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威武 下》 第一章 【第一章】 升起了火,又在旁边用几根长木条架起了一个高大的架子,温彦平忙叫道:「狐狸精,你的衣服都湿了,还不脱下来烤烤,小心生病啊。」 项清春木着脸,慢吞吞地走过来,然後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坐到火堆旁,看着对面正拿着一根木棍翻着火堆的小姑娘,目光落到她只湿了半块的肩膀上。相比於他半身都湿了的狼狈,小姑娘真的是只打湿了一点儿。 温彦平看他平静的脸,自然对他有所了解的,知道他平静表相下的郁闷,忍不住哈哈笑了几声,说道:「看吧,当时让你用大叶子挡雨你不干,现在都湿了吧。」 那形象也特傻了!就算他不介意傻一点儿,但是当时她的速度那麽快,叶子都掀飞了,谁像她这麽变态,跑得飞快的同时还能兼顾着用几张大叶子挡雨,至少身为个饱读诗书的贵公子,他做不到。 项清春面无表情地看着温彦平,心里万分挫败。更挫败的是,这个大剌剌地催促他赶紧脱衣服的家伙,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是个男人无疑。 最後,项清春将外袍脱下,只穿了白色的单衣窝在火堆前,看着温彦平利索地将他的衣服搭到架子上,然後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将一只处理好的兔子串到乾净的树枝上,架在火上烤。 小师弟太能干了,显得做师兄的太没用了怎麽办? 「小师弟,你的衣服也湿了,要不要脱下来我帮你烤烤?」项清春盯着她的胸前问道。 温彦平正捏着一枚青果挤出果汁浇在兔子上,听到他的话,头也不抬地说:「不用了,只湿了一点儿,烤烤就乾了。」 项清春盯了她一会儿,思索着两人的武力值之差,若是自己将她霸王硬上弓直接扒光会被她揍飞的可能性,於是遗憾地熄了那等心思。 这时,温彦平将那只兔子递给他,用一种期待的表情说:「我想吃烤肉。」 终於有件自己能做的事情了,项清春舒心地将之接了过来,开始翻转火上的兔子。 一会儿後,那只烤兔子冒了油花,金黄色的油滴在篝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味,又因为加入了果汁,更有一种清香的味道,十分勾人。 项清春抬头看了眼蹲在旁边眼巴巴地盯着兔子的某人,心里叹了口气。 等兔子烤好後,项清春用小短匕将一条兔腿割下来,放到一片洗乾净的大叶子中,递给猛咽口水的某人,看她快活地大口吃肉,虽然粗鲁得让人不忍直视,仍是忍不住微笑。 温彦平的礼仪规矩自然是极好的,那可是宫里出来最严格的嬷嬷纠正教导的,只可惜这家伙多是用来装模作样,一在熟人面前就会原形毕露。 项清春以前不知道,後来几次後就确定了,温彦平根本从来没将他当外人过,让他既高兴又郁闷,高兴温彦平对自己的全然信任,郁闷的是这家伙就当自己是兄弟,可以舍命相托的那种……摔,谁要当兄弟啊! 等吃饱喝足後,外面的雨仍没有停,反而天色越来越暗了,看样子,这场雨估计会下到第二天左右。 衣服也烘乾了,项清春慢条斯理地将外袍穿上,仔仔细细地系好腰带,动作娴熟而优雅,一举一动浑然天成,如同一幅最美丽的画卷,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项清春动作不停,抬头望了一眼根本没有什麽避嫌想法的人,心里再一次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质疑。 穿好衣服,项清春走到洞口前看了看雨幕,风带着雨水刮了过来,很快便沾上了他的衣摆,带来了冷冽的寒意。 温彦平跑过来,用一个山洞里的粗陶罐装了半罐子水,然後又扯了一张洞口前的不知名的植物的叶子揉碎了搓洗手,很快地手上的油腻和油烟味一起洗得乾乾净净。项清春看罢,也一起洗了洗手,心里对她不免有些怜惜。 没有人天生就会如何在野外生存,特别是他们这种生活在京城中的世家子弟,必定是吃过了苦不得不学习,才能如此自然熟悉。温彦平小时候经历了什麽没有人知道,温良在收养她的时候将她的过往给抹平了,凭他如何去查也查不出个大概,项清春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看这雨估计会下很久,天也黑了,我们今晚不会要在这里过夜吧?」温彦平问道,神色间并无沮丧忧虑,对她而言就算只有个破山洞也没什麽大问题,只是看狐狸精一副娇贵无比的模样,她担心他扛不住。 项清春有些恼怒,这家伙心里想什麽就会显露在脸上,以为自己看不出他认为自己娇生惯养的嫌弃表情吗,「不会,侍卫很快就会来找我们的。」然後又看到温彦平松了口气,一副果然娇生惯养的了然表情,让他几乎忍不住将这家伙暴打一顿。果然小师弟太能干、太讨厌了。 如项清春所说的,在天黑之前,侍卫们果然找来了。 两人穿上侍卫带来的斗篷,戴上了大草帽,便离开了山洞。 虽然有斗篷等物挡雨,不过回到别庄後,他们的衣服仍是湿了大半,照光很有眼色,早就让人准备好了热水和乾净的衣物放在澡堂中。 温彦平十分满意,觉得照光实在是知情知趣,将人都轰出去後,就将自己扒了,直接跳进了冒着白烟的沐池里,只留了颗脑袋在水面上,开始舒服地泡澡。 另一边,项清春可没她的好闲心,按平常的速度洗了澡了,便穿戴整齐地出来了。问了照光,知道某人还在洗澡,目光一转,便往另一个澡堂行去。 照光惊悚了,难道他家少爷要去偷窥温少爷洗澡?少爷终於忍不住要出手了吗?可怜的温少爷,他要不要将准备好的润滑剂偷偷送过来呢? 幸好项清春後脑没长眼睛,不然在看到自己的小厮那种猥琐的表情,非弄死他不可。 来到澡堂外,项清春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照光,照光冷汗唰地一下就出来了,赶紧退到了很远处的转角中蹲着,开始纠结着,挑个什麽恰当的时机将润滑剂送上去比较好呢?没有润滑剂的话,两个男人在一起,会受伤的吧? 项清春满意於小厮的知趣,站在门外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里头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可以听出里头的人应该还在洗澡。再敲敲门,这才听到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谁啊?进来吧。」 未发育的少年的声音清清亮亮的,十分中性,这也是项清春以前从来不会怀疑多想的原因。可是自从怀疑起後,总会试着找突破口,这会儿听到这声音,不知道怎麽的,想着若是个女孩儿,这声音虽然过於清亮,但也算是很有朝气吧? 手心有些虚汗,项清春定了定神,既然她都出声了,不进去好像不太好,於是他推门进去了。 澡堂中雾气弥漫,站在屏风前的人正将腰带系上,看到走进来的人,露出高兴的表情,「狐狸精,这水的味道很奇怪,不过泡起来的感觉很不错。」 项清春瞪着她身上的衣物,木然地道:「澡堂的水引自山上的温泉水,泡过後能消除疲劳……」不是应该正在泡澡吗,那刚才的水声是怎麽回事? 「果然是温泉,真不错。」温彦平高兴地说,「刚才还有只小猴子跑来和我一起泡澡呢,不过你敲门後牠就跑了,真可惜。」 不,一点也不可惜,他想弄死那只死猴子! 两人说着,一起出了澡堂,便见到外面蹲着的照光。 「咦,照光你蹲在这里淋雨吗?」温彦平好笑地问道,一副大剌剌的表情。 项清春冷眼看着自家小厮那傻不楞登的表情,已经懒得猜测他又脑补了什麽奇怪的东西了,直接带着小姑娘走过。 由於下雨,四处都是湿漉漉的,也没有什麽地方好去,两人只能困在屋子里,项清春拿出了棋盘後,开始下棋消磨时光。 直到亥时过後,小姑娘露出了困倦的表情,项清春才收了棋盘,让她去睡觉。 「狐狸精,晚安。」温彦平活力四射地说了句,然後蹦进了屋子里,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那砰的声音,不仅关上了门,也像在嘲笑他所做的无用功。 项清春抹了把脸,再次怀疑是不是自己因为变态了,生了臆想,所以将个男人幻想成了女人。这一天来,无论处於什麽处境,大剌剌的某人都让他一再地否决了某人是女孩子的可能。若真是个姑娘家,这也太像个男人了。 第二章 温彦平是被下腹一波波闷闷的疼痛给痛醒的。 这种闷痛不像受伤时的痛楚,而是那种像磨人心智的闷痛,不是不能忍受,但却让人感觉到心情十分暴躁。 暴躁的小姑娘醒了,坐在床上待了一会儿,方才扒了扒凌乱的长发,然後小心地摸下床,绕到房里的屏风後,就着窗外微微的天光,扒开自己的亵裤,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一抹红色。 小姑娘的表情僵硬了。 过了会儿,屋子里传来了某人悲愤的声音,「绯衣,你骗我!」 在天亮之前,温彦平已经在别庄厨娘的女儿的帮助下将自己的事情搞定了,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乖乖地躺在床上,度过这令人暴躁的一天。 因为还下着细雨,天色昏昏暗暗的,即便已经过了辰时,天色却不如往常的明亮。项清春洗漱更衣过後,走出房门,看了眼院外的天色,看这趋势,这雨估计要下一整天了。 照光走过来,告诉他早膳已经准备好。 「温少爷呢?」项清春往偏厅行去,边问道。 「还未起。」 项清春皱眉,温彦平就是个精力充沛到让大男人汗颜的小怪兽,怎麽可能在这种时候还未起来,莫不是昨天淋雨生病了?可能吗?连他一介书生都没有生病,像小怪兽一样顽强的某人会生病吗? 虽然心里不相信,但项清春还是往隔壁房行去。敲了敲门,房里传来了闷闷的声音,方推门进去。 拐过屋子里的那张八仙桌,走近了便见到床里头的人像个蚕茧一般捆着被子,连脑袋都没有露出来,让他不禁忆起半年前,小姑娘在回春医馆里,也是将自己弄成这种可笑的模样。难道真的生病了? 心中微惊,项清春坐在床沿边,先是唤了两声小师弟,见她没动静後,便伸手掀开了她的被子,露出一张有些苍白的小脸,两眼也不若平时的晶亮有神。 「怎麽了,身子不舒服?」看到她生病的分上,难得柔声地问道。 温彦平闷闷地应了一声,身体弓成个虾米一样,彷佛这样会感觉好一些。 听到她承认,项清春变得有些紧张,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皮肤凉凉的,倒不是像淋了雨风寒发烧,至於受伤什麽的,昨晚还活力四射地和他道晚安,哪可能会受伤,除非是她又半夜不睡觉跑到哪里寻人晦气去了。 「是肚子不舒服,肚子疼?」 见她委屈又难受地点头,项清春确认了,霍地起身道:「你肚子疼怎麽不告诉我一声,我这就让人到镇上请大夫过来。」 正准备离开时,袖子被人扯住,害得他毫无防备之下差点栽倒。转过头,就见原本脸色苍白的小姑娘脸上带着些许红晕,憋着脸说:「不准去!」 项清春拧起眉,「别闹了,你身子不舒服,让大夫来看看比较好。」 「才不要,我哪里不舒服我比大夫还清楚,躺上一天就好了。」她瘪着嘴,不开心地说。感觉到腹部又是一阵闷痛,哼了一声,双手捂住肚子弓起身。 虽然看不到她的姿势,但那被子里揉成一团的模样也让他猜测出几分。见她态度坚决,只得坐了下来,又询问道:「怎麽会不舒服?什麽时候的事情?莫不是吃坏肚子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些软和些的东西,吃一些可以吗?」 温彦平眼睛闪了闪,模糊地应了声,顺应了他那句「吃坏肚子了」的话,丝毫没有欺骗人的愧疚感……连自己都不愿正视的事情,她哪里可能会有愧疚感。特别是此时身体的疼痛带来的心理上的脆弱,让她不免对此时难得温柔的青年产生了些许依赖之心,反正都是好兄弟,身子不舒服时,好兄弟关心也是应该的啦。 正说着话时,突然有敲门声响起,项清春出声叫了声进来後,便见是一个模样儿清秀的小姑娘小心地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项清春目光微闪,昨日刚到时,好像见到别庄迎接的人中,这小姑娘是站在厨娘身边的,虽然只掠了一眼,没什麽印象,但却知道这小姑娘只在厨房打杂,不应该到内院伺候的。 那小丫鬟进来的时候,见到自家少爷就坐在床前,正眯着一双微冷的丹凤眼看着她,彷佛她做错了什麽一样,吓得手中的托盘都差点端不稳。就在她有些惶然不安时,里头传来了一道没什麽力气的声音,「是秀儿吗?」 秀儿定了定神,低低地应了声,说道:「公子,奴婢给您端汤了来,这是我娘做的,说……喝了对身子好。」 中间那省略的称呼有些含糊。秀儿见自家少爷也在,不知道这是个什麽情况,且这位其实是个女孩子却全部人都说是自家少爷的小师弟,太师府的义子的姑娘家,秀儿也不知道该怎麽称呼了。 秀儿还记得今天一大早的,她还在睡呢,就被人给弄醒了,醒来时见到站在她床前的人竟然是昨日偷偷瞄了一眼的太师府少爷时,差点忍不住尖叫出声,特别是意识到这是个陌生的男子闯到自己房里来时,越发的惊恐了。不过当这位太师府的少爷吞吞吐吐、磕磕巴巴、脸红难堪、低声下气地将她的情况说出来时,秀儿完全呆滞了。 秀儿虽然不知道别庄里这麽多大娘姑娘,为何这位姑娘独独找上自己,但仍是为她忙活起来,甚至在温彦平脸红着让她保密时,她也一口应下了。 不过,这会儿看到自家少爷竟然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人家姑娘家房里,甚至用一种冷冷的眼神盯着自己时,秀儿突然有些後悔帮这位姑娘保密了,因为保密的後果就是得罪自家少爷啊,少爷那种要弄死人的表情好可怕啊! 项清春冷冷地看着这个下等丫鬟,却能让小师弟叫出名字的女人,心里已经有几种弄死她的法子了,不过听到她说那汤是给温彦平喝的,方收回目光,心里难免多想了,多想的後果是,自己憋屈了个半死。 为何小师弟身子不舒服不告诉他,反而告诉个厨房里打杂的小丫鬟?这小丫鬟又不漂亮又没特色,小师弟几时勾搭上她的?敢背着自己找女人,弄死他! 「给我吧。」项清春伸手接过,掀眼看了她一下,吓得秀儿面色发白时,方满意地说:「小师弟还未吃早膳,你去叫厨房做些软和些的吃食过来。」 「是。」秀儿应了一声,火烧屁股一样地跑了。 项清春低头看了眼那碗汤,心中微疑,这汤……怎麽好像以前娘亲天寒时月事不舒服喝的那种养血补气的汤? 即便心中有疑问,项清春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对床里捆成虾米的人说道:「小师弟,起来喝些汤再睡吧。」 温彦平没抗拒,坐起身来喝汤。汤的温度还有些烫,但她却就着这温度喝下去,热热的汤从食道一路滑下胃部,感觉肚子似乎被熨暖了很多,也舒服了很多。 刚喝了汤没多久,秀儿又端了早膳过来。早膳是煮得软糯的白米粥,里面放了剁成肉糜的瘦肉,洒了香菜和葱花,白白绿绿的,看着就诱人。不过可能是刚喝了汤,腹部一阵闷痛再加上那种坠胀的感觉,温彦平实在是没什麽胃口,草草喝了半碗就放下了。 漱了口後,温彦平重新躺下,双手抱着肚子,拧着眉一脸不舒服的表情。 项清春看她这模样,叹了口气,固执不肯看大夫的熊孩子真是太讨厌了,偏偏他却拿她没辙。不如等她睡着了後,再将大夫招过来看看吧,也得去问问厨娘,那汤是怎麽回事。 脑袋千回百转,见她翻了个身像只小奶狗一样哼哼的,项清春看得怜意大起,将手伸到被子里,盖在她覆在肚皮上的双手上,说道:「我给你揉揉肚子可好?」 温彦平先是僵硬了下,不过很快便应了声。之所以答应,是他的手比她大很多,又暖和,而且盖在肚皮上感觉比自己焐着还舒服一些,便放开了,反正是好兄弟嘛,没什麽。而且人在这种极度不舒服的时候,总想使一切法子好减轻自己的痛苦,这种时候总少些警惕性的,加之这个人又是自己信任的,根本生不起抗拒之心。 轻易地从她脸上读出她心思的项清春用一种隐晦的眼神看着她,心中咆哮,去你丫的好兄弟! 项清春坐在床边,看着小姑娘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顿时一阵无语。他并不知道她天还未亮就开始折腾到现在了,加之昨天又是骑马又是打猎的累了一天,再好的体力也到极限,所以现在有人揉肚子,舒服了後,就睡着了。 第三章 看着她仍有些虚弱的脸庞,青年的喉结动了动,目光深沉,「小师弟?」 叫了几声,她都没反应後,青年的喉结再次鼓动了下,被子里盖在那柔软的小肚子上的手指也有些蠢蠢欲动。什麽君子风度、什麽高尚品德、什麽趁人之危……此时都是屁,在他眼里,只有眼前的人,还有他心里的疑问。 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他看着她,然後将被子掀开至胸脯以下,看着那白色的单衣,衣襟将锁骨掩得严严实实的。修长的手一点一点地挑开了衣襟,慢慢地露出精巧的蝴蝶骨,然後是有些隆起的小胸脯…… 竟然连肚兜也不穿,这个真的是女人吗?在沉默了很久很久後,他的脑袋才滑过这个念头,而且竟然冷静理智得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僵硬的手指将她的衣襟拉好,再将被子盖回去,发现她脸上又露出不舒服的神色,他十分淡定地再次将手伸进被子里帮她揉小肚子,只是手指有意无意间会滑到腹部下方,直到女性最私密之处,隔着衣物还有那月事带,轻轻地滑过,甚至只是虚虚而过,但也能感觉到女子那谷地的平坦,而不是像男子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平静地接受了一直心爱的小师弟是个女人的事情,只觉得脑袋木然空洞得厉害,甚至什麽想法也没有。 他生了疑惑时,想要证明小师弟的身分的可疑之处,这小子却偏偏多次误导他,就在他已经要死心塌地地认为心爱的小师弟就是个男人了,永远不会变成小师妹时,却在这一刻发现了真相…… 所以说,原本以为要来一场惊天动地的背伦之恋,不容於世,却到最後发现,原来他一直搞错了对方的性别,做了很多无用功,到头来却发现这是个可以光明正大地娶回家这样那样地蹂躏的妹子吗? 他娘的温彦平,你误导得我好辛苦! 另一边,照光火急火燎地去附近的镇上将大夫请回到别庄,再心急如焚地到温少爷所住的厢房前敲响门,「少爷,大夫已经请来了。」 里头没有声音。 正当照光觉得是不是没有听到、要不要再开口时,门打开了。 当看到站在门口那个脸色狰狞、笑容狰狞,甚至眼神都血腥狰狞得厉害的男人时,照光所有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差点没将自己噎得半死。这这这……谁惹少爷了?莫非温少爷病得不行了?少爷终於邪恶了吗? 「照光,大夫不需要了,让他回去吧。」 然後,门又在他面前关了。 照光机械地抹去脸上的雨水,然後机械地走了。 温彦平醒来的时候有些迷迷糊糊的,微微一动,便感觉到了身後的禁锢。等刚苏醒时的懵懂退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太妙。 此时,她完完全全是被身後的人给搂到怀里的,而且那人的手覆在她的肚皮上,使得肚子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彷佛连疼痛也去了十之八九。可是那双手若是再移高一点儿,就会发现她胸前的小包包,而且睡觉为了舒服,束胸这种事她是不干的…… 僵硬地扭过头,然後额头抵到了对方的额头上,一张睡美男脸映入眼帘。一瞬间,那种扭曲又松了口气的心情不知道怎麽说。不过趁着他还在睡的时候,温彦平迅速地滚离了他的怀抱,慢慢地爬起身。 这时,原本应该睡着的人也「适时」地醒来了。 温彦平瞅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有些纠结地想着,他到底有没有睡着?应该没有发现她的秘密吧?她可是要和他做一辈子兄弟的,那些难以启齿的秘密不说也罢了,虽然觉得说了也没关系,但总觉得很丢面子,好像男人不喜欢和女人做兄弟…… 纠结的小姑娘脸蛋都皱成了包子,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质问为什麽好兄弟竟然会爬到她床上和她睡在一起的事情。项清春一时间懒得猜测她在纠结什麽,很淡定道:「你睡了一天了,感觉怎麽样?要不要起来吃些东西?」 睡了一天……等消化了这个资讯,温彦平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脸更是皱得厉害,说道:「不……先等一下,再吃东西。嗯,帮我去叫秀儿过来,我想沐浴。」卧糟,感觉到下面好湿好湿,睡了一天果然是太不好了,没有漏出来吧? 项清春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应了声,看她飞快地下床趿鞋,然後跑到屏风後,他也当作不知道她要干什麽,只是当低头的时候,看到自己白色的单衣上某处被染上的一抹艳丽的红色,一时间表情十分微妙,看向躲在屏风後的人的目光很有深意。 至於男人被沾上女人的秽物不吉利这种事情,项清春这个已经忍耐到恨不得当场将妹子直接推倒好这样那样的变态男人怎麽可能会在意。 温彦平躲在屏风後窝着,直到听到外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男人清淡的声音传来,「我先去洗漱一下,稍会再来找你。」 声音很正常,与往常一样,似乎没有发现什麽不对劲的地方。这个猜测让小姑娘又快活起来,加上肚子已经没有那麽疼了,感觉世界很美好。於是欢快地应了一声,直到听到对方离开关门的声音後,才开始整理自己。 很快的,小姑娘发现世界很不美好了。亵裤上一片血染江山是怎麽回事,不会是漏到床上了吧?或者……沾到了狐狸精身上了吧? 最後一个念头宛如晴天霹雳,小姑娘被雷得头发丝都焦了。 匆匆忙忙地处理了下脏掉的衣服,温彦平匆匆忙忙地跑回床上,将被子一掀,然後趴在床上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竟然没有漏到床上,难道是漏到了狐狸精身上了?嘤嘤嘤,太可怕了…… 等秀儿捧着乾净的衣物过来时,发现像只被抛弃了的小狗一样抱成一团坐在床上的少年……或者少女抬起头,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瞅着她,可怜得让她觉得有些想搂进怀里揉搓一顿的冲动。 「公、公子,您怎麽了?」 温彦平看着秀儿姑娘,心中的悲伤逆流成河,她哪里好意思告诉人家小姑娘,她也许将癸水给沾到她家少爷身上了。 「公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先去沐浴,这儿交给奴婢来整理。」秀儿体贴地说,自然知道女子月事期间会有什麽东西需要处理,且刚才她来时,少爷已经暗暗吩咐过了,让她做好自己的事情,什麽都不必说。 温彦平没什麽精神地应了声,草草穿上外袍,然後抱着衣服到澡堂。 另一边,项清春脱下外袍,看到白色的单衣角上沾到的那一块红色,玉面微红了下,将衣服脱下,直接丢到了旁边的脚盆时,随手再用勺子舀了两勺子水淋上去,看着血水染开,等了会儿那块血渍完全脱掉,再将泡得发皱的衣服捞起,随意丢到一边。 虽然他不介意此事,觉得是心爱的小姑娘身上的东西,算不得什麽,却不愿意留下任何会坏了她的名声的东西让人察觉。温彦平注定要像个小太阳一样,每天快乐无忧,反正他宠得起。 想到很快能光明正大地将不知死活的小姑娘娶回家随便蹂躏,妖美的面容上露出了有些狰狞的笑容。直到这一刻,他方体会到了温良的用心,只恨自己以前一直被不知死活的小姑娘误导,看不出此中深意,更不知道温良早有安排,直接设了圈套让他踩,虽然说,他也是心甘情愿地入套。 洗漱过後,项清春想了想,可能女子月事来时需要多一些时间准备,便耐心地等了会儿才出门。出了门後,便见照光有些畏畏缩缩地过来,禀报道:「少爷,晚膳要在哪里吃?」 「摆在彦平房里吧。」 照光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恢复了平时那副清俊的贵公子模样,心里暗暗地抹了把冷汗。天知道早上那时,自家少爷那种狰狞的模样有多吓人,他吓得整整一天都像只惊弓之鸟,稍有点风吹草动都骇得寒毛直竖。 听到他的吩咐,照光也没有白目地再问,便下去了。 项清春来到另一间澡堂,便听到里头的水声,眉头一挑,果然女孩子要洗久一点、洗乾净一点儿吗?正当他打算敲门的时候,门竟然在里头开了,洗得粉嫩嫩的小姑娘走了出来,而里头依然有水声…… 项清春脸色微沉,探头往里瞧,果然看到里头一只不知死活的小猴子在戏水,意思是说,刚才他的小姑娘在洗澡的时候,这只死猴子也跟着一起洗了,甚至看了她的身体? 第四章 「小师弟,今晚吃猴肉炖汤好不好?听说猴肉很补。」 「欸?」温彦平不知道怎麽一见面就说这个,不由道:「你哪里听说来的?我却听说猴子肉不好吃,很酸的。」 「哦,没事,那喂狗也是可以的。」 「吱吱吱!」 温彦平回头,看到那只花毛猴子被地上的衣物绊倒,然後撕扯挣扎间,整个被捆成了一团,只能发出吱吱的惨叫声,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项清春没理那只不知道打哪来的小猴子,拉着她直接走了,路上顺便叫了个丫鬟去将那只猴子处理了。 被叫住的丫鬟一脸迷茫,少爷说处理猴子?然後看向温少爷,一脸恍然大悟,明白了! 回到房里时,温彦平便看到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虽然感觉到很饿,但她十分纠结,看着坐在身边面色从容的青年,发现他对自己的态度与以前没有什麽变化,难道他没有发现?嗯,或者其实事情并没有她想像的那般可怕,一定没有沾到他身上,真是太好了。 抛开烦恼的小姑娘又快活起来,且睡了一天,早就饿了,加之肚子也没那麽疼了,食慾也回来了,马上开吃。不过用头顶示人猛吃东西的小姑娘没看到,旁边的青年正用一种看猎物的眼神看着她,很满意她现在的食量,决定要将之养得肉肉的,到时才好下手。 吃饱喝足後,下人撤了杯盘,送上清茶点心和水果。 喝一口热茶,温彦平舒服得就像只小奶狗一样,恨不得嗯嗯叫着。 「对了,咱们今天不回京城吗?」温彦平问道:「好像雨已经停了。」 项清春脸皮抽搐了下,已经是傍晚了,若是骑马回京的话,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到,但是若坐马车就不行了。而且,某人现在能骑马吗?就算能骑马,他可不敢让她逞强,温大人知道的话,遭罪的可是他。 「你现在身体不是不舒服吗,先休息两天再回去吧,我已经让人送信回京告诉老师了,你且安心养身子。」项清春轻描淡写道。 听到他不只没有问自己为何身体不舒服的原因,甚至还决定让自己在这儿窝个两天,温彦平心中有些古怪,但很快又高兴起来,以为身旁的男人还没有知道了她的秘密,十分坦然且安心地接受了这个提议。 正高兴时,下人将一只洗得乾乾净净,甚至喷上了薰香的小猴子用篮子装了过来。小猴子一见到温彦平便吱吱地叫了几声,从篮子里蹿出来,直接跳到她怀里,然後窝在她胸脯上,幸福地吱了声。 项清春顿时觉得将小猴子宰了喂狗太便宜牠了,直接碎屍万断,让牠尝尝大楚十大酷刑才对。 「不是说将牠处理了吗?」项清春不悦地问道,这个丫鬟是猪吗。 丫鬟有些惶然,不是这样处理吗?难道她误会了少爷的意思? 「处理什麽?」温彦平玩着小猴子,不解地问道。虽然这只小猴子是自己跑过来的,不过与牠一起洗了两次澡,产生了革命情谊,所以她与小猴子玩得挺好的。 「不,没什麽。」低头喝了口茶,问道:「这只猴子是公的还是母的?」 丫鬟正欲发言,温彦平已经翻起小猴子的肚子,手在牠身下的生殖器官上摸了下,很快笑道:「公的。」 目瞪口呆无以表达在场人的心情。项清春恶狠狠地想,果然,这只小猴子还是弄死了吧! 虽然白天睡了很多,但是非常时期,腹有些胀,腰有些酸,身体懒洋洋的不想动,只想窝到床上打滚睡觉。是以晚上被拐去下了几盘棋後,温彦平又爬回了床上。 项清春自然知道她的各种反应,今日趁着她睡着的时候,也趁机去向大夫询问了下女子月事来应注意的事项及反应,所以此时淡定得不行,听她说要休息,便收了棋盘,然後洗漱过後,跟着她一起进了屋子。 「你要干嘛?」温彦平有些疑惑地问他,他不回自己的房间,进这里做什麽? 「睡觉。」他十分淡定地答道。 说到这个,温彦平才想起下午醒来时的事情,有些不高兴道:「你下午怎麽会在我床上?」 「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吗。」项清春十分淡定地说:「我给你揉了好久的肚子,不过当我的手放开时,你又不舒服了,不得已我只好上床陪你一起睡了。而且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些不舒服吗,反正也要给你揉肚子,就一起睡吧。」 他的表情很正经,那语气就像是「今天天气真不错」的平淡口吻,让她莫名有些纠结,「这样不好吧……」何止不好,简直差得不能再差,虽然她觉得自己会做一辈子的男人,以後也不会嫁人什麽的,而且这位还是她一辈子的好兄弟,可是为什麽总感觉这位兄弟态度不对。 项清春直接拉了她上床,淡淡地说道:「有什麽不好?大家都是男人,睡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情,是男人就不必在意。」说着,还低头在她唇角吻了一下。 果然这句话轻易地打消了她的所有抗拒,就这麽被他拖上了床,两人同盖上一张被子,她被他拖到了他怀里,他的双手覆在她肚皮上力道适中地揉着,看起来君子得不得了。 好吧,是男人就别在意了! 休息了两天,温彦平小姑娘又活蹦乱跳了。 项清春暗暗观察,面上露出了笑容,很好,依然很有活力,那麽回京城吧。 一大早,温彦平抱着不知为何黏上她的小猴子出门,就见院子里照光正指挥着下人布置马车,看起来就像是哪个贵妇人要出门一样,布置得豪华又舒服。 「照光,你家少爷要出远门吗?」温彦平蹦了过去问道。 照光的目光从她怀里的小猴子移到她脸上,见她表情不似作伪,方道:「温少爷,这马车自然是您坐的了,咱们今日起启回京,少爷担心您的身子不适,便改由坐马车回去了。」 虽然照光心里也纳闷得紧,为什麽比他家少爷还要慓悍的温少爷突然要像个女人一样坐马车,而且还要布置得舒服无比,但照光是个好属下,只要少爷不要再摆出那种吓尿人的狰狞表情,他素来不会多言,只会多想一下罢了。 温彦平听罢,尴尬了,知道原来是自己的情况麻烦了人,不禁摸了摸怀里小猴子的鼻子,说道:「其实不用这麽麻烦……」 「怎麽会麻烦呢,温少爷是我家少爷的师弟,照顾好温少爷是应该的。」照光一脸义正词严,最主要的是他家少爷对温少爷抱有不纯洁的目的,虎视眈眈,做小厮的自然也要跟着少爷一条心,一起坑无辜的温少爷了。 温彦平素来难以拒绝旁人对她好,也不忍拂了那种好意,只得败退,准备去找项清春,让他别这麽兴师动众的,身为个上山能打猎、下河能捉鱼的男子汉,她好得很。 温彦平刚到偏厅时,正巧见项清春坐在餐桌前准备用早膳,见她过来便道:「正要叫你过来用早膳,坐吧。」说着,目光在那只不知死活的小猴子身上瞄了一眼,眸光一冷,小猴子吓得吱了一声。 见她乖乖地将小猴子放到一旁,自己端碗吃早膳,项清春眼里微露满意,挟了一个还冒着腾腾热气的三鲜肉包放到她碗上,说道:「吃完早膳,咱们就回京。」 温彦平在三鲜肉包薄薄的皮上咬了个小口,吸吮里头鲜美的肉汁,唇齿留香,让她忍不住咬了一口,三两下就解决了一个包子,然後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忙,所以才会这麽快回京?若是真的忙的话,不如咱们一起骑马回去吧。」最後一句话才是她的目的。 项清春望向她,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在清晨的阳光中,俊美得让人心折,一举一动甚是优雅。只听得他道:「自是有事。」 「什麽事?」她一脸好奇。 青年难得笑容可掬,「回去提亲。」 「咳咳咳……」一个不慎,被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接过项清春递来的豆浆,一口灌了下去。等好不容易被呛着的喉咙舒服一点儿,温彦平顾不得吃,又是惊奇又是急切地问道:「你终於要娶妻了吗,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了?」 「你这麽急做什麽?」他慢吞吞地问。 小姑娘露齿一笑,喜上眉睫,「自然高兴啦,那麽多师兄中,就只有你没有娶妻成家,身为师弟,我也会担心啊。现在知道你终於肯娶妻了,心里自然高兴,我又要有嫂子了。让我猜猜,是不是西郡王府的三小姐?」 第五章 他看了她很久,久到她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收了回去,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怎麽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哦,对了,你曾说你不喜欢西郡王府的三小姐,那就是另有其人了……」被那样清冷的目光盯着,让她好生不自在,总觉得他在生气一样,明明自己又没惹他。 半晌,项清春终於硬硬地说道:「吃你的包子。」 「哦。」她低头啃包子,决定不理会这个一肚子弯弯绕绕,让人永远也猜不出他男人心的狐狸精。 呆萌又没心没肺的小姑娘自然不知道旁边的青年心中的憋屈与阴暗,原本的愉悦明朗的心情在小姑娘不知情的作死中,生生转阴,再次经历了一次阴暗无比的心理历程的转变。 是以,在照光过来禀报一切准备妥当时,就见到斯斯文文地坐在屋子里的自家少爷那阴暗无比的目光,骇得他心里倒抽了口气,看向不知死活地玩小猴子的某人,心里默默为温少爷的未来点一排蜡烛。 「既然准备妥了,咱们回京吧。」项清春起身说道。 温彦平应了一声,然後拧起眉头道:「不坐马车行不行?我现在好得很。」麻烦的东西走後,她现在又是一条慓悍的男子汉。 项清春看了她一眼,温彦平便恹了,果然不行。 也没什麽行李,又有下人安排,温彦平只要将自己带上马车就行了。上马车的时候,她的袖口吊着一只吱吱叫的猴子,小猴子正用一种小动物的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看得温彦平心软了。 「牠的爹娘都在这山林里,带回城里到底不好。」项清春说道。 温彦平听罢,认同地点头,将小猴子拎下马车,放到院子里的一棵果树上,朝牠挥了挥手,笑道:「小猴子,再见,等我有空再来看你,咱们一起洗澡。」 最後一句话又成功地点燃了某人心中的阴暗。 照光再次用一种「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敬佩眼神看着无知无觉的温彦平。 等马车即将出发後,突然车帘一晃,一团东西从车窗外扑了进来,直接扑到温彦平的怀里,朝她「吱吱」地叫着,声音里有着欢快。 「小猴子,你怎麽又跑来了?快回去。」温彦平无奈,想撩开车窗将牠送回树上。只是小猴子双爪紧紧地揪着她的衣服,每当温彦平想要将牠拎开时,牠就会发出一道十分难过的叫声,让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同样坐在马车里的项清春冷眼看着,然後冷笑一声,直接拎起那只猴子丢到一旁,淡淡地说道:「安分点,不然剁了喂狗。」 这惨绝人寰的威胁让小猴子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去黏温彦平,团着身体窝在角落里,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温彦平看得十分惊奇,对项清春道:「狐狸精,你好厉害,连猴子都听你的话。」 这绝对不是赞美! 项清春突然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在她唇上亲了下,然後挑开她的唇舌火辣辣地亲吻起来。起初温彦平还会挣扎,却被他轻易制住了动作。倒不是她无力挣扎,问题是狐狸精的身体这麽弱,打飞了的话坏掉了怎麽办? 因为种种顾虑,於是小姑娘轻易地被人压在马车上肆意而火辣地亲了一回,里里外外都被染上了他的味道,整张嘴都麻了。等一切结束後,她软绵绵地躺在他怀里,有些迷茫地看着他,看到他漆黑的眸子里那种彷佛要灼化一切的热烈,还有红灩灩的唇瓣,比女人还要诱惑。 他低首,在她湿润的唇角边舔舐,声音沙哑中带着一种挑逗人心的魅力,「乖,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当空白的大脑终於明白发生的事情时,温彦平涨红了脸,猛地窜出他的怀抱,用手使劲地抹着唇,呐呐道:「这样不对的,太亲密了……」 项清春看着她,目光一直在她被蹂躏得有些红肿的唇瓣上。接触到他不怀好意的视线,吓得温彦平赶紧双手捂着唇,心里莫名的有些心虚又不自在,开始怀疑他以前的话。就算是男人,也不应该做这种事情吧?她只见过男女之间做这种事情,而且都是些不好的记忆,那是一种建立在暴虐的肉体上的事情…… 见她突然有些难受的模样,项清春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只是不愿意她突然如此难过,伸手给了她一个温情的怀抱,这回不再带有雄性特有的侵略性,只是纯然的温情,这让她突然敏感的心情好了一些。 「狐狸精,以後不要这麽做了,好不好?」她有些苦恼地说:「你说男人也可以做这种事情,可是我总觉得是不对的。」 「没什麽不对。」他晦涩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挫败。为什麽这姑娘总要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男人呢?而且以他的观察,发现她竟然是真的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即便有女性的一切,也无法动摇她的心,恐怕以後还要走很长一段艰难的路途吧。 「我十三岁那年,你胆大包天地对我做了那种事情後,你就应该知道有今天。」他突然来了一句。 「什麽?」 项清春却是不再多言,留下许久不动脑子的小姑娘开始纠结着他十三岁那年自己对他做了什麽事情。 马车车轮辘辘,那只一直窝在角落里的小猴子见他们终於不再做一些闪瞎牠猴眼的事情後,慢慢地摸到温彦平那里。 不过很快地发现自己看上的这只雌性身上都是那只雄性的气息,让牠忍不住嫌弃地吱几声,正想扑到雌性怀里将自己的气味染上时,突然发现那只可怕的雄性阴冷地看过来,吓得牠吱一声,乖乖地团起窝到角落里,用一双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自己看上的雌性。 温彦平还在纠结中,所以没看到小猴子的乞求眼神,就这麽一路纠结回了京城。 傍晚的时候,马车终於慢悠悠地进了京城城门。对於这种龟速,温彦平心里有些不满,不过鉴於身旁的青年坚持,吭哧了两声,被他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後,就没再注意了。 马车直到太师府大门停下,温彦平抱着小猴子跳下了马车,项清春也随之跟着下车。 「我去拜见老师和师母。」对她的疑问,青年如此回答。 「哦。」温彦平不再有疑问,回家的喜悦让她暂时抛开那些纠结的事情,欢快地奔进了家门,朝听闻她回来从内院出来的夏如翠扑过去,甜蜜蜜地叫了声娘。 夏如翠先是抱了下突然变得像小奶狗一样缠人的小姑娘,然後看向後头走来的青年,受了他一礼後,笑道:「这几天彦平受你照顾了,先歇息会儿喝杯茶再走吧。」 「多谢师母,老师在吗?」项清春问道。 「还未回来呢。」 项清春微笑道:「那我先坐会儿等老师回来吧。」 温彦平看他一副不急不徐的模样,以为他找温大人有事情,也没放在心上,缠着夏如翠问道:「娘,长长他们呢,怎麽不见他们?」 「长长和阿雪还在读书,贵贵今天被皇后娘娘接进宫了,稍晚一些应该会和你爹一起回来。」 没见到弟弟、妹妹有些失望,温彦平皱了皱眉头,说道:「那我先去歇息一下,等爹回来了,您让人告诉我一声啊。」 等夏如翠笑着点头,小姑娘便十分快活地抱着那只猴子一起离开了。 刚回到平安院门口,就见到得到消息的绯衣领着几个丫鬟迎出来,看到绯衣时,温彦平又想起了在项家别庄的苦逼事,顿时一脸憋屈地看着她。 绯衣很淡定,虽然小姑娘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但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倒是看到她怀里那只小猴子时有些稀奇。这只猴子十分小巧,就像只刚成年的小猫一样,毛色是黑黄相间的花色,不过毛茸茸的,配上那张猴脸上的大眼睛,俨然就是个萌物,极容易刺中女人心中的萌点。 「少爷,这只小猴子哪里来的?」绯衣笑着问道,其他的丫鬟也好奇地凑过来,想伸手又不敢。 温彦平直接将小猴子丢给绯衣,没想到一向黏她黏得紧的小猴子竟然乖乖地地让绯衣抱着,甚至允许别的丫鬟摸牠,要知道在项家别庄,小猴子素来不允许人摸自己,特别是那些小厮和侍卫,往往被小猴子直接一爪子挠过去,凶残得紧。 看着这只明显对男女差别对待的小猴子,温彦平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