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疯批亿万总裁狠狠爱》 第1章 合作 装饰尽显欧式风格的房间,既不失奢华又带着精致。从摆饰到家具用品都十分考究,由此可见卧室的主人品味非凡。 大床上有一个男人,他修长的双腿随意地叠加在一起,浓黑的微卷短发,俊逸的五官,漆黑的眼眸,高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睡袍松松垮垮地套在他小麦色强劲有力的身上,浑身散发着无法言喻的高贵优雅气息。 浴室的门打开,走出一位胸前只裹着浴巾的女人,女人面容美丽,肤若凝脂,小巧的鼻子,红唇鲜艳欲滴,头发半湿半干地披在肩上,修长笔直的双腿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盛宗熙喉结微动,眼眸里的情绪肆意狂妄,他将手中的书随意扔在旁边。 “过来。”他的声调低磁,是极致的魅惑人心。 女子缓步上前,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攥在胸前。 他直接扯过她的手臂,她整个人扑向他,趴在他胸膛,她在上,他在下。 “紧张?”他戏谑地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漆黑的眼眸氲着滚烫。 顾惜语微动身体,想缓解这种亲密接触带来的不适。 男人眼眸越发幽深,大拇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柔软似果冻的唇瓣。 “想好了吗?” 她沉默,不敢正视他。 是的,这个男人先前在地下停车场救了她,但是并没有好人做到底。反而是不顾她的抗拒把她带到这里来。 一进入房间,他就与她做起了交易。 他帮她救家里的公司,并解决她伤人的事情,而她必须跟他两年,期间女方不能出轨。 他人脉广,消息灵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她以及家庭关系查得清清楚楚,并且很‘贴心’地跟她分析与他合作的利弊。 这个男人叫盛宗熙,二十六岁,商场上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人称‘四爷’,云昇集团的总裁。旗下拥有房地产,珠宝,能源等产业。盛家在临海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家族,他爷爷盛承州也是曾经响当当的人物。 她抬头看着他帅气的脸庞,微疑惑,有钱人的世界真让人捉摸不透。 “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她怕疼,不希望被他在床上虐待。 闻言,他低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问些我会说话算话之类的问题。” “你是商场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信守承诺是你长久兴盛的根本。”她小声开口,这话既是给他戴高帽子,哄他开心,又是侧面提醒他别失信。 他唇角玩味地勾起一抹弧度,“若我不履行承诺,你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凉拌呗。” 她又没他有钱有权势,身体力量也打不过他,但是气势不能怂,补充道,“但是你最好不要,因为我会破罐子破摔,到你公司闹,让你脸面扫尽。” 盛宗熙捏着她下巴的手微用力,嗓音沙哑,难掩笑意,“我倒真想看看hello kitty 发威的样子。” 顾惜语的脸蛋微微绯红,被他痞坏又轻易拿捏她的模样,气到了。 “还做不做了——” 她开始破罐子破摔,大有一副雄纠纠上刑场的感觉。 “你自己不会?要我教你?”他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暧昧地从脖颈滑到性感的锁骨处。 倏地,她的脸红透了。 盛宗熙自是看到她绯红的脸,手指缓慢地继续向下游走。 顾惜语只觉身体被一只羽毛轻扫过,痒痒的,连身体也燥热起来。 她与他肌肤紧贴,感受到他坚硬坚实的肌肉,真是咯得慌,她双手抵着他,欲隔开一些空间距离。 但是男人的下颌线紧绷,看着那个无意识扭动身体的人丝毫不知她自己作了什么乱,他一只手扣在她颈部,一只揽着她细腰,直接翻身换了位置。 顾惜语睁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庞,帅是真的,无可挑剔的五官。 名贵的地毯上,白色浴巾轻躺在地。 盛宗熙低头吻住她的唇,强势汲取她的甜美。 顾惜语被他撩拨得晕乎乎,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应他。 他像是一个谆谆教诲的老师,耐心地研发她身体的每一处敏感点,带她领略美妙的世界。 一晚上,从床上到浴室,再到沙发,在落地窗前,她无力站稳,他抱着她又回到床上。 宽阔的房间,到哪就是一片狼藉,暧昧的氛围持续到凌晨。 ……翌日,上午十一点,顾惜语悠悠醒来,环视四周,无人。 床头柜上,放着几张a4纸。 纸上清楚的写明,协议期间,她该做什么以及不该做什么。 甲乙双方落款处,他已经签字了,他的字写得极好。盛宗熙三个字,强劲有力。 顾惜语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腰间,那男人是没有过女人吗,那么疯狂,那么持之以恒。 她拿过手机,看到父亲给她打过电话,但是她没听到,又看了眼信息,告诉她家里的公司被云昇集团注资两亿,危机算是解除了。 那男人倒是没骗她。 顾惜语掀开被子,双腿落地,只觉腿间滑过一片凉意,她低头,暗骂一句,“混蛋。” 就不能帮她清理一下嘛,她捡起地上的浴巾胡乱擦了下,缓步走向浴室,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那里牵扯的疼痛。 等她洗漱好出来,发现昨天的衣服已经穿不了,她打开衣橱,里面挂着几件男式白衬衫,随手拿了件套上,宽大的衣服,好在长度合适,刚刚遮盖了她的臀部。 门铃声响起,顾惜语查看了下穿着,确认不会走光,才过去开门。 门打开后,外面站着一位中年女人,她恭敬地称呼,“顾小姐,这是你的衣物。盛总说,你随时可以离开。” “谢谢你。”她礼貌道谢,双手接过袋子。 等人离开,顾惜语打开袋子,看到成套的内衣,以及名牌连衣裙,不由嗤笑,那个男人还挺会,这样贴心。 她换上新衣服,想着还是跟他说声,走了。但是没有他的联系电话,低头打开微信,发现最顶端有个陌生头像,可看到你已经添加s为好友的文字。 顾惜语猜想肯定是他趁她睡着,拿她手机加的他。 她试探地发了一句:我回去了。 等了几分钟,那边回:嗯。 这个回答好简洁,顾惜语也不好意思主动问他什么时候要找她。 她想了想,拿过床头柜上的笔在协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一式两份,她拿走一份放包里。 在这之后四五天,顾惜语都没等到盛宗熙的电话,她想这个金主不错,不用天天伺候。 一周后的傍晚,顾惜语从学校里出来,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车牌是重复的111。 流畅的车身线条,一看就价值不匪的坐驾,也不知道哪个权贵又要捐助学校。 她看了眼就径直往前走,手机响了,陌生电话,她迟疑一会儿,接起:“喂。” “上车。”男人的声音像声优一样动听,好有磁性。 顾惜语微愣,傻傻地问了句,“你谁啊?” “上车。”男人重复了一遍,但声调明显透着不耐。 顾惜语环顾四周,看到旁边的汽车也没人向她招手啊,只不过刚刚的黑色宾利后座车窗下降了些。 她踌躇上前,贴着车窗,看清了那张久违的英俊脸庞,可不是她的大金主回归了。 “盛先生,好久不见。”她讪笑着打招呼。 盛宗熙侧眼看她,眼神犀利,表情淡漠,一言不发。 顾惜语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到了,赶紧乖巧拉开车门坐上去。 黑色宾利车缓慢启动,很快沉稳地行驶在临海城宽阔的街道上。 顾惜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侧脸线条轮廓立体,高挺的鼻梁,整个人靠坐在椅背上,慵懒迷人。 他手指轻点了下旁边的位置,顾惜语望着他,好半晌明白过来,缓慢移动身体靠近她。 只见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微用力,顾惜语已经坐在他大腿上,脑袋靠在他怀中。 前面驾驶座的司机不见半分惊讶,依然有条不紊地开着车。反倒是顾惜语脸红了。 “想我了吗?”他手指轻捏着她细嫩的耳垂,声音低哑。 如果他再不找她,她都快忘记与他有过协议了。 “学校里课程多,我算不上优等生,所以要忙着学习。”有些明显的找借口敷衍他呢。 “大三是要忙些。”他似是好心地附和道。 “嗯,嗯,是的。” 忽然,她吃痛地嘤咛一声。 只见男人重重地咬了她的唇,神色狠厉,轻笑道:“这张小嘴甚是不乖。” 顾惜语脸色一白,不敢再言语惹恼他,低垂着脑袋。 那截白晃晃的颈部,能看到青色血管,强烈反差,极致的蛊惑人心。 顾惜语忽地并拢双腿,茫然地抬头看着他。 “松开。”他的手指轻蹭着她的肌肤。 她的脸红极了,这男人真是变态,司机是个大活人呢。 然而司机没有说话,升降板却及时的升起来了,将前后隔成两个空间。 这下,顾惜语更加羞涩,整个身体都变成微粉红。 司机大哥,你大可不必这么懂事。 她也不知道车最终开到哪里,也不知道开了多长时间。 顾惜语头发微乱,半身裙褶皱的痕迹明显,微喘着气靠在他身上,空气里散发着暧昧的气息。 盛宗熙抽过湿纸巾,递到她面前示意她给他擦手。 “你不会吗?” “你的东西,当然你自己擦。”他笑得邪魅,似是心情极好,欣赏着她再度变红的脸颊。 她咬了咬唇,接过湿纸巾,先是胡乱地给他擦了一遍,但是某人不满意地继续递给纸巾,她只好认真仔细地擦拭他细长好看的手指。 黑色宾利车在驶进一座花园,在喷泉处停下。 两人下车,顾惜语看着漂亮的房子,以及佣人上前恭敬地喊道:“四爷。” “以后你就住这。”他淡淡开口,西装外套挽在他的手臂弯,径直走在前面。 骊山别墅,临海城最安静,又最贵的别墅区。她想从今天起她就是一只笼中雀了吧。 第2章 我不在,玩得挺开心 学校食堂里,顾惜语端着餐盘环视四周,看着窗户位置微微一笑,走过去坐下。 “楚楚,这里。”顾惜语抬手喊到她的好朋友。 “惜语,明天有个兼职,你去不去?”杨楚楚坐下后,边吃饭边说。 “什么类型?” “临海城的经济招商交流会,需要形象气质佳,会英语的志愿者。听说这次,有很多财经界的名人,去见识一下世面也不错。如果你要去,我就跟老师说,加你一个。” 她们就读的是临海城财经大学,百年历史,有很多商业名人都从这里毕业。 “可以,反正我那天没什么事。” 顾惜语想了想,还有一年毕业,多接触这个行业,有利于就业,于是答应了。 回到宿舍,顾惜语手指划着手机屏幕,盛宗熙不会主动给她发信息,除非他需要她。 她点开他的头像,在对话框输入—— 【明天我要去做兼职,今天就不回骊山了。因为从学校这边过去比较近。】 她点了发送,便把手机息屏扔在床上去洗漱。 等她收拾好,爬上床,看着微信,没有收到他的回复,她也懒得管了。 第二天,临海城的经济招商交流会热闹非凡。 财经大学的志愿者来了不少,顾惜语和杨楚楚穿着统一的白色衬衣,长度及膝的黑色半身裙,佩戴着工作牌,带领老师再次叮嘱大家要注意的事项。 杨楚楚被安排在门口的签到处,顾惜语则是在内场。 上午十点,主席台上临海城的市长在致辞,下面坐着各行业的佼佼者。 顾惜语和其他志愿者一起把矿泉水搬到会场角落。 “快看,第一排右三的男人好帅。”有女生在窃窃私语。 “哪个?”同校的同学探头张望。 因着上面还在讲话,角落里的她们可以短暂休息。 顾惜语不以为然,但是耳边悄悄的讨论声不停,她的视线也望向那个方向。 只见那个男人起身站起,高大挺拔的体魄包裹在黑色西装下,修长的双腿,颇有非凡气势地走上演讲台。 近一米九的身高,往那里一站,大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王者压迫感。 他本就冷峻刚毅的五官,因着头顶的射光灯,光线笼着他白皙的肌肤,竟生出一丝柔和感,他抬眸扫向台下,却是淡漠的疏离的。 顾惜语想,他今天的成就,离不开他的忙碌。 昨天她发给他的信息,他一直没回。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他。 “那个男人就是盛宗熙,年轻帅气的总裁,关键是他有能力才华。啊——太令人着迷了。”旁边的志愿者轻声言语,犯着花痴地看着台上。 顾惜语闻言,低头抿唇轻笑。瞧,那人随时释放着他的魅力。 她突然觉得有股强烈的注视,顾惜语抬起头,台上的盛宗熙淡然自若地说着结尾的话,下台阶时,他随意地看向了她的位置。 短暂的两秒,那冷冽的眼神直接让顾惜语心一紧,莫名其妙。 也不知过了多久,休息时间。 杨楚楚从外面来到内场找到顾惜语,“走,透会气。” 顾惜语看着场内自由走动交谈的商业精英,没看到盛宗熙的身影,便应声,“好。” 两人有说有笑去往二楼洗手间,因为那里人少。 “怎样?青年才俊很多吧。”杨楚楚挽上她的手臂,笑盈盈地说。 “确实。” “就这样?你就没别的反应了?” “再帅,再优秀,未必轮到我啊。”顾惜语瓷白剔透的小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妄自菲薄。”杨楚楚不以为然。 洗手间外,杨楚楚对着镜子整理妆容,闲聊般地对着正在洗手的顾惜语说:“惜语,你不打算谈恋爱了吗?” 顾惜语抬头,轻轻把散在脸颊上的碎发揽到耳后,淡笑着,“暂时没那个打算。” “是因为腾行之吗?我知道他曾经给了你很大的温暖,可他已经……”杨楚楚看着顾惜语,她的表情有些涩然,更多的是浓浓的悲伤。 顾惜语因为杨楚楚的话,笑容瞬间僵掉,腾行之,这三个字已经刻在她的心里,她想忘也忘不了。 杨楚楚感觉气氛凝滞,暗叹一口气,轻揽上她的肩膀:“对不起,惜语。我不该提他。” 顾惜语轻摇头,“没事,是我过不了心里那关。” 杨楚楚知道曾经那段时间,惜语连连受打击,情绪十分低迷。她安慰道:“惜语,一切都会过去。” 顾惜语感激地笑笑。 待两人离开,男洗手间走出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漆黑的眼眸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顾惜语,你过来一下,马上把这份宣传资料送到二楼对稿室。”带领老师一边招呼着人,一边打着电话。 “好的,老师。” 顾惜语拿着宣传资料去往二楼,寻着门牌上的标识一间间的看,在对稿室门前站定,礼貌的敲门,没人应。 她边推门边说:“你好,我是过来送宣传资料的。” 门推开,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面宽大的立体屏幕,旁边有两个l型的皮沙发,基本的办公配置都有。 “你好,有人在吗?”她未见人,只好轻声询问。 话音刚落,只听咚的一声—— 她被一股大力压制在门板上,一道高大黑暗的阴影笼罩着她。 一时间,顾惜语只觉得鼻尖充斥着好闻的檀木清香。 她回过神,慌忙要挣脱着手腕,“你是谁啊?快放开我。我只是过来送宣传资料的。” “我不在,玩得挺开心。”男人的声音充满磁性,好听极了。 顾惜语整个人愣了下,她的双腕被他高高举起越过头顶,肩颈处明显感觉得到他温热的呼吸,痒痒的,勾人心脾。 “你——你不是在楼下会议大堂吗?”顾惜语没想到盛宗熙会在二楼。 “看到我了,不来打声招呼。” 她哪敢上前打招呼,那么多商界名人,她一个小小的大学生,名不经传的人物,上前跟盛宗熙打招呼,指不定引来一大堆议论。 “你在忙,我不好意思打扰,何况我要做好这份兼职工作的嘛,你退后一点,快放开我。”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他滚动的喉结。 四目相对,那双漆黑深邃不见底的眼眸慵懒扫视着她,从嘴唇一直到胸口,盛宗熙一只手稳稳固定她纤细的双腕,一只手抬起,食指轻戳了下她的胸口。 “你干什么!”顾惜语怒喊,神情警惕,脸也变得粉红。 “这里装有人。”盛宗熙声音淡漠,手指按压在她心脏位置,依旧是面无表情。 “嗯?” 顾惜语微愣,好半天反应过来。 “我这不算违约,我身体一直属于你的。”契约内容里有要求,协议期间女方不能出轨。 精神上的眷念,他管不着。 “既然你很喜欢他,为什么答应我?” 盛宗熙食指与大拇指捏着她的下巴,鹰一样锐利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她反问,眨眨眼,浓密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轻颤。 她真的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腾行之温润如玉,而她现在这种状态,真算不上光彩。 盛宗熙嗤笑了一声,“你想得倒美。” “美不美,你说了算。但是现在请你放开我,我这么长时间没回去,兼职工作还没结束呢。拜托了,盛总。” 她眼眶湿润水亮,可怜巴巴地仰头望着他。 “缺钱?”他的手掌沿着腰际,一直往下,停在大腿处,并有意无意地揉捏,“你是不是傻!” 顾惜语心里窝火,他的暗示很明显,讨好他,不缺钱。但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 正当她思绪缥缈时,突然感觉到一只大掌滑进她裙子的边缘,她想都没想抬膝撞向男子最脆弱的部位。 盛宗熙像是早有预判,单手擒住她的膝头,高大的身形用力向前顶靠,这动作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顾惜语白皙剔透的脸一下子红了,有愤怒,有羞涩。 她的及膝包臀裙绷得紧紧的,裙子边缘不断向上卷,她离春光乍泄只差一步。 “盛宗熙——”她说话咬字极重,怒意丝毫不掩饰。 “我在。” 他暗哑的声音贴在她耳际,似是看不到她的表情,朝她耳边轻吹了一口气。 他是故意的。 顾惜语又气又恼,扭动着身体,但他强劲有力的长腿顶靠在她双腿中间,略带薄茧的手掌摩挲着她光滑细腻的肌肤,一直探向那片神秘之林。 “你疯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她的声音十分紧绷,透露着她的害怕。在对稿室做这种事,今天参加交流会的人好多,要是被别人看见,她还活不活了。 “要不要试试,带你体验刺激。” 他低沉性感的声音里带着一分戏谑,在顾惜语看不到的地方,那嘴角的笑意不要太明显。 他的手掌已经探到那片神秘之林,同时顾惜语感觉有什么东西咯着她,她瞬间脸红,身体也忍不住轻颤。 “我错了,我错了,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错哪了?” 顾惜语压根不知道啊,她皱着眉,脑袋飞快思考,盛宗熙低头,就那样盯着她努力思考的模样。 第3章 深情 顾惜语压根不知道啊,她皱着眉,脑袋飞快思考,盛宗熙低头,就那样盯着她努力思考的模样。 “我——”她刚启唇,话都还没有说完。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顾惜语僵住,大气都不敢出。 “盛总,马市长等着你呢。”乔特助在门外轻声道。 盛宗熙深深看了怀中的人一眼,抬头回了句,“知道了。” 他放开她,右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唇角微上扬,“好好工作,然后乖乖回家。” 顾惜语整个人放松下来,手肘反手撑着门,缓了下,才站稳,也不理盛宗熙,自顾低头理着自己的衣服裙子。 当她蹲下去捡地上散落的a4纸资料,抬头时,不经意间瞥到他某一处的鼓囊。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盛宗熙捏住她肩膀,直接将人提起来。 “很好笑?”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眼眸深的犹如旋涡。 顾惜语立即抿唇,忍住笑意,指了指他的西装外套,示意他遮一下。 “还不走。”他神情阴郁,淡漠又薄凉。 顾惜语见好就收,把资料放到他手上,转身拉开门,看见乔特助在门旁站着,微点头,挺直腰背,头也不回地走了,在走廊尽头才肆意笑出声。 乔特助微愣,发生什么事了,顾小姐笑得那么开心。 “走。” 乔特助听到老板的声音回神,只见老板手臂弯挂着西装外套,大步走在前头,他赶紧跟上。 晚上,骊山别墅 顾惜语到家时,盛宗熙都还没有回来,便拿着浴袍去洗漱。 她坐在梳妆台前,边吹着头发边想着事。腾行之,这三个字,想一次就心痛一次。 晚上十一点,盛宗熙没回来。 顾惜语脑海里思绪成千,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凌晨十二点半,那个男人依旧没回来。 她想,也许他今晚不回来了。她烦闷起床,按照印象,找到他放酒的房间,随手拿了一瓶。 顾惜语把之前偷偷藏起来的日记本拿出来,边喝着酒,边在纸上写着什么。 她写了几句话,便停下笔,忍不住哭起来。 宽阔安静的房间,她的声音渐小,最后趴在桌上睡着了。 凌晨三点,盛宗熙身上带着寒气,推门进了卧室。 映入眼帘的是她歪歪扭扭地趴在梳妆台,他走过去,微蹙眉,浓烈的酒味。 他冷漠阴沉的眼眸扫了眼台面,酒瓶,酒杯,笔,以及压在手臂下的笔记本。 盛宗熙将西装外套扔在沙发扶手,未管顾惜语,直接进了浴室,水流声停。 只见他腰间只裹着一条白色浴巾,冷峻刚毅的脸庞,性感结实的胸膛,腹部坚硬的肌肉线条,一颗水珠滑进青紫筋络深处,散发出又欲又狂的矜贵气息。 盛宗熙走到梳妆台面前,戳了戳熟睡的她的脸。 顾惜语感觉痒意,嘤咛一声,抬起身,手下的东西也扶到了地毯上。“你干嘛打扰我睡觉。” 盛宗熙脸色沉沉的,看了她好半晌,才弯腰抱起她,闻着她身上的酒味,眸色幽深极了,走路的方向微转,直接将人扔到了沙发上。 顾惜语迷糊地仰起身体,最后又跌落回去,嘟囔了一句,“你想摔死我啊。” 她晕沉沉的,随手摸到一个抱枕,侧翻身抱在怀里又睡过去。 盛宗熙就那么冷漠地看着她,走回梳妆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他漆黑的眼眸一顿,微抿唇,日记本又掉落回地面上,径直转身回到床上关灯睡觉。 翌日清晨 顾惜语轻拍着头疼的脑袋,缓慢睁开眼,便看到男人阴沉的目光。 她心一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他几时回来的,竟然没半分感觉。 怀中突然飞进什么东西,顾惜语伸手接住,好半天。 她低哑的声音中透着愤怒:“未经别人的允许,就偷看他人的东西。莫非这就是盛先生的行事作风?” 盛宗熙当然听得出她语气里的不满和生气,他长腿一跨,走到顾惜语的背后,双手扶住她的双肩,用力一摁,她一下子坐在矮椅上,单手托起她的下巴。 看着镜中的人儿说:“顾惜语,你别忘记了,你是我的女人,这期间,我不允许你想其他男人。” “盛宗熙,你可真是霸道还蛮不讲理。 你可以在外面与其他女人缠绵,却不允许我思念一个男人,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我与你之间不过就是协议的关系。 更为重要的是,你能控制我的思想吗?”顾惜语一字一句地说。 他的脸色沉沉的,捏住她肩膀的手不自觉地用力,顾惜语穿的是v字领睡裙, 从他站的角度,隐约可见白皙的两团丰满。 他俯身贴在她的耳边,声音暗哑又魅人,“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你的男人,唯一的男人。” 盛宗熙一把将顾惜语的脸转过来,吻密密的落下。 顾惜语吃痛地皱起眉,挣扎着,声音冷淡极了,“我从来都知道你盛宗熙只会用这种方式对我。” 盛宗熙停下动作,盯着她迷离空洞茫然的眼睛,眼底的阴厉更深。 “顾惜语,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他感觉着她丰满的柔软和滑腻,同时轻轻勾勒着她的红唇。 顾惜语喝酒的关系,脑袋迷迷糊糊。 她不知道她喝的那瓶酒是路易十三,虽然只是一杯,醉人程度可是要比水果啤酒来得汹涌。 顾惜语半眯着眼看着与她咫尺之距的盛宗熙的脸,这个男人,她不否认,他的确很迷人,完美的五官,以及出身优良家庭,高贵的气息无处不在。 她说不出喜欢他什么,讨厌他什么,只清楚一点,她不爱他。 她不爱他啊。 顾惜语喃喃地唤了一句:“盛宗熙。” 盛宗熙抬头看着她,她表情有点悲伤,头发散落在胸前,红唇微张,神态却处于游离中。 他盯着她好半天,刚刚她无意识地呢喃让他眼眸里深邃加深。 许久,顾惜语早已瘫软在床,昏睡过去。 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在女子白皙的脸上,她似乎梦见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皱着,额头上渗出汗水,脸色有点苍白,嘴里喊着:“行之,不要,别扔下我!” 顾惜语猛然睁开眼睛,心有余悸地喘着气,盛宗熙脸色阴沉得可怕,一股冰冷的气息将她包围。 顾惜语平复心情,转头看见跪坐在她旁边的盛宗熙,他微抿着唇,漆黑的眼眸冷洌淡漠,让人猜不出情绪。 她微微张唇,想说点什么,最后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顾惜语低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十指,沉默,长时间沉默,最后只听到一声沉重的关门声, 她回过神,抬头看着那扇还在来回摇晃的门,怔怔出神一会,她想盛宗熙是厌倦她了吧。 这样正好,她可以重新获取自由,过她一个人的生活。 云昇集团,诺大的总裁办公室,简洁低调的设计感,盛宗熙凝向窗外, 顾惜语,这个女人是在欲擒故纵还是真的冷漠无心。 他突然想起,那个女人对他说过,她的心早已沉寂,所以,让他不用担心她到了期限会纠缠他。那刻他不以为意。 想必让她如此悲伤,如此淡漠是因为那个叫行之的男人吧。 盛宗熙有些莫名的烦躁,他发现对于顾惜语过去的那段恋爱史一点都不了解。 盛宗熙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串数字,杨楚楚是顾惜语最好的朋友,她应该知道一切。 盛宗熙记忆力超好,对于一串简单的数字,自然过目不忘,他想了想走到了办公桌。 “乔特助,进来一下。”他按了电话内线。乔以津进到办公室恭敬地问:“总裁,您有什么吩咐?” “这里有个电话,去查下,顾惜语和一个叫行之的男人两人之间的事。” 盛宗熙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一张便签推到桌边,他顿了顿,“别让她知道。” “好的,总裁。”乔以津拿过便签,退出办公室。 一整天,盛宗熙的会议开了一个又一个,下午乔以津带着调查的资料进了总裁办。 “顾小姐和腾行之是在大学里认识的。 那会顾小姐刚上大一,腾行之上大二。 两个人很快恋爱,在学校被大家称为金童玉女。 顾小姐十九岁生日时,两个人约好在餐厅庆生,可是腾行之在赴约的路上出了车祸,两个人从此阴阳两隔,这段恋情也就烟消云散。” 乔特助边说边观察总裁的表情,可那张俊逸的脸庞上,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盛宗熙握钢笔的手微顿,他没料到那个被顾惜语念念不忘的男人已经不存在。 顾惜语和他在一起有一年时间了,那她是在腾行之死后不久跟了他,怪不得那会她时常散发着悲伤气息。 盛宗熙又想到一个问题,顾惜语清明时节没有去扫墓呢。 对于曾经深爱的男人,她不可能做不到漠视。 “腾行之的墓地在哪?” 乔以津心中暗暗庆幸,还好他又找大学里的人了解情况,继续说:“顾小姐不知道,连她曾经的大学同学也不知道。 顾小姐赶到医院被告知腾行之抢救无效已经死亡。腾行之的家人带着他的遗体离开了医院。 顾小姐很想看他最后一面,被他的家人拒绝了,并指责顾小姐说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们的儿子不会死。 后来据说腾行之的家人忍受不了失子之痛,搬家出国了。顾小姐联系不上人,所以,她也不知道,她为此难过好长时间。” 盛宗熙听着乔特助的话脸色变得深邃。 心中冷嗤。 原来还是个深情的人。 第4章 选择明哲保身,不愿意趟浑水 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后,顾惜语快一个星期没有见到盛宗熙了。她有点后悔惹怒他,担心他生气后对自家公司出手,可是当她向家里人打听时,公司经营如常,她不知道盛宗熙到底在筹划什么。因为当初两人认识时,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印象。 一年前 顾惜语内心紧张地看着电梯不断往上升,她不知道那个曹老板是否愿意为她父亲顾志远的公司提供那笔资金。父亲顾志远因遭人欺骗,使经营的荣达电器公司陷入破产的境地,昔日的朋友也选择明哲保身,不愿意趟浑水。 虽然荣达电器在临海城曾经风光无限,但衰败也是朝夕之间的事,商场真的是风云如幻。那是父亲全部的心血,父亲因此也心脏病复发住进医院,母亲一夜之间更是憔悴万分。 她去公司问过经理,经理说万发电器公司的曹富仁总经理曾经多次提过要跟荣达电器合作,只是那时她的父亲顾志远不喜欢曹富仁的为人作风,所以拒绝了。 顾惜语觉得那是一个希望,只要能暂时解决父亲公司的危机,以后的事情可以慢慢处理。她今天和公司陈经理一起来的,陈经理在停车场接到一个电话,要赶去处理,让她先上去。顾惜语只好接过文件,曾经曹富仁说要签订项目合作的合同,价值五千万的合同。这笔钱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解决父亲的电器公司目前的困难。 顾惜语事先叫人打听过这个曹富仁的爱好,平时喜欢出入什么地方。她得到消息曹富仁今天在这家尊尚会所,她特意去做了头发,还穿了一套平时根本不涉及的风格的衣服,紧张又有点害怕地来到这里。 突然‘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黑色名牌西服,淡淡扫了一眼站在电梯角落里的顾惜语,然后背对着顾惜语站立,两个人一前一后,都看不清双方的表情容貌。 电梯里悄无声息,突然男子转过身说:“小姐,一晚上多少钱?” “啊!”顾惜语正出神,被这句话惊讶得将手中的提包掉落在地上,她慌张地解释道:“我……我不是……” 男子的容貌很英俊,漆黑的眼睛透着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男子嘴角噙着一丝玩味和戏谑的笑,弯腰伸出手把掉落在地上的小提包拾起来,然后递到顾惜语面前。顾惜语有点慌乱又有点警惕地接过,男子转过身,只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给她。 沉默一会,顾惜语轻轻地说:“我不是!” 男子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过身,顾惜语也不敢再解释,毕竟她没有理由向一个陌生人说太多。顾惜语的心情百味杂陈,她像那种风尘女子吗?她承认今晚的穿着打扮突破的平时的穿衣风格,可她本质并不是那种妩媚妖娆的人。被一个陌生人无端揣测,她心里还是觉得羞耻与难过。她转念安慰自己,为了父亲的公司,没事的,没事的。她一直安慰着自己。 顾惜语毕竟是未经历太多复杂的事情,社会阅历也浅,学校里的男孩子是不能跟社会上已经打磨多年的老狐狸相比的。顾惜语是有点天真了,她低估了一个男人看到如此秀色可餐的美人的自制力。 电梯终于到达十八层,顾惜语有点心虚地先一步迈出电梯。她很不习惯脚上的高跟鞋,在刚跨出电梯门口几步,险些摔倒。她深呼吸两次,站稳身子,然后故作镇定优雅地往1805号包间走去。 男子看着顾惜语在走廊上的举止,表情冷冷的,可眼眸里掩藏不住一丝嘲弄的笑意。 顾惜语平时就喝过一点水果啤酒,今晚被曹富仁一杯又一杯地灌红酒,为了使自己保持清醒,顾惜语用力拧自己的大腿,疼痛让她冷静,不然她真怕撑不下去。 “曹老板,你看我都喝这么多酒了,把合同签了吧。” 曹富仁看见顾惜语弯腰时,那傲人的曲线,血液都沸腾起来,嘴上忙不迭失地说:“好说,好说,只要美人再跟我喝一杯,一切都好说。” “那我这合同呢?”顾惜语可不想被曹富仁占了便宜,最后却没签成合同。 曹富仁也喝了不少酒,看着一脸绯红的女人,心早已抓痒难捺,他对桌上的其他人挥手说:“你们都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顾惜语和曹富仁,顾惜语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曹富仁拿起笑在合同上写了一下,顾惜语心里欢喜拿起合同一看,只有一个‘曹’字,她不解地看着曹富仁,说道:“曹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你再喝两杯酒,喝一杯,我就写‘富’字,再喝一杯,我就写‘仁字’。”曹富仁眼里闪着精光。 顾惜语气愤不已,想到先前已经喝那么多酒,也不能白喝了,于是拿起桌上的酒说:“曹老板,可要说话算话哦。” “当然。”曹富仁坏笑着说。 顾惜语喝掉一杯酒,把空酒杯拿给曹富仁看,曹富仁点头,然后在合同上写下‘富’。 顾惜语看到现在只差一个字,可她已经头脑昏沉,再喝下一杯,说不一定,就算签了合同,出不出得了会所都还是一个问题。所以,她不能让曹富仁趁她酒醉占她便宜。 顾惜语抬头,笑盈盈地坐到曹富仁身边,身体亲密地挨着他,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地说:“曹老板,人家都喝好多酒了,你倒是也喝一杯呗,不然,这样人家多难受。” 顾惜语靠在曹富仁身上,纤纤玉手轻轻地在他胸膛抚摸,曹富仁早就想把她压在身下。顾惜语快速退离他的身体,笑着说:“你先喝酒。” 曹富仁被迷得晕头转向,加上他也喝了不少酒,不比顾惜语少,乖乖地拿起酒杯一口喝完,然后就朝着顾惜语扑去。 顾惜语把笔交到曹富仁手中,说:“还有一个字没写呢,写完再做那些羞人的事嘛。” 这么暧昧的话,曹富仁听得直咽口水,左手抓住顾惜语的手腕,右手在合同上写下最后一个字。顾惜语看着那三个字,‘曹富仁’,心里暗舒一口气。 曹富仁大手揽上顾惜语的腰,闻着那股诱人的香味,他开始抓扯她的衣服。顾惜语惊吓得一脚踢上曹富仁的小腿,曹富仁吃痛,推开她。顾惜语飞快地抓过桌上的合同,要往门外跑。曹富仁一下子站起来,脸色通红,眼睛布满血丝,恕气冲冲地大喊:“贱、女人,敢耍我。” 顾惜语的一只手已经握住门柄,她用力一拧,门打开了一个约二十公分的缝隙,却被曹富仁拖倒在地,曹富仁压在她的身上,顾惜语用力反抗,曹富仁毕竟是一个大男人,并且还喝了不少酒,酒精让他更加疯狂,顾惜语慌乱中抓住一瓶酒,朝曹富仁脑袋一挥,突然湿润的液体滴在她胸口。 第5章 大抵还是天真烂漫的 盛宗熙刚从国外出差回来,一群好友便约他出来喝酒。豪华的装饰,顶级的配置,沙发上早已坐着三个年轻男子,旁边都有一个美女陪着。 一个戴着金框眼镜的男子招呼道:“宗熙哥,快坐,就等你了。” 另外两个男子拿起酒杯对盛宗熙轻轻一晃,算是打招呼,然后继续跟身边的美女玩乐。 盛宗熙一落座,修长有力的双腿优雅的叠加在一起放在矮几上。身体放松地仰靠在真皮沙发背,闭着眼睛,在他三个好朋友面前,他放松自如。 长相斯文,皮肤白净,戴着金框眼镜的男子叫顾延中,二十六岁。他曾经是一名赫赫有名的律师,现在接管家族企业,主要是石油产业,其他领域也有涉及。虽然他的外表常常让人以为是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事实上他是,但他狠起来,一样不可小觑。 突然一道妩媚酥软,酥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宗熙哥,你今晚怎么来得这么迟,是不是忘记人家了?” 盛宗熙不用睁眼,就知道是那个拿腔调的楼四月。楼家是靠影视业起家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楼家的二少爷长了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蛋。 楼四月见用声音挑逗不了盛宗熙睁眼,手开始不老实地盛宗熙身上游走。 “楼四月,你再不把你的爪子从我身上拿开,小心我废了它。”盛宗熙的声音冷冷的,若换成别人,他早就不客气。 楼四月故作伤心委屈状,扭着腰扑向坐于另一端的男子,略带哭腔地说:“小柏,你瞧,宗熙哥又吼我!” “四月,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玩这些无聊的把戏。”被唤作小柏的男子叫邵离柏,他家的背景可是一点也不白,混黑的,不过毒品他们邵家是不沾的。三个人中,数他与盛宗熙相识最早,因为长辈的关系,邵离柏与盛宗熙从小就认识,他和盛宗熙同龄,都是二十六岁,只是小点月份,自然唤他一声‘宗熙哥’。 楼四月嗔怪道:“我今年二十二岁十个月零两天,所以我离二十三岁还是有点差距的。明白了吗?小柏。” 邵离柏扔给楼四月一个大白眼,顾延中当作没听见,盛宗熙端起桌上的酒喝起来。 楼四月感觉被众人忽视,自知玩不下去,慵懒地说:“哎,我不也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宗熙哥每次到这种场所都是冷冷的,一个人喝酒,还不叫女人作\/陪,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没还他一样,臭着一张脸。” 楼四月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宗熙哥从不缺钱的哦!” 盛宗熙懒得理楼四月,顾延中,邵离柏朝楼四月递来一个无语的表情。 突然手机屏幕亮起来,微信进来一条消息,“你今晚回来吗?” 顾惜语的微信头像是她和一只小狗抱在一起的简笔画,盛宗熙扫了一眼,并没有动手机。 他仰靠在沙发上,回想起一年前在电梯里看到她的第一眼,肤若凝脂,细致的妆容,盈盈一握的纤腰,只是看到她脚趾蜷缩在一起,看得出她很紧张,他便起了故意戏弄她的心思。 果然如他所料,她吓了一跳,她的眼睛里还透着一点自嘲和悲伤。他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女人产生戏谑心情,只是头脑是那样支配着他的行为。 那天他结束应酬,在停车场再次遇到了她,她脚步摇晃且快,头发微乱,胸口暗红色的印迹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下更加明显,她身后跟着一群人,领头的男人脑袋上还在不断流血。 盛宗熙自然没有管闲事的心,发动车子。突然车门被拉开,顾惜语眼眶里氲满水气,声音微颤,“求您,帮帮我。快开车。” “凭什么?”盛宗熙促狭地凝视着她。 “只要您帮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顾惜语拽着他的衣袖,眼里含泪。 盛宗熙低头,衬衫袖子已起皱,明亮的眸子变得阴厉,他迟迟不回答,也不开车。顾惜语见那曹富仁那帮人已经过来了,一个人已在拉动车把手,顾惜语吓得身体卷缩成一团,身子也朝主驾驶坐靠。 车突然加速,不管不顾车头前的人,驶离了停车场。 是的,盛宗熙帮了顾惜语。盛宗熙从商人的角度,考虑利益回报,注资了荣达电器;从他为所欲为的行事,他使了手段让顾惜语主动献身,她的第一次是他。两人自此以后,成了契约关系。 盛宗熙身边围绕的女人数不胜数,可他不想应付。欲望于他而言是个调剂品,顾惜语在床上与他是契合的,她听话,不作,也未想使手段坐上盛太太的位置。 “宗熙哥,你家那只小娇雀呢?”楼四月的声音打断了盛宗熙的思绪。 顾延中握着酒杯,手指点着膝盖,也看向盛宗熙。他们几个都知道有个女孩子一直跟着盛宗熙,偶尔陪着盛宗熙出来喝酒,那个女孩子很安静,言语不多。 “你们会对一个已故之人念念不忘吗?”盛宗熙歪头问。 听到这个问题,大家都不喝酒了,顿时感兴趣起来。 “要看那个人是否让人刻骨铭心。”顾延中说。 “时间也是一个因素,久了自然淡了,长情倒是少见。”邵离柏说。 “是顾惜语心中有一个念念不忘的人吗?”楼四月凑到盛宗熙旁边,摸了摸下巴,“不应该啊,你长得不差啊,你这种极品,都不能吸引到她。” “她心中确实挂念一个已故之人。”盛宗熙说。 “所以你们闹矛盾了?”楼四月言语似乎总能切中关键点。 “我怎么可能吃醋,只是觉得有意思。”盛宗熙说。 “荣达电器目前也是家电行业的领头企业,顾志远创业时娶了书香世家的姚二小姐,作为他们女儿的顾惜语成长在良好家庭中,身边肯定围绕诸多美男,自然见怪不怪。”顾延中瞧了眼对面的男人,继续说:“那女孩才二十岁吧,小你六岁,大抵还是天真烂漫的。” 不否认,顾惜语的那双眼睛亮晶晶,纯净得不掺一点杂质。 “宗熙哥,你爱顾惜语吗?”楼四月问。 “我不爱她。”盛宗熙抿了一口酒。 三人对视一眼,也是,薄情的盛公子怎么可能轻易坠入爱河。 聚会结束,司机坐在宾利驾驶位问:“盛总,回哪儿?” 盛宗熙看着手机上微信聊天的界面,那条顾惜语的信息他一直未回复。 “骊山别墅。”他把手机扔在座位一旁。 盛宗熙到别墅快12点,遣散楼下的佣人,上二楼径直去了浴室,顾惜语听到声响已经醒过来,她看着浴室里的身影,她知道盛宗熙回来了。她的心情有点紧张,有点慌乱。 盛宗熙出浴室门,顾惜语立即闭上眼,佯装睡着,双手却紧紧地握着被子。盛宗熙掀开被子一角,躺在大床的另一侧,顾惜语的长长睫毛禁不住直颤,轻咬着红唇,她害怕盛宗熙生气。谁知盛宗熙长臂一勾,从顾惜语的背后拥住她,顾惜语的身体有些僵硬,不敢动丝毫。 “睡吧。”盛宗熙声音略带疲倦,然后把头埋在顾惜语的颈部,闭上了眼。 顾惜语轻轻呼了一口气,朦朦胧胧、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6章 不想要,就丢掉 翌日清晨,顾惜语醒来时,盛宗熙已经不在卧室。 她换好衣服,洗漱好,在旋转楼梯上看到盛宗熙已经坐在餐厅看着报纸。 盛宗熙放下报纸,抬起头,语气轻柔地对她说:“吃早餐。” 顾惜语微怔,点点头,回答了一声:“好。” 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顾惜语时不时地打量盛宗熙,他优雅地吃着煎蛋。 她与他有一周时间没有见面,她以为他回来之后会给她脸色,没料到他很平静、温柔。 顾惜语微微诧异,难道是她产生错误感觉,盛宗熙为什么突然对她这般好。 盛宗熙当然知道顾惜语在观察他,他轻放着手中的餐具,站起身。 顾惜语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盛宗熙,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卡递到顾惜语面前,漫不经心地说:“这里有张卡,喜欢什么,可以随便刷。” 顾惜语看着烫金的卡,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低垂着眼眸,轻轻地说:“不用。” 盛宗熙脸色有点沉,本来积聚起来的好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烦闷,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拒绝他的好意。 他把卡往桌上一甩,冷声地说:“不想要,就丢掉。” 顾惜语看着阴沉着一张脸走掉的盛宗熙,她在看看桌上的那张卡在桌上转了几个圈最后停在她盘子面前。 她微抿唇,然后喝掉整杯牛奶,站起身,看了那张卡几秒钟,伸手拿起它上了楼。 顾惜语把卡随手放在了梳妆台的抽屉,拿好包准备去学校,她已经在上大四,是要准备找公司实习的时候,有一定的社会实践与工作经历,毕业之后有利于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 别墅的司机送顾惜语到达学校门口,她向司机微微点头,然后进了学校。 “惜语,等等我。”杨楚楚小跑追上,喘着气停在顾惜语身边。 “楚楚。”顾惜语看她跑得那么急,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杨楚楚笑得欢快,一只胳膊搭在顾惜语肩膀,道:“我们先去图书馆,下午去逛街,好不好?” “好。” 下午,顾惜语喝着奶茶,陪着杨楚楚试衣服。手机收到盛宗熙的微信。 “在哪儿?” “外面。” “具体地址。” 顾惜语发了一个定位过去。 “我过来接你。” 顾惜语咬了咬吸管,输了一个“好”。 跟杨楚楚解释家里临时有事,不回学校住了。顾惜语站在路边,看着那辆黑色宾利驶来,弯腰上了车。 盛宗熙翘着腿,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没有抬头看她。 顾惜语放下手中的购物袋,轻挪身体坐在边沿,突然她的手腕被盛宗熙一扯,就落入他的怀中。 盛宗熙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他的下巴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摩挲。 顾惜语坐在盛宗熙的大腿上,一动不动,她担心她乱动,就会失控。 她跟盛宗熙在一起有一年时间了,对于男女之事,她并不是像当初那么无知与幼稚。 盛宗熙感觉到她的身体有点僵硬,脸色有点不悦,抬起头捧着她的小脸,“怎么?是不是以为我对你放松,你就可以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顾惜语轻咬嘴唇,别过头,不说话。盛宗熙心里一下子蹿起怒火,他讨厌见到她这副清冷的模样,难道跟他在一起,有那么痛苦吗? 要知道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费尽心思想让他看她们一眼,爬上他的床。 盛宗熙扳正顾惜语的脸,吻上她的唇,一只手开始去解她裙子的纽扣,他的手轻轻地,在她如丝如绸般雪肌玉肤上抚摸游走。 顾惜语感觉很难堪,她不喜欢在车里做这种事,司机还在前面。 她用力推开盛宗熙,眼睛蓄满羞涩还有难堪,轻轻摇摇头。 “回去,好吗?” 一抹醉人的晕红正逐渐蔓延到顾惜语那美艳动人的绝色娇靥上,盛宗熙的手掐住她两侧的腰,不断摩挲。 车里的遮挡板缓缓升起,后座成了只有两个人的空间。 顾惜语见状,轻咬唇,乖乖地靠在他的肩上。 空气里开始有股莫名的躁动,带着糜烂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她娇嫩晶莹的柔小耳垂也是一片绯红。 顾惜语双眼迷乱地看着车顶,不知该怎样直面正视自己身体和内心深处的反应以及那羞人的感觉。 骊山别墅。 盛宗熙在书房里阅着文件,顾惜语给他端进一杯咖啡,放在他书桌的右上角位置。 盛宗熙没有抬头,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他知道是她。 顾惜语站在侧边看着盛宗熙的长长睫毛遮住他的眼睛,深邃的轮廓,完美的五官,工作中的他散发着一种无形的魅力。 “我明天会去巴黎,你跟我一起去。”他突然开口。 顾惜语微微诧异,应声:“知道了。” 盛宗熙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你回房休息吧。” 顾惜语点点头,看看他桌上堆积着的文件,她想了想,说:“你别太辛苦。” 盛宗熙抬头看着顾惜语,一身黑色镂空吊带睡衣,长度刚刚遮住大腿根部,她的皮肤本就白皙光滑,黑与白的强烈对比,更加衬显她的细腻娇嫩的雪白肌肤。 盛宗熙记得这睡衣是他替她挑选的,以前她很少主动穿这种性感的睡衣,如今她在顺着他,讨好他。 顾惜语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快速丢下一句,“我先出去了。” 盛宗熙看着她有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盛宗熙深夜回到卧室,好好的疼爱了顾惜语一番,以至于第二天在去往巴黎的飞机上,顾惜语都是在大补睡眠。 两个人到达巴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盛宗熙和顾惜语住进总统套房,客厅里盛宗熙和助理乔以津在确定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很快助理离开。 顾惜语见他已经谈完事,便从卧室里出来,她已经沐浴过身体,一袭黑色无袖吊带连衣裙穿在她身上,很好地勾勒出她的曲线,纤细温婉。 “事谈好了,需要吃点东西吗?”顾惜语走到盛宗熙面前。 盛宗熙没有说话,盯着她的脸,他在探究她的关心有几分真切。 “我想吃你,可以吗?”盛宗熙眼神里带着促狭。 顾惜语的脸一下子滚烫绯红起来,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轻声说:“在飞机上,你还没吃过东西,我去打电话给你叫餐。” 盛宗熙一把拉住欲转身的顾惜语,在火烫的耳垂上轻轻舔了一下,顾惜语浑身轻颤。 “你……” 顾惜语低声呢喃一下,靠在盛宗熙强壮的胸膛上,呼吸着属于盛宗熙特有的男人气息,她挣扎着走到电话前,问:“你要吃什么?” “你不知道?” 盛宗熙搂着顾惜语的纤腰,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背部,笑着说道:“我要你……” 空气再次暧昧起来,一个法式湿吻直到两人近似窒息时才喘息着,分开。 “带你出去吃好吃的。”盛宗熙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她绯红的脸,“去吗?” “去的,去的。”顾惜语才不想和他一直窝在房间。 第7章 真的只是意外? 第二天,顾惜语醒来时,发现床头柜上的纸条,是盛宗熙留下的。他说他去谈公事了,让她一个人待在酒店或者选择出去逛逛街。 顾惜语的心间流过一股温暖,她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她觉得盛宗熙真的是一个合格的情人,只要不忤逆他,他通常都礼貌高贵,既克制又禁欲。 昨晚他真的带她去吃法餐,没有疯狂的行为。她失笑的摇摇头,起身进入浴室,换好一身纯白的裙子,打算出去逛逛巴黎这座繁华时尚的街道。 顾惜语拿上手提包,出了酒店。她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街道两边别具风情的小店数不胜数,她心情十分舒畅。或是因为新的环境惹人欢喜,她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汽车跟在她后面好一会儿。 黑色劳斯莱斯后座里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西服的质地绝对的考究还是上乘料子。男子的五官如刀刻般深邃,有棱有角,琥珀色的眼眸泛着冰冷的光芒,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车窗外悠然行走的顾惜语。 顾惜语一身珍珠白的连衣裙,高挑的个子,及腰的长发在风中轻轻飞扬,给人一种温柔美好的感觉。她走到红绿灯处,迈腿过马路。 坐在后座的男子突然开口道:“冲过去。” 驾着劳斯莱斯的司机边点头,边踩下脚下的油门,车子迅速冲向已经抬腿走了几步的顾惜语,顾惜语受惊地回头,眼神慌乱地看着那辆黑色劳斯莱斯汽车朝她冲过来。 顾惜语反应过来时,立即后退几步,劳斯莱斯和她擦身而过,正当顾惜语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时,此时前方的路灯已经转成绿灯,后面的汽车没来得及发现眼前的状况,车子已经冲过来,只听得‘嘭’的一声,顾惜语的身体已经被撞飞几米远。 黑色劳斯莱斯后座里面的男子看着后视镜中被撞飞的女子,脸上一如既往的冰冷,浑身散发着可怕又阴狠的气息。黑色劳斯莱斯很快远离那片喧闹的地方,消失不见。 撞了人的司机很快下车,然后打了急救电话。顾惜语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染透了她白色的裙子,墨黑色的长发散乱地铺在地上,深深的黑暗向她袭来。 盛宗熙谈完公事回到酒店,看到顾惜语留的纸条,他看看时间,她已经出去逛街三四个小时还没有回来,于是他拨打着她的手机,始终是无人接听。 盛宗熙隐隐觉得不安,再次拨打顾惜语的电话,电话终于通了,说话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是用英语说:“你好。请问你是这部手机的主人的朋友吗?你朋友出了车祸,正在医院。” “什么?在哪家医院?”盛宗熙焦急地拿好外套边通着电话边走出酒店。 盛宗熙向对方说了谢谢后,立即让乔以津开车前往顾惜语所在的医院。 盛宗熙用英语询问了护士站的工作人员,得知顾惜语还在抢救室,匆忙赶过去。 走廊上站着两个警察正在对一个高大的外国男人进行询问,乔以津听到三个人的谈论,好像是在对一起交通事故进行例行调查。 乔以津上前打探,听到高大的外国男人说,他是不小心撞到了那位亚洲女人,脸色立即变了,仍旧保持礼貌的态度打断三个人之间的话。 “你好,请问你们是在调查刚刚被送来的那位中国女子的那场交通事故吗?”乔以津询问。 穿着警察制服的一位男子打量了下乔以津的模样,开口说:“先生,你好。我们是纽芬西区六街的警察,请问你是那位受伤者的家属吗?” “我是她朋友,不知道我朋友怎么会发生车祸?”乔以津问道。 “哦。原来如此。这位是撞伤你朋友的肇事司机,你可以听听他的解释。”警察公式化地说。 乔以津进行短暂沟通后,来到手术室外,对着盛宗熙道:““撞伤顾小姐的人已经交由警方处理。司机说当时顾小姐正在过马路,他接连几天熬夜,有些疲劳,他前面有辆车飞快地冲过去,他以为已经转为绿灯,没有注意到顾小姐还在人行模道上,脚下油门踩得急了点,所以车子不小心撞上顾小姐。” 盛宗熙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左手摩挲着握成拳头的右手,”真的只是意外?” “警方已调取当时的监控,确实是如司机说的那样。”乔以津轻声问:“我去重新查?” 正当这时,抢救室的灯熄灭了,盛宗熙回:“算了。” 长腿一迈越到医生面前,开口询问:“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 “病人已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她的脑部有中度的脑震荡迹象,所以住院好好观察治疗。”医生说。 盛宗熙眸光阴暗不定,脑震荡,他又问:“脑震荡有什么后果吗?” “可能会对某部分记忆缺失,也有可能不会。一切都得等她醒来再观察。”医生说。 “我可以见我朋友了吗?”盛宗熙看了眼手术室里面。 “等会护士处理好,你就可以到病房里看她。”医生说。 “谢谢医生。”盛宗熙说。 盛宗熙给顾惜语安排住进最好的病房,他守在她的病床前。 当顾惜语醒来,她环视陌生的环境,窗户边上倚着一个男人,“我怎么在这?” “你醒了!”盛宗熙走近她。 “你是谁?我在哪?”顾惜语的眼睛里透着茫然和迷惘。 盛宗熙看着顾惜语的表情像个无助的小孩子,试探地说:“我是你男朋友。你生病了,现在在医院。” 顾惜语盯着盛宗熙的脸,摇摇头,一脸错愕地说:“可我不记得你。” 盛宗熙心里暗骂一句,该死的,她还是失忆了。最关键地是居然忘记他。 “你真不记得我了?我是盛宗熙。我们一起来巴黎的。”盛宗熙紧紧盯着顾惜语。 顾惜语还是摇摇头,警惕地看着盛宗熙。盛宗熙有点懊恼,他冷静之后,对她说:“你还记得杨楚楚吗?你的好朋友,你们关系一直很好的。” 顾惜语听到这话,微微地笑了,“我当然记得杨楚楚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在临海城一起上过高中,大学。” 盛宗熙眼睛里划过一抹狡黠地光芒,故作漫不经心地说:“腾行之,你还记得吗?” 第8章 车祸?假装失忆? “是谁?”顾惜语不解地问。 盛宗熙唇角轻上勾,漫不经心,似笑非笑。 “你真不记得他了吗?他是杨楚楚以前迷恋过的男孩子,你们在一起常常讨论他?” 他不敢确定顾惜语会不会是为了逃避两个人之间的约定而故意装失忆。 他的眼光过于炙热,那张好看的非常过分的脸上,琢磨不透。顾惜语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他不信她。顾惜语意外了下,同时也困惑。 “哦,不记得了。”盛宗熙唇微抿,重复了她的话。 顾惜语打量了周围的环境,病床、沙发、独立的卫生间,仔细凝视着窗边那抹颀长的身影,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是我的男朋友?” 他那双含情的眼注视着她:“是,我们交往已经一年多了。” 顾惜语被他这样注视,身体不由自主地燥热,他的眼神太勾人了。 “我怎么会跟你来巴黎?” “我来巴黎出差,你说你还没有来过巴黎,所以央求我带你来看看。”盛宗熙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当初明明是他要求她跟着他一起来巴黎的呀。 他当然不会如实告诉顾惜语两个人过去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状态,她现在失忆了,何必自讨无趣。 顾惜语歪着脑袋,看着盛宗熙良久,“从现在起,你要负责照顾我在巴黎养病,对于你的话,等回到临海城,我自然会判断出真假。” 他双手抱胸,看着一脸倔强又带点犀利模样的顾惜语,头脑中飞快地运转着思绪,淡笑着说:“好,一切都听惜语的。” 顾惜语听到盛宗熙这般称呼她,她微皱眉,“叫我顾小姐,我现在跟你一点也不熟。” “跟我不熟,那你还要我照顾你?”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嘴角上扬,这女人竟然在命令他。 “我们都认识杨楚楚,难道你要把我这个病人丢在这异国他乡,无依无靠?”她说得理直气壮。 “你……”盛宗熙被她的话噎住,这女人出了车祸后,性\/情居然恢复到他初识她那段日子,一样的伶俐,一样的强势倔强。 他大可以生气地转身离开,可他却一点也不想离开,反而喜欢她现在这种状态,至少比起以往她的清冷,他盛宗熙更喜欢此时她的娇怒模样。 “我怎么?”顾惜语挑眉看着盛宗熙,满眼的挑衅与自信满满。 “你刚刚醒来,要少说话,多休息。”他弯腰给她倒了一杯水。 顾惜语见他态度很谦和,心里却滋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 纯白色的衬衣,胸前的纽扣解开三颗,露出蜜色的胸肌,黑色长裤包裹着他两条笔直颀长的双腿,他的头发黑浓且带点微卷,五官长得深邃立体,是一个迷人的俊美男子。 “我是不是很迷人?所以你为有我这样一个魅力无限的男朋友而痴迷发呆?”盛宗熙嘴角带着戏谑的笑。 顾惜语微窘,脸上泛起红晕,不自然地别了下脸,很快她镇定下来,开口说:“我只是跟其他女人一样,有一点欣赏美好事物的眼光,不过据我的欣赏结果看,你的长相还入得了我的眼。” “顾惜语,你是不是故意装失忆?你在不断挑战我的底线?”盛宗熙语气冷冽,这女人醒来后已经做出太多超出他忍耐限度的事情。 他盛宗熙的长相在她顾惜语眼中只是入得了眼,呵,可笑。 顾惜语被盛宗熙突然的冰冷气息愣了一下,她茫然地望着他,不明所以。 她的眼眸干净,湿润闪着光,因生病脸色苍白,额前的碎发随意垂下,竟有种破碎的美感。 盛宗熙看到顾惜语被他的语气震慑住了,那双不明所以的眼睛让他不再计较,他只是看着她,不言不发。 病房内,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空气变得凝固沉闷。 顾惜语悄悄看了一眼盛宗熙,他的脸有点沉,难道她伤害了他的自尊,没那么小气吧。 她不确定地又看了他一眼,犹豫一会,轻声问:“你没事吧?!” 他未直接回答她,反而问,“你想吃什么?” “我没什么胃口,不知道。”她淡笑着继续说,“要不,你安排。” “好。”盛宗熙难得好脾气顺着她。 “我手机呢?我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手机坏了,现在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怎么那么霸道?!”顾惜语捏紧手中的水杯,这个人是有毛病吧。 “承蒙夸奖。”他无赖似的,笑着看她,把她手中的杯子拿过,放旁边,扶她平躺在床。 顾惜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难道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的男朋友,可她一点记忆也没有啊。 盛宗熙给他的乔以津打电话,让他去买冬瓜排骨汤,然后送到医院。 挂断电话后,他朝着走廊一端的医生办公室走去。 “医生,我女朋友不记得我了,为什么记忆会部分丢失?”盛宗熙向对面的医生寻问。 “她脑部受撞,失忆了也属于正常反应。”医生说。 “她记得她的朋友,就是忘记我。这种现象会持续多久?”盛宗熙继续问。 “那只能说明病人是选择性的失忆,或许你在之前做过什么让她不满或者刺激过她的事情。”医生在说这话的时候瞧了一眼盛宗熙,然后继续说:“至于病人什么时候恢复记忆取决于多方面因素,可以是环境的影响,也可以是她本人愿意想起过去的事情。” 医生叮嘱了些照顾事项,结论就是失忆可以是短暂性的,也可以是长期的,配合治疗,保持愉快的情绪,完全恢复也是可能的。 走廊上,只有两三个人走动,窗外的阳光照耀进来,把盛宗熙的身影拉得修长。 呵,可真是有意思。 就忘了他。 第9章 求人是这样的态度? 盛宗熙这次来法国要待两个月,在这里,他购置有房产。 为了方便照顾顾惜语,他让她搬离医院并聘请专业的医生随时观察,两个人现住在一座漂亮的城堡。 “喂,盛宗熙,我要回国,把我的护照和证件拿给我。”顾惜语不满地瞪着他。 她觉得从医院搬出来绝对是最不明智的选择,这个男人居然禁止她外出,禁止她与外界有联系。 城堡环境比医院实在强太多,安静又美丽,也有专人侍候,但是没有人跟她交流,除了盛宗熙。 顾惜语觉得自己怎么有误上贼船的倾向,她越想越相信盛宗熙是个居心叵测的人。 尤其当她回想起他看她的眼神,赤裸裸的欲望,她就忍不住哆嗦。 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外飞仙,美得沉鱼落雁,可城堡里除了她一个女人,就没有别的女子,那个什么饥不择食啊什么的,她也怕啊。 还有他口口声声说是她男朋友,为什么要阻止她与国内的朋友联系。 虽然她不记有他这么一号男朋友,但他能细数家珍地说出她身边每个人的信息,既然两个认识,为什么要把她禁锢起来,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一定有什么蹊跷! 对,一定是这样的。顾惜语越想越心慌,她一定要逃出去。回国得要护照和证件啊。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她气冲冲地站立在他的书房里。 “求人是这样的态度?”盛宗熙那张迷人的帅气俊脸泛着促狭的笑意。 “那个……盛先生,你看我好得差不多了,”她怕他不信,还特地转了一圈,“待在这里会浪费你的时间、金钱,我想要回国了。嗯,我好想爸爸妈妈,还有那只小狗。”她决定上演苦情戏。 “然后呢?”难得盛宗熙搁下手中的文件,十分有闲情逸致地听她说话。 如果在她未失忆前,面对她这种态度,他早把她打发走了,不过这回,他倒想看看她自编自演的滑稽戏码要怎样继续下去。 “我……”迎着他那吸引人的俊逸面孔和出尘气质,顾惜语体内的血液倏地沸腾起来。 原本在脑海里盘算着的措词,此刻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正当紧张尴尬之际,盛宗熙很好心地打破了沉默,“毕业论文你还未着手准备,你弟弟希浩要在入学新生会致词,要你去参加。” 经他这么一提,顾惜语连忙点头,“对,对,我很忙的。” 盛宗熙淡笑不语,凝视她半晌。 顾惜语见他没有甩脸色,满心欢喜地等待他同意。 久久没有言语,她感觉情况似乎很不妙呢。 “知道几点了吗?”盛宗熙突然问。 “呃?什么?”她茫然。 盛宗熙看了她好一会儿,透着诡异的视线徐徐下移到她白色t恤下的丰满胸脯、纤细的腰肢、挺翘的臀部、到修长的双腿后,再往上拉回到她的脸上。 “你是个很美、很有魅力的女人,可是……”漆黑眸子倏地转为墨黑,他声音粗嘎地说:“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这深更半夜,美人在前,我不知道我能否做到淡然处之。” 顾惜语的脸色倏地变了,苍白着脸说:“呵呵,天都黑了呀,我回房休息了,呵呵,你慢慢处理公文哈。” 看着那抹落慌而逃的背影,盛宗熙淡淡地笑了,眼底深处有着不易察觉的落寞。 一出书房的顾惜语,对着空气奋力挥动着手臂,一颗心更是慌乱得狂跳不已。 逃!对!在未被他吞入腹时,她得赶紧逃回国才行。 冷静,先拿到护照和证件。 顾惜语回头看了眼书房,嘴角弯起狡猾的弧度,她环视四周,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便蹑手蹑脚地朝着他住的卧室而去。 哇!好幸运!房门没锁! 哈哈!天助我也!顾惜语未见到任何人影,侧身进入盛宗熙的卧室,幸好有庭院中的路灯和月光让她不致于陷入黑漆漆的环境。 他会把护照和证件放在哪里呢? 顾惜语先翻找床头的抽屉,哎,没有,这里也没有,难道说盛宗熙那个腹黑的家伙知道她会来这么一招,把东西藏在她找不到的地方。 不可能。他哪有那么精明,凡事料事如神。 顾惜语纤细的身影埋在衣橱,连西服口袋都没有放过。 啧啧!真不愧有钱人,高级手工订制的西装一套又一套的,再美的衣服让盛宗熙那个家伙穿上怎么看都像衣冠禽兽。 她一边找东西一边嘀咕抱怨,摸到一件名牌运动服的口袋时,坚硬且四四方方地触感,让顾惜语眼睛一亮,找到了! 她把运动服从衣架上扯下来,满心欢喜地掏出,咦,竟然是纸片。 他好幼稚,居然玩小时候玩的纸片,纸片被折成四四方方,中间有两条对折线。 卧室里被她翻得一片狼藉,顾惜语自己倒没感觉,失望一阵阵地涌来,看来卧室里是没有了。 她越想越生气,手肘一个不小心撞到身旁的落地台灯,眼看要发出巨大声响,赶忙丢掉手中的东西,一把抱住台灯。 呵,好险呀。 还未等她气息平静,门外传来声音。 “boss ,好。” 顾惜语听得出,是这座城堡的保镖,完了,完了,盛宗熙办公结束了。 她肯定不能从正门出去。藏起来,也没地儿。 顾惜语把落地台灯扶正,快速跑到卧室窗户,这是二楼位置,虽然摔下去不至于死,但她可不想被那坚硬的地砖碰得头破血流。 算了,不可取。她不想死,更怕痛。 咔嚓! 门锁转动的声音。 顾惜语急得团团转。 咦?奇怪?怎么盛宗熙还没有进来? “boss,这是你要的牛奶,请早点休息,晚安。” 听到这话,顾惜语轻呼了一口气,原来那家伙还在门外。 突然看见阳台那里有栏杆,她冲过去,下面是游泳池,游泳池在月光照耀下泛着点点光芒。 要跳下去吗? 这样跳下去总比摔在砖地上强吧。 可是,虽然是游泳池,她也怕啊。 由于她太专注思考跳与不跳的问题,以致忽略了身后,理所当然也就没有发现盛宗熙悄然无声地站立在那里。 可是,他马上就要进来了呀。算了,不管了,跳吧。 一咬牙,顾惜语便一脚跨上栏杆,开始攀爬动作,幸好今天穿的是牛仔裤,不然还真是不方便。 “天气这么热,我是不反对你下游泳池游泳,需要我和你一起游吗?”盛宗熙不声不响的出现在她身后,从她背后伸出双臂搭靠在栏杆上,顾惜语继而被他限制在他的两臂之中。 第10章 妈呀,怎么那么窄 “啊!”她尖叫一声,顾惜语的爬栏杆动作也因他的出现而暂时中断。 完了!被逮个正着!顾惜语感觉瞬间掉进冰窖。 可是,她不想示弱,做着垂死挣扎,扯出笑容,故作轻快地说:“我才不是想游泳,我只是欣赏月亮。” “欣赏月亮?那怎么跑到我房间爬栏杆呢?”盛宗熙故作不解地问。 “你房间欣赏月亮的角度更美些,我只是被这梦幻的月景吸引,一时忘情,所以,做出了一些豪迈不羁的举动,呵呵,就是这样。” 顾惜语一颗心急得如小鹿乱撞,嘭嘭跳个不停,她怎么都不会承认是要来 ‘偷’护照和证件的。 不对,她哪里是偷,她是取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盛宗熙仿佛是豁然开朗。 “月亮我也欣赏够了,盛先生想必要晚休了,你才处理完一大批公文,一定很劳累了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呵呵。那么晚安,盛先生。” 幸好她这时是背对着盛宗熙说话,否则她那张皮不笑肉不笑的怪脸,一定会泄露她的心事。 奈何某人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盛宗熙就是不放开撑在她两边的手臂。 “你真体贴,不过,我忙完工作后会有一个小小的嗜好,那就是让人陪我说会话,既然你喜欢月亮,我陪你看,顺便给你讲讲天边那几颗星星的名字和阵列轨迹,我心情会变得愉悦,你也增加了天文知识,一举两得。” “啊……这样啊……”顾惜语差点睁着眼睛昏了过去。完了,她难道出不去这间房子了。 低头瞥见怀中的她,那副紧张兮兮又伤脑筋的模样,盛宗熙越看越觉得有趣。 这样的顾惜语,过去一年里,他是没见过的。 相对于他的悠然自在,顾惜语可就没那份闲情逸致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赌一把。 顾惜语心一横,打算豁出去了。 她冷不防地指向右上方,大叫一声:“啊!你看那边!有流星雨耶!” 之后,她便想趁机挣脱盛宗熙的‘掌控’,准备逃离阳台。 谁知盛宗熙就是不上当,撑在她身体两侧栏杆的手臂未动分毫。 盛宗熙抿嘴轻笑,这丫头,未失忆前就对他用过这招,失忆后仍旧故伎重演。 他不疾不徐地说:“我忘了告诉你,我是个天文爱好者,昨天才看了天文报道,近十几年都不会出现什么流星雨。如果你真的喜欢夜观天象,改天我带你看看如何。” 听完这话,顾惜语无语得想咬舌自尽算了,逃脱的动作僵掉了。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建议,改天有机会我一定见识见识盛先生观天象的技术,不过,我现在有点累了,想回屋休息休息。”算了,既然被他发现,还是另做打算。 “怎么回事?是腿搁栏杆上太久,酥麻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盛宗熙像极了邻家大哥哥,但事实上他已经快笑出声了。 “不了!不必了!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她才不想让他占便宜呢。不过,腿真的好麻哟。 “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这回盛宗熙倒是很合作,未再挽留她且松开握住栏杆的手,自顾走到大床边坐下。 顾惜语将搁在栏杆上的腿拿下,呜呜,没感觉了,该死的家伙。 直到那抹一瘸一拐的人影快走到门口时,盛宗熙淡然出声:“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顾惜语回头,见他从胸怀中拿出她的身份证和护照,并且得意地朝她扬了扬。 晕倒!费了大半天劲,原来东西在他身上。 她敛了敛情绪,当务之急是避免打草惊蛇,顾惜语摇摇头,笑得极为甜美地说:“我觉得今晚的月亮真的太美了。” 盛宗熙不置可否地笑笑,把东西放回口袋。 顾惜语暗咬牙齿,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晚安,做个好梦哟!”这次没成功,等半夜,他睡着了,她再来第二次。 呵呵。她真是太聪明了。 “晚安。”直到顾惜语消失在卧室,盛宗熙才展露出满脸笑意。 真是有趣,没想到这次意外车祸,让他见识到她的另一面,那神韵,像只小狐狸。 好不容易在房间里捱到深夜,顾惜语才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左右环视走廊,准备展开第二次‘偷’证行动。 这幢独立的房子是两层楼,盛宗熙的卧室在走廊最深处那间,顾惜语没有看到保镖的身影,于是挺直脊背步伐轻快地移动到盛宗熙的卧室门口。 纤细白嫩的五指轻轻握住门锁,咦,糟糕,他竟然锁门了。 顾惜语懊恼得直想狠狠踹门,深呼吸,冷静,发出声响吵醒了盛宗熙,那可就不妙了。 她又左右观察旁边的房间,对了,每间房的设计都差不多,紧挨的房间里面的阳台隔得很近。 顾惜语笑得开心地轻轻扭开盛宗熙右边的房门,小心翼翼地去往阳台。 妈呀!怎么那么窄? 两间房的阳台外面有个长方形的小花坛,上面种植着几棵矮绿松,而边缘是用瓷砖围起来,只能容纳一只脚站在上面。 她再往下看看,下面是一个玫瑰花圃,可是这高度,如果她不小心掉下去了,妈呀,肯定被玫瑰花刺扎得全身是洞。 想想都觉得害怕。 不管了,为了回国,她豁出去了。 顾惜语找来一张椅子放在阳台,爬下长方形的小花坛,她左右脚前后交叉站立在花坛瓷砖上。 深夜的气温可不比白天,寒冷的风吹拂着她的身体,顾惜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目光不移瞄了眼脚下,身体的动作变得迟缓。 她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完那个长方形花坛,直到靠近盛宗熙房间的阳台,她兴奋得差点手舞足蹈起来,幸好及时刹住,否则掉下去,就前功尽弃了。 透过玻璃,她看见那家伙睡着正沉,顾惜语攀住栏杆翻了进去,幸好栏杆只有一米二,否则她还真不好翻进屋。 双脚顺利触地,顾惜语轻呼了一口气。 “你在干什么?”盛宗熙的声音在黑暗中嘹亮地响起来。 对顾惜语而言,这声音简直比地狱来的黑白无常还恐怖。 冷静!别慌!赶快想个理由搪塞过去才行。 顾惜语拼命告诉自己。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患有梦游症吧?!”盛宗熙憋住浓浓的笑意,很好心地为她找了个借口。 “我是在梦游!”她怎么没想到这个不坏的理由呢。 “真的呀!我胡乱说的,你真的有梦游症?”盛宗熙故作惊讶。 “是啊!”顾惜语为了装得逼真些,特意把眼睛闭上。 盛宗熙倏地打开灯,着一袭灰色睡袍走到她面前,靠在栏杆,双臂潇洒又不失优雅地交抱在胸前,颇有玩味地盯着紧闭双眸的她直瞧。 半晌才开口:“真奇怪!我记得我明明有锁门的啊!你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你不仅有梦游症,还会穿墙术?”这下子,我看你要怎么办。 他的双眸中透着促狭的色彩,只可惜顾惜语双眸紧闭没有机会发现。 “呃……我也不知道啊……你说世上会不会有神仙、法术之类的?大千世界,不是有很多未解之谜不能解释吗?比如楼兰古城的消失、金字塔了,科学家怎么研究不是都没有结果吗?”顾惜语回答得有条不紊。 “哦……”盛宗熙故意拖长了声音,他险些笑出声音,“你真的好了不起!竟然可以在梦游的时候,对别人的问题对答如流。” “呃,那是……那是……”要怎么回答呢。 “是凑巧吗?”他好心地循循善诱。 “对,是的。”她理直气壮地肯定。 殊不知,她已经一步一步走进盛宗熙设下的陷阱。 “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盛宗熙故作紧张。 “什么?” “梦游是一种很危险的病症,我看我还是请医生过来替你看看好了。别客气,这位医生是医术界的权威,巧的是,他是在下的朋友,就住在不远地方的别墅。” 盛宗熙险些控制不住大笑,他怎么会有这样精湛的演技,是不是得感谢楼四月那个演技派的潜移默化。 “哎呀!我怎么在这儿?”顾惜语出其不意地惊叫一声,趁机睁开双眸,做出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 紧接着便自顾自的演起独角戏来。“哦!我该不是又梦游了吧!唉!真是的,对不起。盛公子吵醒你了,没什么事,我回房间睡觉了,你也继续睡吧!不吵你了!晚安!” 然后,她便拔腿就跑,却被盛宗熙揪住衣领,像老鹰捉小鸡那般,“算了,我就当回好人,抱着你睡一晚吧,否则你的梦游症又犯了,做出什么翻窗跳楼的举动,我也怕被人冠上‘坏人’的名号。” “呃?!”顾惜语心脏一缩,内心大呼情势不妙。“这个,我睡觉要打呼噜,发出声响会吵到你的,睡姿也不雅观,总会翻来覆去霸占整张床,有时还会踢被子,这样,你还要同我一起睡吗?” 盛宗熙则不由分说地搂住她的纤腰,连拖带拽地将她扔到床上。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唯一能搬得上台面的就是乐于助人。”编,我看你怎么编。 她除了爱踢被子外,睡觉的其他可以非议地真没有。他可是与她同睡一年了,还不了解她。 “我……你要对我做什么?”她紧张地退到床头。 他该不会对她用强的吧。 瞧她吓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盛宗熙邪魅一笑,“对你用强?这点我倒是不屑的。” 咦,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并不是顾惜语不懂如何掩饰自己的心事,而是她一直都活在象牙塔里,没什么社会阅历,所以,面对盛宗熙这个阅人无数的商场老将,精明狡猾的人物,被他轻而易举看穿心事是可以理解的。 “真的?”这话问出口,顾惜语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她这样问不是承认她脑海里闪过的乱七八糟的思想。 “试试不就知道。”盛宗熙坏坏一笑,俯身抓住欲跳下床的她的脚踝。 他掀开被子,拥住她纤细的腰肢,力量之大,不容她挣脱分毫,下巴搁在她的颈窝,轻轻摩挲着光滑一如珍珠的颈边肌肤,他气息粗重地握住她的玉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按捏,骤然将一个吻落在她的颊边,声音暗哑:“乖,别乱动,睡吧。”触碰她,只是让自己安心些。 他轻轻拥着她,再没有其他动作和言语。 顾惜语整个身体僵着,她要相信他的话吗? 顾惜语张着眼,默默地望着墙壁,因他的吻,她的心跳节拍突然加快,脑中的思绪全乱成了一团,情绪荡升到极度兴奋的高处。 可是警惕心仍在,所以,好半晌,她都是睁着眼,不敢入睡。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僵硬,盛宗熙轻轻拍着她的手,直到怀中人儿身体变得柔软,他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 是的,顾惜语经过一晚上的斗智、斗力,可谓是耗力耗神,再也敌不住周公的诱惑,阖上眼,沉沉睡去。 第11章 我并不想趁人之危 阳光自厚重的窗帘缝中溜进来,给宁谧的房间带来一丝酥暖明亮。 “嗯。” 顾惜语伸伸懒腰,睁开眼, 却惊骇地发现自己躺在盛宗熙结实的胸膛。 怎怎怎……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提醒自己不要睡着,等他睡熟后再回到自己的房间。 低头审视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而他的睡袍微微敞开些,露出蜜色健康的胸肌。 顾惜语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稍稍一动就惊醒了犹如睡美男的他。 老实说,他睡着的模样性感得叫人心跳加速。 是美男呢。 停停! 顾惜语,你在想什么东西啊? 她连忙收敛着失控放肆的思绪,拼命转着脑筋,想着该怎么逃离这一切。 她需要冷静,然后把为什么她会在他怀中安然睡着这件事想个明白。 顾惜语屏息着,一次移动一寸,轻手轻脚地自他温热的怀里移了出来,移到一半时, 他突然一动,紧闭的睫毛微微一颤,吓得她僵在当场。 幸好他只是动了一下下,又继续沉睡着。 她慌忙逃出他的怀抱,鞋子也来及穿,直接拿在手上,准备逃之夭夭。 “我帮了你,一声谢谢的话也那么吝啬吗?” 慵懒迷人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 哇! 她抓狂! 又被他发现了! 顾惜语笑得极为狗腿地转过身,“我不是怕打扰你睡觉吗?” “你把我叫醒不就得了。” 盛宗熙单手支着脑袋,侧躺地看着她,并丢给她一个极为暧昧的眼神,“我的睡眠一向很浅的。” 言下之意,她刚才的小动作他都知道。 听闻这话,顾惜语手里拿着鞋子,指着他,气呼呼地问:“那你干嘛装睡?” “如果我让你知道我是醒着的,你一定会害羞到不行。”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而且我知道你需要沉淀一下思绪。” 被他温柔的目光,如雪白棉花般柔软的声音怔了下,害她一时不知怎么反驳。 “昨天你提的要求,我想了下,”他笑得真心真意,“你暂时不能回国,但可以跟国内的家人通电话。” “真的?” 顾惜语内心雀跃,脑袋灵光一闪,“好人做到底,把护照和证件给我,让我回国了。” 他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这就是给你时间沉淀思绪的结果?” “可是,人家一个人待在这房里好闷的,你每天才是有工作可以打发时间,人家只能在房里看电视,睡觉。” 她撅着嘴,不满的抱怨。 可在盛宗熙看来,她的嗔怪蕴含着小女儿家的撒娇意味。 “我还有一个月才能处理好这边的事。是选择跟家人通电话还是继续维持过去的状态,你自己选。” 盛宗熙不理会她挣扎的表情,掀开被子从容地从床上起来。 “我随时都可以跟家人通电话吗?” 她决定争取最大的权益。 “看我心情。”不容抗拒的强势语气。 “一周三次,行不行?” 顾惜语丢下手中的鞋子,跑到他身前,拉扯着他的袖子。 “女人,克制一点好吗?别把你拿过臭鞋的手往我身上抹,这很脏的,知道吗?” 虽然俊美的面容是一脸嫌弃的表情,但他并没有甩开她的手。 顾惜语尴尬地松开他的袖子,很快厚脸皮地笑着,“三次了,盛先生最上得了台面的就是乐于助人了,所以,发发大善心了!” 盛宗熙睨了她一眼。 懒洋洋地。 “嗯。” 顾惜语高兴地拍手跳了一下,然后又忘乎所以地握住他的手,“你真是个好人。” 某女已经忘记某人的警告。 竟然大胆地用拿过沾满灰泥鞋子的手与脸色阴沉得可怕的男人紧紧相握。 本来他颇为不满,不过在听到她说他是个大好人,盛宗熙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好人?! 相信那些与他交手过的合作者绝对不会用这个词来形容他。 嗯……或许用“老奸巨滑”形容他还比较恰当点。 不过,他的心情却是愉悦的。 盛宗熙低下头,深邃的黑眸紧紧锁住她,目光温暖又如此透亮,“你可以出去了。” “嗯?” 她一时不懂。 “我要沐浴换衣服了。 你要在旁边侍候吗? 如果你愿意。 我很难估计我们离开房间的时间会是几点?你又几时才能跟家人通上电话?” 盛宗熙薄唇微勾笑了笑,却透着促狭。 闻言,顾惜语美丽的眸子倏地睁圆,像是惊讶他如此暧昧的挑逗。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会让我忍不住的。你不知道你此刻的样子就像小鹿般怯怜怜,让人好想疼爱。”他的眼神非常温柔,轻拉她入怀。 “人家才没有想要侍候你。”她嘟嘟红唇,却没推开他。 她告诉自己,是他的眼神太真诚纯净了,她相信他是正人君子。 “顾惜语——你现在失忆了,我并不想趁人之危。”盛宗熙终于忍不住轻抚她的秀发,让她紧紧偎依在他胸怀。 你人还怪好的呢。她不觉腹诽。 “但我耐心有限,别作死。” 声音从脑袋上空飘来,阴沉可怕。 昨晚他听见窗外有悉悉嗦嗦的声音,起来一看,见她正从另一房间的阳台走往他的卧室。 他的心一直提到嗓子眼,可又不敢出声,生怕她受惊掉到楼下。 直到她翻栏杆站立在他的卧室,他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 女孩子家家的一点也不淑女,翻窗爬杆的。 所以为了惩罚她,他故意戏弄她一番。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他不希望她为了回国再做出破格的事。 唉! 算了! 谁教自己要招惹这样的女人。 “盛——” 顾惜语毫无招架之力的融化在他宽阔的胸怀中,脑海里甚至有努力回忆,他俩曾经做为男女朋友,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良久。 无果。 想不起一丁点关于他的事。 当她发现他灼热的唇即将吻上她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 她以什么立场享受他这份情愫,然而她的心背叛了她。 让她毫不反抗地闭上双眸,期待他。 “boss,乔以津乔特助来了。” 不合时宜响起的敲门声,挑在四片唇瓣既将贴合的刹那,打断了他们的亲热动作。 顾惜语连忙垂下头,别过脸,双颊满是嫣红。 “知道了。”盛宗熙明显是被人打断好事的不悦。 回过神的顾惜语,羞涩地不敢抬头看他,连忙退出他的怀抱,“我,我先出去了!” 她几乎是小跑地跑出盛宗熙的卧室,回到自己房间,才发现自己竟然没穿鞋。 呜呜,顾惜语双手捧住仍是滚烫的脸颊。 她刚才像不像一个色女,她好像沉迷在他俊美的面孔和温柔的目光,也有点期待他的吻。 现在怎么办? 她今天要用何种面目见他? 顾惜语羞窘地扑向自己的大床,把自己埋在枕头里。 而另一边,乔以津乔特助和盛宗熙谈公事的时候,不知道为何,他感觉总裁的眼神像刀子般锐利,难道是自己做的策划案令总裁很不满意。 于是,他只能暗暗抹去内心的冷汗,竭力讲解着方案。 看来,我们的盛总裁没有尝到香,只能把心中的不满发泄到特助身上。 谁让他早不来,晚不来。 偏偏那个时候来。 太敬职了,有时候也不见得讨老板欢心呢。 第12章 给你,我有什么好处? 一个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顾惜语,懒趴趴吃着佣人送来的早餐。 白粥配搭清淡小菜,倒是很合她的胃口。 吃足喝饱后,顾惜语的思绪开始神游太虚,那家伙有没有出去呢,一定是出去办事了吧,刚才听说是他最得力的特助来了,他好像是个大忙人呢。 白天在外谈合同应酬,晚上回来还要处理公文,难道有钱人都是这样子? 呵,她干嘛要想他呢,搞得自己哀怨得很。 哀怨? 她被这个词惊住了。 为什么会哀怨? 她与他相识的时候不超过一个月,哎呀,不可能的。 喜而不得?滋生的怨念? 她想太多了。 咦,不对,他说他是她的男朋友,是真的吧?两人从前是恋人吧? 顾惜语倏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他同意她打电话给家人,她可以问爸妈啊。 正当她要冲到房门下楼找他要电话时,她的房间响起两声轻敲。 顾惜语瞪着房门,“呃,谁……谁?” “给你送手机的人。”一个懒洋洋含笑的声音穿透门板传入她耳里。 她胸口突然泛起一阵热流,他好像及时雨,顾惜语敛敛情绪,淡定自若地打开门。 盛宗熙悠然自若地步入她的房间。 “阿,我都没同意……你怎么……怎么进我房间了?” 顾惜语气得小脸绯红,结结巴巴地指着他。 有没有搞错,把她当透明人了。 “哦,整栋房子都是我的,我在自己的房里自由出入应该没问题吧。”他促狭地瞅着她。 顾惜语很不雅地扔给他两个大白眼,“你既然把这间房给我住,那么我就拥有它的居住权、使用权。” “好像是那么一个理,真是抱歉,我忽略了,我还是出去好了。” 他转身就要离开,顾惜语得意地单手插腰作茶壶状。 咦!不对。 “等等!”她叫住他。 “怎么了?”盛宗熙转身回头,满眼都是笑意。 “那个……你不是要给我手机吗?先给我。”给了她,随便他走多远。 “给你,我有什么好处?”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暧昧勾引,坏坏地笑了,“要不继续早上未完成的吻?” 顾惜语呆住了,傻傻地站立在他面前,脑海里不断闪过早上暧昧的情景。 看见她双颊染上红霞,盛宗熙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好像很期待呢!” “你胡说八道!”她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盛宗熙脸上的笑意消失,“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她极力否认内心有闪过对那个吻的小小希冀。 “为什么?” 顾惜语眨了眨眼,一时间被他的理直气壮问倒了。 “因为……因为只有男女朋友才可以有那种亲密的行为。”她想到这个不错的理由。 “我们本来就是。”盛宗熙俊美的面容上挂着笑意,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忧伤,宛如昙花一现的速度,令麦顾惜语没来得及捕捉、发现。 “那是你的一面之辞。”她指出事情的症结处。 “你可以跟你朋友或者家人打电话,这个问题很快就有答案了。”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她是他的。 “我要亲自确认。”她固执地坚持。 “好,给你。”盛宗熙把手机递给她。 顾惜语拿过手机,瞅着他说:“我要打电话了,你是不是要回避下?” “你确定你记得他们的电话号码吗?”盛宗熙好心地提醒她。 “嗯,当然。”除了不记得生命中有他这号人,她身边的朋友都没忘记。 纤细手指在拨号键盘,输了两个数字“15”,杨楚楚的电话她根本记不住。 盛宗熙看她微顿,提醒,“爸妈的电话总能记得一个吧。” 盛宗熙倒没有继续逗她,出了房间,顾惜语立即拨通妈妈的电话,先是向她说自己的现状,然后再是一大堆的问题,最关键的她还是想知道盛宗熙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绝对不是盛宗熙有窃听别人打电话的癖好。 而是他刚才忘了告诉那丫头,今天他不用出去应酬,可以带她出去转转。 那个丫头讲电话绝对是那种超长的煲电话粥,何况她现在是个好奇宝宝来着的。 呃! 盛宗熙挑起眉,接着泛起笑意。 料想到她会问些什么问题,但没想到她把他贬得像个居心叵测的大色狼。 如果他是大灰狼,那她绝对是那只被他乖乖吃掉的小绵羊。 盛宗熙倚靠在门框边,直到她通完电话,才走进房间。 “电话打完了?要出去走走吗?” 顾惜语兴奋得不了,“我可以出去了吗?我们去哪里好呢?” “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农场,想去吗?” “当然想去。” “最好带上换洗衣服。” “为什么?”顾惜语问。 “你只想出去散心一天啊,那好吧,我不会介意的。” “不是一天,我想多待几天,在农场总比这里好。开车要多久?” “差不多两个小时。” “我们现在就出发。说不定可以在中午时分到达农场。” 顾惜语已经被憋在这栋房子一个月了,前半个月基本上是在床上渡过了,因为她出车祸,受伤了嘛,后半个月,拜某个坏心眼的人所赐,不允许她踏出大门半步,还有保镖守护。 她真的好想呼吸大自然的新鲜空气。 盛宗熙深感同情地一笑,“我知道你待在屋里很无聊,但是……我能怎么做呢。你是病人,何况你在法国人生地不熟,又不会讲法语,要是被坏人拐走的话,我会担心的。” “怎么可能?!我会说英语的!不至于陷入完全的沟通障碍。”顾惜语被他的理由震惊之余,不忘狠狠瞪他一眼。 “傻瓜!世界上有太多令我们想不到的,比如你出车祸,比如你忘记我这个正牌合格的男朋友。”他笑得好迷人,却也格外可恶。“但我们还是得接受,话说回来,你相信我是你男朋友了吗?” “虽然妈妈那么说,但我现在不记得你,我可以考虑重新认识认识你。”顾惜语从他身边挤过,率先走出房间大门。 “那代表你心里已经有了我是你男朋友的概念?”盛宗熙神情愉悦地看着她,“我会好好表现的。” 顾惜语坐进副驾位置,绝对不承认心里如他那般所说,于是面上不耐烦地喊道:“快点开车啊!否则太阳下山了,我们都还没有到。” “哪有人这样对待劳动者的?你不会开车?”盛宗熙状似义愤填膺,但动作优雅地坐进驾驶位置,启动车子。 “会开车有什么了不起!”她满十八岁的时候,家人有叫她去考个驾照什么的,但她好害怕,特别是想到要在人多车拥的街道行驶,一不小心追尾或者把别人的车刮擦,她就怕怕。 盛宗熙边掌控方向盘边侧头看她脸上露出胆怯的样子,淡淡一笑,“其实开车没那么可怕。”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不要学而已。”她反驳,杏眼圆睁地瞪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窗外。怎么回事,他好像有读心术一样。 从后视镜中,发现后面还跟着两辆车,她知道是保镖的车。 果然是贵公子出行的派头。 “还有一阵子才到,睡会吧。”她在旁边叽叽喳喳,他开车会分心。 昨晚那丫头没完没了的折腾,从她淡淡的黑眼圈就知道她没睡好。 顾惜语打着呵欠,也不想再跟他说话,靠在车窗慢慢地睡着了。 盛宗熙侧头看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将车内的温度调好,黑色凯迪拉克沉稳地行驶在公路上。 第13章 你敢发誓你没有使诈? 一望无际的绿色农场、蓝天白云、葱郁的树林,一切是那么自然、美丽。 “到了。”盛宗熙看见她一颗头颅都快点到胸前了,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顾惜语惊跳了起来,差点撞上车顶,幸好有盛宗熙扶着她的肩。 “我们到了吗?”她睁着惺忪的眼眸,小脸蛋红扑扑的,樱唇微张,仿佛误入迷雾森林的公主透着点呆萌。 “嗯。”盛宗熙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她微张的唇瓣。 他想吻她。 顾惜语愕然地睁大眼,与他深邃多情的眼相望。 而她的目光更是无法自制地拂过他白净的脸庞和高挺的鼻梁,然后她的心又因着他的注视而狂跳了起来。 “我们要不要下车?”盛宗熙卷起她一绺秀发玩弄于指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她并不像从前那么排斥他,因为她忘记了与他的过往。 “呃?”顾惜语偏过头,脸上带着赧红,“下车了。” 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地推开车门,快速下车。 盛宗熙心情畅快。 她害羞了。 他喜欢见她脸上带着赧红。 失忆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盛宗熙把车停好,很快有人来迎接他们。 农场主人是位慈祥的老人,他用法语跟盛宗熙沟通,顾惜语站在一边虽然听不懂,但从两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两人似乎认识。 待农场主人同盛宗熙说完话,他微笑地看向顾惜语,用法语说:“你是位非常漂亮的女孩。” 顾惜语侧头看向盛宗熙,希望他翻译下。 只见他搂住她的纤腰,微笑地用法语说:“谢谢。维罗先生,我们自己走走。” 顾惜语瞪盛宗熙一眼,气恼他不仗义,居然不替她翻译下。 但微笑总是不会伤人的,所以,只能对着农场主人浅笑。 待农场主人朝他们点点头离开,顾惜语立即甩开他的手,“他刚才说什么?” “你确定不要学习一下法语?”他故左言他。 “我现在想学杀人。”顾惜语咬牙切齿地丢出这句话。带她出来玩,又不帮她翻译,搞得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笑,再笑。 见她生气,盛宗熙煞有介事地两手捂着胸口,面露伤心,“我的心好痛。” 饶是心情不佳,顾惜语还是被逗笑了,“省省吧,你的脸皮比长城围墙厚上百倍,心脏更是耐用上百年,谁都伤不了你。” “是吗?”盛宗熙淡淡一笑。 “维罗先生说,我的妻子很漂亮。”盛宗熙神情认真地说。 “骗人,维罗老先生才不会那么说。”顾惜语一脸怀疑。 “真的。” 见他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顾惜语大叫:“那你有没有向他解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那我们现在是哪种关系?”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等待她的回答。 “朋友算得上吗?”顾惜语瞅着他。 她本想说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惹他生气,会不会把她丢在这里,然后一个人走掉。 在法国,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她还得仰仗他呢。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他盯着她。 “当然。”顾惜语不自在地别过眼,快速转移话题,“好饿了,午饭在哪里吃?” 盛宗熙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淡淡一笑,“不会饿着你。” 话完,便沿着农间小道而走。 顾惜语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快速地跟上。 两个人在花团锦簇的农间小屋外停下。顾惜语心里直叹,好漂亮。 午饭过后。 清新怡人的田园风光,清澈明亮的湖泊,广阔的葡萄园。 盛宗熙带着顾惜语骑着马沿着农间小道欣赏着美丽的风光。 “你想不想比赛?”盛宗熙抛给她一个挑战的眼神。 “比赛什么?” “看谁骑得最快最好,谁能够用最短的时间骑完农场一圈回到农间小屋外面。” 顾惜语一脸戒备地看着他,“有什么阴谋?” “阴谋?不,我只想给你一个拿回自己护照和证件的机会,”盛宗熙笑得无辜,“如果你害怕输给我,不想比赛,我不会勉强,只不过,你仅需要再等一个月才能跟我一起回国。” 明知道他在用激将法,但顾惜语就是控制不住地跳进陷阱。 “比就比。”顾惜胸有成竹。 “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如果你输了,你要把护照与证件给我,让我回国。” 小样儿,你不知道姐可是骑马界的精英。从五岁就开始学骑马了,还参加过马术比赛取得过好成绩。她还不相信,她比不过这个整天在办公室待着的男人。 盛宗熙笑得好开心,就知道这丫头肯定会答应,点头同意道:“没问题。但如果你输了,我想你吻我的时候,你要主动吻我,直到我满意为止。” “好……”她突然警觉起来,“不,不行!你想,我就要给,直到你满意为止,这个概念太广泛,我怎么知道你怎样才会满意,要是你拉着我吻一个小时,我不是亏大发了?” “好像是呵。那你主动吻我一次?”说到这里,盛宗熙忽然笑了,“嘿,你该不是怕自己输定了吧?” 吻一下又不会掉块肉,顾惜语被他激得怒火直往上蹿,“我才不会输,等着瞧吧!” “那我们就说定了?”他眸光一闪,似笑非笑。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反悔的人是小狗。”顾惜语一昂下巴,已经准备好蓄势待冲。 “同意。”盛宗熙拉长了声音,“预备……开始!” 顾惜语拉着缰绳,身体微向前倾,时不时拍打着马肚往前冲。 黑色的骏马在农间小道上驰骋,像箭一样射向远方。 还不到几分钟,她已经把盛宗熙远远地抛在后头。 只要一想到可以拿回护照与证件回国,她浑身的细胞都来劲了,拼尽全力也要赢得这场比赛。 相反的,盛宗熙则是慢条斯理地拉着缰绳,低头看了眼手机,马头一转往回慢慢骑去。 他边骑边笑,目标农间小屋就在前方不到两公里。 那个横冲直撞的傻丫头,马上就得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代价! 他可不是她嘴中的好人,能够在商场站稳脚跟,并让敌人闻风丧胆,凭靠的可是真本领。 所以,从他引诱她跳入陷阱的时候,他注定是赢家。 把骑马的所有技巧全部用上,连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顾惜语花了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骑完一圈回到农间小屋。 尽管她浑身酸软无力,累得快散架了,她还是很得意又兴奋。 瞧,那家伙连个影儿都还没有看到,可能现在还在半路上拼命追赶呢。 她得意洋洋地下了马,走上小屋的木质阶梯,准备坐下来歇口气。 “回来了,要喝水吗?” 声音自她背后响起,顾惜语转过头,却惊悚地看到慵懒倚靠在门边,手里拿着果汁的盛宗熙。 “不!”她两眼都直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嗨。”盛宗熙扬扬手上喝剩下一半的橙汁,笑吟吟地开口,“要不要喝水?出了很多汗吧?你一定很渴了。” “你怎么可能比我早到?”顾惜语大叫。 满脸不甘心地冲到他面前,刚才全身的酥麻无力全被抛到脑后。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事实确实是我比你早到。”盛宗熙笑得好不开心。 “怎么可能?我可是参加过马术比赛的,”顾惜语紧盯着他,“你敢发誓你没有使诈?” “比如?” “绕小路抄近道,用了快捷的方式,毕竟你来农场的次数比我多,比我熟悉。”顾惜语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表情。 盛宗熙状似义愤填膺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可是规规矩矩骑同一条柏油路回来的,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检查我的马脚上有没有草屑或者泥土。” “真的?”她被他一本正经正气凛然的模样刺激得有点愧疚起来。 “该不是你输了,想反悔吧?那你是要承认自己是小狗了?” “好吧,你赢了。”顾惜语有点不甘不愿地继续说,“我不该那样说你。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开始什么?”盛宗熙故意挖了挖耳朵,困惑地问:“我没有听清楚。” 顾惜语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是愿赌服输,谁教她轻敌,谁教她没多加细想就答应这场比赛。 “请、问、盛先生——”她咬牙切齿地开口,“我什么时候履行允诺?” “真是个有信用的人。”盛宗熙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打量她一番,“浑身汗味,先去洗澡,然后再说。” 顾惜语气得直想在他身上盯出无数个窟窿,讨厌他那种从容不迫的高贵气质和不露痕迹的嫌弃。 “怎么了?”他故作诧异,“你想反悔?如果你要反悔的话,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毕竟这年头信守承诺的人稀有得跟大熊猫差不多。” “谁要反悔了?!”顾惜语怒气腾腾地撞开他,故意把汗水蹭他身上,然后冲进浴室。 盛宗熙俊美的面孔上掩饰不住的愉快。 真是个单纯的丫头。 如果顾惜语够细心,够心平气和,她一定可以发现骑马之前和骑马之后的盛宗熙穿的是同一套衣服,这对于有洁癖的他,怎么可能容忍汗水。 第14章 我教你,耀武扬威 盛宗熙站在木屋外的台阶上,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上前,低语:“莫西家族的人正往这边来。” 这么急? 呵。 顾惜语关掉花洒,习惯性地伸手。 右手抓空后,顾惜语从气愤不已的状态清醒,完了,她进来时没带换洗衣服。 低头看向被水淋湿的脏衣服,她总不能套上它们出去吧。 难道要她让他帮她递衣服进来,岂不是会被他嘲笑是个奇葩,这种蠢事都会做得出来。 要怪只能怪那家伙,气得她直奔浴室,什么都没想。 顾惜语环视整个浴室,哦,还好,还有条白色浴巾整齐叠放在架子上。 雾气缭绕,白皙带着莹润光泽的两条笔直长腿,胸口的风景若隐若现,伴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像是召唤,又像是诉说。 “啊!” 尖叫声响起,顾惜语看着毫无征兆,破门而入的盛宗熙,娇嫩白皙的脸泛起红晕,似是愤怒的,似是害羞的。 “滚出去!” 她抓紧胸前的浴巾,手指颤抖地指向门口。 只觉眼前一晃,身体突然腾空,脑袋气血上涌。 盛宗熙长腿一跨,微弯腰,一只手揽住她双腿后弯处,另一只手覆盖在圆翘的臀部。 顾惜语整个人倒挂在他的肩膀。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顾惜语双手捶打他的后背,坚硬的肌肉,反作用力,她的手疼得不行。 香。 她整个人香香的。 滑腻的肌肤触感,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再乱动,走光了。” 啊,啊,啊! 她的脸蕴满红晕,愤怒的声音夹着颤抖,“你就是一个混蛋,流氓。” “不接受你这样的差评。”盛宗熙邪魅一笑,快出房子大门时,扯过沙发上的毛毯,替她裹住。 门外的司机早已打开车门,待盛宗熙上车,飞速坐回驾驶位,车子箭一样的飞出去。 顾惜语整个人蜷缩在后座角落,被他刚才毫不怜香惜玉的动作甩到后座而怔愣着。 前座与后座的挡板不知何时升起来,狭小的空间隐约可闻到沐浴乳的气味。 “别用你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看我。” 盛宗熙的声音低哑,骨节分明的手划过手机屏幕。 “我难道不应该委屈吗?”顾惜语的声音带着指控意味,“你什么都不说,还粗鲁地把我带离。” 狼狈,她现在这个样子,还很尴尬。 她气不过地用脚踹他。 温热的触感传来,纤细白皙的脚踝,被盛宗熙握住。他凝视着她,勾人的眼睛此时染着炙热。 顾惜语的心倏地一缩,小心翼翼地想收回腿。 “我们马上坐飞机去波尔多。”他冷淡开口,手中的力道并没有松,温热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小腿。 “你干了什么坏事?还是惹到什么人了?”她冷静下来,觉察到保镖严肃的氛围,明显感觉车速飞起来。 “你怕?”他语气散漫,神情自若且慵懒。 顾惜语伸手拂了拂脸颊边的碎发,半开玩笑着说,“怕,当然怕。只是没想到被你连累。可能是我欠你的,要跟你做一对亡命鸳鸯。” 而他,轻笑一声。 不紧不慢地伸出手,睨着她。 顾惜语没有扭捏,伸手握住他,借力坐起来,清澈的眼眸凝视着他好看的五官。 是有种斯文败类那味儿。 “对我动心了?”他慢声慢调,“半遮半掩,甚是勾人。一会儿又要骂我是混蛋流氓了。” 顾惜语低头,毯子半挂在肩膀,最里层的浴巾早已松松垮垮地堆积在腰部。 她理了理毯子,从腋下把毯子系好,伸手将浴巾扯出来扔在旁边。她转身,笑盈盈地道:“你是我男朋友啊,动心很奇怪嘛,你秀色可餐,我没有感觉才是奇怪。” 呵。 她明显听到男人的轻嗤,带刺儿。 轻咬唇,自知踩雷,扭头,避开他的目光。 盛宗熙慵懒仰靠在后座,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粉粉、纤细的颈子,“男朋友?” 这三个字,几乎是被他轻咬出来的。 顾惜语没来由地,浑身燥热,像是被数只蚂蚁叮咬。 晃神的刹那,她的肩就被温热的大手覆着,“但我从未享受过男朋友的权利。” 盛宗熙将她揽入怀中,摸了摸她半湿半干的长发,“毕竟作为女朋友的你,从未履行过义务。” 这两句话。 没有尖锐的语气,轻柔,又不失傲娇的腔调。 顾惜语听完,她心里怎么觉得既拧巴又心虚。 半晌地沉默,静寂。 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抚上他的胸膛,低声道:“我丢失了关于你的记忆,我不知道曾经我们两个人是如何相处。我彷徨,挣扎,不知道怎么爱你。” 他勾了勾唇角,似乎懂了。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陌生的感情,有谁能迅速归位,心安理得地接受? 狭小的空间,软香在怀,空气中还飘浮着细小的尘埃,车速的飞驰,似是要冲破厚厚的枷锁。 等待? 但他并不想要漫长的等待。 盛宗熙倏地抓住放在他胸膛的手,往下滑,低头吻她发顶,喉结涌动,魅惑得犹如妖,“女朋友,看你的表现。” 顾惜语被他的声音烫得心惊,被他按住后脑勺,看不见他的表情。 咔哒。 小手被他引领,她只觉掌心滚烫,还有跳动。 盛宗熙看着她身体在轻微的颤抖中逐渐变成粉红,在微朦的灯光下,连肩膀都似泛着层淡淡的光芒,甚是迷人。 他轻捏着她娇嫩的耳垂,声音暗哑,又似是委屈的,“乖,动一下。” “怎么动?” “……” “我教你。” 短短三个字,语气魅惑,还带着一丝色色的。 顾惜语脸热得紧紧贴在他胸腔,半握的手掌一直上下动作。 猝不及防,手机铃声响起。 盛宗熙腾出另一只手,点了免提,“总裁,直升机已降落,在下一路口,你们往右边走。” 他贴着她的耳畔,用只能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吐露着,“指甲刮着我了。” 顾惜语羞得蹭地起身,从他怀中直立起来。 “啊。” 她的脑袋撞上他的下巴,疼得溢出声音。 “总裁,您没事吧。”手机那端,乔以津焦急地询问。 “没事,好的,我知道了。”盛宗熙淡然自若,边揉揉她的发顶,边挂电话。 顾惜语娇娇的瞪他,“我没做美甲。”怕他不信,还张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来吧,女朋友,电话内容你也听到了。”盛宗熙长腿敞开,拉她跪在中间。 她胸口裹着的毯子,被她系的死死的,类似于裹身长裙,但可动作幅度小,半蹲半跪。 反观盛宗熙,衬衫扣子解开两颗,袖子挽起,露出强劲有力的肌肉,西装裤挺整洁,除了一处耀武扬威。 “你快点完,好不好?”她手都酸了。 “它也好这一口。” 他捏着她肩膀,别有深意地说。 半晌,顾惜语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她轻咬唇瓣,嘀咕一声,“不要脸。” 他被她气笑了。 一只手完全握住她的小手,一只手用捏住她下颚,拇指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 “现在我们已经转过路口。”他提醒着她,男人仰着头,下颌线利落削瘦,喉结滚动,“再不听话,我直接车上办了你。” 这丫头,手上的劲儿还挺大,没个轻重。 “我不是故意的。还要多久嘛。”她撒着娇,手腕酸酸的。 “傻。”他轻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不知过了多久。 车窗外,已可见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恰到好处。 手心满手滚烫。 角落的浴巾,此时发挥了作用。 仔细擦拭着她细长的手指。 顾惜语累得不想动弹。 盛宗熙拉她起来,坐在他一只腿上,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亲吻了下她的指尖。 “飞机上睡会儿,到达目的地,换身衣服。”他的声音带着餍足。 “我走不动了。”她懒懒开口。 “好,抱你。”被公主抱,上了直升机。 第15章 呜,她要疯了 一路上都在睡,下了直升机,宽阔的场地已停着接待的宾利车。 又是漫长的坐车时间。 最后,在一栋城堡停下。 顾惜语被抱进房间。 “收拾一下,然后吃饭。”盛宗熙拍了拍她的脑袋,转身出门。 她打量四周,精致的房间,欧式的装饰,大床上整齐叠放着全套衣服,地上摆放着一双白色平底鞋。 顾惜语微微一笑,扯掉身上的毯子,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冲刷着她的身体,也冲刷着她的心。 呜,她要疯了。 这一天,她与他的较量,她总是输。 她回想了两人相处的一切,她似乎并不逃开他的拥抱、他的凝视,还主动地依偎他,接受他的吻。 顾惜语边捧着泡沫,边懊恼地嘀咕。 想到妈妈说她是盛宗熙的女朋友,两人感情很好。 她没想到失忆后的她仍然会喜欢……喜欢上他。 谁要在乎他?过度在乎的一方总是输家。 在浴室里磨磨蹭蹭一个小时的顾惜语终于振作精神决定面对现实。 许久,水流声止。裹好浴巾出门。 “好痛。”她泪眼汪汪地捣住撞痛的鼻梁。 “要不要紧?”他拉下她的手,揉着她发红的鼻子。 顾惜语抬眸,悚然地看着伫立在她眼前的盛宗熙。 他不是出去了吗?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很痛吗?怎么不说话?”盛宗熙满脸担心地低声寻问,俯下身,细细检察她的鼻子。 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气息,顾惜语走神了,直到他捧起她的脸,她才惊叫出声:“啊!你又突袭!” 双手紧紧揪住胸前的浴巾,她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许看!闭上眼睛!” 那微微上扬的细眉,漾着几抹娇羞的眸子,白皙光滑的肌肤,泛着牛奶味的沐浴乳香味,都是那样的动人心弦。 “我是你男朋友。”盛宗熙搂过她的纤腰。 仅是浅浅地以唇拨弄着她的唇瓣,感觉她的柔软及芬芳,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在她耳畔轻喃地说:“你许久没下楼,所以来看看,穿好衣服,我在餐厅等你。” 她穿上墨绿色的长裙,如海藻般的黑发柔软地披散在背后,慢慢移动步子到达餐厅。 开放式的厨房里,盛宗熙正系着围裙做着晚餐。 那样雍容高贵的男子做起饭来,是那么赏心悦目的一幕。 “你先坐会吧,还有几分钟。”盛宗熙转身笑道。 “看不出来嘛,你还会厨艺。”她酸溜溜地挖苦。 “你还是第一个品尝我厨艺的女人。” “真的?我好荣幸。”听闻他的话,顾惜语心里喜滋滋的,面上却淡然自若地拿过桌上的水杯轻抿着。 “当然。”盛宗熙侧头瞅着她,“过来帮我的忙。” 他的表情温柔得如一汪秋水,灼灼眼神却似燃烧的火烧掉他们之间的藩篱,顾惜语不由自主地走到他身边。 “我厨艺很糟糕,希望不会给你帮倒忙。”顾惜语如此说,掩饰心里波动的厉害。 “嗯。我叫你拿什么,你就递给我什么。”他轻柔地命令道。 “好。” 顾惜语站在他身体右侧,静静注视他的动作。 最后,在两人共同的努力下,色香味俱全的晚餐大功告成。 晚饭后 “你不是喜欢看月亮吗?我带你到外面转转,会比在房间里欣赏更加的好看。” “嗯,好。” 两个人漫步在小道上,顾惜语轻俯头掩住她漾在唇边的微笑,心跳波动着满足。 她与他之间正悄然地变化着,晚饭后,她负责洗碗,摔碎了一个盘子,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虽然他平时没少捉弄她,但他那种担心着急的眼神震撼着她的心,她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她感动了。 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他细心呵守在她病床前,像妈妈一样照顾她生活的每个细节;像朋友似的跟她开玩笑,让她生活增添乐趣;像个爱人似的拥抱亲吻着她。 顾惜语抬眸悄悄看身侧的他,掩饰地别过脸挠了下耳发,不敢让她满脸的潮红曝光在他面前。 与他之间虽然没有发生缠绵的关系,可是他却带着她体会了肌 肤之亲可以挑 逗、惑人到何种令人销魂的地步。 简直要命啊! 她竟然无心思欣赏夜景,满脑子尽是他吻她的画面。 “这里一到晚上,很安静,偶尔听见几声虫鸣。”盛宗熙低低的声音响起。 顾惜语急忙别过脸试图镇定自己的心神,不能在他面前出糗。 “你怎么了?是不是困了?”盛宗熙温柔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好一会。 “没怎么。很漂亮,这里很安静。”她故作轻快地朝前跳了几步,她没办法在满脑子臆想的时候面对他。 “惜语。”他轻柔地拉住她的手,眼神锐利,“刚才在想什么?” “没有。”她红着脸否认。 “真的?” “没有。”顾惜语摇头,晚风轻拂过脸颊,她把滑落的发丝塞回耳后,披垂的及腰秀发让她显得柔和,也格外的脆弱。 “你很厌恶我吗?”他的声音有点受伤。 她愕然地抬起头,与他微微难过忧伤的眼睛相望,不知为什么,他那神情令她心生怜惜和不忍。 “不,我没有。”虽然有时候对他恶作剧的玩笑很懊恼,但她心里从未产生过厌恶他的念头。 “如何证明?”盛宗熙靠近她,高挺的鼻梁碰触着她微冰凉的鼻尖。 顾惜语调匀自己因为他的靠近而加剧呼吸后,才开口说:“你想我怎样证明?” “吻我。”他沉吟了会,“我想你吻我。” 顾惜语侧过脸,羞涩得无法直视他。 “你还是厌恶我的,是吗?”他心痛地放开她。 “我不是!”她睁大了眼睛否认着,“我只是——紧张。” “紧张?”盛宗熙不确定地重复。“不是厌恶?” 顾惜语别扭地绞着自己的手指头,虽然他们之前是恋人,她仍觉得好尴尬。 “没什么好紧张的。”盛宗熙轻抚着她的脸庞,“曾经我们也有这样亲密的行为。我喜欢碰触你,更希望你对我的碰触有所回应,就像白天一样。”他低下头吻着她漂亮的樱唇。 顾惜语自然地伸手抵住了他的胸口,清楚地感受到他同样有力的心跳。 随着盛宗熙灵巧的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甜蜜的丁香小舌嬉戏,或温柔或粗 暴的吸 吮。 她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全身如电流击中一般,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变得轻飘飘,思绪变得朦朦胧胧,耳朵嗡嗡作响,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直到她气喘吁吁,全身无力瘫软在他怀中,盛宗熙才放开她。 他气息 粗 重地望着她绯红的脸蛋,在她光泽饱满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我们是来欣赏月亮的。我们有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亲热。” 未来的规划里有她? 顾惜语无法止住铺天盖地而来的感动与喜悦,她的手犹豫一会,缓缓地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眸子里尽里狡黠。 他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嘴角是温柔满足的笑意。 第16章 仇人?或者竞争对手 顾惜语侧头注视着正慢条斯理脱衣服的男人,心中狂跳不已。 他今晚要和她一起睡。 车上的情景,散步时的情景,历历在目,红晕爬上脸颊。 “想了?” 盛宗熙裸着上身,肌肉条理清晰,性张力十足。 声音似钩子,仿佛阳光下慵懒的小猫,伸出爪子,轻轻舔舐。 她稳了稳心猿意马的情绪。 “今天追你的是什么人?”她故左言他。 当时坐在直升机上,她看到地面上黑压压的一列车。 “终于想起关心我了。”他调侃意味浓浓。在此刻之前,她没问过一句。 “仇人?或者竞争对手?”他指尖缠绕着她的一缕发丝,“谁知道呢?” 她被他无所谓,冷淡的语气,气笑了。 “那你跑什么?等他们抓你好了。”她毫不客气地恁他。 “是你说要和我做一对亡命鸳鸯的。”他低低笑起来。 如果她不在,凭他一个人当然有把握全身而退。 “你笑什么?” “怎么那么可爱呢。”他捏了捏她的脸,声音和煦。 “我胆小,怕死。”她半开玩笑,拂开他作乱的手,“别连累我。” “真是个狠心的人。” 头顶的声音裹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沉。 顾惜语仰头,清晰的喉结,完美的下颌线,张扬且性感的美。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这段时间,她知道他一直很忙,下午来势汹汹的外国人,以及当时空中的几声砰砰响声。正儿八经的生意人,不太可能。 他走到床边,拿起一根烟,点燃,往沙发上一坐,神情桀骜不羁。 以前的她,可从来不问他,不问他的工作,不问他的生活,不问他的感情。 灯光下,他的五官流畅,鼻梁高挺且精致,线条紧致的胸肌,修长的指间泛着红星,青烟袅袅,神色淡漠,似是坠入凡间清冷的佛子。 明明先前还和煦风淡,此刻却莫名觉得疏远,寡淡无情至极。 就在顾惜语以为他不回答时,他吐出一个烟圈。 “有几个公司,有点家产,呃,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他朝她勾勾手指。 她抿唇一笑,走到他面前。 “看把你美的。”她打趣着他,自知他是谦虚,飞机随意调,走到哪都有城堡住,佣人都称呼他老板。 他长腿敞开,一把拉她入怀,她坐在他一只腿上,她的双 腿被禁 锢在他膝盖之间。 “明天我要去谈一桩生意,你跟我一起。”他握着她的一只手,时轻时重的捏着她白嫩的指腹。 “如果可以,请你遇事可以提前告诉我,我不想像今天这样狼狈。”她窘迫,他突然闯进浴室,强行被扛上车,就差被他一丝不挂打包带走。 “他们看不见。”盛宗熙吻了吻她的指尖。 他们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盛宗熙当然知道她的身体状况,没什么阻碍的柔软压在他肩膀,大手覆着的翘臀,那滑腻弹性的触感在他掌心散着热气。 她皱眉,被他理直气壮,毫不掩饰的风流痞样,气结。 盛宗熙挑眉:“做吗?” 又是一次暴击,她脸臊得,红扑扑的。 他单手搂着她的腰,一个侧身转,她已被压倒在沙发,另一只拿烟的手移开,在旁边的矮几上捻灭。 突然的失重,让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呼吸近在咫尺,炙热的气息,使得她酥 酥 麻 麻。 不时,细碎的嘤 咛声,蜜色强劲健硕的背部,挂着白皙纤细的玉指,强烈的色差比,邪魅至极。 他抱起她,她怕掉下去,缠绕着。 大卷的长发后仰着,好像柳叶摇曳。 他每走一步,故意向上。 好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抹过,她脸颊绯红,挺俏的鼻子,红唇娇艳欲滴。 床的突然凹陷。 她双手抵着他的脑袋。 今夜的风很大,也很纯,风中裹着一丝丝衰草的气息。 没有灯光,稀疏的星星散落在天花板上,衬出起伏朦胧的轮廓。 她在风中听到了一种声音,让她以后时常想起这种声音,似是蛊惑,似是召唤。 温热传了过来,越来越明显,最后她低低哭泣。 第17章 遇险,不想当红颜祸水 阳光明媚的下午,顾惜语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盛开得妖艳的玫瑰,阳光点点,心中莫名的轻快起来。 身体微向前倾,腰部一紧,她猝不及防地回头,撞进一双氤氲缱绻的眼晴里,微微仰头,水盈盈地看着他。 男人从背后抱住她,距离靠得很近,像将她要融入。 他生得高大俊朗,脸颊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脑袋,语气闲散地说:“二十分钟后,我们得去俱乐部。” “好。” 顾惜语看着衣帽间一排排的衣服,有名牌的,也有定制的,都是她的穿衣尺寸。 因为昨晚的激烈,她不敢穿露肤太多的衣服,拿过一件缎面的黑色衬衫,黑色西装长裤。 他循声看去,只见她缓步走来,卷发披散在肩头,略施薄粉的出众容颜,上身的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白皙的肌肤,盈盈一握的纤腰,笔直的长腿,利落中带着妩媚。 和她平时柔柔弱弱的青春靓丽比较,更像是一朵暗夜里的红玫瑰。 她走近他,双手扶在他腰间,脸上露出个清清淡淡的笑,他没说话,垂眸直勾勾看着她,在她白瓷般的肌肤上,眼下一颗小小的泪痣别有风情。 那眼神无比摄人,深幽的眼眸里丝毫不掩自己炙热的欲念。 “可以了。我准备好了。”她微微一笑,犹如春花明媚。 下一秒,他俯身下来—— 薄唇微凉,吻在了她的右嘴角。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嘴角翘起来,眼睛也弯起来。 “等会妆花啦。” 他帮她挽过耳边的碎发,指腹轻擦拭她晕染出的口红,喉结轻滑了一下,他拖着尾音,悠悠地说:“花了,也好看。” 她微踮起脚尖,纤细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他配合地,身子顺势下弯。 “我可不想当红颜祸水。迟到了,别赖我。”她的眼睛一眨不眨,能清晰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 刚要退离他,男人却五指桎梏住她的后脑,就着她刚才的姿势,来了一个深吻。 迈巴赫车后座,顾惜语一点也不想搭理男人。 脸上的红晕未散,唇比抹了口红的样子,还要娇艳欲滴。 盛宗熙坐姿懒散,清隽的五官,极为好看,“会补偿你。” 他的声音清冷冷的如山泉流动,眼角眉梢都是浅浅的笑意。 “要很多口红。”顾惜语的声线中裹挟着赌气意味。 “好。”他拉过她的手,紧握。 不知多久,迈巴赫稳稳地停下。 一踏进俱乐部,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灯光昏暗绚丽,音乐震耳欲聋。 盛宗熙紧紧拉住她的手,将她依偎在怀,不让旁边的人碰到她。有人在前面领路,几转,跟着上了二楼。 二楼走廊仍旧可以听到下面嘈杂的声音,随着他们进入一个房间,声音渐小。 只见一间豪华宽大办公室内,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中间一个椭圆形茶几,上面摆满了酒水,四周围绕着质地极好的皮质沙发。 沙发的三个方向各坐了一个人,但每个人身后都站着几个高大的黑色西装男,腰间都鼓囊囊的。 办公室的另一面是全落地窗,几张卡座整齐摆放,玻璃是特制的,防弹,且站在这看向外面,可以把一楼的情况一览无余。但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沙发上原本坐着的人站起两个,恭敬地朝盛宗熙打招呼。 盛宗熙不动声色地捏了捏顾惜语的腰间软肉,毫无情绪地说:“去那边坐着等我。” 顾惜语目光移向落地窗的卡座,没有多问,缓步走过去。 她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也心知他们谈的生意涉及金钱的数量极大。 她微微偏头,凝视着一楼的景象,随着音乐声,酒吧原本就不怎么明亮的灯光再次暗下来,仅有的光亮此时全部聚拢在舞台中间,红男绿女在舞池放肆的摇曳着美妙的身姿。 倏地,顾惜语敏感地觉得背后有一股视线盯着她。 她微侧头,看向那边正在谈话的人。 西南方向的沙发中,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是他们进房间时,唯一没有站起来的人,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的侧脸轮廓瘦削,鼻梁高挺,睫毛卷长,半边轮廓一笔勾勒似的流畅深邃。 修长的指握着酒杯,酒红色的液体在杯壁缓慢流下,似是阴冷凶狠的蛇信子,钻入鲜红的血池。 顾惜语抿唇。 心里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又听得一声短促的笑。 她的手臂竟起了鸡皮疙瘩,危险的感觉直窜神经。 那个男人正和盛宗熙交谈。 盛宗熙慵懒自若地咬着烟,旁边的保镖掏出打火机,点燃,火舌舔过烟头,发出猩红的光。他吐着烟圈,眼眸阴鹜,十分性感低沉的法腔。 顾惜语下意识抬头看了看距离她不远的保镖,各个跃跃欲试。 她收敛思绪,面色如常。 良久。 会谈进入尾声,一行人均站立着,高大的身影,似是让人觉得空间都变小了。 率先迈开腿走的,是那个年轻男人,此时顾惜语才发现,他好像是个混血,琥珀色的眼睛,他斜了眼一瞥,似笑非笑地一笑,短暂两秒,顾惜语不知他是轻蔑呢还是嘲讽。 盛宗熙快步过来,揽住她的腰,严肃道:“走。” 保镖跟在他们后边,一行人快速下楼,突然嘈杂尖叫声响起,枪声不断,一楼的人乱作一团。 “抓紧我的手。”他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枪,语调似残忍似不耐,“不必手下留情。” 后半句话是对保镖说的。 那些混乱害怕的人,早已找不到理智,东推西撞,顾惜语被盛宗熙护在怀里,她感受得到他握着她的手的力道有多大。 空气突然变得清新,她看到他们已经出了俱乐部。人群中混着杀气腾腾的黑衣人,虽然这次出门带了八个保镖,但是对方是带着必杀的决心来的。一直追着不放,连无辜的人都被枪杀。 黑色宾利飞速甩尾停下,“boss,上车。” 盛宗熙用力将顾惜语推进车内,“走,保证她安全。” 车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盛宗熙,你呢。”顾惜语大喊,“一起走。” “快开车。”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司机听令,车子飞快地驶出。 顾惜语看着车后方混乱的局面,喉头一哽,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你老板那边有没有叫增援的人过去?” “老板会没事的。”驾驶座的男人冷冷开口。 老板也是血雨腥风里走出来的人,他还未见过比老板更强的人。 顾惜语抹了抹眼泪,她什么都帮不上他。 “趴下。”保镖的车子突然s形驾驶,外面追着三辆车。 她俯低身子,看到车窗被枪击碎成蜘蛛网,突然整个人往前倾,是后面的车在撞击他们的车尾。 她闻到一股血腥味,保镖的手臂受伤了。 吱吱的尖锐刺耳声音响起,车的轮胎被击中,顾惜语觉得今天可能就交待在这里了。 她想起了他。 盛宗熙。 她还没有好好爱他。 “妈的!”保镖爆起了粗口,“又来了几辆车。真的是要赶尽杀绝。” 保镖猛踩油门,车子直接腾飞起来,直至车子无法行驶,堪堪停下。 一群人围上车子,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车内。 后座车门被拉开,顾惜语茫然抬头,微愣。 只见男人粗鲁地将人扯出车外。 “别动她。”驾驶座的保镖大吼。 站车头的黑衣人直接照着他受伤手臂一拳,快速卸了他的枪。 保镖闷哼,血浸湿了他的西装。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人我带走了。”男人的声音宛如地狱里勾魂的使者,阴冷,绝情。 第18章 看见我有没有让你想起一个人? 顾惜语被带上另外一部车。 劳斯莱斯车内,车后座的男子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他盯着时不时将风吹乱的头发拢至耳后的顾惜语,男子的眼神透着寒凉,嘴角噙着诡异的笑。 她只觉浑身冰凉,男人不说话,她也没说话。 “怕我?”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盯着她,幽深而危险。 她漂亮的双目立即惊惧地圆睁,湿润的睫毛轻颤。 思虑了一会儿,她摇了摇头,小心措辞:“你中文讲得挺好。” “撒谎。”他盯着她,慎人的审视姿态,拖腔带调。 心一惊。 他看出来了。 她轻咬了一下唇瓣,微微抬头,撞进他颇具深意又冰冷的眼神里,心跳加速。 “顾惜语。”男子出声。 当男子叫出她的名字时,顾惜语很吃惊,脑海里寻找着与他有关的记忆。 可是,除了刚才俱乐部里见过,她实在不记得与他有过接触。 “你是……”顾惜语疑惑地望着男人。 “santoni。”男子声音富有磁性低沉地吐出一个英文名字。 顾惜语顿了顿,试探地问:“在这之前,我们有见过?” santoni并不回答,继续说:“看见我有没有让你想起一个人?” 她看着他的眼睛,有一抹戏弄的味道,不悦地皱眉,说:“没有。” santoni嗤笑一声:“也对。” 那语气似尖刀,白晃晃的扎眼,又尖锐又锋利。 顾惜语微慌乱,她与这个陌生男人说话,心里却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怎么也抓不住头绪,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你要怎样对盛宗熙?” 她见过他谈判的姿势,但似乎并没有从盛宗熙那里讨到多大好处。 “挺在乎他?!”他忍不住讥讽道。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她内心坦荡直视他的双眼,淡淡道。 她怕这个男人拿她要挟盛宗熙。 santoni的眸子如鹰眼,似是看猎物般,狠狠盯着顾惜语不放。 顾惜语不自觉地双手撑着坐垫,微动身体,欲与他再隔开一些距离。 santoni猛地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一个幅度后,顾惜语落入santoni的怀抱,闻着淡淡的香味,看到她白皙玉颈上的痕迹,邪魅的笑容再次浮出,薄唇轻启:“看来顾小姐的男朋友不懂得怜香惜玉。” 顾惜语又气又恼地挣扎着要离开santoni的怀抱,大声呵斥道:“混蛋,快放手。” 她害怕了。 “要不要测试一下盛宗熙到底爱不爱你?”santoni几乎贴着她耳际,似蛊惑似恶劣的声调。 城堡内。 盛宗熙漆黑的眸子蕴着疯狂,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将擦拭过手指鲜血的湿毛巾,狠狠甩在面前。 “说。” 手臂受伤的保镖叫昆鹏,额头浸汗。 “护送顾小姐回去的途中,遇到两批人,第一批是莫西家族的人,不过他们已经被后来的圣东尼处理了。”昆鹏微颤,继续道,“顾小姐被圣东尼带走了。” 盛宗熙挽了挽袖子,小臂延伸到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修长的指骨,手掌有薄薄的茧子。 慢步走到昆鹏面前,用力地往他胸膛揍了一拳。 昆鹏没有反抗,默默承受这一力道,嘴角溢出鲜血。 “下去吧。”盛宗熙声音冷漠。 乔以津快步走来,沉稳开口:“顾小姐被santoni带去了马赛。两小时前,santoni的私人飞机已经起飞。” 乔以津瞧了眼自家总裁阴郁的脸,继续说:“我们的飞机已经就位,随时可以起飞。” 盛宗熙下颌线绷紧,半晌,抬腿往外走。 乔以津暗舒一口气,紧跟上。 高空中,盛宗熙仰靠坐着,闭着双眼,两只手慵懒搭在扶手。 顾惜语。 她有没有害怕,有没有哭。 他已经开始在乎她了。 而他不自知。 不爱?爱? 顾惜语是被人连拖带拽地带上飞机,自从车上,她咬了santoni手掌的虎口后,两人没再说一句话。 又是漫长的飞行。 又是不同的豪车来接。 车驶进庄园,昏黄的灯光,顾惜语只觉胃部一阵痉挛,心慌,浑身开始冒汗,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下车。”santoni颀长的身影站在车外,冷漠盯着迟迟不下车的顾惜语。 顾惜语白皙纤细的十指紧抓着皮质的座位,弓着背,像只受惊的小猫。 santoni弯腰抓住她的一只手,只觉得手心汗湿湿的,微顿,察觉到她整个人在发抖。 “呵,麻烦。” 顾惜语被他扶在肩上,脚步虚浮的走了一小段,santoni突然停下,换了个姿势,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 顾惜语人被放在床上,微微仰起的绝美脸庞,泛着点点湿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眼泪。 眸子里氲满水汽,唇毫无血色的惨白,柔弱的,像泡沫般易碎。 santoni凝视着床上的人,眼神深沉,淡漠而又隐晦不明。 许久才拿出手机,右手虎口处的血迹半干,他的语调冰冷刺骨,“叫个医生过来。” 第19章 送他去医院?可我偏不 卧室里只有一个人,安静地躺在床上。 窗帘随风轻晃动,床上的人抬起手,“嘶”,她蹙眉,眼皮慢悠悠向上一翻,待适应光线,她侧头看到手背上的留置针,袋子里的液体已经输完。 顾惜语坐起身,把针头一扯,白皙的手背冒出点点血珠,她也不管不顾。 她掀开被子,站起身,两秒停顿后,她稳住身形,快步朝门口而去。 门拉开,门口没有人,昏暗的走廊上,能感受到风呼呼的声音。 顾惜语内心困惑,她不知道这个santoni到底想做么。 沿着墙上的壁灯,她已经走出户外。不计其数的星星散落在天幕上,平坦宽阔的花圃,刺骨的寒风阵阵刮过,将满园的花草、身形单薄的她拨得微颤。 偶尔会蹿出一两声虫鸣,它们旁若无人地在草丛里歌唱。 顾惜语走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连想寻人问个方向,也没法。 她见到前面高处有亮光,提步向前。缓步走上石阶,石阶越走越少,已隐约能听到说话声。 santoni斜倚在墙上,慢慢划开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抬头,看着被人拿枪指着的男子,细长幽暗的眼睛在烟芯的明灭中闪动着阴鸷而兴奋的光芒…… 他咬着烟,走近。旁边的数名保镖自动退后一步。 轰地一声。 刚才被拿枪指着的男人,被一记重拳打倒在地,他笑着走上去狠狠地加了数拳,直到对方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才慢悠悠地起身。 这时,台阶入口处传出一点细微的声响,他蓦地回头,视线对上一双闪躲不及的眼睛。那双眼的主人在看到他的脸后,像是见到鬼一样迅速后退了一步。 santoni勾起嘴角,缓步走向她。…… 她看到他杀人了。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比她之前见他的样子都要来得恐怖。 脚不自觉的后退。 “醒了。”他随意地将烟吐掉,黑色皮鞋狠狠碾压着地上的烟头,语气冰冷刺骨:“你再退……” 但她脚下已经有动作。 santoni低咒一声,长臂一拉,顾惜语被撞懵了片刻,等她回过神来挣扎,一只胳膊已经像铁打的一样牢牢箍在了她的腰上。 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加利古,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和血腥味,令她胃部不适,犯恶心。 他在她耳边不怀好意地轻笑:“来得正好,好戏可不能少了你。” “你杀了他?”她颤颤出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裤子上的一块布料。 “你要陪他一起吗?”santoni侧头,饶有兴趣地轻笑,“盛宗熙倒是在乎你。” “送他去医院,求你。” 她苍白的小脸,眼里氲满泪光,祈求地抓住santoni胸口的衬衫。 “可我偏不!” 顾惜语被他无赖冰冷的话气得涨红了脸,想要挣开的手臂,但是徒劳,santoni紧紧用力搂着她,走近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那人头朝下,暗红的血流在地上,细微的喘气声,顾惜语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瞧,瞧瞧你们做的事,还有气儿呢?”santoni邪魅一笑,朝旁边的保镖一瞥。 保镖非常有眼利见的将枪递到他面前。 “盛宗熙……”顾惜语想要往前更近一步。 santoni不给她机会,贴在她耳际,嘴色渐渐扯出阴鹜的笑,“会开枪吗?” 不!她一声尖叫! 他就是一个疯子! “不会?!”santoni目光淡泊无澜,“教你。” 话完,他对着地上的人就是一枪,新的血又浸染了地面。 顾惜语整个身体软下来,微张嘴唇,喉咙像被紧紧梏住,吐不出一个字。 santoni的枪顺着她的肩胛骨,缓慢向下,轻抬起她的手掌,他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手。 “试着开枪。”他的声音低低的,缥缈且蛊惑人心,“抠动这里。” “我不要!”顾惜语抗拒,身体后退。 “盛宗熙有没有教过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santoni抬手拨了拨她的发丝,“如果今天对换位置,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她再也忍不住,低低哭泣。 “惨绝人寰?呵。”santoni握住她的手抬起枪,右手虎口处可见一个清晰的牙齿印,“牙尖嘴利。” 他的食指覆在她的食指上,凉凉的。 “不,我不要。”顾惜语瑟缩了一下身体,“不要朝他开枪。” “你就是一个恶魔。”她情绪激动的脸在月光下,红里透着晶莹。 “嘭”。 声音在寂静的深夜异常突兀。 santoni就着她的手还是抠动了枪栓。 呆愣片刻,顾惜语看着地面的坑,碎石渣滓溅在了躺在地上男人黑色的衣服上。 “蠢!”santoni放开她,冷嗤。 她的身体没有了束缚,堪堪软坐在地面。 旁边的保镖赶紧上前,将地面上的男子翻转过来,顾惜语又哭又笑,躺在地上的男人身形跟盛宗熙差不多,但脸是一张外国人的五官。 “处理干净。” “是。”保镖泼水打扫地面。 顾惜语双手撑地,缓慢站起来。 “你故意的。”她愤愤地瞪他。 “自己蠢,怪别人?!”他一点也不遮掩嫌弃。 “看我这样,你的恶趣味得到满足了。”她讥讽轻笑。 “一般喽。”santoni单手插兜,慵懒地下石阶。 顾惜语跟在他身后,他腿长,她差点跟不上他的步伐。 “santoni。”她喊他。 但是那身影并未停下,顾惜语懊恼地吐槽,小跑追上去。 进了室内,顾惜语浑身才有了点暖意,追着santoni上了楼梯,鼻尖碰到坚硬的后背,她停下。 santoni侧转头,琥珀色的眸子,深邃幽深,亦正亦邪地道:“要跟我?” “啊?” 她茫然地仰头看他。 他眼底波光微转,悠悠笑道:“我洗澡,你也要跟着?” 顾惜语后退几步,眉眼微窘。 santoni进屋,门轰地关上。 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他的话中是什么意思。 第20章 你们给她用药了 顾惜语站在走廊,冷得双手抱臂,就着先前的记忆,回到了挂药水的房间。 她冲进浴室,水龙头哗哗地流,她用力搓手,双手微泛红,最后捧了一捧水打湿脸。 擦去水渍,她出了浴室。 盛宗熙会来接她吗? 顾惜语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环顾房间四周,没有电话,她联系不上他。 半晌。 santoni推门而入,见她抬起头,眼睛雾蒙蒙如小鹿含着水光,可能是生病的原因,她的肤色过分的白,弱不禁风。 顾惜语小心翼翼瞥了眼他,半湿的头发,俊逸的轮廓,神情依旧冷淡。 “你能给他打电话吗?”她的声音绵软,低低地。 “饿吗?”他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可是我担心他。” “不吃东西,那就等低血糖晕倒。”两个人各说各地。 “你认识我?”顾惜语再次疑惑询问。 “不认识。”他的声音像雪化成水般浸人冰凉。 她轻抠了一下手指,寒凉直窜神经。 肚子咕咕的声音响起,她轻咬了下唇,轻声道:“要吃饭。” 昨一整天,只吃了一顿,昨天下午惊心动魄,晚饭没吃,刚又见到血腥场景,浑身似要散架样。 “现在凌晨三点,”santoni看了眼手机屏幕,“会做饭吗?” “简单的可以。” santoni转身出门,“还不跟上?等我做给你吃?” 顾惜语连忙下床,跟上他。 厨房的食材丰富,但做法快且能饱腹的,顾惜语首选了意面。 她的身影在厨房移动,santoni则懒散地坐在椅子里。 她没有问他要不要吃,直接做了两人的份量。 很快,两份意面端上桌。 “你的。”顾惜语将盘子推到他面前。 “能吃吗?”santoni毒舌,但对于她的懂事挺满意。 顾惜语尝了一口,面条q弹又劲道,酱汁浓郁香溢,热乎乎的东西入胃,心满意足,微笑道:“也就还行。” “那我勉为其难。”santoni拿起叉子。 他并未觉得这味道有什么特别的,也就还能入口。 “盛宗熙已经到了马赛,你对她倒是重要。”他似是大发慈悲,淡漠开口。 “谢谢你。”顾惜语苍白的小脸此时才有了点气色。 “谢我什么?”santoni挑眉,轻勾唇角,残忍又无情地道:“谢我把你从一个狼窝救到另一个虎口?谢我教你学开枪?还是什么?” 顾惜语手握叉子没动,模仿着他的声调说:“你是谁,你是做什么的,我并没有资格指摘。世界之大,存在即合理,不合理也无所谓,你有的是权势金钱去解决。” 她喝了口水,抬头扫他一眼,继续说:“生意场上的事,我不懂。所以,我不知道你和盛宗熙之间有什么故事。仅是谢谢你告诉我,他来了。但如果你把我当筹码与盛宗熙谈判,结果未必如你所愿。” “你是对他没有信心,还是对你没有信心?”santoni喝了一口酒,很有表情地吞下去,舌尖轻扫上颚,慢悠悠地道。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挺蠢的。”顾惜语话语坦诚,不由自主道:“可同样会觉得失望难过。” 话出,她就后悔了。她为什么和他说这些。 santoni凝视着她脸上的表情转换,琥珀色的眸子,幽深得晦暗不明。 良久。 “我给了他马赛的地址,但他并没有来找你。”他的声音既远又近,恍恍忽忽。 叉子掉落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顾惜语睫毛微颤,脸色又苍白几分。 窗外渐渐亮起来,淡蓝的天空中只剩下几颗残星闪着光芒。 “总裁,你醒了。”乔以津看着床上的盛宗熙面色苍白,眼底惨红一片,赶忙扶着他。 “去santoni那里。”他翻身下床,骨节分明的手掌捂在伤口处,白色的绷带似又溢出红晕。 “总裁,你还伤着。” 该死的莫西家族,阴魂不散,他们刚到马赛,又遇到追杀。虽然情势激烈,但这次莫西家族的掌权人同样受伤严重,能活也不会让他活。 “备车,马上出发。”盛宗熙眼眶通红,阴沉又强势的语气让人不容置疑。 乔以津急步追上,黑压压的车有序驶在蜿蜒的沿海公路。 黑色宾利车内,盛宗熙仰靠后座,浑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莫西家族的人怎样了?” “已经切断他们整个欧洲东南部的经济枢纽,这会让他们每年损失三百亿。莫西提朗在医院危在旦夕,已安排人守在那里,不会给他生还的机会。”乔以津内心又暗暗咒骂莫西家族的人,成天在那蹦跶,这次终于消停。 “santoni那边目前什么情况?” “santoni真是个疯子,既要杀莫西家族的人,又要把你的信息透露给莫西家族。他倒是狡猾,两边摇摆。”乔以津咬牙切齿道。 这次盛总受伤,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乔以津打量半晌盛宗熙的表情,欲言又止。 “说。”盛宗熙不耐开口。 “santoni要你拿整个东南亚的医药渠道换顾小姐。” “嗯。” 乔以津傻了,总裁这个嗯的语调是什么意思,知道了?答应了?没答应? “顾小姐现失忆了,她要是哪天恢复记忆……”乔以津咂舌,他当然知道自家总裁与顾惜语的始末,就怕顾小姐记起旧事,和盛总闹。 每季度数百亿,源源不断的进账,就为了一个女人割让。 乔以津不敢想,不死心地问:“盛总你答应了?” “你很吵。”盛宗熙未睁眼,声音淡漠,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乔以津识趣地闭嘴。 暮色已经模糊起来,庄园外的路灯已被点亮。 santoni一个人优雅地坐在餐桌旁边,他的衬衫袖口往上翻折,堆叠出柔软褶皱,手背上的青筋明显,手指修长,轻握着酒杯。 “欢迎盛先生,盛先生的到来,真是让本舍蓬荜生辉。”他举杯朝盛宗熙示意。 盛宗熙颀长的身影,沉稳走向santoni。 “santoni先生,倒是好兴致。”他的语调慢条斯理,却带着强大的气场掌控。 “吃晚饭了吗?想必是吃过了。”santoni懒散地靠在椅背,自顾自地说。 “人呢?”盛宗熙穿的黑色西装,里面的衬衫也是黑色的,深色让他显得格外清绝,目光更是沉冷,像寒冬深夜下的海面,幽深下隐藏着惊涛骇浪。 “睡着呢。” 话里话外尽是暧昧。 乔以津明显看见自家总裁,眸子里染满杀意。 santoni身后的保镖纷纷手握腰间,杀戮似一触即发。 “开个玩笑而已,盛先生真是小气。”santoni琥珀色的眼眸,毫无温色,仿佛天生就是无情无欲。 “我要在m国的海域航线自由出入的特权。”盛宗熙缓慢开口,声音清寂。 “讨价还价?!”santoni冷嗤一声。 盛宗熙淡淡开口:“一个女人的价值跟整个东南亚的医药渠道还划不上等号。” santoni盯着对面的男人,综合计算一番,他santoni不吃亏,慢悠悠开口:“成交。” “顾小姐,人呢?”乔以津询问。 “带盛先生上去。”santoni侧头对旁边的人说。 保镖引导着上楼,乔以津跟着盛宗熙上了楼,楼下还留了部分自家的人。主要是为了防范santoni阴晴不定,耍诈。 盛宗熙进了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的顾惜语,安静不动。 “你们给她用药了?”他的声音充满戾气。 “没有。”santoni的人连忙回答,“顾小姐睡了一天。” 乔以津欲上前抱起顾惜语,被盛宗熙一个眼神,停下。乔以津摸了摸鼻尖,他还不是顾虑总裁受伤了嘛。 盛宗熙轻摸床上人儿的脸颊,她都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她为什么会睡一天?” santoni的保镖哪敢说自家主人大半夜折腾一个病人拿枪杀人。这位小姐天亮才上楼休息的。 “我不知道。” 盛宗熙轻喊她的名字:“惜语,顾惜语。” 她轻呢喃:“宗熙。” 盛宗熙抱起床上的人,下楼。 在楼梯上,顾惜语才迷糊糊地掀开眼皮,不确定地伸手摸摸那紧绷的下颌线,轻声问:“宗熙,是你吗?你来了。” “嗯,我在。”他的声音轻柔带着抚慰。 顾惜语小脸轻蹭他的胸膛,似安心似娇俏,“你来了,真好。” 一行人走到大厅。 “慢走,不送。”santoni懒洋洋开口。 顾惜语往盛宗熙怀里钻了钻,搂紧他的脖子。 盛宗熙无视他直接带着人,离开。 第21章 我好害怕你不来找我 今夜没有月亮,海风呼呼地吹,黑色车内,顾惜语把玩着盛宗熙的手。 “我好害怕你不来找我。” “如果我不来,你会不会恨我?”盛宗熙淡笑。他看到她的衣服还是那天的装扮,衬衫也略褶皱。 “会。”顾惜语捏着他的指腹也微微用力,侧头看他,“那样我会觉得,你其实也没那么喜欢我。” “你有多喜欢我?”他反问。 “只要你喜欢我,我就会一直喜欢你。” “意思是,只要我让你感觉不到一丝爱意,你马上就不要我了。”盛宗熙气笑了,下颌线都绷紧了。 “我就这样,你就说你愿不愿意惯着吧!”她眉眼里满是撒娇的意味。 盛宗熙抽回自己的手,沉默无声。 倏地,一声闷哼。 盛宗熙看着扑进他胸膛的脑袋,想必伤口又裂开了,他用食指抵着顾惜语的额头,分开些距离。 “坐好。” 顾惜语这才发觉他的不对劲,轻声问:“你怎么了?” 见他不回答。 她又追问道:“你生气了?” “疼,我的心疼。”他睨她一眼。 “还是我惹你生气了呗。”她搂住他的脖子,身体往前靠,主动吻上他的唇。 哎。 近在咫尺的气息,盛宗熙五指托住她的后脑,加深那个吻。 唔。 她被吻得快喘不过气来,双手抵在他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开。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手心濡湿,似有股血腥味。 “你受伤了?” 盛宗熙脸色苍白,指腹摩挲着她的红唇,嘴角一勾,扯出一个笑容,“我说了我疼。” “严不严重?是不是那个santoni干的?”顾惜语扯开他的黑色西装,里面的黑色衬衫已浸湿,纽扣解开,她看见绷带已红透。“你怎么不说啊?” 话语里满是担心与心疼。 “命大,未伤及心脏。”他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们赶快去医院,伤口都绷开了。” “乔特助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到家医生就在。” 盛宗熙看到她瓷白的脸布满担忧,眼眶里泛着湿意,内心暗叹一声,惯就惯吧。 他们在马赛待了一个星期。盛宗熙的伤渐渐愈合。 “盛总,邵离柏到了。”保镖昆鹏俯在盛宗熙身旁道。 “嗯。” 话刚落,只见一身黑衣黑裤的高大身影踏步而来。 “还活着呢。挺好。”邵离柏从上到下打量盛宗熙,语调熟络中带着调侃。 “怎么到这里来了?” “正好在阿尔勒,听到你的事,就过来看看你。” “谢了。” “这次代价有点大哦。也就才两个月没见,你们的关系就发生质的飞跃了。”邵离柏边说边四处打量。 盛宗熙垂眸,转着手中的打火机,哑声道:“她出了车祸,然后失去部分记忆。” 邵离柏微顿,正欲开口,只听花园入口处传来声音。 “宗熙,你看。”顾惜语抱着一束鲜花款款而来。 见到陌生面孔,顾惜语微顿,站到盛宗熙身侧。 “邵离柏,我的朋友。” “邵先生,您好。”她礼貌打招呼。 “顾小姐好,好久不见。” 顾惜语侧头看盛宗熙,盛宗熙拿过她手中的花束,放进面前的花瓶,道:“大家曾经都认识的。” “邵先生,很抱歉,我暂时记不起来你。” “没事。没事。”邵离柏扫了眼盛宗熙的脸,淡定自若的表情,又瞧着万分歉意的顾惜语,“都是朋友,以后慢慢会想起来。” 盛宗熙捏了捏顾惜语的手,朝着邵离柏说:“留下来,吃晚饭。” “好。”他干脆点头。 晚饭后。 露天户外,盛宗熙和邵离柏在谈事。 不远处的栏杆,顾惜语接过乔以津递过来的甜筒冰淇淋。 “梅尔集团的供货源出现问题,我们这个时候出手,可以兼并他。”邵离柏握着酒杯,朝对面的男人建议。 不远处的小女人,白皙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樱桃小嘴在白色冰淇淋的衬托下更加嫣红,盛宗熙抬头看了眼,漫不经心道:“资金不是问题,你去办。” 邵离柏回头看了一眼,轻笑着坐正身体,对盛宗熙说:“比之前乖多了。” 声调里满是揄揶。 “确实比之前可爱。”盛宗熙越过邵离柏的肩头,看到顾惜语正伸出丁香小舌,舔快要融化的冰淇淋,她似懊恼地伸出无名指擦拭唇边晕染开的水渍。 盛宗熙内心却早已情绪翻涌,这个乔以津大晚上给她吃冷的,还把人逗得眉眼弯弯,看来工作不够饱和。 邵离柏看着懒洋洋跟他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盛宗熙,唇角上扬。 “人跑不了。”和心不在焉的男人谈事,可真令人头疼。 顾惜语感觉到有视线黏在她身上,她望向盛宗熙,两人视线对撞,她的脸莫名一热。 “你们总裁现在的身体可以吃冰淇淋吗?”她抬头看向乔以津。 乔以津听后,望向自家总裁慵懒地和邵离柏说话,没什么异常呀。 “应该可以吧。” “哦。”她心下了然,怪不得他盯着她的眼神,像要把它吃了一样。 盛宗熙再次将视线移到栏杆处时,只见顾惜语款款走来。 “给你,有一点甜。”她把冰淇淋举到他面前,歪着脑袋等他接。 “你自己吃。” 顾惜语疑惑,他难道是嫌弃她吃过的。 “不要吗?”她不确定地又问。 邵离柏瞧着两人的气氛,痞痞一笑,内心悱恻,他哪里是要吃这个,他是想吃你。 “我想起还有事儿,就告辞了。”邵离柏拿过椅背上的外套,摆摆手走了。 黑色的衬衫上,突然滴落下一滴白色的圆点,是那样刺眼且魅惑。 “扔了。”盛宗熙声音沙哑,眼眸里氲着炙热。 “我不是故意的。”顾惜语慌乱地用手擦拭衬衫,冰淇淋被她扔在一边。 盛宗熙没理她,迈开长腿走了。 顾惜语跟在他身后,想伸手拉他,察觉自己的手被冰淇淋弄得黏糊糊的,只好作罢。 上了楼,她洗过手,盛宗熙没有在卧室,她去了旁边的书房。 她刚推开门,人就被扯入一个怀抱,热烈的吻席卷而来。 盛宗熙双手托住她的臀将她抱起来,顾惜语伸手搂上他的脖子,呼吸都乱了。 他抱着她,往书房深处走,将她放在桌上。 “好甜。”他指腹轻抚她的唇。 “刚吃了冰淇淋。”她笑盈盈地说。 他握着她的手,扶在他腰间,脑袋埋在她的肩胛骨。 顾惜语只觉得肩膀沉沉的,耳边是粗重的呼吸,突然他低语一声。 她的脸立即通红,连晶莹小巧的耳垂也泛红。 良久。 顾惜语只觉得自己的双膝好痛,肩胛骨快被捏碎了。 她再也不吃冰淇淋了。 盛宗熙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说:“后天,我们回国。” “好。”她搂住他的腰,满心欢喜。 第22章 你们都那么熟了吗 盛宗熙和顾惜语回到临海城,一下飞机,机场大厅里杨楚楚便飞快地跑上去抱着顾惜语,“惜语,你回来啦!” “楚楚,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的飞机?”顾惜语拥抱了一下杨楚楚,然后放开她。 杨楚楚看了一眼旁边的盛宗熙,微笑着说:“你男朋友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想给你大惊喜。” 顾惜语侧头看了一眼盛宗熙,“谢谢。” “惜语,你瞧,那是不是更大的惊喜啊?”杨楚楚伸出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对中年男女。 顾惜语顺着杨楚楚的视线看去,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爸,妈。” 妈妈姚淑君和爸爸顾志远高兴地朝她挥挥手,顾惜语快步走到两个人面前,分别拥抱了爸爸和妈妈。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盛总说,你在巴黎的时候很想我们,所以告诉了我们你回临海城的航班时间点。”顾志远看了一眼盛宗熙,眼神里闪过幽深的光芒,很快恢复一脸慈爱的表情对顾惜语笑笑。 盛宗熙走近顾惜语,然后自然地揽上她的肩膀,开口说:“叔叔,阿姨。” 两人轻轻点点头,姚淑君温和地说:“小语,你刚刚下飞机很累吧,我们回家再说。” “好。”顾惜语从盛宗熙的怀抱里挣出来,走向自己的母亲。 “盛总,你也到家里一起吃个家常饭吧。”顾志远朝盛宗熙开口道。 “妈妈,你们都那么熟了吗?”顾惜语笑盈盈地。 姚淑君看了一眼盛宗熙淡笑着的脸,说:“见过几次面了。” 顾惜语把头靠上姚淑君的臂膀,轻轻地说:“妈,我好想吃你做的酸菜鱼,走,我们回家。”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走出机场出口,杨楚楚看着盛宗熙一脸的郁闷,忍不住笑了出来。 盛宗熙瞧了一眼杨楚楚,杨楚楚立即故作淡定,开口说:“大总裁,没想到你也有这样一天,不过,对于这样的结果你是不是该庆幸呢。惜语忘记了腾行之,也忘记了你,我觉得这是你跟惜语重新开始的好机会。不管你现在心里有多么不痛快,但你不能否认惜语现在没有排斥你。” 盛宗熙看着已经走远的杨楚楚和顾惜语,眼睛透着深邃,最后迈着步子跟上去。 晚上,盛宗熙跟顾家人一起用过晚饭,陪着顾志远下棋。 厨房里,姚淑群边洗碗边问:“你跟他发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我不记得之前的他是如何与我相识,我只知道在巴黎的医院醒来时,他就在我病房里。他说是我的男朋友。”顾惜语侧头看了看妈妈,继续说:“妈,我跟他恋爱的细节,你知道多少?” 麦妈妈低头洗着碗,说:“你从学校回来也很少跟我们提你与他之间的事。只是说你恋爱了,对方叫盛宗熙。” “哦。妈妈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相信他盛宗熙没有骗我。”顾惜语接过妈妈递过来的碗用干布擦拭。 “小语,你觉得盛宗熙这个人怎么样?”顾妈妈状似无意地问道。 顾惜语搂住妈妈的胳膊,低声回,“妈,这种问题通常不是当女儿的问母亲吗?” 姚淑君微愣,很快微笑着说:“妈妈想听听小语对他的评价,因为小语幸福了,妈妈才会觉得更加高兴。” 顾惜语手里拿着碗,望着白色的墙壁,出神地说:“我现在对他……他挺好的。”她羞涩地低下头。 姚淑君听到她的回答,侧头看着她,眼神微闪,正欲开口说些什么,顾惜语却补充道:“妈,我对他并不排斥,反而有时候觉得温暖,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毕竟我现在真的记不起一丁点与他有关的事情。” 姚淑君在听到这话以后,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她思考一番后说:“小语,虽然你现在已经忘记他,但你们可以试着重新谈一次恋爱,如果你们之间的感情胜过曾经,那自然是好事;假如你与他重新恋爱,发生许多摩擦,那么你到时再做选择。” 顾惜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朝姚淑君轻柔的唤了一声:“妈。” “怎么了?”姚淑君疑惑地看着她。 顾惜语放下手中的碗,伸出双手拥抱了一下姚淑君,轻轻地说:“妈妈,你真好。” “傻丫头,我不对自己的女儿好,对谁好呢?”姚淑君宠溺地摸摸顾惜语的头发。 “嗯。妈,希浩呢,他今天怎么没有回家?”顾惜语退出姚淑君的怀抱。 姚淑君略微埋怨地说道:“你弟弟啊!自从上了大学,虽然时常打电话回家,但我跟你爸爸是想见一面也难。不知道在学校里忙些什么?” 顾惜语还是发现母亲脸上幸福的笑容,她知道母亲是在关心弟弟麦希浩,“妈,希浩毕竟是上大一,初入大学,难免被一些新鲜有趣的事物吸引。我等会给他打电话,让他放假时常回家。” “你弟弟啊就听你的话,小语,有你和希浩,妈妈真的觉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母亲。”姚淑君摸摸顾惜语的脸庞。 “妈,我和希浩会让你跟爸爸幸福快乐一辈子。”顾惜语微笑着亲了一下姚淑君的脸。 待顾惜语和母亲姚淑君从厨房里出来,盛宗熙的视线移到顾惜语身上,他起身两位长辈道别:“叔叔,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顾志远站起身说:“辛苦盛总对小女的照顾。” 盛宗熙看向顾惜语,淡笑着说:“叔叔客气了。” 顾志远转头对顾惜语说:“小语,你去送送盛总。” 顾惜语点点头,姚淑君看着女儿与盛宗熙的背影,待两个人消失在视线内,她走到顾志远旁边,略微担忧地说:“老公,我们这样对女儿是对还是错?” 顾志远轻叹一声,然后拍拍姚淑君的手说:“盛家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家境雄厚,我不知道盛宗熙对我们的女儿如此用心是出于爱意还是一时的新鲜,但不管是哪一种,小语的境地都不是太乐观。” “为什么?”姚淑君心一紧,因为在厨房里,她听顾惜语说话的内容可以判断出女儿对盛宗熙是有一定好感的。 “盛家是大门户,我们家与他们相比,不是一个级别的。我是怕小语以后若是真嫁进盛家,那些豪门争斗让她感觉疲乏,我也担心盛家的长辈能否接受我们的女儿,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到别人家受气。”顾志远回答道。 姚淑君嗔怒责怪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盛宗熙的要求?你这不是在害女儿吗?” “盛宗熙是商业界的奇才,最重要的是他的私生活很检点,没有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当初他跟我谈判会话的时候,我很意外也很好奇,我以为盛家要拓展家电这块新领域,结果是因为小语。盛宗熙当时的话很诚恳,并且给我承诺会帮助我的电器公司步入一个新的台阶,我承认我有点利用了女儿的嫌疑,但是,我又想如果女儿真的和盛宗熙情投意合,那么女婿帮助自己的岳父,无可厚非。”顾志远如实说道。 “老公,我想告诉你,小语对盛宗熙是有一定感觉的。虽然这种感觉目前还不强烈,但我是担心她某天恢复记忆,记起她心中的那块爱与痛——腾行之,她与盛宗熙又要如何继续?”姚淑君皱着眉说。 “腾行之已经死了,小语一直对他念念不忘是因为她的生命中还没有出现一个令她重新心动的男人。盛宗熙现在不就是小语生命中新的开始吗?如果盛宗熙占据不了小语的心,那只能说明他爱小语不够深。要知道小语和腾行之恋爱那会才十八、九岁,很年轻,就是青春的一点痛,时间会改变许多东西。”顾志远握住姚淑君的手继续说:“老婆,我也很爱我们的女儿,我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小语快要二十二岁了,大学就要毕业了,她需要人生的历练,我想我顾志远的女儿知道怎样把人生过得快乐精彩。” 姚淑君这才稍微放松点点头,顾志远轻拍她的手,温柔地说:“以后进厨房这种事,就交给下人做,我不希望你受累。” 姚淑君偎依在顾志远怀中,轻轻地回答道:“我想到盛宗熙会来我们家,我不想节外生枝,所以,给佣人们放了一天的假。” “等会打电话让佣人们明早回来上班。”顾志远轻轻地揽住姚淑君的臂膀。 姚淑君微笑着点点头,顾爸爸与顾妈妈其实是很恩爱的一对夫妻。 顾惜语把盛宗熙送到高级别墅的门口,抬头看着他说:“路上注意安全。” 盛宗熙的目光紧紧锁定住顾惜语嫣红的嘴唇,顾惜语感觉浑身有点窒息的压迫,微转过脸,快速说道:“我回去了。” 盛宗熙伸出手扯她依靠在自己的怀中,顾惜语紧张害羞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放手。” 盛宗熙看着顾惜语神情娇羞妩媚,一头秀发披散在肩头,樱唇娇艳如梅,湿柔香润,玉颊曲线柔美,颈脖微曲白皙,他现在真的好想抱抱她。 盛宗熙放开顾惜语,轻轻抚摸了她的长发,嘴角噙着温柔的笑,说:“我回去了。明天见。” 顾惜语发现盛宗熙笑起来真的很迷人,她愣愣地点头。 他很满意顾惜语的这种痴迷的表情,拍拍她的脑袋,转身钻入黑色的宾利车内。 顾惜语直到车子消失不见才回过神,她羞涩地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欢快地回去。 第23章 再不回来,我换人了 深秋的凉意将散未散,临海城的秋雨一阵一阵下个没完,夜晚的街巷人烟稀少,叫人想快快回家享受暖和气息。 顾惜语忙完毕业论文,拿到毕业证书,就和杨楚楚开始投身于找工作的事项中。顾惜语不想进父亲顾志远的电器公司上班,等弟弟顾希浩大学毕业就去接管父亲的公司,而她呢,可以选择一个她喜欢的事做。 盛宗熙很忙,时常出差,有时去外省,有时去国外。她与他偶尔通电话,或是微信上聊天。 杨楚楚兴冲冲打电话给顾惜语,约出来见一面。 “惜语,我在这。”杨楚楚身穿浅色工作套装朝顾惜语挥手并喊道。 “楚楚,你今天特别美。”顾惜语发现杨楚楚的装扮区别于平时在校时的穿着,还化了妆。 “惜语,你也觉得我很美,是不是?!”杨楚楚边说边原地转了个圈。 顾惜语脸上露出笑容,不可否认的点点头。 “我找到工作了,担任奥美瑞集团大中华地区首席执行官的一个助理。”杨楚楚说得眉飞色舞,足以可见她很高兴。 顾惜语当然知道奥美瑞集团是金融业的佼佼者,她真诚地祝贺道:“楚楚,恭喜你进入你梦寐以求的企业工作。” “谢谢,惜语,你呢?工作找得怎么样?”杨楚楚询问道。 顾惜语摇摇头,简历投出无数份,就算是有电话通知去面试,常常又以她是应届大学毕业生无工作经验为由拒绝她。 “不怎么样,不过,你别为我担心,我会加油的。”顾惜语笑笑说。 杨楚楚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随意地说:“你不是一直想到泓润集团工作吗?他们公司正在开展招聘会。” “嗯,我明天去看看。” 杨楚楚挽上顾惜语的手臂,笑着说:“我明天才正式上班,现在我陪你一起去泓润公司填写报名表吧。” 就这样,顾惜语在杨楚楚的陪同下去泓润集团投了简历。 两个人走出大厦,杨楚楚突然问道:“惜语,你跟盛宗熙现在怎么样?” “就那样呗!”顾惜语淡淡地回答,她好像快一周没有见到盛宗熙,前些日子他一直打电话给她嘘寒问暖,如今没他的消息,她心里涌现出一点失落。 “到底是哪样啊?”杨楚楚瞅顾惜语一眼,继续说:“你们闹别扭了?” “没有。”顾惜语咬了咬饮料的吸管,心涩涩的。 “他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顾惜语抬头看了一眼街上的行人。 “你为什么不主动给他打电话?”杨楚楚看她有点淡淡的伤感。 顾惜语单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轻轻地说:“他工作那么忙,有次打电话过去,他也在开会。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就看着时间点给他发微信。” “盛家能做到长久不衰,真的不是随意成功的。”杨楚楚开导她。 顾惜语自然明白,她不是抱怨,就是情绪莫名的低。 她纤细的手指轻点手机屏幕,微信界面未有新信息,先前她发给盛宗熙的信息一直没回应。 她点开他的头像,头像很普通,就是海边的夕阳,微信朋友圈只有一条,三年前发的一张风景图。 这就像他人一样,清冷又无法窥视更多。 “你想他了?”杨楚楚揽上顾惜语的肩膀,暧昧地笑,“他那方面怎样?” 顾惜语怔然,很快反应过来,脸色绯红,娇嗔道:“杨楚楚,你满脑子装的什么嘛。” 盛宗熙其实在那方面的欲望向来重,可又十分自律克制。 杨楚楚瞧她羞涩地模样,忍不住笑出来,说:“你这样真的太诱人了。” 她当然知道朋友的身材有多极品,腰又细又软,不做作扭捏的妩媚,最是打动人心。 “说说嘛,到底强不强?”杨楚楚亲昵靠着她。 “嗯。” 顾惜语点点头,脸上红晕未散。 杨楚楚颇有王婆卖瓜的意味,继续说:“我家惜语不差,脸蛋绝美,身材极品,性格也好,便宜他了。” “你怎么不把我夸上天。”顾惜语戳戳她的额头,笑着调侃。 “嗯,仙女。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嗨?” “收起你的玩心,今天喝酒的话你就别想了,明天你要有个好的状态去上班。”顾惜语转了转手中的车钥匙,“今天下雨,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家。” “谢谢我的顾大小姐。”杨楚楚搂着她的胳膊,微笑地继续说,“不怕开车了?” “我早就考了驾照,只是开车的时候很少。怕不怕?我的美女乘客。” “有什么好怕的。你敢开,我敢坐。” 两个人嬉笑打闹地离开商场。 顾惜语刚到家,电话响起。 “顾小妞,出来喝酒。”电话一接通,又飒又酷的声音传来。 “程沫欢,你回国啦。”顾惜语又惊又喜。 “地址发给你啦。我刚下飞机。沈傲他们已经到那里了。” “好。你慢点。” 顾家在临海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顾惜语自然也有一群同龄人的朋友圈子。 程沫欢就是其中一个,之前出国留学了。 顾惜语看了下微信,收到程沫欢发的地址,点开盛宗熙的微信对话框,依旧是她下午发的信息。 她拿上包,下楼。 “小语,怎么了这是,刚回来又出去啊?”姚淑君看着那匆匆的身影。 顾惜语边弯腰换鞋,边回答:“沫欢回国了,我出去一趟,可能会晚点回来。妈妈,你就不要等我了。早点休息。” “沫欢那丫头回来了啊。好,你开车注意点,叫那丫头有空来家里吃饭。” “好的,妈妈。” 深秋的夜,总是那么凉,顾惜语停好车,裹了裹身上的卡其色风衣,缓步走向临海城最大的酒吧。 她按照地址上了二楼包间,推门而入,昏暗灯光,沙发上已经坐了不少人。 “顾小妞,就等你了。来,坐这里。”程沫欢站起身,上前抱了抱她,然后牵着她的手,坐在沙发正中央。 顾惜语朝着其他人点点头。 “电话里不是说刚下飞机嘛,比我还早到。”顾惜语小手摸了摸她齐肩的短发,“越来越好看。这次回国打算待多久?还回去吗?” 程沫欢摸了摸鼻子,哪敢说她是超速开车。 “留国内,不出去了。”程沫欢笑着说,“你才是越来越妩媚动人。有男朋友了吗?” 顾惜语点了点头。 幽暗的角落里,沈傲默默玩弄着手中的酒杯,晶莹的液体轻摇晃,静看着那边的两人谈话。 程沫欢笑着举起酒杯,道:“看来某人没希望了。” “是谁?什么时候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一群人起哄,他们当然知道沈傲喜欢顾惜语。 顾惜语考虑到盛宗熙的身分,又见这群人没有提到盛宗熙,想必之前她没有告诉过他们。 “等哪天有机会,会的。”室内热,她脱下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v领针织,姣好的身材曲线显露无疑。 “那么神秘啊。”其他人不依不饶,打趣着。 “酒都堵不住你们的嘴。今天是程沫欢的主场。”沈傲出声制止,替顾惜语解围。 “喝酒,来,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有人提议。 顾惜语朝沈傲感激一笑,程沫欢也开始热络场子。 雨后的空气,清冷寒凉。 盛宗熙刚下飞机,接收着各类信息,当他看到她发的一连串信息。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再不回来,我换人了。” “临海城又下雨了。” “好烦啊。” 视线瞥到最后一行的“我想你”三个字,他的眼眸发出钻石一样的光芒。 盛宗熙转头吩咐身旁的助理:“我来开车,你自己打车回去。” “可是,总裁,你在飞机上待了十几个小时……”助理是在担心总裁的身体太疲惫。 “你现在回家,明天公司见。”盛宗熙说完,径直坐上林肯车的驾驶位置。 助理看到自家总裁盛宗熙居然对他笑了,惊讶得一时没有回过神,他的老总也有这样温和的一面。 盛宗熙有一周未见到顾惜语,刻意不打电话给她,只是想试探那丫头会不会主动打电话联系他,结果在c国的几天时间里,他都没有接到她任何电话,不是没埋怨过那丫头的没心没肺,但此刻他对她的不满全都消失不见。 盛宗熙更喜欢那信息中的三个字‘我想你’,这让他所有的疲惫不适都得到缓解。 他这才明白,这种幼稚的试探只是在加倍折磨他自己。 盛宗熙边开车,边打她的电话,没人接听,发的微信也未回。 第24章 想必他不会善罢甘休 酒桌上一片热闹。 程沫欢脸色绯红,对着刚从洗手间回来的顾惜语,道:“顾小妞,你手机一直响。” 顾惜语将手机从沙发上的外套口袋摸出来,白皙的脸,红彤彤,她按亮手机屏幕,数道未接电话,她的心莫名的一热,握着手机,出了包间。 “怎么不接电话?”熟悉低沉的声音传来。 “跟朋友聚会,没听到电话响。”她的声音软糯糯的。 “在哪?” “m2club。” “喝酒了?”盛宗熙听出她的声音有点沙哑,“等着,我过来接你。” “好。”顾惜语的酒量很一般,但是今晚大家氛围愉快,她被劝着喝了不少,脸都泛红了。 顾惜语挂断电话,往包间回走,碰到沈傲。 “我送你回去吧。”沈傲靠近她,微搀扶着她胳膊。 “谢谢,不用了。我男朋友会来接我。”顾惜语悄无声息地抽回自己的手。 沈傲眸色深沉,低头看着身体有些虚晃的人,清新淡雅的香味窜入鼻子,他依旧紧紧贴着她。 “顾惜语,我喜欢你。”他挡住她的去路。 “你喝醉了,沈傲。”顾惜语绕开他,脸上也显出几分不耐。 “我很清醒,和那个男人分手,跟我吧。”沈傲双手按住她的肩膀。 顾惜语微皱眉,近在咫尺的酒味,让她不适,心里不痛快地说:“我不喜欢你。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应该从来没有做出让你误会的举动吧,请你注意分寸。” “我哪里不好?你就这么不喜欢我。”沈傲俯身,步步紧逼顾惜语。 “你让开,听到没有。”顾惜语怒了。 沈傲不理会她的言语,用力楛住她的双肩,欲低头强吻她。 “啪”。 顾惜语用力甩了沈傲一巴掌。 沈傲的脸瞬间红肿,他眼底升起一抹怒意,拉着顾惜语往走廊拐角深处走。 顾惜语只觉背部一痛,她整个人被沈傲压在墙上,眼眸里染上湿意。 “沈傲,你疯了!” “那我疯给你看。”沈傲压向她,顾惜语奋力挣扎。 “放开她。”一股强势压迫的声音传来。 只见盛宗熙大步走来,一身黑色西装,俊逸的脸上染满怒意,他直接给了沈傲一拳,并将顾惜语拉入怀中。 “你谁啊?”沈傲吃痛地后退几步,不服气地又上前。 盛宗熙未答,浑身阴鹜的气息,抬腿又踹了沈傲腹部。 沈傲身体后退几步,直接倒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顾惜语揽住盛宗熙的腰,低低道:“会不会有事?” 她看到走廊已经围上不少人看热闹,她担心好事者将刚才的画面传上网络。 盛宗熙轻轻抚摸她的脸,担心地问:“他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我们快走吧。”顾惜语拉着他的手。 “顾惜语,你今天要敢走,我要让他好看。”沈傲单手扶在墙上,气冲冲地吼。 “怎么了,顾小妞。”程沫欢见两人迟迟未回包间,出来寻人,就看到这一幕。 “沫欢,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我有事,先走了。” 顾惜语不理会沈傲的叫嚣,拉着盛宗熙的手,往外走。 程沫欢看着那个高大英俊的身影,只觉眼熟,但是醉兮兮的脑袋并未认出。 盛宗熙几乎是被顾惜语拉着走的,待上车后。 顾惜语偷偷打量着盛宗熙的表情,无波无澜,她还发现他的眼睛下有淡淡的黑影,想必是太劳累,没有休息好。 他生气了吧。 她拉过他刚才打沈傲的右手,轻轻呼了呼,话里尽是讨好意味,“疼不疼?” “怎么回事?” “我和他认识,也有共同的朋友。但是,我不喜欢他。”顾惜语轻摇他的手,“刚的事,会不会难你带来麻烦。沈傲那个人心高气傲,我今天跟他撕碎了脸,想必他不会善罢甘休。” “咋那么招人觊觎呢?”盛宗熙捏了捏她的脸,“这事我会处理,别跟他们来往了。” “嗯,知道啦。”她亲了亲他的脸颊,有些迷糊地道:“我好高兴你回来了。” 盛宗熙盯着她嫣红的唇,声音暗哑有磁性,“安全带系好,我们回家再说。” 第25章 典型的商人逐利,不吃亏 车驶进骊山别墅。 盛宗熙沉着眼凝视已睡着的顾惜语,她头侧靠着车窗,怀里抱着外套,发丝软软地蹭在她小巧的下巴。双手环抱的姿势,v领衣口,隐约可见一抹白皙隆起。 她脸色红润,也不知是先前喝了多少酒,上车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盛宗熙下车,绕到副驾位置,俯身抱起她。出了车内,大概外面的风有些凉,她脑袋往他胸膛蹭了蹭。 “勾人的小狐狸。”他声音暗哑,唇角微上扬。 盛宗熙抱着人进了别墅,佣人们已站在大厅等候,“盛总。” “醒酒汤端上来。”他抱着顾惜语径直上了二楼。 “好的,盛总。”佣人早已得到电话通知,所以麻利地将醒酒汤端上楼。 卧室里,盛宗熙一手搂着顾惜语,一手端着碗,轻声说:“把这个喝了,不然明天起来很难受。” “嗯。”她乖巧的呢喃,但眼睛依旧闭着。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柔软的唇瓣刚好触到他的指腹。 盛宗熙眸色沉得可怕,搂着她腰的手忍不住作恶地捏了捏,“再喝酒,饶不了你。” 怀中的人儿微嘟了下嘴,似醉似困地,仍不愿意睁开眼。 盛宗熙将碗放在一旁,屋内早已只剩他们两人。 “去洗澡。”他拍了拍的小脸。 “抱。”她软软开口。 他沉沉盯着她,突然俯身吻住她嫣红的小唇,只觉得她的唇像果冻,q弹又软,充斥在口鼻之间的淡淡香味,勾动他心弦,他直接一手扣在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臀部,臂力强壮惊人,将人抱了起来。 失重的感觉让顾惜语双腿勾住他,炙热的吻让她脑袋里如星空炸开的烟花,绚烂迷人。 他抱着她进了浴室,许久,水声未停,人未出。 她动了动手指,只觉整个人累得快要散架,顾惜语睁开眼,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光线,让她分不清现在是何时。 她双手撑着床坐起来,低头,身上衣服整洁干爽,但未见盛宗熙人影。 掀开被子,双腿落地,她只觉腿酸软无力,又跌落坐回床沿。 她还觉得那一处有些胀痛,脸色晕红,低低吐槽,“盛宗熙是不是把一周的欲都用完了。” 她依稀记得昨晚,整个人浮浮沉沉,腰都快被折断了。 缓了一会儿,她找到散落在地面上的遥控器,窗帘缓缓拉开。 小手微挡突然照射进来的光线,待适应后,她边喝温水,边解开手机。 手机先前被调成了静音,堆积了不少信息和未接电话。她挑着比较重要紧急的先回。 程沫欢发的信息最多,顾惜语通读下来,总结就是——沈傲家被人举报财务作假,帽子叔叔直接到公司逮人的,股票直接跌停。一连串的多米诺效应,沈家算是完了。 顾惜语放下水杯,编辑着信息。 【沈家的事,你做的?】 【醒了?吃过东西没有?】盛宗熙的信息回得很快,后面又补了一个字。 【嗯】 【好,我知道了。】她眼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微抿唇。 【家里的陈设未变,你还是搬回来吧。】 顾惜语起身,桌面上的化妆品是她惯用的牌子,衣帽间整整齐齐,是她喜欢的风格。 原来,她一直跟他在一起。 【怎么不说话?】 她似乎能感觉得到他不耐的心理,纤细的手指敲打着手机屏幕,最后点了发送。 【我要回趟爸妈那里,昨晚未回去,他们肯定很担心我。】 【我下班过来接你。】 【好】她还发送了一个乖巧的表情包。 顾惜语点开程沫欢的微信对话框,把昨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对于沈傲目前的处境,她表示很意外抱歉。 程沫欢信息几乎是秒回,未提沈傲的事,单刀直入。 程沫欢:【盛宗熙就是你男朋友?】 顾惜语:【他是我男朋友】 【可以啊,顾小妞。临海城最帅最多金的男人被你收入囊中】程沫欢还发了一连串崇拜的表情包。 顾惜语几乎可以想象,按照程沫欢跳脱有趣的性格,此时说不定正抱着手机哈哈笑。 是的,她猜对了。 程沫欢继续发来信息。 【顾小妞,我好想你,快出来见一面吧。】 【今天不行,我得回趟家。】顾惜语不好戳穿她的谎言,明明昨晚大家见过面。 【耶,顾小妞。昨天夜不归宿,和男朋友缠缠绵绵。】程沫欢准能抓住她话里的关键点。 【我空了联系你,欢宝。】顾惜语适时止住话题,否则依程沫欢的性子,这个天是聊不完了。 顾惜语给她发了好几个安抚抱抱的表情包,收起手机,起身去浴室简单洗漱。 她下楼。 “顾小姐,好。”佣人端着水果放桌上,紧接着说,“盛总刚来过电话,让你一定要吃过饭再走。他还说,你的车,已经开回来,在车库。” “好的,谢谢。”她微笑着回应,心里却泛起暖暖的涟漪,他真的好贴心。 夜色融融,临海城的深秋,只有湿冷,路边上一排排的梧桐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盛宗熙下班后,亲自开着宾利车去顾家接顾惜语。 回到骊山别墅。 盛宗熙从书房忙完工作回到卧室,就看到那懒洋洋趴在床上的人。 他戏弄心一起,挑起顾惜语的一绺发丝,用发梢抚弄她挺俏的鼻尖。 顾惜语依旧闭着眼,朦胧中感觉鼻尖痒痒的,密而长的睫毛一颤一颤,无奈那痒感并不停下,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盛宗熙侧躺在她旁边,用一只手支着脑袋,漂亮的五官,蜜色的肌肤,另一只手正把玩着她的头发,嘴角噙着坏坏地笑。 “等你等得睡着了。”顾惜语率先打破沉默的氛围。 “是挺累的,昨晚是用力了些,给你擦药。”盛宗熙说这话的同时按住顾惜语正在挪动的大腿。 她翻身,扑进他怀里,圆圆的脑袋埋在他的怀中轻蹭,一想起,她就觉得全身酸软。 “不要说。”她的俏脸爬上绯红。 “不要说什么?”盛宗熙佯装不明白。 他轻抚她发丝,声音性感又迷人,“不要说我的用力,你很喜欢?还是你不想擦药?还是,现在我们做?” “……”顾惜语被他无赖魅人似的语气,愣住,靠在他的胸膛半晌,低声说:“你要点脸,行不。” “脸面有什么重要的,不要就不要。”盛宗熙亲吻着顾惜语的额头,“它们不及你重要。” “嘴甜得抹了蜜一样,擦药。”她平躺身体,盛宗熙洗干净手,取来药膏。 她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容,似没话找话,“我们当初是怎样相识的?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你谈过几个女朋友?她们漂不漂亮……” 他抹药的手指微抠,轻笑道:“问题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一个好。” 被他作弄的手指一惊,她不自觉双腿夹紧。 “放松,张开。”他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腿。 很快,他扯过旁边的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骨节分明的手指。 顾惜语抬起小腿轻踹他膝盖,娇嗔,“像你这样优质的男人,身边肯定有许多女人围绕。” “吃醋了?”盛宗熙握住她作乱的脚,轻轻摩挲,眼眸里都是笑意。 顾惜语笑了,撅撅小嘴,“真不公平。为什么我……” 他打断她的臆想,俯身靠近她的唇,“不许一心二意。” 她搂住他的颈子,轻抬下巴,浅浅吻了他的唇一下。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吧。”她总得现在好甜蜜,既沉溺又带点不确定。 “你想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会不会一直在我身边?”盛宗熙捧着她的脸,鼻尖萦绕温热的气息,她能从他清亮的眸子里清楚地看到她的脸。 “我对感情敏感又胆小,在马赛的时候,你对我的好,让我欢喜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快进入这段感情。因为我不记得你了。”她瞧了瞧他神色未漾,继续说,“回国后,我对你的背景也有更多的了解,我会想,我们合适吗?会长久吗?我也细细想过我们两人之间的相处,我发现你真的对我好用心。我愿意向你再走一步。” 他看见她的眸子里是满是坦诚与真心,“对待感情,我是认真的,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她的心如石头落地,一下心安,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盛宗熙眸色深邃,轻吻她。 他要不要告诉顾惜语,两人当初是怎样相识。 是他要求把她家里关于腾行之的一切东西统统收藏起来,连她的父母,朋友杨楚楚都愿意同他一起合作。 她的父母想让自己的女儿忘记年少时的那段不快乐的回忆,而他愿意资助荣达电器步入新的台阶,利益与亲情衡量结合,得到两位长辈的支持。 而杨楚楚,他则安排引荐到奥美瑞集团上班。 典型的商人逐利,不吃亏。 也许最开始只是好玩。 因为他随心所欲,花点钱,其实真的没什么。盛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只要他想要,什么都可以送到他面前。 人性的弱点,老生常谈,又不可避免。 心也逐渐沉沦。 第26章 谁敢议论你 清晨,顾惜语偎依在盛宗熙怀里睡得正熟,一串悦耳的铃声响起,盛宗熙不满地皱了下眉头。 顾惜语则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索手机,迷迷糊糊地开口,“喂。” “你好,是顾惜语顾小姐吗?我是泓润公司的人事经理,现在通知你上午十点到公司面试。”电话那头的人职业化的口吻说完内容。 顾惜语一下清醒,抑制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镇定地说:“我是顾惜语。我知道了。谢谢你。” 挂断电话后,盛宗熙询问:“谁打来的电话?” “泓润集团通知我去面试,宗熙,我得起床了,不然来不及了。”顾惜语翻身下床,迅速进到卫生间。 盛宗熙感觉怀里的温软消失,顿觉空落,他在心里悱恻这个顾延中,做戏做得这么足,大清早就打电话过来。 不过,他很快也起床去了另一边的卫生间,因为他也要去公司上班了。 顾惜语在衣帽间找衣服,被她翻出一套工作套装出来。 衣服类型可真齐全。她内心暗赞。 盛宗熙眼睛里闪过光亮,剪裁修身的套装设计更加凸显她的好身材,乌黑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脸上略施薄粉,干练中不失青春俏丽,特别是那张莹亮的红唇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合适吗?”顾惜语转了个身。 “合适。”盛宗熙淡笑着夸奖。 顾惜语高兴地笑了,不确定地继续说,“会不会太正式了?” “不会。得体大方。” “我送你去。”盛宗熙说。 “好。”她收拾好一切,思绪也回陇,“这泓润集团上班时间那么早的吗?6点半就打电话通知我了。” “也许是人来疯。”盛宗熙宠溺地揽上顾惜语的肩膀。 “啊”,顾惜语被逗乐了。 她瞧着高大的盛宗熙一身正装,头发梳成光滑的大背头,特别地帅气又带着王者的霸气,毫不吝啬地夸道:“今天你好帅。” “我平时就不帅了吗?” “随时都好看。” “吃了早饭出发。” “吃了早饭,会来不及。” “管它呢。” “不行,我拿上早餐,路上吃。” 佣人将早餐装袋,递给顾惜语。 两个人出了别墅,在车上,她打开袋子里装有两份三明治还有两盒牛奶。 盛宗熙边开车,边享受顾惜语递给他的早餐,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把早餐吃完。 盛宗熙很喜欢现在的安谧,温柔地看着一旁的顾惜语,顾惜语发现盛宗熙嘴角有牛奶渍,拿起纸巾说:“认真开车,我不想迟到。我帮你擦擦嘴角的东西。” 顾惜语身上淡淡的香味扑入盛宗熙的鼻,她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白里透红的肌肤,让人好想亲吻一口。 不过为了安全,盛宗熙没有付诸行动,当车子驶到一个路口时,顾惜语连忙说:“就在这里把我放下。” “为什么?马上就到了。”盛宗熙不解。 “要是被别人看见我坐这么豪华的车来应聘工作,指不定怎么议论我呢。”顾惜语确实是有这个担忧。 “你是我盛宗熙的女人,谁敢议论你。” 顾惜语朝她无奈地一笑,然后说:“是,你最棒。我在这下车,不然要迟到。” “亲我一下。”盛宗熙微侧了下脸。 顾惜语看着车外人来人往,狠狠瞪了他一眼,最后妥协地,蜻蜓点水吻了他。 盛宗熙这才满意地放她下车,看着娇羞的女人,嘴角扯出完美的弧度,然后车子迅速离开。 顾惜语到达泓润公司的面试地方,待面试官叫她的名字,她深呼吸,心情既紧张又满怀期待地走进会议室。 诺大的房间只有两个主考官,一男一女,男子正是顾延中,深蓝色的西服外套,蓝色的格子衬衫,头发梳成三七分的绅士背头,鼻梁上架着一款别致的金框眼镜,显得优雅高贵。 旁边的女子则是他的助理田恬,田恬看了一眼顾延中,微笑道:“顾小姐,请坐。” “谢谢。”顾惜语微笑着说。 “顾小姐,看你的简历,刚刚大学毕业,工作经历和社会经历太单纯,而我们公司需要的是社会经验丰富的人。”说这话的是顾延中,他期待着顾惜语会如何回答他。 顾惜语想了想,微笑着说:“我确信如果我有缘加盟贵公司,我将会很快成为社会经验丰富的人,我希望自己有这样一个经历。” 顾延中眼睛里闪过赞赏,然后侧头看了一眼助理,示意她来提问。 田恬的提问无非就是平时招聘常常要涉及到的内容,顾延中坐在那仔细地打量着顾惜语,盛宗熙这次的眼光很独到,挑到如此佳人,聪明大气,最后顾惜语回答完问题,顾延中示意助理可以了。 顾惜语看了眼坐在正中很少说话的顾延中,他的眼光总是落在她的身上,虽然感觉他并没有恶意,但她依旧觉得有点不自在。 离开的时候,顾惜语又看了一眼顾延中,总感觉怪怪的,微微点头离开。 顾延中待下一个应聘者进来面试结束后,他对身旁的助理说:“告诉外面的人不用等了,面试结束。” “好的,老板。”田恬回答。 “另外,明天早上打电话通知刚才的顾惜语顾小姐后天早上来上班。”顾延中说完这话,就优雅地离开了。 助理田恬点点头,然后去会议室外面传达了老板的吩咐,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失望离开的面试者。 她心里早就有疑惑,刚刚的顾小姐所穿的那套装是香奈尔的,价格不菲,来应聘的人比那位顾小姐优秀的也有,可是总裁还是选择了顾小姐,其实老板心里早就有了人选。 不过田恬是聪明人,她在顾延中身边也有几年时间了,从以前他还是律师时就跟着他做事,她明白不该问的就不问。 第27章 不敢去他面前讨人 顾惜语接到泓润集团的电话让她去上班。 这天她早早地赶到泓润集团,乘坐电梯到达五十八层,秘书组长韩怡给她安排了需要做的事情。 然后带她参观了一下整层办公室,这层的最右端是总裁办公室,占据了这层的绝大部分地方,外面是秘书们的办公位置,茶水间很有品位,咖啡和茶的种类也很多。 “顾小姐,我刚刚交代的事情,你都记好了吗?”秘书组长韩怡问道。 “我记住了,韩姐。谢谢你。”顾惜语微笑着说。 “好,那去做事吧。”韩怡精明干练地转身离开。 顾惜语先拿出熏香,一看牌子,raj品牌的熏香,她知道这是印度出口最大的品牌,因其皇室专用熏香历史和优质品牌而享誉世界。 她也知道每一种熏香有不同的功效,而她现在要替总裁办公室熏的是檀香迷锥形香,它可以提神醒脑,里面含有镇定安抚神经紧张的珍贵中药材,有助于思考决策。 顾惜语在半小时后,又把熏香收起来,空气中果然散着淡淡的香味,让人神清气爽。 顾延中来到公司,看到坐在办公位置的顾惜语,眼睛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顾惜语站起来,浅笑着说:“顾总,早上好。” 顾延中点点头,笑着回应,“蓝山咖啡,谢谢。” “好的,顾总。”顾惜语微笑着点头。 一上午顾惜语并没有做太多事,只是熟悉一些文件,替老板顾延中续了一杯咖啡。 下午,顾延中按下内线叫顾惜语进办公室。 “顾秘书,你在旁边等我一下,等会把我签过字的文件发到各部门。” “好的,顾总。” 顾惜语的话刚刚落下,门被推开,一个长相妩媚又不失刚毅的男子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说:“延中哥,正在办公呢。” 顾惜语的视线落在门口,男人身材颀长瘦削,上身是一件dolce\\u0026gabbana的真丝印花衬衫,下身是条gi粉杏色长裤,如果说这样的装扮放在别人身上会觉得花俏,但这个男人如此穿,一点也没有那种‘花花大少’的感觉,印花是适合这个男人的,带给他一种非凡的时尚品位,以及非凡的气度。 顾延中看着楼四月,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他当然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 “顾秘书,文件可以了,你先出去吧。”顾延中修长的手指握着文件递给她。 “好的,顾总。”顾惜语点点头,出了办公室。 楼四月慵懒地靠坐在办公桌边,率先开口,“宗熙哥是真舍得啊,让顾大小姐来你这里端茶倒水?!”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么快就赶到我公司。”顾延中抬了抬镜框,靠坐在椅背。 “哈哈哈,我消息向来灵通。”楼四月边拨弄顾延中桌上的人名牌,边笑着说,“沈家说没了就没了,这出手快狠准,还涉及顾大小姐,我一打听不就知道了,自然要过来看看热闹。” “少看热闹,忙好你自己的事。”顾延中永远都是那副温文而雅的样子。 “脸是极美的,有辨识度,身材不错,皮肤白皙透亮,嗯……”楼四月单手支着下巴,“有做大明星的潜质,稍微包装营销一下,红是没问题的。” “某人可不会愿意。工作都让安排轻松的,大荧幕抛头露面不说,还容易招人喜欢。” “确实,按照那人的心思,我不敢去他面前讨人。” “八卦完了,就慢走,不送。”顾延中伸手抽走被他坐住的文件夹。 “好不容易来你这里一趟,连水都不给我倒一杯,像话嘛。”楼四月站直身体,丝毫不客气的按线座机内线,“顾秘书,给我一杯拿铁,谢谢。” “你可真是作死。” “邵离柏从马赛回来,都告诉我了,现她失忆也好,大家重新认识嘛。”楼四月笑眯眯地继续说,“值几百亿的人,给我端杯水,是我的荣幸。” “管好你的嘴巴。” “知道。” 顾惜语是和邵离柏一起进来的,“顾总,邵总来了。” 她将咖啡分别放在楼四月和邵离柏面前。 黑色珠片夹克,白色棉质衬衫,皮质流苏拼接牛仔裤,黑色麂皮靴,每一件衣服都是名牌,配上邵离柏英俊冷酷的五官,是属于另一种俊逸完美的男人。 “稀客啊,今天,你们都往我这里凑。”顾延中笑着打趣,站起身。 顾惜语瞧着办公室,三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一个长得跟女人一样妖娆妩媚,放荡不羁,另一个呢酷酷的外表,眼神犀利,她的上司温文尔雅。 顾延中清清喉咙,“顾秘书,这位是楼四月,邵离柏你已经见过,都是盛总的朋友。” “嗯?”顾惜语微诧异。 “小嫂子,今天上班怎么样?累不累?”楼四月笑得花枝乱颤。 “顾总,”她朝顾延中递去询问的眼神。 “我们几个从小认识,盛宗熙比我们都大。其他的呢,等他自己跟你说。”顾延中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继续说:“工作之外,大家都是朋友。” 顾延中看看时间,盛宗熙应该快到了,在那两个人来的时候,他已经给盛宗熙发过信息,他可不负责安抚情绪失控的女人。 有楼四月那个活跃气氛的人在,几个人随意地聊着。 “呃……你怎么来了?”顾惜语有些结巴地看着推门而入的高大身影。 盛宗熙单手插兜,大步走来,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想到办公室还有三个人在场,轻搡搡他,“上着班呢。” 盛宗熙看着沙发上正在观看的三个好事者,眼神里透着不满和冷冽。 楼四月笑嘻嘻地说:“宗熙哥,我只是路过这边,顺便跟小嫂子打个招呼,不信你问延中哥。” “金屋藏娇,总是要带出来让我们这些朋友见见的,是吧,延中?”邵离柏把话甩给顾延中。 “啊……”顾延中无奈地摇摇头,这两个家伙,遇上烫手山芋都爱丢给自己,他看看顾惜语说:“说不定顾小姐也想见见你的朋友,融入你的生活圈中,是吧?顾小姐。” 怎么绕来绕去又回到她这里了。 顾惜语冲盛宗熙笑笑,拉了拉衣角,“我很期待跟你的朋友相处,怪我,忘记了好多人与事。” “怪我,前段时间回国未来得及安排大家见一面。” 沙发上的三人,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地看着。 顾惜语低头轻声道,“把你的眼神收敛一点,他们都看着呢。” 她快被他黏人的眼神,搞得不好意思了。 盛宗熙故意清咳,说:“晚上请大家吃饭。” 沙发上的三人满意的点头。 盛宗熙转头对顾延中说:“借你办公室说几句话,不介意吧!” 顾延中摊摊手,表示没问题,推着楼四月和邵离柏出了办公室。 待房间里只有顾惜语和盛宗熙两个人,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顾惜语抵受不了沉寂的空气,娇嗔道,“你这样,我觉得好丢脸。” “哪里丢脸了?你男人不帅?”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意思,”顾惜语掐了他腰一下,仰头看着他,“突然觉得,失忆少了好多快乐。” “也会忘记伤心的事,不是吗?” “悲喜各一半。我觉得你们几个人的感情真好,他们也挺可爱的。” “同个圈子,父母皆认识,我们几个性格也比较合得来,所以较其他人的关系要紧密些。” 盛宗熙搂着她的纤腰,看着她丰盈光亮的嘴唇,俯身亲吻住她的樱桃小口,舌头顺利滑入她香甜柔软的口腔。 “宗熙,别……这样不好……” 顾惜语双颊绯红,想到在自己老板的办公室做这种事,多少是有点害羞和窘迫,所以推着盛宗熙的胸膛。 门口趴在一块偷看办公室里动静的三人都十分好奇,楼四月喊道:“吻上了……” 三个人在门口挤来挤去,最后门被推开。 听到动静的顾惜语又惊讶又慌乱地推开盛宗熙,而盛宗熙替顾惜语理了理头发,转过身看着故意捣乱的三人,薄唇轻启:“走,吃饭。” “好勒!” “下班。” 四个高大帅气的男子同时出现,泓润集团的职员都悄悄细语,眼含欣赏。 第28章 再遇那个教她用枪的男人 一行人开车去了临海城的高级私人菜馆。邵离柏临时有事,吃饭途中离开。 饭后,又闹着许久未聚会,打算去会所玩。 顾惜语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在回盛宗熙他们所在的包间路上碰到一个人。 “顾惜语,我们又见面了。”说这话的正是santoni,藏蓝色条纹双排扣西服,系着浓郁意大利风格的图案领带。双排扣西装能够塑造男人v形的身材,魁梧的肩膀轮廓与修身的腰线让santoni更具活力,纯白的衬衫和口袋巾打造出santoni干净清爽的形象。 虽然这些是santoni给顾惜语的表面感觉,但是他的眼神非常寒冷,带着幽怨,她心里莫名感到十分不舒服。 “先生,请让一下,我要过去。”顾惜语努力保持镇静,面带微笑地说。 santoni淡笑地看着顾惜语,可那笑意不及眼底,“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吗?” 顾惜语心生恼意,“并不想记得你,谢谢。” santoni微侧身体,顾惜语迈腿欲离开,没料到他又站回原地,顾惜语又被阻拦下来,她不悦地皱眉,脸色不佳地抬头看着santoni。 “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惜语,难道你忘记相守八十个冬天的约定了吗?你在漫天飞舞的樱花下跳舞,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santoni贴近顾惜语的耳际,声音无比魅惑地说。 “你到底是谁?在我的记忆中根本不存在你说的那些。如果你再胡说,我会对你不客气。”顾惜语的语气变得强势。 santoni的目光看着前方闪了闪,淡淡地说:“我真替你感到可悲,连自己到底爱过谁都不记得了,你说,这是不是很糟糕的人生?” 顾惜语思绪有些混乱,脑海中零星闪过一些画面,头胀痛得厉害。 santoni看了一眼恍惚的顾惜语,勾唇一笑,转身消失不见。 “小嫂子,你怎么在这?”邵离柏坐电梯上来,在走廊上就看见独自发愣的顾惜语。 顾惜语回过神,脸色有点苍白,她见是邵离柏,微笑着说:“邵大哥,你来啦,大家都等着你呢。” “你没事吧?”邵离柏发觉她的脸色有点差,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没大碍,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有些醉了。走吧,我们进去吧。”顾惜语率先迈开步子走在前面,她要把这件事告诉盛宗熙吗? santoni为什么要那样说,为什么她一点都没印象,难道这些也是她出车祸造成的某些记忆的缺失。 她曾经爱的人不是盛宗熙吗?所有人都是这样告诉她的啊,爸爸和妈妈不会欺骗她的呀。 顾惜语如此想,心中稍微好受点,说不定那个santoni只是故意跟她搞的恶作剧。 然而她的脑海里总是要闪现一些模糊的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惜语不断地受着思绪的煎熬,以至于她都走过盛宗熙所在的包间都没有注意。 “小嫂子……小嫂子……,包间在这。”邵离柏看着思绪游离的顾惜语,他喊了两声,她才反应过来,邵离柏认为她是喝醉了。 顾惜语不好意思地退回来,和邵离柏一块进了包间。 顾惜语坐回盛宗熙的身旁,盛宗熙轻声问:“怎么了?脸色那么差,哪里不舒服吗?如果想回家了,我们这就走。” 顾惜语脸上挂起笑容,“不要,那样多扫兴,邵大哥刚刚到,我就要走,多不好。” “真没事?”盛宗熙摸摸顾惜语的头发。 顾惜语摇摇头,脸色娇羞地抓住盛宗熙的手说:“他们都在呢。” 楼四月和顾延中,邵离柏看着盛宗熙温柔的模样,惊讶至极。 能不吃惊吗? 以前桀骜不驯,对感情也淡漠的人,现在这反差。哎。 终于邵离柏开口了,“四哥,不带你这样在我们面前秀恩爱的!” “四哥是欺负我们没有女朋友呢。”楼四月附和。 顾延中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表情淡然没说话。 顾惜语的脸一下子通红,手悄悄地拧了盛宗熙大腿上的肉。 盛宗熙揽着她的肩,慵懒随意道:“四月,我听说你跟一个刚崭露头角的模特搞得沸沸扬扬,需不需要我给媒体第一手资料?离柏,听说邵伯父正想撮合你跟阿拉伯石油大王的女儿的婚事,我觉得邵伯父这次的眼光挺独到的,我要不要告诉他你的行踪呢?……” 楼四月一想到那个模特就头疼,竟偷偷拍下两人的亲密床照,为这事他家的老爷子还严厉地训了他一顿,幸好照片及时拦下没有发布。 邵离柏一想到那个恼人的催婚,头疼。 “别啊……四哥……”楼四月求饶。 邵离柏连忙说:“大嫂,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用得着我邵离柏的地方,尽管开口。” 顾延中在一旁淡然处之,叫你们俩作死,不知道恋爱中的男人,惹不起嘛。 盛宗熙满意两人的反应,又朝顾惜语说:“他们就是爱玩的性子,别介意。” 顾惜语看着沙发上的三个男子,浅浅一笑,“其实我很喜欢跟你们相处的,大家随意就好。” 楼四月没脸没皮,笑嘻嘻地,“小嫂子,我还比你大两岁呢。你有没有喜欢的明星……” 因着两人年龄相近,可聊的话题也多。 其他几人随意聊着生意场上的事。 聚会散场。 盛宗熙和顾惜语回到骊山别墅,顾惜语沐浴过后坐躺在床上,盛宗熙穿着白色的睡袍出来,走近她,抱住她纤细的腰肢,轻嗅着她身上淡雅诱人的香味。 “宗熙,你还记得我们以前有过八十个冬天的约定吗?那是怎样一个约定?”顾惜语的下巴搁在盛宗熙肩膀上,笑盈盈地问。 盛宗熙的眼神一沉,脸色自然,轻抚顾惜语的后背,“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顾惜语退出他的怀抱,仰头看着他说:“说给我听听嘛?我都不记得如此浪漫的事了?” “马上就快到冬天了,陪你去看雪。” 他捧着她的脸,吻上她。 “唔” 顾惜语被盛宗熙吻住,说不出话来。 第29章 你就非得气我 顾惜语双手抵着盛宗熙的胸膛,他紧紧揽着她的腰,无视她娇柔的挣扎,像是逃避像是贪婪,只想占有她的每一寸美好。 她快呼吸不过来,似乎想说什么。今天santoni的话,如今他的反应,她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在今天之前,她认定了他是她的男朋友,他待她温柔体贴。可提到两人的过去,他总是不愿多说,但是爸爸妈妈不会欺骗她。 难道真的是她太多心了? 难道是santoni故意挑拨离间? 但是盛宗熙为什么避讳以前的事。 这才是顾惜语真正疑惑的地方。 盛宗熙感受到身下女孩的心不在焉,不用猜都知道她脑袋里思绪纠结。 他重重地咬了她一口。 她蹙眉,挣扎退出他的怀抱,眼中含着泪光,“疼。” “惩罚你不专心。” “你为什么不想告诉我过去的事?” 他起身,细长手指抽出一支烟,背对着她点燃,“因为不想让你记起过去的不愉快,想哄骗你把心全部放在我身上。” 非常直接,出乎她的意料。 “曾经我对你不好?”她听出了话里的委屈与幽怨。 “你说呢。” “说什么?” “就说你有心没有?” “啊。” 盛宗熙对上她双眸,神色坦然,“没心没肺的丫头。” 她双腿盘坐在床上,看他倚靠在落地窗边抽烟,半湿的头发,清晰俊逸的下颌线,浑身散发出寂寞清冷的气息。 大概真的是她失了理智,在被santoni没头没脑的几句话,就胡乱揣测他。 “宗熙……”她欲言又止。 他瞧着她,看样子是愧疚了,“不来哄哄我?” 她好像是误会了他,但是他直接跟她说就好了啊,反倒是这样咬她嘴唇,她一触碰就疼。 “想得美。”空中出了一道抛物线,一个小抱枕飞向盛宗熙。 他抬手抓住,唇角一勾,随意将小抱枕扔在沙发上。 “你就非得气我。” 她看到他大步向她走来,眼神深深的,立即站起来。 他站在床边,她站在床上,他搂住她的腰,手上力道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臀部。 “盛宗熙,你打我。”她小手捶打他的肩膀,眼眸里闪着水光,无一不透露着控诉。 盛宗熙低笑一声,握住她的小手,“让你打回来。” 她垂眸看着他,忽然俯身,温热的唇印在他额头。 “怕我手疼。”她笑盈盈。 “啊。” 他抱她的力道加重,单手护住她的后脑,将她压在床上。 “我们就一直这样好不好?”他额头抵在她额头,声音低沉。 “好。” “两天后,我要去趟港城。工作上你有什么问题,找顾延中。如果做得不快乐,我们干脆不做了。” “工作已经很轻松了,顾大哥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了我很大照顾了。”她窝在他怀里,声音软软糯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按时吃饭。” “嗯。”盛宗熙的手轻轻抚着她后背,低头亲了亲她额头。 临海城的深秋,凉意悠悠。 顾惜语每天照常到顾延中的公司上班,这天顾延中带她去参加一个合同的签署。 两个人来到wjt集团在临海城的分公司,前台服务小姐领着两人到达电梯面前,按下28楼键,并告诉他们总裁已经在等他们了。 顾惜语侧头看着顾延中说:“顾总,这么重要的文件签署,带上我?” 顾延中的嘴角永远都是那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高大的身材,英俊的脸庞,看起来总是让人很舒心,就像邻家大哥哥。 “你在紧张吗?还是怀疑自己的能力?”顾延中轻轻地问。 顾惜语浅浅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两者都有。害怕自己会做得不够好。” 顾延中继续说:“听说wjt集团的总部设在法国,临海城的分公司也是半年前才设立的,可是发展速度和成绩却不容小觑。不过你不用太过紧张,我今天也只是想让你习惯这种场面,慢慢就能独挡一面。” “谢谢你。”顾惜语感激地说。 顾延中见电梯门打开,微笑着说:“走吧。” 顾延中恢复高贵优雅,沉着干练的表情,大步走在前,顾惜语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跟在身后。 顾延中步入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等候着两个人,穿着黑色西服的平头男子颔首道:“顾总,你好,陆总已经泡好茶等候两位。” 顾惜语看见老板椅内背对着他们还坐着一个人,想必就是路谨之了吧。 椅子在平头男子的话刚刚落下,就转过来,顾惜语看到人,明显一惊,但很快恢复职场礼貌,脸上挂着笑容。 “顾总,你好,两位请坐吧。”说话的正是santoni,中文名路谨之。 顾延中微笑着说:“路总好,让您久等了。” 三人坐下后,顾延中和路谨之开始交谈起来,顾惜语很少说话,而路谨之对她表现出来的陌生感,让她心里稍微放松,她可不想搞砸顾延中的生意。 最后,合同签署成功,顾惜语轻呼了一口气。 路谨之看了一眼顾惜语,脸上挂着绅士般的笑容,“顾总的秘书很漂亮,不知道今天能否有幸邀请顾小姐共进午餐?” 顾惜语心里一怔,看了看顾延中,然后浅笑道:“我只是顾总的一个小秘书,今天有什么工作安排全看顾总的吩咐。” 顾延中当然看出顾惜语眼神里的求助,他微笑着说:“路总,真是不好意思,顾秘书在下午一点之前要赶交一份紧急的报告。” 顾延中的言下之意,就是顾惜语很抱歉不能跟你路谨之吃饭。 路谨之脸上带着遗憾,“不能和顾小姐这样的美女吃饭,真是有点可惜。不过顾总对自己的员工真是苛刻呢。” “wjt集团发展得如此强大,想必是有一些特别的员工准则吧。我们泓润公司有时只能靠加班这种笨方式,希望能赶上wjt集团一半也好。”顾延中说着官方的话语。 “顾总真是太谦虚了,谁不知道泓润公司是赫赫有名的大公司,顾总也是出了名的管理能手。”路谨之边说边淡淡扫了一眼顾惜语。 “路总,抱歉,我还有事处理,我们就先告辞了。”顾延中站起身。 “好,慢走,小李送送顾总和顾小姐。”路谨之朝身后的助理说道。 在电梯里,顾延中随意地问道:“你跟路总之前认识?” “在马赛时,见过。路谨之的英文名是santoni。算不上愉快的认识。” “原来如此。”顾延中微微一笑。 她侧头,补充道:“那次见过他与盛宗熙谈生意。” “你似乎有点怕他。” 顾惜语微抿唇,将在马赛的事一一讲给了顾延中听。 顾延中面上平静,心里思考着路谨之来临海城真的单纯是为了投资。 “仅仅是莫名不喜他。”她并不是害怕,就是心里觉得那个人琢磨不定,心思阴沉。 “下次有关于wjt集团的工作,我安排其他人。” “不用,公事与私人情绪,我拎得清。谢谢顾总。”顾惜语微微一笑,顾延中如此善解人意,要是哪个女孩子喜欢上他,一定是件幸福的事。 “好。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好的。谢谢你。” 两人直接回了公司。 下午顾惜语快要下班时,弟弟麦希浩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家一起吃晚饭。 下班后,顾惜语去商场买了一些礼物给自己的父母,还替弟弟顾希浩挑选了一款他喜欢的某品牌洗面乳。 当顾惜语走出商场时,看到天变得黑沉沉的,看来是要下雨。 她今天没有开车,只好坐出租车,或许是因为快要下雨,又正值下班打车高峰期,她拦了几辆车,上面都是有人。 顾惜语感觉到脸上有湿意,抬头发现下起雨来,看趋势雨会越下越大,她站到一个商铺外,等着车。 雨越下越大,她看看时间,焦急地环视四周。 忽然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起,黑色的阿斯顿.马丁车停在顾惜语面前,她看着后车窗慢慢摇下,是那个男人。 路谨之琥珀色的眼眸幽幽的泛着波光,淡淡朝车窗外的人开口:“顾惜语,上车。” 虽然他的声调很轻,可是却充满威慑力,顾惜语扭过头不看他。 路谨之丝毫不在意顾惜语的态度,语气突然温柔起来,“我想我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让你如此不待见我。” 顾惜语看着路谨之琥珀色的眼眸,为什么她会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自从见过他,她脑海时常会闪过一些模糊并让她难受的画面。 “我们以前是不是很熟悉?”顾惜语下意识出声。 路谨之没有回答,只是重复道:“上车。” 顾惜语看着倾盆而降的雨,带着心中的困惑上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 顾惜语看着路谨之的侧面,栗色的头发,浓密剑挺的眉毛,高挺的鼻子,脸庞及下颚处的胡须剃得留下青色的胡茬,似笑非笑的嘴唇微微抿着,他的黑色西服完全敞开,露出深色的印花衬衫,领带被扔在他的坐位旁边,浑身带着浓郁的英伦艺术气息和绅士风。 不错,路谨之确实是法国人与中国人的混血男子。 “我很好看?”路谨之的声音透着漫不经心,仿佛对她的打量并不在意。 顾惜语面上微窘,抬手将散发挽到耳后,“我不否认我欣赏美好事物的眼光,你确实很好看。” “你是在透过我想其他人吗?让我猜猜,你的初恋?亦或是,你的现任男朋友?”他眼神透着轻傲,腔调散漫,侧头看着她。 “我没有。”她微抿了下唇,转头看向窗外。她瓷白的肌肤在车内微弱的光下,可看见细小的绒毛,美好得不真实。 “那就是单纯的迷恋我的美色?”他嘴角漾起浅浅弧度,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顾惜语被她的话逗笑了,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她的笑声让他产生了一种意味深长的联想,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小鸟,逃出笼子,自由飞向天空。 “很好笑?” “抱歉,没忍住。自恋并不是一种病。”她后面一句话,故意咬字清晰。 “自恋也总比有些人浑浑噩噩活着好。”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顾惜语看着他,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瞬间冷下来,她微张了张唇,最后一字未说。 车内空气凝固,车窗外的雨敲打在车窗上,仿佛拨动着人的心弦。 突然音乐声响起。 听到熟悉的旋律和歌词,她侧头看着路谨之,“你也喜欢听这首《never say goodbye》?” “真是难得,我们有共同喜欢的音乐。”他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是高兴还是其他情绪。 歌词继续流淌:“if i could stop the moon ever rising ,day would not bee the night ,wouldn’t feel this cold inside,and we’d never say goodbye.” 顾惜语的脑海中又闪现混乱的画面,她努力想去看清楚,头却痛得厉害,她双手抱头弯下腰伏在膝盖上,那个低沉好听的男子声音又出现了,她感到一股熟悉又心痛的感觉。 路谨之微微侧头看着顾惜语,眼神冰冷,不言语。 顾惜语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路谨之看着窗外的雨,说话语气平缓,“你到了,下车。” 顾惜语脸色苍白,手机铃声这时响起来,她看着来电显示是弟弟顾希浩。 “抱歉,我能先接个电话吗?” 路谨之未言语,脸色淡淡的。 顾惜语直接接起电话,“喂,希浩。” “姐,你到哪了?雨下得这么大,路上你开车慢点。”顾希浩的声音满含关切。 “我刚刚到小区门口。我今天没开车,你到门口接我。” “好。你等着,我马上出来。” “希浩……”顾惜语还没来得及说完话,麦希浩就挂了电话。 顾惜语收好手机,抬头看着路谨之,“谢谢你。” 顾惜语不顾大雨,拿好东西下了路谨之的车,顾希浩撑着一把大伞跑向顾惜语,他急切地说:“姐,你怎么不等等我?别感冒了。” “搭的别人的车,不太方便让别人久留。” 顾惜语被顾希浩揽住肩膀,匆匆进入小区。 黑色汽车里的路谨之眼神复杂地看着雨中的那一幕,很快恢复倨傲清冷的表情,车子很快消失在小区外。 第30章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雨一直下个不停,顾惜语留在自己家住。她懒洋洋地趴在床上,玩着手机游戏。 “姐,吃草莓。”顾希浩端着一盘还泛着水光的草莓进来。 “谢谢弟弟。” 她翻身坐起来,黑色秀发被她随意地扎了个丸子头,青春又可爱。 “哪天回学校?” “明天。” “我送你。” “好。”顾希浩所上的大学就在临海城,开车只要一个多小时。 “姐,你跟盛宗熙怎么样了?” 她笑盈盈地咬了一口草莓,甜甜出声,“挺好的。” “叫他盛大哥,你直呼他名字不合适。”她轻轻戳了下他的额头。 “你没看微博热搜?”他才不想叫他盛大哥,大尾巴儿狼一个。 “说的什么?你翻给我看看。”她手指上沾染了些草莓汁,不想拿手机。 顾希浩打开微博,将热搜的页面放在姐姐面前。 #徐艺珍恋情曝光#【爆】 #影后徐艺珍与神秘男子酒店激情# #影后徐艺珍有望嫁入豪门# 顾惜语侧头,眉眼弯弯,“大明星恋爱,没什么好稀奇的吧。” 弟弟睨了姐姐一眼,点开一个话题,慢慢划着图片。 照片里,波浪大卷,明艳性感的徐艺珍站在落地窗前,单手撑在玻璃,身体向前倾靠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男人微垂着头,脸部半明半暗,黑色碎发散落额前,看不太清神情。 评论里一片惊呼。 徐艺珍太攻了,好飒。 男的看侧脸都觉得好帅。 徐艺珍的神秘男友像不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的盛总。 哇,男才女貌,好般配。 徐艺珍身为娱乐圈顶流,史上最年轻的银鹿影后,恋情曝光后微博几乎瘫痪,评论里全是吃瓜的粉丝。 顾惜语觉得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虽然照片拍得模糊,但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侧脸,不正是她那出差港城的男朋友吗。 “还挺帅的哈。” “不打电话问问?”顾希浩伸手扯了几张纸递给姐姐擦手。 “没什么好问的。”她拿着手机,低头划着屏幕,她相信他。 但是微信上程沫欢给她转发了微博上的链接,还发了一长串信息。 楼四月也给她发微信了,问她看到娱乐新闻没。 嗯,除了当事人男主角,她把每个人给她发的信息都回了。 开始才想着相信他,可又过了几分钟,盛宗熙没有信息没有电话给她,心里似乎又盼着他解释,觉得自己对他的信任并没有什么坚定的依据。 商场上常见逢场作戏,她又否定自己的想法,翻来覆去,对他又升起一丝幽怨,倒是多了几分委屈。 顾希浩瞧着自家姐姐的表情变化,直接从她手中抢过手机,拨打电话。 “直接问,不想姐姐伤心。” 顾惜语笑了,突然觉得她刚才太矫情,就放任弟弟拨打盛宗熙的号码。 手机开的免提,手机铃声响了许久,一直没人接听。 好吧,这下顾惜语的心沉下来。 “不接电话。”顾希浩满脸嫌弃,“他不配我叫他一声盛大哥。”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时间不早了,回你房间睡觉。”她站起身,推着弟弟往门口走。 “姐,你不要难过。” “我没难过。”她白净的小脸扬着笑容。 顾希浩离开的时候,好像还有很多话没说完,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站在顾惜语房间外面,“姐,你不许为了那个男人偷偷哭。” “知道了,我不哭。” 顾惜语声音欢快,让人听不出悲伤,密长的睫毛遮盖住了眼底失落的光彩。 港城,今夜也在下雨。 路面上淌着积水,汽车前照灯直射前方,水面反射出红色灯笼,视线从黑色皮鞋往上,一身黑色的高级定制西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一把黑色大伞,连成一副禁忌阴郁的水墨画。 男人雨中撑伞足有一分钟,巷子里出来几个黑衣男子,是拖着一个人出来的,地上的积水隐约可见变红。 “四哥,人逮住了,已经交待幕后指使人,是莫西家族的余孽,他们敢给我们抹黑,就要想想后果。”邵离柏轻佻眉峰,抬脚踩在地上人的脸上,那人吃痛呻吟。 “这次安排稳妥的人跟进处理,别丢了那条线上的生意。”盛宗熙眼眸充满威慑力,微侧首,语气里透着杀伐果断,“一个不留。” 旁边的人领命颔首,麻利地拖起地上的人上了面包车。 雨淅淅沥沥地下,雾气越来越浓。 他与邵离柏上了宾利车。 “santoni来临海城了,我已经查过,他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是很正常的经济活动。”邵离柏单手开车,微侧头,继续道,“他来临海城的中文名叫路谨之,前两天才跟顾延中公司达成生意往来。顾延中说,生意并没有问题。” “wjt集团常年在国外活动,甚少涉足华夏国,santoni亲自坐阵,难免让人意外。看来以后生意往来,避免不了。”盛宗熙单手靠在车窗上,手指轻点着膝盖,若有所思。 “四哥和那个大明星是怎么一回事?楼四月打你电话不接,直接打到我这里。” “谁?”盛宗熙微蹙眉。 邵离柏看他表情,心下了然,得勒,又是一个凑热度的女人。 “网上的新闻写得可太精彩了。小嫂子应该也看到了。”邵离柏轻笑着道。 “你手机给我。”盛宗熙朝他伸出手,“我的手机可能掉在酒店里。” 他昨天跟港城的政 府人员开会洽谈投资事宜,结束的时候都快七点,因为有个国际会议八点钟开始。他就近住的酒店,没有回港城的住所南公馆。 邵离柏把手机递给他,慢悠悠道,“你看楼四月给我微信发的截图吧。网上的消息,你家应该都撤热搜了。” 楼四月在娱乐圈混,微博时常吃瓜在第一线,连他手机上微博的app都是那家伙给他下载的。 对于财阀家族,上微博热搜其实是反感的。 盛宗熙低头划着手机屏幕,眸色沉沉,直接用邵离柏的电话打给了乔以津。 “云昇集团的公关部门吃白饭的吗?网上的娱乐消息第一时间不知道处理?”他的声音低沉中氲满怒气。 “抱歉,盛总。”乔以津电话那头手心直冒汗,虽然他们在半个小时里解决了这些八卦新闻。 “去半岛酒店调监控,那个女的突然撞上我的,”盛宗熙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握,“找到我的手机,送到南公馆。” “好的,盛总。” 待这通电话挂断。 盛宗熙拨打顾惜语的电话,未接通。 “她怎么不接我电话?” 邵离柏反应了两秒,才懂他说的‘她’是指谁。 “呃,你瞧瞧现在几点,你不睡,还不允许别人睡。” 盛宗熙扫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凌晨两点四十分。 “女生会因为这种事情吃醋吗?” “大抵都会的。谁愿意看到自己男朋友跟别人亲亲我我。” “亲个屁。”他嗤笑一声,“我没碰她。” “哎,爱情可真有魔力,让人失了理智。”邵离柏乐了,因为难得见到他痞子似的坏坏模样。 盛宗熙瞧着窗外的雨,看来那丫头也没吃醋,居然能安安心心睡着,连电话都吵不醒她。 这样一想,他心里莫名郁结。 没好气地回了邵离柏一句,“你单身,你不懂。” “请不要叫我单身狗,我的代号叫孤狼。”邵离柏毫不犹豫回恁,他才不会被情情爱爱困住,肆意自由的孤狼更贴切。 第31章 路边的野花不会采 乔以津找到盛宗熙的手机,拷贝了酒店监控备份,并删除原视频监控,开车到了南公馆。 “盛总,你的手机。” 盛宗熙刚洗过澡,宽松的浴袍,露出性感的胸肌,他接过手机,散漫地划着屏幕。 “那个明星的事,处理好了?” “是的,已经搅黄她正在谈的资源,并放出风声,娱乐圈的人最会见风使舵,她以后会消失在荧幕上了。” 乔以津其实也烦那个女明星,网上消息一出,公关部就打电话问他这事要不要处理。他给盛宗熙打过电话,未接听。 他看了那照片,角度取得极好,看着像两个人依靠在一起。 恰巧那天他与盛总在一起,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况,当机立断让公关部门处理了。 “那段视频发到我手机上。”盛宗熙看到了顾惜语的未接电话,看拨打的时间,应该就是看到娱乐新闻后给他打的。 “马上发给你。” 乔以津在视频传输的同时,继续道:“盛总,老宅那边让你回去一趟。” “没空。” 乔以津微汗颜,硬着头皮道:“老太太说,她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天伦之乐是看不到了。盛总,这是老太太的原话。” “行,我知道了。” 等乔特助离开后,盛宗熙点开顾惜语的微信朋友圈,昨晚她发了一张图片,内容是路边的野花。 他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绻。 清晨,一缕阳光穿射过薄雾,洒在窗台上。 顾惜语醒来,看到盛宗熙发来的微信。 手机遗落在酒店了。 昨晚用邵离柏的手机给你打电话,想必你睡着了。 文字后面有段视频。 顾惜语点开看了。看完后,唇角上扬。 视频后面,还有一句话。 路边的野花不会采。 顾惜语轻笑,点开微信朋友圈,删除了昨晚那条仅他可见的朋友圈。 她没忍住,给他发了一个亲吻的表情包过去。 顾惜语刚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漱,电话响了。 “起了?” 听到他轻柔又有点疲惫的声音,顾惜语心头一热。 “你一直盯着手机吗?” “怕你伤心,不理我。” “虽然昨晚有点小小失落,但是刚刚看到你的信息,我就释然了。” “想我了没?” “想,想你好好休息,注意身体。”凌晨他才回她信息,现在早上都还没入睡,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可我想你,想的睡不着。”他的声音慵懒又勾人。 顾惜语脸上微热,声音软软的,“那你忙完早点回来。” 他低低笑了,“嗯。那我去睡会儿。” “好。” 顾惜语洗漱完,敲门声响起。 “姐,起来了吗?”顾希浩的声音。 “进来吧,门没锁。” “姐,你看微博了吗?那个明星的热搜没有了,关于那些照片,一张也看不到了。” “嗯,我知道了。你盛大哥,给我解释了。”顾惜语将她的手机递给弟弟,是微信的聊天界面,“边走边看,下楼吃早饭,我送你去学校。” 几分钟后,顾希浩愤愤然,“没想到明星为了热度,啥事都要蹭。这让多少不知情的人误会,她倒是享受着那些网友们的流量。” “所以,有时候我们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盛大哥,怎么不在网上澄清呢?” “那娱乐照片本就拍的模糊,除了熟悉你盛大哥的人,其他人认不出来。如果这时候他跳出来发声明,反给徐艺珍添热度。更重要的是,他是盛家的人,身份特殊,不喜将私人话题公众于布。” “说得也是。姐,盛大哥这事处理得勉勉强强。”顾希浩才不想夸人。 顾惜语微微一笑,不理他幼稚行为。 在餐厅,顾惜语边吃早饭边跟爸爸妈妈简单解释了昨晚的娱乐新闻,开车送弟弟去学校后,就赶去公司上班。 泓润集团 顾延中的特助田恬拿着一张黑色封面,烫金边缘的请柬进来,她微微颔首,“顾总,这是今天早上wjt集团送来的酒会请柬。” “念。”顾延中边说边脱去西装外套,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田恬打开请柬,念道:“诚邀顾延中先生携女伴于十月二十日晚上七点在北岛酒店参加公司的酒会,恭候大驾。wjt集团路谨之。” 顾延中翻看着手上的文件,边道:“这个路谨之倒真要扎根于临海城了?” 田恬听出他老板话中的意思,她缓慢开口:“他是wjt集团在临海城分公司的负责人,这个路谨之从不面对媒体。所以,外界对他的情况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半个月前从法国来临海城的。如今他愿意举办酒会,或许是想跟各界名人政士联络一下感情。” 顾延中眼眸里闪烁着锐利和沉着,他淡淡地应,“好,我知道了。” “总裁后天想带哪位明星还是名模去参加酒会?要一同准备那位女伴的礼服吗?” 田恬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以前他的老板会告诉他去通知某位名星,事后并会以感谢之名送那位女伴当天穿着的那一件昂贵的礼服。 “昨天那个热搜上的徐艺珍,你去问下?” “好的,顾总。” 田恬出了办公室,但又很快回来。 “顾总,徐艺珍被封杀了。是盛总出手的。”田恬看着顾延中,等他吩咐。 “手速倒是快。”顾延中笑了,不甚在意。 他停下手中的笔,抬头,“顾秘书到了吗?” “在座位上。” “让她进来一下。” “好的,顾总。” 第32章 他一直在欺骗你 顾惜语进了顾延中的办公室。 “顾总,你找我?” “后天晚上七点有空吗?” “应该没什么事。” “wjt集团有个酒会,我需要一个女伴,你方便去吗?” “可以的。” 顾延中双肘放在桌面,十指相扣,眼神里满是坦然,肆意,他瞧着面前的人状态不错,“看来昨晚的娱乐新闻没有影响你。” 顾惜语望着他,有些难以置信,微笑着道,“原来顾总也这么八卦。” 因为顾延中给她的感觉就是温文尔雅,说话做事分寸有度,平时大家接触,他也不像楼四月活泼。 顾延中笑了,眸子温柔和煦,“主要是想看你家男人吃瘪,哪知道你不哭不闹,就那么原谅他。” “我觉得也是,太便宜他了。”她思绪半晌,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顾延中单指往上戳了下眼镜,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像只狡猾的狐狸。 夜色融融,晚风轻拂窗台,薄薄的纱帘轻轻摇晃。 顾希语坐在床上,脸上敷着面膜,手机响了,有信息进来。 【酒会的礼服,我让人准备了。】 【顾大哥告诉你了。】 【嗯。】 【不许喝太多酒。】 【好】 北岛酒店,晚上七点,豪车云集,临海城的名人政客陆续到来。 顾惜语挽着顾延中到达酒会大厅,今天的顾延中一身高级质地的黑色礼服,白色衬衫,紫色领结,紫色的长条状口袋巾,配上无以伦比的精致五官,吸引不少男男女女的眼球。 路谨之看到顾惜语与顾延中的到来,在他身旁走过的侍者盘中拿过一杯红酒优雅地走向两位。 “谢谢顾总百忙之中抽空到来。”路谨之优雅地笑着,视线落到旁边的顾惜语身上,绅士地说:“顾小姐今天真漂亮。” 顾延中微笑着应,“谢谢路总的邀请。” 顾惜语站在旁边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未言语。 顾惜语今天穿的是一袭黑色露肩小礼服,露出她白皙浑圆的肩膀以及性感的锁骨,长发梳成一个别有韵味的发髻,耳际两边散落少许碎发,带着点俏皮,恰到好处的妆容以及纤纤玉颈上闪亮的项链,使她整个人散发着高贵神秘的气息。 “两位里面请。”路谨之娴熟悠然地招呼着宾客。 认识顾延中的人不少,时有宾客上前来交谈,顾惜语安静地站在他旁边。 “小嫂子,你今天真漂亮。” 她回过头,是楼四月,他穿的白色西装,胸前带着粉色图案的口袋巾,这样的装扮在楼四月身上真的不突兀,他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让人觉得更添几分偏执,丝毫不减优雅迷人的气息。 “你也来了。”她笑盈盈,“谢谢。” 正和顾延中交谈的宾客,见到楼四月,点头示意,去往别处。 “延中哥。”楼四月手执酒杯与他的,轻碰。 “小嫂子,你觉得我与延中哥谁帅?” “都好看,各有千秋。” “一定要选一个呢?”楼四月笑得明媚。 顾惜语微顿,红唇轻启,“盛宗熙。” “(ˉ▽ ̄~) 切~~。”楼四月单手抚额,只感觉被喂了一嘴狗粮。 路谨之的目光看向那边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几人,明明是如星星般的眸子中却有着一股冷冰冰的光芒,仿佛冬天冰川下的水,表情深深的,给人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 感受到灼热的注视,顾延中侧头就看见路谨之站在对面拿起酒杯朝他微微举起。 顾延中微点头,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流,让人看不出其中的暗潮涌动。 顾惜语无意回头看到站在一边跟宾客聊天的路谨之,她的眼神停在他身上。 今天的路谨之穿着一套奶油色提花棉质西服套装,驼色棉质衬衫,衬衫上闪闪发亮的金纽扣,更加凸显他皮肤的白皙光泽度,皮革编织腰带,给他带来一点温和的感觉,路谨之是混血儿,时不时散发出贵族绅士气息,容貌的出众搭配高贵的衣服更是美的毫无瑕疵。 如果真的有瑕疵,顾惜语能挑出一点,就是他琥珀色眼眸里总是带着深深的冰冷。 路谨之似乎注意到顾惜语的打量,他优雅地朝她举起酒杯,然后轻抿了一口红酒。麦惜语礼貌地回以一个笑容。 “他过于危险,别和他走得太近。”顾延中瞧到了刚才的那一幕,男人的直觉,那个男人对他家小嫂子的关注度过高了。 “嗯,我知道。”她在马赛时,他强迫她开枪射人,力气大得把她手都快捏断。他的行为太过阴鹜,疯子一样。 “我去趟洗手间。”顾惜语将酒杯放在侍者的盘中。 “我陪你去。”顾延中不放心。 “延中哥,你还真怕小嫂子走丢了呀,连人家去趟洗手间也要陪同。”楼四月大大咧咧地戏谑道。 顾延中一记冰冷的眼刀朝楼四月射去,顾惜语倒是脸薄,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说:“没事,我一个人可以。” 待她走远,顾延中才开口,“四哥交待我好好照看她,姓路的,心思又阴沉,还是谨慎点好。” “应该不会有问题,今天来的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姓路的不会傻到那种地步。”楼四月觉得会不会想太多。 那边的路谨之注意到离场的顾惜语,淡笑着和政客继续说着话。 顾惜语去到洗手间。 在她洗手之际,进来一位性感的女子,波浪的大卷披散在背部和肩部,胸前的风光更是引人无限遐想。 麦惜语看了她一眼,不甚在意,抽出一张纸擦湿湿的手。 性感的女人边照着镜子边随意地补着口红,然后率先走出去。 回宴会厅要经过一个长廊,顾惜语刚跨过拐角,一道声音响起。 “顾小姐,你认识腾行之吗?” 顾惜语脚下的动作微顿,警惕地侧头看着女子,“你是谁?” 另一边,顾延中看顾惜语还没有出来,他环视四周,没有路谨之的身影,心里莫名的慌乱。 “去找顾惜语。”顾延中放下酒杯,朝楼四月急切道。 “怎么了?”楼四月听出他声调跟平常不同。 “先找人——”顾延中眼神里有种冷凝而捉摸不定的光芒,“我心底有不好的预感!” “好。” 灯光有些昏暗的楼梯口,顾惜语有点气恼,“这位女士,你让我跟你到这来,有话就快说。” 性感女子妩媚一笑,开口道:“腾行之是你最爱的男人,而现在和你在一起的盛宗熙纯粹是在欺骗你。” “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的心里有不理解,她不认识这个女人,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凛冽,手不自觉握紧。 另一边。 “怎么样?”顾延中在走廊上与楼四月碰到。 “女洗手间根本没有她的身影。” “她手机也不接,你去调监控,我联系四哥。”顾延中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冷静道。 昏暗的楼梯口 “我的事与你无关,让开。” “你现在哪也不能去。”性感女子抓住顾惜语的手腕。 “放手!让开!”顾惜语脸色不悦,用力甩开捁住她手腕的性感女子。 “不放。”性感女子用身体挡住她的去路。 “啊……” 两个女人在推搡之间,顾惜语的高跟鞋踩空,身体突然向后倒,性感女子连忙去抓。 可惜只碰到她的指尖,连续的翻滚,顾惜语最后跌落下楼梯,额头撞上白色的墙壁,鲜红的血直流。 性感女子被眼前的景象吓倒了,一时不知所措,突然楼梯口的门打开,进来一个黑衣男子。 “人呢?”男子的声音带着质问。 性感女子手指着楼梯下面,声音颤抖地说:“她……掉……掉下去了……” 第33章 她怎么会受伤 “谁让你伤害她的?”男子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愤怒,敏捷地跃下楼梯,抱起已经昏迷过去的顾惜语。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摔下去的。”性感女子辩解道。 黑暗中男子背着光,看不清面容,只是手背上一条刺目的疤痕在楼梯门打开时尤为醒目刺眼,不禁令人寒颤。 “如果你还想活着,赶快离开。”男子声音冰冷,抱着顾惜语快速离开。 性感女子回过神,大步离开。 她只是收人钱财,故意将顾惜语带到这,什么原因她也不知道,她不想摊上杀人的罪名,虽然是那人自己不小心掉下去,可是当时只有她与顾惜语两个人在,想说清楚也难。 正当顾延中想要打电话给路谨之时,路谨之主动给他打来电话。 握紧的左手咯咯作响,楼四月大步上前,“没找到路谨之,酒店的监控看到她消失在走廊,我去找了,没人。” “她在市医院。”顾延中边说边往外走。 “到底出什么事了?”楼四月跟在他后面,疑惑满满,“路谨之酒会没结束就不见人,只留下他的助理在那边招呼宾客。” “去了医院就知道。”顾延中发动汽车引擎,车子很快消失在北岛酒店外。 车上顾延中接了个电话,只听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四哥,人进了医院,具体情况,等到了,我给你电话。” 也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顾延中用力踩下脚下的油门,“四哥,已经上私人飞机,马上回来。” “这次也不知道是谁踩上四哥的逆鳞?”楼四月一本正经。 顾延中和楼四月赶到医院,路谨之站立在窗前,见到两人的到来,语气平淡,丝毫没有抱歉的样子,“来得很快。” 顾延中看到病床上昏睡的容颜,转头看着路谨之,犀利的眼神,语气凛然,“不知道路总如何跟我解释这种事会发生在你的酒会?” “我只能说很抱歉,路某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到底发生什么事?她怎么会受伤?”一旁的楼四月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先前还在酒会上顾盼生姿的女人怎么会在去洗手间的一会功夫受伤,昏迷不醒。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服务员来告诉我,发现一名女性受伤,疑似我的客人。”路谨之说得很简洁。 病床上的顾惜语,她额头上的伤已经包扎好,脸色苍白,虽然昏睡着,眉毛却一直皱着的。 “还请路总给我们一个交待。”顾延中见他伫立原地不动,对他的说辞是一点不信。 “我会的。”路谨之转身出走病房,“顾小姐的一切开销都会有人跟进。” 豪华的房间里。 气氛紧绷到极点,仿佛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明亮的客厅中,男人神情痛苦地狠狠把手中的红酒杯扔到前面光洁平滑的大镜子,玻璃酒杯瞬间碎裂,腥红的液体顺着镜面流下,显得狰狞。 “为什么要后悔?为什么要把她送到医院?路谨之,你为什么要心软?为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责骂着自己,琥珀色的眼瞳纠结着无数复杂的情绪,懊悔、不甘、心痛、愤恨…… “你难道忘记自己曾经是多么痛苦吗?忘记了那个人因她失去了永远的自由吗?”路谨之低声吼着,声音因回忆而愤怒低哑,眼神逐渐凶狠危险起来,“不行!不可以,她永远都赎不了她犯下的罪!” 客厅里的沙发边站立着一个黑衣男子,静静地守候在一边,表情肃然,交叠放在身前的手背上赫然可见一条狰狞的疤痕。 顾惜语感觉自己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的内容不断变化,两个男子的容貌清晰地在脑海里闪现。 “你会爱我多久?” “八十个冬天。” “为什么是冬天。” “现在是冬天!” 她闭着眼,苍白的脸,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 “顾惜语,你敢拒绝,你试试!”霸道地口吻。 “签下这份协议,做我的女人。”邪恶的眼神,笃定的语气。 “盛宗熙一直在骗你,腾行之才是你最爱的男人。” “我们就一直这样好不好?” “好。” 脑海中不断闪现画面。 病床上的顾惜语皱紧着眉头,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盛宗熙一身黑衣黑裤,大步踏进病房。 他漆黑的瞳孔冰冷骇然,太阳穴旁侧的血管青筋明显,似乎隐约传来细小的突突声…… “四哥。” 顾延中与楼四月同时喊道,顿觉整个空间窒息起来。 盛宗熙未应,在病床前站定,静睡的她肌肤惨淡如霜,呼吸极轻,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她的眉,似是感受到凉意,她细密纤长的睫毛轻颤,喉咙间低低溢出,“疼。” 手停在半空中,未动。 男人脸色沉得可怕。 第34章 谁动她,谁死 走廊上,男人站在窗口,背对着光,模样阴晦暗沉。单手搭在窗沿,嘴里浅浅咬着烟蒂,周身冷淡至极。 “四哥,怪我没有照看好她。”顾延中侧站在一旁。 盛宗熙吐了一个烟圈,轻扫他一眼。 “监控查了吗?” “查了,画面显示她进了洗手间,一个人出来后就消失在走廊尽头。楼梯间是监控盲区,看不到发生什么事情。路谨之确实是在服务员通知后,匆匆赶过去的。” “参加酒会的所有人员都查过了吗?” “并无异常。” “无异常?”他声音低沉,眼眸的情绪捉摸不定。 “正是因为太过天衣无缝,想问罪路谨之,都没理由。”顾延中直言不讳。 盛宗熙似笑非笑,“没理由就创造。” 顾延中并不意外,抬眸看他,语气带着猜测,“路谨之这次来临海城可能是冲着顾惜语来的。” 盛宗熙将烟按在窗沿,狠狠捻灭,“在法国他就用顾惜语和我谈过交易。做生意赚钱,路谨之用卑鄙下作的手段,并不稀奇。临海城的这点业务对于路谨之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所以,四哥,也对他有所怀疑。”顾延中觉得路谨之这样大费周章,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知道顾惜语是你的弱点。” “谁动她,谁死。” 深夜,微弱的灯光下,盛宗熙一手轻轻握住病床上的人的手,一手轻拂她脸上的发丝。 此刻她就像一朵雨中的娇花,孤零零般的娇弱,没了平日里的欢快生机。 翌日,盛宗熙踏着晨光进了病房,轻轻将早餐放桌上,电话在这时响起,他看看还在熟睡中的顾惜语,动作轻缓地出了病房,接起电话。 病床上的人,手指微动,缓慢睁开眼,顾惜语看着陌生的房间,自己穿着医院的病服,头还隐隐作痛,她掀开被子下床,神色迷惘地出了病房。 在走廊尽头接电话的盛宗熙回到病房,看到空空的病床,人不见了。 他的心一紧,立即跑出抓住一个正好经过的护士,“这间病房里的人呢?” “好像刚刚过去。”护士见男子长相英俊,表情冷冽,知道他是昨晚一直守在506病房的先生,她心里小小高兴一把,没料到换班之前还能再见到这俊逸的男子。 盛宗熙甩开护士的手,大步追了出去,留下那个年轻的护士独自发痴。 顾惜语的长发披散着,略微凌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走出医院大门。 她心痛,难受,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母,自己最相信的好朋友杨楚楚,他们联合起来欺瞒她。 她一直是爱的腾行之,可她一年多以前就成了盛宗熙的女人,她觉得自己肮脏不堪,想到这几个月来,她跟盛宗熙那些亲密的相处,她思绪混乱,如果说一年多以前跟盛宗熙的协议带着心不甘情不愿,那她失忆几个月的日子对他的感情又算什么呢? 冷风吹着她纤细的身子,脚步虚浮,她头晕的厉害,急急扶住旁边的支撑物,靠着一个柱子滑落坐在地上,抱着头伏在膝盖上,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顾惜语面前。 “怎么在这?”男子的声音低沉好听。 顾惜语仰头,男子身后一片阳光,模糊的轮廓,她努力了两次才站起身来,她的手不自觉地慢慢抬起,小心翼翼,剑挺的眉毛,琥珀色的眼眸,高挺的鼻子,淡淡的红唇。 “行之。”顾惜语喃喃地出声。 “我以为你已经完全忘记腾行之。”男人说这话时有点伤感。 顾惜语此时的心情,快乐,矛盾,苦涩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顾惜语仰头看着他,她惊讶地发现他在凝神注视着她,眼神饱含痛楚。 被他眼里浓郁的悲伤打动,顾惜语几乎忘记了想要问的问题。 突然,在顾惜语无比震惊的目光中,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 “真的是你吗?行之。”顾惜语不确定地抓住男人的手臂,力量之大,衣袖上清晰可见几道褶皱。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顾惜语激动地抱住他,哭着说:“行之,行之,你还活着。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没了你,我的生活就像黑白电影,没有色彩。” 顾惜语一边哭,一边把眼泪鼻涕全擦到了男人昂贵的amani西服上。 路谨之在想,他应该怎么办?是一把把这个女人推开,还是站在这里让她把自己当作一张巨大的面巾纸? 头脑里闪过某人,他的行动已经帮他做出选择。 他选择后者。 不但如此,路谨之的双手还安慰地扶住了顾惜语的肩膀。 顾惜语的哭声终于有了缓和的趋势。 除了擦眼泪和鼻涕之外,顾惜语开始断断续续地说些没人听得懂的话。 “……别人都说爱是……极好的东西,可是……我却把它……弄丢了……。一年多以前……我因为钱……自甘堕落……。……几个月前……我因为车祸失忆……这或许是我跟那个男人……从此开始各自生活的……好时机,可是……爸妈和好朋友都要欺瞒我,可是……我最恨的……还是我自己,为什么……我会和盛宗熙再次有交集,……我应该恨他当初的所作所为……我现在更是……” 至少她还有个盛宗熙,可是那个人却一睡不起。 路谨之沉着脸挺直身体,双手从顾惜语的肩膀上落下,她并没有察觉到路谨之的心情变化,依然抽噎地诉说着:“我觉得……老天真是跟我开了个大玩笑,……一个是我曾经恋恋不忘的挚爱,……一个是我现在的,……我觉得没有人比我更倒霉了……,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我……” 路谨之突然退后一大步。 顾惜语因为突然少了他的依靠差点摔倒。 她惊讶地抬起遍布泪痕的脸,直到看见那站立在眼前的冷漠身影和满眼的嘲讽,顾惜语才恍然惊觉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 “行之……我……”顾惜语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什么,可到最后几乎吐不出一个字。 路谨之琥珀色的眼睛里的嘲讽之意赶走了片刻之前盘桓在他眉宇间的忧郁。 “顾小姐,你看清楚了,我是wjt集团的路谨之,不是你所说的腾行之。”路谨之的语气恢复到初见她时的冰冷与疏远。 顾惜语抬手胡乱地擦了下眼泪,定定地看着路谨之,不是他。 腾行之没有琥珀色的眼眸,她的行之不会用那种疏漠的眼神看她,她可以确定眼前的男子真的不是腾行之。 她为她刚才的举止感到难堪,失落地勉强一笑,“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盛宗熙跑出医院,找了一圈,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病服的人和一个高大的男子对站在一起。 “顾惜语。”盛宗熙看清两人的模样,一个是顾惜语,另一个是路谨之。 顾惜语侧头,看见脸色阴沉的盛宗熙,她现在的心情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路谨之见到盛宗熙,主动开口:“我打算到医院看望顾小姐的,没料到在医院外面碰上她,她情绪好像不好,还把我误认为是她的朋友。既然盛总来了,那我还是改天再来看望顾小姐。” 盛宗熙未言语,直接越过他,将顾惜语揽入怀中。 路谨之脸色未见怒气,又看了顾惜语一眼,“顾小姐,再见。” 顾惜语看着路谨之,轻咬着嘴唇,欲言又止,他没再停留,转身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林肯车。 盛宗熙站到她面前,遮挡住了她的视线,顾惜语后退几步,隔开一段距离,她心情是百味杂陈,“我要回家。” “病还未痊愈,怎么一个人跑出医院?”盛宗熙心里那句,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见她这般疏离模样,终是没说出口。 顾惜语有点嘲讽地看了一眼盛宗熙,低低道:“盛宗熙,我什么都记起来了。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再演戏撒谎。” 其实顾惜语心里是不能原谅她自己,她感觉是她从一开始背叛了对腾行之的感情,她越是嘲讽自己,她越是不能接受盛宗熙。 “你……”盛宗熙盯着顾惜语的表情,想到刚刚路谨之说她把他误认为是她的朋友,盛宗熙不用猜,也知道是哪个朋友,无非是腾行之。 黑色林肯车上的路谨之从后视镜看着顾惜语和盛宗熙两个人,仰头喝完杯中的红酒,邪魅地一笑,游戏才刚刚开始。 “既然想起来了,也好。”盛宗熙说得漫不经心,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协议还未结束。” 听了这话,她更是心烦意乱,头痛得像要炸开,用力推开他。 盛宗熙看着面前的人眼睛闭上,摇摇欲坠,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回了医院。 第35章 我们谁比谁更无耻(1) 顾惜语躺在病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那挂在半空中的输液瓶,像一个遗弃的破布娃娃。 “吃点东西。”盛宗熙脸色难看,瞧着她的样子,心里一阵烦躁。 她闭上眼,不说话。 “甩脸色给我看?”他上前一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 可能是感受到疼,也可能是心里难受,她的眼角无声滑落泪珠。 顾惜语不理解,为什么都要欺骗她。为什么她与盛宗熙这样拉扯不断。失忆那段时间,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好,可是为什么要瞒着她。她既矛盾又纠结。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谁叫你心里有其他人呢?” 顾惜语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你的日记里只有他,他人都死了,你还为他哭得那么伤心,”说着,他扫了一眼她扎着针管的手,“还为他,跟我闹脾气。” 她被他的话语惊到了。 “就因为这个,你强迫我爸爸妈妈,朋友配合你?” 听闻这话,盛宗熙嗤笑一声,强迫他们?她是否太过天真,不懂人性。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他的声音冷冷的,漆黑的眼眸紧紧凝视着她。 “我……”她与腾行之先相识,后来因为家里生意出现危机,他出来和她达成契约关系,助她渡过难关。 他是临海城说一不二的盛家掌权人,要说当初他没使用半点手段,她是不信的。 “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无法无天,霸道不讲理的人。”他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她别开眼,低低地说:“不,不完全是那样。” 盛宗熙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手指抬了抬她的下巴,“别使小性子,好好吃饭。” “失忆的时候,你对我是作戏吗?”她突然发问,声音带着试探,眼眸泛着湿光。 “你能忘了腾行之吗?”他同样向她抛出问题,看她身体微僵,迟疑的样子,他漫不经心开口,“我都不介意你心里有个腾行之,你又何必在意我是真情还是假意。” 不知是深秋的凉意,还是心冷,顾惜语只觉得可笑,笑自己高看了自己,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 她醒来后,对所有的事进行回忆,竟然还觉得他们可以做正常的朋友。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忘不了他。”她仰起小脸,故意放慢语速。 他捏了捏她的脸,手上力道也重,明显看到她皱眉,看她强忍泪水,不喊疼的样子,心里直窜一股火气。 盛宗熙站直身体,摸了摸口袋,抽出一根烟,直接忽略床上的病人,打火机叮的一声,点燃。 顾惜语蹙眉,被烟呛得咳嗽起来。 他看她娇娇弱弱,委屈不开口的样子,烦闷地走出了病房。 在接下来住院的几天,顾惜语都没见过盛宗熙,病房门口随时有保镖在。 她的手机未接到爸爸妈妈的问候,想必盛宗熙给了他们解释。 她的心情也乱,也不想给家里人打电话。 出院时,盛宗熙也未出现。保镖办理的出院手续,直接将人送回了骊山别墅。 顾惜语一直待在骊山别墅,也没到顾延中的公司上班,因为那个男人根本不允许她迈出大门一步。 这天晚上,盛宗熙应酬完回到别墅,看见顾惜语房间的灯还亮着,他心里划过一丝暖意。 这几天,他和她一直是分房而睡,她不跟他说话,他也没去打扰她,两个人就算在同一所房子里碰着了,也是互相不理对方。 盛宗熙进入别墅,刘管家替他接过外套,恭敬地说:“大少爷回来了。” “嗯,她人呢?吃饭了吗?”盛宗熙边扯开领带边问。 “顾小姐吃过晚餐就上楼了,到现在还没出过房间。”刘管家心知肚明地清楚少爷口中的‘她’指谁。 “嗯,你去忙吧。”盛宗熙蹭蹭上了楼。 他敲了敲门,没有听到顾惜语的声音,拧了下门把手,居然还锁上了。 盛宗熙找来刘管家的备用钥匙,进入顾惜语的房间,没有看到人,却听到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他倚靠在门框处,隔着磨砂玻璃,顾惜语的曼妙曲线若隐若现,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盛宗熙环视房间,桌上开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是黑屏,原来她躲在房间里是用上网来消磨时间。 他很想留下来,可他觉得还是给她多一点的时间缓冲这段时间的转变,转身欲离开,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他回头看了眼浴室,迈开腿走过去,看来电显示是‘弟弟’。 盛宗熙接起电话,“喂,你姐姐在洗澡不方便听电话,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替你转告。” 顾希浩当然听得出接电话的男子是盛宗熙,他说:“妈妈过些天要过生日,我想跟姐商量下买什么礼物送给妈妈。那就麻烦你告诉我姐,别忘了给我回电话。” “好。”盛宗熙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回原位,可能是因为不小心碰到了鼠标,电脑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盛宗熙的脸色倏地难堪起来。 电脑不亮还好,一亮起来,盛宗熙看见屏幕上显示的东西,脸色一下子沉下去。 正显示的网页是顾惜语的微博主页,一张大大的合影显示在中间,女孩子扎着马尾,粉色的毛毛外套,白色的裙子,以及一双可爱的雪地靴,脸上的笑容明媚,露出洁白的贝齿。和女孩子紧紧靠在一起的是穿着卡其色双排扣外套,深蓝色牛仔裤的腾行之,他的脸上同样挂着灿烂的笑容。 这照片虽然是几年前的,顾惜语脸上的稚气未脱,可盛宗熙最在意的还是照片里的男主角是腾行之。 他没想到顾惜语躲在房间里不是在想两个人的事情,而是在缅怀她与腾行之的感情,这让盛宗熙很受伤,更不能接受。 顾惜语从浴室出来,看到伫立在房间里的盛宗熙,微微一愣,“你怎么进来的?” 盛宗熙转身盯着顾惜语,眼神透着锐利,顾惜语不解他又怎么了,走过去,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心中了然,但她抑制不住的愤怒。 “你偷偷潜入我的房间就是要窥探我的隐私吗?一年多以前,你要偷看我的日记,一年多以后,你又要偷看我的微博。盛宗熙,可以再无耻一点吗?” 盛宗熙不满这女人如此态度,怒火在心中燃烧,他冷冷一笑,“顾惜语,你以为你有多高尚纯洁,值得我去偷窥你的秘密?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协议,时间未到,在这期限里,你所有的东西都属于我盛宗熙。” 顾惜语听到他的讽刺,伤心地别了下头,把眼泪重新逼来眼眶,自从腾行之去世后,她没有上过微博,只是害怕那些熟悉的相片,温馨的文字勾起她心中的伤痛。 今天晚上之所以上微博,只是随意浏览网页时,点到了他人的网页,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几年前她的微博主页,然后自然地输入自己的用户名和密码,当看到与腾行之的合照时,她心里还是不免难过。 坐在电脑面前独自发呆许久,她在思考人生那么长,总要向前看的,原地踏步并不可取。她也认真地想理清她与盛宗熙的关系,实在混乱又疲惫,打算洗个澡休息。 盛宗熙见她长时间沉默,以及脸上又露出清冷的表情,他漆黑的眼眸情绪翻滚,他讨厌她这般清冷疏离的样子。 “顾惜语,你为什么不说话?”盛宗熙盯着她。 “我跟你之间没话可说,如果盛总裁没什么事,就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顾惜语把擦过头发的毛巾甩到沙发上,用手指着门。 第36章 我们谁比谁更无耻(2) 盛宗熙迈开步子,大步走向顾惜语,骨节分明,纤细的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明亮的双眼渐渐蒙上一层湿润的雾气。 他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香味,看着她粉红的面颊,他慢悠悠地勾起唇角,顾惜语警惕地盯着盛宗熙,她不知道接下来他会怎样对她。 盛宗熙抱住顾惜语,顺势把她往床上一带,被子瞬间凹下去。 顾惜语惊慌地看着他。 盛宗熙慢慢地俯身,将手靠近她,她害怕得往后退。 只听得布料撕裂的声音。 顾惜语觉得胸前一片冰凉,她抬手遮住风光,慌乱地看着他。 她的小脸粉粉嫩嫩的,半湿半干的墨发,像小鹿明亮水盈盈的双眸,慌乱地看着他,顾惜语看到了盛宗熙眸子中涌动的情绪,她当然明白那代表什么。 “盛宗熙,如果你想用一年多以前的方式对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她倔强地开口,微颤的声音出卖了她的害怕。 这个女人在威胁她,他自认为对她不差,无论是她失忆前还是失忆之后,他宠她,疼她,有多少女人费尽心思想成为他的女人,可是他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只因为她是他的软肋,他愿意给她无穷的宠爱。 但她依然念念不忘腾行之,更可笑的是,那个腾行之还是个死人,他盛宗熙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容忍输给一个死去的人。 “顾惜语,我可是记得那次你也挺享受的啊!”盛宗熙张扬不羁地轻挑起一捋她的发丝。 顾惜语又气又羞,脱口而出:“你无耻!”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们谁比谁更无耻!”盛宗熙扯开顾惜语护在胸前的手,俯身附在她的耳边继续说:“顾惜语,你还说你不想吗?沐浴出来,连小内内都不穿,这不是故意勾引我吗?” 顾惜语的脸红透了,像煮熟的大虾子。 她承认思绪有些迷糊,以至于沐浴结束后发现没拿小内内,她想到这几天她与盛宗熙各住一间房,他也没来找过她,她就穿好睡衣出来准备再穿小内内,可是当看到盛宗熙在她房间,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攻击,完全忘记自己下身处于空档状态。现在她是怎么辩解都不合适。 盛宗熙看着顾惜语羞红的脸,洁白的贝齿轻咬着红唇,无限诱人。 他向顾惜语耳中吹了一口热气,温柔地笑道:“顾惜语,你是不是也想要了?” “没有。”顾惜语又羞又急地反驳,小手用力推着他胸膛,盛宗熙故意把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她的力气慢慢消耗,根本推不开他。 顾惜语柔若无骨的纤纤细腰上突然重量来袭,她的眼前出现放大版的他。 顾惜语秀气的优美下巴上感受到温热,她的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味。 “唔……盛……宗熙,快住手……” “顾惜语,女人在床上都很口是心非。”他的眼眸弯起来,笑得肆意,毫不掩饰他邪恶放荡的本性。 顾惜语怒极,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盛宗熙跟其他女人有过这样的调情,本来觉得无比羞辱的她却被莫名的失落和难过掩盖。 未听到声音,盛宗熙低头,瞧她像霜打的茄子,蔫蔫儿的,心里就来气,有那么难受吗。 他俯身贴着她,呼吸喷洒在她白嫩的颈部。 她在他怀中轻颤。 顾惜语内心却升起一股恐惧,颤声开口,“求你,别这样。” 第37章 我们谁比谁更无耻(3) 听闻这话,他扶在她腰间的手微顿,瞧她那委屈的小脸,前段时间还高高兴兴的,一记起那个死男人,她又抗拒,他还说不得,一说她就眼泪汪汪,整个人蔫蔫的。 她知不知道,她软软可怜的样子,更激发男人的情欲。 “顾惜语。”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大手顺着腰向上,掌心柔软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松手。 “嗯。”顾惜语吃痛地嘤咛一声。 她仰头望着灯,家人也好,朋友也好,他们都是凡人。凡人的弱点是趋利避害,这点她是理解的。为了一些不为人知,或者是不得已的理由,他们无意中伤害了别人,却理直气壮地说是为了她好。 他们在心理上有足够的宽慰,但心虚的自我劝解却有难以言说的悲哀。 在利益之下,不正常已被人们视为正常,相反对此习以为常,熟视无睹。 她呢,她自己在这种环境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她沉默了,她不敢撕开遮羞布。 他感受到她的走神,重重地咬了她一口,眼眸泛起水光。 顾惜语不知该怎样对盛宗熙才好。 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向来是对应的,失忆期间,她是温柔的,他对她也是温柔的,现在她是矛盾别扭的,他能感受到吗? 像他那样的权势地位,身边都是讨好巴结的,大抵是讨厌她不知好歹的。 胡思乱想与他不停的爱抚,她本能的矜持和抵抗失去了意志力的支持,很快就消失殆尽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淫靡的气息。 此时,顾惜语反而无比清醒,她微微抬了下手,浑身酸软乏力,她也懒得起身。 他背对着她坐在床边抽烟,赤裸的上半身,许是因为刚剧烈运动,肌肉血脉喷张,和健身房那种肌肉不同,充满了男人的力量,又野又欲。 “有时间回去看看你的爸妈。”似乎是不经意地碰了碰她的手,他站起身,捡起地上的衬衫,出了房间。 顾惜语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言语给了她一丝安慰,他允许她自由出行了。 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也许是她自己把事情想得太复杂,父母、朋友那样帮着他瞒着自己,不全是出于压力。 她闭了闭眼,然后重新睁开眼望着华丽昂贵的吊灯,她的心莫名升起一丝温情。 顾惜语终于沉沉地睡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下楼吃饭。 刘管家替她准备好了一桌粤菜,顾惜语也不客气,径自落座吃起来。 刘管家见她每样菜都尝试了一下,饭量增加,想到大少爷昨晚在顾惜语房间呆了很久,自是明白,不由地高兴地说:“顾小姐,看来今天的菜很合你的胃口,想起昨晚大少爷敲你房间的门,你迟迟未应答,紧张地找我拿备用钥匙开门,我还是第一次见大少爷如此担忧一个人呢。” 顾惜语夹菜的动作微顿,表面上没有吭声,心里却思虑着,昨晚盛宗熙不是故意进到她房间,想必那会她正在浴室没有听到门外面的声音。 可是这又怎样,这也改变不了他偷看她东西的事实。 顾惜语吃好饭,去了后面的花园,很快就要入冬了,阳光也没有那么毒辣,多了一些和煦。 她坐在藤椅上,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天空上有飞机飞过而留下的两条长长白云轨迹。 刘管家拿着手机走到顾惜语面前,“顾小姐,佣人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你的手机响个不停。” 她接过手机,浅浅一笑,“谢谢。你下去吧。” 顾惜语打开手机,两通未接电话,都是顾希浩打来的。 “喂,希浩,我没带手机在身上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怎么了?”顾惜语心情轻快了许多,脸上也溢着笑容。 “姐,我昨晚给你打电话,是盛大哥接到的,他没有告诉你我给你打过电话吗?” 顾惜语回想了下,昨晚盛宗熙离开她的房间之前有对她说,让她有时间回去看她自己的父母。 她当时只以为他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跟她完事后说些温暖的话来安慰她。原来是弟弟顾希浩打电话过来,而她的手机就放在电脑旁边,难道她错怪了他,他是无意中看到的电脑屏幕。 她知道那个倔强的男人有多么骄傲,他是不屑和她解释他并没有做窥探她隐私的事来吧。 “说过,不好意思,我忘记回给你了。” “姐,我打电话是想和你商量这次妈妈过生日,送什么礼物她比较满意又感到惊喜。”顾希浩在电话眉飞色舞地说着。 顾惜语听着电话,鼻子酸酸的,母亲要过生日了,她都忽略了。这段时间她跟盛宗熙一直住在一起,她好长时间都没回去看望家人。 顾希浩迟迟未听到姐姐的声音,连忙问道:“姐,在吗?还在吗?” “在,我在,好,我知道了。你哪天不用上课给我打电话,我们一起去挑选妈妈的生日礼物。”顾惜语调整好语气,尽量显得自然。 “我明天就有时间,我们明天见。”顾希浩语气欢快。 “好,明天见。”顾惜语挂了电话,她深呼吸一次,脸上挂起明媚的笑容,心里默默为自己打气,没什么大不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天晚上盛宗熙并没有回别墅,顾惜语好好睡了一个觉。 第二天,她出门时,别墅里的佣人也没阻拦她,她想或许是盛宗熙的授意,她摇摇头,干嘛要想那个男人。 顾惜语和顾希浩去逛了临海城最大的商场,两个人想送母亲一条珍珠项链,在经过mikimoto珠宝店时,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驻足,相视一笑,进了店内。 mikimoto(日本御木本珠宝)是享誉全球的珍珠之王,品牌开创于1893年。 “欢迎光临。”珠宝销售小姐微笑着朝两个人弯弯腰。 顾惜语浅浅一笑,红唇轻启:“我们想看看珍珠项链。” 珠宝销售小姐声音柔和甜美地说:“两位请,这边是我们御木本珠宝最新推出的以大颗粒日本akoya珍珠穿叠而成的三层项链。” 顾惜语和顾希浩跟着珠宝销售小姐移步到右边的柜台。 “有适合四十多岁的女性佩戴的新款珍珠项链吗?”顾希浩对珠宝销售小姐说。 “有,这里有几款,你们可以挑选看看。”珠宝销售小姐的食指在特殊材料制成的玻璃柜面上指了指。 最后,顾惜语和麦希浩看中了其中一款,要求珠宝销售小姐拿出来看看。 “小姐,你的眼光很好。这款珍珠项链是mikimoto高级珠宝系列,它由三层白南洋珍珠串成,链接三层珍珠的是四颗钻石,吊坠是一颗大珍珠。简约大方的设计完美地突出了海水珍珠的圆润和光泽,并赋予每一颗珍珠以永恒的优雅姿态。钻石的点缀恰到好处,将珍珠的光芒衬得更加含蓄典雅。”珠宝销售小姐介绍道。 顾希浩看了下这款珍珠项链的价格是一百七十万多元人民币,觉得物有所值。 “母亲一定会喜欢。”顾惜语也觉得它真的很美,温润的光泽焕发着生命的灵性,母亲戴着它会更显优雅高贵。 “小姐,再搭配一副珍珠耳环和珍珠戒指会更加彰显你母亲雍容华贵的气质。”珠宝销售小姐微笑着推荐店内的其他珍珠产品。 顾惜语和顾惜语点点头,一共买了三样珍珠产品,共刷掉三百多万。 顾希浩叫住顾惜语,“姐,你看,这款项链很适合你。” 顾惜语接过珠宝销售小姐给她的珠宝袋子,珠宝销售小姐微笑着说:“依照小姐你的气质很适合戴珍珠项链,可以挑选看看。” 顾惜语好奇地走过去看弟弟顾希浩说的那款项链,三个人在一起谈论着。 “欢迎光临。”店内有其他珠宝销售小姐在招呼新进来的客人。 路谨之手上挽着一位清新淡雅妆容的女子走进店内,有珠宝销售小姐眼尖,识出那位女子是娱乐圈势头正热的新晋明星林菲,英文名字lukyo。 第38章 试着与自己和解 “是lukyo嘢,她本人比电视上更漂亮。”有珠宝销售小姐在那小声说。 “她身边的男子也好帅呀,还是混血儿,我最喜欢英伦风气质的男子,他看起来好绅士啊!”另一个珠宝销售小姐附和道。 “别说了,他们过来了。”最先认出lukyo的珠宝销售小姐站直身体,微笑地看着迎面走来的路谨之和林菲。 路谨之毫不在意那些欣赏、羡慕的目光,优雅从容地走到珠宝柜台。 “希浩,算了吧,要花好多钱呢。” 路谨之听见熟悉地声音,微转身,看到顾惜语正拉着一个男孩子的手。 顾惜语虽然心里还是蛮喜欢那款珍珠项链,顾家的经济也可以轻松承受,可是真让她花那么多钱,她还是有点不舍,更何况今天是替母亲买生日礼物,如果她买下这款珍珠项链足可以买两次给母亲的生日礼物,她觉得很不妥。 “姐,它真的很美,很适合你。”顾希浩劝说道。 “走了,希浩,别忘了今天是给母亲买礼物,而不是我。”顾惜语拉着顾希浩往店外走去,没有注意到店内的路谨之。 正在挑选钻石项链的林菲侧头看向路谨之,她微笑着说:“路总,你觉得这款项链漂亮吗?” “你喜欢就去刷卡吧。”路谨之递给林菲一张烫金信用卡。 林菲高兴地接过,低头听着珠宝销售小姐的推荐。 路谨之移步走到刚刚顾惜语停留的那个柜台,对刚才为顾惜语服务的那个女子说:“把刚刚那位女孩看过的那款项链拿给我看看。” 珠宝销售女子微怔,很快扬起笑脸,“好的,先生,请稍等。” 路谨之看着三层珍珠组成的项链,仿佛采撷夏夜胧月之光的珍珠,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它的特别之处在,链接的设计在正面而不是传统的在颈后扣上,三层珍珠的是一朵钻石花朵和一片叶子形状的钻石,叶子侧边依附着几颗金南洋珍珠,钻石成为这款项链的配角,以其夺目的光芒烘托出珍珠的含蓄和温婉。 “这款珍珠项链很适合lukyo小姐。”珠宝销售小姐看他眼睛里的欣赏光芒,适时的推荐。 路谨之觉得只有她才会把这款珍珠项链演绎得更加浪漫温柔,优雅的极致魅力更加显现。 “替我包起来。”路谨之从皮夹里又拿出一张各国通用的高级贵宾信用卡。 林菲挑好项链,过来看到路谨之选中的那款珍珠项链,在她心里珍珠只有那些上流社会的老妇女才会戴,所以她是不屑看珍珠产品的,可是她没想到路谨之选中的这款真的很美。 “好的,请稍等。”珠宝销售小姐双手接过卡。 “路总,你挑的项链要送给谁呀?”林菲娇媚地撒着娇。 “做人要懂得知足。”路谨之语气淡淡的。 林菲感觉自己碰了个冷钉子,识趣地闭嘴,很快恢复优雅的笑容挽上路谨之的胳膊。 顾惜语和顾希浩回到麦家,陪母亲说了会话,就回楼上自己的卧室。 顾惜语发现卧室里的都是她和盛宗熙的照片,曾经与腾行之有关的一切东西都不见了。她不禁觉得好笑,盛宗熙做戏做得那么足,凭他的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浪费了。 顾惜语看着照片中盛宗熙桀骜不驯的眉宇,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她想起两个人的过往,她发现除了他的缺点,她很少去关注他的好。当她生病时他焦急的眼神;细心体贴地为她铺好工作的路,还不留痕迹;他拥抱她时散发出来的温柔。 顾惜语为自己的这一点觉悟感到震惊,难道她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盛宗熙吗? “姐,我可以进来吗?”顾希浩的声音打断了顾惜语的思绪。 “嗯,门没锁,进来吧。”顾惜语把她与盛宗熙的合照反扣在桌上。 顾希浩笑嘻嘻地进屋,他端来一盘水果拼盘,“姐,妈让我问你今晚是留在家里住还是去盛宗熙那边。” 顾惜语看着笑容灿烂的弟弟,“希浩,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顾希浩的笑容凝固,很快温柔地说:“姐,你有什么想法,我都会支持你。” 顾惜语苦笑一下,轻轻地说:“我还没想好。” “姐,你爱盛宗熙吗?”顾希浩问得小心翼翼。 爱,她爱他吗?顾惜语在心里问自己,她都不知道答案。 顾希浩见她发愣,伸手欲去摸摸她的脑袋,顾惜语条件反射地躲开了。 “怎么了,姐?”顾希浩不解,两姐弟的关系很好,过去也有这样的亲昵动作啊。 “没,没事儿。”顾惜语侧过头。 顾希浩扶住她的肩膀,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们?” “没有。”顾惜语站起身,伸手抚平她的流海。 顾希浩直觉不对劲,他快速伸手拨开顾惜语的流海,一条浅浅的疤痕赫然出现在她洁白的额头。 顾希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可怕,“是不是那个男人打你了?如果让我知道是盛宗熙那个混蛋打你,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不是。”顾惜语急急解释。 “那是怎么回事?”顾希浩担忧地追问。 “希浩,你不要那么冲动,我不告诉你们,只是不想让你们为我担心。好,我告诉你就是了。”顾惜语抓住弟弟的手,安抚地说道。 顾希浩在听完姐姐的解释,他低低询问,“你跟盛宗熙是在冷战了?” “或许是吧。”顾惜语的视线落到窗外,然后又微笑着转过头,“希浩,这些事别告诉爸妈,我不想让他们担心。知道了吗?” “姐,你怪大家吗?”顾希浩看着姐姐努力扬起的笑容,他觉得姐姐现在笑得比哭还让人心疼。 “我承认刚刚醒来,记起一切,心里或多或少是非常难过的。我试着与自己和解,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和至爱。” “姐……”顾希浩拥抱了一下顾惜语。 晚上,顾惜语没有回盛宗熙的别墅,也没接到盛宗熙的电话,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变换了十几种姿势,都无法入睡。 楼下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停靠在空地,没有开大灯,车内有些昏暗的灯光照耀在盛宗熙的侧脸,显得深邃立体,他抬头看着顾惜语房间所在的二楼窗口位置,窗户紧闭,阳台上有一盆绿色的植物。 盛宗熙拿出一根烟,最后车内烟雾袅袅,他摇下车窗,凝望着顾惜语家所在的位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色宾利车才离开,留下一地的烟头。 第39章 他也不是非她不可,挺好的 顾惜语几天没有去过盛宗熙的别墅,她未见他,也未联系他。 她反倒是接到顾延中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工作氛围她挺喜欢的,上司也挺好,她收拾好心情,开始上班。 顾延中见到披散着长长卷发,颇有干练风范的顾惜语,嘴角露出欣赏的笑容。 “你今天很漂亮,去工作吧!” “谢谢。顾总。”顾惜语微笑着点头,她很感激顾延中,感激他没有问这几天为什么不来工作,也打心里谢谢他对自己的宽容,她努力地为自己打气,她以后一定不会再旷工,不给顾延中添麻烦。 临到下班时,顾延中走到顾惜语办公桌前,声音温润,“工作都处理好了吗?” “差不多了。” “等会下班我请你吃晚饭,有时间吗?”顾延中淡笑着问。 顾惜语捏着文件的手微顿,抬起头,“都有什么人?” 顾延中看穿她的心思,不禁好笑地反问,“你希望有什么人?” 顾惜语见顾延中促狭的笑容,心里放松下来,轻声应,“好。” “嗯,就这么说定了。”顾延中微笑着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黑色宾利车在望江阁停下,门口红色的灯笼给寂冷的夜晚增添几分暖意。 晚风吹乱了顾惜语的长发,她抬起纤细的手指将头发挽至耳后,红唇与黑色风衣相得益彰,衬得她像朵深夜中娇艳的玫瑰。 “走吧。”顾延中引着她走进望江阁,古色古香的回廊,池馆水榭,假山怪石,绿色的藤蔓攀附着围墙,路上未见到什么人,既雅致安静又极具隐私性。 入了房间,一道梅花屏风,将房间隔开。 “坐吧。”顾延中绅士地替她移动椅子。 “谢谢,顾大哥。” “听你唤我顾大哥,我心里的石头才落下。生怕你要疏远我了。”顾延中眼眸里充满坦然、真诚。 被他邻家大哥哥的氛围感染了,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很抱歉,那么多天未去上班。” “你是因为工作,要不是陪我去参加酒会,也不会受伤。”他骨节分明的手执起茶壶,优雅地替她倒茶。 “怪我自己跟陌生人走,起了争执,踩空后摔下去的。” 顾延中镜片下的眼眸微动,将菜单递给她,不经意地开口,“他跟你说了什么?” 顾惜语接过菜单,怎么解释当天的过程呢。因为别人提到腾行之?哎,算了,越说越混乱。 “都过去了。我现在没事了。” “嗯。看看想吃什么?”顾延中笑得温暖。 “你安排吧,顾大哥。我对这里的菜不熟。”她看了菜单,真不知道点什么好。 “行。”顾延中看向一旁的服务生,指了菜单上的一个甜品,“要这个。其他的和平常一样。” “好的,顾总。” 等菜期间,顾延中和顾惜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都默契地没提盛宗熙,顾延中学识丰富,情商也高,氛围还算融洽。 服务员很快端菜上来,雅间的门敞开的,只听到一句: “盛总,里面请。”说话人的语调听得出来,很是尊敬,生怕怠慢了。 颀长高大的身影,单手插兜,不经意地一瞥,脚步微顿。 “四哥,也来这里吃饭啊。”顾延中端坐在位置上,端着茶朝他示意。 顾惜语只感到背后有迫人的视线,原本想装看不到的,因顾延中这声招呼,她缓慢回头,低低喊了声,“盛总,好。” 顾延中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扫了眼门口的人,又看了眼对面的顾惜语,神态自若,镜片下的眸子里尽是光芒。 盛宗熙眼眸沉沉的,她的卷发侧理在一侧,露出荧白的耳垂,头侧方的氛围灯笼正好照在她好看的侧脸轮廓,衬得她越发温柔娴静。 好一个盛总好。隐藏在裤兜里的手,不自觉握紧。 “怎么了,盛总?”旁边的人见这位大佬久久未动,小心翼翼询问。 盛宗熙未回应旁边的人,再次望去,瞧到那位低头抿茶,恨不得隐藏起来的顾惜语,又看到顾延中悠然地背靠椅背,咬字清楚,“应酬吃饭。” 顾延中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温暖的笑意,一双桃花眼温情脉脉,仿佛春风拂过。看着门外的一群人朝里走,消失不见。 “人走了。” 顾惜语抬头,有些不自在的换了一个坐姿。 “吃饭吧,等下菜凉了。”顾延中没打趣她,脸上一直是如晨光般和煦的笑容。 吃完饭 “我送你回去。”顾延中将风衣外套递给她,“外面凉,跟室内温度不一样。” “好的,谢谢顾大哥。” 出了雅间,顾惜语不自觉地朝那边的包厢看去,轻抿了一下唇。 “还记得路吗?” “嗯。”她抬腿走在前面,顾延中走在后面。 到了望江阁门口,深秋晚上的凉意,让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糟了,我落东西在包厢了。惜语,你先上车等我一下。我回去取了就来。”顾延中拍了下大腿,满是懊恼地说。 “好的,顾大哥。” 顾惜语站在门檐下,背风的位置,望着夜空发呆。 “盛总,你等我一下。”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顾惜语侧头。她的面前是座小假山,这个角度能看清对面的情况。 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女子,似江南女子,眉目温婉,纤细小手拉着盛宗熙的衣摆。 “盛总,我有点不舒服,你能送我回家吗?” 顾惜语看到女孩满脸的期待,那娇羞纯真的模样,楚楚惹人怜爱。 盛宗熙笔挺精致的定制西装,单手插兜,逆着光,阴影将他侧脸轮廓勾勒得越发立体,垂眸看着白衣女子,“哪不舒服?” 顾惜语清晰地看见了女孩因为他的关心,脸上扬起愉快的笑容。 顾惜语下意识地捏紧了包带,微抿着唇。其实他也不是非她不可。 挺好的,不是吗。她对自己说。 盛宗熙漫不经心地转动了下脖子,眸光看似慵懒随性环视四周,在某处停了两秒。 “我送你回家。” 顾惜语微闪了下身体,避开他的目光。她只听得女孩欢快地声音,“谢谢盛总。” 盛宗熙与白衣女孩走出门口,站在外面的空地上。 “四哥,这是应酬结束了?”顾延中的声音响起。 “嗯。”他抽出一根烟,可是风大,点了两次没点燃,白衣女孩上前,拿过打火机,踮起脚尖,替他挡住风,点燃了烟。 顾延中看着眼前的一幕,视线又看到一边的顾惜语,“惜语,怎么没在车上等。外面风大。” 她鼻腔发酸,眼眶一热,仓促地别过头,理了理风吹乱的头发。她缓步走出门檐下的阴影,毫无波澜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盛宗熙盯着她的眼睛,想吐掉口中的烟的苦涩,却硬生生地咽了下去,眼眸里有一丝很淡的轻笑。 顾惜语直接越过他,上了副驾。 “那我们先走了,四哥。”顾延中俊朗的脸上,波澜不惊,礼貌又周到的跟某人道别。 黑色宾利车缓慢离开,盛宗熙盯着车尾,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猩红的光忽明忽暗。 “盛总,我们走吗?”白衣女子出声问道。 “自己打车。” 盛宗熙声音冰冷,扔掉烟,皮鞋踩上,碾压一秒,径直上了黑色的劳斯莱斯,扬长而去。 风中只留下白衣女子,错愕不已。 第40章 但是顾小姐,我是路谨之 黑色劳斯莱斯行驶在茫茫黑夜,盛宗熙单手扶着方向盘,俊美孤傲的脸庞,染上一股不可抗拒的淡漠气息。 车在红绿灯口停下,他细长的手指轻点着方向盘。 他想不通,一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可这是真的,事实上,他无法忽视她。 他揉了揉眉心,仿佛极度疲倦又极度清醒,趁着绿灯未亮,直接调转车头而去。 顾惜语回到家,随手将包一扔,窗外的风吹得呼呼的,未关完的窗户,扬起了薄薄的纱帘。 她缓步走过去,关上窗。 她只觉浑身没劲,澡都不想洗,直接裹着毛毯蜷缩在沙发里。 她的世界里出现过两个印象深刻的男人,一个腾行之,一个盛宗熙。 她和腾行之是年少时的青春,简单纯粹。 她和盛宗熙可能也只是昙花一现吧,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爱上他,她对他的感受有些混乱。 她想盛宗熙应该是不爱她的,可能只是有点喜欢,喜欢与爱是不一样的。 她和他应该不会有结果,协议期一到,大抵就是分道扬镳。 协议还剩多久,三个月,很快就到了。 顾惜语扯了扯毯子,蒙在脸上,闭了闭眼。 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可今晚她的心为什么会疼。他总是忌讳她心中执念于腾行之,但他身边又何曾断过莺莺燕燕。 早知道今天会如此难受,当初就不该求他帮忙。 这样她与他就不会相识,虽然临海城圈子的权贵人士多,但顶尖的就那一两个。 可能她与他会在某个酒会上擦肩而过,但都不会给双方留下印象。 安静的房间,突兀的音乐声响起,顾惜语的脑袋从毯子里钻出来,手机在床上。她只好懒懒从沙发上起来。 她扫了眼手机屏幕,是个陌生号码,又看了下时间晚上十点零五分,原本不想接。可铃声执着,手指一划。 “喂,哪位?” “几日不见,顾小姐怎么跟丢了魂似的,一点精气神也没有。”男人倚靠在白色莲花跑车车身,语气充满调侃。 “你是——路谨之?”顾惜语听这声音,再看看陌生来电,下意识出声。 “顾小姐,我很高兴你能听出是我。我在你家楼下,下来吧。” 顾惜语握着手机走到窗户位置,果真看到楼下的男子朝她挥挥手。 “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就耽搁你几分钟。” 楼上的顾惜语看见他懒散的姿势,五官俊逸,抬头与她对视,大有一种你不下来,我不走的架势。 “你等我一下,马上下来。” 顾惜语收起手机,去浴室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随手拿过床上的外套下楼。 临海城的十一月,夜晚的温度是低的,凉极了。 路谨之抬眸看见扎着一个简单马尾,穿白色厚毛衣外套,黑色修身连衣裙打底的顾惜语出现在他面前,虽然只是简单的穿着,可是青春动人的模样不禁让人心暖。 “抱歉,这么晚,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路谨之穿着深灰色西装,浅蓝色波点衬衫,菱形的领结上是棕色圆形波点,长条状的口袋巾,雕花风格的拼接皮鞋与菱形的领结颜色相呼应,成为路谨之整身着装的有力支撑,整体装扮包含了众多的几何形状,少了几分死板的商务气息,多了几分趣味。 “正好我还没休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惜语看着他,他眼底的情绪淡的很,浑身都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凉薄。 “送你的。”路谨之拿过放在车头上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顾惜语未伸手,大半夜送礼,无功不受禄不说,她与他的交情还没到这地步呢。 路谨之见她面露拒绝,继续说,“上次你在我的酒会上出现意外,为了表示歉意,特意送你一份礼物,以弥补我这个主人的过失。” 顾惜语听完,心下了然。路谨之见她态度软下来,将盒子递到她面前。 “打开看看吧!” 顾惜语伸手接过,打开盒子,她惊讶地抬起头,竟然是mikimoto珍珠项链,并且还是上次她跟弟弟顾希浩去珠宝店为母亲挑选礼物时,她也很喜欢的那款三层珍珠项链。 “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顾惜语连忙把盒子盖上,双手捧着它递回给路谨之。 为了表示歉意,没必要送她六百万的东西吧,这种礼物还是不收的妥当。 “它是我特地挑选送给你的。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理?”路谨之前半段话说得极为认真,后半句话又说得极无所谓,“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把它丢进垃圾筒。” “喜欢是一回事,收不收是另一回事。”顾惜语心里其实对他还是有隔阂的,马赛的不愉快历历在目。 过于贵重,会让她觉得欠他人情,一旦有了这种心理,临海城就这么大,她的公司与他又有合作。大家避免不了会接触。她不想与他有过多牵扯。 她不是自恋,觉得路谨之对她有想法,相反,她总是莫名感觉路谨之不喜她。 “路总太客气了。是我自己不小心踩空摔倒,不能完全怪你。”风吹得她冷得一哆嗦,抬手紧了紧外套。 “那天顾小姐在医院外,为什么会对我说那些话?”路谨之突然转移话题。 “啊……”顾惜语一愣,很快回神,“非常抱歉,生病了,头脑不清醒,是我失态了,让路总见笑了。” “是因为我长得像顾小姐的故人吗?”路谨之根本不理她官方的说辞,直逼她心理。 顾惜语微抿了一下唇,偷偷瞟一眼路谨之,又飞快地别开眼。 “时间太晚了,路总快回去吧。”她承认路谨之与腾行之有那么两三分相似,但是,这种事被别人直直戳穿,她汗颜尴尬。 “顾小姐,”路谨之边唤她,边走近她。 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情的笑,没想到他笑起来那么好看。 “我不介意让顾小姐光明正大地看。”他在她前立定。 他与她之间的距离相差无几,他的身躯为她挡住了冰凉的风,顾惜语怔怔地看着他,脑袋都是懵的。 “但是顾小姐,我是路谨之。”他微弯腰。 那双琥珀色,凉薄的眼眸,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顾惜语仓促后退,下来时穿的是毛绒绒的拖鞋,惊慌得让她冒汗,脚上打滑,鞋子朝一边挤,她身体有些不稳地倾斜。 下意识地,她伸手抓向路谨之的衣袖,同时路谨之出手拉住她的手腕,微用力,她扑进他的怀里。 路谨之低头示意她的脚,“有没有扭到?” 顾惜语连忙退开他怀抱,脸颊爬上红晕,摆摆手,“没有。” “真没事?” “我真的没事。”她又后退一步,抬头直视他。 路谨之微微一笑,她可真是傻得纯净,像只小猫,前面还张牙利爪,浑身戒备,后面害羞得不像话。 难怪临海城的盛公子都愿意花心思在她身上。 “盛公子与顾小姐的故人,顾小姐最爱哪一个?”路谨之微低头,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顾惜语,晚风拂过她额前的碎发,白皙的纤颈在路灯光下更加瓷白。 她错鄂的仰头,她怀疑路谨之就是故意地,像是个冷漠的看戏者,也许还会起哄。 “打扰两位了吗?”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第41章 你疯了?被你逼的 盛宗熙幽幽地站在两人身后,顾惜语并不知道,她不小心扑入路谨之怀里那一秒,就被开车到来的盛宗熙看见。 他坐在车里,冷漠无声地看了他们两个好久。 顾惜语又惊又僵,半天没反应。 倒是路谨之神态自若,举止得体,“好啊,盛总。” “santoni还是路谨之。”盛宗熙将刚刚的一幕尽收眼底,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伸手掸掸了西装外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都行,随盛总高兴。”路谨之神色波澜不惊,让人探不到底。 “路总的生意倒是做得极广,也来临海城分羹。” “盛总在临海城敢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路某还承蒙盛总以后多多照顾。” “路总,客气了。” 顾惜语回过神,看着两个旁若无人闲谈的男人,她真是佩服,这两人的关系像是敌人,又像是相知的老朋友。 路谨之扭头拿过先前顾惜语放回车头上的礼盒,抬手朝顾惜语的方向扔过去,“顾小姐,时间不早了,下次再见。” 他根本不管对方接不接,直接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 顾惜语看着那道抛物线,伸出双手接住,六百万的东西说扔就扔,真是任性。 “盛总,再见。”路谨之启动车,摇下车窗侧看了眼,车子很快离开。 顾惜语微张嘴,想说的话还未说出口,只能远远地看到车尾灯。 “人都走远了,你要不开车追上。”他的话语里尽是戏谑,眸子也沉得可怕。 她似乎听出一丝酸溜溜的意味。 “你怎么来了?” “我不该来?” 她气结。 深秋的夜晚,她在外面待了太长时间,冷得忍不住轻颤。 “有事?”她深呼吸,努力平缓情绪,轻轻询问。 他的西装外套敞开的,里面的衬衫有三颗钮扣未扣,显得松松垮垮,慵懒不羁。 这样的他太过迷人,同样又冷漠无情。 “回骊山。”他一步两步,黑色皮鞋尖抵在她白色的毛拖鞋前端,垂眸看她。 “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不够满足?”顾惜语本想强装淡定,不在乎,偏见他,就撑不住,破功了。 “谁满足谁?”他贴在她耳际,不由轻笑。 他在望江阁门口其实注意到她躲在那里了,他承认他故意的。 她的毛衣外套是随手拿的,她没想到在外面待了这么久,毛线透风,冷得很,盛宗熙的气息萦绕在她耳际,她轻微瑟缩。 顾惜语有些不适的抬手撑在他胸膛,刻意掩饰她的情绪。 盛宗熙低头看着她握在手里的盒子,“路谨之给你的什么?” “项链。”她抬头看他,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漆黑的眼眸如一汪深水,幽深不见底,他就像被笼上了一层迷雾,看不清猜不透。 “你为什么不回答他的最后一个问题?” 突然的话语,顾惜语微蹙眉,“什么?” 她冷得脑袋里就像注入一滩冰水,宕机状态,路谨之最后问她什么了。 她努力回想。 两人视线相触,呼吸近在咫尺,盛宗熙抚上她的脸,“你最爱谁?” 爱过腾行之,这话他想听吗。 爱上他了吗?她都不确定的事,哪好意思哄骗他。 要求他给她时间,让她理清感情,然后好好爱他。 世事瞬变,如果她最后没爱上盛宗熙,对他不公平。 这样的行为,实在太渣,像个绿茶。 距离协议到期,还有三个月。 他还会选择她吗? 在一起这么久,他也从未说过爱她啊。 顾惜语抿唇,“不想谈,我要回去睡了。” “顾惜语。”他唤她,“为什么?” “哪里那么多为什么?我困了,回去睡了。”她都没立场责怪他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他何必执着为什么。 “你在生气?”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 “没有。”她挣开他,朝屋内走,她冷得要死。 “路谨之在追你?”他跟在她身后,声音低沉。 “你觉得像吗?”她嗤笑一声。 “你喜欢路谨之?”他不依不饶。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她气笑了,停下脚步。 “你抱他了。”他看见她仓皇退离路谨之,也听到路谨之问她脚有没有扭到。他是故意曲解她的行为。 “你偷看我们?”她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认真盯着他。 “露天场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礼盒,“你还收他的东西。” 顾惜语真的是咬牙切齿,“酒会的事,赔偿礼物。” “回骊山别墅。”突然一个大拐弯话。 “盛宗熙。”她大叫一声。 “我在。”盛宗熙靠近她,微弯腰,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来。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神经病。”她小手拍打他的胸膛,真是无语。 那点力道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直接将人抱上主驾驶位,锁上车门,生怕她跑下车。 盛宗熙感受到她身体的凉意,打开车内暖气,轻拍了下她的臀,“爬过去,我开车。” “你真是烦死了。”她小脸不耐,自己抱她上主驾驶位,现在让她从这边爬到副驾位置。 “乖,听话。”他扶着她的腰,让她借力坐到了副驾。 他系好安全带,踩下油门,车子‘咻’地一声开出好远。 顾惜语身体微向前扑,手不自觉抓住车顶扶手,“你疯了,开那么快。” “嗯,就是疯了。被你逼的。”他冷笑。 “我可逼不了你。你家白衣妹妹身体好了?”她还记得望江阁门口,两人相依点烟的情景,这算什么,前脚和别的女人亲近,后脚来找她。 “身段没你软。” “盛总可真是左右逢源,也不怕累死。”她很不舒服,说话也口无遮拦。 盛宗熙娴熟地操作着方向盘,速度越来越快,车内暖气慢慢热起来,高速运转的汽车速度让顾惜语心里发慌发闷,很不舒服。 盛宗熙眼睛注视前方,踩下油门,速度转表指针指向130,顾惜语怀中的盒子差点飞出去,她用力地把盒子护在胸前。她打算明天把这珍珠项链还给路谨之的。 “盛宗熙,你想死就一个人去,不要拉上我。”她不知道哪里又惹他不愉快了。 “盛宗熙,停下,你听到了没有?” “高速上,停不了。” “盛宗熙,你就是一个神经病!” 顾惜语不断叫嚣,盛宗熙终于侧头看了一眼脸白,呼吸急喘的顾惜语,他的眉头微皱,脚下不由地换挡降速。 顾惜语感觉车速降下来,指指前面高速道上设立的服务区,说:“在那停下。” 盛宗熙这回应了她的要求,顾惜语拉车门没反应,“解锁。” 她推开车门,跑到边上狂吐起来。 盛宗熙莫名地难受和心疼,在车子里的储物箱翻找纸巾,他看到顾惜语一直护在怀中的盒子搁放在座位上。 “给。”盛宗熙把一瓶水和一包面巾纸到顾惜语的面前。 顾惜语并没拒绝,接过水,简单漱了下口,用纸巾擦了擦沾上污迹的嘴角。她站直身体,狠狠瞪了眼盛宗熙,没有说话。 第42章 他的坏情绪 她站直身体,狠狠瞪了眼盛宗熙,没有说话,径直越过他的身体,拿起副驾驶位置上的盒子,打开看了看,珍珠项链还在,然后收好,没有上盛宗熙的车,而是走到服务区的超市。 “上车。”盛宗熙很想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可是话到嘴边,总是变了味。 “我不想搭乘一个神经病的车,我相信总会遇上一个好心人载我回去。”她气呼呼的。 盛宗熙向前走了一步,一把抢过顾惜语抱在怀里的盒子。 “你……还给我……”顾惜语神色紧张地看着盛宗熙,她明天还要把东西还给路谨之。 “上车,否则我立即把它摔到地上。”盛宗熙看她如此慌乱,紧张的模样,心里很不爽。 “不要……盛宗熙你总是那么无耻卑鄙。”顾惜语骂道。 “是路谨之送给你的,所以才这么在意。”他心里窜起一股气,怎么都舒缓不了。 “把东西还给我,我跟你上车。”她语气带着乞求。 “先跟我上车,我再还给你。”盛宗熙也不再看她,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顾惜语咬牙切齿地盯着盛宗熙,右脚在地上一蹬,无可奈何地跟上去。 盛宗熙听到脚步声,嘴角勾了勾,长腿一跨,坐上驾驶位,顾惜语随后打开副驾驶位,坐了上去,没好气地侧头看着盛宗熙,说:“我已经上车,能把东西还给我了吧。” “把安全带系好。”盛宗熙可是提防着顾惜语心里的小九九。 顾惜语暗咬银牙,拉过安全带系好。盛宗熙这才启动车子。 “我都照做了,你可以把东西还给我了吧。”顾惜语看着车子已经跑起来。 盛宗熙边打着方向盘边邪恶地开口:“我只说会还给你,并没有说是现在。” “你……”顾惜语感觉自己被他耍了。 盛宗熙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她气得咬牙切齿的可爱模样,唇角微上扬。 顾惜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盛宗熙座位的左边,因为放有珍珠项链的盒子就在盛宗熙左大腿边缘处。她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抢过盒子。 盛宗熙的车下了高速,两人折磨了一晚上已经是凌晨时分,可顾惜语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观察着盛宗熙的表情,打了个哈欠,她觉得是好时机,一下子弯下身去够放在盛宗熙左边的盒子。 盛宗熙左手掌控着方向盘,腾出右手去阻拦顾惜语,按住她的脑袋,而她极力想起身,盛宗熙不让她得逞,她的嘴唇在他的下身无意地摩擦着,盛宗熙感受到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下身,一股原始的欲望升起,浑身蹿过酥麻的电流。 而顾惜语一心想着夺回东西,根本没注意到盛宗熙的神情变化,她用力地拧了下盛宗熙的大腿,盛宗熙吃痛地放手,顾惜语成功抢过盒子,端坐在副驾位上,得意地朝盛他一笑。 盛宗熙今晚终于看到她巧然嫣笑的模样,他并不气恼,“你不打开看看它是不是完整无损?” 顾惜语打开盒子,看着空荡荡的盒内,她愣住了,珍珠项链不见了,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 “是你藏起来的,对不对?”顾惜语记得她拿下车时它还在,中途只有盛宗熙接手过。 “我不否认。”盛宗熙坏笑着说。 顾惜语气得不轻,脸色都发青了,想到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才抢回来的盒子,结果却是一个空盒子,能不生气吗? “欺负我,真的让你觉得很快乐吗?” 盛宗熙看着突然散发出来的悲伤,他想他是不是做太过分了。 她想着一年多以前,要不是盛宗熙横空闯入她的生活,她现在会不会要过得快乐很多。如果当初她没有与他签订下那份协议,她现在会不会是一个普通的白领女性。如果她失忆的几个月中,没有因为他的柔情攻势而沦陷,她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痛苦矛盾。 想着想着,顾惜语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盛宗熙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如针刺了下,痛得冒出一丝血。 “对不起,别哭了。”盛宗熙温和地安慰,他觉得顾惜语就是他这一辈子的劫,碰上他,他怎么也坦荡潇洒不起来。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顾惜语哭得更厉害了。盛宗熙心烦意乱,一甩方向盘,车稳稳停靠在路边上的一块空地。 顾惜语伤心地哭起来,对盛宗熙递来的面巾纸也不接了,毫不顾形象地大哭。 “唔……” 听着顾惜语哭哭啼啼地声音,心情烦闷,舍不得她哭,只好以吻住她红唇的方式让她停止哭泣。 浑浑噩噩,她刚刚开始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很快清醒,他趁她伤心之时占她便宜,赶紧推开盛宗熙,当他们分开粘在一起的四片唇瓣时,中间拉出一道长长的,散发着淫\/糜\/光\/华的晶莹细丝。 顾惜语微微一愣,小脸飞过一抹转瞬即消的红霞,小女儿般惹人怜爱。 腼腆娇羞,窘迫难堪出现在顾惜语的脸上,娇娇软软的姿态更是分外撩动盛宗熙的心弦。 “送我回去。”顾惜语清醒过来,两个人同处在车内这样狭小的空间,想想都觉得呼吸不畅。 盛宗熙看着顾惜语因为哭过,眼眶里还有盈盈湿意的眸子,以及绯红的俏脸,他眼底的欲望毫不遮掩。 “惜语……”他的声音低沉暗哑。 顾惜语无视他带着诱惑的声音,她侧头正视他,“我要回家。” “顾惜语,你对我,就真的没一点感觉吗?腾行之已经死了,你清醒点,好不好?”盛宗熙似乎在斟酌,他和顾惜语之间到底还有没有挽救的余地。 顾惜语看着盛宗熙放软的姿态,她的心一下子揪起来,她对他有感觉吗?她失忆后,两个人在一起,她也是快乐的呀,她可以原谅他的欺瞒。 可她又想到他今天跟别的女人相处得那么其乐融融,而她就是一个看客,看着他们笑谈风生。她以为她在他心里会是有一点特别的,他晚上来找她,是想跟她说他与那女子的关系,可是,他没有,还说伤人的话来恶心她。 这让顾惜语心里难过,她要对他说出她现在心里的矛盾吗?可她不能下\/贱到人家伤了你,还要笑着对他袒露心事吧。顾惜语骨子里的倔强,不服软的因子开始作祟。 “我……” 顾惜语还未说完,盛宗熙就打断她,“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表达的意思。你现在是对路谨之有兴趣了,你想跟他一块。果真是郎才女貌。” 顾惜语莫名的火气噌地一下窜起,口无遮拦,声调都拔高了几度,“是,如你所说,我看上他了。” 盛宗熙本来对她还抱着一丝残念,看她思考那么久,他害怕听到她真的说出一些他不愿意听到的那种结果,所以试探地阻止她要说出口的话。 “你那么在意那个白衣女子,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吗?”盛宗熙还是不死心,他所认识的顾惜语,不是一个冷血动物,她可以对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关心在意,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真情实意。 顾惜语心里翻腾得厉害,她原来是在吃盛宗熙的醋,可是好面子的她,怎么也不会承认那个事实。 “不是。你没有你想象般那样在我心中占据一分一地。”顾惜语字字清晰,如同死神地宣判。 “为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吧。” “没有为什么。”顾惜语自谑地笑起来,笑得自己的胸口一片揪痛。 盛宗熙听了,长时间沉默,没有说一个字。 “是因为路谨之长得像腾行之,所以你看上了他?”盛宗熙说这话没有一点嘲讽之意,全是深深地悲伤。 他那天在她的电脑上看过腾行之的照片,虽然一个是混血,一个是纯纯的华夏人,但他们是有一两分相像的。 “对,所以祝福我吧。”顾惜语看到盛宗熙那么落寞,忧伤,她的心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地划着,手却因为疼痛紧紧地握在一起。她本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承认。 盛宗熙眼神冰冷,脸上的表情很快恢复嘲讽,仿佛刚刚的悲伤只是错觉。 顾惜语看着他瞬间转变的表情,她有点害怕,警惕地看着他。 “顾惜语,想要我祝福你们?不可能。你跟我之间还有未完成的协议,所以在这之前,你只能是我的。”盛宗熙一把扯过顾惜语的胳膊,把她禁锢在他怀中,粗暴地啃咬着她的红唇。 “唔……” 顾惜语吃痛地用力挣扎,双手挥舞,捶打着他的背部。 盛宗熙左手把顾惜语的双手反缄在她自己的身后,右手环住她的腰,顾惜语感觉他的舌头在她口腔里横冲直撞,她用力地咬下去,盛宗熙吃痛地离开她的嘴唇。 第43章 我的女人,不需要你的东西 盛宗熙吃痛地离开她的嘴唇。 “你混蛋……”她终于能呼吸说话,但态度并不友善,语气强硬。 盛宗熙盯着眼前的女孩,他应该要生气的。但她的唇被吻得微肿,咬破皮的血沾染上了几分,更加嫣红,娇艳欲滴,扎起的马尾散开,胀红的脸颊两旁拂着几捋发丝,白皙纤细的天鹅颈上残留着他的吻痕,在车内头顶灯的朦胧光线下,她双眼又羞又怒,泛着盈盈水光望着他,叫人移不开眼。 她知道吗?她这种模样真的太勾人心了。 盛宗熙漆黑的眸子里情欲翻滚。他有些不耐烦地抬手,遮住她魅人的眼睛。 “你烦死了……不要脸。”顾惜语本就心里带着气儿,哪儿都不顺畅,又眼前一黑,她小嘴忍不住张口埋怨。 车上?他原本不想,但是现在。 他懒洋洋地勾了勾唇角,拇指摁住她一张一合的殷红小嘴,“不要脸给你看。” 他恶狠狠地单手搂她腰让她贴近自己,另一只手解开她的安全带,没了安全带的束缚,顾惜语挣扎后退,他根本不给她机会,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她的后颈,摁着腰的手用力,直接将她提拖到主驾驶位上。 车内的空间本就狭小,顾惜语无可避免地碰撞在方向盘,痛得她眼冒金花。 “盛宗熙……”她惊呼。 他看她一眼,丝毫不掩饰他放荡纨绔的本性,抓住她的大腿,双膝用力向上一抵,她整个人直接跨坐在他身上。 盛宗熙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含住她的唇,顿时一股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口腔蔓延。 “唔……”顾惜语捶打着他的胸膛,脆弱里滋生出妩媚。 盛宗熙一只手固定顾惜语的双手反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探入她的裙摆。 顾惜语感觉到一只大手落在了大腿那一片因绝望而冰凉的肌肤上,她一瞬间发觉盛宗熙的手烫得惊人,她从来没想像过一个人的手会这么烫。 盛宗熙的手轻而易举地探入顾惜语的裙下,嫌那碍事的小小布料,粗暴用力地扯下它,顾惜语受惊地夹紧大腿。 “唔……”她痛苦的嘤咛一声。 ~~~~(>_<)~~~~ 盛宗熙低头埋在她肩颈,粗重紊乱的气息,裹带着滚烫灼人的热气喷洒在她肌肤。 车外,今夜没有月亮,夜空中可见稀疏的星星,凉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黑色的劳斯莱斯轻微的摇晃。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他何时放开她反缄在背后的手。 车内弥漫着纵欲后的靡丽气息,暧昧极了。顾惜语缓慢抬了两次手都没有抬起来,她直接不动了,墨黑长发披散在肩头,绝美的小脸,下颌边缘有淡粉的痕迹,安静不动地坐在那里,像一只迷乱美的破布娃娃。 盛宗熙站在车外,背靠着车身,嘴皮子是破的,眼底猩红一片,低头猛地吸了一口烟,地上已经散落好些烟头,整个人看起来颓靡不废,又狂野又禁欲。 顾惜语双手环抱着胸,一动不动地靠在座位上,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挡风玻璃,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盛宗熙的烟一根接一根地抽,深邃地脸浸在凌晨里的湿气中,平添了几分沧桑。 两人谁都没有说一字,直到天亮,盛宗熙才把车开回市区,清晨的冷风吹在顾惜语的脸上,湿冷的空气灌进她并不严实的衣衫,她冷得嘴唇哆嗦。 盛宗熙注意到她颤抖的身体,把她那边的窗户摇上去。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子停在顾惜语家的楼下,盛宗熙没有说话,心中烦闷不已,一只手搁在窗外,把玩着黑色的打火机。 顾惜语的手摸上门把手时,一串珍珠项链丢在前挡风玻璃处,顾惜语扫了一眼,迈腿下车,车门未关,头也未回地走了。 盛宗熙看着那个瘦弱孤单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进入楼层,消失不见,他抿紧薄唇,眼底一片清冷。 云昇集团 端坐在会议室主位的男人,一言不发。乔以津瞧着自家总裁的不对劲,底下的高管们也战战兢兢的,总裁的脸沉得可怕。 手机被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原本在他指间转动的签字笔,直接碎裂,断成两截。 高层们见状,鸦雀无声,生怕弄出声响,惹到那位。有胆大的人朝乔特助投去眼光。 乔特助脑袋飞转,早上总裁让他送了一套新衣服到办公室,说明总裁是从某个地方直接到的公司,总裁情绪失控并不多见,能让总裁情绪波动大的那次还是在马赛。昨晚总裁是去谈生意应酬,这个合作利润可观,他都以为顺利达成的,可总裁又取消合作了。对方还找人向他打听原因,他都不知,因为他去办其他事了。但是听对方的细节描述,乔以津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女人。 呃,得勒,他家总裁多半可能是跟顾小姐闹矛盾了。 乔以津若无其事地摸了摸鼻子,他也不想触霉头,往总裁的枪口上撞啊。 盛宗熙靠在椅内,紧抿着唇,眼睛盯着那手机,阴沉沉的,压迫感十足。 安静的会议室,氛围异常局促,在场的人没敢吭声。 乔以津偷偷扫了眼时间,这样下去,真不是个事儿。他走到盛宗熙身侧,轻声问:“总裁,会议还继续吗?” 盛宗熙起身抓起手机,一言不发,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待那压迫感十足的人离开,会议室里才有了声音,大家朝乔特助投以感激的目光,陆续离开。 wjt集团总裁办公室,路谨之听着电话,指尖轻点着桌面,琥珀色的眼眸一片幽深,有一种世家贵族自带的清冷感。 秘书敲门,路谨之恢复优雅的绅士模样,似不曾发生任何事。 “路总,这是快递公司刚刚送来的东西,还有张卡片。” 路谨之纤细的手指打开卡片——我的女人,不需要你的东西 路谨之不禁勾了下唇角,挥手示意秘书出去,他盯着纸盒看了好几秒,未拆开,直接丢进了垃圾筒。 他想起先前接的电话,眼睛里闪过幽怨和寒冷,顾惜语,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第44章 哄她开心 某高级会所,房间里有几个人围坐在桌子面前打着麻将。 楼四月是个不怕挑事的人,看盛宗熙摆着一张臭脸,丢出一张“三条”,“四哥,怎么了这是?失魂落魄的,不会是失恋了吧?” 顾延中给楼四月一个眼色,楼四月不理睬,邵离柏则是看好戏地摸牌。 盛宗熙无心搭理楼四月的嘲讽,瞅都不瞅他一眼。 楼四月反而来劲了,笑道:“小嫂子不要你了?” 楼四月见盛宗熙依旧无动于衷,懒洋洋地继续说,“其实小嫂子年轻,娇滴滴地美,凭她的条件找个俊俏的男人,就像勾勾手指那么简单,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不止一个,我看wjt的总裁路谨之就对她很有兴趣。不知道他们……” “楼四月,你不说话会死啊。你以为你是天上的月老,想给谁牵线就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缘啊!”盛宗熙笑了,可是笑容却疹人得心慌。 “别……别,动什么气嘛,说说而已。”楼四月却跳开了半米远,移身到邵离柏旁边,这样他和盛宗熙就隔开来。 盛宗熙能不动气吗?一想到因为那个路谨之,昨晚的他情绪失控。 “行了,别耍宝了。四哥心情不好,你别惹他了。”邵离柏出声制止两个人斗嘴,以防止某人的火爆脾气伤及无辜。 恋爱中的男人,惹不起。 顾延中看着迟迟未出牌的人,知道这麻将是打不下去了。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她今天到公司上班时,我听到她时常咳嗽,应该是感冒了,我让她早点下班回去,她还是等到五点才走。” 盛宗熙食指转动着一个麻将,眉眼沉沉的,半晌才吐露几个字,“严重吗?” “我又不是医生,哪里知道严重不严重。你自己问她。” “给她发消息,她不回。” 闻言,顾延中笑了,望江阁门口的事,他是知道的,忍不住开口,“早知如此,你又何必故意气她。” “我自作自受,行了吧。”盛宗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浓郁的涩感直达喉咙。 “你没跟她解释?” “昨晚看到路谨之送东西给她了。”盛宗熙声调里带着怨气,“她还收了。” “然后呢?”顾延中明白了,解释的途中碰到路谨之了,那他心里能不别扭嘛。 盛宗熙未回答,拇指摩挲着麻将上的花纹,眉眼间掩饰不了的浮躁。 “怎么哄女孩子?”盛宗熙冷冷地瞥他一眼。 “她现在生病了,你正好可以去关心她。” 楼四月笑嘻嘻上前,“女人就喜欢买买买,送她喜欢的东西。” “其他的呢?” “真诚,行动。”邵离柏说得直接。 盛宗熙站起身,单手插兜,朝门口走去,“记我账上。” 其他三人相视一眼,举杯一碰,“打个赌,顾惜语什么时候消气?” “两天。”楼四月说。 “三天。”邵离柏说。 顾延中抬了抬镜架,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一周都不止。” 顾家,顾惜语脸蛋红扑扑的,是感冒引起的潮红,她握着杯子,喝着热水,鼻子一吸一吸的。 “顾小姐,这是盛总送给你的。”只见一排工作人员将礼品袋放在客厅地板上。 姚淑君看着限量的各种名牌包包,侧头问女儿,“盛总怎么送你这么多东西?” “发神经病。”她没好气地开口。 姚淑君正要责骂她没礼貌,又进来一排职业装的工作人员。 “顾小姐,这是盛总送你的珠宝首饰。”包装盒都一一打开,有项链,手链,耳环等等。 原本宽阔的客厅瞬间感觉拥挤,顾惜语淡淡地看着这一切,“东西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不收。”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顾小姐,盛总要您一定要签收。” “我说了我不要,听不懂吗?”顾惜语指了指大门。 姚淑君走到女儿身边,轻声问,“和他吵架了?” “妈,让他们走,东西不收。”顾惜语手指摩挲着杯子边缘,声音沙哑。 姚淑君并未勉强她,扬起笑脸,对着面前的工作人员道:“很抱歉,各位。这些东西你们带回去。辛苦您们跑一趟了。” 有眼力见的工作人员,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工作人员笑盈盈地道:“打扰顾小姐了,我们马上离开。” 工作人员当然高兴,原本以为这单生意黄了,没想到盛总让他们把东西送到骊山别墅。 顾惜语看着人陆续离开,转身上楼。 “惜语,你与盛宗熙……” “妈,你别操心我跟盛宗熙的事了。我困了,睡了。” “感冒药吃了没?声音都哑了。” “吃了,没那么快见效。” 顾惜语回到卧室,锁上门。她不想妈妈进来跟他聊盛宗熙的事。 她躺在床上,看了眼手机。 【都不喜欢吗?】 【送你其他的好不好?】 【你喜欢什么?】 盛宗熙的微信一条条进来,往前看,还有: 【感冒吃药了吗】 【是不是很难受?】 【想不想吃云芳斋的龙虾粥】 顾惜语一条未回,将手机翻面扣住。 她望着天花板,她不相信盛宗熙这种桀骜不驯的矜贵,会真的有耐心专注于一个女人。 狂妄强势的人并不可怕,真正让人怕的是他一边强势占有一边恰到好处的知进退。 世家贵族哥儿们为了追到一个女人,他们既可以挥之千金,又能给你无限温柔,但是翻脸无情也能是分分钟钟的事。 她和他相处起来,有时候她都分不清真假,摸不到他的规律,她害怕沉溺于那缥缈的深情中。 顾惜语鼻塞,伸手抽旁边的纸巾,卧室门传来敲门声。 她不耐地朝门口喊,“妈,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要睡了。” 敲门声停下。但两秒后,又响起来。 顾惜语未听见妈妈的回应,敲门声根本不停,她烦躁地起床。 她穿上拖鞋,打开门,忽地又要关,门关到一半,一只修长的腿一抻,皮鞋抵在缝那里,力量的悬殊,卧室的门轻而易举地被推开。 第45章 被人泼了不明液体 卧室门轻而易举被推开。 黑衣黑裤的男人,手里提着两个盒子,“对不起,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你倒是像我妈妈的亲儿子。”顾惜语转身,将水杯重重搁在桌上,“这么晚还让你进门。” “阿姨最疼你,”盛宗熙直接打开盒子,把里面的食物拿出来,“云芳斋的虾粥,清淡养胃,还有苏记的糕点,买的你爱吃的那款。” “大晚上吃什么东西,你盼着我长胖,是吧。时间太晚了,我没精力跟你两个耗,回你家去。” 她的语气依旧含刺,面上也多是不耐。 盛宗熙脸色柔和,并不恼,“来之前打过电话,阿姨说你晚上没什么胃口,饭都没吃几口,我怕你晚上饿了,不舒服。” “有时候,我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顾家的女儿,怎么他们都要帮着你。” “惜语,你别这样,你感冒好些没有?”他明明距离她几步远,手里还拿着勺子,眼神却有淡淡的忧伤,细细观察,她竟看到一分孤独。 顾惜语伸手抽出一张面巾纸,低头,装作擦鼻,逃避他的对视。说她不生气,那是假的。她要的是他的全心全意,而不是‘瞬时付出’。但是他的含糊、不坚定会动摇她的行为选择。 “盛宗熙,谢谢你今晚送来的东西,心意领了。我困了,你走吧。” 盛宗熙叹息一声,“好吧,你休息吧。我走了。” 从顾家出来,盛宗熙坐在车内,搁了下烟盒,点燃一根烟,薄薄的烟雾升起,俊逸的脸庞一片寡淡。 良久,黑色宾利车才驶离。 接下来几天,顾惜语正常上下班,盛宗熙没来打扰她。 光线微暗的地下停车场,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哒哒响起, 顾惜语伸手从包里掏车钥匙,车门刚刚拉动时,一个穿黑色t恤,头戴鸭舌帽的男子直直走向顾惜语。 “啊……” 顾惜语惊呼,只见她头发,脸颊,衣服上流下一层红色的液体。 黑色t恤男子提起小桶又往顾惜语身上泼,直到桶见底,才丢下桶跑得无影无踪。 顾惜语的脸上,手上,腿上都是红色的不明液体,她的尖叫让同样下班来取车的同事发现,很快送她到医院,并报了警。 顾惜语坐在病床上,医生检查清理后说:“红色的液体是鸭血,无有毒成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你的皮肤比较敏感,起了一些红疹,等会去拿些抑制过敏的外肤药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你,医生。”顾惜语礼貌地道了谢。 顾延中接到下属职员的电话,立即赶往医院。到达时,顾惜语正在接受警察的问询。 “顾小姐,请问你最近有无跟人结仇?”警察做着办案模式的询问。 顾惜语不假思索的回答没有。她确实想不到谁会这样对她。 “监控有拍到那个人吗?” “停车场的监控故障,并没看到那人的模样。” 警察又问了些其他问题,低头写了下笔录,然后抬起头说:“顾小姐,如果你发现新的问题,可以及时跟我们联系。” “好的。”顾惜语摸了下手背上的红疹,有点微痒。 顾延中在走廊上与做笔录的警察沟通了几句,随后进病房,轻声询问:“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 “我也不知道。只是被鸭血泼了一身,闻了一下血腥味,皮肤有点过敏,其他倒没有什么。”顾惜语说得轻松,显得无所谓。 “不用担心,警察会处理的。这事告诉他了吗?”顾延中看着她平静又带点自嘲的表情,心里还是为她担心。 “顾大哥,谢谢你的一番心意,我想有些事还是不要太过于麻烦他。” 顾惜语侧头看了一眼窗外,回过头微笑着对顾延中说:“医生说我没事,可以回去了。我们走吧。” 顾延中开车送顾惜语回去,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看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车窗外,只好作罢。 黑色车子稳稳停下。 “谢谢你,顾大哥。”顾惜语拿起包,缓慢下车。 “没事,你记得医生的话,好好擦药。明天你在家休息,不用来公司上班。” “好。”顾惜语也没娇情,她现在很不喜欢身上的这股味道。 顾延中看人走远,还是拨打了一个电话。 顾惜语在家门口看见路谨之倚靠在车头,拼接材质的微立领衬衫,前襟部分是马海毛面料,袖子,胸前口袋以及纽扣部分采用碎花纹的梭织面料,如此拼接设计,大胆出众,衬衫下摆放在黑色裤子的外面,让上衣看起来垂立感十足,看起来有种独特的休闲style。 顾惜语觉得路谨之是天生的衣架子,混血儿的外表更为他加分,拥有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 “有什么事?”她语气淡淡的。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他看到她发丝湿黏在一块,衣服上,包上都是暗红的印迹,小脸也有点红疹子。 “有事?” “你确定要这么跟我谈吗?我在这里等你。” “随你。”顾惜语整个人怏怏不快,径直往家里走。 第46章 故意气我的,开心吗 顾惜语到家收拾好,重新换了身衣服,下楼见路谨之。 “说吧,什么事。”她穿了件黑色圆领毛衣,白色毛呢外套,脸上略苍白,那小红疹甚是明显,平添几分病态。 “你家旁边有家餐厅,我们坐下谈吧。”路谨之淡然自若,并不怕她会生气。 餐厅落座。 “现在可以说了吗?”她的耐心快被耗尽。 “就是单纯的想请顾小姐吃顿饭。” “仅此而已?” “当然。” “呵。路总可真是煞费苦心。”顾惜语静静地看着他,他说话总是慢条斯理,从容不迫,可眼里的清冷无法忽视。 “不用心,无法打动顾小姐呢。”他的语气沉稳认真,伸手将餐盘向她面前推了推。 “我并不认为你对我有那份心,如果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还是直接说吧。” “顾小姐认为我想得到什么?” “我与你相识,是因为盛宗熙,你们生意上的交锋,我不懂,也并不想参与。我只是很普通的一个人。”言下之意,别想用她来要挟盛宗熙,她没那么大能耐。 “利用女人,算不上一个可嘉奖的事。虽然我曾经做了。”路谨之身体微靠椅背,说得坦坦荡荡,眼眸直视着她,“只是想和顾小姐做朋友。” 顾惜语顿时无语,他整个人随性恣意,她实在找不出什么破绽。 “顾小姐,最近还是注意安全,脸上的疹子并不好看。”他轻挑眉,关心地道。 “谢谢。你的中文说得很纯正,仅听声音的话,我会把你认为是一位地道的华夏人。” “谢谢你的认同,我的中文说得如此流利,多亏我的家人。”路谨之手肘抵在桌面,右手搭在左手背上,琥珀色的眼眸充满真诚的光彩。 顾惜语正欲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 “不介意我一起吧。” 只见盛宗熙一身黑色的西装,气场强大,不慌不忙地落座,根本没给别人拒绝的机会。 顾惜语侧头,视线与盛宗熙对上,他睫毛好长,眼神幽暗高深,她看不出他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你怎么来了?”她下意识开口,声音里倒没有质问,反是听出一分惊讶之意。 “你出事,我过来看看。”当着路谨之的面,他并不隐瞒。 “哦。”顾惜语微抿唇,放在桌下的手揉捏着衣服。 “盛总,要吃点什么?叫服务员过来。”路谨之笑了笑,并不在意他的到来。 “不用了。吃这个就可以了。”盛宗熙端过顾惜语面前未动的芒果乳酪慕斯,用叉子叉了小块放嘴里。 太甜了,他知道她对芒果过敏,要是她贪口,等会又要难受。 路谨之笑而不语,这个盛宗熙,该死的霸道欲,时刻宣誓着主权。 顾惜语看着他,灯光淡淡照射在他刚毅的侧脸,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竟然渲染出几分铁汉柔情的难得。 “馋我?”他不动声色地把芒果乳酪慕斯放入口中,并未侧头与她对视,声音柔得似水。 顾惜语的脸一下子红了,连身上也泛起热意。他竟当着别人的面调戏她,她急忙拿过桌上的水杯低头喝水,掩饰着她的尴尬。 路谨之轻咳一声,转移着话题,“盛总查过今天顾小姐被泼血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沉沉的,眼神也变得迫人。 “不用这么看着我,不是我。我的人刚好从那里路过。” 路谨之对他浓浓的警告意味视而不见,微勾了下唇,漫不经心地样子,“也许问题并不在顾小姐身上,比如盛总。” 盛宗熙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虽然当时的监控没有看到那个人,但是他让人查看近段时间的监控,一定有蛛丝马迹。 “路总倒是操心。”他不喜陆谨之时不时在顾惜语身边晃,看到路谨之笑意极深的脸,他心里莫名烦躁,但是他是盛宗熙,情绪隐藏得极好,让人看不出半分端倪。 “跟顾小姐也是有过几次照面,这点关心还是可以有的。”路谨之依旧淡定从容,似是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一样。 顾惜语不怎么说话,原本是路谨之请她吃饭,现在她却觉得像是陆谨之和盛宗熙两个人的时间,他们随意聊着国际上的经济形势、股票,仿佛曾经在马塞的剑拔弩张不曾存在过。 大抵是有人注意到她的无聊,结束了聊天话题,饭也吃好,散了。 路谨之先开车离开,盛宗熙跟在顾惜语身后,指间夹着一根点着的烟,落寞的,耐心地等她说话。 “还不回去吗?”她没有他那么好的忍耐力,终是先开口了。 “感冒完全好了吗?今天的过敏药擦了没有?”她不想见他,他就不来她面前晃,怕惹她心烦,只是把最好的药,她爱吃的,送到她家。 “感冒已经好了。擦过了,就是出了点小红疹子,没大碍。” “惜语,跟我回骊山别墅吧。你不要误会,我不会限制你。就是今天的事,应该不是意外,我让保镖天天接送你上下班。”他虽然说得缓慢,但那几不可察的紧张还是流露出来。 “离公司太远,我不想起早。”骊山别墅离市区内太远,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她实在不想早起折腾。 “我在顾延中公司附近有套公寓,我找人收拾一下,我们去那边住,行吗?”没有房子,他现买就是。 “你看着安排。” “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他低头凑近他,淡淡的烟草味,好闻的檀木香味,刺激着人的脑神经,迷惑又沉沦。 “我比较怕死。”她双手推开他,声音软软的,头也未回地往前走。 “我会保护你。”他大步跟上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听她瞎掰。 “外面那么多娇花,你保护得过来吗?”她还记着呢。 “没有,那天我没送她回家。”盛宗熙捏着她腰间的软肉,微微用力,“那天我看到你在那里了。” “故意气我的,开心吗。”顾惜语后来听顾延中说了,他没送白衣女孩回家。 “并没有。” “我到了,你回去吧。”她退开他,站上台阶,视线与他平视,头发披散在肩头,小脸柔弱,是那种浑然天成的松弛感。 “不留我?”盛宗熙拉着她的小手,另外一只手将她的散发别至耳后。 “家里没多的客房。”她说谎不带脸红的,声音也娇软。 “好。那我回去了。” 他想吻她,她不乐意,食指按在他唇上,淡笑着扭头进了屋内。 他想算了,是他犯浑,纵着她的小性子吧。 夜黑风高,黑色宾利车稳稳停在一个仓库外,地上散落着白色塑料口袋,东倒西歪的黑色大桶,灰尘铺满了脏兮兮的桌子。 “四哥。”邵离柏黑衣黑裤,眼眸里泛着幽深的寒光,握在手中的棍子尾端缓慢地滴着血。 盛宗熙微颔首,漫不经心地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结实的小臂,随意转动着手腕上的名表,紧绷的下颌线,浑身散发着嗜血狂妄的气息。 “你泼的?” 第47章 如果他在,也挺好 “你泼的?” “饶了我吧,我不敢了。” 废弃的仓库,风呼呼地穿过破烂窗户,空气沉闷隐约可闻血腥味,几个黑色西装的保镖站在旁边,高大又严肃,蜷缩躺在上的男子,脸上乌青,苦苦哀求。 “我的人,也敢动。”盛宗熙活动了下手腕,猛地只见他挥拳,单膝跪地,绷紧的肌肉小臂可见清晰的筋血管,拳头直接砸向地上男子的面部。 地上瞬间散落出红色印记,男子的嘴角不断涌出鲜红。 “谁让你做的?” 盛宗熙缓慢站起身,旁边的保镖立即递上干净的湿毛巾,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骨节分明的手,眼眸里尽是阴戾。 地上的男子喘息沉重,盛宗熙迟迟未听到回答,长腿一迈,黑色意大利手工皮鞋狠狠碾压在男子的手背上。 “说不说?” 痛苦嚎叫,满脸污迹的男子断断续续开口,“沈-柳,沈氏集团的小儿子。”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我只是按他要求摸清那位小姐的生活轨迹,泼她血就成。”地上的男子讨好的求饶,“我真的不知道,他不说,我也不敢问啊。” 盛宗熙冷冷睨他一眼,一言不发,似在思考什么。 “我没有撒谎,我不敢欺骗四爷你啊。”地上的男子害怕他嗜血冷漠的气场,急忙补充。 他高大的身材,静站在那里,经过刚才匪气与邪恶的动作,眼神变得凉薄无情。 “四哥,这小子我们刚抓到时就招了,说的都一样。”邵离柏英气的脸庞染着狠厉。 “好好处理。”盛宗熙微侧头,声音冷冷的,转身出了仓库。 邵离柏拇指抹了下唇瓣,嘴角微勾起一个弧度,狂妄冷酷至极。身后的保镖麻利地上前,提起地上的男子。 荒无人烟的地方,嚎叫都显得苍白无力。 半晌,邵离柏坐上黑色宾利车与盛宗熙同行,五辆黑色大众跟在身后,在岔路口,两种汽车分向而行。 “四哥,可是与沈家打过交道?”邵离柏坐在副驾把玩着手机。 “crn药物运输线上,沈家想从我这边搭根道,我没答应。” 盛宗熙单手扶在方向盘,手腕上的名表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像是致幻的毒药。 “沈家太过于冒进,空有制药配方,没有自己独立的工厂,运输线路薄弱,从我这边借道,风险与利润持平,没什么可取的。” “沈家算计不错,风险于你,一旦出事,重新建立都是大量金钱与人脉,更是耗费时间,那点利润实在算不上什么。” 邵离柏也觉得不划算,如果不能做到利润大于风险,宁愿舍弃。 “小嫂子,怎么样?” “有些受惊,皮肤起了点小红疹子。” “那沈家……” “自是不会轻易算了。”盛宗熙脸色平静,但声音冰冷阴郁。 邵离柏唇角微勾,接下来,好玩了。 黑色宾利车飞驰在寂静无人的大街,电话响起。 盛宗熙轻触面板,乔以津的声音传来。 “盛总,按你的要求在泓润公司附近,购置了房产。两层楼都是属于你的。具体地址,楼栋房号已发到你手机上。房间已经让人来打扫整理,骊山别墅顾小姐常用的东西已经搬进去,新季度的品牌衣服、鞋包,已经通知主理人以后送到这边。盛总,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嗯,我知道了。”说完,盛宗熙直接挂了电话。 “你在顾延中公司附近买房了。”邵离柏笑咪咪地开口,“还在哄小嫂子啊。” “为了她安全,住近点,也方便她上班。” “你那么舍不得她,当初怎么不让她去你公司上班?” “她想去顾延中的公司。”他知道她毕业时,就想去泓润集团工作,她高兴就好。 “小嫂子也算得上大小姐做派,全凭自己高兴,不选择自家公司继承,也不选择你公司好靠凉,偏去了顾延中那里。” 盛宗熙倒觉得她这样挺好的,无忧无虑,开心就好,何况她对别人向来是温柔和善的,就是只对他耍小性子,娇娇的,清冷的。 呵,一想到这点,他心里就郁结着一口气,只要她哄他两句,他就什么都忘了。 盛宗熙手指解开西装扣子,扯了下衬衫领口,散去闷热感,“她哪都好。” 邵离柏递给他一根烟,看他那憋屈又不好说的样子,心里暗暗道他才不碰什么狗屁爱情,多折磨人。 这种打脸的话还是不要说为好,那盛宗熙当初还口口声声说不爱顾惜语呢。邵离柏自是不会想到以后的自己会那么狼狈不堪。 在泓润集团附近买的公寓叫景北苑,地段位置、出行、购物都是极便捷方便的,房价也高得离谱,两层楼花了十五亿。 盛宗熙将地址,楼栋门牌号发给了顾惜语,并告诉她他要去京都出差几天。 不是盛宗熙不想亲自送她去景北苑,实在是他太忙了。云昇集团、海外投资公司等,都是经他手。 他努力挣钱,才能让她随心所欲的花钱。 开车来接顾惜语去景北苑的是昆鹏,顾惜语有点印象,是在马塞的时候见过。 景北苑离上班的公司开车只要十来分钟,顾惜语想要自己开车,但是保镖昆鹏说老板说了,上下班都要他开车送她。 顾惜语想到那次下班遇到泼血的事还是心有余悸,也就没强求。 临海城已经进入冬天了,顾惜语也穿得厚重,因为她怕冷。 “顾小姐,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在楼下,很快上来。”昆鹏将顾惜语送到景北苑28楼。 “好的。辛苦你了。” 是的,盛宗熙买下了27.28楼,一是为了安静,二是为了她,假如遇事有人能及时出现。 “不辛苦的,顾小姐。”昆鹏是个寸头,高大魁梧的身材,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他有点憨憨的摸了摸脑袋。 他自然知道顾小姐对老板的重要性,马塞的时候他在场,那次没有保护好她,这次他倍加小心谨慎,生怕在出差错。 顾惜语微微一笑,转身进了门。 宽阔的客厅,早已打开的地暖,她脱掉鞋子,踩在进口的地毯上,软软的。 她把白色毛呢外套轻放在沙发扶手,露出里面高领修身的黑色打底毛衣,黑色及膝包臀半身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s曲线。 顾惜语端着水杯,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繁华的灯光,临江的水面波光漾漾。 此时他在做什么。 他偶尔给她发信息,她看到了都有回他。 并没有什么浓烈的思念,但如果他在,也挺好。 电话铃声响起,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传来—— “想我了吗?” 第48章 前任回来了 “想我了吗?” “不忙了吗?”她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小手随意地在玻璃上画着圈圈。 “真的不想我?”他的声音委屈极了,像只受伤的小猫。 “想你做甚。”她的声音软糥糥的,他又不在,何必来勾人心。 “吃晚饭了吗?” 顾惜语看向冰箱位置,她知道每天都有人来添置新鲜的蔬果牛奶,但她偶尔外面吃,偶尔回家自己煮。 “刚到家,还没做呢。” 她说话的同时,门铃响了,光脚走过去开门。 只见他一身黑色西装,墨黑的碎发遮住了他的浓眉,眼窝处可见淡淡的青色,可能是熬夜疲惫造成的。 顾惜语望着明明刚刚还在通电话,现在就出现在她眼前的盛宗熙,明亮的眸子闪过水光。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已经被那个男人搂进怀里,炙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她的身体忍不住向后仰。 盛宗熙闻着她身上清冷的白茶香味,一手搂住她纤细的腰,五指扣在她的后颈,吻得浓烈,似要将她融进骨血般。 她眼眶湿润莹莹光泽,顾惜语缓慢抬手,轻轻搂住了他的腰。 “你回来了。” “嗯。”他低头埋在她的肩胛骨,声音沙哑,气息粗重。 肚子咕噜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饿了?”盛宗熙低笑,抬手轻抚她的脸颊。 顾惜语脸微红,有点不好意思的点头。 “我已经叫人送过来。等会就到。” 顾惜语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盛宗熙进了浴室洗澡,从机场出来,他就直奔景北苑了。 门铃声响,顾惜语打开门,接过包装极好的盒子,将饭菜拿出来摆放在桌上,等他出来一起吃。 他的头发半湿半干,白色睡袍,腰间的带子系得松松垮垮,露出性感的胸膛,一颗水珠顺着坚硬的腹部,滑进神秘之林。 顾惜语小脸绯红的望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暖气太足,她微有热意。 “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他随手将毛巾扔在椅背上,慵懒又随意。 “等你一起。”她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果汁,加冰的那份递给了他。 盛宗熙吃的极少,一直盯着她,看她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顾惜语被他盯得浑身燥热,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怎么不吃?” “你这道菜比较符我胃口。” 顾惜语闻言,呛到咳嗽。他递给她果汁,轻抚她的后背,手掌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蝴蝶背,太瘦了。 “我吃饱了。”她拿过纸巾,站起身。 盛宗熙拉住她的手,直接将人扯入怀里。 临海城的冬天,室外寒风刺骨,室内暖意融融。 翌日清晨,顾惜语缓慢睁开眼,看着仍在睡的盛宗熙,小手轻抚着他的眉眼。 “好看吗?” 她受惊地缩回手,却被他稳稳抓住,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今天陪我去参加一个酒会。” “我又翘班啊,顾大哥会不会生气。” “行业内部交流会,他也会去的。” “那我还是跟他说一声。” “嗯。” 希尔顿大酒店 门口豪车云集,室内灯火辉明。 顾惜语挽着盛宗熙的手,缓步进入大厅。 “小嫂子,不知道这事吧?”说话的是邵离柏。 楼四月看见那女人也来了。关键的是那个女人,他们印象深刻,是某人的前任。 “你说小嫂子知道这事会有什么反应?”楼四月说。 “你问我啊,我也不知道。”顾延中耸耸肩。 顾惜语笑盈盈地跟他们打招呼,“你们三个凑一起说什么悄悄话呢?” “小嫂子真漂亮。”楼四月嘴甜,“那边有好吃的,我带你去。” 顾惜语看了眼盛宗熙,跟着楼四月过去了。大抵是两人年龄相仿,能玩到一块去。 顾延中,邵离柏喊了声,“四哥。” 盛宗熙点点头。 不远处,一女子白皙纤美的手正端起一杯酒,优雅地呷着。 女子穿了件白色的无袖蕾丝裙,颈项上戴着一串三层设计的小珍珠项链,裙子是品牌valentino的,裙子独具匠心的搭扣式设计搭配小颗珍珠的细腻与精致,完美地映衬出源自巴黎高级定制时装的经典传承。 女子的装扮很潇洒,一点也不累赘,抢眼的是不什么刻意的隆重,而是那恰到好处的品味和自如的风度。 “好久不见,盛宗熙。”女子缓步走近,低低开口。 盛宗熙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衣,独特的印花真丝口袋巾若隐若现的隐藏于西装的黑色中,尽显低调的奢华。 盛宗熙款款而雅地走到旁边的沙发处,对于眼前的女子,他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盛宗熙坐下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付韵宜浅浅一笑,丝毫没有生气,“我们算是老朋友了,回国当然第一个要见你。” “梁太太,好啊。”盛宗熙的语气里带着疏远的客气。 “明天一起喝个茶。” “抱歉,梁太太,没时间。” 付韵宜对于盛宗熙的冷漠疏远,脸上一直都是保持微笑。 “大家喝个茶,都那么困难了吗?” 盛宗熙对此并未作出回应,而是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茶的味道没变,可人的心境早就改变。” 付韵宜何尝不懂,物是人非。 盛宗熙没有再看付韵宜,站起身,走了几步,背对着她说:“你觉得你快乐吗?” 刹那间,一直神态自若的付韵宜脸色变了,手上的香槟不由轻晃。 盛宗熙头也未回,直接往那抹娇小的身影而去。 “我不快乐!” 付韵宜在抿了几口香槟后轻轻吐出这句话,但盛宗熙的身影早就消失。 付韵宜的脸浮现出一丝悲伤,从盛宗熙进门之后,他都没叫她一声‘韵宜’,而是称她梁太太。 一杯香槟快要见底时,付韵宜的脸上恢复优雅淡定,他最后走的时候不是问她快不快乐吗?他还是关心她的。 想到这点,付韵宜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丝毫寻不出半点伤感的痕迹。 第49章 你不吃醋? 顾惜语和楼四月站在阳台的栏杆处,楼四月给她端着一盘水果拼盘,笑嘻嘻地问:“你看见刚刚和四哥说话的女人了吗?” “嗯,看到了。挺漂亮的。”她的视线移到人群中,盛宗熙正和一位中年男人交谈着。他身材颀长,宽肩窄腰,黑色西装搭配他好看的皮囊,偏有一种不可言语的矜贵、清冷。 “你不吃醋?”楼四月歪头看着她。 “正常的社交,我理解。” “呃,如果她是四哥的前女友呢?” “你都说了,是前女友。他那么矜贵英俊的人,没谈过女朋友才不正常吧。” “小嫂子,大气。”楼四月朝她竖了一个大拇指,他还以为她会有情绪,不开心呢。哪知道这么平静。 “他不是也常介意我心中装着腾行之嘛,这下扯平了。”顾惜语觉得每个人都曾年少轻狂过,她愿意试着向前走。 “小嫂子,你放心,四哥不会和那个女人旧情复燃的。那个女人坏着呢,以后见着她不必给她好脸色。” 顾惜语听得他气愤不已的声音,笑了笑,“说给我听听,我知道你八卦的心藏不住事。” 楼四月看了眼那边跟人聊天的盛宗熙,知道他一时不会到这边来,拉着顾惜语坐下,滔滔不绝。 原来盛宗熙和付韵宜大学时候认识,恋爱了三年,可是,付韵宜在十九岁时就决定要嫁给梁奕华,却还要跟盛宗熙恋爱,当然她的丈夫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有过这样一段经历。最后付韵宜嫁给梁奕华全是她自身的决定,没有一丝一毫地家族联姻或者什么其他苦衷。 楼四月还说付韵宜的面目被揭开时,那演技简直可以去拿奥斯卡影后的桂冠。 那时邵离柏,顾延中,楼四月,还有个不小心暴料的人在场时的情景。 盛宗熙拿出戒指向付韵宜求婚,大家都很期待,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地想响。 “表姐早就决定嫁给梁奕华了!”爆此惊天秘密的是付韵宜的表妹程静舒。 “我的事不用你代我说!”付韵宜直斥她的表妹。 “早就?决定了?付韵宜!你……”盛宗熙双手像钳子般钳住付韵宜的肩头,把她猛摇。 付韵宜直视他,没有避开他的眼光,她的双眸仍是款款深情,程静舒,楼四月等在场人惊讶她的镇定,惊讶她使盛宗熙冷静下来的本领。 付韵宜的眼睛令盛宗熙软了双手,付韵宜把头贴住盛宗熙那急促起伏的胸膛,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拾住他的肩头,拥着他坐下。 “宗熙……我不想你分担我内心的痛苦,所以我一直没有提……”付韵宜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韵宜,你有什么事应该告诉我!”盛宗熙疼惜地说。 “我的家族,和很多其它问题,都令我……都令我……”付韵宜梨花带雨地凝视着盛宗熙:“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也不会再有,跟你在一起时的快乐……” (楼四月说到这里,插了句他的个人感想,他说那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识一个女人摆布一个男人的手段,以付韵宜的性情,她若是要嫁盛宗熙,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止她,而她,却令盛宗熙以为她的选择是无奈的。) 盛宗熙当时信以为真地说:“韵宜,我们仍可以很快乐的,你嫁给我,我完全可以给你更多的幸福和快乐!” 付韵宜摇摇头,伤心地哭起来。盛宗熙一时无措。 顾延中,楼四月,邵离柏当时还真的被付韵宜的话和表情给欺骗了,心里还对她产生了一丝怜悯。 可某个人并不那么想,她就是付韵宜的表妹程静舒,后来大伙才知道她其实心里暗恋盛宗熙很长时间了,不想日夜暗恋的男孩被表姐玩得团团转,不顾一切地揭开事实真相。 程静舒冷笑出声:“表姐你可真虚伪!分明是你自己要嫁给梁奕华的,现在你却要唱苦情戏,搞得你有什么天大的痛苦委屈,你分明是想霸占着宗熙哥到最后一刻才放手!” 付韵宜当时丝毫没有恐慌和失措,而是更伤心地哭:“宗熙……对不起……我不会忘记你……” “付韵宜,不要再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程静舒冷冷地斥责道,她笑了几声,“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我太了解你了。你从来都是像只凤凰般让人捧着,在我们的圈子里,你是皇后,跟着盛宗熙,你只是他的女朋友!你喜欢的只是他的人,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他一向低调,这让好面子的你完全不能接受。你不跟宗熙哥拍照也不是因为你所说的怕记者夸张报道影响两人的恋情,而是你在害怕你别的男朋友看见你跟宗熙哥在一起的照片。” “是!但我不会忘记他!我不会忘记他!这三年来我没有别人,对宗熙也是真心实意地付出。”付韵宜倔强地说,眼泪迸了出来。 “是,除了梁奕华之外!除了你准备将来还有的别人之外!”程静舒毫不留情地讽刺,“你们想看看我手机里她跟梁奕华的吻照吗?” 付韵宜站起身,哭着说:“虽然我早就决定嫁给梁奕华,但我最爱的人是宗熙,我不是存心玩弄他,我说的是真的!” 然后付韵宜转身夺门而出。 事后,付韵宜没有找过盛宗熙,也没有打过电话给盛宗熙。 盛宗熙打付韵宜家中电话,她家的佣人说大小姐出国旅游了。 三个月后,付韵宜和梁奕华旅行结婚回到临海市,隆重宴请宾客,这时盛宗熙才真正地认识到他和付韵宜结束了。 听完楼四月的话,顾惜语轻抿了一口酒,低笑着开口,“这样说来,盛宗熙算是被甩了吗?” “算是吧,别跟他说是我告诉你的。” “我只是没想到临海城的盛公子也逃脱不了这样俗气的套路。” “年少懵懂,初出茅庐……”楼四月想了很多理由,大抵就是这样吧。 顾惜语抬头,寻找那抹高大的身影,他修长的手指轻握着酒杯,侧脸轮廓线条流畅,浑身散发着慵懒优雅,似是感受到什么,他回头,朝她微勾了下唇。 她回以他微笑,她想,她对他了解好少,如果时间可以。 两人分明都没说话,隔着一段距离,眼神互望,似在诉说千言万语。 第50章 光鲜亮丽是要有代价的 宴会尾声,顾惜语挽着盛宗熙的手出了酒店大门,正好碰到付韵宜。 付韵宜现在的丈夫梁奕华是梁氏集团的二公子,也是临海城有名的富家公子,夫妻二人是上流社会出了名的模范夫妻。所以礼仪姿态对于她来说,真的是滴水不漏。 “顾小姐,好。” “梁太太,你好。” “盛公子真是好福气呢。” 盛宗熙未搭理她,而是握着顾惜语的手,“外面冷,我们回去吧。” 他漠视凉薄的姿态,令仪态万千的付韵宜轻蹙眉。 “梁太太,再见。”顾惜语低低柔柔地开口,跟着盛宗熙上了车。 黑色宾利车上 顾惜语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他的手,修长宽大,骨节分明,有种性张力的美感,诱人想好好把玩。 感受到暖意,盛宗熙浑身的凉薄散去,随之而来的是平静。 他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拉过放在他的大腿上,声音低沉,“前任,没有联系。” 顾惜语微愣,看着他俊逸的脸庞,身体微向前倾,轻吻上他的面颊。 “我们都不提过去,好不好?” 他偏头看她,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像一汪清澈的泉水。 “好。”他的心泛起涟漪,轻揽她在怀,都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的空间,此时无声胜有声。 付韵宜从豪华的劳斯莱斯车上走下,奢华的别墅门前有几个佣人。 “太太,您回来啦!” “太太!” 付韵宜点点头,优雅傲慢地经过佣人的身前,径直回到楼上的卧室。 付韵宜倒了一杯红酒,伫立在窗前,眼睛里有些复杂的情绪。 她想起她刚刚和梁奕华结婚两个月,她去找盛宗熙,两个人的最后谈话。 …… “为什么不肯再见我?” “要记住一个人,是不需要见面的。” “宗熙,我很想你!” “你始终会忘记我的!付韵宜,快乐的生活会令人不需要怀念过去!” “你叫我付韵宜?你不肯原谅我?” “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事。原谅打伤我的人,不等于我没受过伤。” “那你就是不原谅我了?” “付韵宜,我不习惯骚扰别人的婚姻,你才结婚两个多月,你们刚有个快乐的开始。我不想令你们原本快乐的婚姻变成不快乐。你不要任性,你回去吧!” “我不能忘记你!” “你会的。” “不要这么说。” “付韵宜,我们不要再见面!知道你快乐,对我而言,既是解脱又是释然。” “宗熙,不要走!” “愿你快乐!” “宗……” …… 那一幕往事,在付韵宜的脑海中翻滚。盛宗熙,我现在不快乐,所以不能忘记你?还是因为我不能忘记你,所以不快乐? 有佣人上楼,轻敲门后,说:“太太,先生打电话来说他喝醉了,让你去接他。” 付韵宜心里涌出一股厌恶,语气冷淡,“让司机备车,我马上出门。” “好的,太太。” 想起盛宗熙曾经对她的珍惜,以及丈夫梁奕华对她的粗暴,付韵宜知道,四年前的选择是错误的。她的婚姻令盛宗熙跟她现在成为路人,亦令她自己非常不快乐。 外边的人只知道她跟梁奕华是一对壁人,在社交场合中,梁奕华先生夫人是光芒四射的,优雅得体的,然而谁能猜得到,梁奕华对太太并没有太多尊重,他不留情面的说话,和暴躁的脾气都不能令付韵宜有被人疼惜的感觉。然而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能怪谁呢? 付韵宜理好心情,开始打扮自己,她是个要面子的人,她不想别人窃窃私语说她不快乐,她更不想一直在看她没有好下场的表妹程静舒发现她过得不快乐,她忍受不了她的讽刺挖苦。 从楼上走下来的付韵宜是雍容华贵,美艳不可方物的,连梁家的佣人都叹太太的风华出众,付韵宜在一群人中的欣赏和赞叹中微扬下巴,迈着优雅潇洒的步伐坐上黑色林肯加长车。 上了车的付韵宜立即闭目养神,任人猜不出她的表情。 黑色林肯加长车稳稳停在w酒店外,付韵宜看着台阶上侃侃而谈的男人,顿时觉得寡淡。她下车,站在车身旁边,未上前搀扶那个男人。 梁奕华脸色极为难堪,付韵宜这个女人今天如此反常,心里既诧异又很不高兴。 梁奕华正要迈开步子下台阶,一个穿酒店服务生的男子小跑上前,恭敬地说:“梁先生,请等下!” 梁奕华停住脚步,转过身。 “梁先生,有位客人要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服务生双手拿着一个信封大小的东西。 梁奕华微愣,接过东西问:“对方有说什么吗?” “没有。” 梁奕华点点头,说:“谢谢。” 服务生转身回了酒店,梁奕华心存疑惑地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相片,在看到照片的男女主角时,他的脸倏地黑下来,手用力握住信封,回头左右看了看,隐忍着缓步奔向付韵宜。 付韵宜坐在车内等着梁奕华,梁奕华一上车‘嘭’地一声把车门关上。 车开了一段距离。 “老刘,你下车!” 司机老刘见老板这气势汹汹的样子,连忙下车。 付韵宜侧头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你解释下!”梁奕华把信封甩在付韵宜面前,咆哮着。 “什么?解释什么?” 付韵宜表情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信封口露出一截类似于照片的东西,她俯身捡起,打开一看,脸色冷静至极。 “说!你跟他什么关系?”梁奕华大声质问。 “给你照片的人跟你说了些什么?”付韵宜是个细心的人,她要弄清楚送照片给丈夫的那个人在捣什么鬼。 “他什么都没说,你跟盛宗熙有什么关系?” 付韵宜心里有了盘算,梁奕华拿到的照片只是她回临海城约盛宗熙在茶室见面的照片,根本不足以说明什么,丈夫现在根本不清楚她的那些过往。无论如何,她绝不能让丈夫知道她和盛宗熙有过关系。 梁奕华见她久久不作答,直接问,“他以前是不是追过你,现在你回临海城了,他又来纠缠你?” “盛宗熙从来没有追过我,他有自己的女朋友!” “那为什么他要和你在茶室见面?是不是你背着我跟他有一腿?” 梁奕华咄咄逼人地盯着付韵宜。 付韵宜一个耳光打在梁奕华的脸上,梁奕华还付韵宜重重的一记耳光。 “他从来没有打过我!”付韵宜强忍着眼泪,对梁奕华清清楚楚地说了这句话,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付韵宜跑出了老远,回头并没有看到梁奕华追来,心里失落难过极了。 “我现在要见你!” 付韵宜从小提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眼神里除了伤心,还有满满地不甘。 付韵宜站在路边,因为身上穿的还是在酒会上的礼服,天气早已经进入冬天,晚上吹来的凉风让她不禁微微颤抖。 一辆黑色迈巴赫经过她身边未做停留,后座上的男人从后视镜里看到付韵宜上了一辆白色汽车,他琥珀色的眼眸深了深,黑色迈巴赫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某总统套房里,女子穿着白色睡袍坐在床沿,长长的眼睫毛低垂着。 “给,喝杯牛奶吧!刚刚在酒会上我看你都没怎么吃东西,以后别空着肚子喝酒,你的酒量又不大好!”说话的男子长相并不属于那种出类拔萃的英俊,但身上有股特别的气息,有点像文艺青年身上的那种感觉。 “沈柳,将来嫁给你的女子是幸福的!”付韵宜边喝牛奶边喟叹。 被唤作沈柳的男子,是沈氏集团的小公子,他的母亲就是普通的一名舞女,他如今所有的成就和名誉都是他努力打拼出来的。沈柳结识付韵宜是在一次酒会上,那时他还不被沈氏认可,母亲出身低微,沈氏的大公子故意在公众场合为难他,付韵宜开口替他解围,后来互留了电话,两人的关系渐渐熟络起来。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沈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黯淡。 “你人又好,又细心,又关心别人!” “我问为什么,不是问这个意思。”沈柳看着付韵宜的神情,“你今晚有心事。是不是跟奕华闹别扭了?” “谁要跟他闹别扭?”付韵宜委屈地说:“不问情由,先发脾气的总是他!” “以你的性情,我也奇怪你一直让着他!”沈柳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给她一个依靠。 付韵宜靠在沈柳的肩膀,轻轻说:“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凶的人!” “然而,认识你这么久,从来没有人可以欺负你的!” “我很要面子,也就是虚荣心作祟。我不肯让人窃窃私语说我不快乐,所以我忍着。很傻,是不是?”付韵宜有些自嘲地说。 “韵宜,光鲜亮丽是要有代价的。”沈柳继续说,“自以为理智的决定,有时根本就是愚蠢的决定。” “沈柳,我很后悔。” “后悔什么?” “盛宗熙。”付韵宜提到这个名字时,表情是不甘。 沈柳听到这个名字,拳头不由紧握,眼睛里闪过黯淡,表情阴郁,仍是安慰地说:“后悔也没用了,他的身边已经有人了。” “那个女人跟他多久了?订婚了吗?”付韵宜不死心地问。 “别忘了你是梁太太!”沈柳严肃地提醒。 总统套房里,付韵宜一直靠在沈柳的肩膀,两人的影子倒映在雪白的墙上。 半晌。 “帮我,沈柳。我想要她的所有信息。”付韵宜的声音温柔似水。 第51章 你倒是实诚 偌大的会议室,红木圆桌,顾延中一身灰色质地感极好的西装外套,金框眼镜,浑身散发着儒雅、文质彬彬的气息。 顾惜语听着他在主座上讲证券公司股权承销业务成绩单,ipo,市场份额。 她想,富贵人家的财富积累,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 顾家从小培养她各种才艺,但她都是学得半吊子,顾家的家电行业,她是不感兴趣的,毕业后,来了这里。 她突然想,盛宗熙为什么会喜欢她呢?她都觉得自己太过平凡。美丽的皮囊?他大抵没那么肤浅吧。 想到这些,她不自觉低头笑了。 会议结束,顾延中气宇轩昂地走在最前面,微侧头,“顾秘书对于yj集团最后提的建议,有何看法?” “yj集团虽然承诺他们会把控好风险,但把双方合作的基础建立在谁的承诺上,如果双方利益不一样或者甚至相反的时候,那都是不值得信任的。”顾惜语一袭黑色连衣裙,外搭白色西装,干练简洁。 “你倒是实诚。”顾延中笑了笑,继续道,“准备国际视频会议,yj集团来这一出,定是扰乱了不少股东的心。然后给港城证券所打电话,让他们发公告,并把上面批下来的文件拿过来,得给大股东吃颗定心丸。” “好的,顾总。” 顾惜语下午跟着顾延中外出应酬,碰到了付韵宜。 “梁太太,你好。”顾延中率先打了招呼。 “顾总,好。”付韵宜优雅的微笑着,轻扫了顾惜语一眼,“你们这是刚谈完公事吗?要是时间方便,一起用晚餐。” “谢谢梁太太的好意,但太忙了,还要处理一堆事。”顾延中视线落到旁边顾惜语怀中的一叠资料。 “嗯,好的。再见。”付韵宜丝毫没有变脸色,依旧得体的笑容。 “再见,梁太太。”顾延中笑得温和,顾惜语朝她微点头,步伐跟上顾延中。 待几人距离拉远,顾延中修长的手指抵了抵鼻梁上的镜架,“知道她吗?” “知道,已经听说了。”顾惜语淡然自若,“某人的前任。” 顾延中打量她的神情,笑着说:“我向来欣赏你这处事不惊的样子,够稳。” 顾惜语并不扭捏,坦然回道:“谢谢。” “韵宜,你在看什么?”沈柳从电梯里走出来。 “没什么,沈柳,我们走吧!”付韵宜淡然一笑,冲着沈柳说。 “好。” 付韵宜走在沈柳身后,上了车,回头目光不经意地又看了一眼顾惜语和顾延中那边。 车上,沈柳发现付韵宜在发呆。 “韵宜,怎么了?是在想如何跟奕华解释昨晚没回家的事吗?” 付韵宜绝美的脸上扬起一个笑容,她轻松地说:“不用担心,我可是付韵宜,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 “好。如果需要我帮忙,可以找我。” “不用,梁奕华是个小心眼的人,把你牵扯进来,他会发狂,弄出许多事来。”付韵宜眼神里闪过一丝悲凉。 “嗯。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付韵宜回到梁宅,佣人们都装作若无其事地做着事,背地里却偷偷打量付韵宜。 付韵宜上了楼,梁奕华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 “你今天这么早下班?”付韵宜随手将包扔在床尾。 梁奕华一脸怒容,脾气一下子便发作了。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和哪个野男人在一起鬼混?” “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和我的影子一起鬼混!” “昨晚夜不归宿,今天打你手机不接,现在换了身衣服到这点才回来,你以为我是死的吗?” “难道你要我穿着礼服在冬天的道路上摆优雅吗?” “你一夜未归,到现在才回来,你分明是令我在佣人面前没面!” 付韵宜不答他。 “怎么不说话?”梁奕华见自己打出去的重重一拳落在软绵绵的棉花上,心里更加气。 “我没心情说,可不可以。”付韵宜突然觉得梁奕华十分讨厌,对他十分灰心。她昨晚在酒店,他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她。 “我要你现在说话!” “你以为你发脾气我便一定要说?”付韵宜忍不住了。 梁奕华气恼得额头上的青筋暴现,但是付韵宜突然的强硬态度,令他一时拿她没办法。 梁奕华在付韵宜面前来回地走着,并用手指指着她。最后他实在找不到发泄口,把卧室里能摔的,能扔的,砰砰砰砰扫了一地。 付韵宜冷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梁奕华的举动。 付韵宜的冷静,令梁奕华更是火上浇油,当他再找不到东西乱摔时,便冲上前把付韵宜颈上的珍珠项链一把扯下来,扔到地上。 付韵宜俯身把项链拾起来,走到窗前,一把将珍珠项链扔了出去。 “你干什么?”梁奕华怒道。 “我要离婚!”付韵宜低声而清楚地说。 梁奕华听了这话,呆了一呆,然后讽刺地说:“你看上哪个混蛋了?” “混蛋都比你强!”付韵宜鄙夷地说。 “你休想离婚!”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脾气我便没有脾气?我堂堂付家大小姐,有受你气的必要吗?梁奕华,请你清醒点!”付韵宜把积了四年的气都发了出来,“我今晚也要让你感受语言暴力的滋味!梁奕华,当初是我选择你做我的丈夫,现在也是我不要你了,你听清楚了!” 梁奕华再也忍不住,一脚把付韵宜踢在床上,冲上前便是打她,付韵宜痛彻心扉,可她也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主儿,她忍住疼痛,用力地咬了一口梁奕华的手背,顿时鲜血染上她的红唇,显得极为妖媚疯狂。 “啪!” 梁奕华抽出被付韵宜咬伤的手,用另一只完好的手甩了她一耳光,然后愤然地离开,砰的一声关上了她的卧室门。 刚才付韵宜是拼命支撑着说了她不吐不快的话,现在她只觉得得头痛欲裂,百骸俱散。她软弱地伏在床上,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她伸出手把床角的小提包拉过来,掏出一个手镯,她把它捂在胸口,眼泪直流。盛宗熙,我不快乐,一点也不快乐。我一生中最美的快乐都是你给我的。盛宗熙……付韵宜轻轻呢喃。 如果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会抓住盛宗熙的手,一生都不放手。 景北苑 盛宗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顾惜语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里做着菜,她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线条优美的侧面,密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层阴影,这样温馨的画面,是他以前不曾想过的。 手机铃声响起,盛宗熙淡漠的接起,对方似乎有许多话,但是盛宗熙只是握着手机,未说话。 第52章 淑女点,顾大小姐 但是盛宗熙只是握着手机,未说话。 顾惜语将碗筷摆好,满脸笑意,“吃饭了,四哥。” 盛宗熙挂断电话,眸子深深的,漾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单手插兜走过来,“你刚喊我什么?” 她瓷白的小脸微红,像小鹿般圆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声音又娇又媚,“四哥。” 她什么时候这么乖了。 他的目光紧紧黏着她,赤裸裸的炙热,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真是又矜贵又禁忌。 “再喊声听听。”他搂住她纤细的腰,下颌搁在她肩部。 “吃饭。”她拍了拍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语调有点小俏皮。 他看着桌上的饭菜,低低笑了,难得她亲自下厨,面子还是要给她的。 他也不逗弄她了,拉开椅子坐下。 吃饭期间,手机又响了,他看了眼就挂断了。 “怎么不接?”顾惜语抬头看他一眼。 “骚扰电话。不管它。” “嗯。”顾惜语夹起一筷子菜,“你尝尝这个。” 盛宗熙看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眼睛里有零星盈光浮动。 顾惜语见盛宗熙一直注视着她,好笑地问:“干嘛一直看着我?” “好想就这样一直看着你。” “我不是一直在你眼前吗?专心吃饭,乖!”她心里甜甜地,笑着又夹了一块肉放在盛宗熙碗中。 晚饭后,顾惜语洗漱出来,看着厨房里洗碗擦台面的男人,眉眼弯弯。 “矜贵的大少爷也会这些吗?” “在国外读书时,这些生活自理能力还是要有的。”他拿毛巾轻轻地擦拭水迹,懒散松驰。 “那你也会做饭了?” “简单的可以,能吃,但不能指望太美味。下次做给你尝尝。”他边说边走近她,弯腰抱起她,顾惜语怕摔下去,双手勾上他的脖子,腿的悬空感让她缠住他的腰。 “你……” “身上好香。” “擦了身体乳。” “亲我一下。” “不要,你先去洗澡。” “你和我一起……” “不要,我才洗了。” “四哥不嫌麻烦,再帮你洗一次……” 窗外似乎在飘雪,床上的她,明亮的眼睛里有泪光闪动,楚楚可怜中带着娇媚。 他搂紧她,轻抚她的后背,温柔哄她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顾惜语就起床了,盛宗熙感觉怀中的温暖柔软不再,心一紧,立即睁开眼,看到在衣橱那里翻找着什么东西的顾惜语。 “你今天起这么早,要外出吗?” 顾惜语手上拿着一条裙子,回过头,略带歉意地说:“是啊,不好意思啊,把你吵醒了。” “约了人?” “对啊!”顾惜语在衣橱里捣鼓着,背对着盛宗熙说。 盛宗熙看顾惜语一心扑在找衣服,裙子上,心里不乐意了,难不成约的是男人?不然她怎么一大早就起床,挑选个衣服也那么讲究。 “你约的朋友是男人还是女人?” 顾惜语眼下可没心思去想盛宗熙心里的小九九,边挑包边应他:“都有。” 盛宗熙一听这回答,心里悱恻,约的人中有男人,不行,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你怎么起来了?你抱着我,我怎么穿衣服?”顾惜语低头看盛宗熙竟然走到她背后环抱着她的腰。 “你约的男生朋友是谁?”盛宗熙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 “你也认识的。” 盛宗熙一听这话,脑海里立马过滤起他和顾惜语所认识的男人中有谁会让她这么重视这个约会。路谨之?会是他吗?不可能,她说还有女性朋友。 “外面下雪了,今天别出门了,我们说好要回顾家看你爸妈的。”盛宗熙边说边在她身上到处抚摸。 顾惜语拍打了下他不安分的手背,说:“不行,都约好了。我们下午回去看爸爸妈妈,我已经和他们打过电话。” 是什么人顾惜语连回家看父母的时间都可以排到后面?盛宗熙心里越想越不安,一把把顾惜语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紧紧搂着她的腰。 “你干嘛呢?”她搞不懂他的举动。 盛宗熙不答,紧紧地盯着她,搂着她腰部的力量越来越大。 顾惜语望着他的表情,严肃冷冽,不对,好像是有什么委屈,顾惜语不懂了,谁又招惹他大少爷脾气了?想了想,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他面前,难不成是她惹他不高兴了? “你在不高兴?” 盛宗熙有点被说中心事的窘迫,嘴巴上却倔强地说:“没有啊!” 顾惜语看他表情,抿嘴笑了笑。 盛宗熙扔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好了,我不笑。我知道某人是在吃醋!” “谁啊?谁会做那么幼稚的事?”盛宗熙放开顾惜语,钻回被窝。 顾惜语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跑过去跳上床。 “淑女点!顾大小姐。”他伸手指着她,喊道。 顾惜语不听,故意站在床上又跳了两下,叉着腰,眼带挑衅的看着他。 盛宗熙被顾惜语辛辣又带着可爱的举动震惊了一下,亮如星星的眼睛里充满笑意,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弧度。 “顾大小姐,你再跳两下,看看床会不会被你踩出两个坑。” “跳就跳!”顾惜语不信了,名牌的床,那质量肯定是可靠的。 顾惜语还真的跳起来,她穿的是系腰带那种睡袍,因为她向上跳跃的动作,灌进一些空气,肩部的衣服向一边倾斜很多,露出白嫩漂亮的锁骨。 盛宗熙支着脑袋躺在床上,看着她跳跃的动作,眼睛里的笑意更满了,从他的角度还可以看到顾惜语胸前的两团丰\/盈\/挺\/翘\/因她的跳跃\/上\/下\/颤\/动,两条嫩白修长的美腿也在睡袍下摆悬垂\/晃荡。 顾惜语看盛宗熙的笑意非常\/邪魅,甚至带着点\/淫\/笑,她感觉不对劲了,停止在床上的跳跃动作,低头看自己,睡袍歪歪扭扭,她立即用手理端正。 “你……你不准有那种笑容!” 她感觉自己被盛宗熙戏弄了一遭,她怎么会相信他的话,当初挑的床也是名牌厂家生产的,再说了,她的体重根本不重,完全属于瘦者行列。那盛宗熙故意让她跳跃是为了什么?顾惜语看着躺在床上的盛宗熙,而她是站在他面前,啊! 盛宗熙像是知道顾惜语明白一切时,伸手一把把她拉入到怀中,紧紧抱着她。 “盛宗熙,你个偷\/窥\/狂!你故意\/偷\/看\/我!”她叫嚣着。 “你是我的女朋友,不看你,你让我看谁?”盛宗熙好笑地看着她。 “讨厌!”她没好气地抡起小拳头在他胸膛捶打,“啊……我要走了!要迟到了!” “我今天休息,在家陪我,把约会推了!”盛宗熙搂着她的腰,不让她下床。 “乖,放手,我和程沫欢昨天约好了的。”顾惜语用手掰开禁锢在她腰上的手。 原来是约的程沫欢,他放开她。 第53章 接受背叛是一种勇气 两人在顾家吃过晚饭,因盛宗熙喝了酒,又是冬天路滑,开车她不放心,两人就留在家里住。 顾惜语看一进到卧室的盛宗熙就霸占着整张床,笑着说:“你看你,差点把我的床压垮!” 两人住的是顾惜语曾经的闺房,床的大小还是她在家当女孩时的尺寸,和盛别墅家的那张可以躺三四个人的大床不能比。 “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睡这张床,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滚床单,某人可是羞红了脸。”盛宗熙一脸淡然地说。 “不正经!”顾惜语娇叱他一声。 盛宗熙起身,搂着她的腰,贴在她的耳际说:“早上你还欠我一顿早餐!” “你没看到桌上的早餐?”顾惜语把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我临走时不是叮嘱你吃早餐了吗?” “三明治怎么比得上你做的好吃?” 盛宗熙含住她白嫩娇小的耳垂,轻轻吸吮,顾惜语一下子明白盛宗熙口中所说的早餐上指哪种早餐? 顾惜语拍掉盛宗熙的手,转过身说:“别闹,我先去洗澡!等会我跟你讲程沫欢的事!” “我跟你一起洗!”他撒娇地搂着她的腰。 “不行!”顾惜语才不要和他一起沐浴,说不一定,他在浴室里就会让她重新洗好几次澡。 盛宗熙也不再勉强,看着顾惜语拿着睡衣到隔壁的卫生间。他躺在床上,看着天光板 床头柜的手机响起来,盛宗熙看着来电显示是路谨之,他没按下接听键,也没有按下挂机键,他看着手机一直响。 路谨之打了两次电话,盛宗熙暗笑,看你能打多久?电话倒是没打进来,信息却发来一条。 盛宗熙心里曾暗暗发誓不会再动顾惜语的隐私,所以他没有翻看路谨之发来的信息说什么。他不看,不代表他不可以让顾惜语延迟看到路谨之发来的信息。这样路谨之就会误以为顾惜语对他根本不重视,所以晚回复他电话。 他刚刚把顾惜语的手机塞到枕头下,人就推门进来了。 “四哥,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好,要我帮你吹头发吗?”他走到她面前。 “不用。你快去洗澡,你的睡衣在那!”顾惜语边擦头发边坐下来。 顾惜语吹好头发,爬上床,看到盛宗熙的手机响个不停,她看看来电显示,是没有名字的一串数字,电话似乎并没停下来的意思,顾惜语担心是找盛宗熙有急事,便接听了,她还未开口,对方已经开始说起来。 “宗熙,你为什么不回我的短信?我以为你也不会接我的电话了?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吧?” 顾惜语微皱眉,喊盛宗熙为锦,这么亲昵?! “小姐,请问你贵姓?有什么事你说,我帮你转达,他去洗澡了。”顾惜语丝毫没有慌乱。 对方却没有回答,直接挂断电话。 顾惜语微愣,这是什么状况?她心里疑惑至极,看着盛宗熙的手机屏幕,显示有两条未读短信。刚刚电话里的女人说她有发短信,顾惜语心想或许她在吹头发,吹风声音湮没了信息声音。 顾惜语看看门口,想了想,未点开,直接将手机放在桌面上。 半晌。 盛宗熙出来,掀开被子,躺进被窝,立即搂着顾惜语的腰,大手开始在她身体游离。 顾惜语没有阻止他的手在她身上的动作,轻声问,“四哥,你和付韵宜有联系吗?” 盛宗熙手上的动作微顿,看着怀中的人儿,“怎么提起她?” “你刚电话响了,是没有存名字的号码,它一直响,我帮你接了。是个女声,你看下回不回电。“ 盛宗熙把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面地相视,“你不开心?” 她笑了笑,纤细白嫩的手指在他胸膛轻点,“她是你的初恋,人家从国外回来,你们都不见个面吗?” “见过了啊!” 顾惜语听到他这样说,心里一沉,笑容瞬间凝固掉。 盛宗熙见她不高兴了,亲亲她的额头,低低开口,“我和你不是在酒会上都见过她了吗?还有什么可值得联系的!” “你的意思是,除了酒会那次,你跟她没有见过面?”顾惜语盯着他的表情,期待他的回答。 “没有。”他掷地有声地回答,让她心安不少。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轻抚着他的脸颊,笑得甜美,“真乖!” “有没什么奖励?”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又勾人。 “你想要什么奖励?”她明亮的大眼望着他,纯净得不掺一点杂质。 他轻点了点她的红唇,低笑着,浅浅的声线里蕴满了期待,“对我说,四哥,我喜欢你。” 顾惜语心跳加速,脸红透了,脑袋往他胸膛钻,故左言他,“我下午给你买了卡地亚tank mc腕表,还有ermendgildo zegna的领带,都送到景北苑了。刷的我自己的卡。” 他摸摸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捧起来,真怕她闷坏,“我想听。” 她墨黑的秀发散开,有些触碰着他的胸膛,痒痒的,荧白的皮肤染着红晕,眉眼柔和中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魅惑,是不张扬的,恰到好处的性感。 她勾着他脖子往她方向压了压,轻启红唇,“四哥,……” 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顾惜语忙推开他,“快接电话。” 盛宗熙脸色沉得难看,下颌线绷紧,“不管它,我们继续。” 她仰头亲吻他的唇角,“它一直响,也许有急事。” 话音刚落,又响起一道音乐铃声,顾惜语知道是自己的手机,她的手从男人的腋下穿过,摸索着她的手机。 盛宗熙眉头微蹙,坐起身,将枕头下的手机拿给她,他又伸手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屏幕。 他手指一划,开了免提。 “盛宗熙,你跟那个顾惜语只是契约关系,我知道了。我可以跟梁奕华离婚。” “付韵宜,我和你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只是看在我们曾经有过的情分上再说一次,如果背叛是一种勇气,那么接受背叛则需要一种更大的勇气。你好自为之。” 他挂断电话,直接拉黑了号码。 第54章 盛家不要求必须门当户对 顾惜语等盛宗熙说完电话,才回拨了路谨之的电话。 “忙着呢,顾小姐。”电话那端的声音慵懒极了,丝毫没有因为她未及时接听电话而生出恼意。 “有什么事吗?路总。”她抬眸看了眼脸色平静的盛宗熙,低低开口。 “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顾小姐最近好吗?” 她看着旁边的男人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漆黑的眼眸如一潭深水,让人看不清情绪。 “挺好的。” 她有些不理解地追问了句,“你打我几次电话就是为了问这个吗?” “当然。”路谨之的声音坦坦荡荡,“他在你旁边吧。” 顾惜语微愣,又看了眼盛宗熙,慢悠悠地说,“嗯,你要和他说话吗?” 听到那边的‘嗯’,她把手机递到他面前,眼神示意他接。 盛宗熙盯着顾惜语足足看了一分钟,久到她以为他不想听电话,要缩回手时,他修长的手指拿过手机。 “说。”他的声音低沉又阴郁,冷漠极了。 盛宗熙摸了摸她的小脸,手指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杯子,顾惜语懂了,起身去给他倒水。 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等她倒水回来,盛宗熙却开始穿着衣服。 “你要走?” “嗯,公司临时有事要处理。”他低头扣着袖扣,神情淡然自若。 “哦。”她把水递到他面前,眼神里似有点委屈。 “下雪后,路滑,你别自己开车,我让昆鹏跟着你。”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 “真的没事?” “嗯,没事,别胡思乱想。”盛宗熙搂她入怀,轻抚着她的后背,眼神却充满戾气。 “四哥,路上注意安全。”她小脸在他胸膛轻蹭,像只乖巧的小猫咪。 临海城的冬天,夜晚的街道上,雪漫天飞舞,黑色宾利车身后跟着一排黑色奥迪汽车,气势恢弘。 接下来的好几天,顾惜语都没见到盛宗熙,他又去京都出差了。 明清风格的庭院,主厅的屋角是翘角的歇山式,古色古香。 佣人看到男子缓步走来,恭敬地喊道:“四爷,好。” 盛宗熙黑色外套,白色衬衫,红玛瑙横包镀白金袖扣,浑身严肃清冷的气息。 大厅主座上端坐着一位老太太,头发花白,但仪态优雅,精神矍铄。 盛宗熙站立在老太太面前,恭敬地喊了声,“奶奶。” 盛老夫人手腕上挂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她慢条斯理地捻着珠子,扫了眼面前的人,“知道回来看我了。” “奶奶,这是送给你的。”盛宗熙微侧头,旁边的保镖已经将东西稳稳地呈上前。盒子里的东西油脂般的光泽,温润细腻无瑕,价值一千多万的和田玉。 老太太瞥了眼,眉眼柔和,终是自家的亲孙子,哪会真的责骂他什么。 “比起送这些,你带个孙儿媳妇回来,我会更高兴。” “嗯,知道了。”盛宗熙走到老太太身侧,扶着老人家的手,往后院走。 “听这口气,是有女朋友了?” 盛宗熙未回答,英俊的脸庞,表情淡淡的,但眼眸几不可察浮现温柔。 盛老太太睨了眼身侧的人,缓慢说道:“盛家不要求必须门当户对,但是不三不四的女人,我可不接受。” “你孙儿还没那么糊涂。”他随手摘了朵院中的红梅,花瓣上沾染着水珠,像清冷娇艳的她。 “这次待几天?” “晚饭后,就走。” “你父亲等会回来,见过他再走。” “嗯。” “表哥,你回来了。”一道清亮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不待盛宗熙回神,那染着灰白色头发的男人已经冲到他身边,抓着他的手臂。 “宗佑,你总是咋咋呼呼的。”盛老太太没好气的瞪了男人一眼,但身体往前走了几步,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 “奶奶好,我好久没见表哥嘛。”霍宗佑年轻帅气,性格活泼洒脱。 “我去看看晚饭准备得怎么样了。”盛老太太在佣人的陪伴下,离开了庭院的回廊。 盛宗熙眼神略带嫌弃地抽出自己的手臂,低头点燃了一根烟,那完美的侧脸,真是吸引人。 “表哥,你谈恋爱了?”霍宗佑从小就是他的迷弟,知道他就是一副淡漠高冷的样子,“我刚听到了。” “你公司里不忙?”盛宗熙侧头瞥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 “忙,但忙里偷闲,总还是可以的。”霍宗佑边说边扯了一朵红梅,树枝被扯得颤抖,簌簌掉落了些花瓣,雪白的地面顿时有了色彩。 “手贱。”盛宗熙轻吐了一口烟,烟雾飘渺,他这双标得可以,丝毫忘记他刚也摘了一朵红梅。 霍宗佑傻傻地挠了挠头,“表哥,你说说嘛,你交的女朋友是哪家的姑娘。” “少操心我的事,管好你自己,别让姑姑成天念叨你。” “行吧,我不问了。”他想表哥嘴还真是严,保护得紧。 插科打诨后,霍宗佑跟他聊哪支股票行情好,聊京都哪里的地皮值得投资。 夜晚,庭院外,一辆牌照va开头的黑色红旗车,缓慢停下。 只见一位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气场威严地下车。 盛宗熙在门口喊了声,“父亲。” “要走了。”盛毅扫了眼风尘仆仆的儿子,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 “嗯。” 闻言,盛毅未语,直接踏入了庭院。 盛宗熙神情淡漠,弯腰坐上了黑色宾利车。 他慵懒地靠在后座,手指划着手机屏幕,看到顾惜语的朋友圈,发的是张图片,空地上有一个雪人,模样算不得好看,草莓做的眼睛,歪歪扭扭的胡萝卜鼻子,丑萌丑萌的。 他看到下面有楼四月的评论:有点丑,是咋回事…… 顾惜语回他:你才丑╭(╯^╰)╮ 还有顾延中他们点赞。 他嘴角微勾,手指轻点,给她朋友圈点了个赞。 第55章 引荐 沈氏集团,沈柳看着下跌的股线图,脸色阴沉。该死的盛宗熙,给上面的人打了招呼,故意卡他的批文。 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韵宜,我们见一面吧。” 隐秘性极好的茶室。付韵宜妆容得体,依旧是贵妇姿态。 沈柳看到她,微微一笑,“等很久了吗?” “刚到。”付韵宜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推了一杯茶到他面前。 “你和梁奕华真要离婚?” “是,你跟他也是朋友,他什么样的性情你还不清楚吗?我与他过不下去了。”付韵宜脸上的淤青已经被她用粉底很好的遮盖。 “韵宜,离婚不是一件小事,你要想清楚了!” “他打我,单凭这点我就是不能接受的。”付韵宜语气里透着坚定,以及付家大小姐的强势风范,而后声音又温柔起来,“你忍心看他这样对我?” 沈柳沉默,轻轻地说:“好吧,我支持你!” “今天找我出来,什么事?”付韵宜轻抿着茶,看沈柳的目光柔和平静。 “你和盛宗熙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你要对付顾家?” “并不全是私事原因,离婚后,我回到付家,那些叔伯、兄弟姊妹些哪会轻易让我分羹。即便顶着付家大小姐的光环,在利益面前,他们不会心慈手软。我必是要做出一番成绩,才能堵住悠悠之口。” 向来高贵优雅的付韵宜居然也会说出这种话。其实付韵宜从小的圈子,有过一段婚姻,也是一直职场上工作的靓丽女性,成熟又精于利益算计,是再正常不过的。 笑容收敛过后,付韵宜心里闪过一丝苦涩。 “顾家业务结构单一,但在于‘精’,他们只攻家电这块。相比付家的多元化,综合化,他们算不上肥肉,但也是一块上好的精肉。”沈枊附和道。 “顾家大小姐倒是愿意无名无分地跟着盛宗熙,”付韵宜嗤笑一声,“真是有趣。” “他可护得紧呢。”沈柳想到原本能成的地皮合作项目,最后打了水花,咬牙切齿。 “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呢。” 付韵宜别有深意的笑了笑,轻拍了拍沈柳的手背。 沈柳欲抬手覆盖在她的手上,付韵宜不动声色的给他续茶,“我和他还在走离婚程序,这期间还是不要出什么绯闻的好。” 沈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时间已经是十二月底了,商业界的各种酒会也多起来了。 盛宗熙应邀参加商业界一位颇有地位的老前辈的生日酒会。 盛宗熙带顾惜语一起出席了宴会。盛宗倨傲英气的面孔,冷锐淡漠的眼神,他挽着顾惜语无声地站在宴会厅门口,漆黑如夜的眼眸中似乎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很快有人发现新宾客的到来,宴会厅里纷纷扬扬的聊天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宽大豪华的宴会厅瞬间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一个方向。 那是一个万道灯光聚集的焦点! 盛宗熙侧头凝视了一眼顾惜语,脸上带着淡定的微笑,迈着轻快的脚步出现在宴会厅里。 盛宗熙向每一个跟他打招呼的人一个淡淡优雅的笑容。顾惜语凝望着身旁高贵优雅的盛宗熙,脸上挂着清澈的笑容。 “盛贤侄,你来啦!”一个低沉雄厚的声音响起。 顾惜语看到迎面走来的是一位年龄约摸六十来岁的长者,穿着红色镶金边的高级唐装,气质极好,步伐矫健。 盛宗熙的面孔浮现一丝尊重和敬佩的神情,温和地笑着说:“谢伯伯,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我为您精心挑选的礼物,希望您会喜欢!” “谢谢,谢谢。”谢厚松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示意身后的佣人接过礼盒,随即对盛宗熙说:“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这位是……” 谢厚松的视线落在顾惜语身上,盛宗熙搂住顾惜语的腰,“她是顾惜语,目前在泓润集团上班。惜语,这位是金融行业的资深前辈谢厚松。” “谢总,您好。”顾惜语微笑着弯了个腰。 谢厚松眼睛里闪现满意的神情,现在的年轻人很少能对长辈如此尊敬。 “好,好,大家都好。”谢厚松笑着说,“盛贤侄,第一次见你引荐人到我面前,不错呢。” “还请谢伯伯以后多关照她。” “呵呵!”谢厚松爽朗地笑了两声,“自然,自然,难得盛贤侄请我帮忙。” “这可是你说的,别忘记了!”盛宗熙漆黑的眼眸揉合了优雅、沉静与令人叹服的睿智,放在顾惜语腰间的手微用力。 谢厚松朝身后的人歪了下头,保镖麻利地递上一张烫金边缘的名片。 顾惜语连忙微笑着双手接过名片,“谢谢谢总。” “我老是老,可记性不差!”谢厚松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势,依稀可寻他当年年轻时的英姿飒爽与豪迈,他继续说:“你带你的朋友随意,我去招呼其他客人。” “嗯,好!”盛宗熙做了个请的姿势。顾惜语微笑着对谢厚松点点头。 顾惜语见谢厚松的背影远去,侧头看着盛宗熙说:“谢总性格很爽朗!” “对,他与我的父母相识多年,是老朋友了!”盛宗熙注视着顾惜语,眼眸深深亮亮。 这时,宴会厅传来一股小小的骚动,顾惜语和盛宗熙都把目光移过去。 付韵宜一袭紫色小礼服,外面披着白色的皮草披肩,雍容华贵,脸上全是明媚的笑容,她拿着一份精美的礼盒走到谢厚松面前,先是给他一个拥抱,然后声音温柔动听地喊了一声:“干爹,生日快乐!” 顾惜语没料到付韵宜会是谢厚松的干女儿,她看向盛宗熙,他凝视着她惊讶的面容,伸出手搂住她的纤腰,漆黑的眼眸如化不开的浓墨,他轻轻地说:“付韵宜刚刚出生就被谢厚松认作干女儿,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第56章 合谋 他轻轻地说:“付韵宜刚刚出生就被谢厚松认作干女儿,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顾惜语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扬起,弯弯的,翘翘的,她的唇角带着樱花瓣一样纯净的笑容,她伸出手握住盛宗熙的手,红唇轻启,“盛宗熙,我以后不会做一个对自己感情退缩的人。我们是为了给对方幸福才相遇的。” 犹如清泉般清澈的声音在盛宗熙耳边响起,面对微笑着的顾惜语,盛宗熙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失措的光芒,好似等待顾惜语这句话一个世纪,突然听到,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样表达自己此时的感受。 “我们一起努力!”顾惜语微笑着说。 时间仿佛是在这一刻停止了。 盛宗熙侧头凝视着顾惜语,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的笑容。渐渐地,失措的情绪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明亮刺眼的光芒,犹如躲在云层后面突然钻出来的星星一般闪亮。 付韵宜和谢厚松边聊天,目光却有意无意地向盛宗熙那边瞟,谢厚松在商场上打拼多年,自然发现付韵宜的异常,他转过身看向盛宗熙和顾惜语在那边低头交语,时而微笑。 “那位女子是盛宗熙的女朋友,你在国外,可能不知道。”谢厚松微笑着说。 其实他虽然是付韵宜的干爹,但他一点也知道她和盛宗熙曾经恋爱过。 付韵宜优雅地笑了笑,“她很漂亮!” “对,跟盛宗熙很配,两人的感情一定很好!”谢厚松说。 付韵宜微微挑了一下眉,谢厚松看出她的疑惑,说:“盛宗熙跟我介绍她的时候,虽是用的女朋友的称呼,但有结婚的打算。” 谢厚松看了付韵宜一眼,眼睛里透出一丝关心,“你怎么和梁奕华离婚了?婚姻里容不下任性和骄纵。” 付韵宜心里不是滋味儿,自己离婚了,可盛宗熙眼里,心里只有顾惜语。她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浓浓的不甘和希望落空后的落寞。 “干爹,你又不是不了解梁奕华的为人!我容忍了他四年,对我来说,已经是我心理的最大极限。我想做回自信骄傲的自己!”付韵宜开始在谢厚松面前撒起娇来。 谢厚松想要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肚子,用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轻轻地叹息一声,“你啊!想当初,我还想撮合你和盛宗熙,哪知道你说你有男朋友了,他也说他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总不能棒打鸳鸯,这事也就算了。” 付韵宜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和盛宗熙恋爱后,才知道盛宗熙的父母和谢厚松是朋友,而他偶尔也会去拜访谢厚松,那刻盛宗熙才知道付韵宜是谢厚松的干女儿。 其实当初是她不让盛宗熙告诉谢厚松两人在恋爱的。现在想想,付韵宜倒是后悔极了。 谢厚松发现付韵宜脸色不好,关心地问:“怎么了?羡慕别人成双结对?!韵宜,别担心,凭你的条件绝对可以找到更好的!” 付韵宜收敛心神,笑得明媚如花,“那就让干爹替韵宜找个更好的夫家!” 谢厚松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直说肯定挑个长相和才华俱佳的男子相衬付韵宜。 那边顾惜语和盛宗熙说完话,抬起头,已经有熟识的人向他们走来。 顾惜语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盛宗熙搂得很牢。他侧头看了眼她,唇角微勾,他好喜欢她的占有欲。 向他们走来的正是付韵宜,顾惜语当然要加以戒备,初恋情人呢,多美丽梦幻的词儿。 “嗨!好久不见。冬天来了,你是最怕喝冷的东西,不知还保持这个习惯没有?”付韵宜含笑寒暄,然后看向艳光四射的顾惜语,“顾小姐,久仰大名,我是付韵宜,‘新创科技公司’的总监。” 付韵宜伸出手问候。 顾惜语落落大方地与她握手。她觉得付韵宜真的好淡定,仿佛那晚打电话的人不是她。 “你好。我是顾惜语。” 付韵宜收回手后,直瞅着盛宗熙看,一点也没把顾惜语放在眼底。 她快到三十岁才懂得如何欣赏一个男人,所以她蹉跎了青春、错过了盛宗熙,而这个女孩是多么幸运。她才二十一岁,就看出他的好,攻破他的心,获取了幸福…… 但是那又怎样,阶层的不对等,精神的契合,应对复杂局势的手段,终是个年轻的丫头片子。 正当三人气氛沉闷,隐约透着怪异常气息时,一名男子优雅温柔地举着酒杯过来。 “付小姐,好久不见。”沈柳像是第一次见付韵宜一样,礼貌地打招呼。 “沈公子,好。”付韵宜微笑着回应。 盛宗熙搂着顾惜语,对于眼前的景象,表情淡漠,眼眸幽深,让人捉摸不定。 沈柳朝顾惜语略带歉意地说,“顾小姐,以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闻言,顾惜语侧头看着盛宗熙,她跟面前的沈公子不熟啊,也没见过啊,他怎么这样说。 沈柳微愣,原来盛宗熙没告诉她地下停车场的事。 “规矩做事,本分做人。”盛宗熙的眼睛像鹰一样,凶狠又阴戾。 “盛总说得极是。是我犯浑,眼拙,不敢了。”沈柳说话既卑微又带讨好。 盛宗熙未看他一眼,揽着顾惜语走开了。 待人走后,沈柳挺直腰背,不似刚才,眼神也变得阴沉。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付韵宜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望着人群,声音却冰冷的很。 “嗯,就看你那边了。” 沈柳仰头喝完杯中的酒。 第57章 出事(1) 沈柳仰头喝完杯中的酒。 宴会厅阳台,顾惜语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沈柳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地下停车场的事件是他做的。” “为什么啊?”她诧异,她与他都不认识。 “抱歉,我生意上的事,连累到你。” 他拉着她的手,略带愧疚。 “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我有些顾虑,不想你牵扯进这些事。”他不想这些小事惹她心烦,不想她卷入生意场上的争斗旋涡。 “所以,你才让昆鹏天天接送我。”她歪头,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我已经敲打过他,我会处理好,不会让你再受伤。”盛宗熙放于她腰部的手轻捏了捏,嗓音低沉。“跟着我,怕吗?” “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她眨了眨眼,声音平静。 “会,一直会。”他弯了弯唇,眸光落在她瓷白的脸上,莹润的眼睛,她恬静淡然的气质很戳他的心。 “别这么看着我,我们回家再这样。”他俯身贴在她耳际,声音沙哑,调调尽是痞里痞气,“比如在床上。” 顾惜语:“……” 他怎么这么没个正形,宴会上这么多人呢。 盛宗熙自然没错过她染上绯红的脸颊。 他低低笑了,“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顾惜语暗中掐了把他的腰,肌肉硬的很,声音闷着,“你还笑——” “好,我不笑了。”盛宗熙轻捏她葱白的指尖,一手抬起,轻理她散落在脸颊的发丝,“别恼我了。” 他知道她脸皮薄,羞红的模样,有种又媚又妖的风情,真不适合给外人看。 顾惜语微侧头,脸庞在他掌心轻轻摩挲了两下,“没有。” 她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阳台这边,踮起脚尖,飞快地亲吻了下他的下颌。 盛宗熙微愣,伸手揽着她的细腰,一转,他背对着宴会大厅,她身材娇小,被他高大的身体遮挡,直接提着她的腰,微低头吻上她娇艳的红唇。 顾惜语后悔不已,刚才不该撩拨他的。她双手抵在他胸膛,眼里氤氲着朦胧的水雾,声音软绵,断断续续的,“别,有人会看见。” 盛宗熙放开她,眼眸越来越深,微舔了下唇瓣,又体贴地用指腹轻拭她晕染开的口红,“回家饶不了你。” 顾惜语腿都是软的,靠着他的身体,缓了几分钟,才恢复淡然自若。 另一角落的付韵宜,从始至终地看到了那一幕,握着酒杯的手指尖都变得更白。 宴会尾声,谢厚松举着酒杯过来,“盛贤侄,等会还有安排没有,如果没有,趁今天你在,我们一起聊聊临海北城片区的投标项目。” 盛宗熙知道那个项目,好几家公司都是争取,谢厚松要参与,他给点帮助,倒不算什么。 他侧头看了看顾惜语。 谢顾松纵横商场数十年,见的人与事太多,自然是懂的,开口道:“如果顾小姐不嫌无聊,可以一起来。如果累了,想歇息,楼上已预定了总统套房,待我们这边事情聊完,盛贤侄上来找你。” 顾惜语知道他们谈的事也算商业机密,何况她也不太懂,便微笑着回答:“你们聊吧,我等你。” “别喝太多酒,你上去等我,等会我来找你。”盛宗熙说。 话落,谢厚松旁边的保镖很有眼力劲的递上酒店房卡。 “顾小姐,让我的人送你上去吧。”谢厚松说。 “没事,我自己可以。” “盛贤侄,我们这边请。”谢厚松伸手,引着人去了后面的包厢。 顾惜语乘坐电梯到达酒店房间,刷了门卡,推门而入,装饰配置都是极好的,从落地窗望去,可以看到临海城最繁华的商贸大夏。 门铃声响起,顾惜语缓步过去开门,是服务生。 “顾小姐,这是鲜榨果汁,盛先生说,你喝了酒,怕你不舒服,特意让我送来的。”男服务生端着托盘,微笑着说。 “谢谢。”顾惜语侧身,让他进门。 待服务生离开,她脱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毯上,心里暖融融地拿起果汁喝了。 也不知道他们谈事要到几点,顾惜语刷了会手机,头有点晕,有些犯困,微抬腿,蜷缩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包厢里,盛宗熙看到付韵宜也在,未言语。谢厚松解释道:“韵宜已经和梁奕华在走离婚程序,她回到付家,也少不了跟家族人做生意。盛贤侄能帮衬一下,就帮一下。” 盛宗熙沉默半晌,嗯了一声。 同一个圈子,关系错综,看在谢伯伯的面上,他也不想提及曾经的过往。 房门先是微开了一个缝,然后一道黑影踏进房间,蹑手蹑脚地观察着房内的状况。 男子看到卧室的床上蜷缩着的女人,四周查看,没有其他人,便缓步走上前。 穿着一字肩黑色礼服裙的女人,出众的容貌,安静地侧躺在那里。 只见男子试探地伸出手在她面容前轻晃,未见其反应,男人的胆子越发大,直接跪地近距离打量她。 线条匀称的小腿,礼服勾勒出的完美曲线,盈盈一握的纤腰,白皙性感的锁骨,鲜艳欲滴的红唇,密长卷俏的睫毛,妥妥的美人坯子。 “真是个美人。”男子低低出声,脸上露出淫笑。 男人粗糙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睡着的顾惜语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微呢喃,“四哥。” 男人凑近听,未听清楚。 “四哥,你回来了。”顾惜语感受到脸上的温热,轻轻低语。 这次男人听清楚了,他笑得淫荡,“四哥不疼你,让哥哥我好好疼你。” 第58章 出事(2) 这次男人听清楚了,他笑得淫荡,“四哥不疼你,让哥哥我好好疼你。” 陌生的气息,燥热,头晕。 顾惜语残存的意识,只觉身上游离的手咯着肌肤,鼻尖的气息不是熟悉的好闻的檀木香,反而是有点难闻,她极力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沉重得怎么都抬不起来。 耳边是粗重的呼吸声,她潜意识地重重咬了咬唇,眼皮微掀开,视线模糊,只隐约看到一团黑影。 顾惜语浑身无力,仍喊了声,“四哥,是你吗?” 她未听到回应,心中莫名的慌乱,欲抬手拂开手臂上的东西,微向上最却后软软落下。 男子见她脸蛋泛红,软软无力,知道是药效起来了,有恃无恐起来,“我不是你四哥,我是会好好疼你的情哥哥。” 顾惜语惊慌,重重咬了口自己的舌尖,隐约可尝到血腥味,疼痛使她微清醒,眼睛睁开,那团黑影逐渐能看清轮廓。 不是盛宗熙,不是他。 “滚开。”她使出浑身力气,怒道。 男子不屑一顾地笑了,“小美人儿,我不滚,而你跑不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说着,男子的手就往她胸口而去,顾惜语心头猛地一颤,不,不要。 感觉到陌生的触碰,顾惜语又重重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双眸瞬间涌上泪水,疼痛刺激着她的意识,她用尽力气推开不察的男人。 男人没料到她会反抗,身体后退几步,跌落在地上。 顾惜语撑着床,坐起身,步伐踉跄地往门口而去。 男人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顾惜语一手用力拧在大腿上,紧咬唇瓣,强大的求生欲,她要保持清醒。 “别动我,否则盛宗熙不会放过你。” “哼,我一个烂人,怕他做什么,死前上了他的女人,也值。” 男子丝毫不受她的言语威胁,直接拖着她往床方向。 顾惜语绝望,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低头直接咬上男人的手腕。 “啪——”一声,男人直接甩了她一巴掌,被咬的那只手,隐约可见一块肉凸起,血不断流着,耳边响起粗俗下流的脏话,“贱人,敢咬我。看我不弄死你。” 顾惜语直接被甩到地毯上,嘴角溢出鲜血,男人扑在她身上,撕扯着她的衣服。 另一边 盛宗熙轻扫了眼腕表,快十点了。 谢厚松见状,笑着道:“今晚耽搁大家时间了,我们后面再谈具体细节。” 一群人站起身,附和着说好。 盛宗熙率先走出门口,付韵宜紧跟着追上他,“宗熙,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盛宗熙未停脚步,付韵宜直接拦在他身前。 盛宗熙内心极不高兴,声音冷漠又疏远,“谈过去,我觉得没必要。谈工作,你直接联系我的助理。” “你就非要用这种口吻对我吗?曾经的情分在你眼里真的不值一提?” “付韵宜,年少那会我觉得你高贵又优雅,用现在的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女神。但是如今你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或者说从我知道你只是戏弄我,想要我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让你多一个向别人炫耀的话题,那时那刻,我对你的所有好感荡然无存!” 付韵宜听完,脸色有点苍白,眼睛里有泪光闪动,她走向盛宗熙,“宗熙,我承认自己当初的做法非常不对,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是真情实意的!我现在已经和梁奕华离婚,我是单身,我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比如投资,还请盛总以后多多照顾。” “你说这话很无耻,你知道吗?圈子里做生意的人那么多,是不是每个人我都要帮衬。”盛宗熙单手插兜,声音真的是无情又凉薄,直接越过她走了。 付韵宜没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子,望着那抹高大强壮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一丝黯淡和不甘心。 房间内 顾惜语全身被汗湿透,望着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她抬腿欲踢他的裆部,却被男人有预见性地双手按压着腿,心里涌现的坚强,让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急。 挣扎混乱中,她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她冷静又沉着,必须趁他不备时给他致命一击,否则就是冒险。 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 “嘭——”地一声,厚重的烟灰缸直接砸在男人的脑袋上,鲜血直流,男子微张口,身体摇摇欲坠。 顾惜语用力推开男人,见他倒在地上,踉跄起身,连握房门的门把手两次才拉开了门。 走廊上,空旷寂静,没有一个人。 她现在乏力又闷热,她知道自己跑不了多远,她再一次咬了自己的舌尖,口腔里涌着血,只有这样才能保持片刻清醒。 她扶着墙,缓步走着,每经过一道门,就敲一下,但是不幸,这层是贵宾区,今晚是包场,没有其他人。 马上到电梯口,身后传来男人怒吼的声音,“死女人,你往哪里跑!” 顾惜语不敢相信那个头破血流的男人那么快醒来,她咬着牙,大步进了电梯,慌乱地按下1层键,缓缓闭合的门缝能看到男从越来越近。 她的心快要跳出嗓子口,电梯关上了,但是她听到了男人打电话的声音,“她进了电梯。” 顾惜语头晕目眩,看着电梯楼层,胡乱地又按了几个字数。 电梯门开,她什么都不顾,没有方向地出了电梯,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想开口叫人,张了张嘴,竟然发不出声音。 她看到眼前有道颀长的身影,她扑到那人面前,颀长的身影微向后退了两步才站定。 那是一种求生本能迸发出的速度与力量,顾惜语死死地抱住那人的胳膊,颤抖着哭喊:“救我,求你救救我。” 顿时,男人旁边的人开口,“老板,这……” 男人眼眸沉沉地看着她滑坐在他腿边,手却紧紧篡着他的裤子布料,骨节分明的手慢悠悠地撑着她的脑袋往后仰。 霎时,男人完美的下颌线绷紧,琥珀色的眼眸深邃不见底。 苍白的小脸布满汗水与泪水,嘴角溢着血迹,嘴唇破皮又微肿,原本娇嫩的小脸,有边却明显可见手指印,他感觉到贴在他腿部的温度烫得吓人。 “顾惜语……”那个明媚动人的女子,此刻却这般狼狈脏乱。 她早已没有力气,意识混沌,没法应声。 手背上带疤的黑衣男子,低低开口,“老板,楼梯口有脚步声,并且是好几人。” 路谨之看了眼撑在她脑袋上的手,虎口处的疤,颜色较浅,勾了勾唇,“开门。” 闻言,保镖刷了门卡,门开了。 路谨之动了动腿,保镖心领意会地半蹲下,掰开顾惜语的手指,保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进了房间,他老板爱干净,这种事自然是他来做。 房门一关,走廊上出现几道人影,对着手机说,“26层没发现人。” 第59章 出事(3) 盛宗熙进入房间,灯未亮,可能她睡着了。他轻声向最里面而去,床上的被子乱成一团,未见那抹靓丽身影,他微蹙眉,又大步去浴室,没人。 他目光深邃犀利,唤她名字,“惜语。” 静谧的房间,未有回应,他掏出手机边拨打她的电话,边走过去将所有的灯按亮。 灯光亮起来,他环视四周,手机铃声在安静的空间异常突兀响亮。 他寻着声音,在床底下看到手机那抹微亮的光,以及来电名字显示‘盛宗熙’。 盛宗熙捡起手机握在手里,又拨打昆鹏的电话,“顾小姐下去了吗?” “我一直在酒店外面等你们,未看到顾小姐出来。” 闻言,盛宗熙眉眼阴沉得给人极致的压迫感,视线又落在地毯上,他马上道:“调人手过来,找到她。不能让她有事。” 路谨之看着床上颤抖的人,礼服被撕破,露出大片肌肤,但是那红痕非常刺眼。 他侧头,冷冷地说:“去外面看下怎么回事。” “好的,老板。”男子应声点头出去。 路谨之扯过被子,替顾惜语盖上,倏地,他的手被她抓住,并放在她脸边。 他琥珀色的眼眸里情绪深了深,眉头微皱,他想抽出手,却没成功。 “顾惜语——”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喊出她的名字。 顾惜语脸上泛着潮红,头昏体热,身体像是被数只蚂蚁叮咬,不断吞噬着她的理智。 她脑袋轻蹭那点冰凉,但是她觉得远远不够,太热了,腿也不自觉地蹬开身上的羽绒被。 路谨之顿住几秒,他低头,那光滑白皙的腿变得粉红,隐约有热气,礼服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破碎感,可怜兮兮的魅惑美。 他伸手去探她的额头,烫得吓人,顾惜语依旧紧紧拉着他不放手。 路谨之低骂一声,抱起床上的人朝浴室而去。 昆鹏看着盛宗熙脸色阴戾,宛若冰潭泡过的双眸,像是从地狱中踏步而来的嗜血修罗,他轻声开口,“四爷,酒店门口已经封锁,不让任何人出去,外面也派人去找了。另外已经让人同时搜找每层楼层,监控录像在等酒店总经理授权查看。” “加快速度。”他的声音冷漠,仿佛没有人类气息。 盛宗熙内心并不平静,打过电话问她家里人,她没回去,景北苑也没人,直觉告诉他,她出事了。 前后不过三个小时,他就把她弄丢了。 “好的,四爷。”昆鹏应声。 宽大的浴室,路谨之将顾惜语放进浴缸,水立即溢出来。 他半蹲在地上,受水的浮力影响,顾惜语双臂搂着他的脖子,身体才没掉下去,低声呢喃。 路谨之感觉到她手指的温度,身体微僵,双手扶住她的肩膀,“顾惜语,清醒一点。” 她的声音太轻了,他靠近,终于听清楚她的话,“走开,别碰我。” 路谨之唇角勾了勾,“能撑到现在,你意志力够强。” 顾惜语缓慢睁开眼,努力看清眼前的人,“路谨之。” “还不错,认出来了。”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不让她沉到水底,另一只手拿着淋浴头冲着她的身体。 顾惜语冰火两重天,似是对他的信任,竟然闭着眼靠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黑衣男子进来,看着浴室门敞开,他站在门外面,说道:“老板,盛宗熙在找人,每层楼都有人,似乎还有另一批人也在找人。” 路谨之低头看着面前的人,她脸上的红晕终于淡了些,头发湿漉漉地散飘在水面,唇角的红肿依旧明显,他抬手,在空中微顿,眼睛情绪深不见底,最后指尖轻触她的唇瓣。 “疼。”她的声音、身体都在颤抖。 路谨之惊讶,他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眸色暗了暗。 “这就是你跟着他的结果吗?” 没人回答他,浴室里的水流声未停。 这边,盛宗熙要求每层楼的房门都要敲开看,深更半夜,这样的行为当然引起住客的不满,酒店经理只好跟众人解释,警方有特殊情况处理,请大家理解配合。 有些人相信,有些人在质疑,有些人无所谓,酒店经理还说会补偿大家,闹腾的声音才小了点。 盛宗熙看着监控里的画面,顾惜语踉跄地进了电梯,又看到她出了电梯。 他俊逸的五官,绷紧的下颌线,整个人冰冷至极,突然手机响起。 保安室的人都噤声,大气不敢出,生怕眼前的阎罗王拿他们出气。 盛宗熙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接听起来。 “盛宗熙,你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不如放手。” 监控画面正切到了26楼,盛宗熙看着走廊上的情景,转身大步而去,“在哪。” “2608.她的情况不好。” “为什么不早打电话给我?” “想看戏。你这么着急的样子,错过可惜。” 盛宗熙骂了句‘草’,这样粗鲁的话,从矜贵的盛总嘴中吐出,嗯,有些接地气,是咋回事。 “人呢。” 盛宗熙来到2608,路谨之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视线又落到他后面的黑衣人。 “你确定他们也要跟着吗?” 盛宗熙看着路谨之胸膛的衬衫湿了一大块,裤腿也湿淋淋的,眼眸里充满腥红。 他微侧头,直接推开路谨之进门。 雪白的大床上,顾惜语被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脑袋,脸上的表情并不安,孤零零地躺在那。 盛宗熙走近,看着那张苍白的脸,红肿的脸颊,破皮的嘴唇,他紧握拳头,咯咯作响。 “路谨之——” 路谨之微侧身体,躲过他直呼过来的拳头,但是盛宗熙并不打算放过他,又连连攻击。 路谨之并不忍着他,毫不手下留情的反击。 椅子,沙发,拳脚相击的声音惊动了门外的黑衣人,但是被路谨之的人拦住,不让进。 片刻后,路谨之揉了揉泛疼的胸口,盛宗熙嘴角淤青见血丝,两个人谁也没讨到好。 “你再有气,也不要对我发。”路谨之理了理衣服,优雅地站直身体,“她中了药,身上有伤,最好去医院。” 盛宗熙掀开被子,湿哒哒的礼服,胸口的红痕,他的眼睛更加血红,飞快地又替她盖上。 “我没动她。这里没有女人,没人给她换衣服。” “你敢动她,我杀了你。”盛宗熙用被子裹紧她,弯腰抱起她。 “盛宗熙,你今晚闹的动静还不够大吗?酒店门口肯定有大批记者,你确定要这样抱着她出去。” 盛宗熙脚步微顿,裹紧怀中的人,让人看不到半分她的身体和脸。 昆鹏接到老板的电话,早已在后门等着。 漆黑的夜,寒冷的天,盛宗熙抱着一团白色东西上了黑色宾利车。 “最快的速度去医院。” 昆鹏脚踩油门,飞快的挂档,以高超的车技在雪天驰行。 盛宗熙一手揽着她的身体,一手拨打着电话:“监控的所有细节不能放过,酒店里所有与顾惜语接触的人都要盘问,任何人在事情没有查清前,不能离开。” “盛总,那些住客在闹,这会影响公司形象。”乔以津在电话里劝道。 “这种小事还需要问我吗?”盛宗熙声音冷冷的,眼睛里布满猩红血丝。 “好的,盛总。我知道了。”乔以津明白,临海城是四爷说了算,他的地盘,他作主。对酒店断网,公司公关部时刻关注网上的风吹草动,谁闹,查清底细,该失业的失业,该破产的破产。 盛宗熙轻抚着顾惜语的脸,浑身被阴霾笼罩。 第60章 让我见识下你的手段 高级病房,顾惜语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护士在她手背扎进针管,床上的人微蹙眉,但仍没有醒来。 中年医生站在旁边说道:“盛总,病人中了媚药,这挂瓶里的液体能缓解她的症状。她舌头和嘴唇都有伤口,看力度应该是她自己咬的,这点我们已经替她处理,脸部的红肿看着像是被别人打的,身上其他的淤痕,已经配了副作用最小的药膏,一天两次替她涂抹。” 中年医生背上冷汗直流,大半夜的,医院兴师动众,只因盛总的心上人生病了。 “全身都仔细检查过了?” “女医生细致替病人做了私密检查,没有——”医生偷偷瞟了眼盛宗熙,想着措辞,“没事。其他的,病人因在冷水中长时间浸泡,不排除消炎后,引起高烧。 我们已做好防范对策,一旦发生,很快就能应对。这点请盛总放心。” 盛宗熙俊逸的五官带着冰冷又慑人的强势感,薄唇抿成一条线,沉默让病房内的空气都稀薄了不少。 “盛总,你有什么事随时叫我们。”医生轻声补充着。 半晌,‘嗯’。 医生赶紧招呼旁边早就吓傻的护士出去,出了门口,轻吁一口气。 病房里还残存着消毒水的味道,盛宗熙坐在床边,执起她微凉的小手放在脸庞。 “一定很疼吧,你最怕疼。” 他的声音沙哑,眼眶里竟然泛着水光,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手。 望着安静,脆弱的她,他的心疼得像针扎,他到底做了什么,竟让她受如此伤害。 病房外,昆鹏透着玻璃处望着自家老板,没敢敲门打扰,半晌,他轻咳一声。 盛宗熙眼含贪恋的放下她的手,理了理她的被角,动作轻缓起身,打开病房门出去。 这一层没有其他人入住,走廊上都是他们的人。 紧挨着顾惜语病房的空房间,昆鹏一头利落的寸头,高大充满肌肉的身形站在那里,沉声道:“四爷,警方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从顾小姐房间出来的那个男人叫周刚,已经抓到。给顾小姐送果汁的人的确是酒店的服务生,但是他说他没有下药。厨房里的监控查了,有个陌生的人影子出现,对比所有员工排除内部人员。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各楼层非酒店住客的人都已经单独关起来审问。” “周刚人呢。” “兄弟们看着的,这个人嘴硬,只说是有人让他去那个房间,他什么都不知道。” “昆鹏,你跟我多少久了?” 盛宗熙突然来这么一句,昆鹏战战兢兢,仍挺直腰背回答:“五年零一百六十一天。” “嗯,”盛宗熙说话的尾音微上扬,铁面无情地道,“让我见识下你的手段。” “明白,四爷。”昆鹏心下了然,大步转身出去。 盛宗熙轻转动腕上的百达翡丽表,周身的冰冷气息仍不见消散,手机再次响起。 “四哥,你在w酒店?”顾延中的声音,他听到酒店封锁的消息了。 “在医院。” “你受伤了?” “没有。是她。” “那我马上过来。” 盛宗熙把手机放回裤兜,回到顾惜语的病房。 阴暗的地下室里,昏黄的光线,男子被绑在椅子上,嘴角鲜血直流,但是眼神却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人。 “都说临海城的四爷威风八面,却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你没摸过吧,那肌肤真的是又嫩又滑。”周刚面露挑衅看着昆鹏,言语不断叫嚣。 “哪只手碰的?”昆鹏轻轻动了下脖子,只听得咯咯响,接过旁边的人递过来的刀,直接将周刚的两手只心手背划破,顿时血液直流。 周刚似是觉得这痛算不得什么,逞强地口嗨,“没想到那个女人挺幸运,让她跑掉,否则爷定让她懂得什么叫男欢女爱。” 昆鹏眼神凶狠,不言语,歪头看了眼旁边,两个黑衣保镖拿着铁皮框走近,隐约能听到框中有东西在动。 周刚的两只手分别被放进去,周刚不安地挣扎,高大的保镖用力固定住他的身体。很快两个炭火盆搬进来,放在铁皮框下面。随着炭火燃烧的时间变长,铁皮框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像是老鼠的吱吱叫声,周刚痛得哇哇大叫。 密封的铁皮,炭火的高温,老鼠受惊,肯定朝着周刚受伤的手心钻咬。 “说,叫你去房间的人是谁?是不是你下的药?” 周刚想挣开,却被牢牢摁住,他求饶,“那个男人我不认识,个子高瘦。只是让我进去,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不是我下的药。”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先给了我一百万,事成后再付我一百万。” 昆鹏对着旁边的人说,“查汇款人的银行账户信息。” “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该肖想四爷的女人。” 周刚手心被撕咬,痛得说话都断断续续,整个人受不住直接尿裤子。 顿时空气里有股骚味,昆鹏依然面无表情,“仔细想,有没有遗漏的。”他边说边把刀从周刚脖子划到胸膛。 “你说这里,老鼠会不会更喜欢。” 周刚吓得前后晃动身体,眼睛飞快转着,从头到尾将那个男人的面貌穿着描述一遍。 旁边有人在白纸上快速描绘着,很快递到昆鹏面前,昆鹏看了眼,“发给他们。一一对比监控以及酒店的人。” 几分钟后,有人向昆鹏汇报,“查过银行信息,是境外账户,没有可用的线索。” 昆鹏对这点并不出人意料,做得倒是谨慎。 很快,酒店那边传来消息,找到那个人了。 周刚面露惊喜,似是看到希望,“放了我吧,今天的事,我绝对不说,一个字都不会对外透露。” 昆鹏一把扼住那人的喉咙,面无表情将刀放到他嘴里,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很快一坨带血的肉被丢弃在地上,周刚想大叫,却没声,只见口中涌出大量的鲜血,浑身都在抽搐。 敢污言秽语,真是活得太久了。 “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动的不要动,不该看的不要看。” 闻言,周刚害怕地闭上眼睛。 除了他,所有的人都漠视。 半晌,地上血迹遍布,污秽的东西散在地上,“拖出去喂狗。” 临海城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兴师动众的场面,让人见识了不一样的四爷,后来时而有人窃窃私语,但也只是悄悄地,没人敢得罪临海城的四爷。 第61章 我只喜欢你 兴师动众的场面,后来时而被人窃窃私语,但也只是悄悄地,没人敢得罪临海城的四爷。 顾延中来到医院,盛宗熙依然是那一副拒人千里的冰冷样子。 他只是看了一眼顾延中,没有说话。 “小嫂子,会没事的。”顾延中原本想问她怎么样了,怕又让那人心绪加深,那阴郁的表情,实在骇人。 盛宗熙看着床上顾惜语的脸,红肿在她白皙剔透的肌肤上,刺激着他的心,情绪翻滚,仿佛随时都可以把他吞噬。 “四哥,需要我们帮忙的,你直说。” “嗯,谢了。” “w酒店还不能恢复正常营业?” “事情结束。” 盛宗熙言语十分简短。 顾延中看着他布满阴鹜和残冷的双眸,知道他是真的很生气,发飙了。 哎,当年的盛宗熙那可是不要命的浑,不惧嗜血,浑身都是致命的主宰气息,这几年好不容易平静一点,规矩从商,做商场上的精英。 现在因为顾惜语,他也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肆意释放他黑暗的那一面,森冷狠辣的感觉又来了,到底是哪个眼瞎、不要命的人去招惹他了。 顾延中在心中暗叹。 清晨,阳光照耀进病房,洒在地板上,床沿上,暖融融的。 顾惜语缓慢睁开眼,便看到趴在床边的盛宗熙,冷峻完美的侧颜,薄唇微抿,光线洒在他身上,更添一丝朦胧的美。 她的手被他的大掌紧紧包裹住,顾惜语觉得有点发麻,微动了下手。 “醒了!” 四目相对,视线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似星火燎原般炙热。 “四哥。”她轻声唤他,眼眶不自觉涌上泪水,劫后余生见到他的欣喜与安定。 盛宗熙的内心有种莫名的情绪在以极快的速度升温发酵,他很少见她哭,有些无措地拉着她的手,“我在。” 他俯身,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尾的泪水,温度灼烧着他的心。 顾惜语的眼泪不断地流,昨晚她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放松。 “不哭,别哭了,惜语。”盛宗熙心疼地,轻声安慰。 听到他的声音,她哭得更凶了,肩膀都抽搐着,盛宗熙眼眶泛红,侧身躺在床边,小心翼翼把她搂在怀中,轻抚她的后背,“是我不好,怪四哥没照顾好你。别哭了,乖。” 他轻抚着她的发丝,任由她在他怀中哭,泪水打湿了胸膛的衬衣,温度透着薄薄的布料直击他的心,疼得他轻闭上眼。 “宝贝,不哭,我在,我陪着你。” 许久,怀中的人儿安静下来,盛宗熙低头,她浓密纤长的睫毛染着湿润,白净的脸上挂着泪痕,像一个瓷娃娃随时都要碎的模样。 “惜语。” 未听到应声,他的身体急忙小心向后留出空间,手指探到鼻尖,呼吸温热,原来哭累昏睡过去。 盛宗熙安置好她,起身去浴室打来温水,细致温柔地帮她洁面,擦手。 手机响起来,盛宗熙看向睡着的她,轻按下静音键出了病房。 “四爷,一切都查清楚了,是沈柳指使人干的。沈柳跑了,但是我们已经在派人找。”昆鹏的声音传来。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沈家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盛宗熙漆黑深邃的眼,此时布满阴戾残酷,声音冷得像冬天的冰水。 三天后 顾惜语气色红润了些,坐在病床上安静地享受盛宗熙的投喂。 “再吃一口。”盛宗熙握着勺子递到她面前。 “吃不下了。”她摸了摸肚子,他是生怕她饿着还是营养不均,一个早餐就是好几个品种。 顾惜语看他执着的眼神,不忍心拒绝,低头把那一勺燕窝粥含进嘴里。 他放下碗,扯出一张纸巾,替她轻擦拭嘴角。 有新信息进来的声音,顾惜语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他眼前,“路谨之发的。” 盛宗熙扫了眼那几句关心的问候,脸色沉沉的,这个路谨之,不让他进医院,转头就发信息。 顾惜语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但知道一点,他不高兴。 “我不喜欢他。”她握住他的食指,轻摇晃,“但是,这次应该要谢谢他,他帮了我。” “我会谢他,你不用管。”他的声音低沉,那个路谨之真是阴魂不散,总是喜欢在她面前晃,他当然不会告诉顾惜语两人还打了一架。 “哦。” 她瞧着他的眉眼,又继续道:“你过来点,我有话对你说。” 盛宗熙睨她一眼,眼眸深邃,似乎在说他耳朵很好,能听到她的每句话。 顾惜语拉着他的手微用力,撒娇地,笑盈盈地望着他。 她还是笑起来好看,他微俯身靠近她。 顾惜语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红唇落在他脸颊,柔声说:“我只喜欢你。” 她的语气诚恳且认真。 眉眼弯弯,染着浅浅笑意,精致的脸庞是别人难以描绘的美。 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听到她的话后,心脏有种被猛烈撞击的抨跳感。 两人对视,顾惜语能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她的倒影,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庞,她不由地发热、脸红。 她放下双手,试图说点什么打破两人的安静,微张唇。 盛宗熙很长时间未言语,只是低头看着她又害羞又别扭的样子。 突然,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扣在她的后脑,吻上她微张的红唇。 他突然的动作,惊得顾惜语身体微向后仰,她手掌抵在他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节奏。 她闭上眼,温柔地回应他。 这一回应的后果就是—— 原本她结痂的嘴巴又破皮流血了。 她气得,半天没有搭理他。 第62章 势如破竹 这一回应的后果就是—— 原本她结痂的嘴巴又破皮流血了。 她气得,半天没有搭理他。 深夜十一点,病房里。 顾惜语眉眼不安地缩成一团,盛宗熙侧靠在她身边,听着她害怕的呓语。 他整个人的气场是压都压不住的阴鹜,眼眸里的狠辣一览无余,但是手掌十分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声音低低安抚,“不怕,我在。” 怀中的人,在他温柔地安抚下,慢慢舒展开身体,呼吸也变得均匀。 凌晨一点 盛宗熙细致地替顾惜语掖好被角,缓步走出病房。 “看好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他侧头对着旁边的保镖说。 “好的,四爷。” 盛宗熙高大挺拔的体魄包裹在黑色长大衣里,大步走在幽深的走廊,昏暗光线的折射,是犹如王者上位般的强大气场。 医院外,昆鹏拉开车门,盛宗熙弯腰坐上黑色宾利车,昆鹏飞快绕过车头回到驾驶位,车很快启动。 …… 货船上 海上的风吹得呼呼作响,冷得浸人心骨。 邵离柏食指中指夹着烟,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沈柳。 十分钟后,盛宗熙上了货船。 甲板上强烈的灯光照耀着,犹如白昼。 他冷峻的面庞,伴随着低气压让人打心底里发寒。 “四哥。这小子居然想从水路跑,不过他插翅难飞。”邵离柏踢了一脚地上的沈柳,对着盛宗熙说。 盛宗熙面无表情地出声,“沈柳。” 他的声音冷冽,不过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就足以让沈柳胆战心惊。 沈柳没想到他天衣无缝的计划还是失败了。他负责对付顾惜语,付韵宜负责拖住盛宗熙,虽然事情败露,但是他不会供出付韵宜。 “我错了,我不该伤害顾小姐。” “小孩子都知道的事——做了错事就会有惩罚。”他浑身散发着乖戾阴暗的气息,寂静的深夜,能清楚听到骨骼作响的声音。 “盛宗熙,你做事太绝,必遭报应。”沈柳仍垂死挣扎,嘴犟得很。沈家覆灭,他这几天犹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受够了胆战心惊的感觉。 “呵,你是看不到我的了。但是我知道,你此刻的报应就是我。” 盛宗熙蹲下身,枪缓慢从沈柳的胸膛移至脑袋,光线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给人极致的危险气息。 寒冷的冬天,凌晨时分,水面波光粼粼,货船犹如一只树叶漂浮在黑洞中,被彻底吞噬。 ‘嘭’的响声,在夜深广阔的海域里,只是转瞬即逝,引不起任何人注意。 直到戾气和血腥气散去,盛宗熙和邵离柏才上了车。 “四哥,你这次算是大动作了。”邵离柏单手垂在车窗外,手指间夹着根烟。 盛宗熙懒懒看他一眼,邵离柏立即丢掉烟头,手伸回车内,车窗关上。 “你回哪?”邵离柏问。 “医院。” “你现在为了美人,不要江山了。” “话多。” 邵离柏忍不住啧了一声,如果哪天小嫂子看到他那冷冽残酷的模样,不得惊掉下巴。 出院那天,楼四月还想准备跨火盆去晦气的环节,被顾延中制止了,骂他讨打。 “小嫂子,我要去景北苑蹭饭。”楼四月笑着说,他都还没去过那里。 顾惜语看向盛宗熙,家里快一个星期没住人了。 “你没饭吃吗?”盛宗熙冷冷看他一眼。 “我都没尝过小嫂子的手艺。” “她没精力给你做饭。今晚我们在江南苑吃饭。” “好,好。”楼四月特容易满足,反正四哥请客。 盛宗熙开车带着顾惜语回了景北苑,顾惜语想泡个热水澡,虽然在医院能淋浴,但是始终没有家里舒服。 距离晚上的时间还早,盛宗熙去了书房处理这些天堆积下来的文件。 顾惜语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拿出吹风把头发吹干。 盛宗熙进来卧室,映入眼帘的就是:她穿着肉粉色的吊带睡裙,性感的锁骨,头发用珍珠发夹随便夹了下,有些发丝垂落在肩膀,正曲着腿擦身体乳,一片静谧柔和。 空气里隐约闻到淡淡的香味,手机响起来。 盛宗熙走过去,将床头柜上的手机递给她,顾惜语将身体乳随意放在床上,接听电话。 他坐在床沿,视线停在她胸口,淡粉色的丝质睡衣,盛宗熙隐约能看见她雪白丰盈上的粉果…… “四月,怎么了?”顾惜语接起电话轻声问。 “我公司的艺人在临海城有演唱会,当下最火的歌星邵安琪,你要不要我给你留门票?” 盛宗熙眼眸深了深,长臂一伸,越过她的腰胯部,身体乳已落入他掌中,他眼神示意。 顾惜语手指了指右腿,这边还未擦。 他挤了一团乳液,两掌心相揉,然后轻柔地抚上她的小腿,由下往上按摩着。 “给我两张。”她的话音刚落,差点低溢出声,她瞪他一眼,干嘛呀。 只见他略带薄茧的大手已经移到大腿根部,力道时轻时重。 顾惜语下意识地收腿,却被他强有力的手掌固定住。 “你知道邵安琪是谁的妹妹吗?” “你说谁?”顾惜语白净剔透的脸,染上红晕,她被他的手指撩拨得轻颤。 “小嫂子,你不方便接电话?”楼四月明显感觉她的声线不对劲。 “我……” 她未说出口的话被盛宗熙强势的吻堵住,他眼眸沉得可怕,直接将她压在床上。 微顿,只听电话那端叫喊着—— “造孽啊……你才出院……” 盛宗熙直接掐断了电话,楼四月聒噪的声音没有了。 他的喉结轻滚动,大手紧紧扣在她的腰际,刚抹完身体乳的皮肤滑腻细嫩。 顾惜语也没好到哪里去,被他吻得快不能呼吸。 他伸手将她脑后的珍珠发夹取掉,墨黑色的长发铺洒在白色的床单,脸颊泛红,她水润荧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吊带睡裙的肩带滑落下去,胸前一大片雪白露在外面。 暧昧又不安分的情欲洪流在两人之间势如破竹。 “怪我吗?”盛宗熙紧紧抱着她,脑袋埋在她的肩胛骨窝。 她跟着他,总是遇到不好的事。 他的呼吸让她又热又痒,她眨眨眼,长睫扑闪,柔的惹人忍不住想去怜爱。 “四哥。”她双手轻放在他坚硬结实的背部,微摇了摇头。 盛宗熙温热的手指轻抚过她脸颊边的碎发,平日里冷漠的嗓音染上了几分轻颤。 “惜语。” 她凝视着他犹如浩瀚星空的眼睛,整个人仿佛完全被吞噬。 身体乳掉在地毯上,零散的衣物,空气里都是甜腻的奶香味。 第63章 只有你 空气里都是甜腻的奶香味。 “四哥,不要了。”顾惜语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大眼水汪汪地望着他撒娇,“我好累。” “再来一次。”他充满磁性,性感撩人的声音,低低在她耳边响起,“没事,不需要你出力。” 顾惜语脸红不已,喉咙干涩,手指微抬又放下,任由他在她身上作乱。 窗外光线明亮,室内暗香浮动。 下午四点,顾惜语狠狠咬上了盛宗熙的肩膀,偏头不理他。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根本不值得信,那哪是一次,分明是一次又一次。 “骗子。”她娇骂道。 他侧身搂着她,头埋在她颈窝,好声好气地哄着她,“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抱我去洗澡。”她白嫩的肌肤上胸口与锁骨处的红痕暧昧又风情,还好现在是冬天,可以穿高领衣服遮挡,不然等会和楼四月他们吃饭,真是丢死人。 “好。” 盛宗熙温柔地抱起她去浴室,这回他很乖,没有闹她,仔细帮她清洗。 等他们到达江南苑还是晚了半个小时,豪华的包间里。 楼四月他们几个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顾惜语穿着黑色高领打底毛衣,红色羊毛呢大衣,卷发慵懒披散在肩头,那张精致迷人的脸庞,白净剔透的皮肤透着粉,真的是美极了。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顾惜语落落大方,笑着说。 楼四月看了眼那个满脸餍足的男人,他居然把他电话掐断,不由嗤笑一声,“哼”。 “还好,我们也是刚到。” 顾延中笑得温和。 盛宗熙体贴地帮顾惜语拉开椅子,坐下后朝楼四月冷冷一瞥,楼四月歪斜靠着椅背的身体立即坐正,乖乖地像个见到老师的小学生。 顾惜语侧头看着盛宗熙,“邵离柏没来吗?” “他有事迟一点,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邵离柏就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短发女生,面容娇丽,她穿着黑色高腰皮衣外套,里面是件白色t恤,黑色修身长裤,又飒又酷。 邵离柏朝几人点头示意,侧头对着女生说:“安琪,这是顾惜语,四哥的宝贝。” 邵安琪对于哥哥过于直白的话,微微一愣,很快笑着喊道:“四嫂好。” “惜语,这是我妹妹邵安琪。” “你好,叫我惜语就可以了。”顾惜语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被看着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女生喊嫂子。原来邵离柏还有一个妹妹,并且还是当红歌星。 “嗯。好,惜语,这样叫着亲切。”邵安琪性格活泼,又一一朝其他几人打了招呼。 “四哥,好久不见。” 邵安琪脸上挂着笑意,盛宗熙指了指那边的空位。 饭桌上,气氛融洽。 盛宗熙、顾延中、邵离柏聊着,那边楼四月是邵安琪的老板,两人与顾惜语的年龄差几个月,大家可谈的话题也多。 “惜语,你喜欢听歌吗?” “喜欢的。” “我马上开演唱会,门票给你留前排。” “谢谢你,但是门票四月给我留了。” “小四,你速度够快啊。” “邵安琪,不准喊我小四。工作方面我是你老板,私下我年龄也比你大,这声‘小四’简直不像话。” “楼四月,你也就比我大几个月,还在我面前摆起谱了。” “邵安琪,你在国外待了几年,性子真是越来越野……” …… 顾惜语看着那两人唇枪舌战,微愣,盛宗熙长臂轻抚在她腰后,低声说:“不用管他们两个,他们从小就这样。” 闻言,顾惜语笑了,原来是欢喜冤家。 “小嫂子,你会打麻将吗?”楼四月转移话题。 “会一点。” “那我们吃完饭,去打麻将。” “楼四月,你那技术,惜语就是送菜的,你分明觉得她的钱好赢。”邵安琪故意拆他台。 “呃,其实打麻将这个事呢,也讲究手气。”顾惜语诚恳的说了句。 盛宗熙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腰,缓解她的酸软,“想玩?” 她想着今天人多,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嗯。” 盛宗熙抬头视线扫了一圈,沉声开口,“饭后,去红鼎打麻将。” “好勒。”楼四月甚是高兴。其他人点点头,表示没意见。 一行人陆续出了包厢,在走廊上碰到了付韵宜。 付韵宜身穿墨绿色的旗袍,以及白色的皮草披肩,仍是富贵优雅的样子。 “盛总,来这里吃饭。” 楼四月最见不得付韵宜那端着的姿态,忍不住毒舌了一句,“不吃饭,难道看戏啊。” 付韵宜对于他们几个人对她的态度,虽是清楚,但当众给她难堪,脸上维持的笑意微僵。 “顾小姐今天的气色不错。”她几秒后,情绪稳定,对着一旁的顾惜语微笑。 “梁太太这身旗袍真是光彩照人。” 顾惜语面上礼貌,大方地夸奖她。 付韵宜忍不住握紧披肩的前襟,都知道她和梁奕华在离婚,她故意恶心她的是不是,什么梁太太,她才不要冠那个伪君子的姓氏。 “你们忙,我还有事。”付韵宜看了眼从头至尾淡漠无情的盛宗熙,淡笑着越过众人走了。 顾惜语算你运气好,逃过一劫,走着瞧。 “你说一个人的脸皮怎么厚到如此程度。”楼四月忍不住吐槽。 “抛开其他的不谈,付家养出来的人,哪是平庸之辈。光是付韵宜能咽下那口气,这忍耐力比一般人强多了。” 顾延中看得真切,又补充道:“我并不是帮她说好话,只是表明世家小姐不容小觑。听说她在拓展家电领域,看来誓要打响回归付家的第一枪。” “确实有手腕,不然当年怎么能……” 顾延中轻咳一声,打断楼四月的话,楼四月连忙摸摸脑袋,“我去开车,看谁先到红鼎。” 说完,麻溜地跑了。 顾惜语看着走在前面的几人,她牵起盛宗熙的手,他的手掌宽厚温热,手背上的筋络清晰,男人回捏了下她的手。 “都是过去了。只有你。”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 顾惜语拿起他的手放在面前,吻了下他的手背。 “都是过去了,只有你。”她也在向他表明,年少的情感是纯粹的,现在她心里只有他。 盛宗熙冷冽的眼眸氲着迷雾,像是有水汽,他握紧她的手,直到上车,他都没松开。 “四哥,手疼。”顾惜语软糥糥地开口,他握得时间太长又紧,微有汗意。 盛宗熙松开她的手,将人揽进怀中,顾惜语侧坐在他大腿上。 “惜语。” 她勾住他的脖子,饱含深情的眼眸看着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盛宗熙搂住她的细腰,吻得太久,津液缠绕的声音异常清晰。 车内空间顿时升温又暧昧。 第64章 身世微浮出 半晌,吻结束,顾惜语靠在他怀中小憩,也不说话。盛宗熙眼眸柔和轻抚着她的手臂,动情了的男人没了平日让人冷冽疏远的感觉。 昆鹏将车开到了红鼎门口,盛宗熙附在她耳边,“到了。” “嗯。”顾惜语小脸红扑扑的,缓慢睁开眼,莹润的眸子仿佛森林麋鹿,懵懂可爱。 他的眼眸深了深,体贴地替她整理微褶皱的衣领,然后牵着她的手下车。 豪华精致的房间内,顾延中他们几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果汁、酒与各种小吃,看到手牵手而来的两个人。 “这狗粮真是吃得够够的。”楼四月笑着啧啧,简直没眼看。 “看来好事将近,有喜酒喝了。”顾延中手指抬了抬镜框,仍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模样。 “四哥怎么追到小嫂子的?”邵安琪才从国外回来,十分好奇。 “你去问当事人。”邵离柏轻敲了妹妹的脑袋,“看他跟你说不说。” 邵安琪心想她才没那么傻去问那个冷面佛,她找到机会直接问顾惜语。 楼四月、顾延中、邵安琪、顾惜语四个人围在麻将桌前,盛宗熙与邵离柏分别坐在自家人的旁边。 凌晨十二点半,牌局结束。 “我今天的手气是不是很好,赢得最多。”顾惜语搂着盛宗熙的手臂,笑盈盈的。 “嗯,开心吗?” “开心。” “下次又玩。”盛宗熙满是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她开心最重要。 楼四月听到这话,一定会回恁他。是的,心上人开心最重要,他是炮灰,可以视而不见。今晚只要楼四月要胡顾惜语的牌,他就能感受到盛宗熙刀子般锋利的眼神。他既要放她的炮牌,又要松章给她做大牌,楼四月觉得他是自作自受,干嘛主动邀小嫂子打麻将,脑cpu都快给他干烧了,还不如直接送她几百万来得轻松。 这天早上,顾惜语接到家里人电话,告知她父亲入院了。 “怎么了?”盛宗熙看着慌张拿包的人,问道。 “我爸爸住院了,我要去趟医院。”她边穿外套,边回答他。 “我开车送你。” “嗯。” 两人到达医院,盛宗熙在与顾志远见面后,去了主治医生办公室了解病情,并联系人给顾志远请了最好的名医。 “爸爸,你现在怎么样?” “好多了,我这心脏老毛病了。” “怎么会突然发病?” “年龄大了,问题就多。小语,你不用太担心。” 顾志远没和女儿说实话,公司最近被人有组织地针对,虽不严重,但是也会惹人头疼。 盛宗熙高大的身影步入病房,声线平缓,“顾叔叔,我这边安排了最好的医生给你做手术,你好好休养,一切都有人跟进。” “劳烦盛总了。”顾志远眸光深深地看了眼女儿,“你和小语都有工作,先回去忙吧,我这里不用人照顾。” “没事的,爸爸。我留下来照看你。” 顾惜语坚持留在医院,盛宗熙深深看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眼腕表,低声开口:“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你去公司忙吧。开车注意安全。” 待盛宗熙离开,顾志远看着替他倒热水的女儿,“你和盛总怎么样了?” “挺好的。” “你们有结婚的打算吗?” “爸爸,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年轻时谈一两段恋爱无可厚非,但时间久了,容易起流言蜚语。” 顾惜语心一沉,她明白爸爸的言外之意,没名没分对她名声不好。 “豪门世家常在乎门当户对,如果没有结果,趁早抽身。我们顾家虽然不如财阀家族,但寻个优质丈夫还是没问题的。” “爸爸,我心中有数。你别操心我的事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顾惜语温和地笑着,将水杯递给床上的顾志远。 姚淑君看女儿顾惜语连续照顾顾志远三天,心疼得紧,努力劝说她回家休息会,并说顾希浩等会从学校过来,顾惜语这才离开医院回家睡会。 顾志远已经醒过来,他看着为她削苹果的老婆姚淑君,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他心里憋着话,他想和姚淑君说说。 “志远,吃一块苹果吧。”姚淑君把苹果递到顾志远嘴边。 “放那儿吧,我等会吃。淑君,我有话跟你说。”顾志远握住姚淑君的手。 “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等到出院再说。”姚淑君是担忧他说太多话费精神。 “淑君,我这个心脏病动不动就复发,害得你时常为我担心,真是对不起。” “都老夫老妻了,说那些干嘛!” “淑君,我想跟你说说我们的女儿,小语。” 姚淑君看着顾志远脸上的坚定,她点点头。 顾希浩从学校一下课就赶到医院,走到父亲顾志远的病房时,听见父母正在谈话,想向往常一样,直接进去,手放在门柄上时,他却停住了。 “淑君,我看得出小语对盛宗熙是动情了,虽现在两人情意浓浓,但可能不长久。她与盛宗熙成现在这样,我心中是有愧的。”顾志远说。 姚淑君眼睛微湿,“惜语这个孩子乖巧又懂事,当初她的出现弥补了我的痛,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狠心的人丢弃了她。” “她虽不是我们的亲女儿,但我一直待她如亲女儿。” 顾希浩听着父母所说的事,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看出端倪,突然而来的震惊让他愣在门外许久。 “先生,你要进去吗?我要进去给病人换药了。”护士小姐手里拿着针药瓶,疑惑地看着顾希浩。 “抱歉,要进去。”顾希浩敛了敛思绪,拧开门,进了病房。 顾希浩站在一旁,看着爸爸妈妈时不时地笑出声,脑海中还在纠结他刚刚所听到的事情。 “希浩,你今天来怎么都不说话?”姚淑君侧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是学习压力太重了吗?还是遇上什么问题了?” “妈,我突然想起我学校还有点事,明天再来看爸爸。”顾希浩拿起桌上的单肩斜挎包,“爸爸,再见。” 夫妻俩看着这个冒冒失失的孩子,无奈地摇了下头。 顾希浩坐在出租车上,他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诉姐姐真相呢。 顾惜语回到家里,洗了个热水澡,本来她是极疲倦的,可是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最后沉沉的睡意占了上风,她闭上眼安静地睡了。 顾希浩走在街上,看着拨号键盘上姐姐的电话,久久未动。有人朝他一直按喇叭,他回头看着车后座的人,怔了一会儿,才喊道:“行之哥。” 第65章 叛逆的勇气 顾惜语暂时未去顾延中公司上班,专心在医院照顾父亲。 盛宗熙去了京都出差,但一直有安排人在医院帮衬着。 “请问您是顾希浩的姐姐吗?”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他的老师,是不是家中有什么事,他几天未到学校了。” 顾惜语微愣,“没有啊,我并不知道这事。” 接完电话,她心里焦急,脸色不佳,匆匆出了医院。她不想让父亲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病情又恶化,所以选择暂时不说,她连忙向顾希浩的同学打听他可能去的地方。 她想如果到晚上都还没弟弟的消息,她就报警。 夜晚华灯初上,顾惜语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派出所出来,警察让她回去等消息,说他们一定会竭力寻找她的弟弟。 昆鹏开着车送顾惜语回到医院。 姚淑君看女儿脸色不佳,关心地问道:“小语,怎么了,看起来疲惫不堪?” 顾惜语微微一笑,“妈,别担心,没事,就是例假来了,有点不舒服。妈,我……” 顾惜语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她要告诉父母弟弟希浩不见的消息。 她一看手机来电,是盛宗熙,去到走廊上接电话。 “我找到你弟弟了。”盛宗熙说。 “真的吗?在哪里?”顾惜语急切地追问。 “在一个酒吧时当服务生,现在应该上班了,出来我马上到医院门口。” “好。” 他出差回来了。希浩,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跑到酒吧上班? 盛宗熙开着车,顾惜语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忧心忡忡。 “别担心,他人是安全的,没事。” 顾惜语到达那家酒吧,此刻正值上座高峰期,她果然看到顾希浩手里端着盛酒的盘子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头发染成金黄色,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很多。 “希浩……”顾惜语叫他。 顾希浩看到姐姐,脸上有一点愕然,很快恢复平静。 “为什么不去学校上课?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她上前抓住他的手臂,语气也急。 “想出来透透气。”顾希浩无所谓的样子。 顾惜语突然发觉,自己对弟弟并不是那么了解,本来想了好多要骂他的话,但这一刻,她只是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 “回家吧。”顾惜语声音轻柔。 顾希浩向酒吧老板说不做了,这几天的工资也没有要,跟在姐姐顾惜语旁边。 盛宗熙打开车门,“我送你们回去。” 顾希浩看了一眼盛宗熙,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径直往前走。 顾惜语微愣,忙追上他,“怎么了,盛大哥大晚上陪我出来找你,你在置什么气?” “姐,他又不会娶你。总麻烦他做什么。” 闻言,顾惜语的心尖一颤,脸色瞬变,莫名的难过。 “希浩,你怎么这样说话?” 顾希浩看见姐姐脸色难堪,于心不忍,声音软下来,“姐,我——我错了。” 盛宗熙远远地看着那边拉扯的姐弟俩,眼眸沉沉的,等两人走近,问道:“回家还是去医院?” “医院。”回答的是顾希浩。 回医院的途中,三个人没有任何交谈。车子在医院的外面停下,顾希浩率先下了车。 “有什么话快点说完,我进去了。”顾希浩这话不知道是说给盛宗熙听还是顾惜语听,头也未回地走进医院。 顾惜语看到弟弟这样态度,有点尴尬,“宗熙,今天谢谢你。” “我也不知道希浩怎么了,你别跟他计较。” “嗯,没事。”他看着她略疲累的脸,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你是怎么知道我弟弟离家出走的?又是怎样找到他的?” 气氛突然有点拘谨,顾惜语随口找了个话题,问出口,她觉得脑袋糊涂了,肯定是昆鹏告诉他的。 盛宗熙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脸,“昆鹏打电话给我了。我找了私家侦探帮忙,起先我并不确定是他,因为他染了一头黄发,后来我亲自去酒吧看了下,才知道确实是你弟弟。”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我也曾离家出走。”盛宗熙说这话表情十分平静。 顾惜语诧异,他这种有教养的矜贵大少爷怎么也会做这种事。 “为什么?” “也许是太闷了,也许是想报复家人的严厉管教。”盛宗熙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淡淡的伤感。 “出走都去过哪里?做过什么事?”顾惜语就像朋友般轻松地问道。 “去过西藏,丽江,在泸沽湖遇上一位流浪画家,我把我身上一半的钱用来买了一幅山水画。”说起往事的时候,盛宗熙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眸的情绪染上一丝宁静。 “一半的钱?为什么?” “因为喜欢。但是家里人不会允许我离经叛道太久,很快就派人找到了我。那一个月,我其实过得很开心。到了现在,碰上工作不顺心,我也想出去走走,可是,再没有勇气。”盛宗熙最后的话透着无奈。 “我从来没有这个勇气。”顾惜语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眼里乖巧懂事的孩子,而她也没有过那种疯狂的念头。 “你比较幸福。”盛宗熙说。 “幸福?”顾惜语反问。 “你不需逃避现实。” “我认为你和我弟弟比较幸福,不开心了,不喜欢了,就可以选择走。” 顾惜语觉得偶尔不必考虑现实,也是有它的可取之点,就像她现在和盛宗熙,两个人如此真诚地对话。多年后,顾惜语想起这一幕,心里总觉得暖暖的。 “可是因为你,我一点也不想逃避。”他说得极为认真。 顾惜语看着他浩瀚如星空的眼眸,她很想问句,你会娶我吗? 这段时间她沉溺于温柔爱意中,却忘了思考他们的未来。父亲的提醒,弟弟的反常,她脑海中有些混乱。 他带给她极致的欢爱,给她优越的物质条件,给她宠爱。 他应该是爱她的,但是结婚,不知道他想过没有。 父亲为什么前后态度不一样了呢?曾经他还帮盛宗熙瞒着自己,如果是为了家里生意,想背靠盛宗熙这棵大树,难道不是要她紧紧抱住他大腿吗?为什么现在又提醒她门楣之第。 但是她从未想过要靠怀孩子来道德绑架盛宗熙娶她。 弟弟的态度为什么对她与盛宗熙的关系也变得不同。 突然她心底泛起一抹悲凉感,她的人生好像从来没有随心所欲过,都是别人推动着走。 不知道是不是冬天太过严寒,顾惜语觉得她的情绪也变得伤春悲秋。 “惜语,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盛宗熙明显发觉眼前的女人情绪低迷,很不对劲。 “我最近可能太累了。” “医院里我安排了人,顾叔叔手术很成功,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你别太担心。” “谢谢你。我这段时间暂时不去景北苑住了。我想住在自己家里。”她边说边打量他的表情,想看他会不会生气。 盛宗熙表情沉沉的,沉默半晌。 “我想陪陪家里人,父亲生病,弟弟,我也不知道用叛逆期来形容他合不合适。我……”她急急解释,怕他真的生气。 “好。但是让昆鹏跟着你,我才放心。” 顾惜语心头一热,眼眶不禁泛起酸意。 “嗯,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我进医院了。”她匆匆推开车门,低头掩去眼角的泪水,不想让他看见。 盛宗熙看着她的背影,单薄脆弱,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顾希浩见过父母,父母对于他的到来很高兴,从父母的说话内容,他知道姐姐还没有告诉父母他出走的事。因为父亲的病情稳定,母亲姚淑君执意让两个孩子回家休息,她在医院陪着顾志远。 两姐弟回到麦家,顾惜语肚子饿极了,“希浩,你吃晚饭了吗?我去煮两碗面。” 顾希浩点点头,他坐在餐桌前,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他想到了几天前,那个长相跟死去的腾行之相似的男子路谨之。 “你是顾惜语的弟弟顾希浩吧!”路谨之淡笑着说。 “嗯。你是……”顾希浩对于相貌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同样很惊讶。 “我叫路谨之,你跟你姐姐见到我的反应如此相似,果然是两姐弟。”路谨之的笑容看起来有些促狭,可笑意并不及心底。 “你找我有什么事?”顾希浩看着这个长相跟他曾经崇拜的腾行之那么相似,除了笑容不及他灿烂明媚,其他都很相同,他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找他有何事。 “只想告诉你一桩跟你姐姐有关的事。”路谨之英俊立体的五官散发着倨傲疏远的气息。 “希浩,发什么呆呢?吃面了。”顾惜语已经把面端放在他面前。 顾希浩回过神,笑了笑,“好久没有吃姐姐煮的面条了。” “快吃吧,糊掉就不好吃了。”顾惜语笑着坐下,然后开始吃自己碗中的面。她是真的饿了。 两姐弟都没有去触及顾希浩为什么要出走的事。 “姐,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顾希浩看着姐姐吃面的样子,姐一边要照顾爸爸,一边要寻找她,肯定是很辛苦的吧。 “下次要出门,记得给家人打个招呼。”顾惜语没有责备他,或许她的弟弟希浩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鼻涕虫。 “姐……”顾希浩叫了她一声,眼睛瞟向窗外,轻轻地说:“别跟盛宗熙在一起。” 顾希浩的声音虽然轻,可是口齿清晰,顾惜语还是听见了。 两姐弟的气氛有些凝固,顾惜语站起身收拾两人吃过的碗筷,转过身,“我去洗碗。” 顾希浩低头,嘴唇抵在握成拳头的大拇指,姐,对不起,不管你现在有没有爱上盛宗熙,对不起。 第66章 不过是痴心妄想 顾惜语在房间里整理东西,手指触碰到抽屉里最下面的a4纸,眼睛微涩,是她与盛宗熙的协议书。 过完年后,两人的关系就结束了。 可能是她太贪婪了吧,既享受他给她的一切,又妄想两人有个结果。 所以才会这样郁郁不安。 她将纸压回底层,心想,顺其自然吧。 敲门声响起,“姐,是我。” 顾惜语收好情绪,脸上保持着微笑,“进来吧。” “姐,你爱喝的酸奶。”顾希浩递给她,并娴熟地坐在转椅上。 “谢了。”她伸手接过,“怎么了,有心事睡不着啊。” “姐,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你现在想告诉我了?” “就是心烦,想出去走走。”顾希靠抬手扒拉了两下头发,身体仰靠在椅背。 “是学习方面,还是恋情问题?” “姐。” 顾惜语嗯了声,等着他的下文。 “姐——” “在的。” “姐——” “干嘛呀,叫着好玩啊。” 顾惜语没好气地笑了。 顾希浩想到医院里父母的对话,姐不是他亲姐,年轻英俊的面庞染上难过,他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就是想一直叫姐姐。” “傻啦。不是一直在嘛。”她瓷白剔透的脸庞,眉眼间都充满对弟弟的宠溺。 “姐,你还会想起腾行之吗?” “现在很少会。” “那你爱盛宗熙多一点,还是腾行之多一点?” 顾惜语将酸奶最后一勺吃掉,抿了抿唇,“你们是不是都不看好我与盛宗熙?为什么呀,当初爸妈是支持的啊。” “不想让你受伤。” “此话从何说起?” “马塞的事,公司地下停车场的事,w酒店的事,你以为瞒着我们,我们就不知道了吗?” “谁告诉你的?” “你就说是不是事实?!” “仅仅是因为这样吗?”顾惜语心中泛起莫名的疑惑,不禁轻声呢喃。 顾希浩看着浑身散发着悲伤气息的姐姐,走上前,半蹲在地上,“姐,你对他了解多少,见过他的家人吗?他有对外承认你是她女朋友吗?姐,你们是协议关系,你忘了吗?” 顾惜语抱膝坐在床边,眼眶里蓄满泪水,眼尾泛红。 “姐,你听过传闻吗?都说临海城的四爷包养了一个女人,那些难听的话,我不想污你耳朵。虽然别人不知道那个人是你,但他们那个圈子呢?” “所以,我就是一个笑话,是不是?”顾惜语自嘲地笑了,然后双手捧住脸,忍不住大哭起来。 “姐,你别哭。”顾希浩第一次见她这样伤心,有些后悔说这些话刺激她。 窗外飘着雪,气温寒冷,心也跟着凉。 自从那次医院门口,顾惜语和盛宗熙分开后,她好久未见他。 她在微信上问过他,他回在京都。 顾惜语望着天空飘着的小雪,掏出手机订了一张去往京都的机票,但是未告诉盛宗熙。 飞机落地,顾惜语去往酒店办理了入住,一个人走在街上。 因圣诞节马上到了,路边的许多商店里挂着串满小灯泡的雪松枝,橱窗玻璃上贴着圣诞老人的贴纸,有些商店已经准备好了圣诞树,里面传来圣诞歌。 街上热闹非凡,一些商家为了促销盈利,让工作人员扮成圣诞老人在街上派送气球或者传单。 顾惜语第一次没有考虑他的工作时间,给他发了信息,问他在忙什么。 过了几分钟,她收到他的一张图片。 是一个商场大楼外观照片,门口的花坛处还有一个高大的圣诞树。 盛宗熙:【圣诞节回来陪你。】 顾惜语按照那个商场大楼的名字在地图上搜索了下,离她这里很近。 她心里这几天的低落终于有丝甜,回了他一个‘好’。 顾惜语打了一个车,去往图片上的商场大楼,她第一次来京都,不知道哪里好玩,所以就去了盛宗熙图上的地方。 在商场大楼里逛了一圈出来,顾惜语惊异地望着街对面的黑色宾利车,车牌是临1111,她微踮起脚尖。 只见餐厅自动门向两边开,缓步走出来一个人。 盛宗熙今天没有穿商务装,是一件白色衬衫,外面套上一件灰色针织衫,米白色休闲裤,看起来十分休闲但不失随意的潇洒与风度。 顾惜语从未见过这样的盛宗熙,忍不住张口,但很快她又看见一个身穿旗袍,美丽温婉的年轻女子从餐厅出来,手臂弯处挂着一件卡其色大衣,笑盈盈地走到盛宗熙面前,把大衣递给他。 她呆呆地望着前方,有那么一刹那,顾惜语脑袋中一片空白,耳边也嗡嗡作响。 她纤瘦的身体踉跄地后退了几步,靠在墙边,看着两人同坐一辆车走了。 想到她之前还说要为两个人的感情努力一番,顾惜语忍不住心中一阵酸涩,鼻子一酸,眼眶一热,脸颊两旁淌下两行泪。 你怎么会想不到呢?顾惜语,从此就收起你的痴心妄想,当初就不应该对他敞开心扉! 她回想起当初和盛宗熙走在一起,有太多的不知不觉,没有热烈的恋爱,特别容易使人迷惘,她总觉得少了一点甜蜜,多了一丝彷徨。 当初她和盛宗熙签下期限为两年的契约书时,她对他说过,她不会爱上他,她心中有人,那时是腾行之,顾惜语没有想到,时间越来越长,经历的事越来越多,她动心了。 她和盛宗熙之间也有坦白的时候。 最初,顾惜语在跟盛宗熙做这种事的时候,她在整个过程都是闭起双眼,渐渐地,她会张开眼望着他在自己的身体上摆动。 这个时候,如果盛宗熙稍微清明点,就会看见她眼睛里的感动。 她流泪了。 很明显,顾惜语绝不是为了身体上的愉悦而流泪。 这是感觉上的坦白。 但现在,不必了,一切就是过往云烟。 京都的风比临海城的更加浸凉。 顾惜语双手环抱着身体,蹲在地上,风还是穿过衣料的间隙吹在皮肤上,她觉得冷又觉得疼痛。 这种疼痛的感觉是真切的生理上的疼痛,疼痛浸入她身体的各个细胞,嘶咬着她身体的各个部分,让她喘不过气来。 第67章 独自京都之行 “小姐,你没事吧?”一道男声响起。 顾惜语缓慢站起,弓着腰,好半会儿才站直身体,她的脸苍白,嘴唇有点乌青,眼神空洞,迷茫地望着面前的黑影,她张了张口,眼前一黑。 “小姐,你怎么了?” 黑衣小伙伸手揽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侧头对着旁边身穿黑色行政夹克衫的男人道:“陆书记,人晕过去了。” “送医院。”被唤陆书记的男人,身材颀长,一脸正气。 陆正尧坐在车后座,顾惜语仰靠在椅背,黑色红旗车转弯时,她的身体倒向了陆正尧的肩膀,她呼出的气息是灼热的,眼睛只睁了一下,马上又合了起来,再度陷入昏睡。 小助理偷偷瞥了眼后视镜,陆书记不喜欢陌生人的靠近,不由地心惊胆战。 她滚烫的额头触碰到他的颈部,似乎还有湿润的感觉,她在发高烧。 “还有多久到医院?” 陆正尧出声问前面的助理。 “马上,过了路口就是!” 陆正尧端正地坐着,一动未动,他并没有推开顾惜语。 顾惜语被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说:“病人的生理期来了,加上受凉,导致发高烧,挂几天点滴就可以,另外她手掌心的伤暂时不要碰水。” 陆正尧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她的手心怎么了?” 医生边写着病例边说:“被她衣服上的胸针戳破了皮,幸好深度不够深,但还是要细心呵护。” “好的,谢谢你,医生。” 女医生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两个男人,对着陆正尧问:“你是病人男朋友吗?” 闻言,小助理和陆正尧都愣了下。 小助理悄悄瞧了眼陆正尧的脸色,除了那秒的怔愣,仍是正气凛然的慵懒姿态。 “不是。”陆正尧回答。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闻言,女医生狐疑地看着两个大男人,小助理赶忙解释,“这位小姐在路边晕倒了,我们送她到的医院。” 女医生似乎仍在思考真实性,助理继续说,“我们不是坏人,只是乐于助人。” 医生打量着两人的穿着外貌,顿了顿说道,“病人的例假来了,找个女护工来帮她,明白我的意思吗?” 陆正尧清了清嗓子,竭力从这种让人尴尬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知道,谢谢你医生!” 医生抬头看了一眼陆正尧,然后低头在病历本写了两下,“好了,有什么问题,及时找护士或者我!” 陆正尧对着助理说,“小刘,按照医生说的去做,并把住院费缴足。” “好的,陆书——” 助理小刘看到他的犀利目光,连忙改口,“好的,陆先生。” 陆正尧看着床上的顾惜语,脸色仍然苍白,与雪一个颜色,黑色的头发散乱地落在枕头上,额头上不时沁出细小的汗珠,她不时会皱起眉头,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陆正尧走近,听到她一会儿低喃‘妈妈’一会儿轻语‘回家’。 此时,他的手机响起,陆正尧看了眼屏幕,走到窗边,接听。 “外公。” “正尧,你妹妹的事是有新线索了?你知道的,你妈妈临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你妹妹。” “外公,我近期会动身去趟临海城,希望这次不要再落空。” “好,好,有线索就代表希望。你空了,也回来看看我。” “好的,外公。” 陆正尧挂断电话。 助理小刘领着一个面目较和善中年女人进了病房,“陆先生,女护工找来了。” “嗯,把钱付了,并把你的手机号留给她,有什么事她好联系你。” “好的,陆先生。” 陆正尧安排妥当后,就离开了医院。 顾惜语是第二天早上才醒来,看到陌生的环境,问了照顾自己的女护工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助理小刘看着手机的陌生来电,迟疑一下,接起来,“喂。” “你好,刘先生。我是那天路边晕倒的那个人,谢谢你送我到医院。费用我直接转你这个手机号的支付宝上,可以吗?” 说话的女声轻柔又悦耳。 助理小刘未回答,快速走到坐在会议室主位的陆正尧身侧,俯身低语。 陆正尧沉默几秒,点点头。 助理小刘走到角落,终于开口,“可以的。你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谢谢刘先生。我能当面谢谢你吗?” “抱歉,我工作有点忙,抽不开身。” “那好吧,真的十分感谢你。” “没事的。你好好休养。” “谢谢你,再见。” 顾惜语挂了电话,去医院调了费用清单,在原本的金额上多转了部分到助理小刘的支付宝账号。 然后又给女护工一笔费用,直接出院走了。 女护工看着出手阔绰的美丽女人,不顾医生劝阻,执意出院了,还是把这个情况告知了助理小刘。 助理小刘把信息反馈给了陆正尧,包括多出的费用。 陆正尧只是淡漠回了句,“知道了。” 顾惜语当天夜晚乖坐飞机回了临海城。 没人知道她两天之内去了趟京都。 顾惜语在家休息了三天,整个人才像活过来一样。 临海城的冬天,夜晚的街道上四处可见圣诞装扮。 顾惜语路过一家发型设计店,驻足落地窗停下,她低头看着自己及腰的长发,发愣好一会儿,伸手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发型设计店的环境非常高档,客人也很多,当然最多的还是女客人。 顾惜语走进去,立即有人来接待她。 替顾惜语服务的发型师挑起她的一缕头发,看着镜子说:“你的发质很好,这么长的头发剪掉有些可惜了。” 顾惜语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地说:“剪吧!” 发型师见她态度坚定,也不再说什么,开始拿起理发工具。 顾惜语看着镜中最后的成果,黑茶色的锁骨发,似乎整个人轻盈不少。 第二天,顾惜语去上班,顾延中看到她的样子,还是忍不住一惊,“怎么想到换新发型了?” “不好看?” “没有,挺好看的。” “谢谢。” “顾叔叔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已经出院了。”顾惜语抬头,眼睛直视着顾延中,“顾总,我要辞职了,回家里做事。” “怎么突然想回家里做事了?” “我爸爸他年龄大了,身体不好,我回去帮衬他。” “嗯,你跟四哥说过了吗?” “还没。等见到他就说。”顾惜语脸上带着柔柔的笑容,“顾总,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包容和帮助。” “好,我跟人事说一声,你想哪天走就哪天走。” “我把这个月做完。” “嗯,好。” 顾延中看着走出办公室的顾惜语的背影,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圣诞节那天,盛宗熙回到了临海城,在景北苑等着顾惜语。 顾惜语穿着白色短款羽绒服,红色围巾将她的小脸衬得更加小巧红润,黑色铅笔裤显示出她修长笔直的双腿,整个人纤细又乖巧。 盛宗熙慵懒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脱掉短靴,取掉围巾,眸光一怔,“剪头发了?” “嗯,好看吗?” “怎样都好看。”他朝她招招手,顾惜语缓步走到沙发前,靠在他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眼眸深了深。 “我有事跟你说。” 他低头看她,只能看到她发顶,“嗯。” “我打算从顾大哥公司辞职了,然后回去家里公司上班。”顾惜语轻闭着眼,轻声继续说,“你知道的,我爸爸身体不好,我想回家帮忙,替他分担一些。” “嗯。”盛宗熙声音懒懒的,“你开心就好。” “京都好玩吗?” “就那样。主要是谈工作。” “嗯,是工作太忙了,都不能抽空去玩。”她趴在他胸膛低低开口。 “我听你这话,怎么觉得你像是在查岗?”他双手捏住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扶正,两人面对面直视。 顾惜语轻笑了一声,“哪敢啊?!就是觉得京都古城,好玩的地方应该很多。” “没玩,工作太多。”盛宗熙揉了揉她的短发,声音充满磁性。 “我去洗澡。” 顾惜语微微一笑,从他怀中起身,背对着他时,整个人的表情涩涩的,努力保持平常的姿态进了浴室。 第68章 是她自己沦陷,怪不了别人 盛宗熙边擦着半湿的头发,边望着被子里微隆起的一团,眼眸幽深地不见底。 他随意把毛巾扔在沙发,掀开被子侧躺,床立即凹陷一块,自她身后拥着她的纤腰,“有心事?” 顾惜语闭着眼,掩饰那股酸涩,尽力让声线与平日保持一样,“没有,就是冷。你摸摸。” 他的脚触碰到冰凉的脚,身上也是凉的,房间里开了暖气,但似乎对她无用。 他拿过遥控器,又调高了温度,然后伸手揽过她,让她与他面对面。 她过肩的短发,柔软顺滑,他把她的双手握在他宽厚的掌心搓揉,突然发现她掌心的疤痕。 “怎么回事?” “不小心搁到胸针上,破皮了。” “下次别那么冒失。” “嗯。” 顾惜语看着他低头轻柔地朝她掌心吹了一口气,痒痒的,他的眉眼此刻是那么温情。 不知怎么地,她的眼泪不由流下。 感觉到脸颊上的湿热,她赶忙将头埋在他胸膛。 盛宗熙伸手抬起她下巴,看她哭得像个泪人,拇指腹抹掉她的眼泪,声音温柔中带着关切,“怎么哭了?” 顾惜语搂住他的脖子,嘴唇贴在他性感的锁骨,他都不屑告诉她京都的事,如果他心中有人,当初为什么又要来招惹她呢。 似是委屈,似是坚定地在下决心,眼泪止不住的流,滴在他胸膛,灼热了他的心。 “就是非常感谢你。谢谢你找名医治疗我的父亲,谢谢你帮我找到弟弟,谢谢你对我的温情……” 哪怕是短暂的,哄她的,是她自己沦陷,怪不了别人。 “我没事,就是冬天,容易情绪低落,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这种感受——” 她紧紧贴着他,视线不敢抬头与他直视。 “嗯。”盛宗熙温柔将她的短发挂至耳后,声线低沉,“别哭了,哭得一点都不好看。” 她哭得声线稀薄,“嗯,知道了。” 盛宗熙只是轻抚着她的背部,什么话也没说。 她靠在他怀中睡着了。 凌晨,顾惜语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缓缓睁开眼,微抬起身,细致打量着他的脸庞。 是上天赏饭吃的英俊五官,睡着的他少了平日里冷冽淡漠的气息,她伸手小心翼翼轻柔描绘他的眉眼。 她心里暗道——愿你以后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她收回手,动作轻缓地想躺回床上。 一声轻呼。 她被他翻身压在床上,她吃惊地看着醒过来的男人。 “睡不着吗?”他手掌轻抚她的小脸,声音沙哑动听,“那我们做点有助于睡眠的事。” 盛宗熙俯身吻上她的唇,吻得越来越深。 窗外小雪飞扬,室内暖气因着她又调高几度,盛宗熙强劲有力的背部染上一层薄薄的汗,又野又欲。 元旦节到了,邵安琪举办演唱会的那天,顾惜语和弟弟、邵离柏都去欣赏演出了。 会馆里上座率百分之百,还有一些没有座位的只好站在旁边看的人热情也很高涨。 邵安琪站在舞台上就像变了一个人,活力四射,神采风扬。 楼四月的公司替她准备的灯光,音响和服装都是一流的,邵安琪不断地变幻着服装造型,跟观众的互动不断,演唱会的气氛很high。 当演唱会进行到高潮环节,邵安琪着一身雪白色的蓬蓬裙慢慢从升降舞台上下来,然后走到舞台中央,底下的观众都屏息等待。 当灯光打在邵安琪身上,只见她海澡般的长卷发,齐眉刘海,细密纤长的睫毛,粉红的腮红,甜蜜系的唇彩,整个人像是精致梦幻的芭比娃娃。 不知是台下谁先鼓掌,很快掌声热烈地响起来。 顾惜语眼睛里闪动着光芒,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邵安琪这身装扮确实很漂亮,可爱中又不失娇媚,相比第一次见的酷女孩,是另一种风格。 站在舞台上的邵安琪说:“下面我要为大家演唱一首英文歌曲《longer》,希望大家会喜欢。” 顾惜语看着台上的邵安琪,她微微调整了下呼吸,然后张嘴唱起来。 “longer than there’ve been fishes in the ocean (远过那鱼游大海) higher than any bird ever flew(高比那飞鸟能及) longer than there’ve been stars up in the heavens (在星空闪烁之前) i’ve been in love with you(我已经爱上了你) …… 听着邵安琪的歌,顾惜语不由走神。她已经从顾延中公司离职,很快会入职自家公司。 离协议到期,越来越近,她的心似有不舍似有如释重负。 顾希浩挥动着手中的荧光棒,侧头看见顾惜语低垂着眼睛,浑身散发着一抹伤感,与周边热闹的氛围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顾希浩满含关切的询问。 顾惜语抬起头,微微一笑,“没有。这首歌真好听。” 她整理好情绪,看着台上邵安琪的表演,笑着挥动中手里的荧光棒。 邵安琪的演唱会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才结束,楼四月带着邵安琪接受记者的拍照和采访。 邵离柏带着顾惜语两姐弟通过vip通道,去往酒店等邵安琪那边结束,一伙人再一起喝酒庆祝。 邵离柏带着两人去餐厅先吃饭,期间顾惜语去往洗手间,竟惊讶地看到一个女生。 她依旧穿着浅色旗袍,眉目如画,江南水乡的温婉模样。 顾惜语在洗手台洗手,听着她与她的朋友聊天。 “听说你和盛家的四爷相亲了?” “嗯,家里长辈撮合,已经见过面了。” “传闻盛家的那位,杀伐果断,怎样?他帅不帅?” 只见那位温婉的旗袍女子,羞涩地微笑,“很好看,就是人比较冷。” “能让京都有名的旗袍美人飞到临海城来,想必那盛家四爷定是惊为天人……” 聊天的声音越来越模糊,顾惜语扶着洗手台面,勉强撑住身体,缓慢抬头看着面前的镜子,眼眶涩涩的。 早该知道的,盛家四爷怎会随意挑选妻子,门当户对,长相优越,良好的教养,和他真是配。 邵离柏看着回到座位的顾惜语,精致的小脸有些苍白,状态似乎不佳,轻声问:“小嫂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不舒服?” “邵离柏,你会遵循父母之命,取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你能说说吗?” 顾希浩看着自家姐,眉心微皱,“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顾惜语笑得毫无破绽,“豪门秘闻,八卦一下而已。” 邵离柏看着面前两姐弟期待的目光,想了想,开口道:“其实我们这个圈子盛行联姻,强强联手。” 他悄悄打量顾惜语的表情,没什么异样,继续道:“普通女孩嫁入这个阶层的有,但是少之又少,就算结婚了,能不能长久全看两人的经营。” “也是哈,真爱在利益面前,不值得一提。生活里哪能天天情情爱爱的,努力让家族长久兴盛才是最重要的。”顾惜语笑得坦荡,神情不见半分悲伤,就像是正常聊天的发表感慨。 “小嫂子——”邵离柏觉得这个话题像个坑呢。 “以后别这样叫我了。我怕自己担不起这个称呼。”顾惜语虽是以玩笑口吻说出来,但是眼睛里充满清明。 邵离柏暗喟,完了,他是跳坑里去了,怎么能像楼四月那样说话傻不拉几的,如果被四哥知道他说这些,指不定怎么收拾他。 “邵离柏,你尝尝这个,好吃。”顾惜语用公筷替他夹了菜,笑得温和,“你放心,我不会和他说今天的事。” 邵离柏尴尬得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顾惜语,端起杯子喝水掩饰怪异的气氛。 “希浩,你看着我干嘛,吃啊。”顾惜语好笑地示意他拿筷子。 吃完饭,一行人去了阿曼会所。 邵离柏喝酒时一直观察顾惜语的状态,看她笑盈盈地和妹妹说话,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四哥怎么没来?他原本不是说要来的啊。”邵安琪问。 “他临时有工作要忙。” 顾惜语淡笑着抿了一口酒,心却隐隐作痛,想必是陪那位京都来的旗袍女子去了。 “没事,他不来,我陪着你。” 两个女生凑着一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几个男人在旁边打台球。 第69章 回归家族公司任职 另一边,刚结束一个国际会议。 乔以津拿着平板进办公室,看着在落地窗前抽烟的老板,颀长高大的背影,周身散发着摄人的气势。 “盛总,京都的陆岚陆小姐来了,约你明天见面。” “不见。” 他的声音淡漠至极,眼底一片寒意。 “好的,我马上回绝她。” 乔特助觉得自家老板魅力真大,特招女孩喜欢,上次在京都盛总的母亲瞒着盛总安排两人见面,哪知盛总坐都没坐几分钟,直接走人了。这个陆小姐竟然没生气,还追到临海城来了。 “几点了?” “十一点四十八分。” “问下她那边散场没有?” 乔特助知道老板口中的她指谁,开会前是他电话告知顾惜语不能去邵安琪的庆祝会。 “顾小姐没接电话,”乔特助瞧了瞧老板的神色,晦暗不明,又飞快补充道:“十分钟之前,楼四月的朋友圈还发了视频,里面有顾小姐的身影。” “备车,去阿曼。” “好的,盛总。” 阿曼会所 邵离柏打完台球过来,看到喝得醉醺醺的两个小女生,桌面上的空酒瓶摆了数排,微蹙眉,“邵安琪,你疯了,喝这么多。” 邵安琪小脸红扑扑,张口说话前还打了个酒咯,“哥,你来一瓶,我还能再喝。” 邵离柏又看向侧躺在真皮沙发上的顾惜语,掏出手机,直接开口:“你女人喝多了,过来接。” 几分钟后,盛宗熙推门而入。 他看了眼桌面,抬脚走到顾惜语面前蹲下,她睡得很沉,但是呼吸都带着酒味。 “谁让她喝这么多酒!”他的声音低沉氲着一丝不满。 “我们没灌她的酒,她和安琪两个女生边唱歌边玩猜拳。”邵离柏揽着邵安琪的身体,不让她滑下沙发。 “惜语,你怎么睡着了,起来再喝。”邵安琪张牙舞爪地要挣脱哥哥的桎梏,浑然不在意某人的怒火。 邵离柏头疼自家妹妹,醉酒还不消停,反观顾惜语喝多了就是乖乖地睡觉。 “四哥,我先带安琪回去了。”邵离柏直接将邵安琪带离房间,半分不想感受某人冷冽的尖刀眼光扫射。 盛宗熙看着包间暖色光线在顾惜语的脸上映衬出柔和的光晕。 密长的睫毛伴随呼吸微颤,精致的眉眼,氲着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似乎总是这样,没心没肺,在陌生的环境竟然不存半分防备。 盛宗熙眉眼染上温柔,浑身摄人冷漠的气势收敛不少。 他拿过旁边她的外套替她盖上,动作温柔地将她打横抱起来。 顾惜语闻着令人安心的好闻的檀木香,连眼都未睁,在他怀里蹭了蹭,继续睡。 这种不自觉的依赖,让盛宗熙的冷峻的五官都柔和几分。 昆鹏看着盛宗熙抱着人出来,赶忙拉开车门。 回到景北苑,盛宗熙轻柔把顾惜语放在床上,然后去浴室给她放洗澡水。 等他出来,看见床上空空如也,顿时心一紧,视线环视四周,小圆几上放着空水杯,而她安稳睡在地毯上。 盛宗熙大步走近,单腿跪在地上,她枕着一只手侧躺着,盛宗熙把她轻扳正身体,看到她嘴角的水渍,伸出手指替她擦拭。 醉酒睡得迷糊的顾惜语,似乎感觉嘴边痒痒的,忍不住伸出粉舌轻舔。 指腹湿热的触感,盛宗熙动作一顿,看着她无意识的动作,眼眸又深了几分。 顾惜语睡梦中蹙眉,以为自己流口水了,忍不住抬手用手背抹唇角,摸到一个温热的手,直接垫在脸下继续睡。 手心软滑的触感,让盛宗熙目光紧紧盯着她。 真是傻乎乎的,睡着都能勾他人心。 盛宗熙将人抱起来往浴室走,温热的水浸着顾惜语的肌肤,意识似乎有点回笼。 她缓慢睁眼,看着面前轮廓模糊的人,“你今晚去哪了?” “公司,工作。”他耐心地替她打沐浴泡泡,声音也轻,但足够她听见。 “你工作总是好忙,而我总是很清闲。” “没事,我能保证你衣食无忧,肆意玩耍。” “嗯,你真好。那你能听我的话吗?” “什么?” “少抽烟,对身体不好;还有多陪陪我。” 盛宗熙轻戳她吹弹可破的脸颊,“嗯。” 她白皙的双臂趴在浴缸边缘,湿漉漉的眼眸仰头看着他英俊的脸庞,水打湿了他的白色衬衫,映透出他膨胀的胸肌。 她痴痴地伸手欲碰他胸膛,但又缩回来,轻咬红唇,“你衣服都湿了。” “你是在邀请我吗?”他捉住她收回去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凌厉的眉眼氲着魅人的温情。 绯红娇艳的脸,像麋鹿圆润的双眸,十分无辜又带一丝风情地看着他,水面浮动着的白嫩,更是刺激着人的视觉神经。 浴缸的水一下漫出不少在地面流淌,水面轻摇曳着,漾起一圈圈涟漪。 顾惜语很快进入自家荣达电器集团任职,父亲给她指派了一个资深助理帮她快速上手。 顾惜语除了学习掌握总经理应当承担的责任,并且在盛宗熙的介绍下,跟随一家在中国开展业务的投资银行的md(董事总经理)学习。 之所以要跟随投行董事总经理学习,可以帮助顾惜语建立很好的商业视野,看到多家同行业公司的内部状况;学会用最直接的方式分析和辨别一家企业的价值。 “总经理,公司每个月例行的干部会议将在九点开始,距离九点还有十五分钟。”助理宋逸提醒着。 “好的。我把这份文件审批完,应该差不多。”柔滑的秀发披散在锁骨,顾惜语专注埋首于文件中。 修长白嫩的手指握住钢笔,在文件最末处签下漂亮有力的大名,她站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出总经理办公室。 “文件都准备妥当了吗? “是的,总经理。”宋逸跟在她身后,朝会议室而去。 会议室在六十五楼,当顾惜语走出电梯,有同事向她打招呼,她都礼貌颔首。 会议室外有个小型的休息室,不过,并没有门,而是用高大的绿色植物装饰。 “你说这次例行的干部月会上,谁会成为总裁批斗的对象?”是位女生的声音。 “这个悬乎,不好说。你说新来的总经理,会不会被总裁毫不留情地发飙?” “你是说顾总经理?” “嘘,小声点,让人听见不好。” “老王,这不像你哟,你敢说还怕让人听见。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论资历,论年龄,你是最有把握担任总经理一职的。” “那是。想当初我是从公司最基层做起的,一做就是十几年,终于升为副总经理。没想到竟然让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黄毛丫头骑在我头上,这口气我咽不下。凭什么她一来就是总经理?”王副总越说越激动。 宋逸眉头紧皱,看了看旁边的顾惜语,“总经理,需不需要我……” “不用了。”顾惜语摇摇头。 闲言碎语在哪个角落都会有,不是你不想听,别人就不会再说,顾惜语迈步进入会议室。 她不认为自己是个愤世嫉俗的人,这世上,不是说你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回报,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她不会把自己划入佼佼者一栏,但相比于王副总那种人,她是多了几分运气的。 第70章 别模仿他,做你自己 很快,公司干部陆续抵达,随着总裁顾志远的到来,会议室鸦雀无声。 顾志远并不浪费时间,直接挑他认为重要的点说,从大事到小事,从业务到公关,不管对象是谁,只要他发现一丁点问题,他立马会严肃批评。 顾惜语内心也是蛮凝重的,她眼角偷瞟着会议室里的干部们无不露出畏惧的表情,再偷瞄端坐在正上方的顾志远,那双眼睛锐利又沉稳,她还是第一次见父亲认真工作的模样。 “顾经理,企划部有个急件,你去跟进处理。” “好的,总裁。” “顾经理,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顾志远低沉的声音,犀利的目光射向顾惜语。 公司里的其他干部有些替她捏把冷汗,有些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顾惜语忽略掉那些同情亦或是幸灾乐祸的表情,精致的面容上展现利落干练的表情,“好的,总裁。” 顾惜语边离开会议室边跟旁边的助理说:“你马上到财务部取近几个季度的数据资料,然后大家分工协作,争取在下班前拟定出一份令总裁满意的方案。” “好的,顾经理。我马上去。”宋逸微颔首,提步而去。 顾惜语敲门进了总裁办,看向办公桌后面的男人,她还未开口,顾志远便道:“小语,还习惯吗?” “还可以,爸爸不用担心。” “那些老员工中有没有为难你的?我说告诉他们你是我女儿,你又不愿意。” “本就是空降,我先摸清情况,再公开也不迟。” “行。” 下班前,处理好最后一个文件,顾惜语手机响起。 “顾小姐,有空吗?请你吃晚饭。” 是路谨之的声音,她想了想上次w酒店的事,便回道:“好,地址发给我。” 路谨之仍旧风度翩翩,贵公子的做派,“好久不见。” “是啊,今晚我请你。原本之前都想谢谢你,但是你回法国了。” 顾惜语取掉脖子上的白色围巾,轻放在椅背。 路谨之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明玉茶壶替她倒茶,嗓音有一分戏谑,“剪断三千青丝化忧愁?” “是啊,你猜对了。”顾惜语的语气似真似假,微上挑了下眉,笑着看他。 服务生摆放菜品期间,路瑾之慵懒向后靠着椅背,笑得风光霁月,“不跟盛宗熙了?” “有吗?我哪点表现出来要和他掰了?”她笑得明媚,自顾夹了一块鳕鱼肉片,鲜嫩爽口。 “不跟他,要不要考虑下我?” 顾惜语忍不住笑了,“不要。你何必打趣我,一点都不好玩。” “我外形、经济条件都不输他,你拒绝得真是干脆。”路谨之琥珀色的眼眸里分明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只是不想骗你。”她抬眸望向他,语气认真,“不想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 “你连骗人都不会?”路谨之似笑非笑,眼眸充满深意。 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饭后,两人缓步下台阶,顾惜语穿着高跟鞋,两个小孩在追逐打闹,眼看她要歪向一侧,路谨之眼明手快,抓住她的手腕往面前带,扶住她的肩,她才平稳站定。 刹那间,她透过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很久之前在她生命中扮演过重要角色的人。 也许是顾惜语眼神中透露的信息被路谨之捕捉到了,他的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眼神突然变得温柔宠溺起来。 “你没事吧。” 她震惊的回神,慌忙退后,让两个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和腾行之很像是吗?”他的表情深邃,安静。 “抱歉,是我失礼了。”她已经下完台阶,站在平地。 “我不介意你把我当作他。” “可你根本不是他。你的相貌和腾行之真的很像,甚至有时候连笑容,说话的语气都很像,但是,你不是他。有人说,在相爱之人的心里面,会比一般人多出一双隐秘的眼睛,这双眼睛会告诉你很多用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空气中隐约藏匿着一股怪异的气流。 路谨之听完她的话,琥珀色的眼眸像是被蒙上一层厚厚的浓雾,心房的某个地方划过一丝异样。 “你还爱他?” “关你什么事。你知道腾行之,也认识盛宗熙,并好奇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什么?” “因为你啊。”路谨之从容地看着她。 她懒得理他的胡话,稳步走到车门前。 路谨之按住她的车把手,笑着叹气,“逗你的。你知道我和盛宗熙是商业对手,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顺带查了你的资料。” 顾惜语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表情,笑了下,“做你自己,路谨之。” 言下之意,别模仿腾行之了。 他移开门把上的手,她缓慢坐进车内,朝着半摇下的车窗外说:“路谨之,那次谢谢你。” 她也不等他反应,直接踩油门而去。 路谨之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尾,勾唇笑了,那丫头比过去心思重了。 第71章 初入商场的菜鸟 不会掉以轻心 乔以津站在办公桌前,盛宗熙沉默良久,两指夹着烟,烟雾飘渺又朦胧,遮掩住他的表情。 老板从听到顾小姐忙工作,没空见他。乔特助就看他点燃烟,但又不往嘴里放,修长指间的点点星火,忽明忽暗。 “荣达电器很忙?”半晌,他才开口。 “顾小姐刚上任,事情可能有点多,什么都要亲力亲为,想快点熟悉站稳。”乔特助能想到的顾惜语拒绝老板的理由。 “课还在上吗?” “在的,顾小姐一节不落。” 盛宗熙冷峻完美的脸庞,忍不住嗤笑一声,“有现成的老师不用!” 乔特助暗暗叹息,老板您忙呀,一会儿飞国外,一会儿出省,顾小姐哪敢让你一节一节课的教她。 “找个专业人士帮她。”盛宗熙清楚顾惜语,一旦专注某事,必是十分用心认真的。不想她太累,也不想她心思全扑在工作,眼里没他半分。 “好的,盛总。”乔特助微颔首。 盛宗熙看他伫立不动,微抬眼,“还有事?” “关于陆岚陆小姐的,您母亲让您抽空带陆小姐转转,她第一次来临海城,还说—”乔以津看他仍面无表情,继续转述,“就算不喜欢,长辈间的情分在那里,别让人口舌。” 盛宗熙把烟头碾压在面前的烟灰缸,“没空带她转。” 乔特助怀里抱着文件夹,知道老板满心满眼只有顾小姐,便道:“老板,我先出去了。” 在他快要出门时,背后传来声音,“安排下,请陆小姐吃饭。” 临海城住建管理局要牵头组织直排式燃气热水器专项整治活动,先各小区排查并协调燃气热水器服务厂商分批次统一安装。 临海城的电器公司纷纷参与此次竞标。 在竞标会上,付韵宜遇到顾惜语,对此并不意外。顾家是当地电器行业佼佼者,只是没想到她那么快回归自己公司任职。 “顾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付韵宜笑着开口,并示意旁边的人递上名片。 “付总,您好。” 顾惜语落落大方,助理宋逸和对方互换名片。 “抱歉,应该尊称你一声,顾总。”付韵宜扫了眼名片并伸出手,“请多指教。” 顾惜语礼貌回握,“幸会。” 付韵宜旁边的助理在她耳边低语,很快她微笑道:“顾总,我还有事,先走了。” 宋逸看着离开的背影,出声问:“顾总和她认识?” “见过几次,没什么交情。” “她的公司一直对标我们,这次竞标,我们最大的对手就是她。” “嗯,不会掉以轻心。” 顾惜语神色平静,她不敢也不会,她就是一只初入商场的菜鸟,以前在顾延中手下工作时,见过不少杀人不见血的谈判,但现在她自己上场才知多么艰难,还无法做到他们那伙人云淡风轻拿下一笔交易。 黑色奔驰车上,宋逸坐副驾驶,对着后方的人说:“云昇集团的乔以津乔特助打来电话,说安排一个职业经理人过来帮你。” “回绝了。”顾惜语平静看着双膝上的电脑屏幕,轻描淡写。 “乔特助做事周到细致,能力、洞察力方方面面都是我的偶像。我们那届好多学弟学妹都崇拜他,关键人还帅。”宋逸自以为乔特助对顾惜语有情,所以不由往好的地方夸。 “乔以津知道你这样夸他吗?”顾惜语笑了,敢情她是离不开盛宗熙的圈子。她之前并不知宋逸是乔以津的学弟。 宋逸挠了挠脑袋,语气坦诚,“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顾惜语倒没有嘲笑他,合上笔记本电脑,“好好工作,说不定哪天你就和他顶峰相见。” “好的,顾总。”宋逸看了眼明艳干练的顾惜语,端坐回副驾,看向前方,暗自绯腹,虽然乔特助与顾总,男帅女美,但站在一起还是差点什么。 是什么呢?宋逸说不出来。 乔以津:差你妈。乱点什么鸳鸯谱,那是总裁夫人。 ╭(╯^╰)╮ 江南苑 红木圆桌上摆满佳肴,盛宗熙随意翘着腿,身体慵懒地靠着椅背,俊逸的脸庞上没什么表情和温度。 陆岚看着很少动筷子的男人,声音娇柔,“宗熙哥哥,你怎么不吃?” “临海城好玩吗?”他问。 “好玩。”她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这个,顺着回答。 “玩够了,就回去。” 一句话,毫无温情。 陆岚忍不住眼睛泛红,泪珠要落不落,楚楚可怜。 “宗熙哥哥——” 盛宗熙似是看不到她的委屈,依旧冷言冷语,“上次忘了告诉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感情,不值得。” 陆岚到底是娇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种态度,眼泪直流。 盛宗熙烦闷地闭上眼,看到她哭,他想起了顾惜语,那丫头受不了一丁点疼,他稍微用力,她就眼尾泛红,对他又抓又挠。 她最近常伏在他胸膛哭,哭得梨花带雨,哭猛了身体一抽一抽的,似是要把眼泪哭干。 乔以津看老板不动于衷,这尴尬场面,赶忙给陆岚递纸巾。 “陆小姐,盛总工作太忙,今晚都是抽空请你吃饭。感情的事,强求不来。” 盛宗熙冷冷瞥了眼乔以津,但没说话。 乔以津面色平静,实际心脏狂跳。他也是受盛老夫人交待,让不要怠慢陆岚小姐,毕竟这位是京都陆上将的孙女。 他家老板什么样,他知道几分,就他直言直语,指不定陆小姐回去跟家中长辈说,到时候受骂的还是自家老板。 陆岚半晌才平静下来,低声问:“宗熙哥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盛宗熙修长白皙的手指玩着银质打火机,矜贵又冷冽的侧脸难得看出一分柔软。 “好的,我知道了。”陆岚从他表情中已明白,并不想完全丢掉大小姐风范,对着一个已有心上人的男人死缠烂打。 “乔以津,安排车送陆小姐回酒店。” “好的——” “安排飞机今晚就送我回京都。”陆岚出声打断乔特助的话,语气坚定。 乔以津看向老板,只见盛宗熙微点头,乔特助微笑道:“好的,陆小姐,马上安排。” 陆岚身穿浅绿色旗袍,颈部有一圈白色狐毛,衬得她小脸白里透红,她重新执筷。 “你早点说,我不至于来临海城。” 她说得从容,又补充道:“临海城一点都不好玩。” 盛宗熙难得解释一回,“上次的饭局见面,我事先并不知情,很抱歉给你添麻烦。” “好奇什么样的女孩才会让你动心。”陆岚抬眸看向他,见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并不在意,伸手夹肉丸子。 盛宗熙食指轻推,把菜推到她面前,声音淡漠,“你慢慢吃,有人在外面守着,等会送你去乘机。” 他站起身,要走。 第72章 真的不跟我了? 他站起身,要走。 陆岚跟着起身,“你开车送我”。 盛宗熙微顿,应声同意了。 送陆岚上了直升机,他调转车头。 街道两边堆积着薄雪,盛宗熙单手撑在车窗,拨打着电话。 “我来找你。” 顾惜语看向窗外,“下雪呢,你这么晚还在外面。” “你在躲着我。”他的声音低沉,闷声闷气。 顾惜语手指抠着手机壳上的装饰物,软糥开口,“你在哪?” “十分钟后到达你家。” “嗯,我马上出来。” 最后的沉迷,她轻叹一声,穿好外套出门。 盛宗熙小臂伸出车窗,指间把玩着打火机,身体靠在椅背,整个人散发出冰冷迫人的气息。 他在看到顾惜语身穿一件长款白色羽绒服走近,那慑人的气势才收敛不少。 她拉开车门坐上副驾,车内暖气十足,伸手把拉到顶的羽绒服拉链往下拉了些。 黑色宾利车马上启动,他不说话,她也不说。 顾惜语看向车窗外,路线不像是回景北苑,也没问到底去哪。 车最后在高级酒店停下。 她刚下车,身体微颠簸,已经被他抱起来,她像一只猴子缠绕在他腰间。 顾惜语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微仰头能看到他冷峻清晰的下颌线,微凸出的喉结,性感又迷人。 除了在底层见到一个按电梯的工作人员,直到上了顶层,她都未见一个人影。 盛宗熙抱着她踏入总统套房,脚后勾微蹬用力,房门关上。 她整个人被困在门板与他结实的胸膛之间,炽热的吻密集落下,她被他吻得快不能呼吸,身体软软无力。 “你不乖。” 他声音嘶哑,磁性,又撩拨着她。 他的衬衫有两三颗钮扣未系,微敞开,肌肉半露,她靠在他起伏的胸膛,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一顿。 “香水味挺好闻的。” 她从他怀里跳下来,漫步走向里边,房间装饰得简洁但不失奢华。 盛宗熙对她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勾唇,“吃醋了?” “没有。”她将头发挽至耳后,双手抱胸站在落地窗前,声音清冷极了。 一瞬间,盛宗熙浑身笼罩着阴霾,大步上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四目相对。 他漆黑的眼眸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烈情绪,像一个巨大的旋涡,让人不敢直视。 顾惜语别开脸,声音极淡,“我知道协议快到期了,你再忍忍。” 她不敢看他,眼睛涩涩的,心尖微疼,说话都不想过脑。 许久,他表情寡淡,放开她,“是打算到期就离开我了?” 顾惜语并未回答他,转身走到床前脱掉外套,低垂脑袋,轻声说:“你不会为难我的,对吧?” 盛宗熙盯着她,原来她早就做好打算,回归家里,不接受他派人辅助她,慢慢与他切割关系。 “为什么?”他问。 “我厌倦了这种状态,累了,不想继续了。”她眼含泪水,抱紧怀里的外套。 他身上的香水味,她记得。那次酒店洗手间,在那位旗袍女子身上闻到过。 薄情的贵公子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一边可以跟别的女子相亲发展,见完面马上又来见她。 真是忙啊。 “真的不跟我了?”盛宗熙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认真看她像一只鸵鸟埋起脑袋,声音低沉沙哑。 落地窗上映衬着他颀长高大的影子,有一分落寞,一分颓废。 顾惜语坐在床沿,抬头望着他,眼底忍不住凝起水光,最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半晌,空气里一片寂静。 他眼底的情绪不由自主地翻滚,但俊逸的脸上未显露半分。 “还做吗?” 她像是走流程般,小声问。 盛宗熙缓步走近她,目光一寸一寸地加深,浑身带着几分危险。 她氲着水汽的美眸闭上,紧张得原本平撑在床上的手握成拳。 盛宗熙双眸幽深,捏着她的下巴,手指从脸颊慢慢摩挲至颈部,“顾惜语。” 他的声调危险又阴沉。 她的心一颤,似是摆烂似是最后的告别,声音极轻,“嗯,还是祝你前程似锦,婚姻美满。” 盛宗熙挑起她胸前的一捋发丝,剪头发也是为了从头开始,嘴角不由勾勒出阴翳的笑容。 “用完我就跑,真是够可以的。” 顾惜语脸一红,睁眼看他,努力想着反驳他的话,“互相利用,谁也不比谁高贵。” “你的心被狗吃了。” 盛宗熙嗤笑一声,放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希语听到轰地一声,门重重合上。 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然后脑袋埋在双膝间,肩头不断耸动。 酒店经理看着上去没一会儿的盛宗熙,浑身散发着冷冽淡漠的气息,又出来了。 他赶忙上前礼貌询问:“盛总,您是需要什么服务吗?” “滚!” 声音又冷又慑人,让人不由自主胆战心惊。 酒店经理背部直冒冷汗,愣在原地,看着那抹高大背影疾步而去。 不一会儿,酒店经理看见被白色羽绒服裹得严实的女子也在门口乘车离去。 黑色宾利车开回了景北苑,盛宗熙把衣服扔在了垃圾桶旁边,径直进浴室洗澡。 温热的水淋在他肌理分明的身体,双掌抚在脸上,然后仰头,神色明显带着烦躁。 也不知过了多久,盛宗熙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出了浴室,掀开被子上床,柔软的蚕丝被上有着淡淡的奶香味。 她的气息无处不在。 这让盛宗熙感到更加烦闷,忍不住伸手从烟盒搁出一支烟叼在嘴角。 银质打火机‘叮’地一声,微弱的火光映衬出他半明半暗的俊脸。 他记得那天在浴室她乖巧地让他戒烟,抽时间多陪她。 盛宗熙抿了抿唇,熄掉火。 从圣诞节那天开始,她就在变,头发剪短,哭得次数也多,依赖他又躲着他。现在是直接说结束。 她到底是在气什么? 越想越烦闷,他直接起身去衣帽间。 第73章 两人最后的体面 宋逸看着已经喝下两三杯咖啡的顾总,眼眶下面有淡淡青色,不由关心道:“顾总昨晚没休息好?” “有点。” 顾惜语伸手把文件递给他,“把它交给企划部,竞标那块马上要进入最后环节,多跟进一下。” “好的,顾总。” 她昨晚从酒店到家已经凌晨,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明知两人不会有结果,持续纠缠,浪费时间,也耽误自己。 现在她只想帮爸爸把公司打理她。 其实荣达电器最大的股东是盛宗熙,当初他入股两亿,但执行做事仍是顾家。 有重大决策或财务报表,有专人对接盛宗熙。 顾惜语并不想在这种事上矫情,有钱就是大爷。这点利益对他而言,是众多产业中最不入眼的,他从不来荣达。 这点就免去了两人见面的尴尬。 下午三点 顾惜语看着手机屏幕汇款三亿的短信,盛氏银行。 紧跟着有电话进来,是乔以津的。 【顾小姐,您好。盛总给你的钱收到了吧】。 【另外,景北苑的房子也会转到你名下,正在办理过户手续。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 顾惜语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并提前几天结束了契约关系。 乔以津半天没回到声音,“顾小姐,您在听吗?” “嗯,好的,谢谢。” 顾惜语没扭捏,通通收下,他可能渣,但不吝啬。承下这份大方,是两人最后的体面。 她对他动过心,现在就彻底断了那份再爱他的心思。 乔以津挂断手机,看着侧躺在沙发闭眼休息的老板脸上无悲无喜。 “盛总,顾小姐就说了一句—好的,谢谢。其他什么都没说。” 乔以津暗叹,盛总这是和顾小姐分了吗?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两人,怎么毫无征兆就要断? “乔以津——”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点鼻音,像是感冒了。 “盛总。”乔以津微弯腰,俯身倾听。 半天,没听到人说话。 只见盛宗熙手臂弯曲,手背放在额头,依旧眯着眼,浑身都是冷冽的气息。 此时,女秘书进来,乔以津给了个眼色,女秘书安静地把装着感冒药的袋子递给他,又悄无声息出去。 他知道昨晚老板出海了,昆鹏驾的游艇,冬天深夜出海,想想都觉得冷。 “盛总,感冒药买来了。” 乔以津转身去倒温水。 “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的声调嘶哑,隐约透着几分不解。 乔以津飞快回想顾惜语的处事、性格等等,斟酌回答道:“想要百分百的安全感,如果她感觉不到,就会搞事业给予自己正向反馈,给自己一颗定心丸。” “我对她不好?” 盛宗熙睁眼,冷冷瞥他一眼。 乔以津汗颜,赶忙回道:“你对顾小姐很好,但她有时并未感觉到。因为你为她做了很多事,你从未告诉她啊。” 盛宗熙冷哼一声,并不认同。 乔以津把水和药递到他面前劝他吃药,他纹丝不动。 乔以津看眼腕表,“盛总,等会的会议要取消吗?” 盛宗熙从沙发上起身,两腿分开,双肘分别放于膝盖,眼底的情绪有一丝颓废,又有一丝晦涩。 待抬起头,站起身,他整个人又恢复到平日里冷漠严肃的模样。 乔以津跟在他身后,老板感冒药也不吃,靠身体素质硬熬。 快下班时,邵安琪打来电话。 “惜语,我们去碧水湾温泉度假村玩两三天,我马上过来接你。” “我还要上班,可能没空。” “忙糊涂了,今天周五,明天星期六。” 闻言,顾惜语手掌轻拍了下额头,她真的忽略星期几了。 “我什么都没准备。” “没事,我给你准备了。收拾东西下来,我快到你公司门口。” “都有谁去?” 顾惜语边合上文件边下意识问。 “就我们俩。没告诉我哥他们。因为那边晚上有活动,全是帅哥表演节目。” 顾惜语听得出邵安琪的兴奋与激动,她最近也累,放松一下也好。 “行,我很快下来。” 安静的房间,顾延中看着电脑的走势图,很亮眼。他轻抵了下金丝边框眼镜,走到沙发处。 “怎么了?从你进来,就一句话不说。” 盛宗熙本就气场强,仰靠在沙发,白色衬衫下的喷薄肌肉鼓鼓的,现在的神情更是冷情寡欲的。 “说什么?”他懒洋洋吐出三个字。 “你的小女人呢?听说回家任职,做得有声有色。” “头疼。”他淡定绕开顾延中的问题,指节弯曲揉压着太阳穴。 顾延中看他闭着双眼,深邃立体的五官染着淡淡困倦,摇摇头,并不继续刚刚的话题。 “感冒也不好好吃药,你家乔特助都求到我这里了。” “他真啰嗦。”盛宗熙淡漠回一句。 顾延中也不理他了,又坐回电脑面前。 楼四月喝了口酒,俯身靠在台面,球一杆进洞,笑着点燃一根烟。 “安琪和小嫂子一起看帅哥,够嗨的。”他嘴角斜叼着烟,修长的手指划动着手机屏幕,“我还纳闷今天下午安琪提早收工,原来是跑出去玩。” 顾延中也刷到邵安琪的朋友圈了,视线看向那边的男人,此时正抽烟,猛吸两口,寡淡落寞的气息,病了还抽烟,想来是极度郁郁不乐。 “四哥,我们也去泡温泉吧,你感冒了,泡一下出身汗,说不定就好了。” 楼四月他们并不知他与顾惜语分了,自顾自地继续说:“小嫂子玩得很开心呢。” 盛宗熙对着烟灰缸,轻点两下烟灰,“以后叫顾小姐。” 楼四月惊住,好奇宝宝般凑上前,“你俩吵架了?” 盛宗熙捻灭烟头,抿了一口酒,漆黑的眼眸幽深得让人看不出情绪。 楼四月把手机伸到他眼前,“你惹她生气了?” 屏幕上是邵安琪的九宫格朋友圈照片,有顾惜语穿着黑色性感泳衣在池边的,有两人自拍合照,还有顾惜语仰头看表演台上肌肉帅哥的痴迷模样…… “哎——” 楼四月大呼,只见他的手机被摔到地上,屏幕碎得像蜘蛛网。 顾延中摸摸鼻子,楼少爷就是勇,非要在某人心情不好时去挑战他的底线。 看来那两人不是闹别扭那么简单,可能是分手了。 楼四月看盛宗熙阴戾寡淡的表情,不敢说话,可怜兮兮捡起自己手机,跳到顾延中身边,“他吃火药了?!” “不知道呢。”顾延中无辜地耸耸肩。 “你去碧水湾温泉吗?在这看他喝闷酒,多没意思。”楼四月小声嘀咕。 “女朋友生气了,难道不会哄啊?这般消沉,人家又看不到,边泡温泉边欣赏美男,生活多美好。” 只见一个抛物线显现,烟灰缸朝楼四月方向飞来,盛宗熙的声音低沉,“滚!” 楼四月灵活地跳起躲开,“好的,马上滚。” 他邪魅一笑,拉起顾延中一起朝门口走。 “那个,四哥,我们先走了。”顾延中到底是不好意思留他一人在那里,抱歉开口,但是脚步动作是没一点迟缓。 在门外,乔以津看着一同出来的两人,微诧异。 “我和楼四月要去碧水湾温泉度假村,这是你家老板的产业,记得让他给我们消账。” 顾延中似是好心人般,说了一通。 乔以津微颔首,内心疑惑,自家老板不去吗? 第74章 他愿意纵着她 邵安琪和顾惜语看着晚上到来的两人,微愣。 “楼四月,你怎么来了?”邵安琪问。 “你能来,我不能来啊?我看看你会不会被帅哥勾走了。” 楼四月穿着一件花衬衫,配上他妖孽的五官,真的是矜贵又邪魅。 “哈哈哈,帅哥太多,正挑花眼呢。”邵安琪搂住顾惜语的肩膀,“是吧,惜语。” 她视线移向面前的两个男人,笑着点点头。 “四哥没跟你们一起来啊?”安琪问。 两个男人看向顾惜语,神色各异。 顾惜语被盯得后背起了一层细汗,恰似珍珠润泽的脸蛋爬上红晕,轻声说:“我和他分开了。” 安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什么时候的事啊?为什么啊?” “昨天。因为不合适。”顾惜语坐直身体,坦然地勾了勾唇,看着大家。 “四哥,对你很好啊。”楼四月说。 “嗯,我知道。但是他有更适合他的女孩子,我就想吃喝玩乐,好好工作挣点小钱。” 顾延中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他怎么不知道盛宗熙有别的女人。 “什么意思?”安琪不理解,侧头看她,“他喜欢你,你喜欢他,这还不适合啊!” “我——”顾惜语想说什么,却被人打断。 “顾惜语,好巧,在这里碰到你。” 几人闻声均视线上抬,只见路谨之穿着黑白条纹针织衫,米色休闲长裤,深邃立体的五官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绅士,琥珀色的眼眸更是桃花眼般惹人沉醉。 “路谨之,你也来这里度假吗?”顾惜语礼貌地问。 “公司组织的团建活动,选的这里。这是我来临海城的第一年,所以也来参加了。” 路谨之边说边朝其他几人微颔首,算打招呼。 邵安琪看着混血的美男,忍不住出声,“帅哥,你有没女朋友?” “没有。”路谨之淡笑,紧接着说,“你们要不要一起过来烧烤,雪天户外烧烤,别有一番滋味。”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啦。”邵安琪难挡美男邀请,推了推顾惜语,示意她表态。 顾惜语又看向对面的两个男人。 “我无所谓。”顾延中说。 “去呗,难得碰到路总请客。”楼四月说。 她看向路谨之点点头,就这样,几人加入了路谨之公司的烧烤活动。 其实,员工们看到一群俊男美女,还是圈子里的大佬,都自觉在一处吃喝玩,而他们五人围在火堆旁边,有专门的服务员替他们烤肉。 “路帅哥,你哪里人?怎么之前没听过你?”安琪眼馋帅哥,她混娱乐圈,对商业方面就了解身边的几个。 “法国。公司业务发展来了临海城。”他伸手递啤酒给旁边的两个男人,然后把烤好的肉串递给两个女生。 “你这么帅,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安琪又问。 “邵安琪,快把你口水擦擦,你的算盘打的,我这里都听见了。”楼四月挑眉,戏谑的出声。 安琪瞪楼四月一眼,身体微晃,靠在顾惜语肩头低语,“小四真讨厌,肯定是故意来捣乱我们看帅哥的。” “应该不是吧。” 路谨之随意地跟顾延中、楼四月聊着,目光不经意地扫向那低头窃窃私语的两个小女生,眼底闪过难以察觉的情绪。 另一边 盛宗熙入住酒店套房,乔以津笔直站在他身旁,“盛总,顾延中打电话来说,只要你把你车库那辆限量版梅赛斯-迈巴赫exelero让给他,他给你一个关于顾小姐的信息。” 盛宗熙缓慢扯着领带,冷冷出声,“痴心妄想。” “顾少和楼少都去了碧水湾温泉度假村,他还让你替他们消账。” 盛宗熙微点头,乔以津明白消账可以。 “你不去泡温泉吗?”乔以津谨慎地问,因为顾延中说顾小姐也在。 “没空。” 他淡漠地倒了一杯酒,手机不断进消息,懒洋洋划开,全是顾延中发的,一长串图片。 映入眼帘的第一张就是路谨之温柔递烤肉串给顾惜语的,她浅笑着接过。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暖暖的。 还有就是安琪顾惜语和路谨之一起喝啤酒的角度。只能说顾延中是会找角度的,总把路谨之拍得离顾惜语很近。 盛宗熙眼底情绪波涛汹涌,直接将手机反扣在桌面,“顾少不差钱,度假村要盈利,他自己付。” 乔以津内心诧异,咋又变了,但嘴上利索回应,“好的,盛总。” 乔特助见盛总脸部微泛红,关心地劝道,“盛总,你还是把感冒药吃了,或者去医院看看,不然越拖越严重,还会发高烧。” “死不了。” 盛宗熙径直去了浴室,用冷水淋着闷热的身体,淋湿的碎发塌下遮掩住他深邃的眉骨,看不清他的情绪。 顾惜语,你真是潇洒!昨天才跟他说要分开,今天就放飞自我,喝酒、看帅哥、穿得性感美艳的泡温泉。 她曾经说,只喜欢他,现都怀疑是否是哄骗他的。 她曾经说,要为两人的感情努力,结果很快放弃。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那丫头的心思越来越不好猜。 哼,男人看男人,精明如盛宗熙,他看得出路谨之情愫的变化,无情到有情,纵使路谨之掩藏的很深。 淋浴出来。 盛宗熙浑身带着水汽,冷冽的。 乔以津给他准备感冒胶囊,他一言不发地推开。 落地窗前,男人白色睡袍半敞,露出结实的胸膛,居高临下地俯视外面,干枯的树,薄薄的白色积雪,昏黄的路灯,冬天的萧条感。 他想起她怕冷的时候往他怀里钻,紧紧贴着他,柔弱无骨的小手更爱作乱地握着温热才能入睡。 她意乱情迷情最爱哄他说,要惯着她,宠着她。 他感觉得到她对感情的敏感胆小,他愿意纵着她。 他想他把所有的耐心、自制力都给了她,天知道,那晚她哭着说不跟他了,他心里有多生气。 盛宗熙指间夹着的烟未点燃,眼眸似晦涩似清明,理了理睡袍带子,“备车,去碧水湾。” 第75章 他还是来了 碧水湾是当地有名的温泉度假村,环境服务都非常好,所以到了周六更是人多。 顾延中等人从房间到餐厅用午餐,大厅可见黑压压的人,楼四月忍不住蹙眉。 “走个后门,去后院那排独栋别墅吃饭。” 楼四月受不了耳边闹哄哄的,开口提议。 “你自己给四哥打电话。”他们本就是临时过来玩,没提前预定。 “你知道的,他坏人,把我手机摔坏了。”楼四月仍有点气愤不平。 “楼四月,你做什么坏事惹得四哥那么生气,居然把你手机摔坏?!”邵安琪感觉闻到了八卦的气息。 楼四月挠挠头,偷偷瞥了眼顾惜语,她瓷白的小脸,水莹明亮的大眼也好奇地看向他。 他笑,摸了摸鼻尖,“谁知道呢,可能是感冒发烧,烧坏脑子乱发脾气。” 原来他生病了,所以没来。顾惜语藏起眼底的酸涩。 忽然人群里安静下来,顾惜语视线看去,走在最前方的盛宗熙,一身黑色西装,高大挺拔,走路的姿态是多年商场实战沉淀下来的威严从容,身后跟着不少人,看服装像是度假村的负责人,乔以津仍伴随身侧。 他出众的容颜与慑人的气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被人忽略,餐厅里的人从平静到窃窃私语,不少女生眼含欣赏痴迷。 顾延中扶了下高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眼镜片下藏着睿智与精光,他轻咳一声。 “四哥怎么来了?不是说不来吗?” “视察工作。” 他淡淡地扫了眼几人,脸上看不出温度与表情。 顾惜语目光停留在他脸上,他依旧淡漠,精神状态还行,感冒已经好了吗? 盛宗熙单手插兜,看向那个躲在安琪身后的顾惜语,扯唇笑了下,讥讽意味十足。 乔以津拿出一个白色长方体盒子,递给楼四月,“楼少,这是盛总给你的新手机。” 楼四月笑嘻嘻,毫不客套地接过,“谢谢四哥。” “我还有事,你们玩。”盛宗熙带着身后的人要走。 “四哥,我们都还没吃饭呢。要不,等你一起?”楼四月喊道。 “会很迟。”他的声音沙哑低沉。 “安琪她们都饿了,今天周六来玩的人多,怕两个女生饿晕过去。” 盛宗熙目光淡然扫向度假村的负责人,负责人赶忙道:“盛总,度假村的食材准备充足,保证每位客人用餐。因近年关,又逢周六,来玩的客人比较多。幽静私密的别墅区域也被预定满。” 负责人抬头看他,继续说:“独属于盛总的那栋,一直留着的,每天都有人打扫。” “带他们过去。”盛宗熙淡漠出声,提步而去。 “谢了,四哥。”楼四月朝那颀长背影挥了下手。 马上有工作人员过来领着他们去后面的别墅区,顾惜语回头看向那抹高大的身影,轻抿了下唇。 独属于盛宗熙的那栋别墅,周围是数顷的草坪,还有在冬天难得一见的红玫瑰,室内设计布置一一俱全,豪华有品,一楼客厅有个电子游戏区域。 邵安琪搂着顾惜语的手臂,“你们真分了啊?” “嗯。” “虽然我认识四哥很多年,但是,我站你。我觉得你很好。” 顾惜语笑着轻戳了下她额头,“谢谢你安琪。” 她何德何能,让才认识不久的安琪这样坚定选择她。 也许在大部分人眼里,盛宗熙有钱有势,她应该抱紧他,但他从来不是自己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她与他相识的两年期间,她慢慢心悦于他,想试着和他走下去。 但是父母弟弟以及旁人无意的话语都在警醒她,她与他可能不会有结果。 她想忽视外界的声音,忽视内心的彷徨,但当她在京都看到的那一幕,那晚他身上的女士香水味,都在提醒她,有些事不是她努力就会改变的。 她想说她很好哄的,只要他主动跟她解释,他回京都相亲了,她就原谅他了,但他却骗自己说忙工作。 感情不是说舍就舍的,她替他找借口,可能是长辈催婚,相亲走过场的。 偏偏那姑娘来临海城了,他见她了,香水味能留香说明待在密封的空间很久。 她的思想不断替他找理由暗示自己没什么,但是心却无法释怀。 今天见到他,她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关心他感冒是否痊愈。 她一边小心隐藏内心的在意,一边又躲着他视线。 她想起他的宠溺,心会软。 他爱她吗?也许有一点。 扪心自问,她爱他吗?爱的,但不足以让自己飞蛾扑火。 顾惜语手指轻抚花瓶里现摘的红玫瑰,娇艳欲滴。 安琪看她站露台沉思好半天,缓步上前,“吃饭了,惜语。” “嗯,好。”她笑得温柔。 直到午餐结束,盛宗熙都没出现。 下午原本计划出去玩,但下起小雪,几人也懒得出门。 楼四月提议玩麻将,反正这里有专门的房间。 邵安琪凑到顾惜语身边,低语,“小四就想赢你的钱。等会看我给你的眼色。” 顾惜语笑了,轻声回:“我们两个未必是他的对手。别弄巧成拙。”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啥呢。” 楼四月扔了一个软抱枕到邵安琪怀里,眼神似是看透一切。 “你管我们。”邵安琪瞪他一眼。 “我才不想管你。你哥不在,你就是脱缰的野马,别带坏顾惜语。”楼四月睨她一眼,带着警告意味。 “楼少,等会手下留情。”顾惜语笑盈盈地看他。 “哎,别介啊,你还是喊我四月,我心里舒坦点。”楼四月虽唬,但人精啊,他当然知道盛宗熙是打着视察工作的幌子来这看某人。 何况四哥赔他最新款的手机了,他就勉勉强强助力一下喽。 牌局很快开始,冬天室内的温度开得足,顾惜语羽绒服外套脱放在沙发,穿着天蓝色的针织圆领衫,瓷白的小脸变得红润极了,她坐直身体看牌池,露出天鹅般的细长颈子,轻咬荧润的唇角,似在思考打一张。 “打九条。” 声音沙哑,又磁性。 顾惜语心一紧,感受到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颈后,整个小脸更加通红。 顾延中几人等她出牌,顾惜语慌张地抽出九条扔到牌池。 乔以津很快给老板搬来椅子,放在顾惜语位置旁边。 “四哥,忙完事了。”顾延中几人其实早就看到盛宗熙轻步进来,只不过顾惜语背对门的方向,又在沉思,自然没注意到。 “嗯。”他淡淡回。 牌桌上其他三人对视一眼,没说话,继续打麻将。 只有顾惜语一人紧张到不行。 盛宗熙手臂搁在椅子扶手上,身体微斜,离顾惜语很近,能清楚看清她红润剔透脸蛋上的细软绒毛。 顾惜语拿牌的手都有点微颤,心也跳动得厉害。 “一万不要吗?” 他低声提醒她。 她的眉眼生得特别好看,纤细浓密的睫毛,像蝴蝶扑闪扑闪的,脸蛋粉嫩嫩的,因他的提醒,惊得整个人娇柔无措。 顾惜语轻喊了声,“我碰一张。” 他在她旁边,她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他的呼吸太灼热了,她下意识想缩颈,又想想太刻意,只能端正坐直身体,离他远一点。 盛宗熙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微僵,连她往日里极为敏感的白嫩耳垂也染上红。 她太娇,但是不经意间的娇憨媚态更惹人怜爱。 第76章 照顾生病的他 顾延中察觉盛宗熙脸泛红,眼睛不似往日清明,淡然划动手机屏幕,温和开口:“抱歉,助理刚给我发信息有事要处理,就不打麻将了。” 他边说,桌下的脚轻碰了一下楼四月。 “安琪,你是不是等会有个通告要上,我送你过去。”楼四月视线看向邵安琪,眨了眨眼。 邵安琪懵懂的,打得正上头,没反应过来,“我哪里——” 楼四月眼神一冷,“工作重要还是麻将重要?” 邵安琪看向桌上的几人,连忙回答:“我玩得忘乎所以了,是有通告。惜语,我们改天再玩。” “安琪,我没开车过来,你捎我一段路,我回市区。”顾惜语看着邵安琪。 桌上其他三人都有事,只剩下她,她一个人,对这里也不熟悉。 楼四月手臂弯放着外套,连同安琪的外套一块拿在手里,悄悄捏她手臂。 “惜语,真是抱歉,时间上可能来不及了,四哥没事,他送你吧。” 邵安琪满脸歉意,人是被楼四月推着走的。 三人告完别,茶室只留下顾惜语和盛宗熙。 顾惜语仍满脸通红,身侧的男人依旧坐着,她缓慢回头,视线与他相撞。 他的眼神炽热,焦灼,像滚烫的岩浆。 她飞快收回视线,慌忙站起身,“那我也先回去了。” 刹那间,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又紧又烫,她大着胆子去掰他的手指,“你放开我。” 那手反倒攥得更紧了,恨不得将她腕骨捏碎一样,透着惊人的灼烫。 他力道惊人,直接单手将她扯入怀中,顾惜语整个人扑坐在他大腿上。 “盛宗熙——”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她的上半身紧贴他的胸膛,背部按压的那只大掌不松分毫,他整个身躯只觉得滚烫的吓人,像一只抵御外敌的野兽,浑身毛骨悚然。 他不说话,被他搂得实在太紧,顾惜语只觉头皮发紧,不敢乱动,声音慢慢找到一丝理智,“你是不是感冒还没好?发高烧了?” 盛宗熙埋头在她颈间胡乱磨蹭,弄得她身体跟着滚烫,他的声音沙哑深沉,“嗯,难受,你不准走——惜语……” 她仰头看他,额头有细微薄汗,眼睛通红,像深夜草原上的孤狼,但此时并不清醒。 顾惜语视线看向留着一丝缝隙的门口,“乔以津,你赶快进来,送你老板去医院。” 乔以津很快进来。 “顾小姐,这里离市区医院有一定距离,度假村配有医生,我让他们过来。” “他感冒发烧,你怎么不劝着他点,早去医院看看。”她声音充满关切。 “盛总太忙了,说吃点药先看看,哪知道没效果,还越发严重。”乔以津撒谎都不带脸红的,明明是自家老板不吃药,不看医生。 “先扶他去卧室躺下。”顾惜语挣开他放置于后背的手,另一只攥紧她腕骨的手怎么都掰不开。 盛宗熙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她一个人无法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在乔以津的帮助下,两人吃力地将人放置在床上。 顾惜语锁骨发微乱,脸蛋粉嫰,红唇微张,气喘吁吁,胸前的丰满也随着起伏,刚才他的重量几乎都靠在她身上。 “顾小姐,你坐床沿休息下,医生马上到。” “乔特助,你帮我一下。”顾惜语抬起手腕示意着,说话都还带着喘。 乔以津哪敢掰开盛总握着她腕骨的手,低声道:“顾小姐,我去帮你拿回外套。” 顾惜语看着快步而去的乔以津,如果不是盛宗熙真的生病躺这里,她都要怀疑这对领导与下属同心协力诓她。 医生很快到来,给盛宗熙挂点滴,并给了一些药,等人醒了吃。 乔以津拿来热毛巾,要替盛宗熙擦汗。 “给我吧。” 顾惜语接过热毛巾,轻柔地替他擦拭脸上的薄汗。 乔以津站一旁轻声道:“盛总其实为顾小姐做了很多事,只是他不爱说。上次w酒店的事,盛总调动很多关系揪出幕后主使人。当时盛总非常着急,生怕你出事。更早以前在马塞时,你出事,他更是让出几百亿的生意给别人。” 顾惜语手中的毛巾轻抚他的轮廓,“我问过他,他不告诉我,总是回我没事了,都处理好了。有时,我也会想,是他想保护我还是两人关系未达到一定亲密程度,他不屑透底。” “盛总也许是在害怕。” “他害怕什么?”顾惜语不解,把毛巾递给乔以津。 “你知道的,走到一定高度的人,手段绝没有百分百仁慈,怕你厌恶他。他既想保护你又不愿你轻看他。” “抱歉,我未曾想到这一点。”她纤细的手指轻抚他冷峻的五官,心头涌上一丝愧疚。 乔以津看她表情明显动容,继续道:“我不知你与盛总怎么突然就分开了,但如果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敞开心扉好好沟通解释。” 顾惜语没接这个话题,只是乞求地看向乔以津,“你帮我把他手指掰开,我不舒服。我不会走,我会留下照顾他。” 乔以津看她眼圈泛红,那纤细白皙的腕骨微见青色,缓步上前,“唐突了,顾小姐。” 她的手腕终于被松开,白嫩的肌肤清晰可见青紫淤痕,她轻呼了一口气,他真是怕她走了,力道真是大。 乔以津很快拿来药膏,那触目惊心的痕迹,盛总醒来发现一定自责不已。 顾惜语自己涂抹了些药膏在腕骨,房内没有纱布,她取下包上的装饰丝巾,缠在腕上。 “这里的厨房有食材吗?”她问。 “应该有的,中午过来别墅这边做菜的厨师应该剩余有食材。” 顾惜语看向床上睡得沉的男人,低语,“那我给他熬点粥,醒来好吃。” 乔以津看了眼她手,“好,你小心自己的手。” 顾惜语下楼,碰到高大显眼的昆鹏,他站姿笔直挺拔。 “顾小姐好,我帮你。” 她本想说没事,但见他模样肯定是不会答应,便轻点了点头。 厨房并不小,但昆鹏高大的身影还是让人觉得拥挤。 顾惜语多舀了些米,份量够四个人吃,昆鹏帮她洗菜,剁肉沫,熬得菜叶瘦肉粥。 她又炒了几道小菜,口味都是按照病人要求来的。 等忙完,时间都到晚上七点。她上楼,让乔以津下去吃饭,她陪盛宗熙。 “顾小姐,你先吃,我们等会让人送工作餐过来。” “为什么?我做了四人的餐食,你家盛总也不知道何时醒,你不用干等。”顾惜语微蹙眉,他是嫌弃她厨艺嘛。 乔以津看她表情,知她误会,“不是对顾小姐厨艺没信心。” 他是怕盛总的占有欲,要是知道他们和盛总一样吃的顾小姐亲自己做的饭菜,能直接把他调派去荒芜驻扎区办公。 “乔以津,你们老板给你开多少钱一年的工资?”顾惜语浅笑着看他,“你公事公办的模样,好生无趣。” 她看他尬笑,语气柔和,“你下楼吃饭,把空间留给我,行吗?” 闻言,乔以津点头,扫了眼床上沉睡的老板,缓步出门。 第77章 公司有事,她回去处理了 顾惜语看他昏睡的模样,从来都是淡漠性子,在此时才稍显现一点平和。 她执起他的手,微微笑了,“怎么不懂好好照顾自己。真以为自己是钢铁侠,百病不侵。我一直希望你好好的,身体健康。” 床上的人睡着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大着胆子伸手轻抚他脸颊,声调似委屈似难过,“我气你裹夹着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来见我,也气你瞒着我相亲,追根究底,我是气自己,自卑懦弱,我想要一段有结果的感情,而不是短暂的欢愉。或许是看不到希望,所以想放弃。” 她自言自语,“盛宗熙,原谅我没有勇气继续向前,你要好好的。” 寂静的房间,昏黄的灯光,女生低泣的声音,像一只幼猫在深夜里轻轻叫唤。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顾惜语赶忙按下锁屏键,没有音乐声了。她快步走进洗手间接电话,是宋逸打来的。 “顾总,有个用户购买到贴有我们公司品牌的热水器,使用时发生意外,用户胡搅蛮缠,正在闹事,还说我们不赔偿,他就闹到网上去。” “有人员伤亡吗?” “无人亡,但是有一个人受伤较严重。” “好的,我马上过来。让公司技术部的人员尽快检查出结论报告,同时注意网上舆论。” 顾惜语匆忙收起手机,走到床前,手背轻碰盛宗熙额头,温度降下来了。 她替他掖好被角,拿起包轻声走出房间。 房门合上那刻,床上的男子手指微动。 一楼大厅 “乔特助,我有事,要先走了。你上去照看着他。” 顾惜语语气有点焦急。 “出什么事了,顾小姐?” “公司的事。你这里有多余的车吗?我没开车来,现又是晚上不好打车。” “有的,让昆鹏送你回市区。” “好的,谢谢。” 顾惜语不想在这种事上客气,郊区晚上真不好打车。 乔以津看两人离开,紧跟着上楼。 推门而入,只见盛宗熙站在床前,低头扣着袖扣,暖色调的壁灯光线映在他身上,脸上表情忽明忽暗,整个人散发着清冷的气息。 “盛总,你醒了。”乔以津说。 “嗯。”他淡漠应了声。 “顾小姐有事先走了。她下午一直守着你,然后还给你熬了粥,我马上端上来。” “备车,回去。” “好的,盛总。” 盛宗熙率先出房间,没一会儿,房门推开,地上出现一抹颀长的身影,床头柜上的药盒被修长的手指拿起。 黑色宾利车前,乔以津把一个淡蓝色的保温盒从车窗外交给盛宗熙。 “顾小姐做的。” 盛宗熙接过,乔以津赶忙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 “盛总,你先吃点东西暖暖胃。”乔以津边开车边看后视镜中的人。 “乔以津,你和顾小姐很熟?”他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老板直呼他名字,完了,他是踩什么雷了吗? “盛总平常待顾小姐很好,所以才让昆鹏送她回市区。” “我去京都相亲的事,你告诉她的?” “没有。从没将盛总的行程与私事透露给顾小姐,”乔以津专注地开着车,背部早已冒起一层冷汗,“并且顾小姐从未打听过。” 后半句话,直接让盛宗熙脸色更加深沉。 乔以津偷偷瞥了眼后视镜中的老板,心一横,继续说:“顾小姐见你高烧昏睡时很是担心,在厨房忙活两个小时给你熬粥做小菜,盛总你刚输完液,吃点食物补充下体力。” 盛宗熙俊逸的脸庞神情有些缓和,“让昆鹏送到地方后回个电话。” “好的,盛总。” 车内飘散着淡淡肉香的清新味,盛宗熙尝了一口,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和温度。 一顿饭就让他心软,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车快到市区时,昆鹏打来电话。 “盛总,已经把顾小姐送到西区的一个老旧小区里,有个用户购买了贴有荣达电器字样的热水器,使用时发生意外,但荣达技术部初步检查,这个用户购买的并非正品。用户是小区里有名的老赖,只认荣达电器字样,闹着索要赔偿。” “你留在那里,别让人伤害她。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盛宗熙的声音低沉,眉眼间染上慑人的气息。 “好的,盛总。”昆鹏坐在车内挂断电话,推开车门走进小区。 深夜,小区内原本入睡的人有不少被惊醒。 顾惜语侧头,条理清晰地对宋逸道:“检查结论出来了,你马上再找个权威的第三方检测机构,然后跟能源行业办公室的人知会一声,别因这次事件对我们竞标产生影响,另外派人去医院看望受伤的人,出于人道主义可酌情捐款,全程还是摄像,以防别人钻空子。同时查这个用户的背景资料,怕不明真相的用户看到断章取义的小视频,影响公司声誉。” 她继续道,“消防的工作人员已经检查他的房屋了吧,记得拿一份他们那边的检查结果。” “消防第一时间过来灭火了,我们技术部人员在他们同意之下进屋做的热水器检测,现场现是封锁了,不让人进去。” “好。” 那个男人五十多岁,长得尖嘴猴腮,看陪在顾惜语旁边的高大男人离开,气势嚣张起来。 “顾总,我听他们是这样叫你的。说吧,事情怎么解决。” “对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深感同情,我们按照正规流程走,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顾惜语淡然自若地回。 “流程?我知道你们想拖延时间暗箱操作,但是我老婆还在医院躺着,等不了。”男人眼露贪婪,“热水器上面明晃晃地贴着荣达电器的字样,你们就得赔。” “我们公司技术部的人已经检查过了,你购买的是假冒伪劣产品,并非我们公司的正品。” “这种话还不是你们张口说了算,我不认。” 顾惜语拿过旁边技术人员的检查结论报告,递给他,“你看看,如果你有什么疑问,我们愿意配合第三方检测机构再做检查。” “我凭什么要按你说的去做,我不懂这些,我就觉得你这个丫头片子满口胡诌糊弄我。” “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明明是你购买假冒伪劣产品在先。”技术部里有些是年轻人,受不了这种犟人。 “你们仗人多欺负我这个老人,街坊邻居些出来看看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你这老头儿——” 顾惜语看着楼上亮起灯光的窗户,有人探头观望还有人拿着手机拍摄。 “别冲动,别被人拍到断章取义的视频传上网。” 她朝着旁边的技术部人员低语。 老头见这小姑娘柔弱不搭理他,撒泼打滚叫喊着,等待着他的支援。 “大叔,时间太晚了,这里的事情交由专人处理,您还是到医院看看你老婆。” 顾惜语说完,就要走。 男子上前阻止,很快有几个混子模样的人跑过来。 顾惜语微退,昆鹏同时快步过来站在她身后。 “你还没走?”她诧异地仰头看向昆鹏。 “盛总让我留下帮衬你。”昆鹏平头,个头高大魁梧,肌肉硬鼓鼓的,气势直接让人惧怕。 闻言,她心莫名心安。 混子些见昆鹏这般高大微闪过惧意,但想到他们人多,也不知是谁先动手,两方人拉扯在一起。 顾惜语镇定询问:“报警了吗?” “警察来的路上。” “别演变成互殴,大家注意保护自己。” 顾惜语这边的人主要是防守,没有攻击,这样反而让混子些胆大妄为。 昆鹏紧紧护着顾惜语,直到一个混子碰到顾惜语的衣服,他的动作直接暴起,抬腿将人踹翻在地。 第78章 想一生一世护她周全 这一举动。 面前的混子些先是微退,然后呼啦啦大喊,“杀人啦!” 顾惜语原本想着和平处理,此刻脸上浮现怒意,拍了拍昆鹏的手臂,她越过,稳稳站定在躺地上的混子面前。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寂静的深夜,诡异又阴沉。 “我跟你们讲法规时,你们要耍混的。”她毫不留情,抬脚踩在那人手背,黑色短靴,坚硬的防滑底,狠狠用力,“礼尚往来。” 疼,混子龇牙咧嘴。 昆鹏内心微震惊,从未见过顾小姐这般飒爽,与平常温柔娇美是截然不同的。 在场的人,半晌没出声。 她黑色短款羽绒服,黑色铅笔裤显现她修长的双腿,墨黑的眼眸里染上一层淡淡的厌恶之色。 片刻,穿着制服的人到来。 混子些似乎回神,开始恶人先告状,“警察叔叔,这些人先动手打我们。” “通通跟我们回警局,有什么话到那里说。”年轻警察指挥着混子些上车。 警察开了好几辆车到现场。 “顾小姐,麻烦你也跟我们去一趟。”一位老警察走过来,说话沉稳。“我们的车坐不下,你们可以自己开车过来。” “好。” 昆鹏开着黑色劳斯莱斯跟在警车后面,一列车子驶离老旧小区,留下一阵唏嘘不已。 “昆鹏。”顾惜语坐在后座,闭着眼。 “怎么了,顾小姐?” “车上有没有吃的?”她好像犯低血糖了,晚饭未来得及吃,天气又冷,一通下来,精力消耗,头有点晕,心里犯恶心。 “抱歉,顾小姐,没有。”昆鹏清理过车,老板不喜欢在车上吃东西,更是没备零食。 他看着后视镜,她脸色不好,想起下午她熬粥未吃饭就赶来处理公司的事,“我路过便利店下去买,你要吃什么?” 他边说边踩下油门,超过了前面的警车。 “酸奶,面包。”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 开在前头的警车看到飞驰而过的黑色劳斯莱斯,“胆子忒大,在警察眼皮子下超速。” “好好开你的车,大半夜的,你别眼神不好。”副驾位上是那位跟顾惜语说话的老警员。 闻言,年轻警察心里明白,不再提。 顾惜语在喝到酸奶那刻,才感觉人活过来了。 深夜,警局灯火辉明。 顾惜语在单独的一个房间,老警员例行询问,最后问:“他们都说你踩人手背了?” “不记得了,混乱中不清楚是不是碰到人了。”她瓷白剔透的小脸更加白,状态也恹恹的。 老警员也没继续追问,“你去外面坐下。” “嗯,辛苦您们大晚上出警了。” 走廊的长椅,寒冷刺骨,顾惜语双手插兜,低头看着鞋尖,不知在想什么。昆鹏站在她面前,替她挡了些许风。 乔以津带着律师团的人过来。 “顾小姐,我们可以走了。” “我们公司的人都回去了吗?” “嗯,已经安排好。” 顾惜语视线不由看向乔以津身后,眼神微空洞,沉默出了大门。 一抬头。 路边黑色宾利安静停在那里,熟悉的车牌1111. 落下的车窗。 她眼睛不由自主的酸涩,视线里冷峻的五官也变得模糊。 他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泛红的眼角,像一只可怜的小兔。 盛宗熙下车,长腿大步走近,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我带你回家。” 顾惜语靠他胸膛,小声说:“你怎么来了?” “怕你受委屈,怕别人欺负你。”他轻抚她头顶,温柔至极。 “欺负我的人从来都只有你。”她哭得不能自已,泪水鼻涕糊在他昂贵西服外套上,眼眶通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像是个钻牛角尖的小孩。 “嗯,是我的错。乖,别哭了。”他像哄孩子般耐心温和。 这里还是警局外面,顾惜语胡乱擦了下眼泪,“你都不知道错哪儿?一点不诚心。我不能原谅你。” 她一把推开他,力气竟出人意料的大,盛宗熙一时不察,怀中的香软已消失。 顾惜语直接上了黑色劳斯莱斯后座,昆鹏见她一个人上来,未启动车。 盛宗熙迈步追上,伸手拉车门,未拉开。 “昆鹏。” 主驾驶位的男人伸手要点按钮。 “不准给他开。”顾惜语出声制止,表情奶凶奶凶的。 昆鹏自然没听她的,领老板的工资,听老板的命令。 盛宗熙拉开车门,单手撑在门框,未上车,漆黑的眼眸幽深至极,让人无法窥探情绪。 顾惜语嘟囔道:“感冒了,也不好好养着。你别把病气过给了我……” 她微垂着脑袋,细密弯卷的睫毛遮掩着眼底,被车顶光线映衬出一道阴影。 他看了她很久,蓦地想起她晚上在他床沿的话。她希望他身体健康,好好的。对他的感情是想靠近又害怕没结果。 他伸手揉了揉她脑袋,轻声道:“送她回家。” 顾惜语抬头,车门的阴影覆盖过来,耳边是关门的声音。 车子启动,缓慢向前,她摇下车窗,突然叫了声:“四哥。” 盛宗熙伫立在那,没应声。 但顾惜语擦了下眼眶,又指了指他的胸膛,微抿唇笑了,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突然好听话,好乖。 盛宗熙看她双臂搁在车窗,红着眼圈冲他眨巴着眼,脸上浮现出小顽皮孩童般的狡黠笑容。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的脸在路灯昏黄光线下映得柔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心尖跟着漾起一圈圈涟漪,他想一生一世护她周全,为她遮风挡雨。 第79章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因着事情本身就不是荣达电器的问题,有强大的律师团以及公关团队密切关注,这起风波很快平息。 即将过年,顾惜语忙着公司的事,想一切安排妥当,安心过年。 办公室 宋逸抱着一束白玫瑰进来。 “顾总,你的鲜花。” 她从电脑旁边侧身,花瓣上还有露珠,香味是独特的荔枝甜香。 “谁送的?” “送花的人没说,但有卡片。”宋逸把花递给她。 她展开卡片,【从遇见你开始,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顾惜语抿唇笑了,熟悉的字迹,这是他第一次送她花。 “顾总的男朋友送的吗?笑得好开心。” “朋友。”她将卡片收起,“把花放花瓶养着。” 手机响。 “花收到了吗?” 盛宗熙的声音充满磁性,调子轻柔。 “嗯,我很喜欢,谢谢。” “在法国的街头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它适合你。” 原来他去法国了。 顾惜语握着手机,轻转钢笔,“感冒好了吗?” “嗯。惜语,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她转笔的动作微顿,低声道:“等你回来再说。” “嗯。” 两人都没再说话,似在隔着听筒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没一会儿,那边传来乔以津的声音,“盛总,会议人员都到齐了。” “你先忙,我挂了。” 顾惜语放下手机,单手撑腮,凝视着那几瓶荔枝白玫瑰,眉眼弯弯。 另一边 付韵宜双手抱胸靠坐在椅子,听着男子汇报。 “付总,荣达这次的事情他们处理得及时,没法作文章。何况他们最大的股东是盛宗熙,也不会让它出事。” “嗯,其它的,顾惜语都与什么人来往。” “楼少、顾少就是常跟盛宗熙一块的几个人。另外,wjt集团的路谨之也和她有交情。” “路谨之?没想到小小顾家因为她还结识不少人。” “路谨之请她吃饭,请她参加他们团建烧烤。”男子将一叠照片交给她,“这是抓拍到的照片,你看用得上不。” 付韵宜伸手接过,扫了眼照片,台阶上路谨之一只手揽她腰,眼神温柔;路谨之按着车门与她说话;烧烤时的照片大多是群像照,没有两人合照。 女人,特别是结过婚的女人,精准地看到了路谨之眼里的情愫。 顾惜语这个女人够可以的,不仅得到盛宗熙的爱,还有一个护花使者路谨之。 付韵宜挥挥手,男子出了办公室。 她与路谨之没有什么接触,但家里人有。 前天家里吃饭时,她还听二叔要和路谨之谈合作。 庭园中,突然降临的大雨,落在瓦檐上,溅起透明的水花。 路谨之看着雨势,旁边的助理去找伞。 “路总,这里房间很多,雨又特别大,回去开车也不安全,你留下住吧。”中年男人说。 “多谢付总,不用了。”路谨之没习惯外宿别人家。 “那路总到休息室坐会儿,等雨小点再走吧。”中年男人谦卑的劝道。 路谨之沉吟片刻,“那有劳付总了。” 复古的设计,榻榻米上放置着两个团垫,房间里点着檀香。 很快有佣人端来果盘和茶水。 路谨之坐矮几旁边,望着窗外的雨水。 小鼎炉里烧的檀香跟他平时闻到的有丝不同,带点甜腻,倒也算不上难闻。 二十分钟后,路谨之起身,桌上的食物完好。 “走,回去。” 雨小了。 车上,开车的助理说:“付总给你安排了酒店。去住吗?” “不去。回澜亭院。” 路谨之仰靠在椅背,闭目养神。 也许是雨滴落在车窗,催得人入眠,迷迷糊糊中做了个梦。 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粉色樱花下,背对着他,风吹起她的长发,发丝飞舞。 待他走近,女孩转过身,满脸笑意,眉目如画,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许久,女孩双手背后,踮起脚尖,靠近他…… 期许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路总,雨水造成山体滑坡,前面的路被一些大石挡住了。” 助理转头说。 路谨之睁开眼。 “还有别的路吗?” 他的声音淡漠极了。 “有,但不是回城区的,是红枫度假旅游区的。”助理又补充道,“付总给你订的酒店也在那片。” “那过去吧。” 他的嗓音沙哑深沉。 助理觉得他的嗓音比平常低,悄悄瞥了眼后视镜,他慵懒靠坐着,琥珀色的眼眸里有层淡淡的水雾。 助理以为他太累了,轻声回:“好的,路总。” 酒店休闲区 顾惜语看员工们在那玩,有的打麻将,有的看电影,聊天。 今天是公司过年团建,来这里吃饭玩。 本来有户外活动,但下雨了,只好在室内。 落地窗前,她看到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汽车在对面楼栋停下。 男人单手撑着一把黑伞,剪裁得体的矜贵黑色大衣,雨势怎么都压不住那贵族优雅的存在,水珠划落雨伞边缘,模糊了他英俊的脸庞。 黑色皮鞋踏上台阶。 在他收伞,递给旁边人的刹那,顾惜语看清了他的脸,路谨之。 看旁边人提着的公文包,应该是谈工作了。 她没想去打招呼,看着消失的背影,她收回视线,转身融进公司员工的氛围。 时间到晚上十一点,员工们陆续回自己房间。 顾惜语其实很讨厌雨天,路上湿乎乎,空气里也寒凉,加上冬季,更加冷冰冰。 有一位服务员上前阻挡她的步伐,“你好,有位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她伸手接过纸条。 第80章 你们俩的cp,怪好嗑的 她伸手接过纸条。 服务员微颔首,立即离开了。 纸条上写的:我有事找你谈,路谨之。a2栋601 顾惜语微蹙眉。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知道她在这里? 为什么不打电话,还传纸条! 她掏出手机,拨打他的电话,无法接通。 她和他有什么事可谈。 再一次拨打他电话,仍然无法接通。 抬头看向外面,雨还在下。 思考一会儿,她走到一楼接待区,问工作人员借了把伞。 撑伞走到对面a2栋。 房间内,路谨之扯下领带,莫名觉得闷热,空调温度设置得并不高。 径直去了浴室。 顾惜语站在601门口,轻敲了几下门,没人应。 她忍不住心里吐槽。 又把手机拿出来拨号。 这个路谨之到底在搞什么,电话一直不接。 雨水溅湿了她的鞋面。 莫名的烦躁。 赌气般踢了下门,准备回去了。 哪知门开了,露出几分光线。 她微迟疑,伸手推开门,未进去,喊了几声。 未听到回应,屋内灯光亮着,视线范围内看不到人。 探头进去,微走了几步,隐约听到水流声,她立即停下。 转身离开。 嘭的一声。 她整个人被推到门板上,一只手被反剪身后,肩膀被男人的手肘禁锢着,背对着屋内。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他的声音阴沉又带警惕。 “放手,路谨之,你是不是有病?” 她气得骂他。 下手那么重,眼眶泛起水光。 “怎么是你?!” 听到娇柔带怒的女人声音,路谨之琥珀色眼眸一惊。 “我还想问你搞什么呢?”她气恼转身,然后尖叫一声,“快把你衣服穿上。” 小脸一红,又转过身,背对着他。 因为那男人,只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裸露着肌理分明的上半身,看样子是长期运动的结果。 路谨之唇角微勾,琥珀色的眼眸难掩笑意。 “马上。” 她听到穿衣服的唏嗦声,问道:“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根本没听到电话响。” “可以了。”路谨之说。 顾惜语转过身,一连串问题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找我来做什么?有什么事,你不能直接打电话告诉我?还让人给我递纸条?” 她边说边把纸条甩到他胸膛。 路谨之琥珀色的眼眸很深,对于她那一张一合的红唇,莫名燥热。 但思绪还清晰,看了眼纸条。 “我并不知道你在这里。我并没有找你,更没有让人给你递纸条。”他把床上的手机拿起,划开屏幕,递到她面前,“你看看通话记录,我没接到过你的电话。” 她低头扫了眼手机,蹙眉,疑惑。 “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像话。 她也不理他了。 大步朝门口而去。 白嫩的小手转动着门把柄,她眉头紧皱,“路谨之,你门打不开。” 语气里明显带着不耐烦。 路谨之脸色阴戾,一连串的事情,明显是有人设局。 他过来转动门把手,同样打不开。 “打电话叫人。” 顾惜语掏出手机,拨号,提示无法接通,连续几次一样的结果。 说明信号被屏蔽了。 “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 她小声埋怨。 莫名的心不安。 “你为什么只身一人来这里?是关心我吗?”路谨之没回她问题,反而问她。 “我不是特地来找你,今天我们公司年底团建,在对面b2栋,我先前在对面楼上看到你下车了。然后有人给我纸条,打你几次电话不接,所以才过来看看。” “看到我也不打招呼?” “下那么大雨,你又没看到我,我就——”她顿了顿,“我没空。” 路谨之看她胡扯,明明就是她想装作没看到。 “和我在一间房里,不害怕?” “怕,你赶快想办法,我要出去。”她有点后悔自己的行为。 “怕什么?”他双臂环抱,笑得促狭,看着她。 “我未婚,对我声誉不好。” 她直说,也不怕她笑话。 “你又不是第一次和我同在一个房间。”他眼底带着隐忍,朝里面走去,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让他更加烦闷。 “那次是意外。我也不想。” 她跟在他身后,嘟囔着,“这次怪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困于此。” “别跟着我。”他的声调沙哑低沉,琥珀色的眼眸隐约可见一丝淡淡的情欲。 “我也不想跟着你啊,但房间就这么大,你让我去哪?” 她走到窗户边,六楼那么高,下面是草坪,下着雨,她也没勇气跳楼啊。 她怕冷,赶忙又关回窗。 “路谨之,怎么办?”她脚丫子冰,连带着整个人都冰,情绪也莫名浮躁。 路谨之看她原地跺脚,整个人傻乎乎地闹脾气。 “你能坐下吗?”她晃得他头更疼。 “不能。” 她丝毫未察觉他的异样。 “盛宗熙没教过你吗?” “教我什么?” 她转过身看他,他半靠在床头,一条腿搁在床沿,一条腿垂放在地上。 “我俩虽熟识,但皆是成年人,密封空间内,哪个男人的心境能心如止水。你就不能对我有点防范之心吗?” 她是把他当柳下惠,还是脑袋缺根筋,傻得可以? 顾惜语看他琥珀色的眼眸泛红,血丝明显,不由一愣。 “你不舒服?” 路谨之闭上眼懒得搭理她,后知后觉的人,真不想和她说话。 他将今天的行程细细回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常在道上混,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已经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真是扯蛋的人生。 上次是她,两人同处w酒店房间。 这次换他,两人又同处一间房。 她走近他,伸手要摸他额头。 啪的一声。 他直接拍开她的手。 “保持距离,行不?”他自制力快破功了,再这样下去。 “你以为我想往你身上贴吗?上次你救了我,我不想被骂白眼儿狼。” 她委屈巴巴退到沙发处。 路谨之看她温吞说话,眼眸委屈得染上水光,心一软自觉说话太重。 “这种事你经历过的,所以,个中滋味,能懂?” 他神情晦暗不明,看她瓷白的脸蛋爬上绯红。 “你要不去泡冷水澡。”她手指指向浴室,声音轻得很。毕竟上次她也是这样。 “我浸冷水,你做什么?”他唇角难得扯出一丝笑容,带着戏谑。 她能做什么,肯定不能进去帮他淋水。 “门口陪你说话,防止你溺水里?”思来想去,她觉得这个合适。 路谨之嗤笑一声,看她半晌,站起身去往浴室。 “自己把空调调高点,抱床被子坐门口。” “哦。” 她蹭蹭地跑过去调高温度,把枕头垫地上,脱掉鞋子,浑身裹着被子,只露出脑袋,像一只白色的棕熊蹲在浴室门外的墙边。 “路谨之。” “嗯。” 听到他的回应,她双手抱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 “那次在法国,你为什么要教我开枪?”她想找些话题聊,不然时间久了,她犯困。 “看你好欺负。”路谨之在里面双臂搭在浴缸边缘,头仰靠着,露出完美的下颌线条,眼眸里透出一丝坏小孩做坏事得逞的笑意。 “你可真是一个坏蛋。”她仍耿耿于怀。 “你男人盛宗熙不坏?” “你俩半斤八两,谁也不说谁!” “呵,听这话,敢情两人吵架还是分手了?” “不告诉你。”她才不想让他看戏。 “顾惜语——”他唤她名字,没下文。 “在呢,还没睡着。” “你想腾行之吗?” “以前想得多,但现在很少想起。” “想见他吗?” 她有点恼,声调也拔高了,“你病着呢,还要说这些话来给我添堵,你是脑子瓦特了?!” 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如何相见。 “我就是故意刺激你的,怕你睡着了,我意识模糊沉水底淹死了。”他笑出声,并不生气她的话。 顾惜语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仍关心地问了句:“你冷不冷?” “冬天泡冷水澡,确实够挑战的。”他心中知晓可能是那檀香有问题,就算他怀疑,回去找证据,那东西早就被收拾干净,大石挡路都可能是人为的。 哪截路不挡,非得挑顾惜语公司团建的地,而他不管住不住进付诚预定的a2栋,其他栋他们也会把顾惜语引过去。 这局就是为他与顾惜语特设的。 “没办法,辛苦你忍一下。” “想好怎么跟盛宗熙解释这事了吗?” “没有。”她和他分手了,她总不能蹦跳到他面前主动说这事吧。 “需要我出面解释,打我电话。”他怪好心地呢。 “我有时候都想嗑你们俩的cp。”她笑得开心。 “啥都嗑,只会害了你。”路谨之抓起案台上的香薰,扔到门板上。 听到东西砸门的声音,顾惜语笑得更欢了。 第81章 越来越上心 听到东西砸门的声音,顾惜语笑得更欢了。 那清脆的笑声,一下一下抨击着他的心。 半晌,笑声停下。 “你和盛宗熙算朋友吗?”她好奇。 “他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路谨之手掌半握,撑在脸侧,靠在浴缸边缘,眸色仍旧猩红,唇角勾出一抹讥讽,“既生瑜,何生亮。” “我怎么听出一点惺惺相惜的感觉呢?” 水漫在他性感的锁骨,呼出一口浊气,这丫头真是要气死他。 也不知腾行之当初是怎么发现这个笨丫头的。 许久两人没说话。 “路谨之。”她的声音朦胧软软的。 “嗯,你到床上睡吧。” 现在不知是凌晨几点,她一个女孩很少熬夜,肯定睡意深深。但他是睡不着,无法入眠。 “我不困。” 顾惜语坐直身体,用手拍了拍小脸,保持清醒。 “你跟我讲讲你小时候好玩的事吧。” “嗯,儿时。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帮弟弟收拾烂摊子,弟弟调皮捣蛋,我好像都没做过什么出格或者跳脱的事。” 她头侧枕在膝盖,闭着眼回忆,但嘴角是淡淡笑容。 “哦,有过。有次弟弟被人欺负,虽然平时他在我面前挺勇,但那次被人堵厕所,”说到这里,顾惜语敛了笑,“难得看他吃瘪一回,但自家的弟弟只能姐姐欺负,不能被外人欺负,我当时就跑去学校了,但对方也是学生,我不好意思动手。想了个法,趁着放学那会人多,拿着喇叭喊。把弟弟被堵厕所被欺凌的事大声说出来,很快学校领导出来了。” “很显然事情闹大了,学校也很快处理那些霸凌的同学。” 路谨之听她说这些,表情淡然的笑了笑,“行为并不出格,还挺聪明,高情商的。” “谢谢。” 聊着聊着,顾惜语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没有声音。 路谨之抬手看了眼那泡得涨白的皮肤,起身,擦干水渍,套上衣服。 轻声拉开浴室的门。 外面房间的温度高,顾惜语穿着外套,身上裹着白色被子,头歪靠在墙面,被热汗打湿的头发黏在她脸颊与颈部。她似乎很热,极不舒服的眉头紧皱。 路谨之叹息,先走过去把室内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把床上的另一只枕头摆放好,然后蹲回她旁边,小心翼翼且轻柔地将她抱回床上,被子盖在她腰部以下。 原本想帮她脱去羽绒服外套的,但想到不合适,又过去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 身体舒展,温度慢慢正常,她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嘴角微微上翘。 路谨之收回目光,看了下时间,凌晨四点半。 他拨打电话,仍无法拨出。 听着床上睡着的人均匀的呼吸,他看了半天,将被子往上拉,上半身也遮盖住了。 他走回浴室,关上门,摸到烟盒,抽出一根,想了想还是算了。 浴室里有扇小窗,他站在那里,感受着风的凉意。 终于熬到天亮,路谨之忙拨打电话。 “路执,你叫人密切关注网上信息,一旦发现任何有关于我与顾惜语的新闻,第一时间通通处理掉。第二,找人监视付家的一举一动。现在你马上到红枫旅游度假区来。来的时候,带点我们的解毒剂。” “好的,老板。我马上做。你受伤了吗?老板。” “记得带电脑。” 路谨之没多解释,身体的疲乏感这时才涌现得更猛,他缓步轻声踏出浴室,床上的那位仍在酣睡。 他走到门口,转动门把手,门终于能打开了。 门口没有人,走廊上静悄悄的。 他去往走廊尽头,昨天和他一起来谈工作的助理房门口,敲了敲门。 “路总,你起好早,有什么事要吩咐?”助理有点睡眼惺忪,看着门口高大的身影。 “你昨晚一个人睡?”路谨之边说边越过助理,走进房内查看。 白色床上有凌乱的被子,但未见女子衣物,空气里也正常。 “怎么了,路总。”助理有点尴尬,赶忙上前把被子铺整齐。 “那个,我有女朋友,不敢也不会背着她在外面找女人。” 他悄悄打量老板脸色,淡漠得看不出任何情绪,老板这么关心下属的私生活。 是重视他吗? “没事了,你收拾东西,先回公司。”他径直坐进沙发里,不走了。 助理急忙收拾好,“路总,你不跟我一起吗?” 路谨之冷冷扫他一眼,助理匆匆颔首离开。 启动车离开时,他看到路执下车。 路总的一级保镖。手里还提着电脑包。 可能路总有其他事要忙,助理开车回公司了。 路执站走廊尽头敲门,黑色大衣黑色长裤,左手提着电脑包,右手握着一个小箱子的手背有道狰狞的疤痕,整个人冷酷煞气十足。 门开,走廊上无人影,安静极了。 “老板,出什么事了?”路执半跪在地毯上,打开小箱子。 “被人阴了一把,付家有人设局搞我与顾惜语。” 崭新透明针管,抽取了淡蓝色的液体。圣东尼在法国有生物药业研究,特别的解毒剂对这种滥药不在话下。 “付忠吗?他求着跟你合作来的,竟耍阴的。” “不确定他是主谋还是共犯。休息室里的檀香只有我闻得最久,助理去找伞回来,在门外待着的。他无事,我有事。” “那付家的人一个不放过。” “嗯,自是不会轻易算了。”路谨之揉了揉额角,“马上看下这里的所有监控。” 路执打开电脑,快速在电脑上操作着,很快回复,“监控已经被人抹掉,恢复需要点时间。” “嗯,速度,恢复以后,你去601房间外等着,顾惜语在里面。” 路谨之闭着眼,仰靠在沙发背上,神情困倦。 “告诉她,我会处理好一切。” “好的,老板。如果顾小姐要见你,要带她过来吗?”路执问。 “没心没肺的丫头,她巴不得离我远点。” 路执见他虽嘴上像指责着人,但表情透着一丝宠溺。 老板真是对那位小姑娘越来越上心。 第82章 玩玩而已,你不也当真了吗 她翻身,手打在凉凉的屏幕,顾惜语睁眼,抓过枕头旁边的手机,上午十一点过了。 她立即坐起身,羽绒服的拉链微敞开,鞋子整齐地放在床前。 “路谨之。”她大喊了一声。 未听到回应声音。 完了,她怎么睡着了。 立即跑去浴室,浴缸里装着半缸水,无人。 敲门声响。 顾惜语赶忙跑过去。 “路谨之。”她拉开门。 “顾小姐,你醒了。”路执听到她声音了,所以才敲门。 “你老板呢。”她见过他待在路谨之身边。 “路总在休息,路总说他会处理好一切,请你别担心。” “嗯,好。让他好好睡会儿。” 一整夜的煎熬,肯定伤神伤身。 “那我先走了。”顾惜语告别路执,回去b2栋。 助理宋逸见她从外面回来,顾惜语随口编了个理由。 她和大家一起,等团建活动结束返回城区。 云昇集团 乔以津把文件分类整理摆放在办公桌,便于老板快速阅览。 一下飞机,马不停蹄回公司。 老板这是急着处理好公事,等会去见顾小姐。 “盛总,鲜花已定好。” “嗯。” 快中午时分,秘书拿了一份快递进来。 乔以津接过,“盛总,你的快递。” “拆。” 盛宗熙头也未抬,钢笔在文件上写着。 乔以津拿裁纸刀小心拆开,里面是一叠照片,最边缘是张光碟。 他先是抽出照片,看到上面的人,微惊,没有看下一张,轻声道:“盛总,照片上是顾小姐。” 盛宗熙停下笔,脸色淡漠,伸手接过。 台阶上,路谨之扶住顾惜语肩膀的,车门外两人说话的,有远景,也有放大的特写。 他越看,脸色越沉。 乔以津站在他身后方,当然也看清楚那些照片。 老板的脸色沉得可怕。 “还有什么?”盛宗熙把照片扣在桌面,声音充满冷冽。 “光盘。” 乔以津看他神色,立即出去拿了台笔记本电脑进来,把光盘放进光驱。 酒店走廊上,路谨之和一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最后各自进房间。 上面的时间显示晚上十一点十五分,同层走廊出现一个女孩身影。 乔以津偷偷瞧自家老板,整个人冷峻万分,直到那个女孩进了路谨之房间。 眼底的情绪沉得可怕,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乔以津看着电脑上的画面,默默祈祷,顾小姐,你可快出来吧。 否则老板杀人的心都有了。 电脑屏幕上只有走廊尽头随风摇曳的窗帘纱以及右上角的时间跳动,表明画面并不是静止的。 不知过了多久,乔以津悄悄看了眼落地窗外,灯光彩线亮起。 顾小姐真的是,让人不可原谅。 原本他还很嗑她与老板的cp。 乔以津也不敢说话,更不敢提醒老板午饭没吃。 直到画面上再度出现人影,是路谨之从房间出来。 右上角的时间显示早上七点十五分。 他去往走廊尽头,但未见顾惜语出来。 画面就此戛然而止。 只见盛宗熙双肘抵在桌面,两掌相握,冷峻的脸庞闭了闭眼,又缓慢睁眼,整个人说不出的伤痛和冰冷。 嘭。 笔记本电脑摔落在地。 “盛总,要不还是跟顾小姐见面问问,也许其中有误会呢。”其实乔以津这话说得很没底气。 只是不想老板太伤心。 空气寂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许久。 “问她在哪?” 乔以津立即明白,马上拨打顾惜语电话。 一分钟后。 “顾小姐在港泰路12号谈事。离我们公司两条街。” 乔以津把电脑及照片收捡好,把外套给盛宗熙取过来。 路灯昏黄的光线,顾惜语站车身前等盛宗熙。 一辆黑色大g驶过来。 “顾惜语。” 她抬头,是路谨之。 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大步走近她。 “正好看到你,也免得我特地跑一趟。”路谨之把手提袋给她,“里面有张酒店监控刻录的光盘,也许你需要。还有几颗巧克力,刚客户给的,一并给你了。” 顾惜语微笑着接过,“谢谢。” “你小心付家,特别是付韵宜。”路谨之琥珀色的眼眸看着她,是关切。 “好,谢谢提醒。” “大晚上,还不回家,等人?” “嗯,等会他要过来。” “行。那我先走了。约会愉快。” “你开车注意安全。” 她低头看向袋子,包装精美的圆形巧克力,她拿出光盘看了眼又放回去。 喇叭声响起。 顾惜语看见黑色宾利,随手把东西放在驾驶位,笑着走过去。 “你回来了。” 盛宗熙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眸幽深。 “你很开心?” “嗯。开心。”她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哦。开心收到路谨之的礼物?!” 他的声音低沉,语调凉飕飕的。 “你想说什么?”他话里是阴阳怪气。 “他就是你放弃我的理由?你一边吊着我,一边跟他暧昧不清。左右逢源,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啊?你们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马塞还是w酒店?” 她震惊的看着他,心上涌满酸涩,眼尾泛红。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我怎么想你的,你在乎过吗?你不是随心所欲惯了吗?” 他走近她,虎口楛住她的下颌。 “别用你楚楚可怜的眼神看我,做戏久了真当自己真情流露?” 他的力道之大,她感觉下颌都要碎了。 “我和路谨之真的没什么。” “呵。顾惜语,你这样有意思吗?才高高兴兴收了别人礼物,立马否认没关系。他知道你这般无情吗?” “你先放开我,疼。”顾惜语伸手掰他手,“听我好好跟你解释。” “正有此意,我嫌脏。” 他的字词重重刺在她的心房,低眉认真擦拭手的动作更是让她轻颤。 顾惜语的心仿佛被针扎,密密麻麻地疼。 “可能是吧,毕竟当初我们开始的关系一点不纯粹。” 她自嘲地笑了笑,声音轻的像根羽毛掉落。 “可能……顾惜语你从始至终都不曾动心过,曾经的甜言蜜语也不过是哄着我快点结束关系,你爱过的人只有腾行之,是不是看路谨之和他有几分相似,所以你心猿意马,想跟他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结束了,不是吗?” 她冷冷地看着他,强忍着不掉眼泪。 “如果再来一个两年,是不是我们又有关系了?” 他扯过她手臂,定定看着她。 “你不嫌脏了吗?” 她歪头看他,眼眸充满嘲讽。 “呵。”他放开她,嗤笑一声,“你还当真以为再契约?” “玩玩而已,你不也当真了吗?” 她咬字极重,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顾惜语看到他的脸色明显变得阴戾,转身就走。 她背挺得很直,可步伐很快。 手触碰到车把手上时,她轻呼一口气。他那眼神简直要把她剥皮剔骨。 “啊——” 车门未被拉开,她整个人被扛在他肩上,然后重重扔上宾利车后座。 “盛宗熙,你疯了!”她赶快爬起来,挣扎着要下车。 “回公司。” 驾驶座的乔以津飞快启动车子。 第83章 这两年让你看笑话了 公司里的人都下班了。 除了又返回的盛宗熙三人。 顾惜语的叫骂声在空旷的深夜里异常尖锐。 他扛着她进了总裁办,乔以津在秘书办等着。 进了休息室,盛宗熙把她丢床上,压上去,用剥皮剔骨的眼神盯着身下颤抖的女孩。 “顾惜语,你要玩?我陪你好好玩。” “我逞口舌之快的,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顾惜语的心怦怦直跳,她错了,怂了,不该招惹他。 “我不信。” 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勾起的唇角明显带着讥讽。 她难过得不想说话。 “他好,还是我好?” 他俯身贴在她耳际,声调涩极了。 顾惜语蓦然睁大眼。 “王八蛋,”她抬手扯他肩膀,指甲刮擦到他的颈部,“我说了和他没什么。” 细嫩的颈部皮肤,感受到一丝疼,他眯了下眼,浑身散发着怒意的冷冽气息。 她身体明显往后瑟缩了下,“我们别这样,好不好?” 他看着她的眼睛泛起水光,乞求般的神情,不说话,就盯着她。 她安静躺着,生气,恼怒。 她迟迟听不到他的回应,继续说:“我们已经分手,你现在这样做,算什么呢?把我又当做什么呢?泄欲的工具还是为了你们男人之间可笑的较量?” 她顿了顿,补充一句,“何况路谨之人挺好的。” “呵,泄欲的工具?他挺好?!你对他评价挺高啊!”盛宗熙的眉眼之间染上悲痛,笑得极为阴冷。 他的模样与语气让她害怕。 她不知道他哪里又说错了。 “啊——” 顾惜语被他重重吻上唇瓣,感受到他强烈的怒意。 窗外的天微微亮,她满脸泪水,雪白的肌肤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和齿痕。 盛宗熙洗漱换好新衣服出来,光鲜亮丽的站在床前看着床上毫无生机的女人,扯过被子替她盖上,坐在床沿捏着她的下巴,“泄欲工具不是那么好当的。” 她无声落泪,落在他心房,盛宗熙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灼伤,痛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几个常问我,喜欢你什么,痴迷于你哪点,我回答哪知道啊,就是想宠着你,没理由的。”他自嘲地笑了笑,“这两年,让你看笑话了。现在,我们两清,互不相欠。等你休息够了,自己回去。以后你想去哪,想跟谁,都是你的自由。” 他冷漠站起身,毫无表情与温度的把话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顾惜语表情麻木,就像丢了魂一样,打车到家。 大清早的,以至于没人发现她回来了。 昨夜她充分体会到了别人口中的盛宗熙,嗜血狠辣,凶狠无情。 她合衣盖着被子,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想去上班,关掉手机,昏昏沉沉睡过去。 公司里早会迟迟未见到总经理来。 助理宋逸拨打顾惜语的电话一直关机。 顾志远微皱眉,直接说不用等了,开会。 那丫头的魂多半又被盛宗熙勾走了。昨晚打电话回来说要晚点到家。 她妈妈追问半天,才说要见盛宗熙。 她与盛宗熙的事拉扯不断,管不了,只好随她去。 早上在餐厅吃饭也没看到院子里停有她的车。 谈个感情,连工作也不管了。 直到下班,助理宋逸都打不通顾惜语的电话。 顾志远挥挥手让他出去,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仍旧关心,拿出手机拨打那个男人的电话。 盛宗熙在开国际会议,接电话的是乔以津。 听明白顾志远电话的意思,他捂着手机听筒,走到盛宗熙身侧俯身低语。 “我又不是警察,没义务寻找失踪人员。”他的声音极冷漠,握笔指关节处的肌肤明显泛白。 乔以津退出会议室,在僻静的地方回电话那端的人,“顾小姐昨晚是和盛总见面了,但是她自己回去了。会不会是找她朋友玩去了。” “好的,谢谢,打扰了。” 顾志远挂断电话,微沉思,那丫头从小就乖,不会无缘无故这般找不到人。 盛宗熙那边的态度也不正常,和往常比,更何况两人昨晚还见面了,听到人找不到,他感觉不到半分担心。 傻姑娘,非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心计手段样样不是他的对手。 “希浩,你姐给你打过电话吗?” “没有,怎么了,爸爸。” “你姐电话关机,没回家,也没到公司上班。” “怎么回事。”顾希浩电话里询问了一番,急急请假回家里。 灯下黑,找人。 顾惜语在闺房里睡得昏天暗地,家人去到外面找。 找到了她停在马路边的车。 车里完好无损,就是没人。 深夜时分,顾希浩拨打姐姐的电话仍是关机。 抱着怀疑的心态,拨打了一个电话。 “你把我姐带哪去了?” 路谨之蹙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姐电话关机,找不到人。”顾希浩听他语气确实像不知情,忍不住嘟囔一句,“我还以为你偷偷带她出国去见腾行之。” “昨晚碰到她在港泰路等盛宗熙,问过那边了吗?” “问过了,说她自己回去了。”顾希浩见这边也没消息,“那挂了,打扰了。另外,你不准伤害我姐。” “我帮着找,有消息给你打电话。” 路谨之挂断电话,马上叫路执进来,估摸着昨晚碰到她的时间,让路执查监控。 在路执操作电脑时,他的脸色深沉,琥珀色的眼底闪过精光。 按照盛宗熙的能力,人不见了,很快就会调查并找到,但是顾家的反应表明盛宗熙没有插手。 这很不正常,昨晚那两人才见面,难道闹矛盾了? “老板,顾小姐早上六点过从云昇集团出来,一个人打车走了。”路执说。 “查下车牌,看她哪里下车。” “马上。”路执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补充道:“顾小姐从云昇集团出来,整个人状态很不对,伤心欲绝那种。” 两个人真闹别扭了。呵。盛宗熙这个薄情贵公子这么快就放手了。 “顾小姐回家了。” “她在家?” “可能那个时间点太早了,家里人与她错过,不知道她回去了。”路执又继续说,“不排除她中途又出去了。” “去她家看看。” 待路谨之到达顾家时,姚淑君诧异地看着门口的两个陌生男人。 “请问你们找谁?” “你好,我是顾惜语的朋友。她在家吗?” “她不在。” 路谨之看她表情像是不知道女儿失踪的模样,简单的讲述了事情。 姚淑君立即打电话问老公,才确定是真的。 “能去她房间看看吗?” 姚淑君迟疑片刻,侧身让两人进来。 她陪着两人一起上楼,走到女儿卧室门口,转动把手,锁住的,敲门也没人应。 “拿备用钥匙。”路谨之提醒。 姚淑君匆忙取来钥匙,生怕女儿出什么事。 门打开,姚淑君按亮灯,急忙提步进去,路谨之刚走一步又退回门口,没有进去。 粉色大床上,那个微隆起的身影,没有动静。 “小语,你怎么了?回家都不说一声,大家都在找你。”姚淑君轻拍她的脸蛋,感受到温热的呼吸,姚淑君轻呼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平静。 “妈——”她迷糊的睁眼,声音沙哑的厉害。 “感冒了?声音都哑了。” “妈妈……”她无声落泪,从最开始的隐忍到放声大哭。 “小语,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 顾惜语坐起身,双臂抱着妈妈的腰部,哭得人心都要碎了。 路谨之站在门口脸色沉沉的,琥珀色的眼眸扫向那搁在姚淑君背部的手腕,袖子遮挡不住的刺眼的青紫淤痕,悄声离开了。 路执看着大步而去的老板,怎么来了,都不进去打个招呼,明明十分担心顾小姐。 “你姐在家。”他挂断电话,离开顾家。 第84章 你一定想不到 虚惊一场。 顾家人都默契没提顾惜语关机失联的话题。 也没人再提盛宗熙的名字。 过年的氛围浓厚,街道两旁都挂着红灯笼。 阳光玻璃房 顾希浩看着窝在吊椅里的姐姐,她身穿白色外套,抱着一只小猫,温柔地逗弄它。 她的状态好了很多,只是话少。 “姐,热牛奶。” 他把小圆餐盘放旁边桌上,位置刚好够顾惜语拿到。 “嗯。”她仍低头轻抚小猫,小肥猫似是发现什么,噌地从她怀里挣脱,跳到窗沿。 “想讨吃的时候就来我脚边喵喵的蹭,吃饱喝足时让我多摸一会儿都不愿意。一只现实猫。” 她娇嗔,小手拍了拍身上遗留的猫毛。 “姐姐,别跟它计较了。我给你买只新的。” 这是这么多天来,她姐姐说得最长的一句话。他想让姐姐开心。 “算了,这么多年了,有感情了,重新养只费时间精力。” “姐,路谨之在路口。” “然后呢。” “他想见你,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手机没带身边。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那天没找到你时,他有帮忙。” 顾惜语裹着蓝色围巾站在黑色大g车窗前敲了下。 “车上聊,外面冷。”路谨之摇下车窗对她说。 她坐上副驾。 路谨之颇有风度地递给她一个红包,笑容温和,“新年快乐。” “谢谢。”她很意外能收到过年红包,微微笑了。 “我要回法国,你跟我一起去吧。” 她一片愕然的目光投向他,“我和你?去法国?” “嗯,你去度假,天天待家里,我都怕你抑郁。” 他放在方向盘上的一双手修长且分明,不急不缓地轻点指尖,对于她的反应似在意料之中。 “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是怕某人生气吗?” “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她眼底蓄满酸涩,并不隐瞒。 她在告诉他不去法国,是她自己本身的意愿问题。 “如果是去法国看腾行之呢?” 他说得认真,注意着她的表情。 顾惜语没来由的生起一丝恼怒,“你三番几次说这种话刺激我,有意思吗?” “你别生气。我没骗你,腾行之还活着。” 他把手机递到她面前,点开一段视频。 半晌,她的眼眸中缓缓地盈动起一些湿润的水雾,等她察觉到的时候,一滴眼泪灼热她的脸颊。 顾惜语有些慌乱地别过头,抬手胡乱地擦了下脸。 路谨之递给她纸巾,忽然轻轻地笑了,在冬日的阳光里,显得那么伤感。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路谨之的声音中掺杂着淡淡的哀伤,他静静地诉说着,时而涩然地笑着,时而声音柔和起来,最后他说道:“你一定想不到,腾行之还活着吧!” 顾惜语定定地看着路谨之,眼眸中有着湿润的白色水雾。 原来腾行之在临海城出车祸后并没有死,只是被其家人带回法国。当他身体恢复之后,他想来临海城找顾惜语,然而身为法国贵族的父亲诺尔曼·马尼翁不允许他再回华夏,向来温文尔雅的腾行之第一次与父亲争得面红耳赤,这让向来高贵又威严的诺尔曼·马尼翁无法接受,把他关在家里,身边更是派人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刚开始腾行之反抗试图逃出家里,屡次失败后,他便乖乖地呆在房间里。某天他趁看守之人松懈,偷偷溜出了房间,正要驾车逃出城堡,却被父亲诺尔曼·马尼翁发现,派人拦追、堵截,悲剧再次发生,就在他以为逃出那些人的追截时,他轻轻呼了一口气,然而意外发生了,他的车和一辆急速转弯的大货车发生碰撞。两人的车速都是急快,后果十分惨烈。 腾行之再次发生车祸,显然这次没有第一次幸运,他陷入重度昏迷,成了植物人。 顾惜语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再次转过头望向窗外,只觉得伤痛的眼泪不断地滑落,窗外的景物全都变得朦胧,模糊不清。 路谨之的声音却还在她耳边萦绕,一点点吞噬她的心。 “腾行之是为了去见那个叫顾惜语的女孩而成为植物人的。他为她舍弃了身上所有的荣耀,他安静地躺在那张床上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 顾惜语脸上尽是哀伤的表情,她轻轻呢喃道:“行之……行之……” 她的声音轻轻地哽咽。 窗边,冬日的阳光映射在车窗,泛着柔和温暖的光晕。 路谨之的声音如轻缓的钢琴声响起,“他是我弟弟。他相册里有你很多照片,所以,在法国你与盛宗熙一起出现时,我认出了你。” “来临海城,也是为了看看你,想知道你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迷得我弟弟不顾父命,陪上自己也要见你。其实,我恨过你。” 顾惜语乌黑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她惊讶地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最后似乎极度疲惫不堪地闭了闭眼。 路谨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见与否,取决于你自己,想好了,可以给我电话。” 第85章 沉睡的王子 冬日的早晨,白茫茫一片。 街道上的各种事物都沉浸在大雾中,只有走近一点,才看得清事物的轮廓。 顾惜语回头看了一眼顾家,眼含不舍,然后转身走向黑色大g。 “走吧!路上有雾,会影响车速,所以,我们得提早去机场。” 路谨之语气轻柔,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谢谢。” 两人上车离开。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这样清冷的早晨。 这样寒凉的空气。 “嘀——嘀——嘀——”邵离柏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心里忍不住抱怨,他好不容易享受一个假期,竟然有人不识趣,在大冬天的早晨打电话吵闹他。 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指针指到八点十分。邵离柏怒气冲冲地按下接听键,也不看来电显示,“你有病啊?现在才八点,我说了我今天休假,还打电话来吵我,小心我炒你鱿鱼!” “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手机那端响起。 “四哥。” 就这样,一行人大早上聚一起。 窗外的雾散开了,能看到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坪。 室内。 邵离柏嘴角翘着烟,“这么快从京都回来了。” “嗯。” 盛宗熙修长白皙的手指轻点两下烟,抖掉烟灰,神情淡漠。 “我妹约顾惜语一起玩,然后顾惜语回她要去法国。” 邵离柏丢出一张纸牌,斜睨他一眼。那意思是你不陪她一起去。 “她和路谨之在一起了。” “啥?啥?什么时候的事?我就去国外一趟,你俩又分了?” 不止邵离柏震惊,连一向沉稳儒雅的顾延中也是吃惊不已。 顾延中惊的不是他俩分手的事,而是顾惜语和路谨之在一起了。 盛宗熙手里的牌不错,由心情随意抽了一张出来,手边的烟头都快堆满烟灰缸了。 “你一点不伤心?” 顾延中有点不确定,表情小心翼翼。 久久未得到回应。 邵离柏随口扯其他话题,“楼四月那小子跑哪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 楼四月染着一头白金色的头发,风度翩翩而来,身后跟着一位女生。 “来,叫各位大老板好。” “各位大老板好。”女子声音甜美,是清新校园风格,眉眼间尽然有一丝熟悉感。 “我公司签的新人,带她来见见世面,”楼四月坐邵离柏沙发的扶手上,“别给我出席大场合时怯场,丢我的脸。” 后半句话是对那女孩说的。 “各位老板,我叫顾恬,请各位老板多提点。” 话完,只见顾恬非常会来事的,半蹲下来,端着烟灰缸递到盛宗熙面前。 那种熟悉感,源自于那跟顾惜语有几分相似的眉眼。 邵离柏和顾延中非常同情地看向楼四月,楼四月会错意,以为两人认同他的眼光,唇角勾出得意的笑容。 顾惜语没进娱乐圈的念头,但是她那款美人在娱乐圈是很吃香的,所以看到有几分相似的校花,再包装一下,也能吸引大批粉丝。 盛宗熙嘴角叼着烟,烟雾笼罩他冷峻的五官,他目光停留在顾恬的身上,脸庞上没什么温度和情绪。 其他三人看他半天不出牌,都默默静声。 邵离柏暗地里掐了楼四月一把,将手机屏幕递到他眼前。 “干嘛。”楼四月无缘无故被他掐肉,哪里有什么好脾气。当看到微信对话框那行话,他脸色瞬间不好了。 眼眸里氲着怒,你俩咋不早告诉我。 其他两人无辜地眨眼,他们也是才知道好不好。 楼四月又看盛宗熙的眼神,幽深不见底,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四哥,这女孩还没经过公司培训,我怕她不懂礼冒犯了你,我让她先回去?” “多大了?”盛宗熙懒懒开口,就像没有情绪起伏样,整个人寡淡极了。 闻言,其他三个男人都看着他。 “十九。”顾恬的声音透着羞涩,调子轻柔。 盛宗熙没再问,扯了一张牌丢桌上,其他三个男人若无其事地陪着打牌。 法国 顾惜语跟着路谨之进到一座城堡,古典且优雅的建筑风格,道路两边是高大的梧桐树,再往里走,是鲜花盛开的庭院,在冬天能看到如此多的鲜花盛开,真的很难得。 环境清幽迷人,似是一幅淡淡的山水画。 一位年龄较大的绅士管家迎上来,恭敬地说:“大少爷,回来啦。” “嗯。”路谨之优雅微颔首。 他看向顾惜语,“这位是顾小姐,麻烦你替她安排一个房间。” “好的。大少爷。”管家恭敬地点点头。 路谨之再次转头看着顾惜语,“明天带你去见他。” “嗯。” 路谨之让管家把顾惜语的行李带到房间,他带着她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顾惜语跟在路谨之身后,走过那些漂亮的建筑,心里不禁泛起一抹涩然。 她与腾行之相识相恋两年,其实到此刻,她才清楚的知道腾行之的家庭背景,真正的身份——法国贵族血统。 有点讽刺,她除了知道腾行之这个人,其他的事情知之甚少。不知道是过去那会两人的感情太深厚,不去在意那些虚华的东西,所以根本不会考虑什么家世背景,还是两人之间的感情太卑微,不能坦诚告知。 为什么要知道对方的秘密呢?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是一个人的心底。 顾惜语跟着路谨之进到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温暖的灯光下,餐桌上摆满食物。 “饿了吧,吃过晚饭,回房好好休息。” 他绅士地替她搬开椅子,她未化妆,唇色淡,显得肌肤更加雪白。 “谢谢。” 顾惜语吃得很慢,也不怎么说话。 一顿饭,吃得十分安静。 翌日。 腾行之的面容苍白如雪,他闭着眼睛,仿佛是无比安静地沉睡着,纤长而浓密的眼睫毛紧贴着那恍若透明的肌肤,就像是一个沉睡的王子。 他躺在病床上两年多了,耗费了两年多的光阴。 熟悉的画面,熟悉的记忆,吞噬着顾惜语的心房。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近病床,忽然抬手捂住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顾惜语以为她害怕的是告别的时刻,原来,她同样害怕重逢。 她定定地站立在腾行之的病床前,她的眼神笃定,仔细地、认真地看着床上昏迷的人,那么专注,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他。 她颤抖地伸出手轻轻放到腾行之的胸膛,感受着曾经那熟悉的心跳声,神情哀伤。 路谨之那张俊美的脸上呈现出深邃的表情。 “他为什么还没有苏醒的迹象?”顾惜语问。 “他第一次出车祸,身体刚刚恢复,接着又受到一次重创,医生说虽然心脏并没有衰竭,可身体上的伤势太重,身体上的伤可以用昂贵的药物治疗,但脑袋的思维只有慢慢等待奇迹发生。” 路谨之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伤痛。 “医生可有说如何帮助他恢复意识?” “多陪他说话,我想你可以跟他说你们曾经的点点滴滴,或许能刺激他脑部的思维意识。” “好,我试试。” 顾惜语洁白的面容,漆黑的瞳眸,此刻带着清亮的光芒。 第86章 你对得起她吗 远在法国的顾惜语正在替病床上的腾行之进行热敷按摩,她看着他的面孔上带着苍白脆弱的平静,透明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滴一滴地流入他的身体,在病床的一侧,摆放着一台心电仪,安静的室内,只能听到它发出嘀嘀声。 顾惜语忽然鼻子一酸,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两年多的时间只有这种声音证明着腾行之还活着。 “行之——”顾惜语呢喃出声。 “……”病床上的腾行之没有回应。 顾惜语哽咽,轻轻地吸了下鼻子,温和地说:“行之,你看窗外落了好多雪,冬天可是你最喜欢的季节。” “……” “行之,曾经我有很多梦想,每个梦想里都有你。可是,苍天捉弄,我终究是错失了你。如果你醒来,会不会埋怨我?” “……”房间里只有心电仪发出的嘀嘀声回应着顾惜语。 “行之,我多么希望你快点醒来!”顾惜语用热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手,“行之,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顾惜语了。” “……” 顾惜语低头轻轻苦笑了一声。 “行之,你睡了好长时间,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好多事情?” “……” 顾惜语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而躺在床上的腾行之,却纹丝不动,眼睛静静地闭合着,面孔苍白如雪。 一个颀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房门处。然后转身离开。 铃铃…… 口袋里手机响起来,顾惜语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腾行之,轻轻起身走到门外。 “喂,安琪。”顾惜语轻轻地说。 “惜语,你跟四哥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告诉我,那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不会和路谨之……”邵安琪明显难以置信。 “安琪,对不起。”顾惜语轻咬下嘴唇,“我和盛宗熙是真的彻底分手了。” “惜语,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那天还和跟我说你爱宗熙哥,为什么现在要和路谨之去法国?”邵安琪仍不死心。 “安琪,我和盛宗熙分手不关任何人的事。我和路谨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惜语,我觉得四哥还是爱着你的。他身边带着的那个女孩眉眼都跟你有几分相似。” 都分手了,他要找其他人无可厚非,但顾惜语的心还是隐隐刺痛。 正当她要开口说话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她吓了一跳,怔愣地看着路谨之。 邵安琪在电话里喊着顾惜语,等不到回应。 这是顾惜语第一次仔细看路谨之的俊美面孔。 屋内病床上躺着的腾行之,与他有着同样刀削般的鼻梁,美丽深邃的琥珀色眼瞳,一个如最耀眼的玛瑙,一个浅一点稍显清澈,连精致的面部轮廓都是一样。 她缓缓想起腾行之唯一一次对她提起他身世的情形,当时他似乎透露过有一个心爱的宝贝,难道他当时口中所说的宝贝就是他的哥哥路谨之? 在她恍惚的时间里,握在手中的电话里传出一声大喊:“顾惜语——” 顾惜语回过神,看着手机屏幕,邵安琪还未挂断电话,她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说:“安琪,我有事先挂了。” 路谨之看着顾惜语,他的目光,冷漠疏离。 他一言不发地站立在顾惜语面前,冷漠的面孔有隐隐有着孤傲的气息。 或许这才是路谨之真正的样子。顾惜语想。 房间外的走廊上,静寂一片。 顾惜语感觉气氛沉闷地可怕,不由得想逃离。 “我带你出去转转。” 路谨之突然地出声,让顾惜语惊愕。 “只有你的状态最佳,我弟弟醒来的机会才最大。” 路谨之轻扫她一眼。意思很明显,告诉顾惜语别胡思乱想。 顾惜语点点头。她只是不习惯他突如其来的变化。 路谨之边掌控着方向盘,边问:“你爱过我哥吗?” “爱过。”顾惜语并不否认自己曾经的感情。她望向车窗外,轻轻地说,“有些事以温暖而美好的姿态定格,停留在我的记忆。” “你恨我吗?” 路谨之问。 “嗯?”顾惜语反问他,“你曾经觉得我很讨厌?” “是。我弟弟成为今天这样,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他不是执意去华夏找你,或许他现在健康快乐地生活着。” “对不起。”顾惜语低下头。 “这期间,我们用了许多方法,可都不见我哥苏醒。” 路谨之侧头看了一眼顾惜语,“也许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你。” “对不起,我一点也不想行之承受如此大的痛苦。我会尽自己的努力帮助他醒过来。”顾惜语清澈的眼眸流露出歉意。 曾经那个温暖如玉的男孩,她曾深深爱过的人,如今永远的沉睡,命运真的对他太残忍。 路谨之没有再说话,专心致志地开车,琥珀色的眼眸染上一层深邃难明的光芒。 临海城 邵安琪再次找到盛宗熙,他是在一家会所的包间里喝着酒,她的哥哥也在场。 “安琪。”邵离柏起身站起来。 “哥,你坐下,我不是来找你的。”邵安琪风风火火地进屋,径直走到盛宗熙面前。 邵离柏面色有点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最近她为盛宗熙和顾惜语两人的事情大为上心积极。可是,盛宗熙的情绪一直很寡淡,对什么都没兴趣。 邵安琪看了一眼坐在盛宗熙身旁的女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指着她,“你让开!” 顾恬当然听见邵安琪进屋时称邵离柏是哥,她微微退开些距离,准备起身,却被盛宗熙伸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不能动弹。 顾恬心里其实是窃喜的。云昇集团的盛总裁愿意亲近她。 看到这,邵安琪心中的火气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大声道:“盛宗熙,你真是一个混蛋!” 邵离柏拉住妹妹,出声制止:“安琪,立即回家!” 邵安琪不理自家的哥哥,定定地看着盛宗熙,继续说:“惜语离开才几天,你就去招惹不三不四的女人。你对得起她吗?” “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没有理由不放她走!”盛宗熙挫败地反驳。 “四哥,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有没有问过她的想法?”邵安琪一副打抱不平地表情。 “这个不需要问她,她的行动已经证明一切。” 邵安琪心里的怒火噌噌冒得老高,想起那次泡温泉,两人晚上睡一张床的聊天。 “那么你能忍受惜语像依赖你一样地去依赖别人,像信任你一样地去信任别人吗?你能容忍别的男人拉她的手,抱她,吻她吗?你能容忍……” “不要再说了。”盛宗熙脸色阴郁,粗鲁地打断邵安琪的话。 邵安琪抬头看到盛宗熙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她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紧贴在盛宗熙胸膛的顾恬感觉到他极速跳动的心跳,身体微微颤抖,她只觉得他箍在她腰上的手快要把她的骨头都捏碎了,不禁打一个哆嗦,不敢吱声,也不敢动一下。 室内柔和的灯光打在盛宗熙身上,浑身散着淡淡的光晕。他浑身都在颤抖,似乎在尽力控制着什么,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几秒钟,他颓然放开身边的女子,躺靠在沙发背上,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已经用尽。 邵安琪冷冷地看了一眼她,女子如释重负地起身站到一边。 第87章 她说她爱我? 邵离柏朝屋内的其他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包厢内只剩下邵安琪两兄妹,盛宗熙。 “宗熙哥,你是不是认定惜语和路谨之真的发生什么?你相信我,她一定不会背叛你。”邵安琪只差拍胸脯保证。 “你和她才认识几天,这么信任她?”盛宗熙的眼神里带着不可思议。 “惜语那天亲口对我说,她是爱你的。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你的人,怎么会转眼间就跟其他人在一起了。”邵安琪字字有力,“就算我邵安琪看人的眼力不够,那么依你宗熙哥在商场时常混迹于各种人之间,你还看不清惜语的为人吗?” “她说她爱我?”盛宗熙低低地呢喃,声音难掩震惊。 “我们一起去泡温泉那次。我俩一起睡时,”邵安琪说这话时,明显感觉得到盛宗熙要刀人的目光,微顿后继续道,“她说爱你。我问她为什么还要分手呢。她说你有结婚对象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泡温泉那回,你们不是和好了吗?我就忘了提这茬。” “呵。”盛宗熙嗤笑一声,表情仍旧淡漠,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什么情绪变化。 法国 顾惜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那天邵安琪在电话里说的话,她的心隐隐地疼。 她来法国已经有十六天,她感觉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天气越来越冷,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节。 顾惜语双手环抱于胸前,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却感觉不到温暖,她不喜欢寒冷的夜,更不喜欢异国他乡的孤独。 清晨的阳光洒进室内。 窗台上,有着薄薄的积雪,风轻轻地吹动了窗帘,顾惜语走过去,把窗户的缝轻轻合上一点,窗帘的摆动幅度变得很小。 她走到病床前,对着床上的腾行之微笑,轻柔地替他理了下被角。 “行之,上次我都说到哪里了?” “……”躺在床上的人依旧纹丝不动,双眸轻轻闭合着,面孔苍白如雪。 “对了。我好像是说到那个霸道高傲的男人也有出糗的时候。”顾惜语拧了一把热帕子,边替他擦拭脸颊边说,“行之,你一定想不到,会有那么笨的人吧!他居然不知道如何吃田螺。田螺耶!那么美味的食物,他居然想用东西把它敲碎之后吃,如果那样,壳里的螺肉还怎么吃嘛?不过让他屈尊跟我一起去吃路边的大排挡,他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肯定是非常不乐意的吧。” 说起自己跟盛宗熙在一起的点滴,顾惜语的脸上忍不住挂起笑容。 尽管腾行之依然在沉睡,这些天来一直都没有回答过她。顾惜语依旧说个不停,她是要把她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讲给他听,因为她相信他一定能听得见,他们曾经也是心心相印的恋人。 “行之,我好想他。”顾惜语低低地说。在异国他乡,陪着她的只有腾行之,她把他当作自己的倾诉对象。 “……” “行之,你曾经对我说,你有一个心爱的宝贝,那个人就是你的哥哥路谨之吧!我猜对了吗?” “……”回答顾惜语的只有那台心电仪发出的嘀嘀声。 “你哥的性格和你大不同。” 顾惜语想到哪说到哪,虽然躺在病床上的腾行之并不回应她。 房门处,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伫立在那。路谨之看了一眼屋内的情景,眼神复杂地转身离开。 当路谨之再次出现在腾行之的房间外的走廊口,顾惜语拿着盆子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路谨之进到房间里,轻轻踱步到腾行之的病床前,低语,“行之,四季很好,如果她在。” 阳光照射进来,地面上留下一个颀长的倒影。风轻轻吹动着窗帘,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曳着。 顾惜语照料腾行之结束后,慢步走出城堡,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厚厚的雪地上。她的身后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当她的目光注意到街边的一个电话亭时,她的心开始不规则地跳动。 顾惜语环视了下四周,没有车辆,迈开步子走到街对面。 她走进电话亭,伸手抓起电话筒,投了一块硬币,纤长的手指按下一串熟记于心的数字,按到最后一个数字‘6’时,她的手微顿,轻呼一口气,手指按下‘6’的数字按钮。听着话筒里传出来的嘟嘟声,她的心口狂跳,好想对方接起电话,又害怕对方接起电话。 虽然只是短暂的等待,顾惜语却感觉备受煎熬,身体上仿佛有细细密密的针刺一般,浑身都热起来。 “喂——”他接起电话了。 顾惜语的心跳瞬间漏掉半拍,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屏息凝神地紧紧握住手中的电话筒。 “怎么不说话?”盛宗熙微微皱眉。 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他鬼使神差地竟然接起了电话,仿佛心中有个冥冥之音在说—接电话。 顾惜语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她害怕自己哭出声,熟悉的声音,低沉好听。 盛宗熙静静地感受着对方的呼吸,他感觉她的气息紧紧地包围着他。 是她吗? 顾惜语是你吗? 他没有挂电话,对方也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电话两端静静地呼吸,似亲密又似遥远。 直到有秘书进来说:“总裁,这份文件需要你签名!” 顾惜语当然听见了,眼眸氲着眷念不舍地挂了电话。 当盛宗熙签完字,看到对方已经挂断电话,他的心莫名疼痛。 他放下笔,拉开抽屉,把反扑着的相框拿出来,看着自己与顾惜语的合照,漆黑的眼眸渐渐涌上深邃的光芒。 第88章 好久不见 顾惜语依旧每天替腾行之准时热敷按摩,说各种趣闻给他听。 这天清晨,顾惜语手里捧了一束紫色的风信子,面含微笑走往腾行之的病房。 漂亮的风信子更加衬得她的面容细致白皙,浑身散发着恬静温柔的气息。 顾惜语望着那扇门,深深呼吸一次,认真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伸手推开了房门。 “行之,我来了。”她努力让自己的语调轻松快乐。 她希望腾行之感受到她充满朝气和热情的生活态度。 照料好腾行之,顾惜语漫步在街道上。 这几天,路谨之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此时没有心情去管路谨之有着怎样的心思。 她坐在一条长椅上,给弟弟顾希浩打了个电话,问她家里的情况,聊了很久才结束通话。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洒着,数朵晶莹的雪花无声地飘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她伸出手,摊开手心,雪花轻柔地落在她的手心里,带着柔柔的凉意,化成透明的水珠,水珠的凉意似乎可以渗到她手心里去。 顾惜语仰头看着飘雪的天空,呼出的气息在寒凉的空气中形成了一团白雾。 一个颀长的身影静静地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旁,路谨之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默然地伫立在雪中。 “路谨之,你喜欢雪吗?”顾惜语侧头望着他。 “喜欢。”路谨之语气淡淡,他的目光注视着前方,声音变得温和,“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是啊。”她轻轻地呢喃。雪融化了就化成了希望,她的希望在哪里? 路谨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去吧。我可不希望你感冒了,无法照顾我弟。” “你不用担心,让行之醒来不只是你一人的愿望。”顾惜语站起身,眼里充满认真和诚恳。 两人并行走着。 “你再待两天,就回国吧。”路谨之语气平静,脸上的表情似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那般笃定。 她惊讶地,情绪复杂地望着他,似乎在思考他为什么这样说。 “虽然你每天极力掩藏自己的情绪,但你的心已经不在这里。” “我——”她一时说不出话。 “临海城有你牵挂的人,你只需偶尔过来法国看看他就行。” 路谨之的声音低沉,琥珀色的眼眸深邃,让人无法看出情绪。 “对不起。我从未想过行之会承受如此痛苦。”顾惜语的声音带着隐忍的呜咽,肩膀微颤抖,“我和行之已经错过两年的时光,我对他的感觉已经不能回到从前。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不管你认为我是残忍还是绝情也好,我不想欺骗你,更不愿在情感的天秤左右摇摆,这对他不公平。” 路谨之默然地看着顾惜语,她瓷白的脸蛋尚未化妆,泪水蓄满眼眶,他的心隐隐地疼了一下,眉头微皱。 欲揽她入怀的手顿住,他温和地哄着她,“不哭了,来这里这么天,你还没转过,我带你去玩好玩的,好不好?” “嗯——” 顾惜语仰头看他,被他难得一见的哄人态度惊讶到。 路谨之递给她一张叠成方块的手帕,“擦擦,风吹得脸疼。” 她接过,转过身,小声嘟囔,“还好没化妆,不然五彩斑斓。”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化妆相见啊,这么多天,天天素颜。”他瞥她一眼,似是不满。 “怕你觊觎我的美貌。” 她难得开个玩笑,对他的调侃并不在意。 两人身体微错着往前走,路谨之忍不住想,她为什么就不会撒谎呢,骗人对她来说太难了。她真的是不给其他人任何机会。 城堡实在太大,缓步行走。 “路谨之是你真名吗?” “腾谨之才是,我母亲是华夏人,她姓腾。路姓,只是当初去临海城掩饰身份用的。”他轻声解释。 她轻点头。 “腾谨之。” “我在。”路谨之微侧头看她,娇小又脆弱的她,其实很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不知道盛宗熙那个男人怎么舍得伤害她。 “有何指教,顾大小姐。” 顾惜语微摇头,“你是因为恨我,才到的临海城吗?” 路谨之握着伞的手向她身体那边移了点,语气坦诚,“是,看到你与盛宗熙欢快地相处,为自己的弟弟觉得不值。” “那现在呢。” 路谨之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美人,对于接近自己的人,清清楚楚知道她们的目的,诺尔曼家族所拥有的钱财权势,以及自身努力的积累,都让他们可以自由选择婚姻。对于弟弟执着喜欢的女孩,当初他是非常好奇的。 “你觉得呢。”他反问她。 “朋友?” 她清澈的眼眸泛着小心翼翼的光芒。 路谨之忍不住笑了,“傻丫头。”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们是朋友。”他的嗓音温柔,琥珀色眼眸下的情绪遮掩得很好。 “谢谢。”顾惜语侧头看他,眉眼间舒展不少,像个获得奖品的开心小孩。 路谨之伫立在窗前,看着地面上厚厚的一层积雪,大雪在清晨的时候就停了,他关上窗,走到病床前,轻轻地说:“行之,她回华夏了。” 宋逸看到回公司上班的顾惜语,“顾总,你回来了。” “好久不见。”顾惜语边说边把一个红包递给他,“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宋逸微顿。 “拿着吧。” 她笑着塞到他怀中,“把ac企划方案给我看看。” “谢谢顾总,马上拿给你。” 回到临海城的几天,顾惜语忙得饭都没正常吃过。 包厢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透亮刺眼,顾惜语不知道这是喝的第几杯酒。 “顾总,女中豪杰啊,来,再喝一杯。”大圆桌对面的男子大肚便便,望向顾惜语的眼神充满猥琐。 助理宋逸看不下去,“王总,都说酒桌上灌女人酒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想必王总不是那样的人。这酒我替我们顾总喝了。” 王总的脸色灰暗极了,但他旁边狗腿的人立即将火力对准宋逸。 宋逸的脸红透了,顾惜语连忙扶他坐下,给他倒了杯牛奶。 “顾总的手下酒力不行啊,顾总,要不还是你来喝。”王总微眯着眼,摇头晃脑地走向顾惜语,“合作的事,我们可以好好谈。” “真是热闹啊。”正当王总的手要碰到顾惜语的手臂时,有人过来打招呼。 王总一看来人,连忙伸手微弯腰,“顾少。” 来人身材颀长,星眉朗目,一副金丝框架眼镜,温文尔雅地嘴角含笑,不是翩翩贵公子顾延中是谁! 顾延中单手插兜,未有动作,王军只好讪讪地收回手,赔笑着问道:“顾少也来这里吃饭啊。” 顾延中目光看向一袭长袖方领长裙的顾惜语,微微一笑,“好久不见,顾惜语。” “好久不见。”她微蠕动红唇。 王军一看两人认识,眼睛一转,讨好般说道:“我正与顾总谈合作呢,没想到你们俩还认识,顾少,以后请多多指教。” “说什么呢,那么久还不过来!”又是一声低沉磁性的男声。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犹如上位者般的强大气场,冷峻俊美的五官表情淡漠,正是盛宗熙。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身肌肉喷薄,气势凶狠的昆鹏。 第89章 不爱就不要耽搁她的青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身肌肉喷薄,气势凶狠的昆鹏。 王军顿时酒醒不少,激动得嘴角微抽,混商场这么久,同时见到两个顶端大人物。 “盛……盛总您好,您好。” 盛宗熙淡漠地颔首,眼神扫过桌上每一个人,看到顾惜语的时候脸上表情寡淡,但漆黑的眼眸深邃极了。 顾延中一直不动声色的在顾惜语和盛宗熙的脸上来回打量,淡笑着道:“碰到以前的下属过来打个招呼,酒量比以前好了,成长挺快。” 原来两人曾经只是上下级关系。 王军看向顾惜语的眼神变得轻浮,“顾总终究是女人,喝不了几杯就让她的助理喝了。” “你一直灌顾总的酒,”原本歪斜坐靠在椅子上的宋逸摇摇晃晃站起身,说话都迷糊,“你——你肯定没安好心。” 她惊讶于宋逸平时很是规矩本分,酒后说话这般大胆。 顾惜语看向宋逸,脸色涨红,身体摇摇欲坠,赶快走过去扶他。 因为今天就是她俩一起来谈事的,宋逸确实帮她挡了很多酒。 闻言,桌上的人都看向王军。 只有盛宗熙在看顾惜语扶宋逸,眼眸冷嗖嗖的。 “四哥,如果我没记错,你是荣达的第一大股东。你可要给顾总涨工资啊,一个女孩这么努力的出来喝酒谈事就为给公司创收益。”顾延中状似才想起这事一般,语气诚恳极了,让人挑不出毛病。 盛宗熙此时的目光才落到王军身上,阴沉寒冷极了。 “王什么?” “盛总,我是王军。真是抱歉,不知道荣达还有你的股份,我狗眼不识泰山,这次合作马上签。” 桌上的人以及王军此时还看不出什么,真的是白混了。 “不必了。我不和品性恶臭的人合作。” 顾惜语抬头看向盛宗熙,心里暗骂:你倒是一句话就否定合作,今晚喝这么多酒岂不是白喝。她又没有他那张脸好使,别人见是临海城四爷,巴着上门求合作。 盛宗熙似是有感应,目光紧紧盯向她,在明亮的灯光下她似笑似怒的看着他,喝了酒的缘故,瓷白剔透的小脸红润,眼神波光熠熠,美不胜收。 为什么她那么招人疼呢?傻乎乎地让人欺负。盛宗熙心情郁结。 看向宋逸,更是郁闷心塞。 宋逸是喝醉了,但身体没有紧靠顾惜语,只是一只手扶着她的小臂,另一只手抓着椅背。 盛宗熙微侧头看了眼身后,昆鹏立即上前走到顾惜语旁边。 “顾小姐,我扶他上车。” 在其他人看来,这两人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侣,似娇似嗔的眼神对视着。 “四哥,吃饭去吧,都饿了。”顾延中出声提醒,两人作来作去,他是看出来了,四哥是离不开顾惜语的。 盛宗熙淡漠转身,走了几步,脚步停下,“以后任何人都不能与王军合作。” 他的声音低沉且阴戾,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这话很快就会传遍圈子。 王军身体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大人物走了,酒桌上的人也陆续散了。 当时来是宋逸开的车,顾惜语让昆鹏把人放后座,安置好人后,她闷闷不乐地道:“回去告诉你们老板,叫他赔偿我。” 昆鹏面无表情地点头。 顾惜语上了驾驶位,启动车离开。 她能不生气吗?这个单子她对接了很久,也见识过生意场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哈头低腰求人办事她也做过。能怎么办。她的段位还达不到大佬的级别,只有摸索前进。 包厢内 顾延中看了眼抽烟的男人,“路谨之没有回临海城,并且还派人过来接替他的位置。” “嗯。” 听他敷衍的回答,顾延中笑着打量他,“真舍得放手啊。” 没等来他的回答,昆鹏进来了。 “老板,顾小姐让我转告你——你得赔偿她。” 闻言,顾延中审视着他的表情,懒散得很,似是没听见一样,淡漠地抿了一口酒。 “她要是对别人这般硬气就对了,白跟我这么久,尽是些小家子气的初级手段。” “心疼人家啦,怎么就不好教教她呢。” 顾延中知道他是对刚才那一幕不满的,想当初酒都喝得少的人,现在为了应酬酒量都练出来了。 盛宗熙冷嗤一声,不说话了。 昆鹏开车把盛宗熙送到酒店,老板现在基本不回骊山别墅住,景北苑的房子给了顾小姐,乔特助在公司附近为他购置了房产,想起了就去住一晚,更多的时候是住酒店。 进了房间,盛宗熙脱去外套,扔在沙发扶手。 昆鹏把一杯水递给他,“已经查过,路谨之放权给了临海城的负责人,他现专心处理法国的业务。顾小姐是元宵节前一天回临海城的,回来后立即投身于工作。她似乎并没伤心难过,今天和她一起的是她的助理宋逸,入行三年,品性良好,顾小姐也很信任他,他好像还是乔特助的学弟。” 盛宗熙抿了口水,今天见她确实不像失恋难过的模样,她还真是无情,随时抽身,仿佛当初的深情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 他将杯子递给昆鹏,解开衬衫随手扔床上,进浴室洗澡。 一个半小时后。 浴室门打开,盛宗熙赤裸着上半身,慵懒擦着半湿半干的头发出来,肌理分理,喷博胸膛上流淌着晶莹的水珠,劲瘦的腰间围着白色浴巾,浴巾边缘的腹部肌肉,性感且禁欲。 房间内顿时弥漫着荷尔蒙爆棚夹杂着雪松香柠檬的香味的沐浴露气息。 昆鹏把浴袍递给他,“刚你电话响过。” 盛宗熙套上浴袍,随意系了下带子,昆鹏连忙把手机递给他。 他淡漠扫了眼来电,没管,直接将手机扔回床上。 “烟。”他向昆鹏伸手,他的烟盒在外套口袋,懒得去拿。 昆鹏从自己口袋摸出烟盒,替他点燃火。 老板最近抽烟太猛了,他时常备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顾小姐去法国以后。 手机再度响起。 昆鹏扫了眼屏幕,没存名字,但他记性好,跟刚才那个号码是一样的。 “老板,跟刚刚同一个号码,接吗?” 盛宗熙站落地窗前抽着烟,在电话快要挂断失去耐心时,他看了眼昆鹏。 昆鹏立即把手机递到他跟前。 “打扰盛总办事了吗?”路谨之的声音调侃意味浓厚,语调清冷。 “你说呢。” “呵,看样子是孤寡人家,寂寞呢。” “什么事?” “完璧归赵,如果你不能好好珍惜她,就不要介意别人爱护她。” “她不爱你。”他声音冷漠,阴险歹毒直戳电话那端人的心。 听到这话,电话那端的人嘲讽的笑了,“所以你就依仗这点,伤害她?” 盛宗熙指间夹着的烟,星火忽明忽暗,淡然自若,“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 “那又如何。你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不是吗?你凭什么信心十足,她会原谅你?你把她当什么,既不给名分,又不给她重新开始的权利,未免自私了些。她短期内无法投入一段新感情,以后呢,你能阻止她爱上别人?她才二十二岁,可选择的太多了,你既然不懂如何爱她,就不要耽搁她的青春。” “路总挺会俘虏人心。” 顾惜语w酒店危险之际,他绅士风度出手搭救,出于感谢,两人你来我往,久而久之,信任加强。 在她情感脆弱时,他又投以温柔攻略,朋友情升华到别的情愫,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顾惜语评价路谨之人挺好的,盛宗熙当然懂。但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在床上夸别的男人。 “实话告知,不论你俩在一起还是分手后,我对她从未有过逾越之矩。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你误会她,她难过伤心。” 后面一句话,路谨之说得极重。 盛宗熙指间夹着的烟的烟灰积了好长一段,没说话直接掐断电话。 远在法国的路谨之冷哼一声,难得一见雷厉风行的盛总吃瘪,心情似乎没那么差了。 第90章 对不起,原谅我 自那次酒局见面后,两人都没联系,倒是顾延中给她介绍了一个配件厂商,业内的佼佼者。 失去了王总那笔合作,搭上这条线,公司反而增加不少利润。 春天转眼到来,天气暖和,出门可以穿漂亮的连衣裙,似乎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顾惜语从出租车上下来,从后备箱取出行李,站在外台边缘,轻柔将散发挽至耳后。 一辆黑色宾利车驶来,乔以津看到了外面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朝后座的男人道:“盛总,是顾小姐。” 男人的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到车窗外,她穿着白色长袖连衣裙,金色的腰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只涂了唇釉的唇,粉粉嫩嫩,她微弯腰抚平裙摆时露出一小截白皙莹润的小腿肌肤,晃眼极了,很快她拉着行李转身进了机场。 “顾小姐可能是去外地出差。”顾小姐去法国后,老板就让他去查当初寄件人的信息以及红枫度假酒店的事,也找到了当初拍那些照片的人。 一切都是误会与故意设局。为什么两人不和好呢。 乔特助暗想,可能是老板当初伤害顾小姐,顾小姐肯定不想原谅他。 盛宗熙淡漠下车,大步走进机场。 顾惜语一上飞机,便换上舒适柔软的拖鞋,长时间飞行,她脚容易水肿。 昨晚没休息好,她戴上眼罩,准备一觉睡到目的地。 高大颀长的身影踏入头等舱,三个高大的男人顿时让空间显得更加狭小局促。 盛宗熙率先坐下,昆鹏在最后,他环视舱内一眼,最后排有抹白色身影。 昆鹏俯身,低声道:“老板,顾小姐在最后一排。” 盛宗熙回头侧看一眼,安静地收回视线,她跟以前一样,一上飞机就睡觉。 她也去法国,不像是出差,因为穿的是休闲连衣裙,荣达也没有跨国合作业务。 “嗯。”他淡淡回应了声。 乔以津和昆鹏不再说话,安静地坐在另一边。 也不知飞了多久,乔以津闭眼休息迷糊中感觉眼前有抹高大身影晃过,他微睁眼,似是什么都没看到又闭上眼。 顾惜语戴着眼罩,歪靠着睡着了,身上的毛毯滑落至腰际,似是有点不舒服微蹙眉,粉嫩的唇微嘟,有些孩子气。 他轻柔抱起她,两人同坐一个位置,她坐在他大腿上,上半身靠在他胸膛,似是感觉到硬物咯着她,她哼唧一声。 “乖一点别乱动。”他一手扶住她脑袋,一手小心解掉冰冷的皮带扣。 皮带被他随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给她调整舒服的姿势,最终像婴儿般蜷缩在他怀里。 她似乎是梦到什么美好的事,唇角微上勾着,脸蛋亲昵地磨蹭了下他胸膛。 “心里有什么事不直接告诉我,非要自己一个人闷着解决。有误会也不来向我求证,我对你什么样的心意非要我天天说给你听嘛,爱你,深爱。” 可能是耳边伴随着低语打扰到顾惜语睡觉,她动了动小手在空中轻挥了一下,指尖扫到他的嘴唇,柔软温热的触感,他不由心尖划过一丝热流。 他低头看她一脸不耐的模样,“说不得你半点不是,一说就甩脸,怪我宠你给你惯出这样一个臭毛病。” 她依旧紧闭着双眼,小手紧抓他胸膛的衬衫,呢喃一声,“四哥——” 盛宗熙垂眸看她,轻抚着她的脊背,低低嗯了声。 “我怕疼。”她委屈开口,声调似带哭腔。 盛宗熙低头轻吻她的头顶,一只手紧紧抱着她,一只手轻拍她背部。 “四哥错了,不该那么粗暴对你。惜语,其实那次我比你更痛。原谅我,好不好?” 他感觉到胸膛的湿热,五指托住她的后脑勺往后点,看到她眼角流泪,他略慌张地用指腹拭去她的泪水,但仍未见她有清醒的迹象。 睡梦中的顾惜语微抽噎,双臂抱着他,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盛宗熙温热手掌轻抚她脸庞,声音轻柔极了,“盛太太只能是你。盛家不需要联姻,我的人生我做主,包括婚姻。” 怀里的娇柔呼吸均匀沉稳,顾惜语紧闭的双眸一动不动。 近段时间他睡眠不好,奶香奶香的气息萦绕着他,盛宗熙此刻抱着她也睡着了。 飞机落地的提示声响起。 盛宗熙把玩着熟睡的她的一捋头发。 她怎么这么能睡?十多个小时。荣达的工作负荷量大,还是她最近就没好好休息过。 直到机上,只剩下他们四人。 盛宗熙抱起她,一手托住她的臀部,一手固定在她背部,抱小孩似的下了飞机,身后是昆鹏提着顾惜语的鞋子,包包,以及老板的皮带。 乔以津取来顾惜语托运的行李,四人往机场外走。 黑色路虎,车身前倚靠着一个矜贵优雅的男人,白色缎面衬衫。 “你是真怕她不要你了,所以黏着她一起来啊。盛总。” 路谨之好笑地看着他,见他微蹙眉的样子,顿时明白,不由笑得更欢。 “原来她还没告诉你呢。” 盛宗熙瞥他一眼,径直往前走。 “你还是问问她要不要跟你一起走?” 凉风吹得她身体微颤,顾惜语缓缓睁眼,迷糊仰头,那张熟悉的俊逸脸庞越来越清晰。 “盛宗熙。” “小猪变的吗?睡那么久,谁都能把你抱走。” 顾惜语此刻清醒过来,再看两人亲密的姿势,挣扎着跳下去。 “穿鞋子。” 昆鹏把她鞋子拿来放地上,盛宗熙搂着她的腰,借力给她撑着,她穿好鞋子。 “你怎么在这?” 她怎么和他坐同一架飞机了,又是怎么跑他怀里了。 “你能来法国,我不能来吗?” 顾惜语气结,“我行李呢。” “顾惜语,上车吗?”路谨之适时插话,打断两人。 顾惜语回头,看倚在车身前的路谨之,敢情刚才的一幕他全看到了,脸色微窘。 “要的。”她走到乔以津面前拿自己的行李箱,再从昆鹏手里接过包包,缓步走向路谨之。 才走了两步,她就感觉后面被什么拉住了,无法前行。 顾惜语回头,只见盛宗熙的手抓住她的行李箱拉杆一部分,她蹙眉,“放手。” “对不起。”盛宗熙语气非常虔诚认真,“惜语,对不起。” 她回身望他,眼睛清澈,“为什么?” 盛宗熙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他艰难开口:“那么粗暴的对你……对不起。” “盛宗熙,你不用感到抱歉。那晚是你自己说的,从此我们两清。” 盛宗熙冷峻的脸上布满悔恨懊恼,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做那些事,不会说那些伤她的话。 “对不起。”他找不到理由来为自己开脱,只能反复说。 “你道了歉,心里会好受点吗?会忘了这段记忆吗?” “不会。” “我也一样。你那样对我,我确实做不到原谅你。但是,我一直受到你的照顾,无法忘记你的好,你说两清,为何要再次来招惹我。所以,请你干脆狠心到底。” 盛宗熙看她水润的眼眸里泛着下决心的光芒,他莫名感到一股绝望。 他走近她,不顾她挣扎,用力揽她入怀。 “只想与你纠缠,原谅我,好不好?” 她哭着捶打他胸膛,“我还没有想好。” “给个机会,好不好,顾小姐。” 在一旁的其他三个男人,哪里见过盛宗熙这副委屈求全的模样。 乔特助想的是以后要坚定抱紧顾小姐这棵大树,昆鹏脸上仍无表情,想的是要好好保护顾小姐。 路谨之有点后悔没拿手机录视频记录此刻,他低声笑了,“盛总,你看不出来她不想原谅你啊。不懂珍惜的人,活该被抛弃。” “你想感受还没机会。” 他眸光冰冷,像飞刀直射路谨之方向。 “你闭嘴。”顾惜语瞪他一眼,拉着行李快步走到路谨之面前。 盛宗熙脸色不佳,却没生气反驳。 路谨之心情极好,帮她放好行李。 顾惜语侧身看向盛宗熙,高大挺拔的身影莫名显得孤独,她终是忍不住心软,走向他,轻声道:“你好好忙工作,注意身体。我来这里只是看望朋友。给我们彼此一些时间,好不好?” 第91章 如果你敢死,我马上嫁给别人 闻言,盛宗熙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你这是愿意给我追求你的机会,是不是?” 顾惜语看他开心的样子,抿唇笑了笑,“我很难追的哦。” 车喇叭的声音响起。 “我走了,路谨之在等我。” “你为什么要来法国看他?” “他是腾行之的哥哥,我来并不是看他。” 顾惜语在盛宗熙震惊的目光中坐上路谨之的车离开了。 乔特助心想,完了,老板的追妻路艰难啊。 盛宗熙一行人坐上前来接送他们的车,朝相反方向而去。 “老板,腾行之还活着,一直靠药物维持生命,路谨之保护他这个弟弟,各方面做得滴水不漏,抱歉老板,当初没查到。” “调头。”盛宗熙声音冷冷的。 顾惜语是第二次来这座城堡,吃过晚饭,她在房间简单洗漱,没睡,因为白天睡太久,实在睡不着。 管家恭敬上前,“大少爷,盛宗熙在外面,要拜访你。” “不见。”路谨之冷着脸。 黑色车内 “老板,路谨之城堡周围已做全面戒备。需要调人过来吗?”昆鹏说。 盛宗熙目光看向那古老又神秘的城堡,眼底的情绪深邃。 许久。 “要不要打电话给顾小姐,告诉她你在外面等她?” 乔特助又问。 盛宗熙想起她今天说的所有话,掩下对路谨之的怨,“回去。” 城堡内 路谨之听到管家说盛宗熙已离开,唇角微勾,眼神淡淡的。 顾惜语再次看到腾行之,他温柔地躺在床上,她熟练地替他揉捏手指,“他的状态比之前好,是不是?” “嗯,医生说他现在对外界的声音敏感多了,这也意味着苏醒的机率增大。” “好,那我多跟他说说话。” “这次待多久?” “一个星期。” 顾惜语每天来腾行之病房,在医生的指导下她学了新的按摩手法,她想,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一个人安静的躺那里多孤独啊,多希望他早点醒来。 第六天的清晨 一道铃声惊醒了顾惜语,她接起电话。 “顾小姐,老板出事了。” 是昆鹏的声音。 顾惜语心跳漏了一拍,“盛宗熙怎么了?” “中枪,”昆鹏言语颤抖,无比悲伤,“快死了。” 顾惜语只觉脑袋突然一片空白,“你骗我的,是不是?” 盛宗熙身边的保镖身手都不错,前几天都好好的,今天就快死了,她无法相信。 她只听到电话那端夹杂着英文的抢救声,还有昆鹏哽咽的声音。 路谨之看到慌忙下楼的顾惜语脸色焦急,询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慌。” “盛宗熙出事了,我要去见他。” 路谨之看她眼中含泪,琥珀色的眼眸幽深至极,“我让人送你过去。” 医院 乔以津看着昆鹏挂断电话,直接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让你哄顾小姐过来,你演技超常发挥。” 昆鹏面无表情,沉默收起手机。 盛宗熙受伤是不假,昏迷也是真的。 乔以津知道他在顾惜语那里就是老板的一号狗腿子,哄骗她来医院未必成功。 但是昆鹏不同,高大个的他向来冷漠又面无表情,配上刚才的悲伤呜咽,这绝对是一剂猛药,结果直接让电话那头的人说马上过来。 很快,顾惜语到达医院,她直直盯着两人表情,是悲伤。这两人倒不全是装,盛宗熙那边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又怕面前这个主发现破绽。 “我带顾小姐过去。” 乔以津说。 病房里,盛宗熙赤裸着上半身,左胸膛面前缠着白纱,隐约可见红色,脸色苍白,唇瓣干涸,从未有过的憔悴。 顾惜语的脚步定在原地,如注了铅一样沉重得移动不了一分一毫。她的心紧紧皱一起,痛得身体微微颤抖,贝齿咬着嘴唇。 乔以津看到顾惜语眼眶有泪光浮动,轻声道:“盛总倒下时都在念叨你的名字。” 乔以津轻轻地把房门带上,留下两人最后的独处空间。 顾惜语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盛宗熙,病房里微弱的光线里,他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那双可以和最美的黑玛瑙媲美的眼睛紧紧地闭着。 顾惜语僵直地坐在病床旁边的小靠椅上,不说话,也不动,久久地才颤抖地抬起手抚上他的脸。 “宗熙……” 悲伤的呢喃后,她的情绪一下子爆发,眼泪直流。 “宗熙,这次你是真的要丢下我了吗?对不起!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你知不知道,我很依恋你双手握着我的感觉,是那么安稳而温柔。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并没有像你爱我那般深,我任性、自私,可是我却从来没想过要你死。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爱上了你……”顾惜语哭得泪流满面,身体微微颤抖。 床上的盛宗熙的眉头轻蹙了下,可是顾惜语忙着低头哭泣根本没注意。 “宗熙,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爱上你,没有你,我的心窝不会觉得温暖。如果从一开始,我不沉溺于对腾行之的回忆中,能像你爱我那样全心全意爱你,今天你便不会离我而去。看来老天都要惩罚我,辜负了如此爱自己的人,注定得不到天长地久。” 顾惜语把盛宗熙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她觉得手背有一点温度,她来不及多想,又哭了起来。 “宗熙,可我又恨你,恨你那晚的绝情,恨你为什么又要招惹我。我感觉自己被你耍得团团转,那颗紧紧束缚起来的心不知不觉早已经被我弄丢了。”顾惜语低低在哭泣,“我没想到在机场的见面会是最后一面。如果我知道这是我们两个人最后的一面,我一定不会推开你。可是骄傲的自尊心让我犹豫矛盾。” 床上的盛宗熙一动未动,唯有平放在床上的手指微动。 “宗熙,当我听到昆鹏说你快死了,我心里忍不住骂你,强大威武的盛四少怎么就轻易被人伤害。我那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祈祷上天一定不能让你有事。” 顾惜语撑在床沿,缓缓弯腰,俯身靠近,将自己的脸颊贴近那张沉睡的脸孔。 但是她越靠近,她的呼吸越显灼热,不由自主地灼热。 “宗熙,如果你敢死,我马上嫁给别人。” 盯着那张微微粉白的嘴唇,顾惜语有些眩晕了。即使此刻那张唇紧闭着,却依然显得那么性感。 她是最后一次吻他了。 虽然这个吻来得有点迟。 为什么她吻一个沉睡中的人,心跳却止不住地加快。 第92章 醋坛子打翻 为什么她要吻一个沉睡中的人,心跳却止不住地加快。 “唔……” 发出这声音的是顾惜语,她被床上的人搂住腰和背,两个人的唇紧紧贴在一块。 他身上灼热的呼吸,熟悉的味道侵袭了她的肺腑,突然之间什么都不能思考了,又好像什么都清楚了。 顾惜语欣喜万分地扑在盛宗熙的胸膛,“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又有多害怕,害怕永远失去你……” “不会的。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在你没有亲口承认你爱我之前,我是怎么都不会死的。”盛宗熙的手轻握着她的手,温柔地安慰道:“好啦,不要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可是,昆鹏说你伤得很严重,快……”顾惜语还是后怕得难以置信。 “是很严重,如果你能稍微起来一点……”盛宗熙微蹙眉,胸口是真他妈的疼,他甚至第一次嫌弃他的身体,怎么这么娇气,全身疼死了。 如果不是疼痛折磨着他,他现在一定要把她拥入怀中狠狠亲吻。 顾惜语坐起身,看到他胸口的纱布早已染红,伤口又裂开了,赶忙叫医生。 做完手术的麻药刚过,加之伤口再次裂开,盛宗熙似是心安心爱之人陪着他,似是真的痛不欲生,直接昏睡过去。 盛宗熙醒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以后了。 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趴在床边的女孩,他伸手摸了摸她发顶,动作轻柔。 “醒了。”顾惜语立即起身,笑得温和。 笑容维持不过两秒,她用手指戳他脸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他,“让你好好照顾自己,你就把自己弄进医院,故意气我的还是一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想想和他在一起那么久,每次都是他保护她,每次他都能绝地反杀,虽然这回逢凶化吉,但第一次见他受伤严重。 盛宗熙看她好一会儿,展眉一笑。 顾惜语看他傻乎乎的笑,心里的担忧愤恨纠结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有没有觉得好点?想吃点什么?”她纤细手指轻抚他眉眼,却被他一把抓住,放在唇边亲吻。 她无奈地瞪他一眼,他反而委屈无赖的像个小孩,她不由抿唇笑了,“生病怎么还变得幼稚了?” 她在听到他受伤时,愿意回来照顾他,也听到她内心话,说明两人是双向喜欢的。 他后悔那晚对她做了粗暴的事,时光无法倒流,他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会对她更好。 盛宗熙一直抓着她的手,默然看着她好久。 “怎么不说话?脑袋傻掉啦。”她说话的尾音软软拉长,娇俏的。 “可不可以再说一次那天的话?” “哪句?说太多,不记得说什么了。” 闻言,盛宗熙脸一下垮掉,神情黯淡。 “虽然那天我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做,但听到你哭得那么伤心,我的心备受煎熬。我是有意识的,但怎么都说不出话,想开口对你说,别哭,我在这,我没事。天知道我在听到你的真情告白,内心是多么激动多么难过,激动的是你对我有情,难过的是你为我流了那么多眼泪。我爱你,顾惜语。我爱你。” 顾惜语紧紧看着他,曾经她遇上腾行之,两个人很自然的相爱,可是,当他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她十分痛苦;两年多之后,当腾行之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是震惊又高兴。然而,她与他的爱在生命里流逝,她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单纯年轻的顾惜语,她在不断成长,时光已经永远不能复回。她曾以为腾行之会是她一生认定的人,可是两年多来她经历不少事情,让她明白,最深最重的爱,必须和时日一起成长。 她最初和盛宗熙在一起时,最多的是各自为政,把自己圈在一块地中不愿意踏出一步,清冷的气氛时常萦绕在两人之间。 可是,当听到他受伤,在那一刻,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意。 半晌,她俯身靠近他,吻了下他的额头,在他耳际低语,“盛宗熙,我爱你。” 这句话的言语冲击,杀伤力之大。 盛宗熙因为扯她入怀深吻,导致伤口再次浸血。 医生护士都有些无语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顾惜语更是脸红站在一侧没敢说话,独独盛宗熙的目光毫不遮掩,深情的黏在她身上。 “请病人克制一点,别大幅度动作,伤口如此反复感染发炎的话,会越来越难恢复。” 医生的话让脸红的顾惜语悄悄瞪了眼床上的男人,都怪他。 盛宗熙倒不以为然,表情冷冽地扫了眼医生,吓着他媳妇了。 医生暗自叹息,带着护士出去了。 盛宗熙身体恢复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 “来,吃饭了。” 顾惜语端着餐盘站他床前。 床上的男人不伸手,稳稳不动,意思就是很明显要她喂。 她暗忖,他又不是手受伤,跟个孩子一样,但还是体谅他是个病人。 “来,张嘴。” 盛宗熙心满意足地含住勺子,但惬意没持续多久。 电话响了。 昆鹏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还活着呢。”是路谨之的声音。 “命大。” “谁打来的?”她随意地问了一句。 “她在你旁边啊,把电话给她,我事对她说。”路谨之说。 盛宗熙停顿一会儿,把手机递到顾惜语面前,“路谨之。” 她看了眼手中的碗,又看向盛宗熙。 他明白,直接把手机点了免提。 “你说吧。”顾惜语声音温柔。 “腾行之醒了。” 去往庄园的车上,顾惜语的手紧紧地握住盛宗熙,听到腾行之醒过来的消息,她的心里百味陈杂,高兴、无奈、酸涩…… 盛宗熙感觉到她手心的湿热,侧头凝视着她,脸上的神情深邃而幽暗。 他知道她对那两兄弟的情感不掺爱情,但他心里一点也控制不住醋意。 他不是圣人啊,何况他还是个骄傲霸道的男人,他嫉妒顾惜语和腾行之曾有的快乐时光,而那些日子他没有参与。 此时陪着自己的亲亲老婆去见她的前男友,盛宗熙淡定不了。 “惜语!”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顾惜语抬头,“嗯?”声音里有一丝诧异。 盛宗熙见她眼中没有丝毫对他的愧疚,一把拉她入怀,用力含住她柔软红艳的唇,作为他小小的惩罚,直到顾惜语气喘吁吁,他才放开她。 顾惜语见他一副似乎有苦难言的表情,心里已经知道他在生气什么。 “你干嘛呢?!” “谁让你现在一心惦念着腾行之?!”盛宗熙非旦没有哄她,反而霸道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顾惜语看着他孩子气的占有欲,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 “原来某人打翻了醋坛子!” 她说完这句话,又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发,轻声哄道:“乖,别生气了!” 盛宗熙的眉宇间染上愠怒,“顾惜语,发型乱了!” “凌乱也是一种美!”她快速伸出手抓了抓他的头发,甜甜地补充了句,“你怎样都好帅。” “随便摸。”大抵是很满意她的话,盛宗熙拉过她的小手,又往头上揉了两下。 顾惜语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微微立起身体,靠向他英俊的脸庞。 “你好乖啊。” 他看她的眼神像浩瀚的星空,面前的女孩眉眼弯弯,好想咬一口。 他的行动比思想快,顾惜语抽回自己的手,对着被他咬过的地方吹了吹气。 “疼不疼?”盛宗熙眼含担忧,面上倒是一脸无辜,他根本没有用力啊,看她样子怎么好像很痛。 顾惜语娇嗔他一眼,嘟嘟红唇,“你还真舍得啊?!” “那你也舍得等会让我亲眼见你与腾行之重逢的温馨画面?” “无论你将来变成什么样子,有头发还是秃顶,我都不会嫌弃你!”顾惜语说完,亲了下他的嘴唇。 盛宗熙心里涌现出喜悦,拉过她白嫩光滑的手,轻柔地吹气,“很疼吗?” “是啊!换我咬你试试看。”她其实没觉得疼。 她作势要咬他的手背,最后只是把嘴贴上去。 “干嘛不咬?”盛宗熙感觉她只是轻轻地亲了一下。 她没好气地扭过头,“我又不是属狗的。” 其实她是心疼舍不得,嘴角不禁泛起笑意。 盛宗熙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顾惜语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在顾惜语作势要咬他,但没真咬之后,她就一直嘴角噙笑,好不温柔地看着他。 一路上,脑海里都在浮现顾惜语那个似点到即止的微笑,让他心口起了一个小小的抹不去的疙瘩。 待到路谨之城堡外,盛宗熙突然明白一件事。 “顾惜语,你在车上是不是骂我是小狗来着?” 顾惜语为他迟缓的反应力,咯咯地笑起来。 盛宗熙一点也没生气,漆黑的眼眸中饱含温柔宠溺地看着她欢快的模样,大步追上去。 第93章 新欢与旧爱 顾惜语到达腾行之的病房外,路谨之已经等候在那。 “盛总,你不能进。”路谨之琥珀色的眼眸泛着冷漠疏离。 盛宗熙的脸瞬间阴沉,目光冷冽紧紧地盯着他。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滞凝。 顾惜语看着他们两个人一见面就要起硝烟,心里有点无奈,“宗熙,你在外面等我,好吗?” 盛宗熙转过头看着她,英俊逼人的面孔上有着平静的表情,但眼眸深处却有一丝微不可察的脆弱,嘴唇微抿。 她的心轻轻一疼,眼神里充满歉意。 “你进去吧!”盛宗熙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我在外面等你。” 顾惜语感激地看着他,眼眸深处有着浅浅的温暖。 路谨之看着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琥珀色的眼眸蕴含着淡淡的涩然。 “走吧!” 路谨之转过身推开门,顾惜语走了进去。 房里的桌上放着一束白色的山茶花,空气里暗香浮动。 腾行之半躺靠在病床,看到顾惜语缓缓向他走来,他俊雅的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光芒,一双清澈的眸子流露出喜悦。 顾惜语心里可谓是百感交集,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孔,此时仍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感,但浑身的儒雅气息一点也未掩盖。 “惜语,你来了。”腾行之率先打破沉默。 顾惜语走到腾行之的病床前,睹物思人的后半句话,永远都是物是人非。 “行之,现在感觉怎样?”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 “不用担心。我还好,只是像从前一样走路还要花一段时间,毕竟两条腿太长时间不用,它们都有些懒了。我已经在遵医嘱,练习腿部的康健。”腾行之的语气像玩笑般轻松。 顾惜语当然没有忽视他眼睛里的淡淡无奈和苦涩,她知道他在病床上躺了两年多,请的特别护理每天都会帮他进行热敷按摩双腿,防止肌肉萎缩,促进血液循环。 “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 “谢谢。我会努力的。”腾行之微笑着说。 两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 顾惜语不知道应不应该在此刻告诉腾行之,她心里已经有人。这样做,似乎有点残忍,在前男友面前承认自己移情别恋,多少是有点滑稽。 “他今天也来了吧?!”腾行之仿佛读到她心里的感受,轻声说。 顾惜语先是一怔,很快说:“对不起,我……”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腾行之脸上的神情有点苦涩,“毕竟,当初是我与你先别离的。” 顾惜语清澈的眼眸闪烁着湿润盈亮的光芒,她望着他,张口说:“我……” “他对你好吗?”腾行之出声打断她想说的话。他不想看见她的愧疚。 “很好。” “你爱他吗?”腾行之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顾惜语注意着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沉着,平静。她短暂望了他几眼,回答道:“我爱他。” 腾行之听到她的回答,脸上的表情始终淡然。然而心痛、无奈、苦涩随着血液在流蹿,进入他的心房,令它收缩,抽着,腾行之像是患了心绞痛,心痛得无法呼吸。可脸上却倔强地挂起温和的微笑。 “惜语,我祝福你!” 顾惜语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行之,对不起。” 她看着他眼眸深处的伤感,有抹心疼划过。有些人,这一辈子都不会在一起,但是有一种感觉却可以藏在心里守一辈子。 腾行之不忍她如此负疚,微笑着说:“惜语,我叫你来,可不是想听你一直跟我说对不起。我希望你快乐幸福。” 顾惜语抬起头,美丽的面孔挂着淡淡的忧伤。 “行之,谢谢你!” 腾行之好想轻抚她的脸庞,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手抬到半空中却停下来,他微微苦笑,她的身边已经有了新的守护者。而他已经成为过去式。 “你爱过我吗?”腾行之问。 “爱过。”顾惜语几乎没有迟疑,干脆地回答。 腾行之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如果你以后会不经意地想起我,请别忘记我曾经那样深深爱过你。” 顾惜语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等候在门外的盛宗熙心里萦绕着复杂的情绪。他不是害怕顾惜语对腾行之的感情重新燃起,他是为她感到心疼。曾经深爱的恋人,以为是阴阳两隔,现在却出现在她面前,她心里的痛楚远远大过他那点小小的醋意。 腾行之还无法大幅度动作,旁边的路谨之见状递给顾惜语几张抽纸。 “别哭了,等会你的 ‘他’会认为我在欺负你呢。如果他要找我打架,叫他下手的时候悠着点。我现在还是病员。” 顾惜语被他俏皮的话逗笑了,轻拭眼角的泪水。 “他来了吗?我可以见见他吗?”腾行之面带温和安静的笑容。 顾惜语擦完眼泪,浅笑着说:“他就在门外。” “怎么可以把客人关在门外?”腾行之说完此话,看向自己的哥哥路谨之。 顾惜语赶忙说:“是他自己要求在外面等我的。” 路谨之看着顾惜语,琥珀色的眼眸泛着幽暗深邃的光芒。 “哥,请他进来吧。” 路谨之转身去开门。 …… 盛宗熙和腾行之见面之后,带着顾惜语回事先预定的酒店。 车上,顾惜语望着他俊逸的侧脸,“你和行之都说什么了,还特地把我支开?” “男人之间的对话。”盛宗熙英气逼人的面孔透着深邃。 “哦。”顾惜语没有继续追问。 盛宗熙侧头看她一眼,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拉入怀中,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 “惜语。” “嗯。” “顾惜语。” “嗯。” 他喊了她几声,她就应了几声。 他的声音温柔宠溺,饱含眷念。 她双臂抱着他,紧紧的,安静的。 第94章 你是我唯一的爱(1) 回到酒店套房,盛宗熙仿佛是有意惩罚顾惜语一样,一次又一次狠狠地爱她。 箍在她纤腰上的手捏得她骨头都快碎掉了,痛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可怜兮兮地哀求。 他清晰看见她痛得示弱地求饶,放缓力度,温柔万分。 抵死缠绵,她累得晕过去。 半夜倏地睁开眼睛,顾惜语是口渴而醒的。 翻了个身,手指朝床的另一边摸了摸,柔软冰凉的触觉。 她的心顿时一空,连忙坐起身,环顾卧室四周,昏暗的光线,却没有他的身影。失去了让她安心的怀抱,此刻的心空荡荡的。 赤着脚跳下床,她拧开卧室的房门。 客厅里没人。她的视线移到落地窗前。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倚着围栏而站,若有若无的一丝丝薄荷烟味飘进顾惜语的鼻间。 指间那点腥红在这幽静地夜狠狠地刺痛她的眼。白嫩的脚在月光下泛着梦幻的白色光芒,她一步一步走过去。 即使是夜里,盛宗熙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饶是察觉到背后细微的声响,手指一弹,将烟灭掉。 顾惜语在他转身之前抱住他。 “宗熙。” 那一声充满浓浓的鼻音的‘宗熙’,喊得他心惊又心疼。 “对不起……”她张口,嗓音有点哑。 昨天返回酒店的路上,她说她想留在法国一段时间。腾行之刚刚苏醒,她对腾行之心存歉疚。 相对于盛宗熙,她知道自己做这个决定是自私的、残忍的。就在她以为他会反对的时候,他竟然点头同意。 但是越是这样的他,越叫她心慌。 他转身轻搂着她的纤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 “嗯。”沉沉的声音。 她的眼泪如破闸而出的洪水无法抑制,脸颊在他胸膛摩挲两下,眼泪鼻涕蹭在他昂贵优质地的衬衫。 “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的……”她抽泣道。 “别哭了。”盛宗熙微弯腰,一把打横将她抱起来。 她双眼朦胧,紧紧抱着他的颈项。 他看见她光洁的赤足,剑眉微皱,把她轻放在床·上,他拥着她扯过被子盖上。 寂静的黑夜里,盛宗熙沉默无言,只有顾惜语低低的哽咽。 “我们回临海城,好不好?”半天才闷出一句话,顾惜语从刚才见到他落寞的背影,她便做出决定。 他不答话。 感觉到拥着她的身躯明显僵了一下,顾惜语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追问:“晚了吗?” 她现在才这样说,对他的伤害已经造成,现在她想要安抚、挽回他受伤的身心,晚了吗? “惜语,对不起,”盛宗熙叹口气,嗓音透着怜惜,“我不该勉强你,你的记忆属于你自己,过去的事,我来不及参与,现在我更是没资格让你忘记。” 他在向她道歉?顾惜语抿紧了嘴,霸道又不可一世的男子向她低头表示歉意,眼泪不由自主地滴落。 心里的感动远远胜过那抹惊讶,说不感动那是假的,顾惜语紧紧环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胸膛,泪水渗透他的衣裳,不断地喊着他的名字:“宗熙……宗熙……” “我在……别哭了……”他俯身吻住她,咸涩的泪水在两人的唇舌间翻滚,渐渐地变成纯净的甘美香甜。 “明天我们出去走走。”他离开她的唇,轻声道,“这算我们两人第二次来法国了吧,上次没有带你好好游览,这次一并补上。” “谢谢你。”刚才情绪波动得实在厉害,顾惜语再度开口,尽管嗓音明朗多了,依稀带着微颤。 法国安纳西小镇离日内瓦不远,约50公里,是阿尔卑斯山地区最古老而又浪漫的小镇。 盛宗熙开车带着顾惜语来到了这里。 安纳西小镇不仅有美丽的自然景观,而且还有不少保留良好的建筑,老城更是一派典型欧洲古城风貌。每年吸引了大批游客,安纳西小镇也是着名的法国国际动画电影节的举办地。 踏在古老的石板路上,沿河的小街上有露天咖啡馆、纪念品商店、旅店、餐馆,楼房的拱廊前和过河的桥头上种满了鲜花。静谧悠然的气息让顾惜语感觉胸口舒畅无比。 盛宗熙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搁在手肘处,露出里面的格子衬衫,格子衬衫搭配针织背心没有表现出通常的粗犷,反而是一种细腻、优雅。挽起的衣袖和肆意敞开的衣扣,流露出轻松惬意。 “宗熙,好漂亮,这里。”顾惜语放松自在地张开双臂转了个圈。 “嗯。” “我早就有所耳闻,说安纳西是法国最美的小镇,被称作阿尔卑斯山的阳台,今天我亲自感受到这一切,真的证实那句话——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她笑得灿烂。 “嗯。我给你拍照。”盛宗熙眼眸里全是温柔的宠溺。 “好。” 透过相机的镜头,盛宗熙看到幽静的林间大道,修剪整齐的草坪,古朴的木质长椅,金黄色的银杏树叶,红色的小花,背景很美,可在他眼中,那个修长窈窕的身影最能打动他的心。 她穿着粉色网格上衣,下面穿的带着花朵的铅笔裙,她全身的亮点在于上身衣服的颜色荧光粉。荧光粉与网格的混搭更有呼吸感,镂空透着自然的性感,硬朗的裙装随着网格设计就像看到了阳光和朝气,充满运动的能量。 “好了吗?宗熙。”她都保持这个姿势好久了,他没说‘好了’也就没动。 “嗯。很漂亮。”他毫不吝啬地夸赞。 顾惜语高兴地跑到他面前,要看相机的回放,却被他揽入怀中,“再拍几张吧,回旅店慢慢看,嗯?” “好。我们找个路人为我们俩拍个合照吧。”她想要和他一起拍下最美好的瞬间。 “嗯。”他也没扭捏,宠溺地摸摸她柔顺的发丝。 请别人为他们俩合影,还是盛宗熙搞定的。惜语跟路人用英语沟通,结果人家不懂。他在旁边看着她笨拙地表达请求路人帮忙拍照,可对方似懂非懂。他终于淡定地开口,说出一溜好听流畅的法语。 顾惜语有点羞窘地朝盛宗熙俏皮地吐吐舌头。而他则是回以她甜蜜得快要溺坏她的笑容。 他们去了安纳西湖,安纳西湖的水来自阿尔卑斯山的冰雪,被认为是全欧最干净的湖。 “宗熙,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她随意地问道。今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春节,她过得有点悲凉。 “你呢?”他不答反问。 她有点没好气地瞪他,“是我先问你,好不好?快回答。” “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他淡笑着说,但语气里却是不容拒绝的霸道。 顾惜语停下步子,抬头凝望着他,她绝美干净的面孔上,缓缓地出现了一抹笑容,好像包含了无数的期望和情感。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她的微笑,温暖动人。 “我也是。”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神情认真且温柔。 顾惜语站立在他面前,仿佛被他诚挚坚定的目光锁住,无法逃开,“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他低沉温柔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笃定,“所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 “无论这个世界怎样变迁,即使要面对无止境无望的寻找,我还是要重新回来,因为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爱。” 湖里的水悠然自在地流淌着,他们宁静地看着对方。 盛宗熙漆黑的眼眸中,有着无可复制的温柔和眷恋。 顾惜语浓密卷翘的睫毛微颤,踮起脚尖,双手环抱住他的颈项,轻盈地将红唇贴在他的唇瓣上,学着他平时吻他的样子,主动拥吻他。 青的山,绿的水,眷恋相拥相吻的恋人,翻飞的衣角,似在诉说着浓浓的爱恋。 第95章 你是唯一的爱(2) 盛宗熙和顾惜语都在不同地方游览,空闲的时候会跟腾行之通个电话。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又感觉过得很快。 乔特助打电话来,公司里有要事需要总裁亲自处理。顾惜语也觉得是时候回国了,毕竟她也要回公司上班了。 顾惜语想去看腾行之一次,然后再和盛宗熙回国。她内心有点点忐忑不安地瞧着半躺在她旁边的盛宗熙,他会不会认为她的要求很过分,还是为认为她对腾行之恋恋不忘。 “有话跟我说?”他合上手中的书,侧头凝望着她小心歉疚的面容。 “宗熙,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她边说边注意他的神情,见他脸色如常,她快速地说道:“明天我想去看看腾行之……” 她紧张地观察着他的神情,什么?没有愠怒,依旧是刚才淡然温和的神情,这反而让她心里没底了,难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宗熙,我和行之已经回不到过去,也不可能有将来,我现在只把他当成朋友,真的,你要相信我。”见他始终维持着同样的神情,她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你倒是表个态啊?!如果你不高兴我去见行之,我可以勉强不去……虽然人家只是单纯地想在回国之前见他一面……” 盛宗熙放在书上的手有节奏的轻扣起来。他的目光忽地变得专注起来,定定地看着顾惜语。 “你现在这副表情是几个意思啊?”她心里涌现出一股怒火,“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我真的有在弥补。行之曾经是我爱的人,他成现在这样,或多或少也有我的责任,只是单纯地探望;对于你,我这些天所做的一切,你都感觉不到吗?我对因为腾行之这件事伤害到你感到内疚和自责,我真的有在弥补,如果你觉得现在还不够,我可以用未来漫长的时间陪在你身边……对不起……我此刻不能因为你而去伤害行之,如果我对他不闻不问,你会喜欢这样无情无义的我吗?” “惜语……”盛宗熙适时地笑起来,笑容轻透,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过一样,“你可是我的,我内心唯一认可的妻子,除非你想和我分开,但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连一丝念头也不能闪过。试问有谁可以把你从我手上抢走?” 感觉到自己被他戏弄了,她抬起氤氲着水光的眼眸,“你故意的!哼!不知道盛总裁对于我刚才的表现是否满意?如果不满意,需不需要我重新来一遍?” “惜语……”他伸手去拉她的玉手。 “走开!不要碰我……我……讨厌你……”她柔弱微颤的啜泣声在空气中弥漫。他知不知道她有多在意他的想法,他知不知道她有多珍惜两人的感情,她在努力地维护这段爱情。 听着她娇媚又饱含委屈的嗓音,盛宗熙心疼不已。看着她背对着他的身影,他向前倾着身子,欲把她的身体扳过来与他面对面,可正生闷气的顾惜语不让他如意。 他不禁莞尔,笑容暖暖的,他环抱住她的纤腰,她却乱扭乱动想挣脱开他。 盛宗熙的力气哪能是她能挣脱开的。较量半晌,顾惜语也不做无力挣扎,安安静静地睁大眼,就是不理他。 “生气了?看来气得不轻?”他贴靠在她的背上,自顾自说,“看来,就真的有必要……好好地替宝贝顺顺气……” 他的声音一点一点地低下去。 顾惜语的身体忽然一颤,盈光闪闪的大眼不可思议地瞪大。 她今晚沐浴过后穿的是一件吊带睡裙,长度在膝盖以上二十公分,裙子本身就短,何况刚刚她还乱扭乱动过,裙子早就跑到腰部位置。 她的气还没消好不好,他怎么就开始*爱爱的事了,最起码应该先哄哄她吧。 其实顾惜语并不是真的要与他长久怄气,只不过她心里那堵气需要他的甜言蜜语疏散。 有时候女人原谅一个男人,不是因为他的借口有多感动人,只是他急于求原谅的态度和神情打动了女人。 盛宗熙忍住情欲停下所有动作,“真的要我停下来?” “嗯。”她口是心非地应声。心存余怒,不向她道歉,她也让他不好受。 她愣住了,在情欲这种事情上,从来都是他盛宗熙说了算,就算偶尔征求她的意见,结果还是被他吃干抹净。今天他真的太出乎她的意料。 “你怎么了?”她执拗地不转过身,背对着问他。 “你真的很讨厌我?”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伤和落寞。 顾惜语的心一紧,她过分了吧? “不……我没有……”她羞怯地承认自己口是心非。 她下意识地想要转过身,耳边却传来盛宗熙很低的声音,“你是不是……很想见他?” 她背对着他,看不清他的面容,猜想他肯定很失望难过。可事实上,盛宗熙嘴角噙着狡黠的笑,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娇好的背部。 “是……是的。” “那好吧。”静寂的房里,盛宗熙的声音犹如蓝天中的白云,柔柔的,不知不觉间熨贴了顾惜语别扭慌乱的心。 一层迷蒙的水光浮上她的眼瞳,顾惜语转过身,扑在盛宗熙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想起这些日子他无限度的宠溺,心间又是一动,泪水又滑落。 “乖,不哭。”他怜惜地哄着,吻掉她的脸颊上的泪珠。 “……”她点点头。 他轻抚着她的背部,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嘴角噙着邪魅的笑。 是的。 他是故意激发她的愧疚,让她留在他身边,用剩下的人生去补偿他。 结果腾行之却语气轻淡地率先开口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无法继续曾经的美好,最后眼神犀利地告诉他,如果他不能善待顾惜语,他绝对有能力把她抢回来。 腾行之自动退出,但他心里有点不甘心。还未正式交战,对方已经缴械认输,多少是有点遗憾。 那天看望腾行之回酒店的路上,她说要留在法国一段日子,他的内心真的是百味陈杂。 担心她还眷念着腾行之,可他心里却涌现另一种想法,试试她对自己的真心程度。 他了解女人。愧疚会让女人萌生爱怜。所以,曾经不可一世、不屑花心思讨好女人的他,因为一个顾惜语改变。 他答应她陪她一起在法国,看见泪流满面的抱着他说谢谢,他怀疑自己的动机是不是有点过分。 那晚,他伫立在酒店窗前并不全是因为顾惜语要留在法国而不舒畅,而是他在想这样使计到底好不好?看到她哭得稀里糊涂,他又能好受到哪里。 他盛宗熙的世界,他的身分和地位,被无数光环照耀着,无法让别的男人勾走她的心。 所以,他狠下心做了。在他面前扩大对她和她初恋之间感情的宽容度,同时拿捏分寸地表现难过的别扭,天知道,他心中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结果证明,他成功了。 顾惜语是深爱他的。 好吧,他承认自己很卑鄙,阴谋手段玩得顺心顺手。 他爱她是真心真意的。未来的每一天,她都会感受到他的爱。 “还生气呢?”他开口寻问偎依在他怀中的人儿。 她嘟哝一声,咬了他一口。 她并不傻,懂得适可而止。小打小闹可以为两人的感情加点调味剂,过火了,反而弄巧成拙。 第96章 竟以爬窗的方式 回国前,顾惜语在盛宗熙的陪同下,去探望了腾行之。 病床上的他,带着淡淡的笑容,少许带点卷的发丝自然地垂在饱满的额头上,那双熟悉的琥珀色眼眸带着温柔的笑意。 “你好些了吗?”有丝说不清的担忧和复杂情绪充盈胸腔间,她想他快快好起来。 “昨天我才练习过腿部复健课程,医生说我比其他病人恢复得要好。”他优雅地抬起手,四指向下微弯动了两下。 顾惜语看着那张洋溢着温和亲切笑容的他,迈开步子缓缓向他走去。 “坐下说吧。”他指了指床前的椅子。 “嗯。”她应声坐下,一时无语。 “听你电话里说你去游览风景了,都去了哪些地方?”腾行之主动找话题打破奇异微妙的沉闷。 “安纳西小镇,卢瓦尔河谷,蔚蓝海岸。” 看着她乖巧地低垂脑袋回答,腾行之有些失落地轻轻叹了口气,“小语,可以替我削个苹果吗?” “呃……好……”她站起身,去小茶几桌上拿苹果。 腾行之百感交集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像天使般的女孩,心底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爱情里,从没有公平可言。 世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遗憾。 遗憾是你不可以尽情去爱一个人。当你可以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 就像现在的他。他苏醒了,但她已经有爱人,且过得很幸福。 “可以了。”顾惜语将削好皮的苹果递到他的嘴边。 腾行之看着那个被削得凹凸不平的苹果,他有些恍惚:“你削苹果的技术还是那么糟糕。”记忆里,她每次替他削的苹果都是这样。 有些人很会削苹果皮,但顾惜语就是学不会,苹果皮总会削断,不像别人削完苹果,苹果皮是一整条。而且她又没耐心,反正结果是苹果能吃就行,于是她的力度就时轻时重。 她有时候怕削到手,干脆使用削茄子皮之类的削皮刀。 “那你还要吃吗?”一片薄薄的红云染上顾惜语秀美的脸颊,语气里有着佯装的嗔怒,“你要是嫌弃,我自己吃。” 她那带着孩子气的可爱落入腾行之眼中,他扯唇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伸手抢过苹果,“不是替我削的嘛,削都削好了。”他想,这次她回国后,怕是再也不能享受她亲自削苹果的待遇了。 咬了一口,好甜。 因为这一小插曲,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沉闷渐渐消散…… 云淡风轻在房里的空气中缓缓流淌。 回国后,两人都投入各自的工作中,盛宗熙也去拜访了顾家长辈。 顾志远和姚淑君坐在正上方,顾惜语坐在妈妈的右手方向的沙发,旁边是盛宗熙,盛宗熙的对面是麦希浩。 空气里的气氛一直凝固,气压低得可怕。 盛宗熙说完对顾惜语的心意,以及提出要娶她,顾家父母就一直没有吭声,顾惜语则是紧张期待地望着自己的父母,目光偶尔看向盛宗熙,盛宗熙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顾希浩则是冷漠地看着屋里的几人,一字未说。 “结婚这事是人生大事,小语才二十三岁,一切慢慢来。”顾志远一开口,就说出让人心凉半截的话,他微顿后说,“先订婚吧,鉴于你们两人曾经的那些荒唐协议,两人再磨合一段时间吧。” “谢谢伯父,伯母。”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盛宗熙,他真诚地向两位长辈道谢。他知道欲速则不达,顾家父母也是心疼自己的女儿怕她受委屈。 “谢谢爸爸,妈妈。”顾惜语脸上露出笑容。 顾希浩则是在一旁看着几人在那高兴地谈订婚事宜,他低着头,心里却汹涌得厉害。 盛宗熙临走时,对始终沉默地顾希浩说:“我不会让你姐姐受一点伤害,如果有那样的一天出现,你想怎么对我,我不会有一点怨言。” 顾惜语拉了拉顾希浩的衣角,脸上是渴望的表情,她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和未婚夫闹得不愉快。 “盛宗熙,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顾希浩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转身离开。 盛宗熙回了一趟京都,两人有段时间未见。 晚上,沐浴、吃饭、陪自己的双亲看八点档连续剧后,顾惜语便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房间,躺在床上捂住脸偷笑。 她把和盛宗熙从认识到现在订婚的过程细细回想了一遍,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顾惜语思忖她与他之间会不会因为情感腻了、不断出现的新鲜感,到时他会用什么态度对她? 把玩着胸前的一绺头发,她整个人的灵魂全飞到盛宗熙身边,脑子里很清楚地浮现出他的五官,还有他喜怒哀乐的总总神情。 也许是要订婚了,她反而开始患得患失,胡思乱想了。 就在顾惜语过分认真之时,一颗小石子突然从外头穿过被打开的窗户,落在她的床底。 外头有人!哪家顽皮的小孩子还不回家睡觉,乱扔石子进屋。 要是打到人怎么办? 怀着好奇的心思以及义愤填膺,顾惜语爬下床,走近窗户往外头一看—— 天啊!这一看可把她惊得风中凌乱了,整个人更是又好笑又担心。 她怎么都没想到堂堂的盛总裁竟然在深夜时间来造访她,更没想到这人竟以爬窗的方式朝她闺房逼近。 “小心点!”顾惜语担心地出声,又怕声音太大被父母发现,那盛总裁真的是糗大发了。 她紧张地看着他顺着她家庭院的大树往她的房间逼近,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掉下去。 或许这个时候的顾惜语真切体会到了当初在法国盛宗熙紧张地看她通过两房之间的阳台时的心情。 顾惜语跑过卧室门口,打开一点房间看看父母的动静,然后把门锁好,跑到窗户位置,紧张兮兮地探头一瞧,哪知就这么恰巧,盛宗熙刚好爬上她房间的窗;两人这一照面,顾惜语紧张兮兮,盛宗熙则是心情愉快,还不忘给她一个香吻。 “你疯了吗?为何半夜跑来我家,还爬树、爬墙地到我房间里来?”这话顾惜语问得又急又小声,就怕外面的父母听到声响来敲门就糟糕了。 “我想你想得疯了。”盛宗熙跳进屋里,“老婆,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这么勇敢、热情的分上,先赏我几个吻吗?” 说出这些露骨的言词之后,他更是弯下身将她拦腰一抱,直接把她送上那张单人床,同时挤身上去并躺在一起。 面对这般疯狂的行径,顾惜语被惊得连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瞠着双眸,看他逐渐拉近两人的距离。 眼看他的唇就要吻上自己,她这时才清醒过来,小手一挡,故意摆出严肃的神情质问他:“告诉我,你今晚来究竟有何目的?” 第97章 这是安慰奖吗? 被她这一挡,盛宗熙当然恼火,可看她难得摆出严肃的神情,他也知晓若真跟这女人杠上,一定没啥好处,索性佯装一脸哀怨,控诉她的‘罪行’:“你真是无情,还很不懂情调呢,难得我肯放下身段,为你做出这般疯狂的行径,你不懂得配合也就罢了,还故意阻止我偷香。” 哀怨的神情出现在女人身上那可以增加别人的同情和怜悯,但若出现在冷峻的盛总身上,似乎没差呢,顾惜语抿嘴轻笑。 其实她也猜测到他做出这般疯狂行径是因为想她,但念头一转,“你怎么不从大门进来,你要进来,我父母不会把你拦在外面的。” “想给你一个惊喜。”盛宗熙拿开她的小手,吻上他朝思暮想的红唇。 并没有让他加深那个吻,顾惜语双手抵在他胸口,“你这不是惊喜是惊吓,下次别做这种让我担心的事。” “好的,老婆。”他笑得好开心。 “谁是你老婆,还没嫁给你呢?”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你不嫁给我,嫁给谁?”盛宗熙倏地一扬眉。 “我……”她抡起粉拳捶在他胸怀。“你讨厌啦。” “好啦,是我讨厌。”他捉住她的小手,“人家辛苦地翻山越岭,你都不犒劳下人家吗?” “你就知道想那个。”她脸红地低下头。 “不是我想,是我家小弟弟想。”盛宗熙的手往下指了指,暧昧地朝她挤挤眼。 顾惜语无语得翻了个大白眼。 “好不好,老婆?你问下你家小妹妹想不想和我家小弟弟玩?”他撒娇地搂住她的纤腰。 顾惜语失笑,“我家小妹妹睡了啦。” “把她叫起来啦!”盛宗熙涎着笑脸说:“我家小弟弟兴奋得很,不运动一下睡不着的啦。” “谁理你。”顾惜语笑着背过身去。 盛宗熙马上又把她转回来。 “别这样嘛,老婆。我好想你。” 顾惜语笑得更夸张了。 “四哥,你还真不是普通的色耶!大半夜爬树翻窗,就想着这事儿。” “我的色只针对你,其他人想要我还不想给呢。”他低头埋在她胸脯,用鼻子拼命地闻着她的身子。“好香。老婆,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我刚才爬树,有点不舒服,我们一起泡个牛奶浴,好不好?” “要洗你自己洗。”她才不要和他共浴,结果只有一个,浴室地上到处是泡泡,好长时间,两人都迈不出浴室。 “那让我家小弟弟帮你家小妹妹沐浴,好不好?” “才不要咧!”顾惜语果断拒绝,“它只会吐口水。” “呃……”盛宗熙顿时感觉啼笑皆非。 “老婆,你真不要你家小妹妹和我家小弟弟玩玩吗?” “不要。” 盛宗熙当即伸出禄山之爪,拼命往她身体最敏感的地方抓,抓得她想笑又不敢笑得太过大声,只好咬着牙拼命忍耐。 “这么能忍,不错嘛!” 她越是能忍,他就越想捉弄她,所以不只粗暴地把身上的睡衣扯得破破烂烂,还边挠她的痒。 “说,你投不投降?你若再不投降的话,可就别怪我用更加严苛的手段对付你喔!” 她拼命忍,还边摇头表示死也不肯向他投降。 她不知,她这举动使得他变得更加邪恶,连她身上唯一剩余可以蔽体的衣物也不放过;最后,他的手指在她肌肤上点火。 “四哥,别这样,求你别这样对我了,我投降就是,我投降就是。” 一听她肯投降,盛宗熙当即结束动作。老实说,折腾顾惜语同时也是在折腾他自己,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失控,他赶紧放开她软软的腰肢,温柔的语气:“去帮我找套睡衣。” “知道了啦!”此时此刻的顾惜语虽然是嗔怪地瞪他一眼,但是脸上扬起的是幸福的笑。 怕他再度对自己使坏,顾惜语只好乖乖地裹着浴巾去衣橱找出他曾穿过的睡袍。 等她拿着睡袍出来,眼前竟出现一幕令她错愕不已的景象。 一个男人,一个全身一丝不挂的男人就站在床边,笑着对她招手,而她居然也毫不迟疑地走近他身旁。 “乖,等我。”盛宗熙贴在她耳际,暧昧地吐着气息,在她唇上落上一个吻,拿着睡袍进了浴室。 直到听见哗哗的水声,顾惜语才回过神。 他对她是极好的,极体贴温柔的。在情爱方面,他是主攻者。 窝在被子里的顾惜语,想到那些火辣的画面,脸蛋染上红晕。 “想我了吗?”不知何时,他已经沐浴出来,俯身贴在她脸颊边,温柔地问。 “你什么时候回去?”她不解风情地问。 “拜托,你到底是要怎样?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人气得牙痒痒。”盛宗熙眉头微皱,背对着她坐在床上。他想她了,所以来了。可她倒好,不仅不感动还不让他吻她。 顾惜语唇边泛起了一个羞涩的笑,从床上起身,从盛宗熙背后搂住他的颈项,然后慢慢地将身体来到他面前,半跪着身子,她清亮的眼中泛上一层水光。 “生气啦?人家只是担心你明天不能按时上班。” 盛宗熙别过头不理她。 顾惜语扳过他的脸庞,让他面对着她,轻轻地闭上眼,送上自己的唇。 盛宗熙看她,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她的思想,只是盯着她贴近的脸庞。 在得不到预期的温暖双唇后,顾惜语睁开了眼,望入他兀自发愣的眼眸中。微退了身子,为的是想看清楚他俊朗的五官,伸出手以食指滑过他高挺的鼻梁,不再有羞怯,她再次俯近了他,亲吻着他的唇。 “这是安慰奖吗?”他搂住她的纤腰,但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分开些来。 “这是一等奖,领奖期限是一辈子。”她低着头,眼角唇边都是甜蜜。 听闻这话,盛宗熙满意地搂住她,热切地吻住她微张的唇,温柔地吻遍她的柔软,爱意弥漫彼此的最深处。 她的唇瓣像极了玫瑰花般的清甜。 盛宗熙温柔地笑道:“老婆的身体好软,好香,我这辈子都舍不得放开。” 听到爱人出言赞美自己,顾惜语怯喜不已,芳心甜如蜜糖,黛眉弯成两轮弯弯的月牙儿。 仰起精致的俏脸,顾惜语脸上绽放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甜美笑容,声音清脆悦耳:“你老是来这一套。就知道哄人家开心。” “因为你最吃这一套嘛。”盛宗熙涎着笑脸说。将她春意盈盈的眼睛和满是妩媚之色的俏脸都看在眼里,他爱怜地伸手刮了一下她鼻尖,继续笑道:“老婆,你的胸部有变坚挺饱满耶,你要感谢我的。” 顾惜语不禁噗嗤失笑出声,“你真的很不要脸,你知道吗?” “知道啊!你亲手训练出来的啊!” “我哪有!不要扯到我身上。” “你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等盛宗熙心满意足搂住顾惜语的纤腰时,她早已经彻底全身虚脱,美眸紧闭,直接到周公那儿找他老人家去了。 而那个吃饱餍足的男人则趁着天未亮时,直接大大方方出了她的卧室。 说也奇怪,玩了一整晚,盛宗熙都不觉得累,甚至精神抖擞地准时上班,真是怪。 第98章 以你之名命名我们的家 盛家长子的订婚仪式吸引了许多名门、商客、明星前来祝福。 顾惜语一袭水蓝色斜肩礼服,侧腰位置有一个特别的设计,一朵钻石花,成为整个礼服的点睛之笔。黑发梳成一个很有韵味的发髻,清秀的脸蛋泛着浅浅的笑,柳眉弯弯,双眸剔透,粉鼻小巧,双唇薄软,加上那如天鹅般优美修长的粉颈和如刀削般的细肩,都呈现出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气质。 盛宗熙眼睛里全是满满的柔情,他款步走过去先是在顾惜语的额头印上一个吻,顾惜语冲他甜甜的笑,然后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两人向宴会厅的众多来客一一表示谢意。 邵离柏、顾延中、楼四月三人站在一旁看着那一对天造地设的俊男美女。 “四月,你知道宗熙哥为什么只衷情于顾惜语吗?”顾延中轻摇着杯中的红酒。 楼四月想了想,摇摇头说:“我猜不出。” “小柏,你呢?”顾延中看了一眼邵离柏。 邵离柏的目光落到顾惜语那边,她的肌肤白皙如雪,身材高挑纤细,全身上下不沾半点尘俗,只是眉宇间带着些令人怜惜的神态。 “她是个气质出尘的美人。”邵离柏说。 顾延中脸上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小柏,第一次听你夸女人这样动听的。” “我说的是事实。虽然我不懂宗熙哥为什么那么痴迷顾惜语,但男人爱美的东西这点可不假。”邵离柏反驳道。 “延中哥,你快说说宗熙哥钟爱惜语的原因!宗熙哥一定有告诉你对不对?”楼四月一脸期待的激动。 顾延中不以为然的轻耸了下肩,“我要知道,我还问你们做什么?” “切!”楼四月鄙夷顾延中一声。 邵离柏也从头到下看了一眼顾延中,那眼神像是在说,故弄玄虚。 邵安琪站在哥哥旁边满眼的羡慕,人群中盛宗熙高大的身材,黑色高级质地礼服,完美深邃的五官,性感的薄唇,嘴角一直挂着温柔的笑,这笑只有在看顾惜语时才展露得漂亮完美。 “宗熙哥好爱小嫂子哦。” “哼。” 邵安琪回头,看见一头栗色头发,五官立挺英俊逼人的男子,男子琥珀色的眼眸像是一个深深的漩涡,让人止不住沉陷其中。 “哇,路帅哥,好久不见。” 闻言,几个人都回头。原来路谨之来临海城参加顾惜语和盛宗熙的订婚宴了。 路谨之和腾行之是亲兄弟的关系,他们几个已经知道,现在应该称呼腾谨之。 腾谨之微颔首,算是跟他们几人打招呼。 “来了。” 说话的是盛宗熙,他搂着顾惜语站在几人面前。 “订婚快乐。” 腾谨之声音带着笑意,身旁的保镖紧跟着把礼盒奉上。 “谢谢。”顾惜语笑得温柔。 腾行之给她打过电话,暂时无法过来。 “行之他很好,你不用挂念。礼物是他挑的,祝你往后余生,一切尽意,百事从欢,订婚快乐。” 盛宗熙面上表情淡然,搂住顾惜语纤腰的手指忍不住轻捏了下她的软肉,“谢谢,你随意。若有招待不周,见谅。” 他微侧头,身后的昆鹏双手接过礼盒。 “恭喜呀,宗熙哥。”邵安琪几人纷纷举杯祝贺。 “谢谢。” 订婚宴结束后,顾惜语有点疲倦地靠在盛宗熙胸膛小憩。 “到了。”他轻抚她脸颊,语调低沉。 顾惜语朦胧睁眼,看向车内,“这是哪?” “惜园。我们的家。” 他牵着她下车。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白色建筑,两边是绿树葱葱。 盛宗熙边牵着她的手,边讲解,“这栋是别墅主楼,那栋是孩子专用的别墅副楼,这个是烤比萨饼和面包的烧烤小屋,那边是清澈宽大的游泳池,在游泳池旁边可以欣赏到落日的美景。现在是晚上,可能体会不到夕阳的漂亮。不过,我有让人做特别的设计。” 他温柔地拉着她的手慢慢走,不知走了多久,只见眼前竟出现沙滩,海面在夜色下波光粼粼,沙滩上有个精致的白色露台,四角挂着古朴的灯,四面的轻纱随风轻扬,旁边有两把软椅和一张大地毯。 顾惜语惊讶回头,“你到底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惊喜?” “马塞回来以后。”他双手轻置她腰际,“喜欢吗?” 她再次震惊,马塞。那一年多以前他就在准备了。 “喜欢。”顾惜语仰头看他,低声问,“你就没想过最后不是我,怎么办?” “只能是你。用尽一切手段也要把你留在身边,虽然会让你不耻。” 她眼眶泛起水光,踮起脚尖轻吻他下巴。 盛宗熙搂住她,紧紧看着她,“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京都相过亲的吗?” 这个问题,他问过她无数次,她就是不说。他甚至还清查过身边的人。 顾惜语见他仍执着这个问题,抿唇笑了,想了想,“在京都,我看到了那个女孩把你的外套给你,你们俩同坐一辆车离开了。后来,我在看完邵安琪的演唱会,在酒店碰到她和她的朋友,听到他们谈起与你相亲的事了。” “所以,你问都不问我一句,就把我判刑了?”提起这事,他心里怨啊,因为这个,她跟他分手。 “圣诞节那天,我问过你在京都好不好玩?你是如何回我的,工作,忙工作。” “原本我就是不知情去赴约的,自然觉得没什么可提的。哪知道就因为这,你我闹别扭。我的错,我不该瞒你。” 顾惜语看他一脸懊悔,把问题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模样,心疼地双手环住他的腰,低低开口,“我当时满心欢喜去京都看你,结果看到那一幕。我能不生气难过吗?” 她没提在京都还住院的事,都过去了。 盛宗熙双手捧住她的脸,认真看她,“对不起。我们以后有什么事,都好好沟通,好不好?” 她点点头,笑着看他,“还有问题问我吗?” “你爱我吗?” 顾惜语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这个问题,他每次都要在抵死缠绵时逗她,非让她在他耳际低语。 “我爱你。深爱。”她学着盛宗熙平时吻她的模样,吻他的脸颊,耳垂。 当顾惜语轻咬到盛宗熙的喉结时,她感觉到平坦小腹被硬物咯到,绯红染上她整个脸颊,甚至延伸到白皙的玉颈。 盛宗熙直接托住她的臀,抱起她。顾惜语怕掉下去,双手勾住他的颈部。 “在这里,好不好?”他贴在她耳际低语。 “会被人看到。”她羞涩回答。 “不会。他们懂事,会关监控。” 感觉到怀中人的轻微点头,他抱着她走到那边的波西米亚风的地毯上。 夜空中的星星美极了,白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第99章 走近他的生活 待顾惜语悠悠醒来,床上另一边空空如也。 她拿过床头柜上准备好的水喝下,她是真的渴。 书房里 “还有多少文件未处理?”顾惜语问。 “醒了?怎么不继续睡?”盛宗熙边说视线扫过右手边的一摞堆积的文件。 “你不在,我睡不着。”她心疼地自他身后抱住他,“很辛苦吧。” “没有哪个成功的商人不付出半点努力。”虽然他二十九岁,但公司上的事、家族里的事,都已放在他身上,要他处理、负责,甚至是裁决。 “你的样子很累,我去给你煮点夜宵。”顾惜语想要替他分担,但她略懂商业皮毛。她在荣达担任总经理没多久,对于繁复的商业还没真正渗透。 “今天已经很好了,曾经我连续工作四十八小时没有睡觉,这种状态,没有让公司破产真是幸运。”盛宗熙抬手轻抚她的手背,温柔缱绻。 他的父母只有他一个孩子,没有太多美好天真的童年,所有成长的历程都在为了长大后领导庞大跨国企业做准备。成就一个身份,走向巅峰之路,本来就得舍弃许多东西。 你要问他是否为此感到过遗憾? 那么他的答案是否定的。能舍弃的东西自然重要不到哪里去。 因为他有深远的目标,有强大的野心,如果可以,他想要得到全世界。 “回屋休息吧,别等我了。”他抬眸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笑。 一丝氤氲染上她清澈的眼眸,顾惜语上前,白嫩的玉手轻放在他握笔的手上,“休息一下,一下下就好。” 盛宗熙抬眸看她,眼神有点愧疚,“如果我懂法术,我会变出许多时间来陪你,可惜我不懂法术。”他轻叹一口气。 “你这样显得人家不谅解你一样。”顾惜语娇嗔地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我替你揉揉肩,好吗?或许我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减轻你的压力。” 盛宗熙点点头。她纤细白嫩的十指轻放在他肩头,或轻或重地开始揉捏。 盛宗熙闭上眼,边享受她的揉捏,“你怎么会这个?” “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里组织活动,是到老人院当义工,有老人是常年瘫痪在床,所以,特地去学了一段时间的按·摩,促进血液循环以及不让肌肉萎缩。还有就是在法国也有学习。”后面那句话,盛宗熙明白,是为腾行之学过。 “很棒,力度刚好。”盛宗熙毫不吝啬地夸奖,他此时不想提另外一个男人,徒增两人的不快。 顾惜语笑了,不禁感谢过往经历让她多了这门手艺。 两个人倒也默契地都不开口说话,安静地享受片刻的放松。 短暂的休息之后。 “回屋睡吧,乖。”盛宗熙摸摸她光滑细腻的脸蛋。 “嗯。”顾惜语从他身后绕到前面,眼睛不意间看到一个相框,“这是……” “全家福。”他拿过相框递给她,“今年我回京都,跟家人照的,本来……” 盛宗熙微顿,假如两人没发生那点不愉快的误会,他一定带她回京都见盛家的大家长。 顾惜语眼眸划过一丝晦涩。 “傻瓜,想什么呢?”他似乎看穿她心里所想,拉过她的玉手让她坐在自己双腿上,“等哪天我抽空,带你去b国见外公和家里的其他成员。” “对不起。”她低语。相片中,盛宗熙站在第二排,身边的人笑得无比开怀,相形之下,盛宗熙的笑容显得疲惫与心不在焉。 他的疲倦,来自于她。 因为快过年时,她与路谨之的事情害他难过。 “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提了。”他食指弯曲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还记得他们吗?” “说实话,对于他们的面貌,我是模糊的,订婚宴上人太多,加上他们参加完订婚宴,当天晚上就飞回,”顾惜语有点不好意思,“我并没有不尊重他们的意思。” “我知道。”他温柔地揉揉她的发丝,“我给你说下他们的情况……” 他的母亲霍怡。她出身显赫,娘家霍氏家族在澳洲商界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霍怡还有两个哥哥,本来霍家长辈期盼两个儿子娶妻生子,最好是生儿子来继承霍家未来的事业,但都不遂人愿,皆是女孩儿。 霍怡嫁给盛毅的那一年年底便诞生一个男婴,他便是——盛宗熙。这让一心盼孙子的霍家长辈高兴不已,从小便培养他经商的能力。 眼见霍家长孙日渐展现经商天赋与聪颖冷静的王者之风,却眼睁睁看他进入盛氏家族学习主事,而霍家之边却未有着落,这让年事已高的霍大家长焦急不已。 于是便催促自家两个儿子再生,在盛宗熙五岁那年,霍怡的哥哥终于添了一名男婴。霍家长辈觉得是祖宗保佑霍氏企业有了继承人,便取名霍宗佑。 霍家长辈对于这位迟来的孙子,既宠溺又苛刻。好在霍宗佑让大家心满意足,没有失望。 霍宗佑的出生很大程度上帮了盛宗熙的忙,放在以前,只要逢年过节,霍家和盛家两个家族便开始抢人,都希望自己的外孙或亲孙在自家团年。 当霍宗佑十五岁时,盛宗熙退出霍氏企业的操控,把职责交由霍宗佑承担。虽然盛宗熙退出霍氏管理,但并不影响他成为霍家说话最有分量的人之一,因他是霍、盛两家最看重的孩子,在商业经营上面,目标远大,自信得近乎狂妄,每一个人都对他持怀疑态度,但他亲自逐步去达成他所有计划出来的事业版图,结果是从未失败,这令人深深折服。 在顾惜语未出现在盛宗熙生活之前,他是个彻底的工作狂,因为顾惜语的出现,他知道了自己不是钢铁人的事实,他没有那么无坚不摧,更没有精准掌控自己情绪的能力,造成他这样改变的人是她——顾惜语。 第100章 她在讽刺她似野狗乱吠 清晨,阳光自窗户洒进金色的光晕,柔和宁静。 顾惜语穿戴整齐,温柔认真的替面前的男人打领带结。 昨晚她原本是想陪他在书房,竟然先睡着。 她是怎么回房间睡的,她记不得了。 “我今晚要晚点回来,公司今天参加行业安全整改,整个临海城老旧小区热水器更新的竞标会。” 顾惜语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男人很帅。 “嗯。”盛宗熙轻吻她的额头,“需要我帮忙吗?” “你已经帮我看过竞标书,应该没问题了。”她俏皮一笑,“如果没成功,只能说明盛老师教得不好。” 他揽着她的腰下楼,“嗯,没事,我有耐心好好教。”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好听极了,但看她的眼神一本正经中带点邪妄,痞坏痞坏的。 顾惜语忍不住掐了一把他的腰,肌肉太硬,她手指酸,只好瞪他一眼。 …… 竞标会上,遇到付韵宜并不意外,唯一让顾惜语惊讶的是,付韵宜身边的助理有几分像盛宗熙。 呃,怎么说呢。离了婚的女人确实更加狂妄,菀菀类卿玩得挺溜,丝毫不怕人议论。 这次竞标会挺受上面的人重视,京都那边还来人了。 顾惜语仍是很紧张,直到最后宣布结果——荣达,她悬着的心才落下。 她和助理宋逸妥当处理好一切事宜,礼貌感谢向她们祝贺的其他人。 会场大门口 一男一女的笑谈声传入顾惜语耳朵。她看过去,看到了一个拥有美丽面孔,高挑匀称的女子,波浪大卷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开来。 付韵宜的穿衣打扮的确无可挑剔,这只是顾惜语实事求是而已,除开付韵宜并不怎么美丽的内心。 付韵宜也看到了她,跟身边的男子耳语两句,男子的目光朝顾惜语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恭喜了,顾总。”付韵宜走近她,脸上有着冰山的气息,眼眸里却包裹不住泛滥的尖锐。 顾惜语没有动,依然是淡然地站立在那里,背部迎着光,烘托出美丽的光影。 付韵宜的目光动了动,心里未没看见那个人的身影而滋生小小的失落。很快她扬起笑脸,“听说你跟宗熙和好了?” “这话从何说起呢?”顾惜语细声细气地道,“更何况我们的感情岂能是别人的阴谋诡计就能破坏的!” 付韵宜一时哑口无言。 “付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以往的种种,我可以不计较,但是,盛宗熙是我的,任何人休想打他的主意。”对于付韵宜使计陷害她和路谨之,顾惜语说不恨那是假的。但如果付韵宜再耍手段插足她与盛宗熙,她绝对不会任人摆弄。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竟而要出言恐吓我?!”付韵宜扬眉,美丽的面孔露出嘲讽的笑容,“也是,想当初你只不过是趁宗熙感情的空档期插足他的生活,宗熙原本就是我的,是你抢走他的!” 顾惜语内心涌现一股怒火,但很快平静心气,她淡淡一笑,“我抢走盛宗熙?我哪一点能与你匹敌,进而抢走原本属于你的人。” “你——”看似没有隐喻的话却像一根根的刺扎入付韵宜心中,“你讽刺我!” “你都这么想了,我也就不否认了。”顾惜语故作无辜地耸耸肩。 她走到付韵宜面前,因今天参加竞标,她穿的是白色衬衣加黑色阔腿裤,高跟鞋的高度七公分,所以两人的高度基本相平,但气势上显然顾惜语胜出。 只见她双手环抱于胸前,语气不轻不重地道:“我没有绝美的容貌、婀娜的身段,更没有好手段,怎样的男人会在属于你之后,再有眼无珠地看上我呢?而你付韵宜——真的是盛宗熙的人吗?如果你真有把他当作你的男人,当初为何会背着他跟别的男子交往?”最后两句,问得暗讽。 付韵宜恼羞成怒,吼道:“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伸出右手,挥来就是一掌。 顾惜语险险退了一步,伸手捉住她手腕,让她巴掌挥空,轻声提醒她:“不要做了丑事,破坏了自己身份。” 付韵宜再也保持不了冷漠,甩开她的手的同时用力推她,将她朝阶梯下推,“对于盛宗熙,我死也不让步!” 拽地长裤、精致的高跟鞋此时反而成了顾惜语的羁绊,她无法挣脱开付韵宜。 大门口,身穿黑色夹克衫的男人淡然看着眼前的情景,反而是身旁的男子低语,“陆书记,是那个在京都被我们送进医院的女孩。” 助理小刘见领导不言语,视线又看那抹身影欲被压倒向台阶下,“要过去帮忙吗?” 陆正尧微沉默,点了点头。正当小刘要提步过去时,只见顾惜语已稳住身形。 “付小姐,请注意你的身份!如果离婚让你感到寂寞,大可以找个男人好好恋爱一场,何必要心心念念有妇之夫的盛宗熙!” “呵,你们只是订婚,又没结婚。何况结婚了,也能离婚。” “付韵宜,你不觉得可笑吗?当初他喜欢你时,你一心二用,执意要嫁梁奕华。现在他不喜欢你了,你开始觉得不自在了。不自在的时候,你怀疑自己其实是爱他的。你愈想愈觉得自己开始怀念他。当你再次见他,你马上用昔日恋人的语气跟他说话。这是爱吗?真的是你爱他吗?还是你不甘心失去一个追求者?”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可语调却透着凌人的气势。 “你——”付韵宜狠狠地瞪着顾惜语,有被她说中心理的窘迫,也有被她当面挑明事实的尴尬与难堪。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付韵宜,没有人要像你一样,整天像个怨妇般找人出气,你的行为跟村头的野狗有什么区别?!”从来不爆粗的顾惜语,实在忍不下去,无理取闹也要有个度,何况她根本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付韵宜身上。 她在讽刺她似野狗乱吠! “你——”付韵宜又要伸手打人。 突然一抹高大身影利落地把顾惜语挡在身后。 第101章 我不吃这一套 突然一抹高大的身影把顾惜语挡在身后。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 小刘讪笑着站在两个女人中间,“请问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我们初到临海城,能麻烦推荐一下吗?” 付韵宜对于这个陌生面孔打断她与顾惜语,心里的不耐全写在脸上了。 “不知道。” 顾惜语微顿,然后移动步伐,轻声道:“看你们想吃哪类,中餐还是火锅?” 小刘目光看向缓步走过来的男人,笑了笑,“都可以。” 陆正尧并没有出席这次竞标会,只是作为一名幕后把控者。 付韵宜看着陆正尧的黑色行政夹克衫,正气凛然,虽然她没见过此人,但也听说这次京都那边来了政要人员。 她们现站在临海城政府大会场门口,她还不会傻到在未摸清对方底细时,就露出獠牙。 陆正尧视线不经意地扫了眼顾惜语,语调轻缓,“是不是打扰到两位?” 顾惜语心知刚才的男子有意替她解围,微微一笑,“临海城有很多好吃的,如果你们不赶时间,我可以多跟你们说一些店名和地址。” 小刘已经站回陆正尧身旁,悄悄观察顾惜语,发现她根本不记得他们两人。也对,当时两人送她去医院,她一直昏睡,大家并没有碰面。 “陆书记,原来您在这啊,让我一顿好找。”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付韵宜一脸震惊地看着临海城的马市长恭敬地招呼面前的男子。 顾惜语表情很平静,她趁着那边交谈之际,仔细打量着被称为陆书记的人,身材颀长,五官端正,眉眼间是身居高位的凛然。 在马市长的撮合下,顾惜语和付韵宜被一同邀请吃晚饭。 马市长挑选的店十分精致,并不奢华,但也不会失了体面。 桌上的菜都比较家常,一行人并没有喝酒,都是饮料。 有了当初竞标最容易被选中的两家公司代表人加入,倒不会显得这饭吃得比较官方,也不会引人揣测。 话题很普通,比如聊家乡,聊本地特色风景点。 顾惜语很少说话,点到她,她才应一句。 “顾总是土生土长的临海城人吗?”陆正尧刚听完付韵宜讲解临海城的特色景点,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 “是的。”她轻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眸看向他。 桌上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顾惜语,都知道她的另一身份,临海城四爷的未婚妻,视线在她与陆正尧之间来回打量,带得更多的是探究。 陆正尧并没有给其他人看戏的机会,风轻云淡地抿了口茶。 “临海城是个好地方。山美,水美。” 顾惜语见他并没有要与她展开话题的意思,微笑着点头表示认同。 其他人收回心思,随意地聊天。 一顿饭无风无波结束。 顾惜语站在路边等盛宗熙来接她。 坐在红旗车内的陆正尧,默然注视着车窗外的那抹身影。 “我们两次碰到那位顾总,她的情境都不太好呢。”小刘坐在驾驶位置,并没启动车。 “你倒是记得清楚。” 小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想一是那位顾总很漂亮,二是英雄救美的心理,这次算他们第二次出手帮她了。 黑色宾利车驶过,那抹倩影上了车。 陆正尧轻敲了下椅背,小刘会意地启动车。 “你很关注这位顾小姐?”小刘内心不解,他并不觉得自家领导是中意这位。 “终于看到自家骄傲如孔雀的小侄女赢不了的女人。” “你是说陆岚小姐?好像是有听老太太说,家里长辈撮合她与临海城的四爷相亲,结果人家不喜欢她。她还追来临海城,被人包机送回京都。” “那丫头也是位心高气傲的主,这次应该是懂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 “其实陆岚小姐和顾小姐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美。只能说感情里,没有太多为什么,可能就是眼缘,顾小姐正好入了那嗜血无情的四爷的眼。” “你还挺懂嘛。”陆正尧淡淡一笑。 小刘傻呵呵地笑着认真开车。 盛宗熙订婚,陆家礼到,人未到。所以,顾惜语未见过陆正尧。 陆正尧看向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脑海里不由想,按年龄看,他未找到的妹妹年龄和顾惜语一样大,不知她是否过得安好。 …… 黑色宾利车上 顾惜语轻靠在盛宗熙胸膛,把今天的事都说给他听。 “恭喜顾总竞标成功。” “有没有奖励?”她笑盈盈搂住他的脖子撒娇,眼睛像黑玛瑙好看。 盛宗熙两手扶在她腰际,微用力一扯,她直接跨坐在他腿部。 “现在就兑现吗?” 他的视线看了眼前方,“你都吃晚饭了,我还没吃。” “哎呀,怪我,我马上打电话问问李婶晚饭做好没有?”顾惜语忽略他眼里的暧昧转移话题,安抚似的欲低头亲吻他的额头。 盛宗熙伸出食指抵在她额头,不让她动作,“我不吃这一套。” 顾惜语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故意扭动了下身体,趁他双手去固定她腰际,俯身亲吻上他的唇。 她明显感觉到他大腿结实的肌肉紧绷,原虚箍在腰际的手掌力度变大,她凑在他耳际娇声细语,“不好意思啦,我来例假了。” 盛宗熙这是第一次见识她耍赖的模样,抓起她搁在他胸膛的手放在唇边一咬,一脸不爽地搂她入怀,“完了,有你好看。” 顾惜语眼眸亮晶晶,脑袋埋在他颈窝嬉笑,“要不要帮你,那次你挺喜欢的呀。” 她的声调软软的,尾音嗲嗲的,勾人心啊。 盛宗熙眼眸一沉,之前她这种情况,她弯腰伏在床上,炙热且疯狂的画面犹如潮水,波涛汹涌的荡来,他的脑袋似有烟花炸开。 顾惜语搂着他脖子,胆大的朝他耳边吹了口气,故意逗他,因为知道他拿她没法。 “坐好。”他的声音低沉粗哑,带着明显的克制。 她听话地立起身,眼睛水汪汪,安静地看他,像一个乖乖的小学生。 她能察觉到男人身体格外的僵硬,衬衫被男人绷紧的肌肉撑得鼓鼓的,眼角往下瞟,不由脸红移开视线。 “也不知道李婶做了什么好吃的?” 她密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瓷白透净的脸蛋粉扑扑的,唇瓣红润,美得不可方物。 “惹祸精。”他的理智渐渐朦胧,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吻上她娇嫩的唇。 第102章 温泉、美酒、美男 “惹祸精。”他的理智渐渐变得朦胧,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吻上她娇嫩的唇。 半晌。 吻停止。 压下想在车上疼爱她的冲动,盛宗熙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哑声道:“还敢不敢勾我了?” 顾惜语唇瓣娇艳欲滴,唇角还挂着一丝透明的水液,闻言看他,眼眶里氤氲着迷蒙的水汽,眼尾也泛红。 这副样子实在太引人蠢蠢欲动。 不能再看,盛宗熙拇指指腹替她拭去嘴角的晶莹,顾惜语双手扶在他双肩,气息还有点微喘,“不敢啦。” 她嘴上答得乖乖的,右手却从他肩部移到他唇角,轻点了点。 有一丝疼痛感,盛宗熙将她作乱的食指捏住,直接放入口中轻吮。 顾惜语连忙抽回手,说话的声音不觉放轻,“很痛吗?” 盛宗熙故作无奈道:“你说呢?” “我不是故意的啦。”她可怜兮兮地望他,她没想咬破他唇。 “给我抱抱你。”他说话的时候喉结上下轻颤,眉眼温柔带笑。 顾惜语喜笑颜开扑入他怀中,盛宗熙筋络分明的手背看起来很有力量感,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纤薄的脊背,“今晚和哪些人一起吃饭?” 她一一告诉他,最后问了句,“陆正尧,你认识吗?” “怎么呢?” 顾惜语把在政府大会场门口的事说给他听,她没想借机别人可能是举手之劳而去攀关系,只是话题聊到这就提了句。 “认识。他是京都市的市委书记,为人低调正直,工作作风严谨。”盛宗熙顿了顿,“他还是你误以为的相亲对象的小叔。” “嗯?”她闻声微诧异抬头。 他揉了揉她头发,低笑,“那次母亲打电话让我过去吃饭,到了我才知道,但是很快离开了,严格意义上讲,都算不上相亲对象吧。” “可是你那天穿衣风格很不一样,我都没见过。”她的声音酸酸的,手指轻戳他硬实的胸膛。 盛宗熙仔细回想,他都不记得那天穿什么衣服了。但瞧见面前女孩的模样,半是解释半是轻哄,“衣服搭配都是有专人负责。你喜欢哪种风格?我以后都穿给你看。” 她满意地抿了下唇,她喜欢他的这种态度,并不想再计较过往这点不愉快,笑嘻嘻搂住他脖子,低语,“你穿任何风格的衣服,我都喜欢。” 可能是跟着盛宗熙久了,她也变坏了,最后那一句‘不穿更好看’直接让某人狭长的眼眸变得深邃猩红。 黑色宾利车驶进惜园,灯光辉明。 顾惜语是被盛宗熙抱进屋里的,原因无他,被女人不经意撩拨的男人直接开始了一个漫长的吻。 她浑身酥麻发软,说出去都怕别人笑话,被吻得走不了路。 …… 荣达集团办公室 顾惜语头疼地看着桌上的企划案,因她决策失误,利益损失了五千万。 她快要怀疑自己能力问题了,助理宋逸安慰她,哪有次次一帆风顺的。 她从自己账户划钱过去弥补,那笔钱还是当初两人分手盛宗熙转给她的。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顾延中先是打电话来安慰她,紧接着楼四月微信上劝她不要伤心。 几个人的微信群里竟然开始讨论起来,出去放松缓解心情。 春天。 万物复苏的时刻。 情爱因子滋生的温床。 “哇!好美!真是多亏了延中哥的邀请,这个周末本来又要练习枯燥无味的形体课,现在居然可以来度假村泡温泉。太棒了!” “小嫂子,你高不高兴?对了,泡温泉的时候要穿泳衣,宗熙哥看见你那婀娜曼妙的身材,说不定会来个饿狼扑食!” “安琪,你瞎说什么呢。”顾惜语娇嗔地瞪了她一眼。真是败给邵安琪啦,女孩子家说话要内敛点吧,可她倒好,对这种话题毫不羞怯。 “脸红了,嫂嫂,你好容易害羞。”邵安琪咧着嘴开心地笑着,脸上居然还露出一副‘你家男人对你的免疫力为零是事实’的表情。 “好啦,不许说了,”顾惜语笑着戳戳她的额头,“快把你的行李整理一下,等会我们去大厅跟他们汇合。” “好的。” 顾惜语在邵安琪收拾行李箱时,独自站到透明的落地窗前,欣赏起窗外的景色来。 这里是n市着名的‘温泉之乡’,因这里的温泉四季宜人,每年都会吸引不少人来参观游览。 “四月也会来,你知道吗?”顾惜语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知道。” 咚咚! “我来开门!”听见敲门声,正和安琪说话的顾惜语跑着去开门。 “惜语,安琪好了吗?四月他们已经在温泉那边等着。”是盛宗熙来叫她们。 “我只是在等某人。”顾惜语侧着身子指了指正在挑选穿哪件衣服的安琪,脸上尽是愉悦的笑容。 “磨蹭!我们先过去吧。”盛宗熙搂着自家女人往外面走。 “啊!嫂嫂,宗熙哥等等我!我们一起走啦!” 邵安琪在房里高声嚷嚷,顾惜语被宗熙紧紧搂住腰,临出门还不忘回过头对邵安琪别有深意地眨了眨眼睛。 邵安琪把衣服往床上一丢,将就身上的那套装扮,迫不及待地冲出房间,很快追上盛宗熙和顾惜语,三个人并肩地走着。 “不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出来吗?”盛宗熙揄耶旁边穿白衬衫蓝色牛仔裤的邵安琪。 “宗熙哥有了嫂嫂,连说话都变得那么调皮!本大小姐虽然比不上天外飞仙,但好歹也是大美人一枚。”邵安琪没心没肺地笑,“嫂嫂,我美吗?”说着,她已经跳到两人面前摆了一个她自认为最美的姿势。 顾惜语浅笑着和盛宗熙对视了一眼,然后十分默契地摇了摇头。 “你们太过分了!不懂得欣赏!”邵安琪故作夸张地忿忿不平。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到温泉庭院。 顾延中是这里温泉度假村的大股东,所以,他给大家准备了私密性比较好的单独的温泉。 整个院子并不大,可是每一处都设计得非常精致,院子的中间是热气腾腾的温泉,温泉的旁边被漂亮的假山和奇石装点着。 温泉边还种满了开着白色、粉红色花瓣的樱花,淡雅的花香随着温泉散发出来的热气在空气中扩散,令人心旷神怡! 最特别的是,楼四月、顾延中、邵离白都穿着白色的温泉浴袍,半个身子泡在漂浮着白色雾气的温泉里,一张摆满了精致点心和饮料的竹桌正悠悠地漂浮在温泉的正中央。 “惜语!邵安琪!宗熙哥!快点过来!等你们大半天了!”看见姗姗而来的三人,楼四月转过头兴奋地向他们挥手。 第103章 温泉、美酒、美男(2) 看见姗姗而来的三人,楼四月转过头兴奋地向他们挥手。 “去房里换浴袍吧,给你们都准备好了。”顾延中抬手指指庭院拐角处的一道木门。 顾惜语和邵安琪先进屋换好温泉浴袍,盛宗熙最后一个踏入温泉。 “嫂嫂,现在心情好点没?”邵安琪顶着刚泡过温泉的红扑扑的俏脸欢喜地移动到顾惜语身边。 “嗯。”顾惜语微笑着点头。 “经常泡温泉,可以加强血液循环,疏活经脉,尤其对皮肤有滋润、美白及软化角质层的作用,可使皮肤变得光滑、细腻,令人看上去更加健康,神采奕奕。”邵安琪像是在背书一样,说得有条不紊。 “安琪,我发现你突然变得更加漂亮了!”顾惜语清澈的眼眸里全是亮晶晶的笑意。 “真的吗?”邵安琪的目光不经意地向楼四月那边。 顾惜语抿嘴轻笑。温泉池子那边,四个男人靠在池边,有说有笑地交谈。 长相皆是与众不凡,气质出尘的四个男子慵懒迷人,樱花树上微微颤抖洒落的花瓣轻盈得好像粉红色的精灵,在雾气腾腾中到处翩跹。 美男、樱花纷洒、白雾寥寥,真是一幅美不胜收的图画。 “不要再往我这边看了,”楼四月懒洋洋地背倚靠池边,面前是漂浮的竹桌,喝了一口葡萄酒,不以为然地瞟了邵安琪一眼,“否则大家会以为你暗恋我呢。” “呃?!什么?!”被当众戳穿了心事,邵安琪的脸涨得通红,头顶上拼命冒着怒火的浓烟,“楼四月,你少自以为是了!我邵安琪会暗恋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看你了,我只不过觉得泡在这么漂亮的温泉里,有美酒,有美男,真的是很惬意的事,当然你楼四月不在美男之列。” “是这样吗?原来你是在发呆啊!不是在偷看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幸运了,”楼四月看了一眼,撇过头闷闷嘟嚷,“不过假小子就是假小子,就算到仙池里泡一辈子也变不成妩媚的女人。” “楼四月!你太过分了!”邵安琪的忍耐终于到达极限了,她从温泉池里跳起来,迈开步子想要冲到楼四月面前。 “安琪,和我聊会天嘛!不要和四月一般见识,我们好不容易才一起出来玩的……”顾惜语一把拉住安琪的手,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嫂嫂,别为楼四月那个家伙求情,今天我不揍他一顿,他不知道我邵安琪不是吃素的。”邵安琪憋着一口气,冷哼一声,大有一副‘替天行道’的表情。 顾惜语无奈地朝楼四月耸耸肩膀。楼四月投以感激的笑容,依旧淡然地倚靠在池边。 就在大家以为楼四月对邵安琪已经不惧怕的时候,楼四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池里跳起来,跑上了岸边。 顾惜语,顾延中等人都哈哈笑了。 邵安琪单手插腰作茶壶状,得意地笑道:“楼四月,你有脾气就不要再下到温泉池里。” “我已经泡得差不多了,跟一个假小子一起泡温泉,会不会有损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魅力?”楼四月嬉皮笑脸地笑着。 突然,邵安琪眼睛一亮,抓过放在池岸边的一条毛巾朝楼四月扔过去,趁他注意力在飞过来的毛巾,邵安琪爬上温泉池岸边,急速地拉住楼四月的手。 “敢三番两次诋毁姑·奶·奶,楼四月,你胆子吃肥了吧!看我不替你好好松松筋骨,怎么对得起你自恃非凡的魅力?!” “邵安琪,你敢!你个暴·力·倾向者!” 两个人在池边拉拉扯扯。 盛宗熙从池中起身走到顾惜语身边,递给她一杯水,“喝点。”温泉泡久了,身体的水分容易流失。 “谢谢。”顾惜语抬眸凝望着他。他却温柔地笑着,好像岸上发生什么都影响不了他的心情。 “他们两个,从小就是冤家,习惯了。”顾延中浅笑着开口,脸上挂着一副‘看好戏’的笑容。 “四月就是再过十年,也照样是被安琪欺负的料。”邵离柏偏心自家妹妹。 “邵安琪,放手!不要拉我!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 “哟,现在知道我是女孩子啦!认输是不是晚了点?!” 楼四月拼命地拉着邵安琪的手朝着庭院大门方向走,邵安琪却拼命地拉着楼四月朝温泉这边走。 楼四月无奈地甩着手想要挣脱!一个不留神,邵安琪突然失去了重心,身体朝着温泉水面上栽了下去! “安琪!!”楼四月一急,冲过去便想拉住安琪,可是脚下打滑,和安琪一起跌落到了温泉里去了。 “安琪!四月!”顾惜语赶紧起身,想要冲过去看看,邵离柏却抢先一步! “惜语,别担心,”顾延中依然倚靠在池边面不改色地喝着水,冲她温和地笑了笑,“温泉不深,他们不会有事,去水里清醒下头脑,会比较好也说不定。” “延中哥……” 哗啦—— 顾延中的话音刚落,楼四月和邵安琪便从温泉里探出了湿漉漉的头,像被淋湿的小狗一样甩了甩脑袋。 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的两人,对视一眼,哈哈笑起来。 不过,很快,两人各自扭头一边,谁也不理谁。 “安琪,有没有事?”邵离柏关心地问着妹妹。 “哥,我没事。”邵安琪回以他安心的笑容。 “四月,你有没有怎样?”顾惜语问。 “还是小嫂子最有良心了,知道关心我。”楼四月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 一行人在温泉里待了一会儿,便都上岸了。 在庭院专门配备的浴室里,顾惜语边冲着澡边说:“安琪,你有没有注意到,你刚才掉进温泉水里那刻,四月脸上的表情很紧张。” “不可能,那家伙巴不得看我笑话!哪里来的紧张?” “是吗?难道是我看错了吗?不过,四月伸手来抓你还和你一起掉进水里,怎么解释?” “嫂嫂,你真是太不了解那家伙啦!不可能的啦!岸边的地面上有水,他是不小心滑倒,才跟着我掉进水里的。”邵安琪极力否认,要她相信楼四月会紧张她,打死她也不信。 “呼,好吧,可能是温泉池里的水雾让我看花了眼。” “嫂嫂……你身材真的好棒……”邵安琪歪着脑袋笑着看着顾惜语曼妙有致的婀娜曲线。 “你的也不差啊……” “哈哈哈……”精致的浴室里回荡着两个女孩愉悦甜美的笑声。 第104章 温泉、美酒、美男(3) 呼……好安静的一个晚上,白天所有的事情全都平息下来了,顾惜语去邵安琪房里看她,她一个人对着镜子练习舞蹈。 楼四月、顾延中、邵离柏三人都到温泉度假村的酒吧玩去了。 盛宗熙晚饭过后,接到一个电话,要召开一个视频会议。她离开房里,是不想打扰他工作。 白天顾惜语到达这里,根本没来得及欣赏这里的景色,便直接去泡温泉。 她沿着石板路走着。天上的月亮淡淡的,好像也被袅袅升起的温泉蒸汽氤氲了,有一种朦胧的美。 木质小屋、清澈的泉水、郁郁葱葱的竹林,顾惜语步入其中,偶尔伴随着飘进鼻息的花朵芬芳,悠然畅快,仿佛一切忧愁烦忧、焦灼疑虑都烟消云散。 不知不觉间,顾惜语又绕到白天大家泡温泉的庭院。 “什么时候来的临海城?” 刚走到院子的门口,里面传来的交谈声让顾惜语停在了原地。 “人家想你了嘛!”声音是出自男人之口。 “我也很想你。需要我帮忙办理客房入住吗?”盛宗熙声音平静地笑了笑。 顾惜语屏住了呼吸心却突然跳得很快,如果说第一句话她不能完全确定是盛宗熙的声音,那么后面他的话,既让她震惊又错愕。 “我的到来会不会让你心尖上的人吃醋?”假山后面再次传出一个干净的男音。 顾惜语侧着耳朵仔细听,假山那里却陷入了一阵惊人的沉默。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在一起,宗熙难道是……哎,不可能的啦。宗熙才不是那种人。她赶忙摇摇头。 怎么回事呢。盛宗熙怎么不回答了。 那个陌生男子怎么不说话了。顾惜语好奇地向前走了几步。 “惜语,你在这里干嘛?”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顾惜语一跳。 “啊!没什么,我……随便走走……就到这里了……”顾惜语慌慌张张地站直了身体,看到正一脸疑惑望着自己的盛宗熙,眼神恍惚地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忙完工作,正好出来找你呢。回去吧。”盛宗熙如刀刻般的俊逸脸庞挂着温柔宠溺的笑。 “哦哦,我们……回去吧……”顾惜语被他搂在怀里,几乎是连拖带抱地朝酒店客房而去。 一路上,顾惜语的眸光一直没从盛宗熙身上移开过。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想吃掉我?”盛宗熙促狭地笑笑。 她微愣,双颊红艳。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温泉庭院的?”顾惜语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我可以说是心有灵犀吗?” 顾惜语内心甩给他一白眼,面上却娇笑:“哄谁呢?我才不信。”明明他比她先一步到达温泉庭院,好不好。 她正要开口询问他跟谁在假山后面说话,盛宗熙搂住她,俯身绵绵密密地吻她,她偎依在他胸膛,被娇宠得有些幸福欲醉,脑海中的疑问暂时被柔情蜜意湮没。 感觉到他的手探入她的衣摆间,顾惜语一手捉住他搁放在纤腰上的手,微喘着气息,“我有话问你呢?”她晶亮的眸子凝望着他,犹豫着要怎么开口。 盛宗熙的身体稍稍退开她一点距离,半眯着眼睛注视着她——犹如海藻般蓬松柔软的黑发以蓝色丝巾扎成一束,侧垂在胸前,白色水墨图案的无领t恤配上碎花长裙,一串精美的项链静静环着柔美的颈项,一抹嫣红唇色,因刚才的吻,唇的线条显得更加饱满性感。相比于白天,此时的她看起来慵懒媚惑。 漆黑的眼眸仿佛幽暗宁静的湖水,顾惜语被他炙热、真挚的眼神看得飘飘然起来。 盛宗熙搂住她的纤腰,正要偷香的他突然全身紧绷,迅速搂她到身后,几乎是同时,门给拉开了。 一个身材颀长高大,罩着一件米白色风衣的高瘦男子悠闲地半举双手做投降状。 是一个很俊美的混血儿,冷茶棕发色、白皮肤、碧眼、西方人轮廓,唇边挂着一抹闲适的笑。 “表哥,你耳朵还是那么灵!” 盛宗熙放松下来,再度搂顾惜语入怀淡笑。 “不是耳朵,是鼻子,老远就闻到冥纸味。” 这混血男子身上有一股很危险的气息,在锐利之外像是暗藏一股杀气,可是,他笑得却很温和。 “小表嫂,还记得我吗?我是霍宗佑——他的表弟。”霍宗佑很绅士地执起顾惜语的手吻了一下。那种自带的优雅气息就知道长年住在海外。 顾惜语淡然回以微笑。怪不得她觉得有点眼熟。跟照片比起,本人要漂亮很多。 “你故意的!”盛宗熙若有所指地问。 “是的。试探一下你会不会因为沉迷温柔而失了警惕。”霍宗佑嬉笑,眼光明显地对顾惜语表现出欣赏。 “你来做什么?不是安排了房间给你吗?” “来见过小表嫂呀!什么事能让你马上打发我离开庭院,还让我走后门,我很好奇。” 顾惜语心中突然释然,啊,太差劲了,她居然以为她的宗熙是基佬。 这边她低头暗暗忏悔,那边,两个男人彼此嘲来讽去,表面上看似针锋相对,可是感觉不到战火,反而有种亲切感。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开心?”盛宗熙注意到顾惜语脸上不自觉的微笑,侧过脸看着她。 “啊……没想什么!”像是怕被他知道心底的想法,顾惜语慌张地摇头,“他人呢。怎么离开了?” “回他房里去了。难道让他在这里当电灯泡啊。”盛宗熙浅笑着跟在她身后,“你刚才要问我什么问题?” “有吗?呵呵……我忘记了……”她讪笑着避开他的目光,朝浴室里而去。 盛宗熙看着她慢条斯理挤着牙膏,可刚刚她一个人傻乎乎地想问题,一会儿懊恼,一会儿释怀,一会儿又掩嘴偷笑,连表弟离开,她都未发觉。 她一定在遮掩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无论他怎么诱哄,故意吓她,她就是不告诉他。 她又不傻,要是让那个自尊心强烈的男人知道她那般‘龌龊’地想他可能是基友,他不杀了她才怪。 虽然他不可能舍得那么对她,但惩罚肯定是有的。 在顾惜语迷迷糊糊快要入睡时,盛宗熙突然扳过她的身体,眼神恶狠狠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因为在庭院听到我跟宗佑的对话,以为我是……” 睁开朦胧的眼睛,顾惜语看见他那副表情竟然有一丝害怕,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又露出一个甜得快溺死人的笑容,“四哥,时间好晚了,我要抱着你睡。” 看到她那副做贼心虚,极力讨好他的表情,盛宗熙在心里暗暗咒骂一声,他哪里像gay了。 虽然他尊重多元化,但他可是如假包换的直男。这丫头,竟然这样想他。 对上他严厉的目光,顾惜语嘟着唇,委屈地抱怨了句,“四哥,你都不抱人家睡,人家冷……”她穿着丝质吊带睡裙,薄薄细腻的缎面。 人在睡觉时哪能稳稳地穿好睡衣,加上刚才盛宗熙用力扳过她的身体,吊带睡裙的肩带掉了一边,空气中暴露着她圆润嫩滑的香肩,半个酥胸若隐若现。 一条修长白皙的美腿蜷缩着,另一条在他的注视下,有意无意地搭上他的腰,如藤蔓一样,紧紧盘上一圈。 冷? 先前的不满全然被抛到九霄云外,盛宗熙慵懒扯出一记笑容,俯身贴在她的耳际:“乖,都给你,很快就热了……” 一夜激情缠绵,顾惜语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该引诱他。 第105章 你真不打算告诉她? 霍宗佑来临海城并不是度假,而是找盛宗熙有事。两个人常在书房里待半天,顾惜语问过盛宗熙事情严不严重,每次他都是揉揉她的发顶,漆黑的眸子平静如水,却又仿佛带给她温暖和安心。 “我明天要到英国。” 正在整理衣橱的顾惜语微顿,“什么时候回来?” “半个月之后。”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去做什么?” “公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被她锐利的目光直直逼视,盛宗熙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傻瓜,我只是去出差,又不是不回来。” 见他笑得平静,顾惜语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谁叫他和霍宗佑关上书房严肃得像是在密谋什么大事。 “到了英国,远离那些金发美女,不准偷腥,不准爬墙,不准企图背着我做坏事!”她站在他身前,用手指戳着他强壮结实的胸膛,脸庞上则是挂着一朵甜得可以挤出蜜来的笑容。 “遵命,都听你的。”他哪敢!他已经感受到她那隐藏在甜美笑容中的威胁意味,“亲爱的,你是最了解我的,不是吗?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哪还容得下其他女人呢?” 顾惜语满意地扬起精致的下巴。 “每天要按时吃饭,不准委屈了自己的胃。”她继续笑着交代,想了想,“我还是告诉乔特助好了,让他为你准备营养可口的餐点,并且督促你按时用餐。你一忙起来,肯定什么都忘记了……” “对了,虽然现在是春天了,但到英国避免出现天气反常的时候,还是带两件棉衣、毛呢外套,有备无患嘛……” “你常用的那种护肤品我帮你放在这个小包里……” 盛宗熙倚靠在门框边,看着那个边叮咛边忙碌的身影,心里一阵暖流淌过,幸福不过如此。 看着心爱的女人为自己收拾行李,既满足又温暖。 “惜语,”他抓住她正拿领带的小手,凑到唇边啄了啄,头微微向一边偏移,贴近她的耳际,边用脸颊摩挲着她的脸颊,边用呢喃的声量说道:“我们将有半个月不能相见,今晚你是不是要好好补偿我?” 呃?顾惜语还未开口。 他也没给她机会回答,说完,便扳正她的脸。 俯首,温柔地含住她怎么吻都吻不够似的小嘴,深入其中,吮吸她的甘甜。 直到顾惜语完全迷失在他霸道的求索当中,才肯放开她。 唇舌意犹未尽地舔舐着她略微红肿的唇瓣,鼻子对着她的鼻子,听着她还没平复过来的吟吟娇喘,闻着她身上奶香奶香的味道,忍不住耳鬓厮磨一番。 “惜语,等我这次从英国回来,我们就结婚。”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压抑的情潮。 他的亲人很多,他的世界却很孤单。 当然,这也可以说是他自找的,因为他从来不打算让任何人了解他。 不想让人了解,可以得到完全的隐私,相对的,得有独尝孤独的准备。在未遇到顾惜语之前,他一直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但遇到她后,他想让她融入自己的生活。 “嗯。”顾惜语娇羞的点点头。两人已经订婚,但她还是想真正地被大家承认她是盛宗熙的妻子。而不是外人眼中以为的未婚妻。 妻子和未婚妻的意义,原来她还是介意的。除了因为女人的虚荣心和满足感,更重要的是,她想两人成为彼此的唯一。 盛宗熙去英国出差,顾惜语则是按部就班到荣达上班,不同的是,她还要抽时间学习商业管理课。她不想拖他后腿,也想自己成长。偶尔有空就跟安琪他们聚在一块。 每天晚上,她都会跟盛宗熙通一个电话。 “惜语,想我了吗?”熟悉亲切的声音透着电话传过来。 “今天工作累吗?”顾惜语边讲电话边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发丝。 “先回答想我没有?”盛宗熙执着这个问题。 “嗯。”她笑着点点头。她干嘛要点头,他又看不见,她娇羞地咬着一丁点唇瓣。 “我也想你。”遥远的距离里似乎有某种情愫在蠕动。 听着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顾惜语心里一阵怦怦直跳。 她正欲开口说话,电话那端传来声音:“总裁……” 她听出是乔特助的声音,或许是有工作要谈吧。 “惜语,我有点事要处理,你先挂吧。” “好。一定要按时用餐,否则你的胃又要疼了。我挂了。”她有点啰嗦有点不放心地叮咛。挂断电话,顾惜语心里升起一丝失落,本来还想和他再聊会,呃,算了,来日方长,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煲电话粥的。爱他并支持他的工作以及其它一切。 如此一想,心中豁然很多,顾惜语笑着在舒适的大床来回滚动一次,钻进被窝休息。 英国,伯明翰 不管再高级的医院都会弥漫一股挥之不去的苯酚味,身穿蓝色病服的盛宗熙躺在床上,霍宗佑在同他说话。 “……你真不打算告诉她?” “告诉她做什么,只会害她担心紧张。”盛宗熙深邃俊美的五官上布满了温柔。 “服了你,这节骨眼上,还能演绎深情。”霍宗佑微皱眉,旋即展开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懒得管你们。我在想,要是小表嫂知道你瞒着她这么大的事情,会不会……呃,你懂的?”通常情况下,如果一个男人背着妻子做攸关生命的手术,肯定会发飙的吧。 虽然盛宗熙只是穿着简洁的病服,但依旧遮掩不住他高贵优雅的气质,即使不说话,那天生慑人的气势就足以令所有的人噤若寒蝉了。 看着表哥表情冷冽,霍宗佑讪讪地笑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医生怎么说?” “一切准备就绪,明天就可以进手术室了。”霍宗佑收敛起刚才的嘻嘻哈哈表情,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确定不告诉小表嫂?” “你已经说过手术成功的机率有百分之七十,我相信我可以和她生活一辈子。”盛宗熙微顿,垂眸望着手上的订婚戒指,“假如我成为那百分之三十,后续安排我已经吩咐乔特助了。” “你真是处处为她着想。”霍宗佑慢条斯理地说。 “这点,我倒是赞成。” 被他的话逗乐了,霍宗佑一扫脸上阴霾的表情,“你一定会没事的。”他为表哥请的是国际上顶尖一流的医师。 第106章 闻着他的气味才能入睡 “嫂嫂,你为什么买这么多香水?”邵安琪一边咬着吸管一边问。 “有些是我的,有些是买给宗熙的。香水实在是一种很特别的东西。”顾惜语这样回答。 “增添气氛?”安琪暧昧地搂着她肩膀笑。 “no!”顾惜语摇摇头,“这次宗熙要出差半个月,我好不习惯,晚上不抱着他的枕头我会睡不着,为了更加感觉到他在我身边,我会喷点他惯用的香水在枕头上。这个行为算不算怪癖?”她决定用这个词形容自己的所作所为。 邵安琪扑哧一声笑出来,含在嘴里的饮料差点喷出来。 “嫂嫂,你真的是——很可爱。” “虽然我和他并不是第一次分开,但从没有哪次会像这次倍感寂寞。”顾惜语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挠了挠脑袋,“让你听我和宗熙之间的感情,你会不会厌烦?哪天要是你和相爱的人分开,你一定会像我一样承受不住那种思念的煎熬与寂寞的折磨的!”她生怕邵安琪不能理解,又补充了一句。 “我很羡慕你和宗熙哥。真的。”邵安琪垂眸看着手腕上的古币环形装饰手链,重新抬眸之后,她脸上又是甜甜的笑容,“你说男人出差会做些什么?” “工作,应酬,找乐子。”顾惜语舀了一大勺冰淇淋往嘴里塞。 “宗熙哥应该不会去找乐子的。”邵安琪是坚定的熙惜cp派。 “他会不会,我真的不知道,但他向我保证,他不会找其他女人。”说起这点,顾惜语脸蛋上尽是幸福甜蜜的笑容,“四月呢,那家伙最近怎样?你们有没有进展?” “他依旧是风流潇洒。我和他,老样子。”邵安琪轻叹了一口气,“或许他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顾惜语有片刻的默然,很快出声道:“你都没有勇气向他表明你的心迹,他又怎会改变对你的认识。” “他总觉得我不够温柔,这形象已经在他心中根深蒂固,恐怕一时半刻是动摇不了的。”邵安琪突然有点不自信起来,“我真的不漂亮?没半点女人味?” “你是个漂亮的女人。”顾惜语回以她肯定的笑容,“四月那小子没发现你的好,是他的损失。” “哈哈哈。”邵安琪开怀一笑。 跟邵安琪在饮品店聊了好半天,顾惜语才提着今天逛街的战利品驱车回家。 “顾小姐,你回来了。”管家福嫂笑着迎上去。 “嗯。”顾惜语笑着应声。 “晚餐你想吃西式的还是中式的?” “我不想吃了。我和安琪在外面吃过了,好饱。”顾惜语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她刚才和安琪一边说还一边大吃大喝,肚子好撑。 “那我还是为你备好晚餐放在冰箱,晚上饿了,方便食用……”管家福嫂在她身后喊道。 “好的,谢谢福嫂。” 顾惜语站立在卧室门口,推开门,一时之间仿佛全身都泄了力。 没有他在,她真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那个空荡荡的屋里。 她哀叹一声,丢开包包、踢掉鞋子、扒下长裙,随手抓了一条浴巾就奔进浴室里冲澡。 三十分钟后! 顾惜语胸前只围着雪白浴巾踏出浴室,白皙细致得宛如陶瓷一般的肌肤,半干半湿的黑色秀发披散在胸前肩头,绝美的脸蛋,眉梢、眼角却又荡漾着撩人的妩媚风韵,曲线完美性感的身段透着无邪的诱惑,乌溜溜清澈的大眼染上一抹忧郁,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顾惜语走到梳妆镜前坐下,抓起大梳子就着镜子边用吹风机吹边梳理长发。 吹着吹着,她突然停下动作,关掉吹风机。原来放在梳妆桌面上的手机震动闪亮个不停。 “姐,是我希浩,最近好吗?” 听到弟弟的声音,原本有点低落的心瞬间舒畅起来。 “希浩,还记得有我这个老姐啊。我以为你有了女友,便想不起我们来。”顾惜语笑着调侃弟弟。 “哪有什么女友?姐,你不要听妈妈说风就是雨的。”顾希浩嗔怪道。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顾惜语从梳妆镜站起身,走往床边,“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你呢。学习紧张吗?” “学习方面没问题。我们学校的樱花盛开了,你要不要来?” “抱歉,我最近要忙公司的事。上个周末,我们去泡温泉看樱花了。” “嗯。好。”电话那端的顾希浩微顿,“你和宗熙哥好吗?” “他到英国出差了。我们感情很好,他说等这次从英国回来,我们就筹备婚礼。”她精致的脸庞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 “恭喜姐姐。” “谢谢,我好期待那天。” 跟弟弟顾希浩通完电话,顾惜语爬上床,想了想,拨了个电话。 “喂,宗熙。” “顾小姐,你好。我是乔以津,总裁正在洽谈重要合同,需要我帮你转接电话吗?”乔以津站立在医院走廊上,眸光却一直锁定在手术室。 “哦,那样啊。不用了,我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等会他忙完,麻烦你为他泡杯薄荷桂花茶,可以缓解疲劳。” “好的。我一定会做的。” “谢谢。再见。” 顾惜语不可否认,盛宗熙确实是个对公事非常认真负责的人,这点从他一谈到公事,就全身心投入、毫无人情可言的态度就可以明白了。 不过,她也知道,他比自己辛苦太多倍。因为他是大集团决策人,所担负的责任当然比她这个不过是小小经理的她沉重太多了。 英国,伯明翰。 有人说,患重病的人很多都是疼死的。 盛宗熙也疼,医生征得他同意后,给他用了一种新型疼痛缓释药物,但有嗜睡等副作用。 特助乔以津进到病房,盛宗熙正要闭眼睡着。他站立在病床前,犹豫要不要告诉总裁顾小姐打过电话来,毕竟总裁刚做完手术,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 “什么事?”慵懒却沉稳有力地声音响起来。 “总裁,顾小姐刚才给你打过电话……”乔以晨一五一十地把通话内容告诉盛宗熙。 “替我拨通电话。”他欲挣扎着起身。 乔以津似乎有点惊讶,“总裁,你刚做完手术,”他飞快地思虑着可以让总裁好好躺着休息的理由,“顾小姐或许已经睡着了,要不先给她发条信息,明天再给她打电话,这样可以吗?” 或许是注射的药物正在起副作用,盛宗熙顿感疲乏无力。乔以津见状,连忙上前扶着他躺下。 “手机拿过来。” “好的,总裁。”乔以津把手机的通讯录打开,找到顾惜语的电话号码。然后递到盛宗熙手上。 盛宗熙编写着短信,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信息发送成功,他淡淡一笑,很快闭上眼睡着。 乔以津在心底轻叹一声,商场上嚣张狂妄,成熟迷人,杀伐果断的总裁,私底下却只对顾小姐情有独钟,温柔情深,会令很多人羡慕嫉妒恨吧。 翌日清晨,顾惜语起床看到那条盛宗熙发来的‘我想你’的信息,嘴角扬起柔柔的笑意。 有些事,顾惜语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 譬如常年在澳洲的霍宗佑来临海城,不是为旅游,而是和盛宗熙商量手术事宜。 又比如,他告诉她去英国出差半个月,实则是治疗法国之行中枪那次的后遗症。 还有,他告诉她很快回国,要娶她。 顾惜语在心里回答,我也很想嫁给你。 她更不知道,他这次英国之旅差点成为两人的永别。 从来情深,奈何坎坷。 第107章 如果你承受得起后果的话 顾惜语从洗手间回来,经过窗台位置,隔着透明的玻璃看外面广阔的绿化,反观偌大的宴会厅一片热闹。今晚她作为荣达的代表参加泰南公司总经理的晚宴。 窗台流入的凉风让她倍感舒适,顾惜语拢了拢耳边的发丝,迈开步子优雅地走到顾延中身边。 某公司老总拿着红酒杯和顾延中侃侃而谈,顾惜语脸庞上挂着浅浅的笑,她觉得顾延中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古井无波、处变不惊的淡然态度。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舞池里陆续有人开始起舞。 “顾总,你的女伴很漂亮,能否有幸邀请她跳支舞?”那位公司老总笑着把眸光投注到顾惜语身上。 可能顾惜语不是这场宴会中最美的女人,但她肯定是最有吸引力的女人。 既温柔又利落干练,既清纯又成熟妩媚,因为矛盾,所以特殊,因为特殊,所以吸引人。 顾惜语礼貌地回以动人的微笑,但聪明地不言语,把问题抛给顾延中解决。 “谢谢江总的抬爱。江总真是一个爱说笑的人,你当然不会丢下自己的女伴不管,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不是吗?”顾延中微勾唇角,声音依旧是如三月春风,轻柔润人。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性感女子挽上江总的手臂,“江总,我正找你呢。” 江总的眉毛微皱,很快不动声色地出声:“那顾总,改天有空一起打高尔夫。” “好的,江总。失陪了。”顾延中虚揽住顾惜语的纤腰走向舞池。 “顾大哥,谢谢你。” “宗熙哥不在,我自然要替他好好照顾你。如果他回来知道我有欺负你或者让你和别的男人一起跳舞,见着我一定是咬牙切齿的模样。这算是最轻的凌迟,比这更严重的,我连想都不敢想。”他幽默地调侃。 “咬牙切齿?”顾惜语扬起眉,好笑地道:“他没有那么恶劣的行径吧?” “那是因为在你面前,在我们几个发小面前,他可是邪恶的完美化身。”顾延中表情随意慵懒,但眼睛里尽是沉着睿智的光芒。 “哦?”顾惜语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那顾大哥现在和我跳舞,我需不需要为你买份保险呢?” “嗯……”顾延中似乎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这个我也不反对。” 顾惜语愣了下,旋即扑哧一笑。 顾延中和顾惜语跳完那支舞,跟宴会主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 宴会举办的地点选在一家私人俱乐部的,停车场离宴会厅有一定距离,顾惜语站在俱乐部的大门口等顾延中取车过来。 夜风吹在脸颊上,顾惜语感受到难得的宁静惬意。可这份宁静并没有维持太久。 “真是巧,在哪都能碰到你。”付韵宜似是喝了酒的缘故,身体微有摇晃。 “谁说不是呢。”她还不想碰见她呢。 “一个人啊?”付韵宜目光朝她身后看了看,没有保镖,那个人也没陪她。 未等来她的回答,付韵宜嘲讽一笑,“被甩了?” “你烦不烦,见面就是咒别人情爱不顺,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 付韵宜似浑似颠地反问,“我不该吗?当初盛宗熙喜欢我时,对我千依百顺,逢年过节礼物不少,让我知道他的心意。你现在享受到的他的好,都是别的女人调教出来的。” “呵。你都说了是当初,但更重要、更清晰的是我是他的现在,也是未来。倘若你真心爱过他,那现在可能也没我什么事。 感情里容不得三心二意,是你自己先戏弄他的情感,辜负他的真挚。 感情里不分什么先来后到,对你而言,你只是后悔,后悔没有处理好那些追求者,你与梁奕华离婚,盛宗熙也有了喜欢的人,两头空。付韵宜,你现在这般歇斯底里,只是不甘心而已。” 再次被顾惜语直剖内心的情绪,付韵宜脸色难堪,“顾惜语,希望你稳稳抓住他的心,如果失去盛家的庇护,我看你能风光几时。” 付韵宜话完,错身经过她身边,故意用力撞她。 因参加晚宴,顾惜语穿的是鱼尾礼服,高跟鞋鞋跟微晃,她的身体重心有点不平稳。 有一只手扶住顾惜语肩膀,并且在身子未踏上阶梯最上面的平台时已出声:“付韵宜,你做什么?” 长腿一跨,顾延中颀长的身影扶住顾惜语平稳地站立。 “顾延中?” 付韵宜看到曾经对她态度不错的顾延中此时正在细心检查顾惜语是否受伤,她嫉妒得红了眼,美貌开始狰狞,不复绝美形象。 当初,她和盛宗熙在一起时,她跟他的好兄弟们相处得挺融洽,她知道是因为她是宗熙的女朋友,大家都待她友好。不论怎样,那段葱茏的年轻岁月,她很怀念。 而现在取代她的人成了顾惜语,她享受着美好的一切。 反观现在的自己,真的是好不狼狈,离婚,昔日恋人、友人都疏远她。她不甘心啊! 顾延中放开顾惜语,白色礼服西装一尘不染,俊雅的面孔始终带着淡然的光芒,灿若繁星的眼眸紧紧盯着付韵宜,“付小姐,你应该见过泼妇骂街吧?” 付韵宜闻言,脸色刷地苍白。 顾延中继续道:“我们相识多年了,曾经你对盛宗熙所做的事,大家有目共睹。你喜欢并享受追求者的付出,为什么会在别人不再追求你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爱他?你只是习惯当游戏的掌控者,一旦别人失控,你就稀里糊涂离不开他。” “你——”付韵宜气得紧握拳头。 “天色渐晚,我送你回去。”顾延中不再理付韵宜,转头温和地朝顾惜语说。 今晚付韵宜真的很窝火,相继被两个人教训,看着眼前脸庞上皆不屑,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她快步上前,拉住顾惜语,“你站住!” “顾惜语——” 顾延中直接抓住她举起的手,语调淡淡:“你打吧!如果你承受得起后果的话!” 顾家在临海城的地位举足轻重,身为顾家的长子,顾延中看似温和的面孔下那强硬的手段,令人折服。何况他还有三个实力雄厚的朋友——楼四月、邵离柏、盛宗熙。 无论哪一个,她付韵宜都不敢嚣张放肆。 狼狈且不甘心地收回手!付韵宜凶狠地扫了他们一眼,倏地迈开步子朝着台阶下走去。 她不会放过他们的!绝不会! 第108章 他的身份注定了 “我真不该把你单独留在门口等我,没事吧?”顾延中问。 顾惜语摇摇头,“谢谢,我没事。” “你会不会怨宗熙哥?”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你们举办了婚礼,应该可以挡住一些别有用心企图缠上宗熙哥的女人。” “就算媒体大肆报道我与他已经结婚的事实,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还是会对他垂涎三尺。”顾惜语眸光眺望着迷人的夜色,笑容中含有淡淡的揶揄。 “现在是不是特别想他,希望他在你身边保护你?”顾延中启动车。 “嗯,是。”顾惜语坦然一笑,“但我却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负担。他的身份注定会吸引许多莺莺燕燕,遇到挑衅也是正常的,如果我能处理便不会给他添加困扰。” “宗熙哥,并未招惹过她们。他会负起保护你的责任,他说这次出差回国,打算跟你筹备婚礼。”顾延中脸庞上扬着和煦的笑容。 闻言,顾惜语甜甜地笑了。“他告诉我了。” “这家伙还说想给你一个惊喜呢。哪知道都不是什么秘密了!我本想替他好好保密的,怕你今晚心情郁结睡不好,特意泄密给你的呢。” 顾惜语浅笑着听顾延中在那抱怨不慎交到损友的陈词滥调。 “顾大哥,刚才你跟付韵宜说的那番话,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她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难道我平时表现得很平平一般?”顾延中笑着反问。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倘若不是经历过深刻的恋爱,怎会说出字字如针,一针见血的见解。” 顾延中依旧笑得如三月春风,不过他的眸中忽地掠过一丝晦涩。 “我可不是什么三好男人,花丛流连也是家常便饭。阅女次数多了,自然知晓一些情理。” 顾惜语没有出言调侃他的自嘲,淡淡一笑,“世事往往很奇妙,不是来得太早便是太迟。” 顾延中侧头望她一眼,眼神高深莫测,“故作深沉不适合你。” “我也觉得。”她不怒反笑,目光移向车窗外的霓虹灯。 “其实宗熙哥有对付家进行经济制裁,只是碍于长辈求情,他没对付韵宜下重手。”谢厚松是付韵宜的干爹,谢厚松又与盛毅是友人,长辈之间打了招呼,算是给了一分薄面。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并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他为我做的够多了,我有时好怕拖他后腿。” “别被那些电视剧蛊惑,有人说女人应当自强,经济独立;但是有的女人天生就被男人呵护,不需要为挣钱而辛苦打拼。前者是生活,是现实。后者是命中注定,是实力。宗熙哥已经是最强的财阀家族,他的伴侣他自己说了算。更何况,你是一个聪慧的女子,你知道强者在不同阶段他的需求是不同的。” “这算是对我的赞赏吗?”顾惜语并没扭捏,笑着回应。“我接受了。” 她完美的侧轮廓在车内灯光线照耀下,透着温柔的朦胧美。 顾延中淡然一笑,认真开车。 他们这个圈子里见过的情爱太多了,各种风格的美人,普通人费尽心思让自己表现突出,实质都是大佬在逗你玩、看着你装。 顾惜语对盛宗熙的爱是纯粹的,她的情商、智商,在她曾经还是他秘书时,他就看出来了。更重要的是她能给盛宗熙提供良好的情绪价值。 所以,他对盛宗熙深爱顾惜语,并不意外。 “谢谢你送我回来。”顾惜语开门下车。 顾延中沉默注视着她的背影,突然喊道:“顾惜语——” 顾惜语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望着他。 “以付韵宜的性格,她不会轻易罢手。”顾延中站立在她面前。 “我会注意的。” “以智斗的话,我不会担心你,但是如果她用卑鄙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 “她的手段能狠到什么地步呢?顾大哥,谢谢你的关心。”顾惜语面容云淡风清地望着他,“如果我有说错什么话,请你见谅。” 她有注意到顾延中听了她的那句感慨,脸色微有深沉,虽然他极力掩饰。 “你想多了!进屋吧。”顾延中温和地笑,一双眼睛糅合着沉着优雅。 朝他点点头,顾惜语转身进入惜园。 目送顾惜语进屋,顾延中回到车内。 刚才她无意的感慨,让他想起了孟宁。美好的东西总是没有在适当的时候来临,这是大部人的遗憾,也是他的遗憾。 太早认识了孟宁,假如晚一点相遇,也许他会比曾经更懂得欣赏珍惜。 微摇摇头,甩去繁复的心绪,顾延中驱车消失在夜色中。 世事其实都是在它适当的时候降临,只是我们当时没有适当的心情去迎接它。 第109章 从来情深,奈何坎坷(1) 英国,伯明翰。 霍宗佑颀长挺拔的身影伫立在病床前,“感觉好点了吗?” “嗯。我可以出院了吗?”盛宗熙问。 “知道你着急。”霍宗佑笑着打趣他,“跟小表嫂说出差半个月,现在不是还差两天吗?现在是不是恨不得长出一对羽翼,飞到她身边?” 盛宗熙抓起柜子上的一个橘子朝他扔去,霍宗佑身手敏捷地躲过,他笑嘻嘻地道:“表哥不带这样的,我好歹帮了你,不求你知恩图报,但也别以德报怨。” 盛宗熙静默无言,不理会他无痛无痒的牢骚,两人虽然相差五岁,但感情很好,有些事不用言语,只要一个眼神便可明了。 “是不是在想念临海城的她?”霍宗佑看到他抬手看了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更眼尖的发现他手表的时间仍然是临海城的时间,并没有调到英国的时间。 盛宗熙微笑不语。 “为什么不把手表的时间调到英国时间?”霍宗佑随意地走到窗户位置,背部朝着窗户外面,倚坐在窗台。精明如他,表哥是因为小表嫂才这样做的,也没打算听到他的回答。 “人在异乡,只要望一望腕上的手表,便知道这个时候对方大概在做些什么。把手表调到当地时间,也许会混乱了,错过了时间打电话,在家里的她,是会担心的。”盛宗熙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 霍宗佑微怔,发出一个疑问:“你为什么不买个有两地时间显示的手表?” “一地时间跟两地时间终究是不同的。”一地时间,等同思念。 霍宗佑沉默无言。见到表哥深情的一面,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或许只有这样,想念也是甜的;而所有的牵挂,也有了一个落脚点,像风筝没有离开线轴。 突然地,他倒有点羡慕表哥。一个人无论到什么地方,一下飞机,便了无牵挂地把手表调到当地时间,你才黯然有失,记起自己已经没有想念的人了。 病房的空气弥漫着淡淡思念的忧愁。 直到特助乔以津敲门进来,空气中略微压抑的气氛才散去。 “总裁。”乔以津唤道,然后又朝旁边的霍宗佑微微颔首。 盛宗熙递给霍宗佑一个眼神,霍宗佑耸耸肩,不以为意地站直身体离开病房。 “说吧。”盛宗熙慢悠悠地把身躯往后靠,眼神睿智沉着。 “我先向你汇报公司里的情况……”乔以津公事公办地陈述整个集团的运作情况,汇报完毕,边听总裁的指示边在平板上记录下来。 公事谈完,乔以津不动声色地看着半躺半靠在病床的总裁。 “付韵宜找过顾小姐的茬,顾小姐并没有受伤。” “怎么回事?”盛宗熙的声音如寒冰,漆黑的眼眸透着诡异的深邃。 迫人的气势令乔以津内心微微颤抖,他半垂下眸子,把荣达发生的事转述给老板听。 “马上给我办理出院手续。”不容置疑的强硬。 “可是总裁……”乔以津就知道告诉总裁这件事,他会这样决定,真让人担忧。但不告诉总裁是不可能的,总裁最关心的就是顾小姐。“医生说你还不能出院。” “乔,你跟着我很多年了,什么时候我的话成了耳旁风?”他毫无笑意地盯住乔以津,唇边的笑容逐渐转为阴森诡魅。 看见盛宗熙那阴恻恻的笑容,乔以津在震惊胆寒的同时,脸色微变,出声道:“好,我马上去办。” 霍宗佑在乔特助前脚离开,他后脚就推门进了病房。 “你真要回临海城?” “嗯。”盛宗熙脸色有点阴沉。 “劝你是无用的。所以,借你用我的私人飞机。”霍宗佑唇角勾起蛊惑人心的笑容,“表哥,对我的感激之情有没有如奔流不止的黄河水?” 盛宗熙冷着脸瞥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霍宗佑略微一怔,很快哈哈大笑起来。 离开医院之前,盛宗熙给顾惜语打了个电话。 “惜语,在做什么呢?” “宗熙呀,我正在赶一份策划案。”顾惜语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在办公桌上翻找着资料。 “累不累?” “还好啦。你是明天还是后天回来?”顾惜语每天计算着天数,似乎归期就在这两天。 “现在还没确定,确定之后告诉你,你来接机。”盛宗熙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容。 “好,我肯定要来接机的。”顾惜语抬眸看了四周一眼,轻声低语,“我想你了。” “嗯。”盛宗熙心情愉悦地舒了口气,满意地勾起唇角。 “顾总,打完电话来我办公室一趟。”电话那头是顾志远的声音,盛宗熙微挑眉,真是的,真把他的女人当成一般员工指挥呢。 短暂的沉默之后,电话那头又传出声音:“你怎么又给我安排新保镖了?” “不喜欢?” “不是。这样我觉得自己像个国宝大熊猫。” “你就是我的宝啊。” 顾志远看着煲电话粥的女儿,淡笑不语地指指办公桌上的文件,转身朝外走去。 “宗熙,我还在上班呢,我们晚点聊,爸爸叫我呢。” “惜语,顾伯父是不是给你很多工作做?”他关切地问。 “总经理该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爸爸已经对我很宽容啦。真的要挂啦,我等你回来。” “嗯。”本来涌现的不满情绪被她最后的那句话软化,盛宗熙这才挂断电话。 顾惜语收好手机,拿上文件进到总裁办公室。 “总裁,这是跟申洋公司合作的企划案,请你过目。” “爱的越洋电话这么快就讲完了?”顾志远扬眉,笑着接过企划案。 顾惜语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爸爸,我有认真工作啦,难得偷懒就被你碰到。” “你怎么就那么爱他呢,还非他不可。”顾志远对这个女儿的疼爱一分一少,“等盛宗熙回来,如果你想休假,我会准许的。”顾志远兀自埋头于文件上,边跟她说话。 “我哪知道啊,我就喜欢他嘛,谢谢爸爸。” “你出去吧。” “好的。” 回到办公室的顾惜语,抓起桌面右上方的日历,红色的圈圈一行行,她真没记错,宗熙是在这两天回国。虽然他说具体归期不确定,但肯定不会延迟太久,毕竟他的行程有严格的安排。 他最喜欢吃的水果和蔬菜,她都准备有。他不在家的日子,感觉吃什么都不香。 回来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他也会出差,唯独这次,她仿佛经历了漫长的等待。 第110章 从来情深,奈何坎坷(2) 机翼切割云朵,飞机在蓝天高空中飞翔。 天空上闪烁着几颗星星,顾惜语抬头看到一个似小船般朦胧的月。 脑海里全是他的身影,她抿嘴轻笑,步伐有点懒洋洋地从阳台回到卧室,掀开被子,爬上床,习惯性地抱住他的枕头,闭上眼。 幽静安宁的夜晚,一架飞机在印度洋海域坠毁。 飞机失事的消息瞬即传开,顾惜语在梦中被霍宗佑的电话吵醒。 “小表嫂,是我,霍宗佑,”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宗佑?”顾惜语迷迷糊糊的呢喃,“这么晚了,有事吗?” “小表嫂,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挺住。” “嗯。”她仍旧处于迷糊状态,慵懒地应了声。 “表哥他乘坐私人飞机回国时在印度洋海域上空出事了,飞机不幸坠毁。” “哦。” “小表嫂,你没事吧?我们正在全力搜救幸存者,表哥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霍宗佑的声线调高好几度,生怕她承受不住打击,“你在听我说吗?回答我?” 原本躺在床上的顾惜语倏地从床上弹跳起来,声音瞬间爆发,“你说什么?!你一定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宗熙他说回国的时间还未确定,确定之后会告诉我,我要去接机呢。”越说到最后,她心底越慌乱惧怕。 “表哥想给你一个惊喜,他给你打电话时正是他准备登机的前一刻。” 睡意全无的顾惜语,头脑变得清晰起来,她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宗佑,你一定和你表哥联合起来骗我,对不对?以前他也是喜欢用这些把戏逗我玩,这次也是,对不对?告诉我,你说的都不是真的?!” “小表嫂,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正在现场进行搜救。” 顾惜语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那端传来嘈杂的声音,混合着零星的印度语、英语。她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电话那端的霍宗佑一直在叫她,她恍若未闻。 “在哪?我马上来。”顾惜语摇摇晃晃起身,得到霍宗佑的回答,她快速套好衣服和裤子,边下楼边打电话订机票。 别墅司机已经把车开到大门口,顾惜语正要上车。 “嫂子,上车。”一辆黑色吉普紧急刹车停靠在顾惜语面前,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突兀。 是邵离柏。 顾惜语短暂愣住之后,打开车门,坐上邵离柏的车。 “我已经安排了直升机,我带你去印度。” “嗯。”顾惜语点头。 车内两人都没有说话,邵离柏熟练利落地掌控着方向盘,庆幸上深夜,马路上并没有多少车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黑色吉普在一片空旷的平地停下。 直升机的螺旋桨发生轰轰的声音,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候。 “嫂子,上飞机。”邵离柏一身黑衣,凌厉的眼神宛如利箭,浑身上下散发出狂恣不羁,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好。”顾惜语快步跟在邵离柏身后。 直升机慢慢飞上天空,脚下的一切景物都变得渺小模糊。 邵离柏到驾驶舱跟驾驶员用英语交谈着,顾惜语独自待在坐舱。 他乘坐的飞机坠毁了,太突然,又像是无可奈何,她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窖,冷得浑身直哆嗦。 他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所有和他在一起的情景…… 想起了相遇的美好时光。 想起了那些琐碎,那些细微。 想起了那些一直以来被忽略的种种柔情,种种温馨。 那些刻骨铭心又难以忘怀的种种…… 十九岁那年第一次初见,她故作妖娆成熟,却被他戏谑是风尘女子。 出了电梯,他淡淡地对她说:“你有某种特殊的气质,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怎么办?” 她刚到顾延中公司上班时,听到那些女人背后议论她,因太想证明自己,在工作上出现了失误,他温柔地抱住她说:“辞职吧!我养你!” 当时她好笑地以为是他一时的豪情壮语,原来是他爱的纵容。 她和路谨之被付韵宜陷害,两人和好之后,他附在她耳边说:“你是唯一的,我唯一的心跳。” 她到法国看望腾行之,他吻住她的手心,温柔地说:“那颗想要你幸福的心,胜过一切。” 快乐的时候,难过的时候,都有他在身边…… 邵离柏从驾驶舱出来,看到顾惜语神情恻然地呆坐在那里,精致美丽的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颜色。 “喝点水。”他递给她一杯温热的水。 顾惜语怔怔抬头,眼眶红红的,“离柏,宗熙一定会没事的。” “嫂子……”邵离柏刚想说什么,又见她语气无比肯定地道:“宗熙擅长游泳,身强体壮,霍宗佑一定能快速找到他,宗熙会安然无漾的。” 她说完了话,低垂下脑袋,目光落在手中的玻璃杯上,那么专注地看着,神情淡然,却隐隐藏着一丝希冀。 邵离柏内心暗暗叹一口气,安静地坐在她的旁边,心里却涌起越来越浓烈的不安情绪,他没有告诉顾惜语一件重要的事情。 盛宗熙是刚做完手术的人,本就身体虚弱,如果能在冰冷的大海中坚持到救援人员找到他,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相反地,最坏的结果,他不敢想象。 至于手术,是今晚霍宗佑打电话给他,才告诉他的。 邵离柏不知道是要感慨盛宗熙瞒天过海的胡闹,还是相信一次佛灵,乞求他吉人天相,平安归来。 邵离柏并不是真的相信佛灵,但是反正也没有证据证明它不灵。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旭日正从海平线冉冉升起,整个海面被披上了一层绚丽的彩霞。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直升机到达印度洋海域上空,联系到霍宗佑轮船所在点,直升机慢慢下降,空中抛下长长的软梯,顾惜语和邵离柏顺着软梯降落在轮船的甲板上。 “宗佑,现在搜救结果怎样?找到宗熙没有?”顾惜语的双脚一踏上船的甲板,急急地问等候在那的霍宗佑。 “情况不容乐观,我们搜索到飞机驾驶员的尸体,特助乔以津被我们找到……” “宗熙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他。”她听到他说找到乔特助,乔以津是盛宗熙的贴身秘书,并且算得上半个保镖,乔以津找到了,那盛宗熙或许也就安然无恙了。 “小表嫂,你冷静点,听我说——”霍宗佑沉声道,“乔特助昏迷不醒,已经送往医院,至于表哥,很抱歉,现在还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顾惜语落下泪来,踉跄地退了一步,最佳搜救时间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心脏被绵绵厚重的疼痛束缚着。 宗熙……别丢下我一个人……别丢下我一个人…… “小表嫂!” “嫂子!” 耳边是担忧的呼唤,可她却什么都感觉不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第111章 从来情深,奈何坎坷(3) 宽敞明亮的房里,霍宗佑脸色凛然地看着医生给床上的顾惜语做检查。 是位黄发碧眼的外籍医生,他取下听诊器,转身用英语对霍宗佑说了两句。 霍宗佑轻呼了一口气,她并无大碍,是因为受不住沉重的刺激,一下子晕了过去。 他给外籍医生使了个眼色,医生收好东西离开。 霍宗佑走到床前,看见顾惜语额上浸出冷汗,眉头也紧皱。 对不起,小表嫂。 表哥,你一定没事的,对不对? 一听到出事的消息,他立即赶到,专业的搜救人员和检查事故的人员各自进行搜救工作和清理现场。 飞机为什么会坠毁?一个星期之前,他还乘坐过这架私人飞机。他更是聘用高级专业人员保养这架飞机,一切显示正常。 如果真是意外,他心里的负疚可能会减轻一点。 假如是有人蓄意谋害他,而盛宗熙不幸成了那个代他受过的人,霍宗佑真的会恨死自己。 等调查事故的结论出来,一切都会明了。 表哥,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迷迷糊糊中,顾惜语感到有人在低声唤着她的名字,轻柔地抚摸她的额头。 隐隐约约地,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丝光线,可在光流中怎么都找不到出口,她的意识轻飘飘的。 光亮微弱却温暖,她置身其中,仿佛醉酒般昏昏欲睡。 几乎彻底丧失清醒的意志时,她感觉到额头有温热的触感,似熟悉又似陌生。 不知为什么,她内心涌现强烈的渴望,想叫一声那个的名字—— 宗熙! “你醒了?!”霍宗佑面容惊喜,随手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 缓慢睁开眼,强忍住阵阵眩晕,顾惜语看到眼前混沌模糊的景象渐渐地化成一张布满担忧的脸。 宗熙……他没事……他没事…… “宗熙,你回来了。”她缓慢抬手欲要抚上他的脸庞。 “小表嫂,我是宗佑。”霍宗佑既心痛又心疼地捉住她的手轻轻平放回床上。 顾惜语心痛万分,彻底清醒,倏地从床上坐起来,“他呢?我要去找他!” “你冷静点!我们已经调动最好的最专业的搜救船支沿着出事的海域进行搜寻。我知道表哥出事,你很担心,但是请为表哥好好保重身体。你不希望他回来见到一个病怏怏的你吧?医生说你有点低血糖,先把这碗粥喝了,我们现在还在船上,先填点肚子。” 看见英俊潇洒的霍宗佑略微红着的眼眶,脸上难掩的伤痛,顾惜语接过粥,大口大口,毫无形象地吞咽。她不能有事,她要和所爱的人一起活下去。 “好了,粥我已经喝了。快带我去找他!”她清澈的眼眸布满坚定。 看着她倔强,执拗的眼神,霍宗佑淡淡一笑点点头。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表哥盛宗熙为什么独对她用情之深。 两人很快到达甲板。 “情况怎样?”霍宗佑问邵离柏。 “虽然天亮了便于搜救,可是凌晨三点起风的缘故,海水呈顺流状态,现在尚未在出事海域附近发现踪影。” “扩大搜索海域范围。” “已经在那么做了。”邵离柏说。 “希望会有奇迹。” 听着他们的对话,顾惜语整个人僵住了,在短暂的死寂之后,她大叫一声,冲向甲板的栏杆。 霍宗佑和邵离柏见状,面色大变,“不要!”他们以为她要跳海。 只见她双手扶在栏杆上,咸湿的海风轻拂着她的脸庞,冲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喊道:“宗熙……盛宗熙……宗熙……” 在她身后只有一步之遥的两个男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但依旧不敢松懈。 海风吹乱了她顺滑柔美的长发,顾惜语的身体慢慢滑坐到地上,嚎哭起来。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安静地退后两步。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缓慢流淌在她的脸颊,她与他相遇相处,点滴丝缕,浸满她整个身心。 他的柔情,他的蜜意,他的霸道,他的孩子气,犹如空气,她每天感受着它,汲取着它。 当时身在其中只道是寻常,就如人要呼吸空气一样理所当然。 可为什么现在她却痛彻心扉,连呼吸都困难?当初腾行之‘离别’她时,她都未曾有过这样刻骨铭心的难以呼吸。 相见亦无事,不来常思君。这种感情或许只有在将要失去的时候才能被意识到。 …… 盛宗熙的父母从京都到了临海城,两位老人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如果盛宗熙出事的消息传出去必会影响众多,所以竭力封锁消息。 因盛宗熙出事,云昇集团无人主事,原本退出商业经营的霍怡重新执掌公司。在公司她用繁重的工作麻痹自己疼痛的神经,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却失子之痛。 顾惜语每天准时到荣达公司上下班,回到惜园,跟两位长辈见面打招呼,安静地用餐,然后进入卧室,再不出来。第二天又重复相同的事情。 距离盛宗熙出事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无论是谁劝慰她,她都礼貌地微笑。 霍怡端着一杯牛奶,敲响顾惜语的房门。 “伯母,您快坐!” 霍怡轻叹一声,“我听佣人说你没有用晚餐,喝点牛奶吧。” “我吃不下。”顾惜语脸色黯然,眼泪抑制不住往下落。 “至少他死前是幸福的。”霍怡把牛奶放在桌上,“他说要跟你结婚,怀着希望和幸福死去,总比绝望地死去好。” “不!”顾惜语仍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他没有死!宗熙还活着!我不相信他就这样离开!” “傻孩子,别这样折磨自己!虽然我也不希望自己年纪轻轻的儿子就这样离开,但是已经过去这么久,茫茫大海……”说到最后,霍怡泣不成声。 “伯母,只要没找到他的……尸骸,”忍着锥心之痛,顾惜语艰难地说出那两个她一辈子都不想说出口的字。 她目光坚定又倔强地继续说,“我就不相信他离开了,或许他可能是迷失了回家的路,但他只要活着,一定会回来找我们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死去的,他一直以为,他会因为中枪后遗症,长期忍受疼痛,死在医院。” 霍怡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他从小就很用功,眼光独到,商业投资从来没有失手,可能因此他的身体状况就被忽略了。 从小到大,他一直没让我跟他爸爸担心过,遇到任何事,总是自己处理,以至于去英国手术这种大事都不告诉我们。 手术成功了,他跟宗佑说他终于有个健康的身体娶你为妻。可是,却死在飞机上,死于空难,难道这就是我们所谓的人生?” 霍怡的声音轻轻的,但面容上的表情相比于顾惜语要淡然宁静许多。她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那时的痛苦跟现在同样沉重,然而就算她再怎么痛哭流涕,时间也不可能倒回。 她的内心是稍微欣慰的,至少儿子死前是幸福的。 或许只有这样想,她才能减轻心里的负疚感。她真的是个失败的母亲,对孩子的关心真的太少,如果她够细心,或许早就发现儿子身体状况的不适。 毕竟经历的事情多,霍怡表面上越镇定,内心却是另一番滋味——蚀骨的疼痛,有谁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她十月怀胎,辛苦养育的孩子,说走了就走了,怎么可能真的做到淡然。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告诉我?”顾惜语难以置信,她还傻傻地以为他到英国是出差。 第112章 从来情深,奈何坎坷(4) 别墅书房 “如果手术失败危及生命,大少爷有对顾小姐做如下安排:现居住的惜园以及他名下的国内所有资产归顾小姐,海外资产则交由你打理。”这是乔以津出院后,第一次来惜园。 “这些都告诉她了吗?”盛毅问。 “还没。”乔以津目光看向面前端坐的男人,补充道:“大少爷还说请您二老多照顾她几分。” “他胡闹,你也跟着拎不清,他身体不适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盛毅面容威严,声音令人惊颤。 “对不起。”乔以津内心愧疚,他与盛宗熙同乘一架飞机回来,他无恙,但老板至今仍未寻到踪影。 “找不到人未必是坏事。搜寻的同时注意保密,他出事的消息暂时不能泄露。” “嗯,那边有增加搜寻力度和范围。” 长时间的沉默,盛毅说:“你跟在他身边多年,云昇集团内部运作,你最熟悉。顾惜语能顶得起来吗?” 乔以津思考后谨慎回答:“顾惜语担任过顾延中的秘书,现任荣达电器总经理,工作表现和业绩,您要看吗?” “管理部队我能游刃有余,霍怡现又重新步入商场,我不能不慎重。乔以津,不瞒你说,盛宗熙丢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凭什么让我老婆受累替他收拾局面。我对顾惜语能不能顶总裁的岗位有些疑虑,想听听你的意见。比如,霍怡和顾惜语哪个更强一些?请你实事求是说一说。” 乔以津沉默片刻,盛家的男人真的太宠自己的爱人了。 “实事求是说,顾小姐相对盛夫人要弱一些。但后期可调教成长。” 盛毅思索着,“干脆让顾惜语出任副总裁,你辅助她。霍怡带她步入正轨后,由她自己独挡一面。你觉得怎么样?” 乔以津愕然一惊,盛家对他太信任了,他感动又有压力。 “能不能行,给个话!”盛毅是军人,不喜欢磨蹭的性子。 “保证完成任务。” …… “老公,惜语这样子下去,该怎么办?”霍怡边替丈夫脱外套边担忧地说。 “我也希望她振作。我们盛家终究是亏欠她的,她还年轻,却要忍受失夫之痛。”盛毅叹惜一声,又无可奈何,“时日渐远,希望她能逐渐忍受这种失去。” 是对顾惜语,也是对他和妻子霍怡的安慰。 盛毅低头看见妻子又落泪哽咽,轻拍她的肩膀,“别哭了。” 听到安慰的话语,霍怡反而更加痛苦的抽泣。 既怜惜又无可奈何,拥她入怀轻抚她后背。听到妻子的哭声,盛毅痛苦又烦躁地皱着眉。 他闭上眼,这些天,妻子心力交瘁,在公司忙,回到家总是偷偷痛哭,每次她哭,他的心跟着揪疼。可无论他怎么安慰,无济于事。 相比于女人的哭哭啼啼,男人表现沉痛的举止要内敛很多。 “去院子走走。”他哄着妻子出去透透气。 后院的小径两旁种植着各色山茶花以及绿色的翠竹,矮墙上爬满翠绿藤蔓,两人沿着碎石子小径走到凉亭,里面有张圆桌,旁边放置有一只摇椅。 两人也看出盛宗熙当初打造惜园是多么的别出心裁,哎。 两人默然走着,听到断断续续地哭声,目光停留在那座小小的假山造景。 淡淡月光下,顾惜语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坐在玫瑰花花圃边缘,那披散开来的黑色长发犹如华丽的绸缎闪着光芒,低垂的纤长睫毛随着她的呜咽颤动,苍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折射着剔透的月光。 “宗熙,曾经有人问我——假如可以让你选择,你宁愿你爱的那个人在最爱你的时候死去,还是活着回来却再没那么爱你,甚至不再爱你?” 顾惜语说着说着凄然一笑,“当时我对朋友说这种选择题好无聊,不做回答。现在,我想告诉那个朋友,我会选择后者。” “我要你活着,即使你没那么爱我,甚至不再爱我,我都愿意接受这种不完美。” “宗熙……你回来好不好?只要你回来,我宁愿你不爱我,甚至从来没有爱过我。我甘心情愿用爱情去换一条生命,求你让他活着,只要他一息尚存,我的爱,是微不足道的,随时可以舍弃。只求你让他平安归来。我只要他活着。” 顾惜语抬眸,看着星空,像一个孩童似的傻傻地笑起来,只是悲伤的眼泪止不住地滚落。 “宗熙,就算你现在不愿意出现,你一定在某个地方,一直很安静地守护我,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是不是……?” 皎洁的月光。 兰花在小径两旁随风招摇,零星的花瓣随风飘落,浮在假山下方的泉水中,有着引人依恋怜惜的姿态。 顾惜语抱膝坐在花圃边,深埋着头,哭得泣不成声,而在假山的旁边,站立着颀长的身影,眼神深邃复杂地凝望着她。 翌日清晨。 “早安,伯父,伯母。”顾惜语一袭黑色优雅套装出现在餐厅。 “惜语,来坐下尝尝我的手艺。”霍怡站起身端起碗欲帮她盛粥。 “伯母,我来就好。” 盛毅威严地端坐在正上方,矍铄的眼睛看了顾惜语好一会儿,透着诡异光芒的视线徐徐下移,再往上拉回到她的脸上。 顾惜语内心微有不解,但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双手把盛好粥的碗放到盛毅面前,“伯父,请用早餐。” 旁边的佣人欲要上前服侍,被盛毅一个眼神制止。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接,目光紧盯着顾惜语。顾惜语心里十分茫然困惑,可脸上的表情仍旧保持着微笑。 霍怡同样不解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最后忍不住给他使眼色。盛毅未理妻子的眼神。 “伯父,请用早餐。”顾惜语重复道。 “吃过早餐,跟我到公司。”盛毅终于出声。 侍候在旁的佣人眼明手快地赶忙接过顾惜语手中的粥碗端来放在主人面前。 “好的。”她短暂地怔了下,很快应声点头。 霍怡由最初的不解到了然于心,微笑着递给丈夫一杯牛奶。 早餐之后。盛毅霍怡一辆车。 顾惜语一辆车前往云昇集团。 当他们到达公司门口时,特助乔以津已经等在那里。 “盛先生,盛夫人,顾小姐。”乔以津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精明利落。 盛毅霍怡走在前面,顾惜语跟在后面,她侧头看向乔以津,乔以津投以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既然乔以津让她不用多想,顾惜语也不再自寻烦恼,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伤到她的心。她的心随着他的离开而变得一片死寂。 只是,当他们一踏出电梯,男男女女的员工一起排排站似在迎接什么重大人物。顾惜语忍不住看向跟盛宗熙一样鹤立鸡群的出众男人,眼眸深处流露着疑惑。 “盛先生,盛夫人。”员工齐声声地喊道。 “嗯。”盛毅气定神闲地点点头,“这位是顾惜语顾副总裁。”他指着旁边的顾惜语。 突如而来的宣告,让顾惜语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整齐明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顾副总裁好。” 被声音刺激得回过神,顾惜语忍住内心诸多的困惑和小小不满,脸上挂着优雅得体的笑容。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盛毅淡淡一挥手,员工们各自散开回到办公位置。 “乔特助,带副总裁参观下公司的整个格局。”盛毅的声音像是平时指挥部队操练那般娴熟淡定,眼神却是高深莫测。 “好的,盛先生。顾副总……” 乔以津的话被顾惜语打断,“不好意思,乔特助,我有些话要跟盛先生单独说下。” 乔以津没有应声,专注等候盛毅接下来的指示。 盛毅不可置否,迈开步子朝总裁办公室而去,“跟我来吧。” 第113章 从来情深,奈何坎坷(5) 盛毅进到总裁办公室,潇洒随意的落座姿态,自有一股王者之风,气势无与伦比,脸上的笑意柔化了他阳刚的线条。 顾惜语想,盛宗熙的气势应该是继承了他的父亲,容貌则是他父母亲的糅合,刚毅而美丽。想到他,心又是一阵绞痛。 “对我的安排可满意?”盛毅含笑出声。 “托盛伯父的福,还不错。”顾惜语笑得假假地回应。 “你也是有火气的啊!” “伯父为什么要我来公司主事?”怄气只是因为盛毅事先没有跟她商量一下,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可是,顾惜语还是想解开心中关键的疑问。 “我只是尊重我儿子立下的遗嘱。这无可厚非吧,还是你抗拒一切跟他有关的事情?”犀利的眼光自始至终没有从顾惜语身上移开。 听闻此话,顾惜语面色倏地苍白,低声呢喃:“我只想他活着,当不当副总对我真的没有关系。” “顾惜语,你立即做个决定吧!外人眼里,你虽然是宗熙的未婚妻,但实际上,他已把你当作妻子。宗熙离开还未有一个月,你忍心对他辛苦打拼经营的商业版图置之不理吗?如果你觉得我的要求很苛刻,我可以公开声明你们已解除婚约关系,然后你可以重新找个男人嫁掉。我们盛家终究是亏欠你的,到时我会按照宗熙的遗嘱把你应得的一切全部给你。”盛毅三言两语点出她是盛家儿媳的事实。 “除了盛宗熙,我顾惜语不会再嫁任何人。那些财产我一分都不会继承。盛伯父,您承不承认我这个儿媳都没关系,只要您让我好好照顾您和伯母,代宗熙好好照顾您们就好。”顾惜语热泪盈眶。 盛宗熙,你真的好讨厌,攸关生命的手术竟然瞒着她,做手术时为了以防万一,还立下遗嘱,数项都是与她有关的条约,生怕她受委屈和过得不好。 为什么要处处为她着想,一切后路都给她铺好。而她什么都没有为他做,她一点也不够好。 如果不是乔以津告诉她这些,或许她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好希望时间可以重来,她要用尽毕生的灵魂与精力,全心全意爱他。 时光是不能倒流的,那么就让她代他为他的父母尽绵薄孝心。 “决定担任副总裁?”盛毅似乎有点惊讶。 “是的。但是,原谅我无法向你表明一定能当好这个副总裁的决心。想是一回事,做起来是另一回事。我曾经只担任过两种职务,比谋略、比手段、比斗志,我怕有负您的重望。可是,既然我答应担任副总裁一职,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顾惜语的声音很轻,但眼神却很清醒倔强。 盛毅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旋即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可以出去了。有什么事可以找乔特助。” “那我先出去了,盛伯父。”顾惜语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看着那抹背影,盛毅面孔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是的,正如顾惜语所说,论资历,她除了有一张并不怎么丰富的履历表,真的缺少一张厚积薄发的业绩清单。 云昇是个国际化的大集团,副总裁一职必然是要非常优秀的人才担任。可为什么盛毅要让顾惜语担任呢。真的只是因为她是盛宗熙未婚妻的身份吗? 走在曾经盛宗熙呼吸过的地方,顾惜语的心突然被拧疼。耳边是特助乔以津的介绍之语,跟每个部门的同事打过招呼,顾惜语跟着乔以津去到副总裁办公室。 “顾小姐,这里就是副总裁办公室,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可以找人重新设计。” “谢谢。不用了,就这样。”顾惜语环视整个室内,风格利落明快,又不失柔和色彩。 星辰散布在漆黑的天空上,宛如一双双冷锐的眼睛,俯视着沉睡中的临海城。 顾惜语双臂抱着膝盖坐在别墅副楼的客厅,壁灯发出淡淡的晕光。 明天她就要到云昇集团上任副总裁一职,不愿意深想盛毅的用意,也根本不想去思考。 她只想他。 宗熙,这些天我都坐在沙发上等着你回来。还记得吗?那沙发是我们一起挑选的,米白色的,我蜷缩在沙发上,能感觉到你的气息,似乎你依然在我身边。 曾经有多少静寂的晚上,我也是这样蜷缩着等待你下班回来,然后我们拥坐在一起看电视,而你时常会嘲笑我尽看那些狗血的连续剧。你表面上虽然不屑的样子,但你还是会陪我一起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 曾经当我听到你车子引擎关闭的声音,总会飞奔到门口,向你展露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二十又九天了,我等了很久,门外没有一点声音。 宗熙,你说过会给我幸福,可你为什么离我而去?让我孤独一个人。 房子是你精心布置的,你说有家真幸福。 但现在它是世上最悲凉的地方,因为没有你。 我在等着你回来。 你听到了吗?宗熙。 皎洁的月光从窗户溜进客厅,倾泻一室洁白朦胧的光芒,顾惜语的脑袋深埋膝盖间,双肩轻微地颤动,一抹挥之不去的哀愁在空气中久久弥漫。 别墅主楼 “你为什么要让惜语去公司担任副总裁?”霍怡问。 背手伫立在落地窗前的盛毅,半晌,才沉吟道:“世上比顾惜语美丽的女子不少,比她聪明的女子很多,但这两种女子都常是自恃特色而目中无人,难有内蕴深藏。而顾惜语难得有这样良好的修为,难怪儿子中意。” 似是轻叹惋惜,又似是钦佩,盛毅继续说:“儿子最在意的人就是她,作为长辈,自是不能看着这么好的孩子意志消沉,虽然这孩子表面掩饰得很好。” “你让她去公司上班,就是希望她借工作忘却悲伤,因为那是儿子创下的商业版图,她不会无动于衷。”霍怡心领会神地说。 “这确实是我的初衷。但至于她能否胜任,看她的造化。我等几天要回京都,她在公司也能帮你分担些。” “我看得出来,惜语是个聪明不外露的孩子。” “事已至此,顺其自然吧。”盛毅揽住妻子的肩膀,淡淡笑笑,不再言语。 第114章 似某种呼唤,隐隐牵动心弦 深蓝色的大海,远处的水鸟挥动着灰色的翅膀掠过迷蒙的天际,海浪不断拍打着苍白的沙滩,沙滩上残留着退潮时来不及逃走的小虾小蟹,似乎在四处仓皇地寻找它们失落的心…… 一幢白色的小屋在海边显得尤为显眼,木门从里面拉开,走出一位老婆婆和一位手里提着医务箱的中年男子。 小木屋内简单狭小的客厅中的小木桌上放着一捧不知名的白色小花。透过虚掩的卧室门,看到一位年轻女孩子跪伏在床榻前,嘴里不断地念叨:“怎么还不醒?烧都退了呀!” 而床上的人却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似的,面容苍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虽然他的嘴唇干裂,眼睛深深地凹陷,但从五官依旧可以猜测如果他没有生病,一定是位英俊美丽的男子。 海风裹着淡淡的咸腥味吹拂着小木屋,挂在门口处的风铃随风发出清脆的铃铃声,似某种呼唤,隐隐牵动心弦。 顾惜语到云昇集团上班,刚踏进副总裁办公室,特助乔以津就抱着一大叠资料进来。 “副总裁,这些都需要你尽快熟悉牢记。”乔以津说。 “好的,放这里。” “后天下午有一场不公开的金融投行讲课。”乔以津看着正审阅文件的顾惜语继续说,“跟投行打交道,可以尽快知晓资本市场的基本游戏规则,初步了解投行赚钱的伎俩等等。副总裁,你要去吗?” “下午几点?” “两点半,讲师是位国外行业大佬,挺神秘的。一票难求。” “嗯,你把入场券给我吧。”顾惜语抬头笑望着他,她能明白乔特助的话。云昇集团的业务比荣达电器单一的产业要多元化、复杂得多。 乔以津把烫金的入场券递给她,“投行工作是很透支体力与精力的。我们先初步涉猎,慢慢再深化。” “好。” “副总裁,距离会议还有十五分钟。这次会议主要是关于在h市的公司要上市的研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惜语坐在会议室主座右下方,她这会才明白乔以津先前的提醒。 集团这边要求第一股东为云昇,集团出资五亿,h市公司员工持股会两亿,八亿股拿到海外市场上融资。 两方人各抒己见。 h市负责人大骂集团强盗逻辑,平时不关心他们,现一下注资五亿成为大股东。 霍怡也一肚子郁结,但她是执掌人,必须保持冷静。 顾惜语内心挺凝重的,不动声色的打量会议桌上的人。有小心翼翼站中立的,有无所畏惧的,更多的是畏惧。 她再偷瞄端坐在正上方的霍怡,那双眼睛冷酷犀利,脸上的表情线条更是可怕到不行,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人的身影——盛宗熙认真工作的模样,宗熙一沉下脸来,眉梢眼底尽是令人畏惧的、暴戾的神情。 曾经她以为盛宗熙比别人高深莫测一万倍,可当熟悉起来,只要顺着他的性子,他并没有那么难以掌控。 曾经他那种令人摸不清头绪的反复无常令她产生一丝畏惧,后来她发现,就算他表现得邪恶一点、阴险一点,只要她聪明一点、勇敢一点,她大多时候可以应付得了。 那时候,被他‘压榨奴役’学习金融知识,她觉得好不甘心,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痛并快乐着,让人好怀念。 他还活着吗? 因为一直未寻到他的尸骸,并没有举行葬礼。对外界宣称的是,他身体欠佳到国外养病。 起初有人怀疑,但盛家的实力强大,加上有霍怡亲自坐阵公司,渐渐地没有人敢乱嚼舌根。 宗熙,已经等了你很多天,你还是没有回来。我很挂念你,你知道吗? “顾副总裁,你觉得应该做什么方案应对?” 霍怡的声音清亮沉稳,众人的视线通通看向顾惜语。 “h市公司持股会也相应增资扩股,和总集团一样……” “我们再拿三亿?”h市负责人立即面露难色,追加三亿,公司哪里还有钱。 “双方各持五亿股,持股比例保持不变。” “如果我们用信托贷款来增资呢?” “请问你们找谁给你们做担保呢。云昇集团不就是你们最大的靠山吗?与其多此一举,何不就按原方案进行。” h市负责人想说什么,却又没说,面露苦笑坐回位置。 海边,小木屋 一位穿着色彩缤纷的纱丽服装的女子同一位长相粗犷、个头结实的男子用印度语交谈着。 “呜……”或许是被两人的对话声吵醒了,躺在床上的男子痛苦地皱紧眉头呜咽了一下,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咦?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看见床上的男子醒过来,印度女子又惊又喜,赶紧凑到床前,想帮他做点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惜……惜语……”男子眼神迷蒙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声音又干又哑。 “哎,又开始了!”女子仿佛已经习惯他嘴里的称呼,朝旁边的印度男子说,“这些日子,他昏睡时,嘴里一直念叨着‘稀雨、稀雨’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想看下雨天的景象?” “也许是他心心念念之人。”印度男子揉了揉女孩的头发,“给他喂点东西。” “好。” 第115章 那是因为她只能够寄情工作 下午两点二十分,顾惜语准时到达金融投行讲课地点。 场地设在顾延中旗下的高级酒店,环境好,私密性极好。她环顾四周,大约十五人,她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下。 两点半,门口踏入一抹身材高挑挺拔的身影,白色衬衫,黑色长裤,佩戴了一副金框眼镜,气质清秀。相比之前见到的腾谨之,今天的他要多几分柔和。 她知道腾谨之有能力,没想到他讲课也不错,相较于她之前听课的经历,通俗易懂。 顾惜语听课认真,时不时低头做笔记。 腾谨之的视线不经意扫向靠窗位置的她,她一身黑色职业套装,长发扎的低马尾,埋头写字的侧脸温和认真。 盛宗熙出那么大的事,她真的沉得住气,不离不弃。 原来她在荣达做经理,既是家族公司有父亲照护,又没有如今云昇集团压力大,偏还是选择当好云昇集团的副总裁。 腾谨之收回视线,点击电脑屏幕开始下一节内容。 下午五点,讲课结束。 听课的学生陆续和腾谨之交流,离开。 腾谨之在走廊尽头追上她,“今天的课如有疑问,我可以再给你讲一次。” “谢谢,你讲得很好。”顾惜语脸上挂着笑容,“腾老师,这次来临海城待多久?” “看顾同学的听课质量了,如果效果不太好,可制定一套量身的教学方案。”他笑着调侃,紧接着话锋一转,“怎么不告诉我们?” “不想。”她淡淡的一句,也不多作解释。 都说熟人见面三分情。瞧这丫头,丝毫不在意,不关心。 腾谨之没有穷追不舍的追问,和她并排走着,“累吗?” “有时候,突然就释怀别人的财富积聚,真不是一般人能成功的。” “短时间成长迅速啊,感慨颇深。” 宽阔的林荫道路上,顾惜语身后跟着昆鹏,腾谨之身后跟着路执。 偶尔有刚听课的学生向腾谨之打招呼,顾惜语拉开一些距离。 漫长的沉默后,腾谨之长腿一跨,直接站立在她面前,昆鹏身体紧绷欲上前。 顾惜语微惊地后退两步,眼神带了一丝距离感。昆鹏仍站她侧后方,紧紧盯着腾谨之。 “你在怕什么?”他的声音低沉。 短短一句话,顾惜语沉吟片刻,“你弟弟行之好吗?” 他垂眉看她,几秒后,“能缓慢行走了。” “那挺好。” 腾谨之语调极轻,只能两人听见,“去法国看他吗?” “我可能不太方便。” “只要你想,我来接你。” 顾惜语自嘲的笑了笑,“不想。工作太忙。” 她目光看向一旁的花圃,她不想一心二用,不想在这种情境下对待感情的态度模糊不清。 腾谨之站直身体,面上表情并没有恼色,知道她的品性,微微一笑,“明天记得准时来听课。” “好。” 昆鹏打开黑色宾利车门,顾惜语弯腰上车。 “老板,顾小姐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路执看腾谨之目送她的车离开,低语了一句。 “是吗?” 腾谨之琥珀色的眼眸深邃,连跟着他身边的人都察觉出顾惜语的变化,他又怎会不明了。 她现在就是一心一意搞事业,不关心情感,也不碰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周末,顾惜语休假。 邵安琪打电话约她出去划船,她想拒绝的,可是转念一想,一旦没事忙碌的话,她就会满脑子想那个人,想到心紧紧拧痛。 她不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更不喜欢没有他的日子。 离他出事快两个月了,这些日子她终于明白,与她相依为命的是回忆,是他给她的回忆。 星期日,顾惜语和邵安琪一起驱车前往郊外的度假村。 “宗熙哥每次外出散心都来这个度假村。”邵安琪告诉顾惜语。 “真的吗?” “我出国读书前是这样的,出国之后有时也会从哥哥那里知道他们有来这边度假。” “宗熙哥有个特别的习惯,每次来这里都是住同一间房间。” “是几号房间?” “呃,不好意思,我记不太清了,我们可以问问酒店的工作人员。” “酒店的工作人员会说吗?” “报楼四月名字,没问题的。” 顾惜语走往酒店的房间服务部查询住客的名单,他们找到盛宗熙的名字。 “盛先生最近一次入住是在两年前的七月十二日。”那位酒店工作人员说。 “他每次来这里,是不是住在同一房间?”顾惜语问她。 那位工作人员看了下电脑上的记录,告诉她:“对,他每次都住在1808号房。” “1808号房现在有没有人住?” “让我看看。”酒店工作人员翻查记录,“抱歉,今天中午会有一位客人入住。” “哦。”顾惜语有点失落,她扯嘴勉强一笑,“谢谢你。” “不客气。” 邵安琪同顾惜语一起进入电梯,去往事先预定好的房间。 “你很想念宗熙哥哥?”邵安琪的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 “一天比一天想念。”顾惜语望着窗外的湖水说。 “宗熙哥哥对你真的很好,曾经我羡慕极了,但是现在……”邵安琪轻叹一声,“嫂嫂,你要坚强,宗熙哥一定是希望你天天开心。我们大家都希望你可以尽快振作起来。” 邵安琪虽然未曾谈过恋爱,但她知道嫂嫂肯定很伤心。 她并不擅长处理男女感情的事,所以也不好发表什么高谈阔论。 她的声音越到最后越轻,有点担忧,有点无措。平日能说会道的她,安慰人时却显得词穷。 邵安琪有点懊恼。 “安琪,我总觉得宗熙只是迷失了回家的路,他一定存在于世界的某个角落,他会回来的。”顾惜语侧头,清澈的眼眸闪耀着笃定。 “嫂嫂,”邵安琪惊诧地看着她,半晌才道,“或许是吧。” 盛宗熙知道她在想念他,一定会回来的。 “嫂嫂,我们先用午餐,然后休息一会儿,接着去划船。”邵安琪说。 六月份的天气,和风暖阳。 邵安琪遇到几个粉丝,纷纷要求合影,顾惜语投以她理解的笑容,独自划了一会儿船,便上岸准备要回酒店房间。 进入电梯,鬼使神差地她按下了1808号房间所在的楼层。 伫立在1808号房门口,她现在脚踏着的地方,他也曾经踏着,仿佛他就在她身旁。 房门从里面打开,“你找谁?”一位瘦弱颀长的男子疑惑且警惕的盯着顾惜语。 被声音打断思绪,顾惜语回过神,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嘲的弧度,她这是在干嘛? “抱歉,我走错地方了。”以微笑掩饰内心莫名的失落,顾惜语转身离开。 留下瘦弱男子一脸的茫然。 周末散心,不痛不痒地结束。 顾惜语按部就班地去云昇公司上班,在她的领导下,业绩提升了百分之四十。 “你的工作表现得很好。”霍怡毫不吝色的夸奖。 那是因为她只能够寄情工作。 “宗熙在感情上是个相当细腻的人。”霍怡说。 顾惜语看着两人合影的相框,表情涩然,“他很残忍。” 霍怡一听,颇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容可掬地说:“我已经打电话回惜园,让他们做你爱吃的菜。” “谢谢伯母。”顾惜语明白霍怡的心意,朝她微微一笑,表示感激之意。 这些日子,愈是在痛苦的边缘,她就愈能感受到来自盛家父母这份情谊的弥足珍贵。 第116章 我不是给你机会‘赎罪\’了吗? 一个星期后 盛宗熙在下午时分醒过来,醒来后的第一眼,就看到窗外刺目的阳光,刺入他的眼底,带来一片灼热的疼痛。 在朦胧之间,有着白色的人影在他的眼前晃动着,他听到了表弟霍宗佑哽咽的声音:“表哥……” 白衣护士围在他的周围,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死。 他的手背上插着针管,透明的输液管在他的眼前垂下来,将药液一点点地输送到他的身体里。 无声地躺在那里,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苍白失血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半晌,他重新睁开眼。 “宗佑,她还好吗?”他的声音嘶哑低沉。 “她好不好,你不知道自己回去看吗?现在这般要死不活的,做给谁看啊。”霍宗佑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发着莫大的火气。 “你知不知道,听见你出事,我有多担心,尤其是调查清楚真相后,你无辜代我受伤,差点丢了性命。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好心把私人飞机借给表哥乘坐,结果被他对家动了手脚,表哥出事。 就连霍宗佑本人也没料到,自己在找回表哥之后,会是这样的反应。 所以,盛宗熙就更不用说了。霍宗佑的反应就挺超出他的意料。 自尊心和自制力向来高人一等的霍宗佑,居然会在他面,如此毫不掩饰地痛哭流涕?! 就算在那段他们最熟稔的少年岁月中,他也不曾在他面前如此露骨地表现过自己的感情。 盛宗熙有点不知道是要感动得哭,还是笑的愣在那里。 半晌,盛宗熙才出声道:“哎!别哭了,这样一点也不像你啊,不怕我笑你吗?” 他的话还未完全说完,霍宗佑便以强力分贝覆盖过他的话语。 “你要笑就尽管笑吧!反正你还活着,我就不用负疚了,也不用躲着姑姑和小表嫂了。我终于可以恢复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他此刻的表现跟个小孩子没啥区别,既无赖又可爱。 盛宗熙递给他两张面巾纸,像在哄小孩子般,眼神温柔地示意他擦擦泪水。 “别这样,我不是给你机会‘赎罪’了吗?苏醒之后第一个通知的人就是你。” 只见盛宗熙冷峻面庞装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慵懒地看着霍宗佑。 “你——”霍宗佑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不要理他,这家伙从前就是这副德行,总是搞得他啼笑皆非。 然而从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好啦,我认栽!你出这事,或多或少我有着推卸不了的责任,有什么要差遣我去做的,快点说。” 反正对他而言,盛宗熙活着已经令他对苍天感恩戴德了。 盛宗熙没有再调侃他,直接进入了正题。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活着?” “很多人啦。” 盛宗熙面容依旧平静,因为霍宗佑的样子怎么看都像在赌气开玩笑。 抬头迎上他双眸闪烁着慑人的光辉,霍宗佑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除了我以及照顾你的医务人员,按照你的要求暂时没有告诉别人。” “谢谢。”盛宗熙朝他露出一记无关痛痒的笑容。 “表哥,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不让大家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姑姑和姑父很难过,尤其是你家的那个小女人,白天用工作麻痹自己,晚上黯然落泪。”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他冷冷的,不带感情地质问。 “表哥,拜托,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我没有偷窥你家女人的癖好,”霍宗佑极为无辜地耸耸肩,“姑姑说小表嫂工作很卖力,至于黯然伤神这种事,只要是深爱你的女人,都会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吧。何况依小表嫂外强内弱的性格,肯定没少哭。尤其是她在海上搜寻时,天天以泪洗面。” 脑海里浮现顾惜语的身影,她有着一双梦幻般的黑眸,一头长及腰部的乌黑秀发,和一张楚楚可怜的清秀脸庞,像一朵绽开在山崖边的小白花极为惹人怜爱。 一抹黯然涌现在心间,只听盛宗熙低低地说:“何必给大家希望然后又再次承受打击。” “表哥,你不会有事的。”霍宗佑轻轻地拍了拍他紧绷的肩膀,仿佛要给他力量般。 从飞机坠落在印度洋海域之后,霍宗佑从未放弃搜寻,他信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以,也是在三天之前,他的手机有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原本他想置之不理的,但电话并未停下来的意思,他没好气地接起来。 “宗佑,是我。” 听到这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他的心咯噔一声,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跳。 很快,他按照电话那端的印度女子提供的地址找到盛宗熙,原来,印度女子的未婚夫出海打鱼,看见漂浮在海面上的盛宗熙,见他还有气息,救起了他。 对印度夫妇万分感激,霍宗佑依旧不能免俗地给了他们许多钱作为酬谢。很快,他带着盛宗熙到达澳洲,接受最先进的治疗。 不知道是要说盛宗熙福大命大,还是要说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总之,盛宗熙还活着。 但他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刚做完手术的他在海水里浸泡太久,加上救起之后,没有先进精良的医疗,导致身体发生许多并发症。 情况真的是很糟糕。所以,他才悲观地不想让大家知道他还活着,既然已经痛过一次,那么最好不要再痛第二次。 第117章 我不是给你机会‘赎罪\’了吗(2) 七月底,弟弟顾希浩从法国打电话回来。 “我看到一个很像盛宗熙的人。”他说。 “真的吗?你有没有看清楚?你在哪里看见他?”顾惜语激动地追问。 “在安纳西小镇。我今天清晨和同学一块到那里游玩,看到一个东方面孔的男子,样子跟他很相像,我追上去,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你肯定是他吗?” “当然不能够百分之一百肯定。” 法国安纳西小镇,她与盛宗熙一起去过那里。难道他活着,并且故地重游。 可是,他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国找她。难道他有隐情还是希浩看错了人。 不管怎样,顾惜语决定去趟法国,她向总裁霍怡请了七天假到安纳西小镇找盛宗熙。 安纳西阳光明媚,风和日丽。顾惜语等在弟弟所说的那家餐厅前,直到餐厅关门,如果盛宗熙在这里的话,他会来的。 她向餐厅服务员打听有没有见过盛宗熙,可是他们都摇摇头表示抱歉。在他们眼中,每个中国人的样子都是差不多的,根本没人记得他。 她有点失落,可是又不甘心,她写了一张字条钉在餐厅的客人交流栏上,希望他看到。 第三天,这是她第三次前来这家餐厅。 坐在餐厅前的花园边,顾惜语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进进出出的客人,尽是碧眼黄发的外国人或者是来旅游的华人,根本没有她想要寻找的身影。 她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屏保是她与盛宗熙的合影,过往种种不断在眼前闪现,最后她泣不成声。 “对不起,打扰了,请问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 声音礼貌且清脆,顾惜语抬眸,看着眼前的高个子男生,是个混血儿。 “你好。请问你……”她有点疑惑。 “我是这餐厅里的一名员工,是算半个中国人,我刚休假回来,听我的同事说,有位美丽的东方女子在餐厅连续几天只为等一个人,所以,我不知道是否能帮上你什么忙。”男子温和地说。 顾惜语看着他身穿餐厅里的员工服装,她点点头,“你好,我叫顾惜语,来自中国,你有见过这位男士吗?”她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让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屏保照片。 混血儿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说:“我休假的前一天,餐厅就快要关门休业了,来了位中国男子,他点了餐,独自坐在窗边位置,因为快要下班了,我和同事们都有点百无聊奈,餐厅里只有他一位顾客,所以,有特别注意他,他用餐的举止很优雅。” “你确定是他吗?”顾惜语情绪有点兴奋,“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抱歉,我不能完全确定,不过那位男子同你想找的人有几分相似。” “你可以说具体点吗?” “替他上餐和收银的是我的另一名同事,而我只是在吧台处看到他的侧面,但他确实是位长相英俊的中国人。” “我可以见见你所说的那位同事吗?”顾惜语满脸期待。 “可以,但可能需要你等会,现在快到午餐时间点,客人会很多。” “好的,我可以等。谢谢你。” 中法混血儿微笑着点点头,转身进餐厅忙去了。 顾惜语等在餐厅外,坐立不安。 下午一点三十分,餐厅终于忙完。 中法混血儿把他的同事引领给顾惜语见面。 “你见过他吗?”顾惜语问那位黑人餐厅员工。 “有点印象。” 同黑人餐厅员工交涉一番后,顾惜语得到一个重要信息,那个中国籍男子在用餐前接到一个电话,提到一个酒店名字,因为他是用法语说的酒店名,黑人员工上餐时清楚地听见了。 顾惜语连连道谢,直奔那间酒店。一路上,她都忐忑不安。 他是他吗?她可能找到他吗? 到达酒店门口,顾惜语对着橱窗玻璃整理了一下仪容,五个月未见,她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 她到酒店客房服务部寻问有没有盛宗熙的入住记录。 “请问有没有一位叫盛宗熙的中国籍男子入住?” “抱歉,没有。” “那么澳洲籍mbert,有吗?”这是盛宗熙的英文名字,她想多一分希望。 “很抱歉,还是没有。” “我可以问问有几位中国籍和澳洲籍的男子入住酒店吗?” “这个,稍等,我看看。” “中国籍两位,澳洲籍一位。” “可以让我见见他们吗?” “这个……” “我对他们没有任何伤害的企图,你可以安排你们酒店的工作人员陪我一同去,拜托你。” 顾惜语把自己的事情同工作人员细说了一遍,工作人员最后点点头,还祝福她与爱人早日团聚。 酒店经理安排了一位女服务生陪她去。 前两个中国男子均不是她想找的人,她有点失望。 “就是这一间房。”女服务生说。 顾惜语敲了敲门,屋里没人应声。 “客人有可能是外出了。不过,傍晚时分他就会回来。” “为什么?” “他在这里已经预定住半个月,每天傍晚时分他都准时回酒店。这里的员工都知道。” 顾惜语看了看1022对面的房间,“这间房有人入住吗?” “抱歉有人入住,不过1024号房间的客人在早上退房了。” “可以替我安排入住这间房吗?” “可以。” 顾惜语同女服务生边去往酒店大堂边闲聊,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感觉,那位澳洲男子很有可能是盛宗熙。 女服务生说,那位澳洲男子个子很高,长相英俊迷人,可是不怎么爱笑,但同他打招呼,他还是会绅士地回应。 盛宗熙个子也高,五官也是立体深邃,冷酷阴沉,可他同样是个有礼貌的绅士。 澳洲男子住在1022号房,顾惜语住他隔壁。 中午,她没有来得及用餐,就直接奔到酒店。肚子已经饿过,反而不想吃东西了。 喝了一杯水,她看看腕表,女服务生说,他每天都是六点左右回到酒店。距离六点还有一个小时,她坐在窗前看街道上的景色。 或许是连续几天的心力集中过度,不知不觉,顾惜语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等她醒来,窗外已经是明月高挂。她倏地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直接打开自己的房门走出去,站立在1022号房门口。 要敲门吗?半晌,她抬起手轻扣门板,门却开了。 顾惜语迟疑一会儿,用英语寻问有人在吗?我可以进来吗? 不过,没有听到房间主人回答。 她踌躇地推开门,踏进房里。 客厅里的灯亮着,沙发整整齐齐,各种用品整洁地摆放着,看得出这间房的主人很爱干净。 因为连门口的男士皮鞋都是工整平放在鞋柜上。 似有万千莫名情愫牵引着,顾惜语朝卧室移步。 门半开着,她推开门,洁白的大床上,被子有被掀开过的痕迹,床尾放着黑色的西服套装,黑色衬衫,房间的主人应该回来了。 浴室里传出的哗哗水声,惊醒了朦胧茫然的顾惜语,她这样算不算私闯别人的空间。 更重要的是,对方是男子,而她是女子,如果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冒险,还是先回自己的房间吧,估摸时间差不多,再来拜访,还有主动道歉。 轻手轻脚准备离开,走到卧室门口的她转身把门拉过来虚掩着,眼光却不意瞥到床尾衬衫的袖扣——红玛瑙横包镀白金袖扣。 她的心猛地一震,迈开步子大步走近床尾,拿起那件黑色衬衫,仔细盯着那对袖扣。 红色纯天然玛瑙,搭配精致的镀白金扣座,造型为特简设计,工艺精致外观润泽。 她曾经也为盛宗熙买过一对与之相同的袖扣,eabri品牌的饰品,表面处理光滑精美,具备一般品牌饰品无法达到的精美程度。 顾惜语愣愣地拿着那件衬衫,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落。 “你是谁?你怎么进到我房间的?” 第118章 不了,下次记得锁好门 “你是谁?你怎么进到我房间的?” 男人的声音冰冷且愤怒。 顾惜语抬起泪眼婆娑的头,看向站在浴室门口的男子。 男子手中握着雪白的毛巾,头发湿淋淋的,修长有力的身躯上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健康的肤色显示出他是个喜爱户外运动的男人,他的五官外貌更是俊逸突出,目光阴沉幽暗,神情极为不悦。 这是面对陌生人闯入他房间后的表现。 “霍宗佑?”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霍宗佑一时没认出眼前的人,因为顾惜语小憩之后,头发也忘记整理,直接奔到1022号房,现在更是哭得一塌糊涂,何况霍宗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原本应该是在临海城的顾惜语。 “你的袖扣哪里来的?”顾惜语扬扬手中的衬衫。 “小表嫂?!是你!”霍宗佑惊呼。 “是我。限你三分钟穿好衣服,我有话问你。”顾惜语抓紧衬衫,出了卧室,留下霍宗佑一脸的茫然和无奈的叹息。 霍宗佑换了一身休闲服,气定神闲地笑道:“小表嫂,你是想我了吗?所以到法国来见我?” 顾惜语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你为什么会在法国?” “呃,小表嫂,我是来这里考察项目的,你是来散心还是办事?”霍宗佑维持着他霍氏招牌的笑容,不疾不徐地说。 她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你去过横洛街的莱特餐厅用过餐?” “小表嫂,你怎么知道?” 顾惜语一听,旋即表现出毫不掩饰的失望,“原来是你——” “小表嫂,你好像很不开心,我昂贵衬衫快被你揉成一团抹布了。” 霍宗佑眼底闪烁着促狭的光芒,不过英俊的面容上浮现出心疼衬衫的样子,轻叹一口气。 “小表嫂,你刚才说有话要问我?” “这对袖扣,是你自己的吗?” 顾惜语的目光停留在袖扣上,因为盛宗熙到英国之前,她有帮他配搭衣服,所以,这对袖扣被他带到了英国。 “不瞒你说,之前有看到表哥有对袖扣很漂亮,所以,我自己也去买了一副。” 那双充满促狭味道的眼眸,在透露出他捉弄人为乐的‘本性’,不过顾惜语的视线并不在他身上,所以没看见霍宗佑的表情。 “哦。你没事干嘛要效仿你表哥的穿衣品味,你非常不适合戴这种袖扣。”顾惜语纯粹是在希望落空后,无处发泄情绪,而霍宗佑正好处在风尖浪口,成了她的出气筒。 “小表嫂,我极度冤枉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为什么就不可以买袖扣?”霍宗佑一脸委屈。 看到他的样子,顾惜语有些愧疚。“对不起啦,我不是有意冲你发脾气的。” “不跟你计较啦,我真惹你生气了,表哥会怪我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霍宗佑,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小表嫂,你怎么进到我房间的?” “你自己没锁门,好不好?”说到这个,顾惜语有点心虚,不敢看他的眼光。 “那你就偷偷潜进我房间?如果不是我,遇到其他男子,你以为你现在能安然坐在这里吗?” “郑重声明一点,我来不是看你的。我只不过听我弟弟说在这里看见过一个跟宗熙长得很像的人,所以,我才来的法国,并且在餐厅里打听到,那位像宗熙的中国男子住在这所酒店。所以喽……然后……就这样了……” “那你头发乱糟糟是哪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怎么怎么了呢?” “我下午来的时候,你不是不在房里吗。所以,我就在你隔壁住下了,然后等你回来的时候睡着了,醒来时才看天都黑了,匆匆跑来敲你的房门,结果门自动开了,我有喊门的,没人应声,我就进来了,因为我太想知道这间房里住的人是不是盛宗熙。” “小表嫂,你真的认为表哥还活着吗?”霍宗佑的表情有点复杂深邃。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认为,他肯定永远离开我们了,但是,我知道我的宗熙还活着,他说过,爱一个人是为她好好的活着。”顾惜语难过地垂下脑袋。 “你这次到法国就是单单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表哥吗?仅凭你弟弟的话,你就跑这么远来确认,还做出闯入别人房间的举动,小表嫂,你真的是……” “我很傻对不对?”她自嘲地凄然一笑,“当听希浩说在安纳西小镇见过像宗熙的人,我的心就抑制不住地想要前来,我与他曾在这里渡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他给我的是爱和回忆,像空气般存在于我的生活里。” “不,我想说,你真的令我深深佩服。”霍宗佑认真地说。 她只是浅浅一笑,眼底有着挥之不去的哀愁。 “抱歉,我不该贸然进入你的房间。”顾惜语起身,“我出去了。” “小表嫂,你来法国待几天?”霍宗佑叫住他。 “我请了七天的假,但剩下的三天也没什么意义了,因为那个长得像宗熙的人不是他,而是你。我想我明天就回国了。”她黯然地说。 “哦。不打算再逛逛这里吗?” “不了,”顾惜语走到门口位置微顿,“还有,记得下次锁好门,别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我记得我有锁门啊,可能是太累搞糊涂了。”霍宗佑讪笑着。 待顾惜语离开,霍宗佑走到门口确认是否真的关上,然后一转身,便一眼对上伫立在卧室门口的盛宗熙。 霍宗佑嘴角扬起促狭的弧度,两手交抱在胸前,恣意潇洒又帅气。 “你怎么出来了?!”他还以为他真的要在卧室阳台待一整夜呢。 盛宗熙脸色阴鹜地斜睨他一眼,霍宗佑讪笑着摸了摸鼻尖。 “我和小表嫂的对话你应该听见了吧。你真不打算见她?” 盛宗熙不禁泛起五味杂陈的笑意,一股落寞痛楚的光芒流窜过他的眼底,抹去了他嘴角的笑意。 “见了只会徒增伤痛。” “这样真的好吗?”霍宗佑忍不住出声,“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躲起来,反正离天国不知还有多少时日,何不让她多作一点短暂的梦,而非得让她远离幸福。就算是短暂的幸福,对于她来说,她会比现在高兴。” “就是因为不知还能存活多少时日,所以,我和她在一起会时刻提醒她,我身体状况不佳,当分别时刻来临时,惜语会更痛苦的。”他不想她再次承受痛苦,就让她以为他已经不在了,时间久了,伤痛也会变淡。 “表哥,你真的觉得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已经决定了。” 见他坚持,霍宗佑也不好再说什么,看向窗外的夜景,颇具深意的说道:“她就住在隔壁的房间,明天回国。” 一句话让盛宗熙微顿,放在裤兜里的手微微篡紧。 空气里寂静无声。 顾惜语抱紧自己将头埋进膝盖里,坐在冰冷的飘窗阳台。 “等我从英国回来,我们就结婚……” 回想起他临走前的那个夜晚,他抱着她一遍又一遍说着亲密的情话,她的心被撕裂地拉扯着。 当时他一定很难受吧,一方面要面临手术的风险,一方面又要照顾她的情绪,不让她察觉丝毫;还要想到可能永远都不能再回来,可是却又那么坚定地说要回来娶她。 她不知该说他什么好,埋怨的话,心疼的话,他也不能听见了,闭上眼,泪水无声落下。 他的温柔,他的深情,他的拥抱,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如此的眷恋,如此的不舍,如此的心痛…… 晚风徐徐,他站在透明的落地窗阳台。 沉默地望着她蜷缩抱成一团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 落地窗前的人影不见了。 第119章 他真的做错了吗? 安静的卧室。 顾惜语躺在床上,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浅浅的阴影,娇俏的琼鼻一翕一合,白皙的脸蛋上依稀可见泪痕。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倒立在卧室的地面上,男子迈着缓慢的步伐轻轻地移到床前。 他深深地凝视着顾惜语那张并不怎么安稳的睡脸,心中百感交集,是安心、是心痛、是不舍…… 他缓缓地、轻轻地俯下身子,最后跪伏在床边。 “惜语——”他的声音轻柔,饱含着眷恋。 他小心翼翼且轻轻地、无声无息地缓缓接近那张沉睡的脸庞,不断地逼近,直至可以清楚地听到她那浅浅的、规律的呼吸声,以及闻到熟悉的、令人心醉的发香,他才停止了继续接近。 依然没变,在这纷扰尘世,唯一能让他心动的人还是只有这张睡脸的主人。 盛宗熙俊逸的脸庞浮现苦涩的笑容。如果可能,他真的希望永远和她不分离。 迷离的夜色。 白纱的窗帘随风而舞。 海蓝色大床中,女子安静地睡着。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斜斜照耀在雪白的地毯上。 地毯上坐着一位男子,男子望着璀璨的星空出神,他身上黑色的衬衫闪耀着点点红光,衣角被风吹得轻轻飘起。 盛宗熙坐靠在床前,头发如墨玉般有淡淡的光泽,漆黑的眼眸如湛蓝的大海般幽深,仿佛听到了她的嘤咛声,他轻轻侧转头。 “宗熙——不要走——”纤长浓密的睫毛濡湿颤抖,顾惜语蜷缩身体颤抖着,却无法醒来,手指紧紧篡着被角。 “我在这里……乖……睡吧……” 盛宗熙轻柔地拍着她的身体,心底又怜又痛。 他真的做错了吗? “别怕……我在这里……”盛宗熙让昏睡无法醒来的她睡到他的怀中,轻抚她的发丝,低柔地,一遍一遍地对她说,“惜语……我在这里……不要哭……” 他轻抚她脊背,温柔低哄,她就像水做的一样,泪眼花花的在梦中和他控诉,哭得他心都碎了。 听及霍宗佑提及海上她的行为,以及今天她疯狂的举动,他从未发现她是那般爱他。 念及此,盛宗熙的心莫名软了许多,心疼情绪无限蔓延开。 噩梦中,顾惜语痛楚地低喃着。 渐渐地渐渐地…… 耳边一直萦绕着轻柔的声音,飘进她的梦里。 就好像,清爽宁静的海面上,她伏靠在轮船栏杆上,终于等到了生命中等候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人。 天渐渐亮起来。 从窗户照耀进来的阳光就像万千颗飞舞的光点,顾惜语坐起身,抚上额头,昨晚她做了一个好长、好奇怪的梦。 她梦见宗熙回来了,清晰却又恍惚得那么不真实。 她拍拍脸蛋,心情突然变得愉悦,这应该是个好梦。 1022号房间 “什么?”霍宗佑一脸难以置信。“你要回中国!” “是的。”盛宗熙回以他一个‘你少在那装无知’的眼神。 霍宗佑英俊的脸庞露出邪魅的笑容,“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效劳的吗?” “清单已经列好。你一一按照去准备就好。”他的声音淡淡的,却透着不容抗拒。 “好的,一定包君满意。”霍宗佑拿过那几张薄薄的纸,对着它吹了口气,然后慵懒地搭着盛宗熙的肩头,“表哥,回国了还不高兴啊,看来只有小表嫂才能打掉你那张一成不变的苦瓜脸。” “把你的爪子拿开。” 霍宗佑还是一张无关紧要的笑脸,“表哥,你的眼神让我好怕怕。” 盛宗熙高深莫测地一笑,“是吗?” “哎呀,这么多东西要准备啊,那我去忙了。”话才说完,霍宗佑便一溜烟不见了。 顾惜语离开法国时,霍宗佑去送机。 大厅的柱子后面,盛宗熙默默注视着那抹纤弱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飞机检票口。 临海城 走出机场,迎面扑来阵阵热浪,明晃晃的阳光刺得她一时间睁不开眼睛,透明的玻璃在反光,街道上没有一点风,闷闷热热的。 顾惜语倒十分想念安纳西小镇的气候,不似临海城这般酷热。 伸手准备招辆出租车,因为她并未通知特助乔以津来接她,想到自己请假这段时间,乔以津肯定会身兼数职处理她的工作,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惜语——” 清亮的声音,一个高高的男子伫立在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旁边朝她挥着手。 黑色劳斯莱斯在顾惜语身后,她转过身,男子逆着光,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知道他身材颀长挺拔,穿着黑色的西服,双腿修长。 他慢慢走近她,他的笑容优雅迷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清澈透明,仿佛一股凉爽的风吹散空气中的闷热。 “惜语。” “行之!”顾惜语有些惊讶,更为他感到高兴,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 黑色劳斯莱斯里。 “看你拉着行李箱,刚从哪里回来?”腾行之问。 “法国。” “出差还是旅游?” “都不是。” 腾行之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有点忧郁,侧头轻柔地问:“惜语,你怎么了?”她一个人出现在机场,身边没有盛宗熙的身影,更没有专车来接送她。 腾行之一直在努力地康复腿,希望可以自由地走动,所以对于顾惜语的消息,他倒忽略了,只知道她跟盛宗熙很和睦地回了中国。 这次他到中国是考察wjt集团的业绩和发展。他有想去看望她,只是没料到会在机场碰到她。 第120章 只有会要求的人,才会被人尊重 他有想去看望她,只是没料到会在机场碰到她。 “抱歉,我可能是坐飞机有点累了。我没事。”顾惜语脸庞上挂着浅浅的笑。 她不希望得到腾行之的同情和怜悯,也不想再生事端,跟腾氏兄弟保持适当的距离。 就算盛宗熙可能已经不在了,她也不想背弃对他的承诺,那是唯一让她可以卑微爱着他的方式。 命运总是很奇妙的,当它给予你一些东西,就会拿走一些东西,而从不理会哪些是你想要的。 上天让她和盛宗熙相爱,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却选择拿去盛宗熙的健康。 如果他没有生病就不会到英国,也就不会遇上空难。 “那你休息会吧。”腾行之语气尽是温柔。 顾惜语点点头,闭上眼。 曾经上大学那会,无论在图书馆,校园林荫路上,还是恋爱那会…… 腾行之总是像现在这样,温柔地陪伴在她身边,没有多余的言语,却总是让人感到格外安心。 可是,过去的岁月再美好,她与他都没有可能了。 他很优秀,她不会再招惹他,就算盛宗熙可能不在了,她也不会选择他。 腾行之值得更好的女孩子拥有。 突然,顾惜语有点难过,她觉得自己像个煞星,喜欢谁,那个人都会因她而承受灾难。 腾行之因她而昏迷两年多,盛宗熙和她在一起又遭遇空难。 她好像真的是个不吉祥的人。 腾行之安静地注视着她的面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惜语跟从前真的不一样了。 曾经他与她是相亲相爱的初恋恋人。 每个人都有初恋,每个人都有机会重遇初恋情人,他不是没有听说别人重遇初恋情人会怎样怎样,但都只是听说,到自己真正的遇上了。 啊!原来心情会是这样的。 如果说他在法国苏醒之后第一次见她,他有开心,有失落,有叹命运的不公,也有嘲弄感情的瞬息万变。 曾经的美好历历在目,可她已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后来,她跟盛宗熙一起来法国看望他。他请求哥哥腾谨之悉心照顾她的饮食住宿,提供她喜欢吃的、用的东西。 他想对她好。 哥哥腾谨之对他说:“你对她这么好,怎么她总是不感激,她根本视而不见,醒醒吧,我的好弟弟。” 他当时沉默无言。 腾谨之继续说:“不断地付出又付出之后,难道你不会停下来要求合理的回报吗?在爱情中要求回报是合理的。 像你这样不要求回报才不合理,不求对方反应,只是不断付出的爱情,根本就是一人恋爱,有对象无对象,有什么分别? 虽然说不要求回报的感情很伟大,但是弟弟,我想问你,你可以伟大心阔坚持多少次?你的一生有多少光阴可以让你无限伟大?” 被哥哥这般质问后,他的心有点动摇了。 “惜语,我们还有没有机会重新开始。”他定定地注意着她的表情。 “行之,你要吃水果吗?我去帮你洗点。”她慌乱地起身。 “惜语,你还没回答我。”他的心隐隐痛着,或许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对不起。”她难过地别过头,不再说话。 气氛很沉闷。 他淡淡地笑了笑,心却像瓷器被刀狠狠地划了一下,随之而来的细小碎口慢慢蔓延,痛入血液。 “帮我洗个苹果吧。” “好。”她离开病房。 这时,盛宗熙推门进来。 盛宗熙的神情倨傲且冷傲,他单手插在裤兜,表情淡淡:“腾谨之同你的对话,我听见了。” 他的心微惊。 盛宗熙不理会他复杂的表情,继续说:“惜语不知道。” 见腾行之松了口气,盛宗熙不疾不徐地道:“表面上,你对惜语付出很多,而她付出很少,是她自私。 可问题是,没有人逼迫你付出这么多,没有人叫你无条件牺牲这些那些,你不制止自己的付出,反过来怪责惜语,自私的人变成是你。 因为你先弃她于不顾,虽然并不是你主动为之。但错过了,就错过了。你明知道她已经有心爱的人,而我与她是真心相爱,并且我会娶她。” 他微着眉头,没有反驳。 盛宗熙继续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双向的,包括事业,包括爱情,如果你不否认爱情是双方面这回事,你便要学习压抑自己付出的重量,转而向对方表明,也是他付出的时候。 然而你与惜语已经不再是恋人,你们的爱情存在于过去,现在惟有我才有资格让她对我真心付出。” 那天他想了许久。或许盛宗熙说的是对的。 他的付出只会给惜语压力,如果她困扰的来源是他,他愿意试着放手。 这次他到中国考察公司发展,遇上惜语,而她礼貌地疏远着他,或许他与她的缘分,只剩下友情。 车窗外的阳光火热热的。 车内腾行之与顾惜语安静无言。 是的,爱情里,如果做到只有一人付出的局面,那么付出者宠坏伴侣,也有某种程度的责任。 世界上没有人会做一份工资为零又或者是过分低于行情的工作,那么为什么人在爱情上会愿意拼命埋首苦干而不要求合理待遇呢? 请别纵容自己付出太多。 只有会要求的人,才会被人尊重。 第121章 他哪里矫情了? 回到惜园的顾惜语,把一些从法国带回来的礼物交给佣人。 她买礼物是真心的,但她也不否认,她或多或少给那些佣人恩惠来取得别人的愚忠。 流言蜚语有时候也是一种重伤。 她想在惜园好好生活,不想听到那些佣人背后议论她年轻便丧夫,成为寡妇,她并不是图盛家的钱才这么做,她想安静地过日子。 她不是神,做不到心如止水。谁愿意整天被人背后指指点点,何况施恩是世上最便宜的收买。 “副总裁,你怎么提前结束假期来公司了?”特助乔以津看着出现在副总裁办公室的顾惜语,她的假期未结束啊。 “嗯。这是给你的礼物,”顾惜语微笑着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他:“我不在的这几天,公司里都有些什么事发生?” 乔以津双手接过,“谢谢副总裁。你不在的这几天,公司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倒是付氏集团成立了付氏星华股份有限公司,专攻房地产,听闻可能是付氏大小姐担任负责人。这几天财经报道炒得很热。” “付韵宜?她之前不是搞电器吗?”顾惜语笑着反问。 “付家内部暗流涌动。至于最后是不是她担任负责人,我们很快就知道了。总裁在的时候说过,付氏和梁氏联盟的时候,他们的结合就像1+1>2,但随着付韵宜和梁奕华的婚姻关系结束,必有一方会被另一方吞噬。” “为什么?” “付氏的根基及不上梁氏的雄厚,但重在后起勃发,当初两家联姻的时候各有一副算盘。 然而现在付韵宜一意孤行和互给互补的梁家分道扬镳,梁家是很注重家风与面子的,所以,不会轻易让付氏好过的。” “听你这么说,那付氏岂不是砧板上的肉任梁氏宰割?” “不一定。付氏的付董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心血被人摧毁,拉锯战是少不了的。” 乔以津看向顾惜语,“副总裁,之前盛总也有在房地产方面的投资计划,有一部分已经实施并且发展得很好,有一部分暂且搁浅。” “你想让我执行那些计划?”她的目光清亮敏捷。 “抱歉,副总裁。我只觉得那是盛总精心制订的计划……” “乔以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有自知之明,房地产方面我一窍不通,”顾惜语认真地看着乔特助,“正因为是宗熙精心制订的投资计划,我不想因我的无能而毁坏他的心血。” “副总裁,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看着乔以津隐忍的期待,顾惜语点点头,“容我想想。你先出去吧。” 坐在大班椅内的顾惜语,看着办公桌上公司近半年的损益表、资产负债表、现金流量表、股东权益变动表,她轻呼一口气,埋头于一叠半山高的文件中,因为下个月的股东汇报会需要她主持。 所以,她要充分研究报表数据显示的信息并与小组成员拟定未来运营方针。 宗熙,我终于能体会到你的辛苦。 顾惜语知道——他不是守成型的富家子弟,对于商业经营,他有太多开拓计划,比如房地产业。 他一旦制订出事业的计划,会逐步完成,否则,他所提出的构思会被大家说成是一个富家少爷不知人间疾苦、不了解商场险恶的天真呓语罢了,他盛宗熙必须向所有人证明并非如此。 想到他的努力,他的付出,她好心疼。 中午,顾惜语跟邵安琪吃饭,她刚从韩国演出回来。 “茫茫人海去找一个人,你不觉得累吗?”邵安琪问她。 “女人可以为爱情做到她本来做不到的事。” “有一个人可以找,也是好的,起码有一个希望。” “也许吧。”顾惜语黯然地说。 接下来好几天,顾惜语一直专心处理公事。 法国医院 “建议先生您定期做康复检查,虽然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基本稳定,但短期内不能做体力活,少负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朝病床上的盛宗熙说道。 盛宗熙英俊的脸上表情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谢谢医生。”站在旁边的霍宗佑主动替他道谢。 从医院出来,霍宗佑坐上黑色劳斯莱斯汽车驾驶位置,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男人,心里轻叹一声,启动引擎驱车离开。 回到酒店,盛宗熙径自坐在沙发上,没有搭理他,霍宗佑转过身,去酒柜拿了两只酒杯,倒了两杯红酒,眼神微顿,只拿了一只酒杯坐到沙发上。 “忘记你现在不能饮酒,所以,我只好独饮。”霍宗佑颇为无奈地耸耸肩。 “事情办好了吗?”盛宗熙脸色冷然,他无法让自己在极度恶劣的心情下摆出好脸色。 “表哥,我知道你着急,但重新弄一个身分,一切都还要处理得悄无声息,需要时间的。”霍宗佑当然知道他在气愤什么,从国内传来消息,腾行之到临海城了,并且会在那边至少待好几个月。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可能被别的男人盯上,身为未婚夫的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但他又搞不懂表哥在想些什么,明明深爱小表嫂,直接回国跟她重逢,不就完了。 为什么要躲着她,两人都饱尝相思之苦,再说了,今天医生说他的身体状况基本稳定了。 在霍宗佑眼里,活在当下是最切实际的,管它还能活多久,和相爱的人过一天是一天,总比遥遥相望好吧。 “你的能力就只有这么一点吗?”盛宗熙抬眸冷淡地扫视了他一眼。 “何必这么‘欺负’我?好歹我帮你隐瞒了事实,要是哪天姑姑知道我隐瞒她你还活着的事情,一定不会轻饶我的。到时候,全家族的人来‘讨伐’我,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霍宗佑满脸委屈,不甚在意他脸上的冷然。 他现在这样帮表哥,也是赎当初借飞机给表哥用,让表哥替他平白无故的糟了罪。 盛宗熙站起身,斜睨了他一眼,“除非你自己多话。” “是,我懂,我一定保密到底。”霍宗佑耸耸肩。 这狡诈的男人,故意在醒来第一时间通知他,还不让他告诉任何人,无疑是想将他拖进这场是非中,好让他为了办自己的事,只好替他跑前跑后,在各位亲朋好友面前做掩饰。 表哥太贼了,偏偏自己当初主动要借私人飞机给他用,更该死的是那些仇恨他的敌人,敢对他动手脚,唉! 要说自己心甘情愿帮他,更为重要的是,表哥这个男人又是十分优秀,重情重义,是个值得付出的兄弟。 “给我个具体时间。” “三天之后,你可以自由出入境内外。”霍宗佑投以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谢了。” “我还是比较习惯你严肃的样子。”霍宗佑又开始嬉皮笑脸起来。 盛宗熙皱起眉头,淡淡看了他一眼,而方才分秒间所显露出的真情,已重新掩盖在他鄙夷的假相中。 “贱人就是矫情。” 霍宗佑刚送到嘴边的红酒差点喷出来。 什么嘛!他哪里矫情了?谦虚客套,好不好? 好吧。 他承认表哥没有小表嫂在身边时,说话特别毒舌。 第122章 她与他为何情路坎坷? 临海城国际机场 一个俊美漂亮的男子从vip通道缓缓走出,身材颀长挺拔,黑色金属墨镜遮住惹人遐思的双眸,只露出粉而薄情的嘴唇和高挺的鼻梁。 质地高优的黑白格纹西装配搭着黑色衬衫,正式中又隐约透点慵懒。 两个保镖式的高大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惹人瞩目的还有男子身旁的混血儿女子,五官立体而精致,皮肤白皙,身形修长,只见她身穿一条黑白格子连衣裙,亚麻色的卷发,湛蓝色的眸子,气质出尘又带着点孤傲。 机场大厅的人群响起静静的抽气声,不少人交头接耳,议论是哪一个国际大牌明星,男的英俊帅气,女的美丽动人,两人真是般配。 男子目不斜视,浑身散发着淡漠和疏离,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一抹迫人的尊贵。 黑白格子连衣裙女子侧头望了他一眼,粉嫩唇瓣似柔美的樱花,嘴角依稀噙着淡淡的笑意,甜美但不热烈。 男子或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但没有侧头看她,伸手搂住她的纤腰,女子娇俏地笑了一下,两人一起走出机场大厅,坐上早已停在外面等候的黑色林肯商务车。 “boss,这是您所需要的资料。”副驾位置上的黑衣男子朝后座的老板说道。 洛洛伸手接过资料,把它呈到已经取下墨镜的男子面前。 男子微垂眸,淡淡地扫了一眼资料封面,拿过它放在膝盖上面,并未翻开阅读。 洛洛微诧异地看着他,很快恢复淡然,静静地坐在他旁边。 她的直接领导人是佑,他告诉她,她不必多问,一切听现在坐在她身边男子的吩咐就是。 黑色林肯车过了一个多小时,在一幢高耸入云的建筑面前停下。洛洛一行人进了商务写字楼,电梯在28层停下。 洛洛湛蓝色的眸子闪耀着干练利落,她出声向面前的男子介绍道:“陶先生,二十八楼就只有董事长室,这里是会客沙发。” 因他们刚好走出电梯,落落就把电梯门打开直接面对的会客沙发向老板说明。 男子没出声,向前迈开步子,落落跟在他身侧,继续说:“这间是董事长办公室,里面配带着独立的洗手间、休息室、茶水室; 这两间是资料室和电脑室,这片区域是助理的办公位置。” 整个二十八楼空间很大,由于是顶楼,视野宽广,四周全是玻璃墙,看出去好舒服。 “嗯。不错。”虽然霍宗佑平常嘻嘻哈哈,但办事效果是一点也不含糊。 “很高兴陶先生能喜欢。”洛洛微微一笑,“一切准备就绪,sly金融投资公司随时可以运作。” “好。通知他们明天来上班。” “是。”洛洛看着眼前这个沉默少言的男子,面孔少有情绪呈现,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不可否认,那张脸挺好看的,而且他长得很高、很壮。 她也挺好奇,为什么佑boss会心甘情愿听眼前这个男人的话,在她眼里,佑boss已经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了。 或许是两人外表的不同给人不一样的感觉,佑boss喜欢微笑,给人容易亲近的错觉,但实际上他一点也不好打交道;眼前的陶先生硬邦邦的外表直接令人为之却步。 黑色劳斯莱斯缓缓驶进一处高档社区,洛洛陪着陶悠云进入公寓。 “陶先生,你看看公寓是否满意?如果有……” “不用了。今天辛苦了,你可以回去了。”陶悠云仍伫立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没有回头看洛洛一眼。 “是。我先告辞了。”洛洛并未生气,跟在他身边不是一两天了,她已经多少知道他的脾气。 豪华的客厅里。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悲伤和落寞。 陶悠云缓缓走到沙发处,拿过茶几上的资料翻开,一张相片赫然摆在首页。 广场喷泉池旁边,有五彩鲜艳的花圃,太阳的余晖有些迷离,却依然可以看清休憩长椅上坐着一个拥有浓密墨黑头发的美丽女子。 陶悠云注视着她郁金香般动人的面容,漆黑色的瞳孔里分明有着说不清的深深眷恋和温柔怜惜。 陶悠云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久久注视着相片里的女子,最后长长吁了一口气。 正好逢周末,顾惜语回娘家看望父母。 麦妈妈知道女儿要回来,早早张罗了一桌女儿爱吃的菜。 顾惜语微笑地替老妈和老爸都夹了菜。 “惜语,你也要多吃一点,工作也要靠体力,明白吗?看看你爸爸,当初他拼事业时叫他多吃几碗饭,他不听,现在老了,身子骨却经不起感冒之类的病患。乖,听妈妈的准没错。” 顾妈妈看着女儿越发单薄的身子,心里忍不住皱眉,为她感到担心。 自从盛宗熙出事后,女儿虽然在他们两老面前装出一副‘我还好,别担心’的样子,但那落寞的忧愁怎么都掩藏不住。 顾惜语乖巧地点点头,匆匆扒了几口白饭证明自己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这使得顾妈妈没辙地向老公投去求助的眼神,苍老的脸上有些无奈。 顾爸爸不动声色地看着母女俩的神情,了然于心,优雅地端起茶喝了一口。 “有个朋友送给我三张歌剧票,我们一家三口很久没有好好坐在一起了,要不等会我们就去观看吧,时间是下午三点开始。惜语,你下午有空吗?” “哦。爸爸,我下午没事,我开车载你们去。” 顾惜语心怀感动,她这段时间真的没有跟自己的父母好好相处,总让他们替自己担心。 “好。听说这个歌剧是由美国的一个着名团队演绎的……” 顾妈妈抢着道,看到女儿开心的模样,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完歌剧出来已经是晚上六点,一家人选择在外面的餐厅就餐,然后顾惜语驱车把父母送回家。 她决定今晚住在顾家,一是安父母的心,二是这是她的家,她疲惫之后可偎依的港湾。 顾惜语伸出手缓缓地推开自己的房门,里面的陈设从前一模一样,她的表情开始有些放松,沉静的脸色开始有些变化。 咔嚓的一响,反手关上了门,落上了锁,她加快步伐地移到到床前。 嘭的一声,将自己整个身子掷向白色丝质床面。 好舒服! 顾惜语白皙的脸庞露出浅浅的笑,解开了一整天维持着淡定镇静的样子,穿着雪白长裙的身子成大字形躺在床上。 她好累、好累! 不想让员工质疑、非议,她在公司里扮演精明干练的顾总经理; 不想让年迈的父母为自己操心,她极力表现出‘我很好,你们别担心’的乖巧女儿模样; 不想让盛家长辈失望,她得做一个得体的媳妇…… 她真的真的好累,但并不厌倦,只因为他盛宗熙,因为爱他,一切只因为她爱他。 太多太多的疲惫不堪在一想到他的面容,他的微笑,他的声音,她立即活力十足。 她想好好活着,等着他归来。 顾惜语伸手松开发上的缎带,如云的秀发披散开来,她的柔媚只为一个人展现,其他人能看到的,只是她犀利敏锐的那一面。 侧了身抱住了床上抱枕的同时,她的嘴角也浮起了无奈苦涩的笑。 她的苦,她的愁,谁能懂? 宗熙,你在哪里?我还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顾惜语将头埋在枕头里,不时,双肩微微耸动。半晌,她抬起头来,望着床铺右侧柜子上两人的合影。 盛宗熙——她的未婚夫,她深爱着他。 她与他为何情路坎坷? 她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十足的好人,但十恶不赦跟她是沾不上边的,为何她的爱情会是这样? 滑下床铺,她走到合照前,扬起手指轻抚着照片上盛宗熙那双炯亮得使人入迷,深邃得让人沉醉的眼瞳,她好想他! 闭上了眼,她伸手压住胸口,想压住每每想到他时总会涌现在心头的那股心痛感受。 她不要他离开她!她还要与他白头到老啊。 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她不敢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等待,她已经等了他八个月,原来等待比爱一个人更费心神。 “叩、叩。” 敲门声惊动了仍沉浸在悲伤中的顾惜语。 “惜语,睡了吗?是妈妈。” “妈,你等下,我这就来开门。” 顾惜语从地毯上站起来,快速擦了擦脸,理了理头发,转头望着梳妆镜中的自己,粉唇勾起一抹舒心的笑。 几秒后,她走到门边开门。 “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呢?是不是在回味今天观看的歌剧表演,下次有空,我们再去,好不好?” 顾惜语语调欢愉,没有丝毫哀伤地搂着妈妈的手臂进了屋。 顾妈妈望着自己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伸手握住她的玉手,“傻瓜,我是你的妈妈,不必在我们面前装得那么辛苦。” “妈。” 顾惜语心中那根柔弱的弦被拨动,声音哽咽地抱住了母亲。 “傻孩子。” 顾妈妈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眼眶里也有泪光浮动。 她知道女儿心里苦,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任由女儿在她怀中哭泣。 良久,顾惜语才停止哭泣,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纸巾擦着眼泪。 “你还是惦记着他?接受不了他已死的事实?” “本来我以为可以的,但是我做不到。在不久之前,希浩告诉我在法国的安纳西小镇见到过宗熙,我还是心存希望。” “是他吗?” “不是。当我听到他乘坐的飞机出事时,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不断地找他,用尽一切办法找他,找了这么久,但找到只是一个事实,他不在了。 可是,我不愿意相信,因为我没有亲眼看到。” “女儿,不要怪妈妈残忍。如果——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你?他应该知道你一直在等他。女儿,忘了他吧,这样对你好。” “我……”顾惜语脸色颇为懊恼与痛苦,“其实就算他还活着,我也没有勇气爱他了。 他所有的苦难都是我带给他的。 只要是爱我的人,都不会有好结局,腾行之因为我在病床上昏迷了两年,盛宗熙和我在一起又遭遇空难,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扫把星,带给别人的只能是苦痛。” “快别这么说。” 顾妈妈抱住女儿,轻轻地安慰,“女儿,你很优秀,那些是意外,不是你造成的。不要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妈妈不愿你活得那么累。” “妈。” 顾惜语紧紧偎依在母亲怀里,母亲是她现在唯一能吐露心事的人,这些日子所有的坚强在母亲面前再也维持不住。 这一夜,顾妈妈陪着女儿睡,看着女儿哭累后沉沉地睡去,她心疼极了。 唉,她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折磨她。 只希望女儿能慢慢走出阴霾,开始新的生活。 第123章 你该不会是认为,盛宗熙出事跟我有关系吧?! 清晨六点,陶悠云沿着公寓附近的公路跑了几圈,待他回到公寓,洛洛已经买来餐点摆放整齐放在桌上。 “陶先生,你回来了。” “嗯。”陶悠云用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以后这些事交给别人做吧。” “佑boss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照料你的生活起居。”洛洛精致优雅的脸上透着执着。 陶悠云斜眤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佑让你陪我睡,你也要无条件服从吗?” 洛洛精致的妆容上闪过短暂的错愕,很快淡定从容地回:“陶先生未必给我这个机会。” 陶悠云把她刚才的表情看在眼里,他清楚地看到了犹豫,心里不禁暗暗好笑,这个霍宗佑还真是四处留情,看样子,又是佑的一个爱慕者。 陶悠云到浴室淋了个澡,然后吃过早餐,由洛洛开车送他到达sly公司。 到达办公室,洛洛便拿着文件向陶悠云说道:“今早来的邮件,美国m\\u0026n公司将派代表前来与我们洽谈合作事宜。 另外,对外国投资者有很多优惠政策,对旅游酒店业投资超过三千万美元或者海港开发超过四千万美金,可以全免7年合作税、收入税和土地税。 如果是政府的公用地,还可以免租金四十年,没有签证的外国投资者能自由出入临海城,能在临海城逗留五年以上。” 陶悠云点点头,对于她所说这点,他之前就是知道的。 他与霍宗佑就合作开发过旅游酒店业,跟政府官员打过交道。 云昇集团 “乔以津,东创的企划案做得怎样了?”顾惜语边把小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边问乔以津。 乔以津看着穿珍珠白衬衫,黑色半截裙的总经理,回道:“已经完成大部分,正在处理一些细节上面的东西。” “东创是我们公司很重要的一个项目,务必要做到最好。” “是,副总裁。” “你出去忙吧。”顾惜语翻开办公桌上的文件开始工作。 乔以津点点头,离开办公室。 没过几分钟,乔以津再次敲响总经理办公室。 “顾副总裁,你有一束花需要签收。” 顾惜语抬眸,便看见一个着快递工作服的男子捧着一束花站在门口。 “哦。进来吧。” 待她签收之后,仔细一看,是粉红色的蔷薇花,没有卡片,她开口问还未离开的快递员:“你知道这是谁让你送的吗?” “抱歉,我不清楚。” “哦。谢谢。”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莫名的失落。 “或许是暗恋你的人送的。”乔以津淡笑着说。 顾惜语没有说话,浅浅地笑了一下。 短暂的插曲之后,顾惜语继续处理工作,偶尔空暇时,会看一眼办公桌上的蔷薇花。 最后,她站起身,把花放在了一个装饰性的方瓶里。 中午,她参加一个应酬,从酒店旋转楼梯往下走的时候,看见大厅里正与一位女子谈笑的腾行之。 顾惜语站在阶梯上,看着那张曾经熟悉的面孔:漂亮的唇形,高挺的鼻梁,浓黑的剑眉,一贯淡定的琥珀色眼睛此刻流露出愉悦的笑意…… 她浅浅一笑,迈开步子,走下阶梯,没有再看大厅里那个英俊的男子,径直出了酒店大门。 美国m\\u0026n公司的人来到临海城,陶悠云亲自前往接待。双方寒暄之后,开始进入正题。 “对于合作,你们公司的想法是?” 陶悠云十指交叉平放在办公桌上,眼神深邃地扫视着四位美国人。 “这里有一些细节需要进一步协商。”戴着眼镜的美国男子率先开口。 “细节?” 陶悠云交叉着的食指轻点着另一只手的手背。 “公司认为有一定风险,而且也想在计划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另一个人附和道。 陶悠云微做思考,出声:“好,我们会做处理的。” 陶悠云这次想开发临海城海边某个小镇的旅游业,打算修建住房区与自由商贸区、休闲于一体的综合性区域。 付氏星华房地产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我查到位于梅林镇k1地区的土地所有权人是一位外国人。” “外国人?”付韵宜反问。 “确实是位外国人,想买他的土地可不容易,而且已经有人想买那块土地。”助理齐伟继续说。 “是谁?”付韵宜追问。会是谁比她还快想要开发那块土地。 “好像是家外国投资公司,他们的总裁叫陶悠云,好像是位法国华侨。” 付韵宜精致的妆容上浮现锐利,身体微微向后,靠进皮椅内,“继续调查那家公司。” 腾谨之抵达临海城,入住在弟弟腾行之的公寓。 腾行之下班回到公寓,看见跷着腿慵懒坐在沙发上的哥哥,“决定回公司上班?” 提及胞兄,腾行之感到无可奈何,腾谨之热衷于建筑设计,对于家族企业一点不关心,除了那两年多的特殊时期,他一直我行我素。 “你知道,我不会的,我也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否则你早就帮着父亲大人催我回公司上班。”腾谨之笑。 “这次来临海城做什么?”腾行之脱下西装外套,然后走到客厅。 “当然是来看你了,我的老弟。我想你了。” “是吗?哪有两手空空来拜访胞弟的,现在说一堆甜言蜜语,实在不是阁下的作风。” 腾行之边说边挽起珍珠白的袖子,转身进入开放式的厨房。 腾谨之讪笑两下,站起身走到吧台坐下,“弟弟,多做一份,我还没吃晚餐。” “饿了,怎么不自己动手做?” 腾行之丢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听助理说,他五点就下飞机,从机场到公寓,一个多小时,还真是懒,一直等到他下班回家。 不过,另一个重点是,腾谨之对美食很挑剔。 “我千里迢迢来这里,当然是要品尝弟弟亲自做的餐点。” 腾行之未理他。 “弟弟,你是不是该为我找个弟媳了?这样一来,你每天下班回来桌上就已经摆好热气腾腾的饭菜。” 腾谨之未把心里那句‘我也可以来蹭饭吃’说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着吧台上的一盆绿色植物,话锋一转,“去看过她了吗?” 腾谨之最后那句话说得淡淡的,礼貌而生疏,让人看不清他眼眸深处真正的情绪。 “爱情有时候也是讲究缘分的,我和惜语不可能了。” 腾行之说这话时,心里有着隐隐的难受和疼痛。 “谁说的?”腾谨之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表情透着诡异。 “什么意思?”腾行之停下手中洗菜的动作,侧头望着他,眼神复杂深沉,“你不好好待在法国的工作室,突然来临海城为什么?” “盛宗熙出事了。”腾谨之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句话来。 “盛宗熙出事了?”腾行之愣了一会儿,俊朗的脸上露出认真严肃的表情,“什么意思?” “几个月之前,盛宗熙从英国乘坐私人飞机返回临海城的途中突发事故,飞机掉进海里了。至今为止,没有他的消息。” 要问腾谨之他是怎么知道的,只能说是意外得知。 “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腾行之听到这话,很震惊,前些天碰到顾惜语未曾听她说过,也未看出任何端倪。 唯一有一点让他记忆犹新的是,在机场,没有看见盛宗熙来接机的身影。 他当时也没多想,只当是两人闹小别扭或者其他原因。 “你甭管我哪听来的消息,你现在只需要到她身边安慰她就是了。” 腾谨之定定地看着他,“这是你重新得到她的机会。” “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面对弟弟质疑且犀利的目光,腾谨之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你该不会是认为,盛宗熙出事跟我有关系吧?!” “盛宗熙也算是商业界的明星人物,何况盛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只能说明,盛家把事实真相遮掩了,外界媒体得不到一丝信息。 但是,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腾行之并不是不相信自己的亲哥,可是,他想知道腾谨之又怎会知晓。 “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了。前几天,一个走投无路的朋友来寻求我的帮忙,帮忙之前肯定会问明事情原委。 他说,他被人追杀,对方是澳洲举足轻重的霍家,细细追问一番后,竟然意外得知——他们本意是要害霍家的少掌门人霍宗佑,在他私人飞机上做了手脚,结果误打误撞,害了霍宗佑的表哥。” 腾谨之说到这里微顿,“曾经我调查过盛宗熙,所以知道他母亲是霍家的三小姐,然后结合其他信息,可以判断是盛宗熙没错。” 他当初是为了狠狠打击报复顾惜语,才对她身边的人做过调查,尤其是在当时盛宗熙是顾惜语的男朋友,资料调查得很完整。 “你对你那位朋友伸出援手了?”腾行之问道。 “为什么不呢?”腾谨之摊开双手,笑得邪魅。 腾行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好自为知吧!” 然后大步走出厨房,拿了外套,离开了公寓。 腾谨之轮廓分明,英俊的五官逐渐褪去笑意,嘴角轻抿,看了眼一片狼藉的菜池,起身步入客厅。 第124章 忘情弃爱(1) 腾行之驾车一路狂奔,车窗外五彩斑斓的灯光,仿佛诉说着喧哗世界背后的淡淡哀伤。 他该怎么做?要去见她吗? 他来临海城那天,在机场意外重逢顾惜语,他很开心。 但是,一路上,她并未对他透露半分关于盛宗熙的事情,她当时整个人的状态也很平静,除了淡淡的疲惫。 她没有告诉他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足以可见,她并不想跟他再有交集。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要去见她吗? 可是,一想到她会暗暗哭泣伤心,他的心就抑制不住地想冲到她身边,陪着她。 惜语是一个把开心留给大家,悲伤总是默默留在心底的人。 腾行之轻叹一口气,车子的方向盘往右打了一下,最后停靠在路边。 他这样堂而皇之地到盛家见她,被记者发现,乱写一通,对她的影响不好。 盛宗熙出事的消息没有泄露,说明顾惜语依旧住在盛家,如果她住在顾家,被狗仔闻到蛛丝马迹,肯定会惹来一系列烦扰。 腾行之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她轻轻地声音传出来。 “惜语,是我。腾行之。”曾经亲密无间的恋人,到现在仿佛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行之,有事吗?”顾惜语边整理手头上的文件,边讲着电话。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想约你出来见个面,方便吗?”腾行之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地探寻。 顾惜语看了下腕表,略略想了一下,回答道:“好。” 待腾行之报了地址,顾惜语放下手机,把桌上的资料整理好,然后拿着包出去。 坐在客厅正看电视的霍怡瞧见顾惜语,淡淡地问:“要出去吗?” “嗯。盛伯母,我一会儿就回来。” 霍怡保养得很好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去吧,注意安全。” “好,我会的,那我出去了。”顾惜语面含微笑地朝沙发上的盛毅和霍怡说道。 霍怡点点头。 待客厅只剩下夫妻两人,霍怡出声道:“老公,你觉得我们让惜语留在盛家好吗?” “你不希望她待在盛家吗?”盛毅说。 “我也挺喜欢惜语这个孩子的,但是,” 霍怡说到这里,表情浮现出浓浓的悲伤,“宗熙不在了,他与惜语的夫妻缘分应该可以说是尽了。 惜语才二十多岁,还很年轻,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如果让她一直留在盛家,她头顶上便会一直戴着盛家媳妇的帽子,难道要让人家成为年纪轻轻的寡妇吗?” 霍怡并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何况她站在女人的角度看这事,总的来说,惜语所承受的痛苦与压力不比他们身为长辈的小。 盛毅将妻子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手臂,“说实在话,我曾经也不懂儿子为什么独独喜欢惜语,但孩子们相互喜欢,我们做为长辈的当然是祝福。 可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突然明白儿子喜欢顾惜语是有道理的。 她是个心地善良,勇敢坚强的孩子,工作上更是努力追求进步,这样的女孩子能够吸引人。 世上拥有这种特质的女孩子很多,儿子唯独钟情于她,想必跟她的灵动聪慧脱不了关系。” “是啊,感情的事情,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言,爱就是爱了。” 霍怡轻偎依在丈夫怀中,眼神似在感慨两人的过往点滴。 “嗯。惜语的事情,我会找个机会问问她的意思。” 盛毅微顿,抬手理了理霍怡的发丝,眼眸里流转着缱绻温柔的光,那么的让人安心温暖,“小怡,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人相扶相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丧子之痛不可能那么快消失,只希望自己和妻子能随着时间慢慢忘却悲痛。 “嗯。”霍怡点点头。 某咖啡厅 顾惜语刚踏进咖啡厅,服务生热情地迎上来,简单地跟服务生说了两句,服务生便领着她走到靠窗位置。 “来了,惜语。”腾行之微笑冲她打招呼。 顾惜语精致的脸上挂着浅笑,点点头,落坐。 “喝点什么?”腾行之问。 “蓝山咖啡,谢谢。” 站在一旁的服务生微颔首,“请稍等。” 顾惜语和腾行之相对而坐,气氛有短暂的凝固。 “你找我——” “你还——”好吗?腾行之几乎与顾惜语同时出声,原本有点滞凝的气氛一下子扩散。 他微微一笑,“你先说,惜语。” 顾惜语也没忸怩,轻声问:“找我有事吗?” 她知道腾行之会在国内待一段时间,除了在机场意外碰面那次,两人也没联系,更不用说见面。 “前段时间一直忙着工作上的事,没时间联系你。” 腾行之的言下之意是他并不是故意不跟她见面。 他身体恢复便开始主持公司上的事务,说不吃力,那是假的,毕竟两年多未曾接触社会,一些棘手的事处理起来难免会花点时间。 他轻啜了一口咖啡,温和地笑着,“这么晚约你出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我正好没休息。这里的咖啡不错。”顾惜语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蓝山,语气显得很轻松。 “嗯,你喜欢就好。”腾行之看着她,灯光微微昏黄,让她全身仿佛笼罩在一层光晕里。 “打算何时回法国?”顾惜语抬眸对上他的眼睛,表情自然且随意。 听闻她的声音,腾行之才晃过神来,记忆中的俏皮女孩仿佛找不回来了。 曾经的她俏皮可爱,但此刻坐在他对面的女子,神情淡然温婉。 他有些不能忍受她那种即使悲伤也不显露半分的冷静表情模样,也不能接受她精致五官中刻意遮掩的情绪。 他是既心疼又无奈; 如果她哭哭啼啼地诉说悲痛,他能接受,这样也好过面对她那张优雅得体的淡漠疏远表情,那种无形的疏离意味,有时候让她与自己朝着两个方向越推越远。 第125章 忘情弃爱(2) 有时候让她与自己朝着两个方向越推越远。 “具体时间不清楚,待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便可以回法国。” “嗯。” 顾惜语淡淡地应了声,即使她垂眸轻搅着杯中的咖啡,看不见腾行之的表情,但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驻留在自己身上。 那种炙热的光芒,她只能在心底说抱歉了。对不起,她无法再爱上别人。 今晚之所以答应腾行之出来见面,她只是纯粹地想出来透口气。 “惜语——”腾行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嗯?”顾惜语微有疑惑地望着他,“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腾行之暗暗握紧手指,终于问道:“你和盛宗熙怎么样了?上次机场没遇到他来接你的飞机,你们还好吧?” 顾惜语平静的表情瞬间变得苍白,似是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眼底的泪光,她将头转向一边。 她的表情转换自是没有逃过腾行之的眼,他轻叹了口气,心底多少已经认同哥哥腾谨之的话。 “盛宗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至少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想到自己心里默默记着的话,不想再给腾行之希望,顾惜语咽住即将宣泄的悲泣。 稍稍有些安抚的心绪,却突然被人戳到痛处,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况且一想到失去最心爱的人,那种痛楚就像被密密麻麻的藤蔓紧紧裹住心脏般,怎么样都挥之不去的苦楚。 看见她咬着唇,极力隐忍悲切,腾行之不赞同地皱起了眉。 “惜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听到盛宗熙出事的消息,我既震惊又难过,我今晚约你出来,只是关心你,想知道你是否还好。”腾行之说这话是真心的。 云昇集团以谋略头脑着称,年轻果敢的总裁盛宗熙,不幸戴什么‘英年早逝’这样的帽子,这真的让人觉得惋惜和遗憾。 单从商业才气上讲,腾行之是佩服盛宗熙的。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否还活着,可我找不到他。” 顾惜语垂下了肩,再不复她刚才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突然,她似是想到什么,抬眸盯着对面的腾行之,“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听一个朋友说的,他参与了搜救工作。”来见她之前,他能猜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是的,腾行之没有对她说实话,虽然盛宗熙出事,跟他和腾谨之没有丝毫关系,但他不想因为她听了真相,而对他产生怨念。 看着他淡定自然的表情,顾惜语涩然一笑。盛宗熙是商场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一连好几个月未曾出现,从最开始的流言蜚语到最后没人提及这事,她知道是盛家控制了舆论。 腾行之的家族在法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朋友圈广泛,得知盛宗熙的事情,也没什么好震惊的。 “你的朋友还是没有打探到他的消息吗?”虽然已经不抱希望,但顾惜语还是忍不住问。 “抱歉。”腾行之十分悲伤地说。 “我料到是这种结果,但还是想问。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知道就知道了吧。” 顾惜语低头捂住脸,伪装出的那层镇静全然褪去。 然后,她抬起脑袋,认真地说:“谢谢你的关心,你看到了,我还好。行之,有些东西就像单向列车,一去不复返。” 听出她话里的拒绝,腾行之眼眸里的温柔与怜惜渐渐化成寒凉的春水,就算她可以重新选择幸福,但她却未曾考虑给他机会。 他与她真的只能做最熟悉的陌生人吗? 惜语是他生命里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子,他的初恋,美好的记忆时常在他脑海里闪现。 他边思念她时边告诫自己,一辈子的时间还很长,凭他的身分与条件,不愁挑不到合适的女孩。 可是,他的心依旧牵挂在她身上,没有她在的日子,他感觉即使生活再繁华璀璨,他的心却空荡荡的。 之前虽然他拼命告诉自己,惜语已经是盛宗熙的未婚妻,但现在惜语是单身,他内心极力压制的不甘和希望又蹿出来。 终于明白,世上有些人是无法用其他东西替代的。 敛敛情绪,努力静下心来,腾行之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这事怪自己太心急了,思虑不周,毕竟盛宗熙出事没多久,他贸然探寻她的心意,真的很不合时宜。 “惜语,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并没恶意戳中你的痛楚。” 腾行之英俊的脸庞上浮现认真温柔且怜惜的表情,“未来的路还很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他决定采用迂回战术,以朋友的身分待在她身边,两人的关系或许还有转机。 “行之,你何必这样!”顾惜语闭了闭眼,再张开眼时,眼瞳中隐约泛着泪水。 “惜语,我是心甘情愿的。”腾行之盯着她仍有着水光的眼眸,“告诉我,你当我是你的朋友吗?” “是朋友。”她的微弱音量几不可闻,“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注定了,兜兜转转,也不能回到原点。” 她想让他明白,她今后待他只会以朋友的角度、立场,不会参杂其他情愫。 她与腾行之没有深仇大恨,她对他还带着点愧疚,所以,她无法绝情地拒他千里。 仅会是朋友,如此而已。 “我知道,我们是朋友。”腾行之听闻她的话,心依旧不能抑制地微微疼痛,眼眸闪过短暂地晦涩,很快恢复镇静,淡淡地微笑,“咖啡凉了,要帮你重新换一杯吗?” 顾惜语抿了下嘴角,给了他一个让人看了会心酸的微笑。“谢谢,不用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好吧,需要我送你回去吗?”腾行之明知道她会拒绝,仍旧问了。 “不用,我自己有开车来。”顾惜语拿着包起身,冲他淡淡一笑,“谢谢你的咖啡,再见。” “再见!”腾行之看着她礼貌且客气地态度,心里很不是滋味,但面上扬着温柔的笑容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咖啡厅里。 有时候,爱得死去活来之后,忽然发觉,还是忘情弃爱最好。 忘尽心中的情,才能够为未来努力;弃绝自己所爱的人,那样,人们才会变得澄明。 除了爱情,人生还有很多值得追求的东西。 但是,这样的道理,谁又不懂呢。 可是,人们偏偏执着于爱情,宁愿承受情爱的的痛苦轮回,也要不死不休地坚持。 忽然之间,腾行之悟出一个理:之前不敢爱她,是因为太爱她了,爱和不爱,原来是同一种东西。 第126章 要还你自由吗? 陶悠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夜幕下璀璨的都市,倨傲的背影在明黄色的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冷漠。 洛洛手持一份文件进来,安静无言地停留在原地,眼前的陶先生不仅拥有跟男模媲美的好身材,而且长了一张让人无可挑剔的俊脸。 虽然此刻他只是穿着简单的白色polo衫,米色休闲长裤,却别有一番独特的品味。 曾经她也在佑boss身上看到优雅慵懒,成熟尊贵的气质,但陶先生更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些天跟陶悠云相处,不禁感叹这个男人强悍的气场,洛洛似乎终于明白,连佑boss都被他压得服服帖帖的,那种与生俱来的魄力,令她深深佩服。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陶悠云缓缓转头迎上她的打量,那双漆黑的眼眸漾着深沉,令人捉摸不到他的情绪。 洛洛朝他微微颔首,声音清脆动听,“陶先生,您要的资料。” “谢谢。”陶悠云拿过资料坐在沙发上翻看起来。 洛洛候在一旁,她不清楚陶悠云为什么要让她去跟踪一个女子,但从事助理多年的她,自然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问。 看见陶悠云的表情越来越沉,洛洛心里更加好奇,为何那位女子会让一向冷静沉稳的陶先生变脸色。 所以,她一瞬不瞬地注意着他的表情,非常令她吃惊的是,她仿佛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温柔眷恋,又透着悲伤、安心,总之表情复杂,转换很快。 洛洛并不傻,多少猜测到,或许那位叫顾惜语的女子跟陶先生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洛洛是韩法混血儿,从小在法国长大,在霍宗佑身边做下属,但她负责的不是商业这块,而是高科技研究。 所以,对盛宗熙,她并不了解,自然也不知道顾惜语是眼前这位叫陶悠云先生的未婚妻。 霍宗佑当初调洛洛来帮盛宗熙,也是考虑到两人互不认识这一点,毕竟表哥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他还活着的事,所以,便有了这样的安排。 “你可以回去了。” 好半晌,陶悠云才从资料中抬起头,但眼眸里已经恢复清明。 “好的。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洛洛本来有点担心的,但转念一想,陶先生现在应该不希望她待在这里,她还是识趣的离开好了。 另外,她就住在他所在楼层的下面一层,有什么事,她也会第一时间赶到的。 陶悠云起身,未理洛洛,径自去往卧室。 洛洛看着他的背影,柳眉微挑,好像情况有点糟糕呢,还是打电话给佑boss,让他来劝劝陶先生。 陶悠云在浴室待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出来,刚才看了洛洛给他的资料,顾惜语和腾行之共同喝咖啡,说没有感觉,那肯定是假的。 想到自己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聊天品咖啡,那种滋味比承受的病痛更让他难受。 盛宗熙在爱情方面是个霸道又温柔的男人,两者皆到极致。 温柔的时候足以令所有的女人倾心;霸道而不顾一切的姿态,又让人有种拥有了整个天下的错觉。 这样的男子,怎能不令人痴狂? 陶悠云穿着睡袍,走到床前,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就着洛洛准备好的白开水咽下。 卧室墙壁上的小灯发出微弱的光亮,他颀长的身体在白色墙面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配合着此时他英俊脸庞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猜测不出他的情绪。 寂静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和诡异。 良久,他低低地笑开了。“惜语,我要还你自由吗?” ********* sly会议室里,陶悠云正和洛洛等一众高层讨论旅游项目开发案的细节。 会议持续了三个小时才结束,回到总裁办公室的陶悠云,抬手揉了揉眉心。 洛洛注意到他的举动后,关切地问:“陶先生,您不舒服吗?” 陶悠云还未开口回答,听见门外有声响,方抬眼,便瞧见有人鬼哭来着。 “悠云、悠云。” 洛洛转头,看见霍宗佑身穿藏蓝色西服套装,无处不漾着一种天生的高级感,内穿极具跳跃感的紫红色格子衬衫让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活力。 不规则地白色的口袋巾,针织的深蓝色领带,无不让人感觉轻松惬意。 眼眸深处划过的欣喜只是稍纵即逝,洛洛微笑地跟霍宗佑打招呼,“boss,您好。” 霍宗佑俊彦的脸庞直直盯着大班椅内的陶悠云,经过洛洛身边时,他侧头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洛洛,你好像瘦了,是不是被某人苛刻压榨了?” “谢谢boss的关心,洛洛已经能适应这里的生活。” 洛洛没有提及陶悠云。如果她承认瘦了,那么就是变相的认同boss的话,那个某人,她自然是知道指的是陶悠云。 她这样的回答,两个大人物都不得罪。 霍宗佑笑了笑,指了指门。 有些事情,不需要言明,洛洛识趣且礼貌地朝两人微微颔首,然后离开。 陶悠云一直默默看着霍宗佑与他助理之间的互动,淡淡地勾了勾唇,他是见识到什么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表哥,表哥。”办公室只剩下两人,所以,霍宗佑习惯如此称呼他。 “我还没死,不用哭得那么惨。”没好气地瞪了眼装模作样的霍宗佑。 “借我一个肩膀靠靠好不好?”霍宗佑无力地趴在办公桌面上,“我好可怜,我失恋了,等一下还要处理跨国项目事宜,我好惨!” “你很久没陪外公下棋了吧?”陶悠云无情一句话,当没听见他的哭嚎。 霍宗佑乖乖闭上嘴,但又不忍自己在他面前似矮了半截,出声问:“真不见小表嫂啊?” 陶悠云听闻这话,表情沉了又沉。 第127章 想办法快点还完人情 陶悠云听闻这话,表情沉了又沉。 瞧见他的反应,霍宗佑满意地勾了勾唇,看到这个骄傲优秀的男人在一个女人身上吃瘪,心情大好。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我不知道我想怎样?”陶悠云捧住自己的头,双肘撑于光洁可鉴的桌面上,发愣地呆呆望着他射在桌面上的模糊倒影。 看着自己深蹙的眉心、微微凹陷的双眼、作痛的心在告诉他,他不快乐,他想她。 盛宗熙再度怀疑自己这么做,是否真的会让她得到快乐?她能真正的获取自由寻觅新的幸福生活吗? “表哥?”霍宗佑打断了沉思的他,“何必给自己这么多枷锁?小表嫂跟你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她的为人品格,你很清楚,她不会因为你的病情而嫌弃你,抛弃你。” “正是因为清楚她的为人,我才怕。我爱她胜过自己,半点苦都不想让她受,更不愿意让她陪着我一起受罪。” 和顾惜语在一起时,盛宗熙曾经以为,最可怕的事情是不知道对方想怎样。 她爱他还是不爱?她爱他多一点还是腾行之多一点?她想和他天长地久吗?她希望他怎样?她的将来,有没有他? 那时的他好想能知道她心里所想的一切,他便用不着如此彷徨。 当他实在猜不透的时候,他只好问她:她到底想怎样? 得到她的答复后,他发誓要好好地爱她,不再苦苦猜测对方想怎样。 但是,现在,他才发现,不知道自己想怎样,才是最可怕的。 他从来不曾这样失去方寸。 脑海里闪现那次事故,当时,他和乔以津坐在直升机里研究一份文件,突然听到轰—隆-的声响。 警觉的盛宗熙站起身,去往机舱。 引擎突然发出奇怪巨响,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乔以津跟着盛宗熙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立即找来三份降落伞和救生衣。 当直升机上的三人穿好装备,机身便开始摇晃。 轰-隆- 又是一声可怕的巨响。 接着,机身便从引擎处着火,迅速燃烧,并开始失速往下坠落,随时有爆炸的可能。 盛宗熙看向白人驾驶员,他以冷静的口吻问道:“你会游泳吗?” “会。而且闭气功夫很好。” 白人驾驶员回以他一个浅笑,眼里透着感动。毕竟在危难时刻,这份关切真情很难见。 乔以津是他的特助,自然知道他也是个游泳健将。 盛宗熙笑了一下。“好极了。现在,我们跳飞机。ok?放心,我们会没事的。” 似是安慰对方,又似在安慰自己,他想活着回去娶那个女人。 “总裁,您要小心。” 乔以津内心担忧不已,他刚做完手术不久,而现在直升机所处的位置相当不好,正巧是湖水即将以相当落差流入下方河流的交界处附近,也就是瀑布地带。 乔以津顺手抄起坐椅上的薄毯,紧紧的包裹住盛宗熙,盛宗熙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谢谢。跳吧。” 语毕,三人依次从机舱门口处跳下。 盛宗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直往下坠落,不久之后便落入水中。 在落水的刹那,巨大的冲击让他还未恢复的身体微有些吃力,耳边水声越来越大,不久之后,身体便又做了一次下坠,这次的冲击比第一次大了些,他明显感觉疼痛起来。 他听到乔以津呼喊他的声音,可是,他飘浮在海上的身体越来越沉,当时,他不懂,凭他平常锻炼的次数,不应该这么虚弱。 想要回国见她的意志一直支撑着他。 他努力解开身上的降落伞,不想因它湿水成为自己的累赘。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身体落入水中时,不小心撞上尖锐的岩石,背后伤痕累累,鲜血直流。 只不过,他当时的心思一股脑放在活着回国娶她,自然忽略掉了疼痛感。 他也不记得自己在海面上飘浮了多久,庆幸的是,上天待他不薄,他被出海的渔民救了。 “你是因为小表嫂跟她的初恋情人见面才痛苦的吧?”霍宗佑站起身,走到办公室里的小吧台,上面有咖啡、饮料还有少量的红酒。 他很自然地拿起两只杯子,行云流水般往杯中倒满红酒。 “知道你身体不宜饮酒,但现在它可能是最适合你的。”霍宗佑将一杯红酒放在他办公桌面。 陶悠云看了眼酒杯,没有伸手拿。 霍宗佑不甚在意,也没继续劝他借酒浇愁。 “她今晚要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你要去吗?” 霍宗佑漫不经心地说道,“虽然这种应酬不必总裁亲自出面,随便派个特助或者经理去现场签个名就行,但她是非去不可,因为她是东创项目的负责人。 东创是云昇和龚氏共同打造的一个房地产开发案。据我所知,这是你之前未完成的项目。” 他佩服表哥在房地产上的胆略与执着,曾跟他提及过这个当时正在研究的合作开发项目。 陶悠云点点头,模样又恢复淡然沉稳,表情透着肯定地回答:“我不会去。” “嗯,随你。” 霍宗佑勾唇一笑,也没多说,微仰头轻啜了一口红酒,姿态优雅潇洒。 见他表情恢复一贯的镇定,霍宗佑俊美的面庞扬起无奈的笑,“呃,怎么本末倒置了?我不是来寻求你的安慰的吗?表哥,你好狠心,我失恋了,你都不可怜我。” 面对霍宗佑的耍宝之举,陶悠云翻开办公桌上的文件,轻轻地丢出一句:“我又没看过你女朋友,谁知道是真失恋还假痴情?” 霍宗佑不依不饶地作着伤心样子,“你,你好狠的心,人家真的失恋了啦!你居然不可怜我?!” “我可怜你,谁来可怜我?” 陶悠云的话不轻不重,但还是让霍宗佑敛起嬉笑的表情。 “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回酒店了。”霍宗佑有点赌气意味地说。 “慢走,不送。”陶悠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而方才短暂所显露的受创表情,已经重新掩盖在他不耐烦的假相中。 霍宗佑眼角微抽动,好吧,他最可怜了。 谁让他欠眼前这个腹黑男人的人情呢。 不行,他得想办法,快点还完人情,他才不想被这个奸诈狡猾的男子吃得死死的。 心里念头一转,霍宗佑微微勾起唇角,“我走了。” 然后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 待霍宗佑的身影消失,陶悠云抬起头,默然凝视门口,他略略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不想在下属面前,是狼狈不堪的。 “副总裁,这是晚宴的邀请函。”乔以津把精致的烫金请柬递给顾惜语。 “好。”顾惜语接过,翻开略略扫了一眼,时间是晚上六点。 正当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乔以津和顾惜语都把目光投射过去。 年轻的女秘书微笑道:“副总裁,有位名叫霍宗佑的先生来访,人已经在楼下,要见吗?” “让他上来吧。” 顾惜语有些意外。他怎么来了。 “好的,副总裁。”秘书退出办公室。 乔以津听到霍宗佑到访,表情有点阴沉。 顾惜语抬眸注意到他的神情,淡淡地说:“我知道你对宗熙很忠心尽责,但那种意外,不是大家想遇上的。他是宗熙的表弟。” 听闻她的话,乔以津微露窘相。他并不是小心眼,但对于霍宗佑是害死盛宗熙的间接者,他很难心平气和。 “乔,我也不是圣人,对每件事都能做到宽宏大量,但生活就是这样,不能停滞不前。” 顾惜语极力敛去难过的心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先出去工作吧。” 乔以津望着顾惜语略苍白的脸色,张唇想说什么,最后仍没有吐出半个字,朝她点点头,转身离开。 霍宗佑如一缕轻风,走进顾惜语的办公室。 第128章 感情问题不属于今晚的范畴 霍宗佑如一缕轻风,走进顾惜语的办公室。 “小表嫂,好久不见。”他扬起温柔的笑容。 “好久不见。”顾惜语回以他一个浅笑。 “你好像又瘦了。” “是吗?霍少来中国是出差还是旅游兼探亲?” “小表嫂,你对我有敌意?”霍宗佑有些委屈,“干嘛那么疏远?叫我宗佑就好了啊。” “原谅我无法掩藏情绪,一见到你,我就会想起他。”她如实说。 “原来我这么令人讨厌!”霍宗佑扬起眉,叹口气。 顾惜语看他失落的样子,心变得有点软,“住的地方有着落了吗?需要帮你安排吗?” 想了想,她又改口道:“应该不需要我帮忙,你的特助会提前帮你订好酒店。” “谢谢你,小表嫂。”霍宗佑勾唇,笑得慵邪魅惑,清俊的脸上散发着令人忍不住着迷的风采。 “谢谢我?”顾惜语一脸疑惑。 “是的。谢谢你向我坦诚你内心的想法,谢谢你关心我。为了感谢你,晚上我请你吃饭,好吗?” 他的表情很纯真,眸光里透着孩子般的渴望。 顾惜语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笑容中却有些忧伤。 “你想以此向我弥补什么,是吗?你大可不必这么做。晚餐不能答应你,我要参加一个酒会应酬。” “好吧,我承认我是那么想的。我可以等你酒会结束后,再共进晚餐。我知道那种应酬,根本无时间好好享受美食。所以,答应我,好吗?” 霍宗佑央求的语气又轻又软,慵懒的蓝眸状似漫不经心,但却又专注地攫住她每个神情。 “好吧,随你。我不知道酒会何时结束。”顾惜语十指交叉,双肘平放于办公桌面,表情有点不耐。 可恶,他的表情,语气像极了盛宗熙,曾经他也是那样向她撒娇。 唉,她总能由别人的言行举止联想到他。 “好,我等你。餐厅地址,稍后我会发到你手机上。”霍宗佑满意地勾唇笑了。 “嗯。”她淡淡地应了声。 顾惜语想,算了吧。 他是宗熙的表弟,除去他该死的直升飞机外,霍宗佑并没有哪点可值得她挑剔。 想当初,宗熙出事,霍宗佑深深自责的表情,她历历在目,更是不分昼夜跟着搜救人员寻找盛宗熙。 虽然她也曾怨过霍宗佑,但随着时间,心慢慢冷静下来,这件事,他也是无辜的。 如果不是宗熙乘坐了他的直升机,那么出事的人便是他。 假如那样,宗熙也会因为失去一位情感颇深的表弟而难过的。唉,或许有时候命运很奇特。 晚上,乔以津跟随顾惜语一起参加宴会。 刚从黑色林肯车下来,顾惜语放眼望去,名士如林、美女如云,到处都有镁光灯闪闪烁烁。 一逢各种上得了场面的宴会,所以有媒体并不奇怪。 相比于那种风花雪月的软性应酬酒会,这种政商谈判式的场合更为严格,记者只能在酒店外采访摄像,不能进宴会大厅。 “顾小姐来了。” “快!摄影机这边。” 还没走两步,顾惜语身边就吸引了大批的媒体记者及相机闪光灯。 她的心里涌现无数反感,脸上却扬起优雅得体的笑容,“你们辛苦了。” 乔以津紧随她身边,双手微打开,以防他人碰到或者绊到顾惜语。 “顾小姐,听说‘云昇’跟龚氏合作的‘东创项目’取得巨大成功,集团利润又提升好几个百分点,您是如何办到的?” “顾小姐,外界传闻您有意成为盛先生事业上得力的助手,您不主张婚后‘相夫教子’的生活吗?” “今天的商业会,顾小姐可以透露有意跟哪些公司再合作吗?” 一连串的问题接连而来,顾惜语面含微笑地举起了右手,要大家停止发问。 “云昇集团原就有着良好的工作团队,加上这两年亚洲整个商业经济氛围的融洽,公司一直稳定成长。 龚氏的发展在业界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跟龚氏的合作是水到渠成,互利互惠的。 至于婚后我夫妻二人的相处模式属于个人隐私,我不需要向外界解释。 最后,关于公司之间的合作问题,是商业机密,你们只需要等待,以后自会知晓。” 顾惜语清楚而简洁地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您的未婚夫盛宗熙没和您一起来吗?” 一名杂志记者突如其来地发问了一个与商业毫不相关,但却是近来大家极感兴趣的小道消息——盛家跟顾家解除了婚约,并以云昇集团的副总裁之位做补偿。 这一发问,立即引来其他媒体的追问。 “顾小姐,听说盛先生到国外学习,拓展新的业务,你们是否会因为这种距离而影响感情呢?” 乔以津看见顾惜语抿起了嘴,眼光有着些许的不悦,刚想开口劝退这些媒体,不料顾惜语仍是很有风度地笑道:“关于感情问题,不属于今晚的范畴。” 话完,那些媒体仍旧意犹未尽,还想抓着顾惜语问东问西。 突然一辆大红色的玛莎拉蒂‘嗖’地驶过来,平稳地停在酒店门口。 车门打开,只见楼四月身穿satchi的深蓝色西服,看起来挺拔出色,手搂赌王的女儿bally,潇洒悠哉地朝着媒体打招呼。 “是楼少和赌王的千金bally。”记者中有人喊出声。 楼少是临海城有名的娱乐大王,媒体的闪光灯朝着那边追去,记者们慢慢离开顾惜语的身旁。 “顾总,你还好吧?”乔以津低声关心询问。 顾惜语浅浅一笑,转头朝被众媒体包围起来的楼四月望去,接收到邪美的笑容,表情淡然地跟身边的乔以津说,“我们进去吧。” 如果说顾惜语还不被众多商家认识,那么乔以津就不同了。 他跟在盛宗熙身边多年,聪明果敢,过人的手腕令不少人佩服。加之从前想要跟盛宗熙见上面,都得通过他,所以,不少人也是巴结奉承的。 乔以津领着顾惜语进入几个商业大佬的圈子中,那些商人迅速举起酒杯环绕,顾惜语已经习惯这样的应酬。 对身边这么多的人,她一直保持着优雅得体的笑容,端着酒杯,逐一跟前辈打招呼寒暄,气态高贵从容地跟他们轻轻碰杯,浅饮杯中酒。 一番言语之后,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对着顾惜语伸出手,“顾小姐,希望将来有机会,能跟你合作。” 顾惜语微笑地望着眼前的男子,从容礼貌地伸出手,话语严谨:“求之不得。” 随后,两人的手,一握即松。 顾惜语跟眼前的商业前辈微微颔首,离开他们的小圈子。她转身目光不经意地在人群中看见付韵宜。 身穿一袭酒红色香奈儿斜肩礼服的付韵宜,面容精致,乌黑的发丝绾成蓬松华丽的髻,这样明媚的装扮在宴会上虽算不是最出众,但仍旧吸引了众多男子围绕。 毕竟现在的付韵宜已经离婚,是自由身,那些觊觎她美貌的男子怎会错过与她攀谈的机会。 付韵宜也看到了顾惜语,不动声色地望了她一眼,冷冷地勾了勾唇。 这个顾惜语真是可恶。 不仅跟她抢男人,还跟她抢生意。付氏也开始涉足房地产业,本来想跟龚氏达成合作,打响第一炮的,结果却让顾惜语捷足先登。 这怎能不让她气愤,不甘心,她付韵宜哪点比不上顾惜语,什么都让她得头彩。 付韵宜淡然自若的收回视线,据她调查所知,盛宗熙根本没有到国外学习,拓展新业务。 其中的隐情,她相信,她很快就能知道。 她得不到盛宗熙,顾惜语也休想得到。 第129章 一边失去一边寻找(1) 从宴会出来,大约是晚上八点半。 乔以津在前面开车,顾惜语背靠在车背,从小坤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下霍宗佑发来的信息。 “乔以津,去海湾会馆。”她低头又编辑了一条短信,然后发送。 “好的,顾总。”乔以津透过车内后视镜看见顾惜语面容微有疲惫,继续道:“这里离海湾会馆还有一定距离,顾总你可以休憩一下。到了,我叫你。” “有劳你了,乔以津。”顾惜语语气淡淡的,闭上眼。 今晚的应酬跟平常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见多了虚伪的客套,不知该要说是麻木了,还是把它当作生活的一部分。 乔以津见她闭上眼休息,认真地控制着车速,方便车能平稳前行。 海湾会馆,霍宗佑正悠然自得地品着上好的碧螺春。 陶悠云推开雅间的门,神情高傲且清冷,“你小子怎么回事?出门都不带钱包吗?” 说着,把一张金卡扔到他面前。 “表哥,对不起了嘛。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钱包丢了呢。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不进这里来消费了。” 霍宗佑一脸可怜兮兮加感激不尽的表情,“谢谢你老人家亲自给我送钱来。要一起用餐吗?我约了一个当红的国际女明星,她还在赶通告,应该快来了。要不要我介绍给你认识?” “你好好享受你的浪漫二人晚餐吧。我回去了。”他才懒得认识什么女明星。 “真的不要吗?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内涵修养也不错。”霍宗佑脸上一副极力挽留的样子。 “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你早就把她藏得严严实实,怎会拿给别人瞅见半分?!” 霍家的男人在爱情方面是霸道的。 霍宗佑讪笑两声,右手食指轻摸了下鼻尖,“哎呀,只是随便玩玩而已。还是不要亵渎表哥的眼睛了。再见。” 他朝陶悠云挥挥手。 “注意节制,我可不希望霍家出现什么英年早逝的事情。” 陶悠云微勾唇角,转身朝门外走,留给霍宗佑一个倨傲挺拔的背影。 霍宗佑嘴角微抽。 表哥说话还真是不留半分情面。 他低头看了眼腕上的bentley手表,时间刚刚好,霍宗佑邪魅一笑,轻啜着杯中的香茗。 黑色林肯抵达海湾会馆,顾惜语披上一条雪白的披肩,下车。 “乔以津,我也不知道何时能出来,你要先回去吗?” 考虑到乔以津宴会上为她挡了些酒,加上天色不早,让他等她,实在过意不去。 “没事,顾总。我在车里休息一会儿,还是我送你回别墅,否则,我不放心。” “好吧。”顾惜语回以他一个略歉意的笑容,然后拢拢披肩,朝会馆而去。 今晚她的淡紫色礼服款式略为保守,颈部至胸口部分是轻纱设计,风光若隐若现; 腰身两侧是精致的白色刺绣,更显纤细腰肢,裙子是前短后长的设计,美丽的腿部曲线显露无余。 顾惜语考虑到要见霍宗估,所以,提前准备了一条披肩,一来是可以保暖,二来可以使仪态显得端庄稳重。 按下‘1’楼的电梯数字键,陶悠云独自倚在光洁明亮的电梯墙上,刚才他有去君悦大酒店,站在光线阴暗的角落,他看见了她。 她依旧美丽动人,甚至比从前更添几分风姿。 看见她游刃有余地在众商人间周旋,他的心隐隐地觉得很不是滋味儿。 知道她安好,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一个人驾车在外滩吹了良久的海风。 在接到霍宗佑电话时,除了鄙夷那家伙丢三落四的毛病,他还是开车过来会馆给他送卡,反正他闲来无事。 电梯在六楼的时候停下,走进一男一女,两人相拥相搂。 看见倨傲倚在电梯墙面上的陶悠云,不以为然地继续卿卿我我。 “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又带我出来玩?”女子娇滴滴地声音,身子亲密地贴在男同伴身上。 男子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暧昧地贴在她耳际嘀咕几声,惹得女子娇嗔道:“讨厌!人家不喜欢那样啦。” “真不喜欢?那像上次在欧迪,谁哭着求饶的?”男子的语气听起来很猥琐。 “讨厌,不许提那次啦,被别人听到,会遐想联翩的。” 女子悄悄斜眼,打量着英俊高贵的陶悠云。见他面无表情,微微有点失望。 他真的好有气质,比现在她身旁的男人强太多倍,光是外貌就把现任男伴甩开几条街。 男子目光落在陶悠云身上,那股似凌驾于万人之上的淡然和随性,令他震惊,但男人的面子很重要,他紧紧拉过女伴,朝她脸上亲了一口,似在宣示他的主权。 陶悠云依旧面无表情,眼眸里似从未看到过两人一样。 “顾小姐,这边请。”会馆服务员热情地领着顾惜语朝电梯而去。 “谢谢。” 看着电梯缓缓下降,只听 “叮”的一声,银灰色电梯朝着两边缓缓打开。 “好,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前提是把我伺候舒服了。”电梯里穿着花衬衫的男子痞痞地笑。 “讨厌,就知道占人家便宜。”两个人嬉笑打闹着走出电梯。 会馆服务员错开身子挡在顾惜语前面,怕从电梯出来的人碰撞到她。 两人的身后,缓缓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单手插在裤兜,微低着头,会馆服务生见电梯内的人出来,微笑地道:“顾小姐,请。” “谢谢。”顾惜语浅笑。 就好像冥冥中的某种牵引,心中猛然一痛,顾惜语忽然惊慌地转头看向大厅。 正朝大厅外而走的黑色西服男子,有头浓密而微卷的黑发,颀长背影那么倨傲,顾惜语微微一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顾小姐,需要我送您上去吗?” 会馆服务生见她并未迈脚踏入电梯,以为是服务不周。 服务生知道她是云昇集团的总经理,更是盛家未来的少夫人,所以,自是不敢怠慢。 被服务生的声音惊醒,顾惜语回过神,可能是她看错了。 盛宗熙走路向来是昂首挺拔,气宇轩昂,浑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她朝服务生歉然一笑,“不用了,谢谢。” 顾惜语进入电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电梯门是正对着大厅大门的,那抹颀长的身影慢慢抬起头,身体笔直,微侧头回望了眼大厅。 陶悠云目光宁静地看着那渐渐缩小的缝隙,那抹娇俏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一点点地模糊了。 第130章 一边失去一边寻找(2) 在他的眼前一点点地模糊了。 和他所希望的一样,乔以津担任她的助理,协助她处理工作;温和成熟的腾行之陪在她身边,她的生活充满温暖的阳光。 这些,都是他永远都不可能带给她的。 那么,只是看着她这样幸福地活着,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啊! 就让他再看看她,他凝望着她,无声地屏住了呼吸。 电梯门就要合拢了。 他忽然轻轻地闭上眼睛,依稀有着滚烫的眼泪,就要滚落出来。 或许现在的状态,真的已经很好了。 顾惜语的视线与他对上,她瞬时傻眼了。 幻觉? 那背影的主人展露出的如刀刻般完美俊逸的侧脸曲线,是她朝思暮想的,是她深深爱恋的那个男人——盛宗熙。 顾惜语震住,脑袋有短暂的空白。 他回来了! 看着那身影越来越细,越来越模糊。 顾惜语惊呼,“等等。” 纤细白皙的手指快速按着电梯的打开键,顾惜语慌乱地伸出手伸到电梯门中间那狭小的缝隙里,用力地向两边推开电梯门,电梯发出刺耳的报警声,但电梯门还是被她扯开,朝两边退开去。 面色苍白的顾惜语站出了电梯,再顾不上什么优雅仪态,踩着高跟鞋快步追出去。 会馆的工作人员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跑出大门。 顾惜语跑出大门,外面的凉风让她微微打了个寒颤,她慌乱地左顾右盼,看见右手边方向有个穿着黑色西服的高大背影正在行走。 她欣喜地跑过去,“宗熙。” 她伸手拍了下男子的肩膀,期待他的转身。 “干什么?”男子语气不悦地边说边转身。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对不起。” 她一脸失望地看着面前有着不少痤疮的男子,不是盛宗熙。 男子见她是个漂亮的女子,多盯着她看了几眼,语气有所缓和地说:“下次注意点。” “抱歉,抱歉。” 乔以津倚靠在车头抽烟,看到顾惜语正和一名陌生男子交谈,立即丢掉烟头,快速跑过去。 “顾总,怎么了?是不是他找你的茬?”乔以津看着没走几步远的男子,问着身旁的顾惜语。 “没有,是我认错人了。”顾惜语情绪低落地回答。 “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乔以津关切地问。 “我好像看见他了。”顾惜语注视着茫茫车流人海,眼神却飘渺空洞。 “他?是谁?” 乔以津一时没明白,很快意识到,能让顾惜语失魂落魄的人,只有总裁。“是总裁吗?” “我刚才进电梯时,一位高大的男子低着头出电梯,在电梯门快合上时,那位男子回头望了一眼,我清楚地看到了他,是宗熙,是他。” 顾惜语认真地说,生怕乔以津不相信她说的话。“相信我,我没有说谎。” 乔以津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眼,低头对顾惜语说:“总经理,我们分开再找找,我相信,如果真的是总裁,他一定会出来见你的。” “谢谢。好。”顾惜语的眼眸里有泪光浮动。 陶悠云的身影隐没在会馆的一根石柱之后,看着那抹娇俏的身影穿着礼服在街上奔跑,他的眼神高深莫测,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宗熙,宗熙,是你吗?”顾惜语近乎歇斯底里地吼着,泪水哗哗直掉,“宗熙,宗熙……” 经过的路人疑惑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有人开始小声地嘀咕。 顾惜语不想管别人的眼光,提着裙尾,走到路边的花沿上坐下。 她落寞地低着脑袋,心里被一团棉花塞住了,闷得透不过气。 不是她精神错乱,而是她真的看见他,她没有办法相信如此深爱她的一个男人,为什么对她视而不见,避而远之? 既然他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她?他知不知道,她一直在等他。 陶悠云看着离自己不到十米远的身影,倨傲的抿着唇,他要出去见她吗? 顾惜语半仰着头,闭上眼,深呼吸再深呼吸,直到吸进胸腔的空气渐缓了悲痛,正准备重新收拾好自己离开时。 “惜语!” 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传入她耳朵里,同时让黑暗中的身影微顿。 顾惜语欣喜地抬眸,映入眼帘的是身穿白色西服的腾行之,他眼带疑惑和关切的温柔凝视着她。 腾行之看见她眼底的失望,心里划过一丝难受。 “惜语,你怎么在这?”看到她有些凌乱的礼服,以及还未干的泪痕,腾行之迈开腿走近她,“是哪里不舒服吗?” 顾惜语摇摇头,神情有点疲惫,有点忧伤。 “我很好。” 在宴会上,她根本没有吃任何东西,酒倒是饮了不少;刚才她疯狂地在街上跑,加之情绪极度不佳,心力与体力的耗消,让她现在看起来狼狈不堪。 腾行之脱下自己的外套,俯身披在她身上,声音低柔清澈:“天晚了,有些凉,我送你回去吧。” 他看得出,她不开心;既然她不想说,他就不会勉强。 看着腾行之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回以微笑的脸却变得僵硬。 顾惜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不用了。”说完,她伸手指着正向她跑来的乔以津。 “总经理,您还好吧?”乔以津微喘着气,看到身旁的腾行之,微微点点头。 “乔,送我回去。” 顾惜语欲从花坛边沿起身,腾行之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她,她淡淡一笑,“谢谢。” 视线看向乔以津,乔以津心领会神地扶过她,顾惜语没有再回头,一直向黑色林肯车而去。 腾行之半垂眸看着怀中的西服外套,空气中似乎隐隐顠散着她独有的芳香。 然后凝视着那抹倔强清冷的背影消失,腾行之涩然一笑。 晚风将陶悠云的发丝吹得凌乱,遮住了他漆黑的眼眸,也遮住了他此时的表情,良久,他脚步微有踉跄地离开…… 黑色林肯车上,顾惜语跟霍宗佑打了个电话,说有些不舒服,就不去赴约了。 霍宗佑表示没事,并嘱咐她好好休息。 乔以津时不时注意后视镜,最终他出声道:“顾总,你别太难过。从大学毕业后,我便跟在总裁身边做事,不管做什么,到哪里去,遇上何种困难,总裁都会有办法迎刃而解。 在我心里,盛总是位优秀的领导,更是一位极具人格魅力的人。 也许今晚你真见到了他,或许他此时有什么难以之隐,不方便见你,我相信等他处理好一切,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是这样吗……”顾惜语抬眸望着前排的乔以津,突然眼睛里一阵温热,她赶紧转头望向车窗外,不想眼泪涌出来,“或许真如你所说。我会等他。” 乔以津在内心轻叹了口气,也显得有些伤感,可是他很快调整了情绪,继续鼓励地说:“我相信总裁会回来的。” 每一次失望又笑着期待,一边失去一边在寻找。 你快回来的呼喊声好渺小,却提醒着她,勇敢是什么。 顾惜语泛着湿润光芒的眼眸溢满坚定,抿紧嘴唇点了点头。 第131章 纸终究包不住火(1) 陶悠云一身白色运动服下楼,碰见同样一身灰色休闲服的霍宗佑,微微拧眉,“你找我?这么早?” “表哥,我昨晚仔细想了想你说的话,我应该多锻炼身体,有个强壮的体魄才能大展宏图。” 霍宗佑一副很受教的样子跟在他身旁,接着说,“知道你一个人晨跑,我来和你作个伴呗。” 陶悠云斜眤了他一眼,明显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随你。”丢下这句话,再不搭理他。 霍宗佑知道他心情不佳,乖乖闭嘴,不惹他发怒,但仍旧跟在他身旁跑步。 清晨六点,出来晨跑的人并不多,两人齐头并进地跑着。 霍宗佑其实也有锻炼身体的习惯,所以,根本不觉得吃力。 半个小时之后,陶悠云突然停下来,双手撑在河堤边上的石质栏杆,微垂着头。 霍宗佑微诧异回头看到他微颤抖的身体,快速跑近他。“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陶悠云的呼吸微微有些困难,眼中出现了一抹轻轻的苦涩笑意,“休息下,就没事了。” 霍宗佑沉默。 一年前的那场事故,他撞上岩石流血不止被泡在海水中数小时,加上手术之后没有好好调养,又加上得救后没有及时得到先进的医疗设备治愈,而后引起接连不断地拼发症,引发器官衰竭,能支撑到现在,已经快到他生命的极限。 他确实…… 没有多少时间了…… 湖面上的水被风吹得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陶悠云呆呆地看着。 “昨晚是你故意安排的吧?”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犹如一个沧桑的老者。 霍宗佑的眼中出现一抹悲伤,他看着沉寂的盛宗熙,还是轻轻地点头。 “是。我希望你能和小表嫂团圆。” 陶悠云紧捏着栏杆,疼痛有了缓解之后,他漆黑的双眸深邃不已,恍若深不见底的水潭,他淡淡地说:“以后不要那样做了。” “表哥……” 霍宗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终究没有与他争辩,“嗯,我们回去吧。” 夕阳金色的余晖宁静地洒在街道上,初秋傍晚清凉的风迎面吹来,掀起顾惜语额前的碎发和她的裙角。 她独自沉默地走在银杏树道路上,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 走到十字路口,顾惜语停了下来,她眼神飘渺,耳边似响起熟悉的对话。 “宗熙,我觉得人生就像是一条路,随时都会有叉路口出现,我们便要选择前进的方向,前后左右,都可以是继续的方向。如果我与你选择了不同方向的叉路口,几年后我们能重新聚在一起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惜语,不管你选择的是哪条路,也不管那条路有多长,哪怕是延伸到了天涯海角,只要你愿意,我都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 只要我愿意,都会一直陪我走下去。 顾惜语低低呢喃,脸颊有湿热的感觉。 乔以津开着车缓缓跟在顾惜语后面,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突然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脸色越来越沉。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乔以津下车,大步走到顾惜语身旁。 “顾总,关于总裁乖坐私人飞机出事的消息不知被谁披露给媒体了。” 乔以津的语气透着气愤,双手紧紧篡在一起。哪个不要命的人敢对盛家使诡计。 顾惜语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住了!她呆呆地望着十字路口,周围的树木恍惚变得虚幻起来,小腿仿佛注入千金铅一样,无法动弹。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媒体目前主要的态度是怎样?” 她是担心这消息影响公司股票的跌落,更担心公公婆婆的情绪受创。 之前消息一直被遮掩得很好,加上盛宗熙本是个低调的主,长时间不出现在媒体视线里,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只是,到底是谁要这么做。 “大部分是惋惜的声音,有少数媒体是落井下石之意。这件事,老总裁也知道了,想必会尽快压下来。 不可避免地或多或少会影响股东们的投资判断。 但老总裁在商场叱咤多年,何况公司目前运营得很稳定,这小小的风波不会掀起什么大浪。” 乔以津眼光复杂地看了眼顾惜语,缓缓地说,“公司受不到大影响,可盛总与你的感情,我怕媒体很快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您身上……” 媒体有时候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巴不得把别人的隐私生活全部暴露出来,何况是顶级豪门的盛家。 这更加激起人们的探知欲和好奇心理。 顾惜语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压制心底一点一点扩散的疼痛,缓缓开口:“迟早要面对的,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天。也许船到桥头自然直。” “顾总……” 顾惜语的面容雪白,纤长乌黑的睫毛微微颤抖,神情里流露出难以形容的脆弱与茫然。 第132章 纸终究包不住火(2) 乔以津默然望着走在前面的顾惜语,他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眼神漾着疼惜。 这些日子,受老总裁的调令跟在她身边工作,他亲眼见证她在公事中从最初的棘手慌乱到现在的镇定、游刃有余。 他除了再一次佩服总裁盛宗熙选人的眼光,还为顾惜语担心。 她这段时间表现得太过于镇定,物极必反,所有的事情铺天盖地地涌向她,他怕她再也承受不住。 好不容易将疼痛缓缓压下去…… 为什么再次听闻他出事的消息,更加痛如刀割? 微微结痂的伤口,再次血流不止…… 顾惜语抿紧嘴唇,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盛宗熙出事的报道……” 豪华套房里,华丽的水晶灯,淡黄色的灯光迷离而梦幻。 腾谨之边说边放下手中今天的报纸,腾行之表情凝重地拿过报纸。 报纸上面《豪门兼商界精英盛宗熙遭遇空难,凶多吉少》的偌大字眼,触目惊心,腾行之若有所思地看着。 这个‘一周刊’媒体倒是有通天的本事,盛家极力隐藏的事情却被它爆料出来。 顾惜语…… 她还好吗? 以她那样忍耐淡静的性格,是不愿意听到他安慰的话语吧? “不去看看她吗?” 腾谨之低垂着眼眸,无法让人看清情绪。 “可能她不会见我。” 腾行之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前几次见面,虽然她极力掩饰,但他看得出,她没有从旧事中痊愈; 她什么都不愿对他说,连让他静静守在她身旁的奢求,她也淡漠拒绝。 她是不需要他的…… 就算现在盛宗熙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仍旧不让他靠近。 如果有一天,她恢复单身,他一定不会因她的过往而放弃她,他想爱她宠她,给她想要的一切,再也不让她离开。 她又怎么可能忘记盛宗熙。 在法国多少次在她的眼睛里看到她对盛宗熙的感情,浓烈得仿佛盛宗熙是她唯一的光芒,又怎么可能重新爱上别人。 命运似乎将她与盛宗熙缠绕在一起的,而他,在两年多以前,已经被命运捉弄,他是被判出局的人…… 酒吧里,付韵宜看着桌面上的报纸,今天的头条新闻。 盛宗熙出事了。 有震惊,有意外,有难过。 但一想到,顾惜语失去盛宗熙痛哭流涕的样子,她的心情就说不出的痛快。 “顾惜语,你也会有今天。” 付韵宜冷笑,嘴角有着残酷的弧度,“我会让你见识从天堂摔入地狱的滋味。” 月光照耀在房间的地面上,有一个斜长的投影,陶悠云微仰起头,只见漆黑的夜幕中挂着几颗寂寥的星星。 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握着酒杯,杯中腥红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盛宗熙仰头一口喝下。 白色地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空酒瓶,红色酒迹与雪白地毯成鲜明对比,凭添几分突兀与悲凉。 “boss,我们真不劝劝陶先生吗?”洛洛感觉此时的陶悠云像白雾中的夜露,冰凉又脆弱。 “随他吧。”霍宗佑沉声阻止洛洛,“他忍得很辛苦,让他放纵一回吧。” “可是他喝了很多酒,他的身体……”望着陶悠云孤单清冷的背影,洛洛不禁担忧。 “你去安排。”霍宗佑侧头,在洛洛耳边低语几句,洛洛点头,悄然离开了公寓。 盛宗熙提着酒瓶推开窗户,走到外面的露天阳台,迎面而来的冷风忽然使得他体内的酒意被激了起来,胃中一阵难受得克制不住的翻绞,他吃力地扶住栏杆,一阵猛咳。 “你不能再喝酒了!” 霍宗佑忍无可忍地将他手中的酒瓶夺走,盛宗熙木然地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指,好像他最后所拥有的一样东西也被人抢走了。 “你这般自虐给谁看?既然不忍见她承受压力和痛苦,就好好养身体,健健康康地守护在她身边。 她为你哭得肝肠寸断,你又为她费尽苦心,你到底是要闹哪样? 深爱着她,就回到她身边啊。难道你要等到别的男人乘虚而入,占据她的芳心……” “够了!” 不想听到这些,盛宗熙粗暴地打断他的话,他撑住栏杆努力站直身体,迈开腿欲往屋里而去。 忽然他的身子微微踉跄,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这些日子因为失眠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眼前一片漆黑,脑中猛地剧烈眩晕起来。 “表哥……” 霍宗佑焦急地扶住他,感觉他身体好冰凉,脸色更是苍白虚弱。 心脏仿佛被大山重重地压着喘不过气,盛宗熙只觉眼前越来越发黑,越来越模糊,身体因寒冷而颤抖,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霍宗佑看着昏倒在他怀中的表哥,立刻大喊:“快来帮忙。” 很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与护士鱼贯而入,齐力将盛宗熙扶回卧室。 第133章 到底谁不爱谁 一周之后,风波平息。 对于有媒体抨击集团的诚信度,盛毅出面澄清,并不是有意隐瞒大家犬子遇难的消息,他们只是坚信,他还活着,会回来的。 霍怡更是声泪俱下的阐述作为母亲的期待,请大家放过盛家,不要给本已悲痛的家庭雪上加霜。 集团股东权衡多方利益,依旧继续支持盛家。 毕竟云昇集团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发展势头,没有理由放弃。 盛宗熙遇难的事,暂且划上休止符。 虽然媒体不再非议,但公司里的人还是会私下议论。 顾惜语踏入公司,一路上,她尽量忽略掉那些嘲讽、同情、幸灾乐祸的眼神,抵达办公室,将提包轻放,然后把整个身体丢进大班椅内。 她真的好累。 好疲惫。 她早就知道会承受这些,但,真正做起来,并不容易,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乔以津敲门进来,顾惜语立即敛好情绪,平静地道:“什么事?” “老总裁要见你。” 顾惜语微怔,点点头。 ……………… 雪白病床。 盛宗熙的手腕虚弱无力地搭在床沿。英俊的面容变得十分苍白,紧闭的眼睛有着明显的凹陷,漆黑的睫毛一颤不颤,干裂的嘴唇没有丝毫血色。 他静静地躺着,手腕上插着输液的管子,液体一滴一滴地流淌进他的身体。 他的胸口似乎没有起伏一样,只有旁边心跳记录仪的微微曲线,证明他还活着。 “病人的身体明明不适宜饮酒,怎么还那么不知节制地酗酒呢?简直是不想活命了吗?并发症正在慢慢治愈,期间的饮食和睡眠质量都要注意。” 医生昨晚的话还在霍宗佑脑中回响,虽然不满医生严肃的态度,但他还是得承认,医生说的是事实。 洛洛推门进来,看了眼病床上未醒来的男子,对霍宗佑轻声道:“医生做了全面检查,但是详细的数据还要再等两天,目前看得到的是,陶先生因大量饮酒引发胃溃疡,睡眠质量差引发身体虚弱,其余的,没什么大碍。” 霍宗佑听完,点点头。 “请人好好照顾他。” “好的,boss。” “sly还好吗?”霍宗佑问。 “一切都在正轨上,我已经吩咐他们继续跟进旅游开发的项目。” “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虽然他当初也不赞同盛宗熙这个身体状况还开什么公司,但转念一想,或许有得忙,注意力分散些,不至于那么集中在某物上,难受的心可能会好受点。 终究是表哥的心血,霍宗佑还是勉强替他管下烂摊子吧。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顾惜语精致的脸庞保持着淡定自然的表情回到总经理办公室。 端坐在位置上,顾惜语心里萦绕着无数复杂缭乱的情绪,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石子,荡起一圈圈涟漪,向外不断漾开,充斥着她整个心扉。 盛毅告诉她,如果她要跟盛家撇清关系,他们不会怨她,并会按盛宗熙遗嘱给她所有的财产,这样所有人都当她是盛宗熙的未婚妻,未婚夫出事,未婚妻可以选择新的生活。 舆论方面便不会给她施压。 顾惜语揉了揉眉心,脸上的表情似黯淡了几分,又似坚毅了几分。 忙完一天的工作,顾惜语到停车场取车,却遭遇一批早已等候在此的娱记一阵狂拍。 她极力忍住怒意,抬手挡住那些刺眼的灯光,当她快招架不住时。 一声呵斥声响起:“你们干什么?怎么进来的?快离开!否则我要告你们非法进入他人的公司。” 乔以津身后还跟着几个保安,他快步上前将顾惜语围在身后,护着她离开,眼神示意保卫人员处理现场的娱记。 “对不起,顾总。我来迟了。”乔以津沉着一张脸,神色中藏不住歉意。 “我累了,想回去了。” 顾惜语漠然地转身,此时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无法给任何人好脸色。 “顾总……”乔以津身体微挡着她的去路,沉痛地望着她,“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对于今天娱记闯进地下停车场的事,他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男人总是喜欢向女人许下承诺,却从不彻底执行……” 顾惜语甩开乔以津的手,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喊叫,双手在空中狂乱地挥动,一念及盛宗熙,她的心恍若被揪紧一般,没办法平静。 “我要的不是事后补救的措施,而是那时那刻安心的安全感。曾经他对我说,他只是去英国出差,回来之后就娶我; 我说好。结果呢,等来的却是他瞒着我去英国治疗手术,最后却再也回不来。 我一天又一天地等,由希望变成绝望,我甚至在想他心里根本没有我……” “不是的,盛总只是怕你担忧,他很爱你……”乔以津急急地替盛宗熙解释。 “一个承诺在最需要的时候没有兑现,那就是出卖,以后再兑现,已经没什么意思了。”顾惜语缓慢地垂下双手低吟。 乔以津一时被她浓浓的悲伤气息感染,说不出任何话。 倏地,顾惜语抬起眼眸,一双忧郁的眼仰视着他:“乔以津,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他去英国那段时间,我一想他,不分时间点就给他打电话,而他那时正在接受手术治疗吧,他像个无事人一样,跟我聊天,而我竟然愚蠢得感觉不到他的异样,一想起这些,我就好恨自己,恨自己不够细心体贴。 如果我早发现他的变化,或许他就不会一个人悄悄去英国,或许就不会阴差阳错的承受空难……” “顾总,你别这样,不要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盛宗熙是何许人也,他有心掩藏的事,又怎会让人轻易戳破。 “或许我真的不够爱他……”否则怎么会只懂享受他给予的爱,而没有对他细心照顾付出。 乔以津错愕地望着她,不知她所言何意,但一定是不好的感觉。 “总裁的心里不是根本没有你,他是因为太爱你,所以决定一个人去英国治疗。” “……我不懂,这、这叫……爱我?”顾惜语有点难以理解。 “总裁他怕你承受不了他手术失败的痛苦;也怕拖累你。”乔以津如实告诉她当初盛宗熙的想法。 “呵呵呵……”顾惜语笑了起来,表情有些失望,有些复杂,“难道我是一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吗? 难道我不能跟他互相扶持到老吗?他凭什么以为会拖累我,凭什么那么自我地决定我的人生?!” “总裁是不想要你伤心才这么做的。” “这就是他所谓的好意吗?你觉得他这样做,对我而言,真的比较好吗?” 顾惜语犀利的眼眸盯着乔以津,然后她涩然一笑,“再谈论这些,都毫无意义了,他不会回来了。” 忍受病痛折磨的时候,他需要的不就是她这个妻子在身旁陪伴吗?为什么反而不要她在旁?到底谁不爱谁? “你要去哪?”乔以津见她缓慢移动身躯,跟上去探寻。 顾惜语停下步子,一双哀求的眼凝视着他,“乔以津,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别让我抑制下去的怨念重新冒出来!” 乔以津脸色凝重,他知道她在怪他当初配合盛宗熙隐瞒事实。 老总裁看在他忠诚跟随盛宗熙多年,才未开除他,而是让他辅助顾惜语。 顾惜语木然地走在街上。 她不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乔以津说那种话? 人的情绪极力隐忍,遇到一个点,很容易爆发出来,所以顾惜语情绪失控,有那样的行为,便很好理解了。 漫无目的,思绪缥缈地顾惜语穿梭在人群中。 她站在一个喷泉前面,沉沉地闭上了眼,扑面而来的霏霏雨丝,丝丝入心,洗涤着凌乱的愁绪。 “惜语,你怎么了?”浅浅的,暖暖的,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她头顶传来。 顾惜语缓缓掀起她的眼睫,腾行之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伫立着,伞遮在她的上方,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有节奏的脆响。 原来下雨了,她刚才以为是喷泉的水汽萦绕着她。 她抿着嘴挤出一个笑容:“你怎么在这?” “我同客户在对面的咖啡厅谈完合同,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像你的背影,以前你看完天气预报,也会忘记带伞。你怎么站在大街上淋雨?这么不爱惜自己……” 腾行之的声音压得很低,温柔缱绻的样子,不留痕迹地为她轻轻拭去颊上的雨痕。 他的声音在此刻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从心底涌出的酸涩,如一股暗流,轻轻地流遍她的全身…… 曾经就是这股温柔,让她无限眷恋,舍不得遗忘。 但是现在,时光流转,她已经心有所属。对于腾行之,她只能说对不起。 “我没事。” 顾惜语努力扬起笑容,自己却不觉有多悲凉。 腾行之温柔地凝视着她,轻声道:“你要好好爱惜自己啊。” 她的故作坚强,她淡漠地与他保持着距离,这一切都让他心疼又心痛。 顾惜语应允似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雨越下越大了,你想一直站在这里淋雨吗?”见天色渐暗,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他担心她淋雨感冒。 “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去吗?”顾惜语眼中含笑地瞅着他,笑容中却混夹着一抹说不出的优雅礼貌。 “好,走吧。” 腾行之撑着伞走在她身旁,今天很难得她愿意让他送她回去,这是两人短暂单独相处的宁静时光。 昨日星辰昨日风,爱易殇,情易逝。 苍天在流泪。 一把雨伞能遮住天泪,又怎能遮住流在心中的泪? 第134章 如果我的话很残忍,原谅我无法收回 白色保时捷车里,腾行之心细地调好车内温度,递给顾惜语一条干净的毯子。 “擦擦头发。” “谢谢。” 顾惜语边擦头发边望着车窗外哗哗下个不停的大雨,慢慢将视线转移回车内,对视上那双满是担心和心疼的眼睛。 “惜语,你还好吗?”腾行之一直有关注云昇集团的报道,凡是与她有关的信息,他都看了。 虽然明白自己这样问显得明知故问,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媒体报道的内容与实际多少是有出入的。 “我已经感觉不到‘好’与‘不好’对我有多大影响……”她喃喃低语,可是却被腾行之打断了。 “惜语,别把所有的事情一个人扛。可能我现在说的话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说。惜语,让我照顾你,守护你,好不好?” 腾行之的话很轻,却透着不容拒绝的霸道与坚持。 顾惜语定定地凝视他好久,然后出声道:“行之,对不起。” “为什么?我可以等,一直等到你重新敞开心扉。”腾行之的表情有些失落、痛苦。 顾惜语望着他,神情复杂。 她不值得像王子般高贵优雅的腾行之付出这么多,他有出色的外表,不凡的气质,卓越的商业能力,他可以过着人人羡慕的王子生活,不必因她而如此卑微沮丧。 “行之,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关心。” 她认真地说,“命运曾经捉弄了我和你,我背叛了你,现在老天给了我爱情的报应—盛宗熙离我而去。 坚持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是只要我有希望,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克服的。 盛宗熙就是我的坚持。我无法不爱他。 未来的岁月还很长,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爱上别人,但我一点也不希望你因我而耽误美好的时光,你值得更优秀的女孩拥有。 如果我的话很残忍,原谅我无法收回。” “惜语,我知道了。”腾行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满了伤痛和犹豫。 顾惜语别过脸,不去看他的神情。她可能注定是孤单一个人。 无论她的生活变成什么样,她都不希望再有爱她的人因她而受伤。 她承受不起悲痛,承受不起离别。 白色保时捷车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凝重气息。 司机一个右转弯,车稳稳停在盛家别墅门前,顾惜语撑伞下车,没有跟腾行之道别,径自踏入别墅大门。 腾行之静默注视着她,纤细的背影融入了密密的雨幕中,她不曾回头,淡然又决绝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他是继续爱她还是放弃她? 他明白专一的美丽,执迷地爱一个人,有种绝对的力量。 但是如果因自己的行为导致她为难,辛苦,他扪心自问,他不要她的内疚,而是爱。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爱着心有所属的女孩子,是件不易控制的事。 色易守,情难防。 他抬手示意司机开车,白色保时捷驶离高档别墅区。 另一辆黑色轿车内,颈项上挂着照相机的男子拿出手机拨着电话。 经过一番思虑,顾惜语决定搬离盛家别墅,简单地收拾行李,回到顾家。 霍宗佑坐在sly总裁大班椅内摊开洛洛呈上来的文件,看着意向合作公司名单,神情高深莫测,最后在末端的空白处写上四个字“云昇集团”,拿起文件轻轻吹了口气,笑得邪魅地递给助理洛洛。 “去办吧。” 洛洛看着新添上去的四个字,微有迟疑,“陶先生之前吩咐我直接跳过这个公司……这样做,好吗?” 其实分析众多公司实力,云昇集团非常优秀,现在连佑boss也认可这点,说明自己的眼光没有偏颇,但她不明白陶悠云为什么不选择它。 但领导的话,她不敢不听。 “好不好,以后你就知道了。按照流程,开始准备吧。” 霍宗佑故意朝她神秘一笑,洛洛只好点头,她相信佑boss。 付韵宜大方得体地轻啜着杯中的咖啡,看着桌面上的一叠照片,冷冷勾唇一笑。 “把它们发给媒体。” *********** 霍宗佑丝毫不在乎频频投射过来的眼光,神情自若地走过交杂着人声与忙乱气氛的医院大厅,走到电梯间,进了电梯。 “佑先生,你来啦。” 在病房门口碰到执勤的小护士,小护士的笑容比平时多了抹娇柔地望着眼前的病人家属。 他拿下了墨镜,揉了揉高挺的鼻梁间,笑得明媚,“嗯。我哥麻烦你多费心了。” “照顾好病人,是我们护士的职责。”小护士侧站在门口,眼睛却不曾离开霍宗佑出众的脸庞。 眼前的男人,英俊帅气,潇洒不羁得让人心动。 “谢谢。我进去看我哥了。”霍宗佑朝她点点头,拧开门踏进病房,而嘴角的那抹似笑非笑,不曾离开他的神情之间。 他不讳言他身边有各种女子的多情陪伴,各取所需;但真情他还不曾付出。 “我亲爱的表哥,今天感觉怎样?”懒懒的声音,霍宗佑看着站立在窗前的盛宗熙。 “你很闲吗?澳洲的公司不打理了吗?”盛宗熙转身,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霍宗佑两个问题。 “我还不是关心你,所以才待在临海城陪你的。”霍宗佑委屈地瘪了下嘴,“好心当驴肝肺。” “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没事你就滚回澳洲。”盛宗熙斜睨了他一眼,对于霍宗佑的耍宝行为,无力抨击。 “说什么死啊之类的字眼,表哥,你的身体状况,医生都说了,正在治愈恢复中,只要不嗜酒,注意睡眠质量,再配合医生好好治疗,过段日子就能完全恢复的。” 医生的报告数据出来了,大问题虽然也有,小问题也很多,但是有机率痊愈的。 盛宗熙缓慢走到会客沙发,微微垂着眼,看着桌面上的报纸,“她还好吗?” “好不好?你不知道自己去问啊?”霍宗佑白了他一眼。 盛宗熙阴沉着脸,霍宗佑见状,立即笑嘻嘻地说:“她搬回顾家住是事实,但关于她和腾行之雨中漫步,有待考证。 不过,我站在小表嫂的立场替她抱怨两句,自己心爱的丈夫离开快一年了吧,她有权选择新的人生。” 故意忽略某人越来越黑的脸,霍宗佑仰着头,松弛自若地靠在沙发背上。 “你若再不出现,说不定,你的位置就要被人替代了。” “没有我的允许,她敢嫁给谁。” 听闻这话,霍宗佑强忍住笑意。 “想笑就大声笑,笑完之后,处理好这一切。”盛宗熙将面前的报纸扔到他怀中。 霍宗佑止住笑,低头扫过报纸上大多对顾惜语不利的言论,抬眸道:“表哥,我说句实在话,你想听吗?” 盛宗熙没有出声,眼睛盯着他。 “你所做的一切对于小表嫂来说,是一种残忍的欺骗。 你当初所认为的好,现在对于她来说,一点都不好。”霍宗佑意指媒体报道的舆论。 报道说顾惜语年纪轻轻便失去未婚夫,寡情无义,很快移情别恋。 霍宗佑继续说:“如果你在她身边,她能受这样的言词抨击吗?你是病了,承受着病痛的折磨,而她呢,是承受身体与心灵一起的折磨。 如果你还爱她,就带给她快乐而不是无止尽的伤痛。” “你什么时候变成爱情专家了?”盛宗熙冷嗤,但眼眸深处却有着悔痛。 见他动容了,霍宗佑不再耍嘴皮子,将报纸放回桌面,起身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处理你女人的事情。” 待房里只剩下盛宗熙,他漆黑的眸子泛着复杂的情绪,良久,似是做了重要决定,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搬回顾家,已经快一周了。 顾惜语照常到云昇上班,其实她也可以选择换份工作,但想了想,已经适应工作环境,重新找工作也麻烦;更何况媒体报道好不容易风平浪静,她不想再成为话题人物。 天空湛蓝得无边无际,在秋日,出现这种天气好到不可思议,尽管没有半朵白云漂浮,但艳阳并不会很嚣张,偶尔有微风掠过,并不觉炎热,甚至有些沁凉。 邵安琪忙里偷闲,约上顾惜语一起去做美容spa。 女人凑一块,喜欢聊化妆品、服饰等,顾惜语真心觉得,自己有好长时间没有注重过护肤保养。 应酬见客户时,通常都是淡妆;出席宴会,才会隆重打扮一番。 呈现给别人都是精明能干,装扮得宜的样子,女子温柔妩媚的那一面,顾惜语并未展示出来。 想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心情,似乎怎么都提不起来。 女为悦己容。 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第135章 我回来了 楼下所有房间,她看了一遍没人,霍怡上楼梯,走廊尽头,书房的灯竟然亮着。 大概是哪个粗心的佣人忘记熄灯了,霍怡暗忖。 慢步走过去,竟有抹影子在地板上拖曳着,她踏进书房,直到影子的主人伫立在书桌前。 霍怡傻愣原地。 幻觉? 那影子的主人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道:“妈,我回来了。” 霍怡眼含泪水地看着面前俊美无铸的脸庞,快一年没见过的儿子,今天却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眼前。 “妈,您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吗?”盛宗熙笑得皮皮的,走上前揽住母亲的肩头。 霍怡回神,深呼吸一口,“你真的是宗熙?” “妈,您的儿子回来了。”盛宗熙拿起母亲的手抚住自己的脸庞,低声道,“对不起,让您们担心了。” 霍怡又是震惊又是激动地掉眼泪,紧抓着儿子的手不放。 盛宗熙轻抚着母亲的后背,直到母亲情绪缓和,平静下来,他才将近一年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听着儿子娓娓道来,霍怡和盛毅是百感交集,除了失而复得的高兴,还有心疼儿子所受的苦,亦感激苍天仁慈,让他们一家团圆。 “惜语知道吗?你见过她了吗?”霍怡出声道。 “我还没见她,所以她还不知道我还活着。”说起这话,盛宗熙的脸色有点沉。 “惜语是个好孩子,她搬回顾家住了,这是我和你爸一起做的决定。毕竟之前,我们大家都以为你……” 霍怡有点难过,很快扬起笑容,“惜语还是爱你的,现在你回来了,需要我和你爸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 “谢谢爸妈。” 临海城的深秋有些干燥,还有点沁凉。 顾惜语今天身穿蕾丝长袖白色衬衫,深黑a字窄裙,足蹬典雅尖头高跟鞋,黑色一粒扣小西服外套衬显她玲珑纤秀的身段,脸蛋细致粉嫩,一头乌黑秀发盘在脑后,耳际垂下小绺碎发,温婉高贵、优雅迷人。 她是来与sly公司的负责人谈合作事宜的,因云昇集团也涉及房地产业,所以,这次谈得拢,就签合同;谈不好,就另寻优良公司。 对于这个新冒出来的公司,外界一直传得有声有色,执行人却未曾被媒体曝光,她知道sly公司是在美国注册的,虽然到临海城没几个月,却做出了不少成绩。 除了令人刮目相看,她也有点半信半疑,商业界的水很深,今天来,先探下对方虚实,然后再考虑是否合作。 顾惜语抬起头,半眯着眼看着前方高大的建筑物,暗色不透光玻璃点缀整栋高楼,透出严谨肃穆的气氛。 乔以津看了看手中的名片,再看看雕在大楼中央的金色大字,开口道:“顾总,就是这里,我们到了。” 顾惜语点点头。 一踏入室内,宽敞明亮的大堂,整洁清新的摆饰,令顾惜语没来由地心安。 两个人正走往前台服务处,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两位是要见我们sly的总裁吗?请跟我来。” 顾惜语和乔以津对视一眼,然后跟着洛洛走进电梯。 电梯在十八层停下,洛洛露出甜美的微笑道:“顾小姐,你一直往前走,总裁办公室就到了,总裁等你很久了。” 她伸手指了指走廊,然后朝满脸严肃且谨慎的乔以津说,“乔先生,请跟我到会议室休息一下,总裁想单独见顾小姐。” 顾惜语心底狐疑,眼前这位混血美女说什么,总裁等她很久了,什么意思,她不认识sly的负责人啊,堂堂一个企业总裁为什么只单独见她。 而且她是来谈工作的,为什么要撇开她的助理。 乔以津心里同样疑惑,但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担忧和戒备。 洛洛不动声色地在两人之间来回审视,继续微笑道:“顾小姐,请。” 乔以津欲言又止,很是担心。顾惜语短暂思考,回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乔助理,你跟这位小姐去会议室等我吧。” 虽然心底对这家公司总裁的态度不敢恭维,但谁没有一两个特别的癖好,何况她和乔以津是光明正大进的这家公司,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乔以津见顾惜语如此说,只好点点头,跟洛洛走了。 叩叩叩。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在走廊里形成规律的声响。 顾惜语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她又说不上来,好像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 走廊尽头,总裁办公室赫然的牌子出现在她眼前,顾惜语看着打开的门,礼貌地敲了两下。 “你好,我是云昇集团的顾惜语。” “进来。”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 顾惜语站在偌大的办公桌前,满腹狐疑到了极点,怎么这家公司的总裁不习惯以面视人呢? 办公桌后有皮椅,而皮椅上有个高大的男人,她可以看见男人乌黑的发丝和放在扶手上的手臂,他将袖口卷至手肘处,修长的食指有节奏地轻扣着皮椅扶手。 男人沉默不语,顾惜语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因从她踏入这办公室时,那张皮椅始终都是背对着她。 这年头,谈个合作都流行搞神秘吗? 顾惜语被沉闷的气氛压得透不过气,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臂。 她乌黑的大眼飘来荡去,陡然发现窗台上种植了一排蔷薇,姹紫嫣红。 好奇怪的人,她之前也遇到过在办公室种绿色植物,花类的人,通常还是昂贵的品种,但没人竟然种植这多么蔷薇。 顾惜语思绪乱飞,想起自己收到的那束粉色蔷薇,后来直接改成盆装的小蔷薇花。 她心里涌现出异样的暖流。 “顾惜语。”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猛然响起。 “呃……是。”顾惜语连忙回神,她是来谈公事的,怎么恍神了。 “你担任云昇经理多久了?”男的指轻敲着扶手,语调低沉而柔和。 “半年多了。”顾惜语微皱眉心,对方难道在怀疑她的工作经验不够。 可是,她为什么要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呢,她是来谈合作事宜的,她有没有能力,等会谈洽过程中,他不就知道了。 “我以为秘书会比总经理的工作轻松。”男人的声音饱沾兴味,薄而美好的唇微勾着。 “是这样没错,但因为我有私人因素,所以辞去原来的秘书工作。陶先生对我有过调查?” 曾经在顾延中公司当小秘书,朝九晚五,确实惬意,但凡是与那个男人有关的东西,她都放不下。 “这样啊……”男子微勾唇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沉吟了一会儿,指头仍富有节奏地敲打。 大概是被今天遇上的情况郁闷昏头了吧,顾惜语居然认为这样低沉的语调、慵懒的节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深埋心底的记忆就这样涌现而上,夹带着蔷薇的芬芳。 顾惜语有些恍神,她摇摇头,强迫自己专注,公事还未谈,总不能草草收尾,打道回府吧。 第136章 你还在原地等我吗 “你……过得好不好?”男人突然抛出问句,试探性的口吻。 “啊?”她反应不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问,你过得好不好?”男人重复一次,低沉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 “这个问题与我们今天的洽谈有直接关联吗?” 顾惜语微皱眉,心里有点生气,私人问题她从不带到工作中来。 “对不起。” 声音那么轻,顾惜语却听得一清二楚。 皮椅上的男人慢慢转过身,顾惜语的眼中写满愕然,身体微微发颤,捏在手上的文件掉落在地上,她不敢相信自己日夜思盼的人出现在面前。 盛宗熙似乎比前更加夺目了,刀刻般的脸庞越发俊朗,他的眉目间有浅浅的笑意,坚毅的唇角微勾。 快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而亘古不变的是他那古铜色的肤色,健康又不缺乏男人味。 “惜语,我回来了。”盛宗熙踱步至她面前,笑望着她。 看着眼前柔美的容颜,他的心无比刺痒着,甚至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他还记得她柔软的肌肤,明亮的双眸,以及如鲜花灿烂盛开的笑容,她一直刻在他心底,舍不得遗忘,更不想放开。 顾惜语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胸口有些难受,仿若要窒息般。 待她大口喘了几口气,仰头望着他,“真的是你吗?宗熙。” “真的,如假包换,不信,你摸摸看。”他抓起她的小手,轻轻抚上自己的眉眼。 “你回来了。”顾惜语看着那熟悉的眉眼,缓缓地呢喃。 见她镇静下来,盛宗熙松了口气,小心翼翼拥她入怀。 男人温热的体温包围着顾惜语,鼻端充斥着他干净好闻的气息,耳边是他低沉温柔的话语,“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久等了…… 是啊! 真的是久等了,三百多个日子,春去夏至,如今已经是深秋,漫无止境的等待与思念的煎熬,都在两人心上鞭笞出时光的痕迹。 午夜梦回,她轻声自问,后不后悔自己无妄的等待。 爱情不是abcd的选择题,选择一个便可以了事,要怎么后悔,爱上一个人要怎么后悔? “我好想你。”盛宗熙紧紧抱着她,像是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我也好想你。”顾惜语环抱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怦怦有力的心跳。 沁人的花香在他们之间萦绕,盛宗熙双手捧起顾惜语娇美的脸,倾身吻下去。 “浑蛋,你在干什么?放开顾总!” 乔以津大喝一声,身影快速冲进办公室。 他在会议室左等右等,始终不放心,找了个借口支走洛洛,便前往这里,在门口被这一幕惊住了。 心底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副总裁顾惜语被别的男人轻薄了。 两人都是一惊,盛宗熙依旧拥着她,理了理她的头发,“看来乔以津已经成为你的忠诚特助。” 对于突如其来的呵斥声,顾惜语不似盛宗熙那般镇定,慌里慌张,脸红地退离他的怀抱,盛宗熙脸色沉沉地看向乔以津,明显是被人打扰后的不悦。 乔以津不复往日的淡定,张大嘴,半晌才反应过来,激动地道:“盛总,你回来了!” “嗯,乔以津,好久不见。”盛宗熙朝乔以津投递过去一个温和的笑容。 乔以津是精明的人,当然看见顾惜语不太自在,自然能猜测刚才是怎么回事,虽然很想和总裁寒暄几句,但此时很不合时宜。 他识趣地回以笑意,“我到会议室找洛洛小姐了,你们慢慢聊吧。” “谢谢你,乔以津。”盛宗熙说。 乔以津出去时,还体贴地把门带上。 “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乔以津走后,盛宗熙走到她身边,揽过顾惜语的肩,丢给她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要不要继续?” 他俯下身来,温热的气息瞬间扑到顾惜语的脸颊上。 顾惜语迅速地偏过身去,拍掉他搁在自己肩上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咬牙切齿。 如果说刚才是重逢后的喜悦冲昏头,那么现在,她已经很清醒。 她气他明明还活着,却不来见她。 盛宗熙纳闷她前后情绪反差大不同,大手又将她拉近,热烫的鼻息落在粉颊上,他看着燃着火光的水眸,心底隐约明白什么,轻声问道:“你在生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我?”顾惜语语气有些重,似乎比较气恼。 “事情都过去了,我回来了。”盛宗熙轻淡地回答。 顾惜语见他这样,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她这些日子又是自责又是担忧,如今两人重逢,他却不屑跟她解释一下,就算他敷衍她两句,她都会原谅他。 可是为什么?他不回答她的问题。 “事情都过去了……?” 顾惜语轻笑一声,好似在嘲笑自己,又好似在嘲笑他人,站直身子,眼睛定定地看着盛宗熙。 “当初我们说好了,要互相信任,相扶相守一生,结果呢。那么大个手术,你好歹跟我说声啊。” “对不起。”他的声音很轻,表情懊悔且认真。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顾惜语语气略微坚硬地说,转而面色凄凉地伸手撑住办公桌沿。 “惜语……” 盛宗熙陷入欲言又止的境地,他有太多话想跟她说,更确切一点,他有太多话想问她。 比如,“这段日子你过得好不好”、“你工作累不累”,甚至想问一句“你还爱我吗?”,可他到底一句话都没问。 顾惜语十指紧握桌沿,低着头,贝齿咬着嘴唇,他真的不愿意解释一下吗? 她是个傲娇的女子,偶尔会使下小性子,但并不会把不开心的事情永远留在心中。 她嘴上说不想听他的道歉,可心底是希望他主动说的啊。 至少她能从中看出,他是在乎她的啊。 两人互相静默着,盛宗熙微微启开的唇好几次欲言又止,终了,还是盛宗熙先开了口:“你还在原地等我吗?” 在幽静的环境里能听出这声音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和紧张。 “我弟弟在法国安纳西小镇看到的那个人是你吧?”谁知,就在下一秒,顾惜语也开了口。 两个声音有瞬间的重叠,制造出更深重的哀怨。 很艰难的启口,但终究要问。盛宗熙知道她与腾行之有见面,他好怕她不再爱他。 爱情容易在等待中消磨殆尽。 顾惜语勾起嘴角,并不回答盛宗熙,站直身体走到他面前:“你知道我来法国找你,你为什么不现身见我?” 顾惜语原本比盛宗熙矮,但今天她穿着高跟鞋,一米六八的个子配上八公分的高跟鞋,加上盛宗熙微低着头,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呼出的气息就在她耳畔。 顾惜语下意识地往后缩,奈何身后是冰凉的桌沿,她只得无奈倚在桌沿。 “海湾会馆的那个人也是你吧?”顾惜语见他不回答,再次问出心中的疑问。 “惜语,对不起,我……” “不用说了。”顾惜语圆润的水眸愤然眯起,从他愧疚歉意的表情,她已经知道答案。 “你知不知道我们大家听到你出事的消息有多担心你又有多难过,可你倒好,明明活着,却玩躲猫猫的游戏,甚至在临海城悠然自得地开着公司。 你知道你的行为叫什么吗? 自私!既然前两次你都不肯见我,为什么现在又要出来与我重逢? 为什么?为了验证我对你的感情是否忠贞不二? 还是你看到我因你而痛苦的样子,你很有成就感? 还是你想告诉我,你失忆了?” “惜语,你冷静点,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盛宗熙央求的语气又轻又软,伸开双臂,欲要抱她。 乌黑的水眸半眯起,在盛宗熙毫无防备之下,顾惜语用力推开他,然后像头轻巧的小鹿逃离办公室,徒留满脸错愕的盛宗熙僵站在原地。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回过神,神情复杂地抚着自己的胸膛。 第137章 幡然醒悟 走在街上的顾惜语,心情像是放飞的鸟儿一样轻盈自在。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等爱人归来等到白发苍苍,也不用担心有人忘了承诺不回来。 因为叫盛宗熙的爱人,已经平安归来。 刚才在办公室对他大吼大叫,只是发泄心中的不满还有兴奋,谁让他隐瞒她呢? 略施小惩之后,她心头舒坦多了。 顾惜语嘴角扬起惬意的笑,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或许是她太高兴,不去计较他前两次未见她的原因。 电视剧里通常不都写,男主遇难后,都会失忆,也许他那段时间正好不记得自己呢。 何况他连自己的父母都瞒着,想必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接下来,她只要等着他来找她。转念一想,他会不会觉得失面子,不来找她呢。 算了,这种顾虑有点多余吧。她相信他。 接下来,一连几日,盛宗熙都没去找过顾惜语,这让顾惜语觉得有些空落。 这期间,他连一个短信或者电话,亦或是让乔以津给她带个信,也没有。 难道她那天发飙太过厉害,伤了他的自尊心?还是他工作上的事务忙得脱不开身,顾惜语胡乱想着。 乔以津拿着文件进办公室,便看到正发呆的顾惜语。 “顾总……” “乔以津,他有没有跟你联系?”顾惜语不禁脱口而出。 乔以津摇摇头:“可能总裁有什么事耽搁了……” 他自知顾惜语在等谁,但他也不明白盛宗熙为什么不现身公司。 “哦。”顾惜语失落地应声。 室内透着昏黄的光线,透明干净的落地窗折射着街道上琉丽的光彩,一位身形颀长的男人倚坐在沙发扶手上,动作优雅而高贵地摇晃着酒杯。 “所以,你就这样一直待在sly,不去见她?”男人开口问着,声音低沉沙哑,讶异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伫立在落地窗前的男子没有回话,手里摇晃着酒杯,杯里的冰块撞得叮叮作响,黑色发丝有些凌乱,他低垂着头,目光迷茫。 “shit!你们到底要搞哪样?” 霍宗佑嚯地站起身,将酒杯重重放在茶几上,有点气急败坏地挠挠自己的头发。 “你爱她,她也爱你,既然这样,好好谈谈,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干嘛要把自己弄得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拜托!我亲爱的表哥大人。 那些被你打败的商者看到你这副落魄的模样会笑得合不拢嘴吧!” 谁会相信在商场上的精英居然有这样的脆弱表情。 落地窗前的男子依旧不说话,霍宗佑很不明白,事情本就不大,解释下,说明自己当初的用心良苦,不就好了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你没跟她好好解释还是她不想听你的解释?” “是我没解释。”盛宗熙微微叹了口气,倨傲的身影略微疲惫地倚在落地窗前,即使是这样随性的姿势,也难掩他高贵的大少爷气质。 “为什么?她没给你机会解释?” 小表嫂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她应该是很高兴的啊。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当初表哥隐瞒这么大的事,她一时难以想通,能够理解,女人嘛,只要好好哄哄,很快就没事了嘛。 “开始她给了我机会,我放弃了;后来我想解释,她已经不想听。”盛宗熙低垂着头,面无表情,双唇紧抿着。 “表哥,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别告诉我你连解释都不会?”乍听到他先放弃的,霍宗佑实在无法理解。 “不是不会。” 薄唇抿着一抹苦笑,他仰头喝了一口冰镇威士忌,火辣辣的感觉在喉咙灼烧。 “是我看着她那张淡漠生气的脸,我害怕自己的解释换来她的不屑。是我先离开她的,她有权利追求自己新的幸福,我迟疑了,害怕了……” “表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她和腾行之那点事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何况你还在,是她未婚夫。” 霍宗佑摇摇头,知道陷入爱情里的人都很痴傻,继续道:“你和小表嫂在一起那么久,她的为人你不清楚? 过去你俩吵架闹别扭时,她有什么反应,你不清楚吗?女人嘛,总爱使使小性子,闹腾闹腾。 如果小表嫂真是那种得理不饶人,处处爱计较的人,你会爱得死去活来的吗? 她嘴上说不想听,其实心底还是希望你能跟她解释,她在意的不是解释内容,而是你是否有心跟她解释。” “……”原来低垂着头的男人,猛地抬起头来,深黑色的瞳眸闪过一抹光亮。 是啊,她就是那样一个人,心思单纯,再怎么生气闹腾也不过是使使性子,气过之后还不是忘了,不记仇,是她的优点。 这一刻,他突然恨死自己了,那天在办公室,他就应该厚着脸皮跟她解释的,怎奈那一刻却没了勇气。 霍宗佑这番话,让黯然消沉的盛宗熙清醒过来,在片刻的怔松之后,他猛地站直身体,将酒杯往霍宗佑怀里一塞,夺门而出。 霍宗佑垂眸看着怀中的酒杯,无语又无奈地摇摇头,轻笑一下。 两个别扭的家伙。 顾惜语将车停好,站在楼下,期待那个身影的出现。可是,盛宗熙依旧没有出现。 她这几天积攒下来的快乐情绪渐渐有所破坏,她多么希望,一到家门口,就能看到悠然的他,不要他满手抱着玫瑰,不要他翘首盼望,只要看到他就好。 可是,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顾惜语悻悻然地推开门,踢掉鞋子,那一刻,她说不上什么感觉,不过,失落总是有的。 顾妈妈见女儿回来,微笑地迎上去,不过,她发现女儿的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怎么了?小语。哪里不舒服吗?” “可能是工作累了。”顾惜语勉强对母亲一笑,敷衍地找了个措辞。 听到女儿有气无力的回答,姚淑君有些心疼,“快回屋休息下,等会晚餐好了,我上来叫你。” “谢谢妈。”顾惜语点点头。 回到自己的卧室,顾惜语将包扔进沙发里,然后整个人仰躺在床面上。 她想着乔以津说的话,也许没错。 盛宗熙可能正忙着呢,sly公司也是正规的企业,她现在虽然不清楚盛宗熙为什么要经营一个新的公司,但怎么说,那都是他的事业,何况他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也许等他把一切交接好,他就会来找她了吧。 想及此,顾惜语也就不去胡思乱想了,拿过一旁的枕头,抱在怀里,嘴角扬起浅浅的笑。 正当她闭目养神时,电话铃声响了。顾惜语起身去往沙发,取出手机,跃出的名字再熟悉不过,是邵安琪打来的。 “嫂嫂,你在哪呢?”邵安琪问道,声音听起来还比较高兴。 “在家。有事?” “今天延中哥还有四月,我们大家好久没聚了,出来玩会?在尊尚会所,过来吧,等你。”邵安琪笑意盈盈地快速报出地址。 “好吧。”这些天她一直忙着工作,跟安琪他们也没碰面,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盛宗熙回来的事。 邵安琪听到她答应了,高兴地嘱咐她开车小心点,便挂了电话。 顾惜语微微一笑,低头看着屏幕显示电量不足,嘟哝一声:“怎么没电了?”取来充电器,将手机充电。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还是有点期待的。也许他会在那里等她呢,给她一个惊喜。 毕竟,他跟延中、四月、离柏他们关系那么好,回来了不可能不碰面。 思及此,顾惜语精致白皙的脸上染上一层娇柔,她快速地沐浴之后,挑了条旗袍。 对着穿衣镜,顾惜语拉了拉自己的合身旗袍——盘面花扣、珍珠色泽的白缎面绣制出几株粉色的梅,显得清雅而别致。 她没有盘发,不是出席什么晚会,所以,乌黑如海澡般的长发披散在脑后,既不失礼也不会显得太过庄重而破坏了朋友聚会的那份随意。 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顾惜语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拿过沙发上的包就下楼了,而床头柜上的手机静静地遗留在那里。 顾惜语下楼跟母亲说不在家吃饭了,朋友聚餐。 姚淑君见女儿心情不错,不复刚才的落寞,心想出去散散心也好,便嘱咐她开车注意安全,少喝点酒,将女儿送到门口。 盛宗熙边开车边拨打顾惜语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然后他又拨通乔以津的电话,乔以津告诉他,她下班后独自驾车回家了。 方向盘一转,他急急地把车开往顾家,一路忐忑,也一路心慌。 他不是没有看到当他说,事情都过去了,她那失望的表情。如今仔细想来,她听到那样的回答,心里该是有多难过。 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收紧,他看着前方的红灯,烦躁的心情一下子涌出来。 焦躁的等待中,他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听筒里却传出机械的女声,无人接听,他从未像此刻这样觉得时间过得好漫长。 “车祸?!”顾惜语敲打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警灯闪烁,人车堵集的景象,不由得皱了下眉。 第138章 嫁给我好吗 晚间八点多,在尊尚会所苦等不到顾惜语的邵安琪不禁有点担心,暗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哥,你说嫂嫂怎么还没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她看向一旁的哥哥邵离柏,希望他给点意见。 “延中哥不也还没到吗?今晚他们两个人都是怎么了?”楼四月漫不经心地插了一句话进来。 “刚才她给你打电话,怎么说的?”邵离柏放下酒杯,神情深沉。 “嫂嫂说她已经在路上了。现在我想打电话问问,可又担心她着急赶过来,路上出点事就不好了。” 她是怕越催促越容易慌乱。 “惜语开车的时间也不短,技术问题不必担心。可能碰上堵车呢。我们就再等等吧。” 邵离柏摸摸妹妹的头发,冲她浅笑,神情尽显温柔宠溺。 邵安琪回以微笑,点点头。 邵离柏看向低头玩手机的楼四月,表情有丝慌乱,这作风可不像风流倜傥的楼四月,开口问道:“四月,出什么事了吗?” “延中哥的手机一直未接听。” 楼四月有点无奈的耸耸肩,“延中哥向来守时,如果临时有事不能来,他往常都会来个电话告知一声。但今天……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话音刚落,还不待安琪和邵离柏说什么,楼四月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着来电显示,朝两人扬眉一笑,“延中哥打来的。” 安琪轻舒了一口气,邵离柏则要沉稳冷静得多。 “你怎么还没到?延中哥。”楼四月接起电话就问。 只见楼四月表情先是诧异,紧接着皱起眉,最后慌乱地挂断电话。 “惜语打电话来说,延中哥出车祸了,已经送往医院。” 得知顾延中在赴约的途中发生车祸,人已送进医院急诊,邵安琪三人马上驱车前往医院。 盛宗熙去到顾家时,姚淑君见到他,很是吃惊,高兴之余就要给顾惜语打电话,哪知那丫头手机在充电,忘记带了。 跟两位长辈简单寒暄几句后,盛宗熙礼貌告别,并说事情原尾等他找到惜语,然后慢慢跟他们解释。 盛宗熙坐在车内,拨通了楼四月的电话,不等那头的人是如何震惊兴奋,直接问了他们的具体位置,听闻楼四月的话后,盛宗熙原先期待的表情瞬间凝固,变得阴沉可怕。 ************ 她在做梦?还是幻觉? 邵安琪手里拿着白色的单子,嘴巴张成o字形,眼睛直愣愣地盯前眼前的男人。 dior homme窄版的经典剪裁,修身西装衣服外加腰带将英伦低调忧郁的气质与法国精致高贵融合在一起,拉链式西装和安全腰带的设置很另类,线条简洁利落,尽显时尚男士深邃优雅。 这种风格的衣服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驾驭的,邵安琪深知这点。 但是,眼前这位,清俊有型,折射出的男性力量与优雅魅力,精致的腰带设计彰显出他独有的风格,好看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她有点不确信地眨眨眼,真的是盛宗熙。 “安琪,好久不见,她在里面吗?” 盛宗熙露出迷人的笑容,目光却不经意看向帘子后面。 “宗熙哥,你回来了!”邵安琪高兴得就差手舞足蹈了,当然没有忽略他紧张的眼神,指了指帘子后面,“嫂嫂正在休息。” 轻拍了下安琪的脑袋,盛宗熙转身进去。 邵安琪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拿着单子去划价。 事情是这样的。 顾惜语在赶往会所的途中,遇上堵车,后来,她不经意发现是顾延中常开的白色保时捷,车牌号都一样,被拉起了警戒线,她赶忙下车上前查看。 原来顾延中驾车快到十字红灯路口时,被一辆突然失控的转弯车撞上,由于正逢绿灯,顾延中的车速也不慢,所以,酿成事故。 顾惜语随同医护人员一块到了医院,庆幸的是,顾延中并没有生命危险,需要输血,正好她的血型与顾延中是一样的。 然而,输血之后,她有点疲惫,医生看她脸色不好,细细做了一番检察后,问她是不是近段时间没休息好,有点贫血,便开单子让她拿些药回家补补。 顾惜语躺在病床上,静静望着天花板,其实她倒没觉得贫血有多严重,甚至还有点觉得是医生夸大说辞,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能不清楚吗? 但是邵安琪仍旧不放心,苦口婆心地劝她躺着休息会,她去拿药。 看着安琪为自己担心和忙活,顾惜语有些不好意思,便乖乖躺床上休息会。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低沉暗哑的男声响起。 偏过头,顾惜语没有防备地撞进他那双勾魂的黑眸,秀眉一拧,语气颇为委屈和略撒娇意味地出声道:“你怎么来了?” 软软的,略带鼻音的声音撞击着盛宗熙的心房,让他不由对她无限愧疚和心疼。 “我到顾家找你,你不在,”他俯身伸手轻触她的额头,“丢三落四的丫头,手机也不带。” 看似责备的话语,但他语气里却没有丝毫严厉,反而尽是满满的温柔与宠溺。 有那么一刻,顾惜语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两人从前相处的样子。 外出游玩时,她有时会忘记带防晒霜或者伞,他总会在出门前细心帮她检查是否有遗漏的东西。 其实,她明白有钱也可以在当地买防晒霜,但他说,她用惯了那个牌子,只是希望她用得顺手,舒服。 他那样一个高贵倨傲的人,心思细腻体贴起来,依旧那么有型。 对她来说,她的心里是有着小小的震撼和感动。 只是当看到他啰嗦又心疼的样子,她特别开心,她感觉自己是被他重视、在乎的。 然后她笑得一脸得意和狡黠,对着那张唠叨的俊脸说着矫情的话:“就是要这样啊,才有人关心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思念泛滥,还是心里有点怨愤他好端端地活着,也不回来找她。 顾惜语抓着床单的手紧紧篡在一起,倔强地顶撞回去:“我又不是故意的,手机没电了总要充电吧,想让人关心下不可以吗?” 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话语,仿佛已经说过无数次。 从她嘴里说出的那一刻,顾惜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当看到面前男人深沉的脸,她静静屏气,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间徘徊。 盛宗熙闻言,半晌之后,他咧嘴笑露一口白牙。 “以后,我每天都会关心你,相信我,这次我不会食言。” 顾惜语圆润的水眸瞧着盛宗熙,高大的他似乎比过去清瘦了点,昔日浑身慵懒优雅的气质仍旧没变。 “那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见我?”从见面那天开始,她就一直等着他来。 “对不起。” 轻柔的长指轻拢她的黑发,低柔如丝绒般的嗓音自他好看的唇轻轻逸出。“医生说你睡眠不足,怎么会睡眠不足?” 他俯身贴近她,近到可以嗅闻彼此的气息。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秀眉一挑,心头的火气跟着冒出来。 可是很快,顾惜语就打住了,不能说了,再说,岂不是让他发现她很在意他。 在意他是不假,但他始终欠自己一个解释,比如为什么要瞒着她。 “因为我?”盛宗熙很是满意地笑了,唇角勾得高高的。 “你听错了,我才没有说是因为你。我是因为公事才没休息好。”她别过头,倔强地否认。 “哦。”拉长的尾音,眼神透着狡黠。 “既然公事压力大,那么,我愿意帮你减轻负荷,一切交由我来处理,你就安心静养吧。” “你干嘛?”顾惜语犀利地盯着他,“人家好不容易做出一番成就,现在你回来了,说什么一切交由你来处理,当我是个软柿子,随便捏呢?” 事实上,她也不想做副总裁,人际关系的应酬,她力不从心。 可他到底要何时跟自己坦承之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好歹让她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你生气了?”他凑近她,眸底盈满歉意,像个忧郁王子。 “我有没有生气,你看不出来吗?”顾惜语白了他一眼,再不敢与他对视。 他越是靠近,她的心就越软化;他的眼越是炙热,她就觉得自己快被他融化。 “惜语,嫁给我,好吗?” “咦?” 不等她回答,吻裹着热度密密麻麻落下。 她没有准备,瞬间被他炽热的漩涡卷入,唇舌任由他缠吮腻吻,那般强烈又狂野的吻,像是要把她深深揉入他的灵魂深处,教顾惜语昏了神、乱了绪,双手不由自主地抬起勾环上他的颈项。 似是感应到她的反应,盛宗熙加重环在她纤腰上的力度,让她紧密与自己贴在一起,更加激荡地吻她。 直到一声重重的咳嗽响起——“抱歉。” 吻,直到被愕然打断,顾惜语才回过神,粉颜涨红,纤白的玉手不自在地拽着盛宗熙的衣角。 “通常这个时候,一般人都会选择回避。”盛宗熙语带埋怨地回头瞪着不识相的男人。 “抱歉,我不是一般人,我是善良的‘雷锋’。 听安琪那丫头说,你进来好一会儿了,我明白久旱逢雨露的后果,可我还是想好心地提醒某人一句,这间房是检查室,不是私人房间,随时都有病人进来做检查。 要是出现什么少儿不宜的场面,那就不太好了。”楼四月笑得恶意。 听闻这话,顾惜语的脸更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盛宗熙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腹部,轻抚着她的头发,无声安慰她,没事。 “那他呢?”盛宗熙不爽地瞪向楼四月身后的男人。 “什么他?想问不会直接问我?”楼四月身后的男人不爽的咆哮。 “我是谁还需要问啊?你是失忆了吗?” “你来凑什么热闹?”盛宗熙凉凉问着,被坏好事,心里很不痛快。 “还敢问我来凑什么热闹?你回来怎么都没通知我?”邵离柏很不爽地绕到他身边,“四月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他逗我们玩;但安琪说亲眼看到你了,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看吧,我没骗你们吧,宗熙哥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听错?非要说我产生幻听。”楼四月不客气地吐槽。 “谁让他一消失就是近一年,以为是魔术师变魔术,见证奇迹呢?肯定不相信啊。” 所以,邵离柏理所当然认为是楼四月听错了。 “这下信了吧。你也瞧见人家刚才两口子恩爱得跟什么一样。”楼四月笑得暧昧。 “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如果是搞破坏的,就别怪他不念兄弟情。 “我是来看你的。”楼四月说。 “我是来叫安琪那丫头的。”邵离柏说。 “哥,我在这里,你找我?”邵安琪拿着药,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四个人。 “你这丫头,怎么去那么久,把药给宗熙,我们去看看顾延中。” 邵离柏边说边从妹妹手中夺过药,然后丢给伫立在床前的某阴沉着脸的男子,悠然地揽着妹妹的肩膀离开了。 “等等我啊。我才不要在这里当一千瓦的电灯泡!”楼四月见状,追着出去了。 第139章 她单方面的想象 顾延中伤势并不严重,很快出院了。 大家为了庆祝他身体痊愈,顺带盛宗熙平安归来,举办了一个小型的聚会。 顾延中、楼四月、邵离柏以及盛宗熙,四个男人坐在一边聊着男人的话题。 而这边顾惜语和邵安琪围着邵离柏带来的女性朋友季绫说着话。 “季小姐,你跟我哥是怎么认识的啊?”邵安琪十分好奇,有点八卦的望着眼前漂亮迷人的季绫。 “叫我季绫就好了。” 季绫微微一笑,目光瞟向那边端着红酒正侃侃而谈的俊逸男子,她不明白邵离柏为什么要把她带入他的私人生活圈子。 但面容依旧平静淡然,她轻声道:“因工作而结识。” 对于这个回答,邵安琪显然不满意。跟他哥哥工作中打交道的女人,数不胜数,她一点也不怀疑自家哥哥的魅力。 但是,能让哥刮目相看,并带进私人生活圈子的女人,以前不曾有过,现在突然出现一位,她当然是满满的好奇心。 她怎么感觉自己嗅到了一股爱情味呢? “季绫,你好。我是顾惜语。”顾惜语出声打破了两人有点闷的氛围。 她是过来人,自然看出邵离柏对季绫的不同。从进门说起,邵离柏同季绫并肩进来,而不是一前一后,说明季绫在邵离柏心中的地位并不仅仅是介绍时说的朋友那么简单。 然后,邵离柏跟大家介绍完之后,他很自然地抬手拍了拍季绫的肩头,而季绫并没有抗拒。邵离柏简单且娴熟的动作,更说明这样的举止不是今天才有的。 两人没有坐一块,但目光时常会碰撞到一块,虽然眼前的季小姐很好地掩饰着,但她还是注意到了。 虽然顾惜语不明白邵离柏此时为何不公开他与季绫的真正关系,但,这是别人的事,她不好妄言,只能祝福两人。 “顾小姐,很高兴认识你。你负责的东创项目,做得很精彩……” 慢慢地,大家的注意力转移,也没谁再去刨根问底季绫与邵离柏到底是何关系。 邵离柏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季绫开心地与顾惜语她们交谈,他从来都知道她笑起来很迷人。 似是感觉有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看,季绫微侧头,对上他颇有深意的眼神,她略怔,很快被旁边的邵安琪低声唤回,她扬起笑脸,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顾延中,楼四月等人岂是愚钝之人,视线都望向那边的三个女子身上。 “小柏,有事瞒着我们哦。”楼四月怪声怪气地调侃。 “说真的,小柏跟宗熙哥差不多大。宗熙哥都和顾惜语扯证了,什么时候轮到你啊。”顾延中也加入打趣邵离柏的行列中。 邵离柏优雅淡然地轻晃着酒杯,没有说话。 “个人觉得,那位季小姐跟你蛮合适的。”盛宗熙淡淡地开口。 听闻这话,邵离柏嘴角上扬,眼神里竟是得意,似在说,也不看看是谁的眼光。 “原来如此。”楼四月故意将音调拖得老长。 “什么?”顾延中等人看向故弄玄虚的楼四月。 “之前媒体一直未挖到小柏的桃色新闻,故有了对小柏有特殊癖好的猜测。” 楼四月语气微带着几分揶揄,“我就是说嘛,小柏怎么可能那么清高,对着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守身如玉,原来早就暗渡沉仓,那个让你破例的人就是季绫吧。” “我可没让你把我想得太清高了。”邵离柏一副委屈冤枉的样子。 “这么看来,你就是承认,你跟那位季小姐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楼四月忽略他阴沉的眼神,很是兴奋地说。 “我的确跟她关系不浅,不过,至于深到何种程度,我没必要跟你报告吧。” “哦。”楼四月摸摸鼻尖,“惹不起你,谁让你是热恋中的人呢。” 正当以为这个话题要结束时,顾延中沉静地笑问,“宗熙哥,你一点都不好奇吗?反正,我是很好奇小柏是怎么被季小姐驯服的。” “对啊对啊!说来听听嘛。”楼四月乐呵呵地催促。 盛宗熙也是满脸期待地望着邵离柏。 邵离柏的目光看向那边的季绫,轻咳一声,然后开口道:“无可奉告。” 他又不是傻子,他才不会让自己的光辉形象破灭,让那几个人知道了,随时都来调侃他,他还不得烦死。 这个回答,引来三人倒喝一声。 这边的三个女生听到动静,都伸长脖子,好奇地看过来。 “哥,你们在聊什么?好像很有趣的样子。”邵安琪率先发问。 “我们在讨论,宗熙哥怎样向惜语求婚的事。不过,都是一些老掉牙的手段,被我们一致否决了。” 邵离柏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瞎话,成功将话题转移到好兄弟盛宗熙身上。 盛宗熙朝邵离柏送去嘲讽的一瞥,后者不着痕迹地抿唇,似笑非笑。 “真的吗?我有好多点子的,怎么不问我?”邵安琪信以为真。 顾惜语羞赧地敛眸,白皙的颊边染上红晕,她安静地坐着,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少开口。 盛宗熙注意到顾惜语的异样,悄声走到她身边,附在她耳际低语:“是不是很憧憬那一天的到来?” “什么?”她怔住。 “大家都知道我们已经扯证,你只能是我的妻子,所以,不可以再拒绝我的求婚。”他嗓音含笑。 她一震,蓦地扬眸,狠狠地白他一眼。 什么嘛!她快要搞不懂他了,除了在医院那次求婚,他没有再提过。 人家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而她与他快一年没见面,他好像都不怎么亲近她。她真的有点糊涂了,他到底是不是还爱她。 顾惜语为什么恼火,那是,从两人重逢后,盛宗熙亲昵她的举动仅限于接吻。 她这么想,是不是显得自己很思想不纯。她也有暗暗鄙夷过自己。 但是,要知道以前盛宗熙无论有没有出远门,总之,在情爱方面,他总是主动、霸道的一方,有时候爱她爱得让她下不了床。 可如今,他的态度说冷不冷,说热又不热,她甚至怀疑自己对他没有了吸引力。 可这种问题,她也不好意思问他啊。 她只好安慰自己,或许是时间久了没见面,感情有点生疏,等两人的状态恢复到过去那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别担心。”盛宗熙似是看透了她惶惶不安的思绪,淡淡牵唇。“我保证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是吗?”顾惜语认真地反问。 “当然。”他温柔地望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宽慰她。“你会是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他爱她,这点从未改变。 顾惜语震颤地望着他,从他无尽柔情的眼眸里,读见这样的心语。 她微笑了,高悬在胸口的芳心终于平静地安落,她明白,他爱她,不会再丢下她。 聚会结束,各自回家。 盛宗熙开着车,顾惜语安静地坐副驾位置,车内的空气萦绕着淡淡的静谧。 望着车窗外的夜景,顾惜语感觉方向怎么不像是回顾家的路线。 “我们去哪?” “怕我把你吃了。”盛宗熙俊逸的脸侧过来,淡淡地笑了一下,“我已经给岳母打了电话,说今晚你住我这里。” 听闻这话,顾惜语白皙的脸蛋染上一层红霞,心里除了小小的紧张,还有点期待。 之前她搬回顾家,他一次也没在顾家留宿,自然不可能同床。 她原以为重逢后的每个夜晚,理该每晚上演火辣辣的戏码,可惜,只是她单方面的想象。 有时,她也鄙视自己,搞得自己很饥渴似的。 但,他没邀约,她自然不能有动作。 她很矜持,两人在一起时,她在这方面也是被动的一方;他暂时离开的一年里,她更加洁身自好,从不搞什么暧昧关系。 最多是夜里抱着枕头哭泣宣泄心中压力而已。 思绪飘渺,想着想着她的脸红得不能再红。 盛宗熙自然看见她羞涩的模样,温柔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道:“刚才你也喝了不少酒,闭上眼休息会,到了,我叫你。” 感受到他体贴的关怀,顾惜语淡淡地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去他的公寓意味着什么,但两人发生亲密的行为不是第一次,她知道,有他在,她就很安心。 这么一想,顾惜语的心情变得轻松,加上酒精的效力,她侧靠在椅背上,慢慢地睡着了。 第140章 知道sly的由来吗 当黑色劳斯莱斯稳稳停在公寓楼下,盛宗熙侧头看着睡得正熟的女人,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浅浅的阴影,原本白嫩的肌肤因为睡眠的关系变得红扑扑,身上散发着他熟悉想念的清香。 盛宗熙带她来的地方,是之前霍宗佑给他安排的公寓。 他下车,轻轻拉开副驾位置的车门,俯身抱她,刚触碰到她的手臂,顾惜语就醒了,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她软软地呢喃:“到了吗?” “嗯。”他轻轻理了理她的发丝,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顾惜语羞涩且傲娇地伸出手臂环上他的颈项,意思很明显,她想让他抱。 盛宗熙用食指轻刮了下她挺俏的鼻尖,浅笑着,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出车厢。 顾惜语用脸蛋在他胸膛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宗熙,我喜欢你舒心的怀抱。” “嗯。那我以后天天抱你。” “虽然那样我会觉得很幸福,但是,我也很心疼你啊。我不是树叶,没有那么轻飘飘。” 这种情侣间的互动,偶尔为之就好,天天这么做,她会被他宠坏的。 “如果你是树叶,那么我就是屋顶,你飘落屋顶上,我们一起看蔚蓝的天空。” 盛宗熙柔柔地笑着,偏着头在她颈项间轻轻蹭了蹭,无限地柔情。 “什么时候学会做诗了?”顾惜语心里还是很感动,受用的,“我可不可以说,你做诗的水平真的有待提高。” “好,一切都听老婆大人的。”他说得极认真。 “还记得我是你老婆呀!”她挖苦他。 “无论这个世界怎么变,我对你的心不曾改变,过去的我做得不够好,今后我会更加爱惜呵护你。” 顾惜语的脑袋埋在他坚实的胸膛,唇角勾起暖暖的笑意。 有他这句话,她过去一年所承受的苦便一点也不觉得苦了。 顾惜语沐浴之后穿着盛宗熙的衬衣,笔直修长的双腿泛着莹润的光泽,她边擦着头发边看向浴室里的身影。 这些天,她和他甜蜜得犹如新婚期,有他相伴,生活突然觉得有意义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似乎少了什么。 闺房情趣?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暗斥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浪^荡。 除去闺房之乐,顾惜语还觉得他透着某种神秘感,很低调地进行某件事…… 直觉告诉她,他有事瞒着她。 啊,她是在胡思乱想什么?搞得自己好像欲^女一样,欲求不满。 羞得垂下脸,瞪着地毯上白嫩的脚丫子,她心烦意乱。 算了,不要想了。 站起身,透过磨砂玻璃隐约可看到他健硕的身材,顾惜语搁下毛巾,理了理发丝,无聊地观看他的卧室。 房内干净得一尘不染,床单被子理得整整齐齐,他还是那么喜爱整洁。 叮铃的声音响起,顾惜语依着声音望去,原来是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宗熙,你电话响了。”她朝着浴室里喊着,目光瞄见手机旁的药瓶。 只剩半瓶药了。 她拿起来看,密密麻麻的英文。 前些天,她问过他身体状况的事,他说有在吃药。顾惜语正准备仔细阅读英文字体的含义时—— 浴室的门拉开,盛宗熙颀长的身体只在腰间围了一条雪白的浴巾,黑发滴着水珠,眼眸熠熠发亮,英俊的脸庞挂着浅浅的笑,蜜色的肌肤与结实的胸膛,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顾惜语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宝贝,擦擦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顾惜语本能地抬起手背去拭嘴巴,但在看到他黑眸里闪烁着的促狭笑意,她回过神,没好气地出声:“讨厌,你戏弄我。” “好吧,我讨厌,那待会换你‘戏弄’我,好吗?” 他低沉暗哑的声音贴在她耳边,暧昧的气息飘浮起来。 顾惜语瞪了他一眼,轻推了他一把,“快接电话,响很久了。说不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盛宗熙揉了揉她的发顶,接过手机。 “你接电话吧,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她记得今晚他只喝了点果酒,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对于他的胃,现在她变得格外敏感。 感受到外来作用力,顾惜语被他拉入怀中,坐在他的双腿间。 “乖,哪都不要去。”盛宗熙软语轻哄,左手臂紧紧搂住她的纤腰。 顾惜语动了两下,便不再有动作了。 因为她感觉到有坚硬的东西抵在自己臀部。她自是知道那是什么,一张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低垂着脑袋乖乖坐在他的怀里。 盛宗熙见她安静地靠在他胸膛,嘴角勾起温柔的笑。 看着屏幕上的来电,他回拨了过去,无言地听着对方说话,因为手机没有开免提,顾惜语的心思也没有放电话内容上,所以,她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在说什么。 她低垂着脑袋,自然也不能看到盛宗熙听着电话,笑意尽失,取而代之的是难解的幽光。 听到他说:‘好,我知道了。’顾惜语才抬起头,“是公事吗?” “你希望是公事还是私事?”盛宗熙的黑眸兴致盎然地盯着眼前精致白皙的脸蛋。 “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她瞪他一眼。 “刚是sly公司的经理打来的电话,问我一个项目上的事。”他目光淡然地说着,“知道sly的由来吗?” “不知道。提起这件事,我都还没好好说你呢。 当初明明还在,却不告诉我们,还悄无声息地回临海城开着公司,并且搞得神神秘秘的,让外界探不到你这个‘总裁’的真容是什么样。” 那段时间她好难过,一想到他离开自己了,胸口就痛得无法呼吸。 看到她一脸的哀怨,盛宗熙修长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细柔滑亮的黑发,黑眸幽深,却闪着浅浅的流光,“我承认自己那时一定是脑门被夹了,才会做那样的决定。” 听闻这话,顾惜语愣住了,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傲骄的、不可一世的盛宗熙竟然说自己脑门被夹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睡了。”看着她的反应,盛宗熙先声夺人,俊脸漾着可疑的红晕。 “哈哈哈……哈哈……哎哟喂……”顾惜语大声笑起来,越笑越开心,还不忘洗涮他,“噢,我的老天,我们鼎鼎大名的盛总裁居然也有被门缝夹了的一天。” 顾惜语笑得眼儿眯眯,唇儿弯弯,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自黑自己的模样。过往不愉快的事仿佛烟消云散。 盛宗熙看着她因笑涨得通红的小脸,眼角还溢着泪水,却没有阻止她,目光深沉地望着怀中的人儿。 沐浴过后的顾惜语穿的是盛宗熙的衬衫,纽扣敞开两颗,露出白嫩的肌肤,加上她睡觉的时候也没有穿bra的习惯,那两团丰满柔软随着她的笑不断地跳跃着。 顾惜语笑了好一会儿,发现抱着她的男人没有动静,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水,低头看他。 “喂,你怎么了?不会是生气了吧?你没有那么小气,好不好?” 直到那双黑眸抬起,迸射出灼热的光芒,顾惜语才止住笑。 看着步步逼近的俊脸,顾惜语心跳加速,有点害羞,有点紧张地轻咬着唇瓣。 “sly是盛宗熙爱顾惜语的一个缩写。” 未等顾惜语有什么反应,盛宗熙的唇已落在她粉嫩的唇瓣上,不是浅尝即止,而是不断流转吮吸。 他扣紧她纤腰柔软的腰肢,惬意地品尝着她唇内的芬芳,两人的鼻息亲昵地交缠,热烫灼人。 顾惜语几乎要瘫软在他怀里,小手交扣在他颈后,她轻闭眼睫,心脏狂跳。 火烫的唇舌反覆辗转厮磨,爱人间旖旎的气氛宛如热浪席卷而来,让沉醉其中的两人情难自禁。 第141章 霸道,蛮不讲理 “那你喜不喜欢?”她此时的表情像极了一只狡黠的狐狸。 顾惜语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然而很快她的脸色变了。 盛宗熙当然看见她脸色的变化,低头看着湿润的手指上面分明夹杂着其他颜色。 他顿时脸色一沉,往后退了退,雪白的床单上染上了梅花,他一下子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顾惜语看他脸色沉沉的,原本平躺着的身体慢慢坐起来,笑得很不自然地说:“呵呵,宗熙,我好像来大姨妈了。” 可能是这些日子没休息好,加上情绪时有起伏,导致每个月的例假不是那么准时。 她自己也没怎么在意,没想到,今晚大姨妈很不凑巧地来了。 原本两人的兴致都很高,现在,遇上这事,多少是很扫兴的。 “我也不知道它今天会来啊,比上个月提前了一周,你知道的,女人的例假哪有那么准,每个月都是那天来的。是吧。” 她讪笑地搂着他的手臂。 盛宗熙漆黑的瞳眸沉沉地盯着她半晌,顾惜语既无辜又迷茫地望着他,她不知道,她此时楚楚怜人的模样,让他好想搂在怀里好好爱抚一番。 可他盛宗熙并不是一个只懂欢爱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他轻拉她入怀,在她红嫩柔软的樱唇上印下一个吻,“去洗个澡,我出去一趟。” 这间公寓就只有他住,所以,也没有女性的生活用品。 顾惜语拉住他,微迷茫的望着他,盛宗熙伸手摸摸她的发顶,“我去超市一趟,很快回来,乖。” 顾惜语顿时明白,心生感动。 待盛宗熙从超市买回来卫生棉,顾惜语先去洗手间用卫生纸垫着,然后把床单扯掉,从柜子里找出一条新的床单铺好。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 清晨,顾惜语早早醒来,从她担任云昇集团副总裁,她比往常起得更加早。不为什么,只想努力做好每一件事。 她安静地凝视着眼前仍在沉睡的男子,仔细地看他,他脸色比过去偏白,不是如女生那种白皙透亮的那一种白,是带了种病态苍白的气味,像是病了很久似的。 是错觉吗? 顾惜语心里悱恻,总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他重新回到她身边好多天了,但今天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他,才发现他脸瘦削了不少,脸色偏白。 “醒了?”俊逸的男子缓缓睁开眼,声音透着惺忪慵懒,他抬手很自然地抚上她的发丝。 “昨晚睡得好吗?肚子还痛吗?要不要我替你再揉揉?”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泪水模糊了她的眼,她才轻轻地摇了摇头,扑进他的胸膛。 顾惜语仿佛又回到从前那种温暖的画面,她来例假,痛经时,他会替她准备红糖水,还会帮她揉肚子。 不想让他发现她一感动就想哭,她埋首于他坚实的胸膛,用指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盛宗熙轻抚着她的发丝,没有言语,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一起,画面温暖而美好。 可这样的美好,很快被一阵铃声打断。 顾惜语听到熟悉的音乐铃声,知道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她退出盛宗熙的怀抱,歉意地看他一眼,转过身去拿柜子上的手机。 手长的盛宗熙率先将手机拿过,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的眼眸深沉,径自按下了接听键。 “乔以津,有什么事?” 顾惜语表情有点无奈地看着他跟乔以津通电话,他还是跟从前一样,霸道到极致。 电话那端的乔以津听到总裁的声音,思绪飞转,很快知晓自己这通电话打的不是时候,简单地说了下重点,就挂断电话了。 他还没有愚笨到耽误总裁与总裁夫人的美好时光。 “是乔以津吗?他说什么?” 顾惜语与乔以津共事有一段时间了,自然清楚乔以津做事的风格,今天早晨这么早打电话来,肯定是公司有重要的事需要她去处理。 “跟乔以津相处得挺好的。”盛宗熙这话说得不轻不重,让人猜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顾惜语朝他翻了个白眼,他脑袋在想些什么。 她伸手去夺手机,盛宗熙不让,两人连续僵持一分钟后,顾惜语瞪着他,有点气恼地道:“你干嘛呢?把手机还我!” 突然见他脸色很沉,顾惜语收回手,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你该不是吃醋了吧?吃乔特助的醋?”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我会吃一个属下的醋?怎么可能?” 盛宗熙不承认,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缓和下来。 “真的吗?”顾惜语有点不信地盯着他,一直观察他的表情。 “啊……唔……”顾惜语睁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盛宗熙已经吻住她的红唇。 她的眼睛晶莹黑亮,有一点幸福的荧光,点亮她精致迷人的面容,她温柔地抬起双臂,轻放在他的背部,微微抬起头,回应着他炙热的吻。 感受到她的主动,盛宗熙更加肆无忌惮,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一样。 顾惜语浑身软软的,男子灼热阳刚的气息在她脸颊边萦绕,她恍然睁开眼。 “宗熙,我……我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公司了……” 两个人再这样下去,不知要耽搁多少时间。 盛宗熙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漆黑的眼眸里还带着点欲望之后的魅惑。 “好,看在你今天不方便的份上,‘饶’了你。但是,你是我盛宗熙的女人,谁敢动你的心思,我不废了他!” 他的话中带着玩笑意味却又似乎异常认真。 “没有同情心,霸道,蛮不讲理。” 顾惜语推了他一下,起身坐起来,“明明在吃醋,偏不承认。乔特助对工作很认真负责,我刚接手副总裁之位时,他帮我不少。我跟他没有一丝暧昧关系。我亲爱的总裁大人,你满意了没有?” 听闻这话,盛宗熙瞳眸里溢着光彩,也直接忽略她对他不满的指控。 “老婆,我帮你刷牙吧。” 顾惜语警惕地看着他,她才不要那种‘刷牙’,不然今早真的就这样耗尽了。 “老婆,想什么呢?我指的是,帮你挤牙膏那种刷牙;”他俯身贴近她,语气极尽暧昧温柔,“如果你想来更加亲密的洗漱方式,老公愿意效劳。” “你很烦耶!我不要跟你说了,我上班快迟到了。”顾惜语脸红,窘迫而快速地跳下大床,直奔浴室。 盛宗熙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唇角扬起温柔宠溺的笑意。 两人洗漱整理好,一同出门。 第142章 只是将计就计 盛宗熙先开车将顾惜语送到云昇,然后驱车至sly公司。 盛宗熙此刻不回云昇,不是故意的,也不是玩什么高深莫测。 之前他回临海城时,霍宗佑告诉他,有人在云昇背后暗暗动手脚。具体什么人,他相信很快就会知道。 这点,他跟顾惜语说过。 他并非对自己的能力有所怀疑,只是将计就计,那些人趁他‘死’后,便开始有所动作。 既然如此,他倒要看看,何人掩藏得那么深想打压云昇集团。 盛宗熙纤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俊彦的脸庞泛着狠戾。 洛洛看着精神饱满的盛宗熙,心里感叹:有些东西需要烘托才完美,而有些东西本身就会发光。就比如眼前这个男人。 简洁的蓝色商务正装,不需要任何其他夸张配饰的点缀,仅仅是经典的工装领白衬衫和胸前撒哈蓝的领带,蓝色正装就被如此干净利落地凸显出来,轻熟男的气质足够吸引人们的眼球。 而他再选择一款皮革编织鞋,相较于普通正装鞋和商务正装的搭配,皮革编织款的正装鞋显得更加相得益彰。 “一点大不同”正是时髦人士乐此不疲的把戏。 “陶先生,早上好。”洛洛微笑地朝上司打招呼。 “嗯,早上好。”盛宗熙好心情地朝洛洛露出一个笑容。 洛洛有短暂的走神,她还是第一次见陶先生笑,原来他笑起来好帅。 “陶先生今天很高兴?”她与他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偶尔也会如朋友般寒暄两句。 “看出来了?霍宗佑调教出来的人,都是这般聪慧灵敏吗?”盛宗熙落坐于大班椅内,翻开面前的文件,抬头看着她。 洛洛受宠若惊,浅浅一笑:“这是佑boss让我交给你的文件,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出去做事了。” 跟在霍宗佑身边做事,她早就学会察言观色,见惯人与人之间礼貌的客套,她不想自作多情,也不想去猜测陶悠云说这话的用意。 所以,她避重就轻,以工作转移话题。 “好。”盛宗熙点点头,没有追问她。 就工作能力而言,霍宗佑派来帮他忙的洛洛确实出色;除开能力,洛洛的容貌也是美丽的,混血的面容时而给人,妖艳性感的印象,时而给人冰冷淡漠的疏离。 霍宗佑挑选人的眼光还真是令人悱恻。 盛宗熙轻轻一笑。 翻开洛洛刚给他的文件,第一页上夹着张小纸条。看着内容,盛宗熙有点哭笑不得。这个表弟偶尔还有点孩子气。 他拉开右手边第二个抽屉,然后里面整整齐齐地躺着各种情趣用品。 原本有点哭笑不得的盛宗熙顿时脸黑成一片,这个霍宗佑,他男人的魅力哪需要这些来证明。 正当这时,手机响起。 “表哥,我为你准备的东西,你还满意吗?一定要好好享用哟。” “霍宗佑,你看你是不是皮痒了?!”盛宗熙有点咬牙切齿。 “表哥,你不要生气嘛。你跟小表嫂太长时间没见面,所以,你懂的……不过,要注意节制哟……” 不等盛宗熙言语,霍宗佑一溜烟地挂断电话。 盛宗熙垂眸看着抽屉里的东西,最后伸手将抽屉合上,漆黑的瞳眸闪烁着一抹奇异的笑意。 接下来几天,两人各忙各的,但晚上顾惜语住在盛宗熙那边。 “陶先生,付氏星华公司的付韵宜付小姐又打电话来说想跟你见个面,还是按之前的说辞拒绝吗?” 洛洛看着对面的老板,静等他的回应。 盛宗熙漆黑的瞳眸闪过一丝深沉,他自然知道付韵宜急着要见他这位‘陶总’是为了什么。旅游城开发项目,竞争激烈,付韵宜会抓住一切对她有利的合作商。 梁家因为梁奕华与付韵宜离婚,所以拒绝与之相关的合作。 “嗯。” 时间很快流逝到阳春三月,春天来了,四处飘逸着淡淡花香。 温暖的日子里,好消息传来。 盛家有一个大新闻,顾惜语怀孕了。 盛家父母欣喜无比,霍怡从京都来临海城,准备好好照顾儿媳。 另一边 邵安琪对楼四月的感情越来越明显,以至于楼四月开始躲着她。 办公室外突然响起声音,秘书劝解道:“邵小姐,老板正在会客,现在不方便见你。” 邵安琪充耳不闻,“让开!” 她敏捷地越过秘书的身体,用力踹开门,门因太强的外力来回摇晃着。 楼四月抬头看着门口的人,秘书急急解释道:“老板,我……” “你先出去吧!”楼四月打断秘书的话。 秘书转身离开,不忘将门带上。 邵安琪穿着件白衬衣,配着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她怒瞪着安静坐于大班椅上的楼四月,“你为什么故意躲着我?” “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楼四月说的是真心话。 “你就给我一句话吧!就说你不喜欢我,要我死心,即使是这样也好。” 在敞开两颗纽扣的白色衣领上,那张泪湿的脸使他侧然心动,然而只是瞬间,他感觉无能为力。 “你太傻了!”终于,楼四月难过地说。 邵安琪悲哀地望着他,眼泪无声地滑落,“好,我知道了。” 看着邵安琪离开的背影,楼四月烦躁地抓了抓整齐的头发,最后仰躺在椅背,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邵安琪出了公司,驾车飞速地在公路上奔跑,最后车开进了惜园。 顾惜语正在和婆婆霍怡学习插花。 有佣人上前说:“少奶奶,安琪小姐要见你。” “知道了。我马上来。”顾惜语把花收好。 佣人退下后,霍怡微笑着说道:“安琪那丫头倒跟你投缘,常常来找你。” “嗯。妈,我先过去。”顾惜语微顿,“您要见见她吗?” “你们年轻人凑在一块肯定有许多话说,我就不参与了。我约了牌友,正好要出门,我和你一起过去跟那个小丫头打个招呼。” 霍怡优雅起身,把花收好后,拿起自己的小包。 霍怡和顾惜语一前一后从别墅的偏厅走到正厅。 邵安琪怔怔地看着茶几上冒着白色水雾的茶,仿佛清澈的眼眸也吸收了不少水雾,闪动着湿润的光芒。 “安琪,来啦。”霍怡脸上挂着优雅温和的笑容。 “盛伯母,好!”邵安琪微笑着打招呼。 “你和惜语聊天吧!我的牌友还在等我,就不陪你聊天了。” 霍怡微笑着转头看着顾惜语,“好好招呼安琪,我走了。” “妈,我会的。您多赢点。”顾惜语微笑着点点头。 “盛伯母,您今天玩牌肯定赢钱。”邵安琪冲着霍怡,笑嘻嘻地说。 霍怡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和两人挥了下手,优雅大方地出了门。 厅里只剩下顾惜语和邵安琪。 “嫂嫂,你跟盛伯母是如何相处的?居然这么和睦!” 邵安琪的语气里有着佩服。人家说豪门的媳妇不好当。 “还好啦。就是用真心对待两位长辈,何况他们本身也比较随和。” 顾惜语微笑着回答,然后把话题转移到邵安琪身上,“这个点,你怎么不在公司?” “不想呆在公司,烦透了!” “怎么了?四月给你安排过于繁重的工作量?” “工作上面还好。”邵安琪懒洋洋地说。 顾惜语看着她好像有点失落的样子,问道:“那是感情方面的问题?” 邵安琪点点头,轻叹一声,“我跟他明说了,他拒绝我了。” “原来是这样。”顾惜语心中了然,又问道:“决定就这样放弃了?” “我也不知道。”邵安琪心中也迷惘。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生活还是要继续,拿出你最好的状态,别让四月小瞧了你!”顾惜语鼓励她。 “嗯。我知道怎么做了,我邵安琪这次输人不输气势。” 邵安琪端起茶几上的大红袍,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嫂嫂,还没有恭喜你有小宝宝了。” “谢谢。”顾惜语表情温柔,纤纤十指轻抚上还是平坦的小腹。 邵安琪坐到顾惜语身边,笑嘻嘻地问:“嫂嫂,你是怎样俘虏宗熙哥的心的?你不知道,宗熙哥以前那么冷酷,虽然现在也是,但他私下的表情有了许多变化,不像从前整天挂着冰冷的脸。” 顾惜语听到安琪的话,不禁笑了。 “我哪有什么本事俘虏他?” “听你的意思,那是宗熙哥先俘虏你的心了?”邵安琪一下子有了兴趣,“快说说你们是怎么相识,相恋的?” 顾惜语看着她一脸欲要刨根问底的模样,轻轻笑了。 “好吧。我告诉你。” 就这样两人坐在正厅里有说有笑,讲完盛宗熙和她自己的相识经过,已经快到晚饭点。 顾惜语让邵安琪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可她说不行,得回趟公司,不然楼四月真的拿出老板架势,她怕招架不住,何况她今天本就算旷工。 送走邵安琪,顾惜语去了趟洗手间。等她出来,佣人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对她说:“少奶奶,你电话响个不停。” 她走过去,接过手机,是个陌生号码,她并不打算接,想等对方自动挂断电话。 不料,对方却铁了心要打通她的电话,她微皱眉,按下接听键。 “顾惜语,我是付韵宜。”电话那端女人的态度十分强势。 第143章 告诉我,你没有生气 顾惜语听到付韵宜的声音,微怔,很快开口道:“不知付小姐打电话给我有何贵干?” 付韵宜当仁不让地开门见山说:“我怀了宗熙的孩子。” 顾惜语听到她的话,淡淡一笑,当然电话那端的付韵宜是看不见的。 “哦。那又怎样?” “难道你就不生气吗?” “付小姐,这世界上饭可以多吃,但话可不能乱说。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盛宗熙的,你心里最清楚。 如果不是,麻烦你去找孩子的亲爹,不要来硬塞给别人。 就算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盛宗熙的,那你当务之急是去医院做个人流手术,而不是打电话告诉我。 至于手术费和术后营养费,我会派人送张支票给你。” 想不到顾惜语竟然这般淡定,是个难缠的人物,付韵宜微愣了一下,脸色难堪,但很快转念一想,说不一定表面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 她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宗熙要是知道你这样对我和他的孩子,他不会原谅你。” “他会不会原谅我,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兴师问罪! 还有,别人的老公你别开口闭口就是一个‘宗熙’,叫得那么亲热。 要是被媒体知道,小心别人说你堂堂付家大小姐想插足别人的婚姻,做一个令人唾弃的小三。” “你——顾惜语,我们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付韵宜气极,竟然出言恫吓对方。 “好啊。看谁笑到最后。 付小姐,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怀孕期间生气会影响胎儿发育吗? 哦,也是,也不知道是在什么环境下才有了孩子,所以现在才慌不择父,见着男人就咬定别人是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 付小姐,你要小心点哟,别让别人告你诽谤呵。” 顾惜语一口气说完,也不等对方会怎样和她叫嚣,直接挂断电话,顺便关机。 可以想象,那端的付韵宜一定气得咬牙切齿,再狠狠地把手机摔出去。 佣人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餐,她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霍怡玩牌结束回来了。 顾惜语心情十分不错,微笑着起身迎上去。 对于付韵宜刚才的话,她心底有数,要是盛宗熙真的和付韵宜有牵扯,今天她不会在这场舌战中占居上风。 没一会儿,盛宗熙也下班回来。一家人开始用晚餐,晚餐结束后,霍怡让自己的儿子跟她去趟书房。 顾惜语进到卧室,半躺靠在床边,她并不打算找盛宗熙说什么。 不!她一个字也不会提。 反正总会有人去告诉他,而她就等着看盛宗熙怎么说吧,她已经在期待中了。 盛宗熙本以为母亲让他去书房,是跟他谈公事。 没料到,是告诉他付家大小姐打电话找过顾惜语,而佣人从她的话中,大概意思已经听出来,付家大小姐说她怀了盛宗熙的孩子。 母亲当然有批评他,说他的感情问题处理得不够果断决绝,让他好好和顾惜语解释,并且郑重说明,无论付家大小姐如何优秀,但盛家承认的儿媳只有顾惜语一个。 盛宗熙从母亲住的别墅主楼出来立即大步走向小两口住的别墅副楼。 佣人说,顾惜语挂断电话后,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做其他,直到霍怡回来,饭后要了一杯牛奶。 这很正常,近来顾惜语怀孕,嗜睡、食量也有所增加。 但是这又不正常,顾惜语不应该一直面带微笑地吃了两大碗饭,当做没有付韵宜打过电话那一回事。 盛宗熙没想到付韵宜从未死心,甚至用假怀孕打电话来示威。 他之前未做得太绝,是因为有谢厚松出面求情,原以为付韵宜结婚几年,又在商场多有历练,已经懂得轻重,想不到女人一旦处心积虑的私心落空后,连成熟优雅懂事的付韵宜也变得像无知村妇一般丑陋。 推门入内,只见静谧的房中,有着昏弱的光线映在床上。顾惜语就静静地半躺靠在床头,安静地闭着眼。 盛宗熙走过去,并没有打开卧室里的大灯,坐在床沿,轻抚顾惜语粉嫩光滑的脸蛋。 “回来啦!”顾惜语缓慢睁开眼,对着老公慵懒一笑。 “嗯。”盛宗熙又在她脸颊印上一个吻。 顾惜语移动了一点身体,拉着他也坐躺在床上,“今天工作累不累?” “不累。你呢?今天过得如何?有没有什么事让你不如意?”盛宗熙低声问着。 “还好啦。下午安琪陪我聊天来着。她离开后,妈妈牌局结束回来和我聊了会天。”顾惜语故意回避话题。 “没有其他的事吗?”盛宗熙捧着她的小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轻轻摩挲着她的鼻尖。 “比如?”她狡黠地笑了。 盛宗熙叹了口气,此刻的她笑得特别贼。 “相信我,惜语。我和付韵宜的故事早在五年前就结束,更不会有什么后续。在我们未见的那段时间,我没有背着你跟任何一个女人发生过关系。” “那么高尚?!”顾惜语坐跨在他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 “知道你是在损我。告诉我,你没有生气。”盛宗熙紧紧地回搂着她的腰。 顾惜语俏皮地直笑。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的结婚证上又没有她的名字。” “你真是让我越来越倾心于你。”盛宗熙失笑,然后很温柔地吻她…… 这是顾惜语聪明的地方,不兴师问罪,不吃陈年飞醋。 曾经她因为付韵宜和盛宗熙闹了许多不愉快,结果受伤的只有他们两人,别人却在偷偷乐。 经过这几次的事情,她明白现在真正拥有盛宗熙的人是她呀! 一直计较纠缠过去,只会突显自己的不成熟,何必呢。 更何况她打算跟他成为相处一辈子的夫妻,心存着不愉快的疙瘩,往后又要何以为继? 倒不如心态淡然些,如此一来反倒男人会愧疚而从此忠贞不贰,用真心回报。 第144章 这招是专门针对你的 清晨,阳光自厚沉的窗帘缝中偷渡进来,给宁静的房间带来一丝暖意和亮意。 盛宗熙轻柔地搂着怀中佳人的纤腰,俊逸的脸颊贴在她光滑白皙的背部。 这几天真是把他憋坏了,昨晚又去冲了个冷水澡才让身上的燥热消失。 自从顾惜语怀孕,他便每天只能搂着美人在怀,不敢动她分毫。医生说,怀孕前三个月是关键期,不宜同房。 他自是铭记在心,不敢马虎。 或许是他过于紧张和在乎,以至于忘记医生最后说了一句,如果孕妇身体状况良好,小两口要同房也是可以的,但次数不宜过多,尽量温柔相待。 其实那个医生当时看着他们两口子那么年轻,从医的经验告诉他,很少有病人真正按照医生的话去做,便好心地补充了一句。 顾惜语翻了个身,偎依在盛宗熙的怀里,睡眼惺忪地睁开眼。 “醒了。” “嗯。时间还早,你再睡会。”盛宗熙轻拉起被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冷空气凉着她的身体。 顾惜语的小手在被窝里捉住他的大手,然后拉到胸前。 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柔软和丰盈,盛宗熙的眼睛变得深沉。 “惜语……” 顾惜语抬头与他深深地对视,“我可以。” 话完,便主动吻上他的嘴唇,学着他平时的模样,或轻或重地吸吮。 “你不想要我吗?”顾惜语的声音带着慵懒地蛊惑。 她故意在他健壮的胸膛有意无意地摩挲。 盛宗熙像着了魔一样,点点头。 顾惜语很享受他的吻,惬意地眯起了眼睛,突然被轻轻推开。 “惜语,不行,你现在怀着孩子。”盛宗熙差点失去理智。 顾惜语微微起身,贴在他的耳际,声音妩媚,低声说:“你看小宗熙十分想要啊!” 即使忘却一切理智,沉醉于激情中,盛宗熙仍不忘记保留一丝温柔,兼顾到两人小小的爱情结晶。 盛宗熙去往公司,一进办公室,还未来得及坐下,邵离柏匆匆进来,顺便把门关上。 “出什么事了?”盛宗熙的脸色一惯的冰冷,眼神有些深邃。 “我们手上最新型号的卡\/宾\/枪、霰\/弹\/枪以及狙击\/步\/枪在鹿\/特\/丹\/出了意外,被人截了。”邵离柏英俊的面孔流露出狠戾。 “查出对方是什么来头了吗?”盛宗熙的眼神也变得阴沉。 “现在最恼人的就是这点,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邵离柏拳头紧握,然后松开,“我准备亲自去趟鹿特丹。” “你一个人去,风险太大!” “盛宗熙,别小瞧我!想当初,在军\/火\/方\/面,我可是你的师傅。”邵离柏深邃的眼眸分外犀利地看着盛宗熙。 盛宗熙英气逼人的面孔并没有流露出惊讶和生气。他当然知道邵离柏是那一行的佼佼者。 “好的。暗\/夜\/修\/罗。祝你一路顺风!” “我今天来找你,除了告诉你这件事,我还有一个请求。”邵离柏看向他。 “说吧!” “我不在临海城的这段日子,麻烦你跟嫂子替我好好照顾下我的妹妹安琪。” 邵离柏这次出国不知要待多少个月,邵安琪那丫头还是让他不放心。 “我们会的。随时保持联系。”盛宗熙漆黑的眼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我走了。”邵离柏当然读懂了他眼神里的关心。 盛宗熙点点头。 不一会,秘书敲了敲门,然后走进来说:“老板,新创公司的总监——付韵宜付小姐要见你,要请她上来吗?” “不见。从今以后,只要是她,我都不会接听她的电话,更不会见她。” “明白,老板。我先出去了。”秘书见盛宗熙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她自己不禁打了个寒战。 站在大厅里等候的付韵宜,只听前台小姐礼貌地说:“对不起,付小姐,我们总裁正在开会,你请回吧!” 付韵宜藏在黑色墨镜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愤怒和不甘,转身大步离开。 付韵宜坐上自己的车,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串数字,“梁奕华,你出来吧,我想跟你谈谈你曾经提出过的那个计划。” 付韵宜轻啜了一口杯中的咖啡,看着对面笑得特别狡猾的前夫梁奕华,内心浮现出一抹厌恶和不舒服的感觉,但面上却风平浪静,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 “小宜,好久不见,越来越有韵味了。”梁奕华笑着说,但笑意属于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我和你同床共枕那么多年,还不了解你。别跟我玩虚的!说正事,我没时间跟你瞎耗。”付韵宜斜睨了他一眼。 梁奕华收敛起笑容,面无表情地说:“你帮我击败盛宗熙的公司,我帮你得到他的人。” “话说得那么满,小心被人耻笑!也不瞧瞧自己有多大本事,异想天开地想要击败盛宗熙。”付韵宜冷冷地讽刺他。 “付韵宜,你以为你又有多大本事?拿着自己的热脸去贴盛宗熙的冷屁股,哪知道人家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那滋味儿不好受吧! 如果觉得委屈,我可以勉强收你做我的一个情\/人,说实话,想要我再碰你,我都觉得懒得扒你的衣服,就你糙手的皮肤哪比得上十七、八的小姑娘的皮肤水嫩光滑。” 梁奕华的话字字恶毒,一点也未给付韵宜留情面。 付韵宜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恢复冷静,心里却在咒骂梁奕华不得好死,总有一天,她要撕烂他那张刻薄的嘴。 她不想跟他继续口舌之争,开口说:“废话少说,想要我帮你,说出你的详细计划。” 梁奕华也不再逞口舌之快,跟付韵宜说起自己的计划。 他在商场也是只狡猾的狐狸,说给付韵宜听的,也只不过是一些,某些部分他还是保留在心底。 要知道世界上被爱情冲昏头的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也容易变卦。付韵宜不就是其中一个吗? 梁奕华和付韵宜所处的位置是在某包间,为了方便两人细说步骤,梁奕华坐到了她的身边,他边解说的时候,目光更是肆无忌惮地浏览付韵宜v字领衣服里露出的春光。 “小宜,老实说,你跟我离婚后,有没有跟其他男\/人上\/过\/床?”梁奕华突然转移话题。 付韵宜怒瞪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身为你的前夫,关心一下前妻的感情生活,没什么过分的吧!”梁奕华一把搂住付韵宜的纤腰,“嗯,身上真香。” “放手,梁奕华,我叫你放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付韵宜脸上堆积出来的假笑也消失了,直接愤怒地大吼。 “付韵宜,你最好乖乖别动,我告诉你,当初你背着我和盛宗熙有一腿的时候,你就能想象到今天的结果。 还有,我已经把你和我刚才的对话录音,只要我把它交出去,你想想看,会是什么后果?”梁奕华开始威胁她。 “谁信你?”付韵宜内心并不确定。 当听到梁奕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付韵宜的脸色瞬间苍白,狠狠地瞪着他,“你卑鄙无耻!” “这招是专门针对你的。套用你说过的一句话,我与你同床共枕多年,还不了解你心中的小九九。 别以为我是吃素的!当初你连盛宗熙的感情也可以戏弄,我并不认为我比他在你心中有分量!” 付韵宜一时语塞,怔愣之际,梁奕华的手已经伸入她的裙摆内,肆意揉捏按压。 “小宜,瞧你……”梁奕华贴在她耳际邪恶地说。 “梁奕华!”付韵宜咬牙切齿。 “我派人调查过你,跟我离婚后,还没有跟哪个男人有过亲密关系。 看来被那个盛宗熙迷得不清呢,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也要开始守清白了。” 梁奕华捏起她精致的下巴,冷冷地嘲讽连带挖苦她。 付韵宜气极,抬手想要打他。 “最好别打,你和我的交易对话可是有录音的。” 这句话果然有效,付韵宜的心缓缓地垂落下去。 “这才乖嘛!”梁奕华满意地开始大手在她身上肆意地游走。 付韵宜是又气又恼,可她强忍着,不想让他看她的笑话。 “我想外人一定想象不到,外表高贵优雅的付家大小姐,骨子里却是一副浪\/荡\/模\/样吧!”梁奕华冰冷的语气。 他内心对付韵宜当初未嫁给他之前跟盛宗熙有过一腿是极为不舒服的,要知道两人婚前一直都在谈恋爱。 其实公平地一点讲,不仅他是受害者,人家盛宗熙也是啊。付韵宜是一直在梁奕华和盛宗熙之间左右逢源。 付韵宜起身,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包间,不紧不慢地穿好自己的衣服,理好自己的头发,拿出镜子补了补妆,又恢复到平常高贵优雅的外表,拿起自己的包,甩了一叠红色的钞票在桌上,戴上黑色的大墨镜,优雅迈步离开。 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报这个仇。 第145章 休想浑水摸鱼 “老板,今天下午三点在政府会议室里进行东区a3地段那块地的投标。”秘书念着手中的记事本。 “好。我知道了。”盛宗熙合上手中的文件。 下午,盛宗熙带着高级助理乔以津一起去往政府会议室。两人出示了邀请函之后,负责接待的小姐便将两人迎了进去。 这会儿来的人还不多,零零散散地坐了四五个人。乔以津抬眼扫视一圈,发现都是着名房地产开发商,是电视里经常出现的熟脸孔。 云昇集团虽然也有涉及房地产,但并不常常出现在报纸上。相较于专攻房地产的他们,盛宗熙和乔以津都属于新面孔。 两人一出现,便引来好奇的目光。 等两人刚坐定,便有人走过来,“两位想必就是云昇的盛宗熙和乔以津吧?”来人一身黑色西装,年龄四十出头,微笑着开口,“我是实诚地产的刘进,这是我的名片。” 他分别给两人递上自己的烫金名片,“没想到云昇竟然也会对这块地感兴趣,云昇也要拓展房地产市场吗?” 盛宗熙笑了笑,也递上自己的名片,“云昇早就进军房地产市场,这是公开的事了,您是前辈,今后还要刘董事长多多指教。” 两人的对答极其虚伪,言语间不断刺探对方此次欲投标的底价。 不过谁也不是傻子,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透露丝毫。所以,一番交谈之后,两人都感觉讨不到好处,于是便鸣金收兵。 离投标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进场的人也越来越多。 乔以津看向旁边的老板盛宗熙,“老板,这次我们会中标吗?” “如果不出意外。”盛宗熙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很快有位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走向前面的主席台,他是这场投标会的主持人。下面坐着的人都齐齐看向主席台。 主持人在说了一大堆话之后,宣布投标开始。于是各家公司纷纷将事先准备好的标书递上去,静等结果。 因为这次是现场开标,地产公司并没有派什么代表,而直接是老总亲自前来。 乔以津观察了下,就算是现场开标,来的二十多位人中99%都是老总级别,足以可见对此地的重视。 大家的目光都紧锁在那主持人的身上,只有一道目光落在盛宗熙所在的位置。 似是感觉到强烈的目光,盛宗熙微微侧头,看见离他有四个座位的地方坐着一个女人,此女人他并不陌生,是付韵宜。 他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付韵宜只是浅笑着向他点点头,然后将目光转移到主席台上。 主持人正面无表情地在公证人员的监督下拆开那些标书。这次投标并不复杂,价高者得。 时间缓慢流逝。会场里出奇地安静,静得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只有主席台上主持人翻动标书的声音可以提醒人们,这个会场里还有二十多个人存在。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主持人抬起头,“各位,”他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本次投标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所有人屏息凝神,睁大了眼睛看向他。 “这次投标,付氏星华股份有限公司出价八亿六千万,是所有出价者中最高的一位,所以本次由付氏星华股份有限公司获得标的。” 所有的目光投射到付韵宜身上。停顿约有三秒,掌声雷动。 先前跟盛宗熙打过招呼的刘进第一个站起来,面带笑容走向付韵宜,“恭喜,恭喜付总拿到这块地,以后请多多指教。” 付韵宜脸上挂着优雅大方的笑容,表示了谢意。 “那么请付氏星华股份有限公司的同志过来签一下字。”主持人耐心地等他们说完,笑着走下主席台,请付韵宜到后面签字。 付韵宜经过盛宗熙身边时,向他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乔以津看着那抹高傲得意的背影,微微皱了下眉头。 盛宗熙俊逸的面孔上一直很平静,优雅起身,乔以津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出了会场。 黑色宾利车内,乔以津开口问:“老板,这次我们没有中标,你不介意吗?” “当然不会。很快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了。”盛宗熙嘴角勾起一抹高深的笑容。 电话响起,乔以津接起电话后对盛宗熙说:“老板,付氏星华的付小姐。” 盛宗熙思考几秒,最后接过电话,“喂。” “盛总裁,你好。我是付氏星华的总经理付韵宜,以后请多多指教。”付韵宜一副公事化的口吻。 “好的。” “今天很感谢盛总裁高抬贵手,让我有幸得到那块地。” “价高者得。”盛宗熙漆黑的眼眸透着深邃的光芒。 “不打扰盛总裁了,再见。” 付韵宜挂断了电话。 盛宗熙把手机丢回乔以津怀中,犹如刀刻般完美的侧脸透着阴沉冰冷的光芒。 付韵宜,不管你为何重新回到自己家族做事,我都不会让你浑水摸鱼,打什么歪主意。 第146章 最后胜利的人 盛宗熙除了十分紧要的应酬,他会晚点回家外,其他时候都是准时到家陪自己的妻子顾惜语。 顾惜语因为怀孕了,常常觉得困、累,所以,本来心里决定等盛宗熙回家后和他说会话,然后再睡的,可她总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盛宗熙告诉过她,让她不要等他回家,可她呢,总是不听,回来就见她和衣而睡,虽然天气越渐暖和,可晚上的温度总是有几分凉意。 他是又感动又心疼,所以只能尽量把工作都处理好,早点回家。 盛宗熙轻柔地坐在床沿,把她搂入怀中,欲帮她脱去外套,让她平躺着睡。手指刚碰到第二颗纽扣时,顾惜语却醒了。 “老公,你回来啦!”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睡意之后的慵懒。 “吵醒你了?”盛宗熙温柔地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上一个吻。 “今天累不累?本来我想等你回来再睡的,可是又不小心睡着了。”顾惜语无辜地眨眨眼。 “以后要等我回来,记得把室内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点。” “好。我知道了。你快去洗澡吧!”顾惜语把床头的睡衣递给他。 盛宗熙点点头,转身去了浴室。 盛宗熙洗\/澡出来,掀开被子躺在她的身侧。 “睡吧,惜语。” “我现在睡不着,你陪我说会话。”顾惜语偎依在他胸膛。 “你想聊什么?”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 “宗熙,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我希望她像你一样美丽。” “我还以为你会想要一个男孩呢。”顾惜语撇了撇嘴。 “不用担心,等这个孩子出生,如果你还想生,都依你。”盛宗熙已经在勾勒他的造人计划。 顾惜语好笑地瞪了他一眼,纤细的手指抚摸上他的胸膛。 “惜语,你不可以点火,然后又不灭火的!”盛宗熙捉住她调皮的小手。 “这么敏感?”顾惜语笑得特别无害。 “我不认为你会不知道。” “好吧。我承认我有故意之嫌。”顾惜语笑着主动吻上了他的嘴唇。 盛宗熙轻轻搂着她的腰,回吻她,生怕硌到她哪里,让她不舒服。 “惜语,我怕我控制不住。” “肚子中的宝宝四个月零两天了,已经过了怀孕的第一个敏感期。” “我好喜欢你现在这样。” 顾惜语搂住他的颈项,微眯着眼睛,温柔地回应他。她知道他忍得很辛苦,怀孕几个月以来,两人有过肌肤之亲的次数只需一只手的手指头就可以数清。 今天婆婆陪着她去医院做过产检,医生说胎儿发育得很好,她的身体状况也很好,所以,她当然要犒劳下自己久未开荤的丈夫,这也是为了避免他偷腥,虽然知道他的品性不会那么做,但她还是心疼他。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 “我有弄疼你吗?”盛宗熙侧身支肘看她。 顾惜语光滑的脸上带着绯红,满足的娇美神情像一只被喂饱的小猫,毫不隐藏地在他面前显现出来,她娇笑着说:“你表现得很棒,没有伤到我和宝宝。” 盛宗熙搂她入怀,低声说:“你现在的模样真是诱人极了!” “我还好,如果你想再来一次,我……” “就算你想要,我也不会同意,现在你还是孕妇,这种事很消耗体力。我心疼你都来不及。”盛宗熙是真的心疼她,宠溺地亲吻了一下她的头顶。 顾惜语运动一番后,身体也变得乏力,眼皮也开始打架,胡乱地点了两下头,靠在盛宗熙怀中,不一会儿,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盛宗熙低头看她,她已经沉沉地睡去,嘴角不禁勾起温柔和宠溺地笑容。 他抱着她去浴室快速轻柔地替她擦洗好身体,并裹上浴巾回到大床,搂着她的腰,满足地睡去。 第二天,盛宗熙一进到办公室,高级助理乔以津手里拿着什么纸走进来。 “老板,东区a3地段那块地,付氏星华中标快一个月了,并没有着手开始建楼。”乔以津把调查的结果告诉盛宗熙。 “好。我知道了。” 乔以津见自己的老板似乎早就预料到,不禁开口问:“老板,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嗯。”盛宗熙翻开一份资料,“那块地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乔以津回答道:“那块地离市中心只需要十五分钟的车程,只是这一点,按照目前的房价,在那块地上建中高级别的房子,完全可以卖个好价钱。 更何况后来传出那块地从地底下冒出热水,疑似温泉,要知道在市中心附近就可以享受到天然的温泉,那些大地产商肯定是跃跃欲试,不料最后那块地被付氏星华得到。” 盛宗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一直看着乔以津,让人猜不出他在思量什么。 乔以津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心想难道是他分析错了。 “乔,你跟我在我身边多久了?”盛宗熙语气十分温和。 “快七年了。”乔以津回答。 “这七年,你成长很快,各方面都很优异——”盛宗熙说到这,微顿。 乔以津屏息凝神,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是谁透露给你那块地地底下有温泉?有照片吗?” 乔以津微怔,怎么话题又绕回地上面。不过他还是很快回答:“我也不清楚,只不过大家都在传,好像那些大地产商手中都有一张地底下冒出热水,空气中有着淡淡白雾的照片。” 乔以津说完,把自己收到的照片递给盛宗熙。 盛宗熙接过,只是看了一眼,就被扔在桌上。 “乔,这照片是我让人在投标开始前的四个小时内,让人送到每个地产商手中的。”盛宗熙的笑容里流露出小小的奸诈。 乔以津瞬间明白,怪不得那天投标开始前,他问老板,他们是否会中标,老板回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看来,投标会里有着蹊跷。 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盛宗熙俊逸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赞赏的意味。 “乔,你心里所想的,就是我所想的。” 乔以津倒显得不好意思起来,“老板,是我失职,没有仔细调查核实那块地的情况。” “不怪你。是我有意瞒着你的。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论别人如何相信,只要不是你亲眼证实的,最好不要妄下判断。” 盛宗熙指了指桌上的那张照片。 “谢谢老板的教诲。”乔以津抬头看着老板,“其实那块地根本值不了八亿六千万,付氏星华这次算是未开发已经先亏了。” “是的。有人给了我底价,那块地只需要两亿八千万,地主就会卖。 还记得那次投标会吧?几乎来的都是大地产公司,看在温泉的因素上,他们肯定不会放弃这块肥肉。 不过,当他们发现温泉的存在是否是故弄玄虚,又听内线说,那块地只需要三亿,他们会更加疑惑,所以,他们不会轻易出手。 再说了那天前去的除了我们和付氏星华不是专攻房地产,其他都是颇有经验的大地产商,手中的地多的是,根本不会在意东区这块地。” “那到底东区的地有没有温泉呢?”乔以津还是想知道答案。 “你觉得呢?”盛宗熙好笑地看着乔以津。 “没有。那地里冒出的热水是怎么回事?” “我事先叫人去那地上挖了一条沟,然后埋了管子在下面,而热水就顺着管子流出来,知道那附近还有居民住吗?” “知道。莫非热水就是从那些居民家里引出来的。” “是的。我叫人给他们可观的钱,在家里烧点热水,就能赚到钱,他们当然乐意去做。”盛宗熙淡淡地笑了。 “所以,当付氏星华知道一切,而自己出价最高肯定悔不当初,而当初并没有买下那块地的大地产商们又多了津津乐道的话题,说他们是如何聪明,没有在那块地上做赔本买卖。” “是的。看来,这次的事情会发展得越来越有趣。” 盛宗熙的语气里并不在意是否得到那块地。因为他在投标开始前的一个小时后接到电话得知,付氏星华会来参加投标,他并没有看在付韵宜的面子上透露任何一点消息给她。 商场嘛,本来就是尔虞我诈,最后胜利的人,总是智者。 “那付氏星华会把那块地转让吗?”乔以津说。 “谁知道呢。不管他们怎么处理那块地,我盛宗熙已经对那块地不感兴趣。” 乔以津没有说话,心里对老板又佩服一分。人生嘛,总是要多点乐趣才好。 第147章 好一个谈笑风生的场面 “老婆,六点我要参加一个酒会。”盛宗熙边换衣服边瞅窗边坐着的顾惜语。 “嗯。女伴找到了吗?” “不打算带女伴。”盛宗熙系好领带走到她的面前。 “哦。”顾惜语淡淡地应了一声,还是专心地看着手中的育儿书。 “老婆,你看我一眼嘛!”盛宗熙伸手把她的书合上。 “怎么了?”顾惜语把书放到旁边的小桌上,清澈明亮的大眼眨呀眨的。 “我刚才说我要去参加酒会。”盛宗熙心里是气恼她竟然不挽留他在家。 “我听到了啊。怎么了?”顾惜语不解地看着他,眼眸里流露出淡淡的光芒。 “酒会上有很多美女,你不担心?”盛宗熙握住她的小手。 顾惜语扑哧一声,笑出来。 “宗熙,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像个孩子?我相信你,因为你是盛宗熙——我顾惜语的老公。” 盛宗熙看她娇笑的模样,知道她刚才是故意跟他装不懂。 “惜语,你欺负我!” 顾惜语抬手搂住他的颈项,笑得甜美,“宗熙,你是我们家的大孩子,腹中的宝宝就是小孩子。你要树立良好风范,起好带头作用。” “好的,老婆。让我听听,他有没有踢你。” 盛宗熙亲了她的红唇一下,然后把侧脸放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过了一会儿,他高兴地抬头说,“他刚才动了一下,我感觉到了。” 顾惜语一脸幸福的笑容,是的,她这些天时常感觉到孩子的胎动。看着盛宗熙激动喜悦的模样,她的心里也喜滋滋的。 “老婆,辛苦你了!”盛宗熙坐在她躺椅旁边的凳子上,轻轻搂她入怀。 “时间过得真快,宝宝都六个多月了。宗熙,你给孩子想好名字没有?” “女孩就叫艾伊,男孩就叫逸铎。”两个人并不想事先就做彩超知道腹中的宝宝是男是女,他们希望孩子出生后,才体会那种喜悦。 “很好听。” “我爱顾惜语!”盛宗熙亲吻她的额头。 两人坐在阳台处相拥相搂一会,顾惜语问:“几点了?” “四点二十分。怎么了?” “我怕你酒会迟到。” 盛宗熙闻着她身上的淡淡味道,像牛奶的清香味,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低声说:“老婆,我们做点什么吧!” “做什么?” 顾惜语因为怀孕了,皮肤更加水嫩光滑,且有弹性,胸前的两团柔软也愈发丰满。 盛宗熙低头看着她宽大的孕妇装下,那两团白嫩被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无比诱人。 “老婆,我会轻点。” 顾惜语看着他漆黑眼眸里闪烁着耀眼迷人的光芒,心里已经明白他在想什么,她飞快的敛了敛纤长的微卷的睫毛,娇羞地点点头。 盛宗熙小心将她抱起来,走到大床。…… “老婆,我走了,我会叫佣人把晚饭给你端上来。”盛宗熙重新换了一套礼服,跟身后的顾惜语说。 “你不用担心我。快走吧,都要六点了。” “等会你出汗了,先别洗澡,我回来帮你洗,知道吗?”盛宗熙心里是担心浴室的地滑,怕她不小心滑倒。 盛宗熙把能想到的,都说了个遍。 “好。我知道。都听你的。” 如今天气已经是七月份,正是炎热的季节,送走盛宗熙,佣人很快把晚饭端上来。 顾惜语吃了晚饭,本来想到院中走走的,可又实在是不想动,开始犯困,便早早地爬上床休息。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向一家酒店大门口,盛宗熙刚下车,便听到一声紧急地刹车声。他不经意地回头,便看到邵安琪一身水蓝色的晚礼服笑盈盈地向这边走来。 邵安琪也看到他,优雅大方地走近他,伸手挽住盛宗熙的手臂,“宗熙哥,真巧,你没带女伴吗?我正好没有男伴,我们凑成一对,怎样?” 盛宗熙淡淡一笑,没有反对她的提议,挽着她的手走往大厅。 当两个人走进大厅时,穿着白衬衫,打着黑色领结的walter四处走动着,为在场身着晚礼服的客人们送上香槟,一些俊男俏女在迷人的音乐中轻轻摇摆,享受着这一刻的浪漫。 “怎么没和四月一起来,他也有收到邀请函。”盛宗熙拿了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邵安琪。 “我和他不熟。” 盛宗熙轻轻一笑,“我随口问问。你哥出国前让我和惜语好好照顾你。” “我哥就是瞎操心。我都二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邵安琪笑嘻嘻地说道。 两人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已经有人向他们靠近打招呼。 “安琪小姐,久仰大名,你的歌唱得很好听。”一位年轻的女子微笑着说。 “谢谢。你很有气质!”邵安琪微举香槟,优雅地笑着。 待此人离开,邵安琪和盛宗熙又被记者要求一起合影。 “宗熙哥,你说明天的报纸会怎样评论我与你的关系呢?”邵安琪状似十分好奇。 “你心里不是已经连想翩翩了吗?”盛宗熙好笑地说。 “没劲。跟我哥一样,怪不得你和我哥投缘,都是属于同一类型,缺乏幽默细胞。”邵安琪斜睨了他一眼。 盛宗熙并不反驳,看了眼大厅入口,开口说:“四月来了。” 邵安琪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很快恢复平静自然。 这点小动作,当然没有逃出盛宗熙的眼睛,他并未调侃邵安琪,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果然是什么男人配什么样的女人,大把的美女不去找,非要带付韵宜一起来。”邵安琪气呼呼地。 “可能四月也是跟我和你一样,在门口碰到付韵宜,便一同进来了。”盛宗熙脸上的神情并未有过一丝改变,眼眸深处却透着深邃。 楼四月的出场依旧是那副翩翩花花公子的形象,长得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可身上的阳刚味道并不能让人忽视,无法怀疑他不是个男人。 “嗨!盛总裁,安琪美人。”楼四月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 盛宗熙举起香槟和楼四月轻轻碰了一下,算是回应他。 邵安琪就没盛宗熙淡定了,看向楼四月身边的付韵宜,笑得好不温和大方,“秦总裁,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决定玩下姐弟恋。” 那个‘姐’字咬得特别重,生怕别人不知道付韵宜的年龄快三十岁了。 “熟女有熟女的味道嘛,安琪,这个你就不懂了。”楼四月讲得像是他阅女无数,颇有经验一样。 邵安琪心里气炸了,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香槟。 楼四月没有得到她伶牙俐齿地反驳,心里还有一丝空落落的感觉,但很快就抛之脑后,看了一眼旁边身穿大红色深v晚礼服的付韵宜,目光又看向邵安琪,她今晚穿了一件水蓝色的露背晚礼服,显得清雅中带点妩媚,不禁多看了两眼。 四人一时间都沉默无言,很快有人开口打破滞凝的气氛。 “刚才在门口碰到秦总,本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来参加酒会,没料到秦总也是孤单一人,便结伴进来了。”付韵宜说这话是看着盛宗熙的。 邵安琪听到这话,心里竟然感觉一丝喜悦。她又抿了一口杯中的香槟,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 当她抬头看着付韵宜肆无忌惮地盯着盛宗熙时,心里为嫂嫂顾惜语直呼不满,伸手挽上盛宗熙的手臂,“我这时好想唱一首邓丽君的歌——” 其他三人都齐齐把目光落在邵安琪身上,而她呢,悠然自得地唱起来:“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盛宗熙递给邵安琪一个安慰的眼神,告诉她,他不会做对不起惜语的事情。 而楼四月看到邵安琪挽住盛宗熙的手臂,两人四目对视,心里涌现出一股怪怪的感觉,好想把盛宗熙推开。 虽然他知道宗熙哥不可能和安琪发生什么,但他此时竟然对盛宗熙生出片刻的讨厌之情。 啊!天啊!他在想什么?楼四月仰头喝完整杯香槟,心情烦躁,目光也开始有意无意地瞟向邵安琪。 而付韵宜呢。当然知道邵安琪刚才的行为是在针对她,她心里不禁厌恶起邵安琪,她与盛宗熙的事,由不得她来插手。 四个人各怀心事,站立在大厅里,这一幕引来不少人侧目观望。 毕竟有大明星邵安琪,也有名媛付韵宜,也有集团总裁楼四月和盛宗熙,好一个谈笑风生的场面。 第148章 我是担心你 付韵宜好不容易等到邵安琪被其他人拉住聊天,她优雅走近盛宗熙,微笑着开口:“盛总裁,我敬你一杯。” 盛宗熙没有应声,也没有举杯。 付韵宜见状,稍显尴尬后,微微一笑,自己仰头抿了一口香槟。 “我手上那块东区a3地段的地,不知盛总感不感兴趣?”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感兴趣。”盛宗熙英气逼人的面孔上流露出淡淡的嘲讽。 “就算我低价卖给你,你也不会考虑吗?”付韵宜并未死心。 “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东西,我都不感兴趣。”盛宗熙冰冷的声音,寒凉入骨。 付韵宜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她握着香槟杯子的手不禁加大力气。 盛宗熙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走向邵安琪那边,微笑着跟她身旁的人说了抱歉,打扰之后,围在邵安琪身边的人散去。 “付韵宜又缠上你了?”邵安琪一心两用,跟人聊天的时候,还注意盛宗熙的动向。 “没事,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你要一起走吗?”盛宗熙扫了一眼大厅,看到楼四月正和一位波浪大卷的美女聊得火热。 “反正也不想在这多呆。你在外面等我,我去趟洗手间。”邵安琪斜睨了一眼楼四月的方向。 “好。”盛宗熙点点头。 付韵宜正和一位中年男人有说有笑,目光注意到盛宗熙朝大厅门口而去,她微笑着和面前的男人结束对话。 走出酒店,盛宗熙感受到一丝凉爽,初夏的夜晚是美丽迷人的。 “宗熙。”付韵宜大步追上他。 盛宗熙并没有回头,也未停下脚步。 付韵宜大步跑到他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盛宗熙冷冷地盯着她。 “请别误会,我只是想对我曾经做的事,向你说对不起。”付韵宜边喘气边说。 盛宗熙狐疑地看着她。 “对不起。”付韵宜低垂着脑袋。 盛宗熙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他张了张嘴,最后说:“说对不起已经晚了,你造成的伤害远远无法用这三个字弥补。” 猛然,付韵宜扑入他怀中,对他深深一吻;盛宗熙连忙要抓开她。 可是她的力道大得吓人,好不容易拉开她时,却见她眼光里流露出一抹得意;他转过身,见到呆愣在酒店大门口的邵安琪。 邵安琪甩了甩脑袋,大步走过去。 “付韵宜,你还真不要脸,居然强吻宗熙哥,天啊,没见过比你还下\/贱\/的女人!” “邵安琪,他又不是你的男人,你紧张什么?”付韵宜好笑地看着她。 邵安琪气得狠狠瞪她一眼,付韵宜脸上挂起愉快的笑容,朝两人挥挥手,转身欲走到自己的车旁。 邵安琪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迈开双腿,大步向前踏出一步,只听—— “啊!”付韵宜尖叫着抱着自己的身体,转过头愤怒地瞪着邵安琪。 邵安琪不以为然地左右转动脑袋,盛宗熙脸上面无表情,可漆黑的眸子里不难发现一丝笑意。 是的,邵安琪踩在了付韵宜拽地的长裙尾巴上,因为参加酒会,付韵宜穿的又是深v露背晚礼服,现在的状况就是付韵宜的上身几乎全裸,而陆续有人从酒会中退场,所以,不难想象,付大美女的春光乍泻。 邵安琪脸上的笑意不减,看着付韵宜狼狈不堪地钻进自己的车内。 盛宗熙目光冷冽地投向右边某黑暗的阴影处,英气逼人的面孔中透着阴狠。 “怎么了?”邵安琪发现他的不对劲。 “明天我们三人会上报纸头条。” “我是无所谓的。你呢,宗熙哥,怕嫂嫂误会你吗?不用担心,不是还有我这个证人吗?我会帮你解释的。”邵安琪拍拍胸脯,十分义气。 “我是担心你。你哥出国前托我好好照顾你……” “停!”邵安琪比了一个打住的的势,“宗熙哥,谢谢你,不用担心我,我能应对。相信我!” 盛宗熙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回去吧!” 邵安琪微笑着点点头。 楼四月跟美女调侃一番后,发现盛宗熙和邵安琪都没身影了,随手拦了一个服务生问了下,他也匆匆离场,当他走出酒店大门,便看到邵安琪上了盛宗熙的车,两人一起离开。 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邵安琪不是说喜欢他吗? 为什么他拒绝她一次,她就放弃了,真是的,这就是她心目中所谓的喜欢吗?想到这些,楼四月心里的怒火噌噌直冒。 不过,楼四月是谁,贵族翩翩花花公子,很快转念一想,说不定邵安琪根本就不喜欢他,纯粹是逗他玩,故意在他面前说喜欢他,想看到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更何况他们两人自打认识就爱作对,谁知道这回邵安琪是在玩什么把戏,他还是小心为上,不然又着了那性格古灵精怪的丫头的道。 楼四月仿佛豁然开朗,心情愉悦地去停车场取自己的驾座。 不过,换句话说,谁会有事没事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 至于楼四月,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第149章 风波不断 果然不出盛宗熙的所料,第二天,报纸的头条就是他与邵安琪以及付韵宜在酒店停车场的情景。 早晨,顾惜语下楼准备用早餐,发现佣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见她走进餐厅,众人立即若无其事的散开。 顾惜语对其中一个佣人说:“李姐,今天的娱乐报纸拿给我看看。” 被唤作李姐的佣人,脸上挂着温和地笑容,“少奶奶,还是不要看了吧,现在的娱乐记者为了博取眼球,常常做些不实报道,您现在怀有身孕,那些乌七八糟地新闻看了影响心情。” “没事。你拿给我吧。”顾惜语一脸平静,喝了一口牛奶。 佣人李姐也不好再劝,点点头。 “对了,李姐,专拿登有大少爷的娱乐报纸。”顾惜语补充了一句。 佣人李姐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她得赶快打电话通知别墅主楼的太太。 顾惜语接过报纸,佣人李姐不放心地说:“少奶奶,你别相信外人胡说八道,大少爷不是那种人。” “谢谢。我知道。”顾惜语翻开报纸。 赫然醒目的大标题:名媛和歌星大打出手,只为一个男人。 有图片,有解说。 顾惜语淡笑着看着报纸上的照片,付韵宜强吻盛宗熙,被说成是情投意合,激情拥吻。 邵安琪指着付韵宜,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被说成是争风吃醋。踩掉付韵宜的裙子,被说成是故意报复人家抢她的心上人。 而邵安琪对盛宗熙微笑,被说成是强悍歌星也有柔情一面。 最后,邵安琪和盛宗熙同上一辆车,被解说为共赴良宵。 文章结尾还指责盛宗熙背着自己的未婚妻在外左右缝源。 顾惜语看着如此狗血八卦的报道,只是轻轻笑了笑,继续吃早餐。 佣人见她跟个没事人一样,关切地说:“少奶奶,你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千万别闷着,对腹中的宝宝不好。” “李姐,谢谢你。我没事。这报纸上的事,我早知道了。”顾惜语微笑着说。 “哦。原来大少爷早跟你解释过了。那就好,那就好。”佣人李姐高兴地说,“少奶奶,你还要喝点粥吗?我去帮你盛。” “好。”顾惜语点点头。 是的,在她下楼之前就有接到邵安琪打来的电话,跟她解释,希望她不要被报纸上错误的报道影响。 更何况早上盛宗熙上班之前告诉她,让她相信他,他爱的人只有她。 盛宗熙的妈妈霍怡依旧不放心地跑过来准备安慰媳妇,哪知儿媳顾惜语反过来安慰她,让她不要操心宗熙,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霍怡对顾惜语的好感又加了一分。 另一边 云昇集团 盛宗熙看到报纸,依旧给顾惜语打了个电话,得知她心情并未受影响,他嘱咐几句才挂断电话。 乔以津敲门进来,“老板,刚才徐经理打电话来说,我们最大的经销商杨强毁约了。” “毁约?”盛宗熙微皱眉。 “是的,合同上的违约条款写得清清楚楚,任何一方违约,就要支付5000万元的违约金,但他们已经将五千万元打到了我们的银行账户上。”乔以津的脸色有点焦急。 “宁愿支付巨额违约金,也不想再跟我们合作?”盛宗熙漆黑的眼眸深沉不已,“那供应商呢?” 乔以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供应商已经把材料送到我们仓库。 但是其他六家大的经销商,我已经打电话联系过,只有三家愿意继续维持以前的产品数量,另外三家都是减少从我们这拿产品的数量。 这就意味着,我们的产品将会在仓库滞留,而这段时间所产生的损失也是不可估计。” 盛宗熙脸色沉了沉,然后开口说道:“那个经销商杨强属于哪个集团?” “梁氏集团。”乔以津回答道。 盛宗熙眼睛深处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你等会联系法国那边的经销商,我再和我熟识的朋友联系一下,让他们帮忙销售一些产品,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好的。我马上去办。”乔以津点点头,转身离开。 盛宗熙勾唇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连续几天,媒体报纸都在拿盛宗熙和付韵宜以及邵安琪的关系说事,不知哪个好事者,竟然爆料说,盛宗熙和付韵宜曾经相识相恋三年,各大报纸争相发表,豪门大少的多角恋情。 顾惜语看到报纸,不禁开始担心盛宗熙,怕他为公事烦恼不已。 她端了一碗解暑的汤去往书房,却听到盛宗熙正在打电话,他的声音里透出不悦,好像是公司的股票近些天一直持续跌落。 盛宗熙挂断电话,转过身看到大腹便便的顾希语,赶忙迎上去接住她手里的托盘。 “惜语,这些事交给佣人做就好。”他的声音里尽显关切。 “没事。我很好,不要担心我。倒是你,这些天很累吧?”她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 “不累。快过来坐下。”盛宗熙扶着她的手臂走到沙发处。 “明天召开一个记者发布会吧。我和你一起出席,澄清一下近些天不断飞传的绯闻。对你对公司都好。”顾惜语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关怀和希冀。 “你不要去了。我会处理好。”盛宗熙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 “别把我想得太娇气。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面对媒体,这样能为盛家和公司挽回一些影响。”她的语气认真坚定。 “答应我不准情绪过于波动,你只需要站在我身边就可以。相信我,相信你老公可以处理好。”他边说边亲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 “嗯。”顾惜语靠在他怀中轻轻点头。 第150章 但绝对不是青梅竹马 某酒店的会议室 顾惜语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记者手里拿着长枪短炮,一副激动的模样,那神情好像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期待。 “嫂嫂,你别怕,那些记者都是纸老虎,你只要摆出义正言辞的态度,他们就乖乖地不敢就范。”邵安琪把自己进娱乐圈快一年的经验,说给顾惜语听。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觉得这些人为什么对别人家的事特别兴奋,跟打了鸡血似的,没完没了。”顾惜语的语气颇为无奈。 “谁让你身上顶着一个豪门媳妇的光环,而我头上顶着一个明星的光环,他们就以为我们已经不是人了,是神了,觉得我们的生活肯定和他们不一样,好奇加上无聊,便没完没了地报道。”邵安琪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因为这事,和四月有没有闹不愉快?”顾惜语看了一眼窗户边正在和盛宗熙闲聊的楼四月。 是的,因为邵安琪也涉及绯闻当中,楼四月身为她的老板,自然有责任替旗下的明星澄清事实,所以,大家就决定一起召开发布会,免得其他人再做夸张地报道。 “反正就那样,公事公办,私事私办。” “据我观察,在我和你说话期间,四月的目光看向你一共四次。”顾惜语脸上挂着浅笑。 “他才不会看我,看嫂嫂才是。”邵安琪反驳。 “哦。原来四月是在看我呀,我怎么觉得不像呢。”顾惜语怪声怪调地说。 邵安琪被她说得不好意思,眼睛瞟向窗户那边,正好遇上楼四月看过来的目光,她惊得赶忙回过头。 “他是怕我再惹出什么麻烦,给他的演艺公司添乱。” 顾惜语轻轻地笑了。“噢。看来是我想错了。” 四人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在保安的陪同下走了出去。 顾惜语和邵安琪坐在中间,两边分别是盛宗熙和楼四月。 简单寒暄两句,记者发布会便开始了。 有记者马上提问:“盛总裁,请问你今天为什么带着即将生产的未婚妻出席发布会,是想要为自己之前的不当行为忏悔吗?” “当着这么多媒体朋友的面,我想澄清一个事实,我旁边这位是我的妻子,我们已经领取结婚证一年多,所以未婚妻的身份并不能代表她。 请以后大家称呼她一声盛太太。”盛宗熙淡笑地看着旁边的顾惜语。 台下的记者一阵猛拍照。 “请问盛太太,你对自己丈夫之前的报道有什么感想?”记者把问题转向顾惜语。 “首先很感谢各位媒体朋友前来见证盛家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的真相。”顾惜语递给盛宗熙一个安慰的眼神,“既然是报道,也就会有失实的时候。对于一切加诸在我丈夫身上的不实报道,我有权保留法律意见。 在这里,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对那些企图插足他人婚姻,做一个无耻小三的女人,提出一个忠告,想要获取爱情,请走正确的道路,别让社会舆论和你的良心压得你喘不过气。” 马上就有记者挑拨离间,“请问盛太太,你是在对你身边的安琪小姐提出隐晦的忠告吗?” 邵安琪的手在桌下面轻轻握了一下顾惜语的手,然后她微笑着开口说:“我想这位记者朋友搞错了,今天我能和盛氏夫妻一起出席此记者会,那只能说明一点,我跟他没有任何一点你们脑海里所想象的八卦桥段。 我演艺公司的老总也陪我一同出席发布会,只是证明一点,他旗下的艺人不会做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如果我真和盛总裁有什么,那我又怎么会光明正大坐在这接受你们的采访。 我想这位记者朋友可以考虑多吃几个核桃。” 顿时台下有人哄笑,邵安琪话的意思很明显,核桃补脑,那位记者提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那安琪小姐是在暗指另外一位当事人,付家大小姐是第三者了?”刚才提问的记者立即换个思维。 “看来这位记者朋友吃过核桃,办事效率明显提高。”邵安琪脸上挂着优雅大方的笑容。 台下的记者听到如此模棱两可的话,立即又把话题转移到盛宗熙身上。 “请问盛传付家大小姐付韵宜大学时候便与盛总裁相识相恋,这是真的吗?” “过去的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爱的人是我妻子顾惜语,并要和她携手一生。”盛宗熙看向顾惜语,深情凝望。 “请问盛太太,你介意你丈夫有过一个相恋三年的青梅竹马吗?” “青梅竹马?我想这个词并不适合他们,他们是同学而已,可能关系比同学情稍稍近一些,但绝对不是青梅竹马。 谁没有经历过懵懂朦胧的青春呢?青涩年代的同学情是美好纯洁的,也是值得回忆的。 我只希望这些美好的事物不要被有心人士抹黑了,那既是对自己的不尊重也是对他人的不尊重。”顾惜语淡笑着回答。 顾惜语的回答给人无限遐想空间,既不承认付韵宜和盛宗熙有过恋爱,也不否认他们。同学情,多美丽的词儿。 结尾,盛宗熙和楼四月都发表了各自的声明,奉劝一切恶意报道的媒体停止报道,否则他们将采取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 发布会之后,原本一面倒指责盛宗熙对感情不负责任的报纸全部倒向付韵宜,指责她利用曾经她和盛宗熙的同学情大做文章,为付氏赢得出镜率。 更有好事的记者挖到付韵宜和前夫梁奕华在茶坊包间里欢爱的照片,指责她口上说对曾经的恋人深爱不已,背地里却和前夫大玩\/性\/爱\/游戏。 一时间,报纸满天飞,尽是梁氏和付氏的丑闻。 第151章 你好像早有预谋? 盛宗熙悠哉地坐在自家观景阳台陪老婆顾惜语聊天。 “老婆,你什么时候学会织毛衣了?” “前不久,跟你妈妈的一个牌友学的。没料到那个阿姨除了麻将打得好,竟然织得一手好毛衣,这可不多见,现在很少有人穿手织的毛衣。” 顾惜语脸上带着浅笑,理了理小筐中的毛线团,然后一针一针地织。 “怎么全是给宝宝的?我的呢?”盛宗熙看了一眼她另一个小筐中的淡粉色线团。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所以没考虑你的。” “老婆,你太偏心了。我是孩子他爸啊。”盛宗熙伸出食指绕着毛线。 “逗你的啦。当然有想过帮你织毛衣,等这件宝宝的织完,就替你织毛衣。”顾惜语娇嗔地扯了扯他手中的线。 “这还差不多。”盛宗熙心满意足地在她脸上偷香成功。 “今天怎样这么闲,公司也不去?” “工作我都处理好了。老婆,今天是周末,你忘了吗?” “噢,你不说,我真忘了。”顾惜语无辜地眨眨眼。 “老婆,别织毛衣了,我帮你按摩肩部,好不好?”盛宗熙笑着起身。 顾惜语狐疑地看他一眼,“别乱摸。” “你想什么呢?”盛宗熙打趣她。 她不禁脸红起来,也不能完全怪她往那方面想,盛宗熙每次对她大献殷勤,刚开始很正常,慢慢到后来发展成另一回事,火势可以燎原。 盛宗熙看她绯红的脸蛋,满脸温柔和宠溺地笑意。 夏天明媚的阳光照耀进阳台,盛宗熙动作轻柔地替顾惜语揉捏肩部,而她则是织着毛衣,两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温馨宁谧。 午饭过后,盛宗熙陪着顾惜语听胎教音乐,然后某人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他看着怀中的佳人睡得极沉,动作轻柔地替她盖上一条薄毯。任由她偎依在他胸膛,沉沉地睡去。 正当盛宗熙感觉手臂有点发麻时,有佣人站在门口敲了敲敞开着的门,他示意佣人等一下,然后抱起顾惜语走到大床,把她放在床上。顾惜语睁了下眼睛,实在困极,又重新闭上。 盛宗熙把顾惜语安置妥当之后,走到门口。 “什么事?” “顾延中顾先生来了,在正厅里等你。”佣人轻声说。 盛宗熙看了一眼屋内,然后轻掩上门,去往正厅。 “宗熙哥,我打扰你午休没有?”顾延中一身白色西服,笑得温文而雅。 “延中,什么时候回来的?”盛宗熙淡笑着请他坐下。 “昨天。这次我爸让我去南非创立分公司,真是累坏了我。”顾延中大吐苦水。 “除了皮肤变黑了一点,我倒没发现顾伯伯的决定有多错误。” “好吧。不说我了。你呢,最近很出风头啊。”顾延中笑得好不自在。 “这次我要多谢你的帮忙,如果不是南非那边需要我们的产品,我想公司的经济损失是必然的事。”盛宗熙真心实意地说。 “那点小钱在你眼中根本算不了什么,别谦虚了。你是不想败给付韵宜和她前夫梁奕华的阴谋中,才是真的吧。” “是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回敬别人。”盛宗熙俊逸的面孔上透着冷冽和阴沉。 “其实付韵宜也真是够笨的,以为盛家的经销商毁约,公司股票跌几天,公司便会遭受内忧外患,也不好好想想,从十八岁便接手公司,叱咤风云的盛宗熙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打败。只不过是演一出戏给梁奕华看,露出狐狸尾巴,再一举击败对手。” 听到顾延中如此说,盛宗熙脸上并没有谦虚也没有骄傲,平静淡然得很。 “或许当初对付韵宜,我就是太心软,优柔寡断,才会让她痴心妄想。 不过现在付氏已经是千疮百孔,付韵宜花八亿六千万买的那块地,是由政府拍卖而出。 政府当时就有说明,补偿给那些居民户的拆迁款由政府和开发商共同支付,现在政府的一半补偿款已经到位,所以现在只差付氏星华剩下的那一半补偿款。 不过现在付氏星华的股票已经在持续暴跌,应该拿不出一大笔拆迁费用,我粗略算过,分摊到付氏星华的金额约有四亿。” “宗熙哥,你好像早有预谋?”顾延中笑得颇有深意。 “算是吧。”盛宗熙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并不想赶尽杀绝的。” “我听说付氏星华发表声明,为了配合政府‘经济适用房’的开发,承诺在四个月内正式开发楼盘。 如今期限只剩下不到半个月,当然如果付氏星华违约的话,政府有权收回东区a3地段那块地,并且只退还当初买地的50%的款项。”顾延中从内部人士听来的消息。 “所以,目前付氏星华只有凑齐了四亿的补偿款,他们才不至于让前面的钱打水漂,不会亏损巨大。”盛宗熙漆黑的眼眸闪烁着精明和锐利。 “宗熙哥,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政府要抑制当前的房价,这就意味着好多高档房子建立不起来。我记得当初你对那块地也是蛮感兴趣的。” “是的。我当初也想购买那块地来着,做过深入的调查。所以,付氏家族无论怎么做,最后只会是一个满盘皆输的局面。”盛宗熙勾唇一笑,笑得无比邪魅。 “宗熙哥,佩服!”顾延中笑着说。 “少来!别在我面前插科打诨,难道这其中没有你的推波助澜?” 顾延中摸摸鼻尖,讪笑两下。 “好吧。我承认楼四月对我的评价。” 楼四月对顾延中的评价就是:斯文里的败类,表面温文而雅,内心却是奸商的实质。 “对了,嫂子呢?什么时候生?”顾延中转移话题。 “她正在午休,十一月份中旬的样子就会生小宝宝。”盛宗熙提起这个,一脸的温柔。 “哦。你们的婚礼是和宝宝的满月酒一起办吗?我们会准备好一个大红包的。”顾延中笑着说。 “迫不及待想挥金吗?好,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让你们几个‘大流血’。婚礼总是一个女人一生最美好的回忆,所以,想单独办。”盛宗熙考虑得蛮周全。 “行。我们几个人当中,连结婚都是你起的表率作用。” “羡慕了吗?延中,你也老大不小了,可以考虑了。” “好。不准说了。我走了,不然等会你要是像我母亲一样,啰嗦一堆劝我快点结婚。” 顾延中受不了这个,赶忙起身,挥了挥手,“小柏比我大,他都还不着急。” “谁管你!”盛宗熙淡笑着说。 “走了。” “嗯。”盛宗熙点点头。 顾延中从盛宗熙的家里出来,坐上自己的白色保时捷,刚才盛宗熙让他考虑下个人的感情问题。 他抓过挂在车前的一个吊坠装饰物,他缓慢地打开心形的吊坠,里面有张相片,是个年轻女孩子的照片。 顾延中看了半晌,最后合上吊坠,挂回车前,踩下油门,车子像箭一样弹射出去。 第152章 好一个自食其果 最近付韵宜十分不顺,报纸上的大肆报道,让她连门也不敢出,付家二老更是批评她给家族抹黑,导致于付氏星华陷入经济危机。 付韵宜化了个浓妆,戴上大墨镜趁着夜色,出了门。 她一见到梁奕华,气就不打一处来,“梁奕华这就是你所谓的双赢计划?” “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有如此转变。”梁奕华一副无辜的模样。 “今天早上一开盘,就有几家公司开始抛售我们付氏星华的股票,直到一家公司抛了八万股,付氏星华的股价立刻开始暴跌。 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们为了不使股价继续跌下去,只能用一部分流动资金收购部分散户的股票,以至于我们东区a3地段的地不能按时开工。 梁奕华,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付韵宜语气里带着严厉的指责。 “付韵宜,当初我让你慎重购买东区a3地段的那块地,是你自己执意要买的。 怪谁?怪你自己。 我还不知道你心中打的什么主意,知道盛宗熙想要买下那块地,你便非要抢过来,打肿脸充胖子,一个门外汉竟然想跟那些大地产商抢肥肉,自食其果。” 梁奕华开始说起风凉话。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盛宗熙要买那块地,我怎么会涉及房地产?” “我随口说说而已。”梁奕华奸诈地推卸责任。 “我家现在陷入经济危机,借我点钱。”付韵宜看着他。 “我还希望别人借点钱给我花花呢。因为你,搞得我被家人骂。我心里还烦着呢。”梁奕华脸上挂着极度委屈难过的表情。 “我问你,我们在茶坊包间里的事怎么会被拍照?”付韵宜狠狠地盯着梁奕华。 她实在想不通那天只有两人在的包间,怎么会被拍照。莫非是包间里早就被装了摄像头?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还不是上了报纸,露\/肉\/的又不止你一个人。” 付韵宜紧紧地盯着他的面孔,见他不像撒谎的样子,“事情现在要怎么办?” “我有一个办法。”梁奕华看着一袭黑色长裙的付韵宜。 “说!”付韵宜不耐烦地看着他。 “让我们梁氏收购你们付氏,重整公司结构……” “梁奕华,你简直是痴人说梦,你想都别想!”付韵宜出声打断他的话。 “现在搞不清状况的不是我,是你付韵宜。付氏宣布破产是早晚的事,不信,我们走着瞧!” 梁奕华冷冷地看着她。 付韵宜心里一慌,其实她也知道自家的公司大势已去。 她脸上挂起温柔的笑容,优雅走近梁奕华,“奕华,看在我们几年的夫妻情分上,帮我这次,好不好?” “要我帮你?!”梁奕华淫笑地看着她。 “帮不帮,随你一句话!”付韵宜见到他脸上一副色眯眯地表情,心里十分不痛快。 “付韵宜,现在你是在求我,什么态度?好好想想,现在你身边还有谁会帮你,只有我。” 付韵宜心里大为恼火,面上强装着笑容,“奕华,你要怎样才要帮人家?” 梁奕华一把抱住付韵宜,另一只手开始揉捏她薄纱裙下的翘臀,“很简单,让我舒服。” “梁奕华!”付韵宜咬牙切齿。 “不想让我舒服,那我让你舒服。”梁奕华粗暴地扯掉她的黑色薄纱长裙。 “付韵宜,老实说,你被多少男人干过?”梁奕华嘲讽道。 “梁奕华,你别得寸进尺!”付韵宜气极。 “我劝你别动火,否则你享受不了我给你的快感。付韵宜,你想想你多值钱,被我干一次,我就借你几千万的钱,是不是特别划算?” 梁奕华把她摁坐在沙发,分开她的两条修长的腿。 付韵宜迟疑的了一下,“此话当真?” “信不信由你!”梁奕华抬头笑着看了她一眼。 他顺手拿过桌上用来搅咖啡的银勺,“小宜,大声叫,我喜欢听你叫,懂了吗?” 付韵宜头脑混乱一片,她想,反正和梁奕华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现在什么都不要紧。 关键是有钱帮家里渡过难关,否则以后要从千金小姐沦落到普通人,那种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奕华,我知道了。”付韵宜笑得极为妩媚。 梁奕华笑了一下,但笑意却不及眼底。 梁奕华抬头看了眼付韵宜春\/情\/泛\/滥\/的脸蛋,他坏坏一笑,把小勺举到付韵宜面前,“尝尝自己的味道。” 付韵宜难堪地别过脸。 “你确定不要吗?”梁奕华扳过她的脸。 付韵宜犹豫一秒,含住银勺。 黑夜无边,欲望沉沦。 三天之后 “老板,梁氏收购了付氏。”乔以津在总裁办公室朝着盛宗熙说。 “嗯。虽然梁奕华的收购手段我不能认同,但目的是达到了,付氏消失了。”盛宗熙如雕刻般完美的五官流露着深沉和冷冽。 “我想付韵宜这次更加无脸见人。”乔以津看了网络上疯传的付韵宜的艳视频,不禁感慨道。 “怪不得别人,自食其果。”盛宗熙不以为然,淡淡的表情。 另一边 付韵宜瞬间仿佛苍老十岁,此刻的她终于明白自己被梁奕华戏弄了。 茶坊包间里的艳\/照\/是梁奕华披露给外界的,而这次网络上传出的她在某会所咖啡包间里的性\/爱\/视\/频,她的模样拍得清晰无比,梁奕华的则是全部打了马赛克。 原来都是梁奕华事先就策划好的。 该死的梁奕华,卑\/鄙\/无\/耻。 她死都不会放过他。 曾经风光无限的付氏星华没有了,付氏家族连续遭遇两次家族丑闻,以及连续报道公司有偷税漏税的情况,许多股东纷纷要求退股,资金周转不顺,最终被梁氏低价收购。 第153章 难道你不是外貌协会的吗 付氏被收购后,没有人知道付家大小姐的去向,而付氏的董事长付建新受不了这沉重的打击跳楼自杀了。一时间付氏的新闻连续占据财经报纸很大篇幅。 时间很快到了十一月份,顾惜语待产的日子越来越近。 “老婆,累了吗?”盛宗熙扶着顾惜语在花园中散步。 “不累。今天天气不错,我想晒会太阳,这样对宝宝也好,补钙的呢。”顾惜语微笑着说。 “好。感觉累了,我们就坐会。” 顾惜语点点头。 盛宗熙为了多点时间陪伴顾惜语,方便照顾她,把公司里的事都带回家里的书房办公。所以今天阳光不错,便带着她到花园中走走。 预产期的前两天,顾惜语便住进医院,安心等待腹中宝宝的诞生。盛宗熙替顾惜语办理的是vip病房,并通过医院请了一个护理工。 护理工是个女人,年龄约摸四十来岁,皮肤挺白净的,不过从她精糙的手可以看得出,她是做了许多苦力活的。顾惜语有时还能和她说上两句话,感觉她挺热心的。 十一月十六日,顾惜语感觉腹痛,盛宗熙叫来医生,医生说宫口已经开了两公分,便叫来护士把顾惜语送入产房。 整个过程,盛宗熙都陪在其身边,不久,顾惜语就生下一个可爱的女儿,取名爱伊。 顾家父母和盛父母都是高兴不已,自己有了外孙女、孙女。顾延中、楼四月、邵安琪都纷纷前来探望表示恭喜。 一周后,顾惜语出院,临走前她让盛宗熙给那个女护理工一些小费,感谢她这些天尽心的服侍。 回到别墅之后,顾惜语在婆婆霍怡的悉心照料下坐月子,四十天之后,盛家为孩子准备了满月酒。 满月酒席上,邵安琪高兴地抱着宝宝盛爱伊,笑着对顾惜语说:“嫂嫂,你看爱伊长得好像你,长大了,肯定是美女一枚。” “刚刚生下她的时候,她的脸红红的,皱皱的,我当时都不敢相信她怎么会是我的孩子,觉得她一点也不像我——漂亮。”顾惜语心情十分愉悦,开始自夸起来。 其他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 “拜托!嫂子,小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都是那样好不好,皮肤红红的,皱皱的。”顾延中插嘴道。 “延中哥,你好像很有经验,你生过孩子?”邵安琪笑问他。 “瞎想什么呢?电视里说的。”顾延中回答。 “延中哥,你是不是想结婚生孩子了?你都开始关注育儿频道了!”邵安琪惊呼。 “调台的时候,晃了一眼,看了一会儿。”顾延中实话实说,“我想就当是增加一点知识了。” “原来是这样!”邵安琪浅笑着说。 “嗯,是的,顾大哥记得很清楚。宝宝刚刚出生是看不出像爸爸还是妈妈,不过后来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我才发觉她长得好可爱。”顾惜语动作轻柔地抱过女儿,满脸母爱柔情。 “小嫂子,你有刻意减肥吧?!”楼四月看着生过孩子的顾惜语身材依旧苗条,不过却比从前多了一分韵味,“怕宗熙哥被别的美女勾走了,这么快就瘦身?” “四月,难道你不是外貌协会的吗?”顾延中笑着打趣他。 “好吧。我承认我是。” 楼四月笑得十分无害,很快笑嘻嘻地说:“邵安琪,好好跟小嫂子学习,你以后结婚生孩子了,别成了一只小肥猪,我的演艺公司是不会再用你的。” “楼四月,谢谢你的好心提醒。不过,如果真有那天,我肯定不会再当歌星,所以,你得早点另寻其他明星为你的公司赚钱。我,你就不用考虑了。” 楼四月不以为然地说:“等你嫁出去了,再说吧!” 邵安琪回瞪了他一眼,“其他我不敢肯定,但只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就算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只剩下你楼四月一个男人,我也不会选择你!” 顾惜语微笑着出声打断他们两人的挤眉弄眼,“好啦,你们两个人别像小孩子似的,碰着面就要在言语上争上高低,和睦相处嘛,或许可以发现对方的美呢。” “谁稀罕!”邵安琪和楼四月异口同声。 顾惜语和顾延中相视一笑,然后说:“时间差不多了,都入座吧。我过去看看宗熙。” 邵安琪和楼四月则是互不看对方,各自走开,跟自己熟识的人打招呼去了。留下顾延中一人站在原地,他面含笑意地看着那两个都有点孩子气的人,轻轻摇摇头。 盛宗熙一身黑色高级手工制作的西服,显得气宇轩昂。 他正在招呼客人,见顾惜语走到他身边,他逗了一下此刻没睡的女儿,很快爱伊就被她的奶奶霍怡抱过去,和她那些好朋友寒暄,向别人展示自己的孙女是多么可爱。 盛宗熙和顾惜语对视一眼,轻轻地笑了。 满月酒会结束,盛家一行人回到家里已经是六点。 顾惜语一进屋,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女子,她十分惊讶和意外。 第154章 警察上门 顾希语侧头看了一眼盛宗熙,他的表情也是很惊讶,显然他也没料到医院那个女护工的姐姐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当时两人都是怀孕,偶尔会有交流。 倒是女子率先站起来,低低地喊了一声,“盛先生,盛太太。” 顾惜语没料到她会上门拜访。 “你有什么事吗?” 女子浅笑着看向盛宗熙和顾惜语,“想着之前医院,因着我妹妹照顾过你,而你对她很好,今日又是满月,就是来恭喜一下。” “谢谢。”盛宗熙英俊的面孔让人看不出情绪。 顾惜语微笑着向女子点点头,她发现她的脸色有点苍白,看起来有些憔悴,她想或许是工作太劳累。 “我可以看看宝宝吗?”女子的目光落在顾惜语怀中的小宝宝。 顾惜语脸上的表情变得温柔,她微迟疑,笑着点点头。 女子动作轻柔地抱过孩子,盯着怀中的小宝宝,脸上露出疼爱的神情,“这孩子好可爱!” “谢谢。”顾惜语由衷地说。 她感觉女子似乎很喜欢小孩子,或许是她也有孩子,跟小孩子有种亲近感。 “盛太太,那我告辞了。”女子把孩子还给顾惜语。 女子离开后,顾惜语看向自己的老公盛宗熙,他的神情深邃不已。 “宗熙,你怎么都不说话?” “把孩子给我抱吧。今天你也累了一天,我们上楼吧。” 顾惜语和盛宗熙回到别墅副楼,顾惜语沐浴之后,又到婴儿床前看了一眼女儿,她正睡得安静香甜,她脸上扬起心满意足地笑容。 “宗熙,你是不是对女护工的亲戚到来不高兴啊?”顾惜语掀开被子坐躺在他身侧。 “不是。就是感觉怪怪的。”盛宗熙不确定地说。 “怪吗?我没觉得呢。你想太多了吧。”顾惜语并不认同他的观点。 “或许是我想太多了。”盛宗熙看着正在拨\/弄\/胸\/前\/头发的顾惜语,漆黑的眼眸染上明亮的光芒。 “肯定是。”顾惜语把头发理顺之后,转头看向盛宗熙,“想什么呢?” “老婆,今晚你得好好补偿我。”盛宗熙翻身压在她身上。 顾惜语脸红地看着他,“等会还要照顾女儿。” “女儿都睡了,一时半会不会醒。” “嗯。” 顾惜语伸手搂住他的颈项,娇羞又期待地看着他。 盛宗熙俯身吻住她的红唇,细细地品尝。 他的吻一路向下,经过修长美丽的颈子,性\/感的锁骨,然后是两团丰盈的柔软。 他每次看着女儿肆意吸\/吮\/顾惜语的乳\/汁,他的心理开始不平衡了,曾经只属于他一人的地盘,被女儿也占据了。 当然顾惜语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更不必说想到自己的丈夫会吃女儿的醋。 只知道她每次喂女儿爱伊\/吃\/奶\/时,他的目光就直直地盯着她的胸\/部,怀孕期间,她这个做妻子的确实没有让他好好享受丈夫该有的福利。 两人正激烈亲吻时,‘哇’地一声,女儿哭了。 顾惜语率先回过神,赶忙伸手抵住盛宗熙的胸膛,“不行,爱伊哭了,不知道是不是饿了,快起身。” 盛宗熙一脸颓败,“女儿是掐指算好时间的吗?” 顾惜语胡乱地点头,快速穿好衣服,跑到婴儿床前,盛宗熙也穿好衣服,起身看能帮忙做什么。 一晚上,顾惜语醒了好几次,不是换尿片,就是喂奶。 盛宗熙也是心疼得紧,心里下定决心要更加好好爱顾惜语。 翌日 “太太,少奶奶,有警察到来。”佣人走上来打断了两人的闲聊。 霍怡和顾惜语都震惊了一下,不过,霍怡始终是见惯大场面的人,淡定从容地让佣人请警察进来。 顾惜语心里则是十分好奇,警察怎么会上门来,隐隐觉得不安。 佣人领着两位穿着警察制服的同志进来,两位向霍怡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请问有什么事?”霍怡请两位坐下,佣人端上两杯茶。 “哪位是顾惜语女士?”警察直接进入正题。 顾惜语十分惊讶,她赶忙回答:“我就是顾惜语,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你认识付韵宜吗?”警察问道。 霍怡和顾惜语都搞不懂发生什么事了,不过,两人并没有表现出害怕,脸上的神情很淡定。 顾惜语听到警察如此问,心想,难道是付韵宜穷途末路之下,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于是就把她跟付韵宜认识的经过说了一遍。 只见警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顾惜语则是和霍怡对视了一眼,表示她也无从得知发生什么事。 “那你认识梁亦华吗?”警察又提问。 顾惜语心里纳闷,怎么问到的两个人都和自己的丈夫有过牵扯,难道是盛宗熙出什么事了? “警察先生,请问是不是我丈夫出什么事了?” “认识,同一个圈子,有过碰面,但关系不深。”霍怡替顾惜语回答道。 她知道儿媳是关心则乱,如果她的儿子盛宗熙遇上什么事,按照这个时间点,警察只会到他的公司找他,而不会是到家里来。 警察又拿出一张照片,“这个人认识吗?” “认识,我生产时请的女护工的亲戚,在医院短暂相处过。昨天她还来上门拜访过。” 警察似乎对女护工的亲戚很感兴趣,连声追问:“她具体几点来的?呆了多长时间走的?她有什么失态的地方吗?” 顾惜语回答说:“昨天我女儿在办满月宴,到家可能是七点左右,她已经在等我们了,待了不到十五分钟就离开了。” 警察低头在纸上写着。 顾惜语左思右想,想不起女子有什么失态的地方,就说:“她的言行举止都很端庄,并没有什么失态之处。” 警察的目光又看向霍怡,看她是否会说出点别的评价。 “不知道她对我的孙女表现得格外喜欢,算不算失态?”霍怡说。 “孩子没事吧?”警察追问。 被警察这么一问,顾惜语和霍怡都吓了一跳,顾惜语赶忙起身跑到婴儿床前去查看。 爱伊安静甜甜地睡着了,摸摸她的脸蛋也是暖和的。她抚抚胸口,抚平她刚才急促的呼吸。 顾惜语这才回到警察跟前说:“孩子没什么,睡着了。” 接着警察又问了一些问题,比如女子穿了什么衣服、是什么颜色,等等。 顾惜语一一回答后,忍不住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方便说吗?” 警察冷静地说:“案情还没有调查清楚,现在不方便透露消息给你们。” “那付韵宜呢?”顾惜语忙问。 “她去年做过整容手术,我们现在正在全力寻找她,她涉嫌杀人罪,如果你们发现任何与她有关的线索,请跟我们联系。”警察回道。 顾惜语吓了一大跳,问:“她杀了谁?” 警察说:“付韵宜在家族企业破产后,对收购其公司的梁奕华怀恨在心,伺机跟踪梁奕华,最后通过自己整容后的面貌取得梁奕华的信任,灌醉他之后,将他杀死在车后座。” 顾惜语和霍怡都十分震惊。 “那你们怎么会找女护工的亲戚。” “去年的十一月份到十二月份之间,这个女子和付韵宜有密切的电话联系,所以,我们想调查她是否跟梁奕华的死也有关。”警察回答道。 顾惜语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女护工怎么和付韵宜扯上关系的? 那她昨晚的拜访是为了什么? “去年的十一月份,女护工的亲戚也生了个孩子,她这次来你们家,没有带着宝宝吗?”警察又问。 “去年十一月份?她也生了孩子?”顾惜语不知道缘故,感觉冰冷从脚底蔓延到全身。 “是的,是个女孩,调查下来,具体日期应该是去年的十一月十七日。”警察说。 霍怡也是满脸不可思议,按照警察的说法,那么女护工的亲戚昨天到他们盛家拜访差不多就是她刚刚生完孩子的一个月的样子。 巧合的是,那个女人的孩子的出生日期比媳妇顾惜语生孩子的日期晚了一天。 警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我们在医院里找到的付韵宜模样的截图,如果你们见到了她,请及时跟我们警方联系。” 顾惜语看着警察手中的照片,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霍怡的内心也是波涛汹涌。 “那么,我们先告辞了。如果你们有什么线索,请跟我们联系。”警察拿出一张名片,转身离开。 警察刚走,顾惜语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婴儿床前,她看着安睡的女儿,她的内心充满恐惧,那个杀了梁奕华的女人,在医院里还抱了爱伊。 她一时觉得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惜语,惜语!” 顾惜语失去意识前,只听到耳边传来婆婆霍怡的一阵叫喊,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霍怡也没想到,媳妇顾惜语在医院生完孩子住院的那一周,请的护理工就是付韵宜,那个杀人犯。 只是她整容了,大家都被她欺骗了。 她当时只是觉得那个护理工的皮肤真是白净,然而一双手却是粗糙至极,原来都是伪装。 “来人,快打电话叫家庭医生来。”霍怡和一个佣人把顾惜语扶起来,让她坐在沙发上,“快,去跟大少爷打电话,让他赶快回来。” 第155章 孩子?不速之客 顾惜语悠悠醒来,睁开眼,看着床前伫立的丈夫以及公婆,心里的滋味儿可谓是百味陈杂。 “宗熙,爱伊呢?她有没有哭?”顾惜语紧张地环视屋内。 “孩子吃了点奶粉,又睡了。”盛宗熙坐在床沿揽住她的肩膀。 顾惜语怅然的点点头。 “宗熙,付韵宜怎么会到医院做护理工?她为什么要来照顾我?她那么恨我,怎么会照顾了我一周?” 顾惜语紧张地抓住丈夫的手臂。 霍怡和盛毅对视一眼,神情复杂。 “惜语,你别多想,再睡会,不用担心孩子,我和佣人会照顾她。”盛宗熙轻轻哄着她。 顾希语靠在盛宗熙怀中,疲惫不已,再度轻轻合上眼。 霍怡和盛毅递给儿子一个眼神,两个人轻声走出房间。 盛宗熙揽着顾惜语坐了一阵时间,俊逸的面孔始终阴沉,眉头紧皱,过了半晌,眉头才舒展开。 他把顾惜语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轻轻走出房间。 走廊上,盛毅和霍怡站立在那,见儿子出来,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惜语睡着了?”霍怡问。 “嗯。”盛宗熙点点头,英气逼人的面孔此时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她的女儿被别人掉包了?”盛毅威严的脸上也透着深沉。 “明天吧。她先前才昏倒,我不想她再受刺激。”盛宗熙脸上有着疼惜又有着愧疚。 “你说付韵宜怎么能做这种事?居然把别人的女儿送到我们家,把惜语的孩子抱走了。那现在我的亲孙女在哪里?” “妈,你刚才说什么?是真的吗?”顾惜语扶着门框大声问道。 三人齐齐回头。 “惜语。”盛宗熙大步上前搂住她。 “宗熙,你告诉我,妈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你们一定是在讲笑话,是不是?”顾惜语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 “惜语。我一定会找到我们的女儿。”盛宗熙紧紧抱住她不断颤抖的身体。 顾惜语眼睛里露出绝望和痛苦,她在盛宗熙刚刚出门时就醒了,她不放心女儿爱伊,想要看看她,所以,穿好鞋子打开门就听到他们三人的对话。 “媳妇,别担心,我们已经派人四处寻找孩子的下落,一定会找到她的。” 霍怡安慰着,她内心也是不好受啊,不见的可是她的亲孙女。是他们大意了,没想到会有人对无辜的孩子下手。 顾惜语的眼泪直流,推开盛宗熙,踉跄着跑向孩子的房间,走到婴儿床前,她仔细盯着孩子的脸看,越看越觉得,她的相貌竟然与他们夫妻不相似。 这样一切都好解释了,难怪昨晚那个女人上门拜访,对孩子特别喜爱,有时热心过度,竟然指挥起她怎么带孩子来。 难怪她在逃亡的危险关头还跑到这里来探望孩子…… 那她的亲生孩子到底在哪?有没有受到伤害? 付韵宜在医院里有无数次机会接触新生婴儿并掉包。 付韵宜和那个女人是早有预谋的吗?付韵宜既然敢杀了梁奕华,那么对她刚出生的女儿有没有下毒手? 顾惜语越想越陷入了绝望。 婴儿床上,乖巧可爱的宝宝,此时正口含拇指安睡着…… 盛宗熙跟在顾惜语后面走进了婴儿房间,他上前揽住顾惜语的肩头,轻轻地唤了声:“惜语。” 顾惜语难过地望着他,又看了一眼婴儿床上的孩子,“宗熙,怎么会这样?” “我们出去说。” 两个人到了书房,孩子则是由佣人照看着。 “我让人调取了医院里的监控,看到付韵宜抱着一团东西进了卫生间,很快又出来,不一会儿,有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提着行李包从卫生间那个方向出来。 我想就是在那个时候孩子被人调了包。” 盛宗熙递给顾惜语一杯热水,然后坐在她身边。 “宗熙,我好怕我的孩子被……”顾惜语简直不能忍受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生下来就被人杀害了。 “惜语,我已经让延中和四月都帮忙寻找,我们的孩子会没事的。” 盛宗熙紧紧地搂着顾惜语,他的表情也十分难堪,他现在也无法确定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什么状态。 两人相拥相搂,沉默良久。 “你说付韵宜落魄后,会去找谁帮忙?整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她这几个月的生活开支都是从哪里获取的呢。” 顾惜语突然出声,她现在好想知道女儿的下落。 “我已经让人去调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盛宗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也很担心我们的女儿,别尽往坏的方面想。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 顾惜语知道盛宗熙是在安慰她,她要冷静,不能慌,她的女儿需要妈妈。 “我在临海城政府会议大堂外看到过她身边有个助理,那个男的跟你有几分相似。”顾惜语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光亮。 “查查那个助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男人对付韵宜有种特殊的感情。付韵宜在家族企业破产后,可能找过他,也说不一定。” 顾惜语激动地抓住盛宗熙的手臂,力道有些大。 “好。我马上去查。” “不,那样太浪费时间了。我们一起去那个男人的家,也许会有收获。”顾惜语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男人肯定帮助过付韵宜。 “好。我打个电话问问那个男人的家庭住址。”盛宗熙拿过外套,边拨打电话,边朝着外面走。 顾惜语紧张地看着他讲电话,不一会儿,盛宗熙挂断电话,说:“我知道他住在哪里了。我们走。” 盛宗熙和顾惜语去往那个人的公寓,家里并没有人,问了小区管理员,才知道他一周前搬走了,小区管理员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同时,调查的人给盛宗熙打来电话,说付韵宜之前有和那个助理碰面,而那个男人被公司派往d市出差了,短期之内不会回临海城。 付韵宜并没有出境的记录,那么她就一定身在国内某个城市。 各种线索集合在一起,那么付韵宜跟着曾经的助理一起到d市最有可能。 盛宗熙一边安抚好顾惜语,一边亲自前往d市寻找付韵宜的踪影。 另一方面,顾延中在大力寻找调包孩子的母亲。 顾惜语在家里依旧照顾着并非自己亲生女儿的孩子,母亲天性,她无法把大人之间的恩怨情仇转嫁到小小的孩子身上。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己的女儿平安无恙。 事情很快有了进展,调包孩子的母亲主动现身临海城,并约顾惜语见面。 霍怡不放心顾惜语一个人前去赴约,便悄悄跟着她一起去了。 当顾惜语带着孩子在茶坊见到那个女人,她努力平静心绪,“请你告诉我,我的亲生女儿现在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女人看到她怀中的孩子,眼睛里闪烁着亮光,她激动地伸出手臂欲抱抱孩子。 顾惜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迟疑,最后把怀中的宝宝递给她。 女人动作轻柔地轻摇着宝宝,脸上尽是疼爱之情。 “我不知道怎样称呼你。你也是当母亲的人,你体会过母女分离的痛,请你换位思考,想想我的感受好吗? 我的女儿,她在哪里?”顾惜语清澈的眼睛中有泪光浮动。 “对不起!原谅我一时糊涂,竟然答应付韵宜的要求,把我的女儿跟你的女儿做了调换。”女人一脸的懊悔和歉意。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和付韵宜一起同谋? 你也体会过怀胎十月的滋味,你忍心自己刚刚出生的孩子就和母亲分离?你怎么能那么淡定?” 顾惜语声音中带着指控,她看向女人怀中的孩子,“看在我照顾你女儿一个多月的份上,求你告诉我,我的女儿她怎么样了?她在哪里?” “我想对不起已经不能弥补我的罪过。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希望可以减轻一点我内心的不安。” 女人看了眼怀中的宝宝,然后抬头十分歉意地看着顾惜语,“我其实之前根本不认识付韵宜,我是在韩国的某医院碰到她。 那时候她还未整容。我当时做完产检出来,被一个陌生女人叫住了,我十分意外和惊讶,在异国竟然遇上一个能叫出我名字的人。 付韵宜笑着跟我做了自我介绍,我当时心里也是很警惕的,因为我并不认识她,也不曾见过她。” 女人怀中的宝宝挥动着小手,嗯嗯啊啊地叫着,顾惜语说:“给我吧,她可能是想吃\/奶\/了。” 女人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到顾惜语怀中,脸上流露出一抹涩然。 宝宝吃到乳汁,很快安静下来,女人淡淡一笑。 女人继续说:“付韵宜可能是看出我的疑惑和防备,她说出了我和我男朋友的事。” 顾惜语一边注意怀中宝宝的吃相,一边听女人讲述。 “付韵宜知道我,是因为她有调查我。我和她一来二往地就熟悉了,后来一起回了临海城。 她回国后又去某整形机构做了整容,有天,她匆匆找到我,说她有个计划,问我感不感兴趣。 所谓计划就是把我肚子中的孩子与你的孩子调换。” “你们怎么知道我肚子中的宝宝是女孩?”顾惜语纳闷。 “很简单,付韵宜去找了你常常去产检的那家医院做彩超的医师,塞了一大笔钱给她,而我在韩国做产检时,就知道腹中的宝宝是个女孩子。所以,付韵宜才会有如此计划。” “那我的孩子现在怎样?你们有没有伤害她?”顾惜语目前最关心,最紧张的就是这一点。 “对不起。我也不清楚。 我有问付韵宜,会怎样对待你的孩子,她说这事轮不到我管,叫我不要多问。 后来我良心不安,又打付韵宜的电话,已经关机了。”女人低垂着眼眸。 顾惜语听到这,心里一阵恐慌,付韵宜到底有没有伤害她的孩子? “对不起,我已经决定去自首。”女人眼神有些不舍得看着顾惜语怀中的宝宝。 顾惜语一怔,“你的女儿怎么办?” “我会告知孩子的爷爷奶奶,让他们把孩子领回家。” 女人话音一落,身穿制服的警察已经冲进来。 第156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警察很快审讯出结果。 女人名叫李莉,被迫嫁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自从她丈夫江鸣业死后,江鸣业的亲弟弟与母亲开始和她争夺财产。 她根本不想理他们,带着腹中的宝宝离开江家。 她之所以会去韩国,只是想去找她曾经真正喜欢的男人郭凯,没料到会碰上付韵宜。 后来付韵宜不知怎样调查得知,郭凯已经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李莉无比悲痛。 付韵宜便一直守在李莉身边,安慰她,那段时间她是感激付韵宜的。 对于付韵宜提出的调换孩子的计划,她当时十分迟疑。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江鸣业的家族又开始对她腹中的孩子感兴趣,要和她争夺孩子。 她不愿意,因为她腹中的孩子是郭凯的。李莉急得焦头烂额,稀里糊涂地便答应了付韵宜的要求。 所以,这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事。 而另一边 盛宗熙去往d市,终于得知付韵宜的住址,急忙驱车前往。 一座公寓楼里,男子递给坐在床沿的付韵宜一杯牛奶,“给,喝点。” 付韵宜神色有些木讷地接过杯子,双手握住玻璃杯,低垂着脑袋,沉默无言。 男子轻轻叹了一声,然后坐在付韵宜的旁边。 “韵宜,我陪你去自首吧!” 付韵宜惊愕地抬头望着他,“你想看着我死?!” “韵宜,你觉得这些日子你过得开心吗?整天没精打采,提心吊胆的,你这又是何必呢?”男子劝说道。 “可是我已经回不了头了。”付韵宜低着头轻声呢喃,“我杀害了两条人命,梁奕华、盛宗熙刚出生的女儿,我的双手染满鲜血,你现在要我怎么办?” “韵宜,对不起,我瞒了你一件事——” 付韵宜惊疑地看着他。 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揽上她的肩头,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当盛宗熙和警察同时到达付韵宜所在的公寓门口时,男人和付韵宜并肩走出来,见到来势汹汹的一行人,付韵宜眼神复杂,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 很快有警察冲上去,替付韵宜戴上一副手铐,男人朝付韵宜淡淡一笑,眼神安慰她,他会陪她一起去公安局,协助交代事情经过。 回到公安局,警察很快审问出,盛宗熙和顾惜语的女儿安然无恙的存在世上。 原来付韵宜雇佣的调换孩子的男子把孩子带出医院后,被曾经的助理拦截下,他带走了孩子,并找人专门照顾着孩子,没有伤害她。 很快警察找到孩子的藏身处,盛宗熙带着孩子又去医院做了dna,最后鉴定结果出来,被男人照顾着的孩子就是盛宗熙和顾惜语的亲生女儿。 警察按照司法程序将对付韵宜提起公诉。 男人虽然知道孩子的下落,却没有告知孩子的父母,有一定的过错,但盛宗熙和顾惜语商量了一下,想到男人并没有伤害自己的女儿,并照顾得很好,何况他又主动劝付韵宜自首。 从始至终都没有主观上伤害孩子的意思,便向警察求情,表示愿意谅解男人,请求警方宽大处理。 而李莉因为参与调换孩子的事件中,被警方依法提起公诉。 后来警察审问付韵宜,顾惜语和盛宗熙才知道付韵宜要谋杀自己女儿的原因。 原来付韵宜的家族衰败后,找梁奕华伺机报复他曾经对她所做的事。 从梁奕华口中得知,盛宗熙其实早就知道两个人的合谋,不过,梁奕华很快见风使舵,把本来要击败盛宗熙的箭头移向付韵宜身上。 付韵宜想到自己在别人面前一直做着跳梁小丑,盛宗熙不念曾经的情分,竟然都不告诉她要小心梁奕华,反而任由事态被梁奕华掌控。 于是她心生怨恨,想到自己落到如今田地,全是由盛宗熙而起,她要报复他,于是决定让他们也尝尝痛失心爱东西的滋味儿。 但没料到,被雇佣的男子没有杀害婴儿,电话中却告诉她已经解决掉孩子。 其实,她听到婴儿死掉的消息,她当时也是十分害怕后悔的。 不过,仇恨总是会蒙蔽眼睛,让人忘记良心的存在。 所有的事情都落下帷幕,顾惜语看着怀中的亲生女儿,她的心里既是激动、高兴,又是感慨万分。 盛宗熙站立在顾惜语身旁,脸上的神情同样是复杂深邃。 这事以后,惜园的保安系统全面升级,平时顾惜语出门必须有两个保镖随同。 各种与孩子需要接触的人都要对身份进行严格审核。 那天,孩子突然生病,顾惜语在医院照顾女儿,看着幼小的女儿脸蛋红彤彤,发着高烧。 她的情绪一点都不好。 那是两人相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脾气变得暴躁,“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不能有半点闪失。” 医生面面相觑,挺怵的,忙道,“好,好。” 那一晚,顾惜语在隔壁空病房里,揪着盛宗熙的衣服不放。 她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她的委屈,眼泪不断。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总是照顾不好她,让她受累。” “你知道我有多疼爱她吗?我想到她一出生,就离开我一个多月,我就心痛,怪自己没能护好她。我想把最好的都给她,想弥补我的愧疚。” “如果孩子以后长大了,问起这段经历,我要如何跟她解释妈妈弄丢了她。” 盛宗熙心疼地搂她入怀,吻她眼角的泪痕,“我知道,不要跟我生气好不好。我们一起陪女儿成长,给她满满的爱。惜语是最漂亮的,哭得人心都要碎了,女儿和我都会心疼的。” 顾惜语小声抽泣,靠在他结实的胸膛,“讨厌四哥,当初没有处理好那些烂桃花。” 盛宗熙知道她在发泄情绪,他都认。 他那回却因为长辈的求情对付韵宜手下留情,是他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因爱生恨的力量。 盛宗熙轻抚她的脊背,这段时间她瘦了好多,家里请了好几个人帮忙照顾孩子,但她大多时候想亲力亲为。 女儿失而复得,他能理解她的心情,他心疼她,时常宽慰她。 商场上的人都知道,那个男人为了心爱的老婆,不惜推掉各种酒会,准点到家。如果别的公司有重要的合作谈判,直接带着合同去惜园。 第157章 你永远是我的姐姐 那年深秋,顾志远突然心脏病复发再次入院,对于顾惜语而言,没有一点点征兆。 分明前一天,她才带着爱伊见了外公,顾志远满心欢喜抱着孩子逗弄,临别时还给她的车后备箱塞了一大堆给孩子的礼物。 她当时还笑着争宠,“爸爸,你都不给我准备礼物吗?全都是爱伊的。” 顾志远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下次给你买。” 前日情景历历在目,顾惜语麻木地站在京都医院手术室门外。 是的,盛宗熙当时立即联系了最好的医院,连夜私人飞机到了京都。 长久的等待,手术室的灯灭了。 顾志远被送进重症病房戴着氧气罩,身上插满管子。 妈妈和弟弟也陪在医院。 有天,顾志远醒了,能断断续续说话,他单独见了盛宗熙。 他说。 “惜语这个孩子呢,就是爱你。我当初也怕你不是真心,担忧她越陷越深。” “我其实内心非常愧疚,当初让她与你在一起来拯救公司,我可能不是一个好父亲。” “女婿,我的身体我清楚,我知道我不行了。只想求你应我一件事。” 盛宗熙看他渴求的目光,“您说,爸爸。” “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让你意外。惜语不是我和淑君的亲生孩子,是我们捡的。这事小语不知道。” 盛宗熙表情惊讶,但很快调整神情继续听他说。 “小语呢太可怜了,和你走到现在,一路坎坷,最后结婚有孩子了,孩子失而复得。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我又生病,要离开她了。我没办法了,只能把她交给你了。” 顾志远是三天后去世的。 顾惜语怀里捧着骨灰盒,身边弟弟紧紧搀扶着姚淑君,母亲哭得惊天动地。 她从一开始的沉默,慢慢地视线模糊,泪珠一滴滴砸在手上。 顾志远的葬礼回临海城举行的。 顾惜语扶着母亲站在墓碑面前,看着一束又一束黄色的菊花整齐放在那里。 前来的宾客不敢触及她的情绪,便对着弟弟顾希浩安慰。 顾惜语弯腰一一答谢前来吊唁的宾客。 “盛先生。” 不知哪位宾客在打招呼。 是他来了吗? 顾惜语抬头,视线对上盛宗熙,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情不自禁流下,身体跟着微颤抖,连胸口戴的白色孝花都染上水珠。 盛宗熙大步走来,低头,抬手轻拭她的眼泪,“别哭。” 姚淑君身体向前迈了几步同顾希浩站在一起,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淡扫身后那两人一眼,不做多的停留。 顾惜语微侧头掩饰泪水,抓着他的衣袖,低语,“我没爸爸了。” “还有我在。我会好好照顾你。”盛宗熙从裤兜拿出纸巾,十分怜惜地替她擦眼泪,“我们在盛家,还有一个。” 他的话直接让顾惜语哭得更凶,她的心深受震撼,他在告诉她,盛家也是她的家。 顾惜语展开面巾纸捂住脸,声调颤抖,“见到你我就泪水泛滥,本来我没哭的。也不知道别人有没笑话我。” “不会。不哭了。”他温柔替她整理发丝,“再哭就赶上爱伊了。” “爱伊心疼我,很少哭。”因为操办丧礼,孩子留在惜园,顾惜语又挂念女儿,“她在家乖不乖?” “我不疼你?我还比不过还在喝奶的女儿。”盛宗熙轻戳她脸颊,“别担心,有专人照顾她。她乖巧极了。” 顾惜语悄悄抓住他的手指,低语,“我爱你们,爱女儿,爱你。” 盛宗熙回握住她的手,给她微凉的手传递热度。 两人对着墓碑,叩拜,三鞠躬送行。 他还记得顾志远最后对他说——谢谢你,爱她,包容她,肯善待她。 盛宗熙握紧身旁女人的手,他会宠她,疼她,给她最好的一切。 顾惜语要守孝,留住在顾家,她不想把悲伤的情绪传染给女儿。 盛宗熙会等女儿睡着后,与她视频通话。 她看到女儿睡得安稳,老公耐心温柔在小床面前陪伴,她难得露出笑容。 这边聊天结束。 顾希浩敲门进来。 “姐。”他边说边把温热的牛奶递给她。 顾惜语接过,“妈妈睡了吗?” “嗯。这段时间,你辛苦了。”顾希浩坐在旁边椅子上,“你都瘦了。” “没事,你和妈妈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欣慰。公司里的事,还习惯吗?” “姐夫安排了专门的理事人协助我,虽磕磕绊绊,但我有信心做好。” “好。慢慢来,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嗯。”顾希浩看着姐姐的面庞安静柔和,椅子滑到她面前,“姐。我有事对你说。” “怎么了,你突然好严肃。”她轻拍了下他的脑袋。 听完顾希浩的话,顾惜语既震惊又意外。 “姐,你永远是我的姐姐。妈妈怕你伤心,不敢跟你说。顾家永远是你的娘家。” “他知道吗?” “还记得在京都医院爸爸单独见他那次吗?” “嗯。” “爸爸告诉姐夫了,姐夫答应会好好照顾你。”顾希浩揽住她的肩膀,“姐夫当时跟爸爸说等过段时间告诉你,怕事情堆积一块你情绪受不住。姐夫很爱你,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我也爱他。” “姐,之所以今天告诉你,是因为妈妈看你每天既要照顾我们的情绪又担忧家里的孩子,她说你要回去惜园也没关系的。 妈妈还说,她知道你与姐夫是打算孩子一周岁就举办婚礼的,怕丧事影响你的婚事。” “说什么胡话。 就算爸爸不是我亲生爸爸,难道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岂能抹杀。 该守孝的,我一定守。婚礼推迟举办就行了,我和你姐夫早领了结婚证,仪式感有时不重要。” “姐——” “如果你还把我当你姐,就听我的,什么都不要说了。 我不知道我原本的亲人是谁,但现在你们就是我的亲人啊。除非你想跟我割断关系。” “不。我不想跟你割断关系,你永远是我的姐姐。” “妈妈那里,我明天会跟她说的。你们好好的就行。” “你也别生姐夫的气。” “你现在那么维护他,以前怎不见你稀罕他。他给你打钱了?” “没有。” 盛宗熙对荣达公司的支持帮助远比现金来得长远。他跟顾希浩谈了公司未来的规划安排,等顾希浩适应了,会把公司全权交给他打理。 盛宗熙说不想姐姐受累,分散更多精力。 其实顾希浩也是慕强的,他知道盛宗熙有多优秀,不过是年轻气盛,嘴硬不肯承认。 他也很爱自己的姐姐,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怕她受委屈,怕盛宗熙让姐姐伤心。 但他也看到了两人一路走来,盛宗熙现在是有多爱顾惜语,作为弟弟,他当然高兴并祝福。 第158章 回京都老宅过年 从公司出来后,盛宗熙直接驾车前往顾家。 到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 “姐夫。” 顾希浩率先看到他的身影,打了招呼。 “嗯。” 他淡淡应了声,目光寻找着那抹倩影。 “姐姐在她房间。饭已经准备好了。你叫她下来吃饭吧。” 盛宗熙跟岳母姚淑君打了招呼,就上楼。 一推门,就看到她半蹲在柜子面前翻找什么。 盛宗熙缓步上前,轻抚上她肩头,“找什么呢?” “你怎么过来了?爱伊怎么办?” “我妈妈特喜欢她,就差天天抱着爱伊在她那些姐妹面前展示了。” 顾惜语笑了,盛家没有那些狗血剧情,乱七八糟的纷扰。这点真的让她意外又安心。 “找到了。”她从柜子最里面掏出几颗袖扣,“你的毛衣,我给你织好了,我想用它俩做装饰点缀。” 盛宗熙拥她起来,他之前是闹着跟女儿争过。其实故意逗她的,他们的衣服都有专人量裁制作送上门。 没想到,她放在心上了。 “谢谢老婆。”他亲了亲她的脸颊。 顾惜语搂上他脖子,“我要谢谢你,我亲爱的老公。妈妈她们已经告诉我身世了,除了最开始的震惊,我现在坦然接受了。” 他的两只手放在她腰侧,瘦了好多,“你有我。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她知道他话里意思,如果她要寻找亲生父母,他会帮忙。 “不了。我喜欢现在安定的生活,不想再添烦恼。”她踮起脚尖吻了下他的下颌。 盛宗熙双手捧着她的脸吻她,他是她最大的靠山,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再来伤害她。 “吃完饭,跟我回惜园。” 顾惜语拒绝的话正要脱口而出。 “时间够了,过了十多天了,头七已过。 荣达有专人打理,顾希浩有空闲的时间照顾妈妈。你想回来看他们,随时都可以。” 晚饭后。 顾惜语跟妈妈弟弟站在门口道别。 “姐,走吧。姐夫等得望眼欲穿了。” “小语,和他好好的,别任性。有什么事也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顾惜语微笑着点头。 盛宗熙拉开车门,等她上车坐好,转动方向盘回惜园。 过年的氛围,四处喜气洋洋。 这是顾惜语第二次来京都老宅过年。 与第一次不同,这次是带着女儿爱伊。 盛爱伊一岁一个月了。 太奶奶早早给爱伊准备了过年大红包,小孩子乐呵呵地接过,转身就把红包塞到顾惜语怀里。 大家都笑着说爱伊懂事,心疼妈妈。 盛宗熙抱着爱伊丝毫不客气地收其他长辈给孩子的红包,顾惜语倒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怀中满满的红包。 古色古香的房间。 顾惜语洗漱完出来,从窗户位置看出去能看到那巍峨的红墙,白雪皑皑堆积在房檐。 她爬上床,钻到盛宗熙怀里,汲取他的温暖。 “你当初怎么不留在京都?” 她见过盛家的人,一个大家族,好多人都能在电视上或者财经报道里看到。 “不想走父亲那条路。因为不喜欢。” 他看了眼小床上的女儿睡得踏实安稳,微侧头靠在顾惜语脑袋顶,轻柔搂着她的腰。 “所以,你也有叛逆期,在部队待了几个月就独自去了临海城创业。” 这事还是霍宗佑告诉她的。 “嗯,为这事,父亲恼我好长一段时间。” “该。”顾惜语抬头笑他。 霍宗佑可把他在部队做的那些混账出格的事讲给她听了。 盛宗熙并不生气,揉揉她头发,“一定是霍宗佑那个大嘴巴说的吧。” 她咯咯地笑了。 “你俩有时真的太有默契了。他说你是闷葫芦。” 盛宗熙眯起眼,看她笑得好欢,忍不住轻拧了下她腰间的软肉。 顾惜语伸手摸摸他的脸,马上快三十的男人,皮肤好好,身材也棒。 她直接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俯身吻他。 盛宗熙先是一愣,很快回应她。 他觉得结婚后,她有时会主动给他惊喜。 还记得那次深夜。他以为她会陪女儿睡。 他就去书房忙。 谁知她身穿暗红色缎面衬衣,纽扣敞开三颗,若隐若现的丰盈,黑色包臀裙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黑丝加高跟鞋娇媚进来书房。 很欲的秘书风格。 他的目光既惊喜又焦灼,完全无法忽视她。工作的事丢在一边。 陪她。 纵情声色。 在京都,盛宗熙也有朋友。 他带她出去聚会。 顾惜语没想到会跟那个她曾经耿耿于怀的盛宗熙的相亲对象碰面。 “盛太太好。”依旧是穿的旗袍,陆岚微笑着打招呼。 “陆岚。”盛宗熙搂着顾惜语的腰,简单介绍。 “你好,陆小姐。” 陆岚打量她半晌,扬起唇角,“你好漂亮。” “谢谢。你也一样。” “来了,盛公子。”一道男声插进三人的交谈。男子面容英俊,白色毛衣衬得他肌肤更白净,气质出众。 “这位就是盛太太吧。” “惜语,他是褚泽。” “你好,褚先生。” “你好,盛太太。”褚泽笑得灿烂,侧头看到旁边的女子继续道,“陆岚,等会你小叔要路过这边,顺路接你回去。” 陆岚点点头,去和她的小姐妹一起玩了。 今天的局是褚泽攒的。 “盛公子,你也偶尔回京都看看我们啊,你不在,少了好多乐趣。” 褚泽推给他一杯酒。 “临海城与京都坐飞机也才两个小时。你想见我,随时可来临海城。” “得嘞,傲娇的哟。非得让人去见你。” 褚泽看顾惜语和旁边的女生也能聊到一块,酒杯轻碰盛宗熙的杯子,问道:“你们两人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我的份子钱都准备好了。” “再过几个月吧。等丧期满一年。” “嗯。有件事你听说了没?陆正尧在找他丢失的亲妹妹,闻风上门认亲的人太多了,但都不是。” “前几天有听别人提过几句。”盛宗熙目光看向那抹娇柔的身影,眼眸里带着温情。 “陆家保密工作做得好,原本是悄悄寻找的,可能没有结果,如今就在圈子里公开了。” “大概是想多点机会吧。” “听陆岚说,陆正尧费心费力寻找是为了完成他母亲的遗愿。” 褚泽手中拿着烟,身体仰靠在沙发背,目光落在那抹旗袍身影上,很快不经意地抽回。 “喜欢陆岚?”盛宗熙淡笑着拒绝了禇泽递过来的烟。女儿爱伊不喜欢闻怪味。 “哪有?!” 褚泽笑着否认,眼眸深处的晦涩遮挡不住。 “听说你俩曾经还相过亲?相亲对象和太太碰面,都没爆发战火,也是少见。” “算不上相亲,见面都没十分钟。你想看戏的心思趁早收好。” 闻言,褚泽坐起身,“你觉得陆岚喜欢我这种类型吗?” “不知道,自己追去。”盛宗熙好笑地看他。 盛宗熙和顾惜语没待太晚,主要挂念家里的女儿。 夜晚九点。 两人出了会所门口,正好碰上陆正尧来接陆岚。 仍旧是那辆低调的黑色红旗车。 “盛先生,盛太太。好啊。” 两人礼貌回应打招呼。 坐在车后座的男子看向车窗外,也微颔首。他是陆正尧的外公蒋元礼。 短暂寒暄后。 盛宗熙开车带着妻子回盛家老宅。 会所门口。 蒋元礼的声音仍中气十足,“那位盛太太,你觉不觉得她的眉眼很像你母亲?” 陆正尧微顿,“我与那位顾小姐有过接触,但对她家庭背景不了解。” “虽然会显得唐突失礼,你去查一下吧。事后再跟那位盛公子道歉。” “好的,外公。” 第159章 迟来的婚礼 回临海城的前一天。 顾惜语在哄女儿睡觉,给她讲睡前故事。 盛宗熙站在走廊上接电话。 “抱歉,陆先生。 我太太并不想寻找亲人。 何况你不确定的事,让配合做dna检测,最后对我太太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电话那端的人微沉默,语气诚恳的道歉后挂断电话。 盛宗熙进屋,接过顾惜语手中的吹风机替她吹头发。 两人相拥躺在床上。 盛宗熙还是把陆正尧的来电内容告诉惜语。 他不想替她做决定,他尊重她。 “会不会太扯了,陆家是从政世家,怎么会轻易丢失一个孩子。” 顾惜语刚说完,似是想到什么,马上补充道:“真是巧。爱伊刚出生也丢失过。哎。” 盛宗熙怕她想起往事难过,轻抚她脊背,好声好气地哄着。 “我不难过了。那段时间辛苦你了。那会我情绪很不好,让你家里公司来回跑。” 她手指抚过他眉眼,眼眸里尽是温柔的爱意。 “是我做得不够好,让你受累。 另外,婚礼我已经让人筹备了,等爸爸丧期满一年,我们就举行。 时间大概就是今年十月份。” 盛宗熙低头亲吻她额头,虽然他在媒体面前,圈子里都介绍顾惜语是她妻子,但他知道女人都想要一个美好的婚礼。 他并不想委屈她,只想给她最好的,最隆重的婚礼。 “爱你。”顾惜语伸手搂紧他的腰,主动吻上他的唇。 她爱他,爱他的所有。 回临海城的那天上午,顾惜语在盛宗熙的陪同下去医院做dna检测。 因为她体会过丢失女儿的绝望,又想到跟陆正尧有过接触印象还可以。 她根本没放心上,给予希望。 当时做完检测,顾惜语就跟盛宗熙坐飞机回临海城了。 三天后 惜园门口停了一排车。 低调的黑色红旗,以及限量豪车。 盛宗熙比顾惜语先接到陆正尧的电话。 顾惜语是陆正尧的亲妹妹。 别墅主楼正厅坐了不少人。 霍怡对少有露面的蒋元礼出现在惜园挺吃惊的,蒋元礼是开国某将军的儿子。 以前是常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的人物。 现就是修身养性,难得出来会客。 “蒋老好。”霍怡礼貌招呼来客,并让佣人上茶。 “好啊,霍丫头。”蒋元礼进来时,一路看了,惜园是精心打造的,听说还是盛宗熙特意为顾惜语而建。 看来,盛家没有亏待他外孙女。但他觉得还可以更好。 很快盛宗熙从公司回来。 顾惜语牵着女儿爱伊从楼上下来。 一时气氛有点微妙。 霍怡在听到顾惜语是陆正尧亲妹妹,蒋元礼亲外孙女,还是有点震惊,虽然她见过大世面。 反观顾惜语,她倒是平静淡然许多。 主要是突然来一堆亲人,完全是陌生的关系。 她已经尽力做到礼貌。 大家一起吃了晚饭。 盛宗熙看出她的不自在,把女儿交给母亲霍怡带。 夫妻俩和陆正尧、蒋元礼在书房聊。 “事情来得有点突然,等你适应了,回京都住吧。”蒋元礼觉得亏欠外孙女,想让她离他近点。 “我老公和女儿都在临海城。我暂时不去京都。” “盛家老宅也在京都,你俩干脆一起回来。” 陆正尧今天穿的是休闲外套,不再是一成不变的行政夹克衫,多了几分书卷气息。 “外公,这些事先缓后再说吧。盛宗熙的事业大本营在临海城,惜语的朋友们也在这。回京都要准备好多事。” 陆正尧出声劝解,他理解外公的心情,但小两口似乎不乐意。 蒋元礼沉默不言。 “蒋老,如果你不忙着回去就在惜园玩几天吧。” 盛宗熙轻捏了下顾惜语的指腹,给予她眼神鼓励安慰。 “喊外公。”蒋元礼纠正。 盛宗熙看了眼旁边的小女人,微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他握着她的手,五指相交,“外公。” 顾惜语感受到他的温度,抬眸,低语,“外公。” 聊天氛围从一开始的拘谨,慢慢到放松。 “当初不是你妈妈故意丢掉你。 当年她和你父亲在偏远城市出差,生产的那个卫生院突发火灾,混乱中医生护士极力转出婴儿与产妇。 可能是其他人发现抱错孩子就丢到一旁。 那个年代,人力物力监控都没有现在发达,孩子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你妈妈临终前最觉得愧疚于你。 现在你找到了,想必她地下有知也心安了。你父亲目前在国外访问,等几天才能回国。” 蒋元礼讲述起过往的事,面上难掩遗憾情绪。 “外公,哥哥。请给我点时间,容我整理下心绪。”顾惜语语气真诚坦然,眼睛氲满水雾,“如果你们愿意,可在惜园住下。” 蒋元礼留在了惜园,陆正尧要赶回京都。 临走时。 “惜语,前年圣诞节你为什么一个人去京都?”陆正尧问。 顾惜语先是一愣,不由反问,“你怎么知道?” “你在路边晕倒,手心还破皮了。是我送你去医院的。小刘是我的助理。” 旁边搂着顾惜语的盛宗熙,脸色阴沉。 “你为什么隐瞒我住院这段,为什么当时不打电话给我?” 顾惜语窘迫地避开两人强烈的目光。 “她是去京都找你?”陆正尧的语气带着肯定。 盛宗熙脸色沉沉,心里更气自己。 圣诞节这事,他想忘都难,就因为京都出差,被瞒着相了个亲,顾惜语就要跟他分手。 他完全不知道她那次去京都还住院了。 他还记得圣诞节回景北苑,那时发现她掌心的疤痕。 她告诉他是不小心嗑的。 “大哥,慢走。不送。” 盛宗熙直接连拉带抱将顾惜语往屋里带。 “你干什么?”陆正尧见他举止粗鲁,伸手阻止。 “没事,哥哥。你先走吧。”顾惜语从某人臂弯处露出一个脑袋,眼里充满安抚。 盛宗熙完全不在意还有其他人在场,改为直接抱起小女人。 顾惜语双手搂住他的颈部,纤细的腿挂在他腰两侧。 “别生气了。”她轻声哄他,另一只手朝陆正尧挥了挥,示意他没事。 陆正尧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挑事了。 盛宗熙那表情像是在懊悔,在自责。 看着妹妹与他的互动,陆正尧知道盛宗熙深爱他的妹妹。 卧室。 盛宗熙先前的幽怨在某人哭泣指责时全然消失,变成了深深的懊悔。 “盛宗熙,你惹我难过伤心晕倒的,你不能再这样对我。” “你不准有事瞒我,不准凶我。” 他抱她进浴室,耐心替她抹泡泡,好声好气哄她擦干水珠。 抱她回床上,他轻笑,“都听你的。下次我犯浑,你直接打我,行了吧。” “打不过。我才不傻。”他浑身的肌肉紧实,力的反作用,她打重了,她比他疼。 闻言,盛宗熙俯身埋在她颈窝轻笑,“我不还手。” 顾惜语手指摩挲着他的顺滑的短发,羞涩地低语,“我原本准备了一套护士装,等过段时间穿给你看。” 现在家里来客人,她觉得不合适。 “现在就穿。我想看。”盛宗熙在她耳际轻声诱哄,“爱伊今晚跟着她奶奶睡。” 他的手掌探入她衣摆下方,摩挲着她嫩滑的肌肤,像电流一样又烫又痒。 三小时后。 他把她抱上床,轻抚她脸蛋,替她掖好被角。 顾惜语喉咙干涩,说不出话,身上也提不起劲,安心享受他的事后服务闭上眼睡觉。 金秋十月。 盛宗熙和顾惜语在临海城举办了一场西式婚礼。 临海城的大部分权贵都来了,豪车一辆接一辆。 十一月初。 两人在京都举办了一场中式婚礼。 各路政客,财阀名人。 国内的,国外的。 宾朋满座。 婚礼上,陆家当众宣布顾惜语是陆家的千金大小姐。 是私人宴会。没有邀请媒体。 酒店里里外外全是安保。 附近的街道也保持着警惕。因为里面的人随便一位都可以影响国内外经济与政治。 陆家直接送了顾惜语一套皇城根底下的四合院,寸土寸金。 四合院推窗看去,能看到那巍峨的红墙皇宫。 其他的财产更是数不胜数。 第160章 邵安琪与楼四月(1) 顾惜语在花园凉亭逗着女儿,孩子一个岁八个月了,已经可以走路,两母女玩得不亦乐乎。 盛宗熙从浴室出来,看着凉亭里的两人,脸上尽是柔情和宠溺。 “惜语,把孩子交给我佣人带,你跟我去参加一个舞会。” “嗯。好。” 顾惜语头也不回地继续逗着女儿,面含微笑,“伊伊,妈妈要出门去,等会你和奶奶一起玩,要乖哟!” 宝宝似乎不舍,抓住顾惜语的一根指头,不松手,声音软糯,“妈妈,不走。” 顾惜语亲了亲宝宝的脸蛋,然后抱起她,“伊伊乖,妈妈很快回来。” “奶奶,要奶奶。”小孩子眉眼弯弯,贴着妈妈的脸颊。 “惜语,你每天照顾孩子那么累和辛苦,今天就出去放松下,我妈和佣人会好好照顾孩子的。” 盛宗熙换好衣服,走到她面前,动作轻柔地抱过女儿盛爱伊。 顾惜语脸上挂着浅笑,又握了握孩子的小手,才让盛宗熙把孩子抱到霍怡那里去。 晚上盛宗熙和顾希语一起去往楼四月的父亲楼奇举办的假面舞会。 正值夏季,舞会是在室外办的,星光下,草地上,俊男美女在动人的音乐声中轻轻摇摆,沉醉在浪漫的气氛中。 盛宗熙和顾惜语到达时,从服务生手里拿了两个面具,各自戴上。 “宗熙,楼伯伯怎么想起办假面舞会?看来他还是一个时尚的父亲!” 顾惜语看着舞池中优雅慢舞的男男女女。 “是的。楼伯伯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可能四月就是继承了他的乐观,整天笑嘻嘻。 他们两父子的性格有许多相似的地方。”盛宗熙拉着顾惜语进了舞池。 “宗熙,这是我和你第一次跳舞。我很期待。”顾惜语把白皙嫩滑的手放在盛宗熙的大手中。 “我很荣幸。”盛宗熙轻搂上她的腰,高贵优雅地迈着步子。 顾惜语穿了一件dolce&gabbana的红色廓形连身裙,随着音乐旋转飞舞的裙摆,好似自由奔放的内心。 一曲终,顾惜语和盛宗熙温柔地笑着对视。 不过就是父亲和母亲相识二十四周年么? 至于这样大宴宾客吗?还搞什么无聊的假面舞会! 不用想,这个点子肯定出自父亲楼奇。 然而,戴着面具也有它的好处,那就是不必佯装热情,脸上必须有灿烂的笑容。 也不必微笑着忙于寒暄、问好。 楼四月走在人群中间,尽情享受面具带来的便利。 挺拔的身材,宽阔的肩膀,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淡定从容的气质,走到哪里,他都吸引着人群中一片艳羡的目光。 每个人都在猜测,在这副面具下会有怎样一张俊美的脸庞。 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面具下的这张脸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因为,他在做着各种各样,表情各异的鬼脸。 说实话,要不是听说她今天会来,他一定早早地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我上个月和我太太去了巴黎,工作之余,我和我太太还去游览了那里的特色风景……” 左边传来一个谈笑风生的声音,语气里全是对自己太太的爱意。 这个时刻把自己太太挂在嘴边的男人,站在他的朋友中,自信而悠闲的神态,保持得不错的身材,加上面具是整个舞会上最复杂的一个,可以判断出他的身分——楼氏娱乐文化集团的总裁。 宴会的男主角,楼四月的父亲——楼奇。 楼四月在面具下翻了个大白眼,再伸了伸舌头。 这个鬼脸是送给宠妻无度的老爸楼老头子的。 再往前走,是一阵莺声燕语。 “哇,这是迪奥最新款的麂皮尖头鞋吧?!”“好漂亮。” “这是我丈夫为我选的款式,我也觉得不错。” “你们夫妻感情好让人羡慕哦!” “还好啦。袁太太的这条珍珠项链非常漂亮!” “谢谢,这是tasaki的新款。” 那个目光正四处环视,淡淡看着其他几位闲聊的贵夫人,不是别人,正是楼夫人。 楼四月轻叹了一声,这个叹息是送给他最亲爱的又催促他找女朋友的老妈韩洁的。 不好! 老妈向这边看过来了!快闪! “四月!” 温柔而关爱的声音果然不出所料地响起了。 还是慢了一步。 楼四月无奈转过身,向那堆贵妇人走去。 韩洁亲热地挽住了楼四月的胳膊。 楼四月只差仰天长叹了!被老妈逮住了! “各位,这是我的儿子楼四月!” “阿姨们好!”楼四月风度翩翩地点头,打招呼,看起来十分有礼貌。 韩洁继续说:“我儿子现在帮他父亲管理影视公司,可能是工作太忙,以至于他二十六岁了还没有一个女朋友。 各位,如果你们身边有合适的女孩子,帮我留意下。” “嗯,不错,年青有为!” “楼太太,我有个侄女今年二十岁了,长得挺乖巧的,改天有空,大家一起喝个咖啡,怎么样?” “是吗?好啊,好啊!” 楼四月面具下的两条浓眉已经不耐烦的皱在一起了。 老妈真是的! 在一片叽叽喳喳地赞叹中,有位太太说:“早就听说楼公子长得英俊无比,不知今天是否能让我们见一见庐山真面目? 这样,我们也好向别人介绍楼公子!” 楼四月心中的火气噌噌直冒,这些人以为他是菜市场的肉吗? 随便地对他品头论足,甚至还动起了手脚。 一只胖乎乎的手抓到了楼四月的面具边缘,那些巨大的镶嵌着珠宝的戒指在他的脸上重重的刮了一下。 温和有礼的外表已经很难维持,克制已久的怒气一触即发—— “四月,你在这啊!我正找你有事商量!” 盛宗熙的声音犹如一道特赦令。 “妈,我过去一下,我和盛总有事商讨。” 楼四月巧妙地闪开企图掀开他面具的胖手。 他从母亲韩洁的臂弯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接着优雅礼貌地对众贵妇人点了点头。 一气呵成的动作,使他以最快的速度,最优雅的方式从那群女人中逃出来站到盛宗熙身边。 “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了。” 盛宗熙朝着韩洁说。又向其他贵妇人点点头。 两个人快速走开,逃离出他们的视线。 第161章 邵安琪与楼四月(2) “宗熙哥,我第一次感觉你的声音是那么动听,全世界第一迷人的声音!” 楼四月这一刻,对盛宗熙心怀感激,如果不是盛宗熙,他还不知道要怎样从那群贵妇人中走出来。 “谢谢我老婆惜语吧!她让我去帮你解围的。” 盛宗熙走到花园中的一个亭子里,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俊逸的面孔。 “小嫂子!我真是爱死她了!我送给她的那些音乐光碟没白送!” 楼四月笑得灿烂。 是的,顾惜语的胎教音乐碟子大部分都是楼四月送给她的。 楼四月这边笑得欢快,显然忽略某人极度阴沉的面孔。 “楼四月,你要记住,顾惜语是我的女人,你的嫂子。” 盛宗熙一字一句地吐字清晰,显然是在宣示他对顾惜语的占有权。 楼四月侧头看他一眼,极度无语,盛宗熙太霸道了吧!惜语怎么受得了他? “我说宗熙哥,你的醋坛子是不是打翻?我都闻到一股酸味了。” “四月,你终于‘脱离苦海’了!” 顾惜语从舞池那边出来,走往亭子,出声打断亭子里两个男人的谈话。 “噢,小嫂子!你真是我的救星!”楼四月才不要管盛宗熙的小小醋意,立即跳到顾惜语身边。 顾惜语也摘下脸上面具,笑意盈盈地说:“我算是投桃报李,谢谢你送给我的音乐带子。” 楼四月看了一眼盛宗熙,然后凑在顾惜语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顾惜语听完后,美丽白皙的脸上挂起笑容。 她走到盛宗熙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语气十分温柔,“我喜欢宗熙的一切,优点和缺点! 所以,谢谢你,四月。 等你恋爱了,获得了爱情时,你也会对自己的女朋友特别在意。” 盛宗熙则是得意地朝楼四月一笑,“四月,看到了吧!” 楼四月朝着亭子上的雕花翻了翻白眼,然后对面前的恩爱夫妻说:“我真是服了你们!我认输!” 盛宗熙和顾惜语对视一眼,都笑了。 宾客中起了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什么新的人物到场了。 邵安琪和邵离柏、顾延中一起到来,几个人凑在一块聊得愉快。 顾惜语和邵安琪站在一块,低声交谈着。 “和四月去跳支舞吧!” “这种事,我主动,会被他看笑话的。”邵安琪始终拉不下面子。 “那四月邀请你去跳舞,你会同意吗?” “他才不会想到和我跳舞。”邵安琪抬头看了一眼那边正在和顾延中有说有笑的楼四月。 “你等着,我去跟四月说。”顾惜语迈开了一步。 “嫂嫂,你还是不要去了吧!那样子多难为情!”邵安琪才不想楼四月心不甘情不愿地和她跳舞。 “你以为我会直接跟四月说啊? 真是小看我,站在这等着。我过去一下。”顾惜语看出她的心思。 邵安琪心情是既紧张又带着点期待的看着顾惜语走向那边的男人堆。 她看见楼四月听完顾惜语的话,目光转移到她这边,脸上还挂着笑容。 她有些慌乱地别过脸,不敢直视楼四月,但她的内心又十分好奇,状作不经意地回头,看见顾惜语跟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楼四月款步向她走来,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紧紧篡住手中的面具,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 还有两步,楼四月就会站立在她面前。 突然宾客中又起了一阵骚动,有新的人物到场。 楼四月转过头去,目光不再停留在她身上。他站直了身子,脸上挂起温柔的笑容,仿佛他已经对这位宾客期待已久。 顺着他的目光,邵安琪看过去。 从室外的台阶上,缓缓走下来一个戴着精致蝴蝶面具的女孩,乌黑顺直的秀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及地淡绿色长裙,清新飘逸。 草地上的树枝上挂着彩色的灯泡,散发出淡淡的,柔柔的光晕。 女孩在朦胧的光晕中姿态优雅地走入人群,就像是一个高贵的公主驾到。 邵安琪看见楼四月迈开优雅的步伐迎了上去,她的心泛起一抹苦涩,本是握在手中的面具,重新戴在面孔上。 顾惜语第一次看到楼四月如此温柔地与一位女孩拥抱了一下,然后两人互亲了脸颊。 她又看看邵安琪,浑身散发着失落和惆怅,顾惜语心里也是不好受。 “宗熙,那个女孩子是谁啊?”顾惜语侧头问丈夫盛宗熙。 “她叫凌诗诗,我们几个小时候还时常在一起玩,前几年,她出国留学了,想必也是刚回来不久。”盛宗熙解释道。 “四月是不是喜欢凌诗诗啊?我感觉好像是。” 顾惜语看着楼四月和凌诗诗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完全忘记他本来要邀请邵安琪跳舞的事。他的脸上还流露出温柔的笑容。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小时候,四月很听凌诗诗的话,喜欢和她一起玩。” “安琪也是跟凌诗诗认识的了?”顾惜语问。 “嗯。她和凌诗诗还是初中同学呢。”盛宗熙回答道。 顾惜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跟盛宗熙说了两句,便迈开步子走向邵安琪。 “安琪。”顾惜语唤了她一声。然后抬手揽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拍了一下。 “嫂嫂,他们两个人是不是特别般配?” 邵安琪看着舞池中的两人,不等顾惜语回答,她已经开口继续说,“凌诗诗长得娇柔纤细,气质又十分淑女高贵。 从小,她就像是一个完美的公主。 而我,真的与她相差太多,性格大大咧咧,给人的感觉就是假小子,完全没有一点女孩子应该有的淑女风范……” “安琪,你怎么可以妄自菲薄呢?每个人都是特别的,无人可替代。”顾惜语安慰道。 “嫂嫂,我在感情上做不到洒脱,你说我要怎么办?”邵安琪的声音既懊恼又伤感。 “安琪——”顾惜语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话来安慰她,只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动人的歌声中,楼四月和凌诗诗彼此凝望着,仿佛早已忘记舞池中还有别人存在。 邵安琪转过身,下定决心,不再看向那对壁人。 第162章 邵安琪与楼四月(3) 楼四月和凌诗诗跳舞结束后,有说有笑地朝着盛宗熙这边走来。 凌诗诗摘下面具,露出出众的美貌和清新淡雅的气质,她微笑着说:“宗熙哥,延中哥,小柏哥哥你们好,许久不见。” 三人都朝凌诗诗微笑点点头。 凌诗诗甜美的嗓音再次响起来,“安琪,好久不见。你的歌,我都有听,非常不错。” “谢谢。诗诗,你越来越漂亮了!”邵安琪和凌诗诗拥抱了一下。 她内心并不会因为楼四月而对凌诗诗有疙瘩。 凌诗诗虽然出生于富贵人家,但她不矫揉,不造作,反而是大方温和。光凭这点,就让邵安琪对凌诗诗充满好感。 凌诗诗看向顾惜语,眼睛里流露出疑惑。这时楼四月开口说:“她是宗熙哥的妻子,你可能没见过她。” 盛宗熙揽住顾惜语的肩头说:“她是我的太太顾惜语。惜语,这位是凌诗诗。” “你好,凌小姐。”顾惜语微笑着伸出手。 “你好。叫我诗诗就可以了。”凌诗诗伸出手与顾惜语握了一下。 顾惜语脸上挂着浅笑,点点头。凌诗诗的魅力在于令人如沐春风的亲切与随和,再加上举止的优雅、身上散发的淑女气息,跟邵安琪相比,凌诗诗确实是一位公主。 她并不是觉得邵安琪就不好,只是在性格上,凌诗诗可能更会让人倾心呵护。 而邵安琪外表的开朗大方,往往会让人忽视她的内心也是女儿家的细腻柔软。 大家一番寒暄之后,凌诗诗提议,请大伙去唱ktv。 顾惜语和盛宗熙委婉推辞了,因为他们要回家照顾女儿。 邵安琪的心里是不太想去的,便说要回去录歌,改天有空再一起聚。 然后只剩下顾延中,楼四月,邵离柏,三人没事,便答应陪凌诗诗去k歌。 就在一行人走出楼四月的别墅大门,顾延中接了一个电话,说是公司里有急事需要他处理,于是非常抱歉地对凌诗诗说不能去k歌。 最后就只有楼四月、邵离柏、凌诗诗三人,三人也觉得没意思,不热闹,便决定不去唱ktv。 楼四月提出送凌诗诗回家,两人跟一行人打了招呼,先离开。 顾惜语抱了抱邵安琪,跟她说了几句话,和盛宗熙坐上车离开。 邵离柏看着自己的妹妹目光追随着那辆远去的兰博基尼,轻轻拍了下邵安琪的头,说:“走啦,我们两兄妹一起回家。” 邵安琪笑着挽上哥哥的手臂。 黑色的布加迪车上,邵离柏边掌控着方向盘,边侧头看了一眼坐于副驾位置的妹妹邵安琪。 “怎么了?哥哥。”邵安琪出声问道。 “安琪有心事啊!可以说给哥哥听听吗?”邵离柏英气逼人的面孔上露出关爱的笑意。 “哪有?哥哥看错了。”邵安琪矢口否认。 “你刚才在舞会说自己要回去录歌,为什么现在又跟着我一起回家?”邵离柏脸上显现出高深莫测的神情。 “其实哥哥早看出我在撒谎了,是吗?” “嗯。我记得今天早晨你还跟我说,晚上终于不用加班录歌,要好好放松。” 邵离柏说到这,又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凌诗诗是你的同学,也是你的朋友,她回来,难道你不高兴吗?” 邵安琪沉默,她现在的心情无法描述。 她对凌诗诗没有半分敌意或者不满,只是她的情绪十分低落,不想去凑热闹,更多的是不想看到楼四月对凌诗诗展现的关怀和温柔笑容吧! “安琪,你跟哥说句实话,你进入演艺圈真正的原因是什么?”邵离柏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对妹妹的关心实在太少。 “哥,你今晚是怎么了?突然这么鸡婆关心起我的事?” 邵离柏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不满地道:“别转移话题!快回答。” “哪有那么多原因啊!不是说了嘛,我想尝试不同的生活方式。”邵安琪拒绝吐露真实内心想法。 邵离柏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最后说:“好吧。我相信你了。如果哪天你感觉呆在演艺圈不快乐了,我随时欢迎你回家,哥哥养着你。” “哥,你今晚是干嘛!尽说些煽情的话。”邵安琪感动地搂住邵离柏的胳膊,笑意盈盈。 “我是你哥,关心你,没什么不对的吧!”邵离柏戳了戳她的额头。 “嗯,正确,十分天经地义!”邵安琪笑嘻嘻地说。 “坐好,别影响我开车!”邵离柏伸手把邵安琪推回副驾位置,让她端正地坐好。 邵安琪心情愉悦地注视着窗外。 今晚发生的一切,就当是春风拂过,不必放在心上。 把心中的那些失落、酸涩、惆怅都通通地抛到脑后去吧! 她,邵安琪,依然是那个快乐、果敢、有些小小倔强的二十四岁女孩。 “安琪,今天上午十点,你要参加一个汽车展览会。”邵安琪的经纪人于小晴开口说道。 “好。我知道了。”邵安琪坐在镜前,由着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是的,邵安琪唱歌被大众认同后,不少商家开始找她去站台、拍广告,这就是明星的效应。 无论天气怎样,工作状况如何,邵安琪在心里告诫自己时刻要保持一颗愉悦的心。那个状态,周围的人都能感受得到,状态会影响到一个人的情绪,情绪会影响一个人的美丽。 化妆师化妆结束后,邵安琪站起身,看着镜中的自己。 本来卷曲的短发,拉直,长度刚好及肩,整齐地梳在耳后,两只耳垂上戴着dior的椭圆形金属耳环,她的服装助理拿来一件黑银拼接皮外套搭在她蓝色廓形连身裙的外面,电光银外衣与闪耀的耳环交相辉映,魅力瞬间引爆。 邵安琪和经纪人于小晴一起走往电梯的时候,碰到刚从电梯里出来的楼四月。 “楼总,好。”于小晴打了声招呼。 楼四月对待员工的笑容永远是那么明媚,他点点头。 他的目光落到邵安琪身上,“安琪,你参加完活动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邵安琪有点意外,但脸上挂着浅笑,“知道了,楼总。” 邵安琪走进电梯,在电梯门缓缓合上时,她看到楼四月又回头看了一眼,她不知道他找她是为了什么事,可能是公事吧! 电梯缓慢下降时,经纪人于小晴开始闲聊:“像我们楼总这样的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八卦自己的老板,被听到,会不会炒我们的鱿鱼?”邵安琪笑着说。 私下里,她和于小晴也是好朋友。当然大家聊天谈话的内容都是极有分寸的。 “楼总就像是一个笑面佛,他不会那么苛待自己的员工。不过,我真的很好奇,能把我们楼总征服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 虽然楼总时常上报纸,绯闻不断,但以我的直觉推定,楼总和那些莺莺燕燕都是逢场作戏,恐怕真正让他动心的人还未出现吧!”于小晴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高贵优雅的淑女。”邵安琪呢喃。 “安琪,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楼总喜欢那种柔弱的女人?”于小晴疑惑加好奇地盯着邵安琪。 邵安琪惊觉自己的失言,面上不动声色地说:“瞎猜的。” “楼总和纤细柔弱的淑女站在一起什么感觉?我还真猜不出。 按照我心里的想法,楼总应该喜欢活泼开朗且强势一点的女人,这样两个人才互补。”于小晴已经开始臆想联翩。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邵安琪笑着问。 于小晴目光紧紧地锁定邵安琪,邵安琪被她看得心里发慌。 “你看什么呢?” “我觉得楼总就应该喜欢你这样的女子……” 叮零一声,电梯到达一楼,电梯门开了。 第163章 邵安琪与楼四月(4) 邵安琪看着欲进电梯的其他人,“走了。”她率先走出电梯。 于小晴脸上挂起自信的笑容,将刚才在电梯里的闲聊抛至九霄云外,一副准备全身投入工作中的模样。 邵安琪心里倒是很想问问于小晴为什么会那样认为楼四月会喜欢她这种性格的女子。 但,算了,心无杂念,工作去了。 邵安琪去汽车展览会参加完活动,结束后时间快要中午了,跟主办方一起吃了个午饭,然后回公司。 她坐在车里,心里不禁在想,楼四月究竟会和她说什么事呢。到达公司时,她跟经纪人于小晴说了一声,便直接前往自己的上司楼四月的办公室。 邵安琪轻轻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邵安琪走进去,楼四月正在看一份文件,办公桌旁边放着一份盒饭,看装盒饭的袋子还未打开,想必他还没有吃午饭。 楼四月抬头看见邵安琪,把手中的文件平放在桌上,开口说:“我只是想为昨晚的事,跟你说声——不好意思。” “昨晚?”邵安琪微怔。 “本来我想和你跳一支伦巴,向惜语展示我的舞技并不差,后来,很抱歉。”楼四月解释道。 邵安琪心里已经明白顾惜语是用的激将法,让楼四月邀请她跳支舞。 “没事,昨晚都过去了。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邵安琪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楼四月会跟她道歉。 楼四月听她如此说,心里舒服许多,想到在她期待的时刻,他居然转身走向另一个人,他觉得十分不礼貌。 “你刚从活动现场回来吧,去休息一下吧!”楼四月发现她的衣服还是她出去那套衣服,应该是回到公司就来见他。 “嗯。好。”邵安琪的目光落在他办公桌左上角位置的盒饭,“按时吃每顿饭,才不会胃疼。” 楼四月淡笑着说:“今天太忙。谢谢!” 邵安琪点点头,转身走往门口,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忍不住回头,俏皮一笑,“楼四月,白米饭会支撑你一天的精神和体力哟!否则你在床上就不能表现得生龙活虎了!” 随着又一声惊天动地的‘砰’地一声关门声,楼四月无语得狠狠瞪了一眼办公室的门。 邵安琪! 他还以为她跟着顾惜语混在一起,怎么着也有潜移默化的影响,变得知书达礼,温柔可人。结果,前两天淑女的模样全是假象,肯定是等待着合适的时机,预备好好戏弄他一番。 这种情况,以前小时候,经常发生,邵安琪偶尔温柔两天,一等到戏弄他的好机会,立即变得没规没矩,丝毫没有半点淑女的样子。 楼四月脑海里顿时闪现许多慢镜头,过往的记忆席卷而来。 …………………………某人的回忆分割线………………………… 记得那会她五岁,他七岁—— 她对正吃着最喜欢吃紫菜的他说:“楼四月,你知不知道,我们吃的菜都是便便浇灌出来的!” 他当时僵住,含在嘴里的菜全部吐出。而她却将紫菜拉到她面前,开始大快朵颐,他却眼巴巴地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 等她吃饱之后,她与他面面相觑,眼神在空中打架—— 邵安琪,你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又怎么样! 害我没胃口吃饭了! 那是你心理承受能力差!怪不得我! 我比你大三岁,你怎么也得叫我声‘哥哥’! 你不是哥哥,你是楼四月,天下最好戏弄的人! …… 眼神战以邵安琪的胜利结束,楼四月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地走到花园。 等他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发呆时,一个带着顽皮可爱的声音响起。 “喏,楼四月,这是我家厨师刚做出来的红豆沙面包,尝尝!” 楼四月看着面前小个子的邵安琪,精致的面孔,白皙娇嫩的肌肤,长长的黑色睫毛晃动间不断地上下扑闪。 她灵秀逼人的眸子时不时透出聪慧狡黠的光芒,秀气的鼻子可爱的翘挺着,如樱花般柔软的红唇挂着一丝俏皮伶俐的笑意,娇巧得人人见之心情愉悦。 “楼四月,你为什么不接着面包? 这可是我最爱吃的呢,看在刚才你没吃饭的份上,特意让师傅烘焙的呢。”邵安琪脸上露出无比纯真的神情。 楼四月狐疑地看着她,瞧她一副无比真诚的模样,心里稍稍安下心。 他伸手接过红豆沙做的面包,当他吃完整个面包,一旁的邵安琪瞬间变了模样,嘴边泛起了特别诡异的笑容。 “楼四月,面包好吃吗? 看你十分享受的样子,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难过的消息——我刚才拿着面包出来的时候,一只小虫蛾飞到面包上。 我情急之下,用力拍了下它,结果它小小的身躯陷入面包里,我找也找不到了,可能它粘在了豆沙里!” 楼四月一听,想吐已经来不及了,面包已经被他吞入腹中。 他狠狠瞪了一眼邵安琪,气冲冲地跑到屋里,直接冲进洗手间。身后则是传来一串如风铃般悦耳的笑声。 她九岁,他十一岁—— “楼四月,你为什么一直盯着隔壁班的班花看?”邵安琪叉腰指着他的鼻子问。 “你管得着吗?” “我要帮着韩阿姨好好看着你,小小年纪,就早恋!哼!” “邵安琪,你是不是嫉妒人家比你漂亮了?不过,你再怎么成长,也成不了一个淑女!” “楼四月,劝你马上跟我道歉,否则我就告诉楼叔叔和韩阿姨,你早恋,我手上还握着一封你未递给人家的情书,小心你这一个月没有零花钱用!” “邵安琪,别啊!我们是好哥们,说吧!你又看上什么东西了?我帮你付钱还不行吗?” “早点这么说,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了嘛!” “邵安琪,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快说,你看上什么东西了?” “古币装饰环扣手链。” “走吧!哥带你去买,一手交钱,一手交还情书!” “让认你是哥啊!别臭美!” “邵安琪,这回算你狠!我不跟你计较!” 邵安琪笑着回头,走到楼四月身边,用力拍了下他的后背,他只差口吐鲜血! “邵安琪,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下手这么重?!” “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当我哥哥吗?连这一巴掌都承受不了,还谈什么哥哥该有的担当?!” “邵安琪!我真庆幸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彼此!彼此!我的哥哥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 楼四月没有发现,他回忆起童年时光时,嘴角一直是上扬着的。他回过神,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盒饭,伸手拿过,已经冷掉。 算了,不吃饭了,喝几杯咖啡充饥,晚上顶多吃丰盛些来弥补中午。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邵安琪临走前的话,生龙活虎? 楼四月嗤嗤以鼻,然而还是伸手按下内线,“夏秘书,麻烦你重新帮我叫份盒饭。” 第164章 为什么想要进娱乐圈 “安琪,有家服装公司邀请你做他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要接吗?” 经纪人于小晴问道。 邵安琪揉了揉太阳穴,缓慢睁开眼,声音有点疲惫,“哦。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 “凌氏容华服装公司,他们这次想要选择一位阳光热情的明星代言,所以,想到了你。”于小晴回答道。 她看了一眼靠在椅背上的邵安琪,“今天你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晴姐,代言这事,容我考虑下再给你答复,好吗?”邵安琪知道那是凌诗诗父亲经营的公司。 “行。”于小晴递给她一瓶牛奶,“下午你刚从录音棚出来就赶往电视台录制节目,你都还没吃一点东西。” “谢谢。”邵安琪浅浅地笑了一下。她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晴姐,你为什么为来做明星的经纪人?” “不是为了什么理想,也不是为了亲眼见到各种各样的大明星,只是为了钱。 我妈妈生了四个孩子,而我排在第二,只想帮家里减轻经济负担。 经纪人这种工作收入可观,虽然苦了点,累了点,但看在钱的份上,那些都不算什么!” 于小晴的声音中有点无奈,也有点感伤。 “晴姐,你很棒!”邵安琪是真心的佩服她。 “不说我了。你呢?为什么想要进娱乐圈?” “成了明星就会时常上报纸和电视,我希望我能时刻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既然他不想关注我,那么我就主动让他看到我,听到我的一切状况。 如果某天他注意到我,想要来找我,那么也很容易找到我。”邵安琪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原来你是为了一个男人!”于小晴笑着看着她,“那个男人是我们娱乐圈里还是圈外的?我认识吗?” “秘密!无可奉告!”邵安琪狡黠一笑。 “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等你和他牵手成功时,我自然就知道了。” 于小晴并不准备刨根问底,她只要等待时间沉淀。 邵安琪的目光移向车窗外黯淡的夜色,她会等到那天吗? 或许工作真的太累,邵安琪回到家里,沐浴之后,就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她趁中午的休息时间,打电话约了顾惜语出来见个面。 某咖啡厅雅间里 “安琪,不介意我带着女儿一起来赴你的约吧!”顾惜语说。 “不会。小宝贝,过来,阿姨抱抱。”邵安琪看着乖巧可爱的盛爱伊,心情十分愉悦。 顾惜语把女儿递到邵安琪怀中,笑着问:“打电话给我,想跟我说什么?” “嫂嫂,你真是了解我!你一眼就看出我心里有事要请教你。”邵安琪亲了亲盛爱伊光滑白嫩的脸蛋。 “我看你最近又是上电视台当歌唱选秀节目的评委又是忙着宣传新专辑,忙得不亦乐乎。 今天还挑了个中午时间约我出来,我想不是单纯的想要见我吧!”顾惜语白净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嗯,是啊。凌诗诗父亲的公司邀请我担当他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 “然后呢?” “我不知道要不要答应。” 邵安琪看着怀中的宝宝手舞足蹈欲拿桌上搅咖啡的勺子,她轻轻地把它移开,怕尖锐的东西戳到宝宝。 “你的顾虑是什么?”顾惜语从包里拿出一根磨牙棒给女儿,盛爱伊这才安静下来。 “凌诗诗此次负责整个策划。我不想在她面前显得卑微。我和她无法相比。”邵安琪说出心中的感受。 “安琪,你可不能在我的女儿面前表现得如此不自信,要是我的女儿将来受了影响,我可不会原谅你。” 顾惜语故作不满,然后说,“安琪,你跟凌诗诗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无法做比较。 说实话,当初付韵宜等人出现在我面前时,想到她们都爱慕着盛宗熙,我当时也出现过自卑的想法。 觉得她们各方面都比我强,完全忽视了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安琪,坚持自己,不必成天拿着别人的长处跟自己的短处做比较,那真的没用。” “嫂嫂,我是不是很傻?”邵安琪淡淡地笑了一下。 “爱情里,有几个人能做到理智,就算百分百理智,一定也会少了几分趣味和挑战。”顾惜语说。 “经过嫂嫂一开导,豁然开朗。” “那你会代言吗?”顾惜语问。 “会。 我还要努力做得非常好。 虽然当初进入娱乐圈纯粹是为了好玩,但混了两年时间,我觉得我还是十分热爱这项工作的。” 喜悦涌上邵安琪的心头,她亲了亲盛爱伊的额头。 “安琪,你喜欢楼四月到什么程度?” 邵安琪看着怀中嘴里含着磨牙棒的盛爱伊,然后抬起头来,看向对面坐着的顾惜语,“我原本已经决定放弃。 可是,我还是不能阻止住自己喜欢他的心情。就像小时候,虽然明知道他把我当假小子看待。 但我每天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在穿衣打扮、言行举止方面有着小小的改变。” 空气里流动着淡淡的感伤。 “哇!”盛爱伊突然哭出来,把顾惜语和邵安琪都惊了一跳。 哄好女儿,两个人又聊了会儿。 顾惜语抱着孩子走出咖啡厅,握住女儿的小手说:“爱伊,和阿姨做个再见!” 邵安琪看到胖乎乎的爱伊五指弯曲了两下,然后似乎有点害羞地把脑袋藏在顾惜语怀中。 顿时她心里觉得宝宝无比可爱,脸上不禁扬起灿烂的笑容,伸手轻柔捏了捏爱伊的小胖手。 她已经习惯了等待,那么再多等他几年,又何妨? 第165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邵安琪答应担当凌氏容华服装有限公司的形象代言人,而与她合作的另一位代言人是影视界的着名男演员宋承文。 经过一系列的摄影拍照,三天之后,所有工作结束。 凌诗诗为了感谢两位明星的工作,特意设晚宴款待邵安琪以及宋承文。 不过比起工作的事,有一件更让邵安琪高兴的事——楼四月邀请她共进午餐。 今天简直是最漂亮的一天。 邵安琪让服装助理替她挑件看起来十分随意但又不失正式的衣服。 最后她上身穿了件紫罗兰丝缎上衣,衣服采用了立体收腰设计,让邵安琪的身姿更加玲珑有致。 下身是条黑色皮质拼接长裤,拼接皮质的设计提升质感的同时修饰邵安琪修长双腿的线条。 脚上是双深蓝色的麂皮平底鞋,配上拉直的齐肩短发,让邵安琪整个人看起来惊艳无比。 邵安琪满心欢喜的拿着一个绿色眼镜图案手拿包前去赴约。 某西餐厅 “来啦,请坐。”楼四月绅士地替邵安琪拉开椅子。 “楼四月,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有点不适应。”邵安琪笑着说。 “邵安琪,你今天的装扮很漂亮,像个女人!” “我本来就是女人。以后不准再叫我假小子!” “哦,你是女人?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你欠揍!”邵安琪抬起手,握紧拳头。 “噢,好痛!”楼四月配合着抚着胸口,“好啦!我们点餐吧!今天你想吃点什么?” 邵安琪狐疑地看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们先吃饭,再谈事!”楼四月对着邵安琪神秘地笑了一下。 服务生很快上来,两人都点了份牛排。 装饰高贵优雅的西餐厅,有轻音乐《kiss the rain》缓缓响起来,动人的音乐萦绕在邵安琪和楼四月之间,一切都看起来十分浪漫。 “要不要找个话题,和他好好增进感情。”邵安琪在心中暗自说,“如此氛围,她应该优雅点,脸上尽量保持得体的笑容。” “楼四月……”邵安琪低声唤道。她放下手中的餐刀,抬头看着他。 “安琪。”楼四月停在手中的动作,却率先开口了。 “嗯?”邵安琪心里狂喜,他刚才叫她安琪,称呼比曾经直呼‘邵安琪’要显得亲昵许多。 “你知道吗?从你两岁时,第一次来我家玩,到现在我们时常见面,”楼四月抬头凝望着邵安琪道,“我感觉我对你……” “什么?” 邵安琪的内心一片汹涌。 难道楼四月发现她的优点? “我感觉我们不只是普通哥们而已!” “真……真的吗?”邵安琪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想表达什么呢? “一直以来,我都有种感觉,”楼四月目光变得十分温柔地注视着邵安琪,“觉得,不论我与你之间发生什么,我都可以和你保持童年时的默契!” “哦!然后呢?”邵安琪感觉自己平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因为紧张而冒出细细的汗。 她曾经问楼四月会不会喜欢她;他说她太傻了。 而时隔半年之久,事情要发生转机了吗? 楼四月的目光转移到窗边,透明的玻璃外有行人时不时走过。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女孩。事实上,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喜欢上了她。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勇气向她表白……” 音乐声依然在空气中流淌,轻拂着邵安琪的心房。 他都在说些什么? 难道,他发现她对他…… 现在是要表白吗? “而这个女孩就是……”楼四月低沉的声音在继续。 “扑通、扑通、”……这是她的心跳声吗?为什么如此震耳欲聋地响,连他在说些什么都快听不清了。 “凌诗诗。”楼四月静静地说道。 心跳漏掉半拍,血液迅速抽离脸庞。 楼四月转过头,看着对面的邵安琪,“你和她是同学,还是朋友。” 邵安琪抬起头。美好的午餐突然变得黯淡无光,而眼前的楼四月虽然近在咫尺,却感觉远在天涯。 她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通,为什么要自作多情? 不是被他委婉拒绝了一次吗? 为什么还要奢望他会回心转意? 原来楼四月真的喜欢凌诗诗。她小时候不是不知道楼四月喜欢追在凌诗诗身旁,对凌诗诗嘘寒问暖。 记得那会,她还嘲笑着问他,是不是喜欢凌诗诗,他像一只猫被踩到尾巴一样,立即跳起来,大声否认。 原来他是怕她把他喜欢凌诗诗的心事四处宣扬。 “安琪,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把这个给她好吗?” 楼四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烫金边缘的邀请卡,“这是音乐会的入场函,我想约凌诗诗后天一起听音乐会,结束后,我想向她表白。” 看着楼四月恳切的眼神,邵安琪的心隐隐地疼,可她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邵安琪,我就知道你够哥们。”楼四月高兴地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哥们。”邵安琪在心底轻轻呢喃。 看着他脸上一副兴奋快乐无比的模样,邵安琪怎么也笑不出来。 “喂!邵安琪,你怎么了?”楼四月终于注意到邵安琪的异样。 “没什么。”邵安琪微笑着抬起头。 她心里却苦涩不已,需要她帮忙时,喊她‘安琪’;恢复到平时照样带名带姓地喊她‘邵安琪’。 “看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真喜欢我,要你帮我做这件事,你心里觉得难过呢?” “没有。那次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呀!”邵安琪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平静。 她知道楼四月指的是哪件事。 那次她不顾他秘书的阻拦冲进他办公室。 她对他说:你就给我一句话吧!就说你不喜欢我,要我死心,即使是这样也好。 结果楼四月轻叹一声,说她太傻了。 因为这事,两人有一段时间都不知如何相处,碰见了都觉得别扭至极。 后来,她主动找到他,说她那段时间工作压力很大,跟他开了个玩笑,让他别放心上。 可是,楼四月居然相信她的鬼扯,两人的关系又恢复到曾经嘻嘻闹闹的状态。 邵安琪不知道楼四月在感情方面的智力有问题,还是他心里跟她一样的想法,觉得维持曾经的朋友、哥们关系要好些。 至少大家见面不会尴尬别扭。 “时间有点晚了。我等会还要赶个通告。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公司准备了。” 邵安琪脸上扬起最灿烂的笑容,伸手接过楼四月手中的邀请函。 她起身,拿好包转身向餐厅大门走去。 “安琪……”楼四月喊了她一声。 邵安琪停下了脚步。 “谢谢你!”他说。 邵安琪头也未回,低声说:“不用。” 楼四月起身追上去。“我送你吧。” “不用了。”邵安琪转身看了他一眼。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两人,“楼总,你好。” 邵安琪看见是某导演和他的朋友一起来用餐,她朝几人点点头,快速离开,也逃出了她短暂的浪漫幻想。 楼四月和那位导演寒暄时,目光不禁望了眼玻璃窗外大步而走的邵安琪。 第166章 那就是你到底爱不爱他 经纪人于小晴看着坐在镜前发呆半个多小时的邵安琪,“安琪,你今天遇上什么事了吗?” “怎么这样问?” “你今天好奇怪哦!”于小晴把一杯水放在邵安琪面前。 “有什么奇怪的?” “从你回到公司,坐在这间休息室里,你看着自己手上那条古币装饰环扣手链十五分钟了。” “啊!”邵安琪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一直悬在半空。 “那条手链都有些旧了,是不是在想要换一条?” “你不提醒我,我都忽略了,它的款式是有点旧了,颜色也不漂亮了。”邵安琪深深地看了一眼右手上的古币环扣手链,然后把它摘下,放入包中。 “那条手链对你有着特别的意义吧!否则你也不会时常戴着它。”经纪人于小晴说。 “也许吧!”邵安琪淡淡地笑了一下。 邵安琪在下午难得没有事做,她给顾惜语打了个电话,便驾车去往盛别墅。 顾惜语正带着女儿在花园中玩耍。 “嫂嫂,爱伊,我来了。”邵安琪笑着走向两人。 “安琪,快坐。”顾惜语指了指草地上的椅子,“喝什么?” “随便。”邵安琪微笑着走到盛爱伊面前,轻轻握了下她的小手。 “李姐,麻烦你给安琪小姐冲杯咖啡。”顾惜语对旁边的佣人说。佣人点头进屋,顾惜语则是偷闲坐下来。 “爱伊,长高好多,跑得好快!真厉害!”邵安琪拉着她的小手走到顾惜语旁边。 “嗯,我还记得当时她学会走路那会儿。 我把她放在客厅里的矮凳上坐着,我告诉她妈妈去厨房替她拿水果,结果我走出厨房时,小家伙已经踉跄着向我这边走来。 当时,我既惊讶又高兴得不得了。”顾惜语在说起女儿成长的过程,一脸幸福。 “爱伊快两岁了吧!”邵安琪轻柔地抱起她。 “嗯,还有几天,她满两岁了。”顾惜语笑着说,“爱伊,打个招呼。” 盛爱伊抓着邵安琪胸前衣服上的装饰物,不停地扯拉,声调软糯:“安琪阿姨。” 邵安琪心里涌现出喜悦,脸上挂起笑容,“爱伊,都会叫我阿姨了。噢,真是好可爱。” “她有时候吐字十分清楚,有时候能说好长一段话。不过,慢慢就会越来越好的。”顾惜语拿起桌上的水,轻抿了一口。 “嫂嫂,我好羡慕你。宗熙哥那么爱你,爱伊又这么可爱,你现在真的好幸福,让我都嫉妒了!” “羡慕我?与其思想上羡慕我,不如拿出你自己的行动,把楼四月早日拿下。” “哎!我现在苦恼得很!” “怎么了?”顾惜语把盛爱伊抱过来,交给佣人,示意她们带着孩子玩会。现在只剩下邵安琪和顾惜语坐在桌旁。 “今天中午楼四月约我一起共进午餐——” “这很好啊!难得他主动约你,这是好的开始!”顾惜语高兴地说。 “可是,他的主动,必然是原因的。 他让我把一个音乐会的入场函交给凌诗诗,我现在就是在纠结我到底要不要把它交给凌诗诗。 还是把邀请函交给凌诗诗的时候告诉她,我喜欢楼四月。如果我这么做了,楼四月会怎样看我呢?” “楼四月,怎么能这么做?他明知你喜欢他呀?”顾惜语愤愤不平。 “他根本没有把我那次对他表明心迹的话放在心上。所以,他才让我帮他。 他说音乐会结束后,他就会向凌诗诗表白,我很害怕,要是凌诗诗也是喜欢楼四月的,我岂不是彻底没希望了吗?”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邀请函交给凌诗诗?”顾惜语问。 “晚上凌诗诗会请我和另一个替她们公司代言的明星一起吃饭。这事,楼四月是知道的,我想他是希望我在饭局结束后,把东西交给凌诗诗吧!” “安琪,凭我的观察,楼四月对你并非没有感情。”顾惜语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嫂嫂,你就别逗我开心了!”邵安琪苦笑了一下。 “好吧。算我判断错了。” 顾惜语意味高深地笑了笑,然后说,“安琪,我记得初见你,你身上那股勇敢、倔强,不顾一切向前的精神很是感染我。 如今你变得畏畏缩缩,跟之前的邵安琪相差甚远,我真的很怀念曾经那个风风火火的邵安琪!” 邵安琪看着盛爱伊在暖暖的阳光下欢快地跑着,她觉得为什么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只有她一人心情如此颓废呢? 她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她是怎么了? “安琪,世上有好多事,只有试过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直觉告诉我,最后会是你和楼四月在一起。”顾惜语走到她身旁,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邵安琪侧头望着顾惜语,“我真的能感动楼四月吗?” “你看我和你的宗熙哥,不是也经历不少事情吗?就算中途出现什么 ‘妖魔鬼怪’,只要坚定爱他的心,什么都可以迎刃而解。 爱情这条路,布满荆棘,有些人苦中作乐,有些人觉得困难重重。 无论如何,你首先要确定一点——那就是你到底爱不爱他? 爱他有多深。只要你想通这些问题,其他的就不需要我教你了吧!”顾惜语微笑着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邵安琪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远方,最后她起身,给了顾惜语一个大大的拥抱,突然的动作让顾惜语大叫一声。 不过很快笑出声,向邵安琪比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十一月的天气,风凉凉的,吹走心中所有的不快和忧伤。 邵安琪在盛爱伊白嫩光滑的脸蛋上印上一个大大的吻,朝着抱着孩子的顾惜语挥挥手,转身离开。 凉爽的风中,一个自信的女孩向着自己的幸福大步走去。 第167章 爱要怎么说出口 晚上某酒店 邵安琪和宋承文,凌诗诗以及凌氏容华服装有限公司其他两位高层,大家愉悦地用完餐。 走在酒店走廊上,宋承文笑着道:“安琪小姐,能否有幸送你回去?” “谢谢。不好意思,我等会有事。”邵安琪非常歉意地说。 “没事。有时间我们一起喝个咖啡?”宋承文温和地笑着回应。 “没问题。”邵安琪爽朗回答。 邵安琪在酒店门口等到凌诗诗,“诗诗,我有话跟你说。” 她看到凌诗诗身穿一套白色工作套装,看起来优雅干练。 “安琪。”凌诗诗的声音温柔甜美,“你等我想要跟我说什么事?是为了此次合作代言的事情吗?” “此次合作我感觉十分愉快。”邵安琪沉默了一下,“不过,我是为了其他事情而在这等你。” “什么事情呢?” “我与你有一个共同的朋友,他拜托我今天替他转交一份东西给你。” “哦。是吗?”凌诗诗饶有兴趣地看着邵安琪。 “他就是……楼四月。” “小四!”凌诗诗有点意外。 “小四?”邵安琪重复道。 “你也知道,小时候楼四月总爱跟着我们一起玩,虽然他比我大三岁,但我感觉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后来我便一直叫他‘小四’,对于这个称呼,他跟我怄气好几天。” 凌诗诗美丽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对了,他要你转交什么东西给我?” “童年时光好让人怀念。而我一直是他眼中的‘假小子’。两人在吵吵闹闹中也成了好哥们。今天我就是受他所托而特地等你。” 邵安琪抬手将额前的碎发挠至耳后,以此掩饰内心的失落。 “儿时的光景总是让人回味无穷。”凌诗诗轻轻地说,“好奇怪,小四有什么事他不能自己对我说,还要麻烦你。” “他,”邵安琪顿了一下,“他托我给你一张音乐会的邀请函。” 一张黑色烫金边缘的硬纸递到凌诗诗手中。 “小四真是的,”凌诗诗轻轻地笑了,“不知道又想玩什么把戏。谢谢你,安琪。” “没什么。”邵安琪摇摇头,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楼四月说我是他的好哥们,为哥们做这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安琪,我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你对我,似乎没有小时候那么亲密无间了。”凌诗诗向她走近一步,“可以告诉我,我的感觉是真的吗?” “诗诗,其实……”邵安琪欲言又止。 凌诗诗定定地看着安琪,秋天的夜晚有些凉,街上的霓虹灯五彩缤纷地闪耀着。 空气中飘浮过一丝湿润的味道。 书房中,楼四月看着桌上的文件,丝毫集中不了心思处理公事,他甩了甩头,甩开心头那一丝莫名的不安。楼四月转动了两下手中的钢笔,重新埋头审读文件。 酒店大门口 邵安琪的脑海中不断闪现楼四月的话。 “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其实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她……” “她叫凌诗诗……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安琪!” 轻柔随和的声音打断邵安琪的思绪,安琪回过神。 “对不起!” 沉默在空中徘徊不去。 凌诗诗歉意地笑笑:“安琪,如果我有说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请忘记它……” “我喜欢楼四月!” 凌诗诗微微一怔。 “这就是我想说的。”邵安琪固执地看着凌诗诗的眼睛,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他,事实上,从小时候开始,第一眼见到他,我就喜欢上了楼四月。” “安琪……” “小时候,我可以和你一块同他欢快地玩耍,后来,我慢慢长大,明白自己的心,我无法再面对你。 你是那么完美,像个完美的公主,而我跟你一比,好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楼四月总喜欢对你嘘寒问暖,无论什么事,就算你不开口,他都会依着你,可是……” 安琪抬起头来,看向街道上的霓虹灯,“我还是不能够阻止住自己喜欢他的心情。 就像小时候,虽然明知道他不会发现我的变化,但我每天却仍会不由自主地花上好半天心思研究穿什么衣服、梳什么样的发型。” 天凉好个秋!风吹拂在人的脸上,感觉湿湿的,凉凉的。 “十多年来,我已经习惯等待了,”邵安琪明亮微笑的眼眸凝视着凌诗诗的眼睛,“可是,从今天起,我不想在等待了。不管未来怎么样,我都要努力追求一回。” 一股凉风吹乱了两人的头发。 “诗诗,我一直都好欣赏你,和你成为好朋友,我感觉十分开心。 如果你现在不愿意把我当朋友了,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不会放弃楼四月,为了他,我会一直一直努力下去。” 邵安琪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转身离开。 凌诗诗伫立在酒店门口,目送安琪离去。 渐渐冷起的晚风中,凌诗诗低头慢慢打开了手中的邀请函。 …… “宗熙,你给四月打个电话,问他在做什么?”顾惜语把睡着的盛爱伊轻放在床上,并替她盖好被子。 “你找他有什么事?”盛宗熙犹如雕刻般完美的面孔露出温柔的笑意,轻轻地搂住顾惜语的纤腰。 “叫你打,你就打嘛。记住别说是我让你问的,语气要表现得随意点,明白吗?”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盛宗熙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但还是去拿手机给楼四月打电话。 “四月,今天是周末,下午有空没有?到我家来打会麻将怎样?延中他们也会过来。”盛宗熙说起谎来,面不改色,淡定自然。 不知那头的楼四月说了些什么,盛宗熙笑着问:“约了女人吗?” 顾惜语在一旁低声说:“问他对方来没有?” 盛宗熙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那我现在打电话给你,有没有打扰你的约会?” 只听盛宗熙淡笑着说:“那样啊!你慢慢等,你嫂子叫我帮她拿下东西,空了聊。” “怎样?四月怎么说,对方去了没有?”顾惜语有点迫不及待。 “老婆,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四月的行踪?不会是为了安琪吧?!”盛宗熙抱住她。 “嗯。四月今天下午约了凌诗诗一起去听音乐会。 而邀请函,还是四月让安琪交给凌诗诗的。这让安琪心里难过不已。” 顾惜语抬头望着丈夫盛宗熙,“凌诗诗去没有?” “他还在听音乐会的大门口等着凌诗诗,听他的语气好像十分失落。” 顾惜语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半,“凌诗诗应该不会去了。都迟到一个多小时了。” “你又替安琪支什么妙招了?”盛宗熙笑问道。 “妙招?没想到。我只是鼓励她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何况四月又没有结婚,男未娶,女未嫁,安琪追求四月,无可厚非。” “老婆,你别老想着四月和安琪的事。想想我,好吗?”盛宗熙搂住她的纤腰,眼睛肆无忌惮地盯着她胸口露出的雪白。 “我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吗?”顾惜语反问。 “我觉得你最近都忽略我了,全部心思放在女儿身上,现在女儿睡着了,你又关心起四月和安琪的事,怎么不关心我呢?”盛宗熙一副委屈的模样。 “哦,老公,不好意思嘛,我又不是故意忽视你的。原谅我了!”顾惜语轻声哄道。 “老婆,大后天,就是我们女儿两周岁的生日,爸妈已经安排好酒店,请贴也发出去,要为他们的孙女办一个隆重的庆生会。” 盛宗熙把玩着顾惜语胸前的头发,“女儿以后可以交给佣人和妈照顾,这样,我们两人就多了一些独处的空间。惜语,惜语……” “嗯?”顾惜语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他。 “我好喜欢你怀孕时的主动。”盛宗熙贴在她的耳际,声音低沉魅惑。 绯红爬上顾惜语的脸颊,她娇嗔他一眼,然后踮起脚尖,轻柔地吻上盛宗熙的薄唇。 盛宗熙哪能满足蜻蜓点水的吻,他紧紧抱住顾惜语的腰,吻上她柔软甜美的红唇,或轻或重地吸吮。 “宗熙,别在这,女儿醒来看见不好。”顾惜语出声提醒道。 “好。”盛宗熙抱着她进入浴室,并用身体把门关上。 顾惜语被盛宗熙抱坐于洗手台上,娇羞又甜蜜地凝视着自己的丈夫。 “惜语,你真美!” 盛宗熙吻住她的红唇,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离,慢慢将手滑入她的衣内,揉捏着她胸前的丰满。 他吻上她如雪玉般晶莹的肌肤,享受着那一分凝脂般的温软和腻滑。 顾惜语情不自禁地娇吟一声。 空气中漂浮着温暖的气息。 另一边 楼四月站在音乐会举办的剧场大门口,痴痴地等待着。 他不知道的是,在街对面的茶坊二楼,有一个女孩正远远地凝望着他,默默地陪他一起等待。 冰凉的风中,伫立着的寂寞身影。 直到音乐会结束,陆续有听众退场出来,失望地松手,手中的入场函滑落到地上。 失落地转身,将身后听众津津有味的评价远远抛开。 四月…… 对不起。 但是…… 这三个字又该如何向你说出口? 邵安琪在心里不断说着‘对不起’,但她快速地出了茶坊追随着楼四月的汽车而去。 楼四月的黑色凯迪拉克在公路上飞快地奔驰着,邵安琪的黑色路虎在后面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楼四月的失落、伤心模样,在她的脑海中徘徊。当初楼四月拒绝她时,她的心情十分低落,难过。 可是,现在她好想为他抚平创伤。 她好想见到那个整天笑嘻嘻,张扬跋扈的楼四月,那个他,活力四射。 比起现在的这个楼四月,实在可爱一万倍。 然而造成他不开心的人,不正是她邵安琪吗?是她告诉了凌诗诗自己喜欢楼四月,或许凌诗诗一定讨厌死她了吧! 要是楼四月知道她对凌诗诗说了这些话,他肯定再也不想理她了吧! 思想不断恍惚的邵安琪,全然没发现危险向她逼近。 “啊!” 邵安琪大叫一声,迅速向右打着方向盘,但车头还是撞上了路边的路灯杆子。 第168章 你真是我的好哥们 邵离柏火急燎燎地赶到妹妹邵安琪发生事故的地点。 “哥,不好意思,让你跑一趟。”安琪挽住邵离柏的胳膊。 “怎么会撞上路灯杆子?你有没有受伤?”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车开到一边去了。幸好我反应及时,只是车头被撞坏。” “车损坏了,是小事。只要你没事!开车的时候专心点,是不是开小差了?” 邵离柏仔细检查妹妹的脸部、手臂,没有擦伤,“还是工作太累了,疲劳驾驶? 四月那小子,怎么回事?‘虐待’我妹妹,就算把你当成一棵摇钱树,也是适度而行,不能安排过于繁重的工作给你。我要找他算账去!” “哥,我没事!楼四月虽然是公司的老板,但各个部门都有分工,他并没有授意下属给我增加工作量。是我自己争取的工作活动。”邵安琪好言好语地劝着哥哥。 “真的?” “嗯。真的!难不成还是‘煮’的呀?”安琪俏皮地笑了笑。 邵离柏见她笑了,担忧的心也放下来。 “车让修理厂来拖。我们回家。” “哥,你真好!”邵安琪脸上扬起暖暖的笑容。 “安琪,你有没有怪哥哥对你的关心不够?”邵离柏心怀愧疚。 “哥哥是最疼安琪的了。我才不会那么想。” “我和父亲一直忙于家族生意,常常忽视你,对此,我们都感到十非常歉疚。妈妈她……” “哥,你别说了。我懂的。我们不要说这些伤感的话了,好不好?妈妈在世的话,一定希望我和你,还有爸爸快快乐乐地生活。”邵安琪把脑袋轻搁在邵离柏的肩膀上。 “安琪。”邵离柏低声唤了她一声。 “你也想妈妈了,是吗?”安琪的目光注视着前方。 邵离柏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揽住妹妹的肩头。 两兄妹站在车身旁边沉默良久,最后直到拖车的工作人员到来,两人才恢复平静淡然的模样,驾车离开。 时间很快到盛爱伊两周岁的生日那天。 “四月,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顾延中看着一脸颓败的楼四月,不禁打趣他,“不会是纵欲过度吧?!” “心情不好。别烦我!”楼四月斜睨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宴会厅的大门。 顾延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等人?” 楼四月不作声。 顾延中若有所思地环视四周,“安琪今天不来了吗?听小柏说,她昨天出车祸了。” 楼四月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没事吧?” “幸好只是车受伤,人没事。” “哦。”楼四月的心莫名安心下来。 “咦,那不是诗诗吗?”顾延中指着窗户边,“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诗诗!”楼四月抬眼望去,只见那浅绿色的身影正和某女子谈论着什么,见他望见她,她迅速别过脸和女子继续交谈。 楼四月把香槟杯子塞到顾延中手中,转身朝那抹浅绿色身影优雅大步而去。 邵安琪到来时,看到楼四月正和凌诗诗交谈。她的心里害怕起来,害怕凌诗诗会告诉他那天的一切,害怕楼四月的愤怒,害怕……害怕连两人的友谊关系,也无法维持。 顾惜语走到邵安琪身边,“来啦,安琪。” “嫂嫂。” “心里感觉恐慌了,对吗?”顾惜语递给她一杯果汁。 “你说,我那天对凌诗诗说明自己对楼四月的心迹,正确吗?” “跟着自己的心走,总不会出错的。” “希望如此吧!”邵安琪低头看着杯中的橙汁。 顾惜语微笑着说:“他朝你走过来了。打起精神,拿出最好的状态。” 安琪抬起头,看着楼四月一身白色礼服,款步向她走来。她的内心一阵忐忑。 “安琪,听说你出车祸了?没事吧?” 安琪微微一怔,摇摇头,“没事。” “那天谢谢你。”楼四月微笑着说。 “嗯?”安琪疑惑,但又不敢鼓起勇气问事情是怎样。 “凌诗诗都跟我说了——” 邵安琪脸色苍白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等待他的愤怒爆发。 “她说,那天工作太忙,把听音乐会的事忘记了。”楼四月的声音变得轻快,“这间接说明,诗诗她并没拒绝我呢。” 邵安琪低垂着脑袋,苦涩地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精致的面孔上挂着明媚的笑容,“是吗?很好呢。” “邵安琪,你真是我的好哥们。”楼四月笑嘻嘻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呵呵。”邵安琪讪笑了两下。 顾惜语虽然站在别处,但目光始终落在楼四月和安琪身上。待楼四月去往顾延中那边,她跟身边的人点点头,走到安琪身边。 “我看他一直面含微笑,事情有转机了?” “不是。凌诗诗并没有告诉他,我与她的对话。 并且说,那天她工作太忙,忘记听音乐会的事。 他现在觉得凌诗诗并没有拒绝他,感到十分高兴。”邵安琪有点失落地说。 “凌诗诗到底什么意思?她喜不喜欢楼四月呢?她为什么没有告诉四月一切?我都搞不懂了。”顾惜语说。 “我也不知道。”邵安琪目光不经意落在凌诗诗身上,此刻正巧,凌诗诗也看向她,并朝她点点头。 宴会上,邵安琪好几次都冲动得想走到凌诗诗面前,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不去赴楼四月的约?是因为她所说的话吗?还是她也是喜欢楼四月,只不过看到自己和她是儿时的玩伴还是朋友,便觉得左右为难。 “安琪。”轻柔甜美的声音响起来。 邵安琪抬眼看着站在面前的凌诗诗,神情有些尴尬。 “安琪,明天有空吗?我想约你一起喝杯茶。” “好。”安琪答应了。 第169章 真是剪不断理还断 第二天,邵安琪准时赴约。 “你是因为小四才和我疏远的,对吗?”凌诗诗率先开口。 “也不全是。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是我的光荣,我有哪一点比得上你?”安琪声音里有丝酸溜溜。 “安琪,是不是我在言行方面伤害过你?” “你没有伤害过我。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你要什么有什么。父母的呵护,良好的教养,工作能力也十分优秀,并且你得到了楼四月的爱。而我……” “安琪,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羡慕你!”凌诗诗脸庞上明媚的笑容变得黯淡。 “啊!你……”邵安琪一脸的不可思议。 凌诗诗看着安琪吃惊的样子,轻轻地笑了。“至少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做的事,无拘无束。” “诗诗,我……”安琪有点惭愧地低下头。 凌诗诗的目光移到窗外,蓝蓝的天空中飘浮着几朵白云。“安琪,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朋友。” “我有。”安琪立即回答,“因为你是我的同学,还是我的好朋友,我在你面前才会惭愧,我才会跟你比较,我很嫉妒你。” 邵安琪忍不住掉眼泪。这些天,她感觉压抑痛苦,完全不知道要如何调整自己的情绪。 凌诗诗也忍不住流泪。 看到她流泪,邵安琪心里非常内疚。 “对不起。” “不走到人生最后一步,我们都无法知道谁才是最幸福的人。”凌诗诗说。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里萦绕着滞凝的气息。 从玻璃窗望去,道路边上的芙蓉花开得五彩缤纷,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香味,混合着十一月的凉风,沁人心脾。 邵安琪抬起眼,看向凌诗诗,吞吞吐吐地说:“那……你喜欢……他吗?” “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告诉小四你喜欢他的。”凌诗诗没有直接回答安琪的问题,反而是给她建议。 邵安琪自嘲一笑,“他一直把我当哥们看待,根本忽视我也是个女孩子。” “或许从小时候开始,小四对你的观念就定位在‘假小子’身份,一时无法改变。”凌诗诗重新倒了一杯热茶,“我心中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他吗?”邵安琪的声音在颤抖。 凌诗诗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喜欢的人不是楼四月。” 邵安琪感觉这些日子的压抑顿时减轻不少,凌诗诗不喜欢楼四月,这就意味着她还有希望占据楼四月的心。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之前对凌诗诗的态度仿佛真不是朋友能做得出来的。窘迫和内疚让邵安琪一时不知要跟凌诗诗说什么。 “对不起。” “安琪,这并不完全是你的错。可能以前我也忽略了你开朗的外表下,内心也是很柔弱和细腻的。这是我做为你朋友的失责。” “诗诗。”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所以,祝你和楼四月幸福!”凌诗诗纯洁无瑕的面孔是,露出一抹温暖灿烂的笑容。 “我可以问问你喜欢的人是谁吗?”邵安琪迟疑地问。 凌诗诗漆黑的眼眸清澈纯净,嘴角泛起温柔的笑意。 邵安琪感觉凌诗诗此时像一个天使,美丽、温暖、宁静。 自从安琪和凌诗诗敞开心扉,两人并未时常见面,偶尔会通个电话。 这天,邵安琪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邵安琪,要回去了吗?我送你。”楼四月风流倜傥地走进休息室。 “好。”邵安琪欣然同意。 夜晚,街道上霓虹灯闪烁,天气已经进入十二月份,接近年底,各商家开始\/大\/搞\/促销,热闹非凡。 虽然邵安琪和楼四月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但同楼四月一起回家,这却是第一次。 黑色汽车里,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安琪……” “楼四月……”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邵安琪轻呼了一口气,微笑着说。 “安琪……”楼四月把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什么?”邵安琪低垂着脑袋,反复摩挲着手腕上的链子。 “这个周末,我想约诗诗一起吃饭,”楼四月侧头看她,“你能再帮我约一次诗诗吗?” 努力掩藏脸上的失落,邵安琪微笑地迎视着楼四月的目光。 “你为什么不主动约凌诗诗?” “我害怕她拒绝。”楼四月英俊的脸庞浮现一丝不自信。 邵安琪在心里涩然一笑,这世界真是个怪物链。 她害怕楼四月拒绝自己,可楼四月又害怕凌诗诗拒绝他,而凌诗诗却心有别属。 哎! 真是剪不断理还断。 “我发现爱情真是个好玩意,让一向自信满满的楼四月也开始变得不自信。”邵安琪笑着打趣他。 “邵安琪,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一句话,你到底帮不帮我?”楼四月有些懊恼。 那是他以往潇洒倜傥的形象因为一个女人无法维持,说出这个事实的人,又是爱和他争口舌之快的邵安琪,怎能不让他觉得没面子。 “帮。谁让我们是好哥们呢!一定帮忙。”邵安琪大声地说。 “邵安琪,你真好!事后,你要我给你买任何东西,我都答应。”楼四月满脸笑容。 “好。”邵安琪也笑了。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她开口要他买什么东西,他就付钱。 从来没想过,主动送她一样礼物,包括圣诞节贺卡,都是她厚着脸皮,以某事作为交换,让他买给她的。 楼四月重新启动车子离开。 邵安琪注视着车窗外。 如果她告诉他凌诗诗根本不喜欢他,心中已经有其他人,他会怎样? 难道楼四月就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心思吗?她要如何做,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 第170章 任何事情?包括他吗 “诗诗,楼四月约你周末一起吃饭。”邵安琪轻啜了一口咖啡。 “哦。”凌诗诗应道。 “好了,我的话已经带到。”邵安琪站起身,“我先走了。再见!” “安琪,”凌诗诗叫住了她,“上次你问我,我心里喜欢的人是谁?我当时没有告诉你——” 邵安琪一怔,然后又重新坐回位置。 凌诗诗轻轻地说:“我喜欢顾延中。” 这个答案让邵安琪大大的震惊。 “你很意外,是不是?”凌诗诗淡淡地笑了下,“顾延中——我心里的人。” “你喜欢延中哥!”邵安琪重复道。 “希望你暂时替我保密,他还不知道呢。”凌诗诗洁白的面容,清亮的眼眸,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嗯。我知道了。” “不如这样,”凌诗诗提议道,“周末,就由我来请大家吃饭,我留学回国还未好好同大家聚一聚。我负责给宗熙哥夫妇以及顾延中打电话,麻烦你告诉你哥和楼四月。我们几人去吃火锅,怎么样?” “但,楼四月是想和你单独……”邵安琪有点为难。 “不知道他的感情还好,”凌诗诗微笑道,“一旦知道了,单独在一起感觉总会有些怪怪的。也许人多了会自然些呢。” “这……”邵安琪犹豫不决。 “就当帮我一次,好吗?” ……………… 又是临近每年的圣诞节,街上的商铺里传出欢快的圣诞歌。 周末的清晨下过一场小雨,空气越发湿凉起来,晚上,某火锅城的大厅里座无虚席,凌诗诗事先预定了一间大包间。 红色的火锅底料在炉火上翻腾,笑声、谈话声、和繁复的香味在空气里飘荡。 一切都看起来红红火火,麻辣的味觉让人感觉酣畅淋漓。 早早地,楼四月已经到达了约定的地方。 事实上,他兴奋得失眠了。 凌诗诗应该知道了他的心情吧! 而她答应了这次一同吃饭,是否意味着她也有同样的心情呢? 可是,凌诗诗怎么想起吃火锅?火锅不是人多,吃着才有感觉吗?没想到她还有另外的一面。 一辆红色保时捷驶向某火锅城。 楼四月站在火锅城的大门口,看着怀中的百合花,提醒自己镇静,本来他想送红玫瑰的,可又觉得会不会太着急了点,于是选择了纯白的百合花,很符合凌诗诗的气质。 红色保时捷停下后,车门打开,穿了一袭粉色长袖连衣裙的凌诗诗走了下来。 “小四,你来这么早。” “我也是刚刚到。”楼四月微笑着说,“诗诗,这花是送给你的。” “谢谢。”凌诗诗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花很漂亮。” “你喜欢就好。”楼四月侧了一下身体,“诗诗,我们进去吧!” “四月,你来这么早!” “宗熙哥?小嫂子?” “四月,比我们先到呀!” “顾延中、邵离柏?” 而最后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是——邵安琪。 “他们是我邀请来的,吃火锅,人多才有氛围。你不介意吧?”凌诗诗侧头微笑地看着楼四月。 “不会。”楼四月勉强地笑了笑。 一行人进了火锅城,去往二楼的包间。 很快,大家挑选了菜品,服务员倒也麻利地端上两份汤锅,把餐具和配料都整齐地放置在每个人面前。 “诗诗,你怎么想到请大家吃火锅了?”顾延中开口问。 “只是觉得天凉了,适合吃火锅,更何况大家很久没凑在一起,所以想到吃火锅,人多热闹嘛。”凌诗诗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顾延中依旧温文尔雅,笑容清澈。 邵安琪看着楼四月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跟平时一样,同大伙有说有笑。 顾惜语在桌下握了握安琪的手,安琪侧头朝她微微一笑,眼神示意她没事。 火锅的汤汁不断沸腾,空气中开始冒出一些白色水雾。 安琪吃着一片肥牛,看着宗熙哥对惜语嫂嫂无微不至的关怀; 延中哥和楼四月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哥哥邵离柏跟盛宗熙谈论着商业;楼四月对身旁的凌诗诗又是递水,又是询问还需要什么菜品。 而凌诗诗的目光总是会有意无意地落在顾延中身上。 顾惜语夹给邵安琪一块竹笋,“别光吃肉,也要吃点蔬菜。” “谢谢。”安琪收敛回心思。 “诗诗,虽然我和你认识不久,不过,我也很喜欢你。今天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希望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感情也是幸福美满。” 顾惜语站起身来,双手端着一杯茶。 “惜语嫂嫂,你真是太客气了。诗诗在此谢谢你的吉言了。”凌诗诗站起身,与顾惜语的杯子轻碰了一下,然后轻啜了一口杯中的饮料。 “我父亲希望我接手他的公司,所以,在公司取得新的业绩之前,”凌诗诗依旧站立着身体,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楼四月,“在得到父亲的肯定以及公司的业绩更上一层楼之前,我不会为其他任何事情分心。” “任何事情?包括你的个人问题吗?”邵离柏笑着说,“那样岂不是让那些喜欢你的人暗自伤心,苦苦等待?诗诗,你决定要当一位女强人了吗?” “我才二十四岁,我也想为自己的梦想努力一番,现在我的全部心思都会放在工作上。”凌诗诗淡淡地扫了一眼楼四月。 邵安琪看到楼四月的神色变得难堪起来,凌诗诗此番话显然是说给楼四月一个人听的。 或许如此借口,便是最好的拒绝之词,既不伤她与楼四月的友谊,又可以让大家以后碰着面,不至于太尴尬。 楼四月怔愣地看着火锅。任何事情?是指他的事情吗? 他没想到凌诗诗会用这种方式拒绝他,更没想到她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宣布这个决定。 “对不起,我离开一下。” 楼四月猛地站了起来,移开椅子,大步走出包间。 在他身后,是大家的怔愣、面面相觑。 第171章 爱情里谁比谁更傻 圣诞节这天,四处洋溢着欢快、热闹的气息。 “楼少,我今天没有约会,我等你!” 楼四月听着电话那头的女声,娇嗲做作,他就觉得厌烦。他一句话都未说,直接挂断电话。 邵安琪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看着楼四月落寞的身影,她的心隐隐地疼。 终于她抬手敲了两下门,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楼四月,我们去喝一杯,怎样?就当庆祝圣诞节。” “你的工作都做完了吗?” “刚刚赶完最后一个通告。为了工作,我今天推掉不少和朋友的约会。 结果忙完之后,再打电话给他们,他们都有约了。 你呢?干嘛不出去约会?”邵安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随意点。 “走吧。我们去喝一杯。”楼四月并没有回答安琪的问题,直接拿起外套朝着门口而去。 邵安琪跟在他身后,把所有的悲伤情绪都隐藏在心里。 街上霓虹灯闪烁,酒吧里喧闹不已。 “邵安琪,你说凌诗诗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楼四月的声音有些大。 周围实在太吵,或许是因为圣诞节,给了不少人狂欢的理由。 “你就那么喜欢她吗?”邵安琪把身子往楼四月那边靠了一点。 “喜欢她也没用,她又不喜欢我。”楼四月喊完,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楼四月,我喜欢你。这样也不能抚平你的伤口吗?” “邵安琪,你说什么呢?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我说今天是圣诞节,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做什么,我们痛快地喝酒。”邵安琪并没有重复她先前的那句话。 “好!喝个痛快!邵安琪,你真是我的好哥们!”楼四月抬手拍了两下邵安琪的肩膀。 “干杯!”邵安琪也笑了。把所有的酸涩、失落、伤心通通化成酒,喝进肚子里。 楼四月一杯接一杯地把酒悉数咽进肚子里,邵安琪陪着他喝,但每次并不像楼四月那样,一口一杯,等会还要回家,总要留一个人是清醒的,否则怎么开车回去。 凌晨时分,楼四月喝得差不多了,嚷嚷着要回去了。邵安琪双手扶着他的胳膊,被他掰开,不让她扶他。 圣诞节的缘故,酒吧的停车场爆满,安琪他们的车只好停在距离酒吧五百米处的街边上。 站在街上,远离了酒吧里的喧嚣和热闹。 邵安琪感觉脸上的热度被吹散了一些,街道上零零散散地有几个人走过,楼四月或许也是被冷风吹去一些醉意,开始说话。 “邵安琪,我是不是在大家的眼里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整天笑嘻嘻,无忧无虑?” “至少在我眼中,你不是。你看,你现在不就表现出你忧愁的一面吗?”邵安琪与楼四月并肩走着,时不时注意楼四月的踉跄走路姿态,生怕他摔倒了。 “呵呵。”楼四月傻笑了两下,“邵安琪,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 “当然记得。”邵安琪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邵安琪,你小时候为什么那么爱和我‘作对’呢?是因为我好欺负吗?” 楼四月英俊的面孔泛着平静的光芒,让人看不出他现在是清醒还是醉了。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从我看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你长得好漂亮、可爱,就想捉弄你。”邵安琪注视着他深邃俊逸的侧脸。 “原来漂亮也可以是错误!”楼四月笑了,“不过,就算是错误,我也不希望自己是个丑八怪!” 夜色朦胧,冰凉的天气仿佛变得温暖起来。 “邵安琪,你老实告诉我,我八岁那年到你家玩,你在吃饭的时候提便便,让我没胃口吃饭,最后你给我一个红豆沙的面包,那次,我真的吃下了一只飞蛾吗?” “对于这件事,你还耿耿于怀呀!记得那么清楚!”邵安琪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感觉有点喜悦。至少楼四月还记得两个人儿时的事情。 “废话。一想到那只飞蛾四处停留过,最后被我……” 邵安琪看着楼四月英俊的面孔上流露出孩子气的嫌弃模样,不禁笑了。 “我逗你玩的,哪知道你还当真了!” “邵安琪,你知不知道,因为那只飞蛾,让我好长时间都不敢吃面包。”楼四月气呼呼地说。 “对不起啦,我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好玩。”邵安琪双手在胸前挥舞着,一副歉意的神情,“不过,儿时的日子真让人怀念。” “是啊。小时候的我们无忧无虑,最是幸福。”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沉浸在过往温暖、静谧的时光。 “呕——”楼四月飞快地跑到路边的一棵树下开始吐起来。 邵安琪担心地跑上去,扶住摇摇晃晃的楼四月,她轻抚着他的后背,“好点没有?” 等楼四月吐完,邵安琪递给他两张面巾纸,结果刚走两步的楼四月,突然朝着地上软下去。 “楼四月,你没事吧?” 幸好邵安琪紧紧挽着他的胳膊,否则他真的要摔倒在地上。 “……” 邵安琪又拍了拍他的脸,依旧沉沉地闭合着眼睛。 不过他呼出的灼热气息扑洒在她白嫩的手背,原来他是醉酒而睡着了。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邵安琪终于把楼四月塞进车子里,她轻呼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嘀咕,他还真是重。 看着他俊逸的面孔,桀骜中带有英气的剑眉下,平时顾盼生姿,散发着动人光彩的双眸此刻紧紧闭合着。 他的鼻梁直挺,轮廓十分出色,然而如此俊帅的男子此刻却因为一个女人而醉得不省人事…… “楼四月,曾经你说我太傻了,现在我觉得你比我更傻。”邵安琪低低地说。 声音里尽是叹息和悲伤。 第172章 楼四月,一个典型的孩子王 邵安琪把楼四月送回他家,再回到自己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安琪,怎么才回来?” 邵安琪吓了一跳,打开客厅里的灯,“哥,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我不是故意的。”邵离柏歉然地从楼梯上款步走下来,“你最近有那么忙吗?常常深夜回家。” “哥,你知道艺人不趁着正红的时候,努力拼一把,以后老了,没人气了,谁还会关注我?!”邵安琪上前挽住哥哥的手臂。 “我不觉得你在家闲着,哥哥会养不起你。” “我知道哥哥的本事大,又会赚钱;可我才二十四岁,不想在家闲着。” 邵安琪给邵离柏大大的赞美和肯定,“哥哥疼我,我心里都知道。但我也不想以后老了,回首往事,根本没有什么可忆起的,岂不是很悲哀?” “你啊!”邵离柏英气逼人的面孔上带着宠溺的笑意,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累了吧!回屋洗洗睡吧!” “嗯。我上楼了。”邵安琪笑着亲了一下邵离柏的脸颊。 “邵安琪!你喝酒了?”邵离柏冲着‘噌噌’上楼的背影喊道。 “只喝了一点。哥,你也早点睡吧!”邵安琪未回头只是挥挥手,麻溜跑向自己的卧室。 邵离柏淡淡地笑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倾泻进房间里,温暖明亮。 楼四月揉着胀痛的头,缓缓睁开眼,看到熟悉的环境,他又闭上眼,很快又睁开,从床上坐起来。 “儿子,你醒了。”韩洁端着一碗东西,推门进来。 “早啊,妈。”楼四月声音慵懒地跟母亲打招呼。 “昨晚喝不少酒了吧!来,把这个醒酒汤喝了。”韩洁坐在床沿,把手中的碗递给楼四月。 楼四月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喝干净。 “谢谢,妈。” “记得今天谢谢安琪,肯定她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送回家。”韩洁微笑着接过碗。 是的,楼四月一米八七的身高,身体健壮,怎么着也是有点分量的。更何况他还睡着了,完全不能走路。 “好,我知道了。” “儿子,昨晚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就算和朋友在一起庆祝圣诞节,也要注意身体不是。”韩洁开始叮咛。 “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啦。”楼四月抱住母亲,亲了下她的脸颊,“我要洗澡了,然后去公司。” “儿子,你觉得安琪怎么样?”韩洁站在一边,看着去往衣橱挑衣服的楼四月。 “什么怎么样?” “比如为人啊……” “大大咧咧。”楼四月根本没去细想母亲的深一层的含义,眼睛在各式衬衫中浏览。 “虽然我也觉得安琪跟传统的大家闺秀的风范匹配不上。 但她很率真,待人又热情,不会像其他富家小姐扭扭捏捏。 这点,我还是很欣赏的。”韩洁自顾自地说。 “嗯。”楼四月应了一声,拿好衣服,转过身朝着母亲韩洁笑着说,“妈,我要洗澡了,你要回避一下吗?” “臭小子,”韩洁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去吧,我叫佣人给你准备早餐。吃过早餐,再去公司也不迟。” 楼四月笑嘻嘻地点点头。 韩洁拿好空碗,转身离开\/房\/间。 温暖的热水淋洒在楼四月的身上,他仰头轻轻闭上双眸。 昨晚跟邵安琪一起喝酒,他不知不觉地把心中所有的烦恼、郁闷一股脑地全部吐露出来。 他感觉对她有种莫名的信赖,以至于把藏在心里多年的心事都告诉了她。 即使烂醉如泥,昨晚,他还是听到这么一句话——楼四月,你比我更傻。 邵安琪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能他是断章取义,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 楼四月的脑海里浮现某片段。 “你就给我一句话吧!就说你不喜欢我,要我死心,即使是这样也好。” 在敞开两颗纽扣的白色衣领上,那张泪湿的脸使他怦然心动,然而只是瞬间,他感觉无能为力。 “你太傻了!”终于,楼四月难过地说。 邵安琪悲哀地望着他,眼泪无声地滑落,“好,我知道了。” …………………… 一抹惆怅和疼痛涌上楼四月的心头,他甩甩头,甩去复杂难辨的思绪。 他跟她只是好哥们,不会发生其他感情。 楼四月迅速地冲了个澡,然后换好衣服,又是一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样。 他对着镜子,勾唇一笑,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忘记忧愁,重新出发。 楼四月优雅帅气地坐在自己的白色跑车,踩下油门,车子像箭一样嗖地一下冲出去。 进入中寰影视公司大门,楼四月迈开修长的双腿,步伐轻快,英俊的面孔,加上浑然天成的贵族气质。 年轻、多金、帅气这样的男子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楼四月朝着那些欣赏、羡慕的人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让那些刚刚来上班的女职员脸上都露出愉悦的笑容。 楼四月淡定从容地走进总裁专用电梯,电梯门一合上,女职员们立即笑嘻嘻地凑在一起谈论自己的老板真是太帅了。 冬天来临,临海城开始下起纷纷洒洒的雪。 顾惜语和盛宗熙邀请顾延中、楼四月以及安琪两兄妹到家里吃饭。 本来也邀请了凌诗诗,可她在电话里说她现不在临海城,到国外出差了。 盛爱伊已经两岁多,在几个叔叔面前丝毫不认生,落落大方。 “小宝贝!到这里来!” 楼四月身穿一件白毛衣,热情地朝着盛爱伊招手。 小爱伊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儿,肥嘟嘟的粉红小嘴,骨碌碌转信不停的大眼睛,显得娇俏可爱。 “楼叔叔,请不要随便叫我‘小宝贝’!”一个纯净稚嫩的童声响起。 小爱伊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也很好奇。 “爱伊,到顾叔叔这里来。你可以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不准楼叔叔叫你‘小宝贝’吗?”顾延中饶有兴趣地问道。 “因为我又不是楼叔叔的‘贝芙丽’、‘安妮’、‘辛西娅’……” 小爱伊嘟嘟红唇,把那几个英文单词说得极为轻松流利,同时她爬上了顾延中的身上,声音里透着欢喜,“顾叔叔,你今天的发型真好看!” 后面这句赞美的话,让顾延中喜笑颜开。 顾惜语犀利的目光投射到楼四月身上,“四月,你又在爱伊面前说什么话了?” 楼四月讪笑两声,伸手摸了摸鼻尖。 “我真的什么都没说,绝对没有带‘坏’爱伊!小嫂子,你要相信我!” “妈妈,楼叔叔的话是真的。”盛爱伊坐在顾延中怀中出声道。 楼四月立即笑嘻嘻地说:“嫂嫂,你看吧!爱伊都为我作证了。” “可是楼叔叔,你好奇怪哟!你每接一个电话,开头会喊她们的名字,挂断电话时你都会说——小宝贝,再见!” 盛爱伊歪着小脑袋说,“就在刚刚,楼叔叔一下就有了三个小宝贝,可妈妈一直都只有我一个小宝贝呢。” 话完,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射向楼四月。 “哎呀,你们这是干嘛?”楼四月感觉此时自己像个大坏蛋,正接受众人批判的目光,“我错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在小爱伊面前乱说话。” “楼四月,以后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处理妥当了,再进我家大门。”盛宗熙俊逸的面孔上泛着冷冽。 “宗熙哥,别生气嘛!我记住了。” 楼四月坐到顾延中身边,看着他怀中的可爱人儿,“小家伙,你伤了我的心!” 楼四月抚着心口大叫,哀痛欲绝地哭诉。 “怎么了?”小爱伊眨巴着大眼,疑惑着楼叔叔又哪儿不对劲了。 “爱伊,别理他!”顾延中笑着说,“你楼叔叔就爱装疯卖傻。” “但楼叔叔一点都不傻呀!”小爱伊认真地说。 “噢,爱伊,来,楼叔叔抱一个!你真是太可爱了!”楼四月抛给顾延中一个得意洋洋地笑容。 邵安琪看着楼四月像个大孩子的模样,脸庞上不禁浮现笑容。 “小爱伊,这是你最喜欢的芭比娃娃,送给你。”邵离柏面含笑容地把盒子拿到她面前。 “谢谢邵叔叔!”小爱伊跑到邵离柏面前,爬上他的身体,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吻。 “我可以吗?”小爱伊看向父亲盛宗熙。 “别惯坏了孩子!何况你们能来看她,爱伊已经很高兴了。”盛宗熙语气淡然自若。 一看就知道他是个严父。 “上次我过生日,你们已经送了我好多礼物。”小爱伊的目光落在芭比娃娃上,嘴上却是附和着爸爸盛宗熙。 邵离柏发现盛爱伊真是聪明伶俐,内心是极想收下礼物的,但有个板着脸的父亲盛宗熙,又没勇气收下礼物。 最后,她只得把目光投向母亲顾惜语。 “小柏,又让你破费了!”顾惜语浅笑着说,然后接过芭比娃娃的盒子,“知道你们疼爱伊的心,不过,我们都不希望她养成侍宠而娇的的坏习惯吧。” “下不为例!”顾惜语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 “我想小女生都是喜欢芭比娃娃的吧!看到最新出来的限量版,便忍不住想买给爱伊。”邵离柏说。 “爱伊,再跟邵叔叔说声谢谢。”顾惜语递给她一个温柔的眼神。 “谢谢邵叔叔!”小爱伊笑得乖巧,然后看向坐在一边的盛宗熙,“谢谢爹地。” 大家无不感叹,小爱伊真是个人精,继承了她父亲盛宗熙的睿智机敏。 “论起小女生对芭比的钟爱,某人是个例外!”楼四月笑得明媚,反驳道。 “楼四月,你是在说我吗?” “邵安琪,你自己承认的,我可没点名点姓。”楼四月笑得狡黠。 “可我记得某人小时候有段时间狂爱粉红色呢?”邵安琪不甘示弱。 顾延中和邵离柏、盛宗熙脸上都带着笑意看向楼四月。 “我觉得粉红也挺好看的。”楼四月讪笑着,“哦,小嫂子,什么时候开饭,我都饿了!” 其他人都知道他是在欲盖弥彰,转移注意力。 “快了,我去厨房看看。”顾惜语笑着起身。 楼四月是谁? 一个典型的孩子王。 一会儿泫然欲泣,一会儿笑得花枝乱颤,一点也没有翩翩花花公子的自觉,把爱伊逗得笑声不断。 第173章 我已经习惯你的野蛮 大家开心地吃过午餐,邵安琪和顾惜语坐在偏厅里的阳台喝着蜂蜜柚子茶。 那四个男人则是在正厅聊天,谈论他们男人爱好的话题。小爱伊午餐过后,玩了一会儿,便由佣人哄着睡了。 “最近和他怎么样?”顾惜语轻啜了一口杯中的茶。 “就那样!”邵安琪的声音有点无奈。 “那到底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还是往后倒退?” “应该,应该是前者。”邵安琪并不确定。 顾惜语淡淡一笑,“顺其自然!” “凌诗诗请大家吃火锅的那天,她突然宣布要接手凌氏公司,我也很意外,事先我并不知情。”邵安琪说。 “你是担心四月知道,怕她误会你,认为你别有居心,是吗?” “嗯。如果说凌诗诗喜欢楼四月,我向她说明自己对楼四月的心迹,会显得不妥当。 但后来她说她心有所属,可这个人不是楼四月,我的心又平静下来。至少我没有……” “邵安琪!”楼四月突然出现在两人后面,打断了邵安琪的话。 “四月!”顾惜语和邵安琪同时回头。 楼四月的脸色阴沉起来,这让邵安琪慌乱万分,顾惜语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问:“四月,没和宗熙他们聊天,找我们有事吗?” “邵安琪,亏我那么信任你!”楼四月冷冷地说。 “楼四月,我……” “四月,有什么事我们心平气和地说。”顾惜语出声劝慰道。 “小嫂子,你也跟邵安琪同谋吗?” 顾惜语微怔,尴尬得不知说什么。 楼四月神色愤怒地转身离开。 邵安琪难过、担忧地赶紧追出去。 顾惜语看着两人的背影,轻叹一声,心里对楼四月充满歉意。 她真的是为楼四月好,或许她的一片好意,有时候也需要考虑对方能不能够接受。 邵安琪追出盛别墅大门,天空中正飘着雪花,与室内的温暖有着天壤之别,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楼四月,你给我站住!”她大声地喊道。 楼四月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邵安琪快速跑上去,从后面抓住他的肩头,“你听我解释……” “不想听。” “楼四月,你……”邵安琪气极,用力转过楼四月的身体。 “啊!”邵安琪转动楼四月身体时,楼四月极力反抗,两人在拉拉扯扯之间,邵安琪脚下打滑,同时又被楼四月用力拉开,悲剧发生了。 “当心!”楼四月大喊。 结果的场景是:邵安琪把楼四月扑倒在地,重重地压在他身上,地上可是冰冷的雪呀。 “对不起!”邵安琪赶忙说,准备起身,发现脚上的鞋子掉了只,伸手去够靠在楼四月脑袋边上毛拖鞋。 楼四月看着她穿着白色袜子的左脚贴在湿凉的雪地上,她居然没有换鞋子,穿着顾惜语家的拖鞋直接跑出来了。 他此时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谢谢。”邵安琪从楼四月手里接过拖鞋,脸色窘迫地站起身。 “没关系。”楼四月也从雪地上站起来,“我已经习惯你的野蛮。” “我……”邵安琪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雪,“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说吧。”楼四月道。 “你刚才都听到我和嫂嫂所说的话了吗?”安琪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我只听到你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楼四月不知为什么,他耐心地解释了一下。 “那我首先想解释的是,”安琪悄悄地注意着他的神情,“我真的不知道凌诗诗会在那天宣布接手她父亲的公司,用这种方式拒绝你。” 如同天空中的雪花一样,楼四月脸色瞬间苍白,“别再提她了。” “我还想说的是……” 安琪停顿了片刻,终于抬起头,目光明亮地注视着楼四月。 “我喜欢你。” 一朵雪花飘落在安琪纤长浓密的睫毛梢,很快化成凉凉的水。 ——我喜欢你。 而你…… 是否感受得到我此刻汹涌澎湃的心跳? 请—— 告诉我你的感受, 请—— 别用沉默作为你的回答。 天空中雪花悠然飘落。 凝固的空气中,安琪听到自己的声音试图解释着什么,“还记得我不顾你秘书的阻拦冲进你办公室那次吗? 我当时说,你就给我一句话吧!就说你不喜欢我,要我死心,即使是这样也好。 可是……就算你说我太傻了,我还是不能够阻止住自己喜欢你的心情。” “安琪……”楼四月英俊的面容,漆黑的眼眸中透出淡淡的光亮来,薄薄的唇角动了动,但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 邵安琪别过脸,看着天空中纷纷落下的雪花,继续说:“我替你转交给凌诗诗音乐会的邀请函时,我告诉了她我对你的感觉。” 这太出人意料。 “你告诉她你喜欢我?”楼四月惊讶道。 “是的。我说了。我还告诉她,我并不想当你与她之间的邮差;这让我很痛苦……” “如果你不想送邀请函,”楼四月打断了她,慢慢地道,“你可以直接对我说。你答应了我,却跑到诗诗面前诉苦!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种人!” ——你居然是这种人! 邵安琪猛然回头看着他,却惊讶地发现楼四月眼眸深处的那丝怒意。 “邵安琪,你居然为了达到自己心中的目的,可以去伤害诗诗和我!” 楼四月的话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安琪的心脏。 “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的。”安琪低声开口。 “诗诗和你从小一块长大,你喜欢的东西,你是不是觉得她都有必要让给你?” 楼四月冷冷地说,“诗诗听了你的那番话,才会拒绝我的吧!你是不是就等着她的这个决定,你便可以得到你所谓的爱情,我说得正确吗?邵——安——琪——!” “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邵安琪难过地摇摇头。 “我很了解你!”楼四月想起小时候的她是怎样捉弄他。 “了解我?”安琪自嘲地笑了笑,“楼四月,你真觉得自己的情商是满分吗?” 楼四月看着她悲伤又痛苦的神情,莫名的烦闷涌上心头。 “毕竟,”他口不择言,“你邵安琪为了实现目标可以不择手段的。” 这些话深深地刺痛了邵安琪的心。 “是的。我邵安琪为了得到你楼四月,一定会不择手段,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你高兴了吧?!” 冷风吹起邵安琪乌黑的短发,苍白的嘴唇轻轻地颤动,漆黑的眼眸中蓄满晶莹湿润的光,眼前的一切变得朦胧起来。 楼四月的身体,微微地震颤了一下。 他恍若被定住一般呆在那里,深邃的眼眸中迸发着复杂的光芒。 第174章 感情的事,别人也勉强不来 楼四月茫然与失措地站在雪地中,洁白纯净的雪落在他身上,邵安琪何时离开的,他都没注意。 看到狼狈不堪的邵安琪,顾惜语真真吓了一跳。 “安琪,怎么了?” “嫂嫂。”邵安琪抱住顾惜语,呜呜地痛哭起来。 “安琪,别哭了。到我房间把衣服换了,否则会感冒的!”顾惜语的双手触摸到邵安琪身上的衣服湿凉湿凉的,她声音里充满关切。 两人上了二楼,顾惜语找出自己的衣服给安琪。 “你先把衣服换上,我去叫佣人给你煮碗姜汤。” “嫂嫂,我哥走了吗?” “还没有。他倒是问我你去哪了,我告诉他你有事出去一趟。” “谢谢你。嫂嫂。” “什么都别说了。先换上衣服,别感冒了。” 邵安琪点点头。 顾惜语转身出门,下楼。 盛家的别墅有正厅和偏厅,分别都有一个门,但两个客厅又是相通的。 “宗熙,你来帮我一下,爱伊醒了。”顾惜语朝着盛宗熙微笑着说。 顾延中和邵离柏正聊得起劲,对于盛宗熙的离开不甚在意。 盛宗熙看着自己的老婆,“怎么了?” 顾惜语看了眼沙发那边的顾延和邵离柏,拉着盛宗熙走到一边,把楼四月和邵安琪的事都说了一遍。 “惜语,这回你明白‘好人’不是那么好当的了吧?”盛宗熙笑着打趣她。 “宗熙,你说现在要怎么办?”顾惜语一脸苦恼。 “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宗熙,这个时候,你还要逗我。”顾惜语娇瞪他一眼。 盛宗熙搂住她的纤腰,直接往她脸颊印上一个吻。 “四月那里,我会去说。你不要担心。安琪,就由你安慰。不过,我个要求——” 盛宗熙微顿,“这次他们两个人和好,恢复到以往的关系,你就不要管他们俩的事了。让他们两个人顺其自然。” “老公,你是在怪我多管闲事吗?”顾惜语声调里尽是委屈。 “我是心疼你。”盛宗熙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顾惜语感觉幸福甜蜜地搂住他的腰,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红唇,然后跑上二楼。 盛宗熙脸上扬起宠溺温柔的笑容。 邵安琪换了衣服,喝了姜汤,给哥哥邵离柏打了个电话,说临时赶个通告,先回去了。 邵离柏和顾延中发现楼四月那小子招呼也不打一声,独自先离开,疑惑地问盛宗熙知不知道他怎么先走了。 盛宗熙平静地说楼四月临时有急事,具体是什么事,顾惜语来得及问,他都匆匆走了。 顾惜语挽留顾延和邵离柏吃过晚饭再走,但两人都说不用了。 回到家的楼四月,到健身房的跑步机上跑了很长时间,直到大汗淋漓才停下。 “儿子,你今天怎么了?回家时一脸颓废的,失恋了?”韩洁听到佣人说,自己的儿子一进家门就径直去往健身房,任何人和他打招呼都板着一张脸。 “妈,你别问了,我心里烦着呢。”楼四月抓过旁边的一瓶水,大口喝起来。 “行,我不问。”韩洁微笑着说,“刚刚顾延中给你打电话来,我帮你接了。他问你有什么急事,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给他打电话。” 楼四月接过手机,没有说话。 “你不是到盛宗熙那里了吗?玩得高兴吗?”韩洁随意地说。 “妈,我去洗澡了。”楼四月淡淡地说。 “嗳,儿子,你今天好像不开心呀?”韩洁冲着楼四月的背影喊道,“外套,你外套不拿回去吗?” “那麻烦母亲大人帮我拿一下。” 韩洁轻轻摇了摇头。 楼四月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母亲韩洁双手环抱于胸前,站立在他房间。 “妈,你在等我?” “废话,我不是等你,我等别人?!” “妈,谁又惹你生气了?”楼四月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笑着说。 “四月,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妈,你想知道什么。” “刚才你在洗澡时,邵离柏打你手机,问你遇上什么急事,如果需要他帮忙,支会他一声。”韩洁目光紧紧地盯着楼四月,“你说,你遇上什么急事了?” 楼四月心想,一定是盛宗熙夫妇为他不辞而别的离开找的一个说词。不过,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顾延中和邵离柏真是够兄弟。 “妈,你和爸爸是怎么相爱的?”楼四月突然问。 “我和你爸爸——”韩洁脸上流露出温柔甜蜜的笑容,不过很快问道,“你谈恋爱了?哪家的女孩子?我认识吗?什么时候带回家让我看看呢?” “妈,我没有谈恋爱。我就是问问而已。”楼四月去往衣橱拿衣服。 “真的?”韩洁半信半疑地问。 “嗯。”楼四月刚套上衬衫,床上的手机又响起来。 韩洁激动地跑过去抓过手机,一看屏幕显示来电,有点失望地把手机递给儿子,“盛宗熙。”她还以为会是一个美女的电话呢。 “妈,我要讲电话了。你先出去,好不好?”楼四月当然看出母亲刚才的小心思。她希望他赶快恋爱,最好结婚后马上就有宝宝。 “好吧。我们改天再聊!”韩洁微笑着说。然后离开。 楼四月接起电话,盛宗熙约他出去喝一杯。 楼四月穿好衣服,拿起车钥匙,大步走出去。 “儿子,你又要出去啊!”韩洁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嗯。我有事。” “路上开车小心点,速度也慢点,地上积着雪呢。”韩洁关心地嘱咐。 “知道了,我的老妈。再见。”楼四月朝身后的母亲笑着说。 楼四月开车到达某酒吧。 “宗熙哥。”楼四月把车钥匙随手丢到桌上,然后坐下来,点了一杯鸡尾酒。 “来了。”盛宗熙淡笑着招呼。 “下午的事,谢谢你帮我在顾延中他们面前打圆场。” “我就开口见山地说吧。惜语让我对你说声,对不起。”盛宗熙声音低沉好听。 “今天下午,我也太冲动了。改天我会向小嫂子亲自道歉。我知道她是一片好意。” “虽然我并不赞同惜语掺和你跟邵安琪之间的事,但我还是要为她说明一点,她真的是一番好意。” 盛宗熙看着楼四月落寞的身影,继续说,“安琪出车祸的事,你还记得吧?” “嗯。怎么了?”楼四月疑惑地侧头。 “那天你约凌诗诗一起听音乐会,最后凌诗诗没有来。 但安琪也去了,看到你失望、低落地离开,一直跟在你身后,结果她因为愧疚和自责,导致注意力不集中,车子撞上了路边的路灯杆子。 这就是安琪出车祸的真正原因。” 楼四月很惊讶和意外。 “其实,四月你让安琪帮你约凌诗诗,多少是有失妥当的。 安琪喜欢你,而凌诗诗同样是她的朋友,她心中并不好过,所以,你可以试着体谅下安琪。” 盛宗熙声音很低很淡,“我并不是偏向安琪,何况我们从小在一起玩,安琪的为人,你心中真的没一点定义吗?” “宗熙哥……”楼四月低下头。 “今天约你出来,我并不是要劝你和安琪在一起,感情的事,别人也勉强不来。 就算安琪再怎么不对,看在你与她多年的友情,原谅她一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楼四月看着杯中的酒,沉默不语。 “我不知道你对凌诗诗究竟是怎样的喜欢。”盛宗熙拍拍楼四月的肩膀,“想听我对惜语的爱是什么样的滋味吗?” 楼四月侧头望着盛宗熙,漆黑的眼眸泛着晶亮的光芒。 “和惜语在一起我会感觉快乐,看到她伤心我会觉得痛苦,每次她给我一份惊喜或者变化,我的心灵会悸动,面对她身边的优秀男士对她献殷勤,我会患得患失。” 盛宗熙淡淡地笑了,“爱情真的是百般滋味儿,或许我说的还不够全面,等你真正遇上自己的爱情,你便会深有体会。” “四月,你好好想想吧。”盛宗熙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起身,“别喝太多酒。” 盛宗熙离开之后,留下楼四月一人独自坐在位置上。 酒吧里热闹非凡,不时有女人嬉笑着到他身边搭讪,他冷然的样子让那些女人心里不禁寒颤,自动走开。 他的侧脸隐匿在昏暗的光线中,薄唇微抿,眼眸漆黑犹如化不开的浓墨,颀长的身影在喧闹的氛围中透出一丝落寞。 周围的喧闹无法进入楼四月的世界,因为他的世界,正沉浸在过往和现在的种种回忆中。 想起她的泪光浮动,他的心忽然一阵刺痛,握住酒杯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楼四月!” 突然而至的明亮声音吓他一跳,他欣喜地回头,很快失落地沉下脸。 “楼少,你怎么了?叫你好几次,你都没反应,只好叫你的名字!”原来是曾经跟过楼四月的一个女人。 “楼少,刚才在等心上人吗?见到我,脸色倏地就低落起来……” 楼四月抓过桌上的车钥匙,理也未理面前女人的喋喋不休,径直朝着外面而去。 第175章 可是她不恨他,一点也不恨 邵安琪照常到公司上班,上电视台接受采访,拍摄广告杂志封面。 她用忙碌的工作来让自己别胡思乱想,可是一旦闲下来,她会不自觉地走神。 “安琪,”经纪人于小晴唤了她一声,她没有反应,“安琪。” “啊?是不是要开工了,我马上到……” 于小晴摁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不是。安琪,你这几天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啊!”但她的神情早出卖了她。 于小晴环视一眼四周,然后开口说:“是因为你喜欢的那个男子吗?” 邵安琪抬起头涩然一笑,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于小晴轻叹一声,“爱情就像含笑饮毒酒。明知有危险还要优雅地喝下,真是……”她摇了摇头。 “晴姐,你怎么有如此深的感慨?你也恋爱了吗?”邵安琪淡淡地笑了。 “没有啦。”于小晴笑着摆摆手,“噢,差点忘记正事了。” “什么?” “刚刚宋承文打电话给我,约你吃饭,我告诉她你现在在忙,等会给他回电话。”于小晴笑意盈盈地看着邵安琪,那眼神似在说,你们两个之间有猫腻。 “我和他是因为共同担当凌氏服装公司形象代言人相识的。除此之外,我只在电视和报纸上看见过他。”邵安琪解释道。 “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还约你吃饭。” “不是吧。你是不是又在发挥你八卦的想象力?”邵安琪笑着打趣。 “算是吧。怎样?要答应人家的邀请吗?” “为什么不呢?”邵安琪笑着反问。 她心里想的是,吃个饭不算什么吧。 何况上次两人一起合作时,感觉宋承文很不错,心思细腻,对工作人员的态度也十分和气,丝毫没有影视大明星的架子。 就当多结交一个朋友,在娱乐圈混,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吧。 邵安琪答应了宋承文的邀请,两人在一家西餐厅用餐,选择的位置是在一盆绿色植物的后面。 毕竟两个人是明星,被娱乐记者拍到,再乱写一通,多少是会受影响的。 “邵小姐,谢谢你答应和我一起用餐。” 宋承文典型的美男子,单眼皮,浓眉,性格内敛,看似严肃,其实温柔体贴。 “宋先生,你可以叫我安琪。”邵安琪微笑着说,“大家习惯地叫我安琪。” “安琪小姐如此爽朗,那你就叫我承文。”宋承文温文尔雅。 “好的,承文。我们就不要在称呼上纠结了。” “说得是。尝尝这里的意大利菜。” 邵安琪和宋承文一起用完餐,然后又一同去停车场取车,最后,各自离开。 邵安琪边开车边想,她从来不知道电视上冷峻帅气的宋承文私底下竟然是一副文雅轻淡的模样,还有,他小时候居然喜欢玩女生们才会玩的跳皮筋项目。 他还真是好笑呢。 邵安琪的脑海里突然闪现过一个人,似乎楼四月小时候也喜欢混在女生堆里,和她们一起玩跳格子。那时候的他还真是可爱呢。 算了,不要想了。 邵安琪在心底告诉自己,刻意忽略心底那一抹酸涩而又心痛的感觉。 第二天,阳光明媚。 邵安琪充满自信地大步走进公司。 经纪人于小晴一见到她,就告诉她老板楼四月让她来公司就去办公室见他。不过,经纪人还是简明扼要地把早晨出版的娱乐报道跟安琪说了一下。 邵安琪去往总裁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 邵安琪推门进入,楼四月正和一名高级主管谈事。 “就按照我们刚才说的方案去宣传。你先出去吧!”楼四月说。 “好的。楼总。”主管点点头,拿着文件转身,看到邵安琪,又向她点点头。 邵安琪微笑着点头回应,然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楼四月和邵安琪。 “楼总,找我有什么事?”邵安琪精致的下巴微微上抬。 “今天早上的娱乐报纸,你看了吗?”楼四月英俊的面孔十分平静。 “没有。不过听经纪人跟我说了一下,娱乐记者拍到我和宋承文一同吃饭,内容有些夸张。”邵安琪淡淡地说。目光却注意着楼四月的表情变化。 “虽然你和宋承文传绯闻可以增加你的曝光率,但什么事都是物极必反。”楼四月抬起头看着邵安琪,漆黑的眼眸深邃不已,“另外,你的心情收拾好了吗?确定要开始恋爱吗?” “我和他只是普通地吃一次饭,并不是像报纸上写的我和他在恋爱。”邵安琪不禁解释道。 她的目光突然紧紧地盯着楼四月,“你刚才是在关心我吗?” “算是吧。毕竟我们是朋友,对吗?”楼四月大大方方地迎上邵安琪的目光。 “是的。我们是朋友。谢谢你的关心。”邵安琪面带笑容,她极力掩藏那抹悲伤、酸涩。 “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工作吧。”楼四月扬起他的招牌式迷人的笑容。 “好的,楼总。”邵安琪尽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明媚。 看着邵安琪纤细的背影走出办公室,楼四月眼睛流露出淡淡的茫然,心间涌现出一抹疼痛,他却不知疼痛为何而来。 夜色朦胧。 坐在窗边的邵安琪,白皙的脸上挂着两滴泪珠,不要哭,邵安琪,不准哭。她在心底大声地对自己说。 爱情道路上,哪能一帆风顺,不要让自己显得更加脆弱。 但是…… 目光移向桌上的古币环形装饰手链,色泽不再漂亮。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滑了下来。 虽然不愿意去回想,楼四月愤怒的面容和那些决绝的话语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脑海—— ‘邵安琪,亏我那么信任你!’ ‘你邵安琪为了实现目标可以不择手段的!’ …… 她真的没有要伤害凌诗诗和楼四月的意思。 也许她无意中是伤害了他们,可是为什么,每次看到楼四月那么伤心、愤怒,真正感觉受到伤害的,反而却是自己呢。 虽然楼四月说了那么多伤她心的话,可是她不恨他,一点也不恨。 她能理解他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那种失望、挫败和伤心。 毕竟她现在不正经历这种感受吗?她也无法得到楼四月的喜欢。 所以,今天白天,楼四月问她,他们是朋友,对吗? 她微笑着回答,是,他们是朋友。 她已经深深喜欢上楼四月,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已经很满足。 朋友,他们是朋友。管它酸涩不酸涩,痛不痛苦,反正她早已习惯了,不是吗? 窗外真冷。 即使穿上厚厚的毛衣,外套,她还是觉得冷。 圣诞节早过了,都是新的一年的一月份了。冬天已经来了。 邵安琪钻入被窝,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枕在一个毛毛熊上,将脑袋埋在温暖但不太柔软的毛熊中。 毛毛熊。 记得她七岁那年,楼四月损坏了她最喜欢的汽车模型,她气得好几天不理楼四月,后来,楼四月抱着一个大大的毛毛熊笑嘻嘻地逗她笑,她收下了毛毛熊,她原谅了他。 原谅楼四月,不是因为他买的毛毛熊,也不是因为他承诺以后会买最精致的汽车模型给她,而是他急于让她原谅他的模样,让她心软。 所以,她和他又和好了。 这个毛毛熊已经被她好好保存十四年,真是个漫长的时间。同样记载着她儿时的欢乐和悲伤。 “啊球!”邵安琪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原来是她不知不觉地又流泪又流鼻涕,导致细绒绒的毛毛吸附进鼻子,感觉不舒服,便打了个喷嚏。 邵安琪看着被哭湿一片的毛毛熊,不禁笑了。 笑容的背后,却是更深的无奈和失落。 说好不再想的,可是,脑海中,她和楼四月在一起的画面总会浮现出来。 说好振作精神的,可是,这个哭哭啼啼的女生又是谁?邵安琪,你的勇敢、坚强、坚持到哪去了? 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几次。 加油,不管前方道路如何崎岖,努力克服,邵安琪加油! 第176章 是的,他在想念她 可恶! 楼四月在心中暗暗地骂自己。 这些天,他总会不经意地想起邵安琪。 虽然知道她到美国拍摄mv,但他总是感到有一点点失落。 他痛恨自己这种失落、沮丧、想念的感觉。 是的,他在想念她。 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总会浮现她灿烂的笑容,以及那天他对她说的那些决绝的话语,她脸上的悲伤。 那天,也许他是太过分了。 就算再生气,就算火再大,他也不应该怀疑邵安琪的品格。 就像盛宗熙所说的。 他与她从小玩到大,她的为人,他的心中应该有定义。 那天他虽然对她说,他们还是朋友,对吗? 但她却微笑着回答是,他们是朋友。 不知为何,听到她如此回答,他的心有点疼痛还有点失落。 “少爷回来啦,怎么又回来地那么晚?”前来开门的老管家疼爱地关心道。 看着少爷长大的他,对楼四月的作息规律还是比较清楚的。就算再迟,也很少会凌晨以后到家。 “我有些事。” 淡淡地甩一句,楼四月径直朝楼梯走去。 老管家一愣,连门都忘记合上。 少爷这是怎么了? 平常。 这孩子是最开朗,也最没有心事的,不是跟这个开玩笑,就是对那个来个小小的恶作剧。 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像现在这样子。 连着好几天都沉着脸,就好像每个人都欠了他一千万似的。 到底出什么事了? 楼四月三步并两步地跨上楼梯,现在,他只想到自己的房间去,一个人安静一下。 “四月!” 楼四月停下了脚步,无奈地向楼梯口看去。 “妈,你还没睡啊?” 韩洁穿着白色睡袍站在那里,仪态万千。 “你上哪儿去了?手机怎么也关机?” “我去延中哥那里坐了会。” 楼四月胡诌了个理由,总不能告诉母亲他在酒吧发呆,直到别人叫他走了,他才回过神吧。 他拿出手机。 按了两下,真的关机了,可能是没电了。 “延中?”韩洁重复着,随即放下心,“你没忘记代你爸爸和我向顾叔叔问好吧?” “嗯。”楼四月淡淡地应了一声,“我先上楼了。” “对了,安琪给你打过电话,可能是打你手机不通,才打到家里的吧。”韩洁十分随意地说。 楼四月猛然停下脚步,“她有说什么吗?” “我问她什么事,她说没什么要紧的事,然后和我寒暄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谢谢您,妈。我回房间了。”楼四月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 韩洁抿唇笑了两下,然后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楼四月第一次憎恨起手机的电量怎么那么不长久。他快速地找来充电器,然后激动地按下开机键。 刚刚开机几秒钟,就有电话打进来,楼四月激动地说:“喂,我是楼四月。” “小四,是我……” 话筒那头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 “诗诗!” 楼四月喃喃道。 这是他最想听到的声音,这也是他最愿意接到的电话。 可是…… 为什么他竟然有一丝丝的失望?为什么他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欣喜若狂呢? “对不起……”凌诗诗犹豫着说道,“我不应该在那次吃火锅的时候说那些话的。原本很高兴的聚会,因为我……” “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楼四月打断了她的话,闭上眼。 那天吃火锅的情形,以及自己对邵安琪的愤怒仿佛犹在眼前,“是我太冲动,太任性,也太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了!” 如果他不是那么自我。 也许。 他就能早一些看出安琪的伤心和难过,也不会那么冲动地向她说出那些决绝的话语。 “小四?”凌诗诗有些诧异于楼四月的沉默。 “对了,”楼四月回过神来,“恭喜你接管你父亲的公司,你终于可以在事业上大展拳脚。” 从儿时,他就和凌诗诗相识。 当然了解她,美丽温柔的外表下,凌诗诗同样拥有坚强的意志和冷静的头脑,一旦下定决心,她会奋力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 “谢谢。”凌诗诗微顿之后,“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们当然还是朋友。”楼四月回答道。 原来,他心中竟然有股酸涩和伤感,想必那天,他问邵安琪同样的话,她明媚的笑容下多少是有点无奈和难过的吧。 “小四,那我挂了。我现在英国,此时可是下午时分。你那边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凌诗诗感觉十分轻松。 “好的,再见。” “小四,请等一下,我还想说……” “你说,我在。” “请你不要责怪安琪,她对我并没有敌意的。我倒是十分羡慕她,为了爱情,她是那么勇敢和执着。” 凌诗诗轻轻叹了一声,“不说了,挂了。” 楼四月躺在白色的大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那盏精致的吊灯,脑海里回想起凌诗诗最后所说的话,为了爱情,她是那么勇敢和执着。 他抓过手机,找到邵安琪的名字,要按下拨号键吗? 不过,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给她打电话,会不会让她以为他开始在意她? 那样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可是,邵安琪在爱情面前,表现出的勇敢,再对比现在的自己,他楼四月是不是有点太懦弱了? 在打给她还是不打给她之间,楼四月犹豫不决。 电话铃声在万籁俱寂的夜深时分惊天动地的猛然响起。 他吓了一跳,怔愣地看着手机,半晌才反应过来—— 有个电话进来。 第177章 我不要你对我心存愧疚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邵安琪。 他的心怦怦直跳,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喂,邵安琪。” “楼四月,我有没有打扰你休息?”邵安琪声音跟平常一样,但内心可不是如此平静。 “邵安琪,你说呢。我这里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楼四月表面上如此说,但内心里却莫名的涌上一抹欣喜。 “哦,对不起。”尴尬的沉默笼罩在这根午夜电话线上。 “安琪,”楼四月打破了寂静,“听我妈妈说,你之前往家里打电话找过我,有什么事吗?” “因为打你手机关机,所以才会打你家里的座机。” “手机没电了,我没注意。” “哦。 没什么大事。 我只想对你说,上次你问我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我想了许久,我终于明白我与你的距离就像现在一样,隔着一个太平洋,无法企及。” “安琪……”听着她故作镇静的声音,楼四月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地刺痛。 “楼四月。 虽然我们之间相隔很远。 可是坐飞机,坐轮船,无论我怎么努力,我都无法到达你的心底。”邵安琪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安琪……”楼四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所以,我能够做的,只是远远地看着你,在你身边,我努力做一个好艺人,贡献我微不足道的力量,但是,我已经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 邵安琪在酒店房间,抬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安琪,对不起,那天我不应该对你说那些话。”楼四月向她道歉。 “不,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恰恰相反。 我还要谢谢你打破我的痴心妄想。 你说得对,我无法和凌诗诗相比,她漂亮,聪明,优雅,而我,总是冒冒失失,大惊小怪。” 邵安琪努力让自己的嗓音保持平稳,可是,却依然有一丝颤抖的声音泄露出来。 楼四月从儿时,对邵安琪的印象就是永远不服输,可是现在她在爱情面前认输,他竟然会心痛。 脑海中一片空白,楼四月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只能木讷地说:“对不起,安琪……” “别总是跟我说对不起。我不要你对我心存愧疚。爱情里,不需要怜悯和歉意。” 邵安琪深呼吸了一口气,“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了。” 她犹豫了一下,“我们——还是好哥们吗?” 曾经他对她大吼大叫,伤了她的心。 可她……还那么小心翼翼地接近他,那么不确定地问——“我们还是好哥们吗?” “最好的哥们,朋友。”楼四月茫然道,不知道心中为何疼痛不已,也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 隔着手机,邵安琪笑了,脸上挂着笑容的同时,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掉下来,“只是朋友。” 邵安琪轻轻拍拍额头,她努力冷静下来。 “好了,我挂了,长途电话很贵的,晚安,楼四月。” 看着电话被挂断,楼四月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窗外的空气中弥漫着白白的浓雾,冬天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季节。 “四月,起床了吗?儿子,你起来没有?都八点了,等会上班要迟到了!”韩洁在门外呼喊着。 楼四月烦闷地扯过被子蒙住头。 韩洁盯了一眼房门,转身离开。不过,很快,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回来。 韩洁得意地一笑,优雅踏进楼四月的房间,看着床上蒙头大睡的儿子,脸上既是宠溺又有点无奈。 “儿子,今天不舒服吗?平时你可没赖床的习惯呀!” “妈,你真是的,大清早的,就吵个不停——”楼四月在被窝里抱怨道。 “妈这是关心你,你倒好,还不领情了!”韩洁气呼呼地背对着他坐在床沿。 楼四月无奈地从被窝里爬出来,从背后扶住母亲的肩膀,“妈,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马上起床,然后到公司,这样,你满意了吧?” 韩洁立即眉开眼笑,“公司晚去一分钟也没事。对了,儿子,昨晚你忙什么呢?房间里的灯一直亮着。” 这下他心里明白,母亲根本不是关心他去公司的事,而是想对昨晚的事来个大探讨。 “妈,我还要上班,不跟你说了。”楼四月从床上跳下去,踩在厚厚的地毯上。 “刚才你还不想起床的嘛,怎么问你昨晚的事,你就要上班了?”韩洁嗔怪道。 “妈,我亲爱的老妈,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也不想知道什么。就是问你什么时候找一个女朋友回家,我指的是那种长久的固定的女朋友。” “妈,这种事急不来的,需要缘分。你懂的呵?” 楼四月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往韩洁面前跨出一大步,“妈,你对自己的儿子那么没信心吗? 我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会愁找不到你的好儿媳呢?! 时间,时间。” 楼四月在母亲脸颊上印上一个吻,快速跑出房间,远离了母亲的唠叨。 下楼,老管家叫他吃早餐,他也摇摇头,快速走出别墅大门。 烦。 好烦。 尽管这个清晨,有这么明媚的阳光,这么清新的空气。 可是…… 不知为什么,他的胸口就像堵着一口浊气,怎么样都舒畅不起来。 也许是因为昨晚没睡好,也许是因为老妈的喋喋不休,也许什么都不因为。总之,他现在要找个出口发泄出心中的郁闷。 楼四月打开车门,坐上去,踩下油门,朝公司方向驶去。 第178章 化干戈为玉帛 夜色朦胧。 顾延中,邵离柏,盛宗熙以及楼四月在某高级会所喝着酒,除了盛宗熙身边没有美女陪伴,那三个家伙身边都坐着一个美女。 “宗熙哥,真是有家庭的人了,行为风范就是跟我们不一样。”顾延中笑着打趣道。 盛宗熙淡淡地斜睨了一眼他,“今天约我出来,做什么?” “问四月,那家伙打电话叫我一定要来,火急燎燎的。”顾延中看向楼四月。 大家把目光都齐齐定在他身上,楼四月轻咳嗽一声,“好久没见你们了,想你们了,所以,出来聚聚了。” “四月,别打我主意,我喜欢美女。”邵离柏笑着调侃他。 “小柏,人家喜欢的是……” “楼四月!你是不是又欺负我哥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楼四月娇嗲的嬉闹。 楼四月转过身,抬头看去。 邵安琪单手插腰,做茶壶状,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 “邵安琪!”楼四月惊讶喊出声。 “没想到我会来吧!”她把头发又烫成了卷发,没有让头发顺直地及肩。 忽然之间,楼四月心里的那口浊气慢慢地弥散开来,直至消失不见。 “楼四月,几天不见,你的皮又痒痒了是吧?”邵安琪笑着走到楼四月面前。 “邵安琪,说话注意点,这么多人呢?”楼四月话是如此说,但不难看出脸上的笑意。 “楼四月,让我好好替你松松筋骨!”邵安琪咬牙切齿地活动着手腕。 听到关节作响的声音,楼四月立即跳起来,“宗熙哥,你可要救我!” 盛宗熙淡淡地丢出一句,“谁让你‘欺负’人家哥哥呢?” 其他人都淡淡一笑,一副看戏的模样。 当楼四月和邵安琪嬉笑打闹时,有人推门进来,“不知道我来的是不是时候?” “惜语。” “嫂子。” 盛宗熙赶忙起身,笑着上前搂住顾惜语的纤腰,“你怎么来了?” “难道我不能来?” 顾惜语笑着反问,凝望着盛宗熙的脸庞,继续说,“逗你的啦。 安琪打电话给我,我告诉她你们在外面喝酒呢。 所以,我们说好,一起过来,给你们一个惊喜。 希望是惊喜而不是悲剧?!” 顾惜语的目光移到楼四月身上,他正被邵安琪按在沙发上。 “小嫂子,快让邵安琪这丫头松手!”楼四月递给顾惜语一个求救的眼神。 邵离柏坐在沙发上,轻轻地说:“安琪,别逗四月了,今天可是他请客,看在他掏钱的份上,不要跟他计较了。” “好吧。”邵安琪不甘不愿地说,然后放开楼四月的手臂,“既然是楼四月请客,我们就不要太客气了。 那来两瓶美国白占边波本威士忌。” 邵安琪按下包间里的服务铃,很快有人把酒送来。 “安琪,这酒不错,有眼光。”顾延中尝了一口,口感较清柔。 “在美国留学时,也是朋友介绍给我喝的。一打开,立即闻到与众不同的橡木桶香气以及香草味。”邵安琪颇为开心地说。 “前段香气较为辛辣,中段口感颇为饱满醇厚……”邵离柏接过妹妹的话。 “后段口感则是清爽且芳香。”盛宗熙补充道。 “邵安琪,这酒价格不低吧?”楼四月盯着邵安琪。 “你请客的嘛!价格不存在哈!”邵安琪笑得狡黠。 几个人有说有笑地玩到了十一点过。 顾延中带着个女人驾车先离开,盛宗熙和顾惜语、邵离柏慢悠悠地走向停车场,楼四月和邵安琪在后面吵吵闹闹。 “楼四月,你还在心疼你的钱呢?”邵安琪笑着打趣他。 “当然不是。我是在想,你邵安琪抬杠的本领越来越有进步了。” “有吗?小时候你不是都领教过了吗?” “小时候的你,最多就是耍赖,现在已经升级成狡猾。”楼四月白了她一眼,忍不住笑起来,“像只小狐狸。” “楼四月,你说我是小狐狸?!”邵安琪双手插腰,“有我这么可爱的小狐狸吗?” “邵安琪,你真是个极品!”楼四月笑得明媚。 朦胧夜色。 顷刻间充满了笑声,没有阴霾,没有悲伤,笑声里荡漾的,只有晴朗和愉悦。 楼四月先止住了笑,凝视着邵安琪。 “朋友?”他问道。 “最好的朋友!”邵安琪肯定地重复着他的话,把所有的伤心、伤感都完美的隐藏于朦胧夜色之后。 “安琪,快点,我们走啦!”邵离柏见妹妹还未跟上来,转过身朝她喊道。 “来啦,哥。”邵安琪向哥哥挥挥手,然后望着楼四月,“天太晚了,走吧!” 邵安琪坐上哥哥的黑色迈巴赫,邵离柏按了两声喇叭,摇下车窗,“四月,今晚谢了,走了。” “再见,小柏。”楼四月笑嘻嘻地回应。 盛宗熙和顾惜语驾着车也缓慢驶过来,“四月,今晚的请客很值哟!” 顾惜语笑得促狭,朝着楼四月挥挥手。 楼四月勾唇一笑,“小嫂子,快回家让宗熙哥好好疼你吧!再见喽!” 顾惜语瞪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之前颓败不已,今天酒一喝,某人一来,有些人啊,立即来了精神。” “小嫂子,你说的是哪国语言,我怎么听不懂呢?”楼四月向她摊摊手,风流倜傥地走到自己的白色法拉利。 “安琪,你怎么又回来了?” 顾惜语大喊一声。 楼四月立即转身。 待他回头却看到惜语笑得无比狡黠,得意。 “再见了,四月。”顾惜语挥挥手,让盛宗熙快点驾车离开。 楼四月站立在夜风中,英俊的脸庞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第179章 真是失控透了 某家露天咖啡屋。 邵安琪才走上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就看见了高大性感的楼四月坐在桌边喝咖啡,还十分悠闲地对四周痴迷羡慕的女性眼光投以恰到好处的的迷人笑容。 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下巴性感的一个小窝隐约浮现,增添了他那让人怦然心动的男人味。 楼四月笑起来的时候,根本就是招蜂引蝶,桃花泛滥。 楼四月朝着对面而坐的美女俯身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个女人立即娇羞地笑起来。 楼四月瞥见了她,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眉头还微微皱了下。 他犯不着拿那副像看到苍蝇的表情对着她吧? 再说,她长得有那么糟糕吗?邵安琪忿忿不平地想着。 “安琪,怎么了?”宋承文出声提醒道。 “不好意思,碰到我的老板了。”邵安琪微笑着解释。 “是楼总吧,我也见过他的。一起过去打个招呼。”宋承文提议。 邵安琪点点头。 “楼总,你好。来这里喝下午茶呢。”宋承文彬彬有礼地说。 “宋先生,你好。和朋友一起来的,要一起坐吗?”楼四月笑容满面地注视着邵安琪。 宋承文侧头看着邵安琪,邵安琪淡淡一笑,“老板,你不会介意我们打扰你吧?” “当然不会。这位是cindy,名模,我们也只是闲聊,”楼四月伸手招来服务生,“两位要喝点什么?” “蓝山咖啡,谢谢。”邵安琪说。 “乌龙茶,谢谢。”宋承文说。 邵安琪朝cindy点点头,四个人开始随意地聊起来。 楼四月看着宋承文说话时总会对着邵安琪露出温柔的笑容,他心里隐约觉得不舒服。 “宋大影帝是不是对我们的安琪小姐有意思啊?”cindy突然别有深意地笑着问。 邵安琪一怔,她注意到楼四月正盯着她。 “安琪小姐美貌和才气兼备,我想是很多单身男士追求的对象吧。”宋承文十分大方地微笑着回答。 “据我所知,宋大影帝很少传绯闻,现在这样说,是承认对安琪小姐有感觉了?”cindy笑得明媚。 “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宋承文说完,又看了一眼邵安琪。 “是的,我们只是朋友。”邵安琪肯定地说。 楼四月听完这句话,朝着邵安琪露出一个无比迷人的笑容。 一个下午茶喝得十分古怪,这是邵安琪的感觉。 特别是楼四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目光在她与宋承文身上来回扫视,让她心里感觉很不自在。 反观宋承文,落落大方地和大家聊天。 楼四月率先提出要先行离开,他说公司下午四点还有一个会议要他主持。 宋承文和他争着买单,一番客气后,宋承文替四个人的下午茶买了单。 临走时,楼四月表情淡然看着邵安琪,“我要回公司,邵安琪你要一起走吗?” 邵安琪先是一怔,很快大方地回答:“好啊。我还要回公司拿东西赶去电视台上通告。” cindy笑得暧昧地看着那三个人,最后微笑着跟宋承文道别,独自离开。 宋承文看着邵安琪的背影,漆黑的眼眸深处染上一层深邃。 楼四月和邵安琪什么都没说,直到门口,扫了眼咖啡店的服务生。 “送你一程?”这话是邵安琪对楼四月说的。 “回公司?”楼四月眯了眯眼睛。 邵安琪耸了耸肩,“你刚才说要回去主持一个会议?” 说完,顿住。 等了一下,听不见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有点失落,“那就在这里分开,各自去往下一个目地的。” 邵安琪迈开腿,还未走出去,手被一道狠绝的力道抓住。 “去宗熙哥那里吧!” 邵安琪没吱声,被楼四月拽住手腕上了白色的汽车,她侧脸着看正启动车子的楼四月,“你不回公司上班了吗?” “那你还要去赶电视台的通告吗?”楼四月反问她。 “好吧,我承认,我刚才是找了个借口离开。” “彼此,彼此。”楼四月狡黠地笑了。 楼四月和邵安琪一块到了惜园,顾惜语热情地款待了他们两位。 几人一同吃了晚饭。 然后楼四月又开口提出要送邵安琪回家,这让顾惜语的笑容颇有深意,但嘴上并没有说半个字。 顾惜语送走两位客人,进了客厅便被盛宗熙紧紧抱住,一起上了楼。 夜幕降临,激情却正狂…… 时间很快到了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邵安琪的歌唱事业越来越红火,她到韩国的城山日出峰拍摄mv取景归来。 “楼四月,你知道吗? 城山日出峰真是棒极了,我这样跟你说,你可能不能完全理解我的心情。 打个比方,就像去日本不能无视‘富士山’一样,到韩国的济州岛则不能错过城山日出峰。” 邵安琪笑得灿烂地跟对面而坐的楼四月讲述她这次短暂的韩国之旅。 “你渴吗?要喝点水吗?” 是的,邵安琪在楼四月面前已经连续讲话超过半个小时,倒是楼四月难得有耐心地听她讲旅行上的细小事情。 “有点。”邵安琪抓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大口,她舔舔唇,自然而然地又喝了一口。 楼四月深情笑望着她,嗯,看着她那欢愉开朗的神情…… 他突然想要偷尝她几口,做为下午茶的甜点。 楼四月被自己脑子里涌现出的这种念头惊住了,他收敛了笑容,英俊的脸庞泛起一抹震愣。 “怎么了? 被我喝水的样子惊住了? 不是吧!你以前也见过我这般举动啊,渴了总要大口喝水。” 邵安琪白了他一眼,然后放下手中的玻璃怀,然后拿起碟子里的一块糕点,“这糕点的味道不错。” “不,不是惊住。”楼四月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回思绪和声音。 “那你为什么表情怪怪的?”她疑惑地问道。 望着她纳闷时微张的粉嫩小嘴,嘴角边还挂着一小块糕点的屑,楼四月忽然觉得很热…… 也许先喝杯冰镇水会好一些,起码他的脑子可以冷静冷静。 “来杯冰镇威士忌。” 这话一出口,更糟糕,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假若他喝醉了跟她会发生的一些春光幻想。 真是失控透了! 他边忙换了个坐姿,希望可以稍微遮掩与平复某个苏醒长大的小可爱。 “楼四月,你的嗜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特别?虽然天气暖和起来,你也不至于喝冰镇酒吧。” 邵安琪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解决面前可口的糕点。 “我喜欢,总可以了吧。”楼四月努力恢复镇定自在,朝着服务生挥了挥手,点了一杯冰镇酒。 “噢。” 邵安琪是不太懂得楼四月为什么刚才脸庞红红的,反应和神情都怪怪的。 但既然是人家的喜欢问题,那么她也无权说什么,就继续尝美食了。 第180章 暧昧的吻 邵安琪负责讲述,楼四月负责听,偶尔也会搭两句话。 邵安琪吃完了整碟的糕点,舔舔带糕屑的小手,赞叹道:“真好吃,比我家厨师做的糕点要略胜一筹。” “这家店的糕点师获得了很多国际大奖的。”闻言,楼四月绅士地递给她一张面巾纸。 “原来如此,不过,我家厨师的技艺并不输他多少。”安琪轻轻擦拭了嘴角。 “嗯。我想他们是各有千秋。” 楼四月去过邵离柏兄妹家做客,儿时,可没少吃那位糕点师做的面包,记忆中那红豆沙的面包可口美味。 其实,也不知道真的是厨师的技艺精湛,还是回味儿时的味道。 “这次,我去济州岛,在一家餐厅也遇上一位长相英俊、厨艺精湛的大厨师。 特别是他用高丽参和当地散养45天的雏\/鸡\/为主要食材,再辅以糯米、红枣、枸杞等精心配制而成的汤,真是太棒了。” 邵安琪精致的小脸流露出回味的笑容。 “有那么好吃吗?”楼四月的心里顿时感觉不痛快。 他气愤邵安琪在他面前对一个只有一次之缘的厨师露出崇拜的眼神。 “真的,我没有骗你。 参汤里的鸡肉肉质鲜嫩,入口丝毫没有粗丝的感觉,完全可以当主菜吃。 下次你去韩国,我告诉你在哪里。” 邵安琪认真地说,然后浅浅一笑,“不过,那个厨师长得也很好看。” “你什么时候成花痴了!”楼四月鄙视她一眼。 “喜欢美好事物,是每一个人的天性。”邵安琪不以为然地反驳。 “这算是你工作之余最大的收获吗?” “嗯。”邵安琪很快补充道,“我有认真工作的。” 看到她又叫了一碟糕点,吃得脸上都沾到糕屑,楼四月不禁笑了,“你的脸上有糕屑。” 邵安琪赶忙摸着脸,“哪里?” “往右边一点……不对,再下面一点……”楼四月目光灼热,蓦地轻叹一口气,俯身过去,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她靠近唇畔的一小块糕屑,“这里。” 邵安琪心口狂跳,脑中轰地爆炸开来,全身僵硬着不知要如何做。 “好了,没有了。” 楼四月若无其事地坐回位置,淡笑着望着对面仍处于怔愣状态的她。 邵安琪抬头望着他,看着他俊逸的面孔,木讷地吐出一句,“你为什么吻我?” “傻瓜,走啦!”楼四月站起身,头也未回地率先走在前面。 邵安琪疑惑,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算是什么意思?那可是她的初吻! “楼四月,你站住!” 邵安琪大声地叫他,可人家根本不理她。倒是店里其他的客人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追出去,楼四月已经坐上车,看样子他正在等她。 邵安琪不断咬着嘴唇,恨骂初吻被他所夺,可是一忽儿又痴痴地抚摸着唇瓣傻笑。 这来来回回矛盾的心绪让她呆呆站在咖啡店外面的小石子路上,一会儿甜蜜心动的滋味,一会儿怒意沸腾的感觉。 两种感觉交错,折腾得她脑海里乱成一团。 到底是要生气还是要窃喜,邵安琪烦闷地想着。 “邵安琪,你走不走?!”楼四月坐在车里已经等她发了十分钟的呆,她到底要怎样。 “stop!stop!”邵安琪在心里努力叫停,抬起头,收敛好情绪。 她怎么可以对楼四月的吻想入非非,也许他并不是出于爱情的因素而吻她。 但这真的是她的初吻,怎么着也要听下他的解释。 她快步走到车面前,坐上了副驾位置,“楼四月,你不为刚才的行为向我解释下吗?” “我吻了你。”楼四月一边踩下油门,一边注视着前方,淡淡地说出这样不清不明的话。 “就这样?”邵安琪惊诧地盯着他,“为什么?” 她的内心好激动,好紧张,不知道楼四月想怎么回答她。 “看着你把两碟糕点都解决干净,我可是一口未尝,所以……”楼四月侧头颇为无奈地耸耸肩。 “楼四月,那可是我的初吻啊!”邵安琪气极,她还以为是什么感动人心的理由呢。 原来是嫌她一人霸占糕点。 她边说还边气不过地抬手拍打楼四月的身体。 “邵安琪,我在开车呢!”楼四月淡笑着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味。 “我不管,你还我初吻!”邵安琪不甘心地狠狠瞪着他,但乖乖地坐在副驾位置,没有动手拍他。 “确实很美味!”楼四月突然笑盈盈地开口。 “什么?” “蛋糕和……你懂的,都很美味!”楼四月一本正经地模样。 “吻?”邵安琪大受震惊,脑子乱成一片。 “安琪,别这样,吻在西方也是种礼节。”楼四月笑得好迷人,却也格外可恶。 “楼四月,你浑蛋!” 车内响起一阵吵闹声,只见一辆黑色宾利车在公路上歪歪扭扭地行驶着。 以至于前后左右的车都好奇地伸出头打量,甚至有人说刚拿到驾照就开这么豪华的车上路,真是胆大,也不怕擦伤撞伤什么的。 车内真实的情况,当然是楼四月一边顾着开车,一边躲闪着邵安琪的‘暴力’相加。 最后车子终于在邵安琪家的别墅外停下,楼四月看着仍旧气呼呼的邵安琪,不禁心情愉快,“邵安琪,到了,下车!” 邵安琪侧头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打开车门。 “我认识一个厨师,他的厨艺也十分了不起,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别跟我怄气了!” 楼四月十分诚恳地道歉,害她不禁有些心软。 “好啦。”邵安琪不情愿地微笑着说,“我没那么小气!” “这才是邵安琪嘛!他说过两天就会来拜访我,我到时候一定让他为你准备丰富的大餐。” “看在美食的分上,我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事。说话算数!” “当然!” 楼四月有个电话进来,他斜睨着邵安琪笑,指了指来电显示,“再见!” “再见!”邵安琪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下了车,不大不小地说了声,“小心精尽人亡!” 楼四月今天心情似乎非常愉悦,全然没有把邵安琪挖苦的语气放在心上,笑嘻嘻地接起了电话。 “喂,lisa……嗯……好……待会见……” 楼四月回头看了一眼邵安琪纤细的背影,眉宇间染上一层温柔的笑意。 很快,车消失在别墅外。 第181章 争风吃醋吗? 看着面前的男子,楼四月笑容明媚地给他一个大大拥抱,“苏浩禹。” “楼四月,你小子怎么还是没变?”苏浩禹淡笑着回以他一个拥抱。 “你没发现我变得越来越招人喜欢了吗?” “我是说我们两人打招呼的方式,搞得像煽情的女生,大大的‘熊抱’。” 苏浩禹上身穿了件白色v领针织衫,有着相当结实的胸膛,显然是常上健身房练出来的。 “反正你都习惯了,不是?”楼四月淡然地冲他一笑,笑出一对漂亮而诱惑的眼睛。 “别朝我扔电眼,我对你不感兴趣的。”苏浩禹英俊的面孔上露出调侃的笑容。 “好吧。”楼四月佯装不甘不愿的收起笑容,“这次回国准备待多长时间?” “暂时不会离开。”苏浩禹微笑地望着一副嬉皮笑脸的好朋友楼四月。 “真好。晚上大家可以聚聚,延中哥上次还提到你——” “更多的是想念我做的美食吧!”苏浩禹英俊的面孔上挂着真挚、明朗的笑容。 他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但对于顾延中这个朋友,他多少是了解的。 “你真是料事如神!”楼四月讪笑两声。 “明天我准备一大桌菜,你和延中都过来大饱口福!”苏浩禹跃跃欲试的模样,提及厨艺,他就兴奋。 “我可以多带几个朋友吗?放心,他们人都很好,不会把你家弄得乱七八糟。”楼四月补充道。 因为曾经他带过几个朋友到苏浩禹的家里吃饭,那几个人实在太疯狂,吃了饭,喝了酒,在家里开始唱起歌、跳起舞来,结果,可想而知。 “这次我可以相信你吗?楼四月!”苏浩禹喜欢安静,太过于喧嚣的环境,他有点排斥。 “我不是也只犯了那一次错误嘛,不至于斤斤计较到现在。 后来我有请人到你家帮你收拾东西,将功补过了的。”楼四月认真极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行,再信你一次。”苏浩禹点点头。 楼四月打开了一瓶上好的威士忌酒,递给苏浩禹一杯,两人开始谈笑风生。 这天晚上,顾延中、楼四月,以及邵安琪,盛宗熙夫妇都去往苏浩禹的别墅享用晚餐。 邵离柏因为有事,无缘美食。 苏浩禹热情地邀大家进屋,餐桌是摆在草地上的,并没有在室内,非常幽美的环境。 一切都很完美。 唯独有一件事情让楼四月心里极不痛快。 本来他准备介绍邵安琪和苏浩禹认识的,哪知两人根本已经见过面,熟络地聊起来,更为惊讶地是邵安琪提及去韩国念念不忘的大厨就是苏浩禹。 楼四月郁闷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在厨房里帮苏浩禹忙的邵安琪,一口浊气堵在胸口,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郁闷的呢。 顾惜语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又看了眼对面的楼四月,微笑着问:“四月,你干嘛呢?好像迫不及待地要享用大餐?!” “小嫂子,被你说中了,真是那样。”楼四月轻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以此掩饰心中的真实思绪。 顾惜语淡笑不语,看着邵安琪走过来,“安琪,什么时候对厨艺感兴趣了?” 邵安琪笑盈盈地回答:“前些日子。对了,浩禹说可以就坐准备吃大餐了。” “浩禹?” 楼四月挑眉。 才多久的功夫,两人的关系发展到如此亲昵的状态。 “看来安琪和浩禹挺合得来的呢。这么快就熟络起来。”这话是顾延中说的。 “我们在韩国见过一面的。”邵安琪笑着解释,“是因美食结识的。” “原来如此。”顾延中饶有兴趣地继续说,“浩禹还没女朋友,安琪,怎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邵安琪瞟了楼四月一眼,然后微笑着说:“如果缘分到了,我不介意考虑考虑的。” 顾惜语笑吟吟地靠在盛宗熙怀中,看着楼四月暗自郁闷的模样,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可以享用晚餐了。” 苏浩禹身穿灰色针织衫,灰色长裤,看起来挺拔出色,俊逸的面孔上挂着明亮的笑容。 “苏浩禹,怎样?今天收了个女徒弟哟!”顾延中笑问道。 “安琪有做厨师的天赋。真是要谢谢她的帮忙。”苏浩禹由衷地夸奖。 “谢谢。”邵安琪得意地递给大家一个笑容。 一行人陆续入座,盛宗熙走在后面拍了拍楼四月的肩膀,然后微笑着搂住顾惜语的纤腰去往草地的餐桌。 楼四月勉强地笑了笑,很快恢复淡然。 邵安琪这丫头真是可恶,明明说喜欢他的嘛,现在却对苏浩禹有兴趣了。 噢,他自己这是在干嘛? 争风吃醋吗? 楼四月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吃邵安琪的醋呢? “四月,你在想什么呢。可以用餐了。”苏浩禹亲自走到楼四月面前,看着这个发呆的好朋友,不由关切地多看了他两眼。 “哦。”楼四月斜睨了苏浩禹一眼。 “请。我尊贵的客人。”苏浩禹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楼四月不禁笑了。 长长的餐桌上整齐地摆着美味的山珍海味、美酒、点心。苏浩禹最后做的一道菜是芝士焗明虾。 大家愉悦地边用餐边轻声聊天。 楼四月看着相谈甚欢的邵安琪与苏浩禹,他的胃突然痛起来,而且一股莫名其妙的孤寂感也悄悄地涌上心间。 他突然强烈地想要回家了。 “四月,怎么了?胃不舒服吗?”顾惜语同情加关心地询问道。 她看到他基本上没怎么吃面前的食物,他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到对面的邵安琪与苏浩禹身上了。 顾惜语一问出声,邵安琪抬头望向楼四月,苏浩禹关切地问:“四月,胃病犯了吗?我让佣人给你拿胃药。” “谢谢。我没事。”楼四月微笑着回答。 “到我家,不必跟我客气。”苏浩禹拿出主人家的风范,希望照顾到每一位客人。 “浩禹,谢了。我没事。”楼四月拿起手上的银叉稍显用力地戳向盘中的大明虾。 顾惜语悄悄与盛宗熙交换一个眼神,抿嘴笑了一下。 顾延中疑惑地望着楼四月,“四月,今晚你有点反常。是不是还惦记某个美女呢。” “我有吗?延中哥,你看错了吧。”楼四月面含笑意地瞪了眼他。 邵安琪没有说什么。 表情淡然地吃着盘中的食物。 反正她已经习惯楼四月时常冒出的怪异举动。 谁又清楚他现在是怎么了? 苏浩禹看着楼四月,突然他笑了,他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瞧着楼四月勉强维持的笑容,苏浩禹生起捉弄的念头。 “四月,谢谢你介绍你的朋友跟我认识。尤其是聪明美丽的安琪,我决定要好好教她我的厨艺。” 果不其然,楼四月英俊的脸庞立即染上一层灰暗,看来真被他猜中了,楼四月是在吃他和邵安琪的醋。 苏浩禹的话一出,让餐桌上的人表情各异。 “真的吗?你要教我厨艺?” 邵安琪满脸惊喜。刚才在厨房帮他忙时,她央求他收她做徒弟,他都拒绝了。 “浩禹,你可是从不收人做徒弟的。”顾延中颇为意外,然后笑得颇为高深地用目光在他和邵安琪之间来回扫视。 “苏先生厨艺精湛,找个徒弟发扬他的厨艺,非常不错的决定。”盛宗熙英气逼人的面孔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楼四月看向顾惜语,等待着她的看法。 “我不作任何发言。我负责享用美食,就ok。”顾惜语狡黠地笑了笑。 “浩禹,你也不怕某人把你的招牌砸了。”楼四月的语气听起来,有点酸溜溜的。 “我刚才已经见识过安琪的水平,我相信她在我的培养下,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大厨。” 不过,原谅他用这种拙劣的恶作剧来抚平他心中的气愤情绪,看着好朋友兼好兄弟的楼四月对爱情如此不勇敢,苏浩禹觉得他有责任帮他一把。 “师傅,我一定不负你的所望。”邵安琪一脸激昂高兴。 “好徒弟。只要你有空,都可以来找我学厨艺。”苏浩禹哈哈地大笑起来。 楼四月鄙夷地扔给两人一个大白眼,这是表演什么剧目?师徒会吗? “邵安琪,别忘记你的身份——歌手。我的公司可不允许三心二意的艺人。” “不用你担心。我自有分寸。”邵安琪反驳道。 苏浩禹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朝盛宗熙夫妇微微笑了笑。 三人是心知肚明。 楼四月气得拿起桌上的香槟仰头猛喝了一口。 苏浩禹看着好友如此颓败的样子,心情大好,要知道,他可是很少看到潇洒倜傥的楼四月竟有吃瘪的时刻。 第182章 他有说是为什么事失眠吗 晚餐结束。 苏浩禹朝着一行人挥手,邵安琪则是从头至尾处于兴奋的状态,跟苏浩禹噼里啪啦说了好长一段话,才恋恋不舍得离开。 楼四月睇了眼旁边的邵安琪,不禁吐出一句,“邵安琪,你打了鸡血呀,这么兴奋。” “要你管。” 邵安琪可没给自己的老板面子。 私底下,她从没有把楼四月当作她的上司。 “看在我们是发小的份上,我才好心提醒你的,过于兴奋,血压会升高,对身体有危害的。好心不识驴肝肺!”楼四月气呼呼地去往自己的蓝色兰博基尼。 “你有那么好心?”邵安琪显然不相信地哼了一声。 两个人各自坐上驾座。 谁都不理谁。 盛宗熙温柔地替顾惜语系好安全带,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轻啄了一口,“老婆,我们回家了。” “宗熙哥,你至于在我们面前上演亲昵场面吗?” 楼四月的车子缓缓开过来,正好看到盛宗熙往顾惜语脸蛋上偷香的一幕。 “我吻我的老婆,天经地义。你要是羡慕,赶紧找一个。” 盛宗熙淡淡扫了一眼楼四月,然后启动车子,对着欲开口反驳他的楼四月继续说,“四月,别怪宗熙哥没提醒你,老婆要抓紧娶到手哟,小心被别人瞄上了,你小子会被落单的。” 盛宗熙没有理睬楼四月气呼呼的脸庞,跟顾延中和邵安琪打了声招呼,率先离开。 楼四月今天真是郁闷至极,驾车飞速地回到家里。 黑夜中,一双眼无神地瞅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直到眼睛发酸还是睡不着。 这情形,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自从楼四月到达家里,洗漱完毕,熄灯准备睡觉后,他的眼睛就没合上一次。 他的脑海中不停闪现过不同的面孔,有时是发飙时的张牙舞爪模样,有时是愿望得以实现的开心笑容,有时则是经典的小太妹模样,这些全是邵安琪独家拥有。 楼四月翻来覆去的换姿势,他懊恼的坐起身,手指烦躁的抓抓头发,此刻脑袋昏昏沉沉,仍旧无法入睡。 “我是谁?是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楼四月,干嘛神经病发作的想着那个假小子的邵安琪?” 不行! 再这样下去。 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再不睡,明天怎么有精神到公司主持大局。 他趴在床上在抽屉里胡乱地翻找着什么,最后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走下楼。 这个点,家里的父母,还有佣人都睡着了。 他径直去往厨房,打开了一盏壁灯,一会弯腰,一会站直身体把每个小柜子都打开了一遍。 安眠药呢? 记得他以前买过一瓶,后来被母亲收走,说放在厨房,告诫他别靠药物入睡。 其实,还真不是他想吃安眠药。 记得刚去掌管父亲的公司时,业务繁多,压力巨大,累得他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等停下来,想要入睡时,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好去医院找医生开了安眠药。 需要服用安眠药入睡的经历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说来,真是讽刺加好笑,他居然因为邵安琪而失眠。 楼四月懊恼地用脚踢了下柜子,真是的,烦躁死了。 “少爷,你在那里干嘛呢?” 楼四月吓了一跳,转过身,看见老管家披着外套,手里拿着一根手电筒疑惑地望着他。 “别开灯。” 楼四月出声阻止欲去按亮厨房里大灯的老管家。 “少爷,你需要什么?我帮你拿。” 老管家看着凌晨时分,快到四点的楼四月在厨房里烦闷的背影,他很心疼。他可是看着小少爷长大的,自然对他感情深厚。 “看见我妈把安眠药放哪了吗?”楼四月询问道。 老管家好奇加疑惑地看着他。 “放心,我不是要自寻短见。我睡不着,给我一颗好了。” 楼四月真怕老管家啰啰嗦嗦地说起一长串大道理。他当然感觉得到这位长辈对他的呵护和关心。 老管家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弯腰从一个最隐蔽的柜子里拿出一瓶安眠药,倒出一颗递给楼四月。 楼四月抓过,就着桌上的一杯白开水咽下。 “晚安,李伯。” 李管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走上楼梯的楼四月,他家少爷是怎么了。 这段时间很反常呢。 楼四月关掉床头灯,盖上丝被,催促自己快快入睡。 “刚刚应该吃下半瓶安眠药的……”昏沉中,他总算不再去想那张脸的主人。 早上九点半。 室外的阳光明媚刺眼,手机响个不停,楼四月睡意迷蒙的抓起,按下通话键。 “喂。” “总裁,今早九点半需要你主持股东会议的,我们都准备好了,在等你了……” 霎时像活跳虾一样,楼四月从床上跳起来,看了下表,“九点半了,怎么这么晚了?” “总裁,需要我告诉股东们延长半个小时再举行会议吗?” “十五分钟,我马上到达公司。”楼四月挂断电话,跳下床直接冲进浴室洗漱。 虽然楼四月生活中嬉皮笑脸的,但对于工作他从不马虎。 平时八点半就出现在公司里的他,今天竟然睡过头了,这还是他上班以来头一遭。 楼四月风风火火地边扣着衬衫的纽扣边下楼,大步走出家门,打开车门,麻利地启动车子,迅速离开。 韩洁在花园里替花浇水,听着车子轰轰出库的声,微皱眉,侧头询问刚走过来的管家,“怎么回事?” “可能是少爷睡过头,急着去公司。”李管家解释道。 “早上没人去叫醒他吗?我还以为他早出去了呢。” “少爷昨晚凌晨四点还未睡,看样子是失眠了,问我要了一颗安眠药。 对不起,夫人。 是我出自私心,所以没让人去叫醒少爷。”李管家诚恳地道歉。 “他有说是为什么事失眠吗?”韩洁比较想知道这个,不过依旧补充了句,“下次遇上这种事,记得先告诉我。” “我知道了,夫人。少爷没说,感觉像为情所困。” 老管家年龄有六十来岁了,平常背杆挺直,步伐稳健,阅人阅事丰富,大概猜测了下。 韩洁看着面前带着水珠的花朵,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看样子,是该她亲自出马去探探儿子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了。 第183章 她要订婚了? 楼四月到达公司,对着会议室里投来的打量目光毫不心虚,英俊的脸庞上一副从容不迫,镇定的模样。 这边楼四月有条不紊地主持着会议,那边韩洁光明正大地去往云昇集团拜访盛宗熙。 为什么她会去拜访盛宗熙呢? 韩洁有做过分析的,顾延中、邵离柏虽然跟自己的儿子是好朋友,但总是没有已经结婚的盛宗熙对待爱情成熟稳重。 更何况她自己的儿子,她还是了解的,如果要选择倾诉对象,楼四月会选择盛宗熙。 雍容华贵的韩洁出现在云昇集团的大厅,前台小姐替她拨了内线,恭敬地请她入电梯。 “韩阿姨,您来啦,请坐。”盛宗熙一袭合身的黑色西服,衬出他颀长挺拔的身材。 他又让秘书端杯咖啡进来,然后坐到沙发上。 “宗熙啊,阿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韩洁优雅地微笑着。 “韩阿姨,您别这么说。是晚辈应该常去拜访您和楼叔叔的。”盛宗熙从秘书手中接过咖啡,礼貌地双手端放在韩洁面前。 “宗熙,我来找你,就是想知道,我儿子楼四月是不是暗恋哪家女孩了?”韩洁目光灼灼地望着盛宗熙。 “暗恋?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跟阿姨说实话,是不是四月让你这么对外说的? 我可不是什么外人,我是他亲妈。 你不知道,四月那小子昨晚竟然吃安眠药,嘴里呢喃着,好像是哪个女孩子的名字。” 韩洁说了一半事实,胡诌了一半。 盛宗熙忍不住笑了,“阿姨,我不清楚四月心里喜欢谁,但是我知道有个不错的女孩子喜欢四月。” “哦?是谁?”韩洁好奇地望着盛宗熙。 ………… 另一边,楼四月主持完会议,不禁打了个喷嚏,似乎哪里怪怪的。 忙碌一天之后,他回到家中,母亲韩洁立即笑容满面的迎上来,“儿子,今天累了吧?快洗手,我让厨房里的阿姨帮你炖了可口的汤。” “妈,你今天遇上什么开心事了吗?看起来心情不错!”楼四月将手中的外套递给佣人,然后去往沙发。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下个月初,凌诗诗要举行订婚仪式,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幸幸福福的,我心里羡慕又祝福着。 四月啊! 你也老大不小了,快二十七岁了吧,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家让我瞧瞧?”韩洁说了一长串话。 “她要订婚了?”楼四月低声道。 原来她心里早已经有喜欢的人。 韩洁忽略他伤感的神情,继续说:“是啊,今天下午跟凌太太一起玩牌时,她和我聊起的,她说一切都还在筹备中,确定好日子,就会给我们发请柬。” 韩洁斜睨了一眼楼四月,漫不经心地说:“安琪从小和诗诗一块玩到大,诗诗都要订婚了,说不定安琪的好日子也不远了。” “妈,我不喝汤了,我先上楼了。”楼四月心里有丝烦躁地迈开修长的双腿。 “哎,四月,妈的话还没说完呢。”韩洁在他身后大喊。 “谢谢妈的好意,我现在不想喝汤。” 楼四月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了,或许是听见凌诗诗要订婚了,他心里有些难过; 又或许是想到安琪和苏浩禹非常合得来,他心里又堵得慌。 到底是在为什么而生气,不痛快,他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 韩洁看着儿子的背影,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 邵安琪最近不在临海城,去往别地给新专辑做宣传。 满满的行程下来,已经是晚上时分。 回酒店的路上,车里安静无声。 邵安琪半眯着眼睛,似乎挺累的,终于到了目的地,助理和司机师傅说着明早来接人的时间,她下车后越过助理率先进入酒店大堂。 一进门,飞快地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她倒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腿好酸啊…… “安琪,这是你的东西,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助理把一个包放在椅子上。 “嗯。谢谢你,小果。”邵安琪坐起身,微笑着说。 助理小果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出去。 邵安琪在沙发上还赖了会,才起身去往浴室。泡了半个多小时的牛奶浴出来,床上的手机正在响个不停。 她边走边擦湿润的发丝,抓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楼四月,她的心突然加速跳动。 “喂。”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平静。 “邵安琪,打了好几次电话,怎么才接啊?”楼四月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我刚才在洗澡,没听见。什么事?”邵安琪本来是想要表现得淑女点,结果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 “是那样啊。” “啊。你要说什么?”邵安琪坐在床沿,等待着他的下文。 “诗诗要订婚了,你知道吗?”楼四月问出这句话时,突然感觉自己非常轻松,并没有想象中的大悲大痛。 好奇怪。 “我没听诗诗说过,”邵安琪微顿一下,擦头发的手停下来,紧紧握住毛巾说,“你还好吧?” “邵安琪,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希望我现在冲着你大哭大闹吗?”楼四月对着电话大喊。 “楼四月,别不识好人心!看在我们是朋友的分上,我才关心地问一句而已。哼!”邵安琪气急败坏地说。 “咳……”手机那头的人清着喉咙。 “感冒要去看医生,不要大声说话。”邵安琪故意这么说。 “邵安琪,这是你对待老板的电话礼仪吗?我想要不是看在我们是朋友的分上,你可以卷铺盖回家吃自己了。”楼四月对她大喊。 “我……”邵安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忙完那边的工作,赶快回来!” ‘啪’地一声,楼四月挂断了电话。 结束火药味十足的电话叫嚣,邵安琪看着手机怔愣好几秒。 凌诗诗要订婚了? 怎样这么突然? 邵安琪调出电话薄,按下了凌诗诗的电话。 “喂,安琪。”凌诗诗的声音依旧温柔甜美。 “诗诗,你最近好吗?”邵安琪问道。 “还好。你呢?” “我还好,”邵安琪小心翼翼地说,“听说你要订婚了?” “嗯,是的,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开了,一定是我老妈打麻将时说的吧。”凌诗诗的语气很轻松,似乎有丝无奈。 “那你的未婚夫是……” “不是他。”凌诗诗快速接过邵安琪未说完的话,她淡淡一笑,“没事,你不要替我担心。” “诗诗,我可以问一下,你是自愿的吗?” “安琪,祝福我吧!好啦,我这边还有事,改天有空,我们见个面再谈。” 邵安琪看到凌诗诗仿佛有点回避的意味,匆匆挂断了电话,她的心里有些难过。 不仅为凌诗诗,更为她自己。 第184章 这丫头真是奇怪 邵安琪返回临海城,忙完工作,约了凌诗诗出来见面。 一袭白色的香奈儿套装将凌诗诗曼妙的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嘴角噙着浅笑,浑身散发着如同公主般高贵优雅的气息。 邵安琪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裸色金属装饰立体袖连身裙,同样是着裙子,气质真的相差太远,凌诗诗在天,她则是在地。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总会拿自己跟凌诗诗作比较,或许是因为凌诗诗是楼四月喜欢的人;也可能是因为她不自信。 “安琪,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凌诗诗温婉大方。 “我也刚到。”邵安琪挥去心中那小小的失落,笑容满面地说。 凌诗诗优雅地落座,然后点了杯蓝山咖啡。 “安琪,近来你很忙吧,我时常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报道。” “为了新专辑的宣传,只好四处奔走。”邵安琪提及工作,一脸欣慰和自信。 “我们以前都是念的服装设计,没想到你会进军娱乐圈。”凌诗诗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一定会付出太多的代价,其中,最重要的,就是……” 凌诗诗沉默了片刻,淡淡一笑,“对了,你跟小四怎样了?” 邵安琪望着她,那双流光溢彩的黑眸仿佛染上一层伤感,或许公主也有不为人知的酸涩。 “老样子,他仍旧不喜欢我。”邵安琪低头轻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 “对于爱情,我也不敢给你意见,毕竟我在爱情中也是个失败者。” 看着凌诗诗苦涩的模样,邵安琪轻抚上她的手背,“诗诗,我们都加油,好不好?” “安琪,我真的很佩服你。 对于爱情你是这么执着,面对小四的不爱,你仍旧可以好好把握你与他的关系,谈笑风生; 而我,就不能那么坦然。 或许在工作上,我可以冷静镇定。 但在爱情面前,我那些优雅的状态早就维持不住。”凌诗诗一口气说完。 “诗诗。”邵安琪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好啦,不提这些。我要订婚了,对方是唐家的二公子——唐洛极。”凌诗诗美丽的面孔上扬起笑容,“安琪你应该也认识他的,小时候,你有见过他几次的。” “是不是那个爱流鼻涕的家伙?小名唐唐?”安琪有点惊讶,小时候凌诗诗没少捉弄他。 现在他们两个竟然要订婚了。 “是的。唐洛极现在可是一个俊美英挺的男人,跟儿时的弱不禁风不能相提并论。” 凌诗诗不禁在心里感慨时间会冲淡一切,而同时时间又何尝不是会浓缩一切呢。 “你之前不是说你喜欢延中哥吗?”邵安琪心中有太多疑问。 “是的,我喜欢他,现在依旧喜欢他。”凌诗诗毫不隐瞒。 “那你还……”安琪搞不懂这是什么状况。 “延中哥心底有喜欢的人了。”凌诗诗低头说。 “你怎么知道?”安琪追问。 “不怕你笑话。 在父亲跟我提出要我和唐洛极订婚的那天。 当天晚上我就驾车去往顾延中的公寓,我鼓起勇气,我想向他表白,但……” 凌诗诗微顿,“他同一个漂亮的女孩一起进入了公寓,而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傻傻地,坐在车里,看着他所在的房间的灯亮起,最后熄灭。” “诗诗,”安琪在心里不禁暗暗谴责了一番花心的男人们,“你也知道的,逢场作戏在我们这个圈子很常见,或许延中哥带回家的那个女孩子并不例外呢。” “呵呵。” 凌诗诗淡淡地笑了一下,“以我女人的直觉,顾延中对这个女孩子不一样。 至少我也在这个圈子里见过许多不同类型的女孩子,大多时候还是可以看出谁是在装清纯,谁又是在故作高深。” “所以,你就因为这样,决定和唐洛极订婚?是不是太草率了?”安琪很不赞同凌诗诗冲动的做法。 “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何况唐洛极这个人,我知根知底,如果我与他有意外的情缘发生,那算不算额外的收获?”凌诗诗自嘲地笑笑。 “诗诗,我觉得你最好想清楚,别这么冲动。你都还没向延中哥表白,你怎么知道他对你的感觉?”安琪劝慰道。 “安琪,谢谢你的关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为我感到遗憾。”凌诗诗精致白皙的脸庞上挂起盈盈浅笑。 “是不是凌伯伯逼迫你一定要和唐洛极订婚的?如果你真有什么苦衷,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安琪真的是一片好心。 “安琪,容我再说一次,谢谢你。我的事,我能处理好。”凌诗诗的口吻变得坚定。 邵安琪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指使别人怎么做呢? 何况她现在的感情也是荆棘不断。 安琪和凌诗诗离开咖啡厅时,在大门口碰上顾延中,她看着凌诗诗眼眸深处极力掩藏的爱恋,心不禁感到酸涩和疼痛。 她与凌诗诗从小是玩伴,更是朋友。 她心底是真心实意希望好朋友得到幸福的。 邵安琪看着顾延中身边的一位高挑女子,眼睛里不禁流露出愤怒和不满,温文儒雅的顾延中为什么要流连花丛中,记得年少时的延中哥并没有这种秉性。 凌诗诗依旧维持着平日里的温婉笑容跟顾延中打了招呼,然后离开。 邵安琪现在心里乱糟糟一团,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顾延中,话也没说。 这让顾延中一头雾水,他什么时候招惹到她了。 邵安琪在公司里见到楼四月,还是告诉了他凌诗诗确实要订婚的消息。 看着英俊脸庞上面无表情的楼四月,邵安琪迷惑了。 难道他是太伤心了,已经傻掉了? “楼四月,你没事吧?诗诗也只是订婚,还没结婚,这代表你还是有机会的。” 邵安琪现在只想让他平静下来,也不去管自己内心有多酸涩了。 楼四月瞅了她一眼,这丫头真是奇怪! 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凌诗诗订婚了,也就断了他的念头,这样她不是就有机会靠近他吗? 她以前说过喜欢他的呀,难道这话已经失效? 想到这点,楼四月的心不禁细微地疼痛起来。 “楼四月,我知道你对诗诗的爱恋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消失。 如果你仍旧放不下她,可以重新追求她一次。 但我觉得感情的事,两厢情愿最重要,单方面的爱恋,多少是有点曲折的。”安琪语无伦次地安慰道。 毕竟她心底知道凌诗诗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她又想楼四月开心,但又不想他做无用功,真是矛盾煎熬。 “邵安琪,是不是公司最近给你安排的工作太少了?”楼四月脸色铁青,似是怒瞪又似戏谑地瞅着她。 见他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邵安琪顿时觉得头顶乌云密布,似是山雨欲来的情势。 也是,他正在悲伤难过的时刻,思绪也是敏感得很。 一定是觉得她在笑话他。 天地良心,她真没有幸灾乐祸。 “邵安琪,真是好悠闲呀!” 楼四月语气阴沉地调侃着,“你已经在我办公室谈论超出工作以外的事情半个小时,看来,你的经纪人还没教会你如何更有效地跟老板谈工作沟通吗?” “我……我……”邵安琪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现在你可以出去了。我要工作了!”楼四月拿出老板的架势,命令道。 “哎,我是好心安慰你嘢!”邵安琪小声嘀咕。 “邵安琪,别忘了你是我公司的艺人,难道艺人已经可以干涉老板的个人感情生活了吗?”楼四月气呼呼地说。 他不是气邵安琪上班时间谈私事,而是气她…… 等等。 他这是在干嘛,怎么开始在意起她对自己的感受。 “楼四月,看在你今天伤心的分上,我不跟你计较。”邵安琪心里委屈不已,转身离开。 他对她,有细微的情感变化了吧?楼四月在心底想着。 应该不是。 “总裁?”秘书轻声唤着。 楼四月回过神,“什么事?” “有份文件要你签字。”秘书面含笑容地说。 可心底不禁悱恻,平常笑意盈盈的总裁也有发呆的时刻,她敲门都没应声,只好轻声走进来。 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在心间涌现。 他可不希望将来每次和她谈完话都是这个模样—— 她离开,潇洒地离开,留他在原地,只能看她潇洒的背影。 在写下最后一‘横’的时候,楼四月用力地一划,在纸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他笑着把文件交到秘书的手中,秘书双手接过。 “总裁,我先出去了。” “嗯。”楼四月毫不吝啬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秘书在心底直叹,她们家的总裁真是太帅了,与天俱来的贵族雅致。 第185章 那你是在生谁的气 时间很快到达凌诗诗和唐洛极的订婚这天,订婚仪式是在五星级豪华酒店举办的。 俊男美女,衣香鬓影。 热闹非凡的订婚派对上,楼四月看着前方接受大家祝福的一对新人,内心百感交集。 怎么着,凌诗诗也是在他心中存在许久的爱慕对象。 而她的准新郎是远新企业的总经理唐洛极,凌家和唐家是多年世交,两人订婚,门当户对,被称为王子与公主的完美结合。 他看着凌诗诗一脸甜蜜地挽着身旁的未婚夫,笑得好幸福,而她身旁的男人则是面含微笑地看着她。 两人幸福的模样,让他有点羡慕。 “四月。” 楼四月回过头看到顾延中温柔俊逸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延中哥。”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走神?”顾延中沿着他之前的目光望去,是那对壁人。 “他们看起来很般配。”楼四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也觉得。小柏和宗熙哥他们都到了,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顾延中又望了一眼那边,英俊的脸庞上泛着沉着睿智的笑容。 “好。” 楼四月走过去,却看见邵安琪正和苏浩禹有说有笑,一想起那次他本想介绍她与苏浩禹认识,哪知两个人一见如故,完全忘记他站在一旁错愕不已。 “四月,看来这回你这个月下老人成功了一半,”顾延中笑着打量邵安琪和苏浩禹谈笑的模样,“安琪和浩禹很合得来呢。” 楼四月‘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谁要撮合她和苏浩禹?! 顾延中斜睨了他一眼,然后独自走到盛宗熙和邵离柏面前。 “真没想到,你还学过服装设计。”苏浩禹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原来她不仅歌唱得好,还有些跟其他女子不同的想法,“那么,你是怎么进入娱乐圈的?被星探发现?” 邵安琪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烫,有点不习惯他灼热的赞赏眼光。 “是楼四月,他的公司举办选秀节目,他没对你说起过吗?”邵安琪转过头,向楼四月站着的地方看去,“四月……” 楼四月正和一位美丽端庄的女人说话。 似乎两个人认识,他还时不时亲昵地凑到她耳边低语着什么。 穿着黑色礼服的他高大英俊,而他身边的女子一身红色娇艳明媚。 “安琪?”苏浩禹有些诧异于她忽然的停顿,“怎么啦?” “没什么。”邵安琪转回了头,勉强地一笑,“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她的笑容掩饰不住她的失落,也隐藏不了眼眸深处的悲伤。 苏浩禹审视着那张忽然失去了所有欢乐与光芒的小脸,在这一瞬间,他只希望能够看到她重新展露笑靥。 “我们刚才说到了你进入娱乐圈的过程,”苏浩禹慢慢地说道,“如果你现在不想说这些,我们可以聊聊厨艺。” 大厅的空中,轻柔的、愉悦的旋律悠扬地回荡着。 苏浩禹是个很好的朋友,跟着他说话,是一件舒适而自然的事。 更重要的是,他仿佛明了她这一刻的心情,体贴地不再寻问她进入娱乐圈的任何事情。 凌诗诗订婚的场面布置得十分温暖漂亮,粉红色的气球,各种代表吉祥意义的鲜花。 邵安琪的目光不禁落在一捧香槟玫瑰上面,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每个女孩都有一个浪漫的梦想。 即使是她,也会有最不切实际、最美丽的幻想。 她曾经以为,成为一个顶尖拔萃的服装设计师,会是她毕生的梦想。 可是…… 曾几何时,在她的梦中,悄悄地多出了一个身影。 梦中的他朝着她微笑,朝着她大吼大叫,却又宽容大度地纵容她所有的无理取闹。 朝着那美丽耀眼的香槟玫瑰,安琪轻轻地闭了一下眼睛。 耳边是苏浩禹悦耳动听的说话声音,脑海里却是想着有关他的一切。 虽然知道今天是他心目中的女神订婚的日子,虽然知道他依旧无法爱上自己,但她还是痴心妄想…… 她仍然幻想—— 他会注意到她,他会关心她,在他的心中会有她…… 哪怕—— 只有一秒钟也好。 “介不介意我单独和邵安琪说句话?” 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邵安琪回过头,目光接触到一双黑色的、闪着怒意的眼睛。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 看样子,很生气。 苏浩禹微笑着点头离开,离开之际目光颇有意味地在邵安琪与楼四月之间来回扫了一眼。 邵安琪看着面前的楼四月,不是说有话要跟她说吗。 怎么板着一张脸,活像谁欠了他一千万没还他,嘴角也紧抿着,眼睛闪着寒光。 这样的表情。 她只看到过一次——他知道她在转交音乐会邀请函给凌诗诗时对凌诗诗说了自己对他的心意那回。 ——一定是有人惹到楼四月了。 ——而那个人就快要倒大霉了。 邵安琪脸上扬起笑容,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不知道那个倒霉蛋是谁? 她居然还在笑? 楼四月瞥了她一眼,这一眼却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她私底下认识苏浩禹也就罢了,还和苏浩禹聊得起劲,现在竟然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根本没有把他这个哥们兼介绍人放在眼里嘛! “喂,”邵安琪拍拍他的肩膀,“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我们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站在这里,很煞风景。你看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就我们俩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好怪的。” “你说啊!”楼四月没好气的说。 有没有搞错? 是他要和她说什么来着的,现在又叫她说,算什么事嘛。 “你那个朋友——浩禹,还蛮健谈的,他对我说了好多他是怎样进入厨师这一行业的事。呵呵!”邵安琪笑了笑,“他的经历还蛮有趣的。” “不如你让他再跟你说说他小时候的事,这样的话,说不定你连他家的家谱都能倒背如流。”楼四月冷冷地说着,他注意到苏浩禹投向这边的目光。 “喂,楼四月,”邵安琪纳闷地抬起头,“你生气了?你怎么啦?” 楼四月转过头去。 他是生气。 生自己的气。 把苏浩禹介绍给邵安琪,这曾经是他自以为最完美的决定。 这样一来,不但可以让邵安琪如愿以偿的享受美食,还可以让她对自己充满感激。 但是……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邵安琪越是和苏浩禹投缘,他这个始作俑者,竟然会感觉越来越…… 烦闷了呢? 似乎还有点惶恐。 “楼四月,我多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看到诗诗订婚,你心里不太好受……” 邵安琪偷偷地瞄了他一眼,看样子,他的火气还不是一点点。 真是的,她也不想他难过伤心啊,可是,凌诗诗要和别人订婚是诗诗自己的决定。 “关凌诗诗什么事?!” 楼四月大吼一声,不但把邵安琪吓了一跳,就连周围的人都好奇地向这边看来,“她都是别人的未婚妻了,这点我清楚得很。” “喂,楼四月,你今天很奇怪耶!” 邵安琪有点明白了,搞了半天,他的那张臭脸是摆给她看的。 看看周围,她压低了嗓门,“当初我对诗诗表明对你的心迹,但这根本不是造成她要跟别人订婚的原因。 你现在生我的气,有意思吗? 它能让你减轻痛苦?” “我没生你的气!”楼四月怒声反驳。 “那你是在生谁的气?” 邵安琪疑惑地望着他,凝视着那张苦恼而又英俊的面孔,她发现自己的火气早就跑到九霄云外。 取而代之的是——她好想帮他抚平微皱的眉头。 “安琪,”楼四月抓住她的手臂,“对不起,我……”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情。 “四月,你怎么了?如果真不想待在这里,我可以陪你先离开。”邵安琪体贴地说道。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订婚,换作是任何人,都不能泰然自若吧。 正当两人僵持之际,韩洁手里拿着一杯香槟微笑着走过来,“四月,安琪。” 第186章 机会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阿姨好。”邵安琪转过头微笑着打招呼。 韩洁点点头。 “妈。”楼四月淡淡地喊了一声。 “安琪,不好意思,我想带四月去那边一下,有位叔伯辈分的人想见见四月,等会我们再见。” 韩洁也不等楼四月作答,手臂已经挽着他向安琪微笑着点点头,朝落地窗那边的几位长辈走去。 楼四月回头看了一眼邵安琪,嘴张了两下。 邵安琪表情怔怔地看着他,他刚才张嘴似乎在说——等我。 韩洁领着儿子跟几位商场上的长辈认识,她也知道今天是凌诗诗的订婚仪式,但上流社会就是这样。 遇上类似的酒会,多的是虚伪的热络,只为了给双方找寻一个合作的契机。 韩洁也不想打扰儿子跟邵安琪的谈话,不过她一直有注意两人的动静,陷入僵局,她才出面。 其实她也是想缓解两个人的气氛。 韩洁看着儿子脸庞上带着谦恭的笑容正和某商场前辈谈论着,她不动声色地退离楼四月几步,拉住一位穿梭在场内的侍者耳语了几句,然后很快恢复优雅大方的笑容回到儿子身旁。 还真是无聊,跟一堆不可一世的大老板陪着笑脸,不断地说着恭维的话,他真是不想继续下去了。 可他的母亲韩洁硬是拉着他见了好几个公司老总,频频示意他继续敬酒谄媚。 好不容易从那些个老总的满意笑声中功成身退,不想再浪费自己的口水,楼四月趁机脱离母亲韩洁,拿着红酒去往盛宗熙和顾惜语那边。 “四月,今晚你似乎很高兴啊,没少喝酒吧?”顾惜语说。 “小嫂子,我发现你不但巧言令色,还很会察言观色。”楼四月一边搜寻邵安琪的身影,一边和顾惜语耍嘴皮子。 “一心二用,找谁呢?”顾惜语故作纳闷地探头观望。 “看我母亲是不是在盯我的梢。”楼四月笑嘻嘻的回答。 “哦。”顾惜语缓缓地开口,“安琪最近认识新朋友了呀,看样子,他们挺聊得来的。” “她告诉你的?”楼四月立即出声询问,丝毫没注意到顾惜语眼中的笑意。 “喏,我自己看到的。”顾惜语抬手指了下窗户位置。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楼四月果然看到正和苏浩禹谈笑风生的邵安琪,心里真是不爽。 他和邵安琪认识二十多年了,以前习惯了她明媚的笑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对别的男人展露笑颜,他的心,仿佛被狠狠重划一刀,开始淌血…… 那灿烂纯净的笑容一向只属于他的呀。 邵安琪没有错,她有权利去追求她的幸福,因为当初是他拒绝了她的表白,是他把她推开的。 原以为自己不会太在意,又或许最多只会感到歉疚,现在看到她遇上投缘的男子,却没料到他竟然后悔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真想大声告诉她,他愿意喜欢她。 不该来的,真的不该来参加这种酒会。 算了,还是不要去打扰她正在追求的幸福生活。 楼四月闷闷不乐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红酒。 订婚仪式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韩洁看着脸颊有点红的楼四月,唤来一名waiter,递给waiter一张硬卡片,然后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韩洁走到楼四月身边,关心地说:“儿子,今天喝不少了,我不放心你开车回家,今晚就住酒店客房。” “妈,我坐你的车回去,不就行了。”楼四月有点晕乎乎地说。 “不行!” 韩洁立即出声反对。 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激动,她连忙笑着说,“刚才章太太约我去打麻将,我得用车。 我们打麻将的地点离家也远,你总不能让妈妈我大半夜地麻烦别人章太太送我回家吧。” “那你让司机先送我回去,然后再送你去章太太那儿。”楼四月迈开修长的双腿欲离开。 “听说这家酒店的套房非常舒适豪华,妈亲自带你去看看。”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干嘛非要我留宿酒店?”楼四月盯着母亲韩洁的脸庞。 “四月,说什么呢?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呢?酒后失言非常不礼貌。” 韩洁一本正经地说,大义凛然的样子。 看来真是他酒喝多了,冤枉母亲大人,楼四月笑着说:“妈,我错了,我头好晕,房卡呢,我走了。” “我让酒店waiter扶你上去,不然,醉倒在某角落,让人笑话总是不好。” 韩洁招来一名waiter,客套一番,然后她满意地看着儿子被扶进电梯。 韩洁抿嘴一笑,刚才她的儿子陪着那些个公司老总没少喝酒,她故意帮他挑的红酒,而不是香槟。 后来,她又故意在儿子面前说邵安琪和苏浩禹是如何如何的般配,结果她的‘傻’儿子脸色气得不青,一个劲地喝闷酒。 韩洁计算过,除了她故意的之外,其他宾客向他寒暄时,他也回敬了别人酒。 今晚楼四月喝的酒绝对超出他平时的酒量。 儿子,别怪妈妈算计你哈,妈都是为了你好。 有一句怎么说来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身为他的母亲,又是过来人,当然已经看出他喜欢上邵安琪,而他自个还在钻牛角尖,傻乎乎地看不清自己的真心。 邵安琪看着陆续离开的宾客,始终没有看到楼四月的身影,刚才他是说让她等他的。 怎么这会不见人影了? 突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她转过身面对来人。 “韩阿姨。”邵安琪的语气有点失落。 韩洁微微一笑,伸出手拍了拍邵安琪的手掌心,温柔地说道:“机会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一语双关。 但邵安琪一时没明白。 “阿姨先离开了,希望你晚上做个好梦。”韩洁优雅地越过邵安琪,径直上了车。 邵安琪目送韩洁离开,然后低头,摊开掌心。 竟然是一张房卡。 她既奇怪又诧异。 1608号房间,韩阿姨为什么要给她一张房卡? 邵安琪百思不得其解。 不由自主地,她还是迈开双腿进入了电梯,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她的心竟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踩上厚厚的地毯上,邵安琪站立在1608号房间外,犹豫一会,最终还是把房卡插进,门叮地一声,打开了。 她慢慢地走进去,白色大床上趴着一个人,她紧张又好奇地走近。 “楼四月。”邵安琪惊讶地出声。 闻着大股酒味,看着双眼紧闭的楼四月,她心里是又气又心疼。 气的是他怎么那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喝那么多酒;可又心疼他如此为感情受伤的模样。 “楼四月。”邵安琪拍了拍他的身体,没有反应。 看来今晚上醉得不轻,她无奈地摇摇头叹息。 “你这样睡,很容易感冒。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邵安琪站起身,去往浴室淋湿一张毛巾,轻柔地替他擦拭脸颊和手心。 “四月,真喜欢现在的感觉,我们很少如此安静的相处,虽然是在你喝醉的情况之下。” 她注视着那张英俊的面孔,心里涌现点点酸涩。 邵安琪想起韩洁塞给她房卡时对她说的话,‘机会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难道韩阿姨看出了她对楼四月的心思,现在是有心撮合她跟楼四月吗? 邵安琪握住楼四月的手心,淡淡一笑。 她心里感激韩洁的好意,但她可不想让楼四月产生任何困扰,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她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四月,晚安。” 邵安琪轻柔地替他掖好被角,坐在床沿又眷恋地看了他一眼,把楼四月的手放平在床面,欲起身。 “啊。” 邵安琪被床上的男子用力一扯,跌落在床上。 第187章 突如其来的吻 t 第188章 直觉他是欲盖弥彰 楼四月到达机场时,他的高级助理楚启天递给他登机牌,突然开口道:“夫人让我问你,昨晚有没有睡好?” 楼四月吃惊地瞪大眼,一不小心,手中的登机牌掉落在地,高级助理楚启天弯腰拾起来,用面巾纸擦了两下,重新放到总裁手中。 “我妈还说什么了?”楼四月边走边问。 “没了,她让我把你今天的状态汇报给她听。” 见总裁投来质疑的目光,楚启天大大方方地回看他一眼。 楚启天微笑着说:“总裁,请。陈总还在等我们。” 楼四月登上飞机,楚启天打量他的目光毫不遮掩,直盯得他心里一阵发热,“楚助理,你是要分分秒秒都看着我吗?” “抱歉总裁,夫人交代的事情,我得认真做好。”楚启天刻板地说道。 “我才是你的上司。”楼四月气得挑眉。 “对不起,总裁。我归夫人管。” “下了飞机,告诉我妈,她心里盘算的事,没有发生。”楼四月英俊的脸庞上流露出无可奈何。 怪不得母亲昨晚非要他住在酒店客房,原来是想要他和邵安琪生米煮成熟饭。 楚启天听了,微微摇头轻叹。看来夫人这次的希望又落空了。 楼四月则是戴上眼罩,暗自懊恼着,他最近的表现真是超级糟糕,又是失眠,又是忘记重要谈判,连邵安琪那个假小子都想染指。 不行。 不是提醒自己不要对公司里的女艺人有任何想法吗?让感情掺入工作实在太不专业了,且对邵离柏的妹妹产生情愫更是跳出他的原则。 啊! 谁来帮帮她,好累啊! 忙碌的工作让邵安琪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和顾惜语通电话也是有气无力,三言两语地结束了通话。 打从昨天从a市回来就一直凝着脸,活像座冰山的楼四月走出总裁办公室,去往公司食堂用餐的他刚要进电梯,就看到一脸疲惫的邵安琪从员工电梯出来。 邵安琪看到他,立即虚软地说:“楼四月,麻烦你帮我带一份午餐上来,好不好?” 说完,她就扶着额头去往休息室。 坐在沙发上,邵安琪低声呢喃道:“当艺人真辛苦,早知道当初宁可去做服装设计师,也不要来混娱乐圈。” 瞧她现在不规律的作息时间表,这跟轮轴转的陀螺有什么区别? 好不容易缓和过来,她眼一抬,发现楼四月就站在门口。 “喂,不是请你帮我带份午餐上来吗?你在这里做什么?”邵安琪心里暗暗嘀咕,他怎么闷气不吭声地吓人一跳。 “你怎么了?看起来好憔悴,哪里不舒服吗?”楼四月摸摸她的额头,“好像有点发热,感冒了?” 明明是关心的询问,他的脸色却阴沉得厉害,活像形成了几千年的冰山似的。 “没事啦。”邵安琪微后退了下身体,避开他的手。 问什么问,反正多说无益,何况她没跟男人讨论不按时吃饭导致胃痛的癖好。 “没事?”楼四月站直身体,尾音微微上扬,“没事就好,下午两点你还要上电视台的节目,请你记得你是我公司的艺人,也请记得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要再耍小性子了,也不要装病指使你的上司帮你带午餐。” 说完,楼四月单手插裤兜,大步走出休息室。 耍小性子? 装病? 他竟然说她装病! 邵安琪气得眼睛一酸涩,“诅咒你长期忍受胃病的困扰,可恶的楼四月!” 这个家伙从昨天早上就阴阳怪气的,先是在酒店莫名其妙的吻了她,晚上从a市谈完合同回来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现在还要对她说这种话,难道他也有神经质的毛病? 想当初自己可是为了他才跑来混娱乐圈的,结果爱情没得到,还受一大堆气。 啊!烦死了! 没法,邵安琪只有自己去公司的食堂用餐了,她的经纪人于小晴跟她请假两小时,因为于小晴的母亲从大老远的地方来看她。 “电视台录制节目的时间不要忘了,我不希望公司的艺人不守时。”楼四月在食堂的走廊上碰到邵安琪,高傲的叮嘱道。 “是,我知道了,楼总裁。”邵安琪哽咽道。 见他消失在眼前,邵安琪眼里的泪珠立刻掉下来,“不知道今天的厨师有没有做养胃的汤?” 她缓慢地走到食堂。 咦? 她都还没有开口说要哪些菜,打饭阿姨已经麻利地盛好饭菜,把餐盘递给她。 并且这几样菜都没有辣椒,也不属于凉性食物。 更震惊地是,餐盘上的还放着一瓶止胃痛的药。 谁让阿姨这么做的? 难道是…… 难道是楼四月? 顿时心里觉得暖呼呼的,邵安琪的眼眶里有泪光浮动,二话不说,她赶紧吞了两颗止痛药,期待痛楚早点消失。 邵安琪走出公司打算去往电视台录制节目,正好碰上经纪人于小晴归来。 “晴姐,你已经把你母亲安顿好了吗?” “嗯。我让她在酒店房间等我,晚上我下班,我再去接她。”于小晴微笑着说,她指了指门口的黑色宾利商务车,“上车吧。” 邵安琪看了眼车牌号,这车不是楼四月的座驾吗? 是他安排的吗?如果是,为什么他还要说那种令人讨厌的残忍话语? 那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疑问一直持续到她结束所有工作。 凌诗诗邀请大家一起去唱ktv。邵安琪打电话问了下公司里的人,得知楼四月早离开公司。 她直接从录音室赶往尊尚高级会所。 顾延中、邵离柏、盛宗熙夫妇都到了。 先是凌诗诗和她的未婚夫合唱了首温暖的情歌,接下来,就是其他人自由发挥演唱。 要是在平时,邵安琪一定兴趣盎然,抢着唱歌。 但此刻她没心思当麦霸。 她坐在楼四月的旁边,一直瞅着安静喝酒的他,瞧他一脸桀骜不驯、高傲的样子,她直觉得他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感觉她的目光似要在他身上燃烧起来,楼四月抬起头,冷冰冰地开口:“干嘛一直看我?” “今天的车和胃痛药是你安排的?”邵安琪直截了当地问。 “什么车和药?”楼四月装傻。 “就是……” 邵安琪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顾延中给打断了,“安琪,你今天怎么不唱首歌呢?平时你很喜欢k歌的啊。” “延中哥,你唱吧,我今天嗓子不舒服。呵呵。”邵安琪微笑着打哈哈。 “原来是这样。有没有去看医生?”顾延中关心地问道。 “可能是用嗓过度,休息下,就没事,别担心。”邵安琪看着其他几人投来的关切目光,笑着说,“没事,你们别管我。” 楼四月斜睨了邵安琪一眼,把酒杯一放,起身跟大家说:“失陪一下,去趟洗手间。” “去吧,去吧。我们等你。”邵离柏挥挥手,笑着说。 邵安琪见是个好时机,找了个理由,也出了包间。 第189章 你为什么要顾左言他 “楼四月,你等等我。” “邵安琪,我是要去男卫生间,你也要跟着我一起去吗?”楼四月笑着调侃她。 “当然不是。我刚才问你今天的事,你怎么不回答我?”邵安琪站立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什么?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楼四月不看她。 “公司食堂阿姨给我的胃痛药,还有我去电视台时坐的那辆黑色宾利车,是不是你安排的?” 邵安琪心想:这样说,够清楚了吧。 “你挡着我路了,我要去洗手间。”楼四月回避问题的越过她娇小的身体。 邵安琪又追上他,拦在他面前,“为什么不回答?” “邵安琪,上班的时候跟个‘病西施’一样,一下班你就生龙活虎,当心我炒你鱿鱼。” 楼四月威胁她,绕过她继续向前走。 “你为什么要顾左言他?”邵安琪一路追问到洗手间门口。 “你凭什么认定是我?也许是其他暗恋你的粉丝做的呢?”楼四月信口胡诌。 问、问、问。 有什么好问的。 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恼不已,总之他这次一定要坚持,不准染指公司里的女艺人。 邵安琪耍赖地戳着他的胸膛,“真是稀奇了,就算粉丝暗恋我,也是送我一束花,没事送什么胃痛药?更何况,宾利车是你的驾座,没有你的允许,司机怎么可能擅自用来送别人?” 楼四月一时语塞,这假小子精明起来,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你说、你说啊!”她几乎要扑上他。 为什么不回答? 为什么突然对她冷漠?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偷偷对她好? 楼四月一恼,抓住她的手腕,发泄懊恼似的吻住她的嘴。 一定是她身上的荔枝般甜的气味让他迷失,让他一见她就内心波动,想狠狠地吻她。 他应该避开的,却又执迷不悟地不想放弃。 两个人站在男洗手间门口热吻,让其他本想让洗手间的男士上前一步也不是,后退一步更不是,总不能憋着尿意吧。 “啊!四月、安琪!” 一道声音让楼四月和邵安琪清醒过来。 立即分开,抬头看着站立在他们面前的人们,除了顾延中惊讶不已。 其他想去洗手间的男子们都有些埋怨地看着他们,眼神在说,你们挡着路了。 楼四月拉过邵安琪站在一边,看着顾延中脸上高深的笑容。 “干嘛?”楼四月没好气地说。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两个吧。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走到一起了?”顾延中英俊的脸庞上挂起惊喜的笑容。 “谁和她走到一起了?刚才是个误会!”楼四月辩解道。 邵安琪怔然地凝视着他,他刚才吻得她唇都疼了,现在又说两个人什么事也没有,纯粹是个误会。 雾气几乎氤氲了她的视线。 “楼四月,我讨厌你!” 邵安琪哽咽地喊道,然后飞快地跑出去。 楼四月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伤心地离开,他心情烦躁不已。 顾延中瞅了旁边的他一眼,“不追吗?” “忘记你刚才所看到的。”楼四月冷冰冰地说。 “哪一幕?安琪难过地跑走还是你专注地吻她?”顾延中笑着反问。 “顾延中,你故意跟我唱反调是吧?” “哟,哟,还真生气了!连名带姓地叫我了,”顾延中瞥了一眼,“看来某人好事将近了。” 楼四月‘哼’了一声,不再理睬顾延中,径直离开了。 顾延中兴冲冲地跑回包间,决定要将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大家。 “延中,你在走廊上看见我妹妹了吗?”问这话的是邵离柏,安琪出去也有会时间了。 顾延中脸上挂着浅笑,环视了一眼,楼四月没回来,想必是去追邵安琪了。 “问你呢。延中,你在听吗?”邵离柏又唤了一声。 “小柏,我要恭喜你了!” “恭喜我什么?”邵离柏不解。 其他几人也好奇地望着顾延中,等待他的下文。 “你马上就要有一个妹夫了!这个人还是我们大家认识的呢。高兴吧!”顾延中拍了拍邵离柏的肩膀。 “你胡说什么呢?”邵离柏不以为然。他自己的妹妹有没有谈恋爱,他这个哥哥不可能毫不知情。 “没骗你。刚才我都看到安琪和四月接吻了。 两个人肯定恋爱了,他们的保密工作还真是做得好,连我们几个如此亲近的人都不告诉一声。” 顾延中高兴地继续说,“从小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就喜欢吵吵闹闹,没想到竟然擦出火花,这算不算日久生情呢?” “真的?”邵离柏站起身,他真的很意外也很震惊。 “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四月去追安琪去了。 因为我看到他们两个人那么亲密的亲吻,安琪有点不好意思,四月也有点尴尬,两个人就走了。” 这种想法是顾延中一厢情愿的理解。 邵离柏仍旧有点怔愣。 顾延中饶有兴趣地又和盛宗熙、凌诗诗他们讲述他当时看到的场景。 “宗熙哥,你好像都不惊讶的。”顾延中说,他又看向顾惜语,“嫂子,你和安琪关系好,你听她透露过和四月恋爱的事吗?” “顾大哥,你好像对他们的恋爱故事很感兴趣呀。”顾惜语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靠在唐洛极怀中的凌诗诗,“顾大哥,你年龄比四月大,什么时候轮到大家吃你的喜糖?” “我们现在说的是四月和安琪,扯到我身上做什么?”顾延中坐回自己的位置。 “你们玩,今晚的账记我头上,我先走了。”邵离柏冲着大家说。 “小柏,你急着回去做什么?说不定安琪和四月想享受片刻的二人世界呢。”顾延中笑着劝慰道。 “不行,我得回去问个清楚。这么大的事,居然不告诉我这个哥哥。” 邵离柏挥挥手,大步走出包间。 他现在是担当起真正的哥哥角色,看到自己的亲妹妹有了喜欢的男孩子,他是高兴,又有点不放心。 那个楼四月他当然知根知底,翩翩花公子,也不知道对自己的妹妹是不是真心的。 赫。 也真是的。 这么多年,他居然没看出安琪和四月两人之间的端倪。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发展到哪一步了? 哼,说什么进入娱乐圈想看看不同的世界,到头来真正的原因却是为了楼四月那小子。 看盛宗熙和顾惜语两个人淡然平静的模样,原来他们早知道了安琪跟四月之间的事。 也是,安琪回国时,频繁和顾惜语见面,两个人的友情噌噌地攀升,肯定会谈女孩子家的心思。 顾惜语知道了,她肯定会告诉盛宗熙,可是宗熙哥居然没有告诉他。 他的妹妹就是他掌心里的明珠,不能让楼四月那小子轻而易举地就拐回家。 第190章 难道要他反过来追她 楼四月走出了会所,本来冲动地驾车去追邵安琪的,可是在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他又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要去找她? 见绿灯一亮,他气急地把方向盘一转,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而去。 回到家中,楼四月气呼呼地把外套、领带甩了一地,连握在手上的手机都不能幸免。 为什么要让邵安琪吞噬自己的心? 为什么他的眼中现在只能看到她? 他拒绝过她,难道要他反过来追她? 那以后不是要被她当作笑柄,一直取笑他? 喂,他在想什么?想什么以后? 他的脑袋真是进水了。 邵安琪开着车,不断地看后视镜,她起初有看到他的车跟来呀,她都故意放慢速度了,他怎么还没跟上。 还是那个家伙半途而废,现在不知跑哪里去逍遥了。 邵安琪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心平气和,细细回想他今天所说的话。 虽然对他的转变一头雾水,但是她知道,是他,那个口是心非的楼四月。 除了他,还有谁会知道她犯了胃痛的毛病。 邵安琪一进门,就看到哥哥邵离柏端正地坐在客厅沙发,感觉有什么重要事发生一样。 “哥,你没和宗熙哥他们多玩会吗?比我还先到家呢。”邵安琪边低头换拖鞋边说。 “你不是也先离场了吗?结果比我还晚到家,说给我听听,去哪玩了?”邵离柏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妹妹。 “不是喝了点酒吗?车开得有点慢而已。”邵安琪提着包迈上楼梯。 “你和楼四月恋爱了?” 邵安琪听到这问题,停下了脚步,她怎么忘记刚才顾延中看到她与楼四月接吻的画面,肯定大喇叭般告知了大家。 “没有。”邵安琪如实回答。 “没有?没有恋爱,那你和楼四月还站在男洗手间门口接吻?这是情侣之间才会有的亲昵行为。” 邵离柏拉住妹妹的手臂,“告诉哥哥,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延中哥看错了,是个误会而已。”邵安琪现在不想让哥哥担心她的感情。 “听你这么说,那一定是楼四月那小子欺负你了,我找他算账去。”邵离柏松开妹妹的手,迈开腿要出去。 “哥,你这是干嘛?”邵安琪急忙拉住他的手,“楼四月喜欢的人是凌诗诗,我只是单方面的喜欢他而已。” 邵离柏错愕地转过身,“你暗恋楼四月那小子?那小子有什么好?花心大萝卜一个。” “哥哥和他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邵安琪小声嘀咕。 “喂,邵安琪,我是你哥,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邵离柏气呼呼地看着自己万般疼爱的妹妹。 虽然他身边不缺女伴,但男人逢场作戏很正常。更何况他从不染指良家乖乖女。 “你说楼四月喜欢凌诗诗?诗诗不是刚刚订婚吗?”邵离柏注意到这个问题,“你们三个人怎么回事?” “哎呀,哥,你别那么八卦,好不好?”邵安琪翻了个大白眼,“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怎么跟哥说话呢? 哥也是关心你,今天你要是不跟我把事情交待清楚,看我明天不找人把楼四月那小子打成残废,敢欺负我妹妹,这个兄弟不要也罢。” 邵离柏英俊的脸庞上浮现阴狠的神情。 “哥,你先坐下,好吧,我慢慢跟你说。”邵安琪微笑着讨好他,挽着哥哥的手回到沙发上。 她心里当然明白哥哥是关心她,也能理解哥哥护妹妹的心切; 但她一点也不愿意楼四月受到任何伤害。 看哥哥这副严肃深沉的表情,她也有点小怕怕。 邵离柏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邵安琪,小妹,让你瞒着哥哥,吓吓你作为小小的惩罚。 邵离柏听完她的讲述,脑海里已经理出一条清晰的思路。 楼四月喜欢凌诗诗,凌诗诗喜欢顾延中,而他妹妹又喜欢楼四月,顾延中对凌诗诗没爱情,只当作是妹妹看待。 邵离柏不禁暗自思忖,爱情这东西,真是错综复杂。 平时他的心思都用于事业上,对于他身边围绕的女人,他都是用钱解决问题。 他才不会愚蠢到对哪个女人上心,最后麻烦、困惑不断。 “关于凌诗诗和顾延中,我不怎么感兴趣。 我现在是想知道,楼四月到底把你当作什么?” 邵离柏心里不舒畅了,楼四月那小子居然强吻他的妹妹。 不过,邵安琪没告诉哥哥她和楼四月在酒店那次的吻,只提了今天晚上在会所洗手间门口的事。 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对哥哥全盘托出女儿家的心思。 “哥,你得跟我保证,凌诗诗喜欢延中哥的事,你先不要说出去。其实,我也不懂得诗诗为什么要和唐洛极订婚。” “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套用你刚才说的话,凌诗诗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邵离柏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哥,你也不要去找楼四月的麻烦,从始至终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喜欢他。”邵安琪撒娇地搂住他的胳膊。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 “哥——”邵安琪没听到保证,她不安心。 “我不会伤害楼四月,你放心了吧。快上楼洗洗睡了。” “好。”邵安琪亲了一下哥哥的脸颊,“谢谢哥,我上楼了。” 邵离柏脸上表情又是宠溺又是无可奈何。 谁让他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妹妹呢。 见安琪上了楼,他起身去窗户位置拿出手机,“喂,宗熙哥,有没有打扰你休息?” “还没有。就等你打电话来‘兴师问罪’呢。”盛宗熙幽默地回。 “我这个哥哥当得很失败,是不是?到现在才看出安琪喜欢楼四月那家伙。”邵离柏轻叹一声。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四月已经开始对安琪有感觉了,这应该是好事吧。” “楼四月那小子不是喜欢凌诗诗吗?”邵离柏反问。 “小柏,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盛宗熙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好啊。”邵离柏爽快地答应。 听完盛宗熙的讲述,他颇为赞同,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狡猾的弧度。 第191章 你就像一个胆小鬼 连续几天,楼四月都躲着邵安琪,这让邵安琪心中感觉酸酸的,很无力。 临海城的夏天,说下雨就下雨。 邵安琪独自站在一商铺屋檐下,出租车的生意也一下子爆好,拦了好几辆车都有人。 算了,今天真不该独自出来逛街。 邵安琪懊恼地在包里翻找手机,在翻找哥哥电话号码时,也不知是哪个冒失鬼撞了她一下,结果手机掉地上,摔得没反应了。 气死她了。 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 “给,这把伞给你用。”一个年轻女孩子递给她一把蓝色的伞。 “谢谢。我给你钱吧,我总不能把你的伞带回家。”邵安琪看着撑着一把粉红色伞的女孩子,感激地说。 “不用。”女孩子把伞塞到邵安琪手中,转身离开,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他为什么不亲自送伞呢?” 声音虽然轻,但邵安琪还是听见了。 他? 谁啊? 她环视四周,眼尖地发现街对面有辆黑色的宾利轿车。 邵安琪伞都没撑开,立即冲过马路,敲了两下车窗,“楼四月,就知道是你。” “嗨,安琪,好久不见。” 车窗摇下后看到的竟然是苏浩禹。 “好久不见。”邵安琪有点失落。 “快上车吧,外面下着雨呢。”苏浩禹绅士地下车替她拉开车门。 邵安琪点点头,弯腰欲上车时,“楼四月!” 她的声音里显而易见的是惊喜和兴奋。 “安琪,你真偏心! 我冒着雨替你打开车门,你脸上都没有一个灿烂的笑容; 而见到楼四月,你立即热情高涨,笑得跟花一样明媚。” 苏浩禹像个争宠的醋美人坐在驾驶位置调侃。 邵安琪愣了一下。 “我正打算和浩禹去喝一杯,而他想当一回司机。”楼四月出声道。 看见她傻愣的模样,他真想骂她一顿,算了,还有其他人在场。 “哦。那麻烦你先送我回家,不会耽误你们小酌的时间吧?” “我没问题,四月,你呢?”苏浩禹边掌握着方向盘边说。 “嗯。”楼四月淡淡地哼了声。 邵安琪侧头看着楼四月,她现在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说话,倒是苏浩禹不断找话题和邵安琪聊。 车子到达邵家别墅时,雨已经停了,邵安琪道了谢,打开车门。 “哎哟。” 邵安琪回头,“苏浩禹,你怎么了?” 楼四月定定地凝视着苏浩禹的神情。 “肚子有点痛,安琪,不介意借用下你们家的卫生间吧?”苏浩禹抚着肚子站在车外。 “哦。好,完全没问题。”邵安琪点点头,然后按了大门的密码,门很快开了。 有佣人立即迎上来。 “四月,你等我一下。”苏浩禹跟着佣人进了屋。 邵安琪回头又看了眼车上的楼四月,微顿,然后返回站立在车外。 “你为什么又要送我伞?” “邵大小姐,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谁会在你遇上困难时就立即出现?”楼四月轻蔑地看着她。 现在只能毫不留情地对她说重话,甚至流露出讨厌,让她忘记他之前对她的好。 邵安琪脸色难堪起来,嘴一扁,表情十分不解。 “我不懂你为什么这样?明明对我好,却总是突然戴上冷漠的面具,我不喜欢你这样反反覆覆的,究竟对你而言,我算什么?” “哥们,员工。”楼四月果断地回答。 “哥们、员工……”邵安琪难过地低下头,喃喃自语,“哥们、员工是不会接吻的,缠绵的拥吻是属于情人的。” 邵安琪仰起头看着他,“你对我有感觉吗?或者是我该这么问,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动心?” 楼四月始料未及,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白的追问,一时间无言以对。 “你又打算不回答我了吗?”邵安琪向前一步,双手抓住车窗。 楼四月反射性的朝座位里边移动了一下,“如果你有兴致在这跟我讨论这些无聊又可笑的问题,那我希望你赶快去招呼你的客人苏浩禹。” 他满脸不可一世的冷然,敲了两下车窗玻璃,然后摇起车窗。 她对着黑漆漆的车窗大喊:“楼四月,你就像一个胆小鬼!” “谁是胆小鬼啊?!让我见识见识。”苏浩禹微笑着走出来。 邵安琪感觉挫败不已,声音有点哽咽地说:“浩禹,有空来我家做客。我先进屋了。” 听着她略带哭腔的声音,楼四月强忍着不去摇下车窗,他怕心软之后的下场,被大家调侃。 苏浩禹看着匆匆跑进屋的邵安琪,然后坐上驾驶位置,开口道:“四月,你喜欢邵安琪吗?” “不喜欢。你喜欢你去追她啊。”楼四月心里乱糟糟一团,气急地说。 “好。我明白了。那我真要追求安琪了。”苏浩禹透过车内后视镜注意着楼四月的神情。 “她又不是我什么人,只是我公司的艺人,这种事不用向我打报告。”楼四月烦躁地说,“我们还去不去喝酒?” “一醉解千愁,”苏浩禹边启动车子边说,“今晚我陪你喝个痛快。” 楼四月坐在后座发着呆,过去他常常在花丛中流连,他都能理智地处理好跟那些女人的关系。 但这一回他却没把握自己能不能承受邵安琪的感情,因为这一次,他完全不能淡定从容,沉着冷静。 楼四月现在应该出现在慈善酒会上了吧。 邵安琪在飞机上想着,是的,从那天起,两个人开始互不理睬,只有在公司,偶尔才有生疏简短的对话。 比如说:“邵小姐,早上好。”她就会应道,“早上好,楼总裁。” 要不就是,“好的,楼总裁,我会拍好这支广告。” 真是好无趣的对话,她好想对着他喊,“楼四月,你今天好帅,秘书组的女人又要偷偷流口水了。”、“楼四月,走,金碧辉煌来了一名古典美女,我们去喝一杯。” 工作忙碌时,私下无聊时,他们常在言谈中找到唇枪舌剑的乐趣,让生活变得多彩。 但是现在。 她飞往m市拍摄某化妆品广告,而他在临海城参加酒会。 没有碰面,也不用感受那种压抑的气氛,她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 闭上眼,邵安琪不愿意再去想这些令人胸口发堵的事。 第192章 试着迈出一步看看 邵安琪忙完在m市的工作,返回临海城。 她一个人缓慢地走在路上,明天就是七夕情人节了。 路边的花店准备了不少新鲜娇艳的玫瑰花,还有男生已经开始买花送给自己的女朋友,看着那对甜蜜幸福的情侣,邵安琪不知不觉地停下来。 “我是苏浩禹。”电话那头是一个斯文有礼的声音。 “浩禹!”邵安琪试图用开朗的声音来掩饰自己的失望,“找我有什么事吗?” “明天下午……”苏浩禹犹豫了下,“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可以吗?” “我……”尽管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邵安琪还是勉强笑了下,“我有时间。” “那你答应吗?” “好啊!”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硬币装饰环扣手链,邵安琪回答道。 楼四月看着来电显示,都是些曾经有过来往的逢场作戏的女人打来的电话。 他心里十分厌恶地挂断电话,并把她们全部删除。 躺在藤椅上的楼四月,怔愣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看到美丽聪明的凌诗诗订婚,原以为自己会悲痛不已,万念俱灰,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亲眼见到她与她的未婚夫甜蜜幸福的模样,自己的心情竟然没有波涛汹涌,也没有时常想起她。 反而是假小子邵安琪时常出现在他脑海里。 “儿子,”韩洁微笑着走进来,“想什么呢?今天不出去约会吗?” “妈,有什么事吗?”楼四月坐直身体。 “你从公司回来就一直待在房间没出来过,所以来看看。”韩洁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今天有点累,不想出去。”楼四月懒洋洋地回。 “你不是问过我和你爸爸是怎么相识相恋的吗?”提及自己的老公,韩洁的脸庞上流露出温柔的笑容。 “嗯。”楼四月期待地望着母亲的脸。 “我与你父亲不是像电影里的情节那样一见钟情,反而有点一见难忘的感觉。” 韩洁的唇边有一丝陷入回忆的微笑,“记得那时,我刚上大一,在报纸上看到美国音乐指挥家——托马斯要来临海城进行表演。 我是托马斯迷,可那时我的经济条件无法让我买到昂贵的入场门票。” “于是,爸爸出现了,送给了你一张门票?”楼四月靠在藤椅内注视着母亲的眼睛。 “才不是。 我辛苦打了一个月的工终于凑起门票钱,满心欢喜地买了一张门票。 可能当时我太高兴了,拿着票站在广场上跳了两下,一不小心,门票从我手中飞出去。 至今,我还记得,门票飞到你爸爸的脸上,你爸爸一脸嫌弃地扯下来,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他已经把它揉成一团扔到喷泉池里。” 韩洁笑了,“于是,我生气地与他大吵了一架,还让他一定要还我门票。 我恼火他的傲慢无理,而我张牙舞爪的模样也让他看不顺眼。 本来高兴的一天,遇上了那么个讨厌的人,我心情应该十分颓败才对。 可是和他大吵一架之后,我却发现,我从来没有那么的……充满活力。” “你跟爸爸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楼四月双手枕在脑后,聆听着母亲的过往。 “我们可是用了很长时间才发现自己喜欢对方的哦,”韩洁倒出一杯乌龙茶,放在四月面前,“后来我们又在话剧社团碰面,才知道大家是同一所大学。 可是,那段彼此看不惯、天天斗嘴吵架的日子,现在,竟然成为了我和你父亲之间最美好的回忆。” 楼四月的目光移向窗外,“那么……你们又是怎么认定对方就是自己喜欢的人的呢?” “有一阵子,你爸爸病了,没法来话剧团排练,老师就叫了另一个同学跟我排练。 我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的,毕竟可以不用跟那个冤家对头见面了。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却一天比一天着急起来。 我担心他的病情,怕再也见不到他,甚至想要跑到他家里去看他。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楼奇已经在我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那么爸爸呢?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感情的呢?” “男孩子……”韩洁轻叹了一声,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在这方面总是有些后知后觉的。 我用尽各种方法试探、暗示他,他却毫无反应。 我甚至还胡诌个谎言说,家里让我嫁给一个海归派,可能会随他一起出国。 可是,他竟然祝福我。 无可奈何之下,我不得不采用了最笨的办法……” “什么办法?”楼四月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直接对他说。”韩洁淡淡一笑,“这办法虽然笨,但却是最有效的办法。我在话剧社团的走廊上拦住了楼奇,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我喜欢你。’” 楼四月追问:“爸爸怎么说?” “你爸爸怔愣了好长时间,我都以为他要用沉默拒绝我了,”韩洁的眼睛慢慢湿润了,唇边却依然有着笑意,“我转身的时候,他突然说,‘让我们试着恋爱看看吧’。” 楼四月递给母亲一张面巾纸,韩洁笑着擦了擦眼角,“儿子,你为什么不愿意试着迈出一步呢?” “妈,你又打听到什么了?”楼四月警惕地看着母亲。 “安琪的性格跟我年轻时很像,虽然那次我有心撮合你们两个。 但妈妈也不会搞霸道专横,感情的事主要还是靠你自己,旁人只是辅助作用。 明白吗?儿子。” 楼四月的目光停留在窗台的绿色植物上,至于母亲韩洁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没发觉。 他还记得在凌诗诗订婚的那天晚上,母亲故意安排他住在酒店。 他那晚确实喝了不少酒,昏昏沉沉中是感觉有人在他耳边说话来着,但实在乏力,无法睁开眼。 清晨醒来看到被自己搂在怀中的邵安琪,他是震惊又有点欣喜。 可是那丫头一直念叨个不停,让他烦不胜烦,最后他冲动地吻了她,并且他发现他非常喜欢吻她柔软的唇。 回想起这些,楼四月没有察觉他的嘴角一直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第193章 你跟他,真的完全不同 窝在沙发里,邵安琪拿着遥控器转换着频道,有不少台正在播关于七夕情人节的报道。 最后停留在某肥皂剧电视上。 哥哥邵离柏又到国外出差了,幸好他不在,否则他又要问她关于自己和楼四月的事了。 “明天下午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可以吗?” 白天,苏浩禹是这样说的吧。 这是—— 在约会吧。 关掉了电视,邵安琪上了楼,回到卧室,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着。 为什么别的女孩出去约会都是欢天喜地,想着如何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 可她,却这么犹豫,这么平静呢? 看着桌上放着的古币环形装饰手链,邵安琪停止了踱步。 时间正好八点半,他应该还没有睡吧。 他有没有想过要和自己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她真的不喜欢两个人现在的相处模式。 算了,让她先迈出一步讲和吧。她想念两个人吵架斗嘴的时光。 邵安琪抓起手机,手有点颤抖地握紧手机,等候着电话被接通。 嘟嘟的声音传来,始终无人接听。 内心失落极了,她傻傻地看着他的电话号码,最后不甘心地又拨了一次,结果关机了。 邵安琪把手机扔回床上,走到窗户前,推开玻璃,迎着风,眺望着远方。 脸颊上有湿热的感觉,抬起手抹去眼泪,邵安琪,你不可以哭! 邵安琪关上窗,昂首挺胸,向浴室走去。 别忘了,明天她还要开开心心地去——约会呢。 楼家别墅 楼四月满头大汗地从跑步机上走下来,管家递给他一张干净的白毛巾,他擦了两下,径直回到卧室。 哗哗的水声在浴室响起,不一会儿,楼四月穿着浴袍走出浴室,黝黑有形的短发微湿,看了眼床上的手机,伸手拿起来,没电了。 什么手机,电量总是用不了多久。 看样子,是该换部新手机了。 七夕情人节当天,阳光明媚,蓝天明亮得像一块琉璃。 电影院门口,是成双结队的情侣,每个人脸庞上都露出欢喜的笑容。 邵安琪只是穿着平时的白色连衣裙出现在苏浩禹面前,是的,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也喜欢上了穿裙子,头发也留长了,或许骨子里,她也是个爱美的女生。 但这些改变没有被那个她希望注意到她的人发现,多少还是有点涩然的。 苏浩禹选择的是一部纯唯美的爱情电影《秋天的路》。 邵安琪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电影院,接过他买的爆米花。她的目光注意到那些男男女女沉浸在电影情节中,而她有点心不在焉。 不是因为苏浩禹挑的影片不好看,而是她自己的问题——她无法集中精神。 她侧头看了眼苏浩禹,他看得正专注,可能是感觉到她的目光,他侧头回以她一个笑容。 邵安琪朝他点点头,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观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 苏浩禹淡淡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终于九十分钟的画面结束,人们慢慢退场。 外面是嘈杂不休、回味着电影情节的人们,苏浩禹拉着她走到安静的一角,“去喝杯咖啡,怎样?我知道一个安静的地方。” “嗯。”邵安琪点点头。 她心存愧疚,因为她根本不记得电影是怎么演的,这很辜负他的一片好心。 光洁的木质地板,可供人们阅读的各种书籍,还有时刻微笑着的店员,共同营造着安静而舒适的氛围。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书?”苏浩禹从架子上拿出一本,“这个好吗?” “可以。”邵安琪接过一本讲述世界美食与旅行的书。 “我们到后面的露天咖啡坐吧。”苏浩禹带着她朝后面走去。 一个服务生走上来:“两位需要什么?” “我要一杯蓝山,至于这位小姐,”苏浩禹向邵安琪介绍着,“这里的乌龙茶很地道,不妨尝试下‘东方美人’怎么样?” “这儿你经常来?”邵安琪微笑着说。 “除了研究美食,这里应该是我常常空闲时来的地方。”苏浩禹微微一笑,“这里有书,有阳光,还有香浓的咖啡,还有城市建筑可欣赏,我常常一坐就是一下午。” “你很会享受生活。”邵安琪接过了服务员送来的乌龙茶。 “我还以为你不会认同我这样的生活节奏。”苏浩禹笑了。 “为什么你要这样认为?”邵安琪闻了下茶,好香,有股蜜香。 “因为这个社会竟争如此激烈,大家都忙着工作,观察股票走势,像我一待就是整个下午,可能会被看作不务正业。”苏浩禹淡淡一笑。 “我并不否认工作和钱的重要性,但并不能因此而错失享受生命的味道。”邵安琪轻啜了一口茶,目光落到苏浩禹的脸上,“你和我认为的有点不一样。” “在你的认为中,我是什么样的人呢?”苏浩禹好奇地问。 “我以为楼四月结识的朋友,也会和他一样:整天笑嘻嘻,最喜欢夜店和美酒,喜欢喧闹,拒绝安静,脾气阴晴不定,一看起电影来就把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邵安琪摇摇头,“你跟他,真的完全不同。” “没想到,”苏浩禹深思地看着她,“你能如数家珍地道出楼四月那么多缺点。” 邵安琪狡黠地一笑,“既然你和他一点也不像,这就说明你在我眼中的全是优点啦。” 苏浩禹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咖啡,眼睛有点黯淡,“但是,为什么我却希望,在你眼中,我才是那个充满缺点的人呢?” “什么?”邵安琪没听明白。 “没什么,”苏浩禹抬头微微一笑,转移开话题,“还记得我们在韩国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我因为特别喜欢你做的那道芝士大明虾,跟餐厅经理要求见你一面……”邵安琪笑着说。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傍晚时分才离开。 “谢谢你送我回来。”邵安琪微笑着说。 “我也要谢谢你陪了我一下午。”苏浩禹站立在车旁。 “你真客气。” “有个国际性的美食节邀请我去参加,”苏浩禹转移话题,“是在法国举办,可能要去好长时间。” “这是很好的机会,”邵安琪微笑着说,“不仅可以与其他大厨交流厨艺,说不定还会提升你的知名度。” “可是,我却并不想去。”苏浩禹看着她身后的一棵树说。 “为什么?” 第194章 大呼不好,被人暗算了 “可是,我却并不想去。”苏浩禹看着她身后的一棵树说。 “为什么?” “如果去的话,那么至少有两个月的时间我不能待在这里。可是……”苏浩禹注视着她的眼睛,“我并不想离开,因为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就不能见面了。” ——终于来了。 邵安琪涨红了脸,转过头望向一边。 “和你相处这些时间,我发现我慢慢喜欢上你了,安琪。”苏浩禹继续说。 “我……”邵安琪低下头,不敢看他。 苏浩禹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楼四月。” “你看出来了……”邵安琪惊讶地抬起头来。 “嗯。从那天我刚回国请你们到我家来用餐那次,我就看出来了。” “你……”邵安琪睁大了眼睛,“那你还对我……” “你有权利喜欢楼四月,我也有权利喜欢你啊。”苏浩禹涩然一笑。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邵安琪有点歉疚地说。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爱情是不需要歉意的。” 苏浩禹英俊的脸庞上扬起笑容,“虽然你不会喜欢我,但是我会祝福你。希望下次我从法国回来,你和楼四月那小子已经有情人终成眷属。” “呵。”邵安琪自嘲地笑了,“会有那么一天吗?” “我觉得会有。”苏浩禹笑得笃定。 他想起那天下雨,楼四月和他一起喝酒,摆了一晚上的臭脸,如果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能算得上是淡然的话,估计海水里的鱼儿都不会跳出水面。 “嗯?”邵安琪凝望着他。 “哎,也不知道楼四月那小子是走什么好运,让你为他这般执着。 那天看到你哽咽的模样,我真为你感到心疼。”苏浩禹语气欢快起来,开始调侃起自己的好兄弟。 “有时候,” 邵安琪微顿,想了想道,“酸涩也是一种幸福呢。 浩禹你是个优秀的男子,一定会找到比我出色一万倍的女孩子。 而我,我又傻,又死脑筋,只会一条路走到底; 楼四月曾说我倔强固执得像头牛,要是某天,我突然不再固执了,或许我自己都不会习惯吧。” “哎,看来我注定是被你震出局的人,”苏浩禹佯装委屈的样子,“不过,我敢打赌,楼四月那小子总有一天会被你训服得服服贴贴的。” ‘噗嗤’一声。 邵安琪笑出了声,她又不是驯养员,那个桀骜不驯的楼四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被她治服得乖巧听话。 “笑了吧,你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呃……”邵安琪愣了一下,“谢谢你。” “如果真被我预言成真,记得好好感谢我的吉言哦。” “嗯。”邵安琪美丽细致的脸庞上流露出再接再厉的表情。 苏浩禹驾车离开,他是对邵安琪产生了好感,不过,他努力一番,别人根本没把他放心上。 更何况他也看出好朋友楼四月对邵安琪产生了情愫,只不过,这回苏浩禹决定充当一次‘损友’,不向楼四月那小子点明他已经喜欢上邵安琪的事,就让楼四月那家伙再困窘、烦恼一段时间。 看到楼四月那家伙心绪不宁的模样,苏浩禹才能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悲惨。 原谅苏浩禹这点小小的阴暗的想法,毕竟人家苏大公子也是英俊多金的男子,难得碰上一个他觉得很特别的女孩子——邵安琪。 但是,邵安琪却对他不感兴趣。 这让他那点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没办法,为了找回一点心理平衡,他只有把郁闷之气撒在好兄弟、好朋友楼四月身上。 连续一周,邵安琪都在忙着赶各种通告。 一整天的工作结束,她意兴阑珊的卸妆,换回自己的衣服,跟助理挥手告别,去往停车场取车准备回家。 入眼的却是几个身形高大健硕的黑衣男子站在她车前,邵安琪眉头微皱,心生警惕,“你们是谁?” “收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麻烦邵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领首的一男子说道。 “凭什么?”邵安琪不服气地说。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黑衣人脸色极为不悦,使了个眼色,站在他身后的男子朝邵安琪走去。 邵安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第一个伸手来抓她手臂的男子以过肩摔的方式摔出去。 领首的男子见到眼前的情景,惊讶得张大了嘴,为什么他的手下会那么轻易就被个头娇小的她摔飞出去? 他很快恢复冷静地说:“你们几个一起上,难道还怕了一个女人吗?” 听到命令,另一名男子立即冲向前,打算要制住邵安琪,却也同样难逃被她以过肩摔的方式摔出去的命运,整个人重击到一根柱头上。 “你……你……”领首的男子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告诉你们,以后最好别小看女人,曾经获得女子柔道冠军的我,虽然很不愿意出手伤人,但这次是你们先冒犯我的,我总不能坐以待毙。” 说着,邵安琪朝着领首的男子比了个要把他抓起来摔出去的手势。 领首男子看着她朝自己一步一步逼近,他后退了两步。邵安琪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啊。” 邵安琪错愕地转过身,狠狠地瞪了眼站立在她身后两米远处的男子,她伸手拔掉腿上的针筒,“卑鄙小人,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好好留着你的力气,叫你乖乖跟我走,敬酒不吃吃罚酒。”领首的男子得意地站直身体,看着邵安琪的身体缓缓向下跌落。 邵安琪心里一惊,大呼不好,被人暗算了。 她顿时感觉浑身无力,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意识也慢慢地模糊,软绵绵地趴在地上。 “佟哥,幸好你准备了这招,否则她还真不好对付。”被打趴在地上的一名男子站起来奉承道。 “瞧你们几个没出息的样子。都好好回去给我练练。等下次体能测验不及格,你们都回家吃自己去吧。” 领首的男子冰冷地说道。 他心里暗想,大哥说的没错,不能小看女人,特别还是邵家的女人。 第195章 安分点,别跟我套近乎 楼四月正在书房看文件,手机响起来,他按下接听键,“喂,小柏,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四月,这次你得帮帮我,安琪出事了!”邵离柏的声音十分焦急。 “邵安琪出什么事了?”楼四月心一惊,立即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她被人绑架了,绑匪要我拿钱赎她,可我现在还在瑞士,不能马上赶回来,所以,你得帮我。” “好,没问题。我会把她安全带回家的。”楼四月匆匆拿起外套,边讲电话边朝外面走。 “谢了,我现在立即坐私人飞机回国。那这之前麻烦你帮我注意安琪的动态。回国我马上跟你联系。”邵离柏的语气显得火急燎燎。 “嗯。我知道了。”楼四月挂断电话,然后上车,边启动车子的引擎,又边拨打着电话。 “宗熙哥,安琪被人绑架了,麻烦你叫你的人帮忙寻找她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即告诉我。” 楼四月和盛宗熙通完电话,又连续拨了好几个电话,然后开车离开别墅。 瑞士 “老板,你要用私人飞机,我现在立即去叫人准备。” 说话的是位女子,音色干净而清脆,年龄约摸二十四、五岁,眉眼间流露出聪慧灵黠,让人忍不住想,这个女子一定是个很聪明的人吧。 邵离柏英俊的脸庞上露出高深的笑容,“季秘书,不用准备,我暂时还不会回国。” 女子淡淡的看了眼身材高大壮硕的俊美男子,他刚才讲电话的时候,她一直在他身边,好像是他的妹妹被人绑架了,难道当哥哥的无动于衷。 不过,女子很快就勾唇笑了,她有注意到他讲完电话之后的表情,似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看来,是某人又要被他恶作剧了。 “季绫,到我身边来。”邵离柏突然开口道。 季绫精致白皙的脸上挂着笑容,轻轻走到他身边,然后动作娴熟自然地靠在邵离柏胸膛。 “今晚的夜色真美。”邵离柏低头看着她,季绫回以他一个温柔甜美的笑容,手轻轻环上他的腰。 (邵离柏和季绫的故事,后面会写,请大家期待!) 临海城 楼四月在邵家耐心等待绑匪电话打来,终于电话响起来,他朝一边正在摆布着精密仪器的人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接起电话。 “喂。”楼四月努力平静自己忐忑不安的内心。 “准备好一亿,明天我会再打电话来。” “等等,我怎么知道人是不是真的在你们手中,我可不想一亿白丢。”楼四月想稳住歹徒,拖延时间。 “别跟我耍花样,否则你就等着替她收尸吧。”绑匪恶狠狠地说。 “当然不会,快让我听听她的声音。” “哥,救我,哥……” 楼四月听到熟悉的声音,心紧紧一抽搐,声音不禁微微颤抖,“你们别伤害她,要多少钱我都给。” “不准报警,否则立即撕票。” 楼四月见对方挂断电话,脸色铁青,冲着旁边的人说:“怎样?有没有追踪到他们的地点?” “在k2f3地区,不过那里都是些山头,具体位置,无法确定。” “不行,我不管了,我现在就去找她。”楼四月已经失去了冷静和镇定。 “哎,楼少……”戴着眼镜的男子站起身要阻止他,可楼四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屋内。 戴着眼镜的男子拿出手机打起电话,“喂,四爷,楼少他一意孤行地去往绑匪的所在地了。” 也不知道盛宗熙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只见戴眼镜的男子说:“好的,四爷,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戴着眼镜的男子对沙发上另一个操作着精密仪器的男子说:“你就留在这里,等下会有人给你送吃的来。” 楼四月用力踩下油门,车子在黑夜中急速飞驰,他好希望她平安无恙。 想起邵安琪说‘我喜欢你’时的倔强神情;她说‘她好失望’时的眉头微蹙;想起她那次离去时伤心难过的眼神,楼四月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彻底的大浑蛋。 如果她这次真的出现什么意外,他肯定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楼四月赶到k2f3地区,已经是清晨时分,这个地区一面环山,一面临海,风景怡人,但现在他哪有什么心思欣赏。 车子开到半山腰,居然无法前行。 “shit!”楼四月走下车。 看着眼前绿荫荫的树木,他不禁在心里咒骂那些个绑匪,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想的,居然挑选远离市中心的地方,并且还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 这边楼四月寻找着上山的路,另一头,邵安琪被反绑在一张椅子上,她心里有点不安地看着小木屋里的景象。 一个浓眉大眼的高大男子坐在椅内就着花生喝着啤酒,另一个瘦削些的男子则是在外面望风。 邵安琪心里暗暗悱恻,她到底得罪过谁,居然要绑架她。 她在娱乐圈里也并不高调,扪心自问她没有仗着名气压过别人; 难道是家族仇敌? 邵家一路走来,没少树敌,但是,除了小时候遇上过恐吓,到现在一直相安无事啊。 邵安琪脑海里胡乱的猜测着,冷静,冷静,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关键是自己要怎样逃离出去。 “喂!大哥,你给我点水喝,可以吗?”邵安琪朝着小木屋那头的男子喊道。 浓眉大眼的男子抬起头用一双警惕又估量的眼光看她,突地邵安琪泛起心虚。 “我渴了。”邵安琪可怜兮兮地说。 “等会。”浓眉大眼男子不放心地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出小木屋。 邵安琪侧头看了眼木屋门口的情况,那两个人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她用力地想挣脱手上的绳索,可是丝毫没用,脑海里一亮,她一边用绳索和椅子的棱边摩擦,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紧张害怕让她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看到浓眉大眼的男子转过身来,邵安琪立即端正地坐好,不敢再动。 她内心忐忑不安地看着浓眉大眼的男子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想喝水,等会。” 男子凶巴巴地吐出一句,然后又定定地看着她的表情,最后又走回他先前坐的椅子。 邵安琪暗暗地吁了一口气,脸上却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笑容。 楼四月费了半天劲,外套、裤子上沾了不少草屑,鞋子上也沾满泥土,平日里的英俊完美形象也不维持了,在看到一间小木屋时,他的脸上扬起明亮的笑容。 他先是环视了四周的动静,屋外没人,他轻轻移动步子向木屋靠近。 透过窗户他看见被反绑着的邵安琪,心里激动万分,目光又落到正在喝酒的男子身上,他思虑三秒之后,悄悄移到邵安琪能看得到他的位置。 邵安琪听到‘磁磁’的声音,她抬起头扫了下四周,最终目光停留在门口,眼神里立即显现出惊喜,张嘴欲喊,在看到楼四月的比划之后。 她淡定自若的对绑匪说:“大哥,我可以问问我得罪谁了吗?以至于你们不顾家里的妻儿做出违法的事来。” 浓眉大眼的男子站起来看了下窗外,然后又打量着邵安琪的表情,确定无异样之后,他开口说:“我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其他我管不着。” “哦。大哥,我发现你本性还是蛮善良的。”邵安琪笑着套近乎。 “呵呵。”浓眉大眼的男子笑了两声,很快恢复严肃凶恶的样子,“安分点,别跟我套近乎。” 邵安琪的目光淡淡地、快速地瞟了眼门外,然后说:“大哥,你结婚了吗?” “问这个干嘛?”男子警惕地看着她。然后他去往门口。 “哎呀,我能做什么嘛,人被你们绑在这里的,反正你一个人在那喝闷酒也怪无趣的,大家说说话也没什么吧。”邵安琪楚楚可怜地说。 浓眉大眼男子想起家中的老婆和孩子,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转过身刚踏出一步。 第196章 她是我的女人 “哎哟。”男子抱着头,表情痛苦地转过身。 只见楼四月手里拿着一个手臂粗的木棍又朝着男子一击,然后抬腿狠踹了绑匪一脚。 “四月,将他击晕就可以,别伤了性命。”邵安琪出声道。 她可不想楼四月因她而背负不必要的命债,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交由警方处理就可以了。 “安琪,你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伤害你?”楼四月丢下手中的木棍,飞快地跑到她身边,上下打量她的身体。 “快帮我解开绳子,”邵安琪扭动着双脚,“他还有一个同伙,我看到他腰间有枪,我们快点离开。” “好。”楼四月俯身帮她解着绳索。 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混合着汗水和阿玛尼香水,邵安琪的心一下子踏实下来。 绳索终于解开,楼四月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安琪,我们快走。” “你怎么会来?” “你哥叫我来的,他在瑞士,来不及赶回来,不过他在路上了。”楼四月拉住她的手朝着山下跑。 “谢谢你,楼四月。”邵安琪感动又高兴地任由他拉着手跑。 “谁让你是我……” 楼四月的话还未说完,他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邵安琪来不及刹住脚下的速度,撞在他背上。 她揉揉酸痛的鼻子,然后看见那个瘦削的绑匪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子,而那个男子,她记得,就是那天在停车场,身为浓眉大眼和瘦削男子领首的人。 “你没事吧?”楼四月揽过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邵安琪摇摇头。 “只有她才是我们的目标,如果你不想受到伤害,可以赶紧滚开。”佟哥指着邵安琪说。 “你们想要钱是吧?叫你办这件事的人给了你多少钱?我出高于他两倍的价钱给你们,放我们走。”楼四月眼神锐利地看着对方。 “干我们这行,讲究的是信用,所以,把那个女人留下,或者你可以选择一起留下,但我并不保证你们都会毫发无损。”佟哥从腰间拿出一把枪指着两个人。 “别伤害他,你们要的人是我,我留下,求你们别伤害他。”邵安琪用身体挡在楼四月前面。 “邵安琪,你疯了吗?你以为我来了,还会再把你丢下吗?”楼四月拉过她,将他固定在怀中。 “楼四月……”邵安琪眼睛里泛着泪光,“你怎么这么傻?留下来做什么?” “乖,别哭。”楼四月心疼地哄道。 佟哥眼神里闪烁过一丝深沉,开口说道:“看你们两个逃跑出来,想必木屋里的人被你们解决了吧?” “我们只是打晕了他,并没有要他性命,求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就算不愿意放我,那他可以离开吧,他在这件事中是无辜的。”邵安琪希望能博得他们的同情。 “邵安琪,你给我闭嘴。” 楼四月气恼不已,何时他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他了。现在最需要保护的人是她自己。 佟哥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开口道:“她是你什么人?自身都难保,居然让你不顾性命地帮他?” “她是我的女人。” 邵安琪还未出声说话,已经被楼四月抢先回答。 她错愕地凝视着楼四月,他刚才说什么? 她是他的女人? “费话少说,你们到底要怎样,才会放过我们?”楼四月浑身冷冽地看着对方。 “既然你们如此关心对方,我突然有点感动了,”佟哥饶有兴趣地看向楼四月,“刚才你在木屋是怎样击晕我手下的,现在我想看看你自己打自己,如果你表现得让我满意,我可以放你们走。” “不行!”邵安琪大声反对。 他们是绑匪,他们的话能信几分? “小姑娘,你急什么? 你的男人都没表态呢? 让我看看他的诚意,我说话算话,”佟哥把目光移到楼四月身上,并且把玩着手上的枪,“小子,你敢吗?” 邵安琪拉了拉楼四月的衣服,示意他不要答应。 “你真的说话算话?!” “当然。” “我凭什么信你?刚才你还说做你们这行,讲究的是信用,放了我们走,你如何交差?”楼四月审视着佟哥的表情。 “你刚才不也说要给我们多出这个雇主两倍的钱吗? 看在钱的份上,一口价,四个亿,不过为了防止你们变卦,总是要留个人在我们手上。”佟哥狡猾地看着他。 “你!”楼四月气得挑眉,不过很快冷静下来,“那我答应给你四个亿,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拿钱,我保证不会报警。” “现在还不行,你看我的手下站在那看着我呢,”佟哥指了指身后的瘦削男子,“你们刚才在木屋伤害了他哥哥,我总得替他报仇,否则怎样对得起手下兄弟对我的信任。” “你别得寸近尺!”楼四月冷冷地看着他。 “要不要做,在于你,不过,我的耐心有限,小心枪口走火。”佟哥举起枪,对着枪口吹了一下。 “如果你敢食言,我一定把你祖宗十八代都变成灰。” 佟哥斜眤了楼四月一眼,然后说:“一定不会食言。” 楼四月低头看着怀中的邵安琪,眼神里尽是温柔之情,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四月。”邵安琪内心既是担心又有点感动。 “没事。相信我。”楼四月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她美丽精致的脸颊。 “快点,别浪费时间。”佟哥不耐烦地拿枪指着两人。 楼四月放开邵安琪,然后一副凛然的模样站在佟哥面前。 “廋子,替你哥哥报仇的时机到了,为了不浪费时间,由你亲自动手。”佟哥大声说完,然后拉过邵安琪退到一边。 邵安琪满脸担忧,紧紧地握住拳头。 廋削男子早就从草丛里找来一根木棒,他掂量了下,然后围着楼四月转了一圈,突然朝着楼四月后背就是一棒。 楼四月身体猛地向前踉跄了下,他默不出声。 邵安琪担忧地欲上前,被佟哥一把拉住,“别动,小心枪子儿不长眼。” 廋削男子朝着他的胸口又是一棒,楼四月紧握拳头,但嘴角还是渗出一丝血迹。 “四月,你流血了。 不要打了,求你们不要伤害他! 你们想要钱,想要我留下,我都答应。”邵安琪哭着喊道。 “安琪,我没事,不要哭。”楼四月挤出一个笑容。 邵安琪泣不成声,奋力甩开佟哥的手,冲向楼四月,紧紧抱住他,“别打他,要打就打我吧。” “邵安琪,走开。”楼四月伸手扯开她环在自己身上的手。 “不要,不要……”邵安琪紧紧地抱住他,不愿意松手。 廋削男子看向佟哥,佟哥开口道:“如果他能承受最后一棒,那我立刻放你们走。” “安琪,没事,你看我不是还能好好和你说话吗?他说要放我们走了,乖,不要哭。”楼四月安慰她。 然而从昨晚到现在,楼四月一直没停歇过,早晨更是连水都没喝一口。 听着楼四月佯装轻松的声音,邵安琪心疼万分。 楼四月用力推开邵安琪,然后一副壮士就义般地说:“来吧。” 廋削男子抬起木棒到半空,对着楼四月的脑袋…… 第197章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谈恋爱? 邵安琪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掉,不,她不能让楼四月受伤。 王八蛋! “啊!” 发出痛彻心扉叫喊的人不是楼四月,而是瘦削男子,他被邵安琪一腿踹飞几步远。 “四月,你痛不痛?”邵安琪走到他身旁,双手揽住他的肩膀。 “不用担心,”楼四月对她微微一笑,“安琪,小心!” 楼四月紧紧把安琪护在怀中,他闷哼一声,感觉背部的疼痛蔓延到胸口。 “瘦子,我们快走,有警察来了!”佟哥大喊一声。 廋削男子仓皇地丢下木棒,跟着佟哥朝着下山的另一条路飞跑而去。 “四月,我们安全了,警察来了。”邵安琪脸上的笑容比哭得还难看,真是一脸狼狈。 “嗯,安琪,没事了。”楼四月紧紧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 事情的最后,楼四月被送往医院,其他事宜则是交由盛宗熙全权负责处理。 楼四月在医院休养了半个月,才被允许出院。 这期间远在瑞士的邵离柏打过两次电话回来,但回国的时间并没有透露。 邵安琪则是有空就往楼家跑,韩洁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了救邵安琪而受伤。 除了有些心疼儿子受了些皮外伤,更多的是暗暗高兴,说不定,因为这次事情,两个人的感情会迅速升温呢。 何况爱情里哪会没有荆棘。 “安琪,你真是贤惠,居然还会下厨。”韩洁夸奖道。 “只是前段时间恰巧跟着一位大厨师学习过,否则我肯定也会把厨房弄得一团糟的。”邵安琪谦虚地回答。 韩洁优雅温和的气质,让没有母亲的邵安琪倍感亲切。 韩洁笑了笑,“谁娶了你真是莫大的福气。走吧,我们出去坐着,让佣人把菜端出来。” 邵安琪有点不好意思地跟在韩洁身后。 楼奇、韩洁、楼四月、邵安琪四个人落座,食物可口,气氛愉快。 可是楼四月却心不在焉,一双桃花眼总是瞟向与母亲韩洁相谈甚欢的邵安琪。 居然假小子邵安琪也有很家居式、很闲静柔雅的美,这是他从前从未见到过的。 韩洁正在讲邵安琪最感兴趣的话题。 “他爸爸当初学习的是导演专业,后来阴差阳错地成立了影视公司,看着自己辛苦创立的公司,四月从三岁就被他爸爸带到公司听他主持各种会议。 他爸爸的想法不外乎一点——潜移默化,耳濡目染。 时间一晃,你看看他,都二十七岁的人了,每次让他带女朋友回家,他都是不耐烦的模样。 我希望他成家,并不是要用妻子束缚他自由,而是他无论怎么忙回到家都能有人照顾着,保重自己。 我和他爸爸管不了他的心,妻儿总可以吧。 安琪,你就没看过他工作那股劲,以为自己是钢铁铸造而成的一样,不要命似的。 这种忙碌的样子,自从我嫁给他爸爸时就有所感。 所以,我不会因为自己不放心,就要求老公、儿子放弃自己所钟爱的工作。 只是要他凡事为家中顾虑几分,每次回到家都感觉像是温暖的港湾。” 嫁这种工作狂,实在是有点孤单,邵安琪可以理解,毕竟她的哥哥和父亲都是这类人。 楼奇听完老婆的话,微笑着替她夹了一块菜,“老婆,您辛苦了!” “妈,我哪次回家不是高高兴兴的?”楼四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韩洁瞪他。 “还说呢!你前段时间忙碌公司里的事,不是靠吃安眠药帮助入睡? 导致第二天股东大会都迟到了,这些是恶性循环。” “妈!”楼四月打断母亲的话。 看到邵安琪惊讶地瞪大眼,令他心中浮起一股燥热—— 这女人就不懂得含蓄一点吗?这样看他! “好了,好了,都七点过了,我送她回去了。”楼四月拉起邵安琪,有些粗鲁地拖到门口。 韩洁追在后面。 “有空常来呀,安琪。伯母陪你聊天。” 邵安琪回头直笑,在玄关处拖住楼四月的手说:“谢谢,我一定会再来的,伯母再见。” 道别完毕,上了车后,邵安琪不以为然地看着他说道:“就那么不欢迎我在你家多待一分钟?” 楼四月没有回答,面孔紧绷。 邵安琪侧着身体定定地看着他深邃的侧脸,想起上次的绑架事件,她的心一紧,目光不经意地落到他手背上,有一条细微的疤痕,肉色还呈红色的。 她伸出左手轻轻一碰,问道:“还会痛吗?” 楼四月猛然刹住车身,邵安琪一个不稳晃动了下,却跌入他坚实的怀抱中,他紧紧搂住了她。 邵安琪用力挣扎着,抬起头想阻止他的无礼,却被两片灼热的唇瓣紧密地压住了。 她的人已经被搂到他的大腿上,被牢牢箍住了。 黑暗的车内,只听见两颗急如擂鼓的心跳和粗哑的喘气声。波涛汹涌的情潮萦绕在紧贴的两具身子中。 楼四月的吻带点愤怒,也带点欲望,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 他当她是什么? 接二连三地随便吻她,这么霸道地搂着她。 是了,他把她当作哥们,惟命是从的员工,很容易上手,不必有什么尊重! “不要碰我!” 邵安琪别开自己的脸,可挣不开他的怀抱,只好低埋在他肩上,防止他再吻她。 她的双手握成拳,紧紧抵住他的胸膛。 虽然上次她被人绑架,但他救了她之后却依旧对她冷冷淡淡的,更没有说喜欢她之类的话。 “为什么?”楼四月粗哑地问,竭力控制自己的情感。 “你没有资格碰我!你以为我是什么?如要解决需要,去找你的那些莺莺燕燕!”邵安琪大声吼着。 “我没有把你当作轻浮的女人!不许你这么想!”楼四月愤怒地叫着。 她怎么会这么想? 她又当他是什么? 一个大色狼吗? 虽然他的表现可能有点像,可是那是因为她带给他的惊喜,她不同的美。 是那么的拨动着他的心弦! 他一直压抑着沸腾的情1欲1;但是经她一碰,他所有的自制力都溃不成军了! 除了宣泄,他又能怎样? “不许我这么想,你却表现得这样!”邵安琪指控着。 挣回自己的身体,她坐回副驾位置,冷冷地道:“我曾经对你的表白让你很得意是不是?让你可以不必尊重我就加以侵犯是不是?” “你闭嘴!”楼四月不想听她说这些话。 “我告诉你,即使你曾经没有对我说你喜欢我,我今天还是会吻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邵安琪心里涌现一丝小小的雀跃,好期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楼四月英俊的脸庞上浮现一丝红晕,他轻咳嗽一声,“我们交往吧!” 邵安琪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谈恋爱?!”她有点不信,毕竟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是。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了。”楼四月轻轻执起她的手,温柔地说。 邵安琪没有挣脱,只是深深探索他的眼眸。 “如果你无法全心全意爱我,就别轻易对我说这种话,我开不起玩笑。” 邵安琪听到他的话,内心是很高兴的,但同时她又感到彷徨和不确定;她害怕幸福到最后又成为一场空。 “如果可以,我希望在你向我告白时我就已经爱上你—— 假如时光可以倒回的话,我不会让你哭泣,也不会让你感到彷徨。 既然我现在才明白自己的感情,对于过去的事,我也无法挽回,只能从现在,好好抓紧你的手。 歉疚,多少有; 但还不至于使我无法不爱你,或者放弃你的程度。 安琪,你是怎么想的?”楼四月这次很轻柔地啄了下她的唇。 邵安琪怔愣片刻,刚才的情景,两人都有点失控,现在听到他如此说,似乎有种被幸福砸晕头的感觉。 “你确定是认真的?而不是把我当作哥们在开玩笑?”邵安琪有点顽皮地笑着反问他。 楼四月给她一个凶巴巴的眼神。 “你还好意思消遣我?我一世风流倜傥的英名尽毁于此。” 在邵安琪愉悦的笑声中,车子再度启动。 真好,经过这次绑架事件,他们由哥们到现在的亲昵状态,这感觉真是美妙。 第198章 像是回自己家一样 目送楼四月的车子离开,邵安琪满脸甜蜜的笑容转身进入别墅。 打开门,就看见哥哥邵离柏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哥,你回来啦!”她的声音里透着欢快。 “看来心情不错!”邵离柏俊逸的脸庞上挂着浅笑。 “哥哥还好意思说,我出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赶回来,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妹妹啊!”邵安琪佯装不满地指控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妹妹,我又怎么会费那么大把劲撮合你跟楼四月那小子呢!邵离柏在心里暗暗嘀咕。 “听说这次楼四月为了救你还受伤,严重吗?” “住院半个月才出来的,你说严重吗?” 想起那几个绑匪,邵安琪脸上就露出愤怒的表情,不过,宗熙哥说都已经惩罚过三个绑匪再交给警方处理的。 但她还是好想揍那个瘦削的男子一顿,要不是他,四月又怎么会受伤。 要想娶邵家的女人,不吃点皮肉之苦,哪能轻而易举抱得美人归。何况他已经让佟磊注意点,别伤着要害。否则,楼四月那小子不在医院休养三个月才怪。邵离柏在心里悱恻着。 “哦,看来楼四月这小子是英雄救美了,明天我一定亲自登门感谢他。”邵离柏脸上表情淡然自若,没露丝毫破绽。 “嗯。”邵安琪快速看了眼哥哥,迈开步伐,“我先上楼了。” “安琪,哥哥今天刚回国,你就不愿意和哥哥再聊会天?”邵离柏饶有深意地笑着说。 安琪听到哥哥阴阳怪气的语调,以及看见他犀利睿智的笑容,她有点心虚。 “哥——”邵安琪低垂着脑袋,最后用极轻的声音说,“楼四月说……说让我和他试着交往看看。” “哦?你答应了?”邵离柏忍俊不禁。 “嗯。”邵安琪点点头。 “那是好事啊!哥哥为你高兴。”邵离柏站起身,走到妹妹面前,笑着双手扶住她的肩头,“刚才就是他送你回来的吧。” “哥——”邵安琪有点撒娇意味地抬起头看着他,“你刚才都看到我和他在门口的举动,还要故意这么问我。” “声明一点,哥哥可不是故意偷看的,我本来就站在窗口位置,看到有灯光,自然而然地移动了下目光,所以……就……”邵离柏有点无辜地耸耸肩。 邵安琪精致的脸庞上染上一层红晕,是的,刚才楼四月送她到大门口,他吻了她好一阵才驱车离开。 “好了,哥哥不说了,看我们家的安琪都害羞得脸红了。” “哥,你觉得我跟四月般配吗?”邵安琪当然希望听到亲人的评价和看法。 “楼四月那小子,难道我还陌生吗?如果他的人品不及格,我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上次对你的强吻?” 邵离柏有点忿忿不平地抚着自己的胸口,“哎,疼了二十多年的妹妹,马上就要嫁给别人,心里舍不得啊。” “哥,”邵安琪娇嗔道,“我们还没有那么快啦,我们才刚开始恋爱,好不好?” “对,对,”邵离柏点着头,“不过,照楼四月那小子的手段,娶你回家应该很快的。” “哥,我不和你说啦。”邵安琪脸红不已,退离哥哥的身体,噌噌地跑上楼。 邵离柏看着落慌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走到窗前,拨通了一个电话,只听他说:“佟磊,这次的事办得不错。辛苦你了!” 邵安琪近段日子,真是爱情、工作两得意。她得到一个国际大品牌的邀约,前去法国拍摄广告。 在法国的一周时间里,楼四月每晚都会打来一通电话问候,嘱咐她注意身体,邵安琪感觉心情舒畅。 结束一天的工作,邵安琪回到酒店。 趁着泡澡的时间,她开始想楼四月与自己。 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得有点让人措手不及,好在两人从小就结识,有情感上的基础,但要从哥们角色转变成情侣角色,她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尤其分开近一星期了,那晚心悸情动的感觉因为空间相隔而慢慢冷却下来;在电话中,听到他的声音当然开心,但是却总感觉没有他站在她眼前来得真实。 对他的喜欢依如既往;他对自己的关切她也深有体会。 这分不安的情绪,或许只是想要求每一次的确定吧。 临海城的楼四月近些天忙着处理公司旗下一名女艺人的事件,真是让他头疼不已,此位女明星被媒体报道涉及吸1毒、贩1毒1事件,而他也被检方例行传唤。 媒体就是这样,凡是遇上与明星沾边的事情很快就会演变成全国新闻的大头条。 而他的公司在事件爆出的第一天,股票就跌了好几个百分点,股东们也要求他快点处理好。幸好公关部门有发表声明,并做了一切尽可能维护公司形象的宣传报道。 而对于那位女艺人,楼四月只是按照当初的合同对她进行解约,在面对媒体采访时,他并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慷慨解围。 虽然那位女艺人是隶属他的公司,但当初合同上清楚说明不准做任何违法的事情。 而那位女艺人则是明知故犯,仗着这几年蹿红的势头,以为可以逃脱法律的追究。 光凭这点,楼四月很难对她宽容大度,或许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也是奸商行例的一员吧。 看来,公司有必要进行一次全面整改,对于不合格的经纪人,以及各种混水摸鱼企图一夜成名的人,有必要讲行一次严肃的谈话。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此刻,他好想见见安琪!见见那个美丽又俏皮的女人,他已经一个星期没吻她了。 结束在法国的工作,邵安琪心情有点急切地想见到他。她当然有看到关于他公司的报道,虽然在电话里,他全部说的是好的方面,但她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 这实在不是她邵安琪会有的打扮,她向来是中性的穿衣打扮。 可是,看她,及肩长发披散开来,一件白色镂空短袖衬衫,配上一件极短裤装,穿着平底鞋——正式感的衬衫与休闲感的短裤本就有了对比,而极短裤装的露边穿着方式把双腿衬托得更加修长纤细。 邵安琪站在楼家花园里和楼母开心地聊着天,当她不经意地转头,便看见门框旁倚着一身黑色西装的楼四月,看他笑意满满的样子,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楼母识趣地起身离开。 邵安琪微笑着看着他,楼四月走上前,搂住她的纤腰,有点迫不及待地往她脸颊上亲了一个。 “嗳,别跟饿狼扑食似的,好不好?注意形象!”在法国这些天的思念以及怨气一时间涌上心头,邵安琪推开他,大声说。 楼四月心中暗暗记住以后要强制她不能穿热裤,若是要穿也只能在家中,只给他一个人看。 穿短裤太凸显她纤细修长的美腿,这让别人看见了,还不想入非非。 “我带你去购物。”楼四月拽着她的手腕,就要出门。 不是他的霸道让她屈服,而是他眼中烧的熊熊欲1火让她乖乖跟在他身后。 他就不知道内敛些吗? 这么炙热的眼光! 而此刻,她心里是高兴的。 愤怒的假面后是小别甚从前的亲密。不必甜言蜜语,他的眼神、他的态度已经告诉她他对自己的情感。 楼四月带着她去了家精品店,挑了两件长裤,并且在店里命令她把短裤换成长裤。然后一言不发地开车载着她行驶在公路上。 “我们去哪儿?”邵安琪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你家。”楼四月回答。 “可我哥在家。” 邵安琪说完这句话立即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在说什么,这话让人感觉好暧昧。 楼四月侧头,微笑着看着她,“想什么呢?我跟你哥有事商量。” “我哪有在想什么。我只是陈述下事实。”她窘迫地不肯承认。 楼四月轻轻摇了下头,“希望如此。” 邵安琪斜睨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认真开车。” 楼四月深沉地盯了她好一会儿,不说话,直到车子开进邵家别墅的停车库。 他才说道:“小心啊,小丫头,说话谨慎些,我可是个正常的成年男子,我已经忍耐很久了,撩拨到我失控,想想你得付出什么代价。” 邵安琪的脸蛋顿时绯红一片,她快速打开车门下车。不禁在心里暗暗嘀咕,果然是花花公子的风流秉性。 虽然她不是没见过身边的几个大哥哥在花丛中流连,但事情搁到她身上,她还是有点招架不住这种成人式的玩笑话,真教她脸红心跳。 他还真以为她对这种事不害羞的吗?她是被人当作假小子,但本质上她还是个女孩子啊。 楼四月会想,但不会侵犯,所以他才坦荡地说出来。 楼四月走到她身边,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进去吧!” “听你这口气,像是回自己家一样!”安琪斜眤他一眼。 “从小到大,不是常来串门吗?再说了,你很快也要成为我的老婆了,你的家难道不是我的家吗?” “你可真自大!谁说要嫁给你了。”邵安琪挣脱掉他的怀抱,率先进屋。 楼四月淡淡一笑,他不觉得那天会很遥远。 真是个骄傲自大的男人,说不定,要抱得美人归真得费上一番劲呢。 第199章 你别得意太早,风水轮流转 楼四月和邵安琪进了屋,佣人告诉两个人大少爷在偏厅见客,让他们等他一会儿。 楼四月也算得上是邵家的常客,佣人识得他,熟练地替他端上一杯比利时咖啡。 “真是不能小看你,把我家佣人的心都收买了。”邵安琪笑着打趣他。 “只能说是你当初挑选佣人的眼光不错,记性好,并且待人礼貌。”楼四月笑嘻嘻地搂住她的纤腰,“可能还有本人是大帅哥一枚的缘故。” 邵安琪忍俊不禁,“自恋!” 楼四月见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立即紧抱过她深情地吻,好像忍了很久似的—— 吻到她几乎窒息……她紧紧搂住他的颈项,和他的脸颊相贴…… “你们在干什么?” 正当两人情浓意浓时,突如其来的声音分开了纠缠不休的两人。 只见楼四月动作极快地替邵安琪扣好胸前敞开的一颗纽扣,然后替她理平衣服。 为她理好有些凌乱的发丝,楼四月若无其事的起身,慢条斯理地整了整领带,态度从容丝毫没有被活逮的窘态。 “小柏,事情谈完了?”楼四月的表现跟往常一样和邵离柏打招呼。 “我是不是再出现得晚一点?你们就要在这里上演少儿不宜的场景?”嘲讽的声音出自怒气正炽的邵离柏口中。 “哥……”邵安琪脸红不已,瞟了眼楼四月,快速地说,“我先上楼了。” 邵离柏没有管自己的妹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沙发上坐下。 他看了眼仍站立着的楼四月,语气很淡:“喜欢站着?” 楼四月应声坐下,脚一跷,靠坐在沙发背上,“上次你和宗熙哥配合得天衣无缝,很不错!” “哦?!这么快就发现了。”邵离柏大大方方地承认。 “原因?给我个解释!”楼四月冷冽地看着他。 “我不认为你没有猜出来。”邵离柏倨傲地迎视着他的目光。 “那我是不是要感激你手下的那三棍?!”楼四月眼神锐利之外仿佛暗藏着一股杀气,但笑得很温和。 “你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地坐在我面前?” “这件事安琪知道吗?”楼四月当然不是质疑安琪事先知情,而是担心她知道后会小宇宙爆发。 “我并没有告诉她。你要告诉她?”邵离柏反问道。 “你想看到小宇宙爆发的话,我并不介意添油加醋!” 两个男人彼此嘲来讽去,看来是针锋相对,可是感觉不到火爆,反而有一股亲切感。 后来,楼四月还是对安琪说了这件事,但只是轻松地几句话带过。 邵安琪除了指控哥哥邵离柏怎么可以让人对楼四月下重手,另外她还对楼四月滋生了一丝歉疚和心疼。 正值秋季,盛宗熙相邀大家一起去旅行。 盛宗熙夫妇以及两岁多的盛爱伊,还有顾延中、邵安琪和楼四月,六人一起去往某小岛旅游。 很快大家就在静谧的小海湾沙滩上,架起两支白色大洋伞,架好烤肉台,生好火,放好铁架,并有六张小凳和一大堆海鲜、肉和蔬菜。 统统都是处理好的,只要放下去烤就行了。 顾延中微笑地看着细心为邵安琪拿菜的楼四月,漫不经心地道:“恋爱中的人真是不一样,想平常,四月那家伙怎么会如此绅士地为女士服务。” 楼四月拿着夹子小心翼翼地翻起一片牛肉,“延中哥,我又怎么不绅士了?我过去也是彬彬有礼的优秀男人,好不好?” 听到他的话,大家都笑了。 “楼叔叔,我要吃玉米。”盛爱伊扎着两根小辫子,乌溜溜的大眼直盯着烤架台上的玉米棒。 “好的,小美女,叔叔这就给你。”楼四月把有点金黄微焦又没有烤焦的玉米棒用一根筷子串好,然后递给盛爱伊,“慢点吃,有点烫。” “嗯。谢谢楼叔叔。”盛爱伊拿着玉米高兴地跑向妈妈顾惜语身边,“妈咪,给你最爱吃的玉米。” “我的爱伊真是妈妈的小棉袄。”顾惜语弯腰亲了下女儿的脸颊,“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好。”盛爱伊甜甜地笑了。 邵安琪站在楼四月身边,看着他娴熟的烤肉技术,不禁赞叹道:“四月,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听着‘嘶嘶’的声音,再看看被你烤得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让人不禁食欲大开。” “现在要不要尝块干贝?”楼四月把鲜嫩可口的干贝肉递到她嘴边,“不烫了。” “真好吃。”邵安琪一脸满足地说。 “啧啧啧,”顾延中笑着调侃道,“不带你们两个人这样的啊,在我单身汉面前晒幸福,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去去去!”楼四月笑着回瞪顾延中一眼,“吃个鸡腿堵住你多话的嘴。” “宗熙哥,你来评评理,”顾延中当然不忘接过鸡腿,“四月还不让我们说他了。” 盛宗熙替吃得满嘴油的女儿擦了擦嘴,抬起头笑着说:“安琪,宗熙哥告诉你一条经验,女人太容易被男人追到,他是不会珍惜你的哟。” 听到这话,顾延中咧嘴大笑,附和道:“安琪,这是真理哟。” 邵安琪叉腰作茶壶状,指着楼四月道:“楼四月,你敢不珍惜我,我一定让你滚得远远的。” “别听他们挑拨离间,”楼四月笑着捉住她的手,“除了我妈之外,我只会对你一个女人好,并且保证言听计从。” 邵安琪抿嘴笑了,“这还差不多。” 楼四月回头看了眼好事者顾延中,英俊的脸庞上挂起戏谑的笑容,“延中哥,你别得意太早,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我也能逮着机会笑话你。” “妈妈,风水轮流转是什么?是大风车吗?”盛爱伊眨吧着大眼好奇地问道。 “就是说好事不会永远都降临到你头上,好运不会随时都跟着你。 而此时你楼叔叔表达的意思是——顾叔叔不会永远都当个看好戏的人。 总会有一天,你顾叔叔恋爱了,楼叔叔就会当一个看好戏的人。 明白了吗?”顾惜语用最简洁的话表述,希望女儿能听懂。 “妈妈,我懂了。”盛爱伊朝着母亲勾勾手指,顾惜语俯下身,听着女儿在自己耳际说,“当初爹地追你的时候,楼叔叔和顾叔叔肯定也当了回看戏的人。” 顾惜语噗嗤一声笑了,回答道:“被爱伊猜对了。” 盛爱伊虽然是跟妈妈说悄悄话,但她的声音还是清清楚楚传入在场的其他人耳中。 大伙都笑了。 一行人愉快地渡过了下午时光,晚上,大家自由安排。 望着灿烂的星空,邵安琪悠然地微笑叹息。 “四月,今天我过得很开心。” “嗯。你很喜欢大海?”楼四月眸光明亮如夜星。 “是的。”邵安琪柔美清丽如玉的脸上突然染上一层伤感,“我妈妈也很喜欢大海。” 楼四月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心疼。“安琪,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邵安琪侧头看了他一眼,她抬起小脸仰望着满天星星,开口说道:“四月,你相信永远吗?” “说实话,以前不信的,现在相信。”楼四月轻轻拉住她的手。 邵安琪冲他微微一笑,“是因为我吗?” “是啊。你瞧你的‘破坏力’有多大,让我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邵安琪皱着眉说:“我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呢?你自己的抑制力趋于减弱,还无赖地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楼四月抱住她,“真是傻透了!我是夸你魅力极大,那你总不能让我说拜倒在你石榴裙下吧。” “为什么不可以?”邵安琪娇瞪他一眼。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楼四月不回答。 “肯定是你的自尊心……”后面的两个字‘作祟’,邵安琪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楼四月已经吻住了她的红唇。 海风轻轻吹,温馨正上演。 第200章 两人真是冤家,连爱也要吵吵闹闹 楼四月一行人在小岛上已经玩了三天,下午阳光明媚,大家又去潜水。 邵安琪潜水结束,独自回房间沐浴,然后换上波西米亚风的长裙。 在房间走廊上碰到一蹦一跳的盛爱伊,小可爱是听妈妈的吩咐来叫她去用晚餐了。 晚餐是盛宗熙做的,所以,盛爱伊很高兴,想让大家都尝尝她爸爸做的菜。 邵安琪路过楼四月房间时,发现他的门是半掩着的,“爱伊,你楼叔叔去餐厅了吗?” “没有,”盛爱伊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我忘记了,妈妈说还要叫楼叔叔的。” “那我们一起去叫你楼叔叔,好不好?” “不好,我要去帮妈妈的忙,”盛爱伊撇了下嘴,“楼叔叔最麻烦了。” “爱伊,你楼叔叔怎么麻烦了?”邵安琪好奇地问。 “楼叔叔最爱臭美,他和爸爸同一时间回到房间,可他现在还未下楼,肯定是在打扮自己。”盛爱伊嘟嘟红唇。 邵安琪忍俊不禁,盛爱伊朝她挥挥手,“安琪阿姨,我去找我妈妈了。” “嗯。好吧,那姨去叫你楼叔叔。” 邵安琪无奈地摇摇头。 她了解楼四月,自然知道他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和举止,但现在连一个两岁多的小孩子都看出他爱美的程度,真不知是谁的错。 邵安琪敲了敲门,没人应声,她推门进入,环视屋里,并没有看见楼四月的身影。桌上摆放着笔记本电脑、手机还有凌乱的几张纸。 “安琪,你找我?”楼四月赤着上身,头发有点湿地从浴室里出来。 “四月,你快把衣服穿上。” 邵安琪脸红不已,四月的上半身很好看,实在养眼,她的目光又忍不住偷瞄他几眼,但她的心又如小鹿乱撞,害羞得不得了。 看着脸红不已,笑得很不自在的邵安琪把脸别开,楼四月淡淡地笑了。他对于自己的俊美很有信心。 “你笑什么?” 邵安琪有点恼羞成怒,因为她感觉他是在嘲笑她想看又不敢看的傻样。 不可否认,他阳刚、完美的线条真的让她视线移不开。 “我不知道你要来我房间,所以,我就按照平时的习惯出了浴室。”楼四月心想,早知道她要来,应该大尺度地展现春光。 “你自己没关房门,我是来叫你去用晚餐的。”邵安琪急急解释。 “安琪,你好容易害羞,你又不是没看过我这样。”楼四月一说完,毫无预警地拉过她紧紧抱在怀中。 这下子,邵安琪脸红得更厉害了,像煮熟的大虾,几乎不敢看他的裸胸,手也僵硬地抵在他胸膛。 “好了,大家都还在等我们用晚餐,快把衣服穿好,下楼吧。”邵安琪这样说,希望他能放开她。 眉头微皱的楼四月亲了下她光洁的额头,“认真一点好不好?我们是热恋中的情侣,宗熙哥他们见我们不下去,他们会先行用餐,不会上来催促的。” 邵安琪推了推他,娇嗔道:“我们这样长时间待在房间,很暧昧的。他们会认为我们……反正不好……” “那有什么,反正你早晚都要和我待在一个房间。”楼四月气息不稳地轻抚着她的背。 “四月,你把衣服穿上啦!我不习惯……” 呼! 好热,她怎么冒汗了?写实的半裸俊男近在眼前,她的心口狂跳,快要跳出来一样。 楼四月单手托住她的后脑,俯身吻住她柔软的红唇。 “唔。”邵安琪杏眼圆睁,根本逃不开的只能把身子往后仰,横在后腰的手也霸劲十足。 “安琪,你早晚会习惯我的一切,包括身体……”楼四月故意用下身的愤起摩挲她最柔软的部分。 倏地,邵安琪的脸色一变,瞬间失去血色。 “你……你想要和我做那件事?”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是哪件事?”楼四月存心逗她,心满意足地欣赏着她脸上的红潮。 “我才不要说出来让你笑话,你故意的。” 心弦一动,楼四月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低头吮吻。 良久之后,两唇分离。 “安琪,你真美,让我无法自拔。”即便深陷其中,他也甘之如饴。 “讨……讨厌啦!人家哪有那么大的魅力。”心湖一荡,邵安琪似羞似嗔地发出抗议声。 楼四月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伸手轻轻抚摸她及肩的发丝。 “你的发丝真柔软。” “终于发现人家蓄长发了呀!”邵安琪仰头望他,一股柔媚的娇怨。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眼神在挑战他的神经。这丫头大概不知道男人也很敏感。 “你刚才在房间忙什么?”邵安琪想起盛爱伊的话,不禁问道。 “跟公司里的高层开了个视频会议。” “哦。”邵安琪决定等下要告诉盛爱伊那小可爱事实。 “我饿了。” “啊?!刚才我要你穿好衣服下楼,你还磨磨蹭蹭的。我去帮你拿衬衫。”邵安琪欣喜地露出笑容,推开他,然后弯腰拿起白色的衬衫。 “给。”她把衣服递到他面前。 “我不想穿!” “我要你现在就穿上。”他自己说饿了的嘛,总不能光着上半身去楼下餐厅用餐吧。 “我要你。”得到她是楼四月此刻唯一的意念。 邵安琪错愕不已,趁他长臂欲揽上她腰部之际跳开。 “过来,我要吻你。”她惊惶的表情令他大为恼火,手心朝她一弯。 “不要,我怕你吻一吻会吻到床上去。”邵安琪拿起他的衬衫挡在胸前,抵死不从。 聪明! 他怎么会以为恋爱中的她的智商为零。 “你忘了我也学过跆拳道的吗?”楼四月故意恐吓她。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邵安琪骄傲地笑了。 “是吗?”楼四月一步一步逼近她,故意以裸胸引诱她放弃挣扎。 他从不否认自己很卑鄙,由她发直的眼中,他看到成果,色诱可不只局限于男人。 “你再过来一步,我可不客气了。”好过份,他让她的心小鹿乱撞,口干舌燥。 “那我拭目以待!”楼四月失笑地撩起她一撮发丝轻嗅。 “我还没准备好。”啊!她是不是早想过要和他那个了。 楼四月笑得十分邪魅,“安琪,我已经准备好了。” 他双手快如闪电地箍住她,熟练地扯掉她长裙的肩带,拉至腰际,倾身吻上她发颤的喉间,以身体压向她,两人重叠地倒向身后的大床。 大手在她身上游移,探入她腰腹间或轻或重地抚摸,不给她半分拒绝的余地含住她微启的口,吸吮着她的丁香小舌。 是激情,也是柔意。 半刻钟,先前迟疑的邵安琪此刻口逸嘤咛,春光大泄——胸带滑落至手肘,丰满白皙的椒乳半包藏在淡粉色胸罩内,半遮半掩地只待楼四月卸除武装。 新手和老手的差别在于谁拥有控制权,技巧的纯熟往往是致胜的一方。 “安琪,现在还觉得没准备好吗?”楼四月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嗯?”有些迷乱,邵安琪舔了舔干涩的唇瓣。 “怕痛吗?”楼四月轻抚着她的脸颊。 “你是不是怀疑我不是处女?”邵安琪恼怒地推开他,拉拢她身上的衣物。 “我是怕我太着急,伤到你。”楼四月也火了。 两个人真是冤家,连做个爱也要吵吵闹闹。 “对不起啦!”邵安琪低声说。 “那我要进去了,身体放轻松。”楼四月扶着她的腰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楼四月名副其实的女人了。” “你的……女人……”邵安琪呢喃。 到底此刻成为他的女人是合时宜的吗? “顾叔叔,他们在干什么?” 这算天籁之音还是地狱之音呢? 第201章 她是爱他的,不是吗 突如其来的惊喊声分开了密不可分的两人,打断了一场温度正高的淋漓欢爱,被硬生生地出声喊停,最痛苦的莫过于楼四月。 衣衫不整的两人连忙满地找衣服,动作极快地找齐女用贴身衣物穿戴上身…… 不要误会,是独占欲超强的楼四月替邵安琪穿上衣服。 他不允许任何一双眼睛瞧见邵安琪美丽的胴体,和脱一样敏捷的为她扣上胸罩后扣,捞起他的衬衫就往吻痕点点的香肩一披,将她包裹在宽大衣衫内不见半点春光。 为她着装完毕,楼四月若无其事地起身,慢条斯理地套上长裤,随手拿起去潜水时穿过的一件衣服套上,态度从容丝毫没有被撞见的窘态。 他搂着满脸通红的邵安琪往床沿一坐,一副遭人打扰的不耐状,脚一跷冷视着门口歪着脑袋的盛爱伊。 “爱伊,出什么事了?”顾延中稍晚一步地走到门口。 盛爱伊无法用语言叙述她看见的。 顾延中抬头望向屋内,看见怒气腾腾的楼四月,旁边还搂着一个低着头的女人。 没有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会欢迎不速之客。 人生有几次落马的机会,他的第一次就毁在一个不该此时出现的只有两岁多的小孩子手中。 “下回到楼叔叔房间,请记得先敲门。”楼四月板着脸说。 “我敲过了,没人回答,轻轻推了下门,门就开了。”盛爱伊委屈地撅撅嘴。 顾延中环视了眼屋内,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儒雅的笑容里掩藏不住一丝欠揍的意味,“原来是金屋藏娇哦。怪不得晚饭都不吃了。” 顾延中抱起盛爱伊进了屋,“不介意我们在这坐一会儿?” “非常介意。” 快快离开是善举。 可恨呐! 顾延中和盛爱伊就不能晚来个十几二十分钟吗? “爱伊,你楼叔叔不欢迎我们,怎么办?”顾延中无奈地看向身边的小可爱。 盛爱伊眨巴着眼睛,跑向邵安琪身边,“安琪阿姨,你肚肚饿了吗?妈妈有给你留好多好吃的东西。” 楼四月表情一柔地拍拍把头埋在他肩窝处的邵安琪,可她怎么都不抬头。 “顾叔叔,”盛爱伊看向顾延中,“安琪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怎么都不理我?” 顾延中忍俊不禁,笑着说:“当然不是,你安琪阿姨啊,她在想事,想等会和你玩什么游戏。” 盛爱伊半信半疑,邵安琪就是不抬头,但她点了点头。 “找我有什么事?”楼四月板着脸问。 “我不想来打扰你们两个人的,我本来是要带爱伊去沙滩上玩的,结果她一溜烟地跑掉,然后我就在你的房间门口找到她。”顾延中过去抱起盛爱伊,“好了,我们走了。” “楼叔叔,安琪阿姨,我去玩了。”盛爱伊天真无暇地朝床沿边上的两个人挥挥手。 “不送。”楼四月淡淡地说。 顾延中走到门口,忍不住笑着说:“四月,记得下次要关门哟。” 楼四月当然可以想象得到顾延中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气呼呼地瞪了一眼门口。 楼四月揽过身旁的邵安琪,轻轻地说:“好了,他们都走了。” “楼四月,你真讨厌,为什么不检查下门关了没有?”邵安琪站起身,脸色绯红,张牙舞爪地摇晃着他的肩头。 “哎,是你最后进来的,好不好?我以为你有把门上锁呀。”楼四月搂住她的纤腰。 “我本来就只是进来叫你下楼吃饭的,几秒钟的时间而已,我干嘛要锁门?” 邵安琪进来时,只是随手把门推过去,她根本没想过进到房间会有后来的这种发展嘛。 “乖啦,别生气,来,我抱抱。”楼四月温柔地哄道。 “要抱,抱枕头去。我要回家。”邵安琪气呼呼地挣脱开他。 楼四月低笑一声,拉住她的手说:“你确定要穿着我的衣服走出去?” 顿时邵安琪脸烫不已,红霞都蔓延到耳根。 “四月,都怪你啦,我没脸见人啦!”邵安琪又羞又气地撒娇道。 “有什么我帮你挡着。”楼四月抱住她,亲昵地摩挲着她的脸颊。 事情的最后是:邵安琪肚子咕咕响起来,楼四月心疼极了,也没心情继续未完的事。 第二天清晨,楼四月去敲邵安琪的门叫她起床,结果门打开,床上整齐,行李箱也不见了。 敢情那丫头害羞得乘坐最早的那趟班机回去了。 飞回临海城的航班上,楼四月大大方方地接受旁边顾延中戏谑的目光。 平时大大咧咧的邵安琪,内心依旧是细腻敏感的人。她就像一本书,需要他慢慢品读,发现她更多的美。 先一步回到临海城的邵安琪,立即投入工作中。 晚上,她接到楼四月打来的电话,两人聊了会天。 结束通话后,她起身拿了一套睡衣,走进浴室,脱下身上的衣裤,丢入洗衣篮内。 随即踏入宽大的盛满温水的浴缸,挤出一把沐浴露,接着身体全部没入水中,只留出一颗脑袋在外面。 丢死人了,讨厌的楼四月,真是的…… 她应该注意场合和时间的。 但是,那天的感觉真的很美妙,虽然中途被打断。 可是她以后又要怎样面对大家。 小可爱盛爱伊看见了,虽然她可能还不懂得是怎么回事,但延中哥那么聪明睿智,肯定套得出小可爱的话,经他一分析,肯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样一来,宗熙哥夫妇也会知道的。 噢,天啊,她真是没脸见人了。 邵安琪鞠了一捧水,洗了下脸。 “冷静点,邵安琪,大家都是成年人,更是好朋友,延中哥他们不会笑话自己的。” 连做数次深呼吸,她原本慌乱的心变得平静。 重新换缸热水,邵安琪打算要好好放松心情。 但,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脑海里竟然再次浮现她与楼四月亲吻的画面,而且越来越清晰,就连他胸口有颗小小黑痣的画面都牢牢印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噢,天啊,她在干嘛啦!不准再想了。”邵安琪忍不住大叫。 该死!她为什么三番五次地回味两人在一起的情景? 还有她当时不是口口声声说没有准备好吗? 面对楼四月执意要她,她可以把他摔倒在地的啊,她的身手向来比他敏捷,但她没有那么做,反而是沦陷其中,差点就被攻略城池了。 邵安琪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良久,她勾唇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她是爱他的,不是吗? 第202章 你想看我的皮夹? 星期三,邵安琪刚进入公司,助理就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到她面前。 “安琪姐,你的花。” “谢谢。” 邵安琪接过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她抽出花中间的卡片,上面写着——对的人终于来到,洒脱是必要的执着。 邵安琪眼眶中涌现出盈亮的光芒,她认识这字,是楼四月的笔迹。 助理见她怔愣在那,不禁出声问道:“安琪姐,你没事吧?” 邵安琪侧着身子,擦了擦眼泪,然后笑着说:“没事。谢谢。” “我们可以出发去电台了吗?” “嗯。好。”邵安琪眷恋地又看了眼玫瑰花,然后交由一个助理放好,起身去往电台。 路上,她用手机给楼四月发了一条感谢的短信。 令她惊讶的是,他很快回复了信息。看着他的信息,她淡淡地笑了。 结束一天的工作,她独自驾车去往某餐厅。 晚上七点,楼四月就来到餐厅门外,确定邵安琪还没到后,随意地走到餐厅后面的花园露台坐下,叫了一杯咖啡等着她来。 他的时间永远不够用,每天都必须亲自处理各种事情。 前些天去休假时堆积的工作让他后来又熬夜处理。如果不是年轻的时候,有接受父亲的训练,锻炼他的智力和体力,恐怕他现在根本承受不了这些压力。 与邵安琪相处时,各自忙自己的事的时候居多。 大家忙完自己的事,安琪偶尔会问他娱乐圈方面的事务,听他对人际关系、形势的分析;偶尔他会问她现在录什么歌,有什么心得。分享彼此的工作见闻,一天往往就这么过去了。 这就是他们交往的方式,很不生动,也谈不上趣味,更没有从前的那些吃喝玩乐。他没有觉得枯燥乏味,反而感觉很温馨自在。 昔日的种种是年少放荡,以他对美的欣赏和爱挑剔的个性,面对那种极品美人,身体上会受吸引是必然的事。 男人感官动物,当有极品美女半掩半露在面前时,能坐怀不乱的,真的没几人。 但欲望不能构成爱的基础,自从邵安琪向他告白后,他已能逐渐抵制诱惑。邵安琪的表白是大转机,他的怀抱只能容纳她。 现在的状态是他满意的,他喜欢这样。 “嗨!楼少,难得看到你,要一起用餐吗?”一只玉手臂懒懒地搭上他肩头,仿佛两人非常相熟。 楼四月抬眸,看到一个波浪大卷的漂亮女子,正对着他扇着浓密的长睫毛。 “不了,我有约。”他的眸光移到她那只搁在他肩上的手。 波浪大卷的性感女子噘着鲜红的唇,虽然接到了他的暗示,但一点也不想把手收回来。 “哎呀,楼少,别这样嘛!我们曾经也有默契的‘深入’交流,不是吗?今天怎么就不愿意理人家了呢?”女子美眸扑闪,一只手抚上他的胸膛,声音变得妩媚起来,“今晚人家想和你‘深入’交流……” “抱歉,我无此意愿。”楼四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即使美女一直偎依过来,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了。 无此意愿?! 美女被他的拒绝弄得脸上无光,恼怒地道:“你这种态度,不禁让我怀疑你是纵欲过度,无法博起!” “不管事实怎样,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楼四月轻且坚定地把肩上那只手臂移开,确定她站得够稳后,才放开她。 波浪大卷的性感女子气白了脸,她还能怎么办。 她知道楼少的脸庞上成天挂着妖媚迷人的笑容,但并不表示他好欺负,如果真惹火他,下场一定很悲惨。 她听说过同一圈子的人谈论,他‘处理’起人来,狠得叫人心惧。 虽然她曾与他有过露水情缘,但现在依旧不被他当作一回事,真是又气又无奈。最后,女子只能扭腰快步走人。 仿佛没有发生过波浪美女这段插曲似的,楼四月静静地看着未看完的商业杂志,等着邵安琪的到来。 但他的宁静撑不了一分钟…… 很雷同的场景,一只白嫩的玉臂横来、一个娇嗲的声音入耳,跟刚才一模一样的搭讪动作—— “嗨!楼少,难得看到你,要一起用餐吗?” 楼四月这回不仅动也没动,他甚至连根眼睫毛都没抬起,对这位搭讪的小姐道:“我不跟外星人用餐,如果你是个正常的地球人,请阁下把外星腔收拾好,优雅落座,然后,我会和你共享一顿愉快的晚餐。” 说完,抬头,邵安琪正抱着肚子笑得毫无形象,显然是被自己的烂演技逗得很开怀。 “哎,这么快就被你识破,我的演技有那么糟糕?”邵安琪抬手擦擦笑得太过而涌出的眼泪。 “当个花瓶美女演员不是没可能。”楼四月合上杂志,站起身,牵起她的玉手走进餐厅。 “真的没一点潜力进军影视界吗?”邵安琪才不信。 不料等来他的毒舌打击自己。 “丝毫没有。如果你真需要我砸大把钱捧红你,那么你一定是因为演某个沉睡的花瓶美人闻名。” “楼四月!”邵安琪又气又好笑地低吼,伸手要捏他的脸,却被他抓住了手,并且还在她手背上印下一个吻。 “好了,我们用餐吧,难道你还没饿?”楼四月揽上她的肩头。 邵安琪笑着点点头。两个人并肩去往窗边的位置。 晚餐结束,楼四月牵着她的手去往停车场。 “四月,如果我今天有事耽搁,赴不了约,你会跟那个美女一起用餐吗?”怎么听都觉得她的语气酸酸的。 “你吃醋了?”楼四月斜睨她一眼,嘴角却噙着高兴的笑容。 “算是吧。毕竟你总是很有女人缘,而我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掌握你的心。”邵安琪眼睛不敢看他,只盯着他围在她腰上的双手,恍惚想着他这双手多么好看。 “真是小傻瓜,”楼四月眼神温柔,落落大方地捧起她的小脸,“如果我不喜欢你,为何要与你交往?” 面对他的目光,邵安琪没来由地害羞起来,不敢再与他直视,眼睛望向一边,感觉到扑面而来他的热气息。 她脑袋发热地冒出一句:“听说男生在面对艳遇时,皮夹里都会准备保险套,因为这是种礼貌,是这样吗?” 感觉到环在腰上的手轻微一动,很小的幅度,让她不禁怀疑是自己心跳太快的错觉。 是错觉吧? “你想参观我的皮夹?”楼四月俯身贴在她的耳际,声音极度魅惑,“安琪,你忘记我告诉过你说话要节制些吗?” “呃……也不是……”邵安琪开始语无伦次起来,最后深呼吸一口气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楼四月笑了,把她拉回怀中,然后从衣袋里掏出皮夹子,打开向她展示道:“不好意思,令你失望了,我的皮夹里没有那种令你好奇的东西。” “我又没说要看。”邵安琪窘迫不已,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安琪,我们为何不一起来研究令你好奇的东西?” 诱哄,魅惑,仿佛有种势在必得的情愫正在弥漫。 第203章 疯狂的亲密行径 他在邀请她呢! 她的心蓦地一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而且她震惊地发现,即使她现在说得出话,肯定也不是跟拒绝有关的话语…… 楼四月没有马上行动,虽然身体慢慢紧绷起来,但仍是含笑地温柔地看着她,约莫三分钟时间,他在等她发飙或者是推开他跑走。 但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两种表现。 而是踮起脚尖,用粉红的小嘴轻轻地吻了他一下。 他握住她轻抖的小手,以一种优雅的克制,亲了下她的手背。然后牵着她的手大步朝着他的车子方向走去。 他的手把她抓得好紧,紧得让她觉得有些痛。 他也是紧张吗? 不管他紧不紧张,这个想法至少让邵安琪感到好过许多。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亲密,发生在她的闺房。餐厅距离楼四月家比距离邵安琪家远多了。 情欲是一种冲动,禁不起一个小时车程的折腾和消耗。 车上? 酒店? 不,直接pass! 这是她的第一次,他希望给她一个美好的回忆;所以当她建议去她家时,他没有反对,油门加到最大,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她家。 “我们是不是有点太疯狂了?”当两个人能好好说话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之后了。 各自沐浴后,两个人又回到温暖的床上,亲昵地靠在一块,不是为了酝酿下一波激情,只是想贴近,感受彼此的温度和味道。 “有吗?”就着床头的小灯,他随意地翻看着她放在床头柜上的小物件。大多是关于服装设计的书,还有几个装饰性的手链。 “不过,我感觉很刺激,也很快乐。” “那就好。你还想做服装设计师?”他问道。 “是啊,我一直想从事这行来着的,后来事情脱离了原有的轨道。”她有点遗憾。 楼四月看着她,而她在看手掌中的那条古币环形装饰手链。 洗完澡的她,头发半干,带着香味,使她美丽的脸蛋不再显得温婉,反而增添上几分狂野的妩媚。 “那条旧手链比我好看?”楼四月无法容忍自己被忽视。 “给你看看。”邵安琪把手链递到他面前。 楼四月睨了她一眼,伸出右臂将她圈入腋下,让她靠在他的胸膛,然后接过那条手链,良久缓缓道:“我好像见过它。” “你记起什么了?”邵安琪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爱伊养的那条小狗颈上好像就戴着一条跟这个差不多的链子。” “楼四月,你什么意思?”邵安琪气呼呼地盯着他。 他不记得项链的来由就算了,干嘛要拿它和狗项圈相提并论。虽然盛爱伊的那条小狗是很可爱,但她现在无法接受他的这种话。 楼四月浅笑出声,“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你不会懂。”邵安琪失落地滑入被窝。 男人真的没有女人那么有心,会记住送出去的每件礼物是什么时候的事,具体意义又是什么。 而楼四月当然也不例外,他送出去的东西不胜其数,有车,有限量包,多到他现在都不记得送给了谁,又是在什么状况下送出去的。 对于这个话题,两个人都聪明地没打算继续。 楼四月放下手上的古币环形装饰手链,打算哄哄她。 邵安琪瞄到他的动作,突然想到什么,趴在他身上,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的长形的盒子,然后问道:“四月,你喜欢什么样的唇膏?” “唇膏?”楼四月顿了下,目光停留在她手上那个盒子上,他不明白假小子邵安琪为什么会有收藏唇膏的爱好。 “那是你收藏的唇膏?” “不是收藏。”邵安琪横了他一眼。 楼四月轻轻地笑了,开口说道:“我看看。” 邵安琪轻柔地打开盒子,然后把唇膏递给他。楼四月接过,看了一眼,原来是innisfree牌子的唇膏。 “你喜欢innisfree的唇膏?”他问。 “喜欢,但更喜欢送它给我的人。” “送它给你的是男还是女?” “男的。”邵安琪回答完,有点错愕地抬头看进他眼底,“为什么这样问?” “你觉得呢?”楼四月脸上在笑,但笑意不及眼底。 “不知道。”她低下头,有点赌气意味地说。 楼四月搂过她的纤腰,一只手轻轻梳着她的发丝,由前往后梳去,让她美丽的脸蛋完整呈现。 “安琪,我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这样在意刚才你给我看的两件小东西,但我知道他们对于你来说是有着特别意义的。 我除了有点吃醋,还有点难过,我们已经是亲密的恋人,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我听。 我妈曾说男人都是有点后知后觉的,或许你是想让我猜测出结果,你会感到欣喜。 但真的很抱歉,我实在想不起来那条手链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不介意,给我点提示也好……” 楼四月看着她,这个美丽聪明的女子,此时此刻在他怀中,她是他的。 邵安琪轻叹了一口气,白皙嫩滑的脸颊不由自主地轻轻在他胸膛上摩挲,不知道自己此刻显得多么感伤。 “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吗?你喜欢隔壁的班花,而我想把你早恋的事情告诉楼伯母……” “是我陪你一起去买的,是吗?”楼四月接过她的话。 “对。”邵安琪轻轻点了点头。 “那时候的你可嚣张跋扈了,把我吃得死死的!”楼四月亲了下她的额头。 “什么叫嚣张跋扈?我有那么令人讨厌吗?”邵安琪翻身骑在他身上。 “好吧。你没有,我记忆出错,行了吧!” “那你刚才还一副忿忿不平的表情?现在一百八十度转弯是什么意思?不必勉强自己。” “你是聪慧的邵安琪,竟然听不出来我只是在客套吗?”楼四月扬眉,好诧异的样子。 邵安琪没有出声反驳,静静地看了他好久,最后眼神变得深沉,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而楼四月不知道是警惕性减弱还是神经忽然变得大条,也静静地看她,气定神闲,一副悠哉的模样。 “你是不是该回去了?”邵安琪下巴扬高。 “我被赶了吗?” 邵安琪咧嘴一笑,“是的。” “这么无情?用过后就把我抛弃?!”楼四月叹了口气,乖乖地掀被下床、着装。 虽然眼睛闪也不闪,正大大咧咧地欣赏着他年轻精壮的身体,肩膀宽阔,胸膛厚实,小腹甚至有六块肌肉,修长笔直的双腿,邵安琪目光注视着裸男穿衣的美好画面,但口气可无情了:“抱歉,我不是商人,不习惯客套。” 楼四月穿好衣服,从头到尾都没有试图努力争取自己留下来过夜的机会。只问:“明天中午一起用餐吗?” 邵安琪淡淡一笑,“到时给你电话。” 楼四月定定看她,绕过床尾,走到她躺的这边,给她一记吻别。“我走了。” “要我起床送你吗?” “不用,在被子里躺暖了,就别起来,当心着凉。” 邵安琪点头。 静静地看着那个被她踢下床的男人,优雅地转身离去,步履沉稳,脚步声愈来愈远,直到听不见任何声音,她知道他走了。 她蜷缩在两人第一次欢爱的大床上,抱着他睡过的枕头把脸埋进去,用力呼吸,想要找寻他的味道。 她回想着今晚的一切,最后甜甜地睡去。 第204章 或许我们应该给彼此一个冷静期 第二天中午,邵安琪和楼四月一起用午餐。吃到一半,邵安琪突然开口道:“我要去美国培训两个月。” 楼四月脸色一沉,皱眉道:“为什么?” “想让自己的歌唱功力更上一层楼。”邵安琪流恋不舍地注视着他的脸庞,似要深深刻印在心底。 楼四月离开座位,走到她身边,把她揽进怀中,嗓音低哑地说:“我不准。我回去让公司里的人取消此安排。” 邵安琪心头一热,紧紧地环着他的腰,小脸贴在他的肚子上,“我也想每天都看到你,但是……我不能放弃现在的工作,因为我已经爱上这份工作。” “我让他们缩短培训的时间。”楼四月把她从座位上搂起来,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上一个吻。“我们才在一起,就要忍受分离,我不接受。” “我也不想分离,但是……”邵安琪热泪盈眶,感动地看着他,“这是我个人的生活追求,我不能变得没有奋斗目标。” “我记得你说过,你结婚后就不会再当艺人,”楼四月眼眸里冒出明亮的光芒,兴冲冲地说:“你嫁给我当老婆,这样的话,也就不用去管现在的歌唱事业,更不用满世界地飞。” 邵安琪破涕而笑,“你想得美!” “这样都不行啊?”楼四月一脸苦恼。 “我们进展得太快了,我……”邵安琪低下头,咬着下唇,“或许我们应该给彼此一个冷静期。” “冷静什么?”楼四月嗅到一丝不对劲的气息,警觉地问。 “我们是在那个假绑架事件发生后,两个人的感情才有了变化。 可是,过去的很长时间里,你都是不喜欢我的,也许是压力或者其他因素的催化下,你才喜欢我的。 这种感情通常很短暂,也许分开一段时间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邵安琪揪着一颗心说。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楼四月沉下脸,语气坚决地说,“我也知道我要你,这跟什么压力或者其他因素的催化没有任何关系。” 邵安琪鼻子酸酸地望着他,她可以很肯定她是喜欢他的,否则不会将处子之身交给他,但他毕竟把凌诗诗当女神那么多年,还有好多不请自来的女人朝着他身上黏。 而她在他的印象中,始终是没有达标的吧。 “安琪,你在害怕什么?”楼四月捧起她的小脸。 “如果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那么不管时间空间的距离,感情一样不会变……除非你不相信你自己。” 可恶!她的话把他将住了。 楼四月懊恼地瞪着她,深知她只要一执拗起来会有多么的固执。 “好吧。半个月。”楼四月心不甘情不愿地让步,“我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半个月后你还不回到我身边,我就把你哥揍一顿。” “两个月。”邵安琪坚持道,她眼珠一转,“这关我哥什么事?” “不行,你是在要我的命。”楼四月毫无商量的余地,“谁让他一天到晚满世界飞,都不关心我和你的事。” “四月,你最好了,”邵安琪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这对我很重要。” 楼四月见不得她如此娇媚模样,心一下子就软了,“好吧,半个月是仓促了点,一个月的时间,不能再讲价了。” “四月,”邵安琪踮起脚尖又吻了下他的唇,“答应我了,好不好?” “不行,一个月。”楼四月板着脸,极力压抑着内心要狂吻她的冲动。 “一个月就一个月吧。”邵安琪颓然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他要改变心意,一个月是绰绰有余。 “小傻瓜。”楼四月看出她眼底的惆怅,不禁捧住她的小脸,用力地吻她。 女人常会这样——面对爱情,得不到时,极度渴望得到;得到时,又会胡思乱想,怀疑幸福来得太突然,能否长久。 飞往美国的前晚,楼四月一次又一次地要她,邵安琪也一次又一次地热情回应。 仿佛要让彼此融入对方的血液里一样。 抵达美国的邵安琪,白天进行身体柔韧度的训练,毕竟现在能唱能跳的艺人发展前途要更广阔些,晚上练习歌唱技巧。 人都是会碰上瓶颈时期的,邵安琪在娱乐圈混了两年多,也会有感觉吃力的时候。 人无完人,只有不断吸收新鲜的养分,才会更加充实有内涵。 一个星期之后的深夜,邵安琪结束一天的培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房间。 躺在浴缸里泡着牛奶浴的邵安琪,凝视着那盏吊灯,如果他现在在自己身边该有多好。 一周时间里,她忙着自己的事,根本没有给他打过电话;而他也只给她发了三条短信。两个人更没有视频对话。 今天听助理说,他在法国出差。 她在美国,他在法国,不同的国家。两个人各自忙碌的时光到底是自由的还是有点落寞呢? 擦干身子,套上浴袍,她打开浴室的门,宽敞的房间里萦绕着一丝冷清。 算了,不要想这些了。睡觉吧。 正当邵安琪掀开被子时,门铃响起来。 她有点警惕地前去开门,先是把门拉开一条缝,没有人影,她再门全部打开,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束花海—— my god!好多玫瑰花,它们的花瓣上还有水珠呢。 更让她惊讶地是——楼四月从花海中露出脸,冲她抛了一个电眼。踢上门的同时,他也吻住了她的红唇。 “高兴吗?”楼四月丢开花,紧紧搂住她。 “你不是在法国吗?”邵安琪娇媚地问。 “太想你了,所以忙完那边的工作立即赶来见你。”楼四月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我也想你。”邵安琪双颊晕红。 楼四月搂住她的纤腰,俯身更狂猛地吻她,将她抱到大床上。 邵安琪微喘,脸蛋通红。 “安琪,我想你,我要你。”楼四月看着她,目光灼灼,大手探入她的睡袍开始游移。 邵安琪抬手勾住他的颈项,主动献上柔软的红唇。 感受到她的热情,楼四月全身沸腾起来,吻住她,与她的丁香小舌嬉戏缠绕…… 喘息,缠绵交织。 深夜宁静,激情却正狂热…… 第205章 他背着她另结新欢? 经过狂热如潮的夜晚,邵安琪天亮以后醒过来,她侧头看着楼四月,他睡着的模样依旧性感得叫人移不开眼。 她轻轻地动了动,从他温热的怀中退离开一点。 真是的,昨晚他太狂野了,轻轻动一下,邵安琪都感觉这酸疼得厉害。 她感觉到环在她腰上的力道加大,而她被他紧紧搂住,偎依在他光溜溜的胸膛。 紧闭的睫毛微微一颤,楼四月睁开眼,“醒了?” “嗯。吵到你了?” “没有。今天几点训练?”楼四月紧贴着她的身子,感受着她的体温。 “九点。你几点离开?” “现在几点?”楼四月问。 邵安琪看了眼手机,回答道:“刚好八点。” “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相处。”楼四月低头吻住她的红唇。 “你回法国还是回临海城?”她不想影响他的工作,而他呢,一点都不着急。 “此刻别谈工作,让我们眼里只有彼此,好不好?”他用力地啃咬了下不专心的她。 “啊!”邵安琪粉拳在他胸口打了两下,“你故意的!” 楼四月托着她的后脑勺,吻住她聒噪的小嘴,邵安琪起初拍了他两下,很快轻柔地环住他的腰。 在床上耳鬓厮磨一早上,两个人各自洗好澡,然后换好衣服,楼四月递给她一块三明治,而他则是喝了杯牛奶,在她额际印下一个吻,两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邵安琪去往排练室,楼四月去往机场返回临海城。 短暂的分别,是为了下次更好的重逢。 那一晚,他从法国飞往美国在她房间里过夜之后,两个人除了短信联系之外,并没有打电话。 不是两个人并不想打电话,而是他有空时,打她电话,是助理接,她忙着训练;她有空时,给他打电话,根本无人接听。 如果不是两人已经发生亲密关系,邵安琪有时候不禁会出现这种疑问,他们两个人真的在交往吗? “安琪,你怎么坐在这里发呆啊?”一道声音自她的身后响起。 邵安琪连忙转头,只见苏浩禹一脸帅气的笑容,手里拿着一束郁金香。 “你怎么来了?”她惊呼出声。 “我不能来吗?”苏浩禹笑着反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太高兴了,没想到会碰到你。” “法国那边的厨艺大赛已经结束,辗转到美国后正好看到关于你的报道,所以就来看看你了。”苏浩禹把郁金香递给她。 “谢谢。”邵安琪接过,“我们到下面的咖啡厅聊吧。” 两个人从排练室出来,去往咖啡厅。 “和四月那小子恋爱了?”苏浩禹笑着问。 “嗯。”邵安琪甜蜜又有点娇羞地点头,“他告诉你的?” “是啊。那小子在我忙了一个通宵后刚入睡,就一通电话打来,告诉我他和你恋爱了。” 苏浩禹轻啜一口咖啡,淡淡地笑了,“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向我示威,让我不要打你的主意。” “可能他……他只是想跟你分享快乐。”邵安琪紧张地解释着。 “跟你说笑的呢。看到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我是真心为你们两个人高兴。”苏浩禹咧嘴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 “这次会在美国待多久?”邵安琪悬着的心落下,她一点不希望楼四月与苏浩禹的友情会因为她而触礁。 “我也不知道。看情况而定。” “你似乎很喜欢自由?”邵安琪感觉他不会在一个城市停留太长时间,总会飞往不同的地方。 “其实也有觉得累的时候,我不想回到家族企业按部就班地工作,总想四处走走,才觉得这些才是自己应该拥有的人生。 但自由太久,也会滋生被什么东西或者人束缚一下的感觉。”苏浩禹的目光宁静温和,似乎透着点落寞。 “那你四处旅行的途中,就没有遇上一个令你心动的女生?”邵安琪好奇地问。 “你以为生活是电视剧吗?哪有那么多令人怦然心动的艳遇?”苏浩禹好笑地看着她。 “哦。不过我肯定不会相信是你魅力不够的原因,肯定是因为你的眼光太高,一般女孩子入不了你的眼。”邵安琪希望他想开点。 “谢谢你的安慰,不过,经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位特别的女生。”苏浩禹俊逸的脸庞上扬起温柔的笑容。 “啧啧啧,好一副温柔情深的模样。”邵安琪忍不住调侃他。 “真是不得了,跟四月那小子在一起后,两个人说话的语气越来越相似了。”苏浩禹反将她一军。 邵安琪则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说话。 苏浩禹把目光移向窗外,他在飞往美国的航班上,一个女孩子坐在他旁边,伤伤心心地哭,他好心地递给他面纸,她看了他好半晌才接过,但两个人始终没有说话。 下了飞机之后,他惊讶地看见她脸上挂起青春洋溢地笑容,并且昂起高贵的头颅不顾他在身后叫她,拉着他的行李箱走了。 苏浩禹倒是很期待她发现自己拿错行李箱,会不会来找他。 邵安琪跟苏浩禹告别之后,回到训练室。 “安琪,你回来啦,”邵安琪的助理向她打招呼,然后扬了扬手上的ipad,“你想知道我们总裁跟谁在恋爱吗?” “什么?”邵安琪的心一惊。 不会吧?她跟楼四月交往的事,被媒体记者发现了? “你看,就是这条新闻。”那名女助理低头在ipad上点了几下,走到邵安琪面前,好让她看个仔细。 中寰影视集团总裁楼四月偕同益达集团总裁千金童美慧共渡良宵,直至凌晨两点才离开酒店。 一看到这赫然醒目的标题,再加上他与那名女子有说有笑地进入酒店的照片,邵安琪的心顿时五味陈杂—— 诧异、愤怒、不信、心痛……数种情绪一次涌上心头,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我们老板喜欢像童美慧的那种知性美女。”女助理八卦地感叹道。 经纪人于小晴从外面进来,女助理立即跑上前跟她分享刚看到的新闻。 “总裁又不是第一次传出花边绯闻,把ipad收好。”于小晴倒是冷静自若,对于这些绯闻,她已经见多了,看见邵安琪站立在那沉默不语。 她走到邵安琪面前,“怎么了?脸色很差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抱歉,晴姐,今天我有点不舒服,我不想训练了。”邵安琪转身拿过自己的包,脑海里一片混乱。 “行,这些天你也太辛苦了,需要我陪你回酒店吗?”于小晴关心地问。 “谢谢。不用了。” 邵安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心疼得快喘不过气来。 她抓紧包,越过于小晴,出了训练室,直接按下电梯。 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背着她另结新欢? 这就是他不接她电话的原因?好乱,好痛…… 于小晴注视着邵安琪的背影,转头看着一边的助理,“她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是啊,她遇上一个朋友,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不知怎么地就……”女助理疑惑不解地摆摆手。 “于姐,我真没想到,我们总裁竟然和那个知性成熟的童美慧一同去酒店,那个童美慧向来是以聪明大气示人,如今也被我们总裁征服了。”女助理仍旧八卦着。 “这种娱乐新闻,可信度有多少。”于小晴不以为然,眼睛里闪烁着深沉,“好了,别议论总裁了,我们都还指着人家发工资给我们。再说了,总裁的私生活,我们都没有资格过问。” 女助理吐了吐舌头,收拾好东西,跟在于小晴后面离开训练室。 第206章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邵安琪回到酒店,她决定打电话给楼四月,想听听他怎么说。 打了两次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她颓然地蜷缩在沙发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手机,ipad上的新闻标题以及他与那名女子相视一笑一同步入酒店的照片始终在她的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邵安琪立即弹跳地坐立起来,来不及看来电显示,立即放在耳边接听,“喂。” “安琪,是我,在美国怎么样?爱伊想跟你通电话,现在有没有打扰到你?”顾惜语在电话那端说。 “是嫂嫂哦。”邵安琪的语气有点失望。 “安琪阿姨,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小可爱盛爱伊抢过妈妈的手机,要跟邵安琪讲电话。 “爱伊,我也想你。还有几天,姨就回来了。想要什么礼物,姨给你带回来。”邵安琪的心情稍微缓和。 “谢谢姨,妈妈说,我不可以向你和叔叔们索要礼物,但她没说,你们送的礼物,我不能收。”盛爱伊小声地说。 “哈哈哈。爱伊,我懂了。妈妈在旁边吗?让你妈妈接电话,可以吗?”邵安琪笑着说。 “好的……妈妈……给……安琪阿姨要和你讲电话。” 过了一会儿,顾惜语的声音响起来,“安琪,在美国的训练还顺利吗?” “还好。”邵安琪微顿,“嫂嫂你这几天跟四月有见面吗?” “四月啊,他好像很忙,我没有见过他。怎么了?” “没事,就随口问问。”邵安琪说。 “安琪,你不会是想四月了吧?还是对四月不放心?”顾惜语笑着打趣她。 “是啊,是啊,嫂嫂,你就不要笑我了。我发现恋爱后,我都变得不像过去那般洒脱,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邵安琪轻轻叹了一口气。 “安琪,恋爱总是会让人患得患失,所以,想结束这样的矛盾心情,赶紧嫁给四月,不就完了吗?” 邵安琪怔了一会儿,电话那端的顾惜语喊了两声,“安琪,安琪……” “我在。”邵安琪回过神。 “不和你聊了,我要帮爱伊洗澡了,有空通电话。” 邵安琪结束通话,等最初的沮丧和恐慌过去后,她淡淡地笑了,她要相信四月,她一定要相信他…… 第二天,清晨,邵安琪醒来看到手机上有两条未读短信,都是楼四月发过来的。 一条说,他在忙着开会,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一条说,希望她注意身体。 邵安琪淡淡地笑了,对着镜子梳洗好,昂首阔步地去往训练室。 三天后 五星级饭店法国餐厅的vip包厢内,楼四月和童美慧一同用餐。 但他的心思却不在这里,而是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算算时间,她应该是明天回国,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他的脑海里全是她的身影、她的笑容,多希望此刻能和他共进晚餐的人是她——邵安琪。 “你怎么心不在焉?菜不合胃口?”童美慧笑着轻问。 楼四月立即回过神,脸庞上挂起优雅的笑容,开口道:“不是。我只是在想公司里的事。” “这样啊。你可别工作太累了。”童美慧轻抿了一口红酒。 “嗯。谢谢关心。”楼四月只能这么回答,并露出绅士笑容。 童美慧侧头看了眼窗外,然后回过头,轻笑着说:“这几天谢谢你陪着我演了这么一出戏,我想我爸爸应该不会再干涉我的感情生活了。” “为美女效劳乐意至极。”楼四月拿起酒杯与童美慧的杯子轻碰,“我们两个现在谁也不欠谁了。” “明白。如果需要我向你女朋友解释,可以给我打电话。”童美慧笑了。 “我的‘女朋友’不是你吗?”楼四月玩笑似的口吻看起来两人早就熟识一样。 “当我真是瞎子呢。你的眼神出卖了你,想她了吧。”童美慧不禁笑着说,“好了,晚餐就用到这里吧。” “既然如此,我走了。”楼四月优雅地站起身,“需要送你回去吗?” “我不介意,你呢?”童美慧站起身,拿过手提包。 “童大小姐,请。”楼四月作了个‘请’的手势。 童美慧笑着挺直脊背,率先走在前面。 夜晚,邵安琪站在的临海城机场门口,她的训练结束,迫不及待地乘坐最后一班飞回临海城的航班。 邵安琪坐车回到别墅,泡了个牛奶浴,钻入被窝给楼四月发了条信息,收到他晚安的信息,她勾唇一笑,明天一大早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一个惊喜。 清晨,邵安琪换好衣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下楼到餐厅用餐。 她边喝牛奶边翻看着桌上的报纸,财经新闻并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露出一角的娱乐报纸上,她伸手拿过,然后摊开,最后在一张张男女合照上定格。 依旧是赫然醒目的标题——花花公子楼四月送童家千金童美慧回豪宅,并吻别。 邵安琪拿着牛奶的杯子差点滑落,她的心情烦躁不已,愤怒的情绪慢慢高涨。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看着她的身心因为他而沉沦,这样很有趣吗? 她真是糊涂至极,才会把自己全部交给那个花花公子的烂男人,楼四月,你个王八蛋。 目光再次停留在报纸上的照片,楼四月的表情淡然,女人的脸上则有着温婉的笑容,两人不知道耳语着什么,一阵低语之后,女人踮起脚尖吻了他,然后微笑着朝他挥手,转身进入别墅。 那女人吻了他,那一吻深深撼动着邵安琪的心,她只能呆愣地坐在椅子上睁大眼看着桌面上的报纸。 直到佣人出声提醒邵安琪,需不需要重新拿杯热牛奶,邵安琪才回过神。她摇摇头,起身,拿好包大步出门。 佣人收拾餐桌时,看到桌面上的报纸,立即跑到客厅拨打起电话。 楼四月刚踏进公司,就看到有秘书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块,他轻咳一声,秘书们立即站直身体,朝他微笑打招呼。 “maya,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楼四月单手插兜,迈着优雅的步子经过秘书办公区。 楼四月坐在大班椅内,翻看着桌上的文件。秘书maya敲门进来,她小心打量着总裁的表情,“总裁,有什么吩咐?” “帮我订一束玫瑰花送给……” “童美慧小姐,是吗?我立即去办。”秘书面带笑容地说。 楼四月微挑眉,“关童美慧什么事?” 秘书maya暗叫不好,真不该自作聪明,“对不起,总裁,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看到报纸上……” “把报纸拿给我看看。”楼四月脸色冷然。 秘书maya点头立即出办公室,很快拿了一份报纸进来递到楼四月面前,楼四月淡淡扫了一眼报纸上的标题,“你先出去。” “好的,总裁。”秘书maya又看了眼总裁,“那还订花吗?” “不用,你先出去。” 秘书回答道:“那我先出去了,总裁。” 楼四月把报纸丢在办公桌上,想了想,按下一串数字,对方一直无人接听,他颓然地挂断电话,起身大步出了办公室。 楼四月开车来到邵安琪的别墅外,他开门下车,用力按下门铃,很快有佣人来替他开门。 “安琪回来了吗?” 佣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楼先生好。大小姐一大早就出门了。” “她什么时候回国的?”楼四月问。 “昨晚。”佣人看着他,补充道,“大小姐早上看到关于你的报道了。” “那是娱乐记者乱写,根本不是事实。”楼四月生气地说。 他是气自己,更气邵安琪那丫头居然不打电话跟他确认一下事实是怎样,就玩失踪。“如果她回来,告诉她我来找过她。” “好的,楼先生。”佣人点点头。 “谢谢你。”楼四月转身走到车子面前,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邵安琪,你去哪里了? 想见她,好想见她…… 这种迫切想见她一面的心情,令他快要崩溃,快要发狂。 第207章 去我家提亲呀,问我做什么 邵安琪开着车胡乱地逛了几圈,过了午餐时间,她才把车开到顾惜语家。 “安琪,你回国啦。吃午餐了吗?你来怎么不提前给我说一声,我好准备一大桌你爱吃的菜啊。”顾惜语微笑着迎上去。 “嫂嫂,谢谢你的好意。我吃过了。”邵安琪笑着给美丽的顾惜语一个大大的拥抱。 “快坐吧。”顾惜语转头对着佣人说,“给安琪小姐端杯咖啡。” “嫂嫂,爱伊呢?”邵安琪环视四周,没有发现那个可爱活泼的身影。 “她去她外婆家玩了,晚上的时候,我才去接她。”顾惜语微笑着注视邵安琪的神情,“你好像有心事?” 听到这句话,滚烫的泪珠不听使唤地从邵安琪脸颊上滑落。 顾惜语见状,匆忙坐到邵安琪身边,“安琪,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邵安琪连忙用手背拭去那些仿佛永远也擦不完的泪水。 她在干嘛啊?有什么好哭的? 她又不是不知道,在这段感情中,是她最先付出的,像楼四月那样的男人,一向是桃花爱招惹的对象。 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哭? 为什么她又会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破了个大洞,难过得很? “安琪,告诉我,出什么事了?”顾惜语轻抚她的后背,“是不是跟四月吵架了?还是怎么了?” “嫂嫂……”邵安琪抱住顾惜语,但是,泪水就是怎么也止不住,“四月……他……” “安琪,别哭,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顾惜语轻声安慰道。 顾惜语听完邵安琪的讲述,除了替安琪打抱不平外,还安慰她等四月向她解释后再决定怎么办。 邵安琪去往洗手间洗脸的时候,顾惜语给楼四月拨打了个电话,很快,楼四月赶到了盛宗熙的别墅。 “小嫂子,安琪人呢?”楼四月急急地问。 “四月,报纸上说的是事实吗?”顾惜语严肃地盯着他。 “当然不是。小嫂子,就算我平时怎么嬉笑打闹,但对于安琪,我是真心的。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楼四月的目光朝着屋内望。 “真的?”顾惜语反问。 “真的。”楼四月坚定地说,“嫂子,快告诉我安琪在哪?” 顾惜语指了指转角的洗手间,“好好跟她解释,别再把安琪惹哭了。” “谢谢你,嫂子。”楼四月径自去往转角处的洗手间。 邵安琪拿过几张纸擦了擦手,对着镜子深呼吸了两口,没事,邵安琪怎么可以轻易被打败。 她转身欲拉开门,突然有一股外力把门推开了。 “你怎么在这?”邵安琪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楼四月。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提前回国了?”他走到她面前问。 “告诉你做什么?影响你跟美女共进晚餐,岂不是我的罪过?”她的语气里带着讽刺。 “你都没有听我怎么说,就断定我背叛了你?”楼四月尾随在她身后道。 “难道你没有跟她同进酒店?她没有吻你?”邵安琪大步地走到客厅,微笑地朝盛家的一个佣人说,“麻烦你告诉嫂嫂一声,我先回去了。” 佣人点点头,看着两个别扭的人,识趣地离开。 “安琪,你听我解释。” “怎么?你不去陪你的女朋友,反而跟我耗在一起,有意思吗?”邵安琪出了盛家别墅大门。 “安琪,你站住!”心一恼,楼四月的眼神冷若冰霜。 邵安琪没有理睬,自顾自地走往白色的保时捷前,掏出车钥匙。 “邵安琪,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的话?”跟在她后面的楼四月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逼她回身面对他。 “你哭了?眼睛都红了。”楼四月心急地欲抚上她的脸颊。 邵安琪用力地拍掉那只温暖的大手,面无表情地说:“不关你的事!” 楼四月再度抓回她,朝她大吼,“邵安琪,你不要跟我玩睹气的幼稚把戏!” 邵安琪眉一拧,眼眶发红,“对,我就是幼稚,怎样?你今天才发现吗?不待见,去找你的童美慧呀!你不是……” “唔……”邵安琪用力地拍打他。 楼四月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把她禁锢在他的胸怀与车身之间,她无法动弹。 “安琪,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和那个童美慧没有一丝男女关系。”半晌,楼四月贴在她耳际轻轻地说。 邵安琪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掉下来,“谁信你?!”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 乖,别哭,我们回去说。 你看宗熙哥家的大门口还装有摄像头呢,你不想监控室的保安看到我们两个人激吻的画面吧。” 楼四月面带浅笑,抬手轻轻拭去她脸蛋上的泪水。 “都怪你,是你强吻人家的。”邵安琪破涕而笑。 “是,都是我的错。”楼四月搂住她的纤腰,“先上车,我慢慢跟你解释。” 车子行驶一个多小时在一家渡假村停下。 “我们来这边打高尔夫吗?”邵安琪看向远处的高尔夫球场。 楼四月搂住她的纤腰说:“不。来见一个人。如果你想打高尔夫,下次我带你来。” 两人朝着华丽的四层楼建筑走去,楼四月又道:“这里有相当雅致的包厢,可品茗、用点心。童美慧是这里的股东之一。” “你带我来见她?”邵安琪惊讶,“为什么?” “你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难道没听过一些关于童美慧的传言吗?”楼四侧头看她。 邵安琪皱眉,“你是说她和她们公司肖副总的绯闻?” 楼四月微笑地望着一脸疑惑的邵安琪,“童美慧喜欢的人是她们公司的肖副总。 而我跟她是大学时的校友,学姐与学弟的关系而已。 年轻时曾欠她一份人情,这段时间跟她扮演亲昵的关系,就是为了还她当初的人情。” “既然她心有所属,为什么还要这般做?”邵安琪问。 “童美慧是美国大学的硕士,童家从小呵护备至的掌上明珠;肖副总却只是农家子弟,只有普通大学本科的学历。 这样的身份差距,童家的长辈怎么可能会答应两人的事情,他们害怕被社交圈嘲笑。” 楼四月耸了耸肩,“童美慧被家人逼得紧,没法,只好想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 童家看到我和她的相关报道,对她施加的压力会减少,而她则会趁这段喘息的时间怀上肖副总的孩子,这样一来,生米煮成熟饭,童家人会同意两个人的婚事。 毕竟肖副总的能力,业界是有目共睹。有多少同行企业准备着高薪想要挖他过去,但他却不为所动,追究其根本还是因为童美慧。” “我也听过童氏企业是靠着肖副总才有今天的局面,身份、学历不过是一些肤浅势利的假象。我倒是佩服童美慧不顾一切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女人的思想真是捉摸不定,先前你还在吃人家的醋,现在就欣赏起人家。”楼四月无奈地笑了笑。 “之前是我不了解事实真相,好不好。”邵安琪娇嗔道,“对了,你当初怎么欠她一个人情?” “我刚到我父亲公司实习锻炼的时候,急功近利,签了一个合同给公司带来了很大的经济损失。 在某酒会上遇上童美慧,闲聊之际,她知道我遇上麻烦,是她出面帮忙替我爸的公司挽回了一些损失,并介绍了一个背景雄厚的同类型企业给我。 这个人情我一直记在心里,所以,当她提出要我帮忙时,我没有理由拒绝。”楼四月不放心地补充道,“我与她只有这些交情,没半分男女之情。”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我是想等你回国当面告诉你的,我不想影响你在美国的培训。哪知你独自生闷气,害我没法解释。” 楼四月感觉腰际被她狠狠拧了一下,他淡笑着没有生气,“到了,我们一起进去跟她打个招呼吧。” 房间里,坐着一个约摸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妆容优雅端庄,她正和身旁站立的男子就着一份文件讨论着什么。 男子身材颀长,五官端正,给人一种刚正不阿的严肃气息。他就是童氏企业的肖副总——肖盛宇。 “童学姐,这位是邵安琪,我的女朋友。”待四人坐下,楼四月介绍道。 “邵小姐,你好。”童美慧对她笑着,晶亮的眸子不断评量着。 邵安琪点了下头,笑道:“童小姐,好。” “对于我跟楼四月之间的事,我想我还是有必要跟你澄清一下,我和他只是学姐与学弟的关系。”童美慧笑得很温和。 她自然知道邵安琪是现下娱乐圈炙手可热的明星,很少听到她传出什么绯闻,如今见到本人,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女子。并且能让一向风流倜傥的楼大少倾心,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楼四月搂住邵安琪的肩,说:“这事我已经跟她解释过了。 童学姐,今天我们只是到这里来喝茶的,顺便来见见你。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工作,再见。” “好,今天你们所有的消费算我的。”童美慧站起身,冲着邵安琪一笑,“邵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有空可以常来这边玩。” “谢谢。”邵安琪微笑着说。 待楼四月和邵安琪离开,童美慧淡笑着道:“我这个学弟的心像野马,年少的时候,没有人能掌握。 现在他也心甘情愿地受人驾驭,爱情的魅力真是教人羡慕。” 肖盛宇脸庞上浮现温柔的表情,上前搂住童美慧的纤腰,“美慧,我们结婚吧。” 童美慧眼蓄泪光,感动地看着他良久,最后点点头。 楼四月和邵安琪进到一间包厢,待服务员把东西都端上来之后,关上门。楼四月立即紧抱过邵安琪深情地吻,吻到她快要窒息。 邵安琪搂住他的颈项,热烈地回应他。 “什么时候嫁我?”楼四月低哑地问。 嫁他? 等着吧。 在他还不懂得先求婚之前,她不妨多摇几次头拒绝。当然会嫁他,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去我家提亲呀,问我做什么?”邵安琪的回答很合理。 是的,每个女人都有个浪漫的情结,当然希望老了以后回想起年轻时的一切感觉很甜蜜幸福。 楼四月又细细密密地吻她。她半躺在他怀中,脸上挂着幸福欲醉的笑容。 两个靠在一起,聊了好长时间,才离开度假村。 第208章 我的爱情只有你——邵安琪 楼四月是下定决心要娶邵安琪,所以,回家立即就跟父母说起两个人的婚事。 好在楼母明理,笑着说:“一切按照礼节来,礼貌上要挑个好日子上门提亲,商定日期,别太急切。 我也很喜欢安琪,自然希望她做我的儿媳。 何况这种大事总要让邵家感觉到我们的诚意。” “好吧。妈,你看着办吧。”楼四月受西式文化的影响,对于传统的繁文缛节大感麻烦,但这些确实是礼节。所以,他也只能交由母亲去打理。 楼母韩洁笑颜逐开,第一次看到儿子这么急切的心,她原本担忧他对结婚的事不上心,现在她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很快报纸上登出中寰影视总裁楼四月要和着名歌星邵安琪订婚的消息。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楼母跟邵家人商定,这个月中旬先订婚,一个月之后,再举行结婚仪式。 “哇!邵小姐,你今天穿的这件衣服真漂亮,另外恭喜你要订婚了。”同在一个后台化妆间的艺人柳颜笑着说。 “谢谢。”邵安琪礼貌地道谢。 “真是令人羡慕,安琪小姐遇上贵人了,难怪进娱乐圈两年,就大红大紫了,原来是背后有楼少撑腰呢。 借着男人上位,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同样是歌星身份的沈芷兰对着镜子边画眉边阳阳怪气地说。 邵安琪淡淡一笑,开口说道:“至于我是凭自己的实力还是靠其他人上位,你没有资格知道。我也不屑告诉你。” “邵安琪,你拽什么拽? 楼少只是跟你订婚,何况楼少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谁知道他哪天腻了你,又跟其他女人订婚了呢。” 沈芷兰站起身,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极为不屑地盯着邵安琪。 柳颜见气氛不好,赶忙劝说道:“别这样,大家都是同行。” “我沈芷兰在圈里混的时间比你们都长,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沈芷兰毫不领柳颜的情。 邵安琪递给柳颜一个放心,没事的眼神,望向沈芷兰说:“我可是听说过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沈芷兰气得狠狠地盯了眼邵安琪,“邵安琪,我们走着瞧!” “好啊。”邵安琪可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主。 沈芷兰扭着腰经过邵安琪面前,故意撞了一下她的身体,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化妆间。 柳颜上前轻问道:“邵小姐,你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我去准备上台了。”邵安琪回以她一个明媚的笑容,然后离开化妆间。 演出结束,邵安琪接到楼四月发来的信息。 她卸妆之后,走出体育馆大门,就看到楼四月的黑色迈巴赫停在路对面,她白皙的脸庞上浮现笑容,朝他挥挥手,大步向他走去。 沈芷兰随后走出来,映入眼帘的是楼少搂住邵安琪的腰,在邵安琪脸颊上落下一吻,然后绅士地替她打开车门,请她上车,很快,豪华汽车消失在夜色中。 沈芷兰眼睛里顿时涌现出嫉妒、恨,想到这些年自己在娱乐圈摸爬滚打,才有今天的地位,而那个邵安琪却不费吹灰之力,就爱情、事业两丰收,真是让人心情不爽。 沈芷兰轻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订婚吗,世事皆有变数,何况是花花公子楼四月的心。 “安琪,坐呀,就当是自己家里别拘束。”楼母热情地招呼道。 “谢谢伯母。”邵安琪微笑着说。 “不用客气,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楼母高兴地说。 楼四月揽住邵安琪的肩,对母亲说道:“妈,我带安琪参观下房间。” “嗯,好,去吧。安琪,伯母等会和你聊天。” 邵安琪微笑地点头。 纯白色的空间,一组看起来很舒服的沙发椅,灰色的大床,墙上挂着几幅油画,米白色的窗帘上点缀着淡黄色的小圆点,这房间给人的感觉十分宜人。 “四月,你的房间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些。”邵安琪说。 “那你想象中的我的房间应该是什么样?”楼四月递给她一杯茶。 “会比这个花哨些。”邵安琪吐了吐舌头。 楼四月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顶,淡笑着说:“平时我在大家面前嬉笑惯了,你有那样的想法,我可以理解。” “四月,我想跟你说件事。”邵安琪语气甜腻地撒着娇,娇不胜羞地深情凝望。 “不会是我要当爸爸了吧?!”楼四月快要被她的眼神融化,情不自禁地说出他自己心中的想法。 “不是啦。”邵安琪娇瞪他一眼,但心里是高兴的。 “那你说。”楼四月眉眼温柔,静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我想过段时间退出娱乐圈,自己创立服装设计工作室。”邵安琪小心翼翼地注意着他的表情,“这是我的一个梦想,你也知道当初我进入娱乐圈是因为什么。” “把我搞定,所以,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不陪我一同工作了?”楼四月眉毛一挑。 “哪有,我哪有那样。”邵安琪撇了撇嘴。 “为了表明你的心意,亲我一下。”楼四月搂住她的纤腰,有点赖皮的模样说。 “四月,你故意生气吓唬人家。”邵安琪脸红地瞪着他。 “逗你玩的啦,哪知道你还当真了。”楼四月笑嘻嘻地抱住她,用自己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蛋。 “四月,你爱不爱我?”邵安琪脸上带着娇羞和不确定。 “爱,不爱你我还能爱谁。你就是我的命。”楼四月温柔的双眸染上满满的深情,直到此刻他才清楚自己有多爱她,爱意充满整个胸腔。 “只爱我一个人吗?”邵安琪抬头凝望着他,“那诗诗呢?” “对,只爱你一个人,别的人我都不要。”有了她他还求什么,楼四月捧起她的小脸,认真地说,“诗诗已经有喜欢的人,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早已经明白我对她的只是一种好感,并不是爱情。我的爱情只有你——邵安琪。” “你会爱我多久?”邵安琪心里甜滋滋的,忍不住再次追问他的真心。 “一生一世,白守不相离。”楼四月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四月,虽然你说得好像是在拍电视剧,但我相信你。”邵安琪笑得甜蜜幸福地偎依在他的胸膛。 “这全是我的真心话。”楼四月托着她的后脑,吻住那张柔软娇艳的小嘴。 第209章 你还真是豁达,不在乎他以前的女人 楼四月和邵安琪的婚礼,热闹非凡,连续几天登上娱乐报纸的头条。 邵安琪把工作后续都处理妥当之后,正式宣布退出娱乐圈。 她成立了服装设计工作室,她除了必要的加班工作,平日都是朝九晚五准时下班,在家里等待丈夫的归来。 晚上七点,邵安琪泡了个玫瑰浴,擦干身子,套上浴袍,她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时间,七点三十分了…… 脚步声准时响起。 她双眼闪烁着晶亮跑过去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某某人的热烈拥吻。 “安琪,你真香。”楼四月把头埋在她的颈窝。 “不是说要去参加酒会吗?”邵安琪娇媚地问。 “你远比酒会有吸引力。”楼四月双手托住她的臀部把她抱起来。 “我有吗?” 邵安琪狡黠地笑了,她知道,她赌赢了,他舍弃酒会而回家陪她。 “没有?”楼四月瞪了她一眼,“你邵安琪现在已经绑住了我的心,让一个曾经风流自由的优秀男子成了一个平凡的丈夫,一心想念着家中的娇妻。” 邵安琪咯咯地笑了,勾住他的颈项温柔地回应他的吻。 “那我还真是成了大罪人,我要怎么做才对得起这位平凡的丈夫呢?” “做你妻子应该做的,”楼四月的手抚摸上她胸前的柔软,“老婆,我爱你。” 楼四月更狂猛地吻她,将她紧紧抵在墙上。 邵安琪微喘,脸颊上也染上红晕。 楼四月轻轻放开她,经过刚才的热吻,邵安琪的睡袍有些松垮。 他轻抵着她的额头,低头一看,从他这个角度,她领口内的胴体看得一览无遗—— 啊,老天。 “安琪,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楼四月的声音透着低哑性感。 邵安琪搂住他的颈项,两条腿缠在他的腰际,抿嘴一笑,这个大傻瓜,现在才发现她睡袍里的景色。 “什么故不故意的?”邵安琪笑着挑逗他,平常他可没么迟钝,今天怎么迷糊起来。 楼四月轻含住她细嫩的耳垂,“老婆,你是在诱惑我。” 邵安琪笑了,他放弃去酒会而选择回家陪她,那么他就会得到一个奖励。她会给他一个大惊喜,睡袍里的身体没有任何遮蔽物。 夜,还很长。 两心相契的时刻,言语是多余的。 春光无限。 这天邵安琪的服装设计工作室来了一位客人。 沈芷兰傲慢地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对着两名店员说:“我要见你们的总经理,我想让她替我亲自设计衣服,没问题吧?” 两名店员面面相觑,一名店员微笑着说:“沈小姐,请稍等,我去告诉我们总经理你的意愿。” 不一会儿,邵安琪出来,气定神闲地看了一眼沈芷兰,然后面含笑容地接待她。 原来沈芷兰要订做一袭礼服参加某颁奖典礼,跟邵安琪谈论的过程中,除了平日里一惯的嚣张跋扈,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令邵安琪不悦的事情。 送走沈芷兰,邵安琪轻摇摇头,可能她想太多了。 几天过后,沈芷兰就礼服的细节问题约邵安琪到一咖啡厅商谈。 透过玻璃,沈芷兰看到一身黑色香奈儿套装的邵安琪走来,阳光下,她有着成熟女子的纤柔体态,眼睛顾盼生姿。 “没想到你会退出娱乐圈。原来找到一个好夫家真是女人的强大后盾。”沈芷兰谈完礼服的事宜之后,随口说道。 “呵呵,是吗?”邵安琪轻啜了一口咖啡。 沈芷兰觉得自己重重的一拳打在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面。 “楼少跟不少女星有过来往呢?”沈芷兰飘忽的一笑,“我是指在你们结婚以前。” 邵安琪微皱眉,“你想说什么?” “楼少向来多情,你可要好好看着他哦,不要让其他觊觎他的女人给抢走了。”沈芷兰说话的语气,像是她有多了解楼四月一样。 “这也包括你吗?”邵安琪淡淡一笑,反问道。 “难道楼少没有告诉你,他曾经最喜欢和我在阳台上做爱吗?你不知道他有多坏呢,像头野兽般抓着我的腰嘶吼冲刺……” 沈芷兰一脸回味地讲述着,仿佛面前的邵安琪不存在。 “我知道我的丈夫很招女人喜欢,其中不乏主动脱衣献身的,但那些女人在他眼中只是浮云。” 邵安琪不以为然地一笑,“你刚才也说了,是曾经,既然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说不介意是假的,我多少是有点介意的,我没想到他过去的眼光有那么糟糕。 但又有什么办法改变这一切呢,既然我无法参与他过去的情感经历,那我现在牢牢占据他未来所有的记忆就好了。” 邵安琪的一番话,似乎在说丈夫楼四月的风流史,实际上把沈芷兰狠狠地讽刺了一通。 “邵安琪,你还真是豁达,居然不在乎楼少在你之前有过的女人?”沈芷兰不敢相信地反问。 “在乎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人都有过去,不必执着于曾经。” “你倒是想得开……”沈芷兰促狭地一笑。 她招来服务生,重新上了两杯咖啡。 邵安琪接过杯子轻啜了一口,还是热的好喝,不过味道有点怪怪的,可能是没有加糖的缘故。 “邵安琪,如果楼少变心了,你会怎样?”沈芷兰优雅地倒了一点糖。 “沈小姐,你今天特别奇怪,你想转换下身份位置,当记者吗?”邵安琪耐着性子跟她说话。 “你说是就是了。不过,我更想得到楼少,你会介意吗?”沈芷兰用挑衅的目光注视着对面的邵安琪。 “你可能低估了我的丈夫,也高估了你自己。” “是吗?男人可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第210章 谁准你让别的男人碰我的女人! “安琪的手机和文件袋在哪里?”楼四月目光环视了一遍屋内的环境。 “楼少,你那什么表情?好像我在骗你一样。”沈芷兰气呼呼地把东西甩到他身上。 楼四月翻看了下手机和文件,确实是邵安琪的东西,心中不禁暗暗悱恻这个丢三落四的家伙。 “谢了,我走了。”楼四月扬扬手中的东西。 “楼少,你看见我用得着这么像躲鬼一样逃离吗?”沈芷兰想笑,但眼睛里染上一层湿意。 “毕竟大家相识一场,我不想伤你太深,更不想做出让自己妻子难过的事。”楼四月一点也不想和沈芷兰多待一分钟,他现在可是有老婆的人了。 “我明白你心里面在想什么,不想和我再有瓜葛,怕影响了你的家庭。”沈芷兰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楼四月皱眉,“你我之间曾是有过一段短暂的交集,但你又何曾没从我这里得到过你想要的东西呢。” “如果我告诉你,我对你动心了,无法忘怀,你能接受我吗?”沈芷兰望着他。 “别让我为难,沈芷兰,我们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楼四月皱起眉,他的表情冷漠地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要喝一杯吗?算你感谢我把你妻子的东西交给你。”沈芷兰不死心地继续说。 “很抱歉,我可以介绍广告商给你认识当作答谢,但我不会喝酒,因为我们夫妻准备要孩子。”楼四月肩一耸,笑得十分愉悦。 沈芷兰拿酒杯的手紧紧捏在一起,“你真是爱你的老婆,风流的楼少也从良了。” 沈芷兰轻轻拨弄了下胸前的发丝,露出雪白的锁骨,莲步轻移地走到楼四月面前,眼露妩媚性感。 勾引是她沈芷兰拿手的本事,由过去两人数次的交欢中,她不难知道他最敏感的地带,有一下没有一下地轻抚他的喉结,一滴红酒滴落在她的胸前,滑入她的乳沟。 “沈芷兰,”楼四月一手抓住沈芷兰欲往下游走的手腕,他的眼眸倏地阴冷、深沉,“如果你想尝尝惹怒我的后果,我一定让你好好感受。” 沈芷兰哈哈大笑起来,无赖地往他的唇吻去,企图引起他狂肆的热情。 滑落的裙子酥胸半露,她还故意地撩高裙子的下摆露出美腿,她相信没有一个男人能躲得开如此的诱惑。 “要我吧,楼少,你不是最爱我摸我的胸吗?我的人全是你的。”沈芷兰变得有点疯狂。 “别作贱自己,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让人很讨厌。”楼四月顾着曾经相识的分上,用力拉开她。 楼四月退后两步,抬手抹去沈芷兰留下的口红印,过去的他不否认对沈芷兰有过生理上的需求。 可是如今,他清楚知道自己的心,另一个女人更能引发他潜在的欲求,其他女人已经无法入他的眼。 “楼少,我哪一点比邵安琪差了,你怎能无视我的心意?”沈芷兰梨花带雨地指控着。 “沈芷兰,如果这就是你今天引我到你这里的目的,那么让你失望了,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我太太的事。”楼四月的表情变得阴沉,转身欲离开。 “楼少,我是爱你的呀,求你留下,好不好?”沈芷兰冲上前抱住他。 “你爱谁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别在我身上动心思。”楼四月毅然决然地掰开她的手。 “楼少,你可真是无情!”沈芷兰气愤地把酒杯掷向落地玻璃窗上,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楼四月还有一步就要踏出门口时,他突然转身阴沉地盯着沈芷兰,“你今天几点见到邵安琪的?” “不知道。”沈芷兰哭着喊道。 楼四月重新回到屋里,“安琪!”他的目光开始搜索起房间。 “她怎么会在我这里?!”沈芷兰涩然地笑了一下。 “你最好别骗我!”楼四月越过沈芷兰的身体,直接去往卧室。 “四月。”邵安琪坐立在床上,揉着脑袋,迷糊地喊了一声。 楼四月惊讶地大步上前把她打横抱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不知道。好像是和沈芷兰喝完咖啡,然后我……”邵安琪靠在他的怀中。 楼四月目光冷冽地看向一脸惊愕的沈芷兰,“是你把她带来的?” “不可能呀,她明明应该睡上一个小时。”沈芷兰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你对她做了什么?”楼四月阴沉着脸,目光冰冷地盯着沈芷兰。 沈芷兰被他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战,“我在她的咖啡里下了安眠药,够她睡到我们办完事。” “你下药?!”楼四月的脸色倏地铁青。 “沈芷兰,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邵安琪脸色不悦地看着她。 “谁让你成为楼太太。” 沈芷兰涩然地大笑起来,瞧她都做了些什么事,故意引诱楼四月,然后等邵安琪醒来好造成他们两人分手的引线,没想到百般算计,最后却失败。 楼四月的眼眸里充满厌恶地怒视着沈芷兰,“是你抱她进房间的?” “呃?我才不想抱她,我让服务生抱她进房间的……” 沈芷兰忽地瞪大眼,不敢相信他一脚踹翻了实心红木茶几。 “沈芷兰,我会让你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楼四月气得快炸了。 “楼少?!”沈芷兰错愕地看着他。 楼四月咆哮地丢下一句,“谁准你让别的男人碰我的女人!” 沈芷兰吃惊地望着面前的两个人,楼少的占有欲未免太强了吧。 楼四月不再理沈芷兰,抱着邵安琪大步离开。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楼四月不由分说地替邵安琪系好安全带,然后快速驱车去往医院。 “四月,你刚才的样子好凶。”邵安琪小心翼翼地轻声说。 “邵安琪,我真想打你小屁股一顿!”她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她。 “哎,四月,你怎么了吗?干嘛给我脸色看?” “因为你是白痴,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楼四月侧头揉了下她的头发。 “我也不知道沈芷兰会这样做啊,她约我在咖啡厅讨论她的礼服的细节问题,我心想咖啡厅也是公共场合,她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啊。”邵安琪委屈地嘟了嘟嘴。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同意你去创立什么设计室,好好在家给我相夫教子。”楼四月倒是后悔当初心太软。 “四月,别生气了,”邵安琪讨好地拉拉他的衣角,“我最亲爱的老公,别板着脸嘛,一点都不帅了。” 楼四月斜睨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下不为例。” 邵安琪连忙微笑着点头,趁着等红灯之际,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一抹温柔的笑意浮上楼四月的眼底。 第211章 你们两个到底在闹些什么 楼四月紧张地等在门外。良久,医生才走出来,“邵安琪的家属。” “我是。我太太怎么样?”楼四月关切地问。 “病人各项体征都正常,少量的安眠药不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影响。你可以带你太太出院了。”医生说。 听到这些,楼四月才舒了口气。 晚上,邵安琪躺在床上看着书。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两声,她伸手拿起来,看了一眼浴室里的楼四月,打开了信息。 “谁发来的信息,让你这么着迷,都没有注意我已经站立在你面前?”楼四月擦着半湿的短发,淡笑着说。 “是你让人爆的沈芷兰的料?”邵安琪把他的手机递给他。 “是的。谁让她动我楼四月的女人。”楼四月掀开被子躺在她的旁边。“老婆,你不高兴我这么做吗?” “也不是。就是觉得这对沈芷兰是很严厉的惩罚。” 邵安琪不是同情心泛滥,她是邵家的大小姐,什么场面没见过。 沈芷兰错在做事不懂得量力而行。毕竟能成为大红大紫的明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沈芷兰当初选择伤害她,就应该想到后果——永远退出娱乐圈。 “老婆,我们不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浪费太多的时间和口舌。”楼四月的手在被子下面开始捣乱,“看我,好不好?明天再看书。” “你有什么好看的,不是天天都看到的吗?”邵安琪抿嘴轻笑。 “难道我还没有你手中的那本书有吸引力?”楼四月环住她的纤腰,轻轻挠着她的痒痒。 “哎呀,别,我最怕痒。”邵安琪笑着把书合上向他投降。 楼四月含住她柔软的红唇,温柔地吸吮,邵安琪抬起双臂勾住他的颈项,热烈地回应,书像是被无情地抛弃,滑落在地毯上。 夜,很静。温度却不断攀升。 两个月后 “恭喜你,先生。你太太怀孕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对楼四月说。 “我要当爸爸了。”楼四月的表情惊讶中带着激动、高兴。 “是的,你太太怀孕一个多月了,怀孕前三个月是敏感期,要注意营养和保证充足的睡眠,心情愉悦也很重要。”医生说。 “谢谢医生。”楼四月高兴地握了下医生的手,医生表情淡然地点头离开。像这种初为人父喜悦极了的人,医生见太多了。 邵安琪怀孕的消息让楼、邵两家人高兴不已。 邵离柏从英国飞回临海城,为了弥补当哥哥没有尽心照顾妹妹的歉意,以及马上他要当舅舅的喜悦,邵离柏用了最直接的办法,用钱来砸,所以一夕之间,邵安琪的户头多了十亿美金。 “小柏,你够了没?都霸占着我老婆好长时间了,她是孕妇,现在该午休了。”楼四月气呼呼地说。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邵离柏进了楼家大门,先是拉着邵安琪转了一圈,检察她的身形,然后就是没完没了地拉家常。 邵离柏扫了他一眼,“怎么了?娶到安琪,连大哥也不叫一声了吗?哥哥和妹妹说话,你站一边去。” “大哥,你坐飞机也很累的吧,喝口茶,润润喉。”楼四月笑嘻嘻地替他重新端上一杯热茶。 没法,邵离柏现在成为他的长辈,他老婆的大哥呀,他得尊重。 “哥,你这次回国打算待多久?”邵安琪插话转移那两个大男人的注意力。 “本来我是想多待几天的,不过,看某人一副要把我吃掉的模样,我还是明智地早点离开。当初,我怎么就没发现某人的占有欲那么强呢。”邵离柏笑着调侃。 “哥,他对我很好。”邵安琪娇羞地替丈夫楼四月说好话。 “知道,如果他对你不好,我还能安心在国外忙吗?”邵离柏狡黠地一笑。 “你对安琪的亲情,最好由你自己来做。别人是替代不了的。”楼四月揽住邵安琪的肩。 他是疼她不假,但她对哥哥的想念,他怎么满足。 “我尽量抽时间来看望安琪。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现在允许你带安琪去午休了。”邵离柏站起身淡笑着说。 “你真要走啊?留下来吃晚饭吧。”楼四月说。 “不了。替我好好照顾安琪。”邵离柏拍了拍他的肩。 两个男人眼神交流,向来是好朋友、好兄弟的两个人,当然懂得彼此眼中的关切和信任。 时间转眼即逝,邵安琪怀孕已经六个月了。 楼四月驾车去往邵家别墅,佣人引他进屋,朝着沙发上的邵离柏点点头,然后往楼梯方向看了眼。 “四月啊,怎么想到来看我了?”邵离柏笑着招呼楼四月,不动声色地拉住欲上楼的楼四月。 “小柏,不,大哥,我要见安琪,我知道她肯定在这里。”楼四月礼貌地说。 “安琪去澳洲陪我父亲玩几天了,她没有跟你说吗?”邵离柏诧异地问。 “哦,没有。”楼四月有点失望地说,“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也不清楚,怎么,你们两人吵架了?” “是我不好,惹她生气了。可她挺着个大肚子还跑那么远,我很担心的。” “哦,打她电话好好哄哄她嘛,怀孕的女人情绪总是会有点敏感。如果她打电话回来,我一定劝她早点回来。” “她手机关机,可能是没电了吧。哥,麻烦你告诉她一声,我来找过她。” “好的。” 楼四月想了想,补充道:“嗯,请再转告安琪,我明天会来找她。” “我会转告她的。” “那……哥……我先走了。”楼四月告辞道,说着他又往楼上看了一眼。 “要不在这里吃了晚饭再走?”邵离柏邀请道。 “不了。我走了。”楼四月笑了笑,转身走了。 邵离柏看着楼四月的背影消失在别墅大门外,叹了一口气,上了二楼。 “出来吧,他走了。”邵离柏敲了两下妹妹的房门。 房门开了,邵安琪慢慢地从里走出来,眼眶微红。 “你们两个到底在闹些什么啊?” 邵离柏递给妹妹两张面巾纸,“四月曾经是有很多风流韵事,但自从认定你,他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他很好的人。你又怎么了嘛?我可只帮你骗他一次。” “哼,他不信任我,也不重视我。”邵安琪尤有余怒。 “我看他对你够好了,不要太过了,我的妹妹。”邵离柏劝说道。 “我明天就去参加q市的服装设计展,反正他看不起我的工作,我就要证明给他。 他如果来找我的话,你可不要和他说我去哪里了啊。”邵安琪交代哥哥。 “你这是干嘛呢?挺着个大肚子还四处跑,”邵离柏对妹妹的决定不满意,“四月一定会着急的。” “唉,哥,你不懂的啦,”邵安琪撅嘴道,“我就是要看看我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别孩子气,行吗? 四月爱你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更重要的是你还怀着孩子呢, 如果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不能原谅自己,四月更是不会原谅我。”邵离柏摇头反对。 “反正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好不好,哥哥……”邵安琪腻在哥哥身上开始撒娇。 邵离柏生怕她身体有个闪失,也怕她心情不好影响胎儿发育,勉强地答应,“好吧,你啊……” 第212章 大结局-爱,浓浓密语 楼四月打电话查了下邵安琪的出境记录,她根本没有去什么澳洲。 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几步,又坐下来,看着床上她买的各种小孩子的玩意,他的心一下子软下来。 好吧,就依她的意思,让她继续去服装设计工作室上班。 想到宗熙哥以前说过,女人就是用来哄的,楼四月拿好车钥匙,下楼。 “儿子啊,安琪什么时候从她娘家回来啊?我又跟经验丰富的厨师学煲汤了,你给她带一盅去吧。”母亲韩洁微笑着说。 “妈,不用麻烦,邵家有厨师侍候她的饮食。”楼四月骗母亲安琪是想哥哥邵离柏了,回邵家住几天。 “儿子,这可不一样,这是当婆婆的一份心意。好了,都给你装好了,拿着吧。”楼母把盅汤塞到楼四月怀中。 “我替安琪谢谢妈,那我先走了。”楼四月匆匆出门。 楼四月驱车前往邵家别墅,邵离柏替楼四月开的门,他还让楼四月上楼去了邵安琪的房间。 楼四月左右看了看,“哥,安琪还没有回来吗?” “呃……澳洲到临海城坐飞机也是需要点时间的……她还没回来。”邵离柏看着楼四月焦虑的神色,有点内疚地说。 “哥,我知道安琪根本没有出国,”楼四月想了想,期待地说,“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安琪去哪里了,我想去找她。” “呃……四月……”邵离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是随便给他地址让他去扑个空,还是直接说实话。 看到邵离柏沉吟着没有回答,楼四月心中知道一定是邵安琪交代过了,“嗯,哥,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说着他站起身,打算告辞。 “这个是我妈替安琪熬的营养汤,对她和宝宝都有好处,如果她回来告诉她,保重身体,她想继续去工作室上班,我同意了。” “四月啊,你听我说。” 邵离柏忍不住还是开口道,“安琪她确实没有出国,她说和你闹别扭了,叫我不要对你说她在哪里。” 楼四月怔了怔,回过头勉强地笑了笑,“我知道了,还是谢谢你,哥。” “你们两个到底为什么事闹得不愉快?”邵离柏问道。 “是我不好。”楼四月低头道,“我应该多和她沟通,不应该阻止她热爱服装设计的高涨情绪。” “原来是这样啊,”邵离柏微点头道,“难怪她说你不支持她的工作,不爱她,只爱肚子中的宝宝。” “她这样说啊。”楼四月黯然道,“我现在好想当面告诉她,我是爱她的,很爱很爱的。 可是,她不接我电话,也躲着不见我,我心里好难受的。” 邵离柏看着楼四月难过的表情,安慰道:“安琪这个人,虽然有时脾气急躁了点,但人是大大咧咧的,不会记很久,等她从q市回来,一定就好了。” “安琪去q市了?”楼四月连忙追问道,“她去那里做什么?” “啊……这个……”邵离柏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时候已经晚了。 “哥,你就告诉我安琪的具体地址吧,她现在怀着孕呢,奔波会很累的。 我真的想她想得快要疯掉了。”楼四月偷偷瞟了眼邵离柏的表情,他有点犹豫了。 “我这辈子只爱安琪一个人,如果不能和她一起生活的话,痛不欲生就是我下半辈子的写照。”楼四月接着道。 “好啦,我也是要当舅舅的人了,我也不放心安琪,所以让两个属下陪在她身边的。” 邵离柏狡黠地一笑,“我虽然答应安琪不告诉你的,可没答应她不写给你。” “哥……这样会不会让你为难?”楼四月依然做犹豫状,心中却在偷笑,自己好歹是影视公司的老板,耳目共染那些演员的演技,不成问题。 “少来,你现在心里正高兴着呢。”邵离柏把写好的地址塞到楼四月手中。 “谢谢,真是爱死你了,我的好大哥。”楼四月忍不住要抱住邵离柏,却被邵离柏一脸嫌弃地躲开。 “快去找她吧。” 楼四月从邵家出来,几乎忍不住要跳起来。他感觉空气都变得清新。 四月坐在去往q市的航班上,天气很好,阳光透过云层显露出来。 一下飞机,楼四月心情很舒畅,对着出租车司机笑着报出邵离柏给他的地址。 当他赶到服装表演会场时,工作人员告诉他已经结束,他打电话给邵安琪,电话接通了,是邵离柏的手下接听的。 傍晚楼四月走在酒店十六楼的走廊上,也不知道安琪还生他气没有。 他抬起手按了门铃,很快有人来开门。 “你是……?”楼四月看着眼前的男子,心生疑惑和警惕。 “想必你是楼少吧?!”男子倒是显得落落大方,“邵哥让我守着大小姐,直到你来了,才可以离开。” “嗯。谢谢。”楼四月优雅地笑了笑。 “我去告诉大小姐你来了。” “不用。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有什么事可以叫我。”男子侧身让楼四月进屋,然后站立在门外,等待吩咐。 楼四月点点头,慢慢走进套房里面。 一袭过肩黑发随意地挽在脑后面,手里正拿着笔沙沙地埋头勾勒着,邵安琪抬头,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看着桌面上的画纸。 “小陈,麻烦你帮我倒杯水。”邵安琪感觉口有点渴,边看着画稿边说。 过了一会儿,一杯温水放在邵安琪的左手位置。 “谢谢。”她礼貌地道谢。 “小陈,我哥是不是在刚才打电话来了,他有说什么话?是不是又说楼四月去找过他了?” 后面的人没有回话,想必是男人,不太喜欢和女人讨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邵安琪倒是很能自得其乐。 “我哥还真是讲信用,让他别告诉四月我在哪里,结果他还真是一点风都不透给四月,我哥哥真是不懂得女孩子家的心思。 小陈,我跟你说,你常年跟在我哥身边,可不能学他这一点,你们男孩子注重事业是对的,但也不能少了生活的情趣。 女孩子本来就是用来哄的。 像我家那位,谈恋爱那会也挺讨我欢心的,怎么一结婚,就不重视我了。 小陈,你可不能学他这一点,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都要对女孩子好。” 身后伸来一只手,替邵安琪端来一碟水果拼盘。 邵安琪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嚼了一口,终于发现不对劲。 这只修长而洁白的手并不是哥哥的手下小陈的,小陈在艰苦的环境中长大,他的手有些黝黑粗糙。 “楼四月!”邵安琪低语,半转身子,终于看到了身后含笑以对的男人。 楼四月懒洋洋地道:“我再不来,你怕不将我和你哥都细细数落一通才怪。 即使是你哥哥最亲近的手下也不该听到的。” “为什么?”邵安琪欣喜地面对他,找到舒适的位置,紧紧搂住他的颈项。 “让人知道你哥和我太多软性的一面,会让我们的威严动摇。” 楼四月轻柔地抱住她,吻了她好一会儿,才放开,稍稍补偿了三天不见的相思。 “今天你是来讲和的吗?”邵安琪问。 哪有人一来就吻人的,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我们和好了。”楼四月又吻了她一下。 “好吧。原本想如果你再不来找我,我就要学别人一样。 去你公司撒泼,闹个人人皆知,说你不疼惜我,并且利用哥哥的力量,让你被别人狠狠揍一顿,然后乖乖地被我征服于脚下。” 邵安琪有模有样地故意气他。 “要不要我现在就叫你哥哥的手下进来,让他揍我一顿,替你解解气?”楼四月慎重地问。 “你……才不要,你是我孩子的亲爹,还是我邵安琪的老公,我才舍不得。 没看出人家只是想出出心里的气嘛。”邵安琪揉了揉他的脸颊。 “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也有检讨自己。 我不希望你到工作室上班,是担心你和孩子,并不是不尊重你的工作。 老实说,看到你全心扑在工作上,我想过,是不是因为我的表现让你不满意,觉得我不能带给你安定的生活。 也许我有时候是很大男子主义,但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安琪,你不要生我气了,跟我回家吧。我爸妈也很挂念你。” 邵安琪轻咬着唇。 “你会不会因为孩子的性别问题,而对我的态度有所不一样?” 楼四月没料到她会这么问,讶异地抬高眉。 “你这几天就是在纠结这个?” “你快回答我的问题嘛。”邵安琪退开他的怀抱。 楼四月不让她退开,亲密地搂着她,但还是注意着她的舒适感觉。 “生男生女都一样,只要他们能健康快乐地长大。 安琪,你很聪明,做事又执着,千万别怀疑自己。 我很喜欢那个倔强的邵安琪,不服输的邵安琪,别闷闷不乐。” 楼四月亲了下她光洁的额头,“我对你的爱不会淡,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深厚。” “人家是怕你们一家人都喜欢男孩子嘛。”邵安琪撅了下嘴。 “我爸妈对你怎样,想必你心中自有认知。”楼四月顿了一下,笑道:“难道你是对我没信心,怀疑你老公那方面的能力?” 楼四月贴在她耳际,轻轻地说:“如果你想生一男一女,凑成一个‘好’,你老公我会好好卖力,当然这也需要老婆你配合才是。” “讨厌。”邵安琪娇羞地捶了下他的胸膛,“我这次出来,你爸妈一定很担心我吧。” “是啊,所以,我们明早就回家,好不好?”楼四月再一次吻了她的红唇。 “好。那我现在给婆婆打个电话好了。”邵安琪欲去拿手机。 “不用急,”楼四月拉住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跟我妈说你回家陪你哥哥住几天,所以,回家就不要对我妈说你来q市来观看服装展的事了,免得她担心。” “嗯,四月,你真好。”邵安琪抬头笑着对他说。 “老婆,你回临海城,我决定让你去工作室上班了,但我必须陪在你身边,我怕你太累,我心疼。”楼四月温柔地看着她。 邵安琪感觉鼻子酸酸的,“四月,”她靠在他的胸膛,轻轻地说,“我想还是等孩子生下来,我再去管工作室的事。” “但那份工作是你热爱的,你还是去吧,我会处理好公司和我爸妈那边的事,多抽时间陪在你身边。” “不要,我才不要别人说我老公养不起我,说我挺着个大肚子还出来上班,搞得我像个怨妇一样。” 邵安琪单手插腰,自信满满地看着楼四月。 “你才不是怨妇,你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不在家的几天,你没在外面沾花惹草吧?”又是那个麻辣犀利的邵安琪。 “别说笑话。”楼四月又吻她一下。“我的心,我的身体都刻着邵安琪的专属印章。” 邵安琪满意地笑了,对他的人品,她很了解,所以,不会刁难。 “老婆,我爱你。”楼四月搂住她,表情温柔真诚。 “我也爱你。”邵安琪勾住他的颈项,拉低他的脸,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