,或许能让将士们更加心服。”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 此时,雨势渐渐变小,雨滴变得稀稀拉拉。 那名蹲在地上的士兵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校尉,雨小了些,咱们是不是准备出发?”他的声音中带着急切。 林刚抬头看了看天,说道:“这雨看来是要停了,兄弟们,准备出发!”他的声音果断而坚决。 其他士兵纷纷起身,有的活动了一下筋骨,有的紧了紧腰带,脸上露出急切的神情。 林刚看向包勉,说道:“包公子,就此别过,祝公子殿试高中。”他的目光中带着祝福。 包勉拱手道:“也祝校尉早日捉拿逃兵,顺利归队。”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真诚。 第23章 终至汴梁遇展昭 林刚领着士兵们离去后,包勉和包墨也重新踏上了赶考的路途。 这一日,主仆二人来到了一个小镇。镇口一块饱经风霜的石碑映入眼帘,上面刻着“清风镇”三个大字,岁月的侵蚀让石碑显得斑驳沧桑。 小镇的道路狭窄而蜿蜒,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因年久失修,坑洼不平。街道两旁的房屋错落有致,大多是木质结构,墙壁上的青苔肆意蔓延,仿佛在诉说着悠悠岁月。 他们缓缓行至一家客栈,门口悬挂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那“清风客栈”几个大字已陈旧泛黄。二人走进客栈,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大堂内,几张木桌静立,桌上的漆皮脱落得厉害。角落里,杂物堆积如山,凌乱不堪。柜台后的墙上,一幅泛黄的山水画似在默默倾诉着过往的故事。 包墨不禁皱起眉头,满脸嫌弃地对包勉说道:“少爷,这客栈如此破旧,真不知饭菜能好吃吗?” 包勉却笑着宽慰道:“包墨,出门在外,不必过于讲究,能果腹便好。” 说着,他们寻了个空位坐下,店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两位客官,想吃点啥?” 包勉浏览着菜单,点了几道家常小菜和一壶茶水。店小二应了一声,匆匆离去。不多时,饭菜和茶水便端了上来。 包勉尝了一口菜,惊喜地对包墨说道:“这菜味道居然不错,看来咱们算是来对地方了。” 主仆二人边吃边聊,包墨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少爷,您说如果那逃兵真有苦衷,难道就不能给他个机会吗?” 就在这时,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位老者,轻轻抚着胡须说道:“年轻人,这世上之事,哪有那般绝对的是非对错哟。” 包勉缓缓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军法如山,不可违背。但情理也不能全然不顾。只是这其中的分寸,实难把握啊。” 包勉眉头微皱,一脸疑惑地看向老者,恭敬地问道:“前辈,您为何如此说?” 老者轻抚胡须,目光深邃悠远,缓缓说道:“年轻人,你瞧这世间,诸多事情看似黑白分明,实则暗藏玄机。就如那逃兵,或许是为了家中病重的老母,或许是被奸人所迫。” 包勉若有所思,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坚定地说道:“前辈所言在理,可若都以情为由违背军法,那军队岂不乱了套?” 老者微微一笑,轻轻摇头:“并非要违军法,而是在执法之时,多些调查,多些理解。” 包勉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诚恳地说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受教了。” 老者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年轻人,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已经很难得了。” 包勉和老者又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他和包墨继续踏上了赶考之路,一路上,他都在反复思索着老者的话。 历经一路奔波,主仆二人总算踏入了大宋的东京汴梁城。 阳光如金瀑般倾泻在汴河之上,波光粼粼,璀璨夺目。 河中漕运船只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岸边纤夫们喊着雄浑有力的号子,此起彼伏,仿若激昂的乐章。 大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鳞次栉比,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商品美食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偶尔还有西域来的客商在此驻足停留,或是交换物品。 包勉与包墨悠然地漫步于东京城的街头,他们被眼前的繁华盛景深深吸引。包勉忍不住感慨道:“这东京城当真繁华至极啊,与我们家乡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包墨也随声附和道:“对啊,少爷。这里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着实让人应接不暇。” 突然,包墨瞧见不远处有一队官差朝他们走来,“少爷快看,那为首之人是不是展护卫?”包墨指着那一队官差中带头的那个人,兴奋得眼睛放光,对包勉说道。 包勉闻言,顺着包墨所指方向望去,果然瞧见一位身着官服、威风凛凛的男子走在官差队伍前列。 他头戴黑色乌纱帽,帽子左右两边各垂下一条鲜艳的红色流苏,随风轻轻摆动。身着一件绛红色圆领官服,官服下摆绣有蓝色云纹,飘逸灵动。身姿挺拔如松,步伐沉稳有力,眉宇间英气勃发,左手持一柄黑色古剑,剑柄上坠着杏黄剑穗,随风舞动。 在他身后,紧跟着两个身着红色校尉服饰的汉子,他们腰间佩着寒光闪闪的腰刀,威风凛凛。这两个汉子的身后,则是数十名精神抖擞的捕快,个个昂首挺胸,蓄势待发。 “没错,正是展大哥。”包勉心中一喜,赶忙拉着包墨快步迎上前去。 “展大哥,别来无恙啊!”包勉拱手行礼,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 展昭见到包勉,眼中也瞬间流露出惊喜之色,连忙回礼道:“贤弟,原来是你啊!许久未见,一切可好?” 包勉面带笑容地回答道:“多谢展大哥挂念,一切安好。不知这两位大哥是何人?” 展昭微笑着向包勉和包墨介绍道:“这两位兄弟乃是张龙、赵虎。” 包勉连忙拱手行礼,说道:“久仰久仰,原来是张龙、赵虎两位大哥,失敬失敬。” 张龙、赵虎也连忙拱手还礼,说道:“兄弟客气了。” 紧接着,包勉望向展昭,好奇地问道:“不知展大哥此去何处?” “我等方才巡完城,正要回府交差,没想到在此遇见贤弟,莫非贤弟是来参加殿试的?”展昭回答道。 包勉微笑着颔首,应道:“正是,小弟苦读十年,此次正是为参加殿试而来,希望能一举夺魁,光耀门楣。” 展昭闻言,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鼓励道:“贤弟才华出众,此次必能高中。不过殿试竞争激烈,贤弟还需加倍努力才行。” 包勉自信满满地说道:“展大哥放心,小弟早已万事俱备,只是小弟初到京城,不知道开封府在何处?”说着,包勉尴尬地挠了挠头。 展昭笑道:“恰好我等要回府,贤弟不妨与我等同行?大人见到贤弟,定然十分欣喜。”包勉听闻此言,连忙拱手道谢:“多谢展大哥!” 展昭淡然一笑,言道:“贤弟不必客气。” 而后,展昭便携包勉与包墨一同前往开封府。一路上,展昭滔滔不绝地为包勉介绍了开封府的诸多情况,使其对开封府有了更为清晰深入的认识。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开封府门前。只见那开封府,气势恢宏,雄伟壮丽。朱红的大门敞开着,仿佛在热情地迎接四方来客。左右两边各有两名捕快站岗值守,他们身姿挺拔,目光炯炯。 包勉仰头看去,只见门头高悬一块金字匾额,上面镌刻着“开封府”三个大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气势磅礴。府墙高大而厚实,犹如一条巨龙盘踞于此,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门前蹲着两只石狮子,威风凛凛,怒目圆睁,仿若在忠诚地守护着这座府邸。 包勉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他不禁感慨道:“这开封府果然名不虚传,真是气势非凡啊!” 展昭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贤弟,这开封府是我朝的重要衙门,负责管理京城的治安和司法事务。大人他公正廉明,深受百姓爱戴。” 包勉听了,心中对三叔更加敬佩。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也做一个像三叔一样的好官。 第24章 花厅初见众名臣 展昭以及张龙、赵虎领着包勉主仆二人步入开封府,一路上,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干净整洁,宛如一面平滑的镜子。 道路两旁种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如金色的丝线般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迷离的光斑。 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那声音犹如一首轻柔的摇篮曲,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五人经由仪门穿过公堂,来到了一个庭院。庭院中央,一座假山巍然屹立,假山上流淌着清澈见底的溪水,那溪水潺潺流淌,宛如仙女弹奏的美妙琴音。 庭院四周,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竞相绽放。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散发出阵阵芬芳,仿佛是一场五彩斑斓的盛宴。假山后面便是开封府的花厅,那是官员休息和接待客人的地方。 只见花厅门口左右两侧,各有一位身着黑色校尉服饰的男子值守。 这二人见到展昭,赶忙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道:“属下见过展护卫。” 展昭微微点头,神色从容地说道:“二位兄弟无需多礼,这位是大人的侄儿包勉,旁边的是他的书童包墨。” 展昭向两人介绍着,紧接着又向包勉主仆介绍道:“这两位兄弟是王朝和马汉。” 包勉听闻此言,连忙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道:“小弟见过两位大哥。” 王朝和马汉也急忙回礼道:“既然是大人的侄儿,那就是自家兄弟了,贤弟无需如此多礼。” 几人相互寒暄了一番,展昭看着他们,微笑着说道:“好了,我们先别聊了,我得先去向大人复命,顺便带包贤弟去拜见大人。” “启禀大人,属下展昭奉命带领张龙、赵虎及开封府捕快巡城完毕,特来向您复命。”展昭率先跨过花厅的门槛,看到包拯正与四位官员在悠然地品茗,赶忙拱手作揖道。 包拯抬头看向展昭,轻抚胡须,微微颔首,语气和蔼地说道:“展护卫辛苦了,你先去歇息吧!” 展昭再次拱手施礼,声音洪亮地答道:“属下给大人带来了两位客人,此时正在外面等候。” 包拯闻言,面带好奇,道:“哦?不知是何等客人?快请他们进来吧!” 展昭转身出门,将包勉和包墨带了进来。 包勉和包墨进入花厅,只见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古朴典雅的八仙桌,上面摆放着一套精致绝伦的茶具。茶具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龙飞凤舞的字画,墨香四溢,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在角落处,摆放着几盆青翠欲滴的绿植,那叶片绿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为整个花厅带来了勃勃生机与无限活力。 包勉见到包拯,连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侄儿包勉拜见三叔!” “小的包墨拜见三老爷!”包墨也连忙躬身向包拯作揖,腰弯得如同一张拉开的弓。 包拯一见到包勉和包墨,脸上便如春风拂过般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吾侄无需多礼,快快请起!”说着,他伸出右手,做出一个虚扶的动作,那动作轻柔而亲切。 待包勉起身之后,包拯又将手指向花厅里的四位官员说道:“这几位乃是为叔的同僚,这位是欧阳学士,这位是范参政,这位是韩右司,晏枢密,吾侄快来见过。” 包勉缓缓起身,目光望向那四位官员,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莫非他们便是欧阳修?范仲淹?晏殊以及韩琦?这几位可都是后世语文课本中那令人敬畏的背诵并默写全文的超级天团成员啊!” 只见范仲淹身着一袭深青色的长袍,腰束玉带,那玉带犹如一条璀璨的银河。他身形高大挺拔,仿佛一棵苍劲的青松。面容清癯,双目深邃而睿智,留着几缕山羊胡须,更添几分儒雅和沉稳之气。 欧阳修则是一身月白色的儒衫,头戴方巾,那方巾随风飘动,潇洒非凡。他面庞白净,眉眼间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春日的暖阳。三绺长须垂于胸前,给人一种博学而又亲和的感觉。 晏殊身穿淡蓝色的锦袍,上面绣着精致的云纹,那云纹栩栩如生,仿佛要飘然而出。他身材适中,气质高雅,面色温润,双目明亮而有神,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一派贵气。 韩琦着一身绛紫色的圆领袍,头戴硬脚幞头,那官帽上的明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相貌堂堂,浓眉大眼,眉宇间透着英武之气,身姿笔挺,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展现出一种威严与干练。 包勉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他自然知晓在北宋时期,于宋仁宗的朝堂之上可谓是人才济济。包拯、韩琦、欧阳修、富弼、文彦博、晏殊、柳永、范仲淹、吕夷简、三苏父子、曾巩等等,皆是那个时代的杰出人物。甚至连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中,仅宋朝便占了五位之多。 在穿越之前,包勉仅仅是于历史资料以及语文课本当中见识过他们。 而如今,这些往昔的先贤竟然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这让包勉心中不禁油然而生出深深的敬意,“晚辈久仰四位先生的赫赫大名,包勉在此拜见四位先生。” 说着,包勉赶忙深深躬身作揖,以此来表达自己对这些先贤们的尊崇之情。 范仲淹等人见状,纷纷微笑着点头还礼。 欧阳修捋了捋胡须,声音温和地说道:“包贤侄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包勉起身之后,心中依旧激动不已,目光在几位先贤身上来回扫视,那目光中满是敬仰和好奇,似是想要将他们此刻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之中。 这时,晏殊开口道:“听闻包贤侄是希仁兄的侄儿,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包勉谦逊地说道:“晏先生谬赞了,晚辈与诸位先生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 韩琦爽朗地笑道:“年轻人谦逊是好事,但也莫要太过自谦。” 范仲淹接着说道:“包贤侄初来乍到,日后若有什么困惑,尽可向我等请教。” 包勉连忙拱手道:“多谢诸位先生,晚辈定当铭记于心。” “不知包贤侄此番来到京城是为何事呀?”范仲淹轻轻抚着胡须,面带微笑地看着包勉说道。 包勉笑着答道:“实不相瞒范先生,晚辈此次来京城乃是为了参加殿试,晚辈寒窗苦读整整十年,所为的便是报效国家社稷。” 韩琦听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贤侄啊,那你可知晓这届殿试的主考官是何人吗?” 包勉摇了摇头,说道:“晚辈并不知晓,还望韩先生明示。” 晏殊接口道:“本届主考官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这翰林院学士的永叔兄。” 包勉一听,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连忙拱手道:“哎呀,那真是太巧了!晚辈能得遇欧阳先生做主考官,实乃三生有幸啊!” 欧阳修笑着摆摆手道:“包贤侄过奖了,殿试乃是为国家选拔人才,自当公平公正,不可有丝毫偏私。” 包勉郑重地点头道:“晚辈明白,晚辈定当全力以赴,凭真才实学应考,绝不给先生添麻烦。” 范仲淹也点头道:“包贤侄有此决心甚好,我等也期待着贤侄能在会试中取得佳绩。” 韩琦接着说道:“是啊,包贤侄可要好好表现,莫要辜负了这十年的苦读。” 包勉感激道:“多谢诸位先生的鼓励与教诲,晚辈定当铭记于心。” 随后,众人又聊了一些关于殿试的事宜以及京城的趣事,包勉听得如痴如醉,心中对未来的会试更是充满了期待和信心。 过了一会儿,包拯见天色渐晚,便让包勉先去歇息,准备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会试。包勉恭敬地行礼后,便退了下去,开始为殿试做最后的准备。 第25章 天子早朝定考题 次日,那璀璨的阳光穿透层层如棉絮般的云朵,倾洒于垂拱殿之上,仿若给这座巍峨的宫殿轻柔地披上了一层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金纱。 在垂拱殿中,天子赵祯头顶着那犹如展翅高飞之鸟般的幞头,身着明艳夺目如艳阳般的明黄色圆领朝服,稳稳地端坐于那象征着无上权威的龙椅之上。 其下的文武百官则分于左右两侧整齐地伫立,百官们皆手持笏板,身姿笔直,宛如一棵棵挺拔的青松,静静等候着早朝的开启。 随着一记悠扬而又绵长,仿若能穿透人心的钟声悠悠响起,早朝便正式拉开了帷幕。 赵祯那威严如炬的目光缓缓地扫视着殿下的群臣,群臣们即刻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仿佛被这目光压弯了脊梁。 “诸位臣工,今日早朝可有何事要启奏啊?”一时间,朝堂之上陷入了一片鸦雀无声之中,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武将班部丛中缓缓走出了一位武将,只见他手持着那由象牙精心制成的笏板,微微躬身施了一礼后启奏道:“臣狄青有本启奏。” 赵祯定睛一看,原来是征讨西夏国的大将军狄青,他轻轻颔首,语气温和地说道:“狄卿,有何事要奏啊?但讲无妨!” “臣恭请陛下圣听,近日以来,那西夏番邦时常心怀不轨,图谋着南下牧马,屡有寇边犯境的意向。为确保边境的安宁祥和,让百姓免受战火之苦,臣恳请陛下旨让臣统率兵马前往边境进行抵御,以此来守护我朝的万里江山社稷。”狄青的声音洪亮如钟,回荡在朝堂之上。 赵祯听后,微微皱眉,那眉头犹如两道紧蹙的山峰,沉思片刻后说道:“狄卿忠勇可嘉,朕甚是欣慰。只是这兵事重大,关乎国之根本,不可轻率决定。朕需与朝中大臣们商议一番再做定夺。” 狄青拱手道:“陛下圣明,臣静待陛下旨意。”随后,他步伐稳健地退回武将队列。 朝堂之上一时陷入了议论纷纷之中,大臣们各抒己见,有的认为应当立刻出兵,以彰显国威,让那西夏番邦不敢轻易来犯;有的则认为需谨慎行事,以防中了西夏的阴谋诡计。 赵祯目光如电,扫视群臣,抬手示意安静,然后说道:“朕深知边境百姓之苦,然出兵之事关乎国家安危,不可不慎。着兵部速速详查边境军情,再做定夺。” 群臣齐声应道:“陛下圣裁。” 跟着,文官队列之中又走出了一位官员,只见他头上戴着展翅般的幞头,身着那紫色的圆领公服,手持着笏板缓缓行至御阶之前,而后躬身启奏道:“臣翰林学士欧阳修恭请陛下圣听,眼下山殿试将近,为确保此次殿试的公平公正,臣恳请陛下亲自出题。” 赵祯微微点头,说道:“欧阳学士所言甚是有理,朕当亲自出题。”说罢,他略作思索,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而后开口道:“朕以为,当以‘治国之道,以民为本’为题,让学子们畅抒己见,朕要看看他们心中的治国方略。” 随后,赵祯提起御笔,那笔犹如一条灵动的蛟龙,在洁白的纸张上肆意挥毫,写下了“治国之道,以民为本”这八个大字。紧接着他转过头来,望向身边的内侍总管陈琳说道:“亚父,殿试的题目已然拟定,就烦请亚父将这道试题转交给礼部,让他们尽快发放到各州府去吧。” 欧阳修听后,拱手道:“陛下圣明,此题甚好,必能使诸多贤能之士一展才华,为我朝选拔出真正心怀天下、可安邦定国之人。” 陈琳恭敬地接过试题,应声道:“臣遵旨。”随后便快步离去安排此事。 赵祯看着陈琳远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气声中似乎包含着对国家未来的期许与担忧,而后对群臣说道:“朕望此次会试能为我朝选拔出真正可堪大用之才,诸位臣工也当尽心尽力,协助礼部办好此次殿试。” 群臣齐声应道:“陛下放心,臣等必当全力以赴。” “臣开封府尹包拯,有本要启奏。”只见包拯从队列中走出,步伐沉稳有力,行至御阶之前,躬身行礼后奏道。 赵祯抬眸看向包拯,说道:“包卿,你有何事要启奏呀?”赵祯向来知晓包拯若没有重大之事是不会轻易开口的,故而如此问道。 “启奏陛下,此次参与殿试的学子当中,有一人姓包名勉,乃是臣的侄儿。为确保殿试能够公平公正地进行,臣恳请辞去殿试监考官员这一职务,还望陛下能够体察臣的这片赤诚之心。”包拯奏完之后并未起身,而是静静地等待着赵祯给予答复,那身姿仿佛一座坚定不移的山峰。 赵祯听后,微微动容,说道:“包卿公正廉明之心,朕已知晓。朕准你所奏,殿试监考官员另选他人便是。” 赵祯的话音方才落下,便只见另一位官员跨步出班,启奏道:“启奏陛下,殿试这件事头绪繁多、极为繁杂。包大人向来都是公忠体国,且铁面无私。臣坚信以包大人的品性,决然不会做出徇私舞弊这样的行径。监考官这一职位,非包大人莫属啊,还望陛下明察。” 众人纷纷扭转过头去,看到说话之人头上戴着璀璨夺目的紫金冠,身上穿着极为华丽的月白色圆领朝服,腰间束着一条温润莹润的碧玉腰带,手中紧紧握着一根闪耀着光芒的黄金锏。乃是八大王赵元俨,一个个皆点头表示赞同。 赵祯微微一怔,而后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片刻,他缓缓说道:“皇叔所言也不无道理,包卿之品性朕自是深信不疑。” 包拯连忙再次出列,拱手道:“陛下,八大王抬爱,臣感激不尽。但臣侄儿参加殿试,臣实难心安,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赵祯看着包拯和赵元俨,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说道:“此事朕还需再斟酌一番。” 赵元俨却是向前迈进一步,说道:“包大人切莫推辞了,倘若你不担任监考官,反倒会让人觉得这里面存在着什么蹊跷之处。你只需公正地进行监考便好,一切都有陛下和本王给你撑腰,朝中若是有谁不服,本王那御赐的金锏绝不会心慈手软。”赵元俨说罢,目光凌厉地扫过群臣。 包拯坚定地说道:“陛下,殿试之事关乎国家人才选拔,一丝一毫的偏颇都可能影响到朝廷的公正和学子的前程。” 赵元俨也接着说道:“包大人一心为公,陛下应当成全。” 就在这时,一旁的范仲淹启口说道:“陛下,臣认为包大人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然而八大王所说的话也确实在理。或许可以让包大人来担任监考官,与此同时派遣几名官员在旁进行监督,以此来确保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赵祯点了点头,说道:“范卿此计甚妙。包卿,就依此办理,你可有异议?” 包拯拱手道:“陛下圣明,臣定当不辱使命。” 赵元俨笑道:“如此甚好,相信包大人定能办好此事。” 随后,又有大臣上奏其他事务,早朝就在一片议论声中继续进行着。 下朝后,在庄严肃穆的宫门外,阳光如瀑布般洒落,照得地面一片明亮如镜。高大的宫墙矗立两旁,宛如沉默的卫士,给人一种威严不可侵犯之感。包拯、欧阳修、范仲淹、晏殊与赵元俨不期而遇。 包拯首先微微抱拳,他的脸上带着真切的感激之色,目光诚挚而明亮,真诚地说道:“多谢八大王今日为包拯说话。” 赵元俨则轻轻摆了摆手,他神色郑重,目光中透着一丝威严与睿智者的深沉,缓声道:“包大人一心为了朝廷,本王自然要支持。只是这监考官的职责重大,你可要小心谨慎啊。”说话间,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担忧,那紧蹙的眉宇间满是对包拯的关切与对监考之事的重视。 包拯挺直了身子,表情无比郑重,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犹如寒夜中的火炬,沉声道:“请八大王放心,包拯定当尽心尽力,绝不会有半分懈怠。” 这时,欧阳修走上前来,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眼神中透着对包拯的敬重,说道:“希仁兄一向公正廉明,有希仁兄监考,在下这个主考官也会轻松许多。” 范仲淹也点头附和道:“不错,希仁兄的品行有目共睹,相信定能不负众望。”他的表情严肃而认真,目光中满是对包拯的信任。 晏殊则捋了捋胡须,微笑着看向包拯,说道:“希仁兄,此次可要辛苦你了。”他的眼神中满是鼓励与期许。 包拯一一向众人拱手致谢,神色愈发坚定,仿佛下定了决心要将这监考官的职责圆满完成。众人在宫门外交谈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去,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也在见证着这一幕。 第26章 殿试将近心惶惶 开封府,花厅内。 包拯背负着双手,如同一座沉思的雕像,不停地来回踱步,他满面愁容,那紧锁的眉头仿佛能锁住万千思绪。心中正在思忖着究竟怎样做才能将监考之事完成得更好。 “不知大人是因何事而烦心?学生愿为大人分忧解难。”就在此刻,公孙策恰好路过花厅,他一见包拯满脸的愁容,赶忙快步走进来,双手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出声询问道。 包拯停下脚步,那沉稳的步伐仿佛带着千钧之重,看着公孙策,长叹一口气,那叹气声仿佛能吹走花厅中的芬芳,道:“公孙先生有所不知,此次官家命本府担任殿试监考官,这本是官家对本府的信任,可本府却忧心忡忡啊。” 公孙策微微皱眉,那眉间的褶皱犹如山川沟壑,疑惑地问道:“大人为何如此忧虑?以大人的公正廉明,监考之事定能顺利完成呀。” 包拯摇了摇头,沉声道:“此次监考责任重大,关乎众多学子的前途命运,本府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但朝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本府担心会有人暗中使绊子,影响考试的公平公正。” 公孙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道:“大人所虑甚是。那依大人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包拯沉默片刻,那短暂的沉默仿佛能压过花厅外的鸟鸣声,缓缓道:“本府需仔细思考监考过程中的每一个环节,绝不能给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机。另外,也需安排一些信得过的人手协助本府。” 公孙策拱手道:“大人放心,学生定当全力协助大人。我们可以从府中挑选一些精明能干的衙役,让他们负责考场周围的安保工作,确保考场秩序井然。” 包拯微微颔首,接着道:“还需制定严格的监考规则,让所有考生都知晓违规的后果,以起到警示作用。” “启禀大人,晏枢密、范参政、欧阳学士以及韩右司有要事求见。”恰在包拯着手安排殿试相关事宜的当口,只见王朝迈着如风般的快步走进花厅,向包拯进行禀报。 包拯微微一怔,那瞬间的惊愕在他脸上一闪而过,随即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晏殊、范仲淹、欧阳修、韩琦四人鱼贯而入,他们的步伐或沉稳,或轻盈,纷纷向包拯拱手行礼。 包拯连忙还礼道:“诸位仁兄突然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几人相互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分宾主依次落座,包拯赶忙安排下人奉茶。那茶香瞬间弥漫在花厅之中,仿佛能舒缓众人紧张的心情。 “希仁兄啊,愚兄虽身为此次的主考官,然而还有希文兄、稚圭兄以及同叔兄一同负责监考之事,而且考场内更有金枪班统领杨文广率领着金枪班的卫士进行巡查,所以还请希仁兄放宽心呐。”欧阳修轻轻端起茶杯,那动作优雅得如同画中之人,缓缓地吹去浮沫,而后小抿了一口,这般说道。 包拯微微点头,拱手道:“有诸位仁兄一同监考,小弟自是放心不少。但此次殿试关乎众多学子命运,还是不可掉以轻心。” 范仲淹抚须点头道:“希仁兄所言极是,我们自当尽心尽力,确保此次会试公平公正、顺利进行。” 晏殊也道:“不错,我们需严格把关各个环节,绝不能让那些妄图作弊之人得逞,不知令侄准备如何了?” “待小弟叫他来问一问,王朝你去将包勉叫来。。”包拯轻抚胡须道 王朝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着包勉来到了花厅。 包勉一见到包拯以及欧阳修等人,便急忙上前拱手行礼道:“侄儿包勉拜见三叔,拜见诸位先生。” 包拯微微点头,示意包勉起身,然后目光温和地看着他问道:“吾侄,殿试临近,你准备得如何了?” 包勉神色有些拘谨,那紧张的神情仿佛能被周围的空气感知到,拱手回道:“三叔,侄儿这些时日一直刻苦攻读,不敢有丝毫懈怠,但心中还是有些没底。” 欧阳修微笑着说道:“贤侄啊,莫要太过紧张,只要平日里功夫下到了,定能有所收获。” 范仲淹也接着道:“是啊,放轻松些,以你的才学,正常发挥便好。” 晏殊在一旁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包勉听了诸位大人的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说道:“多谢诸位先生的鼓励和教诲,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包拯看着包勉,语重心长地说:“吾侄,此次会试关乎你未来的仕途,切不可掉以轻心,但也不可急功近利,要保持一颗平常心。” 包勉郑重点头道:“侄儿谨记三叔教诲。” 这时,韩琦开口道:“希仁兄,我们也莫要给这孩子太大压力了,相信他能取得好成绩的。” 包拯笑了笑,说道:“那是自然,我对勉儿还是有信心的。”随后,众人又和包勉聊了一些关于殿试的其他事项,包勉认真聆听着,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众人散去之后,包勉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打算开始温习功课。 “贤弟啊,展某瞧你神色有些紧张,何不如先出府去散散心呢?你可是还未曾好好游览过京城呢。等散完心回来再温习也不算晚呀。” 包勉刚刚拿起书本,便看到包拯与展昭一同走进了书房,展昭看到包勉略显紧张的模样,赶忙出言宽慰道。 包拯心中暗想,或许确实应该让包勉去散散心了,一味地埋头温习只会让他愈发紧张,念及此,包拯便微笑着点头说道:“去吧,莫要耽搁太长时间。” 包勉听了展昭的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也好,那我便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 展昭陪着包勉出了开封府,两人沿着汴京的街道缓缓前行。一路上,展昭给包勉介绍着京城的各种景致和有趣的地方,包勉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展大哥,这京城着实繁华无比啊。”包勉望着周围那热闹非凡的人群以及琳琅满目的商品,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展昭一边走着一边面带笑容地说道:“确实如此啊,这东京可是咱大宋的首府,自然是热闹又繁华的。” 一路上,展昭和包勉相谈甚欢,欢声笑语不断,并且还有众多百姓极为热情地和展昭打招呼。 “展护卫呀,好久都没见到您啦,最近一切可还好呀?” “是啊,展大侠,开封府的诸位兄弟们好久都没来小店喝喝茶咯。” “展大哥,您上次的那个故事还没讲完呢!” 展昭微笑着一一回应着百姓们的问候。 包勉在一旁看着,心中对展昭更是多了几分敬佩,说道:“展大哥,没想到你在京城这么受欢迎啊。” 展昭面带笑容地说道:“皆是因为平日大人办案公正无私,使得这些百姓们有了可以依靠之处,因而咱们开封府在百姓的心中极为重要。” 两人继续往前走,这时又有三四个小孩跑过来拉住展昭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展叔叔,展叔叔,我们想听你讲故事。” 展昭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孩的头,笑着说:“好呀,等我有时间了一定给你们讲。” 随后,展昭带着包勉来到了热闹非凡的瓦子里,准备歇歇脚。刚踏入瓦子,便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这瓦子里,人来人往,喧闹声此起彼伏。光线透过五彩的帷幕,洒下斑斓的光影。周围的墙壁上挂着各式的字画和旗帜,随风轻轻飘动。 桌椅摆放得错落有致,有的客人正悠闲地品着茶,谈笑风生;有的则专注地听着台上的表演,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 一个胖大叔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旁边的一位老者手捋胡须,微微点头,随着台上的表演节奏轻轻晃动着脑袋。角落里,几个年轻人交头接耳,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其中一个甚至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把茶杯打翻。 舞台上,鲜艳的幕布垂落,边上装点着精致的流苏。乐师们或弹奏着悠扬的乐曲,或敲打着欢快的节奏,为整个瓦子增添了欢快而又热烈的氛围。 空气中弥漫着茶香、点心的甜香以及人们身上淡淡的汗味,交织成一种独特的气息。瓦子里的人见到展昭,纷纷起身打招呼,展昭也礼貌地回应着。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些茶点。 “贤弟,这瓦子里一会儿有说书的,咱兄弟二人听听书,然后再回去。” 展昭微笑着说道,此时的瓦子里,热闹与祥和的气氛相互交融,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欢乐与故事的奇妙世界之中。 不多时,只见一位说书先生稳步走上舞台。这位说书先生身着一袭洗得有些发白却依旧洁净的灰色直裰,直裰的袖口和领口处绣着精致的暗纹。 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方巾,方巾端正地束在头顶。 面容清瘦,眼睛不大却格外有神,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下巴上留着一缕山羊胡,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 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绘着山水图案。他朝着台下缓缓地拱了拱手,声音洪亮地说道:“诸位客官,咱们今日接着讲南侠展昭的故事。” “话说,那锦毛鼠白玉堂因当今陛下钦赐展昭“御猫”封号,便只身独闯开封府找展昭较量。那展昭向来为人谦和,本是不愿与之计较的,可谁知白玉堂心心高气傲,定要一较高低,无奈之下展昭只得答应比武。” “在开封府后院之中,展昭一袭蓝衫猎猎作响,他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沉稳而坚毅。手中的宝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仿佛随时准备出鞘饮敌之血。而对面的白玉堂亦是一身白衣胜雪,风度翩翩,手中亦是一把宝剑,眼中透着不羁与傲气。” 只见那说书先生此刻眉飞色舞,手中折扇“哗啦”一声打开,指向场中,绘声绘色地说道:“诸位看官,且瞧那白玉堂率先发难,宝剑呀,如一道闪电般直袭展昭面门!”说书先生说到此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 展昭不慌不忙,侧身躲过,手中宝剑顺势一挥,一道剑气激射而出。说书先生赶忙把折扇一合,在空中比划着展昭的动作,神情紧张又激动:“嘿呀!那白玉堂身形一闪,避开剑气,接着以极快的速度绕到展昭身后,宝剑直刺其后背!” 台下的听客们时而发出阵阵惊叹之声,时而不住地拍手高声叫好:“哎呀呀,瞧瞧这展昭与白玉堂,那可真是皆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啊,这场较量是愈发地激烈了,这胜负简直难以分出呀!” “展昭反应迅速,一个鹞子翻身,跃至半空,宝剑挽起朵朵剑花,向白玉堂攻去。说书先生也跟着手舞足蹈起来,手中折扇快速挥舞:“这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凌厉,身影交错之间,只听得风声呼呼,剑气纵横呐!”他脸上满是兴奋之色,额头甚至冒出了些许汗珠。 展昭的剑法犹如行云流水,刚柔并济,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白玉堂的招式则是灵动多变,奇招迭出,折扇在他手中仿若一把利器,变幻无穷。” 包勉听得聚精会神,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满脸的紧张与兴奋,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场激烈的较量之中。 “ 一时间,场上尘土飞扬,让开封府的捕快之人看得是惊心动魄,喝彩声此起彼伏。展昭与白玉堂皆使出浑身解数,这场较量越发激烈,胜负难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27章 包勉瓦子护佳人 且说那说书先生悠悠道出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话音才刚刚落下,突然间,瓦子里一阵嘈杂之声猛地响起。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调戏良家女子,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对啊,这里可是大宋京城,天子脚下,必须拉他去见官。” 包勉和展昭听到这些话语,遂随着众百姓一同起身,而后纷纷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有几个泼皮无赖和一个锦衣公子正将两个女子团团围住。 那锦衣青年头上戴着玉冠,鬓边还斜插着一朵娇艳的牡丹花,身上穿着一领粉色的圆领袍,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腰带,腰侧垂挂着玉佩,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正摇头晃脑地走近两个女子,嘴角挂着一抹淫邪的笑,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着:“嘿嘿,小娘子们,长得真是如花似玉啊,来,陪本公子玩玩儿。” 说着就伸出那只肥腻的手去摸南宫清雪那洁白的面庞,同时身子还不断地往她们身上蹭。那几个泼皮则在一旁起着哄,发出阵阵猥琐的笑声。 此时的南宫清雪,脸上满是惊恐之色,那双眼瞪得大大的,瞳孔中满是慌乱与无助。她不断地往后退着,脚步踉跄,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而锦瑟则紧紧地护在她身前,身体微微颤抖着,那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心中既害怕又愤怒。 说时迟,那时快,展昭倏地施展轻功,身形如电般一转,眨眼间便瞬间来到了那锦衣公子的身后。 只见他右手迅猛挥出,一把揪住锦衣公子的衣领,那手犹如铁钳一般有力。而后用力地将他扯开,动作干净利落。 那锦衣公子被展昭猛地扯开后,不由得向后踉跄倒退了好几步,脚跟磕在地上,身子一歪,而后“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阵尘土。那几个泼皮见此情形,赶忙匆匆上前,七手八脚地将他扶了起来,其中一个泼皮还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身上的衣服,关切地问道:“衙内,您没啥事儿吧?” 锦衣公子顿时怒目圆睁,那双眼好似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瞪着展昭,破口大骂道:“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杂种?竟敢跑来管我张虎的闲事?” 众百姓一瞧是展昭出手狠狠教训了那庞虎,纷纷兴奋地拍手称颂道:“展大侠真是好样的,早就该好好教训他一番了!” “展护卫应当将他交给包大人处置,让包大人来判定他所应得的罪责啊!” 此时,包勉也快步来到展昭身边站定,当他缓缓抬眸望向那女子之际,不禁失声惊呼道:“南宫姑娘,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你啊?” 那被称作南宫姑娘的女子听到包勉的话语,脸上先是露出一丝诧异,那眉毛轻轻一挑,随后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那光芒在眼中闪烁,但惊喜过后,那恐惧的神情依然还未完全消散,那嘴唇还在微微颤抖着。“包家郎君,竟然在此处碰到你,真是太巧了。”她轻柔地说道,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 原来这女子就是之前与包勉有过一面之缘的南宫清雪。 “包家郎君呀,这位是我的使女锦瑟呢,今日我们原本是想着到这瓦子里来见识一番的,可谁能料到竟然碰到了这般无赖之人啊。”南宫清雪满是厌恶地瞅着张虎说道,那眼神仿佛要将张虎刺穿。 展昭在一旁看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眉头微微皱起。包勉赶忙给展昭介绍道:“展大哥,这位是南宫姑娘,之前小弟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展昭微微点头示意,脸上表情严肃。 锦瑟一脸警惕地望着包勉和展昭,那目光犹如受惊的小鸟,似乎生怕这两人会对自家姑娘有什么不轨企图似的。 “南宫姑娘,锦瑟姑娘莫要害怕,这位乃是开封府的展昭展护卫,只要有他在这儿,别说是那张虎了,就算是张狗、张猪之流来了,那也全然无需担忧。” 锦瑟看到包勉一派斯文的模样,竟没想到他会说出诸如张猪、张狗之类的话语,不由得掩嘴轻轻笑了起来,心中的恐惧也稍稍减轻了一些,那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几分。 而张虎在听到包勉对他的辱骂后,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阴狠至极的神色,他咬牙切齿地狠声道:“哼,你这小子竟敢辱骂本大爷?有种的就报上你的名号来,大爷我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他刚想动手去打向包勉,却被那几个泼皮给拦住了。 “衙……衙内呀,今日这事还是就此作罢了吧?这小子身旁的可是展昭啊,如果真的闹到开封府去,到时候在国丈那里可不好交代呀!”其中一个泼皮凑到张虎耳畔,轻声地说道,那声音压得极低,还带着一丝颤抖。 张虎听了这话,虽然满心不甘,但也不得不暂时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狠狠地瞪了包勉和展昭一眼,那目光仿佛能杀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算你们运气好,咱们走着瞧!” 说完,便带着那几个泼皮转身离去,一边走还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那脚步急促而慌乱。 包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那肩膀也随之耷拉下来,转头对展昭说道:“还好有展大哥在,不然今日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展昭微微点头,说道:“这张虎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目无王法?” 此刻,锦瑟也缓缓地放松了下来,她面向包勉和展昭开口言道:“那张虎乃是当今张贵妃的堂兄啊,平素里仗着其父亲张尧佐作为倚仗,就在这东京城中肆意妄为、为非作歹。他很早就对我家姑娘的美貌心怀觊觎,多次上门提亲都遭到了拒绝。今日倘若不是有包家郎君和展护卫在此,恐怕我家姑娘早就落入他的魔掌,惨遭他的毒手了呀。” 包勉紧紧地皱起眉头,满是义愤地说道:“这张虎实在是可恶到了极点,竟然依仗着权势就这样肆意妄为地胡作非为。” 展昭神色格外严肃,低沉地说道:“姑娘请放心,有包大人在,定然不会让他再度得逞的。” 锦瑟满含感激地连连点头,说道:“多谢二位,只是那张虎肯定不会轻易罢休,日后恐怕还会引发许多的事端。” 包勉用力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锦瑟姑娘无需担忧,倘若他再来寻衅滋事,我们必定会妥善地进行应对。” 展昭接着说道:“我们会时刻保持警惕,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 南宫清雪微微颔首,眼中仍带着一丝忧虑:“但愿如此,那小女子便先告辞了,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二位的恩情。”说完,便带着锦瑟转身离去,那身影在人群中渐行渐远。 包勉看着锦瑟离去的背影,转头对展昭说道:“展大哥,这张虎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做好应对的准备啊。” 展昭点了点头,一脸凝重:“不错,我们需加强戒备,同时也要随时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贤弟啊,此刻时候已然不早了,咱们也该是时候回府了,不然大人恐怕要担忧了。”展昭抬头望了望天色,那天空已渐渐染上了暮色,而后对包勉说道。 包勉点了点头,应道:“展大哥所言极是,那我们这便回去吧。”说罢,两人便一同往开封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展昭心中思索着张虎一事,不知他后续还会使出什么手段,自己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以保护包勉和其他人的安全。那眉头紧紧地锁着,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 而包勉则在想,自己今日算是与张虎彻底结下了梁子,以后行事得更加小心谨慎,不能给展昭添麻烦,也不能让包拯为自己担心。那脸上满是忧虑,脚步也显得有些沉重。 没过多久,二人便回到了开封府。包拯看到他们回来,便询问起今日在外的具体情形,展昭随即便将遭遇张虎以及南宫清雪之事简要地向包拯陈述了一番。 包拯不禁皱起了眉头,那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沉声说道:“这张虎平素里就为非作歹、恶事做尽,现今居然又将主意打到了南宫姑娘身上,待本府上朝之时,必定要参奏那张尧佐一本。吾侄啊,你也无需忧虑,只管安心好好温书,一切都自有为叔来妥善处置。” 包勉点了点头,应道:“多谢三叔,侄儿知晓了。”说完便转身回到书房继续温书准备殿试大考。 第28章 学子奋笔论国策 数日后,殿试依期举行。 彼时,阳光穿透云层倾洒而下,如金色的纱幔般轻柔地覆盖在垂拱殿外的广场之上。来自四面八方参加殿试的学子们皆统一头戴儒巾,身着月白色圆领襕衫,腰间系着宫绦。 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眼中透着紧张与期待,整整齐齐地列队站立于广场之中。有的紧抿双唇,仿佛在竭力抑制内心的忐忑;有的双手微微颤抖,透露出难以掩饰的不安;还有的则目光游离,似在脑海中不断预演着即将到来的考试。 他们心里都在暗暗为自己鼓劲,同时也小声地相互讨论着。 有的考生小声嘀咕着:“这次殿试可一定要发挥好啊。”那声音低如蚊蝇,却又饱含着无尽的期望。 有的则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一切顺利,双手合十,虔诚的模样令人动容。 他们都静静地等待着殿试拉开帷幕,空气仿佛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那气息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地束缚着每一个人。 包勉则是悠然自得、气定神闲地站立在广场之上,安然地等待着。 包勉在心中思忖道:“未曾想到重生之后竟还要参加考试。”一想到自己在二十一世纪读了十多年的书,历经了那么多次考试,如今又得重新经历一次,便不由得心生一阵苦笑。那苦笑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却又瞬间被坚定所取代。 广场的四周分布着金枪班的卫士,他们在今日的职责便是全力确保殿试的安全,以及仔细检查考生是否有夹带。 辰牌时分,内侍总管陈琳总算出现在了大殿的台阶之上。 他身着华美的宫服,步伐沉稳而庄重。而后他看着来自各个方向的学子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各位学子,殿试即将开启,请大家有序地进入垂拱殿进行候考。”他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广场上空回荡。 听到陈琳的话语,学子们不禁精神一振,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也多了几分跃跃欲试。只见他们互相看了看,眼神中传递着鼓励与期许,便开始有序地朝着垂拱殿走去。 那些金枪班的卫士们则更加警惕起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考生,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之处。他们的眼神犹如鹰隼,犀利而专注。 当学子们都进入殿内后,陈琳也缓缓转身,跟在后面进入了垂拱殿。 殿内烛光摇曳,那烛光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显得庄严而肃穆。 朱红色的梁柱上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华丽的绸缎帷幕,微风拂过,轻轻飘动。地上铺设着厚厚的绒毯,踩上去绵软无声。 考生们按照指定的位置站好,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着殿试的正式开始。 而此时,在宫殿的一角,一位神秘的人物正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深意。他半隐在阴影之中,那身影显得神秘而莫测,不知他心中在盘算着什么…… 待考生们皆进入垂拱殿后,金枪班统领杨文广即刻将所有卫士召集起来。 他身姿挺拔如松,目光缓缓扫视着自己麾下的兄弟,高声说道:“各位兄弟们,今日咱们金枪班的主要职责便是负责殿试的安全,务必要确保殿试能够顺利进行。待到殿试结束之后,本统领自会设宴犒劳各位。但倘若其间出现了差错,可休怪本统领翻脸不认人。” 杨文广的声音极为洪亮,仿佛直直穿透苍穹而去,在殿内久久回荡。 众卫士精神抖擞,那一张张刚毅的脸上写满了坚定与决心。随后纷纷抱拳拱手,整齐而洪亮地说道:‘我等谨遵杨统领军令。 杨文广微微点了点头,神色庄重地转身进入垂拱殿中,随后轻轻将殿门关上。 门扉合拢的那一刻,仿佛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都隔绝在了外面。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肃穆和安静,考生们紧张的情绪似乎又增添了几分,那凝重的氛围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陛下驾到!”伴随着陈琳的这一声高呼,天子赵祯头戴精致的软脚幞头,身着色泽明艳的绯色圆领袍,袍上的绣纹精美绝伦。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之下,从殿后缓缓走出。他迈着稳健而有力的步伐,缓缓走上御阶,而后安然地端坐于珠链之后。那珠链在烛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映照着他威严的面容。 殿试的主考官欧阳修、监考官包拯、晏殊、范仲淹,以及杨文广率领着所有考生,极其恭敬地拱手作揖,齐声高呼道:“臣等拜见陛下!” “学生等拜见陛下!” 赵祯微微抬手,那动作优雅而从容,威严地说道:“众卿平身,各位学子免礼。” 众人谢恩起身之后,赵祯目光扫视了一圈,缓缓开口道:“今日殿试,乃为国家选拔栋梁之才,望众卿秉持公正,为朕挑选出真正有才华、有德行之人。” 欧阳修等人齐声应道:“陛下放心,臣等必当竭尽所能。” 赵祯看向考生们,语气平和地说:“诸位学子,今日便是你们展现才华之时,望你们能各抒己见,畅所欲言,将你们的所学所悟尽情呈现,朕期待着未来的朝堂之上,能够见到诸位替朕分忧解劳。” 考生们闻言,个个精神振奋,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黑暗,照亮未来的道路。 紧接着,欧阳修缓缓转身,目光沉稳地扫视了一圈后说道:“诸位学子,此次殿试乃是由陛下亲自出题,主题为治国之道,且强调以民为本,希望诸位学子能够全力以赴。” 众学子闻言,皆神色肃穆,心中暗自思忖,个个全神贯注,准备一展身手。 殿试正式拉开帷幕,整个垂拱殿内氛围凝重而肃穆,安静得鸦雀无声,甚至达到了落针可闻的程度。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许的气息,只听得见那沙沙的奋笔疾书之声不绝于耳。考生们有的正低头沉思,眉头微蹙,似在脑海中苦苦寻觅着答案;有的则咬着笔杆,目光凝滞,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包勉在脑海中思索片刻后提笔在考卷上写下:“夫治国之道,以民为本,此乃千古不易之理也。民者,国之基也,国之脉也,国之魂也。无民,则国不存;失民,则国必危。民之教化,亦不可忽。开庠序,兴儒学,育人才,使民知礼义廉耻,明善恶是非。有教无类,童稚至白首,皆能受教而启智,方能德化风行,风俗淳美。政之所行,当顺民心。听民之呼声,察民之疾苦,解民之忧患。政令出而民...” 而欧阳修和包拯等监考官则表情严肃,步伐沉稳地在殿内来回巡视着,他们的目光锐利,时刻关注着每一位考生的动态。那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 随着时间缓缓地推移,殿试逐渐步入佳境,那紧张而又充满活力的考场氛围愈发浓郁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一位考生神色略显慌张,鬼鬼祟祟地将衣摆悄悄掀开一角,双眸紧紧地盯着衣摆上那密密麻麻的字迹。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千万不能被发现,千万不能!”他在心里疯狂地祈祷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双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他的这一细微举动,恰好被眼尖的杨文广捕捉到了。 杨文广面色一沉,脚步悄然无声却又极为迅速地快步走到那考生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收走了他的考卷。 而后,杨文广神色严肃地来到包拯身边,压低声音小声道:“包大人,有考生作弊。” 包拯听闻,浓眉一皱,目光如电般射向那名作弊的考生,脸上满是威严与愤怒。他缓缓踱步至那考生身前,严厉地问道:“你竟敢在殿试上作弊,可知这是欺君大罪?” 那考生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着,结结巴巴地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懊悔:“完了,一切都完了,我怎么这么糊涂,这下不仅功名无望,还犯下了大罪!” 此时,整个考场都因这一变故而骚动起来,其他考生们也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 包拯环视四周,大声道:“殿试乃国家选拔人才之重要途径,岂容尔等作弊行径!今日之事,定当严查,以正考风!” 说罢,他挥手示意杨文广将那作弊考生带下去,等待进一步的处置。 而考场也在这一番波折之后,重新恢复了紧张而严肃的氛围,考生们个个都更加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再有丝毫的懈怠和违规之举。 待殿前侍卫将那作弊考生带走之后,杨文广再度开始了新一轮的巡视。当他行至包勉身旁时,只见包勉答题时沉着镇定、有条不紊,杨文广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一抹赞许的神色。 “晏枢密,此子究竟是何人?”恰在此时,晏殊正好踱步走到了杨文广的身边,杨文广便向晏殊询问道。 晏殊轻抚胡须微笑着回答道:“此子乃包大人侄儿包勉,老夫亦欣赏此子。” 晏殊言罢,杨文广在心中暗自思忖道:“原来是包大人的侄儿,怪不得如此出众非凡,想来日后此子必定会有一番大的作为。” 时间慢慢流逝,殿试渐近尾声。当最后一位考生交卷后,包拯和欧阳修等人开始仔细整理考卷。 “包大人,你看这几份考卷,观点独到,文笔犀利,当是上乘之作。”欧阳修指着几叠考卷说道。 包拯微微点头,回应道:“欧阳学士所言极是,不过还需细细斟酌,莫要遗漏了真正的人才。” “是啊,此次殿试关乎国家未来,咱们可得慎重啊。”范仲淹也附和道。 “依我看,包大人的侄儿包勉的考卷也是可圈可点。”晏殊说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认真地交流着对每份考卷的看法。 第29章 殿试波折定三甲 殿试结束后的翌日,在那庄严而静谧的御书房中。 御书房内,四壁之上悬挂着一幅幅精美的字画,那字画或龙飞凤舞,或细腻婉约,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沧桑与辉煌。古朴的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卷卷典籍,那泛黄的书页散发着岁月的沉香。 雕花的窗棂透进丝丝缕缕柔和的光线,宛如缕缕金线,洒落在铺着华丽地毯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御书房的一角,摆放着一个精致的香炉,袅袅青烟升腾而起,如轻舞的丝带,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气息,让整个空间更显静谧与庄重。 “诸位臣工,此次殿试的答卷之中,可有文采特别出众之人呀?”赵祯端坐在那张雕刻精美的书案之后,目光缓缓地望向欧阳修、包拯、晏殊以及范仲淹,出声询问道。那声音在安静的书房中回响,带着几分威严与期待。 岂料景灵宫使张尧佐竟是抢先一步启奏道:“回官家,臣这里有三份考卷,臣在阅卷之时,深感这三位考生文采出众卓群,还望陛下过目一阅。” 言罢,张尧佐的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面具一般僵硬,双手高高举起过头顶,极其恭敬地将考卷呈递上去,他的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期待着能借此机会获得皇帝的赞赏。 陈琳上前接过考卷,放置于御案之上,赵祯遂拿起其中的三份考卷徐徐展开,仔细地阅读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嗯,这三位考生的文笔的确不凡,然而辞藻却过于华丽了些,一看便知是国子监的考生所写。”赵祯微微皱了皱眉,那眉头犹如两道紧锁的城门,脸上露出一丝思索的神情。 张尧佐听闻之后,略作沉思了片刻,然后才说道:“官家圣明,这三份考卷确实是国子监考生所作答的。”他的心里有些忐忑,那心跳如同急促的鼓点,担心自己的举动会引起皇帝的不满。 赵祯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即将那三份国子监考生的考卷放置到一旁,接着说道:“除了这三份考卷之外,可还有其他出类拔萃的?” 晏殊从自己的袍袖之中取出一份考卷,然后双手高高地举过头顶,极其恭敬地说道:“官家,臣这里另有一份考卷,其言辞甚是犀利,对时弊的针砭也极为深刻,还望官家过目阅览。”他的目光坚定而诚恳,透着对这份考卷的自信。 “官家,臣的手中亦持有两份考卷,其文采亦是同样的出众,还请官家过目审查。”紧接着,范仲淹也同样是双手高高地举过头顶,将考卷恭敬地呈上。他的神情庄重,眼中满是对人才的期许。 赵祯面露喜色,说道:“快呈上来让朕看看。” 陈琳赶忙上前,接过晏殊和范仲淹呈上的考卷,放在御案之上。 赵祯仔细地翻阅着这些考卷,时而皱眉思索,那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时而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着,犹如风云变幻的天空。 过了许久,赵祯放下考卷,说道:“这几份考卷的确各有千秋,见解独到,文笔不凡。朕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 过了许久之后,赵祯缓缓放下考卷,开口言道:“这几份考卷着实是各有其独特之处,见解甚是独到,文笔亦是不凡。朕的心中已然有了些许的思量,只是不知这三份考卷究竟是何人所作答的呀?” 晏殊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回官家,臣手中的这份考卷乃是包大人的侄子包勉所作答的。”他的声音沉稳而清晰,目光中满是对包勉的赞赏。 范仲淹亦拱手作揖道:“回官家,臣手中的这两份考卷分别是考生方林与陈凡所答。”他的表情严肃而庄重。 晏殊和范仲淹的话音刚刚落下,只听得张尧佐的眼中倏地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开口道:“官家,依我大宋朝的祖制,凡是殿试的考卷都要进行糊名誊抄,可晏枢密以及范参政对这三位考生的姓名却是如此了如指掌,这其中是否与这些考生存在着什么关联瓜葛呢?”他的声音尖锐刺耳,犹如划破夜空的闪电。 赵祯听了张尧佐的话,脸色微微一变,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严厉地看向晏殊和范仲淹,沉声道:“晏卿、范卿,张尧佐所言是否属实?” 就在这时,欧阳修向前迈出一步,拱手作揖后说道:“启奏官家,臣身为殿试的主考,而晏枢密和范参政作为监考,对考生的情况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理应是在情理之中。反观张尧佐,他对于国子监考生所答的考卷亦是如此了如指掌,那么在此敢问官家,他是否也与那些考生存在着某些瓜葛呢?”欧阳修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赵祯听闻欧阳修所言,面色一沉,目光如炬地看向张尧佐,冷冷地说道:“张尧佐,对此你作何解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 张尧佐脸色骤变,额头上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如珍珠般滚落,却顾不得擦拭,但他仍强作镇定,躬身道:“官家,臣……臣只是偶然得知,绝无任何不当之举啊。”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慌乱。 包拯站出来,冷哼一声道:“偶然得知?这理由怕是太过牵强了吧。”包拯的目光犀利,犹如一把利剑。 张尧佐在这时怒指着包拯,大声喝道:“包拯,你……你休要欺人太甚!”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 赵祯瞧见到包拯和张尧佐二人已然剑拔弩张,即刻出声训斥道:“包卿,张卿,你们二人皆是朝廷的重臣,在这御书房内如此吵闹,这成何体统啊?”赵祯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不容置疑。 包拯和张尧佐听到赵祯的训斥,都收敛了一些神色,但眼中的敌意仍未完全消散。 包拯拱手道:“官家,臣一时情急,冒犯了官家,请官家恕罪。但张尧佐行此不轨之事,实在有负陛下信任,臣不得不据理力争。”他的语气坚定而诚恳。 张尧佐也急忙道:“官家,包拯这是故意诬陷臣,臣对官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赵祯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好了,都不要吵了。此事朕自会彻查清楚,若真有其事,朕绝不轻饶;若只是误会一场,朕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包拯见赵祯这般言说,便恭敬地退至一旁。然而张尧佐却是将袍袖猛地一拂,冷哼了一声,而后怒目圆睁地瞪视着包拯。 几日后,赵祯将包拯、张尧佐、欧阳修、晏殊、范仲淹等人再次召集至御书房。 赵祯脸色阴沉,犹如密布的乌云,说道:“朕已将此事查得清楚,张尧佐,你竟敢徇私舞弊,干预殿试,你可知罪?”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张尧佐吓得“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说道:“官家饶命啊,臣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懊悔。 赵祯怒喝道:“你这等行为,如何对得起朕的信任?如何对得起天下读书人?”他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失望,“朕一直对你寄予厚望,没想到你竟如此胆大妄为,破坏殿试的公平!” 包拯听闻,连忙躬身作揖,说道:“官家,张尧佐此举严重破坏了殿试的公平,应当严惩。”他的表情严肃,目光坚定。 张尧佐急忙求饶:“包拯,你莫要落井下石,我已知错,求官家从轻发落。”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狼狈不堪。 欧阳修也说道:“官家,此事影响恶劣,若不严惩,难以服众。”他的表情严肃,目光坚定。 赵祯沉思片刻,内心十分纠结,“张尧佐往日也算有些功绩,若严惩,恐寒了其他臣子的心;可若从轻发落,又难以平民愤,也无法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代。” 最终说道:“张尧佐,念你以往功绩,免去你景灵宫使之职,罚俸三年,在家闭门思过。”他的声音果断而决绝。 张尧佐失魂落魄地谢恩:“谢官家开恩。”他的身体瘫软在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张尧佐离去之后,欧阳修恭敬地躬身作揖,出声询问道:“官家,不知对于这殿试的头三名,官家可曾选定?”他的语气充满了期待。 赵祯微微一笑,稍作思索片刻之后,缓缓说道:“朕已然敲定,殿试的第三名探花乃是陈凡,殿试的第二名榜眼为方林,至于这殿试的第一名嘛……”赵祯说着,便将目光投向了包拯,而后接着道:“这第一名便是包卿的侄子包勉。” 包拯听闻,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为侄子的出色表现感到骄傲和欣慰;另一方面,又担忧旁人会因此认为自己徇私,给包家抹黑。他连忙躬身作揖,说道:“官家,臣侄才学疏浅,恐难当此大任,还望官家收回成命。” 晏殊微笑着说道:“包大人,这是好事啊,包勉才华出众,实至名归。” 范仲淹也点头道:“包大人莫要过谦,此乃包勉的真才实学。” 赵祯笑着摆摆手道:“包卿过谦了,朕观包勉才华出众,实乃可造之材,不必推辞。” 包拯仍有些犹豫,欧阳修开口道:“包大人,官家既已决定,必有其考量,包勉定能为朝廷效力。” 包拯这才谢恩起身。这时,晏殊道:“恭喜包大人,包家又添一位状元,实乃包家之幸事。”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祝贺。 赵祯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今日便先如此,待放榜之后,朕再为诸位新科进士举行庆贺之宴。” 众人齐声应道:“陛下圣明。” 随后,众人各自散去,而包拯心中既兴奋又倍感压力,暗下决心一定要时刻教诲包勉莫要辜负圣恩。 第30章 榜下捉婿闹不休 a又过去数日,终于盼来了放榜之日。 晨曦方才冲破天际,那一抹鱼肚白还未完全消散,东华门外的那片空地便已人头攒动,人山人海。 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恰似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地汇聚至此,瞬间将这片本就不算大的地方挤得水泄不通、密不透风。 包勉、方林和陈凡也身陷这拥挤的人群之中,仿若陷入了巨大的旋涡,难以动弹分毫。 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学子们有的神色格外紧张,双手紧紧相握,那骨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不停地在原地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虔诚地祈祷着自己能金榜题名;有的则目光坚定无比,自信满满地凝视前方,仿若已然胜券在握,那挺直的脊梁犹如苍松翠柏。 富商们身着华丽的绸缎衣裳,那衣裳上的花纹繁复精美,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们带着精明的眼神在人群中穿梭,身后跟着的仆人们也伸长了脖子,那脖子拉得如同长颈鹿一般,准备为主人留意合适的女婿人选。 官员们的亲眷们则仪态端庄,手持香帕,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周围的学子,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寻找出最满意的人选。后世将宋朝的这一习俗称作“榜下捉婿”,那场景比之庙会还要热闹非凡,简直是人声鼎沸,喧闹震天。 阳光逐渐变得炽热起来,犹如一把把利剑,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空气都仿佛被点燃,热浪滚滚。 然而,这般酷热却丝毫未减人们的热忱,反而让他们的心情愈发急切。 那些售卖茶水和小吃的摊贩们卖力地吆喝着,声音此起彼伏, “清凉的茶水哟,解渴消暑!” “香喷喷的小吃,快来尝尝!”生意可谓是异常红火。 在这焦急等待的过程中,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锣鼓声,“放榜喽!” 这声音恰似一道惊雷,瞬间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众人发疯般地向前涌去,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有人被挤得歪歪斜斜,双脚站立不稳,连鞋子都掉落了,那鞋子在人群中被踢来踢去;有人扯着嗓子拼命高喊:“别挤呀,别挤呀!” 但这声音很快就被湮没在嘈杂喧闹的人声之中,犹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榜单终于在众人充满期盼的目光之下缓缓展开,在那一刻,时间仿佛就此凝滞。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榜单,急切地搜寻着属于自己的名字。那一双双眼睛里,有期待,有紧张,有恐惧,有希望。 有人喜极而泣,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脸上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有人捶胸顿足,懊悔不已,那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有人欢呼雀跃,手舞足蹈,仿佛要将心中的喜悦传递给整个世界;有人黯然神伤,低垂着头,仿佛世界都在瞬间失去了色彩。 此时,一个年轻的学子瞪大了眼睛,在榜单的上方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先是一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后激动得满脸通红,大声呼喊:“我中了!我中了!”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兴奋和喜悦,在人群中回荡。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那目光中充满了祝贺和感慨。而另一个学子找了半天也没看到自己的名字,顿时瘫坐在地,泪水夺眶而出,那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 放榜处的喧闹仍在继续,人生的悲喜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包勉、方林以及陈凡三人都在人群中竭力地找寻着各自的名字,当包勉看到那“状元包勉”这几个字眼时,内心激动到了极点,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肯落下。 “恭喜包兄荣登殿试榜首,成为状元。”陈凡拱手作揖祝贺道,他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方林也转过身来朝着包勉祝贺:“由此看来,包兄果真是才华横溢、学识超群啊,小弟甚是钦佩。”他的眼神中满是敬佩。 “小弟也恭喜方兄、陈兄荣登金榜,以后我等三人皆要同朝为官了。”包勉的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方林和陈凡皆笑着拱手道:“同喜同喜,以后还望包兄多多关照。”他们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 “中啦,中啦,我家少爷中状元啦!我得赶紧去告知三老爷呀。”包墨看到包勉的名字后兴奋得一蹦老高,完全不顾自家少爷,如飞一般地朝着开封府疾驰而去,那身影瞬间消失在人群之中。 包勉看着包墨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转头对方林和陈凡说道:“我这书童啊,总是这般风风火火。”他的语气中既有无奈,又有宠溺。 方林和陈凡也都笑了起来。这时,周围的人纷纷围拢过来,向包勉道贺,包勉一一回礼,那动作优雅而得体。 过了一会儿,包勉对方林和陈凡说:“二位兄台,不如我们寻个安静的地方小坐,好好聊聊。”方林和陈凡点头应允。 正说着,不知何时三人身边围满了人,他们为争抢前三甲做自己女婿吵得乌烟瘴气。 “哎呀呀,真是年轻有为啊,我家小女年方二八,生得花容月貌,不知郎君可有意?”一位穿着富贵的夫人急切地说道,那脸上满是期待。 “郎君呀,我家姑娘那可是花容月貌啊,不知郎君您可曾婚配呀?”另一位夫人也不甘示弱,声音尖锐而响亮。 “公子,我家小妹温柔贤淑呢,公子您可愿意与我家小妹共结连理呀?”一位老者也凑了过来,眼中满是渴望。 包勉、方林和陈凡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包勉连忙拱手说道:“诸位,诸位,且听我一言,我等三人如今刚刚高中,尚未考虑婚姻之事,还望诸位海涵。”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然而这些人却并不肯轻易罢休,依旧七嘴八舌地说着。方林和陈凡也赶紧出言解释,但人群依旧喧闹不已。 正在这时,包墨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看到这混乱的场面也是一愣。他急忙挤到包勉身边,大声喊道:“都散开,都散开,我家少爷还有要事在身,没时间和你们啰嗦。”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愤怒。 众人见包墨如此强硬,这才慢慢散去。包勉三人松了一口气,赶紧带着包墨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走在路上,他们还心有余悸地谈论着刚才的遭遇。包勉苦笑着说:“没想到中个状元还会有这样的麻烦,这里人多,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茶楼好好聊聊?”方林和陈凡也都点头称是。 他们来到一家茶楼,找了个雅间坐下。包勉感慨道:“今日能高中状元,实在是我之荣幸,日后定当为朝廷和百姓尽心尽力。”他的目光坚定,透露出一股决心。 方林和陈凡也表示会与包勉一同努力。 “包家郎君,总算把你找到了。”正在这当口,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色齐胸襦裙、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气喘吁吁地站立在雅间的门口处。她的脸上泛着红晕,那是因为奔跑而带来的。 陈凡与方林见到此等情形,一时之间根本不晓得这位少女究竟所为何事,唯独只有包墨在一旁偷偷发笑。 包勉抬头一瞧,原来是锦瑟,他朝着锦瑟说道:“锦瑟姑娘,不知你找包某有何事呀?是不是张虎他……?”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并非是张虎,而是我家主母让奴前来请包家郎君前去一叙。”锦瑟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向包勉解释说道。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 包勉闻言有些诧异,但还是礼貌地回应道:“哦?不知你家主母找我所为何事?”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锦瑟盈盈一礼道:“包家郎君去了便知,我家主母已在府中等候多时了。”她的语气轻柔而恭敬。 包勉看了看方林和陈凡,有些犹豫。方林笑着说:“包兄,既然如此,你便去看看吧,我和陈兄在此等候便是。”他的笑容中带着理解。 包勉点了点头,对锦瑟说:“那好吧,烦请姑娘带路。” 锦瑟应了一声,转身在前面引路。包勉跟着锦瑟一路来到一座气派的府邸前,只见门口站着几个丫鬟和家丁。他们个个神色恭敬,站姿挺拔。 进入府中,穿过几道回廊和庭院,终于来到雅致的花厅。 花厅内,一位端庄高贵的妇人正安然坐在那里。 且看她,身着一袭宝蓝色的锦缎华服,其上用金银丝线绣着精美绝伦的牡丹花纹,那牡丹栩栩如生,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熠熠生辉;领口和袖口处镶嵌着洁白无瑕的珍珠,更显高雅华贵。 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挽成一个精致的发髻,上面点缀着几支珠翠发簪,那发簪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她的面庞白皙似雪,五官精致且端庄,柳眉弯弯,眼眸明亮而深邃,似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涵养。高挺的鼻梁下,嘴唇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着,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看到包勉进来,她微笑着起身相迎,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与大气。 “包家小郎君,久闻大名,今日得以一见,真是老身的荣幸。”妇人温和地说道,那声音如同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包勉连忙拱手行礼道:“夫人过奖了,不知夫人找在下何事?”他的表情恭敬而谨慎。 妇人示意包勉坐下,然后缓缓说道:“包家小郎君才华出众,今日高中状元,老身甚是钦佩。我有一小女,年方二八,尚未婚配,老身想……”她的目光中带着期待。 包勉一听,即刻便恍然知晓,这位夫人既然是锦瑟的主母,那定然便是南宫清雪的母亲了。自己虽说与南宫清雪有过两次碰面,然而若要论及婚配之事,一时之间,他着实不知该如何去应对才好。 第31章 状元婚约银安宴 a包勉正不知该如何应对之时,蓦地听到一个声音传来:“新科状元在哪里?老夫要见他一见。” 这声音犹如洪钟,在花厅中回荡。包勉起身朝花厅外望去,只见一位头戴黑色软脚幞头,身着绯色圆领公服的中年男子悠悠迈步而来。 这男子天庭饱满,面庞方正,犹如刀削斧凿一般。 两道浓眉犹如墨画,那墨色浓郁而深沉,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沧桑。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目光如炬,好似能照亮黑暗的角落。挺直的鼻梁下是微微上扬的唇角,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那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几分自信与从容。 下巴上留着短而整齐的胡须,每一根胡须都仿佛经过精心修剪,更增添了几分稳重与威严。 那中年男子稳步走来,脚下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大地的脉搏之上。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久经官场的沉稳气息,那气息如同无形的屏障,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他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仿佛都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笃定。随着他的靠近,包勉越发能看清他的面容,那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微微发亮,犹如被岁月打磨过的铜器,显示出他常年在外的经历。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好似能看穿一切,让人在他面前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与欺骗。 当他走到包勉近前时,一股威严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仿佛一阵无形的狂风,让人呼吸都为之一滞。包勉不禁挺直了身子,脊梁绷得笔直,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官人,你回来啦?”妇人望向中年男子,声音轻柔而温婉,而后向他介绍道,“这位便是新科状元包勉。” 包勉听闻,即刻拱手施礼道:“晚辈包勉,拜见先生。”毕竟此刻包勉尚不知晓眼前这人的身份,因而以先生来称呼。他的声音略微颤抖,带着一丝紧张与恭敬。 包勉抬起头,南宫珏见眼前少年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那脸庞如羊脂白玉般温润,又如满月般圆润。 眼眸明亮如星,深邃如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才情。他的脸庞轮廓分明,鼻梁挺直,如山峰般耸立,嘴唇线条优美,微微上扬时似乎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头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束起,更增添了几分英气与儒雅,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既有书生的文雅,又隐隐透着一股坚毅与果敢,南宫珏眼中显现出一丝含有赞许的目光。 那中年男子稍作微微颔首之态,其眼中倏地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审视光芒,紧接着言道:“包状元无需多礼。老夫乃是礼部侍郎南宫珏,听闻你乃是包大人的侄儿?果真是气度超凡啊。”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紧接着,南宫珏面带微笑说道:“老夫有一独生爱女,名曰清雪,她可是蕙质兰心呐,对诗词歌赋亦是熟读于心,现今尚未婚配与人,老夫有意将小女许配给包状元,不知包状元意下如何呀?” 他的目光中满是期待,紧紧地盯着包勉。 包勉闻听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那表情仿佛被定格在了瞬间。 紧接着,脸上便悄然泛起了一抹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迅速蔓延开来。 略显紧张地开口道:“承蒙南宫侍郎您的厚爱,只是此事着实太过突然了,婚姻大事可不是能随便对待的儿戏啊,晚辈还需向母亲和三叔去详细说明,还望南宫侍郎您能够见谅。” 他的声音急促,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南宫珏爽朗地哈哈一笑,说道:“那是自然应当如此,婚姻大事,确实需要向令堂与包大人好好地进行商议,并且也理应慎重地去考虑,老夫对此自然是理解的。”他的笑声爽朗而豪放,在花厅中回荡。 包勉向南宫珏告辞之后,便心事重重地返回了开封府。他刚踏入书房坐下,便瞧见包拯从外面迈步走了进来。包拯一眼就看到了包勉那满面的愁容,那愁容仿佛一层阴霾,笼罩在他的脸上。包拯便轻声询问道:“吾侄如今金榜题名,理应满心欢喜才对啊,为何却这般愁眉不展呢?”他的声音温和而关切。 包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南宫珏欲将女儿许配给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包拯。 “吾侄啊,那南宫侍郎虽说位高权重,然而其为人却是谦和有礼。那南宫姑娘为叔也曾见过,她聪慧伶俐,更是才貌无双,实乃不错的女子。但不知吾侄你对她是否存有心意呢?” 包拯听完包勉的话后,沉思了片刻,向包勉这般说道。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包勉的内心。 包勉听完之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犹豫的神情,那神情如同阴霾中的一丝犹豫,而后缓缓地开口道:“三叔,侄儿确实曾两次与南宫姑娘相见,对于南宫姑娘,侄儿也着实是有一些好感的,只是这婚姻之事着实太过重大了,侄儿仍旧还是有些难以做出决定。”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迷茫。 包拯望着包勉那犹豫不决的模样,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缓声说道:“吾侄,婚姻大事的确是需要慎重加以考虑的。那你不妨让自己静下心来,仔仔细细地去回想一下你与那南宫姑娘相处之时的点点滴滴,思索一下是否真的能够与她携手走过一生。”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给包勉带来了一丝安定。 包勉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在接下来的几日里,他常常独自一人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与南宫清雪见面时的情景,她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动作,她的那份温柔以及才情。 那画面如同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放映。 与此同时,南宫珏也打算将准备把女儿许配给包勉这件事告知了南宫清雪。当南宫清雪听到父亲所说的话时,她的脑海中即刻浮现出当初包勉在那瓦子里出手阻拦张虎时的模样,那英武的身姿,那坚定的眼神。那俏丽的脸庞上不禁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清雪啊,不知你可愿与那包勉共结秦晋之好?携手相伴一生呢? ”看着自家女儿那害羞的模样,南宫珏轻抚着胡须,柔声地询问道。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爱与期待。 南宫清雪轻轻地微微垂首,那白皙的双颊已是绯红一片,娇羞地开口道:“父亲,女儿……女儿,但凭父亲您来做主便好了呀。”她的声音如同蚊蝇,细不可闻。 南宫珏微微点了点头,面带笑容地说道:“女大当嫁呀,如此一来,为父便前往开封府去与你包伯伯好好商量一下你和包勉的这桩婚事该如何操办。”他的笑容中满是欣慰。 恰在南宫珏思索着该如何去和包拯进行商议之时,内侍总管陈琳带着赵祯的口谕来到了开封府宣旨。 “陛下有口谕,命新科状元包勉即刻前往银安殿赴宴,并接受任命。”陈琳的声音尖细而高亢,在开封府的上空回荡。 听到陈琳的这道宣旨,众人皆不禁面露惊愕之色。包拯赶忙带着包勉迅速跪地,恭敬地领旨谢恩。 包勉的心中虽存有一些意外之感,但很快他便镇定了下来,因为他深知这是官家对他的重视与青睐。 随后,包拯便即刻让包勉紧跟着陈琳前往银安殿。 当包勉抵达银安殿时,抬眼便望见银安殿内赵祯以及皇后曹丹姝正端坐在御阶之上,而方林、陈凡、欧阳修、晏殊以及范仲淹等人也都已然在等候着他了。 包勉急忙整理好衣冠,那动作迅速而有条不紊。快步走到大殿中央,然后躬身作揖道:“臣新科状元包勉拜见官家,拜见皇后娘娘。”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在大殿中回响。 赵祯面带微笑,轻轻抬手示意包勉起身,而后缓缓说道:“包卿啊,无需多礼。今日朕设下此宴,其一呢,是为了犒劳诸位爱卿为大宋挑选贤能之士而付出的辛劳,劳苦功高啊;其二呢,是为朕的三位天子门生接风洗尘,并且要对你们三位授予官职。今日咱们君臣就暂且不论国事了,只管畅谈风月,尽情畅饮,一醉方休吧。” 赵祯的声音温和而亲切,充满了帝王的威严与慈爱。 包勉连忙谢恩,心中既激动又紧张,那心情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难以平静。 “宴会开始!”伴随着陈琳这一声高亢的呼喊,只见一众太监及宫女们如流水般鱼贯而入。 他们的脚步轻盈而整齐,仿佛训练有素的士兵。小心翼翼地将一道道堪称珍馐美馔的佳肴整齐有序地摆放在那一张张华丽的桌上。那佳肴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与此同时,宫廷乐师们也开始奏响那美妙绝伦的音乐,悠扬的旋律在大殿之中缓缓流淌。那旋律如丝如缕,仿佛能拨动人们的心弦。大殿之内,一群身姿婀娜的宫娥犹如彩蝶般翩翩起舞,她们那轻盈的舞步和优美的身姿,与那动听的音乐完美融合,整个大殿仿佛都沉浸在一片奢华而又欢乐的氛围之中,让人仿若置身于梦幻之境,处处都透着一种极致的华美与愉悦。 第32章 银安盛宴赐良缘 酒已过三巡,菜亦过五味。 “丹姝啊,依你之见,本届的这三位进士相较往届,有何不同之处?”赵祯饮下一杯酒,侧过头来,轻言细语地询问着曹丹姝。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曹丹姝轻启那宛如樱桃般娇嫩的朱唇,缓声说道:“依臣妾来看,本届的这三位进士,个个皆是才貌双全,出众非凡,堪称人中龙凤,出类拔萃,与众不同。”她的声音婉转悠扬,如同夜莺歌唱。 赵祯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一抹赞赏的光芒,说道:“丹姝所言极是。这三位进士确为我大宋之英才。尤其是包勉,朕观其气质轩昂不凡,日后必能为我朝立下赫赫功勋。”他的目光中满是期待和赞许。 曹丹姝盈盈一笑,回应道:“官家慧眼独具,臣妾也坚信包勉定能有所作为。只是这官场之路,错综复杂、变化多端,还需历经诸多磨砺。”她的笑容如春花绽放,美丽动人。 赵祯深表认同,微微颔首,而后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开口说道:“朕打算对这三位天子门生委以重任,不知三位爱卿意下如何?”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帝王的威严。 欧阳修、晏殊以及范仲淹听闻之后,三人当即起身,恭敬地拱手作揖,说道:“这三位进士实乃可堪造就之良才,官家理应予以重用,好使他们能够充分施展自身的才华,从而为我大宋的江山社稷竭心尽力。”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声音坚定有力。 赵祯面带微笑,轻轻颔首道:“甚好,那朕便依诸位臣工所言。” 紧接着,赵祯将目光投向包勉等三人,神色庄重地说道:“包勉、方林、陈凡,朕于今日便赐予你们官职。包勉,朕授你大理评事之职,知余杭县事;方林,朕授予你翰林编修之职,知建昌县事;陈凡,朕同样授予你翰林编修之职,知莱阳县事。期望三位爱卿到任之后能够勤恳理政、关爱百姓,莫要辜负朕的殷切期望,全心全意地为朝廷效力。”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在银安殿中回荡。 三人听闻这话后,即刻躬身行礼谢恩,齐声说道:“臣等定然不会辜负陛下那浩荡的圣恩,必定会全力以赴,哪怕肝脑涂地,亦心甘情愿。”他们的声音激昂慷慨,充满了决心和忠诚。 “三位卿家不必如此多礼,继续开怀畅饮、尽情宴乐。”赵祯抬手示意,银安殿中再度洋溢起欢声笑语的热闹景象。 此时的银安殿,烛光摇曳,璀璨的灯火将殿内照得如同白昼。殿顶的彩绘飞龙舞凤,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名贵的字画,每一幅都价值连城。 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踩上去柔软舒适,无声无息。雕花的桌椅摆放整齐,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欧阳修开口道:“官家,近几日,京城之中发生了一件饶有趣味之事,不知官家是否已经听闻?”他的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赵祯兴致勃勃地问道:“哦?是何事?速速说来让朕听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欧阳修道:“近日在城东,那李员外偶然间获得到了一幅李太白的真迹,听闻乃是《将进酒》,由此引得诸多文人墨客纷纷前往登门观摩。”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引人入胜。 赵祯微微皱起眉头,说道:“李太白的真迹?这着实是一件有趣之事,连朕都萌生了前往一观的念头。”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急切。 接着晏殊也说道:“据说啊,这幅《将进酒》其笔迹仿若龙蛇游走,苍劲有力,比起二王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赞叹。 赵祯眼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彩,道:“如此神妙的真迹,朕定要亲眼瞧瞧。那李员外可愿将其展示于众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欧阳修道:“回官家,那李员外本也是爱才之人,起初倒是乐意与人分享,但后来来访者过多,唯恐对真迹有所损伤,便有些迟疑了。”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晏殊稍作思索,言道:“官家,不妨派人去请那李员外携带字画进宫,如此一来,既能够让官家得以欣赏,二来也不必担忧字画会有所破损,岂不是甚好?”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精明。 赵祯听了之后,眼眸忽地一亮,不禁抚掌大笑道:“此计甚妙!改日必定要请那李员外进宫来。”他的笑声爽朗而豪放。 一旁的曹丹姝微笑着说道:“官家,既然此刻无法欣赏那字画,那不如咱们就以酒为题,来一场飞花令吧,也好增添些酒兴,您觉得如何呢?”她的声音温柔而亲切。 赵祯欣然应允,微笑着说道:“甚好,若是对不出来,那可是要被罚酒三杯的哟。”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调皮。 曹丹姝听言后,率先启唇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 随后,赵祯也不紧不慢地缓缓吟诵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他的声音沉稳而富有韵味。 接着范仲淹悠悠说道:“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他的声音低沉而深情。 欧阳修道:“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他的声音轻快而活泼。 晏殊则言道:“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他的声音舒缓而平和。 曹丹姝这时将目光落在包勉三人身上,笑意盈盈地说道:“三位卿家,轮到你们了哦,若是对不出来,那可是要被罚酒的哟。”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陈凡听后,赶忙起身,拱手作揖道:“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他的动作恭敬而有礼。 “哈哈哈哈,这乃是老夫的拙作,陈县令竟也有所耳闻啊?” 晏殊饮下一杯酒之后,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陈凡。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惊喜。 陈凡恭敬地拱手作揖,言辞恳切地说道:“晏枢密之词作那可是流传甚广啊,下官在平日闲暇之时也极为喜爱拜读。”他的表情真诚而谦逊。 晏殊微笑着捋了捋胡须,点头道:“哈哈,陈县令过奖了。”他的笑容中满是欣慰。 紧接着便又听到方林悠悠吟道:“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他的声音悠扬而舒缓。 方林的话音刚刚落下,此时就只剩下包勉还没有接对了。 欧阳修看着有些发愣的包勉,笑着说道:“包县令,轮到你了哟。”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鼓励。 包勉听到欧阳修的话后这才恍然回过神来,赶忙拱手说道:“酒伴清风邀月影,诗随雅韵赋春声。”他的声音坚定而自信。 众人聆听了包勉的对句之后,皆纷纷颔首表示赞赏。赵祯爽朗地哈哈一笑,言道:“包卿此句着实精妙,与这主题极为契合,相得益彰。只是朕观包卿面带些许忧愁之色,不知是否存有烦恼之事呢?”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 包勉急忙起身,恭敬地拱手作揖,言辞恳切地说道:“承蒙陛下关怀垂问。放榜那日,礼部的南宫侍郎夫人曾邀臣前往府上谈说亲之事,而后又在府上碰到南宫侍郎也提及此事,且欲将其女儿许配与臣,臣正因这件事而烦扰不已,还望官家多多见谅。”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赵祯听了之后,微微一笑,缓声说道:“哦?竟是南宫珏的女儿呀,朕曾经也见过那女子,这南宫姑娘生得花容月貌,与包卿倒是颇为相配呢,不知包卿内心是何想法呀?”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 包勉稍稍沉思了片刻,接着拱手说道:“陛下,臣与那南宫姑娘有过两次碰面,她着实是才貌双全,温婉又动人。只是不知那人家姑娘究竟是何种想法,此事臣已然对三叔表明了,一切皆由三叔和家母来做主定夺。”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曹丹姝温婉地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官家呀,依臣妾之见呢,倒不如就烦请官家亲自赐婚,从而成就包卿与那南宫姑娘的这段美好姻缘呀,说不定这会成为一段传世佳话呢。”她的声音温柔如水。 欧阳修、晏殊以及方林、陈凡、范仲淹也纷纷齐声说道:“恳请官家赐婚,促成这一段美好良缘。”他们的声音整齐而响亮。 “甚好,既然诸位皆这般言说,朕自当为朕的天子门生与礼部侍郎家的千金赐予婚约,使他们得以百年好合。” 赵祯见众人如此说道,而后爽朗地哈哈一笑言道。 赵祯此言一出,包勉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瞬间涌上心头,仿佛心都要飞起来一般。他连忙跪地谢恩,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谢陛下隆恩,臣定当铭记在心,此生不负陛下厚望。”此刻,他的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与南宫清雪携手相伴的美好未来,想象着那温馨甜蜜的场景,心中满是憧憬和期待。 众人也纷纷向包勉道贺,欧阳修满脸笑意,捋着胡须说道:“包县令,真是恭喜恭喜啊,此乃天赐良缘,日后定当幸福美满。” 晏殊也微笑着举杯说道:“愿包县令与南宫姑娘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方林和陈凡更是兴奋地走到包勉身边,拱手道:“包兄,恭喜恭喜,往后可别忘了我们兄弟啊。” 现场一片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第33章 天子赐婚两府忙 庆功宴终了,包勉怀揣着满心的欢喜与期冀,步履匆匆地迈出皇宫,一路直奔开封府而去。 甫一踏入花厅,包拯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目光中满是急切的关切与探询:“勉儿,今日进宫,官家可曾说了些什么要紧的话?” 包勉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说道:“三叔,今日进宫,官家已然册封侄儿为大理评事,知余杭县事,并且还亲自为侄儿赐婚了呢。” 包拯闻听此言,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那刚正坚毅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欣慰的笑容,郑重其事地说道:“既然官家赋予了你如此重任,让你去知余杭县事,那你务必秉持公正廉明之心,丝毫不可懈怠,更不能违背律法纲纪。另外,官家赐婚的是哪家的姑娘?” 包勉挺直了脊梁,无比虔诚地回应道:“今日饮宴之时,只因侄儿稍显愁容,官家便加以垂问,侄儿无奈之下,只得将南宫侍郎所说之话告知于官家,未曾想皇后娘娘听闻之后,当即向官家提议赐婚,并且还有晏枢密使、欧阳学士以及范参政三位为之担保。” 包拯听后,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而后目光坚定地说道:“此事竟是如此巧合,不过既然是官家与皇后娘娘亲自做主,又有诸位同僚出面作保,那这桩婚事倒也可称得上是一段佳话。只是,勉儿呀,你需尽快写一封信将此事告知嫂娘,好让她也能开心开心,为叔明日就派人回庐州去接嫂娘来开封。” 包勉赶忙连连点头应道:“侄儿知道了,侄儿这便去写信。” 言罢,包勉转身走进书房,在书桌前坐下,提起笔,心中思绪如潮。他忆起母亲多年来的辛勤操劳与殷切期望,眼眶不禁微微泛红。他深知这封信对于母亲来说意义非凡,笔尖在纸上缓缓游走,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母亲的深切思念与敬爱:“母亲大人,儿在京城一切安好。今日进宫,官家授儿官职,又赐下婚事,此乃天大的荣耀。儿盼您能速速来京,共享这份喜悦……” 写完信,包勉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迹,将信仔仔细细地叠好,眼神中满是热切的期待。 次日,包拯派遣的人快马加鞭,向着庐州疾驰而去。 而包勉也全身心地投入到婚事的筹备之中,他的内心既盈满了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又夹杂着几分难以名状的紧张与不安。 “大人,南宫侍郎有事求见。”包拯刚刚下朝回到府中,还没来得及换下那身庄重肃穆的公服,马汉便神色匆匆地赶到花厅,向包拯急急禀告道。 包拯稍稍一愣,紧接着说道:“速速有请。” 没过多久,南宫珏稳步走了进来,他双手恭敬地拱手作揖,言辞恳切地说道:“希仁兄,小弟仓促前来拜访,还望希仁兄海涵。” 包拯回以礼节,温和地说道:“南宫侍郎太客气了,不知今日前来是为何事呀?” 南宫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说道:“希仁兄,小女与令侄的婚事已迫在眉睫,我特意前来与包大人商讨一些相关事宜。” 包拯颔首道:“理应如此,南宫侍郎尽管畅所欲言便是。” 南宫珏轻咳一声,理了理衣袖,缓缓言道:“希仁兄啊,有关小女与令侄的这桩婚事,希仁兄想必已然知晓了吧?” “昨日勉儿已向为兄详细述说了,而且昨日勉儿去赴宴之时,就连官家都已然知晓了此事,并且还亲自予以赐婚呢。”包拯端起茶杯,轻轻吹去上面的浮沫,而后轻抿了一小口说道。 南宫珏闻听此言,顿时大为惊愕,双目圆睁,嘴巴微张:“此事竟然惊动了官家?并且官家还亲自赐婚?我南宫珏究竟何德何能啊!” 包拯面带微笑,缓声说道:“南宫侍郎无需这般惊讶,官家也是看到你长久以来为我大宋江山社稷殚精竭虑、辛勤效力,功劳卓着,这才会有此举动。” 南宫珏至此才略微平复了些许心情,慨叹道:“这着实是我南宫家的极大荣幸啊。” 两人正在交谈之际,王朝脚步急促地走进花厅,朝着包拯拱手行礼道:“大人,陈总管前来宣旨,让大人前往公堂一见。” 包拯面色一凝,对着南宫珏言道:“既然南宫侍郎也在此处,那不如你我一道前往公堂接旨如何?” 言罢,便快步跟着王朝朝着公堂行去,南宫珏亦紧紧跟在其后。 三人抵达开封府公堂之时,只见陈琳正伫立在公堂之上,双手负于身后,神色威严庄重。他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 包拯来迟,让陈总管久等了。” “南宫珏见过陈总管。” 陈琳缓缓转身冲着二人作揖道:“二位不必多礼,赶紧接旨吧。” 说着陈琳展开敕书,高声读道:“天子敕谕:朕听闻良缘乃上天所定,佳偶自是天成。今有新科状元包勉,才华超凡出众,品行端正持方;礼部侍郎南宫珏之女南宫清雪,气质蕙质兰心,性情温婉贤淑。朕念及他们二人皆为良配,特意恩赐良缘,责令择取良辰吉日完成婚事。期望他们婚后能够夫妻恩爱情深,相互敬重如同宾客,共同守护礼义,一同修习家道,成为我朝子民的楷模典范。特此布告于天下,让众人都能知晓。钦此。大宋嘉佑元年三月十二日。” 包拯与南宫珏毕恭毕敬地接下圣旨,心中盈满了欢喜之情,亦满是感慨之意。 而在南宫府中,南宫清雪得知赐婚的消息,先是一惊,而后双颊绯红,心中似有小鹿乱撞。她坐在闺房之中,手中绞着帕子,暗自思忖:“今后的日子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在筹备婚礼的过程中,她时而羞涩微笑,时而微微皱眉,对未来既充满期待,又有些许担忧。 自从接到圣旨之后,开封府与南宫府即刻就开始热火朝天地筹备起婚礼来。 无论是婚礼的各项繁琐仪式安排,还是喜宴的丰富菜品筹备,每一个细微之处都被精心地策划着。 开封府内,工匠们忙忙碌碌,有的在精心雕琢着美轮美奂的窗花,木屑飞扬,宛如雪花飘落;有的在打造着华丽精致的家具,汗水如雨般洒落。 下人们则穿梭其中,搬运着各种物品,额头布满汗珠却顾不得擦拭。 南宫府中也是一片繁忙景象。绣娘们飞针走线,赶制着喜庆的婚服,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如同梦幻的虹彩。厨房内,厨子们正为婚宴的菜品试菜,香气四溢,弥漫在整个府邸。 第34章 状元良缘终得成 时光荏苒,吴妙贞在历经多日的舟车劳顿后,总算抵达了开封府。 包勉心急火燎地快步迎出门去,眼眸中满溢着激动的光彩:“母亲,您这一路长途跋涉,实在是太辛苦了!” 包母满含慈爱地凝视着包勉,眼中泪花闪烁:“勉儿啊,为娘看到你如今这般有出息,心里头那叫一个欣慰哟。” 走进府中,包拯匆忙上前请安:“嫂娘,这一路奔波劳顿,您快些歇息歇息吧。” 吴妙贞面带温柔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三弟呀,勉儿的婚事可得热热闹闹地操办,千万不能让人家姑娘受了委屈,不然旁人会说咱们包家不懂礼数的。” 包拯连连点头,应声道:“嫂娘放心,侄儿的婚事我定会全力以赴、尽心尽力地安排得妥妥当当,决然不会让那南宫家的姑娘受半分委屈。” 吴妙贞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此甚好,我自是信得过三弟你的能耐。对了,这婚礼的各项细节可得都要仔仔细细地留意着些。” 包拯毕恭毕敬地回应道:“嫂娘说得在理,我必定会与南宫侍郎仔细商讨,将每一个环节都思量得细致入微。” “启禀大人,御膳房的刘总管求见。”包拯的话音方才落下,便只见王朝迈着匆匆的脚步走入花厅,抱拳拱手禀报说。 “哦?刘总管在此时来开封府是所为何事呢?”包拯微微一怔,稍作思索之后出言问道。 王朝急忙说道:“大人,至于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刘总管并没有提及,只是说要当面呈给大人知晓。” 包拯微微点头,说道:“那就快请刘总管进来吧。” 没过多久,刘总管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四名御厨。五人向包拯行过礼后,刘总管开口道:“包大人,官家特意命咱家带来这四名御厨,专门负责包状元和南宫姑娘婚宴的菜式呢。” 包拯赶忙拱手作揖道:“真是有劳刘总管亲自奔波这一趟,并且还带来了这些御厨,包拯在此深表谢意。” 刘总管面带笑容,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包大人太见外了,这乃是官家的旨意,咱家自然是应当竭尽全力呀。” 时光悠悠流转,匆匆之间,便已然来到了婚礼的前夕。包勉满心欢喜地在府中仔细检查着各项准备工作,每一处细微的地方他都要亲自去审视一番,生怕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疏漏。 “包公子呀,这喜服您来试试,看看可还合身呀?”裁缝师傅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容,和声问道。 包勉缓缓穿上喜服,而后站在铜镜前认真地仔细端详着,接着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甚好,师傅您辛苦了。” 就在此时,南宫清雪正在闺房之中,正由她的贴身女使锦瑟为其精心梳妆。 “姑娘,您瞧瞧这珠花搭配上可好不好呀?”锦瑟轻声细语地询问道。 南宫清雪微微侧过头来,凝望着镜中的自己,轻轻出声说道:“嗯,那就这样吧。”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南宫清雪的母亲到了。 “女儿呀,明日可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了,娘有一些话想要对你说。”南宫夫人紧紧拉着女儿的手,眼眸之中满是不舍之意与殷切期待。 “母亲,您讲吧。”南宫清雪温顺乖巧地回应道。 “嫁入包家之后,定要严格恪守妇道,尽心尽力地相夫教子,与包公子相互帮衬、彼此扶持。”南宫夫人言辞恳切、语重心长地说道。 南宫清雪红着面庞点头应道:“女儿记住了。” 而在另一边的开封府中,包拯同样也在对包勉谆谆叮嘱着。 “勉儿啊,婚后一定要挑起应有的责任,切不可辜负了南宫姑娘。”包拯神色严肃地说道。 包勉一脸郑重地回答道:“三叔您放心吧,侄儿必定会将这些牢牢铭记在心中的。” 第二日,天际尚未泛起亮光,开封府与南宫府便已然是热闹至极,喧嚣非凡。那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锣鼓之声震天动地。 开封府上下更是四处都张挂着五彩的绸缎和精美的灯笼,鲜艳的大红“囍”字贴满了整个开封府内。 大堂之中,红烛足有儿臂粗细,烛身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烛火摇曳,散发出温暖而柔和的光芒。 大堂的四周摆放着盛开的鲜花,芬芳四溢。墙壁上挂着喜庆的红色帷幔,帷幔上绣着吉祥如意的图案。 包府的管家包兴带着书童包墨站立在府衙的门口,迎接着来来往往的宾客。 “翰林学士欧阳修送来翡翠如意一对!” “枢密使晏殊送来雕花玉佩一对!” “参知政事范仲淹送来琥珀笔洗一个!” 包勉骑跨于马上,身姿飒爽挺拔,心中满溢着激动之情。 抵达南宫府后,历经一系列繁杂琐碎的礼仪,包勉总算牵到了南宫清雪那柔若无骨的小手。 随后,两人在众人的簇拥环绕之下,返回了开封府。 回到开封府之后,盛大的婚礼仪式正式拉开帷幕。 宾客们三五成群,相互寒暄着。 “哟,王侍郎,许久不见,您这气色越发好了!” “哈哈,李尚书过奖了,今日包大人侄儿大婚,真是大喜之事啊!” “可不是嘛,看这婚礼的排场,真是热闹非凡。” 恰在包勉和南宫清雪即将准备行拜堂之礼的当口,只瞧得包兴和包墨匆匆忙忙地奔了进来,二人朝着一众人赶忙说道:“快!陛下、皇后娘娘以及八大王已然到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皆面露惊愕之色,紧接着便匆忙地整理起衣装,以做好迎接圣驾的准备。包拯也赶忙快步迎了出去。 没过多久,赵祯、曹丹姝以及赵元俨在众多人的簇拥之下缓缓走了进来。包勉和南宫清雪急忙躬身作揖行礼。 赵祯面带微笑地摆摆手说道:“快快起身吧,今日乃是包卿大婚之喜,朕特意赶来凑个热闹,沾染沾染这喜气。”众人至此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随后,婚礼再度继续展开,只见包拯与吴妙贞一左一右端然坐在高堂之上。 此时,开封府主簿公孙策手持着婚书,高声朗朗地道:“良辰已然确定,吉日有待探访。略备薄酒,用以答谢挚友。恭敬地准备下喜宴,随时等候尊驾莅临。值此这花好月圆的美好良辰,现今有男子包勉,祖籍大宋庐州,品行敦厚纯良,志向高远恢弘。女子南宫清雪,原籍为大宋汴梁,温柔婉约、贤良淑德。幸而得蒙月老牵线搭桥,红娘从中助力,又得父母首肯同意,今日得以喜结连理。在御相伴,矢志不渝。” 公孙策的话音刚刚落下,大堂之中瞬间便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与雷鸣般的掌声。 包勉和南宫清雪满含深情地对视了一眼,眼眸之中尽是浓浓的爱意与满满的幸福。紧接着,他们在众人的见证之下,顺利地完成了夫妻对拜之礼。 就在这时,包拯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欣慰之色,说道:“今日乃是吾侄大婚之喜,吾心中甚是欢喜。期望你们二人往后能够相濡以沫、相互扶持。” 包勉和南宫清雪齐声回应道:“谨遵三叔教诲。” 随后,婚宴正式拉开帷幕,宾客们纷纷入席,尽情享受着那丰盛无比的美食。包勉和南宫清雪则忙碌地向来宾们敬酒,以感谢他们的前来与祝福。 在那一片充满欢声笑语的氛围中,夜幕渐渐地降临了。 包勉和南宫清雪回到新房,两人并肩坐在床边,彼此倾诉着内心的真情实意。 “娘子,今天你真美,自今日之后,我定会更加努力,让你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包勉无比温柔地说道。 南宫清雪则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轻声说道:“我相信你,夫君,我们必然会非常幸福的。” 第35章 赴任途中遇侠士 却说,自那包勉与南宫清雪喜结连理之后,这一日,这对新婚小夫妻回门啦。当南宫珏夫妇瞧见自家女婿时,那喜爱之情愈发浓烈起来。 “贤婿呀,你与清雪已然成婚,可万不能贪图享乐呀,理应尽快赶往余杭县赴任哟。”南宫珏轻抚着胡须,缓缓地说道。 包勉赶忙拱手回应道:“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必不辱使命,定会勤恳政事,竭力为余杭百姓造福。” 南宫清雪亦是微笑着轻点了点头,眼眸中满是对包勉的信任与支持呐。 南宫珏满是欣慰地笑了笑,接着又说道:“余杭虽并非什么大地方,但也绝不可小觑。你初到任上,凡行事都需多倾听、多查看、多思考,切不可冒冒失失行动呀。” 包勉郑重其事地连连点头:“岳父大人的这番教诲,小婿定会刻骨铭心呐。” 就在这时,南宫夫人款步走来,轻轻拉起南宫清雪的手,无比温柔地道:“清雪呀,你如今已成婚,定要好好照料自己以及勉儿,夫妻之间要相互扶持,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哟。” 南宫清雪羞红了脸,轻轻点头应道:“母亲,女儿知晓了。” 随后,一家人又聊了些家长里短,包勉和南宫清雪便起身辞别,准备踏上归程啦。 包勉和南宫清雪辞别了南宫府,一同坐上马车,不紧不慢地朝着开封府缓缓行进着。 马车里,包勉温柔地握住南宫清雪的手,轻声说道:“娘子,岳父岳母的那些话我必定铭记于心,定然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南宫清雪也紧紧回握住包勉的手,回应道:“夫君,我深信你有此能力,咱们一起努力。” 当他们回到开封府时,包拯已在花厅静候多时。 “你们回来啦,此次前往南宫府,可有什么新的感悟或所得呀?”包拯一脸严肃地问道。 包勉赶忙回道:“三叔,岳父大人教诲我到余杭任职时要勤恳政事,要多倾听、多查看、多思考,切不可莽撞行事。” 包拯微微点头,言道:“南宫侍郎所言极是,你万万不可辜负他对你的期望。” 南宫清雪也紧跟着说道:“三叔请放心,我会在旁时刻提醒夫君的。” 几日过后,包勉与南宫清雪收拾好了行囊,并带上包墨、霓裳以及锦瑟,准备动身前往余杭啦。 在开封府的门口,包拯和吴妙贞前来为他们送行。 “勉儿此次前往余杭,路途遥远,你定要照看好自己以及清雪啊。”吴妙贞眼中满是不舍呐。 包勉回应道:“母亲放心,孩儿明白。” “还请婆婆安心,媳妇儿定会将夫君照顾妥当。”南宫清雪紧紧拉着吴妙贞的手,温柔地说道。 包拯说道:“到了余杭之后,要一心为百姓,切不可存半分私心。” 包勉郑重应道:“三叔,侄儿深知。” 就这样,他们踏上了征程哟。一路上,包墨赶着马车,包勉、南宫清雪、霓裳以及锦瑟则坐在车内,悠然地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同时满心憧憬着未来在余杭的生活呀。 “夫君呀,不知那余杭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南宫清雪靠在包勉怀里,满是好奇地问道。 包勉温柔地抱着南宫清雪,含笑道:“不管怎样,有我在,定会全力护娘子周全。” “此山由我开,此树由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倘若胆敢蹦出个‘不’字来,那便是管杀不管埋。” 忽然间,道路旁猛地窜出两个身形壮硕的汉子,将马车拦截下来。包墨一瞧,原来是遇上了拦路打劫的强盗,他赶忙冲着车里的包勉等人说道:“少爷,你们可要小心呐,有人拦路打劫!” 包勉听闻包墨所言,心头猛地一惊,不过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轻柔地拍了拍南宫清雪的手,示意她别怕,接着压低声音对霓裳和锦瑟说道:“你们在车里好好待着,别动。” 包勉缓缓地掀起车帘,望向那两个强盗,高声说道:“二位壮士,我们只是普通的赶路之人,身上着实没多少财物,还望二位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那两个强盗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放肆大笑道:“别啰嗦,赶快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着,还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大刀。 包勉皱起眉头,心中迅速思考着应对之策。就在这时,另一个强盗不耐烦地说道:“还磨蹭什么,再不给钱,我们就直接动手抢了!” “二弟呀,我方才可是瞧见那马车里似乎还有三个娇俏的小娘子呢,要不咱们把这两个男的宰了,然后和那三个小娘子好好快活快活?” 其中一个强盗脸上挂着一脸邪佞的笑,色眯眯地朝着马车内的南宫清雪三人望去。 包勉听闻这话,瞬间双目圆瞪,怒声斥责道:“放肆!你们休想对她们动歪心思,否则我定会与你们拼死一战!” 那两个强盗却对此毫不在意,张狂地大笑起来,其中一个还叫嚷道:“就凭你?简直是不自量力!”说着便手持大刀朝着包勉猛冲过去。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拦路打劫?你们眼中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恰在这生死攸关之际,猛然间一匹乌黑的骏马疾驰而来,骏马上骑着一个身着粗布直裰的壮硕汉子,马鞍上还悬挂着一口宝刀。 那壮汉驱马风驰电掣般奔至近前,猛然一声大喝:“住手!”其声音犹如洪钟,震得那两个强盗不禁呆愣了一下。 包勉和包墨趁机迅速与强盗拉开一段距离,警惕地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壮汉。只见那壮汉目光如炬,犀利地扫视一圈后,冷冷说道:“朗朗乾坤,你们竟做出此等恶事,今日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报应。” 言罢,壮汉敏捷地翻身下马,拔刀出鞘,刀身闪耀着令人胆寒的寒光。那两个强盗见此情形,心知遇上了厉害角色,彼此对视一眼后,便妄图转身逃跑。然而壮汉岂会让他们轻易逃脱,身形倏地一闪,便拦住了他们的退路。 强盗们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与壮汉搏斗。壮汉武艺超群,刀法凌厉至极,仅仅几个回合,强盗们便难以招架,身上也多了好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最终,在壮汉狂风暴雨般的强势攻击下,那两个强盗双双颓然倒地,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壮汉找来绳索将两个强盗捆绑起来,随后壮汉利落地将刀收入刀鞘,转过身来望向包勉等人,抱拳拱手关切地问道:“你们没事吧?” “咦?你不就是上次在庐州被偷了钱的那个屠夫吗?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身手!”包墨看着眼前的壮汉,惊讶地认出他正是当初在庐州遭遇钱被偷的那个屠夫。 “哈哈,竟是包家小郎君呀,上次多亏了郎君帮俺把钱找回来啦!”那壮汉爽朗地大笑起来,“在下听闻包家小郎君金榜题名高中,且已被官家任命为余杭县令,原本是打算前往县衙去投奔的,没曾想竟会在此处相遇。” 包勉一听,面露惊诧,赶忙说道:“竟有这般巧合之事,壮士快不必多礼。”说着便快步上前将壮汉扶起。 壮汉站直身子,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俺姓江名樊,自小修习武艺,原本也是一名捕头,只是实在看不惯衙门中的黑暗,这才无奈离开公门,转而做起了屠夫。今日有幸得遇包县令,俺甘愿重新操持旧业,一心跟随包县令惩治奸恶之人。” 包勉闻听此言,喜不自禁,眉梢眼角都满是喜色,说道:“既然江捕头武艺高强,而我身边目前也没有合适的护卫,那就暂且烦请江捕头一路为我护卫,待等抵达余杭县后,便由江捕头来担任余杭县快班捕头一职。” 江樊一听这话,顿时面露喜色,随即立刻拱手,诚恳道:“多谢包县令厚爱,江樊必不辱使命!” 紧接着,包勉又将江樊向南宫清雪、锦瑟、霓裳逐一引荐了一番。随后,一行六人稍作歇息,押着那两个强盗前往了当地的衙门,而后便再度踏上了前往赴任之地的旅途。 第36章 雨夜借宿惊怪象 包勉等人一路欢声笑语,包墨在马车外与江樊闲聊着学武之事。“江大哥,您武功这般高强,能否教教我呀?这样我便能保护霓裳和锦瑟了。”包墨的话语随着车轮滚动声飘荡在空中。 江樊爽朗大笑,回应道:“哈哈,那当然没问题,只是学武可绝非易事,你务必要做好吃苦受累的心理准备哟。” 车内的霓裳和锦瑟听闻,轻轻掀开帘子,探出脑袋。锦瑟巧笑嫣然:“那以后墨哥儿可就威风凛凛了。”霓裳颔首,美眸中满是期待。 “轰隆隆!”震耳欲聋的炸雷猛然响起,天色渐暗。“夫君呀,看样子可能要下雨了呢,咱们还是先寻觅个地方去借宿一晚吧,等明日再启程前行,你觉得如何呢?”南宫清雪轻掀车帘,望着阴沉的天色,转头询问包勉。 包勉凝视着南宫清雪,微微颔首,说道:“嗯,也好,那我们去探寻一下附近是否有能收留我们的人家。”接着,他吩咐道:“江捕头,你去查看查看附近可有能借宿的地方或者客栈,我们今夜好去投宿。” 江樊领命匆匆离去,包勉、包墨、霓裳以及锦瑟则与南宫清雪一同在原地静静等待。此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天际,瞬间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响起。 南宫清雪不由自主地往包勉身旁靠去,包勉温柔地搂住她,轻声安抚:“莫怕,有我在呢。”与此同时,包墨找来一根木棍,一脸肃穆地将霓裳和锦瑟护在身后,生怕她们受到丝毫伤害。 众人在紧张的氛围中等待着江樊归来。闪电不时划破天际,雷声此起彼伏。过了许久,终于听到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江樊归来,浑身湿漉,开口说道:“包县令,找到了,在前面不远处有个村庄,恰好能够前去借宿。” 包勉微微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即刻出发,争取在大雨倾盆而下之前赶到那里。”众人迅速行动,包勉扶着南宫清雪登上马车,包墨照料着霓裳和锦瑟,江樊赶着马车朝村庄疾驰而去。 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每一步都异常吃力。天空中的闪电依旧闪耀,雷声催促着他们加快速度。 终于,他们抵达村庄。整个村庄静谧异常,只有寥寥几户人家闪烁着微弱灯火。江樊跳下马车,走向其中一户,抬手敲门询问是否能借宿。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位老者探出头,满脸狐疑,目光紧盯着江樊。 江樊急忙说明来意,老者不禁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几位啊,你们还是去别处吧,并非是老朽不愿意让你们借宿,主要是这几日村子里很不太平呀。” 江樊面露急切,言辞恳切地说道:“老伯呀,我们着实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呀,外面这雨下得如此之大,还望老伯您发发慈悲,收留我们一晚吧。” 老者略微迟疑,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那你们就进来吧,不过晚上切记千万不要胡乱跑动。”老人缓缓打开门,将包勉等六人让进屋中。 那老者的脸上先是略微迟疑了一下,接着长叹出一口气后说道:“罢了罢了,那你们就进来吧,不过晚上切记千万不要胡乱跑动。”说完,老人缓缓地打开那扇略显陈旧的门,将包勉等六人让进了屋中。 众人一进入屋内,便感觉到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中,勉强可以看到屋内摆放着一些简单而古朴的家具,一张方木桌上面有着一些细微的划痕,几条长凳随意地放置在一旁。 角落里堆积着一些杂物,似乎许久都没有被清理过。墙壁微微泛黄,有些地方还剥落了些许墙皮,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使得整个屋子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在下乃是包勉,此次是前往余杭县探亲,这位是我的娘子,还有这两个是女使,另外还有书童以及护卫。多谢老伯的收留之恩,敢问老伯您尊姓大名呀?”包勉拱手作揖道。 老者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无需这般客气,老朽姓张,你们暂且在此处歇息吧。”言毕,便转身去为他们筹备一些食物。 “张老伯,方才我听闻老伯讲村子里不太平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南宫清雪环顾四周,柔声询问。 张老伯闻声止住脚步,缓缓转过身,神色凝重,开口说道:“唉,这几日啊,每每到了夜里,村子里就会时不时出现一些怪异的声响以及黑影。而且已经有好几户人家的牲畜莫名其妙地丢失了,有人言说或许是闹鬼了呀。” 南宫清雪、包墨、霓裳以及锦瑟听闻张老伯的话,皆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紧张之色。 “闹……闹鬼?”霓裳忍不住紧紧缩在锦瑟身旁,身体瑟瑟发抖。 锦瑟亦忍不住朝包墨和江樊靠去,她从小到大从未遇过这般事情。 包勉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老伯,这世间哪里会有什么鬼啊,想必是存在着一些其他的缘故。” 就在这时,屋外蓦地传来一阵极其凄厉的哀嚎之声,那声音仿佛从阴森地府幽幽传出,尖锐至极且穿透力极强,恰似一把锐利无比的利剑,直直刺向众人的心脏。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面色惨白,霓裳惊恐地捂住耳朵,身体不停颤抖。锦瑟瞪大惊惧的眼睛,脸上满是骇然。 包墨此刻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手中的木棍我得更紧了。 南宫清雪紧紧揪住包勉的衣角。包勉神色凝重,神经瞬间紧绷。 而江樊镇定地拔出刀握在手中,双眼死死盯着门口,犹如庙宇中的金刚一般威严肃穆,气势凛然。 在这极度紧张的氛围中,那凄厉的哀嚎声似乎又近了些。江樊额头缓缓渗出细密的汗珠,然而他依旧稳稳持刀而立,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包勉轻柔地拍了拍南宫清雪的手,示意她莫怕,接着转头望向其他人,压低声音说道:“大家切莫慌乱,先冷静下来。” 然而,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闷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好似重重踩在众人心间。霓裳终究抑制不住,“哇”地放声大哭,锦瑟赶忙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包墨神色紧张地凝视着门口,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此时,外面黑沉沉的夜幕仿佛如浓稠的墨汁一般,将一切都笼罩其中,只有几缕黯淡的月光艰难地透过云层洒下,使得周围的景物影影绰绰,看不真切。那扇门所在的位置就像是一个黑暗的洞穴入口,散发着无尽的阴森气息。 这时,那扇门突然“嘎吱”一声缓缓敞开,一股阴寒彻骨的冷风仿佛从幽冥地府中呼啸而出,带着一股腐朽和死亡的味道,如冰冷的蛇一般迎面扑来。 那股冷风仿佛带着看不见的狰狞恶鬼,张牙舞爪地向众人扑来,众人的呼吸瞬间停滞,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恐惧如潮水般在心底蔓延开来。 包勉缓缓抬头望去,只见门口伫立着一个人,此人全身皆着一袭白色长袍,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将整个脸庞完全遮蔽,根本无法看清其模样,只是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呜呜”的低沉哭声,仿佛鬼魅幽灵。 众人惊恐地瞪大双眼,大气都不敢喘。江樊紧紧握着刀,身体微微前倾,做好战斗准备。 江樊深吸一口气,强鼓起胆子向前缓缓迈出一步,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然而,那人依旧没有回应,仍持续不断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这时,一阵阴冷的风猛地吹过,那人身上的长袍随风飘动,给人一种虚幻之感。 霓裳和锦瑟紧紧抱在一起,身体颤抖如筛糠。包墨满脸紧张恐惧。 南宫清雪紧紧拽住包勉的衣角,脸上满是忧虑。“大宋大理评事,余杭县令包勉在此!你是何方冤魂?可是有冤屈要申诉?”突然,包勉猛地踏出一步,将众人护在身后,朗声高喝,身上散发出一股刚正浩然的正气。 那人似乎听到了包勉的话语,蓦地停止哭声,缓缓抬起头颅。当众人目光触及那张脸时,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是一张毫无血色、遍布伤痕且极其扭曲的脸,一双空洞的眼睛直直凝视着他们,仿若要将他们的灵魂吸走…… 第37章 王轩含冤述悲苦 在那昏暗的屋内,王轩缓缓抬起的面庞仿若一张被岁月侵蚀的破布,伤痕交错纵横,扭曲的肌肉颤抖不止,空洞的双眼犹如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直勾勾地紧盯着包勉。 “哎呀呀,你……你不正是村头王夫子家的儿子王轩吗?你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啊?”张老伯看清神秘人的面容后,惊得嘴巴大张,声音颤抖着喊道。 那神秘人望着张老伯,眼角瞬间涌出泪水,那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带着无尽的哀怨与痛苦,沿着他那满是伤痕的脸颊缓缓滑落,在微弱摇曳的烛光下闪烁着诡异而凄冷的光芒。 张老伯见此情景,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他颤抖着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那消逝的时光,嘴里喃喃自语:“孩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神秘人喉咙里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咽喉,有千言万语卡在心头,却又无法完整地倾诉出来。他的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仿佛沉浸在那不堪回首的痛苦回忆之中。 包勉等人听到张老伯的话语,脸上皆露出惊愕之色,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击中。 包勉定了定神,开口问道:“张老伯,您似乎认识他?他究竟是谁呀?” 张老伯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王轩扶着坐到凳子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说道:“这孩子名为王轩,他的父亲乃是咱们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这孩子自幼便跟着他父亲读书识字,前些日子还前往京城参加殿试呢,谁能料到如今竟变成了这般令人怜惜的模样啊。” 包勉缓缓走到王轩身旁,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王轩,你无需惧怕,我乃是新任的大理评事兼余杭县令包勉,我先来为你查看一下伤势。” 王轩微微抬起头,眼眸中依旧闪烁着恐惧的光芒,但他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包勉极为小心地开始为王轩检查身体,他惊讶地发现王轩身上布满多处淤青以及擦伤,有些伤口已然溃烂化脓,散发着阵阵恶臭。包勉的眉头紧紧皱起,对身旁的人急切地说道:“赶快,去取来一些伤药和干净的布条。” 接着,包勉示意让王轩张嘴,王轩却惊恐地连连摇头,包勉赶忙安抚道:“王轩啊,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经过一番耐心的宽慰,王轩这才缓缓地将嘴张开,包勉仔细查看王轩的口腔,突然惊愕地叫道:“他的舌头竟然被人割去了半截,怪不得他口不能言。” 众人听闻包勉的惊呼,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仿佛一团怒火在心中燃烧。 包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他紧紧握着拳头,关节泛白,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王轩一个公道。 随后他转过头看向王轩,目光中满是怜惜与坚定不移,说道:“王轩,你尽管放心,我必然会为你讨回公道,必定会找到伤害你的那个凶手。” 就在这时,屋外的雨终于停歇了。张老伯说道:“诸位请在此稍作等候,老朽这就去寻找王夫子,也好让他们父子得以团聚。” 众人纷纷点头应下。随后张老伯迈着匆匆的步伐出门而去,只留下满屋子的人在寂静中焦急地等待着。 过了许久,张老伯才带着一位面容憔悴不堪的中年人匆匆赶来。 王夫子刚迈进房门,那憔悴的脸上瞬间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的痛苦。他的双手剧烈颤抖着,仿佛被狂风肆虐的树枝,哆哆嗦嗦地伸向王轩。他的嘴唇哆嗦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轩儿……我可怜的孩子啊!” 王轩一听到父亲的声音,犹如受伤的小兽找到了依靠,猛地扑进父亲怀中。他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紧紧依偎着父亲,仿佛要把自己融进父亲的怀抱,寻求那久违的温暖与安全感。王夫子则紧紧搂住王轩,粗糙的双手抚摸着王轩的后背,泪水肆意流淌,滴落在王轩凌乱的头发上。 王轩亦是泪如泉涌,父子俩紧紧相拥在一起,嘤嘤哭泣,那悲切的哭声在屋内回荡,在场的众人无不为他们的父子情深而动容,心中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重而压抑。 待到父子俩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许之后,包勉开口说道:“王夫子,对于王轩究竟遭遇了何种事情,你可有所知晓?” 王夫子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满脸痛心疾首地说道:“我着实也不太清楚啊,前些时日他言说要前往京城去参加殿试,而后就没了任何消息,我四处去打听也全然没有结果,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遭遇了这样的苦难……” “王夫子,鉴于令郎已然口不能言,可否让他将整个遭遇书写下来呢?如此一来,我们或许便能从中获取到一些线索。”恰在众人都束手无策之际,南宫清雪轻启朱唇,柔声提议道。 王夫子一听这话,眼眸中倏地闪过一丝亮光,他忙不迭地点头说道:“这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办法,只是轩儿他……”边说,他边满含担忧地望了一眼王轩。 包勉随即让包墨赶忙找来纸笔,放置在王轩的面前,并用充满鼓励的眼神望着他。王轩稍稍犹豫了一会儿,随后便颤抖着伸出手拿起笔,开始在纸上极为艰难地书写起来。 众人皆静静地围拢在一旁,目光紧紧地锁定着王轩的每一个动作,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我在嘉佑元年二月中旬启程赶赴京城参加科考,一路上且游且玩,有一日在山上竟然发现有一个男子昏倒在路旁。我出于一片好心将他救起,而后把他安顿在山上樵夫的家中。后来我为他延请大夫进行诊治,原来那男子是被毒蛇咬伤才昏倒在山上的。我和樵夫每日寸步不离地悉心照顾他,数日后那男子的伤势痊愈。我在和他交谈之间才惊觉此人竟与我同名同姓,并且也是前往京城赶考的学子…… “我和那个王轩由于这奇妙的缘分,彼此之间愈发地熟稔起来,甚至还与之结拜成为了兄弟。而后我们二人便结伴一同前行,抵达了京城。然而,就在殿试的前一天,那个王轩竟突然染上了风寒,以至于无法参加考试。后来,我在殿试中高中进士第四名,原本是想着要与那个王轩好好庆祝一番的,可谁曾料到,他竟然心生妒忌之意,佯装做东请客,却在酒菜之中偷偷地下了毒,还冒名顶替了我,并且残忍地割去了我半截舌头,最后更是将我推下了山崖……” 包勉等人围在一旁,阅读着王轩艰难写下的遭遇,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阴沉无比。包勉的双眼瞪大,目光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心中暗暗发誓:“如此丧心病狂之人,我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我从那山崖坠落而下,万幸的是被崖边突兀伸出的树枝给堪堪挂住,从而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然而,身体已然极度虚弱的我,只能无比艰难地攀附着树枝,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朝着崖底艰难挪动。也不知究竟过了多长时间,我总算抵达了崖底。这时候的我,又饥又渴,浑身上下满是伤痛,我强忍着痛楚在附近竭力寻找着可以用来果腹和疗伤的物品。我内心之中充斥着无尽的愤恨与不甘,暗自发誓一定要将那个王轩的丑恶嘴脸揭露出来,让他受到应得的惩处。 就这样,我一路以乞讨为生,历经艰辛这才回到了家乡。” 南宫清雪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咬着嘴唇,满心的同情与愤怒交织:“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恶毒之人,可怜的王轩,定要为他讨回公道!” 包墨气得满脸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简直是天理难容,不能放过那恶贼!” 江樊紧握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跳动,怒吼道:“一定要让那家伙付出代价!” 王轩颤抖着拿起笔,他的手不停地抖动,每一笔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痛苦,但又有着一股坚定的光芒。他紧咬着牙关,嘴唇微微颤抖,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纸上。 王轩书写完毕,包勉等人在看到那番遭遇后,皆是一阵惊愕,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巨浪冲击。 “哼!那王轩竟是如此狠毒,竟然对结拜兄弟使出这般狠辣手段,俺这就去把他给抓来!”江樊猛然用力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筷都一阵剧烈颤动,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一并发泄出来。 包墨亦随之附和道:“没错,绝对不能轻饶了他,务必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处。” 包勉则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后说道:“且先别急,此事仍需仔细筹划一番。如今那王轩顶着进士的名号,在京城之中想必也已然有了一定的势力,我们切不可贸然行事。” “夫君,要不修书一封,把这件事告知三叔,请求三叔在暗中帮忙对这件事进行调查?”南宫清雪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忧虑。 包勉听了南宫清雪所言后,稍作思索,随后微微颔首,说道:“娘子所说的确在理,这般做法倒也未尝不可。” 紧接着,他即刻拿起笔来,将事情的整个前因后果详细地记述下来,而后嘱托江樊火速骑着快马将信送往开封府。江樊领受命令之后,便驱马疾驰,风驰电掣般地朝着开封府方向火速奔去。而包勉和南宫清雪等人则承蒙王夫子的盛情邀请,前往他家暂且居住下来。 第38章 包勉余杭初上任 在王夫子家中,夜幕如黑色的绸缎悄然滑落,屋内的烛光如不安分的精灵,晃晃悠悠、摇曳不定,将众人忧虑的面庞映照得愈发深沉。 “真不知江捕头是否已将书信送至三叔那里?”包勉背着双手,脚步急促地来回走动,眉头紧蹙,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脑海中不断翻腾着接下来可能面临的种种棘手情况。 南宫清雪静静地坐在一侧,望着包勉那满脸的愁绪,朱唇轻启,柔声安慰道:“夫君,莫要太过忧心,此去开封府路途迢迢,江捕头武艺高强,定能安然抵达,万无一失。” 就在这时,霓裳和锦瑟神色匆匆地走进来,齐声说道:“主君,王轩的情绪起伏极大,一直在喃喃自语,恐怕他心中的恐惧与愤恨难以平息啊。” 包勉长叹一声,沉重的气息仿佛能压垮屋内的空气:“唉,王轩遭遇了如此惨绝人寰的灾难,其心灵上的创伤一时半会儿确实难以愈合呀。” 次日清晨,阳光似金色的纱幔透过窗户倾洒进屋内,可那光芒却仿佛被屋内凝重的氛围所阻挡,丝毫无法驱散众人心中的阴霾。 王夫子缓缓踱步进来,脸上写满感激,声音颤抖地说道:“包县令啊,倘若能够为轩儿讨回公道,老朽这一生都无以为报啊。” 包勉赶忙上前,双手用力扶起王夫子,语气坚定地说道:“王夫子您言重了,这乃是本官义不容辞的职责。”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原来是村里的几位百姓,听闻了王轩的悲惨遭遇,纷纷赶来表达关切。 “包县令,务必要为王家小哥主持公道啊!”一个老者声如洪钟,满脸焦急。 “包县令,王轩这孩子自小就孝顺乖巧,恳请您一定要严惩凶手,为王轩报仇雪恨啊。”另一个妇人泪眼婆娑,声音中充满了哀求。 包勉神色庄重,连连点头,郑重承诺道:“诸位请放心,本官必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王轩一个公道。” 恰在此时,三匹快马如旋风般疾驰而来,江樊身手敏捷地翻身下马,其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形矫健的汉子。 包勉一眼便认出那两个汉子正是开封府的张龙和赵虎二人。 三人急匆匆地走进屋内,江樊顾不得歇息,“咕嘟咕嘟”地大口喝下一大碗凉水后说道:“包县令,包大人在看了书信之后,即刻派遣张龙和赵虎这两位兄弟赶来,说是要将王轩父子带回开封府,其一呢是加以妥善保护,其二则是为了方便查案。” 包勉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悄然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如此这般甚好,有三叔的助力,相信此案必定能够早日真相大白。” “贤弟呀,在临走之时大人有书信要我转交给你。”张龙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递到了包勉的手中。 包勉将其拆开后仔细阅读起来:“勉儿,关于王轩的遭遇,为叔已然清楚知晓,为叔特意命令张龙和赵虎二人将王轩父子带回开封,勉儿无需为此事担忧,为叔定会将此事奏报与官家知晓,请求官家对王轩一案进行彻查。” 王夫子听完之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他深切地感受到大家对自己儿子的关怀以及对案件的高度重视。紧接着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哽咽地说道:“诸位为轩儿这一事如此劳心费力,请受老朽一拜。” 赵虎看到这情形,赶忙上前扶起王夫子,说道:“王夫子万不可这般,我等身为父母官,原本就应当为百姓伸张正义啊。” 王夫子在赵虎的搀扶下,缓缓站直了身子,眼中饱含着感激的泪花,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包勉迈步走上前来,神色极其郑重地说道:“如此一来,那就有劳烦两位大哥一路护送王轩父子了,小弟我也正好可以继续启程前往余杭县去赴任。” 张龙和赵虎颔首应下,随后包勉又将目光转向王夫子,语气温柔地说道:“王夫子,您与王轩就放心地跟着两位大哥吧,等抵达了开封府,三叔必定会为王轩主持公道的。”王夫子眼中噙着热泪,连连点头。 随后,包勉与王轩父子以及张龙、赵虎道别之后,自己便又领着南宫清雪、江樊、包墨、霓裳和锦瑟等人,踏上了前往余杭县的征程。而张龙和赵虎则护送着王轩父子,也踏上了去往开封府的行程。 一路上,张龙和赵虎小心翼翼地守护着王轩父子,神经紧绷,丝毫不敢有半点松懈。而王轩尽管心中依旧存有伤痛,但也渐渐地被这些人的关怀所温暖。 经过了多日的长途奔波,包勉等一行六人终于抵达了余杭县。马车缓缓前行,包勉轻轻掀起车帘,目光如炬,仔细观察着县城里的每一处景象。 只见那街道之上人声鼎沸,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有卖小吃的摊主扯着嗓子高声吆喝着自家美食的独特风味,有卖各种小物件的商人手舞足蹈地卖力介绍着商品的精巧别致,还有那耍杂卖艺的人在精彩地表演着,引得围观的人群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和掌声,整个县城都沉浸在一片热闹非凡、生机勃勃的氛围之中。 “夫君呀,不如我们步行前往县衙呢?接连多日都一直乘坐着马车,我已然感到疲惫不堪。”南宫清雪轻轻眨动着她那对美目,目光如水,极其温柔地凝视着包勉,轻声询问道。 包勉望着南宫清雪那略显疲倦的模样,心疼不已,说道:“甚好,那我们就走走吧,这样也恰好能够瞧瞧这余杭县的独特风土人情。” 言罢,包勉便小心翼翼地扶着南宫清雪走下了马车。随后,锦瑟和霓裳也紧紧跟在其后下了车,而江樊和包墨则赶着马车,静静地跟在这五人的身后。 “包子哟,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大肉包子嘞,只要两文钱一个哟!” “冰糖葫芦儿!酸甜可口无比的冰糖葫芦儿!” “买胡饼嘞,香喷喷的胡饼!”旁边的摊位也不甘示弱地吆喝着。 “甜滋滋的糖人儿,各种造型都有!”另一个方向传来叫卖声。 “馄饨咯,皮薄馅大的馄饨!” “炸糕嘞,金黄酥脆的炸糕!” 一时间,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热闹繁华的市井之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整个街道都充满了浓浓的烟火气息。 锦瑟望着眼前这繁华热闹的景象,笑嘻嘻地紧跟在南宫清雪身侧,说道:“姑爷呀,真没想到余杭县竟是这般热闹呢!” 包勉紧紧牵着南宫清雪的手,转过头看向锦瑟,微笑着说道:“是不是肚子饿了呀?要不我让包墨去买些吃食来?” 锦瑟赶忙连连摆手,说道:“姑爷,我并不饿呀,我只是觉得这里实在是太有趣好玩啦。” 南宫清雪的嘴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而后对着包勉轻柔地说道:“夫君呀,既然锦瑟并不饥饿,那不如我们先前往县衙吧,随后再去用膳如何?” 包勉满含柔情地凝视着南宫清雪,微笑着些吃食来?” 包勉满含柔情地凝视着南宫清雪,微笑着点头应道:“好,一切都听从娘子的安排。” 就这样,一行人缓缓朝着县衙的方向迈步前行。一路上,街边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有孩童那欢快的嬉闹之声,有商人那嘹亮的叫卖之声,还有邻里之间那充满烟火气的谈笑声。 没过多久,他们便抵达了县衙。只见县衙的门口处人头攒动,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嘈杂喧闹的声音如汹涌的浪潮持续不断地传来。 “快让孙县令出来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没错,孙县令都已经有一个月不曾升堂了呀!” “他到底还算不算我们余杭县百姓的父母官啊!” “诸位乡亲父老们呐,孙县令已然卸任啦,而这新任县令目前尚未到任呢。你们若有何事,尽可先与在下言说,在下必定会详实记录下来。待新县令上任之时,在下必定会逐一转达。”只见县衙中匆匆忙忙地跑出一位头戴展翅幞头,身着青色圆领公服的县丞,向着百姓大声说道。 百姓们闻听县丞所言,便纷纷争相诉说开来。 “方县丞啊,我们村子里的灌溉水渠都被冲垮许久啦,始终都无人前来修缮呀,这些庄稼眼看就要旱死喽。” “还有我们那里的桥也断掉了,出行实在是极为不便呀,大家都盼望着能够早日将其修好呢。” “我们这边的集市上常有窃贼出没呀,期望衙门能够加强巡逻力度啊。” 身处人群之中的包勉聆听了百姓们的这些诉求之后,随即便向江樊递去了一个眼色,江樊即刻用力地拨开人群,迈着大步径直走到县衙门口,扯开嗓子高声喊道:“余杭县新任县令包勉到!” 第39章 新官余杭初履职 当江樊那高亢的呼喊声响起,原本喧闹嘈杂得如同煮沸水锅的人群,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如利箭般齐刷刷地射向包勉等一行人。 “余杭县丞方申竟不知包县令已然驾到,实乃有失远迎之罪,还望包县令恕罪啊!”县丞方申一路小跑着赶来,边跑边对着包勉不停地拱手作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包勉面带微笑,如春风拂过湖面般轻轻摆了摆手,缓声说道:“方县丞无需多礼,本县令亦是刚刚到任,恰巧听闻了乡亲们的诉求。” 紧接着,包勉转过身来,朝着百姓们双手抱拳,郑重言道:“诸位乡亲父老们,在下乃是包勉,初次担任余杭县令一职,日后但凡有任何困难,尽管直言道来,包某定然会为各位主持公道。” 百姓们听闻了包勉的话语,脸上纷纷绽放出欣喜的花朵。他们原本来到县衙,是想要恳请孙县令为他们主持公道的,未曾料到孙县令已然卸任,而谁能想到竟会如此凑巧地恰好碰上新县令走马上任,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他们又怎能不感到高兴呢? 包勉稍稍停顿了片刻,清了清嗓子,接着又缓缓说道:“还望诸位乡亲暂且先行返回家中。待本县妥善安顿好之后,明日就开始着手为诸位解决所面临的问题,不知诸位乡亲意下如何呀?” 百姓们听后,纷纷点头应和道:“那我们便听从包县令的安排,先回去等候消息。”言毕,便如潮水般陆陆续续地三两成群地离去了。 包勉望着百姓们逐渐远去的背影,在心中暗暗起誓,务必要尽快将这些问题妥善解决,绝对不能辜负百姓们给予的信任。随后他转身踏入县衙,与县丞方申开始商讨具体的解决办法。 方申言道:“既然百姓们已然离去,下官这就引领包县令以及家眷前往居住之所。” 方申引领着包勉、南宫清雪、锦瑟、霓裳、包墨以及江樊这一行六人踏入县衙。他们先是穿过了高大威严的仪门,接着走过繁花似锦的花厅,而后抵达了宽敞的县衙天井之处。 正对着天井的便是县令及其家眷居住的所在之地,而左边的那一排厢房乃是县丞、主簿、书吏的居住之所,右边的那一排厢房住的则都是县衙的捕快以及三班衙役。 方申引领着众人抵达县令的住处后,便极为恭敬地说道:“包县令,这里便是您以及家眷的居住之所了。倘若有任何需求,随时传唤下官即可。” 包勉微微颔首,目光如炬,开始仔细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这屋子算不上多么奢华,然而却也相当干净整洁,隐隐透露出一种古朴的韵味。南宫清雪等人亦是带着好奇之色四处张望着,随后便开始动手收拾整理起来。 “夫君呀,这里有我、霓裳、锦瑟以及包勉便足够了,你与方县丞他们先去忙活吧?”南宫清雪环顾了一下四周,边挽起袖子边说道,随后便带着锦瑟三人热火朝天地收拾起来。 包勉轻轻地拉过南宫清雪的手,面带笑容地说道:“娘子莫急呀,咱们先去用膳吧,劳累了这么许久,为夫我啊,早就饿得前胸紧紧贴着后背啦。” “原来包县令还未曾用饭呀?如此的话,下官这就先让丫鬟们为诸位准备饭食。”方申听闻后,刚要转身去为包勉他们筹备饭食,却被包勉给叫住了。 包勉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方县丞,无需如此麻烦,本县和娘子他们出去吃也是一样的,恰好还能够借此了解一下民情呢。” 方申聆听了包勉的话语后,恍然醒悟般说道:“大人所言甚是有理,如此一来确实能够更好地贴近百姓的生活,洞悉他们的日常所需。那么,包县令初至此地,就由下官充当向导,引领包县令前往本县最为出色的酒楼,为包县令接风洗尘吧。” 随后,方申换下官服引领着包勉等人一同踏出了县衙,来到了县城中最为热闹繁华的街道。 只见街道上人头攒动,喧闹声如汹涌的海浪,各种各样的店铺罗列其间,货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一行七人缓缓来到了名为“醉轩居”的酒楼门前。“哟,这不是方县丞嘛,真是稀客呀!”店小二一瞧到方申,赶忙一路小跑到跟前,满脸堆笑,拱手作揖行礼。 方申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说道:“王小哥,这位乃是咱余杭县新上任的包县令,这位是包县令的夫人以及家眷,烦请快给我们安排一个雅间。” 那姓王的店小二急忙不迭地将七人引领至二楼,寻到了一个临近街道的雅间,说道:“小的名叫王小乐,诸位在此暂且稍作等候,小的这就去安排酒菜。” “王小哥,你且稍等一下。”南宫清雪出声喊道,接着向霓裳使了个眼色,霓裳心领神会,赶忙迅速掏出十两银票,递到王小乐手中,“这银票你拿着,可不能让方县丞为此破费。” 王小乐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推辞道:“这怎么使得,夫人,这可使不得呀。” 南宫清雪微微一笑,说道:“拿着便是,莫要推辞。” 方申见状,也急忙说道:“夫人这是何意,这顿饭下官请也是应该的。” 包勉摆了摆手,说道:“方县丞,我娘子既然如此说了,那便听她的吧。” 王小乐这才将银票收下,连连道谢之后便退了下去。 就在这时,雅间内陷入了片刻的寂静,紧接着,南宫清雪率先打破了这片沉默,她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缓缓说道:“方县丞,夫君向来是无功不受禄的,倘若今日夫君享用了方县丞这一顿饭,日后若是被他人知晓,那你让旁人会如何看待他呢?” 方县丞听后,连连点头,这才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夫人所言极是,确实是下官有所疏忽了。” 很快,王小乐领着几个伙计捧着一道道美味佳肴返回了雅间,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位身着宝蓝色服饰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一踏入雅间,便率先拱手行礼道:“在下吴贵是这间醉轩居的掌柜,今日包县令能够大驾光临本店,真可谓是让这酒楼顿时增添了许多光彩,这顿饭就就当是在下为包县令以及夫人接风洗尘了。” 包勉赶忙起身,抱拳回礼道:“吴掌柜实在是太客气了,今日我们也只是偶然间来到此处,能受到吴掌柜如此的热忱相待,包某着实是心怀感激啊。” 吴贵笑着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包县令您言重了,您能莅临小店,那可是小店莫大的荣幸啊,日后还望包县令多多关照。” “倘若吴掌柜执意要这样,那这顿饭本县可就不吃了。”包勉一听掌柜这话,立刻急切地予以拒绝,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吴贵一听这话,赶忙满脸惶恐地说道:“包县令可千万别动气呀,是小的言语有失了,快快请坐呀。” 南宫清雪见包勉脸上有了些许微怒之色,连忙轻声细语地说道:“吴掌柜一番心意夫君已然知晓了,只是我们前来吃饭,掌柜的又怎么能不收钱呢?” 吴贵顿时面露为难之色,不停地搓着双手,说道:“夫人,包县令啊,这些酒菜着实是在下的一番小小的心意啊,还望您二位能够收下。” 包勉微微皱起了眉头,正准备开口说话时,方申在一旁面带笑容地说道:“吴掌柜,你这般做法可是会让包县令很是为难的呀,倘若你执意不收钱,反而会让包县令心里觉得不踏实呢。” 吴贵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既然如此,那这顿饭钱还是得收的。” 包勉这才神色稍稍舒缓了一些,说道:“这便对了嘛,吴掌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还会再来光顾的。” 紧接着,吴贵便吩咐王小乐和伙计们将酒菜逐一地摆放在桌子之上,不一会儿,一道道佳肴便如流水般端了上来。 只见那道红烧鲤鱼,鱼身色泽红亮,汤汁浓稠,散发着诱人的酱香,鲜嫩的鱼肉仿佛在呼唤着食客的品尝。 还有那盘清炒时蔬,碧绿的菜叶闪烁着晶莹的油光,散发出清新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香酥烤鸭更是外皮金黄酥脆,内里肉质鲜嫩多汁,配上葱丝、黄瓜和甜面酱,简直是人间美味。 那碗西湖牛肉羹,汤汁浓稠,牛肉粒饱满,香菜的点缀更是增添了一抹清香。 而后便领着他们转身离去,嘴里还喃喃自语道:“这包县令果然跟其他的县令不一样啊,日后咱们余杭县的百姓可有福咯。” 待吴贵的离去之后,众人便开始尽情地大快朵颐起来。 “包县令,下官代表余杭县的百姓们敬您一杯!”方申动作利落地为包勉及南宫清雪等六人斟满了酒水,而后毫不犹豫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包勉赶忙起身,双手抱拳说道:“方县丞,这可使不得,本县定当竭尽全力为百姓谋福祉,”随后也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方申笑着说道:“包县令如此心怀百姓,实乃余杭之幸啊。” 南宫清雪在一旁轻轻抿了一口酒,微笑着说道:“夫君,有方县丞相助,相信这余杭县定会越来越好。” 包勉优雅地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入口中,脸上满是满足之色,不禁满意地说道:“这鱼烧得堪称一绝,滋味深入每一丝肌理,鲜香之气在口中肆意弥漫,无比美妙。” 包墨则扯下一只鸭腿,咬上一大口,啧啧称赞道:“瞧瞧这鸭腿,皮脆得恰到好处,香酥可口,这口感简直绝佳!” 霓裳、锦瑟和江樊纷纷一人盛了一碗牛肉羹,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起来。 霓裳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嗯,这牛肉嫩滑爽口,好吃得紧!” 锦瑟也跟着应和:“是啊,这牛肉嚼劲十足,越嚼越香。” 江樊咽下一口,接着说道:“这汤汁浓稠醇厚,下肚之后,浑身都舒坦极了。” 南宫清雪轻轻夹起一口蔬菜,细细咀嚼后,笑靥如花地说:“这蔬菜清新爽口,解腻效果甚好。” 待到酒足饭饱之后,包勉结清了钱款,而后便带领着众人离开了醉轩居。 行走在路上,南宫清雪含着笑意对包勉说道:“夫君,你今日之举甚是正确,咱们可不能随意去占他人的便宜呀。” 包勉微笑着轻点了下头,内心对自己的这番坚持感到格外的欣慰,目光中透着坚定。 随后,他们这一行人继续在余杭县的街道上悠然地漫步,尽情感受着这热闹喧嚣的氛围以及独特的风土人情。 第40章 初至余杭展正义 一行人悠悠闲闲地缓缓行进着,走着走着,猛然间,前方传来一阵喧嚣嘈杂的喧闹之声。 众人所处的街道由青石板铺就,蜿蜒向前,街边的店铺鳞次栉比。一家名为“如意绸缎庄”的铺子,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旁边的“福来客栈”幌子迎风招展。 霓裳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裙袂飘飘,腰间系着一根粉色的丝带,更显身姿婀娜。她柳眉弯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好奇,樱桃小口微微嘟起,嘟囔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一边说着,还一边迫不及待地踮起脚尖,努力向前凑了凑,心里想着这乱糟糟的场面究竟是为何。 南宫清雪身着月白色的长裙,裙边绣着淡雅的兰花,外披一件淡蓝色的褙子。她蛾眉微蹙,轻声说道:“夫君,咱们过去瞧瞧。”她那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不知又是怎样的麻烦事。 锦瑟身着鹅黄色的衣衫,发间别着一支精致的玉簪,显得温婉动人。她望着前方那拥挤的人群,眼神中透着一丝担忧,也忍不住轻声说道:“看起来似乎是有人在吵架呢。” 包墨身着黑色的短打,身材瘦小,眉宇间透着一股机灵。 江樊则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袍,腰束宽带,显得干练利落。两人赶忙大步走上前去,奋力将那拥挤不堪的人群缓缓分开。 众人匆匆加快脚步,来到了人群跟前。 “香妈妈呀,我求求您放过我吧!来生我定当做牛做马地报答您呀!” 眼前的女子,她面容憔悴,头发凌乱,身穿一件破旧的粗布麻衣,眼中满是绝望与哀求。 “哼!你爹已然将你卖给了飘香院,那白纸黑字的卖身契可是作不得假的哟!” 香妈妈一身艳俗的装扮,浓妆艳抹,头上插满了金钗,扭动着腰肢,恶狠狠地说道。 包勉见此情形,忙向身旁一位满脸沧桑的老者询问道:“老伯,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呀?” 那老者身穿粗布衣衫,满脸皱纹,眼里透着无奈,赶忙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包县令啊,您有所不知啊,这姑娘名叫白芷,她的父亲乃是个赌徒,只因欠了长乐赌坊整整一百两银子,实在是没有钱财去偿还,无奈之下只能将自己的女儿卖给飘香院呐。” 南宫清雪紧紧地蹙起了眉头,望着那满脸皆是泪痕、神情凄楚的白芷,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了一抹深深的怜悯之情:“夫君,这姑娘着实是可怜至极呀,不如我们帮帮她可好?”此刻她心中满是同情,只盼着能救下这苦命的女子。 恰在此时,几个来自飘香院的龟奴们正龇牙咧嘴,使尽浑身力气想要将白芷拖拽进去。这些龟奴个个身材粗壮,穿着短褂,露出粗壮的胳膊。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逼良为娼,还不快快住手!”包勉顷刻间面色凝重如霜,猛地怒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愤怒。包勉身着一袭蓝色的直裰,长发用青巾束起,正气凛然。 那香妈妈一听,脸色顿时一沉,扯着嗓子质问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飘香院的闲事你也敢来插手?” 方申迈步上前一步,高声说道:“还不赶紧睁开你那狗眼瞧瞧,这位乃是新任余杭县的包县令!”方申身着青色的长衫,面容严肃。 香妈妈的脸色瞬间发生了急剧的变化,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但她依旧强作镇定地说道:“包县令,这事儿您恐怕是管不着呀,这姑娘她爹可是把她卖给了我们飘香院的,那白纸黑字可是写得明明白白着呢。” 包勉面色冷峻,神色极为严肃,沉沉地开口道:“我大宋朝律法森严,但凡有逼良为娼之举,将会被处以杖刑、流放、监禁乃至死刑,你可曾仔细想好了?” 香妈妈一听这话,脸色刹那间变得极为煞白,那豆大的汗珠仿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她那满是脂粉的额头不断地滚落下来。她的嘴唇哆哆嗦嗦地颤抖着,艰难地说道:“包县令,这……这真的都是误会呀,我们飘香院绝对没有逼良为娼啊。” 包勉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说道:“念在你是初犯,而且这姑娘也确实尚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本官今日便暂且饶恕你们这一次。但是,倘若日后再让我察觉到你们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行径,定然不会轻易饶恕你们。” “多谢包县令的大恩大德呀,只是,这丫头……哦不,这姑娘卖身的那些银子该如何是好呀?”香妈妈在如获大赦般地谢恩之后,还犹犹豫豫、心怀不甘地询问道。 包勉微微皱起眉头,神色严肃地沉声道:“银子之事等本官找到她父亲之后再行归还于你,这姑娘本就不该被卖身到这里,你们切不可再纠缠不休。” 香妈妈尽管心中极不情愿,满心的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讪讪地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是,奴家知晓了,奴家知晓了。” 随后,包勉缓缓转身,目光柔和地看向白芷,轻声说道:“白芷姑娘,如今你已然获得自由,赶快回家去吧。” 白芷的眼中噙着泪花,盈盈地屈膝下拜,哽咽着说道:“多谢包县令的救命之恩,白芷实在是无以为报啊。” 包勉赶忙让霓裳将白芷扶起,微笑着说道:“白芷姑娘,无需如此客气,这皆是本官职责所在分内之事罢了。” “包县令,您的这份大恩大德,白芷这辈子都难以忘却。倘若日后有机会,白芷必定会全力报答。”白芷轻轻柔柔地说道,内心充满了感激与希望。 包勉则是一脸温和地微微一笑,缓声说道:“白芷姑娘,无需将此事一直记挂在心头,你只要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便足矣。” 随后,包勉领着众人转身朝着县衙的方向迈步而去。“包县令,真没想到您在上任的第一天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给您添麻烦啦。”方申与包勉并肩而行,这般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此刻他心里想着,这新上任的县令看起来倒是个正义之人,希望能为余杭县带来改变。 包勉轻轻微微地摇了摇头,而后言道:“这算不上什么麻烦,身为一方父母官,本就理应替百姓排解忧难。” 方申颔首轻点,接着出声说道:“包县令所言甚是在理,只是这余杭县的实际状况似乎要比想象之中更为复杂一些。” 包勉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沉声说道:“的确如此啊,但越是这般,我们越是要全力以赴,切不可辜负了百姓给予的信任。” 他们一路交谈着,没多久便回到了县衙。县衙的大门高大威严,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铜钉。走进大门,是一个宽敞的庭院,中间有一条青石铺成的道路。道路两旁种着几棵高大的梧桐树,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随后,南宫 清雪引领着霓裳、锦瑟和包墨开始收拾起住处来,而包勉和江樊则在方申的引领下开始着手进行交接手续的相关事宜。 “方县丞啊,这位乃是江樊,他原本也是个捕头,只因实在看不惯衙门中的黑暗之处,无奈之下才做起了屠夫的营生。江捕头与本官甚是有缘,往后啊,他便是这余杭县的县尉啦。” 方申听闻之后,不禁微微一怔,紧接着便抱拳行礼道:“原来是江县尉啊,失敬失敬了。既然是被包县令所看重之人,那想必定然是有非凡之处。” 江樊赶忙拱手回礼道:“方县丞实在是过奖了,江某甚是惭愧,日后还望县丞多多关照啊。” 包勉面带微笑地说道:“好了好了,大家往后都是同僚了,不必这般客气。江樊啊,你可得好好努力干,千万莫要辜负了我对你的这份信任呐。” 江樊一脸坚毅地说道:“包县令请放心,江樊必定会全力以赴,竭力维护好余杭县的治安。” 手续交接完成之后,包勉迈步来到公堂,此时早已有县衙主簿、书吏以及捕头、捕快和三班衙役在此等候许久了。 包勉 抬眼望去,公堂正中央高悬着一块古朴而厚重的“明镜高悬”牌匾,牌匾由上乘的楠木所制,深褐色的木质纹理清晰可见,四个大字则是用金漆书写,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熠熠光辉,仿佛在昭示着正义与威严。 高台之上,一张由坚实的黄花梨打造的桌案端正摆放,桌面光滑如镜,呈现出温润的棕黄色泽。 其上,惊堂木由檀木制成,红色的木纹透着神秘,边角被摩挲得圆润光滑;签筒是用上等的竹子所制,翠绿色的竹节纹理清晰,筒口镶着一圈精致的铜边;文房四宝中的毛笔笔杆由白玉雕琢而成,散发着柔和的光泽,笔尖的毫毛纤细而柔韧;镇纸则是由一块墨黑色的大理石雕琢而成,沉重而稳实;那本大宋律法的书册,封面用深蓝色的绸缎包裹,金线绣边,显得庄重而严肃。 桌案之后,一张太师椅披着华贵的锦缎,那锦缎是用金丝银线交织而成,图案精美绝伦。 后面的照壁之上,一幅红日出海图气势恢宏,画卷用的是上等的绢帛,颜料色彩鲜艳且持久。那一轮红日仿佛是用朱砂精心描绘,光芒万丈;大海的波涛则以石青渲染,汹涌澎湃。 此时,阳光透过公堂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斑。 台阶之下,左右那两根粗壮的石柱由汉白玉雕刻而成,洁白无瑕,温润如玉。左边石柱上刻着:“门外四时春,和风甘雨。”字体为楷书,笔力雄浑,每个字都像是嵌入石柱的浮雕,墨色深沉。右边石柱上则是:“案内三尺法,烈日严霜。”字体为行书,飘逸洒脱,龙飞凤舞。 公堂之下,左右分别竖着“肃静”、“回避”的棋牌,棋牌由桃木制成,暗红色的漆面在光影中显得深沉而庄重,令人望而生畏。 包勉迈着大步径直走上高台,稳稳地端坐于公堂之上,下面的县衙官吏则分列在两边。“下官余杭县丞方申率领余杭县衙诸位僚属拜见包县令。” “拜见包县令!”众人齐声说道,声音在公堂内回荡。 包勉微微地抬起手来,缓声说道:“诸位请起身吧。”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恭敬地站立在一旁。 包勉的目光缓缓地扫视了一圈众人,神色极为严肃地说道:“本官刚刚到此,日后还需要仰仗诸位一同来治理这余杭县。大家应当齐心协力,为百姓谋求福祉,守护好这一方的安宁。” 方申趋前一步,拱手言道:“包县令尽管放心,我等必定会全力以赴地予以协助,绝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启禀包县令,学生乃是这县衙主簿文青云,这里是余杭县衙各级官吏的名册,请县令点卯。” 文青云双手捧着名册恭敬地呈上,包勉接过名册,轻轻翻开第一页,而后说道:“快班捕头耿春、壮班捕头杜顺、皂班捕头黄茂,何在?” 就在这时,只见从人群之中走出了三人,而后齐声应道:“卑职在!”那声音高亢且洪亮,震得公堂的屋梁似乎都微微颤动。 包勉望着他们,微微点了点头,言道:“你们身为各班的捕头,身负重任,日后务必要严格执法,切实维护好县城的秩序。” 三人拱手齐声应道:“谨遵大人教诲!” 紧接着,包勉轻轻翻开名册的第二页,缓声说道:“县衙书吏柳青、押司郭平何在?” 话音刚落,人群中走出两人,拱手行礼道:“卑职在!” 包勉看着他们,神色严肃地说道:“你二人负责县衙文案等事务,定要做到详实准确,不容有一丝差错。” 两人连忙应道:“县令放心,卑职定当竭尽所能,做好本职工作。” 包勉接着又依照名册依次点了其他官吏的名字,众人也都纷纷一一做出应答。点卯完毕之后,包勉合上了名册,其目光再度缓缓扫过众人,沉声道:“从今日起,我们需齐心协力,一同为余杭县的繁荣稳定而全力以赴。倘若有懈怠渎职之人,本官必定不会轻饶!” 第41章 余杭夜色情缱绻 却说包勉见过县衙僚属之后,退堂回到了住所。 此时,天色已然临近傍晚时分,余晖如金,给整个庭院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包勉刚刚踏入房间,南宫清雪便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迎了上来。她亲昵地挽着包勉的胳膊,那声音犹如夜莺啼鸣,柔声细语地问道:“夫君,快来看看咱们这房间布置得如何呀?” 只见这房间布置得极为雅致,靠墙摆放着一张雕花大床,床身精雕细琢,宛如一件艺术品。床上铺着绣有精美图案的锦缎被褥,那锦缎光滑细腻,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如梦如幻的光泽,床帏轻柔地垂下,似一层薄纱,随风微微飘动。 床边有一个古色古香的梳妆台,台上的铜镜打磨得光滑无比,映照着室内的一切。梳妆台上摆放着铜镜和一些女子的梳妆用品,那些珠花、簪子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着点点光芒。 房间的一角放置着一张精致的圆桌和几把椅子,桌上摆放着一套青花瓷茶具,那瓷器上的青花图案仿佛在讲述着古老的故事。另一面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笔走龙蛇,墨香四溢,为房间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 房间内依旧悠悠地飘散出阵阵令人心醉神迷的花香,包勉先是轻柔地闭上双眸,继而深深地吸了一口这醉人的香气,仿佛要将这芬芳都吸入灵魂深处。随后才缓缓地睁开眼睛,那目光无比柔和地凝视着南宫清雪那微微泛红、犹如桃花般艳丽的俏丽脸庞,只见她那如羊脂白玉般洁白的额头上挂着几缕细细的汗珠,在余晖的映照下,如同珍珠般晶莹。 “娘子,真是辛苦你了,能有幸娶到娘子,这实在是包勉几辈子修来的莫大福分啊。”说着,包勉缓缓抬手,那手指修长而温暖,极其轻柔地为南宫清雪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南宫清雪的脸上泛起一抹娇羞的浅笑,那笑容如春花绽放,柔声细语道:“夫君言过了,能陪伴在夫君身旁,清雪亦深感无比幸福呢。”言罢,她轻盈地倚靠在了包勉的怀中,宛如一朵依偎在大树旁的娇花。 包勉则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呢喃道:“日后我们便好好在此处生活,我定会悉心守护你和我们这个家。”两人就这般静静地相互依偎着,尽情享受着这须臾的温馨与宁静,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住了脚步。 过了一小会儿,南宫清雪微微抬起头来,目光盈盈地望着包勉说道:“夫君,可切莫忘了要替白芷姑娘主持公道呀。” “咳咳……少爷,夫人,晚膳已然备好,此时是否要用膳呢?” 恰在此时,包墨轻缓地推开了房门,不巧正好看到包勉正拥抱着南宫清雪,他不由得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包勉与南宫清雪听到那声音后,赶忙匆匆分开,二人的脸上皆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那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美丽而羞涩。 包勉轻咳了一声,试图掩饰自身的那份尴尬,随后说道:“嗯,知晓了,我们即刻便过去。” 言毕,包勉和南宫清雪稍作整理了一下各自的衣衫,接着便一同跟随着包墨朝着花厅走去。 这一路上,两人都显得有些难为情,偶尔彼此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却又都匆匆忙忙地移开了,仿佛那短暂的交汇都带着炽热的温度。 “包墨啊,往后你可就是管家了,必须要协助娘子将家中的一切事务都打理好,切不可再如往昔那般急躁了呀。” 包勉凝视着这个自幼便跟随自己一同长大的书童,满含着深情与期望,语重心长地说道,那声音在悠长的廊道中回荡。 包墨极其恭敬地缓缓低下头,回应道:“少爷请放心,小的深知,日后必定会全力以赴地协助夫人,努力改掉自身急躁的毛病。” 包勉微微颔首,而后转过头来,满含柔情地看向南宫清雪,轻声细语地说道:“娘子,往后家中若有何事让你觉得拿不定主意,只管吩咐包墨去操办就行。” 南宫清雪轻轻浅浅地一笑,应和道:“夫君放心吧,我已然知晓了。” 三人缓缓步入花厅,只见霓裳和锦瑟已然在那里静静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这花厅布置得极为雅致,四壁悬挂着精美的字画,那一幅幅字画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沧桑与岁月的变迁。厅中摆放着数盆争奇斗艳的鲜花,花瓣娇艳欲滴,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芬芳,那香气弥漫在整个花厅,让人陶醉其中。 地面铺着华丽的地毯,踩上去柔软而舒适,仿佛行走在云端。在花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精致的圆桌,那圆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几道色香味俱佳的佳肴,那菜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包勉与南宫清雪款步走到桌边,而后安然坐下,然而包墨、锦瑟以及霓裳却是站立在一旁伺候着。 “唉,这古代的规矩着实繁琐,女使和管家竟还不能与主人一同用餐。”包勉望了一眼那三人,在心中暗自思忖道。 包勉轻轻咳嗽了一声,而后缓缓开口说道:“大家都无需这般拘谨守礼,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往后咱们就一家人一同用膳吧。” 包墨等人先是惊愕地愣了一下,紧接着赶忙摆手说道:“少爷,这万万使不得呀,这不符合规矩呀。” 包勉微微一笑,言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在我这儿,可没那么多繁文缛节。”说着,他亲自起身,将包墨等人拉拽到桌旁让他们坐下,那动作坚决而有力。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到包勉如此坚决,也不好再推脱,便小心翼翼地缓缓坐了下来。 包勉瞧着他们略显拘谨的模样,笑着说道:“都放松点儿,就当是一家人在一块儿吃饭就好。” 南宫清雪也面露微笑,轻轻点头表示认同。 “夫君呀,快来尝尝这个葱爆羊肉,这可是锦瑟的拿手绝活儿呢。”南宫清雪边说边夹起一块羊肉,轻轻地放置在包勉的碗中说道。 包勉含着笑意望向南宫清雪,极其温柔地说道:“谢谢娘子。” 言罢,便夹起那块羊肉放入口中,缓缓地咀嚼着,脸上渐渐地浮现出满足的神情:“锦瑟的厨艺着实不错,这羊肉柔软且毫无腻感。” 紧接着,包墨也夹起一块,慢悠悠地咀嚼起来:“真香啊,太好吃啦,呼呼呼!”原来是包勉吃得过于急切,竟被那羊肉烫得直喘粗气。 “墨哥儿呀,你莫不是饿死鬼投胎来的哟?就算锦瑟做的菜再如何美味可口,也不能这般急切呀?”霓裳瞧着包墨那副囧样,不由得打趣着说道,那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俏皮。 锦瑟则是一脸羞涩地说道:“墨哥儿,你慢着点呀,没人跟你抢的啦。” 说完,她轻轻地抿了抿唇,眼波流转之间,带着一丝嗔怪与温柔。 包墨听到锦瑟的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说道:“锦瑟你这厨艺太好了,我一吃就停不下来。” “娘子呀,你快来尝尝这道心炒牛肉,这可是霓裳的拿手绝活儿哟。”包勉微笑着说着,同样地为南宫清雪夹起一条牛肉,轻轻放置在她的碗中。 南宫清雪甜甜地笑了,看着碗里的牛肉,说道:“那我可得好好尝尝霓裳的手艺。”说完便夹起牛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后,点头赞道:“嗯,霓裳这道菜做得真是美味,牛肉鲜嫩多汁,菜心也十分爽口。” 霓裳听到南宫清雪的夸赞,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说道:“主母喜欢就好,能为主母做菜是霓裳的荣幸。” 包勉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笑着说:“哈哈,咱们家有你们这些厨艺精湛的人,可真是有口福啊。” 饭后,只见包墨带着锦瑟和霓裳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起来,而包勉则是轻柔地牵着南宫清雪的手缓缓走出花厅,以作消食之行。 夜空中繁星点点,宛如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天幕之上。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了丝丝凉意。 “夫君呀,时辰尚还早呢,要不咱们去城里逛一逛可好呀?”南宫清雪与包勉并肩而行着,柔声说道,那声音如同轻柔的夜风,拂过包勉的心田。 包勉微笑着看向南宫清雪,温柔地说道:“好呀,都听娘子的。”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走出县衙。一路上,他们欣赏着街边的风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感受着市井的热闹与烟火气。 此时夜幕降临,夜晚的余杭县城更是热闹非凡,街上人声鼎沸,各种杂耍表演让人眼花缭乱。 “夫君,你快看那边,似乎有对对联的呢,咱们过去看看好不好嘛?”南宫清雪那眼眸闪闪发光,满是期待地望向包勉,紧紧地攥着他的手,那手上的温度传递着她的急切与兴奋。 包勉瞧着她这般急切的模样,微笑着颔首应道:“好,都听娘子的。”说着,就牵着她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那对对联的地方走去,他们的身影在热闹的街道上渐行渐远。 第42章 公堂之上辨真伪 包勉与南宫清雪一同来到了对对联的摊位之前,周遭好似炸开了锅一般,人们叽叽喳喳地探讨着上联。 “春风送暖花千树这上联着实太难了呀,我都思索半天了,还是毫无头绪。”一个书生一边摇着头,一边唉声叹气地说道,那声音里满是无奈和困惑。 “是啊,这出上联的人必定是个高手啊。”另一个书生随声附和着,语调里透着钦佩。 包勉凝视着上联,微微蹙起了眉头,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 南宫清雪则在一旁轻声细语道:“夫君,你肯定能够对得出的,我相信你。”她的眼眸中满是期待与鼓励,那眼神仿佛能给包勉注入无尽的力量。 包勉在心中暗暗思忖:“这上联虽说艰难,然而却也并非毫无破解之法,我绝不能让娘子失望啊。” 过了良久,包勉方才提起笔来,在那宣纸上缓缓写下“夏雨催荷绿满塘”。那笔触坚定而有力,仿佛带着他的决心。 周围的人望着包勉写下的这一句,不住地频频点头,其中一个书生说道:“好,公子这对下联对得真是精妙啊。”那赞叹声在人群中格外响亮。 摊主也禁不住由衷地夸赞道:“公子啊,您这下联对仗极为工整,意境亦是十分相契合,当真是精妙绝伦啊!”他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和佩服。 包勉十分谦逊地微微一笑,说道:“过奖了,仅是一时的灵感突发罢了。”他的笑容温和而谦逊。 南宫清雪则是笑意盈盈地望着包勉,眼中满是骄傲之色,那目光如春日暖阳般温暖。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诸位仁兄啊,眼前的这位可是咱们余杭县新上任的包县令以及他的夫人呐。”随后,有白天曾见过他们的人将这二人给认了出来。 此言甫出,众人皆展露出惊喜之神色,纷纷朝着包勉和南宫清雪行礼并致以问候。包勉面带微笑,向着大家拱手示意,那动作优雅而大气,而南宫清雪则略显羞涩地躲在了包勉的身后,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一位老者迈步走上前来,无比恭敬地说道:“包县令啊,今日能够在此处与您相遇,实在是我等百姓的莫大幸事呀。您刚来此地,还望对我们这些百姓多加关照啊。”那声音里满是诚恳和期待。 包勉赶忙扶起老者,和缓地说道:“老人家您过谦了,本官定然会全心全意为百姓主持公道的。”他的话语坚定而有力,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周围的百姓们听闻之后,皆纷纷颔首称赞,现场的氛围变得极为热烈。那赞扬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曲和谐的乐章。忽然,有个书生提议道:“包县令这般有才华,不妨让他再为我们展示一番其文采,大家觉得如何呀?”众人齐声高呼叫好,那声音震耳欲聋。 包勉略感有些难为情,然而在大家的热忱邀请之下,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摊主旋即迅速地拿出纸笔,包勉则低头陷入沉思:“究竟该写些什么呢?” 突然间,包勉的眼前一亮,开口说道:“有了”,接着便在宣纸上写下“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包勉所写的乃是后世明朝于谦所创作的《石灰吟》,这也恰好向百姓们展露了他的远大抱负。 众人看着包勉写下的这首诗,先是一阵寂静,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那掌声如波涛汹涌,欢呼声似山呼海啸。百姓们对包勉更是敬佩不已,眼中满是赞赏和期待。 南宫清雪含情脉脉地看着包勉,心中满是骄傲和自豪。她知道,自己的夫君不仅才华横溢,更是有着一颗为百姓着想的心。她的目光仿佛能融化一切。 这时,那老者激动地说道:“包县令,有您这样清正廉洁、才华出众的父母官,真是我们余杭县百姓的福分啊!”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包勉谦逊地笑了笑,说道:“这都是本官应该做的,只要能为百姓谋福祉,我便心满意足了。”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 夜色也渐渐地深沉了下来,包勉缓缓地抬起头望向那夜空,轻声说道:“娘子,你看这夜凉如水,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莫要着了凉。”那声音里满是关怀。 南宫清雪微微颔首,应道:“好,夫君。”随后,两人在百姓们的送别声中,手挽手缓缓离去。他们的身影在月色下被拉得长长的,宛如一幅美好的画卷。 回到县衙,包勉细心地为南宫清雪披上一件披风,两人坐在灯下,回忆着今日的种种。 包勉感慨道:“今日与百姓们的相处,让我更加深知自己责任之重大。”他的声音低沉而深沉。 南宫清雪温柔地看着他,回道:“夫君定能成为百姓们爱戴的好官,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旁支持你的。”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 望着南宫清雪那令人迷醉的容颜,包勉轻柔地伸出手,缓缓抬起她的面庞,而后将自己的唇轻轻地印在了南宫清雪那娇艳的朱唇之上,接着便将她温柔地横抱起来,迈步走向床边…… 次日辰时,天空方才泛起鱼肚白,熹微的阳光透过窗户丝丝缕缕地映照进房间。 包勉悠悠地睁开眼,望了一眼身旁尚在酣睡之中的南宫清雪,接着便俯身轻柔地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随后便起身下床,开始穿衣洗漱。 “包县令,不知您是否已经起身了呀?县衙之外,百姓们正等着您去升堂呢。”恰在包勉洗漱的当口,县丞方申来到了屋外边轻声地询问道,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包勉听到此言后,赶忙加快了洗漱的节奏,随后应声说道:“我即刻就来。”他的话语简洁而果断。 包勉极为迅速地完成了洗漱,而后又饱含着无尽柔情地望了一眼依旧在甜甜酣睡的南宫清雪,紧接着便戴上那乌纱展翅幞头,换上了那件青色的圆领官袍,系好了黑色的革带,穿上朝靴,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待见到方申之后,包勉的神色瞬间变得格外庄重严肃,低沉地说道:“走,我们马上前往公堂。”他的声音充满威严。 二人一同来到公堂处,只见堂前已然是挤满了熙熙攘攘的百姓,那嘈杂的声音犹如汹涌的海浪。公堂内的县尉江樊、快班捕头耿春、主簿文青云以及三班衙役都已经等候许久了。 随后,包勉与方申快步踏入公堂之中,包勉迈着稳健而沉着的步伐缓缓走上高台,而后端坐在公堂之上。而方申则坐在公堂之下。 “升堂!”伴随着包勉手中惊堂木的猛然拍响,那声音清脆而响亮,三班衙役整齐地以堂棍触碰地面,齐声高呼道:“威——武!”那呼喊声气势磅礴,震人心魄。 包勉的目光威严而庄重,缓缓地扫视着堂下的众人,一脸正色地说道:“诸位乡亲们,今日乃是本官首次升堂理事,在此,旁听之人切不可扰乱公堂秩序,亦不可在公堂之上肆意咆哮,倘若有违反者,本官定然不会心慈手软,绝不姑息,你们可都听明白了?”他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堂外的百姓们齐声回应道:“我等明白,必定谨遵包县令之命。”那回应声整齐划一,响彻云霄。 包勉微微颔首,而后接着言道:“那甚好,若有含冤的百姓,尽可当堂进行陈述,本官必定会为其主持公道。”他的话语坚定有力,给人以信心。 就在这时,两个年轻男子迈步走入公堂之中。那瘦子身板单薄,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脸上满是惶恐和不安,他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似乎在极力掩饰内心的紧张。 而胖子李坤则大摇大摆地走着,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脸上写满了傲慢,眼神中透着不屑,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二人行至堂上后,拱手作揖道:“草民拜见包县令,还望包县令能为草民主持公道啊。” “你二人究竟姓甚名谁?又有何冤情要诉?”包勉目光凝视着堂下的二人,出声问道,那声音严肃而冷峻。 那瘦小的男子开口道:“草民名为高大胆,特来状告身旁的这位李坤,他强行抢走了我的羊皮袋。”他边说边委屈地瘪了瘪嘴,身子还微微颤抖着。 “回包县令,草民李坤要状告这高大胆霸占了我的羊皮袋。”李坤昂着头,大声说道,那声音里满是嚣张。 接着高大胆着急地说道:“包县令,这羊皮袋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我一直随身携带,周围的邻居都可以为我作证啊。”他说着,眼泪都快出来了,不停地用袖子擦着眼角。 李坤则不甘示弱地说道:“大人,他这是信口胡诌,这羊皮袋明明是我花了不少钱财买的,我也有证人可以证明。”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包勉听后言道:“高大胆,本官来问你,你平日里是靠何营生的?” “回包县令,草民平日里是以贩卖陈醋为业,这羊皮袋实则是草民用来装钱的袋子呀。”高大胆赶忙回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包勉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又将目光投向李坤说道:“李坤,那你又是从事何种营生呢?” 李坤赶忙拱手回应道:“回大人,草民乃是一名生意人,平日里经营着一家当铺,这羊皮袋乃是草民从一位当主手中购得的呀。”他说话时,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包勉不禁皱起了眉头,面色沉重地说道:“你们双方各执一词,都声称这羊皮袋是自己的,这可真是让本官为难了,究竟该如何决断才好呢?” 此时,公堂外的百姓们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这可不好断啊,谁知道谁说的是真话。” “我看那瘦子可怜巴巴的,说不定真是他的。” “也不一定,说不定那胖子有后台呢。” 包勉沉思片刻后问道:“那么,这羊皮袋今日可曾携带至此?” “回包县令,羊皮袋作为证物在此。”说着,主簿文青云起身行至堂前,双手恭敬地将羊皮袋呈递上来。 包勉瞧了瞧那羊皮袋,心中已然有了盘算,而后对文青云说道:“文主簿,本官命令你仔细地闻一闻,看看这羊皮袋究竟散发着何种味道?” 文青云依言将那羊皮袋缓缓凑近自己的鼻子,轻轻嗅了嗅,而后说道:“回包县令,这羊皮袋之上有一股极为浓郁的陈醋味道。” 包勉微微露出一抹笑容,把目光投向高大胆和李坤,说道:“这下真相已然大白了。高大胆啊,你乃是以贩卖陈醋为业,这羊皮袋上有陈醋味,这显然与你所说的情况相吻合。然而李坤,你一个经营当铺的人,又怎么会让这羊皮袋沾染上如此浓烈的陈醋味呢?毫无疑问,这羊皮袋显然就是高大胆的。” 李坤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青一阵白一阵,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却也只能沉默不语,找不到任何言辞来反驳。 而高大胆则是面露欣喜之色,激动得“扑通”一声跪地磕头,大声说道:“多谢包县令您明察秋毫,为草民讨回了一个公道啊!”那磕头声砰砰作响。 随后,只听得包勉猛地用力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堂下之人听判!李坤,你竟敢强占他人财物,本官依据《宋刑统》,判你五十刑杖,对此,你可心服?”那声音如雷霆万钧。 李坤纵然心中仍有不甘,然而他也知晓事已至此,已无任何辩驳的余地,只得紧紧咬着牙关,艰难地说道:“草民心服。” 包勉微微颔首,继而说道:“来人呐,将李坤带下去即刻执行。” 几个衙役闻令立刻上前,将李坤拖拽了下去。那拖拽的动作干净利落。高大胆再次磕头谢恩,包勉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待众人都离去之后,包勉独自坐在公堂之上,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这世间的诸多事宜,真假难辨,确实还需仔细去甄别啊。只希望今日的这一判决能够让百姓们对官府更加信服,也让这一方土地变得更为安宁。 第42章 县令秉公惩恶绅 “包县令啊,民妇有冤,求包县令为民妇做主啊!” 正当包勉陷入思索之时,公堂之外忽然传来一声悲切的呼喊。一位老妇人踉跄着走进来,她毕恭毕敬地朝着包勉拱手行礼作揖,一边嘤嘤哭泣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冤。 包勉将目光投向那老妇人,只见她满头皆是苍苍白发,如雪般刺眼。那白发凌乱地散着,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她身上穿着一条灰白的粗布长裙,裙摆处打着几个补丁,还拄着一根拐杖,那拐杖已然磨损得不成样子。她整个身子颤颤巍巍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老人家,您莫要太过悲伤了,究竟有何冤屈,您尽管慢慢道来便是。”包勉和声说道,声音里透着关切。 那老妇人用发颤的嗓音说道:“包县令,民妇姓姚,仅有一个独生子,唤作徐成。他原本是在本县王员外家做工,可没料到那王员外不但克扣工钱,竟然还指使家丁把我儿徐成的双腿都给打断了呀。倘若我儿有个什么好歹,您让民妇我可怎么活下去呀?”她边说边用衣袖擦拭着不断涌出的泪水,那泪水仿佛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包勉一听这话,顿时神色骤变,满脸怒容。他猛地一拍案板,那案板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霍然起身,大声说道:“竟然有这等事!姚大娘,您切莫要太过伤心了,本官必定会彻查此事,定会还您儿子一个公道!” 姚大娘感恩戴德,泪流满面,连连磕头道:“多谢包县令,多谢包县令啊!”那磕头声“砰砰”作响,听得人心酸不已。 包勉旋即吩咐衙役道:“耿春,本官命令你带领捕快,速速将那王员外以及相关家丁都给带到公堂上来!”他的声音威严而坚定,不容置疑。 “包县令切不可如此冲动啊,这王员外的父亲在世之时乃是当朝的二品大员,其门生故吏众多,此事还需慎重考虑,从长计议啊。”就在这时,方申快步走到包勉身旁,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他的脸上满是忧虑,眉头紧锁。 包勉眉头紧紧蹙起,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过了片刻,他无比坚定地说道:“不论他背后有着怎样的势力,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官必定要公正地执法,绝对不会有丝毫的偏袒!”他的目光坚定如铁,让人不容置疑。 方申的脸上露出了忧虑之色,但他也深知包勉的性子,只好满心无奈地退到了一旁。 公堂之外的百姓们听到包勉的这番话语,纷纷开始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起来。 “这包县令当真敢去查办王员外吗?”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男子小声嘀咕道。 “依我看呐,包县令到最后恐怕还是会放过他的。”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摇着头说道。 “倘若包县令真的能够将王员外依法惩治,那以后咱们余杭县可就能够太平了啊。”一个年轻的后生满怀期待地说道。 就在众人正议论纷纷之际,包勉猛地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肃静!”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瞬间,公堂内外即刻就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包勉又大声喝道:“耿春,本官所说的话你究竟听明白了没有?为何还不见你动身?” 耿春赶忙拱手说道:“包县令息怒,卑职这就立刻前去捉拿王员外!”言毕,便领着一众捕快急匆匆地离去了。那脚步声“噔噔”作响,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此时,包勉环视了一下公堂,接着又吩咐道:“江樊,本官命令你率领衙役前往姚大娘家中将徐成带来,不得有误!” 江樊领命匆匆而去。公堂之上,包勉一脸严肃之态静静地坐着,那表情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静静地等待着双方人员的到来,手中的惊堂木紧紧握着。 没过多久,江樊等人便用担架将徐成抬到了公堂之上。姚大娘一看到儿子,瞬间就扑了上去,紧紧地抱着儿子,声泪俱下地痛哭起来。那哭声凄惨无比,让在场的人无不感到心酸。 徐成面色极为苍白,毫无血色,犹如一张白纸。他的身体也显得格外虚弱,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他吹倒。当他看到包勉后,极为艰难地向包勉施礼道:“包县令,草民如今身负重伤,实在是无法行那堂参大礼,还望包县令恕罪啊。” 包勉神色温和地微微颔首道:“徐成,你无需多此一举,本官又岂会怪罪于你呢?” 徐成连连千恩万谢之后,便躺在担架上进行休养。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仿佛每一口气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过了约一柱香的功夫,耿春以及一众捕快就将王员外和他的家丁们带到了公堂之上。 “启禀包县令,王钰已带到。”耿春拱手作揖,而后退到了一旁。 包勉抬眼望去,只见那王钰身形肥胖,圆滚滚的肚子好似怀胎数月一般,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他身着一袭华丽却略显庸俗的锦衣,他那肥头大耳之上,镶嵌着一双细小却透着狡黠光芒的眼睛,两撇八字胡滑稽地翘着。 此刻的他,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上了公堂也不参拜,大大咧咧地站在堂下,那油光满面的脸上写满了傲慢与不屑,仿佛根本不把公堂和包勉放在眼里。 “堂下所站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包勉突然间猛地拍响惊堂木,声色俱厉地朗声喝道。那惊堂木的声音在公堂中回荡,震人心魄。 王钰极其不屑地冷哼一声道:“哼!本老爷乃是王钰,包勉,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也胆敢在本老爷面前这般耀武扬威不成?”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惊堂木拍响,包勉紧接着高声喝道:“王钰竟敢咆哮公堂,先将其杖责五十大板!” 只见几个衙役迅速走上前去,他们的脚步声沉重而有力。即刻便将王钰用力按倒在地上。 那王钰向来都是在锦衣玉食中娇生惯养着,哪里曾见识过这般阵仗,一瞬间便全然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急忙连连哀求道:“草民王钰已然知错了,还望包县令大发慈悲开恩呐,包县令开恩啊!”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 包勉面色冷峻地说道:“本官念及你或为初犯,便暂且饶恕你这一回,但是倘若下次再有此类行径,本官定然不会有丝毫姑息!” 紧接着,王钰连连千恩万谢,就在这时,只听得包勉又开口道:“王钰,你究竟是因何缘故要克扣那徐成的工钱,并且还将他打伤?还不赶快从实招来?” 王钰一听这话,身体猛地禁不住颤抖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地说道:“包县令……这……这徐成干活实在不力啊,我……我也是一时气急攻心,这才……才做出了那般的事情呀。” 包勉不禁皱起了眉头,面色沉凝,声音低沉地说道:“简直是一派胡言乱语!徐成向来勤劳且本分,这余杭县内又有谁人不知晓?你分明就是仗着自己的势力去欺压他人,故意进行刁难!速速从实招来,休要再巧言诡辩!” 王钰的额头上忽地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一颗接着一颗地滚落下来,滴在地上。此刻他心里清楚,自己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 于是,他只得老老实实地说道:“包县令,是我……是我见他为人那般老实本分,觉得好欺负,便心生歹意,想要克扣他的工钱以占些便宜。他对此不服气,我便指使他人打了他,我……我知道错了呀,包县令。” 包勉顿时怒目圆睁,愤然怒喝道:“你这等为富不仁之辈,竟敢肆意地欺压良善之人,今日倘若不对你严加惩处,那简直是天理都难以容忍!堂下听判,王钰你身为乡绅,本应思索着如何造福百姓,可你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欺压良善,还作恶多端。故而本官判决,王钰你需立刻支付徐成所有的工钱,并且赔偿徐成二百两作为汤药费。来人呐,速速将王钰收押起来,待本官收集完备所有罪证之后再另行判决!” 判决完毕,包勉坐在公堂之上,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每一个判决都关乎着百姓的生死存亡和公平正义。 今日能够为徐成讨回公道,让他感到一丝欣慰,但也明白,这只是众多不公中的冰山一角,未来的路还很长,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和公正,不辜负百姓的期望。 “包县令啊,你不能这样对我呀!我爹他老人家在世之时,那可是当朝的二品大员呐!”王钰在这时候竟然还妄图借助他父亲的威名来震慑包勉。 “莫要说你父亲已然逝去,就算他仍然在世,本官也定会秉公办理,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竟然还胆敢依仗着你父亲的余威来对朝廷命官进行威胁,来人呐,还不赶快速速将王钰以及其相关一干人等给拿下?” 衙役们旋即如潮水般一拥而上,他们的脚步声“咚咚”作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王钰和他身边的随从迅速地制服了。王钰在这一刻面色犹如死灰一般,眼眸之中满是深深的绝望与无尽的懊悔。 包勉神色庄重威严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掷地有声地说道:“包勉虽然官卑职小,但一心只求能够秉公办案,责不负陛下的所托,百姓期望!” 公堂之外,百姓们见包勉果然雷厉风行地将王钰收监了,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 “包县令真是青天大老爷啊!”一个粗壮的汉子高声喊道,声音里满是激动。 “没错没错,真是为咱们百姓做主啊!”一个农妇跟着附和道,脸上洋溢着喜悦。 “这王钰作恶多端,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一个老者握紧了拳头,兴奋地说道。 “还是包县令有魄力,敢于和这种恶势力作斗争!”一个年轻的书生竖起了大拇指,赞叹不已。 “咱们以后的日子可有盼头啦!”一个小孩欢快地蹦跳着,笑声清脆。 百姓们纷纷奔走相告,有的甚至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整个县城。还有的百姓在街头摆起了酒席,庆祝这难得的正义得以伸张。 第43章 青天之名传余杭 看着王钰及其家丁被押走,包勉缓缓起身,朝着公堂外的百姓拱手作揖:“诸位乡亲,今日本官惩处了王钰,以后大家不必害怕了”,声音沉稳有力地回荡着。 “草民多谢包县令为咱们余杭百姓惩奸除恶,请包县令受草民一拜。”只见一位壮汉“扑通”跪地磕头,声音清脆响亮。 “对啊,谁说咱大宋只有开封府的包青天呀?咱们余杭县这不也有一位七品县令堪称包青天嘛!”这时,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也跪地,稚嫩脸上满是崇敬,大眼睛闪闪发光。 “青天包县令啊,请受民妇一拜!”紧接着,一位年轻女子身姿轻盈地盈盈一拜,裙摆随风飘动。 百姓们听了包勉的话后,纷纷争先恐后伏地磕头,用这质朴举动深切表达对这位年轻官员的无尽感激与尊崇。此起彼伏的磕头声如密集鼓点,震耳欲聋。 包勉见状,急忙快步走下公堂,步伐急促坚定。他迅速将壮汉扶起,说道:“诸位乡亲,无需如此,秉公断案,惩治奸恶,本就是我等官员职责所在,诸位快请起身吧。”他声音急切真诚,紧紧握住壮汉胳膊。 方申、文青云、耿春和江樊看到百姓磕头,也情不自禁上前,逐个将百姓扶起,动作轻柔小心,仿佛扶起世间最珍贵宝物。 百姓们在众人细心搀扶下,缓缓站直身子,眼眸中依旧满是对包勉等人的深切感激与崇高敬意,那一双双眼睛犹如明亮星辰闪烁着感动光芒。 包勉凝视着大家,神色郑重地说:“乡亲们呐,只要我包勉在这余杭县任职一天,就定会竭尽全力守护大家,务必让大家都能过上安稳太平日子。”他目光坚定炽热,仿佛能穿透黑暗。 百姓们听后纷纷点头称赞,点头动作整齐划一。 “我说诸位啊,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包县令今日接连断了两件案子,想必累了,咱们还是让包县令退堂歇息,如何呀?”那壮汉憨厚笑着对其他百姓说,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亲切。 壮汉话落,百姓们纷纷颔首表示赞同,虽心有不舍,但也知包勉确实需要休息。 就这样,百姓们开始缓缓四散离去,嘴里仍不停念叨着包勉的种种好。脚步声杂沓有序,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包勉望着逐渐远去的百姓身影,心中满是感动,深知自己肩上责任更重了。 回到后堂,包勉坐在椅子上轻揉太阳穴稍作休息,这时方申等人走了进来。 文青云对包勉说:“包县令今日真是辛苦万分,然而今日这番作为,当真大快人心,百姓们对大人您更是尊崇爱戴有加了。”他声音充满敬佩和欣喜。 “是啊,下官在这余杭县担任县丞多年,却从未见过百姓对县令如此感激。”方申将手中茶杯轻放桌上,茶杯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叮”声。 包勉微微一笑:“这皆是我们为官之人理应做的,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即便辛苦也值得呀。”他笑容如春风拂面,让人倍感温暖。 包勉悠然端起茶杯,轻轻吹去浮沫,茶香袅袅四溢。浅抿一口后,他对方申和文青云说:“方县丞、文主簿,去吩咐一下,待午膳过后,下午本官打算去查一下县衙大狱和卷宗,让黄茂和柳青提前做好准备。”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方申和文青云齐声回应:“是,包县令,我们即刻去安排。”言毕转身离去,转身动作干净利落,衣角带起微风。 包勉斜倚在椅背上,闭合双眸稍作休憩后,便返回住所准备用膳。 “夫君,你回来啦?这初次升堂感觉如何呀?”包勉刚踏入房间,南宫清雪便莲步轻盈走来,替他取下展翅幞头,动作轻柔优雅,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仪式。 包勉面带微笑,温情地望着南宫清雪,缓缓道:“今日感觉甚好,为百姓做了些实事,内心着实欣慰啊。”眼神中充满满足和自豪。 南宫清雪温柔浅笑回应:“夫君一直一心为百姓谋福祉,清雪知道自己没嫁错人呀。”边说着,轻柔地为包勉按摩肩膀,手指如灵动蝴蝶在肩头翩翩起舞。 包勉尽情享受着南宫清雪的体贴,而后悠悠道:“今日所经历之事,也让我更深刻明白为官责任重大,日后必定要更用心尽力才可以啊。”声音低沉坚定,仿佛许下永恒誓言。 这时,包墨、霓裳以及锦瑟将饭菜依次端上,待午膳摆放好后,五人一同落座用餐,边吃边谈论起公堂上的情形,房间里弥漫着温馨气息。 “今日我与锦瑟出去买菜时,听到百姓们都夸赞郎君铁面无私呢。”霓裳边说边为包勉盛了一碗汤,汤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锦瑟一边大口扒拉着饭,一边说:“我还听到百姓们说主君严惩了恶绅王钰,真是大快人心呀。”嘴里塞满食物,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包墨不甘示弱地插话进来:“我还听到百姓们夸赞主君如同包青天一般,就像三老爷那样一心为民做主。” “包墨,不可乱说,与三叔相比,我还差得远呢,三叔那才是真正的青天。”包勉听了这话,忍不住轻敲包墨的头说。 南宫清雪见此情景,笑着说:“夫君一直秉承三叔的教诲,自然是以三叔为榜样呀,百姓们对夫君也是寄予深切厚望。” 一顿午膳在欢声笑语氛围中悄然流逝,包勉缓缓走到床边躺下,没多久便沉沉睡去,呼吸均匀平稳。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敲门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睡眼起身开门,门轴转动“吱呀”作响,在寂静午后格外清晰。 门外站着的正是方申,只见他拱手行礼道:“包县令,大狱已筹备妥当,请包县令移步去查探大狱。” 包勉重新戴好展翅幞头,转头看了一眼正在专心缝补衣裳的南宫清雪,说:“娘子,下午你吩咐锦瑟去醉轩居酒楼订一桌酒席,今晚我要请方县丞、文主簿、柳书吏、江县尉、耿捕头、郭押司、杜捕头和黄捕头一同吃饭。” 说完,便跟随方申朝大牢走去。二人穿过住所,来到县衙最后的院子,左边是收殓命案尸体之所,右边是余杭县衙的大牢。 踏入阴暗潮湿的大牢,刺鼻霉臭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能瞬间吞噬人。墙壁上布满斑驳青苔,水珠从石缝渗出汇成小水洼,地面湿漉漉的,稍不小心就会滑倒。 每间牢房都关押着犯人,有的犯人衣衫褴褛,破布勉强遮体,眼神绝望麻木;有的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似乎害怕未知命运。 皂班捕头黄茂正站在其中一间牢房之外,对着里面的犯人说道:“林二牛,你到现在还是不肯认罪吗?都这么长时间了,这些刑具我都已经用得厌烦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耐烦。 “大爷,求求您发发慈悲,可别在我家门前这般吵吵嚷嚷的,这都严重打扰到我睡觉了。”从牢房里传出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声喊道。那声音里透着一丝恐惧和无奈。 黄茂一听,即刻怒声喝道:“这般冥顽不灵!你不认罪也罢,那可就要一轮轮地过堂受审,一轮轮地去亲身感受各种刑具,你可仔细考虑好了?”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牢房都微微颤抖。 牢房里的林二牛听闻此言,脑海中顿时闪现出每次过堂受审以及遭受刑具折磨的画面,这使得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身体如同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 林二牛沉默了良久,最后终究还是紧紧咬着牙关艰难地说道:“黄捕头,我……我认罪了!”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屈服。 一想到每次的过堂以及受刑时那残酷的场景,林二牛就痛苦万分,他的一只胳膊也是在受刑的过程中被生生打断了,他实在不想再去承受那样的折磨,只想着干脆早点认罪了事。 “这就对了嘛,樵夫林二牛,你可是见色起意,在谋杀了药材商人刘四之后,还妄图强占他的妻子张贞娘,是不是这么回事啊?”黄茂紧紧地盯着林二牛,出声问道。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林二牛的内心。 林二牛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且带着几分颓然地应道:“是……确实是这样的,只可恨我没那个福分不能与贞娘长久地相依相守,所以我才狠下心杀了刘四,在我看来,贞娘本就该是属于我的呀。”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懊悔。 黄茂看着林二牛,心中暗叹:“这大牢里的人,各有各的故事和罪恶啊,人性真是复杂。” 第44章 大牢冤案待青天 “方县丞啊,本官着实未曾料到,这看上去规模并不庞大的大牢之中,居然呈现出人满为患这般情形?”当包勉首次踏入余杭县衙大牢时,眼前所见便是如此场景。 方申赶忙躬身回应:“这……包县令您有所不知啊,这些皆是前任孙县令下令关押的犯人,他们之中有的是待斩的死囚,而有的则是还有个别案子尚未破获的呀。” 听完方申的话,包勉未即刻明确表态,只询问了一句:“这大牢里共有多少间牢房?又有多少囚犯?” 一旁待命的文青云斜睨了一眼书吏柳青,道:“柳书吏,你还不赶紧将囚犯的账目呈给包县令查看一番?” “文主簿,本官所问是你,你可知道?”包勉面色沉凝,嗓音低沉地问道。 文青云此时额头上已布满豆大的汗珠,赶忙应答道:“这……学生并不知晓呀。” 包勉紧紧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明显不满,开口道:“身为堂堂主簿,竟然连这些基本情况都一无所知,那你平日里究竟都在忙活些什么?” 文青云惊慌失措低下头,结结巴巴地回应道:“包县令请恕罪啊,学生……学生平日里一直忙于其他事务,以至于一时疏忽了对牢房情况的了解呀。” 包勉轻哼一声,道:“行了,赶快去把牢房囚犯的具体数目以及相关信息详细统计清楚,一个时辰之后交到本官这里来。” 文青云赶忙连连点头称是,而后急忙转身去办理此事。 待文青云离去后,包勉接着又向柳青询问道:“今日这大牢之中是何人负责当值?” “回包县令,今日轮到皂班捕头黄茂负责当值。”柳青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包勉轻轻点了点头,略微思索一小会儿,而后道:“黄茂此刻在何处?”自从包勉走进这大牢后就一直没见到黄茂,他朝着大牢中另一个狱卒询问道。 那狱卒赶忙诚惶诚恐躬身回应道:“回包县令,黄捕头方才正在审问犯人呢,小的这就带您前往。” 随后,包勉、方申以及柳青便跟着那狱卒行走在大牢之中,一路上,两边牢房里的囚犯纷纷涌到门边,大声呼喊着冤屈。 “大老爷啊,我实在是冤枉啊!” “草民有冤屈啊,求求大老爷为草民申冤呐!” “我根本没有杀人,放我出去啊,你们这些可恶的狗官!” 狱卒引领着包勉等三人来到关押林二牛的牢房门口,只见黄茂正神色冷峻地注视着林二牛,一语不发。 “黄捕头,包县令前来巡查牢狱了!”那狱卒走到黄茂身边小声道。 听到狱卒的禀报,黄茂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起身行礼道:“拜见包县令。” 包勉看着黄茂,又看了看牢房里的林二牛,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黄茂赶忙回应道:“回包县令,这林二牛乃是犯下杀人重罪之人啊,方才经过卑职审讯,他已然认罪了。” 林二牛在这一刻听到黄茂的话语后,不停地磕着头,嘴里喃喃着:“是……是我杀了刘四,是我杀了刘四啊,求求你们赶快把我斩了吧!” “林二牛,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乃是余杭县新上任的包县令,你倘若真有冤屈,大可以向包县令进行申诉,然而在此之后,你依旧是要经过公堂审讯受刑的。”黄茂道。 林二牛“咚咚咚”地不停磕头,犹如捣蒜一般,连连大声喊道:“刘四是我杀的呀,我不喊冤啊。”尽管林二牛内心其实很想喊冤,但他着实不想再经历过堂受刑的痛苦折磨了。 包勉望着林二牛如此模样,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便准备转身离去,然而就在他刚迈出一步时,却猛然间回转身来,朝着林二牛大声怒喝道:“林二牛,你究竟是因何杀人?还不赶快从实招来!” 林二牛听到包勉的这声断喝,赶忙急切呼喊:“草民冤枉啊,草民没有杀人。” 包勉一听这话,顿时双目圆睁,厉声喝道:“方才你还亲口承认是你杀了刘四,此刻却又说自己冤枉,你所说的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林二牛满脸都是惊恐之色,放声哭喊道:“大老爷明察啊,小的实在是经受不住那严刑拷打,这才被迫承认的呀,小的真的没有杀人啊!” 包勉的脸色变得极为阴沉,转头看向黄茂,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黄茂显得有些慌乱,赶忙回应道:“包县令,卑职也是依着正常审讯流程来办事的呀,这林二牛之前的确是亲口认罪了的。” 包勉冷哼一声,道:“哼!今日这查狱之事还真是让本官能大开眼界啊,方申、柳青、黄茂,本官命令你们三人即刻将林二牛杀人这一案件的所有卷宗都整理妥当,交给江县尉,本官要亲自重新勘察,倘若有任何纰漏,本官定当严惩不贷!” 方申、柳青以及黄茂急忙应声,而后便火急火燎地去整理卷宗了。 包勉再度看了一眼林二牛,随后便转身走出了牢房。来到牢房外面,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抬眼望着那万里无云的朗朗晴天,不禁感叹道:“着实未曾想到,这余杭县的大牢之中竟然关押着如此众多的犯人,而且还有像林二牛这样含冤受屈之人,这前任县令可真是个糊涂官呐!” 包勉迈着略显沉重的脚步缓缓向住所走去。当他刚踏入天井中时,文青云便领着三个衙役匆匆而至,那三个衙役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大摞卷宗。文青云道:“包县令,这便是您所需要的县衙卷宗以及囚账。” 包勉双眼一下子瞪大,诧异地道:“怎么会这么多?而且上面还堆积着这般厚厚的灰尘?” 包勉紧紧皱起眉头,接着迈步走入房内,随后抬手示意他们将卷宗放下,接着自己便走上前去,开始认真仔细查看。 他一边翻动着这些布满灰尘的卷宗,一边在心里暗暗琢磨着:“这县衙往昔的管理竟然这般混乱不堪,如此重要的物件居然被搁置到这种地步。” 文青云在一旁有些心绪不宁地瞧着,完全不知包勉会如何发作。 过了一阵子,包勉直起身子,一脸严肃地对文青云和那三个衙役道:“你们这四人先将所有的卷宗按轻重缓急妥善整理好以备查阅,囚犯账目以及大小案件都要分别归类清楚,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文青云和那三个衙役赶忙齐声应道:“卑职等谨遵大人之命。”接着便开始神色紧张且有条不紊地整理起卷宗来。 包勉则在一旁缓缓踱步沉思,时而瞅瞅他们的进展情况,时而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海洋之中。他深切地明白,想要从根本上改变县衙的现状,这些工作仅仅只是迈出的第一步而已。 第45章 尸首暗藏冤屈情 包勉眼睁睁看着文青云等人在那忙碌地整理着卷宗,心中烦闷不堪,随后慢悠悠地踱步走出房间。 就在这当口,只见江樊神色匆匆赶来,紧接着便恭恭敬敬拱手道:“包县令,这是方才方县丞交给卑职的林二牛一案的卷宗,请您过目。” 包勉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心急火燎地接过卷宗,而后迅速且匆忙地拆开查看起来。当他目光触及到仵作所填尸格上仅写着“死者,男性,尸身上遍体刀伤”,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详细内容时,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眉更是倒竖起来,怒不可遏地吼道:“验尸竟如此不清不楚,就这么一句尸体遍身刀伤,这般敷衍了事,这仵作当真是岂有此理!” “包县令且息怒,倒不如咱们亲自去验验尸,如此一来,恰好可以瞧瞧那刘四到底是不是被林二牛给砍死的。”江樊一见包勉发怒,赶忙向他进言道。 包勉点头笑着说道:“江县尉所言甚是不错,这样吧,你先去将仵作叫来,就说本官要亲自去勘验刘四的尸首。” 江樊领命后便急匆匆离去了,而包勉则独自一人来到了敛房外面。就在这时,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往昔自己在网上看到的宋慈所着的《洗冤集录》里关于验尸的条令:“诸尸应验而不验,或受差过两时而不发,或不亲临视,或不定要害致死之因,或定而不当,各以违制论。” 包勉于是暗下决心,等闲暇之时,务必要将《洗冤集录》完整默写下来,好让自己能够好好钻研一番。半个时辰缓缓过去,江樊领着县衙的仵作来到了敛房之外。 “仵作杨三拜见包县令。”那位杨三乃是一位年逾六旬上下的老者,他身着一身灰布直裰,身后还背着一个装着验尸工具的百宝箱。 包勉瞧着杨三年纪已然较大,心中有些不忍去责备他,于是便开口说道:“杨仵作,那刘四的尸首是你负责检验的吗?” 杨三听后点了点头,紧接着回应道:“正是小人所验,不知包县令您可有什么疑问?” “今日,本官唤你前来,是要你与本官一同重新对刘四的尸首进行检验,只因本官察觉林二牛这一案件似乎存在冤情。” 杨三听闻之后,神色稍有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而后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小人自然会全力予以配合。” 说完这些,他们便走进殓房,来到了刘四的尸首旁边。杨三轻轻揭开覆盖在刘四尸首上的白布,正准备开始验尸时,只听见包勉说道:“今日这验尸工作由本官亲自来执行,江县尉负责做好记录,杨仵作你就暂且在一旁协助吧。”也是担心杨三因年老而眼神昏花出现差错,包勉这才不得不亲自出马。 包勉先是从杨三那装满各种工具的百宝箱中拿出一片生姜,放入口中含着,接着又蘸取了一滴麻油涂抹在鼻子下方,随后用陈醋将双手洗净,而后在盆中点燃苍术并倒入陈醋,最后戴上手套。至此,一切都准备妥当,包勉抬脚跨过火盆,正式开始验尸工作。 “验,死者为男性,年纪约莫在三十四五岁上下,身高约为五尺六寸,体格颇为强壮。死者的头部完整无缺,脖子处未见有勒痕,这表明死者并非是被人勒杀而死。且其七窍之内并无瘀血存在,也不像是中毒身亡。” 验完头部之后,包勉接着又解开了刘四的衣物,当衣服被解开之际,便可以看到尸体上有着数十道极为明显的刀伤:“死者的上身有着清晰可见的刀伤,其皮肉向外翻卷,双臂之上有被捆绑痕迹,另外本官发现刘四肚腹鼓胀。” 包勉的眉头紧紧皱起,随即就陷入到极为深沉的思索当中。过了一小会儿,他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杨三,开口询问道:“杨仵作,依你之见,这些刀伤有着何种特别的地方呢?” 杨三赶忙凑上前去,极为细致地观察了好一会儿,接着捋了捋胡须说道:“包县令,依这些刀伤的形状以及深度来判别,应该是被一种相当锋利的短刀所导致的,而且从伤口的分布情形来看,凶手大抵是从正面展开袭击的。” 包勉轻轻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对尸体的其他部位进行查验。他忽然惊觉刘四的腿部不仅有被人捆绑过的痕迹,此外还似乎有着一些极其轻微的擦伤,倘若不仔细去瞧,那确实是很难发现的。 “这腿部的擦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包勉轻声呢喃自语着。 江樊在一旁专注地记录着,此刻也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蓦地江樊开口说道:“包县令,卑职认为刘四曾经遭受过他人的软禁,这一点从他的手脚存在捆绑的痕迹便能够看得出来。” “会不会刘四是在被人捆绑之后,被扔到河里给淹死的呢?”杨三亦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包勉轻轻摩挲了一下下巴,沉思须臾后言道:“存在这种可能性,但当下还无法笃定。还需要进一步加以查验。” 言罢,包勉便开始仔细检查起刘四的双手,最终在刘四的指甲缝当中发现了一些泥沙,而后又朝着杨三说道:“杨仵作,还得劳烦你把刘四的颅脑剖开,如果真的是被淹死的,那么他必定会在呼吸之际吸入大量的泥沙。” “包县令,此事断不可行啊,若是要将颅脑剖开,那是必须要经过死者家属同意的呀,咱们若是贸然就将颅脑剖开,这可不好向家属有所交代啊。”江樊赶忙出声提醒道。 包勉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这时也察觉到江樊所言甚是在理,于是开口说道:“那今日就暂且先停止吧,明日先前往刘四的家中,把他的妻子贞娘请来,本官正好也有些事情需要向她询问一番。” 包勉言毕,三人随即转身走出了敛房。“江县尉,明日你先去将贞娘给请来,随后去县里打探一下刘四夫妻二人以及林二牛的具体情况。” 三人一边走着一边交谈着。 “包县令,那小人需要去做些什么呢?”杨三开口问道。 包勉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杨仵作,你且继续仔细研究刘四的尸体,看看是否还能有新的发现,任何细微之处都不要放过。” 杨三点了点头,应道:“是,包县令,小人一定尽心尽力。” “哦,对了,今晚本官将于醉轩居设下宴席,用以宴请县衙的诸位同僚。江县尉,烦请你去告知方县丞、文主簿、柳书吏、耿捕头、杜捕头、郭押司、黄捕头他们。杨仵作,你也一同前来吧。本官先行走一步,回去稍作休憩,随后便前往醉轩居恭迎各位。” 江樊与杨仵作领命后便离去了。包勉返回自己的住处,稍作简单地梳洗整理了一番,而后换上了一身洁净整齐的衣物,接着就走出县衙往醉轩居走去。 第46章 包勉设宴聚同仁 余杭县内,醉轩居的雅间中。 “诸位同僚,包某来迟了,实在抱歉,还望诸位多多见谅!”包勉刚踏入雅间,便见方申等人已然抵达,他赶忙拱手作揖。 众人急忙起身回礼道:“包县令太客气了,我等也才刚到。” 包勉抬手示意众人坐下,接着环视一圈后,缓缓开口道:“今夜包某设此宴席,乃是为答谢诸位同僚齐心协力辅佐我处理县衙事务,还望诸位同僚今夜能纵情畅饮。” 众人纷纷应和,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包县令,诸位,这些是在下特意吩咐厨房为大家精心准备的酒菜,请各位尽情品尝。” 恰在此时,醉轩居的掌柜吴贵领着伙计等人,端着一道道精心烹制的菜肴走入雅间。 “第一道——宋嫂鱼羹!” “第二道——汴京烤鸭!” “第三道——蟹酿橙!” “第四道——西湖醋鱼!” “第五道——紫苏茯苓汤!” “第六道——蜜饯樱桃!” 伙计们依次将这些菜肴摆放在桌上,一时间,浓郁香气四处飘散,令人忍不住直咽口水,食欲大动。众人望着满桌佳肴,眼眸皆亮了起来。 包勉当先拿起筷子,笑着说道:“如此美味,我等断不可辜负,大家动筷吧。”众人纷纷应和着,开始品尝这些美味。 “包县令,这里还有小店自家酿制的竹叶青酒,还请各位品尝。” 说着,吴贵又让伙计为众人斟酒,随后给自己也斟上一杯酒,对着包勉言道:“包县令,在下敬您一杯,感激您为余杭县除去一大害,让我等能够安居乐业。”言罢,便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包勉急忙举杯,脸上带着微笑说道:“吴掌柜过奖了,此乃本官职责所在,能让百姓们过上安稳日子,亦是本官长久以来心愿。”说完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鼓掌喝彩,雅间内氛围愈发热烈起来。 吴贵见包勉饮下酒后,便向包勉说道:“包县令,在下就不再打扰诸位了,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便是。”言毕,便带着伙计们退出雅间,并关上了门离去。 这时,方申起身,举起酒杯说道:“包县令一心为百姓,实乃我等之楷模,我也要敬包县令一杯。” 其他人见此情形,也都纷纷起身,一同向包勉敬酒。包勉笑意盈盈地逐一回应,与众人共同畅饮。酒过几巡后,大家脸上都微微泛起了红晕,话匣子也彻底敞开了。 “诸位啊,今日下午查狱时,并非包某有意发怒,实在是看到大牢中种种迹象,一时心急如焚,还望诸位千万莫要见怪!”包勉举起一杯酒,望向众人说道。 “包县令无需介怀,卑职也是因一时情急,这才对林二牛动用了刑罚!”黄茂亦是低下头,面露惭愧之色说道。 文青云和柳青也纷纷举杯,表达歉意道:“卑职等一时疏忽大意,未能及时掌控大牢情况,这是卑职过错。” 杨三见此情景,亦是赶紧举杯说道:“包县令啊,小人年老体弱,未能细致查验刘四的尸首,还望包县令您恕罪啊。” 包勉凝视着众人,轻轻叹了口气后,缓缓说道:“罢了罢了,诸位说到底也都是为了公务,此次便不再追究了。不过日后行事,切不可再这般莽撞冲动,应当将谨慎二字置于重中之重,包某不在乎前任县令如何对余杭县进行管理,只要包某在这任上一天,就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纰漏出现。” 众人纷纷颔首应是,黄茂满是感激地说道:“多谢包县令的宽宏大量,卑职日后必定引以为戒,更加用心做事。” 文青云和柳青也随声附和道:“我等必然会牢牢铭记包县令的教诲,绝不会再犯。” “包县令啊,小人深知自己已然年老体衰,实在无法再继续担当仵作这一职位了,恳求包县令准许小人这个请求,让小人告老还乡。”杨三稍稍停顿了一下,而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包勉听了杨三的这番话后,微微蹙起眉头,沉吟片刻,方才说道:“杨三啊,你为余杭县担任仵作已然多年,也着实立下诸多功劳。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本县令便应允了你告老还乡的请求。只是这仵作一职极为关键重要,必须得尽快寻觅到合适人选才行。” “包县令,此事万万不可啊,杨仵作虽然年事已高,可他为余杭县可谓是劳心费力,请包县令收回成命啊。”衙司郭平拱手施礼道。 “是啊,杨仵作他经验丰富至极,县衙绝对不能缺少了他呀。” 包勉看着众人急切的模样,摆了摆手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本县令也知晓杨三的重要性,可他如今既然已提出告老还乡,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且他年事已高,我们也不能强留。不过,大家所说也有道理,仵作一职确实不可或缺。这样吧,杨三,本县令准你告老还乡,但在新的仵作到来之前,还得麻烦你再辛苦一段时间,协助教导新仵作,你可愿意?” 杨三听后,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道:“承蒙包县令体谅,小人自当遵命。” 众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包勉接着说道:“那好,接下来我们便要尽快寻找合适的新仵作人选。诸位可有什么建议?” 黄茂想了想,说道:“包县令,听闻邻县有一位年轻的仵作,技艺精湛,或许可以将他请来。” 文青云也开口道:“我觉得可以张贴告示,广纳贤才,说不定能从中找到合适的人选。” 包勉点了点头,说道:“这两个办法都可行,那就双管齐下。希望能早日找到一位能担当此重任的仵作,以保我余杭县的平安与公正。” 此时,雅间内氛围略微显得有些凝重,过了片刻,包勉再次举起酒杯,面带笑容地说道:“好了好了,莫要让这些事破坏了今晚的兴致,大家继续开怀畅饮!” 众人也都重新展露出笑容,再次举杯痛饮,雅间里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欢快景象。 然而,每个人的心中都暗暗地立下决心,日后在公务上一定要更加竭尽全力,不辜负包勉的信任与期望。 第47章 雨伴孕临勘冤情 包勉听着那窗外如战鼓般的哗哗雨声,开口道:“诸位,瞧这如注暴雨,咱们还是尽早归去为好。”众人纷纷颔首。而后大家手脚麻利地收拾物品,神色匆匆地准备冒雨离去。 包勉快步到一楼柜台结账,王小乐一见是他,即刻笑道:“包县令,账已有人付过了。”包勉微怔,脸上泛起疑惑,追问道:“哦?谁付的?” 王小乐笑着回:“今日下午,您府上的女使锦瑟和霓裳两位姑娘订酒席时就结了。”包勉恍然,脸上浮现欣慰笑意,心中暗忖这俩丫头真机灵。随后他转头对众人道:“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大家走出醉轩居,此时雨更大了,凉飕飕的风如利刃,刮得众人衣裳簌簌作响。 “诸位,看来只能冒雨走了。”方申抬头看天,无奈道。文青云忙说:“不如等等,看有无马车经过,杨仵作年事已高,着凉了可不好。” “夫君,在这里!”忽然,一个悦耳女声传来。众人闻声望去,却是包勉的妻子南宫清雪以及女使锦瑟,二人手持油纸伞站在不远处马车旁朝他招手。 包勉看到南宫清雪,心中涌起又惊又喜与心疼,急忙大步走去。众人见状也都跟上。走到二女面前,包勉轻柔地替南宫清雪拂去发丝雨水,轻声道:“下这么大雨,娘子为何还出来?” 南宫清雪面带温柔,如春风般道:“夫君,雨这么大,我便带锦瑟来接你们了。”包勉心中满是感动,拉起她的手轻握,似握住了整个世界。 众人皆道:“包县令和夫人当真伉俪情深呐!”随即便都笑了,笑声在雨中回荡。 “娘子,要不我们将马车让给大家,我们步行回去?”包勉看着雨中略显狼狈的同僚,关切询问。南宫清雪先是一怔,而后温柔一笑:“夫君所想甚好,就依夫君吧。”言毕,她转头对锦瑟吩咐:“锦瑟,告知大家坐马车回去。” “主君,主母有身孕了呀,万万不能淋雨啊!”锦瑟满脸焦急,声音发颤地向包勉解释。 “娘子,这何时的事?为何不早告知为夫?”包勉满是心疼地望着妻子,急切询问。南宫清雪一脸娇羞道:“今日下午夫君去查狱时,我感觉有些恶心不适,便让霓裳请大夫来,经把脉才知有了身孕,约一个多月了。” “包县令啊,尊夫人既有身孕,绝不能让她受风寒啊。”杨三诚恳劝解,满脸担忧。 “包县令,我等冒雨回去无妨,切不可让夫人受凉啊。”众人也连连摆手,满脸拒绝。 包勉心中懊悔自己刚才所言,又对南宫清雪道:“娘子,对不起,这样吧,咱们还是赶紧坐马车回去,千万不能生病。” “我家娘子怀有身孕,只能先行离开,诸位恐怕只能等雨停后再回了。”包勉满怀歉意地对众人道。 众人皆点头表示理解,杨三面带笑容道:“包县令快带夫人回去吧,莫要耽误。”方申也跟着附和:“没错,包大人赶紧护送夫人回府,我们在此稍候便是。” 包勉再度向众人抱拳致谢,而后小心翼翼扶着南宫清雪上了马车。锦瑟也赶忙跟上,车夫赶着车缓缓离去。雨仍淅淅沥沥地下着,留在原地的众人遥望着马车远去方向,心中默默为包勉和他夫人送上祝福。 回到县衙,包勉缓缓下马车,轻柔将南宫清雪横抱起来,稳步朝住所走去,每一步都极小心,似怀中抱着稀世珍宝。 随后,他小心将她轻放床上,极细心地用干毛巾擦拭,柔声道:“娘子啊,以后绝不能再如此,万一你有闪失,为夫会不安呐。”南宫清雪微微浅笑,眼中满是温柔,轻声道:“夫君莫紧张,我这不挺好嘛。”包勉握住她手,满是疼惜:“那也不行,从现在起,我要更精心照顾你,不能让你和孩子受一点委屈。” 夜色渐深,外边雨声渐小,屋中夫妻因劳累了一整天,换了干净贴身衣物,洗漱后便躺到床上。南宫清雪紧紧依偎在包勉怀中,包勉拥着她,渐渐一同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包勉被一阵急促猛烈的敲门声惊醒:“包县令,我是江樊呀,那刘四的妻子已然请过来啦。” 包勉一听,立刻清醒,轻轻拍了拍还在睡梦中的南宫清雪,迅速起身穿衣。 他开门,江樊正一脸焦急站在门外。包勉皱皱眉道:“先把人带到花厅,我随后就到。”江樊应了一声,急忙转身离去。 包勉快速洗漱完毕,看了一眼床上的南宫清雪,轻声道:“娘子,我先去处理公务,你再睡会儿。”南宫清雪迷迷糊糊点头。 包勉来到花厅,只见一位二十多岁的妇人伫立其中。 这妇人衣着朴素淡雅,上身浅蓝色布衫,虽已洗得有些褪色,却依旧干净整洁,下身深灰色长裙,裙摆有几个不太显眼补丁。她面容姣好,肌肤白皙如羊脂玉细腻。一头乌黑秀发简单绾在脑后,只插着一根木簪,虽普通,却也别有韵味。她眼睛微红,似刚哭过,眼中透着柔弱与哀伤,让人怜惜。 包勉稳稳坐定,和缓问道:“你可是刘四的妻子贞娘?”那妇人抽泣着轻轻点头,而后向包勉盈盈下拜:“民妇张贞娘拜见包县令。” 包勉接着又问:“他们都说,是林二牛见色起意,杀害了你家丈夫,还妄图强行霸占于你,是否真如此?”张贞娘哽咽道:“包县令,林二牛是被冤枉的呀,他绝不可能杀了四哥的。” 包勉微微蹙眉,沉思片刻后道:“嗯?为何如此笃定林二牛不可能犯下此案?” 张贞娘拿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泪水,而后缓缓道:“那林二牛虽是砍柴为生的樵夫,然他与四哥自小相识,情谊深厚如兄弟。且林二牛向来忠厚老实,他甚至连杀只鸡都不敢,正因如此,四哥还常笑话他白白长了那么壮实身板,又怎会去杀人呢?” 包勉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案发当日,林二牛可有异常举动?”张贞娘用心回想后摇头:“回包县令,民妇并未察觉他有异常。当日他跑来告知我四哥出事时,满脸惊恐焦急,看上去并不像假装。” “这样吧,贞娘,你把林二牛如何发现刘四尸首这事,详详细细给本官讲述。” 第48章 二牛含冤盼昭雪 “上月中旬时分,四哥对民妇言讲,他要去邻县购置药材,大概需五六日方能返回,临行之时身上还携带着三百两银子。自四哥离去之后,民妇便一直在家中苦等着他归来。未曾想,数日后,那林二牛竟火急火燎地跑来告知民妇,言说他在上山砍柴归家途中,瞧见四哥倒伏在城外的河边。当时他赶忙前去查看,结果发现四哥已然没了气息,随后便与民妇一道前来县衙报官。” 包勉听后再度问道:“既然林二牛是与你一同前来报官的,那为何县衙却咬定是林二牛杀害了刘四呢?” 张贞娘稍作沉默,继而缓声说道:“只因上一任的孙县令看到林二牛的衣衫上沾染着四哥的血迹,并且神色慌张,所以就这般一口咬定凶手是林二牛。” “那孙县令仅仅凭借衣衫上所沾的血迹,就断定林二牛是凶手,这实在是太过荒唐了!”包勉猛地一拍扶手,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对那孙县令的荒唐行径感到无比愤怒。 张贞娘接着又道:“而后,孙县令就将林二牛收押入狱,每次过堂的时候都会对他施以严刑拷打,林二牛拼死不认,为此他的一只胳膊都被打断了。”张贞娘说到此处,声音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悲戚的模样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包勉缓了缓,而后开口道:“张贞娘,你莫要再悲泣了。今日本官请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查明你丈夫死因的真相,也好给那林二牛一个公道。不过有件事需要向你说明一下,本官在验尸的时候发现刘四的四肢曾经遭人捆绑,其指甲缝里也有一些泥沙,本官怀疑刘四是被人捆绑住手脚之后扔进河里给淹死的,为此本官决定让仵作剖开刘四的颅脑来进一步探究,不知你意下如何?”包勉的语气虽温和,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和决心。 张贞娘一听这话,顿时面色变得极为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包勉深知,在华夏,自古以来便是以死者为大,即便是后世的现代文明社会里的人们对此也有所忌讳,更何况是处于这北宋时期的人们呢。 “包县令,为了能查明四哥案件的真相,也为了能早日让林二牛沉冤得雪,民妇同意进行开颅验尸。”张贞娘说完,神色严肃地向包勉盈盈下拜。她的身姿虽然柔弱,但此刻却显得无比坚毅。 包勉听了这话,赶忙拱手向张贞娘作揖道:“张贞娘,你如此深明大义,还请受包勉一拜。”包勉的动作迅速而恭敬,脸上满是对张贞娘的钦佩。 张贞娘起身之后,慌忙道:“民妇实在不敢承受包县令的大礼呀,一切都全凭包县令您来做主。” “好!江樊何在?”包勉精神猛然一振,站起身来,昂首挺胸地大声吩咐了一声。他的声音在厅中回荡,充满了威严。 花厅外的江樊听到包勉叫他,赶忙快步走了进来,抱拳拱手道:“卑职在,请包县令吩咐!”江樊的步伐矫健有力,神情严肃而专注。 包勉盯着江樊道:“江县尉,本官命令你请杨仵作到殓房,准备进行开颅验尸。”紧接着又朝着张贞娘道:“张贞娘,你暂且先回去等候吧,一旦有了结果,本官自会派人去通知你。” 张贞娘轻轻点了点头,眼眸之中满是信任与期待之色,而后缓缓转身,徐徐离去。她离去的背影显得那般落寞和无助。 江樊领命带着杨三再度来到了殓房,此时包勉已然在殓房之中等候着了。殓房之内,气氛阴沉压抑,阴冷的气息仿佛无处不在,令人毛骨悚然。杨三小心翼翼地开始着手进行开颅验尸的工作。 随着刘四的颅脑被缓缓打开,杨三极为仔细地检查着,过了好一会儿,杨三这才站起身来,说道:“回包县令,小人在刘四的颅脑之中确实发现有泥沙吸入,这足以证明刘四是在被人捆绑之后被扔进河里给活活淹死的。”杨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殓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江樊却面露疑惑之色,道:“这刘四既然是被淹死的,那他身上的刀伤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江樊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刘四的尸体。 “也许是他在与凶手搏斗的过程中造成的,这也很难说清楚呀。”杨三轻轻抚着胡须,沉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思索。 包勉紧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过了片刻之后,才缓缓道:“这其中定然存在着蹊跷之处,我们必须得好好地从长计议一番,此刻,我们也应该去瞧瞧林二牛当时所穿的衣服了。”说完,他便当先迈步走出了殓房。江樊和杨三赶忙紧紧跟在其后。 “江樊,你去吩咐文主簿,让他将当日林二牛所穿的衣物给带过来,本官要亲自查看一番。” 江樊领命匆匆而去,包勉则与杨三一同回到了花厅静候。 没过多久,文主簿就带着林二牛当日所穿的衣物匆匆赶到了花厅。 包勉接过衣物,极为仔细地翻检查看,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的地方。只见那衣物上有一小块已经干涸的血迹,包勉的眼神随之愈发地凝重起来。他转过头望向杨三,开口问道:“杨仵作,你来看看这衣物上的情况,能否看出些什么蛛丝马迹呢?” 杨三凑上前去,眯起眼睛极其认真地查验一番后说道:“包县令,倘若真是那林二牛将刘四捅伤,可为何仅仅只有这衣服的下摆处有血迹,而胸前这一片却干干净净,不见丝毫血迹呢?” 包勉听了杨三的话后,双眉紧紧蹙起,整个人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地开口道:“这着实极为古怪,其中必然存在着我们尚且未能察觉到的隐秘内情。” 江樊也点头应和道:“包县令所言甚是有理,在我看来,这血迹的分布状况不像是正常打斗所导致的,反倒更像是林二牛在去查看刘四尸首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去的。” “是时候对林二牛进行提审了,我们先前往大牢。”包勉望着江樊、杨三以及文青云说道。 而后,当四人再度来到县衙大牢时,包勉吩咐狱卒将关押林二牛的牢房门打开,接着他便迈步踏入其中,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二牛,随后便在牢房里的椅子上坐下,开口道:“林二牛,你可还认得本官?” 林二牛听到有人呼唤他,费力地从地上支撑起身体,借着牢房中那昏暗的光线说道:“不就是新任的包县令嘛,昨日您还来过这儿呢。”林二牛的声音虚弱而沙哑。 包勉微微颔首,露出一抹笑意道:“没错,本官昨日巡查牢狱,恰好碰见黄茂在审问你,当时便问你为何杀人,你毫不犹豫地朝着本官喊冤,而今日,本官正是为了你的这桩案子而来。” “不……不,包县令,罪民未曾喊冤啊,刘四确实是罪民杀的呀。”林二牛猛然想起之前受刑的场景,顿时吓得连连磕头,赶忙否认自己喊冤和翻供。 包勉旋即脸色一沉,极其严肃地呵斥道:“大胆林二牛,昨日当着本官的面翻供,今日竟然又不承认,你真当本官是好糊弄的吗?” 林二牛的脑海中忽然间回想起昨日包勉问话时的场景,“林二牛,你究竟因何杀人?还不赶快从实招来?”而自己当时却又不假思索地回应道,“草民并未杀人啊,草民冤枉!”直到这时,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然喊冤了。 紧接着,林二牛竟然放声号啕大哭起来:“包……包县令啊,罪……不不不,草民林二牛实在是冤枉啊,请青天包县令为草民主持公道、申冤呐。”林二牛哭得涕泗横流,那悲痛欲绝的哭声在牢房中回荡。 包勉目睹此等情形,神色稍有动容,不过依旧一脸严肃地说道:“来人呐,把林二牛带出大牢,让他去沐浴并换上干净衣裳,然后想办法为他医治伤痛,随后本官将会在花厅审讯此案。林二牛,你不要只是一味地哭泣,倘若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本官自会为你洗刷冤屈,还你一个清白。” 林二牛听闻包勉的话,眼中顿时燃起了希望的光芒,连连磕头谢恩。 第49章 疑云重重寻线索 余杭县衙的花厅内。 林二牛沐浴更衣后,壮实的身材,黝黑的皮肤,浓眉大眼,尽显朴实憨厚。 “草民林二牛拜见包县令!”他刚踏入花厅,一眼便瞧见了包勉,旋即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 包勉抬手示意他不必行此大礼,“林二牛,你先坐下吧,把那日你发现刘四尸首的具体情形详细地给本官讲述一番,切不可有丝毫遗漏。”包勉语气温和地说道。 林二牛坐下后,仔细思索了一番,接着缓缓开口道:“那天,草民如往常一般砍完柴便下山回家,当经过城外河边时,隐约发现似乎躺着一个人。当时草民还以为那人仅是晕倒了,就走上前去查看。然而,等草民走近一瞧,却惊觉原来是四哥。草民本欲将他唤醒,可谁知四哥竟纹丝不动。草民赶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这才发觉四哥竟然已死去多时,而且身上还有多处刀伤。草民顿时吓得瘫坐在地,过了好一阵子,草民才缓过神来,而后匆匆忙忙地跑到四哥家里,告知贞娘嫂子四哥出事了,随后我二人即刻前往县衙报官。” 听完林二牛的这一番话后,包勉的神色变得极为凝重,接着又询问道:“当时,你可曾看见周围还有其他人?现场有无可疑之处?” 林二牛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回包县令,草民当时一心只顾着四哥,倒是没太留意周围是否还有其他人,至于可疑之处……草民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包勉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在花厅内踱步,片刻后又问道:“那在你去告知张贞娘以及和她去报官的这期间,可曾遇到过什么异常情况或者特别的人?” 林二牛挠了挠头,竭力思索着,而后说道:“包县令,草民与贞娘嫂子一路匆忙赶来,确实未曾留意到有何异常,一心只想着尽快来县衙报案……哦,对了,草民想起来了,贞娘嫂子当时在认尸的时候提及,四哥随身的钱袋不见了,那里面可是还有三百两银子呢。” 包勉闻听此言,眉头倏地微微皱起,眼眸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缓缓说道:“如此看来,这应是一起谋财害命之案,而非如孙县令所断定的那般是见色起意。” “包县令,杨仵作于刘四的尸首上发现了重要线索,烦请您过去一趟。”恰在包勉正低头沉浸在对案情的沉思之时,只见花厅外匆忙跑进来一个衙役,抱拳拱手禀报说道。 包勉一听这话,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脱口道:“快,速速在前面带路!”紧接着,他又转向林二牛言道:“二牛,你暂且先在县衙中住下,待此案真相大白之后,本官自会送你回去。”言罢,便迈着大步,紧紧跟随着衙役朝着殓房快步走去。 一路上,包勉的思绪如飞般转动着,他极其渴望知晓杨三究竟发现了何种线索。 待抵达殓房后,包勉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到刘四的尸首旁。杨三急忙走上前,指着刘四小腿上那极为淡的手印道:“包县令,小人方才又重新仔细检查了一遍刘四的尸首,这才发现了这样一个左手手印,倘若不仔细去瞧,那是根本难以察觉的呀。” 包勉倾身凑近,极为仔细地观察着那枚手印,他的眉头愈发紧蹙起来,口中喃喃自语道:“这手印这般模糊不清,由此可见,此人当真是极为小心谨慎啊。” 紧接着,杨三又言道:“依小人之见,这应当是凶手在拖拽尸体时所遗留下来的,并且小人还发现,此人左手应该仅有四根手指。” 包勉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道:“四根手指……这可是个极为特殊的特征,看来我们要从有四根手指的人入手去调查。” 杨三点点头,说道:“大人说得是,只是这人海茫茫,要找到这样一个人也并非易事啊。” 包勉来回踱步,思索着对策,忽然他停下脚步,说道:“先从刘四的人际关系查起,看看他身边是否有这样特征的人,另外,在城中发布告示,重金悬赏提供线索之人。” 包勉与杨三从殓房走出之后,包勉顿时深感困意袭来,于是便对杨三说道:“杨仵作,本官此刻有些疲倦,劳烦你去告知方县丞、江县尉以及文主簿他们三人,让他们即刻对刘四的人际关系进行排查,瞧瞧是否认识那种左手仅有四根手指的人,另外安排耿春和杜顺二人去河边仔细搜索一番,看看是否有其他被遗漏的线索,最后再将张贞娘请到县衙来,本官尚有一些事宜要进行询问。” 杨三领命匆匆而去,而包勉则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回到了住所。 “主君这是怎么了?”包墨一见自家少爷走入天井,察觉他面容稍显憔悴,赶忙心急如焚地关切问道。 “我只是略感疲倦罢了,并无大碍,无需担心。”包勉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对包墨缓缓说道。 “霓裳啊,主母特意熬制了一些当归乌鸡汤呢,你快去盛一碗来给主君尝尝,也好让他滋补滋补。”包墨紧接着回过头去,对着正在井边清洗衣裳的霓裳这般说道。 霓裳听到后,赶忙停下手中正在进行的活计,匆忙起身回应道:“墨哥儿,我这就去办。”言毕,就迈着轻快的步伐快速走向厨房。 没过多久,霓裳便捧着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当归乌鸡汤来到了包勉跟前,轻声细语地说道:“主君,这是主母精心熬制的当归乌鸡汤,您赶快趁热喝了吧。” 包勉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碗,轻轻抿了一小口,不由得赞叹道:“这味道着实鲜美啊,真没想到我家娘子的厨艺如此厉害。”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切而短促的脚步声,原来是方申回来了。方申气喘吁吁地对着包勉说道:“包县令,张贞娘已经被请过来了,此刻正在花厅等着呢,另外,依据耿春和杜顺在河边的一番搜索,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而且江县尉前来禀报说,在刘四所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一个是左手仅有四根手指的人。” 包勉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继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道:“先去花厅见见张贞娘吧。”说完,他便抬脚迈步朝着花厅的方向走去。 当到达花厅之时,张贞娘正一脸焦灼地在那儿等候着。包勉神色温和地开口说道:“张贞娘,据林二牛所言,你在认尸的时候,发现刘四随身携带的钱袋不翼而飞了,可有此事呀?” 张贞娘一听这话,赶忙连连点头说道:“回大人,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呀。民妇当时就感觉很是奇怪,那个钱袋一直都是四哥片刻都不会离身的东西呀。” 包勉用手摩挲着下巴,陷入了若有所思的状态,缓缓说道:“你好好地回想一下,那钱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本官怀疑这是一起为了钱财而谋害他人性命的案子。” “回包县令,那个钱袋是民妇亲手缝制的,其外表看上去虽然和普通钱袋并无什么两样,但是民妇在钱袋上面绣了一个小小的‘刘’字,除了四哥和民妇之外,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此事的。” 包勉微微颔首,而后沉声说道:“如此甚好,此即为关键线索。方县丞,你速速吩咐下去,即刻让耿春与杜顺二人带领所有捕快,多多留意本县所有人,一旦发觉有人使用绣着‘刘’字的钱袋,即刻带回来问话,切不可有误。” 方申领命而去,包勉则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多时,方申回来禀报说已经安排妥当。包勉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情况。 第50章 破谜擒僧苦追寻 包勉于花厅之中持续蹙眉凝神,苦苦思索着案件的诸多细节。厅中烛光摇曳,映得他的脸庞阴晴不定。 就在此时,张贞娘忍不住启唇言道:“包县令,您可一定要为我家四哥讨回公道啊!”她眼眶泛红,声音中带着急切与哀求。 包勉面色凝重而坚毅,铿锵有力地回应道:“张贞娘你且放宽心,本官定会不遗余力,全力以赴。”他目光坚定,仿佛已下定决心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两日过后,耿春与杜顺领着一群捕快铩羽而归,神色尽显颓然与沮丧。他们脚步沉重,身上的衣衫也略显凌乱。 耿春拱手说道:“包县令,我们在县城中苦苦搜寻良久,却始终未曾觅得那绣着‘刘’字的钱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包勉蹙了蹙眉,满脸狐疑地问道:“莫非凶手已然逃出县城了?”他的眉头皱得更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杜顺赶忙说道:“包县令,我们是不是要扩大搜寻范围?”他急切地看着包勉,期待着得到肯定的答复。 包勉静默沉思了片刻后说道:“暂且莫要着急,容我再好好斟酌一番。”他在厅中来回踱步,心中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就在这时,文青云行色匆匆地赶来,他的额头上布满汗珠,气喘吁吁地说道:“包县令,方才城东济民堂的李大夫来到县衙,言说今日有个和尚前往济民堂买药,他李大夫特意留意到那个和尚所用钱袋之上似乎有个‘刘’字,而且左手还少了一根小指。” 包勉听闻这话,眼神猛然一亮,紧接着便急切地说道:“快,速速随我前去济民堂找那李大夫仔细问询。”众人旋即赶忙一同朝着济民堂匆忙赶去。 待抵达济民堂后,李大夫一见到包勉,便赶忙走上前来,恭敬地拱手作揖道:“草民李杜仲拜见包县令。”他的身子微微弯曲,脸上满是敬畏之色。 “李大夫,无需多礼,请你将今日那和尚前来买药的事情详细道出。”包勉面色严峻地看着李杜仲说道。 李杜仲赶忙回应道:“回包县令,今日那和尚大概在未时前来买药,那时草民瞧他行止鬼祟,神色惊惶,话语稀少,买了一些治风寒的药后便匆匆离去了。不过草民特意留意到,那和尚付钱之时,其钱袋上恰好有个‘刘’字,并且左手少了一根指头,草民看过县衙的告示,这才知晓包县令正在找寻此人,因而匆忙赶到县衙将此事告知文主簿。” 包勉微微颔首,沉思须臾后言道:“那么这和尚可有什么特殊之处,诸如身材、相貌、口音、走路姿态等等之类的?” 李杜仲蹙眉凝神仔细回想,过了片刻方才说道:“哦,对了,那和尚身形清瘦,面色惨白,从口音听来似乎并非本地人。” 包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锐利光芒,紧接着说道:“甚好,李大夫,你所提供的线索极为关键。本官尚有其他公务亟待处理,不便在此久留,就此告辞了。” 离开济民堂后,包勉对文青云言道:“文主簿,让江樊带领耿春以及杜顺,命他们将所有捕快衙役尽数点齐,在城中以及城外方圆十里的所有寺庙展开细致搜索,去寻找具有这个特征的和尚,一旦有所发现,即刻带回来,切不可有误。” 文青云领命后便匆匆离去,旋即快速进行安排部署。 一时间,整个县城以及城外的寺庙都笼罩在紧张的氛围之中。 县城中,街道狭窄而蜿蜒,青石板路在岁月的打磨下略显凹凸不平。街边的店铺鳞次栉比,幌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喧闹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弥漫着生活的烟火气息。但此刻,因为案件的缘故,人们的脸上多了几分紧张与好奇,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捕快们的匆忙行动。 “耿捕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为何弟兄们全都出动了呢?”离县衙不远的凉茶铺掌柜看到耿春领着捕快们神色匆忙,赶忙出声询问道。 “杜捕头,杜铺头,是不是有什么重大案件发生了啊,我可是好久都没见到各位差大哥如此紧张忙碌了。”另一个布庄掌柜也向着杜顺询问起来。 耿春微微蹙起眉头,沉声道:“不该打听的就别瞎打听,这可不是你们有资格知道的事情。”他的语气严肃,带着一丝不耐烦。 “诶!我说老耿啊,咱们还是把这消息告诉他们吧,这样让百姓们帮咱们留意一下,岂不是更好?”杜顺一把拽住耿春说道。他的脸上带着急切和期待。 “老杜啊,你难道就不担心人多口杂,万一走漏了风声,回去可怎么向包县令交代啊?”耿春瞪了杜顺一眼,显得有些恼怒。 在不远处的包勉听到了二人的话语后,快步走上前来,说道:“耿捕头,杜捕头所言并非没有道理,有时候我们办理案件也是可以借助百姓之力的嘛。” 杜顺的这番话让包勉不禁想起了二十一世纪那个神秘的组织——朝阳群众,心中暗自思忖道:“有时候群众的力量着实不可小觑啊,不然为何朝阳群众每次都能将举报做得如此精准呢?” 一想到这里,包勉便将凉茶铺掌柜和布庄掌柜唤到了一旁,轻声说道:“二位,本官当下正在全城以及城外方圆十里的寺庙全力搜寻一名疑犯,此疑犯乃是一个和尚,身形干瘦,脸色苍白,其口音并非本地人。烦请二位将此事转达给城中的乡亲们,让他们务必多加留意,一旦发现此疑凶,就来县衙告知本官,还望乡亲们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啊。” 凉茶铺掌柜和布庄掌柜赶忙不迭地连连点头,一脸郑重地回应道:“请包县令放心,我们必定会将这话传达到位,全力协助大人早日擒获疑犯。” 紧接着随后,二人便迅速地在城中四处奔走,将消息相告,城中的百姓们在得知此事后,也都纷纷积极行动起来,热心地帮忙留意起那和尚的踪迹。 夜幕缓缓降临,在余杭城外,县尉江樊正率领着捕快们手持火把,极其仔细地进行搜寻,每一座寺庙都未曾遗漏。城外的风呼啸着,吹得火把忽明忽暗。 “我说呀,江头儿,咱们这般一直搜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呀,说不定那和尚听到风声老早就逃走了呢?”一个捕快手里握着腰刀,将面前的杂草砍断。 “江头儿,要不咱们先回去吧,等明天再出来找寻呢?”另一个捕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江樊抬头望了望天色,然后转头面向捕快们说道:“兄弟们,包县令让我们搜寻疑犯,我清楚大家都很疲惫,然而在疑犯落网之前,还得辛苦各位兄弟了,等到成功捕获疑犯,我亲自请兄弟们喝酒,好好犒劳大家,诸位觉得如何呢?” 众捕快听了江樊的话语后,精神顿时为之一振,齐声说道:“我等甘愿听从江县尉的调遣。” 恰在此时,一名捕快突然指着不远处的那座破庙大声喊道:“江头儿,这边好似有情况!” 江樊等人旋即迅速围拢过去,只见那破庙内此刻竟是灯火通明。一个捕快目光一凝,轻声低语道:“着实奇怪,都这般晚了,究竟会是谁在这破庙里呢?” “兄弟们,大家把火把熄灭掉,咱们悄悄地过去查看一番,大家都务必小心谨慎些。”说完,江樊拔出腰间的佩刀,将火把熄灭后,率先朝着破庙悄然移动过去。 众人极其小心翼翼地朝着破庙缓缓靠近,每踏出一步都显得格外的谨慎。 待他们临近庙门之际,只见破庙,大概年久失修,墙壁斑驳,朱红色的大门褪色严重,门环上锈迹斑斑。 破庙周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在夜色的笼罩下,影影绰绰,透着几分神秘与阴森。 江樊侧耳静静地倾听了片刻,里面隐隐似乎有细微的响动传来。 他随即向身后的捕快们做出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做好准备。紧接着,他猛然抬脚用力踹开庙门,同时大声喊道:“不许动!” 只见庙里有几道身影,在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下皆显得惊慌失措。其中那个和尚模样的人,其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了一丝慌乱之色。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江樊声色俱厉地问道。 那和尚磕磕巴巴地回应道:“我……我们只是途经此地,在此借宿一晚罢了。” 借着庙里摇曳的烛光,一个捕快说道:“江头儿,这和尚正是我们所要找的人啊。”说着,那名捕快顺势一个猛扑,将和尚扑倒在了地上,周围的捕快赶忙拿起绳索,迅速地将和尚捆绑起来,以防他逃脱。 “各位莫要惊慌害怕,在下乃是县衙的县尉江樊,奉包县令之命,前来搜捕疑犯,多有叨扰了,兄弟们,把这和尚押回县衙去。” 第51章 县衙公堂断奇冤 江樊等人押解着和尚一路往回疾行。一路上,那和尚不住地哀声求饶,声嘶力竭地坚称自己是被冤枉的。 “赶紧走,是不是冤枉的,到县衙自有分晓。”一名捕快怒目圆睁,用力地推搡着和尚,催促他加快步伐。 “哼!你这身为出家之人,竟然做出这等谋财害命的恶事,佛门的清誉可真是被你彻底毁尽了。”江樊冷哼一声,其语气中满是鄙夷与不屑。 众人不多时便迅速回到了县衙。包勉在得知疑犯已被江樊等人成功擒获之后,不禁喜上眉梢,赶忙吩咐道:“诸位兄弟实在辛苦,先将这和尚押入大牢之中,明日本官便升堂问案,兄弟们都回去好好歇息歇息吧。” “卑职等多谢包县令!”众捕快赶忙拱手抱拳行礼,而后押着和尚朝着大牢匆匆走去。 包勉则望了一眼身旁的方申、耿春、杜顺、文青云等人说道:“各位也早些回去好好歇息一番,明日一早又将会是繁忙的一天。” 随后,包勉也走出了花厅,朝着自己的住所快步而去。回到房间后,包勉瞧见南宫清雪已然睡下,不忍心将其吵醒,便轻手轻脚地脱去衣衫,洗漱完毕之后便悄悄躺下休息。 “夫君,你回来啦?案子可有进展呀?”正在熟睡中的南宫清雪察觉到身边有人,急忙睁眼去看,结果发现是自家夫君,赶忙柔声询问道。 包勉极其温柔地将南宫清雪轻柔地搂在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如丝秀发,嘴角含笑地说道:“娘子,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今夜江樊他们在城外的那座破庙里成功地将疑犯给擒获了。” 南宫清雪听闻后,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之色,开口言道:“那可真是太棒了呀!夫君,这案子总算是有了重大的突破,想必很快就能够真相大白了。” 包勉微微颔首,回应道:“确实如此,江樊他们行事还是颇为得力的。等到明日升堂审讯,想必能够获取到更多的线索。” 二人就这般相互依偎着,低声交谈了片刻。过了一阵子,两人渐渐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们仿若看到了案子圆满解决之后百姓们安居乐业的美好景象…。 翌日清晨,当那第一缕阳光宛如轻柔的薄纱般缓缓地洒落在余杭县城之际,城中刹那间便变得热闹非凡起来。 在那大街小巷里,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的吆喝声不绝于耳,那正是商贩们在竭尽全力地推销着自家的商品。早点摊处袅袅热气腾腾升起,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牢牢地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 “铛铛铛!”就在这时,城中猛地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敲锣之声,紧接着便有人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升堂喽!包县令要升堂喽!那药材商人刘四被害一案即将开审喽,大家快去瞧瞧包县令为林二牛洗雪沉冤呐!” 听到这呼喊声响起,城中的百姓们纷纷如潮水般朝着县衙的方向涌去,一时间,街道上人头攒动,呈现出极为热闹异常的景象。 “诶!这位小哥,他们这是要去往何处呀?”就在这时,一位头戴软脚幞头,身着湖蓝色圆领袍,长相颇为俊逸,看上去像是富商的中年男子拦住了一位卖烧饼的少年询问道。 “哦,官人您恐怕还不知晓吧?今日咱们余杭县的包青天要为那遭受冤屈的林二牛洗刷沉冤呢,我们都是赶着去县衙进行旁听的呀。”说完之后,少年挑着担子匆匆忙忙地朝着县衙赶去。 那中年男子听后,不禁眉头微微一蹙,说道:“在大宋朝,除了包拯之外,还有谁能够担当得起‘包青天’这三个字呢?” “八大王,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吧,瞧瞧那县令究竟是真有青天之实,还是仅仅只是徒有其名呢?”中年男子身旁的护卫轻声询问道。 原来,这中年男子并非他人,乃是当今天子赵祯的皇叔,在当朝赫赫有名的八大王赵元俨。“也罢,当下也没什么要紧之事,那咱们便去看看吧,倘若他只是徒有其表,徒有虚名,本王回去之后也好参他一本。” 余杭县衙处,公堂之外已然围满了前来旁听的众多百姓。此刻,在公堂之上,县令包勉正襟危坐于公堂之位,县丞方申以及主簿文青云则分坐在下面,县尉江樊、捕头耿春与杜顺笔挺地站立在包勉身侧护卫。公堂下方的三班衙役手持堂棍,严阵以待。 “啪!”一声清脆的惊堂木拍响之声传来,紧接着包勉高声喝道:“升堂!”三班衙役立即以堂棍触碰地面,齐声高喊:“威~武!” “来人呐!将张贞娘、林二牛以及嫌犯带上堂来!”包勉环顾了一下四周后,即刻吩咐道。 没过多久,张贞娘、林二牛以及那个和尚便被带到了公堂之上。只见张贞娘面容极为憔悴,眼眸之中满是焦虑之色;林二牛则是一脸的茫然无措与紧张不安;而那和尚却是神色自若,仿佛一点儿也不惧怕公堂之上的威严气势。 包勉的目光缓缓地扫视着这三人,而后悠悠地说道:“今日,本官升堂来审理此案,旁听之人切不可扰乱公堂秩序,未被本官询问之人,也不得在公堂上大声喧哗,倘若有违反者,本官的堂威定然不会轻易饶恕,你们可都曾明白?” 张贞娘、林二牛以及和尚,还有众多旁听的百姓一同齐声回应道:“我等谨遵包县令之命。” 包勉微微点头,随后将目光投向张贞娘并说道:“张贞娘,你把所知晓的情况逐一详细地讲述出来!” 张贞娘深深吸了一口气,略显哽咽地说道:“大人啊,民妇的夫君刘四,平素里一直经营着药材生意。就在几日前,他如同往常那般前往邻县去收购药材,然而这一去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可是过了五六天之后,四哥的好友林二牛前来告知民妇说刘四他……他被人残忍地杀害了。民妇得知此事之后,便和林二牛一同前往县衙去报官,哪曾想前任的孙县令竟然将林二牛当作了凶手给抓了起来,还对他进行了严刑拷打,那林二牛断不会杀害四哥的。”说完这些,张贞娘已是泣不成声。 包勉紧紧地皱起眉头,面色阴沉,心中思量:“这其中的关键究竟何在?林二牛若真是无辜,那真凶又在何处?”沉声说道:“你为何如此笃定那林二牛不会杀害刘四?本官日前可是已然查看过卷宗,其中写道林二牛是见色起意,杀害了刘四,妄图强行霸占于你,对此,你究竟有何言辞要讲?” 张贞娘一听这话,赶忙连连磕头,急切地说道:“包县令啊,请您明察秋毫啊!林二牛和四哥那可是自小就相识,他们二人的情谊亲如兄弟。林二牛虽然是个樵夫,但其为人极其忠厚老实,平日里和四哥一直都是相互扶持的。他就连杀鸡都不敢,又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此时公堂之外的百姓们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是啊,这林二牛平日里看着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杀人呢。” “谁说不是呢,刘四和林二牛关系铁着呢,这其中肯定有什误误会。” “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看呐,张贞娘说得也在理,他们关系那么好,没道理杀人啊。” 一时间,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 第52章 恶僧伏法正义彰 紧接着,包勉旋即又转向林二牛,正色问道:“林二牛,你将发现刘四尸首这事的具体经过,给本官详实说来。” “回包县令,那日草民砍完柴下山往家走,在经过城外河边时,看到那里竟有个人躺在那儿。起初呀,草民还以为那人仅是昏厥过去,便走上前去瞧瞧,可哪曾想,竟是刘四哥呀。当草民发现他时,他都已死去好久了,而且身上到处都是刀伤呢。草民当时可真是被吓得够呛,随后赶忙跑到四哥家里,去告诉贞娘嫂子说四哥出事啦。”林二牛如实说道。 包勉听后微微点头,心中暗自琢磨:林二牛所言在理,看来得从他处探寻线索了。接着再度询问道:“那么你可曾在那周遭发现什么令人起疑的物品?亦或是有没有看到其他具有嫌疑的人?” 林二牛紧紧蹙眉,陷入良久沉思,而后摇了摇头,回应道:“回包县令,草民当时内心惶恐至极,脑子里只想着尽快去将此事告知贞娘嫂子,因而并未留意到还有其他异样之处。” “哼!大胆林二牛!张贞娘称你不可能杀害刘四,那本官来问你,你这衣服上的血迹究竟是从何而来?”包勉拿起林二牛案发当日所穿那件衣服,猛地扔在公堂地上,厉声喝道。 林二牛瞧了瞧那件属于自己的衣服,赶忙说道:“那是小人去查看四哥尸首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去的呀,求包县令明察啊!” 包勉一听,脸色顿时一沉,严肃地对着公堂上所有人说道:“据本官查验得知,那林二牛应该没有说谎,倘若真是林二牛捅伤的刘四,为何只见衣服下摆沾染了血迹,而其他地方却都是干干净净的呢?” 包勉示意衙役将衣服当堂展开,让所有人能看得清清楚楚。当众人看到只有衣服下摆沾染着一小块血迹之时,瞬间恍然大悟。 公堂外的百姓们也纷纷议论起来。 “我就说嘛,林二牛根本不可能杀害刘四,这一看就知道嘛。” “包县令果然明察秋毫啊,如果是林二牛行凶,那必定衣服上会溅满血迹的呀。” “可不是嘛,包县令真是厉害,一下子就看出问题来了。” “这下真相大白了,林二牛是被冤枉的呀。” 此时,赵元俨微微点头,面露赞赏之色,对身边的护卫说道:“没想到包拯的侄儿确实有几分能耐,不枉本王此番前来。” 护卫也连忙应道:“王爷说得极是,包县令断案如神,确实令人钦佩。” 赵元俨看着包勉,眼神中多了几分认可和期许。 这时,包勉猛地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而后将目光转向那和尚,大声喝道:“那和尚,赶快报上名来!” 那和尚双手合十,缓缓地微微低下头,言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惠安,乃是一位云游四方的僧人。” “大胆惠安,你究竟是如何因见财起意而谋害刘四的,还不速速给本官从实招来!” 惠安和尚在听到包勉的质问后,面色骤然大变,赶忙说道:“阿弥陀佛,包县令还请明察啊,贫僧着实没有谋害刘四啊,贫僧与他向来素不相识,又怎么可能会去加害于他呢?” “传仵作杨三上堂!”包勉在听到这之后,赶忙下令让仵作杨三上堂接受问话。 只见仵作杨三神色匆忙地快步走上堂来,然后跪地行礼,口中言道:“小人杨三拜见包县令。” 包勉目光紧紧地盯着杨三,说道:“杨仵作,你赶快将刘四的验尸结果详细说来。” “回包县令,就依小人验尸所得出的结果而言,那刘四的躯体之上存有数十道极为显着的刀伤,而且其双手和双脚都有曾经被捆绑过的痕迹,腿部还伴有擦伤,此外,在他的小腿之上还存有一枚稍显浅淡的左手血手印,且那手印更是缺少了一根小指。小人还将刘四的颅脑剖开,发现刘四在死前吸入了大量的泥沙。从种种迹象所呈现出来的情况来看,刘四应该是在路途之中遭遇了凶手的劫财行径,刘四不肯顺从,在他与凶手搏斗之时被划伤了数十刀,而后凶手将刘四的手脚捆绑起来,扔进河里给活活淹死了。” 包勉听后,双眉紧紧蹙起,面色凝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张口说道:“如此看来,这凶手着实是残忍至极、心狠手辣啊。张贞娘,本官来问你,刘四在临行之时身上可曾携带有钱财?” 张贞娘听到这话后回应道:“四哥临走之时,身上带着三百两银子呢,是用民妇亲手缝制的钱袋装着的,民妇后来在发现四哥的时候,他的银子和钱袋都已经不见了踪影。”“那这钱袋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回包县令,那钱袋虽说只是个普通的钱袋,然而民妇在那钱袋的带子上绣了一个‘刘’字。” 包勉的眼眸忽地一亮,开口说道:“据本县济民堂的李大夫所述,曾经有一个和尚前往济民堂买药,李大夫看过县衙的告示后,特意留意到这个买药的和尚左手缺少了一根小指,并且还使用着一个绣着‘刘’字的钱袋。故而本县下令让所有的捕快去搜捕具有此等特征的和尚。就在昨日,江县尉就在城外的破庙里将这惠安和尚给成功捉拿归案了。” “惠安和尚!”包勉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大声喝道,“对此你可有什么言辞来为自己辩解?” 惠安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但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大人,贫僧实在是冤枉啊,贫僧虽左手残缺,也确实曾去那济民堂买药,可那钱袋并非贫僧所有啊,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贫僧。” 包勉冷哼一声,面色阴沉地说道:“哼,莫要巧言诡辩!那你倒是讲讲,你为何会拥有这个绣着‘刘’字的钱袋?” 惠安和尚的脸上浮现出为难之色,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地张开嘴巴说道:“包县令啊,这钱袋……这钱袋实则是贫僧在路途之中捡到的呀。贫僧见到这钱袋制作得极为精巧,便在一时之间心生了贪念,将其留存了下来,贫僧着实是真的不清楚这与刘四的死究竟有何关联呐。” 就在这时,一旁的江樊凑到包勉的耳畔轻声低语了几句,包勉微微颔首,而后目光如炽热的火炬般紧紧地盯着惠安和尚,厉声道:“惠安和尚,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再不说出实话,那后果你自己承担!” 惠安和尚的面庞之上浮现出了惊恐之态,他的身躯微微地颤栗着,眼眸之中透露出了一缕慌乱之色。 他磕磕巴巴地说道:“包县令……贫僧……贫僧着实没有说谎呀。” 包勉冷哼了一声,说道:“居然还敢狡辩!江樊,将证据呈给他看!” “这乃是包县令吩咐我在刘四小腿之上拓下来的那枚血手印,惠安,你可有胆量用你的左手来进行大小的比对?”江樊手持着一张拓印有手印的纸张,朝着惠安缓缓走来。 惠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的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樊走到惠安和尚跟前,将纸递到他面前,冷冷地说道:“惠安,你若心中无愧,便来比对一下。” 惠安眼神呆滞,身体仿佛僵住了一般,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左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迟迟不敢落下。 包勉见状,怒声喝道:“惠安,你还在迟疑什么!难道真想抵赖到底?” 惠安和尚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扑通”跪地,痛哭流涕道:“包县令饶命啊,贫僧认罪,贫僧认罪了……贫僧一时起了贪念,杀了刘四,都是贫僧的错呀……”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老实交代?真要本官动用大刑?”包勉越听越怒,猛地大声斥责。 “那日,贫僧与刘四同在一家茶铺休憩。只因我瞧见他钱袋鼓鼓的,便知他定携带不少银子,于是就悄悄尾随刘四到了河边。接着,我趁四周无人,扮作拦路打劫的强盗。只因刘四拼死抵抗不从,贫僧怕事情败露,恶念顿生,拿起短刀不断向他砍去。只因刘四身强体壮,没被砍死,贫僧又趁他不备,用木棍将他打晕,绑住他手脚,抢走他银子,最后把他推入河中……” 惠安和尚供述完这些,长叹一声,悔恨的泪水如泉涌般汩汩滑落。 包勉顿时圆睁怒目,猛地一拍惊堂木,震声喝道:“惠安,你既已认罪,堂下听判。本县药材商人刘四外出采购药材时,被恶僧惠安为谋财狠心杀害一案,如今证据确凿,惠安亦已认罪,正所谓杀人偿命,天理昭彰,故本官宣判恶僧惠安死刑,待本官上报刑部核准后,于秋后处斩!” 此言一出,堂下百姓顿时哗然一片,有的面露喜色,纷纷交头接耳道:“这恶僧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真是天理昭然啊!” 有的则摇头叹息道:“真是作孽啊,为钱财竟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还有的对包勉竖起大拇指,赞道:“包县令真乃我们余杭县的包青天,公正严明,为百姓做主啊!” 赵元俨听到百姓如此夸赞包勉,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欣慰之色,他侧头对身边的护卫轻声说道:“看来包勉在百姓心中威望颇高,能得百姓如此赞誉,也不枉朝廷对他的信任,这下本王倒要看看包拯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护卫连忙点头应道:“王爷所言极是,包县令确实当得起‘包青天’之名,他的公正严明众人有目共睹。” 赵元俨微微颔首,目光再度落在包勉身上,若有所思。 一时间,公堂外气氛极为热烈。 “肃静!”包勉大声喝道,“另外,前任县令无故冤枉林二牛,所以本官代表县衙给予林二牛纹银五十两,作其疗伤费用。此案现已真相大白,樵夫林二牛此前含冤受屈,现今无罪,当堂释放。” 此时,堂下的林二牛激动得热泪盈眶,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多谢包县令,多谢包县令还我清白!”说完,连连磕头。 包勉看着林二牛,温和地说道:“快起来吧,你本就是无辜之人,本官自当还你公道。” 林二牛站起身来,拿着那五十两纹银,心中满是感叹。他深知若不是包大人明察秋毫,自己恐怕这辈子都要背着冤屈。 第53章 八王余杭察民情 赵元俨目睹包勉成功破获刘四被害一案后,朝身旁的护卫微微使了个眼色。那护卫旋即疾步踏入公堂,声若洪钟地高呼:“八大王赵元俨到!” 堂下众人闻此声,皆面露惊惶,忙不迭地躬身拱手,齐声高呼:“拜见八王爷!” 包勉神色一紧,匆匆整理了下衣冠,快步趋前,行礼说道:“下官拜见八王爷!王爷大驾光临,下官迎接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公堂外的百姓们见那位貌似富商的中年男子竟是八大王,纷纷躬身行礼作揖,齐声高呼:“草民等拜见八王爷!” 赵元俨轻轻挥了挥手,神色温和且带着笑意说道:“包县令以及诸位百姓,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起身。” 众人依言起身,包勉则恭敬地立在一旁,安静地等候赵元俨的指示。 赵元俨的目光缓缓扫过公堂,而后转向包勉,悠悠说道:“本王此次离京散心,行至这余杭县,听闻百姓皆在称颂有个‘包青天’,本王起初还当是个沽名钓誉之徒,后来方想起这余杭县令乃是包拯的侄儿。” “哎呀,难怪包县令这般公正无私,原来是开封府包大人的侄儿呀。”一位书生脸上满是惊讶。 “包县令断案明察秋毫,确当得起青天之誉啊。”另一位老者颔首,出声称赞。 “咱们余杭县的百姓真是有福,咱们的父母官竟是包大人的侄儿呢。”紧接着,一位年轻的女子也插话进来。 百姓们开始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地议论不停。 此时,包勉脸上显出谦逊之态,拱手向众人诚恳说道:“王爷以及诸位乡亲实在过誉,包勉愧不敢当。一则是叔父对我的谆谆教诲,包勉铭记于心,不敢忘却;二则是陛下委以重任,我更不能辜负陛下重托,毕竟当官若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赵元俨听闻此言,不禁仰头大笑:“哈哈,好啊,好一个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倘若这大宋朝能多几位如包家叔侄这般的官员,那陛下便能深感欣慰了。” “八王爷,此处实非适宜交谈之所,还请王爷移步至花厅,不知可否?”包勉满脸恭敬,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元俨微微点头,面带微笑应道:“甚好,那便前往花厅一叙。”言罢,抬脚稳步向前行去。 方申、文青云等人簇拥着赵元俨和包勉一同来到花厅,众人依次落座后,包勉亲自小心翼翼地为赵元俨斟满一杯茶,而后恭立一旁,神色极为庄重地开口道:“王爷,下官有事需向王爷禀报,还望王爷指点。” 赵元俨轻轻抿了一小口茶,神色和蔼地望向包勉,言道:“包县令,尽可直言,本王自会为你解惑。” 包勉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王爷,下官上任未久,前些时日惩治了本县一个名叫王钰的恶绅。此人仗着他父亲在世时乃当朝二品大员的余威,加之其门生故吏众多,在余杭县肆意妄为,欺压良善百姓,现今已被下官关押在大牢之中,至于如何处置他,还望王爷示下?” 赵元俨不禁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说道:“这王钰虽作恶多端,但其家族往昔确有辉煌之时,切不可贸然行事、过于草率。你可有十足把握及证据证明他所犯罪行确凿无疑?” 包勉急忙拱手回道:“王爷放心,下官早已将证据收集齐全,他所犯诸般恶行皆有证人证词,绝无冤枉之处。” 赵元俨轻点了下头,说道:“如此甚好。余杭县令包勉听令,关于王钰这一案件,你必须秉持公正处理,本王为你撑腰,本王持有太宗皇帝御赐的金锏,上打昏君,下打馋臣,倘若朝中有人不服,御赐金锏绝不留情。” 包勉听完赵元俨的话语,精神大振,朗声回应:“下官多谢王爷指点,下官定会谨慎处理,绝不辜负王爷信任。” 包勉陈述完毕,赵元俨缓缓轻点下头,眼眸中悄然浮现出一抹赞许之色。 赵元俨接着又道:“包县令啊,不知我那清雪侄女儿如今状况如何?自从你们完婚,本王许久未见她了。” “承蒙王爷挂念,娘子她……娘子她。” “她究竟怎样?”瞧着包勉那般模样,赵元俨不禁有些急切,着实担心南宫清雪会出什么状况。 包勉稍缓片刻,而后说道:“王爷无需忧虑,娘子她如今已有身孕。” 赵元俨乍闻此讯,先是一愣,紧接着惊喜之色如潮水般迅速在脸上蔓延,随即绽放出灿烂笑容道:“哈哈,此乃天大喜事!那你定要精心照料清雪,切不可有丝毫疏忽,速速,带本王前去见见她。” 包勉赶忙应道:“是,王爷。”接着引领赵元俨朝住所走去。 不多时,二人抵达住所,包勉匆匆走进房间,见南宫清雪正聚精会神地看书,便温柔说道:“娘子,你快出来瞧瞧是谁来了?” 南宫清雪轻轻放下手中书本,笑意盈盈地望向包勉,柔声说道:“夫君,究竟是谁呀?瞧把你高兴成这样。” 随后,当她看到走进房间的赵元俨,脸上即刻浮现惊喜笑容,赶忙行礼道:“清雪拜见八王爷。” 赵元俨疾步上前,轻轻扶起南宫清雪,满脸和煦笑意,温声道:“清雪快快免礼,如今你怀有身孕,切不可这般多礼。” 南宫清雪乖巧地点点头,浅笑道:“多谢八王爷关怀。” 包勉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南宫清雪在一旁坐下,而后说道:“王爷,您瞧瞧,娘子她如今一切安好。” 赵元俨满含欣慰地看着南宫清雪,缓声说道:“本王着实为你们感到高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对了,清雪,包勉待你如何?可曾欺负你?他若胆敢欺负你,本王定不轻饶。”说完,别有深意地瞥了包勉一眼。 南宫清雪赶忙笑着说道:“王爷,夫君对清雪甚好甚好,事事体贴入微,清雪感激不尽,怎会有欺负清雪一说。” 赵元元俨听听后爽朗大笑大笑,而后而后说道:“甚好,甚好。。待本王返回返回京城,定会定会将将这喜讯告知南宫南宫侍郎侍郎与包拯包拯,,他们一个将要成为成为外公外公,一个一个将要成为三爷爷喽喽。” 包包勉赶忙点头点头应应道:“王爷王爷放心,下官下官定会定会一生一世对娘子娘子悉心呵护。” 赵元俨满意满意地点点头,又与他们闲谈闲谈片刻,随后起身起身告辞离开。 第54章 县令怒扫飘香恶 赵元俨离去之后,包勉总算有了些闲暇时光,本欲好好陪伴妻子,然而正当二人商议着外出游玩一番时,却只见杜顺急匆匆跑来,他身形高大壮实,浓眉大眼,一脸的焦急之色,躬身施礼道:“启禀包县令,出事了!” 包勉抬起眼眸看向杜顺,神色焦急且匆忙问道:“杜捕头,何事如此惊慌?” “包……包县令,那飘香院的香妈带着人闯进了白芷家中,强行把白芷给带回了飘香院。”杜顺边喘着粗气,边回应道。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急切。 包勉一听,瞬间眉头紧蹙,面色愠怒,猛然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身来,怒声吼道:“岂有此理!那飘香院简直无法无天!杜顺,本官命你即刻率领捕快去查封飘香院,将所有相关人等一并带回县衙,若有人胆敢反抗,绝不姑息!” 杜顺领命后,迅速召集了一众捕快,如疾风般冲向飘香院。 当他们气势汹汹地抵达飘香院时,只见这飘香院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那红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门口站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嗑着瓜子,瞧见捕快们到来,吓得瓜子洒落一地。 走进院内,便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夹杂着刺鼻的酒气。大堂中,彩色的绸缎从房梁上垂落,地上铺着绣着艳丽花朵的地毯,却已被踩踏得有些污浊。舞台上,乐器凌乱地摆放着,似乎刚刚还有歌舞表演。 香妈见此情景,心中已知不妙,却仍强作镇定,企图阻拦。 “你……你们意欲何为?”飘香院的龟奴们紧紧握着棍棒,与杜顺形成对峙之势,香妈扭动着肥胖的躯体,伸出手指着杜顺大声吼道。香妈肥头大耳,满脸横肉,此刻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杜顺面色骤然一沉,厉声呵斥道:“这飘香院逼良为娼,还强抢民女,现奉包县令之命,要查封这飘香院,将所有人等统统带走!识趣的就赶紧放下手中武器,否则休怪我们无情!” 龟奴们相互对视,满脸迟疑,显得有些犹豫,然而香妈却极不甘心就此罢休,她扯着嗓子尖叫道:“大家别怕!这飘香院可是王员外开设的,他在朝廷里有人脉,谅他包勉一个小小七品县令,绝不敢拿我们飘香院怎样!” “你说的王钰?此刻他已被包县令关在大牢,自身难保。他的种种劣行已惊动八大王,八大王下令让包县令秉公处置,他哪还有功夫管这破事。”杜顺脸上露出一抹不屑,怒目圆睁地盯着香妈怒喝道。 听了杜顺这番话,香妈心中暗自思忖:“这……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连王员外也……看来我们逃不掉了。”她顿时如泄气的皮球,瘫软在地,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惊恐。 杜顺紧接着大手一挥,义正辞严地说道:“余杭县所属捕快听令,全力搜救白芷姑娘,查封飘香院,不得有误!” 杜顺话音刚落,一众捕快立即行动起来。他们如猛虎下山般冲进飘香院,开始仔细搜寻白芷的踪迹。 此刻的飘香院内一片狼藉混乱,桌椅板凳被掀翻得七零八落,龟奴和妓女们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但捕快们丝毫不受影响,严格按照命令认真执行任务。 “杜头儿,二楼没有发现!”一个捕快押着几个妓女匆匆走下来,拱手抱拳禀报。那捕快神色严肃,目光坚定。 “头儿,三楼也没有!”另一个捕快站在三楼大声喊道。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 “杜捕头,一楼搜索完毕,并未发现!”随后,十多个捕快纷纷来到杜顺身旁汇报。他们一个个气喘吁吁,满脸急切。 杜顺眉头紧皱,心中不由地涌起焦急,他在原地来回踱步,暗自思索:“这白芷姑娘究竟被藏在何处?” 恰在此时,一个捕快大步赶来,说道:“杜头儿,兄弟们在柴房找到了白芷姑娘,只是……只是……”杜顺听闻,万分焦急地追问:“只是什么?快说!”杜顺向来性子急躁,此刻紧紧盯着那名捕快。 那捕快凑到杜顺耳畔轻声低语了一句,随后便只见杜顺怒喝道:“随本捕头前往柴房!” 那名捕快引领着杜顺快步朝柴房走去,一路上,杜顺怒火中烧,心中恨不得立刻拔刀将这些家伙斩杀。 没过多久,众人来到柴房外,只听到柴房内传出一阵放荡的淫笑声,紧接着又听到一个女子声嘶力竭地呼叫:“求……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救命啊”,这呼叫声中还夹杂着女子不停的哭泣声。 “哐当!”伴随着一声巨响,杜顺抬脚猛地将房门踹开,定睛一看,只见柴房内几个龟奴正围着一个女子欲行不轨之事,那女子正是白芷,她面容惨白如纸,双眸充满恐惧,嘴唇颤抖,头发凌乱不堪,衣衫也被扯得破破烂烂。 杜顺看到此景,双眼瞬间变得猩红,怒声咆哮道:“老子要宰了你们这群畜生,弟兄们,把这群畜生带出去!” 那几个龟奴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不知所措,其中一个回过神后,竟还妄图反抗。但杜顺怎会给他机会,只见他身形一闪,迅速冲上前去,三拳两脚就将那几个龟奴打得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几个捕快立刻一拥而上,纷纷拔出佩刀,将刀架在龟奴们的脖子上,剩下的捕快则快速找来绳子,将他们牢牢捆绑起来。 随后,杜顺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袍,轻柔地披在女子身上,温柔地说道:“白芷姑娘,别怕,已经没事了。” 白芷眼中满是泪水,嘴唇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死死地抓着杜顺的衣服,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杜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白芷姑娘放心,这些恶徒定会受到惩罚。”说完,他指使几个捕快将龟奴带走。 接着,杜顺小心翼翼地扶起白芷,带着她缓缓走出飘香院,后面还跟着被捕快们押着的香妈、龟奴和飘香院的妓女。 此时,外面已围满众多百姓,他们望着被查封的飘香院,人人脸上都露出痛快的神情。有的百姓双手握拳,咬牙切齿,仿佛恨不得亲自惩治那些恶人;有的百姓眉开眼笑,相互拍着肩膀庆贺;还有的百姓激动得热泪盈眶,不停地抹着眼泪,口中喃喃自语:“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百姓们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这飘香院平日里干了不少坏事,如今终于被查封,太好了!” “可不是嘛,那香妈和龟奴一直作恶多端,早就该惩处,真得感谢包县令!” 有的百姓甚至激动得眼眶湿润,泪水在眼中打转,心中暗想:“这下好了,我们的生活能少些乌烟瘴气,包县令真是我们的福星!” 还有些百姓相互庆贺,仿佛在欢庆一个盛大的节日,他们暗暗发誓,日后定要全力支持包勉的工作,让正义的力量永远守护他们。 第55章 县令公堂除淫邪 当杜顺押解着飘香院的一干人等回到县衙之际,包勉当即吩咐升堂审案。 公堂之外,众多百姓蜂拥而至前来旁听,伴随一声惊堂木的骤然拍响,包勉正襟危坐在公堂之上,高声厉喝:“将飘香院一干人等带上堂来!” 杜顺和捕快押着众人抵达公堂,“启禀包县令,飘香院涉案人等皆已带到!”杜顺与捕快躬身抱拳禀报道。 包勉微微颔首,而后示意他们归位,紧接着他怒目圆睁地注视着香妈道:“堂下之人,速速报上名来!” 那香妈何曾见识过公堂的森严,此刻竟是浑身筛糠般颤抖,额头上的汗珠似豆大般滚落,脸上的脂粉也因着汗水变得斑驳不堪,她战战兢兢地答道:“民……民妇柳艳儿拜……拜见包县令。” 包勉眉头紧蹙,声色俱厉地喝道:“柳艳儿,你可晓得自己究竟所犯何罪?” 柳艳儿惊恐万状,险些瘫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道:“回……回包县令,民妇……民妇实在不知呀。” “本官初上任之时,就曾目睹你强行抢掠民女白芷,当日本官已对你加以告诫,谁知你竟毫不悔改,今日居然又带人闯进白芷家中,强行把她带回飘香院,你还敢说不知道所犯何事?”包勉猛地用力一拍惊堂木,怒目如炬地紧紧逼视着柳艳儿。 柳艳儿惊得浑身猛然一颤,慌忙磕头道:“包县令息怒啊,包县令息怒啊,民妇……民妇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呀。” 包勉不禁冷哼一声,道:“一时糊涂?你这糊涂犯得可真是恰到好处啊!来人呐,这柳艳儿屡次强抢民女,又不听从本官的劝诫,先给她杖责五十大板,以此来警示众人。”包勉话音未落,便从签筒中抽出一根令签,狠狠掷于地上。 只见两名衙役迅速阔步上前,一把将柳艳儿拽到一旁,而后用力摁倒在地,紧接着便开始执行杖刑。 公堂上其他的妓女和龟奴们瞧此情形,一个个脸色煞白如纸,眼中尽是惊惶之色。 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颤抖起来,心里皆在思忖着:“哎呀,这回香妈算是遭殃了,真不知往后我们的命运将会如何。” 他们就如同看到了自己那悲惨的未来,尽管那板子是实实在在地打在柳艳儿的身上,可他们却觉得犹如打在自己的身躯之上一般,内心满是恐惧与忐忑。 公堂外的百姓们,有的脸上洋溢着快意,在心中暗道:“这些人平素里作恶多端,总算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有的则带着几分怜惜,觉得这些人虽有过错,但也不该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 还有的则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日后千万不能步入歧途,否则也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一时间,各种纷繁复杂的情绪在百姓们的心中相互交织缠绕着。 五十大板打完之后,柳艳儿已然呈现出气若游丝的模样,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命丧黄泉。 包勉紧紧地凝视着她,神色极为凝重,低沉地说道:“柳艳儿,都到了这般时候,你难道还不肯认罪吗?” 柳艳儿极其艰难地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绝望与悔恨交织的神色,她的嘴唇轻轻地微微颤动着,用那极为微弱、几近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包县令……民妇……知错了……民妇……再也不敢了……”言罢,她的头又绵软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包勉微微蹙起眉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后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堂下听判,柳艳儿屡次逼迫良善之人沦为娼妓,又强行抢夺民女,虽未达致死之罪,但活罪亦难辞其咎,故而本官判决柳艳儿苦役三月,即刻执行。”紧接着,他挥了挥手,示意衙役将柳艳儿带下去。 衙役们在领命之后,即刻快步上前,强有力地一把将柳艳儿架起,接着便拖拽着她朝着牢房缓缓行进。 柳艳儿那极度虚弱的身躯伴随着衙役们的脚步轻轻摇曳着,于身后留下了一道极为凄凉的背影。 “你们这些肆意妄为的龟奴,一个一个地报上名来!”包勉眼见着柳艳儿被带走之后,紧接着猛地拍响惊堂木,朝着龟奴们大声呵斥道。 那十几个龟奴们瞧着包勉那威严森然的堂威,止不住地浑身打着哆嗦。他们原本就是一群专会欺软怕硬的家伙,此刻已然被吓得魂飞魄散,甚至有好几个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回包县令,小的名为小六子!” “小人福贵,拜见包县令!” “旺财拜见包县令!” ……那十二个龟奴逐个依次报上了名字,随后包勉说道:“你们这些奴才,是哪几个妄图对白芷姑娘行那等龌龊不堪之事?” 只见那些龟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只是低垂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你们这些恶奴,倘若再没有人站出来主动承认,那就休怪本官对你们全部依法予以严惩。” 望着这些龟奴,包勉心中的怒火便抑制不住地往上涌。 龟奴们一听这话,顿时纷纷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 过了许久,才有一个龟奴浑身颤抖着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包县令啊,是……是小的们被猪油蒙了心智啊,是我和李四、王五、小三子干的,求包县令饶小的们一命啊!” 包勉不由地冷哼一声,双目圆瞪,满是怒气道:“你们这些可恶的奴才,平日里就知道恃强凌弱也就算了,竟然还胆敢犯下强暴民女这种罪行,简直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来人呐,先将这四个龟奴狠狠地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衙役们得令后,立刻上前将那四个龟奴按倒在地,板子如疾风骤雨般重重地落下。龟奴们发出阵阵惨叫,求饶声不绝于耳,但包勉丝毫不为所动。 就在这时,公堂之外,百姓们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纷纷齐声喝彩。 他们当中,有的人脸上展露出极为解气的神情,彼此间交头接耳,轻声议论道:“这些龟奴平素里作恶无数,现今总算是遭到报应啦!” 有的人则是兴奋地拍手称快,高声呼喊着:“打得好!就应当好好地惩处这些恶奴!” 二十大板狠狠打完,那四个龟奴已然是皮开肉绽,直直地趴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包勉望着他们,神色极为严肃地说道:“堂下听判,顺喜、李四、王五、小三子你们这四人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强暴民女,故而本官判决,尔等四人发配充军三年,即刻拖下去!” 那四人被拖下去之后,堂下陷入了一片沉寂,众人皆对包勉如此公正的判决在心底暗暗钦佩。 包勉扫视了一眼堂下飘香院剩余的龟奴和妓女们,大声喝道:“堂下听判,本官念及你们并没有什么大的过错,且是迫于无奈才从事了这一行当,故而本官判决,尔等服苦役半月,期望从今往后你们能够改过自新。” 这时,一位年长的妓女抬起头来,眼中含着泪花说道:“包县令之恩,怜香没齿难忘,今后定当谨遵包县令教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其他众人也纷纷附和,表示一定会珍惜这次机会,努力开始新的生活。 包勉微微点头,神色稍缓,说道:“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莫要再误入歧途。这世间总有正道可行,只要你们愿意努力,自能寻得属于自己的安稳生活。”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堂下的人缓缓离去,包勉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也不禁涌起一丝感慨。 他深知这世上还有许多如他们一般在苦难中挣扎的人,而自己作为一方官员,责任重大,必须要坚守公正,为百姓谋福祉,让更多的人能走上正途。们这些肆意妄为的。 第56章 县令义纳仵作才 包勉退堂之后回到了住所,锦瑟一见到包勉,赶忙匆匆移步走到他身旁说道:“主君,白芷姑娘正在四处找寻您呢。” 包勉微微蹙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她找我究竟是为了何事?” 锦瑟轻轻摇了摇头,“这锦瑟着实不知晓,此刻主母正在陪着她说话呢。” 包勉轻点了下头,“算了,我去瞧瞧。”言罢,便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天井方向走去,锦瑟赶忙紧紧跟随其后,主仆二人很快便抵达了安置白芷的房间。 站在房间外的霓裳看到包勉以及锦瑟后,轻盈地将包勉迎了进去,“主母,白芷姑娘,主君回来啦。” 房间内,南宫清雪嘴角噙着一抹温婉的笑意,眼眸柔和地看向包勉,轻声说道:“夫君,你可终于回来了呀,这白芷姑娘在此都等候你许久了呢。” 包勉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白芷,此时的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垂落肩头,仅用一根淡蓝色的丝带轻轻束起。她那精致的面庞洁白无瑕,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眸,挺直的鼻梁下,樱桃小嘴不点而朱。 “白芷姑娘,不知你寻包某所为何事呀?”包勉缓缓踱步走到南宫清雪身旁,而后悠悠地坐下,语气和煦地问询道。 白芷款款站起身来,对着包勉袅袅下拜,轻启朱唇,缓声说道:“民女多谢包县令的救命之恩,此次若无包县令以及杜捕头,恐怕民女……” 包勉赶忙抬手示意白芷起身,语气极其温和地说道:“白芷姑娘无需这般多礼,快快请起吧。这本就是我等的职责所在,理应予以相助的。” 白芷悠悠地起身,眼眸中仍旧闪烁着感激的熠熠光芒,继而说道:“包县令真是大义凛然,只是民女的父亲整日都沉溺于赌博之中,还望包县令为民女做主。” 包勉在这时候也忆起了,白芷的父亲正是因为赌博,欠下了长乐赌坊整整一百两银子,最终由于无力偿还这笔钱款,这才无奈地将白芷卖给了飘香院。 想到这里,包勉不禁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而后说道:“白芷姑娘,你且放宽心,本官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白芷听闻之后,眼眶中噙满了泪水,感激万分地说道:“多谢包县令,民女知晓包县令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民女和父亲必定会将包县令的大恩大德深深铭记于心的。”白芷说完又是向包勉下拜。 南宫 清雪赶忙上前将白芷轻轻扶起,柔声说道:“白芷姑娘,无需这般模样,夫君已然说了会为你做主的,他定然是能够做到。” 包勉轻轻地点了点头,温和地安抚道:“白芷姑娘,无需这般。你先讲讲令尊大人究竟是因何缘故而沉迷于赌博到如此地步呢?这样本官也好对症下药。” “包县令、清雪姐姐,你们二位有所不知,我父亲压根不染上赌钱。六年前,他原本是杭州府衙的仵作,父亲他那验尸的手段甚是高明,经验亦是极为丰富,并且为人极为正直。只因一件杀人焚尸的案件,那凶手与杭州府的主簿有所勾结,便暗中去贿赂知府,致使将那杀人焚尸硬是判成了死者不小心打翻烛台从而引发大火。父亲验尸时察觉到了端倪,曾多次向府尹进行说明,然而府尹不但不听,反倒将父亲革职查办了,自那以后,父亲便自此一蹶不振,从而迷上了赌博。” 南宫 清雪听了之后,脸上皆显现出震惊与愤慨的神色。 而包勉反倒脸上露出了喜色,说道:“未曾想到白芷姑娘的父亲竟然曾是一位仵作呀?这般真是太好了,县衙的杨仵作年事已高,正准备告老还乡呢,我正发愁不知该如何是好,没成想白芷姑娘的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我,本官愿意聘请令尊大人担任余杭县的仵作,不知姑娘你意下如何?” 白芷一听,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连忙说道:“包县令,这……这自然是极好的,民女替父亲谢过包县令大恩。只是父亲他如今沉迷赌博,不知是否还能胜任仵作之职。” 包勉面带微笑地轻轻摆摆手,说道:“此事无妨,今日回家之后,你就将此事告知令尊大人,就说县衙愿意聘请他担任县衙的仵作,每月给予二两银子的薪酬。” 白芷一听,激动得眼眶一下子就泛红了,连连颔首道:“多谢包县令,民女必定会将此事转达给父亲的。” 当白芷回到那破旧得不成样子的家中时,她的父亲白福此刻正在独自喝着闷酒,一看到女儿回来,便出声问道:“今日又挣得了多少银子啊?” “父亲,女儿……女儿!”白芷望着白福那颓丧的模样,眼中不禁泛起了泪花。 “哼!没赚到银子,竟然还敢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说着,白福一把拿起桌上的藤条,作势就要朝着白芷身上狠狠打去。 白芷大吃了一惊,赶忙出声说道:“父亲息怒呀,女儿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同您讲。” 白福皱起眉头,嘴里打着酒嗝,骂骂咧咧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事?快说,别耽误我喝酒。” 白芷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父亲,您欠长乐赌坊的那些银子无需再还了,而且飘香院也已经被包青天给查封掉了。” 白福一听,起初是万分惊愕,紧接着脸上便浮现出了极为复杂的神情。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藤条,口中喃喃道:“包青天?难道是那开封府的包青天?” 白芷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女儿所说的并非是开封府的包大人。” “难道除了包拯包大人之外,这偌大的大宋还存在着另一个被称作包青天的人?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呀。”白福一脸诧异道。 白芷赶忙解释道:“是包大人的侄儿,也就是咱们余杭县新上任的县令包勉呀。” 白芷紧接着又进一步说道:“包县令向女儿询问起了您的情况,当他得知父亲您曾经是一位仵作的时候,他极其愿意聘请您去担任县衙仵作这一职位呢,并且每月还能有二两奉银哟。” 白福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紧接着又转为深深的愧疚,他放下手中的酒碗,喃喃道:“我……我还能当仵作吗?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 白芷连忙上前拉住父亲的手,鼓励道:“父亲,您当然可以,您以前可是很厉害的仵作呀,正直无私,验尸手段高明,而且包县令都相信您,您也要相信自己。而且这是一个重新开始的好机会呀。” 白福沉默了许久,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女儿,为了你,为了包县令的信任,我一定努力戒掉赌博,重新做好仵作这份工作。” 第57章 知府试探见赤诚 “启禀包县令,白芷姑娘携同她的父亲已然到了。” 次日,包勉刚从其住所踏入花厅之际,捕头杜顺赶忙匆匆前来禀报。 包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说道:“速速将白姑娘父女请至花厅,并奉上香茶。” 杜顺领命而去,随后便将白福父女迎进了花厅。 包勉抬眼望去,只见白福头上戴着黑色方巾,身上穿着靛蓝色圆领袍,面容消瘦,还留着山羊胡,看上去大概有四旬左右的年纪。 “草民白福,拜见包县令!”白福刚踏入花厅,便赶忙躬身向包勉作揖行礼。 包勉连忙抬手虚扶道:“白仵作,无需如此多礼,快快请入座吧。” 待白福父女坐稳之后,包勉望着白福说道:“白仵作,令爱昨日对本官言讲,声称你曾经乃是仵作?” 白福赶忙起身,极其恭敬地回应道:“回包县令,草民的确曾经担任过仵作一职,只是……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草民因而被革去了职务。” 包勉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轻点了下头,而后接着询问道:“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呢?白仵作但讲无妨。” 白福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道:“六年前,草民曾担任杭州府的仵作一职。只因在一件杀人焚尸案中,有人向知府行贿,使得知府将此案判定为死者不小心打翻了烛台从而引发大火,最终导致死者被活活烧死。草民察觉到其中有异样后,曾多次向府尹进言提醒,可结果这才……” 包勉紧紧皱起眉头,紧接着追问道:“这才怎样呢?” 白福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接着叙说道:“就因为如此,草民遭到了府尹的污蔑,说草民收受了他人钱财,故意去扰乱案件,不但革除了草民的仵作职务,还将草民关押了好些时日。自那之后,草民便心生绝望,黯然离开了仵作这一行当。” 包勉静默沉思了好一会儿,而后说道:“白仵作,过往的事情已然成为过去,现今本官相信你的品性和能耐。本官决定聘请你为县衙的仵作,每月给予二两奉银,不知你可愿意?” 白福激动万分,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忙不迭地跪地磕头道:“包县令真乃是卑职父女二人的再生父母,草民愿意!草民愿为包县令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包勉连忙将他扶起,微笑着说道:“白仵作快快请起,以后县衙就仰仗你了。” 白福缓缓起身之后,包勉朝着花厅外面吩咐道:“耿捕头,你先引领白仵作去与杨仵作进行交接事宜,而后再去寻找文主簿,让他到账房支取二十两纹银,以此作为杨仵作返回家乡的盘缠费用。” 耿捕头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着白福去办理相关事宜了。 “民女衷心感激包县令给予父亲这样一个机会,为了报答包县令的大恩大德,民女甘愿留在夫人身旁悉心照料她,恳请包县令能够应允。”白芷因见包勉收留了自己的父亲,故而想要回报这份恩情。 包勉听了这话以后,稍微愣怔了片刻,紧接着,他的脸上就徐徐展露出一抹极为和蔼的笑容,缓声说道:“白姑娘,你不必如此,本官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听听呀?” 白芷赶忙点头应道:“包县令请讲。” 包勉轻轻咳嗽了一声,继而说道:“那飘香院的姑娘和龟奴们不是被本官判处了苦役半月么?本官心中思忖着,等他们服完刑期满之后,本官资助他们在城中开设一家酒馆,也好让他们改过自新。到那时,就交由你来负责打理,以此来维持生计,不知姑娘对此意下如何呢?” 白芷听闻之后,眼眸中即刻浮现出惊喜的光彩,稍稍思索了片刻,随后便无比坚定地说道:“民女感激包县令的深厚厚爱与殷切关怀,民女愿意去尝试一番。” 包勉满含欣慰地轻点了点头,而后便送白芷离去。白芷刚刚离开,就看到包墨急匆匆地赶来,口中说道:“少爷,三老爷来信啦。” 包勉的神色忽地一下紧绷起来,迅速接过信件,迫不及待地就将其拆开阅览,原来竟是关于王轩的案子。包拯在信里如此写道:“包勉吾侄,自王轩父子来到开封府后,为叔即刻便着手进行调查。经过为叔多方面的探寻,竟发现有一个与王轩同名同姓之人实施了冒名顶替之事。为叔已然将此案件奏明于陛下,陛下甚是恼怒,接着陛下亲自下旨,将那假冒进士的王轩以欺君之罪判处了极刑。不仅如此,陛下还特意册封王轩为平乐侯,使其能够永远享受平安,一世都安乐无忧。” 包勉读完信件后,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阵慨叹。他深切地知晓三叔向来都是公正严明的,面对这样的案件必然会彻查清楚,绝不敷衍。 沉思了一小会儿后,包勉觉着也没什么要紧事了,便起身返回住所。回到住所后,他顺便将包拯信中的内容一一告知了南宫清雪、霓裳、锦瑟以及江樊四人。 南宫清雪听后,微微蹙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三叔果然铁面无私,如此复杂的案件也能这般明察秋毫。” 霓裳则是轻轻点头,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说道:“是啊,真不愧是三老爷。” 锦瑟亦是满脸赞叹,感慨道:“如此一来,也算是还了那真正的王轩一个公道。” 江樊则是颔首说道:“包大人的公正之名,确实当之无愧啊。” “包……包县令,杭州府赵端知府已然到了,此刻正在公堂之上等候着。”恰在包勉思索着准备如何处置王钰这一案件的时候,只见方申脚步急促地跑进天井,拱手作揖说道。 包勉听到此言后,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神色刹那间变得极为严肃,他旋即迅速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而后快步朝着公堂走去。 进入公堂,便瞧见杭州知府赵端正端坐在堂上,正一脸肃穆威严地注视着他。 只见赵端身形清瘦,头上戴着黑色展翅幞头,愈发衬托出其威严之态。他身着蓝色圆领公服,显得庄重而肃穆。其面庞端方有型,一对浓眉大眼格外醒目,那两道粗黑的眉毛恰似卧蚕般微微向上扬起,还留着三牙掩口髭须,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高挺的鼻梁之下,是一张紧紧闭合的薄唇,透露出严肃而凝重的神色。 包勉上前恭敬地行礼道:“下官拜见赵知府,不知赵知府此次前来,究竟是为了何事呀?” 赵端冷哼了一声,说道:“包勉,你可晓得你近期所办的案子引发了相当大的波澜啊!” 包勉内心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沉稳地回应道:“下官向来都是秉公办理,不知赵知府所指的是哪件事呢?” 赵端脸色冰冷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那王钰乃是本府的表弟吗?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本府的面子上对他稍加宽容吗?” 包勉挺直了身躯,毅然决然地说道:“赵知府,那王钰劣迹斑斑,为非作歹,欺压百姓,还开设妓院,逼良为娼,岂能只因他是赵知府的表弟,下官就对其网开一面呢?” 赵端在听到包勉这一番掷地有声、义正言辞的话语后,脸色瞬间变得愈发阴沉了起来,他猛地用力一拍惊堂木,怒声喝道:“包勉,你可真是不知好歹啊!本府念在你初来乍到,本是想着给你一个机会,却未曾料到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不识进退!” 包勉毫无畏惧之色,拱手行礼道:“赵知府,下官深深知晓为官之道应以公正廉明作为根本,那王钰所犯下的罪行简直是天理难容,下官绝对不能徇私枉法。倘若因此而得罪了赵知府,下官也确实无话可说。” 赵端怒到了极点反而笑了起来,“好一个包勉啊,你真以为自己能斗得过本府?本府有的是办法能让你在这余杭县待不下去!” 包勉挺直了自己的脊梁,目光无比坚定,向前踏出一步道:“下官行事端正,一心只想着为百姓办事,赵知府若是要故意为难下官,下官也绝对不会退缩半步,下官虽然官卑职小,却也是朝廷七品县令,身为地方父母,就该为百姓主持公道。” “包勉,你可别得寸进尺了,当心本府让你丢掉官罢职!”赵端听完包勉的话后不但没有发怒,反而笑了起来,此刻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赵端心中已然有了一番思量。 包勉仍旧丝毫不为所动,挺直了身躯回应道:“赵知府,下官只知晓为官应当为民做主,其他的,下官一概都不想去理会。” 只见赵端缓缓踱步来到包勉身旁,眼神里流露出一抹钦佩之色,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包勉的肩膀,笑着说道:“包县令啊,果真是不愧是包大人的侄儿啊。方才本府仅仅只是对你进行试探罢了,那王钰作恶多端的行径,本府自然是了解得清清楚楚。只因他是本府的表弟,本府碍于娘舅的情面而不好去处置。如今有了包县令你这一番义正言辞的仗义执言,本府也就能够放心了。刚刚没有把你给吓到吧?” 包勉不禁微微一怔,脸上流露出些许意外之色,似乎对赵端竟会突然有这般转变感到有些诧异,不过他很快便又恢复了沉稳镇定,拱手说道:“赵知府,下官一心只为公义,并未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惧怕。” 赵端爽朗地哈哈一笑,接着说道:“只因昨日,八大王特意莅临府衙将此事告知于本府,所以本府才有了此等试探。哈哈,好!本府果然没有看错人啊。那这王钰之事,就全然交给包县令你去处置吧,本府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干涉。” 包勉神色庄重严肃,点头应道:“下官必定会不辱使命,依法进行处置。” 第58章 雨夜血案扰余杭 “包县令啊,本府这边已然收集齐了王钰一案的相关证据,今日就一同交予你吧,希望你可不要辜负了本府对你的信任呐。”赵端缓缓说完后,便从袍袖之中取出账册,递到了包勉的手中。 包勉有些急切地将账本打开,原来这竟是一本记录王钰向赵端行贿的账册。赵知府……这本账册上所记载的数目竟高达十万两之多!”看着账册上面最后的那个惊心动魄的数字,看着账册上最后的那个数字,包勉不由得瞪大双眼,满脸惊愕。” 赵端轻轻微微点头,眼眸之中倏地闪过一丝难以被察觉的光芒,缓声道:“包县令大可放心,这十万两赃银本府可是丝毫未动,一直原模原样地封存在府衙的库房之中,待到此案结束之时,本府自会将其上交国库充公。” 包勉听闻此言后,那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些许,随即拱手说道:“赵知府实乃深明大义之人,下官内心深感钦佩至极。” 赵端轻轻摆了摆手,言道:“此乃为官之根本本分,包县令无需多言赘语。”言毕,赵端和包勉又谈论了一些公务之事,随后便拱手相互告辞。 自从包勉上任之后,时光已然悠悠流转了一月有余,转瞬之间便来到了清明佳节。 就在这天夜里,余杭县城中的绸缎庄老板林婉刚刚结束了从外地进货的行程归来。她手持着一把伞,慢悠悠地行走在道路之上,却丝毫未曾察觉身后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正悄然跟随着她。 当林婉行至拐角之处时,那人影骤然间手起刀落,紧接着,猩红的鲜血猛然喷涌而出,不仅溅满了那人影的面庞,还喷洒出一些沾染在了墙壁之上…。 “包……包县令,出事了!”次日一大清早,正当包勉还沉浸在睡梦中的时候,他的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 包勉听到这急促的声音,赶忙起身穿衣,随后打开房门一看,却原来是江樊以及耿春和杜顺这三人此刻正万分焦急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包勉心头蓦地一紧,赶忙急切地问道:“究竟何事这般慌张?莫要着急,慢慢说来。” 江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包县令啊,刚刚接到打更的罗四前来报案,说是他在昨晚的时候发现绸缎庄的林婉老板被人杀害了,而且就死在城南的那条巷子里,那死状可谓是极其惨烈,现场到处都是鲜血!” 包勉的脸色猛地剧变,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浓重的凝重,紧接着脱口而出道:“速速带我前往案发现场,顺带将白仵作也叫上。” 随后,包勉以极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将那官服整整齐齐地穿戴妥当之后,便跟着江樊、耿春以及杜顺一同匆匆赶往案发现场。 当众人抵达案发现场之时,巷口处已有捕快们将围观的百姓们阻拦在外面。县丞方申早早便已到来,此时的他正聚精会神地仔细观察着那具尸体。 “属下拜见包县令。”捕快们一见包勉到来,赶忙拱手抱拳行礼。 包勉微微点头,随后大步跨入巷子之中,他望了一眼那具尸体,接着转身朝着白福说道:“白仵作,开始进行验尸吧。” 白福领命之后,便即刻开始极其仔细地查验起尸体来。他时而轻轻翻动尸体以查看伤口,时而又认真查看周围的血迹分布情况。 包勉则在一旁静静地沉思着,他不断地环顾着四周,试图从这凌乱繁杂的现场当中寻觅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江樊、耿春和杜顺三人也都神情紧张异常,在周围努力地寻找着蛛丝马迹。 周围的百姓们纷纷竭力伸长了脖子想要去观看,其中有些人在看到林婉那惨烈的死状后,忍不住转过头去开始呕吐起来,还有些人面露惊恐之色,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着,现场一片嘈杂混乱。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白仵作缓缓站起身来,面色极其凝重地对着包勉说道:“包县令,依这尸体的情形来看,这林婉乃是被利器割断喉咙致死,那伤口极为深邃,看样子应该是被人从背后悄然偷袭得手的,而且更为诡异的是,林婉的双腿竟然也被凶手给生生斩断了,再从这血迹干涸的程度来推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晚二更天左右。” 包勉紧紧地皱起了眉头,“那在这尸体周围可曾发现有什么可疑之物?” 白福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说道:“暂时并未发现有什么格外特别的东西。” 包勉一边踱步一边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那这林婉在平日里可有与人结下仇怨?” 杜顺在一旁赶忙回应道:“回包县令,依卑职对林婉的了解,这林婉平素为人甚是和善,在生意场上也从未听闻她与他人有过太过巨大的矛盾冲突啊。”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呀,既然这林婉向来与人为善,而且也没有与他人结下仇怨,那这凶手为何要如此残忍地将她的双腿给斩断呢?”包勉一边苦苦思考着一边轻声喃喃自语道。 “包县令,卑职在前方不远处竟发现了这只绣花鞋。”突然,一个捕快提着一只红色的绣花鞋匆匆来到包勉的面前,而后将鞋子恭敬地呈上。 包勉接过那只绣花鞋,极为仔细地端详了一阵子,只见这鞋子的做工甚是精细,上面还绣着一朵极为娇艳的牡丹。他紧紧地皱起眉头,整个人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之中:“这只绣花鞋会不会是林婉的呢?它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就在这时,白福凑了过来,瞧了瞧那只绣花鞋,略作思索后说道:“包县令,这鞋子看上去的确像是女子所用之物,或许真的与林婉有所关联。” “倘若这真的是林婉的鞋子,那又为何会掉落在离她尸体那般远的距离之处呢?”方申看着那只鞋,不禁心生些许疑惑。 包勉的目光深邃而凝重,紧紧地盯着那只绣花鞋,缓缓开口道:“这里面必定存在着怪异之处,或许是凶手在作案的过程当中有着某些特殊的举动,才致使这鞋子掉落在了此地。” 众人皆沉默无言,都在静静地思考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这时,江樊开口说道:“包县令,会不会是林婉在遭遇凶手之时进行挣扎逃脱,于慌乱之中致使鞋子掉落于此呢?” 耿春思索了一番后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也有这种可能,或者是凶手在逃离现场之时,不小心将其掉落的,这也很难说清楚啊。” 包勉微微颔首,“的确有这种可能,不过也不能将其他的因素给排除掉。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地展开调查。” 说完之后,他转过头来对白福说道:“白仵作,再仔细地检查一下尸体,看看是否还有其他被遗漏的线索。” 包勉接着又对着江樊、耿春以及杜顺说道:“江县尉、耿捕头、杜捕头听令,现命你们三人带领捕快们仔细地进行搜寻,看看能否找到林婉的双腿断肢。” 江樊、耿春以及杜顺领命之后,旋即就带领着捕快们迅速地四散开来,开始了极为仔细的搜寻工作。 而包勉则依旧伫立在原地,持续地思索着这一连串事件背后所隐藏的种种谜团。 不多时,白福走了过来,面色极其凝重地说道:“包县令,卑职在林婉的尸体之上发现了这个。”说着,他的手上正拿着一小片呈现姜黄色的残渣。 “这是什么东西?”望着白福手上的那片残渣,包勉与方申几乎同时发出疑问之声。 白福说道:“卑职刚刚仔细闻了闻,这一小片其实是当归的残渣。” 包勉与方申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眸中察觉到了深深的疑惑。 方申紧紧地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之后,缓缓说道:“当归……这当归的残渣出现在林婉的尸体之上,定然有着它特殊的含义。” 包勉随声附和道:“方县丞所言甚是,可这究竟能够说明什么呢?” 白福此时也陷入沉思,忽然,他眼眸倏地一亮,开口道:“包县令,会不会这与凶手有所关联呢?或许是凶手有意留下的,又或者凶手是个经营药铺之人?” 方申听了白福所言后,若有所思地缓缓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也不能仅凭此就贸然断定。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地去对城中所有的药铺进行排查,看看是否存在可疑之人。” 包勉紧接着说道:“不止是药铺,就连城中的酒楼也绝不能放过,要知道凶手或许是个厨子呢,毕竟厨子有时候会烹制药膳汤,自然是能够接触到当归的。” 众人皆认为此话说得在理,于是即刻就行动了起来。包勉率领一部分人前往城中的药铺以及酒楼逐个地进行询问,而方申则负责去调查林婉的人际关系。 第59章 缉凶无果又添忧 包勉率领众人在城中展开了极为细致的排查,逐家逐户地对药铺、酒楼等进行问询,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踪迹。然而,一整天下来,竟是毫无实质性收获。 回到县衙后,众人皆面露疲态,包勉则坐在花厅内,双眉紧蹙。 “包县令,这一整天毫无所获,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啊?”耿春忍不住开口问道。 包勉沉思片刻后道:“先莫要焦急,方县丞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江樊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消息。” “走,去瞧瞧白仵作那边有无新进展。”包勉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的头脑更清醒些。 众人紧跟着包勉一同朝殓房缓缓走去。一路上,众人皆沉默不语,各自在心中暗自揣测着案件的各种可能性。 到达殓房后,白福正聚精会神地对着林婉的尸体进行查验。包勉轻声询问道:“白仵作,可有发现?” 白福抬起头,面色极其凝重地道:“包县令,经卑职细致查验,从林婉脖子上的伤痕以及双腿上的伤痕来看,不像是普通凶器所致。” 包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依你之见,这会是什么造成的?” “依卑职多年经验判断,凶手所用应类似于杀猪刀或是刀背厚重的斩骨刀之类凶器,且能一刀将林婉双腿斩断,可见其力道之大。”白福指着林婉腿部的断端对包勉说道。 包勉听闻后,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暗自琢磨这凶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强大神力与残忍手段。 “那可有办法推断出凶手的大致身形或其他特征?”紧接着,耿春迫不及待地问道。 白福沉思良久才道:“依据这伤口状况与力道判断,凶手极有可能是个体格高大且孔武有力之人,不过目前也仅能推测至此,更多线索还需进一步寻找。” 突然,包勉脑海中猛地灵光一闪,而后缓缓开口道:“白仵作,可曾仔细检查过林婉的下体和会阴处?” 白福稍一愣,随即言道:“包……包县令,这般怕是不妥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呀。”包勉的面色倏地一沉,想起古时可不似现代社会,法医检验女性死者并不存有忌讳,处于封建社会时,人们的思想依旧极为保守。 “是啊,包县令,若如此行事,恐怕林婉于泉下也难安息呀?”杜顺亦抱拳拱手,恳切地劝谏包勉。 “包县令,万一死者家属知晓此事,卑职担心家属会大闹一场。”江樊更是义正言辞地道。 包勉听了二人的话后,眉头紧紧皱起,随即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他在心中不断反复权衡着其中利弊,一边是传统礼教的重重束缚,一边是对案件真相的执着追寻。 稍过片刻,包勉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坚毅地看向杜顺、耿春、江樊以及白福,开口言道:“心若不正则剑亦邪,唯有心无杂念,方可做到目不斜视。况且我们查案缉拿凶手,也是为了给林婉讨回一个公道,相信林婉在泉下若有知,也断不会怪罪我们。” 杜顺、耿春、江樊和白福听完包勉的话后,皆陷入短暂沉默。 片刻过后,杜顺首先打破这片沉寂,拱手言道:“包县令所言甚是在理,既然如此,那我等必定全力以赴协助包县令,冲破这礼教束缚,追寻事情真相。” 耿春紧接着也点头应和道:“没错,为了公正,我们确实不应有过多顾虑。”江樊和白福对视一眼后,亦齐声说道: “我等甘愿追随包县令,一同查办此案。”包勉欣慰地看着眼前四人点了点头,紧接着,白福便开始细致检查起林婉的会阴部位。 就在这时,一名壮班衙役急匆匆跑来,神色极为慌张地道:“包县令,不好了,方才卑职在巡逻之际,竟又发现一具女尸,且这死者的死状与林婉极其相似!” 包勉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极为阴沉,旋即即刻带领众人火速赶往新的案发现场。到达后,那血腥场景顿时让众人心头皆是一紧。只见地上静静躺着一具尸体,其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双腿更是被齐刷刷斩断。 “这凶手着实太过残忍了,竟然接连杀害了两条人命啊。”在围观百姓中,有一位身着青色直裰的老者满含愤怒地道。 “我们现在都不敢在夜晚出门了,真不知道这凶手还会不会继续杀人啊?”另一个身穿鹅黄色齐胸襦裙的女子忧心忡忡地道。 “包县令呀,请您赶快将这凶手抓捕归案吧,不然把余杭县弄得人心惶惶的,日后可该如何是好啊?” 包勉的面色极其凝重,他目光深沉地望向众百姓,而后拱手作揖,郑重说道:“诸位乡亲们请放心,本官必定会竭尽全力,争取早日将这凶恶贼人捉拿归案,还给大家一个宁静安稳的环境。”言毕,他便转过身去,开始认真仔细地勘查起现场来。 与此同时,杜顺、耿春等人也纷纷积极行动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而白福则蹲在那具尸体旁边,极其细致地检查着尸体的每一处细微之处。 “啊?小妹啊,你死得好惨啊,究竟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家伙害了你呀?”恰在包勉等人正在勘察现场时,一个书生装扮的少年突然闯入现场,他只瞧了一眼那女尸,便放声号啕大哭起来。 那少年哭得肝肠寸断,几乎要昏厥过去。包勉等人赶忙上前进行抚慰。 等到少年的情绪稍微平稳一些后,包勉温和地问道:“这位小哥,你先暂且冷静一下,可否告知我们你与死者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少年抽抽搭搭地道:“包县令,晚生姓李,名唤修远,这躺在地上的乃是晚生的亲妹妹李紫菀,昨日紫菀言说要去城外表叔家为其祝寿,可谁能料到今日早上就……,包县令呀,您务必要为紫菀洗刷冤屈,让真相大白啊。” 包勉望着悲痛至极的李修远,极其郑重地重重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李修远啊,你暂且放心,本官必定会竭尽全力,绝不会放过任何细微蛛丝马迹,定然要将真凶捉拿归案。”李修远满怀感激之情望向包勉,眼中再度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紧接着,包勉让李修远仔细回想一下李紫菀近期的一些异常举动,或者有没有与什么人产生过冲突。 李修远皱起眉头,陷入良久沉思,而后缓缓地道:“包县令,我家小妹平日里乖巧且温顺,很少与他人起争执。只是近日,她曾提及过,在前往集市去购买针线时,似乎有个陌生的跛脚男子一直盯着她瞧,当时她感觉很是害怕,于是就匆匆回了家,不过她也不能确定那男子是不是怀有恶意。” 包勉的眼神顿时一凝,觉得这或许会是一条重要线索,他即刻吩咐杜顺和耿春到集市附近去打听打听是否有人见过这样一个男子。接着,他又继续与白福在现场进行仔细勘查,试图找到更多线索。 第60章 双女命案待君解 包勉伫立在案发现场,略作思忖后,对李修文道:“你可仔细回想一下,令妹当时是否身着一双红色绣花鞋?” 李修文眉头紧蹙,认真思索一番,而后回应道:“包县令,晚生隐约有些印象,小妹离家之时似乎的确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本官推测,凶手极有可能是专门针对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女子下手。”包勉道出自己的这番分析。 周围百姓听闻此言,大惊失色,一时间议论纷纷。有的百姓声音颤抖着说:“天哪,那岂不是太可怕了,以后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女子都不敢随便出门了呀!” 有的则满脸惊恐地嚷道:“这凶手也太诡异了,专门挑这样的女子下手,那我们的女儿、姐妹可怎么办啊!” 还有的百姓脸色煞白,喃喃自语道:“太吓人了,这城里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凶手,感觉随时都可能有危险降临啊!” 恰在这时,白福手持一小片当归残渣匆匆来到包勉身旁说道:“包县令,卑职在李紫菀的尸体上又发现了当归残渣。” 而当包勉听到白福这番话后,面色瞬间变得极为凝重,沉声说道:“此前我们的调查方向显然有误,据白仵作的验尸结果来看,那凶手的力道与常人迥异,且惯于使用斩骨刀,这已然足以证明凶手就是个厨子,我们顺着这条线索展开调查,相信很快便能找到凶手。” 包勉言罢,即刻扭头对身旁的捕快命令道:“即刻去将城中所有的厨子都带来,一个都不许遗漏。” 一众捕快领命匆匆离去。就在这时,押司郭平匆忙赶来,向包勉拱手行礼道:“包县令,方县丞回来了,说有线索要汇报,此刻正在县衙的花厅等候您呢。” 包勉一听,眼神顿时一亮,赶忙说道:“速速,回县衙。”说罢,就带着众人急匆匆地朝着县衙赶去。 到达县衙花厅后,只见方县丞正一脸焦灼地等候着。包勉迫不及待地问道:“方县丞,到底有何线索?” “下官在对林婉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时发现,她此前常去城中的醉轩居吃饭,还曾与醉轩居的一个厨子发生过争执,所以下官怀疑是那个厨子出于报复而杀人。”方申将这调查结果向包勉陈述。 包勉紧紧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即刻带人去将那厨子带来!” 没过多久,那厨子和醉轩居掌柜吴贵一同被带到了县衙。包勉刚一看到那厨子,那犀利无比的目光就紧紧锁定在他身上,大声怒喝道:“你叫什么名字?究竟因何要杀害林婉和李紫菀?” 那厨子满脸惊恐地看着众人,不住地连连摇头道:“回包县令,草民……草民名叫王三,草民真的从未杀过人啊!” 就在这时,吴贵也赶忙拱手作揖,说道:“包县令,王三这人向来胆小怕事呀,要说他杀了两个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吧?” 包勉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接着又继续问道:“王三,那你究竟为何会与林婉产生争执呢?” 王三战战兢兢地回应道:“包县令啊,那真的只是一场小小的误会呀。那日林婉在醉轩居点菜,对草民所做菜肴诸多挑剔和不满,我一时没忍住气,就跟她争执了几句,可我真的绝对没有杀害她呀!” “包县令,草民可以作证,王三他绝无可能杀人的呀,还望包县令您能明察秋毫啊。”吴贵赶忙说道。 包勉紧紧皱着眉头,他的目光在王三和吴贵身上来回扫视,心中则在暗自不停地思索着。 过了片刻,包勉开口说道:“即便情况如你所说,那也不能就此完全排除你的嫌疑。吴贵,你为何如此笃定王三没有杀人呢?” 吴贵回答道:“包县令啊,这王三啊,他自幼患有腿疾,行动极为不便,而且一到雨天,他的腿就会疼痛难忍,试问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去杀人呢?” 包勉听完之后,用手摩挲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忽然又想到李修文曾经提及过曾有个跛脚之人跟踪过李紫菀,于是紧接着问道:“那你为何要去跟踪那李紫菀呢,对此,你又该作何解释?” “包县令啊,是这样的,那日草民在回家途中,看到有个姑娘,她买东西时钱袋不小心掉落了,草民本是好心捡起想归还给她,可谁曾想,她好似看到了草民,便误以为草民要对她有不良企图,然后就急匆匆地跑开了,只可惜草民由于腿脚不便,最终也没能追得上啊。”王三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交给包勉。 包勉听完之后,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而后便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稍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即便情况如你所说,可这也着实太过巧合了。那之后,你可还见到过那李紫菀?” 王三赶忙不迭地摇头回应道:“回包县令,草民自从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姑娘了,草民更不可能去加害于她呀。” 包勉的心中依旧存有一些疑虑,缓缓说道:“王三,在这起案件还没有彻底真相大白之前,你仍然有嫌疑,本官暂且先将你收押起来,等到真相大白之后,本官自会向你赔罪。” 王三听后,脸上虽露出无奈之色,但也只能点头应道:“草民谨遵包县令之命,只盼包县令能早日将真相查明,还草民一个清白啊。” “小三,你不必害怕,包县令向来铁面无私,肯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吴贵望着王三,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紧接着,王三便在衙役的押送下被带走收押了。 眼睁睁看着王三被押走,方申开口说道:“包县令,您为何要将那王三收监啊?这样做会不会……” 包勉微微皱起眉头,回应道:“方县丞啊,此案件尚有诸多存疑之处,那王三虽作出一番解释,可这也着实太过巧合了,在真相尚未明晰之前,将他收监不过是权宜之策罢了。” 方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接着道:“但万一真的只是一场误会,那王三岂不是平白遭受了委屈呀。” 包勉眼神坚定地说道:“本官自会用心仔细地去查探,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决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倘若最后证明王三的确是无辜的,本官自会亲自当面向他赔罪致歉。” 方申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真希望能够早日将真相查明,也好还给王三一个公道啊。” 包勉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回应道:“放心吧,本官必定会全力以赴的。” 随后,包勉和方申又针对一些案情进行了一番探讨。眼看着天色渐晚,包勉便起身朝着住所的方向走去。 望着包勉逐渐远去的背影,方申深深地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真期望能够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啊!” 第61章 余杭凶案再迭起 包勉徐徐踱步回到居处,南宫清雪见其面色甚是凝重,满含关切地问询道:“夫君,此乃发生何事矣?缘何一脸这般愁苦之态?可否对妾身细细道来?” 包勉轻轻牵起南宫清雪之手,缓缓言道:“娘子有所不知,如今这城中竟接连发生两起命案,而当下头绪全无,为夫着实深感疲惫不堪。” 南宫清雪饱含柔情地凝视着包勉,轻声细语宽慰道:“夫君切莫过度忧心,夫君向来聪慧非凡,必定能够寻得破案线索。为妻会始终如一地陪伴在夫君身侧支持夫君。” “郎君,霓裳已然听闻这两起命案了呢,如今呀,连那红色绣花鞋都不敢着咯。”霓裳轻柔地将茶杯缓缓放置于桌上,对着包勉言道。 “是啊,主君,我与霓裳现今都不敢于夜间出门了呢,着实是太过可怕啦。”锦瑟一边为包勉轻轻掸去身上灰尘,一边如此说道。 望着霓裳和锦瑟那副模样,包勉无奈地摇了摇头,言道:“你们且放心吧,我定会尽快将那凶徒抓捕归案,让余杭县重回太平之境。” 霓裳和锦瑟相互对视一眼,而后轻轻点头,可其眼中依旧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忧虑。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呼呼作响,将树枝吹得沙沙乱响。“又下雨了呀,真祈望今晚不会再有女子遇害啊!”听着外面那哗哗雨声,包勉于心中默默祈祷着。 包勉祈祷完毕后,缓缓起身,开始于房间内来来回回地踱步,苦苦思索着接下来究竟该如何行事。 就在这时,包墨领着几个女使,端着饭菜走入屋内,而后开口道:“主君,主母,晚膳已然备好,现今是否用膳?” “夫君呀,暂且先莫去思量那案子了,咱们还是先用膳吧。毕竟呀,唯有吃饱了饭方才有精力去侦破案件呀,难道不是么?”南宫清雪莲步轻移,袅袅娜娜地行至包勉身旁,声音轻柔地说道。 包勉听了南宫清雪这番话,停下了来回踱步的脚步,目光柔和地望着她那温婉柔和的面庞,轻点了下头,应道:“也罢,那就先用膳吧。” 随后,包勉、南宫清雪、包墨、霓裳以及锦瑟五人围坐在桌旁开始享用膳食。当看到那碗当归乌鸡汤时,包勉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口道:“我觉那凶徒必定是有意将当归的残渣放置在死者身上的。” 众人听闻包勉的话后,皆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沉思之色。 霓裳率先启口道:“主君呀,那这当归会不会有着某些特别之意呢?说不定是指向凶徒的身份亦或是作案之动机呢?” 包勉微微蹙起眉头,沉声说道:“极有可能,但当下我们尚不清楚其中的关联所在。” 南宫清雪轻轻呷了一口汤,悠悠地说道:“夫君,我们可从当归之来源方面着手,瞧瞧是否能够觅得一些线索。” 包墨亦随声附和道:“主母所言甚是有理,或许通过对当归出处之调查,能够发现一些细微蛛丝马迹呢。” 锦瑟一边吃着饭菜,一边说道:“主君,明日先让江大哥他们去调查吧,说不准还能早日将凶徒擒获呢。” 包勉轻点了下头,言道:“好,明日便安排人手对当归的相关事宜展开调查,期望能够有所收获。” 晚膳结束之后,众人各自离去,然而包勉却依旧在书房中针对这两起命案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他始终觉得似乎有某个关键要点被自己遗漏了,但一时间又着实难以回想起来。 夜色愈发深沉了,包勉依旧在苦苦思索,不肯放过任何一条可能的线索……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在大街上仅有一个撑着伞独自前行的女子,她脚步急促,雨水飞溅而起打湿了她的衣裙,可她全然未料到身后有个身材高大的人影正悄然地跟着她。待那女子行至拐角处时,那高大身影瞬间扬起手刀猛地挥落…… “这……当归杀手竟然又杀人了!”次日清晨,阳光奋力穿透层层云层,倾洒于余杭县城之上。押司郭平刚踏出家门,便一眼瞧见不远处的巷子中竟然倒伏着一具女尸,直吓得他惊慌失措,撒开腿就朝着县衙狂奔而去。 郭平一路飞奔至县衙门口,恰好与耿春和杜顺领着捕快们准备去巡逻撞了个正着。杜顺瞧着郭平神色惊惶,赶忙开口问道:“郭押司呀,你这是咋的啦?” “杜……杜捕头啊,那……那当归杀手又再度作案啦!你赶紧率领一队兄弟速速前往我家旁边的巷子里保护现场,我得先去禀报包县令。”郭平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急切地吩咐道。 杜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大变,赶忙急切地招呼身旁的捕快们:“快,速速随我前往!”随后,一群人风驰电掣般朝着郭平家旁的巷子奔去。 “郭押司,你赶紧去禀报,我领着兄弟们去协助老杜。”耿春也匆忙地向郭平抱拳说道,紧接着就带着捕快们快步离去。 郭平丝毫不敢有片刻耽搁,一路小跑冲入县衙内,径直奔向包勉的书房。“包县令!包县令!出大事啦!”郭平万分急切地大声呼喊着。 正在书房中潜心思索案情的包勉听到这阵呼喊,眉头倏地紧紧皱起,旋即迅速起身,急声问道:“何事这般惊慌失措?” 郭平喘着粗气,急急说道:“当归杀手又再次作案了,就在我家旁边的那条巷子!” 包勉的眼神瞬间一凛,沉声喝道:“来人呐,速速去将江县尉和白仵作叫来,郭押司,即刻带我前往!”说罢,两人匆忙朝着巷子赶去。 待他们抵达巷子之时,耿春和杜顺等人已然围拢在了尸体旁。 白福迈步走上前去,极其细致地查看起尸体,只见那女子的脖子上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双腿更是被齐刷刷地斩断,而其身上还残留着些许当归的残渣。 “包县令,卑职认得这名女子啊。”当郭平看到那女子的容貌时,脸色骤然大变,向着包勉说道。 “包县令,卑职等亦识得这女子!”就在这时,耿春和杜顺也将死者瞧了个清楚明白,二人对视一眼,皆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包勉的神色变得极为凝重,目光牢牢地盯着郭平三人,沉声问道:“此女子究竟是谁?为何你们都对她有所认识?” “包县令,实不相瞒,这女子乃是方……方县丞的女儿方锦汐啊,万万没想到,她竟会遭遇这般惨祸。” 包勉听后,脸色愈发地阴沉了下来,他不停地来回踱步,心中可谓是思绪万千。 稍过了片刻,包勉停下了脚步,极其严肃地对着众人言道:“此事甚是非同小可,方县丞是否已经知晓此事了?况且方县丞的女儿惨遭遇害,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竭尽全力,不能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务必要将这个当归杀手捉拿归案,给方县丞一个应有的交代,也给百姓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郭平等人齐声回应道:“是,包县令!” 紧接着,众人便依着包勉的指示行动起来,开始忙碌。而包勉自己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不停地在脑海里整理着各种各样的线索与可能性。 未过多久,主簿文青云匆忙跑来禀报:“包县令,方县丞已然得知了此事,此刻他和他的夫人正朝着这里赶来。”包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好了迎接方申的准备。 第62章 引凶之计险中行 方申与其夫人在得知消息后,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凶案现场。 当二人瞧见那具女尸时,顿时悲恸欲绝,情不自禁地放声恸哭起来。 方申凄然哭喊:“锦汐啊,你死得如此凄惨,为父往后可怎么办啊?” 而方夫人则一边嘤嘤抽泣,一边满是凄楚地望着方申说道:“这……这不是锦汐,官人,她不是锦汐对不对?咱们的女儿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呀。” 包勉和县衙的一众同僚见方申夫妇如此悲痛,纷纷出言宽慰。 包勉走上前,轻声说道:“方县丞,方夫人,还请节哀顺变,本官定会竭尽全力查出真相,为令爱报仇雪恨。” 郭平紧接着说道:“是啊,方县丞,我们定会全力以赴,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尽早将那凶手绳之以法。” 耿春和杜顺也齐声附和道:“我们一定会努力查案,给你们一个交代。” 白福则宽慰道:“方县丞,方夫人,莫要太过伤心了,相信我们衙门众人的能力,定能让真相大白。” “方夫人,本官想问一下,令爱为何于昨夜独自在雨中行走?她当时是否穿着红色绣花鞋呢?”待方夫人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后,包勉如此问道。 方夫人抽抽搭搭地回应道:“包县令啊,妾身着实不知晓啊。昨晚锦汐说她心情甚是烦闷,想要出去走走,妾身本打算陪着她,然而她却执意要独自一人前去。至于那红色的绣花鞋,妾身记得她出门之时确实是穿着的呀。” 包勉轻轻皱起眉头,继而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接着问道:“那么,方夫人,令爱近期可有什么异样举动?又或者是与什么人交往颇为密切呢?” 方夫人竭力回忆着,慢悠悠地说道:“妾身并未察觉到她有什么异常之处呀,这孩子自幼就很温顺乖巧,平日里多数时候都是深居简出的,通常只是在家里做做女红之类的活儿,偶尔也会读一读诗书。” 包勉微微颔首,似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再度开口问道:“本官已知晓了,方夫人,方县丞,二位尽可放心,本官定会为令爱讨回公道,报仇雪恨。方县丞,这些时日你还是回家歇息去吧?这里一切皆有我们操持。” “下官多谢包县令关怀,只是下官想亲自参与到这起命案的调查之中,也好能为锦汐尽一份心力啊。”方申拱手行礼说道。 包勉望着方申那坚定无比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怔,紧接着便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方县丞便一同参与进来吧,不过还希望方县丞能够始终保持冷静,切不可因情绪而对查案造成影响。” “包县令,这现场已然被仔细勘察完毕了,确实没有其他值得怀疑的地方了,我们可以返回县衙了。”白福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现场,在确定没有遗漏任何线索之后,向包勉禀告道。 包勉轻点了下头,而后言道:“好吧,那就暂且先回衙门吧。”于是众人一同返回了县衙。 回到县衙后,包勉随即召集众人开始对案情进行商讨。 “当下我们所掌握的线索着实过少,就从现场来看,并没有明显能指向凶手的证据。”耿春皱着眉头这般说道。 方申一脸急切地说道:“那我们究竟该如何是好啊?总不能就这般干巴巴地等着呀。” 杜顺沉思了一小会儿后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将排查范围扩大,不能仅仅局限于现场周围。” 包勉也沉思片刻,而后说道:“本官倒是发现了这三起凶案存在的一些规律,其一,凶手每次作案都会特意选择在雨夜动手;其二,三名死者皆同样穿着红色绣花鞋,这表明凶手仅是针对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女子;其三,凶手每次都会将死者的双腿斩断,这足以说明凶手极为变态。” 众人听完包勉的这番分析后,皆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方申紧紧攥起拳头,恨得咬牙切齿道:“这个丧尽天良的凶手,必须要将他捉拿归案,绳之以法!” “包县令,卑职有一个想法,不知是否可行?”文青云朝着包勉拱手抱拳行礼说道。 包勉望向文青云,开口道:“哦?文主簿有何良策?还请快快道来。” 文青云稍作停顿,而后接着说道:“与其由我们费力去调查,不如主动去引蛇出洞?让那凶手主动现身,而我们则在此给他来个守株待兔。” 众人听后,眼神皆是一亮,方申稍作思考,而后说道:“这个办法倒是可行,然而让谁去充当诱饵呢?又该如何具体实施呢?” 文青云轻抚着下巴,言道:“方县丞,我们可以将风声放出去,就宣称县衙已经找到了重要线索,即将把凶手揪出来,然后安排人手在暗中进行埋伏。凶手若是听到这个消息,想必会忍耐不住而有所行动。” 包勉点了点头,说道:“此计的确可行,不过需要布置得十分周全,切不可打草惊蛇。本官家眷中尚有锦瑟和霓裳两位女子,本官去询问询问她们是否愿意充当诱饵!” 且说罢,包勉随即转身朝着居所迈步而去。一路上,他的思绪不停地飞转,思索着究竟该如何向锦瑟和霓裳言说。 “主君,您回来啦?”包勉刚踏入天井,锦瑟便急忙迎上前去,满含关切地说道。 包勉望了望锦瑟,言道:“你去将霓裳唤来,我有话要对你们二人吩咐。” 锦瑟领命而去,未过多时,便带着霓裳一同来到了包勉跟前。 包勉面色沉凝地注视着她们,徐徐开口说道:“锦瑟、霓裳,今日这余杭县又发生了第三起凶案,那死者乃是方县丞的女儿,到如今这案子依旧毫无头绪,当下急需你们的助力。” 锦瑟和霓裳一脸坚毅地望向包勉,而后向着包勉袅袅下拜,齐声言道:“主君尽管吩咐,我们必定全力以赴。” 包勉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如今有一项极其危险的任务,需要你们在那雨夜中穿着红色绣花鞋,去充当诱饵从而将那凶手给引出来,此事极为凶险,不知你们是否甘愿?” 锦瑟和霓裳彼此对视了一眼,眼眸中倏地闪过一丝恐惧,然而很快,那恐惧便被坚毅所替代。 锦瑟轻咬了一下嘴唇,说道:“主君,我们愿意去尝试。只要能够为破案贡献一份力量,即便再危险我们也毫不畏惧。” 霓裳亦是用力地点了点头,附和着道:“没错,主君,我们不害怕。” “夫君,这般做法实在太过危险了,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此时,听到这话的南宫清雪莲步袅袅,轻盈地移动到包勉身旁轻声问道。 包勉紧蹙着眉头,面色极为凝重地望着南宫清雪,缓缓言道:“娘子,我又何尝不知此举充满危险,然而当下着实没有其他更为妥当的办法了。那凶手着实狡诈至极,倘若不这般行事,恐怕极难将其擒获归案。” 南宫清雪的眼眸中满是忧虑之色,她轻轻握住包勉的手,轻声说道:“夫君,我知晓你的难处,可我着实放心不下锦瑟和霓裳。” 包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放心吧,我已经做好了周全的部署,会有众多护卫在暗中守护她们,绝不会让她们遭遇危险的。” “那,主君,我也要一同前去,我跟随江大哥学了一些武功,我能够保护霓裳和锦瑟。”就在这时,包墨端着茶点走进了天井,他将茶点放置在桌上后说道。 包勉望着锦瑟、霓裳以及包墨三人,只见他们眼神坚定,不容置疑,包勉无奈地微微颔首,说道:“也罢,你们这三个小家伙务必听从命令,切不可贸然行事。” 三人齐声应道:“是,主君!” 第63章 雨夜诱凶擒恶魔 包勉带着锦瑟、霓裳以及包墨一同踏入县衙的花厅。 众人一见他们,赶忙迎上前来,急切询问道:“包县令,不知这两位姑娘是否甘愿充当那引出凶手的诱饵呢?” “各位,小女子和霓裳已然下定决心要替主君分忧,定要将那凶手给引出来,我也盼望着能早日破案。”锦瑟环视花厅众人后,盈盈下拜,柔声说道。 此时,白福不禁面露钦佩之色,赞道:“锦瑟姑娘和霓裳姑娘真是勇气可嘉!” 耿春也连连点头,说道:“确实令人敬佩!” 杜顺亦附和道:“这般胆量,实属难得。” 方申也感叹道:“两位姑娘真是了不起。” 江樊则拱手道:“佩服,佩服!”郭平跟着说道:“真乃女中豪杰。” 文青云也满是赞赏地说道:“实在令人钦佩不已啊!” 就在众人皆对锦瑟和霓裳流露钦佩之意时,包勉却是面色凝重地道:“虽说她们勇气过人,然而此去着实危险至极,我们务必做好万全准备,以确保她们的安全。” 白福旋即应声道:“包县令尽可放心,我等必定全力以赴。” 耿春也紧跟着表态道:“我们定会紧密协同,绝不给凶手留有可乘之机。” 杜顺、方申等人亦纷纷点头附和。 “那好,余杭县衙僚属听令!”包勉环顾众人,接着沉声下令。 “江县尉,本官命你带领耿春、杜顺这两位捕头以及县衙所有捕快,乔装改扮,暗中守护霓裳、锦瑟和包墨。” 江樊三人急忙拱手抱拳:“请包县令放心,卑职等人定当不辱使命。” “文主簿、柳书吏、郭押司,本官命你们三人将此案的所有文书整理完备,以便升堂问案时使用。” 文青云、柳青和郭平齐声回应道:“卑职必谨遵包县令之命!” 包勉轻轻颔首,接着部署道:“方县丞、白仵作随本官坐守县衙,静候凶手被擒,其余之人,各自履行职责,随时随地留意城中一切异常变化,但凡有任何细微风吹草动都需即刻禀报。” 众人齐声高呼:“是!” 又是一个雨夜,如墨般的苍穹被浓得化不开的乌云严实笼罩,细密如牛毛的雨丝悠悠扬扬、纷纷洒洒地飘落。 霓裳和锦瑟换上那双精致绝伦的红色绣花鞋,手持油纸伞,袅袅婷婷地迈出县衙。 她们小心翼翼地走着,每迈出一步,仿佛都带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霓裳,你莫要害怕,墨哥儿正在暗中守护着我们呢,而且江大哥所率领的捕快们也在四周警惕戒备着。”锦瑟伸出手,轻轻握住霓裳那有些微微发抖的手,轻声说道。 整个余杭县城显得格外冷清寂静,在两女周遭不远的墙角处、树上以及一切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布满了身着蓑衣、扮作普通百姓模样的县衙捕快。他们紧紧盯着两女,生怕凶手会突然发动袭击。 随着她们逐渐深入街巷,街巷中好似弥漫着一股诡异莫名的气息。 她们彼此对望一眼,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更多的是勇敢与坚毅。 她们接着迈步前行,那红色绣花鞋在雨水浸润下,愈发显得鲜艳夺目,仿若黑暗中燃烧着的烈烈火焰。 猛然间,一阵阴森的寒风呼啸而过,油纸伞被吹得轻轻晃动。霓裳和锦瑟当即停下脚步,满是警惕地查看四周情形。 恰在此时,不远处那片黑暗中,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紧紧握着手中的斩骨刀,而后悄悄地从黑暗里走出,一步又一步地朝着两女缓缓逼近。 包墨此刻正伏在树上,紧紧攥着手中的木棒,全神贯注地密切关注着树下的情况。 就在他看到那个跟在两女身后的黑影时,正欲纵身跃下,却被身旁的捕快急忙拉住:“墨哥儿,切不可轻举妄动啊,我们要等江县尉的指示才行。” 包墨紧紧咬着牙关,强自忍耐着内心的焦急,最终也只能暂且压制住那股冲动,继续紧紧盯着那个黑影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那黑影与霓裳和锦瑟之间的距离愈发缩短,气氛也随之愈发紧张起来。霓裳和锦瑟似乎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她们的脚步开始逐渐放缓,手中的油纸伞更是握得愈发紧实。 在不远处的墙角处,一个捕快压低声音问道:“杜头儿,耿头儿,要是再不出手的话,恐怕这两个姑娘会有危险啊?” 耿春和杜顺听到这话后并未言语,只是朝着另一棵树上的江樊望了一眼,江樊则向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做好动手的准备。 就在江樊刚刚使完眼色的那一刹那,众捕快们顿时心弦紧紧绷起,全都做好了出击的万全准备。 那黑影紧跟着两女走入了巷子之中,恰在黑影举起手中斩骨刀的这一瞬,只听得说时迟那时快,猛然间巷子中倏地窜出了几名捕快,他们纷纷迅速拔出佩刀,将两女牢牢地护在了身后。 黑影见此情形,惊声大叫道:“不好!”言罢便撒腿就跑,然而,待黑影刚刚奔至巷口之时,就被匆匆赶来的江樊、耿春、杜顺、包墨以及一众捕快给拦截了下来。 紧接着,江樊高喊一声:“动手!”众捕快们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黑影迅猛地冲了过去。 黑影见此情形,脸色瞬间变得极为狰狞,不过他依然妄图做最后的挣扎。只见他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斩骨刀,不顾一切地想要冲破捕快们的包围。 然而,江樊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欺身而上,手中的佩刀带着凛冽的气势朝着黑影狠狠劈去。耿春则从侧面迂回,瞅准时机,猛地挥出一刀,直逼黑影要害。杜顺也不甘示弱,配合着江樊和耿春,时而佯攻,时而实击,让黑影应接不暇。 在江樊、耿春和杜顺的紧密协作以及其他捕快们的配合下,刀光剑影之间,黑影逐渐被一步步逼入绝境。他的体力渐渐不支,动作也越来越迟缓,眼神中开始流露出绝望与恐惧。 包墨瞅准时机,猛地挥出一棒,精准地击中了黑影的大腿,黑影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而后单膝跪倒在地。杜顺紧接着迅猛地一脚踹向黑影,直接将其踹翻在地。 就在这时,其他捕快们如潮水般一拥而上,死死地将黑影按压在地面上,随后迅速掏出绳索,紧紧地将他捆绑起来。 江樊等人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脸上也展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包墨则来到两女身边,轻声安慰道:“别怕,已经没事了。” 霓裳和锦瑟心有余悸地点点头,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第64章 绣鞋血案终有判 在余杭县衙的公堂之上,包勉正襟危坐在高堂之位,身旁江樊、耿春及杜顺笔挺站立,公堂之下,左右两边主簿文青云与县丞方申端坐着,三班衙役手持堂棍,整齐排列,严阵以待,而公堂外围则挤满了前来旁听的百姓。 “啪!”伴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惊堂木拍击之声,包勉面色沉沉,声音低沉喝道:“来人呐,速速将那穷凶极恶的杀人凶犯带上堂来。” 包勉一声令下,旋即就见皂班捕头黄茂与两名衙役押解着那凶手行至公堂之上。黄茂拱手抱拳,恭敬道:“启禀包县令,犯人已然带到!” 包勉轻轻抬手示意,让黄茂等三人退下。紧接着,包勉怒目圆睁,声如洪钟般大声喝道:“堂下所站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那犯人深深埋着头,根本不敢抬眼,只是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回应道:“草民胡小狗,拜见包县令!” 包勉顿时怒喝:“胡小狗,你残杀三无辜女子,还敢称草民?” 胡小狗身体颤抖得愈发剧烈,哆哆嗦嗦道:“包县令……我……不,罪民……罪民实在是冤枉啊。” “冤枉?哼!你在那雨夜之中手持斩骨刀,鬼鬼祟祟跟踪本官的两个女使,究竟是意欲何为?还不速速从实招来!”包勉再次重重拍响惊堂木,声色俱厉呵斥道。 胡小狗面色瞬间变得如白纸般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哆哆嗦嗦地嗫嚅着嘴唇,艰难道:“包县令啊,罪民……罪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啊。昨夜,罪民喝了些酒之后,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恍惚之间看到那两个女子,竟误以为是曾经与罪民有过过节的人,于是就鬼使神差般地跟了上去,罪民真的并非是有意要去加害她们呀。” 包勉紧紧皱起眉头,冷冷道:“简直荒谬至极!仅因这样一个荒诞理由就持刀跟踪,胡小狗,你给我抬起头来,看着本官!” 胡小狗闻声,哆哆嗦嗦地颤抖着身体,缓缓抬起头看向包勉,包勉定睛一瞧,只见胡小狗生得面容黝黑,眼角处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骇人刀疤,还留着一部蓬乱的络腮胡子。 “胡小狗,倘若你再不从实招来,就休怪本官对你大刑伺候!” 此时,旁听的百姓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包县令,这人残忍杀害无辜之人,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啊。” “对啊,一定要判他死罪,这样才能告慰那些死者的亡灵!” 包勉悠悠地缓缓抬起手来,向百姓们做出示意,让他们保持安静。 紧接着,他那仿若火炬般炽热而锐利的目光牢牢定格在胡小狗身上,然后声色俱厉大声呵斥道:“胡小狗,你是否听到了百姓们的这些呐喊之声?倘若你仍然如此执迷不悟下去,本官定然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于你!” 胡小狗此时已然是被吓得涕泪纵横,他带着哭腔哆哆嗦嗦嗫嚅道:“罪民……罪民真的已经知晓自己错啦,罪民愿意如实招供啊。罪民本是雅然楼的一名厨子,只因酗酒成性,酒后常常对妻子暴打施暴,罪民的妻子实在忍受不了,便和邻家的一个鳏夫私通苟合,那二人在一个雨夜里私奔逃走,罪民对妻子与人通奸私奔之事气恼愤恨至极,一时气急攻心之下便将那奸夫淫妇给杀了,而且还残忍地将那淫妇的双腿给斩断了……” 在听到胡小狗这一番令人发指的供述之后,包勉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极为阴沉,仿佛那乌云沉沉压了下来,他那瞪大的双眼犹如要熊熊燃起火焰一般,怒声呵斥道:“胡小狗,依本官之见,如果本官的猜测无误的话,你那妻子私奔的当夜必定是穿着那双红色绣花鞋的吧?” 胡小狗闻声,顿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与恐惧之色,他结结巴巴道:“包县令……您……您怎会知晓?” 包勉冷哼一声,神色冷冽如冰道:“哼,本官自然有本官的推断之法。你且详细地给本官道来,那夜你看到你妻子与那鳏夫私奔时的具体情形究竟如何。” 胡小狗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似乎深深地陷入到了痛苦的回忆当中,他那嘴唇哆哆嗦嗦地开始讲述道:“那一夜……那一夜的雨下得极为滂沱,我喝了些酒之后回到家中,却全然不见妻子的身影。我焦急地四处去寻找,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便急忙追了出去。在那如注的雨中,我瞧见我妻子和那鳏夫正意欲私奔出城,而我妻子的脚上,正穿着那双她平素里最为喜爱的红色绣花鞋……我当时整个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感觉一股气血猛地往上涌,冲上去就……就……”说到此处,胡小狗已然是泣不成声。 “故而你自此便心怀怨恨,认定凡是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女子皆为水性杨花之辈,也正因如此,你在那雨夜之中,只要看到这般模样的女子,便会使你那兽性骤然爆发,林婉、李紫菀以及方锦汐这三人,不正是因为这样才遭你残忍屠戮的吗,是不是?”包勉猛地拍响惊堂木,声色俱厉呵斥道。 胡小狗听闻此言,刹那间犹如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面容变得扭曲而狰狞,眼神也变得极度癫狂,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恍惚而疯狂的状态之中。他犹如一个疯子一般,不停地喃喃自语着:“她们都该死,天下间所有穿着红色绣花鞋的都是淫荡的妇人,杀……杀……将她们统统杀光!” 此时,堂下的百姓们不禁面面相觑,有人惊恐道:“天哪,这胡小狗莫不是疯了吧!” 另一个人附和道:“太可怕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人皱着眉头小声嘀咕:“看来他的内心已经完全扭曲了,真是个恶魔!” 大家都用畏惧和嫌恶的眼神看着胡小狗,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既然此案已然真相大白,堂下听判。胡小狗,你只因自己的妻子与人有染,便心生怨恨,先是杀害了自己的妻子,而后更是接连残害林婉、李紫菀以及方锦汐,可谓罪大恶极至极。对于这种严重的杀人者,当处以极刑。故本官依据《宋刑统》,判处你环首死刑。待本官上报刑部核准之后,于秋后执行。来人啊,将这杀人重犯胡小狗速速押下去。” 众人闻听之后,顿时一片哗然,而后又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仿佛都在为这起案件的结局而发出唏嘘慨叹。 胡小狗被衙役押解了下去,他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嘴里依旧在喃喃着一些难以听清的话语,就好似他的灵魂已然脱离了他的躯体一般。 包勉望着胡小狗被带走的背影,轻轻微微叹息了一声,心中亦是怀有繁杂的情愫。他深切地知晓法律固然森严,然而这样的悲剧着实令人痛心疾首。 第65章 天子微服赞贤臣 自包勉破获胡小狗连环凶杀案后,余杭县很快又恢复了太平。 这天包勉退堂回至住所,一眼便瞧见南宫清雪正静静地坐在院子当中,痴痴地失神发呆。他赶忙趋前,轻声询问:“娘子,你这是咋了?莫不是哪里不适?” “夫君呀,为妻这两日心里烦闷得紧,好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呢,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呀?”南宫清雪紧紧拉着包勉的手,那澄澈如水的眼眸满含期盼地望着他。 包勉凝视着南宫清雪那惹人怜惜的模样,极其温柔地言道:“好呀,娘子想去哪里散心,我自当相随。” 南宫清雪略作思索,而后说道:“听闻城外的普济寺中香火极为旺盛,我们倒不如前往普济寺游玩一番,一来可解心中烦闷,二来也能为父亲、母亲还有三叔以及婆婆祈福,夫君你觉得如何呢?” “娘子若想去,为夫自然应陪,只不过咱们还需带上霓裳、锦瑟、包墨以及江县尉他们,如此既能照料于你,又可守护咱们的安全。”包勉轻柔地拍了拍南宫清雪的手,面带微笑说道。 南宫清雪乖巧地点了点头,而后轻声回应:“一切都依夫君安排。” 没多久,众人便一同踏出县衙,朝着城外徐徐行进。一路上,百姓们但凡看到包勉,皆纷纷极为热情地同他打招呼。此刻,集市中热闹非凡,各式各样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包县令啊,真是多谢您前些日子帮老身惩治了那个不孝的孩儿。”一位老妇人满是感激之色地说道。 “包夫人,我这儿有一些安胎药,恳请您务必收下呀。”一名妇人手捧着一包药,满含殷切地望着南宫清雪。 “江大哥,江大哥,自从县衙加强了巡逻之后,咱们这集市里小偷都没影啦。”一个年轻小伙子面带笑容地说道。 “诶!墨哥儿,昨天我新研制了一道菜肴,啥时候来尝尝呀?”一个胖胖的厨子大声呼喊着。 看着如此热情的百姓们,包勉等人面带微笑地逐一与他们交谈着,场面显得格外温馨与和谐。 他们一路上欢声笑语,没多久便抵达了城外。 “墨哥儿,你快看那边呀。”霓裳和锦瑟与包墨走在前面,突然霓裳指着不远处让包墨去瞧,哪曾想包墨竟然淘气地用手指头轻轻敲了敲霓裳的脑袋,嘴里还说着:“哎呀,霓裳,你真讨厌就知道欺负我!”锦瑟被霓裳和包墨的这番举动逗得不禁掩嘴轻轻浅笑起来:“霓裳妹妹,墨哥儿呀,你俩可别再闹啦,要小心留意着脚下呀。”江樊望着眼前的这一切,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包勉则和南宫清雪静静地跟在后面。 恰在此时,前方的包墨忽地极为兴奋地叫嚷道:“快瞧呀,那是不是普济寺!”众人赶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定睛望去,只见一座气势恢宏且古朴典雅的寺庙高高矗立在不远处的半山腰上,四周绿树葱茏环绕,香烟袅袅升腾。 接着众人加快了步伐,朝着普济寺行进。 可就在这当口,众人的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大家纷纷扭过头去观瞧,就见一匹骏马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戛然停下,扬起了好大一片尘土。 那马背上坐着的竟然正是快班捕头耿春,只见他刚一停下,都来不及喘上一口气,便扯着嗓子喊道:“包县令,县衙有紧急公务,还请您速速赶回!”包勉不禁皱起了眉头,随即转头看向南宫清雪,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歉意。 当二人好不容易赶回县衙时,方申急急忙忙地走到包勉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包县令啊,下官在这余杭县任职多年,可还从未碰到过如此大的喜事呀。” 包勉听了这话,先是一阵错愕,紧接着便一脸疑惑地看着方申问道:“方县丞,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喜事啊?” “包……包县令呀,官家微服私访,已然抵达咱们余杭县了,此刻官家就在花厅之内呢。” 包勉内心猛地一惊,他着实未曾料到竟会出现这般状况。他赶忙定了定神,而后对方申说道:“快,随我一同前往花厅拜见官家。” 两人匆匆进入县衙,迈着急促的步伐赶到花厅。 刚一踏入花厅,便瞧见花厅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三十多岁、气度超凡的男子,正是大宋天子赵祯,其身旁端庄文雅的女子是皇后曹丹姝,二人身边,内侍总管陈琳如苍松般笔直侍奉。 包勉与方申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迈着小步快步走到花厅,然后躬身行礼道:“臣余杭县令包勉携县丞方申拜见官家,拜见皇后娘娘。” 赵祯轻轻地点了点头,抬手示意道:“包卿,方卿,快快平身吧,无需如此多礼。” 包勉和方申谢恩之后起身,恭顺地垂手站立于一旁,内心依旧残存着些许忐忑。 赵祯目光平和地注视着他们,缓声说道:“朕此次微服私访,实则是为了洞悉这天下民生的真实景况。听闻在包卿的治理之下,余杭县已颇具成效,朕甚是感到欣慰啊。” 一旁的曹丹姝亦流露出赞许的目光,开口言道:“本宫听闻百姓们对包卿赞誉有加,称赞他铁面无私、公正廉明,简直就是如那包青天一般呐!本宫还曾听闻有人说,谁说咱们大宋仅有开封府才有包青天,这余杭县不也同样有个包青天吗?” 包勉在听闻皇后的夸赞之后,急忙诚惶诚恐地躬身施礼,言辞恳切地说道:“官家、皇后娘娘谬赞,臣万不敢与三叔相提并论。臣所做的这一切都仅仅只是分内之事罢了,这青天之名,臣实在是惶恐至极,愧不敢当啊。” 赵祯不禁爽朗地哈哈一笑,而后言道:“包卿无需这般谦逊呐,百姓们的口碑便是最为有力的证明。朕期望你能够持之以恒地保持下去,继续全心全意为百姓谋求福祉。包拯能拥有包卿你这样的侄儿,着实是包家的一大幸事啊。” 包勉连连颔首,表示认同。就在这时,方申在一旁开口说道:“官家、皇后娘娘啊,包县令平素里不但公正廉明,而且对待百姓更是犹如对待亲人那般亲切。” 赵祯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展露出赞赏的神色,缓声说道:“朕能够清晰地看到包卿对于这余杭百姓所怀有的那一片赤诚之心呐。” 曹丹姝也随之接口说道:“确实是啊,像这般全心全意、尽心尽力为百姓做事的官员,着实是极为难得的呀。” 包勉和方申在听闻了赵祯与曹丹姝的夸赞之后,内心之中顿时盈满了感动与振奋之情。 包勉拱手作揖,言辞恳切地说道:“官家与皇后娘娘给予如此赞誉,臣定然会加倍努力,绝不负圣恩。” 赵祯面带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将目光投向陈琳,询问道:“亚父,你觉得包勉此人如何呢?” 陈琳赶忙回应道:“回官家,臣觉得包县令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吏呀,其品性和才能皆是可圈可点之处。” 赵祯听后微微颔首,脸上的笑意似又深了几分,缓声道:“朕亦有同感。包勉自上任以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一心为民,的确是难得。” 陈琳拱手再拜,附和道:“官家圣明,包县令心怀百姓,诸多举措皆是为了造福一方。他公正廉明,断案如神,在百姓间口碑极佳,实乃官员之楷模。” 赵祯微微颔首,接着便转过头来望向曹丹姝,言道:“丹姝,朕意欲对包勉再行赏赐,你觉得这般可好?” 曹丹姝凝视着赵祯,回应道:“官家,包卿的确功绩斐然,对其加以赏赐确实是理所应当之事。然而赏赐的方式以及程度还需 曹丹姝定睛看着赵祯,回应道:“官家,包卿的确是功绩卓着,对其予以赏赐诚然是理所应当之事。不过赏赐的方式以及程度务必要谨慎地加以衡量,以防引起其他官员的诸多非议。” 赵祯以手轻抚下巴,沉思须臾后说道:“朕心中已萌生出一些念头,既要能够彰显对包勉的肯定,又不可过于张扬。” 曹丹姝轻轻颔首,轻声道:“官家圣明,臣妾亦觉得赏赐之物应重在其意义而非其价值。” 赵祯眼眸一亮,笑着言道:“丹姝所言极是,那朕便决意赐予包勉一块御赐牌匾,让其悬挂于县衙之中,以显殊荣。” 曹丹姝面带微笑回应道:“此计甚佳,如此一来,既不会显得过于奢靡,又可让包勉体悟到官家的重视。” 赵祯微微点头,接着讲道:“好了,出来已然这般时日,朕也该回宫了,包卿,待朕回宫之后命工部打造牌匾。” 包勉赶忙躬身作揖,恭谨道:“臣包勉谢官家信任,臣必定会继续勤勉奉公,绝不辜负官家的期望。” 赵祯微笑着点点头,而后看向曹丹姝,眼中满是柔情,说道:“丹姝,我们这便启程回宫吧。” 曹丹姝应了一声,与赵祯一同转身,在陈琳的护卫下缓缓离去。 第66章 包勉铁面斥贿行 送走赵祯和曹丹姝之后,包勉才悠悠转身,刚回到花厅之中,就瞅见白福抬脚迈步踏入了花厅。只瞧他躬身作揖,言辞恳切地说道:“包县令,明日那飘香酒馆就要开张啦,请您无论如何都务必得来捧个场啊!” 包勉微微一怔,旋即脸上泛起笑意,应道:“那是自然,白仵作太客气喽。” 白福一听,顿时面露喜色,连声道谢:“多谢包县令,有您到场,那可真是给咱飘香酒馆增添无限光彩呀!” 包勉笑着摆摆手,言道:“白仵作言重了,这飘香酒馆本就是本官资助开设的嘛。”说罢,他轻抿一口茶,若有所思地看着白福。 白福站在原地,犹豫片刻,接着说道:“包县令,卑职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包勉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但说无妨。” 白福搓了搓手,略显拘谨地说道:“包县令,您也知晓,咱们这酒馆新开张,若是能得您题几个字,那必定能吸引更多的客源,您看……” 包勉哈哈一笑,爽快地应道:“这有何难,待明日我去了,自然会为你题字。” 白福闻言,满心欢喜,连连鞠躬道谢:“那真是太好了,小的在此先谢过包县令了。” 包勉微笑着点点头,示意白福不必多礼,心中却也开始琢磨起明日要题什么样的字才合适。 “包县令,县衙门口有一妇人,自称是王钰的夫人,有事求见。”正在说话间,一名捕快匆匆赶来,见到包勉赶忙拱手抱拳说道。 包勉不禁微微一怔,心头略起诧异之感,旋即赶忙说道:“哦?她来县衙究竟是所为何事?速速请她进来。” 没过多久,那名捕快便领着一男一女走入了花厅。 只见那女子生得极为貌美,身着一条紫色的齐胸襦裙,头上还插着珠钗,熠熠生辉;那男子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身着靛蓝色的直裰,手中稳稳捧着一个木盒,看样子是个管家。 那妇人一见到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包勉,便急忙盈盈下拜,口中言道:“民妇王陈氏拜见包县令。” 包勉抬手做出示意的动作,接着问道:“王夫人,你此番前来求见本官,究竟是所为何事呀?” 王陈氏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包县令,还望您看在赵知府的份上,饶恕我家老爷吧?这里略微准备了一份薄礼,还望包县令务必笑纳。”言罢,王陈氏朝着那管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木盒打开,只见那木盒开启之后,里面竟赫然摆放着一沓银票。王陈氏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说道:“这里是两千两银票,若是此事能成,事后定还有丰厚重谢!” 包勉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声色俱厉地喝道:“王夫人,那王钰平日里欺压百姓,开设妓院,逼迫良家女子为娼,可谓是作恶多端,致使百姓们怨声载道。如今他已被本官收押,你竟然还妄图让本官饶恕他,甚至胆敢贿赂本官,这简直是荒谬至极,岂有此理!” 王陈氏被包勉的斥责吓得脸色苍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但她很快又强装镇定,咬着牙说道:“包县令,您就行行好,放了我家老爷吧,只要您肯网开一面,这些钱都归您了。” 包勉怒目圆睁,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王夫人,你休要再胡言乱语!本官身为一方父母,岂能被你这等钱财所收买!王钰所犯之事证据确凿,国法难容,谁也休想替他求情开脱!” 王陈氏见包勉如此坚决,顿时瘫软在地,嘤嘤哭泣起来:“这可怎么办呀,老爷要是出不来,我可怎么活呀。” 这时,那名官家也急忙跪了下来,求情道:“包县令,求求您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呀,我们愿意再多拿些钱财出来,只求您能放了老爷。” 包勉冷笑一声,说道:“哼,你们以为本官是贪财之人吗?再多的钱财也不能让本官违背良心和律法!来人呐,送客!”随后,几名衙役迅速上前,将王陈氏和那男子带走了,而包勉则背负双手,一脸正气地站在原地,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将王钰严惩不贷的决心。 看着离去的王陈氏和管家,包勉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王钰的案子恐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背后或许牵扯着诸多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 经过片刻的思索,包勉认为没什么其他事了,于是便起身回到自己的住所。“主君,我们回来了。”就在包勉踏入花厅之际,包墨急忙快步上前,恭敬行礼。 包勉缓缓抬起头,动作轻柔地示意包墨起身,而后脸色和善,语气温和地询问道:“今日你们伴随娘子出去散心,这整个过程是否一切都好?” 包勉毕恭毕敬地回禀道:“回主君,主母今日心情甚是不错,整个行程也都平平安安的。” 包勉微微颔首,面庞之上缓缓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开口言道:“如此甚好,娘子近些时日心情颇为烦闷,我这便前去看看她。”言毕,包勉抬脚迈步走向房间,而后动作轻柔地缓缓推开房门,轻声唤道:“娘子,为夫回来了。” “夫君,公务可曾处理完毕了呀?”南宫清雪瞧见包勉,莲步袅袅,轻盈地移步至他身旁,满含关切地询问道。 包勉将南宫清雪轻柔地拥入怀中,而后笑着说道:“娘子,你猜猜看如何?真没想到这公务竟然是官家和皇后娘娘微服来到了咱们余杭县呢。” 南宫清雪听后,先是大吃了一惊,随后眼眸之中倏地闪过一抹充满好奇的神色,开口说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那官家和皇后娘娘此次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官家和皇后娘娘此番微服私访乃是为了深入地了解百姓的民生状况。”包勉轻柔地抚摸着南宫清雪的秀丽长发缓缓说道。 南宫清雪轻声言道:“夫君,那官家和皇后娘娘现今在何处呀?我想要去拜见拜见呢。” “娘子啊,不必这般了,官家与皇后娘娘方才刚刚已经启程回宫去了。哦对了,明日白芷姑娘她们的飘香酒馆就要开张了,咱们一同前去捧场,你觉得怎么样呢?”包勉说道。 南宫清雪面带微笑,轻轻颔首应道:“好呀,白芷姑娘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呢,我们理应去给她送上祝贺呀。” 包勉面带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眸中满溢着温柔,定睛望着南宫清雪。 夜幕缓缓地降临了,包勉和南宫清雪用过晚膳之后,便早早地歇下了。 次日清晨,那阳光透过窗棂轻柔地洒落在了房间内。包勉和南宫清雪早早地就起身了,一番悉心收拾之后,便手牵着手一同前往飘香酒馆。 刚抵达酒馆门口,就瞧见白芷等人已然在门口翘首以盼地等候着,脸上皆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包县令,包夫人,你们可总算来了。”白芷迎上前来,满心欣喜地说道。 “草民等拜见包县令,多谢包县令给予咱们一个改过自新的契机呀。”那几个原飘香院的龟奴们见到包勉后,极其真诚地拱手作揖,他们是由衷地表示感激。 包勉爽朗地大笑起来,说道:“白芷姑娘,恭喜恭喜呀,诸位你们也无需多礼,只要你们往后老老实实做人,那依然是余杭县的善良百姓。” 南宫清雪也微笑着送上了美好的祝福:“祝你们酒馆的生意红红火火。” 众人一同走进酒馆,里面到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非凡。包勉走到早就准备好的桌案前,拿起毛笔,略作思索之后,潇洒地挥毫写下了“飘香四溢”这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众人纷纷拍手称赞,白芷更是感激涕零。 第67章 酒肆纷争议新章 “包县令,包夫人,大驾光临,民女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就在包勉题完字的当口,恰在这时,一位身着粉色齐胸襦裙的女子袅袅娉娉地朝着包勉款款而来。 只见她面庞恰似灼灼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那两弯眉毛宛如弯弯的月牙般楚楚动人,眼眸仿若澄澈见底的秋水般盈盈脉脉,琼鼻挺拔而精致,樱桃小口不点而朱红,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恰似瀑布般垂落在香肩之上。她身姿绰约婀娜,每走一步都似莲花轻绽,当真可谓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包勉凝视着那女子询问道:“若本官没记错的话,你应当是怜香姑娘吧?现今的你可是和往昔大不一样了啊。” 怜香听闻后,轻轻柔柔地微微欠身,面带娇羞之态说道:“包县令竟还记着民女,民女着实感到万分荣幸呢。民女能够拥有今日这般模样,全仰仗包县令给予民女这改过自新的契机呀。”说完,她稍稍抬起眼眸,满眼感激地望向包勉。 包勉随即伸出左手,做出一个虚扶的动作,而后爽朗地大笑道:“怜香姑娘无需如此多礼呀,只希望你们日后能好好地协助白芷姑娘经营打理酒馆,那本官也就深感欣慰了。” “你们在做什么?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调戏姑娘?” “哼,不就是飘香院的妓女嘛,在这里装什么清高呢?” 恰在此时,酒馆门口忽地传来一阵嘈杂喧闹之声,包勉赶忙定睛望去,却发现原来是几个放荡不羁的浪荡子弟正将两个女子团团围住,肆意调笑。此时,周围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难道就不怕包县令严加惩治吗?” “就是啊,包大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包勉目睹此景,顿时眉头紧紧蹙起,怒声喝道:“放肆!统统给我住手!” 那几个浪荡子听到包勉的这声呵斥,先是微微一怔,而后满是不屑地嗤笑道:“哟呵,你又是何人啊?这般多管闲事!” 包勉义正言辞、一身正气地说道:“本官乃是余杭县的包勉,你们竟敢在这闹市之中肆意妄为,眼中可还有王法的存在?” 那几个浪荡子弟一听对方乃是县令,脸色霎时间就变了,然而其中一个却仍旧嘴硬地说道:“县令又能如何?她们不过就是飘香院的妓女罢了,妓女本就是供人玩乐的呀,却还在这里佯装什么良家女子呢?” 就在这时,那两个女子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其中一个带着哭腔,满心委屈地诉说着:“我们虽说是出身于飘香院,可我们也是有尊严的呀,而且如今我们已然离开了飘香院了。” 另一个也哽咽着发声道:“多亏遇到了包县令,给了我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们去协助打理酒馆,又怎能容忍你们这样肆意地侮辱我们?”她们那满脸都是委屈与哀怨的神情,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着实让人瞧了心生怜惜。 包勉一听,更是怒不可遏,大声呵斥道:“住口!无论她们曾经是什么身份,如今既已改过自新,就该被尊重,岂容你们这般诋毁侮辱!” 那几个浪荡子弟被包勉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不敢再言语。包勉面色阴沉,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们,继续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们已然选择了新的道路,你们却还在这里纠缠不休,简直是可恶至极!今日若不严加惩处,日后还不知会有多少无辜之人遭你们欺凌。” 就在这时,那几个浪荡子弟仿佛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来,其中一个浑身哆哆嗦嗦地启齿道:“包县令啊,我们……我们晓得错啦,求求包县令您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包勉冷冷地哼了一声,声色俱厉地喝道:“饶过你们?那那些遭受你们欺凌的人又该怎么办?他们所承受的伤害难道就能轻易地一笔勾销吗?” 浪荡子弟们面面相觑,羞愧地低下了头。包勉见状,稍稍放缓了语气,说道:“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若你们真心悔改,我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从今日起,你们需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若再让我发现你们为非作歹,定不轻饶!” 那几个浪荡子弟如获大赦,连连点头称是,随后灰溜溜地逃走了。包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守护好这一方百姓,让他们安居乐业,不再受这些恶人的欺凌。 那两个女子见包勉成功替自己赶走了那几个浪荡子,而后便眼眸含泪、泪光盈盈且朦胧迷离地朝着包勉盈盈下拜,齐声说道:“民女如梦、民女香雪多谢包县令仗义解围。” 包勉赶忙上前将她们扶起,温和地说道:“二位姑娘快快请起,切不可如此多礼。只要你们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成为良善之民,那便是本官应尽之责。” 如梦和香雪缓缓站起身来,眼中依旧噙着满是感激的泪花,如梦轻柔地说道:“包县令您真是个大好人呀,今日若不是您,我们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香雪也紧接着附和道:“是啊,包县令的大恩大德,我们姐妹俩必定会深深铭记于心。” 包勉微笑着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无需挂念,日后你们好好协助白芷姑娘打理酒馆,那便是对本官最好的答谢了。” 包勉言罢,紧接着便转身迈步走入了酒馆之内。就在这时,白芷已然热情洋溢地开始招呼起了客人,扯开嗓门高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呐,小女子承蒙包县令的深情厚爱与慷慨资助,才能够开设这飘香酒馆,今日可是开业大吉的好日子呀,所有的费用统统由酒馆来承担,还望诸位日后能够多多关照、多多捧场呀!” 众人听了,皆是一阵热烈的欢呼喝彩之声,纷纷嚷着一定会常来光顾。而包勉看着眼前这热闹非凡的场景,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恰于此刻,醉轩居掌柜吴贵迈步走上前来,朝着包勉拱手作揖,而后言道:“包县令,草民心中存有一想法,只是不知包县令是否乐意听一听呢?” 接着,包勉微微一怔,随即饶有兴致地看着吴贵,说道:“哦?吴掌柜但说无妨。” “包县令多次莅临醉轩居,现今您又资助酒馆开业,草民便寻思着,以后醉轩居的酒就由飘香酒馆来供应,如此一来,大家可实现互惠互利,所有的收成也五五平分,不知包县令与白芷姑娘意下如何呀?”吴贵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包勉和白芷听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包勉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着其中的利弊,而白芷则是一脸平静,看不出她的想法。 稍作停顿后,包勉开口道:“吴掌柜,此事倒也不是不可行,但这其中细节还需再仔细斟酌。飘香酒馆的酒品质量如何,能否保证长期稳定供应,这些都是需要考量的因素。” 白芷这时也轻声说道:“吴掌柜,五五平分的话,是否有些不太合理呢?毕竟经营酒馆也需要诸多成本和精力投入。” 吴贵一听,赶忙赔着笑脸道:“白芷姑娘说得在理,那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分成的比例,一切好说,一切好说。” 接着,三人就此事展开了更为深入的讨论和协商,试图寻找一个让各方都满意的方案…… 第68章 飘香酒馆奇趣添 余杭县的飘香酒馆内,热闹非凡。 包勉的目光落在那些正喝酒闲聊的百姓身上,心中不禁思忖:若客人们来酒馆仅是喝酒闲聊,是否太过无趣?这般想着,他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娘子,白芷姑娘,我有个想法,烦请你们帮我琢磨琢磨。”包勉道出心中所想。 只见南宫清雪和白芷皆转过头来,满是好奇地望向他。包勉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我觉得可以在酒馆中请人表演歌舞来助兴,并且定期举办像诗词大会或者猜谜比赛之类的活动,让大家不再只是单纯地喝酒聊天。” 南宫 清雪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夫君这想法确实新奇,举办诗词大会、猜谜倒是可行,可若是表演歌舞,莫不是又会像从前的飘香院那般?” 白芷轻轻抿了抿唇,应声道:“包夫人所言在理。况且有些酒客一旦喝醉,便会举止不当,到时定会乌烟瘴气。” 包勉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你们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咱们可以对表演歌舞加以规范管理。比如安排专人维持秩序,规定酒客不得随意靠近表演区域。” 南宫清雪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即便如此,这里面的麻烦也不少。且不说找合适的表演之人不易,单是这管理的人手,又该从何而来?” “包夫人不必为表演之人忧心,民女与如梦妹妹、香雪妹妹略善歌舞,以歌舞助酒兴还是没问题的。”一旁的怜香听了包勉的话补充道。 “是啊,包夫人,怜香姐姐唱得可好了,您要不要听听?”说着,香雪向南宫清雪主动推荐道。 南宫清雪微微一笑,说道:“那敢情好,若真如此,倒是能为这酒馆增添不少声色。” 白芷也面露喜色,说道:“如此甚好,那咱们就先定下此事。只是这表演的曲目和服装,也得精心准备才是。” 怜香盈盈一礼,说道:“这些就交给我们姐妹几个,定当用心筹备,不让诸位失望。” 如梦也跟着说道:“没错,我们一定会好好准备的。” 过了一会儿,包勉突然想道,何不让她们试试演唱方文山的中国风歌曲呢?像《青花瓷》、《红尘客栈》之类,方文山的歌词不仅美妙,而且很有韵味。 于是,包勉笑着对五女道:“我这里有一首歌曲,还请娘子,怜香姑娘你们几位品鉴品鉴?” 五女听闻,皆是面露好奇之色。 南宫清雪率先开口道:“夫君快些说来,为妻已然迫不及待了。” 如梦好奇地看着包勉问道:“包县令还会唱歌?还请包县令唱来听听?” 包勉清了清嗓子,轻声吟唱起来:“风起雁南下,景萧萧落黄沙,独坐沏壶茶沏成一夜灯下。你在几里外的人家想着他一针一线绣着花。” 周围的百姓突然听到有人唱歌,皆纷纷转过头来。当他们看到唱歌之人竟然是县令包勉时,先是一愣,随即便热闹起来。 “哎呀,这不是包县令吗?” “没想到包县令还有这等才艺!” “唱得真好听,包县令真是多才多艺啊!”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现场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一曲唱罢,五女皆沉醉其中。 南宫 清雪忍不住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这歌词当真妙极!” 如梦也点头附和:“这般优美的词句,配上婉转的旋律,定能惊艳众人。” 香雪听完,一双美眸瞧着包勉道:“包县令,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民女从未听过。” 怜香思索片刻说道:“只是这歌曲演唱起来,怕是有些难度,还需多加练习。” 白芷眨了眨眼睛说道:“但只要我们用心,定能将其完美呈现。 “包县令,敢问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晚生从未听过。”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端着酒杯来到包勉面前,向他拱手作揖。 包勉起身回了一礼笑道:“此曲名唤《天涯过客》,让诸位见笑了。” 那书生眼睛一亮,说道:“这名字颇具诗意,想必这曲中定有不少动人的故事。” 周围的人也纷纷凑上前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包县令,不知此曲是何人所作啊?晚生真想见见作此词曲之人。” “是啊是啊,包县令,还请告知,让咱们也长长见识。” 包勉笑道:“诸位乡亲,此曲乃是本官梦中,偶遇仙人所作,那仙人名唤方文山。”心中却暗自嘀咕:我这般胡诌,不知他们信是不信。不过为了增添些神秘色彩,也只能如此说了。 众人听了,皆是一脸惊愕,随后有人说道:“包县令,这可真是神奇,想必是上天眷顾,赐此妙曲于您。” “方文山……方文山?晚生只知道八仙、太白金星,太上老君,这方文山是哪路神仙?,竟然作得如此好曲?”那书生瞪着眼睛自顾自地喃喃自语。 “你想见方文山?那就要等到二十一世纪咯,就是不知道你老兄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听了那书生的话,包勉不由得心中一阵好笑。哼,这傻书生,哪里懂得这些,我不过是随口胡编,他还当真了。不过看他这较真的样子,倒也有趣。 “是啊,定是包县令您福泽深厚,才有此奇遇。” 包勉心中暗喜,表面却不动声色,说道:“或许真是上天庇佑,让我得此佳曲,愿能与诸位共享这美妙之音。” 这时,一位老者捋了捋胡须,说道:“包县令,这可是大吉之兆啊,咱们这地儿往后怕是要繁荣昌盛喽。”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酒馆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包勉看着众人兴奋的模样,心中想着:但愿这一番说辞能让大家更添欢乐,也算是为这平淡生活增添几分趣味。 “来来来,大家共饮此杯,同庆今日之喜。”包勉高举酒杯,大声说道。 众人纷纷响应,一时间,欢声笑语,杯盏交错。 这时,又有人说道:“包县令,您不如再多唱几首这样的好曲子,让我们一饱耳福。” 包勉哈哈一笑,说道:“那我便再献丑为大家唱上一曲。”随后包勉便深情地看着南宫清雪轻轻唱道:“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缘字诀,几番轮回,你锁眉,哭红颜唤不回,纵然青史已经成灰,我爱不灭…” 南宫 清雪、白芷、怜香、如梦、香雪这五位女子听得沉醉其中,仿佛此刻她们已然置身于那歌词所描绘的情境之中。 酒馆里顿时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第69章 县令贤明受牌匾 包勉一曲唱罢,众人犹沉醉于那袅袅余音之中,如痴如醉。恰在此时,快班捕头耿春急匆匆地跑进酒馆,对着包勉拱手抱拳道:“包县令,宫中来人了,请您速速回县衙。” “耿捕头,来人可曾言明找本官所为何事?”包勉转过头来,目光如炬,看着耿春问道。 耿春缓了缓气息,继而缓缓说道:“那人并未提及,声称一定要见到包县令才肯道出。” 包勉略作沉吟,眉头紧蹙,须臾,转过头来朝着众人朗声道:“各位,县衙有紧急要事,本官需先行一步。诸位在此尽情品酒。”接着又对耿春道:“耿捕头,烦请你稍作等候,待会儿护送娘子回去。” 耿春连忙抱拳应道:“包县令放心,属下定当护好夫人周全。” 包勉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匆匆离开了酒馆。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酒馆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郁。 包勉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县衙。刚至县衙门口,便碰到了主簿文青云。“包县令,您总算回来了,宫里的人此刻正在公堂静候。” 包勉眉头紧皱,脚下步伐如风,匆匆走进公堂。只见一位公公模样的人正端坐在椅子上,神色略显焦急,其身旁还有十多个身着铠甲的侍卫。 包勉一瞧,竟是内侍总管陈琳,连忙拱手行礼道:“不知陈总管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陈总管恕罪。” 陈琳抬眼斜睨了包勉一眼,笑着说道:“包县令,不必如此多礼,咱家今日乃是奉官家旨意给您送牌匾来啦!” 包勉闻言,满心皆是疑惑,急切问道:“陈总管,下官何德何能,竟能获此殊荣?” 陈琳微微一笑,言道:“包县令治理这一方土地,政绩卓着,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官家龙心大悦,特赐牌匾,以彰表功绩。” 包勉赶忙再次躬身行礼,说道:“多谢官家垂爱,下官定当加倍奋进,不辜负官家期望。” “余杭县县令包勉接旨,朕闻古之贤明君主处理政事,依赖贤臣辅佐。今有余杭县令包勉,为官清正廉明、廉洁奉公,爱民若子,朕特赐牌匾,以作褒奖,望卿莫负朕望。”陈琳念完敕书,而后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将牌匾抬上来。只见一块红绸遮掩的牌匾被徐徐抬进公堂,陈琳亲自上前,轻轻揭开红绸,“爱民如子”四个大字赫然跃入众人眼帘。 包勉激动万分,说道:“此乃下官分内之责,定当铭记于心,不敢有半分懈怠。” 陈琳说道:“包县令,圣上对你寄予深厚期望,望你日后持续为百姓谋求福祉。咱家这便回宫复命了。” 包勉恭敬道:“陈总管慢走,下官送您。” 陈琳摆了摆手,领着侍卫离开了县衙。包勉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愈发勤勉,不辜负圣上的信任以及百姓的期望。 包勉转身回到公堂,看着那闪耀着金光的牌匾,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这不仅是一份荣耀,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包县令,既然胡小狗连环凶杀案已然真相大白,那王三是否该放他回去了?”方才送走陈琳,县丞方申恰好路过公堂,他瞧见包勉,连忙迈步走进来,向包勉拱手说道。 包勉闻言,这才忆起,此前胡小狗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王三还被关押在牢中,忙疾步走出公堂,边走边对方申道:“这两日,本官事务繁杂,竟将此事忘却,本官这就亲自去释放王三。” 二人来到牢房,包勉命狱卒打开关押王三的那扇牢门。王三面容憔悴至极,瞧见包勉进来,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火苗。 包勉走上前去,满怀歉意地说道:“王三,让你受了这般委屈,本官在此向你赔个不是。如今案件真相已然明了,你是清白之身,这便放你回家。” 王三激动万分,泪水如决堤之水夺眶而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抽噎不止地说道:“多谢包县令还我清白,小人永生永世都难以忘怀。” 包勉赶忙将王三扶起,说道:“快快起身,此乃本官应尽的职责。你回家之后定要好好过日子。” 王三连连点头,在包勉和方申的注视之中,缓缓迈出牢房。 王三离开后,包勉和方申走出牢房。“包县令,下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方申与包勉并肩而行,他将目光投向包勉问道。 包勉停下脚步微微侧目,说道:“但说无妨。” 方申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那王钰虽作恶多端,已被包县令关押起来,但其父生前与朝中大员多有往来,咱们是否应当小心谨慎些?” 包勉眉头紧锁,沉声道:“此事无需多虑,王钰罪证确凿,律法当前,断不容徇私。纵有阻碍,吾等亦当公正执法。” 方申面露忧色,说道:“包县令高义,只是担忧那些权贵暗中使绊,届时恐怕难以应对。” 包勉目光坚定,掷地有声:“吾为官一任,自当造福一方,维护正义。况且朝堂之上尚有八大王会为咱们撑腰,何须惧怕?” 方申听了,心中稍安,说道:“有八大王支持,那自是再好不过。但我们也需小心行事,以免落人口实。” 包勉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你去将王钰案的相关文书再仔细梳理一遍,确保毫无疏漏。” 方申拱手应道:“下官明白,这就去办。” 方申离去后,包勉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思忖着后续可能出现的状况以及应对之策。 思索片刻,包勉便迈着步子朝住所走去。包勉刚踏入天井,就看到耿春护送着南宫清雪归来。 “包县令,属下已将夫人安然送回,若无其他事宜,属下先行告退。”耿春一见包勉,向他拱手抱拳说道。 包勉微微点头,说道:“有劳耿捕头了,你且去吧。” 耿春应声道:“多谢包县令,属下告辞。”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包勉望着耿春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片刻后,拉着南宫清雪走进屋内。 “夫君,不知宫中之人找你所为何事?可否告知妾身?”南宫清雪走到包勉身旁,轻轻替他掸去身上的尘土说道。 包勉微微点头,轻握住南宫清雪的手说道:“娘子啊,乃是官家差遣陈总管送御赐牌匾予为夫,同时还嘱为夫莫要辜负了官家的厚望。” 南宫清雪眼中满是欣喜,柔声道:“夫君为官清正,得此殊荣实乃应当。妾身相信夫君定能不负官家所托,造福百姓。” 包勉感慨道:“为夫自当竭尽全力,只是这官场波谲云诡,往后行事还需更加谨慎。” 南宫清雪轻靠在包勉肩头,温言道:“夫君放心,妾身会一直在你身旁,与你共担风雨。” 包勉揽过南宫清雪,目光坚定:“有娘子这番话,为夫定当无畏前行。” 夜渐深,屋内温馨依旧,夫妻二人相互依偎,憧憬着未来。 第70章 县令执法昭正义 翌日清晨,熹微的阳光透过窗棂,轻柔地洒在床榻之上。 包勉悠悠转醒,侧头望着身边仍在酣睡的南宫清雪,满眼爱怜,轻声道:“娘子,你再睡会儿,为夫先去处理公务。” 言罢,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唯恐弄出丝毫声响扰了佳人清梦。穿戴整齐后,又深情回望一眼那睡梦中的娇颜,这才蹑手蹑脚地迈出房门。 门外,微风拂面,带着丝丝凉意。包勉深吸一口气,抖擞精神,朝着县衙书房走去,心中既有履职的担当,亦有对家中爱妻的牵挂。 包勉踱步至书房,刚一坐下,书吏柳青便推门而入。只见他双手将一份公文恭恭敬敬呈上,道:“启禀包县令,此乃昨日刑部差人送来的王钰和胡小狗判刑的核准公函,请您过目。” 包勉接过公函,小心拆掉火漆,徐徐展开阅读。 “本部核准余杭县王钰作恶多端,欺压良善,罪不可赦。故准县令包勉依《宋刑统》判其发配充军,以正国法。另核准余杭县人犯胡小狗无故杀害林婉、李紫菀及方锦汐三女,其罪行令人发指,天理难容。故准县令包勉依《宋刑统》判其斩首示众,以慰逝者在天之灵。” 包勉读完公函,眉头紧蹙,面色沉凝。他深知这两份判决背后,是数条人命的沉重和无数家庭的悲恸。他暗暗发誓,定要让余杭县成为清平净土,再无此类恶行发生。 包勉缓缓放下公函,那坚毅的目光直直投向窗外。此刻,缕缕阳光艰难地透过窗缝,斑驳地洒落在他的桌案之上,却无法驱散他心头那犹如阴霾般沉重的忧虑。 不多时,包勉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望着柳青道:“柳书吏,你即刻传本官口谕,传令三班衙役速速升堂,本官要当堂判刑,以正视听!” 柳青得令,匆匆转身离去。包勉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大堂走去。 公堂之外,早已聚集众多前来旁听的百姓,将公堂围得水泄不通。 “这王钰平日里就仗着财势胡作非为,早该严惩!”一位老者怒声说道。 “那胡小狗杀害三个无辜女子,简直丧心病狂!”旁边的妇人附和着,满脸愤恨。 大堂之上,气氛肃穆。包勉端坐在公案之后,面色威严,不怒自威。三班衙役整齐排列,齐声高呼:“威武——” 王钰和胡小狗被押解至堂前,两人神色各异。王钰满脸惊恐,胡小狗则一脸死灰。 包勉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王钰,你作恶多端,欺压良善,今依律发配充军,可有怨言?”王钰吓得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般求饶。 包勉怒目圆睁,猛拍惊堂木,厉声道:“堂下听判!王钰,你身为乡绅,不思造福乡里,反倒欺压百姓、鱼肉乡民,恶行累累,罄竹难书。经本官上报刑部核准,今日本官依《宋刑统》之律,判你发配充军沙门岛,你可心有不服,怀有怨言?” 王钰浑身颤抖,伏地拼命哭喊:“包县令饶命啊,罪民已然知错,求包县令开恩呐!” 包勉目光凌厉,丝毫不为所动,正色道:“你犯下滔天罪行,此时才知后悔,为时已晚!来人,将王钰押下去,即日启程前往沙门岛!” 很快,两名衙役上前,毫不留情地将王钰拖出公堂。 包勉又看向胡小狗,目光如炬,喝道:“堂下听判!胡小狗,你只因一己私欲,无故残杀林婉、李紫菀、方锦汐三人,手段残忍,令人发指。经本官上报刑部核准,今日本官依《宋刑统》之律,判你斩首示众,你可心服口服?” 胡小狗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道:“小人罪该万死,心服口服。” 此时,堂下百姓群情激昂。 “这胡小狗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大快人心!”一位中年男子握紧拳头,义愤填膺。 “那三个姑娘太无辜,多亏包县令主持公道!”一位大娘红着眼,声音哽咽。 “看看他那丧气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年轻后生满脸鄙夷。 “还有那王钰,就该发配边疆!”老者仍愤愤不平。 “包县令英明,咱们余杭县能太平些了!”众人纷纷点头,脸上满是欣慰。 接着包勉怒视胡小狗,高声道:“你这恶徒,既已知罪,那便等待秋后问斩!”说罢,包勉再次拍响惊堂木,宣布退堂。 回到后堂,包勉长舒一口气,心中却并无多少轻松之感。他深知,维护一方安宁,任重而道远。 “包县令啊,下官多谢您替小女找出真凶,小女如今终于可以沉冤昭雪了。”方申此刻端着茶杯,脚步匆匆地走到包勉身边,神色恭敬地将茶轻轻放在桌上。 他眼中满是感激的泪花,声音颤抖着继续说道:“包县令的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若不是您明察秋毫,小女怕是要含冤九泉。今后但凡大人有用得着下官之处,下官定当万死不辞,肝脑涂地以报此恩。”说罢,方申深深作揖,久久未起身。 包勉连忙起身扶起方申,宽慰道:“方县丞快快请起,此乃本官职责所在,理应还令嫒一个公道。” 方申站直身子,脸上仍带着激动的红晕,“包县令公正廉明,实乃百姓之福。下官今后定当以您为楷模,尽职尽责,为这一方百姓谋福祉。” 包勉微笑着点点头,“方县丞有此心,乃百姓之幸。只望今后我们能一同努力,让这县中再无冤屈,百姓皆能安居乐业。” 方申重重地应道:“下官定不负包县令所望!” 这时,窗外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也在为这正义的伸张而欢呼。 包勉端起茶杯,轻轻吹去浮沫,顿时茶香四溢,令他神清气爽。他小抿一口,正沉醉于这片刻的宁静与惬意之中。 这时,文青云迈步走入后堂,神色匆匆,急忙拱手作揖道:“包县令,那李紫菀的兄长李修远在县衙外求见。” 包勉微微皱眉,放下茶杯,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问道:“这李修远所为何事?” 文青云赶忙答道:“卑职也不知,只瞧他一脸焦急,似有要事相商。” 包勉稍作思索,随即起身,整了整衣冠,说道:“且去看看。”说罢,便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县衙大门走去。 包勉和文青云来到县衙门口,只见李修远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额上汗珠密布,眉头紧蹙。 当他看到包勉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草民李修远多谢包县令为小妹沉冤昭雪。”说罢,李修远竟然不住地向包勉磕头,那脑袋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声声闷响。 包勉赶忙上前,双手扶起李修远,和声说道:“快快请起,这是本官职责所在,自当还无辜者一个公道。” 李修远缓缓起身,眼中满是感激与敬畏,他嘴唇颤抖着,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此时,文青云也走上前来,微笑着说道:“李小哥,令妹在天之灵,如今也可安息了。”李修远望着二人,郑重地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若不是包县令明察秋毫,小妹怕是要含冤九泉。今后,我李修远愿做牛做马,报答二位的大恩大德。” 阳光洒在县衙门口,映照着三人的身影,正义与感恩在此刻交织,成为了这小城之中最温暖人心的一幕。 包勉拍了拍李修远的肩膀,宽慰道:“李修远莫要如此,往后好好过日子,才不枉这一番波折。” 李修远连连点头,眼神坚定:“大人放心,小人定当铭记在心。” 第71章 县令携妻筹寿礼 春去夏来,转瞬之间,包勉上任余杭县已两月有余。 夏日午后,酷热难耐,烈日无情炙烤着大地,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包勉惬意地躺在树下藤椅上闭目纳凉。 “主君,主君,三老爷有家书在此。”管家包墨手持一封信,脚步匆匆地跑进天井,额头上汗珠密布,边喘粗气边急切呼喊。 包勉闻声睁眼坐直,说道:“快拿来!”包墨赶忙上前递过。 包勉接过信,眉头微皱,心中揣测着信里的内容,随后轻轻撕开信封,展开信纸认真读起来。 “包勉吾侄,闻你在余杭任上勤勉公正、断案无私,为叔甚感欣慰。望侄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另,半月后乃嫂娘生辰,望侄携侄媳尽早启程返乡,为嫂娘贺寿。” 包勉读完家书,陷入沉思,眉头微蹙,目光望向远方,思绪万千。回想起在余杭任上为公正而奔波、为百姓操劳的日夜,如今得到三叔的肯定,他既自豪又深知责任重大。 片刻后,他起身对包墨说道:“速速准备行囊,半月之后,我们启程回家为母亲贺寿。” 包墨应声道:“是,主君。” 包勉转身走进房间安排政务,他深知在离开之前,必须将诸事处理妥当,不能辜负百姓的信任。 “夫君,你收拾行李,是要出远门?”包勉正整理衣物,南宫清雪推门而入,看到他的举动,好奇地问道。 包勉转头微笑着说:“娘子,三叔来信,半月后是母亲生辰,为夫打算回去贺寿。” 南宫清雪听闻,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说道:“如此甚好,婆母生辰,咱们自当尽快准备,以尽孝道。”说着,她走上前来,与包勉一同收拾。 不多时,行李便收拾完毕。南宫清雪微微皱眉,略带担忧地说道:“夫君,此去路途遥远,咱们需提前安排好行程,莫要误了婆母的生辰。” 包勉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娘子放心,为夫心中有数。” 接下来的几日,夫妻二人一边处理余杭的事务,一边为归乡做着最后的准备。 这一日,包勉退堂回到住所,见无要紧之事,便换下官服,对南宫清雪以及霓裳、锦瑟说道:“今日清闲,咱们去飘香酒馆瞧瞧,顺便买些好酒给母亲贺寿,娘子意下如何?” 南宫清雪微微一笑,点头应道:“夫君此议甚好,咱们这便出发。”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飘香酒馆走去。一路上,街边店铺繁多,吆喝声此起彼伏。 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高声吆喝:“冰糖葫芦嘞,又甜又脆!”引得一群孩童围在摊前。 不远处,卖布的掌柜夸赞着自家布料。还有捏面人的手艺人,手指灵活,不一会儿,一个活灵活现的孙悟空便出现在眼前,惹得众人喝彩。 包勉与南宫清雪等人一边走着,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热闹的街景,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到了酒馆,包勉刚一进门,怜香便笑意盈盈地迎了上来:“民女怜香见过包县令,包夫人,您二位可是稀客啊!” 包勉拱手笑道:“怜香姑娘不必多礼,今日我来买几瓮好酒。” 怜香忙应道:“包县令,您尽管挑选,新酿的桃花酿,滋味绝佳。”包勉在她的指引下,仔细挑选着。 这时,南宫清雪说道:“夫君,这桃花酿听起来新奇,不如买上一瓮。” 包勉微微点头,对怜香说:“那就来一瓮桃花酿,再选几瓮其他的。” 怜香欢快地应道:“好嘞,包县令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不多时,美酒准备妥当,包勉付完银钱,说道:“烦请姑娘遣人把酒送往县衙,本官此刻想在这尝尝这桃花酿的滋味。”接着又对南宫清雪三女说道:“娘子,咱们不妨小酌几杯再回去,如何?” 霓裳开口道:“郎君,我和锦瑟也想尝尝,锦瑟,你说是不?” 锦瑟轻轻颔首,她性格恬静,不像霓裳那般活泼。 包勉大喜,赶忙招呼众人入座。怜香随即摆好酒具,打来一壶桃花酿,又端上几碟可口的下酒小菜。桃花酿的醇香在空气中弥漫,令人陶醉。 包勉率先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赞叹道:“此酒当真绝妙!” 南宫清雪轻抿一口,微微眯起双眸,浅笑说道:“这酒入口绵柔,余味悠长,确实不凡。” 霓裳一饮而尽,笑嘻嘻地说道:“哎呀,这桃花酿喝起来真爽快,让人心情舒畅!” 锦瑟浅尝之后,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羞涩地说道:“此酒甘美,让人回味无穷。” 怜香听闻她们的评价,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看来这桃花酿深得各位欢心,今日各位可要尽情畅饮!”众人纷纷点头应和,一时间,欢声笑语在酒桌间回荡。 “包县令,今日还请您再唱几曲那日的歌,如何?”这时,怜香笑意盈盈地招呼着如梦和香雪来到桌前,出声询问。 包勉饮下一杯酒,目光望向怜香三女,挑眉问道:“白芷姑娘怎么没来?” 怜香起身,盈盈下拜道:“包县令有所不知,今日乃是白芷妹妹母亲的祭日,她一早便随白仵作去给母亲上坟了,因而不在店中。” 包勉听罢,轻轻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便献丑了,还望几位姑娘莫要见笑。”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袍,清了清嗓子,悠扬的歌声随即从他口中传出。那歌声时而婉转,时而激昂,仿佛将众人带入一个如梦如幻的奇妙境地。 “兰亭临帖,行书如行云流水,月下门推,心细如你脚步碎,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却难拓你的美,真迹绝,真情能给谁…”包勉一边唱着,一边深情地注视着南宫清雪。 怜香、香雪和如梦看到包勉深情的模样,不禁面面相觑。 怜香抿嘴一笑,轻声说道:“瞧瞧包县令这深情的样子,真是让人羡慕。” 香雪微微颔首,附和道:“是啊,夫人与包县令当真相敬如宾,情意绵绵。” 如梦眨了眨眼睛,调皮地说:“我看呐,夫人此刻定是心如鹿撞。” 这时,霓裳嘴角上扬,巧笑嫣然道:“郎君对主母如此深情,定会成就一段佳话。” 锦瑟也凑了过来,眼中满是憧憬,羡慕地说:“主君与主母这般伉俪情深,着实令人向往。” 此时,南宫清雪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娇羞地低下了头。 包勉一曲唱罢,众人皆鼓掌喝彩。 包勉笑着坐下,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说道:“让诸位见笑了。” 怜香盈盈笑道:“包县令这歌声,怕是要把小店的屋顶都掀翻了,好听极了!” 如梦也接口道:“就是就是,夫人能得县令大人如此深情相待,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南宫清雪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着包勉,说道:“夫君才华出众,妾身深感荣幸。” 包勉握住南宫清雪的手,说道:“夫人过奖了。” 锦瑟这时说道:“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大家再共饮几杯。” 众人纷纷应和,又是一番欢声笑语,杯盏交错。 第72章 余杭城中遇皇亲 正当包勉等人在酒馆里推杯换盏、热闹非凡之时,忽然听闻酒馆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之声。 此时正值午后,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街道上弥漫着沉闷的热气。 包勉扭头望向外面说道:“娘子你等在此稍候,为夫去瞧瞧究竟何事。”言罢,包勉整肃衣冠,双手背负身后,大步走出酒馆。 酒馆外,几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少年正围着一位年轻的少女肆意调笑。 那少女满脸惊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身子瑟瑟发抖,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鹿。几个少年则是一脸的轻佻,有的伸手想去拉扯少女的衣袖,有的嬉笑着吹着口哨,还有的故意挡住少女的去路,放肆地扭动着身体。 少女身前,另有一位气质不凡的青年,紧紧地将她护在身后。一旁的百姓们则不停地交头接耳、低声交谈。 “简直太不像话了,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姑娘。”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怒视着那几个少年。 “这……这成何体统?还是赶快去报官吧!”一个憨厚的壮汉神色焦急,向保护少女的青年提议道。 “都给本官住手!”包勉怒目圆睁,一声呵斥如惊雷炸响,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来到众人面前。只见他眉头紧蹙,神色威严,犹如一尊怒目的金刚,令人望而生畏。 包勉抬眸看向那青年,只见他面如冠玉,双眉斜飞,鼻若悬胆,唇若涂脂,头戴硬脚幞头,身穿白色圆领袍,腰间系着蓝色宫绦,真真是丰神俊朗。 那少女模样秀丽,眉如远黛,双眸似秋水盈盈,小巧的琼鼻下,一张樱桃小口微微抿着。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裙袂上绣着朵朵娇艳的桃花,恰似春闺梦中的绮丽风景。腰间束着一条淡绿色的丝带,更显得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头上梳着双螺髻,插着一支精致的珠花,耳侧垂着一对珍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仿若璀璨的星辰。 周围百姓看到包勉,都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他们纷纷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期待与欣喜。 一位满脸皱纹的老者捋着胡须,眯着眼说道:“太好了,有包县令在此,这几个登徒子怕是要倒霉了。” 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婶点着头,眉梢眼角尽是喜色,附和道:“可不是嘛!包县令铁面无私,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一位年轻的后生握紧拳头,信誓旦旦地说:“我看呐,就该好好教训教训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 “刚刚听百姓所言,您是余杭县令?”那青年目光炯炯地看着包勉,拱手抱拳问道,神色间透着几分威严。 包勉赶忙回礼说道:“在下正是余杭县令包勉,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此时包勉心中尚有几分疑惑,目光中带着探寻。 那青年从容地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交给包勉,语气不卑不亢地道:“在下姓曹名佾,这位乃是舍妹平宁郡主曹雨晴,当今皇后曹丹姝乃是在下的亲姐姐。” 包勉听闻,脸上瞬间布满错愕之色,心中犹如掀起惊涛骇浪,忙不迭地再次拱手作揖道:“下官余杭县令包勉,拜见国舅爷,拜见平宁郡主。” 周围百姓闻此,顿时一片哗然。一位老者瞪大了眼睛,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花白的胡子都颤抖起来,喃喃道:“竟是国舅爷,这可真是意想不到啊!” 一个年轻的后生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一颤,小声嘀咕:“怪不得这兄妹二人气质非凡,原来是皇亲国戚。” 一位妇人拉着身边孩子的手,满脸紧张,手心都冒出了冷汗,压低声音道:“嘘,莫要多言,小心祸从口出。” 只见曹佾微微皱眉,目光扫过周围众人,神色间带着一丝忧虑。其妹曹雨晴则怯生生地躲在哥哥身后,双手紧紧揪着哥哥的衣角。 “包县令不必多礼,本国舅兄妹二人出来游玩,路过余杭县,不曾想遭遇此事。还请包县令务必主持公道。”曹佾稍稍缓和了一下情绪,对包勉做虚扶状,神色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包勉此刻内心纠结万分,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处理这棘手之事。 那几个少年将这话语听得一清二楚,知晓自己竟然调戏了皇后娘娘的亲妹妹,一个个顿时面如土色,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仿佛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 他们的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滑落,浸湿了衣领。 其中一个少年牙齿咯咯作响,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怎就如此糊涂,犯下这等大错!” 另一个少年眼神惊恐,带着哭腔喊道:“完了完了,这下我们死定了!” 包勉直起身后,怒目圆睁,双目犹如燃烧的火炬般死死凝视着这几个登徒子,紧咬牙关,厉声呵斥道:“又是你们几个?上次本官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暂且绕过你们一次。如今竟又胆敢调戏国舅爷的妹妹,简直胆大包天,无法无天!这次本官定要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那几个少年闻言,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地求饶。其中一少年磕头如捣蒜,额头都磕出了淤青,哭喊道:“包县令饶命啊,小的们一时猪油蒙了心,再也不敢了!” 另一个少年则涕泪横流,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求包县令开恩,小的们愿当牛做马,改过自新。” 此刻,耿春与杜顺正带着捕快巡逻。耿春生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一脸正气;杜顺则身形瘦削,目光敏锐,透着机灵劲儿。 忽然看到飘香酒馆外面围着黑压压的一大群人,两人迅速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脚下生风,快步上前分开人群。 人群中传来一阵嘀咕声,有人嚷道:“捕快来了,这下有好戏看咯!” 当看到站在中间的包勉时,忙不迭地拱手抱拳道:“包县令,发生何事?” 包勉冷哼一声,面色铁青,双手握拳,青筋暴起,说道:“你二人来得正好,这几人当街调戏国舅爷妹妹,将他们统统押回县衙,听候发落!” 此时,周围百姓纷纷叫好,一位书生拍手称快:“就该好好惩治这些个无赖!” 一个汉子也高声道:“包县令英明,定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曹佾微微颔首,神色间对包勉的处置颇显满意,拱手说道:“包县令公正严明,曹某深感敬佩。” 其妹曹雨晴也轻舒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面容稍有缓和,轻声道:“多谢包县令为小女子做主。” 耿春和杜顺得令,旋即大手一挥,捕快们如猛虎扑食般迅速上前,将那几个抖如筛糠的少年紧紧擒住。 耿春怒目圆睁,大声喝道:“走,回县衙!”杜顺则在一侧机警地环视着四周,全神戒备,以防有任何意外状况发生。 包勉转身返回酒馆,对着霓裳和锦瑟言道:“你们稍后送娘子回去,此刻我有紧急公务,需先回县衙处置。”霓裳和锦瑟听闻,忙不迭地点头应道,脸上满是恭顺。 第73章 公堂严惩登徒子 以下是为您修改后的内容: 众人来到县衙,包勉朝着曹佾恭敬地抱拳施礼,言辞恳切道:“还请国舅爷在此稍作停留等候,待下官去更换官袍,即刻便升堂问案。” 曹佾微微颔首,神色淡定从容,缓声道:“包县令且去,吾自在此处静候。” 包勉匆匆转身步入后堂,不多时,便头戴展翅幞头,身着那青色圆领公服现身,腰间束着的革带熠熠生辉,足登黑色朝靴,迈着四平八稳的四方步稳健地步入公堂。当他走上高台,端坐于桌案之后,只见他剑眉紧蹙,眼神坚定而严肃,猛地拍响惊堂木,声如洪钟般喝道:“来人呐,升堂!” 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棍,齐声高呼:“威~武!”这声音犹如雷霆万钧,直冲九霄,好似要把那屋顶都给掀翻一般。 公堂外,百姓们纷纷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焦急地向里张望,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次定要让那几个混小子得到应有的惩罚!”“看看包县令怎么断案!” “来人呐!给国舅爷和平宁郡主看座!”伴随着包勉这一声高呼,大堂之上顿时气氛紧张起来。 瞬间,早有两个皂班衙役抬着两把红木精雕、纹理细腻的椅子疾步走上公堂。只见这两名衙役弯腰低头,双手稳稳地托着椅子,额头上还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而后,他们极其恭敬地朝着曹佾和曹雨晴躬身说道:“恭请国舅爷、平宁郡主入座!” 庄严肃穆的公堂内,曹佾与曹雨晴微微颔首,而后施施然落了座。刹那间,公堂之上仿若被冰封般陷入一片死寂,众人皆屏气凝神,满心揣测不知接下来究竟会是怎样的局面。 包勉清了清嗓子,这才声色俱厉地喝道:“将当街调戏郡主之人带上堂来!” 一声令下,只见公堂外早有耿春和杜顺如押解重犯一般将那几个少年押解着上了公堂。曹佾怒目圆睁,那眼中燃烧的怒火仿佛能将人吞噬,此刻他心中恨不得将这调戏自己妹妹的登徒子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而曹雨晴则是羞愤地狠狠别过脸去,根本不想看他们一眼,那紧咬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身躯,尽显她内心的恼怒与屈辱。 那几个少年被押上公堂后,当他们看到高台上一脸肃穆、威严无比,犹如神明般令人胆寒的包勉时,瞬间双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额头的汗珠如豆般滚落。这几人平日里尽是做些调戏民女、欺软怕硬的勾当,又何曾见识过公堂这等威严庄重、令人胆战心惊的场面,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尔等姓甚名谁?还不报上姓名?”包勉怒视着那几个少年,一声断喝,声如洪钟,震得公堂都微微颤动。 一个身材肥胖的少年涕泗横流,哭着喊着道:“回……回包县令,草……草民姓李名鸣。” 另一个样貌猥琐的少年“砰砰砰”磕着头,声音颤抖地道:“草民张大牛。” “草民王季!”只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哆哆嗦嗦地应道。 “草民刘泌!”最后一个少年脸色煞白,声音带着哭腔喊道。 此时,公堂之上气氛愈发凝重,包勉面色阴沉,继续审问道:“尔等竟敢当街调戏郡主,该当何罪!” 几个少年吓得体如筛糠,连连求饶。李鸣带着哭腔说道:“包县令饶命啊,小的们一时猪油蒙了心,再也不敢了。” 张大牛也跟着哭喊道:“小的们有眼无珠,求包县令开恩呐。”王季和刘泌则是只顾着磕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包勉怒拍惊堂木,大声斥道:“饶命?你们当街行此恶事,以为求饶便能了事?郡主身份尊贵,岂容你们这般轻薄!” 李鸣瘫倒在地,浑身颤抖:“包县令,小的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定当重新做人,绝不再犯。” 张大牛也涕泪横流:“包县令,我们只是一时糊涂,求包县令网开一面啊。” 此时,公堂外的百姓们早已群情激愤。有的百姓怒目圆睁,紧握拳头,大声喊道:“这种败类就该严惩,不能轻饶!” 有的百姓气得满脸通红,朝着公堂内指指点点,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一个老者气得胡须颤抖,说道:“平日里就作恶多端,如今竟冒犯郡主,天理难容!” 旁边的一个年轻小伙附和道:“对,必须重重惩罚,让他们长长记性!” “啪!”只听得一声清脆巨响,包勉猛地拍响惊堂木,而后朗声高喝:“公堂之上,保持肃静!” 曹佾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站起身来,指着他们骂道:“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恶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郡主,罪不可赦!” 曹雨晴此时也转过头来,眼中满是愤怒与委屈:“包县令,一定要严惩他们,以正风气。” 包勉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郡主放心,本官定会秉公处理,绝不姑息。”说罢,他再次看向李鸣等人,目光如炬,“你们可知,就凭你们的罪行,按律当重罚。” 李鸣等人听闻,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磕头求饶。李鸣声音颤抖着说:“包县令,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您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包勉冷哼一声:“改过自新?你们犯下这等大错,若轻易饶恕,如何向郡主和百姓交代?” 公堂外的百姓们也纷纷高呼:“不能放过他们,必须严惩!” 包勉皱眉沉思片刻,而后猛地抬头,双目圆睁,猛然怒喝道:“堂下听判!李鸣、张大牛、刘泌、王季尔等四人,平日里便多次调戏良家女子,今日更是于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调戏平宁郡主,屡教不改,罪大恶极!故本官依《宋刑统》之律,判尔等每人杖刑一百,而后刺面发配沙门岛,终身不得回返中原!尔等可心服?” 那几个少年听到这严厉的判决,顿时面如死灰,如烂泥般瘫倒在地。李鸣绝望地嘶喊着:“包县令,饶命啊!” 包勉不为所动,再次重重地拍响惊堂木,怒喝道:“罪有应得,岂有饶恕之理?来人,速速执行!”说罢,包勉从签筒中抽出一根令签,狠狠地掷出。 这时,四名身强力壮的衙役迅速上前,将四人牢牢按倒在地。紧接着,他们抡起水火棍,就“噼里啪啦”地开打。一时间,整个公堂响彻着一阵鬼哭狼嚎般凄惨的叫声。 随着棍棒的起落,惨叫声逐渐微弱。一百杖刑终于打完,李鸣四人已是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包勉看着他们,冷冷说道:“这便是作恶的下场,望今后世人以此为戒!” 公堂外的百姓们交头接耳,有人说道:“真是大快人心,看以后谁还敢胡作非为。” 也有人摇头叹息:“年少轻狂,却落得如此下场。” 曹佾和曹雨晴看着受刑后的几人,心中的愤怒稍稍平息。曹佾对包勉说道:“包县令执法公正,令人敬仰。” 包勉拱手道:“国舅爷过奖,维护正义,乃是下官的本分。” 随后,李鸣四人被拖了下去,准备刺面发配。此事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让当地的风气为之一肃。 第74章 曹氏兄妹识包勉 退堂之后,包勉引领曹佾兄妹往花厅走去奉茶。三人一路徐徐而行,怡然自得。曹佾双手负于身后,对着包勉说道:“包县令今日为舍妹解困,严惩那几个登徒子,曹某感激不尽。” “国舅爷过奖,维护一方秩序本是下官职责所在。莫说是郡主,即便寻常女子遭此厄难,下官也定会挺身而出。”包勉稍作停顿,面向曹佾拱手行礼。 一旁的曹雨晴莲步轻移,行至包勉跟前,盈盈一礼,说道:“包县令大义,日后若有需雨晴相助之处,您但说无妨。” 包勉赶忙再次拱手回礼:“多谢郡主,下官定当尽职尽责。” 不知不觉间,三人已行至花厅。刚一踏入,分宾主落座,便有三名女使依次而入,呈上香茗。曹佾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投向包勉,缓缓说道:“方才公堂上,曹某见包县令颇有几分开封府包大人的风采,不知包县令与包大人是何关系?” 包勉听闻此言,微微一愣,神色随即变得庄重,言道:“不瞒国舅爷,包大人正是下官的三叔。” 曹佾眼中掠过一丝诧异,随即笑开:“原来是包大人的侄子,难怪如此刚正不阿。” 曹雨晴也面露惊喜之色,说道:“早就听闻包大人铁面无私、断案如神,今日得见包县令,果真不愧是家学渊源。” 包勉谦逊道:“三叔之贤能,下官望尘莫及,唯有勤勉奉公,不敢有丝毫懈怠,以免辱没家门。” 曹佾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包家满门忠良,实乃朝廷之幸、百姓之福。不知包县令日后有何高远志向?” 包勉目光坚定,朗声回道:“下官愿效仿三叔,将公正执法视为使命,一心为百姓谋福祉,全力为朝廷尽忠心。” 曹佾抚掌大笑:“好!好一个为百姓为朝廷。只是此路崎岖,包县令可要做好应对艰难险阻的准备。” 包勉拱手道:“国舅爷的教诲,下官谨记于心。” 这时,曹雨晴轻启朱唇,温婉说道:“包县令心怀壮志,定然能够成就一番大业。” 包勉连忙应道:“多谢郡主吉言。” 过了片刻,曹雨晴转向曹佾,柔声说道:“哥,今日包县令替雨晴解了围,回京后你一定要告知爹爹和丹姝姐姐,让他们好好嘉奖包县令,切不可忘了这份恩情。” 曹佾微微颔首,应道:“妹妹放心,此事为兄定会放在心上。包县令正直有为,定当让朝廷知晓。” 包勉赶忙起身,抱拳说道:“郡主和国舅爷的好意,下官心领了。下官所为,不过是分内之事,当不得如此厚待。” 曹佾摆了摆手,说道:“包县令不必过谦,你的功绩大家有目共睹。”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领着一个中年男子匆匆走进花厅,那衙役额上汗珠密布,“启禀包县令,国舅爷的随从求见。”这衙役刚迈入花厅,便忙向包勉拱手作揖,高声说道。 曹佾一看来人是自己的随从曹松,急忙问道:“松伯,何事这般急切?” 曹松赶忙向包勉拱手行礼,而后快步走到曹佾身旁,接着在他耳边低声说了片刻。 只见曹佾脸色骤变,起身向包勉道:“包县令,家中突有要事亟待曹某回京处理。在下与舍妹先行告辞,日后包县令若是得闲,还请务必到寒舍做客,在下必当盛情款待。” 包勉连忙拱手道:“国舅爷请便,愿一路顺遂。” 曹佾兄妹带着随从匆匆离去,包勉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忧虑。回到书房,包勉陷入沉思,不知这曹家究竟发生了何事。 送走曹佾兄妹,包勉迈着沉重的步伐朝住所缓缓行去。一路上,烈日当空,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天气异常闷热,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汗水很快浸湿了包勉的衣衫。包勉心中暗自嘀咕:“这古代虽说空气清新,可没有空调之类的消暑之物,真是要热死人了。” 回到住所,刚步入天井,便见南宫清雪、霓裳、锦瑟已然平安归来,此刻她们正与包墨坐在树下纳凉。 包墨抬眼,恰好看到包勉走入天井,忙起身招呼道:“主君,快来尝尝这冰镇酸梅汤,清凉酸甜,正宜解暑。” 包勉心头一喜,快步走上前去,接过酸梅汤一饮而尽,顿觉暑气消散了大半。他笑道:“这酸梅汤来得正是时候,真是畅快!” 霓裳看着包勉急切地喝下酸梅汤,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是当然了,主母见郎君您辛苦,特地买给您消暑的,郎君您该如何答谢主母啊?” 包勉闻听,忙将碗放在桌上,而后整肃衣冠,向南宫清雪拱手作揖道:“包勉多谢娘子厚爱,能娶到娘子这般贤惠的女子,实乃包勉之福。” 南宫清雪的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娇嗔地看了一眼霓裳,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柔情蜜意。她轻声说道:“夫君言重了,妾身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只盼能为夫君解去些许暑热与疲惫。”心里却如同揣了一只小鹿般,砰砰乱跳,想着包勉平日忙于公务,难得有这般温馨时刻,只愿时光就此停驻。 包勉上前握住南宫清雪的手,深情地说道:“娘子的心意,为夫铭记于心。日后定当加倍呵护娘子,不让娘子受半分委屈。” 南宫清雪微微颔首,娇羞地低下了头,心中满是甜蜜与幸福。 霓裳在一旁捂着嘴偷笑,眼中满是促狭之意。 锦瑟也抿着嘴,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 包墨则偷偷看着锦瑟,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霓裳打趣道:“墨哥儿,瞧瞧,咱们郎君和主母这般恩爱,真是羡煞旁人啊!” 锦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主母对主君关怀备至,主君对主母深情款款,真是天生的一对儿。” 包墨笑着摇摇头:“你们这两个小丫头,就知道打趣。” 南宫清雪的脸更红了,轻轻挣脱包勉的手,嗔怪道:“都别闹了。”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这庭院中的气氛愈发温馨欢快。 众人笑过之后,南宫清雪拉着包勉坐下,而后一双美丽的眼眸凝望着他,关切地问道:“夫君,今日酒馆外的那青年可是当今国舅曹佾和他的妹妹曹雨晴?” 包勉微微点头,说道:“正是他们。” 南宫清雪柳眉微蹙,又问道:“那夫君与他们所谈何事?” 包勉轻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给南宫清雪听。 南宫清雪听后,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此说来,这曹国舅倒也是通情达理之人。” 包勉应道:“夫人所言极是,曹国舅为人正直,其妹曹雨晴亦是温婉有礼。” 这时,霓裳插话道:“那主母,咱们是不是也该备些礼物,日后好去拜访?” 南宫清雪略作思索,说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包勉说道:“娘子考虑周全,此事暂且不急。” 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夜幕降临,院子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第75章 良宵家宴红绳牵 夜幕悄然降临,气温不再如白日那般炽热难耐。包墨引领着锦瑟与霓裳,将晚膳井井有条地摆放在天井树下的石桌上。 “主君,主母,晚膳已然备好,现在是否用膳?”包墨恭敬地走到包勉身旁,躬身询问。 包勉看向南宫清雪,微笑着说道:“娘子,我们先用膳吧。” 南宫清雪微微颔首,两人一同走向石桌。 众人依次落座,只见桌上摆了几道家常菜,有香气扑鼻的红烧狮子头,色泽诱人的糖醋鲤鱼,清爽可口的黄瓜,还有鲜嫩多汁的白切鸡。 包勉先给自己与四人面前的酒杯斟满酒,这才缓缓走到南宫清雪身边入座。他环视一圈说道:“今晚咱们一家人难得有片刻安宁,大家好好享受这宁静之夜,咱们不谈公事,只话家常。” 包勉率先夹了一块糖醋鲤鱼放入南宫清雪碗中,温柔说道:“娘子,你有孕在身,多吃些鱼肉补一补。” 南宫清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声说道:“多谢夫君关怀,夫君也莫要只顾着妾身,自己也多吃些。” 说着,南宫清雪夹了一只红烧狮子头放入包勉碗中。包勉迅速拿起筷子咬了一口,而后闭目细细品尝起来:“这红烧狮子头肉质紧实,鲜而不腻,霓裳的厨艺越发精湛了。” 南宫清雪轻笑道:“夫君喜欢就好,霓裳这丫头平日里没少下功夫。” 霓裳听闻,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福了福身说道:“能得主君和主母夸赞,是霓裳的荣幸。” 包墨在一旁打趣道:“霓裳,你这手艺,怕是要把我们都养胖了。”说完,他夹了一块白切鸡给锦瑟,然后看着她道:“锦瑟,试试我做的白切鸡,保证你赞不绝口。” 锦瑟笑着接过,咬了一口,眼睛一亮,说道:“墨哥儿,您这手艺也是一绝,鸡肉鲜嫩多汁,好吃极了!” “夫君,你瞧,包墨好像对锦瑟有些意思。”南宫清雪瞧见包墨看锦瑟的眼神,轻轻用胳膊碰了碰包勉,小声说道。 包勉闻言,抬眼看向包墨和锦瑟,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轻声回道:“娘子好眼力,瞧这情形,或许还真有几分可能。” 此时,包墨听到两人的低语,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忙说道:“主君、主母莫要打趣小的了。” 锦瑟也羞红了脸,嗔怪道:“主君、主母就爱拿我们寻开心。” “墨哥儿,你和锦瑟姐姐男未婚,女未嫁,若真有意,那也是一桩美事啊,锦瑟姐姐漂亮温柔贤惠,若我是个男子,一定娶锦瑟姐姐。郎君你说是与不是?”这时,刚刚还只顾闷头吃东西的霓裳听到锦瑟的话,忙抬起头急切地补充道。 霓裳说完,脸上洋溢着俏皮的笑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在包墨和锦瑟身上转来转去,似乎在期待着他们的反应。 包勉放下筷子,笑着说道:“霓裳这话说得在理。包墨,锦瑟,若你们彼此有意,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包墨愈发窘迫,挠挠头,支支吾吾道:“主君,这……这……” 锦瑟也红着脸,轻声说道:“主君莫要跟着霓裳妹妹一起打趣我。” 包墨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眼神闪烁着,不敢看向锦瑟,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霓裳,可别乱说,莫要坏了锦瑟姑娘的名声。” 锦瑟则低下了头,双手绞着衣角,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心里又羞又喜:“霓裳妹妹莫要打趣我,我可受不起。” 南宫清雪笑着看向两人:“瞧你们这害羞的样子,若是真有意,也不必藏着掖着。” 包墨鼓起勇气,偷偷瞧了一眼锦瑟,见她娇羞动人,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锦瑟姑娘,我……我对姑娘确有倾慕之心,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锦瑟抬起头,目光与包墨交汇,轻轻地点了点头,声如蚊蝇地说道:“全凭主君主母做主。” 众人见此,皆哈哈大笑起来。 “如此,我便与夫君做主,将锦瑟许配给你,待婆母寿辰之后,择个良辰吉日替你们完婚,夫君意下如何?”听到包墨的话,南宫清雪笑盈盈地望着包勉,柔声问道。 包勉微微颔首,应道:“为夫正有此意,娘子如此安排甚是妥当,如此一来,也算是促成了一桩美事。” 包墨与锦瑟听闻,双双躬身作揖谢恩。包墨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说道:“多谢主君、主母成全,小的日后必当尽心尽力,以报答主君、主母的大恩大德。”锦瑟也眼含热泪,哽咽着说道:“锦瑟愿一生侍奉主君、主母,以报此天大的恩情。” 南宫清雪笑着扶起他们,说道:“快别这般多礼,快快起来吧。日后你们夫妻二人和和美美、恩恩爱爱,便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了。” 包墨和锦瑟起身,对视一眼,眼中尽是羞涩与喜悦。 随后,南宫清雪问道:“夫君,咱们何时启程回乡?这路途颇为遥远,可千万别误了婆母的寿诞呀。” “娘子放心,待为夫明日上午处理完公务,向方县丞他们交代一些事宜,下午便启程,保证不会耽误替母亲贺寿。”包勉看着南宫清雪,目光坚定地说道。 接下来,五人继续吃饭,席间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佳肴满桌,香气四溢。包勉笑着举杯,说道:“今日这顿饭,大家都尽情享用。”众人纷纷响应,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 南宫 清雪轻抿一口美酒,双颊绯红,更添几分娇美。她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包勉碗中,柔声道:“夫君,你也多吃些。” 霓裳和锦瑟互相打趣着,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包墨则满脸笑意,享受着这温馨的氛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有了几分醉意。包勉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能与诸位共享此刻欢乐时光,实乃人生幸事。” 众人也跟着起身,共同举杯,庆祝这美好的家宴。 夜色渐深,这场热闹的晚宴才在众人的满足与欢笑中缓缓落下帷幕。 晚膳之后,包墨和霓裳、锦瑟三人忙碌地收拾着碗筷。包勉则轻轻地牵着南宫清雪的手,慢慢走出天井消食。 月光如水,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两人相依的身影。包勉侧过头,看着南宫清雪温柔浅笑,眼中满是深情与疼惜,轻声说道:“娘子,今日你也累了吧?” 南宫清雪微微仰头,望着包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有夫君在身旁,妾身不累。” 两人缓缓走着,包勉时不时为南宫清雪拂去落在发间的花瓣,动作轻柔至极。南宫清雪感受着包勉的体贴,心中满是甜蜜,暗自想着:此生能与夫君这般相伴,便是最大的福分。 包勉停下脚步,将南宫清雪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喃喃道:“娘子,我定会护你一生周全,让你永远这般快乐无忧。” 南宫清雪靠在包勉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轻声应道:“妾身信夫君。” 微风轻拂,吹起他们的衣角。这一刻,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而宁静。 第76章 王钰自缢费思量 “包县令,包县令,大事不好了!” 次日一早,当第一缕阳光刚刚照进包勉的房间,外面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包勉被这敲门声惊醒,他转头看了一眼尚在熟睡的南宫清雪,赶忙起床穿戴整齐。而后打开房门,只见方申、文青云及皂班捕头黄茂正焦急地在外面踱步,三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神色慌张。 黄茂见包勉出来,忙疾步上前,拱手抱拳道:“包……包县令,王……王钰在大牢之中上吊自杀了。” 包勉一听,脸上瞬间满是惊愕,瞪大双眼,嘴唇微微颤抖,说道:“什么?竟有这等事!”他心里“咯噔”一声,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暗自思忖:“这王钰好端端的,怎会突然自杀?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 “快,细细说来!”包勉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黄茂,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威严。 黄茂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神色紧张地回道:“回包县令,卑职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今早去查看时,就发现他已在牢中自缢身亡。” 包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脑如飞速旋转的车轮般思索着:“此事蹊跷,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他咬了咬牙,目光中犹如燃起熊熊烈火,坚定与决心展露无遗,“黄捕头,你即刻带人重新勘查牢房,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可放过。方县丞你随本官去案发现场,文主簿你速去请白仵作。”说罢,他衣袂飘飘,大踏步地朝着大牢方向疾行而去,那匆匆的背影仿佛承载着拨云见日的决心。 众人领命,各自匆忙行动起来。方县丞紧跟在包勉身后,神色紧张又严肃。 包勉一边走,一边在心中暗暗思量:“这王钰之死,究竟是畏罪自杀,还是另有隐情?若有人暗中捣鬼,我定要将其揪出,还真相于大白!”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大牢门口。 包勉踏入大牢,一股浓烈的潮湿腐朽气息如恶浪般汹涌扑来。他不禁皱了皱眉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这大牢昏暗阴沉,仅有的几缕光线从狭小的窗口艰难地挤进来,却也无法驱散那浓稠的黑暗。地面潮湿泥泞,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仿佛是岁月沉积下来的罪恶气息。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水珠不断地顺着斑驳的石壁滑落,发出令人心悸的滴答声。角落里堆积着杂乱的枯草,上面还隐隐可见一些血迹和不知名的污渍。 包勉快步走到王钰自杀的那间牢房前,全神贯注地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只见王钰的尸首仍旧高悬在房梁上,地上一张凳子已然被踢翻在地。包勉先是将凳子翻转过来,放置在王钰脚下,那张凳子距离王钰的脚很近。初步观察来看,此情此景倒是与上吊自缢的情形相符。 这时,黄捕头带着手下匆匆赶来。“包县令,卑职们仔细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黄捕头一脸困惑地说道,眉头紧蹙,眼中满是迷茫。 包勉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说:“不可能毫无破绽,再给本官仔细搜查!”他的目光如炬,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就在众人继续搜查的时候,文青云带着白福也匆匆赶到了。包勉赶忙吩咐衙役将王钰尸体从房梁上解下来,接着转头对白福说道:“白仵作,烦请你仔细检验王钰尸首,切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白福拱手应道:“包县令放心。”只见他面色沉凝,走到王钰尸首旁蹲下身子,先是轻轻拨开王钰凌乱的头发,仔细查看其头部有无伤痕。 “验王钰之尸,衣装整齐完备,未见明显破损之处。其面色青紫,眼睑之处存有血点,口鼻周遭未留显着痕迹。脖颈存有清晰的缢沟,处于喉骨与舌骨之间,呈环状分布,缢沟边缘规整有序,局部有表皮剥落以及皮下溢血之状,缢沟的深度自前而后逐渐加深。四肢未现明显伤处及抵抗痕迹。其余各处亦无显着伤损。此状符合自缢情形。”白福验完起身向包勉说道。 包勉听完白福的话,眉头依旧紧锁,他在牢房里来回踱步,似乎仍在思考着什么。 “即便如此,王钰为何会突然选择自缢?这其中是否还有隐情未被发现?”包勉喃喃自语道。 此时,一旁的黄茂说道:“包县令,或许王钰是自知罪行深重,畏罪自杀。” 包勉听了黄茂的话不置可否:“若只是如此简单,倒也罢了。但此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总让人觉得有些蹊跷。”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跑来,“包县令,在王钰的牢房里发现了一封遗书。” 包勉精神一振,目光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急切地说道:“快拿来本官看。” 他接过遗书,眉头紧锁,眼睛紧紧盯着纸上那潦草的字迹,仔细阅读起来。遗书上的字迹潦草,大致是王钰对自己罪行的忏悔。 包勉看完,抿了抿嘴唇,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将遗书递给身旁的方申,语气带着疑虑说道:“你们觉得这遗书是否可信?”心里却在琢磨着:“这字迹虽潦草,内容看似合理,可总觉得哪里透着古怪。王钰真就如此轻易认罪自缢?还是背后有人操纵?” 方申接过遗书,仔细看了一番,犹豫着说道:“包县令,这……下官一时也难以断定。” 包勉长叹一口气,“此事暂且搁置,待本官再好好想想。” 包勉吩咐衙役将王钰尸体抬走,并将牢房清扫一番,而后又深深看了一眼王钰的尸体,这才迈步走出牢房,众人见此情形,赶忙紧紧跟上。一路上,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纷纷揣测王钰是否真的是自缢身亡。 “方县丞,本官有一事相求。”包勉与方申走在队伍最前端,突然,他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看着方申,面色严肃地说道。 方申赶忙拱手道:“包县令但说无妨,下官定当竭力相助。”包勉语重心长地道:“前几日,本官三叔寄来家书,言及还有半月便是本官母亲寿诞。本官今日下午便会携家眷返乡为家母贺寿。本官不在的这些日子,余杭县以及县衙之中一应事务,还请方县丞费心负责处理。” 方申郑重应道:“包县令放心,下官必当尽心尽力,不辱使命。” 包勉拍了拍方申的肩膀,说道:“有劳方县丞了。县衙之事,尤以刑狱为重,切不可疏忽大意。民生之事,亦要时刻挂心,莫负百姓所托。” 方申点头道:“下官谨记包县令教诲。” 包勉略作沉吟,又道:“若遇重大事宜,可差人快马加鞭告知本官。” 随后包勉又转身对文青云道:“文主簿,本官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务必要全心全意协助方县丞处理各类公务。凡事需谨慎对待,万万不可疏忽大意。遇到难题时,要与方县丞共同商议,切不可擅作主张。你心思细腻,文笔出众,在文书处理和账目管理上要多费心,务必保证县衙事务的正常运转。” 文青云恭敬地回道:“包县令放心,卑职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大人所托。” 包勉微微点头,眼中满是信任与期望。他再次环视了一下众人,然后大步走向内院,准备携家眷出发。 午后,包勉带着南宫清雪、霓裳、锦瑟、包墨以及江樊一行六人踏上了归乡的路途。 方申和文青云站在县衙门口,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心中都感到责任重大。 第77章 小镇投宿遇恶徒 却说包勉携着家眷踏上归乡为母贺寿的路途。 这一日,天色渐晚,残阳如醉,缓缓没入天际。天边那抹余晖,将云彩染成绚丽锦缎,金粉般的光芒倾洒大地。 马车上,南宫清雪面露疲态,她轻轻掀起车帘,望了眼渐暗的天色,秀眉微蹙,对包勉道:“夫君,咱们得赶紧寻个客栈歇脚,不然今晚怕是要在这荒郊野外受苦了。” “是啊,主君,我肚子也饿了,想必霓裳妹妹也是。”这时,锦瑟捂着肚子,看向身旁的霓裳问道。 霓裳微微颔首,双颊泛红,轻咬朱唇,略带羞涩地应道:“锦瑟姐姐所言极是,我这肚子也咕咕叫了。” 一路奔波,众人皆身心俱疲,此刻南宫清雪的话语中满是忧虑。 包勉闻言,温柔地握住南宫清雪的手:“娘子所言有理,为夫此刻也觉腹中空空。”接着,他抬高声音,朝外面的江樊喊道:“江县尉,烦劳你去看看此地有无小镇,咱们好去镇上客栈投宿。” 江樊应声道:“包县令放心,卑职这就去。”言罢,驱马疾驰而去。 此时,驾车的包墨猛地跃下马车,舒展了下筋骨,拿起身边水袋晃了晃,说道:“主君,我去打点水来。” 包勉点头:“快去快回。” 包墨应了一声,拿着水袋朝不远处的小溪奔去。溪水清澈,潺潺流淌。包墨蹲下身子,将水袋浸入水中,望着水面倒映的自己,思绪飘飞。 包勉回头看向南宫清雪,眼中满是疼惜:“娘子莫慌,想必很快就能找到歇息之所,到时让你好好休息,再饱餐一顿。” 南宫清雪轻轻点头,脸上浮现一丝宽慰的笑容:“妾身明白,有夫君在,妾身安心。” 不多时,江樊快马归来,神色欣喜:“包县令,前方不远处有一小镇,应是有客栈可供歇息。” 包勉一听,精神为之一振:“甚好,咱们速速前往。” 很快,包墨带着水匆匆归来,跳上马车,一行人加快步伐,朝着那充满希望的小镇奔去。 没一会儿,便踏入这座小镇。小镇街道狭窄蜿蜒,青石板路历经岁月侵蚀,略显斑驳。两旁房屋错落,多为木质结构,有的窗棂上挂着褪色的红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街边店铺稀稀落落,卖小吃的摊贩正收拾摊位,食物的香气在空中弥漫。 镇中心的老井,井水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似在诉说着小镇的悠悠往事。 这时,包勉转头对南宫清雪说道:“娘子,这小镇虽不繁华,却别有一番宁静韵味。” 南宫清雪微微颔首,轻声道:“是啊,夫君,只盼能在此寻得舒适住处。” 一旁的江樊望着小镇,挠挠头说:“包县令、夫人,这地方不大,找个好客栈怕是不易。” 包墨却一脸轻松,笑道:“莫急,仔细找找,总会有的。” 锦瑟眨眨眼,附和道:“就是,说不定还有惊喜呢。” 霓裳微微蹙眉,担忧地说:“可别最后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包勉安抚众人:“莫要忧心,先进镇看看再说。” 众人点头,继续前行。终于在街角瞧见一家名为“在水一方”的客栈。客栈招牌在风中吱呀作响,门口灯笼散发昏黄光芒。 包勉等人走进客栈,店内布置简单,倒也整洁干净。包勉开口问:“店家,可有客房?” 店家是个憨厚的中年人,忙迎上来笑道:“客官,正巧还剩几间,诸位里边请。” 众人松了口气,总算在这陌生小镇有了安身之所。 在店家引领下,众人安置好行李。包勉与南宫清雪走进一间宽敞客房,屋内陈设简单,却透着几分温馨。 稍作休息,众人来到大堂用膳。大堂已有几位客人,正低声交谈。桌上饭菜不算丰盛,热气腾腾,香气诱人。 包勉看着众人,略显疲惫地说:“大家快坐下吃饭,吃了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南宫清雪皱眉,忧虑地说:“这一路真是辛苦。” 锦瑟迫不及待坐下,咽着口水道:“赶紧吃,吃完睡个好觉。” 霓裳轻拭额头汗珠,叹气说:“但愿明日路途顺畅。” 包墨和江樊相视一眼,默默点头,迅速坐下准备用餐。 就在众人埋头吃饭时,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六匹乌黑骏马疾驰而来,马上坐着六个身着统一玄色劲装的汉子。 这六人身材高大,为首者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腰间别着宽阔大刀,威风凛凛地吼道:“掌柜的,好酒好肉快端上来,吃完一并结账。” 紧跟其后的光头,眼神凌厉,胳膊处绣着狰狞虎头的衣衫随风飘动,粗声粗气地附和:“麻利点!” 第三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背着巨大长弓,脸上伤疤醒目,闷声道:“别耽搁!” 第四位身形瘦削,透着精干,头戴黑色毡帽,衣服略显破旧,嚷着:“快点,爷几个饿坏了!” 第五位白白净净,手持短棍,衣着干净整洁,催促道:“掌柜,抓紧!” 最后一位满脸横肉,眼珠乱转,身着宽松黑袍,不耐烦地叫骂:“再磨蹭,砸了你的店!” 包勉等人和其他客人听到喧闹,纷纷放下碗筷,转头看向刚进来的六人。 “包县令,这几个家伙恐怕不善。”江樊目光紧紧盯着六人,压低声音对包勉说道。 包勉抬眼望去,见这六人皆面露凶相,一看便是恶徒之流。他同样低声道:“江县尉,若有意外,务必护好娘子她们。” 掌柜见六人,满脸堆笑:“几位客官稍等,这就去准备酒菜。” 为首汉子瞪了掌柜一眼,冷哼道:“快点!别让爷爷久等。” 掌柜连连点头,转身吩咐店小二准备。江樊恰看到掌柜递给店小二一包东西,还使了个眼色。 店小二心领神会,瞥了眼六人,朝后厨走去。 那六人找了临近窗户的桌子坐下。“大哥,咱们这趟收获颇丰,整整五万两啊!”光头汉子脱口而出。 为首汉子一听,抬手就是一巴掌,低声斥道:“你这蠢货,不知道隔墙有耳?此事怎能在此讲?” 满脸横肉的汉子赶忙劝道:“大哥,别责怪二哥,他无心之失。” 为首汉子怒目圆睁,狠狠瞪了光头汉子一眼,许久,才压下怒火,闷哼:“下不为例,都警醒着点!” 光头汉子捂着脸,唯唯诺诺,嘴里嘟囔:“知道了,大哥,再不敢了。” 这时,店小二端着酒菜快步走来,满脸谄媚:“几位客官,酒菜来喽!”为首汉子脸色稍缓,粗声道:“放下,手脚利索点!”店小二连连应是,小心翼翼摆好酒菜,退了下去。 这六人立刻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嘴里还低声嘀咕,似在密谋不可告人的事。 第78章 捕快激战擒马贼 这六个汉子一边大快朵颐地吃肉喝酒,一边压低声音交头接耳地嘀咕着。 突然,那身形削瘦的汉子眉头紧皱,紧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道:“兄弟们,你们可有觉得这酒菜不对劲?我怎的感觉浑身没了力气,这身子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 那白净汉子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对着身边的兄弟艰难说道:“是啊,俺这肚子也疼得厉害,如同被千万只虫蚁啃噬,这定是家黑店!” 为首的汉子一听两个兄弟这话,同样紧捂着肚子,他怒发冲冠,猛地一拍桌子,力道之大,震翻了桌上的碗筷盘子,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响。他怒吼道:“他奶奶的,老子要宰了你们!” 掌柜闻听此言,旋即利落地把身上的直裰脱下,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朝着其他正在用餐的客人高声喊道:“诸位切莫惊慌,我等乃是刑部辖下捕快,奉刑部侍郎之命前来擒拿江洋大盗。” 其他的店小二和另一桌客人纷纷脱去外衣,人人手拿兵器,如风一般迅速来到掌柜身旁待命。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包墨一瞧,侧过头小声对包勉说道:“原来这掌柜和店小二他们是乔装打扮的捕快啊,看来这六个汉子应该就是他们要抓捕的江洋大盗了。” 包勉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透着谨慎,压低声音回应道:“且先看看情况,莫要轻举妄动。”说话间,他冲着江樊使了个眼色。 南宫清雪神色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那胸口微微起伏,显示出内心的不安。 江樊目光炯炯,紧盯着场中局势,身体微微前倾,仿佛一只即将扑出的猎豹,随时准备冲出去。 锦瑟轻咬嘴唇,一脸的好奇,眼睛眨也不眨,好似要看清这每一个细节。 霓裳则一脸镇定,微微侧身靠近众人,悄声道:“大家小心为上。” 那为首的汉子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狠狠咬了咬牙,强装镇定,怒声道:“哼,没想到竟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身材魁梧的汉子满脸惊恐万状,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哭丧着说道:“大哥,这可如何是好啊?咱不能就这么乖乖被抓了。”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身形削瘦的汉子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如没头苍蝇般慌张地嚷道:“大哥,要不跟他们拼死一搏。” 白净汉子眉头紧蹙成了一个“川”字,目光中透着无尽的绝望,有气无力地说道:“拼?就咱现在这半死不活的状况,怎么可能拼得过?莫要做这无谓的挣扎了。” 满脸横肉的汉子喘着粗气,如恶狼般恶狠狠地吼道:“怕个球!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一直没说话的光头汉子此时浑身哆哆嗦嗦,带着哭腔开口:“大哥,我……我不想死啊。” 那为首的捕快不紧不慢且从容自若地从身后腰带上取下一把折扇拿在手中,那扇骨竟是由精钢精心锻铸而成,他“唰!”的一声将这扇子猛地打开,而后昂首挺胸踏前一步,声如洪钟般朗声喝道:“关宝你们这六个马贼,多年来劫掠客商,到处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本捕头今日便要将你们捉拿归案,还一方安宁!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关宝,也就是那为首的汉子,冷哼一声,双目圆睁,恶狠狠地道:“老子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刑部的蒋龙捕头,哼,想抓我们,没那么容易!兄弟们,跟他们拼了!”说着,便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大刀,如疯虎般朝着捕快冲了过去。 其他五个汉子见状,也纷纷红着眼抄起家伙,嗷嗷叫着与捕快们厮打起来。一时间,客栈内刀光剑影交错,桌椅翻飞倒地,客人们吓得屁滚尿流,四处逃窜,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那蒋龙身形倏地一闪,恰似鬼魅般轻而易举地避开关宝那凶猛至极的一刀,手中折扇猛地一挥,精准无误地直击关宝手腕。关宝“哎哟”一声惨叫不迭,手中大刀险些“哐当”落地。 其他捕快亦纷纷施展出各自的看家本领,与马贼们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激烈搏斗。 光头汉子发疯似的狂乱挥舞着棍棒,却被一名眼疾手快的捕快一脚凌厉地踢中膝盖,“扑通”一声狼狈不堪地跪倒在地。手中棍棒脱手而出飞了出去,那棍棒朝着包勉他们的方向疾速飞去,眼看就要砸中南宫清雪,好在堪堪擦身而过,惊得她花容失色,忍不住尖叫出声。 “江县尉,你去助蒋捕头一臂之力。”包勉见一时之间捕快们难以拿下马贼,忙扭头向江樊急切万分地吩咐一声。 江樊得令,一个箭步跃入战圈,手中钢刀使出一个“力劈华山”的招式,直逼向关宝。 那马贼们本就渐处下风,江樊的加入更是让他们阵脚大乱。只见江樊身形如电,刀势沉猛,瞬间便砍伤了关宝的手臂。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身形削瘦的汉子妄图趁机偷袭,却被眼尖心细的捕快反手一记狠厉的肘击击中腹部,疼得他“啊”地弯下了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像只煮熟的大虾般蜷缩在地。 白净汉子和满脸横肉的汉子相互配合,一左一右夹击一名捕快。那捕快临危不乱,一个敏捷侧身灵巧躲开攻击,紧接着飞起一脚,势如疾风,将满脸横肉的汉子狠狠踢倒在地,砸得地面都微微一颤,扬起一阵尘土。 而那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胡乱挥舞着手中的短剑,却被另一名经验老到的捕快瞅准时机,一把夺过短剑,顺势将其牢牢制服。 关宝见兄弟们纷纷落败,心中愈发焦躁不安,刀法也变得杂乱无章、破绽百出。蒋龙目光如炬,看准时机,折扇如闪电般连点关宝“曲池”、“风府”、“膻中”三处穴道,关宝瞬间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都给我老实点!”蒋龙声如雷霆般怒目圆睁地怒喝一声,其他马贼见关宝被擒,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瞬间就没了斗志,纷纷垂头丧气地丢下手中武器,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 客栈里一片狼藉,桌椅破碎得不成形,歪歪扭扭,杯盘杂乱无章地散落一地。客人们胆战心惊地躲在角落里,心有余悸、面如土色地看着这场激烈的打斗落下帷幕。 捕快们纷纷迅速利落地拿出绳索,将关宝等人严严实实地捆绑起来。蒋龙收起铁扇,大步流星、气宇轩昂地迈步走到江樊面前,拱手抱拳道:“在下刑部辖下捕头蒋龙,刚才多谢兄台仗义出手相助,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蒋捕头不必客气,在下江樊,乃是余杭县县尉,刚刚也是奉余杭县包县令之命出手,蒋捕头还是去谢谢包县令吧。”说着,江樊连忙毕恭毕敬地还礼说道。 蒋龙爽朗一笑:“哈哈,不管怎样,此番多亏了江县尉,待我处理完这几个毛贼,定要与江县尉和包县令好好喝上一杯。” 这时,包勉走上前来,面带微笑,温文尔雅地说道:“蒋捕头,幸会幸会,这都是为官者应尽之责。” 蒋龙抱拳道:“包县令高义,今日若不是诸位,这几个恶贼还不知要逍遥多久。” 蒋龙抱拳道:“包县令高义,今日若不是诸位,这几个恶贼还不知要逍遥多久。” 包勉谦逊地连连摆手,说道:“蒋捕头过奖过奖了,能将这伙贼人绳之以法,也是多亏了诸位捕快兄弟的英勇无畏呐。” 蒋龙感慨万千道:“这也是他们作恶多端,天理昭彰!只是此番让这客栈遭了这般殃,还惊扰了众多无辜客人,实在是罪过。” 包勉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让客栈恢复正常营业,好好安抚好客人。我已差人去请郎中,为伤者诊治。” 蒋龙点头应道:“包县令考虑得甚是周全,我这就安排手下协助清理。” 说罢,众人便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不一会儿,郎中匆匆赶来,手脚麻利地为伤者包扎伤口。客人们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客栈里渐渐恢复了些许往日的平静。 第79章 路遇大虫险象生 当众人齐心协力将客栈收拾妥当之后,竟瞅见一名捕快匆匆奔来。只见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奔到蒋龙身旁,小声耳语了一阵子。 随后,蒋龙的脸色陡然巨变,紧接着朝着包勉等人抱拳言道:“包县令,方才接到消息,关宝一伙人尚有同党在逃,在下必须带人前去缉拿,咱们这便就此别过。”接着,他又转过身,对着手下的捕快道:“陈金、牛军、何七、陆甲,你们四人先行把关宝等六人押回刑部,其余人等随本捕头前去追捕关宝的同党。” “蒋捕头,诸位兄弟请便,在下祝你们早日将贼人抓捕归案。”包勉回了一礼,面带微笑说道。 只见蒋龙抱了抱拳,朗声道:“多谢包县令吉言,我等定当不辱使命!”说罢,一挥手,带着众人风风火火地离去,只留下扬起的尘土在空气中弥漫。 包勉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此次行动能够顺利,还百姓一个安宁的生活。 “夫君,真没想到我们会碰上这种事情,刚刚真是吓死妾身了。”看着蒋龙等人离开客栈后,南宫清雪松了口气,娇躯微微颤抖着,然后看着包勉道。 包勉轻轻搂住南宫清雪,温柔地安慰道:“娘子莫怕,如今贼人已被擒获一部分,想来很快便能将余党一网打尽。” 一旁的包墨皱着眉头,神色凝重:“主君,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那关宝的同党不知藏于何处,还需多加小心。” 锦瑟紧咬嘴唇,眼中满是担忧:“主君,这江湖之事真是波谲云诡,让人胆战心惊。” 霓裳则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愿上苍保佑,让蒋捕头他们顺利抓捕贼人,还世间太平。” “好了,折腾了这许久,大家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包勉轻轻的抚摸着南宫清雪的青丝,出言安慰众人道。 此时,客栈中的其他客人也纷纷长舒一口气。 一位老者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感慨道:“这一惊一乍的,可把我这把老骨头折腾坏了,得赶紧睡个安稳觉咯。” 旁边一位年轻的书生附和着:“是啊,但愿今晚别再出什么岔子,能睡个好觉。” 包勉带着众人各自回房,南宫清雪依偎在包勉怀中,脸上仍带着几分余悸。 包墨则一脸沉思,似乎还在想着关宝同党的事情。 锦瑟和霓裳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脚步略显沉重。 回到房间,包勉轻轻为南宫清雪盖上被子,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睡吧,别怕,有我在。” 南宫清雪点了点头,缓缓闭上双眼。 不知睡了多久,随着一阵嘹亮的鸡鸣之声响起,第一缕阳光轻柔地洒在客栈的天井中,仿佛为其披上了一层璀璨的金纱。 包勉悠悠转醒,望着客房外面,轻轻地推了推身旁的南宫清雪,柔声道:“娘子醒醒,咱们该赶路了。” 南宫清雪睡眼惺忪,嘤咛一声,缓缓坐起身子,娇嗔道:“夫君,妾身还未睡够呢。”话虽如此,她还是迅速地整理好了衣裳。 众人收拾好行囊,来到客栈大堂。掌柜满脸堆笑,迎上来道:“各位客官,昨晚睡得可好?”包勉拱手回礼道:“多谢掌柜,一切安好。” 用过早点后,六人出了客栈,江樊利落地翻身上马。 包墨早已将马车套好,而后扶着包勉进入马车。 锦瑟、霓裳也扶着南宫清雪进入马车,随后自己也跟着进入。 接着,包墨和江樊一抖缰绳,一行六人迎着朝阳,踏上了前行的道路。 路旁的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若在为他们送行。行至一处山坡,包勉勒住缰绳,回首望去,只见那客栈在晨雾中渐渐变得朦胧。 包勉望着那逐渐模糊的客栈,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这一路或许还会有诸多未知的艰难险阻,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亲人朋友相伴,他便无所畏惧。 马车中,南宫清雪靠在包勉怀中闭眼小憩着,娇美的面容显得格外恬静。锦瑟和霓裳则是轻轻掀开车帘,好奇地欣赏着沿途风景。 “主君,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庐州啊?真怀念家乡的饭菜呢。”霓裳看着外面的风景,眼中流露出一丝思念,不禁喃喃说道。 包勉微微一笑,神色温柔地看着霓裳,轻声道:“快了,想必用不了几日便能抵达。” 锦瑟抿了抿嘴,插话道:“是啊,到时候就能好好歇息一番了,这一路上可把大家累坏了,前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说完,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 包勉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地说道:“不管前路如何,我们小心应对便是。” 包勉话音刚落,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刹那间,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如潮水般弥漫开来。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突然,不知从何处猛地窜出一只吊睛白额虎。只见这虎身躯庞大,毛色黄黑相间,犹如锦缎,在阳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那双眼大如铜铃,目光犀利,仿佛能洞悉一切。一张血盆大口张开时,尖锐的獠牙犹如锋利的匕首,让人胆寒。它的尾巴粗壮有力,如同一根钢鞭,在身后不停摆动。 “主…主君,你们千万别…别下来,外面有…有大虫。”包墨额头上冷汗直流,他望着那只老虎用颤抖的声音喊道。 南宫清雪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中惊恐万分:“这可如何是好?难道今日要命丧于此?” 包勉眉头紧蹙,目光坚定,心中暗自思忖:“定要想法子制住这大虫,保大家周全。”嘴上却安抚众人:“莫要慌乱,先冷静应对。” 霓裳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拽着锦瑟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锦瑟姐姐,我好怕,我们会不会被老虎吃掉?” 锦瑟也是心惊胆战,但强作镇定地安慰霓裳:“别怕,别怕,或许会有转机。” 马车外面,包墨死死盯着那只猛虎,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狂风依旧呼啸着,吹得树枝胡乱摇摆,沙沙作响。阴沉的天空下,杂草在风中瑟瑟发抖。 包墨一只手悄悄摸到了身边的一根棍棒,他微微颤抖的手将木棍紧紧抓住,随后瞥了一眼马背上的江樊问道:“江…江大哥,这可怎么办啊?” “墨哥儿别怕,谅这小小大虫也不敢把我怎么样。”说着,江樊纵身下马,他脱掉外衣,露出一身黝黑的皮肤和结实的肌肉,犹如一尊铁塔矗立在那里。 江樊目光炯炯,直视着那只吊睛白额虎,毫无惧色。那老虎伏低身子,压低重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仿佛在警告江樊不要轻举妄动。每一声咆哮都像是惊雷在耳边炸响,震得人心惊胆战。 江樊却不为所动,紧紧握着钢刀,脚下缓缓移动,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就在这时,老虎突然一个猛扑,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向江樊。江樊侧身一闪,灵活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然而,老虎的爪子还是划过了他的衣角,带出一道口子。 江樊没有丝毫退缩,趁着老虎扑空落地未稳之际,他顺势挥起钢刀,狠狠向猛虎砍去。但老虎反应极快,一个扭头,钢刀砍在了它的肩膀上,只是划破了一点皮毛。 老虎吃痛,更加愤怒,转身又是一爪,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江樊敏捷地向后跳开,可脚下却被一根树枝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强稳住身形,额头上已满是汗水。 一人一虎就这样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每一个回合都惊心动魄,让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包墨看着江樊和老虎搏斗吓得瞠目结舌,“主…主君,江…江大哥正在和大虫搏斗呢。” 马车里,包勉听到包墨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额头上汗珠滚落,颤抖着声音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江县尉莫要出事才好。” 南宫清雪紧抿双唇,神情紧张,心里暗自为江樊祈祷:“江县尉,定要平安无事。” 锦瑟吓得捂住了嘴巴,眼中满是惊恐和担忧:“天哪,江大哥能打得过那凶猛的大虫吗?” 霓裳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揪着衣角:“这也太吓人了,希望江大哥能战胜那大虫。” 那只大虫见未能扑中江樊,猛地一个转身,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犹如鬼火般死死盯着江樊。江樊骤然一跃而起,双手紧握着钢刀,施展出一招“泰山压顶”之势。怎料江樊这一击力道过于刚猛,钢刀竟直直砍在了大树之上,深陷其中,再也拔不出来。 此刻,他瞬间陷入慌乱之中,一个不慎,被猛虎抓伤。鲜血顷刻间染红了他的上身,那伤口触目惊心。然而江樊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被这伤痛激起了更为强烈的斗志。 就在老虎再次扑来的瞬间,江樊侧身一躲,顺势抱住了老虎的腰。他用尽全力,肌肉紧绷,整个人骑在老虎身上,左手用力将虎头狠狠摁在地上,右手举起铁拳一下一下往老虎头上砸去,与老虎展开了最后的殊死较量。老虎疯狂地扭动身躯,张开的血盆大口不住地咆哮着,试图挣脱江樊的束缚。 江樊的手臂被老虎的爪子抓伤,鲜血直流,但他咬紧牙关,死死不放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在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着这一幕的包墨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世上还有人能与猛虎相搏。 而马车中的包勉听着外面的阵阵虎啸传来,心想:“以前只是在电视中看过武松打虎,没想到今日还亲眼见到人虎相搏。” 南宫清雪紧紧握着包勉的手,手心已浸出了汗水。 霓裳吓得声音发颤,说道:“姐姐,这可如何是好?江大哥会不会有危险?” 锦瑟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担忧:“但愿江大哥能平安无事,他可一定要战胜这大虫啊。” 终于,老虎的动作渐渐迟缓,最终瘫倒在地,没了气息。江樊也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众人连忙围了上去,包墨一脸钦佩地说道:“江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英勇的场面!” 霓裳赶紧拿出手帕,轻轻为江樊擦拭脸上的血迹,关切地问:“江大哥你感觉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江樊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还撑得住。” 南宫清雪和锦瑟也走上前来,锦瑟眼中含泪:“江大哥,你真的太厉害了,这么大一只大虫被你打死了。”南宫清雪还有些后怕,她则在一旁不住地点头。 包勉长舒一口气:“多亏了你,江县尉,不然我们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江樊望着众人,说道:“大家都平安就好。” 说完,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众人又是一阵惊慌,急忙将他抬上马车,准备去找大夫为他医治。 第80章 返乡回府遇纷争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江樊抬上马车,而后扬鞭催马,朝着附近的城镇疾驰而去。一路上,霓裳忧心忡忡地守在江樊身旁,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他那苍白的脸庞,不断地用手帕为他擦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包勉心急如焚,赶忙吩咐包墨将江樊的马拴在马车上,接着便狠抽马鞭,马车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城镇的方向狂奔。马车一路晃晃悠悠,不停颠簸,车轮与地面的撞击声、马蹄的疾蹄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路途的宁静。 终于,马车抵达了城镇。众人顾不上歇息,纷纷跳下车来,开始四处询问打听,寻找医术高明的大夫。经过一番周折,总算在一位好心人的指引下,找到了一位声名远扬的大夫。 那大夫仔细查看了江樊的伤势,满脸惊诧地对包勉问道:“这位病人怎么伤得如此严重?而且从伤口看来不像是刀伤,倒像是被大虫抓伤。” “大夫猜测不错,我们来的路上碰到一只大虫,我这兄弟为了保护大家,与那大虫相搏,硬是赤手空拳将大虫打死了,自己也受了重伤。”包勉神色焦急,快速地向大夫解释道。 大夫听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赤手空拳打死大虫?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壮士真乃神人也,不过眼下这伤势不容乐观,还需精心治疗。”说着,大夫便开始思索治疗的方案,眉头紧锁,神情严肃而专注。 大夫思索片刻后,先是动作轻柔且极为熟练地替江樊将伤口清洗包扎,而后转身对包勉说道:“我先开几副药,需按时煎服,伤口也要每日清洗换药。这段时间要让他好生休养,切不可再有剧烈动作。” 包勉神色凝重,忙不迭应道:“大夫放心,我们定会谨遵医嘱。” 大夫微微点头,提笔写下药方。众人耐心等着抓好药,付了诊费,这才带着江樊离开。 “霓裳,此次你就不必跟随我等返乡了,你留在此处好好照顾江县尉,我们回来的时候来接你们。”看着昏迷不醒的江樊,包勉神色肃穆且郑重地对霓裳说道。 霓裳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大人放心,我定会悉心照料江大哥,等你们归来。” 随后,包勉吩咐包墨找了一家客栈,将江樊安置其中,好让他能安心养伤。接着,包勉留下一些银子交给霓裳,五人将江樊二人妥善安顿好后,这才继续启程。 离开江樊和霓裳后,包勉、南宫清雪、锦瑟和包墨一行四人晓行夜宿,一路风尘仆仆。经过十日的奔波,终于回到了庐州。 踏入庐州城,热闹非凡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熟悉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肆茶楼的幌子随风飘动,贩卖各种货品的小贩们大声吆喝着,熙攘的人群摩肩接踵,孩童们在人群中嬉笑追逐。 这充满烟火气的画面让他们倍感亲切。包勉长舒一口气,感慨地说道:“总算是到家了,这一路可真是不容易,历经了诸多波折。” 南宫清雪望着城中的景象,轻声说道:“夫君,原来这里就是你的家乡啊?虽不如汴京城那般繁华,但也自有一番独特的韵味,倒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包勉微笑着回应道:“娘子,你慢慢便会知晓,这庐州城虽不比京城热闹,却处处透着温馨与安宁。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承载着我童年的回忆。” “终于又回来了,我可真是怀念福伯做的菜啊,锦瑟我跟你讲,福伯做的菜那叫一个美味,现在一回想起来,又把我的馋虫给勾起来了。”包墨紧紧牵着锦瑟的手说道,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 锦瑟微微仰头,看着包墨,嘴角上扬,眼中满是温柔与笑意,“瞧你这馋样儿,那等会儿咱们可得好好尝尝福伯的手艺。” 包墨一脸兴奋,说道:“那是必须的,我都迫不及待了。” 锦瑟轻轻点了点头,“嗯,相信福伯见到主君回来,也会很开心的。” 说着,几人继续往府中走去。刚进府门,管家包兴便迎了上来,眼中满是欣喜:“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包勉点了点头,问道:“兴叔,我们回来了,家中一切可好?” 包兴看着自家少爷,连忙答道:“家里一切都好。”接着,包兴的目光落到站在包勉身边的南宫清雪身上,好奇地问道:“少爷,想必这位就是少夫人了吧?” 南宫清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兴叔你好,我叫南宫清雪。” 包兴赶忙应声道:“包兴见过少夫人。”说着,便朝着南宫清雪行了个礼,“少夫人安好。” 南宫清雪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一抹娇羞,轻声说道:“兴叔不必多礼。” 包兴满脸堆笑,说道:“少夫人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和少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对了,少爷,老夫人和二老爷以及二老夫人知道您今天回来,他们都在花厅等着您呢。”包兴与包勉寒暄了几句,而后冲包勉恭敬地说道。 包勉闻听此言,便知这二老爷和二老夫人乃是自己的二叔包海和二婶李氏。包勉的爷爷膝下育有三子,长子包山便是包勉的父亲,为人忠厚朴实,其娶的妻子吴氏妙贞亦是一位贤惠之人,只可惜父亲早已去世多年,只留下他们母子二人。次子包海为人奸诈且富有城府,娶的妻子李氏更是个尖酸刻薄之人。第三个儿子便是包勉的偶像,大名鼎鼎的包拯。 包勉只是微微点头,“嗯”了一声,问道:“我三叔可曾回来了?” 包兴摇了摇头,说道:“三老爷还不曾回来,少爷,您也知道,三老爷他执掌开封府,公务繁忙,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抽开身。”包兴心里清楚,自家少爷从小就和包拯亲近,对包拯崇拜有加。 包勉脸上掠过一丝失落,长叹一口气说道:“三叔一向如此,为了百姓可谓是殚精竭虑。只盼他能多多保重身体。” 包兴赶忙附和道:“少爷说得在理,三老爷一心为公,着实令人敬佩。咱们先去花厅拜见老夫人他们吧。” 包勉微微点头,带着南宫清雪和包墨、锦瑟往花厅走去。一路上,包勉思绪纷飞,心里还在惦念着三叔包拯的事情,暗暗下定决心要以包拯为榜样好好学习,将来也要像他一样为百姓谋福祉。 到了花厅,包勉、南宫清雪、包墨、锦瑟和包兴一踏入花厅,便见到此时花厅中正坐着三个人。 正中的是包勉的母亲吴妙贞,右边坐着一对五十左右的夫妇,是包勉的二叔包海和二婶李氏如烟。 包海身材臃肿,穿着一身绸缎长袍,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他那圆胖的脸上镶嵌着一双狭小的眼睛,目光闪烁不定,透露出一股子狡黠。下巴上稀疏的胡须也杂乱无章,仿佛彰显着他内心的混乱。 李氏如烟身着艳丽的锦缎衣裳,发髻上插满了金钗银饰,却显得庸俗不堪。她那细长的眉毛高挑着,眼神中满是刻薄与算计,薄唇紧抿,似乎随时准备说出些尖酸的话语。 “孩儿包勉拜见母亲大人,母亲身体可还康健?” “儿媳南宫清雪拜见婆母,愿婆母长命百岁。”包勉和南宫清雪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恭敬敬地对吴妙贞行礼问安。 “小人包墨拜见老夫人。” “婢子锦瑟拜见老夫人。” 包墨话音刚落,吴妙贞连忙说道:“都快起来,别多礼,让我好好看看。”只见她面带笑意,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温暖,那欣慰的笑容如春风般拂过众人的心田。 “哼,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就知道拜见嫂子,没看见二叔和二婶还坐在这里吗?”吴妙贞正待询问包勉一路是否平安,却听见李如烟阴阳怪气地这般质问了包勉一句。 包勉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强压着情绪说道:“侄儿见过二叔、二婶。” “侄媳南宫清雪见过二叔、二婶。”南宫清雪也随包勉一同盈盈下拜。 随后,包勉和锦瑟也同样向包海夫妇施礼问安。 李如烟翻了个白眼,尖声说道:“这还差不多,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学了些什么规矩。” 包海在一旁轻咳一声,假意说道:“夫人,莫要这般说侄儿,他刚回来,想必是一时疏忽了。” 吴妙贞见此情景,开口说道:“弟妹,孩子刚到家,舟车劳顿的,何必如此苛责。” 李如烟冷哼一声:“大嫂,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免得以后出去丢了咱们包家的脸。” 包勉紧握拳头,咬了咬牙,说道:“多谢二婶教诲。” 南宫清雪在一旁轻轻拉了拉包勉的衣角,示意他莫要冲动。 这时,一直未出声的包墨向前一步,恭敬地说道:“二老爷、二老夫人,主君和主母一路奔波,确有疲惫,还望二位多多体谅。如今主君大小也是个朝廷命官,堂堂的正七品县令,二老夫人您乃一介布衣,怎可如此对待朝廷命官?” 李如烟一听,顿时暴跳如雷,伸出手指着包墨破口大骂:“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竟敢以下犯上!什么朝廷命官,我可是他二婶,是他长辈,难道他做了官就能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 包海脸色一沉,喝道:“放肆!包墨,休得无礼!” 包勉怒目而视,刚要开口,吴妙贞赶紧说道:“都别吵了,家和万事兴,莫要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包墨低头不语,但眼神中仍透着不服气。 “包墨,不可无礼,还有几日便是婆母的寿诞之日,难道大家想让婆母寿诞都过不安宁吗?”这时,南宫清雪心中也颇为不快,但她只能强压下怒火,将包墨呵斥住。 包墨听闻,连忙低头认错:“主母,是小的冲动了。” 李如烟却不依不饶:“哼,这主仆俩一个样,没个规矩!” 包勉忍不住说道:“二婶,您也别太过分了!” 吴妙贞赶忙说道:“都别吵了,别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清雪说得对,马上就是我的寿诞,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花厅里的气氛这才稍有缓和。 第81章 包拯还乡是非多 正当众人努力缓解气氛之际,忽然一名家丁神色匆匆、疾步如飞地跑入花厅。他停下脚步时,已是气喘吁吁,忙不迭地对吴妙贞拱手作揖,慌里慌张地说道:“启禀老夫人,二老爷,二老夫人,少爷,少夫人,三老爷回来了。” 那名家丁话音刚落,只见花厅外,包拯迈着四平八稳、从容不迫的四方步踏入花厅。身后还跟着六人,正是公孙策、展昭、王朝、马汉、张龙、赵虎。 吴妙贞听闻,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激动地站起身来,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眼中泪光闪烁。 包海则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和不安,身旁的李如烟轻扯他的衣袖,示意他注意仪态。 “三弟拜见嫂娘,见过二哥、二嫂。”包拯恭敬地行礼,声音沉稳而庄重。 “学生公孙策见过老夫人、二老爷、二老夫人。”公孙策彬彬有礼,微微躬身,举止文雅大方。 “展昭见过老夫人、二老爷、二老夫人。”展昭英姿飒爽,抱拳行礼,目光坚定而有神。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见过老夫人,见过二老爷、二老夫人。”四人齐声高呼,声音洪亮有力,震彻花厅。 吴妙贞眼中含泪,疾步如飞地走向包拯,一把紧紧拉住他的手,声音哽咽道:“三弟,你可算回来了,让嫂娘这日日夜夜好生挂念。” 包海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走上前说道:“三弟此番归来,咱们一家可算是团圆了。” 李如烟在一旁附和着,脸上的笑容却显得生硬而勉强。 包勉和南宫清雪见了包拯,夫妻二人赶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包拯作揖道:“侄儿包勉见过三叔,见过公孙先生,见过展大哥,见过四位大哥。” 南宫清雪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温婉柔美的笑容,柔声细语道:“侄媳南宫清雪拜见三叔,见过公孙先生,见过展大哥,见过四位大哥。” 包拯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威严与慈爱,说道:“吾侄不必多礼,快快坐下。”说着,伸手示意他们落座。 公孙策面带微笑说道:“包勉贤侄,别来无恙啊。” 展昭双手抱剑,神色英武不凡,朗声道:“贤弟,许久不见,越发精神抖擞了。” 王朝哈哈一笑,拱手道:“贤弟啊,咱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不浅。” 马汉也跟着说道:“是啊,真是有缘,想必是上天眷顾。” 张龙豪爽地拍了拍包勉的肩膀:“兄弟,咱们可得多聚聚,畅叙一番。” 赵虎咧着嘴,大声道:“没错没错,热热闹闹才好!” 众人寒暄了好一阵子之后,包拯缓缓落坐,目光灼灼地定在包勉身上。他轻轻捋着胡须,沉声道:“吾侄在余杭县的任上,为叔亦有所听闻。听官家及皇后娘娘,八大王和国舅爷所言,吾侄为官称得上正直无私,为叔甚是欣慰。” 此刻,立于一旁的南宫清雪微微欠身,朱唇轻张:“三叔,夫君能有这般作为,想必也是深受您的言传身教。” 包墨紧接着拱手言道:“三老爷,主君始终以清正为念,一直将三老爷视作榜样。” 锦瑟也娇声应和道:“是啊,三老爷,相信主君日后定能有更为出色的功绩。” 包拯微微颔首,神色肃穆而庄重:“吾侄应当牢记为官之道,切不可有半分懈怠,更不能因私废公,有负百姓的期望。” 包勉听了包拯的话,脸上满是恭敬与坚定,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抱拳躬身说道:“三叔,侄儿定当不负您的厚望,时刻铭记在心,不敢有丝毫忘却。”他的眼神中透着决然,心里却也有几分紧张,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 包拯注视着包勉,缓缓说道:“吾侄能有此心,甚好。但切不可只在言语上表态,更要落实于行动之中。” 包勉郑重地点了点头,额头上微微渗出了汗珠,应道:“侄儿明白,定当用实际行动证明,不辱没包家的名声。” 此时,包海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哼,说得倒是好听,谁知道能撑多久。”他斜睨着包勉,一脸的不屑与轻蔑。 李如烟在一旁掩嘴轻笑,眼神中满是嘲讽与质疑:“就是,别是做做样子,哄大嫂和三弟开心罢了。” 包勉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在极力压制着怒火。 吴妙贞见此情形,赶忙走上前来打圆场:“都别这么说,勉儿一直是个心地善良、正直的好孩子,咱们要多给他些鼓励。” 包拯眉头紧皱,怒视着包海和李如烟,厉声道:“二哥、二嫂,你们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勉儿为官正直,你们不鼓励支持也就罢了,还在此冷嘲热讽,成何体统!” 包海和李如烟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包拯转头看向包勉,语重心长地说道:“勉儿,莫要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包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点头道:“叔父放心,侄儿不会在意。” 这时,南宫清雪挺身而出,柳眉紧蹙,神色不满地说道:“二叔,二婶,夫君的为人正直,其努力我们皆有目共睹,还望你们莫要这般肆意贬低。” 展昭亦抱拳正色道:“包勉贤弟的品行,展昭向来深信不疑,万不可如此轻易地加以诋毁。” “哼,南宫清雪,你不知是谁家村妇?怎敢如此和长辈说话?”李如烟听了南宫清雪的话,顿时阴沉着脸,恶狠狠地骂道。跟着又怒视展昭道:“展昭,你不过是三弟身边的一条狗而已,这里还轮不到你乱叫。”说着,便气势汹汹地起身走到展昭面前,高高地抬起手想要打他。 南宫清雪出身于大家闺秀,虽心中委屈,尚且还能忍耐,只是此刻眼中含泪,泫然欲泣。可是展昭却来自江湖,根本不惧,“二老夫人,展昭不是狗,展昭是猫,陛下亲口封的‘御猫’,你若是打了展昭,就等于打了陛下的脸,你想想打了陛下的脸会怎样?”展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李如烟打下来的手,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包拯见状,怒拍桌案,大声喝道:“放肆!二嫂,你怎敢如此张狂无礼!” 李如烟被包拯的怒喝吓得一哆嗦,手也忘了抽回。 包海见势不妙,赶忙上前说道:“三弟,莫要动怒,夫人她一时糊涂。” 包拯冷哼一声:“一时糊涂?如此恶言恶行,岂是一句糊涂就能了事!” 吴妙贞也赶紧劝道:“大家都消消气,别伤了和气。” 包勉此刻脸色铁青,冲着包海和李如烟说道:“二叔,二婶,你们这般行径,实在过分!” 李如烟这才如梦初醒,赶忙挣脱展昭的手,低头不语。 包拯目光如电,直直地盯着包海和李如烟,沉声道:“父亲在世时,为人和善,广行善事,修桥补路。怎会生下你这样的儿子?二哥,你我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怎会变成这般模样……算了,今日之事,若再有下次,休怪我包拯不顾及手足亲情!” 包海唯唯诺诺地点着头,拽着李如烟回到座位上,李如烟此刻虽不敢再肆意妄为,但心中依旧怀有不甘。 展昭松开手,抱拳道:“大人,莫要因这等琐事气坏了身子。”他剑眉微蹙,一脸的担忧之色。 南宫清雪也轻声说道:“三叔,莫要动怒,以免伤了身子。”她秀眉紧蹙,满脸的关切。 公孙策走上前来拱手说道:“大人,息怒为上,莫要为此等不当之人、不当之事气坏了自己。”他神情严肃,目光中透着劝解之意。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则是面面相觑,王朝一脸愤懑,马汉眉头紧皱,张龙紧握拳头,赵虎低声嘟囔:“这也太不像话了。” 包拯长叹一口气,说道:“家门不幸,出此恶言之人。包勉,你日后定要谨言慎行,莫要学你二叔、二婶这般。” 包勉郑重应道:“三叔放心,侄儿定当铭记在心。” 此时,厅内气氛凝重,众人皆沉默不语。过了片刻,包拯说道:“罢了,此事就此揭过,日后都好自为之。” 大家纷纷点头,这场风波才算暂时平息。 包拯长叹一口气,努力缓和了一下情绪,转头对吴妙贞道:“嫂娘,日后您可得好好管教二哥和二嫂。俗话说,长嫂如母,您的话,想必他们不敢不听。” 吴妙贞面露难色,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包拯啊,我自会尽力,只是这二人脾性如此,怕是不易改变。” 包拯微微皱眉,沉声道:“嫂娘,若他们再如此不知悔改,我也只能依律处置,绝不容情。” 吴妙贞轻叹了一声:“唉,只盼着他们能听进去,莫要再惹出是非。” 这时,包勉向前一步说道:“叔父,嫂娘,侄儿也会从旁劝诫,定让二叔二婶改过。” 包拯看着包勉,目光中多了几分期许:“如此甚好,包勉,你切要说到做到。” 众人散去后,包拯踱步回到书房。这书房布置得简洁而不失庄重。一扇巨大的雕花窗棂旁,摆放着一张厚重的檀木书桌,桌上整齐地陈列着笔墨纸砚,书桌后的太师椅雕刻精美,椅背高耸,铺着深蓝色的锦缎垫子。靠墙而立的是一排高大的书柜,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类典籍、律法书籍和珍贵的手札。书柜旁边,挂着一幅气势恢宏的山水画,为书房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书房的角落里,放置着一尊古铜色的香炉,袅袅升起的青烟,让整个房间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包拯独自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满心感慨,暗自叹道:自家亲人间竟也存在如此繁多的矛盾和是非。 而另一边,包海和李如烟一同回到房间,李如烟再也按捺不住,愤愤抱怨起来:“哼,那包拯有何了不起之处,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这般呵斥我们。” 包海的脸色一片阴沉:“你小点声,莫要再惹出什么乱子了。” 李如烟却依旧不依不饶:“怕啥呀,他又能把咱们怎么样?” 包海无奈地连连摇头:“你这执拗的性子,迟早是要闯出大祸来的。” 此时,包拯书房之外,“咚咚咚”,包勉轻轻敲响了书房的门。包拯闻声起身开门,只见包勉与南宫清雪并肩而立,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意。包拯忙道:“勉儿,清雪,快进来。” 包拯目光首先落在南宫清雪身上,关切地问道:“清雪啊,近来身子可好?你这怀有身孕,可要万般小心,切不可劳累了自己。” 南宫清雪微微颔首,轻声答道:“多谢三叔关怀,一切都好。” 待三人坐定,包拯神色庄重,目光灼灼地看向包勉,缓缓开口说道:“勉儿,为叔听闻官家和皇后娘娘对你赞誉有加,就连八大王和国舅爷也多次向为叔提及,你在余杭县任上办案时铁面无私,一心牵挂着百姓,为叔心中甚是欣慰啊。” 包勉听闻,脸上泛起一抹谦逊的红晕,连忙起身拱手道:“三叔谬赞了,侄儿不过是尽了为官的本分。余杭县的百姓受苦已久,侄儿只想为他们讨回公道,让他们能过上安稳日子。”他的目光坚定而真诚,透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 包拯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许:“能有如此觉悟,甚好!但切记不可骄傲自满,为官之路漫长且艰辛,稍有不慎便会陷入泥潭。” 南宫清雪在一旁轻轻拉了拉包勉的衣袖,含笑道:“三叔所言极是,夫君定当谨记。”她的眼神中既有对包勉的深情,也有对包拯教诲的敬重。 包勉再次拱手,郑重说道:“三叔放心,侄儿定当时刻警醒自己,不辜负您和百姓的期望。” 包拯捋了捋胡须,欣慰地笑了:“好,好啊!若天下为官者都能如你这般,何愁百姓不幸福,江山不稳固。” 此时,包勉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让百姓称赞的好官。 而南宫清雪则温柔地看着包勉,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第82章 包府凉亭话奇案 从包拯的书房出来,包勉紧紧牵着南宫清雪的柔荑,缓缓走在回房的小径上。小径两旁,鲜花绽放,五彩斑斓,却也难掩二人心中的烦闷。 包勉压低声音,满含疼惜地对南宫清雪说道:“娘子,二叔和二婶今日说的那些话,你切莫放在心上。他们向来便是如此性情,若你因此动气,伤了身子,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儿,那可就不好了。” 南宫清雪微微仰起头,望着包勉,眼眶泛红,哽咽着说:“夫君,我知晓你的苦心,只是他们那般尖酸刻薄,着实让人难受。” 包勉停下脚步,将南宫清雪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娘子莫哭,为了这等无理之人落泪,不值当。我会一直护着你和孩儿,定不让你们受半分委屈。”微风拂过,吹起两人的衣角,也仿佛吹散了些许烦恼。 南宫清雪靠在包勉的怀里,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轻轻说道:“夫君,有你这番话,我心里踏实多了。但愿往后的日子能少些这般糟心之事。” 包勉温柔地捧起南宫清雪的脸,深情地凝视着她的双眸,坚定地说:“娘子放心,即便再有风雨,我也会为你和孩儿撑起一片晴天。” 就在这时,原本轻柔的微风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咳咳,贤弟,弟妹,快过来。”正当二人浓情蜜意地温存之际,猛地被一个爽朗豪迈的声音打破了这番静谧。 南宫清雪赶忙挣脱包勉的怀抱,包勉抬眸一望,不远处的凉亭中,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正于其中悠然地品茗闲聊。 那凉亭四周爬满了翠绿的藤蔓,亭中摆放着一张石桌,几张石凳,显得古朴而典雅。 包勉淡然一笑,旋即便牵着南宫清雪朝着凉亭行去,只是此刻的南宫清雪,那俏脸之上满是绯红。 “四弟 ,你怎可这般冒失,打扰了贤弟和弟妹?”马汉略带调侃地说了赵虎一句。 赵虎怔了怔,说道:“二哥,我也是瞧见贤弟他们恰好路过,所以才想着招呼他们过来一同喝茶。” 包勉与南宫清雪来到凉亭,王朝忙起身笑道:“包贤弟,弟妹,快来坐下。” 马汉也跟着打趣道:“看把弟妹羞得,哈哈。” 南宫清雪愈发不好意思,低头不语。 包勉开口道:“几位兄长莫要再取笑了。”包勉深知这四大护卫之中,王朝为人稳重,马汉心思细腻,张龙性情敦厚,赵虎生性莽撞,正因如此,在《三侠五义》这部小说里,赵虎被称作“愣爷”,对此他也并不计较。 张龙倒了两杯茶,递过来:“贤弟,弟妹,来尝尝这新茶。” 赵虎则说道:“今日相聚,真是难得的欢喜。”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好不热闹。 “这包海和李如烟说话如此尖酸刻薄,看把大人给气的。”说着,赵虎怒不可遏,一拳狠狠砸在石桌上,震得茶水四溅。 王朝听了赵虎的话,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四弟,你小声些,莫要被大人听到,再怎么说,包海也是大人的二哥啊。” 马汉也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说道:“是啊,赵虎,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鲁莽冲动。” 张龙则是一脸的无奈,轻轻叹了口气:“唉,真不知这包海夫妇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包勉面露忧色,心中暗暗叹气。 南宫清雪轻蹙眉头,拉了拉赵虎的衣袖,劝道:“赵大哥,莫要这般冲动,以免给大人添更多的烦恼。” 赵虎看着众人,余怒未消,但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闷声道:“我这不是气不过嘛,那包海夫妇实在过分。” 此时,包勉开口道:“大家都先冷静冷静,相信大人自有定夺。” 众人闻言,皆沉默不语,陷入沉思之中。 包勉为了缓和当下的气氛,面带微笑,向王朝轻声问道:“王大哥,为何不见公孙先生和展大哥呀?” “公孙先生和展护卫他们去知府衙门了,大人吩咐他们去代他问候范知州,估计稍等一会儿便能回来。”王朝爽朗地笑着说道。 包勉点了点头,未再言语。这时,张龙开口道:“贤弟,你在余杭县任上,可曾遇到过什么案子?快给我们几个兄弟讲讲?” “是啊,贤弟,快讲来听听,俺赵虎都已经迫不及待啦!”赵虎一听,忙不迭地点头附和道。 包勉看了南宫清雪一眼,而后说道:“四位大哥有所不知,小弟倒是遇到过一件离奇的连环凶杀案,乃是一个屠夫专挑雨夜对穿着红色绣花鞋独行的女子下手。” 此言一出,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皆面露惊愕之色。 王朝眉头紧皱,急切地问道:“贤弟,快细细说来,这屠夫为何专挑这样的女子?” 马汉也忍不住往前凑了凑,说道:“是啊,此中定有蹊跷。” 张龙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特别的缘由?” 赵虎更是急得直跺脚:“贤弟,别卖关子了,快讲!” 包勉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还得从一个月黑风高的雨夜说起……” “那凶手本是个屠夫,只因长年酗酒,酒后又屡屡殴打妻子。只因妻子实在忍受不住,便在一个雨夜和本县一个鳏夫私奔。那屠夫认定妻子水性杨花,怒不可遏,竟将妻子和鳏夫给杀了,而且还残忍地将妻子的一双腿给斩下。他妻子私奔那天,正好穿着红色绣花鞋,后来,只要碰上下雨的夜晚,便会激起他心中的恶念与兽欲,只要看到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女子,就如同着魔一般跟住她们,进而杀人后斩下双腿。” 包勉话音刚落,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王朝脸色凝重,说道:“这屠夫当真是丧心病狂,竟如此凶残!” 马汉握紧拳头,愤愤不平:“如此恶行,天理难容!” 张龙眉头紧锁,陷入沉思:“那后来怎样?贤弟你又是如何将这屠夫绳之以法的?” 赵虎瞪大了眼睛,嚷道:“就是就是,贤弟快接着讲!” 包勉轻抿一口茶,接着说道:“且听我慢慢道来......” 包勉轻抿一口茶,接着又言道:“小弟多方探查,却始终未能寻得线索。好在县衙主簿文青云想出了个计策,让小弟找来府中的锦瑟和霓裳两个女使,令她们在雨夜身着红色绣花鞋引蛇出洞,又安排了县衙的捕头和捕快暗中埋伏加以保护,这才将凶手擒拿归案。” 此时,天空中飘来几朵乌云,遮住了部分阳光,让周围的气氛略显压抑。 众人听了,皆是松了一口气。 王朝赞叹道:“这文青云倒是足智多谋,想出此等妙法。” 马汉也点头道:“好在有惊无险,将凶手捉拿,也算是为百姓除了一害。” 张龙感慨地说:“贤弟此次办案,也是经历了不少波折啊。” 赵虎大大咧咧地笑道:“哈哈,最终能将那恶贼绳之以法,就是大好事!” 包勉微笑着说道:“此案能破,也多亏了锦瑟和霓裳二女的深明大义,县衙的捕头捕快的齐心协力。” 包勉微笑着说道:“此案能破,也多亏锦瑟霓裳二女深明大义,县衙捕头捕快的齐心协力。” 这时,南宫清雪开口道:“夫君能顺利破获此案,想必也积累了不少经验,日后定能为更多百姓主持公道。” 包勉轻轻握住南宫清雪的手,说道:“娘子放心,为夫定当不负所望。” 王朝说道:“包贤弟,经此一案,想必在余杭县也能声名远扬了。” 包勉连忙摆手道:“这都是职责所在,不敢当不敢当,与四位大哥相比,不值一提。” 马汉接着道:“贤弟太过谦逊,这等功绩值得称赞。” 张龙也说道:“是啊,相信往后的案子在贤弟手中都能迎刃而解。” 赵虎拍着胸脯道:“有啥难事,俺们兄弟几个也能帮衬着。” 过了片刻,乌云散去,阳光重新洒下,温暖如初。众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各自散去。 第83章 花厅家宴见人心 回到房中,包勉和南宫清雪稍事休息,不多时,包兴便敲响了房门:“少爷,少夫人,老夫人差小的前来叫您二位去用晚膳了。” “兴叔,你先去回禀母亲,我和娘子随后就到。”包勉打开房门,望着眼前这位自幼看着自己长大的老管家,语气温和地说道。只见包勉眉头微微舒展,脸上带着一丝倦意。 包兴领命而去,包勉转身对南宫清雪说道:“娘子,咱们这就过去吧。”南宫清雪微微颔首,二人整理了一下衣衫,携手往花厅走去。 到了花厅,只见花厅之中已然摆好了两桌酒菜。主桌坐着的是吴妙贞、包拯、包海和李如烟,空出的位置自是留给包勉和南宫清雪的。而另一桌坐着的则是展昭、公孙策以及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六人。 包勉夫妻二人刚踏入花厅,便听见李如烟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这包勉也太没规矩了,竟让长辈们在此等他吃饭。”李如烟斜着眼,撇着嘴,一脸的嫌弃。 谁知话音刚落,包海心中虽是这般想的,但嘴里还是假意呵斥自己的妻子道:“我看你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道就不怕又惹三弟生气吗?”包海的脸上带着几分尴尬,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瞄了一眼包拯。 包勉闻言,脸色一沉,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正要发作,南宫清雪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莫要冲动。包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深吸一口气,朝着众人拱手道:“让各位长辈久等,是包勉的不是。” 包拯脸色严肃,说道:“罢了,都落座吧。”包拯微微皱眉,表情严肃,目光中透着威严。 众人这才纷纷坐下,然而气氛却显得有些尴尬和压抑。 包勉并未落座,先是小心翼翼地替吴妙贞倒上酒,动作轻柔而恭敬,而后又给自己和南宫清雪倒上,接着恭恭敬敬地说道:“孩儿敬母亲一杯,多谢母亲养育之恩。”包勉的脸上满是真诚,眼神中透着感激。 吴妙贞眼中满是欣慰,微笑着说道:“勉儿懂事了,快坐下吧。”吴妙贞笑得合不拢嘴,眼中满是慈爱。 包勉却执意站着,说道:“母亲先饮,孩儿方敢坐下。” 南宫清雪在一旁轻声说道:“夫君孝顺,婆母定然欢喜。”南宫清雪嘴角上扬,眼中满是温柔。 包勉握住南宫清雪的手,点了点头。 此时,花厅中的氛围充满了温馨与和睦。 “三叔,侄儿敬您一杯,多谢三叔对侄儿的谆谆教诲!”随后包勉给包拯斟满一杯酒,随后又给自己和南宫清雪倒上,接着给南宫清雪使个眼色,随后二人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包拯敬酒。包勉的脸上带着敬意,腰杆挺得笔直。 包拯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端起酒杯说道:“勉儿,你能有所长进,三叔甚是欣慰。”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如烟见状,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嘟囔道:“哼,只敬三弟,看来是不把二叔二婶放在眼里?。”声音虽不大,却还是被众人听见。 包海赶紧扯了扯李如烟的衣袖,低声道:“你就少说两句。” 包拯眉头微皱,扫了一眼李如烟,说道:“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李如烟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敢再多言,只是闷头吃菜。 南宫清雪一听此话,为了维护自己夫君,赶忙将包海和李如烟杯中倒满酒,紧接着给自己和包勉倒上,随后用胳膊肘碰了碰包勉,包勉会意,站起身来道:“侄儿敬二叔,二婶一杯,多谢二叔和二婶小时候对侄儿的‘照顾’。”包勉故意将“照顾”二字咬得很重,然后一饮而下。包勉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包海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勉儿客气了,快坐下快坐下。”包海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李如烟却依旧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们亏待了你似的。” 包勉冷笑一声,说道:“二婶这是哪里的话,侄儿可不敢这么想。” “啪!”的一声,包拯重重地放下筷子,厉声道:“好好的一顿饭,莫要再闹得不愉快!”包拯的脸色阴沉,十分生气。 众人皆不敢再言语,花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清雪,来多吃点,如今你有孕在身,更要多吃些,对身体好。”这时,吴妙贞贴心地替南宫清雪夹了一只炖鸡腿,又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吴妙贞满脸关切,动作轻柔。 南宫清雪赶忙道谢:“多谢母亲关怀。” 吴妙贞微笑着说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你现在可是咱们家的重点保护对象,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包勉也在一旁说道:“娘子,母亲说得对,你多吃点。”包勉满脸温柔地看着南宫清雪。 李如烟听了,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这还没生呢,就这般金贵。” 包海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这时,包海给包勉夹了一块炙烤羊肉,假意说道:“勉儿,二叔知道你今日回来,特地吩咐包福给你做的,快尝尝,你不是从小就爱吃包福做的菜吗?”包海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却有些飘忽。 包勉看了一眼包海,淡淡地说道:“多谢二叔。” 李如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接话道:“哼,难得你二叔还惦记着你这点喜好。” 包勉并未理会李如烟,将那块羊肉放入口中,咀嚼了几下,说道:“味道还是那般好,只是如今心境不同了。”包勉的表情有些复杂。 包拯脸色一沉:“都好好吃饭,不许再拌嘴!” 一时间,气氛又变得有些紧张。 众人继续吃饭,也不去搭理李如烟。 就在这时,包勉站起身来,走到另一桌前,对公孙策六人道:“公孙先生、展大哥,王大哥、马大哥、张大哥、赵大哥,包勉也敬各位一杯,多谢各位全力辅佐三叔。”包勉的脸上带着诚挚的笑容。 公孙策连忙起身,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说道:“贤侄客气了,辅佐大人乃是我等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展昭一脸英气,声音朗朗地说道:“贤弟,能得你这杯酒,我展昭定当加倍努力,不辜负大人和百姓的殷切期望。” 王朝豪爽地大笑起来,说道:“贤弟,你是大人的侄子,那自然也是我们的兄弟,今后但凡是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咱兄弟绝无二话。” 马汉也站起身,郑重地点头说道:“贤弟为人正直纯良,假以时日,日后必成大器。” 张龙憨厚地笑着,举起酒杯说道:“贤弟,祝你前程繁花似锦,一路坦途。” 赵虎则大大咧咧地说道:“贤弟,咱兄弟几个不说那虚头巴脑的,干了这杯!” 众人纷纷仰头一饮而尽,气氛愈发和谐融洽。 这时,包勉笑着说道:“能与诸位相识,实乃包勉之幸。日后还望各位多多提点。” 展昭拍了拍包勉的肩膀,说道:“贤弟过谦了。” 众人又聊了些家常话,欢声笑语在花厅中回荡。 包海见此情景,也跟着说道:“是啊是啊,三弟能有诸位帮扶,也是他的福气。” 李如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假意附和道:“那是自然,以后还得仰仗各位多照顾照顾我家三弟呢。” 包拯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定能让日子越过越好。”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随后,众人陆续离席。包勉与南宫清雪相伴回房,一路上,包勉感慨道:“今日这顿饭,虽有些波折,但总归还算圆满。”包勉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南宫清雪微笑着应道:“只要一家人和和气气,往后的日子定会顺遂。”南宫清雪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而另一边,包海和李如烟回到房间后,李如烟忍不住抱怨道:“哼,瞧那包勉春风得意的样子,真让人看不惯。”李如烟双手叉腰,一脸的愤怒。 包海皱眉道:“你就少说两句,莫要再惹出是非。” 夜渐深,府中渐渐安静下来,唯有月光洒在庭院,仿佛在诉说着这家人未来的故事。 第84章 包海谋业欲改过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晨曦透过云层,如缕缕金丝般洒下,给整个世界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包勉和南宫清雪早早起床,夫妇二人精心穿戴整齐,洗漱完毕,用过早饭后便去向吴妙贞问安。走在去花厅的路上,微风轻拂,带着些许清新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包勉面带微笑,转头对身旁的南宫清雪道:“娘子,一会儿向母亲问安后,为夫带你好好逛一逛这庐州城如何?”包勉眼中满是期待,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与妻子共赏这城中美景。 南宫清雪一听,眼中顿时绽放出喜悦的光芒,应道:“那敢情好,妾身早就听闻这庐州城热闹非凡。”她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晕,双手不自觉地轻轻交握在身前。 包勉微笑着说道:“定不会让娘子失望,咱们先去问安。”说着,他轻轻地握了握南宫清雪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不多时,二人来到花厅,只见花厅里,吴妙贞和包拯叔嫂二人正悠然地闲话家常。包勉夫妇整理一下衣衫,随即踏入花厅。来到包拯和吴妙贞面前,恭敬地拱手作揖道:“孩儿包勉向母亲问安,侄儿包勉向三叔问安。” “儿媳南宫清雪见过婆母,侄媳见过三叔。”南宫清雪盈盈下拜,身姿婀娜,显得庄重大方。她微微低头,眼神中透着尊敬和谦逊。 吴妙贞满脸笑意,连忙说道:“快起来,快起来,不必多礼。”吴妙贞伸出双手,做出扶起他们的姿势,眼中满是慈爱。 包拯微微颔首,说道:“都坐吧。”包拯的表情严肃中带着几分温和,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 包勉和南宫清雪谢过之后,方才落座。吴妙贞关切地问道:“清雪,昨夜睡得可好?”吴妙贞的眼神中充满了关怀,声音轻柔。 南宫清雪答道:“多谢婆母关怀,儿媳睡得甚好。”南宫清雪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 “清雪,你二叔和二婶向来就是这样的人,他们说的话可别放在心上。三叔知你贤惠,知书达理,不会去计较的。”包拯轻捋胡须,目光温和地落在南宫清雪身上说道。包拯的眼神中透着理解和安慰。 南宫清雪微微欠身,柔声应道:“三叔放心,清雪明白,自不会与他们计较。” 包勉在一旁说道:“三叔,有您这番话,我们心里也舒坦多了。”包勉的脸上带着释然的表情,心中的烦闷减轻了不少。 包拯点了点头,又道:“你们小两口好好过日子,莫要被这些琐事扰了心情。”包拯语重心长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对他们的期望。 “谨遵三叔教诲。”包勉与南宫清雪齐声说道。他们的表情严肃而认真,对包拯的话铭记于心。 这时,吴妙贞也开口说道:“是啊,清雪,咱们一家人以和为贵。你和勉儿相互扶持,那些个不中听的话就当耳旁风,别往心里去。”吴妙贞轻轻拍了拍南宫清雪的手,以示安慰。 南宫清雪点头应道:“多谢婆母宽慰,清雪记下了。” 包拯接着说道:“好了,你们去吧。” 包勉和南宫清雪这才向包拯和吴妙贞行礼告退,随后,携手走出了花厅。 出了花厅,包勉牵起南宫清雪的手,说道:“娘子,咱们这就去好好逛逛。”包勉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南宫清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跟着包勉往府外走去。她的眼中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游玩的期待。 望着包勉夫妇离去的背影,吴妙贞满脸笑意,眼含欣慰地对包拯说道:“三弟啊,看来勉儿果然没有娶错。这清雪虽是礼部侍郎家的千金,却没有一点儿骄横的脾气,反而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和勉儿真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吴妙贞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对小夫妻的喜爱和祝福。 包拯微微颔首,应道:“嫂娘所言极是,三弟与清雪父亲同朝为官,他虽是礼部侍郎,但是为人正直,对儿女更是严格要求,看他们夫妻和睦,我也安心许多。”包拯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吴妙贞接着感慨道:“只盼着他们能一直如此,相敬如宾,为咱们包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吴妙贞双手合十,眼中满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包拯轻捋胡须,目光坚定地说道:“嫂娘放心,依我看,他们定能如此。”包拯的语气中充满了信心。 二人又闲聊了片刻,这才各自去忙其他事务。 话说,包勉夫妇出了府门,徐徐行走在庐州城中。只见大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街边的小贩们扯着嗓子吆喝着:“刚出炉的热包子,皮薄馅大,鲜香可口嘞!”“精美饰品,姑娘们快来瞧瞧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交织成一曲独特的乐章,还有百姓们的交谈声。“这物件儿不错,价格也公道。”“哎呀,今儿个可真热闹!” 各种摊位琳琅满目,有卖精美饰品的,有卖特色小吃的,还有卖新奇玩意儿的。包勉紧紧拉着南宫清雪的手,生怕在这熙攘的人群中走散。他的目光时刻关注着四周,神情紧张而又兴奋。南宫清雪好奇地左顾右盼,眼中满是惊喜。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要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娘子,你瞧那边,是卖糖葫芦的。”包勉指着不远处说道。他的脸上带着孩子般的兴奋,眼中闪烁着光芒。 南宫清雪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笑靥如花:“那咱们去买一串尝尝。”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 二人走到糖葫芦摊前,买了一串糖葫芦,南宫清雪轻轻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她的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仿佛这一口糖葫芦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南宫清雪将糖葫芦递到包勉嘴边,说道:“夫君,你也尝尝。”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爱意。 包勉笑着咬了一口,点头道:“果然美味。”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心中满是对妻子的疼爱。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忽然听到一阵敲锣打鼓声。“让一让,让一让!”人群中有人喊道。 包勉护着南宫清雪往旁边靠了靠,只见一支杂耍队伍迎面走来。耍猴的艺人把猴子逗得活蹦乱跳,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喷火的表演者喷出熊熊火焰,惊呼声此起彼伏。南宫清雪看得目不转睛,兴奋地拍起手来。她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娘子,喜欢吗?”包勉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爱意。 “喜欢,真是太精彩了!”南宫清雪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这时,旁边的一个卖花姑娘走过来,“郎君,给您家娘子买朵花吧。”包勉挑了一朵娇艳的牡丹,插在南宫清雪的发间, “娘子,你比这花还美。”南宫清雪羞涩地低下了头。 “勉儿,清雪,你们怎会在此?”包勉将卖花的钱付给小姑娘后,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包勉的肩头。包勉夫妇二人回头一看,就看见包海那圆滚滚的身材。 包勉夫妇虽然对包海心怀不满,但是为了亲情,还是十分恭敬地向包海拱手作揖道:“侄儿包勉见过二叔。” “侄媳南宫清雪见过二叔。” 包海自从被包拯呵斥过后,也不敢处处刁难包勉。此刻,他满脸真诚地问道:“勉儿和清雪这是准备上哪去?”包海的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眼神中透着小心翼翼。 包勉觉得自己二叔今日行为异常,但是毕竟是亲叔叔,也没多想,便说道:“二叔,侄儿带娘子出来走走,她可是第一次来庐州呢。”包勉的脸上带着微笑,语气平和。 包海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可得好好逛逛,咱们庐州城有趣的地方可多着呢。”包海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自然。 南宫清雪礼貌地应道:“多谢二叔指点。” “二叔,您这是准备要上哪去?”包勉好奇地注视着包海,心中满是疑惑。他深知包海自来懒惰,平时这个时辰准在家里睡大觉,可是今天却一反常态地起了个大早出门。 包海神色略显慌张,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就是随便出来转转。”包海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包勉越发觉得不对劲,追问道:“二叔,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侄儿?”包勉的眉头紧皱,目光紧紧地盯着包海。 包海赶忙摆手,说道:“没……没什么事,你别瞎猜。”包海的声音有些颤抖,脸上露出心虚的表情。 南宫清雪在一旁轻声说道:“二叔若有难处,不妨直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南宫清雪的声音温柔而诚恳,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包海咬了咬牙,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说道:“罢了罢了,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听说城东有个店铺要转让,价格还算公道,我想去看看。”包海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尴尬。 包勉惊讶道:“二叔,您这是要做买卖?”包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包海叹了口气,说道:“你三叔上次把我狠狠训斥了一顿,我也寻思着不能总这么混下去,总得找点正经事做。”包海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愧和决心。 包勉欣慰地说道:“二叔能这么想,那真是太好了。”包勉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拍了拍包海的肩膀。 随后,包勉说道:“二叔,那侄儿陪您一同去看看。” 包海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于是,三人一同朝着城东走去。 来到城东那家店铺,只见店面不大,但位置还算不错。包海在铺子里来回踱步,眉头微皱,心中暗自估量着得失。他的眼神中透着犹豫和不确定。 “哟,这不是包海兄弟吗?您今儿个是来看店铺的?”三人刚一进入这家店铺,一位头戴方巾,身穿枣红色直裰的掌柜模样的人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一边作揖一边说道。掌柜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中透着精明。 包海赶忙还了一礼,咧嘴笑道:“我说梁老哥,今日我特地带我家侄儿和侄媳前来看看这店铺,替我这个没主意的二叔出出主意。”说着,眼神还带着几分求助看向包勉和南宫清雪。 包勉则四处仔细观察着,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说道:“二叔,这地方虽说不错,可您想好做什么生意了吗?”包勉的眉头微皱,目光专注地看着店铺的各个角落。 梁掌柜在一旁察言观色,心里盘算着如何能促成这笔买卖,连忙接话道:“这位公子说得在理,不过依我看,这店铺位置好,做啥生意都能红火。”梁掌柜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眼神中透着急切。 包海挠挠头,一脸为难地说道:“我也正愁着呢,梁掌柜您经验丰富,给我指点指点?”包海的脸上满是期待,希望能从掌柜那里得到好的建议。 南宫清雪莲步轻移,一边仔细观察着店铺的布局,一边朱唇轻启缓缓道:“二叔,依清雪之见,不如开个客栈,既能吃饭还能提供住宿,不知二叔您意下如何?”南宫清雪的眼神中透着自信和聪慧。 梁掌柜一听,心里暗暗盘算起来:这要是开客栈,价格可就比单纯的店铺转让要高不少,这笔买卖能赚得更多。于是他连忙附和道:“夫人这想法好啊,开客栈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来往的客商那么多,生意指定红火。”梁掌柜的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不停地夸赞着。 包海听了,却面露犹豫之色,搓着手说道:“开客栈倒是不错,可这成本可不低啊,我这手头的银子……”包海的脸上带着担忧和无奈。 南宫清雪微微一笑,说道:“二叔,前期投入虽然多些,但只要经营得当,回本也快,收益也更为可观。”南宫清雪的声音温柔而坚定,给了包海很大的鼓励。 包勉也点头说道:“是啊二叔,我和清雪可以帮您一起筹划。”包勉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眼神中透着支持。 梁掌柜趁热打铁:“包海兄弟,您看您家侄儿和侄媳都这么支持,您可别错过了这好机会。”梁掌柜的声音中透着急切和诱惑。 包海沉思片刻,咬咬牙说道:“那行,就听你们的,开客栈!”包海的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包勉夫妇见包海下定了决心,脸上皆露出了喜色。 梁掌柜赶忙说道:“那包海兄弟,咱们这转让的事宜可得尽快敲定,我也好给您交接清楚。”梁掌柜的脸上满是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一笔丰厚的收入。 包海连连点头应道:“那是自然,不过梁掌柜,这价钱方面您可得给我算公道些。”包海的脸上带着一丝警惕,目光紧紧地盯着梁掌柜。 梁掌柜拍着胸脯保证道:“包海兄弟放心,绝对不会让您吃亏。” 随后,几人又就店铺的一些细节问题仔细讨论了一番。 回到府中,包拯看见自己二哥和侄儿夫妇一同归来,不禁眉头紧皱,问道:“二哥,你怎么会和勉儿夫妻一块儿回来?”包拯的眼神中透着疑惑和担忧。 包海神色扭捏,支支吾吾不好说。 包勉见状,赶忙上前一步说道:“三叔,是这样的,今日我们在街上偶遇二叔,二叔说看中了城东的一家店铺转让,想要盘下来做些小生意,我和娘子便陪着二叔去看了看。”包勉的脸上带着笑容,语气轻快地向包拯解释着。 包拯目光审视,说道:“当真只是如此?”包拯的眼神中透着怀疑,紧紧地盯着包海。 包勉一脸诚恳,接着说道:“三叔,侄儿所言句句属实。二叔这次是真心想要改过自新,好好经营生意。”包勉的表情严肃而认真,希望包拯能够相信他们。 南宫清雪也在一旁帮腔道:“三叔,二叔确实是有此决心,我们也是想帮衬着二叔。”南宫清雪的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眼神中透着期待。 包拯沉默片刻,而后说道:“若二哥真心如此,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这生意之道,并非易事,二哥可有周全的计划?”包拯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带着一丝担忧。 包海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三弟,我知道之前我荒唐行事,让你操心了。这次我是真的想好了,初步打算开个客栈,虽然会辛苦些,但我会努力做好的。”包海的脸上带着坚定的表情,眼神中透着决心。 包拯微微点头,说道:“二哥能有此觉悟,甚好。但切不可半途而废,需用心经营。”包拯的语气严肃而郑重。 包海连忙应道:“三弟放心,这次我定不会再让你失望。”包海的脸上带着郑重的承诺,语气坚决。 包拯说道:“那好,既然二哥已下定决心,我自当支持。但在经营过程中,务必诚信为本,不可欺诈顾客。”包拯的眼神中透着严肃和期望。 包勉也说道:“三叔说得对,二叔,咱们一定要把这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给咱包家争口气。”包勉的脸上带着兴奋和期待。 南宫清雪微笑着说道:“相信二叔一定可以的。” 过了几日,店铺的交接事宜顺利完成,包海开始着手准备客栈的开业。 第85章 寿宴初启闹意生 这一日,庐州城的包府上下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大红的“寿”字贴得满满当当,处处透着喜庆。众多家丁、女使们在府里穿梭忙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有的家丁累得气喘吁吁,吭哧吭哧地拼命抬着大箱的贺礼,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有的女使欢欢喜喜,手捧着新鲜的花果,一路小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府内,更是一片繁忙的景象。丫鬟们端着茶点,脚步匆匆,那托盘里的糕点精致诱人,茶水散着袅袅热气。 仆人们忙着布置桌椅,摆放鲜花,额角的汗水都顾不得擦一擦。 厨房中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那是为寿宴精心准备的佳肴,让人光是闻着,便馋得直咽口水。 正厅的布局宽敞而华丽,朱红色的梁柱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柔软而舒适。 四周摆放着几盆盛开的鲜花,花香四溢。墙上挂着名家的书画,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屋顶上悬挂着几盏华丽的宫灯,将整个正厅照得亮堂堂的。 吴妙贞在贴身丫鬟的陪伴下,端庄地坐着。她身着一袭华丽的锦缎衣裳,头上的珠翠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神中满是期待。 包勉夫妇一踏入正厅,只见吴妙贞正襟危坐于正中椅子上,左首坐着包拯,其面色凝重,目光深邃,仿若能洞察一切。右首坐着包海夫妇。 包勉夫妇连忙整理衣衫,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包勉一脸诚恳地说道:“孩儿包勉,祝母亲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儿媳南宫清雪,祝婆母鹤算筹添庚星耀彩,九如之颂松柏长青!”南宫清雪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 吴妙贞看着儿子和儿媳,轻轻将他们扶起,眼中满是慈爱,笑道:“我儿不必客气,快起来说话,清雪你有孕在身,小心一点。” 这时,一旁的李如烟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哟,这话说得可真好听,也不知道平日里有没有这么孝顺呢!”她斜着眼睛,满脸的不屑。 包海一听,顿时怒目圆睁,呵斥道:“你这妇道人家,休要在此胡言乱语!”随后又忙向包勉赔礼,脸上满是愧疚:“勉儿莫要生气,你二婶不懂事,你宽宏大量,别与她计较。” 包勉眉头紧皱,面色涨红,待要发作,却微微向包拯瞥了一眼。随后心中暗自思忖:也罢,看在二叔真心悔过的份上,不去理她。于是,他连忙对包海强笑道:“二叔,今日乃母亲寿诞,一家人和气为好,侄儿又怎会去和二婶计较呢。” 包海听闻,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赶忙说道:“勉儿宽宏大量,倒是二叔我管教无方,让你受委屈了。” 包拯眉头紧皱,沉声道:“都莫要吵闹,今日乃是嫂娘寿诞,理应和和气气。”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包拯环视众人,神色严肃,接着说道:“我们一家人相聚在此,为嫂娘贺寿,当是充满欢喜与温馨,切莫因一时言语失和,坏了这难得的氛围。” 包勉夫妇赶忙点头应是,包海也一脸惭愧地说道:“三弟说得是,是二哥我疏忽了。” 李如烟也不再吭声,只是低头摆弄着衣角,嘴里还小声嘟囔着。 吴妙贞脸上重新浮现出笑容,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往心里去,咱们接着好好庆寿。” “公孙策、展昭、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祝老夫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吴妙贞话音刚落,便见到公孙策和展昭他们六人走进正厅。吴妙贞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笑容,忙起身相迎。 众人向吴妙贞拱手作揖拜寿。公孙策恭敬说道:“老夫人,祝您松鹤长春,寿比南山。”他微微弯腰,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 展昭也朗声道:“愿老夫人福泽深厚,祥瑞常伴。”展昭身姿挺拔,目光炯炯。 吴妙贞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说道:“诸位快请入座,今日能得诸位前来,实乃老身之幸。” 王朝紧接着说道:“老夫人,您德高望重,我等能来为您祝寿,荣幸之至。”王朝拱手行礼,态度恭敬。 马汉也附和道:“是啊,老夫人,您就好好享受这喜庆时刻。”马汉一脸憨笑。 张龙、赵虎也纷纷送上祝福,厅内一片欢声笑语。 吴妙贞转过头,目光慈爱地看着包拯,说道:“三弟啊,你这平日里行事,可全靠着开封府的几位兄弟帮衬,他们真真是你的左膀右臂啊!” 包拯微微颔首,神色郑重地说道:“嫂娘所言极是,若无他们,包拯诸多事务恐难以妥善处置。” 展昭拱手道:“包大人公正廉明,我等愿追随大人,为百姓谋福祉。”展昭目光坚定,神情肃穆。 公孙策轻捋胡须,微笑着说道:“大人一心为民,我等自当全力辅佐,不敢有半分懈怠。” 吴妙贞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你们定要齐心协力,为这天下苍生多做些好事。”众人齐声应道:“谨遵老夫人教诲。” 这时,王朝抱拳说道:“老夫人放心,我等定当不负所托,跟随包大人惩奸除恶,守护一方安宁。”王朝表情坚毅,语气豪迈。 马汉也紧接着表态:“没错,只要有我们在,定不让那些恶徒逍遥法外。”马汉紧握拳头,一脸正气。 张龙朗声道:“我等愿为正义肝脑涂地,绝无二话。”张龙昂首挺胸,威风凛凛。 赵虎更是豪气冲天地喊道:“有包大人带领,我们啥都不怕!”赵虎瞪大双眼,声如洪钟。 吴妙贞笑着说道:“有诸位这番决心,实乃百姓之福。今日既是老身寿辰,大家都不必拘谨。” 就在这时,李如烟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说道:“说得倒是好听,谁知道真遇上事儿了,是不是跑得比谁都快。”她翻了个白眼,满脸的嘲讽。 包海立刻瞪向她,怒喝道:“你这不知好歹的婆娘,又在胡言乱语!还不快给大嫂和诸位赔罪!” “你这妇人之仁!俺们开封府兄弟素怀忠义,同生共死,在大人的带领下惩奸除恶,你一介妇人又如何得知俺们抱负志向?”向来莽撞的赵虎自从来到庐州后,便对这李如烟一忍再忍,没想到她今日会借助包老夫人的寿诞上对自己和开封府的兄弟们出言无状,于是便怒目圆睁,手指着李如烟大声问道。赵虎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李如烟被赵虎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脸色一白,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声音颤抖着说道:“我......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你何必这般凶神恶煞。”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满是惊恐。 包海见状,赶忙上前拉住赵虎,赔着笑脸说道:“赵虎兄弟,莫要动怒,贱内不懂事,我定会好好管教。” 赵虎冷哼一声,放下手说道:“二老爷,您可得好好管管,莫要让这无知妇人坏了大家的兴致。” 包拯这时开口说道:“都莫要再吵了,今日乃是嫂娘寿辰,切不可因这些琐事闹得不愉快。”此刻众人安静下来,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这时,吴妙贞说道:“罢了罢了,大喜的日子,都别往心里去。赵虎兄弟莫要气恼,如烟也该谨言慎行。大家接着为我这老婆子祝寿才是。” 众人纷纷应和,气氛又渐渐缓和起来 “婆母,儿媳和夫君特意为您准备了一瓮好酒,专门庆贺您的生辰。”南宫清雪巧笑嫣然,朝身后的包墨使了个眼色。包墨会意,很快便双手抱着一瓮酒,步履轻快地回到了正厅。 吴妙贞面露惊喜之色,说道:“你们有心啦,快让我瞧瞧。” 包墨将酒瓮放在桌上,南宫清雪亲自走上前揭开酒瓮的盖子,刹那间,一股醇厚的酒香弥漫开来。 “此酒醇香,可有个名儿?”吴妙贞闻了闻酒香,笑呵呵地问道,眼中满是好奇。 南宫清雪道:“婆母,此酒名叫桃花酿,乃是夫君资助原余杭县飘香院的姑娘们所开的酒馆中酿造的酒。” 李如烟闻听此言,嘴角一撇,斜着眼睛不屑地瞥了一眼包勉,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呵,还说什么自己清正廉明,什么正直无私呢,哼,结果还不是个养姑娘、逛妓院的货色,我呸!”她双手叉腰,一脸的泼辣。 包海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抬手就给了李如烟一巴掌,怒喝道:“你这不知好歹的婆娘,胡说八道些什么!” 李如烟被这一巴掌打得一个踉跄,捂着脸尖叫起来:“好你个包海,你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说着,她张牙舞爪地朝包海扑了过去,头发都乱了。 众人见状,赶忙上前劝阻。吴妙贞气得脸色发白,大声说道:“都别闹了,成何体统!” 包拯皱起眉头,沉声道:“都安静!今日是嫂娘寿辰,莫要在此丢人现眼!” 在众人的阻拦和呵斥下,李如烟和包海这才渐渐平息下来,但厅内的气氛已变得十分尴尬。 这时,包勉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怒视着李如烟,说道:“二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资助她们开酒馆是为了让那些姑娘有个正经生计,绝非你说的那般不堪!”包勉双手握拳,身体微微颤抖。 南宫 清雪也气得满脸通红,说道:“二婶这般诋毁夫君,实在过分!” 李如烟挣脱众人的阻拦,依旧不依不饶地撒泼:“哼,谁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说得好听就能掩盖事实。” 包海再次怒喝道:“你还不住嘴,非要把这寿宴搅得不得安宁吗?” 李如烟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你们都欺负我,我不活了!”她边哭边拍打着地面。 吴妙贞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罢了罢了,这好好的寿宴,全被搅和了。” 包拯面色凝重,说道:“此事暂且不论,先让嫂娘好好过寿。” 众人沉默不语,寿宴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闷。 过了好一会儿,李如烟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她抽抽搭搭地从地上站起,嘴里还在嘟囔着:“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假惺惺的样子。” 包海一脸尴尬地看向众人,连连赔罪:“各位,实在对不住,都是我没管好这婆娘,扫了大家的兴。” 展昭站出来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大家就莫要再为此烦心,还是继续为老夫人贺寿要紧。”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气氛这才稍有缓和。 包勉亲自为吴妙贞斟上一杯桃花酿,说道:“母亲,莫要为这不愉快的事烦心,您尝尝这酒。” 吴妙贞接过酒杯,轻抿一口,微笑着说道:“嗯,这酒味道确实不错。” 待吴妙贞尝过酒后,“勉儿,你老实和三叔说,你二婶所言究竟是否属实?”听了李如烟的话,包拯面色凝重,目光如炬地看着包勉,严肃地问道。 这时,南宫清雪知道包勉正在气头上,她轻轻地向包拯言道:“三叔,事情是这样的。余杭县原有一家青楼名叫飘香院,奈何这飘香院逼良为娼,弄得余杭县乌烟瘴气。夫君为了百姓,毅然下令查封了飘香院,惩处了作恶之人,后来为让那些姑娘们有生计,夫君自己出资助她们将青楼改成了飘香酒馆,绝不是二婶说的那样。”南宫清雪说得条理清晰,神情焦急。 包拯听了,神色稍缓,说道:“如此说来,勉儿此举倒是善举。” 包勉气愤地说道:“三叔,我一心为百姓着想,却被二婶这般污蔑,实在委屈。” 吴妙贞说道:“好了好了,误会说清便罢,莫要再为此事烦恼。” 包拯点了点头,说道:“嫂娘说得是。只是今后行事,还需更加谨慎,以免落人口舌。” 众人皆称是,一场风波就此平息,寿宴继续进行,大家又沉浸在了欢乐的氛围之中。 第86章 谤语声声扰寿宴 就在这时,老管家包兴急匆匆跑入正厅,神色焦急万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他慌里慌张地向包拯拱手作揖,声音急促地说道:“启禀三老爷,范知州前来为老夫人贺寿!” “哦?既是范兄前来,包兴快快有请。”包拯听闻是庐州知州范桐到了,连忙站起身来,脸上瞬间露出欣喜的神色,双手不自觉地快速整了整衣衫,急切地吩咐包兴请范桐前来叙话。 不一会儿,包兴便引着范桐走进正厅。范桐满脸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双手恭敬地拱手行礼道:“希仁兄,包老夫人寿辰,小弟特来祝贺!” 包拯赶忙迎上去,双手紧紧握住范桐的手臂,笑容满面地说道:“范兄能来,蓬荜生辉啊!” “范桐恭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今日希仁兄可不许阻止小弟送贺礼给老夫人了。”范桐向吴妙贞拱手作揖祝毕,接着又转过头,笑意盈盈且满含热忱地对包拯笑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包拯轻捋胡须,目光温和而坚定地看着范桐道:“范兄,你知道愚兄向来主张从不收礼,你这……”包拯微微皱起眉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为难。 “我的希仁兄啊,你先看看贺礼再说也不迟啊?”范桐一脸坚持,神色恳切至极,目光中满是期待,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 包拯微微皱眉,说道:“范兄,你我相识已久,应当知晓愚兄的脾性。”包拯表情严肃,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范桐哈哈一笑,说道:“希仁兄,你且先看,若你觉得不妥,我再收回便是。”范桐挑了挑眉,一脸自信的模样。 包拯无奈地摇摇头,说道:“那好吧,且看看范兄所谓的贺礼究竟是何物。” 范桐一招手,身后的随从便呈上一个锦盒。范桐亲自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幅字画,他将字画徐徐展开,只见上面题着“福寿康宁”四个大字,笔走龙蛇,气势不凡。随即对包拯道:“希仁兄,此字画是小弟亲自所书,这下你断不能拒绝了吧?”范桐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眼神中透着几分狡黠。 包拯看后爽朗一笑道:“范兄,愚兄当是什么礼物,既然是你亲自书写,愚兄就替嫂娘收下啦!” 吴妙贞满脸笑意,眼中满是欢喜,说道:“多谢范知州的美意,快请入座。” “哼!还说什么清廉正直的包青天?我看呐,天下乌鸦一般黑!”这时,李如烟冷不丁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她撇着嘴,脸上满是不屑和嘲讽。声音虽不大,可还是被包拯听了个真切。 包勉见自己偶像包拯居然也被人污蔑了,那他如何还能忍?只见他瞬间涨红了脸,双目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怒视李如烟道:“二婶,你也太过分了!你平时对侄儿冷嘲热讽就算了,如今倒好,开始出言污蔑三叔了?三叔一向公正廉明,素有青天之誉,岂容你这般污蔑?” 李如烟被包勉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仍强撑着说道:“哼,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她眼神闪躲,却依旧嘴硬。 包勉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握成拳,大声说道:“二婶,你无凭无据,信口雌黄,若再如此,休怪侄儿不敬!” 包海赶忙拉住包勉,一脸焦急地说道:“勉儿,莫要动怒,你二婶她也是一时糊涂。” 包勉挣脱包海的手,满脸愤怒地说道:“二叔,二婶如此诋毁三叔,您也不管管?” 包海面露尴尬,不知如何作答,只得低着头,神色慌乱。 包拯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二嫂,你莫要如此咄咄逼人!包拯对你一再忍让,乃是敬重你是嫂嫂。倘若你执迷不悟,休怪包拯不讲叔嫂之情!”包拯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 李如烟被包拯这一呵斥,吓得浑身一抖,却仍强装硬气地说道:“你,你吓唬谁呢?”她的声音颤抖着,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 包海见状,赶紧拉了拉李如烟,满脸无奈地说道:“你这婆娘,还不快闭嘴,真要闯出大祸不成?三弟你也是的,明知道她不懂事,还和她一般较真?” “二哥,非是三弟较真,俗话说,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家有恶妻,夫祸不远。二嫂如此刁蛮任性,出口伤人,迟早会害了你。”包拯继续说道,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忧虑。 包海一脸惭愧,低头说道:“三弟,是二哥管教无方,让这婆娘胡言乱语,给大家添了这么多麻烦。” 李如烟听到包拯和包海的话,又忍不住跳了起来,双手叉腰,大声嚷道:“好啊,你们兄弟俩合起伙来数落我,这日子没法过了!”说着,又要撒泼打滚。 吴妙贞气得用手指着李如烟,怒喝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真要把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吗?” 李如烟被吴妙贞一骂,稍微收敛了一些,但嘴里还是小声嘟囔着。 包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真是家门不幸,罢了罢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还望二嫂日后能谨言慎行。” 众人也都纷纷附和,希望这场风波尽快过去。 “老夫人,寿宴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入席了。”正当气氛尴尬之际,只见一位家丁快步走入正厅,恭恭敬敬地向吴妙贞拱手作揖道。 吴妙贞微微点头,面带微笑说道:“甚好,大家入席吧。” 众人依序入座,包拯和范桐相邻而坐。包拯抱拳道:“范兄,让你见笑了。” 范桐摆摆手,脸上带着理解的笑容说道:“无妨无妨,家宅之事,难免有些波折。” 宴席间,美味佳肴陆续呈上。那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如色泽诱人的红烧狮子头、香气扑鼻的清蒸鲈鱼、造型精美的松鼠桂鱼、鲜嫩多汁的叫花鸡等,令人垂涎欲滴。 吴妙贞举杯说道:“今日多谢诸位亲朋好友前来,大家吃好喝好。” 众人纷纷举杯回应,一时间,厅内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然而,李如烟坐在一旁,仍是一脸的不高兴,嘴巴噘得老高,时不时地嘟囔几句。包海在一旁小声劝着,满脸赔笑,却也不见成效。 此时,范桐面带笑容,微微欠身说道:“老夫人,今日这寿宴当真是精彩纷呈,各种表演令人目不暇接,在下置身其中,也深感愉悦无比。” 说罢,还轻轻抚了抚衣袖,脸上满是陶醉之色。 吴妙贞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微微点头回应道:“范知州能在百忙之中拨冗前来,我这府上已然是蓬荜生辉,老身甚是感激。” 就在这时,包兴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着急忙慌地禀报:“三老爷,外面来了一群乞丐,一个个衣衫褴褛,说是听闻老夫人寿辰,想来讨些吃食。” 包拯微微皱眉,略一思索后,大手一挥说道:“包兴,你速速带些食物出去分给他们,莫要让他们饿着。” 包兴连忙拱手,恭敬地领命而去,嘴里还应着:“老爷放心,小的这就去办。” 吴妙贞听闻,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三弟宅心仁厚,心怀百姓,实乃百姓之福啊。” 范桐也微笑着点头附和道:“希仁兄此举,尽显仁义慈悲,着实令人钦佩。” 李如烟却在一旁撇撇嘴,阴阳怪气地小声嘟囔着:“哼,就知道做这些收买人心的事儿。” 包海狠狠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呵斥道:“你这婆娘,就不能少说两句!” 包勉则一脸正气地说道:“二婶,三叔这是发自内心的善举,您怎能这般恶意揣测?” 李如烟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不再言语。 这时,展昭起身,双手抱拳道:“大人,展某愿随包兴一同前去,以防有意外发生。” 包拯点头应允,目光中满是信任,说道:“有劳展护卫了。” 众人的目光都随着包兴和展昭离去的身影,心中各有感慨。 有的赞叹包拯的仁义,有的为展昭的挺身而出而心生敬意,也有的暗自思索着这世间的善恶之事。 展昭与包兴很快回来,展昭抱拳说道:“大人,事情已经办妥,那些乞丐都感激不已。”展昭脸上带着一丝欣慰,微微喘着气。 包拯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你们了。”包拯目光中满是赞许。 此时,一个丫鬟不小心将酒水洒在了李如烟身上。 李如烟顿时暴跳如雷,一下子跳了起来,柳眉倒竖,大骂道:“你这该死的丫头,瞎了眼吗?” 那尖锐的声音在厅内回响。女使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跪地求饶,身体瑟瑟发抖。 吴妙贞说道:“弟妹,莫要动怒,她也不是故意的。”吴妙贞眉头微皱,一脸无奈。 李如烟不依不饶地说道:“不是故意的就能算了?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她。”她双手叉腰,怒目圆睁。 包勉说道:“二婶,今日是母亲寿辰,何必为这点小事动怒。”包勉皱起眉头,一脸不满。 李如烟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一个个都向着外人。”她撇撇嘴,一脸的怨气。 包拯脸色一沉,双目威严地看着李如烟,说道:“二嫂,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坏了这喜庆的气氛。”包拯语气严肃,不容置疑。 李如烟见包拯发怒,这才悻悻作罢,嘴里还嘟囔着。 宴席接近尾声,众人纷纷向吴妙贞道别。 公孙策走上前,微微躬身,说道:“老夫人,祝您岁岁平安,福寿绵延。” 王朝拱手道:“老夫人,愿您吉祥如意,事事顺心。” 马汉跟着说道:“老夫人,祝您今后的日子里天天都有好心情。” 张龙也说道:“老夫人,祝您身体康健,永享天伦。” 赵虎大大咧咧地喊着:“老夫人,您就等着更多的福分降临吧!” 吴妙贞说道:“多谢诸位今日前来,改日再相聚。”吴妙贞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一一回应着。 第87章 余杭灾情包勉忧 “少爷,有余杭县的公文,送信的驿卒说必须得亲自交到少爷您的手中。” 在吴妙贞寿宴的次日,包勉正在花厅与二叔包海商议客栈开业筹备的相关事宜。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身着灰色短打的家丁,满脸涨得通红,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一路疾跑着进入花厅。他恭恭敬敬地将公文用双手呈上,身体还因为剧烈的奔跑而微微颤抖着。 包勉微微皱了皱眉,眼神中满是疑惑,问道:“是什么样的公文?快拿来我看。”说着,便伸手去接。 包海则在一旁,神色略显紧张,眉头紧蹙,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封公文。 包勉从家丁手中接过公文,拆掉火漆后缓缓展开阅读。当包勉的目光触及公文的内容时,他瞬间眉头紧皱,面色凝重,怒喝道:“竟然有这等事?简直是岂有此理!看来我得尽快回去了。”只见他双手紧紧握着公文,手背上青筋暴起,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勉儿,到底是何事?为何发这般大火?”包海望着自己的侄儿发火,赶忙关切地问道,急得在原地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搓着。他深知包勉从小性情温和,若不是碰上了重大之事,断不会如此动怒。 包勉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说道:“二叔,余杭县河道决堤,水患成灾,百姓流离失所。县丞方申已然查明原因,只因有几个富商在河道两岸私建亭台楼阁,导致河道受阻所致。” 就在此时,包拯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花厅,他眉头紧蹙,目光中透着威严与忧虑。听到包勉的话,包拯神色愈发凝重,双手不自觉地在胸前交握,沉声道:“如此胆大妄为!” 包勉赶忙说道:“三叔,侄儿打算即刻启程返回余杭县,彻查此事,定要严惩这些不法之徒。” 包拯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包勉,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切不可莽撞行事。务必查明真相,还百姓一个公道。” 包勉郑重应道:“侄儿明白,定不辱使命。”说着,抱拳向包拯行礼。 包拯目光坚定地看着包勉,说道:“记住,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不可有丝毫懈怠。” 包勉再次抱拳,说道:“侄儿谨记三叔教诲。”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包拯望着包勉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盈满了忧虑与期许。他在花厅中不停地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双手背在身后,脑海中飞速思索着此事可能带来的种种影响。 “三弟,你不必如此担忧,勉儿他自幼便承蒙你的教诲,而且为人稳重踏实,这次的案子相信他一定能办得妥妥当当。”包海看着一脸焦急的包拯,关切地说道,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包拯的肩膀。 包拯停下脚步,长叹一口气:“二哥,我并非对勉儿的能力有所怀疑,只是此事关系重大,牵扯众多,我唯恐他在其中遭遇什么危险,亦或处理不当,辜负了百姓的期望啊。” 包海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包拯的肩膀:“三弟,你也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勉儿定能明白你的苦心,也会谨慎行事的。” 包拯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但愿如此,只盼他能秉持公正,不被权贵所扰,还余杭县百姓一个清平世界。” “夫君,你这是怎么啦?为何一脸愁容?可否与妾身说一说?或许妾身能帮你一把呢?”南宫清雪见回到房间的包勉脸色不佳,身为妻子的她莲步轻移,走到包勉身旁,眼神中满是关切,轻轻握住他的手臂,柔声问道。 包勉也不答话,只是将公文递给南宫清雪,随后便坐了下来,倒上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重重地放下茶杯,长叹一声:“娘子啊,此次余杭县之事甚是棘手。富商私建楼阁导致河道受阻,百姓受苦,我若处理不当,如何对得起百姓的信任?” 南宫清雪看完公文内容,秀眉微蹙,一脸担忧地看向包勉,说道:“原来夫君正为此事发愁啊?” 包勉重重地放下茶杯,长叹一声:“娘子啊,此次余杭县之事甚是棘手。富商私建楼阁导致河道受阻,百姓受苦,我若处理不当,如何对得起百姓的信任?” 南宫清雪轻拉着包勉的衣袖,柔声道:“夫君莫急,我相信以你的才智和公正之心,定能妥善解决此事。” 包勉握住南宫清雪的手,目光坚定:“娘子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夫君不必担心,你何不将此事写成札子,让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交给父亲,让父亲上朝之时向官家奏明,请官家派钦差大臣前往余杭县彻查此案?”南宫清雪轻轻地替包勉一边捏着肩膀,一边出着对策,目光中满是期待。 包勉听了,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索:娘子所言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如此一来,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受苦的百姓又如何能等得起?但若是我一人前往,又恐势单力薄,难以应付。 片刻之后,包勉看向南宫清雪,说道:“夫人,你的主意虽好,可时间紧迫,我怕拖延下去,会生出更多事端。” 南宫清雪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夫君一心为民,妾身明白你的顾虑。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冲动行事啊。” 包勉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娘子你也收拾一下,然后通知包墨和锦瑟,待我向母亲辞行后,即刻返回余杭县。” 南宫清雪应声道:“夫君放心,妾身这就去安排。”说罢,便转身去准备。 包勉来到母亲吴妙贞的房间,吴妙贞见他一脸凝重,忙问道:“勉儿,这是怎么了?” 包勉拱手行礼,神色焦急:“母亲,余杭县突发水患,情况紧急,孩儿需即刻返回处理。” 吴妙贞眼中满是担忧,但还是说道:“既是公事要紧,你便去吧,定要小心行事,莫要辜负百姓的期望。”说着,用手轻轻拍了拍包勉的肩膀。 包勉郑重道:“母亲放心,孩儿定当竭尽全力。” 离开吴妙贞的房间,包勉又向包拯和包海辞行。辞行完毕,便带着南宫清雪、锦瑟和包墨踏上了返回余杭县的路程。一路上,包勉心急如焚,只盼能早日抵达,解救受灾的百姓。 “锦瑟,包墨,你俩好好护送娘子慢慢走,我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先行一步。”包勉突然让包墨停下马车,然后纵身一跃跳下马车,急切地对着包墨和锦瑟说道,脸上满是焦虑。 包墨和锦瑟皆是一惊,锦瑟忙道:“主君,这如何使得?” 包勉眉头紧皱,神色坚定:“不必多言,我先走,你们随后跟上。”说罢,便飞身上马,扬鞭而去,只留下一阵尘土飞扬。 南宫清雪从马车车窗探出头来,望着包勉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与牵挂,眼眶微红。 包墨无奈,只得继续赶着马车,缓缓前行。 数日后,包勉终于抵达余杭县。曾经那繁华热闹、车水马龙的县城,此刻已然面目全非,一片狼藉不堪。 洪水退去后的街道上,堆积着厚厚的淤泥,杂物四处散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那些面容憔悴的灾民们,或呆坐在废墟之上,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或漫无目的地在街巷间游荡,衣衫褴褛,形如枯槁。 孩子们饿得啼哭不止,声音沙哑而凄厉;老人们则躺在潮湿的地上,气息微弱,似乎随时都会被死神带走。 青壮年们虽然强撑着身体,试图寻找一丝生机,但那沉重的步伐和低垂的头颅,无不显露出他们内心的绝望与无奈。 曾经熟悉的家园变成了这副惨状,未来的日子如同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曙光。 “包……包县令,乡亲们呐,是包县令回来了,我们有救了啊。”突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墙角歇息,他刚刚抬头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那个年轻而熟悉的身影,激动地大声向其他百姓喊道,脸上满是惊喜,双手颤抖着指向包勉的方向。 原本死气沉沉的百姓们听到这声呼喊,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真的是包县令?他真的回来了?”一位中年男子喃喃自语,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赶紧揉了揉眼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是包县令,一定是包县令!”一个孩童扯着母亲的衣角,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惊喜,蹦蹦跳跳地喊着。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大家纷纷朝着包勉的方向涌去。 “包县令,您可算回来了!”一位妇人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着说道,双手紧紧抓住包勉的衣袖。 包勉快步向前,扶起老者,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说道:“乡亲们,包勉来晚了,让大家受苦了!但请相信我,一定会带领大家渡过难关,重建家园!”说着,眼中闪烁着泪花。 百姓们听了,纷纷点头,脸上的绝望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一丝期待。 人群中,一位疲惫不堪,满身淤泥的中年汉子紧紧握着包勉的手,声音哽咽:“包县令啊,下官总算把您盼来了。这几日,我们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你……你是方县丞?”包勉看着眼前这一身淤泥、灰头土脸且疲惫不堪的人,竟然是余杭县县丞方申,一时有些错愕,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方申身边的一个小孩用脏兮兮的小手扯着包勉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道:“包县令,多亏了方县丞和县衙的叔叔们,这几日他们不辞辛苦地救灾,要不是他们,恐怕我们都活不下去了。” 包勉神色动容,双手握住方申的胳膊,感动地说道:“方县丞,辛苦你了!此次能稳住局面,你功不可没!” 方申摇摇头,眼中满是坚定:“包县令,这都是下官分内之事。只是这灾情严重,仅凭我们县衙之力,实在难以周全。” 包勉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满怀期待的百姓,大声说道:“乡亲们放心,我包勉在此立誓,定与大家共渡难关,重建余杭!” 百姓们纷纷欢呼,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激动地鼓掌。 第88章 众人忧心劝县令 这日,天空阴霾密布,冷风呼啸着掠过余杭县的街巷。包勉凝视着方申,眉头紧蹙,目光中满是急切与忧虑,问道:“方县丞,现今水灾已然退去,县衙的救灾物资是否已备齐?百姓们可有食物用以充饥?” 方申一脸凝重,微微躬身说道:“回包县令,县衙的救灾物资均已准备妥当了,下官还吩咐县衙将公堂、厢房以及各级学堂腾出,以供百姓住宿。只是当下县衙官仓的存粮不敢轻易动用。” “文主簿,你来一下!”包勉望着正在忙碌的文青云,大声喊了一声。那声音在冷风中显得格外响亮。文青云听到县令呼唤,即刻停下手中的活计,三步并作两步,快步朝他走去。 文青云来到包勉身旁,拱手作揖,恭声道:“卑职文青云见过包县令,不知包县令可有吩咐?” 包勉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后说道:“文主簿,你速速去统计一番本次水灾中究竟有多少房屋受损?百姓的伤亡状况又如何?务必将此等信息整理成册,本官需全盘掌握所有情形。”说罢,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 文青云郑重应道:“下官领命,定当尽快完成。”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去。 这时,包勉又叫住了他:“且慢!此次统计务必要详实准确,不可有丝毫疏漏。若遇到困难,及时来报。” 文青云再次躬身行礼:“包县令放心,下官明白。”随后,匆匆离去,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 包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这次的灾情能够尽快得到妥善处理,让百姓早日恢复往日的安宁生活。寒风卷起他的衣角,他不禁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包县令,关于百姓充饥之事……”方申略作沉思,缓缓说道,一边说一边用手摩挲着下巴。 包勉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说道:“官仓存粮为何不敢动用?这可是关乎百姓生死存亡的大事!”说着,瞪大了眼睛,双手握拳。 方申赶忙抱拳躬身,一脸焦急地解释道:“包县令,官仓存粮乃是朝廷储备,未经上头批准,私自启用乃是大罪啊!” 包勉闻言,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片刻后停下,目光坚定地看向方申:“若因循守旧,置百姓于不顾,我们为官的职责何在?我意已决,先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此时,押司郭平已走到近前,听闻此言,不禁面露担忧之色,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包县令,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万一……” 包勉大手一挥,打断道:“不必多言,百姓正在挨饿受苦,我们怎能坐视不管?立即行动!” 方申和文青云对视一眼,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去安排开仓放粮事宜。 一时间,县衙内众人忙碌起来,一袋袋粮食被运往受灾的各个区域。寒风中,百姓们那原本愁苦的脸上终于渐渐有了希望的光彩。 过了一会儿,只见皂班捕头黄茂匆匆赶来,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望着包勉说道:“启禀包县令,县衙官仓存粮不足,恐怕难以支撑这般众多百姓食用。” “怎会这般?官仓存粮为何不足?”包勉一阵惊愕,他万万没有料到会出现官仓存粮不够的情况,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启禀包县令,官仓原本存有粮食一万三千两百石。只因去年西夏大军来犯,朝廷为确保军粮充裕,官家下旨向全国各州、府、县征集军粮,咱们县去年总共向边疆筹集了一万三千石,如今仅剩下两百石,这一切皆有据可查。”县衙书吏柳青一边翻动着账册,一边向包勉说道,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包勉紧锁眉头,在原地焦躁地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速速去临县买粮,咱们高价买粮,买回来后免费赠予百姓,无论如何不能让百姓挨饿。” 方申听闻,赶忙上前一步,抱拳躬身,脸上满是焦虑之色,说道:“包县令,万万不可啊!县衙的官银不能动用,那是朝廷拨下来用于县衙日常运作和公共建设的专款,若擅自动用,大人您会担上重罪的。” 黄茂也附和着,急得直跺脚,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是啊,包县令,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柳青在一旁翻着账册,脸色凝重,摇头说道:“包县令,且不说官银不能动,就算能动,县衙的银库也没有足够的银子去买那么多粮食啊。” 郭平一脸忧愁,拱手道:“包县令一心为百姓着想,卑职敬佩。可这买粮之事,实在棘手。” 文青云看着包勉,目光中既有担忧,也有坚定:“包县令,或许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 包勉停下脚步,环视众人,大声说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百姓挨饿?我意已决,就算想尽办法,也要解决粮食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众人陷入沉默之时,方申深吸一口气,再次抱拳说道:“包县令,下官倒是有个主意。我们可以号召本县的富户们捐粮,他们平日里受百姓供养,如今也是他们回报之时。” 包勉眼睛一亮,微微点头道:“此计可行,那方县丞,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方申郑重应道:“包县令放心,下官定当全力以赴。” 然而,黄茂却面露难色,小声嘀咕道:“那些富户向来吝啬,恐怕不会轻易答应。” 包勉脸色一沉,厉声道:“若有富户不肯捐粮,就以本官的名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若还是冥顽不灵,就以本县律法严惩!” 柳青连忙应和道:“包县令,此次水患恰恰是因为那些富商在河道两侧私自修建亭台楼阁,这才致使河道堵塞,从而造成水患。向他们借粮,恐怕……” 包勉闻言,脸色愈发阴沉,双手握拳,关节咯咯作响:“这些富商为了一己之私,置百姓安危于不顾,实在可恶!但如今百姓缺粮,就算再难,也得试试向他们借粮。” 方申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包县令,那些富商向来跋扈,未必会买我们的账啊。” 黄茂也跟着摇头叹气:“是啊,包县令,他们恐怕不会轻易借粮,说不定还会百般推脱。” 包勉目光坚定,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就不信,在这大义面前,他们能毫无顾忌。就算他们不肯借,我们也要据理力争!” 众人见包勉态度坚决,也都不再多言,决定一同将富商召集起来。 他们将富商请到茶楼,富商们听闻来意,果然是各种借口推脱。 “哎呀,包县令,不是我们不借,实在是我们自家也没多少余粮啊。”一位富商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神飘忽不定。 “哼!你们在河道违建,导致水患,如今百姓受苦,你们竟还如此无情!”包勉怒目而视,双手叉腰。 富商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依旧不为所动。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之时,一位平日里颇有威望的老者站了出来,说道:“包县令一心为百姓,我等实在不该推脱。我愿带头借粮,以解百姓燃眉之急。” 有了老者带头,其他富商也不好再拒绝,纷纷表示愿意借粮。 最终,粮食的问题得到了暂时的解决,包勉和众人也总算松了一口气。天空似乎也稍稍放晴,给人们带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第89章 余杭灾情龙颜怒 汴京城,礼部侍郎南宫钰府邸。 这日,天空阴霾,乌云密布,似乎随时都会有一场暴雨倾盆而下。南宫钰刚从礼部办完公事回府,只见他的夫人李婉儿立刻迎了上来,神色焦急,脚步匆匆,急切说道:“夫君,清雪命人捎来六百里加急书信,驿卒强调必须由夫君您亲自拆开。” 南宫钰听闻,眉头微微一蹙,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这丫头向来懂事,若非紧急要事,断不会如此匆忙。”他赶忙接过书信,双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拆开封口,目光急切地落在那纸上的行行字迹。 随着阅读的深入,南宫钰的脸色愈发凝重,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李婉儿在一旁瞧着,一颗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焦急地问道:“夫君,究竟所为何事?” 南宫钰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清雪在信中言,咱们女婿所执掌的余杭县遭遇水患之灾,其缘由竟是富商们在河道两侧私自修建亭台楼阁,致使河道堵塞。如今的余杭县已然民不聊生,女婿还怀疑其中或许涉及弊案。清雪写信让老夫向官家奏明,请官家派遣钦差大臣前往余杭县彻查此事,女婿现今已经赶回了余杭县。” 李婉儿听后,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颤声说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咱们总得想些法子帮帮女婿。” 南宫钰紧紧握着书信,目光异常坚定,咬牙说道:“夫人莫急,我这便进宫面见官家,务必为受灾之地求得援助。”说罢,他转身便吩咐家丁备轿,急匆匆往皇宫而去。 南宫钰乘着轿子,一路上心急如焚,一颗心仿佛被烈火灼烧。到了皇宫外,他匆匆下轿,全然顾不得整理衣冠,便如离弦之箭般直奔垂拱殿而去。 宫中的宫女和金枪班的侍卫们见南宫钰这般直奔垂拱殿,纷纷在他后面追赶呼喊:“南宫侍郎,南宫侍郎,宫中不可疾奔,快快停下!” 南宫钰仿若未闻,脚下步伐不停,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此事关乎余杭县众多百姓的生死存亡,一刻也耽误不得!” 侍卫们见呼喊无用,只得加快步伐,试图进行阻拦。其中一名侍卫高声喊道:“南宫侍郎,您若再不停止,就休怪末将无礼了!” “何人在此大声喧哗?”侍卫们正准备上前去阻止南宫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厉斥,纷纷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只见来人正是赵祯的近侍张茂则,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张茂则见此情形,眉头紧皱,脚步匆匆地赶到侍卫和南宫钰面前,说道:“南宫侍郎,究竟是何事让您如此慌乱?竟然连宫中礼仪都忘却了?” “原来是张押班啊,本官有重要之事面见官家,只因事态万分紧急,本官心中一时焦急,竟忘了礼仪,还望张押班勿怪。”南宫钰看见张茂则,连忙拱手说道,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张茂则眉头微皱,神色严肃地问道:“南宫侍郎您一向老成持重,究竟是何要事,让您如此失了分寸?” 南宫钰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张押班,此事关乎余杭县众多百姓的生死,一刻也拖延不得,还请您通融通融,让我速速面见官家。” 张茂则略作沉吟,面露难色,说道:“可是官家此刻却不在垂拱殿内啊,不如南宫侍郎明早上朝之时再行启奏?” 南宫钰一听,脸色骤变,急道:“张押班,此事拖延不得,每多一刻,余杭县的百姓便多一分苦难。还望张押班想想办法,能否寻到官家所在,让本官尽快面呈此事。” 张茂则面露难色,沉思片刻后说道:“南宫侍郎,那我且派人去打听官家的去处,您在此稍候,切莫再冲动行事。” 南宫钰连连点头,在殿外焦急地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搓着,心中默默祈祷能尽快见到官家,拯救余杭县的百姓于水火之中。 不多时,前去打听的小太监匆匆返回,在张茂则耳边低语几句。张茂则转头对南宫钰说道:“南宫侍郎,跟我来吧,官家正在御花园中。” 南宫钰大喜,忙跟随张茂则前往御花园。 来到御花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蜿蜒曲折的青石小径,小径两旁种满了五彩斑斓的花卉,宛如一条绚丽的彩带。远处,一座小巧玲珑的假山矗立在一汪清澈的池塘中央,假山上青苔遍布,还有涓涓细流顺着山势流淌而下,落入池塘中溅起朵朵水花,发出清脆的声响。 池塘边,几棵参天的古树枝繁叶茂,树荫下摆放着精美的石桌石凳。周围,一片片修剪整齐的草坪如绿色的绒毯,其间点缀着形态各异的怪石。 再往深处走,是一座精致的八角亭,亭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朱红色的柱子与翠绿的琉璃瓦相得益彰。 只见赵祯正悠然自得地赏着花,身旁的宫女们小心翼翼地侍奉着。赵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心情似乎颇为愉悦。 “官家,现有礼部侍郎南宫钰有十万火急之事要禀报,此刻正在御花园外求见。”张茂则让南宫钰在御花园外耐心等候通传,自己则独自一人碎步走到赵祯身边,压低声音轻声奏道。 赵祯听闻,眉头微蹙,手中摆弄花朵的动作顿时一滞,沉吟片刻后说道:“让他进来吧。” 张茂则领旨,匆匆转身去将南宫钰引入。 南宫钰快步走进御花园,见到赵祯后,赶忙跪地行礼:“臣礼部侍郎南宫钰拜见官家,惊扰官家雅兴,罪该万死。但此事关乎余杭县万千百姓生死,实在是刻不容缓,万望官家恕罪。” 赵祯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说道:“起来说话,究竟是何要事?” 南宫钰起身,定了定神,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余杭县的灾情与可能存在的弊案条理清晰、一五一十地详细道来。赵祯听着,脸色愈发阴沉,怒喝道:“这群胆大妄为的富商,简直无法无天!” 随后,赵祯面色凝重地说道:“茂则,速传朕旨意,让都水监判监事许固和工部侍郎杜平前来见朕。” 张茂则领旨而去,赵祯望着远处的假山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南宫卿家,倘若朕委派钦差大臣前往余杭县督查此案,你觉得谁去较为合适?” “启奏官家,既然是臣女求助,况且包勉又是臣的女婿,那这钦差大臣自然当由臣来担任,望官家允准。”南宫钰躬身施礼向赵祯说道,眼神中满是期待。 赵祯微微摇头,说道:“不妥,卿乃礼部侍郎,此事并非你职责所在。况且你与包勉人关系密切,难免落人口实。” 南宫钰忙道:“官家,臣一心只为公正处理此事,绝无半点私心。” 赵祯目光坚定,说道:“朕知你忠心,然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朕心中已有几个人选,待朕斟酌之后再做定夺。” 南宫钰只得应道:“一切全凭官家定夺。” 这时,张茂则带着许固和杜平来到御花园。两人跪地参拜:“臣等拜见官家。” “许卿,杜卿,余杭县水灾肆虐,百姓苦不堪言。南宫卿家刚刚向朕禀明,怀疑此次水患存有弊案。朕决定任命杜卿为查案钦差,许卿为钦差副手,你二人即刻动身前往余杭县将此案查清。若遇弊案,你二人可行便宜行事之权,遇事无需奏请。”赵祯目光炯炯地看着杜平和许固说道,表情严肃。 许固闻听,赶忙躬身施礼道:“启禀官家,既然余杭县水患成灾,那余杭县令可有何言辞?” “不知那余杭县令究竟是何人?”杜平皱着眉头,满心疑惑地问道。 赵祯面色凝重,说道:“那余杭县令名唤包勉,乃是开封府包拯的侄儿,亦是南宫卿家的女婿。正因如此,朕才要派你二人速速查明真相,绝不可有半分徇私。” “原来如此,想必是那包勉贪污渎职,不顾百姓死活吧?”杜平在心中暗自思忖道,脸上闪过一丝怀疑。 赵祯看出了杜平的疑虑,他微笑着对杜平道:“杜卿不必猜疑包勉的为官品行,朕曾在余杭县见过他,那包勉为官清正廉洁,绝非贪官污吏之流。况且此次水患乃是因当地富商在河道两岸修建亭台楼阁所致,与他人无涉。” 许固和杜平对视一眼,齐声说道:“官家放心,臣等定然不辱使命,公正查案。” 赵祯微微点头,说道:“好,你二人速速筹备,尽早出发。” 许固与杜平领旨退下,着手准备前往余杭县事宜。 望着许固和杜平离去的背影,赵祯叹了口气道:“天灾杀千千,人祸杀万万。若此次水患乃是天灾造成,尚可从轻处置;若是人为所致,朕定要严惩那帮富商,不然朕还有何面目执掌这大宋江山,统御天下黎民百姓?” 南宫钰在一旁听得真切,他神色凝重,拱手说道:“官家圣明,若真是人祸,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还望此次能还余杭百姓一个公道。” 赵祯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坚定:“南宫卿家,朕定不会让百姓失望。” 南宫钰再次施礼:“臣相信官家定会公正处理此事。” 赵祯拍了拍南宫钰的肩膀,说道:“南宫卿家,你且安心等候消息,顺便给包勉修去书信,就说朕已然知晓余杭水患,让他好好救灾,协助好两位钦差查案” 南宫钰躬身应道:“臣一定照办,臣替包勉谢官家。”说完后便躬身施礼告退。 此后的几日,南宫钰在府中坐立不安,时刻关注着余杭县的情况。每当阴云密布,他便望着窗外,心中忧虑更甚。 第90章 律法严明不偏袒 且说杜平和许固从皇宫离开后,缓缓踱步在回府的路上。一路上,二人心事重重,周遭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可他们却恍若未闻。 突然,杜平猛地停下脚步,满脸愁容地朝着许固说道:“许监事,官家命你我二人前往余杭县查案。那余杭县令包勉乃是包大人的侄儿,咱俩要不要知会包大人一声?” 许固听了这话,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纠结,沉吟片刻后,长叹一声道:“此事非同小可,若贸然告知包大人,恐有不妥。可若瞒着不说,日后若出了岔子,咱们也难辞其咎。” 杜平一脸忧色,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长叹一声:“唉!这可如何是好?包大人公正廉明,若知晓此事,定不会徇私。但就怕有人借此大做文章,说咱们故意为之。”说着,他不自觉地搓了搓手。 许固望着远方,目光坚定,咬了咬牙道:“不管怎样,咱们定要秉持公正,不可有半分私心。先查案,若真有猫腻,再做定夺。” “这样吧,咱们还是先去一趟开封府,将此事告知包大人一声。包大人向来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定然不会因侄儿之事而有丝毫徇私之举。”杜平紧锁眉头,苦苦思索良久后,终是目光坚定地下定决心。他边说边用手轻拍了下大腿。 许固一听,当即颔首点头道:“杜侍郎所言极是,甚是在理。那咱们这便动身前往开封府。”说着,他加快了脚步。 说罢,二人不再迟疑,步伐匆匆地朝着开封府的方向赶去。一路上,两人神色严肃,心中皆是思绪万千。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开封府门前。只见那府门巍峨庄严,牌匾高悬其上,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无形中透着一股令人敬畏的肃穆之气。 值守的衙役一眼便认出了是杜平和许固,赶忙满脸堆笑迎上前来,恭声道:“杜侍郎,许监事,请稍等片刻,卑职这就去通禀。”那衙役说着,便一路小跑着进了府衙。 待到花厅之外,他停下脚步,整了整衣衫,缓了口气,方才朗声道:“启禀大人,工部侍郎杜平和都水监判监事许固在府外求见。” 包拯正在花厅中翻阅案牍,听闻此言,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沉声道:“快请他们进来。” 衙役领命,又一路小跑着去请杜平和许固。不一会儿,杜平和许固便踏入花厅,只见包拯正襟危坐,神色严肃。二人赶忙上前,躬身行礼道:“见过包大人。” 包拯微微抬手,示意他们免礼,而后问道:“不知杜侍郎和许监事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杜平看完,赶忙抱拳说道:“包大人,只是这信中所言,令侄私开官仓救济百姓之事您看……” 包拯神色愈发凝重,眉头紧蹙成了一个“川”字,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缓缓开口道:“包勉此举,虽是救民于危难,但其私开官仓,终究是违反了律法。我身为朝廷命官,执法必严,若对此事姑息,如何对得起圣上的信任,又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说着,他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此时,包拯的脸上满是纠结与挣扎,他长叹一声:“我心中自是担忧包勉,但更怕律法因此蒙尘。若不依法处置,日后再有此类情况,律法岂不成了一纸空文?” 许固赶忙说道:“包大人,您向来公正无私,可这毕竟是您的亲侄儿,是否能网开一面?” 包拯猛地一甩衣袖,脸色铁青,厉声道:“休要再说!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即便他是我的侄儿,也不能例外!” 杜平沉思片刻,说道:“包大人,依下官之见,不如待我们到余杭县查明真相,再做定夺。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包拯微微颔首,语气坚定:“也好,你们此番前往,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不可有半分疏忽。” 杜平和许固齐声应道:“包大人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包拯负手踱步,脸上的忧色仍未褪去,喃喃自语道:“但愿包勉真能问心无愧,经得起此番调查。我包拯一生光明磊落,绝不愿看到家人行差踏错。” 许固宽慰道:“包大人莫要太过忧心,或许事情并非如我们所想那般严重。” 包拯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向二人:“无论结果如何,都要以事实为依据,以律法为准绳。若包勉当真有罪,我包拯绝不袒护。” 杜平郑重说道:“大人高风亮节,我等定当铭记在心,严格遵循大人教诲。” 包拯长叹一口气:“去吧,莫要耽搁了行程,早去早回,还余杭百姓一个公道。” 杜平和许固再次行礼,而后转身离去。包拯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心中的担忧却如巨石般压着。 杜平和许固刚离去不久,只见王朝神色匆匆,疾步走入花厅,拱手作揖道:“启禀大人,南宫侍郎夫妇求见。” 包拯微微一怔,随即说道:“快快有请。” 不多时,南宫钰夫妇被引入花厅。南宫钰面带愁容,其夫人亦是神色忧虑,双手不停地绞着帕子。 “南宫兄,何事如此愁眉不展?”包拯命王朝将花厅门关上,重新落座后道。 南宫钰长叹一声,忧心忡忡地说道:“希仁兄,此次余杭县水患,清雪送来六百里加急文书,是小弟进宫面呈官家,官家指派了杜侍郎和许监事前往余杭县查案,只是小弟有些担心勉儿他…。” “是啊,包大人,且不说包勉是我们女婿,他也是你侄子,我们夫妇二人为此特意来开封府找你商议。”一旁的李婉儿连忙补充道,说着,眼眶都红了。 包拯神色沉稳,目光坚定地看向他们,宽慰道:“南宫兄,嫂夫人,莫要太过忧心。包勉若行得正坐得端,自会无事。且我刚收到他的书信,二位不妨一观。”说着,包拯从袖中取出书信,递给南宫钰夫妇。 南宫侍郎赶忙接过,与夫人一同仔细阅读起来。看完后,南宫钰眉头依旧紧蹙,说道:“希仁兄,这信中虽言百姓安置妥当,可私开官仓之事,终究令人担忧啊。” 包拯双手背后,挺直身躯,正色道:“律法严明,若包勉真有过错,我包拯绝不偏袒。但在真相未明之前,也不可妄下定论。” 李婉儿面露焦急,双手合十道:“包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包拯微微摇头,说道:“嫂夫人放心,杜平和许固此去定会查明真相。我们且耐心等待,相信定能有个公正的结果。” 南宫钰点了点头,脸上的忧色却并未减轻多少:“但愿如此,若勉儿真有个好歹,小女可如何是好。” 包拯拍了拍南宫钰的肩膀,语气坚定道:“南宫兄,莫要想得如此悲观。包勉若真无辜,定能平安无事。” 李婉儿轻拭眼角的泪花:“包大人,我们也是关心则乱。只盼着能有个好结果,莫要牵连了无辜。” 包拯目光深邃,语气坚定:“我包拯一生公正,断不会让无辜之人蒙冤。只是这其中是非曲直,还需等杜平和许固归来方能知晓。” 南宫钰长叹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这几日我夫妇二人是寝食难安呐。” 包拯安慰道:“南宫兄,嫂夫人,放宽心些。此刻着急也是无用,不如静候佳音。” 这时,王朝走进花厅,拱手道:“大人,外头有紧急公文送达。” 包拯神色一凛:“呈上来。” 接过公文,包拯匆匆浏览,脸色越发凝重,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南宫钰见状,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急切道:“希仁兄,可是余杭那边又有了新的情况?” 包拯放下公文,面色沉重如铅,沉声道:“是关于余杭水患之事,包勉在公文中提及余杭县当地富商在他的晓之以理下主动捐赠了救灾物资,不过还有一事情况不容乐观……” 他顿了顿,眉头紧锁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接着说道:“包勉和县衙僚属查明,此次水患不仅因富商私建亭台楼阁,阻塞河道,而且也因河道河堤修葺之事所用材料存在偷工减料问题,这才导致河道决堤,酿成大祸。” 南宫钰惊得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身子都晃了晃:“这可如何是好?如此重大的罪责,究竟该如何处置?” 包拯目光如炬,神色严峻:“此事必须严查到底,无论是富商还是负责河堤修葺的官员,若有违法乱纪之举,定要严惩不贷!” 李婉儿在一旁面露忧色,轻声道:“包大人,这其中牵涉众多,怕是查起来困难重重。” 包拯双手背后,挺直脊梁,坚定道:“纵有千难万阻,也绝不能让这些不法之徒逍遥法外,还百姓一个公道!” 正在这时,马汉神色匆匆地疾步走进花厅,拱手道:“大人,有余杭县衙捕头耿春求见。” 包拯微微一怔,随即道:“快请!” 不多时,耿春行色匆匆地走进花厅,一见到包拯便赶忙拱手抱拳道:“卑职耿春,拜见包大人。” 包拯抬手示意耿春起身,而后问道:“耿捕头,如今余杭县情况如何?你此次前来开封府所为何事?” 耿春缓缓起身,神色凝重非常,道:“包大人,卑职受包县令所托,特来向您禀报余杭县的最新情况。” 他顿了顿,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包大人,如今余杭县的局势愈发纷繁复杂。那富商不仅背后有强硬的靠山撑腰,而且还与县衙中的某些官吏暗中勾结。包县令在调查水患真相的过程中,处处遭遇阻碍,举步维艰。”说着,他握紧了拳头。 包拯目光一凛,厉声道:“竟如此肆意妄为、胆大包天!那这背后的靠山究竟是何人?” 耿春看了一眼南宫钰夫妇,眼中满是犹豫,欲言又止:“回包大人…非是卑职不肯说,只是…” “耿捕头不必担心,这二位是包县令的岳父岳母,有什么事你就大胆直言。”包拯一眼便瞧出了耿春的担忧,旋即向他言明南宫钰夫妇身份让他放心。 耿春这才定了定神,说道:“包大人,据传这背后的靠山乃是那张贵妃的伯父,景灵宫使张尧佐,此人在京城可谓是呼风唤雨,势力极为庞大。包县令为了查案,几次险象环生,险些遭了毒手。” 包拯怒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杯都猛地跳了一跳:“简直无法无天!即便如此,也休想逃脱律法的严厉制裁!” 南宫钰惊得瞠目结舌,瘫坐在椅子上:“竟是张尧佐,这可如何是好?” 李婉儿也是花容失色,面露惧意,颤抖着说道:“包大人,可要谨慎小心应对啊。” 包拯目光坚定如铁,沉声道:“不管他是谁,只要触犯了国法,就必须受到应有的惩处!耿捕头,你继续说。” 耿春接着道:“还有,那富商为了掩盖罪行,竟派人暗中妄图销毁证据,若不是包县令提前察觉,恐怕就被他们阴谋得逞了。” 包拯来回踱步,沉思片刻道:“耿捕头,你此番奔波辛苦,先下去歇息,待本官从长计议。” 耿春抱拳行礼:“卑职告退!” 第91章 大义凛然震钦差 余杭县,县衙公堂。 此时,这公堂已然失去了往昔的威严庄重,众多房屋被大水冲毁的百姓在此得到了安置。 “包县令,这公堂乃是县衙庄严肃穆之所,百姓们若长期在此安身,恐怕多有不妥吧?”望着公堂中已然熟睡的百姓,方申眉头紧皱,面露难色,压低声音轻声询问道,还忍不住搓了搓手。 包勉眉头紧锁,缓缓踱步于公堂之中,目光中满是忧虑,嘴唇紧抿。他望着那些疲惫不堪、在这临时居所中寻求一丝安宁的百姓,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让百姓居于公堂绝非长久之计,可眼下又能如何?房屋尽毁,若不给予他们一处遮风挡雨之地,又怎能心安? “方县丞,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但如今这状况,你让我如何忍心将这些无家可归之人赶走?况且这县里各级学堂已经人满为患了。”包勉长叹一声,声音中饱含无奈与心酸,无奈地摇了摇头。 方申沉默不语,他心中明白县令的难处,可县衙的规矩也不能不顾。一时间,两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而公堂中的百姓们依旧在沉睡,他们不知道,为了他们的安身之所,县令和县丞正忧心忡忡。 就在这时,文青云手里捧着册子疾步走入公堂。当他踏入公堂的那一刻,心中想着绝不能吵醒正在休息的百姓们,于是轻手轻脚地来到包勉和方申面前,压低声音道:“启禀包县令,方县丞,卑职带领柳书吏和郭押司已然将本县受损情况和百姓伤亡统计完毕。本县被大水冲毁房屋共计三十间,所幸的是百姓们无一伤亡。”文青云边说边轻喘着气,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文青云话音刚落,包勉和方申那原本紧绷着的面容总算舒缓了些许。 包勉长舒一口气,感慨道:“这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房屋损毁尚可以重建,只要百姓安然无恙,咱们这心也就踏实了许多。”说着,他用手抚了抚胸口。 方申紧接着说道:“是啊,接下来咱们得尽快制定出重建房屋的方案,让百姓们早日有个安稳的家。”方申说着,目光坚定地看向包勉。 文青云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二位放心,卑职定当竭尽全力协助,共渡此难关!” 正当包勉准备和方申与文青云商讨后续事宜之际,只见南宫清雪在锦瑟的陪伴下款款来到公堂。“夫君,妾身不忍百姓们忍饥挨饿,想让包墨他们在这县衙门口搭建粥棚,用以接济百姓,夫君意下如何?”南宫清雪一脸关切,眼神中满是温柔。 包勉微微一怔,随即眼中流露出赞赏之意,说道:“娘子此举甚善,真乃心怀百姓之仁善之举。”说着,握住了南宫清雪的手。 方申也赶忙拱手附和道:“夫人贤德,此计若行,定能解百姓燃眉之急。” 文青云则一脸钦佩,连忙说道:“夫人宅心仁厚,卑职愿全力协助此事。” 南宫清雪轻抿朱唇,微微欠身道:“多谢诸位夸赞,妾身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只盼能助百姓度过这艰难时刻。” “文主簿,你即刻拟定告示,就说县衙为接济受灾百姓,决定于县衙门口搭建粥棚,凡受灾百姓皆可领取。另外这熬粥一定要厚粥,切不可缺斤短两,筷子插入粥中立而不倒,若是筷子浮起,本官严惩不贷。”包勉随后转身,神色严肃地对身边的文青云语重心长道,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文青云郑重应道:“包县令放心,卑职定当不辱使命,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包勉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此次救灾,关乎百姓生死存亡,吾等定要齐心协力,不可有丝毫懈怠。”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包县令教诲!” 公堂之上,气氛庄重而又充满希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众人紧紧凝聚在一起,为了百姓的福祉而全力以赴。 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包勉长叹一口气,他暗自思忖:“这次所遇,将是自己上任以来最大的挑战。” “启禀包县令,有钦差大臣到了,钦差大臣让包县令前去迎接。”包勉在公堂随便找了一块空地,正要坐下稍作歇息,便看到江樊匆匆忙忙地前来禀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包勉心头一紧,眉头微皱,说道:“这钦差大臣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这公堂之上百姓还在休息。”话虽如此,他还是赶忙整了整衣冠,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江樊紧跟其后,焦急地说道:“包县令,这两位钦差大臣正在县衙门口,包县令可要小心应对啊。” 包勉神色凝重,回应道:“本官自会谨慎行事,你且随我一同前去。” 来到县衙门口,只见两顶华丽的轿子停在那里,周围簇拥着钦差卫队。那卫士个个身着鲜亮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犹如璀璨的星辰。他们身姿挺拔,手持锋利的长枪,枪尖寒光凛冽,令人不寒而栗。整齐的步伐落地有声,仿佛能震碎脚下的石板。他们神情肃穆,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四周,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当真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下官余杭县令包勉,恭迎钦差大臣!”包勉见状,忙趋步走到两顶轿子前,躬身作揖道,额头上已有细微的汗珠。 只见两个卫士将轿帘掀开,从轿子中走下来一瘦一胖两位官员。那瘦的官员,身形似竹竿,面庞清瘦,颧骨高耸,一双细长的眼睛犹如狭缝,透着犀利的光芒。他头戴展翅幞头,那幞头的带子在风中微微飘动,身着绯色圆领公服,更显身形单薄。 而那胖的官员,犹如一座移动的小山,圆滚滚的脸上堆满肥肉,几乎看不到眼睛,只留两条细缝。那胖脸上油光发亮,仿佛能滴下油来。他同样头戴展翅幞头,只是在他硕大的脑袋上显得有些局促。身上的蓝色圆领公服被撑得紧绷,似乎随时都会裂开。 那瘦的官员看见包勉,脸色阴沉,沉声道:“本官乃是工部侍郎杜平,而这位乃是都水监判监事许固。”杜平向包勉介绍了各自姓名,随后又目光锐利地紧盯着包勉,语气严肃地道:“包县令可知我等因何事而来?” 包勉直起身来,不卑不亢地道:“下官想来,定是官家派二位前来彻查水患之案吧?下官已然收到书信,南宫侍郎让下官全力协助。” 杜平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包勉,冷冷地说道:“既已知晓,那便莫要耽搁。速速带我们去查看水患灾情,若有半分隐瞒,定不轻饶。” 包勉引领着杜平和许固进入县衙,当二人踏入公堂的那一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了。 “包县令,这公堂……?”许固看着熟睡中的百姓,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包勉问道。 包勉轻叹一声,解释道:“回许监事,此次水患来势汹汹,众多百姓的房屋被无情冲毁,以致他们无处安身。这公堂也只好暂且收留一些受灾百姓,让他们能有个遮风挡雨之所,得以休憩片刻。”说着,脸上满是无奈。 杜平微微皱眉道:“为何不将百姓安置在县里学堂?这公堂乃是县衙最庄严之所在啊?” 包勉连忙拱手答道:“杜侍郎有所不知,如今县里各级学堂早已人满为患,实在无法再容纳更多百姓。县衙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还望杜侍郎见谅。” 杜平听了,眉头渐渐舒展,神色稍缓道:“包县令,你能在如此艰难之境,竭力为百姓谋安身之所,足见你的一片赤诚之心和担当之勇。虽行事有所不妥,但也是出于无奈,且念你一心为百姓着想,此乃难能可贵。” 许固也附和道:“是啊,包县令在这般困境中能如此作为,实乃百姓之福。” 包勉谦逊地说道:“杜侍郎,许监事过奖,下官只是尽分内之责,不敢居功。” 杜平拍了拍包勉的肩膀说道:“包县令,本官刚刚在县衙门口看见有人在搭建帐篷,这又是所为何事?” “回杜侍郎,只因下官娘子南宫清雪不忍百姓挨饿,向下官建议在县衙门口搭建粥棚用以接济百姓。”包勉再次拱手作揖道。 杜平眼中闪过一抹赞赏,说道:“哦?竟是清雪侄女所为?许监事,不如我们去看看这粥棚之事筹备得如何了?” 众人一同来到县衙门口,只见工人们正忙碌地搭建着粥棚,锅碗瓢盆等器具也在陆续摆放。 杜平环顾四周,问道:“包县令,这粥棚预计何时能够启用?” 包勉回道:“回杜侍郎,不出意外,明日便可启用。” 许固点了点头,说道:“甚好,不过这粮食供应可得跟上,切莫让百姓空着肚子。” 包勉应道:“下官已开了官仓暂时先用官粮,又向本县富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其捐赠了粮食。” 杜平听闻此言,先是一惊,眉头瞬间紧皱起来,神色中透露出浓浓的担忧,说道:“动用官粮,此乃大事,万一后续……”话未说完,他又缓缓地舒展开眉头,目光中流露出一抹赞许之色,接着道:“但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能解百姓的燃眉之急,也算是当机立断的果敢之举。” 许固则不停地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沉思片刻后说道:“包县令,你怎能私自开官仓动用官粮?万一官家追究下来,你要如何承担此等罪责啊?” 杜平点了点头道:“官家曾有圣旨,全国各地设有战备粮仓,系为一旦有战事征伐,供将士所用。未经奉旨,不得擅自开仓,违者以抗旨论罪。此一圣谕,你可知晓?” 包勉躬身施礼道:“下官知晓。” 许固在一旁附和道:“既然知晓,却又为何明知故犯?” 包勉朗声道:“请恕下官愚昧斗胆,有几个问题请教杜侍郎和许监事。” 杜平闻听此言,正色道:“你且说来。” 包勉道:“敢问二位,朝廷所谓战事征伐,其因可是为了保朝廷社稷?” 杜平道:“此乃当然。” 包勉又道:“杜侍郎,目前可有征战?” 许固在一旁补充道:“没有。” 包勉道:“战乱为人祸,水患严重为天灾,无论天灾人祸,其受难者皆为百姓。如今河道堵塞,洪水泛滥成灾,余杭县百姓们失其家园,流离颠沛,为人夫者不能让妻儿饱腹,为人父者不能护佑子孙,人人嗷嗷待哺,家家无米可炊。请问二位,如此惨状,与战乱又有何异?包勉忝为一县之令,职责在朝廷,然而责任在地方。灾民之惨状,血泪斑斑,下官于心不忍,于情更是不堪承受。几番斟酌,反复思量,灾民已沦为饥民,若是拖延时日过久,饥民必定成为乱民。所以下官只好通权达变,先开粮仓拯救灾民于饥馑之中,再向朝廷奏明请罪,承担应得之责。”说着,包勉的眼中已满是坚定。 听完了包勉的话,许固和杜平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与钦佩。他们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县令竟有如此气魄。 杜平缓了缓情绪,眉头微皱,目光中透着复杂的情绪道:“包县令,你此言虽然在理,可是……” 包勉再一次躬身施礼,神色坚定,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道:“这一点下官明白。人人皆知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句话,不过,‘忠’字有真忠与愚忠之分。天下者,乃官家之天下;百姓者,乃官家之子民。我朝一直推行仁孝之治,若舍我一人之身家性命,便能救千万官家之子民,于职责虽有亏欠,于内心却毫无愧疚。别说是问斩之罪,哪怕是凌迟碎剐,包勉也坦然受得。” 许固闻言,连忙拱手,脸上满是敬佩之色,激动地说道:“包勉,你这番话,要让天下多少为官之辈羞愧万分!世风已然日下,利之所向趋之若鹜,义之所存视若无睹,若要他们有半点担当,半点作为,则又避之若浼。如你这般,淡泊明智、透彻清醒,忠心为国之官员,已是凤毛麟角,许固佩服之至。” 杜平走上前,拍了拍包勉的肩膀,感慨道:“包县令,你这番大义,我等自愧不如啊。但此事关乎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包勉直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他们,说道:“二位,包勉心意已决,还望能得到二位的支持。” 许固点了点头,说道:“包县令放心,你一心为民,我与杜侍郎定会在呈报朝廷之时,为你开脱。” 杜平也应和道:“是啊,包县令,你且先安心救灾,其他的事,我们自会斟酌。” 包勉再次拱手道谢:“多谢二位,包勉定不辜负二位的期望。” 三人站在那里,气氛凝重而又充满敬意,他们深知,面前的这个难题,需要更多的智慧和勇气去解决。 第92章 奉旨救灾忧民心 “夫君,倘若不出意外,这粥棚明日便能投入使用了。”就在包勉、杜平和许固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思索着下一步救灾事宜之时,南宫清雪带着包墨和锦瑟来到了包勉身旁,这般说道。她的秀眉微蹙,眼中满是忧虑,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阴沉的天空中,厚重的乌云犹如层层叠叠的黑棉絮,沉甸甸地压在人们的心头。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在肆意咆哮,冰冷的气流无情地穿透衣衫,让人忍不住打起寒颤。 包勉微微点头,而后望着南宫清雪,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笑意:“娘子,你且瞧瞧谁来了?” 南宫清雪听包勉这么说,赶忙将目光投向了杜平和许固,紧接着她款步向前,盈盈下拜,柔声道:“清雪见过杜伯伯,许伯伯,不知两位伯伯可是官家派您们来的?”她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急切。 杜平和许固对视一眼,杜平笑着说道:“清雪快快请起,我与许监事确是奉官家之命,前来查案。”说着,他伸出手,做出扶起的姿势,眼中满是慈祥。 许固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清雪莫要多礼。”他捋了捋胡须,微笑着看向南宫清雪。 南宫清雪起身,眼中满是感激之色:“有两位伯伯相助,这救灾之事定能更加顺利,百姓们也能早日脱离这苦难。”她的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欠身。 此时,包勉看向众人,神色坚定,目光如炬地说道:“大家齐心协力,定能共渡难关!”众人纷纷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决心和希望。 “杜侍郎,许监事,下官这几日费心查阅了诸多账册,惊觉造成此次水患的缘由不单是富商私建亭台楼阁所致,其中更牵涉到修建河道时有人偷工减料的问题。”包勉神色凝重,紧握着拳头看着杜平和许固,这般说道。 杜平和许固听闻,皆是面色一沉。杜侍郎皱起眉头,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彻查到底!” 许固也目光凌厉,咬着牙,语气坚决:“若真有人胆敢在这关乎民生的大事上动手脚,定要严惩不贷!” 包勉重重地点了点头,拱手说道:“下官定当全力以赴,协助二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百姓一个公道!” 三人的目光交汇,都透着坚定与决心。 随后,杜平努力缓和了一下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继而向包勉询问道:“包县令,不知此次水患余杭县的受损状况究竟如何?可有百姓伤亡?” 包勉挺直身板,恭敬地躬身作揖答道:“二位钦差有所不知,此次水患致使余杭县三十间房屋被冲毁,所幸的是,百姓无一伤亡。这全都仰仗县丞方申、主簿文青云、书吏柳青、押司郭平和一众捕头捕快抢救及时。”他的脸上满是感激与自豪。 杜平和许固对视一眼,微微颔首,杜平说道:“那这些功臣当予以嘉奖,以彰其功。”许固也点头赞同道:“不错,如此尽心尽力之人,理当受到褒奖。” 包勉连忙应道:“下官谨遵二位钦差之意,定会妥善安排。” 许固略作思索,目光中透着凝重,说道:“依我之见,我们应当去城外河边实地查看一番,方能更清楚其中详情。” “许监事所言甚是,包县令麻烦你叫上县衙僚属,随我和许监事走一趟吧?”杜平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他的脸上满是忧虑之色,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 包勉再次躬身作揖,神色严肃而恭谨,旋即转身对包墨和锦瑟道:“你二人在此好好照顾娘子,方县丞、文主簿,叫上柳书吏、郭押司和杜捕头随二位钦差一同前往。” 一行人匆匆来到城外河边,只见原本平静清澈的河流如今变得浑浊湍急,如脱缰的野马般肆意奔腾。天空中乌云密布,如墨般的黑暗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 狂风呼啸着,卷起漫天的沙尘,打得人脸颊生疼。水面上漂浮着断裂的树枝和杂物,随着湍急的水流上下起伏。 河岸两边,曾经肥沃的良田已被洪水无情淹没,只剩下一片望不到边的汪洋,好似一张巨大的灰色幕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些富商私建的亭台楼阁,有的已经坍塌,砖石木料七零八落地散在水中,犹如残兵败将;有的歪斜着,摇摇欲坠,仿佛在声嘶力竭地诉说着这场灾难的无情与残酷。周围的树木有的被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瑟瑟发抖,显得格外凄凉。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腐败的味道,那股刺鼻的味道直往人的鼻腔里钻,让人不禁心生烦闷,胃里一阵翻涌。远处,还能听到隐隐的哭声,那是失去家园的百姓在悲叹,哭声如泣如诉,让人的心揪成了一团。 许固面色沉重,眉头紧锁,双唇紧抿,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说道:“如此惨状,实在令人痛心。定要将那些为非作歹之人严惩,还百姓一个安宁!” 杜平望着眼前的景象,眼眶泛红,拳头紧握,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定要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 包勉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拱手说道:“二位钦差放心,下官定当全力以赴,协助二位将此事彻查清楚,绝不姑息!” 这时,远处走来一群百姓,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脚步虚浮。一位年轻的汉子猛地一眼认出了包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疾步奔到包勉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中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喊道:“包县令好人呐!要不是包县令,我等早就活活饿死了!您真是余杭县百姓的大恩人呐!”说罢,那汉子“砰砰砰”地向包勉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触地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汉子身后的百姓也都纷纷跪地,朝着包勉磕头,悲切的声音此起彼伏。 包勉见此情形,赶忙俯身,双手用力扶起那汉子,神色焦急且恳切地说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这都是本官应尽之责。”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方申、文青云、柳青、郭平也纷纷快步走上前来,弯下腰,将百姓们一一扶起,他们的脸上满是疼惜与关切。 杜平和许固看到这一幕,不禁动容。杜平的脸上满是感慨,他微微仰头,长叹一口气,转过头对许固说道:“包县令能得百姓如此敬重,实乃难得。”许固连连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目光深邃地说道:“是啊,若为官者皆能如此,何愁百姓不安,社稷不兴。” 杜平走上前几步,对着百姓们高声说道:“乡亲们,官家已经知晓你们受了苦,官家一向仁孝治国,不会不管大家的。我是工部侍郎杜平,这位是都水监判监事许固,我等奉官家旨意前来救灾,与大家共渡难关。”他的声音洪亮且坚定,仿佛要给百姓们注入一股强大的力量。 许固也向前一步,双手抬起示意大家安静,说道:“大家放心,有包县令,杜侍郎和我许固在,定会让大家的生活重回正轨。” 百姓们听了,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那光芒仿佛穿透了阴霾,纷纷道谢,声音中带着颤抖与激动。 包勉望着百姓们,目光坚定如磐石,掷地有声地说道:“大家莫要再行此大礼,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重建家园!” 在这一片废墟之中,狂风依旧呼啸,冰冷的雨滴开始稀稀落落地砸下,众人的话语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让人心怀希望。那希望如同一颗种子,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生根发芽,等待着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第93章 钦差怒斥现真相 次日清晨,久未放晴的天空仿佛被狠狠撕开了一道大口子,璀璨的阳光终于得以倾泻而下。 待到太阳徐徐升起,余杭县衙门口已然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宛如蜿蜒曲折的长龙。 “各位乡亲们,大家排好队,人人都有,切莫拥挤。”只见霓裳一边奋力地挥舞着手臂,一边高声呼喊着维持秩序。她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神情焦急却又坚定。 锦瑟则神色紧张地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口中不停说着:“大家别着急,慢慢来。”她双手引导着大家有序排列,眼神中满是关切。 包墨满脸通红,额头的汗珠如豆般滚落,他一边用衣袖擦拭着汗水,一边声嘶力竭地努力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而杜顺、黄茂和江樊则在为排队的百姓分发县衙熬制的赈灾粥。杜顺动作娴熟,有条不紊,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在告诉百姓们不用着急;黄茂笑容亲切,轻声安抚着百姓:“别急,都有,都有。”江樊忙得不亦乐乎,脚步匆匆,额头上的青筋都因忙碌而凸显出来。 南宫清雪则安坐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前来领粥的百姓,她的脸上绽放着如花般的笑容。每一位领到粥的百姓都会向南宫清雪深深地鞠躬,道一声多谢。 “包县令和包夫人,真是大善人呐!”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捧着热气腾腾的粥,眼中满是感激的泪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感谢的话语,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多谢包夫人,多谢包夫人,咱们终于能吃上一口热乎的粥了!”另一个年纪颇大的老妇人,身躯颤颤巍巍,声音也带着颤抖,她深深地向南宫清雪鞠躬致谢,脸上的皱纹仿佛都写满了感激。 南宫清雪赶忙起身,快步走上前去,轻轻扶起老妇人,温声说道:“大娘,您别这么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只要大家能熬过这艰难的日子,我们也就安心了。”说着,她的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那光芒中饱含着对百姓的关切与怜惜,双手更是紧紧握住老妇人的手,传递着温暖。 此时,人群中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那掌声如雷鸣般,在这小小的县衙门口回荡。百姓们的脸上洋溢着希望与感激,仿佛这一碗碗热粥,不仅温暖了他们的胃,更温暖了他们的心。 “包县令,看来你和清雪的善举,得到了百姓们的认可啊,我许固为官多年,除了包大人以外,很少能看见百姓如此拥戴官员。”看着县衙门口的景象,许固轻捋胡须,微笑着点头,眼中满是赞赏。 杜平听了许固的话,也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如果朝廷多几位像包大人叔侄这样的官员,我大宋江山何愁不国泰民安啊?”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包勉闻听此言,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受宠若惊的神情,随后眼中流露出坚定之色,他对着许固和杜平深深一揖,说道:“许监事、杜侍郎过奖了,下官不过是尽了为官的本分。看到百姓们能因此受益,心中才稍感宽慰。只愿今后能做得更多更好,不辜负百姓的期望,也不辱没包家的名声。”说罢,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些领粥的百姓,心中满是感慨与责任,双拳不自觉地握紧。 此时,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映照着他那充满决心的神情,熠熠生辉。 “启禀杜侍郎、许监事、包县令,卑职等连夜翻查账册,终于发现了私自在河道两侧修建亭台楼阁的富商姓名。”就在这时,文青云带着柳青和郭平脚步匆匆而来,如风般抵达三人面前。只见文青云神色凝重如霜,双手将账册高高呈上,仿若呈上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的眉头紧锁,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因这紧张的气氛而凝固。 杜侍郎微微一怔,随即面露喜色,宛如阴霾中乍现的阳光,连忙伸手接过账册,迫不及待地说道:“快快呈来,若此事属实,定要严惩不贷!”那语气坚决,不容置疑,同时目光急切地在账册上扫过,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包县令眉头紧皱,目光如炬紧盯着账册,急切地问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其声急切,满含忧愤,说罢还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双手紧紧握拳。 文青云深吸一口气,似是平复心情,说道:“回包县令,乃是本县药材商林杜仲、珠宝商钱百万和逍遥酒坊掌柜刘富才。此三人平日里嚣张跋扈,仗着财势为非作歹,横行无忌。他们强占百姓田地,欺压良善,百姓们对他们敢怒不敢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三人的厌恶。 许监事冷哼一声,怒道:“这等奸商,只顾自己享乐,全然不顾河道阻塞会给百姓带来多大的灾祸!”那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身子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包县令紧握拳头,义正言辞道:“必须将其绳之以法,还百姓一个公道!”字字铿锵,掷地有声,说罢用力一甩衣袖,脸上满是正义的凛然。 众人皆神色坚定,那目光仿佛燃烧的火焰,誓要为百姓讨回一个安宁,让正义得以伸张。 包勉目光如炬,坚定地环视众人,大声说道:“诸位,此次定要将这些奸商的罪行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容许他们逍遥法外!”那声音仿佛洪钟,在大堂内回响,震人心魄。 文青云等人齐声应道:“谨遵包县令之命!”声音整齐而洪亮,充满决心,犹如阵阵战鼓,激荡人心。 杜平点了点头,神色严肃,犹如即将出征的将军,说道:“事不宜迟,咱们是该去会会他们三人了!”其语气果断,不容置疑。 “杜侍郎,不如我们就以县衙请他们捐赠粮食的名义让他们前来?您觉得如何?”包勉拱手作揖,一脸诚恳地问道,眼中满是期待,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让这三人露出马脚。 杜平略作思索,而后微微颔首,说道:“此计甚妙,就依你所言。” 于是,包勉即刻差人去给那三位奸商传话。不多时,药材商林杜仲、珠宝商钱百万和逍遥酒坊掌柜刘富才便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县衙。 林杜仲眯着眼睛,阴阳怪气地说道:“不知县令大人找我们所为何事啊?”那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嘴角还挂着一抹不屑的笑容。 钱百万肥头大耳,满脸横肉,跟着嚷嚷道:“莫不是又要让我们捐这捐那?”声如洪钟,脸上的肥肉随着声音抖动着。 刘富才则在一旁冷笑一声,双手抱胸,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那姿态嚣张至极,斜着眼睛看着众人。 包勉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面带微笑说道:“三位莫急,此次请三位前来,确实是有要事相商。近日灾情严重,百姓缺粮,还望三位能慷慨解囊,捐赠些粮食,以解百姓之困。”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 三人对视一眼,林杜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包县令,这捐赠之事嘛,可得容我们再考虑考虑。”他的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 钱百万更是直接拒绝道:“哼,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要捐?”那模样蛮横无理,令人憎恶,双手叉在腰间,一脸的蛮横。 刘富才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可没那么好心。”他撇了撇嘴,脸上满是嘲讽。 许固脸色一沉,正欲发作,杜平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杜平站起身来,目光凌厉地扫过三人,冷冷说道:“三位,你们在河道两侧私自修建亭台楼阁,阻塞河道,犯下大罪。若此时能捐赠粮食,将功赎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休怪律法无情!”话语如冰,令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神仿佛能将三人看穿。 三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林杜仲的笑容僵在脸上,钱百万的肥肉颤抖起来,刘富才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松开。 林杜仲强作镇定,咬了咬牙说道:“包县令,这其中定有误会,我们修建那些亭台楼阁也是为了美化河道,哪曾想会阻塞河道啊。”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众人。 钱百万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赶忙附和道:“是啊,我们真不是故意的,还望大人明察。”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哼,美化河道? 你以为本官是三岁小孩子哄着玩儿?实话告诉你,这两位都是官家派下来查证的钦差大臣,工部杜侍郎和都水监判监事许监事,你们有没有说谎,两位钦差一查便知。”包勉怒视着三人,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双手背在身后,身子挺得笔直。 杜平此时面色铁青,眉头紧锁,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三人怒喝道:“你们这等奸猾之徒,还敢在此巧言令色!本官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让你们无所遁形!” 许固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鄙夷:“就凭你们这几句胡言乱语,便想蒙混过关?简直是痴人说梦!” 林杜仲和钱百万顿时吓得浑身一颤,刘富才也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包……包县令,饶命啊!” 包勉冷冷地看着他们,说道:“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若不老老实实交代,有你们好受的!”他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直刺三人的内心。 杜平怒目圆睁,再次大声说道:“还不快从实招来!” 三人面如死灰,瘫倒在地,再也不敢狡辩…… 第94章 誓将奸商正法纪 三人瘫倒在地后,林杜仲率先带着哭腔喊道:“包县令,杜侍郎、许监事,我们知罪了!我们甘愿将功赎罪,把修建亭台楼阁所耗费的钱财统统拿出来购置粮食用于赈灾。”他涕泗横流,脸色煞白,嘴唇不停地颤抖着。 钱百万也跟着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满脸肥肉乱颤,说道:“对对对,包县令,我们愿意捐赠粮食,只求您能从轻发落啊!”他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刘富才则一脸悔恨之色,声音颤抖不停:“包县令,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包县令您饶了我们这一回吧!”他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伏在地。 “从轻发落?哼,晚了!尔等三人私自违规建造,致使河道堵塞,从而引发水患,使得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你们犯下如此逆天重罪,本官此次奉旨查案,定要将你们押回大理寺,严加审问!”许固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三人怒喝道,他气得胡须都在微微抖动。 许固话音刚落,林杜仲便瘫软在地,几近昏厥,双眼紧闭,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样。钱百万则肥胖的身躯颤抖不止,仿佛筛糠一般,嘴里不停嘟囔着:“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刘富才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满是绝望,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 包勉见此情景,神色严肃地说道:“你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犯下这等罪行,就该料到会有如此下场。”他紧皱眉头,目光如炬,透着深深的愤怒。 杜平上前一步,语气严厉:“你们的所作所为,天理难容!即便将你们的全部家产充公,也难抵百姓所受之苦。”他双手握拳,关节泛白。 此时,县衙外聚集的百姓听闻此言,纷纷大声喊道:“严惩奸商,绝不姑息!”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百姓们个个义愤填膺,有的挥舞着拳头,有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前去将这三人暴打一顿。 林杜仲在昏迷的边缘挣扎着,有气无力地说道:“大人包县令,我们真的知错了,求包县令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钱百万涕泗横流,肥胖的身躯伏地不起:“杜侍郎,我们愿意倾尽所有补偿百姓。” 刘富才绝望地望着包勉等人,声音沙哑:“只要能饶过我们性命,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许固不为所动,大手一挥:“来人,将这三人押入大牢,待证据确凿后押解回京!” 衙役们得令,立刻上前将三人五花大绑,拖了下去。一路上,百姓们纷纷向他们投掷烂菜叶和臭鸡蛋,口中还不停地咒骂着。 包勉看着三人被带走的背影,对着百姓们高声说道:“乡亲们放心,本官定会为大家讨回公道!”百姓们齐声欢呼,对包勉充满了期待和信任。 “许监事,接下来还得麻烦你派人去丈量河道宽度,查明河中堵塞程度,本侍郎和包县令去这三人家中收集证据!”看着被押走的三人,杜平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安排着接下来的任务。 许固点了点头,应声道:“杜侍郎放心,此事我定会安排妥当。”说罢,便转身吩咐手下差役去办。 杜平和包勉也毫不耽搁,带着一众衙役直奔林杜仲、钱百万和刘富才的府邸。 一路上,街上的百姓看到如此浩浩荡荡的队伍,纷纷驻足围观,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杜平和包勉也毫不耽搁,带着一众衙役直奔林杜仲、钱百万和刘富才的府邸。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来到林杜仲家宅,门口的家丁迅速将一行人拦在外面,那几个家丁横眉怒目,语气蛮横。 包勉见此情形怒喝道:“钦差大臣办案,其他人不得阻拦,违者以国法论处。”包勉怒目圆睁,声音如雷,震得那几个家丁身子一颤。 家丁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稍显年长的家丁壮着胆子说道:“包县令,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没有老爷的吩咐,不敢随意放您进去啊。” 杜平上前一步,厉声道:“奉命?奉谁的命?林杜仲犯下大罪,你们若再阻拦,便是同党,一并治罪!” 家丁们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再不敢吭声,纷纷让开了道路。 众人进入宅中,只见庭院深深,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包勉冷哼一声:“这林杜仲,果真是奢华至极!” 杜平说道:“先莫管这些,仔细搜查证据要紧。” 众人分散开来,在各个房间仔细查找。这时,一个丫鬟神色慌张地从一间屋子跑出来,正好被一名衙役撞见。 衙役喝道:“站住!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丫鬟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包县令饶命,奴婢的什么也不知道。” 包勉走上前来:“不说实话,现在就把你抓起来!” 丫鬟颤抖着说道:“包县令,奴婢……奴婢刚刚看到夫人在偷偷烧毁一些信件。” 包勉神色一凛,喝道:“快带我们过去!” 丫鬟战战兢兢地起身,领着众人来到夫人的房间。此时,屋内还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杜平四处查看,发现地上有未烧尽的纸片。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仔细端详着。 “这上面似乎有与河道修建相关的内容。”杜平说道。 包勉看向丫鬟,问道:“你可看清夫人烧的还有其他东西?” 丫鬟摇了摇头,声音颤抖地回答:“奴婢只看到这些,其他的真不知道了,包县令饶命啊。” 就在这时,林杜仲的夫人杨氏被衙役带了进来。她神色慌张,眼神躲闪。 包勉怒视着她,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烧毁证据!” 杨氏强装镇定,说道:“包县令,妾身不知您在说什么。” 杜平将手中的纸片在她面前晃了晃,说道:“还敢狡辩,这就是你烧毁信件的残留,你休想逃脱罪责!” 杨氏一下子瘫坐在地,面如死灰,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包勉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还不如实招来,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杨氏沉默片刻,终是缓缓开口:“是老爷让我烧的,他说这些信件留着会惹来大祸。” 杜平紧追问道:“那信件里究竟写了什么?” 杨氏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老爷在信中与他人商议如何贿赂官员,打通关节,以获得在河道修建亭台楼阁的许可。” 包勉怒不可遏:“好个胆大包天的林杜仲,还有哪些官员牵扯其中?” 杨氏瑟瑟发抖:“妾身不知,老爷从未与我提及。” 杜平看向包勉:“看来此事牵连甚广,需得进一步彻查。” 包勉点头道:“不错,先将杨氏收押,再从长计议。” 随后,杨氏被衙役带走。包勉和杜平继续在宅中搜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经过一番仔细搜寻,又发现了一些账本和与其他富商往来的密函。 包勉拿着账本,说道:“这些东西想必能成为指证林杜仲罪行的有力证据。” 杜平微微皱眉:“只是不知这钱百万和刘富才家中是否也藏着类似的秘密。” 包勉目光坚定:“不管如何,定要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接下来,咱们去刘富才和钱百万家中搜查,料想一定会有所收获。”包勉目光中透着坚定,紧握着拳头说道。 杜平微微颔首,神色严肃:“不错,这二人也绝非善类,定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于是,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朝着刘富才和钱百万的府邸赶去。 刘富才的家门口,几个家丁看到包勉等人前来,神色紧张,试图关门阻拦。 “大胆!竟敢阻拦钦差办案!”杜平一声怒喝,家丁们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进入府中,只见屋内布置得富丽堂皇。包勉冷哼道:“这刘富才,平日里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财!” 众人分散开来仔细搜查,一名衙役在书房的暗格中发现了一叠地契。 “杜侍郎,您看!”衙役将地契呈上。 包勉接过翻看,脸色愈发阴沉:“这些地契大多是强占百姓的良田,真是罪不可赦!” 与此同时,在钱百万家中,杜平在库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上锁的箱子。 “把这箱子打开!”杜平吩咐道。 衙役们费了一番周折打开箱子,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和与官员勾结的书信。 “这钱百万果然罪行累累!”杜平说道。 带着满满的证据,包勉和杜平从钱百万家里出来,立刻奔赴刘富才的家里搜查。 刘富才的府邸外,戒备似乎比之前更加森严,几个身强力壮的护院守在门口,眼神中充满警惕。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刘府!”一名护院大声喝道。 包勉挺身而出,高声道:“钦差大臣在此办案,尔等还不速速让开!” 护院们面面相觑,犹豫片刻后,终究不敢阻拦。 众人踏入府中,只见庭院中一片凌乱,似乎刚刚有人匆忙收拾过。 杜平眉头紧皱,说道:“这刘富才恐怕已有所察觉,大家仔细搜查,不可放过任何角落!” 包勉带着衙役们一间间屋子地查找,在一间密室中,发现了一箱账册。 “快打开看看!”包勉急切地说道。 账册翻开,里面记录的皆是刘富才与林杜仲、钱百万等人勾结的种种罪行,以及他们贿赂官员的明细。 “好啊,这刘富才真是罪大恶极!”包勉愤怒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跑来禀报:“大人,在后院发现了一处暗室,里面似乎藏着重要的东西。” 包勉和杜平闻言,立刻前往后院。打开暗室的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暗室中,摆放着几个大箱子,打开一看,竟是从百姓手中搜刮来的珍贵古玩和奇珍异宝。 “这刘富才,真是丧心病狂!”杜平怒不可遏。 众人带着证据走出刘富才的府邸,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无法驱散他们心中的愤怒。 “一定要将这些奸商绳之以法,还百姓一个公道!”包勉望着天空,坚定地说道。 接下来,他们带着证据回到县衙,准备对这三人进行最后的审判。 第95章 百姓相助情意浓 且说包勉和杜平及众衙役带着从林杜仲、钱百万和刘富才家里收到的一系列罪证回到县衙。 “方县丞、文主簿、柳书吏、郭押司,烦请你们将这些罪证好好记录在册,方便杜侍郎他们回京之后呈报给官家。”包勉站在县衙二堂天井里,神色严肃,目光中透着坚定,指着地上堆积如山的罪证大声说道。 只见那几位官员赶忙应下,匆匆围拢过来,神色紧张又专注,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起这些关乎民生与正义的重要物证。他们深知,每一份罪证的记录都关乎着一方百姓的安宁,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包勉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眉头紧锁,心中默默祈祷着,愿此次行动能够为深受其害的百姓讨回公道,还这片土地一个朗朗青天。 此时,县衙外人头攒动,聚集了众多百姓。他们听闻包勉等人带回了罪证,皆翘首以盼,满心期望能亲眼目睹这些为非作歹之人受到应有的惩处。 包勉迈步走出县衙,望着百姓们那满是期待与信任的目光,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汹涌澎湃的强烈责任感。他昂首挺胸,声如洪钟,高声说道:“乡亲们,此次我定不辜负大家的殷切期望,定会让这些作恶多端之人受到严惩,还大家一个公道!”百姓们闻闻此言,欢呼之声如雷贯耳,响彻云霄。一张张脸上洋溢着激动和期待,有人兴奋地鼓掌,有人眼中闪着泪花。 就在这时,许固也带着钦差卫队匆匆回来了。许固气喘吁吁,一边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边对着包勉和杜平说道:“我带人仔细丈量了河道宽度,并深入勘查了河中堵塞的具体情况,发现这河道比原先记载的整整窄了三倍有余,而且河底堆积的全是淤泥,实际情况比预期的还要严重得多。”他的脸上满是焦虑和担忧,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包勉听后,眉头紧蹙,神色凝重,咬着牙说道:“这三个奸商,简直罪大恶极,不严惩何以平民愤!眼下这河道堵塞竟如此严重,倘若不尽快疏通,恐怕将会引发更大的灾祸。”他双手握拳,手臂上青筋暴起。 许固亦是满脸忧色,眉头深锁,沉思片刻后说道:“事不宜迟,咱们必须尽快琢磨出解决的办法,赶紧调集人力和物力,全力以赴整治河道。”他不停地来回踱步,显得焦急万分。 杜平说道:“疏通河道已是迫在眉睫,然而将林杜仲三人押回大理寺受审同样事不宜迟。依我之见,包县令,疏通河道之事交由你来操持完成,我和许监事明日便将林杜仲三人押解回京受审。不然,迟则生变。二位意下如何?”他目光急切地看向包勉和许固,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包勉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地应道:“杜侍郎所言极是,我定当全力以赴,尽快完成河道疏通之事,不辱使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许固也拱手说道:“如此甚好,那我们今晚便做好一切准备,明日一早即刻启程。” 众人达成共识后,便迅速行动起来。包勉即刻召集工匠和壮丁,详细规划河道疏通的方案。他时而俯身查看图纸,时而与工匠们交流意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杜平和许固则忙着整理林杜仲三人的罪证,安排押解的人手和路线。他们的神情专注,一丝不苟。 夜幕降临,县衙内依旧灯火通明,每个人都为了正义和百姓的安宁而忙碌着。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杜平和许固便带着林杜仲三人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而包勉也带着众人奔赴河道,开始了紧张的疏通工作。 包勉和方申以及县衙众人伫立在河边,望着那一片汪洋的河水,文青云忧心忡忡地说道:“这水流这般湍急,如何进行疏通啊?只怕人一下去,立刻就会被这汹涌的大水冲走。”他的脸色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包勉神色严峻,沉思片刻后说道:“大家莫要惊慌,我们先观察一下水流的走向和地势,再想想对策。”他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众人,给大家传递着信心。 方申紧锁眉头,接话道:“包县令,依我看,我们或许可以先在上游筑堤,减缓水流的速度,然后再派人逐步疏通。” 众人听了方申的话,皆认为此乃可行之策,纷纷颔首表示赞同。然而,接下来他们又面临着新的难题。方申扫视了一眼县衙的众人,脸上流露出一抹无奈之色:“现今县衙人手匮乏,而这疏通河道的工程需要众多人力,这可如何是好啊?”他愁眉苦脸,不住地叹气。 包勉听了,目光坚定地说道:“莫急,我们可以发动百姓一同参与。” 柳青眉头微皱,担忧地说:“可百姓们会愿意吗?这可是个苦差事。”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之际,不远处缓缓走来上百个年轻力壮的百姓。 为首的那人正是李修远,当这些百姓行至包勉众人身旁时,李修远率先恭敬地拱手作揖道:“包县令,听闻县衙因疏通河道之事,人手短缺,草民为感念包县令替紫箢报仇雪恨,遂自发组织了诸位乡亲们前来,愿为此事出一份绵薄之力。”他的脸上满是诚恳和敬意。 “修远,此事万万不可让百姓们涉险,你们还是回去吧?万一你们出了事,本官不好向你们家人交代啊?”包勉听了李修远的话,连忙摇头拒绝,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因为他深知,这些青壮力皆是家中的顶梁柱,倘若一旦出现意外,那么上百个家庭都会瞬间轰然倒塌。 另一个汉子拱手道:“包县令,您太见外了,自从您到余杭县担任我们的父母官,一直爱民如子。我们众乡亲就从没见过您这样的好官员,平日里您为我们申冤做主,今日县衙有难,我们岂能袖手旁观?”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信任。 这时,人群中一个憨厚的壮汉也颤巍巍地走上前,说道:“包县令啊,您就别推辞了。我们大伙心里都明白,这河道疏通了,受益的是咱全县的百姓。咱不能眼睁睁看着您为这事儿犯难。”他憨厚地笑着,眼神中满是质朴。 一个年轻后生也紧跟着喊道:“是啊,县令大人,我们不怕吃苦,也不怕危险,就想为这事儿出份力!” 众人纷纷附和,声音此起彼伏:“对,我们愿意!”“包县令,您就答应吧!” 包勉望着眼前这群情绪激昂、一心想要帮忙的百姓,感动得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乡亲们呐,包某在此谢过大家了。既然如此,那咱们便齐心协力,务必将这河道疏通!”他深深地向百姓们鞠了一躬。 众人听到包勉的话语,纷纷利落地脱下上衣,高高卷起裤腿,拿起工具,准备大干一场。看着这些善良朴实的百姓,包勉心中不禁忆起重生前在新闻里时常看到的场景:人民子弟兵在抗震救灾现场英勇无畏地奋战,老百姓们贴心地为他们提供饮水和食物,离别之时还自发地给子弟兵们送上心意。此刻他才深切明白,什么是军民鱼水情。不论是古时候,还是现代社会,只要真心对百姓们好,他们就定会加倍予以回报。 “修远哥,我们几个先去上游筑堤,你们在下游要注意安全啊!”一个年纪尚轻的少年,带着几个年龄相仿的伙伴,对着正在河中挖淤泥的李修远高声喊道。 李修远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大牛,铁蛋,你们几个小心着点,尤其是小虎子不会水,你们得多照顾照顾他。”他的脸上满是关切。 大牛拍着胸脯保证道:“修远哥,你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小虎子的。”说完,便带着小伙伴们朝着上游跑去。 李修远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满是欣慰,继续埋头苦干起来。 不多时,上游传来铁蛋惊恐的呼喊声:“快救命啊!小虎子掉到河里去了,修远哥,小虎子出事了!” 正在协助百姓准备石头和沙袋的包勉听到铁蛋这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连忙停下手中的东西,对方申等人急切地说道:“快,有孩子落水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惊慌。 说罢,包勉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上游飞奔而去。方申等人也不敢耽搁,紧跟其后。 李修远听到呼喊,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不顾一切地朝着小虎子落水的方向扑去。 此时,河水湍急,小虎子在水中拼命挣扎,情况万分危急。河水咆哮着,掀起一个个巨大的浪花,仿佛要将小虎子吞噬。 包勉赶到河边,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入水中,奋力向小虎子游去。 “虎子,虎子,我的儿啊……”听到呼喊声虎子的父亲顿时慌了神,跑到河边一看,发现自己的儿子正在水中拼命挣扎,时起时伏。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一时不知所措,正心急如焚的时候,看到有人已经朝着虎子游了过去。当他瞧清楚那人的模样,虎子的父亲露出了极为惊讶的表情,他万万没想到去救他儿子的竟然会是他们的父母官包勉。 “老天爷啊,您一定要保佑虎子和包县令平安啊,包县令是个大好人,千万千万不能有事啊!”虎子的父亲站在河边,双手合十,虔诚地为虎子和包勉祷告着。他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大家别慌,找长树枝来帮忙!”方申在岸边声嘶力竭地大声指挥着。 百姓们纷纷行动起来,有的心急火燎地寻找树枝,有的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为包勉加油鼓劲。 包勉在水中几经周折,好不容易终于抓住了小虎子,然后拼尽全身力气将他往岸边拖。他的手臂已经酸痛无比,但依然咬着牙坚持着。 就在包勉体力渐渐不支,快要支撑不住之时,李修远和拿着长树枝的百姓们及时赶到,众人齐心协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包勉和小虎子拉上了岸。 小虎子因为呛水,已经昏迷过去。 “快,把孩子放平,按压他的胸口!”包勉喘着粗气,急切地喊道。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 经过一番紧张万分的抢救,小虎子“哇”地吐出一口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大家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无比的笑容。有人欢呼着,有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第96章 圣意斟酌陷沉思 当看到虎子被包勉救起之后,虎子父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如捣蒜般连连磕头,嘴里不住说道:“草民王李铁柱多谢包县令救了虎子一命,包县令您简直就是草民的再生父母啊!” 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感激与惶恐交织的神情,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包勉赶忙伸手将李铁柱扶起,脸上带着温和亲切的笑容说道:“铁柱大哥,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可莫要折煞包勉。” 包勉的眼神中透着真诚与关切,双手稳稳地托住李铁柱的胳膊。 李铁柱站起身来,眼中满是感激的泪花,声音颤抖着说:“包县令,您的大恩大德,草民无以为报。日后但凡有用得着草民的地方,草民定当万死不辞!” 他紧紧握住包勉的手,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还未从方才的惊恐中完全缓过神来。 包勉拍了拍李铁柱的肩膀,宽慰道:“大哥言重了,救人性命本就是为官者的职责所在。只是今后可要看好孩子,莫再让他陷入这般危险之中。” 包勉微微皱眉,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 李铁柱连连点头,应声道:“包县令教训得是,草民今后定会多加小心。” 李铁柱一脸的愧疚与坚定。 这时,围观的百姓们也纷纷交头接耳,对包勉的义举称赞不已。 “包县令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脸上满是敬佩。 “可不是嘛,有这样的好官,是咱们百姓的福气!” 一个年轻后生兴奋地说道,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众人稍作休息片刻,转眼间已临近中午时分。此时,霓裳和锦瑟带着县衙的捕快们送来了午膳,有热气腾腾的包子、香气扑鼻的粥,还有几样爽口的小菜。 “乡亲们,咱们先吃饭,下午再接着疏通河道。”包勉望着已经筋疲力尽的百姓们说道,他的声音略显沙哑,脸上满是疲惫但却透着坚定。 百姓们听了包勉的话,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围坐过来,脸上满是感激和疲惫交织的神情。 包勉带领众人筑堤、疏通河道的种种暂且搁下不提。 单道那工部侍郎杜平、都水监判监事许固率领着钦差卫队,将林杜仲、钱百万和刘富才押解至京城,投入大理寺的牢房之后,便一刻不停歇地入宫见赵祯去了。 许固一路上眉头紧锁,心中思忖着待会儿面圣该如何奏报,他不时地搓着双手,显得有些焦虑。 而杜平则神色凝重,心中暗自担忧此次案件的后续影响,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杜平、许固进了皇宫,打听到赵祯此刻正在御书房处理奏折。 于是,在内侍总管陈琳的引领下,二人趋至御书房门外,却见张茂则守在那里。 张茂则见了陈琳三人,赶忙拱手作揖说道:“陈总管,官家此刻正在批阅奏折,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张茂则的脸上带着一丝为难和谨慎。 杜平、许固听闻此言,脸上不禁浮现出焦急之色。杜平赶忙向前一步,抱拳说道:“好叫张押班知晓,杜侍郎和许监事已然从余杭县归来,两位钦差有急事要面呈官家,烦请张押班代为通传?” 杜平的眼神中满是急切的期待。 陈琳眼珠一转,拱手向张茂则说道:“张押班,您就行行好。这二位钦差一路奔波,此事定是万分紧急,若耽搁了,你我都担待不起呀。” 陈琳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张茂则微微皱眉,面露为难之色,说道:“陈总管,这可使不得。官家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我若贸然通传,怕是要受责罚。” 张茂则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琳赶忙凑近张茂则,压低声音道:“张押班,您就行行好。您在官家身边多年,官家定能听您一言。这二位钦差一路艰辛,此事关乎重大,若真耽搁了,您也难辞其咎呀。” 陈琳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张茂则沉吟片刻,终是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且去试试,成与不成,就看二位的造化了。” 说完,张茂则转身轻轻推开御书房的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不多时,张茂则便走了出来,脸上神情略显凝重,对着众人摇了摇头说道:“诸位,官家正忙于要务,吩咐先在门外候着。” 张茂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杜平和许固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在门外焦急地踱步等待。 陈琳则在一旁默不作声,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事儿到底有多大的分量。 日头渐渐西斜,御书房内仍未有传唤的动静。 杜平的额头已布满汗珠,他不时地抬手擦去汗水,神色愈发焦虑。 许固的脸色也愈发焦急,他双手紧握成拳,在原地来回走动。 “杜侍郎,官家此时不见我等,不如你我二人就闯一闯这御书房,到时候看官家怎么说?”许固生性耿直,他见赵祯久久不传,心急之下心生一计,向杜平说道。许固的脸上满是愤怒和急切。 张茂则听了许固的话,脸色骤变,连忙劝道:“许监事切不可如此莽撞行事!这御书房乃是官家处理军国大事之地,岂容我等随意擅闯?万一因此触怒了官家,不仅你我官位难保,甚至可能会牵连家人,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茂则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陈琳与杜平也赶忙附和,神色惶恐地说道:“许监事,莫要冲动啊!张押班说得在理,若贸然闯入,惹怒了龙颜,我等怕是要遭受重罚,到那时追悔莫及呀!还请许监事三思而后行。” 陈琳和杜平连连摆手,脸上满是惊慌。 张茂则紧紧拉住许固,继续劝道:“许监事,且听我等一言,切不可意气用事。” 张茂则的手用力地拽着许固的衣袖。 终于,在众人几近失去耐心之时,御书房的门再次打开,只见一个小太监走出来说道:“官家宣诸位觐见。” 杜平、张茂则、许固和陈琳四人连忙整理衣冠,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御书房。 众人走进御书房,只见赵祯正端坐于案前。御书房内,檀木桌椅摆放得规整有序,散发着古朴的韵味。 雕花窗棂透进缕缕阳光,书架上整齐排列着的典籍书卷,仿佛承载着千年的智慧。一侧墙上挂着的名家书画,墨香四溢,为这庄重之地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 杜平、许固和陈琳连忙躬身作揖道:“臣工部侍郎杜平、都水监判监事许固参见陛下。” 两人的声音整齐而恭敬。 赵祯双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目光投向站在御书房中的杜平和许固,抬手含笑道:“两位卿家快快平身,无需多礼。你们此次前往余杭县查水患,想来定是收获颇丰吧?速速讲与朕知晓。” 赵祯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 “启奏陛下,臣与许监事奉旨前往余杭详查水灾,果不其然发现当地奸商林杜仲、钱百万和刘富才三人,全然罔顾百姓死活,私自违建亭台楼阁,致使河道堵塞。”杜平踏前一步,神色肃穆地说道,他的目光坚定而愤怒。 “陛下,不仅如此,臣等还查证那河道修葺所用材料存有偷工减料之现象,林杜仲三人还搜刮民脂民膏,用以贿赂朝中官员。现有账本在此,请陛下查阅。” 许固从袍袖中取出查获的账本,双手呈上。那账本纸张泛黄,边角磨损,仿佛承载着无数百姓的冤屈。 赵祯听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锁,眼中燃起怒火,厉声道:“这群胆大包天的恶贼,简直无法无天!速速将账本呈上来!” 赵祯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震耳欲聋。 许固赶忙将账本递到赵祯面前,赵祯接过账本,迅速翻阅起来,其脸色愈发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这群奸佞之徒,竟如此肆意妄为,朕定要严惩不贷!”赵祯怒不可遏,将账本狠狠摔在案几上,那声响在安静的御书房中显得格外惊心。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陈琳、张茂则、杜平和许固见赵祯发怒,连忙躬身齐声劝道,四人的脸上满是惶恐。 赵祯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水灾之后,余杭县令包勉又是采取何种救灾措施?可有贪污包庇之嫌?” 赵祯的目光中透着审视。 “陛下,臣与杜侍郎亲眼所见,那包勉在水灾后亲自率领县衙众人赶赴现场安抚百姓,受灾百姓被安置在县衙公堂、各级学堂之中暂且居住,他的夫人亲自搭建粥棚接济百姓,只是……只是。”许固如实将亲眼所见向赵祯言明,说到此处,微微低头,面露犹豫之色,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赵祯见许固这般模样,眉头紧皱,厉声道:“只是什么?莫要吞吞吐吐,如实说来!” 赵祯的眼神中满是威严。 杜平闻听赵祯这般质问,连忙撩起袍角跪倒在地。只见他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心中忐忑不安,但仍坚定地说道:“只是那包勉所筹集的粮食数量有限,灾民众多,无奈之下,包勉擅自开启了县衙的战备粮仓分发予灾民。所有分发的粮食均已记录在册,当时臣与许监事还斥责包勉行事鲁莽,然而包勉的一席话却让臣与许监事决定冒死向陛下为他求情。” 杜平的声音微微颤抖。 赵祯神色凝重,问道:“包勉说了何话,竟让你二人甘愿为他求情?” 赵祯的目光紧紧盯着杜平。 杜平深吸一口气,回道:“陛下,包勉言,‘身为一方父母官,若不能救百姓于水火,眼睁睁看着他们挨饿受冻,那这官当得还有何意义?即便事后被陛下问罪,也绝不后悔开仓放粮之举。’臣与许监事闻此,深为其一心为民之心所感。” 杜平的声音中带着敬佩。 赵祯听罢,沉默片刻,而后缓缓说道:“这包勉倒也算是个有担当的官员。但擅开战备粮仓,终究是违反了律法。” 赵祯的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情。 许固连忙说道:“陛下,如今余杭灾情紧急,包勉此举也是无奈之举,且他账目清晰,毫无私吞之心。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许固的眼神中满是恳切。 赵祯微微颔首,说道:“朕会斟酌考量。你等先退下吧。” 赵祯挥了挥手,脸上满是疲惫。 杜平等人谢恩后,退出了御书房。赵祯坐在案前,陷入了沉思。 第97章 众人忧思包勉事 赵祯见杜平和许固退出御书房,此时只留下张茂则和陈琳二人伺候。 “亚父、茂则,这包勉擅自开启战备存粮接济百姓,你二人认为该如何处置?”赵祯眉头微蹙,目光中透着几分疑虑与思索,他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下巴,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当年,在那狸猫换太子的惊世风波中,是陈琳冒死将尚在襁褓之中的赵祯悄悄带出,小心翼翼地交予南清宫的八大王赵元俨抚养。陈琳对赵祯有着救命的天大之恩,赵祯登基之后,为深深感念陈琳的救命大恩,故而以亚父相称于陈琳。 张茂则略一沉吟,拱手说道:“陛下,依臣之见,包勉此举虽有违规之嫌,但他一心为百姓着想,解了灾民的燃眉之急,其情可悯,或可从轻发落。” 张茂则微微低着头,目光中透着一丝谨慎。 陈琳赶忙附和道:“张押班所言极是,包勉开仓放粮乃出于救民之心,若加以严惩,恐寒了天下官员为民之心。” 陈琳一脸的诚恳,眼神中满是对包勉的同情。 “朕又何尝不知这些?那包勉在余杭县的政绩,当初朕微服私访时亲眼所见,为此朕还钦赐牌匾予以褒奖。可是我大宋朝早有祖制,但凡各地方官员擅开战备粮仓,皆属重罪。一边是国家律法,一边是天下苍生,着实叫朕进退两难啊!”赵祯此刻心力交瘁,他着实不想因为祖制而失去一位正直的官员。赵祯眉头紧锁,双手背后,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满脸愁容,嘴里不住地叹气。 陈琳见状,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老臣以为,律法固然重要,然而法外亦有人情。包勉一心为民,其情着实可谅。若能对其从轻处置,既能维护律法尊严,又能彰显陛下仁厚。” 陈琳的脸上带着坚定,目光紧紧跟随着赵祯。 “陈总管所言极是。如今余杭百姓对包勉感恩戴德,若严惩于他,恐失民心。”就在赵祯两难之际,只见御书房外,皇后曹丹姝蛾眉微蹙,神色凝重,在宫女的簇拥下款款步入御书房。她目光温柔地望着正在烦心的赵祯,缓声说道。曹丹姝的步伐轻盈却透着忧虑。 “臣陈琳、张茂则见过皇后娘娘!”陈、张二人见到曹丹姝,连忙躬身作揖。曹丹姝温婉地说道:“陈总管、平甫(张茂则字平甫),不必多礼。” 曹丹姝微微抬手示意。 曹丹姝款步走到赵祯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陛下,臣妾听闻此事,也觉颇为棘手。臣妾以为,包勉此举虽有违规之处,但其初衷纯良,若能在律法许可的范围内从轻发落,既可安抚民心,又能激励其他官员以民为本。” 曹丹姝的眼神中满是关切。 “丹姝,朕刚刚已思得一计,还需你帮朕参谋参谋。此计不仅能验证包勉是否真的未曾贪墨,又能让包勉戴罪立功。倘若包勉真的没有贪墨,那么朕不仅不会惩治于他,还会封赏他的官职。”赵祯闻听了曹丹姝的话,忽然眼前一亮,兴奋地转过身来,拉着曹丹姝的手说道。赵祯的脸上闪过一丝期待。 曹丹姝微微欠身,说道:“陛下请讲,臣妾定当尽心为陛下出谋划策。” 曹丹姝的表情认真而专注。 赵祯目光炯炯,说道:“朕打算派包拯前往查证。那包拯与包勉乃是亲叔侄,包拯向来铁面无私,断不会因包勉是他侄儿就偏袒包庇于他。” 赵祯的眼神中透着果断。 曹丹姝微微颔首,说道:“陛下此举甚为妥当。包拯公正廉明,定能查明真相。只是,包拯若查明包勉确有过错,届时他也难免陷入两难之境。” 曹丹姝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赵祯长叹一声,道:“朕亦知此中难处,但若包拯能秉持公正,依法处置,也算是给天下一个交代。” 赵祯无奈地摇了摇头。 曹丹姝轻蹙眉头,忧虑地说道:“只愿包拯能顺利查明真相,既不冤枉了包勉,也不放过任何违法之举。” 曹丹姝轻轻叹了口气。 且说杜平和许固离开御书房后,并未即刻回府,而是乘着轿子前往了开封府。他们打定主意,要先将包勉擅开战备粮仓之事告知包拯,好使包拯有个心理准备。 开封府花厅中,此时包拯正与展昭、公孙策品茗闲聊。只见马汉疾步走入花厅,拱手作揖道:“大人,工部侍郎杜平和都水监判监事许固在府外求见,言称有急事要面见大人。” 马汉的脸上满是急切。 包拯微微一怔,放下手中茶杯,说道:“快请他们进来。” 包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多时,杜平和许固走进花厅,两人神色略显凝重。包拯起身相迎,问道:“二位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包拯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扫过。 “包大人,此次下官与杜侍郎奉旨前往余杭县查证水患一事,令侄包勉并未有贪墨舞弊之举,只是令侄所筹赈灾之粮不足,他……他为了拯救百姓,无奈之下擅开了县衙战备粮仓用以接济百姓,所分发粮食皆有记录,此事下官与杜侍郎已经向官家奏明,可是官家尚未决断。”许固心中忐忑,他看着包拯,小心翼翼地说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包拯听闻,脸色瞬间变得严肃,目光中透着忧虑,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包勉这孩子,一心为民,却不知犯下如此大错。” 包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杜平赶忙接过话来说道:“包大人,我与许监事也曾斥责过令侄,然而令侄的一席话却让我二人决定冒死向官家代为求情。令侄的这番举动,真的是令多少天下为官之辈汗颜,我二人对其敬佩不已。” 杜平的脸上满是感慨。 包拯眉头紧锁,问道:“包勉究竟说了何话,竟让二位如此?” 包拯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杜平深吸一口气,说道:“包勉言道,‘身为一方父母官,若不能在百姓危难之时挺身而出,那这官当得还有何意义?即便为此获罪,也绝不后悔。’包大人,令侄这等胸怀,实在令人动容。” 杜平的声音中带着激动。 包拯沉默片刻,而后缓缓说道:“这孩子,倒是有几分正气。只是国法森严,不知此番他能否逃过一劫。” 包拯的脸上满是担忧。 公孙策拱手道:“大人莫要太过忧心,或许事情尚有转机。” 公孙策的眼神中透着思索。 展昭也道:“大人,我等定当全力协助,寻找解决之法。” 展昭的表情坚定,手握佩剑。 “不仅如此,令侄还亲赴现场安抚百姓,甚至还将县衙公堂以及县中的各级学堂暂且腾出来安置无家可归的百姓。令侄媳更是带人搭建粥棚,以县衙之名熬粥接济百姓。故而,余杭县百姓对令侄夫妇感恩戴德。”许固一脸感慨,眼中满是钦佩之色,继续说道,边说边不住地点头。 包拯听闻,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说道:“这孩子,倒也不枉我平日教导。只是这擅开战备粮仓之罪,终究是犯下了。” 包拯轻轻叹了口气。 杜平说道:“包大人,虽说包勉此举有罪,但也是形势所迫,还望陛下能从轻发落。” 杜平一脸的恳切。 许固点头道:“是啊,包大人,我等也会在陛下面前为包勉求情。” 许固连连点头,目光中满是期待。 包拯拱手道:“多谢二位,此事最终如何,还看陛下圣裁。” 包拯一脸的感激。 公孙策轻捋胡须,望着包拯,忽然他拱手作揖,对包拯说道:“大人,不如我们去找找南宫侍郎、八大王和曹国舅商议一番,看如何设法挽救包勉?南宫侍郎乃是包勉岳父,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八大王对包勉赞赏有加,也一定会出面协助。曹国舅兄妹二人当初在余杭县多亏包勉解围,曹国舅感念这份恩情,想必不会坐视不理。” 公孙策的脸上带着一丝急切。 包拯面色凝重,沉思片刻后说道:“公孙先生,此事尚需从长计议。私下去找他们商议,恐有不妥,亦有结党之嫌。” 包拯摇了摇头,表情严肃。 公孙策微微颔首,说道:“大人顾虑周全,是学生欠考虑了。只是包勉之事,着实令人忧心忡忡。” 公孙策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人,有官家近侍张茂则张押班前来宣旨,此刻张押班正在花厅之外。”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忽然见王朝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拱手说道,王朝的脸上满是紧张。 包拯神色一凛,说道:“速请张押班进来。” 包拯整了整衣冠。 不多时,张茂则步入花厅,展开圣旨,高声道:“包拯接旨!” 张茂则的脸上满是严肃。 包拯及众人连忙诚惶诚恐地躬身接旨,包拯的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朕念余杭县令包勉擅开战备粮仓乃为余杭百姓,虽其情可悯,但祖宗之法不容忽视。朕思虑再三,着令开封府尹包拯赶赴余杭县查证,如查证包勉贪赃枉法,令包拯以国法论处,不得有误;若包勉未曾贪墨,朕自会为其嘉奖,封赏官职。包拯即刻启程赶赴余杭,不得有误!”张茂则读完敕书,目光扫视着包拯众人。 张茂则离开后,众人面面相觑。 展昭紧握着佩剑,剑眉微蹙,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心中暗自焦急:“大人此去,不知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只盼这一切顺利。” 展昭的眼神中透着焦虑。 公孙策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沉思,暗暗想道:“此事关乎包勉的生死荣辱,大人既要维护国法公正,又要顾及亲情,实在是两难啊。” 公孙策轻轻摇了摇头。 王朝瞪大了眼睛,神情紧张,双手不停地搓着,喃喃自语:“包勉兄弟向来正直善良,但愿这次能平安无事。” 王朝的脸上满是忧愁。 马汉紧咬着牙关,一脸严肃,心里琢磨着:“大人一向铁面无私,可这次面对的是自家侄子,真不知会如何抉择。” 马汉的表情凝重。 许固和杜平对视一眼,许固神色焦虑,说道:“杜兄,你说包大人此去能妥善处理此事吗?” 许固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杜平轻叹一声:“包大人公正廉明,相信他定能做出公正的决断。” 杜平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 众人沉默片刻,展昭率先打破沉寂:“我们在此担忧也无用,不如为大人准备好行装,助大人早日启程。”众人纷纷点头,各自行动起来。 展昭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 第99章 酌情处置需斟酌 且说那一日,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倾盆大雨降临。 包勉率领着县衙的僚属以及众多百姓,历经多日不辞辛劳地筑堤、疏通河道。其间遭遇了诸多困难,如暴雨突袭、工具短缺等,但众人齐心协力,未有半分退缩。 终于,将河中淤泥尽数清理干净。包勉望着那清澈见底的河水,长舒一口气,脸上满是欣慰,对着众人感慨道:“如今这河底已然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日来,大家实在是辛苦了!” 众人听到包勉的话,脸上皆绽放出欣慰的笑容。 李修远迈步走上前来,恭敬地拱手说道:“包县令,此乃吾等应尽之责。能为包县令效力,纵是再苦再累,亦甘之如饴。” 方申凝视着众百姓,眉头微皱,若有所思,而后转过头对包勉言道:“包县令,接下来咱们需得助力百姓重建家园,精心修葺河道了。” 包勉目光坚定,郑重地点了点头,双手握拳说道:“诸位放心,吾定当全力以赴,与大家携手共渡难关,定要让这一方土地恢复往日的繁荣与生机。然而,此次开仓放粮,虽解了百姓燃眉之急,却也违背了律法,我心中着实忐忑。” 百姓们听闻,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芒,纷纷振臂高呼,表示愿与包勉齐心协力。“包县令,咱们跟着您干!咱们相信您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百姓,律法也应有人情啊!” “包县令,莫不如让大家休憩两日,再行商议重建家园与修葺河道之事如何?您瞧瞧,大家都已然筋疲力竭了。”文青云望着坐在河道边歇息的那些年轻汉子,心中不忍,眉头紧蹙,遂向包勉说道。 包勉抬眼望去,只见众人皆面色憔悴,汗如雨下,不由得心生恻隐。他沉吟片刻,说道:“文主簿所言甚是,大家这段时日着实辛苦了。那就依文主簿所言,让大伙好好歇息两日。” 众人听了包勉的话,一个个满怀感激地望着他,连连点头,随后便开始收拾东西,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城里缓缓走去。 包勉伫立在河边,望着逐渐离去的百姓,眉头紧锁,心中暗暗思索着:“律法无情,可百姓的生死又怎能不顾?在这特殊情况下,如何才能既维护律法的尊严,又保障百姓的福祉?这真是个难题。”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那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包县令,开封府包大人到了,请包县令即刻回去。”马背上的人翻身下马,来到包勉身旁,抱拳拱手说道。 包勉回头,只见来人乃是县衙的一名衙役。包勉心中暗自思忖:“三叔在开封府公务繁忙,今日怎会有空来这余杭县?且不去管他,先回去看看三叔找我究竟有何要事。” 于是,包勉丝毫不敢耽搁,翻身上马,与那名衙役匆匆往回赶去。 回到县衙,只见包拯、公孙策、展昭、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七人正站在县衙门口,与南宫清雪谈笑风生。 包勉连忙翻身下马,疾步上前,拱手作揖道:“下官余杭县令包勉,见过包大人。” “包县令,此处并非适宜的谈话之所,咱们还是移步花厅详谈为好。”公孙策深知此行事关重大,唯恐隔墙有耳,遂对包勉说道。 包勉心领神会,连忙应道:“公孙先生所言极是,诸位,请!” 众人来到花厅,依宾主之位纷纷落座。包拯率先开口道:“勉儿,日前工部侍郎杜平和都水监判监事许固两位钦差奉旨前来余杭县查访水灾一事。两位钦差回朝之后,将你擅自开启战备粮仓赈济百姓一事向官家奏明,为此,官家龙颜大怒。” 包勉听闻,顿时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焦急地说道:“三叔,侄儿当时见百姓受灾,饥饿困苦,若不开仓放粮,恐生大乱。侄儿深知违背律法罪不可赦,但在这生死关头,若只拘泥于律法,不顾百姓死活,那律法的意义又何在?” “勉儿不必忧心,杜侍郎和许监事已在官家面前为你求情。官家听后,亦对你此举有所赞赏。此次官家派遣三叔前来余杭县,是要查证你是否有贪墨之嫌。若是你未曾贪墨,此事官家自不会追究;若是你确有贪墨,那么三叔也只有依国法处置了,你可明白?”包拯神情严肃地看着自己的侄儿,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包勉赶忙撩袍跪地,拱手说道:“三叔,侄儿已将所有赈济灾民的粮食让文主簿一一记录在册。侄儿自小承蒙您的教诲,心中不敢有一丝忘却,亦不曾有贪墨之举。只是这律法与人情之间,侄儿实在难以抉择。” 此时,展昭剑眉微扬,面露欣慰之色,抱拳道:“大人,依属下对包贤弟的了解,他定是一心为民,断不会做出这等贪墨之事。且在这等特殊情形下,包县令开仓放粮也是无奈之举,若律法不能在关键时刻救百姓于水火,那律法也需反思改进。” 公孙策轻捋胡须,微微颔首道:“展护卫所言极是,包县令的为人,学生也深信其清正廉洁。然律法不可废,人情亦需顾,这其中的平衡,确实值得深思。” “三叔,侄媳也坚信夫君他并未贪墨粮食,还望三叔仔细查证。”南宫清雪也向包拯盈盈下拜,眼中满是恳切。 包拯目光深邃,紧盯着跪地的包勉,沉声道:“即便如此,亦需仔细查证,不可有半分之疏忽。律法尊严必须维护,可若真为百姓谋福,也应酌情考量。” 包勉连连叩头道:“侄儿甘愿接受三叔彻查。” 包拯起身扶起包勉,说道:“勉儿,你先起来吧。若你果真清白无辜,三叔自会还你公道。” 南宫清雪起身,眼中含泪,“多谢三叔。” 公孙策在一旁轻叹了口气,说道:“大人,依我之见,包县令平日之为人,应不致有此劣行,然查案之事,确需严谨。只是这律法与人情的冲突,着实令人困扰。” 展昭点头道:“公孙先生所言极是,卑职也愿协助大人,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同时,也希望能寻得一个既符合律法又顺应人情的解决之法。” 包勉缓缓起身,随后命人将文青云唤至花厅。不多时,文青云便匆匆赶来,一见到包拯,赶忙拱手见礼。 “文主簿,烦请你将赈济百姓所发放粮食的账册拿来,让包大人详加查证。”包勉挺直身板,神色严肃地对文青云说道。 文青云点点头,领命而去,未几,便带着两名衙役将所有账册搬到花厅:“请包大人查证。” 包拯接过账册,仔细翻阅起来,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时而陷入沉思。 公孙策在一旁,也跟着查看,不时低声与包拯交流几句。 展昭则站在一旁,目光炯炯,留意着厅内众人的神色。 过了许久,包拯合上账册,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这账册看似无甚破绽,然还需深入核查。文主簿,你且将这账册的记录详情一一道来。” 文青云拱手应道:“是,大人。”接着,他便条理清晰地讲述起账册中的各项记录以及相关事宜,额头也不禁冒出了汗珠。 包拯边听边思考,偶尔插话询问几句关键之处。 待文青云陈述完毕,包拯再度拿起账册,重新审视,目光中满是审慎。 公孙策思索片刻后说道:“大人,依学生之见,仅看这账册,确难发现端倪。但不妨从粮食的来源与去向入手,再做深究。同时,也应思考如何在遵循律法的前提下,妥善处理包县令此次的义举。” 包拯微微颔首,“公孙先生所言甚是。”他转头看向文青云,“文主簿,这粮食的来源你可清楚?” 文青云连忙拱手答道:“回大人,这粮食一部分来自战备粮仓,另一部分乃是包县令向本县富商筹借而来。” “那去向呢?”包拯紧追问道。 文青云稍作思索,说道:“本县原有存粮一万三千两百石,除去年朝廷下旨向边关运输军粮一万三千石以外,县衙尚有存粮两百石。”说着,文青云将相关记录呈递给包拯查看。 包拯接过记录,仔细端详,神色愈发凝重。“这存粮的数目,与此次赈济所用,可有出入?” 文青云忙道:“大人,此次赈济所用粮食,皆有明确记录,与现存数目相符,绝无差错。” 包拯微微眯起双眸,“文主簿,你所言可句句属实?” 文青云神色坚定,再次拱手道:“大人,下官不敢有半句虚言。” 包拯目光扫过文青云,沉声道:“若有半点虚假,定不轻饶。” “启禀包大人,县衙门口有几位百姓想要求见包大人,说是为此次包县令开仓放粮之事而来。”此时,一名衙役疾步走入花厅,拱手抱拳说道。 包拯听后,面色一沉,看向包勉,旋即开口道:“速速将那几位百姓请至花厅,本府要亲自问话。” 不一会儿,几位百姓被带入花厅。他们见到包拯,纷纷跪地行礼。 包拯连忙说道:“诸位快快请起,有话直说便是。” 一位年长的百姓说道:“包大人,包县令开仓放粮乃是救了我们全县人的性命啊,他是大大的好人,绝不可能贪墨粮食的。如今这律法与人情,还望包大人能权衡一二,给包县令一个公正的处置。”说着,老泪纵横。 另一位百姓也跟着说道:“是啊,包大人,我们可以作证。” “包大人,此次余杭县遭遇水灾,我等百姓若非包县令开仓放粮,方县丞安排我等在县衙公堂和各级学堂暂且栖身,我等恐怕无缘得见包大人您了。” “而且近些时日,也多亏包夫人搭建粥棚,熬粥接济我们,不然,我们恐怕早就命丧黄泉,还望包大人明察。这律法虽严,可也得顾着百姓的死活啊!”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向包拯讲述着包勉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包拯听完百姓的话,终于面色缓和下来,“勉儿,看来你的此番举动,深得百姓认可啊。但律法不可不顾,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包勉拱手说道:“三叔,侄儿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能帮到百姓,侄儿心中也宽慰。只是这律法与人情之间的分寸,侄儿实在难以把握。” 包拯微微点头,“你能有此心,甚好。但开仓放粮之事,终究违反了律法,虽情有可原,也需有个妥善的处置。” “包大人,这是我们余杭县百姓联名上书想要呈给陛下的书信,还望包大人您过目。”说着,一位年长的老者双手将联名信毕恭毕敬地呈上。 包拯从公孙策手中接过联名信,缓缓展开后阅读起来。 信中写道:“陛下圣明,吾等乃余杭县之百姓。今遭水灾侵袭,家园尽毁,生计维艰。幸得包县令包勉,心怀慈悲,擅自开启战备粮仓放粮,救吾等于水深火热之中。吾等亦深知擅开战备粮仓乃重罪,然包县令不忍吾等百姓忍饥挨饿,故而甘愿冒触犯律法之险也要开仓放粮。其夫人搭建粥棚,施粥济民,其县丞妥善安置,使吾等有栖身之所。包县令一心为民,未曾有丝毫贪墨之举,其公正廉明,实乃百姓之福泽。望陛下念其功绩,赦免其开仓之罪,嘉许其善举,以激励后人。吾等百姓,感恩戴德,叩首以谢圣恩。” 包拯读完,神色动容,眼眶微微泛红,“诸位乡亲,包某定会将此信如实呈交朝廷。但律法与人情,皆需考量,如何能寻得一个两全之策,还需谨慎斟酌。” 百姓们感激涕零,齐声高呼:“多谢包大人!” 公孙策感慨道:“大人,此信情真意切,足可看出包勉县令在百姓心中的分量之重。依学生所见,朝廷若知晓其中详情,必定会酌情处置。只是这处置之法,需既能维护律法威严,又能顺应民心,不寒百姓之心。” 展昭抱剑而立,朗声道:“大人,相信以包贤弟的作为,朝廷定会还他一个公正。且此事也应成为一个范例,让今后律法在面对类似情况时,能有更合理的应对之策。” 王朝说道:“这包兄弟一心只为百姓,着实令人钦佩,此事万万不能冤枉了他。更应借此机会,重新审视律法在特殊情况下的灵活性。” 马汉点头附和:“没错,咱们得想办法让朝廷明白包贤弟的一片苦心。同时,也应思考如何完善律法,使之更好地服务百姓。” 张龙接着道:“瞧这联名信,百姓们对包兄弟满怀感激之情,朝廷断不应无视。应当以此为契机,让律法与人情达到更好的平衡。” 赵虎也道:“正是,若包贤弟因此获罪,那可真是寒了百姓和天下官员的心呐。应当在维护律法的基础上,给予包贤弟适当的宽容。” 展昭目光坚定:“咱们务必协助大人为包贤弟讨回公道。更要为今后类似情况的处理,探索出一条可行之路。” 王朝应和:“对,咱们齐心协力,必能成事。” 马汉、张龙、赵虎齐声说道:“愿听大人吩咐。” “诸位,官家一向以仁孝治国,相信官家也会对勉儿从轻发落的。但此事所引发的关于律法与人情的思考,却不能停止。”包拯轻捋胡须,感慨万千地说道。 第100章 圣裁勉励显圣明 包拯历经一番缜密探查之后,面上终现欣然之色,如释重负地长吁一气。“勉儿,你暂且将心放宽,三叔明日便回京向官家禀明此事,想来官家定会秉公裁断。” 包勉闻得此言,目中泪光盈盈,满含感激涕零之态,“三叔,侄儿这几日如坠深渊备受煎熬,幸得三叔还侄儿清白。” 包拯轻拍包勉之肩,言辞恳切、意味深长道:“勉儿,为官之途,当以公正廉洁为基,万不可有半分懈怠。即便此番你乃蒙冤受屈,日后亦需时刻自警,切莫行差踏错。” 包勉重重颔首,神色庄重肃穆,“侄儿谨遵三叔教诲,定不敢忘。” 南宫清雪望着包勉那形容憔悴之貌,蛾眉轻蹙,柔声宽慰道:“夫君,如今总算沉冤得雪,这两日你定要好生歇息一番。近些时日,你劳心费神,已有多日未曾安然入眠矣。” 包勉摇首,苦笑连连,目中忧虑重重,“娘子有所不知,为夫见诸多百姓仍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你让为夫如何能安睡啊,这灾后重建家园之事更是重中之重。” “勉儿啊,你心怀百姓诚然是善,然亦需顾惜自身。若身子垮了,又何以能为百姓谋福祉啊?”包拯闻包勉之语,忍不住出言关怀,那话音之中尽是疼惜与忧虑,眉头亦是紧蹙不展。 公孙策闻包拯之言,轻捋胡须,微微颔首,随之附和道:“大人所言极是,包县令理应留意休憩,重建家园虽为当下要务,然亦非一时之功。切不可因急于求成而累垮身躯,否则实乃得不偿失。” 包勉望着包拯与公孙策,目中满是感恩戴德之情,却又坚定不移道:“三叔,公孙先生,我深知二位好意,可每至闭目之时,那些百姓无助之眼神便浮现眼前。我着实无法心安理得地休憩。” 包拯眉头紧皱,沉思良久而后言道:“既如此,亦需注重劳逸结合,切不可一味蛮干。我与公孙先生定会全力支持于你,然你亦需应承于我们,切勿过度损耗自身。” “也罢,侄儿多谢三叔与公孙先生教诲,权且歇息两日。”包勉在包拯再三劝说之下,这才无奈应下决定休憩。 南宫清雪见状,忍不住娇嗔道:“夫君啊,妾身苦口婆心相劝,你总是置若罔闻,现今还得仰仗三叔劝诫,你呀你呀,真真是与三叔一般脾性。” 包勉面露赧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讪笑道:“娘子莫怪,我这满心皆是百姓之事,一时糊涂了。” 包拯轻哼一声,佯作嗔怒状,“你这孩子,自幼便是这般,嫂娘亦常与我提及,你这脾性竟与我这三叔如出一辙,真不知该言是好是坏。罢了罢了,不过往后切莫再这般执拗,凡事皆需知晓张弛有度之理。” 公孙策拱手道:“大人,包县令一心为公,此脾性亦非恶事,只是日后需多加留意便是。” 包勉连忙应道:“公孙先生所言甚是,侄儿铭记于心。” 南宫清雪轻抿嘴角,嗔怪道:“此次你定要听进去,好生歇息两日,莫要再让我与三叔为你忧心。” 包勉点头如捣蒜,郑重言道:“娘子放心,我定会好生歇息,养精蓄锐之后再为百姓办事。” 众人面上皆浮现欣慰之笑,屋内气氛愈发温馨祥和。 次日晨曦初绽,金灿灿之阳光轻柔洒落于余杭县衙。包拯一行人已然收拾妥当,预备启程回京。 “三叔为何不多留些时日?好不容易来侄儿这余杭县一趟,怎的说走便走?”包勉立于包拯官轿一侧,满脸不舍,目中流露出深深眷恋,轻声问询道。 包拯微微叹息,神色凝重道:“官家尚在宫中候着三叔之消息,不可久留。勉儿,你于此地为官,务必牢记初心,万不可辜负百姓之期望。” 包勉郑重颔首,目光坚毅决然,言道:“三叔放心,侄儿定当勤勉奉公,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公孙策在旁拱手,言辞恳切道:“包县令,日后若遇难题,可书信告知大人。” 包勉拱手回礼,一脸感激道:“多谢公孙先生。” 包拯挥挥手,沉声道:“启程吧。”众人纷纷翻身上马,官轿缓缓抬起,包拯一行人渐行渐远,唯留包勉立于原地,痴痴凝望,直至那身影消失于天际。 自包拯离开余杭县后,开封府之一行人昼夜兼程,马不停蹄踏上归程。 一路上,他们披星戴月,晓行夜宿,丝毫不敢有所耽搁。这几日,他们一路风餐露宿,疲惫之态尽显。 历经连日艰辛奔波与昼夜不停赶路,终于,那巍峨高耸、熟悉无比的开封府城墙缓缓映入众人眼帘。 众人原本疲惫不堪之面容,此刻终展露出一丝宽慰之笑。在阵阵清脆马蹄声中,他们顺利回到开封府中。 回到开封府后,包拯为能尽快将查赈之实际情形向赵祯禀报,未有片刻停歇,匆匆乘官轿入宫而去。 包拯入宫后,毫不犹豫径直往御书房方向疾行。那些巡逻之宫中侍卫见包拯脚步匆匆,不禁纷纷交头接耳: “这包大人究竟因何事如此仓促啊?竟然连公服都未曾更换?” “是啊,包大人向来沉稳持重,今日这般匆忙,必定是事出重大呐。” 这时,路过之陈琳闻得侍卫之言,赶忙询问:“刚刚可是包大人往御书房去了?” 其中一个侍卫连忙拱手道:“是啊,陈总管,刚刚确是包大人路过,他脚步匆匆,竟未换公服,瞧那模样,想来必有极为要紧之事。” 陈琳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包拯向来行事稳重,如此匆忙,想必所奏之事非同小可。”言罢,便加快脚步,亦朝着御书房方向而去。 包拯一路疾行至御书房外,张茂则见包拯前来,赶忙压低声音,面露难色道:“包大人,官家正在御书房中小憩,切不可惊扰,还是静待官家通传吧?” “张押班,包拯有关于此次余杭县查赈之事急需向官家回奏,劳烦张押班代为通传?”包拯眉头紧锁,心急如焚。 张茂则见包拯一脸焦急,不禁面露踌躇道:“包大人,此......非是茂则不肯通传,实乃官家休憩之时最忌惊扰,万一怪罪下来,茂则实难担当啊。” 包拯眉头紧皱,心急火燎道:“张押班,此事万分紧急,拖延不得,还望张押班通融一二。” 正当张茂则左右为难之际,忽然听得御书房中传出赵祯之声:“茂则,外面是何人在此喧哗?” “启奏陛下,是开封府包大人,他有关于余杭县查赈之事求见官家。”张茂则闻赵祯问询,连忙恭恭敬敬弯腰作揖,声音洪亮回道。 赵祯听闻,精神为之一振,道:“快宣包拯进来。” 张茂则应声道:“遵旨。”随即转身对包拯说道:“包大人,官家宣您进去。” 包拯整了整衣冠,快步踏入御书房,忙躬身作揖行礼道:“臣包拯参见陛下。” 赵祯抬起头来望向包拯,微笑道:“包卿平身,不必多礼!” 包拯缓缓起身,赵祯沉吟片刻问道:“包卿,前些时日,朕命你前往余杭县查令侄擅开战备粮仓接济百姓一事,不知可有结果?令侄可曾贪墨粮食?” 包拯神色肃然,拱手道:“陛下,臣经过一番详查,已查明真相。臣之侄儿包勉,未曾贪墨粮食。他开仓放粮,实乃见百姓受灾,饥饿困苦,出于一片救民之心。然其此举,虽情出有因,却也违了律例。” 赵祯微微颔首,目光深邃望向包拯,说道:“包卿,此事你认为当如何处置?” 包拯闻言,赶忙撩袍跪地,自衣袖中取出那份联名书信,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朗声道:“陛下,有余杭县百姓之联名书信在此。百姓们纷纷为包勉求情,臣斗胆冒死,恭请陛下御览。” 赵祯微微一怔,忙起身踱步至包拯面前,随即说道:“呈上来。” 包拯将书信呈递给赵祯,赵祯接过书信展开仔细阅览起来。 信中写道:“陛下圣明,吾等乃余杭县之百姓。今遭水灾侵袭,家园尽毁,生计维艰。幸得包县令包勉,心怀慈悲,擅自开启战备粮仓放粮,救吾等于水深火热之中。吾等亦深知擅开战备粮仓乃重罪,然包县令不忍吾等百姓忍饥挨饿,故而甘愿冒触犯律法之险也要开仓放粮。其夫人搭建粥棚,施粥济民,其县丞妥善安置,使吾等有栖身之所。包县令一心为民,未曾有丝毫贪墨之举,其公正廉明,实乃百姓之福泽。望陛下念其功绩,赦免其开仓之罪,嘉许其善举,以激励后人。吾等百姓,感恩戴德,叩首以谢圣恩。” 赵祯读完书信,神色动容,许久缄默不语,面上神情变幻莫测。片刻之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仍跪地之包拯,说道:“包卿,你这侄儿,着实是心怀百姓之好官啊。” 包拯连忙叩头,恭声道:“陛下,包勉此举虽将民众从水火中拯救出来,但的确违背了律法,还请陛下圣裁。” 赵祯来回踱步,陷入长久沉思,而后说道:“包勉虽说擅自开启战备粮仓赈济灾民,虽触犯了律法,然而这一切皆情有可原。朕早便有言在先,若包勉确无贪墨之举,朕不仅不会追究,反而会加以褒奖。此事就此作罢,朕欲以此事对包勉进行封赏,不知包卿意下如何?” 包拯伏地再拜,诚恳道:“陛下不予追究,臣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然而包勉违例在先,倘若加以封赏,恐难以令众人信服。臣以为,可对其稍加勉励,让他日后行事更加谨慎守规,以此报答陛下圣恩。” 赵祯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赞赏之意,“包卿所言甚是有理。那便依卿所言,下旨对包勉加以勉励,望他日后为官,能够愈发兢兢业业,造福一方百姓。” 包拯再次叩头谢恩:“陛下圣明,如此处置,既彰显了陛下之宽厚仁爱,又可使包勉自省奋进。臣替包勉谢陛下隆恩。” 赵祯微笑着说道:“包卿快快平身,你叔侄二人,一心为国为民,朕心中甚是欣慰。” 包拯起身,恭谨地道:“陛下谬赞,此乃臣分内之职责。” 赵祯挥挥手道:“包卿且退下吧,待朕拟好旨意,自会颁行。” 包拯再次行礼,缓缓退出御书房。 第101章 灾后重建众人忙 包拯离开后,御书房中唯剩赵祯与张茂则二人。赵祯背负双手,眉头紧蹙,于房内来回踱步,神色间满是烦忧,似心忧之事沉重不堪。 忽然,御书房外传来陈琳那尖细而又恭敬的声音:“启奏陛下,国舅曹佾和平宁郡主曹雨晴在外求见。” 赵祯闻声,脚步蓦地一顿,眉头皱得愈发紧了,双眸微眯,似在思忖,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宣他们进来。” 不多时,曹佾与曹雨晴便迈着匆匆却不失礼的步伐走进了御书房。曹佾拱手行礼,面色凝重如霜,而曹雨晴则微微福身,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焦急。 赵祯看着他们,神色肃穆,缓缓开口道:“国舅和平宁郡主此来,所为何事?” 曹佾抬起头,一脸恳切,声音诚挚而急切地说道:“姐夫,臣听闻余杭县令包勉擅开战备粮仓赈济灾民,臣携雨晴前来为其求情,望陛下从轻发落。” “国舅与那包勉可有往来?为何替他向朕求情啊?”赵祯听了曹佾的话后,用审视的目光紧盯着他,脸上满是疑惑之色,目光中似有探究之意。 “姐夫,前些时日,我与哥哥游玩途经余杭县,遭遇危难,幸得包县令挺身而出这才化险为夷,包县令对雨晴有恩,雨晴不能不报。”曹雨晴也在一旁急切补充道,她柳眉微蹙,眼中满是恳求之意,那模样甚是惹人怜惜。 赵祯闻言,沉默片刻,随后看着曹家兄妹二人,展颜笑道:“国舅,郡主放心,朕已听杜侍郎和许监事之言,派了包卿前往余杭县查赈。包勉擅开战备粮仓实乃无奈之举,事后他将所发放粮食一一记录在册,又无丝毫贪墨之嫌,且余杭百姓亦联名上书求情。朕不仅不会处置包勉,更会对他予以褒奖。” 曹佾与曹雨晴听闻此言,脸上顿时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曹佾拱手,脸上的凝重之色消散大半,朗声道:“姐夫圣明,如此处置,既彰国法之严,又显陛下仁厚,实乃百姓之福。” 曹雨晴也盈盈下拜,娇声道:“姐夫宽厚仁慈,必能得万民拥戴,江山永固。” 赵祯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坚定,沉声道:“朕身为天子,自当以公正为本,以仁爱为怀,方能不负天下苍生。” 此时,御书房内气氛稍缓,众人心中的忧虑也渐渐消散。 话说包勉经过两日休整,精神已然大为好转。这一日,他用过午膳走出县衙,只见那被清扫干净的街道焕然一新,许多被洪水冲毁的房屋也在逐渐开始修葺,他的心中格外高兴,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他信步走在街道上,百姓们见了他,纷纷恭敬地行礼,眼中满是感激与尊敬。包勉微笑着与众人打招呼,心中愈发欣慰,脚步也愈发轻快。 这时,一位老者步履蹒跚地走上前来,颤巍巍地说道:“包县令,多亏了您开仓放粮,我们方能度过这艰难时刻啊。”老者说着,眼眶微红,脸上满是沧桑与感激。 包勉赶忙上前扶住老者,一脸诚挚地说道:“老人家,这都是我职责所在,理应如此。只要大家能过上安稳日子,我便心满意足了。” 老者眼中泪光闪动,紧紧握住包勉的手,声音颤抖着说道:“包县令呐,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若不是您,这灾后不知要有多少人活活饿死,流离失所。” 包勉轻轻拍了拍老者的手背,宽慰道:“老人家,莫要如此说,相信往后的日子定会越来越好。我定当竭尽全力,让大伙都能安居乐业。” “夫君,你快来瞧瞧,杜捕头他们重新修建的牌坊如何?”正当包勉准备查看其他地方之时,不远处传来南宫清雪那宛如黄莺出谷般悦耳的声音。 包勉快步上前,目光急切地落在南宫清雪挺着的肚子上,心疼地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轻声柔语道:“娘子,你有孕在身,不可操劳,这些事还是让包墨、霓裳和锦瑟来做就好。”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疼惜。 南宫清雪微微仰头,望着包勉,眼中满是温柔与倔强,轻声说道:“夫君,我只想为你分担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她的脸上带着坚定的神情。 包勉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说道:“你和腹中的孩子安好,便是对我最大的支持。莫要再这般辛苦了,我会心疼的。” 南宫清雪靠在包勉怀里,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浅笑。 就在这时,包墨、霓裳和锦瑟匆匆赶来。包墨说道:“主君,主母,这些事交由我们操持,你们快去歇息吧。” 包勉抬眸看了一眼新修的牌坊,不禁笑道:“这牌坊似乎比原先的更为宏大,也更为好看,杜捕头他们竟有这等本事,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正从竹梯下来的杜顺听了包勉的话,赶忙极为谦虚地说道:“包县令过奖了,咱们壮班的弟兄们别的能耐没有,这修修补补的活计还是能够应付自如的。”他的脸上满是憨厚的笑容。 包勉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诸位辛苦了,待此事完工,本官必有重赏。” 杜顺等人听了,脸上皆露出欣喜之色,齐声说道:“多谢包县令!” 此时,县丞方申骑着一匹快马匆匆而来。他来到包勉身边,忙拱手作揖道:“包县令,河堤快要修葺完毕,您要不要前去看看?”方申的脸上满是兴奋与期待。 包勉闻言,神色一喜,说道:“那自然是要去的,走!”说罢,便让一名衙役牵来一匹骏马,随后,翻身上马。 包勉和方申二人上马之后一扬缰绳,两匹快马瞬间扬起一阵尘土,如风般马不停蹄往城外奔去。 不多时,两人来到河边。看着眼前快要修葺完整的河堤,包勉和方申翻身下马,并肩走在河边。此时,百姓们正和县衙僚属一道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包勉面带微笑,向一位百姓问道:“这位兄弟,这河堤修得可还顺利?” 那汉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憨厚地笑道:“有县衙的诸位协助,一切都顺顺当当的!”汉子的脸上满是朴实与满足。 方申望着长长的河堤,感慨道:“此次河堤得以顺利修葺,多亏了包县令的精心谋划啊。” 包勉摆了摆手,说道:“这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若不是诸位不辞辛劳,这河堤也不能这么快就要完工。” 这时,一位老者走上前来,对着包勉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包县令,您是我们的大恩人呐。有了这牢固的河堤,往后我们就不用再担心洪水肆虐了。”老者的脸上写满了感激与崇敬。 包勉连忙扶起老者,动容地说:“老人家,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要能保一方平安,再辛苦也值得。” 人群中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自豪。 方申望着这和谐的一幕,面带微笑,语带欣慰地对包勉说道:“包县令,有您在此主政,实乃本县百姓莫大的福分啊。” 包勉谦逊地回道:“方县丞言重了,咱们身为父母官,自当为百姓谋求更多的福祉,力求让这一方水土繁荣昌盛。” 夕阳西沉,余晖如金,包勉和方申与百姓们挥手告别。百姓们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盈满了无尽的感激与深深的敬意,久久不愿离去。 第102章 欲加封职引争论 皇宫,垂拱殿。 赵祯头戴展翅幞头,身着明黄色圆领袍,正襟危坐于大殿之上,龙威赫赫。其身旁,陈琳、张茂则二人手持拂尘,恭谨侍立左右,低眉敛目,不敢有丝毫懈怠。赵祯目光如炬,扫视群臣,朗声道:“诸位臣工,朕今日有一事欲与诸位相商,望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朝堂之下,群臣屏息敛声,神色肃穆,皆垂首恭听。少顷,只见那班部丛中闪出一人,他率先出列,恭敬地拱手作揖,面色恭谨,声音洪亮道:“陛下,老臣斗胆,愿闻其详。”群臣纷纷转头观瞧,这人正是参知政事范仲淹。 赵祯微微颔首,神色和缓,缓声道:“前些时日,余杭县遭遇水患,灾情惨重。县令包勉因粮食匮乏,擅开战备粮仓以赈济灾民。虽擅开战备粮仓乃重罪,但经详查,包卿并无贪墨之举,开仓放粮实乃救济百姓的无奈之举,更有百姓联名上书代为求情。朕亦深知,倘若对包勉加以严惩,恐会寒了百姓之心,亦会令天下官员失望。故而朕决定不予追究其罪,相反会对其予以褒奖。诸位臣工,对此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朝堂上瞬间一片哗然。景灵宫使张尧佐匆忙出列,拱手,眉头紧皱,额上青筋隐现,急声道:“陛下,此举断断不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包勉擅自开启战备粮仓,此乃触犯律法之举,倘若不加以惩处,日后恐怕会有人纷纷效仿,法纪必将荡然无存!” 王钦若听了丁谓的话,也赶忙出班奏道:“陛下圣明仁爱,心系百姓,然而法不容情。若此次开了此等先例,日后若有官员假公济私,又该如何处置?” “陛下,臣庞籍以为,包勉此举虽存违法之嫌,但实是为救百姓于水火之困。且其清正廉洁,一心只为黎民。若对其加以严惩,绝非百姓之所愿。不如依陛下之意,予以褒奖,同时下令强化对战备粮仓的管理,以防此类事件再度发生。”枢密副使庞籍出班躬身作揖,言辞恳切,脸上满是忧思,眉头紧蹙地奏道。 赵祯微微皱眉,目光缓缓地在群臣身上扫过,而后沉声道:“庞卿所言在理,包勉一心救民,其情着实可悯。故而朕欲听听包卿之意,那包勉乃是你侄儿,包卿作何看法?” 包拯站在朝堂之上,冷不丁闻听赵祯唤他,忙不迭出班,快步行至大殿中央,躬身作揖,面色凝重,目光坚定道:“臣包拯以为,包勉此举虽确然触犯律法,然而恳请陛下念及他一心为民,从轻发落。倘若加以褒奖,岂不是能愈发激励他往后更好地为大宋江山效力?” 包拯话音甫落,群臣中旋即传来一阵窃窃私语。有的大臣微微颔首,看样子似是认同包拯之言,脸上带着几分赞同之色,目光中透着赞许;有的大臣则紧蹙眉头,面露难色,不住地摇头,嘴里还轻声嘟囔着。 张尧佐冷哼一声,向前跨出一步,双目圆睁,怒目而视道:“包大人,您一向以铁面无私声名远扬,如今您的侄儿触犯了律法,您此番举动怕是有包庇之嫌,往后又何以服众?” 庞籍则拱手,神色严肃,目光凌厉道:“张大人此言差矣!包勉救民之举应当酌情考量,万不可一概而论。” 王钦若也紧跟着道:“此事终归还需陛下圣裁,我等臣子自当谨言慎行。” 一时间,朝堂之上众说纷纭,赵祯的脸色愈发变得凝重起来,眉头深锁,神色间透着几分烦忧。 “臣工部侍郎杜平有本启奏!” “臣都水监判监事许固亦有本启奏!” 就在群臣争执不休之时,杜平及许固二人也纷纷出班奏请。 赵祯抬手示意道:“二位臣工但说无妨。” 杜平率先开口,神色焦急,额上汗珠滚落道:“陛下,臣日前奉旨前往余杭县查证水患,那包勉带领县衙僚属亲赴现场,协助安置百姓,所用粮食悉数发放给百姓,其夫人更是搭建粥棚,煮粥济民。此等良吏,若是严惩,确有不当。” 许固接着说道:“陛下,臣协同杜侍郎前往余杭查证,所见余杭百姓对包勉感恩戴德,其深受百姓尊重。臣为官多年,除包大人以外,还未见过哪个官员有此殊荣,望陛下明察。” 赵祯听罢,微微颔首,神色中流露出几分思索之意,缓缓说道:“二位臣工所言,朕亦深知。故而朕决定,此事看在百姓的份上不予追究。另外,朕欲加封包勉官职,使其能一心为朝廷所用,诸位臣工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又是一阵骚动。张尧佐再次出列,神色急切,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急得面红耳赤道:“陛下,万万不可!包勉违法在先,若非但不罚,反而加以加封,恐怕难以堵住悠悠众口啊!” 庞籍此时也站了出来,拱手,眉头紧蹙,一脸忧色道:“陛下,张大人所言不无道理。虽包勉救民之心值得称赞,但律法之威不可不顾。若轻易加封,恐会扰乱朝纲。” 王钦若则说道:“陛下仁厚,欲嘉奖包勉,以励其为朝廷效力之心。然此事还需权衡利弊,谨慎处之。” 赵祯眉头微皱,目光坚定,朗声道:“朕念包勉一心为民,若不加以奖赏,如何激励众臣效仿?” 包拯跪地,诚恳说道:“陛下,臣谢陛下厚爱。包勉之过,陛下不予追究已是宽宏大量,若因此予以加封恐怕……” 包拯“恐怕”二字还未说完,只见赵祯摆了摆手,脸色微沉道:“诸位臣工不必担忧,朕自有考量,吏部尚书何在?” 吏部尚书王旦连忙出班,躬身,神色惶恐,声音颤抖道:“陛下,臣在。” 赵祯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说道:“朕来问你,这各州府郡县官职之中可有空缺未补?” 王旦在脑海之中思索片刻,再次躬身奏道:“启奏陛下,杭州府尚有刑狱推官一职空缺未补。” 赵祯微微眯起双眸,沉吟道:“如此甚好,那么朕便加封包勉为杭州府刑狱推官一职,诸位臣工这下没意见了吧?” 朝堂上一片寂静,片刻后,张尧佐硬着头皮出列,抱拳躬身,一脸恳切道:“陛下,此举怕是不妥。包勉资历尚浅,骤然担此重任,臣恐其难以胜任,有损朝廷威严。” 赵祯神色严肃,说道:“朕知晓你顾虑周全,然而包勉一心为民,倘若加以磨砺,或许能够胜任。” 张尧佐此时又上前一步,谏言道:“陛下,切不可只因一时善举便贸然将重任委于他,还望陛下三思啊。” 包拯跪地,诚恳说道:“陛下,臣认为包勉仍需历练,此次机会于他而言或许太过沉重,还请陛下审慎抉择。” 赵祯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缓缓说道:“众卿之意,朕已然明了。那便先让包勉在余杭县令之位上继续施为,待时机成熟,再行考量升迁之事。” 群臣齐声高呼:“陛下圣明!” 随后,赵祯挥了挥手,说道:“退朝!” 第103章 救灾忘事费思量 且说那余杭县,自遭逢那场骇人的水患之后,在包勉以及县衙一众僚属,还有众多百姓不辞辛劳、日夜奔忙之下,灾后的重建工作与河堤的修缮工程竟已悉数告成。 如今的余杭县,终是重现往昔的熙攘之态,再度展露一片繁华盛景。 这一日,包勉退堂之后,徐徐回到后衙书房。他甫一坐下,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上任以来所经办的那些案子。 “总算有闲暇能将《洗冤集录》默写整理出来,以供日后验尸之用了。”包勉于心中暗自思忖良久。 言罢,当即把宣纸规整铺陈于桌面之上,而后开始悉心研磨,准备默写。 此时,窗外阳光温煦,微风轻柔拂过,树枝随风悠悠摇曳,仿若以一种舒缓的节律为包勉的专注奏鸣。那微风似带着缕缕温暖,穿过窗棂,轻轻撩动着书房内的帘幔,更为这静谧而专注的氛围增添了几分柔和。 包勉眉头微蹙,神色凝重,手中之笔稳稳移动,一笔一划认真默写着,口中念念有词:“诸尸当应验而不验,或受差过两时而不发,或不亲临视,或不定要害致死之因,或定而不当,各以违制论……” 他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却无暇擦拭,只是全然沉浸在这文字之中。片刻之后,他停下笔,长舒一口气,不禁感慨万千:“宋慈不愧是法医学之鼻祖,这部《洗冤集录》更是二十一世纪法医入门之必读典籍。”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他身上,形成一道道璀璨的金色光斑。微风轻轻拂动着案头的书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包勉却浑然未觉,他的心思完全沉浸于这珍贵的典籍之中。 不知不觉,日头渐渐西斜,包勉终于完成了默写。他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脸上绽出满足的笑容。他深知,这些文字不单是知识,更是日后为百姓伸张正义的有力武器。 此时,窗外的鸟儿似乎也为他的专注而欢鸣,那清脆的鸣叫声仿若在赞扬他的执着与勤奋。 包勉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心中盈满对未来的憧憬。他坚信,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这部《洗冤集录》的指引,必定能够让更多的冤情得以昭雪,让正义得以伸张。 包勉迈着沉稳的四方步走出书房,朝着居所的方向徐行而去。 一路上,他眉头紧蹙,思绪不断,心中揣测着不知杜平和许固将林杜仲、钱百万及刘富才这三个为害百姓的奸商押回大理寺后,朝廷究竟会如何处置他们。 不知不觉间,包勉已然踏入了居所的天井之中。南宫清雪一见到包勉回来,赶忙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去,说道:“夫君,你可算是回来了,白芷姑娘、怜香姑娘、香雪姑娘、如梦姑娘她们在此等候许久了,说是有事要与你商议。” 包勉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暗自疑惑这几位姑娘究竟所为何事。他稳了稳心神,说道:“为夫这便去见见她们。” 说着,包勉夫妇二人移步来到天井的树下。只见白芷等人此刻正在树下言笑晏晏,谈兴正浓。 “不知几位姑娘找本官究竟所为何事啊?”包勉抬眸望向几女,满是疑惑地问道,目光中透着探寻之意。 白芷率先欠身行礼,而后开口道:“包县令,这是飘香酒馆自开业以来的账册,请包县令过目。” 包勉闻言,目光中瞬间透露出赞赏之意,微笑着说道:“白姑娘,不必如此。这飘香酒馆既然已交由姑娘打理,一切账目姑娘心中有数就好。以后但有账目,姑娘自可交予文主簿即可。” 白芷轻轻摇头,神情坚定地说道:“包县令,小女子深知为官者当公私分明,账目之事,理应让县令知晓,如此才算稳妥。” 包勉微微颔首,捋了捋胡须,说道:“白姑娘深明大义,实乃难得。那这账册我便先收下,稍后再细看。” 此时,一旁的怜香也开口道:“包县令,前些日子商议的飘香酒馆为顾客们提供助兴节目之事,不知包县令可曾想好?咱们几个姐妹精心设计了几款服饰。” 包勉略作思索,轻皱眉头,回应道:“这些时日,这余杭县遭遇水患,本官一心扑于救灾之事上,一时竟忘了,容本官仔细想想,可好?” 怜香等人听闻,皆面露理解之色。白芷说道:“包县令一心为民,救灾辛苦,此事不急,我们且等大人思量。” 包勉面露感激之色,抱拳说道:“多谢诸位姑娘体谅。这助兴节目之事,关乎酒馆声誉和顾客感受,确实需慎重考虑。待我处理完手头紧要事务,定当全心琢磨。” 香雪点头应道:“包县令以百姓为重,令人敬佩,我等自当耐心等候。” 南宫清雪在旁对包勉说道:“夫君,妾身以为,之前夫君所吟唱的《天涯过客》和《发如雪》这两首曲子悠扬婉转、动人心弦,不如夫君将这歌词书写下来,让几位姑娘勤加研习,暂且以这两首曲子作为助兴节目,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娘子提议甚好,只是为夫不通音律,这歌词倒是还记得,只是这谱曲之事却让为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包勉略一沉吟,眉头微皱,心中暗叹:他就连现代曲谱都看不懂,那就更别提这北宋时期的曲谱了。 如梦听罢,忙盈盈下拜,恭敬地说道:“包县令不必忧虑谱曲之事,民女略懂音律,或许能助包县令一臂之力。” 包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抬起右手虚扶,说道:“若能得姑娘相助,那真是太好了。只是此事怕要劳烦姑娘费心。” 如梦微笑着回应:“能为包县令解忧,是民女的荣幸。” 香雪也在一旁说道:“有如梦在,想必这谱曲定能顺利完成。” 怜香跟着点头:“是啊,咱们姐妹也定会全力协助如梦。” 包勉欣慰地看着几位姑娘:“那便有劳诸位了,若此次助兴节目能成,也是为这飘香酒馆增添了一份别样的风采。” 众人又商议了片刻,将一些具体的安排敲定下来。随后,几位姑娘便告退,准备着手谱曲之事。 包勉与南宫清雪回到屋内,南宫清雪轻笑道:“夫君,若此次事成,这飘香酒馆的生意想必会更上一层楼。” 包勉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但愿如此,也不枉姑娘们的一番心意。” 接下来的几日,如梦带着香雪、怜香等人日夜忙碌,反复琢磨着曲谱的细节。时而轻弹琵琶,时而低吟浅唱,不断尝试着将包勉所提供的歌词融入到优美的旋律之中。 而包勉在处理县衙事务之余,也会关切地询问进展。终于,在众人的努力下,新的曲谱初见雏形。 当如梦将初步完成的曲谱呈给包勉时,包勉仔细聆听,不禁连连称赞,脸上满是惊喜之色:“此曲优美动听,与那歌词相得益彰,姑娘们真是才华出众。” 如梦谦虚地欠身道:“还有些不足之处,尚需进一步完善。” 经过又几日的精心打磨,曲谱终于大功告成。几位姑娘开始加紧练习,准备在飘香酒馆中一展风采。 第104章 两婿争妻起波澜 “包县令,快醒醒出事了。”这日清晨,包勉尚在睡梦中,一阵急切的敲门声骤然响起,犹如惊雷般将他从香甜的梦境中惊醒。 包勉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尚带着几分迷蒙与惊怒,转头看了看身旁还在睡梦中的南宫清雪,随即迅速起身,动作利落地穿好衣物,洗漱完毕后打开了房门。 只见门外,方申和文青云此时正焦灼地在天井中来回踱步,面色凝重如霜。包勉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方县丞,文主簿,究竟发生何事?你们二位如此惊慌失措?莫不是有新的棘手案子?” 方申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额上汗珠滚落,焦急说道:“包县令,并非命案发生,而是有一起两男争妻之案。女方父母与两个女婿僵持不下,特来县衙恳请包县令您来主持公道。” 文青云也紧接着说道:“包县令,这女方的父亲乃是县里一位德高望重的教书先生,在百姓之中极受尊崇。” 包勉眉头紧皱,神色严肃,厉声道:“岂有此理?自古以来,哪有一女适配二夫的道理?文主簿,你速让耿捕头和杜捕头前去传唤这三家人到堂,本官自会妥善处理,定有主张。” 包勉话音刚落,文青云领命匆匆而去。“方县丞,劳烦你去准备两个空瓷瓶,其中一个瓷瓶里装入孔雀胆,而后找白仵作要一颗饴糖,让他制成丸状装入瓷瓶之中,本官自有其用处。”包勉凑近方申耳畔,轻声说了几句。 方申听罢,脸色瞬间大变,双唇颤抖,说道:“包县令,那孔雀胆乃是剧毒之物,恐怕……” 包勉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眼中却毫无笑意,道:“方县丞不必紧张,你只需在装有孔雀胆的瓷瓶上做好标记便可,本官自能分辨。” 方申犹豫片刻,还是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所需之物准备妥当。 包勉说完,转身回屋换上官袍,迈着沉稳的四方步往公堂而去。 当包勉行至公堂上,公堂外早已围得水泄不通,前来县衙旁听的百姓们人头攒动,嘈杂声此起彼伏。而公堂中,皂班衙役早已手持堂棍,笔直地立于堂下,只等包勉吩咐升堂。 “就没听说过一女配两夫,今天倒是开了眼界了。”公堂外,一位年轻女子满脸惊讶,一双美目瞪得溜圆,说道,“这叫什么事儿啊,简直荒唐至极!” “谁说不是呢?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见着这等稀奇事儿,真不知道包县令会如何主持公道了。”另一个年老的妇人紧皱眉头,望着端坐公堂的包勉,小声嘀咕着,手中的帕子拧成了一团,“希望能有个让人满意的结果。” “放心吧,包县令他向来公正无私,断案如神。这起案子啊,定然会秉公处理,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一位中年男子一脸笃定,抚着胡须说道,周围的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不多时,捕头耿春及杜顺将那三家人传唤至堂。公堂之下,文青云和方申分坐两侧,方申协助包勉断案,文青云负责记录审案供词。 “启禀包县令,两婿争妻案的相关人等已全部带到。”言罢,耿春、杜顺二人躬身作揖。 包勉端坐在公堂之上,抬眸扫视一圈众人,目光如炬,而后挥了挥手。耿春、杜顺会意,径直走到包勉身边,左右站立护卫。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惊堂木拍响,皂班衙役齐声高喝“威—武!”那声音洪亮无比,好似要将屋顶都给掀翻一般。 只见公堂上站着两女三男。那年轻女子面容姣好,双颊绯红如霞,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几分羞怯与不安,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双手紧紧绞着衣角。中年妇人则体态丰腴,脸上带着几分沧桑,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奈,发髻有些凌乱,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三个男子中,中年男子身材魁梧,浓眉大眼,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神色凝重,双手不自觉地握拳。另外两个年轻男子,其中一个身着华丽锦衣,头戴金冠,面如冠玉,眉宇间透着一股傲气,手持折扇,举止间尽显富家公子的做派,下巴微微上扬;另一个则穿着粗布直裰,面容清瘦,目光坚定却带着几分拘谨,一副书生模样,双手垂在身侧,略显紧张。 “堂下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包勉目光炯炯,紧盯着三人,声如洪钟询问道。 那中年男子率先拱手作揖,恭声道:“草民李端墨,拜见包县令!” 接着,那书生彬彬有礼地躬身作揖,温声道:“晚生张翰文,见过包县令!” 锦衣公子合起折扇,神色高傲道:“在下王敦武,拜见包县令!” 中年妇人行个万福礼,怯声道:“民妇刘香,见过包县令!” 年轻女子盈盈下拜,轻声道:“民女李半夏,拜见包县令!” 五人各自通了姓名后,包勉沉声问道:“李端墨,本官问你,究竟是何种缘由致使你行这一女配二夫之事?我大宋律法,可从未有此等荒唐规定。” 李端墨面露愧色,拱手回道:“包县令,只因那张翰文之父与草民乃是旧交,他父亲在世时曾与草民指腹为婚,言若是我二人孩子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妻。而这王敦武乃是草民贱内的表侄,又与小女青梅竹马,故此贱内想将小女许配给表侄为妻。” 包勉皱起眉头,沉声道:“荒唐!婚姻大事岂能如此随意!李端墨,你身为一家之主,就这般毫无主见,任由妻子胡来?” 李端墨连连点头,额头上的汗珠滚落,认错道:“包县令教训的是,草民知错,还望包县令为小女做主。” 包勉看向那刘香,目光凌厉,说道:“刘香,你身为母亲,难道不知此举会害了女儿一生?” 刘香面露难色,哭诉道:“包县令,我也是心疼表侄,他对小女一片真心,我这才......” 包勉打断她的话,说道:“真心便能无视礼法?那这世间岂不乱了套!” 此时,公堂外的百姓们也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就是啊,这哪能想怎样就怎样,那还要规矩做啥!”一个粗壮的汉子大声说道,挥舞着粗壮的手臂。 “可不是嘛,婚姻大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哪能这般随意。”一个老者捋着胡须附和道,频频摇头。 “我看这事儿啊,就该听包县令的,依法依规来办。”一个年轻的书生也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神情严肃。 “就是就是,包县令向来公正,肯定能断个明白。”一个妇人点头应和道,眼中满是期待。 “啪!”惊堂木再次拍响,包勉脸色严肃,怒喝道:“公堂之上保持肃静!”公堂外百姓闻听瞬间不再说话。 此时,一直未开口的李半夏轻声抽泣起来,肩膀微微颤抖:“包县令,小女只愿能与心爱之人相守,求包县令成全。” 包勉问道:“那你心爱之人究竟是谁?” 李半夏偷瞄了一眼张翰文,旋即低头不语,双颊绯红似霞,心如鹿撞。 此时,刘香见了女儿这般模样,急忙出言劝慰道:“女儿呀,你可不能这般糊涂啊!那张翰文家境贫寒,又尚无功名,你若是嫁给他,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受苦受难啊!” 包勉听闻刘香的话,当即声色俱厉地喝道:“刘香,你怎可如此嫌贫爱富?你难道不知这包办婚姻祸害了多少有情人?身为母亲,怎可如此不顾女儿的终身大事?” “母亲,包县令所言极是。既然女儿与张翰文指腹为婚,就该遵守承诺。难道您想为了女儿与表哥的青梅竹马之情,让父亲成为背信弃义之人?您这样做,让父亲百年之后如何面对那张伯伯在九泉之下的亡魂?”李半夏一脸悲愤,泪水夺眶而出地说道。 “李姑娘,你深明大义,让本官钦佩之至!张翰文,对此你有何话说?”包勉点点头,对李半夏投以赞许的目光,随后又看向张翰文问道。 张翰文拱手说道:“包县令,学生虽家境贫寒,但对半夏姑娘真心一片,愿一生呵护于她,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王敦武急道:“包县令,我对表妹亦是真心实意,况且我家资丰厚,定然能让她过上锦衣玉食的富足生活。” “李端墨,身为一家之主,你来说道说道,更期望李姑娘与何人成婚?”包勉见状,目光紧紧凝视着李端墨说道。 李端墨面露难色,踌躇再三,额头上青筋暴起,说道:“包县令,草民着实难以抉择。这敦武家大业大,能给予小女富足的生活;而翰文与小女有婚约在先,亦是真心相待。草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包勉眉头紧皱,厉声道:“李端墨,你身为父亲,此刻应当为女儿的幸福筹谋,而非如此优柔寡断。婚姻之事,关键在于两情相悦,难道你看不出李姑娘的心意?” 李端墨唯唯诺诺道:“草民知错,一切全凭包县令定夺。” 包勉沉思片刻,而后说道:“既然如此,本官倒有一主意,不知李姑娘可有胆量一试?” 李半夏微微抬头,目光坚定,贝齿轻咬下唇,说道:“大人请讲,民女愿试。” 包勉指着桌案上的两个瓷瓶对李半夏说道:“这两个瓶中,其一装有孔雀胆,另一装有饴糖,你任选其一服下。若是选中孔雀胆,你便会顷刻间丧命,届时且看这王敦武和张翰文二人谁会愿意继续坚持。” 李半夏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娇躯微微颤抖,但她咬了咬嘴唇,坚定地走上前,伸手准备拿瓶子。 就在这时,张翰文冲上前,紧紧抓住李半夏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半夏,不可!我怎能让你冒此生命之险。” 王敦武却在一旁犹豫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双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李半夏挣脱开张翰文的手,说道:“翰文,若不能与你相守,我活着也了无生趣。” “方县丞,还请你将瓷瓶交给李姑娘!”包勉转头看向方申,而后走到他的身边耳语了几句。 方申会意,手持两个瓷瓶来到李半夏身旁,又压低声音嘱咐了一番。那李半夏毫不犹豫地拿起一个瓷瓶打开,从中倒出药丸,往口中一送便吞下。 李端墨顿时大惊失色,急得直跺脚,喊道:“半夏,你这是何苦啊!” 王敦武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喃喃自语道:“这疯丫头,真不要命了!” 刘香吓得瘫坐在地,哭喊道:“我的女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为娘也不活了!” 张翰文更是面如死灰,撕心裂肺地吼道:“半夏,你怎能如此莽撞!若你有个好歹,我也绝不独活!” 李半夏却神色坚定,说道:“为了能与心爱之人相守,我不惧生死。” 众人皆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第105章 荒唐婚事终有判 过了一会儿,只见李半夏面色苦痛,五官极度扭曲,仿佛有中毒的征兆。众人目睹此景,心瞬间被紧紧揪住,担忧之色清晰地写在脸上。 人群中开始响起纷杂的议论声。 “这究竟该如何是好?”一位老者万分焦急,眉头紧锁,额上的皱纹愈发深刻,双手不停地颤抖着说道。 “这半夏姑娘莫不是真的中毒了?”一个年轻女子满脸狐疑,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透着紧张与疑惑。 刘香快步奔上前去,紧紧握住李半夏的手,声音颤抖不已,眼中满是惊恐:“女儿,你怎么这般傻呀,可别吓为娘!” 李端墨眉头紧蹙,满脸紧张,额头上汗珠滚滚而落:“女儿,你感觉如何了!” 张翰文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面色惨白,手足无措:“半夏,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也不想活了!” 王敦武则呆呆地站在公堂上,神色慌张,手足无措。 “诸位不必紧张,本官自有主张。”包勉一拍惊堂木,高声说道。众人听了包勉的话,瞬间安静下来。 包勉目光灼灼地望着王敦武和张翰文二人问道:“如今,你二人谁愿意娶李姑娘为妻?” 王敦武看了看气若游丝的李半夏,拱手作揖道:“包县令、表姨,既然表妹如今命悬一线,王敦武甘愿放弃,从此之后不再纠缠。”说罢,转身匆匆离开公堂。 那张翰文此刻依旧挺直身躯,躬身作揖道:“包县令,伯父伯母,小侄愿娶半夏为妻,不论她是生是死,小侄对她矢志不渝,今生不再另娶,求伯父伯母成全小侄。” 包勉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目光中透着赞许:“张翰文,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不是儿戏之事。” 张翰文目光坚定,朗声道:“包县令,翰文心意已决,此生定不负半夏。” 李端墨与刘香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感动。刘香走上前,拉着张翰文的手说道:“好孩子,半夏能得你如此真心相待,是她的福气。” 李端墨也说道:“翰文,以后半夏就托付给你了。” 包勉见状,高声说道:“李姑娘,此刻若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包勉话音刚落,只见李半夏悠悠转醒。她望着张翰文,含笑道:“翰文,能得你这般相待,半夏已然知足。” 众人见李半夏转醒后,面面相觑,公堂外的百姓们也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姑娘醒了,喜事也定下来了。”一位大妈笑着说道,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可不是嘛,这包县令断案真是英明,成就了一段好姻缘。”一个年轻后生跟着附和,眼中满是钦佩。 张翰文激动得眼眶泛红,紧紧握住李半夏的手,声音略带哽咽:“半夏,你可把我吓坏了。” 刘香则双手合十,不停地念叨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李端墨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下好了,我这心总算能放下了。” “各位,方才本官给李姑娘所服用的不过是用饴糖制作的糖丸,并非那孔雀胆,目的便是为了考验一下王敦武和张翰文的真心实意。”包勉面带喜色地向众人解释道。 百姓们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欢呼。 “原来是这样,包县令真是高明!” “这一招妙啊,试出了真心!” 刘香瞪大了眼睛,随后捂着胸口,嗔怪道:“哎呀,包县令,您可真是把我这心吓得不轻。” 张翰文先是一惊,随即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包县令用心良苦,还好半夏无事,否则我这心都要随她而去了。” 李端墨则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包县令此举虽险,却也让我们看清了真心,佩服,佩服!” “李姑娘,本官再问你,你可愿嫁与张翰文为妻?”包勉抬手示意众人肃静后,又一次询问李半夏。 李半夏微微颔首,脸上泛起一抹娇羞的红晕,轻声说道:“包县令,半夏愿意。” 张翰文听闻,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激动地说道:“半夏,我定会一生护你周全,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包勉爽朗大笑道:“如此甚好!堂下听判,张翰文与李半夏本就指腹为婚,且二人情投意合,李家父母亦无反对之意,故而本官判决如下,李半夏嫁与张翰文为妻,望你二人夫妻恩爱,相濡以沫,共携白首,琴瑟和鸣。” 李端墨听闻此言,赶忙躬身作揖道:“包县令明察秋毫,草民夫妇二人铭感五内。小女成亲之日,还望包县令大驾光临寒舍,赏脸喝杯喜酒。” 包勉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本官定会前去祝贺。” 李端墨再次道谢后,便带着家人与张翰文一同离开公堂。 公堂外,百姓们交头接耳,脸上神情各异。 有的面带欣慰,眼中满是对公正判决的赞许;有的则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这案子背后的种种。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感慨地说道:“包县令这案子断得公正啊,让这李端墨一家终得公道,也算是为咱百姓做了件大好事!” 旁边的一位年轻后生连连点头,应声道:“可不是嘛!这包县令明察秋毫,没让那王敦武得逞,真乃青天大老爷!” 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插话道:“但愿往后咱这日子都能这般太平,遇到事儿都能有像包县令这样的官来主持公道。” 众人纷纷附和,言语中满是对包勉的称赞和对未来的期许。 这时,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一脸严肃地说:“这案子虽说断得好,可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往后还会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他身旁的一位老者摇摇头,反驳道:“你莫要这般悲观,今日包县令能如此公正,往后想必也差不了。” 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也凑过来,说道:“正是,包县令此次的决断,定能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有所忌惮。咱们百姓也当相互守望,遇到不公之事,勇敢发声。”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脸上既有对正义得以伸张的喜悦,也有对未来的一丝隐忧。 突然,一个小孩清脆的声音响起:“我长大了也要像包县令一样,明镜高悬!” 众人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温暖的阳光洒在百姓们的脸上,仿佛也在昭示着这片土地的光明与正义。 望着逐渐散去的百姓,包勉缓缓起身,走下公堂,伫立在这庄严而威风的公堂正中央。 随后,他转过身,抬头凝视着那高高悬挂的“明镜高悬”牌匾,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明镜高悬’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 想到此处,包勉不禁紧了紧拳头,暗暗发誓,定要时刻警醒自己,不负这牌匾所代表的意义,不负百姓的期望。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他的衣袂,仿佛在给他增添力量。他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公堂。 包勉步出公堂后,朝着花厅行去。他刚踏入花厅,便瞧见早有一人端坐在其中。包勉一见到他,赶忙疾步趋近,拱手作揖道:“下官余杭县令包勉,见过陈总管。” 来人正是内侍总管陈琳,陈琳抬眸望向包勉,脸上泛起笑意:“包县令不必多礼,你我二人久未相逢,包县令近来可好?” 包勉直起身来,恭敬道:“承蒙陈总管挂念,下官一切安好。不知陈总管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陈琳轻抿一口茶,徐徐说道:“我奉官家旨意前来余杭县宣读敕书,还请包县令静听。” 包勉听闻此言,再次躬身作揖:“余杭县令包勉洗耳恭听!” 陈琳从身边侍卫手中接过敕书展开,缓缓念道:“经查余杭县水患一事,百姓流离失所,灾民无米为炊。今有余杭县令包勉擅开战备粮仓,赈济灾民。虽其此举触犯律法,但念其一心为民,且无贪墨之行,百姓亦联名上书求情。故而朕感念于此,特赦余杭县令包勉无罪,此次不予追究,继续留任余杭县令,日后若有功绩,酌情升迁,望其不负朕望!” 陈琳读完敕书,微笑着看向包勉说道:“包县令,此番圣上宽宏,你当更加勤勉,造福一方百姓啊。” 包勉跪地叩头,声音坚定,眼中泪光闪烁:“下官定当不负官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起身之后,包勉眼中泪光闪烁,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心中思绪万千:“此次能得官家赦免,全赖百姓支持,下官往后定当加倍努力,以报官家,护百姓周全。” 陈琳微微颔首:“包县令有此决心,甚好。那我也可回京向官家复命了。” 包勉连忙说道:“陈总管一路奔波,下官已备好薄酒,还望总管能稍作歇息再启程。” 陈琳摆摆手:“不必了,皇命在身,不敢耽搁。包县令,就此别过。” 说罢,陈琳带着侍卫转身离去,包勉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责任。 回到县衙,包勉立刻召集众人,将官家的旨意传达下去,并开始筹划如何更好地治理余杭县,以防再有灾患之时,百姓能安然度过。 第106章 佳人失忆待归处 包勉送走陈琳后,正欲转身返回住所之时,蓦地瞧见江樊脚步匆匆,风风火火地跑入花厅。 “包县令,卑职今日巡城之时,发现一姑娘昏倒在路旁。卑职唯恐那姑娘遭遇不测,遂将她带回了县衙。卑职已将她安置在西厢房中,还请包县令定夺。”江樊气喘吁吁地向包勉抱拳拱手说道,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包勉听闻,眉头微皱,心头不禁泛起一丝忧虑,略作思索后说道:“江县尉,你做得不错。先带我去看看那姑娘的情况。”说罢,便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西厢走去。 两人一同来到厢房,只见屋内布置简洁,一方雕花梨木床靠墙而立,淡青色的纱幔轻轻垂落。窗边摆着一张古朴的梳妆台,上面放置着一面铜镜和几样简单的首饰。 那姑娘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仿佛游丝。她身着一件淡粉色的罗裙,裙角绣着几朵素雅的小花,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更显得身姿纤细。一头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枕边,几缕发丝遮住了她那精致却毫无血色的面容。只是那面容上眉头紧蹙,似乎在昏迷中仍遭受着痛苦的折磨。 包勉轻声询问,眼中满是关切,神色焦急:“白仵作略懂岐黄之术,江县尉你去将白仵作请来,让他给这位姑娘看看。” 江樊赶忙回道:“回包县令,卑职已派人去请,想来很快就到。”此刻的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焦急地在房内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搓着。 少顷,白福匆匆赶至厢房。他见到包勉和江樊,连忙拱手作揖,神色紧张地问道:“不知包县令唤卑职前来,所为何事?” 包勉面色沉凝,指着床上的女子说道:“白仵作,此姑娘昏倒在路旁,乃江县尉巡城时发现。唯恐姑娘有个三长两短,这才将其带回县衙。白仵作您精于岐黄之术,烦请您为这位姑娘瞧瞧。” 白福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走到床边,缓缓伸出三根手指,稳稳搭在姑娘纤细的手腕上,神色专注至极,全神贯注地为其号脉,眉头紧蹙,嘴唇紧闭。 此时,屋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屋内的温度也有些微凉,让人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片刻之后,他轻轻摇了摇头,那眉头紧锁得犹如解不开的死结,长叹一口气说道:“包县令,这姑娘脉象虚浮得厉害,气血大亏啊,依卑职之见,想来应是长期劳累,又未得饱腹,饥饿所致。卑职先开个方子,让人速速抓药煎服,看看能否让她苏醒过来。”边急切地说着边移步走到桌前,伸手拿起纸笔,笔走龙蛇写下方子。 此时,包勉在一旁神色凝重,紧盯着床上昏迷的姑娘,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牙关紧咬说道:“白仵作,务必要尽全力救这姑娘,不可有半分疏忽。”江樊则焦急地在屋内来回踱步,嘴里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一定要让这姑娘醒过来啊。” 而那床上的姑娘,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依旧紧蹙,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在梦中也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江樊一把接过方子,似一阵风般匆匆去抓药。包勉则赶忙命人找来一个丫鬟,郑重其事地吩咐她要悉心照料那姑娘。 不多时,药便煎好了。在丫鬟的谨小慎微服侍下,给那姑娘喂了下去。众人皆围在床边,满心焦急地等待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姑娘的睫毛微微颤动,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眼神迷茫空洞,仿佛仍深陷在混沌之中尚未完全清醒。那苍白的面容毫无一丝血色,嘴唇干裂如久旱的土地,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到了极点。 “姑娘,你醒了?”丫鬟见此情形,轻声问询道,脸上满是惊喜,双眸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那姑娘吃力地转动着眼珠,望着周围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声音微弱得犹如蚊蝇低鸣:“我......这是在哪里?” 丫鬟温和且耐心地说道:“姑娘莫怕,这里是余杭县县衙。你昏倒在路旁,是江县尉将你救了回来,那边那位便是余杭县的包勉包县令。”丫鬟边说边向那姑娘介绍着,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那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想要起身道谢,却发觉浑身绵软无力,仿佛骨头都被抽走了一般。 江樊赶忙安抚道:“姑娘且安心休养,不必着急。”说着,伸出双手做出阻拦的姿势。 “姑娘,本官乃是余杭县令包勉,本官且来问你,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本官也好通知你的家人?”包勉目光温和,看着那姑娘轻声询问,眼中满是关切。 那姑娘听了包勉的话,缓缓摇了摇头,随后又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包县令,民女……民女不记得了。”说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包勉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姑娘莫不是头部受了伤,才导致失去了记忆?他和声说道:“姑娘莫急,兴许是你刚刚苏醒,身子还虚弱,待你再将养几日,说不定便能想起来。” 姑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助与迷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她那干裂的嘴唇颤抖着,虚弱地说道:“多谢包县令,只是民女这心中一片空白,着实惶恐不安。”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上的被褥,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包勉安慰道:“姑娘放心,在你恢复记忆之前,县衙定会护你周全。”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未曾言语的白福走上前来,拱手说道:“包县令,依卑职之见,不如先让姑娘好生歇息,待她精神好些,再做打算。” 包勉点头称是,众人便退出了房间。 刚出房门,江樊就忍不住说道:“这姑娘也怪可怜的,不知遭遇了何事。”说着,脸上满是同情之色,眉头紧锁。 一旁的几个衙役也纷纷附和,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包县令,如今这姑娘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亦不知自家住于何处,这可如何是好啊?”跟在包勉身旁的江樊右手摩挲着下巴问道,只见他双眉紧蹙,面色沉凝,周围的风轻轻吹过,掀起他衣角的一角。 包勉背负双手停下脚步,而后抬头仰望了一眼天空,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他缓缓说道:“江县尉,这几日你率领耿春、杜顺二人,领着所有捕快在这余杭县方圆十里之内仔细打听一番,看有无百姓家里有人走失。”他的心中也有些担忧,不知这姑娘的家人是否也在焦急寻找,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时,白福突然说道:“包县令,卑职有一主意,不知是否可行?” 包勉迅速回身,目光急切地看向白福问道:“白仵作,但说无妨,只要能找到这姑娘的家人,无论什么样的方法都可一试。” “包县令,咱们县衙何不将那姑娘样貌画影图形,然后贴出告示,就说县衙救助一失去记忆的姑娘,希望其家人看到县衙告示后前来县衙与姑娘相认。”白福微微颔首,轻捋胡须说道,脸上带着几分自信。那神情仿佛胸有成竹。 包勉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说道:“此计甚妙!那便速速去办。” 白福拱手应道:“是,包县令。” 很快,县衙的画师便开始着手作画。只见那画师眉头紧锁,目光专注,仔细地询问着众人关于姑娘的容貌特征,手中的笔时而轻描,时而重绘。经过一番精心绘制,姑娘的画像终于完成。 一张张告示贴满了余杭县的大街小巷。过往的百姓们纷纷驻足观看,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这姑娘看着真可怜呐!” “也不知道她家人在哪儿。” 几日过去,县衙众人满心期待,却依旧无人前来县衙认领。 包勉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神色焦虑,时而叹气。 江樊则是坐立不安,时不时望向门外,双手握拳。 丫鬟也在姑娘的房间内唉声叹气,为姑娘的命运感到担忧,眉头始终舒展不开。 第107章 各执一词难分辨 一连数日过去,始终无人来县衙与那姑娘相认,县衙里的众人皆是焦头烂额,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天,天气异常闷热,天空中乌云密布,好似沉甸甸的铅块,仿佛马上有一场暴雨将至。包勉正伫立在住所的廊下,愁眉紧锁,满面忧色,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庭院中的花草在闷热的空气中低垂着,仿佛也被这压抑的氛围所影响,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南宫清雪见到包勉这般情形,连忙莲步轻移,轻声唤了一声:“夫君,是否还在为那姑娘的事情发愁?” 包勉长叹一口气,眉头皱得更紧,心中暗想:身为县令,却无法帮这姑娘找到家人,实在惭愧。而后说道:“娘子,这姑娘身世成谜,至今无人前来相认,我身为县令,怎能心安?”说罢,脸上满是愁苦之色,连连摇头。 南宫清雪款步走近,轻挽包勉的手臂,柔声说道:“夫君一心为民,此乃善举。或许只是时机未到,咱们再想想其他法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支持,目光温柔如水。 就在这时,一阵疾风骤起,吹得庭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几片花瓣也被吹落,在空中飘零。 包勉微微颔首,紧抿双唇说道:“娘子所言极是,可这法子究竟该从何想起?”说话间,眉头紧蹙,目光中满是迷茫。 南宫清雪略作沉思,微微蹙起秀眉,朱唇轻启道:“夫君,可曾想过,也许这姑娘并非余杭县之人氏。不如派人去临县打听一番,或者给赵知府修书一封,请赵知府派人在杭州城帮忙探寻,妾身猜想这姑娘可能是外乡人,也未可知啊。” 包勉听了南宫清雪的话,眼睛一亮,忍不住伸手握住南宫清雪的手,说道:“夫人这主意甚好,倒是为我打开了新思路。”脸上顿时有了一丝喜色。 说罢,包勉转身欲走,却被南宫清雪叫住:“夫君,莫急,这天眼看就要下雨,且等雨过之后再行安排也不迟。” 包勉抬头看了看天色,无奈地点了点头,叹道:“也只好如此。” 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那雨势犹如天河决堤,汹涌澎湃。 无数的雨线连成一片,形成了一道厚重的水幕,打得屋檐“噼里啪啦”作响,好似急促的鼓点。 地面瞬间积起了一层水洼,雨滴砸在上面,溅起朵朵水花。 狂风呼啸着,吹得树木在雨中疯狂摇曳,枝叶被雨水打得“哗哗”直响。 “这雨来得如此迅猛,也不知要下到何时。”包勉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道,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 南宫清雪轻轻握住包勉的手,安慰道:“夫君莫急,雨总有停的时候,咱们的安排也不会太迟。” 包勉微微颔首,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望着雨幕,心中思绪翻腾。 雨停之后,天空渐渐放晴,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 地上的积水倒映着湛蓝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包勉立刻按照南宫清雪的建议安排人手去办。 包勉派出的人手很快便启程前往临县和杭州城。 与此同时,杭州知府赵端也收到包勉的书信,他当即派出得力捕快协助打听。而余杭县衙里的众人皆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然而,一日过去了,两日过去了,派出去的人依旧未传回任何有用的消息。 包勉收到赵端的回信时,双手颤抖,脸色阴沉,心中满是失落,暗自思忖:这可如何是好?信中同样没有丝毫线索。县衙里众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有的不停地来回踱步,有的则唉声叹气,眉头紧锁,心中烦闷到了极点。 正当众人在县衙花厅里愁眉不展、苦思无解之时,忽然间,一名衙役神色匆匆地来报:“启禀包县令,县衙外有一男一女,各自手持告示和画影图形,前来县衙说要与那姑娘相认。” 包勉一听,眼中顿时燃起希望之光,忙不迭地说道:“快请他们进来!” 不多时,那一对男女被带进了花厅。男子身材魁梧,面容憨厚,一双浓眉下的眼睛透着急切。那女的则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妇人,她手拄拐杖,满脸皱纹,浑浊的双眼中满是期盼。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仆,皆神色紧张,步履蹒跚。 包勉看着他们,目光中带着审视,问道:“你二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那男子拱手抱拳道:“草民霍名扬拜见包县令。草民家住城外朱雀山上,平日里以打猎为生。”他的声音洪亮有力,透着质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清晰可见。 那老夫人则是颤颤巍巍地行个万福礼,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民妇朱姚氏拜见包县令。民妇家住城外十里村,家中以耕种为生。” 包勉微微点头,又问道:“你二人既说与这姑娘是亲属关系,可有何凭证?” 霍名扬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串由玉石精心制作而成的手串,急切地说道:“包县令,草民是前来寻找草民的妻子小红。小红几日前进城买东西,从此便杳无音讯。这手串是小红生辰之日,草民送给她的。” 包勉听了霍名扬的话,微微颔首,随后将目光转向朱姚氏,询问道:“朱姚氏,那你又与那姑娘是何关系?可有凭证?” “回包县令,民妇是来找孙女蓉蓉的。民妇的孙女蓉蓉几日前说到城里散心,不曾想便一去无回。民妇虽无凭证,但是民妇身后的都是民妇家里仆人,皆可作证。”朱姚氏说罢,竟伤心地抽泣起来。那悲切的哭声犹如杜鹃啼血,声声凄楚,让人听了不由得心生怜悯,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朱姚氏身后的仆人们个个低垂着头,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 包勉心中暗自思忖:这两人说辞不同,究竟谁真谁假?还需仔细查探。 “朱姚氏,本官问你,既然你说那姑娘是你孙女,那么她丈夫可是眼前的霍名扬?”包勉眉头紧皱,面色凝重,沉声问道。 朱姚氏抹了一把眼泪,颤颤巍巍地说道:“回大人,民妇的孙女尚未婚配,何来丈夫一说?” 霍名扬听闻,瞪大了眼睛,怒声道:“你这老妇胡说!我与小红早已私定终身!”说着,满脸涨得通红。 包勉听了二人的争辩,面色愈发凝重起来,犹如乌云密布,他微微低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就在包勉暗自思忖之时,一旁的江樊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神色凝重地拱手说道:“包县令,此事蹊跷,不可轻信这二人之言。” 耿春也忙不迭地附和道:“是啊包县令,这两人各执一词,还需仔细分辨。”说着,他眉头紧皱,满脸的疑惑。 杜顺皱着眉头,摸着下巴说道:“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或者有人故意冒认。” 方申摇了摇头,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狐疑地说道:“可看这两人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说谎。” 包勉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不如将那姑娘请来,让她看看是否认识这二人。” 不多时,那姑娘被带了过来。她眼神中透着迷茫和不安,身子微微颤抖着,面色苍白如纸。先是看了看霍名扬,轻轻摇了摇头,又把目光转向朱姚氏,依旧是一脸的陌生。 包勉见状,眉头皱得更紧,问道:“姑娘,你当真对这二人毫无印象?” 姑娘咬了咬嘴唇,怯生生地回答:“包勉,小女子确实不记得他们。” 霍名扬急得满脸通红,大声说道:“怎么可能,小红,你再好好想想,我是你的丈夫霍名扬,我是名扬啊!” 朱姚氏则是老泪纵横,哭喊道:“蓉蓉啊,我可怜的孙女,你怎么能忘了奶奶呢?” 这时,花厅中所有人目瞪口呆,纷纷小声议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这两人是故意来冒认的?” 一直沉默的江樊开口道:“包县令,我看此事越发复杂,恐怕还需从长计议。” 第108章 狂风忽起情何堪 “此事尚存蹊跷之点,在真相未明以前,这位姑娘暂且留在县衙。朱姚氏、霍名扬,你二人暂且回去等候消息,本官仍需仔细查访这位姑娘的身世。”包勉听了江樊的话,微微颔首,目光威严地向朱姚氏和霍名扬说道。 霍名扬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抗,只得强压着心中的不满,躬身行礼告退。 而朱姚氏却急得面红耳赤,高声言道:“蓉蓉本就是我的孙女,还查个什么劲?理应让她随我这老婆子回家。” 包勉皱了皱眉头,神色严肃,沉声道:“朱姚氏,此案未明,切不可如此武断。本官自会还你一个公道,也会给这姑娘一个交代。若真是你的孙女,自会让她与你归家。但在真相大白之前,一切都需按规矩行事。” 朱姚氏听闻,气得直跺脚,嘴里嘟囔着:“这还有啥好查的,真是瞎折腾。”但见包勉神色坚定,也不敢再多言,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包勉,转身悻悻离开。 包勉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身旁的江樊说道:“这朱姚氏也是护孙心切,只是律法不可违,咱们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江樊拱手应道:“包县令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协助大人查明真相。” 随后,包勉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他深知此案的复杂,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 这时,包勉将目光转向那姑娘,言道:“姑娘,在你身世尚未查清楚之前,本官暂且以小红相称,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姑娘微微颔首,怯生生地抬眸,眼中满是无助,说道:“全凭包县令做主。” 包勉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小红姑娘,你当真不记得方才那二人?这二人一个自称是你丈夫,一个自称是你奶奶,你且仔细回想一下?” 小红咬了咬嘴唇,眉头紧蹙,一脸迷茫,双手绞着衣角,说道:“包县令,民女确实对他们毫无印象,脑海中一片空白,实在不知该从何想起。” 包勉见她如此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和声说道:“无妨,小红姑娘莫要太过忧心,也许在之后的时日里,记忆会慢慢恢复。你先在此安心住下,本官定会竭尽全力,为你寻得身世真相。” 小红盈盈下拜,眼中泪光闪动,感激涕零道:“多谢包县令,民女定当铭记大人恩情。” 包勉挥了挥手,让丫鬟带小红去歇息,自己则在书房中踱步沉思,想着从何处着手调查这桩离奇之事。 看着小红离去的身影,花厅里只剩下包勉、江樊、方申、文青云、耿春以及杜顺等人。 包勉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这姑娘身世成谜,究竟该从何处入手查起?” 江樊一脸凝重,拱手说道:“包县令,此事怕是棘手,还需从长计议。” 方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想借此扰乱视听?” 文青云摇了摇头,反驳道:“也未必,或许其中真有隐情未被察觉。” 耿春着急地跺了跺脚,满脸焦虑:“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 杜顺则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依我看,不如先从周边的人家查起。” 包勉听着众人的议论,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杜捕头所言并非没有道理,这样吧,江县尉,你率领一队捕快去附近村庄打听消息;耿捕头,你带领一队捕快去十里村查访那朱姚氏一家;杜捕头,你则带一队捕快去查访霍名扬其人。”包勉听了杜顺的话,突然眼前一亮,随即对江樊、耿春以及杜顺三人吩咐道。 三人齐声应道:“是,包县令!”随后便各自领命而去。 包勉在花厅里来回踱步,神色凝重。方申和文青云见了包勉的这般模样,二人对视一眼后,文青云道:“方县丞,咱们还是走吧,莫要打扰包县令思考。” 方申微微颔首,轻声应道:“也好,咱们且先退下。” 二人正欲离开,包勉却突然停下脚步,说道:“且慢,你二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方申拱手道:“包县令,此事颇为蹊跷,还需等待几位捕头查访归来,方能知晓更多线索。” 文青云接着说道:“依学生之见,这姑娘的身世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包勉沉思片刻,说道:“罢了,你二人先下去吧,待有消息,再做商议。” 方申和文青云行礼告退,花厅中又只剩下包勉一人,他望着窗外,心中思绪万千。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空中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隆隆的雷声,犹如远古巨兽在云端愤怒地咆哮。 几道银蛇般的闪电骤然划过,瞬间将整个天空照得如同白昼,那刺目的光芒仿佛要将这世间的黑暗与不公统统撕裂。 这一刻,仿佛上天也在为小红姑娘的遭遇感到深深的惋惜。 就在这时,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打在屋顶上、窗户上,发出令人心惊的声响。 包勉望着窗外的雨幕,心中的忧虑愈发沉重。 他深知小红姑娘的身世之谜一日不解,她便一日不得安宁。 而如今线索纷繁复杂,如同这乱如麻的雨丝,让他难以理清头绪。 风也呼啸起来,吹得花厅的门窗嘎吱作响。 包勉不禁打了个寒颤,这风雨交加的夜晚,似乎预示着案件的艰难曲折。 而此时县衙外面,霍名扬匆匆来到县衙门口,他满脸堆笑,眼中透着急切,对两名值守的衙役拱手道:“两位差大哥,烦请你们通传一声,草民霍名扬想要见见小红,和她说说话。” 两名衙役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此时天色已晚,包县令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你且回去,明日再来。” 谁知那霍名扬生性执拗,他脸色一沉,见衙役不肯通传,竟然未吭一声就在大雨中直直地跪了下去。雨水无情地顺着霍名扬的脸颊流淌,很快便渗进他的衣裳里。霍名扬脸色铁青,紧咬着牙关,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倔强,他大声喊道:“两位差大哥不肯通传,草民就长跪不起。” 两名衙役见状,皆是一惊。其中一人面露难色,说道:“你这是何苦,包县令吩咐过,我们也不敢擅自做主。” 另一人则皱起眉头,呵斥道:“快快起来,莫要在此胡搅蛮缠,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此时的霍名扬心中暗想:“无论如何,我也要见到小红,把事情说清楚,不能就这么算了。” 霍名扬对两名衙役的话充耳不闻,依旧跪在雨中,嘴里不停念叨着:“我一定要见到小红,一定要……” 雨势越来越大,霍名扬的身子在雨中开始瑟瑟发抖,嘴唇也冻得发紫,但他的眼神却越发坚定。 两名衙役见霍名扬如此固执,不禁摇头叹气。其中一个说道:“兄弟,你在这儿守着,我这就去向包县令通传。这人啊,还真是个犟脾气!” 说罢,这名衙役便匆匆跑进县衙。另一名衙役则无奈地看着霍名扬,说道:“你呀,何必如此执着,也不怕淋病了身子。” 霍名扬沉默不语,只是眼神坚定地望着县衙内,雨水不断地从他脸上滑落。 那名衙役匆匆来到花厅,他见到包勉,恭敬地拱手道:“包县令,那霍名扬在县衙外执意说想要见小红姑娘一面。卑职好言相劝,却毫无作用,那霍名扬甚至还放言,见不到小红姑娘便要长跪不起。” 包勉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说道:“你且去询问一下小红姑娘,看她是否愿意见那霍名扬。” 衙役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回来复命:“包县令,小红姑娘言称瞧着霍名扬可怜,愿意一见。” 包勉看向那衙役说道:“你陪同小红姑娘去县衙外见霍名扬吧,切记要护好小红姑娘的周全。” 不多会儿,衙役便带着小红来到县衙外。霍名扬猛然感觉到雨水不再淋在自己身上,于是抬头一望,只见小红姑娘正撑着伞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挡住了雨水。 “小红,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你可想起我是你的丈夫了?”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霍名扬慌忙站起身来,眼中隐约有泪光闪烁,脸上满是惊喜与期待。 小红神色复杂,轻轻咬了咬下唇,轻声说道:“我本不愿见你,只是念你在雨中苦等。” 霍名扬连忙说道:“小红,不管怎样,我对你的心从未改变。”说着,便要伸手去拉小红的衣袖。 小红微微皱眉,侧身躲开,说道:“如今这局面,你让我如何信你?”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刮过,吹得众人衣衫猎猎作响。霍名扬急切地想要抓住小红的手,说道:“小红,你一定要相信我。” 衙役见状,赶忙隔开二人,厉声道:“莫要动手动脚,有话好好说。” 霍名扬只得收回手,一脸急切地继续向小红解释着…… 第109章 名扬执剑惊红颜 霍名扬被衙役强行隔开后,面色沉如墨染,往后缓缓退出一步。紧接着,他目露狠厉,自怀中猛地掏出一柄短剑。 衙役见此情形,瞬间骇色满面,慌忙拔出腰间佩刀,厉声道:“霍名扬,你这是意欲何为?难道你竟敢在县衙门前逞凶杀人不成?”此刻,衙役心内惊惶不已,额上冷汗津津,双手紧攥佩刀,生怕霍名扬冲动妄为。 小红姑娘看到霍名扬手中那泛着寒光的短剑,顿时花容失色,娇躯簌簌颤抖,声音颤抖着说道:“你…你想干什么?”她蛾眉紧蹙,贝齿紧咬朱唇,美眸中满是恐惧与不解,实不明白为何事情竟发展至如此地步。 接下来霍名扬再无其他多余举动,他只是将短剑紧紧攥住,目光中饱含深情,急切地望向小红姑娘说道:“小红,你放宽心,我绝不会伤你分毫,你可还记得这把短剑?这是咱们成亲那日,你亲手赠予我的呀,你到底想起来没有?”与此同时,霍名扬迈着沉重且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小红姑娘逼近,眼中盈满急切的期盼,那目光犹如利箭一般,似乎要直直穿透小红姑娘的心灵,去探寻她内心深处那些被遗忘的珍贵记忆。 小红姑娘望着逐渐靠近的霍名扬,娇躯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眼神里流露出一抹迷茫与慌乱。她下意识地往后退缩了一小步,紧紧咬着嘴唇说道:“我……我不记得了,你别过来!” 霍名扬依旧一步一步地靠近小红姑娘,她的心里充斥着难以名状的害怕,一时间气血上涌,气急攻心,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霍名扬见小红姑娘晕倒,瞬间惊慌失措,急忙向前冲去,想要接住她倒下的身躯,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小红!小红!”他面色惨白,双目圆睁,握着短剑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短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那两个衙役先是一愣,随后其中一个反应过来,大声喝道:“不许动!”另一个则赶紧跑上前去,想要查看小红姑娘的情况,同时目光警惕地盯着霍名扬,生怕他再有什么过激之举。 其中一个衙役眼疾手快地迅速捡起地上的短剑,而后毫不犹豫地将佩刀架在了霍名扬的脖子上,怒喝道:“不许动!” 另一个衙役则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红姑娘,随后和控制住霍名扬的衙役对视一眼,神色凝重道:“咱们还是赶快去找包县令为好。” 于是,两个衙役一个押着霍名扬,一个抱着小红姑娘匆匆走进县衙,朝着花厅快步而去。 “包县令,包县令不好了,出事了。”一路上,两个衙役的喊声撕破了县衙的宁静,穿透了每一个角落。 此时,雨势骤然加剧,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落下来,仿佛老天爷在肆意发泄着愤怒。 狂风呼啸着,将雨水卷成一片片迷蒙的水帘,天地间瞬间被这狂暴的雨幕所笼罩,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包勉听到呼喊,忙不迭地从花厅匆匆走出,瞧见这一片混乱的场景,眉头紧紧皱起,高声问道:“何事这般惊慌失措?” 抱着小红姑娘的衙役赶忙回应道:“包县令,这霍名扬在县衙门口不知怎的突然掏出短剑,还步步紧逼小红姑娘,小红姑娘受此惊吓,一时气血攻心,竟晕了过去。” 包勉面色一沉,声色俱厉地问道:“大胆霍名扬,你竟敢在县衙门前寻衅滋事?来人呐!”其声如洪钟,威严赫赫,双目怒瞪,不怒自威。 霍名扬闻言,立刻大声喊道:“包县令,冤枉啊!我与小红姑娘向来情笃意深,只是她如今失忆忘却了我,我仅是想唤起她的回忆,绝无滋事之心啊!” 包勉不为所动,只是挥了挥手,冷漠说道:“休要巧言令色,待小红姑娘醒来,真相自会水落石出。” 巡逻的衙役听到包勉的话语,迅速如风般赶到花厅,押着霍名扬往牢房而去。霍名扬一路上拼命挣扎呼喊,然而却徒劳无用。 随后,包勉吩咐丫鬟将小红姑娘送回西厢房歇息,又差遣衙役唤来白福为小红姑娘诊脉。不多时,白福诊脉完毕,只见他眉头舒展,向包勉作揖说道:“启禀包县令,小红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因受惊过度而昏厥,稍作休憩,便会苏醒过来。” 包勉听罢白福的话,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说道:“这霍名扬当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在县衙门前以利刃相逼,本官定要严加惩处。” 雨总算停了,包勉迈着沉稳的四方步缓缓走出花厅。他抬头仰望夜空,心中暗自思忖:“不知何时方能查清楚小红姑娘的身世之谜。” 正当包勉陷入思索之际,白福来到包勉身旁,沉吟良久后说道:“包县令,夜已深矣,还是先去歇息吧?养足精神之后,才能更有效地寻找线索。” 此时,一阵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似乎也在催促包勉早些休息。 包勉微微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也罢,先去歇息,明日再从长计议。” 说罢,便转身朝住所走去。 回到住所,甫一踏进小院中,只见南宫清雪、包墨、霓裳及锦瑟尚未歇息,正在凉亭内交谈。包勉赶忙快步走入凉亭,满脸关切地望着南宫清雪道:“娘子,夜深了,怎么还不歇息啊?” “主君,您不知,主母她见您还未归来,心中牵挂,说什么也要等主君回来才肯歇息。”包墨一边挤眉弄眼,一边笑嘻嘻地对包勉说道。 包勉听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握住南宫清雪的手,柔声道:“让娘子担忧了,为夫以后定当早些归来。” 南宫清雪微微颔首,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美目流转,轻声说道:“妾身只是忧心夫君为小红姑娘之事劳神。” 包勉微微蹙起眉头,轻叹一口气:“此事甚是繁杂,那小红姑娘当下已然失忆,霍名扬和朱姚氏皆声称小红姑娘是其亲人,这二人各执一词,为夫着实感到有些头疼。” 南宫清雪抬眸望向包勉,目光坚定无比,朱唇轻启:“妾身深信夫君定能妥善处置,只是夫君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 包勉点了点头,将南宫清雪轻柔地拥入怀中,嘴角微扬,轻声言道:“有娘子这番话语,为夫心中倍感温暖。时辰不早了,咱们回房歇息去吧。” 此时,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洒在众人身上,仿佛为这温馨的场景披上了一层银纱。 包勉深情地凝视着南宫清雪,眼中满是疼惜,而南宫清雪则娇羞地低下了头,嘴角含着一抹幸福的浅笑。 一旁的包墨见状,歪着头,眯着眼,笑着打趣道:“主君和主母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呐!” 霓裳也掩嘴咯咯笑道:“就是就是,郎君和主母鹣鲽情深,咱们看着都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锦瑟则红着脸,低垂着眼眸说道:“哎呀,咱们可别打趣主君主母了,让他们早些歇息吧。” 包勉和南宫清雪相视一笑,而后携手离去。留下包墨、霓裳和锦瑟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满是祝福,包墨还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主君主母感情这般好,真希望一直如此。” 霓裳点了点头应和道:“是啊,希望咱们一家一直都这般和和美美。” 第110章 老者惊讶认倩蓉 次日,阳光竭力穿透厚重云层,慷慨地倾洒于大地之上。 在余杭县包勉的住所屋内,包勉早早便起身,仔细地将自己穿戴得整整齐齐。 他深情地凝望着仍在酣睡中的南宫清雪,那目光中饱含着无尽的温柔与眷恋。 而后,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缓缓移步而出,生怕惊扰了屋内的宁静。 出门后的包勉,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目光炯炯地望向远方,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极为重要且棘手的事情。他那修长挺拔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坚毅不屈,仿佛能扛起世间一切的艰难险阻。 “启禀包县令,江县尉、耿捕头和杜捕头回来了,据称查访到了一些有关小红姑娘身世的线索。”忽然,文青云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赶来向包勉禀报。只见他脚步匆匆,神色焦急,脸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此时,包勉正心事重重地走在去花厅的路上,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究竟该从何处去寻找线索。听闻文青云的禀报,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中瞬间透露出一丝惊喜与急切,连忙说道:“快去花厅。” 二人疾步匆匆来到花厅,只见江樊、耿春、杜顺、方申等人已然在此久候多时。包勉落坐定当之后,目光如炬,急切地投向江樊三人,说道:“快说说,尔等究竟查到何线索了?” “属下奉命前往附近村庄查访,附近村庄无人识得小红姑娘,百姓家中亦无女子走失。”江樊拱手抱拳,躬身答道。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 花厅之中,气氛凝重如铅,众人皆屏气凝神,静待包勉发话。 包勉眉头微皱,右手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道:“耿捕头、杜捕头,你二人又查到什么线索?” 花厅之中,气氛沉凝如铅,众人皆屏息敛气,静候包勉发话。 耿春恭敬地拱手抱拳道:“回禀包县令,卑职率领一众捕快前往十里村查访,经村民们对画影图形加以辨认,小红姑娘确系朱姚氏的孙女朱倩蓉,就连村里的老族长亦确认无误,看来朱姚氏并未妄言。”耿春说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神色间满是紧张与急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包县令,卑职亦去查访了霍名扬其人,他着实是朱雀山上的猎户,常于城中以打来的野味换取所需之物,曾有人目睹过霍名扬夫妇,那小红姑娘与霍名扬之妻极为相似。”杜顺同样抱拳拱手回禀。杜顺回禀之时,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坚定地望着包勉,眼中闪烁着期待得到肯定的光芒。 江樊、方申、文青云听了二人之言,不禁面面相觑。文青云眉头紧蹙,满是疑惑地问道:“包县令,您说朱姚氏的孙女会不会和霍名扬妻子是孪生姐妹?”他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包勉。 “对,或许是自小失散,亦或者是被人拐卖?”方申手抚下巴,沉思片刻之后,同样奇怪地说道。他微微眯起眼睛,神情凝重。 江樊却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道:“或许她们是同父异母,亦或者同母异父的姐妹?” 包勉听了三人的猜测,微微摇头道:“依本官之见,此人容貌相似亦并非绝无可能。然真相未明之前,切不可妄下定论。”说罢,他目光深邃,陷入沉思。众人见状,皆屏声敛气,不敢出声打扰。 片刻之后,包勉回过神来,正欲开口,却见一名丫鬟神色慌张跑来。那丫鬟跑得气喘吁吁,发髻都有些散乱,慌里慌张地说道:“包县令,小红姑娘已经苏醒,她还说好像记起一些关于自己身世的片段。” 包勉闻听此言,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忙道:“快带本官前去。” 众人随包勉来到西厢小红姑娘的房间,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急切。 小红姑娘见到包勉,气若游丝地虚弱说道:“包县令,民女似乎记得自己家的村口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边立着一排苍劲的青松,离小溪约百二十步有一片繁茂的桃树林,小时候民女常在那桃树林中摘桃子吃。”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嘴唇微微颤抖。 包勉听后,精神一振,连忙追问道:“那你可还记得村子周围有何特别的建筑,或是村里有何标志性的事物?”他的眼中满是期待,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 小红姑娘眉头紧蹙,努力思索着,片刻后缓缓摇头,带着哭腔说道:“包县令,民女实在记不得了,只这一点也是好不容易才想起。”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神情无比凄楚。 “包县令,小红姑娘所言的特征与十里村全然一致,那十里村村口确有一条小溪,溪边矗立一排青松,小溪不远处便是桃树林,卑职前往十里村查访时曾经亲见。”耿春听了小红姑娘的话,在一旁赶忙抱拳拱手补充道。耿春神色激动,目光急切地望着包勉,额头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 包勉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道:“看来小红姑娘极有可能便是朱姚氏的孙女朱倩蓉。” 方申连忙道:“包县令,不如咱们亲自带着小红姑娘前往十里村,或许身临其境能让她恢复更多记忆也未可知啊?” 包勉微微颔首,道:“此计甚妙,那便速速准备,即刻出发。” 众人不敢耽搁,很快便带着小红姑娘启程前往十里村。一路上,小红姑娘神情紧张,目光时不时望向马车外。 车窗外,十里村的景色如诗如画。远处山峦起伏,连绵不绝,青葱的树木点缀其间,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卷。 田间的稻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丰收的喜悦。 到达十里村后,小红姑娘望着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眼中流露出迷茫。 这时,一位老者路过,看到小红姑娘,眼中露出一丝讶异。 “倩……倩蓉?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些天你去何处了?”那老者声音颤抖着问道,浑浊的双眼中满是惊喜与关切。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 小红姑娘一脸茫然,摇了摇头,道:“老人家,我……我不记得了。” 老者眉头紧皱,叹息道:“这孩子,莫不是遭了什么难,连我这个舅爷都忘了。” 包勉听了老者的话,赶忙趋前,神色诚恳地拱手作揖道:“老人家,在下乃是余杭县令包勉,今日带她前来,旨在帮她恢复记忆,查明真相,还望您老不吝告知一二?” “什么?您……您就是余杭县的包青天?草民姚忠见过包县令。”姚忠听了包勉的身份,忙毕恭毕敬地拱手作揖,脸上满是敬畏之色。随后又对众人说道:“草民姚忠,乃是倩蓉奶奶的弟弟。自从倩蓉失踪之后,我们全家人在村子里寻遍了各个角落,也没找到。” 包勉连忙扶起姚忠,说道:“老人家,不必多礼。快与我讲讲这其中详情。” 姚忠直起身来,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说道:“包县令,五天前,倩蓉和她奶奶说心情烦闷,欲往城里散心。当时她奶奶唯恐她一人去有危险,硬是要草民孙子陪同,可倩蓉执意要一人前往,她奶奶无奈,只能由着她的性子。” 包勉眉头紧皱,问道:“那之后呢?可曾说过要去何处?” 姚忠摇了摇头,道:“这孩子什么也没说,就自己走了。自那以后,就没了音信。” “爷爷!”随着一声呼喊响起,只见一个身着粗布短褐、身材壮实且皮肤黝黑的少年,肩上扛着一头小野猪,大步流星地走来。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额头的汗珠滚滚而落。 当少年来到众人面前,看到小红姑娘,惊喜地叫道:“倩蓉表姐,你终于回来了?”少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 第111章 失忆民女终归家 姚忠缓缓转过身来,望着那个少年,脸上笑意盈盈,双目满含慈爱,微微颔首,说道:“大壮呀,今天又捕到一头野猪啦?” 紧接着,他神色恭谨,向着包勉等人温声介绍:“包县令,诸位,这是我的孙子姚大壮,亦是倩蓉的表弟。” 姚大壮一听“包县令”这三个字,眼睛猛地睁大,忙不迭向姚忠问道:“爷爷,这位包县令难道就是咱们余杭县大名鼎鼎的包青天?”他的眼神中瞬间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敬意,神色间满是崇敬。 姚忠轻轻捋着胡须,面带微笑,微微颔首说道:“正是,大壮,还不赶快参拜。你平素不是总念叨,最敬仰的官员,一个是开封府的包大人,另一个便是这余杭县的包县令吗? “草民姚大壮拜见包县令!”姚大壮再次确认了包勉的身份之后,忙不迭放下肩头的野猪,连忙抱拳拱手,紧张得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施以大礼。包勉则疾步上前,脸上带着亲切和煦的笑容,双手扶起姚大壮说道:“大壮兄弟,不必如此多礼。” 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小红姑娘盯着姚大壮瞧了许久,突然眼眸一亮,开口说道:“我记得你,你是大壮表弟,我想起来了,包县令,民女全都想起来了。”小红姑娘的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激动的心情让她的声音都微微颤抖,胸脯也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不定。 包勉、方申、文青云、江樊、耿春以及杜顺六人听闻之后,每个人的脸上皆流露出惊喜的神色,眼睛里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包勉难以置信地问道:“小红姑娘,你当真全部记起来了?” 方申紧接着眉头舒展,一脸的恳切之色说道:“那实在是太好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呐!” 文青云也兴奋地插话道:“是啊,快给我们详细讲讲呗。”他的脸上满是期待,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 江樊着急地催促道:“快说说,小红姑娘。”他的身子向前倾了倾,目光急切地盯着小红姑娘。 耿春附和着说道:“对呀,我们可都眼巴巴等着听呢。”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与好奇。 杜顺在一旁不停地点头,应和道:“没错没错,小红姑娘赶紧讲讲。”他的眼神中满是渴望。 “包县令,各位,民女名唤朱倩蓉,乃是十里村之人。五日前,因心情烦闷,故而前往城中散心,未曾想竟晕倒在路旁。醒来之后,便身处县衙,却不知自己为何失忆。”朱倩蓉向包勉等人盈盈下拜,柔声说道,她的脸上带着些许愧疚,双眸低垂。 “倩蓉,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姚忠那一双浑浊的眼睛紧紧地瞧着朱倩蓉,脸上尽显关切的神色,眉头微微蹙起,满是担忧。 朱倩蓉轻轻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倩蓉见过舅爷,这几日让您老操心了。”说完,便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姚忠见朱倩蓉恢复了记忆,激动得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赶忙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那抑制不住的泪花,脸上的皱纹也因为喜悦而舒展开来,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紧接着,他迫不及待地对众人说道:“倩蓉,包县令,快快随草民回家。草民一家必定要好生答谢包县令的大恩大德,若不是包县令出手相助,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语气急切而诚恳,双手不停地作揖。 众人听了姚忠的话,包勉微笑着摆摆手说道:“老人家言重了,身为一方父母官,这皆是本官分内之事。”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目光坚定而清澈。 方申眉头微皱,一脸的诚恳之色,急切地说道:“姚老,包县令所言极是,您不必如此挂怀。”他的神色严肃,语气坚定。 文青云也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地附和道:“是啊,咱们为官就是解民之急。”他的表情庄重,透着一股正气。 江樊爽朗地大笑起来,边笑边拍着姚忠的肩膀:“哈哈,姚老,您的心意我们领了。” 耿春则面带微笑,眼神中透着温和,轻言细语地说:“您就别再坚持啦。” 杜顺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咱们可不能给包县令添麻烦。” 此时,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爽,撩动着众人的衣角。 朱倩蓉也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轻声说道:“舅爷,包县令对倩蓉有恩,一心为民,咱们可不能让他为难。”她的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目光柔和。 “包县令和诸位若是不肯去,草民实在是心里难安啊,俗话说‘滴水之恩 当涌泉相报!’况且包县令这不是滴水之恩。” 姚大壮也在一旁抱拳拱手,神色焦急且言辞恳切地说道:“包县令,各位,倘若让草民的姑奶奶知晓包县令不肯随草民到家中去,她定然会狠狠责怪草民的。还望包县令及各位能够赏脸莅临,草民在此感激不尽!”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眼神中满是祈求。 包勉等人见姚家爷孙如此盛情,实在不好再推脱,便说道:“那好吧,既然诸位如此热情,我等便恭敬不如从命。” 姚家爷孙及朱倩蓉听闻,脸上皆露出欣喜之色,眼中满是欢喜。姚忠赶忙在前引路,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座宅院门口。这座宅院坐落在山脚下,四周绿树环绕,清幽静谧。朱红色的大门有些斑驳,门环上的铜锈诉说着岁月的痕迹。门口的一对石狮子虽历经风雨,却依然威风凛凛。院墙由青石砌成,墙头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 “姑奶奶,姑奶奶,倩蓉表姐回来了!”姚大壮顾不得还扛在肩上的野猪,忙不迭地跑进宅院,他一边疾跑一边呼喊道,脸上满是兴奋与急切。 正在堂屋内和一男一女谈天的朱姚氏听到姚大壮的这声呼喊,赶忙紧紧握住拐杖,在家仆小心翼翼地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双眼急切地望向门口。 她迫不及待地一步步走出堂屋,身后的一男一女神色紧张,紧紧跟在她身后,唯恐她有个闪失跌倒在地。 “姑奶奶,倩蓉表姐回来了!”姚大壮看到走出来的朱姚氏,赶忙疾步上前,稳稳地将她扶住,而后凑到她的耳边说道,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朱姚氏听后,眼角瞬间淌下泪水,声音颤抖着问道:“大壮啊,你莫不是在哄姑奶奶?蓉蓉还在余杭县衙,她已经失忆了。”她的眼神中满是怀疑与期待。 姚大壮焦急地说道:“姑奶奶,千真万确啊,您瞧,倩蓉表姐就在那儿呢!”说着,赶忙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朱倩蓉,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朱姚氏顺着姚大壮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朱倩蓉正朝着自己走来,身后还跟着自己的弟弟姚忠以及包勉一行人。 刹那间,朱姚氏泪如泉涌,猛地挣脱姚大壮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向前奔去。 朱倩蓉见奶奶如此激动,也忙加快了脚步,口中急切地呼喊着:“奶奶!”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心如鹿撞。 两人终于相拥在一起,朱姚氏紧紧搂着朱倩蓉,哭得泣不成声:“我的乖孙女,你可算回来了,奶奶整日里担惊受怕,心心念念就盼着你能平安无事。” 朱倩蓉亦是泪流不止:“奶奶,倩蓉不孝,让您受苦了,倩蓉往后再也不离开您了。”她的声音哽咽,双手紧紧抱着奶奶。 这时,姚忠和包勉等人也走上前来。 姚忠红着眼眶,哽咽着说道:“姐,倩蓉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嘛,您可别哭坏了身子。”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关切。 朱姚氏听了姚忠的话,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我这是高兴的,高兴的。”她的脸上挂着泪水,却绽放出欣慰的笑容。 包勉微笑着说道:“老夫人,如今倩蓉姑娘平安归来,实乃幸事。” 朱姚氏看向包勉,感激地说道:“包县令,此次多亏了您,大恩大德,我们朱家没齿难忘。”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 包勉连忙摆手:“老夫人言重了,为百姓排忧解难,本就是下官职责所在。” 众人又寒暄了几句,朱姚氏便招呼大家进屋坐下。 第112章 感恩涕零谢深恩 朱姚氏一家将包勉等人迎入堂屋,待包勉等人安然坐定,朱姚氏满脸堆笑,赶忙向众人行了个万福礼,感激涕零道:“民妇多谢包县令替民妇寻回孙女,此等大恩大德,民妇没齿难忘,感激不尽呐。” 包勉见此情形,神色和缓,急忙抬手示意朱倩蓉:“倩榕姑娘,快快扶起老夫人。此乃本官职责所在,当不得这般大礼。” 待朱姚氏坐定,包勉双手拱起,微微欠身说道:“朱老夫人,此前本官未让您带走倩蓉姑娘,还望您莫要见怪。本官实是为倩蓉姑娘的安全考虑,万不敢有丝毫疏忽。” 朱姚氏听闻,连忙摆手,面上满是诚恳:“包县令言重了,老身明白您的一片苦心,怎会怪罪。” 包勉微微一笑,目光诚挚,接着说道:“如今倩蓉姑娘安然无恙,也算了却了本官的一桩心事。只是往后,老夫人还需多加留意,莫要再让姑娘身陷险境。” “是啊,此次倩蓉姑娘的事可让咱们整个县衙上下都耗费了极大的功夫,自我当差这么多年以来,这可还是头一遭呢。”紧接着,耿春在一旁补充说道,脸上还带着几分疲惫之色。 方申也随声附和道:“可不是嘛,为了助力倩蓉姑娘恢复记忆,我们几乎将整个县城的人都询问了个遍。”说罢,无奈地摇了摇头。 文青云接过话茬,眉头微皱:“那几日啊,兄弟们连一个安稳觉都未曾睡过。” 杜顺不禁感慨道:“好在最终有惊无险,帮倩蓉姑娘寻到了家人。”说着,长舒了一口气。 江樊点了点头,言道:“这也多亏了众人齐心协力。” 听了众人的话语,先前一直陪在朱姚氏身旁的一男一女赶忙起身,对着包勉众人深深施礼说道:“草民夫妇二人乃是倩蓉的大哥朱宏和大嫂杨莲,包县令及诸位替倩蓉寻到家人,草民夫妇二人感激涕零,无以为报。”说着,便要跪下磕头。 包勉赶忙伸手拦住他们,神色焦急:“快快请起,此乃公职本分,万勿行此大礼。” 夫妇二人被包勉扶起,朱宏情绪激动,双目微红,说道:“包县令高义大德,我等一介平民百姓能得您这般照拂,实乃三生有幸呐。” 杨莲也在一旁不停地抹着眼泪,哽咽道:“往后我们定会好好教导倩蓉,让她时刻铭记诸位的恩情。” 包勉和颜悦色地说道:“只要倩蓉姑娘往后平安顺遂,那便是最好的了。” 这时,朱姚氏也开了口,脸上带着殷切的期盼:“包县令,您和诸位官爷皆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倘若不嫌弃,日后常来家中坐坐。” 包勉微笑着回应道:“老夫人您太客气了,若有需要,县衙定会全力相助。” 众人又交谈了片刻,包勉见天色渐晚,便准备带着众人离开。 “包县令,不如留在寒舍用过晚膳之后再走,如何?”朱宏见包勉等人要走,急忙出言挽留,眼中满是恳切。 朱倩蓉也盈盈下拜,轻声说道:“包县令,大哥所言极是,留下来吃顿便饭,也好让倩蓉略表心意。”那一双美目满含期待。 包勉略作犹豫,最终还是婉拒道:“多谢姑娘美意,只是县衙中还有诸多事务等着本官处理,实在不便久留。” 朱倩蓉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包县令改日有空,一定要来。” 包勉点头应道:“一定一定。”说罢,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朱倩蓉一家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激与不舍。 离开朱家之后,夕阳的余晖为大地镀上了一层金纱。包勉、方申以及文青云登上了马车,由江樊赶着,耿春和杜顺二人则翻身上马。 一行六人沐浴在这温暖而柔和的霞光中,朝着县衙的方向缓缓进发。 回到县衙时,夜幕已然悄然降临。 六人用过晚膳之后,包勉吩咐文青云尽快将朱倩蓉一事记录在案并整理成册。 江樊、耿春以及杜顺三人稍作歇息后,相约去后院切磋武艺。 包勉见只剩下方申一人,便对方申说道:“如今倩蓉姑娘的身世已然明晰,也要尽快将此事告知霍名扬,那倩蓉姑娘并非他的妻子小红。”说罢,眉头轻蹙,似是有些担忧。 方申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一丝难色,说道:“包县令放心,明日一早下官就去办此事。只是这霍名扬一直笃定倩蓉姑娘是他妻子,恐怕不好接受这个事实。” 包勉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不管如何,真相终归是要让他知晓的。待他知晓后,再细细谋划如何安抚。” 方申应声道:“是,包县令考虑得极为周全。那下官先去筹备明日的事宜。”说完便行礼退下。 包勉独自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回想着这几日的种种情形,不禁长舒了一口气。随后起身,也回住处歇息去了。 当包勉回到房中,只见南宫清雪独自一人静坐在桌边,正专心致志地缝制着一件婴儿的衣服。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南宫清雪身边,柔声唤了声:“娘子!” 南宫 清雪听到这声呼唤,随即停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来望着包勉,温柔笑道:“夫君回来啦?”那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包勉轻轻拉过南宫清雪的手,满是怜惜地说道:“娘子,辛苦你了。” 南宫 清雪微微摇头,嘴角上扬,说道:“为了咱们的孩子,妾身不觉得辛苦。” 包勉看着南宫清雪,眼中满是疼惜:“今日之事颇为繁琐,让我有些疲惫,不过一见到你,便觉得身心都舒畅了许多。” 南宫 清雪起身,给包勉倒了一杯茶,说道:“夫君且先喝杯茶解解乏。” 包勉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将南宫清雪揽入怀中,深情说道:“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尽情享受着这短暂的宁静与温馨。 过了一会儿,南宫清雪轻声说道:“夫君,孩子出生后,咱们务必给他一个温暖的家。”那脸上满是憧憬。 包勉在南宫清雪的额头轻轻一吻,望着她那娇媚的容颜,不禁看得有些痴了,喃喃道:“那是自然。” “夫君,妾身问问你,你是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呀?”南宫清雪靠在包勉胸膛,羞涩地问道,一双美目眨呀眨,满含期待。 包勉回过神来,温柔地说道:“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南宫 清雪娇嗔道:“夫君就会哄妾身开心。” 包勉轻抚着南宫清雪的头发,认真地说:“娘子,我说的皆是真心话。只要孩子健康平安,那便是我们最大的福分。” 南宫 清雪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妾身相信夫君。” 此时,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映照着两人相依的身影。 包勉缓缓说道:“等孩子出生,我要教他读书识字,让他明事理,知善恶。”目光中满是期待。 南宫 清雪接口道:“妾身就教他针织女红,让他懂得生活的点滴。” 两人畅想着未来孩子的模样和生活,不知不觉中,夜更深了,他们相拥着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113章 惊闻爱妻亡山下 次日清晨,于余杭县衙那阴森的大牢之中。 霍名扬正孤零零地坐在牢房的角落里,整个人仿若木雕泥塑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的心间一直萦绕着小红的身影,心心念念着她现今的状况,揣测着她是否已然恢复了往昔的记忆。 “霍名扬,霍名扬,你可以走了。” 这突如其来的呼喊,让霍名扬猛地从沉思中惊醒,他急忙抬头,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苗,随即迅速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小红呢?她在何处?” 方申轻捋着那几缕胡须,望着一脸急切的霍名扬,缓缓说道:“霍名扬,你且听我说。那姑娘并非你心心念念的小红,她乃是朱姚氏的孙女朱倩红。如今,她已然恢复了记忆,包县令已然安排妥当,送她回家与亲人团聚了。” 霍名扬听闻此言,身子猛地一晃,犹如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吼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不信,我要去找她!”说着,便不管不顾地往外冲去。 方申赶忙伸手阻拦,眉头紧皱,厉声道:“霍名扬,你冷静些!此时你这般冲动,又能如何?不如待日后再做打算。” 霍名扬停下脚步,双眼瞬间变得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欲夺眶而出。他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道:“小红,小红,你怎能就这样离我而去......” 方申见霍名扬这般痛苦不堪,心中不禁泛起了些许怜悯之意。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也随之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霍名扬啊,这世间之事常常难以预测,或许你应当回家去瞧瞧,说不定小红已然回了家,这也并非绝无可能啊。” 霍名扬听了方申的话,眼中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他猛地抬起头,急切地说道:“真的吗?她真的有可能回家了?” 方申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一丝安抚,说道:“我也只是猜测,但总归是个希望,你不妨回去看看。” 随后,方申命皂班捕头黄茂将牢房开启。霍名扬长吁了一口气,抬脚迈步走出了牢房,接着抱拳拱手,向方申言道:“多谢方县丞,我这便先回家看看。”言罢,便匆匆踏出了大牢。 此时,太阳已然高高升起,那耀眼的光线使得刚从阴暗牢房中走出的霍名扬难以睁开双眼。霍名扬不禁在心中感慨,这久违的阳光竟让他有些许不适,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他归家寻人的急切脚步。 方申和黄茂引领着霍名扬行至县衙门口,恰在此刻碰到了包勉。 包勉斜瞥了一眼霍名扬,说道:“霍名扬,此前你在县衙门口以利刃胁迫倩蓉姑娘,本官本应严加惩处。然而,本官念及你也是因思念妻子而情难自禁,故本官决定法外开恩,不再追究,你往后可要谨言慎行!” 霍名扬听闻,赶忙抱拳躬身,满脸愧色,额头的汗珠滚滚而下,道:“包县令宽宏大量,草民感激涕零。日后定当洗心革面,绝不再鲁莽行事。” 包勉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威严,说道:“如此甚好,去吧。” 霍名扬再次道谢,转身匆匆离去。方申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对包勉说道:“包县令,此子虽说冲动莽撞,然而对妻子却是一往情深,兴许经历此番波折,能够令他有所长进。” 包勉轻捋胡须,微微眯起双眼,说道:“但愿这般。不过,律法不可亵渎,倘若再有下次,必定严惩不贷。” 方申拱手应道:“包县令英明睿智,下官铭记于心。” 此时,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霍名扬的身影转瞬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霍名扬踽踽独行于热闹非凡的大街上,整个人仿若丢了魂似的,神情恍惚,目光呆滞。他出了城,径直往朱雀山而去。 当他回到家中,满心期待地打开门一看,屋内依旧是空空荡荡,妻子仍旧没有归来。霍名扬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他无力地靠着门,缓缓滑坐在地上,心中的失落如潮水般汹涌,喃喃自语道:“小红,小红,你究竟身处何方?哪怕是天涯海角,我霍名扬也必定会将你寻到。” “名扬大哥,名扬大哥在家吗?”正当霍名扬苦思冥想如何寻找妻子之际,一个粗犷且焦急的声音骤然响起,霍名扬抬眸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好兄弟铁蛋。 霍名扬站起身来,望着神色焦急的铁蛋,眼中满是疑惑,道:“铁蛋兄弟,你找为兄所为何事?” 铁蛋气喘吁吁,脸上的汗水如豆般滚落,道:“名……名扬大哥,小弟在后山山下发现了嫂子的尸体。” 霍名扬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身子踉跄了几步,难以置信地吼道:“不可能!铁蛋,你莫要胡说!” 铁蛋满脸悲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说道:“大哥,是真的,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 霍名扬疯了一般地冲向门外,边跑边喊:“小红,小红!” 来到后山山下,霍名扬看到那熟悉的身影静静地躺在地上,他扑过去,抱起妻子,泪如雨下,悲声喊道:“小红,你醒醒,你醒醒啊!” 然而,小红却再也无法回应他。霍名扬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他抱着妻子的尸体,久久不愿松手,仿佛只要自己不放手,妻子就还能回来。 这时,铁蛋走上前来,轻声说道:“大哥,节哀顺变。我们还是先把嫂子带回去好好安葬吧。” 霍名扬仿若未闻,只是不停地呢喃着:“小红,你怎么能丢下我……” 霍名扬哭了一阵,渐渐地平复了一下情绪后对铁蛋道:“兄弟,你在此看守你嫂子的尸体,我去县衙报官,请包县令前来调查。”说罢,霍名扬便留下铁蛋,独自一人朝着城里奔去。 一路上,霍名扬的心如同被重锤狠狠敲击,悲痛与愤怒交织。 他的脚步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深深的不甘。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妻子为何会遭遇这般厄运,究竟是谁如此狠心。他望着前方的路,眼中满是决绝。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为妻子讨回公道。 此刻,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与妻子过往的甜蜜回忆,那些美好的瞬间如今却成了刺痛他心灵的利刃。 不知跑了多久,霍名扬终于来到了县衙门口。他气喘吁吁,衣衫凌乱,却顾不上整理,径直敲响了鸣冤鼓。 “咚咚咚!”震耳欲聋的鼓声响彻了整个县衙。花厅中,包勉和方申正在悠然品茗,听到这鼓声后,方申放下茶杯,说道:“包县令,不知这击鼓鸣冤之人究竟是谁?这鼓声之中似乎蕴含着些许悲愤。” 包勉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说道:“且去看看便知。” 二人起身来到公堂,只见霍名扬满脸泪痕,悲愤交加地跪在堂下。 包勉瞧了一眼,惊道:“霍名扬,你这是为何?” 霍名扬泣不成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道:“包县令,草民回家后并未寻得小红的踪迹。方才,草民兄弟铁蛋前来相告,在朱雀山后山下发现了草民妻子的尸体。草民悲痛欲绝,这才匆匆到县衙报官,恳请包县令为草民做主。” 包勉听闻,神色凝重,双手握拳,说道:“竟有此等惨事!你暂且莫要过度悲伤,本县定会查明真相,为你讨回公道。” 霍名扬连连叩头,额头都磕出了鲜血,道:“多谢包县令,草民的全部希望皆仰仗包县令了。” 包勉当即下令:“来人呐,速去请白仵作,随本官前往现场勘查。” 不多时,白福便匆匆赶来,众人一同随霍名扬前往案发之地。 第114章 朱雀山下留悲歌 朱雀山后,峰峦叠嶂,山势险峻。郁郁苍苍的树木遮天蔽日,使得山中的小径显得阴森幽暗。山风呼啸而过,枝叶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发出的幽幽叹息。 山脚之下,怪石嶙峋,杂草丛生。一条蜿蜒的小路在草丛中若隐若现,透着几分神秘与荒芜。四周静谧得可怕,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鸣,划破这片寂静,却更添几分凄凉。 包勉率领着耿春、白福以及一众捕快,跟随霍名扬来到朱雀山后山下。只见铁蛋始终守在尸体旁,一脸肃穆。 “兄弟,包县令来了,辛苦你了。”霍名扬匆忙走上前去,轻拍了拍铁蛋的肩膀,眼中满是感激与悲戚。 铁蛋见到包勉,随即抱拳拱手,恭声道:“草民铁蛋,拜见包县令。” 包勉双手负于身后,微微颔首,一脸凝重地看着白福道:“白仵作,还烦请你仔细检验尸体。”随后又对身边的耿春说道:“耿捕头,你领着弟兄们仔细搜索现场,切记万万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白福应声道:“包县令放心,卑职必当仔仔细细查验。”言罢,便蹲下身子开始检验尸体。 耿春也拱手道:“包县令,卑职深知,定不辱使命。”接着便指挥着捕快们分散开来,于四周仔细搜寻。 霍名扬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的悲愤愈发强烈,他咬牙切齿道:“包县令,一定要抓住凶手,为我妻子报仇!” 包勉看着他,郑重说道:“霍名扬,本县定会竭尽全力,将凶手绳之以法。” “铁蛋,你是如何发现死者的,还烦请你将事情经过详详细细说来。”包勉伫立在案发现场,边查看周围环境,边向铁蛋问道。其神色严肃,目光锐利。 铁蛋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草民今早起身下山去卖柴火,归来之时路过后山脚下,瞧见一个女子躺在那儿。当时草民心中生疑,便上前查看。可当草民走近一瞧,发现竟是名扬大哥的妻子。草民连唤了她几声,皆不见回应,后来一探鼻息,方知嫂子已身故,于是便匆忙赶去告知名扬大哥。” 包勉听后,眉头紧锁,问道:“你在现场可曾发现有其他人的踪迹?” 铁蛋摇了摇头,说道:“回包县令,草民当时一心想着告知名扬大哥,未曾留意其他。” 包勉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在现场踱步观察。此时,白福站起身来,走到包勉身边说道:“包县令,经过查验,死者死亡时间约在昨夜丑时,身上除了擦伤之外,还发现死者浑身骨头多处折断。此外,尸体身上并无刀伤之类的伤痕,也无中毒迹象。卑职怀疑死者是夜里赶路,失足落山而亡。” 耿春匆匆赶来,抱拳道:“包县令,我们在发现附近除死者之外的脚印外,并未发现其他线索。同时,死者不远处的山坡上杂草有被碾轧的痕迹,应该是死者滚落所致。” 包勉紧蹙眉头,说道:“如此看来,失足落山而亡的可能性倒是增大了几分。但此事仍不可轻易定论,还需再做详查。” 霍名扬冲上前,激动地说道:“包县令,这绝不是意外!我妻子平日里行事小心,怎会无缘无故失足!定是有人加害于她!”其双目圆睁,满面怒容。 包勉安抚着霍名扬道:“霍名扬莫要着急,倘若真是有人蓄意加害,本县定然不会让那凶手逍遥法外。” 霍名扬双眼通红,声音颤抖地道:“包县令,求您务必要为我妻子申冤呐!” 这时,耿春又有了新的发现,他道:“大人,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发现了一块衣物的碎片,其材质与死者所穿衣物相同。” 包勉即刻道:“快拿来予本官瞧瞧。”接过碎片,他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随后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包勉说道:“这碎片边缘齐整,想必是死者滚落山时被树枝给撕破的,如此看来,死者失足落山的可能性愈发大了。” 霍名扬听了,情绪激动地喊道:“不可能!我妻子绝不会如此不小心!这其中定有蹊跷!” 包勉眉头紧皱,说道:“霍名扬,你先冷静些。目前这些线索虽指向失足落山,但也不能就此定论。” 就在这时,一名捕快匆匆跑来,说道:“大人,我们在山下的草丛里发现了一把匕首。” 包勉眼神一凝,说道:“呈上来。” 接过匕首,包勉仔细查看,只见匕首上刻着一个“霍”字。 “这……这匕首是我的!”霍名扬见了那把匕首,脸上露出惊恐万分的神情,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包勉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霍名扬问道:“这匕首既然是你的,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霍名扬慌乱不已地说道:“包县令,这匕首是我送给小红的,让她随身携带以作防身之用。您也知晓草民乃是个猎户,经常进山打猎,有时一两天,有时三五天。草民唯恐不在家的期间,小红遭遇危险,所以送她匕首防身。” 白福微微皱眉,说道:“包县令,即便这般,也难以表明这匕首与霍名扬妻子的死毫无关联。霍名扬你妻子遇害之时,你身在何处?” “昨夜草民身处县衙大牢之中,这一点包县令可为草民作证,是他亲自将草民关进大牢的。”霍名扬抬头看了一眼包勉正声道,额头上冷汗涔涔。 包勉听罢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前几日霍名扬到县衙欲见朱倩蓉,当时还在县衙门口与朱倩蓉起了争执,故而本官下令将霍名扬收监。” 众人听了,皆陷入沉思。 过了须臾,包勉转头看向铁蛋,说道:“铁蛋,本官问你,昨夜你身处何地?可有人能为你作证?”为了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性,包勉决定率先询问铁蛋,目光中透着威严。 “包县令,昨日乃是草民娘亲的生辰,草民与娘亲、舅舅一家皆在家里为母亲祝寿,草民的母亲和舅舅均可为此作证。”铁蛋恭敬的回答道,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包县令,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呢?铁蛋与我自小就关系亲密,他断断不会做出杀害我妻子这种事的。”霍名扬说道,眉头紧蹙,眼中满是疑惑。 包勉紧盯着铁蛋,目光凌厉地说道:“那本官即刻派人去查证,倘若你所言不实,定不轻饶。” 铁蛋赶忙点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冒,神色惶恐。 未过多久,派去查证的捕快归来,在包勉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包勉随后对着众人说道:“方才捕快来报,已证实铁蛋昨夜的确在家,看来此事并非铁蛋所为。” 众人闻言,皆面面相觑。霍名扬则一脸悲戚,喃喃自语道:“难道真是我想错了?” 这时,白福走上前,拱手说道:“包县令,经过更为细致的再次查验,死者身上确实无其他外力所致的伤痕。再结合对现场的全面勘查,大致能够断定死者乃是失足落山而亡。” 霍名扬听后,身子一颤,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他声音嘶哑地说道:“怎么会这样?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小红!”其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铁蛋走上前来,一脸同情地说道:“名扬大哥,莫要太过自责,这纯属意外,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啊。” 包勉轻拍霍名扬的肩膀,叹道:“霍名扬,逝者已矣,还望你节哀。人生无常,这并非你的过错。” 霍名扬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地抽泣着,那悲恸的哭声仿佛要将心中的悔恨和哀伤都宣泄出来。 朱雀山后,山林阴森,冷风簌簌,似乎也在为这悲惨之事而哀鸣。 包勉说道:“这只是一场意外,谁也无法预料。你今后可要振作起来,好好生活。莫要让小红在天之灵还为你担忧。” 霍名扬依旧沉浸在痛苦之中,对包勉的话充耳不闻。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 铁蛋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说道:“名扬大哥,咱们兄弟一场,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日子还得过下去啊。你要是一直这样,嫂子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霍名扬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声音沙哑地说道:“我知道,可我……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包勉再次安慰道:“霍名扬,生活总要继续,相信小红也希望你能带着她的那份好好活下去。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霍名扬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终于缓缓站起身,说道:“谢谢包县令,我会试着重新振作的。” 在铁蛋的陪伴下,霍名扬一步一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只是那沉重的步伐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悲伤。 第115章 清雪商议配锦瑟 以下是为您修改丰富后的内容,希望能符合您的需求: 且说包勉等人将霍名扬之妻死因的真相查明之后,便率领着耿春、白福以及一众捕快踏上归程,返回县衙。 归途之中,夕阳如血,余晖似金,洒落在他们身上,将众人的身影拖拽得修长而又落寞。耿春与白福并肩而行,低声交流着,时而眉头紧蹙,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时而摇头晃脑,似在争辩着什么。 包勉则眉头微皱,双目深邃如海,心中思索着霍名扬往后究竟该如何才能从这丧妻的剧痛中挣脱出来。一众捕快们步伐匆匆,神色略显疲惫,然那破案后的轻松之意仍在眼底悄然流转。 回到县衙,包勉望着满脸倦容之色的众人,朗声道:“今日诸位皆辛苦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本官此刻亦觉有些许疲惫。”只见众人听了这话,脸上纷纷露出感激之色,齐声说道:“多谢包县令关怀,包县令也早些歇息。”随后便有序地离开了县衙。 包勉微微颔首,而后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住所走去。刚一踏入天井,只见南宫清雪轻挪莲步,袅袅婷婷地迎面走来。包勉赶忙迎了上去,满脸笑意,眼中满是温柔,说道:“娘子,为夫回来了。” “夫君,妾身有一事欲与夫君商议。”南宫清雪挽着包勉的手臂,轻声细语,美目流转,带着些许期许。 包勉微微一怔,问道:“不知娘子所为何事要与为夫商议啊?” 南宫清雪轻抿朱唇,略作沉思,低声言道:“之前不是应允将锦瑟许配给包墨吗?妾身想着尽快为包墨与锦瑟操办喜事,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包勉听后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思索,说道:“为夫记得此事,只是自从替母亲祝寿归来,一直忙于救灾之事,又有倩蓉姑娘那档子事,为夫尚未来得及与娘子商议。” 南宫清雪微微颔首,轻启朱唇:“妾身明白夫君的忙碌,如今既已提及此事,不若咱们挑选一个良辰吉日,把这喜事给定下来。” 包勉略作沉思,应道:“娘子所言甚是有理。依我之见,下月十五倒是个绝佳的日子,天气渐凉,倒也适宜操办。” 南宫清雪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巧笑嫣然,说道:“那妾身即刻就去准备,定要让这喜事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 包勉点了点头,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南宫清雪,心中满是感动:“有劳娘子费心了。” “哈哈哈,墨哥儿,瞅瞅你那傻乎乎的样子,要是让锦瑟瞅见了呀,肯定会把大牙都笑掉来取笑你,你还不麻溜地去看看大夫!”正巧包勉准备回屋歇着的时候,霓裳和包墨两人嘻嘻哈哈地走进了天井。霓裳一脸戏谑,朝着包墨挤眉弄眼地嘲笑。 包墨被霓裳这么一打趣,脸“唰”地一下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嘴里嘟囔着:“霓裳,你就光知道笑话我,我这真不是故意的嘛。”说完,还羞赧地挠了挠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委屈。 听着这两人的笑闹,包勉转过身瞅了瞅包墨和霓裳。哟呵,只见包墨那整个眼睛肿得就跟核桃似的,大得吓人。包勉不由得紧皱眉头,面露担忧,问道:“霓裳,包墨这是咋回事呀?咋眼睛肿得这么厉害?” “郎君,你可不知道哟!今儿个我和墨哥儿出去捉鱼,墨哥儿瞧见树上有个蜂窝,就想着弄点蜂蜜回来。他呀,自个儿傻乎乎地爬上树去捅蜂窝,这不,就被蜜蜂给蜇成这样啦。哈哈哈哈,真是要把我笑死喽!”霓裳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包勉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用手指点着包墨说道:“你这小子呀,都当上管家了,居然还这么调皮捣蛋,就为了那点蜂蜜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 包墨撅起嘴巴,一脸不服气,嘟囔道:“哼,我咋晓得那些蜜蜂那么凶嘛,我原本还想着能给大家弄点甜滋滋的蜂蜜尝尝呢。” 霓裳在一旁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双手捂着肚子说道:“墨哥儿呀墨哥儿,你可真是个十足的活宝!就凭你这点能耐,居然还当管家呢!” 包墨狠狠地瞪了霓裳一眼,气鼓鼓地说道:“霓裳,你别再笑话我啦!等我这眼睛好了,指定能把这事儿办得妥妥当当、漂漂亮亮的!” 包勉轻轻拍了拍包墨的肩膀,面带微笑,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啦好啦,你先安安心心把伤养好,往后做事可别再这么冒冒失失、横冲直撞的了。” “主……扑哧!包墨,你这是咋啦?”锦瑟端着清凉的茶水来到天井,原本正想开口呼唤包勉,然而当她瞧见包墨的那副模样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用手帕掩住嘴巴,眼中满是笑意。 包墨一脸哀怨地瞅着锦瑟,嘟囔道:“媳妇儿,你居然也笑话我,我都惨成这样了。” 锦瑟强忍着笑,眼中却满是心疼,说道:“好啦好啦,不笑你了,快跟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弄成这副模样的?” 包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通,锦瑟听完,无奈地摇了摇头,嗔怪道:“你哟,就是太过莽撞了,下次可千万别这样啦。” 这时,霓裳插话进来:“锦瑟,你是没瞧见,他当时那狼狈不堪的样子,简直能让人把大牙都给笑掉咯。” 包墨气鼓鼓地说道:“你们就光知道说我,都不来好好安慰安慰我。” 锦瑟笑着回应:“好好好,我来安慰你,等你好了呀,给你做一堆好吃的。” 包墨一听有好吃的,瞬间来了劲,眼睛放光,说道:“那可说好喽,媳妇儿可不许骗我。” 众人瞧着他这贪吃的模样,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锦瑟轻轻点了点包墨的鼻子,说:“放心吧,不会骗你的。” 此时,包勉开口道:“行了,都别在这站着了,包墨赶紧去敷药,别耽搁了。” 众人纷纷散去,锦瑟陪着包墨去找大夫。 一路上,包墨还在不停地念叨着那些好吃的。 到了医馆,大夫一边给包墨敷药,一边数落他:“你这孩子,做事也不想想后果,这要是再严重些,可有你受的。” 包墨乖乖听着,不敢反驳,低着头,眼中满是懊悔。 敷好药后,锦瑟带着包墨往回走。 包墨说:“媳妇儿,我以后一定不会这么莽撞了。” 锦瑟温柔地说:“知道就好,以后做事多想想。” 回到县衙,包墨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休息,心里却还在盼着自己快点好起来,能吃上锦瑟做的美食,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过了几日,包墨的眼睛终于好得差不多了。这天一大早,他就兴奋地跑到厨房,围着锦瑟转来转去,脸上满是期待。 “媳妇儿,我的眼睛好了,你答应我的好吃的呢?”包墨一脸期待地问道。 锦瑟笑着说:“别急别急,这就给你做。” 不一会儿,一道道美味佳肴就端上了桌。包墨看着满桌的美食,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快吃吧!”锦瑟说道。 包墨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好吃,好吃,还是媳妇儿做的饭最香。” 就在这时,包勉和霓裳也走了进来。 霓裳打趣道:“瞧你这吃相,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包墨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我这不是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嘛。” 大家看着他的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县衙中回荡,充满了温馨与欢乐。 第116章 争执缘由费思量 包勉与南宫清雪成亲以来,一直相敬如宾,恩爱有加。 这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屋内,温馨而宁静。包勉处理完县衙公事,满心欢喜地朝住所赶去。 包勉踏入小院之中,只见满院花开正艳,微风拂过,花瓣纷纷飘落,宛如梦幻之境。亭子里,包墨、霓裳和锦瑟正陪着南宫清雪悠然地品茗,欢声笑语不时传来。 包勉望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由加快脚步走入亭内。此时的南宫清雪,正含笑与众人交谈,瞧见包勉的瞬间,眼中顿时绽放出惊喜的光芒,赶忙起身,轻柔地拉着他坐在自己身旁,心中满是欢喜与期待。 待包勉坐稳之后,南宫清雪那一双美眸饱含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的夫君,朱唇轻启,说道:“夫君,听闻飘香酒馆的助兴节目,今晚将会首次登场表演。妾身想着,若能与夫君一同观赏,定是美事一桩,届时一同去瞧瞧可好?”她的眼中满是期待,俏脸微红,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 包勉听闻南宫清雪所言,嘴角微微上扬,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柔荑,目光中满是宠溺,应道:“娘子既有此兴致,为夫自当相陪。”他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仿佛能将人融化。 南宫清雪闻言,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心中暗想:能与夫君共度这般时光,实乃人生幸事。 “主君主母,我与包墨和霓裳也想一同前往,不知主君意下如何?”锦瑟微微低垂着头,双颊染上绯红,一双清澈的眸子怯生生地看向包勉,声音细若蚊蝇地问道。她双手绞着衣角,显得十分紧张。 包勉略作沉吟,紧接着便爽朗地大笑道:“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届时,一同前往便是!”他大手一挥,神色豪迈。 锦瑟听闻此言,心中不禁大喜过望,忙抬眸望向包勉,那眼眸之中尽是感激与欣喜之色,忙不迭地行礼谢道:“多谢主君!” 包墨和霓裳二人闻听之后,激动得面面相觑,心里如同揣了只欢蹦乱跳的小兔子,兴奋不已。他们异口同声道:“多谢主君厚爱!” 包勉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吹去表面的浮沫,刹那间,茶香袅袅四溢。他缓缓地轻轻地呷了一口,而后说道:“包墨,锦瑟,下月十五乃是个良辰吉日,我与娘子商议做主,你与锦瑟便在十五那天喜结连理,成就良缘吧。”他的目光中满是欣慰与祝福。 包墨和锦瑟听闻,皆是又惊又喜,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 包墨率先回过神来,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眼中泪光闪烁:“主君,包墨多谢主君厚爱。”他“扑通”一声跪地,叩头谢恩,心中满是感激与欢喜,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 锦瑟则红着脸,双手绞着衣角,低垂着头,小声说道:“多谢主君和主母成全。”她的心里如同揣了蜜一般甜,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南宫清雪微笑着看向他们,温柔地说道:“锦瑟这丫头心灵手巧,包墨你也是踏实能干,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的目光中满是慈爱与祝福。 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下月十五那热闹喜庆的场面。 “包县令,有人击鼓鸣冤。”正当众人谈笑风生之时,只见文青云满头大汗,步履匆匆地迈进小院里。他一见到包勉,便赶忙拱手作揖说道。 包勉眉头一皱,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起身说道:“走,去公堂。”他的步伐坚定有力,带着几分威严。 众人也止住了笑声,南宫清雪担忧地看着包勉,眼中满是关切:“夫君,定要仔细断案,莫要冤枉了好人。” 包勉点点头,带着文青云匆匆离去。 公堂上,原告和被告皆立于堂下。只见这原告乃醉轩居掌柜吴贵,被告则是个身材高大的壮汉。 包勉迈着沉稳有力的四方步登上高台,端然稳坐于桌案之后。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惊堂木拍响,皂班衙役齐声高呼:“威—武!” 包勉目光如炬,凌厉地扫视着堂下二人,沉声道:“吴掌柜,你究竟因何事由击鼓鸣冤?”他的声音不怒自威,令人心生敬畏。 吴贵忙不迭地抢先哭诉道:“包县令啊,这壮汉在小的醉轩居吃酒,非但不给酒钱,更是将店中的桌椅肆意砸毁,还出手打伤了伙计,求包县令为草民主持公道啊!”他涕泪横流,显得十分可怜。 那壮汉听了吴贵的话,眼睛鼓得溜圆,扯起嗓子用四川话大声吼道:“包县令,你莫要信他嘞些鬼扯,我怀疑他嘞酒里头掺了水,菜里头还有几只苍蝇儿在飞!”他满脸愤怒,青筋暴起。 包勉一听壮汉这话,当即问道:“你姓甚名谁,是何方人士?” 那壮汉抱拳拱手回道:“草民名叫汪帮用,乃是梓州路潼川府广安军那旮旯的人。” 包勉微微点头,又问道:“汪帮用,你说这醉轩居酒菜有问题,可有旁人能为你作证?” 汪帮用皱起眉头,一脸没得办法的样子说道:“包县令,事发得突然得很,当时在场的客人都怕惹起麻烦,没得哪个愿意出来帮我作哈证哟。” 这时,公堂外聚集的百姓开始交头接耳。 “这事儿怕是不好断呐,两边都各有说法。”一个老者捋着胡须说道,脸上满是忧虑。 “就是就是,不过这包县令一向公正,应该能查个明白。”一个年轻后生附和着,眼中充满了期待。 “要是真像那壮汉说的,这醉轩居也太不像话了,坑骗客人可不行。”一个中年妇人愤愤不平,双手叉腰。 “可也不能光听那壮汉的,说不定是他故意找茬呢。”另一个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眉头紧锁。 这时,吴贵突然眼睛一亮,赶忙拱手作揖说道:“包县令,草民猛地一下想起个人来,他能够作证是这汪帮用故意寻衅滋事。” 包勉挑眉问道:“哦?不知吴掌柜口中所提之人究竟是谁呐?” 吴贵再次拱手回道:“回包县令,此人乃是县衙白仵作之女白芷姑娘,今日她带人往醉轩居送酒,凑巧目睹了整个过程。” 包勉微微颔首,说道:“速传白芷姑娘上堂。” 不多时,白芷莲步轻移来到公堂,盈盈下拜:“民女白芷,拜见包县令。”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 包勉问道:“白姑娘,你且将在醉轩居所见之事如实道来。” 白芷略作迟疑,缓缓开口道:“回大人,民女确实瞧见这汪帮用与吴掌柜起了争执。但起因实则是他所要的酒乃是民女飘香酒馆新酿的阳春甘露,此酒本就清醇淡雅,并非有何不妥之处。民女还看到那汪帮用将自己携带的苍蝇放入菜中,以此污蔑吴掌柜。”她的眼神坚定,不卑不亢。 包勉听了白芷的话,神色愈发凝重,紧盯着汪帮用厉声道:“汪帮用,白芷所言是否属实?” 汪帮用脸色涨得通红,扯起嗓子吼道:“包县令,她在瞎扯乱说!这分明是他们勾结起来冤枉老子!” 包勉猛拍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得大声喧哗!汪帮用,你若拿不出证据证明自身清白,本官就要依律定罪了。” 汪帮用听了包勉的话,猛地大声嚷道:“你不要给我哇哇叫!你叫起来黑得到我啊?比声音大你当官吃的好啊?” 公堂外的百姓纷纷摇头,对汪帮用的行为表示唾弃。 “这人真是不知好歹,到了这时候还嘴硬。” “就是,包县令公正严明,他还敢这般撒野。” 包勉怒目圆睁,再次狠狠猛拍惊堂木,大声怒喝道:“大胆汪帮用,竟敢如此藐视公堂,简直无法无天!来人,给我掌嘴!” “有本事你把我杀了?老子怕你小小的七品县令?莫跟老子说废话。”汪帮用听了包勉说要掌嘴,骂得愈发肆无忌惮了。 公堂外的百姓纷纷摇头,对汪帮用的行为表示唾弃。 “这人真是不知好歹,到了这时候还嘴硬。” “就是,包县令公正严明,他还敢这般撒野。” 捕头耿春得令走下公堂,来到汪帮用面前,撒开五指,“啪啪啪”几下打在汪帮用脸上,刹那间,汪帮用脸上布满了通红的手指印。 汪帮用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渗出血丝,却仍嘴硬道:“你们勒群狗官,仗势欺人!” 包勉怒喝道:“还敢嘴硬!再掌嘴!” 耿春再次扬起手,眼看又要落下。这时,白芷突然说道:“包县令,且慢!或许还有隐情。” 包勉眉头一皱,说道:“白芷姑娘,你何出此言?” 白芷说道:“包县令,民女觉得这汪帮用虽蛮横不讲理,但如此强硬分辩,或许其中另有隐情,不如再仔细查查。” 包勉沉思片刻,说道:“也罢,暂且停手。汪帮用,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如实招来,或可从轻发落。”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 汪帮用喘着粗气,沉默片刻后,终于说道:“包县令,草民晓得错咯。其实是草民屋头的老母病重,急需要用钱,草民一时糊涂,想借此讹诈吴掌柜一笔钱财。”他的脸上满是懊悔之色,低下头不敢正视包勉。 吴贵听闻,气愤道:“你这恶徒,竟如此丧心病狂!” 包勉说道:“即便事出有因,你也不应行此恶事。堂下听判,汪帮用于醉轩居用餐之时,故意寻衅滋事,妄图讹诈醉轩居钱财,依《宋刑统》之律,本该判你受一百大板,服苦役三月,然本官念及你尚有孝心,故而罚你在醉轩居做工三个月,以赔偿所造成之损失,你可服气?” 汪帮用磕头谢恩:“草民服气,多谢包县令开恩。” 随后包勉又看向吴贵道:“吴掌柜,本官如此判决,你可有什么异议?” 吴贵连忙拱手作揖道:“包县令英明决断,草民没有异议。只是这汪帮用在小店做工期间,还望包县令多多督促,莫要让他再生事端。” 包勉微微点头:“这是自然,若他再有不良之举,定当重罚。” 汪帮用也赶忙说道:“包县令放心,草民定当改过自新,好好做工。” 包勉大手一挥:“退堂!”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公堂外的百姓皆称赞包勉断案公正,仁慈有度。 第117章 琵琶声动众人醉 包勉退堂后,神色略显疲惫地回到住所小院中。南宫清雪莲步轻移,迎了上去,轻声说道:“夫君,是何案子?刚刚见文主簿那般匆忙地找你。”她那柳眉微微蹙起,眼中满是关切。 包勉轻轻地握住南宫清雪的柔荑,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缓缓言道:“是个四川汉子,只因他老母病重,无钱医治,便想在醉轩居讹诈吴掌柜一笔钱财为母亲看病。为夫已罚他在醉轩居做工三月,并赔偿损失。”说罢,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 南宫清雪微微颔首,轻蹙眉头,朱唇轻启道:“夫君如此判决,倒也不失公正,只是这汉子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也着实令人同情。”她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怜悯,眉心的愁绪又深了几分。 包勉长叹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道:“夫人所言极是,可为夫身为父母官,须得依法行事,若人人都因苦衷而违法乱纪,那这世间岂不乱了套。”他的脸上满是严肃,紧握着的拳头彰显着内心的坚持。 南宫清雪温婉一笑,美目流转,说道:“夫君心怀百姓,公正严明,妾身甚是敬佩。只盼那汉子能真心悔过,日后不再行差踏错。”她轻轻靠在包勉的肩头,脸上洋溢着信任与依赖。 包勉揽过南宫清雪的肩膀,安慰道:“夫人放心,经此一事,想必他会有所觉悟。” 这时,一个衙役手中拿着请柬走进小院。只见他步履匆匆,神色焦急,见到包勉赶忙抱拳拱手说道:“包县令,飘香酒馆的怜香姑娘遣人送来了请柬。”随后,他恭恭敬敬地双手将请柬呈上,额头已有汗珠渗出。 包勉微微一怔,接过请柬打开阅览一番,旋即对衙役说道:“你去告知送请柬之人,就言本官今夜与娘子定会准时赴约。”说罢,脸上露出一抹期待的神色。 南宫清雪见状,轻声问询道:“夫君,这请柬究竟所为何事?”她的眼中满是好奇,微微仰头看着包勉。 “怜香姑娘于请柬中言明,今夜飘香酒馆的助兴节目首次亮相,特邀咱们夫妇二人一同观赏。”包勉望着南宫清雪,展颜笑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南宫清雪闻听此言,随即言道:“虽说这助兴节目乃是夫君提议,词曲亦为夫君所作,然而咱们应当为飘香酒馆筹备一份礼物,切不可失了礼数。”她微微颔首,认真地思考着。 包勉微微点头,说道:“娘子考虑甚是周全,那咱们不妨准备一幅书画如何?”他用手轻抚下巴,目光中透着思索。 南宫清雪思索须臾,应道:“书画诚然不错,只是不知夫君欲题何字、绘何景?”她那精致的脸庞上满是期待。 包勉轻抚下巴,缓缓说道:“就题‘飘香四溢,雅韵长存’,绘一幅百花争艳图,以此寓意着飘香酒馆生意兴隆,繁花似锦。”说罢,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南宫清雪微笑着颔首赞同:“夫君此想甚妙。” 夫妇二人说干就干,当即找来笔墨纸砚。包勉笔走龙蛇,很快便题好了字,他神情专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而南宫清雪则在一旁帮忙研磨、调色,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柔,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 不多时,一幅精美的百花争艳图便活灵活现地呈现在纸上。只见那画中,各色花朵竞相绽放,娇艳欲滴,栩栩如生,仿若正散发着缕缕芬芳。 “夫君这画技愈发高超精湛了。”南宫清雪忍不住夸赞道,她的眼中满是惊喜与崇拜。 包勉笑着说道:“若没有娘子在旁协助,恐怕也难以完成得这般顺利。”他望着南宫清雪,目光中满是感激与爱意。 准备停当后,夜幕已然沉沉降临。 包勉与南宫清雪便领着包墨、锦瑟、霓裳一行五人,携着这份心意,前往飘香酒馆。 还未走进飘香酒馆,远远便听到了喧闹的人声和欢快的乐声交织在一起。 酒馆外,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将门前的道路照得一片通红。 道路两旁摆满了各种小吃摊,热气腾腾的馄饨、香气扑鼻的烤串、甜滋滋的糖葫芦……摊主们热情地吆喝着,吸引着过往的行人。 一群孩童在人群中穿梭嬉戏,笑声清脆。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手中拿着糖葫芦或小玩具,欢快地奔跑着。 几个文人墨客站在一旁,对着灯笼上的谜语苦思冥想。他们时而皱眉沉思,时而恍然大悟,相互交流着自己的想法。 酒馆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们络绎不绝。有的身着华服,有的衣着朴素,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与喜悦。 包勉一行五人在这热闹的氛围中缓缓走近酒馆,门口掌柜的白芷、怜香、香雪及如梦四女热情地迎了上来。 四女的美貌各有千秋,身着不同颜色的服饰,盈盈下拜:“包县令,包夫人,墨哥儿,锦瑟妹妹,霓裳妹妹,里边请!” 包勉微笑着向四女拱手作揖,说道:“有劳诸位姑娘相迎。”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尽显儒雅之态。 众人随着四女进入酒馆,只见酒馆内更是热闹非凡。宾客们三五成群,推杯换盏,高谈阔论。 这边一桌,几个商人正眉飞色舞地谈论着近日的生意,“这次从南方运来的丝绸,一到咱这就被抢空,赚了个盆满钵满!”其中一人满脸得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哈哈,还是咱眼光独到,看准了商机。”另一人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那边一桌,几位文人雅士则在品评诗词,“这首新诗意境深远,用词精妙,堪称佳作。”一人手抚胡须,微微点头。 “但我觉得还是稍欠火候,不如前人之作韵味悠长。”另一人摇着折扇,摇头晃脑地说道。 角落里,几个年轻后生聚在一起,兴奋地交流着近日城中的新鲜事,“听说城东那家武馆新来了个高手,武艺高强,无人能敌。”一人眼睛瞪得大大的,神情激动。 “真有这么厉害?改日定要去见识见识。”另一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还有一桌,几个老者正谈论着家长里短,“我那孙子调皮得很,整日惹是生非。” 一人眉头紧皱,满脸忧愁。“孩子嘛,活泼点好,长大了就懂事了。”另一人笑着宽慰道。 包勉五人被酒馆伙计引领至二楼雅间,只见桌上已然摆满了两壶酒以及几样精致的下酒小菜。 “包县令,包夫人,这些皆是酒馆的招牌美酒与特色小菜,请几位细细品尝。”怜香巧笑嫣然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着热情与期待。 包勉微笑着说道:“多谢怜香姑娘的一番盛情款待。” 众人纷纷落了座,包勉率先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赞叹道:“此酒醇香绵柔,果真是上等的好酒。”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这酒酿丸子肉质鲜嫩,入口滑顺,肉香与酒香相得益彰,实乃一道美味佳肴。”南宫清雪轻轻夹起一只酒酿丸子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后缓缓说道,她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包墨瞅着桌上摆放的花雕醉鸡,迫不及待地扯下一只鸡腿便大快朵颐起来:“唔……这鸡真香,鲜美多汁,把花雕酒的香味都衬托出来了。”他的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鼓起来像只小松鼠,眼睛放光,满是享受。 瞧着包墨那副贪吃鬼的模样,霓裳忍不住在一旁打趣道:“墨哥儿,你莫不是个饿死鬼投胎来的?”她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锦瑟掩嘴轻笑,说道:“霓裳莫要这般说,他呀,就是见到美食便走不动道了。”她的眼中满是宠溺。 包墨咽下口中的鸡肉,嘟囔道:“我才不是呢,这醉鸡实在是太好吃了,你们别光说我,也快尝尝。”他的脸上沾满了油渍,却毫不在意。 众人皆被他那可爱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房间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琵琶声从楼下传来,如泣如诉,动人心弦。众人不禁都停下了笑声,侧耳倾听。 南宫清雪轻赞道:“这琵琶弹得真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她的脸上满是陶醉,眼神中透着对音乐的欣赏。 怜香姑娘微笑着解释:“这是我们酒馆新请来的乐师,颇有些技艺。” 包勉点了点头:“如此才艺,当真是难得。”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 一曲终了,众人还沉浸在那美妙的乐声中。 “诸位客官,接下来请欣赏本酒馆新推出的助兴节目,今晚乃是首次演出,还望诸位客官多多捧场。第一个节目由香雪姑娘及如梦姑娘带来歌舞《青花瓷》。”乐声甫落,只见白芷气定神闲地走上酒馆舞台,用她那悦耳动听的声音向酒馆中的宾客介绍着助兴节目。 第118章 歌舞相融入梦幻 香雪及如梦二人娉娉袅袅地缓缓走上舞台,那身姿婀娜,仪态万千。而后向台下宾客行了个万福礼,异口同声说道:“诸位客官,小女子献丑了,还望诸位多多海涵。” 话音刚落,舞台下瞬间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那掌声好似滚滚春雷,震耳欲聋,又仿佛汹涌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 宾客们有的用力地拍着双手,手掌都拍得通红,脸上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有的兴奋地站起身来,大声叫好,双目圆睁,满是激动;还有的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丝巾或扇子,以此来表达内心的激动与赞赏,那神情如痴如狂。 整个酒馆仿佛被这热烈的掌声所点燃,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掌声停歇之后,如梦莲步轻移,款款走到古筝前,而后缓缓坐下。 只见她轻抿朱唇,神色专注,似将所有心思都倾注于即将弹奏的曲子之中。 紧接着,悠扬的琴声如水般流淌而出。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伴随着如梦那婉转悠扬的琴声和低吟浅唱,香雪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只见香雪身姿轻盈,裙摆飞扬,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精心雕琢般优美流畅。 手臂的舒展犹如风中摇曳的柳枝,腰肢的扭动恰似灵动的水蛇,足尖轻点,似蜻蜓点水,又似落花飘零。她那清丽的面容上带着沉醉的神情,仿佛已与这歌舞融为一体。 如梦的吟唱深情而动人,她的眼神中透着专注与沉醉,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弹奏出的音符仿佛化作了丝丝缕缕的柔情,与香雪的舞蹈相得益彰。 整个舞台仿佛成为了一个梦幻的世界,让台下的宾客都沉浸其中,如痴如醉。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如梦那如泣如诉的吟唱悠悠传来,台下宾客皆听得如痴如醉。 他们有的微微眯起双眼,嘴角含笑,似在回味着这美妙的旋律,心中思绪纷飞;有的身体前倾,神情专注,仿佛生怕错过每一个音符,额头已有汗珠渗出;还有的轻轻摇头晃脑,随着节奏轻轻打着拍子,嘴里还不自觉地跟着哼唱。 就连二楼雅间里的南宫清雪、霓裳以及锦瑟三女也都沉浸其中。南宫清雪轻闭双眸,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似是思绪已随着歌声飘远,心中想着与包勉的种种美好;霓裳则手扶着窗棂,目光迷离,似乎被这歌声勾出了心底的柔情,俏脸上飞起两朵红晕;锦瑟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脸上满是陶醉之色,仿佛已置身于那烟雨朦胧的江南水乡之中,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一曲终了,又是一阵热烈至极的掌声轰然响起,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年轻的书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首曲子意境着实太美了,让人听后仿若置身于江南水乡一般。”其中一个书生摇头晃脑地说道,脸上满是陶醉与赞叹。 而与他同桌的书生“唰!”的一声将手中折扇倏地打开,轻轻地扇动着道:“谁说不是呢,这曲子悠扬婉转,动人心弦,歌词更是让人觉得韵味悠长。但不知这首词曲究竟为何人所作啊?” “小生斗胆,敢问二位姑娘,这首《青花瓷》的词曲系何人所作?小生此前从未听闻过此种风格的曲子,还望姑娘不吝赐教。”只见一个胆子稍大些的书生,他站起身来走到舞台边上,而后整理了一下衣冠,恭敬地对着如梦、香雪二女拱手作揖问道。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身子微微前倾。 如梦微微一笑,柔声说道:“这位郎君,此曲乃是咱们余杭县的包县令所作,包县令作完此曲之后,便赠予了本店,作为助兴节目。” 那书生一听竟是包勉所作,连忙再次躬身作揖道:“多谢姑娘相告,实未料到,包县令竟具如此才华,小生钦佩至极。” 二楼雅间里的包勉听闻了如梦和书生的话语,心中不禁暗自觉得好笑:“这首歌啥时候变成我创作的了?倘若让周董和方文山知晓,会不会狠狠揍我一顿?”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这位兄台,实则这首曲子并非包某所作,而是包某于梦中得一仙人所授。”包勉赶忙起身,一步步从二楼雅间走至一楼,而后行至那书生面前拱手施礼说道。 那书生一瞧竟然是包勉,忙恭恭敬敬地还礼道:“晚生名为长孙文杰,拜见包县令。”他的脸上满是敬畏与惊喜,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 其他宾客见包勉现身,脸上皆露出惊喜与敬畏交织的神情。 旁边的一位商人则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与身旁的同伴悄声说道:“这可是个巴结县令的好机会。” 一位年轻的后生瞪大眼睛,兴奋得呼吸都急促起来,自言自语:“没想到能在此见到包县令本人。” 还有一位妇人拉着孩子的手,轻声教导:“快,向包县令行礼。” 那孩子怯生生地望着包勉,行了个礼。 此时,长孙文杰恭敬地说道:“包县令,此曲优美动人,虽说是仙人所授,想必也是您福泽深厚,才有此机缘。”他的目光中满是钦佩,双手抱拳,微微躬身。 包勉微微一笑,说道:“长孙兄过奖了,不过是一场奇妙梦境罢了。”包勉心中暗自觉着好笑:“这个憨傻书生,还什么仙人不仙人的?那不过是我随口胡编的罢了。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些古人未曾见过周董和方文山,说是梦中仙人所授,倒也说得过去嘛。”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众人纷纷附和,酒馆内一时热闹非凡。 此时,白芷走上舞台,对着众宾客说道:“诸位客官,你们有所不知,这飘香酒馆的歌舞助兴之法乃是咱们包县令所提议。包县令认为,若是大家只顾着喝酒,而少了助兴的节目,就显得有些单调乏味了,正因如此,这才提出了歌舞助兴的想法。”她的脸上满是自豪,声音清脆悦耳。 众人听了白芷的话,纷纷点头称赞。 一位富商拱手说道:“包县令真是心系百姓,连这消遣之事都考虑得如此周全,我等佩服!”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中透着尊敬。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感慨道:“包县令治理有方,如今又为我等增添乐趣,实乃我县之福啊!”他的目光中满是欣慰与感激。 包勉谦逊地摆摆手,说道:“诸位过奖了,只是希望能让大家在忙碌之余,能有个放松之所。”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真诚。 这时,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学子高声说道:“包县令高义,学生定当勤奋读书,日后也像包县令一般为百姓谋福祉!”他的脸上满是坚定,双拳紧握。 包勉微笑着鼓励道:“好,那本县令便期待着你的作为。” 酒馆里的气氛更加热烈起来,大家对包勉的敬重又增添了几分。 二楼雅间里,包墨轻抿一口酒,微笑着说道:“看看咱们主君倒是颇得民心。”他的眼中满是自豪,脸上泛起红晕。 霓裳点了点头,应道:“是啊,如此为百姓着想,难怪这余杭县在郎君治理下日益繁荣。”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锦瑟则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说:“我看呐,咱们主君不仅有治世之才,还颇有几分风趣呢。”她捂着嘴,咯咯直笑。 包墨嘴里塞着一块糕点,含糊不清地说:“那是自然,主君厉害着呢!” 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南宫清雪看向楼下的包勉,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之意,说道:“夫君当真是深得民心。”她的脸上满是温柔与骄傲。 几人说说笑笑,目光始终关注着楼下的热闹场景。 第119章 宾客皆痴乐韵美 “啊!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刹那间,一声凄厉的惊呼在飘香酒馆中骤然响起,如同一道惊雷划破原本的宁静。众人闻之,皆是一惊,脸上纷纷流露出诧异之色,忙不迭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酒馆内瞬间弥漫起紧张的气氛。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汉子,不知哪来的蛮力,紧紧地将怜香往怀里死命拉扯着。此刻的怜香,花容失色,那娇美的面容上满是惊恐与无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滚落。她拼了命地挣扎着,却似蚍蜉撼树,难以挣脱那汉子的钳制。周围的宾客见此情景,纷纷皱起眉头,面露鄙夷之色。 “简直太大胆了!包县令还在此处呢,竟敢公然调戏良家女子?”一位老者气得胡须颤抖,愤然望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汉子。 “快放开怜香姑娘,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挺身而出,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怜香拉过护在身后,怒目圆睁,好似一尊金刚。 谁料那汉子打着酒嗝,骂骂咧咧道:“老……嗝,老子看……嗝,谁敢动手,嗝!”汉子那通红的脸上,尽是蛮横之态,一双醉眼朦胧,脚步踉跄,仿佛下一刻就要栽倒在地。一阵浓烈的酒臭味从他口中喷涌而出,众人纷纷掩住口鼻,面露嫌恶。 包勉剑眉倒竖,满脸威严,大踏步地走到那汉子面前,怒喝道:“住手!本官包勉在此,休得放肆!” 那汉子先是一愣,酒似乎醒了几分,可依旧强装蛮横,梗着脖子说道:“你……你能拿老子怎样?” 众宾客见包勉出手阻止了那醉汉,纷纷拍手称快。“包县令,绝不能轻易饶恕他!”这时,一个书生紧握双拳,满脸怒容,义愤填膺地说道。 另一个年轻女子也柳眉倒竖,一脸愤愤不平,颔首回应:“没错,像这种人就应当由律法来严惩。” 包勉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朗声道:“诸位请放心,律法定会为怜香姑娘讨回公道。此等恶徒,本官必当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他的声音沉稳且有力,在酒馆中久久回荡。众人闻之,紧绷的面容逐渐放松,纷纷点头称是,心中的愤怒这才稍稍得以平息,皆对包勉的公正和果决充满了信心。 “何人在此闹事?”包勉话音刚落,只见酒馆外走进一队巡逻的捕快,领头的正是江樊、耿春、杜顺三人。他们身着整齐的捕快服,腰佩长刀,目光炯炯,个个昂首阔步,威风凛凛,好不气派。 包勉转过身来,看向江樊等人说道:“江县尉,你来的恰逢其时。此人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怜香姑娘,速速将此人带回去关入大牢,待其酒醒之后,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江樊一看竟然是包勉,忙恭恭敬敬地躬身抱拳道:“包县令放心,属下定当不辱使命。”言罢,江樊大手一挥,几个捕快即刻上前,将那汉子套上铁锁,随后带出了飘香酒馆。那汉子此时酒已醒了大半,脸色惨白如纸,嘴里还嘟囔着求饶的话,却被无情地拖走了。 酒馆内终于恢复了平静,众人纷纷对包勉和江樊等人的作为称赞不已。 怜香走到包勉面前,盈盈下拜,眼中泪光闪烁,娇弱地说道:“多谢包县令和这位壮士相助,小女子无以为报。” 包勉抬手虚扶怜香,温和地说道:“姑娘不必多礼,维护一方安宁,本就是本官职责所在。” 这时,之前仗义执言的书生走上前来,拱手说道:“包县令公正严明,实乃百姓之福。” 包勉微笑着回应:“多谢诸位信任,本官自当尽心尽力,保一方太平。” 白芷面带微笑,款步走到舞台中央,朝着众宾客微微欠身,说道:“诸位客官,既然闹事者已被江县尉抓走,诸位无需忧虑。接下来,请欣赏第二个助兴歌舞,由如梦姑娘和香雪姑娘带来的《兰亭序》。” 话音刚落,音乐缓缓响起。如梦和香雪身着飘逸的舞衣,再次轻盈地走上舞台。 如梦轻轻拨动古筝的琴弦,发出一阵清脆悦耳、宛如天籁的声音,似山间清泉流淌,又似幽谷鸟鸣婉转。她轻启朱唇,缓缓开口唱道:“兰亭临帖行书如行云流水,月下门推心细如你脚步碎,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却难拓你的美,真迹绝真心能给谁,牧笛横吹黄酒小菜又几碟,夕阳余晖如你的羞却似醉,摹本易写而墨香不退与你共留余味,一行朱砂到底圈了谁…”歌声婉转动听,如黄莺出谷,又似夜莺啼鸣,令人陶醉其中。 香雪随着如梦的琴声与歌声翩翩起舞,她身姿轻盈,如弱柳扶风,腰肢扭动,似风中摆柳。双臂舒展,如同天鹅展翅,舞步旋转,恰似落花飘零。每一个动作都优美至极,充满了灵动与韵味。 二楼雅间的南宫清雪蛾眉微蹙,似在回味着曲中的情思,那模样美得让人移不开眼;霓裳嘴角含笑,仿若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一双美目顾盼生辉;锦瑟则面容恬静,仿佛内心的所有烦扰都被这悠扬的旋律所抚平,轻轻合上双眸,嘴角微微上扬。 楼下的宾客们也无一不沉醉其中,有的微微仰头,脸上满是陶醉之色,嘴里还轻声哼唱着;有的轻晃脑袋,跟着节奏轻轻打着拍子,手中的酒杯也跟着晃动;有的则端着酒杯,却忘了饮下,整个人都被这美妙的声音所吸引,如痴如醉。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悬笔一绝那岸边浪千叠,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 一曲终了,众宾客们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的宾客激动地站起身来,大声叫好,手舞足蹈。 “这首曲子简直太好听了,从未听闻过如此别具风格的曲子。”一个书生高举酒杯,竟然忘记饮下杯中酒,只是呆呆地望着舞台。 而他旁边的书生则缓缓合上双眼,摇头晃脑地说道:“此曲竟然使我有种身临其境之感,仿佛置身于兰亭之中,亲眼目睹王羲之他们举行兰亭会一般。” “敢问两位姑娘,此曲究竟是何人所作啊?晚生渴望见一见此曲作者。”其中一个书生快步来到舞台前,对着如梦拱手作揖,一脸恳切地问道。 书生此言一出,周围人皆露出惊讶之色。 如梦香雪还了一礼,盈盈下拜,柔声说道:“此曲乃是包县令所作,包县令将此曲赠予本店。” 那书生一听竟然又是包勉所作,连忙转身走到包勉身边,他拿起酒壶,小心翼翼地斟上两杯酒,说道:“晚生敬仰包县令才华,借花献佛敬包县令一杯。”说罢,仰头一饮而下,脸上满是敬佩之色。 包勉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说道:“多谢仁兄美意,不过这曲子能得诸位喜爱,也是本县之幸。”言罢,同样将杯中酒饮尽。 此时,周围的宾客们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称赞着包勉的才华。 有人说道:“包县令不仅为官公正,这才华更是令人折服。” 还有人道:“有包县令治理此地,实乃吾等之福啊。” 包勉拱手向众人致谢,说道:“诸位过奖,本县定当继续努力,不负大家期望。”包勉心中不禁暗自好笑:“我哪有什么才华哟,全仰仗方文山的歌词,只是他们不晓得方文山罢了。” 那书生道:“晚生欧阳瑞,斗胆恳请包县令即兴献唱一曲,诸位,你们意下如何?” 那书生道:“晚生欧阳瑞,斗胆恳请包县令即兴献唱一曲,诸位,你们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台下众人便齐声高呼:“好!好!包县令来一曲!”呼声震耳欲聋,整个酒馆都沉浸在一片热闹的氛围中。 二楼雅间里,南宫清雪微微挑眉,嘴角上扬,饶有兴致地看向楼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锦瑟双手交叠放在胸前,眼中满是好奇,娇声说道:“不知包县令会否应允。” 霓裳则轻轻抿了一口茶,微笑着等待下文,手中的帕子轻轻摆动。 包墨面露担忧之色,小声嘀咕:“很久没听主君唱曲了,不知今日会如何。” 白芷兴奋地拍着手,笑道:“若是包县令献唱,定是一番别样的精彩。” 怜香眼中闪烁着光芒,充满期待地说:“想必包大人定能带来惊喜。” 香雪和如梦也停下了交谈,专注地看向包勉,心中猜测着他是否会应允。 包勉面露难色,推辞道:“各位抬爱了,本官实在不善此道啊。” 可众人哪肯罢休,呼声愈发高涨。 无奈之下,包勉只得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本官就献丑了,若有不足之处,还望诸位多多担待。” 说罢,包勉回身朝着如梦说道:“劳烦如梦姑娘,为本官抚琴一曲?” “不知包县令想唱哪首曲子?”如梦眉目流转,巧笑嫣然地颔首回应,那模样娇俏动人。 包勉低头沉思,片刻后回道:“就唱之前的《发如雪》吧。” 如梦微微颔首,轻移莲步走到古筝前坐下,玉指轻拂琴弦,悠扬的前奏缓缓响起。 包勉深吸一口气,随着音乐开口唱道:“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他的歌声虽称不上完美无瑕,但饱含深情,众人皆沉醉其中。唱到动情处,包勉抬头深情地看着南宫清雪。 二楼雅间的南宫清雪轻轻倚着栏杆,忽然二人目光相对,南宫清雪知道这首曲子是包勉为她而唱,想到此处,那娇美的容颜上泛起一丝羞红,如天边的晚霞般动人。 锦瑟则微微颔首,随着节奏轻轻晃动着脑袋,嘴里轻声哼唱着。 霓裳手中的帕子攥得更紧了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喜,朱唇轻启:“包县令这歌声,别有一番韵味。” 台下的宾客们有的跟着节奏轻轻哼唱,有的闭上眼睛静静聆听,整个酒馆都沉浸在这美妙的氛围之中。 酒馆内的气氛愈发欢快热烈,众人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中,直至夜深。 第120章 惊闻二婶贩官盐 夜已渐深,众人陆续散去,包勉亦携南宫清雪回到二楼雅间。而后,二人缓缓下楼,白芷、怜香、如梦、香雪赶忙趋前相迎。包勉望着四女,嘴角含笑,温声道:“四位姑娘,承蒙盛意相邀,如今夜色已深,本官与娘子这便告辞了,四位姑娘还是早些打烊歇息吧。” 四女听闻,纷纷欠身行礼。白芷朱唇轻启:“包县令和夫人慢走,今日多谢包县令为小店解围。” 怜香紧接着柔声说道:“愿包县令和夫人一路平安。” 如梦和香雪齐声言道:“恭送包县令和夫人。” 包勉和南宫清雪微微颔首,便带着包墨、锦瑟和霓裳转身离开了酒馆。 外面月色如水,清辉洒落在他们身上。包勉轻轻地牵起南宫清雪的柔荑,两人并肩走在寂静的街道上,身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 包墨、锦瑟、霓裳三人静静跟在身后,“墨哥儿,锦瑟,你们瞧郎君和主母,真是一对儿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霓裳巧笑嫣然,美眸中满是欢喜,轻声说道。 包墨连连点头,应道:“是啊,主君和主母如此般配,真叫人羡慕。” 锦瑟也抿嘴笑道:“可不是嘛,看着他们这般恩爱和睦,真为他们感到高兴。” 此时,包勉和南宫清雪似乎听到了身后的议论,相视一笑,眼中尽是浓情蜜意,那神情仿佛能将这如水的月色都融化了。 一行人缓缓走着,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修长。不多时,便回到了县衙。 县衙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回到住处,月光照得庭院温馨而宁静。 包勉和南宫清雪携手走进屋内,其他人也各自散去,忙碌了一天的府中渐渐恢复了平静。 次日一早,天空中飘起丝丝细雨,微风拂过,小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 县衙外,一辆马车稳稳停住。 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位身着华丽直裰、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男子身旁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那管家撑着伞,小心翼翼地扶着中年胖子行至县衙门口。 “什么人?余杭县衙不得乱闯!”两名值守的衙役迅速上前,将这对主仆拦下。那衙役横眉怒目,语气严厉。 那管家连忙躬身,满脸堆笑回应道:“二位差大哥,烦请通传你家包县令一声,就说包县令的二叔特来探望。”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皆有犹豫之色。其中一个眉头微皱,迟疑道:“要不还是去通传一声吧?万一真是包县令的二叔,倘若你我怠慢了,那可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衙役点了点头,说道:“行,那你在这看着,我这就去通传。”说罢,便匆匆跑进县衙内。 这二人正是包勉的二叔包海及包府管家包兴。 不一会儿,那衙役便跑了回来,说道:“包县令有请,二位随我来吧。” 包海和包兴跟着衙役走进县衙,一路上,中年胖子东张西望,眼中透着好奇,心中暗自嘀咕着这县衙的模样。 来到花厅,包勉正坐在案前,看到包海包兴二人进来,起身相迎道:“二叔,兴叔,你们来了?” 包海哈哈一笑,说道:“勉儿啊,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特来看看你。” “包兴见过少爷!”包兴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说道,脸上满是恭敬之色。 包勉赶忙上前扶起包兴,笑道:“兴叔,您是长辈,快别如此多礼啦!” 待包海和包兴落座后,包勉随即吩咐丫鬟奉上香茶。包勉轻轻小抿一口茶后,眼中满是关切,问道:“二叔,家中母亲可好?二婶可好?” 包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回道:“贤侄放心,你母亲和你二婶身子都康健着呢。” 包勉微微点头,又道:“那二叔您客栈的生意怎么样了?” 包海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说道:“唉,生意倒是还行,一个月也能有个一千多两吧,只是你二婶她……”包海说完,便欲言又止起来,眼神闪躲,不敢正视包勉。 包勉察觉到二叔的异样,他心中知晓,虽然自己二叔如今和以往不同了,但是自己的二婶李如烟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于是连忙严肃问道:“二叔,侄儿方才见您欲言又止,可是二婶出了什么事?” “勉儿放心,你二婶……二婶她好着呢。”包海眼神飘忽不定,始终不敢正视包勉,心中似有万千纠结。 包勉看向包兴,随后面色一沉,问道:“兴叔,二叔他眼神涣散,还说没事?您且如实说来。” “少爷……二!”包兴的话尚未出口,便遭到了包海的呵斥:“你一个奴才,休得放肆。”包海怒目而视,额上青筋暴起。 包勉见状,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喝道:“二叔,兴叔忠心耿耿,有话直说怎就不可?您这般呵斥,侄儿着实不解!” 包海被自己侄儿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心中犹如打鼓一般,七上八下,脸色煞白。犹豫再三之后,包海还是决定说出此次来余杭县的缘由:“勉儿啊,二叔我如今每天都在客栈中打理生意。半个月前,你二婶不知与何人一起合伙,也学着别人做起了生意,可……可谁曾想,她们竟然做的是走私官盐,还私自贩卖官盐,结果被庐州府漕运衙门给查获了。如今,你二婶已经被漕运衙门扣押,关在大牢之中了。” 包勉听完,惊得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双手握拳:“二婶怎能如此糊涂!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包海一脸愁苦,声音带着哭腔:“勉儿,二叔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来找你,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你二婶啊。” 包勉眉头紧锁,在厅中来回踱步,心中思绪翻涌。思忖片刻后说道:“二叔,此事非同小可,我大宋朝律法规定,走私贩卖官盐乃是重罪,我虽为县令,也不可徇私枉法。但我会尽力查明真相,看是否有转圜的余地。” 包海一听,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二叔,此事,不知三叔可曾知晓?”包勉用审视的目光紧盯着包海,厉声询问道,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包海看穿。 包海被包勉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毛,结结巴巴地回答:“应……应该不知,这事我还没跟你三叔说。” 包勉冷哼一声:“二叔,此事非同小可,您为何不早些告知于我?若不是今日您来,还想瞒我到何时?” 包海低头,满脸懊悔,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勉儿,二叔也是怕给你添麻烦,想着自己能解决,谁成想……” 包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二叔,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说罢,包勉来回踱步,双眉紧蹙,思索着应对之策。 过了好一会儿,包勉才停下脚步,对着包海和包兴二人说道:“兹事体大,我还是尽快修书一封,送往开封府,让三叔知晓此事。” 包兴连忙拦住包勉道:“少爷,不可,三老爷公务繁忙,这没必要去打扰他了吧?” “是啊,勉儿,你也知道你三叔的脾气,他向来铁面无私,若是给他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包海满脸忧虑,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包勉眉头紧皱,神色坚定地说道:“兴叔,二叔,三叔虽铁面无私,但此事关乎家族声誉,且二婶之事或许另有隐情,三叔见多识广,定能给我们指点一二。况且,若此事隐瞒不报,日后三叔知晓,更是怪罪。” 包兴和包海对视一眼,面露犹豫之色。 包勉接着道:“我意已决,不必再劝。纵然三叔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 包海长叹一口气:“既然勉儿你已经决定,那便依你吧。只盼着你三叔能念及亲情,帮咱们一把。” 包勉目光坚定:“二叔放心,三叔定会公正处理,不会让咱们陷入绝境。” 包勉说罢当即走到书桌前,奋笔疾书。不多时,一封书信已然写就。他将书信仔细装入信封,封好口,唤来壮班捕头杜顺:“你速速将此信送往开封府,务必亲手交到包大人手中,不得有误!” 杜顺接过书信,郑重应声道:“包县令放心,卑职定不辱使命!”说罢,便转身匆匆离去。 包勉转过头,看向包海,说道:“二叔,这段时日您和兴叔就在县衙住下,等三叔那边传来消息,我们再从长计议。” 包海感激涕零,声音哽咽:“勉儿,真是辛苦你了。” 且说杜顺自接过书信,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匆出了县衙,跨上快马便疾驰而去。一路上,他紧攥缰绳,任由那骏马飞奔,不敢有丝毫懈怠。 白日里,烈日高悬,酷热难耐,他顾不得擦拭额头的汗水,汗水浸湿了衣衫也浑然不觉;夜晚时,明月高悬,繁星点点,他只能在简陋的驿站稍作休憩,又继续赶路,心中只想着早日将书信送达。 晓行夜宿,跋山涉水,路途的艰辛未曾让他有半分退缩。那骏马累得气喘吁吁,他却不断鞭策,只为能早日抵达汴京。 经过连日的奔波,杜顺终于来到了繁华的汴京城。此时的他,面容憔悴,衣衫褴褛,但眼中却闪烁着完成使命的坚定光芒。 杜顺根本无暇去欣赏汴京城的繁华盛景,他向一个卖糖葫芦的老者问清开封府的方向,当即诚恳谢过,又马不停蹄地飞奔而去。 “前面可是杜顺杜捕头?”忽然,杜顺听得身后有人高声唤他,连忙勒紧缰绳,掉转马头看去,只见是两个身着红色六品校尉服饰的男子。 杜顺曾在县衙见过,他们正是开封府的张龙、赵虎二人,这二人身后还跟着十多个开封府的捕快。 杜顺翻身下马,张龙、赵虎二人领着捕快来到他面前。杜顺抱拳拱手,说道:“小弟初来汴京,未曾想竟在此处再次与二位兄弟相逢。” “杜兄,方才见你纵马狂奔,所为何事?”赵虎抱拳还礼问道,神情关切。 杜顺叹了口气,随即说道:“小弟奉包县令之命前来开封府送信,包县令再三交代,一定要亲手交到包大人手中。” 张龙神色一正,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杜兄随我们速速进府面见大人。” 第121章 圣命钦差查盐案 开封府,花厅内。 包拯正与公孙策、展昭悠然品茗之际,张龙匆匆疾步而入,抱拳拱手,声如洪钟:“大人,有余杭县壮班捕头杜顺奉包勉县令之命送来书信。” 包拯微微颔首,示意杜顺免礼,而后目光如电般盯着他,沉声道:“杜捕头一路奔波,所为何事?” 杜顺直起身来,神色凝重若霜,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一封书信,双手恭敬呈递给包拯,说道:“大人,此乃包勉县令命卑职送来的紧急书信,事关重大,还请大人过目。” 包拯接过书信,匆匆展开浏览,只见他眉头紧锁,犹如两团浓墨纠结在一起,脸色愈发严肃,仿若寒夜的冰霜。 公孙策与展昭见状,不禁对视一眼,眼中皆涌起一丝忧虑,如涟漪般在眼底扩散开来。 “哼!二嫂啊二嫂,你怎可这般糊涂!如今你犯下这等重罪,三弟我亦是无能为力啊!”看完书信后,包拯怒不可遏,将书信狠狠拍在桌子上,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大声吼道,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公孙策见包拯大发雷霆,赶忙趋前,神色焦急,询问道:“大人,究竟所为何事?怎会令您这般大动肝火啊?” 包拯长叹一口气,随后对着公孙策讲道:“本府二嫂与他人合伙经商,未曾料到竟是走私贩卖官盐,如今已被漕运衙门查拿,二嫂也被拘押在漕运衙门大牢之中。本府二哥无奈之下前往余杭县找勉儿求助,勉儿知晓后便命杜捕头送来这份书信。” 此时,包拯心中五味杂陈,既为二嫂犯下的罪行感到愤怒和痛心,又为二哥的无奈求助而感到焦虑,眉头紧蹙,似解不开的死结。 公孙策听闻,脸上露出惊讶和忧虑交织的神情,眉头紧皱,宛如两道深沟,说道:“大人,此事棘手,需谨慎处理才是。” 包拯目光坚定,犹如磐石,沉声道:“此事关乎律法尊严,倘若二嫂真的有罪,本府定当公正处理,绝不徇私!” 公孙策微微点头,拱手道:“大人刚正不阿,学生佩服。只是此事牵连大人亲眷,还需思量周全,以免落人话柄。” “大人,此事若是让官家知晓……恐怕……”展昭心中满是忧虑,紧紧握住剑鞘,手背上青筋暴起。 包拯神色凝重,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缓缓说道:“展护卫,莫要担忧。本府行得正坐得端,只求公正执法,无愧于心。即便官家知晓,也定会理解本府的做法。” 展昭点了点头,应道:“大人一心为公,展昭明白。但官场复杂,人心叵测,还望大人多加小心。” “启禀大人,有内侍押班张茂则前来求见!”正当包拯苦思如何才能彻查此案之际,王朝匆匆步入花厅,抱拳拱手说道,神色匆忙。 包拯停下脚步言道:“王朝,速请张押班进来。” 不一会儿,张茂则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进花厅,向着包拯躬身行礼道:“官家有旨,宣开封府尹包拯进宫见驾。” 包拯赶忙问道:“敢问张押班,官家宣本府见驾,究竟所为何事?” 张茂则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随即回道:“官家并未言明,茂则着实不知。” 此时,包拯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揣测赵祯的意图,面色愈发沉重。 “包大人,官家还在御书房等待,万不可耽搁,包大人快随茂则进宫吧。”张茂则一脸焦灼地看着包拯,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正焦急地等待着包拯的回答。 包拯深吸一口气,说道:“既如此,那本府即刻进宫面圣。” 张茂则应了一声,转身在前引路。包拯紧跟其后,一路上神色肃穆,心中思绪纷繁,如乱麻般难以理清。 到了宫门口,包拯下轿,整理了一下衣冠,随着张茂则步入宫中。 只见皇宫内红墙黄瓦,雕梁画栋,守卫森严,一片庄严肃穆之象。 包拯无暇欣赏这宏伟的景象,一心想着面圣之事,心中忐忑不安,步伐也略显沉重。 包拯跟随张茂则行至御书房外,张茂则率先踏入御书房,对着正在专心批阅奏折的赵祯躬身作揖道:“启禀官家,开封府包大人奉旨前来见驾,此刻正在外候传。” “快宣包卿觐见!”赵祯抬眸瞥了一眼张茂则,而后说道,声音中透着威严。 包拯在御书房外听见赵祯宣他进去,连忙撩起袍角,迈着沉稳的四方步踏入御书房,随即躬身作揖道:“臣包拯拜见陛下。” 赵祯抬手示意包拯平身,随后拿起桌案上的一份奏折,脸色阴沉,犹如乌云密布,沉声说道:“朕近日收到庐州府漕运衙门呈上的奏折,奏折中向朕提及了查获、抓捕走私贩卖官盐之人,其中有一人牵涉包卿二嫂,不知包卿是否已然知晓此事?” 包拯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思忖道:“没想到官家竟然已经知道了。”随后包拯朗声道:“臣启奏陛下,今日,臣收到余杭县令包勉的书信,他已在信中向臣将此事逐一说明。” 此时,包拯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闪过一丝凝重,犹如阴霾笼罩。 赵祯目光紧紧盯着包拯,问道:“那包卿对此事有何看法?” 包拯拱手,正色说道:“陛下,我大宋朝律法明文规定,不得走私贩卖官盐,凡走私、贩卖官盐达十斤者,一律处以死罪。律法不可违逆,否则难以服众,哪怕是臣的亲眷犯法,臣也决然不会姑息。” 此时,赵祯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之色道:“包卿公忠体国,难能可贵。” 随后包拯又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定存蹊跷。臣二嫂虽说刁蛮任性,可断不至于有那般胆量去走私、贩卖官盐。只怕其中有人蓄意陷害,依臣拙见,不如先遣人彻查此事。若是臣二嫂遭人冤枉陷害,也好为她洗刷清白;若确实触犯了律法,臣亦无话可说。”此时,包拯目光坚定,神色严肃,身姿挺拔如松。 赵祯略作沉思,说道:“包卿所言有理,那此事便交予你全权负责,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陛下,一来此案涉及臣的亲眷,倘若由臣负责,恐怕朝中其他同僚必然不服。二来臣执掌开封府这京畿重地,公务繁多,实在无法抽身。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另遣其他同僚。”包拯听闻赵祯欲派自己彻查,忙撩袍跪倒在地,正色说道。此时,包拯额头微微冒汗,神情满是恳切,目光中透着坚定。 一旁的内侍总管陈琳听了包拯的话,赶忙躬身作揖道:“陛下,包大人清正廉明,铁面无私,素有查案之能。这满朝文武当中,除包大人以外,再无他人能够担当此等重任。”此时,陈琳神色恳切,语气坚定,目光中充满对包拯的信任。 赵祯微微颔首,说道:“亚父所言不无道理。包卿,朕信你能公正处理此案,莫要让朕失望。” 包拯抬头,目光坚定地望向赵祯,道:“陛下既如此信任臣,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赵祯挥了挥手,道:“包拯听旨,朕任命包拯为查案钦差,另擢余杭县令包勉为杭州府推官,钦差副手,望你叔侄二人携手合作,查明此案,早传捷报。” 包拯听罢,神情肃穆,心中暗想定要不负陛下重托,躬身谢恩道:“臣包拯替包勉谢过陛下,臣包拯谢陛下信任。” “亚父,着中书省拟诏,擢升余杭县令包勉为杭州府推官,迁余杭县县丞方申为余杭县令,诏书下达之日,咸使闻知。”赵祯转过头对身边的陈琳说道。此时,赵祯表情严肃,语气郑重,目光威严。 陈琳躬身应道:“臣遵旨,定尽快着中书省办理此事。” 赵祯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包拯身上,说道:“包拯,此次查案,朕盼你能速战速决,还朝廷一个清明。” 包拯拱手道:“陛下放心,臣定当全力以赴。” 赵祯挥挥手:“都退下吧,朕也累了。” 包拯与陈琳一同退出御书房。 陈琳边走边对包拯说道:“包大人,此次查案,您可要多加小心呐。” 包拯神色凝重:“多谢陈总管提醒,包拯心中有数。” 包拯回到开封府中,便开始整理思绪,苦思冥想从何处着手调查此案,双眉紧蹙,似在思索着一道难解之题。 展昭见包拯愁眉紧锁,上前说道:“大人,属下愿率先前往庐州暗中查访,看看能否寻得些许线索。” 包拯微微点头:“此计可行,展护卫,你先前往庐州查访,一切务必小心谨慎,待诏书下达,本府会同勉儿随后便到。” “大人放心,属下定当不辱使命!”说罢,展昭抱拳行礼后,转身离去,身影如风般迅速。 展昭走后,包拯神色凝重地对公孙策道:“公孙先生,烦请你着手安排行装,让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携带尚方宝剑,同时带上三口铡刀。本府此次定要将那走私、贩卖官盐者,绳之以法,绝不姑息!” 公孙策拱手,郑重应道:“大人放心,学生这就去安排,定不辱使命。” 此时,开封府外,天色阴沉,似乎预示着此次查案的艰难,乌云压顶,令人心生压抑。 第122章 案情棘手欲待解 在阴沉如墨的苍穹之下,余杭县衙包勉的住所中。 包海神色焦虑,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在院子里焦躁地来回踱步,他的双目失神,内心无时无刻不牵挂着包拯收到书信后的反应。微风悄然拂过,吹得院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却未能吹散包海心头那如阴霾般沉重的忧虑。只见他眉头紧蹙成了一个“川”字,步伐急促如风,嘴里还时不时地喃喃念叨着什么。 “二叔,您莫要如此忧心忡忡,三叔必定会有法子的,您先喝口茶,歇息一会儿吧?”南宫清雪莲步轻移,望着满脸焦急的包海,柔声劝说道。她的眼眸中满是关切,秀眉微微蹙起。 包海长叹一口气,停下了急促的脚步,转头看向南宫清雪,眼中满是愁绪,仿若浓雾弥漫:“清雪啊,你三叔虽公正廉明,但此事关乎你二婶的生死,我这心里实在是没底啊。”说罢,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脸上的愁苦之色更浓。 南宫清雪走上前,轻轻挽住包海的胳膊,温言安慰道:“二叔,三叔向来明辨是非,相信他定会给一个公正的结果。况且二婶若真是无辜的,定能化险为夷。”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试图给包海一些慰藉。 此时,夕阳的余晖如金缕般斜照进院子,给这紧张压抑的氛围添上了一抹暖色。包海缓缓点了点头,却仍难掩满面的忧色,目光中透着深深的不安:“但愿如此吧,只盼三弟能尽快给个回复,也好让我这颗悬着的心能早日放下。” 南宫清雪扶着包海在石凳上坐下,玉手轻抬,倒了杯茶递给他:“二叔,您先喝点茶润润喉,莫要把自己的身子愁坏了。不管怎样,咱们都得撑住,等着三叔的消息。”她的眼神坚定而又温柔。 包海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目光却依旧呆呆地望着远方,似乎在期盼着包拯的回信能如鸿雁般早日飞来。 “二叔,我回来了,可有三叔的回信?”包勉退堂后,心中同样对二婶的事牵挂不已,便急匆匆地回到住所。刚一踏进小院,就迫不及待地高声向包海询问道。他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神色急切。 包海闻言,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再次长叹一口气,叹气道:“还未曾有消息,我这心呐,一直悬着。” 包勉眉头紧皱,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步,双手背在身后,说道:“二叔,您也别太着急,三叔向来办事稳重,想必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南宫清雪轻轻说道:“夫君说得对,咱们现在着急也没用,只能耐心等待。”她微微颔首,脸上的神情恬静而又沉着。 包勉停下脚步,看向二人,目光坚定如磐石:“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做好应对的准备。” 这时,一只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过小院,却未能打破这凝重的氛围。 包海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但愿一切都能顺利解决,莫要再生出什么波折才好。”他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担忧。 包勉紧握着拳头,沉声道:“二叔放心,就算有什么难题,我们一起面对,总会有办法的。” “包县令,包县令,开封府包大人有回信了!”就在此时,杜顺手中紧攥着一封书信,急匆匆地跑进小院中。他额头上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对包勉说道。他的脸上满是兴奋与激动。 包勉赶忙接过书信,拆开火漆后将书信徐徐展开阅读起来,“二哥、勉儿不必忧虑,官家已然知晓此事,特命吾为钦差大臣前往庐州彻查此案,另官家特擢升勉儿为杭州府推官,钦差副手协助查案。待诏书下达之日,勉儿可先来开封府与三叔汇合一同前往庐州。倘若二嫂真是含冤,定会还她清白。”包勉读完了包拯的回信,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他的脸上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包海和南宫清雪听闻,脸上瞬间绽出欣喜的神色,眼中满是希望的光芒。 包海激动地说道:“这下可好了,有三弟出马,必定能查明真相!” 南宫清雪也微笑着颔首:“是啊,想来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包勉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我得赶快准备准备,待诏书一到,便前往开封府。” “恭喜夫君晋升杭州府推官。”南宫清雪听了包拯回信中提到的包勉升官一事,巧笑嫣然地说道。她的眼中满是喜悦与自豪。 包海也拱手抱拳恭喜道:“恭喜勉儿,不过此次跟随三弟查案,一切定要多加小心。” 包勉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二叔、娘子,你们放心,我定会谨言慎行,不辜负三叔的期望,也必定要为二婶讨回公道。”言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回房,着手收拾行囊。 接下来的几日,包勉便在县衙中一边操持县衙公务,一边翘首等待着诏书的降临。 这天,包勉在公堂刚刚审结一桩争夺家产的案子,正欲退堂之时,只见从公堂外走进一位身着太监服饰之人,他手中捧着一个卷轴,身后跟着一队侍卫。那太监踏入公堂,环视一眼众人,紧接着便扯开公鸭嗓高声喊道:“余杭县令包勉接旨!” 包勉站起身来,疾步走到公堂下,公堂之上其他人见此也都赶忙跟在包勉身后,众人迅速整理衣冠,随即躬身作揖,“臣余杭县令包勉率余杭县衙僚属接旨。” “今有庐州漕运衙门上奏,言及庐州府走私贩卖官盐一案,此事实为重大,朕特擢升包勉为杭州府推官,协助开封府尹包拯彻查此案。另迁余杭县县丞方申为余杭县令。诏书下达之日,望包卿速速启程。” 那太监宣读完诏书后,将诏书递给包勉说道:“包推官,望您早日启程,切莫耽搁,包大人还在开封府等您呢。” 包勉恭敬地接过诏书,说道:“公公放心,下官定不辱使命,尽快启程。” 太监点了点头,带着侍卫转身离去。 宣诏太监和侍卫走后,江樊、耿春、杜顺、文青云及方申纷纷围了上来。 “恭喜包县令升官。”江樊豪爽地拱手言道,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耿春也满脸堆笑:“包县令此次高升,实乃大喜之事,往后定能大展宏图。” 杜顺则一脸钦佩:“包县令为官清正,此次晋升也是众望所归。” 文青云笑着附和:“是啊,相信包县令在新的职位上必能造福一方。” 方申也连忙说道:“包县令,下官日后定当尽职尽责,管理好余杭县。” 包勉拱手向众人致谢:“多谢诸位,此去查案,责任重大,还望诸位在余杭各司其职。” “方县丞,往后这余杭县就交付于你了,还望你竭心尽力。耿捕头、杜捕头、文主簿,望你们全力辅佐方县丞。”包勉望着这些曾与自己并肩的同僚,言辞恳切地说道。他的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望。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随后包勉便回县衙后堂准备启程事宜。 包勉收拾好行囊,回到住所见到包海、南宫清雪、包墨、锦瑟、霓裳及包兴,说道:“诸位,我明日就要前往开封府与三叔一同前往庐州府查案。在此期间,你们暂且居住在县衙中,等我归来之后,再去杭州推官衙门上任。” 众人听罢,脸上皆流露出不舍与担忧的神情。 南宫清雪眼中噙泪,声音略带哽咽,紧紧拉住包勉的衣袖:“夫君,务必要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平安归来。” 包墨也言道:“主君,您放心去吧,家中有我在呢。”他的表情严肃而又坚定。 锦瑟和霓裳齐声说道:“主君,您多多保重。” 包勉望着众人,心中感动至极,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家放心,我定会尽早归来。” 这时,包海却道:“勉儿,要不二叔与你一同去见你三叔,然后咱们一同回庐州,我牵挂着你二婶之事,实在放心不下,勉儿意下如何?”他的目光中满是急切与期待。 包勉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二叔,此去路途艰辛,查案也不知会遇到何种危险,您还是留在余杭县等我们的消息吧。” 包海皱了皱眉,坚持道:“勉儿,二叔不怕,我在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跟着去心里踏实些。” 包勉见包海态度坚决,无奈地点了点头:“那好吧,二叔,只是一路上您可要多加小心。” 包兴连忙说道:“那我也去收拾些衣物和干粮,和你们一起回去。” 不一会儿,包兴便准备好了行李。 次日,包勉和包海带着行李,在众人的送别下,踏上了前往开封府的路途。 一路上,叔侄二人心情沉重,都盼着能早日查明真相,还李如烟一个清白。 经过一路的风尘仆仆,包勉、包海和包兴终于抵达了开封府。 刚到府门前,就看到包拯一脸肃穆地站在那里等候。 进入府中,包拯便开始与他们研讨起案件的细节。 “据展护卫当下所掌握的线索,这走私贩卖官盐之事牵涉极广,背后恐怕有颇为强大的势力撑腰。”包拯神色沉凝地说道,他的眉头紧锁,目光深邃。 包勉皱起眉头,双手握拳:“三叔,不管牵扯到何人,我们定要将其绳之以法。” 包海在一旁应和道:“是啊,三弟,绝不能让这些不法之徒逍遥法外。” 包拯微微点头:“此次查案,务必要小心审慎,切不可轻举妄动。” “二哥,你可知二嫂是与庐州府的何人一起经商?”包拯神色肃穆地盯着自己的二哥包海,沉声问道,他的目光如炬,带着审视。 包海眯起眼睛,继而缓缓开口:“我着实不知,近来我忙于咱们包家客栈的生意,对于如烟的事情疏于关心过问,她也从未跟我提及过,我也是在她被关入大牢之后,方才知晓此事。”包海一脸愧疚地向包拯说道,他低下头,不敢直视包拯的目光。 包拯皱了皱眉,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二哥,你怎能如此颟顸糊涂?二嫂与人经商之事,你为何毫不过问?倘若二嫂当真犯下重罪,三弟也只能依律法严惩,绝不姑息。” 包海闻言,面露惭色,低头嗫嚅道:“三弟,是二哥的错,二哥疏忽大意,只顾着自家生意,对如烟关心太少,才酿成如今这般局面。” 包拯长叹一口气,语气稍缓:“二哥,事已至此,懊悔无用。我们当务之急是尽快查明真相,还二嫂一个清白,若她确是无辜,自当还她公道;若她真有罪过,也得让她心服口服。” 包海重重地点了点头:“三弟,二哥全听你的,定当全力协助。” 第123章 京城书信惊胡豹 当那第一缕金阳似利箭般刺破重重云层,肆意地倾洒于汴京繁华的大街之上,开封府门口已然规整地备好两顶官轿、一辆马车以及六匹骏马。 威风凛凛的钦差卫队成员,个个手持长枪,昂首伫立,仿若雕塑般纹丝不动,静静地恭候着出发的指令。 此次出行,关系重大,乃是为了彻查那令人发指的走私贩卖官盐一案,以还律法之公正,将那些奸邪恶徒尽数惩治。 此时,率先从开封府内缓缓走出的,是写有“肃静”“回避”“开封府尹”“龙图阁大学士”“出巡”字样的旗牌。旗牌之后,乃是当今天子赵祯御赐的尚方宝剑和龙头铡、虎头铡以及狗头铡三口铡刀。尚方宝剑安于锦盒之中,三口铡刀皆覆着明黄色的黄龙套。 紧接着,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各自挎着佩刀,阔步从府中走出。公孙策、展昭亦步亦趋,紧随其后。包拯、包勉、包海、包兴则走在最后面。 待包拯、包勉登上官轿,公孙策、包海、包墨坐上马车,展昭、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纷纷翻身上马,动作娴熟,英姿飒爽。 钦差队伍气势如虹,鸣锣开道,朝着庐州方向浩荡前行,好不威风! 汴京的百姓瞧见钦差队伍,皆纷纷停下匆忙的脚步驻足观望。他们一眼便认出这乃是开封府的包青天,个个脸上皆露出好奇与期待之色,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一个卖糖葫芦的老者轻捋着花白的胡须,缓缓说道:“不知又出了啥惊天大案,此次的钦差竟又是包大人。”说罢,眉头微皱,目光中透着几分忧虑。 老者身旁的一个少年双手负于身后,昂头说道:“可不是嘛!咱们大宋,若论公正廉明、铁面无私,除了包大人以外,谁还能有这等资格担当钦差的重任?我看呐,不管这案子有多棘手,只要包大人出马,定能水落石出,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少年神色激昂,眼中满是对包拯的崇敬。 这时,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也凑过来搭话道:“就是就是,包大人断案如神,那是有口皆碑的。只盼着这次能早日将那作恶之人绳之以法,让咱们老百姓能过得更安心。”妇人微微颔首,脸上满是期盼。 旁边一位挑着担子的中年汉子跟着点头应和:“没错!包大人就是咱老百姓的青天,有他在,咱们心里就踏实!”汉子放下担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洋溢着信任的笑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目光紧紧跟随着钦差队伍,眼中满是期待和信任。 这时,一个小孩子扯着母亲的衣角,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娘,包大人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母亲微笑着,温柔地回答:“孩子,包大人是咱大宋的大英雄,有他为咱们主持公道,咱们的日子才能过得安稳太平。” 包勉坐在官轿之中,此时的他头戴展翅幞头,身着绿色圆领公服,腰系革带,足蹬皂靴。他暗自思忖道:“未曾想到因二婶这一案,自己居然能从七品县令擢升为六品州府的刑狱推官。好似在《大宋提刑官》里,宋慈的父亲便是嘉州推官。”包勉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难掩心中的喜悦。 另一边,在包拯的官轿中,“二嫂生性刁蛮任性,泼辣霸道,如今果不其然惹下这般滔天大祸。虽说她秉性如此,但终究是我的二嫂。即便二嫂当真犯下重罪,我包拯也定要将她绳之以法。”包拯双眉紧蹙,面色沉凝,目光坚定,他一心维护律法的尊严,绝不允许亲眷有辱包家的清誉。 此时,在马车之中,包海面露忧色,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如烟呐,如烟,我早劝过你切勿依着性子肆意胡来,你却始终不肯听劝。如今犯下这般重罪,你让我包海往后如何去面对包家的列祖列宗?”包海眉头紧锁,连连摇头,满脸愁苦。 “二老爷,不必如此担忧,倘若二老夫人真是遭人陷害,相信大人必定能还她清白。”公孙策从书中抬起头,看向包海,面色从容,出言宽慰道。 包兴也长叹一口气,随后劝道:“是啊,二老爷,有三老爷、包勉少爷以及开封府诸位官爷在,二老夫人定然会安然无恙的。”包兴皱着眉头,一脸诚恳。 包海听了二人的话,眉头依旧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但愿如此吧,可这事儿闹得这般大,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公孙策合上书本,缓缓说道:“二老爷宽心,大人断案无数,从未有过差错,此次定能查明真相。”公孙策神色镇定,目光中透着自信。 包兴也赶忙点头附和:“公孙先生说得在理,二老爷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包海长叹一声:“也只能如此了,只盼着能早日有个结果。” 此时,马车外传来阵阵马蹄声和吆喝声,队伍继续向着前方行进。 却说,在庐州府漕运衙门的大牢之中。转运使胡豹、转运判官杨彪以及主簿刘扬此时正站立在女牢之中。 这牢房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气息。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青苔,角落处还不时有老鼠窜过。仅有的几缕光线从狭小的窗口透进来,显得格外微弱。 三人就这般看着女牢之中关押着的李如烟、周翠芬二人。 李、周二人身上鞭痕交错纵横,道道血痕触目惊心,面色苍白如纸,眼神涣散无神,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嘴唇干裂泛白,身躯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很明显是遭受过严刑逼供。 “李如烟,周翠芬,走私贩卖官盐乃是死罪,你二人时至今日竟还不肯招供吗?”胡豹双目圆睁,满脸狰狞,恶狠狠地看着李、周二人吼道,额头上青筋暴起。 李如烟费力地抬起头,虚弱却坚定地说道:“转运使,民妇冤枉啊,我们从未做过这等违法之事。”李如烟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悲愤。 周翠芬也有气无力地跟着喊道:“转运使明察,这是有人故意诬陷,我们是被冤枉的。”周翠芬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胡豹冷哼一声:“哼!证据确凿,还敢狡辩!”胡豹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 杨彪赶忙上前一步,劝道:“转运使,莫要冲动,万一真有冤情......”杨彪眉头紧皱,一脸担忧。 胡豹打断他的话:“能有什么冤情?若不重刑伺候,她们如何肯招!”胡豹怒目而视,语气凶狠。 刘扬在一旁沉默不语,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犹豫和不安。 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启禀转运使,京城有书信传来,信使言明一定要亲手交至转运使手中。”一个衙役手中紧握着书信,匆匆忙忙地跑进大牢,气喘吁吁地向胡豹说道,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胡豹闻言,连忙接过书信,紧接着拆开火漆,将书信展开阅读起来。当他看到信中的内容,脸色瞬间大变,双手禁不住颤抖起来,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杨彪和刘扬见了胡豹这般模样,相互对视一眼。“转运使,信中究竟说些什么?”杨彪谨小慎微地问道,声音微微发颤。 胡豹抬眼看了看杨彪和刘扬,眼神中满是慌乱,旋即,胡豹转身走出了大牢,他背着手对刘扬、杨彪压低声音说道:“此事……此事恐怕有变。”胡豹脸色阴沉,眉头紧锁。 杨彪心头一紧,忙小声追问道:“转运使,到底怎么了?莫不是上面要严查此事?”杨彪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胡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继续压低声音说道:“信中说,包黑子不日将抵达庐州,彻查此案。”胡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恐惧。 刘扬听了,脸色煞白,声音颤抖着小声说:“包黑子铁面无私,断案如神,这可如何是好?”刘扬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胡豹咬了咬牙,狠狠说道:“怕什么!我们已做了诸多安排,只要咬死不认,量他包黑子也查不出什么。”胡豹握紧拳头,目光凶狠。 杨彪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话虽如此,可包黑子绝非等闲之辈,我们还是要早做打算。”杨彪紧锁眉头,来回踱步。 胡豹瞪了杨彪一眼,厉声道:“哼!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胡豹怒目圆睁,大声呵斥。 刘扬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地说:“可……可万一事情败露,我们都将万劫不复啊!”刘扬面如土色,身体瑟瑟发抖。 胡豹冷哼一声:“事到如今,没有退路了。只要我们三人齐心,包黑子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们。”胡豹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 杨彪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行事,莫要露出破绽。”杨彪眉头紧蹙,目光中满是忧虑。 “谁能想到我们会把官盐藏匿在那李如烟和周翠芬的货物之中?哼哼,就算他包黑子有通天彻地的能耐,也决然查不出什么。”胡豹眯起双眼,脸色愈发阴沉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杨彪眉头皱得更紧,语调急切地说道:“转运使,还是谨慎些好。那包拯断案如神,洞察秋毫,万一有所疏漏,咱们可就万劫不复了。”杨彪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 胡豹怒目圆睁,粗暴地打断他:“别在这里危言耸听!咱们行事这般机密,怎可能轻易败露?速速安排人手尽快把那些账册统统销毁,一丝痕迹都不许留。”胡豹气急败坏,大声怒吼。 刘扬赶忙在一旁应和:“转运使所言极是,只要账册销毁,包拯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凭空寻到证据。”刘扬连连点头,唯唯诺诺。 杨彪长叹一声,满脸无奈地摇头:“但愿能如我们所愿吧。” 就在这时,一名差役脚步匆忙地跑来,神色惊恐地高呼:“转运使,大事不妙,钦差大臣已然进城了!”差役脸色惨白,声音颤抖。 胡豹等人听闻,刹那间面如土色…… 胡豹强装镇定,大声喝道:“慌什么慌!都给我冷静!”胡豹的声音微微颤抖。 众人稍稍稳住心神,胡豹接着说道:“刘扬,你速速去安排人手销毁账册,杨彪,你随我去迎接钦差大臣,看看他此番究竟有何意图。”胡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两人领命而去,胡豹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带着杨彪朝城门口走去。 只见钦差队伍威风赫赫,浩浩荡荡,朝着庐州城挺进。道路两旁围观的百姓们,皆被庐州府衙的衙役捕快统统阻拦在路边,不许靠近分毫。 庐州知州范桐已然率领府衙僚属做好了迎接的准备,胡豹和杨彪见此情形,深吸一口气,也快步上前,静候着包拯的到来。 第124章 盐案之疑问胡豹 “铛铛铛!”那敲锣声愈响愈近,钦差队伍终是抵达了庐州府衙门口。 知州范桐与胡豹忙不迭地整理衣冠,疾步趋前,躬身作揖,诚惶诚恐道:“庐州知州范桐携庐州府衙僚属拜见钦差!” “庐州漕运使胡豹率转运判官杨彪参见钦差!” 展昭利落翻身下马,行至包拯官轿前,抱拳拱手,恭声道:“大人,范知州与胡转运使正在州衙门口迎候。” 官轿之中,包拯和包勉闻得展昭之言,缓缓掀开轿帘,稳步迈下轿来。 包拯、包勉二人迈着沉稳而庄重的四方步,行至范桐与胡豹跟前。包拯目光如炬,凌厉地扫视二人,沉声道:“诸位免礼。”而后又转向包勉,郑重说道:“此位乃是钦差副手,杭州府推官,二位见过。” 虽说包勉仅是六品的刑狱推官,然而此次身负钦差副手之职,身份自是要比范、胡二人高出些许。 范桐赶忙再次躬身作揖,神色恭谨道:“庐州知州范桐见过包推官。” 胡豹抬眼瞧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满是不屑,暗自嘀咕:“区区一个小小推官能有多大能耐?竟然能够担任钦差副手?”但面子上依旧恭敬地作揖道:“庐州漕运使胡豹见过包推官。” 包拯轻咳一声,说道:“诸位,还是先进府衙再议正事。” 众人纷纷应是,簇拥着包拯和包勉走进府衙。 进入大堂,包拯正襟危坐,目光严肃地环视众人,说道:“此次本官前来,乃是为彻查官盐走私一案。据本官所知,此事牵连甚广,还望诸位能如实相告,协助本官办案。” 范桐连忙点头,躬身说道:“大人,下官定当全力配合,绝不敢有丝毫隐瞒。” 胡豹也随声附和,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大人放心,下官也定当知无不言。” “胡转运使,本官且来问你,你究竟是如何发现有人走私贩卖官盐的?”包拯微微眯起双眼,神色凝重地问道。 胡豹身体一颤,声音颤抖,额上冷汗涔涔:“大人,下官......下官惶恐。那是上月十五之夜,下官带人例行巡查,在码头发现一艘货船,形迹可疑。上船查看,竟发现满舱的官盐。” 包拯皱起眉头,目光如剑,紧追问道:“那船主何人?所运官盐欲往何处?” 胡豹眼神飘忽不定,吞吞吐吐地回道:“船主趁乱逃走,下官尚未查明其身份,至于这批官盐的去向,也......也还在追查之中。” 包拯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胡豹,你身为漕运使,如此重要之事竟如此糊涂!难道其中有何隐情?” 胡豹连连磕头,脸色惨白,带着哭腔喊道:“大人息怒,下官确实无能,办事不力,求大人宽恕。” 包拯站起身来,负手踱步,神色严峻地说道:“胡豹,你若再不如实交代,本官定不轻饶!” 此时,大堂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当时你可是人赃俱获?”包拯面色沉凝,目光如电,沉声问道。 胡豹神色惊惶,说话磕磕绊绊:“回大人,当时虽查获了官盐,可那船主趁乱脱逃,只留下两个接应赃物的妇女,下官......下官有罪。” 包拯冷哼一声,继而问道:“逃脱?你手下兵丁众多,怎会轻易让人逃脱?莫不是你与那走私贩卖官盐之人存有瓜葛,故意如此?” 胡豹吓得面无人色,拼命摇头,双手颤抖着:“大人明鉴啊,下官对天发誓,绝无半点瓜葛,实在是那贼人太过狡诈,又恰逢夜色昏暗,这才让他钻了空子逃脱。” 包拯目光凌厉,不为所动,厉声道:“休要狡辩!那两个妇女现在何处?” 胡豹忙道:“下官已将她们收押在牢房,等候大人审讯。” “启禀包大人,依下官愚见,不妨先见见那两名妇女,或许能从中探得一丝线索,不知包大人意下如何?”此时包勉心中暗自思忖:“那两个妇女其中一人极有可能便是自己二婶李如烟。”于是向包拯建议说道。 胡豹听了包勉的话,连忙躬身作揖,讨好地说道:“大人,包推官所言甚是有理,下官这就命人将那两名妇女带来。” 包拯轻捋胡须,转头看向包勉,微微颔首道:“包推官所言甚合我意,不过本府决定亲自前往大牢一探究竟,胡转运使,劳烦你在前带路。” 胡豹闻言,旋即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弯腰低头对包拯、包勉言道:“包大人,包推官请!” “既然如此,范知州你便不必随本官前往。公孙先生、展护卫,你二位随本官一同前去。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你等四人且随包海、包兴先行回府。”包拯略微颔首,神色肃然地说道。 众人领命,各自行动。包拯带着公孙先生和展护卫,随着胡豹前往漕运衙门。 一路上,包拯神色严肃,双眉紧锁,心中思索着这桩案件的种种疑点。 包勉暗自思忖,心焦如焚:“不知二婶现今状况究竟如何。” 公孙策及展昭各自在心中揣测,这胡豹言辞之间多有躲闪之意,恐怕他也牵连在其中。 到了漕运衙门,胡豹忙不迭地让人打开牢房。 众人来到漕运衙门的牢房前,胡豹赶忙让人打开牢门。包拯率先踏入,目光锐利如鹰隼,审视着那李如烟、周翠芬。 当李如烟看到包拯和包勉的那一刻,她猛地脸色一变,心中暗自思忖:“这……怎会是三弟和勉儿?” 包拯目光扫过李如烟,却并未露出异样,只是继续询问案件相关之事。 李如烟强作镇定,低头不语,双手却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包勉在一旁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表露,额上青筋隐现。 “胡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二人身上伤痕累累?”包拯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胡豹,声色俱厉地质问道。 包勉望着李如烟和周翠芬身上的伤痕,心中不禁一阵揪痛。他深知,虽说李如烟有诸多过错,可毕竟李如烟还是自己的二婶,是自己的亲人。 胡豹赶忙躬身,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息怒,下官之前审讯,这二人拒不交代,下官一时心急,便......便动了刑。” 包拯怒喝道:“糊涂!在未查明真相之前,怎能滥用私刑!” “大人,当下首要之事便是为这二人治伤,待其伤情好转之后再行问话亦不迟。”包勉满是关切地看着李如烟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焦急,趁机向李如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可声张。 包拯微微点头,说道:“就依包推官所言,先为这二人治伤,待伤情稍有好转之后再行问话。” 李如烟与周翠芬二人听罢,强撑着身子,不住地磕头道:“民妇李如烟多谢大人。” “民妇周翠芬多谢大人!” 包拯挥手示意她们停下,说道:“不必多礼,只要你们如实交代,本官自会公正处理。” 两名衙役走上前来,将李如烟和周翠芬扶起,缓缓走出牢房。包拯、胡豹、包勉、展昭、公孙策依次跟在后面。 “二婶,您不必忧心,有侄儿和三叔在,定会还您清白。”包勉走在李如烟身旁,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李如烟说道,眼中满是坚定。 李如烟微微点头,眼中却满是忧虑,嘴唇轻颤:“勉……”李如烟“勉儿”二字尚未出口,便听得包勉轻轻咳嗽一声,李如烟会意,便又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周翠芬见李如烟与包勉的神情,心中不禁生出些许疑惑:“这如烟姐姐怎会和钦差大臣如此神神秘秘的?难道他二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很快,李如烟与周翠芬被带到漕运衙门的厢房之中,胡豹差人去请郎中为二人治伤。 站在厢房门外,包拯缓和了一下情绪,对胡豹说道:“胡转运使,既然要为这二人治伤,今日恐怕无法继续问话。本官与包推官先行告辞,待她们伤情稍有好转之后,再升堂问话吧。” 胡豹连忙拱手,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包大人留步,下官已然命人准备了丰盛的酒宴,专为两位钦差接风洗尘,还望两位钦差能够赏光?” 包拯眉头一皱,神色不悦地说道:“胡转运使,接风洗尘就免了。本官想借此次查案之机,顺便回乡省亲,一则祭拜祖先,二则回家探望大嫂。你的好意,本官心领了。” “哎呀,下官竟是这般糊涂,一时之间竟忘了包大人乃是这庐州人士。包大人既然主意已定,下官岂敢挽留。包大人,您慢走。”胡豹假意拱手作揖,一脸谄媚地笑道。 胡豹言罢,包拯便携着包勉、公孙先生以及展昭,转身离开了漕运衙门。 他们几人一路前行,包拯面色凝重,双眉紧锁,似在思考着案件的种种细节。 “三叔,侄儿今日观那胡豹言辞闪烁,眼神飘忽,他与此案必有牵涉,说不定他就是幕后主谋,二婶很可能是被他利用了。”包勉走在包拯身边言道,眉头紧皱,一脸忧虑。 包拯看了他一眼,说道:“在真相未大白之前,切不可妄下定论。如今只盼着你二婶的伤势尽快好转,如此也便于我们问话。” 展昭抱拳道:“大人所言极是,在案情明朗之前,任何猜测都可能偏离事实。” 公孙策捋着胡须,点头说道:“展护卫说得在理,且待李如烟伤势好转,想必能从她口中获取更多关键线索。” 不知不觉间,四人已然来到包府门外。门口的家丁见了,赶忙迎上前来,躬身作揖道:“小的包安,见过三老爷,见过少爷。” 包拯微微颔首,说道:“起来吧,快去通报嫂娘,就说我回来了。” 包安应声道:“是,三老爷,小的这就去。” 不多时,吴妙贞迎了出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眼中泪光闪烁:“三弟,你总算回来了。” “三弟见过嫂娘!”包拯整了整衣冠,躬身作揖说道,神色恭敬。 “孩儿包勉拜见母亲大人!”包勉挺直身子,行了个天揖礼,神情肃穆。 “公孙策拜见老夫人!” “展昭拜见老夫人!” 吴妙贞赶忙说道:“都快别多礼了,快进屋里来。” 第125章 案情迷离众人忧 包拯离去之后,胡豹这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他于心中暗自思忖:“这包黑子着实难缠,直把老子吓得心胆俱颤,险些就露了马脚。” 此刻,他将双手负于身后,在厢房外面焦躁地来回踱步。只见其眉头紧蹙成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渗出,细密如珠。他苦思冥想,绞尽脑汁思索着该如何应对包拯接下来的盘问。 “转运使,要不咱们派人将包拯给……”杨彪瞧出了胡豹的忧虑,遂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在他耳畔轻轻说了一句,接着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其一边说着,一边战战兢兢地观察着胡豹的脸色。 胡豹听了杨彪这话,双目骤然圆睁,怒瞪向他,厉声斥道:“荒唐至极!你这是要将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吗?那包黑子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官家最为器重的官员,杀了钦差大臣,就算有千颗脑袋也不够砍,说不定还会落得个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下场!” “转运使,杨判官所言极是,只要咱们行事干净利落,不留下丝毫破绽,谁能知晓是我们所为?倘若真让包黑子查出是我们在走私贩卖官盐,同样是死罪一条,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刘扬听闻杨彪的话,也谨小慎微地说道。其眉头紧蹙,眼神中透着一丝阴狠厉色。 胡豹听闻此言,脸色愈发地阴沉如水,那凌厉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杨彪和刘扬,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声道:“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真当这件事如此轻而易举?包拯身边高手如云,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皆是武艺高强之辈,还有一个名震江湖的南侠展昭。咱们的那些人当中,有几个能与他们相抗衡?” 杨彪和刘扬相互对视一眼,尽管心中满是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说半个字,只得唯唯诺诺地低下头。 胡豹在原地呆呆伫立了许久,终是重重地长叹一口气,说道:“此事必须从长计议,万万不可鲁莽行事。先安排人手紧密监视包拯的所有举动,然后再寻思应对之策。” 此时,天色渐暗,阴沉沉的天空仿佛也在预示着胡豹等人前途未卜,一片黯淡。 杨彪和刘扬唯唯诺诺地应承下来,随后便退了下去。 胡豹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内心烦乱如麻,全然不知这一难关能否顺利渡过,只觉心头似压着千钧巨石。 话分两头,在包府的花厅之中,吴妙贞端坐在花厅正中,包拯坐在她的右侧,包海、包勉二人则坐在左侧,展昭和公孙策以及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依次坐在左边一排。 “哎,三弟啊,我着实未曾料到弟妹竟然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吴妙贞神色肃穆,满脸愁容地看着包拯,语重心长地说道。包拯眉头紧皱,陷入沉思,面色凝重。 包拯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如炬地望向吴妙贞,说道:“嫂娘,此事三弟定会秉公处理,绝无徇私之念。但其中真相,仍需进一步探查清楚。” 吴妙贞微微颔首,轻叹一口气道:“三弟为官清正廉明,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期望此事切莫影响了你的声誉。” 这时,包勉说道:“三叔,依侄儿浅见,此事定然有隐情,二婶就算胆子再大,也断不敢走私贩卖官盐。”包勉边说边急切地看向包拯,眼中满是期盼与信任。 包拯沉思片刻后,说道:“公孙先生对此作何看法?” 公孙策捋了捋胡须,微微颔首,神色凝重地回道:“大人,学生今日于公堂之上所见,那胡豹所言含糊其辞、支吾其词,恐怕此事并非那么简单,尚需从多方面进行查探。” 包拯眉头紧锁,一脸凝重,目光深邃。公孙策目光深邃,若有所思,手指轻敲桌面。 包拯微微颔首,说道:“公孙先生所言甚是。那胡豹看似忠厚老实,实则其眼神中不时有闪躲之意,定是心中有鬼。” “大人,属下愿夜探漕运使衙门,定将此事查个一清二楚。”展昭拱手抱拳,一脸坚决地言道。 包拯沉默未语,眉头紧皱,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在权衡利弊。 公孙策接着说道:“展护卫切不可如此冲动,咱们不妨从胡豹身边的亲信之人着手,暗中查访,或许能够从中获取线索。” 过了半晌,包拯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公孙先生所言甚是有理,王朝、马汉,你二人负责跟踪监视胡豹的一举一动,一旦察觉异常,即刻汇报。张龙、赵虎,你二人负责从胡豹身边的亲信着手调查,特别是转运判官及主簿二人,他们极有可能是关键人物。”包拯神色严肃,语气坚定地说道。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齐声应道:“属下遵命!”随即转身,步伐匆匆,准备展开行动。 展昭上前一步,说道:“大人,那我该做些什么?” 包拯略一思索,说道:“展护卫,你暗中保护二嫂,以防胡豹狗急跳墙。” 展昭拱手道:“是,大人!” 包拯目光坚定,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此案查得清清楚楚,还李如烟一个公道。 “三弟,不知如烟在牢中是何情况?她可还好?”一直沉默不语的包海突然发问,眼中透露出关切的目光,眉头紧皱,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面色焦虑。 包拯面色凝重,语气沉重地说道:“二哥,二嫂目前的情况甚是不容乐观。那胡豹为了严刑逼供,竟对二嫂施以酷刑。方才我和勉儿见到她时,只见她身上鞭痕交错,神志不清。” 包海听闻此言,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愤怒与难以置信,吼道:“这胡豹怎敢如此无法无天!三弟,你一定要为你二嫂讨回公道!” “二叔不必担忧,三叔已然差人将二婶从牢中释出,目前在漕运使衙门的厢房疗治伤病,暗中有展大哥守护,不会有任何危险。有三叔在,必定能将此事妥善处置。”包勉轻轻拍了拍包海的肩膀,出言宽慰道。 包海听了包勉的话,紧皱的眉头总算稍稍舒展了些许,长叹一口气道:“但愿如此,只是那胡豹在这一方的势力颇为庞大,真不知三弟能否从容应对。” 包勉目光坚定,说道:“二叔,三叔乃是奉旨而来的钦差,那胡豹定然不敢肆意妄为。况且三叔身边还有公孙先生等贤能之士相助,必定能将此事处理得妥妥当当。” 包海微微点头,说道:“但愿一切顺遂,莫要再生什么波折。” 此时,窗外的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似也在为这扑朔迷离的案情而叹息。 第126章 北侠夜访为义举 深夜时分,包府书房之中。 “大人,公孙先生,莫出声,有不速之客将至。”正当包拯、公孙策与展昭研讨案情之时,展昭忽闻屋顶传来一阵细微之声音。他自幼习武,内力深厚,且耳聪目明,只觉双耳微微一动,便察出异样,忙压低声音向包拯和公孙策言道。 包拯和公孙策闻此,神色瞬间凝重如霜。 公孙策眉头紧蹙,目中满是忧色,压低嗓音道:“展护卫,你可有十足之把握应对?” 展昭目光坚毅若铁,轻声回应道:“大人和先生尽可放心,展昭必护二位周全。” 言罢,展昭身形倏地一闪,悄然挨近窗边,屏息敛气,仔细聆听着外面动静。那脚步声渐近,仿佛携着某种叵测之目的。 包拯稳坐于桌前,大脑飞速运转,目光深沉,思及这位神秘不速之客究竟所图何事。而公孙策则紧张地凝视着展昭,额间渗出细密汗珠,心中忧展昭一人恐难应对。 恰在这万分紧张之氛围中,屋顶之脚步声骤然止住,周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展昭紧紧握住手中之湛卢剑,双眸如鹰隼般锐利,全神贯注警惕着。 展昭紧紧握住手中之剑,全神贯注警惕着。此时,那神秘之不速之客似亦在暗中窥探,双方僵持不下,气氛愈发紧张。 忽然,一阵冷风自窗缝中吹入,烛光摇曳不定,阴影在墙壁上如鬼魅般舞动。 “房上之友,你已然探听许久,还烦请现身一见!”展昭猛地拉开房门,气运丹田,朗声问道。其音声仿若洪钟大吕,透散出一股豪迈侠气,震得屋中器物微微颤动。 话音甫落,一道人影自屋顶跃下,稳稳落于展昭面前。“展兄,许久未见,别来无恙?”那人一步步朝着展昭走去,开口问道,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展昭定睛一瞧,只见来人身高足有七尺,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生就浓眉大眼,蓄着一副紫色之络腮胡,头戴方巾,身着黑色圆领袍,身后背着一把“龟灵七宝刀”,威风凛凛。 “哈哈哈,小弟原以为是何刺客呢,没曾想到竟是欧阳大哥?大哥一向可好?”展昭看清来人后,爽朗地抱拳拱手说道,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拖展兄的福,在下进来一切都好。”欧阳春抱拳还礼道。 你道此人究竟是谁?却原来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三侠五义”之首的北侠紫髯伯欧阳春。 二人寒暄了一阵,展昭遂将欧阳春迎进书房,而后对包拯抱拳道:“大人,乃是北侠欧阳春到了。” 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一眼,微微松了口气,包拯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之笑意。“欧阳义士为何夤夜前来造访?”包拯满是疑惑地看着欧阳春问道,目光中透着探寻。 欧阳春抱了抱拳,神色肃然,言道:“包大人,实不相瞒,在下听江湖上之友提及,这庐州漕运使胡豹私贩官盐,在下一直在暗中搜集线索。近日听闻那胡豹竟将官盐售与西夏番邦,又探得包大人奉旨钦差至庐州查案,这才特地前来相助。” 包拯闻言,目光中绽出一丝严峻之色,说道:“欧阳义士这般侠义,包拯感激涕零。不知欧阳义士所掌握之线索,能否足够将那胡豹定罪?”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欧阳春微微蹙起眉头,回道:“大人,目前虽有些线索,但尚不足以令那胡豹伏法。不过,据在下所知,那胡豹行事极为谨小慎微,每次交易皆做得极为隐秘。” 公孙策轻抚胡须,微微颔首,说道:“如此说来,吾等还需从长计议,寻得更有力之证据,方能将其绳之以法。” 展昭紧握剑柄,一脸正气地说:“大人,不管这胡豹如何狡黠,展昭定当全力以赴,助大人查明真相。”眼神坚定,毫无退缩之意。 欧阳春点了点头,继而说道:“三位无需担忧,在下已遣小侠艾虎混入其中协助收集证据,漕运队伍里亦有翻江鼠蒋平监看。要不了多久,便能将胡豹捉拿归案。” 包拯闻听此言,面色稍缓,说道:“如此甚好,有诸位义士相助,此案定能水落石出。只是在此期间,还需小心行事,切不可走漏风声,让那胡豹有了防备。” 公孙策在一旁附和道:“大人所言极是。欧阳义士,那艾虎和蒋平行事可要万分谨慎,稍有差池,恐会前功尽弃。” 欧阳春神色郑重:“包大人、公孙先生放心,他们皆是江湖中之能人,定能不辱使命。” 展昭拱手道:“若有需要展昭之处,大哥尽管开口。” 欧阳春微微一笑:“有展兄这句话,我便更有信心了。” 众人又商议了一番细节,各自散去,只待证据确凿,将那胡豹绳之以法。 次日一早,阳光透过淡薄之云层,懒洋洋地洒于大地之上。微风轻拂,带来些许凉意。 钦差卫队长李坤来报:“启禀包大人,漕运使胡豹派人前来传话,说是李如烟与周翠芬伤势好转,请包大人前去问案。” 包拯眉头微皱,略作思忖后说道:“此事甚为蹊跷,吾等务必小心应对。烦请欧阳义士继续于暗中收集证据,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公孙先生、展护卫、包勉,尔等随本官一同前往漕运使衙门。” 众人齐声应道:“是,大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漕运使衙门行去。一路上,包拯面色凝重,目光深邃,心中思索着各种可能之情形。 到了衙门,胡豹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包拯,连忙迎了上来,满脸堆笑,眼中却透着一丝不安:“包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胡转运使,不必多礼,起来吧!”包拯冷眼看着胡豹道。 众人簇拥着包拯迈入公堂,三班衙役、转运判官杨彪、主簿刘扬已然在公堂静候。包拯迈着沉稳之四方步踏上高台落坐,包勉于公堂下就座,公孙策也在主簿之位安坐,展昭、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分别伫立在包拯左右两侧护卫,胡豹、杨彪、刘扬三人则立于公堂上。 包拯虎目圆睁,猛地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喝道:“升堂!”随着惊堂木这一声脆响,三班衙役齐声高呼:“威—武!”那声音洪亮无比,震彻公堂。此时,公堂外早已围满了前来旁听之庐州百姓。 包拯目光威严如电,冷冷地扫视众人,沉声道:“将那私贩官盐之人带上堂来。” 少顷,两名衙役便将李如烟、周翠芬二人押解至公堂之上。包拯轻捋胡须,缓缓说道:“堂下之人,速速报上名来。” 那周翠芬尚未发声,李如烟却抢先说道:“三弟,我乃是你二嫂,你莫非不认识我了?”说罢,脸上满是谄媚之色。 包拯眉头一皱,怒喝道:“公堂之上,不得攀亲带故,如实回话!”面色阴沉,目光凌厉。 李如烟吓得浑身一颤,赶忙改口说道:“包大人,民妇不敢,民妇李如烟拜见包大人。”虽说李如烟乃是包拯之二嫂,然而此刻身处公堂之上,面对包拯之赫赫威严,李如烟仍旧心生惧意,脸上之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之惊恐。她在家中向来嚣张跋扈,可但凡见到包拯,其内心便忐忑难安。 李如烟话音方落,周翠芬亦行了个万福礼道:“民妇周翠芬拜见包大人!”她见李如烟面对包拯皆是毕恭毕敬,自己更是不敢如往常那般放肆,眼中满是敬畏,唯恐一个不慎惹恼了这位钦差大臣。 胡豹暗自思忖:“这李如烟竟是包黑子之二嫂,此事怕是极为棘手了。我定要小心应对,万不可在这关键时刻犯错。”眉头紧皱,额头上之青筋微微跳动。 刘扬则心中打鼓:“糟糕,我们竟然诬陷的是包黑子之二嫂?这下麻烦大了。”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杨彪眉头紧皱:“这……此妇人竟然是包黑子之二嫂?包黑子执法严明,倘若真查到我们私贩官盐,全家人怕是都要掉脑袋。” 公堂外之百姓也纷纷交头接耳。 一位老者说道:“这李如烟是包拯之二嫂,不知包大人会不会公正断案呐。”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旁边之年轻人立刻回道:“包大人一向公正,肯定不会徇私的,咱们且看着。”目光坚定,对包拯充满信心。 另一位大嫂接话道:“但愿如此,要是包大人能公平处理,那才是咱老百姓之福气。” 众人连连颔首,目光牢牢地紧盯着公堂内,满心期待着包拯接下来之问话。 第127章 包勉犀利论疑点 “李如烟,周翠芬,你二人且听好了,本官奉旨钦差特来庐州查办走私贩卖官盐一案,你二人务必如实回话,倘若有所隐瞒,本官定不轻饶。”包拯端坐在公堂上,目光如炬,紧盯着李如烟和周翠芬,声色俱厉地说道。 李如烟、周翠芬听了包拯的话,心中忐忑至极,然而脸上仍强装镇定,战战兢兢道:“民妇明白,一定如实回话。” 包拯微微眯起双眸,审视着二人,沉声道:“李如烟,据庐州漕运使衙门的胡转运使之言,曾于漕运船只上查获你与周翠芬偷偷走私的官盐,究竟是也不是?” 李如烟一听,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慌乱不堪,眼神中满是惊恐,说道:“包大人,这纯粹是污蔑啊!民妇冤枉,民妇从未做过这等违法之事。” “你言称你未曾走私贩卖官盐,那你且讲讲,你与那周翠芬一同经商,所做的究竟是何生意?”包拯此刻脑海中正在思忖,这二嫂究竟是何处得罪了这胡豹,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启禀包大人,民妇与如烟姐姐做的是……!”周翠芬话尚未说完,只听得包拯将惊堂木狠狠一拍“啪!”,而后呵斥道:“大胆周翠芬,本官尚未问询于你,休得胡乱搭话。” 周翠芬被包拯这一呵斥,吓得赶忙跪地磕头,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战战兢兢地道:“包大人息怒,民妇知错了。” 包拯神色肃穆,目光牢牢紧盯着周翠芬,说道:“本官念你初犯,暂且饶你这一回,切不可再如此莽撞。” 接着,包拯再度看向李如烟,问道:“李如烟,你仍未回答本官的问题,究竟所营何业?” 李如烟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强作镇定,回道:“包大人,民妇与周翠芬一同经营蜀锦生意,民妇所言,句句属实。” 包拯轻捋胡须,目光中带着一丝疑色,看向周翠芬说道:“周翠芬,本官且来问你,那李如烟所言可有半点隐瞒?” “回……回包大人,李如烟的话句句属实,民妇与她一同经营蜀锦生意。”周翠芬伏在地上,声音颤抖着回答道。 “你胡说,包大人,这两个刁妇分明知晓自己犯了滔天大罪,惧怕朝廷追责,这才巧言狡辩。下官曾经确实在这两个刁妇的货物中搜出大量官盐。”此时,胡豹听完李如烟与周翠芬的口供,心中暗想:“不如趁此机会就咬死她俩,让包黑子的二嫂成为替罪羊。”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 “胡豹,本官尚未问询于你,缘何随意搭话?身为朝廷命官,竟不知公堂礼仪,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来人呐,将这胡豹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包拯怒目而视,对着胡豹厉声呵斥,面色铁青,愤怒不已。 胡豹一听,顿时面如死灰,不停地磕头求饶:“包大人饶命啊,下官一时鬼迷心窍,求大人开恩!”额头冷汗直冒,眼神充满恐惧。 早有四名孔武有力的衙役快步上前,两个如虎狼般将胡豹架了起来,接着狠狠摁倒在地,另外两个则高高举起手中那粗重的杀威棒,作势就要动手。 包拯丝毫不为所动,怒喝道:“行刑!” 板子声噼里啪啦地响起,胡豹的惨叫声瞬间响彻公堂。只见那胡豹的臀部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衣衫,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每挨一板子,都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音逐渐变得沙哑。 公堂外,百姓们听闻胡豹受刑,纷纷围拢过来。有人拍手称快:“这胡豹平日里作威作福,今日总算得到了报应!”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有人感叹道:“包大人真是公正无私,惩这等恶官,大快人心啊!”神情激动,连连点头。 人群中,一位老者捋着胡须,满意地点头:“不愧是青天包大人,如此一来,这庐州的风气或许能清正不少。” 大家交头接耳,脸上满是兴奋与欣慰。 打完板子,胡豹已然奄奄一息。包拯冷冷说道:“胡豹,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胡豹有气无力地应道:“下官不敢了,下官不敢了。” 包拯再次看向李如烟和周翠芬,说道:“你二人且将案发经过详实说来,不可有所隐瞒。” 李如烟微微欠身,开口回道:“回包大人,那是上月十五,民妇与翠芬因需尽快将苏州一位顾客所需的一批蜀锦送达,便在当夜将蜀锦交付漕运船只送去。然而民妇与翠芬万万未曾想到,就在船只即将出发之时,遭遇了胡转运使的例行巡查,竟在民妇的蜀锦箱中查出大量官盐。” 包拯目光一凝,问道:“那这蜀锦箱在装货之时,可曾有他人经手?” 李如烟连忙答道:“大人,这蜀锦从仓库搬运至船上,皆是民妇与翠芬亲力亲为,并无他人插手。” 周翠芬也急切地说道:“大人,我们确实不曾假手他人,此事定有蹊跷。”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包拯轻抚胡须,沉思片刻道:“那这胡豹巡查,可是早有预谋?” 李如烟摇了摇头:“民妇不知,只是这胡豹平日里便声名不佳,此次之事,民妇与翠芬实在冤枉。” 听了李如烟的回答,此时坐于公堂下旁审的包勉站起身来,拱手作揖道:“包大人,下官有几个问题欲请教那胡转运使。” 包拯微微点头,应允道:“但问无妨。” 包勉转向胡豹,厉声道:“胡转运使,你例行巡查,是所有船只上的货物皆查了?还是单单只查了李如烟与周翠芬的货物?此乃其一。其二,你巡查之时乃是夜间,你缘何就能断定那是李如烟与周翠芬的货物?其三,你巡查之际,手下兵丁众多,为何让水手与船主给逃掉了,偏偏李如烟与周翠芬却未曾逃跑?” 公堂外的百姓听了包勉这番犀利的提问,顿时炸开了锅。 “这小官人问得在理啊,这胡豹肯定有猫腻!”一位壮汉扯着嗓子喊道,满脸愤慨。 “可不是嘛,这事儿明摆着不对劲,说不定就是那胡豹故意陷害人家。”一位老者捋着胡须,愤愤不平,眉头紧皱。 “要是真让这胡豹得逞了,以后还有咱们老百姓的活路吗?”一位年轻的书生义愤填膺,紧握双拳。 “就看包大人怎么断案啦,相信一定会还李如烟和周翠芬清白的!”一个妇人双手合十,满怀期待,眼中满是希冀。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大家都紧盯着公堂内,急切地等待着后续的发展。 胡豹听到包勉这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质问,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脸色煞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慌乱。他的嘴唇颤抖着,试图为自己辩解。 胡豹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纯属巧合。我......我真的是正常巡查,没有刻意针对她们。”眼神飘忽不定,不敢正视包勉。 他的目光游离不定,不敢与包勉对视,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着衣角。心里却在暗暗叫苦:“完了完了,这下可如何是好?没想到这包勉如此难缠,包拯更是铁面无私,看来这次难逃一劫。” 胡豹强装镇定,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当时夜色昏暗,我也是看到标记才确认是她们的货物。至于水手和船主逃跑,那是他们心虚,与我无关呐。”声音颤抖,额头冷汗涔涔。 他的声音虽然竭力保持平稳,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胡豹的眼神飘忽不定,时而看向包拯,时而扫过包勉,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揣摩自己还有几分生机。 心里却如乱麻一般:“不行,我得想办法脱身,不能就这样被定罪。可这局面,如何才能扭转?” 这时,包拯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胡豹,休要狡辩!你以为这些漏洞百出的说辞能瞒得过本官?”怒容满面,目光威严。 “包大人,下官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分隐瞒,还望包大人明鉴啊。”此时的胡豹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心中犹如擂鼓一般忐忑至极,身体微微颤抖。 包拯目光如炬,紧紧地凝视着胡豹,那威严的神情仿若能够洞悉世间万物。“胡豹,你难道真觉得本官会轻易相信你这番言辞?”他那低沉且有力的声音,在这庄严肃穆的公堂之上久久回荡。 “包大人,胡转运使所言的确是句句属实,未曾有半分隐瞒啊!还望包大人莫要中了奸人的诡计。”忽然,那主簿刘扬满脸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赶忙躬身作揖,急切地对包拯说道,神色慌张。 而后,转运判官杨彪亦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诚恳言道:“是啊,包大人,胡转运使向来恪尽职守,又怎会去陷害这两个弱质女流呢?只见他眉头紧皱,目光中透着坚定。 包拯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在刘扬和杨彪身上扫过,冷冷说道:“哼!尔等如此为胡豹开脱,莫非与他有所勾结?” 刘扬和杨彪听闻此言,吓得“扑通”一声齐齐跪地,连连磕头道:“大人明察,小的们绝无勾结,只是据实而言啊!” 包拯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公堂之上,真相未明,岂容你们这般信口雌黄!待本官细细查来,若有徇私舞弊,一并严惩不贷!” “包大人,下官尚有一问,恳请包大人应允下官的询问。”包勉再次恭敬地拱手说道。 包拯微微皱眉,目光深沉地看向包勉,沉声道:“但说无妨。” 包勉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地道:“胡转运使,既然您声称在李如烟与周翠芬的货物里查出了大量官盐,那么您究竟是依据什么就能如此笃定这必定是官盐?而且您口中所谓的大量,具体所指是多少?是十斤?五十斤?还是一百斤?” 胡豹脸色一沉,眉头紧紧皱起,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说道:“包推官,下官绝不会随口乱说。那盐色泽纯净无瑕,颗粒均匀有致,与官盐毫无差别,而且数量足足多达八十斤!” 包勉冷冷一笑,嘴角微微上扬,眯起眼睛道:“哼!仅仅依据色泽和颗粒就判定为官盐,岂不是太过草率?这世间相似的东西众多,难道就没可能是仿造得极为相似的私盐?” 胡转运使怒目圆睁,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包推官,下官为官多年,这点鉴别能力还是具备的。这盐绝对是官盐,绝无半点差错!” 包勉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满脸疑惑地说道:“胡转运使,你空口无凭。况且,这李如烟与周翠芬两个普普通通的民妇,又是如何能够弄到这八十斤的官盐?还望您给我解释解释?” 包拯听了包勉的话,剑眉紧蹙,双眸深邃如海,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公堂外的百姓们亦是纷纷皱眉,神色凝重,皆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 “是啊,这李如烟与周翠芬不过是两个寻常的民妇,究竟是如何弄来的官盐?”一个身着青衫的书生双手抱胸,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满脸困惑。 另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微笑着看着站在公堂上的包勉,而后扭头对身边的粗壮汉子轻声说道:“除非是这胡豹暗中与她们两人勾结,狼狈为奸,不然就凭她俩,怎么可能弄到八十斤之多的官盐?此事定有蹊跷。” 胡豹冷哼一声,“包推官,这二人常在码头附近活动,与一些不法之徒有所往来,想必是通过这层关系弄到的官盐。” 包勉追问:“可有证据表明她们与不法之徒的往来?若无实证,难以服众。” 胡豹脸色微变,强自镇定道:“下官正在追查,相信不久便能水落石出。” 包勉目光犀利,“胡转运使,此案疑点重重,在未查明真相之前,还望您莫要急于定论。” 胡豹梗着脖子,“包推官,下官一心为公,断不会冤枉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罪犯。” 此时,包拯见包勉与胡豹争执不下,随后开口道:“好了今日暂且审理道此处,将李如烟,周翠芬还押大牢,择日再审,退堂。” 第128章 小侠现身送证据 包拯宣布退堂之后,众多百姓先是面面相觑,继而纷纷交头接耳,一边摇头,一边转身离去。 在他们离开之时,仍能听到他们在讨论堂上的审问情况,那急切的话语仿佛还萦绕在公堂之上,久久不散。 待众百姓悉数离开之后,包拯亦站起身来,带着公孙策、展昭、包勉、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一行八人,缓缓走出漕运使衙门。 夕阳的余晖如一层金纱,洒在衙门的石阶上,映照着他们的身影,朝着包府方向行去。 此时,公堂上仅独独留下胡豹、杨彪和刘扬三人,四周一片寂静,徒留他们忐忑不安的呼吸声。 “哼!一个包黑子已然难以对付,未曾想到这包勉小儿竟比包拯还要难缠。看似年纪轻轻,心思却如此缜密,他所提出的问题太过犀利!”胡豹眉头紧锁,面色阴沉如水,浑身上下已然湿透,他背负着双手,脸上显露出阴狠的神情,心中更是懊恼不已:“这次怕是要栽跟头了!” 胡豹紧咬着牙关,目光中透着一股狠劲,暗暗发誓道:“此仇不报,我胡豹誓不为人!但当下需得先想个万全之策,摆脱这困局才行。”他焦躁地来回踱步,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法。 杨彪和刘扬在一旁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杨彪偷偷瞄了一眼胡豹,小心翼翼地说道:“转运使,如今这局势对咱们极为不利,不如......不如先服个软,再从长计议?” 胡豹猛地停下脚步,怒目圆睁,瞪了杨彪一眼,怒喝道:“服软?我胡豹何时向他人低过头!就算是包黑子,我也不怕!” 刘扬见状,赶忙弯腰作揖,满脸谄媚道:“转运使息怒,咱们不能意气用事啊。包黑子铁面无私,证据确凿的话,咱们可就没有退路了。” 胡豹沉默片刻,眉头紧皱,似在权衡着利弊。公堂内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回到包府后,包拯、公孙策、展昭、包勉来到书房中。待众人落座之后,公孙策率先开口道:“大人,今日包勉贤侄的问题问得恰到好处。学生在公堂上通过观察,那胡豹在面对贤侄提问时,眼神总是飘忽不定,再一次证明他和此案脱不了关系。”公孙策说着,捋了捋胡须,脸上满是赞许之色。 展昭微微颔首,剑眉紧蹙,朗声道:“公孙先生所言极是,属下也留意到那胡豹神色慌张,定是心中有鬼。依属下之见,需得加快彻查此案的进度,以免夜长梦多,让那胡豹有了可乘之机。”展昭一脸严肃,目光坚定。 “也不知欧阳大哥他们那边究竟可有什么线索了,但愿一切顺遂平安吧。”展昭忽然念及欧阳春、艾虎和蒋平都已潜伏在胡豹身旁,心中暗自思忖他们是否查到了些许蛛丝马迹。展昭不自觉地皱起眉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焦虑。 包拯见状,宽慰道:“展护卫莫要太过忧心,相信他们定能有所收获。”包拯微微仰头,神色从容。 “三叔,侄儿觉得此案背后绝非胡豹一人所为,恐怕就连刘扬、杨彪二人也都参与其中,说不定还牵涉到朝中的一些重臣。”包勉脑海中灵光一闪,蓦地开口说道。包拯微微一怔,公孙策轻捋胡须陷入沉思,展昭则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展大哥,展大哥可在此处?”正当四人商讨案情之时,忽然从书房外面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在呼喊展昭。 展昭微微一怔,起身说道:“听这声音,像是艾虎。”说着便走向房门,轻轻打开一看,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只见他身高约有六尺上下,淡金色的面庞,细长的眉毛,丹凤般的眼眸,鼻梁挺直若悬胆,嘴唇红润似涂脂,身着一袭土黄色的直裰。“难道此人就是小侠艾虎?看他这模样倒是英气不凡,不知他带来的是何消息。”包勉见了他,于心中暗自思忖道。 展昭赶忙将艾虎让进书房,随后艾虎向包拯、公孙策以及包勉拱手抱拳,施了一礼。只见他神色略显疲惫,但眼中却透着兴奋的光芒,说道:“展大哥,小弟奉义父欧阳春之命,潜伏于胡豹身边收集证据,现今已然寻得一些线索。” 包拯目光炯炯,连忙问道:“是何线索?速速道来。”包拯神色急切,身体微微前倾。 只见艾虎从怀中掏出一沓书信,深吸一口气,说道:‘大人,这些皆是在下于胡豹府中所获。您瞧,这书信纸张泛黄,字迹潦草却透着诡秘,上面尽是胡豹与朝廷官员勾结西夏番邦,走私贩卖官盐的往来书信。还有这账本一册,页面褶皱,墨渍斑驳,其中所记更是触目惊心。” 包拯接过书信和账本,仔细翻阅起来,脸色愈发阴沉,眉头紧锁成了一个川字。他猛地将书信拍在桌上,怒喝道:“这胡豹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做出这等祸国殃民之事!”说着,双手握拳,骨节泛白,额上青筋暴起。 公孙策凑上前来,瞧了瞧书信和账本,说道:“大人,依这些证据来看,牵涉其中的官员恐怕为数不少,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公孙策面色凝重,忧心忡忡。 展昭拱手说道:“大人,依属下之见,应当立即部署抓捕行动,以防走漏风声,让那些贼人有所防备。”展昭一脸正气,英气勃发。 包勉也急切地道:“三叔,看来二婶他们果真是被陷害的,但是此事关乎朝廷纲纪,百姓福祉,万万不能姑息!”包勉满脸义愤填膺。 包拯沉思片刻,说道:‘艾虎,你与欧阳义士和蒋义士继续于暗中监视胡豹及其党羽的动向,切切不可轻举妄动。公孙先生,你与包勉整理这些证据,梳理出涉案人员的名单。待时机成熟,我们便将其一网打尽!’包拯目光坚定,语气果决。 艾虎听闻包拯之言,抱拳应道:‘是,大人!’言罢,他目光如炬,紧咬双唇,眼神坚定,步伐匆匆,转身离去,衣袂在风中烈烈作响。 书房内的气氛依旧凝重,包拯负手而立,眉头紧蹙,似在深思着后续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形。 公孙策和包勉丝毫不敢懈怠,埋首精心整理着那一堆纷繁复杂的证据,每一个字句都不敢轻易疏漏。 展昭则静立一旁,神情肃穆,时刻准备听从包拯的进一步指示。 忽闻公孙策一声惊呼,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大……大人,单是今年半年,那胡豹、刘扬、杨彪三人与朝中官员就向西夏走私贩卖了两百多斤的官盐,而且收入多达上万贯。”公孙策瞪大眼睛,满脸惊愕。 包拯闻言,神色骤变,目光中满是震惊与愤怒,怒喝道:“这帮奸贼,简直无法无天!” 展昭也是倒吸一口凉气,紧握佩剑的手关节微微发白,咬牙切齿道:“大人,定要将他们严惩不贷!” 包勉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气愤地说道:“如此恶行,天理难容!三叔,我们一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展昭紧握佩剑,说道:“大人,此事牵连甚广,我们还需小心筹谋,以免打草惊蛇。” 公孙策轻微摇头,说道:“大人,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需从长计议。” 包勉气愤地说道:“如此恶行,天理难容!三叔,我们一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包拯微微颔首,沉声道:“莫急,我们先整理好证据,待时机成熟,定让他们无所遁形。” 三人齐声应道:“是,大人!” 第128章 青天威名震宵小 “抓刺客,快抓刺客!”忽然,书房外响起一阵抓刺客的嘈杂呼喊。 公孙策眉头紧蹙,与包勉对视一眼,只见包勉神色惊惶,颤声道:“三叔,公孙先生,看来胡豹他们已然按捺不住了,咱们务必要小心行事。” 此时,书房外的呼喊声、脚步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愈发感到形势的紧迫。 公孙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说道:“包勉,莫要惊慌,先观察局势再做打算。” 包勉紧紧攥着拳头,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不住地点头,紧张得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大人,您与公孙先生和贤弟留在书房里千万别出来,属下出去瞧瞧。”展昭眉头紧蹙,眼神中透着坚定,伏在窗户边上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右手拔出湛卢剑紧紧握在手中说道。 包勉屏住呼吸,微微颔首,压低声音,焦急道:“展大哥一定要小心。”公孙策双手合十,心中暗暗为展昭祈祷,包勉则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 包勉话音刚落,只见展昭“嗖!”的一下将书房门打开,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院子里。 展昭借着清冷的月光看向院子里,只见此刻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正与五个黑衣人激战在一起。黑衣人招式狠辣,王朝等人已略显疲态,以五敌四,渐渐占据了上风。 展昭心中暗忖:定不能让兄弟受伤!见此情形,连忙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来到黑衣人面前,而后将王朝四人护在了身后。 展昭刚一站定,五个黑衣人便挥舞着长刀,齐齐向他攻来。刀光闪烁,寒气逼人。展昭却丝毫不惧,他身形如鬼魅一般,在刀光中穿梭自如。 只见展昭侧身一闪,避开了迎面劈来的凌厉一刀,紧接着手腕翻转,湛卢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左侧黑衣人的手腕,那人吃痛,长刀“哐当”一声落地。 右侧的黑衣人趁机挥刀横扫而来,展昭脚下步伐变幻,轻盈地跃起,在半空中一个旋身,剑如疾风,直刺向那黑衣人的咽喉。那黑衣人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后退躲避,却已然来不及,展昭的剑在距离他咽喉一寸之处停下,冷声道:“再敢上前一步,定取你性命!” “看来展大哥的武功又精进了许多!”这时,在一旁观战的马汉瞪大了眼睛,满脸钦佩之色,看到展昭身若游龙、剑气如虹,不禁由衷地感叹道。 “二弟、三弟、四弟,咱们上去给展大哥助一臂之力!”王朝眉头紧皱,神色严肃,横刀在手,急切地对马汉、张龙和赵虎说道。马汉等人心中也是一腔热血,想着定要与展昭共同制敌,纷纷应声道:“好!” 王朝率先冲入战局,手中长刀如猛虎出笼,气势汹汹。他每一挥刀,都带着千钧之力,令黑衣人不敢轻易靠近。 马汉的刀法越发迅猛,刀光如电,逼得与他对阵的黑衣人节节后退。只听他大喝一声,猛地向前一劈,那黑衣人躲避不及,肩头被砍中,鲜血直流。 张龙和赵虎配合默契,赵虎横刀一劈,打乱了黑衣人的阵脚,张龙趁机挺刀将黑衣人逼退几步,瞬间又有一名黑衣人受伤倒地。 在四人的凌厉攻势下,黑衣人开始慌乱,他们的招式也变得杂乱无章。展昭看准时机,飞身而起,剑如流星,瞬间又有两名黑衣人被展昭制服。 不多时,剩下的黑衣人再也无力抵抗,纷纷丢下兵器,跪地求饶。 展昭收剑入鞘,而后目光如炬,神色凌厉地吩咐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道:“将这五人捆绑起来!”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得令,即刻寻来绳索,手脚麻利地将这五个黑衣人五花大绑。 展昭望着被绑住的黑衣人,神色冷峻,寒声道:“带去书房,让大人严加审问!”言罢,展昭率先阔步往书房走去。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则押着五个黑衣人紧随其后,来到书房内。 书房内烛光摇曳,气氛凝重。 包拯正一脸肃穆地端坐于桌案之后,包勉神色紧张,额头上汗珠密布,公孙策则眉头紧锁,垂手而立于一旁。 包拯目光如电,直直地盯着被押进来的黑衣人,沉声喝道:“尔等胆大包天,竟敢行刺本钦差?快说!究竟是何人指使?” 五个黑衣人浑身瑟瑟发抖,却仍然死死咬紧牙关,愣是不肯吐露半个字。 包拯见此情形,猛地用力一拍桌案,那巨大的声响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蹦跳了起来,怒喝道:“行刺钦差大臣,此等弥天大罪尔等难道能担待得起?倘若肯供出幕后主使,本钦差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尚可从轻处置。但若是依旧执迷不悟,就休怪本钦差律法无情!” 五个黑衣人听到包拯这番严厉的话语,脸上皆显露出犹豫挣扎的神色,然而最终却还是紧抿双唇,缄默不语。 “三叔,依侄儿之见,不如将这五人押至庐州府衙公堂,在大刑伺候之下,这五人必不敢不招。”一直沉默的包勉拱手作揖,向包拯递去一个眼色,眉头紧皱,一脸凝重。 公孙策也轻轻捋了捋胡须,而后说道:“大人,包推官所言在理,大刑之下,他们定会如实吐露实情。” 书房内的烛光微微晃动,映照着众人凝重的脸庞。包拯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那五个黑衣人听到要将他们押去公堂受大刑,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其中一人暗暗想道:“这要是真上了大刑,怕是小命难保,可若是招了,那幕后之人也定不会放过我们。” 另一个人则满心懊悔:“早知道就不该接这要命的活儿,如今进退两难,如何是好?” 还有一人目光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心中盘算着:“也许招了还能有条活路,可万一他们只是诓骗我们,招了之后还是难逃一死呢?” 剩余两人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 包拯目光扫过这五个黑衣人,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厉声道:“你们莫要心存侥幸,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若再执迷不悟,就休怪律法无情!” 黑衣人听到包拯的这番话,愈发慌乱。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大人,小的愿招,求大人饶命!” 其他四人见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有一人狠狠瞪了跪地之人一眼,骂道:“你这没骨气的东西,就这么轻易背叛!” 跪地之人泣不成声:“我不想死啊,横竖都是一死,不如争取个活路。” 包拯趁机说道:“只要你如实招来,本府自会为你做主。” 那人哆哆嗦嗦地开始交代:“是......是庐州漕运判官杨彪指使我们的,他给了我们一大笔银子,让我们刺杀大人。” 包拯神色凝重,目光犀利,问道:“他可有说为何要刺杀本钦差?” 黑衣人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听说是大人您此次来庐州旨在查清走私贩卖官盐一案,漕运使胡豹唯恐事情败露,大人您查清真相,故而杨彪给了我们兄弟五人一大笔银子,命我们兄弟前来刺杀钦差大臣。” 公孙策目光一凝,道:“那尔等可知此次的钦差是何人吗?” 五个黑衣人忙不迭地摇了摇头,急切答道:“我兄弟五人着实不知钦差大臣是谁,那杨彪也未曾提及,只是说钦差大臣住在包府。” “哼!待本官来告知尔等吧,这位钦差乃是大名鼎鼎的当朝龙图阁大学士兼开封府府尹包拯包大人。”旁边的包勉挺直了身躯,高声说道,脸上满是骄傲与威严。 五个黑衣人听闻此言,刹那间大汗淋漓,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 其中一人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么?那杨彪让我们刺杀的竟……竟然是……包……包青天?”说完,这黑衣人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至极。 “早……早知道姓杨的让我刺杀的是包青天,打死我也不干这种丧良心的事。”另一个黑衣人满脸懊悔地说道。 包拯听了黑衣人的话,面色愈发严峻,目光中透着令人敬畏的威严与坚定不移的神色,沉声道:“哦?你且细细说来,为何早知道是我包拯,便打死也不干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 其中一个黑衣人连忙道:“我等虽是混迹江湖的草寇,但也深深知晓开封府的包青天铁面无私、清廉正直,乃是一位一心为国为民的好官。在这江湖之中,不论黑道白道,若是谁胆敢行刺包青天,那必定是人人得而诛之。” 黑衣人赶忙说道:“那杨彪找到我们时,只说这是个能赚大钱的买卖,并未提及是要刺杀包大人您。直到方才我们才知道,杨彪竟然要我们刺杀包大人,可那时已经骑虎难下,若不行动,杨彪也不会放过我们。” 包勉微微颔首,怒目而视,问道:“那杨彪是如何与你们联系的?” 黑衣人回道:“每次都是他派人来找我们,地点也不固定。” 包勉怒声道:“如此藏头露尾,定是心中有鬼!” 包拯沉思片刻,道:“那你们可曾见过与杨彪一同谋划之人?” 黑衣人摇头道:“不曾见过,杨彪行事极为谨慎。” 王朝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依属下看,不如先将他们收押,再审问杨彪的下落。” 包拯微微颔首,道:“就依王朝所言,将他们带下去,严加看管。” 黑衣人被带下去后,包拯看向众人,神色肃穆,道:“此事愈发复杂,看来这背后之人定是精心策划,妄图阻止本官查清官盐一案。” 展昭抱拳道:“大人放心,属下定当全力协助大人,揪出幕后黑手。” 包拯目光坚定,道:“好,大家各司其职,定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第129章 严布防线待贼来 夜色渐深,书房内依旧烛火通明。包拯正紧蹙双眉,神色凝重地思索着案情,那深邃的目光中透着坚定不移的决心。公孙策则埋首于案牍之间,仔细翻阅着胡豹与西夏往来的信件,时而轻捻胡须,时而微微摇头。 良久,公孙策停下手中之笔,轻轻地揉了揉眉心,缓缓起身,双手抱拳说道:“大人,学生从这些信件当中,发现了这背后主使之人,极有可能便是景灵宫使张尧佐。”说罢,公孙策神色严肃,将其中一封书信用双手毕恭毕敬地呈递给包拯。 包拯接过书信,目光如炬,快速浏览起来。他的脸色愈发阴沉,双眉紧蹙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额头上的皱纹仿佛又深了几分。 “公孙先生,此事非同小可。若真如你所推断,那张尧佐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包拯声音低沉而严肃,目光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公孙策微微颔首,神色同样严峻:“大人,学生以为,我们需尽快搜集更多证据,以防对方有所察觉,毁灭罪证。” “三叔,公孙先生,你们快来瞧瞧这个账本,我发现这胡豹收受西夏的贿赂,数额竟然多达八万贯之巨。”言罢,包勉一脸兴奋地起身,拿起账本,快步来到包拯和公孙策身旁,将账本用双手恭敬呈上。 包拯和公孙策听闻此言,皆心头一惊,目光如闪电般迅速聚焦于那账本之上。 包拯神色肃穆凝重,伸手接过账本,开始仔细翻阅起来,每翻过一页,他那眉头便愈发紧皱一分,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脸色也越发阴沉得可怕。公孙策立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包拯手中的账本,神色间满是紧张,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片刻过后,包拯“啪”地一声合上账本,重重将其拍在桌上,怒不可遏地吼道:“这张尧佐和胡豹简直胆大包天!不仅向西夏走私贩卖我大宋官盐,竟然还胆敢收受贿赂,定要将他们绳之以法!”那愤怒的声音仿佛要将房顶冲破。 公孙策郑重地点了点头,眉头紧锁,说道:“大人,此事牵涉众多,盘根错节,我们还需深思熟虑,谨慎筹谋行事。” 包勉满脸气愤,紧握双拳,大声说道:“三叔,这等奸佞恶贼,万万不能放过!若放过他们,天理难容!” 包拯目光坚毅,望向门外那广阔的天空,铿锵有力地说道:“朗朗乾坤,怎能容忍这等恶徒肆意行恶。我们务必查个水落石出,还朝廷一片清朗,给百姓一个公正的交代!”那坚定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黑暗。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尽是坚定不移的决心和熠熠生辉的正义光芒。 翌日清晨,包拯、包勉叔侄二人用过简单的早膳,正欲前往漕运使衙门之际,只见展昭神色匆匆,步伐急切地带着一人步入包府花厅。 包勉好奇地朝那人望去,只见此人面色蜡黄,仿若久病缠身的病夫,身形瘦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 “在下蒋平见过包大人,公孙先生。”原来,此人正是陷空岛五鼠之中排行第四的翻江鼠蒋平。蒋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头微微低下。 包拯微微颔首,稍作停顿,过了片刻才问道:“蒋义士此番前来,可是有重要线索要告知本官?”包拯目光犀利,紧紧盯着蒋平。 蒋平拱了拱手,言道:“包大人,在下近一月来一直潜伏于漕运队伍之中,备受艰辛,心中焦急万分却始终毫无所获。岂料昨夜,竟发现杨彪与刘扬二人于深夜带人鬼鬼祟祟登上漕运船只,将个偌大的木箱偷偷藏匿在船舱之内。待他们离开之后,在下趁机潜入船舱,果不其然,发现竟是三箱官盐。在下便趁机悄悄盗来些许。”言罢,蒋平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布袋,倒了一些在手上。 包拯、公孙策、展昭以及包勉望着蒋平手中那颗粒分明、洁白如雪的盐花,个个神色凝重,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包拯说道:“依此情形来看,这几日他们又将会把这批官盐送交西夏。” 公孙策微微皱眉,捋了捋胡须,说道:“大人,此事亟待尽快部署,以防他们将官盐运走。” 包拯背负双手于花厅中来回踱步,面色凝重,双眉紧蹙,似在沉思。忽然,他停下脚步,朝着花厅外的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吩咐道:“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本官命你四人率领钦差卫队乔装改扮,严守漕运使衙门船只。一旦发现有人动用船只,悉数捉拿归案,不得有误!若有人胆敢阻拦,不论是谁,格杀勿论!”包拯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齐声应道:“谨遵大人吩咐!”随即转身,迅速去安排部署,步伐匆匆,神色严肃。 包拯看向公孙策,说道:“公孙先生,你速去准备相关文书,以备不时之需。” 公孙策拱手道:“大人放心,学生这就去办。”说完便匆匆离开。 包拯又对包勉说道:“勉儿,你随我再查看一番那漕运船只的账目。” 展昭抱拳问道:“大人,需要属下做何?”展昭望着包拯,眼中满是急切,静候着他的吩咐。 包拯凝视着展昭,思索片刻后说道:“展护卫,你前往一趟知州衙门,告知范兄,请他调派得力捕快严守各个要道,以防胡豹等人借机趁乱逃脱。” 展昭领命而去,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蒋平心有疑虑,拱手抱拳,问道:“包大人,那么在下是否仍需继续留在漕运队伍中搜集证据?” “蒋义士,还烦请你联络欧阳义士和艾义士,密切留意胡豹等人的动向。若发现胡豹有所行动,即刻汇报,切记千万不可打草惊蛇。”包拯微微颔首,说道。 蒋平应声道:“包大人放心,在下这就去办。”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去。 待众人离开后, 包拯与公孙策一页页仔细翻看着账目,包勉在一旁帮忙整理。 忽然,包拯的目光停留在一处可疑的记录上,他手指轻点账目,说道:“勉儿,你看此处,这一笔支出数目巨大,却没有明确的用途说明,甚是可疑。”包拯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包勉凑近看了看,点头道:“三叔,看来这其中定有猫腻。” 话分两头,此时的庐州码头,在漕运使衙门的船舱里,胡豹、杨彪、刘扬三人望着被人打开的木箱和地上洒落的盐沫,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胡豹瞪大了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那凶狠的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瞪着刘扬与杨彪质问道:“昨夜你们是否确定箱子完好无损?” 刘扬和杨彪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胡豹见状,更是怒不可遏,一脚踹向杨彪,吼道:“平日里养着你们,关键时候却如此不中用!” 杨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赶忙说道:“转运使息怒,昨夜我们确实确认过箱子无异常。” 刘扬也附和道:“转运使,此事蹊跷,定是有人暗中作梗。” 胡豹脸色阴沉,双手握拳,冷哼一声:“哼,看来咱们的人里面出了奸细,敢坏我的好事,我胡豹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你们速速去给我查,务必将这奸细给我揪出来。” 两人走后,胡豹在船舱里来回踱步,心中烦躁不堪,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而刘扬和杨彪出了船舱后,便开始分头行动。刘扬四处询问昨夜值守的人员,那焦急的模样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杨彪则去查看周围是否有可疑的迹象。 刘扬这边,一番盘问下来,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他的脸色越发难看。而杨彪在检查时,发现了一些细微的脚印,他心中一紧,连忙顺着脚印的方向追寻。 追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杨彪发现了一块被撕破的衣角。他拿着衣角,若有所思,正准备回去向胡豹禀报。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他身后闪过。杨彪警觉地转身,却什么也没看到。他不禁加快了脚步,心中充满了不安,那慌乱的眼神四处张望。 回到船舱,杨彪将发现的衣角递给胡豹,说道:“大人,这或许是找到奸细的关键线索。” 胡豹接过衣角,脸色愈发阴沉,那表情仿佛能滴出水来。 刘扬来到另一条船上,正当他抬脚迈入船舱准备询问水手之时,却惊异地发现那些水手竟都不见了。在船舱里的,是一个形如病夫的瘦小汉子,此人正是蒋平。刘扬心中一慌,刚想呼喊来人,却见蒋平身形倏地一闪,瞬间来到刘扬面前,紧接着一柄分水峨眉刺已然抵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刘扬瞬间吓得面色如纸,声音颤抖不已地说道:“好汉饶命!”他的双腿不停地打颤。 蒋平冷哼一声:“说,胡豹有何计划?” 刘扬脑子飞速转动,想着如何应对,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不知道啊,好汉,我着实不知道。” 蒋平手上的峨眉刺稍稍用力,刘扬的脖颈上当即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他惊恐万状地叫道:“别别别,我说,我说!胡豹让我们找出内奸,还准备转移一批官盐。”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言罢,蒋平手中的峨眉刺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竟吓得刘扬当场尿了出来。刘扬带着哭腔哀求道:“好……好汉,我上有年迈双亲需要奉养,下有妻儿要照顾,还请好汉饶我这条小命?” 蒋平见状,眉头紧皱,一脸厌恶地说道:“既然你想要活命,那我便带你去见钦差包大人。只要你向包大人将所知秘密毫无保留、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一切交由包大人定夺发落。” 刘扬听闻,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可眼下也别无他法,只得点头如捣蒜:“全听好汉安排。” 第130章 包拯筹谋擒奸佞 包府,花厅之中。 此刻,包拯正与公孙策及包勉,悉心筹谋如何将胡豹等人一网打尽。包拯神色沉凝,目光肃然,端坐在椅上,似在深思。 “启禀包大人,蒋义士求见。”一名钦差卫队之士,匆匆而入,打破花厅之静谧。 包拯微微颔首,继而望向公孙策,缓声道:“速速有请蒋义士。” 那士卒抱拳拱手,恭声道:“是!”言毕,转身疾离花厅。 未几,只见蒋平押一人快步而入花厅。他见包拯,抱拳拱手道:“包大人,我擒得一关键之人。” 包拯审视刘扬一眼,厉声道:“你可是漕运使衙门主簿刘扬?” 刘扬浑身战栗,双唇哆哆嗦嗦,面色惨白如纸,眼神闪躲不定,双腿发软几近瘫倒在地,汗如雨下,颤声道:“卑……卑职正是刘扬。”此刻他心中惶恐至极,忐忑难安,暗想:“若是坦白交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执意隐瞒,必定死路一条。” “刘扬,你且将所知晓之事,事无巨细、毫无隐瞒地告知本官,或许尚可从轻发落。如若不然,本官便先拿你来以儆效尤,绝不姑息!”包拯浓眉紧蹙,神色威严,不怒自威,正襟危坐于花厅正中之椅,目光如炬,凝视着刘扬,声色俱厉地说道。 刘扬闻此,身躯一颤,伏地叩头,泣声道:“大人饶命,小人愿如实招来……”话未说完,一旁的公孙策轻微微皱眉,似在思索。 刘扬战战兢兢,丝毫不敢直视包拯的目光,边说边擦着额头的冷汗,声音颤抖如秋叶:“包大人,卑职全盘托出。自胡豹担任庐州漕运使之职以来,便与朝中的张尧佐相互勾结,屡次向西夏走私贩卖官盐。他们手段隐秘,或借商船掩护,或假道他途,且官盐数量多达八十斤之巨。与此同时,胡豹还收受西夏贿赂,数额达五万贯之多,西夏方面亦借此增强了实力,对我朝边境多有觊觎。” “那我且问你,胡豹为何要陷害李如烟和周翠芬二人?她俩不过是普通百姓罢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包勉眉头紧皱,目光紧盯着刘扬,突然开口问道,眼中满是疑惑与愤怒。 刘扬低着头,眼神闪躲,结结巴巴地说道:“只因近来漕运严查,胡豹惧怕事情败露,为求明哲保身,这才随意将那些官盐藏匿在李如烟和周翠芬的货物之中,待这二人被抓以后,再设法将那些官盐偷偷运出去。” “三叔,看来二婶果然是遭人陷害的,这个胡豹当真是死不足惜!”包勉气愤不已,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地说道。 公孙策眉头微皱,眼中透着疑惑,轻捋胡须,稍作思忖,而后问道:“那胡豹与张尧佐究竟有何瓜葛?为何单单找胡豹与他合谋走私贩卖官盐?” 刘扬惶恐不安,赶忙回道:“回公孙先生,那胡豹本是张尧佐的门生,张尧佐觊觎漕运之利久矣,胡豹此人贪婪成性,又手握漕运之权,二人臭味相投,便勾结在了一起。” 包拯听闻,怒发冲冠,双目圆瞪,大声呵斥道:“这等奸佞之徒,为了一己私欲,竟置国法于不顾,坑害百姓,实在是罪大恶极!”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在众人耳边回荡,令人胆寒。 包拯双手背后,在原地来回踱步,脸上的怒色愈发浓重,“如此胆大妄为,若不严惩,天理难容!” 这边,杨彪寻找线索无果,回到船舱,却发现刘扬不见了。胡豹暴跳如雷,脸色铁青,双目喷火,“这个废物,关键时候掉链子,你赶紧让人将这批货物先搬回去,最近不要贸然行动,以免包黑子有所察觉!” 杨彪领命而去,少顷便带着几个漕运船夫开始搬运箱子,此时,王朝、马汉等人已乔装改扮,守在漕运使衙门船只附近。 张龙眼尖,发现了胡豹等人的异动,“兄弟们,注意,有情况,看来胡豹想将官盐转移。” “三弟、四弟,你二人率领弟兄们在此严密监视此处的一举一动,我与二弟回去向大人禀报。”王朝神色凝重,语气严肃地说道。 王朝和马汉匆匆赶回包府,见到包拯后,抱拳行礼道:“大人,卑职等奉大人之命监视胡豹等人,此刻胡豹似乎有所警觉,正在码头转移官盐,卑职让张龙、赵虎继续监视,我和马汉先行回来禀报。” 包拯眉头紧皱,目光中透着沉思,沉声道:“来人呐!先将刘扬押下去严加看管。”他来回踱步,双眉紧蹙,大手一挥,稍作思索后厉声道:“王朝、马汉,你二人携带尚方宝剑,率领钦差卫队,即刻将胡豹一干人等捉拿归案。若有反抗,格杀勿论,不得有误!” 王朝、马汉神色肃穆,抱拳应道:“谨遵大人之命!”说罢,二人转身,步伐坚定转身离去。 王朝、马汉带上尚方宝剑率领钦差卫队,如疾风般向着漕运码头而去。 道路两旁的百姓纷纷驻足观望,个个面露惊诧之色。 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道:“看这阵仗,想必是有大事发生。” 有的瞪大了眼睛,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心中揣测着究竟所为何事。 还有的老人拉着孩童,赶忙躲到一旁,眼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码头上,胡豹和杨彪正指挥着手下兵丁搬运官盐。“动作快点,一定要在天黑前全部搬完。”杨彪一边挥舞着手臂指挥,一边对着兵丁大声喝道,眉头紧拧,神色焦急。 “砰!”的一声巨响,有两个兵丁手里一滑,箱子重重落在地上。胡豹见状,怒目圆睁,疾步走了过去,然后飞起一脚踹在兵丁肚子上,破口大骂道:“一群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白养你们这群饭桶!” 兵丁疼得捂住肚子,脸色惨白,却不敢吭声,只得唯唯诺诺地应道:“转运使息怒,小的们知错了。” 此时的码头,狂风大作,吹的众人衣服猎猎作响。货船停靠在岸边,货物堆积如山,人们忙忙碌碌,一片嘈杂。胡豹满脸狰狞,怒不可遏,而杨彪则眉头紧皱,略显焦急。 胡豹心里想着,这批官盐必须尽快转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杨彪则担心事情败露,自己难以脱身。 王朝、马汉和钦差卫队与张龙、赵虎二人汇合后,马汉扫视了一眼码头的状况,神色凝重,沉声说道:“我们需得尽快行动,迟则生变。” 王朝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地道:“不错,不能再耽搁了。” 只见码头上的兵丁们愈发慌乱,胡豹等人也更加焦躁不安。货物杂乱地堆放着。 钦差卫队的士卒们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张龙紧皱眉头,说道:“依我看,咱们兵分两路,一路从正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另一路从后方包抄。” 赵虎附和道:“此计甚妙,这样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王朝思索片刻,点头道:“就依此计行事,大家务必小心。” 众人得令,迅速按照计划展开抓捕。 王朝亲自带领一路人马,手持兵刃,大喝一声:“胡豹,你的罪行已败露,还不束手就擒!”这一嗓子,犹如惊雷,震得码头上的众人皆是一惊。 胡豹被王朝的这声大喝惊得浑身一颤,心中暗自思忖道:“我行事这般谨慎小心,怎会这么快就败露了?”不过,他仍强装镇定地走到王朝身旁说道:“王校尉,这当中莫不是存在什么误会?” “胡转运使,我等奉钦差包大人之命,特来请您往知州衙门走一趟,还望转运使莫要让兄弟们为难。”在这昏暗的月色下,一旁的马汉双目紧紧锁住胡豹和杨彪二人,唯恐他们趁乱溜走,面色严肃,目光凌厉。 胡豹和杨彪听闻此言,顿时脸色大变,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慌乱。 胡豹强自稳下心神,开口言道:“马校尉,此究竟是何缘由?我向来奉公守法,怎会引得包大人传唤?”胡豹眉头紧皱,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杨彪在一旁随声附和:“确实是啊,定然是存在什么误会!”杨彪急得直跺脚,脸色煞白。 而另一边,张龙、赵虎以及钦差卫队的士卒早已将胡豹的所有手下兵丁全然制服,无一逃脱。 胡豹见自己手下都被制服,顿时瞪大了双眼,脸色涨得通红,怒喝道:“你们竟敢如此对待本官的人,简直无法无天!我胡豹好歹也是个漕运使,容不得你们如此猖狂,今日之事,除非包大人亲自来,否则休想!” “胡转运使,既然这般,那就休怪我们无情了!尚方宝剑在此,如朕亲临,庐州漕运使胡豹接旨!”王朝见胡豹不肯安分就范,赶忙从钦差卫队士卒手中接过尚方宝剑,将其双手高举过头顶,圆睁双目怒视着胡豹、杨彪二人。周围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大气都不敢出。 胡豹和杨彪见状,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可胡豹仍强撑着,硬着头皮说道:“王朝,你莫要拿着尚方宝剑吓唬我,我胡豹行得正坐得端,有何可惧!” 王朝怒喝道:“胡豹,你犯下的罪行,铁证如山,此时还敢嘴硬!” 杨彪此时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饶命啊,这都是胡豹指使我干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胡豹狠狠瞪了杨彪一眼,骂道:“你这贪生怕死的东西,竟敢背叛我!” 王朝大声说道:“都给我押回衙门,听候包大人发落!” “将这些官盐统统带回去,待到案情真相水落石出之后,交由大人定夺处置。”马汉望着地上满满当当的一箱箱官盐,向钦差卫队士卒下令道。 钦差卫队士卒们得令后,迅速行动起来,将一箱箱官盐搬上马车。 此时,胡豹脸色愈发阴沉,他深知这些官盐一旦被查,自己的罪行将无所遁形。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这般胡作非为,定会后悔的!” 马汉冷笑一声:“胡豹,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敢嘴硬,待到包大人审讯之时,看你如何狡辩!” 胡豹不再吭声,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不甘。 马汉转身对士卒们喊道:“动作都利索点,尽快将官盐带回衙门!” 不一会儿,官盐便被全部装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衙门的方向而去。 第132章 怒斥罪行显公正 且说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连同钦差卫队,押解着胡豹、刘扬二人,以及载着官盐的马车,威风凛凛、浩浩荡荡地行至知州衙门。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州衙门口值守的衙役心猛地一揪,暗觉来者不善,当即神色慌乱,匆忙大声喝止,手脚竟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马汉神色肃穆,目光坚定如炬,大步向前迈进,双手拱手抱拳,高声说道:“这位兄弟,吾等乃是钦差包大人座前校尉。此次奉包大人之命,前来抓捕走私贩卖官盐的犯官胡豹。烦请兄弟速速通传范知州,先将这些人犯押入大牢。” 那衙役听闻,脸色骤然大变,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再看到被押着的胡豹、刘扬二人,额头上瞬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忙不迭地应声道:“诸位稍等,卑职这就去通传。”言罢,便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地跑进衙门内,那模样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不多时,范桐急匆匆地走了出来,当他瞧见胡豹的那一刻,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眉头微皱,嘴唇轻颤:“王校尉,希仁兄还真是兵贵神速啊,这胡豹总算落网了。” 马汉一脸正色,挺直脊梁,朗声道:“范知州,包大人对此案极为重视,这胡豹等人罪证确凿无疑。还请范知州先将胡豹这一干人等关入大牢,我等要先回去禀报大人,等待大人升堂问案。” 范桐连忙点头,神色恭敬应道:“那是自然,本州定会依照律法行事,绝不姑息。”说罢,便挥手示意手下衙役将胡豹等人押往大牢。 王朝眉头紧皱,神情严肃地随即转身对着钦差卫队的士卒说道:“尔等暂且在此严密防守,切不可有丝毫懈怠,以防胡豹的党羽前来劫狱。范知州,还有这些查获的官盐,请一并封存于州府库房。” 范桐点头如捣蒜,郑重应道:“王校尉放心,本州自当全力配合。” 王朝目光犀利如剑,扫过钦差卫队士卒,沉声道:“若有任何差池,唯尔等是问!” 众士卒齐声应道:“遵命!”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见此,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包府,此时包拯、公孙策、包勉已然将所有账本证据整理完毕,正等着展昭归来。 “启禀大人,卑职等幸不辱命,已将胡豹、刘扬一干人等抓捕归案,此刻已然关入知州衙门的大牢之中。所有官盐查获皆已悉数封存,就等候大人升堂了。”只见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神色疲惫但目光坚定,疾步踏入花厅,拱手抱拳,齐声说道。 包拯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赞许,捋了捋胡须道:“诸位辛苦了,此番能顺利将胡豹抓捕归案,实乃大功一件。然此案错综复杂,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的阴谋,切不可掉以轻心。” 公孙策轻抚胡须,眉头紧蹙,若有所思道:“大人所言极是。那胡豹在本地经营多年,关系网盘根错节,需谨防有人暗中作梗。” 包勉也附和道:“是啊,三叔,看来这次定然能为二婶洗刷冤屈。” 这时,吴妙贞面露忧色,缓缓开口说道:“三弟,此次之事多亏有你,我想弟妹经此一役,往后定会有所收敛。” “多谢三弟将嫌犯抓捕归案,还如烟一个清白,请受包海一拜。”言罢,包海挺直身躯,朝着包拯深深作揖,眼眶微红,双手微微颤抖。包拯望着包海,眼中满是欣慰和感慨。 包拯望着自己二哥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中不禁有了一丝触动。他走上前来,轻轻扶起包海,语重心长地道:“二哥不必如此,咱们本就是一家人,血脉相融,况且为二嫂洗雪沉冤本就是包拯此次前来的目的。” 包海红着眼眶,声音哽咽道:“三弟,以往是二哥糊涂,从今往后,二哥定改过自新,不再给你添麻烦。” “二叔,您且放心,待三叔查明真相之后,二婶必然能够安全无恙地回来,到时候咱们一家团聚。”包勉面带微笑,目光坚定地说着,拍了拍包海的肩膀宽慰道。 正在此时,展昭疾步走入花厅,见到包拯,忙拱手抱拳,高声道:“大人,属下回来了。” 包拯赶忙问道:“展护卫,此番可有发现?” 展昭神色凝重,沉声道:“回大人,属下奉命率领州衙捕快把守各个要道,抓住了一名西夏探子。在他身上搜出了这份信件。”言罢,将一份信件递给包拯。包拯眉头紧皱,接过信件,迅速展开查看。 包拯眉头紧锁,满脸疑惑地将信交予公孙策,问道:“不知公孙先生可识得西夏文字?” 公孙策接过信件,目光专注,神色认真地思索着,额头上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 公孙策自幼学富五车,亦通晓些许番邦文字。过了片刻,他对包拯说道:“此乃西夏狼主李元昊的亲笔书信,信中所述乃是催促胡豹索要官盐一事。此外,还提及让张尧佐设法盗取我大宋与西夏边疆的军事布防图,他欲趁今年南下牧马之时,一举吞并我大宋。”众人听闻,皆面色凝重,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仿若压了一块巨石。 包拯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目圆睁,猛地拍案而起,厉声道:“这李元昊狼子野心,待本官回朝之后,定将此事奏明陛下,让陛下早做提防!” 而后,包拯目光扫过花厅里的众人,吩咐道:“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公孙先生、展护卫、包勉,随本官一同前往知州衙门。本官要升堂审理胡豹走私贩卖官盐一案。”众人齐声应诺,神色严肃,紧跟包拯步伐。 众人浩浩荡荡来到知州衙门,早有衙役飞一般地前去禀报范桐。 一路上,百姓们见了,皆面露敬畏之色,纷纷退至道路两旁。 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猜测着此番包拯前来所为何事,眉头紧锁,满脸疑惑;有的则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包拯的威严风采,眼睛瞪得溜圆,满是期待;还有的小孩被大人紧紧地护在怀中,眼神中却充满了好奇,小脑袋不住地转动。 阳光洒在街道上,却驱不散这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气氛。 包拯等人步入公堂,范桐赶忙迎了出来:“包大人,下官已备好一切,只等大人升堂审案。” 包拯微微颔首,稳步踏上高台,正襟危坐。展昭、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分立包拯左右两侧护卫,包勉、公孙策与范桐则分别于公堂之下就座。 公堂上,右边衙役身后安置着三口御赐铡刀,铡刀覆上黄龙套,威风凛凛,令人望而生畏。包拯面色肃穆,目光如炬。 “升堂!将胡豹、刘扬、杨彪、李如烟、周翠芬一干人等带上堂来。”随着一声惊堂木清脆地拍响,包拯双目如电,扫视一圈堂下众人,高声喝道。此时,百姓们将公堂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都是前来旁听的。 不多时,胡豹等人便被衙役们押解着来到了公堂之上。胡豹依旧昂首挺胸,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嘴角上扬,眼神中满是傲慢,刘扬却低垂着头,神色间满是惶恐,身子颤抖如筛糠,杨彪满脸横肉,那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之色,恶狠狠地瞪着周围的人,李如烟和周翠芬则是瑟瑟发抖,眼中盈满了惊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今日本钦差升堂,审理庐州漕运使胡豹等人勾结西夏、走私贩卖官盐一案,还朝廷一个公道,给陛下一个交代。”包拯怒视胡豹、杨彪、刘扬三人,沉声道。随后,又看向李如烟与周翠芬,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说道:“据本钦差查实,你二人并未参与走私贩卖官盐,乃是遭人诬陷。今日本钦差判你二人无罪释放,先回家去吧。” 李如烟眼中闪着泪花,激动地跪地磕头道:“多谢包大人明察秋毫,民妇感激不尽。” 周翠芬也泣不成声,声音颤抖着说:“包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我们终于沉冤得雪了。” 李如烟起身,拉着周翠芬的手,说道:“翠芬,咱们赶紧回家,把这好消息告诉家人。” 周翠芬点点头,两人再次向包拯行礼,然后匆匆离开了公堂。 公堂上,包拯继续审问胡豹等人。 “胡豹、杨彪、刘扬尔等三人勾结西夏,走私贩卖官盐,诬陷无辜百姓,难道还不从实招来?”包拯见李如烟和周翠芬离开公堂之后,先是详述了这三人所犯罪行的种种恶劣之处,直说得堂下众人义愤填膺,随后再次猛拍惊堂木,朗声喝道。 胡豹等人听闻包拯此言,身子不禁颤抖起来,却依旧牙关紧闭,不肯吐露半字。 包拯怒目圆睁,大声斥道:“尔等犯下如此重罪,还妄图隐瞒,当真以为这公堂是能容你们肆意妄为之地?” 此时,堂外的百姓纷纷交头接耳,对胡豹等人的罪行指指点点,咒骂声不绝于耳。 包拯见此情形,再次说道:“如今证据确凿,尔等若能如实招来,尚可从轻发落,否则,休怪本官律法无情!” “哼,包拯,你毫无凭据,凭何断言本官勾结西夏?又凭何认定本官走私贩卖官盐?”胡豹依旧态度张狂,怒目圆睁,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包拯,盛气凌人地质问道,那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不住地颤抖着。 包拯丝毫不为胡豹的嚣张所动,双目如炬,紧紧盯着他,厉声道:“胡豹,你莫要张狂!本官手中证据确凿,岂容你狡辩!你以为你的罪行能瞒天过海?” 此时,站在一旁的刘扬心里早已七上八下,暗暗叫苦:“这胡豹还在死撑,若是再不认罪,恐怕我们都要遭殃。” 杨彪则是双腿发软,心中不停念叨:“完了完了,这次是在劫难逃,不如趁早认罪,或许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杨彪忍不住拉了拉胡豹的衣角,小声说道:“转运使,事已至此,咱们还是认罪吧。” 胡豹狠狠地瞪了杨彪一眼,呵斥道:“住口!莫要乱了阵脚。”胡豹咬了咬牙,依旧不肯松口。 包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大声说道:“刘扬、杨彪,你们莫要再受胡豹蛊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若此时认罪,本府尚可酌情考量从轻发落。” 刘扬身子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大人,小的认罪,这一切都是胡豹主谋,小的只是被迫参与啊。” 杨彪见刘扬已经认罪,也跟着跪下,磕头如捣蒜,说道:“大人,小的也知罪了,都是胡豹威逼利诱,小的一时糊涂,求大人开恩。” 胡豹见此情形,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们这两个没骨气的东西!包黑子,仅凭这些随便什么人都能伪造的账本信件,就妄图给本官定罪,简直是痴心妄想!” 包拯怒视胡豹,义正言辞地说道:“胡豹,到了此刻你还不知悔改,试图狡辩。这账本信件上的字迹、印章,皆可查证,岂容你信口雌黄!” 胡豹眼神闪躲,却依旧强撑着说道:“哼,就算是真的,那也定是有人设计陷害本官。” 包拯大声喝道:“既然你说这些都是伪造,那这个又当如何?”说着,包拯从袍袖中取出展昭从西夏探子身上搜查到的信件,怒喝道:“此信件中尽是西夏李元昊催促你索要官盐之事,同时还提及让张尧佐设法盗取我大宋军事布防图,胡豹,你还有何话说?” 胡豹闻言,瞬间面如死灰,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地。他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 包拯目光如电,紧紧盯着胡豹,说道:“胡豹,如今铁证如山,你犯下的罪行天理难容!你不仅损害了大宋的利益,更是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你可知罪?” 胡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说道:“大人,我知罪了,我一时鬼迷心窍,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求大人从轻发落。” 此时,堂外百姓个个义愤填膺,怒目圆睁。 只见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握紧了拳头,大声吼道:“这胡豹作恶多端,真恨不得冲上去给他几拳,让他尝尝苦头!” 旁边一位老者则咬牙切齿,气得胡须颤抖,不停咒骂着:“这丧尽天良的东西,犯下如此重罪,就该千刀万剐,以平民愤!” 还有的百姓愤怒地喊道:“包大人一定要严惩这恶贼,为我们做主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口中不停地咒骂着胡豹的罪行。 范桐忍不住开口说道:“包大人,胡豹、杨彪、刘扬在庐州肆意胡作非为,搞得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若不严惩此等恶徒,恐怕难以平息民愤啊。”言罢,范桐目光灼灼地望着高台上的包拯,神情紧张又满含期待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第133章 官盐大案终落幕 “肃静!本官自有公断!”包拯闻听公堂外百姓的窃窃私语,猛地拍响惊堂木,那声响犹如惊雷乍现,刹那间,公堂上变得鸦雀无声。 包拯怒目圆睁,两道浓眉竖起,紧盯着胡豹、杨彪二人,大声说道:“堂下听判!胡豹、杨彪,你二人身为朝廷命官,不想着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反倒勾结西夏,大肆走私贩卖官盐,肆意胡为。故而,本官依《宋刑统》判你二人铡刀之刑,你二人可心服?” 杨彪听罢判决,面色惨白,双唇紧闭,缄默不语。胡豹却冷哼一声,脸上尽是不屑之色:“包拯,即便本官罪有应得,也应由大理寺判决,你无权对本官用刑。” 包拯闻听胡豹之言,怒不可遏,再次猛拍惊堂木,震得案几上的签筒都晃了几晃,朗声喝道:“本官此次奉旨钦差,惩奸除恶,承蒙陛下御赐三口铡刀,刀刀皆有先斩后奏之权,我又有何不敢?你且瞧来!” 言罢,包拯抬起右手,气宇轩昂地指向三口铡刀道:“那狗头铡,铡的是宵小奸佞、行凶作恶之徒;虎头铡,铡的是贪官污吏、玩法弄权之流,至于这龙头铡,龙头铡铡的乃是仗势行凶的皇亲国戚。” 胡豹脸色骤变,额头上冷汗直冒,却仍强装镇定,咬着牙说道:“包拯,你莫要仗着陛下的恩宠肆意妄为,今日你若铡了我,来日定叫你后悔莫及!” 包拯站起身来,目光如炬,丝毫不为所动,大手一挥,对衙役吩咐道:“来人呐,虎头铡伺候!”一声令下,只见四名身材魁梧的衙役雄赳赳地将虎头铡抬至公堂正中安放妥当。 胡豹、杨彪二人望着这御赐铡刀,心下顷刻间凉了大半截,双腿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来人呐!摘掉胡豹、杨彪二人的乌纱帽,脱去二人的官袍。”包拯再度拍响惊堂木,声如洪钟。另有四名衙役旋即上前,动作麻利地将二人的乌纱帽和官袍除去。“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开铡。” 只见四人昂首挺胸行至铡刀前,赵虎虎目圆瞪,抖开黄龙套,张龙双手紧紧执定刀把,两臂青筋暴起,“唰!”的一声,铡刀被缓缓推起。王朝和马汉上前,如猛虎扑食般将杨彪紧紧抓住,押着他来到铡刀口,将他的头狠狠摁在铡刀上。包拯左手一撩袍袖,右手从签筒中抽出一根令签,猛地用力掷下,怒目圆睁,厉声道:“铡!”铡刀缓缓落下,杨彪瞬间身首异处。 胡豹见杨彪已被铡,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瘫软在地,屎尿齐流,口中不住地求饶:“包大人,饶命啊!我愿将所有罪行如实招来,家中财产尽数充公,只求大人饶我一条狗命!” 包拯怒目而视,大声呵斥道:“你这恶贯满盈之徒,此刻知道求饶,为时已晚!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天理难容!来人呐,将胡豹搭上铡口!” 胡豹绝望地挣扎着,四肢乱蹬,却被王朝、马汉二人死死按住。 “铡!”包拯再次掷下令签。 随着铡刀落下,胡豹也落得个身首分离的下场。 公堂外,百姓们见铡了胡豹、杨彪后欢呼雀跃,掌声雷动。 “包青天为民除害,真是青天大老爷啊!”一位老者激动得老泪纵横,双手合十,朝着包拯离去的方向不住地拜谢,脸上满是崇敬与感激。 “是啊,这胡豹、杨彪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如今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真是大快人心!”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挥舞着拳头,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双目放光。 “包大人铁面无私,公正执法,是咱们的大救星!”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眼中满是感激和敬意,连连点头。 刘扬见状,吓得面无人色,连忙跪地磕头求饶:“包大人饶命啊,包大人饶命啊!”包拯大手一挥,衙役们将虎头铡抬了下去。“刘扬,你身为漕运使衙门主簿,不思劝诫上官,反而与之沆瀣一气,本应判你铡刀之刑。但本官念在你即时醒悟,揭露胡豹罪行,故而判你发配充军,你可心服?” 刘扬连连叩首,声音颤抖着说道:“包大人,小人真心悔过,心服口服,甘愿受罚!” 包拯神色严肃,目光如炬,说道:“既已心服,此去充军之地,望你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刘扬千恩万谢,被衙役带了下去。 公堂外的百姓纷纷点头称赞包拯的判决公正严明。 “包大人真是英明,既严惩了恶徒,又给了悔过之人一线生机。”一位书生模样的人感慨道,频频点头,手中折扇轻摇。 “是啊,这才是真正的青天老爷,不偏不倚,让人信服!”一位老者捋着胡须说道,脸上满是欣慰之色。 包拯退堂后,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散去,望着百姓离去的背影,包拯微微摇头,轻叹一声,而后转身走入后衙,范桐、公孙策、展昭、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及包勉紧紧跟在其后。 后衙花厅,众人分宾主落座,范桐拱手说道:“希仁兄,如今你为庐州除去一害,小弟代百姓们向你致谢。” 包拯连忙起身还礼,神色谦逊,说道:“范兄言重了,为官一任,自当造福一方,此乃包拯分内之事。” “希仁兄,此外所查获的官盐,此刻仍封存在小弟的官仓之中,还望希仁兄定夺。”随后,范桐轻捋胡须,眉头微皱说道。 包拯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勉儿,公孙先生,你二人即刻将官盐数量逐一清点,登记造册,待本府回京后悉数上缴国库,由陛下定夺。” 包勉和公孙策领命而去。包拯在花厅中来回踱步,双眉紧锁,心中思索着这一系列案件背后可能隐藏的更深层次的阴谋。 “希仁兄,难得回来一次,不妨多逗留数日,你我兄弟二人好好聊聊,如何?”看着包拯一脸愁容,范桐出言宽慰道,眼中满是关切。 包拯停下脚步,拍了拍范桐的肩膀说道:“范兄,并非愚兄不肯,实乃陛下尚在宫中等待愚兄的消息,愚兄打算明日便启程回京。” 范桐听闻,脸上露出一抹遗憾之色,轻轻叹息道:“既然如此,希仁兄以国事为重,小弟自当理解。只是这匆匆一别,不知下次相见又在何时。” 包拯说道:“范兄莫要感伤,待此事尘埃落定,包拯定当再回庐州,与兄把酒言欢。” 这时,公孙策和包勉走了进来,公孙策拱手道:“大人,官盐数量已清点完毕,登记造册也已完成。” 包拯微微点头:“甚好,咱们这便回去,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包拯言罢,携公孙策等人回到包府。一踏入花厅,只见吴妙贞、包海及李如烟已然等候多时。李如烟见包拯等人进来,赶忙起身相迎,“三弟,勉儿,此次多谢你们为我洗刷冤屈,请受李如烟一拜。”言毕,便向包拯及包勉叔侄行了个万福礼,眼中泪光闪烁。 “二嫂,不必多礼。且不说咱们是一家人,哪怕是外人,只要蒙冤受屈,包拯自会主持公道。”包拯轻捋胡须,目光温和地看着李如烟说道,脸上带着宽慰的笑容。 包拯接着又道:“如今真相大白,二嫂往后可安心度日。若再有难处,只管来找包拯。 “勉儿,以前二婶多有不妥之处,还望你莫要放在心上,二婶从今往后定然会改过自新。”李如烟说罢,又看向包勉,满脸愧疚之色,眼中满是悔意。 包勉连忙起身,恭敬地说道:“二婶言重了,过去之事不必再提,只要二婶日后一心向善,便是极好。” 李如烟微微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勉儿放心,二婶定不会再行差踏错。” 这时,包拯说道:“一家人本该相互扶持,过往种种皆已过去,往后当和睦相处,共守正道。” 众人纷纷应是,花厅中的气氛愈发融洽,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欣慰与欢喜。 第134章 龙颜震怒斥奸佞 次日清晨,熹微阳光轻柔地洒落在包府门前。包拯一行人早已收拾妥当,准备启程返京。府前树叶于微风中悠悠摇曳,似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别离而黯然神伤。吴妙贞、包海以及李如烟纷纷前来送行。 “三弟,勉儿,此番回京,你们定要万事小心呐!”吴妙贞满含不舍,目光紧紧望着叔侄二人,殷切叮嘱着,眼眶微红,眉头微蹙。 包拯轻轻拉着吴妙贞的手,目光坚定且柔和,宽慰道:“嫂娘且放宽心,包拯定会谨慎行事。”说罢,脸上浮现出一抹让人安心的微笑。 包勉亦挺直脊梁,一脸郑重,拱手说道:“母亲勿需忧虑,孩儿必当加倍小心。” 包拯躬身作揖,向着吴妙贞、包海和李如烟深施一礼,朗声道:“嫂娘,二哥,二嫂,就此别过,待我等在京城诸事安定,再书信告知。”其神情肃穆,眼中满是不舍。 包勉也随着深深作揖,而后便与包拯一同坐进官轿,公孙策登上马车,展昭及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翻身上马,钦差卫队押着装有官盐的马车,鸣锣开道,马蹄扬起一阵尘土,一行人渐行渐远。吴妙贞等人仍伫立原地,久久凝望,直至那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望着包拯与包勉远去的身影,吴妙贞不禁用手帕轻拭眼角的泪水,喃喃自语道:“愿你们一路顺遂,早日到达京城。”她目光痴痴,嘴唇微微颤抖。 包海在一旁轻声安慰着:“大嫂,莫要过于忧心,三弟和勉儿会平安的。”他轻拍吴妙贞的肩膀,神色关切。 李如烟也开口劝道:“是啊,大嫂,三弟和勉勉儿吉人自有天相,定能诸事顺遂。”她眉头轻皱,满脸忧色。 吴妙贞微微点头,可目光依旧紧盯着包拯他们离去的方向,仿佛还能看到那渐行渐远的队伍。 “咱们也回吧。”最终还是包海打破了这份沉默,他轻轻拉了拉吴妙贞的衣袖。吴妙贞这才缓缓转身,一步一回头地往府里走去,步伐沉重,背影尽显落寞。 而此时,包拯一行人正马不停蹄地赶路。包拯坐在轿中,眉头微皱,双目紧闭,心中思考着此次回京可能面临的种种情况。包勉则时不时掀开轿帘,回望一眼家乡的方向,脸上写满眷恋。 一路上,展昭等人神情严肃,时刻保持着警惕。展昭骑在马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相互对视,彼此给对方打气鼓劲,眼神坚定。 公孙策坐在马车里,手中拿着书卷,却也有些心不在焉,时而叹气,时而摇头。 傍晚时分,队伍在一家官驿停歇。包拯走出轿子,望着天边的晚霞,心中感慨万千,长叹一声。 “大人,可是在思念家乡?”公孙策走上前来问道,神色忧虑。 包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离家渐远,心中难免牵挂。”他目光深邃,望向远方。 众人用过晚膳,一行人闲聊一会儿,便各自回房休息,次日清晨又继续踏上了回京的路途。阳光和煦,洒在他们身上,仿佛在告知他们前途一片光明。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众人疲惫的脸上。展昭骑在马上,身姿依旧挺拔,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倦意,却仍强打精神。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相互对视,彼此给对方打气鼓劲。 “大人,前面就是城镇,是否稍作休整?”展昭驱马靠近包拯的轿子问道,语气急切。 包拯略作思索,应道:“也好,让大家都歇息片刻,补充些干粮和水。” 进入城镇,热闹的景象与他们的疲惫形成鲜明对比。 众人找了一处空地,纷纷下马休息。钦差卫队长李坤去购置了一些食物和水,分发给大家。 包勉伸了个懒腰,看着周围的热闹,心情略微放松了些,笑道:“三叔,这一路上真是辛苦。” 包拯拍了拍包勉的肩膀,沉声道:“此次回京,责任重大,这点辛苦算不得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神秘的身影在街角一闪而过,展昭敏锐地察觉到,立刻追了上去。然而,当他追到巷子尽头时,却发现那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展昭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回到众人身边:“大人,方才那身影甚是可疑,却让他逃脱了。” 包拯神色凝重,捋了捋胡须,说道:“多加小心,恐有变故。” 队伍整顿完毕,再次启程。只是这一路上,众人心中都多了一份警惕。 经过一路的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的奔波,众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终于在众人的殷切期盼中回到了热闹非凡的东京城。 回到开封府中,众人总算能稍作休息,个个都如释重负般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包拯一刻也未停歇,他神色凝重,奋笔疾书,将此次案情经过详细地写成札子。 随后,包拯与包勉迅速换上庄重威严的官服,带着训练有素的钦差卫队,护送着查获的官盐,浩浩荡荡地进宫面见赵祯。 他们步伐坚定,神色肃穆,深知此次面圣责任重大。一路上,包拯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如何向圣上禀明案情的关键之处,而包勉也表情严肃,紧跟在包拯身旁,准备一同应对这关乎社稷民生的重要时刻。 皇宫,御花园内。 赵祯正与曹丹姝以及八大王赵元俨一同闲话家常,氛围轻松而融洽。赵祯面带微笑,曹丹姝轻声细语,八大王则不时爽朗大笑。 忽然,只见内侍总管陈琳神色匆匆地赶来。他一见到赵祯,赶忙躬身作揖,恭声道:“启奏陛下,开封府尹包拯、杭州府刑狱推官率领钦差卫队求见。” 赵祯微微一怔,随即神色恢复如常,说道:“宣他们进来。” 不多时,包拯等人便来到御花园。包拯与包勉躬身作揖行礼:“臣包拯(包勉)参见陛下。” 赵祯抬手示意他们平身,紧接着,目光扫过他们身后的钦差卫队,又看到地上的箱子,面露疑惑,问道:“包卿,此次朕指派你叔侄二人奉旨钦差,前往庐州查察走私贩卖官盐一案,不知可有结果?”赵祯眉头微皱,神色严肃。 “陛下,臣查办此案,如今皆已详细写在这份札子中,恭请陛下御览。”说着包拯上前一步将札子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说道,表情庄重。 赵祯从陈琳手中接过札子,缓缓将其展开,而后仔细阅读起来。当看到包拯在札子中所书写的案情全部经过时,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犹如乌云密布,怒目圆睁。随后,他合上札子,猛地重重拍在桌子上,这一拍瞬间打翻了茶杯,滚烫的茶水四溅而出。“这帮奸佞之徒,好大的胆子,竟敢将朕玩弄于股掌之间!” 站在一旁的包勉,此刻额头上已冒出细密的汗珠,他低垂着头,神色紧张又带着几分愤慨,双手不自觉地紧攥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对这触怒龙颜的局面感到惶恐不安。 曹丹姝在一旁轻声劝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她眉头紧蹙,满脸担忧。 “包卿,不知你是如何处置胡豹、杨彪和刘扬三人的?”赵祯强压下怒火,努力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后缓缓开口询问道,语气低沉。 包拯再次躬身施礼道:“启奏陛下,臣已将胡豹、杨彪二人判了铡刀之刑,当场执行,至于这刘扬,臣念他能及时揭露胡豹等人罪行,戴罪立功,故而判了他发配充军。”包拯拱手低头,表情严肃。 赵祯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赞许:“包卿执法公正,果断严明,朕心甚慰。”赵祯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一旁的赵元俨轻捋胡须,目光如炬地扫视包拯,言道:“包大人,此案明面上系胡豹三人所为,不知其背后是否牵涉朝中官员?” 包勉听了赵元俨的话,心中不禁暗暗佩服:“八大王不愧是八大王,竟能如此敏锐,真的猜到了此案尚有幕后主使之人。” “启禀八大王,此案背后牵涉到景灵宫使张尧佐。据刘扬交代,那张尧佐才是这件案子的元凶巨恶。”包拯面色凝重,沉声说道,目光坚定。 赵祯闻听此言,怒不可遏:“好一个张尧佐,平日里朕对他委以重任,他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赵祯气得双手握拳。 曹丹姝赶忙劝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还需从长计议,如何处置这张尧佐。”她轻拍赵祯的后背。 “臣包勉启奏陛下,此次查案期间,展护卫更是从西夏探子身上搜查出一封李元昊给张尧佐的书信。信中除了向胡豹催促索要官盐,还提及让张尧佐盗取大宋与西夏边境的军事防御图,意在今年南下牧马之时,一并夺取我大宋江山。”言罢,包勉神色庄重,将书信恭敬地呈上,额头汗珠滚落。 赵祯接过书信,书信早就由公孙策全部通译了一遍,匆匆浏览之后,脸色变得铁青,怒喝道:“张尧佐这贼子,竟如此通敌叛国,罪不可赦!” 包拯义正言辞道:“陛下,张尧佐犯下此等大罪,必须严惩,以正国法!”包拯拱手,表情愤怒。 曹丹姝在旁轻声说道:“陛下,如今案情重大,还需安抚民心,稳定朝局。” 赵元俨也附和道:“陛下,此事关乎大宋江山社稷,切不可心慈手软。” 赵祯目光坚定,说道:“传朕旨意,立即将张尧佐捉拿入狱,三司会审,务必将与此案相关之人一网打尽!” “陛下,尚有此次查获的官盐在此,如何处置,还望陛下定夺。”赵祯话音刚落,包勉便忙躬身作揖,恭敬地请示赵祯。 赵祯略作沉思,说道:“将这批官盐收归国库,一部分用于平价售卖,以平抑盐价,另一部分留作军用储备。” 包拯拱手道:“陛下圣明,如此一来,既能解百姓之困,又能为军队提供保障。” 赵元俨也点头道:“此举甚妥,可安民心。” 赵祯看向包拯,郑重说道:“包卿,此案善后,还需你费心操持,莫让奸人再有可乘之机。” 包拯应道:“陛下放心,臣定当尽心竭力,不负陛下重托。” “包勉,此次你协助查案功勋卓着,朕欲对你予以封赏,你想要何物,尽可直言。”赵祯再度将目光转向包勉,凝视着眼前这位自己曾经亲自钦点的状元,言语温和慈爱地问道,面带微笑。 包勉赶忙跪地,毕恭毕敬地说道:“启奏陛下,包勉诚惶诚恐至极,陛下已然破格擢升臣为刑狱推官,臣实不敢再奢求封赏。不过,臣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恩准。”包勉额头紧贴地面。 赵祯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但说无妨。” 包勉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陛下,臣在余杭县令任上,精心着就《洗冤集录》一册。臣期望此书能够切实有效地助力天下所有掌管刑狱的官员侦破案件。臣愿将此书敬献给陛下,恳请陛下下旨大量印刷,颁布至各州府郡县,令所有官员仔细研读。” 包勉在心中暗自思忖道:“抱歉了宋提刑,我这个穿越者也只好厚着脸皮,让您的着作提前问世,充当了一回文抄公,还请您多多原谅。” 说罢,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赵祯。 第135章 洗冤集录献君前 赵祯闻包勉之言,饶有兴味地微微展颜,挑眉问道:“哦?不知此书你可曾带于身上?”与此同时,他修长的手指还轻轻地叩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陛下,臣今日恰好携带着此书,只是当下仅有手稿,尚未整理成册。”言罢,包勉忙自袍袖中取出一沓手稿,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额头隐隐有汗珠渗出。 赵祯微微颔首,目光如炬,落在那沓手稿之上,伸手接过,轻轻翻阅起来。只见那字迹工整娟秀,当他的目光落在检尸法则上那一刻,轻声念了出来:“诸尸当应验而不验,或受差过两时而不发,或不亲临视,或不定要害致死之因,或定而不当,各以违制论…。” 赵祯微微皱眉,神色愈发凝重,继续翻阅着说道:“凡检验,不可信凭行人,须令将酒醋洗净,仔细检视。如烧死,口内有灰;溺死,腹胀,内有水......” 包拯在一侧听闻赵祯将包勉所着之书的内容念出,心中暗自疑惑:“这般详尽的验尸法则与方式,这勉儿究竟是从何处知晓的?” “包勉,此等验尸之法究竟是哪位高人所授?朕欲见其一面。”赵祯微微眯着眼,面带微笑望着包勉问道,眼中却透着审视的光芒。 包勉拱手作揖,神色从容道:“陛下,并非臣不肯言,实乃臣于梦中得一仙人所传授。”包勉心中暗自忖度:“这得等到南宋淳佑年间您才能见到宋慈,不过我就随口胡诌一番罢了。” 赵祯听闻,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轻笑道:“仙人传授?包勉,你这说法倒是新奇。” 包勉神色镇定,目光坚定,继续说道:“陛下,臣不敢有半句虚言。那仙人于梦中现身,将这验尸之法一一传授于臣,臣醒来后便赶紧记录下来。” 一旁的包拯眉头紧皱,沉声道:“勉儿,此事关乎重大,不可随意胡言。” 包勉赶忙应道:“三叔,侄儿所言句句属实。” 赵祯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暂且不论这传授之人。但就这验尸之法,若能切实推行,于社稷百姓皆是好事。” “陛下,这些验尸之法兴许当真能够推广至全国,令各州府郡县的官员学习。”赵元俨聆听了片刻,轻捋胡须说道,脸上满是期待之色。 众人皆点头称是。 赵祯目光再次落在那沓手稿上,若有所思地说道:“包勉,既然仙人托梦传授于你,那你可得将这法子好好完善,莫要辜负了仙人的一番美意。” 包勉连忙点头应道:“陛下放心,臣定当全力以赴,肝脑涂地。” 少顷,赵祯挥了挥手,朗笑道:“两位包卿,尔等且先退下吧,朕此刻深感困倦疲乏了。 包拯与包勉恭敬行礼,齐声说道:“臣等告退,陛下保重龙体。”随后缓缓退出了宫殿。 赵祯靠在椅背上,轻轻揉了揉眉心,神色略显疲惫。一旁的曹丹姝赶忙上前,轻声问道:“陛下,可要臣妾伺候您歇息?” 赵祯摆了摆手,说道:“不必,朕只是略感劳累,稍作歇息便好。” 而退出宫殿的包拯与包勉,一路上沉默不语。行至半途,包拯蓦地停下脚步,目光肃穆地看向包勉,言道:“勉儿,你如实告知为叔,这《洗冤集录》当真乃仙人所授?” 包勉脸色微变,眼神闪躲,支吾道:“叔父,确是仙人所授,侄儿不敢有半句谎言。”包勉于心中暗自思忖:“包青天不愧是包青天,倘若我执意咬定就说是仙人于梦中所授,想必他也拿我无可奈何,就诓骗他这一回罢了,下不为例。” “回三叔,侄儿绝不敢诓骗三叔,此书确为仙人梦中所授,还望三叔相信侄儿。”包勉躬身作揖,脸上露出“真诚”的神色望着包拯,可眼神却有些飘忽。 包拯一脸严肃,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包勉,最终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勉儿,但愿你所言的一切皆为真实,你我叔侄一场,为叔着实不愿看到你步入歧途、犯下过错。” 包勉听了包拯的话,心怀百感,他低下头,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三叔,侄儿知道您是为我好,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叔侄二人相视而笑,紧接着一同返回开封府。用过午膳后,包勉走进包拯的书房。 “勉儿,你找为叔所为何事?”此刻,包拯眉头微皱,正伏案翻阅着卷宗,见包勉进来,忙抬起头,目光中带着疑惑望着他询问道。 包勉挺直身躯,一脸郑重地拱手作揖说道:“三叔,侄儿此次协助查案耗时过长。侄儿寻思着今日午后便启程返回余杭县,尽早去杭州府推官衙门履职。再者,清雪是侄儿的青梅竹马,侄儿心中着实牵挂,不知她当下状况如何,所以侄儿特地前来向您告辞,还望三叔见谅。” 包拯听了包勉所言,微微颔首,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慈爱与不舍:“勉儿,既然你心意已决,三叔自不会阻拦。只是此去余杭,路途遥远,你定要多加小心。至于清雪那,想来应是安好的。到了杭州府,莫要忘了给为叔捎个信儿。” 包勉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三叔放心,侄儿谨记您的教诲。待侄儿在余杭安定下来,定会常与您联系。” 包拯站起身来,走到包勉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莫负了这大好前程。” 包勉再次拱手作揖,缓缓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书房。包拯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声,又重新坐回案前,继续翻阅起那堆积如山的卷宗。 包勉离开书房后,便回房收拾行李。他的心情复杂,既有对未来仕途的憧憬,又有对亲人的不舍。不多时,行李收拾妥当,包勉背着包袱走出房间。此时,包拯已在府门口等候。 “勉儿,此去一路保重。”包拯语重心长地说道,目光中满是关切。 包勉重重地点了点头:“三叔,您也要多注意身体,莫要太过操劳。” 说罢,包勉翻身上马,一挥马鞭,扬尘而去。包拯久久伫立在府门口,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方才缓缓转身回府。 回到书房,包拯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回想起包勉幼时的顽皮模样,又想到如今他已长大成人,即将独当一面,不禁感慨时光飞逝。 而包勉一路上快马加鞭,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在杭州府做出一番成绩,不辜负包拯的期望。 第136章 收纳护卫遇堂妹 包勉跨坐于骏马之上,一路纵马疾驰。骄阳似火,缕缕金光倾洒在他的身躯,微风轻柔,缓缓拂过他那俊朗的脸庞。然而,此刻他的心境却是无比的欢悦。 这一日,包勉骑着那骏马缓缓行至一处小溪畔。那溪水澄澈见底,宛如一条晶莹剔透的丝带,在璀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溪水潺潺流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宛如一曲动人的乐章。 天空湛蓝如宝石,洁白无瑕的云朵悠悠飘荡,恰似那飘逸的仙袂。一群鸟儿欢快地扇动着翅膀,从远方翩翩飞来,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诉说着旅途的新奇见闻。 溪边,五颜六色不知名的野花肆意绽放,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微风拂过,花朵轻轻摇曳,似是在跳着优美的舞蹈。 包勉勒紧缰绳,身形利落,翻身下马。此刻,他那宽阔的额头之上布满了晶莹的汗珠,在阳光的映照下,犹如璀璨的珍珠,闪闪发亮。 他迈着略显疲惫的步伐,缓缓走到溪边,蹲下身来。只见他那修长的双手轻轻捧起清凉的溪水,痛快地洗了个脸。 望着溪水倒映出自己的面容,包勉心中暗自思忖:“自从穿越到大宋数月有余,不知是否还有机会重回那熟悉无比的二十一世纪?”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个充满科技与便捷的时代。 在二十一世纪,他习惯了每天清晨被智能闹钟轻柔唤醒,睁开眼就能看到手机上推送的各种新鲜资讯。 出门有便捷的交通工具,地铁在城市地下飞速穿梭,公交在道路上平稳行驶。闲暇时光,他可以窝在舒适的沙发里,点一份美味的外卖,然后打开高清大屏幕,追着喜欢的影视剧,享受着独处的惬意。 工作虽然忙碌,但也充满挑战和机遇,与同事们共同攻克难题后的成就感让他倍感满足。周末约上三五好友,去商场逛街购物,或者去电玩城尽情玩耍,生活丰富多彩。 想到这里,包勉不禁长叹一声,那声叹息似是包含了无尽的思念与无奈。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清新无比的空气,随后又捧起溪水,“咕嘟咕嘟”地猛喝了一口。 包勉喝完水,缓缓站起身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奈。他望着远方连绵的山峦,心中感慨万千。 在这大宋,虽然风景如画,人情淳朴,可他始终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这里没有互联网,没有手机,没有那些习以为常的现代科技。 每到夜深人静,他总会想起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些夜晚,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热闹非凡。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热爱的电子游戏,那些刺激的对战和精彩的剧情,如今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还有和朋友们一起在 ktv 里纵情高歌的欢乐时光,那些充满欢笑和歌声的瞬间,如今也只能在记忆中回味…… 正当包勉沉浸在回忆中时,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他猛地回过神来,心中暗道:“不知前方发生何事,且去看看。”只见他剑眉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后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奔而去。 只见离溪边不远处的林子里,四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正在打劫一辆马车。此时,赶车的车夫早已不知去向,马车中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呼声。 “哟呵,大哥,没成想这马车里竟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啊!咱们哥几个今儿个可撞大运啦。”只瞧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的汉子一脸邪笑地说道。 那汉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双手不停地搓着,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那为首的壮汉一听,怒目圆睁地瞪着那瘦小汉子,大骂了一句:“他奶奶的,咱们不过是求财,何必为难这小娘子?俺最瞧不上的便是劫色之人!”那壮汉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此刻仿佛要喷出火来,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树叶都微微颤抖。 壮汉的话音方才落下,忽然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马背上乃是一个身着靛青色直裰的少年,他纵马疾驰奔至林子中,紧接着大喝一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此下流之事。” 马背上之人正是包勉。只见他身姿挺拔,面容刚毅,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正义凛然之气。 四个汉子听到喝声,纷纷转头看向包勉。为首的强盗冷笑一声:“小子,少管闲事,否则让你有来无回!”那强盗脸上的横肉抖动着,眼神中充满了凶狠与威胁,手中紧握着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包勉毫无惧色,挺身而出将马车护于身后。只见他双目圆睁,怒视着那四个汉子,朗声说道:“各位好汉,尔等皆是年轻力壮之人,干点啥不好?非要干这拦路打劫的勾当?”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回荡在林间,震落了几片树叶。 那四个汉子听了,为首的冷笑一声:“哼,少在这假惺惺教训我们,识相的赶紧让开,否则连你一块收拾。”那为首的强盗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朝着包勉比划了几下,妄图吓退他。 包勉挺直了脊梁,义正言辞地回应:“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今日有我在,你们休想伤害这马车里的人半分。”他的表情严肃,目光坚定,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这时,其中一个汉子按耐不住,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就朝包勉冲了过来。包勉侧身一闪,动作敏捷如猿猴。顺势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扭,那人吃痛,“哎哟”一声,棍棒掉落。 “这位兄台,俺瞧您气质非凡,绝非普通富家公子,您究竟姓甚名谁?还望告知一二。”另外一名高个汉子见了包勉身上的正气,忽地开口问道。只见那高个汉子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只因他生怕得罪了江湖上的那些世家公子,日后遭人报复。 包勉微微仰头,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双手抱拳说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包勉是也。”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哎呀,阁下莫非是余杭县的包青天包县令?”为首的壮汉闻听包勉的姓名,瞪大双眼,满脸惊讶地望着他问道。那壮汉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手中的大刀也差点掉落。 包勉微微颔首,正色道:“正是在下。”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骄傲之色,只有一片坦然。 那壮汉闻听此言,旋即将手中棍棒扔至地上,而后对着身边的同伴说道:“兄弟们,还不赶快与俺一同拜见包县令?”那壮汉的脸上满是敬畏之色,连忙拉着同伴一同跪下。 众人纷纷扔下手中家伙,齐齐跪地,高呼:“草民等拜见包县令。”他们的声音参差不齐,但都充满了敬畏。 包勉望着方才还准备打劫的四个汉子,心中暗自疑惑道:“这四人为何一听到我的名讳便纳头就拜?且待我问问。”他的眉头微皱,目光中透着思索。 包勉向前一步将为首的壮汉扶起,而后问道:“这位好汉,你究竟姓甚名谁?为何一听到在下名讳,便行此大礼?”他的语气平和,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探究。 那壮汉一脸恭敬地应道:“包县令,小人名唤丁鹏,那个黑瘦矮个的名曰孙虎,高个的称作左大,那个白净面皮的叫江彪,我们四人乃是结义兄弟。”那壮汉边说边指了指身边的同伴,态度极为恭敬。 包勉听了丁鹏的介绍,微微颔首说道:“依在下之见,四位应非以打劫为生之人吧?”他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带着审视。 此时江彪接过话茬道:“包县令好眼力,我们兄弟四人原本也是于公门当差的捕快,只因耻于如今官场黑暗,无奈之下才离开了公门。”江彪的脸上满是愤懑之色,说到此处,忍不住叹了口气。 包勉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说道:“竟有此事?那你们离开公门之后,为何又在此处行这打劫之事?”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左大叹了口气,说道:“包县令,我们离开公门后,四处谋生,却处处碰壁。生活所迫,这才一时糊涂,做出这等错事。”左大的脸上满是无奈与懊悔。 “我们兄弟四人一心想要投奔您,奈何无人引荐。今日在此得遇包县令,我们四个愿留在您身边效力,还望包县令收留。”孙虎双手抱拳,一脸诚恳地说道。孙虎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直直地望着包勉。 包勉此刻心中暗自思忖:“如今我已然擢升为杭州府刑狱推官,身旁尚无护卫,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收下他们?也效仿三叔当初在土龙岗收王朝马汉他们那般?”想到此处,包勉笑道:“既然四位信得过我包勉,那么从今往后,便留在我身边充当护卫吧。”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四人听了,喜不自禁,连忙跪地谢恩:“多谢包县令收留,我等定当肝脑涂地,忠心耿耿!”他们的声音激动而响亮。 包勉将他们一一扶起,说道:“起来吧,日后只要你们一心为公,定不会亏待你们。”他的眼神坚定,给予了四人极大的鼓励。 包勉收下丁鹏、孙虎四人之后,转身朝着马车内的女子说道:“姑娘,莫怕,你能够出来了。”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安抚。 那女子缓缓掀开帘子,怯生生地走了出来。她盈盈下拜,轻声说道:“多谢包县令相救。”只见她身姿婀娜,犹如弱柳扶风,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动听。 包勉还了一礼,在抬头一瞬间只见那女子眉如远黛,双眸犹如秋水般清澈动人,琼鼻挺翘,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裙袂上绣着朵朵娇艳的桃花,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更显得纤腰不盈一握。一头如瀑的黑发只用一根碧玉簪轻轻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增添了几分柔美与娇俏。 包勉一时竟看得有些出神,那女子见他这般模样,不禁羞红了脸,微微低下头去,犹如一朵娇羞的水莲花。 片刻之后,包勉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说道:“姑娘莫怪,只是姑娘容貌出众,衣着雅致,令人不禁多看了几眼。”他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显得有些尴尬。 女子轻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涩,轻声说道:“包县令过奖了。”她的声音如蚊蝇般细小,却又带着几分娇嗔。 这时,一旁的丁鹏忍不住打趣道:“包县令,这姑娘如此美丽,莫不是仙女下凡啦。”丁鹏挤眉弄眼,一脸坏笑。 女子听闻,嗔怪地瞪了丁鹏一眼,丁鹏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包勉正色道:“不得无礼。姑娘,还不知如何称呼?”他的表情严肃,目光却柔和地看向女子。 女子微微福身,答道:“小女子名叫包若惜,多谢包县令今日救命之恩。”她的动作优雅,尽显大家闺秀之风范。 “包若惜……包……姑娘莫非亦是庐州人氏?但不知姑娘令尊为谁?”包勉听了包若惜的话,瞪大双眼望着她问道。他的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包若惜微微颔首,轻声言道:“小女子确为庐州人士,家父乃是包海。”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忧伤。 “你是二叔的女儿?你当真是若惜妹妹?”包勉惊诧地问道。他知晓自己二叔有一女名唤若惜,只因从小便体弱多病,被一名女大夫收作徒弟,跟随其治病学医,这么多年始终未曾见过,只是依稀记得这个名字。 “啊?你……你是包勉兄长?方才只闻听了你的名讳,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之人,未曾想竟真是兄长。”包若惜惊喜地望着包勉,满脸皆是开心之色。她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双手紧紧地抓住衣角。 一旁的丁鹏、孙虎、左大、江彪见状面面相觑。丁鹏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没想到这竟然会是包县令的妹妹?”他的脸上满是惊讶。 孙虎挠挠头说道:“我…我们差点打劫了包县令的妹妹?”孙虎的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左大附和道:“是啊,幸好我们没有酿成大错。”左大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江彪则尴尬笑着说:“这…幸好包县令及时制止了,不然…!”江彪的笑容有些僵硬。 包勉看着众人的模样,笑着说道:“此乃缘分使然,诸位不必挂怀。” 众人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包若惜轻声说道:“兄长,多年不见,未曾想在此处与你相遇。” 包勉感慨道:“是啊,若惜,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包若惜微微低头,说道:“承蒙兄长挂念,小妹这些年跟随师父学医,倒也还顺遂。” 包勉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随后,包勉说道:“若惜,此处并非久留之地,我们先找个地安顿下来。吃点东西再说。” 第137章 流寇为患民受苦 “兄长如此说,小妹也着实感到有些饿了,那便听兄长的,先吃点东西吧,咱们兄妹二人好好聊聊。”包若惜微微歪着头,一双美眸望着包勉,嘴角上扬,甜甜一笑说道。 包勉一身青袍,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英气。他宠溺地看着堂妹,微笑着点了点头。 “丁鹏、孙虎、左大、蒋彪,尔等四人整顿车马,咱们即刻上路。”包勉掀开车帘,对着外面高声吩咐道。 不多时,车马已然整顿完毕。包若惜轻移莲步,身姿轻盈地登上马车,包勉亦紧随其后。丁鹏、孙虎熟练地驾驭着马车,左大和江彪二人则敏捷地翻身跳上原本包勉所乘之马。紧接着,马蹄飞扬,扬起滚滚尘土,一行人迅速奔出树林。 马车内,包若惜秀眉微蹙,望着包勉,满是疑惑地问道:“兄长为何会在此处出现?” 包勉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温和,说道:“我此次协助三叔前往庐州查案,如今案子已然真相大白。昨日与三叔告别,准备回去接你嫂嫂,而后前往杭州府任职。今日路过此地,未曾想竟碰到了你。” 包若惜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满脸好奇地问询道:“多年不见,未承想兄长已然成亲,不知嫂嫂乃谁家千金?” 包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含笑着说道:“你嫂嫂乃是礼部侍郎之女,她温婉娴淑,貌若天仙,实乃极好极好的女子。” 包若惜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应道:“兄长俊朗不凡,嫂嫂自应是貌若天仙。”说罢,她轻轻一笑,接着问道:“真想见见嫂嫂,兄长不如小妹与你同去任职如何?” 包勉目光坚定,缓缓说道:“若惜,既然回来了,当先回去见见你大伯母和二叔、二婶,相信他们看见你回来肯定会很高兴。” 包若惜听了包勉的话,嘟起樱唇,嗔道:“兄长,我们兄妹才刚刚相认,您就不能让小妹留在您身边陪陪您吗?”说着,双手拉着包勉的衣袖轻轻摇晃,脸上满是委屈之色。 包勉轻轻拍了拍包若惜的手,柔声道:“若惜莫急,待我在杭州府安顿好,再接你过去见你嫂嫂。” 包若惜眼中含泪,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委屈道:“那兄长可要说话算话,莫要让小妹久等。” 包勉郑重地点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放心吧若惜,为兄绝不食言。” 此时,马车外传来丁鹏的声音:“包县令,若惜姑娘,前面有个茶摊,可要停歇片刻?” 包勉思索片刻,应道:“也好,大家都歇息一下。” 丁鹏得令,驾着马车来到茶摊之前。随后,他与孙虎跳下马车,将车帘掀开,恭请包勉兄妹二人下了马车。 左大与江彪亦翻身下马,四人将马车和马赶到一旁拴好,方回到茶摊前。 五人走进茶棚,但见这茶摊面积不大,仅有四张供人喝茶歇脚的桌子。一男一女二人正忙碌地招呼着客人,看样子是一对夫妻。 “几位客官,您瞧瞧想吃点啥?”五人纷纷落座之后,那女子见来了客人,赶忙前来招呼,手中还拿着抹布将桌子擦拭干净。 包勉面带微笑,温和地对女子言道:“这位大嫂,我们来一壶茶,一碟馒头。” 女子应了一声,随即便转身对那男子说道:“当家的,沏壶茶,来一碟馒头。” 那男子听了妻子的话,应声道:“好嘞,稍等片刻。” 不多时,那男子端着一个木制托盘,将茶水和馒头规整地摆放在桌上,另外还有一碟酱牛肉。 包勉望着那碟牛肉,眉头微皱,满是疑惑地说道:“大哥,我大宋律法明文规定,私宰耕牛可是重罪啊?您这……” 那男子一听,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赶忙解释道:“这位客官,您有所误会。这头牛乃是因年老体衰而亡,小的已告知官府,官府应允宰杀,小的可万万不敢违背律法啊。” 包勉听了男子的解释,神色稍缓,说道:“原来是这样,倒是我唐突了。” 男子松了一口气,说道:“客官谨慎也是应当的,毕竟律法不可轻忽。” “嗯,这牛肉鲜嫩多汁,实乃美味至极。”左大左手拿着馒头,右手夹起一片牛肉,大快朵颐起来,脸上满是满足之色。 “是啊,这馒头亦蒸得松软香甜。”孙虎喝下一口茶水,由衷地赞叹道,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牛肉当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包勉也忍不住称赞道,嘴角微微上扬。 “没错,口感绝佳!”丁鹏附和着,一边吃一边不住地点头。 “我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牛肉!”江彪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道,腮帮子鼓得像个皮球。 包若惜见了众人的吃相,掩嘴轻笑,一双美眸弯成了月牙儿:“大家慢些吃,莫要噎着了。” 众人听到包若惜的话,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包若惜拿起一个馒头,小口小口地咀嚼着,她一边吃,一边望着周围的景色,不觉出了神。 远处青山连绵,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不远处是一片绿油油的稻田,微风拂过,稻穗轻轻摇曳,宛如绿色的波浪层层叠叠。 田间的小溪潺潺流淌,清澈的溪水在石头间跳跃,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溪边几棵垂柳依依,柳枝随风飘舞,好似绿丝绦般轻盈。 就在这时,蓦地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雷贯耳,打破了这份宁静。众人顿时警觉起来,纷纷放下手中的食物。 包勉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警惕,说道:“诸位小心,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只见一队人马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在茶摊前戛然而止。为首的是个彪形大汉,头戴范阳毡笠,身穿铠甲,腰束宽带,腰间悬挂着一把腰刀,手中握着一柄朴刀,脚蹬皮靴,满脸络腮胡,双目圆睁,高声喊道:“孙家大嫂,速速上茶,再来几碟包子,真要把人饿死了。” “哟,这不是周都头吗?您稍候片刻,我这就去准备。”孙家大嫂见到彪形大汉,满脸堆笑,热情地招呼着,脚步匆匆地走向后厨。 周都头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身旁的士卒,大踏步走进茶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将朴刀倚在身旁,说道:“快些,兄弟们都饿坏了!” 紧接着,跟随周都头的几个汉子将马匹拴好,迈着大步走了进来。只见他们个个头戴范阳毡笠,身着铠甲,身上佩带着兵刃。他们面容冷峻,肤色黝黑,眼神中透射出一股寒意,令人望而却步。 包勉等人在一旁悄然静视,心中暗自揣度这队人的来意。 少顷,那男子将周都头他们的茶水、一大碟酱牛肉和包子端了上来,而后笑道:“周都头,今日又有何公务在身?瞧瞧兄弟们皆已筋疲力尽。” 周都头灌下一大口茶,抹了抹嘴,眉头紧锁,说道:“哦?是孙好手兄弟啊?兄弟休要再提了,近日附近有一伙流寇出没,打家劫舍。我等奉指挥使之令搜捕流寇,一连数日都不见其踪影。” “谁说不是呢!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深受其害。指挥使下了将令,限期十日将流寇捉拿归案,否则我等兄弟皆会被军法处置。”周都头身边的一个士卒抱怨了一声,眉头紧皱,满脸的无奈。 “这十日期限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上头只知道下命令,根本不管咱们的死活!” 另一个士卒也跟着嘟囔道:“这期限也太短了,流寇又如此狡猾,地形还那么复杂,到处都是山林沟壑,找都没处找,可让咱们如何是好?”他一边说着,一边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还有一个士卒愤愤地附和着:“就是啊,这不是存心为难咱们嘛!咱们风餐露宿地搜寻,累得要死要活,也不见有啥成效。真要完不成任务,军法可不是闹着玩的!” 孙好手听了,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道:“这流寇如此猖獗,真是可恶至极!周都头,那接下来你们打算如何行事?” 周都头沉思片刻,双手抱胸,说道:“我们准备扩大搜索范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伙流寇揪出来!” “你们几个是何人?在此作甚?”忽然,周都头手下的一个士卒望向包勉五人,旋即起身走到他们那桌盘问。 包勉不慌不忙地起身,抱拳施礼,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说道:“这位兄弟勿怪,我们几人乃是路过此地,欲前往杭州办事。方才听闻周都头提及流寇之事,心中亦是义愤填膺。” 那士卒上下打量着包勉,眼神中依旧带着几分狐疑,说道:“办事?我看这姑娘一定就是尔等绑架的良家女子,速速将路引拿来我瞧,否则就将你们当作流寇抓起来。” 包若惜见那士卒面目凶恶,紧紧地抓着包勉的衣袖,声音发颤,眼眶泛红,轻轻说道:“兄长,我怕……” 丁鹏闻听,顿时怒目圆睁,就要发作,却见包勉伸手将他拦了下来,而后不紧不慢地从怀里取出一个折子递给那士卒。 士卒接过折子打开一看,只见他瞪大双眼,满脸茫然,转身朝周都头道:“都头,您过来一下,属下不识字。” 周都头皱着眉头,快步走了过来,不耐烦地说道:“咋咋呼呼的,什么事?” 那士卒将折子双手呈上,周都头接过折子展开一瞧,只见上面写着:“兹委任包勉,庐州人士,为杭州府正六品刑狱推官。大宋嘉佑元年八月三日。” 周都头看罢包勉的官凭,脸上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些,忙抱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原来是包推官,方才在下的兄弟多有冒犯,还望包推官切莫怪罪。” “包推官,是在下鲁莽了。方才在下见包官与几位兄弟带着这位姑娘,还误将各位当作流寇的同党了。”那士卒也赶忙双手抱拳致歉,头微微低下,不敢正视包勉。 包勉微笑着摆了摆手,大度地说道:“二位言重了,你们不过是职责所在,谨慎些也是应当的。” 周都头微微颔首,说道:“包推官深明大义,不知对于这流寇之事,包推官有何高见?” 包勉略作沉思,目光深邃,说道:“依我之见,这流寇既然藏身山林,贸然搜捕恐难有成效。不如先派人在山林周边暗中观察,寻找其活动踪迹。” 周都头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说道:“包推官此计甚妙,只是这派人观察之事,还需仔细斟酌人选。” 包勉说道:“我看贵部士卒皆英勇无畏,只需挑选几位经验丰富、心思缜密之人,定能胜任。” “如此多谢包推官之计策。在下不便叨扰,待我与众兄弟吃饱喝足,便依照包推官的计策实施搜捕。”周都头听了包勉的话,旋即拱手抱拳,躬身道谢。 包勉连忙扶起周都头,说道:“周都头客气了,若能早日擒获流寇,也是百姓之福。” 周都头站直身子,郑重说道:“包推官放心,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不一会儿,士卒们便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饭食。周都头一声令下,众人整装备马,向着山林进发。 包勉望着周都头众人远去的背影,神色凝重,双手背于身后,说道:“但愿周都头他们此去能将流寇一举成擒,还百姓们一片安宁。” 包若惜轻蹙眉头,面露忧色,双手交握于胸前,道:“兄长,此去不知是否顺利,我心中总有一丝担忧。” 丁鹏紧握着拳头,目光坚定,说道:“应该不会有问题,周都头他们准备充分,定能成功。” 孙虎摇摇头,眉头紧锁,说道:“这可不好说,那山林地形复杂,流寇又狡猾多端。” 左大沉思片刻,双手抱胸,说道:“咱们也只能默默祈祷,盼着他们凯旋。” 江彪望着远方,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还是赶紧吃吧,吃完了早些上路。” 众人吃完后,重新踏上了前往杭州的路途。 一路上,包若惜心中始终惦记着周都头他们追捕流寇的情况,神情有些恍惚。 包勉见状,轻声安慰道:“若惜,莫要忧心,周都头他们皆是训练有素之人,想必会有好的结果。” 包若惜微微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只是这流寇为患,百姓受苦,实在令人痛心。” 包勉目光坚定,说道:“日后我在杭州任职,定当尽力维护一方平安,让百姓安居乐业。” 包若惜眼中闪过一丝敬佩,说道:“兄长心怀百姓,小妹相信您定能有所作为。” 随着马车的颠簸,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道路上,将众人的身影拉得修长。 第138章 余晖入镇明珠灿 包勉一行五人,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中,缓缓踏入了一座热闹非凡的小镇。 这座小镇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渐暗的天色中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色彩斑斓的幌子随风飘动,仿佛在向过往行人诉说着它们的故事。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交织在空气中,宛如一首充满生活气息的交响曲。 卖糖葫芦的小贩笑容满面,手中高举着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不停地招揽着过往的孩童。 孩子们围绕在他身旁,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扯着父母的衣角,央求着能品尝这甜蜜的美味。 卖布料的掌柜正忙着给顾客介绍新到的花色,手中的布料如彩云般绚丽,他口若悬河,眉飞色舞,试图将每一种花色的美妙之处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铁匠铺里传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火星四溅,宛如夜空中绽放的烟花。铁匠们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汗水如注,他们的手臂肌肉隆起,每一次的敲打都充满了力量,仿佛在塑造着这个世界的坚韧。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有刚出炉的烧饼的麦香,那香气醇厚而质朴,仿佛带着田野的芬芳;有热气腾腾的馄饨的鲜香,那鲜香诱人,令人垂涎欲滴。 人们摩肩接踵,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喜悦。他们或是与友人谈笑风生,或是与商贩讨价还价,或是牵着孩子的手,眼中满是慈爱。 “包县令,若惜姑娘,天色已晚,我们今晚不如就在这小镇上暂住一宿,明日再走吧?”丁鹏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随后朝着马车里的包勉和包若惜说道。 包勉微微掀开马车的帘子,目光扫过熙熙攘攘的街道。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在思索,片刻之后说道:“也好,大家一路奔波,是该好好休整一番。”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五人寻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客栈。包勉和包若惜刚踏入店门,热情的店小二便迎了上来。“几位客官,里面请!”店小二脸上堆满了笑容,腰弯得如同一张弓,手中的抹布不停地擦拭着本就干净的桌面。 包勉扫视了一眼客栈的环境,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他微微颔首,开口说道:“这家客栈虽说规模不大,但也算得上干净整洁。” 那店小二闻听此言,赶忙一边将五人引向二楼,一边说道:“这位客官呐,您可别瞧咱这客栈不大,不过呀,绝对能让各位住得舒心,咱们这儿的饭菜那也是独一份儿的好。” 众人来到二楼雅间坐下。待众人纷纷落座之后,店小二忙用肩上的抹布擦拭着桌子,殷勤问道:“五位客官,您们是打尖呐?还是住店?想要些什么饭菜?喝不喝酒呀?” “咱们住店,来一壶酒,然后上些你们的特色菜品。”包勉微微颔首,向着店小二说道。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店小二应了一声,便麻溜地转身跑去准备。不多时,酒菜便陆续端了上来。 “各位客官,这几道皆是本店里的特色,像这道‘翡翠芙蓉鸡’、‘糖醋松鼠鱼’、还有‘八珍豆腐煲’,以及本店自酿的美酒,请各位慢慢品尝。”店小二手脚麻利地将酒菜有序摆放在桌上,一边摆放一边介绍着每道菜的特色。 包勉等人看着满桌的佳肴,不禁食欲大增。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让人忍不住想要立刻品尝。 丁鹏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鸡肉放入口中,边嚼边赞道:“这鸡肉鲜嫩多汁,味道真是妙极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仿佛这一口鸡肉是他此生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包勉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缓缓说道:“此酒着实醇厚。”他的脸上带着陶醉的神情,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味着那酒的余香。 “这鱼肉亦是绝佳的,鲜嫩且爽口。”包若惜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而后闭上眼睛,慢慢地咀嚼起来。她的脸上带着享受的表情,仿佛置身于美食的天堂。 而左大、江彪、孙虎三人显然是饿极了,只顾不停地狼吞虎咽,只是偶尔忙里偷闲地点点头作为回应。 他们的腮帮子鼓得满满的,手中的筷子不停地夹着菜,仿佛要把这一桌的美食都装进肚子里。 “若惜,明日我打算让丁鹏和孙虎护送你回庐州。待为兄在杭州府将一切安顿妥当之后,便差人前来接你,你觉得如何?”包勉咽下一口鸡肉,目光柔和地望着包若惜,缓缓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爱和不舍,手中的筷子轻轻地放在桌上。 包若惜听闻此言,秀眉微微一蹙,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带着几分娇嗔说道:“兄长,那咱们可说好啦,你在杭州府安顿妥当之后,务必要来接小妹,小妹我可还没见过嫂嫂呢。”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包勉摇摇头,语重心长地道:“若惜,你且放心,为兄断不会骗你的。到时候啊,还让你见见你的小侄子呢。”说着,包勉轻柔地抚摸着包若惜的秀发,眼中满是宠溺。 包若惜闻言,脸上泛起了一丝期待的笑容,“那小妹就等着兄长的好消息啦。”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灿烂而动人。 五人酒足饭饱之后,夜色渐浓,缓缓降临。左大望了一眼窗外的景致,说道:“包县令,当下时辰尚早,咱们不妨去街上溜达溜达,您意下如何?”他的脸上带着期待的神情,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江彪也在一旁随声附和:“确实如此,咱们白日里奔波劳累了一整天,夜晚正好借此机会出去散散心。”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手中还拿着一块手帕,不停地擦拭着嘴角的油渍。 包勉略一思索,点头应道:“也好,那咱们便出去走走。”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于是,五人一同走出客栈,融入了热闹的街道。街边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人们的身影拉长。那光芒宛如一层轻纱,轻轻地笼罩着这个充满生机的小镇。 各种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孩童们在人群中嬉笑玩耍。他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回荡在这热闹的街道上。 包勉看着这充满烟火气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了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也想起了自己肩负的责任。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为百姓谋福祉,让这样的太平盛世永远延续下去。 “兄长,您快瞧那边的杂耍,当真是精彩极了!”包若惜满脸兴奋,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杂耍队伍说道。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洋溢着惊喜的神情。 包勉顺着包若惜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杂耍队伍中一个壮汉正在表演吞剑,引起了观众一阵骚动。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姿势,然后缓缓地将那把长剑一点点地往嘴里塞去。 围观的人群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紧紧地盯着他。那壮汉的表情凝重而专注,随着剑身不断没入他的口中,人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终于,整把剑都被他吞了进去,只剩下剑柄露在外面。现场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壮汉又慢慢地将剑从口中抽出,向众人鞠躬致谢。 包若惜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惊叹:“兄长,这也太厉害了!”她的双手捂着嘴巴,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包勉也点头说道:“此等技艺,定是经过长年累月的苦练方能练成。”他的脸上带着敬佩的神情,心中对这些艺人的坚韧和努力感到由衷的赞赏。 此时,丁鹏四人瞧见街边不远处有一间铁匠铺,便对包勉说道:“包县令,烦请您与若惜姑娘在此稍等我们兄弟片刻,我们去购置几把兵刃,毕竟这一路上要是没有兵刃傍身,总归不太安全。”丁鹏的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 包勉点头应允:“你们速去速回。”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目光中充满了信任。 丁鹏四人快步走向铁匠铺。铁匠铺里火光冲天,火星四溅,那红彤彤的炉火将整个铺子照得透亮。 四个铁匠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汗水如注,顺着结实的肌肉线条流淌而下。他们的肌肉紧绷,每一次的动作都充满了力量。 两个铁匠紧握着铁锤,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每一次的敲打都精准而有力,仿佛在与铁块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另外两个铁匠拉动风箱,“呼哧呼哧”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一次的拉动都伴随着火星的飞溅,那风箱仿佛是他们的呼吸,为炉火注入了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他们的神情专注而严肃,眼睛紧盯着手中逐渐成型的兵刃,眉头微微皱起,嘴唇紧闭,随着每一次的发力都从牙缝中挤出一声闷哼。 “几位客官,瞧瞧想要什么样的兵刃,咱这铁匠铺里,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矛锤,那是样样俱全。”其中一个铁匠见到丁鹏四人进来,赶忙放下手中铁锤,擦了擦汗水,笑着问道。他的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丁鹏、孙虎、左大、江彪四人在铁匠铺里仔细地转了一圈,将那些已然打造好的兵刃拿在手中试了又试。 随后丁鹏说道:“如此这般吧,给咱们四人每人挑选一把腰刀便好。”他的声音坚定而果断,手中握着一把腰刀,仔细地端详着。 铁匠应声道:“好嘞,客官稍等,我这就给您几位寻几把上乘的腰刀来。”他转身走向铺子深处的架子,熟练地挑选着腰刀。 不一会儿,铁匠便从铺子深处的架子上取出了四把腰刀。只见那刀身寒光闪闪,宛如夜空中的冷月,刀柄镶刻着精致的纹路,仿佛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丁鹏接过腰刀,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刀刃划过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他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刀够锋利。”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位兄台果真好眼力啊!我们这儿的兵刃全都是用镔铁精心打造而成,可比其他地方的强多啦。”那铁匠听到丁鹏对他们的腰刀夸赞有加,微微颔首,憨厚地说道。他的脸上带着自豪的神情,仿佛这些兵刃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孙虎、左大、江彪也纷纷拿起腰刀,仔细端详,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仿佛在对彼此说:有了这腰刀,一路上便多了一份保障。 付过钱后,丁鹏四人便拿着新购置的腰刀,匆匆走出铁匠铺,与包勉和包若惜会合。 “包县令,兵刃已经买好,咱们继续逛吧。”丁鹏说道。他的手中握着腰刀,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 包勉微微颔首,一行人又继续在热闹的街道上漫步。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一座石桥边。桥下河水潺潺流淌,倒映着岸边的灯火。那河水宛如一条流动的银河,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这小镇的夜景真美啊。”包若惜轻声说道。她的脸上带着陶醉的神情,眼中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 众人纷纷驻足,欣赏着这宁静而美好的画面。 第139章 马蹄急驰尘飞扬 少顷,那女子的一曲终了。她轻抬螓首,只见包勉等五人正痴痴地伫立在眼前。女子玉面之上瞬间飞起一抹红霞,赶忙盈盈起身,福了一福,柔声说道:“这位郎君,小女子吟霜这厢有礼了。” 包勉这才如梦初醒,脸上满是赧然之色,忙拱手作揖说道:“在下包勉,唐突打扰了姑娘的雅兴,还望姑娘多多见谅。” 吟霜微微一笑,美目波光流转,犹如秋水含情,轻声说道:“郎君言重了,能得诸位聆听,实乃小女子的荣幸。” 包勉望着吟霜,心中不禁悄然泛起一丝涟漪,眼中满是赞赏之意,说道:“姑娘琴艺超凡,歌声婉转悠扬,犹如天籁之音,令人深深陶醉。” “这位姐姐的琴声优雅动听,然而听姐姐的琴声,其中似乎蕴含着一丝喜悦之意。”包若惜聆听完吟霜的琴声后,一脸好奇,眨着灵动的双眸补充说道。 吟霜的丫鬟见包若惜甜美俏皮,忙不迭地开口解释道,脸上还带着几分喜色,说道:“这位姑娘,只因我家三姑娘婚期将近,故而心中自是充满喜悦。” “原来如此呀!那就恭喜姐姐了,愿姐姐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包若惜行了个万福礼,一脸真诚,笑意盈盈地祝福道。 吟霜微微颔首,娇羞地应道:“郎君言重了,吟霜不过是略懂音律,吟霜多谢妹妹吉言。” 此时,微风轻柔拂过,吹起吟霜的发丝,为她更增添了几分妩媚之态。吟霜身旁的丫鬟抬头望了一眼夜空,轻柔地凑到她身边小声说道:“三姑娘,天色已然已晚,咱们还是赶快回家为好,不然主君与主母该担忧了。” 此时,月色如水,洒在众人身上。包勉亦抬头仰望夜空,神色略带怅然,继而拱手作揖说道:“既然如此,姑娘理应早些归家,免得家人担心。包某也要告辞了,若惜,咱们回客栈去吧。” 吟霜微微欠身,说道:“多谢郎君关怀,愿郎君与妹妹一路顺遂。” 包勉点了点头,带着包若惜、丁鹏、孙虎、左大、江彪转身离去。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只留下吟霜和丫鬟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回客栈的路上,丁鹏四人走在包勉兄妹二人身后。丁鹏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瞧那吟霜姑娘温婉动人,琴艺亦是如此高超,定然是一位大家闺秀。” “谁说不是呢?此生若能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江彪挤眉弄眼,脸上满是向往之色补充了一句。 “我看呐,吟霜姑娘与咱若惜姑娘一比,还差了些许,吟霜姑娘太过清冷,不如若惜姑娘那般热情。”孙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憨笑。 包若惜听到这话,俏丽的脸庞瞬间微微泛起红晕,娇嗔道:“就你们会说,哼!”双手抱在胸前,别过头去。 包勉回头看了一眼众人,脸色一沉,严肃地说道:“莫要在此妄加评论,姑娘家的名声可开不得玩笑。” 丁鹏连忙说道:“包县令教训的是,是属下的们失言了。”说完,低下头去。 众人一时沉默,只听得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 过了一会儿,江彪又小声嘀咕道:“不过那吟霜姑娘确实让人难忘。” 孙虎也跟着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遗憾:“是呀,不知她日后会嫁与何人。”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左大说道:“都别瞎琢磨了,赶紧跟上包县令的脚步。” 包勉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不再理会身后的议论。 一行五人回到客栈后,便各自回房歇息。然而,包勉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房间的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更添了几分孤寂之感。此刻他的心中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南宫清雪,眉头紧蹙,喃喃自语道:“离家这般久了,也不知清雪如今状况如何?她那温婉的面容是否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就这般想着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是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包勉的脸上。他悠悠转醒,揉了揉眼睛,缓缓起身洗漱。 下楼时,丁鹏等人已在大堂等候。包若惜笑嘻嘻地说道:“兄长,昨夜可是没睡好?瞧你这一脸的倦意。”说着,伸手摸了摸包勉的脸。 包勉轻咳一声,苦笑着说道:“莫要打趣我,只是思念你清雪嫂子罢了。” 众人用过早餐,便又开始了新一天的行程。 “丁鹏,孙虎,你二人今日先行护送若惜回家,而后再来杭州府与我会合。一路上切记,千万要确保若惜的安全。”包勉付过银钱,五人迈步走出客栈,接着便对丁鹏、孙虎这般吩咐道,神色严肃,目光中满是关切。 丁鹏和孙虎立马抱拳应道:“包县令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此时,阳光明媚,街道上熙熙攘攘。微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 此时,包若惜轻轻拉着包勉的衣袖,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不舍,眼眶微红,柔声说道:“兄长一路保重,可不能让小妹等得太久了。” 包勉宠溺地摸了摸包若惜的头,微笑着说道:“放心吧,若惜,你在家也要乖乖听话。” 包若惜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泛红。丁鹏和孙虎见状,说道:“若惜姑娘,咱们该启程了。” 包若惜这才松开包勉的衣袖,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丁鹏和孙虎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动,包若惜从车窗探出头来,不停地挥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兄长,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包勉站在原地,直至马车彻底消失于视线之内,方才转身对着左大、江彪说道:“你二人速速去购置一些食物和水,顺便再购置两匹快马。今日咱们务必要加快行程,争取早日赶回余杭县。” 左大、江彪闻言,连忙应道“是,包县令”,便转身匆匆去置办了。 此时,烈日当空,燥热的风吹在脸上,包勉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焦急地来回踱步,等待着他们归来。 不多时,左大与江彪便带着购置好的物品和马匹回来了。 “包县令,都已准备妥当,咱们即刻出发吧。”左大说道。 包勉点了点头,翻身上马,一行人便扬鞭疾驰而去。 一路上,马蹄声急,尘土飞扬。包勉心急如焚,眉头紧锁,只盼着能早些回到余杭县。 行至中途,忽然天色阴沉,狂风骤起。 “包县令,怕是要下雨了,咱们是否找个地方避避?”江彪大声问道,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不可耽误,冒雨前行!”包勉坚定地说道,目光如炬。 豆大的雨点随即倾盆而下,打在众人身上。但他们丝毫没有放慢速度,依旧向着余杭县的方向狂奔。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天边泛起了一抹绚丽的晚霞。 “包县令,看,前面就是余杭县的地界了!”左大兴奋地喊道,脸上洋溢着喜悦。 包勉长舒一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包勉等人快马加鞭,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赶到了余杭县城门口。 守城的士兵见是包勉归来,连忙打开城门,恭敬地说道:“包县令,您可算回来了。” 包勉顾不上寒暄带着左大和江彪,径直朝县衙奔去。 县衙门口,两名值守的衙役见到包勉三人,其中一人说道:“兄弟,你在此守着,我这就去告知方县令他们,包县令回来了。” 说罢,那名衙役便一路小跑着进了县衙。包勉下马,与剩下的衙役寒暄了几句。不一会儿,方申带着一众官吏匆匆赶来。 第140章 相拥倾诉离别苦 “包县令,您总算回来了!”方申疾步上前迎着包勉,赶忙拱手作揖,脸上满是急切与欣喜之色,眉眼间的褶皱都仿佛因激动而舒展开来。其身后紧跟着文青云、郭平、柳青、江樊、黄茂、耿春、杜顺等人,个个神色紧张又充满期待,目光如炬般紧紧盯着包勉。 包勉回了一礼,爽朗地笑着说道:“方县令,如今你已是余杭县县令,就不必如此多礼啦。本官不在的这段时日,县衙里的一切可都还好?”说罢,他嘴角上扬,目光中透着关切。 方申忙不迭应道,脸上满是恭敬之色,微微躬身说道:“包推官,县衙一切安好。您不在的这段时日,百姓们皆安居乐业,大家伙儿每日都盼望着您能早日归来呢!”他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不知是赶路所致还是心情太过紧张。 包勉微微颔首,神色凝重,目光扫过方申众人,缓缓说道:“往后,这余杭县就托付给诸位了。今日本官回来收拾行装,接上家眷,明日还得去杭州府推官衙门赴任呢,诸位暂且散去吧。”他轻皱眉头,似有万千重担压在心头。 方申等人闻言,脸上均露出不舍之色。方申拱手说道:“包推官此去杭州府,定能一展宏图。我等定当不辱使命,守护好余杭县。”他的眼神坚定,仿佛立下了庄重的誓言。 众人纷纷附和,抱拳行礼,齐声高呼:“愿包推官前程似锦,万事顺遂!” 包勉眼眶微微泛红,感慨道:“诸位的心意,本官铭记于心。愿余杭县在诸位的努力下,日益繁荣昌盛。”他的声音略微颤抖,显然被众人的真情所打动。 说罢,包勉转身向着县衙内走去,左大、江彪二人紧随其后。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有些落寞。 方申等人望着包勉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去,目光中满是崇敬与留恋。 “三哥,看来咱们果真没有跟错人。方才我见方县令他们对包县令尊崇备至,余杭县的百姓也个个安居乐业。”江彪一脸兴奋地走在包勉身后,对一旁的左大言道,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左大皱着眉头斜睨了江彪一眼,应声道:“四弟,往后可别叫包县令了,如今他是杭州府刑狱推官,咱们得称包推官才行。还有,我听人讲,包推官乃是开封府包大人的侄儿。”他的表情严肃,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 江彪听罢,满脸错愕,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浑圆:“原……原来包推官是包青天的侄儿?难怪他的身上透着一股浩然正气,有那样的叔父,自然会有如此出色的侄儿嘛。” 包勉听闻此言,微微一笑,说道:“切莫这般抬高我,叔父为官清正廉明,一心为民,我自当以他为榜样,砥砺前行,不敢有丝毫懈怠。”他的目光坚定而清澈,透露出对未来的憧憬和决心。 说完,包勉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继续向前走去。左大、江彪亦不敢停留疾步跟上前去。 三人一路上欢声笑语,不多时便来到了县衙后面包勉的住所。 三人刚一踏入小院,就瞧见霓裳端着木盆急匆匆地一路小跑而来。她的脸上满是焦急,额头上汗珠点点。 “哎呀!”霓裳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左大身上。霓裳手中的木盆“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水溅了一地。左大则被撞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霓裳赶忙将木盆捡起,慌乱地一个劲儿道歉,声音带着颤抖,脸色煞白:“对……对不起,没有撞伤您吧?”她的头深深地埋着,双颊绯红,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压根儿不敢抬起。 包勉见此情形,眉头微皱,佯装恼怒道:“霓裳,你怎还是这般毛手毛脚的?往后嫁人了可如何是好?”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嗔怪,眼神中却并无责怪之意。 霓裳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连忙抬起头来望向包勉,她喜极而泣,破涕笑道:“郎君,您回来了?”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包勉走上前去,轻轻拭去霓裳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我回来了,怎么不见娘子、包墨和锦瑟?”他的目光在小院中四处搜寻,带着些许疑惑。 此时,微风拂过小院,吹落了几片树叶。 霓裳摇了摇头,说道:“主母正在屋内小憩,锦瑟和墨哥儿他俩出去了。”她微微低头,声音轻柔。 包勉微微颔首,而后对霓裳展颜笑道:“这二位是我途中收下的护卫,左大和江彪。今日你暂且安排一间客房让他们暂住一晚,待包墨和你回来,大家拾掇一番,明日随我去杭州府上任。” 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亲切。 霓裳听后,乖巧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奴婢知晓了,郎君放心。”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顺从。 包勉满意地拍了拍霓裳的小脑袋,说道:“辛苦你了。” 说完,包勉便往屋内走去,左大、江彪则是跟随霓裳前去准备客房。 来到屋前,包勉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只见南宫清雪此刻正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已然入睡。她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梦中也有着烦心事。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息,南宫清雪的发丝散落在枕畔,面容恬静,宛如一幅优美的画卷。 包勉缓缓走了过去,轻轻坐下,望着熟睡中的妻子,包勉的心中不禁涌起一抹怜惜之情,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疼爱。 过了片刻,南宫清雪悠悠转醒。未及睁眼,她的心便已因那熟悉的气息而狂跳不已。 当她缓缓睁开双眸,瞧见坐在床边那无比熟悉的身影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一下子扑进包勉的怀中,紧紧地拥抱着他,泪水夺眶而出:“夫君,你总算回来了,妾身等得好苦。” 包勉感受着怀中佳人的眷恋,心中满是愧疚与疼惜。他轻柔地抚摸着南宫清雪的秀发,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娘子,让你受苦了,往后余生,为夫定不会再让你这般久等。”他的眼中满是深情与坚定。 南宫清雪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包勉,那眼神中既有重逢的喜悦,又有嗔怪:“夫君此去不知我心中有多担忧,每日都为你提心吊胆。”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诉说着心中的思念。 两人就这般静静地相拥着,“夫君,此次二婶的案子究竟如何了?可曾查清?”南宫清雪轻柔地倚在包勉怀中,柔声询问道,目光中满是关切。 包勉微微一怔,轻叹了口气说道:“娘子,二婶她果然是被人诬陷,好在我与三叔齐心协力找出了真相,为二嫂沉冤昭雪了。”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回忆起查案的艰辛。 南宫清雪微微颔首,眉头轻蹙:“如此甚好,我也就放心了。”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包勉凝视着南宫清雪的双眸,深情地说道:“娘子,不管外面风雨如何,有你在我身边,我便有了无尽的勇气和力量。”他的双手紧紧地搂着妻子。 南宫清雪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包勉轻轻地将南宫清雪扶起,柔声道:“娘子,明日我便要去杭州府推官衙门赴任,往后的日子,怕是又要让你跟着我奔波劳累了。”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 南宫清雪抬眸看向包勉,目光坚定而温柔:“夫君,妾身不怕,只要能与你相伴,天涯海角妾身亦无悔。”她的眼神清澈而执着。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包墨和锦瑟回来了。 “媳妇儿,方才听霓裳说主君回来了,咱们去瞅瞅主君可好?”包墨放下手中的物件,满脸期待地拽着锦瑟,轻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着几分急切,嘴角微微上扬。 锦瑟俏脸微微泛红,轻咬下唇,柔声说道:“莫要去打扰,主君用膳之时自会见到的。让主君和主母好好叙叙话,他们此遭可是头一遭分别这般久。”说罢,微微蹙了蹙眉,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两人话音方落,只见包勉携着南宫清雪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呀,主君,莫不是我们叨扰到您和主母了?”锦瑟见此情形,忙疾步趋至,向包勉施了个万福礼,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神色略显紧张。 包墨见到包勉,亦拱手作揖,腰弯得极低,恭声道:“小的包墨,见过主君。”他的目光始终低垂着,不敢直视包勉。 包勉微微一笑,朗声道:“无妨,不必如此多礼。” 他目光扫过包墨与锦瑟,眼中透着温和,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南宫清雪亦是面带浅笑,微微颔首,一双美目顾盼生辉。 “我不在的这段时日,辛苦你们照料娘子了。待我们在杭州府安顿妥当,便即刻为你和锦瑟操办婚事。”包勉轻拍包墨的肩膀,目光中满是欣慰,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包墨听闻,身躯遽然一抖,惊喜交加,连忙跪地谢恩:“多谢主君!小的定当尽心尽力,肝脑涂地,报答主君大恩。”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锦瑟亦是娇羞不已,低垂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双颊绯红如霞,心如鹿撞。 包勉将包墨扶起,双手紧紧握住他的胳膊,说道:“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日后到了杭州府,还需你们一同为府中之事出力。” 众人皆应声称是,此时微风拂过,吹落了几片花瓣,花瓣轻轻飘落在众人肩头,为这温馨的场景更添几分美好。 “主君,方才我与包墨归来之时,瞧见霓裳正领着两个汉子在筹备晚膳,那二人是谁呀?”锦瑟忆起看到的两个壮汉,眨着双眸,满是好奇地询问。 包勉知晓锦瑟所问乃是左大和江彪二人,于是含笑着将如何收纳护卫以及如何遇见包若惜之事向众人详述了一番。只听得包墨当即询问道:“主君,您是说若惜姑娘归来了?我已多年未曾见过她了。” “放心,待我们安顿妥帖之后,我便差遣你回一趟庐州,将若惜接来小住些时日,顺便让她见见清雪这个嫂嫂。”包勉挥了挥手,对包墨言道。 包墨脸上满是期待:“真想马上就见到若惜姑娘。”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第141章 刑狱之路始开启 包勉望着包墨那满是期待的神情,不禁朗笑出声:“莫急莫急,待诸事安定下来,自会让你如愿以偿。” 众人于院子中又畅聊了片刻,天色渐暗,霓裳莲步轻移,前来招呼大家用膳。 晚膳时分,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丰盛菜肴。包勉与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温馨和睦。 “来,诸位都多吃些,这一路奔波劳累,着实辛苦了。”包勉面带微笑,温和地说道。 众人纷纷动筷,一边品尝美味佳肴,一边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三哥,这道炙烤牛肋条焦香酥脆得紧,快尝尝呀。”江彪夹起一块牛肋条放进嘴里,悠然自得地咀嚼着,嘴角上扬着说道。 左大闻听,也赶忙夹起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后,不禁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嗯,确实美味非凡,外焦里嫩,香气四溢,令人回味无穷。” “霓裳姑娘厨艺精湛!”江彪一边夸张地竖起大拇指,一边满脸笑意地说道。 当霓裳听到左大、江彪的称赞,俏脸瞬间染上一抹绯红,轻嗔道:“两位大哥可别取笑啦,我的厨艺连锦瑟的一半都比不上呢。” 左大连忙摆手,神情诚恳地说道:“霓裳姑娘过谦了,这菜肴色香味俱全,实乃上乘之作。” 江彪也跟着点头如捣蒜:“是啊,能品尝到如此美味,实乃我等之福。” 霓裳轻抿嘴唇,微笑着说道:“两位大哥喜欢就好,锦瑟在厨艺上确实有许多值得我虚心学习的地方。” “夫君,这道菜乃是霓裳新创的,名曰‘关关雎鸠’,快尝尝。”南宫清雪温婉地说着,夹起一块鲜嫩的斑鸠肉,轻轻地放在包勉的碗里,美目含情地看着他。 包勉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将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后,赞道:“此菜口感鲜嫩,味道醇厚,霓裳这手艺真是愈发精进了。” 南宫清雪抿嘴轻笑,柔声道:“妾身也觉得这道菜甚妙,霓裳费了不少心思呢。” 包勉点了点头,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说道:“看来咱们府上真是人才辈出,有霓裳这般心灵手巧的丫头,也是咱们的福气。” 包墨听了,微微一笑,拱手说道:“主君所言极是。霓裳不仅心灵手巧,平日里做事也是尽心尽力,毫无懈怠。” 锦瑟在一旁附和道:“可不是嘛,霓裳妹妹确实惹人喜爱。不过,还是靠大家齐心协力,才让这府上有条不紊,井井有条。” 用过晚膳,包勉和南宫清雪回到房中,准备歇息。 “夫君,明日去杭州府,不知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南宫清雪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蛾眉微蹙,面露忧色地说道。 “娘子无需担忧,无论如何,为夫定会护你周全,不让你受半分委屈。”包勉安慰道,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包勉一家早早起身,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前往杭州府。 包勉骑在马上,英姿飒爽,南宫清雪坐在马车里,神情略显紧张。包墨、锦瑟和左大、江彪等人跟在后面,神色各异。 包勉心中既有对新职位的期待与憧憬,又有对未来未知的担忧与忐忑。而南宫清雪则想着如何尽快适应新的生活,在陌生之地安身立命。 经过几日的行程,他们终于抵达了杭州。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看来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众人一踏入杭州城,瞬间被眼前的繁华景象吸引住了,个个目瞪口呆。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旗幡飘扬。绸缎庄里,色彩斑斓的绫罗绸缎如彩云般堆叠,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珠宝店内,璀璨夺目的珍珠宝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流连忘返。小吃摊前,热气腾腾的小笼包、香气四溢的叫花鸡、酥脆可口的油酥饼,让人垂涎三尺。 街头艺人们各显神通,有的变着神奇的魔术,引得观众们阵阵惊呼,喝彩连连;有的耍着精彩的杂技,高难度的动作赢得满堂喝彩,掌声雷动;还有的说书人,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精彩的故事,听众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听得如痴如醉,沉浸其中。 河道中,一艘艘小船摇曳而过,船头的船夫悠然自得地划着桨,船尾的妇女们则欢声笑语,手中还忙着清洗衣物。河边的柳树下,几位文人雅士正摇头晃脑地吟诗作对,怡然自得,好不快活。 来来往往的行人,或是衣着华丽的富商巨贾,趾高气昂;或是朴实勤劳的平民百姓,神色满足。杭州城的繁华与热闹,仿佛一幅生动绚丽的画卷,在众人面前徐徐展开。 包勉凝望着眼前这一片繁华的杭州城,转头对南宫清雪说道:“娘子,你瞧那边有个茶寮,你们去那里歇息片刻,我先去拜会一下杭州知府。” 南宫清雪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夫君放心去吧,我自会照顾好自己和众人。”美目流转,透着关切。 包勉温柔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匆匆离去。 包勉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思绪飘飞,想起这杭州知府名曰赵端。想当初自己还在余杭县令任上时,曾因王钰的案子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倒还算是一位公正廉明的官员。 “这位小哥,烦请问一下,这知府衙门该怎么走呀?”包勉初来乍到杭州,对知府衙门的方位一无所知,只好拦下一个货郎,面带和善的微笑,拱了拱手询问道。 那货郎上下打量了一下包勉,见他衣着不凡,气质儒雅,便热情地说道:“客官,您顺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走到第三个路口往右拐,再走大约半里路,便能看到知府衙门的大门了,门口有两个大石狮子,很好辨认。” 包勉拱手谢道:“多谢小哥指点。” 货郎笑着摆摆手:“客官客气了。” 包勉依着货郎所指的路前行,一路上,他看到街边的店铺生意兴隆,吆喝声此起彼伏。不多时,便来到了知府衙门前。 只见这知府衙门坐落在杭州城的中心地带,朱红色的大门高大而威严,门环铜质,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泽。大门上方高悬一块金字匾额,上书“杭州府衙”六个大字,笔力雄浑,气势非凡。 门前一对大石狮子蹲踞两侧,威风凛凛,仿佛在守护着这一方的公正与安宁。石狮身上的纹理清晰可见,雕刻工艺精湛,栩栩如生。 包勉整了整衣衫,疾步上前,双手抱拳,对着门口值守的衙役恭声道:“在下乃是新任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今日本官赴任至此,特来拜会赵知府,劳烦通传一下。”言罢,便将官凭递予衙役。 那衙役接过官凭,上下打量了一番包勉,见他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不敢怠慢,忙道:“包推官稍候,小的这就去通传。”说罢,转身快步向内堂跑去。 不多时,衙役便跑了回来,恭敬地说道:“包推官,赵知府有请。” 包勉点了点头,跟在衙役身后,穿过庭院,来到花厅。只见知府赵端正端坐花厅正中,面带微笑。 包勉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道:“新任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拜见赵知府。” 赵端见包勉迈进花厅,赶忙起身迎上,扶起包勉,朗笑道:“包推官切莫多礼,快快请入座,来人呐,给包推官奉茶!” 不一会儿,茶便端了上来。包勉拱手谢道:“多谢赵知府。” 赵端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包推官,今日你来此,想必对这杭州府刑狱之事,心中已有一番思量,不妨与本府讲讲。” 包勉轻抿一口茶,放下茶杯,正色道:“赵知府,下官初来乍到,对杭州的情况还不甚了解。但依下官之见,刑狱之事关乎百姓安危,当以公正严明为要,不可有丝毫疏忽。” 赵端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赞许,说道:“包推官所言甚是。如今杭州城人口众多,事务繁杂,刑狱方面更是不可掉以轻心。不知包推官对当下的一些积案有何看法?” 包勉沉思片刻,眉头微皱,说道:“下官以为,积案当速速清理,重新审查证据,务必做到不枉不纵。对于那些冤假错案,更要及时纠正,还百姓一个公道。” 赵端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说道:“好!有包推官这番决心,本府相信杭州府的刑狱之事定能有所改观。只是这其中或有诸多阻碍,还需你我共同应对。” 包勉抱拳道:“赵知府放心,下官定当全力以赴,不负赵知府所托。” 第142章 官差恶行引公愤 杭州知府衙门,花厅内。 “包推官,不知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初任余杭县令之时,因王钰一案,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赵端轻缓地端起精致的茶杯,用手小心翼翼地拂去面上的浮末,而后微微仰头,轻抿了一小口,目光殷切且带着几分探究地望着包勉说道。 包勉眉头微皱,双眸微闭,在脑海里仔细地回忆起来,随即脸上绽放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微笑着说道:“当然记得,那一次赵知府您故意试探下官,看我会不会因您与王钰的关系,从而徇私枉法。” 赵端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嘴角上扬,说道:“不错,当时本府确有此意。但见你公正执法,毫不徇私,心中甚是欣慰。” 包勉拱手作揖,神色庄重,目光坚定如炬:“赵知府谬赞了,身为一方父母官,自当维护律法公正,绝不能因私情而枉法。” 赵端放下茶杯,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感慨万千,眉头微蹙:“为官者,当以公正廉明为本。包推官,你能有此觉悟,实乃百姓之福。” 包勉紧跟其后,双拳紧握,坚定地说道:“赵知府放心,下官定当铭记在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赵端转过身来,拍了拍包勉的肩膀,目光中满是期许:“好!日后若遇艰难抉择,切不可忘了今日之言。” 包勉郑重点头,神色肃穆:“下官明白。”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吹动花厅的纱幔。赵端目光深邃,缓缓说道:“如今这官场复杂,诱惑众多,能坚守初心者寥寥无几。包推官,你可要时刻警醒啊。” 包勉神色凝重,抱拳应道:“赵知府的教诲,下官谨记。无论何时何地,下官都愿为正义挺身而出,绝不辜负官家的期望和赵知府的信任。” 赵端重新坐回椅子上,长叹一声,脸上满是忧虑:“只盼我们的努力能让这一方土地风清气正,百姓安居乐业。” 包勉挺起胸膛,语气激昂,目光中燃烧着决心:“下官愿与赵知府一同努力,为这美好的愿景披荆斩棘!” 花厅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两人的目光中都透着坚定与决心。 少顷,包勉神色凝重地抬眸望向花厅外,紧了紧拳头,而后起身,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说道:“既如此,下官不便再多叨扰,下官这便去推官衙门赴任,请赵知府留步。” 赵端微微点头,脸上带着几分赞许,挥了挥手:“包推官,一路小心,望你在新职上大有作为。” 包勉再次行礼,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花厅。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映出修长的身影。 赵端望着包勉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微微眯起双眸。这时,主簿路过走到赵端身边问道:“赵知府,您觉得包推官能担此重任吗?” 赵端回过神来,目光坚定,双手负于身后:“此人公正不阿,又有一腔抱负,假以时日,必能有所建树。” 主簿附和道:“赵知府慧眼识珠,但愿如您所言。” 赵端重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嘴角微微上扬:“且看他的作为吧。” 包勉自知府衙门出来后,便脚步匆匆地径直朝着茶寮走去。不多时,他便抵达了热闹非凡的茶寮。“娘子,为夫回来了。”包勉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声音却透着喜悦。 南宫清雪听到包勉的声音,转过头来,轻启朱唇,柔声询问道:“夫君,此次去见知府,可还顺利?”她眼中满是关切,眉头微微蹙起。 包勉走到南宫清雪身旁坐下,轻握住她的手,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娘子放心,一切顺遂。赵知府对我多有勉励,往后我定当更加勤勉,不负赵知府所托。” 南宫清雪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温柔与欣慰,伸手为包勉理了理衣襟:“夫君向来正直能干,妾身从未有过担忧。只是这官场复杂,夫君还需处处小心。” “夫人放心,我等兄弟四人定会忠心耿耿保护包推官!”左大江、江彪二人听闻南宫清雪之言,忙双手抱拳,腰杆挺得笔直,一脸严肃,目光坚毅地说道。 南宫清雪微微颔首,面露感激之色,微微欠身:“有劳二位,妾身代夫君谢过。” 包勉站起身来,目光诚挚地看向二人:“日后便仰仗四位兄弟了。” 左大江朗声道:“包推官言重了,此乃我等职责所在。” 江彪也紧接着说道:“我兄弟四人定当万死不辞!” 这时,茶寮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众人不禁纷纷侧目。 包勉眉头微皱,心中暗自疑惑,双眉紧蹙。 锦瑟一脸好奇,探着头想要看个究竟,眼中满是好奇的光芒。 霓裳则显得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脸色微微发白。 包墨神色凝重,说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乱子?”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只听一个老者愤怒说道:“这帮狗仗人势的官差,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殴打一个乞丐,简直无法无天!”他气得胡子都在颤抖,满脸通红。 旁边一个中年汉子也跟着附和,气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就是,这些个官差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也没人管管!” 一个年轻妇人捂着孩子的眼睛,满脸惊恐,声音颤抖地说:“这也太可怕了,可怜那乞丐不知犯了什么错,要遭这等毒打。” 一位书生模样的人摇着扇子,愤愤不平道:“朗朗乾坤,竟有这等不公之事,天理何在!”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脸上都带着愤怒和不满的神情。 包勉在茶寮内听得真切,眉头紧皱,赶忙对左大说道:“左大,你速去将那老者请来,本官有话要问。” 左大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老者带了过来。 包勉起身相迎,拱手说道:“老人家,您请坐。方才听闻您所言,还望您能将事情详细道来。” 那老者缓缓坐下,见包勉态度诚恳,神色这才稍缓,叹了口气说道:“这位官人啊,那乞丐就在街边行乞,根本未曾招惹谁,可这几个官差冲上来就对他拳打脚踢,实在是太过分啦!” 包勉面色凝重,问道:“老人家,可知那些官差是哪个衙门的?” 老者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哎!这几个畜生还能是哪个衙门的?不就是这杭州府推官衙门的嘛!” 周围的人听到老者的话,都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是啊,真不知这杭州府的刑狱推官是如何当的?竟然纵容属下这般仗势欺人?”老者身后的一个壮汉怒目圆睁,紧攥双拳,咬牙切齿地说道。 壮汉身边的一个少女微微蹙着眉头,轻声说道:“听闻上一任刑狱推官已然卸任,而这新一任的推官至今尚未到任。” 包勉微微一怔,随即说道:“本官便是这新一任的刑狱推官包勉。” 少女面露惊讶之色,壮汉也瞪大了眼睛。人群中立刻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原来这就是新推官啊,看着倒是正气凛然。”一个中年男子小声说道。 “希望这位新推官能真的为咱们做主。”一位老妇人满怀期待地嘀咕着。 包勉接着说道:“既然今日让本官碰上此事,定要给大家一个公道。” 少女怯生生地说道:“包推官,那乞丐被打得好惨,希望能得到救治。” 包勉点头,目光坚定:“放心,本官自有主张。” 包勉言罢站起身来,“夫君多加小心。”南宫清雪深知包勉的脾气,最是看不得无辜之人被欺负,旋即拉着他的衣角,眼中满是担忧,柔声说道。 包勉微微颔首,轻轻拍了拍南宫清雪的手背,笑道:“娘子放心,为夫知晓。”随后朗声对包墨、左大、江彪三人道:“尔等三人,随本官走一趟。” 包墨、左大、江彪三人齐声应道:“是!” 他们的声音整齐而洪亮,在空气中回荡着。紧接着,四人便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事发之地行去。 街道旁的百姓们纷纷侧目,目光中既有期待,也有担忧。 “希望这位新推官能真的为大家主持公道。”一个卖菜的大娘小声嘟囔着,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看着倒是挺有气势,就看能不能办实事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儿双手抱在胸前说道,脸上带着几分怀疑。 包勉等人充耳不闻周围的议论,一心只想尽快赶到,惩治那些官差。 第143章 官差色厉内荏惧 在杭州城东的熙攘大街上,四名身着黑红色官服、腰佩长刀的官差,正对着一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乞丐拳脚相加,大打出手。 只见其中一个矮个子官差猛地飞起一脚,狠狠踢在老乞丐干瘪的肚子上,老乞丐顿时痛苦地弯下腰,发出一声惨叫。 另一个胖官差则一把将老乞丐从地上粗暴地拉起来,挥舞着粗壮的拳头,正中其鼻梁,刹那间,老乞丐鼻血四溅,狼狈不堪,他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抱头蜷缩。那几个官差面目狰狞,神色凶恶,宛如地狱恶鬼。 周围的百姓纷纷驻足围观,他们当中有的怒目圆睁,满腔怒火几欲喷薄而出,心中愤愤想着这世道的不公,却又慑于官威,无力相助,只能敢怒不敢言。人群中不时传来百姓们的小声议论:“这还有王法吗?”“太欺负人了!” “四位官爷,求求你们别打了,放过小的吧!”此时,那老乞丐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涕泗横流,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和绝望,身体如筛糠般不停地颤抖着,带着哭腔,苦苦哀求着。 本来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一朵乌云给遮住了,仿佛也在为老乞丐的悲惨遭遇而唉声叹气。嘈杂的街道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官差的打骂声和老乞丐的求饶声在空气中回荡,街边摊位上的蔬果被吓得滚落一地,一片狼藉。 周围店铺里的店家有的缩在门后,面露惊恐之色,有的无奈摇头,长叹一口气,满心无奈。 “住手!”伴随着一声凌厉的呵斥传来,包勉、包墨、左大、江彪四人迈着大步匆匆而来。只见包墨怒目圆睁,一声怒喝,声如洪钟,令那四个官差当即停下了动作。他们四人脸上皆是凝重之色,目光中透着坚定。 那四个官差先是一惊,随即脸上流露出不甘的神色。其中一高个斜睨着四人,满脸不屑,冷哼一声道:“哼,官府的事,劝你们少管为妙,否则让你们也尝尝拳脚的厉害!”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直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包勉挺身而出,向前大步迈了一步,怒目圆睁,身上赫然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正义凛然道:“朗朗乾坤,岂容尔等在此胡作非为!”他轻柔地将老乞丐扶起,转头对包墨说道:“你先带老人家去治伤,此处交由我与左大、江彪应对。” 包墨点了点头,应声道:“好,那你们小心。”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老乞丐眼中满是感激,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哽咽着道了声谢。 另一个矮个官差伸出手指着包勉,恶狠狠道:“哼,你这小白脸,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听劝,就休怪老子不客气了!”他话音刚落,便摩拳擦掌,目露凶光,正欲动手打向包勉。包勉却毫无惧色,反而挺直了脊梁,怒目而视着那名官差,毫无退缩之意。 周围的百姓见状,顿时炸开了锅。“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官差怎么能这般蛮横!”“这小哥可别受伤了呀!”大家纷纷开始为包勉担忧起来。 包勉心中暗想:“今日就算拼了命,也定要维护正义!” 另外一胖一瘦两个官差瞧着包勉身上散发出来的浩然正气,彼此对望了一眼,眼中满是忌惮。胖官差扯了扯矮个子官差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兄弟,这小子可不是好对付的主儿,你最好先弄清楚他的来头。” 矮个子官差听闻,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但很快又咬了咬牙,蛮横说道:“怕什么!就算他有来头,咱们也不能丢了面子!” 正当矮个子官差的拳头即将落在包勉身上的千钧一发之际,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江彪身形倏地一闪,疾踏出一步,将包勉牢牢护在身后。紧接着,他飞起一脚,迅猛如雷,将矮个子官差踢了出去。那矮个子官差被这一脚踢中,整个人如滚地葫芦般飞了出去,躺在地上抱着肚子,不停地打滚,嘴里还痛苦地叫唤着。 此时,其他官差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周围的百姓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一阵欢呼:“好!踢得好!” 高个子官差见此情形,赶忙将矮个子官差搀扶起来,色厉内荏道:“竟敢公然殴打官差?兄弟们,把此人给我拿下!” “尔等身为官差,尚未弄清楚他的身份便敢贸然动手?也不怕尔等是否承担得起罪责?”左大伸手指着四人,大声怒斥道,满脸怒容。 高个子官差被左大这一怒斥,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装镇定,喊道:“哼,管他是谁,先拿下再说!” 此时,周围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议论纷纷。 突然,江彪一声暴喝:“我看你们谁敢动?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只见他双目圆睁,满脸怒容,双手握拳,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冲上去教训那些官差。 “他……他到底是谁?”胖官差浑身哆嗦着,瞪大双眼,颤声问道,脸上满是恐惧。 此时,其他官差面面相觑,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恐惧和犹豫。 左大铿锵有力地朗声道:“还不快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他就是你们杭州府新任刑狱推官包勉包推官!” 此言一出,那几个官差瞬间脸色煞白,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中满是惊恐与懊悔,冷汗如雨般落下。 高个子官差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小的们有眼无珠,冒犯了包推官,还望恕罪!” 矮个子官差此刻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一脸谄媚地说:“包推官,小的们真不知道是您,这纯属误会,误会啊!” 胖官差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可闯了大祸,怎么就碰上这位新官了!” 瘦官差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吭声,心里想着如何才能逃过这一劫。 周围的百姓们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道。 “哼!这些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平日里耀武扬威,如今知道怕了!” “就是就是,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咱们老百姓!” “包推官来了,咱们可算有盼头了!” “身为官差,不想着造福一方乡里,护佑百姓,反倒仗着身份作威作福,欺凌无辜百姓,实乃罪大恶极!本官定要严惩不贷!”包勉面色凝重,紧盯着四名官差,声色俱厉地怒斥道,目光冷冽如刀。 四名官差听了,吓得“扑通”一声齐齐跪地,不住地磕头求饶:“包推官饶命啊,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包勉不为所动,继而说道:“哼,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我倒要问问你们这等胆大包天的官差,尔等有何颜面身着这身官衣,立于我大宋土地之上,面对我大宋百姓?” 此时的包勉,双手背后,眉头紧皱,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跪地的官差们,宛如一尊威严的神明。 此时的包勉,双手背后,眉头紧皱,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跪地的官差们。 高个子官差瑟瑟发抖,带着哭腔说道:“包推官,小的们知错了,求包推官饶命啊!” 百姓中一位壮汉喊道:“不能轻饶了他们,平日里可没少欺负咱们!” 一位老妇人也跟着说:“是啊,包推官,一定要严惩这些恶人!” 又有一青年男子站出来说:“包推官公正严明,定能给咱们一个公道!” 包勉踱步走到四人面前,厉声道:“本官且来问尔等,那老人家究竟身犯何罪?尔等竟如此殴打于他?是谁赋予尔等这般权利?又是谁命令尔等这般作为的?今日将此事向本官一五一十言明倒也罢了,否则,本官今日便将尔等这等恶吏从重治罪!” 此时,四个官差心中慌乱无比,高个子官差心想:“完了完了,这次怕是在劫难逃。”矮个子官差则暗忖:“早知道就不该听上头的,这下可如何是好?” 高个子官差率先磕了个头,战战兢兢地说道:“包大人,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包勉冷哼一声:“奉命?奉谁的命?所奉之命便是让你们当街殴打无辜老人?” 矮个子官差赶忙接话:“是……是刘主簿让我们这么做的,小的们不敢不从啊。” 周围百姓听闻,一片哗然。 “这刘主簿平日里就没少干坏事!” “原来是他在背后指使!” 包勉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说道:“左大、江彪尔等先将这四人带回推官衙门,暂且收押,待本官查明真相,定不姑息!” 第144章 包勉点卯震僚属 左大、江彪得令,旋即如疾风般将那四名官差押走。 包勉则转身面向周遭百姓,他语气和缓却又坚定无比地说道:“诸位乡亲放心,本官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老人家一个公道,还这杭州城一片朗朗清明!”其言辞恳切,目光炯炯,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百姓们纷纷颔首称谢,眼中满是对包勉的信任与期待。 “主君,我们回来了。”就在此时,包墨已然带着那名老乞丐来到了包勉身旁,包勉旋即双手抱拳说道。 包勉微微颔首,转过身来,当他看到梳洗干净、换了一套衣衫的老乞丐时,刹那间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问道:“包墨,这就是方才的那位老人家?” 但见那老者头戴一方黑色儒巾,身着湖蓝色圆领襕衫,腰束宫绦,足蹬白净云袜,足踏黑色布鞋。其面庞清癯,双颊深陷,颧骨稍凸,一对细长之眉下,双眸深邃且炯然,眼角细纹密布,仿若在倾诉岁月的悠悠沧桑。挺直的鼻梁之下,嘴唇略显单薄,下巴处蓄着几缕稀疏花白且杂乱的胡须。 “主君,这就是方才的老人家啊,我见到他梳洗打扮、换了衣衫之后,也与您此时的反应相同,没想到老人家气质竟是如此不凡。”包墨望着老者,向包勉解释时,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包勉微微皱眉,目光紧紧地盯着老者,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道:“如此看来,这老人家定有不凡的过往。包墨,你可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 说罢,眼中满是期待。 包墨摇了摇头,神色略显无奈,说道:“主君,我也曾试图询问,可老人家对此闭口不谈,只言自己是个落魄之人。” 包勉向前迈了几步,对着老者双手作揖,言辞恳切地说道:“老人家,在下姓包名勉,乃新任杭州府刑狱推官。方才那四个仗势欺人的官差,已被在下的护卫带回衙门,押入大牢了。在此,在下替他们向您老赔个不是。”其表情诚恳,语气谦卑。 老者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捋了捋胡须说道:“包推官公正严明,实乃百姓之福。只是老夫这遭遇,又何止今日这一桩啊。” 说罢,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与苦楚。 包勉神色一凛,郑重说道:“老人家但说无妨,只要有冤屈,包某定当竭力为您做主。” 其目光坚定,表情严肃。 老者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本是杭州府的一位教书先生,家中虽说不富裕,倒也能够自给自足。然而近年,那无良的乡绅,强占了老夫的学堂,还将老夫毒打一顿,把老夫赶出了学堂。老夫年事已高,无奈之下,只得乞讨为生。” 老者边说边摇头,满脸悲愤。 包勉怒愤懑道:“这帮无良乡绅,竟如此可恶!难道赵知府对此不闻不问?” 其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 老者苦笑着摇首,言道:“包推官有所不知,非是赵知府置若罔闻,实乃其欲管而不敢管也。此杭州府除却知府,尚有一仿若二号土皇帝之人,乃当今张贵妃之堂弟,景灵宫使张尧佐之次子兴国侯张豹。” 老者说着,脸上满是惧色。 包勉眉头紧蹙,目光坚毅道:“又是此张尧佐?哼!老人家但放宽心,本官必为您主持公道。” 其神色决然,毫无退缩之意。 老者忧心忡忡地说道:“包推官,那张豹在这杭州府可谓权势滔天,您务必要多加小心呐。” 老者满脸担忧,伸手拉住包勉。 包勉正色道:“老人家,邪不压正,我既然身为刑狱推官,就决然不会惧怕这等恶势力。老人家,还望您与本官一同回去。”随后,包勉对包墨道:“你去唤上娘子、锦瑟和霓裳,咱们这便去推官衙门。” 正当包勉一行人准备前往推官衙门时,周围的百姓纷纷围了过来。 一位卖菜的大婶小声说道:“这包推官能斗得过那张豹吗?那张豹可是个狠角色啊!” 大婶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忧虑。 旁边的一位大爷附和道:“是啊,可别到最后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咱们老百姓就盼着能有个真正为咱们做主的官儿。” 大爷边说边叹气,神情凝重。 一个年轻的后生则充满期待地说:“我看这包推官正气凛然,说不定真能把那张豹给治了,咱们可得支持他。” 后生紧握拳头,脸上满是兴奋。 一位抱着孩子的大嫂叹了口气:“只希望别又是一场空欢喜,咱们都被欺负怕了。” 大嫂抱紧孩子,眼中泪光闪烁。 “诸位乡亲,本官乃是陛下指派的朝廷命官,那张豹不过是空有爵位的侯爷罢了,谅这等宵小之徒,也不敢将本官如何。”包勉昂首挺胸,双手抱拳,向着周围的百姓朗声说道,其身上同时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令人心生敬畏。 百姓们听了包勉这番话,顿时群情激昂。 一位壮汉高声喊道:“包推官,我们信您!只要您能为我们做主,我们都愿意听您差遣!” 壮汉声如洪钟,一脸坚定。 一位老者激动得热泪盈眶,说道:“包推官,有您这番话,我们心里踏实多了。但您一定要小心啊!” 老者用衣袖擦去泪水,紧紧握住包勉的手。 这时,人群中又有人说道:“包推官,我们都在背后支持您,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包勉感动地看着众人,说道:“多谢诸位乡亲,本官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其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微微颤抖。 随后,包勉带着众人向推官衙门走去,百姓们也在原地久久未散,期待着包勉能为他们讨回公道。 左大、江彪领命而去,包勉则引领众人进入衙门内院。他将老者安置于一间整洁的客房,又吩咐包墨、霓裳和锦瑟带人收拾房间,随后拉着南宫清雪的手笑道:“娘子,咱们总算到了,本来为夫欲好好陪陪你的,只可惜……” 包勉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南宫清雪轻轻捂住包勉的嘴,柔声道:“夫君莫言这丧气之语,妾身深知夫君心怀正义,以百姓之事为要,妾身定会在家中为夫君祈福,盼夫君早日将这桩冤案查得水落石出。” 南宫清雪目光温柔,含情脉脉地看着包勉。 包勉握紧南宫清雪的手,深情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娘子且安心等候,待我归来。” 说完,在南宫清雪额头轻轻一吻。 言罢,包勉松开手,深吸一口气,换上官服,转身大步朝公堂走去。 包勉迈着沉稳的四方步,穿过清幽的后院,便来到了公堂。当他踏入公堂,抬眼望去,但见公堂之上,高悬一块朱红色边框、镶着金边的“明镜高悬”牌匾,四个大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仿佛在昭示着此间的公正与威严。 牌匾下是一张宽大的公案,由厚重的檀木制成,色泽深沉,散发着庄重的气息。公案上整齐地摆放着湖笔、徽墨、宣纸、端砚等文房四宝,一侧放置着一个精致的令签筒,令签整齐排列,随时等待着主人的取用。 公案之后,是一把雕刻精巧的太师椅,椅背高耸,其上铺陈着华美的锦缎。太师椅后方的照壁上,绘着一幅红日出海图。那红日出海图色彩明艳,一轮红日喷薄欲出,海面波光粼粼,给整个公堂增添了几分恢弘的气势。 而在公案前方,地面铺设着平整的青石砖,推官衙门的一众僚属皆已恭候许久。他们身着整齐的官服,神色肃穆,静静地等待着包勉的指令。 包勉稳步行至公案之后,安然落座,目光如炬,凌厉地扫视着堂下众人。他清了清嗓子,高声朗言道:“诸位同僚,本官乃新任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日后愿与诸位一道为杭州府刑狱之事竭诚尽力。” 其声音洪亮,响彻公堂。 堂下众人齐声应道:“愿听包推官差遣!” 包勉微微点头,接着翻开衙门名册点卯:“主簿刘修文何在?” 只见一中年男子迈步而出,拱手作揖道:“学生刘修文见过包推官。” 刘修文脸上强装镇定,眼神却飘忽不定。 包勉凝视着他,面色沉凝道:“刘修文,本官问你,你缘何指使官差当街殴打百姓?还不从实招来?” 包勉怒目圆睁,声音严厉。 刘修文脸色骤变,慌忙说道:“大人明鉴啊,下官绝无指使,此事下官全然不知啊!” 刘修文双腿颤抖,冷汗直冒。 包勉冷哼一声:“当真不知?那这四名官差为何说是受你指使?” 包勉目光如剑,直逼刘修文。 刘修文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颤抖着声音道:“包推官,这定是那四人蓄意诬陷,下官一向奉公守法,怎会做出这等恶事!” 刘修文声音发颤,眼神闪躲。 包勉猛地一拍公案,怒喝道:“大胆刘修文,还敢狡辩!来人,将那四名官差带上来与他对质!” 包勉怒发冲冠,气势逼人。 不一会儿,四名官差被左大、江彪带到堂前。 “尔等四人报上名来!”随着一声惊堂木拍响,包勉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那高个子官差面如死灰,垂着头,嗫嚅着小声道:“小人丁三见过包推官。” 丁三身体颤抖,不敢抬头。 “小人丁四见过包推官。”那名矮个子官差跪在堂上,浑身战战兢兢。 “小人名叫丁五见过包推官。”胖官差面色苍白,压根不敢抬头。 最后是那瘦官差哭着喊道:“小人丁六见过包推官。” 丁六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包勉听了这高矮胖瘦四个官差的名字,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莫非这四人乃是亲兄弟?这名字,三四五六,倒也有趣。”不过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表情,道:“说,究竟是谁指使尔等当街殴打百姓?” “回……回包推官,是刘主簿指使的,小的们不敢不听啊。”丁五指着刘修文,声泪俱下地控诉道。 丁三接着说道:“包推官,小的们也是被逼无奈,若不听从刘主簿的命令,饭碗就保不住了。” 丁三边说边磕头。 丁四跟着哭诉:“包推官明察,刘主簿威胁小的们,若是不从,就要让小的们全家遭殃。” 丁四涕泪横流。 丁六抹了把眼泪,哽咽着说:“包推官,小的们知道错了,求大人从轻发落。” 丁六磕头不止。 包勉冷哼一声,说道:“哼!即便受人指使,你们当街行凶也是罪责难逃。不过,若能如实交代详情,本官自会酌情考量。” 包勉表情严肃,目光冷峻。 丁三、丁四和丁六听了包勉的话,纷纷磕头如捣蒜,齐声说道:“多谢大人开恩,小的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丁三抬起头,一脸悔恨地说道:“包推官,那日刘主簿说那老乞丐挡了他的道,让我们去教训教训他。我们本不想动手,可刘主簿威胁说,要是不听话,就把我们赶出衙门。” 丁三说着,眼中满是懊悔。 丁四接着补充道:“我们跟着刘主簿也有段时日了,平日里他就常常仗势欺人,我们也是敢怒不敢言。这次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丁四咬牙切齿。 丁六哭丧着脸说道:“包推官,小的们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指着这份差事糊口。当时脑子一糊涂就犯下了大错,求包推官饶命啊!” 丁六哭得声嘶力竭。 包勉皱了皱眉头,问道:“那刘修文平日里可还有其他不法之事?” 包勉目光锐利,紧盯着四人。 四人对视一眼,丁五小心翼翼地说道:“包推官,刘主簿还收受过一些商户的贿赂,为他们行方便。” 丁五声音颤抖,偷偷瞄了一眼刘修文。 包勉怒拍公案,大声喝道:“好一个刘修文,竟如此胆大妄为!来人,将刘修文押入大牢,待本官查明真相,定不轻饶!” 包勉怒不可遏,脸色铁青。 这时,刘修文突然挣扎着喊道:“包推官,您不能听信这几个小人的一面之词!他们是在诬陷下官啊!” 刘修文声嘶力竭,拼命挣扎。 包勉冷冷地看着他,说道:“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待本官一一查明,若你真是被冤枉的,自会还你清白。” 包勉语气冰冷,毫无感情。 刘修文瘫软在地,不再吭声。 第145章 点卯训话警众人 看着被衙役带下去的刘修文及丁三四人暂且不提,其他僚属心中暗自思忖着:“没想到这包推官上任第一天就将这把火烧在了刘主簿和丁家兄弟身上。” 其中一位年长的僚属捋了捋胡须,微微摇头,眉头紧蹙,暗自担忧:“这包推官初来乍到,便如此锋芒毕露,不知是福是祸啊。” 其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另一位年轻些的僚属则面露钦佩之色,心中暗道:“包推官刚正不阿,或许能一改这衙门的陈腐风气。” 他目光中透着期待与憧憬。 还有一位向来谨慎的僚属眉头紧皱,双眸微眯,思忖着:“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刘主簿背后或许还有靠山,就看包推官如何应对了。” 其表情凝重,若有所思。 此时,包勉环视四周,目光如电,似乎将众人的心思尽收眼底,朗声道:“诸位,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端,何惧艰难险阻!” 其声音洪亮,响彻公堂。 众人听闻包勉之言,皆神色一凛,面容肃然。 他们的神情被包勉尽收眼底,包勉缓了缓,又将目光投向名册,继续点卯:“书吏江图何在?” 只见僚属中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疾步走出,忙不迭地拱手作揖道:“卑职江图见过包推官。” 江图额头微微见汗,神色略显紧张。 包勉微微颔首,说道:“江图,本官来问你,这衙门历年的卷宗可都保存完好?” 包勉目光锐利,紧紧盯着江图。 江图连忙回道:“回包推官,历年卷宗皆妥善存放,不曾有半分遗失损毁。” 江图边说边偷瞄包勉的脸色。 包勉神色严肃,说道:“甚好,你速速将近三个月的卷宗拿来,本官要查看。” 包勉语气威严,不容置疑。 江图应声道:“是,包推官,卑职这就去取。” 说罢,匆匆离去。 少顷,江图抱着一摞卷宗回到公堂,小心翼翼地放在公案上,大气也不敢出。 包勉翻看着卷宗,眉头渐渐紧锁,脸色愈发阴沉,问道:“江图,这些验尸的卷宗为何如此混乱?” 包勉怒目而视,声音提高了几分。 江图额头上冒出冷汗,嗫嚅道:“包推官,这……这卑职也不太清楚啊。” 江图双腿微微颤抖,头垂得更低了。 包勉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糊涂!身为书吏,账目混乱竟不知缘由,该当何罪?” 包勉怒发冲冠,震得公案上的物件微微颤动。 江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道:“包推官息怒,卑职失职,愿领包推官任何责罚。” 江图涕泪横流,不停磕头。 包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说道:“起来吧,即日起,本官限你三日之内,将这些卷宗依照轻重缓急分门别类整理妥当,本官届时逐一查看,倘若再有纰漏,休怪本官严惩不贷!” 包勉语气冰冷,毫无转圜余地。 江图赶忙起身,点头如捣蒜,应道:“是,包推官,卑职定当竭尽全力。” 说完,退至一旁。 包勉微微颔首,说道:“秦捕头,近日城中治安如何?” 包勉目光转向秦立。 秦立拱手回道:“回包推官,近日城中还算太平,只是偶有小偷小摸之事。” 秦立表情严肃,不敢有丝毫懈怠。 包勉皱了皱眉,说道:“虽只是小偷小摸,却也不可轻视。你等务必加强巡逻,保百姓安宁。” 包勉语气严肃,透着威严。 秦立应道:“包推官放心,属下明白。” 秦立神色坚定。 包勉又道:“对了,衙门之中可存有陈年积案尚未破获的?大牢之内是否有人喊冤?” 包勉目光炯炯,紧盯着秦立。 秦立沉思片刻,回道:“包推官,确有几桩陈年积案悬而未决,大牢之中也有几人一直喊冤。” 秦立不敢隐瞒。 包勉神色凝重,说道:“你将这些案件详情速速整理呈于我,不得有丝毫隐瞒。” 包勉表情严肃,语气坚决。 秦立应声道:“是,包推官,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转身离开。 不多时,秦立便拿着一叠卷宗返回公堂。 秦立说道:“包推官,这便是相关卷宗,请大人过目。” 秦立双手呈上卷宗。 包勉接过卷宗,仔细翻阅起来,时而皱眉,时而沉思,脸色阴晴不定。 包勉翻阅完卷宗,重重地将其拍在公案上,说道:“这些案子拖延至今,实乃我等之失职。从今日起,全力侦办,定要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包勉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秦立拱手道:“大人放心,属下必当竭尽全力。” 秦立神色庄重,领命而去。 点卯结束,包勉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背负于身后,走下公堂来到众人面前。他眉头紧锁,目光坚定,神色凝重,沉声道:“诸位,咱们身为掌管刑狱诉讼的官吏,凡事都需小心谨慎。务必让每一个案件都证据确凿,只求不放过任何一个罪犯,也绝不冤枉一个无辜之人。要知道,人命关天,重如泰山啊!就拿前不久的那桩错判案子来说,若不是咱们重新彻查,险些就酿成了大错。所以,咱们万不可疏忽大意!” 包勉边说边来回踱步,表情严肃。 众人听了包勉这番话,皆神色肃穆,低头不语。片刻之后,江图拱手说道:“包推官所言极是,我等定当铭记在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江图表情郑重,语气诚恳。 包勉微微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接着说道:“如今这世道,百姓们都指望着咱们能还他们一个公道。咱们若有半分差错,损害的不仅是个人的声誉,更是朝廷的威严。所以,每一个细节都要反复斟酌,每一份证据都要再三查验。” 包勉表情严肃,目光坚定。 此时,一个秦立却抱拳问道:“包推官,可这验尸之事繁琐复杂,有时难免会有所疏漏,该如何是好?” 秦立眉头紧皱,面露难色。 包勉看向他,语气严肃而又带着一丝鼓励:“疏漏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疏漏却不加以改正。本官目前着有检验命案尸体的书,待完善之后,尔等皆可传看,对检验尸体很有帮助。” 包勉目光坚定,给人以信心。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包推官教诲!”声音在公堂之上回荡,久久不散。包勉看着众人坚定的神情,心中略感宽慰,他深知,这维护正义之路任重而道远,但只要众人齐心协力,定能不负百姓所托。 正当包勉准备退堂之际,只见一名衙役脚步匆忙赶来,他气喘吁吁,眼神中透着焦急,额头布满汗珠,见到包勉后拱手抱拳,大声道:“启禀包推官,门口有两人,一个名曰丁鹏,另一个唤作孙虎,自称是您的护卫,此刻正在门口等候传召。” 衙役声音急促,呼吸不稳。 包勉听闻,眉头微皱,沉声道:“快让他们进来。” 那衙役得令后,忙不迭地转身朝门口奔去。未过多时,丁鹏和孙虎就快步走进来。 丁鹏一脸郑重,目光坚定,见到包勉,率先拱手说道:“启禀包推官,我兄弟二人已将若惜姑娘平安送回庐州,包推官尽可放心。” 丁鹏表情严肃,语气沉稳。 紧接着,孙虎面带微笑,双手捧着美酒,又言道:“这里还有若惜姑娘的母亲托我兄弟二人给您捎来的美酒。” 孙虎笑容满面,语气轻快。 包勉听闻,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说道:“你二人辛苦了。” 包勉微微点头,面带微笑。 随后,包勉目光缓缓扫视众人,接着指着丁鹏四人,对着一众僚属说道:“诸位,这四位壮士乃是本官护卫,皆忠勇可嘉。诸位今后切记要通力合作,共同为这一方百姓谋福祉。”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包推官教诲!” 包勉微微颔首,又道:“如今局势多变,我们肩负重任,万不可有丝毫懈怠。望诸位齐心协力,保一方平安。” 说罢,包勉带着丁鹏四人转身走向后堂,众人也各自散去,忙碌起来。 第146章 暗中谋划势如澜 包勉退堂后回到书房,但见这书房极为宽敞阔绰。 北墙处立着一排高大的书柜,各类书籍典籍满满当当塞于其中。 一张雕花梨木书桌摆在窗下,桌上笔墨纸砚整齐摆放,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东边角落放置着一张软榻,榻上有一方小几,几上茶具精致罗列。 丁鹏、孙虎、左大、江彪四人垂手侍立,神色恭敬。 “真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是主簿指使官差殴打百姓,却未曾想到竟然牵扯了兴国侯,看来此事颇为棘手。”包勉背负双手,眉头紧蹙,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包推官,依属下愚见,不如咱们给兴国侯来个敲山震虎。就拿刘修文和丁家四兄弟开刀,杀鸡儆猴,不知此计您意下如何?”丁鹏见包勉脸色凝重,脑海中思索片刻,微微躬身问道。 包勉微微皱眉,目光深邃地看向丁鹏,沉吟片刻后说道:“此计虽有可行之处,但风险亦是极大。那兴国侯在朝中根基深厚,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说罢,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忧虑更甚。 左大神色坚定,拱手向前一步,朗声道:“包推官,若一直畏首畏尾,此事恐难有进展。咱们若能出其不意,或许能打乱他们的阵脚。” 包勉停下脚步,目光炯炯地望着丁鹏,双手抱在胸前,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妨贴出告示,向百姓布告,对此案进行公开审理,让那兴国侯瞧瞧,只要触犯律法,定然罪责难逃。” 丁鹏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立刻应道:“包推官此举甚妙,如此一来,既能彰显您的公正廉明,又能让百姓看到我们的决心。” 孙虎也兴奋起来,双目放光,说道:“不错,到时定会引得众人围观,那兴国侯就算有心插手,也得忌惮民意。” 左大却面露忧色,谨慎地说道:“包推官,此举虽好,但也需防备兴国侯暗中使绊子,或是煽动一些人来捣乱。” 包勉双手背后,神色坚毅,仰头说道:“我既已决定,便无所畏惧。你们各自做好准备,务必确保公审顺利进行。” 江彪拱手道:“包推官放心,我兄弟四人定当全力以赴,不负重托。” 众人散去,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公审忙碌准备,而包勉站在书房中,双手握拳,心中默默祈祷此次能为百姓讨回公道。 兴国侯府的后花园内,阳光柔和却并不炽热,微风轻拂,带着些许花香。 园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怪石嶙峋而立,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其间锦鲤嬉戏。各色花卉争奇斗艳,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 兴国侯张豹此时怀中正搂着一个衣衫不整,浓妆艳抹的妖媚女子。这女子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月白色纱裙,裙上绣着朵朵艳丽的牡丹花,领口开得极低,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沟壑。她的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眼角眉梢尽是风情,嘴唇涂得鲜红,似要滴出血来。 张豹身着华贵的紫色锦袍,袍上绣着繁复的金色纹路。然而,他那纵欲过度的脸上透着一丝邪笑,双眼浮肿,眼神浑浊,面色苍白中带着一丝青黑,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却依旧难掩那股骄奢淫逸的气息。 “媚娘,来,与本侯饮个交杯酒。”张豹在那女子脸上轻啜一口,双手肆意游走。 媚娘浑身酥软地靠在张豹怀里,媚眼如丝,娇嗔道:“侯爷,您可真是坏透了,不过奴家呀,偏偏就喜欢您这股子坏劲儿。”说着,她那纤纤玉手在张豹头上轻轻一点,嘴角上扬,笑得花枝乱颤。 张豹见状,哪里还能按捺得住,直接将媚娘抱起放在石桌上,正欲宽衣解带。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喊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侯爷,大事不好了!”只见管家张禄神色惊惶地疾步跑了过来。他满脸大汗,气喘吁吁,仿佛刚经历了一场长途奔袭,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张豹眉头紧蹙,一脸的恼怒,骂道:“狗奴才,没瞧见本侯正忙着吗?有什么事能比本侯的美事要紧!” 李福赶忙跪地,浑身颤抖,战战兢兢地说道:“侯爷息怒,方才小的在街上听闻,那刘修文与丁家兄弟已被新任的刑狱推官给押入大牢了,小的不敢不报。” 张豹一听,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怒目圆睁,咆哮道:“什么?这微不足道的推官竟敢如此放肆!” 媚娘在一旁被吓得花容失色,嘴唇紧抿,娇躯颤抖,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张豹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恶狠狠地说道:“本侯倒要瞧瞧这推官有几条贱命,居然敢跟本侯对着干!” 李福跪在地上,脑袋深深地埋着,根本不敢抬起,谨小慎微地说道:“侯爷,此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听说那新任推官乃是开封府包黑子的侄儿,恐怕此事颇为棘手啊?” 张豹猛地停下脚步,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慌,但这丝惊慌转瞬即逝,继而被愤怒所掩盖,怒声吼道:“又是这个包黑子!哼!他在朝中与本侯父亲作对也就罢了,如今他的侄儿来到本侯的地盘,就算是条龙也得给本侯盘着,是只老虎也必须给本侯乖乖卧着。” 张禄听了,脸上满是惶恐,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大气都不敢出。过了片刻,他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侯爷,那包黑子可不是好惹的,咱们还是谨慎些为好。” 媚娘则是脸色煞白,眼神中透着恐惧和担忧,紧紧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怯生生地开口:“侯爷,妾身觉着此事非同小可,万一……” 张豹怒目圆睁,瞪向二人,喝道:“你们这两个没出息的东西!怕什么!本侯就不信,在这地界,还能让一个小小的推官翻了天?别忘了,本侯的堂姐可是当朝贵妃,本侯姐夫乃是当今天子,本侯就不信他包黑子的侄儿敢与本侯这个皇亲国戚作对!” 张禄和媚娘吓得连忙低头,不敢再多言。 张豹气呼呼地在花园来回走动,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张禄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偷瞄了一眼张豹,小声嘀咕道:“侯爷,小的也是为您着想。听说那包黑子有三口御赐铡刀,当年铡驸马、铡郭槐,铡靖王,万一……” “住口!”张豹怒吼道,“再敢胡言乱语,本侯先拿你开刀!” 媚娘脸色苍白如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着说:“侯爷息怒,妾身只是担心侯爷会因此惹上麻烦。” 张豹停下脚步,狠狠地瞪了媚娘一眼:“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本侯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张禄和媚娘二人面面相觑,眼中皆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与无助,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花园里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有一块沉甸甸的乌云压顶,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树叶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压抑,停止了摇曳。花丛中的蝴蝶不再翩翩起舞,鸟儿也停止了欢唱。一阵凉风吹过,却未能吹散这凝重的氛围,一场风波似乎即将来临。 忽然,张豹停下脚步,双目圆睁,狠狠地瞪向张禄道:“你即刻去告知向冲、单福二人,让他们密切监视姓包的一举一动。顺便将龙门三煞和‘血杀’给本侯找来,本侯倒要瞧瞧那姓包的究竟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张禄连忙应道:“是,侯爷,小的这就去办。”说完,便匆匆退了下去。 媚娘望着张豹,忧心忡忡地说道:“侯爷,这般大动干戈,若是被朝廷知晓,恐怕……” 张豹不耐烦地打断她:“哼,本侯做事,还用不着你来多嘴!” 媚娘吓得身子一颤,不敢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张豹似乎也觉得自己语气过重,缓和了一下神色,说道:“媚娘,你莫怕,本侯自会处理妥当。” 媚娘轻轻点了点头,眼中仍满是忧虑。 第147章 急事扰兴怒难消 “查杭州府推官衙门官差当街无故殴打百姓一案,此乃由推官衙门主簿刘修文指使。今新任刑狱推官包勉将公开审理此案,届时期望杭州城百姓皆能前往推官衙门听审。大宋嘉佑元年八月十日。” 包勉正襟危坐于书房的桌案之前,神色肃穆,运笔如飞,须臾之间,将公审布告书写完毕,而后郑重地盖上刑狱推官的大印。他微微抬头,目光凌厉如剑,沉声道:“来人,请速请江书吏来见本官。” 少顷,江图领命疾步来到书房,轻迈而入,旋即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卑职江图见过包县令,不知包县令传唤卑职所为何事?” 包勉微微抬眸,目光如炬,凝视着江图,而后将告示递给他,沉声道:“江书吏,你且速速将此告示张贴出去,再派人敲锣打鼓,务必使百姓知晓告示内容。” 江图得了包勉的吩咐,神色惶恐,心下忐忑,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路小跑着去张贴布告。 此消息如飞鸟振翅,迅疾传遍了杭州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闻之,皆奔走相告,个个摩拳擦掌,双目喷火,恨不能即刻便将那作恶之人绳之以法,只盼着公审那日能亲眼目睹正义得到伸张。 包勉写完告示后,缓缓站起身来,双手背后,迈着沉稳的四方步缓缓走出书房,朝着后院行去。此时,微风拂过,吹得庭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更添了几分静谧,却也让包勉的思绪愈发纷乱。 一路上,包勉眉头紧蹙,面色凝重,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我重生归来引起了蝴蝶效应?原本的剧情应是庞太师的儿子安乐侯庞煜胡作非为,可这下却换成了兴国侯张豹。”他边想边摇头,脚下步伐不停,心头的阴霾挥之不去。 到了后院,他在石凳上坐下,目光有些失神地望着远处,神情满是忧虑,喃喃自语道:“此事恐不简单,我需得谨慎应对才是。”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包墨的声音:“老人家,您慢着点。” “包小哥,无妨,老夫这身子骨还算硬朗!”紧接着,那老者爽朗地朝着包墨笑道。只见那老者虽遭殴打,却仍精神矍铄,目光炯炯。 包勉闻声,连忙站起身回头一瞧,只见那被丁家兄弟殴打的老者,在包墨小心翼翼的搀扶下缓缓走着。此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幅温暖的画面。 包勉疾步走上前去,一脸关切,双手抱拳说道:“老人家,您受苦了。这丁家兄弟实在是太过嚣张跋扈,天理难容,我定会为您讨回公道,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处!” 老者眼中闪着泪光,双唇颤抖,感激涕零道:“包推官,有您这句话,老汉我心里踏实多了。” “对了,老人家,本官到现在都还不晓得您的姓名呢,能不能跟本官说一说呀?”包勉面带微笑,拱手作揖,目光诚挚地向老者问询。 那老者轻轻捋了捋胡须,目光温和地看着包勉说道:“老夫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云字。” 包勉微微颔首,展颜笑道:“原来是诸葛先生,您老放宽心,明日,本官便会升堂公开审理此案,届时,定叫丁家兄弟和刘修文无法逃脱法网。” 诸葛云听闻,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双手作揖,连声道谢:“包大人公正廉明,真是百姓之福啊!” 包勉谦逊地摆了摆手,说道:“诸葛先生过奖了,为官者自当为百姓伸张正义,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 随后,包勉又与诸葛云交谈了几句,便让他先回去歇息,养足精神,明日好上堂作证。 包勉见诸葛云回房后,亦转身回到他与南宫清雪的屋内。 “夫君,你回来啦?”南宫清雪见包勉进屋,赶忙轻移莲步,莲步轻摇间,裙摆如花朵般绽放,随即伸出玉手挽住他的手臂,娇声说道。此时,屋内烛光摇曳,映得南宫清雪的脸庞越发娇美动人,眉如远黛,眼似秋波,朱唇不点而红。 看着南宫清雪隆起的肚子,包勉脸上尽显关切之色,眉头微皱,温和说道:“娘子有孕在身,为何不多多休息?” 南宫清雪轻轻摇头,含情脉脉地望着包勉,朱唇轻启:“妾身心系夫君,难以安睡。” 包勉将她扶到床边坐下,柔声道:“为夫自当处理好诸事,不让娘子忧心。你与腹中孩儿的安康,才是最为重要的。” 南宫清雪靠在包勉怀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宛如春日盛开的桃花:“有夫君这番话,妾身便心安了。” 包勉轻抚着她的秀发,目光中满是怜爱与坚定。 且说兴国侯府,张豹的房中传来阵阵靡靡之音。此刻张豹正搂着媚娘饮酒取乐,只见他面色微红,眼神迷离,嘴角挂着一抹淫邪的笑,左手揽着媚娘的纤腰,右手端着酒杯,不时将酒水灌进媚娘口中,嘴里还说着轻薄之语:“媚娘,来,再陪本侯喝一杯。” 媚娘娇嗔着迎合,眉眼含情,欲拒还迎。 突然,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且响亮的敲门声,“侯……侯爷,小的张禄有急事禀报。”张禄焦急地站在门外,脸色涨红,额头冒汗,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叫苦不迭。 张豹闻听,怒目圆睁,忙不迭地一拍桌子,随后旋即怒喝一声:“狗奴才,你没见本侯忙着呢吗?有啥急事不能等会儿再说?” 那声音仿若雷霆,震得整个桌子都微微颤动,桌上酒杯酒壶也被震倒,酒水淋淋洒洒一地。 张禄听到侯爷的咒骂,心中不禁暗暗想道:“这张豹真是色胆包天,都到这般危急关头了,竟然还在贪恋女色?只怕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想着想着,张禄不禁皱起了眉头,脸上的忧色愈发浓重。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若再不及时禀报侯爷,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鼓起勇气,再次提高声音说道:“侯爷,此事十万火急,真的耽搁不得啊!” 房内,张豹听闻张禄这般急切,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知道,若不是极为要紧之事,张禄断不敢如此冒犯。 想到此处,张豹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媚娘那婀娜多姿的曼妙身影,暂且强压下心头的邪火,起身将衣物穿戴整齐。而后,他疾步走到门边,猛地一把拉开房门,一眼便瞧见张禄正笔直地伫立在外面。随后,他的脸上瞬间露出一丝不快,双眉紧蹙,语气不善地问道:“张禄,究竟是何事如此十万火急?让你这般肆意败坏本侯的兴致?” “侯……侯爷,您还是先看看这份告示吧!”张禄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将手中的告示用双手毕恭毕敬地呈上,那模样诚惶诚恐,极为恭敬。 张豹接过告示一看,不禁怒不可遏,双目圆瞪,大骂道:“好你个包勉,竟敢诚心与本侯作对,是吧?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日后本侯定要让你在这杭州无立足之地!” 张禄在一旁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身子微微颤抖。张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怒火中烧,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手握拳,咬牙切齿道:“本侯定不会放过他!” “来人!”张豹一声怒吼,声音震耳欲聋。 瞬间,几个亲信侍卫匆匆赶来,单膝跪地,齐声喊道:“侯爷!” “给本侯去警告一下包勉,本侯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跟我叫板!”张豹咬牙切齿地吩咐道,面容扭曲,表情狰狞。 “是!”侍卫们领命后迅速退下。 张豹一屁股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脸色阴沉得可怕,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目光阴鸷,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给包勉一个狠狠的教训:“包勉,你等着,本侯定让你好看!” 院子里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张禄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连呼吸都尽量放轻,生怕再次触怒了侯爷。 不知过了多久,张豹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股狠劲,自言自语道:“包勉,你等着瞧……” 第148章 护卫御敌显英勇 夜,如水的月光倾洒在推官衙门的后院。包勉与南宫清雪正欲解衣就寝,蓦地,一声呼喊骤然响起:“有刺客,快抓刺客!”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包勉和南宫清雪先是一惊,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慌乱与警觉。包勉眉头紧皱,迅速拉起一旁的衣物,低声道:“娘子莫慌,有为夫在此。”他的声音虽低,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 南宫清雪紧咬嘴唇,点了点头,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她那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变得煞白,犹如一张白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但很快又强自镇定下来。“夫君,这可如何是好?”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风中的落叶,娇躯也跟着轻轻颤抖起来。她环顾四周,耳朵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脚下不自觉地向包勉靠近了几步。 包勉深吸一口气,安抚地拍了拍南宫清雪的手,目光中透着坚毅:“娘子放心,想必衙门中的兄弟定能应付。”说罢,他伸手将她护在身后,目光坚定地看向门口。 此时,院子里已是一片混乱。 “尔等宵小竟敢行刺朝廷命官!”只听院子里丁鹏朗声喝道,此时他手持钢刀,与两名刺客对峙着。 身旁孙虎、左大、江彪与捕头秦立各自手持兵刃,严阵以待。丁鹏怒目圆睁,死死盯着面前的刺客,大声吼道:“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那两名刺客却丝毫不惧,其中一人冷哼一声:“少废话,拿命来!”说着便挥舞着长剑刺向丁鹏。 丁鹏侧身一闪,钢刀一挥,与刺客的长剑碰撞在一起,溅出一串火星。他的脸上青筋暴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却依然咬紧牙关,不肯退让半步。 包勉猛地拉开房门,只见丁鹏正与刺客激战正酣。随后,孙虎见状,大喝一声:“兄弟们,上!”众人旋即纷纷冲上前去,与刺客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烈搏斗。 左大手中钢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气势磅礴如长虹贯日,虎虎生风,逼得刺客步步后退。他双目圆睁,口中大喝:“贼子,休想逃脱!”那满脸的横肉随着他的动作抖动,更添几分凶悍。 江彪身法灵动至极,仿若暗夜鬼魅一般在刺客之间穿梭自如,手中的钢刀不时似闪电般疾速刺向敌人的要害。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仿佛在这场战斗中他游刃有余。 捕头秦立则沉着镇定,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相互配合,众人仿佛融为一体,铸就了一道坚不可摧的严密防线。他目光如炬,时刻关注着战局的变化,大声喊道:“左大,护住右侧!孙虎,攻其左翼!” 此时,刺客们也不再一味地被动防守,其中一名刺客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拼着受了左大一刀,猛地朝江彪攻去。他的脸色狰狞,口中发出低沉的咆哮:“受死吧!” 另一名刺客瞅准时机,企图冲破众人的防线,却被秦立及时察觉,指挥着孙虎和左大迅速补上了缺口。 战斗愈发激烈,局势愈发紧张。 “兄弟,快看,想必那人就是包勉!”其中一个刺客悄悄对另一个刺客压低声音说道,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贪婪,“咱们不如将他擒了去献给侯爷,也算大功一件。” 说罢,这两名刺客眼神交汇,彼此心领神会,猛地朝着包勉所在的方向冲杀过去。他们身形矫健,手中的兵刃在月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犹如索命的恶鬼。 包勉见此情形,心中一惊,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但很快强自镇定下来。他迅速环顾四周,寻找着可以防身的物件。 就在这时,孙虎察觉到了刺客的动向,大喝一声:“休想伤包推官分毫!”挥舞着钢刀,向着刺客猛扑过去。 孙虎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仿佛要用自己的身躯为包勉筑起一道屏障。 孙虎这一扑,气势如虹,瞬间将一名刺客的攻势拦下。那刺客见状,招式一变,妄图从孙虎的防守间隙突破。 孙虎岂会让他得逞,钢刀翻转,刀背狠狠砸在刺客的手臂上,刺客吃痛,手中兵刃险些掉落。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但依然咬着牙继续攻击。 另一名刺客趁此间隙,继续朝着包勉猛冲而去。江彪瞬间挺身而出,手中钢刀一横,怒喝道:“大胆狂徒,休得放肆!”他的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刺客见江彪横加阻拦发难,当即挥剑刺来。江彪敏捷侧身躲开,手中钢刀顺势凌厉地划过刺客的肩头,刺客不禁闷哼一声。他的眉头紧皱,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却依旧不肯放弃。 刺客吃痛,攻势却丝毫不减,反而愈发疯狂,剑剑朝着江彪要害刺去。江彪沉着应对,钢刀挥舞,将刺客的攻击一一化解。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保护包推官的安全。 就在江彪与这名刺客僵持不下之时,左大瞅准时机,从旁挥刀袭来,正砍在刺客的肩头上。刺客一个踉跄,身形不稳。左大哈哈大笑:“看你还能嚣张几时!” 孙虎趁机飞起一脚,将其踹倒在地。“给我绑了!”孙虎大喝一声,几个捕快立刻冲上前去,将那刺客五花大绑。 此时,另一边的刺客见同伴被擒,心中慌乱,招式也乱了分寸。丁鹏看准时机,钢刀一挥,划伤了他的手腕,长剑“哐当”一声落地。丁鹏冷笑一声:“还不束手就擒!”那刺客知道大势已去,只得乖乖就范。 包勉走上前来,面色严峻,目光如电:“将这二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众人齐声应是,这场风波方才暂时平息。 包勉转身看向南宫清雪,眼中满是愧疚:“娘子,让你受惊了。” 南宫清雪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含泪:“夫君无事便好,只是这刺客究竟是何人所派?” 包勉眉头紧锁,沉思片刻道:“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竟敢在我推官衙门行刺,定是背后有人指使。” 南宫清雪微微颔首:“夫君定要小心行事,莫要中了奸人的圈套。” 包勉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娘子放心,为夫自有分寸。” 月光下,包勉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他深知,这一场风波只是一个开始,背后的阴谋还等待着他去揭开。 第149章 官差为恶罪难赦 翌日清晨,天际飘起了绵绵细雨,仿若牛毛般纷纷扬扬地洒落。雨水滴落在大地之上,溅起了朵朵细碎的水花。 凉风悠悠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诉着什么。 此刻,推官衙门的公堂之外,前来听审的百姓将公堂围了个严严实实,水泄不通。百姓们皆伸长了脖子,脸上满是焦急与好奇之色。 “听说了吗?今日包推官将会审理丁家兄弟殴打百姓的案子。”百姓中一个壮汉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大声说道。 另一个卖菜大娘脸色凝重,眉头紧蹙,说道:“可不是嘛,那丁家兄弟身为官差,无故殴打百姓,平日里就嚣张跋扈、横行乡里,当真是无法无天,天理难容!” “还不是那主簿刘修文指使的,这丁家兄弟一向对刘修文唯命是从。”紧接着,一个老者捋了捋胡须,叹息着说道。只见老者眉头紧皱,满面愁容,忧心忡忡。 老者旁边的一个书生摇了摇头,手中折扇轻合,愤懑道:“听说那刘修文和丁家兄弟皆是兴国侯张豹的耳目,若无张豹在背后为其撑腰,他们岂敢这般放肆?” “包推官会不会因此得罪了兴国侯啊?他可是皇亲国戚啊!”那老者满面忧色,双眉紧蹙,眼中透着深深的担忧说道。 那书生“唰!”的一声打开折扇,神色轻松,宽慰道:“老人家,您有所不知,这包推官乃是开封府包大人的侄儿,张豹就算是皇亲国戚,也绝不敢对他动手。” “啪!”伴随着一声清脆至极的惊堂木拍响,公堂内包勉迈着沉稳有力的四方步,缓缓走上高台,而后正襟危坐。只见包勉头戴展翅幞头,身着绿色圆领公服,腰系革带,足蹬黑色朝靴,神色庄重肃穆,目光凌厉如电。他微微抬眸,迅速扫视一圈公堂,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 公堂上,皂班衙役手持杀威棒,分列左右,一个个威风凛凛,气势逼人,好似下山猛虎,让人望而生畏。 书吏江图端坐在堂下,严阵以待,手中紧握笔杆,神色专注,随时准备记录。 捕头秦立则如青松般笔直地站在包勉身旁,全神戒备,护卫周全,双目炯炯,透着警惕之色。 丁鹏、孙虎、左大、江彪纷纷垂首立于堂下,噤若寒蝉,身子微微颤抖,大气也不敢出。 整个公堂气氛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畏,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一般。公堂外的雨声仿佛也被这肃穆的气氛所压制,变得细微而沉闷。 “来人呐!传刘修文、丁三、丁四、丁五、丁六上堂!”包勉眉头紧蹙,双目圆睁,再度拍响惊堂木,面色严肃,沉声喝道。那声音在公堂中回荡,震人心魄。 少顷,刘修文等人便被狱卒带至公堂之上。刘修文昂首挺胸,脸上毫无惧色,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不屑。而丁家兄弟则低垂着头,眼神闪烁不定,时不时偷瞄一眼包勉,心中忐忑不安。 包勉目光如炬,紧盯着堂下众人,厉声道:“尔等可知罪?” 刘修文冷哼一声,双手抱胸,扬头道:“包推官,不知小人何罪之有?” 包勉猛拍惊堂木,大声道:“你身为主簿,却纵容官差为非作歹,无故殴打百姓,还敢狡辩!” 此时,堂下百姓群情激愤,纷纷喊道:“包推官,要为我们做主啊!”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充满了愤怒与期待。 包勉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说道:“丁家兄弟,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丁三抬起头,结结巴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说道:“包推官,这……这都是主簿指使我们干的。” 刘修文怒目而视,咬牙切齿道:“你这狗奴才,竟敢胡乱攀咬!” 包勉眉头紧皱,陷入沉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公堂之上气氛愈发紧张,众人都在等待包勉的裁决…… “刘修文,现有苦主正在衙门,本官这便传他上堂与你对质!来人呐,传诸葛云上堂。”包勉沉着脸,怒视着刘修文道。 不一会儿,诸葛云便被包墨带上了公堂。那诸葛云一见到包勉,赶忙拱手作揖,恭声道:“草民诸葛云拜见包推官。”诸葛云脸上带着几分拘谨和敬畏,身子微微颤抖。 包勉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轻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地道:“诸葛先生不必多礼。” 紧接着,包勉沉声问道:“诸葛先生,还烦请告知本官,那丁家兄弟究竟因何殴打于你?又是受何人指使?”包勉目光炯炯地盯着诸葛云,等待着他的回答。 “回包推官,草民本是这城中的教书先生。谁知那兴国侯张豹勾结富商,蛮横地占了草民的学堂,将学生们赶了出去。不仅如此,那张豹还指使恶奴对草民施暴毒打。而后,草民无奈,只能沦落到以乞讨为生。主簿刘修文与丁家兄弟隔三差五地便会受张豹的指使,对草民拳脚相加。”说着说着,诸葛云竟然抑制不住,放声大哭,涕泗横流,哭声悲切,令人动容。 此时,堂下百姓群情激愤,纷纷交头接耳。 一个壮汉怒目圆睁,大声嚷道:“这兴国侯简直无法无天,连教书先生都不放过!” 旁边的一位老者摇头叹息,老泪纵横:“可怜这诸葛先生,教书育人,却遭此横祸。” 一个妇人抹着眼泪说道:“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包推官您可要为诸葛先生做主啊!” 众人齐声高呼:“请包推官为诸葛先生做主!” “请诸位肃静!本官自有道理!”包勉再次拍响惊堂木,声如洪钟。包勉面色严峻,目光威严地扫视着堂下众人,百姓们闻言纷纷安静下来,整个公堂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刘修文,如今苦主在此将尔等罪状一一供述,你还有何话可说?”包勉横眉怒目,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刘修文听闻,身子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刘修文强装镇定,结结巴巴地说道:“包推官,这……这都是污蔑,小人是被冤枉的。” 包勉怒极反笑,双手背后,来回踱步:“污蔑?证据确凿,如今丁家兄弟与苦主皆已指证,你还敢在本官公堂之上大放厥词,当真以为本官好欺骗不成?” 刘修文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额头磕出了鲜血:“包推官饶命啊,小人一时糊涂,被利欲熏心,求您网开一面。” 包勉冷哼一声:“犯下如此罪行,还妄图本官饶你?堂下听判!刘修文、丁家兄弟身为衙门众人,不但不思护佑百姓,反而助纣为虐,甘愿充当张豹爪牙,对其唯命是从,当街殴打无辜百姓,致使民怨沸腾。故本官依《宋刑统》判决如下:刘修文革去衙门主簿一职,脊杖一百,刺配充军;丁三、丁四、丁五、丁六各杖刑一百,苦役三年。”随后,包勉从签筒抽出令签掷出,衙役们即刻上前将五人摁倒在地,旋即抡起杀威棒开始杖刑。 行刑开始。杀威棒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刘修文起初还咬紧牙关,试图强撑,脸色涨得通红,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心中暗想:“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服软。” 但几杖下去,便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的背上很快便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衣衫,他的表情扭曲起来,额头汗珠滚滚而下,嘴里喃喃道:“我……我知错了。” 丁家兄弟那边,丁三一开始就鬼哭狼嚎,声音凄厉,哭喊道:“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丁四满脸惊恐,大声求饶:“包推官,饶命啊!” 丁五则是一脸悔恨,哀嚎着:“都是我们鬼迷心窍,做了坏事啊!” 丁六已经吓得面无血色,颤抖着说:“早知道会有今天,打死我也不敢啊!”他们痛苦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打得他们几人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围观的百姓中不时传来叫骂声:“打得好!让你们作恶多端!” 杖刑持续进行着,刘修文和丁家兄弟的惨叫声在空气中回荡,令人胆寒。直到规定的杖数打完,他们几人已经奄奄一息,被如死狗一般拖了下去。 第150章 急报公堂判罚事 且说兴国侯府的家奴正神色紧张地混在旁听的百姓堆里,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时刻关注着场上的动静。 当他瞧见刘修文与丁家兄弟被拖走之后,心中暗自思忖道:“此事还是得尽快告知侯爷为好,否则小的怕是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那家奴眉头紧皱,嘴唇紧抿,旋即转身,脚下生风,急匆匆地朝着兴国侯府的方向奔去。 此时的公堂内,气氛庄严肃穆。诸葛云见包勉惩治了刘修文五人,不禁感激涕零,忙不迭地向包勉拱手作揖道谢:“草民多谢包推官替草民做主,还了草民一个公道。”说罢,他眼眶泛红,眼中泪光闪烁,身躯微微颤抖。 包勉抬手示意,面容和煦,微微一笑道:“诸葛先生不必多礼,此乃本官职责所在。不过本官有一事想与先生商议,未知先生意下如何?”包勉目光温和,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期许地看着诸葛云。 诸葛云微微一怔,随即正色道:“包推官但说无妨,草民定当洗耳恭听。”诸葛云微微躬身,表情恭谨,态度谦逊。 包勉目光坚定,高声吩咐了一句:“退堂!”声音洪亮,响彻公堂。 而后,微风拂过公堂外的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这场公正的审判而欢呼。百姓们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一边交头接耳,一边纷纷缓缓散去,他们在离开之时,嘴里仍在谈论着包勉惩治刘修文五人的英勇事迹。有的百姓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有的则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向旁人讲述着公堂之上的精彩场面。 包勉见百姓们与书吏、捕头衙役离去之后,方才走下公堂,行至诸葛云身旁,对他深深行了个长揖礼,言道:“诸葛先生,本官有意聘请先生为推官衙门主簿,协助本官一同负责杭州府刑狱诉讼,未知先生尊意如何?”包勉神色诚恳,目光真挚,一脸的期待。 诸葛云闻言,面露惊愕之色,稍作迟疑后,拱手回礼道:“包推官如此厚爱,草民诚惶诚恐。只是草民才疏学浅,恐难以担此重任。”诸葛云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担忧与不安。 包勉神色坚定,上前一步,握住诸葛云的手,说道:“先生莫要担忧,本官信你定能胜任。本官愿与先生一同努力,为这杭州府的百姓谋一个清平世界。”包勉目光炯炯,言辞恳切,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诸葛云感受到包勉的真诚与决心,心中不禁有所触动,缓缓说道:“包推官如此看重草民,草民若再推辞,便是不识抬举。只是草民初入衙门,还望推官多多提点。”诸葛云深吸一口气,神色逐渐坚定,眼中透露出一丝决心。 包勉大笑道:“那是自然,先生放心便是。” 话分两头,那家奴回到侯府后便火急火燎地去寻找官家张禄,“张管家,张管家,出事了。”他一路连跑带颠,喊声震耳欲聋,整个侯府上下皆能听闻。侯府中其他人听到这喊声,纷纷侧目,面露惊诧之色。那家奴面色惨白,眼神惊恐,跑得气喘吁吁。 张禄听到后赶忙从屋内奔出,他眉头紧皱,快步上前,瞪着那家奴问道:“何事这般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张禄满脸怒容,双手叉腰,怒目圆睁。 “张……张管家,那包勉竟然将刘修文与丁家兄弟各自判了一百杖刑,刘修文更是被判刺配充军,丁家兄弟则被罚苦役三年。小的不敢隐瞒,特意前来告知。”那家奴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不停,他一边说着,一边战战兢兢地抬眼看着张禄,身子不停地颤抖。 张禄听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喝道:“什么?竟有此事!”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风也呼呼地刮了起来,整个侯府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那家奴吓得浑身一抖,赶忙低下头,声音颤抖着说道:“小的亲眼所见,绝无半句假话。那包勉在公堂之上,铁面无私,根本不顾及侯府的颜面。”那家奴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张禄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成拳,冷哼一声道:“这包勉好大的胆子!我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到几时。”张禄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眼中闪烁着怒火。 “咱们还是尽快将此事告知侯爷,请侯爷早做打算,免得节外生枝啊。”那家奴见张禄发火,小心翼翼地说道,声音细如蚊蝇。 张禄眉头紧蹙,沉思良久后说道:“你所言在理,与我速速去见侯爷!我就不信,在这杭州府,会有我们兴国侯府对付不了之人。”张禄表情凝重,脚步匆匆。 两人心急如焚,一路疾行。此时,侯府中的小径旁,花草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 不多时,他们便行至张豹的书房外。张禄深吸一口气,轻轻叩门,恭敬地说道:“侯爷,小人张禄有要事禀报。”张禄额头上布满汗珠,心跳如鼓。 屋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进来。” 张禄和那家奴小心翼翼地步入书房,只见张豹正端坐于书桌前,面色阴翳,青筋暴起,犹如一只即将发怒的狮子。 张禄赶忙趋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尽地向张豹陈述了一遍。张豹听罢,猛地一拍桌子,怒目贲张,呼吸急促地吼道:“这包勉竟敢如此放肆,全然不将我兴国侯府放在眼中!”张豹双眼圆睁,鼻孔张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书房内的气氛刹那间凝固,那家奴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筛糠般颤抖,脸色煞白如纸,头磕得如同捣蒜一般。 张豹来回踱步,思忖片刻后,寒声说道:“张禄,你即刻带人前往推官衙门,将那衙门给本侯砸了,把包勉抓回来见本侯,倘若有人胆敢阻拦,就地格杀勿论。”张豹表情狰狞,双手背在身后,语气森冷。 张禄心头一紧,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侯爷,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那包勉毕竟是朝廷命官,若我们贸然行事,只怕会惹来大麻烦。”张禄额头冷汗直冒,声音微微颤抖。 张豹怒视着张禄,吼道:“你这胆小怕事的东西,本侯的威严岂容他人践踏?今日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日后还不知有多少人敢骑在我兴国侯府头上。”张豹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向张禄。 张禄赶忙低头,说道:“侯爷息怒,侯爷息怒,小人并非胆小怕事。只是如今局势复杂,万一此事被上头知晓,恐怕对侯府不利啊。”张禄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张豹冷哼一声,旋即霍然起身,一巴掌狠狠扇在张禄脸上,怒骂道:“饭桶,贪生怕死的东西,本侯白养你这么久了,你若不去,本侯先拿你开刀。”张豹手掌高高扬起,脸上满是愤怒与凶狠。 张禄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他惊恐地跪在地上,连忙说道:“侯爷息怒,侯爷息怒,小人这就去办,这就去办。”此时,书房里的烛光摇曳不定,映照着张豹愤怒的面容,气氛愈发紧张压抑。 张豹冷哼一声,说道:“还不快滚去办事,若有差池,定不轻饶!” 张禄唯唯诺诺,连滚带爬地出了书房,那家奴也紧跟其后。 出了书房,张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满是惶恐与不安,暗自思忖道:“这可如何是好?真按侯爷说的去蛮干,怕是要闯出大祸。可若不照做,侯爷也不会放过我。”张禄眉头紧锁,脸色阴沉,脚步沉重。 那家奴小心翼翼地问道:“张管家,这可如何是好?真要按侯爷说的去做?”那家奴战战兢兢,声音发颤。 张禄狠狠地瞪了那家奴一眼,说道:“侯爷的命令,岂敢不从?先召集人手再说。”张禄表情严肃,目光中透着无奈。 不一会儿,张禄便召集了一群家丁打手。他面色凝重,目光焦虑地说道:“兄弟们,这次的事情不好办,但侯爷有令,不得不从。大家都小心着点。”张禄环顾四周,神色紧张。 众家丁打手们有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的面露胆怯,畏畏缩缩,但都齐声应道:“是!” 于是,张禄带着这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推官衙门而去。一路上,百姓们见这阵仗,纷纷避让,心中暗自猜测又有什么祸事要发生。有的百姓捂住孩子的眼睛,匆匆跑开;有的则躲在角落里,偷偷观望。 第151章 怒斥恶奴警侯爷 张禄率领着一众家丁打手,那气势汹汹之态,宛如恶煞降世,浩浩荡荡地直奔推官衙门而去。 周遭百姓目睹此景,心内惶恐,忙不迭地惊慌失措地为其让道。那一张张脸上尽是惊惶之色,唯恐避之不及。 未几,这二十余人便抵达了衙门口。 两名值守的衙役望见张禄,因知晓他乃侯府管家,神色立显谄媚,忙不迭地上前询问:“张管家,不知您此番来衙门所为何事?”那模样极其恭敬,脸上堆满了讨好奉承的笑容,腰也弯成了近乎九十度,卑微之态尽显。 孰料那张禄竟不答话,只见他大手一挥,身后的打手们便如恶狼般一拥而上。刹那间,衙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围观百姓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打手们手中的短棍恰似疾风骤雨一般,朝着其中一名衙役身上疯狂招呼过去。那名衙役被打得皮开肉绽、惨叫连连,他的衣衫瞬间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了自有侯爷为大家撑腰。”张禄脸色阴沉如水,眼神中透着凶狠与恶毒,恶狠狠地道,那咬牙切齿之状,令人胆寒。 另一名衙役见此情形,吓得屁滚尿流,面如土色,忙不迭地连滚带爬,匆匆跑进衙门去找包勉报信。 围观的百姓们见此情形惊慌失措,一位老者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手颤抖着捂住嘴巴,心中暗想:“这朗朗乾坤,还有王法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行凶!” 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把孩子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嘴里喃喃道:“阿弥陀佛,可别伤着咱们。”她的身躯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攥紧了拳头,面露愤怒,却又敢怒不敢言:“这般无法无天,难道就没人能管管吗?”那紧咬的牙关,彰显着他内心的不甘。 那前去报信的衙役神色惊惶,慌慌张张地跑进衙门,边跑边声嘶力竭地喊着:“包推官,包推官,大事不好了,有人在衙门口闹事。” 包勉正于书房翻阅案牍,听闻呼喊,眉头紧皱,放下手中书卷,厉声问道:“究竟所为何事?如此惊慌失措!”那紧锁的眉头,透出他的不满与威严。 衙役大口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回道:“是兴国侯府的管家张禄带着一众打手,二话不说就对咱们的兄弟大打出手,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啊!” 包勉听闻此言,顿时怒目圆睁,狠狠猛拍桌案,怒喝道:“朗朗乾坤,竟敢如此肆意妄为!诸葛先生、丁鹏、孙虎、左大、江彪,随本官出去瞧瞧!”言罢,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心中暗想,定要好好惩治这帮无法无天之人,还百姓一个公道。 包勉带着众人刚踏出衙门,就看到那被打的衙役已经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而张禄和他的打手们还在一旁耀武扬威。 包勉怒不可遏,双目圆瞪,指着张禄大声呵斥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本官的衙门口行凶伤人,眼里还有王法吗?”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震人心魄。 张禄斜睨了包勉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包推官,这可怪不得我,是你的人不长眼,得罪了侯府。”那脸上的不屑与傲慢,让人恨得牙痒痒。 “你放肆!”一旁的诸葛云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猛地将袍袖一拂,怒目圆睁,死死瞪着张禄厉声呵斥道。他那气得发红的脸庞,彰显着内心的愤怒。 那张禄听闻诸葛云的话,双手叉腰,转过身来,趾高气扬地上下打量着诸葛云,随后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骂道:“哪儿来的老东西?” 诸葛云挨了这一巴掌后,顿时怒不可遏,火冒三丈,继续义正言辞地怒斥道:“既然你们身为侯府的人,就该以身作则,更应该谦和做人,遵守律法。像尔等这样横行霸道、仗势欺人的,就不怕遭报应吗?”他的胡须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此时,周围的百姓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小声嘀咕道:“这老先生可真有胆量。”还有人面露担忧之色,为诸葛云捏了一把汗。 张禄的言行彻底激怒了包勉,只见他昂首阔步,脸色阴沉如水,一步步紧逼张禄,手指着他大声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竟敢当街行凶,如此无视法纪。你莫要以为这世上真无人能治得了你?你莫要以为真能这般横行无忌,为虎作伥?本官告诉你,今日你犯在我包某手中,便是你们的末日来临了!”他那威严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此时,包勉双目喷火,嘴角紧绷,那威严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张禄听到包勉这番义正词严的话语,心里不禁打起了鼓,然而他仍强作镇定,梗着脖子叫嚷道:“包推官,我倒是能给你两条路,一是被我的兄弟乱拳打死,二是自行了断向侯爷谢罪!”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依旧嘴硬。 包勉听闻此话,不仅不怒,反而仰天大笑,双目炯炯有神,双手背后,大声说道:“本官同样可以给你两条路,其一,向本官磕头赔罪;其二,本官将尔等押送大牢听候发落。” 张禄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双目喷火,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包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侯府的势力岂是你能够想象的,今日你若敢动我,日后必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话音未落,说着就要动手去打包勉,那扬起的手臂,充满了威胁。 说时迟那时快,丁鹏身形如电,一闪便来到张禄身边。他瞬间出手,使出一个凌厉的小擒拿手,将张禄右手紧紧擒住,而后用力一折。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张禄右手被生生折断,疼得他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顺着额头滚落,五官扭曲,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周围的打手们看到这一幕,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不敢轻举妄动。 张禄吃痛,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吼道:“小子,你他奶奶的有种就把老子另一只手也打断了。不然,老子定要弄死你!”说着,张禄抬起左手准备打向丁鹏,此时他疼得浑身颤抖,犹如风中残叶。 那丁鹏眼疾手快,迅速抓住张禄左手,再次用力一折,“咔嚓!”一声,张禄左手也被生生折断。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有的胆小的甚至捂住了眼睛,不敢直视。 张禄疼得瘫倒在地,嘴里却仍旧骂骂咧咧不休:“你们这群杂种,不得好死!侯府绝不会放过你们的!”紧接着,他又恶狠狠地瞪着打手们骂道:“一群废物,还不动手?” 那些打手见张禄发了火,纷纷举起短棍,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就要动手。 此刻,丁鹏和孙虎对视一眼,而后向 左大、江彪说道:“三弟、四弟,动手!”四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眼中满是决然。 只见丁鹏身形一闪,避开迎面而来的短棍,顺势一拳击中一名打手的腹部;孙虎则飞起一脚,将另一名打手踹倒在地;左大双手握拳,左右开弓,打得对手连连后退;江彪更是勇猛,一把夺过对手的短棍,反手就给了对方一击。 四人与打手们激战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一时间,喊杀声、棍棒相交声以及众人的怒吼声响彻街头。丁鹏等人虽然勇猛,但打手们人多势众,局面渐渐陷入胶着。 左大和江彪相互配合,一个奋勇正面迎敌,一个机灵从背后偷袭,直打得打手们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终于,在包勉的强大威慑和丁鹏等人的勇猛反击下,打手们纷纷丢盔弃甲,再不敢轻举妄动。 包勉背负双手,脸色肃穆,俯视着倒在地上的张禄和一众打手们说道:“今日本官给你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回去告诉张豹,让他好自为之,老老实实做他的侯爷。倘若再敢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本官定会据理力争,与他周旋到底,绝不姑息!”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张禄等人听到包勉这番掷地有声的话,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心中满是恐惧和懊悔。 “好你个包勉,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老子这就回去禀告侯爷,定会让你在杭州城无法立足!”张禄恶狠狠地威胁包勉说道,随后带着一众家丁打手灰溜溜地逃走了,那狼狈的背影,再无来时的嚣张。 围观百姓见状,纷纷鼓掌喝彩。 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激动得满脸通红,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来,竖起大拇指,高声说道:“包推官真是为民做主的好官呐,有您在,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就有盼头啦!” 一位年轻的妇人眼中满是钦佩的光芒,满脸笑容,兴奋地跟身旁的人夸赞:“这包推官铁面无私,不畏权贵,真是咱们的福星啊!” 一个孩童也蹦蹦跳跳地欢呼着:“包推官好厉害,把坏人都打跑啦!”众人的称赞声此起彼伏,响彻街头。 第152章 包勉怒斥兴国侯 话说那张禄领着一众家丁打手,垂头丧气、灰头土脸地回到兴国侯府交差。 在此之前,兴国侯张豹正于府中庭院内悠哉踱步,满心期待着他们能顺利完成对付六品推官包勉的任务。那张豹身着锦绣华服,腰间佩玉,眉梢眼角尽是骄横之气。 然而,当他瞧见张禄等人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犹如山峦沟壑。他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小小的包勉都奈何不了?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见他猛地一拍身旁的石桌,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茶具一阵摇晃,茶水顿时四溅开来。 张豹气得脸色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犹如蜿蜒的蚯蚓。他霍然站起身来,双手叉腰,身体前倾,怒目死死地盯着张禄,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给本侯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狼狈!” 张禄此刻战战兢兢,双腿发软,始终不敢抬头直视张豹那凌厉如刀的目光。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侯爷,那包勉……包勉讲让侯爷您老老实实当您的侯爷,倘若继续胡作非为、横行霸道,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还说一定会据理力争到底。” 张豹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透着无尽的寒意:“真是没用的废物,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妥,养着你们究竟有何用处!”只见他在屋内焦躁地来回踱步,步伐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深深的怒火。那愤怒的火焰在他心中犹如熊熊烈焰愈发旺盛,烧得他失去了理智。 “去,速速将府中的侍卫召集起来,本侯要亲自去会一会这包勉,倒要瞧瞧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张豹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屋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张禄哪敢耽搁,连忙点头如捣蒜,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召集侍卫。不多时,一群身强力壮、手持兵刃的侍卫便在府前集结完毕。 张豹阴沉着脸走出府门,翻身上马。他那身华贵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更添几分威严。只见他一挥马鞭,大声喝道:“随本侯出发!”众人便浩浩荡荡地朝着包勉所在之处奔去。 一路上,张豹的脸色愈发难看,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心中暗想:“一个小小的包勉,竟敢如此嚣张,今日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他的双目喷火,紧咬着牙关,脸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 这支气势汹汹的队伍所经之处,百姓们纷纷惊恐避让。街边的摊贩匆忙收起货物,眼中满是慌乱与畏惧。妇女们赶紧拉着孩子躲进小巷,孩子们吓得不敢出声,紧紧依偎在母亲怀中,小脸苍白。老人们摇头叹息,小声嘀咕着:“这兴国侯又要惹出什么事端,怕是不得安宁咯。” 众人皆噤若寒蝉,生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只敢远远地看着这队人马扬长而去,心中祈祷着不要殃及自身。 到了推官衙门前,张豹猛地勒住缰绳,那骏马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张豹抬眸冷冷地扫视一眼门口值守的衙役,右手一挥,口中怒喊一声:“来人呐,给本侯打!”张豹这一声令下,身后的侯府侍卫个个摩拳擦掌,如恶狼般冲了上去,瞬间就将两个衙役团团围住,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 “来人呐,将这衙门给本侯砸了!”张豹趾高气昂地骑在马上,神色嚣张,不可一世。他轻蔑地看着紧闭的两扇大门,对身边的侍卫恶狠狠地说道。 话音刚落,侍卫们便如洪水猛兽一般,朝着衙门冲了过去。一时间,砸门声、呼喊声、东西破碎的声响交织在一起,衙门内顿时乱作一团。 经过侍卫们一通疯狂乱砸,那扇门终于被砸开了。张豹见状,赶忙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却带着几分粗暴。而后他带着侍卫趾高气昂、大摇大摆地走进衙门,那副模样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张豹领着侍卫横冲直撞地朝着公堂奔去,但凡有胆敢上前阻拦之路的衙役,全都被无情地打翻在地。刹那之间,地上躺满了痛苦哀嚎、呻吟连天的衙役。 少顷,张豹等一行人来到公堂之外,他刚准备迈入公堂,便瞧见公堂正中央的高台上端坐着一位身着官服,手中正拿着一本书的少年,正气定神闲地翻阅着。 “你是何人?竟敢坐在这公堂之上?快叫包勉滚出来!”张豹站在公堂外面,挑起眉毛,满脸轻蔑地冲着那少年大声说道。他的声音在公堂中回荡,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那少年正是包勉,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抬起眼眸,那目光清澈而坚定,冷冷地看了一眼张豹,神色严肃,沉声问道:“你是何人?竟敢率领手下爪牙撞破推官衙门,私闯公堂?” 张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有人这般跟他讲话,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但这好奇瞬间被怒火所淹没,他瞪大双眼,伸出手指着包勉喝道:“嘿,他奶奶的,臭小子,在这杭州府中,你可是头一个敢这么跟本侯这么说话的人,你究竟仗的是谁的势?” 包勉腰杆挺直,双手据案,嘴角冷哼一声:“哼,一个靠着父亲和堂姐庇护的无赖混混,蒙陛下恩宠封为侯爷,竟敢如此为非作歹、横行霸道,你仗得又是谁的势?” 张豹闻听此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挽起袍袖,露出粗壮的手臂,怒骂道:“嘿,你这臭小子,我……”正当张豹即将发作之际,身后的张禄疾步凑到张豹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侯……侯爷,这小子就是包勉。” 张豹一听,脸上流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哦?你就是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 “哼哼,不错,在下正是包勉。”包勉不怒反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畏与嘲讽。 张豹却猛地伸手指向包勉,怒不可遏地喝道:“包勉,我看你简直是活腻歪了!竟敢与本侯爷作对?你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刑狱推官,竟敢不将我这兴国侯放在眼里,甚至还指使属下打伤本侯的管家?就单凭这一点,本侯便能让你粉身碎骨,你可知晓?识相的话,赶紧给本侯磕头赔罪,若胆敢蹦出半个‘不’字,立刻就让你死在本侯的刀下,你听明白了吗?” 包勉见张豹这般嚣张跋扈,顿时怒发冲冠,双眉倒竖。他合上手中的书,用力放置在桌案上,站起身来走下公堂,朗声喝道:“哼,张豹你一没有实际的官职品秩,二未曾进入朝堂参与政事,是谁赋予你的权力,可以私闯公堂肆意发号施令?”他一步步朝着张豹与张禄走去,步伐坚定有力,神色肃穆,身上散发出的浩然正气逼得张豹不断后退。张豹一时哑口无言,面色极为尴尬,那原本嚣张的神情也变得有些慌乱。 紧接着,包勉继续说道:“是谁赋予你的权力可以胡作非为、欺压百姓、横行霸道?难道就凭你父亲是张尧佐?堂姐是张贵妃?就凭你这皇亲国戚的身份坐上这不干不净的兴国侯之位?” 张豹被包勉这一番义正言辞的指责说得面红耳赤,他的眼神闪躲,却又不甘心就此示弱,强撑着说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本侯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包勉目光如炬,直视张豹,大声回应:“朗朗乾坤,昭昭日月,你的恶行天理难容!包勉身为刑狱推官,定要将你绳之以法,还百姓一个公道!” 此时,围观的百姓纷纷叫好,为包勉的正义之举鼓掌助威。人群中传来声声赞叹:“包推官真是清正廉明,不畏权贵,是咱们百姓的青天啊!” 张豹见此情形,心中越发慌乱,他回头看向身后的侍卫,想寻求支持,可那些侍卫在包勉的威严下也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张豹咬了咬牙,色厉内荏地喊道:“包勉,你别得意太早,咱们走着瞧!”说完,便带着一众侍卫灰溜溜地离开了公堂。 包勉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坚定地说道:“只要我包勉在任一天,就绝不允许你等胡作非为!”百姓们欢呼雀跃,对包勉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此事过后,张豹回到侯府,心中对包勉的恨意愈发浓烈。他在府中的书房内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急促,仿佛要将地面踏出坑来。 “侯爷,不如我们暗中收集那包勉的把柄,再伺机而动。”张禄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献计道。 张豹冷哼一声,那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就这么办,本侯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于是,张豹派出众多爪牙,四处打听包勉的消息。那些爪牙如同鬼魅一般,出没于杭州城的大街小巷,试图寻找包勉的一丝破绽。 然而,包勉为官清正廉洁,行事光明磊落,张豹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乘之机。 包勉深知张豹不会善罢甘休,每日更加严格要求自己。他早早便起身处理公务,直至深夜仍在案前思索案情。同时,他也加强了对张豹的监视,派遣亲信留意张豹的一举一动。 第153章 邹家谜案疑窦生 且说这一日,包勉升堂点卯完毕,正欲回住所陪伴南宫清雪。他刚迈出公堂,便见书吏江图神色慌张、匆匆赶来。只见江图气喘吁吁,满脸涨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包勉见他如此,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赶忙疾步上前询问:“江书吏,何事这般惊慌失措?” 江图听闻包勉将其叫住,忙不迭地拱手作揖,腰身弯得极低,额头汗珠滚落,诚惶诚恐道:“包推官,方才知府衙门来人传话,说是赵知府邀您过府一叙。” “哦?来人可曾说赵知府请本官过府,究竟所为何事?”包勉心中不免好奇,暗自思忖:“这赵知府找我到底是为何?”随即便这般问道,双眉紧蹙,目光中透着疑惑与担忧。 江图摇了摇头,回应道:“来人未曾说明,只是说事态严重,还请您即刻过府,切莫耽搁。”说罢,抬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包勉听闻,眉头紧皱,心下暗忖:“事态严重?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但他也深知此刻不是迟疑的时候,于是冲着江图说道:“你且随我一同前往,路上也好与我细细说来。” 两人匆匆上了马车,马蹄声疾,扬起一路尘烟。包勉坐在车内,面色凝重,目光时不时望向车窗外,右手不自觉地轻敲着车壁。江图则在一旁,神色紧张,欲言又止,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终于,包勉打破了沉默,道:“江书吏,你再好好想想,知府衙门来人还有没有其他异样的表现?”说罢,目光急切地看向江图。 江图绞尽脑汁,思索片刻后,说道:“包推官,卑职实在想不出还有何特别之处,只是那传话之人神色匆匆,似乎很是着急,连口气都未曾喘匀。”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知府衙门门口。包勉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包勉甫一踏入知府衙门,便见一名衙役已恭候多时。那衙役见到包勉,赶忙拱手抱拳,施礼道:“包推官,赵知府正在花厅等候,请随卑职前往。”言罢,那衙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转身在前引路,包勉与江图紧紧跟随其后。 穿过几处迂回曲折的回廊,绕过一座精巧的假山,三人总算抵达了花厅。只见知府赵端正背着双手,在厅中不停地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忧虑之色,眉头紧蹙,双唇紧闭。 赵端转过身来,摆了摆手,示意包勉无需行礼,长叹一声说道:“包推官,此次你与兴国侯之间的纠葛,本府也稍有听闻,因而本府请你过府,是想听听你对此事的见解?” 包勉听闻,心头猛地一震,一脸正色道:“赵知府,莫不是那兴国侯曾到您这里来兴师问罪了?”说着,目光直直地盯着赵端。 赵端微微颔首,神色凝重道:“不错,那兴国侯确实来过,且态度强硬,非要本府给他一个交代。包推官,你且细细道来其中详情,本府也好斟酌应对之策。” 包勉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徐徐说道:“赵知府,此事着实说来话长。那兴国侯仗势欺人,不仅收买推官衙门之人作为其耳目,还勾结城中富商强占学堂,致使诸葛老先生沦落到乞讨为生的地步,更常常指使刘修文与衙门官差无故殴打于他。下官只是依法行事,想要为百姓讨回公道,他便因此对我怀恨在心。”说罢,脸上满是义愤填膺之色。 赵端听毕,脸色愈发阴沉,双拳紧握,怒不可遏道:“这兴国侯简直无法无天!本府对此亦早有耳闻,怎奈这兴国侯在杭州府权势熏天,朝中又有其父亲和堂姐作为倚仗,本府虽有心将他捉拿法办,奈何……” 包勉神色坚毅,朗声道:“赵知府,即便兴国侯权势滔天,难道就能任由他肆意胡为?倘若人人都因为惧怕权贵而畏缩不前,这世间哪里还有公理正义可言?” 说完,目光炯炯,透露出坚定与无畏。 赵端听了包勉这番话,心中不禁暗自赞许,脸上却仍带着忧虑之色,心想:这包勉倒是一腔正气,只是此事确实棘手,稍有不慎,恐怕会牵连众多。 站在一旁的江图则面露紧张,暗自捏了一把汗,心中忐忑:这可如何是好?兴国侯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万一事情不成,恐怕大家都要遭殃。 “赵知府,不必忧虑。下官的三叔乃是开封府尹包拯,岳父乃是礼部侍郎南宫钰。只要下官给他们修书一封,将此事上奏官家,下官就不信官家会置之不理。”包勉神情肃穆,正色言道,目光中满是自信。 赵端听闻,眼中倏地闪过一丝希望之光,说道:“若能得包大人和南宫侍郎相助,此事必成。罢了,本府也尽早修书一封,差人送往京城南清宫八大王处。唯有请得他老人家出马,向官家言明厉害,不愁扳不倒兴国侯。” 包勉拱手说道:“如此甚好,有下官三叔与岳父以及八大王相助,此事必能顺遂无虞。” 赵知府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此事还需仰仗江书吏。你去安排可靠之人,务必确保书信安然送达,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江图赶忙应承下来,拱手说道:“赵知府放心,卑职定然不会辜负使命。” 说完这话,包勉和江图便匆忙去安排送信的相关事宜。 包勉与江图返回推官衙门,前脚刚迈入公堂,便听到衙门外的鸣冤鼓被敲得震天响。一名衙役急匆匆赶来禀报:“启禀包推官,城中富商邹员外前来报案,声称他从乡间收取佃租归来,竟发现妻子上吊身亡了。” 包勉听闻,眉头紧皱,立刻说道:“速将邹员外带至公堂!” 不一会儿,邹员外被带到堂前。只见他满脸泪痕,神色慌张。此人名为邹青松,身着一袭绣着繁复花纹的宝蓝色锦袍,然而那锦袍此刻却略显褶皱,仿佛主人经历了一番仓促的奔波。他头戴一顶万字头巾,邹青松身材肥胖,圆脸之上堆满了肥肉,此刻因恐惧和悲伤而显得有些扭曲。一双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袋浮肿,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不安。嘴唇干裂,胡茬杂乱无章,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包勉一拍惊堂木,大声问道:“邹青松,你且将事情经过详细说来。” 邹青松扑通一声跪下,哭诉道:“包推官呐,草民今日从乡间收租回来,一进家门,就看到贱内悬在房梁之上,已没了气息。草民实在不知这是为何呀!”说着,双手不停地捶打着地面,涕泪横流。 包勉目光如炬,审视着邹青松,问道:“你离家几日?家中可还有他人?” 邹青松颤颤巍巍地回答:“草民离家三日,家中除了丫鬟和家丁仅有贱内一人。” 包勉沉思片刻,又道:“你妻子平日里可有异常之举?” 邹青松连连摇头:“贱内一向贤良淑德,从未有过异常啊,包推官。” 包勉冷哼一声:“邹青松,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本官且问你,你此次收租可顺利?可有与人结怨?” 邹青松抹了把泪,忙道:“回包推官,收租一切顺利,不曾与人结怨。” 包勉紧紧盯着他,道:“那你这几日在乡间可有遇到什么特别之事?” 邹青松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并无特别之事。” 包勉听完邹青松的陈述,低头沉思了片刻,而后说道:“邹青松,本官断不能仅依你单方的说辞,就断定尊夫人是自缢身亡。本官需得前往案发现场仔细勘察一番。江书吏,你速速去请诸葛主簿与秦捕头,让他们带上捕快随本官前往邹家,不得有误!” 江图领命而去,未过多时,诸葛云、秦立以及一众捕快便在衙门集齐。 包勉大手一挥,喝道:“出发!”众人随即浩浩荡荡地朝着邹家行进。 邹家位于城中较为繁华的地段,朱红色的大门高大威严,门环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图案。踏入大门,是一个宽敞的庭院,地面由青石板铺就,两旁种植着几株枝繁叶茂的桂花树,此时正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庭院的角落里摆放着几口大缸,里面养着几尾金鱼,在水中悠然游动。 穿过庭院,便是正厅。正厅宽敞明亮,几根粗壮的木柱支撑着屋顶,柱子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厅内摆放着一套名贵的红木桌椅,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正厅的墙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彰显着主人的品味。 从正厅往左,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回廊的墙壁上开着几扇雕花窗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回廊的尽头是一间书房,书房内堆满了书籍,一张大案几摆在中央。 从正厅往右,是邹家的生活区。几间厢房依次排列,其中一间是邹员外和夫人的卧室,卧室布置得温馨舒适,雕花的大床挂着粉色的帷幔,床上的被褥凌乱不堪。旁边的梳妆台镜子破碎,首饰散落一地。 刚一进邹家,包勉便立刻开始仔细地观察起四周来。只见屋内的陈设虽说华丽无比,但却显得颇有些凌乱不堪。 包勉转头看向邹青松,问道:“邹员外,尊夫人自缢之处在何处?” 邹青松忙不迭地指向里屋,颤声道:“就在那。” 包勉走进里屋,只见房梁之上,邹夫人的尸体依旧悬挂着。 邹夫人身着一件淡紫色的绸裙,裙袂上绣着的花朵如今已失去了生机。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 包勉小心地拨开头发,只见其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嘴唇乌青,肌肤早已冰冷,毫无生气,显然已经死亡多时。 这时,诸葛云也凑了过来,说道:“包推官,这脚印似乎有些蹊跷。” 包勉微微点头,说道:“不错,这脚印大小不一,且分布杂乱,想必当时屋内不止一人。” 秦捕头在一旁说道:“包推官,莫非这是一起他杀案件?” 包勉神色凝重,说道:“目前还不能妄下定论,继续勘查。”就在此时,包勉发现尸体下方不远处有一张被踢翻的木凳。他站起身,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张木凳,心中已然有了些许盘算…… 第154章 包勉细察解疑惑 在邹夫人死亡的现场,一片狼藉,混乱不堪。包勉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疑惑,先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邹青松,接着又目光凝重地瞧了瞧放在桌上的包袱,心中暗自思忖道:“这邹夫人极有可能并非自缢身亡,也许……” 包勉思忖片刻,朝着身边的捕快沉声道:“尔等先将邹夫人的尸体放下来,本官要亲自验尸。”其话音刚落,只见两个捕快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将邹夫人的尸体从房梁上解了下来,而后又轻手轻脚、谨小慎微地放在地上躺平。此时,包勉的心中亦在不停地思索着邹夫人死亡的重重疑点。 包勉缓缓蹲下身来,目光如炬,仔细地查看邹夫人的尸体。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犀利如剑,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只见邹夫人的脖颈处有一道深深的勒痕,但这勒痕的形状和位置却显得颇为怪异。包勉轻轻触摸着那勒痕,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脸色也越发阴沉。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众人皆屏气凝神,噤若寒蝉,等待着包勉能发现什么关键的线索。包勉站起身来,缓缓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房间里的摆设看似寻常,却又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包推官,邹夫人的尸体有何可疑之处?”诸葛云伫立一旁,眼角余光瞥见包勉脸色凝重,于是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其神色间满是关切与好奇。 包勉指着邹夫人脖颈上的勒痕,神色严肃地对诸葛云说道:“诸葛先生,倘若一个人是自缢身亡,那么索勾必然位于下颌处,绳索断不会形成交叉。若是被人活活勒杀以后伪装成自缢的模样,那么索勾定会位于死者咽喉处,绳索自然会形成交叉。” 诸葛云和秦立蹲下身来,聚精会神地仔细观察着邹夫人脖颈上的勒痕。过了一会儿,秦立站起身来,神色严峻地对包勉道:“包推官所言不错,这邹夫人的勒痕果然在脖颈后形成了交叉。” 包勉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沉思,喃喃自语道:“如此看来,邹夫人绝非自缢,定是遭人谋害。那凶手究竟会是谁?又为何要下此毒手?” 此时,邹青松猛地瞪大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冲着包勉大声吼道:“包推官,仅凭这一点断定我夫人死于他杀,恐怕有些为时尚早吧?” “各位不妨仔细想想,一个人如果是自缢,那么死者的头会呈现出什么样的状态?”邹青松话音刚落,包勉便迅速向众人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一时间无人应答。包勉见状,神色愈发凝重严肃,紧接着提高音量说道:“自缢之人,头部通常会因绳索的勒紧而前倾,面部表情多是痛苦扭曲不堪,双目圆睁似铜铃,舌头也可能会不由自主地伸出。不知各位是否还记得,方才进来的时候,邹夫人的头呈现出什么样的状态?” 这时,人群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骚乱,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小声地讨论起来。包勉双手抱胸,静静地等待着众人的回应。过了片刻,见仍无人说话,他眉头紧皱,厉声道:“邹夫人的头微微后仰,表情平和,哪有半分自缢而亡的痛苦模样?这其中定有蹊跷!” 他的话音刚落,秦立忍不住喊道:“难道邹夫人并非自缢,而是被人谋害?”包勉目光坚定,点了点头说道:“种种迹象表明,这绝非普通的自缢事件,而是有人精心布置的一场阴谋!”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人群中,邹青松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包推官,你怎可信口雌黄!我夫人怎会是遭人谋害?”接着他气得身躯颤抖不止,“你这乃是在故意诋毁我邹家!” 包勉目光坚定,毫不回避地直视着邹青松,正色道:“邹员外,本官绝非有意污蔑,只是依据事实而论。夫人的死状着实太过蹊跷可疑,倘若不查明真相,又怎能让夫人得以安息?”包勉神色镇定,继而严肃地说道:“邹员外莫要急躁,本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在此之前,还烦请您将府中所有人召集到此,本官有话要询问。” 邹青松怒目圆睁,却又无奈地应道:“罢了,我这就命人将府中众人叫来。” 不多时,邹府的下人们便在庭院中站成一排。包勉目光锐利,逐一审视着他们。 “在邹夫人出事之时,你们都在何处?做些什么?”包勉声音低沉而威严,目光如电般扫过众人。 下人们面面相觑,开始七嘴八舌地回答。 一个丫鬟怯生生地说道:“包推官,我当时在厨房帮忙准备膳食,不曾离开过。”其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一个小厮赶忙接话:“我在院子里打扫,也没听到什么动静。”说着,还惶恐地看了一眼包勉。 包勉微微皱眉,继续问道:“那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呢?” 这时,一个模样机灵的小丫鬟站了出来,神色紧张,声音颤抖着说道:“包推官,我一直在夫人身边伺候,可主母出事前,我被主母支去取东西。”说着,她忍不住抽泣起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包勉思索片刻,又道:“邹夫人近日可曾与何人结怨?或者有何异常之举?” 众人皆摇头,表示未曾察觉。 包勉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再次环顾在场众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其中一个丫鬟身上。过了须臾,包勉又把目光重新移回到邹青松身上,问道:“邹员外,唯独您还未告知本官,邹夫人出事之际,您身在何处?” “包推官,我去衙门报案那时不是已经讲过了吗?您怎的还这般多此一举?”此刻的邹青松脸上显露出一抹不耐烦的神色,眉头紧皱,双眸中透着恼怒。 包勉见他如此说法,只听得包勉沉声说道:“邹员外,此事关乎尊夫人死亡的真相,还望您如实告知。” 邹青松无奈地摇了摇头,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三日前,我前往乡间收取佃租,出门之时,我夫人还安然无恙。哪曾想,今日一早我刚回来,推开房门便瞧见……于是连衣衫都没来得及更换,放下包袱便去了衙门报案”邹青松说完,竟然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其哭声悲切,令人动容。 “邹员外,依您所言,是你第一个发现尊夫人遗体的?”包勉仔细端详了一番邹青松的衣着,继续穷追不舍地问道,目光中带着审视。 邹青松擦了擦眼泪,抽噎着回答:“正是,当时我真是又惊又悲,险些昏厥过去。” 包勉微微眯起双眸,陷入沉思:“那邹员外,您在进入房间时,可曾留意到有何异常之处?比如门窗是否完好无损,屋内有无打斗的痕迹?” 邹青松皱起眉头,竭力回想:“门窗皆完好无缺,屋内也未见到打斗的迹象。” 包勉听完这一切,突然脑海中灵光乍现,心中暗自思忖:“一切都水落石出了!”随后他嘴角上扬,对着众人朗声道:“邹员外,你撒谎!”说着,还抬起手来,直指邹青松说道。 诸葛云原本平静的面容此刻充满了惊愕,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邹员外平日里看上去也算温文尔雅,怎会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秦立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心中暗想:“这其中莫非还有隐情?邹员外怎会如此糊涂?”他忍不住冲着邹青松喊道:“邹员外,你真的杀害了夫人?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捕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小声嘀咕:“原以为是个寻常命案,没想到竟是这般曲折。” 家丁们满脸惶恐,其中一个年轻的家丁吓得脸色苍白,颤抖着说:“主君平时对主母也还算不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丫鬟们则是抱作一团,嘤嘤哭泣起来。一个丫鬟抽泣着说:“主母平日里待我们都很好,怎么就遭此横祸了。” 邹青松脸色骤变,瞪大了眼睛,怒喝道:“包推官,你莫要血口喷人!我所言句句属实,何来撒谎之说?” “邹员外,就让本官来教教你该如何杀人吧?”包勉怒目圆睁,紧盯着邹青松说道。此时的邹青松额头上已然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包勉接着道:“倘若我是你,在杀死自己的夫人后,必定会为她换上一套整洁的衣衫。如果我是你,那么在发现自己妻子自缢身亡后,决然不会还有心情将包袱整齐地放在桌上,定会扔在一旁。再者,你说你从乡间回来,为何你的鞋袜却这般干净?” 众人这才如梦方醒,纷纷把目光投向邹青松的鞋袜,果真是洁净如新,毫无尘埃,这哪里像是刚刚从乡间归来之人该有的样子?只见包勉朝着秦立说道:“秦捕头,烦请你安排兄弟们将邹夫人的尸体重新挂到房梁之上,需与方才的高度一致。” 秦立应了一声,随即带着几个捕快行动起来。邹青松见此情形,脸色愈发惨白,身体也不停地颤抖起来,仿佛秋风中的落叶。 不多时,尸体已依照包勉的要求挂好。包勉围着尸体认真观察了一番,然后说道:“诸位请看……”包勉将地上的木凳立起来放置在邹夫人的脚下,众人看了之后瞬间恍然大悟。 “卑职明白了,倘若一个人要自缢,那么双脚理应能够轻易将垫脚之物踢翻才是,然而这木凳与邹夫人双脚的距离竟差了如此之多,根本不可能将木凳踢翻。”秦立仔细瞧了一眼尸体双脚与木凳之间的距离说道。 邹青松此时面如死灰,整个人瘫倒在地,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第155章 认罪伏法悔已晚 邹府,邹夫人死亡现场。气氛凝重如铅,压得众人皆屏息不语,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包勉端伫立房内,眉头紧皱如沟壑,目光犀利似寒刃。他的眼神扫过房中众人,突然抬手直直地指向一个模样颇为俏丽的丫鬟,沉声问道:“这位姑娘,烦请告知本官,你到邹府已有多久?” 那丫鬟身着一袭淡青色的绫罗衣裙,裙袂飘飘,裙摆处绣着的几朵精致小花更添几分灵动。她梳着整齐的双髻,上头插着一支别致的珠花,几缕如丝的秀发柔顺地垂落在白皙的脸颊两侧。她面容姣好,肌肤似雪,眉如远黛,眼若秋水,眼角微微上扬,透着几分妩媚。挺直的鼻梁下,那樱桃小口不点而朱。此刻,她双手不安地绞着手帕,怯生生应道:“回……回包推官,奴……奴家到邹府半年了。” 包勉眉头轻蹙,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他转过头来将目光扫向其他几个丫鬟,心中暗想定要问个清楚,遂问道:“你们几位呢?” 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几个丫鬟的穿着,又看了看她们手中的手帕,眼神中带着探究。 那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其中邹夫人的贴身丫鬟微微颔首,神色沉稳,不卑不亢地说道:“奴家是随主母一起来邹府的,至今已有十年之久。” 另一个模样颇为伶俐的丫鬟向前一步,恭敬地紧接着道:“回包推官,奴家……奴家来邹府已有五年。” 最后一个丫鬟低垂着眼帘,声音细若蚊蝇地轻声言道:“奴家到邹府三年了。” 包勉目光中透着疑惑和审视,在那身着绫罗衣裙的丫鬟身上扫过。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解,心中暗自思量:“这其中必有蹊跷。”随后说道:“这位姑娘,她们几个到邹府多年,皆身着麻粗布衣裙,用的也是粗布手帕,而你到邹府不过半年光景,为何却能身着绫罗衣裙,用着丝绸手帕?” 那丫鬟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慌乱地垂下头,双手绞着手帕的力度更大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包推官,这……这……不关奴家的事,都是主君他……” 包勉冷哼一声,厉声道:“真相究竟如何?是不是你与邹青松合谋害死了你家主母?若不如实招来,休怪本官律法无情!” 说罢,他的脸色阴沉如水,目光中满是威严,仿佛能洞察一切谎言。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紧张地盯着那丫鬟。 “回……回包推官,一切皆是主君,他见奴家稍有几分姿色,便背着主母时常撩拨奴家,奴家一时没能经受住老爷的撩拨,一来二去便与他勾搭在了一起。主君还说,主母她年老色衰,待寻得机会将夫人杀了之后,便娶奴家做当家主母。” 丫鬟说到此处,满脸羞愧,不敢抬头看包勉,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包勉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好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那你且说说,你们究竟是如何谋划杀害邹夫人的?” 丫鬟吓得瘫倒在地,泣不成声,身体如筛糠般颤抖:“包推官,奴家虽有错,可这杀人之事,奴家实在未曾参与。主君只说让奴家等着,他自会寻机行事。” 包勉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来回踱步:“那他可曾透露过要用何种手段,在何时动手?” 丫鬟拼命摇头,哭声愈发凄厉,几近崩溃:“包推官,奴家真的不知啊,主君不曾与奴家细说。” 此时,站在一旁的诸葛云与秦立听完包勉的质问,二人面面相觑。诸葛云眉头紧锁,满脸的难以置信,摇了摇头道:“真没想到邹员外竟会为了贪图女色杀了自己夫人?” 秦立眉头紧皱,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深思,沉声道:“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或许其中另有隐情。邹员外平日里也算乐善好施,怎会突然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被押在一旁的邹青松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叫嚷起来:“我是被冤枉的!这贱婢血口喷人,我从未与她有过苟且之事!”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面容因愤怒而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包勉怒视着邹青松,厉声道:“邹青松,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这丫鬟所言,难道都是凭空捏造不成?” 邹青松梗着脖子,大声回道:“包推官,定是这贱婢存心诬陷于我。” “邹青松,既然你声称未曾与她有苟合之事,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这丫鬟的手帕上绣着一个‘邹’字?”包勉目光如炬,紧攥拳头,指着那丫鬟的手帕,再度厉声呵斥道。他的声音在正堂中回荡,震人心魄。 邹青松脸色骤变,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定是这贱婢故意为之,想要诬陷于我。” 包勉怒极反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故意为之?你当本官是如此好糊弄的?这手帕绣工精细,绝非短时间内能够完成,你还不从实招来!” 邹青松额头冒出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慌乱地说道:“包推官,或许是这丫鬟偷了府中物件,私自绣上的。” 包勉冷哼一声:“好一个强词夺理!府中物件皆有记录,岂会容她轻易偷得?况且,这绣字的丝线与你平日所用如出一辙,你还如何狡辩?” 邹青松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却仍强撑着说道:“包推官,这……这定是巧合。” “真的是巧合吗?”包勉脸色沉凝,眉头紧紧皱起,宛如一个深刻的“川”字。他目光灼灼地紧盯着邹青松,仿佛能将其内心洞穿。此时屋内静谧无声,只有几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邹青松被他这般注视着,只觉得浑身直发毛,忍不住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包勉步步紧逼,走到邹青松面前,压低声音说道:“邹青松,你以为你的谎言能够瞒天过海?如今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邹青松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包推官,我……我……” 包勉猛地提高音量,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邹青松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说道:“包推官,我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是我对不起夫人啊!” 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包勉怒喝道:“从实招来!” 邹青松抽噎着说道:“我与那丫鬟确实有了私情,夫人发现后,扬言要将此事公之于众,让我身败名裂。我一时害怕,便起了杀心。”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 包勉冷哼一声:“那你是如何下的手?” 邹青松颤抖着回答:“其……其实昨夜我悄悄潜回府中,正欲与香儿苟合之时,被夫人当场抓获。我俩大吵一架,我一时气愤难平,用麻绳将夫人紧紧勒住。谁料她竟拼命挣扎,我……我一时失手将她活活勒死。为免被人察觉,这才将夫人悬挂在房梁上伪造成自缢的模样,还叫香儿不要声张,等到天亮这才去衙门报案,谎称夫人自缢……” 邹青松说到此处,眼神惊恐,双手不停地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之中。 包勉怒不可遏,大声喝道:“邹青松,你这丧心病狂之徒,做出此等天理不容之事,必当受到严惩!”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邹府,正义凛然。 邹青松瘫倒在地,面如死灰,嘴里喃喃自语:“我悔啊,我悔不该一时冲动……” 此时的他,已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如同一只落败的公鸡。 此时,邹府的其他家丁丫鬟们皆面露惊恐之色,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一个家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没想到主君竟能做出这等恶事,平日里看着挺和善的。” 他的脸上满是震惊和失望。 旁边的丫鬟则吓得脸色苍白,双手捂住嘴巴,眼中满是恐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主母平日里待我们不薄,主君怎能如此狠心。” 秦立紧皱眉头,满脸的愤怒与厌恶,双手紧握成拳:“这邹青松简直猪狗不如,为了一己私欲竟杀害发妻,天理难容!” 诸葛云也是连连摇头,叹气说道:“本以为只是寻常案件,却不想如此骇人听闻,这邹府怕是要完了。” 他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惋惜。 秦立看向诸葛云,目光坚定,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如此恶徒,定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以正国法!” 诸葛云点头附和:“不错,若不严惩,如何还邹夫人一个公道,如何安民心!” 他的表情严肃,正义之情溢于言表。 包勉平复了一下情绪,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来人呐!将邹青松和那丫鬟香儿一并押入大牢,待本官整理好案宗,上报朝廷,定要让你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捕快们得令,立刻如狼似虎地将二人拖了下去。那丫鬟香儿哭得梨花带雨,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邹青松则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任由捕快摆布。 包勉转身对众人说道:“此案虽已真相大白,但也警示各位,莫要被欲望冲昏头脑,犯下不可饶恕之罪。”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深深的告诫之意。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随后逐渐散去。有的人脚步匆匆,仿佛想要尽快逃离这可怕的地方;有的人则边走边回头,似乎还沉浸在这惊人的案件之中。 包勉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邹夫人的悲惨遭遇,不禁为其感到悲哀;又想到邹青松的罪行,对人性的丑恶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失望。 微风拂过,吹动包勉的衣角。他抬头望着天空,暗暗发誓:“今后定要更加明察秋毫,不让此类悲剧再次发生。” 第166章 八王怒起斥侯恶 话说在包勉成功侦破邹青松杀妻一案之后,只见他神色严峻,目光坚定,大手一挥,当即让捕快们押解着那名叫香儿的丫鬟以及邹青松,同时携带着诸葛云和秦立,快步返回那庄严肃穆的推官衙门。 一路上,包勉身板挺直,步伐沉稳有力,他那紧锁的眉头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阳光洒在他刚毅的脸庞上,却未能驱散他眼底的凝重。身后的捕快们亦不敢有丝毫懈怠,紧紧跟随,押解着犯人,气氛紧张而肃穆。 一行人回到衙门,包勉即刻吩咐捕快把香儿和邹青松分别关进大牢。待安排好后续事宜,众人才纷纷散去。包勉刚准备返回住所,心中正思索着这桩案子的细节,就瞧见江图手持书信踏入花厅。 江图神色匆匆,额头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他躬身行礼,声音略带急促地说道:“包推官,这是您吩咐卑职写给包大人的书信,请您过目。”说罢,将书信高高举过头顶,神色间满是恭敬。 包勉接过书信,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只见信中写道:“今之杭州府,兴国侯张豹竟收买衙门主簿、官差充作其爪牙,横行无忌,霸道至极,肆意欺压百姓。同时,还勾结富商强占学堂,无故殴打百姓,致使众多无辜之人沦落至街头乞讨。百姓深受张豹之苦,时日已久,伏请包大人奏明官家,派遣能臣干吏,彻查此案,还杭州府百姓一个公道!” 包勉看完书信,微微颔首,面色凝重地对江图说道:“甚好!你速速差遣得力捕快,六百里加急火速送往开封府。务必要将此书信亲手交给包大人,此事事关重大,绝不得有误!”他的目光坚定而锐利,仿佛要穿透江图的灵魂,让他明白此事的严重性。 江图抱拳应道:“包推官放心,卑职定当办妥此事!”说罢,便转身匆匆离去安排。 包勉在厅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这张豹在杭州府如此嚣张跋扈,为非作歹,不知三叔收到此信后会作何决断。他时而停下脚步,望向窗外,时而又紧握双拳,似在为百姓的遭遇而愤怒。 不多时,江图便领着一位精干的捕快返回厅中。那捕快身材魁梧,眼神中透着果敢与坚毅。 包勉目光如炬,郑重其事地叮嘱道:“此去开封府,路途遥远,途中或有诸多变数,你定要小心谨慎,确保书信万无一失送达。”他走上前,拍了拍捕快的肩膀,语重心长。 那捕快双手抱拳回道:“包推官放心,卑职定不辱使命!”言罢,便带着书信策马扬鞭,直奔开封府而去。马蹄声疾,扬起一阵尘土,包勉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长吁一口气,只盼着官家能尽快知晓此事,为杭州府的百姓主持公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包勉一边继续探查张豹的罪行,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开封府的消息。 那捕快送信一事暂且按下不提,单说这杭州知府赵端,自从与包勉商议如何对付张豹之后,便眉头紧蹙,奋笔疾书,亲自书写了一封书信。写完后长舒一口气,才吩咐府中捕头郑平,令他火速送往东京城南清宫八大王赵元俨之处。 郑平接到书信,神色严肃,深知此事责任重大,当即抱拳说道:“赵知府放心,卑职定不辱使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艰难险阻的准备。 郑平不敢有丝毫耽搁,即刻收拾行装,骑上快马,带着书信朝着东京城疾驰而去。一路上,郑平风餐露宿,只盼能早些将书信送达。 这日,天色阴沉,狂风大作,眼看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郑平心急如焚,加紧抽打马鞭,想要在雨落之前多赶些路。可偏不凑巧,行至一处山路时,马蹄突然一滑,郑平连人带马摔倒在地。他顾不上身上的伤痛,迅速爬起,检查马匹有无大碍。幸好,马儿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重伤。 郑平重新翻身上马,心中暗暗祈祷:“老天保佑,一定要让我顺利将书信送达。”他的脸上满是尘土,汗水混着泥土流淌而下,但他的目光依然坚定。 继续赶路的郑平,心情愈发焦急。他不断地催促着马匹,恨不得能立刻飞到东京城。 历经诸多波折,郑平终于抵达东京城。他顾不上一路奔波的疲惫,径直前往南清宫。 郑平下了马径直来到南清宫外,只瞧见南清宫红墙黄瓦,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高大的宫门庄严肃穆,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金光闪闪的铜钉,彰显着皇家的威严。宫门两侧矗立着威武雄壮的石狮子,怒目圆睁,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宫殿。宫墙高耸入云,绵延不绝,将宫内与外界隔绝开来。抬头望去,飞檐斗拱错落有致,精巧绝伦,那翘起的檐角如飞鸟展翅,欲振翅高飞。 郑平整了整衣衫,稳步走了上去。“站住,你是干什么的?”南清宫外守卫森严,一个侍卫满脸警惕,双目圆睁,见郑平腰挎佩刀,连忙疾步上前将他拦住,手中的长枪直直对着他喝道。 郑平心中一紧,但仍强装镇定,赶忙抱拳说道:“在下乃杭州知府衙门的中捕头郑平,有要事求见八大王,烦请通报。”他的声音略带颤抖,却努力保持着镇定。 侍卫上下打量了一番郑平,神色稍有缓和,说道:“你且在此等候,容我去通报。”说罢,便转身快步走进宫内。 郑平在宫门外焦急地等待着,心中犹如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忐忑不安。过了许久,那侍卫才匆匆返回,说道:“王爷有请,随我来。” 郑平忙不迭地跟在侍卫身后,穿过一道道回廊。只见宫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布局精巧;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芬芳四溢。但此刻的他哪有心思欣赏这美轮美奂的景致,满心只想着尽快完成使命。 终于来到书房前,侍卫停下脚步,示意郑平独自进去。郑平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轻轻推开门,只见八大王赵元俨正端坐在书桌前,神色肃穆。 这书房宽敞而明亮,四壁皆摆放着高大的书架,上面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和卷轴。书桌由名贵的紫檀木打造,纹理清晰美观,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一方端砚里墨汁还未干涸。书房的一侧则挂着几幅名人字画,为整个书房增添了几分儒雅之气。 郑平赶忙趋步上前,躬身行礼道:“卑职杭州知府衙门捕头郑平,拜见八大王。”他的声音恭敬而谦卑,头深深地低着。 赵元俨微微抬手,说道:“起来吧,不知赵知府此次派遣郑捕头入京面见本王,所为何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目光审视地看着郑平。 郑平起身,毕恭毕敬地从怀中掏出书信,双手递上,说道:“启禀八大王,卑职奉赵知府之命前来送信,赵知府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亲手交给您。”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王爷能尽快阅览书信。 赵元俨接过书信,展开阅读,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哼!这兴国侯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目无法纪?真当这大宋江山是他张家的吗?”赵元俨看完书信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案站了起来,震得桌上的笔墨纸砚都微微颤动。他的双眼圆睁,怒火在眼中燃烧,仿佛要将这书信燃为灰烬。 赵元俨在书房内焦躁地来回踱步,心中怒火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难以平息。他双手背后,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等无法无天之人,若不严惩,天理难容!” 郑平则低垂着头恭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的额头已布满汗珠,双腿微微颤抖。 片刻之后,赵元俨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如利剑般凌厉地射向郑平,说道:“郑捕头,你且将杭州之事详详细细道来,不得有半分隐瞒。”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不容置疑。 郑平连忙应声道:“是,王爷。这兴国侯在杭州府肆意妄为,张狂至极,强占民田,鱼肉百姓。赵知府多次苦心劝诫,却都遭其无情打压。不仅如此,那兴国侯还收买推官衙门的官差及主簿充当其爪牙,勾结富商强占学堂,指使官差无故殴打百姓。”郑平说到此处,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脸上满是愤懑之色。 “而且,只因刑狱推官包勉公正地判了官差及主簿的罪行,那兴国侯竟蛮横地亲自带着一众侯府侍卫将推官衙门给砸了个稀巴烂。赵知府实在无奈,这才修书一封给王爷您,恳请王爷奏明陛下,还杭州百姓一个公道啊!”郑平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赵元俨听闻,顿时怒发冲冠,双目好似要喷出火来。他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话语:“这兴国侯简直胆大包天!竟敢如此藐视王法,砸毁衙门,这是公然与朝廷作对!”他再次猛拍桌子,吓得郑平身子一颤。 他猛地一挥衣袖,大声说道:“本王定要让他为自己的恶行付出惨重代价!郑捕头,你速速将所知详情一一写下,本王这就进宫面见官家,定要为杭州百姓讨回公道!” 郑平赶忙应道:“是,王爷,卑职这就写。”说着,便走到书桌旁,拿起笔,奋笔疾书起来。 第167章 匆忙进宫面圣颜 少顷,郑平把兴国侯的种种行径书写完毕。只见他额头上布满汗珠,眼中透着一丝疲惫,但神情却满是坚毅。他双手捧着文书,恭恭敬敬地走到赵元俨面前。 赵元俨坐在书桌前,眉头紧皱,面色凝重。他接过郑平递来的文书,手指微微颤抖,目光急切地扫过纸上的每一个字。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略微平复了一下自身的情绪说道:“郑捕头,你这一路甚是辛苦,暂且就在南清宫住下吧。本王即刻动身进宫去面见官家。” 郑平赶忙双手抱拳,躬身行礼,神色恭敬又带着几分急切:“卑职谨遵王爷之命!”说罢,他缓缓退出了书房。 赵元俨丝毫不敢拖延,匆匆起身,换好朝服,拿上先皇御赐的黄金锏,正欲出门。“启禀八大王,开封府包大人有要事求见。”就在这时,只见又有一名侍卫脚步匆忙赶来,神色紧张,额头上布满了汗珠。那侍卫见到赵元俨,忙抱拳说道。 赵元俨心中一怔,脚步停住,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这包拯此时求见,莫不是也与兴国侯之事有关? 赵元俨定了定神,目光坚定地说道:“速速请包大人至花厅奉茶,本王随后就到。” 那侍卫领命而去,赵元俨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思忖着包拯此番前来的目的。不多时,他来到花厅,只见包拯正端坐在那里,神色严肃,眉头紧锁,似在思考着什么。 赵元俨拱手笑道:“包大人久等了。” 包拯起身回礼,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王爷客气,事关重大,不得不前来叨扰。” 赵元俨坐下,挥挥手示意下人退下,而后说道:“包大人,想必也是为了兴国侯之事而来吧?” 包拯点点头,面色凝重,目光如炬,道:“王爷英明,今日包拯收到侄儿包勉的亲笔书信,他在信中将兴国侯所作所为一一道明,包拯忧心忡忡,这兴国侯在地方为非作歹,鱼肉百姓,若不加以惩治,实难平民愤。” 赵元俨眉头紧皱,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王也收到了杭州知府赵端的书信,正为此事烦恼,正准备进宫面圣,不知包大人有何高见?” 包拯目光炯炯,双手背后,来回踱步,道:“王爷,下官以为当收集确凿证据,一举将其罪行揭露,让其无可辩驳。” 赵元俨微微颔首,脸上满是忧虑,叹气道:“包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兴国侯乃是张贵妃的堂弟,张贵妃深受官家宠爱,恐怕......” 包拯义正言辞道:“王爷放心,只要我们秉持正义,定能还百姓一个公道。” 赵元俨神色坚定,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包大人,有您这番话,本王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包拯微微沉思,手捋胡须,道:“王爷,不如让包拯陪同王爷一块儿进宫面见官家,多一个人,多一分说服力,未知王爷意下如何?” 赵元俨略一思索,点头道:“如此甚好,有包大人一同,本王也更有底气。” “报!王爷,礼部侍郎南宫钰说是有要事求见王爷。”正当赵元俨与包拯商议进宫事宜之时,一个侍卫从花厅外匆匆跑了进来。只见他步伐急促,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神色紧张至极。 赵元俨眉头一皱,心中暗想:“这南宫钰此时求见,所为何事?莫不是也与兴国侯之事有关?” 他看向包拯,神色有些无奈,说道:“包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包拯略一思索,目光坚定,道:“王爷,不妨先见一见这南宫侍郎,听听他有何话说。” 赵元俨点了点头,道:“也好,有请南宫侍郎。” 不一会儿,南宫钰快步走进花厅,只见他身着官服,脚步匆忙,神色焦急。他行礼道:“见过王爷,见过希仁兄。” 赵元俨道:“南宫侍郎无需多礼,你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南宫钰神色焦急,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滴落,道:“不敢欺瞒王爷,下官方才收到女婿包勉从杭州府送来的书信,信中所述每一件皆牵涉到兴国侯张豹,下官不敢有丝毫耽搁,故而特来南清宫求见王爷,没想到希仁兄竟也在此。” 赵元俨与包拯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一丝惊喜。 南宫钰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递给赵元俨。赵元俨展开书信,仔细查看,脸色越发阴沉,嘴唇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他看向南宫钰,道:“南宫侍郎,此事你做得很好。有了包勉的这份书信,那兴国侯更是罪责难逃。” 包拯道:“王爷,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进宫面圣。” 赵元俨点了点头,道:“好,咱们这便出发。” 三人匆匆走出南清宫,登上官轿,直奔皇宫而去。 三人的官轿方才停落在宫门口,正准备进宫,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呼喊:“八大王,包大人,南宫侍郎,三位请等等在下。” 赵元俨三人闻听此言,赶忙转过身去,只见不远处一匹雪白骏马飞奔而来,马蹄声“哒哒”作响。只见马背上坐着一位头戴紫金冠,身着月白色圆领公服,腰系玉带的青年男子。那男子来到宫门口,翻身下马,拱手施礼道:“曹佾见过皇叔、见过包伯父、见过南宫伯父。” “哦?原来是国舅爷啊!不知国舅爷此刻进宫所为何事?”南宫钰见来人正是皇后曹丹姝的弟弟、当朝国舅曹佾,目光紧盯着他,满是疑惑地问道。 曹佾神色匆匆,脸上满是焦急,道:“诸位,我此番前来,乃是为兴国侯之事。” 赵元俨等人皆是一惊,赵元俨道:“国舅莫非也掌握了什么重要线索?” 曹佾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严肃,道:“我府上的家将偶然得知兴国侯与辽国将领暗中往来,似有不轨之心。” 包拯目光一凝,脸色骤变,道:“此事非同小可,若属实,那兴国侯罪加一等。” 曹佾接着说道:“我已将相关证人秘密保护起来,随时可为朝廷所用。” 南宫钰道:“国舅此举甚妙,有了这些证人,不愁治不了兴国侯的罪。” 赵元俨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进宫面呈官家。” 众人纷纷点头,一同再次向宫中走去。 “诶!我说杨统领,今日究竟是何日子啊?怎的八大王、包大人、南宫侍郎和国舅爷同时入宫了?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见到呢。”宫中巡逻的禁军远远望见朝中四位重臣一同入宫,不禁心生疑惑。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同时向身边的金枪班统领杨文广问道。 杨文广神色严肃,目光深邃,望着四人远去的背影,道:“莫要多嘴,此等重臣入宫,想必是有要紧之事。我们做好本职,加强巡逻便是。” 那禁军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一丝敬畏,道:“是,统领教训的是。” 杨文广目光望向赵元俨等人远去的方向,心中暗自揣测:“这几位重臣同时进宫,恐怕是朝中要掀起一番波澜了。” 四人来到御书房,正巧碰上内省押班张茂则。张茂则见到赵元俨四人,先是心中一惊,暗自忖道:“这八大王、包大人、南宫侍郎和国舅爷竟同时来了?难道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待我先问问。”于是,张茂则疾步上前,迎着四人拱手作揖:“张茂则见过八大王、包大人、南宫侍郎、国舅爷,不知四位同时进宫所为何事?” “好叫张押班知晓,本王与这三位皆是为兴国侯张豹之事前来面见官家,不知官家此刻在何处?”赵元俨见到是张茂则,微微颔首,率先开口说道。 张茂则赶忙回道:“回禀八大王,官家此刻不在御书房内。皇后娘娘昨夜稍有小恙,受了些风寒,此刻官家正在后宫陪伴着。四位还是在此稍作等候,茂则这就差人去通传。” 赵元俨等人听闻,面色略显凝重,但也只能点头应下。 此时的绿珠,身着一袭淡绿色的宫装,裙摆随风飘动。她面容姣好,五官精致,眼神中透着机灵。她听到张茂则的吩咐,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领命而去。 赵元俨等人在原地焦急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绿珠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她额头上布满汗珠,小脸微红,行礼道:“回张押班,请诸位先行前往御花园,官家随后便到。” 众人不敢耽搁,连忙朝御花园走去。 赵元俨一边走,一边心中暗自思索着等会儿面见官家该如何陈词。包拯则是表情严肃,目光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南宫钰眉头紧锁,时不时地与曹佾交换一下眼神。 御花园中,百花盛开,姹紫嫣红。然而,赵元俨等人却无心欣赏这美景,个个神色凝重,心中牵挂着兴国侯之事。 终于,远处传来了太监的高呼:“陛下驾到!” 第168章 御园决策问重臣 御花园里繁花似锦,各色花朵争奇斗艳,芬芳馥郁的香气弥漫在空中。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光影交错,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在赵元俨四人对赵祯到来的殷切期待中,御花园中的花朵开得愈发娇艳,那浓郁的花香仿佛在诉说着宫廷中的神秘与庄严。 “陛下驾到!”随着这一声高呼骤然响起,宛如惊雷划过宁静的天空。只见一众宫女、太监簇拥着当今天子赵祯朝着御花园徐徐而来。赵祯头戴黑软脚幞头,他身着绛红色圆领袍,腰系黑色革带,足蹬朝靴,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之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天子威严。 赵元俨四人在赵祯到来之前,早已恭候多时。他们神色紧张又充满期待,内心犹如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忐忑不安。赵元俨双手紧握,眉头紧锁,目光时不时地望向远处,心中暗自思忖:“此次面圣,关乎江山社稷,千万不可有半分差错。”包拯则面色凝重,双眸深邃如海,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将心中之事完美呈于陛下之前。南宫钰不停地轻搓着衣角,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曹佾倒是显得较为镇定,然而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却也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当赵祯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时,赵元俨四人见此情景,赶忙躬身作揖,行礼道:“臣赵元俨(包拯)、(南宫钰)、(曹佾)参见陛下。”四人的脸上皆流露出恭敬至极的神色,那虔诚的模样仿佛是在面对神明一般。 赵祯微微抬眸,目光犹如利剑一般扫过四位朝廷重臣。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心中暗暗思忖:“今日这几位卿家竟同时入宫见驾,定有要紧之事,待我问上一问。”想到此处,赵祯抬起右手,面带微笑,那笑容中却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意,示意道:“四位卿家不必多礼,快快平身吧。” “臣等多谢陛下!”赵元俨四人平身后,低垂着头,目光中透着一丝紧张,静静伫立一旁,等待着赵祯的问话。此刻的御花园之中,气氛压抑而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微风轻轻拂过,却也未能吹散这沉重的氛围。 赵祯轻咳一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他微微仰头,目光扫视着众人,开口问道:“诸位卿家,今日一同前来,所为何事?”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元俨率先拱手,神色凝重,沉声道:“陛下,今日臣收到杭州知府赵端的亲笔书信,信中提及兴国侯张豹在杭州府为非作歹、横行霸道。赵端多次劝诫,却均遭其打压,致使百姓苦不堪言。”说罢,赵元俨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忧虑与愤怒。 “臣启陛下,臣包拯今日亦收到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的书信。信中言及兴国侯张豹收买衙门官差及主簿充作爪牙,而且还勾结富商,强占学堂。只因官差无故殴打百姓,包勉不过是将兴国侯爪牙判了刑,那兴国侯竟然率领府中侍卫将推官衙门给砸了。”此时,包拯面色凝重,双眉紧蹙,眼中露出些许愤慨,那紧握的拳头似乎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平。 赵祯听闻,龙颜大怒,猛地一拂袍袖,怒声喝道:“这兴国侯简直无法无天!竟敢这般欺压百姓,肆意破坏朝廷纲纪!”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御花园中炸响,吓得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们纷纷跪地,瑟瑟发抖。赵祯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随后,他将目光转向南宫钰和曹佾二人,问道:“两位卿家,朕揣测你们二位与皇叔和包卿所来目的应当皆是为兴国侯之事吧?” 此时,南宫钰和曹佾对视一眼,连忙双双作揖。南宫钰额头冒汗,神色紧张,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圣明,臣等确为此事而来。臣婿包勉亦有亲笔书信在此,恳请陛下过目。”说着,南宫钰双手颤抖着呈上书信,那封信仿佛有千斤之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曹佾则一脸镇定,身姿挺拔,朗声道:“陛下,臣的家将偶然得知兴国侯竟与辽国将领暗中勾结,似有不臣之心,臣不敢隐瞒,因此特来禀告陛下。”曹佾的目光坚定而无畏,直视着赵祯,仿佛要用自己的忠诚和勇气驱散这宫廷中的阴霾。 赵祯听闻曹佾所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中透露出震惊与愤怒。他一把接过南宫钰呈上的书信,迅速展开阅览。那封信上的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压在他的心头。 “臣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诚惶诚恐,叩首顿拜,恭请陛下圣裁。今有兴国侯张豹,横行无忌,欺压良善。他强占民田,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纵容恶仆当街抢夺商户财物,稍有反抗便棍棒相加;还肆意提高赋税,令百姓入不敷出,生计艰难。仗势逞凶,致使杭州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知府赵端屡次劝诫,兴国侯却皆以皇亲国戚之身份自居,置若罔闻。臣无奈之下,特修此书信,诚望陛下派遣能臣干吏查办此案,还百姓一个公道。臣包勉顿首再拜!” 赵祯看完书信,怒不可遏,怒声吼道:“这兴国侯简直胆大包天!仗着堂姐是朕的贵妃,父亲乃是国丈,竟敢这般胡作非为!此次,朕绝不姑息!”赵祯气得脸色涨红,双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接着说道:“四位卿家,依你们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赵元俨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兴国侯罪行累累,理应严惩,以正国法。但此事牵连甚广,还需从长计议,以免打草惊蛇。”赵元俨的表情严肃而庄重,目光中透露出深思熟虑的光芒。 包拯神色严肃,义正言辞道:“陛下,臣以为当速派钦差,查封兴国侯府,搜集罪证,将其一党一网打尽!”包拯的声音洪亮而坚定,那斩钉截铁的语气显示出他对此事的决心。 南宫钰微微皱眉,谨慎地说道:“陛下,此事还需考虑贵妃和国丈那边的影响,莫要因此事引得后宫与朝堂动荡。”南宫钰的脸上满是忧虑,眼神中透着小心翼翼。 赵祯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朕决定指派包卿为钦差大臣,亲赴杭州查办兴国侯一案,诸位臣工意下如何?”赵祯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包拯,期待着他的回应。 “陛下圣明,有包大人为钦差前赴杭州查案再好不过。”曹佾忙躬身作揖,脸上满是钦佩之色,眼中还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说道。 赵元俨也接着道:“陛下,钦差一职由包大人担任,朝中上下没人不服。”只见赵元俨神色郑重,目光中透着坚定,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陛下,臣亦觉得此事包大人定能胜任。”南宫钰恭敬地微微低头,脸上带着信任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包拯闻听此言,赶忙撩袍跪地,神色恭谨且坚决,言辞恳切地说道:“臣启陛下,并非包拯有意推辞。一来,臣所执掌的开封府乃京畿重地,臣不敢轻易离去。此时包拯眉头紧蹙,一脸凝重。二来,近日开封府内公务繁多且繁忙异常,臣着实难以脱身。包拯微微抬头,眼中透着无奈。三来,近日臣遇到一极为棘手的命案,尚待仔细勘察。包拯低头作揖,语气诚恳。故而,关于钦差之事,还请陛下另选贤能之臣。”包拯的额头紧贴地面,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忠诚。 赵祯皱了皱眉头,说道:“包卿,朕知你开封府事务繁忙,但兴国侯一案事关重大,非你不可。朕相信你定能权衡轻重,安排好开封府之事。至于那棘手命案,可交与他人办理。”赵祯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包拯再次叩头,说道:“陛下,臣承蒙陛下信任,感激涕零。但臣仍恐分身乏术,误了大事。”包拯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纠结和担忧。 此时,曹佾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包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开封府事务繁杂,若包大人此时离京,恐生乱子。不如另选他人前往杭州查案。”曹佾的表情诚恳,目光中满是对朝廷大局的忧虑。 赵元俨也紧接着说道:“陛下,曹佾所言甚是。包大人身负重任,若因杭州之事而疏忽了开封府,也是得不偿失啊。还请陛下三思。”赵元俨的脸上满是焦虑,双手不停地搓动着。 南宫钰也附和道:“陛下,臣也认为此事应当慎重考虑。包大人虽公正廉明,但此时确有难处。”南宫钰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包拯的理解和对朝廷局势的担忧。 赵祯听了三人的话,不禁低头沉思起来,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少顷,赵祯再次抬头言道:“三位臣工所言不无道理,既然包卿公务繁忙,那朕只好另择一位钦差大臣了。”赵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遗憾。随后,赵祯又向赵元俨问道:“皇叔,这国舅与南宫侍郎二人,您看遣派何人前往最为妥当?” 赵元俨略一思索,拱手说道:“陛下,臣以为,国舅为人正直,且颇具谋略,堪当此任。”此时赵元俨表情郑重,目光坚定,那充满信任的眼神仿佛在为国舅背书。 南宫钰却急忙说道:“陛下,国舅虽正直贤良,然此刻皇后娘娘身体欠安,国舅身为娘娘至亲,实不宜轻易离京。臣南宫钰虽才能微薄,但包勉乃是臣的女婿,如今女婿亲自写信求助,那么臣这个岳父老泰山只好当仁不让,恳请陛下恩准臣前往。”说着,南宫钰神色急切,向前一步拱手弯腰,那焦急的模样仿佛生怕赵祯不答应他的请求。 赵祯听了两人的话,陷入沉思。片刻后,他缓缓说道:“南宫爱卿拳拳之心,朕已知晓。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赵祯的目光在赵元俨和南宫钰之间来回移动,心中权衡着利弊。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曹佾再次开口:“陛下,南宫侍郎一片赤诚,况且他与包勉翁婿关系,对案情或许更为了解。臣愿留在京城,协助处理其他事务。”曹佾的脸上带着诚恳的笑容,那坚定的眼神让人不容置疑。 赵祯微微点头,说道:“国舅所言也有道理。南宫卿家,朕便准你所请。但此去杭州,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有丝毫疏忽。”赵祯的目光中充满了期许和嘱托。 南宫钰大喜,跪地谢恩:“陛下放心,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南宫钰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决心,那激动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赵祯又道:“朕会派精兵强将随你同去,若遇阻碍,可先斩后奏。”赵祯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威严。 南宫钰再次叩头:“谢陛下隆恩!” “既然如此,南宫卿家当速速启程前往杭州查明此案。朕与三位卿家便在京城静候卿家凯旋。”赵祯见此情形,微微一笑,目光中满是期许,语气坚定地对南宫钰说道。 第169章 百姓期望寄钦差 南宫钰领旨后,行色匆匆地回府准备。他刚踏入府门,夫人李婉儿便迎了上来,眼中满是关切与忧虑。 “夫君,此次前往杭州,可谓是危机四伏,那兴国侯在当地根基深厚,势力庞大,夫君可要多加小心啊 。”李婉儿望着自家夫君,满脸忧心忡忡。她那秀美的眉头紧蹙,一双美眸中透着深深的担忧,双手不自觉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南宫钰微微颔首,眉头紧蹙,沉思良久后说道:“夫人,吾深知此中艰险万分,但女婿求助,为夫又有皇命在身,定当谨小慎微。”他的目光坚定而沉着,透露出一股决然的勇气。 “夫君,到了杭州,一定要写信回来,妾身想知道清雪和勉儿怎么样了。”李婉儿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行李,一边不住地嘱咐着南宫钰。她的眼神始终未离开夫君,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那殷切的目光仿佛要将所有的牵挂都传递给他。 南宫钰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夫人放心,为夫自会去看看清雪。”他轻轻握住夫人的手,给予她一丝安慰,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坚定与承诺。 与此同时,开封府中包拯正为南宫钰的杭州之行默默祈祷。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面色凝重,双眉紧锁。 “但愿南宫侍郎此去能够顺遂,将那兴国侯的罪行昭然于天下。”包拯凝望着窗外的天空,喃喃自语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正义的追求和对南宫钰的担忧,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一路可能会遇到的艰难险阻。 而在宫中,赵祯也时刻关注着南宫钰的行程,翘首期盼着他早日传来捷报。赵祯坐在御书房中,手中拿着奏折,却无心批阅,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的杭州。 数日后,南宫钰带着钦差卫队,毅然踏上了前往杭州的征程。一路上,他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心中唯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早日查明真相,为百姓伸张正义。 杭州府,推官衙门包勉的住所。 这一日,阳光柔和却难掩小院中的沉闷气氛。“夫君,这书信都送出去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见到三叔与父亲的回信?会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院子里,南宫清雪柳眉微蹙,一双美眸中满是担忧。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包勉,轻声询问道。那声音轻柔中带着几分颤抖,仿佛一片在风中摇摇欲坠的花瓣,尽显她内心的不安。她手中的丝帕被揉得皱巴巴的,白皙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有些泛白。 包勉轻轻拉着她的手,脸上带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温柔地安慰道:“娘子不必多虑,想是路途遥远,又或许遇上了些不凑巧的事,这才在路上有所耽搁。我们再耐心等等看吧。”说罢,他轻轻地拍了拍南宫清雪的手背,目光中满是疼惜与安抚。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试图用自己的镇定给妻子带来一丝安心。 包勉深知妻子的担忧并非毫无缘由,可他也明白,此刻自己必须镇定,给妻子以依靠。他微微仰头,看向天空,心中默默祈祷着书信能早日送达,三叔和岳父能尽快奏明陛下,为这混乱的局面带来转机。而南宫清雪依偎在包勉身旁,虽听了丈夫的安慰,可心中的忧虑仍未消散,只是不想再让丈夫为自己操心,便强装出一丝浅笑,微微点头。 夫妇二人就这样在院子里站了许久,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主君,主母,有京城来的消息了!”锦瑟急匆匆地跑来,脸上满是兴奋。她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锦瑟喘了口气,说道:“听说是老爷已经奏明陛下,陛下已派遣老爷为钦差大臣前来。” 南宫清雪轻舒一口气,说道:“如此甚好,但愿一切顺遂。”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容,那一直紧绷的心弦也稍稍放松了些。 包勉微微点头,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来,说道:“未曾想到,此次的钦差大臣竟然是岳父大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心中也多了几分底气。 话音未落,一名差役匆匆跑来,神色紧张地说道:“大人,兴国侯那边似乎有所动作,近日频繁与一些神秘人物会面。”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颤抖,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包勉眉头紧皱,目光凌厉地说道:“密切监视,有任何动静即刻来报。”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而冷峻,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南宫清雪面露忧色,担忧地说道:“夫君,这兴国侯恐怕是察觉到了风声,我们可要小心应对才是。”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衣角,眼神中充满了焦虑。 包勉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娘子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定不会让他得逞。”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自信和勇气,仿佛能为妻子遮风挡雨。 日子一天天过去,包勉和南宫清雪在焦虑与期待中苦苦等待着南宫钰。此时,小院中的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他们的命运而担忧。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南宫钰率领的钦差卫队抵达了杭州城。 包勉和南宫清雪得知消息后,赶忙出城迎接。远远望见那飘扬的旌旗和浩荡的队伍,南宫清雪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她的双手颤抖着,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包勉则紧紧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待到南宫钰官轿前,包勉和南宫清雪连忙跪地行礼。 南宫钰赶忙扶起他们,说道:“自家人,不必多礼。”他的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眼中满是关切。 众人一同回到推官衙门,南宫钰顾不上歇息,便开始询问案情的细节。 南宫钰神色凝重,目光急切地盯着包勉,说道:“贤婿,快与我详细说说这兴国侯的罪行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包勉眉头紧蹙,眼中满是愤怒与无奈,回道:“岳父大人,这兴国侯在杭州可谓是无法无天。他强占百姓田地,致使众多农户流离失所,无以为生。那些失去土地的百姓稍有反抗,便会遭到他手下爪牙的毒打。” 南宫钰听得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此等恶行,天理难容!” 包勉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他还把控着杭州的商业,与富商勾结,哄抬物价,百姓们苦不堪言。”说罢,他的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 南宫钰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问道:“那证据方面,可有所斩获?” 包勉微微点头,从案几上拿起一叠卷宗,说道:“岳父,这些便是小婿收集到的部分证据,但还不够充分,不足以将他彻底定罪。” 南宫钰接过卷宗,仔细翻阅起来,一边看一边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包勉详细地向南宫钰讲述了兴国侯的种种恶行以及自己所掌握的证据。南宫钰边听边点头,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 然而,张豹得知南宫钰到来后,也开始暗中谋划。他在侯府那幽暗深邃的书房中焦躁地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南宫钰不过是个小小的侍郎,怕他作甚?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怎么样!”张豹嚣张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狂妄,双手叉腰,下巴高高扬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此刻的他,心中满是对南宫钰的轻视,认为对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根本无法撼动自己在杭州的地位。 “侯爷,不可轻敌啊。这南宫钰此次是奉旨而来,背后有皇上撑腰,我们还是小心为妙。”一名谋士紧皱着眉头,神色凝重,眼中透着深深的忧虑,急切地劝道。他双手抱拳,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谨慎。 张豹冷哼一声:“哼,量他也翻不出什么大浪。给我派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狠厉。“我张豹在这杭州经营多年,根基深厚,一个小小的钦差能奈我何?” 谋士咬了咬牙,继续劝道:“侯爷,小心驶得万年船啊。此次陛下派钦差前来,想必是对侯爷您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若不谨慎应对,恐怕会惹出大祸。” 张豹猛地停下脚步,瞪向谋士,怒喝道:“你这胆小如鼠的家伙,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张豹何惧?就算是官家,也得给我几分面子!” 谋士额头上冒出冷汗,却仍坚持说道:“侯爷,如今局势未明,我们还是先做好周全的准备,以防万一。” 张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行了,按我说的去办,派人盯紧南宫钰,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谋士无奈,只得领命退下。张豹重新在书房中踱步,心中暗自盘算着应对之策。 这边,南宫钰深知兴国侯不会轻易就范,决定先从那些被兴国侯欺压的百姓入手。他带着亲信微服私访,深入民间,倾听百姓的疾苦和诉求。 百姓们见到钦差大臣,犹如见到了救星一般,纷纷围拢过来,哭诉兴国侯的罪行。“南宫侍郎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一位衣衫褴褛、身形佝偻的老者奋力挤到前面,紧紧拉着南宫钰的手,老泪纵横。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如沟壑般纵横交错的皱纹,每一道皱纹仿佛都诉说着生活的苦难。他那浑浊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期盼,声音颤抖地说道:“南宫侍郎,那兴国侯简直就是个恶魔!他强抢了我家仅有的几亩薄田,让我一家老小没了活路啊!” “还有我,大人!”一个满脸菜色的妇人哭喊道,“我男人只是在街边卖点自家种的蔬菜,就被兴国侯的爪牙砸了摊子,打得半死!” “南宫侍郎,兴国侯纵容手下在集市上强收保护费,我们这些小本生意的实在是没法活了!”一个瘦弱的商贩抹着眼泪说道。 “他还强占民女,逼得人家走投无路,跳河自尽了!”一个年轻的后生悲愤地喊道。 “南宫侍郎啊,您一定要严惩这个恶贼,还我们一个公道!”众人齐声高呼,哭声、喊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令人动容。 南宫钰安抚着百姓,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将兴国侯绳之以法的决心。他的表情严肃而庄重,双手紧紧地握住老者的手,给予他力量和希望,声音洪亮地说道:“乡亲们放心,本官此次奉旨前来,定要为大家讨回公道,让那兴国侯受到应有的惩处!” 回到衙门,南宫钰与包勉等人商议对策。“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将兴国侯一举拿下。”南宫钰说道。他的目光坚定,语气坚决,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第170章 天子赵祯怒难平 汴京城,御书房内。 此刻气氛沉郁得仿若凝固,令人压抑窒息。阴沉的光线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暗影,更增添了几分凝重。 赵祯端坐在御案之后,面色阴沉如墨,目光如炬,死死地紧盯着跪在下方的张尧佐、张妼晗以及张虎三人。他的眉头紧蹙,仿佛两道锐利的剑刃,要将眼前之人刺穿。那紧抿的嘴唇,显示出他内心极力压抑的愤怒。 一旁的赵元俨手持黄金锏,目光深沉,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一局面将会如何发展。他的眉头微皱,表情严肃而凝重。 包拯神色严峻,目不斜视,仿佛一尊正义的神像。 曹佾则微微低头,眼神中流露出对局势的忧虑,心中暗自担忧着此事对朝廷的影响。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这凝重的氛围而停止了流动。 “哼!张尧佐,你这胆子简直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仗着国丈这一身份,恃宠而骄,居然胆敢走私贩卖官盐,还勾结西夏妄图侵吞我大宋江山,更纵容张豹在杭州府肆意横行、霸道至极,欺压百姓。朕对你的一番厚爱,全都被你白白地枉费了!”赵祯怒目圆睁,猛地抬起眼眸,死死地盯着张尧佐,胸脯剧烈起伏,怒声呵斥道。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御书房中炸响,震得人心惊胆战。 张尧佐闻听赵祯的怒斥,身子止不住地战栗起来,额头上那豆大的汗珠恰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落。他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申辩道:“陛下,这全然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啊,臣断断不敢走私贩卖官盐,更莫说勾结西夏妄图侵吞大宋了,恳请陛下明察秋毫啊!”只见他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哀求。他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赵祯冷哼一声,目光愈发森寒:“明察?如今包卿早已将你所有罪证查得一清二楚,你还妄想让朕明察?你来瞧瞧这些罪证!真当朕是昏庸无道之君吗?”话音刚落,赵祯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怒不可遏地拿起御桌上的证据,狠狠砸向张尧佐。那堆积如山的证据如雪花般散落一地,每一页纸都仿佛是对张尧佐罪行的控诉。 张妼晗见此情形,心中猛地一惊,她深切地知晓此次张尧佐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她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暗自焦急思忖:“这可如何是好?倘若伯父就此倒下,我在宫中的地位必定会一落千丈。”她的眼神慌乱,不停地偷瞄着赵祯,试图寻找一丝转机。 张虎则被吓得直接瘫倒在地,此刻他的脑子里犹如一团乱麻,心中不住地叫苦不迭:“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全完了,我怎就稀里糊涂地跟着掺和进了这要命的事儿里。”他的眼神呆滞,嘴巴大张,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张妼晗狠狠地瞪了张虎一眼,压低声音怒喝道:“都怪你和张豹平日里肆意胡为,如今竟连累了伯父!”她的眼中燃烧着怒火,那愤怒的目光仿佛能将张虎吞噬。 张虎满脸写满惊恐,带着哭腔回应道:“姐姐,我着实未曾料到会有如此这般严重的后果啊!”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此时,赵元俨微微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张尧佐啊张尧佐,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曹佾看向张尧佐等人,眼中满是厌恶,说道:“犯下如此重罪,还妄图狡辩,当真可恶!” 张妼晗咬了咬嘴唇,目光缓缓转向赵祯,强作镇定地说道:“陛下,臣妾的伯父或许只是一时的糊涂犯错,还望陛下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之上,对他从轻发落。”只见她眼眶泛红,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试图以柔弱之态打动赵祯。 赵祯突然猛地一拍桌案,随后霍然站起身来,声色俱厉地对张妼晗怒喝道:“从轻发落?那张豹仗着你这堂姐乃是当今贵妃,全然不将朝廷律法置于眼中。杭州知府赵端多次好心劝解,均遭其打压。刑狱推官包勉只不过是依法将他的爪牙定罪,他竟敢带着手下将衙门给砸了。如此目无法纪,你还想让朕包庇他到何时?”只见赵祯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拳。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示出内心的极度愤怒。 张妼晗被赵祯的怒火吓得瘫软在地,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地说道:“陛下息怒,臣妾知错了,臣妾只是一时糊涂,求陛下饶过臣妾这一回。”她的泪水肆意流淌,妆容早已花乱。 赵祯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地说道:“你身为贵妃,不仅不劝谏自家人遵纪守法,反而还为他们求情,简直是有失体统!”他的语气冰冷,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冻结。 张虎此时早已面如土色,浑身筛糠般颤抖着,结结巴巴地说道:“陛下,陛下饶命啊!这,这都是臣猪油蒙了心,鬼迷了窍,臣以后再也不敢了,求陛下开恩呐!”他的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抬起半分。 “哼!还有你张虎,你的种种所作所为,当真以为朕毫不知情吗?你身为朝廷勋爵,多次于京畿重地行那欺男霸女之事,留恋于烟花妓馆之中,如今竟还有脸向朕求开恩?你是不是觉得朕不敢将你依法严惩?”赵祯双手背负于身后,踱步来到张虎面前,一双眼睛散发着令人胆战心惊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张虎。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怒。 只见张虎“咚咚咚!”一个劲儿的脑袋如捣蒜般磕个不停,嘴里哆哆嗦嗦地念叨着:“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赵祯满脸厌恶地挥了挥手,眉头紧皱,说道:“莫要再磕了!包卿,朕来问你,这张尧佐、张虎以及张豹父子三人依我大宋刑罚究竟该当何罪?”他转过头,目光投向包拯,期待着一个公正的裁决。 包拯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张尧佐走私贩卖官盐,勾结外敌,罪大恶极,当处斩刑。张虎、张豹为虎作伥,欺压百姓,按律当流放边疆,永不得归。”包拯的声音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张妼晗闻听包拯之言,竟霍然站起身来,伸出手指着包拯,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道:“包黑子,我张家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不过区区一个小小的开封府尹,有何资格来判定我伯父和弟弟的罪行?他们即便有罪,也唯有大理寺才有资格审判!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敢在这御书房大放厥词,简直是胆大包天!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她的面容扭曲,眼中充满了怨恨。 包拯面不改色,神色凛然,义正辞严地说道:“娘娘慎言,臣依法断案,只凭事实与律法,绝无半分私心。张尧佐等人所犯罪行确凿,证据如山,无论由谁审判,其结果都当如此。臣身为朝廷命官,维护律法公正,乃是职责所在,断不会因娘娘您的威胁而有半分退缩。”包拯挺直脊梁,目光坚定地直视张妼晗。 “啪!”的一声,赵祯怒不可遏,猛地一巴掌扇在张妼晗的俏脸上,张妼晗那雪白的面庞瞬间留下了五道清晰的手指印。赵祯当即怒喝道:“张妼晗,看来你是死不悔改!难道你忘了我大宋后宫不得干政这一祖制不成?”他的手掌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愤怒。 张妼晗捂住被打的脸颊,泪水夺眶而出,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赵祯,声音颤抖着说道:“陛下,您竟然打臣妾,臣妾对您一片真心,您却如此待臣妾。”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心碎。 赵祯冷哼一声,说道:“真心?你若真心为朕,就不该如此胡搅蛮缠,干扰朕公正断案。”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决绝。 此时,御书房内一片寂静,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不敢出声。赵元俨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心中暗叹这局面的复杂与棘手。曹佾则低垂着头,暗自思忖着张妼晗的不识大体,脸上满是无奈和忧虑。 过了片刻之后,赵祯率先打破沉寂,他缓缓踱步至御案之后坐下,长吁了一口气,竭力平复自身情绪,朝着御书房外高声喊道:“金枪班统领杨文广何在?”他的声音虽然已经恢复了些许平静,但仍能听出其中的余怒未消。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身姿挺拔、英气逼人的年轻将领快步踏入御书房,抱拳行礼道:“臣杨文广在!”杨文广身姿威武,眼神坚定。 赵祯目光灼灼地盯着杨文广,神色凝重地说道:“杨统领,你即刻率领金枪班卫士将张尧佐、张虎父子二人押往大理寺,让大理寺卿严加看押,任何人皆不许探监。待张豹到案以后,着御史台、刑部及大理寺三司会审,不得有误。若有人胆敢违抗朕的命令,以抗旨之罪格杀勿论!”赵祯的声音果断坚决,不容置疑。 杨文广神色肃穆,铿锵有力地回道:“臣遵旨!定当不辱使命!”说罢,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御书房,迅速集结金枪班卫士将张尧佐与张豹押走。 “陛下,饶命啊!”张尧佐和张虎的声音渐行渐远。 张妼晗哭得愈发凄惨,几近昏厥。赵祯依旧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你也回你的寝宫好好反省,若再不知悔改,休怪朕无情!”他的眼神冷漠,不再有丝毫的怜悯。 张妼晗被宫女搀扶着,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御书房。 此时,御书房内只剩下赵祯、赵元俨、包拯和曹佾四人。赵祯长叹一口气,说道:“诸位爱卿,朕治理这天下,不想却有这等奸臣贼子祸乱朝纲,实乃朕之过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和自责。 包拯连忙拱手道:“陛下切勿自责,如今将这一干人等绳之以法,正是重振朝纲之时。”包拯的表情严肃而坚定。 赵元俨也说道:“陛下,只要严惩不贷,必能肃清奸佞,还朝堂一个清明。”赵元俨的目光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期许。 曹佾附和道:“陛下圣明,臣等定当辅佐陛下,共创大宋盛世。”曹佾的脸上充满了忠诚和决心。 赵祯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朕定当不负天下子民,还这大宋一片朗朗乾坤!” 第171章 钦差怒擒兴国侯 赵祯此刻斜靠在龙椅之上,眉头紧锁,那深邃的目光中透着忧虑,一只手轻扶额头,沉思良久。而后,他望向包拯,努力平复了一下自身翻涌的情绪,和声道:“包卿,你回府之后,即刻修书一封送至杭州府,告知南宫侍郎翁婿二人,让他们尽快将兴国侯张豹捉拿归案,押解回京,不得有误。” 包拯拱手作揖,神色郑重,目光坚定如炬道:“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辱使命,尽快将此事办妥。”说罢,包拯转身便欲同赵元俨和曹佾离开。 赵祯却又出声叫住了他们:“三位臣工,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走漏风声,以免打草惊蛇。” 赵元俨三人微微颔首,应声道:“陛下所言极是,臣自当谨慎行事。” 随后三人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皇宫,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映出修长的身影。他们深知此番任务艰巨,但为了朝廷的公正,为了百姓的安宁,他们义无反顾,那坚毅的面容仿佛在诉说着不破此案誓不还的决心。 且说那张妼晗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之下,神色紧张,步伐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寝宫。随后,她眉头紧蹙,焦急之色溢于言表,赶忙吩咐宫女将心腹太监孔平传唤而来。“孔公公,你亲自前往一趟杭州府,告知兴国侯,让他把所有的证据统统销毁,顺便也让他收敛些,国丈与定远候已然栽了。”说着,张妼晗眼神中透着一丝狠厉,命宫女拿来三百两银票,接着说道:“这三百两是本宫赏你的,此事倘若办成了,本宫另有重赏。” 孔平接过银票,躬身谄媚道:“娘娘放心,奴才定当竭尽全力办好此事。”说罢,便匆匆出了寝宫,那脚步之急,仿佛生怕耽误片刻。 这一日,天气晴好,偶有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将树叶吹拂得沙沙作响。天空中,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悠然飞过。 在杭州府推官衙门的包勉住所里,礼部侍郎兼钦差大臣南宫钰微微眯起眼睛,一边轻抿茶水,一边问道:“贤婿啊,这几日兴国侯府可有什么异常动向?” 南宫清雪则在一旁相伴,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那笑如春风般温柔。 包勉放下茶杯,神色凝重,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回答道:“岳父大人,据我这几日的观察,兴国侯府看似平静,实则府内人员进出频繁,形迹颇为可疑。” 南宫钰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道:“看来此事非同小可,需得更加谨慎探查。” 南宫清雪轻启朱唇,声音清脆如铃:“父亲,夫君,莫要太过忧心,小心行事,定能查明真相。” 就在众人陷入沉思之际,一名隶属于钦差卫队的士兵匆匆跑来,双手恭敬地呈上书信,额头上汗珠密布,禀报道:“启禀钦差大臣,方才有名信使送来开封府包大人的亲笔书信,来人特意交代,此信一定要亲手交至您的手中。” 南宫钰连忙接过书信,迅速展开阅读。他的脸色随着信中的内容时而凝重,时而舒缓,那表情变幻不定,让一旁的包勉和南宫清雪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片刻之后,他将书信合上,目光扫过众人。 “岳父大人,我三叔在信中说了什么?”看着岳父那变幻的表情,包勉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迫不及待地好奇询问道,同时不自觉地向前凑了凑身子,眼中满是急切。 南宫钰轻捋胡须,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贤婿啊,希仁兄在信中言,官家已然将张尧佐、张虎押入大理寺的牢房之中,只待张豹归案后进行三司会审。官家亦怒斥了张贵妃的种种行径,还让你我翁婿二人联手,尽快将张豹捉拿归案。”此刻,南宫钰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心里也在暗暗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包勉听闻,神色一凛,郑重说道:“岳父,既然如此,那我们更要加快行动,不能辜负了官家与三叔的期望。” 南宫钰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如铁:“贤婿所言极是,只是这张豹如今行踪不定,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南宫清雪在一旁轻声说道:“父亲,夫君,或许我们可以从兴国侯府的亲信入手,探听一些消息。” 包勉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娘子此计甚妙,我这就去安排人手调查。” 然而,就在他们紧锣密鼓地筹备之时,孔平也带着张妼晗的口谕到了杭州府。 兴国侯府内,张豹此刻正搂着媚娘肆意饮酒作乐,那笑声张狂无比。忽然,一名侍卫匆忙赶来。只见他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他抱拳拱手,急切道:“侯爷,府外有一自称是孔平的公公,说是奉贵妃娘娘口谕前来,有大事求见侯爷!” 张豹眉头紧蹙,极为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媚娘,喝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孔平被带了进来。只见他神色惊惶,甚至来不及行礼,便匆忙说道:“侯爷,咱家奉娘娘口谕前来告知侯爷,如今侯爷的父亲与兄长均已被官家打入大牢,只待侯爷归案后进行三司会审。娘娘也遭到官家的怒斥。娘娘让侯爷尽快销毁证据,设法脱身。此次侯爷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张豹听后,犹如五雷轰顶,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咬牙切齿道:“这,这如何是好?难道本侯真要落得如此下场?” 孔平压低声音道:“侯爷莫慌,贵妃娘娘已经为您安排好了退路,只要您按照她说的做,定能保您平安。” 张豹紧紧抓住孔平的胳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渴望:“快说,我姐姐她是如何安排的?” 孔平凑到张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张豹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变得坚定起来:“好,就依姐姐所言。”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一名家丁匆匆来报:“侯爷,不好了,府外有官兵包围。” 张豹心头一惊,却仍强装镇定,额头上青筋暴起:“莫慌,随我出去看看。” 究竟张豹能否逃脱,南宫钰等人又能否成功捉拿他归案,一切还是未知之数。 “大胆!兴国侯府岂容尔等肆意乱闯?”侯府门外,南宫钰和包勉翁婿二人率领着钦差卫队的官兵将领一行人,将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侯府的侍卫们纷纷手持武器,与他们针锋相对。其中一名侍卫长猛地抽出钢刀,直指南宫钰等人怒喝道,那表情狰狞,仿佛要吃人一般。 周围的百姓们远远地观望着,交头接耳,脸上满是紧张与好奇。有的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有的则面露担忧,为南宫钰等人捏了一把汗。 南宫钰面无惧色,向前踏出一步,高声喝道:“小小的兴国侯府侍卫,竟敢对本钦差如此无礼?本钦差倒要看看,你有几颗脑袋能拿来砍的?” 那侍卫长闻言,心中不禁一慌,但仍硬着头皮说道:“我等只听侯爷之令,就算是钦差,也休想轻易入府。” 南宫钰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冥顽不灵!来人,请过御赐金牌令箭!” 只见一名钦差卫队士兵从锦盒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赵祯钦赐的金牌令箭,双手毕恭毕敬地呈上,其模样极为虔诚恭顺。南宫钰和包勉对着金牌令箭躬身作揖之后,南宫钰拿起金牌令箭,转身大声喝道:“御赐金牌令箭在此,如朕亲临!” 那侍卫长看到金牌令箭,瞬间面如土色,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今有兴国侯张豹在杭州横行无忌,欺压良善百姓,目无王法纲纪。朕特遣礼部侍郎南宫钰为钦差大臣,将张豹捉拿归案。若是有人胆敢从中阻挠,可先斩后奏,诛其九族,尔等可有胆量一试?”南宫钰双目圆睁,怒目而视,那目光仿佛能将人穿透。 众侍卫听闻,皆吓得瑟瑟发抖,无人再敢吭声。 南宫钰见此,厉声道:“还不速速让开道路!” 侍卫们纷纷退至两旁,让出了通往侯府的道路。 南宫钰和包勉带领着官兵,大步迈进侯府。 南宫钰大手一挥:“冲进府内,捉拿张豹!” 官兵们如潮水般涌入侯府。 此时的张豹正在屋内焦急地踱步,听到外面的动静,心知大势已去,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侯爷,不好了,官兵冲进来了!”一名亲信慌张地跑来禀报,那声音都带着颤抖。 张豹咬牙切齿道:“这群废物!”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官兵已经冲进房间,将他团团围住。 张豹脸色煞白,却仍强撑着喊道:“你们竟敢擅闯侯府,本侯要面见官家,告你们滥用职权!” 包勉冷笑一声:“张豹,你犯下如此重罪,还妄想面见官家?乖乖跟我们回去认罪伏法!” 张豹怒目而视:“本侯何罪之有?这是污蔑,是陷害!” 只见他猛地挣脱身旁官兵的束缚,顺手抽出一名官兵腰间的佩剑,朝着包勉和南宫钰胡乱挥舞,口中大喊:“本侯跟你们拼了!” 包勉和南宫钰迅速后退,官兵们一拥而上,试图将张豹重新制住。 张豹状若疯癫,边挥舞着剑边吼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想要诬陷本侯,没那么容易!” 混乱中,一名官兵的手臂被划伤,鲜血直流。但其他人并未退缩,依旧紧紧围着张豹。 包勉大喝一声:“张豹,你已是穷途末路,还不束手就擒!” 张豹喘着粗气,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与疯狂:“就算死,本侯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然而,他毕竟势单力薄,在众多官兵的围攻下,渐渐体力不支。最终,他手中的剑被打落,整个人被官兵们死死地按在地上。 张豹口中还在不停地咒骂:“你们不得好死,本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百姓们在侯府外听到里面的动静,有的欢呼雀跃,拍手称快;有的则感叹终于能还一方安宁。 张豹被钦差卫队五花大绑起来,南宫钰瞪了他一眼道:“带走!”随后转身与包勉迈步走出侯府,身后跟着被五花大绑的张豹。 第172章 正义伸张待圣裁 兴国侯府之中,气氛凝重,钦差卫队严阵以待。 “本钦差奉官家旨意前来捉拿兴国侯归案,此乃官家之命,与尔等毫无干系,尔等速速回家去吧。”南宫钰神色威严,目光如炬,声音洪亮地说道。其身旁的包勉亦是眉头紧皱,目光中透着愤怒与正义。 二人望着被钦差卫队押走的张豹,而后缓缓转身向张豹抢来的民女。众民女个个面如土色,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衣衫褴褛,身心饱受摧残。 众民女听闻此言,眼中先是流露出感激的神色,紧接着纷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民女等多谢钦差大臣搭救之恩,回想起遭受的种种凌辱,更是羞愤交加,无颜归家面对父母,求钦差大臣赐我等一死以保全名节。” 说罢,哭声震天,悲切之情令人动容。 南宫钰和包勉闻此,皆是一惊,脸上露出痛惜之色。南宫钰赶忙上前,做出虚扶的动作,言辞恳切地说道:“诸位姑娘请起,切莫如此轻言生死!这并非你们的过错,那些恶人犯下的罪行,不应由你们来承担后果。” 他的脸上满是怜悯,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一定要为这些女子讨回公道。 包勉也在一旁焦急地劝道:“是啊姑娘们,你们正值青春年华,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即便遭遇此等不幸,也不能放弃生的希望。” 他边说边来回踱步,双手握拳,额头上青筋暴起,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想到在现代社会,女性若遭遇此类不幸,人们更多的会给予关怀和支持,鼓励她们勇敢走出阴影,重新开始生活。可在这古代,女子却因所谓的名节备受折磨,这陈旧的观念是何等的不公与残忍。 众民女依旧悲泣不止,其中一位稍年长些的女子抬起泪眼,凄然说道:“钦差大臣,这世间的风言风语又怎会放过我们?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她的声音颤抖,满脸泪痕,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奈。 南宫钰沉思片刻,目光坚定地说:“姑娘们放心,本钦差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让那些作恶之人受到应有的惩处。我也会安排妥当,保你们日后生活无忧,不受他人欺凌。” 他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位女子,仿佛要用眼神给予她们力量和勇气。 包勉也紧接着表态:“没错,钦差大臣定会将此事奏明官家,官家一向以仁孝治国,相信必会竭尽全力护你们周全,还你们一个公道!” 他一脸正气,言辞激昂,试图让这些女子相信正义终将到来。 在南宫钰和包勉的再三劝慰下,众民女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但眼中仍充满了迷茫与不安。 “岳父大人,在此之前,咱们还需竭力安抚好诸位姑娘。依小婿拙见,不如请赵知府出手相助,暂且将姑娘们安置于一处僻静之所,再做定夺。不知岳父大人意下如何?”包勉眉头微皱,一脸凝重地望着众民女,见她们的情绪渐渐平复,转身朝着南宫钰拱手作揖说道。 南宫钰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赞许,轻抚胡须说道:“贤婿此计甚妙,事不宜迟,李坤何在?”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透露出果断与坚决。 少顷,钦差卫队长李坤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昂首阔步而来,至南宫钰身旁拱手抱拳,恭敬道:“末将李坤,拜见钦差大臣。” 他身姿挺拔,神情肃穆,等待着命令。 此时,周围众人皆屏气凝神,静待下文。南宫钰神色严肃,沉声道:“李将军,你速速前往知府衙门请赵端知府到此,就言本钦差有一事相求,切记速去速回。” 他的语气严肃,不容置疑。 李坤得令,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飞身上马,疾驰而去。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扬起一片尘土。 南宫钰望着李坤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心中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妥善处理此事。他来回踱步,时而停下抬头望天,时而低头沉思。 包勉在一旁宽慰道:“岳父大人不必过于忧心,相信赵知府到来之后,定能想出良策。”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安慰的笑容,但眼神中仍透露出忧虑。 南宫钰微微叹气,说道:“但愿如此,此事关乎众多民女的命运,万不可有半分疏忽。” 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 不多时,李坤便带着知府赵端匆匆赶来。赵端额头上布满汗珠,尚未站稳便向南宫钰拱手道:“下官来迟,还望钦差大臣恕罪。” 他气喘吁吁,神色紧张。 南宫钰疾步上前,伸手扶起赵端,紧接着摆了摆手,神色郑重地说道:“赵知府不必多礼,今日本钦差邀您前来,实有一事相求。” 他的脸上带着急切的神情。 赵端忙躬身道:“钦差大臣但讲无妨,下官必当竭尽全力。” 他态度恭敬,目光坚定。 南宫钰长叹一口气,神色凝重:“赵知府,这些皆是张豹抢来以供其淫乐的民女,她们于兴国侯府之中惨遭凌辱,身心俱损。如今本钦差奉官家旨意将张豹捉拿,把她们解救出来。奈何诸位姑娘自觉无颜归家面对亲人,当务之急,还得劳烦赵知府寻一处僻静之所安置她们。不知赵知府可有适宜之地供诸位姑娘们暂且居住?”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怜悯。 赵端眉头紧皱,望着那些饱受欺凌的民女,沉思良久后说道:“下官倒是知晓一处旧宅,虽稍显简陋,然胜在地处僻静,无人搅扰。稍加收拾,可为姑娘们的暂居之所。”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坚定地给出了方案。 南宫钰微微点头:“那便速速安排,切不可再让姑娘们受苦。” 他的语气坚决,不容有丝毫拖延。 赵端应声道:“是,下官这就去办。”言罢,赵端转身匆匆离去。 未几,赵端便带人将民女们安置妥当。 “赵知府,还得烦请您派人照料姑娘们的饮食起居,顺便再派得力捕快暗中守护她们,以防张豹的余党从中作梗。”包勉低头,心中暗自思索一番,脸上满是忧虑之色而后说道。 赵端神色严肃,拱手道:“包推官放心,本府自会安排妥当。” 他的语气坚定,让人感到安心。 南宫钰与包勉见民女们总算有了暂时的安置之所,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赵端拱手作揖道:“如此,便劳烦赵知府多多费心了。” 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欣慰。 赵端赶忙回礼:“二位客气,此乃下官分内之事。” 说罢,便带人离开。 此时,一位民女怯生生地走上前,福了福身,眼中含泪说道:“多谢各位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身体微微颤抖。 另一位民女也跟着说道:“只盼着能早日将那恶人绳之以法,还我们清白。” 她咬着嘴唇,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众民女纷纷附和,哭声与感激之声交织在一起。 南宫钰安抚道:“姑娘们莫怕,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让人感到安心。 “诸位姑娘,你们暂且随赵知府去好好歇息,用不了多久,相信官家自会有旨意抚恤你们。”包勉也在一旁补充道。 赵端及一众捕快带着被解救的民女们转身离去,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包勉轻摇了下头,转身面向南宫钰道:“岳父大人,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这侯府的庭院中,接下来咱们是否应当仔细搜寻一下这兴国侯府,瞧瞧那张豹有无留下什么罪证?”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精明与敏锐。 南宫钰微微颔首,说道:“贤婿所言甚是,我们须得抓紧时机,切不可让罪证有被销毁之可能。” 他的表情严肃,心中充满了对正义的执着。 说罢,南宫钰大手一挥,对着剩下的钦差卫队士卒高声说道:“给本钦差仔仔细细地将这侯府之内所有角落搜查一番,不可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他的声音威严,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力量。 士卒们听闻,齐声应道:“是!”随即迅速四散开行动起来。 包勉和南宫钰也没有闲着,他们一同走进了兴国侯的卧室。卧室布置得奢华无比,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奢靡与放纵。 只见这卧室宽敞无比,地上铺着厚厚的西域绒毯,脚踩上去柔软如绵。檀木雕花的大床,床柱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床幔是用江南最上等的丝绸制成,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床边摆放着一对纯金打造的仙鹤烛台,烛光摇曳,映得整个房间金碧辉煌。不远处,一座紫檀木的梳妆台,台面镶嵌着整块的翡翠,台上摆满了珍珠宝石镶嵌的首饰盒。靠墙处有一个巨大的衣柜,柜门是用象牙镶嵌而成,里面挂满了绫罗绸缎制成的华服。房间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张贵妃榻,榻上的靠枕皆用珍贵的貂皮制成。 包勉一边仔细观察着四周,一边喃喃自语道:“这兴国侯平日里的生活如此奢靡,定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南宫钰冷哼一声:“此等败类,罪不可赦!” 就在这时,包勉在一个暗格中发现了几封书信,打开一看,上面的内容竟是兴国侯与朝中一些官员勾结的证据。 他惊喜地递给南宫钰:“岳父大人,您看这些书信,足以让那些与他同流合污的官员无所遁形。” 他的脸上满是兴奋,仿佛看到了正义即将得到伸张的曙光。 南宫钰接过书信,仔细阅读后,脸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刻禀报圣上。” 他的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就在这时,一名士卒匆匆跑来:“钦差大臣,不好了,我们在库房发现了一批被藏匿的兵器。” 士卒的脸上满是惊慌。 南宫钰和包勉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兴国侯的罪行愈发严重了。 南宫钰神色愈发严峻,沉声道:“速速将这些兵器清点登记,切勿有任何遗漏。” 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包勉紧皱眉头,说道:“岳父大人,这兴国侯私藏兵器,恐怕其谋逆之心昭然若揭。” 他的表情严肃,心中充满了对局势的担忧。 南宫钰点点头,说道:“贤婿所言极是,此事必须尽快奏明圣上,一刻也耽误不得。” 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 两人匆匆离开兴国侯府,回到推官衙门。翁婿二人将所发现的证据整理妥当,南宫钰即刻返程回京。 第173章 初见西湖惊如画 翌日一早,晨曦微露,那柔和的光线似一层薄纱轻轻地覆盖着杭州府推官衙门口。押解兴国侯张豹的囚车周围,钦差卫队个个身姿挺拔,神情肃穆,严阵以待。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让人不禁感到一阵清爽。 知府赵端、包勉夫妇二人纷纷前来为钦差大臣南宫钰送行。 “清雪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为父不在身边,平日里要和你夫君夫妻和睦。”南宫钰目光温和地看着自己女儿南宫清雪,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那神情仿佛要将女儿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 南宫清雪眼中含泪,轻轻点头,哽咽着说道:“父亲放心,女儿定会照顾好自己,也会与夫君相敬如宾。”她那娇美的面容此刻带着几分忧伤,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南宫钰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后包勉拱手作揖,言辞恳切地说道:“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定会将娘子照顾得妥妥帖帖,断不会让她受哪怕丝毫的委屈。不过,岳父大人,这回京途中您务必万分小心谨慎,那张豹的余党决然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前来劫囚。”包勉眉头紧皱,神色担忧,目光中透着关切。 南宫钰目光坚定,沉声道:“贤婿有心了,老夫自会处处多加提防。”而后,他又望向赵端道:“赵知府,那些被解救的民女就拜托你悉心照顾了,待官家下旨之后,再妥善安顿。”他的语气郑重,带着满满的托付之意。 赵端连忙躬身行礼,郑重应道:“钦差大臣放心,下官定当不辱使命,妥善安排好诸位民女,绝不有半分疏忽。”赵端的脸上满是严肃与认真。 南宫钰微微点头,再次扫视了众人一眼,那目光中包含着诸多情感,有不舍,有牵挂,亦有坚定。便转身上了官轿。 此时,天空中的云彩渐渐多了起来,仿佛也在为这别离的场景增添一抹哀愁。囚车缓缓转动,扬起一阵轻微的尘土。 南宫清雪望着父亲远去的身影,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双手紧攥着衣角,嘴唇微微颤抖。 包勉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娘子莫要太过伤心,岳父大人此去定能顺利完成使命。”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试图给妻子以力量。 他们二人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直到那钦差队伍消失在道路的尽头。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似乎在预示着未来的希望与光明。 包勉与赵端又寒暄了几句,而后赵端因府中公务繁忙,先行匆匆离去。望着赵端渐行渐远的背影,包勉转头看向南宫清雪,眼中满是疼惜,说道:“娘子,这几日为夫公务缠身,倒是冷落了你。今日所幸无事,为夫定要好好陪你一整天。”说着,包勉心疼地将南宫清雪轻轻拥入怀中,柔声安慰着。 南宫清雪靠在包勉怀中,轻轻抽泣着:“夫君,这些日子妾身心中总是不安,担心父亲的安危。”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包勉轻抚着她的后背,温声道:“娘子莫怕,岳父大人久经风雨,定能化险为夷。今日咱们不想这些烦心事,我带你去街市逛逛,散散心可好?” 南宫清雪微微点头,随后包勉命人唤来包墨、锦瑟、霓裳、丁鹏、孙虎、左大、江彪一行九人往街市而去。 街市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道路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幌子飘扬。卖小吃的摊位前热气腾腾,香气四溢,那刚出炉的烧饼金黄酥脆,令人垂涎欲滴;糖人儿艺人手艺娴熟,眨眼间就捏出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形象,引得孩童们欢呼雀跃。 卖布匹的店铺里,五颜六色的绸缎锦帛堆积如山,在阳光下闪耀着绚丽的光泽。珠宝店里,璀璨夺目的金银首饰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街头杂耍艺人的表演精彩纷呈,高难度的动作引得围观者阵阵喝彩,叫好声此起彼伏。 “墨哥儿,你瞧瞧主君和主母,都成亲这般久了,他俩却仍像刚成亲时那般甜蜜,真是羡煞旁人哟!”跟在包勉夫妇身后的霓裳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包墨,眨着灵动的眼睛,俏皮地打趣说道。她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眼神中满是羡慕。 包墨此时牵着锦瑟的手,冲着霓裳笑道:“可不是嘛,瞧着主君和主母如此恩爱,咱们打心底里为他们感到高兴。”他的脸上满是笑意,目光始终落在锦瑟身上。 这时,锦瑟微微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娇羞的微笑,对包墨道:“你说,日后咱俩成亲后,会不会也像主君和主母这般恩爱有加?”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双颊染上了一抹绯红。 包墨望着锦瑟,目光中满是坚定与柔情,说道:“那是自然,我定会对你百般呵护,让你每日都幸福快乐。”他紧紧握住锦瑟的手,仿佛在许下一生的誓言。 锦瑟听了,双颊绯红,宛如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她轻轻低下头,声如蚊蝇地说道:“那我便信你这一回。” 丁鹏见状,咧嘴笑道:“哟,瞧这俩,还没成亲呢,就开始畅想以后的甜蜜日子啦!”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孙虎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包墨,你可得好好表现,别辜负了锦瑟妹子的一片心呐!” 左大拍了拍包墨的肩膀,大笑着说:“包墨兄弟,你以后要是敢对锦瑟不好,我们可饶不了你!” 江彪则眨眨眼,调侃道:“锦瑟妹子,你可得把包墨管得牢牢的,别让他有机会到处乱跑!” 包墨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各位大哥就别打趣我了,我对锦瑟的心意天地可鉴。” 锦瑟更是羞得抬不起头,娇嗔道:“你们就知道拿我们寻开心。”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哄笑,这欢快的气氛在街市中弥漫开来。 “我说你们这四个大老爷们儿是不是羡慕?羡慕的话赶紧托人说媒去,成天就知道拿包墨和锦瑟寻开心,老大不小了的人,还是这么没个正形。”包勉听了众人的话,忽然停下脚步,佯装生气地说道。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眼中满是笑意。 丁鹏连忙陪笑道:“包推官,您可别生气,我们这不是看他俩甜蜜,跟着乐呵乐呵嘛。” 孙虎也赶忙说道:“就是就是,包推官,我们也就是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 左大挠挠头,憨笑着说:“包推官啊,您要是让咱们兄弟几个抓差办案,咱兄弟二话不说,可是这成亲嘛,就免了吧。” 江彪则拱手道:“就是,咱们哥儿四个还是跟谁包推官好好办案,至于这因缘嘛,与咱无缘。” 包勉看他们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啦好啦,都别紧张,本官也不过是跟你们闹着玩儿。咱们继续逛,好好感受这街市的热闹。” 南宫清雪抿嘴一笑,娇嗔道:“你们这几个呀,可真是榆木脑袋。人生在世,哪能只顾着办案,成家立业也是大事。说不定哪天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呢。”她的眼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 众人听了,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街市上的热闹氛围更浓了。 “娘子,咱们来了杭州,还未曾去过西湖呢。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到了杭州若不去西湖一游,那可就太煞风景啦。不如今日咱们就去西湖游玩,你意下如何?”包勉面带微笑,目光中满是期待地看着南宫清雪。 南宫清雪欣然应允,眼中满是期待:“夫君此提议甚好,妾身早听闻西湖美景如画,能与夫君同游,妾身甚是欢喜。” 说罢,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绚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包墨和锦瑟相视一笑,包墨说道:“主君和主母能共赏这西湖美景,真是让人羡慕。” 他的眼中满是祝福。 霓裳在一旁微微颔首,轻启朱唇:“是啊,如此伉俪情深,着实令人心生向往。”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与祝福。 丁鹏也跟着笑道:“可不是嘛,这西湖的风光配上包推官和清雪夫人的恩爱,真是绝配。” 孙虎挠挠头,憨笑道:“俺不太会说啥好听的,反正看着包推官和夫人,俺也跟着高兴。” 这时,霓裳掩嘴轻笑,眼波流转,说道:“孙二哥倒是实在。” 左大则一脸向往地说:“希望俺以后也能有这般与心爱之人同游的机会。” 江彪打趣道:“三弟,就你这愣头愣脑的样子,还得加把劲啊!” 霓裳微微挑眉,娇嗔道:“江四哥,可不许这么说左三哥。” 孙虎听了霓裳的话,旋即咧开嘴笑着打趣道:“哟,霓裳妹子,你怎么维护起你左三哥了?”他那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几分狡黠,似是故意要逗弄霓裳。 霓裳闻言,俏脸微红,轻咬下唇,嗔怪地瞪了孙虎一眼,“孙三哥,你就知道拿我寻开心,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她那娇羞的模样,宛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惹人怜爱。 “哈哈哈,你们啊真是一对儿活宝!”包墨看着二人,忍不住捧腹大笑,那笑声中满是亲切与欢愉,让人听了也不由得跟着心情舒畅起来。 笑过之后,众人便继续朝着西湖而去。行至中途,偶有蝴蝶翩翩起舞,与众人一路相伴。湖面的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带来丝丝凉意,驱散了旅途的疲惫。大家有说有笑,步伐也变得更加轻盈,很快便看到了西湖那如诗如画的轮廓。 只见西湖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卷,静静地展现在眼前。湖水清澈见底,微风拂过时,波光粼粼,犹如万千碎金在水面上跳跃闪烁。岸边,垂柳依依,嫩绿的柳条随风飘舞,仿佛是大自然巧手编织的绿丝绦,轻轻拂过行人的脸颊,带来丝丝缕缕的温柔。 远处的青山连绵起伏,与湛蓝的天空相接,那朦胧的轮廓在薄雾的笼罩下,宛如仙境一般。湖中的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娇艳盛开,粉色的、白色的花瓣簇拥着嫩黄色的花蕊,散发着阵阵清幽的香气,荷叶田田,像一把把撑开的绿伞,挨挨挤挤,铺满了湖面。 湖面上,游船悠然地穿梭其中,船头剪开平静的水面,留下一道道长长的水痕,仿佛是岁月留下的印记。,阳光洒在湖面上,将整个西湖染成了一片金黄,美得让人陶醉,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只想让这绝美的画面永远定格。 众人皆被这西湖美景所深深震撼,一时间竟无人出声,只是静静地沉醉于这美如诗画的氛围里。 许久之后,包勉方才如梦初醒,轻声吟唱道:“西湖美景三月天呐,春雨如酒柳如烟呐。有缘千里来相会 ,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他的声音悠扬婉转,带着几分陶醉与深情。 包勉的吟唱声在西湖畔悠悠响起,众人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都露出了或陶醉或欣喜的神情。 南宫清雪含情脉脉地看着包勉,嘴角上扬,轻声说道:“夫君这歌声,倒是为这美景更添了几分韵味,只不过妾身从未听过此曲,夫君从何此曲从何而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欣赏。 包勉微微一笑,说道:“此曲乃是我偶然间从一位民间艺人那里听来,觉得甚是美妙,便记在了心中。娘子喜欢,为夫日后多唱与你听。”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妻子身上,满是温柔。 霓裳笑着插话道:“主君和主母如此恩爱,这曲子也是应景得很呢。” 包墨笑着点点头,牵着锦瑟的手紧了紧,说道:“主君和主母的感情,真让我和锦瑟也心生向往。”锦瑟也跟着轻轻颔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丁鹏也跟着点头:“是啊,如此美景美曲,还有包推官对夫人的深情,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孙虎挠挠头,咧开嘴笑道:“俺也羡慕得紧,啥时候俺也能有这福气哟。” 左大挠挠头,说道:“俺虽然不太懂这些,但也觉得好听。” 江彪则望着湖面,感慨道:“这般美好时光,真希望能一直停留在此刻。” 众人纷纷附和,沉醉在这美好的氛围中。 第174章 众人登舫赏雅景 正当众人沉醉于西湖的旖旎风光之时,一艘画舫徐徐向岸边驶来,而后稳稳停靠在众人跟前。 只见从画舫之中款步走出一位美貌少女。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绫罗长裙,裙袂飘飘,仿佛与湖面的波光交相辉映。腰间系着一条淡粉色的丝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她那如墨般的长发随意地挽成一个髻,斜插着一支精致的玉簪,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她白皙的脸颊旁。眉如远黛,双眸似秋水般清澈明亮,顾盼生辉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柔情蜜意。挺翘的鼻梁下,一张樱桃小口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恰似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令人心醉神迷。 “诸位客人,方才不知是哪位客人吟唱曲乐?那曲子婉转悠扬,动人心弦,小女子在画舫之中聆听许久,这才冒昧前来叨扰,还望诸位客人多多见谅。”那少女朝着众人盈盈下拜,轻启朱唇,柔声细语地说道。她的目光如水般流转,在众人身上轻轻扫过,带着几分好奇与探寻。 南宫清雪见少女模样清丽可人、娇俏无双,一双澄澈的眸子中透出些许诚意,便笑着对那少女说道:“这位姑娘,方才吟唱乐曲的正是我家夫君包勉。”说着,伸手指向少女为其介绍着,脸上满是自豪与欢喜。 少女闻言,目光顺着南宫清雪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面容俊朗,眼神中透着温和。那男子剑眉星目,嘴角挂着一抹谦逊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少女微微欠身,俏脸上泛起一抹如霞的红晕,轻声说道:“原来是包相公,小女子如雪,多有唐突,包相公的曲声实在令人陶醉。”她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轻颤,似是有些羞怯,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 “姑娘过奖了,在下也是见这西湖景色美不胜收,心有所感才吟唱一曲,能得姑娘赏识,实乃在下之幸。”包勉谦逊地回应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他的目光清澈而真诚,看着如雪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欣赏。 一旁的霓裳轻掩朱唇,眼中满是惊喜,娇声道:“这可真是一场奇妙的相遇。”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宝贝,身子也不自觉地向前凑了凑。 包墨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忍不住喃喃自语:“这是唱的哪一出?”他挠了挠头,一脸的困惑,眉头紧紧皱起。 锦瑟轻捂着嘴,眼中满是好奇与期待,轻声说道:“说不定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呢。”她的目光在如雪和包勉之间来回移动,心中暗自揣测着。 丁鹏双手抱胸,一脸玩味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且看接下来如何发展。”他的眼神中透着几分精明,似乎在等待着更精彩的情节。 孙虎咧着嘴,笑着打趣道:“嘿,瞧这姑娘被应该也会些乐曲吧?”他的声音洪亮,带着几分豪爽,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如雪。 左大江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缓缓说道:“莫急莫急,且看后续。”他的神情严肃,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彪挠了挠头,憨憨地说道:“俺也不太懂,不过看起来挺有意思。”他咧着嘴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眼神中透着单纯和质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现场气氛愈发热闹起来。 稍过片刻,如雪朝着众人盈盈说道:“小女子乃是这‘烟雨凌波舫’的主人,正所谓想请不如偶遇,斗胆恳请诸位客人移步至小女子的画舫之中品茗闲叙,一同畅游这西湖美景,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她微微欠身,眼中满是期待,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双手交叠在身前,显得十分有礼。 包勉微微一愣,旋即拱手作揖说道:“姑娘美意,我等心领。怎敢贸然叨扰姑娘雅兴,还望姑娘多多海涵。”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犹豫,眼神中透着对陌生邀请的谨慎。 包勉话音刚落,只见南宫清雪轻轻拉了拉包勉的衣袖,浅笑道:“夫君,如雪姑娘诚心相邀,倘若我等推辞,反倒显得咱小家子气了。”她的眼中满是笑意,看着包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嗔怪。 包勉听闻南宫清雪所言,略作思索,而后展颜笑道:“夫人所言极是,那我等便恭敬不如从命,劳烦姑娘了。”他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朝着如雪拱了拱手。 如雪见众人应下,面露喜色,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诸位,请随我来。”她欢快地转身,引领着众人登上画舫。 众人跟随如雪登上画舫,只见舫内布置典雅精致,四壁悬挂着名人字画,笔走龙蛇,墨香四溢。那一幅幅字画龙飞凤舞,有的气势磅礴,有的婉约细腻,让人不禁驻足观赏。 案几由上等的紫檀木打造而成,纹理清晰,光泽温润。案几上摆放着一套青花瓷茶具,线条流畅,图案精美,宛如艺术品。旁边的点心盛放在白玉盘中,小巧玲珑,色泽诱人。那些点心制作精巧,有的形如花朵,有的状若动物,栩栩如生,让人垂涎欲滴。 地上铺着柔软的绒毯,脚踩上去如同踏在云端。一侧的窗边摆放着几盆幽兰,叶片修长,花朵清幽,散发出阵阵淡雅的香气。那幽兰的花朵洁白如雪,花瓣娇嫩欲滴,微风拂过,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众人诉说着它的美丽与高雅。 角落处还有一架古筝,琴弦在透过窗棂的阳光照耀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整个画舫的布置无一不彰显着主人如雪清雅脱俗的气质。 如雪将众人恭请至画舫之中,随后轻启朱唇,吩咐丫鬟:“春兰、秋菊,快快准备茶点,以迎贵客。”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带着几分主人的威严。 话音刚落,那两个丫鬟便应声称是,脚步轻盈地忙活起来。不多时,一盘盘精致的茶点便被端了上来,有做成梅花形状的糕点,粉色的花瓣栩栩如生,还有做成玉兔模样的点心,憨态可掬。那些茶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茶盏中热气升腾,茶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请诸位品鉴一下咱们这西湖龙井,这龙井茶可是用今年的新茶所制,茶香清幽,滋味鲜醇,诸位一定会喜欢的。”春兰、秋菊为每一个人斟上茶水,如雪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笑意盈盈地说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能得到众人的赞赏。 众人纷纷端起茶杯,轻嗅茶香。南宫清雪轻抿一口,不禁赞叹道:“果然是好茶,入口回甘,韵味悠长。”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眼神中透着对这茶的喜爱。 包勉也点头称是:“此茶清新淡雅,当真不凡。”他微微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茶的滋味,仿佛在感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霓裳放下茶杯,微笑着说:“这般好茶,配上这西湖美景,真是令人心旷神怡。”她的目光投向窗外的西湖,脸上带着陶醉的神情。 锦瑟眨眨眼睛,附和道:“是啊,感觉整个人都沉醉其中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还沉浸在这美妙的氛围中。 丁鹏爽朗地大笑:“哈哈,如此享受,真是不虚此行!”他的笑声在画舫中回荡,充满了豪放与畅快。 孙虎一抹嘴,粗声粗气地说:“俺老孙可不懂啥茶不茶的,就觉得好喝!”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左大江微微眯眼,缓缓说道:“能在这画舫中品尝此等好茶,也是一种福气。”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带着几分感慨。 江彪挠挠头,憨厚地笑道:“俺也觉得好喝,就是说不出个啥来。”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画舫中的气氛愈发欢快起来。 “包相公,难得今日在此相逢,小女子愿抚琴一曲,为诸位增添几分雅兴。”如雪言罢,旋即命春兰将古筝取下,轻轻搁置在桌上。她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仿佛要用这琴音诉说心中的情感。 随后,如雪轻移莲步,款款走到桌边坐下,一双纤纤玉手优雅地放在古筝之上,开始抚琴。“筝!”只听得古筝发出清脆悦耳之声,宛如山间潺潺流淌的溪流,清脆灵动;又似微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余音袅袅;时而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令人陶醉其中;时而似夜莺啼鸣,哀怨凄切,使人黯然神伤。那美妙的音符仿佛化作了一只只翩翩起舞的彩蝶,在众人的心间轻盈地舞动。 众人沉醉在这美妙乐曲之中,包勉闭上双目,静静聆听,脸上满是陶醉之色。他的眉头微微舒展,仿佛随着音乐进入了一个美妙的世界。 南宫清雪则是流露出一丝欣赏,微微颔首。她的目光专注地看着如雪,心中暗自赞叹这女子的琴艺高超。 霓裳跟着乐曲轻轻打着节拍,嘴角上扬,眉眼含笑。她的身体微微晃动,仿佛与音乐融为一体。 锦瑟双目微闭,身体随着节奏轻轻晃动,仿佛与音乐融为一体。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忘记了一切烦恼。 包墨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显然被这动人的琴音所震撼。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半天合不拢。 丁鹏一手托着下巴,神情专注,似在品味着每一个音符。他的眼神中透着深思,仿佛在思考着这琴音背后的故事。 孙虎张着嘴巴,整个人都定住了,平日的粗莽之气此时荡然无存。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 左大江紧蹙眉头,似乎在这乐曲中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他的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在回忆着往事。 江彪则是咧着嘴,不停地赞叹:“这曲儿,真好听!”他的脸上满是欢喜,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一曲终了,众人纷纷拍手称妙,“姑娘此曲婉转悠扬,宛如天籁,实乃妙极!”南宫清雪望着如雪,忍不住由衷赞叹道。她的脸上洋溢着敬佩之色,眼中满是对如雪的赞赏。 “在下方才听姑娘曲声之中,似乎隐含着一丝哀怨?莫非姑娘心中有事?”包勉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投向如雪,声音温和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让人感到温暖。 如雪微微一怔,轻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低声说道:“包相公果然是知音之人,小女子心中确有烦心事。”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强忍着心中的痛苦。 众人听闻,皆露出关切之色。孙虎性子急,大声说道:“姑娘但说无妨,若能帮衬,俺老孙绝不推辞!”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让人感到安心。 如雪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小女子家中经营这画舫,本也还算顺遂。可近日却有恶霸欺凌,欲强占画舫,小女子实是无奈。”她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声音中充满了无助。 南宫清雪眉头紧皱,愤愤不平道:“竟有如此恶人,当真可恶!”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脸上满是愤怒。 丁鹏抱臂沉思片刻,说道:“姑娘莫急,我们一同想想办法应对。”他的眼神中透着冷静和果断,让人对他充满了信心。 左大江也点头道:“对,不能让那恶霸得逞。”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坚定的决心。 江彪握紧拳头,嚷道:“俺的拳头可不怕那恶霸!”他的表情凶狠,仿佛已经准备好与恶霸一决高下。 包勉安抚众人道:“莫要冲动,先从长计议,定要寻个妥善的法子解决此事。”他的声音沉稳而镇定,让人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商议如何帮助如雪解决这一难题。 第175章 李勇巡湖捕逃兵 西湖边,烟雨凌波舫内,一缕璀璨阳光透过窗棂倾洒进来,给舱内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色,显得格外安详温馨。 “不瞒诸位客人,小女子这画舫啊,平日里迎来的皆是些文人雅士。他们在这画舫中吟诗作对,虽说画舫的生意并非特别红火,但也还能维持生计。只是不知近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恶霸,他时常驾着船只于西湖之上横行霸道,劫掠客商,甚至还妄图强占画舫。正因如此,小女子心中颇有几分担忧。”如雪轻蹙眉头,朱唇微启,目光中满是忧虑,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缓缓说道。 包勉闻听此言,骤然拍案而起,紧接着霍然站起身来,怒目圆睁,喝道:“好大的胆子,若是让包勉碰上,定要他们乖乖俯首认罪。” 一旁的如雪先是被包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娇躯微微一颤,随即秀眉紧蹙,目光中忧虑更甚,双手绞着衣角的力度也加大了几分,轻声说道:“包相公,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那些恶徒既然如此猖獗,想必背后定有倚仗,切不可莽撞行事啊。” “姑娘不必担心,我家夫君乃是新任的杭州府刑狱推官,堂堂正六品的朝廷命官,那些恶霸决然不敢把他怎样。”南宫清雪见包勉发怒,赶忙出言安慰如雪,脸上还带着自信的微笑,眼中满是对夫君的信任。 如雪瞪大双眼,脸上满是惊讶之色,忙行礼问道:“难道包相公便是余杭县百姓口中所称的包青天?此前小女子也曾听闻余杭县的书生们提及,余杭县出了一位清正廉明的县令,人人皆呼其为包青天。未曾想,如今竟做了咱们杭州的刑狱推官,小女子实在是久仰大名。” 包勉谦逊地笑了笑,双手抱拳说道:“姑娘过誉了,为官者自当为百姓谋福祉,清正廉明不过是分内之事。” 如雪微微颔首,眼中满是钦佩之色,盈盈说道:“包推官高义,小女子虽身处闺阁,却也深知这世间为官清正者难得。如今能得见包相公,实乃小女子之幸。” 包勉拱了拱手,神色庄重道:“姑娘言重,本官定当不负众望,护一方安宁。” 这时,南宫清雪盈盈上前,轻启朱唇,含情脉脉地看着包勉道:“夫君既有此志,妾身愿与夫君携手共进,为这朗朗乾坤尽一份心力。” 如雪听闻,不禁面露喜色,娇声道:“有包推官与夫人如此心怀大义,实乃杭州百姓之福。只盼这杭州的刑狱在包推官的审勘下,早日太平昌盛,恶徒尽除。” 包勉神色庄重,目光坚定,朗声道:“有诸位信任,本官定当竭尽全力,若不还这杭州一个清平之世,誓不罢休。” 话音刚落,舱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众人皆是一惊。 “如雪姐姐……大事不好了,那帮恶贼又来了。”突然,春兰惊慌失措地从外面奔进来,此刻她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气喘吁吁,花容失色地喊道。 如雪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中满是恐惧。 包勉则是眉头紧皱,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愤怒,大声说道:“莫慌!本官倒要看看他们能嚣张到何种地步。” 南宫清雪连忙拉住包勉的衣袖,脸上满是担忧,焦急地说道:“夫君,小心为上。” 包勉安抚地拍了拍南宫清雪的手言道:“娘子别怕,有为夫在此!”随后又对包墨吩咐道:“包墨,你留在舱内,务必保护好娘子、霓裳、锦瑟以及三位姑娘的安全。丁鹏、孙虎、左大、江彪随本官出去瞧瞧,究竟是何人敢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如此猖狂!” 众人齐声应道:“是!” 包勉带着丁鹏等人气势汹汹地走出船舱,只见三个彪形大汉,手持兵刃已经登上画舫。 三个彪形大汉面目狰狞,目露凶光,正欲走向船舱,却见船舱内突然走出五个人,皆是微微一愣。 包勉五人昂首挺胸伫立在画舫船头,但见那三个彪形大汉皆身穿着黑色的粗布短褂,袒露着胸膛,肌肉隆起,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狰狞的伤疤。他们的头发杂乱如草,脸上横肉堆积,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充满了戾气,蒜头鼻子下是一张咧到耳根的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看上去凶狠至极。 “尔等何人?竟敢在朗朗乾坤之下,劫掠画舫?”包勉向前踏出一步,怒声喝道,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眼前的恶徒。 那为首大汉见包勉四人一副白面书生模样,不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道:“我兄弟三人便是这西湖大名鼎鼎的三煞,‘翻江蛟’项尚、‘入海龙’项仁、‘出水虎’项投。我们的大名早已远扬,识相的就乖乖交出如雪小娘子,若敢说半个‘不’字,定叫你们有来无回,管杀不管埋。” 丁鹏闻言,怒目圆睁,双手紧紧握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暗想:“这等狂妄恶贼,今日定要让他们知道厉害!” 孙虎则是眉头紧皱,脸上肌肉紧绷,冷哼一声说道:“哼!就凭你们三个也敢在此嚣张!” 左大向前一步,满脸不屑,大声道:“什么西湖三煞,原来是三个毛贼而已,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江彪面无惧色,目光坚定地看向包勉,朗声道:“包推官,俺愿打头阵,教训教训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包勉并不想在画舫上动手,以免给如雪带来损失。他挥了挥手,接着对西湖三煞说道:“本官乃是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尔等三人速速离去,从此改邪归正,本官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将尔等押送知府衙门,届时唯有国法严惩不贷。” 那“翻江蛟”项尚听了,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变得凶狠起来,大声嚷道:“少拿官府来压老子,老子可不怕!” “入海龙”项仁也跟着喊道:“就是,别以为你是个官儿,我们就怕了你!” “出水虎”项投则面露狡黠,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道:“大哥,二哥,别冲动,咱们先看看情况。” 包勉目光如炬,厉声道:“冥顽不灵!莫要以为本官是在吓唬你们,今日你们若不听劝,定叫你们后悔莫及!” 这时,丁鹏、孙虎、左大、江彪四人早已按捺不住,齐声喝道:“包推官,何必与他们多费口舌,直接拿下便是!” 包勉抬手示意四人稍安勿躁,再次看向西湖三煞,说道:“最后一次机会,是走是留,你们自己决定!” 那“翻江蛟”项尚咬了咬牙,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哼,老子今天就不信这个邪!”说着,便高高举起手中的大刀,作势要猛冲上前。 “入海龙”项仁也跟着随声附和道:“大哥,跟他们拼了!” “出水虎”项投却赶忙拉住两人,压低声音说道:“大哥、二哥,我瞧这官老爷底气十足,咱们还是先撤为妙。” 项尚狠狠地瞪了项投一眼,怒声吼道:“你这胆小鬼,怕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犹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的声音:“画舫上的是什么人?在此作甚?” 项尚闻声看去,只见一艘大船风驰电掣般飞速而来,船头站着一位全身披挂甲胄,手持长枪的将军。 项尚等人皆是一惊,一时之间竟呆立在原地,面如土色。 少顷,官船缓缓靠近画舫,那将军猛一挥手,手下几个士兵即刻将踏板放置在画舫之上,随后他阔手一挥,率领着十多个士兵登上了画舫。 “这位将军,在下乃是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今日与家人同游西湖,未曾料想竟遇这所谓的西湖三煞,欲行劫掠画舫之事,在下出手阻拦。幸得将军及时赶到,敢问将军尊姓大名?”包勉率先拱手作揖,向那将军说道,脸上带着感激之色。 那将军抱了抱拳,朗声道:“包推官,我乃杭州兵马指挥使麾下右营校尉李勇,奉指挥使军令在这西湖之上缉捕逃兵,听到此处有动静,便赶来瞧瞧。” 包勉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李将军,今日多亏将军援手,否则还不知如何收场。” 李勇豪爽地大笑道:“包推官客气了,维护一方安宁,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 他转头看向西湖三煞,怒喝道:“尔等三人身为我右营士兵,竟敢擅离职守,跑到这西湖之上沦为水贼?简直胆大包天!” “翻江蛟”项尚浑身颤抖,战战兢兢地说道:“将军,小的们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求将军饶命啊!” “入海龙”项仁也哭丧着脸道:“将军,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出水虎”项投则磕头如捣蒜:“将军,念在我们往日也曾为营中效力的份上,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李勇面色铁青,厉声道:“哼!你们犯下此等大错,还妄想求饶?军法如山,容不得半点私情!来人,将他们带回去,按军法处置!” 士兵们得令,立即将三人押解起来。 包勉眉头紧锁,心中想着:“这军中竟出了此等逃兵为恶之事,定要彻查清楚,整顿军纪。”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目光严肃地看着眼前一幕。 丁鹏满脸愤怒,心中暗骂:“这几个败类,丢尽了军人的颜面,决不能轻饶!”嘴上说道:“将军,此等罪人,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 孙虎握紧了拳头,牙关紧咬,心中愤愤不平:“身为军人,不思保家卫国,却为非作歹,实在可恶至极!”大声喊道:“将军,必须重罚,以正军风!” 左大目光凌厉,暗自思索:“看来军中管理还需加强,以免再有此类事情发生。”拱手向李勇道:“将军,此事需引以为戒,加强整顿啊。” 江彪怒目圆睁,心中怒火中烧:“这种家伙,就该严惩,看以后谁还敢胡作非为!”说道:“将军,不能心慈手软!” 李勇满脸惭愧地说道:“实乃我管教不力,才让这三人有了可乘之机。如今既然已将他们捉拿归案,我定会将他们押回军营,请指挥使依军法处置,绝不姑息纵容。” 包勉微微点头,说道:“李将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彻查军中是否还有此类隐患,以防再出乱子。” 李勇抱拳道:“包推官所言极是,末将回去后定当严查。” 随后,李勇带人押着三人离开。 包勉等人回到船舱,如雪亲自为众人斟茶,感激地说道:“今日多亏各位,小女子无以为报。” 包勉微笑着说道:“姑娘不必客气,维护正义,乃是吾等本分。” 众人在画舫中谈笑风生,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时光。 第175章 少年张狂讽推官 众人又交谈了片刻,包勉抬眸瞧着船舱外的天色,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已然将近晌午时分,本官就不再过多叨扰如雪姑娘了,就此告辞。”说罢,他起身朝着如雪拱手作揖,神色恭敬。 如雪见包勉起身告辞,亦缓缓起身,盈盈行了个万福礼,嘴角扬起一丝温婉的微笑,柔声说道:“包推官既有公务在身,小女子岂敢久留。此刻,小女子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也知晓不能耽误您的要事。望日后包推官得闲时能常来这烟雨凌波舫品茗,小女子随时恭迎您的大驾。” 包勉听闻,再次拱手,郑重道:“多谢如雪姑娘美意,若有闲暇,定当再来。”言毕,便转身带着众人大步走出船舱。 如雪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中先是流露出一丝失落,随后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她轻轻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思绪却随着那微微荡漾的茶水飘远。 此时,船舱外一阵清风拂过,拨动着如雪的心弦。她回想起与包勉方才的交谈,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暗想:不知下次相见,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而包勉众人离开画舫,踏上岸后,包勉心中暗自思忖:“瞧这如雪姑娘的谈吐气质,想必是出自书香门第之家,却不知究竟是哪家的女子?”就在这时,他微微皱起眉头,神色专注。身后传来一个“咕噜!”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只见包墨疾步走上前来,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哭丧着脸说道:“主君,要不咱们先用过午膳再回衙门吧?小的这肚子此刻已经开始大闹五脏庙啦。”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脸上满是愁苦之色。 包勉眉头微皱,瞪了包墨一眼,斥责道:“就你贪吃,这公务还等着处理呢。” 一旁的锦瑟掩嘴轻笑,眉眼弯弯,打趣道:“包墨这馋虫又被勾起来啦。” 霓裳也跟着附和道:“主……主君,其实小女子肚子也有些饿了。” 霓裳微微低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丁鹏挠挠头,憨笑着说道:“要不就先吃点东西,也耽搁不了多少功夫。” 丁鹏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眼神中满是期待。 孙虎则一脸严肃,双手叉腰,大声说道:“对啊,俺也饿得厉害呢,刚才那些糕点虽说精致,可哪里能管饱?” 左大摇摇头,说道:“先回衙门要紧,忍一忍吧。” 左大神色坚定,目光严肃,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江彪附和道:“对,办完正事再吃也不迟。” 江彪一脸正气,双手抱在胸前,表情严肃。 南宫清雪见状,赶忙拉着包勉的衣袖,满是心疼地说道:“夫君,我瞧着你应当也饿了吧?要不咱们还是先吃了再回去?不然回了衙门,你一忙起来哪还顾得上吃午膳?” 南宫清雪秀眉微蹙,美目之中尽是担忧之色,眼神中满是关切。 包勉看着南宫清雪关切的模样,心中不禁一暖,轻声柔言道:“既然娘子如此挂怀,那今日中午咱们便吃完午膳再回衙门吧。”众人听闻,脸上瞬间都绽放出了喜色,纷纷兴高采烈地簇拥着包勉,急切地寻找着酒楼。 他们沿着湖边一路前行,目光不停地在两旁的店铺间搜寻。孙虎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大声嚷道:“这边好像没有合适的,咱们再往前走走。”他额头已冒出细密的汗珠,神情焦急。 丁鹏则眯着眼,仔细打量着每一家酒楼的招牌,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 “夫君,妾身瞧着这间酒楼甚是不错,咱们呀就在这儿用膳吧?”忽然,南宫清雪瞧见一家看上去颇为不错的酒楼,她满脸期待地转头看向包勉提议道。此时,这家酒楼门口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阵阵饭菜的香气从里面飘出。 包勉抬头望了一眼酒楼的牌匾,只见那牌匾上写着“松鹤延年楼”五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入木三分。包勉心中不禁暗赞这字写得真好,“那就选这松鹤延年楼吧。”说着,便准备带着众人踏入酒楼。此时,酒楼外红绸飘扬,热闹非凡,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哟,这不是咱们杭州府的包推官吗?包推官,您几位是用膳呐还是另有安排?快里边儿请。”酒楼门口负责迎客的店小二刚把一个书生迎进酒楼,转过身来瞅见包勉等人,赶忙一溜小跑上前迎接,脸上堆满笑容,那模样别提有多热情了,腰都快弯成了九十度。 “嘿,你这小二哥倒是好眼力,你怎的就知道这位是包推官?”包勉众人在小二的引领下步入酒楼,孙虎仍好奇地望着店小二问道,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眉头高高扬起。 店小二嘿嘿一笑,说道:“客官您有所不知,小的每日迎来送往,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自然练就了一副好眼力。再者,上次包推官严惩衙门那帮官差时,小的正好就在人群里头,远远地瞧见了,所以才认得。” 店小二将众人引至二楼雅间,待众人坐下后,笑着说道:“包推官,既然您到了咱这酒楼,那就没二话,一切全都交由小的替您安排,保准是好酒好菜,让各位吃得酒足饭饱。” 此时,雅间布置得典雅精致,墙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窗外是繁华的街景。 包勉微微颔首,说道:“不必劳烦小二哥,只需上些寻常的饭菜茶水即可,本官午膳之后还需处理公务,不便饮酒。”他神色严肃,目光坚定。 小二应了一声,便匆匆下楼准备去了。 不一会儿,饭菜便陆续端了上来。虽说只是寻常饭菜,但也做得十分精致。众人正准备动筷,却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包勉眉头微皱,说道:“丁鹏,孙虎你二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丁鹏,孙虎应了一声,便快步下楼去查看。 没过多久,丁鹏和孙虎便回来了,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年逾四旬的中年汉子和一个锦衣公子。丁鹏说道:“回包推官,是这位说书先生与这位位锦衣少年起了争执。”此时,那说书先生满脸涨红,气愤难平,双手不停地颤抖,眼神中透着几分倔强。而锦衣少年则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嘴角上扬,露出轻蔑的笑容。 包勉抬眸,目光炯炯地凝视着二人。只见那说书先生身着一袭洗得有些发白的长衫,头戴一顶破旧的方帽,面容清瘦,留着几缕胡须,眼神中透着几分倔强。那锦衣公子身着华贵的锦缎长袍,腰系镶玉腰带,头戴紫金冠,面容白净,却带着几分骄横之气。包勉问道:“你二人报上名来,因何事起了争执?” “草民慕容轩,拜见包推官,只因草民方才路过这少年身旁,不慎脚下一滑,将他撞了一下,这少年便不依不饶,非要打草民。”那说书先生彬彬有礼地拱手作揖道,额头上已冒出豆大的汗珠。 那锦衣少年却斜睨着慕容轩,冷哼一声道:“哼,你这穷酸老头,撞了本少爷还敢狡辩?本少爷这身衣裳可是价值千金,被你弄脏了,你赔得起吗?”说罢,他扬起下巴,一脸傲慢,眼神中满是鄙夷。 包勉眉头紧皱,沉声道:“休得无礼!即便有所冲撞,也应讲理,怎可动手打人?” 锦衣少年满不在乎地撇撇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本少爷讲话?”他双手抱胸,鼻孔朝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包勉双目圆瞪,脸色铁青,右手猛地拍向桌子,声色俱厉地喝道:“本官乃是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 “哟,刑狱推官?好大的官威啊!小小的六品推官也敢在本少爷面前耀武扬威?”那少年不屑地瞧着包勉,双手抱胸,微微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轻蔑至极的神色,脸上满是嘲讽。 包勉怒极反笑,说道:“好一个张狂至极的小子!不管你是何种身份,在这杭州府,就必须遵守王法!”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锦衣少年。 那少年嗤笑道:“王法?本少爷的话便是王法!不妨实话告知于你,本少爷的父亲乃是杭州知府赵端,你不过是我父亲手底下的一条走狗罢了。” 此时,包勉心中怒火中烧,双手握拳,骨节泛白。 丁鹏、孙虎、左大、江彪等人听闻此言,皆是面露怒色。丁鹏上前一步,怒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如此侮辱包推官!”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目喷火。 孙虎也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就算你父亲是知府,也不能这般无法无天!” 包墨气得脸色通红,大声说道:“简直是无法无天,我家主君定会为百姓做主!” 左大则一脸严肃,说道:“包推官,此事不可姑息!”他表情凝重,目光坚定。 江彪瞪着那锦衣少年,吼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定要让你受到惩罚!” 包勉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目光坚定地盯着锦衣少年,说道:“哼,就算你父亲是知府,也不能成为你违法乱纪的倚仗。今日之事,本官定会追究到底。” 慕容轩听了那少年的身份,此刻双腿止不住地打颤,浑身哆嗦着跪了下去,声音颤抖地道:“包推官,他父亲是知府,咱们还是算了吧?咱们是斗不过他的。”他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恐惧。 包勉怒视慕容轩,厉声道:“慕容先生莫要多心,赵知府为官公正廉明、正直无私,决然不会包庇自己儿子,本官今日必定为你讨回公道!” 锦瑟柳眉微蹙,向前一步说道:“主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莫要冲动行事。”她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南宫清雪则一脸坚定地看着包勉,说道:“夫君,妾身相信你定能公正处理此事。”她目光温柔而坚定,给予包勉支持。 霓裳轻咬嘴唇,怯生生地道:“主君,那知府权势颇大,可要小心应对啊。” 包勉看着众人朗笑道:“诸位不必忧心,本官心中自有主张。”随后,包勉从怀中伸出手,掏出一块金牌交到包墨手中道:“包墨,你即刻持此面金牌前往知府衙门,务必要将赵知府请来一趟。” 只见包勉神色从容,目光坚定,毫无畏惧之色。 包墨接过金牌,应声道:“是,主君,小的这便去。”言罢便匆匆离去。 众人在雅间中焦急地等待着,那锦衣少年倒是一脸的满不在乎,还时不时地冷笑一声。此时,丁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孙虎则紧握着拳头,眉头紧皱,慕容轩低垂着头,满脸的忧虑。 第176章 包勉大度指正途 少顷,丁鹏与孙虎二人便将知府赵端带回了松鹤延年楼的雅间。 “包推官,不知急着请本府到此所为何事?”赵端刚一踏入雅间,目光便急切地扫过屋内众人,当瞧见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也在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暗自思忖:“莫非这逆子又闯出什么祸端?”想着,他赶忙拱手向包勉询问,脸上带着几分焦虑与疑惑。 包勉见赵端带着捕快来了,赶忙起身,拱手作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说道:“赵知府,下官今日晌午于此用膳,忽闻楼下有人争吵,遂让手下护卫前去查看。只因这位慕容先生不慎撞了一下令郎,令郎便要动手打他。下官本欲从中调解,岂料令郎竟仗着赵知府您的官威在此口出狂言。” 那锦衣少年见了自己的父亲,顷刻间没了方才的威风,脑袋耷拉着,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地伫立在一旁,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搭话。 赵端听闻包勉的话之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猛地转过身来,怒目圆睁,瞪向自己的儿子,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厉声呵斥道:“你这个畜生,为父平日里总是教导你,为人须做到谦和有礼,为何你从来不听为父之言?今日冲撞了包推官,你是想气死为父吗?”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 “父亲,您乃是杭州府知府,那包勉不过一个小小的六品推官,您何需惧怕于他?反正我赵世俊压根不信他包勉能把本少爷如何?”原来,这个少年名叫赵世俊,他见父亲不仅不帮自己说话,反而向着包勉,当下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出来,冲着父亲大声喝道,脸上满是不服气的神色,双手还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啪!”的一声脆响,赵端怒不可遏地扇了赵世俊一记耳光,赵世俊的脸上瞬间留下五道清晰的血指印。赵端气得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大声吼道:“逆子,包推官虽然只是六品官衔,你可知他的三叔与岳父是何人?” 赵世俊捂着红肿的脸颊,一脸的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父亲会对自己动手,愤愤道:“孩儿不知,难不成他的三叔和岳父还是天王老子不成?”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和倔强,眼睛里也泛起了泪花。 赵端气得手指都在颤抖,指着赵世俊骂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包推官的三叔乃是包拯包大人!岳父乃是当朝礼部侍郎南宫钰侍郎,得罪了包推官,你我父子都吃罪不起!”他一边说,一边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赵世俊听闻,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结结巴巴地说道:“父亲,孩儿知错了,孩儿真的知错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身子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懊悔。“父亲,孩儿以后定当谨遵您的教诲,再也不敢如此胡作非为了。” 赵端见儿子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依旧神色严肃,沉声道:“你若真心悔改,便去向包推官赔礼道歉,求得他的原谅。倘若再有下次,为父绝不轻饶!”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赵世俊,仿佛要将他的样子深深地刻在心里。 赵世俊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赶忙转身朝着包勉的方向,踉跄着走去,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包推官,赵世俊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他的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眼神中却还透着一丝恐惧。 “赵公子,你无需向本官致歉,只需向这位慕容先生赔礼即可。若是慕容先生原谅了你,本官自当既往不咎。”包勉挥了挥手,向赵世俊说道,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威严,但眼神中却透着几分宽容。 赵世俊听了包勉的话,忙不迭地转向慕容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满脸愧疚地说道:“慕容先生,在下之前多有冒犯,实在是我的不是,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能够宽恕我的过错。” 慕容轩捋了捋胡须,神色略微缓和,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说道:“赵公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此次我便不再计较,望你日后行事多加谨慎。”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告诫。 赵世俊连连道谢,随后又转向包勉,说道:“多谢包推官宽宏大量,给了我这个改过的机会。” 包勉微微点头,说道:“希望你能牢记今日之事,莫要再仗势欺人。”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能看穿赵世俊的内心。 众人见此事得以妥善解决,皆松了一口气。赵端走上前,再次向包勉拱手道谢,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说道:“包推官,今日之事,多亏您公正处理,赵某感激不尽。” 随后,赵端带着赵世俊离开了松鹤延年楼。 赵家父子离开后,慕容轩忙躬身作揖道:“草民多谢包推官替草民作主,草民感激涕零,无以为报,请受草民一拜。”慕容轩的脸上满是真诚的感激之色,眼睛里甚至闪烁着泪花。 包勉疾步上前,扶起慕容轩道:“先生不必如此多礼,为百姓请命,本就是我等为官者的分内之事。”包勉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透着坚定。 慕容轩起身,眼中满是钦佩之色,说道:“包推官高义,实乃百姓之福。今日之事,若不是包推官公正处理,草民怕是要受那无妄之灾。” 包勉微微一笑,说道:“公道自在人心,我不过是依理而行。先生日后若再遇不平之事,尽可前来寻我。”他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和担当。 慕容轩连连点头,说道:“包推官的话,草民铭记于心。”说罢,再次向包勉拱手作别,方才离去。 南宫清雪笑着对包勉说道:“夫君,但愿以后那赵世俊能够改过自新。方才妾身见赵知府对他,当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 包勉微微颔首,尚未开口,一旁的锦瑟轻启朱唇:“娘子所言极是,这赵公子若能迷途知返,也不枉赵知府的一番苦心。”锦瑟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 霓裳也跟着说道:“但愿他能从此收敛性子,别再惹是生非。”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包墨皱了皱眉头,插话道:“哼,那小子若能改好,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他的脸上满是不屑。 丁鹏、孙虎、左大、江彪面面相觑,丁鹏拱手道:“包推官,依属下看,这还得看赵公子自己有无悔过之心。”丁鹏的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 孙虎附和道:“是啊,不过经此一事,想必他也该有所警醒。”孙虎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 左大和江彪连连点头。 众人匆匆用过午膳,只见包墨不慌不忙地走向柜台,从怀中掏出钱袋,仔细地结清了饭钱。随后,包勉整了整衣冠,神色从容地说道:“走吧!”便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返回推官衙门。 路上,阳光洒在众人身上,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爽。包勉一边走,一边还在思考着今日之事,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沉思。 而其他人也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丁鹏想着今日的事情是否处理得妥当,孙虎则在担忧赵世俊是否真的会改过,左大和江彪则在讨论着衙门里的其他事务。 一行人回到衙门,包勉即刻让包墨带着南宫清雪、霓裳、锦瑟先行返回住所,而自己则领着丁鹏、孙虎、左大、江彪四人径直朝前衙走去。 一路上,包勉忆起了张豹一案中的诸多细节,猛地想起张豹曾派遣刺客暗杀自己,于是赶忙停下脚步,对丁鹏吩咐道:“丁鹏,你赶快去将捕头请来此处,本官要前往大牢之中亲自提审那三名刺客。”他的脸上满是严肃,眼神中透着坚定。 丁鹏领命匆匆而去,包勉则带着其余三人在原地焦急地等待。不多时,丁鹏便带着捕头赶了过来。 包勉神色严肃,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大牢。”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 众人来到大牢,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墙壁上的火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使得整个大牢显得更加阴森恐怖。地面上满是污水和杂草,散发着阵阵恶臭。牢房的栅栏锈迹斑斑,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沧桑和罪恶。 包勉走到关押刺客的牢房前,目光如炬,审视着三名刺客。那三名刺客蜷缩在角落里,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污垢,眼神中透着恐惧和绝望。 其中一名刺客见状,别过头去,不敢与包勉对视。包勉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受张豹指使,行刺本官,如今已是罪证确凿。但只要你们如实招来,本官或可从轻发落。”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 三名刺客互相对视一眼,依旧沉默不语。 包勉见状,提高了音量:“莫要心存侥幸,张豹如今自身难保,你们若还执迷不悟,休怪本官无情!”他的眼神中透着愤怒和威严。 这时,一名较为年轻的刺客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包推官,我们也是受人胁迫,不得已而为之啊!”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 包勉微微眯起眼睛,说道:“从实招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那年轻的刺客咬了咬牙,接着说道:“那张豹威胁我等家人的性命,我们若不从,家人便会遭殃。”他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无奈。 包勉皱了皱眉头,沉声道:“那他究竟让你们行刺本官所为何事?” 刺客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张豹在城中为非作歹,鱼肉百姓,只因包推官您将刘修文及丁家兄弟判了刑,他怕罪行败露,便想先下手为强,除去您这个绊脚石。” 包勉怒目圆睁,喝道:“好一个无法无天的张豹!”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额头上的青筋再次暴起。 这时,另一名刺客也开口道:“包推官,我们知晓的也就这些了,求您饶命。”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不停地磕头求饶。 包勉沉思片刻,说道:“若你们所言属实,本官自会酌情考量。但你们行刺之罪不可轻饶,先在这牢中好生反省。”他的语气严肃而坚定,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大牢。 丁鹏、孙虎、左大、江彪和捕头也紧跟其后,离开了这阴森的大牢之中。 第177章 夜雨杭城惊命案 夜,墨染苍穹,杭州城上空骤然间下起了瓢泼大雨。 如注的雨幕倾盆而下,整个杭州城的大街在这暴雨的肆虐下,陷入了一片死寂与空荡。雨水狠狠地砸落在青石板路上,溅起无数水花,宛如爆开的白莲,转瞬即逝。 平日熙攘的街道此刻杳无人迹,人们都早早地躲进了温暖的被窝,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唯有那打更的梆子声,在这深沉的暗夜中孤独地回响,打破了些许寂静。 城中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在这狂风暴雨中却透出了点点灯火,显得格外诡异。那更夫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艰难地在雨中前行,手中的梆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当他经过这座土地庙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 “这土地庙已荒废多年,今夜为何会灯火通明?难道有人在里面借宿?我得去瞧瞧。”更夫暗自思忖着,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土地庙迈去。 随着距离的缩短,更夫的心跳愈发剧烈,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般。当他终于踏入土地庙,借烛光一瞧,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土地庙正堂的地上,赫然躺着一具尸体。更夫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冷汗如泉涌般冒出,瞬间湿透了后背。他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那惊恐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景象,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好一会儿,更夫方才渐渐回过神来。他的身子仍止不住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哪里还顾得上捡起那掉落的梆子,连滚带爬地飞一般逃出了土地庙,同时扯着嗓子大声呼喊:“杀人了,杀人了!”他惊慌失措,连路都顾不得看,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他全然不顾,径直朝着刑狱推官的衙门口奔去。只见他神色惊惶,面色惨白如纸,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杀人了,杀人了。” 衙门口两名值守的衙役听到呼喊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来。其中一名衙役定睛一看,原来是城中打更的老许,赶忙快步走上前来叫住他问道:“老许,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害怕成这般模样?” 老许猛地抬头,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看到是熟悉的衙役大虎,赶忙停下脚步,然后狠狠吞了吞口水,这才哆哆嗦嗦地开口道:“大……大虎兄弟,快……快去通传包推官,土……土地庙里死人了。” 大虎一听,神色骤变,心中“咯噔”一下。但他强自镇定,忙道:“老许,你莫要慌张,把事情细细说来。” 老许喘着粗气,双手不停地颤抖,仿佛风中的落叶,结结巴巴地讲述道:“我……我打更路过那座废弃的土地庙,见里面灯火通明,好奇去看,竟……竟发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吓得我魂都没了。” 大虎不敢耽搁,扭头对另一名衙役说道:“你在此守着,我这就去禀报包推官。”说罢,便急匆匆地往衙门里跑去。 大虎脚步匆匆地跑进衙门,穿过公堂的回廊时,正巧碰到了巡逻的左大和江彪二人。 “左三哥,江四哥,包推官此刻在何处?属下有要紧之事禀报。”大虎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焦虑。 左大、江彪二人听到有人呼喊自己,回过身来,只见是衙役大虎。江彪皱着眉头问道:“大虎,究竟出什么事了?这般火急火燎的。包推官早已睡下。” 大虎急得直跺脚,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喘着粗气说道:“江四哥,出大事了!城中那座废弃的土地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打更的老许刚跑来报的信,这事儿得赶紧告知包推官。” 左大一听,神色一凛,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果断,说道:“莫要耽搁,你我一同去叫醒包推官。” 三人便快步朝着包勉的住处走去。 来到包勉的房门前,左大抬起手,轻轻叩了叩门,压低声音说道:“包推官,有紧急案情。” 屋内的床上,包勉与南宫清雪夫妇二人正沉浸在熟睡之中。突然听到敲门声响起,包勉生怕吵醒妻子,赶忙压低嗓音说道:“稍等片刻,容本官更衣!”言罢,他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穿衣,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而后回头望了一眼仍在睡梦中的南宫清雪,只见她面容恬静,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梦中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安。包勉轻轻地叹了口气,接着便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来到屋外,一阵凉风拂过,吹得树枝摇曳不止,树叶沙沙作响。包勉见左大、江彪及衙役大虎三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忙开口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们三个这般慌张?” 左大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包推官,城中那废弃的土地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打更的老许前来报案。” 包勉眉头紧皱,两道剑眉仿佛要拧在一起,沉声道:“左大、江彪,你二人先召集丁鹏、孙虎及众捕快,随本官先行前往案发现场。大虎,你速速去请诸葛主簿及秦捕头他们,让他们立即赶赴土地庙与本官汇合。” 大虎领命,转身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包勉带着左大、江彪以及召集来的丁鹏、孙虎和捕快们,脚步匆忙地向着土地庙赶去。一路上,包勉面色沉凝,宛如一块寒冰,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脑海中思绪翻腾,各种可能的案情在他心中交织。 到达土地庙时,雨势已然小了些。包勉踏入庙内,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他眼神凌厉,仿佛能穿透黑暗,洞察一切。 这座废弃的土地庙,面积不大,正堂中央一尊破旧的土地神像歪歪斜斜地立着,身上的彩漆剥落,显得斑驳不堪。神像的脸上仿佛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神像前的供桌缺了条腿,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塌。地上满是尘土和杂草,角落里堆积着一些破旧的蒲团,散发着腐朽的气味。四周的墙壁有多处裂缝,雨水从缝隙渗进来,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小水洼。 “丁鹏、孙虎,你二人带几个捕快仔细搜索土地庙四周,看看是否能发现线索。左大、江彪,你二人带几个捕快查看这庙里有无蛛丝马迹可寻,切记不可放过任何可疑之处。”包勉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声音沉稳而有力。 众人齐声应道:“是!” 包勉则静静地伫立在正堂之中,神色肃穆,双手负在身后,等候着秦立与诸葛云的到来。 不多时,秦立和诸葛云匆匆赶来。秦立拱手说道:“包推官,我等来迟了。” 包勉微微摇头,说道:“无妨,秦捕头,你率领几个捕快去土地庙后面搜寻一番,看看有无发现。诸葛先生,你暂且与本官一同验尸,你负责填写尸格。” 秦捕头领命后,带着几个捕快迅速朝着土地庙后面奔去。 包勉和诸葛云蹲下身来,开始仔仔细细地验尸。诸葛先生一边观察着,一边在尸格上做好记录的准备。 “验,死者为女性,年纪约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发髻凌乱不堪,发丛之中未发现伤痕。尸体双眼突兀,双耳肿胀,七窍之内有淤血流出,脖颈处未见勒痕。”包勉验完死者头部后,对诸葛云说道:“依死者头部的情况来看,死者应当是中毒身亡。”随后,又准备检验死者的下半身。 “包推官,学生有一事存惑,缘何您验尸乃是自死者发髻起始检验呢?”诸葛云初次见包勉验尸,只是其验尸之法貌似与其他刑狱推官有所差异,心中不禁好奇。 包勉一边验尸,一边对诸葛云道:“本官往昔曾遇一起命案,那凶手作案竟是以火烧铁钉楔入死者顶门穴致使死者殒命,故而本官验尸定会先验死者发髻。” 诸葛云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说道:“原来如此,包推官经验丰富,学生受教了。” 包勉微微颔首,继续专注认真地检验着尸体:“死者双臂之上未见伤痕,不过死者指甲呈现黑紫之色,此更能证明死者乃中毒所致。”随后包勉又摁了摁尸体的肚腹道:“死者肚腹臌胀,本官怀疑死者应是个孕妇,腹中或许有胎儿。” 诸葛云听闻,神色一惊,眉头紧皱,愤怒地说道:“若真是如此,这凶手当真是丧心病狂!天理难容!” 这时,丁鹏、孙虎、左大、江彪带着捕快回来了。丁鹏拱手道:“包推官,属下等已仔细搜寻,未察得可疑之处。” “包推官,属下于庙后搜索,亦无任何发现。”秦立也带着捕快回到正堂,拱手言道。 包勉站起身来,踱步沉思。他的眉头紧锁,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片刻后说道:“将尸体带回衙门,待天亮之后,去城中查探,近期是否有孕妇失踪,顺便往各大医馆询问,近日可有孕妇求诊。” 众人领命,小心翼翼地抬着尸体回了衙门。 回到衙门,包勉坐在书房中,手中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试图理清思绪。 南宫清雪听闻此事,来到书房,看到包勉一脸疲惫,心疼地说道:“夫君,莫要太过劳累,此案定会水落石出。” 包勉抬起头,看着妻子温柔的面容,微微一笑,说道:“娘子放心,为夫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第178章 兵分多路觅线索 翌日,天空总算放晴,璀璨的阳光遍洒大地,给城中蒙上一层熠熠生辉的金纱。 此时,刑狱推官衙门的大门豁然洞开,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这一开启而微微震颤。丁鹏、孙虎、左大、江彪以及秦立率先迈步而出。他们神情肃穆,昂首阔步,每一步都迈得无比坚定,好似脚下的土地都因他们的步伐而发出有力的回响。而在他们身后,紧紧跟着一众捕快。 丁鹏剑眉紧蹙,目光如炬,环视众人,沉声道:“秦捕头,劳烦您率领一队捕快,前往城郊方圆百里之内的村庄仔细打听,近日是否有孕妇失踪。此刻案件紧迫,线索稀缺,我们必须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二弟、三弟,你二人去城中各家医馆探访,询问近日可有孕妇求诊。四弟,你率领一队捕快,到各大客栈查探,近日可有外地来投宿的孕妇住店。我则去找打更的老许,打听他昨夜发现尸体前后的具体情形。” 众人齐声应是,便各自领命而去。 丁鹏脚下步伐愈发急促,心中暗暗思忖着土地庙孕妇被杀一案,他深知,每一分每一秒的耽搁,都可能让案件愈发复杂。他额头上青筋微突,双唇紧抿,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不多时,丁鹏便来到了老许的住处。老许正坐在门口手中编着竹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他见到丁鹏前来,赶忙起身相迎,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拱手道:“丁护卫,您怎么来了?” 丁鹏面色凝重,开门见山地说道:“老许,我是包推官的护卫丁鹏,奉包推官之命前来向你打听昨夜你发现死者前后的情形。” 老许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昨夜,雨落如注,我打着更路过那土地庙。当时,只见庙内灯火通明,我心中顿觉怪异,那土地庙早就荒废许久,怎会有人在其中?我满心好奇,想着或许是有人在里头躲雨,于是便壮着胆子走进去查看。哪晓得,刚迈进正堂,借着那摇曳的烛光,竟瞧见一具女尸躺在那儿,直把我吓得浑身哆嗦不停。待我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便慌不择路地奔往衙门报官。”老许说着,脸色苍白,眼神中仍透着惊恐,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丁鹏听了老许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目光中透着沉思,追问道:“老许,你确定当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比如脚步声或者说话声?” 老许一脸笃定地摇摇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急声道:“丁护卫,我真的啥也没听到,当时吓得魂都快没了,哪还顾得上听别的。” 丁鹏眉头紧皱,低头沉思片刻后,目光仿若火炬般灼亮地问道:“老许,你仔细回想一下,昨夜路过土地庙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时辰?” 老许挠了挠头,费劲地回忆着,眉头拧成了一团,嘴里喃喃自语:“这......昨夜雨下得那般凶猛,大街上就我这一个打更的,再无旁人。丁捕头,我估摸大概是子时刚过。” 丁鹏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那你在去土地庙之前,路上可曾碰到过什么形迹可疑之人?” 老许皱着眉,一脸苦思冥想,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这......昨夜雨下得那般凶猛,大街上就我这一个打更的,再无旁人。” 丁鹏在老许家门口来回踱步,脑子飞速运转。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老许说:“我先回去,老许你若想起什么重要线索,立刻来衙门告知我。” 老许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丁鹏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双手抱在胸前,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左大一边寻找着医馆,一边不时回过头来和孙虎探讨案情。他眉头紧锁,一脸忧虑,说道:“二哥,你说说,这起案子怎会如此棘手?现场除了老许的脚印和死者的脚印,再无其他蛛丝马迹可寻。会不会就是老许杀了人,然后贼喊捉贼?” 孙虎双手背于身后,面色凝重,摇摇头对左大说道:“三弟,现今尚无任何证据,切不可妄下定论,咱们还是先把消息打探清楚要紧。” 左大听了孙虎的话,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加快脚步继续寻找着医馆。 “三弟,你瞧对面,那店招上写着‘百草轩’,咱们就从这家医馆入手如何?”忽然,孙虎瞧见街对面不远处的百草轩,连忙用胳膊轻碰了碰左大说道。 左大微微颔首,继而道:“那就这家吧,但愿能有所收获。”言罢,二人迈步朝着百草轩走去。 孙虎、左大二人来到百草轩门口,只见朱红色的大门半掩着,踏入门槛,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气扑鼻而来。 大堂宽敞明亮,靠墙摆放着一排排高大的药柜,柜上密密麻麻的小抽屉都贴着药材的名称。大堂中央摆着几张方木桌,几位郎中正坐在桌后为病人号脉诊治。角落里,还有伙计在忙碌地称药、包药。 “两位客官,不知是求诊还是抓药?本店各类药材可谓是一应俱全。”一个眼神敏锐的伙计瞧见孙虎、左大二人走进医馆,赶忙上前相迎,双手抱拳问询道。 孙虎亮出身份,说道:“我们是衙门的差役,来向你家掌柜打听点事儿。” 伙计一听,神色顿时变得恭敬起来,忙道:“原来是官爷,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来。”说罢,匆匆向内堂跑去。 不一会儿,一位身穿长衫的老者走了出来,拱手道:“不知官爷所为何事?” 左大开门见山地问道:“掌柜的,近日可有孕妇来贵店诊治?” 掌柜捋了捋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这几日倒是有两三位孕妇前来抓过一些安胎养身的药,不知官爷问这个作甚?” “昨夜城中土地庙发生一起命案,死者乃是一名孕妇。我二人奉包推官之命,前来各大医馆打探消息,还望掌柜的不吝告知一二。”孙虎拱手抱拳言道。 掌柜听闻,脸色一惊,连忙说道:“官爷,老朽定当知无不言。只是我年纪大了,能想起的着实有限。” 左大从怀中取出那死者的画像徐徐展开,说道:“掌柜莫急,您看看求诊的孕妇之中可有这个女子?” 掌柜点了点头,而后仔细端详着画像。过了好一会儿,那掌柜摇了摇头说道:“二位官爷,老朽未曾见过这名女子。不过莫急,我让这医馆的诸位大夫都来瞧瞧,说不定能寻得一些线索。” 孙虎和左大连忙道谢。不一会儿,医馆的大夫们都围了过来,一个个仔细瞧着画像,却都纷纷摇头表示未曾见过。 孙虎的脸色愈发凝重,左大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这条线索又要断了?”左大眉头紧皱,满心忧虑,不停地搓着手。 孙虎沉思片刻,说道:“莫要灰心,咱们再去其他医馆碰碰运气。” 两人告别了百草轩的众人,又马不停蹄地奔向下一家医馆。 然而,一连走了几家医馆,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三弟,咱们把大的医馆都问了个遍,却皆一无所获。那咱们是不是该去小医馆问问?”二人走得口干舌燥,便寻了个茶铺,准备歇会儿再继续打探。 他们走进茶铺,找了个空位坐下。小二很快就端上了两碗茶水,孙虎端起碗,大口喝了起来,“这一路可把我渴坏了。” 左大轻抿一口茶水,说道:“二哥,我觉得咱们也可问问那些游方郎中,看看他们那里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孙虎听闻此言,目光一闪,“三弟,你说的莫不是丐帮弟子?” 左大一拍大腿,“正是!二哥,咱们何不去寻丐帮帮忙?” 孙虎点了点头,“这倒是个法子,只是不知丐帮是否愿意相助。” 左大道:“咱们且去试试,说不定能行。” “小二哥,烦请问一下,这杭州城里的丐帮分舵在何处?我兄弟二人有事,想请丐帮的兄弟们帮衬一二。”孙虎赶忙叫来茶铺小二,掏出一小块碎银,向其打听丐帮分舵的据点。 小二见了那碎银,眼睛一亮,忙说道:“客官,这丐帮分舵在城西的破庙处。不过,那地方不太好找,小的给您指指路。” 孙虎和左大谢过小二,按照小二所指的方向前往城西。 一路上,孙虎心中忐忑,不知丐帮是否会帮忙。左大则是一脸期待,希望能从丐帮那里得到有用的线索。 以下是为您丰富和修改后的这部分内容: 到了城西破庙,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正围坐一处。孙虎和左大不敢有丝毫怠慢,疾步上前,抱拳言道:“各位丐帮的兄弟,我二人乃是衙门的差役,有要事相求。” 其中一个年长的乞丐眯起双眸,将他们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神色狐疑地说道:“衙门的人?究竟所为何事?” 孙虎不敢有半分隐瞒,忙把土地庙孕妇被杀一案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地向他们告知,言辞恳切地恳请道:“诸位丐帮的好汉,还望能帮我等寻觅线索,早日破此血案。”孙虎说完,脸上满是焦急与期盼,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乞丐手抚下巴,沉吟片刻,而后目光凝重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关乎人命,容我去通知舵主,二位在此稍作等候。”说罢,那乞丐便转身匆匆向破庙深处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二人视线之中。 孙虎和左大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既有焦虑又有期待,站在原地,不敢随意走动,只盼着能等来好消息。 第179章 异味引出颠茄谜 在杭州城的西郊郊外,有一处荒僻破庙,此地正是丐帮的分舵所在。 时近晌午,天气炎热,孙虎、左大二人此刻已是汗流浃背,片刻之后,一个身形佝偻的乞丐从那扇摇摇欲坠的庙门中缓缓走出。他抬起头,用那双浑浊却不失机敏的眼睛扫了一眼门前的二人,而后拱手说道:“二位官爷,我们舵主有请,烦请随我来。” 孙虎、左大二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孙虎生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此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在思索着什么;左大则身形较为瘦削,目光中透着精明。随后,他们跟在那乞丐身后,步入破庙之内。 刚一踏入,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便如潮水般扑面而来,令人几欲作呕。孙虎不禁用衣袖掩住口鼻,左大则眉头紧蹙。他们抬眸望去,只见庙宇正上方竟挂着一块“义薄云天”的牌匾,牌匾之上,尘埃满布,却难掩其曾经的威严。牌匾之下,一尊关公神像威风凛凛,神像前,整齐地摆放着香案及贡品。那香火虽已燃尽,却仍能让人感受到此间主人对忠义的尊崇。 而在正中央那张披着虎皮的交椅上,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他肤色黝黑,犹如古铜,络腮胡浓密如林,犹如钢针般根根直立。他身着灰布破旧长袍,长袍上补丁叠着补丁,却依然无法掩盖其魁梧的身形。想必,此人应该就是舵主。庙宇两侧,各自有序地摆放着几把交椅,只是那交椅也已破旧不堪,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孙虎和左大再次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思忖。孙虎心想:“这丐帮分舵虽看似破败,却也有着一番别样的威严。”左大则暗暗点头,似乎认同孙虎的想法。 “在下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孙虎(左大),见过舵主。”孙虎、左大二人率先拱手抱拳行礼,说罢,脸上满是恭敬之色。孙虎的脸上带着诚恳的笑容,眼中流露出对舵主的尊重;左大则微微低头,态度谦卑。 那大汉亦起身回礼道:“丐帮杭州分舵舵主独孤霸,见过二位。”独孤霸起身回礼时,目光炯炯,透着豪爽之气。他那洪亮的声音在庙宇中回荡,犹如洪钟敲响。 孙虎和左大向前迈了一步,孙虎率先开口说道:“我兄弟二人也曾在江湖闯荡,久仰丐帮诸位好汉义薄云天,今日有幸得见,实乃我等之福。”孙虎说罢,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眼中满是对丐帮的敬仰之情。 独孤霸爽朗大笑,其声犹如洪钟般响亮:“孙兄弟言重了,不知今日二位前来,所为何事?”独孤霸一边笑着,一边用那双大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目光紧紧地盯着孙虎和左大。 “实不相瞒,独孤舵主,昨夜城中土地庙发生一起命案,一名孕妇惨死于庙中。我兄弟二人奉包推官之命,查访各大医馆近日有无孕妇求诊,未曾料到竟然毫无所获。于是,我兄弟二人便想着找那些游方郎中打探消息,可这些郎中居无定所。正因如此,这才想要借助丐帮众位好汉之力,询问一下这杭州城共有多少游方郎中。”左大眉头紧蹙,一脸焦急地拱手抱拳,向独孤霸阐明来意。左大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中满是忧虑和急切。 独孤霸听闻,神色也凝重起来,沉声道:“竟有此等惨事!二位放心,丐帮兄弟众多,定能帮二位查个清楚。”独孤霸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中透露出愤怒和同情。 独孤霸略一思索,接着说道:“不过这游方郎中平日里行踪不定,要查清楚他们的数量和行踪,恐怕还需些时日。但我丐帮弟子遍布杭州城的大街小巷,定当全力相助。”独孤霸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摩挲着下巴,神情专注而严肃。 孙虎连忙拱手道:“那就有劳独孤舵主了。若能早日破此命案,也是为杭州城百姓除了一害。”孙虎的脸上满是感激之色,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独孤霸大手一挥:“孙兄弟客气了,维护一方安宁,本就是我丐帮义不容辞之责。”独孤霸的眼中满是豪迈,仿佛已经将此事视为己任。 过了片刻,孙虎、左大二人拱手抱拳,施礼道:“既然如此,我兄弟二人便不再叨扰独孤舵主,这就告辞。若有了消息,还望舵主派兄弟前往推官衙门告知我们。”孙虎和左大的脸上带着期待的神情,转身准备离去。 独孤霸起身相送,说道:“二位慢走,丐帮定当竭尽全力。”独孤霸一直将他们送到庙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这才转身回到庙中。 孙虎和左大转身走出破庙,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驱不散他们心头的阴霾。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心中思索着这桩命案的种种疑团。孙虎的脸色阴沉,眉头紧锁,仿佛在脑海中不断拼凑着案件的线索;左大则时不时地摇头叹气,忧心忡忡。 话分两头,此时的推官衙门殓房之中,阴森寒冷,仿若地府。四周的墙壁灰暗潮湿,几盏油灯散发着微弱昏黄的光,那光影摇曳不定,使得这殓房更显诡异。角落里堆放着一些陈旧的工具,显得杂乱无章。 尸体此时正躺在一块破旧的木板之上,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青紫,仿佛被一层冰霜所覆盖。双眼紧闭,眼窝深陷,像是两个黑洞,透着无尽的死气。头发凌乱地散在一旁,显得极为狼狈。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原本孕育着新生命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死亡的象征。肌肤干瘪,仿佛水分被全部抽干,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诸葛先生,今日咱们该检验尸体下半身了,顺便再瞧瞧是否还有遗漏之处。”包勉着手做起验尸前的准备,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戴上一双白色布手套,伸出手指轻轻蘸取一滴麻油涂在鼻子下方,而后将一片生姜放入口中,接着把面前火盆中的皂角点燃,又洒上陈醋以祛除尸臭,随后才迈步跨过火盆,开始验尸。包勉的脸色凝重,眼神中透着坚定和专注。 包勉蹲下身来,仔细查看尸体的下半身,他的眉头紧锁,目光专注而犀利。只见他轻轻翻动尸体,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验,死者双腿未发现伤痕以及捆绑痕迹。”验完尸体双腿之后,包勉正准备检验女尸会阴之处,却听见诸葛云面露惊讶,神色慌张道:“包推官,万万不可啊,男女授受不亲,您怎么……”诸葛云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惊恐和不安。 包勉听闻,眉头紧皱,正色道:“诸葛先生,此刻乃是为了查明真相,寻得真凶,顾不得这些繁文缛节。若不彻查清楚,如何还死者一个公道?”包勉的目光如炬,声音坚定而有力,脸上满是正义之色。 诸葛云听闻,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包推官一心只为真相,倒是学生狭隘了。”诸葛云的脸上带着愧疚之色,微微低下头。 包勉不再多言,继续认真检验女尸的会阴处。只见他表情凝重,目光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线索。 片刻之后,包勉直起身来,长舒一口气说道:“此处也无异样。”包勉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之色,眉头皱得更紧了。 诸葛云在一旁问道:“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诸葛云的脸上满是焦虑,目光紧紧地盯着包勉。 “再仔细检查一遍尸体的其他部位,看看是否有我们之前疏忽的地方。”包勉沉思片刻道。包勉的眼神中透着思考,双手抱在胸前,来回踱步。 “对了,我们尚未检验死者的嘴,说不定嘴里会有所发现?”突然,诸葛云猛地想起他们还未查看死者的嘴里是否存在异常,于是赶忙提醒包勉道。诸葛云的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包勉听了,眼神一亮,说道:“不错,倒是疏忽了这一处。”包勉连忙走到尸体旁边,准备查看。 随即,包勉再次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掰开死者的嘴,仔细查看起来。 “死者口中并无发现,只是这死者口中却散发着一股臭味,然而又并非是寻常尸臭的气息。”包勉一边用手扇动着从尸体口中散发出来的味道,一边说道。包勉的脸上满是疑惑,眉头紧锁。 诸葛云听闻,忙凑近闻了闻,而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味道?学生曾经闻到过,似乎是颠茄的味道,没错,就是颠茄。”诸葛云的眼睛微眯,努力回忆着。 包勉眼神一凝,急切问道:“颠茄?此为何物?与这命案可有干系?”包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诸葛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诸葛云略作思索,回应道:“依医书记载,颠茄乃是一种草本植物,更是这世上早期的毒物。其特性为气味恶臭,味道苦极,倘若过量服用,就会致人死亡。不过,颠茄虽有毒性,但也能入药,具有镇痛的功效。”诸葛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神情专注。 包勉听后,目光炯炯,说道:“如此看来,这颠茄极有可能是导致死者身亡的关键。速速派人去城中各大药铺,查查是否有颠茄的售卖记录,以及近期购买颠茄之人。”包勉的脸上满是严肃,双手握拳。 包勉沉思片刻,说道:“不管怎样,咱们得先弄清楚死者的身份,然后设法让其家属来认尸,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包勉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案件的曙光。 诸葛云点头赞同:“包推官所言极是。只是这弄清楚死者身份,还需费些功夫。”诸葛云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眉头微微皱起。 第180章 寻凶之路漫且长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将天边渲染得一片通红,光芒万丈,炽热而绚烂。那金色的余晖透过层层叠叠的云彩,如天女散花般洒下斑驳的光影,给广袤的大地蒙上了一层神秘而迷人的面纱。 此前,丁鹏、孙虎、左大、江彪及秦立五人,率领一众捕快为打探与案情有关的消息,在城里城外四处奔走,忙碌不迭。此刻,他们拖着沉重而疲惫的身躯,缓缓踏上归程,返回衙门。只见众人的脸上皆布满了倦意,那神情尽显疲惫之态,仿佛被霜打过的秋叶,蔫蔫无神。 众人回到衙门,遣散了捕快之后,一番打听,得知包勉此刻正在花厅之中与诸葛云商议案情。于是,五人毫不犹豫地迈步往花厅而去,步履匆匆。 一路上,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他们的衣角,却未能抚平他们微皱的眉头。行至花厅门前,那扇紧闭的大门仿佛一道谜题,等待着他们去揭开。 花厅之中,雕花的屏风精致典雅,将空间巧妙地分隔。几盆兰草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散发出清幽的香气。檀木桌椅古朴而庄重,桌上的青花瓷茶具细腻温润。 “包推官,不知秦捕头与四位护卫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诸葛云优雅地端起茶杯,小心翼翼地吹去浮沫,轻轻小抿一口,而后缓缓言道。他眉头微蹙,目光中透着关切与期待。 包勉正在厅中焦急地来回踱步,双眉紧锁,似两座紧挨着的山峰,满脸的焦虑之色。听到诸葛云的询问,猛地停下脚步回身说道:“今日一早他们五人便领着捕快出去了,到此时仍未有消息传回来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搓着手,眼神中满是急切。 正说着,只见秦立、丁鹏、孙虎、左大、江彪五人步伐沉稳地迈步踏入花厅。“卑职(属下)拜见包推官!拜见诸葛先生!”五个人整齐划一地抱拳行礼,神色恭敬。 包勉连忙抬手说道:“快快免礼,快说说此番可有收获?”他的目光急切地在五人脸上扫过,脸上的肌肉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秦立上前一步,神色异常凝重,双眉紧蹙成了一个“川”字,沉声道:“回包推官,此次属下前往城外方圆百里的村庄逐一打听,近日来村中未曾有孕妇失踪之事发生。属下还让村民们辨认了死者的画像,然而他们皆言并不认识。”说罢,他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 包勉眉头皱得更紧了,额头上的纹路仿佛刀刻一般,追问道:“丁鹏,你等四人可有何收获?” 丁鹏神色严肃,抱拳说道:“卑职前往老许住处向他打听,老许称昨夜他发现死者之时,并未见到可疑之人,当时大街上除他之外,再无他人。”丁鹏的脸上写满了失望,眉头紧锁,眼中透出一丝迷茫。 “包推官,卑职与二哥去了城中各大医馆打探,皆言虽有孕妇求诊,可求诊孕妇中并无死者。而且医馆之人也表示从未见过死者。不过我兄弟二人思量,既然医馆没有收获,死者会不会去找游方郎中?于是去了丐帮分舵,请丐帮的人帮忙打探杭州府有多少游方郎中,以便一一询问。”左大说道,他的脸上带着些许期待,目光紧紧地盯着包勉。 包勉听后,沉思片刻,右手不停地摩挲着下巴,说道:“如此看来,这线索愈发扑朔迷离。那丐帮可有回复?” 左大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焦虑,回道:“暂时还未收到丐帮的消息,想必还需些时日。” 最后江彪拱手抱拳道:“卑职前往各大客栈查探,近日皆无本地或者外地来的孕妇投宿。”江彪的脸上满是疲惫,声音也有些沙哑。 诸葛云轻抚胡须,眉头微微皱起,目光深邃,有条不紊地分析道:“这死者身份犹如迷雾笼罩,倘若能查明其身世背景,或许便能从中觅得关键线索。” 包勉点了点头,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神色凝重,道:“那便先静待丐帮的消息,在此期间,你们需再去四处详加查访,切莫放过任何细微的蛛丝马迹。” “今日,我与包推官重新对死者的尸体进行了检验,倒是有一些颇为重要的收获,死者极有可能是中了一种名为颠茄植物的毒。”诸葛云过了片刻,面色凝重地沉声说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包勉眉头紧锁,脸色愈发沉重,仿佛压着千斤重担,道:“这颠茄之毒甚是罕见,若要寻得解毒之法与下毒之人,恐非易事。” 秦立目光坚定,拱手道:“包推官,即便艰难,吾等也定当全力以赴,不放过任何线索。”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仿佛下定了决心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丁鹏接着说道:“是啊,包推官。我们定当不辱使命,还死者一个公道。”他的拳头紧紧握着,脸上满是正义之色。 孙虎、左大与江彪也齐声附和:“愿为包推官效命!”四人的声音整齐而洪亮,在花厅中回荡。 诸葛云轻捋胡须,若有所思,目光中透着睿智:“依学生之见,我们可从城中贩卖草药之人入手,探查是否有人近期购买过颠茄。” 包勉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之光,说道:“此计甚佳,今日天色已晚,诸位早些回去安歇,待明日就在这城中展开排查,务必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本官明日去一趟知府衙门,看看赵知府那里能否打探到什么线索。” 众人齐声应道:“是!” 待众人散去之后,包勉独自在花厅中静坐许久。他的眉头紧锁,目光凝视着虚空,心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那死者的面容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那扭曲的表情,那青紫的嘴唇,仿佛在向他诉说着冤屈。 他暗自思忖:“这死者究竟是什么身份?案发已然过去一天,居然无人前来衙门报案称家人失踪,当真是奇怪至极!” 许久之后,他缓缓起身,迈着沉重如铅的步伐朝住所走去。一路上,他的脚步沉重,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孤独而坚毅。 回到住处,晚膳已然准备妥当。南宫清雪、包墨、霓裳及锦瑟皆在等候他归来一同用膳。 “夫君,你总算回来了,快来用膳吧。”南宫清雪瞧见包勉,起身莲步轻移,盈盈地挽着他的手臂。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眼中满是关切。 包勉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说道:“让你们久等了。”他的声音中带着疲惫。 众人纷纷入座,席间气氛温馨。南宫清雪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入包勉碗中,柔声道:“夫君,今日公务繁忙,要多吃些补补身子。”她的眼神中满是爱意,嘴角微微上扬。 包勉微笑着点头道谢,而后将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品尝起来,赞道:“这味道甚是鲜美,霓裳,你的厨艺又精进了。” 霓裳抿嘴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多谢主君夸奖,这道菜实则是锦瑟教我做的。” 包勉看向锦瑟,眼中满是赞赏之意:“锦瑟,真没想到你竟还有这等精湛的好手艺。” 锦瑟微微欠身,略带羞涩地说道:“主君过奖了,能为府主君与主母略尽一份绵薄之力,是锦瑟的荣幸。”她的脸颊微红,目光低垂。 此时,包墨放下筷子,眨巴着明亮的眼睛看着锦瑟说道:“媳妇儿,我就爱吃你做的菜,就算吃一辈子也不会腻。”他的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锦瑟的脸瞬间红透,嗔怪道:“就会拿我打趣。”她娇嗔地瞪了包墨一眼,眼中却满是甜蜜。 南宫清雪看着众人,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瞧你们,快别闹了,好好吃饭。”她的声音轻柔,充满了家的温馨。 大家听了,都安静下来继续享用美食。一时间,只有碗筷相碰的轻微声响。 晚膳过后,包勉来到书房,又开始思考起白天的案子。那死者的面容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颠茄之毒的线索始终萦绕心头。 他坐在书桌前,双眉紧锁,手中拿着,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时而停下笔,陷入思;时而摇摇头,轻叹一口气。 夜渐深,南宫清雪端着一杯热茶走进书房,轻轻放在桌上:“夫君,莫要太过劳累,早些歇息。”她的声音轻柔,如同夜风中的低语。 包勉握住她的手,说道:“这案子不破,为夫心中难安。”他的目光坚定,带着执着与责任。 南宫清雪温柔地劝道:“妾身知你责任心重,但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她的眼中满是担忧。 包勉微微叹气:“娘子放心,我自有分寸。” 南宫清雪无奈地摇摇头,轻轻为包勉披上一件披风,然后静静地陪在他身旁。 书房中,灯光摇曳,夫妻二人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馨。而包勉的思绪,依然沉浸在那桩扑朔迷离的案件之中…… 第181章 失望未消志愈坚 第二日清晨,那明媚的阳光仿若轻柔的薄纱,透过窗棂的缝隙,悠悠地洒落在包勉的面庞。 他彻夜未眠,双眼布满了仿若蛛网交织般的血丝,然而其精神却依旧抖擞,毫无半点萎靡之态。用过早膳后,包勉引领着众人又一次投身到案件的调查工作当中。 只见包勉身姿笔挺地站立在花厅之中,神色严肃,目光坚定,有条不紊地向众人部署着查案的策略:“秦捕头、丁鹏、孙虎、左大、江彪,今日你们四人前往城中各大医馆仔细探查,瞧瞧这杭州府近日有无人员买卖颠茄,务必将买卖人的相貌特征以及买卖数量铭记于心。诸葛先生,今日你随本官前往知府衙门,看看能否从赵知府处获取到有用的线索。”言罢,包勉心中暗自思忖:“这案件错综复杂,线索稀少,若不细致查探,恐难以真相大白。” 众人齐声应诺,而后便各自行动开来。 包勉与诸葛云并肩走出衙门,朝着知府衙门的方向徐徐前行。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喧闹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街边的店铺星罗棋布,幌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那卖糖葫芦的小贩扯着嗓子吆喝,引得一群孩童围在摊前,个个眼睛放光,满脸期待;街角的绸缎庄里,掌柜正与客人讨价还价,神色急切,额头都冒出了汗珠。 诸葛云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微微皱眉,忧心忡忡地说道:“包推官,这案子如此棘手,不知何时才能水落石出。”他脸上满是焦虑,眉头紧蹙,目光中透露出不安。 包勉目光坚定,望着前方,斩钉截铁地说道:“莫急,只要我们不懈追查,定能寻得真相。”此刻他双唇紧抿,双手握拳,仿佛下定了决心。 过往的行人神色各异,有的行色匆匆,似有急事在身,脚下生风,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有的则悠然自得地闲逛,享受着这片刻的闲适,嘴角上扬,眼中满是惬意。 然而,纵使街上热闹非凡,包勉的心中却唯有那桩案子。他眉头紧蹙,目光专注且凝重,根本无暇留意周围的繁华景象。此刻,他满心只想着尽快弄明白死者的身份,以便能从死者家人那里探听到更多的线索,早日将此案侦破。他不断在心中梳理着已知的线索,分析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心中犹如一团乱麻,却又努力地想要理出个头绪。 很快,他们便抵达了知府衙门。两名值守的衙役一眼就认出了包勉,其中一人急忙上前,抱拳行礼,脸上满是恭敬之色:“卑职见过包推官。不知包推官今日莅临知府衙门,所为何事?” 包勉微微颔首,面色凝重地说道:“我有要事求见赵知府。” 那衙役听闻,忙侧身让道:“包推官请进,小的这就去通报赵知府。” 包勉微微颔首,与诸葛云迈步入内。不多时,便见知府赵端从后堂匆匆赶来。 赵端眉头微皱,一脸疑惑,开口问道:“包推官,所为何事如此匆忙?” 诸葛云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赵知府,此案关乎人命,包推官他心急如焚啊。” 包勉亦回了一礼,而后声音低沉地说道:“下官今日乃是为了前两日土地庙里的那桩命案而来,欲找赵知府询问一些线索。”说罢,他的脸上满是愁容。 赵端长叹一声:“此案本府也略有耳闻,不知包推官可查出来什么线索没有?听说死者是名孕妇,也不知是谁家娘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惨死土地庙。”他边说边摇头,神色间满是惋惜。 “下官昨日遣属下去城郊的村落里以及各大医馆多方打听,竟无人识得死者,医馆的郎中与掌柜亦未曾见过死者。好在目前验尸之后查明,死者乃是中了一种唤作颠茄的毒而亡。”包勉一脸严肃,郑重地说道,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诸葛云脸色凝重,眉头紧锁,说道:“这颠茄之毒甚是罕见,凶手手段如此狠毒,定要将其绳之以法。” 赵端听闻,神色愈发凝重,目光中透着忧虑:“这颠茄之毒甚是罕见,不知包推官欲从本府这里探寻何种线索?” 包勉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回赵知府,下官想烦请您辨认一下死者画像,瞧瞧死者是否为杭州某位同僚或者有名望乡绅的妻女。” 赵端接过画像,仔细端详了一番,缓缓摇头道:“此人面生得很,本官从未见过。”包勉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眉头皱得更紧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 包勉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赵知府也未曾见过,那下官还得另觅他法。此案最为棘手之处在于,凶手未曾在现场留下丝毫蛛丝马迹,而且死者失踪这几日,也无人前来衙门报案。” 赵端在一旁沉思片刻道:“包推官,或许你们可以前往城中的稳婆处打听一番,孕妇生产之事,她们兴许知晓些许。” 包勉听了赵端的话,顿觉眼前一亮,点头道:“赵知府此计甚妙,那下官与诸葛先生此刻便去。” 两人告别赵知府,匆匆离开衙门。 二人一路打听,方知城中最有名的稳婆姓张,于是在一货郎的引领下来到张婆家中。张婆见是衙门来人,神色略显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拐杖。 “你们是何人?找老身所为何事?”张婆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满是疑惑地看着包勉和诸葛云,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 诸葛云赶忙上前作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张婆,我们乃是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之人。这位是包推官,今日前来,我们有一些事情想向您打听一二。” 随后包勉和声说道:“张婆莫怕,我们仅是来询问一些土地庙命案的相关情况。” 张婆定了定神,说道:“包推官请问。” 包勉拿出死者画像,问道:“张婆,您可曾见过此女子?” 张婆仔细瞧了瞧,摇了摇头,而后又似想起什么,眼睛突然睁大,说道:“包推官,此女子好像是郑员外家的夫人。” 包勉心中一喜,连忙追问道:“张婆,您确定是郑员外家的夫人?” 张婆又仔细回想了一番,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错不了,我曾在郑员外府上见过这位夫人一面。” 包勉与诸葛云对视一眼,说道:“那烦请张婆随我们走一趟,指认一下。” 张婆面露难色,脸上满是犹豫:“包推官,这……” 包勉宽慰道:“张婆莫忧,只是让您帮忙确认一番,绝不会为难于您。” “包推官,并非老身不愿去,只是这郑员外住在临安县,每次去他府上,皆是员外派马车来接。” 包勉微微皱眉,说道:“无妨,本官这就安排马车,劳烦张婆随我们走这一趟。” 不多时,马车备好,包勉、诸葛云带着张婆一同前往临安县郑员外府上。 一路上,包勉心中思索着此案的种种疑点,眉头紧蹙,时而摇头,时而叹气。诸葛云则神色凝重,默不作声,目光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182章 真相渐浮云雾开 杭州府,临安县。 临安县城,繁华热闹,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川流不息。街边店铺林立,酒肆中传出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绸缎庄里五彩斑斓的绫罗绸缎令人眼花缭乱,还有那小吃摊升腾起的袅袅热气,交织成一幅充满烟火气息的市井画卷。 一辆马车缓缓停靠在郑宅边上,车轮停止转动,扬起一阵细微的尘土。车帘掀开,包勉、诸葛云及张婆依次下了马车。三人各自仔细整了整衣衫,而后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郑宅走去。 包勉身着一袭青袍,腰间束着玉带,面容刚毅,目光深邃而锐利,透着一股洞察一切的威严。诸葛云则是一袭白衣,手持折扇,身姿潇洒,眉宇间流露出几分聪慧与机敏。张婆虽年岁已高,但精神矍铄,眼神中透着精明。 “张婆,您怎么来了?是有何事要找我家员外吗?”郑宅门口的家丁一眼便认出了张婆,忙不迭地上前迎接。这家丁身着深蓝色的短褂,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 张婆带着一丝笑意看着那名家丁说道:“这位是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包推官,他有事找郑员外,不知员外爷今日是否在家?” 那家丁听闻,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恭敬起来,眼睛不自觉地睁大,忙不迭地躬身行礼道:“原来是包推官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真是罪过。我家员外今日在家,诸位里边请。”说着,家丁侧身让开道路,引领着众人往宅院里走去。 刚迈进院门,只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水池点缀其间,花草树木郁郁葱葱,好一派富贵气象。包勉微微仰头,目光扫过四周,心中暗自赞叹这郑宅的奢华。 众人沿着青石铺就的小径徐徐前行,未过多久,便抵达了正厅。 正厅中,郑员外正安然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轻捧着一杯香茗,神情悠然自得,好不惬意。只见他身着锦缎长袍,头戴一顶万字头巾,面容富态,眼神中透着商人的精明。 那家丁疾步迈入正厅,躬身抱拳,恭声道:“员外,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包推官求见。如今正在外面等候。” 郑员外听闻,微微一怔,手中茶杯稍顿,茶水微微溅出,滴落在他的衣袖上。他旋即放下茶杯,起身说道:“快快有请!” 话音刚落,包勉等人已然踏入厅内。郑员外赶忙迎上前去,拱手赔笑道:“草民郑山不知包推官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推官大人恕罪!”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疑惑与不安。 待三人落座后,包勉微微拱手还礼,直截了当地说道:“郑员外,前几日杭州城中土地庙发生一起命案,死者乃是一名身怀六甲的孕妇。本官四处查访,经由这位张婆辨认死者画像,称死者便是尊夫人。今日本官前来,是请员外仔细辨认一番。”包勉的目光紧紧盯着郑员外,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随后,诸葛云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死者画像,徐徐展开,刹那间,一个女子的画像赫然出现在郑山眼前。郑山望着画中女子,神色骤然一变,手中的茶杯竟失手掉落,“砰”地一声摔得粉碎。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包勉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郑山,沉声道:“郑员外,瞧您这反应,莫非对此事早有预料?” 郑山身躯猛地一颤,额头冒出冷汗,赶忙摆手道:“包推官,您这可是有所误会了,拙荆尚在家中安然无恙,又怎么可能惨死在杭州土地庙呢?”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包勉对视。 这时,一旁的张婆急忙插话补充道:“员外爷,可是这明明就是尊夫人啊!上次还是您请老身前来为夫人安胎的呀。”张婆的脸上满是焦急与笃定。 “郑员外,既然您声称尊夫人尚在家中,那就烦请请她出来一见吧,如此也好消除这其中的误会!”包勉听闻郑山这般言语,随即让郑山将他夫人请出来。 郑山侧身向身边的丫鬟说道:“翠竹,你速去将夫人请来,就说包推官有请。”而后又朝着包勉微笑着道:“实不相瞒,这画中女子乃是拙荆的孪生姐姐,她们姐妹俩长得可谓是一模一样,唯一有所区别的是,拙荆的右眼角有一颗泪痣。”他的语气看似平静,双手却在不自觉地搓动着。 包勉眉头紧皱,说道:“竟有如此巧合之事?那且等尊夫人前来,再做分辨。” 不多时,翠竹回到正厅,此时身后还多了一个中年女子。只见那女子身着一袭湖蓝色的锦缎长裙,裙袂上绣着朵朵淡雅的梅花,外罩一件月白色的披风。她梳着精致的发髻,插着一支碧玉簪,面容姣好却略带憔悴,眉如远黛,眼似秋水,只是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那女子见了包勉,微微福身行个万福礼道:“民妇张清婉拜见包推官。” 包勉、诸葛云及张婆三人端详着张清婉,又将目光移向画中死者,只见两人果真是长得毫无二致,只不过张清婉的右眼角处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若不仔细瞧,着实难以察觉。 张清婉起身,神色间稍显拘谨,双手不由自主地绞着手中的帕子,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包勉直截了当地问道:“张夫人,可知今日请您前来是所为何事?” 张清婉轻轻摇头,声音轻柔如缕:“民妇不知,还望包推官明示。”她的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包勉的目光。 包勉示意诸葛云将那死者画像展开,问道:“夫人可识得画中女子?” 张清婉抬眸匆匆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说道:“这……这像是妾身的孪生姐姐。”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包勉目光一凝,追问道:“夫人确定?” 张清婉用力点头,语气坚定无比:“妾身确定,只是妾身右眼角有颗泪痣,而姐姐没有。”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泪痣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包勉目光炯炯地盯着张清婉,沉声道:“郑夫人,你姐姐近日可有与你联系?” 张清婉低垂眼眸,轻声回道:“回包推官,民妇与姐姐一个嫁到临安,一个嫁到杭州。虽说我们是孪生姐妹,可嫁人后皆各自忙于家事,除了逢年过节时会互相走动一番,平素里甚少联系。”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在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诸葛云皱起眉头,目光在张清婉和郑山之间来回移动,心中暗自思忖:“这张清婉所言不知是真是假,看她神情倒有几分真切。” 他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张夫人,此事关乎人命,还望您能如实相告。您姐姐若真与您联系过,哪怕只言片语,或许都能成为关键线索。” 张清婉抬起头说道:“这位先生,民妇真的没有隐瞒。”她的眼中泛起泪花,神情显得十分委屈。 “郑夫人,本官心中尚有疑问,为何令姐失踪几日,令姐夫却未曾到衙门报案?”包勉的手指缓缓地轻轻敲打着桌面,双目如炬,紧紧盯着张清婉,等待着她的回答。 张清婉脸色一白,嘴唇微微颤抖,嗫嚅道:“这......民妇也不知。或许,或许姐夫他并不知晓姐姐失踪之事。”她的目光游移不定,不敢与包勉对视。 包勉冷哼一声:“夫人这话,恐怕难以令人信服。夫妻之间,怎会不知对方行踪?”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 诸葛云在一旁插话道:“夫人,此刻如实相告,或许还能挽回局面。若一味隐瞒,待真相水落石出,怕是悔之晚矣。” 张清婉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带着哭腔道:“包推官,民妇真的不知啊。” 这时,郑山突然大声说道:“包推官,莫要为难内人,此事我们真的不知道啊。”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郑山,本官此行乃是为了彻查真相,若你仍一味隐瞒,休怪本官请你去另一个地方说话!”包勉此时面带愠怒,死死地盯着郑山,厉声呵斥道。 郑山被这话惊得浑身冷汗直冒,连连问道:“是……是什么地方?”他的声音颤抖着,双腿也开始发软。 包勉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朗声说道:“王法大堂!” 郑山听闻“王法大堂”四个字,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说道:“包推官,小人真的没有隐瞒啊。” 张清婉赶忙扶着郑山,这才让他不至于摔倒在地。待郑山坐下后,她垂头丧气地叹气说道:“包推官,事到如今,民妇也着实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夫人究竟有何事隐瞒?请尽管说来,一切皆由本官做主。”包勉见张清婉神色黯然,努力平复了一下自身的情绪,和声问道。 以下是为您丰富修改后的内容: 张清婉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噙着泪花,那泪汪汪的眼眸好似一泓秋水,盈盈欲落。她微微颤抖着嘴唇,过了片刻,才带着哭腔缓缓开口道:“包推官,妾身的姐姐……民妇的姐姐她确实在几日前来过府上。” 包勉目光一紧,眼中满是急切,身体微微前倾追问道:“那她来所为何事?” 张清婉咬了咬嘴唇,那嘴唇被咬得泛出苍白,她眉头紧蹙,似是回忆起那令人揪心的场景,接着说道:“姐姐来时,形容憔悴,满脸泪痕。她说她与姐夫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姐夫竟毫无缘由地怀疑姐姐腹中孩子不是他的,还凶神恶煞般想要将姐姐赶出家门。姐姐满心委屈,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前来向民妇求助。”说着,她用手帕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 包勉皱起眉头,那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眼中满是疑惑问道:“那后来呢?” 张清婉抽泣着,双肩不停抖动,声音断断续续:“妾身见姐姐那般凄楚,自是苦口婆心地劝姐姐先在府上住下,等姐夫气消了再回去。可姐姐性子倔强得很,她认定要回去与姐夫把事情说清楚,挣个明白。妾身百般阻拦,却终究拦不住她,无奈之下,便让她回去了。从那以后,妾身便再也未曾见过姐姐。”说罢,她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溢出,泣不成声。 第183章 真相大白终有时 包勉听完张清婉的话之后,双眉瞬间皱成了深深的川字,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早说?”其目光凌厉如剑,直直地射向郑山,仿佛要将他的心思洞穿。 郑山被这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双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衣角,双脚也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包勉见状,脸色愈发阴沉,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黑得让人窒息。他大声呵斥道:“郑山,你到底是何居心?莫非是想刻意隐瞒不成?”声音如洪钟般在厅内回荡,震得在场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 此时,周围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郑山的回答。厅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时间仿佛也停滞了。 “回……回包推官,夫人所说句句属实,绝无隐瞒。草民只是怕……怕因此牵连到我们,这才……”郑山终于艰难地开口,声音颤抖着,说完之后,一脸愧疚地深深低下了头,那模样仿佛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 包勉冷哼一声,“事已至此,你早该如实相告!这般遮遮掩掩,究竟要瞒到何时?”他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郑山,那眼神仿佛要将郑山焚烧殆尽。 一旁的张婆见此情形,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色,心中暗自琢磨:“郑员外平日里瞧着倒是老实巴交的,没承想关键时候竟这般糊涂!”她眉头紧蹙,双手不停地绞着手中的帕子,眼神中满是担忧。 诸葛云则紧蹙着眉头,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失望之意,暗自想道:“这郑山如此胆小怕事,日后倘若再遭遇风波,恐怕依旧是这般不成器的模样。”他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张婆再也按捺不住,急忙开口说道:“包推官,郑员外只是一时犯了糊涂,还望您能从轻发落呀。”她向前一步,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恳切。 诸葛云紧接着言道:“郑山,你既然已知错,就应当好好反思反省,往后切不可再如此行事了。”他表情严肃,语气中带着几分告诫。 包勉目光扫过张婆和诸葛云,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此事仍需从长计议,倘若真有隐情,自然会酌情处理。”他的目光深邃,让人难以捉摸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此时的郑山依旧低垂着脑袋,身子微微颤抖着,也不知究竟是出于愧疚,还是源于害怕。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正厅之中,气氛仿若凝固一般凝重,时间仿佛也停滞了许久。过了片刻后,包勉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夫人,明日还烦请您到杭州推官衙门认领令姐的尸体。另外,还需设法找到令姐夫,此案尚有诸多疑点,本官仍需从他那里进一步查证。”包勉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清婉微微颔首,眼中盈满泪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她声音颤抖着说道:“多谢包推官,民妇定当全力配合。”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那柔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包勉神色严肃,轻捋胡须,说道:“夫人莫要太过悲伤,本官定会竭力查明真相,还令姐一个公道。”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坚定,让人感到一丝安心。 此时,一旁的张婆赶忙上前,轻轻扶住张清婉,安慰道:“夫人,莫哭坏了身子,相信包推官会为令姐做主的。”她的声音轻柔,仿佛春风拂过面庞。 诸葛云也拱手说道:“包推官一向公正廉明,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他的脸上充满了对包勉的信任和敬佩。 包勉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诸位放心,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说罢,他转身向外走去,那挺拔的身姿在众人眼中显得格外威严。 随后,包勉带着诸葛云与张婆起身告辞。从郑宅出来之后,张婆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她低垂着头,脚步匆匆,心中满是忐忑。 包勉与诸葛云并肩而行,微风拂过他们的衣角。包勉眉头微蹙,忧心忡忡地问道:“诸葛先生,依今日您之所见,那郑山与他的夫人言语之中是否存有可疑之处?”他的目光望向远方,陷入了沉思。 诸葛云略作沉思,缓缓说道:“包推官,依学生之见,郑山言辞闪烁,似有隐瞒。但其夫人所言,倒像是真情流露。”轻摇手中的折扇,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 包勉轻轻点头,目光深邃,“嗯,本官也有此同感。只是这其中究竟藏着怎样的隐情,还需进一步探查。”他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诸葛云应声道:“不错,或许明日夫人认领尸体之时,能有新的线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 包勉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诸葛云,“但愿如此。只是这案子错综复杂,恐怕没那么容易侦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 诸葛云拱手道:“包推官,只要我们细心查访,定能寻出真相。”他的语气坚定,充满了信心。 包勉微微颔首,“那就有劳诸葛先生与我一同费心了。”说罢,三人登上马车回了杭州。 马车一路颠簸不停,马蹄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车内,包勉闭目养神,心中却在反复思索着案件的种种细节。诸葛云则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终于回到了杭州府。包勉与诸葛云将张婆送回其家中,再次表达谢意之后,便返回了推官衙门。 二人返回衙门,刚踏入花厅,只见秦立、丁鹏、孙虎、左大、江彪五人也恰在此时归来。 五人刚一踏入花厅,个个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包勉瞧着他们狼狈的样子,赶忙问道:“秦捕头,今日你们去各大医馆查探,这杭州城中有多少间医馆或者药材商人买卖颠茄的,可查出结果了?”他的目光急切,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秦立快步走到左旁,拎起茶壶,“咕嘟嘟”地猛灌下好几口凉水,待气息调整均匀后,这才拱手抱拳道:“包推官,今日我兄弟五人将这城中大小医馆与药材铺仔仔细细打听了一遍,竟然无一家买卖颠茄。他们皆深知颠茄本就有毒,故而不敢售卖。”秦立的脸上满是疲惫,声音也有些沙哑。 包勉眉头紧锁,在厅内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道:“这就怪了,那死者又为何是中颠茄之毒而亡?”他的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深深的困惑。 诸葛云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说道:“包推官,或许这颠茄并非从城中购得。”他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包勉停下脚步,看向诸葛云,问道:“那依先生之见,会是从何处得来?”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能从诸葛云那里得到答案。 诸葛云轻捻胡须,缓缓说道:“既然各大医馆、药铺均无售卖,学生想来,或许是那些游方郎中呢?咱们左护卫他们不是已请丐帮义士打听城中有多少游方郎中吗?或许他们其中有人售卖。”他的语气沉稳,分析得头头是道。 包勉眼睛一亮,微微点头道:“诸葛先生所言甚是,那便等丐帮义士的消息。”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希望的神色。 “包推官,外面有一名丐帮弟子,说是有关游方郎中一事求见包推官。”恰在这时,一名衙役脚步匆匆地赶来禀报。 包勉神色一凛,说道:“快请!”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 不多时,一名身着破旧衣衫的丐帮弟子走了进来,拱手行礼道:“包推官,小的奉独孤舵主之命前来禀报。这杭州城中总计有三位游方郎中,只是他们大多行踪不定,难以捉摸。”丐帮弟子的脸上满是敬畏之色。 包勉微微皱眉,问道:“那可曾查到这三人近日的活动踪迹?”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丐帮弟子,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答案。 丐帮弟子略作迟疑,说道:“回包推官,小的们只探得其中一人昨日曾在西街出现,至于另外两人,暂时还未查到确切线索。”他低着头,不敢正视包勉的目光。 包勉目光深沉,说道:“继续探查,定要弄清楚他们的行踪。”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丐帮弟子应道:“是,包推官,小的这就回去告知舵主,加派人手追查。”说完,便转身匆匆离去。 包勉陷入沉思,喃喃自语道:“这游方郎中之中,究竟谁与此案有关?”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迷茫,但更多的是坚定,他坚信,真相终会大白于天下。 第184章 噩耗突至苏辞惊 包勉凝望着丐帮弟子渐行渐远的身影,心内思绪如麻,愈发繁杂。他深知,欲从那行踪诡秘的游方郎中身上觅得与案件相关的线索,实非易事,然而,他断不会轻言放弃。 “诸葛先生,现今这线索犹如一团乱麻,咱们须得好生梳理一番。”包勉转头望向诸葛云,言语之中饱含忧虑之色。 诸葛云微微颔首,“包推官,依学生之见,咱们仍需从死者的人际关系着手,兴许能有所斩获。” 包勉深以为然,“甚是不错,明日待郑山夫妇前来,寻到张清婉的姐夫,方能明晰死者的人际脉络。” “包推官,学生揣测凶手极有可能是张清婉的姐夫,他怀疑死者腹中孩儿并非己出,故而怀恨在心,一时难以接受继而痛下杀手。”诸葛云轻捋胡须,眉头紧蹙,神色凝重地说道。 包勉站起身来,于花厅之中来回踱步,面色沉凝:“诸葛先生的猜疑亦不无道理,只是亦不可仅凭此便断定死者丈夫即为凶手,一切还是待寻到死者丈夫再做定论吧。” 第二日清晨,柔和的阳光轻轻洒落在杭州城的大街小巷。 包勉早早起身,正在享用早膳之时,忽然一名衙役急匆匆赶来。他气喘吁吁,气息尚未调匀,便抱拳施礼道:“包推官,衙门外有两人自称是来自临安县的郑山夫妇求见,说是奉命前来指认尸体的。” 包勉听闻,放下手中碗筷,神色骤然变得冷峻,说道:“请他们先去殓房稍候,本官随后即到。” “是!”那衙役双手抱拳,领命匆匆离去。包勉也匆忙用完早膳,迈着大步朝殓房疾步而去。一路上,包勉暗自思忖:“但愿今日能有所突破!” 不多时,郑山夫妇便被引入殓房。只见郑山眉头紧蹙,满面愁容,而其身旁的张清婉则是双眼红肿,神情哀伤悲切,泪水涟涟。 少顷,包勉也抵达殓房之外,他示意诸葛云将门打开,瞬间一股尸体腐败的气味汹涌而出,郑山夫妇二人急忙用袖子将口鼻捂得严严实实,面露嫌恶之色。 然而包勉和诸葛云却恍若未觉,神色如常。“二位,本官为查明真相,特请你们夫妇前来认尸,还望仔细辨认。”包勉目光严肃地盯着郑山夫妇说道,而后率先大步迈入殓房。 诸葛云以及郑山夫妇跟在其后,郑山夫妇战战兢兢,这可是他们头一遭走进殓房。殓房内阴森幽暗,这种氛围令他们夫妇倍感不适,浑身都透着拘谨与不安。 进入殓房后,郑山夫人行至摆放死者的木板跟前,当遮盖尸体的白布被揭开之际,张清婉目睹尸体的瞬间,忍不住“哇”地放声大哭起来,身子颤抖,几近瘫软。 包勉皱了皱眉,说道:“夫人,还请先克制情绪,仔细辨认是否为令姐。” 郑山夫人强忍着悲痛,踉跄着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了一番,点了点头,泣不成声地说道:“回包推官,这正是家姐张清梅。” 包勉问道:“夫人可曾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郑山夫人摇了摇头,泪水如断线之珠,不住地流淌:“大人,妾身只顾伤心,未曾留意。” 郑山在一旁也是一脸悲戚,紧咬双唇,说道:“包推官,草民也未曾看出有何异样。” 包勉沉思片刻,说道:“那先出去再说。” 众人走出殓房,来到花厅之中。 包勉命人呈上香茶,待二人就座之后,诸葛云开口询问道:“郑夫人,还烦请您仔细回想一番,令姐生前可曾与人结仇?或者是欠下他人钱财?” 张清婉紧蹙眉头,思索片刻,说道:“回先生,家姐为人良善,从未听闻她与何人结仇。也未曾欠下他人钱财。” “那令姐夫呢?也可能是令姐夫与人结仇,或者欠人钱财而迁怒于令姐。”随后包勉在一旁补充说道,目光锐利地盯着张清婉。 张清婉微微皱眉,又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姐夫为人忠厚老实,平日里也不曾与人有过大的争执,钱财方面也向来谨慎,应该不会有此等情况。” 包勉听罢,微微颔首说道:“此案颇为棘手,还需尽快寻到令姐夫,从他那里或许能打探到一些消息。不知令姐夫居于杭州府何地?” 张清婉赶忙回应道:“回包推官,姐夫居于杭州府西街,名唤苏辞。” 包勉旋即唤来秦立并吩咐道:“秦捕头,你速速带几人前往西街,将张清婉的姐夫带来。” “是!”秦立领命,领着几名衙役匆匆离开。 包勉安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神色肃穆而凝重,眉头紧锁,似在思索着案件的种种细节。 过了约一个时辰,秦立等人回来了,同时还多了一人。 包勉看着那人,此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身着一件月白色的直裰,领口和袖口都镶着一圈细密的蓝色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上面挂着一块温润的玉佩。他头戴一顶黑色的方巾,面容清瘦,肤色微黄,眉毛细长而整齐,一双眼睛透着温和与睿智,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扬,蓄着一小撮山羊胡,看上去彬彬有礼,却难掩此刻的惊惶之色。 “草民苏辞拜见包推官!”苏辞见了包勉,赶忙躬身作揖行礼,额头冷汗涔涔,随后又直起身来,屏息静气等待着包勉的问话。 “苏辞,本官且来问你,你所从事何营生?那张清梅可是你的夫人?”包勉微微颔首,双眼如炬,审视着苏辞问道。 苏辞恭谨地回道:“回包推官,草民乃城中学海堂私塾先生,张清梅正是贱内。” 包勉目光锐利,继续问道:“你夫人遇害,你可知情?” “什……什么?清……清梅她……她不是与草民讲回娘家了吗?怎……怎么就遇害了?”苏辞突闻这噩耗,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身子猛地一晃,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就在这时,始终沉默不语的郑山缓缓站起身,行至苏辞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姐夫,还望您节哀顺变,姐姐她……方才我与清婉见到她的遗体了。” 苏辞闻言,身体猛地一颤,眼眶瞬间泛红,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张清婉看着他这般痛苦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再次轻声说道:“姐夫,逝者已矣,您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苏辞,你暂且莫要过度悲伤,你且给本官讲讲,到底发生了何事?本官听闻你怀疑尊夫人腹中胎儿并非你的,她还曾与你起过争执?”包勉安抚了一番苏辞的情绪,接着问道。 苏辞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悔恨,声音颤抖地说道:“包推官,是草民糊涂啊!那夜我多喝了几杯酒,听信了旁人的胡言乱语,便对夫人起了疑心。夫人性子刚烈,与我争辩几句后,竟收拾东西说要回娘家。我当时也在气头上,并未追去,谁知……谁知竟酿成了这般大祸!”说罢,双手抱头,痛苦不已。 “姐夫啊姐夫,你……哎!”郑山望着苏辞,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无奈地长叹一声。 紧接着,张清婉一边潸然垂泪,一边说道:“姐夫,姐姐她的确曾经来过我家,住了几日之后,说是要回去找你把事情讲明白,她离开我家至今已经有好些日子了。” 苏辞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那她走的时候可有说什么特别的话?或者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张清婉抹了抹眼泪,努力回想道:“姐姐走的时候神色坚定,只说一定要和你把误会解除,让你相信她的清白。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常。” 苏辞双手握拳,狠狠捶在身旁的桌子上,自责地吼道:“都怪我!都怪我一时糊涂,不相信她,才让她遭遇这般不幸!” 郑山赶忙拉住苏辞,劝道:“姐夫,现在后悔也无用,咱们还是得配合包推官,找出真凶,为姐姐报仇!” 苏辞红着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一定要找出真凶,还她一个公道!” 包勉微微蹙眉,沉吟片刻后说道:“苏辞,你务必要仔细回想一番,是否曾与人结下仇怨?又或者是欠了他人钱财?这些皆有可能成为凶手残害尊夫人的动机,你切莫着急,慢慢思忖。” 苏辞紧闭双眼,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过往的点点滴滴,许久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说道:“包推官,草民实在想不出曾与人有过这般过节。我一向与人为善,不曾与人有过激烈冲突,也未曾欠下外债。” 包勉目光深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说道:“这就怪了,难道是随机作案?或者是另有隐情?” 郑山忍不住插话道:“包推官,会不会是姐姐无意间撞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才遭此劫难?” 包勉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不无这种可能。苏辞,你再想想,尊夫人近期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言语?” 苏辞再次陷入沉思,脸上满是痛苦与迷茫,眉头紧锁,绞尽脑汁地思索着。 第185章 游医之罪待查明 苏辞站在花厅之中,双目失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片刻之后,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痛苦与无奈,对着包勉说道:“包推官,草民左思右想,除了和我发生误会争吵那一次以外,清梅她着实没有异常行为和言语。我们夫妻俩从未与人结怨,也决然没有欠人钱财的可能啊?” 包勉背负着双手,在花厅之中来来回回地踱步。他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困惑与不解,嘴里喃喃自语:“这可就奇怪了,既未曾与人结怨,又未欠人钱财,尊夫人更是毫无异常行为和言语,然而偏偏却遇害了,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停下脚步,包勉看向苏辞,语气沉重地说道:“苏辞,你再仔细回想回想,是否有遗漏的细节,哪怕是极小的一点,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苏辞一脸痛苦,双手抱头,声音沙哑地回答:“包推官,我草民真的已经绞尽脑汁,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了。”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诸葛云猛地将目光投向苏辞,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与敏锐,问道:“苏辞,尊夫人怀孕之时可曾有请郎中看过?郎中的药方之中可有颠茄这一味药材?” 苏辞听闻此言,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迷茫,缓缓回答道:“确有请游方郎中看过,至于这药方……我未曾留意,不过我今日正好带着药方,还请包推官与先生过目。”说着,苏辞双手颤抖着将药方呈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这张药方能成为破案的关键线索。 诸葛云接过药方仔细查看。只见那药方上的字迹龙飞凤舞,有些草药的名字甚是生僻。包勉凑过来,眉头紧皱,说道:“这字迹潦草,辨认起来颇为费力。” 诸葛云则是眯起双眼,逐字逐句地审视着,额头上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些字迹,仿佛在试图解读其中隐藏的秘密。 诸葛云不禁眉头紧蹙,说道:“这药方里怎会有颠茄?寻常的安胎药压根不会用到颠茄。”诸葛云瞧着药方上的颠茄二字,心中甚是奇怪,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听了诸葛云的话,包勉瞪大双眼,急切地道:“诸葛先生,可看仔细了?” 诸葛云再次将药方审视了一眼,回应道:“包推官,学生绝没有看错,药方上面确确实实写着颠茄二字。” “苏辞,本官问你,尊夫人怀孕期间可有腹痛之类的反应?务必要仔细想清楚,此事事关人命。”在诸葛云再次确认之后,包勉突然转过头,目光无比凝重地凝望着苏辞询问道。 苏辞紧紧锁着眉头,深深地陷入了回忆当中,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回包推官,草民想起来了,有一次,雨后清梅不慎摔倒,腹中疼痛难忍,草民便让管家请了游方郎中来诊治……不知道会不会是他?”苏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的眼神中既有愤怒,又有恐惧。 诸葛云神色一凛,说道:“如此看来,这游方郎中嫌疑着实重大。若不是庸医害人,那至少也是胡乱用药,定要立刻将此人找到。”他的表情严肃,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苏辞,不知你那管家所请的游方郎中姓甚名谁?家居何处?”包勉点了点头,旋即向苏辞询问起游方郎中的姓名和住址。 苏辞眉头紧皱,绞尽脑汁地回想了片刻,说道:“包推官,那郎中自称姓刘,名善,城中百姓皆称他为‘赛扁鹊’,好似住在城西。”苏辞说完,脸上满是焦虑,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包勉,期待着能尽快找到这个郎中。 包勉目光一凝,旋即对秦立吩咐道:“速速派人去城西搜寻,务必将这刘善找到。” 秦立抱拳领命,带着一众捕快匆匆往城西而去。花厅里,包勉、诸葛云、郑山夫妇和苏辞皆坐立不安,目光时不时投向门外。 苏辞在厅中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搓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包勉则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面色凝重。 诸葛云站在一旁,眼睛微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郑山夫妇相互依偎着,脸上满是担忧。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秦立等人这才缓缓回到花厅之中。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位干瘦的小老头。 只见那老头身着一件洗得已然发白、补丁遍布的长衫,身形佝偻得如同弯月,满脸皱纹恰似纵横交错的沟壑,一双眼睛深深地凹陷进去,然而却隐隐透着几分精明与狡黠。 秦立旋即抱拳,恭恭敬敬地道:“包推官,卑职幸不辱命,已将刘善带到。” 包勉微微颔首,目光犹如火炬般明亮,直直地凝视着那干瘦的小老头,低沉而有力地说道:“刘善,今日之事,你切莫害怕,本官乃是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关于你曾经为苏辞夫人安胎一事,本官想要向你询问一番。” 刘善一听,心中已然猜到几分,于是赶忙躬身作揖,诚惶诚恐地道:“包推官请问,草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包勉微微颔首,双目微眯,沉默片刻后,语气凝重地问道:“本官且来问你,你为苏辞夫人看诊之时,她脉象究竟如何?你所开药方之中,可有颠茄这一味药材?” 刘善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从额头滚滚而落,他结结巴巴,哆哆嗦嗦地回道:“包推官,苏夫子的夫人当时虽不慎跌倒,好在脉象还算平稳,只是一直觉得腹痛难忍。那颠茄虽说含有剧毒,可同时也确能起到镇痛之效,草民的确是在药方中加了颠茄,草民不过是依着以往经验照方抓药啊。”刘善一边说着,一边用袖子不停地擦着汗。 包勉眉头紧锁,目光如电,紧紧逼视着刘善,厉声道:“即便如此,你用药之前难道不知这颠茄用量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 刘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泗横流地哭诉道:“包推官明鉴啊,草民行医多年,怎会不知其中利害。只是当时情况紧急,草民一心只想为夫人止痛,这才冒险用了这味药,草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 此时,站在一旁的诸葛云微微皱眉,走上前一步,目光犀利地说道:“刘善,你口口声声说情况紧急,那为何不先请示他人,擅自用药?” 张清婉也轻摇着头,面露忧色,眼中满是悲伤,道:“此事关乎人命,刘善,你可知道就是因为我姐姐服用了含有颠茄的药,已经…”说着张清婉痛哭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刘善,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夫人?”此时,苏辞神情激动,双目喷火,额头青筋暴起,作势就要冲上去打刘善。 秦立赶忙伸手拦住苏辞,劝说道:“苏夫子,莫要冲动,一切自有包推官定夺。”秦立的脸上满是紧张,用力地拉住苏辞。 苏辞奋力挣脱秦立的阻拦,怒喝道:“我如何能不冲动?他害了我的夫人!”苏辞的声音近乎咆哮,整个人如同一只愤怒的狮子。 张清婉走上前,轻声安抚道:“姐夫,还请冷静些,相信包推官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张清婉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满是对苏辞的同情。 苏辞喘着粗气,双目死死地盯着刘善,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包勉猛然一拍桌子,喝道:“刘善,你行医多年,难道不知这其中分寸?如今出了这等祸事,你难逃罪责!”包勉的声音响彻整个花厅,充满了威严。 刘善不停地磕头,哭喊道:“包推官,草民真的是无心之失啊,求包推官开恩!”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郑山开口道:“无心之失?一条人命就因你的无心之失没了,这说得过去吗?”郑山的脸上满是愤怒,手指着刘善,声音颤抖。 包勉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地盯着刘善,说道:“刘善,你莫要再狡辩。如今证据确凿,你犯下如此大错,本官定要依法处置!” 刘善闻言,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声音带着绝望:“包推官,草民愿倾尽所有赔偿苏夫子,求大人饶命啊!” 苏辞怒不可遏,吼道:“赔偿?我夫人的命是能用钱财衡量的吗?”苏辞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诸葛云在一旁沉思片刻,说道:“包推官,此事或许还有隐情未明,不如先将刘善收押,再做详细调查。” 包勉微微点头,说道:“就依诸葛先生所言。来人,将刘善押入大牢,待本官查明真相,再行定夺。” 几个衙役走上前来,将刘善拖了下去。刘善一边被拖着,一边还在不停地哭喊着求饶。 刘善被带了下去,花厅中的众人依旧神色凝重。 苏辞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清梅啊,你死得好冤,我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包勉站起身来,走到苏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苏辞,你放心,本官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尊夫人一个交代。” 诸葛云也说道:“苏夫子,我们定会全力以赴,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张清婉则在一旁抽泣着:“姐姐,你走得太冤了……” 郑山长叹一口气:“这真是一场无妄之灾啊。” 众人在花厅中又商议了一番,随后各自散去。 第186章 线索难寻心焦虑 待郑山夫妇及苏辞离去之后,包勉凝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沉吟良久,方才转头对诸葛云说道:“诸葛先生,本案至今,虽已明了是刘善用药不当致使张清梅身亡,然她又为何会离奇地死于土地庙中?此乃本案最大的疑点。” 诸葛云捋了捋胡须,微微眯起双眸,神色凝重,眉头紧蹙道:“此事的确蹊跷,依学生之见,或存这般可能。当时死者为避雨,无奈前往土地庙,待其抵达,恰好毒性发作,进而身亡?” “或许确有此种可能,本官记得很是清楚,那天夜晚确是暴雨倾盆,张清梅想必是连夜赶路欲尽快归家,然行至土地庙时,只因雨势过大,不得已才去庙中躲雨。”包勉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初步认同的神色。 此时,一阵凉风拂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仿若也在为这扑朔迷离的案情而喟叹。包勉与诸葛云对视一眼,彼此目光中皆充满坚定之色,誓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包勉皱着眉头,缓缓踱步,面上满是困惑:“可这刘善用药不当,为何张清梅当时未即刻毒发,而是在土地庙?这其中是否还有吾等未曾察觉的细节?” 诸葛云低头沉思片刻,而后抬头,目光炯炯道:“大人,或许是这颠茄的药性特殊,发作时间本就有所延迟。又或者张清梅在中毒后又做了某些加剧毒性的举动。” 包勉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双手紧握成拳:“无论如何,吾等定要将这其中的缘由查个明白。” 两人又重新梳理了一遍目前所掌握的线索和情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包勉沉思片刻,说道:“诸葛先生,你速速带人再去那土地庙周围仔细探查一番,看看是否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诸葛云拱手领命,带着几个差役匆匆而去。 包勉则在屋中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面上愁容不展。不多时,诸葛云归来,却是一脸沮丧。 “包推官,土地庙周围并无新的发现。”诸葛云无奈摇头,叹息道。 包勉长叹一口气,眉头紧锁,满脸忧虑:“难道这案子真要成为一桩悬案?” “包推官,莫要灰心,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咱们明日再继续查下去吧?您已经好几日未曾回住所了,再不回去,恐怕夫人该担心了。”诸葛云望着一脸愁容的包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言辞恳切地说道。 包勉听罢此言,沉重地点了点头,而后缓缓说道:“也罢,既然案子尚无头绪,明日再查也不迟,本官确实已经数日未曾回去了。” 说罢,两人走出花厅,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夕阳的余晖中缓缓离去。 清冷的风拂过他们的面庞,仿佛在诉说着查案之路的艰辛。 包勉的心中满是对未破案件的忧虑,却也明白家人的牵挂同样重要。 诸葛云默默地跟在一旁,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案件的种种细节,期盼着明日能有所突破。 包勉缓缓走在路上,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着关于案子的种种细节。“那是个暴雨如注的夜晚,孕妇张清梅一心想要连夜赶路回家,和丈夫把误会解释清楚。怎奈雨势过大,简直寸步难行,无奈之下,她只得跑到城中那座荒废的土地庙中暂且躲避,打算待大雨停歇后再回家去。谁能料到,在一路疾行时,因剧烈运动加速了身体中颠茄的毒性发作,竟就这样惨死在土地庙里……”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仅仅只是推测,真相究竟是怎样的,还需要进一步的勘查。不知不觉中,包勉已走进了住所的小院。 此刻,小院的石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南宫清雪、包墨、霓裳、锦瑟、丁鹏、孙虎、左大、江彪八人围坐于此,却是皆未动筷。 “看样子包推官今晚又不会回来了,为了这桩命案,他已经好几日未曾归来。”丁鹏瞧着桌上的饭菜,愁眉苦脸地向众人说道。 “我觉得,要不咱们再等等?说不定主君今天会回来呢。”包墨望着饭菜,咽了咽口水,眼中满是期待地说道。 江彪拍了拍包墨的肩膀,笑着说道:“老弟呀,咱们几个倒是能等,可夫人腹中的孩子等不得啊。要不咱们先吃?给包推官留些饭菜就行?” 话音刚落,南宫清雪微微皱眉,轻启朱唇,正色道:“不可,夫君未归,咱们怎能先动筷。再等等吧,想来老爷很快便会回来。”说罢,她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神中满是坚定与温柔。 众人听闻,皆不再言语,默默继续等待着包勉归来。 “娘子,为夫回来了!”包勉一进院门,见到众人为等自己竟一直未动筷,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忍,忙加快脚步朝南宫清雪走去。 他来到南宫清雪身前,轻轻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愧疚之色,说道:“让你们这般苦等,是为夫的不是。” 南宫清雪温婉一笑,柔声道:“夫君为公事操劳,妾身与众人等候也是应当。” 包勉长叹一声:“这几日为了那桩命案,我日夜奔波,却仍未寻得确凿线索。”说着,脸上愁云密布。 众人听闻包勉的话,脸上皆露出关切和忧虑之色。 江彪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包推官,您也别太着急,这案子急不得,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丁鹏也附和道:“是啊,您可得保重身体,莫要把自己累垮了。” 包墨一脸担忧地看着包勉,说道:“主君,小的相信以您的才智,定能破了这案。” 霓裳轻咬嘴唇,眼中透着心疼,轻声道:“主君,您辛苦了。” 锦瑟微微颔首,说道:“主君,咱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有头绪的。” 孙虎拍着胸脯道:“包推官,有啥需要俺出力的,您尽管吩咐。” 左大则沉思片刻,说道:“包推官,或许咱们可以从别的方向再查查。” 包勉看着众人,心中感动不已,说道:“有你们在,我包勉定会全力侦破此案,大家先吃饭吧,饭菜凉了可不好吃。” 众人这才纷纷动筷,边吃边继续讨论着案子。 包勉吃了几口,放下碗筷,若有所思地说道:“明日我再去审问刘善一番,看看是否有遗漏之处。” 南宫清雪轻声说道:“夫君,凡事小心,莫要太过劳累。” 包勉点了点头,“娘子放心。” 吃完饭,包勉坐在书房中,又将案件的线索重新梳理了一遍。这时,南宫清雪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进来。 “夫君,喝杯茶暖暖身子。” 包勉接过茶杯,满怀感激地说道:“有劳娘子费心啦,这些日子着实让你受苦了,都是为夫的过错。待此案了结之后,为夫必定好好补偿于你。” 南宫清雪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随后娇柔地依偎在包勉怀中,用那无比温柔的声音轻语道:“夫君一心皆是为了百姓,你我夫妻之间又何须如此见外?” 包勉紧紧拥住南宫清雪,深情地说道:“娘子这般善解人意,为夫甚是感动。只是这几日冷落了你,让我心中愧疚万分。” 南宫清雪微微仰头,看着包勉的眼睛,说道:“夫君莫要这般说,妾身知晓夫君的职责所在,只盼着夫君能早日将案子破了,也好让百姓安心。” 包勉点了点头,“娘子放心,为夫定当竭尽全力。” 两人相拥片刻,包勉松开南宫清雪,说道:“时辰不早了,为夫还要继续思考案情。” 南宫清雪轻轻应道:“那妾身便不打扰夫君了。”说完,她缓缓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包勉坐在桌前,望着茶杯中升腾的热气,心中满是对妻子的感激和对案件的思索。 第187章 刘善绝望诉实情 次日清晨,熹微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如细碎的金屑般洒落在包勉那俊朗的面庞上。他悠悠转醒,揉了揉尚有些惺忪的双眼,慵懒地起身。一番洗漱完毕,整了整衣冠,便脚步匆匆地朝着衙门赶去。今日,他打定主意再度对刘善进行审讯,务必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包勉吩咐下人将诸葛云唤来,二人并肩而行,旋即朝着那阴森的大牢径直走去。一路上,包勉紧锁眉头,心思全然沉浸在这件棘手的案子之中。他暗自思忖道:“就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判断,此案或许只是一场意外。但究竟是不是如此,还得详细审讯刘善之后方可定论。”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坚定与执着,仿佛要将这谜团一眼看穿。 微风轻拂,轻轻撩动着包勉与诸葛云的衣袂,使之微微扬起,更添几分飘逸之态。不多时,二人便踏入了这弥漫着腐朽气息的大牢之中。 这大牢光线昏暗,仿若被世间遗忘的角落。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朽气味,令人几欲作呕。四周墙壁由粗粝的石块堆砌而成,岁月的侵蚀使得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青苔,仿佛在诉说着无数的冤屈与悲苦。 狭窄的过道仅容两人并肩通过,两旁的牢房栅栏锈迹斑斑,散发着冰冷的金属气息,仿佛无情地囚禁着一切罪恶与秘密。 “卑职蔡大奎见过包推官,诸葛先生。”牢头蔡大奎是个留着络腮胡、身材魁梧的汉子。只见他见到包勉与诸葛云走进大牢,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疾步上前,对着二人抱拳行礼,脸上满是恭敬的神色。他那粗犷的面容此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一双眼睛却透着精明与狡黠。 包勉微微颔首,神色严肃,而后背负双手,身姿挺拔地伫立在大牢中,宛如一棵苍松,透着威严与正气。诸葛云则轻摇折扇,气定神闲地立于一旁,他那俊逸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沉思,眼神深邃而悠远。 “蔡头儿,本官今日要在这大牢之中提审刘善,先把人带出来吧。”包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蔡大奎闻言,连忙应声道:“卑职这就去,包推官稍等。”说罢,便匆匆转身去带人,那匆忙的背影仿佛生怕稍有迟缓便会惹得包勉不悦。 不多时,刘善被两个身材壮硕的狱卒押着带到了包勉面前。此时的刘善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如纸,眼眶深陷,眼神中透露出惶恐与不安。他那原本整洁的衣衫此刻已变得污秽不堪,头发也凌乱地散落在肩头。 包勉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刘善,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他厉声说道:“刘善,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若有半分隐瞒,休怪本官刑法无情!”他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回荡,带着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刘善身体一颤,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他结结巴巴地回道:“包推官,草……草民真的已经都说了呀。”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脸上满是惊恐之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滴落在脚下的石板上。 包勉冷哼一声,脸色愈发阴沉:“哼!你若还敢有所隐瞒,休怪本官无情!”他那紧蹙的眉头仿佛凝聚着无尽的怒火,让人不敢直视。 刘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喊道:“包推官明察啊,草民真的不敢说谎。草民已是知罪,求包推官开恩呐。”他一边哭诉,一边不停地磕头,那额头与坚硬的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在这时,诸葛云上前一步,缓缓说道:“刘善,那你再将如何为张清梅看诊,如何为她开具药方,所开颠茄分量多少,一一道来,不得有丝毫隐瞒。”他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坚定,目光中透着睿智与洞察。 刘善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他浑身颤抖着,说道:“哎,整件事情是这样的。本月初八,那日午后时分,小民原本在这城中摆摊问诊。就在这突然间,苏夫子的家丁找至小民跟前,宣称其夫人不慎跌倒,而且怀有身孕,疼痛得难以忍受,故而请小民前去问诊。小民便随那家丁来到苏宅,见到了苏夫人,为其把过脉之后,察觉她的脉象还算平稳,并无什么大碍,只是腹痛难忍得厉害。小民这才忆起那颠茄虽说有剧毒,可却具备镇痛的功效,反复思量斟酌,这才在苏夫人的药方里添加了颠茄。小民深知颠茄有剧毒,所以仅仅加了一钱进去。”他边说边抽泣着,泪水与鼻涕混在一起,狼狈至极。 包勉皱起眉头,目光紧盯着刘善,质问道:“那你可曾想到,即便用量极少,颠茄仍可能危及苏夫人的性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愤怒,那紧咬的牙关显示出他内心的不满。 刘善面露苦色,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包推官,草民当时一心只想为苏夫人止痛,确实未曾考虑周全。草民真的没想到会酿成如此大祸啊!草民行医多年,从未出过这般差错,此次实乃鬼迷心窍,求包推官饶命啊!”他的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诸葛云在一旁轻摇折扇,神色严肃地说:“刘善,你行医多年,当知用药需万分谨慎,此次疏忽,你难辞其咎。人命关天,岂容你这般轻率!”他的话语中带着深深的责备。 刘善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迹,那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包推官,草民知错了,求包推官从轻发落。草民愿倾尽所有,赔偿苏夫人一家,只求能留草民一条性命。”他的声音已近乎嘶哑,充满了绝望与哀求。 包勉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刘善,你所言是否属实,还需进一步查证。若有半句假话,定不轻饶。”他的目光依然冰冷,心中却在思索着刘善话语中的真伪。 刘善抬起头,目光恳切,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包推官,草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若有虚言,愿遭天打雷劈。”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跑来,神色焦急,在包勉耳边低语几句。包勉脸色一变,神色瞬间凝重起来。他说道:“刘善,先将你押回牢房,本官还有要事处理。” 刘善被狱卒带走后,他那绝望的哭声在牢房中回荡,令人心生怜悯。 包勉与诸葛云对视一眼,便匆匆离开了大牢。一路上,包勉的心情愈发沉重,他深知此案的复杂性,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而诸葛云则轻摇折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第188章 药铺核实引深思 包勉与诸葛云并肩迈步踏出大牢,那刺目的阳光仿若无数把锐利的利剑直直扎来,令二人瞬间双目紧闭,一时间竟难以睁开。半晌过后,二人才缓缓适应这强烈的光线。 “诸葛先生,依你之见,那刘善之言可信度有几分?”包勉一边徐徐前行,神色凝重如霜,眉头紧蹙,双目满是疑虑地问道。 诸葛云轻摇手中折扇,微微沉吟片刻,双目微眯,方才缓缓说道:“包大人,这刘善言辞之中,情真意切,悔意满溢,依学生之见,他定然不会撒谎,可信度怕是有个八九分吧。” 包勉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颔首间神色愈发深沉,道:“先生所言有理。那刘善讲述经过时,本官见他言辞恳切,眼神并无慌乱闪躲之意,看来此案的确是个意外。” “包推官,莫急。”诸葛云眉头微皱,轻摆手中折扇,说道,“此事还需进一步查证,咱们何不将去苏宅一趟仔细盘问一番,看看是否能与刘善之言相互印证?” 包勉略一思索,眼中倏地闪过一丝赞同的光芒,朗声道:“诸葛先生此计甚妙。那咱们这就速速前去,莫要延误了时机。” 说罢,二人加快脚步,匆匆走出衙门朝着西街苏宅疾行而去。 一路上,但见街头巷尾人潮涌动,摩肩接踵。卖糖葫芦的小贩扯着嗓子高声吆喝,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卖布匹的店家挥舞着手中的绸缎,口中夸赞着自家布料的质地优良,面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卖小吃的摊位前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引得众多食客驻足品尝,那一张张脸上满是陶醉与满足。 孩童们在人群中嬉笑追逐,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伏,偶尔有几只小狗也跟着凑热闹,汪汪叫着跑来跑去。然而,此刻的包勉和诸葛云心急如焚,无心留意这充满烟火气、热闹非凡的街景。包勉面色沉凝,额上隐隐有汗珠渗出,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诸葛云亦是眉头紧锁,折扇的摇动频率加快,脚步愈发急促。 不多时,二人来到了苏宅门口。只见这座宅子的大门略显陈旧,门漆稍有剥落,那斑驳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门环也带着些许锈迹。门前的台阶虽平整,但也有了岁月的磨损痕迹。门口两侧种着的几株翠竹,倒是为这略显朴素的门前增添了几分雅致。 “这位小哥,在下乃是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包勉与诸葛云整了整衣衫,上前一步,对着门口的家丁恭敬地拱手抱拳问道,说话间,神色庄重而严肃,“请问你家苏夫子可在家中?” 那家丁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包勉和诸葛云,神色中略显拘谨,忙抱拳回礼道:“原来是包推官,我家夫子正在书房,小的这就去通报。”言罢,便转身匆匆朝宅内跑去。包勉与诸葛云则在门口稍作停留等候,未过多久,那家丁便折返回来,侧身将二人恭敬地引入宅中。 进入苏宅,只见庭院中的布置颇为简洁,几盆叫不出名字的小花在角落里静静绽放,散发出缕缕淡淡的清香。沿着那青石铺就的小径徐徐前行,不远处便是书房。 尚未走近,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家丁轻轻敲响房门,说道:“夫子,包推官到了。” 屋内传来一声略显沙哑的回应:“请进。” 家丁轻轻推开门,包勉与诸葛云抬脚迈进书房。书房不大,却被各类书籍塞得满满当当,仿佛一座小型的书库。空气中弥漫着的那淡淡的墨香,宛如一层轻柔的薄纱,悠悠地萦绕在四周。 苏辞坐在书桌前,面色略显憔悴,犹如一张被岁月揉皱的宣纸,双眉紧蹙,眼中满是忧愁,然而那眼神却透着深邃的睿智,仿若夜空中闪烁的寒星。他起身拱手道:“包推官,不知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苏夫子,本官方才听你咳嗽不止,可是身体不适?”包勉语气中透露出如春风般的关切,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苏辞并未回答,方才引路的家丁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包推官有所不知,自从夫子听闻夫人被害,便茶饭不思,因日夜思念过度,以至于如今这般日日咳嗽。” 包勉与诸葛云听闻,不禁对视一眼,眼神中皆流露出一抹同情之色,微微叹息。 包勉轻皱眉头,满怀歉意地说道:“夫子,是下官唐突了。尊夫人被害一案,还望夫子能助下官一臂之力。” 苏辞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悲戚,缓缓说道:“包推官但说无妨,若能为拙荆之死寻得真相,苏辞定当全力配合。” “今日本官再一次提审了刘善,他言本月初八午后,尊夫人不慎跌倒,苏夫子旋即派遣家丁上街寻找郎中。不知当时是哪一位去的?可否叫他前来,本官要询问一番,也好与刘善之言相互印证。” 苏辞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当时派去的乃是府中老仆苏福,我这便差人唤他过来。” 不多时,苏福来到书房。只见他年约五旬,面容憨厚,眼神中透着些许紧张,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 包勉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福,语气平和地问道:“苏福,你且将当日上街寻郎中的经过详细说来。” 苏福咽了咽口水,颤声道:“回包推官,那日小的奉夫子之命,急匆匆上街寻找郎中。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才寻到一位。” 包勉目光如炬,紧盯着苏福追问道:“那你可还记得是在何处寻到的郎中?途中可曾遇见什么特别之人?” 苏福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说道:“小的是在西街拐角处的摊子前,途中未曾遇见什么特别之人。” “那当时刘善为夫人看诊之时,你可在旁边?”诸葛云皱着眉头,目光紧盯着苏福问道,手中的折扇也停止了摇动。 苏福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小的在旁伺候着。” 诸葛云接着追问:“那刘善当时是何神情?可有什么异常之举?” 苏福低头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刘郎中当时神色凝重,倒也未见什么异常,只是一味地查看夫人的脉象和伤口。” “那他可有说些什么特别的话?”诸葛云步步紧逼,额上的青筋微微跳动。 苏福摇了摇头,道:“小的记得,刘郎中当时并未多言,只是开了方子,让小的去抓药。” 苏福抬起头,眼中满是紧张,颤声说道:“回大人,小的记得那药方里除了您说的这两样,好像还有当归、熟地、白芍这些。” 包勉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如电般射向苏福,厉声道:“你确定没有记错?” 苏福吓得一哆嗦,连忙跪地,磕头道:“包推官,小的不敢记错,句句属实啊!”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诸葛云开口道:“包推官,依我看,我们不妨拿着这药方去药铺再核实一番。” 包勉微微点头,说道:“也好,苏福,你随我们一同前往药铺。” 三人匆匆离开苏宅,直奔药铺而去。 药铺里,掌柜的接过药方,仔细看了看,说道:“这药方确实如这位老伯所说,不过......” 掌柜的欲言又止,包勉急切地问道:“不过什么?掌柜的但说无妨。” 掌柜的压低声音说道:“这几味药虽说常见,可搭配在一起,却有些蹊跷。” 包勉心头一紧,追问道:“如何蹊跷?还望掌柜明示。” 掌柜的皱着眉头,缓缓说道:“这几味药若是用量不当,恐会产生毒性,危及性命。尤其是这颠茄,用之需极为谨慎。” 包勉神色愈发阴沉,额头青筋暴起,追问道:“那依掌柜看,这方子上的用量可有问题?” 掌柜的摇了摇头,说道:“单从这方子上的标注,用量还算恰当。但关键在于,病人服用之时的具体情形,以及是否还有其他因素影响。” “其他因素?”诸葛云插话道,眉头紧蹙,满脸疑惑,“掌柜的,您不妨说得再明白些。” 掌柜的思索片刻,说道:“比如病人在服药前后的饮食,又或者是否同时服用了其他相冲的药物。再者,病人的体质差异也可能导致不同的结果。” 包勉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此说来,这案子愈发复杂了。” 诸葛云看向包勉,说道:“包推官,不如我们再回苏宅,详细询问一下苏夫子,看看夫人在服药前后有无异常。” 包勉点头道:“也好,事不宜迟,我们即刻返回。” 三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回苏宅。 第189章 真相大白意外死 刚进苏宅,苏辞便急匆匆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期盼与焦灼,脚步略显踉跄,双手紧紧握拳,急切地问道:“包推官,可有新的进展?” 包勉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如铅云密布,目光中透着深沉的忧虑,缓缓说道:“夫子莫急,尚有诸多疑问待解。” 众人再次来到书房,苏辞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来回踱步,额上汗珠滚落,眉头紧锁,双唇紧抿,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包勉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苏夫子,尊夫人服药前后的饮食,您可还记得?” 苏辞猛地停下脚步,双眸失神,思索片刻后说道:“夫人饮食一向规律清淡,那日也无特殊之处。”说罢,长叹一声,双手无力地垂下。 诸葛云接着问道:“那夫人的体质向来如何?可有旧疾?” 苏辞再次长叹,声音中满是悲戚:“夫人身体向来康健,未曾有过什么大病。”说完,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已游离于躯体之外。 包勉听完苏辞的话,在脑海中将整件案子的所有细节逐一串联起来,眉头紧蹙,双目紧闭,陷入沉思。良久,他睁开双眼,神色凝重,对苏辞说道:“苏夫子,此案已然真相大白。依本官的调查结果,尊夫人之死乃是一场意外,并非死于他杀。” 苏辞听闻,身子禁不住微微一颤,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颤抖着说道:“不……不可能!清梅她绝不可能死于意外,包推官,苏辞坚信一定是那刘善,对!就是他……”他一边涕泗横流,一边歇斯底里地吼道,面容扭曲,几近疯狂,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包勉皱了皱眉头,沉声道:“苏夫子,还请您冷静些。本官断案向来以证据说话,绝无半点疏忽与偏袒。”声音威严而坚定,目光如炬,直视着苏辞。 苏辞却仿佛未闻,依旧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他踉跄几步,险些跌倒,神情恍惚,仿佛置身于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中。 诸葛云上前一步,缓声道:“苏夫子,您先平复下心情。包推官如此判定,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诸葛云面色凝重,眼中满是同情,轻轻拍了拍苏辞的肩膀。 苏辞猛地抬起头,目光中满是绝望与愤怒,那目光仿佛能喷出火来:“那刘善用药不当,也是个庸医杀人,还望包推官严惩!”他咬牙切齿,声音几近嘶哑。 包勉深吸一口气,说道:“苏夫子,本官推测这起案子的经过大致是这样。您因多喝了几杯酒,听信了旁人的胡言乱语,误以为尊夫人怀的并非您的亲骨肉,随后尊夫人便与您赌气去了临安县郑山夫妇家中。尊夫人在郑山夫妇家居住了几日,其间经过张清婉的劝解,尊夫人决定先回家与您说清楚,以解除误会。然而谁能想到,尊夫人回到杭州府时已是夜深时分,当时天空正下着瓢泼大雨,无奈之下尊夫人只得前往土地庙避雨。可尊夫人之前服用过刘善开的安胎药,药中含有颠茄,尊夫人又经历了剧烈运动,加之身体本就虚弱,一时之间引发了颠茄的毒性发作,最终尊夫人在那凄冷的土地庙中香消玉殒。”包勉边说边摇头叹息,脸上满是无奈与惋惜。 苏辞听完,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半晌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若灵魂已然被生生抽离了躯体,面色苍白如纸,双唇微微颤抖。 许久之后,他才如梦初醒般缓缓回过神来,声音沙哑且颤抖地说道:“包推官,此案当真如此吗?清梅她……”他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无尽的痛苦,身体摇摇欲坠。 “苏夫子,经过衙门仔细的现场勘察,那土地庙中除了尊夫人的足迹以及发现尸体的老许的足迹之外,再无第三人的半点踪迹,更没有任何属于第三者的蛛丝马迹。而且包推官前后两次对尊夫人的尸体进行勘验,尊夫人的尸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除了中毒的迹象以外,着实没有任何他杀的嫌疑。”诸葛云在一旁轻抚胡须补充说道,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怜悯。 苏辞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如决堤之水,无法遏制:“可我……我怎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叫我如何心安?”他双手抱头,痛苦地蹲下身子,肩膀不停地抽动,哭声在书房中回荡,令人心碎。 包勉面露同情之色,缓缓蹲下身子,轻声说道:“苏夫子,这的确是个令人悲痛的意外。但真相如此,还望您能节哀。”包勉的声音温和而充满安慰,眼中满是不忍。 苏辞双手抱头,痛苦地蹲下身子:“是我害了她,是我的错……”他的声音充满了深深的自责与悔恨,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 这时,一阵凉风吹过,吹得庭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悲惨的命运叹息。书房内的气氛愈发沉重,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诸葛云长叹一声,说道:“苏夫子,逝者已矣,您若一直深陷自责,尊夫人在九泉之下也难瞑目。”诸葛云轻轻扶起苏辞,目光诚恳而真挚。 苏辞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呆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机:“我明白了,多谢二位的开解。只是这心中的苦痛,怕是要伴随我一生。”他的声音空洞而无力,仿佛生命的活力已被抽干。 从那以后,苏辞像是变了一个人,往日的意气风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沧桑与落寞。他常常一个人坐在庭院中,呆呆地望着天空,回忆着与夫人曾经的点点滴滴。那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庭院,如今只剩下他孤独的身影。他时而轻轻叹气,时而默默流泪,心中的痛苦如影随形。 有时,他会坐在夫人曾经最喜爱的石凳上,抚摸着那已经有些许灰尘的桌面,仿佛还能感受到夫人的温度。他想起夫人那温柔的笑容,那关切的话语,心中的悔恨便愈发强烈。“清梅,是我错了,是我不该轻信他人,是我不该让你受此委屈……”他低声呢喃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自责。 周围的人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人劝他重新开始生活,他只是默默摇头,沉浸在无尽的悔恨之中。他对那些劝说充耳不闻,心中只有对夫人的思念和愧疚。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辞虽然依旧无法完全走出阴影,但他也开始尝试做一些善事。他会去寺庙为夫人祈福,会给贫苦的人们施舍食物和钱财。他希望能为夫人积些阴德,也让自己的内心能得到一丝慰藉。 每一次行善之后,他都会默默地对着天空说道:“清梅,希望你能原谅我。”然而,那心中的伤痛却始终无法抚平,如同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时刻提醒着他曾经的过错。 第190章 夫妻同心筹婚典 土地庙命案真相大白后,包勉与诸葛云告别苏辞,离开了苏宅。 二人并肩走在回衙门的路上,诸葛云看似漫不经心地扫视一眼街上的热闹景象,实则心有所思,而后转头望向包勉,面带忧色问道:“包推官,既然案子已然真相大白,那刘善咱们究竟应该如何处置?毕竟他还有用药不当这一过错呀!” 包勉微微皱起眉头,双眸深邃,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此事不可鲁莽定论,虽他用药有误,却也并非有意为之。还需细细斟酌,权衡利弊,方能给出一个公正合理的决断。” 诸葛云神色凝重,微微颔首应道:“包推官所言极是。只是这其中的分寸着实难以把握,若处置过轻,恐难以服众;若处置过重,又怕有失公允。” 包勉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缓缓说道:“吾等为官者,当以律法为准绳,以情理为考量。切不可因私情而枉法,亦不可因刻板而无情。相信只要秉持公正之心,定能给刘善一个恰当的处置。”言罢,双手背后,继续大步向前走去。 诸葛云紧跟其后,心中对包勉的敬佩又增添了几分,暗自思忖:“包推官如此公正严明,实乃百姓之福。” 不多时,二人便回到了推官衙门。稍作休憩之后,包勉命人把刘善从大牢之中带到花厅之中。 待那刘善被衙役带至花厅后,包勉双目圆睁,目光如炬,直直地看着他,厉声道:“刘善,苏辞夫人一案如今已然真相大白。那张清梅之死纯属意外,并非死于他杀。然而你因用药不当,在药方之中加错剂量,属于间接害死了张清梅。虽说这是过失致人身亡,但本官念在你救人心切,依据《宋刑统》判你三年苦役,对此你可心服?” 刘善听罢,顿时面如死灰,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心中满是恐惧与懊悔:“大人,小人知罪,小人愿服此判。只是小人行医多年,一心救人,从未想过会酿成如此大祸,还望大人开恩,从轻发落。” 包勉看着刘善涕泪横流的模样,心中虽有一丝怜悯,但深知法不容情,正色道:“刘善,本官深知你行医初心为善,但过错既已铸成,就必须承担后果。三年苦役,已是念及你往日行医救人之功,从轻惩处。你莫要再求!” 刘善闻言,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懊悔,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声音颤抖着说:“包推官公正严明,刘善无话可说,甘愿服刑,日后定当悔过自新。” 包勉挥了挥手,示意衙役将刘善带下去。看着刘善离去的背影,他长叹一口气,心中感慨万千:“身为推官,断案判罚,当以律法为准,公正无私,方能保一方安宁。” 诸葛云在一旁看着,不禁对包勉的决断钦佩不已,双手抱拳道:“包推官此次判罚,既维护了律法的威严,又不失人性的考量,实乃明智之举。” 包勉微微颔首,神情严肃地说道:“断案之事,关乎百姓生死,丝毫马虎不得。往后还需更加谨慎,不可有半分疏忽。”说罢,转身走进内堂,继续处理其他事务。 自从土地庙一案真相大白之后,又过去了几日。这天正值八月十日,天气异常闷热。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中包勉的住所里,此时包勉正躺在树下的藤椅上乘凉,他的娘子南宫清雪挺着孕肚在一旁陪伴着。 “夫君,再有五天便是八月十五了,咱们是不是该为锦瑟与包墨筹备婚事啦?”南宫清雪一边轻柔地为包勉扇着扇子,一边温婉地说道,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神情。 包勉微微睁开双眼,坐起身来,握住南宫清雪的手,眼中满是疼惜:“娘子所言极是,此事确该提上日程。只是这筹备之事繁琐复杂,夫人如今身怀六甲,切莫太过劳累。” 南宫清雪轻笑着摇摇头,嗔怪道:“夫君莫要担心妾身,这是家中的大喜事,妾身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觉得劳累。” 包勉爱怜地看着她,说道:“那也不可大意,一切还是要以娘子和腹中胎儿为重。咱们先商量个大致的章程,再安排霓裳、丁鹏、孙虎、左大、江彪他们去负责操办就是。” 南宫清雪颔首应道:“夫君考虑周全,那咱们就先商量着。妾身想着,得先把新房布置妥当,找些手艺精巧的工匠来,将屋内装饰得温馨喜庆。” 包勉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错,还要准备好聘礼和嫁妆,不能失了礼数。婚宴的菜肴也得提前定好,找城里最好的厨子掌勺。” 两人细细商议了许久,终于定下了大致的计划。 正在这时,只见丁鹏、孙虎、左大、江彪四人刚刚外出归来。他们见了包勉,赶忙迎上前来,拱手抱拳,恭声道:“属下等见过包推官,见过夫人。” 包勉与南宫清雪微微颔首,随即包勉上下打量四人一番,笑着说道:“本官正要寻你们呢,有一桩大事需得你们四人协助。” 包勉轻咳一声,说道:“五日之后便是锦瑟与包墨的大喜之日。只因夫人她身怀六甲,行动多有不便。在此之前,本官要你们随霓裳一道操持此事。喜宴的安排、所请宾客的名单等一应事务,你四人务必担起责任,不可有丝毫差错。” 丁鹏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脸上露出郑重的神情,心中暗想:“这可是件大事,万万不能出岔子,定要办得妥妥当当,不能辜负了推官大人的信任。”他抱拳应道:“大人放心,我等定当全力以赴,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孙虎则面露难色,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喜宴和宾客之事繁琐复杂,我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别搞砸了。”但嘴上仍坚定地说道:“大人,我等必不辱使命!” 左大暗暗给自己鼓劲:“这是表现的好机会,一定要好好干!”他朗声道:“大人尽管放心,我等定会谨慎行事!” 江彪皱着眉头,心里盘算着各项事务的花费和安排,说道:“大人,我会把账目记得清清楚楚,保证每一笔开销都明明白白。” 包勉看着四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丁鹏、孙虎、左大、江彪四人在霓裳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筹备着锦瑟与包墨的婚礼。 丁鹏每日奔波于各大酒楼之间,额头汗珠滚落,对比菜品和价格,力求为喜宴挑选出最美味且实惠的佳肴。 孙虎则仔细斟酌着宾客名单,时而苦思冥想,时而奋笔疾书,一刻也不敢懈怠,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位重要的人物。 左大精心挑选着装饰新房的物品,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力求让新房充满温馨和浪漫,心中憧憬着新人的幸福模样。 江彪拿着账本,认真记录着每一笔花费,每一项支出都算得清清楚楚,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 第191章 贺礼临门喜气洋 大宋嘉佑元年八月十二日,这一日,骄阳似火,烈烈日光毫无半分怜惜地倾洒于大地,似乎要将世间万物都灼烧至融化。偶尔拂过的一阵微风,轻轻拨弄着树叶,引得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又似在吟唱。 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上下,处处张灯结彩,一众捕快、衙役们正忙忙碌碌地穿梭于包勉住所,皆在为八月十五日包墨与锦瑟的婚事悉心筹备着。 就在众人忙得不可开交之时,包墨却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中,仰头望着那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思绪飘飞,心潮起伏。他想起与锦瑟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温柔与眷恋。 锦瑟乃是个温柔似水而又坚毅如磐的女子,他们曾一同漫步在西子湖畔,共赏那波光粼粼的湖水和岸边婀娜多姿的垂柳。微风拂过,她的发丝轻轻扬起,那绝美的容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令他心动不已。也曾在月色如水的夜晚,相依相偎,互诉衷肠。她那如夜莺般婉转的声音,至今仍在他耳边回荡。那些美好的时光,如同一幅幅绚丽的画卷,在包墨的心中徐徐展开。 “包推官,这些是宴请宾客的名单,请您过目。”此时,书房内静谧无声,只有包勉翻阅刑狱卷宗的沙沙声。捕头秦立轻手轻脚地捧着一份宾客名单走进书房,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上。只见他微微低头,神色恭谨,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包勉抬起头,将视线从卷宗上移开,眉头微皱,似是被打断了思绪,带着些许不悦。而后从秦立手中接过名单,缓缓地看了起来。 包勉仔细地审视着名单,时而颔首,时而沉思,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思索的光芒。良久,他放下名单,看向秦立,说道:“这份名单,还算周全。只是,莫要遗漏了那些曾对本官有恩之人。”说罢,目光锐利地盯着秦立,仿佛要将他看穿。 秦立连忙应道:“卑职明白,定当再去核查一番。”说完,拱手抱拳,身子微躬,而后转身离开。包勉望着秦立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包墨自幼便跟随在我身边长大,虽说名义上是主仆关系,然而我一直将他视作亲弟弟一般。此次他的婚事,定要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想着想着,眉头渐渐舒展,嘴角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包勉思及此处,再次拿起桌上的宾客名单,逐字逐句、仔仔细细地又查看了一遍,唯恐有所疏漏,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处理一件关乎生死的大事。 此时的包墨在庭院中缓缓踱步,心中既盈满了即将成婚的欢悦,又夹杂着对未来生活的些许紧张。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愈发重大,不仅要给锦瑟营造一个温馨幸福的家,还要在仕途上奋力进取、有所建树,决不能辜负主君的殷切期望。他时而轻蹙眉头,时而长叹一口气,双手不自觉地握拳又松开。 书房中,包勉又翻阅了一会儿卷宗,顿感一阵困乏袭来。于是,他起身迈着沉稳的四方步走出书房,来到小院里。当他的目光落在包墨身上时,一阵微风轻柔拂过,将他的衣袂悠悠吹扬起来。“包墨,喜服可曾试过了?”包勉快步上前,面带微笑,满含关切地问道,那眼神中满是期待。 包墨闻声,转过身来,朝着包勉施了一礼,说道:“主君放心,喜服已经试过,很是合身。”说罢,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眼神中透着喜悦。 包勉微微点头,轻拍包墨的肩膀,说道:“甚好,甚好。还有三日便是大喜之日,切莫紧张,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说着,嘴角上扬,眼中满是鼓励。 包墨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说道:“多谢主君为小的操心。”说罢,低下头,眼中泪光闪烁。 “锦瑟,以后成家了切记要和包墨相敬如宾。姐姐不能照顾你一辈子,夫妇之间需得多多包容,互相谅解。”而此时在锦瑟的房间里,南宫清雪坐在凳子上,目光温柔地望着自己的贴身女使锦瑟,轻声嘱咐着。只见她蛾眉微蹙,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锦瑟双眼微红,声音略带哽咽:“姐姐放心,锦瑟定会和墨哥互相扶持,只是锦瑟舍不得你。”说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南宫清雪轻轻拉起锦瑟的手,语气愈发轻柔:“傻丫头,莫要这般伤感。这是你的大喜之事,应当满心欢喜才是。姐姐知晓你重情重义,可往后的日子,你与包墨才是相互陪伴之人。再说了你与包墨成亲之后还是会跟随在姐姐与夫君身边啊。”说着,轻轻拭去锦瑟眼角的泪水。锦瑟点了点头,努力忍住眼中的泪水。 锦瑟自幼便跟随南宫清雪一同长大,二人情同姐妹。南宫清雪从桌上拿起一个精巧的香囊递给锦瑟:“这是姐姐亲手为你缝制的,也是姐姐的一番心意,愿这个香囊能时刻陪伴在你身旁,为你驱散烦恼忧愁,带来安宁与祥和,护佑你往后的日子都平安顺遂,事事如意。”只见她的脸上满是温柔与慈爱。 锦瑟接过香囊,眼中泪光闪烁,声音颤抖着说道:“姐姐,你的情谊锦瑟无以为报。此去不知未来如何,但有姐姐这份牵挂,锦瑟定当好好珍惜。”说罢,紧紧握住香囊,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南宫清雪轻轻抚摸着锦瑟的头发,温柔地说道:“傻妹妹,莫说这般见外的话。姐姐只盼着你能一直幸福快乐,与包墨恩恩爱爱,白头偕老。”说着,将锦瑟拥入怀中。 两人相拥而泣,片刻后,锦瑟平复了情绪,说道:“姐姐,我会坚强的,不会让你失望。”说罢,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 南宫清雪微笑着点点头:“傻丫头,不许哭鼻子了!” 小院里,包勉与包墨主仆二人坐在清幽的凉亭里。这座凉亭四周,青藤缠绕着朱红色的亭柱,蜿蜒而上,宛如绿色的瀑布。亭顶的琉璃瓦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亭子一侧,几株娇艳的牡丹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馥郁的芬芳,引得彩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另一侧,一湾清澈的小池,水波荡漾,几尾金鱼悠然地游弋其中,池边的垂柳依依,细长的柳枝轻拂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包墨,锦瑟是个蕙质兰心的好姑娘,切记一定要好好对待她,可千万别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番真心。”包勉目光温和地看着包墨,语重心长地叮嘱道,那神情庄重而又充满关怀。 包墨神色郑重,微微颔首道:“主君放心,小的定会倾尽所有,护她一生周全。”说罢,目光坚定,仿佛立下了誓言。 包勉轻拍包墨的肩膀,感慨道:“你能如此想,我便安心了。夫妻相处,贵在相知相惜,往后的日子里,无论风雨,都要携手共度。”说着,眼神中透着期许。 包墨坚定地应道:“小的明白,定不负主君的教诲,我一定会像主君对主母那般宠着锦瑟” 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主仆二人的身影在这如画的景致中,显得格外温馨。 “包推官,包推官,可算找到您了。”正当主仆二人闲谈之时,只见主簿诸葛云一路小跑而来,额头上密布着晶莹的汗珠,他那气喘吁吁的身影匆匆踏入凉亭内,而后躬身作揖。只见他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眼神中满是急切。 包勉见诸葛云来得这般匆忙,心中不禁暗自猜测:“莫不是又有案子发生了?”于是脸色瞬间凝重起来,问道:“诸葛先生,何事如此慌张?慢慢道来。”说罢,眉头紧皱,目光犀利。 诸葛云喘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这才缓缓道来:“包推官,衙门外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自称是庐州包府来的包安,言称奉包老夫人之命,专为包墨送来贺礼。另外两个乃是从开封府来的张龙、赵虎,他们宣称是奉包大人之命前来送贺礼的。”说罢,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包勉听闻,脸上先是露出一丝惊喜,而后又微微皱眉,说道:“这倒是未曾想到,快将他们请进来。”说罢,挥了挥手。 不多时,包安、张龙和赵虎被引入小院。包安率先上前,恭敬地行礼道:“少爷,老夫人与二老爷、二老夫人对包墨的婚事极为挂心,特命小的送来贺礼,以表心意。”说着,便将手中的礼盒呈上,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包勉点了点头,随后示意包墨将礼盒收下。 包墨郑重接过礼盒,而后目光殷切地看着包安道:“家里老夫人、二老爷与老夫人,还有兴叔、福伯,他们可好?”说罢,眼中满是关切与思念。 包安微笑着回应:“墨哥放心,老夫人身体硬朗,精神矍铄。二老爷和二老夫人也一切安好,兴叔和福伯整日里忙活着府里的事儿,都好着呢。老夫人特意让小的叮嘱墨哥,成了家可要好好过日子。万万不能辜负了锦瑟姑娘” 这时,张龙开口道:“包墨兄弟,大人对你也是寄予厚望,让我们转达他的祝福,愿你和锦瑟姑娘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说罢,拍了拍包墨的肩膀。 包墨抱拳谢道:“多谢三老爷挂念,也多谢二位大哥一路奔波。”说罢,脸上洋溢着感激之情。 微风轻拂,小院中的众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第192章 良辰美景结连理 转眼间便到了八月十五日,此日,乃是包墨与锦瑟的大婚之期。 天空湛蓝如洗,洁白的云朵悠然飘浮。微风轻拂,带来丝丝宜人的凉爽。阳光柔和而温暖,洒在大地上,为整个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衙门内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人人都满怀期待地盼着新人的到来。 衙门口,捕头秦立从头到脚披红挂彩,那模样喜庆极了。此时的他正不亦乐乎地忙着迎接络绎不绝的宾客,只见他满脸堆笑,热情地拱手作揖,嘴里不停地高声唱喏着:“赵端赵知府送翡翠如意一对,恭贺新人永结同心!” “苏辞苏夫子送白玉手镯一只,恭祝新人琴瑟和鸣!” 而秦立的身边围绕了几个小孩子,他们兴高采烈地拍着手,一蹦一跳,脸上绽放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嘴里欢快地唱着当地的儿歌:“红绸喜新缘,喜轿迎娇颜。夫妻共白头,和乐岁月绵。” 大街上也是围满了前来凑热闹的百姓,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诶!听说了吗?今天的这对新人是包推官的管家和其夫人的女使,包推官对他们真好。”人群中一位年轻的女子向身边的人介绍着,脸上满是羡慕的神情,双眸熠熠生辉。 周围的人纷纷凑过来倾听,不住地点头。另一位老者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可不是嘛,我听说包推官把他们都当做家人看待,根本没有当下人。” 旁边一位壮汉挤了挤眼睛,接过话茬:“谁说不是呢!包推官为人公正清廉,对待身边人又这般和善,真是难得的好官呐!”众人听罢,皆是连连称是,眼中满是赞许,纷纷颔首称善。 “咚锵,咚咚咚锵!”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喧天,炮竹噼里啪啦地爆响开来,迎亲的队伍宛如一条绚丽的长龙缓缓出现在街头。包墨头戴黑色软胶幞头,身着大红色圆领喜服,身上披红挂绿,好不喜庆。他骑着一匹高大威武的骏马,英姿飒爽,脸上那难以压制的喜悦表情仿佛要溢出来一般,嘴角上扬,眉梢眼角都透着浓浓的欢喜。 在他身后,是吹吹打打的乐手们,唢呐高亢嘹亮,锣鼓铿锵有力,笙箫悠扬婉转,交织成一曲欢快的乐章。抬着嫁妆的壮汉们步伐整齐,一个个汗流浃背却又满脸笑意。紧跟其后的是八抬大轿,轿身装饰得精美华丽,轿帘随风轻轻摆动。 迎亲队伍的两旁,还有一群孩童欢蹦乱跳地跟着,嘴里哼唱着喜庆的歌谣。而道路两侧的百姓们纷纷伸长了脖子,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不住地鼓掌欢呼,向包墨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队伍中的彩旗迎风招展,绚丽的花朵娇艳欲滴,那热闹的场景仿佛让整个杭州城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包墨时不时地向周围的人们拱手致谢,眼中满是幸福与感激,心中想着定要不负众望,与锦瑟携手一生。 就在这一片欢腾之中,迎亲队伍渐行渐远,朝着幸福的彼岸迈进。 很快迎亲队伍在推官衙门口停了下来,秦立见状赶忙迎上前去:“新郎官请下马,新娘子请下轿,喜结连理在今朝!” 旋即随行的喜婆轻轻地将轿帘掀开请锦瑟下轿。 此时的锦瑟头戴金钗,璀璨夺目,身穿一袭绿色长裙喜服,其上绣纹精美,华丽无比。一双纤纤素手持着团扇,将那娇美的容颜半遮半掩,更添几分神秘的韵味。她在喜婆的搀扶下缓缓走出花轿,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微风拂过,裙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周围的宾客们都不禁看直了眼,发出阵阵赞叹之声。 锦瑟微微颔首,轻移团扇,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包墨的身影,当与包墨的视线交汇时,脸上瞬间泛起一抹娇羞的红晕,那模样真是美得动人心弦,心如鹿撞。 包墨翻身下马,脚下生风般快步走向锦瑟,眼中只有她的身影。两人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深情与期待,仿佛这世间只剩下彼此,包墨心潮澎湃,只想立刻与锦瑟相伴一生。 在众人的簇拥下,他们并肩走进衙门。衙门的道路两旁,丫鬟们纷纷抛洒着花瓣,那缤纷的花瓣如雨般飘落,营造出如梦如幻的美景。 此时,宾客们交头接耳,纷纷低语。一位穿着华丽的夫人捂着嘴,笑着对身旁的同伴说道:“瞧瞧这对新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眼神里的情意,让人好生羡慕。”她的同伴点头应和,眼中满是羡慕:“谁说不是呢,看他们如此恩爱,想必日后定能和和美美。”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眼中满是欣慰:“这包推官平日为人正直,如今又能成就这般美满姻缘,实乃幸事啊!” 旁边的年轻人也忍不住感叹:“如此良缘,真是让人对爱情充满了向往。” 他们一路走过,花瓣纷纷扬扬,落在新人的肩头,仿佛也在为他们的爱情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众人簇拥着来到了衙门后面的小院里,丁鹏、孙虎、左大、江彪四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包墨兄弟,今日要想成亲,还得先过了我们几个这一关。”孙虎豪爽地哈哈一笑,目光炯炯地看着包墨说道,脸上满是促狭之意。 包墨微微挑眉,朗声道:“四位哥哥,尽管放马过来!” 丁鹏向前一步,笑着说:“那先来考考你,新娘子最爱吃的糕点是什么?” 包墨自信地回答:“自然是桂花糕。” 左大接着发问:“那新娘子平日里喜欢读什么书?” 包墨略作思索,答道:“诗词集子。” 江彪紧接着说道:“那你说说,新娘子生气了你怎么哄?” 包墨一脸笃定:“那自然是陪她做她喜欢的事,说些贴心话。” 众人哈哈大笑,孙虎拍了拍包墨的肩膀:“好兄弟,过关!” 随后,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新人继续向着喜堂走去。 这时,包安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墨哥,恭喜恭喜啊!” 包墨笑着回应:“贤弟,你也别闲着,快去帮忙招呼客人。” 包安笑嘻嘻地应了一声,便跑开了。 “包墨兄弟,张龙祝你和弟妹白头偕老!”张龙也凑过来双手抱拳送上祝福。 “兄弟,赵虎祝你早生贵子,夫妻和睦!”赵虎亦在一旁插话补充道。 包墨旋即抱拳致谢,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小弟多谢两位哥哥,一会儿多喝几杯水酒。” 终于来到喜堂之中,包勉夫妇已然早早坐到了高堂位子上,面带欣慰的笑容等待着二人的到来。 主婚人诸葛云见新人跨入喜堂,随后躬身作揖唱喏:“今日良辰美景,包墨与锦瑟喜结连理。婚姻者,乃人伦之始,夫妇之义,风化之源。今包墨与锦瑟行婚姻之礼,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愿新人此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同甘共苦,白头偕老。吉时已到,行拜堂之礼!” 包墨与锦瑟并肩而立,在主婚人的指引下,开始行拜堂之礼。 “一拜天地,谢天赐良缘,风调雨顺。”新人虔诚下拜,微风拂过,衣袂飘飘。 “二拜高堂,感恩主君、主母细心教导。”他们转身向着包勉夫妇深深鞠躬,只因包墨与锦瑟二人父母皆已亡故,包勉与南宫清雪身为主人自然做了高堂。 “夫妻对拜,愿永结同心,百年好合。”两人相对而拜,目光交汇,深情款款。 礼成之后,包墨轻轻牵起锦瑟的手,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向了早已布置好的新房。 新房内,红烛高烧,香气氤氲。锦瑟坐在床边,包墨拿起秤杆,轻轻挑起锦瑟的盖头。锦瑟那娇美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愈发楚楚动人。 包墨轻声说道:“锦瑟,从此往后,我定护你周全,予你幸福。”锦瑟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微微点头,眼中泪光闪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嬉闹声,原来是一众好友前来闹洞房。 丁鹏大声笑道:“包墨,今日可要好好表现,不然可不让你轻易过关。” 孙虎也跟着起哄:“快给我们讲讲,你是如何赢得锦瑟姑娘的芳心的。” 包墨笑着应对:“这是我与锦瑟的秘密,可不能告诉你们。” 张龙在门外喊道:“不行不行,今天不说可不行。” 赵虎也跟着叫:“就是就是,快说快说。” 包墨与好友们笑闹了一番。而后,众人见新人也累了一天,便纷纷散去,留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时光。 夜渐深,包墨与锦瑟相依相偎,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在这温馨的夜晚,璀璨而绚烂。 第193章 城郊荒野现骸骨 包墨与锦瑟成亲后,小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 转眼间,秋去冬来,冬日的天空,湛蓝如宝石,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太阳高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却没有多少热度,只是在这寒冷的季节里,给大地带来些许明亮。 夫君,今日这般寒冷,你务必要多穿一些,切莫着凉了。”在包勉与南宫清雪的屋内,地上摆着一个火盆,火盆里跳动着熊熊的火焰,映得屋内一片通红。 包勉正慢条斯理地穿着衣衫,南宫清雪则一脸关切地在旁嘱咐着,秀眉微蹙,眼神中满是担忧。包勉轻柔地拥住妻子,语气温柔且和缓地说道:“娘子不必忧心,为夫明白。今日大雪纷飞,娘子就在这屋里好生歇息,莫要出去了,待为夫去衙门点卯归来,再陪你共度这闲暇时光。”说罢,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尽是宠溺。 南宫 清雪微微颔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浅笑,轻声说道:“那夫君早去早回,妾身自当在屋里等你。” 包勉将官服穿戴整齐,随后一件藏青色裘绒大氅穿上,转过身来深情地看了一眼妻子,转身迈出房门,踏入了那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外面的雪仍在不停地下着,寒风凛冽,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一路上,包勉小心翼翼地走着,路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冬日的寒风呼啸着,猛地吹向包勉,令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大氅,眉头微皱,随后呼出一口热气,试图让冻得有些僵硬的双手暖和一些。 “包推官,您总算来了,卑职在此已恭候许久了。”包勉穿过小院,总算走到了公堂外面。正当他抬脚准备迈入公堂之时,却见书吏江图急匆匆地迎了上来,只见他神色慌张,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忙询问道:“江书吏,可是有事发生?” 江图悄然悄悄凑到包勉耳畔,压低声音道:“包推官,方才刚接到报案,说是城郊蓦地惊现一副骸骨,此事……恐怕极为棘手。诸葛主簿与秦捕头已带人赶赴了现场。” 包勉闻言,双眉紧蹙,眼神中闪过一抹凝重,沉声道:“走,我们也速速过去。” 一路上,包勉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待他们抵达现场,只见诸葛云正一脸严肃地指挥着众人勘查。周围已被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大冬天的,城郊咋出现骸骨了,真是吓人哟!”一位老者缩了缩脖子,脸上满是惊恐,浑浊的双眼中透着深深的惧意。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是啥人遭了这罪,希望包推官能早点查清楚。”旁边的中年男子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道,双手不停地搓着。 “包推官一向断案如神,这次肯定也能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一个年轻后生满是信任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脸上满是坚定。 “可这案子看起来就不简单,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破案。”一位妇人怀里抱着孩子,神色担忧,眉头紧蹙,目光中满是焦虑。 “大家安静些,莫要妨碍官府办案!”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 百姓们这才稍微安静了些,但目光仍紧紧盯着现场,心中充满了好奇与不安。 “大家让一让,包推官来了!”江图使足了力气将围观的百姓们奋力分开,随后引领着包勉走入案发现场。包勉踏入现场,先是迅速环视了一眼周围环境。 此处乃是城郊的一片荒野,举目望去,四周尽是枯黄的杂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远处几棵枯树孤零零地挺立着,枝丫干枯扭曲,仿佛是向天空伸出的绝望之手。地上的积雪斑驳不均,有的地方被狂风刮得几乎不见雪迹,露出干裂的土地,而有的地方则堆积得如小山般厚实。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显得阴森而压抑。 “包推官,您可算来了!您瞧,这便是那副骸骨。”秦立指着放置在草席上的骸骨,向包勉说道,脸上满是凝重。 包勉这还是头一次近距离目睹人骨,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然而,转念一想,自己身为刑狱推官,倘若此刻露怯害怕,要是被百姓瞧见,他们会作何感想?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恶心之感,深吸了几大口新鲜空气,说道:“报案人在何处?” 秦立赶忙回答道:“包推官,报案人在那边,卑职这就带您过去。” 包勉跟着秦立来到报案人面前,只见这是一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眼神中还透着惊恐,身体微微颤抖着。 包勉和声问道:“你是如何发现这副骸骨的?” 报案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包推官,草民牛三本是樵夫,今日来这荒野砍柴,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跤,滚到这边,就瞅见了这骇人的东西。”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包勉。 包勉又问:“在此之前,你可曾察觉到有何异样?” 牛三连连摇头:“包推官,小的真没发现啥不对劲的,这地方平日也少有人来。” 包勉沉思片刻,说道:“你先退下吧,若想起什么,随时来衙门告知。” 牛三如蒙大赦,匆匆离去。 包勉重新回到骸骨旁,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此时,诸葛云走了过来,说道:“包推官,从这骸骨的状况来看,死者死亡时间怕是不短了。” 包勉微微颔首道:“诸葛先生,可曾检验过骸骨?” 诸葛云拱手回道:“包推官,学生初步查看,这骸骨上未见明显的刀砍斧凿之痕,但骨节多处有折断之象,死因尚难断定。”说话间,眉头紧锁,一脸沉思。 包勉站起身来,目光凝重地望着远处,思索片刻后说道:“依先生之见,这会是意外所致,还是遭人谋害?” 诸葛云轻捻胡须,缓缓说道:“目前线索稀缺,难以断言。不过,若为谋害,凶手手段极为隐秘,令人难以捉摸。” 包勉眉头紧皱,沉声道:“吩咐下去,扩大搜索范围,看能否寻得死者生前之物,亦或其他相关线索。” “是,!”诸葛云应声道,随即转身安排人手去了。 包勉再次看向那副骸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揭开这背后的谜团。 此时,围观的百姓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这案子能破吗?” “包推官英明,想必能查个水落石出。” “但愿如此,不然这死者也太冤了。” 包勉听到百姓的议论,深知责任重大,破案的决心愈发坚定,双拳不自觉地握紧。 忽然,包勉猛地忆起宋慈的《洗冤集录》中所记录的一种名为蒸骨法的检验方法,于是他旋即转过身来,对着身边的捕快说道:“你即刻带上兄弟们去挖一个长五尺,宽三尺的土坑,本官要在此地亲自检验这副骸骨。” “是,卑职明白!”那捕快虽满心疑惑,不知包勉为何让自己挖土坑,但一想到是为了破案,便毫不犹豫地领命而去。 随后,包勉又吩咐秦立道:“秦捕头,你速去找一坛陈醋与一坛酒和一把红油纸伞,本官自有妙用。” 周围的百姓听闻,顿时炸开了锅。 “这包推官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又是挖坑又是要醋和酒的。” “莫不是有什么神奇的破案手段?咱们且看着吧。” “希望能快点查出真相,这案子怪吓人的。” 秦立不敢耽搁,很快便将所需之物找来。 第194章 蒸骨验尸惊众人 少顷,诸事皆已筹备妥当。包勉面色沉凝,目光如炬,严声吩咐众捕快将土坑里的柴炭点燃。那些捕快们闻令,虽心有惴惴,却也不敢违逆,只得硬着头皮依令行事。 其中有几个胆子稍大的捕快,强抑着内心的惊惶,把那骸骨干净利落地洗净。他们眉头紧蹙,神色凝重,寻来细麻绳,小心翼翼地将骸骨串好,依照人骨的顺序依次排列于竹席之上。 此刻,熊熊烈火已然将土坑四壁烧得一片通红,仿若炼狱之景。捕快们望着那烈烈焰苗,脸上满是紧张与不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紧接着,包勉一声令下,众人忙除去炭火,将陈醋与酒泼入土坑。趁着土坑中升腾的滚滚热气,众人屏气敛息,小心翼翼地抬着骸骨。他们的双手微微颤抖,仿若托着千钧重物,额头汗珠密布,眼神中满是紧张和小心,仿佛在完成一项极其艰巨且神圣的任务。最后,又在上面覆盖了一层竹席,大家这才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 一旁的秦立、诸葛云、江图和围观的百姓们皆是头一遭见到这般检验骸骨之法。百姓们个个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与好奇。 “这能行吗?真是稀奇古怪的法子!”一位老者皱着眉头,捋着胡须,满脸狐疑地说道。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土坑,眼神中透着深深的不解。 “谁知道呢,且看看再说。”旁边的中年汉子耸了耸肩,眉头微蹙,嘴角下撇,显然对这法子也不抱太大希望。 “说不定真能查出什么来,瞧这架势,不像是瞎折腾。”一位抱着孩子的妇女小声嘀咕着,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那孩子被母亲紧紧搂在怀中,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也好奇地望着这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秦立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那检验骸骨的场景,心中暗自思忖:“这般奇特的法子,不知能否真的揪出真相。若是不成,又当如何?”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诸葛云轻捋胡须,神色略显凝重,心中想着:“若此法可行,倒是能为案件带来突破,可千万别出岔子。否则,这案子怕是要陷入僵局。”他的目光深邃,透着忧虑与沉思。 江图身为书吏,手中拿着簿册,准备随时记录,脸上满是紧张与专注,心里念叨着:“但愿能有所收获,也好让我这记录详实准确。莫要出了差错,误了大事。”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紧紧盯着土坑的方向。 秦立转头看向诸葛云,说道:“诸葛先生,您觉得这法子靠谱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眉头皱得更紧,眼中满是疑惑。 诸葛云微微摇头,回应道:“且看结果如何,莫要过早下结论。”他的语气沉稳,但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担忧。 江图在一旁插话道:“不管怎样,总归是新的尝试,或许会有惊喜。”他的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秦立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回了检验骸骨之处。 一个时辰过后,包勉神色肃穆,吩咐捕快把骸骨从土坑中小心翼翼地取出,接着将其抬至敞亮之所。紧接着,他把最上面的那层竹席缓缓揭开,而后撑开红油纸伞,隔着灿烂的太阳蹲下身,开始对骸骨进行检验。包勉全神贯注,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骸骨上的任何一丝细微之处,口中说道:“江书吏,你来负责记录。诸葛先生、秦捕头,你们二位快过来瞧瞧。” “这……这些红色的究竟是什么?”秦立瞪大了双眼,指着骸骨肋骨处呈现出的红色微荫,急切地问道。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包勉不紧不慢地说道:“倘若死者生前遭受过他人殴打,那么在骸骨之上必然会出现此类红色血荫。骸骨断裂之处以及连接的两头都会有血荫存在。再以痕骨对着日光查看,呈现红色便足以证明是生前被人殴打所致。”包勉耐心地向秦立、诸葛云解释着,他的目光坚定,语气沉稳,仿佛对自己的判断充满了信心。 其实这一检验之法,后世现代法医通过科学研究证明,红油纸伞能够吸收部分阳光中的特定射线,从而使得古代的仵作和验尸官能够看到他们所期望看到的事实。 秦立和诸葛云听了包勉的解释,恍然大悟,脸上的疑惑之色渐渐消散。秦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道:“原来是这般道理,我竟未曾想到。”诸葛云则微微颔首,说道:“包推官博学多识,令人钦佩。” 江图赶忙在簿册上认真记录下包勉所说的每一个字,生怕遗漏了关键信息。他的笔尖在纸上飞速游走,神情专注而紧张。 此时,围观的百姓们也都伸长了脖子,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原来如此,真是长见识了!”一位年轻的后生不禁感叹道,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满是钦佩之色。 “看来这法子还真有门道,这位包推官真是厉害!”另一位百姓附和着,竖起了大拇指。 诸葛云站起身来,神色严肃,双手抱于胸前,说道:“有了这关键的证据,此案便能有进一步的突破。只是接下来,查明死者身份之事,怕是不易。”他的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秦立抱拳道:“包推官英明,接下来咱们可要顺藤摸瓜,揪出真凶!只是这真凶究竟在何处,还需细细探查。”他的目光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艰难挑战的准备。 包勉亦站起身来,微微颔首,随即说道:“接下来应当先设法查明骸骨的身份,也好联系其家属,如此方能方便从死者的人际关系着手调查。只是此事着实棘手。”他的脸上露出沉思之色,双眉紧蹙,似在苦思对策。 这时,一直负责记录的江图面露疑惑,说道:“包推官,这人都已化作一副骸骨了,想要弄清楚死者的身份,恐怕比登天还难啊!”他的脸上满是愁容,手中的簿册也不自觉地攥紧。 包勉听完江图的话,双眉紧蹙,他在心中暗自思忖:“是啊,倘若这是在二十一世纪,法医尚可通过人骨面部还原技术将死者的容貌予以还原。然而,这毕竟是在古代的宋朝,又能上何处去寻觅如此精密的仪器呢?” 他轻叹了一口气,目光中透着一丝无奈,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包勉缓缓说道:“即便困难重重,我们也不能轻言放弃。江图,你再仔细回想一下检验骸骨的过程中,是否还有其他被我们忽略的细节?秦捕头,你带人去周边村落探访时,务必仔细询问,不放过任何一点可能与死者身份相关的线索。诸葛先生,你在查阅报案记录时,也多留意那些语焉不详或者可疑之处。本官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寻出端倪。”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众人听了包勉的话,神色也都变得坚毅起来,纷纷领命而去,准备在这艰难的查案之路上继续前行,随后包勉下令将骸骨带回衙门暂且存放。 秦立转身,带着捕快们大步流星地朝着周边村落走去,他的步伐坚定有力,仿佛带着不破此案誓不罢休的决心。 诸葛云回到书房,重新翻阅报案记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奋笔疾书。 江图则坐在桌前,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检验骸骨的每一个环节,试图从中找出被忽略的线索。 包勉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还死者一个公道。 第195章 包勉禀报惊赵端 众人归至衙门后,包勉稍作休憩,旋即步入书房,翻阅起《洗冤集录》手稿,一心欲于其中探寻古时如何仅凭一副骸骨断定死者之性别、年龄、身高与容貌。 “男之头骨大且重,女之头骨小且轻;男之骨盆形窄而长,上口狭,近桃心,骨盆腔之态若漏斗;女之骨盆形宽而短,上口阔,近圆形,骨盆腔之态似圆桶……” 包勉紧盯着《洗冤集录》中所记载之文字,眉头紧蹙,目光专注,暗自忖度:“原来竟是这般,这女子盆骨宽而短,想必是与生育有所关联。宋提刑不愧是法医学之鼻祖,其见解之独到、学识之渊博,着实令人钦佩至极!” 他缓缓合上书卷,长舒一气,心中暗暗立誓:定要以宋提刑为楷模,刻苦钻研这法医学之道,为世间之公正和清白贡献己力。日后,无论面对何等错综复杂之案件,都要如宋提刑那般,不被表象所迷,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 窗外,一阵寒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似乎亦在为包勉之决心击节。 包勉迈着大步走出书房,径直朝着殓房行去。他一心想要再一次对骸骨进行查验,瞧瞧能否验出死者之性别、年龄以及身高。 “包推官,包推官,有新发现!”恰在包勉走在通往殓房之途中,只见一名捕快脚步匆匆,神色肃穆。他身着略显破旧之官服,眉头紧拧,双眼布满血丝。虽是寒冬时节,可其额头却密布汗珠,汗珠在冬日之冷风中凝结成霜,却也无暇擦拭。 包勉听闻有人呼唤,赶忙停下脚步,旋即迅速转过身来。只见来人正是捕快钱六,包勉之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眉头紧蹙,目光如炬,随即问道:“小六,有何新发现?” 钱六弓着身子,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小心翼翼地把手中之两本折子呈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说道:“包推官,方才卑职等人在发现骸骨之处的附近,发现了这两样东西,皆是吏部所发之上任官凭与告身。卑职兄弟几个怀疑这死者极有可能是朝廷命官,因此特地前来禀报!” 包勉一把接过那两本折子,迫不及待地翻开,目光急切地扫视着上面之文字:“兹委任卢甲,益州府人士,为苏州司理参军……”包勉看完官品,随后又翻开告身,此刻他双手微微颤抖,心中大惊:“这……这死者竟然是苏州司理参军?” 他的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这苏州府司理参军怎会命丧于此?是遭人陷害,还是另有隐情?包勉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包推官,这其中会不会有假?倘若死者真是苏州府司理参军,那么如今的苏州府司理参军又是何人?”钱六虽是个捕快,但他常年跟随捕头秦立抓差办案,也积累了一些经验。只见他眉头紧蹙,一脸焦急,将自己心中之疑惑一股脑说了出来。 包勉又一次翻开官凭,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官凭上的吏部印信,随后说道:“这吏部的印信乃是真的。若这死者确为苏州府司理参军卢甲,那么如今的司理参军定然是有人冒名顶替。此事非同小可,看来本官应当去拜谒一下赵知府了。” 此时的包勉,心中犹如压着一块巨石,思绪纷乱。他深知此事一旦属实,必将掀起一场官场风暴。而周遭的空气仿佛也变得凝重起来,让人感到压抑。 包勉不敢有丝毫耽搁,旋即动身前往知府衙门。一路上,他的心情愈发沉重,脑海中犹如走马灯一般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形。 到了知府衙门门口,正欲向值守衙役说明来意,身后忽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包大哥,今日怎得这般有空来知府衙门了?”包勉转身一瞧,发现原来是知府赵端之子赵世俊。赵世俊一身锦衣华服,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跋扈之色,却多了几分书卷气。 包勉拱了拱手,神色凝重道:“贤弟,我此番前来乃是有十万火急之事要求见赵知府,此事关乎重大,容不得半点疏忽。” 赵世俊见状,收起笑容,正色道:“包大哥,究竟所为何事?若信得过小弟,不妨先与我讲讲。” 包勉略一迟疑,想到赵世俊之前虽有些纨绔,但如今看其模样似乎已然改过,或许能帮上忙,便压低声音道:“世俊贤弟,实不相瞒,今日杭州城郊发现一具骸骨,死者很可能是位朝廷命官。” 赵世俊听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惊道:“竟有这等事?包大哥,那你快随我去见我父亲。” 两人一同走进知府衙门,穿过公堂便来到花厅之中。只见这花厅布置得典雅精致,雕花的屏风将空间巧妙地分隔开来,一侧摆放着几盆盛开的兰花,散发出清幽的香气。地上铺着绣有精美图案的地毯,正中央是一张檀木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 此时,杭州知府赵端正与一位中年妇女坐在花厅之中品茶。 那中年妇女身着一袭绛紫色的绸缎长裙,裙上绣着朵朵娇艳的牡丹,外罩一件月白色的披风,领口和袖口镶着细密的貂毛。 她的发髻高高盘起,插着一支金镶玉的发簪,耳坠上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面容白皙,眉如远黛,双眸明亮,嘴角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拜见母亲大人!”赵世俊见到双亲后,恭恭敬敬地躬身作揖,尽显对父母的尊崇之态。 赵世俊之母柳嫣然见着自家儿子,忙起身将其轻轻扶起,而后微微一笑,温婉道:“我儿今日不是约了同窗以诗会友吗?怎就归来了?” “回母亲,孩儿正欲前往,却在衙门口碰巧遇上了包大哥。包大哥言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父亲,故而孩儿带他前来。”赵世俊眉头紧蹙,满脸焦急,额上亦有汗珠渗出,同时还用眼角余光快速地瞥了一眼自己父亲,眼神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包勉上前一步,躬身作揖道:“下官包勉,见过赵知府,见过赵夫人。” 赵端微微一怔,目光与柳嫣然短暂对视一眼,神色略显疑惑。随后转向包勉,说道:“包推官,究竟所为何事如此紧急?” 包勉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赵知府,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容下官向您单独禀报。” 赵端轻抿一口茶,放下茶杯,沉声道:“既然如此,夫人,吾儿,你们且先回避一下。” 柳嫣然与赵世俊母子二人微微颔首,柳嫣然带着些许疑惑与赵世俊离开了花厅。 赵端看向包勉,目光严肃:“包推官,说吧。” 包勉深吸一口气,将发现骸骨以及可能涉及苏州府司理参军之事详细道来。说着,包勉双手将官凭与告身呈上。 赵端接过两本折子,翻开匆匆扫视一遍。突然,他双手微微颤抖,额头上冷汗直流,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惊道:“包推官,实不相瞒,这卢甲与本府乃是同科进士,我二人惺惺相惜,曾义结金兰。” 包勉听后,脸色愈发凝重,忧道:“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有人冒名顶替朝廷命官,那可是重罪。” “包推官你可有什么线索?”赵端轻捋胡须,面色凝重地问道。 包勉摇了摇头,说道:“经过下官初步检验,除发现死者生前曾遭人殴打,其余别无线索。”此时包勉眉头紧锁,继续道:“下官以为,当从这官凭与告身入手,顺藤摸瓜,或能寻得些许端倪。只是此事颇为棘手,还望赵知府能给予下官些许支持。” “包推官放心,此事本府定会如实上奏朝廷,请官家下旨命吏部的同僚仔细核对官凭与告身。包推官亦可给包大人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包大人,同时请包大人从中协助。”听罢包勉的话,赵端沉吟片刻,而后缓缓说道。只见他眉头紧蹙,目光中透着凝重与坚定。 包勉拱手应道:“多谢赵知府,下官这就去办。” 说罢,包勉转身离开花厅,步伐匆匆。赵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回到书房,包勉即刻研磨铺纸,给包拯修书一封。他笔触沉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叙述,字里行间满是对真相的渴望和对正义的坚守。 信写完,包勉长舒一口气,唤来包墨,叮嘱道:“包墨,此信十万火急,务必速速送达开封府,你必须亲手交给三叔。” 包墨领命,快马加鞭朝着东京汴梁而去。 第196章 案起杭州牵苏州 且说包墨领了包勉之命,怀揣着书信,一路上风餐露宿,栉风沐雨。他全然不顾天气寒冷,快马加鞭地赶往东京汴梁。 几日之后,他总算见到了汴京城门。“终于到了,上次来京城,还是当初陪主君前来参加殿试的时候呢。”包墨在心中暗自思忖着,随后翻身下马,牵着马缓缓行走在汴京城中。踏入汴京城,眼前的景象令人目不暇接。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瞧一瞧,看一看哟,热腾腾的馄饨,客官,来碗馄饨暖和暖和身子呗?”卖馄饨的老者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殷勤地招呼着过往的行人,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又大又甜的脆梨,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呐!”另一个卖脆梨的少年挎着竹篮,扯着嗓子卖力地大声吆喝,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却顾不得擦拭。 卖脆梨的少年旁边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汉子,他挑着扁担,上面挂着笼屉,高声喊着:“馒头,热乎乎的馒头喽,一文钱一个哟。”那汉子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似乎在盼望着能多些客人光顾。 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招牌幌子迎风招展。绸缎庄里色彩斑斓的绫罗绸缎闪耀着迷人的光泽,珠宝店里璀璨夺目的金银首饰让人眼花缭乱。酒肆茶楼中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小二们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包墨此时全然没有心思去欣赏汴京城的热闹景象,他心心念念的,只是快些赶到开封府,将书信交给三老爷。包墨牵着马,径直朝着城南走去,只因开封府就坐落于汴京城的南面,故而民间才有“包龙图倒坐南衙”的俗语流传。 “那牵马的可是包墨小哥?”包墨正走着,忽然瞧见有一队官差朝自己走来。领头的两个汉子身着黑色六品校尉服饰,包墨见了他们,急忙迎上前去,抱拳拱手说道:“王大哥?马二哥?”来的这二人正是开封府的王朝、马汉。王朝目光中满是疑惑,紧紧盯着包墨,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眉头微皱,说道:“包墨老弟,为何有空来开封了?” 马汉也在一旁附和道:“对啊,你不是该陪着包勉贤弟在杭州吗?难道是包勉贤弟出了什么事?”马汉一脸担忧,眼睛瞪得溜圆。 包墨摇了摇头,随即说道:“小的正是奉主君之命前往开封府,有书信要亲手交给三老爷。” 王朝和马汉对视一眼,说道:“既然如此,老弟不妨先随我们回开封府去面见公孙先生和展护卫。包大人他奉官家旨意进宫了,此刻不在府中。”王朝神色严肃,语气沉稳。 包墨听闻,点了点头应道:“那就有劳二位哥哥带路了。” 于是,他们加快脚步往开封府走去。一路上,府中的差役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不多时,便来到了开封府后院。只见公孙策正手持书卷,若有所思,眉头轻蹙,目光专注。展昭则在一旁擦拭着自己的宝剑,神情专注,眼神犀利。张龙、赵虎二人正在切磋武艺,张龙招式凌厉,赵虎防守严密,两人皆是汗流浃背。 “启禀公孙先生、展护卫,包墨老弟来了,说是奉包勉贤弟之命给大人送信来了。”公孙策放下手中书卷,目光和蔼地看向包墨:“包墨,莫急,先坐下慢慢道来。”公孙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透着关切。 “来,老弟先喝口水歇息一下!”展昭将佩剑插入剑鞘,随后为包墨倒上一杯热茶,展昭剑眉微扬,嘴角含笑。 包墨却顾不得坐下,急切地说道:“公孙先生,展护卫,小的奉主君之命前来送信,三老爷不在府中,还请公孙先生先行过目。”包墨神色焦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公孙策微微颔首,接过书信,目光在信上快速扫过,神色愈发凝重,双眉紧蹙,嘴唇微微颤抖。展昭在一旁看着公孙策的表情变化,心中也不禁泛起了嘀咕,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疑惑。 公孙策看完书信,只见他轻捋胡须,面色凝重,双眉拧成一个“川”字,长叹一口气:“哎!此事颇为棘手。” 展昭见状,剑眉紧蹙,上前一步问道:“公孙先生,究竟是何要事,竟让您也如此犯难?”展昭一脸严肃,眼神中满是急切。 公孙策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神色凝重,缓声道:“包勉于信中详述,数日前,杭州府城郊赫然惊现一具骸骨。他初时查验那尸骨,只见尸骨之上,除却存有死者生前遭殴打的痕迹,再无其他蛛丝马迹可觅。而后,捕快们于案发现场仔细搜寻,竟意外寻得了苏州府司理参军卢甲的官凭与告身,由此怀疑死者便是苏州府司理参军。包勉之意,欲请大人从旁襄助。” 王朝皱起眉头,说道:“这卢甲在苏州为官,怎会死在杭州城郊?着实令人费解。”王朝眉头紧锁,满脸疑惑。 马汉摸着下巴,思索着道:“莫不是与人结仇,遭人暗害?”马汉目光闪烁,陷入沉思。 张龙说道:“不管怎样,此事还需等大人回来决断。”张龙表情严肃,语气坚定。 赵虎附和道:“若这死者真是卢甲,那么如今的司理参军又是何人?难道是有人冒名顶替?”赵虎说出了自己的怀疑,脸上满是担忧。 “赵虎,切不可妄下定论,你需知晓,冒充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啊。”公孙策抬手打断了赵虎的话,公孙策表情严肃,目光严厉。 众人正议论间,只听得一声高呼:“包大人回府!” 话音刚落,包拯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踏入后院,众人赶忙行礼,包拯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免礼,只是此刻他的脸色极为凝重,双眉紧紧地拧作一团,目光深邃,似有万千思绪。 “大人,何事如此忧愁?可否告知我等一二?”公孙策瞧出了包拯的烦忧,忙拱手作揖询问道,公孙策神色紧张,目光关切。 包拯沉吟片刻后,目光扫视众人说道:“今日官家召见本府与吏部尚书等诸多同僚,说是接到杭州知府赵端的札子,杭州府城郊发现一具骸骨,疑似苏州府司理参军卢甲。本府心中甚是疑惑,卢甲在苏州为官,缘何会出现在杭州府城郊?”包拯眉头紧锁,语气沉重。 公孙策听罢包拯之言,脸色骤变,随后忙将包勉的书信递给包拯:“大人,这……这是包勉差包墨送来的书信。信中所述内容与今日官家所说竟是同一件事,还请大人过目。”公孙策双手颤抖,神色紧张。 包拯接过书信,神色凝重,双眉紧蹙,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信纸,仿佛要将其中的每一个字都看穿。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心中似有千般思绪在翻涌,脸色愈发阴沉。 包拯看完书信,长叹一声,神色凝重,语气沉缓地说道:“此案既然牵涉到冒充朝廷命官这等严重之事,只是不知那苏州知府对此是否知晓?” 公孙策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大人,依下官之见,此事苏州知府未必知晓。若他知晓,又怎会不向上呈报?”公孙策眉头紧蹙,目光坚定。 包拯点了点头,目光深邃:“公孙先生所言不无道理。但此事仍需详加探查,不可妄下定论。” “三老爷,此案错综复杂,主君为此苦无头绪。小的斗胆,想请公孙先生随小的去一趟杭州,看看能否助主君一臂之力。”一直沉默不语的包墨突然开口,躬身作揖,神色恳切地对包拯说道,包墨满脸焦急,眼中满是期待。 包拯微微眯起双眸,沉思片刻后说道:“此事容本府再思量思量。”包拯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公孙策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包勉既然如此为难,学生愿走这一趟。”公孙策神色坚定,目光诚恳。 包拯看了看公孙策,又看了看包墨,最终点了点头:“也罢,公孙先生,那你便随包墨走一趟,务必协助勉儿查明真相。”包拯表情严肃,语气郑重。 公孙策应声道:“大人放心,学生定当竭尽全力。” 包墨面露喜色,连忙道谢:“多谢三老爷,多谢公孙先生。” 说罢,公孙策与包墨稍作准备,便踏上了前往杭州的路途。一路上,马车疾驰而去,不敢有丝毫懈怠。 第197章 相似难断卢参军 公孙策与包墨共乘一辆马车,一路风驰电掣,朝着杭州城奔去。 马车在蜿蜒的道路上缓缓前行,车窗外是一片银装素裹。远处的山峦像是一个个巨大的雪馒头,连绵起伏,与湛蓝的天空相接。山上的树木早已落光了叶子,如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树挂,宛如梦幻中的玉树琼枝。 偶尔有几户农舍错落于田野之间,屋顶和篱笆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烟囱里升腾起袅袅的炊烟,为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几分温暖和生气。农田里一片洁白,被雪覆盖着,好似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等待着春天的来临。 公孙策眉头紧锁,心海之中始终翻腾着这桩离奇诡谲的案件,而包墨则满心渴盼着公孙先生能够襄助主君早日勘破此谜案。 历经数日的奔波劳顿,他们终于抵达了杭州城。包勉早早便在衙门口翘首以盼,当望见公孙策和包墨时,他那紧绷的面庞方才绽出一抹宽慰的神情。 “公孙先生,一路舟车劳顿,辛苦至极啦!今日先生暂且歇息一晚,咱们明日再研讨案情如何?”包勉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躬身向公孙策作揖说道。 公孙策却轻轻摆了摆手,而后对着包勉朗声道:“破案之事,刻不容缓,还是先去看看那骸骨吧!早一刻寻得更多线索,此案告破的希望也就多一分。” 包勉微微颔首,再次拱手作揖,神色肃穆地说道:“公孙先生不愧是三叔的得力臂膀,先公后私,令包勉钦佩之至。”随后转身对包墨又道:“包墨,你速速去请诸葛先生,让他到殓房与我们会合。” 包墨领命而去,脚步匆匆,如风一般疾驰。不多时,便带着诸葛云来到了殓房。 这殓房光线幽暗,四周墙壁斑驳陆离,散发着一股陈腐衰败的气息。角落里堆积着一些破旧的木柜,柜门半掩半开,仿佛在喟叹着岁月的沧桑变迁。几盏油灯在房梁上晃晃悠悠,微弱的光芒使得整个房间更显阴森恐怖。地面潮湿不堪,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中央摆放着一张简陋的石台,那具神秘的骸骨就静静地躺于其上。 当诸葛云迈步入殓房看到公孙策后,先是面露惊诧之色,紧接着疾步上前,轻声唤道:“公孙师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公孙策闻声转过头来,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讶异,随后露出欣喜的笑容,说道:“诸葛师弟,未曾想在此处与你相逢。” 包勉见诸葛云与公孙策相识,眼中带着些许疑惑望着二人:“公孙先生,您与诸葛先生相识?” 公孙策微笑着轻轻捋了捋胡须说道:“岂止是相识,我二人乃是同门师兄弟。” 包勉听罢,随即点了点头道:“二位先生,先莫要叙旧,还是瞧瞧这骸骨吧?” 公孙策顺着包勉所指的方向望去,目光瞬间变得专注无比,犹如鹰隼紧盯猎物。他绕着骸骨缓缓踱步,仔细端详着每一个细微之处,时而紧蹙眉头,时而陷入沉思,仿若在与这具骸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交流。 过了好一会儿,公孙策抬起头来,面色沉凝如铁,说道:“这副骸骨骨盆狭窄且修长,近似桃心,骨盆腔的形态仿若漏斗,由此可见,死者应当是个男子。” 包勉与诸葛云听了公孙策的判断,皆微微点头。包勉赶忙问道:“公孙先生,仅从这一点能否推断出更多关于死者的信息?” 公孙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仅从骨盆特征,能判断的着实有限。但从这骸骨的牙齿磨损程度来看,死者年龄应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且其肋骨处有几处细微的裂痕,想必生前曾遭受过重击。” 诸葛云在一旁附和道:“师兄所言极是,不过这重击是何器物所致,还需进一步查验。” “不过,当下始终无法知晓死者相貌,这无疑给破案增添了极大的难度。倘若知道死者的相貌,那么起码还能将死者画影图形,呈请赵知府瞧瞧究竟是不是苏州府司理参军卢甲。”包勉双手负于身后,脸上带着忧色来回踱步,步伐沉重,似心头压着千钧重担。 正当包勉愁眉不展之际,忽然只听诸葛云哈哈一笑,旋即拱手作揖道:“包推官,学生倒是有一法可以恢复死者相貌,咱们或许可以一试。”公孙策与包勉一听,双双对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道:“不知是何法子?” 诸葛云神秘一笑,缓缓说道:“不知师兄可还记得,当年你我二人学艺之时,师父曾传授过一种法子,可用泥土混合清水,而后将稀泥覆盖于颅骨之上,待稀泥风干之后,大致能还原死者七八分的相貌。” 公孙策眼睛一亮,说道:“师弟所言极是,我怎就没想到此方法。事不宜迟,咱们赶快准备。”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找来泥土和清水,按照诸葛云所说的步骤操作。不一会儿,稀泥便均匀地覆盖在了颅骨上。 在等待稀泥风干的过程中,每个人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包勉不停地来回走动,嘴里念念有词:“希望此法真能奏效,若能成功,此案或能迎来转机。” 终于,稀泥风干成型。众人小心翼翼地将其取下,一个大致的面容轮廓显现出来。 公孙策仔细端详着,说道:“虽不算十分精准,但也有了些线索。” 诸葛云连忙找来宣纸及毛笔,屏气凝神,目光专注而锐利,手中的毛笔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他先从死者的额头开始勾勒,笔触轻柔却又坚定,细细描绘出宽阔而平整的线条。接着是那双紧闭的眼睛,眼皮微微凹陷,眼窝的轮廓深邃而神秘。鼻梁挺直,线条硬朗,鼻翼两侧的阴影被他巧妙地用笔墨渲染出来。嘴唇紧抿,嘴角微微下垂,透露出一丝冷峻。下巴方正,彰显出死者生前或许有着坚毅的性格。诸葛云一点一点地精心描绘,每一笔都倾注了他的专注与思考,渐渐地,死者的相貌清晰地呈现在宣纸之上。 少顷,诸葛云将死者的相貌画了出来,包勉与公孙策仔细扫视着死者的相貌。“看来死者应是一位不苟言笑之人,你瞧他这神情,死者面容刚毅,若真为苏州府司理参军卢甲的话,想必是一位正直的官员。”包勉从死者的面相中洞察出了其刚毅的神情,目光中透着思索。 “贤侄,方才听你说请赵知府瞧瞧死者画像是怎么回事?”公孙策从画影图形上抬眸,目光炯炯地看着包勉问道。包勉停下脚步,神色凝重,长叹一声道:“公孙先生有所不知,当初发现了苏州府司理参军的官凭与上任告身,我便去了知府衙门,将案情告知了赵知府。从赵知府那里得知,这苏州府司理参军卢甲与赵知府不仅是同科进士,更是义结金兰的兄弟。” 公孙策微微颔首,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那这赵知府对此案想必十分上心。” 包勉叹口气道:“赵知府得知卢甲失踪,心急如焚,责令我等务必尽快查明真相。只是这案件错综复杂,如今虽有了这画影图形,却不知能否成为关键线索。” 公孙策宽慰道:“贤侄莫急,只要我们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定能水落石出。” 包勉接过画影图形后,对公孙策与诸葛云说道:“既然有了此图,就烦请二位先生至花厅稍候,我这便去知府衙门请赵知府辨认。” 公孙策与诸葛云拱手应下,三人走出殓房,公孙策与诸葛云往花厅而去,包勉则是脚步匆忙出了衙门直奔知府衙门。 到了衙门,包勉被衙役引入内堂,见到了赵端。 赵端正一脸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包勉前来,忙急切问道:“包推官,可是有了新的线索?” 包勉赶忙呈上画影图形,说道:“赵知府,此乃根据死者颅骨描绘出的相貌,还请您仔细辨认一二。” 赵端接过画影图形,目光如炬,仔细端详起来,脸色愈发沉重,额上的青筋也微微跳动。 过了好一会儿,赵端缓缓放下画像,声音颤抖地说道:“这......这,这人与我那结拜兄弟卢甲有八分神似,但是又不敢确定……” 包勉拱手说道:“赵知府,目前线索有限,还需进一步探查。但依您之见,此人可有几分可能是卢参军?” 赵端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仅从这画像,实难断言。但我那兄弟卢甲眉眼中确有几分相似之处。包推官,还望你能尽快查明真相,若他真是卢甲,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包勉郑重应道:“赵知府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包勉拜别赵端,匆匆回到衙门。公孙策与诸葛云正在花厅焦急等待。 见包勉归来,公孙策忙问道:“赵知府如何说?” 包勉神色凝重,说道:“赵知府说此人与卢参军有几分相似,但不敢确定。接下来,我们还需更多证据来确认死者身份。” 诸葛云沉思片刻,说道:“不如我们从卢参军的社会关系入手,派人前往卢通判家乡益州查访他的亲友。” 公孙策点头赞同:“此计可行。包贤侄,还需你调配人手协助调查。” 包勉应道:“没问题,我这就安排。” 于是,包勉派遣出左大与江彪二人携带画影图形火速前往益州进行查访,又派出了秦立和几个捕快去了苏州。 第198章 益州查访获线索 益州,大街之上车水马龙,喧嚣鼎沸。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叫卖声、吆喝声、欢笑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欢快激昂的盛世交响曲。 左大、江彪二人甫一踏入益州城,便被眼前这繁华喧闹之景深深吸引。然此刻他们无暇分心赏景,只因心中只念着尽快打听到卢甲亲人的下落,好为破案寻得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三哥,这益州城如此恢宏壮阔,想要找寻卢甲的亲友,怕是比大海捞针还要艰难数倍吧?”江彪牵着自己的马,与左大并肩缓缓前行,望着那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大街,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说道。 左大却仿若未闻,转头看向江彪,脸上挂着从容的笑意说道:“四弟,咱们一路风餐露宿,着实辛苦。不如先寻个客栈安顿下来,一则能有个安歇之所,二则客栈向来是打听消息的绝佳之地。” 江彪听了,觉得左大所言甚是有理,便微微颔首,两人开始四处寻觅合适的客栈。 没走多久,他们便瞧见一家名为“集贤客栈”的店面。客栈门口的旗子迎风猎猎作响,仿佛在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客人。走进客栈,里面宾客满座,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额头上汗珠滚滚。 客栈的大堂宽敞明亮,几张厚实的木桌摆放得错落有致,每张桌子周围都围着几把同样木质的椅子,虽有些磨损的痕迹,却透着古朴的韵味。大堂的一侧是一个长长的柜台,柜台后面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酒坛和账本。柜台旁有一个通往二楼的楼梯,扶手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发亮。 大堂的后面是一个露天的院子,种着几棵桂花树,此时正值花期,微风拂过,阵阵花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院子的四周分布着几间厢房,是供客人用餐的雅间。 左大寻了个稍微安静的角落,叫住一名伙计,说道:“小二,给我们来两间上房。”伙计擦了擦额头的汗,面露难色,苦着脸说道:“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如今只剩下一间上房和一间普通客房了。”左大略微思索了一下,微微眯起眼睛,说道:“那也行,先给我们安排了。” 两人安置好行李,稍作休整,便来到大堂,点了些酒菜,准备边吃边向周围的客人打听卢甲亲友的消息。 “这位兄台,我兄弟二人乃是从杭州而来,欲向您打听个人,不知兄台是否方便?”左大刚一坐下,便瞧见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经过,他赶忙站起身来,拱手抱拳,满脸诚恳,行礼道。 那壮汉身着灰色粗布短打,上面布满了补丁。再看他的脸庞,浓眉大眼,肤色黝黑,留着一副络腮胡,给人一种豪迈奔放之感。那壮汉见有人搭话,同样抱拳行礼,爽朗地应道:“兄台无需客气,不知您要打听何人?” 江彪将画影图形徐徐展开,而后谨小慎微地铺陈在桌子上,紧接着眉头微皱,一脸期待地向壮汉说道:“不知兄台可曾见过这画像上的人?” 壮汉凑上前去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眉头紧紧皱起,摇了摇头,面露疑惑说道:“未曾见过,此乃何人?”江彪的神色稍显失落,轻轻叹了一口气,愁容满面地说道:“这人是我们的朋友,多年未曾有过联络,只知晓他祖籍在益州,所以特地赶来寻找。” 壮汉听闻,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同情之色,拍了拍江彪的肩膀说道:“原来是这般,那当真是不容易。我在这益州城也算是结识了不少人,我定会帮你们多多留意的。” 左大连忙抱拳致谢:“如此的话,便多谢兄台了。若能寻得,定然重重酬谢。我兄弟二人现住在这家客栈,倘若有消息,还望兄台能够及时告知。” 三人又交谈了片刻,壮汉这才离开。 少顷,店小二端着酒菜踱步而来,当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桌上的画像时,刹那间瞪大了双眼,情不自禁地惊呼:“这……这不是我们掌柜的外甥吗?” 江彪和左大听闻,顿时惊喜交加,赶忙问道:“小二哥,你可确定?快跟我们详细讲讲他的情况!” 店小二放下酒菜,擦了擦手说道:“错不了,我在这客栈里见过他好几回呢。不过,他前段时间出远门了,听说是去苏州府担任什么司理参军去了。” 江彪眉头紧锁,目光急切,追问道:“那劳烦小二哥把你家掌柜的叫来,就说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的官差请他来此一叙。” 店小二应了一声,旋即匆匆去请掌柜。不多时,掌柜的便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 掌柜的是个年逾花甲的老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精明劲儿。他拱了拱手,神色略显紧张地说道:“不知二位官差找小老儿究竟所为何事?” 江彪指了指桌上的画像,直截了当地问道:“掌柜的,还请坐下,咱们边吃边聊。” 掌柜的点了点头,缓缓落了座,一边为左大、江彪斟酒,一边说道:“小老儿姓许名富,不知二位官差有何差遣?” “许掌柜,我二人奉杭州府刑狱推官之命,前来益州寻找画像之人的亲友,方才听闻你家小二哥言此人为你外甥,故而才将你请来。”左大拱手抱拳,神色严肃地解释道。 许富瞧了一眼桌上的画像,轻轻捋了捋胡须,面色凝重地说道:“没错,这正是小老儿的外甥卢甲。他乃小老儿妹妹与妹夫的孩子,只叹这孩子自幼父母双亡,是小老儿亲手将其抚养长大。这卢甲自小就勤读诗书,后来参加春闱大考,一举高中,也算是为家门增光添彩了。但不知他究竟所犯何罪?” 江彪赶忙说道:“许掌柜莫要惊慌,卢甲并未犯罪。数日前,杭州城郊惊现一具骸骨,捕快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份官凭和一份上任告身,上面所写的正是令甥的名讳……” 许掌柜听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颤抖,声音颤抖着说道:“这,这如何是好?我那外甥向来安分守己,怎么会…”说着说着竟然嚎啕大哭起来,老泪纵横。 左大安抚道:“许掌柜,先莫要着急。目前还不能确定这骸骨就是卢甲,我们此番前来,也是为了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望您能多多配合。” 许掌柜定了定神,强自镇定下来,说道:“二位尽管吩咐,小老儿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左大饮下一杯酒,稍作沉吟后问道:“许掌柜,令甥是何时离家的?” 许富回忆了一番,愁眉不展地说道:“自两年年初被任命为苏州府司理参军后,他便离开益州前往苏州赴任。起初还有书信往来,然而过了半年之后,书信逐渐减少,乃至最后竟一封信都没了。” 左大皱起眉头,疑惑不解地问道:“这倒是颇为奇怪,许掌柜,在这书信渐少的过程中,卢甲可在信里提及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许富苦思冥想了一阵,摇了摇头,满面愁容地说道:“并未特别提及,只是说初到苏州,事务繁忙。” 江彪插话道:“那许掌柜,您可还记得最后一封书信的内容?” 许富叹了口气,眉头紧锁,说道:“时间过去太久,具体的内容实在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说在苏州官场颇为不易,人心复杂。” 左大与江彪对视一眼,心中愈发觉得此事透着蹊跷。左大接着问道:“那卢甲可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许富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曾经听他提起过,有一位结拜兄弟名叫赵端,二人乃是同科进士,如今在你们杭州任知府。” “倘若这死者真是卢通判,那么如今的苏州府司理参军极有可能是冒名顶替之人,看来也只能将期望寄托于苏州查访的兄弟们了。”听完许富的话,左大与江彪二人对视一眼,而后拱手向许富道谢。 第199章 捕快查案赴苏州 话说秦立、捕快钱六以及赵五三人领了包勉之命,一路风尘仆仆,前往苏州府衙查案。 这一日,三人总算抵达苏州。刚踏入苏州城,只见城中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三人虽一脸疲惫,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赵五眉头紧蹙,面露忧色道:“头儿,您说咱们仨就这么径直去苏州府衙吗?倘若那司理参军卢甲果真是冒名顶替的,岂不是会打草惊蛇?” 秦立眉头紧锁,双目微眯,略作思索后说道:“赵五所言不无道理,此事需从长计议。” 钱六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头儿。咱们不能贸然行动,得想个周全的法子。” 秦立目光坚定,环视了一下四周,压低声音道:“咱们先找个隐秘的客栈住下,再暗中打听这苏州知府衙门的情况,看看能否找到关于卢甲的蛛丝马迹。” 赵五和钱六闻言,齐齐点头称是,三人便在城中寻了一家明月客栈。 进入客栈,秦立神色谨慎,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观察着周围,要了三间上房。待安置妥当,秦立将赵五和钱六召集到自己房间。 秦立面色凝重,目光深沉,双手背后,来回踱步说道:“咱们必须得琢磨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好好思量思量有没有什么巧妙的法子能将苏州知府给请出来?” 钱六挠了挠头,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一脸苦相说道:“这可不好办呐,知府哪是咱们说请就能请的。” 赵五在一旁若有所思,片刻后,眼睛一亮说道:“要不咱们以查案为由,先递个帖子过去,看看知府作何反应?” 秦立微微颔首,手捋下巴胡须,沉吟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就怕知府根本不理会咱们这帖子。” 三人陷入了沉思之中,房间里弥漫着紧张而又焦虑的气氛。过了一会儿,秦立猛地一拍桌子,目光决然道:“不管怎样,先试试赵五说的这个法子,咱们再随机应变。” 于是,他们赶忙写好帖子,派人送往知府府衙。然而,等待回复的过程却让他们的心始终悬着,如同在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不安。 马丰在府衙中,刚审理完一件案子,正欲退堂,忽见衙役来报,有一神秘拜帖呈上。马丰微微一怔,伸手接过拜帖,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沉思片刻,说道:“可知送拜帖之人是何来历?” 衙役连忙回道:“卑职不知,送帖之人未曾透露。” 马丰在堂上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思量:这无端的邀约,究竟是何人所为?所为何事?但身为一方知府,又不好全然不理。 思索一番后,马丰停下脚步,对衙役说道:“去,备轿,本府倒要去会会这神秘的邀约之人。” “马知府,万万不可啊!万一是歹人所设之计,您独自一人前往,岂不是身陷险境?”一旁的主簿袁燮听罢,赶忙躬身作揖,急切地劝说,脸上满是关切与忧虑之色。 马丰摆了摆手,神色坚定,昂首挺胸道:“本府身为苏州知府,岂会惧怕这未知的邀约。若真是关乎百姓之事,我又怎能避而不见。” 袁燮见知府心意已决,仍不死心地劝道:“马知府,即便如此,也当多带些人手,以防万一啊。” 马丰略微沉吟,说道:“不必,本府心中有数。你且在府衙处理事务,莫要担忧。” 说罢,马丰毅然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袁燮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马丰刚一迈进明月客栈,掌柜的便满脸堆笑,亲自迎上前来,腰弯得极低,谄媚道:“马知府,您可算来了,他们在天字一号房恭候您大驾呢。”马丰微微颔首,随后目光如炬,审视着掌柜的,沉声道:“林掌柜,不知究竟是何人邀本府至此?” 掌柜的赶忙躬身,面露难色,额上汗珠滚落,颤声道:“马知府人,草民也不知啊,这三人看其身型矫健,应该也是在衙门当差的。” 马丰冷哼一声:“哼,罢了,前面带路!” 林掌柜忙不迭应是,在前头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引着路。来到天字一号房门前,掌柜的轻轻叩了叩门,说道:“客官,马知府到了。” 屋内传来秦立的声音:“请马知府进来。” 林掌柜这才推开门,马丰阔步踏入房间。秦立等人赶忙起身行礼。 马丰扫了他们一眼,双手负于身后,说道:“本府乃苏州知府马丰,三位邀本府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秦立一边动作娴熟地给马丰斟茶,一边恭谨地说道:“不敢有丝毫欺瞒马知府,卑职等三人乃是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的捕快,奉包推官之命专程前来苏州查案。此间诸事繁杂,还望马知府能施以援手,相助一二。” 马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神色严肃,目光凌厉地问道:“不知是何案件,竟要从杭州查到苏州?” “回马知府,在杭州府城郊发现了一具骸骨,兄弟们于案发现场找到了苏州府司理参军卢甲的官凭以及上人告身。包推官据此怀疑死者极有可能是卢参军,所以特地派遣卑职三人前来苏州查访相关线索。”钱六在一旁插话补充道,说完抱拳躬身。 马丰听闻,神色骤变,瞪大双眼说道:“这……绝无可能!司理参军卢甲如今明明在公廨处理事务,怎会身死在杭州府城郊?” 秦立拱手说道:“马知府,若是不信,卑职正巧携带着卢参军的官凭和告身,还有其画影图形,请马知府详察。”言罢,秦立示意赵五将官凭、告身以及画像取出,而后赵五双手捧着呈给马丰。 马丰接过仔细查看,脸色愈发凝重。半晌,他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看着秦立等人,说道:“此事确实蹊跷,这官凭和告身的确是吏部的印信不假,只是这画像与本府所见的卢参军却不一样。” 秦立三人对视一眼,钱六忙拱手抱拳问道:“不知马知府所见到的卢参军是何模样?可否将其画影图形?” “也好,本府这便将见过的卢参军画出来。”马丰喝了一口茶,随手将桌上的宣纸铺陈开来,旋即拿起毛笔,饱蘸墨汁,目光变得专注而深邃,仿佛要透过记忆的迷雾,精准地勾勒出卢甲的模样。他先是轻轻落下几笔,大致定出人物的轮廓,那线条起初还有些迟疑,似乎在不断回忆与校正。 随着思绪的清晰,马丰的笔触逐渐变得坚定而流畅。他细致地描绘着卢甲那尖嘴猴腮的面容,每一笔都倾注着他的专注与用心。那毛笔在他手中犹如灵动的舞者,时而轻描淡写,时而重墨勾勒。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个尖嘴猴腮,獐头鼠目,长着三角眼和老鼠须,酒糟鼻的卢甲跃然纸上。 当秦立看到马丰所绘卢甲之图像,顿时心头一震,只觉这面容似曾相识,可绞尽脑汁却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见过。赵五则紧盯着画像看了好一会儿,满脸狐疑,眉头拧成一团说道:“马知府,这真是卢参军?怎地如此猥琐不堪,与卑职等携带的卢参军画像出入如此之大?” 马丰眉头紧皱,目光坚定,斩钉截铁道:“本府所见之人确为此般模样,绝不会有错。” 秦立此时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喃喃自语道:“我定是见过的,可究竟是在何时何地呢?” “马知府,那您所见到卢参军还有何特征?”钱六疑惑地盯着画像,双眉紧蹙,他也总觉得马丰画的卢甲似曾相识,可那模糊的记忆却像捉迷藏般难以捉摸。 马丰脑海中思索片刻,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说道:“本府所见的卢参军,嗓音嘶哑,他曾告知本府,是因为以前生过一场大病,大病痊愈之后便是这般了。” “马知府,此案事关重大,还请您暂且不要声张。我们包推官怀疑真正的卢参军已然遇害,如今这卢参军极有可能是有人假冒顶替,说不定冒名顶替之人就是凶手。”秦立略一思索,旋即对马丰拱手抱拳道,神情肃穆。 马丰神色凝重,双眉紧蹙,沉声道:“若真如此,那这背后之事怕是错综复杂,你们可有什么头绪?” 秦立摇了摇头,说道:“目前线索甚少,还需进一步探查。只是这苏州城人生地不熟,还望马知府能助我等一臂之力。” 马丰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本府自当尽力,只是这卢参军在府衙也有些时日,若真是假冒,竟无人察觉,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钱六在一旁说道:“或许这冒名之人手段高明,又或者府衙之中有人被其蒙蔽。” 赵五紧接着道:“不管怎样,咱们定要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秦立目光坚定,说道:“不错,还请马知府能多提供些关于卢参军在府衙的情况,任何细节都可能成为关键线索。” 马丰应道:“本府今日回去之后便开始着手,让相关人员整理卢参军的日常行踪及所办事务,尽快交于你们。” 秦立等人拱手谢过,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此查明此事。 第200章 奇案迷踪众人忧 马丰离了明月客栈,安坐于官轿之中。此刻,他双眉紧蹙,目光沉凝,脑海里不住地翻腾着今日秦立三人与他所述的种种。 “这实乃难以置信!本府为官数载,从未遇过此等荒诞离奇之事,竟有人胆敢冒名顶替朝廷命官?”他薄唇轻动,喃喃自语着,额上青筋微微跳动,绞尽脑汁思索着应对之策。 恰在此时,轿子外一阵冽风猛地灌入,马丰不禁打了个寒颤,旋即紧了紧身上的绒氅。此刻,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这股凉风仿佛也吹进了他对当前局势的思量之中,令他的面色愈发阴沉。 而在明月客栈中,秦立的房间里,秦立、钱六和赵五三人仍在商议案情。屋内气氛凝重如铅,烛光在微风中颤颤巍巍地摇曳着。 “头儿,属下也觉着马知府所绘的卢参军好似在哪里见过,可就是这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赵五面色凝重如铁,双目死死地盯着那幅画像,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说道。 此时,秦立亦是眉头微皱,眼中透着沉思之色,钱六则手托下巴,若有所思。 秦立缓缓站起身来,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沉吟思忖片刻之后,方才开口说道:“我也有这般感觉,尤其是这人的三角眼和老鼠须,只是时间太过久远,一时之间实在想不起来。” 钱六赶忙附和道:“头儿,属下好像也见过,此人绝对不会是卢参军。”说罢,脸上满是笃定之色。 赵五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满脸苦恼,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我也想赶快想起来,可这脑子就好像被死死堵住了一样。” 秦立停下脚步,目光异常坚定地看向他们,沉声道:“莫急莫急,咱们一同梳理梳理,从最近接触过的人和事开始入手。” 三人顿时陷入了沉思,房间里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他们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昏暗的烛光在微风中摇曳不定,墙上的影子也随之晃动,仿佛在催促着他们尽快解开谜团。 马丰回到府衙后,径直来到书房。他旋即让人找来主簿袁燮。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 “学生袁燮拜见马知府,不知知府因何事而烦心?可否让学生代为解忧?”不多时,袁燮便来到书房,躬身作揖。当他瞧见马丰靠在椅背上满面愁容时,赶忙开口问道,心中暗自揣测知府所忧之事,眼神中透着关切与疑惑。 马丰见袁燮到了,赶忙起身将书房门紧紧关上,而后转身面向袁燮,一脸郑重,神色肃穆地说道:“袁主簿,接下来本府所言之事事关重大,还望你先切勿声张,暂且保密。” 袁燮见马丰如此严肃,神色一凛,忙不迭地点头,郑重说道:“知府放心,学生定当守口如瓶。” 马丰微微颔首,压低声音道:“今日在明月客栈,本府见到了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的捕快,杭州府的包推官接到报案,城郊发现一具骸骨,同时捕快还在案发现场发现疑似咱们苏州府司理参军卢甲的官凭和告身,现如今的司理参军卢甲极有可能是被凶手冒名顶替的。” 袁燮听闻,惊得嘴巴微张,双目圆睁,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声音颤抖着说道:“这……这如何是好?马知府,此事可非同小可啊!冒充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啊。” 马丰神色愈发沉重,缓缓说道:“所以此事必须暗中调查,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若让那冒名者有所察觉,恐怕会生出更多祸端。”说罢,重重地叹了口气。 袁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拱手说道:“马知府,那咱们从何处着手?是先排查卢甲平日的行踪,还是从他身边亲近之人入手?” 马丰手抚下巴,沉思片刻后道:“先从他身边的人查起,看看是否有人察觉到他的异常。” 袁燮点头应道:“学生明白,这就去安排。” 袁燮离开后,马丰重新坐回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疲惫与忧虑。此时,书房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马丰心烦意乱,怒喝道:“外面何事如此喧闹?” 一小厮匆匆跑进来,跪地回道:“马知府,是府中的丫鬟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惊扰了知府,还望知府恕罪。” 马丰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下去吧!”心中却想着这桩案子若是处理不好,自己的仕途恐怕也将受到影响,不禁眉头皱得更紧了。 而另一边,秦立等人依旧在房间里苦苦思索,钱六突然猛地一拍脑门,眼睛发亮,兴奋地说道:“头儿,属下想起来了!属下曾在刑部下发至各府、州、县的海捕文书中见过此人,此人应当是江湖上人称‘千面狐’的单飞。” 秦立闻言,双目一亮,急切问道:“你这么一说,我也忆起来了,此人确为单飞。据说这单飞极其擅长易容之术,行踪诡秘,时常变换身份作案,从来无人见过其真正相貌。刑部曾派出辖下所有名捕缉拿此人,却皆无功而返。”说罢,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 赵五听了,面露忧色,愁眉苦脸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如此难缠的人物,咱们要如何对付?” 秦立咬了咬牙,坚定地说:“不管怎样,既然已经知晓他的身份,咱们就不能坐以待毙。我觉得咱们得从他过往作案的地点和接触的人入手,寻找蛛丝马迹。” 钱六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头儿说得有理,或许能从中发现他的一些习惯和规律。” 过了须臾,秦立目光炯炯地凝视着赵五,一脸郑重地说道:“兄弟,明日你率先携带单飞画像返回杭州,向包推官禀报,就讲咱们已然获取了冒充卢参军之人的线索,请包推官设法将其捉拿归案。我与钱六留在这边,协助马知府追查此案,务必要让单飞受到法律的制裁。” 赵五闻听此言,神色骤然变得严肃,用力地点头应承道:“头儿放心,属下绝对不辱使命!” 秦立轻轻拍了拍赵五的肩膀,眼眸之中盈满了信任与殷切期望,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兄弟,此去行程迢迢,你千万要小心谨慎行事,绝不可有半分疏忽。” 赵五目光坚毅,双手抱拳说道:“头儿,您尽管宽心,您在此处继续深入探查,静候我的佳音。” 说罢,他毅然拱手抱拳,随后起身准备第二天回杭州报信。 第201章 卢甲心虚露端倪 “包推官,卑职赵五有重要线索禀报!”赵五历经数日的奔波劳累,终是赶回了杭州府的刑狱推官衙门。他一路疾奔,如风般冲进衙门,大声呼喊着,那声浪在整个衙门中回荡不休。 在此之前,这案件错综复杂,难以办理,众人皆心急如焚。此刻,包勉正在花厅与公孙策、诸葛云商议案情,猛地听闻赵五的呼喊声,三人皆是神色一凛,匆忙起身,疾步走出花厅。 包勉望着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赵五,微微一愣,旋即眉头微皱,问道:“赵五,你不是与秦捕头和钱六去苏州查案了吗?怎的又回来了?”赵五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将气息调匀,随后抱拳拱手,神色恭谨道:“包推官,卑职与头儿和钱六去苏州见到了马知府,将案情经过告知于他。然而,马知府却告知卑职等人,咱们画像上的卢参军与现在苏州府的卢参军并非同一人。后来,马知府将苏州府的卢参军画影图形交给卑职三人,我们这才终于想起,现在苏州府的司理参军卢甲,实际上是江湖杀手,人称‘千面狐’的单飞。而且咱们衙门库房中也存有刑部所发各府、州、县的海捕文书可供比对。” 在赵五讲述的过程中,包勉时而紧蹙眉头,时而低头沉思,表情愈发凝重,犹如乌云密布。 “包贤侄,倘若那苏州府司理参军卢甲果真是单飞冒名顶替的,恐怕只能请展护卫出手相助了。”公孙策听完赵五的话,轻捋胡须,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深深的忧虑说道。此时,微风拂过,吹动院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 包勉背负双手,在花厅外的院子里来回踱步,双眉紧拧,似两道深锁的沟壑,疑惑道:“公孙先生,您何出此言?那单飞究竟有何能耐?还非得请展大哥出手?” “包推官,您有所不知,那‘千面狐’单飞,学生亦曾有所耳闻。此人擅长易容之术,行踪极为诡秘,从来无人见过其真正相貌。他常常变换身份作案,当初刑部尽遣辖下名捕前去捉拿单飞。那些名捕们有的在追踪途中迷失方向,有的则被单飞巧妙易容后的替身所迷惑,最终皆无功而返。若想将此人成功捉拿归案,恐怕不得不请展护卫出手啊!”诸葛云这时亦插话补充道,他面色沉凝,目光中满是严肃。 包勉听了诸葛云的话,眉头紧紧皱起,犹如两道深锁的沟壑,沉思片刻后,对着公孙策郑重地拱手作揖,一脸恳切道:“既然如此,还望公孙先生亲笔书信一封。我即刻命人快马加鞭送往开封府,请三叔派展护卫前来相助。” 公孙策微微颔首,应声道:“贤侄放心,我这就去写。”说罢,便转身走向书房,衣袂飘飘。 不多时,一封言辞恳切的书信便已写就。包勉接过书信,仔细审视一番,确认无误后,叫来捕快牛贲,将书信交予他,并叮嘱道:“牛贲,此事十万火急,你务必以最快的速度送达开封府,不得有误!” 牛贲神色肃穆,抱拳道:“包推官放心卑职定不辱使命!”言毕,接过书信出了衙门,翻身上马,扬鞭而去,马蹄扬起一阵尘土。 包勉望着牛贲远去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祷,只盼展昭能早日到来,解开这错综复杂的谜团。 话分两头,此刻在苏州知府衙门,马丰正在书房中整理卢甲所经办的一切大小案件卷宗。 忽然,书房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马知府,下官司理参军卢甲求见!” 马丰于书房中听见这个声音,心下顿时涌起一阵疑惑,脸色微变,暗自思忖:“这卢甲此时找我所为何事?难道是袁主簿走漏了风声?”想着,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手也微微颤抖起来。他沉思片刻,强自镇定道:“卢参军稍后!”随后,他迅速将桌上所有卷宗收藏妥当,这才缓缓地将房门打开。 只见书房外面站着一个头戴幞头、身穿青色圆领袍的瘦小中年男子。此人长得獐头鼠目,一双三角眼,留着老鼠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道精光,双手捧着几份卷宗,躬身说道:“下官司理参军卢甲,请马知府核准上报刑部待斩死囚名单。” 马丰心中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说道:“卢参军,先进来吧。”卢甲闻言,迈着小步走进书房。 马丰坐到书桌前,目光扫过卢甲手中的卷宗,缓缓说道:“卢参军,此事不急,先坐下喝杯茶。”卢甲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但还是依言坐下,眼神中却透着一丝狐疑。 马丰一边给卢甲倒茶,一边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心中思量着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 卢甲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道:“马知府,这死囚名单还请您尽快核准,刑部那边催得紧呢。” 马丰微微一笑,眼中却毫无笑意,说道:“卢参军莫急,本府自会处理。只是这其中一名死囚的案情,我还有些疑问,需要再斟酌斟酌。” 卢甲眉头微皱,说道:“马知府,这些案情皆证据确凿,毫无破绽,不知马知府还有何疑虑?” 马丰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说道:“卢参军,你经办的案子,本府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这名死囚,据说在狱中喊冤,此事不可不查啊。” 卢甲脸色微变,强作镇定道:“马知府,那死囚不过是胡言乱语,妄图逃脱罪责罢了。” 马丰轻轻放下茶杯,直视卢甲的眼睛,说道:“卢参军,人命关天,不可草率。若真有冤情,我们岂不成了草菅人命的罪人?” 卢甲避开马丰的目光,说道:“马知府教训的是,那依马知府之见,该当如何?” 马丰站起身来,在书房中踱步,神色严肃道:“以本府之见,还是要重新审查一番这名死囚的案情,务必做到毫无差错。” 卢甲咬了咬牙,说道:“马知府,如此一来,怕是要耽误不少时日,刑部那边怪罪下来......” 马丰大手一挥,厉声道:“一切责任由本府承担。卢参军,你即刻去将相关的卷宗全部调来,你与本府一同审查。” 卢甲无奈,只得应道:“是,马知府。”随后起身,匆匆离去,脚步略显慌乱。 马丰望着卢甲的背影,心中暗暗思忖:“这卢甲如此急切,莫非其中真有猫腻?” 于是,马丰重新踱步至桌案前,迅速将那份卷宗展开,逐一审视起来。忽然,他面露错愕之色,眉头紧蹙,眼睛瞪得滚圆,自言自语道:“此案疑点重重,卢甲所填写的验尸尸格上也是含糊不清,仅仅说了死者乃是被大火焚烧而死,寥寥数语便就此结案,实在是太过于草率了,看来这卢甲心中必定有鬼。” 马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冷哼一声:“这卢甲平日里看着还算勤勉,没想到竟在这等要案上如此敷衍!” 他来回踱步,心中思绪翻涌:“若只是疏忽倒也罢了,倘若他有意为之,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马丰警觉地停下脚步,正了正衣冠,神色恢复镇定。 原来是卢甲带着案宗回来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额头隐隐有汗珠渗出。 “马知府,卷宗都带来了。”卢甲说道。 马丰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卢甲,沉声道:“卢参军,你可知这份案宗问题颇多?” 卢甲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马知府,下官......下官不知。” 马丰猛地提高音量,怒喝道:“不知?那本府便与你一同好好看看,这其中究竟藏着什么猫腻!” 卢甲额头冒出冷汗,身子微微颤抖,不敢抬头与马丰对视。 马丰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翻开案宗,仔细研究起来,房间里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一般。 第202章 南侠领命赴杭州 苏州知府衙门,书房。 马丰正襟危坐于书桌之后,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手中紧握着那份卷宗,越看越是心惊。案宗上的文字仿佛化作一道道利箭,刺痛着他的双目。诸多关键之处要么含糊不清,要么根本没有记录,简直是漏洞百出。 他猛地抬起头,怒目圆睁,直直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卢甲,厉声质问道:“卢参军,你作何解释?” 卢甲听到这声质问,心中猛地骇然,如遭雷击。“难道马丰已然识破了我的身份?这怎么可能!我向来小心谨慎啊!”他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额头上刹那间冒出了一丝冷汗。然而,多年的江湖经验让他很快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见他神色略显慌张,匆忙拱手回应道:“马知府,下官……下官一时疏忽,未曾留意到死者究竟是死后被焚尸,还是被大火活活烧死。” 马丰气得双手握拳,骨节泛白,紧皱的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目光如炬,紧盯着卢甲,声音低沉却饱含愤怒地说道:“一时不察?卢参军,你身为苏州府司理参军,负责掌管着苏州府的刑狱之事,怎可以‘一时不察’来搪塞过去?你如此这般,又如何对得起百姓?对得起朝廷对你的信任?” 卢甲刹那间面红耳赤,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滚而下,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双腿似有千钧之重。他颤颤巍巍地再次拱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说道:“马知府,下官知罪,此次着实是下官疏忽大意,甘愿接受任何惩处。” 马丰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开始不停地来回踱步。他的脚步沉重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怒火,那愤怒的气势仿佛能把周围的空气熊熊点燃。“也罢,此案尚且存在回旋的余地,本府念及你平素也还算勤恳努力,准许你将功补过。那名死囚和这起案子本府自会向刑部呈报暂缓行刑,你必须重新仔细勘验尸体,务必保证不得出现任何差错。倘若再有下次,本府绝对不会轻易饶恕!” 卢甲连连作揖,腰弯得极低,感激涕零道:“下官多谢马知府开恩!下官定会全力以赴,绝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而,嘴上虽这般说着,心里却暗自思忖:“哼!好你个马丰,若不是我单飞身上背负的人命太多,老子早就让你下去陪卢甲了。早晚有一天,老子定要将你除之而后快!” 他的眼神偶尔闪过一丝阴鸷,那紧握的拳头也因内心的愤恨而微微颤抖。只是这一切细微的动作,都被他巧妙地隐藏在了表面的恭顺之下。 马丰不经意间瞥见卢甲微微颤抖的拳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眉头也跟着皱得更紧了。他暗自思索:“这卢甲,莫不是心中还有别的想法?可眼下他既已认错领命,许是太过紧张急于将功补过吧。”这般想着,马丰暂且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不再深究。 此时,书房外的风呼呼地刮着,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仿佛也在预示着这平静之下隐藏着的汹涌暗潮。 却说牛贲携着公孙策的书信,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抵达开封府。包拯正在书房处理公文,听闻有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的捕快求见,放下手中笔,正了正衣冠,说道:“进来。” 牛贲踏入书房,抱拳拱手,双手呈上书信,恭敬道:“包大人,卑职是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捕快,奉包推官之命送来公孙先生的书信。” 包拯接过书信,展开阅览。越看,脸色越发阴沉,直至最后,猛地将书信拍在桌案之上,力道之大,致使桌案上茶水四溅,笔墨纸砚亦被震得高高飞起。包拯怒不可遏,大声喝道:“好一个‘千面狐’单飞,竟敢杀害朝廷命官后又冒名顶替,简直是无法无天,岂有此理!” 包拯的双目圆睁,怒容满面,胡须微微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愤怒仿佛能将整个书房都燃烧起来。 片刻之后,包拯方才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向展昭,神色凝重地说道:“展护卫,公孙先生来信,欲请你前往杭州一趟,共商如何捉拿单飞归案之事。” 展昭闻听此言,毫不犹豫地拱手向前,坚定说道:“大人,属下愿前往杭州,此番定要将单飞捉拿归案,使其受到律法制裁。”他的目光中透着决然和无畏,身姿挺拔如松。 “大人,那单飞曾经在开封府作案多起,罪恶滔天。属下等愿随展大人共赴杭州,擒拿此贼。”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亦抱拳请命,神情决然。他们个个目光坚定,一脸正气。 展昭见王朝四人请命前往,沉思片刻后,缓缓摇头对四人道:“四位兄弟,倘若你们随我去了杭州,那大人身边岂不是无人护佑?此回,展某独自一人前往足矣。”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温和与关切。 王朝四人面面相觑,马汉急切说道:“展大人,那单飞狡猾多端,武艺高强,你一人前往,我等实在放心不下。”他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眉头紧蹙。 展昭微微一笑,目光坚定如铁:“各位兄弟的好意展某心领了,展某定能不辱使命,将那恶贼捉拿归案。你们留在大人身边,护大人周全,便是对展某最大的支持。”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令人安心。 王朝等人深知展昭心意已决,不再多言,抱拳说道:“展大人多加小心,我等静候佳音。”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展昭回礼后,转身带着牛奔大步流星地离开开封府,踏上了前往杭州的征程。他身姿矫健,衣袂飘飘,背影坚定而决绝。 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的花厅中,包勉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他的脸色阴沉,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忧虑。“两位位先生,未知秦捕头等在苏州可觅得何许线索。那单飞每于马知府身畔多留一刻,马知府便多一分危厄,吾之心内,实难安寝。” 诸葛云轻捋胡须,微微皱眉,目光中透着沉思:“包推官莫要太过忧心,秦捕头等人皆为干练之士,想必不日便会有消息传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抚。 公孙策拱手附和,脸上带着从容的神色:“诸葛师弟所言极是。单飞虽狡诈,但马知府身边亦有众多护卫,应能保一时无虞。且展护卫应当不日便会到达杭州,届时有展护卫在,他单飞纵然是有天大本事也休想逃脱。” 包勉停下脚步,长叹一声:“但愿如此。吾等身负朝廷重托,万不可有半分疏忽。若马知府有个闪失,吾等如何向朝廷与官家交代?”他的脸上满是沉重和责任。 三人沉默片刻,花厅中气氛愈发凝重。包勉望着窗外,喃喃自语道:“这单飞作恶多端,若不早日将其绳之以法,不知又要有多少无辜百姓遭殃。” 诸葛云走上前,拍了拍包勉的肩膀:“包推官,我等定当竭尽全力,定不让那恶贼逍遥法外。” 公孙策也点头说道:“是啊,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第203章 侠影匆匆向杭州 且说展昭与牛贲离开了开封府,一路快马加鞭,风驰电掣般往杭州府疾驰而去。 展昭骑于那枣红骏马之上,英姿飒爽,剑眉微蹙,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单飞实乃穷凶极恶、狡诈多端之徒,身上背负着诸多条人命。还肆意杀害朝廷命官,甚至冒名顶替,作恶多端,天理难容!此次,我定要将其捉拿归案,以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还世间一个公道。” 想到此处,展昭不禁微微用力一夹马腹,那骏马似是通晓主人心意,奋蹄疾驰,身后顿时扬起滚滚尘土。 而此刻的苏州府,明月客栈秦立的房间里,气氛凝重。秦立与钱六二人正相对而坐,眉头紧锁,低声商讨着怎样才能迫使那单飞露出破绽。 秦立手抚下颌,目光深沉,道:“这单飞狡猾至极,咱们须得万分小心,切不可打草惊蛇。” 钱六连连点头,应道:“头儿所言极是,只是这法子还需从长计议。” 就在二人苦思冥想之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叩门声。 秦立双耳微微一动,神色瞬间警觉起来,向钱六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他那双眼如鹰隼般锐利,随后面色凝重地问道:“是谁?” 门外那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压低声音说道:“客官,有杭州府包推官的书信在此。” 秦立朝钱六使了个眼色,钱六即刻心领神会。他缓缓起身,脚步轻缓,谨小慎微地将房门缓缓打开。 只见外面立着一位身着驿卒服饰的汉子,这驿卒身材中等,面容黝黑,一双眼睛灵动有神,透着股机灵劲儿。他一见到钱六,赶忙躬身,脸上挂着谦卑的微笑,双手更是毕恭毕敬地将书信呈上,道:“小的奉命前来送信,还望二位大人笑纳。” 钱六接过书信,道了声谢,随后轻轻将房门掩上。 此时,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缕微风轻轻拂过。钱六接过书信的瞬间,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包推官此时送来书信,难道说情况有变?” 他踱步走回桌旁,神色紧张。只见他双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拆掉火漆,将书信取出,缓缓地展开阅读起来。 钱六阅读时,眉头越皱越紧,神色愈发凝重。秦立见状,心中焦急,忍不住问道:“小六,包推官信中让咱们如何行事?何时动手抓捕单飞?” 钱六抬起眼眸,望着秦立,缓缓说道:“头儿,包推官让咱们暂且按兵不动,他已派牛贲送信去开封府,请了展昭展护卫前来相助。” “展……展护卫?难道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南侠展昭?若有展大侠相助,单飞必定能够轻易被擒获。”秦立听了钱六的话,微微一愣,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喃喃自语道。 钱六此刻心中满是期待与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单飞被展昭制服的场景。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起来,不禁抚掌笑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有展昭大侠,单飞此番插翅难逃!” 另一边,展昭与牛贲二人历经连日的奔波劳顿,总算抵达了杭州府。 二人片刻不敢耽搁,径直奔向刑狱推官衙门而去。来到推官衙门门口,牛贲翻身下马,引领着展昭快步走入。 展昭身形挺拔,步履稳健,目光坚定。 牛贲在前,高声喊道:“包推官,展护卫到了。” 包勉此时正因心中急切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花厅里焦急等待着。只见他眉头紧锁,满脸愁容,在厅中来回踱步。忽然听到牛贲的声音,赶忙快步走出花厅相迎。 “展大哥,别来无恙?”包勉率先拱手作揖,脸上满是欣喜与钦佩之色。 展昭微微颔首,面带微笑回礼道:“托贤弟之福,愚兄一切安好。” 二人寒暄了好一阵子,包勉伸手相邀,引领展昭踏入花厅。 花厅之中,公孙策与诸葛云早已等候多时。 “公孙先生,久未相见,别来无恙。”展昭抱拳向二人行礼。 公孙策轻捋胡须,微笑还礼道:“展护卫一路辛苦。” 诸葛云亦拱手道:“展护卫威名远扬,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众人相互见礼后,包勉命人奉上香茶。 只见这花厅布置得典雅清幽,四周摆放着青花瓷瓶,瓶中插着几枝娇艳的鲜花,散发出阵阵芬芳。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墨香四溢。 众人分宾主落座,展昭待包勉落座之后,方才开口问道:“贤弟,如今苏州府那边是何动静?” 包勉面带忧虑,长叹一口气说道:“展大哥,实不相瞒,秦捕头与钱捕快已然断定,苏州府司理参军卢甲实乃‘千面狐’单飞所冒充。小弟已亲书一封,令秦捕头他们暂且按兵不动,只等展大哥亲至,再一同商议对策。只是小弟心忧,单飞在马知府身旁多留一日,马知府便多一分危险呀。” 展昭闻听此言,剑眉紧蹙,目光中尽显坚定与果敢,沉声道:“贤弟莫要太过忧心,有愚兄在此,那单飞休想插翅而飞!” 就在这时,公孙策轻捋胡须,目光深邃,缓缓说道:“展护卫切不可贸然行动,你不妨假借奉包大人之命前来面见马知府,声称是前来公干,如此也好借此契机探听单飞的举动。” “展护卫,公孙师兄所言甚是。咱们万万不可打草惊蛇,倘若贸然行事,单飞极有可能狗急跳墙。”诸葛云微微颔首,一脸凝重地表示认同公孙策的话。 展昭神色严肃,沉思片刻,道:“诸位放心,展昭心中有数。此番行事,定当谨慎小心,不叫那单飞有丝毫察觉。” 众人围坐一起,又细细商讨了一番应对之策。时而蹙眉沉思,时而低声交流,确保万无一失。 展昭目光坚定,起身抱拳道:“事不宜迟,展昭这便动身前往苏州。” 说罢,展昭转身,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离去。身后众人皆满含期待,盼望着能早日将那恶贼绳之以法。 展昭与牛贲再次踏上征程,直奔苏州府。一路上,展昭心中反复思量着对策,面色凝重,目光坚定如炬。 到了苏州府,展昭先寻了一处隐秘之地,与牛贲稍作休整。 展昭低声嘱咐牛贲道:“牛贲兄弟,此次行动务必小心,切不可露出破绽。” 牛贲用力点头,应道:“展护卫放心,小的明白。” 展昭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朝着府衙走去。 府衙门口的守卫见展昭仪表不凡,上前询问:“来者何人?” 展昭拱手道:“在下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展昭,奉包大人之命,前来面见马知府,有要事相商。” 守卫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报。 不多时,展昭被引入府衙内堂。 那“千面狐”单飞假扮的卢甲正陪在马丰身旁,见展昭到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展昭不动声色,上前躬身行礼道:“展昭见过马知府,卢参军。” 马丰笑着说道:“展护卫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展昭从容应道:“包大人命展昭前来协助办理一些公务,还望马知府多多关照。” 单飞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南侠展昭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下官得见展大侠风采,此生足矣。” 展昭微微一笑,目光却暗暗观察着单飞的一举一动。 第204章 峨眉似蛇剑如墙 展昭与马丰一番寒暄过后,便邀展昭、牛贲二人入座,紧接着命人呈上香茶。 “不知包大人此次差遣展护卫来苏州府所为何事?是否需要本府协助?”马丰轻捋胡须,目光平和且满含关切地望着展昭问询道。 展昭端起茶杯,轻轻吹去茶面上的浮末,刹那间,茶香四溢,他小抿一口,缓缓说道:“只因江湖杀手‘千面狐’单飞在开封府犯下诸多血案,包大人听闻那‘千面狐’单飞隐匿于苏州府,特遣展昭将其捉拿归案。” “那单飞本府亦有所耳闻,此人极其狡诈凶残,刑部多次派遣辖下名捕出动,却皆以失败告终,卢参军,你说是也不是?”马丰在一旁附和了一句,随后故意看向“卢甲”,眼中透着探究与审视。 此时,由单飞假扮的“卢甲”听闻马丰和展昭二人的话语,瞬间后背冷汗直冒,但仍强装镇定,心中暗自思忖:“没想到包黑子派展昭前来竟是为了将老子捉拿归案?若是南侠展昭与北侠欧阳春二人联手,或许老子会惧怕,可如今仅有展昭一人,倒还尚可应付。” 过了须臾之后,“卢甲”拱手回应道:“那单飞虽凶残狡诈,然而现今有威名远扬的展护卫在此,我们又何须惧他?”但其目光躲闪,额头隐隐有汗珠渗出。 马丰闻听此言,面色沉凝,挥了挥手道:“卢参军切不可轻敌,单飞绝非一般的小毛贼。” “卢参军,马知府所言甚是,咱们还是谨慎行事为妙,展某听闻卢参军亦通晓武艺,不知可否愿助展某共同擒拿恶贼?”展昭目光紧紧锁定“卢甲”,眼神犀利如鹰,似要将其看穿。 “卢甲”心头一惊,稍作迟疑后说道:“展护卫抬举了,下官这点微末功夫,怎敢在展护卫面前班门弄斧。但为了除暴安良,下官自当尽力协助。”说话间,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展昭微微一笑,说道:“卢参军过谦了,如今捉拿单飞乃当务之急,还望卢参军莫要推辞。” “卢甲”硬着头皮应道:“那下官愿听展护卫差遣。” 展昭目光深邃,似乎要将“卢甲”的灵魂都看穿:“好!那咱们就从今夜开始部署行动。” 此时,屋内的气氛愈加凝重,一场惊心动魄的抓捕行动即将展开。 “牛捕快,你仍需先行返回杭州去传信,告知公孙先生和包推官,就言展某于苏州府坐镇擒拿恶贼单飞,让他们无需挂心。”展昭稍过片刻,转身对牛贲说道,神色严肃而坚定。 “展护卫,那么本府与卢参军接下来该如何行事?本府一切听从展护卫调遣。”虽说马丰与展昭同为四品官员,然而展昭乃是御前侍卫,品级着实要比马丰高出许多。 展昭略作思忖,说道:“马知府,烦请调集府中可靠的人手,增强城中的巡逻力度,以防单飞趁乱逃窜。卢参军,你需率领其余捕快负责守卫府衙安全,绝不可给单飞任何可乘之机。” “卢甲”拱手应道:“展护卫放心,下官定当全力以赴。”但其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马丰也连忙说道:“展护卫宽心,本府这就去安排。” 展昭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好,那诸位即刻行动,切莫延误时机。” 众人领命而去,展昭则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心中暗自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不多时,府衙内外便一片忙碌之象。展昭亲自于城中各处仔细查看部署情况,以防出现任何疏漏之处。 夜幕悄然降临,整个苏州城被一片静谧所笼罩,然而这看似平静的表象背后,实则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卢甲”带着捕快们在府衙内严阵以待,心中却暗自盘算道:“早知晓展昭会来,就该提前杀了姓马的,如今……这可如何是好?”脸上满是焦躁与不安。 夜愈发深沉,此时的苏州府衙花厅之内,展昭、马丰以及“卢甲”三人忙碌了一天。“马知府,卢参军,二位辛苦了,既然今夜毫无动静,大家早些回房歇息吧?那单飞今夜想必不会前来。”展昭佯作疲倦,打了个哈欠,故意看向“卢甲”与马丰说道,眼神中却暗藏机锋。 “哼!展昭,老子就在你眼前,你却浑然不知?真是愚不可及。”“卢甲”在心中暗自思忖,脸上闪过一丝轻蔑。 “卢甲”强压心中的想法,面上却不动声色,应声道:“展护卫所言极是,那下官也先回房歇息了。”说罢,便转身离开,脚步略显匆忙。 展昭看着“卢甲”离去的背影,目光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便隐去。马丰也拱手说道:“展护卫,那本府也去休息了。” 展昭微微点头,待二人走后,他并未回房,而是隐于暗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月光如水,洒在府衙的庭院中,一片银白。展昭屏息静气,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且说那单飞回了房中,褪去司理参军官袍,换上一套夜行衣,卸下“卢甲”的人皮面具,只见铜镜中出现一张被大火烧伤的面容,皮肉翻卷皮被烧得粘连在一起,仅能从缝隙中透出一丝阴冷的光,脸颊颧骨高高凸起,好似要破皮而出,整个面容扭曲狰狞,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可怖。 单飞带上一对峨眉刺,悄然走出房门,翻身上了屋顶。他施展出轻功,脚步轻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整个府衙的动静。只见院子里不时有捕快打着灯笼来回巡视,戒备极其森严。“看来想要刺杀姓马的,还得从屋顶下去。”单飞在脑海中打定主意,身子轻轻一跃,翻身来到马丰的卧房上方。 此时躺在马丰卧房中的并非马丰,而是展昭。展昭合衣而卧,手中紧紧攥着剑柄,凝神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饶是单飞自诩轻功举世无双,怎奈展昭耳力敏锐。他双耳微微一动,早就察觉到了屋顶有人,只是为了不让对方起疑,暂时不动声色,闭目以待,伺机而动。 屋顶上的单飞并不知晓屋内情形,他轻轻揭开一片瓦,借助微弱的月光朝下面望去,只见屋中“马丰”正酣然入睡,他随即纵身一跃而下,进入了屋里。 正当单飞欲一举刺杀“马丰”之时,忽然间展昭猛地睁开双眸,自床上一跃而起,手中长剑虽未出鞘,却直直指向单飞:“卢参军…不应该是‘千面狐’单飞才对,单飞,你作恶多端,罪行累累,今日定让你有来无回!”展昭剑眉倒竖,怒目圆睁。 单飞先是一惊,随即冷笑道:“展昭,你少狂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挥舞着峨眉刺,向展昭攻去,面目狰狞,状若疯魔。 展昭侧身一闪,轻松躲过,同时手中长剑回击,与单飞的峨眉刺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在屋内瞬间过了数招,桌椅被打得七零八落。展昭步伐稳健,剑招凌厉,单飞渐渐处于下风。他心中暗叫不好,猛地发力,冲破窗户,跃到屋外。展昭紧跟其后,丝毫不给单飞喘息的机会。 此时,马丰被打斗声惊醒,匆匆赶来。他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恐,声音颤抖地喊道:“展护卫,务必拿下此贼!” 一旁的捕快们也纷纷赶到,他们个个神色紧张,紧握手中的兵刃。有的捕快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喃喃道:“这单飞竟如此凶悍。”有的则满脸愤怒,咬牙切齿地说:“绝不能让他跑了!” 展昭与单飞在屋外的空地上持续交锋,如水的月光下,两人的身影快若鬼魅。 单飞手中的峨眉刺恰似毒蛇吐信,招招致命,然而展昭的长剑却仿若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将单飞的凌厉攻击尽数抵挡回去。展昭身形飘逸灵动,时而敏捷地侧身闪避,时而迅猛地挥剑回击,每一招都精准恰当,令单飞毫无可乘之机。 “单飞,你今日休想逃脱!”展昭怒喝一声,内力灌注于声音之中,震得单飞双耳嗡嗡作响,双目圆睁,威风凛凛。 单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势打得措手不及,只能连连后退。 单飞深知自己难以取胜,心中萌生出逃跑的念头。他虚晃一招,转身朝着远方狂奔而去。展昭又怎会让他轻易逃脱,脚尖轻轻一点,如离弦之箭般飞速追了上去。 单飞在前头拼命逃窜,展昭在后面紧追不舍。单飞不时回头张望,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站住!”展昭一声怒吼,内力灌注于声音之中,震得单飞双耳嗡嗡作响。 就在单飞慌不择路之时,展昭突然高高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绝伦的弧线,瞬间落到了单飞面前。 单飞被迫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恶狠狠盯着展昭:“展昭,大家同属武林中人,你非要置我于死地不成?”单飞面目扭曲,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展昭目光冰冷如霜:“哼!单飞,你作恶多端,坏事做绝,天理难容,谁与你是武林同道?”言罢,再次挺剑朝单飞攻去,神色决然。 单飞拼尽全力抵挡,可他的体力已然消耗殆尽,动作逐渐变得迟缓。展昭瞅准时机,一剑击中单飞的手腕,峨眉刺随之脱手掉落。 单飞惨叫一声,捂住受伤的手腕,瘫倒在地。展昭上前一步,用剑指着他:“单飞,你终究逃不掉正义的制裁!”展昭正义凛然,威风八面。 此时,马丰和捕快们也匆匆赶了过来,将单飞紧紧围住。马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展护卫,多亏有你,这恶贼总算落网了。” 展昭收起长剑,神色淡定从容:“马知府过誉了,此乃展昭职责所在。” 一场扣人心弦的抓捕行动,终于以单飞的落网圆满落幕。 第205章 参军命案终明朗 “展护卫,既然单飞已然被生擒,那这案子究竟该在苏州府审理呢?还是在杭州府审理?”展昭收剑入鞘之后,马丰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只见他长舒一口气,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面色也稍显缓和。而就在此时,一旁的主簿袁燮忽然拱手作揖,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忧虑,向展昭询问道。 马丰微微蹙起眉头,沉思良久,双眉紧蹙,似在权衡利弊,而后说道:“此事仍需从长计议。单飞所犯之事盘根错节,极为复杂。虽说卢参军的尸体是在杭州府被发现的,可凶手单飞却是在咱苏州府被擒获的,而且此人在开封府也是罪行累累。这一时之间,着实难以抉择啊。” “马知府、袁主簿无需忧心,单飞一案官家早已明了。展某会先将单飞押回杭州府,请赵知府率先审理他谋杀卢参军一案,其后再带回开封府由包大人审理他在开封府所犯之罪,最终会将他交予刑部三司会审。”展昭手中握着剑鞘,双手抱拳,神色坚定,目光炯炯说道。 马知府听了展昭的话,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说道:“如此甚好,有展护卫的这番安排,想必此案定然能够真相大白,还死者一个公道。” 袁燮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有包大人和展护卫主持公道正义,那单飞这恶贼必定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言罢,袁燮脸上满是正气凛然之色。 随后,马丰挥了挥手,面色威严,沉声吩咐道:“来人呐,速速将单飞押入大牢,严加看管,待明日交由展护卫押送至杭州府,不得有误。” “卑职等谨遵赵知府之命!”话音甫落,几个捕快迅速上前,将单飞从地上拉起。单飞此刻面容狰狞,奋力挣扎,却被捕快们牢牢制住,而后转身推搡着他朝大牢而去。 此时,夜幕已是深夜,大牢外的街巷中只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透出昏黄的光。展昭望着单飞被押走的方向,心中暗暗思忖着后续可能出现的状况,眉头微皱,神色间透着一丝忧虑。 马丰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展护卫,此次多亏了包推官,若不是包推官派人告知本府,本府竟然不知道这司理参军竟然是江湖杀手冒名顶替的。更是多亏了展护卫才能将此杀人凶手捉拿归案。”说罢,马丰向着展昭深深一揖。 展昭拱手回道:“马知府言重了,这单飞穷凶极恶,惩奸除恶本就是职责所在。”展昭脸上正气凛然,目光如炬。 袁燮也走上前来,一脸钦佩,说道:“南侠展昭果然义薄云天,忠肝义胆,袁燮佩服!” 展昭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此次次多亏了各位协助,才能顺利擒获单飞。” “展护卫不必见外,此皆我等职责所在。夜已深沉,展护卫还请早些安歇,明早尚需回杭州府呢。”马丰与袁燮听罢展昭的话,双双拱手作揖还礼。 三人说罢,各自回房歇息,一夜无话。 次日,辰牌时分,展昭早早起身,洗漱完毕,用过早膳。 此时,苏州府衙外,捕快们已然将单飞从大牢里提出,押上了囚车。马丰与袁燮二人早已等候多时。 “哼,展昭,妄你号称南侠,押解老子一人,竟然也如此谨小慎微?”囚车里,单飞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正在检查囚车的展昭,轻蔑地说道,嘴角上扬,满脸的张狂。 展昭闻言,剑眉一挑,冷声道:“单飞,你作恶多端,如今落入法网,还不知悔改!我展昭自然要谨慎行事,以防你再有逃脱之机。”展昭面色冷峻,眼中寒芒闪烁。 展昭检查完囚车之后,便翻身上马,随后拱手抱拳言道:“马知府、袁主簿,二位还请留步。展某公务在身,先行一步,咱们后会有期。” “尔等这一路之上需小心谨慎,一切听从展护卫调遣,不得有误!”马丰旋即颔首,对着负责押送囚车的捕快们吩咐道,神色严肃。 展昭听罢,抱拳道:“多谢马知府,展某定当不辱使命。”说罢,双腿一夹马腹,带领众人启程。 囚车在队伍中间缓缓前行,展昭骑马走在前方,目光炯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展护卫,咱们是否太过谨慎啦?这一路竟是风平浪静。”在苏州通往杭州的官道之上,正值寒冬,凛冽的北风呼啸着,吹得人肌肤生疼。展昭骑于马上,其身后乃是苏州府的一众捕快,他们押送着囚车紧紧跟随其后。展昭身旁还有一位骑马的捕快,他望着其他捕快,冻得发红的脸上满是疑惑,小声地向展昭询问,眉头微皱,眼中透着不解。 展昭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沉声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切不可掉以轻心。” 那捕快缩了缩脖子,拉紧了领口,嘟囔着:“这鬼天气,冷得要命,真希望能快点到达杭州。” 众人在寒风中艰难前行,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突然,路边的树林中传来一阵沙沙声,展昭猛地一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都警惕起来!”展昭大声喝道,捕快们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四周,额头冒出冷汗,心弦紧绷。 此时,一只野兔从树林中窜出,众人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展昭轻舒一口气,说道:“继续赶路,切莫放松。” 队伍再次缓缓前行,马蹄声和囚车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冬日官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看,咱们终于到杭州了。”当杭州城巍峨的城门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其中一个捕快兴奋地高声喊道。他那被冻得通红的脸上,此刻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眼中满是抵达目的地的喜悦和激动。 展昭望着那敞开的城门,心中紧绷的弦也稍稍松了些。他回头对着众人说道:“进城后都不可懈怠,务必确保犯人安全移交。” 众人齐声应和,队伍有序地向城中行去。街道上行人稀少,寒风刮过,卷起些许尘土。 而此时的刑狱推官衙门,早有外出办案归来的捕快将此事详细禀明了包勉、公孙策及诸葛云三人。包勉听闻展昭生擒了单飞,兴奋地一拍桌子,大声道:“展大哥果然厉害,看来我必须马上前往知府衙门一趟。”说罢,便起身向外走去。 “启禀赵知府,现有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展昭亲自押解单飞来到府衙。” “赵知府,刑狱推官包勉求见,声称前来协助审理单飞杀害卢参军一案。” 府衙书房内,赵端正在全神贯注地埋头审阅案卷。突然间,两名捕快几乎同时前来禀报。 赵端闻声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案卷,脸上展露出欣喜之色,对两名捕快吩咐道:“即刻传令升堂,请展护卫与包推官在公堂稍作等候,待本府更衣随后前往!” 不多时,赵端换好官服,迈着沉着稳健的步伐朝公堂走去。 公堂之上,展昭身姿英挺,神色肃穆,包勉则在一旁神色焦急地等候着。 而公堂外更是人头攒动,挤满了前来听审的百姓,他们把公堂围了个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赵端轻咳两声,迈着疾步走上公堂入座,与展昭、包勉二人相互见礼完毕,又命衙役给二人看座,待二人安稳坐定,赵端这才用力拍响惊堂木,高声喝道:“来人呐,将单飞带上堂来。” 只见两名衙役押着单飞走上堂来,单飞此刻虽被镣铐加身,却依旧目露凶光,毫无惧意,昂首挺胸。 “单飞,你作恶多端,残杀无辜,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赵端怒目圆睁,声色俱厉,手指直直地指向单飞怒喝道,面色涨红,怒不可遏。 单飞嘴角上扬,眼神中满是不屑,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口口声声说证据确凿,究竟从何说起?” 包勉一听,而后连忙对赵端拱手作揖道:“赵知府,待下官来问他。” 赵端点了点头,示意包勉发问。包勉转过身来,双目圆睁,怒视着单飞,厉声道:“就从你是如何杀害苏州府司理参军卢甲说起。” 单飞依旧一脸蛮横,梗着脖子说道:“看你能问出个什么来?” “本月,有人于杭州城郊发现一具骸骨。当时,本官接到报案后亲赴现场勘查,经过验尸,发现死者生前曾遭人殴打,其骸骨上呈现出红色血荫。捕快们还在案发现场找到了卢甲的上任官凭与告身,对此,你有何话可说?”包勉边说边将随身携带的官凭与告身扔到单飞面前,目光凌厉,紧盯着单飞。 单飞看着地上的官凭与告身,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额头冒出冷汗,但仍强撑着说道:“这......这能说明什么?也许是有人故意陷害于老子!” “哼!单飞,你千算万算,绝对没有想到本官会派人去苏州打听。那马知府曾经告知本官派去的人,说他身边的卢甲与本官依据恢复的卢甲头骨之后所画影图形相差太多,因此本官便怀疑马知府身边的卢甲定然是有人冒充。” “单飞,你可有何辩解?”赵端怒拍惊堂木,双眼犹如喷火般死死盯着单飞喝道。 而此时公堂外的百姓们群情激昂,纷纷振臂高呼。有的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严惩凶手,还死者公道!” 有的咬牙切齿,挥舞着拳头喊道:“绝不能放过这恶贼!” 还有的情绪激动,满脸通红,声嘶力竭地叫着:“一定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整个场面犹如煮沸的开水一般,喧闹而充满愤怒。 “单飞,你究竟是如何杀害卢参军,又将其弃尸于杭州府城郊的?还不从实招来?”展昭猛然起身,一声断喝,声如洪钟,震得公堂之上的众人皆是心头一颤,目光如剑,直刺单飞。 单飞身体微微一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但仍强装镇定,说道:“展昭,你莫要血口喷人,老子......老子没有杀他。” 展昭剑眉倒竖,怒目而视,道:“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现场的种种证据皆指向你,你以为还能逃脱罪责?” 单飞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语,脸色愈发难看。 赵端此时步步紧逼:“单飞,你若再不认罪,休怪本府大刑伺候!” 单飞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我招,我全招......” 随后,单飞便将自己杀害卢参军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公堂外的百姓们听到单飞认罪,纷纷鼓掌叫好,大骂单飞丧心病狂。 展昭看着单飞,冷哼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单飞杀害苏州府司理参军一案已然真相大白,本府判处其斩首示众。待本府呈报刑部核准,来人呐,先将单飞押入大牢。待展护卫返京之时,将他交由展护卫押解回京。” 第206章 针灸药材可回春 且说自包勉勘破苏州司理参军卢甲被单飞谋害一案后,其名于朝野间骤然鹊起,天子赵祯亦亲下旨嘉勉。 百姓皆颂其英明,官员亦交口称赞,皆言包勉断案之能如神。 又过去了半个月,这一日,包勉审结完一桩杀妻灭子的案件后,退了堂,便带着诸葛云返回住所去陪伴南宫清雪。 当二人回到住所的院内,但见此时南宫清雪与锦瑟主仆二人正在凉亭中对弈。南宫清雪柳眉微蹙,紧盯着棋盘,手中捏着的棋子迟迟未落,秀美的容颜上满是思索之色,而锦瑟则一脸从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胜券在握。 包勉二人唯恐打扰了南宫清雪主仆的棋兴,轻手轻脚地走进亭中,安静地伫立在一旁观瞧。 “包……!”丁鹏见到包勉正要抱拳行礼,包勉却赶忙抬手示意丁鹏莫要出声。 忽然,南宫清雪轻启朱唇,发出了一阵娇呼:“哎呀,这棋子好端端的,怎就断掉了?”那棋子从中间断开,一半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丁鹏目瞪口呆地盯着断掉的棋子,忍不住惊叹道:“夫人,您不但棋艺精湛,未曾想指力竟也如此惊人啊!” 南宫清雪莞尔一笑,嗔怪道:“丁护卫,这并非是我指力惊人。” 诸葛云此刻亦是感到颇为惊诧,眉头微皱,喃喃自语道:“这棋子怎会突然断开了?” 丁鹏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断掉的棋子,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诸葛云眉头紧蹙,满脸疑惑。 “诸葛先生,你为何突然间这般心事重重?”就在此时,包勉留意到了诸葛云满脸的愁容,赶忙出言询问道。 诸葛云捋了捋胡须,长叹一口气说道:“回包推官,学生实不相瞒,方才夫人棋子断裂,学生暗中以梅花易数为夫人卜了一卦。” 包勉听闻,神色一紧,忙道:“那结果如何?” “棋子断裂乃根基不全之象,或许是夫人双亲将会遭遇一劫难。”诸葛云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将卦象结果告知包勉。 南宫清雪听了诸葛云的话,心中一阵慌乱忐忑,玉手紧紧握住包勉的手,花容失色道:“夫君,这可如何是好?”包勉眉头紧皱,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包勉轻拍南宫清雪的手以示安抚,沉声道:“娘子莫急,即便真有此劫,我们也定会全力寻法化解。” “启禀主君,主母娘家来人了,有要事求见。”正当众人心急火燎之际,忽然见包墨一路小跑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逾五旬的老者。那老者神色慌张,满脸愁容,脚步匆匆。 “勤叔,您怎么来了?莫不是家中出了事?”南宫清雪一眼便认出老者正是府中的管家南宫勤。南宫勤拱手作揖,颤声道:“回少夫人,老夫人患了重病,大夫言说老夫人病情甚是严重啊。”南宫清雪闻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子微微颤抖,几欲跌倒。 包勉见状,忙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南宫清雪抱在怀里,唯恐她跌倒,焦急问道:“勤叔,岳母大人现在如何了?还望如实相告。” 南宫勤长叹一口气,满脸疲惫,声音略带沙哑地接着说道:“回姑爷,老爷四处打听,得知杭州府有一位蒋神医善于医治各种疑难杂症。老爷特遣老奴护送老夫人至此请蒋神医治病,现如今老夫人已被包墨小哥安置在客房之中。” 包勉微微颔首,说道:“如此甚好。勤叔一路奔波,辛苦了,先下去歇息片刻吧。” 南宫勤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包勉转头看向南宫清雪,轻声道:“娘子,莫要太过忧心,既然蒋神医在此,岳母定能逢凶化吉。” 南宫清雪眼眶泛红,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夫君,我们快去看看母亲。” 两人匆匆来到客房,只见南宫清雪之母李婉儿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此时,一个小厮跑来禀报:“姑爷,少夫人,蒋神医正在赶来的路上。” 包勉握住南宫清雪的手,安慰道:“夫人,再等等,岳母会没事的。” “包推官,不知可否让学生先替老夫人把一把脉?或许学生有法子为老夫人医治呢?”匆匆赶来的诸葛云进屋后瞧了一眼李婉儿的症状,随即拱手作揖,毛遂自荐。包勉和南宫清雪对视一眼,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包勉连忙说道:“那便有劳诸葛先生了。” 诸葛云走到床前,缓缓伸出三根手指搭在老夫人的手腕上,神色专注至极。片刻之后,他眉头微皱,仿若遇到了天大的难题,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南宫清雪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忍不住问道:“诸葛先生,家母的病情如何?” 诸葛云收回手,沉思良久说道:“老夫人的脉象虚弱且紊乱,病情着实棘手。以学生经验判断,老夫人这是感染瘟疫所致,学生实在是束手无策。” 南宫清雪听了,身子一晃,险些晕倒,包勉赶紧将她扶住,一脸关切道:“夫人小心!”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包勉急切地问道,心急如焚。 诸葛云面露难色,摇了摇头:“老夫人所感染瘟疫学生从未见过,所学有限,还请包推官另寻高明。”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时,门外传来一阵高呼:“蒋神医到!” 只见一位年过四旬、相貌英俊的中年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草民蒋镇涂拜见包推官!”蒋镇涂向前迈了一步,拱手行礼,神色恭敬。 包勉微微颔首,说道:“蒋神医不必客气,还请您先替本官岳母大人把脉。” 蒋镇涂二话不说,径直走到床前,为李婉儿把起脉来。片刻之后,他捋了捋胡须,说道:“老夫人虽感染瘟疫,却也并非无药可医。草民先以针灸之术打通老夫人的脉络,而后辅以药材调理,每七日行针一次,半月之后,老夫人定能痊愈。” 众人听了,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包勉激动地握住蒋镇涂的手,说道:“蒋神医,若能医好岳母大人,本官定当重谢。” 蒋镇涂赶忙说道:“包推官言重了,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 说罢,蒋镇涂从随身携带的医箱中取出银针,开始为李婉儿行针。他手法娴熟,神情专注,一针一针精准地扎在穴位上。 “七……七星飞针?”一旁的诸葛云见了蒋镇涂的行针手法,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整个人都呆住了。 包勉闻听此言,忙压低声音问道:“诸葛先生识得此针法?此针法有何玄妙之处?” 包勉眉头紧蹙,一脸好奇。 “包推官有所不知,此针法乃是当年宫中太医院大国手‘九指神医’柴鉴泉的独门秘籍。想当年,学生与公孙师兄一同学艺时,曾听师父提及。没想到这蒋神医竟然也会这七星飞针,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诸葛云拱了拱手,神色恭敬地说道。 包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只是不知蒋神医与那柴神医可有渊源?” 此时,蒋镇涂刚好行针完毕,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包推官,实不相瞒,‘九指神医’柴鉴泉正是草民的授业恩师与岳父大人。只可惜,他老人家十年前突然中风瘫痪,卧床不起。草民学艺不精,竟无法为岳父大人医治这瘫痪之症。” 蒋镇涂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长叹一声。 听到蒋镇涂这番话,众人皆陷入了沉默,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包勉率先打破沉默,安慰道:“蒋神医切莫太过自责,想必柴神医也知晓您已尽力。” 诸葛云也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蒋镇涂的肩膀,说道:“是啊,医术之道,博大精深,人力有时而穷。您能得柴神医真传,已属不易。” 蒋镇涂长叹一口气,说道:“多谢诸位宽慰,只是每每想起岳父大人的病情,我便夜不能寐。” 这时,捕头秦立突然神色焦急地跑了进来,他满头大汗,抱拳拱手道:“启禀包推官,赵知府来了,说有要事相商。” 秦立喘着粗气,眼神中透着紧张。 包勉皱了皱眉头,说道:“这赵知府来的倒巧,先请他到花厅稍候,本官随后就到。” 秦立应了一声,便匆匆退下。 包勉转头看向众人,略带歉意地说道:“诸位,抱歉了,我需先去会会这赵知府,这边就有劳蒋神医和诸位了。” 众人纷纷点头示意。 包勉整了整衣冠,快步向前厅走去。 前厅中,杭州知府赵端正来回踱步,见包勉进来,连忙迎了上去,急切地说道:“包推官,此次前来,实乃十万火急之事啊。” 包勉拱手行礼道:“赵知府莫急,且坐下慢慢说。” 两人落座,赵知府便将事情的详细情况一一道来。 第207章 知府求贤解妖患 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花厅之内。 “赵知府,究竟是何事如此急切?”包勉待赵端落座之后,忙命人奉上香茶,紧蹙双眉,神色急切地问道。 赵端轻轻端起茶杯,小抿一口,而后缓缓开口说道:“包推官,今日城中有几个樵夫前往玉皇山砍柴,竟遭遇了一个白毛女妖。那女妖浑身上下长满白毛,双目闪着诡异幽光,樵夫们见此情景,顿时吓得双腿发软,瘫倒在地,肝胆皆裂。本府深知包推官乃是开封府包大人的侄儿,必定能够降伏此妖,还杭州百姓一片安宁太平。” 包勉闻听此言,双眉紧蹙,满脸疑惑,沉声道:“赵知府,这世间所谓的妖邪之事本就荒诞虚妄,下官活到这般年岁,从未得见,恐怕此番情形另有隐情。”包勉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唯物主义者,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因而对此根本不信。 “本府不瞒包推官,这杭州府关于白毛女妖的传闻已有十年之久。官府多次派人前去探查,却皆是空手而归。杭州府历经几任知府,对此也皆徒劳无功。所幸的是,那白毛女妖从未伤及人的性命,故而此事便暂且搁置。”赵端轻轻捋着胡须,不住地摇头叹气,眼中满是无奈之色。 包勉目光坚定,拱手对赵知府说道:“既然如此,赵知府,下官愿深入调查此事,定要弄个水落石出,还杭州府一个清明。” 送走赵端之后,包勉返回客房。昏暗的烛光摇曳着,“娘子,岳母大人状况如何?”刚一踏进客房,包勉便瞧见蒋镇涂等人已然离去,房中仅剩下南宫清雪与锦瑟二女在照料,赶忙开口询问,脸上满是关切焦急之色。 南宫清雪转过身来,温柔地将头埋进包勉怀中,柔声说道:“夫君不必忧心,方才母亲苏醒过一次,服用汤药之后又睡着了。” 包勉轻柔地抚摸着南宫清雪的秀发,目光中透着坚定与无奈,叹道:“娘子,岳母大人身子虚弱,此时应多多休息。为夫当下有紧急公务亟待处理,待处理完毕后再陪你一同照顾岳母大人。” 此时,南宫清雪微微点头,眼中满是理解与不舍,朱唇轻启:“夫君尽管去忙,妾身自会照顾好母亲。” 包勉轻轻吻了一下南宫清雪的额头,温声柔语道:“娘子,莫要太过劳累,定要照顾好自己。”话落,便转身匆匆离去。 南宫清雪望着包勉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眶微微泛红,心中默默祈祷着他能顺利地处理公务。 包勉一路疾行,来到公堂。他旋即召集了捕头秦立、主簿诸葛云、书吏江图、护卫丁鹏、孙虎、左大、江彪等人。 “诸位,方才赵知府前来衙门告知本官,说是这杭州府有一白毛女妖。秦捕头、诸葛先生、江书吏,你们三位皆是杭州府人士,可曾听闻过关于白毛女妖的传闻?”包勉目光缓缓扫视公堂一圈,而后神情肃然地问道。 此时,秦立皱了皱眉头,率先抱拳开口,神色凝重:“包推官,卑职倒是有所耳闻,不过多是些道听途说,真假难辨呐!” 诸葛云轻捻胡须,微微摇头,面露思索之色应道:“包推官,学生也只是偶尔听闻百姓议论,此传闻着实扑朔迷离。” 江图则赶忙拱手弯腰,恭敬说道:“包推官,卑职所知也是寥寥,只听说那女妖神出鬼没,极为神秘。” “诸位,本官已应承赵知府彻查此事,还百姓以安宁。听闻那白毛女妖隐匿于玉皇山上,今日本官欲前往玉皇山一探究竟。诸葛先生、江书吏、秦捕头,你们三位率领捕快问询一下目睹过白毛女妖的樵夫,丁鹏、孙虎、左大、江彪尔等四人随本官前往玉皇山查访线索。” 众人听了包勉的安排,神色各异。有的面露凝重,有的摩拳擦掌,还有的略显紧张。秦立抱拳道:“包推官放心,我等定当全力以赴。” 诸葛云和江图也纷纷点头,表示定会完成任务。 丁鹏、孙虎、左大、江彪四人齐声应道:“包推官,我等定护您周全!” 包勉微微颔首,大手一挥:“即刻出发!” 众人兵分两路,包勉带着丁鹏四人直奔玉皇山而去。山路崎岖,两旁树木阴森,不时传来几声鸟叫,让人心生寒意。 包勉神色凝重,步伐坚定,心中暗自思索着这白毛女妖究竟是何来历。丁鹏等人紧跟其后,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另一边,诸葛云、江图和秦立带着捕快们在城中四处寻找樵夫。几经周折,终于在一家茶肆旁找到了一位声称曾见过白毛女妖的樵夫。 樵夫面色惊恐,声音颤抖地说道:“那女妖浑身白毛,双眼通红,在月圆之夜出没,甚是可怕!” 秦捕头安抚道:“莫怕,莫怕,你且详细说来。” 樵夫定了定神,继续讲述着他的遭遇...... 而在玉皇山上,丁鹏、孙虎二人手持钢刀于前方谨慎开路,左大、江彪负责在后方警觉地警戒,包勉则行于四人中间。五人皆小心翼翼地行走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之上。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似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丁鹏握紧钢刀,低声喝道:“大家小心!”其额头汗珠密布,神色紧张。 孙虎扭头看向包勉,神色紧张地说道:“包推官,此地透着诡异,怕是有危险。” 包勉面色沉着,回道:“莫慌,继续前行,小心戒备便是。” 众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只见前方迷雾渐浓,几乎看不清道路。江彪声音颤抖地说:“包推官,这雾来得蹊跷,要不我们先回去?”他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包勉目光坚定,果断道:“不可,既已到此,定要探个究竟。” 就在这时,迷雾中传来一阵阴森的女子哭泣声...... “包…包推官不会真的有女妖吧?”听到这阴森恐怖的哭泣声,左大后背浸出冷汗,他双腿微微打颤,露出惊恐表情。 丁鹏眉头紧皱,握着钢刀的手紧了紧,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孙虎瞪大了眼睛,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体不自觉地靠近了丁鹏。 江彪则咽了咽口水,脸色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四位兄弟,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且去看看。”包勉言罢,率先迈开步子,带头循着哭声而去。丁鹏四人怕包勉遭遇危险,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他们在迷雾中摸索前行,那哭声时远时近,愈发让人毛骨悚然。包勉强自镇定,心跳却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丁鹏四人紧紧围绕在包勉身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突然,哭声戛然而止,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包勉停下脚步,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的恐惧愈发浓烈。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散了部分迷雾,一个白色的身影在不远处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江彪惊叫道,声音颤抖。 “莫要惊慌,追上去看看!”包勉下令道,目光坚定。 众人向着那白色身影消失的方向奔去...... 第208章 山林险探女妖影 玉皇山上,浓雾如幔,诡谲地在山林间翻涌弥漫。 包勉等五人一路紧随着那白色身影,直至此刻,那身影却仿若凭空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包推官,咱们明明一路紧随,怎的到了此处,那人竟没了踪迹?莫不是真如传闻所言,是女妖作祟?”孙虎眉头紧蹙,满脸的疑惑,目光急切地望着眼前蜿蜒曲折的山路,喃喃说道。 包勉神色凝重,目光犀利地扫视着四周,沉声道:“切莫胡言乱语!本官断定,定是他察觉了我们的追踪。诸位小心为上,此人恐怕就隐匿在这附近。” 话音刚落,不远处蓦地传来一阵阴森凄凉的哭泣之声,那哭声如泣如诉,在这静谧的山林中显得尤为可怖。 “走,过去瞧瞧!”包勉一挥手,毫不犹豫地向前踏出一步,率先带头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丁鹏、孙虎、左大、江彪四人神色紧张,唯恐包勉遭遇不测,各自手持寒光闪闪的钢刀,紧紧跟随其后。四人面色阴沉,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包勉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不移的果敢,紧抿的双唇彰显着他内心的坚毅。丁鹏等人则眉头紧皱,额头汗珠密布,手心也微微出汗,握刀的手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五人又在山林间小心翼翼地行走了数百步。忽然,包勉猛地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前方不远处。只见那里有一个浑身上下被灰色粗布斗篷包裹着的人,观其身形,娇弱婀娜,应当是个女子。只是她的头部被斗篷严严实实地遮住,那女子背对五人,独自嘤嘤哭泣,双肩不停地颤抖,仿佛承受着无尽的悲痛。 此时,山林中阴风阵阵呼啸而过,树叶沙沙作响,仿若无数幽灵在低语,更增添了几分诡异阴森的氛围。 “大家务必小心谨慎,此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传说中的白毛女妖。”包勉压低声音,向丁鹏四人叮嘱道。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丁鹏等人闻言,心头一紧,不禁将手中的钢刀握得更紧,额头上的汗珠也顺着脸颊滑落。 包勉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向前靠近了几步,试探着说道:“姑娘你莫要哭泣,本官乃是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若你有冤情,本官自当为你做主,还你一个公道。”那女子听到声音,哭声戛然而止,却依旧像尊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时间在她身上凝固。 那女子听闻包勉的话语后并未作答,只是缓缓地转过身来,继而抬起头,用狐疑且胆怯的眼神望着自己面前的五个男子。当包勉五人看清楚那女子的模样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左大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发出一声惊呼。 只见那女子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如纸,仿若久病未愈。但仔细端详,仍能看出这女子原本俏丽清秀,只是如今被折磨得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从斗篷的缝隙处,露出些许白发,而她的脸颊与下巴也都布满了如雪的绒毛。 “你……你究竟是人是妖?为何在此装神弄鬼?”丁鹏瞪大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扬起手中的钢刀,怒指那女子,厉声喝问道。他的声音在山林中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那女子见丁鹏如此凶狠,瞬间脸色大变,原本就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她的身躯瑟瑟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慌乱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和耳朵,示意自己口不能言,但是能听见别人说话。 包勉见状,连忙抬手示意丁鹏稍安勿躁,而后和声说道:“姑娘莫怕,只要你未曾行恶事,我们定然不会为难于你。”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温和与安抚。 那女子听了,眼中的恐惧稍稍消减了几分,她抽抽噎噎着,用手比划起来。只见她的手势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时而轻柔,时而用力,仿佛在讲述着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然而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明所以。 包勉略一思索,说道:“姑娘,你若信得过本官,本官先带你回衙门。一则设法替你医治病症,二则为你寻找你的亲人,不知姑娘意下如何?”他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那女子听了包勉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犹如黑暗中的一丝曙光。她连忙点头,朝着包勉盈盈下拜,动作轻柔却充满了感激。 包勉赶忙伸手作虚扶状,说道:“姑娘不必多礼,咱们这便出发。”言罢,一行人便下山踏上了回衙门的归途。 一路上,那女子始终低垂着头颅,偶尔抬眸瞅瞅周围的人,眼神中依旧带着几分警惕和不安。她的脚步略显踉跄,仿佛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 包勉则不时温言宽慰几句,试图让她舒缓下来:“姑娘放宽心,到了衙门,一切自会有个妥善的安排。”他的声音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和煦。 回到衙门后,包勉即刻吩咐手下为女子精心准备了一间干净舒适的房间,并让厨房精心烹制了些清淡可口的饭菜送过去。 女子在房间里用过饭后,心情看上去似乎平静了不少。她静静坐在床边,凝望着窗外,思绪如潮水般起伏万千。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似是藏着无尽的心事。 包勉因担心女子的状况,便亲自前来探望。他先是轻轻叩响房门,声音清脆而有礼:“姑娘,本官前来探望。”而后缓缓走进房间,面带微笑说道:“姑娘,感觉可好些了?”他的目光中满是关切。 女子微微颔首,眼中悄然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情,那目光如秋水般清澈动人。 “姑娘,你的病症切不可拖延,你今日好生歇息,明日本官请杭州府的江镇涂蒋神医为你医治,相信有蒋神医出手,你定然能药到病除。”包勉说道,眼中满是坚定与期待。 然而,他却发现那女子在听到蒋镇涂三个字的时候,娇躯猛地一颤,双眸惊恐地睁大,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嘴唇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明显露出了极度害怕的表情。 包勉双眉拧成一个川字,心中思忖道:“为何这女子听到蒋神医的名字会这般害怕?莫非这女子认识蒋神医?亦或者是其中另有隐情?” “姑娘,你缘何听到蒋镇涂的名字便如此惧怕?倘若其中存有隐情,尽可告知本官,本官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包勉双手负于身后,在房中来回踱步,神色凝重,目光始终停留在女子身上。 只见那女子双手颤抖,眼眶泛红,情绪异常激动,却又无法言语,包勉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说道:“姑娘,你切莫激动,还是先好好歇息吧。” 第209章 女妖之事引猜疑 次日,东方天际渐露鱼肚白,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内。 包勉早早起身,洗漱罢,用过早膳,正欲往书房处理公务。当他开启房门的那一瞬,只见霓裳正满脸焦灼地立于门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踱步,团团转个不停。 “霓裳,究竟发生何事?为何你如此焦急?”包勉目光如炬,凝视着霓裳,沉声问道。其面上神色凝重,眉头微蹙。 霓裳闻得包勉问话,忙不迭冲着他福身行礼,声音带着哭腔道:“主……主君,老夫人她……她的病情似是愈发沉重了。”说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泫然欲泣。 包勉听言,心头大惊,眉头紧蹙,喃喃自语道:“岳母大人怎会……蒋神医不是一直为其施针,岳母大人亦一直在服用蒋神医所开之药方,怎会病情加重?”此刻,他心乱如麻,一边在心中苦思对策,一边脚步匆匆跟着霓裳朝客房赶去。 二人踏入客房,只见南宫勤正守在李婉儿床边。李婉儿卧于床上,身体不住地剧烈抽搐着,面色苍白如纸,口中源源不断地吐出白沫,那模样甚是吓人。 “勤叔,岳母大人状况如何?”包勉见此情形,三步并作两步疾行至南宫勤身旁,压低声音急切问道。其额头上冒出细密汗珠,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神色满是忧虑与紧张。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南宫勤眉头紧锁,面色沉重,长叹一口气说道:“情况甚是不妙,老夫人这症状来得既突然又凶猛,我一时亦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霓裳,你速速去将蒋神医请来。”包勉见情况紧急,连忙回头对霓裳急切吩咐道。霓裳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领命匆匆而去。 恰在此时,丁鹏突然踏入客房,其身后还跟着昨日从玉皇山带回来的白发女子。“包推官,这位姑娘方才找到属下,她苦苦恳求属下带她来见您。” 包勉眉头微皱,目光从李婉儿身上移开,转向那女子,问道:“姑娘,所为何事?”其眼中带着疑惑与探究。 那白发女子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李婉儿,又指了指自己,包勉瞬间心领神会:“姑娘,你的意思是你能为岳母大人医治?” 那白发女子虽无法言语,但能听到包勉的话,当即点了点头,而后莲步轻移至床边,紧接着从身上掏出一个皮囊,她将皮囊解开,取出七根银针,依着北斗七星的排列顺序扎进了李婉儿的头上。 “七……七星飞针?”当包勉看到女子的行针手法后,猛然想起这与之前蒋镇涂的行针手法大致相同,只是在某些细微之处却有所差异。“难道这女子也会七星飞针?她与蒋镇涂和柴鉴泉究竟有何关系?”包勉在心中暗自揣度,此刻他只希翼这女子能够暂且缓解李婉儿的痛苦,目光紧紧盯着床上的李婉儿,一瞬不瞬。 就在包勉满心疑惑之时,那女子已然行针完毕。只见李婉儿的抽搐渐渐停止,面色也似乎有了一丝血色。 包勉心中大喜,连忙问道:“姑娘,岳母她这是?” 女子微微颔首,用手比划着示意还需观察一段时间。 此时,房间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包勉看着女子,眼中既有感激又有好奇,抱拳说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正当包勉、丁鹏与白发女子满心焦灼地等待之时,客房外传来了霓裳那清脆且急切的声音:“主君,蒋神医到了。” 众人听闻,脸上瞬间呈现出或惊喜、或期待的神情。 包勉霍然站起身来,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住,额头上的汗珠愈发密集起来;丁鹏的眼中倏地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那一直紧蹙的眉头也微微舒展了些。 而白发女子在听到“蒋神医”三个字后,却露出了惊恐万状的表情,只见她面色煞白,整个身躯不停地颤抖着,仿佛遭遇了极为可怕的事情。 女子的这一举动被包勉无意间捕捉到了,他刚想询问,却见蒋镇涂大步迈进走了进来,“草民蒋镇涂拜见包推官。”蒋镇涂先是拱手作揖行礼,而后直起身来。 当他瞧见躲在包勉身后的白发女子之时,脸上亦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心中暗道:“她……她怎么还没死?” 包勉也留意到了蒋镇涂的表情变化,然而当下为李婉儿治病才是最为要紧之事,于是说道:“蒋神医,烦请您先替岳母大人诊治吧?”他的语气中满是急切与期待,眼神中充满希冀。接着,又转头对丁鹏说道:“丁鹏,你先护送这位姑娘回去休息吧。” 丁鹏微微颔首,走到那仍在颤抖的白发女子身旁,轻声说道:“姑娘,请随我来。”白发女子似乎还未从惊恐中缓过神来,眼神游离,但还是顺从地跟着丁鹏离开了房间。 蒋镇涂也不敢耽搁,连忙走到李婉儿的床榻前,开始仔细地为其把脉。包勉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儿,大气都不敢出。 蒋镇涂一边把着脉,一边在心中暗自思索:“这老夫人分明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我暂且用药物稳住其病情,为何病情竟突然缓解了许多?还有方才那女子好像是柴可儿,莫非是她?” 少顷,蒋镇涂站起身来,向包勉拱手作揖说道:“包推官,老夫人如今已然药石无灵,草民实在是无能为力,束手无策啊。” 包勉听闻此言,急忙质问道:“蒋神医,你昨日还信誓旦旦能将岳母大人治好,今日怎就改口说无药可救?你究竟怀着何种居心!”其面色铁青,怒目而视。 蒋镇涂方才见到那疑似柴可儿的女子,为了得到七星飞针秘籍,于是心一横,说道:“包推官,老夫人这病情实在是诡谲多变,除非......”说到此处,蒋镇涂欲言又止,眼神飘忽不定。 “除非包推官取到那白毛妖的肝脏入药,否则……” 包勉眉头紧蹙,满心狐疑。他忽然想起了那白发女子,心中暗忖极有可能她就是蒋镇涂口中的白毛妖:“蒋神医,此事容本官三思而后行,今日多谢你了。” 蒋镇涂见状,忙拱手说道:“包推官,草民先行告退。”说罢,便匆匆离开了。 包勉望着蒋镇涂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良久,长叹一声。 第210章 七星飞针秘籍现 送走蒋镇涂之后,包勉即刻匆匆返回花厅。他神色匆匆,赶忙命人将诸葛云、秦立以及那白发女子速速找来。 只见包勉眉头紧锁,如两道紧拧的墨线,神色焦虑万分,声音急切地说道:“诸葛先生,本官的岳母病重,那蒋镇涂刚才对本官言讲,若要彻底治好岳母的病情,除非取用白毛妖的肝脏入药,才能够痊愈。”言罢,包勉那急切的目光转向了白发女子,眼中似有疑虑与探究。 诸葛云轻轻捋了捋胡须,随后脸色变得凝重如铅云,向着包勉作揖说道:“包推官,依蒋镇涂的医术造诣,断不可能分辨不出这姑娘是人是妖。学生观这位姑娘温婉端庄,行止有礼,决然不会是妖邪之流,蒋镇涂这般说法,足见其居心险恶。” 此时,周围一片寂静,唯有几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白发女子、诸葛云及秦立都紧张地等待着包勉的回应。 只见包勉眉头紧皱,如沟壑纵横,陷入了沉思之中,那模样仿佛在思考着一桩极为棘手的难题。 片刻之后,包勉对着秦立与诸葛云说道:“只可惜这位姑娘口不能言,咱们得设法先替这位姑娘找寻到她的家人,不知二位可有什么主意?” 秦立沉思片刻,拱手说道:“包推官,依卑职之见,我们不妨先在城中各处张贴告示,描述这位姑娘的相貌特征,或许其家人看到后,自会前来相认。”说罢,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期待,目光殷切地望着包勉。 诸葛云微微颔首,接着道:“包推官,学生或许可以试试替这位姑娘医治,说不定能有办法让她开口说话。”言罢,他的眼中透着自信与坚定。 包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道:“若真能如此,那再好不过!诸葛先生,此事就拜托你了。”接着,包勉转过身来,声音和煦如春风,温声问道:“不知姑娘可否愿意让诸葛先生为你医治?” 白发女子听罢,先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有顾虑,紧接着轻轻点头,而后朝着诸葛云盈盈下拜,脸上满是感激之色,那一双美眸中泪光点点。 诸葛云忙伸手做出虚扶之状,示意她不必多礼,而后诸葛云又请白发女子坐下开始为其把脉。只见诸葛云神情专注且严肃,额头上微微地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眉头微蹙,似在思索着什么。包勉与秦立则在一旁屏息凝视,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打扰到诸葛云。 此时屋内安静得只听得见众人的呼吸声,花厅外寒风轻轻拂过,带动树叶沙沙作响。 少顷,诸葛云把脉完毕,他缓缓站起身来,抬手用衣袖轻轻拭去额头上的汗珠,继而对包勉说道:“包推官,这位姑娘乃是因哑穴被人封住,故而导致无法言语。若想让这位姑娘能开口说话,只需用七星飞针解封哑穴即可。至于这满头白发......只因毒素侵入肝脏已久,学生实在是束手无策。” “只可惜,这七星飞针之术,除了蒋镇涂之外,再无他人会呀!”秦立听完诸葛云的话,旋即开口说道,脸上满是遗憾之色,不禁摇头叹息。 忽然,包勉眼前一亮,嘴角微微上扬,似是想到了什么妙计:“方才本官见这位姑娘为岳母施针,其手法与七星飞针极为相似,只是稍有一点不同。”包勉指了指那白发女子,而后向诸葛云说道。 诸葛云闻听此言,眼中倏地掠过一抹讶异之色,旋即忙将目光投向白发女子,急切问道:“姑娘,不知你这精妙针法究竟从何习得?” 白发女子瞥见桌上置有纸笔,赶忙移步至桌边,徐徐坐下。她伸手拿起毛笔,在纸上笔触轻落,写下:“我有七星飞针秘籍。” 包勉、诸葛云以及秦立瞧了纸上所写的内容,纷纷流露出一抹惊喜之色,那神情犹如在黑暗中寻得了一丝曙光。“姑娘,不知这秘籍当下在何处?”包勉赶忙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白发女子轻舒玉臂,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袱。她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把包袱放置在桌上,而后动作轻柔地慢慢打开。只见包袱里竟躺着一卷陈旧泛黄的羊皮卷,白发女子轻缓地将书卷徐徐展开,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七星飞针》”四个大字。随后将秘籍双手递给诸葛云。 “是了,此乃正是七星飞针的秘籍,今日能够有幸一见,诸葛云此生已然无憾矣!”诸葛云如获至宝般捧着秘籍,神情激动得双颊泛红,声音都有些颤抖地说道。紧接着,白发女子再度拿起毛笔,笔锋游走,写下:“我愿将此秘籍暂且借予先生,望先生能够仔细研读,早日助我开口言语。” 诸葛云赶忙拱手作揖,郑重说道:“姑娘放心,诸葛云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就在此时,霓裳一路小跑着进入花厅,她气喘吁吁,神色焦急万分,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主……主君,老夫人她……” 包勉见了霓裳这般焦急的模样,心中陡然一惊,连忙问道:“岳母大人状况如何?”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回主君,老夫人已然苏醒,主母正在一旁陪着老夫人。” 包勉听闻此言,长舒了一口气,连连说道:“醒了便好,醒了便好。”紧接着,他又向着白发女子恭敬地拱手作揖致谢。 诸葛云凝视着手中的秘籍,缓缓说道:“既然老夫人已然转危为安、暂无大碍,包推官您还是去探望探望她吧,学生还需与这位姑娘一同钻研七星飞针。” 包勉点了点头,说道:“那这里便拜托诸葛先生和姑娘了。”说完,便匆匆离开花厅去看望老夫人。 诸葛云与白发女子相视一眼,便在桌旁坐下,开始仔细研究起秘籍来。 包勉与秦立二人一同来到客房之内,只见李婉儿正慵懒地斜靠在床头上,脸色仍有些苍白,南宫清雪则坐在床边相伴,神色关切。 “小婿包勉见过岳母大人!” “卑职秦立拜见老夫人!” 李婉儿微微抬眼,轻启朱唇:“都起来吧,不必多礼。”那声音虽虚弱,却仍透着几分威严。 包勉走上前,关切地问道:“岳母大人,您身子可觉着好些了?”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李婉儿轻叹一声:“还是有些乏力,不过已无大碍。” 秦立在一旁说道:“老夫人洪福齐天,定能早日康复。”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这时,南宫清雪开口道:“夫君,此番母亲的病症能够康复,多亏了蒋神医啊,咱们还得好好多谢他呢。” “呵呵,娘子此言差矣,岳母大人能够安然无恙,实则多亏了一位白发姑娘。那蒋镇涂此人信口雌黄、妖言惑众,竟声称需取那白发姑娘的肝脏入药,方能使岳母大人痊愈。”包勉说到此处,不由得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床沿边上,脸色涨得通红。 李婉儿与南宫清雪皆被包勉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李婉儿忙说道:“勉儿,莫要动怒,伤身呐。”说着,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包勉的手臂。 包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岳母大人,这蒋镇涂居心不良,若不是小婿及时察觉,恐怕就要酿成大祸。” 南宫清雪一脸疑惑,问道:“夫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包勉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听完后,李婉儿和南宫清雪都气愤不已,李婉儿咬着牙说道:“这蒋镇涂如此恶毒,定不能轻饶。” “勉儿,那位白发姑娘也是个可怜之人,你务必要为她讨回公道啊。”李婉儿紧紧拉着包勉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眼中满是疼惜。 第211章 伪善神医险恶心 “包推官,学生已然将七星飞针之术全然学会,今日便能替那位白发姑娘施针,以打通她的哑穴。”于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主簿诸葛云神色激昂,阔步迈入书房。此刻,包勉正伏于案前,专注地审阅卷宗。 包勉闻得诸葛云之言,缓缓地从卷宗上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宛如深潭,紧紧地凝视着诸葛云,眼神中流露出期许与审慎交织的神色,缓声道:“诸葛先生,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诸葛云听闻后,挺了挺胸膛,郑重地拱手说道:“回包推官,学生这些时日日夜钻研,自信能不负所托。那白发姑娘身世可怜,若是此次能助她开口说话,也算是积下一份善德。”说罢,眉头微皱,脸上满是恳切。 包勉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一丝忧虑,紧蹙眉头说道:“此事关乎人命,切不可有半分疏忽。若有差池,不仅姑娘受苦,你我也难辞其咎。” 诸葛云郑重点头,目光坚定如炬,拱手道:“包推官放心,学生定当全力以赴。” 包勉站起身来,走到诸葛云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此甚好,但愿此次能成功。那姑娘因遭人封住哑穴不能言,心中定有诸多苦楚,若能助她重新开口,实乃大善之举。”言罢,轻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悲悯。 诸葛云目光坚定,应声道:“包推官宅心仁厚,学生定不辱使命。”说罢,便转身准备去为白发姑娘施针。 当诸葛云迈步踏出书房之际,包勉旋即紧跟在诸葛云身后走出书房。二人并肩朝着那白发女子的房间行去,一路上但见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花,冬风拂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二人徐徐行至白发女子房前,整肃衣冠毕。包勉趋前,轻叩房门。未几,门扉缓启,那白发女子见是包勉与诸葛云,莞尔一笑,盈盈行万福之礼,侧身恭请二人入内。 包勉背负双手,面带和煦之色,郑重地对白发女子说道:“姑娘,今日诸葛先生会为你施针,打通你的哑穴,届时你便能重新开口说话了。”白发女子听了,虽口不能言,却仍朝着二人盈盈下拜,眼中满是期待与感激。 包勉赶忙伸手虚扶,和声说道:“姑娘不必多礼,此乃我们分内之事。” 诸葛云此时已然准备妥当,他从随身的医箱中取出细长的银针,目光专注且沉稳,额头上也微微渗出了汗珠。只见他手指轻捻银针,依照七星飞针秘籍所记载的手法,朝着白发女子的穴位缓缓扎去。 时光仿若凝固,屋内鸦雀无声,唯有银针入穴那细微的声响。白发女子紧紧阖上双眼,眉头紧皱,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却自始至终未吭一声,双手紧攥衣角。 终于,诸葛云缓缓拔出最后一根银针,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言道:“好了,姑娘,且试试看能否发声。” 白发女子微微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啊”声。包勉在一旁宽慰道:“姑娘,莫急,想必是刚施针所致,再休憩片刻。”说着,微微摇头,面露担忧之色。 白发女子轻轻颔首,坐在一侧静静调息。包勉和诸葛云则在一旁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神情紧张。 又过了许久,白发女子再度尝试发声,这一回,她的嗓音虽说仍旧略显沙哑,可总算能够较为清晰地吐露话语:“民女多谢包推官、诸葛先生,民女无以为报。”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说着便要下跪。 “姑娘,本官尚有一些疑问欲问于你,望姑娘能够如实作答。”少顷,包勉缓缓落座,而后也让白发女子与诸葛云二人就座,神色肃穆。 “包推官请问,民女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发女子站起身来,行个万福礼说道,脸上满是恭顺。包勉沉吟片刻,而后缓缓开口道:“本官听闻,这玉皇山上有一白毛女妖,想必他们口中所说的白毛女妖指的便是姑娘吧?” 白发女子闻言,身躯猛地一颤,眼眶瞬间泛红,凄然说道:“包推官明鉴,民女绝非什么女妖。民女姓柴名可儿,本是‘九指神医’柴鉴泉之女,只因遭人暗害,才落得这般模样。”说罢,泪水簌簌而落,神情悲戚。 “柴大国手之女?那柴姑娘莫非便是蒋神医之妻?难怪姑娘您一听蒋神医之名便会惧怕。”诸葛云轻捋胡须,在一旁插话补充道,脸上满是惊讶。 包勉此刻面色沉凝,他沉声问道:“姑娘既是柴神医之女,那蒋镇涂便是你的夫婿,不过此前他因何言说只有取姑娘肝脏入药,方能治疗本官岳母的病症?” “包推官,民女柴可儿身负奇冤,望包推官为民女沉冤昭雪!”包勉话刚落,柴可儿竟蓦地站起身来,紧接着双眸垂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双手伏地,泣不成声。 包勉连忙起身,伸手虚扶,说道:“柴姑娘快快请起,若有冤情,本官自会秉公办理。” 柴可儿泣不成声,哽咽着说道:“包推官,那蒋镇涂看似神医,实则人面兽心。他觊觎我父亲的医书秘籍已久,为达目的,竟暗中下毒害死了我的父亲,还将我囚禁折磨。” “柴姑娘,还望你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详尽告知包推官,如此方能为你伸冤雪恨。”诸葛云望着柴可儿,面带怜悯之色,眼中流露出一丝关切之意,微微俯身。 “十年前的一个冬夜,父亲出诊归来,竟发现一名男子晕倒在家门口。父亲秉持着医者仁心之大义,遂将这男子救回家中。经过我父女二人的悉心照料,半月之后,这男子方才恢复如初。后来父亲询问其姓名与祖籍,这男子自称名唤蒋镇涂,乃均州人士,家中父母双亡,亦无其他亲朋,乃是一个多次落榜的书生。父亲怜其无家可归,便收留他在医馆中打杂。”柴可儿说到此处,泪水再度涌出,声音颤抖。 “起初,这蒋镇涂在打杂之余,还喜爱看书。父亲见他忠厚老实,便收他为徒传授医术。蒋镇涂亦是勤学苦读,白天跟随父亲行医治病,夜晚就钻研医书。一年多下来,竟然也成为了小有名气的郎中。父亲觉得蒋镇涂此人刻苦用心,于是将民女许配于他。成亲之后,一家人过得甚是和睦,直至有一日,他见父亲以‘七星飞针’替人针灸,从此便萌生出了觊觎之心……”柴可儿紧握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愤恨。 “那蒋镇涂自从起了这觊觎之心后,便常常在父亲面前旁敲侧击,想要学得这‘七星飞针’之术。父亲念他医术尚未精熟,便屡次拒绝。” “然而,这蒋镇涂并未死心,他开始暗中谋划。一日,他在父亲的茶水中偷偷下了慢性毒药,父亲的身体日渐衰弱,却始终查不出病因。” “后来,父亲终于支撑不住,卧病在床。蒋镇涂假惺惺地在床前侍奉,实则是在等待父亲松口传授针法。可父亲至死都未答应他的无理要求。”柴可儿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几近昏厥。 “父亲离世后,蒋镇涂便将矛头指向了民女。他先是甜言蜜语,哄骗民女交出父亲留下的医书秘籍,民女不肯,他便露出了狰狞面目,对民女百般折磨。” “后来,这贼子竟在民女的饮食之中下毒,还用银针封住民女的哑穴,致使民女有口不能言。最后,他竟然将民女骗至玉皇山上,把民女推下山崖。幸得苍天庇佑,民女未曾丧命。此后,为躲避蒋镇涂,民女索性就在玉皇山上隐居。只可惜民女身中剧毒,渐渐地头发变白,浑身上下长满白毛,因此,见过民女的人皆传言民女是白毛女妖。”柴可儿说完,瘫坐在地,悲痛欲绝。 包勉听了柴可儿的这番话,气得牙关紧咬,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心中暗恨道:“这蒋镇涂简直丧心病狂,如此恶毒之人,必让他受到应有的惩处!”脸上满是怒容。 诸葛云则是满脸惊愕,难以置信世间竟有如此阴险狡诈之徒,暗自思忖:“这蒋镇涂犯下如此罪行,天理难容,定要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还柴姑娘一个公道。”眉头紧锁,连连摇头。 包勉转头看向诸葛云,目光坚定地说:“诸葛先生,咱们定不能让那恶贼逍遥法外。” 诸葛云点点头,回应道:“包推官,学生当全力协助,将这蒋镇涂绳之以法,还世间一个清明。” 包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对柴可儿说道:“柴姑娘,你放心,本官定会为你做主,还你一个公道。” 柴可儿感激涕零,连忙磕头谢恩。 第212章 恳请知府审冤案 且说包勉与诸葛云将柴可儿安抚妥当之后,方从她的房间离去,二人决意着手调查此案。 二人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行至花厅。但见花厅之内,桌椅摆放井然有序,墙上挂着几幅典雅字画。继而,二人遂命人将捕头秦立、书吏江图以及丁鹏、孙虎、左大、江彪这四大护卫召集过来。 包勉正襟危坐在花厅正中的太师椅上,抬眸环视了众人一圈,神色凝重至极,语气沉重地道:“今有柴可儿姑娘之遭遇,实乃令人痛心疾首。”随即将柴可儿的不幸遭遇向众人缓缓道来。 众人闻后,皆是一脸的震惊与愤怒。 秦立眉头紧蹙,拳头紧握,咬牙切齿,目眦欲裂道:“此等恶人,实乃天理难容!” 江图则面色阴沉似水,不住地摇头叹息,长吁短叹道:“可怜那柴姑娘,竟遭此大难,上苍何忍呐!” 四大护卫亦是个个义愤填膺。 丁鹏双目圆睁,怒发冲冠,大声吼道:“包推官,定要将那恶徒绳之以法,为柴姑娘讨回公道!” 孙虎握紧了腰间的佩刀,一脸坚决,信誓旦旦道:“俺老孙愿打头阵,不放过一个坏人!” 左大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出发去抓人,急声道:“俺也等不及了,定要让那厮尝尝俺的厉害!” 江彪则拱手向包勉请命,言辞恳切道:“包推官,下令吧,俺们定不辱使命!” 包勉表情严肃,目光凌厉,斩钉截铁地说道:“秦捕头,本官命你率领衙门中所有精明能干的捕快,密切监视蒋镇涂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任何情况,即刻回来禀报;江书吏,本官命你将那蒋镇涂的画像描绘出来,交给丁护卫与孙护卫。丁鹏、孙虎,你二人拿着蒋镇涂的画像前往均州走一趟,仔细打听蒋镇涂此人的情况。左大、江彪,你二人负责守护柴姑娘的安全,诸葛先生随本官在此静候消息。诸位需各司其职,切不可有任何差错。” 包勉表情严肃,目光凌厉地又重复了一遍命令。 众人齐声应道:“遵命!” 秦立抱拳行礼,一脸坚定,铿锵有力道:“包推官放心,卑职定不辱使命,定将那蒋镇涂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 江书吏微微躬身,郑重其事,毕恭毕敬地说道:“卑职这就去描绘画像,保证分毫不差。” 丁鹏和孙虎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果敢坚毅之色,齐声说道:“我二人定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左大拍着胸脯,豪气干云道:“有俺在,柴姑娘的安全万无一失!” 江彪拱手,面色肃然道:“包推官,俺也绝不掉以轻心。” 包勉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信任与期许,沉声道:“好,都去吧!” 众人领命,迅速行动起来。 众人离去之后,诸葛云面露忧色,朝着包勉拱手作揖,眉心紧蹙,忧心忡忡言道:“包推官,接下来咱们作何打算?” 包勉眉头微皱,定了定神,紧接着说道:“诸葛先生,劳烦您随本官前往一趟知府衙门,此前答应赵知府查明那白毛女妖一事,现今也到了给赵知府一个交代的时候了。” 说罢,二人便整理衣冠,匆匆往知府衙门赶去。 一路上,包勉面色凝重,双眉紧拧,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何向赵知府汇报此事。 诸葛云则时不时观察着包勉的神情,心中也在揣摩着这其中的种种关节,面色亦是一片凝重。 到了知府衙门,门口的衙役见是包勉,赶忙进去通报。 不多时,赵端便传他们进了花厅。 “下官包勉拜见赵知府!”“学生诸葛云拜见赵知府!”赵端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就座,而后命人呈上香茶,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赵端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一丝急切,“包推官,不知那白毛女妖之事探查进展如何?”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投向包勉说道。 “回赵知府,此事已然水落石出,那所谓的白毛女妖实则是‘九指神医’柴鉴泉之女,她因遭歹人陷害,故而被人误传为女妖。如今那柴姑娘身负莫大冤屈,下官特来向您禀告。那柴姑娘所受冤屈令人痛心疾首,不仅被人诬陷为妖,还险些遭恶人迫害,身心皆受重创。” 赵端听闻,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将手中茶杯重重地搁在桌上,怒声道:“竟有此等恶行!包推官,那陷害柴姑娘之人可曾查明?” “赵知府,实不相瞒,陷害柴姑娘之人,正是她的夫婿——神医蒋镇涂。此人只因觊觎柴神医的医术秘籍,遂心生恶念,暗中施下毒手谋杀柴神医。继而,他又以银针封住柴姑娘的哑穴,投毒致使其头发尽白,周身长满白毛。”诸葛云郑重地微微拱手,面色沉凝,向赵端陈词道。 紧接着,包勉再度作揖补充道:“那蒋镇涂在杭州府向来德高望重,此事关系重大,届时还烦请赵知府您亲自审理此案,务必要明察秋毫,也好还柴姑娘一个公道。” 赵端听言,神色凝重,目光中透露出坚定,沉声道:“此事本府定会慎重处理,绝不姑息。若那蒋镇涂当真犯下此等罪行,定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处。” 包勉闻此,心中稍安,又道:“赵知府公正严明,百姓皆有所闻。望此次能为柴姑娘沉冤昭雪,以正杭州府之清明。” 赵端微微颔首,说道:“包推官,你且放心,本官自当不负众望。只是这案件还需仔细查证,切不可冤枉了好人,也绝不能放过恶人。” 包勉、诸葛云见赵端应承下来,随后再次躬身作揖,而后起身告辞。 二人返回刑狱推官衙门,刚刚迈入花厅,只见锦瑟一路小跑而来,神色匆匆:“主君,您总算回来了,老夫人有请主君过去。” 包勉微微皱眉,疑惑问道:“可知老夫人所为何事?” 锦瑟轻喘着气,缓了缓说道:“奴婢不知,老夫人未曾提及。” 诸葛云在旁道:“既是老夫人相请,定是有要紧之事,我们还是速速过去。” 包勉微微颔首,紧接着便引领着诸葛云与锦瑟朝着李婉儿的客房行去。 待三人抵达东厢房小院时,只见李婉儿身着素雅裙衫,面色略显苍白,正被南宫清雪搀扶着缓缓踱步,柴可儿则静静地伫立在一旁,神色恭谨。 “小婿包勉见过岳母大人!” “学生诸葛云见过老夫人!” 二人忙不迭地疾步上前,躬身作揖。 李婉儿轻轻抬起手来,声音虚弱却透着温和,缓缓说道:“快快免礼,都莫要这般多礼。” 包勉直起身,满是关切地望着李婉儿,急切问道:“岳母大人,您的身子可好些了?” 李婉儿微笑着看向包勉,说道:“勉儿,此番多亏了可儿,若不是她凭借七星飞针为老身针灸,恐怕老身已是命不久矣。” 包勉闻听此言,连忙看向柴可儿,眼中满是感激之色,抱拳说道:“柴姑娘,大恩大德,包某没齿难忘。日后若有用得着包勉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柴可儿微微颔首,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娇羞轻声说道:“包推官言重了,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 “夫君,母亲已然知晓了可儿姐姐的遭遇,现今已将可儿姐姐收作义女啦,这下您能够放心了吧?”南宫清雪面带温和的笑容,美眸流转,望着柴可儿,对包勉说道。 包勉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说道:“如此甚好,这样一来,柴姑娘也算有了依靠。” 柴可儿眼中泪光闪动,盈盈下拜,声若蚊蝇道:“多谢母亲,多谢包推官,可儿今后定当尽心尽力,报答这份恩情。” 众人赶忙将她扶起,李婉儿拉着柴可儿的手,慈爱地说:“孩子,以后老身就是你的母亲,无需如此多礼。” 一时间,东厢房小院内充满温馨,众人皆展颜而笑。 第213章 罪证如山无可逃 “夫君,母亲的病情已然有所好转,咱们定要好好答谢可儿姐姐才行。若不是她,恐怕母亲早已……”这一日,包勉审理完案件之后回到住所陪伴南宫清雪。她轻轻依偎在包勉怀中,朱唇轻启,柔声细语地说道,蛾眉微蹙,目中满是感激与忧虑。 包勉拥着妻子,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如瀑秀发,展颜笑道:“这是自然,柴姑娘心地善良,倘若不是所遇非人,也断不会遭受这般大劫,真没想到那蒋镇涂竟是这般人面兽心之徒。”他剑眉微扬,脸上满是愤慨之色。 “夫君,请您务必要严惩那蒋镇涂,为可儿姐姐讨回公道!”南宫清雪依偎在包勉怀中,以满含期许的目光凝望着他,贝齿轻咬朱唇,神情急切。 正在夫妻二人闲话之时,只见一名捕快匆匆跑来,他的脸上挂满汗水,气喘吁吁地说道:“包推官,丁护卫、孙护卫已从均州归来,他们带回了一些重要线索,请您前往花厅。” 包勉听闻,神色骤变,匆忙起身,对着南宫清雪言道:“娘子,为夫先去处置此事,你在此稍作等候。”说罢,便阔步向外走去。 南宫清雪微微颔首,眼中尽是关切之意:“夫君,万事务必小心。” 包勉跟着那捕快匆匆赶往花厅,只见丁鹏和孙虎正一脸肃穆地站在厅中,秦立、江图、诸葛云、左大、江彪皆已静候多时。 “丁护卫、孙护卫,此番你二人前往均州查案,究竟查到了何种结果?”包勉刚一踏入花厅,便径直走到太师椅旁缓缓坐下,而后开口问道,神色凝重,目光如炬。 “回包推官,属下二人在均州查明,那蒋镇涂原名乃是蒋彪,此人绝非什么落魄书生,而是当地酒楼的一个店小二。此人嗜赌成性,曾欠下赌坊两万两银子。”丁鹏面色沉凝,向前踏出一步,率先拱手抱拳说道,额头青筋隐现。 “十年前,那蒋彪因无力偿还钱财,故而将酒楼掌柜一家三口杀害,并且还抢掠了一万两银票之后逃之夭夭。这些皆是从均州府衙处借来的蒋彪一案的卷宗,还请包推官过目。”孙虎躬身,双手将卷宗呈上,额头上汗珠滚落。 包勉接过卷宗,仔细翻阅起来,面色愈发凝重,双眉紧蹙,似能夹死一只苍蝇。厅中众人皆屏气凝神,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秦立眉头紧皱,咬牙切齿地说道:“此等恶徒,犯下如此重罪,竟还能逍遥法外,继续为非作歹!”说罢,双拳紧握。 江图冷哼一声,愤愤不平道:“真是天理难容!一定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目露凶光,恨不得将那蒋镇涂生吞活剥。 诸葛云捋了捋胡须,神色严肃:“此事牵连甚广,需从长计议,务必将其罪行查个水落石出,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左大握紧拳头,目露凶光:“包推官,让我带人去将那恶贼捉拿归案!” 江彪拱手道:“包推官,还请您速速定夺,以免那蒋镇涂有所察觉,再度逃窜。” 包勉合上卷宗,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这蒋镇涂罪恶滔天,绝不能轻饶!立即部署人手,将其缉拿归案!” 众人齐声应道:“是!”随后便各自领命,准备行动。 众人领命之后,旋即迅速展开行动。 秦立当先发号施令,率领一队英姿飒爽、干练勇猛的捕快,风风火火地准备出城缉拿蒋镇涂。他们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那炯炯有神的眼眸中,满溢着正义的坚定决心,腰间佩刀铮铮作响。 诸葛云与江图则在衙门内马不停蹄地忙碌着,悉心整理相关的文书和证据,力保案件的每一处细节都能清晰明了地呈现,为后续的审讯工作做好充足准备。诸葛云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奋笔疾书;江图则来回穿梭,忙得不亦乐乎。 丁鹏和孙虎穿梭于城中的大街小巷,不辞辛劳地走访打听,竭力收集更多有关蒋镇涂的蛛丝马迹以及可能的藏身之所。丁鹏身如鬼魅,敏锐地观察着四周;孙虎则口若悬河,向路人询问着线索。 左大和江彪有条不紊地组织人手,进一步加强城门的防守,严防蒋镇涂借机逃脱。左大目光犀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江彪则亲自指挥,安排岗哨。 包勉稳坐衙门之中,全神贯注地思索着整个案件的前因后果,反复斟酌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以及应对的策略。他时而轻敲桌面,时而起身踱步。 正在此时,一名捕快神色匆匆地奔回衙门,满脸惊惶失措地嚷道:“包推官,大事不妙!那蒋镇涂似乎嗅到了风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包勉闻听此言,猛然站起身来,脸色瞬间阴沉如墨,怒目圆睁:“即刻扩大搜索范围,挨家挨户仔细搜查,他定然逃不远!” 众人再度行动起来,一时间,整个城市都被紧张的氛围所笼罩。 终于,当夜幕悄然降临时,丁鹏在城外一座破败的庙宇中发现了蒋镇涂的踪迹。他谨小慎微地靠近,向身后的捕快们示意做好周全的准备。丁鹏屏气凝神,脚步轻盈。 蒋镇涂敏锐地察觉到有人逼近,妄图夺路而逃,却被丁鹏身形一闪,飞身跃至前方,挡住了他的去路。 “蒋镇涂,你所犯的罪行天理难容,今日便是你的穷途末路!”丁鹏怒目圆睁,厉声喝道,手中长刀出鞘,寒光闪烁。 蒋镇涂眼见走投无路,竟还心存妄想,拼死反抗,与丁鹏等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烈搏斗。 最终,在众人的同心协力之下,蒋镇涂被成功制服,被五花大绑地带回了衙门。 包勉望着被押解回来的蒋镇涂,神色冷峻地说道:“你的罪行,铁证如山,等待你的必将是律法的严厉惩处,来人呐,先将蒋镇涂打入大牢,明日请赵知府到此亲自审理此案。” 次日清晨,冬日那稀薄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衙门的大堂之上,赵端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踱步走进。赵端身着官服,威严庄重,目不斜视。 包勉快步上前,拱手行礼,将案件的详情有条不紊、一五一十地向赵端禀报。 赵知府面色沉凝,端坐在公案之后,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怒喝道:“将蒋镇涂带上来!” 蒋镇涂被押解至堂前,依旧是满脸的不服气,梗着脖子,斜视众人。 赵知府目光犹如火炬,直直地盯着蒋镇涂,厉声问道:“蒋镇涂,十年前你因欠下巨额赌债,残忍杀害均州酒楼掌柜一家三口,后来逃窜至杭州府,蒙柴鉴泉收留。他父女二人对你不薄,你竟然为了一本秘籍,毒杀岳父,毒害妻子,如今罪证确凿,你还有何言辞狡辩?” 蒋镇涂梗着脖子,强词夺理地狡辩道:“赵知府,这全然是污蔑,草民是被冤枉的!” 赵知府冷哼一声:“证据俱在,你还敢巧言令色!来人,将证人带上来!” 这时,曾与蒋镇涂一同在酒楼做事的伙计以及他的妻子柴可儿走上堂来,当面指证蒋镇涂的累累罪行。柴可儿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蒋镇涂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仍不死心,声嘶力竭地喊道:“赵知府,他们是诬陷,是被人收买!” 公堂之外,早已围满了闻风而来的百姓。他们个个神色愤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这蒋镇涂简直丧心病狂,犯下如此多的罪行,天理难容!”一位老者气得胡须颤抖,怒目圆睁,手中拐杖猛敲地面。 “就是就是,这种恶人就该千刀万剐!”旁边的一位年轻人紧握拳头,义愤填膺地说道,额头上青筋暴起。 “可怜那柴家父女,好心收留他,却落得这般下场。”一位妇人眼中含泪,满脸的同情与悲愤,以帕拭泪。 “一定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以告慰受害者的在天之灵!”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人群中,还有些孩子被大人紧紧护在怀中,他们懵懂的眼神中也透露出对恶人的恐惧和对正义的渴望。 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公堂,焦急地等待着最终的判决,期盼着正义能够得以伸张。 “啪!”赵端重重地拍响惊堂木,公堂外瞬间陷入鸦雀无声的境地。赵端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喝道:“蒋镇涂,证人的证言确凿无疑,句句属实,公堂之上更有均州府衙的证物与卷宗,你妻子柴可儿也已然将你的种种恶行一一揭露,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在这公堂之上信口雌黄?” 蒋镇涂此时面如死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仍强装镇定,结结巴巴地说道:“赵知府,这……这定是有人诬陷草民,草……草民是被冤枉的。” 赵端冷笑一声,大声说道:“你这恶徒,到了此刻还不知悔改!本府断案,向来公正严明,岂容你这般抵赖。来人,将证据呈上来!” 衙役们迅速将各类证据一一展示在蒋镇涂面前,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慌乱,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般落下。 赵端再次猛拍惊堂木,大声宣判:“蒋镇涂,你罪大恶极,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待本府上呈刑部核准,明年秋后问斩!” 此语一出,公堂外的百姓们爆发出一阵欢呼。 蒋镇涂听到判决,整个人瘫倒在地,如丧考妣。 柴可儿在公堂上,眼中含泪,对着包勉与赵端磕头谢恩:“多谢赵知府,多谢包推官,为民女和父亲讨回公道!” 赵端和包勉望着百姓们,心中满是欣慰,微微颔首。 百姓们拍手称快,杭州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安宁。而包勉和赵端的公正之名,也在百姓中传颂开来。 第214章 改任新职谱新篇(全书完结) 自包勉勘破杭州府“白毛妖”一案,数月已逝,冬去春来。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万物皆呈蓬勃之态。春雨初歇,空气中弥散着清新的泥土芳馨。 田野间,嫩绿的草芽儿怯生生地从湿润的泥土中探出脑袋,好奇地张望着这个崭新的尘世;道路旁,娇艳的花朵争奇斗艳,五彩斑斓的花瓣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宛如璀璨的宝石;枝头处,鸟儿欢快地吟唱,那清脆悦耳的啼鸣声仿佛在悠悠诉说着春天的佳话。 此时,杭州府刑狱推官衙门内的包勉住所,“夫人,用力,一定要坚持住啊!”房间里传来稳婆那急切又带着几分焦灼的呼喊声。 南宫 清雪无力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她的身躯仿若被雨水浇透,每一寸肌肤都被汗水濡湿,湿漉漉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和脸颊两侧。她紧咬着牙关,双手死死地攥着身下的被褥,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痛苦的神情令人心疼不已。 屋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稳婆在一旁忙得不可开交,额头上汗珠滚滚,不停为她鼓劲加油:“夫人,再加把劲,孩子就快出来了!” 包勉直直地伫立在外面的小院中,双脚犹如被无形的绳索牵引,不停地来回踱步。此刻,他的内心犹如狂风肆虐的海面,翻腾着无尽的忧虑,满心都是对南宫清雪的牵挂。豆大的汗珠布满了他的额头,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他却浑然未觉。 “主君,您放心吧,主母定然会没事的。”包墨、锦瑟及霓裳在一旁轻声安慰道,然而他们的话语却如微风般,难以抚平包勉那焦躁不安的心。 包勉仿若未闻,双目紧紧盯着那紧闭的房门,仿佛要透过那扇门看到屋内的情形。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眉头紧锁,喃喃自语:“清雪,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对于包勉来说都好似漫长的煎熬。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祈求上苍保佑南宫清雪能够平安顺遂地诞下孩子。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哭,包勉的身子猛地一颤,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朝着房门迈了几步,却又在门前止住了脚步,生怕自己的鲁莽会惊扰到屋内的人。 不一会儿,稳婆满脸喜色地打开房门,高声说道:“恭喜包推官,是位小公子,夫人也平安无事!” 听到这话,包勉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脚快步走进屋内。 只见南宫清雪疲惫却又幸福地躺在床上,身旁躺着那小小的婴孩。 包勉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南宫清雪的手,眼中满是深情与疼惜,柔声道:“娘子,辛苦你了。” 南宫 清雪虚弱地笑了笑,气若游丝地说道:“夫君,妾身能为你生下孩儿,一切都是值得的。” 包勉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目光转向襁褓中的孩子,眼神中充满了初为人父的慈爱与温柔,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我儿,为父定会护你周全。” 此时,包墨、锦瑟及霓裳也走进屋内,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包墨说道:“主君,小公子长得眉清目秀,日后定是一表人才。” 锦瑟和霓裳则忙着整理屋内的物件,准备为南宫清雪和孩子提供更舒适的环境。 “启禀包推官,宫中来人了,烦请您去公堂接旨!”正当包勉逗弄着儿子之时,只见诸葛云一路匆忙而来,他立于屋外,拱手作揖说道。 包勉听闻,脸上的笑意顿时敛去,眉头微微皱起,将孩子轻轻递给一旁的南宫清雪,说道:“娘子,我去去就回。” 他整了整衣衫,快步向公堂走去。公堂之上,内侍押班张茂则,神色肃穆,端坐公堂之上。 “下官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见过张押班。”包勉站直身子,毕恭毕敬地朝着张茂则拱手作揖,神色恭敬。 张茂则见到包勉,旋即展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包推官不必如此多礼,还是赶快接旨吧。” “臣包勉接旨!” “今之杭州府刑狱推官包勉,清正廉明,铁面无私,朕心甚感宽慰。古之贤明君主治理天下,皆赖有贤能之臣。朕反复思量再三,故而决定免去包勉杭州府刑狱推官一职,特擢升其为临安知府之职。望卿自旨到之日起,即刻赴任,不得有误。” 包勉听闻,心中不禁满腹疑云,眉头紧蹙,拱手问道:“张押班,下官有一事不明,还望张押班为下官答疑解惑。” 张茂则微微一笑,说道:“包推官,近日临安府刑狱之事繁多,且多有冤假错案,官家忧心忡忡。而您在杭州府办理刑狱案件公正严明,多有佳绩,八大王、韩右司、曹国舅向官家举荐,这才破格提拔。” 包勉恍然大悟,再次拱手道:“原来是这样,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望。” 张茂则点了点头,说道:“包推官,此去临安,责任重大,望您一路小心。” 送走张茂则之后,包勉手捧着敕书,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疾步回到住所。他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将此事告知南宫清雪。南宫清雪莞尔一笑,朱唇轻启:“夫君,这是官家对你的认可。官家期望你能全力以赴,将临安府的冤假错案一一查明,还百姓一个公道。” 包勉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坚定与决心,沉声道:“娘子放心,为夫定不辱使命。只是这其中的艰难险阻,怕是难以想象。” 南宫 清雪轻轻握住包勉的手,温柔地说道:“夫君,妾身知晓此路艰辛,但夫君向来正直聪慧,妾身相信你定能冲破重重迷雾,查明真相。” 包勉望着眼前温柔且坚定支持自己的妻子,心中涌起无限的温暖与力量,目光灼灼,坚定道:“有娘子这番话,为夫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夜已深,屋内的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相依的身影。包勉的思绪却早已飘向了即将赴任的临安府,那里的未知挑战在等待着他。 接下来几天,包勉将刑狱推官衙门的一切卷宗都整理得妥妥当当。他目光沉静地望着眼前的秦立、江图,缓缓说道:“三位,本官过几日便要动身前往临安府上任了。希望二位日后能继续忠心耿耿地追随新任的推官,切切实实地为杭州府的百姓谋福祉。” 秦立和江图闻言,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舍与坚定。秦立率先抱拳行礼,声音略微颤抖:“包推官,您这一走,我们心中实在不舍。但您放心,我等定会谨遵您的教诲,不辜负您的期望,尽心尽力辅佐新官,为百姓办事。” 江图紧接着说道:“包推官,您在杭州府的功绩百姓们有目共睹。此去临安府,路途遥远,望大人保重自身,我们定会在杭州府坚守岗位,不辱使命。” “包推官,学生诸葛云愿继续追随包推官前往临安府,以助一臂之力,望包推官成全。”诸葛云亦躬身作揖,言辞恳切,目光中满是期待与坚定。 包勉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感动之色,连忙伸手扶起诸葛云,说道:“诸葛先生,此去临安路途遥远,且前途未卜,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诸葛云挺直身躯,郑重说道:“包推官,您为官清正廉明,一心为民。学生深受您的影响,愿跟随您左右,为正义之事尽一份绵薄之力。无论前路如何艰难,学生都无怨无悔。” 包勉望着诸葛云那真诚而坚决的神情,心中感慨万千,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既然先生如此坚决,那便与本官一同前往临安府,咱们携手共进,定要做出一番功绩来!” 诸葛云面露喜色,再次拱手道:“多谢包推官成全,学生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大人信任!” 又过去数日,待南宫清雪的身体全然恢复如初之后,包勉遂命丁鹏、孙虎、左大、江彪收拾行装,预备启程前往临安赴任。 这一日,阳光明媚,微风和煦。包勉携着妻儿,与众人一同伫立在府门前。包勉环视四周,目光中盈满了不舍与期待,长叹一声道:“此去临安,不知前路究竟如何,但我定然会坚守本心,全力为百姓谋福祉。” 众人纷纷颔首应是。 南宫 清雪轻柔地挽着包勉的手臂,温婉说道:“夫君,妾身深信你必能在临安成就一番作为。” 包勉微微颔首,望向众人:“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众人齐声回应,声如洪钟。 于是,包勉领着南宫清雪和儿子,还有包墨、锦瑟、霓裳、丁鹏、孙虎、左大、江彪,以及诸葛云,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临安府进发。 一路上,青山绿水相伴,鸟鸣虫吟相随。众人或骑马,或乘车,队伍井然有序。 行了数日,终于临近临安城。远远望去,城墙高耸,气势恢宏。 包勉一行人稍作休整,便继续前行。临近城门,人群熙攘,叫卖声此起彼伏。 进入城中,包勉无暇顾及城中的繁华景象,直奔府衙而去。 府衙内,前任知府早已等候多时。交接事宜繁琐复杂,包勉却一丝不苟,认真核对每一项事务。 待交接完毕,包勉长舒一口气,开始着手了解府中积压的案件。 这日,包勉正在书房翻阅卷宗,诸葛云匆匆赶来。 “包知府,刚得到消息,城外发生一起命案,甚是蹊跷。”诸葛云神色凝重,眉头紧蹙。 包勉眉头紧皱,“速速备马,前往查看。” 来到案发现场,只见一具尸体横卧在地,周围血迹斑斑。 包勉仔细勘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时而蹲下身子查看,时而起身环顾四周。一番查看后,他心中已有了些许头绪。 回府途中,包勉陷入沉思,双眉紧锁。 “包知府,此案可有线索?”诸葛云问道。 “凶手作案手法老练,但现场留下的一块玉佩或许是关键线索。”包勉说道。 回到府中,包勉立即下令调查玉佩的来历。 经过几日的追查,终于有了眉目。原来这玉佩乃是城中一富商所有。 包勉带人将富商捉拿归案,一番审讯,富商终于承认罪行。 此案的侦破,让临安百姓对包勉刮目相看,纷纷称赞其断案如神,人人称颂其为“白面包青天” 然而,包勉深知,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