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世毒魔的绝色小毒后》 第1章 何人在此喧嚣,扰了本座清修! 神医谷中,一个骨瘦嶙峋,全身呈紫墨色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如枯材般的手,艰难的抬起,他疼惜的轻抚着床榻边泪眼婆娑,约莫十四岁的清秀男孩。 此中年男子是神医谷谷主孤泉仕,其医术出神入化,枯木逢春,被江湖人称神医。男孩则是他十年前游历江湖时收养的孤儿,天生不能言语,因其背上刺有一个余字,便给他取名余玄殷。 话说,这余玄殷出生在一个贫寒卑贱的农家,因四岁了还不会说话,被大夫诊断其终身不能开口说话后,惨遭家人无情抛弃。受尽欺凌折辱,幸得神医孤泉仕相救,收入门下,也因此他根元严重受损,心性变得十分怯弱内敛。 孤泉仕想尽一切办法医治也无济于事,倒是将其养出了一副清颜丽骨,身娇体柔来。 一月前,孤泉仕与毒魔岛岛主墨岚啸在武林纷争中被其毒汁所伤,尝试了各种方法也无法解毒。如今毒已攻心,命在旦夕! 孤泉仕神情忧郁地握住余玄殷的手,嘴里断断续续地安抚着:“乖徒儿,别哭了……师父命数已定,恐怕以后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你从小身娇体弱,心地纯良,师父不在身边,日后少不了被人欺负,师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余玄殷抱着孤泉仕痛声大哭,他想说话,可费尽全身力气也说不出一个字!他心痛欲裂,拼命地摇着头。 “傻徒儿,师父虽被称为神医,但也是肉体凡胎,早晚还是会魂归尘土。好在你现在已经长大,可以照顾得了自己了。” “玄殷,师父此次与人发生争斗,结下恩怨,他日必有仇家寻上门。你是我徒弟,也将会被牵连!你尽快离开神医谷,找一个无人认识你的地方过活。从此以后,不要再回来,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是我的徒弟,知道了吗?” 余玄殷泣不成声,不愿相信师父会离自己而去!他有千言万语说,可最终从嘴里发出的却是呜呜呀呀的声音。 “答应师父,好好活下去……” 孤泉仕的最后一道护门功力被毒汁吞噬,功力散尽。毒液强行破入命门,全身筋脉断裂,五脏六腑破碎,墨血从他的七窍喷涌而出。他不舍地缓缓闭上了双眼,握住余玄殷的手也垂了下来。 “呜呜……” “啊啊……” 余玄殷紧紧搂着孤泉仕悲痛哭嚎,寂静的神医谷被这凄惨的哭嚎声划破,任凭他撕心裂肺的呼唤,师父终究还是再也没有睁开眼! 从记事起,他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在乞丐窝中。他后来甚至忘了他的父母,他的名字!每日靠乞讨过活,实在讨不了吃的,他便去做童奴,只想坚定的活下去。 最终,他还是落到那些不可一世人的手中,被毒打羞辱到已经要绝望的死去!是师父救下了他,还给他取了个好听的名字,余玄殷。 从此他有了家,有了亲人,有了这辈子甘愿付出生命守护的人!但他终究还是没能救他,就这样看着他痛苦的死在自己怀里。那一刻,他坠入了地狱! 他颤抖的手,一遍遍轻拭着孤泉仕七窍渗出的血,嗓子沙哑地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好恨,恨自己无能,救不了师父!恨苍天无情,为什么要夺走他最在乎、最疼他的人! “苍天呐!为什么?” “求你把师父还给我!还给我……” 时间一转眼,五年过去了。 相传,在龙渊国天际遥远的东荒,有一个神秘而诡异的岛屿。此岛远离海岸,自岸观望时隐时现,据海域附近的渔民说,曾有人试图乘船靠近该岛,最终都是有去无回!之后便再无人敢靠近,故被称之为“毒魔岛”! 这岛虽名其“毒魔岛”,岛上却是另一番景象。岛中苍穹阔木,花香四溢,景色怡美奇异,岛中遍地豪庭建物,有如仙宫玉殿,雄伟威严,富丽堂皇!各式奇珍异宝随处可见,岛屿四周戒备森严,有剑侍层层把守,便是那飞鸟也不得入之! 在岛屿的正中处,一座大殿犹为显目。殿宇金扁上“毒魔殿”三个大字金光四射,大殿皆由金砖玉石所砌,盘龙卧蛟,渗人心魄! 据说,这毒魔岛有着十分严谨的等级制度。岛主地位最高,依次是副将、岛使、殿主、剑侍、岛徒。 毒魔岛又分五大殿: 毒魔殿、绣功殿、医功殿、膳功殿、乐功殿。岛中人人都各司其职,统听命于岛主墨岚啸。 这岛中还有一条禁令,岛主之下殿主以上必得断情绝爱,终生不得嫁娶,违令者死! 此时,一个容貌极其美艳的女子,神色慌促步入一侧殿。 “虞芙叩见岛副将!” “此处没有外人,芙儿行礼作甚!”说罢,那威猛男子便一手将女子揽入怀中,朝暖玉座榻走去。 此女子便是乐功殿殿主虞芙,其舞艺高超,舞姿美艳绝伦,精通各式乐器。从八岁开始因智貌出众便被墨岚啸看中纳入乐功殿栽培乐功殿殿储,十岁时被封为殿主。 只听她娇嗔道:“赫司寇,你快放我下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何时才能让我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我再也不想每日都这样提心吊胆的下去!” 赫司寇,毒魔岛副将,年约三十五。他有两手厉害的武功,破剑术和千杀掌。 八年前,他随岛主墨岚啸远赴龙渊国大肆天下,是墨岚啸的得力干将。但其心机深沉,一心想坐上岛主之位,因毒魔岛的威名早已名震江湖,当上了岛主就意味着拥有了整个天下! 赫司寇轻抚着虞芙细滑娇艳的脸颊,眼神凌厉道:“芙儿,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便能成为这岛的主人!彼时,你就是我的岛主夫人!” 虞芙闻言大惊,颤声道:“万万不可!如果让岛主知悉,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司寇,我并不是想做什么岛主夫人,趁岛主还在闭关,你带我走吧!我想离开这里,逃得远远的,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 赫司寇起身冷笑一声:“岛主闭关,一闭就是五年,此间从未传出任何音讯!五年来我一直疑惑不解,据我发出的秘探回报,当年岛主出海与武林中人发生争斗,回岛后其便宣布闭关。说是为了增加修为,我猜测岛主一定是受了重伤!” “只是毒魔殿外由二使把守,我不得入殿一探虚实。这些年来岛中一切事务皆由我掌管,现如今岛中上下八千岛徒全是我赫司寇的人!过几日便是墨岚啸所说的闭关期限,我已策划周祥,倘若他真如我所料重伤未愈或功力削减,我便可趁机杀了他,取而代之!” 虞芙冲上前,拽住赫司寇的袖袍惊骇道:“你不要命了!岛主神功盖世,你岂是他的对手!如若岛主功力大增,那你必死无疑,司寇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如果他没有受伤,我这还有一计!” 于是牵过虞芙的手,附身到其耳边小声道:“我这里有一瓶毒药,待他出关之后,你将此奇毒滴入他的饮食中!” 虞芙闻言,一把将赫司寇推开:“不可以!岛主昔日待我不薄,我不能这么做!” 赫司寇冷声道:“如果他真的对你好,你在这岛中服伺他多年,为何不提你做姬后!更何况要是让他知道,在他闭关期间你违背了禁令!你认为,你还想得以周全吗?” 虞芙浑身一颤,险些跌撞在地。 “现在逃也是死,不逃先许还能有条活路,唯有放手一搏!” 说着,赫司寇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小翠瓶,得意道:“这些年我费尽心思才寻到此毒物,只要在他的饮食中滴上一滴,不出三日,他便将丧失所有功力,躯体自行溶解!” “可是……岛主擅用奇毒,本就是万毒之躯!万一被他识破,又该怎么办?” “这你放心,它可不是普通的毒药,它是血乾魔所制。此物长于深海中,其形如恶魔,能随意游走,以吸食毒液为生,一株能开花的血乾魔至少要长上千年甚至更长。年岁越久其毒性就越强,极为罕见难求!” “血乾魔毒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其毒性天下无敌,无药可解!” “早年,先岛主曾命人秘密搜寻血乾魔一直未果。谁又能料到此物被我所获,任他有再高的本领也化解不了!” 语罢,赫司寇的嘴角扬了扬,脸上露出一抹阴邪的笑意。 见虞芙早已吓得全身颤抖,花容尽失,遂将她拥入怀中。 “芙儿莫怕,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光明正大,一生一世在一起!” 七日后。 赫司寇便召集部下前往毒魔大殿。 “今日是岛主出关之日,岛中所有人等随我一道恭迎岛主出关!”随即,赫司寇率众岛徒赶赴毒魔殿。 只见金殿大门两侧各立一持剑人,身着铁青玄衣,身材魁梧壮砾,面貌十分清厉的男子。 此二人便是毒魔岛岛使申屠海、鲍苍舟,年近四十。武功高深莫测,轻功惊奇,能乘沙踏浪,驶木如舟,是墨岚啸的心腹。 也正是因此,赫司寇这些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二人眼神灼注,如礁岛般岿然不动! 赫司寇上前作揖。 “本将今日率众岛徒前来恭迎岛主出关,还请二位岛使传达。” 二使相视一眼,严厉道:“岛主尚未传令出关,赫副将无须着急!待岛主传令出关之时,定会知会部下。副将还是率众徒速速离开,以免惊扰岛主清修!” “当年岛主闭关前曾亲口说过,五年后的今天就是出关之日!我等前来恭候岛主,倘若岛主不能亲口传令,我等担忧岛主的安危,必得入殿一探究竟!”说着,便欲跨步上前。 二使立即出剑阻拦。 “赫司寇,你好大的胆子!没有岛主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胆敢擅闯者,杀无赦!” “如若赫副将执意硬闯大殿,二使也只好得罪了!” 赫司寇见二人奋力阻挠,愈发坚信墨岚啸定是受了重伤才迟迟不出关。 “今日,我一定要趁机除掉他!” 于是厉喝道:“岛主今日未出关,此事必有蹊跷!二使执意阻挠我等探视,许是二人有谋逆之心,恐岛主早已遭不测!” “众剑侍听令!随本将捉拿逆贼,解救岛主!” 赫司寇一声令下,众剑侍齐出利剑刺向二使。 二使见势立即运功,将两道内力火速融合成一股巨流猛地朝赫司寇击去。 赫司寇忙运功抵抗,感受到此内力的强大,心中暗忖:“此二人这五年来功力大增,不可小觑!如果内力不足者,稍有不慎就会被震伤五腑六腑。看来,只有使出我的千杀掌方能将这股巨流击溃!” 两股功力相撞的一瞬间,众岛徒纷纷被震伤在地。 二使见状忙收了功,大怒道:“赫司寇!你如此妄为,就不怕伤及无辜吗!” 赫司寇冷哼一声:“诛杀逆贼,凡岛徒者义不容辞,我等誓死保护岛主!” 言语间,火速将丹田之气驻于胸腹,化成巨流直击两人。 二使相互使了个眼色,火速撤回内力,忽地腾空而起,如闪电般飞逝于海。 赫司寇见二人逃去,心中冷冷道:“此二人内力、轻功都如此了得,若不除之,他日必成我的绊脚石!不过眼下之事,先入殿查探虚实。” 于是命人推开殿门,正欲步足,突然一个清厉的声音如劈雳般晃动整座岛屿! 众人忙运功护住双耳…… “何人在此喧嚣,扰了本座清修!” 第2章 此人根本不是岛主! 话音一落,一切又恢复如常。 众岛徒惊声高呼:“是岛主!只有岛主,才有此声可撼海的功力!” 于是,纷纷跪拜在地。 赫司寇暗暗心惊:“撼海神功!普天之下,也只有他墨岚啸一人能有此内力!难道,他真没有受伤?那这五年的修炼,岂不是让他更加威力无穷!” 不觉一身冷汗直浸心底。 “看来,我得更谨慎行事才行!” 见众徒都俯身跪拜,赫司寇忙收足参拜。 “冒犯岛主,末将罪该万死!末将今日率众岛徒前来恭迎岛主出关,适才因心系岛主安危,才与二使起了争执,望岛主恕罪!” 如此,众人又跪拜了半个时辰,却再无任何异响。 赫司寇窥视了一眼四周,见众人都战战兢兢匍跪在地,不敢动弹,暗忖道:“难道这墨岚啸,就这样让所有人一直跪下去吗!” 正思忖着,忽而心机一转:“如若我现在一人把责罚揽下来,日后我登上岛主之位,也能得到他们的拥戴。” 于是,高呼道:“岛主,今日之事都是属下一人所为。扰了岛主静修,请岛主降属下一人之罪。末将甘愿受罚,还望岛主宽恕了众岛徒!” 这般,半个时辰又过去了,殿内外还是没有传出任何声响。 赫司寇见状,挥手示意众岛徒起身离开,众岛徒却是惶恐不敢动! 正这时,不远处的海面涌起狂风巨浪,赫司寇寻声望去, 只见二使足驶一木立于海上。 遂召令众徒奔赴过去,怒啸道:“申屠海、鲍苍舟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岛主!今日我必依岛规,替岛主诛杀了你俩叛贼!” “剑侍听令!布七十二剑阵,今日令你二人插翅也难逃!” 二使怒叱道:“赫司寇!我二人的生死自有岛主定夺!你一个副将敢谋害岛使,岛主绝不会轻饶了你!” 赫司寇冷笑一声:“是吗!既是逆贼还有什么资格见岛主,今日就斩下你二人的头颅献祭岛主!” “赫司寇!你趁岛主尚在闭关之际,率众岛徒搅扰毒魔殿,又捏造是非诬陷我二人,你这是意欲何为?众岛徒不用我多说了吧!” “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叛贼!他想在岛主修炼最为紧要关头出击,令岛主心智混乱,走火入魔,而功归于溃!” “今日若借机再除掉我二人,那日后他便可顺理成章的坐上岛主之位,这都是他早已策划好的!” “众岛徒不要被他的计谋所蒙蔽了,我二人不忍与他相争伤了众徒,望你们明辨是非,同我二人一起将这真正的叛徒拿下!” 众徒听二使之言 ,顿时不知所措。虽说这岛副将职权高于二使,但二使是岛主的心腹,都是不可违背! 赫司寇见状大怒:“一派胡言!死到临头还敢狡辩!布剑阵,就地正法!” “谁敢!” 二使一声怒喝,众剑侍纷纷惊退几步,剑在手中颤抖着不敢妄动。 赫司寇心中恼怒:“绝不能让他俩坏了我的大事!” 于是,将事先抹好的血乾魔毒飞针置于指尖,怒喝道:“摆剑阵,违令者死!” 众剑侍闻言,只得驱身上阵。毕竟他是岛副将,身位岛主之下,岛使之上! 赫司寇心中计策:“待他们争斗时,我便趁他俩不备使暗力射针,这样我就可不费吹灰之力解决这两个可恶的家伙!” 正暗自得意,突然平静的海面如雷霆般炸裂开来,瞬时海水形成洪柱如飓风般窜入高空! 待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海柱的顶端背立一人。高伟的身段,身着赤蓝琉光袍,长发英姿,凌空于海。宛若仙山琼人,岂食人间烟火! 那个清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都给我住手!本座今日出关,在此洗浴旧尘,尔等在此吵闹不休,可是想知道惹恼了本座的后果!” “嗯!” 众人早已吓得面无血色,纷纷扔下剑跪拜在地。 赫司寇心中诧异:“他的声音……” 忙悄悄收起毒针叩拜:“末将参见岛主!属下现在亲眼所见岛主安然无恙便放心了,确是属下错怪了二使,请岛主降罪!” 二使也飞身上岸参拜:“属下守护不利,惊扰了岛主,请岛主责罚!” “都给我退下!待本座更衣后,举行出关大典!两个时辰后,众岛徒一律到毒魔殿外等侯,不得有误!本座今日有要事宣布!” 语罢,一阵狂风夹杂着惊涛骇浪瞬间将海柱吞没。待众人定神再看时,岛主已不知所踪。 众人都暗暗称奇:“岛主神功盖世,世上恐已无人能及!” 两个时辰后,岛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螺哨声。闻到哨声,众岛徒火速齐聚毒魔殿外。 只听众人纷纷小声议论着。 “太好了,终于可以见到岛主了!” “我们的岛主如今功力更胜从前,称霸天下唾手可得!” …… 正这时,殿门受到内力由内而外咣吱一声敞开,赫司寇领着众岛徒步入大殿内。 这殿銮内的陈设更是奢华到了极至,怕是这世间所有至宝都已收入其中了! 大殿内皆由金砖玉石所砌,璀璨辉煌,雄壮气魄。殿宇上一金镂玉雕蝎龙兽座鳞光闪砾,面目狰狞渗人,威慎于堂! 二使分立蝎龙兽座两侧。 殿内的玉席上设满佳宴,美酒佳肴,奇珍异果,甚是香溢诱人! 众徒纷纷参拜。 赫司寇扫视了一眼大殿,却未见墨岚啸的身影。 “墨岚啸,无论你再神通广大,岛主之位我一定要弄到手!” “大胆赫司寇,进了毒魔殿还不参跪!” 赫司寇冷视了二使一眼:“待我对付了墨岚啸,再来好好收拾你两个老东西!” 于是,参跪道:“属下恭迎岛主出关,岛主神功盖世,定当独霸天下,耀我岛神威!” 众徒也齐声应和。 “哈……哈!很好!” 这声音美韵而有力,仿佛那千年佳酿令人深醉其中而不自知! 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随着一道影子闪过,原本空旷的蝎龙宝座上侧倚一人,正悠暇地看着殿下众人。 “本座今日圆满功成!众徒这五年来恪守岛规,尽职尽责,毒魔岛一切太平!作为嘉赏,本座今日在此特设佳宴款待大家,都请入席就座吧!” 此人便是毒魔岛岛主墨岚啸,二十五岁。他十六岁练就毒魔岛神功《迷毒奇普》,其所练的“十指毒泉功”致其血液通体剧毒,稍使内力即可从甲缝中分泌而出。一滴毒汁即可毒死千军万马,绝海浮鱼!其内力深厚,掀涛骇浪,移山崩地!武功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十八岁时带领手下横扫武林各大门派,至此毒魔岛的威名震慑天下! 两年后,墨岚啸带着二使再次席卷武林。各派门主纷纷被残杀,武林人人自危,苦不堪言,就连佛门圣地佛云寺也不幸免!一百二十岁的佛云寺长老释伊,也因在保护僧寺之时功法耗尽寂灭! 释伊的死引天下震怒,神医谷谷主孤泉仕为阻止墨岚啸肆虐天下,耗尽心血炼制出能致墨岚啸毒功逆行的“血露十滴丹”。在墨岚啸准备去鹤童山肆虐剑仙门时,孤泉仕在鹤童山上散布血露,墨岚啸没有防备吸进大量血露致使毒功逆行,命门被攻破。 为了护体,墨岚啸撤离了鹤童山。 回岛后,墨岚啸便宣布闭关,整整五年的时间他才将体内的血露清除干净。而这五年的时间,却让他的容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在二十岁之前他都是仙姿童颜模样,或许是血露和体毒在毒功的作用下激发出了某种特质,从而改变了他的容貌。 待众人落座后,才看清宝座上那人面貌。 闻其声之声清厉,见其颜之傲生娇,英眉俊眼神似剑,纤指如锋刀!万毒毒汁的滋华,其肤吹弹可破,体香四溢,袭人心魄。 且看他此时身着紫金玉赤袍,鬓发微拂,便是那九天仙子也羞于颜下! 众人都被这绝世美颜所惊震住了。 许久赫司寇才回过神来,猛地从座上窜出,怒喝道:“此人根本不是岛主!” “说!你究竟是何人?胆敢冒充岛主!” 二使立即出剑:“放肆!岛主面前你敢忤逆!” 墨岚啸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二使退下。 赫司寇抽剑飞身上殿,喝斥道:“申屠海、鲍苍舟!你二人为虎作伥,快说,岛主现在何处!” 众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惊骇得不知所措,大殿顿时骚乱起来。 赫司寇大喝一声:“众岛徒听令!岛主已被他们谋害,此三叛贼篡夺岛主之位,尔等与我誓死铲除奸贼,保卫毒魔岛!” 墨岚啸缓缓抬起那如玉般修长的手掌,摩挲着那尖锐透亮的指甲,冷傲的扫视着台下。 第3章 贱人!你竟敢对本座下毒! 二使见状飞身下殿正欲交手,众徒手中挥剑却是颤颤巍巍不敢妄动。 赫司寇见众徒畏缩不前,心中愈发恼怒,转念想:“此人功力并不在墨岚啸之下,单凭我一人之力,恐怕讨不得好处!” 于是忍气收了剑,一个翻身退了下去。 墨岚啸傲蔑地瞥了赫司寇一眼:“对于本座,你可是有诸多不满!” 赫司寇冷哼一声,将剑收回鞘中。 “本座念你这些年护岛有功,不与你计较!若再以下犯上,休怪本座无情!” 赫司寇冷声道:“你做岛主,也得叫人信服!这样不明不白自称岛主,怕是很难服众吧!” “昔日岛主在哪?也得给众徒一个交待!” 众岛徒也一头雾水,不知究竟出了啥状况。 二使接语道:“今日岛主召唤众徒前来,就是为了此事。现在坐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我们的岛主!” “五年前,我二人随岛主赴龙渊国,期间岛主在一场武林纷争中遭奸人暗算,致毒功所逆,身负重伤!岛主为了防御某些人的野心,命我二人将此秘密保守至今!” “现如今,我们的岛主不但恢复神功,且功力更胜从前!我毒魔岛定将在岛主的手中再造辉煌,称霸乾坤!” 赫司寇冷哼道:“单凭你二人一面之词,就想让众徒信服?岛主神功盖世,天下无敌,又怎能轻易遭人暗算!这一定是你二人勾奸叛逆合谋害了岛主,意图篡夺岛主之位!” 二使怼道:“赫司寇就如你所说,岛主神功盖世,单凭我们又怎能谋害得了岛主!岛主之所以容貌发生了变化,是毒功所致!” “都给我住口!” 墨岚啸眼神似剑般犀利,俊颜瞬间变得阴森凛厉,只见他起身将手中之物示出。 “这是岛符令!本座已然即位,便是夺位,谁有不服!” 见众人都不敢再语,墨岚啸挑了挑英眉,将那枚精致的岛符令在手中晃了晃。 “何人能拿走它,便可坐上这宝座!” 说着将岛符令往金案上一掷。 赫司寇暗忖道:“这人功力深不可测,得先让几个替死的试试他的功力!” 于是,朝自己的几个得力亲信使了使眼色。 几个剑侍会意,持剑朝殿台上飞身刺去。还未驻足,便都被震飞数丈,口中喷出墨血而亡,却不见墨岚啸使了一招半式! 众人都被吓得面色铁青。 赫司寇暗惊:“他的功力与墨岚啸不相上下,我若再以身犯险,必是自寻死路,得寻个万全之策下手!” 墨岚啸轻轻抚弄了一下那如锋刀一般的纤指,冷傲道:“还有谁!” 此刻殿中死寂一般,无人敢言。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都请入座吧!” 二使正欲命人将尸体抬走,便见那几具尸体顷刻间消逝在空气中。 赫司寇浑身发颤:“他会毒功!难道,他真的是墨岚啸!那自己的计划一定不能出半点差池,否则今日必死无疑!” 正这时,耳闻一阵美妙动听的乐曲从殿外传来。一群衣着艳丽奇服,面貌娇媚的舞姬,如彩蝶般飞舞入殿。 舞姬手中执各式乐器,抚拨协致,曲舞和绵,舞姿千变万化,时如盛地繁花,时如艳霞虹飞,翻腾于空,宛若仙娥! 这些舞姬轻功如此了得,好不叫人惊叹! 大殿中原本冷寂的气息,被这迷人乐舞一扫而空,众人惶恐的心也渐渐舒展开来。 舞姬中央,一着绚花轻丝霓裳者最是出众!一颦一笑都媚态百生,迷人心魂,此人正是虞芙。 赫司寇朝虞芙使了使眼色,示意她见机行事。 舞毕,虞芙上前叩拜。 “乐功殿殿主虞芙参见岛主,愿我主千秋万载,寿比乾坤!” 墨岚啸闻言嘴角微扬,俊魅眼眸轻挑。 “哈哈……很好,抬起头来!” 虞芙应声缓缓抬头,当她近距离看墨岚啸时大惊。 蝎龙座上的人,如玉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俊傲。那细长而微翘的睫眉下幽邃似鹰般犀利的眼眸,显得愈发魅邪无比!英挺的鼻梁,如花般粉润唇肌,全身上下散发着凌驾天地的霸气! 刚才在舞群中她已发现有些不对,因为距离远,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这时她才发现宝座上的人根本不是墨岚啸! 在她的心里岛主是神一般的人物,不但武功天下第一,姿容也是天地人间绝美独一! 她的心属也早给了岛主,这岛中各种绝色的女子都有,只可惜岛主从来不近女色。 五年前岛主宣布闭关后,她被赫司寇强行占有后,就再也不敢对岛主心存任何幻想!她觉得自己的任何之处,都是对岛主的玷污! 虽说,这赫司寇对她也是极好,但要对岛主下毒,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她本已计划好了,如若赫司寇真要对付岛主,她也只能在殿上最后帮岛主一次,亲自饮下“血乾魔”! “可是,现在眼前的人并不是岛主,这究竟发生了什么?岛主现在又在何处?难道岛主已经被此人害了?” “不可能!岛主怎会轻易被害!但这人此刻明明就坐在这岛主的位置上……” 虞芙心中一阵悲愤。 “岛主,是不是他害了你?虞芙今日一定替你报仇!” 于是,她强作镇定朝墨岚啸娇媚一笑。 墨岚啸见其妩中生媚,甚是美韵动人:“想不到这小虞芙,如今也成了绝色美人!” 二使附过身来,小声道:“岛主,她已违逆禁令!” 墨岚啸怔了怔,身子倚靠于宝座上,有些惋惜的闭了闭俊眸。 “你上前来,替本座斟酒一杯。” 赫司寇闻言心中暗喜:“只要你碰了酒,我看你还能神傲多久!”于是,向虞芙使了使眼色。 虞芙会意,起身上到宝座前,在斟酒之际,悄悄将事先抹好血乾魔毒的长甲插入玉盏中。 虞芙狐媚一笑,将酒盏递到墨岚啸手中。 “岛主请!” 墨岚啸那魅邪的眼在虞芙的脸上扫了扫,接过碧玉盏。 “今日美人舞姿惊艳众人,这杯酒本座就当赏赐于你!” 虞芙闻言大惊,额上香汗直冒,花容尽失:“难道被他发现了!” “怎么,难道你嫌本座的赏赐不够?” 虞芙惊恐颤声,已不成言语:“不……不……岛主赐酒是虞芙之幸……岂敢……贪杯!” “那就把它喝了!”墨岚啸语气中,既冷傲又带几分憎恶。 虞芙颤抖的接过酒盏,她深知这酒已含有剧毒,喝了必死无疑! “看来,自己今日是不能替岛主报仇了!” 正绝望时。 赫司寇见状心中暗惊:“难道,被他发现了什么?如若虞芙喝下毒酒死于殿上,那之前的所有计划便会落空!” 他急忙起身道:“且慢,岛主此举不公!” 墨岚啸悠悠地瞟了瞟赫司寇,又瞥了瞥虞芙,遂即魅声长笑。 “噢 ,你倒是说说,本座有何不公?” “她一介舞姬,就凭几个娇造之式便可获得岛主如此恩赐!我等多年来尽心守护毒魔岛,却讨不得岛主的一杯半盏!” 墨岚啸闻言倒是觉得有趣,俊笑道:“好!那就如你所愿,今日便将这美酒赏赐于你。” “谢岛主!” “虞芙将美酒给副将呈上!” 虞芙闻言大松一口气,忙领命退下。 赫司寇接过酒以袖作掩,悄悄运功将酒吸入衣袍内。 “岛主赐的酒果真是与众不同,人间珍品,谢岛主赏赐!”说着,又朝虞芙使了个眼色。 虞芙想到刚才的情形不寒而颤:“但此人害了岛主,为了岛主就算粉身碎骨又如何!” 她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将碧玉盏递回。 “虞芙再给本座斟上一杯!” 虞芙依命将酒奉上。 墨岚啸高举酒盏:“今日本座在此宣布,本座就是你们的岛主!谁敢妄议,杀无赦!” 众徒纷纷起身敬奉。 墨岚啸将酒一饮而尽。 赫司寇见他将酒饮尽,心中狂喜:“你喝了此毒酒,任你本领再高,也将化成一滩血水!” 墨岚啸刚饮入喉,便觉有什么东西在灼烧,他将杯盏一嗅,脸色顿时剧变。 虽然此毒无色无味,但凭他尝遍万千奇毒的功力,可断定酒中有剧毒,且非比寻常!一般毒物入体都会被毒功自行吸收,可此毒却是不受所控迅速向全身蔓延! 他忙使出毒功相抗,但还是无法化解。 墨岚啸脸色顿时蓝紫交错,绝美的俊脸此刻如那嗜血的恶魔,遂一手锁住虞芙的脖子。 “贱人!你竟敢对本座下毒!” “说!你受何人指使!” 虞芙只感脖子近乎被捏断,脸色涨得发紫,言语不得。 赫司寇见墨岚啸毒性发作,狂笑道:“墨岚啸!你以为这岛主的位置,是这么轻而易举就可以做稳的吗?你已中了我的血乾魔毒,此乃天下第一奇毒,无药可解!只要你稍稍一运功力,毒素就会愈发侵入你的五脏六腑!待它吞噬你的毒功,你就将化为一滩血水!” “哈哈……” 台下众人都被惊骇得不知所措。 二使闻言大惊:“血乾魔!当年先岛主曾命我二人秘密搜寻此物无果后就终止了,这赫司寇是如何得知的?想必,他早就起了野心!” 二人怒斥道:“赫司寇!原来你早就策谋好的!你狼子野心,我们就是死也决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 遂即出剑,飞身下殿与赫司寇激斗起来。 三人愈斗愈烈,众岛徒见此情形纷纷避闪开来,谁都不敢妄动。 心中都在盘算着:“殿上这人,也不知是不是岛主?二虎相争,必有一死!这种情况下,只能谁赢就奉谁为主!” 激斗一阵,二使渐渐处于下风,眼看便要招架不住。 赫司寇冷冷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二人若肯屈从于我,他日,我必封二位为左右副将!” 二使怒斥道:“我二人只效忠岛主,今日就算是死,也不与你这叛徒苟同!” 赫司寇冷哼一声:“岛主?天下人皆知毒魔墨岚啸仙姿童颜,试问殿上众徒,他的面容与岛主天壤之别!你们说,他是我们的岛主吗?” 众徒闻言也都生疑。 虞芙恨恨地盯着眼前的墨岚啸:“一定是他杀了岛主!今日,我一定要你给岛主偿命!” “你二人才是这岛中的叛徒!本将念在你二人与我是多年的共事,只要你二人肯归降于我,便放你俩一条生路!” “废话少说!今日,我二人誓死也要护住岛主!” 语毕,二使火速催动内力将手中剑旋入空中,便见那剑瞬间幻影如千万利剑刺向赫司寇周身。 赫司寇一惊:“玄冥剑法!” 据说,这玄冥剑法非比寻常,剑出玄冥,幻影迷踪,出剑不是剑,是剑已成终! 赫司寇忙腾身挥剑,横扫那千万把刺来的利剑,却是扫了一场空! 在他一阵忙乱时,二使趁机发剑攻向赫司寇要害。 赫司寇此时已觉察到了危险,在两把利剑即将刺入要害时,迅猛使出他的绝招。 “破剑术!” 一阵阵刺耳的利器迸裂声响彻整座大殿,二使的剑法被破,可见半空中的三把利剑瞬间被摧成碎屑! 二使见剑被毁,忙双掌齐发使出全身功力,聚化成一股洪流朝赫司寇猛地袭去。 赫司寇冷讥道:“不识抬举,受死吧!” 他使出千杀掌顺势反推 ,强大的内力将二使击倒,鲜血溅洒一地。 此时,墨岚啸全身被剧毒所侵运功不得,见势不妙,遂将虞芙一手提起。 “你就不怕本座捏死她!” 赫司寇冷笑道:“妇人之仁,难成大事!区区一女人,死不足惜!” 虞芙闻言不可置信地望着赫司寇,心中悲愤不已,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死不足惜?”这个一直以来,口口声声说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也不过是利用她而已! “虽说当初被他强迫,确是对他生恨,但这五年来他对自己极好,便从心底接受了他。如不是他有做岛主的野心,自己会跟他远走高飞,白头皆老,做一对神仙俊侣!” 墨岚啸见虞芙痛苦的表情,冷哼一声,将其掷于殿台下。突感胸口剧痛,顿时一股墨血从喉中喷出。 “此毒如此凶猛,屡屡攻击我的命门,竟连我的毒功都克制不了!” 第4章 从今往后,改称本座毒尊! “血乾魔!” 猛然间,他想起岛父临终前特别叮嘱过他。 “岚啸,我毒魔岛以毒功威慑天下!迷毒奇谱是我毒魔岛的绝顶神功,而其中的十指毒泉功乃我毒门绝学!” “此毒谱中,有近万种制毒秘诀。可将天地间的毒物吸入体内与血液融合,以血炼毒,毒物的毒性越大,秘炼出来的毒功便愈烈,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摧毁一切!” “只可惜,我尝遍这世间万千奇毒都能找到破解之法!” “岛父告诉你一个秘密,据迷毒奇谱上记载,这世上有一种至毒之物——血乾魔。此物为毒中之王,藏匿于近千丈的深海之中,以吸食海中毒物为生。其形如恶魔呈血色,会随海旋迁移,行踪不定,难以寻捕!” “我寻遍各海域都不得!岚啸,如果有朝一日你有幸获得此物,那我毒门再也无所忌惮!” “岛父,此物毒性如此厉害!又如何能为我们所用?” “因你已是剧毒之躯,可引此毒入你体内,将体内原毒吞噬殆尽,以毒换毒。血乾魔吸噬了你的原毒,毒性会更强,你的毒功将会更出神入化!” “但换毒过程十分凶险,稍有不慎,即刻毙命!切记换毒之际,万不可运功!否则,两毒争斗必将攻破你的命门,全身经脉断裂而亡!” “心穴就是我们的命门!只要护住心穴不被毒功逆行,换毒成功,那便可攻破我毒门克星!普天之下,再也无人能破我毒门神功!” “岚啸,一定要牢记,我毒魔岛无论何时都要做天下霸主!” “不然,岛父死不瞑目!” 墨岚啸想到五年前,他准备肆虐剑仙门时没有防备,被人在空气中散布不明液体所伤,险些丧失功力。 “现在血乾魔就在体内,一定得万分小心,护住命门!” 赫司寇见墨岚啸毒发,已撑不了多久:“他此刻不敢运功,待我一剑了结了他!” 于是,吸过剑侍手中的剑,飞身上殿直刺墨岚啸的心脏。 墨岚啸体内的两股剧毒,正在猛烈争夺:“如果此刻一旦运功,毒功必将攻破我的命门!” “若今日命数至此,我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将毒魔岛毁灭!” 正值此千钧一发之际,虞芙身子一跃护在墨岚啸面前。 赫司寇的剑便直穿虞芙心脏。 虞芙的鲜血如柱般喷射在赫司寇的身上。 赫司寇被虞芙的举动怔住了:“芙儿,你这是做什么?我并不想伤你,只要这一剑下去,我们便可成功!” 虞芙苦笑道:“在你心里,我也不过是你谋夺岛主之位的棋子罢了!” 赫司寇此时心中有些懊悔:“你胡说什么?我答应许你岛主夫人之位,你为何……” “我这一生都是为了别人而活,今天我终于可以解脱了!司寇,如果你能早些带我离开,或许,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芙儿,无论如何,今天我都必须成功!” 说罢,再次抽剑朝墨岚啸刺去。 突然,一尖锐刺耳声传来,便见一根耀眼金针将赫司寇的剑尖穿透。 众人方发现使针之人,正是绣功殿殿主绣妖。 此女四岁开始在绣功殿勤习绣功,十岁便当上绣功殿殿主,专职负责岛主的一切穿戴。 她的绣功出神入化,巧夺天工,万物可织!这世间之物,只要到她手中,顷刻间都将呈现锦衣之上。所制衣物仙织神造,世间独有,深得墨岚啸赏识! 她长着一双妖媚的蛇眼,雪白的肤色,配上那尖细的下颚,甚是勾人摄魄! 经过刚才在殿下的一番细致观察,她断定蝎龙宝座上的人,定是岛主墨岚啸!即使他的容貌变了,但他的神韵是这天下男子都模仿不了的! 这赫司寇在岛主闭关后,便在岛中大施淫威,对岛徒稍有不满就动用酷刑。他的所作所为早已引发众怒,只是迫于他的权威,众徒已只能屈从! 只见她两指紧缠金丝迅猛将金针反撤,原本刺向墨岚啸的剑被牵制住。 赫司寇大怒:“绣妖!你竟敢与本将作对!找死!” 赫司寇左掌前张,吸过一剑侍的剑朝金丝斩去,金丝却是纹丝不动,与此同时数根金针射向赫司寇的要害。 赫司寇避之不及,被一金针刺穿左眼。他吃痛的松了剑,一把扯下射入眼的金针,如同发狂的猛兽,借着一只眼的视线,挥掌击向绣妖。 绣妖立即飞身闪开,赫司寇紧追其后,一阵追击猛打,绣妖又岂是他的对手,被重伤在地。 见绣妖重伤,膳功殿殿主食古,医功殿殿主符医急速加入战斗。 二使见三大殿主相助心中大喜,忍着剧痛强撑起身从后攻击。 赫司寇此时已杀红了眼,二使合着三大殿主也敌打不过,纷纷败下阵来! 期间,虞芙趁几人打斗之际,不顾喷血的伤口,强撑着身子,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翠瓶递给墨岚啸。 “虞芙愧对岛主,本该以死谢罪!这是血乾魔,此物不能再落入他手中!” 墨岚啸大喜:“我体内两股剧毒力量相当,只因体内的血乾魔太少,制服不了我的原毒。有了这一瓶毒汁,便可助我换毒成功!” 随即一声脆响,只见翠瓶碎于掌中,毒液瞬间没入掌心,血乾魔立即吞噬原毒,既而占据全身血脉。 可见,一丝森森笑意在墨岚啸冷俊的脸庞一掠而过。 “终于让我获此至宝,真是天助我墨岚啸!今后的天下,唯我毒尊!” “岛主,虞芙来向您……请罪……来了。” 心血耗尽,虞芙倒于蝎龙座下,缓缓闭上双眼。 而此时,三大殿主连同二使都被重伤在地,再也无力起身对抗!众岛徒死的死、伤的伤,纷纷撤后。 赫司寇随即一个飞身上殿,利剑直刺墨岚啸心脏。 殿下众徒一片慌乱,断定这墨岚啸此刻必死无疑! 猛地,赫司寇大惊,任凭他使出全部功力也无法刺入,自己的身子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吸附! 墨岚啸绝美的脸变得阴森可怖,只听他冷哼一声,赫司寇猛然间脖子一紧,几近窒息,身子已悬在他手中。 赫司寇此刻的脸极度扭曲,惊愕道:“不……可……能!你……明明……中了……血乾魔!” 墨岚啸讥笑道:“本座乃万毒之躯!区区血乾魔,又能奈我何!” 他冷厉的凑到赫司寇耳边:“你当真以为这五年来你的所作所为,本座一无所知?不过是借你之手,替本座觅炼血乾魔!” “一介蠢夫连我毒门奇谱都不知,还妄想觊觎血乾魔!” “今日本座便让你尝尝,经我毒功炼制的血乾魔是何滋味!” 只闻一声凄戾惨叫,赫司寇瞬间化为灰烬! 大殿内的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惊骇在地。 墨岚啸嫌恶的吹了吹手中的余灰,紫金玉赤长袍一扬,落坐于蝎龙座上,冷傲霸气,散发着凌驾天地之势! 二使和三大殿主强忍着伤痛爬起身叩拜在地。 众徒此时方惊醒过来,遂即参跪。 申屠海禀报道:“岛主,近年来岛中不时有人无故失踪,想必便是这叛徒所为!” 一众剑侍闻言,也纷纷颤声禀报道:“属下曾上报赫副将,我们一直在岛屿周边察探,并无人出海,但依仍有人无故失踪,原来是他用活人试毒!” 众岛徒恍悟过来,指着虞芙的尸体愤愤道:“岛主这个女人虽死,但她与逆贼图谋造反,残害岛徒,也当让她挫骨扬灰!” 墨岚啸瞥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虞芙:“若不是她用性命替我挡了一剑,在换毒危机关头献毒助我,或许今日只能玉石俱焚!” “不过是个女人,给她留个全尸,葬于深海,此事到此为止!” 众徒不敢再议。 墨岚啸扫视了一眼大殿,凌厉道:“今日除逆贼,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众徒惊恐不已:“岛主恕罪!逆贼赫司寇在岛主闭关以后就有恃无恐,对我们管束严酷,稍有不顺者,便遭受残酷惩罚,更有甚者投食鲨口!讫今为止,因不满他而死去的同门已不计其数,畏其权威都是敢怒而不敢言,望岛主恕我等无能之罪!” 众岛徒纷纷磕头乞请宽恕。 二使叩拜道:“启禀岛主,他们确是长期受制于赫司寇的暴行!因岛主闭关,我二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故五年来只能任他为非作歹,还望岛主饶恕了他们!” 墨岚啸闻言魅眼悠闭,清声道:“都起来吧!” 众岛徒胆战心惊的跪着,闻言都大喜,忙磕头拜谢。 “岛主宽仁大义,我等必赴汤蹈火,誓死追随!” “如今叛贼已除,本座就是你们的岛主!” “从今往后改称本座毒尊!毒魔岛不再设副将,一切皆由本尊亲自号令!” “谁再敢心生不轨,下场亦如此!” “二使,三大殿主今日除奸功不可没,足见忠心。”言语间,墨岚啸已来到几人跟前。 几人还未回过神来,便感一股至纯之力直达心腑。瞬时几人内力都大增,原本所负内伤也大好了,几人大喜忙叩谢。 “你们今日护主有功,本尊授你们内力作为嘉赏,日后岛中的诸多事务,还得你们从旁协助!” 几人未及应声,墨岚啸便已落坐于蝎龙宝座上,凛然英姿,叫人望而生畏! 不禁惊叹:“他的神功如此登峰造极,怕是先主在世也未能及!” 众人莫不被其绝世容颜,盖世神功所折服。 不一会,大殿已被殿侍清理干净,重设新宴。 “大家都请入座,开席!” 墨岚啸一声令下,众徒纷纷落座。 “谢毒尊!” “二使,这五年来,海外可有何讯息传来?” “启禀毒尊,因岛主闭关后,一切消息皆被赫司寇封锁!” “岛父仙逝前立下遗愿,我毒魔岛必须永世称霸天下!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海外如今究竟有何风云变化,待本座处理完岛中事务,你二人便先与我一同出岛,其他人等暂候岛中听我号令!” “这次必将天下收入囊中,以祭先主之灵!” 众徒皆举杯敬贺。 “毒尊神功盖世,毒魔岛天下无敌!众徒必生死追随,助我主独霸天下!” 墨岚啸开怀大笑,绝美容颜在此刻更是无比的傲然娇艳!就连这平素不苟言笑,一心奉主的二使,见了他也不禁迷了心魂! “很好!”墨岚啸玉指微张,玉靛琉璃盏落入掌中。 “大家都与本尊开怀畅饮,共谋天下!” “哈哈……” 且说,数日之后,墨岚啸便带着二使一同出岛去了。 第5章 方圆五里,本座不想有活人出现! 暖春的到来,龙渊国邬郡城以南的凤凰山下,桃林似海,花开艳丽,百鸟齐鸣。 十余只长尾七彩翎羽艳鸟时而扑腾在花枝上,时而在半空盘旋嬉戏,宛如仙境一般,不染尘世! 一高瀑从凤凰山腰一侧倾泻而下,水流顺着溪涧在桃林深处汇成深潭。寻着寒潭再往里去,隐约可见一小间竹舍,门柱上刻着“凤栖林”三个字。 竹舍里,一仙姿卓越,长相极其秀美的白衣俊年,手持医书,正仔细研琢着什么。 此俊年正是神医孤泉仕的徒弟余玄殷,五年过去了,如今的余玄殷已经十九岁,褪去了稚气,成了绝色美男! 只见他身着净白绸衫,长着一双魅惑的狐眼,俊脸无痕颜如玉,乌发缠袍流飞丝,纤纤娇躯胜香闺美人,倾国姿容貌比天宫琼仙!纵有娇媚万千,悉识一眼也尽失颜! 话说,这墨岚啸离开毒魔岛后,便直赴龙渊国帝都,经过数十日的行程到了邬郡临界。在飞渡凤凰山顶时,正好看见脚下花开正艳的大片桃林,不禁被这仙境般的花海吸引,跃下身去。 不知不觉间来到寒潭,此潭水清澈如镜,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正有些渴。他玉掌微曲,一股回旋之力将水如长蛇般没入口中。 这水与岛中甘泉有所不同,不仅甘甜爽口,还有一股淡淡的桃花芳香。 墨岚啸对身旁的二使吩咐道:“你二人到前面的山头等我,本座要在此沐浴一番。方圆五里,本座不想有活人出现!” 二使应命,火速飞身离去。 看了许久的书,腹中有些饥饿,余玄殷放下手中医书,提上木桶前往寒潭取水做吃食。正当他靠近水潭时,突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在地。 寒潭中,一个人头缓缓从水里浮出,如墨秀发散在那雪白健砾的背上…… 自从他离开神医谷,来到这与世隔绝的凤栖林中,五年了,还从未见过外人! 他惊慌的抱住木桶藏身到一棵桃树后,紧紧屏住呼吸。 凭着墨岚啸十里音入耳的功力,早已察觉林中有人靠近。他不动声色,水珠在他的指尖闪了闪,便迅猛朝余玄殷的藏身之处飞射而去。 水滴穿透树干,只听砰的一声,木桶破成几瓣掉落在地。 余玄殷脸色吓得惨白,双臂被一股无形的内力震得颤抖不止,他惊恐地望着背立在寒潭中的人。 墨岚啸俊脸微侧,冷厉地瞥了一眼桃树后,一个旋身腾出水面。挂在枝顶上的玉紫金蝎袍,倾刻间整齐套在那高伟的身段上,一个瞬移便到了余玄殷面前。 墨岚啸冷傲地张开那锋利透亮的长甲,轻轻勾起他的下巴。 两人四目相对,余玄殷瞬间被眼前男人的容颜所震撼! 见他身着玉紫金蝎袍,耳坠玉蝶环,身形高伟,眼眸犀利,鼻梁英挺,唇似姻脂,肤娇如水。世间绝有的精美发饰挽着如墨秀发撒下腰身,身上还散发着阵阵迷人幽香。 而自己的头还不到他的肩膀处,站在他面前显得是如此的弱小。 余玄殷不禁看傻了眼:“这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生性羞涩内敛的他,此时被男人这般靠近盯着看,双颊顿时羞得绯红。 墨岚啸细细端详他一阵后,一个飞身登上林顶,驻足片刻,只见他的唇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转瞬消失在桃林中。 好半天,余玄殷方回过神来。他看向四周,早已不见男人的身影,看着地上破碎的木桶,心不由得一阵惊颤。 “此人功力远胜师父,如果不是他刚才手下留情,恐怕自己早已命绝于此!” 现在木桶已经破了,他只好先带回竹舍将其修补好。 正当他蹲身去拾时,脚下一个形状怪异,十分精美的大螺映入眼帘,怪螺大口边缘镶着金珠。 “此种螺物从所未见,定是刚才那男子遗落之物。如此贵重之物,他应该会回来寻的吧!” 心里想着:“他此刻应该已经走远了,暂且帮他保管着,等他来要时再还他。” 于是,起身返回竹舍。 二使见墨岚啸前来,忙上前叩拜。 “属下参见毒尊!” 墨岚啸阴沉着脸,冷厉道:“本座说过,方圆五里不许出现活口,林中为何还有漏网之鱼!” 二使闻言惊震不已,忙请罪道:“属下已经在各个山头查探了几遍,便未见有行人踪迹!属下失职,让贱奴冒犯圣颜,请毒尊责罚!” “属下这就去处理!” “罢啦!本座不想再有下次!” “你二人先走,到邬郡城内,寻处干净的宅楼,本座随后就到!” “属下遵命!” 当天晚上,余玄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都是白天发生的场景。那男人的模样在他的脑子出现一遍又一遍,他起身从盒子里取出那枚怪螺,屋子里顿时亮起七彩光芒,美艳无比! 看着拳头大小的怪螺,余玄殷心中惊奇又不安起来。 “这一定是宝物,那人的身份定不寻常!如果他回来寻,误以为是我窃取,定会取我性命的!” “难道,连这凤栖林也要待不下去了吗?” 想到这,他的神情开始忧郁起来。 一连三天过去了,余玄殷每天都守在寒潭旁,却没有见男人寻来。他忐忑不安的心始终悬着,他是期盼男人寻来的,这样就可以将宝物归还,不用再每天提心掉胆,寝食难安了! 时间又过了两天,他还是没有等到男人寻来,心中有些失落:“或许,这枚大螺对他那样高贵的人来说,不过是平常之物,丢了也不觉得可惜!” 正当他起身准备回竹舍时,突然一阵嘈杂喧闹声传来,他赶忙悄悄藏起身。 不一会,便见一群粗壮大汉手持剑器朝寒潭走来。 那领头之人最是高大威猛,面容十分凶厉! “大哥,真没想到这石峡之内竟另有乾坤啊!要不是来寻找血灵芝,还发现不了这块宝地呢!” “是啊!大哥,这么大一片桃林,等果子熟了,我们可就有口福了!” “对,这个地方真不错!要再多几个美人相伴,那才美哉!” “那有何难,明日我们就去城里弄一群美人来!” “哈哈……” “大哥,不如以后我们就把寨楼建到此处,也好享享仙人极乐!” “瞧你们这群没出息的!再好也不过镜花水月,终究只是荒山野岭,荣华富贵才是正道!” “赶快寻找血灵芝要紧!城主的生辰快到了,若能在寿宴时献上血灵芝,城主必容颜大悦,日后定会更加亲赖于我!到时整个邬郡城,还不是我双手剁的天下!” “大哥说的对,我们都听大哥的!” “大家放亮眼睛,仔细找!听说这血灵芝就喜欢长在山涧处!” 余玄殷看着一群人渐渐逼近,惊恐得连气都不敢喘一下,他娇弱的身躯在瑟瑟颤抖着。 就在他快要被发现时,突然空中响起一阵戾鸣。一群七彩巨鸟扇动翅膀,张着利爪,凶猛的朝双手剁等人扑去。 一群人猝不及防,顿时被利爪抓得头破血流。 双手剁大怒,举起手中大刀砍向巨鸟。 鸟群迅速逃离,在高空盘旋着,伺机再次攻击。 “大哥,这是群什么东西!它还要继续攻击我们,怎么办?”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凤凰!” 双手剁抬头观望一阵,冷哼一声:“凤凰?敢伤你爷爷,我要你变无毛山鸡!” 言语间,已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刃,在掌心翻旋一阵,覆手一推,短刃如羽箭般朝巨鸟射去,两只大鸟惨叫一声跌落地。 “大哥不愧是剁神,好刀法!” “大哥,传说吃了凤凰能长生不老啊!再射几只,今晚给兄弟们下酒!” 此时巨鸟看着同伴惨死,发出一声声嘶叫悲鸣,翅膀剧烈的扑腾着,凶狠的齐攻向双手剁等人。 双手剁见此讥笑道:“一群畜生,赶着送死!正好,爷爷我一块收拾!” 在人鸟大战即将爆发之际,余玄殷惊呼着从桃树后冲出。他张开双臂挡在双手剁的面前,口中发出呜呜的哀求声,转身又朝巨鸟不停的挥手,想让它们赶紧逃离! 鸟儿们却是发出凄厉的嘶叫,盘旋着不肯离去。 五年前,他离开神医谷,路经山林时被一阵空灵长鸣声吸引来到这里。 原来,这里不仅有一望无边的桃林,还住着一群美丽的凤凰。他瞬间爱上了这个美如仙境的地方,将这里取名凤栖林,并在这里搭建了自己的小屋,从此住了下来。 而鸟儿们也很喜欢这位新来的异类,时常围在他身边嬉戏,有时还将掉落的漂亮尾羽叼到他手里,显然鸟儿们已经将他当成了最信任的朋友。有了鸟儿们的相伴,他也渐渐从师父逝世的悲痛中走了出来。 他知道凤凰们一定是害怕这群男人伤害自己,才舍命相救!看着死去的凤凰,他心痛如刀绞,可更多的是自责! “都怪自己太无能,才会一次次让自己的守护者离自己而去!” 余玄殷泪水不住的流淌,他跪下身去,在双手剁的鞋尖前不停地磕头。 双手剁等人正要动手,突然被眼前之人一番阻止,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此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一时都愣在原地。 好一阵,双手剁才回过神。他抬头望了望在上空盘旋的大鸟,傲蔑的收了刀,示意手下的弟兄暂停攻击。 看着脚下这副娇若无骨的身躯 ,他急切想看清,倒底是怎样一张脸,才能配上这副娇骨! 于是,他蹲下身,一只粗阔大手缓缓托起余玄殷的下颚。 第6章 她有狐狸眼睛,不会是狐妖吧! 当余玄殷清俊美艳的脸呈现在眼中时,双手剁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他像发现了宝物一般,狂喜的将余玄殷扶起身,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美,真是太美了!这岂是凡间物!” 旁边一干壮汉也围了过来,像恶狼一般饥渴的盯着眼前的猎物。 “大哥,这花中还真的有仙子欸!” 余玄殷被十几个粗犷男人围观,惊恐的瑟缩着颤抖不止的身子,晶莹的泪珠在那双狐眼里打着转。 “大哥,你看她有狐狸眼睛,不会是狐妖吧!” 双手剁看着余玄殷这副娇楚可人的模样,忽然燃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他对着手下弟兄严厉的喝斥道:“什么狐妖,是狐仙!” “都给我滚远点儿!看你们这群歪瓜裂枣,把美人给吓着了!” 转而,又温和的对余玄殷安抚道:“美人莫怕,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空中巨鸟见男人靠近余玄殷,嘶鸣声变得愈发剧厉,再次不顾危险袭向双手剁。 双手剁眼疾手快,迅速挥拳扫开群鸟围攻,几个腾身拽住一只大鸟的尾羽,猛地一甩,将大鸟扯落在地。 随即,他恶狠狠的一脚踩在巨鸟的翅膀上。 “找死!” 大鸟动弹不得,不断发出痛苦的凄叫声。 余玄殷见状大惊,冲上去抱住双手剁的腿,拼命的摇头,哭泣哀求着他不要杀凤凰。 双手剁伸手捏起余玄殷的下巴,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 “原来是个哑巴!” “你是在求我放了这群畜生?” 余玄殷哀求着点头。 双手剁看着眼前桃花带雨的余玄殷,怜惜的同时激起了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虽然这次没有找到血灵芝,但能得到如此仙物,真是此生大幸!” 他满眼欲色的盯着余玄殷,严声道:“既然你替它们求情,让我放过它们也可以。不过,你得跟我回蜈蚣山,从此以后留在我身边!” “否则,我不但要将这群畜生喝血吃肉,还要毁了这片桃林!” 余玄殷闻言惊恐的摇头,他此时多想逃离,可是面对一群威猛壮汉,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看着此刻还在双手剁脚下痛苦挣扎的凤凰,他的心更是痛到了极点!只能再次跪下身,乞求男人放了凤凰。 双手剁见他屈从,开怀大笑,一脚将凤凰踢飞。 “畜生!今天算你命大!” 随即,一手将余玄殷扛上肩头。 “兄弟们,走!回蜈蚣山!” 巨鸟们见余玄殷被夺走紧紧追击,双手剁见状只得再次提刀应对。 凤凰的舍命相救,余玄殷感动得泪如泉涌。五年来,他早与凤凰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又怎忍心再看它们为了自己丢了性命! 他奋力挣开双手剁的臂膀,朝凤凰奔去,跪在鸟群下使劲磕头,痛哭着挥手让凤凰离去。 巨鸟们此时像是明白了什么,纷纷落下地来,围在余玄殷身边用舒软的羽毛不停地轻抚着他的脸颊。 许久,凤凰们齐声哀鸣,恋恋不舍的扇动翅膀,在桃林上空盘旋一阵后冲入云霄,消失在高空中。 双手剁等人看到刚才的一幕,不由得对这群鸟有了些敬意。 “想不到,畜生也能如此重情重义!” 双手剁上前抱起瘫软在地的余玄殷,安慰道:放心吧,只要它们老实了,我是不会再伤害它们的!你乖乖听话,我会好好待你的! 双手剁美人在怀,心情无比畅快,他兴奋的大喝一声。 “兄弟们,走!” “哈哈……” 一群人穿出石峡小径,十几匹俊马等候在石道上。 双手剁抱着余玄殷飞登两步跃上马背,双腿一使劲,俊马如劲风般疾驰而去。 余玄殷绝望的闭上了眼,泪水一滴滴掉落在马绒上。他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个给他温暖安生的地方,失去了爱他的凤凰! 也不知跑了多少山头,跨跃多少湾路,一群人来到了一座山寨。 山寨有些规模,十分气派!寨楼顶部卧着一巨型蜈蚣木雕,门楼大扁上刻着“蜈蚣山”三个大字。 看守寨楼的人见双手剁骑马归来,赶忙放开寨门迎了上去。 “大哥!” 双手剁应了一声,抱着余玄殷跃下马去。 寨子里的人见他怀里还抱着一绝色美人,都忍不住好奇的围了过去,纷纷赞叹着余玄殷的美貌。 “大哥,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尤物?让兄弟们也饱饱眼福!” 双手剁见他们靠近,脸色顿时阴沉:“美人是独属他的,岂能随意让人看!” 于是,厉声喝斥道:“都给我滚!从今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大嫂,谁要敢对大嫂不敬,我挖了他的眼睛!” 一群人闻言吓得连忙闪开,他们都知道双手剁的厉害。他的刀法十分了得,铜墙可破,百步割喉! 这五年来,他在邬郡的威名大震,就连城主齐肃也给他几分面子。故而双手剁才能在邬郡横行霸道,在这通商要道上扎寨敛财! 见他走远,壮汉们才敢出气,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议论着。 “诶,你们说大哥是不是被那狐狸精给下迷魂药了,以前我们的大哥可不是这样的!” “是啊,从未见大哥对女人怜香惜玉过!之前那些数不清的美人,用过后就都赏给弟兄们了。而这次却连看都不让看,还说以后是我们的大嫂!不过这女人也太美了,令谁见了都按捺不住!” “对,只要大哥把她留在山寨,看上一眼也知足了!” 双手剁抱着余玄殷进了寨楼,将他安放在一间寝卧内,随即叫来几个奴仆,厉声道:“都给我听仔细了!这是你们的新夫人,好生伺候着,若伤了一根毛发,我要你们人头落地!” 奴仆们闻言吓得浑身颤抖,惊恐的应着声。 “都下去吧!立刻吩咐后厨,杀鸡宰羊炖参汤!” 奴仆忙领命退去。 双手剁看着此时娇弱惊恐的余玄殷,又怜又喜。 “美人别怕,虽说我双手剁不是什么好人,但你放心,以后跟着我定有享不尽的容华富贵,我会把你当成宝贝一样宠着!” “明日,我就命人准备亲事,我要你风风光光的做我双手剁的压寨夫人!” 余玄殷闻言更是惊恐,他颤抖着将身子绻缩到床落边。 “自己是男儿身,怎可以与男人成亲!” 他颤抖的用手不停地比划着,想要让男人明白他也是男子。 可双手剁看了半天,根本不明白他在比划什么。心想,他一定是不愿意想要拒绝! 于是,有些不悦道:“今天晚上,你就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想要什么,吩咐一声即可,她们就在门外守候。” 不多时,奴仆呈上参汤。 双手剁接过碗,靠近余玄殷放低嗓音道:“折腾一天了,饿了吧!来,你乖乖听话,把参汤喝了。” 余玄殷见他靠近惊慌的退缩到墙落。 “你是担心这汤有问题?” 双手剁端着汤喝了一口,柔声道:“你看,我也喝了,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过来,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见余玄殷还是没有动静,双手剁终于失了耐性,想他也是名震邬郡城的剁神,什么时候缺过女人!自己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宽容,何况她还是个哑巴,要换作别人,早就被他打成残废! 他也不知自己着了什么魔,硬生生将他这个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山大王给改了性。 “不能一直这样由着她,我堂堂剁神还治服不了你!” 第7章 敢逃!看我怎么收拾你! 于是,他提高嗓音厉声道:“再不过来,我可就要亲自喂到你嘴里!” 余玄殷被他凶恼的目光盯得脊背发凉,恐惧和无助使得他的泪越涌越凶。 “现在落到他手中,自己这副懦弱的躯壳还能做什么?或许,此生自己都注定要忍受无边的屈辱!” 他颤抖着身子来到双手剁身边,接过参汤一口一口咽下。 双手剁见他喝完,心情顿时愉悦不少,收起了刚才凶厉的面容,微笑着扯过绢帕拭掉他嘴角的汤汁。 “这样才乖,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生气!” 说着,又夹了香喷喷的羊肉送到他嘴里,直到余玄殷不停的摇头,这才放下碗筷。 双手剁命人收拾完退下后,一把将余玄殷抱在怀里,轻嗅着他秀发上的清香,就已经让他意乱情迷,浑身躁热难耐! 但他还是强忍了下来:“从见她第一眼时,就彻底被她迷了心窍!自己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了心,这应该就是人们所说的真心吧!所以,为了能让她心甘情愿嫁给自己,也希望她能看到自己的真心,自己愿放下身段,不再去强迫她!” “你不能开口说话也没关系,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他思索了一阵道:“眼若狐眸,身比仙娇!以后,就叫你狐娇吧!” 许久,双手剁不舍道:“狐娇,时辰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就去挑个良辰吉日定下我们的亲事。” 随后,他对着门外奴仆一番嘱咐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余玄殷见他走后,松了一口气:“我不能被困在这里,得尽快想办法逃出去!” 到了深夜,余玄殷悄悄推开房门,刚想跨出门去,几个奴仆见了他忙上前请命。 “夫人,有何事吩咐?” 余玄殷焦急比划道:“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奴仆们都一脸懵,看不懂他想说的是什么? 余玄殷见她们不解,心中万分焦虑,连忙向几人跪下身去,磕起头来。 奴仆们见他朝自己磕头,顿时吓得魂都没了,哭着跪地磕头道:“夫人,求您快起来吧!要让寨主知道了,非剥了我们的皮不可!” “求您饶了奴婢们吧!” 看着奴仆一个个泣声哀求着,不禁让他想起小时候为了活命,被人牙子骗到富人家做童奴。吃的残羹冷菜,时常还要遭到主子的非打即骂,这是他的童年噩梦! 而她们现在同样也在走自己的路!想到这,他软下心来,默默起身退回寝卧,靠在床缘边无助的流下眼泪。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自己!遭亲生父母遗弃,师父惨死,凤凰也因自己丢了性命……” “为什么要让自己承受这一切!” 他的心太痛,太累了,迷迷糊糊中睡去。梦里,他见到了无比思念的师父,高兴的扑到师父怀里,跟个孩童似的,委屈的哭诉着,求师父带他一起离开! 可无论他说什么,师父好像都听不见,甚至根本看不见他! 他撕心裂肺的呼唤着,而师父的身子却在空气中渐渐消散,最后彻底幻灭。 余玄殷大呼着从梦中惊醒,睁眼时,便见双手剁坐在床前,满心欢喜的看着他。 “狐娇,是不是做恶梦了?看你额上全是香汗,别害怕,等我们成了亲就住在一起,以后有我保护你!”说着,便要伸手替他擦汗。 余玄殷闻言忙坐起身,用手比划着想要写东西。 这回双手剁总算是看明白了,有些疑惑的询问道:“你是不是想写东西?” 余玄殷连忙点头。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取笔墨。” 不一会,双手剁取来笔墨和布卷。 余玄殷在布卷上写上“我是男子”,递到双手剁面前。 双手剁看着布卷上的字脸色大变,他紧紧盯着余玄殷的脸看了半天,不可置信道:“你是男人!” 余玄殷慌张的点了点头。 “男人竟也能长得比女人还美十分!原来男子美到极至,便真的是雌雄莫辨!” 转而又欣喜道:“原来你昨日如此恐惧,是害怕我知道你是男人后会伤害你,是吗?” “这你大可放心!既然我双手剁看上你,就一定会娶你,是男子又如何!” “谁敢在背后嚼舌,我割了他的舌头!” 余玄殷闻言顿时惊恐得不知所措:“原以为,他知道自己是男子后会放了自己,可他非但不生气,还是要娶自己……” “狐娇,我今天已经命人择好了日子,明日我们拜堂后,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余玄殷苦苦哀求的比划着,让他放自己离开。 双手剁知道他是想要离开,遂沉下脸,不悦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休要再想离开蜈蚣山,乖乖等着明日拜堂成亲!” “来人,给夫人梳洗好后,伺候夫人吃饭,好好照顾夫人!” 众奴仆连连应声。 “我先去准备明日的婚事,待会再来看你。” 余玄殷脑子一片混乱,他堂堂一男子,竟要沦落到为人妻的境地,这是多么大的笑话啊! 屈辱的泪水大滴大滴滑落,他不禁苦笑起来。 晚上,余玄殷呆呆的看着燃烧的蜡烛,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眉眼舒展开来。 夜深人静时,他燃起了被褥,很快大火烧了起来…… 被发现时,整个房间已被雄雄大火包裹。 众奴仆大呼着走水,慌乱的跑去取水灭火。 双手剁闻讯大惊,疯一般冲进寝卧里。在里边寻了个遍,也没见到余玄殷的半点影子。 他愤怒的冲出卧房,将身上还在燃烧的衣物撕了个粉碎。 “敢逃!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着!你们几个留下灭火!其他人,燃火把,火速抄近道包围各道关口!”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话说,这余玄殷趁奴仆慌乱之际悄悄出了卧房,一步步避开人群视线逃离了山寨。 在漆黑的夜色中,他慌不择路钻进杂丛,一路上跌跌撞撞,被荆棘刺破了皮肉也全然不知! 不知逃了多久,天色渐明,余玄殷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已残破不堪,衣服上布满了丝丝血迹。 他看向身后,没有发现人追来的迹象,大舒一口气,心想应该是逃出来了吧! 因实在没有了力气,便蹲下身瘫坐在地上。回想昨日发生的一幕幕,仍然让他后怕不已。 为了不让凤凰们再受到伤害,他是不能再回凤栖林了! 歇息一阵,余玄殷起身朝着晨光最亮的方向走去。 不知又走了多久,他终于走出了那片荆棘丛,到了一条小山道上。刚走几步,便见双手剁带着一帮壮汉,两腿横跨着坐在前面不远处的石阶上,正两眼猩红的盯着他! 余玄殷当场惊骇在地,恐惧与绝望彻底击垮了他最后一丝求生意志,终于还是认了命。 双手剁走上前,一手锁住他的脸颊。 “还逃吗!” “狐娇,我要你乖乖跟我成亲,你为什么不听话?” “嗯!” 双手剁的手越锁越紧,直到余玄殷净白的脸涨得通红才松了手。 “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想着逃!真是不识好歹了!” 双手剁将余玄殷横腰举起扔在马背上,俊马快速在山路上狂奔,一路颠簸,余玄殷胸口被颠得生疼。 到了山寨,双手剁毫不怜惜的将余玄殷扔到床上,随即命来喜娘。 “大婚如期举行!给夫人梳妆,换吉服!” 第8章 我不是妖物,我没有害人! 几个喜婆忙应诺着,笑意盈盈的将大红喜袍端到余玄殷面前。 “夫人,吉时快到了,该换喜服了,让奴家给您梳妆吧。” 余玄殷看着那大红喜服,既羞愤又屈辱,他一手将吉服掀翻在地! 喜婆见状吓得不敢再上前,只好出了寝卧,将事情禀告给了双手剁。 “寨主,夫人不愿换吉服,奴家也是没有办法啊!这要是错过了吉时,那可如何是好?” 双手剁闻言,顿时怒气大生。 “吉服拿来,我亲自来给他穿!” 他一脚踹开房门,强行将余玄殷拉扯过来,猛地撕下他的一只袖子,在扯开他外衣时,那枚怪螺从衣物里滚落在地。 余玄殷慌忙挣扎着去捡怪螺,却被双手剁抢先拿在手里。 双手剁仔细地观摩了怪螺一阵。 “此物从所未见!如此精美独特,定是价值连城,他身上怎会有此等宝物?” 双手剁有些惊奇的看向余玄殷:“他如此在意,看来此物对他很重要!” 于是,将怪螺收入怀中。 “既然你如此在意它,夫君就先替你保管。等什么时候你学乖了,我自然会把它还给你!” “夫人,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不要耽误了吉时!” “来,听话,夫君给你换喜服。” 双手剁正欲再去脱余玄殷的衣服时,突然,他大声惨叫起来。只见他的两只胳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化成两根白骨! 双手剁痛苦又惊骇的看着同样惊恐的余玄殷,颤声道:“原来……你真是个……妖物!” 寨子里的一群壮汉闻到凄惨的叫声,面面相觑,会心的笑着。 “我们大哥真是好福气啊!” “欸,不对!我怎么听这声音好像是大哥的!” “瞎说什么呢,明明是大哥在教训嫂子!” 此时,双手剁的双腿也化成了白骨,倒下身疼痛得昏死过去。 而门外站着的喜婆看到此场景,惊声逃离,口中不停的惊呼着有妖物。 余玄音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惊恐地看着还在白骨化的双手剁,颤抖的摇着头:“我不是妖物,我没有害人!” 众壮汉看到喜婆惊恐的逃窜,上前质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有……有妖物!” “夫人她……她是……是妖!” 喜婆说完,便冲向大门外惊恐逃去。 众壮汉有些疑惑的拿起武器,往寝卧走去。刚到房门口,便看到双手剁只剩下半个头颅,转而化成一堆白骨! 看到此情形,众人惊骇的想要逃离,却是没走两步,一个个惨叫一声,瞬间化成灰烬! 顿时,喜庆的寨楼成了一座空楼,独留因恐惧过度而呆滞在地的余玄殷。 不知过了多久,余玄殷从惊恐中清醒过来。他慌乱地爬起身,捡起落在双手剁白骨边上的怪螺,飞快的逃离了山寨。 他不知自己逃了多久,直到体力不支晕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余玄殷发现自己躺在驴车上,赶驴的是一位面容和善的老伯。 那老伯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了看他:“姑娘你醒了。” 余玄殷浑身疼痛难忍,他吃力的坐起身,朝老伯比划着,想要知道自己现在在哪? 老伯看他手在比划,才知道他是个哑吧。猜想了一阵,有点明白他的意思。 于是,慈爱的微笑道:“我今天正好要到邬郡城置办些物品,见你昏迷在山道上,就顺便把你扶上车了。” 余玄殷闻言,感激的向老伯鞠躬道谢。 老伯高兴的笑了笑,从布囊里取了一块大饼,递到余玄殷的面前。 “孩子,看你这一身残破不堪,定是受了很多苦。饿了吧,你先吃点东西,很快要进城了,到了城中我再带你去吃热面。” 余玄殷看着如此心善的老伯,不禁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他真像自己的师父啊!要是师父还在,自己现在一定过得很幸福……” 老伯心疼的安慰道:“世道凉薄,非人所愿!可怜的孩子,别难过了,快吃吧。” 余玄殷感动的接过饼,边吃边抽泣着。 不多时,两人进了城。 余玄殷感激的给老伯鞠了几个躬,比划着想要离开。 老伯不忍道:“孩子,如果你没有去处,正好我膝下也无儿女。家中老妻一直渴望有个孩子,我认你作女儿可好?” 余玄殷看着老伯诚恳而又期盼的目光,有些不忍拒绝。但一想到自己无论到哪里都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恶运,他连忙感激的摇头,再次用鞠躬表达谢意。 老伯看懂他的心思,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道:“好吧,你不愿意,我老汉也不强求你。我这里有些碎钱,你拿着去买身干净的衣服。” 看老伯穿戴也不富有,他怎好再收老伯的钱,忙感激的拒绝了。 和老伯分开后,余玄殷漫无目的的来到城中一处角落。回想小时候,他就是这样被亲生父母丢弃在城中的角落里。 母亲说要去给他买饼吃,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一直等,等到饿晕了过去。醒来时,是一个好心的大娘扔了一个馒头给他,那时他才意识到爹娘再也不要他了! 往事一幕幕浮现,想到这些,他的眼眶变得潮湿。现在身无分文的他,再度要露宿街头。他无力的蜷缩着身子,将头埋进了膝盖……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注定要一生在泥涝中沉浮! 许久,余玄殷虚软的站起身。 这时一群又一群的俊男少女,个个穿戴整齐,姑娘们画着精致的妆容,你一言我一语的从余玄殷身旁经过。 “听说几天前,城中来了一大户人家,买下了城中最大的一处宅楼,叫仙岚阁。而且还在全城粘贴告示,说是要挑选一批姿色上佳,手脚灵利的奴仆。” “嗯,我听说挑选十分严苛,每日只有一两人被选上!但只要入选了,吃的是白面馍,穿的绫罗绸缎,每月还有十两银子的月例!” “是啊,我都来了好几次了,可惜都没被看上!为了能被选上,这次家里特地卖了耕牛,才给我买了这身体面的衣服。希望这次老天爷能保佑我被选上,以后就可以让家人过活得好些。” “嗯,宅楼外每天都挤满了人,我们走快些,再晚一点都排不上了!” 余玄殷闻言有些惊讶,心想,什么样的人家能如此富有? “如果自己也能被选去做奴仆,那该有多好!”他只求每天能吃上一顿饱饭,就心满意足了! 当他看着自己这副脏乱的身子时,只得黯然的垂下头。 这几天的遭遇,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衣物残破不堪,蓬头垢面,早已看不清他本来的面貌,成了人人嫌弃的乞丐,他现在连做奴仆的资格都没有! 余玄殷苦笑着望向天际:“天下之大,就没有我安生的地方了吗?” 他也不知道,从今往后,他该何去何从?在蜈蚣山,他真的没有害人,他不是妖物!他根本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山寨里的人为何会一个个惨死? “虽然他们不是好人,但自己从未想过要他们的性命!那晚的事迟早会被人发现的,到时,自己还是会被人当成妖物折磨至死!” 想到这些,他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不知不觉,他走到被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见两个身着蓬褂,魁梧高壮,面容十分肃厉的中年男子,在人群的队伍中来回走了一圈。 手指了指姿色上佳,身段娇好的一男一女道:“你,你留下!其他人等,不必停留!” 而这两中年男子,正是申屠海和鲍苍舟。 众人闻言,只得唉声叹气,依依不舍的散去。 “唉,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看来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谁说不是呢,我爹娘还在家中等着我的好消息呢,现在我真有些不敢回去了!” “走吧,只怪我们没福气了!” 余玄殷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不远处那座气阔的宅楼:“为什么老天爷如此不公平?有的人可以住高楼阔院,锦衣玉食,而有的人却要风餐露宿,孤苦无依!” “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9章 姐姐,你长得好美! 这时,人群中一俊年走路没看前方,撞到余玄殷的身上。俊年正为刚才没被选上的事耿耿于怀,见余玄殷是一乞丐,气不打一处来,想将怨气撒在他身上。 于是,怒斥道:“臭叫花子,不长眼睛啊!你可知我这身衣物是花了一两银子买的,把我这身好衣服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 余玄殷忙比划着给他鞠躬赔礼。 俊年看他还是个哑巴,就更加肆无忌惮的叫嚣着。 “臭哑巴,瞎比划什么!我说呢,今天怎没被选上?原来,是碰到你这个晦气的东西!” 俊年说着一脚将余玄殷踹倒在地。 正当他再次抬脚踹时,双腿不知被何物痛击了一下。俊年大声惨叫着倒在地上,抱住双腿痛苦的呻吟着。 此时人群闻到痛呼声,都惊疑的围了过来,纷纷议论着。 俊年惊骇的盯着余玄殷,大呼道:“是他!是他要害我!” 众人看着脏乱的余玄殷嫌恶不已,都认定是他干的。一个个露出凶狠的目光,开始朝他唾骂起来。 “死叫花子!光天化日之下,还敢伤人!打他!” “打死他!” “打死他!” …… 余玄殷拼命的摇着头,极力想要向众人解释不是他做的,可他说不出一个字! 他无助的抱住瑟瑟发抖的身子,流下委屈的泪水。 他的精神开始恍惚,恍然间,他像是回到了十三年前。 那年他六岁,还在街头乞讨的他,被人牙子骗卖到一富人家做童奴。管事偷窃了主子的一只耳坠,欺他不能言语,诬陷是他偷的。主子硬生生将他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昏死了过去!都以为他落了气,这才命人将他丢弃在乱坟堆里,最后是师父救下了他…… “可是,师父再也不会出现了!”看着众人不辨是非和无休止的谩骂,他无力的闭上眼,放弃了挣扎。 “师父,对不起,徒儿还是没能答应你好好活下去了。 就这样死了吧,死了,就再也不用忍受这无边的屈辱和痛苦!” 众人见余玄殷不敢还击,纷纷将他包围起来,正要痛打他一顿时。 申屠海和鲍苍舟大踏两步走近人群,眼神凌厉的扫视了在场的人,冷喝一声:“滚!” 众人被两人高大威猛的身躯给震慑住,纷纷躲闪开来。 申屠海一脚踩在俊年的嘴上,狠狠的碾压了几下。便见那俊年惨叫着,鲜血从嘴里涌出。紧接着他又是一脚踹在俊年的腿上,只听一声脆响,是骨头折断的声音,俊年顿时昏死过去。 鲍苍舟遂即一个飞踢,将俊年踢出几丈远。估计这一脚下去,人应该也活不成了吧! 众人见此场面都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离。 一转眼,人群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余玄殷呆木的看着这一切。 申屠海走近蜷缩在地上的余玄殷,清冷道:“你,是最后一个,起来跟我们走吧!” 此时的余玄殷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过度的恐惧与疲劳,迫使他两眼发黑倒下身去…… 仙岚阁里,墨岚啸魅眼悠闭,侧身倚卧于榻上。 申屠海急步走进主阁,叩拜道:“启禀毒尊,人已在阁内,只是受到惊吓,此刻还处于昏迷中!” 墨岚啸闻言睁开俊眸,眸光闪了闪,转而命令道:“你速回毒魔岛,传令绣妖,符医及三千岛徒,让他们火速赶赴邬郡城!” “属下遵命!” 当余玄殷再次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干净舒软的大床上。身上残破的衣物已经被换下,身旁两个面容清丽的女子见他醒来都高兴不已,一人匆匆朝门外跑去。 余玄殷吃力的撑起虚弱的身子,怔怔的看着女子,伸手微微比划道:“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女子看他比完手势,微笑道:“这里是仙岚阁,是管事把你带回来的。我们也是两日前才被挑选进来的,你运气真好,是最后一个入选的,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仙岚阁?” 余玄殷闻言,面容泛起一丝喜色:“我真的进了那个说可以吃饱饭的地方了吗?在昏迷前,依稀听见那男人说自己是最后一个。难道,我真的被选进仙岚阁做奴仆了!” 不一会,门外急步进来一白须年长医者,鲍苍舟紧随其后。 余玄殷见是先前从人群中救下自己的男子,忙感激的想要起身行礼道谢。 鲍苍舟上前一把将他按坐在床上,转而朝白须医者凛厉的扫了一眼。那老医者顿时吓得两腿发软,颤颤巍巍的来到余玄殷身旁。 白须医者将手指搭在余玄殷的手脉上,细细地探察了一阵后,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震惊的看向余玄殷,随即起身退出房去。 鲍苍舟朝一旁的婢女命令道:“速去准备膳食,在他身体未康复之前,务必将人看护好!”说罢,便大步离去。 婢女们都惶恐的应声,心想:“她究竟是何等身份?竟然连这仙岚阁的管事都如此看重她!看来,以后要多多与她亲近才好。” 白须医者出了门后,便被鲍苍舟带进主阁面见墨岚啸。 鲍苍舟朝着医者冷视道:“把你知道的,如实禀告阁主!” 老医者正要禀报,一抬头,猛然间被墨岚啸的容颜惊呆在地。活了大半辈子的他,还从未见过如此高贵俊美且霸气凌人的男子! 鲍苍舟见他呆滞半天不答,喝斥道:“大胆!见了阁主还不禀报,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老医者猛地惊醒过来,连忙跪身在地,战战兢兢的禀报道:“据小人刚刚把的脉象来看,公子的身子在很久以前遭受过重创,伤了精元。不知是得哪位医道高人相救,才保下一命!但近来公子像是遭受到过度惊吓和疲劳,有旧伤重燃之势!” 墨岚啸闻言,眉宇皱了皱,若有所思的背过身去,玉掌朝身后摆了摆。 鲍苍舟会意,领着老医者退出门去,随即厉声道:“立即开方取药!医不好,定要你项上人头!” 语毕,便将一锭金子往他手里一扔。 老医者被吓得全身颤抖,哪里还敢接,惊恐的连连应声退去。 不一会,婢女们端来香喷喷的热粥,呈到余玄殷面前,微笑道:“姐姐,可香了!来吃吧,我喂你。” 余玄殷连忙感激的拒绝,大家都同为奴仆,怎能让她们来伺候自己,硬是从婢女手里争过碗勺。 婢女们被她的举动打动了,想想这世上谁得了势的不是恃宠而骄!看她如此温柔可亲,好感大增。 余玄殷实在是太饿了,看着这香喷喷的肉粥,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真怕梦醒以后,他又回到那个阴暗脏乱的角落,被人群殴打谩骂…… 婢女见他望着香粥怔怔发呆,轻唤道:“姐姐,快趁热吃吧。” 余玄殷这才回过神来,他咬了咬唇,是真的疼!他不是在做梦,他真的活下来了! 婢女们托着腮,痴迷的看着他一口一口吃粥。 余玄殷被看得羞涩起来,双颊渐红。 “姐姐,你长得好美!” “虽然你不能说话,但我们都很喜欢你!姐姐不仅人长得美,心地还好,以后只要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来找我们。” 余玄殷闻言感动之余,却忧虑起来,种种遭遇告诉他,只要靠近他的人,都会无故惨死! 他有时真的开始怀疑,自己就是个妖物! “她们如此善待我,我又怎能再连累她们受到伤害!以后,还是不要与她们太过亲密的为好。” 他不愿看到再有人因他而惨死,那样他的负罪感将会越来越重! 就这样,时日一天天的过去,那白须医者每天都会按时前来给余玄殷把脉。 而他却什么都不需用做,每天只需遵从鲍苍舟的命令,按时喝药、吃饭、睡觉! 就连日常出恭,也都是鲍苍舟亲自抱去的。 “自己哪里是来做奴隶,分明是来做主子的!” 第10章 翻天覆地,也要给本尊找到续命石! 这种种不寻常的举动,使得余玄殷困惑的同时,不由得忧心起来。不知接下来,又会有何事发生他身上! 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 这天,余玄殷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之前身体的那些疼痛与不适在渐渐消退,终于能下得床走动了! 他正想走出门去,迎面进来一喜笑颜开,身着黄袍,手执雀翎扇的中年男子。 此男子便是医功殿殿主符医,他心性风趣不羁,医术精妙绝伦!其可催动内力化万物为药引,且药到病除。 听闻,有岛徒气绝三日,也能在他的手里成功复活,在毒魔岛素有“鬼医”之称! 在见到余玄殷的那一刻,符医的笑容愈加灿烂起来。他围着余玄殷转了一圈,嘴里不停的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转而附身到鲍苍舟的耳边,小声趣笑道:“我说呢,什么人能让毒尊这般看重,特命我亲自前来!” 余玄殷见了二人,忙恭敬的躬身行礼,内心却不安起来:“不知他们接下来,会对我做些什么?” 符医走近,伸手捏过余玄殷的手腕,顿时无比震惊的看着他。 有些惋惜的抛下一句:“将死之身,毫无用处!”遂快步离去。 余玄殷闻言,怔惑的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将死之身,是我已经病入膏肓了吗?” 他也知道,他这副孱弱的身体,如不是师父费心医治,早已成了一堆白骨,哪还能活到今日! 余玄殷无声的叹了口气:“听天由命吧,我早已将生死看淡了。” 符医走进主阁,向墨岚啸禀报道:“毒尊,那小郎君口不能言,手无缚鸡之力!这具躯壳曾已支离破碎,不知是何高人将其重塑经脉体骨,且属下发现其体内有续命石!” “如若续命石被消耗殆尽,这副躯体就会彻底消散!” 墨岚啸闻言俊脸显现一丝惊色,他紧促的盯着符医:“依你之见,还能有多少时日?” “禀毒尊,如果宿体长期遭受摧残或是处于过度恐慌的时候,续命石就会在体内大量耗损!” “此续命石,已在宿体内至少有十年之久!据属下所知,最完好的续命石也只能留存二十年!” “照此推测,再多也活不过五年!” 墨岚啸听到这,脸色骤变,阴沉得可怕。他凛厉道:“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将人给本尊医好!” “否则,你这殿主就该退位了!” 符医闻言,顿时惊骇在地!毒魔岛岛规中,凡是被免除身份的殿主,会连同功力一起被废掉!没有了功力就如同丧家之犬,人人可欺,生不如死!他未曾想那俊年在毒尊心里的份量,是如此之重! “自己跟在毒尊身边十几年,还从未见其正眼瞧过谁!此俊年身上到底有何过人之处,竟让毒尊这般庇护他!” 符医慌忙跪身,惊恐道:“毒尊,请恕属下无能!若想续命,必须再找到新的续命石,否则属下就是死千万次,也无能为力!” “续命石?” “传令下去!翻天覆地,也要给本尊找到续命石!” 符医见墨岚啸此时阴鸷冷厉的面容,惊颤的继续禀告道:“毒尊,据属下所知,续命石是经过特殊功法和药石炼制而成。而会此套功法的人,早在一百年前就被人杀害,此套功法便从此在江湖中失传了!” “不知这小郎君体内为何会出现此物?但可断定,救他的人定是位绝世医道高人,且医术远在属下之上!” “他的身上,肯定隐藏着惊天秘密!” 墨岚啸闻言略沉片刻:“难道是他!当年破我毒功之人!” 只见他眼神犀利的看向五根锋指,唇角冷傲的扬起:“二使,速去查查,当年在鹤童山上散布不明之物的人是谁!” 二使应命急速退去。 这日,一婢女匆匆奔进余玄殷的房内,紧促道:“姐姐,快跟我走!今日仙岚阁里来了一位新管事,正召集所有奴仆到前庭候命。我们走快些,迟到就不好了!” 余玄殷被婢女拉扶着快步走去。 刚到前庭,就见一肤色胜雪,面貌妖媚似蛇的娇丽女子,身着艳紫色嵌珠丝缎,佩翡玉额坠,甚是贵气袭人! 在其身后还站着百十个着一色艳丽奇服,模样娇好的异族女子。 此紫衣女子便是绣妖,她奉墨岚啸之命,前来接手仙岚阁管事一职。 余玄殷跟着婢女站到队列最后。 绣妖扫了一眼面前列队站着的十几个奴仆,严声道:“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管事!” “你们这些都是先进来的奴仆,有些规矩,本管事必需得让你们知道,都给我仔细听着!” “我们的阁主富可敌国,威严天下!你们进了这仙岚阁,虽身为奴,但也是锦衣玉食,吃穿用度丝毫不逊于富家子弟!越是诱人的东西,就越危险!在仙岚阁为奴,务必要安分守己,少说话,多做事!” “主子喜怒无常,好好守住你们的脑袋,若是不小心触怒了阁主,谁也救不了你们!” “听懂了吗!” 奴仆们闻言都惊颤的应着声。 “好了,都退下吧!” 余玄殷正要转身离去时,被绣妖叫住。 “你留下,跟我走!” 余玄殷默默地跟在绣妖身后,进了一座偏阁。 不一会,便有数名婢女手里端着华服和精美佩饰呈上前来。 绣妖随即命人将衣物给余玄殷换上,这碧青锦绸上刺着几只栩栩如生的腾云仙鹤 ,衣物柔软舒适,轻如蝉翼! 余玄殷还是第一次穿这样名贵的衣服,以往他穿的都是师父留下来的,简单裁制后改小了再穿。从未想过自己做奴仆,也能穿得如此华丽! “这宅楼的主人究竟是何等身份,才会这般富有!” 而后,两个婢女开始给他梳妆。 绣妖紧盯着余玄殷,严色道:“以后你就是阁主的近侍,阁主每日的饮食起居就由你来负责!” “听着,你每晚的睡觉时间只有两个时辰。阁主会在亥时寐,卯时起,你得在阁主入睡后一个时辰才能睡,必须在阁主起身前一个时辰给主子准备好洗漱用物!” “好好服伺阁主,听明白了吗?” 余玄殷恭顺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些在他看来都太简单了,想想他小时候做童奴时,每天忍饥挨冻,夜里还得时刻守候在主子身旁,随时听候主子差遣。稍有怠慢,就会被拳打脚踢!能得到这样的差事,对他来说已经是上天对他的莫大眷顾! 与其出去会被人当成妖物折辱迫害,不如留在这里安心为奴,过完他这悲催的一生! 此时,婢女们已经将余玄殷梳理好。绣妖见他换上这身装束后,更是高贵美艳,惊为天人!连她一个女人见了,都心生妒意! “想来,他能得到毒尊的恩宠,也是不觉为奇了!” “好了,本管事该交待你的,都已经交待清楚了。接下来该如何做,能否得到阁主欢心,就要靠你自己了!” “走吧,跟我去面见阁主!” 第11章 进了仙岚阁,你就是我的人! 待两人走后,一群绣姬都投去羡慕的目光,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真没想到,原来他是男子啊!” “只是可惜了,他是个哑巴!” “嗯,在毒魔岛时,我只知道,这世间的男子唯有毒尊可称之为美!没想到这小郎君也长了一副倾世容颜,难怪他能成为毒尊的近侍!” “想我们的毒尊是从不喜人靠近的,一直以来也只有绣妖殿主才能进毒尊的寝殿!而他却能被留在毒尊身边伺候,看来以后在他面前行事说话,我们都得谨慎当心些!” 绣妖领着余玄殷来到主阁大门外,严谨道:“进去拜见阁主吧!” 余玄殷心慌的看向那扇敞开的大门,强烈的恐惧袭上身来。 “不知这大堂之上的阁主又会是什么样的人物?是慈眉善目,又或许是凶神恶煞!” 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得惴惴不安的走了进去,跪身磕头。 “起来吧。” 余玄殷惶惶起身,虽然此人声音极尽温柔,但他还是垂着头,不敢看一眼面前的人! “抬起头来。” 余玄殷只得强压着狂跳的心脏,抬起头。当他见到座榻上的人时,顿时惊愣在地。 “怎么会是他!他是这仙岚阁的阁主……” 墨岚啸俊眉轻挑,饶有兴致的看着惊愣在地的余玄殷,悠悠道:“见了本阁主,不必如此惊慌!只要你做好自己的事,本阁主不会责罚于你。” “进了仙岚阁,你就是我的人!此前在外的任何东西都必须通通舍弃,全心全意伺候本阁主!” 好半天,余玄殷才缓过神来,忙点头应命。 “本阁主给你取个名字,以后你就叫从岚,记下了吗?” 余玄殷想拒绝,他是有名字的,那是师父给他的,怎能随意更改! 墨岚啸见他面露难色,脸色瞬时阴厉下来:“嗯!不愿意?” 看着眼前冷傲霸气的男人,余玄殷只得默默屈从。 “师父,对不起!徒儿太无能,已经连您给的名字都要失去了……” “好了,陪本座去温池。” 两人来到宅楼后的一座温池中,墨岚啸张开双臂,两眼邪魅的盯着余玄殷。 余玄殷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怯怯的呆立在原地。 墨岚啸见他半天没有动静,有些无奈又好笑:“不谙世事,真不是个伺候人的主!” 于是,自己卸下衣袍,扔到余玄殷的怀里,腾身没入温池。 好一阵,余玄殷才看见他浮出水面,健硕高伟的身躯,白玉如雪的肌肤,在腾腾升起的水气上泛着光亮。他俊眼幽寐,倚身在池边的一块大青石上。 见此情形,余玄殷忙羞涩的转过身去,双颊红得发烫。 这是余玄殷第二次见墨岚啸的身子,第一次在桃林中,那时他惊恐万分,还没来得及归还怪螺,就已不见了墨岚啸的踪迹。 原以为此生都不可能再相遇,却未料如今成了他的奴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余玄殷由于身体刚好转,长时间的站立导致体力不支,双腿发软,不可控的颤颤巍巍起来。 就在他即将倒下的一瞬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纤腰。 余玄殷惊魂未定,呆呆的看着揽住自己的人。那裸露的胸肌在自己眼前此起彼伏着,浓郁的体香沁入心肺,水珠顺着他的下颚一滴滴滑落到自己的唇上…… 两人对视一阵,余玄殷回过神,慌乱的挣扎起身,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墨岚啸面无波澜,从他怀里取过衣袍,淡淡道:“羸弱不堪!” “速回寝卧躺着!没有本座召唤,不许出你的寝卧!” 语毕,便不见了墨岚啸的身影。 余玄殷见他不但没有责罚自己,刚才还出手相救,顿时心生感动。 “原来,他只是外表上看着冷厉,对待下人还是很好的!以后一定要更加勤恳,好好服侍他。”这样想着,余玄殷不觉心安了许多。 次日,二使匆匆进入主阁禀报:“属下参见毒尊!” “事情查得如何?” “启禀毒尊,属下已经查明,此人是神医谷谷主孤泉仕!当年就是他趁我等不备,在鹤童山散布的血露,致使毒尊重伤!” 墨岚啸闻言眼神变得阴厉:“很好!你二人速去带上符医,即刻随本尊前往神医谷!” “属下遵命!” 话说,这神医谷距离邬郡城有两千里之遥,墨岚啸带着三人施展“飞波功”,经过数日的飞山跃岭来到了神医谷中。 如今的神医谷荒废多年,谷中杂草丛生,早已破败不堪! 申屠海抽剑劈开一条径道,走进残破的木楼中,他在楼里巡视了一阵后走出木楼。 “毒尊,此处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人早已逃去!” 墨岚啸冷冷的盯着木楼:“符医!” “是,毒尊!” 符医在楼中细细探察了一遍,这楼里布满了蛛丝鼠迹,药房堆满了药罐,药斗里还有一些未使用过的药材,大多已经霉烂。 他一一打开药斗嗅了嗅,都是平常药物,又翻开架上沾满灰尘的书籍,也都是一些普通医书,便未发现有何不寻常之处,于是出了木楼复命。 “可有查到有关续命石的线索?” “回禀毒尊,属下已经仔细察探过了,并未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墨岚啸傲蔑的扯动了一下唇角:“五年前害本座险些丧命!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座也要将你挫骨扬灰!” 他狠厉的扫了一眼木楼,使出撼海神功,强大的内力瞬间将神医谷夷为平地! 待一切尘飞落定,不远处,一块腐朽的椁木裸露于地面上。 鲍苍舟上前一脚将椁板踢飞,见残棺里躺着一具紫墨色的骸骨,随即禀报道:“毒尊,是具骸骨!” 墨岚啸上前瞥了一眼骸骨,遂即冷声长笑。他断定此人就是孤泉仕,只有被他毒汁所伤才会呈现这般颜色! 当年他在撤离鹤童山时,朝人群发射过毒汁。如果此人不是医术高超,功力了得,尸骨早就被他的毒汁化为灰烬,根本不可能留下如此完整的尸骨! “你以为死了,本座就能放过你!” 只见他左张手吸过孤泉仕的头颅,右覆掌棺椁便从墓穴飞入半空,随即就是一声炸响,棺椁连同尸骨被摧成碎末洒落在地! 墨岚啸嘲讽的看了一眼孤泉仕的头颅骨,便将其扔到鲍苍舟的手中。 “将此头颅交给绣妖,本尊要将它做成玩物,我要让他永世不得安宁!” “是,毒尊!” “二使,当今武林情报收集得何如了?” “启禀毒尊,自毒尊闭关之后,武林各派便开始重振宗门。当年唯一没有被降的剑仙门,如今在武林中的声望最高!” “此前的门主吴仁吉,在三年前就已经退出武林,与妻女归隐吴家庄中。现任门主洛道门,是当今的武林盟主!” 墨岚啸闻言蔑笑了几声:“武林盟主?本尊只是不在五年,竟多了一位武林盟主!” “哈哈哈……真是有趣之极!” “二使,给本尊拟一份名册,凡立派者,都提上名册,本座要跟他们好好玩玩!” “属下遵命!” “符医,既然此处没有续命石,继续给本座搜寻续命石的下落!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年之内,本座一定要见到新的续命石!” 符医闻言惊震不已:“想这续命石,自己也只是从书上得知,何况会此套功法的人早已不在!而这神医谷主,他若是有续命石,凭他的功力也不会毒发身亡!这空玄之物我要如何得之?” “毒尊为何会对一个哑奴如此上心?甚至不惜废除我的殿主之位,也要给他寻到续命石!” 但看着墨岚啸此刻阴冷的面容,他只得硬着头皮应命道:“属下定竭尽全力找到续命石!” 第12章 今晚将人带到本尊房内! 这日,邬郡城内格外热闹,街道上人山人海,炮竹声一阵接着一阵,处处张灯结彩,喜庆无比! 只听人群中的人纷纷议论着。 “今日是城主大人的四十大寿,听说会在府门前施粥一日,我们赶快去吧!” “嗯,要是运气好,还能得到那些好心贵人的恩赐呢!” “真的吗?那我们快去……” 城主府外,早已挤满了人群,只见一个个穿着显赫的达官贵人,携着重礼入府。 话说,这邬郡城城主齐肃不但功夫了得,身份还非比寻常!祖上是龙渊国开国上将,母亲是昭月公主,舅舅是当朝帝王轩辕羿,身份尊贵显赫,引无数达官贵人前来庆贺。 只见城主齐肃此刻容颜大悦,高坐于大堂之上,尊享着众人的朝拜! 待寿宴结束,一管事拿着礼薄呈到齐肃面前。 “大人,今年的贺礼少了一份!蜈蚣山的双剁主没来给大人贺宴,城中新来的仙岚阁阁主也未见其现身。” 齐肃闻言脸色瞬间阴沉,想他权势滔天,谁不赶着来讨好!此二人竟如此大胆,连他的寿辰都敢藐视! 他愤怒的一手将礼薄掷在地上。 “本城主让他在商道上扎寨,坐收万贯金银,他竟敢不来参加本城主的寿宴!” 齐肃随即命来自己的心腹,恼怒道:“裕凌,给我查查双手剁近来到底在做什么?再去给我好好查查,这仙岚阁阁主的身份!” “本城主倒要看看,这仙岚阁阁主究竟是何许人物!” “属下遵命!” 且说,墨岚啸在返回邬郡城时,中途在一座小城池休憩。正准备进客栈时,大街上突然锣鼓喧天,聚满了人群。 一匹彪形骏马,驮着一顶金色大花轿缓缓走在人潮中间。珠帘内,坐着一身段绝佳的美人。 只听围观的人说道。 “这是盛仙楼的新晋花魁,貌若天仙,才艺了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对,我还听说,这花魁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十岁时因父亲犯了事,全家都被抄了。因其长得好,便被这盛仙楼的老板花重金给买下来了,养在花房里,直到前些天才开始面的客。” “听说花魁只卖艺不卖身,到现在还是清白之身呢!” “千金才能见其一面,万两博美人一笑!多少富贵子弟为睹其芳容,而囊空金尽呢!不知将会是哪位富家公子,能摘得美人心?” 此时,花轿从墨岚啸的身旁经过。花轿里端坐着的美人,轻纱掩面,美艳娇容若隐若现。 一阵清风吹过,扬起珠帘,拂开面纱。 好一螓首蛾眉羞月貌!就只这惊鸿一瞥,便令围观的人群惊呼不止! 符医扬起唇角,附身到二使耳边,戏笑道:“跟乐功殿的舞姬比起来,如何?” 二使白了他一眼,不作搭理。 墨岚啸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花轿,对二使道:“今晚将人带到本尊房内!” 到了晚上,二使大踏步走进盛仙楼。 老鸨见是两衣着贵气,身材高大威猛的男子前来,忙笑靥如花的迎上前去。 “贵客快快里边请!奴这楼里什么样的绝色都有,个个如花似玉,水嫩仙甜,包两位贵爷满意!” 二使有些不耐烦的瞥了一眼老鸨,冷厉道:“你是这楼的主人?” 这老鸨是个精明的人,见二人手执佩剑,此时心中已经明了:“今日来者不善,他们的身份绝非寻常!自己务必好好伺候,免得招致祸端!” 忙媚笑着应声道:“正是奴家,不知贵爷有何吩咐?” “将你这楼里的花魁带上来!” “哟,二位贵爷,兰儿可是我这盛仙楼的镇楼之宝!只卖艺不卖身的,想要见我家兰儿一面可得有诚意呢,我家兰儿琴棋……” 二使哪有耐性听她废话,立即将剑架在她脖子上,厉声道:“交出她的卖身契!否则,要你人头落地!” 老鸨哪见过这阵势,看着脖颈上明晃晃的剑,顿时被吓得两腿发软。 此时楼里的人见此情形,都被吓得纷纷躲进花房内。 老鸨颤抖着嗓子,大呼道:“来人……快……快去把兰儿和她的卖身契……带来!” 不一会,龟奴把人带到,战战兢兢的将卖身契呈到二使手中。 鲍苍舟将契约抛入空中,剑在手中挥舞几下,便见那卖身契成了碎屑洒落在地。 老鸨看着契约被毁,顿时心痛至极,瘫坐在地。 她亲手栽培的摇钱树就这样没有了,可比起活着,还是命重要! 二使将一锭金扔到老鸨怀里,冷冷道:“从今以后,她不再是你盛仙楼的人!” 老鸨见两人凶厉的目光,哪敢再吱声,忙惊恐的点头。 兰儿听到自己恢复自由身,吃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这一辈子都将会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中! 虽然她现在是花魁,受众人追捧!可一旦竞选出新的花魁,她将会沦为人人可夫的肮脏妇,生不如死! 看着一旁瑟瑟发抖的老鸨,又重重掐了一下掌心,当疼痛传来,她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忙感激涕零的跪在二使面前,不停的磕头道谢。 “多谢二位恩公救小女子出苦海,小女子愿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报答二位恩公的救命之恩!” “起来,跟我们走!” 那老鸨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调教出来的美人儿,就这样被带走,心中恼恨却又无可奈何! 待三人走远,她颤抖的爬起身,朝下人怒吼道:“快!快去……将此事上报城主大人!” “毒尊,人已带到!” “带她进来!” “进去拜见主上!” 兰儿惶恐不安的看向二使,见二人面色清冷的盯着她,只好迈进门去。 兰儿一进房门,便见交椅上坐着一身着墨蓝玄袍的男子。英俊无比的脸,配上那英挺高伟的身躯,凛然之姿,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无形的威慑力,叫人望而生畏! 忙慌张的跪下磕头:“奴婢拜见主上!谢主上救命之恩,奴婢愿当牛做马伺候主上,以报答主上的大恩!” 墨岚啸在她脸上扫了扫,见其眉宇微郁浸忧丝,体态嫣柔风怜影,是上层资姿! “起来吧!” “谢主上!” “听闻你才艺过人,本座想看看你有何长处,能引得全城围观!” 兰儿闻言忙谦恭道:“奴婢技拙,恐污了主上的耳。此前被卖盛仙楼身不由己,才在人前卖弄风姿,苟且偷生!” 墨岚啸朝符医使了个眼色。 符医会意,不一会便带来一把檀琴递到兰儿手中。 兰儿接过琴,紧张的看向众人,见他们都面色严肃的盯着自己,忙低下头,将纤指轻放在琴弦上,抚拨起来…… 玉指抚弦音魂绕,声声入耳切心弦! 墨岚啸听完一曲,满意的点了点头:“给她安排客房!” 二使会意:“还不快拜谢主上!” 兰儿连忙跪身磕头:“谢主上!” “起来,跟我们走!” 兰儿一脸茫然的跟着二使走出门去,她本以为出了盛仙楼,还会落到另一个牢笼中为奴为妾。但至少,不会沦落到万人妇的凄凉下场! 可没想到救他的人不仅英姿俊容,还是位正人君子,没有为难她! 她不禁芳心暗涌:“如果他肯留下自己,自己甘愿为奴为婢伺候他一辈子!” 次日,天微明,墨岚啸住的客栈就被一大群官兵团团围住。 那领头的官兵大声喝斥着:“里面的逆贼给我听好了,速速缴械受捕!如若不然,就地正法!” 二使听到叫嚣声,一个闪身出了客栈。 “大胆狂徒!惊扰主上,找死!” 鲍苍舟一剑将那叫嚣的头领穿心,遂即一个回手将剑收回鞘中。那人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滚落,倒地身亡! 鲍苍舟讥讽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众官兵见统领被杀,都吓得连滚带爬,惊恐的逃去! 而兰儿被叫嚣声惊醒后,全身颤抖的躲到墙角里,惊恐得泪如雨下:“自己终究还是要被抓回到那暗无天日的牢笼里……” 一个时辰后,墨岚啸下了楼。 “符医,你随本座先走!二使,将人护送仙岚阁!” “属下遵命!” 第13章 速速围剿仙岚阁,活捉仙岚阁阁主! 这边,邬郡城的城主府内,裕凌匆匆来报。 “大人,属下带人去了蜈蚣山寨,便未见到双手剁!山寨人去楼空,不知所踪,查无下落,但此前山寨里像是办过喜事!” 齐肃闻言怒哼一声:“走了便罢!只要他再敢回我邬郡城,本城主饶不了他!” “仙岚阁呢?” “禀城主,属下已查到,这仙岚阁阁主便不是我邬郡的城民!听闻他富可敌国,连下人都是锦衣玉食,穿金戴银!” “前些日子仙岚阁在挑选奴仆时,还公然在大街上将人打死!因死者家人畏惧,而不敢报官申冤,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大人,此人敢在邬郡城如此放肆,其身份定不寻常!” 齐肃闻言,冷笑一声:“本城主还在想,要给他安个什么罪名?正好,无视法度,残杀城民,足够我抄了他的仙岚阁!” “敢在本城主面前耀武扬威,就算他有三头六臂,我也要让他有来无回!” “裕凌,传我命令!速速围剿仙岚阁,活捉仙岚阁阁主!” “属下遵命!” 裕凌遂率领大批人马,包围了仙岚阁。 看守仙岚阁大门的两名剑侍见状,立即提剑喝斥道:“胆敢擅闯者,杀无赦!” 裕凌闻言狂笑一阵,讥讽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这仙岚阁阁主有多大的本事!” “城主有令!仙岚阁目无王法,滥杀无辜!立即查抄仙岚阁,活捉仙岚阁阁主!” 一声令下,官兵便要杀进门去。 “就凭你们!”两剑侍冷哼一声,拔剑在手中一阵翻旋横扫过后,便见数十官兵重伤倒地! 见此情形,众官兵都惶恐的不敢再靠近,纷纷退后。 裕凌见状愤怒的抽了剑,飞登几步与两剑侍交战起来! 这裕凌是齐肃一手栽培的心腹,身手自是十分了得,与两剑侍不相上下!激打一阵后,裕凌见无法击败二人,只得寻机抽身退了下来。 他又惊又恼,竟连两个护卫的身手都不在他之下,所以这仙岚阁才会如此目中无人! 随即,怒喝道:“全都给本统领上!死活不论!凡诛杀逆贼者,赏金千两!” 裕凌正要再次动手时,一个清厉的声音从阁里传来。 “住手!”绣妖领着一众岛徒朝大门走来。 待她走近,裕凌见是一长着妖媚蛇眼的美丽女子,惊愣了一下。 想这邬郡城,他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此等姿色,还从所未见! 于是停下手道:“你就是仙岚阁阁主!” “在下是这仙岚阁的管事,不知官爷为何对我仙岚阁有如此敌意?” 裕凌戏谑的朝绣妖挑了挑眉:“你一个女人不在闺房里好好待着,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本统领见你生得如此美貌,不想杀你,让你的主子出来见我!” 绣妖闻言大怒,蛇眼一横,金针瞬间穿透他手中的剑,指节一勾,便将剑收在手中。再是一阵内力从掌心发出,便见那剑断成碎铁掉落在地! 裕凌看到这一幕,震惊得额上冷汗直冒。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心惊颤不止! “她一个管事的内力都如此强大,这仙岚阁阁主的功力倒底是有多深不可测!” “此刻她人多势众,我若强行硬闯,定讨不得好处!看来,今日暂且还不能对仙岚阁轻举妄动,得先将此事上报给大人,再作打算!” 于是,颤声喝斥道:“你们敢聚众抗命,是想造反吗!” 绣妖傲蔑的瞥了他一眼:“若不是毒尊事先有令,岂容你猖狂!暂且留你狗命!” 她强压制住怒气,恭顺道:“我等不知因何事得罪了城主?才令城主如此震怒,要查抄仙岚阁。” “仙岚阁被告草菅人命!本统领奉城主之命秉公执法,捉拿暴徒!” “统领大人,我想此事多有误会。若是手下之人犯了事,阁主定将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因近来阁主有事外出,此刻不在仙岚阁内,阁中事务已暂交在下代为处理。我等初到邬郡城,多有顾虑不周之处,还望统领宽宏大量,恕我等愚民冒犯之罪!” “烦请统领代为向城主传达,仙岚阁定将亲自到贵府拜见城主大人。” 裕凌见其姿态突然转变,怔了怔:“看来,他们还是畏惧城主威严的!如此一来,正好在众官兵面前保住了颜面!” 于是,胆子大了些:“好!本统领定会向大人如实禀报!” 裕凌冷冷扫视了一眼众岛徒,冷哼道:“人证,物证确凿,我倒要看看你们做何解释!” “走!” 岛徒见裕凌撤离,愤愤道:“殿主,不过一群蝼蚁,为何不让属下杀了他们!” “这是毒尊的意思!留他们狗命,自然有用!” “速去准备血灵芝和紫辰流光珠,本殿主要亲自去见见这位邬郡城主!” “是,殿主!” 不多时,绣妖带着两名剑侍到了城主府。 府门前几名侍卫见了绣妖都惊呆在地:“此女子一袭紫衣,美貌高贵中带着十足的英气!真是从所未见!” “仙岚阁前来拜见城主大人,烦请几位官爷通报一声。”随即,剑侍上前给几名侍卫一人一锭金。 几人一看是一大锭金子,面面相觑一阵,遂即都大喜,将金子收入怀中,正色道 :“你们暂且在此等候!” “报告城主,府外有自称是仙岚阁的人要见您!” 齐肃闻言冷笑道:“来得可真及时!仙岚阁?本城主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宣他进来!” “草民拜见大人!” 齐肃一见绣妖便两眼放光:“此女生得妖媚如蛇,真乃世间尤物!” 绣妖见他一脸轻浮的盯着自己,心中万分嫌恶:“若不是有命在身,此刻定要剜下你的狗眼!” 她极力压住怒火,恭敬道:“因阁主有事远出未归,草民代阁主前来向城主请罪!” “将紫辰流光珠和血灵芝呈上来!” 随即,两剑侍打开礼盒呈到齐肃面前。 齐肃一见呈上来的东西,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他看着礼盒中那如血般鲜红的灵芝,又惊又喜:“这难道就是传闻中万金难求的血灵芝?吃了血灵芝不但百病不侵,还可延年益寿!” 再看那颗泛着艳紫色流光的硕大龙珠,更是惊赞不绝! “这真是宝物!宝物啊!”齐肃狂喜的大呼道。 他将紫辰珠捧在手心,细细观摩着:“精致奇特,美不胜收!此种宝物从所未闻!” 遂追问道:“此宝物从何得来?” “回大人,我等乃外邦鲜闽族人,龙渊国地大物博,繁荣昌盛,阁主慕名而来。因初来乍到,失了礼节,还望大人宽宏大量,饶恕我等愚民无知之罪!” “为此,仙岚阁特备小小薄礼,还请大人笑纳!” 此时的齐肃见了宝物后,哪还有半点怒气,立即变了一副姿态,容颜大悦道:“原来是外邦来的贵客,早闻鲜闽国胜产奇珍异宝,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裕凌,还愣着做什么!快给贵客看座,上茶。” “谢大人!” “大人,我仙岚阁近日被人诬告在邬郡城滥杀无辜一事,还有劳大人能查清此事,还我仙岚阁清白。” “哈哈……无须再查!贵客刚到我龙渊国,多有招待不周!定是那不知死活的狂徒恶意冲撞,其死有余辜!贵客替我惩治暴徒,本城主应当好好感激才是!” “谢大人!大人宽宏大量,公法严明,令我等敬佩!” “待你们阁主归来,本城主定要亲自备上美酒,与他把酒言欢!” 绣妖闻言,心中冷讥:“死到临头不自知,你也配见毒尊!” 于是,故作谦恭道:“待阁主归来之时,草民定将城主好意传达给阁主。如果城主没有别的吩咐,草民就不打扰大人公务了,草民先请告退。” “嗯,好,裕凌,替本城主送送贵客!” “是!” “草民告退!” 裕凌见人走远,心中莫名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大人,看来,这仙岚阁阁主定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不知他日后会在我邬郡城有何动作?” 齐肃闻言冷笑一声,不屑道:“无论他是谁?什么身份?只要进了我邬郡城,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掀不起大浪!” “如他能每年乖乖奉上宝物,本城主便可以容他!” “大人英明!” 第14章 再有闪失,绝不轻饶! 三日后,墨岚啸回到仙岚阁。 绣妖便将事情经过禀报给了他。 墨岚啸听后,眼眸流露一丝怒色,转而询问道:“人养得如何了?” “禀毒尊,膳功房每日都严格遵照符医的吩咐,将他的吃食做成药膳,按时让其服下,现人已见安好!” 墨岚啸闻言,眉眼舒展开来。 “符医,给本座把人看好!再有闪失,绝不轻饶!” “是,毒尊!” 且说,这余玄殷自从上次在温池晕倒后,就被人带到后院一处暖房给看护起来,每日除了吃就是睡。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墨岚啸。仿佛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太不真实了!他有时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因为传闻人死了,魂魄才能到达忘忧境。 “难道,这仙岚阁就是忘忧境地!” 正当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时,一把雀翎扇遮住了他的眼睛。 余玄殷被惊了一下,伸手轻轻拨开扇子,见是符医,忙坐起身欲给他行礼。 符医将扇子顶住他正要垂下的额头,急声道:“我的小祖宗,这可使不得!若让主上知道了,我老命不保!下次可千万不要再向我行礼了,知道了吗?” 余玄殷闻言有些疑惑的看着符医:“我不过是个奴隶,为何这仙岚阁里的人都对自己如此恭敬?” 他预感到一定会有大事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符医坐到床榻边捏起余玄殷的手腕,眼眸亮了一下,惊喜道:“总算是离鬼门关远了一点!” 他站起身子,有些抱怨道:“小从岚,你可把老夫害惨了!这以后啊,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你的命也是我的命!咱俩谁都不能有事,知道了吗?” 余玄殷闻言更是疑惑不解,比划道:“我不太明白,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符医无奈的笑了笑道:“别比了,比再多我也看不懂!反正,以后你得惜命,你若有事,我就得归西!” 余玄殷听他说得如此真切,忙诚恳的点了点头,又跟符医比划着朝门指了几下。 “你想出去?” 余玄殷点了点头。 “嗯,是该出去走动走动了。好吧,待老夫去禀报主上,你就可以出去了!”符医说罢,便摇着扇子晃晃悠悠的走了。 “回禀毒尊,属下已经详细检查过,小从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为了能尽快找到续命石的线索,属下请命回毒魔岛一趟!” “嗯,去吧!” “谢毒尊!” 次日,余玄殷便被告知可以出去了。 他高兴的走出门去,一束晨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出这道门了,现在连呼吸都畅顺了许多。 余玄殷顺着莲池水榭走了好一阵,不知不觉来到墨岚啸所住的主阁附近。 这时,绣妖从主阁出来,见余玄殷站在不远处,便走上前去。 余玄殷忙鞠躬行礼,比划道:“我的身体已经好了,还请管事给我安排些差事。” 绣妖看明白他的意思,清声道:“你是阁主的近侍,只有阁主才能安排你的差事。没有阁主召唤,你无须做任何事情!” 而后,她伸手指向仙岚阁的大门道:“除了那道门不可以出去外,你可以在宅楼中随意走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向本管事提,我会一一给你办妥。” 余玄殷闻言呆怔在地:“做阁主的近侍真的什么都不用做吗?就只需每日在这里安闲度日,享受容华富贵?这太不寻常了!”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害怕。 余玄殷从怀里取出那枚怪螺,默默地看向主阁:“从进这仙岚阁起,他从未提及过怪螺的事,或许他真的不记得了吧!像他那样高贵的人,又怎会去在意这样一件小物品。不过,等他下次再召见我时,还是得将怪螺还给他的好。” 他将怪螺紧紧攥在手里,呆呆的望着主阁的大门。许久,才转身往后院走去。 一路上见有众多身带佩剑,面色高冷的侍卫。余玄殷胆怯的低头走着,可那些侍卫根本就不看他,就好像当他不存在!一个个警觉的巡视着,从他身旁走过。 他走到一处莲池,见莲池边上有几个是先前照顾过他的婢女。她们正在池中浣洗着衣物,随即高兴的走了过去。 几名婢女一见是他,都惊喜不已。 “姐姐,真的是你呀!我们都可想你了!” “这么久没见到你,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嗯,现在见姐姐气色红润,衣着华贵,定是过得还好,我们也都放心了!” 余玄殷微笑着点了点头,比划道:“我很好,你们呢?大家在这里都过得好吗?” 婢女们都高兴的点头道:“我们都好!每天不用干重活,只需将这些衣物清洗晾晒干,送到储衣阁就可以了。而且顿顿有肉吃,管事也不会骂我们,晚上还能安安稳稳的睡到天明,这些都是我们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 “真希望这一辈子都能留在仙岚阁里!” “嗯,我也是!做奴婢能做到这份上,就是死也值了!” 余玄殷听后,也打心底里替她们高兴。 “姐姐,还是你福气好,能伺候在阁主身边。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见过阁主一眼呢!不知我们的阁主长的是什么模样?” “我猜一定是气度不凡,高贵无比!姐姐我猜得对吗?” 余玄殷不由得想起他两次见墨岚啸身子的情景,脸颊一阵发烫,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 “姐姐,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你常在阁主身边伺候,一定要学会察言观色,凡事都得万分小心,千万不要触怒了主子!” 余玄殷感激的点了点头。 “嗯,姐姐你先坐这歇会,等我们忙完了再跟你玩。” 余玄殷见她们都开始忙活起来,也想着上前帮忙。从自他来到这仙岚阁,就没干过一点活,要说干了活,那就是在温池时给墨岚啸拿了一下衣袍。 想到这,他更感惭愧。正当他拿起一件绸衣准备清洗时,突然身后传来严厉的喝责声。 余玄殷和众婢女们闻到喝斥声惊慌的转过身,见是绣妖,忙上前躬身行礼。 绣妖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婢女,厉声道:“仙岚阁给你们锦衣玉食,这么多人,连清洗几件衣物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众奴婢身子发颤,垂着头,气都不敢喘一下。 “是谁使唤他干活的!” 婢女们闻言更是惊恐得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余玄殷忙跪身比划道:“是我自己要来帮忙的,与她们无关。求管事不要责罚她们,管事您责罚我吧!” 绣妖一手将他提起身:“本管事说了,你是阁主的近侍,没有阁主的吩咐,你不能做任何与你无关的事!” “再有下次,她们这双手也不必再留!” 婢女们闻言都惊骇的拼命磕头求饶道:“谢管事不罚之恩,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绣妖看着地上颤抖不止的婢女们,面色严厉道:“这次就饶了你们!如若再犯,本管事决不轻饶!” “都干活去吧!” 婢女们忙惊恐的应声,继续干活去了。 绣妖看了看此时满脸愧责的余玄殷,软声道:“你也不必自责,这是仙岚阁的规矩!她们要想好好待在这里,就必须遵从这里的规矩!” 余玄殷愧疚的看向婢女们:“都是因为我,才害得她们险些被罚!难道只要与我亲近的人,真的都会因我而受到伤害吗?” “原来,我真的是个灾星!” 绣妖见他神情忧郁,愧责难当,顿了顿道:“你若实再闲得慌,本管事倒可以带你去个地方,好好愉悦一下心情。” “跟我来吧!” 第15章 她一个哑巴,怎配伺候! 不一会,绣妖带着余玄殷来到了另一处阁楼。 刚走近阁楼,便有一阵阵美妙的丝竹声传来,不禁让人心神跌宕,沉醉迷离。 “这里是妙音阁,跟我进去吧!” 余玄殷好奇的跟着绣妖进了阁里,一眼便见到大堂里一群打扮妖娆的舞姬,正和着乐姬奏的仙宫音律翩翩起舞。 女姬们见绣妖前来,立即停下行礼。 “拜见管事!” “嗯,都起来吧!你们继续!” 乐姬们应声继续投身到舞曲中。 绣妖看着局促不安的余玄殷,手指了指大堂上的卧榻道:“你若看累了,可在卧榻上休憩。” “本管事还有事,你好好在此观赏歌舞吧!” 余玄殷见这些舞姬衣着太过暴露,轻丝下的衬衣一览无余,十分的妖娆妩媚!他哪有见过这场面,顿时羞红了脸,慌忙逃出门去。 众乐姬见他飞奔逃去,愣了愣,心想这小郎君可真有趣,居然比女子还要害羞,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绣妖刚走没两步,见此情景也是一愣:“想这世上的男子,有几个不是贪图享乐的!这才是让他观赏一下歌舞,就害羞成这样,若让他娶妻生子,岂不是得羞死啊!” “当时见他第一眼时,就知道他性情温润腼腆,惹人怜爱。只是不曾想,他腼腆到这种程度!如此纯情的男子,还是第一次见!” 绣妖听到女姬还在欢笑不止,遂沉下脸,训斥道:“笑什么!都把岛规给忘了吗!” 众乐姬忙止住笑声,垂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本殿主从乐功殿数百名女姬中将你们挑选出来,自是看重你们的才技更胜一筹!现如今乐功殿群龙无首,本殿主奉毒尊之命,有意从你们当中,选出最为出类拔萃者栽培为下一任乐功殿殿主!” 众女姬闻言又惊又喜,纷纷跪身磕头拜谢。 “这殿主的人选,不但才艺要是最出众的,且言行举止必须端庄得体!” “看看你们,成何体统!” “奴婢们知错了,请殿主责罚!” “本殿主最后警告你们,刚才你们见到的人,可不是随意能取笑的!如果还想留住脑袋,就管好你们的嘴,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女姬们闻言,惊恐的连连应声。 这边,余玄殷早已逃回自己的寝卧,他大口喘着粗气,心还在狂跳不止:“非礼勿视……她们怎可以穿成那样,衣不蔽体,实属不雅!” “阁主也常去那吗?这整个仙岚阁都是他的,他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到这,他的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我在想些什么呢?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奴隶,伺候他才是我应该做的,以后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为好!” 又过了几天,余玄殷就真的只是乖乖的待在房间里。他怕自己一出去后,又会不经意间给别人带来麻烦。 这日,二使带着兰儿回到了仙岚阁。 兰儿一进大门,就被仙岚阁的奢豪气阔给震惊了。十余座大小不等的宅楼林立,还有众多配剑侍卫在来回巡视着,连阁里的奴隶衣着都十分华丽,此前她在盛仙楼做花魁时的穿戴也不过如此! “主上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她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感激着:“谢老天爷垂怜,今生若能留在主上身边,来世自己愿不入人轮。” 申屠海走进主阁,回禀道:“毒尊,人已带到!” 墨岚啸正靠在卧榻上闭目养神,闻言嗯了一声,淡淡道:“将人交给绣妖,在乐功殿给她安排个何适的位置,另外单独给她配处偏阁。” 申屠海闻言,心中暗忖:“能住偏阁的人,都是殿主以上身份。就连那最受宠的哑奴,也都还是住在后院暖房内。这女人竟然能独住偏阁,看来她在毒尊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 随即应命退去。 而后,申屠海将兰儿交给了绣妖。 绣妖在听到申岛使的传令后,惊疑的看着眼前美丽娇艳的兰儿。 “毒尊既然咐吩给她单独安排偏阁,就说明毒尊想栽培她为乐功殿殿主。此女子究竟有何本事?能得毒主如此赏识!” “想毒魔岛中的哪一位殿主,不是经过严酷的考验,过千关斩万将,层层筛选才当上殿主的!毒尊不过才出去了几日,就把她带回仙岚阁,还给她至高恩宠!” “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兰儿拜见管事。” “兰儿,你如今进了仙岚阁,以后就是我仙岚阁的人!无论你此前做过什么,是何身份,现在都已与你无关。既然主上把你交由我安排,本管事定当全心全意教导你!” 兰儿闻言感激的跪地磕头:“奴婢谢主上大恩,谢管事大恩!只要能留在仙岚阁,奴婢一切听凭管事差遣!” 绣妖见她谦恭识礼,姿色远在那些女姬之上,顿时对她平添了几分好感:“确实是块好料,再加以精雕细琢,定将光彩夺目!” 绣妖走到兰儿面前,静观了她一阵道:“兰儿,本管事给你重新取个名字,以后你的名字就叫艳姬!” 兰儿忙磕头谢恩。 “嗯,起来吧!艳姬,本管事知你通晓音律,就将你安排到妙音阁。妙音阁是专供主上观赏歌舞的地上,希望你能成为人中翘楚,不要辜负主上对你的厚望!至于这仙岚阁的规矩,本管事会命人详细地告知于你!” “奴婢定谨遵管事教诲!” “嗯,以后在本管事面前,不必自称奴婢。你记住,你叫艳姬!” “谢管事恩赐,艳姬记下了。” 绣妖随即命来两名女姬:“从今以后,你们两个就是艳姬的婢女,一定要尽心伺候!” “是!” “好了,现在就带你们的主子去住处吧!” 婢女忙应命,领着艳姬退下。 又过了几日,余玄殷实在是闷得慌,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阁主遗忘了。虽然每天会有婢女按时送吃食,却从未有人让他去伺候阁主。 “他们留下我,真的只是让我做奴仆?可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图的了!”他越想越困惑不解,于是出到门外透透气。 这时,几个婢女窃窃私语着朝他走来。 余玄殷连忙背过身去。 “欸,几天前,仙岚阁又来了一位仙女一般的女姬,不但人长得漂亮,且能歌善舞,才艺十分精湛!” “嗯,我听说是主上亲自带回来的,给她取名叫艳姬。不仅如此,还特地给她配了婢女,安排了偏阁独住!这几日,每日都得阁主召见,很是得宠!” “是啊,原先还以为那哑奴最受宠!但自从她住到后院,阁主就再也没有召见过她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长得再美,也不过是个哑巴!除了会献媚,还能做什么?不像艳姬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靠真本事得到阁主赏识的!” “嗯,我们的阁主如此高贵,她一个哑巴,怎配伺候!我看,过不了多久,那哑巴就得被赶出去了!” 此时,婢女们发现余玄殷就在不远处,有些不屑的瞟了他一眼。 “阁主马上要到妙音阁了,我们得赶快将鲜果备上!” 余玄殷闻言,心被重击了一下。他自惭形秽的回到卧房里:“她们说得没错,我确实一无是处,很快就会被赶出去的!我不能再待在这里白吃白喝了,若是哪天不小心触怒了阁主,自己还会像小时候一样,被乱棍打死的!” 他满腹惆怅的拿出那枚怪螺,呆呆的看了许久,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将怪螺收进怀里。 “还是寻个时机,自请离开吧!听说,再过几日就有月例领了,等领了月例,自己出去也能有条活路。” 第16章 你要几生几世来偿还? 且说,几日后余玄殷早早的出了后院,往管事的偏阁方向走去。快要走近管事阁时,他却心慌起来,不敢再往前去! 正这时,从管事阁里出来几名婢女。 余玄殷一看是和他熟稔的婢女,又感愧疚自责起来:“上次就是因为自己,害她们被管事斥责!” “我就是个扫把星,还是不要再靠近她们了。” 余玄殷刚要转身离开,此时婢女们也看见了他,追上前高兴道:“姐姐,你也来领月钱啊!” 余玄殷羞愧的给几人鞠躬赔礼,比划道:“对不起,那日是我连累你们被责骂!” 几个婢女见他给自己鞠躬,忙惊慌的朝四周张望:“幸好没被管事发现!姐姐,以后你可千万不能再给我们行礼了。不然,我们的小命就难保了!” “那天的事,我们都不怪你。姐姐也是好心,只是我们的身份不同,以后姐姐只要好好伺候阁主,其他任何事你都不要去管,知道吗?” “我们最近听到一些有关姐姐的不好言论,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姐姐在我们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别人再得宠,那也只是一时的,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新人到来!姐姐只要安心伺候好阁主,这近侍的位置就一直是你的!” 余玄殷闻言,心中涌起一阵酸痛:“她们自始至终都把我当成真心朋友看待,从未因我是个哑巴而看轻我!” 可这份近在咫尺的温情,他却不敢碰触,只能默默的藏在心里。 余玄殷感激的落下泪来。 婢女们见他又伤心起来,忙岔开话题道:“姐姐,你快去领月钱吧!我们都拿到手了,你看,真的是每人十两!这下我娘终于有钱看大夫了!” “嗯,我两个弟弟也有钱请先生了!” “我也是,我家中的几个弟弟妹妹终于能吃上肉了!” 听着婢女们一个个都达成了心愿,余玄殷也替她们感到高兴。 “如果我也可以领到月例,那该有多好啊!” “姐姐快去吧!我们先去忙了。” 余玄殷微笑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了,姐姐,万事小心!” 余玄殷目送她们离开,眼眶渐渐模糊:“我这一走,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许久,他抹了抹眼泪,平复好情绪后走到管事阁。 女姬见他前来,忙去禀告给了绣妖。 不一会,女姬出来将他带进阁里。 绣妖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温声道:“从岚,你来找本管事,可是有事?” 余玄殷心慌的不知如何表达:“自己这一个月来什么都没做,来要月钱,是不是不妥?” 可是没有钱,他离开仙岚阁连饭都吃不上!至少在重新找到安身之所前,他还是需要的。 余玄殷犹豫半晌,还是决定试一试:“如果能拿到月例就最好,若没拿到,也可借今天这次机会向管事自请离开!” 于是,怯怯的比划道:“我是来领月例的。” “从岚,你的月例不在我这里。你是阁主的近侍,主上会亲自给你发放的!如果你需要银子,可以向阁主请提。” 余玄殷闻言,心中黯然:“自己从未伺候过他,怎好去跟他提,还是不要了吧!” 于是,他默默的跪身磕头。 绣妖见状,忙命人将他扶起。 “你这是做什么?我说了,只有在阁主面前你才需跪,我也不例外!以后不能随便给任何人磕头,知道了吗?” 余玄殷比划着,想要写东西。 绣妖会意,命人取来笔墨。 余玄殷在锦绸上写到:贱奴一无是处,愧对阁主恩德,无颜再留在阁主身边!今日自请出仙岚阁,望管事成全! 绣妖看完字卷后,一脸震惊的盯着余玄殷:“他不会以为进了仙岚阁,还能活着出去吧!” 于是,严肃道:“你真要请离仙岚阁?” 余玄殷恳求的点了点头。 “你先回去等候消息!” 余玄殷再三诚恳的鞠躬道谢。 “你先别急着谢我,是去是留,得阁主定夺!” “先回去等消息吧!” 绣妖很快便去了主阁,此时的墨岚啸正悠然的在阁内听琴。 “主上,属下有事禀告!” “何事?” 绣妖将锦卷呈上。 墨岚啸展开锦卷瞥了一眼,脸色瞬时阴沉,随即摆了摆手,示意艳姬退下。 “毒尊,他今日原本是来向属下讨要月例的。先许是没要到,所以才想要离开。” “带他来见本座!” “是,毒尊!” 回到卧房的余玄殷,此刻正焦虑不安的在等候着消息。 “如果阁主放我离开,出去后再重新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过活。哪怕每日只吃山果野菜,我也不要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正当他想得出神时,绣妖从门外走了进来。 “从岚,你现在跟我去见阁主。” 余玄殷闻言回过神,忙起身行礼,紧张的看着绣妖。 绣妖看着他那柔弱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他这次惹恼了毒尊,不知还能不能活命?” 于是,好心提点道:“阁主要见你,待会见了阁主,最好不要再提离开仙岚阁的事!若想要月例,可以向阁主提,阁主不会少了你的。” 余玄殷心意已决,他是一定要离开的。 绣妖带着他到了主阁,再次提醒道:“进去后,就说来要月例,知道吗?” 余玄殷感激的点了点头。 绣妖看着他那娇弱的背影,怜惜的轻叹了口气:“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能不能活,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余玄殷惴惴不安的走进大堂,见墨岚啸一脸清厉的盯着自己,忙跪身磕头 。 “你想离开仙岚阁?” 余玄殷听到他冷厉的声音,心惊颤起来,但还是鼓起勇气,坚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因未拿到月例?” 余玄殷忙惊慌的摇头。 “那就是不想活了!” “嗯!” 闻言,余玄殷顿时吓得全身颤抖不止。 “本座说过,进了仙岚阁,你就只能一辈子待在这里!才不过区区数日,就想着走!” 言语间,墨岚啸一个瞬移到了余玄殷跟前,一手将他抓肩提起。 “你可知从你第一天进阁开始,你所吃的,喝的,每一口都是用这世上最昂贵的千年山参和血灵芝熬制而成!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日!” “此都是山珍宝物,万金难求!照你每月十两银子的例钱来算,你说说,你要几生几世来偿还?” 余玄殷闻言,顿时惊震在地:“原来自己的身体,一直是靠这些名贵药材在养着!” 此前,他也知道自己的饮食里有滋补的药物,原以为这阁里的饭菜都是这样的,就没有在意。殊不知,是专为他做的!若是早知道,他是坚决不会喝的! “本座待你不好吗?让你尊享无尽恩宠,你却还要出去找死!怎么,还想当妖物,为人妇不成?” 余玄殷闻言,惊骇得全身颤抖起来:“他怎会知道山寨的事?在凤栖林时,就已经知道他的武功出神入化!难道是他!是他杀了山寨里的人!” “原来,他一直都在暗中跟踪我!” “可自己再讨厌双手剁,也没想过要他们的性命。毕竟山寨里的人也没有很凶残的对我,但结果还是因为我死了这么多人!跟双手剁比起来,眼前的人更凶残可怕!” 墨岚啸看穿他的心思,冷声道:“你觉得本座比他们更凶残?你可知,他们在商道上扎寨是为了什么?” “奸淫掳掠,烧杀抢夺,哪样不该死!本座不过是替天行道,永绝后患!” 见余玄殷被吓得面色惨白,全身颤抖不止,墨岚啸收起了刚才严厉的面容,软下心来。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余玄殷细滑的脸上轻触了一下:“只有成为本座的人,好好待在仙岚阁,本座会护你一生周全!” “既然都有力气走了,看来是修养好了!从今天起,就回到本座身边伺候。以后,你与本座同吃同住,不要再生离开的念想!本座不希望再有下次!” 半晌,余玄殷才从惊恐中缓过神来,正要跪下,就被墨岚啸一手揽住。 “你这副身子,可是花了本座大价钱才保住的,以后不许随意磕碰!” 余玄殷倒在他宽厚的胸怀里,一股浓郁的幽香扑鼻而来。每次闻到这股芳香,他全身的经脉都在舒展,身体的各种不适感都会渐渐消退! 他像是被某种东西施了迷咒,眼神开始幻散迷离,雪白的肤色也泛起了红晕…… 墨岚啸见他此刻的状况一惊:“他这副模样,是中了我的迷毒!我身上的体香是毒血自行分泌出来的,不会很快要人性命,但它有迷情的功效,没有任何功力的人大量吸入体内,就会醉梦身死!” 于是,慌忙将他放开,在他印堂穴轻按了一下,便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不一会,余玄殷醒过神来,但脑袋还是有些晕沉,竟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 “本座的话,你可都记下了?” 余玄殷看向一脸俊傲的墨岚啸,暗然的低下头:“我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现在还有选择吗?逃离了蜈蚣山,却又跳进另一个牢笼!” 第17章 真是个妖物! 命运总是这样无情的捉弄他,再折腾,到最后都是徒劳无功! “我的这条贱命还能有多少时日?放弃吧,这世间的是是非非,又岂是我这样卑微的人所能评判的!” 余玄殷默默的从怀里取出怪螺,比划道:“那日在桃林中捡到的,不知是不是阁主遗落之物?” 墨岚啸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螺物,勾唇一笑:“还真是天真无邪!此物价值连城,没想据为己有,倒去讨要那十两银子!” 这怪螺是深海魔音螺,它有万里传音的特殊功能,同种魔音螺可以通过音波识别到对方的位置,极为罕见难得! 功力高强者,能运用吸音功辨别到另一魔音螺的方位。在毒魔岛中,只有到达殿主级别的人才有资格佩戴。而这也是岛主辨别属下位置的重要之物! 其实墨岚啸早就知道魔音螺在余玄殷的手中。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像表面看着这般纯真无邪! 墨岚啸张手吸过余玄殷手里的魔音螺,两指轻弹,扶栏上坠着的金丝软珠帘,断下一根金丝落入他的掌中。 魔音螺穿上金丝后,墨岚啸走近余玄殷,将魔音螺系在他纤白的脖颈上,随即又快速的拉开一段距离。 “它是本座的随身饰物,既然被你捡到,以后它就是你的了!没有本座的允许,不许摘下!” 余玄殷失神的看着墨岚啸:“他为什么对我如此宽容?我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哑巴,毫无可图之处!他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如果说,那双手剁是把我当成了女人,可这仙岚阁里的女子,哪个不是倾城姿貌!而且,听说那新来的艳姬姑娘更是才貌绝佳。何况,他早已知道我是男子。或许,他是出于同情和怜悯我吧!”这样想着,余玄殷的心神安定了些。 “午膳时间到了,陪本座去用膳。” 未等余玄殷回应,就将他一揽腰,转瞬飞跨几座阁顶到了观景阁。此处,可将整个仙岚阁尽收眼底。 这里也是墨岚啸平日里用膳的地方,雕花梁柱挂锦缎绫罗,青龙石椅配白玉方桌,装饰极为奢华! 墨岚啸将余玄殷安放在铺着锦绸的青龙石椅上。 不一会,便见一群清丽的女姬,手里端着精致汤盅走上阁楼来。 女姬们一一揭盖,并报上菜名。 余玄殷听得目瞪口呆:“从未听过这些稀奇古怪的菜名,就更别说吃了,光是闻着味,就让人忍不住口水直咽!” 自从师父走后,他吃的都是山菜野果。吃过最好的,也是凤凰们在潭里捕了小鱼送给他。 好一阵,余玄殷才定下神来,猛然想起自己是他的奴仆,是要伺候他吃饭的,忙起身去女姬手中拿食具。 “坐下。” 余玄殷闻声,怯怯的看了一眼墨岚啸,见他神情严肃,忙又乖顺的坐好。 墨岚啸手指了指几道菜后,女姬们便开始娴熟的在几个别致玉碗里盛上汤菜,一一呈到余玄殷的面前。 看着面前香气腾腾的食物,余玄殷惊愣得不知所措。 “再不吃,本座就让她们伺候你吃!”墨岚啸朝一女姬使了个眼色。 那女姬会意,用玉筷夹起一小块鲟龙片送到余玄殷的唇边。 余玄殷被女姬的举动吓了一跳,忙起身躲开,慌张的跪在墨岚啸面前,比划道:“我是阁主的奴隶,不敢逾矩!应该是我伺候阁主的。” 墨岚啸看了他的手语,俊脸露出一抹笑意:“先前在温池倒是像个主,才几天工夫,就已经学会做奴隶了。” 随即,朝女姬们摆了摆手。 女姬纷纷退下阁去。 “本座刚才跟你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余玄殷不敢直视他,一脸茫然的低着头。 “下次再跪,你这副膝盖就别想要了!” 墨岚啸话音一落,余玄殷的脸色瞬间惨白。在蜈蚣山寨,他亲眼目睹双手剁全身白骨化的惨状,身子越发抖得厉害!那双魅惑的狐眼,由于惊恐过度而泛着泪花,愈加我见犹怜! 墨岚啸看着他那单薄纤弱的身骨,心中莫名的一阵刺痛:“这副身躯在十年前倒底遭受过怎样的摧残,才如此脆弱不堪!” “那时的他,还是个孩童吧 ,是谁竟能对一个孩童下如此毒手!本座虽是人人畏惧的毒魔,但也不会对一个幼儿下手!如果能找到当初残害他的人,本座一定要让那人生不如死!” 墨岚啸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不惜一切救余玄殷!倒底是出于什么?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 自从见余玄殷第一眼时,墨岚啸就像中了魔,控制不住想要亲近,此生都要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给他无上荣宠! “此前命二使去查他的身世,却是一无所获。如果说他与孤泉仕有何关联,符医不会查不到一点续命石的线索!” “何况这凤凰山与神医谷相距甚远,看他此前应是从未出过凤凰山的!但他体内的续命石,倒底是谁给他种下的?如果不是孤泉仕,那就一定还另有其人!” “必须尽快找到此人,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给他找到新的续命石!” 看着眼前之人娇楚可怜的模样,墨岚啸怜惜起来:“他何时才能不卑微的站在本座面前?” 于是,软声道:“起来,本座并不是真的会对你的膝盖怎么样。本座是这世间之主,我的人也不许唯唯诺诺!在仙岚阁,除了本座,你就是这里的主子!所以,你不许在人前卑躬屈膝,让本座失了颜面!” 墨岚啸边说边将余玄殷扶起身,指腹轻轻拭掉他狐眼里溢出的泪水:“真是个妖物!即便他真是,也要把他困在我的身边!” “好了,坐下吃饭。这些都是用上等食材做的,你不吃,也会被倒掉!用完膳后,会有人送你回去休息,本座还有事,你自己在这里乖乖吃饭!” 话音刚落就不见了墨岚啸的踪影,留下一脸呆傻的余玄殷,木愣的站在原地。 好一阵,余玄殷才回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才说,我是这仙岚阁的主人!我不应该是他的奴隶吗?” “管事和怪大夫一直以来对我如此照顾,难道也是把我当成了主子?” “这一大桌美味饭菜,就我一个人吃吗?明明是来陪他用膳的,结果他连一口都没尝就走了。这么好的食材被倒掉,也太可惜了!” 他拘谨的看向四周,此刻没有人在身旁心安了许多,于是坐下静静吃起来。 而墨岚啸离开后,便去了妙音阁。 看着眼前这些妖艳的舞姬,又想起那日绣妖向他禀报从岚逃离妙音阁的事,不由得暗自好笑起来。 “若他此刻看到本座就在这里,又会是何般表情?” 一阵歌舞过后,墨岚啸有些厌烦的摆了摆手。 舞姬连忙退下。 这时艳姬走进阁来献曲。 墨岚啸看了看她,眼里有几分赞赏:“她的琴技确实不错,有不输虞芙的才技,听着她奏的音律有清心安神的功效!” “每当我见了从岚后,全身便会莫名躁热,毒血妄行,甚有冲击命门之势!即便动用内力来压制,也久久不能平息!只有听了她的清心琴,才能使我定下心来!” “等符医回来,一定得让他好好瞧瞧,为何自从出了毒魔岛后,我的身体会出现这些不适!” “难道,是血乾魔在体内出了状况!”想到这,墨岚啸的神情有些焦虑。 余玄殷想到这些饭菜不吃,就要被倒掉,便一口口的吃起来。奈何,他原本就食量小,没吃多少就吃不下了。 看着满桌子的剩菜,他疼惜不已:“如果能将这些食物送给穷苦人家,那该有多好!想这世上还有多少人连稀粥都喝不上,而我被困在这里也是无能为力,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些美味食物被浪费掉!” 余玄殷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阁主倒底是什么身份,才会这般富有!但就算再富有,也不能如此浪费,毫不爱惜啊!” 他起身走到扶栏边,探出脑袋朝下望了望,顿时两腿发软:“这么高,从这里掉下去一定会没命的吧!” 他急忙往里靠了靠:“还是赶快下楼去的好。” 刚下到阁楼底,便有两个女姬恭敬的迎上前来:“从岚公子,奴婢带您回寝阁午寐。” 余玄殷默默的跟着她们回到主阁,这砾大的阁楼静得出奇,整座阁楼里就只听到几人空荡的脚步声,不禁令人脊背发怵! 女姬将他领进寝卧恭敬道:“从岚公子,这就是您的寝卧,对面是主上的,您以后就睡在这里。主上不喜人进主阁,公子若没有其它吩咐,奴婢先请告退!您若有事,就请到阁门外吩咐奴婢。” 说完,二人匆匆退出阁去。 余玄殷被寝卧里的奢华铺设惊呆了! 数根金柱台上盛着明晃晃的白玉光珠,将寝卧衬得十分的明艳透亮。金丝罗帐下一张宽敞的大床上,叠着整整齐齐的锦绸丝被。 他又朝对面望了望,更是极至奢华! 余玄殷想到以后就要睡在这里,与墨岚啸朝夕相对,不由得心里一阵恐惧! “我还是住回后院去吧,只有住在那里自己才会安心。” 于是,他飞快的走出主阁,朝此前住的后院奔去。 女姬见他慌张的离开,惊讶的面面相觑,忙紧跟在他身后。 余玄殷见她们跟来,更是加快了脚步,待回到后院暖房时,慌忙将门关上。 女姬见状只得静静的守候在门外。 第18章 看来,你是要本座亲自去把你抱回来! 墨岚啸刚回到主阁,女姬便慌张的将事情禀报给了他。 墨岚啸听后,脸色不悦的瞥了一眼那张空荡的大床:“看来,你是要本座亲自去把你抱回来!” 余玄殷回到暖房后不久,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墨岚啸原本有些气恼,但在看到他安然甜睡的模样,顿时一点气都没有了! 他走近床榻,伸手轻触了一下那白嫩细滑的脸颊,心莫名的刺痛:“为何?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靠近!本座练就一身绝功,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在消逝!原本想渡他内功,可这副脆弱不堪的身体,稍有外力侵入就会支离破碎。难道除了续命石,就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想到这,墨岚啸愤愤不甘的掐紧了掌心:“你放心,只要有本座在,即便他阎王亲自来,也休想从本尊手里将你带走!” 而此时的余玄殷在睡梦中被一阵阵浓郁芳香沁入心肺,这味道既熟悉又令人心神悦愉。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没有一丝力气。那绝美的脸庞潮红似火,身上的炙热难耐,使得他不断的发出轻吟声。 墨岚啸惊诧的看着这一幕,俊眸猩红,毒血沸腾,身体的某处在剧烈膨胀,手不可控的掀开余玄殷的被子。在两张唇即将贴近的一瞬间,他猛然清醒,慌乱的扯过被褥覆在余玄殷身上,一个闪身逃出卧房。 回到主阁的墨岚啸,心仍在剧烈蹦撞,可见筋脉在肌肤上汹涌起伏着,忙运功护住心门。 “我刚才在做什么!我的体液有剧毒,若他碰触,必被化为灰烬!” 想到这,墨岚啸有些自责:“看来在符医未回来之前,还是暂且让他住在后院暖房,不能靠他太近了!” 翌日,绣妖手捧一精致玉匣走进主阁。 “属下参见毒尊!” “毒尊,属下遵照您的吩咐,已将头骨制成饰物。”说着,绣妖揭开红绸,将玉匣呈到墨岚啸面前。 原本是一颗渗人的头颅,现在被打磨成一光亮的紫墨色五孔花盅和一对精美手串。 墨岚啸接过玉匣,将玉指插入花盅,在手中旋转了几下,不大不小刚刚好。 看着当年害他险些丧命的人,成了他手中的玩物,墨岚啸遂即冷声长笑。 “本座要你看着这天下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冷笑一阵后,他吸过手串在掌中微一运功,那紫墨色的串珠瞬间褪成月白色,剧毒被他吸入掌中。 “绣妖,将手串送去给从岚戴上。” “是,毒尊!属下告退!” 不一会,鲍苍舟走了进来。 “毒尊,所有武林人士都已提上名册,请您过目!” 墨岚啸张手吸过名册,随手翻动了几页,一脸嘲讽的合上册子,冷讥道:“还是那群鼠辈,真无趣!” “禀毒尊,属下刚获悉,剑仙门十五日后在鹤童山上举办武林大会,各门派都会到场!” 墨岚啸闻言,悠悠地闪动了一下那修长的睫眉,俊眸多了丝光亮:“噢,武林大会?” “哈哈……” “本座已经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二使,速去准备准备,本座要去看一出好戏!” “属下遵命!” “正好可以借此事与从岚分开一段时间,见不到他,本座的身体也不会出现那些难受的症状!这邬郡城距鹤童山来回得近一月的行程,等我回来时,符医也应到了!” 余玄殷看着绣妖送来的手串,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轻轻触摸着珠子,心莫名的抽痛。 “这是阁主特为你做的,命你一定要戴在手上!” “阁主有事,要出一趟远门。你这段时就暂时住在这里,有任何需要,本管事都会给你办妥!” “此外,你的用膳和睡觉时间都有严格的规定!每到用膳时间,会有婢女前来带你去观景阁。午膳过后的一个时辰必须午寐,从戌时开始到次日辰时,这段时间是夜寐时间。” “还有,阁主特别交待,后山温池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你需每日去泡一次温池!其余时间,你可以随意安排。” 绣妖知他生性内敛胆怯,顿了顿道:“你放心,温池是禁地,除了阁主,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你可以安安心心的在里面沐浴。” “好了,本管事还有事在身,你若有事就来管事阁找我。” 余玄殷听完绣妖的话,愣是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小心翼翼的戴上手串,抚摸着挂在胸前的怪螺,心中既感动又温暖。 “阁主对我是真的很好,原以为自己逃回后院,会受到责罚。可他不但不责罚,临走时还处处替我着想……” 这一刻,余玄殷终于又感受到久违的温情:“他就像师父一样,不求回报的对我关怀备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 午睡过后,余玄殷遵照规定去后山温池。路过石桥时,见一美丽粉衣女子托着腮,正出神的盯着两只在莲池里嬉戏的鸳鸯。 这粉衣女子便是艳姬。 余玄殷本想低头走过,而此时艳姬也发现了他,见他穿着不似普通身份,随即起身相迎。 “这位姐姐也是新来的吗?之前都没有见过你,我也是刚来仙岚阁不久,我叫艳姬,姐姐你是哪个阁的呢?” “原来,她就是那位才貌绝佳的艳姬姑娘,温婉有礼,品貌出众,阁主日日召见她也不觉为奇了。”余玄殷礼貌的笑了笑,手朝后院方向指了指。 艳姬看向余玄殷指的地方,疑惑的打量着他:“听婢女们说,这阁里有身份地位的人,才可以住到前庭偏阁。看她这身穿戴应不像这阁里的下人,但如果不是婢女,又怎会住在后院?” “姐姐,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呢?” 余玄殷闻言愣了一下:“我怎好跟她一个女儿家说去沐浴。” 于是,羞涩的摇了摇头。 艳姬这才发现余玄殷原来是个哑巴,不禁对他的身份更是好奇起来。 正这时,艳姬的两名婢女前来传话。 “主子,管事命您去管事阁一趟。” 两婢女一见余玄殷脖子上佩戴的魔音螺,忙叩拜行礼。 余玄殷见状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向三人鞠躬后匆匆离开。 见他离开,艳姬向婢女询问道:“你们可知她是什么身份?” “回主子,他是主上的近侍。” “原来,她是主上的近侍。长得美艳脱俗,穿戴如此高贵,主上一定很宠她吧!” 婢女继续禀告道:“主子,下次您见了他,也得行礼。不然被主上知道了,可是要受罚的!” 艳姬吃惊的看着婢女,心想:“她一个侍婢,在仙岚阁的地位竟如此之高!那为何我能住偏阁,她却只住在后院?” “主子,他是前不久被挑选进来的奴仆,主上亲点的近侍。他身上佩戴的魔音螺是主上的随身饰物,见了魔音螺就如同见了主上。所以,下次主子见了他,必须行叩首礼!” 艳姬望着余玄殷远去的背影,心中羡慕不已:“要是我也能做主上的近侍,该有多好!那样,我就能时常陪伴在主上身边了。” 婢女见她想得出神,怕误了事,忙提醒道:“主子,管事还在等着您。” 艳姬回过神,黯然道:“我们走吧。” 三人往管事阁快步走去。 “艳姬见过管事。” “嗯,艳姬,你来仙岚阁也有些时日了。本管事见你表现出色,且知书识礼!我这里,有件事情要你来做。” “管事有事请吩咐,艳姬一定尽心尽力!” “嗯,好。因主上有事外出,本管事手上事务繁多,想将妙音阁的事务分担给你,以后就由你来管理妙音阁的事!” 艳姬闻言又惊又喜,连忙磕头跪谢。 “这也是主上的意思,希望你能担起妙音阁的职责,不要让主上失望!” “谢主上,谢管事对艳姬的厚爱,艳姬一定竭尽所能,替主上,管事分忧!” “起来吧!” 随后,绣妖从一别致锦匣里取出一枚魔音螺,走到艳姬身边,并亲自给她戴上。 “这是魔音螺,戴上它后,你的身份就与本管事一样了,妙音阁所有女姬也都会听从你的命令!” “从现在起,我就将妙音阁交给你了,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问我。” “谢管事!” “嗯,去吧,现在就去忙你的事。” “艳姬告退。” 婢女见艳姬出来,脖子上还挂着一枚魔音螺,两人都露出吃惊的表情,转而兴奋道:“主子,您也有魔音螺了!” “太好了,以后您就是妙音阁的主子了!” 艳姬心喜道:“管事说,是主上的意思。 这魔音螺与主上近侍的魔音螺相比有什么不同吗?” 两婢女是绣妖从毒魔岛中挑选过来的,所有来仙岚阁的岛徒都受过严训,禁透任何与毒魔岛有关的事! 现在看到艳姬得了魔音螺,以后回到毒魔岛,她自然就是乐功殿殿主。 “看得出她在毒尊心里地位非凡!说不定有机会被提为姬后,成为毒尊的女人。现在自己被分到她手下,必得尽力讨好她,日后自己在岛中的地位也会比其他女姬高!” 于是奉承道:“主子,魔音螺只有到达像管事那样的地位,才有资格佩戴!他身上戴的那枚是主上的,自然与众不同。但您有了魔音螺,日后见了他,就只需行躬身礼。” “主上很是看重主子您的!这才短短时日,主上不但赐您偏阁,还将魔音螺给了您。现在,全仙岚阁的人,都在羡慕主子您呢!” 艳姬听了婢女们的一番话后,心中暗暗欢喜:“以后我一定要更加勤勉,只有将妙音阁的事务处理好,主上才会对我另眼相看!” “那近侍再得宠,也还是奴隶身份,怎能与主子相提并论,更何况他还是男儿身!” 艳姬闻言大吃一惊,不可置信道:“你们说她是男子?” “嗯,刚开始大家都以为他是女子,后来听其她女姬说的。” “这么说,主上应该也早知道了!”想到这,她黯然焦虑的心,一下子明朗起来。 第19章 听听他的心跳也是好的! 余玄殷来到后山温池,两座磐石的入口处,一显目朱色“禁”字赫然刻于石腰上,他心慌的继续往里走去。 上次陪阁墨岚啸来时,由于太过紧张,他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这里有一小片光洁石林,升腾着白雾的温池接壤着高山崖壁。 余玄殷拘谨的看了一周,见四下无人,这才敢脱下外衣。但又想到这是光天化日,若是有人闯进来,那可怎么得了!思虑一阵,他还是和着里衣进入温池中。 泡在这暖流里,全身筋骨顿感舒坦无比。余玄殷想起那日陪墨岚啸在温池的情景,不由得颊红似桃:“如果没有遇见他,这一生也不会享有如此富足安逸的生活!可我又该如何报答他呢?” 正想得出神,突然眼前一片阴影压过,十只长尾艳鸟,从山顶俯冲下来。 余玄殷定眼一看,随即高兴的从池里蹦起来:“是凤凰!是它们!” 他张开双臂接住两只冲进怀里的凤凰,巨大的冲力,一瞬间人鸟一起坠入温池。紧接着,凤凰们一个个落入池中,与他嬉戏起来。 余玄殷悲喜交加,他们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紧紧拥簇在一起。他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凤凰了,想到两只凤凰为救他而付出了性命,心中无比愧责心痛! 他热泪盈眶,紧紧的将凤凰抱在怀里,泪水大滴大滴滑落池中。 可余玄殷不知道的是,没有他的身影,凤凰们在凤栖林过得并不快乐!在他被迫离开后没几天,凤凰便开始四处寻找他的下落。今日正巧在这后山顶歇憩,眼尖的一只发现了正在泡浴的余玄殷。 寻了这么久,它们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好伙伴。鸟儿们伸着长长的脖子,亲昵的贴在余玄殷的肩膀上。看得出,凤凰们此刻的心情是跟他一样的! 余玄殷在心里暗暗发誓,从今往后,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凤凰。他将用自己的性命来守护,再也不会让它们因他受到伤害! 人鸟一起在温池里欢快的嬉戏,以至晚膳时间到了,也全然不知。 婢女们迟迟不见余玄殷出门,急忙将情况禀告给了绣妖。 绣妖担心他在温池出了状况,立即带上两名男岛徒赶赴温池禁地。 几人来到禁石旁,绣妖试探性的呼唤道:“从岚,你可在里面?你若不回应,本管事可要命人进去了!” 余玄音闻声大吃一惊:“如果让她们发现凤凰,一定会给它们带来危险的!” 他慌忙向凤凰比划道:“有人来了!你们千万不要发出声音,要让人发现就糟了!我要先离开一会,等天黑以后再回来看你们!” 凤凰们跟他相处久了,自然能看明白他的手语,都纷纷点头。 绣妖见里边没有回应,于是对身旁两名剑侍命令道:“你们两个进去!” 剑侍应命,刚往里走了几步,便见余玄殷慌张的从石林小径跑了出来。 两剑侍怔了怔,上前叩礼道:“从岚公子,情形所需,请恕我等冒犯!” 余玄殷心虚的拉紧湿漉漉的里衣,跟着两剑侍出了禁地。 绣妖见他全身湿透的出现在眼前,心生疑惑。 余玄殷走上前,怯怯的鞠了鞠躬。 “从岚,你是不是在温池遭遇了什么?” 余玄殷忙心慌的摇了摇头。 绣妖疑惑的打量着他,朝剑侍使了使眼色。 剑侍会意,手执长剑往温池里走去。 余玄殷见状,全身颤抖起来:“如果凤凰被他们发现了可怎么办?” 绣妖见他目光闪躲,神色慌张,猜测他一定是在温池里,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不一会,两剑侍走了出来。 “启禀管事,未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余玄殷闻言,大松一口气:“幸好未被发现!凤凰这是躲到哪里去了呢?” 绣妖这才卸下疑心:“或许,他是身上湿寒所致的身体发颤。他生性胆怯,也可能是被两剑侍吓到了!” 于是,温声道:“你不要害怕,本管事只是担心,这温池中会有什么对你不利的东西出现!” “你为何沐浴不脱衣服?这样穿着湿衣服会染风寒的!” 绣妖随即朝剑侍命令道:“吩咐下去!以后公子沐浴必须有人在此把守,换洗的衣物要随时恭候。即刻带公子回暖房换衣服,备姜汤!” 两剑侍应命,立即带着余玄殷回暖房去了。 晚膳时,余玄殷看着玉桌上的一盘盘鲜果,暗暗盘算起来。 “如果将这些美味的果子藏起来带去给凤凰们吃,它们一定开心极了!” 那些侍女一般都会在阁楼下等他,见四下无人,余玄殷悄悄将一盘盘果子和点心倒进袖袍里。 以致于,那些前来收拾食盘的女姬都心生疑惑起来。 以往他每次总是吃一点点,从未见他吃得如此干净,果盘里这次竟一个水果也没有落下!都不禁好奇,他肚子是如何装下这么多水果的? 余玄殷趁着夜色小心翼翼的回到温池,却没有见到凤凰们的身影。他心慌起来,借着魔音螺发出的七彩光亮在温池附近寻找了一圈,也未见它们的影子。 “难道它们被吓跑了?还是许久不见我回来才飞走的!” 正当他蹲在石台上难过的哭泣时,忽然一阵扑腾声响起,凤凰们从石崖下窜上来落到他身边。 余玄殷又惊又喜,忙将袖袍里的果子倒在怀里。 凤凰们都歪着脖子,好奇的看着他。鸟儿们应是从未见过这些奇珍异果,不知此物是能吃的。 余玄殷拿起一个大大的水晶果咬了一小口,放到凤凰嘴边。 凤凰们这才张嘴啄起来,尝到此果的美味后,都兴奋的朝着他怀里的一大堆鲜果猛啄起来。 看它们吃得如此满足,余玄殷开心不已,边给它们挑选水果,边梳理着它们光亮的羽毛。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等墨岚啸回来,凤凰就不能来这了。 所以,在这段短促的时间里,他要好好珍惜和它们在一起的快乐时日,让它们也能吃到更多美味的奇珍异果。 不一会,鸟儿们都吃撑了,惬意的栖在余玄殷的身旁。魔音螺散发的七彩光亮印在凤凰漂亮的翎羽上,在这零星月色下呈现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就这样静静的依偎良久,余玄殷估模着夜寐时间快到了,依依不舍的跟凤凰们道别。可凤凰却不愿与他分开,将脖颈缠绕在他手臂上。 余玄殷心中万分不舍,可他不能再多作停留了! “要是再被发现,管事必然会再度起疑,到时我要见凤凰就会更加困难!” 于是,不舍的比划道:“你们不用担心我的,此前伤害我们的那些恶人都已经不在了!这里的主人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千万不能让他发现你们的存在,不然以后我们又得分开了!” “我现在是他的奴隶,不过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这里的人也都对我很友善,等明天我再带好吃的来给你们,好不好?” 凤凰看明白他的手语,恋恋不舍的松开了他,跟送他出到禁地口。 临走时,余玄殷再次比划道:“你们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让人给发现了!” 凤凰们乖顺的点了点头。 余玄殷一步三回头,朝它们挥着手,直到看见有剑侍朝这边走来,才匆匆往后院暖房走去。 夜里,熟睡中的余玄殷梦魇了,他又见到无比思念的师父,而师父的身上却是千穿百孔,痛苦的朝着他大喊。 “玄殷快逃!他是恶魔,快逃!” 余玄殷万分悲痛,冲上去想要抱住师父,可师父的身体瞬间炸成灰烬,只剩一个森白的头颅滚落在地!他将头骨紧紧搂在怀里,痛得撕心裂肺,泣不成声! “师父……师父!” 余玄殷从梦魇中惊醒,醒来时他全身已经汗透,双手紧紧握着两只手串。 “原来是梦!但为何如此真切?或许,是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情,又或许是太过想念师父才会做此恶梦。” 师父刚才在梦里的惨状,依然历历在目!余玄殷瑟缩着身子,躲在床落里伤心的哭泣起来。 而此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墨岚啸,正在一家客栈休憩。 才走不到一日,就开始想念余玄殷来。墨岚啸英俊的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魅笑。 墨岚啸从怀里取出魔音螺:“这夜深了,想必此时他已经睡着了,但听听他的心跳也是好的!这枚魔音螺与他的那枚是一对子母螺,有很强的共鸣性。” 他使出吸音功将魔音螺贴近耳朵,不一会从螺吼里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哭泣声。 墨岚啸俊颜微沉,想听得更真切些,于是加大了功力。魔音螺里断断续续传出的抽泣声,清晰可辨。 “是他在哭!” 墨岚啸一个翻身坐起,心中顿时一阵焦躁:“这么晚了,他为何不睡?为何哭泣?” “难道是在阁里受了欺负?虽然有绣妖在,但也难保有不知死活的奴才恶意冲撞!” 听着这令人心碎的哭泣声,墨岚啸再也坐不住了。他一个瞬移出了客栈,那高伟的身影,如闪电般穿梭在茫茫夜空里。 第20章 拖下去,剁了喂狗! 当墨岚啸回到仙岚阁时,已是三更时分。他心急如焚的冲进暖房,见到倒靠在床落里昏昏睡去的余玄殷。忙心疼的将人拥入怀中,轻捋着那被泪水打湿的鬓发。 由于悲伤过度,哭累的余玄殷陷入沉睡。昏睡中,他感受到自己躺在一个宽实温暖的怀抱里,那股熟悉又安适的香味再度浸入他的心肺,身子不自觉的在墨岚啸的怀里蹭了蹭。 墨岚啸被余玄殷这一蹭,身子顿时僵住。他看向怀里的人,一瞬间,此前身体的种种不适全都涌上身来,情不自禁的将人越搂越紧,强烈想要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直至余玄殷难受的喘起粗气,在昏睡中不停的挣扎,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忙将人放回床上。 “不行!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再待下去,他会没命的!” 墨岚啸给余玄殷盖好被褥,忙起身离开。 管事阁里,熟睡中的绣妖感受到一股劲风袭来,遂一个腾身从丝帐里杀出。待她看清背立在眼前的人时大惊,忙收了功跪拜在地。 “属下参见毒尊!” 墨岚啸语气凌厉道:“绣妖,本座临行时,是何如交待你的!” 绣妖听着他冷厉的声音,惊恐的回禀道:“毒尊,属下一切遵照您的命令,不敢有丝毫懈怠!属下不知发生了何事?还请毒尊明示!” “从岚可是受了委屈?” 绣妖暗忖道:“原来毒尊中途折返,是因为从岚。可白天时,也没发现从岚有什么异样?我也曾对岛徒交待过,不能招惹他的!如果不是他受了委屈,毒尊又怎会亲自来质问我?” 连忙请罪道:“是属下失职,让从岚蒙受了委屈,请毒尊责罚!属下立即将事情调查清楚,定将严惩罪奴!” “起来吧!” “谢毒尊!” “本座要再听到他的哭声,你也不必再待在这里!”语毕,便不见了墨岚啸的身影。 好一阵,绣妖才惊颤的起身,心中恼怒:“到底是谁?看来,我得好好查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奴才,竟敢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次日,天微明,仙岚阁里就列齐了队伍站在前庭,只见绣妖一脸阴厉的站在众人面前。 她严厉的扫视着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那几个刚招进来的奴隶身上,厉喝道:“看来,你们有人是不把本管事的话放在眼里!” “我说过,进了仙岚阁,就要管好你们的嘴!既然管不住,那留着也无用!” “说!昨日,你们谁私下与从岚公子见过?都如实给我站出来!” 众人闻言都吓得不敢动弹。 绣妖见半天无人站出来,一双蛇眼充满了怒火,双臂忽的展出,两股强大的回旋力,猛地将服侍艳姬的两名女姬吸附在手中。只听一声脆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那两名女姬的脖子被捏断,当场气绝身亡。 绣妖嫌恶的将人掷在地上,对着身旁的剑侍命令道:“拖下去,剁了喂狗!” 众人见此情形,纷纷惶恐的跪地求饶,艳姬更是惊恐得晕了过去。 绣妖冷冷的瞥了艳姬一眼,从那几个新进来的婢女中随意挑了两名,严声道:“以后,你们两个就是负责伺候艳姬的婢女!记住本管事的话,管好自己的嘴!” 两婢女惊恐的应声。 “现在,扶你们的主子回偏阁!” “是!” 绣妖凌厉的扫视着众人:“本管事最后再重申一遍!少说话,多做事!” 众人惶恐的应命。 “全都散了吧!” 而此时,后院暖房里的余玄殷刚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安然的躺在床上。他的头晕沉得厉害,全身虚软无力。昨晚的梦历历在目,他此生都不敢,也不愿再去回想梦里的情景! 余玄殷起身出了暖房,可令他感到诧异的是,无论他走到哪,这仙岚阁里的人见了他就像见了猛兽一样,满脸恐惧。 “或许,他们是惧惮我近侍的身份吧!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不敢靠近,那我与凤凰相处就安全多了。”想到这,余玄殷心里不由得暗暗高兴起来。 话说,在龙渊帝都毗邻的北城,重山叠岭,峰峦群起。一座形似仙童驾鹤的蘑菇青山,坐落于北巅峰下。此山名为鹤童山,是剑仙门的创派之地。 据说,三百年前剑仙门的创派老祖秦施末,在此开创了一套绝世剑法“迷魂催命剑”。 手中无剑,剑由心生。心魂尽失,万物可破!杀人于意念中!此功能瞬息穿透人体奇经八脉,惑人心智,误己为敌,自取残亡,奇邪无比! 这套功法曾在武林独霸一时,秦施末也因此被奉为剑仙。而在秦施末死后,门派内部为夺取此套功法明争暗斗,功法秘笈最终被损毁,导致秘笈残缺不全,剑仙门至此开始走向没落! 历经几代门主更替,直至吴仁吉接任门主。吴仁吉为重振宗门,凭借自己过人的才智,苦思冥想,日夜研习,终于从残笈中悟出了功法的精髓,此套剑法才得以完整的承袭下来。 五年前,墨岚啸肆虐武林,正欲挑衅剑仙门时,在鹤童山上被神医谷主孤泉仕的血露所伤,被迫撤离了鹤童山,剑仙门成了唯一没有被侵犯的门派。但经此一事后,武林中人人都以为是剑仙门打败了毒魔墨岚啸,从此剑仙门在武林中声名大震,一跃成神,被武林人士所追捧膜拜! 但也因此,吴仁吉引起了同门师弟洛道门的嫉妒,剑仙门再度起了内斗。 洛道门不甘屈于师兄吴仁吉之下,他知道真正打败墨岚啸的不是师兄,而是神医孤泉仕。可他不知道的是,吴仁吉此时已经练成了武林绝学“迷魂催命剑”。 他屡次在暗中算计吴仁吉,意图夺取门主之位! 吴仁吉为人正直且宽仁大义,深受剑仙门门徒仰慕 。他深知自己这个师弟的野心,不达目的不罢休! 为了保护妻女不受其害,也看淡了这世间的名利,自愿让出门主之位,退出武林。带着妻女隐姓埋名归隐吴家庄,从此不问世事! 而顺利当上门主后的洛道门,很快就成了武林中人人仰慕奉承的武林盟主。 如今的剑仙门已是当今武林最大的门派,门徒有不下五千人,个个身手不凡。 鹤童山的山门正中处,一柄千斤铜剑插立在万鼎炉上,无比威严霸气! 一年过四十,身着灰白长衫,墨发和颜的中年男人,正在操练场上考察门徒的剑法,此人正是武林盟主洛道门。 其妻周佳月是山月派蝶衣剑传人,武功也十分了得,曾是昔日武林第一美人! 在他的身旁跟随着一英姿俊拔的少年,此俊年便是他的儿子洛无尧。 洛无尧生性风流不羁,时常下山逛花楼。论武功自是在门派众弟子之上,享受着无尽的尊荣,所以自视清高,不可一世!但其对自己的妹妹最是疼爱有加,宠溺无比! 这洛道门虽已年过四十,但仍英气十足!其面相温和,理礼待人,视之一派正气! 而正义凛然的面皮下却暗藏着野心,未曾有人知其手握三门鬼老,黑魔煞、夜索罗、鬼见愁,三人武功奇特,性情怪癖,手段毒辣,常以取人性命为乐!此三魔头只唯洛道门之命是从! 洛道门看着手下门徒个个剑法大有进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停!” 门徒闻声停下。 “你们练习得不错,为师甚感欣慰!” “谢师父!” “嗯,再过三日,便是举行武林大会的日子!到时武林各门派都会前来参加,大家一定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要让我剑仙门在其它门派面前失了颜面!” “是,师父!弟子们绝不让师父失望!” “嗯,很好!” “无尧,这几日爹无暇顾及太多事,你身为他们的师兄,一定要带领好本门师弟!” “是,爹!” “嗯,大家都下去休息吧!” “谢师父!” 众弟子都欢快的纷纷将剑扔回剑筒中,围到洛无尧身边。 “大师兄,听说这次武林大会各派门主都会前来,而且还特设了门徒比武环节,这次我们终于可以大显身手了!” 洛无尧一脸不屑的嘲笑道:“都是些小门小派,谁要敢挑战剑仙门,我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大师兄说的对!我们剑仙门一定要得第一,让所有门派都唯剑仙门马首是瞻!” 洛无尧更是一脸神傲道:“我爹是武林盟主,谁敢对我不敬,就是与剑仙门为敌!量他们也没那个本事,当年要不是有我剑仙门在,武林早就被毒魔毁灭!” 众门徒闻言也都傲气不已。 这时,从练功堂里出来数十个妙龄少女,领头着七彩蝶衣的女子相貌最是出众! 此女便是洛道门之女洛衣蝶,其母是蝶衣剑法传人。 话说,这蝶衣剑乃山月氏所创。衣如蝶舞,剑生其中,剑法瞬间千变万化,无懈可击! 此套剑法唯山月族血脉女子可学,这洛衣蝶是山月族后人,自幼得母亲传授蝶衣剑法。现年十九,如今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琼姿花容。其身手敏捷,剑法超群,在鹤童山众弟子的宠爱中长大,目空一切,心比天高! 洛无尧见妹妹一行人正要朝山门走去,疑惑的上前询问道:“衣蝶,你带着这些小师妹准备去哪?” 洛衣蝶有些羞涩道:“马上要召开武林大会了,我们想要下山去买些胭脂水粉,顺便挑起身漂亮衣服。” “那哥哥陪你们去。” 洛衣蝶撒娇的拒绝道:“哥哥不能去,这是我们女儿家的事。” 洛无尧闻言轻笑道:“原来我的妹妹也长大了,有小心思了。去吧,路上当心些,早去早回!” 三日后,鹤童山上彩绸飞扬,锣鼓喧天,各门派陆续如约到场。 第21章 登徒子!一会本姑娘打得你变猪头! 此时到场的门派已有约莫三十个,洛无尧兄妹领着剑仙门众弟子在山门恭迎。 话说,当今在武林中声名显赫的有七大门派,剑仙门、佛云寺、巫罡派、苍琅派、山月派、魔音派、华青派。 其中魔音派和华青派是后起之秀,刚成立门派不到一年。但这两个门派的武功听说十分厉害,很快就在武林中打响名号。 洛道门见各门派都到得差不多了,随即吩咐弟子在会客堂摆酒设宴。 这时,鬼老夜索罗附在洛道门耳边小声道:“盟主,还是未见魔音派和华青派的身影!” 洛道门闻言脸色瞬时阴沉下来,他本想借着这次武林大会,试一试现在各门派的武功,尤其是刚刚立派的魔音派和华青派。 听说,这两个门派的武功十分奇特,被其挑战过的门派都是只闻其声而未见其人!迄今为止,还从未有人见过这两个门派的真面目!洛道门也曾派三大鬼老暗中秘密寻查,但还是查不到这两门派的踪迹! 为此,他这次在江湖中广发请帖,邀约天下各门派前来参加武林大会。希望能通过这次武林大会见到这两门派的身影,但这两门派却始终未见现身! 想到这,洛道门心中愈发恼怒:“岂有此理!他们这是不把我这个武林盟主放在眼里!等着瞧!迟早,我要将你们的尾巴给揪出来!” 碍于此时各门派的人都在场,他也只得压住怒火,强颜欢笑着跟众门主客套问候。 “许久未见,洛盟主英风更胜从前啊!” “苍掌门过奖了!” “大家都辛苦了!快请入堂就坐!” 一阵客套过后,众门派纷纷落座。 洛道门高坐盟主的位置上,他傲然的扫视着堂下众人:“各位门主远道而来,洛某感激不尽!今日特备薄酒给诸位接风洗尘,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大家多多见谅!” 众门主闻言,纷纷奉承道:“哪里,哪里!洛盟主盛情相邀,我等倍感荣幸!” “洛盟主宽仁大义,英明神武,实乃武林之楷模!” “自从洛门主担任盟主以来,武林各派相处友好,一派祥和,这都是洛盟主的功劳!令我等敬佩,心服口服,日后必当永远追随洛盟主!” 洛道门闻言顿时容颜大悦,高兴道:“多谢诸位门主抬爱!洛某定当竭尽所能,维护武林和平,不负大家所望!” 洛道门斟满一碗酒,举着酒满心欢畅道:“洛某在此敬诸位一杯!” 说着,洛道门将酒一饮而尽。 众门主也纷纷起身回敬。 “这次召开武林大会,主要是三年未聚,想借此机会增进各派的感情!” “为此,特增设了门徒比武和门主比武两大环节!各门派可通过相互切磋武艺,发现自身的不足,从中找寻更进提升各自门派武功之道!” “为增加大家的积极性,此次比武设有丰厚的奖金,夺得头魁者赏金一千两,二甲八百两,三甲五百两!凡参赛者,无论输赢都能得到相应的奖金!” “希望各门各派踊跃参与!” 众门派听闻奖金如此丰厚,都心动不已!此次,他们都是带领各自门派中最得力的弟子前来。虽然大家心中明了,剑仙门必是魁主,但争二三甲还是有机会的! 而且这次比武表面是增进感情,实则就是展现各门派实力的时候!所以,这次一定要全力以赴,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后! 洛道门继续道:“从明日起,一连三日是比武时间。今日各位就在仙门好好休息,为明日的比武大赛养精蓄锐!” “谢盟主!” 洛道门畅笑道:“好!开席!诸位请随意。” 次日,各门派都早早等候在比武场上。 洛道门在三鬼老的陪同下走上擂台,正色威严道:“今日比武,重在参与,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人性命!接下来,宣布比赛规则。” 鬼老黑魔煞开始宣读规则:“比武共三日,前两日是门徒比武时间,最后一日是门主比武。鼓声赛起,锣声赛毕,每场比赛结束后,歇战半个时辰……” 好一阵,黑魔煞宣读完规则,随着一阵锣鼓声响起,比武正式拉开帷幕。 最先上场的是姑苏门和南陵门。这两个门派一个以掌上功夫厉害,一个以脚上功夫厉害。一翻激烈的打斗后,南陵门最终败给了姑苏门! 紧接着众门派一一上场,谁都想争做擂主,比武一场比一场激烈。 洛无尧一脸不屑的坐在台前观战,心中暗讽:“这些小门小派,根本不值得我动手!” 他傲然的打量着对面那几个在武林中,名声较为响亮的门派。 “等到他们上场时,我再出手迎战,这次必定要夺得魁首!” 经过激烈的角逐,今天最后决出的擂主是以飞天戟着称的苍琅派。 晚上,洛道门将洛无尧叫到寝卧内,一脸严肃道:“无尧,明日是最关键的一天!现在,就只剩下我剑仙门、佛云寺、巫罡派、山月派和苍琅派!” “山月派是你娘的母族,到时会让衣蝶上场,无需顾虑。但其它三个门派的实力不容小觑,特别是佛云寺!当年他们的师祖释伊长老,是唯一一个敢与墨岚啸较量功力的人!鬼老已经打探清楚了,此次净寂方丈会派出武僧智空出场。” “无尧,为维护剑仙门的声誉,明日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爹这个武林盟主就会沦为全武林的笑柄!” 洛无尧傲气道:“请爹放心,孩儿定能夺得第一!” 比赛进行到第二天,各门派一早就来到比武场地。今天是门徒比武的最后一天,虽然都知道剑仙门必是第一,但大家都想看看,谁能进入二三强! 比武开始,昨日擂主是苍琅派的首席大弟子苍木泽,他一个腾身登上擂台。 顿时,擂台下的苍琅派弟子激动的发出一阵阵呐喊助威声。 这时洛衣蝶一个空翻登台,今日的她打扮得十分亮丽,一身艳色蝶衣衬得场下的女弟子都黯淡无光! 只见她微笑着向众人行礼:“山月派弟子洛衣蝶,前来挑战!” 这山月派的门主柳叶秋,是周佳月的师妹。原本周佳月才是门主继承人,但周佳月与洛道门二十年前互生情愫结为夫妻后,门主之位就让给了师妹柳叶秋。而女儿洛衣蝶是山月血脉,从出生起便加入了山月派。 苍木泽一见洛衣蝶,顿时眼冒金光:“三年前见她时,她还是个稚气未脱,刁蛮任性的小姑娘,现在她已长成娇俏可人的大姑娘了!如今武林两大门派都是她的至亲,身份如此高贵,想必到时众门派都会争相前来提亲!这次我必得在洛盟主面前好好表现,说不定日后还能娶她为妻,那自己的前途也将在武林中大放光彩!” 洛衣蝶见苍木泽一脸轻浮的盯着她,顿时心生懊恼,暗骂道:“登徒子!一会本姑娘打得你变猪头!” 苍木泽挑眉笑了笑道:“衣蝶妹妹,待会比武时,不必对我手下留情!” 洛衣蝶冷了冷脸道:“那苍大哥可要小心了!” “衣蝶妹妹请!” 随着台下鼓声响起,洛衣蝶率先出掌,苍木泽侧身避开,有意让她几招。 洛衣蝶心中冷笑:“你以为,你能赢得了我吗!” 随即,几个腾身跃过苍木泽头顶,暗施内力的脚,猛地朝他后肩踢去。 苍木泽措手不及,被击倒好一程!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喝彩声。 苍木泽有些惊疑的看着洛衣蝶:“原以为她一个女子会娇弱些,看来我不能太轻敌!必须拿出真功夫来,免得待会被各派笑话!” 于是,他双手紧握飞天戟,朝洛衣蝶飞速扫去。 洛衣蝶躲闪一阵,趁机腾跃在他的长戟上。 苍木泽双臂一运功,强大的内力还是将洛衣蝶挑下地来。 洛衣蝶跌退几步方站稳脚跟,她冷视了苍木泽一眼,蝶衣猛地一扬,数把利剑从彩衣中飞出,迅猛朝他刺去。 苍木泽忙武动长戟扫开刺来的利剑,洛衣蝶又是一阵衣如蝶舞,利剑接二连三的飞出。 此时苍木泽已经手忙脚乱起来,趁此时机,洛衣蝶从身后背颈处抽出赤玉剑一把将他的飞天戟斩落,随即一个飞身将他踹倒在地。 此时,台下又响起雷霆般的喝彩声和哄笑声。 再次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女人击倒,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苍木泽羞愤不已,脸上火辣辣的烫,他愤恼的从地上抓起飞天戟朝洛衣蝶飞逼扫去,两人在半空中激斗起来。 二人都内力暗施,剑、戟在半空中发出剧烈的属器锐响。较量中,此时洛衣蝶的赤玉剑已被飞天戟压成了弓形! 见势不妙,洛衣蝶再次使出蝶衣剑法,与此同时秀腿如蛇般缠住苍木泽的长戟,猛地一跺脚便将他的飞天戟震落在地。 没有了武器在手,苍木泽很快处于下风。他惊愣地看着洛衣蝶,还未及镇神,一道身影快如闪电地朝自己袭来,紧接着一阵剧痛感传来,身体不由自主被踹飞一程又一程,直至重重倒下! 此时铜锣声响起,苍木泽心中不甘,但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得悻悻地起身。 洛衣蝶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承让!” “衣蝶妹妹剑法了得,苍木泽甘拜下风!” “苍大哥的武功也不差,这次能获胜也实属侥幸,衣蝶在此谢过苍大哥了!” 台下又是一阵喝彩声,洛道门夫妇更是倍感自豪! 休息半个时辰后,赛事继续进行,洛衣蝶作为擂主傲然的等候在台上。 台下一阵纷纷议论声中,巫罡派起身宣战。 据说,这巫罡派是以玄术道法闻名武林。门主野老道长是湘山阴卜道人的徒弟,他十岁拜于湘山阴卜道人门下。 闻说,这阴卜道人有着通天测地,未卜先知的本领!他还有一手绝功“弹子十八卦”。 乾三连移北斗,坤六断变万象。 离中虚破苍穹,坎中满巅山峦。 子子生玄卦,招招皆催命! 这野老虽已年逾六十,但却是鹤发童颜,因早年痴迷丹药,导致其双目失眠。自双目失眠后,他的耳鼻异常敏锐,十里音入耳,百丈味鼻清!其一共收了十名弟子,其中最得他意的是女弟子阎灵玉。 此女不但冰雪聪明,且生得雪肌脂肤,眉墨如黛,鬓发飘香。衣着素布身姿俏,柳丝花影似白莲,清丽洁净不染尘世!深得野老喜欢,并且将毕生绝学都传授给了她! 这次自然也是派她出战山月派的洛衣蝶。 阎灵玉施展轻功跃身高台。 两大武林新晋美人的对垒,惹得台下阵阵欢呼雀跃声! 第22章 武林盟主的宝座,只属于我洛道门! 洛衣蝶看向手执拂尘的阎灵玉,见她圣洁清丽中不失英气,不由得生起一股妒意。本以为自己才应是这些门徒女弟子中,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想被她一个道姑给抢了一半风头! 于是,走近阎灵玉,冷漠道:“仙姑一会不必对我手下留情!” 阎灵玉轻笑道:“那是自然!早闻蝶衣剑的厉害,今日特想讨教讨教!” 洛衣蝶冷傲的盯着阎灵玉:“待会,一定要将你打趴下!” 随着一阵密鼓声响起,两人迅速进入战斗。 洛衣蝶依旧使出的是蝶衣剑法,而阎灵玉刚才在台下观战时,已经记下了她的出剑招式,一一避开她刺来的剑。 洛衣蝶见阎灵玉竟然能轻易避开自己的险招,又惊又恼,遂使出蝶衣剑术中最厉害的“连环绝杀剑”! 此时,台下的周佳月和柳叶秋见此情形都大惊。这绝杀剑是蝶衣剑法中最厉害的招术,发剑速度快如闪电,威力似万剑穿心!如果武功不及者,必命丧当场! “看来衣蝶是想要这道姑的命!今日是武林大会,决不能让她任性胡来,伤人性命!”周佳月正要出手制止。 就此千钧一发之际,阎灵玉眼疾手快瞬间催动内力使出玄幻术,在两人中间幻制出了一道八卦屏障,洛衣蝶的剑被挡在屏障外。 只见她右张手,将道袍里的十八颗阴阳珠吸悬半空,一覆掌阴阳珠便直穿屏障,将洛衣蝶的剑一一击落,袖袍飞卷间阴阳珠被迅速收回。 洛衣蝶仍不死心,玉赤剑嗖的窜出,恼羞成怒的她,双手握剑朝着阎灵玉凶狠的挥刺着。 阎灵玉被她步步紧逼,只得使出拂尘招架。激斗中拂尘缠住洛衣蝶的玉赤剑,阎灵玉猛地一甩拂尘,将她的剑扯飞。 洛衣蝶正要飞身去夺剑,就被阎灵玉一个腾身抢先将玉赤剑拿在手中。 随后阎灵玉恭敬的将剑双手奉上,微笑道:“洛姑娘,得罪了!” 洛衣蝶见自己最厉害的剑法都被她所破,只好认输,灰冷的退下擂台。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赞叹声。 众人见此都震惊不已,想不到这巫罡派的武功如此惊绝! 野老道长及门下九个弟子,此时脸上都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而在台下观战的洛无尧看着自己宠爱的妹妹被道姑打败,心中愤懑,不等黑魔煞宣布休停,就飞身登台。 他一脸轻蔑的盯着阎灵玉,冷冷道:“仙姑武功了得,剑仙门大弟子洛无尧请教!” 话音一落,洛无尧就率先动起手来。 虽说这洛道门没有练成迷魂催命剑,但其手上握有半卷残笈,功法不正也足以打败众多武林人士。这洛无尧的武功自然也不凡! 阎灵玉见其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就知他一定是替自己的妹妹出气来了:“想不到在武林中声誉如此高的剑仙门,胸怀竟是这般狭隘!但如今他剑仙门的势力雄厚,武林无人能及!未免让巫罡派招致孤立,我还是忍一时之辱,败在其手!” 于是,在打斗数十回合后,阎灵玉就被洛无尧重击一掌跌落在地!但洛无尧仍不收手,在她刚要起身时就又是一脚狠狠将其踹倒! 如此反复数次,阎灵玉咬紧牙关,屈辱的忍受着洛无尧蛮横无理的羞辱。 巫罡派的弟子见师姐被重伤羞辱,都愤恨的怒视着洛无尧,急欲登台施救,被野老阻止。 洛无尧见她嘴角不断溢出血来方有所收敛,但还是在腿上暗施内力,重重一脚将阎灵玉踹飞台下! 几个道士见状,忙飞身接住阎灵玉。 阎灵玉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众门派见此都大惊失色,心想,这剑仙门的武功,已不是任何门派所能比的! 野老道长刚才一直听着两人在擂台上的举动,凭着敏锐的耳功,他听得很真切:“灵玉是故意怠战,步步礼让,但那洛道门的儿子却是招招狠毒,想要灵玉的命!” 爱徒重伤,此时野老心中无比愤恨,他的嘴角冷冷地抽动着,拳头上的青筋几欲炸出皮肉。 “小畜生!敢伤我徒儿,终有一日我定要你四肢不全!” 洛道门忙一副关切的上前询问阎灵玉的伤势,一边对着台上的洛无尧喝斥道:“无尧,你怎能对仙姑如此无礼!快下来,给灵玉仙姑赔礼道歉!” 洛无尧飞身下台,鄙夷的看着阎灵玉。极不情愿的作揖道:“多有得罪,请恕在下刚才无礼冒犯!” 野老此刻就想将洛无尧的双腿折断,迫于形势,他忍着气强颜轻笑道:“洛盟主不必如此,比武场上受点小伤在所难免!剑仙门武功天下第一,我巫罡派自愧不如!” “哈哈……野掌门过奖了!” 洛道门随即命人将阎灵玉带去客房养伤。 鬼老黑魔煞大声宣布道:“大家先暂停比赛,一个时辰候再进行!” 经过一一较量,现在就只剩下佛云寺未登台了。 而此时佛云寺的方丈净寂早已心如明镜:“如果不是巫罡派有意谦让,恐怕那洛无尧也未必能胜!应是迫于剑仙门的权威。” 佛云寺也是本着在武林中和平共处的宗旨,不与他人相争!释伊长老的死,已经让他们清楚的知道,越是在这个世上耀眼,就越易招人妒忌,很有可能会导致灭门之灾! 所以在来剑仙门时,佛云寺就已经决定,此次无论是门徒比武,还是门主比武,都必须屈于人后!这样,才能让佛云寺明哲保身。 一个时辰后,比赛再次开始。 洛无尧无比骄傲的站在擂台上,台下的剑仙门弟子都兴奋的呐喊助威着。 “剑仙门必胜!大师兄必胜!” 洛无尧瞥了瞥台下的佛云寺:“这是最后一战,当年敢与毒魔对抗,佛云寺的实力不容小觑!我一定要全力以赴,一举夺魁!” 鬼老黑魔煞激奋道:“诸位,接下来的比赛,是最关键的一场!谁能打败擂主,就是今天的魁主!如果没有人击败擂主,那剑仙门就是此次门徒比赛的最终获胜者!” 虽然这场比赛在众门派看来胜负已定,但大家还是想看看,这个五年前敢与毒魔较量功力的佛云寺究竟有多厉害! 各门派纷纷把目光投向佛云寺。 这时,武僧智空起身走上擂台,恭敬的向众人行了佛礼。 “阿弥陀佛,洛少主请!” “智空师父请!” 鼓声响起,两人立即进入决斗中。 从赛场上看,各门主都能看出智空是有意谦让,大家纷纷猜测:“或许,是受刚才巫罡派弟子被重伤的影响,因此才忌惮他剑仙门!” 一阵比试过后,智空被击败,洛无尧成了此次门徒比武的魁主。 台下的剑仙门弟子,都亢奋的欢呼雀跃起来。 三鬼老狂喜的走到洛无尧面前,握起他的手高举道:“此次门徒比武的魁首,是剑仙门弟子洛无尧!” 洛道门登上擂台,赞许的看着洛无尧,此刻倍感自豪:“不愧是我洛道门的儿子!” 他满心欢喜的向众门派宣布道:“接下来是决出二、三甲,二、三甲将在巫罡派、佛云寺、山月派、苍琅派四个门派中决出!” “本盟主再重申一次,点到为止,不可再将对方重伤!若再犯此规者,将取消其获奖资格!” 众门派闻言,心里暗暗替巫罡派鸣不平:“此时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分明就是袒护他的人!凭什么,他剑仙门就可以将人打成重伤!” 但众人再不满也只得默默屈服,放眼天下谁敢与之对抗,巫罡派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比赛再次开始。 因阎灵玉重伤,野老派出另一弟子言真上场。 经过轮番比试,最后不出所料,第二名是山月派的洛衣蝶! 而让众门派感到意外的是,第三名是巫罡派,而佛云寺这次只拿到了第四! 大家不由得纷纷猜测,或许,这佛云寺真没有传闻的那般厉害! 至此,门徒比武落下帷幕。 获胜门派各自庆贺起来…… 此刻洛道门心中无比的愉悦,一双儿女拿下前二甲,让他这个武林盟主赚足了面子! 他阔步登上擂台,激昂道:“经过这两日精彩的门徒比武,可以看出各派的实力都不俗!弟子们少年英豪,个个出类拔萃,我武林人才辈出,定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明日是门主比武,现在各派门主就请回客房为明日大赛好好准备。” 其实比与不比,结果都是显而易见。所谓的门主比武,不过是洛道门想试试他们的功力! 夜里,三鬼老来到洛道门的寝卧。 “盟主,今日少主可是在众门派面前立了大威,日后定能担当大任 ,光耀仙门!” 洛道门一脸欣然:“嗯,无尧确实不错!但锋芒太盛,还许稍加引导。要想主宰武林,除了技冠群雄,还要学会不动身手就能让人心甘情愿拜倒在自己脚下!” “盟主所言甚是!” “今日的门徒比武,很显然是有意谦让无尧,还不能断定他们的真正实力!明日门主比武,本盟主要第一个登场!如此,我便能一一试出各派的功力!” “凡对我剑仙门不利的,你三人在他们回程途中统统暗杀,杀人后营造门派相争的假象!” “是!盟主高明!” 洛道门脸上流露着森森笑意:“武林盟主的宝座,只属于我洛道门!” 第23章 原来,被奉为神的武林盟主也不过如此! 次日,门主大赛开始。 鬼老黑魔煞宣读完比武规则后,洛道门登上擂台,神情严肃道:“今日的擂台赛,本盟主决定第一个登场!接下来,各位门主就请各凭本事,我能否最终守擂成功,就要看看有没有哪位门主将我击败了!” 台下的剑仙门弟子顿时激奋的呐喊着:“师父必胜!师父天下无敌!” 因为毫无悬念,他们的师父必将成为魁主!就等着看众门主,是如何被他们的师父一一打趴下的! 这时鼓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洛道门在擂台上等了许久,也未见有门主敢登台挑战。 三鬼老见状心中暗嘲道:“一群鼠辈,量你们也不敢与盟主较量!” 洛道门见无人敢应战,轻笑道:“不过是切磋武艺,众门主不必如此拘谨!” 各派门主面面相觑,各怀心思,但仍是无人敢第一个上台。 “既然没有人敢与本盟主比试,那今日的比武也就无法进行!现在我要改变规则,由本盟主亲自指定应战人选,凡被点名邀请的门主,都必须上台应战!” 众门主闻言都暗暗心惊:“此次洛道门召开武林大会目的不纯,想必另有所图!” 洛道门扫视一周,严正道:“佛云寺净寂方丈,请上场!” 且说,佛云寺的释伊长老有三大关门弟子,悬冰、禅云、明极,三人得释伊长老真传,功力高深莫测!悬冰的玄冰掌、明极的摧山掌、禅云的禅虚杖,都乃释伊的三项绝学,被称为“禅法三佛杖”! 因释伊长老在世时,行事低调严谨、不争于世。所以,这三项少林绝学并不被世人所知晓!而这净寂方丈是禅云、悬冰、明极三位长老的大弟子,功承三人,武功自是十分厉害! 净寂注视着擂台上一派正气的洛道门,心中暗忖:“果然不出老衲所料,他是想借比武切磋之名,来试探各派现在的真正实力!” “他与前任门主吴仁吉的真诚坦荡,宽仁大义截然不同!此人表面看起来正气凛然、彬彬有礼,实则城府深沉、阴险无比!如果被他试出功力高强者,定会遭其暗中打压!” “而他首指于我,应是早对佛云寺有了疑心,看来这次佛云寺想要置身事外,恐怕是不可能了!” 于是,他从容不迫的登台上场。 “净寂方丈你是出家人,静若安澜,心如止水。他们思虑太多,此刻还有所拘谨,就由你我二人来打破僵局!” “阿弥陀佛,洛盟主请!” “方丈您先请!” “洛盟主,那老衲就得罪了!” 鼓声响起,二人都暗自将混元真气聚化成雄浑内力,在体内蓄势待发。 净寂将内力暗施于禅杖上,可见他的袈裟在无形内力下凌风扬起。 据说这禅虚杖的威力无穷,禅杖落地,毁山遁地!蛟龙覆海云雷势,捕风捉影虚无实! 洛道门紧盯他手中禅杖,那禅杖在内力的作用下咯吱作响,暗暗道:“敢与毒魔对抗的佛云寺,武功绝不会比其它门派差。今日,我一定要试出他们的真正实力!” 净寂挥武禅杖如蛟龙般穿袭洛道门周身。 洛道门闪身避开,内力从掌心发出,右掌猛推,瞬间将禅杖逼停!他明显感受到对方只使出五层功力。 “看来他这是故意隐藏功力,必须使出我的迷魂剑法逼他暴露真功!” 洛道门的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左腕翻转间速使出迷魂剑,迷光剑影,诱人心智。 在迷魂意念的侵袭下,净寂的神识涣散,内力不稳,感觉三魂七魄正脱离肉身飘荡起来。 洛道门见他中了自己的迷魂剑,此刻神志不清,遂猛地一推掌将他击飞数程。 净寂在半空中倒腾一阵,一个旋莲飞步重归擂台,紧攥禅杖安稳落地,可见他禅杖下坚固的石台瞬间炸出一条大裂缝。 台下顿时响起阵阵惊赞声。 此刻还有一分意识的净寂,感受到身体是被某种意念操控着!他立即在心中默念着清心经,极力想保持头脑清醒。可是在坚持了片刻后,他的神识还是被意念击溃! 陷入意境中的他,被无数妖魔缠身。他像中了魔一般,原本要扫向洛道门的禅虚杖中途撤返,凶狠的往自己胸口猛击,想要将妖魔打死,却将自己打成重伤倒在地上! 而在台下众人看来,都认为是净寂功力不及,被洛道门的内力所击倒。 佛云寺的弟子见方丈倒地大惊,心急如焚。另一边的剑仙门弟子欢呼雀跃,发出阵阵喝彩声! 洛道门假意上前搀扶,而此时的净寂把他看成了妖魔,在他靠近时使出玄冰掌,洛道门侧身急速避开。 据说这玄冰掌十分厉害,被击中的人,血脉即刻僵硬,全身如寒冰刺骨,动弹不得! 见洛道门逃离,净寂随即使出摧山掌紧追其后,双掌齐发,速疾如风,从后攻击。 洛道门一阵避闪后脚尖着地,转身接住他的摧山掌。二人此时都使出全部内力,两股力量相当,碰撞间顿时激起一片尘土,断檐残壁,飞沙走石,台下众人被劲风刺得睁不开眼睛,纷纷避闪袭来的飞物。 一阵殊死较量,此时二人都进退不得!可见两人的脸极度扭曲,青筋涨得发紫,双脚已深深陷入石台里。 僵持许久,洛道门见无法将他击败,再次对他使出迷魂剑。 深陷迷魂阵中的净寂,此刻已毫无意识,竟把自己当成了敌人,他将掌心反向对着自己就是一记重击,顿时血溅一地。 智空惊声大呼:“师父!” 他不顾比赛规则毅然飞身上台,正要伸手去扶,还未及触身就被净寂锁住脖子举过头顶,紧接着一掌击飞。 智空重伤坠身台下。 见此情形,众人惊愕不已:“智空是他的弟子,这净寂怎会下如此重手?” 洛道门讥讽的笑了笑,看净寂还欲自残,为不影响自己的名声,还是暂且放他一码!于是,在他天灵盖猛地一击。 净寂方从意境中清醒,他还未定神就被洛道门一掌击出。 净寂一连几个后翻,落下地来。 铜锣响起。 洛道门微笑着走上前:“净寂方丈,洛某刚才失礼了!” “阿弥陀佛,洛盟主武功登峰造极,老衲输得心服口服!” 黑魔煞傲然上台,高声宣布道:“此场比武,洛盟主胜出!下面休场半个时辰!” 洛道门与净寂交战后暗暗心惊,眼中露出一抹杀意:“佛云寺的武功果然厉害!若不是使出迷魂催命剑,单凭内力恐怕胜他不得!此人留之不得!” 这时,净寂回到门派中才知道自己刚才将智空打成了重伤,却全然不知! 他回想起与洛道门打斗时神识突然变得恍惚,心中惊骇道:“难道,我是中了他的迷魂剑!这洛道门的武功如此阴邪,他想对付哪个门派易如反掌!我的武功已经全部暴露了,看来在没有回到佛云寺之前,一定要对他提高警惕!” 短暂休场过后,新一轮比赛开始。 众门主见佛云寺惨败,此时内心都惶恐不安,生怕被他选中!唯有野老道长镇定安然的坐在台下。 洛道门看向野老,见他如此淡定,丝毫不畏缩,暗讽道:“一个瞎子也敢在本盟主面前立威,我倒要看看你能接得了我几招!” 随即宣布道:“下面,有请我们的野门主上台挑战!” 野老也正因爱徒受辱之事耿耿于怀:“虽知自己不可能打败他,但也要让他们知道,我巫罡派在武林中也不是好惹的!” 他冷哼一声,遂飞身上台。 “早闻巫罡派的玄卦阵术十分厉害,本盟主想见识见识。” 野老面容清冷道:“洛盟主过奖了!巫罡派不过是小门小道,比起剑仙门不值一提!” “哈哈……野门主过谦了!野门主请!” “洛盟主请!” 鼓声响起,二人火速进入决斗。 野老猛喝一声:“乾坤八卦、阴阳十子,天罗地网,阵成!” 只见整个擂台瞬间被八卦气阵包裹,两人在阵中激烈对决,此时的洛道门已被阴阳子团团包围。 “八门连诛!”野老双掌合十,欲将阴阳子射向洛道门。 洛道门感受到周身被强大的内力侵袭,蓄藏杀伤力的阴阳子正要击破自己的护元真功,忙催动真气将内力外扩,一招“移魂击魄”破了野老的乾坤阵,十子瞬间被粉碎! 洛道门旋身高空,转瞬一个俯冲左掌直击野老天门。 众人都为野老捏了一把汗。 野老虽然看不见,但耳功十分了得,他能瞬间辨清敌人的方位,只见他双掌过顶顺势相接。 洛道门以为他看不见,偷袭其上方定能将他击败。由于天门是命穴,因此出招时只用了两层功力。不料却被野老识破,还用了十层功力对接。洛道门发现时,为时已晚,整个身子被击飞数程落下地来! 此时台下响起雷霆般的惊呼声。 洛道门忙调息运气,又惊又恼:“他一个瞎子,不但能时刻定到我的方位,功力竟不在我之下!这次绝不能败在他手中!否则我这个武林盟主,就将轮为全天下的笑柄!” 遂使出迷魂剑:“万剑穿心!” 强大的剑气直逼野老。 野老火速出招:“斗转星移!” 洛道门见他成功避开,又是一招:“神针定海!” 野老感受到自己的阵法被压制,迅速变幻玄卦:“天罡法罩!” 洛道门见玄阵朝自己扑来,忙使出全身功力破阵:“开天辟地,破天剑!” 野老被强大的剑气击退一程,心中冷冷道:“任凭你武功再高,我也要与你一战到底!” 随即,猛出一招:“九星归位!”快速将被击破的玄阵修复。 洛道门见他再次布阵,暗嘲道:“你的玄卦术再厉害,都能被我所破!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使出多少招术!” 遂即怒喝一声:“移魂击魄!”迅猛将野老的阵法再次击破。 野老速调整阵术:“五行遮天!” 可见强大的气阵在洛道门头顶沉沉压下。 洛道门反掌连击:“翻云见日!”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巅峰对决,谁都不甘示弱! 众人都看得惊心动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半个时辰后,两人内力都有所损耗。 洛道门见他不断变幻玄卦阵,而自己只有半卷的迷魂剑法,心中开始焦虑起来:“他双目失明,看不到我的迷魂剑,因此不会被意念侵袭!再斗下去,定要败在他手里!” 此时,野老也察觉到他应对自己的玄卦阵越来越吃力,心中暗喜:“待我使出巫罡独门绝招,定将你打趴在地!” 于是,催动混元道功,猛喝一声:“幽门借道,冥兵出阵!” 洛道门顿时被这千军万马的强大气阵逼得连连后退。 野老趁机向他射出阴阳子。 洛道门多处穴门被命中,吃痛的倒下身。 见师父倒下,剑仙门弟子惊恐失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洛道门此时羞愤不已,暗骂道:“死瞎子!你竟敢伤我!” 他恨恨的咬紧牙关,将地上的阴阳子吸起朝四面八方射去,与此同时使出绝命神剑:“万剑归一!” 阴阳子迅猛以野老为靶心射去。 就在阴阳子即将射近时,野老立即制幻阵法:“巫罡十咒,定魂大法!” 只见阴阳子都被定悬在半空中。 洛道门见比阵法不行,只得硬打,两人再次拳脚相交。 打斗一阵,野老明显感受到这洛道门的功力,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厉害!若再战下去,他定成自己的手下败将! 心中冷讥道:“原来,被奉为神的武林盟主也不过如此!” “但此刻在鹤童山,他人多势众,为了门下弟子的安危,暂且让他得胜!今日就当让你好好清醒清醒,我巫罡派并不是好欺负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打斗中故意将功力减弱。 洛道门趁机将他猛地一掌推下擂台。 他无比震惊的看向野老:“他的八卦阵如此玄乎,我也是险中得胜!此人日后定成我心腹大患,决不能让他活着回去!” 野老心中暗讽道:“早晚,我要让你这个武林盟主向我磕头求饶!” 第24章 放肆!主上的名字,也是你配听的! 至此,余下的门派都不值一提!刚上场没几招都被洛道门打趴下,最终结果自然是他守擂成功。 鬼老黑魔煞无比傲然的登台道:“下面我宣布!今日门主比武魁首是我们的不倒神,洛盟主!洛盟主武功盖世,打败天下无敌手!可喜可贺!” 台下剑仙门和山月派都欢呼沸腾起来。 其它门派表面恭贺,实则内心不平,但也都无可奈何:“他剑仙门就是仗势欺人!这次大会明显就是给众门主一个下马威,日后只能乖乖听命于他!” 一旁的野老满脸的不屑:“他也不过如此!” 看着一众门主都成自己手下败将,洛道门心中无比畅快,他满心欢喜道:“本盟主宣布,此次武林大会圆满结束!” “连日来,各门派表现出色!每场比武都惊心动魄,精彩绝伦!大家都辛苦了!洛某在此,多谢各位对这次大会的全力支持!” 待台下安静下来,黑魔煞接语道:“下面,公布获奖得主及颁发奖金!” “此次门徒比武前三甲得主依次是,剑仙门洛无尧、山月派洛衣蝶、巫罡派言真。” “门主比武前三甲得主是,剑仙门洛盟主、巫罡派的野门主、佛云寺的净寂方丈。” 此时,剑仙门的门徒已陆续将一箱箱金光灿灿的黄金搬上擂台。 众人都不禁惊叹这剑仙门的雄厚财力。 “接下来,有请获奖门主及门徒上台领奖!” 正这时,一阵狂风朝剑仙门袭卷而来,飞禽走兽惊恐得四处逃窜,枝杆瓦梁啪啪断折和着尘土如羽翼般被卷入高空。可见整座鹤童山都在颤动,这剑仙门随时都有可能塌下! 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使得在场所有人都惊慌失措起来。前所未见的强大内力,迫使一些内力浅薄的门徒一同被卷入空中。 洛道门暗暗心惊,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袭击整个剑仙门:“这内力远超我千百倍,如此强大的内力,从所未见!会是谁?” 于是,大喝道:“何方高人?既驾临我仙剑门,何不现身一见!” “哈……哈哈!敢见本座!不错,不枉本尊万里而来!” 这声音像是从百里开外带着闪电般的穿透力,震彻整座鹤童山! 众人忙运功护住双耳。 声毕,便见一身着墨蓝紫蛟袍,身型高伟,容貌绝至俊美的高贵霸气男子,立于山门一棵千年参天古树顶梢,身侧还站着两魁梧壮硕的铁青玄衣男子。 众人瞬间石化:“天下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一身奢华金贵透着不可一世的傲气!” 二使冷厉地瞥了一眼高台上的洛道门:“毒尊,属下去取他人头!” 墨岚啸抬手制止,他冷傲的勾了勾唇,袖袍微震,被卷入半空的盘旋之物悉数砸下,数座房屋倾刻倒塌! 各派门主忙飞身接住砸下的门徒。 众人惊恐不已,场上顿时骚乱起来。 墨岚啸傲蔑的扫视了一眼众门派,伸出他那白玉般的手掌,前后微张,一股无形的内力瞬间将镇在山门的万鼎炉连根拔起卷入空中。在他一个回推下万鼎炉再次被重重压下,朝着洛道门飞速袭去。 洛道门见万鼎炉袭来大惊:“此人来者不善,他竟能轻易挥动这万斤重的鼎炉,绝非常人!难道,此人就是一直未露面的魔音派和华青派门人!” 忙腾空闪躲,可是那凶猛飞旋的万鼎炉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对他穷追不舍! 洛道门见避之不过,只得使出全身功力招架。掌炉相交一声霹雳炸响,洛道门内力悬殊,顿时被击溃数丈!脚跟已将坚实的地面划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眼看便要招架不住。 三鬼老见势不妙,忙上前助力,但四人功力还是不能将万鼎炉截停! 众门派都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纷纷逃避开来。 不远处的净寂和野老也都暗暗心惊:“此人功力都远胜在场所有人,而看那人像是针对剑仙门来的!” 野老心中冷笑道:“洛道门,看你剑仙门还能神傲多久!重伤我徒儿之仇,就算我不出手,也会有人替我收拾你!” 净寂也对洛道门使阴术之事心有怨恼:“现在智空都还内伤未愈,未免节外生枝,今日断然不会出手相助!” 见众门派无人上前搭救,周佳月和洛无尧兄妹心急如焚。不顾危险,飞身前去营救洛道门。 山月派掌门柳叶秋见师姐前赴助力,也只好硬着头皮飞身上阵。 几人合力一起将内力渡给洛道门,在强大的内力促使下,方将万鼎炉逼停。 而此时几人内力透支过度,心脉受损,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众门派早已被吓得面色惨白,魂飞魄散! 墨岚啸畅笑一阵:“不错,能接住本座一层功力!” 洛道门望着古树顶梢的墨岚啸,惊骇道:“敢问高人尊姓大名?我剑仙门向来以仁德待人,不知是因何得罪了高人,还望您高抬贵手,多多海函!” 墨岚啸俊眸闪动,浓密修长的睫毛微微翘起,他傲藐地扯动了一下唇角。 鲍苍舟怒喝道:“放肆!主上的名字,也是你配听的!” “汝等鼠辈,见了主上还不下跪!” 闻言,众门派纷纷颤身跪地。 洛道门见众门派下跪,心中恼怒:“一群贪生怕死之徒!危机时刻不但袖手旁观,现在竟还当着本盟主的面给敌人下跪!早知他们是这般见风使舵,刚才比武时就该狠狠收拾他们!” “此人武功高深莫测,只能先忍气吞声,伺机应变!” 申屠海见他还杵着不跪,怒喝道:“找死!” 正欲动手,墨岚啸摆了摆手,示意先别动手。 随即一个瞬移出现在擂台上,他挑了挑魅眼,摩挲着那尖锐透亮的长甲,冷厉的瞟了一眼台下的洛道门,悠悠道:“你就是武林盟主!” 洛道门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住,声音不由自主的发颤道:“正……正是在下。” “听说你在此举办武林大会?” “是,不知高人驾临,洛某有失远迎,还请高人见谅!” 这时,二使也飞身来到擂台前。 当净寂看清两人的面孔时,脸色顿时剧变,手中的禅杖颤抖起来:“这二人是毒魔的心腹!当年释伊祖师与墨岚啸对抗时,自己在后院看得很真切!但这俊美男子却不是墨岚啸,而他的功力比起毒魔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今日武林必将有一场杀戮!” “正好,本座也想参加!” “高人,武林大会已经结束了。” “噢,这么说,已经有结果了!” 墨岚啸戏谑的看着洛道门:“此次的魁主是谁?” 洛道门强作镇定回道:“是在下险中求胜。” “哈哈……” 墨岚啸狂笑一阵,眼神阴鸷得可怕:“这么说,全天下都是一群废物!” 言语间,张手将万鼎炉上的千斤铜剑吸起,一覆手剑便插立在洛道门的脚尖前。 洛道门惊骇的看着墨岚啸。 “不必惊慌!听说,你剑仙门的迷魂催命剑天下第一,本座很想见识见识!” 墨岚啸朝鲍苍舟使了使眼色。 鲍苍舟轻蔑的瞥了瞥洛道门,冷冷道:“看是你的迷魂催命剑厉害,还是我的玄冥剑法厉害!” 语毕,鲍苍舟掌心运功,利剑脱鞘而出落入他手中。这剑是飞天玄石所铸,寒光四射、坚硬无比,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洛道门刚对抗完万鼎炉,内力大损。但当着众武林人士的面,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周佳月见他欲迎战,惊骇道:“夫君,你现在还受着伤,不要再打了,我们认输吧!” 洛道门恼怒道:“我堂堂武林盟主,怎能不战而降!” 说着,他不顾内伤,再次运功,将面前的千斤铜剑猛地拔起。 两人立即进入战斗。 可见一道道寒光剑影,在半空中如电掣般交错重叠,铁与铜的激烈碰撞,顿时火花四溅,尖锐刺耳声源源不绝!凌厉的剑气向四处漫袭,众人越退越远。 二人的招式瞬息万变,两道身影在半空中激烈追逐,所到之处惊峦倒地,摧山折木,如过马残兵! 打斗一阵后,洛道门内力不足,加之所习的迷魂催命剑不正,招式有限,很快败下阵来。 倒身在地的洛道门心有不甘,狠狠的怒视着鲍苍舟,使出迷魂意念剑想将他催魂入境,再攻其要害! 在迷魂阵术使然下,鲍苍舟顿时跟失了魂一般,心神渐渐迷糊起来,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一种意念幻术! “很久以前,就听师父说过这种武功,但剑仙门会这种武功的人早已不在人世!这人是如何习得的?不过自己有办法破了他的迷魂剑!” 赫司寇叛逆被诛杀后,二使从他的寝殿中搜出一本破剑秘笈。这秘笈记栽了上千种破剑阵术,当时与他打斗时,二使的玄冥剑法也是被其轻易破解! “眼下趁自己还有意识,要尽快破了他的迷魂阵!” 于是,急速收了剑,气沉丹田,使出真元护魂大法将洛道门的意念剑逼出。 鲍苍舟怒啸道:“小贼,你竟敢对本岛使下阴术!找死!” 遂一招“天神地煞斩剑术”,瞬间将洛道门的迷魂意念剑化为乌有! 洛道门被剑气反杀,重伤倒在血泊中,再无反抗之力。 此时,众人如死尸般僵在地上,惶恐的望着墨岚啸,不知他下一个又将会对付谁? 鲍苍舟冷视着倒在血泊中的洛道门,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顿时一阵脆响,肋骨根根断折。 洛道门痛得惨叫连连,颤声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洛道门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 鲍苍舟冷讥道:“我道是多厉害的人物!如此不堪一击,也配做武林盟主!” “只要你跪在我面前,叫我一声盟主,便饶你不死!” 此时,身骨断折的洛道门哪里还能起身,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周佳月和洛无尧兄妹冲上来,跪在鲍苍舟脚下哭求道:“盟主,求您放了我夫君,我仙剑门五千门徒愿奉您为主!” “求求盟主,不要杀我爹!” …… 鲍苍舟冷声长笑,一个流步回到墨岚啸身边。 申屠海四下扫视了一周,见众人惶恐的远远躲藏着,厉喝道:“尔等鼠辈都上前来跪见主上!” 众人被他一声厉喝,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更有甚者当场失禁!一个个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 第25章 真是水做的美人,柔弱不可一触! 另一边的仙岚阁。 且说,余玄殷自从戴上骨串后,每天夜里都会梦见师父凄惨的出现在他眼前。梦里师父不停的朝他惊呼大喊,让他赶快逃离! 每次从梦魇中惊醒,余玄殷都被吓出一身冷汗。如果说这只是个梦,为何他会反复做着相同的梦?难道真是师父在天有灵,托梦告知他留在这里会有危险! 玄余殷起身走到窗台边,透过窗纱,淡淡的月光下,依稀能看到不远处的剑侍正来回的巡视着。 此刻,他突然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逃离这里! “先前听管事说,阁主会离开仙岚阁一段时日,趁他还未回来之前,我得赶紧想办法离开!即便他回来后发现我逃了,应该也不会去在意一个微不足道的哑巴的!” “我留在这里终究只是他的奴隶,若哪天不小心触怒了他,我也会跟蜈蚣山寨的人一样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原本,余玄殷打算余生都待在这里做奴隶,但现在他又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因为他的凤凰回来了,只有跟它们在一起,他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快乐! 翌日,他把要逃离仙岚阁的事告诉了凤凰。 凤凰们也都非常高兴,围着他欢快的飞舞着。因为从今以后,它们又能过回在凤栖林的快乐时日了。 一连几日,他一边悉心照顾凤凰,一边悄悄寻找着出逃之路。可仙岚阁的剑侍随处可见,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发现。想要逃出去,根本毫无希望! 凤凰们见余玄殷神情忧郁,都默默的围到他身边,将头亲昵的埋进他怀里。 余玄殷抚摸着它们的翎羽,轻叹了口气:“我该怎么办?要如何才能逃出去?” “这温池禁地是唯一没人敢进来的地方,如果能从这里逃出去那该有多好!可这里三面悬崖,根本无路可逃!” “难道我就只能困死在这里了吗?”想到这,他又难过的流下泪来。 凤凰们看懂了他的心思,领头的那只张开翅膀,绕着山崖盘旋了一圈,突然兴奋的落回到余玄殷身边。 凤凰用利喙扯了一下他的衣袍,接着来到温池所倚的山根下,又朝山根往上飞了一程高度后,朝余玄殷点了点头,示意他从这里可以逃出去。 余玄殷看明白凤凰的意思,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这座大山:“一旁就是悬崖,从这里爬上去肯定会掉下去的!更何况我还怯高,光是看着都让人不寒而颤,凤凰不会以为我也会飞吧!” 余玄殷胆怯的摇了摇头,比着手语道:“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可凤凰仍不放弃,来回在石山上上蹿下跳,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余玄殷见凤凰执意不肯下来,只好比划道:“好吧,如果两天内我再想不到别的可靠方法,就听你们的。” 凤凰们默默的点头。 夜里,余玄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阁主出门也有一段时间了,如果再想不出办法,等他回来我就更难逃走了!” 次日,用过早膳后,余玄殷惴惴不安的走到管事阁。 女姬见余玄殷前来,忙恭敬的将他领进阁。 绣妖看他一副忧郁的神情,交叠的双手无处安放。于是,温声道:“从岚,你是不是有心事?” 余玄殷羞怯的看了一眼绣妖,随即又垂下头去。 见此,绣妖心生疑惑,起身走上前去,柔声道:“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你不要害怕,有本管事替你做主!” 余玄殷忙摇了摇头,紧张的将事先写好的字卷递给绣妖。 绣妖展开一看,舒了一口气,唇角扬了扬:“原来,他是想问毒尊什么时候回来,还以为又被谁欺负了。” 于是,笑了笑道:“你这是想念阁主了?” 余玄殷闻言,白皙的脸上瞬时羞得通红,连忙摇头。 绣妖见他娇羞的模样可爱之极:“真是只纯得可爱的兔子,惹人疼爱!还是别打趣他了。” 于是,正了正色道:“阁主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你要是想念阁主,就对着胸前的魔音螺往里吹气,阁主便能感应到的。” 余玄殷闻言,心里顿时惊慌起来:“他快要回来了!怎么办?” 绣妖见他一脸惊慌,心道:“莫不是刚才的话又吓到他了?” 她既无奈又好笑:“真是水做的美人,柔弱不可一触!” “本管事刚才的意思是,这魔音螺是阁主的贴身之物,自然螺里也有阁主的气息!你好好待在仙岚阁,养好身体等阁主回来。” 见他还是失魂落魄的站着,询问道:“从岚,你可还有什么别的需求?尽管跟我说,本管事会给你办妥。” 余玄殷回过神连忙摇头,比划着要离开。 “好,你去吧。有任何不解之事,都可以来问我。” 余玄殷鞠躬道谢后,便匆匆出了阁。 他焦虑的看向仙岚阁的大门:“就一门之隔,我就能出去了!” 他鼓起勇气,试着看能不能出去。于是,低头径直朝大门走了过去。 看守的剑侍见余玄殷欲跨出门去,忙架起剑阻止:“从岚公子,你不能出去。” 余玄殷被吓了一个机灵,身子不由自主退了回来:“看来,我是不可能逃出去了!” 他沮丧的回到温池,凤凰们立刻围了上来。看着它们期待的眼神,余玄殷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那领头的凤凰又开始将他领到温池旁的山根下,一步步朝着突出的岩石往上飞去。 余玄殷疑惑的比划道:“从这里真能逃出去吗?” 凤凰连连点头。 “看来也只能试一试了,不然等阁主回来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他跟凤凰们约定好明日午膳后一起逃离。 晚上,余玄殷辗转难眠,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了,心中很是想念那几个婢女妹妹。 “她们是真心把我当朋友的,如果能跟她们当面告个别,那该有多好!可我这是出逃,万一被抓回来,她们也会被牵连。还是不要见的好,真心希望她们都能好好留在仙岚阁。” 他呆呆的看着手里的七彩魔音螺,此刻心情无比复杂。回想自己在这仙岚阁为奴,每天锦衣玉食,没吃半点苦,顿时心生愧疚。 “师父以前常教导我,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阁主对我的好,我此生都会铭记在心。他的恩德,这辈子是无以回报了!” “来生吧,若有来生再做他的奴隶,我绝无怨言。” 次日,午膳时他跟往常一样,将果品都装进宽阔的袖袍里。 虽然,服侍他膳食的女姬都对他的食量心生疑惑,但自从上次绣妖当众处死艳姬的两名侍婢后,便再无人敢多舌! 回到暖房,余玄殷将魔音螺和手串一一取下,放在金丝枕上。 看着取下的饰物,余玄殷心中还是有些不舍:“这些都是不属于我的东西,就算自己不走,迟早也会被收回去的。上次他出门一趟,带回的艳姬姑娘一样拥有这些。也许,这次他会带回更如意的女子……” “物归原主吧,希望此生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他跪下身朝着饰物磕了几下头,便决然的出了暖房。 余玄殷来到温池,对身旁的两名岛徒比划道:“你们把衣物给我吧,一会沐浴完后,我自己会回去的。” 岛徒都知余玄殷害羞,以往也都是如此,也就没有多想,把衣物交给他后便退下了。 余玄殷喂饱凤凰后,便开始了出逃之路。看着眼前的山崖,他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 好一阵,余玄殷定下神来,跟凤凰们比划道:“我们必须在晚膳前逃出去,若是我不小心摔下悬崖,命丧于此,你们也不要难过,去找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好好生活。” “此生能与你们相遇相知,是我几世才修来的福气……” 人鸟紧紧依偎,余玄殷热泪夺眶,即将迎来的可能是新生,亦或是永别! 良久,他不舍的站起身:“就赌这一次吧!如果输了,那也是我命数已至,无怨他人。” 领头的凤凰在前边引路,余玄殷顺着凤凰的脚步小心翼翼往上爬。没上几个台阶,就听着脚下传来阵阵碎石滚落声,他的双腿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额上的冷汗大颗大颗滑落。 凤凰们看出余玄殷的恐惧,都聚到他身旁,用巨大的翅膀撑在他的脚下。 余玄殷狠狠的咬了咬唇:“我不能退缩,成功就在此一举,我不能让凤凰们失望!” 于是他壮大胆子,不停的在心里默念:“不许害怕……” 他缓缓移动脚步,跟着凤凰一步步往大山另一侧绕去。 走到一半时,突然脚下的岩石松动滚落,余玄殷一只脚踩空,整个人悬在崖壁上。他惊恐的望着脚下的深崖,头一阵晕旋,手里紧拽的灌木已折成了弓形,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凤凰们见状,慌忙将身体叠成云伞垫在他的脚下,奋力的将他往上托。在凤凰的全力救助下,余玄殷终于重新够到落脚的地方。 经过一段艰险的攀爬之路,他成功绕到山的后侧。这里没有了刚才的险峻,岩石成阶梯状弯成月牙形延伸至城郊外。 余玄殷大喜:“原来,这座大山的背面就是通往城外的出口。” 凤凰们也都兴奋的叫起来。 余玄殷忙嘘声示意凤凰不能出声:“被发现就走不了了!” 凤凰们乖顺的点头,带着余玄殷欢快的逃去。 很快晚膳时间到了,女姬按时来暖房接余玄殷。 几人站在门外轻唤道:“从岚公子,晚膳到了。” 见暖房里许久没有动静,婢女们担心他出了状况,于是推开房门。 屋里空空无人,只见他的随身饰物魔音螺和手串被整齐的放在金丝枕上。 女姬们慌忙的四处寻找,仍未发现余玄殷的踪影,便匆匆往管事阁奔去。 绣妖见女姬惶恐来报,严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女姬颤声禀报道:“启禀殿主,从岚公子……不见了!” 绣妖闻言,猛地从座上惊起:“可有四处查找?” “禀殿主,除了禁地,都寻遍了,没有见到公子!公子的魔音螺和手串放在枕上。” 绣妖闻言顿时慌促起来,立即命来剑侍,一起去了禁地。 为了防止出现跟上次一样的状况,绣妖还是在外唤了几声,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遂即带人进了温池。可在里面仔细查找了一周,也没有见到余玄殷的半点影子。 绣妖心中疑惑:“他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从这里出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被人暗中劫走!如果人在我的手里弄丢,自己该如何向毒尊交待!” 随即命令道:“传令下去,所有人等立刻赴前庭候命!” 剑侍忙应命退去。 很快人都齐集前庭。 艳姬见绣妖面色凌厉的扫视着众人,顿时心惊起来:“上次也是这样,她当着我的面,亲手捏死了我的两名婢女。” 那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要想活命,在这仙岚阁就要事事谨慎。那近侍的身份地位,是她遥不可及的!从那以后她连门都不敢迈,生怕再遇到那近侍。 “看今天这场面,难道这次又是谁惹到了那近侍?” 绣妖厉喝道:“凡在三天内见过从岚公子的,统统给我站出来!” 众人闻言都惶恐不安起来。 几个平日里服侍余玄殷用膳的女姬和见过余玄殷的剑侍纷纷走出队列。 绣妖冷厉道:“其他人都散了,你们跟我去偏阁!” 一行人到了管事阁,婢女和剑侍忙惊恐的跪身。 “本殿主问的每一句话,你们都要如实回答!若有隐瞒,你们该知道后果!” 众人忙惊恐的应声。 “这几天,你们可有发现公子有何异样?” 女姬们面面相觑,颤声道:“启禀殿主,奴婢最近发现公子的食量惊人!每次在收拾食盘时,果盘点心都是空的,奴婢也不敢妄加揣测。” 两名剑侍也禀报道:“殿主,昨日公子曾想出仙岚阁,被属下当即劝阻。” 绣妖闻言大怒:“没用的废物!发现端倪,为何不报!” 第26章 毒尊面前,胆敢大放厥词!找死! 一众人顿时被吓得面色惨白,颤抖着拼命磕头求饶。 “现在人不见了,你们叫我如何跟毒尊交待!” “殿主饶命!” “殿主饶命……” 好一阵,绣妖才压制住怒火冷静下来:“此刻再罚他们还有何用?还是先找人要紧!这段时间从岚确实有异样,那日在温池时见他神色慌张,当时自己就起过疑心,因剑侍没有查到什么,也就没有在意。” “记得毒尊中途折返,也是因为听到从岚哭泣。而且昨日他还来询问毒尊的归期,加之岛徒刚才的说词,这种种迹象表明,他早就有逃离的打算!” “此前,他就有过要离开仙岚阁的念想,都怪自己太疏忽大意了!可这仙岚阁随处都有岛徒巡视,他不会武功,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难道,从岚是被人在暗中威胁了!这仙岚阁戒备森严,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将人劫走!” “看来,劫走他的人,定不是寻常之辈!禁地是唯一没有人看守的地方,或许,能从那里找到些线索!” 思忖一阵,绣妖怒喝道:“都给我起来!传本殿主命令!所有岛徒即刻出动,务必在毒尊回来之前将人给我找到!否则,不但你们小命难保,本殿主也难逃罪责!” “是!” 随即,绣妖带着剑侍进入后山温池。 她巡视着四周:“只有这里没有设防,从岚从这里被劫走的可能性最大!但能从这里将人带走,看来此贼人的本领不小!” 于是,对身旁的剑侍命令道:“你们几个下到崖底寻找可疑线索!” “是!” 绣妖走近温池,见池中飘着几根漂亮的羽毛,心想,这后山有鸟在这栖息也属平常。 她抬头朝山上巡视一阵,见半山腰处有一小段丝锦挂在枝杆上飞舞着,遂即飞腾几步跃上山腰。 绣妖取下丝锦,心惊道:“这是从岚衣服上撕下来的!此处险峻,他根本不可能上到这里,定是被贼人从这里劫走!他长得如此娇艳,若是落入贼人手里,那……” 她不敢再往下想:“必须尽快将人找到,绝不能让他有事!否则,毒尊不会轻饶了我!” 遂蹬着崖壁跃上山顶。 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这座山的后侧竟是连着城郊的通道! 绣妖此刻又惊又恼:“看来,此贼人就是从这里悄无声息将人劫走的!待我擒获,定将他碎尸万段!” 随即纵身下到温池。 剑侍上前禀报道:“殿主,崖下未发现可疑线索!” 绣妖愤怒道:“贼人已从后山逃走,火速命人从后山道搜寻!” “是!” 绣妖一声令下,众岛徒火速施展轻功朝山后追去。 话说,余玄殷仓皇逃出城后,他不敢走官道,而是朝着密林最深处逃去。逃了两个时辰,他已经全身虚软,没有了一丝力气。 想到自己出逃的事,很快就会被发现,心里恐惧起来。以防有人追来,他还是先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 眼看夜幕渐渐降临,绣妖越发焦虑:“这无疑会给搜寻增加难度,但时间过去越久,从岚就越危险!无论如何,今晚也要将人找到!” 凤凰凭着敏锐的听觉,觉察到有人正朝着它们逼近,忙示意余玄殷躲起来。 余玄殷的心狂跳不止,恐惧袭上身来,他慌忙藏进一个仅能容下一个人的石峡内,紧紧屏住呼吸。 很快绣妖便带着岛徒追来。 凤凰见一大群人从林顶飞奔而来,忙分散开来,其中两只蹲在余玄殷的藏身之处,用翎羽遮住他裸露的衣物。 剑侍见是两只准备夜栖的艳鸟没多疑,继续往前方追去。 过了许久,月已高升,凤凰见无人再来,这才敢起身。石峡里的余玄殷早已被惊出一身冷汗,在凤凰们的再三点头下,他才怯怯的从里面爬出来。 余玄殷不敢停留,拖着虚软的身子,借着月光往更偏僻的山林走去。一路上有凤凰的通风报信,他成功避开了岛徒的轮番搜查。 在搜寻了几天后,绣妖依仍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此时,她已经陷入了绝望! “从岚怕是已经凶多吉少,看来自己这次罪责难逃!眼下也只有毒尊亲自出手,才能将人找到!算算时日,毒尊应该快归来了。若再不将此事禀报,后果将无法估量!”思虑再三,绣妖还是决定将事情上报。 于是,她拿出余玄殷的那枚魔音螺,对着螺口传音:“毒尊,从岚被贼人劫走了!” 遂掌心发力,将音波推入螺孔中。为引起墨岚啸的注意,她不停的往魔音螺里输送音波。 而另一边的鹤童山上,一众门派正欲给墨岚啸下跪。 正这时,天空中响起一阵戏笑声。 “哈哈……” “真好玩!” 众人寻声望去,便见一高大健硕男子从北巅峰顶直跃而下,转瞬便立在人群前。 众人惊诧的看向眼前的男子,此人身着黑裘袍,肤色也黝黑发亮,但五官却格外俊朗,正一脸戏笑的观望着场上的人。 只见他表情浮夸的来到洛道门身边,故作沉重的叹了叹气:“啧啧,惨!真是惨不忍睹啊!” 此黝黑男子便是华青派的创派人,华展离。现年二十,其武功高深莫测,行影如风,来去无踪,眉嘴边时常挂着一抹顽乐之气! 且说这华展离的先祖易筋散人,在三百年前开创了一套独门绝功《诛筋大法》。其中“移筋指”是顶层功法,隔空指穴,移筋挫骨,随心所欲。 易筋散人虽武功出神入化,但并没有立派,是位隐世高人。而这套功法只传嫡脉,巧合的是这华家也一直是一脉单承。每位传人会在临终之时,一并将内力全部渡给新传承人。 直到功法传到华展离这一代,他在华青山经过十年的锤炼,终于在半年前将内功心法与诛筋大法融会贯通。 华展离练就绝功后,终日无所事事,生性玩酷的他渐感生活索然无趣。青山无人,寂寞难耐,没过多久便离开了华青山。 离开华青山的华展离,开始在江湖四处游荡。无论走到哪,只要遇到武林门派就会去寻乐一番!被他骚扰的门派在震惊的同时也都感到好奇,因他从不伤人,只会将人戏弄一番就走了。临走时都会留下一句话,华青派到此一游!之后便无影无踪了。 迄今为止,还没人知其长的是什么模样! 前不久,他听说洛道门要在鹤童山举行武林大会,便也想来凑凑热闹。 刚刚的一幕,正好被在北巅山顶的华展离尽收眼底。他在震惊的同时难掩心中的狂喜,想不到这世上还真有能与他匹敌的人! 华展离朝着墨岚啸抛了抛媚眼,戏言道:“这位大美人,本大爷来讨教几招!” 台下众人闻言都惊愕不已:“想台上的人武功已是登峰造极,他又有多大本事,竟敢公然挑衅!” 此时,墨岚啸见是个黑得跟炭似的家伙,竟敢对自己出言无状,顿时怒火升腾! 他傲蔑地扫视着台下一脸轻狂的华展离。 身侧的申屠海和鲍苍舟已经飞身出掌击向华展离,口中怒啸道:“放肆!不知死活的东西!毒尊面前胆敢大放厥词!找死!” 华展离不屑地冷了冷眼道:“虚张声势!孙子,过来给你爷爷磕个响头!” 只见他两指微曲轻弹,两股无形的力道直击二人掌心。 二人顿感掌心瞬间被锁住,刚发出的内力被反窜体内,直攻身体各道命穴。二使猛惊,却已是无法动弹,身体不由自主僵住,硬生生从半空坠落! 墨岚啸眉梢微蹙,双臂如盘龙展出,两道回流如飓风般将二使稳稳接在掌中! “毒尊,属下的全身穴道已被锁住!” 墨岚啸两指在两人命门一按,各道命穴被悉数解开。 华展离玩味地盯着墨岚啸,戏笑道:“不错嘛,能轻易解开本大爷封的命穴,你还是第一个!要不哥哥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你看怎么样,大美人!” 二使正欲发作,墨岚啸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他朝华展离魅邪一笑,嘴角扬起一抹勾人的弧度:“这还是第一个公然敢在本座面前叫嚣的人,我倒要看看这个黑不溜秋的家伙究竟有多大能耐!” 场下众人听这二人要过招,顿时吓得魂都没了。 净寂心忖道:“台上的男子身份定不寻常!那两人既是毒魔的心腹,且又对他惟命是从,看来此人的手段不输墨岚啸!而这黝黑男子一出手便轻易将他的手下制服,可见也非等闲之辈!” “这两人要是打斗起来,剑仙门必将成为一片废墟!到时,不知会有多少门徒要命丧当场!本着慈悲为怀之心,我也不能无动于衷。” 于是,上前向二人行了佛礼:“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二位施主都是绝世高人,今日是武林大会,众派门徒都在场。他们功力浅薄,还望二位施主能给老衲一分薄面,放他们一条生路,老衲在此感激不尽!” 这华展离心性虽然顽酷,但也是个讲道义之人。他朝净寂点了点头道:“老头,你这分薄面我给了!” 转而又向墨岚啸抛了个媚眼:“大美人,老头都求你了,你就答应了吧!” 墨岚啸瞥了瞥净寂:“这秃驴倒与那些鼠辈不同,有几分胆识,看在你祖师释伊的份上,本座留你性命!” 于是,傲蔑的看向华展离,凌厉道:“好!只要你赢得了本座,本座就放过他们!你若赢不了我!本座不但要灭了他们,还要将你挫骨扬灰!” 说着,墨岚啸用内力摧折一根繁枝,那繁枝在他的手中瞬间由青翠变成焦木,既而化为灰烬! 众门派见此情景,都惊恐得浑身发颤:“此人也会毒功!他与毒魔墨岚啸倒底是何关系?这黝黑男子又是何身份?竟敢公然挑衅他!” 此时的华展离也是一惊:“他竟会毒功!” “曾听父亲说过毒魔岛的毒功骇人,可听说墨岚啸被剑仙门打败后,就在世上销声匿迹了!这人难道就是毒魔?可如果他就是墨岚啸,为何在场的人都不知其身份!看来此人不易对付,自己一定要当心,千万不能被他的毒功所伤!” 正当两人要决斗时,墨岚啸感受到怀里的魔音螺频繁的传来音波,他怔了怔:“从岚不可能往魔音螺传送音波,如此强的波率定是绣妖发出来的,难道是从岚出事了!” 忙取出魔音螺,使出吸音功,在听到绣妖的传音时,墨岚啸脸色剧变,惊怒不已:“什么人,竟敢把从岚劫走!” 墨岚啸冷厉的瞥了一眼华展离:“在离开之前,先解决了这个狂妄的家伙!” 遂催动内力,手腕翻转间一股强大内力直击华展离心门。 华展离见这快如闪电的强大内力杀来,根本不容他避闪,忙使出内功心法对接。顿时,地面如长蛇般向四处崩裂,一众门徒纷纷被震伤倒地,建物相继倒塌…… 激烈较量一阵后,华展离渐感不敌,被墨岚啸的内力逼得连连倒退,双腿不稳剧烈抖动着。 他惊骇的看着墨岚啸,却见他纹丝不动,只用单手,自己就已全然招架不住。 “我远不是他的对手!此人到底是谁?现在唯有封锁他的命穴,才能将他制住!”遂使出绝功,“诛筋大法”。 内力瞬间被化成一道道劲气,击向墨岚啸的周身穴门。 墨岚啸冷冷扯动唇角,袖袍猛地一振,强悍的功力从体内窜出,瞬间击溃华展离的诛筋大法。可见整个鹤童山被撼动,巨石源源不断的崩塌滚落,人群惊恐得四处逃窜…… 净寂惊骇道:“撼海神功!他是墨岚啸!普天之下,就只有他一人能有此功力!当年师祖与他决斗时,就是死在他的撼海神功下!” 众门主闻言惊颤不止:“他是墨岚啸!看来,今日大家都在劫难逃!” 华展离被强功震飞,在半空中倒腾好一阵才稳住身子,遂即几个跟头跃上北巅峰顶,忙运功调息将体内淤血逼出。 二使见华展离逃上峦巅,愤怒道:“毒尊,属下去取他狗命!” 墨岚啸冷冷地望着山巅上的华展离,傲蔑道:“此黑炭胆实过人,有些本事,暂且留他一命!” “从岚出事了,速回邬郡城!” “是,毒尊!” 第27章 你以为掉几滴眼泪,本座就会对你心软! 转瞬间,便不见了三人的影子。 华展离原以为墨岚啸会追上来,见几人突然急速撤离,心中怔惑道:“他不会使诈吧!” 于是,在山顶观望许久,确定没有异样后,这才从山顶上纵下身来。 看着此时的剑仙门已是一片狼藉,华展离心惊不已:“他的功力已非凡人所能及!刚才自己要不是跑得快,恐怕也要遭其毒手!” 他看向一众门派,见个个都惊恐如鼠的躲藏在暗处,随即大笑道:“都出来吧,人都走了!” 众人闻言好一阵才探出头,确定墨岚啸真的走了之后,才战战兢兢的走出来。 众门主纷纷走上前恭敬道:“多谢少侠刚才出手相救,我等感激不尽!” “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华展离闻言畅笑一阵,跳身到一旁的落石上盘膝坐下:“本大爷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是他们自己走的!” “欸,我问你们,刚才那人他到底是谁啊?这么厉害!” 众门主骇颜道:“他是毒魔墨岚啸!” 华展离疑惑道:“不是听说,当年毒魔被剑仙门给诛灭了吗?你们确定,此人就是墨岚啸!” “阿弥陀佛!此人确是墨岚啸,那两名手下就是他的心腹。老衲五年前亲眼见识过他的功力,普天之下拥有撼海神功和毒功的人唯有他一人!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容貌发生了变化!” 众门主闻言惊骇道:“毒魔现世,天下必将大乱!我等还是快走吧!” “少侠,告辞了!” 众门主纷纷领着门下弟子惊慌离去。 华展离思忖一阵,一个闪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本气派无比的剑仙门,转瞬间成了一片废墟! 肋骨尽断的洛道门,看着门下弟子死伤无数,愤恨的怒啸道:“墨岚啸!杀我弟子,毁我仙门!终有一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气急攻心,洛道门一口鲜血喷出,晕死过去。 且说,墨岚啸日夜兼程很快便回到了仙岚阁。 绣妖见他此时面容无比的阴厉,惊颤道:“属下看护不利,让贼人有机可乘!属下罪该万死,请毒尊降罪!” 墨岚啸强压住怒火,闭眸道:“把事情经过,给本尊详细说来!” 绣妖忙将余玄殷失踪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一群废物!” “都是属下失职,请毒尊责罚!” “滚回你的偏阁跪着,直到人找到为止!” “是毒尊!” “滚!” 绣妖忙惊慌退下。 “二使,带上几名岛徒随本座赴后山!” “是,毒尊!” 墨岚啸来到温池,一眼就看到池中的几根羽毛,脸色有所舒缓。他抬头望向半山腰,一棵被折弯的小树映入眼帘,一丝浅笑从他的俊脸掠过。 随即,一个瞬移到了山顶:“还真是大意了!能从这里逃出去,本事不小。看来,是本座低估了你!” 话说,余玄殷逃了十余天后,见再没人追来大松一口气。心想,这次总该逃出来了吧! 余玄殷瘫坐在地上,凤凰们从树上叼来野果放到他手里,此刻他感到无比的幸福! 看着脏破不堪的自己,他无奈的笑了笑:“只要能跟它们在一起,自己再苦再累也值了!” 疲倦过度的他,不一会便靠在凤凰身边沉沉睡去。这一睡,便睡了两天两夜。 期间,凤凰见他一直未醒,焦虑不安地在他耳旁不停悲呜,想要将他唤醒。可余玄殷却没有任何反应,凤凰以为他死了,都伤心的趴在他身上,一直不吃不喝的陪着他。 两天后,余玄殷终于从沉睡中醒了过来。他吃力的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趴在身上的凤凰。 凤凰们见他醒来,一个个兴奋的飞舞起来。 余玄殷脑袋晕沉,全身如刀割一般疼痛难忍。两天滴水未进,异常口干舌燥,他艰难起身,往不远处的溪涧走去。 凤凰也跟着他来到溪边,一起大口大口喝水。 突然凤凰嗅到一股致命的气息,极度惊恐的嘶叫起来,纷纷挤到余玄殷身边,险些将他挤进水沟里。 看着凤凰惊恐的神情,余玄殷顿时心慌起来:“难道是有人追来了!” 他慌忙起身,朝着四周观望一阵,并未见人追来。于是,安抚着将它们领到一棵大树下。 此刻,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了,感觉自己的身体正欲濒临溃散,便靠着树根坐下。 凤凰恐惧的挤到余玄殷的怀里,不停地发出嘶鸣声。 余玄殷被凤凰们的异常举动吓住了:“它们一定是觉察到了危险,可此处视线开阔,并未发现可疑之物。难道,是这深山密林有猛兽出没?” 想到这,他顿时脊背发怵。如果有大虫出现,他是逃不掉的! 这时,他看到不远处有一根枯枝,于是吃力的走了过去。 “万一真有猛兽,也可拿来壮壮胆。若能将其吓唬走,那就再好不过了!” 凤凰紧紧地跟在他身旁,不停地发出戾鸣声。 余玄殷蹲身拾起树干,刚转身便一头撞进一个高大的身躯里。他惊骇的抬起头,墨岚啸阴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顿时,木棍从手中惊落,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瑟颤抖着。由于过度惊恐,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墨岚啸疾速展出双臂,将人稳稳吸入怀中。 凤凰见余玄殷落入墨岚啸手里,惊慌的朝着他怒鸣,却不敢上前,因为它们嗅到他身上散发的迷毒。 墨岚啸冷冷瞥了一眼凤凰,五指微弹,凤凰迅速倒下。 “一并带走!” “是,毒尊!” 待余玄殷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 迷迷糊糊睁眼,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他猛然清醒。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暖房,身上都被换洗干净了。 此刻,他头疼欲裂:“凤凰!它们在哪里?” 余玄殷担忧凤凰们的安危,慌忙爬起身朝门外奔去。 守候在门外的女姬见他出门,忙上前劝阻道:“主上有命,公子您不能出去!” 余玄殷焦急的比划道:“我要见阁主,求求你们快放我出去!” 女姬哪敢抗命,无论他如何哀求,都无动于衷。 凤凰就是他的命,如果它们没了,他也活不下去的! 见女姬不肯放自己出去,余玄殷也顾不得其它,硬是闯了出去。 女姬见他硬闯也不好再阻拦,忙匆匆去主阁禀报。 余玄殷紧紧跟着女姬来到墨岚啸的主阁外。 女姬进阁惊慌禀报道:“启禀毒尊,从岚公子不听劝阻,执意要见您,此刻就在阁外。” 墨岚啸闭了闭眸,脸色有些阴沉,冷声道:“二使,将人带走!” 二使领命走出阁,见余玄殷满脸泪痕的跪在大门外,遂一手将他扛上肩头,快步往后院暖房走去。 余玄殷奋力挣扎,但都无济于事。很快,他又被关进了暖房里。 看守的人,立刻换成了两高大威猛的剑侍,他再也没有办法跨出房门半步。 余玄殷绝望的痛哭起来:“都是我害了凤凰,如果我不逃走,它们也不会有事!” “我再也不逃了!把凤凰还给我……” 忧思过度,余玄殷的神情开始恍惚。 剑侍见他不吃不喝痴呆的蜷缩在地上,连忙将情况禀报给了墨岚啸。 不久,剑侍便撤走了,门外也再没人看守。见房门被打开,余玄殷快步冲了出去。 他抱着一丝希望奔向管事阁:“在仙岚阁,管事一直对我照顾有加。这里除了阁主就她的地位最高了,或许,她可以告诉我凤凰的下落。” 管事阁的女姬见了余玄殷都一脸惊愕。 余玄殷忙比划道:“我要求见管事,求你们帮我传达。” 女姬看明白他的意思,面露难色道:“管事现在不便见您,从岚公子请回吧!” 余玄殷闻言急得跪下身去,他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避着他,如果连管事也不肯帮他,那他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女姬见劝不动他,只得将实情说出:“公子,不是管事不肯见您!你可知因你出逃一事,管事到现在还在里边罚跪!” 余玄殷听后,震惊的看着女姬。 “管事已经跪了几天几夜了!” “管事也因我被罚了?”听到一直以来对他百般照顾的管事也因他受罚,顿时,愧疚的泪水从狐眼中汹涌而出。 “都是因为我的私心,才连累了管事!”余玄殷无比自责的跪在地上,磕头赔罪。 女姬见他哭得伤心,劝慰道:“公子如果不想再让管事受罚,还是先回去吧!等过几天,主上气消了自然会见你,也不会再罚管事的!” 此时,余玄殷的额上已经磕出血来。 女姬见状忙将他扶起身,惊慌道:“公子快走吧!要被主上知道了,管事还得继续受罚!” 余玄殷闻言只好朝大门深深鞠躬后,难过的离开。 他茫然的望向不远处的高楼:“我一定要见到阁主!求他放了凤凰,放过管事,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于是,他又快速往主阁跑去,路上正好碰上二使。 “这两人一向冷厉,平素见了他们都异常害怕。但此二人是阁主的贴身护卫,如果苦苦哀求他们,或许能让我见到阁主。”于是,跑到两人面前跪下,苦苦哀求着。 二使对视一眼,面色稍紧,手指了指妙音阁。 余玄殷看向妙音阁,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忙向二人磕头道谢后,快步朝妙音阁奔去。 此时的墨岚啸正在听琴。 余玄殷顾不上害怕,直直跪到墨岚啸面前,满脸泪水的望着他。 一众乐姬见余玄殷闯进阁来,顿时大惊失色。 艳姬见到他也是心惊不已:“听说他私自出逃,就连管事也因他被罚!这几天主上不肯见他,他竟闯到这来了!不知主上将会如何处罚他?这阁里多少人都想做主上的近侍而不得,他却想要逃离!如果这近侍的位置给自己,那该有多好!” 她一阵失神,指节乱了方寸,音律出错,迸出难听的乐声来。 墨岚啸的脸顿时阴沉。 艳姬忙惊恐的跪身,请罪道:“奴婢扰了主上雅兴,请主上责罚!” 墨岚啸冷视了艳姬一眼,怒喝道:“都给我滚!” 艳姬忙领着一众乐姬惊慌退去。 此时跪在地上的余玄殷,早已惊出一身冷汗,身子瑟瑟颤抖着,但还是强忍着恐惧,眼泪汪汪的看着墨岚啸。 墨岚啸面无表情的瞥了瞥他,起身走到他面前,修指捏起那张娇楚可怜的脸:“你以为掉几滴眼泪,本座就会对你心软!” 余玄殷忙颤抖着从怀里取出凤凰的翎羽,哀求着比划道:“求你把它们还给我,我以后再也不逃了,我愿接受任何处置!” 墨岚啸松了手,冷俊地看了他一眼,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余玄殷见他走了,伤心的哭泣起来:“他还是不肯让我见凤凰……” 好一阵,他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在没有见到凤凰安然无恙,我是不会放弃的!这会,他应该回住处了。” 于是,又连忙跑去主阁,在主阁外又跪了许久,任岛徒如何劝,他就是不肯走。 二使路过主阁见他又跪在门外,遂走上前去。 余玄殷忙向二人磕头,哀求着比划道:“求求你们,让我见见阁主!” 申屠海将他提起身,朝后山温池的方向指了指。 余玄殷愣了一下,忙感激的给二人鞠躬道谢后奔向温池。 此时,墨岚啸正在温池中闭目养神。 余玄殷见他裸露着半截身子倚在青石上,脸顿时羞红起来,但现在他也顾不得羞耻了,垂着头跪到青石旁。 墨岚啸睁开俊眸,视线落在余玄殷的身上,不经意间脸上流露一抹魅笑。 好一阵墨岚啸腾出水面,套上衣袍走到他身边,清声道:“起来!” 余玄殷闻言,惊慌的站起身。 墨岚啸看着他那双勾魂的狐眼,清冷道:“真是个妖物!说,你是如何从这里逃出去的!” 余玄殷惊恐地指了指山腰。 “你本事不小,本座倒是小瞧了你!”说着,一掌将山腰上那几块突出的岩石击落悬崖。 看着滚落的岩石,余玄殷浑身发颤:“当时自己就是踩着那几块岩石逃走的……” 这时,墨岚啸注意到池中几根凤羽,有些恼怒道:“你竟敢让它们在本座的温池里洗澡!” 余玄殷闻声,顿时惊骇的跪身在地。 墨岚啸张手卷起池水,一覆掌池水倾泻崖下,很快池中又应满一池新水。 “是它们带你逃的?” 余玄殷害怕凤凰会因此受罚,忙怯怯的摇头。 “下次还敢不敢逃了!” 余玄殷忙惊恐的摇头。 “想见它们要看你的表现!” 余玄殷连忙点头。 “既然不想做主子,那就好好当你的奴才!从明日起,你就跟着绣妖学做女红!” 第28章 你宁可和一群畜生在一起,也不愿留在本座身边! 余玄殷闻言顿时愣傻在地,待他回过神时,已不见了墨岚啸的身影。 “他刚才说让我去做女红?可我并不擅于针线活!”但一想到,只要自己好好表现就能再见到凤凰,余玄殷顿时喜极而泣。 此刻,管事阁里还在罚跪的绣妖见墨岚啸前来,慌忙叩头行礼:“属下参见毒尊!” 墨岚啸严厉的盯着她,清冷道:“起来吧!” “谢毒尊!” 绣妖颤巍的站起身,虽然她功力深厚,但双膝也经不起这长时间的跪立。 “这次是自己失职,罚跪已是毒尊对我的莫大宽容!只是不知从岚现在处境如何了?昨日听他在门外求助,若不是毒尊对他宠溺,换了别人怕是早没了!” “绣妖,本座一向对你颇为赞赏!这次,你真是太令本座失望了!” “是属下失职!没将人看好,还望毒尊恕罪!” “本座要一统这万千江山!你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今后如何堪当大任!” “属下知错!日后定将严谨行事!” 墨岚啸从怀里取出水晶瓶扔到绣妖手里,严声道:“这是愈灵汁,拿去!” 绣妖将愈灵汁接在手里,心中大喜:“这药能快速消除疼痛,促进伤口痊愈。” 忙叩谢:“谢毒尊!” “本座不希望这样的事再有下次!” “是,属下定不再犯!” “本座现已将人找回,看得出,他对你很是敬重。本座让他跟在你身边,为免他闲得无事胡思乱想,再生逃离的念头,你随意给他找些事做!” “是,毒尊!属下这次一定将人看好!” 次日一大早,女姬便前来给余玄殷送汤药和早膳。 女姬走上前恭敬道:“从岚公子,这是您的药和今日的早膳。用完这顿早膳后,以后你吃饭就得跟这仙岚阁里所有的奴仆一样,要在后院膳堂吃了。” 余玄殷闻言倒也淡然,他这次出逃,墨岚啸不杀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容了! “公子,请您先把药喝了吧。” 余玄殷看着这血红色的汤药,心想,这应该又是那些珍贵药材所熬制。这一口喝下去,他怕是又要还上一辈子! 于是,连忙摇头拒绝。 女姬见他不肯喝,急道:“公子这药您必须得喝,主上命令你一日三顿必须按时喝药!如果你不想再见你的小鸟,也可以选择不喝。” 余玄殷一听到凤凰,忙顺从的妥协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事比见凤凰重要了! 不多时,从门外进来两名绣姬,恭敬的给他行了礼。 绣姬将几套奴仆的衣物端到他面前:“从岚公子,我们奉管事之命,前来接你去管事阁。这是你今后要穿的衣物,你待会换了衣服就跟我们走吧!” 余玄殷愣愣的看着绣姬,随即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太好了!这么说来,管事她已经没事了。一会,我一定得亲自向管事赔罪!” 管事阁里,绣妖正一脸严肃的跟众绣姬吩咐道:“所有人都给我听仔细了!从今天起,从岚公子会到管事阁学刺绣,无论公子绣得如何,你们都不许取笑!听明白了吗?” “若是将他惹哭了,掉脑袋的可就是你们!” 众绣姬闻言都感到很吃惊,心想,他一个男子竟会被安排来做女红! “这次他出逃,已经让毒尊动怒。就连管事都被罚跪了几天几夜,却只罚他来做女红,已经是对他天大的恩赐了!真不知这哑奴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能有这么好的福气!放着好好的容华富贵不享,非要出去过苦日子!” “本管事的话,你们都记住了吗?” 绣姬忙惊恐的应命:“奴婢们记下了。” 余玄殷跟着两名绣姬来到管事阁,见管事正站在大堂上等他,顿时又羞又愧,慌忙跪下身去。 绣妖走上前将他提起身,静观了他好一阵,才严声道:“从岚,你的胆子可真够大啊!” 此刻,余玄殷羞愧无比,不敢直视绣妖的眼睛,垂着头比划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管事,请管事责罚!” 绣妖见他一副可怜的小模样,忍不住轻笑道:“知道错了就好!下次你再逃,本管事可就不只是被罚跪这么简单了!” 余玄殷连忙摇头,羞愧的比划道:“我再也不会逃了。” “阁主对你这般宠爱,本管事还真有些想不明白,你为何还要逃?” 余玄殷闻言,脸唰的通红起来,羞愧的低下头。 “好了,你也不要太过自责,本管事不会生你的气!现在阁主又把你交给我,我的性命现在可都在你的手里,下次你若再逃,本管事可就活不成了!” “从岚,你可不许再逃啦!” 余玄殷闻言惊恐的摇头:“不曾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牵连到他人!现在凤凰也不知如何了?它们一定在焦虑不安的等我,我一定要尽快想办法见到它们!” 于是,他从怀里取出凤羽,哀求着比划道:“求求管事能告诉我它们的下落。” 绣妖会意一笑:“这我可帮不了你!阁主说了,等你表现好了就会让你见它们。不过你放心,它们现在都过得好好的!” 余玄殷闻言,悬着的心沉了不少:“只要它们没事就好!” 于是,感激的比划道:“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绣妖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微笑道:“从岚,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本管事学做女红。” 余玄殷乖顺的点头。 “跟我上阁楼吧!” 余玄殷默默的跟着绣妖上到阁楼。 这里阵列着颜色各异的真丝和已绣制成的锦缎绫罗。图案惊艳,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余玄殷不禁看呆了,原来,自己此前穿的华丽衣物都是出自她们之手!不由得对绣姬们起了敬意。 绣妖看他惊愣的表情,笑了笑道:“从今天起,你每天就在这里帮忙,我会好好教你的。” 余玄殷看了看旁边的一众绣姬,脸顿时羞红起来。但一想到凤凰还在等着他,也顾不上害羞了,忙羞涩的点了点头。 绣妖将他带进自己的功房,这宽敞奢华的功房内,只见金架上悬挂着一件半成墨绿蛟袍,华贵无比! 余玄殷出神的望着衣袍:“看这尺度,应该就是阁主的……” 绣妖命人取来绣具,随手将一把金针抛向空中。此时,云板上的锦丝受到内力疾速射出,精准穿过针眼,转瞬间便见那穿着锦丝的金针,在她不断翻转的双掌下,飞快的穿梭在墨绿袍上。 不出一会功夫,一条栩栩如生的腾云蛟龙呈现在袍上,模样霸气凌人,令人心生寒意! 余玄殷见到这一幕,整个人惊呆在地。他从未见过有这种制衣奇功,原来这仙岚阁的人个个都身怀绝技,就自己一无是处!想到这,他不禁自惭形秽起来。 绣妖见他羞惭的模样甚是可爱,微笑道:“你想不想学?” 余玄殷羞涩的低着头:“我这副孱弱不堪的身子,哪有她这般厉害的功夫。” “你不要灰心,有道是蝼蚁善可空穴,水滴石穿也非一朝一夕!她们也都是一步步练成的,只要你肯学,本管事相信你也可以的!”说着,又将他带到另一间功房内。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绣房。” 绣妖命人带来绣具,将卷摹展开:“从岚,你先从最简单的做起。这卷摹是两只蝴蝶,上面有引线,你照着上面的引线开始绣,今天你就在此描蝴蝶。” “过些时日,可是要考察的!若你能做好,到时阁主就会让你见小鸟。” 余玄殷看着眼前一大叠厚厚的卷摹,脑子一片空白:“虽然自己此前也做过手工活,可那都是简单的裁剪,粗针大眼,哪有做过这细致活!” “好了,你就在此慢慢绣吧。本管事还有别的事,你有任何需求,跟她们说即可。” 余玄殷定了定神,忙恭敬的点头。 很快到了午时,余玄殷的手指上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丝丝血迹印在卷摹上,但也总算描完了一幅。 这时,绣姬们来到余玄殷的绣房,找他一起去吃午饭。 “公子,吃饭了,你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余玄殷跟在绣姬身后,一起来到膳堂。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见余玄殷进来,膳堂里的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尤其那几名与他熟稔的婢女,此刻见他平安无事都又惊又喜。 绣姬小声道:“公子,我们是绣功阁的,待会你拿了饭食后,跟我们坐在一起。” 余玄殷被众人看得羞涩不已,忙低着头跟在绣姬身后去拿饭食。 打饭的岛徒面色怪异的看了看他,不一会便将打好的一盘饭菜端到他手里。 余玄殷怯怯的走到绣姬的位置上,看着眼前的食物,虽然远远没有那观景阁的珍贵,但三菜一汤还外加两个鲜果,荤素相宜,倒也十分的美味可口! “原来,这就是仙岚阁奴仆的饭食,比起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要好太多!这阁主的富足,可见非常!” 余玄殷偷偷瞥了一旁绣姬的饭食,突然愣了愣,他又看了看附近人的餐盘,这才发现自己的餐盘里,明显比其他人多了两个鸡腿!他有些疑惑的看向那几名打饭的岛徒。 这时,岛徒端来一小碗血色汤药朝他走来,一脸严肃道:“先喝这个!” 膳堂里的人都投来羡慕的眼光:“真想不明白,毒尊这么宠他,他为何还要逃?即便被抓回来,也只是罚他在管事阁学做女红,吃穿用度还是对他格外照顾!” 余玄殷知道这些药都是特地给他调理身体的,在服了这些汤药后,已经明显感受到身体在好转。 “自己这次出逃,已经把阁主给惹怒了!为了能早日见到凤凰,现在也只能乖乖的听从一切安排。” 午休过后,余玄殷又来到管事阁临摹蝴蝶。现在的他,变得格外勤奋,一个午后他就又描完了两幅。 绣妖看着余玄殷描好的三幅卷摹,针脚错乱,参差不齐,好歹也能看出是两只蝴蝶,不禁笑出声来。 嘴里还是夸赞道:“从岚,绣得不错!真是心灵手巧,假以时日,你也能赶上本管事的!” 余玄殷听到夸赞,害羞的低下头。但能得到管事的夸赞,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 “好了,你今天也辛苦了,待会吃了晚饭,就跟着她们去澡池洗澡吧。” 余玄殷闻言,一脸震惊的看着绣妖:“此前自己都是在温池里洗,刚开始在暖房里时也是婢女们将水打在木桶里的,更何况我是男子,怎能跟她们一起洗!” 绣妖见她惊恐的表情,轻笑道:“你不用担心,澡池有分男女。” 余玄殷想起那天墨岚啸知道凤凰在温池里洗澡后十分恼怒,现在决不能再惹他生气了! 于是,吃了晚饭后便带着衣物来到澡堂。见岛徒络绎不绝从澡堂进进出出,他怯怯的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池中一大群裸露着身子的威猛男子,吓得连忙逃也似的跑了。 众岛徒面面相觑,忍不住哄笑起来:“这脸皮也太薄了吧!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出逃!” 正这时,二使快步走进澡堂,严厉的喝斥道:“笑什么!以后见他来,通通给我回避!都穿上衣服,赶紧滚!” 众岛徒忙应命,纷纷穿上衣服快速离去。 余玄殷惊慌的逃回暖房,此刻还心有余悸:“以前在温池,无人在场才敢沐浴。那里边都是壮汉,自己是不敢再去了,得寻个时机才行!” “毒尊,这是从岚今日的成果,请您过目。” 墨岚啸接过卷摹,看着那两只金色蝴蝶唇角不自觉的上扬,暗笑道:“这么快就学乖了,看来只有它们才是你的软肋!” 他又细看了一阵,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厉声质问道:“这卷摹上为何有血迹!” 绣妖心惊了一下:“禀毒尊,应是从岚不小心被针扎破了手指,明日属下给他换别的差事。” 墨岚啸微沉片刻,清声道:“不必,想办法给他做套护指!” “是,毒尊!属下这就去。” 绣妖出了主阁,无奈的摇了摇头:“真不知毒尊心里是怎么想的?又要罚他,又怕他受罪!” 二使走进阁里,将余玄殷在澡池里的遭遇禀报给了墨岚啸。 墨岚啸听后,俊脸舒展开来:“也该让你吃点苦头!没有本座的恩宠,你就只能乖乖承受这奴隶的生活!” 余玄殷见夜深了,这会应该不会有人去澡池了。于是拿上衣物,悄悄来到澡堂。 “这里边怎还亮着烛火?难道,里边还有人?” 他在门外踌躇一阵,有些害怕的走了进去。见里边空无一人,心想:“或许,这澡堂夜里都是亮灯的吧!” 余玄殷慌张的朝四周望了望,发现这大澡池里的水都空了。在大池旁边有一个很小的池子,正源源不绝的升腾着热气。 他担心有人闯进来,于是合着里衣进到小池中。洗好后,又觉得在这里换衣服不妥,于是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回了暖房。 暖房外夜深人静,虫鸣清晰,余玄殷心中思念凤凰,此刻也没了睡意。他起身走到窗台边,朝窗外观望了一阵,今晚的夜色算不上明亮倒也不漆黑,外面依然有侍卫在巡视。 “再晚一点吧,现在出去很容易就会被他们发现的!” 午夜过后,此时夜空乌云蔽月,转瞬漆黑起来,余玄殷忙趁机出了暖房。 “凤凰会被他们藏在哪里呢?但它们肯定还在仙岚阁内!” 于是,他趁着漆黑的夜色,朝后院的一间间屋子寻去,希望能听到凤凰的声音。 余玄殷绕着仙岚阁找了一圈又一圈,但还是没有听到凤凰的半点声音。 他失落的想再去温池看看:“那里是禁地,或许,凤凰会被藏在那里!” 在过石桥时,由于夜色漆黑,他脚下踏空,身子从石桥上摔落。正当他惊慌失措时,一道黑影闪过,他整个人被一个宽厚的胸怀所包裹。 那浓郁又熟悉的体香扑鼻而来:“只有那人身上才会散发这独特的体香!” 正想看清眼前人的面容时,突然脑子一阵晕旋,便昏睡了过去。 墨岚啸将人抱回暖房,轻放在床上。面色有些阴沉:“大晚上不好好睡觉,你的心里就只有那几只鸟?为了那几只鸟,你连觉都不睡了!” 虽然心中有气,但此刻看着昏迷的余玄殷,他又不禁心软起来:“是不是本座让你见了它们,你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墨岚啸轻柔的展开余玄殷的双手,那指腹上密密麻麻的针眼,顿时刺痛了他的心。 “为何?你宁可和一群畜生在一起,也不愿留在本座身边!” 第29章 你要是个姑娘,定是亡国祸水! 这日,符医终于从毒魔岛归来,刚回到仙岚阁,就急匆匆进主阁面见墨岚啸。 “属下参见毒尊!” “嗯,续命石可有眉目了?” “回禀毒尊,属下翻阅万千药典,终于在一本残破的古籍中,找到两页有关续命石的记载!” 墨岚啸闻言,俊脸流露出一抹喜色:“很好!这么说,你已经找到研制续命石的方法了!” 符医慌神道:“禀毒尊,属下暂时还未想到研制续命石的方法。” 墨岚啸脸色转瞬阴沉下来:“本座不想听废话!” 符医见墨岚啸此刻阴厉无比的面容,惊颤道:“毒尊,据古籍上记载,续命石是由一种特殊的血石,在化骨功的催炼下结制而成!” “至于这种特殊的血石是什么?书中并未记载!但书中有提及,拥有化骨功者,骨血最为珍贵!属下猜测这特殊的血石,或许,指的就是化骨功者的骨血!” 墨岚啸闻言略沉片刻,疑惑道:“化骨功者的骨血?” “毒尊,这套功法已经失传一百多年,想要找到化骨功者,如同大海捞针!不过从岚体内既然有续命石,那就说明这个世上还有化骨功的存在!或许,可以从他的身上问出些线索……” 符医话还未说完,就被墨岚啸阴鸷的眼神震慑住。 “从岚生性胆怯,此事不能让他知晓!” “毒尊,请恕属下无能!如果不查出他身上续命石的来历,研制续命石之事,怕是很难有进展。” “嗯!本座说了,不许去问他!” 墨岚啸怒眼一横,符医不敢再言,只得应命。 “毒尊,属下还有一个请求!” “说!” “据属下所知,这普天之下能枯木逢春的人,也只有那神医谷主孤泉仕!或许,可拿他的骸骨一试!” 墨岚啸闻言眉心紧了紧,从案台上吸过那墨紫色的五孔花盅,稍一运功,毒素瞬间没入掌心。 随即将花盅扔到符医手中,严声道:“符医,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尽快找到破解之法!” “是,毒尊!” “对了,本座自从出了毒魔岛后,为何会时常心门发促,毒血妄行!你来给本尊好好瞧瞧!” 符医应命上前给墨岚啸诊脉,细细探查一阵后,并未发现异常。 于是,回禀道:“毒尊,属下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毒尊身体健实,一切安好!” 墨岚啸闻言,疑虑道:“你确定本尊身体无恙?” “准确无误!毒尊的脉象强劲有力,精元旺盛,中气十足,不似有疾之身!” “既是如此,为何本座的身体会时常出现不适?” 符医困惑道:“这,属下暂且也不知,但属下可断定,毒尊绝非有疾之身!” “若毒尊还有疑虑,等下次症兆出现时,命属下前来诊查一番便可知晓!” 听言,墨岚啸悬着的心沉了沉:“还以为是此前引入体内的血乾魔发生了变故,既然连符医都看不出状况,也许,问题不是出在本座身上。” 他回想每次靠近余玄殷后,身体就会莫名出现这些症状。 “难道,是从岚的身上有某种东西与我的毒功相克?” 墨岚啸思忖一阵,随即命令道:“符医,你速去看看从岚!” “是,毒尊!属下告退。” 直到第二天巳时,余玄殷才昏昏沉沉的醒来,发现自己安然的躺在床上,心中一阵诧异:“我昨夜明明在寻找凤凰,是何时躺回到床上的?” 他揉了揉沉重的脑壳,昨夜的一些零星片断依稀浮现:“当时自己正要赶赴温池禁地,然后不小心掉下石桥,再然后……再然后……” 余玄殷苦思了好一阵,却再也没想起什么。猛然间,他想起还要去绣房描蝴蝶,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慌忙爬起身,简单整理了下衣容,便匆匆去开门。 房门刚一打开,就见两婢女端着洗漱用物候在门外。 婢女见了余玄殷,忙迎上前,恭敬道:“公子,请您先洗漱。” 余玄殷怔怔的看着两人,比划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女姬会意,回复道:“公子,现在是巳时了。” 余玄殷闻言,慌促不已:“我怎会睡得如此深沉!只怕,管事早已等候我多时了!” 他正欲跨出门去,被女姬叫住。 “公子,主上有令,您今日不用去管事阁了。主上准许您休息一日,请公子先洗漱吧,一会就要喝药了。” 余玄殷闻言,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姬:“我真的不用去描蝴蝶了吗?” 女姬见他一副怔愣的表情,迟迟没有动作,于是拧干帕子递到他面前。 余玄殷这才回过神来,忙羞涩的接过帕子,随即从女姬手里端过洗漱用物,自己洗漱起来。 待他洗漱完毕,门外又进来两名端着汤药和早膳的女姬。 “公子,请您先把药喝了吧。” 余玄殷一一照做,一番操作过后,婢女们终于退去。 他这才放松下来,心中困惑:“为何阁主今日不用我去绣房了?昨晚我摔下石桥后,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正暗自思忖着,突然,一把雀翎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余玄殷定神一看,见是符医,忙起身鞠躬行礼。 符医看他这副乖巧的小模样,开怀畅笑道:“小从岚,许久未见,你有没有想老夫啊?” 余玄殷闻言,脸瞬间通红起来,忙羞涩的低下头。 符医嬉笑的围着余玄殷转了几圈后,有些不悦道:“老夫才刚走没几天,看你,又娇弱了不少,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啦?” 他将头俯到余玄殷的脸下,轻笑道:“听说你出逃,被主上抓回来啦!” 余玄殷见符医的脸凑下来,吓得连忙将头抬起,抿着唇不敢看他。 “是不是被主上责罚了?” 余玄殷羞愧的又低下头。 “哎哟哟,还害羞起来了!”符医见他这娇羞的可人模样,惹不住畅笑起来。 好一阵他才坐下身,笑道:“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像你这般的可人儿!你要是个姑娘,定是亡国祸水!” “要不是主上宠你,你的小命可早就没啦!下次可千万不要再私自出逃了,听见了吗?” 余玄殷羞愧的点了点头。 “小从岚,过来坐下,让老夫看看你的身体如何了?” 符医捏过他的手腕细细探查着,忽然脸上的笑容僵止, 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才出鬼门关没几天,这回要进阎王殿了!” “你呀,可真是不让老夫省心!” 符医站起身,轻晃了几下雀翎扇,一脸无奈的笑了笑:“好了,老夫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余玄殷见符医要走,慌忙拉住他的袖袍:“这怪大夫的身份地位不寻常,一定能时常见到阁主。上次自己跟他说想要出门,第二天自己就被告知可以出去了。怪大夫性情随和,如果求他帮忙,或许我就能早些见到凤凰。” 于是,从怀里取出凤羽,哀求着比划道:“求求你,让我见见它们好不好?” 符医看了看他手里几根漂亮的羽毛,明白他的意思,但看他乖顺可人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调戏一下。 于是,故作惊喜道:“小从岚,你这是要送我的?老夫这把雀翎扇用了多年,正好想换一把。你还有没有,都拿来给我做羽扇可好?” 余玄殷听符医说要拿凤凰来做扇子,忙惊恐的跪在他面前,一双狐眼里溢满了泪水,拼命的摇着头。 符医本是想调戏一下,不想被他当了真:“他体内的续命石本就耗损迅速,再被自己这一激,怕是又要消耗不少!” 忙嬉笑着将他扶起,安抚道:“刚才老夫是跟你开玩笑的,不会拿它们做扇子的!” 余玄殷伤心的泣涰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乞求着他能帮帮自己。 符医见状,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早知他这么能哭,刚才就不该胡说了!若让毒尊知道我将他惹哭,少不了要被训斥!” 连忙安抚道:“你不哭,我就答应你去找阁主说情,让你见小鸟好不好?” 这招还真管用,余玄殷一下就止住了哭声。 符医无奈的笑了笑:“我还真是自己给自己刨坑!不过,你得答应老夫,今天的事可不要跟任何人说哟!” 余玄殷乖顺的点了点头,连忙向他鞠躬道谢。 “好吧,我这就去找阁主,不过我们可要说好了,如果阁主不肯让你见小鸟,可不能埋怨老夫啊!” 余玄殷忙感激的点头:“其实只要他愿意帮自己求情,就已经很感激他了。” 符医回到主阁禀报道:“启禀毒尊,属下刚才已经详细检查过了。” “如何?” “禀毒尊,从岚近来身体过度虚劳,加上忧思成疾,体内续命石已在疾速瓦解!照此下去,可能支撑不到一年!” 墨岚闻言脸色瞬间阴厉得可怖:“即刻给本尊研制续命石!” 符医忙领命退下。 此刻,墨岚啸的心神一阵慌促:“若是符医一年之内再研制不出续命石,从岚就会从本座的眼前消失,无论如何,本座一定会找到办法救你的!” “也许,是我把他和那些鸟分开了,才导致他忧思成疾的!” 墨岚啸懊悔的攥紧拳头:“都怨我狠心罚他,得尽快让他和小鸟相聚才行!” 符医出了主阁,唇角扬笑,轻叹一声往管事阁走去。 绣姬见符医前来,忙上前恭迎:“奴婢参见符医殿主!” “嗯,好好……哈哈……你家殿主可在阁里?” “在,奴婢这就去通报殿主。” 绣妖听道符医的嬉笑声,忙高兴的下阁楼相迎:“符医,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我这不是想念你们嘛!哈哈……” 绣妖亲自给符医斟了杯香茶,笑言道:“你少来了!快请坐吧!” “对了,我托你带的东西呢?” “放心,你绣妖交待的事,我可不敢忘!我已经命人,给你运送了一车海蚕丝过来。老夫可等不了那些龟儿子,估计他们还要过几日才能赶到。” “那就多谢了!” “你我之间,还言谢做什么!” “怎样,这次回岛,事情进展得可还顺利?” 符医轻叹道:“有些眉目,但是无从下手!” 绣妖疑惑道:“为何?” “我觉得此事要从从岚的身上入手,可毒尊不允许,怕吓到他!” “我听说,你这次也被罚了。” 绣妖轻笑道:“你也知道了。” 符医又好气又好笑:“那小麻烦可真不知消停, 他都不知自己快要见阎王了!” “这几天学乖了不少,现在跟着我学女红。” 符医闻言,顿时大笑起来:“老夫还真是对他恨不起来!” “欸,你说,这毒尊对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绣妖白了符医一眼,轻笑道:“这毒尊对他的心思,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符医诧惑道:“他虽生得娇艳,可毕竟是男子。依我之见,妙音阁那位可能性比较大!” “符医,毒尊的心思,岂是我们做下属的能妄自揣测的!这是与不是,都与我等无关,还是赶紧研制你的续命石要紧!” “欸,我跟你说,他刚才还哭着求我替他说情,看他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老夫还真是不忍心呢!” 绣妖闻言轻笑道:“你答应了?” “没办法,把他惹哭了,只好答应了!” “哈哈……真没想到,你堂堂鬼医也会栽在他的手里。” 符医无奈的笑了笑:“我已经在毒尊面前说了狠话,要不,你也帮他一把!” 绣妖笑言道:“你说,要让毒尊知道我俩私下诓言,会不会就此废了我们?” 符医趣笑道:“如果毒尊废了我们,我们两个就把小从岚藏起来!” 此话一出,二人都忍不住欢笑起来。 次日,余玄殷照常来到管事阁学刺绣。 绣妖见他前来,一脸笑意道:“从岚,本管事送你个好东西。” 余玄殷怔怔的看着绣妖,不知她会送自己什么东西? 绣妖命人呈上来一个精美锦匣,微笑道:“想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余玄殷疑惑的看着锦匣,点了点头。 “你自己打开看看。” 余玄殷接过锦匣,打开一看,里面是十个金指套。 “你戴上它,就不会再扎到手指了。” 余玄殷看了看指腹上已结痂的针眼,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因自己私自出逃害管事无辜受罚,她不但不责罚,还处处替我着想。” 想到这,他羞愧难当,泣涰起来。 绣妖轻笑道:“怎么又哭起来了,你是男子,可不能随意掉眼泪,会被她们笑话的!” 一众绣姬也都在心里感叹:“他也太柔弱了些吧?但看他这娇弱可怜的模样,真让人心生怜悯!也不知毒尊还要罚他多久,他若是不逃就好了,现在谁也帮不了他。” “不过毒尊既然给他做了护指,应该还是心疼他的吧!毕竟,还从未有绣姬有过护指,他是第一个有此殊宠的!” “好了,快别哭了,跟本管事去绣房吧。” 两人进到绣房,绣妖从绣姬手中接过一个红色香囊道:“从岚,你今天把这两只蝴蝶,用金丝绣在这香囊上。你若绣好了,说不定就可以见到你的小鸟了!” 余玄殷闻言,惊喜的看着绣妖,忙接过绣物。 “那好,你慢慢绣着,不急,等绣好了,就拿来给我。” 余玄殷感激的鞠躬道谢。 在听到可以见凤凰后,他绣劲十足。可真正开始绣时才发现,这跟在卷摹上绣的天壤之别!没了引线,绣起来变得十分艰难,绣了一早上,才好不容易绣了半只。 整整两天时间,余玄殷终于将两只蝴蝶绣在了香囊上,于是他高兴的拿去交给绣妖。 众绣姬在一旁看见那香囊,都纷纷捂住嘴,想笑却不敢笑! 绣妖看着香囊上两只歪歪扭扭的金色蝴蝶,夸赞道:“从岚绣得真好!你今天早些回去休息,待我拿去回了毒尊。” 余玄殷感激的鞠躬道谢。 绣妖看着这歪歪扭扭的蝴蝶,其中一只还少了两条腿,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知待会毒尊见了,会是何表情?” 第30章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惑人妖物! 晚膳过后,绣妖带着香囊来到主阁。 “属下参见毒尊!” “嗯,从岚这几日表现如何了?” “回毒尊,从岚现在很是乖顺勤勉。” 墨岚啸闻言俊眉微挑,一脸严肃的盯着绣妖,严厉道:“绣妖,本座知你向来对他心软,你应当知道诓骗本尊的后果!” 绣妖忙镇定道:“属下不敢!” “毒尊,从岚现在的确很是听话。这是他亲自给您绣的香囊,特恳求属下一定要将香囊转交到毒尊手中!” 绣妖说着将香囊呈到墨岚啸的面前。 墨岚啸接过香囊,看着香囊上歪歪扭扭的蝴蝶,绝美的容颜顿时如花般灿烂。 绣妖见墨岚啸此刻心情大好,忙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从岚还苦苦哀求属下帮其传话,他说他已经知道错了,恳求毒尊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后一定会留在仙岚阁,好好伺候毒尊!” 墨岚啸闻言,勾唇一笑:“他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属下绝不敢诓言!” 墨岚啸此时心如灌蜜:“看来,是真的学乖了!原本也不想再罚他,既然他已经认错,还知道绣了香囊赠我,这次本座就放过你了!” 随即命令道:“绣妖,一会带他来见本座!” 绣妖闻言心中大喜,忙应命退去。 墨岚啸在香囊上轻轻嗅了嗅,香囊里传来的阵阵芳香,仿佛就是从他身上散发的一般,令人沉醉其中而无法自拔! 他细细观摩了许久,犹如获了至宝,小心翼翼的将香囊收入怀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而这边,余玄殷正忐忑不安的在暖房里盼着消息,心忖着:“我绣得不好,不知阁主看了以后,会不会生气?如果阁主不满意,一定不会让我见凤凰的!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 他甚至幻想到墨岚啸在看到香囊后勃然大怒的场景,不禁心里一阵恐慌,暗自伤怀起来。 这时,绣妖走了进来,余玄殷忙起身恭迎。 绣妖先是面色严肃的看着他,见他一副神情黯然的模样,随即畅笑道:“从岚,恭喜你!你的考察通过了,阁主很是满意!” 余玄殷闻言呆愣半晌,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绣妖:“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不想阁主会让我通过考察。” 当再次得到绣妖的肯定后,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喜极而泣,忙跪身给绣妖磕头道谢。 绣妖见他给自己磕头,赶忙将他扶起,严声道:“从岚,本管事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许乱磕头!一会还要去见阁主,可不能碰坏了。磕坏了 本管事可是要被记失职之过的!” 余玄殷愧疚的低下头:“自己是真心想感激她的,一直以来管事都对我格外的宽容和照顾。可我却总是连累她,连一个真诚的感谢都不能给她!” 想到这,他无比的羞愧和自责。 绣妖笑了笑,温声道:“好了,快擦干眼泪跟我去见阁主吧!” 余玄殷高兴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绣妖不时的提点道:“从岚,待会见了阁主,一定要诚心认错,知道了吗?无论阁主说什么,你都要顺着阁主的意,不然可就见不到小鸟了!” 余玄殷乖顺的点头。 不一会,两人来到墨岚啸的主阁。 绣妖见他神情慌张,迟迟不敢迈进门去,微笑着安抚道:“不要害怕,快进去吧,不要让阁主久等了!” 余玄殷忐忑不安的走进阁里,见二使面色清冷的盯着自己,心跳猛然加速。 又偷偷看了看坐榻上的墨岚啸,正好撞上他邪魅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余玄殷被吓了一跳,慌忙跪下身去。 墨岚啸暗自好笑:“早这么听话,就不致于被罚了!” 于是,正了正色道:“起来吧!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再有下次,非废了你这双腿不可!” 余玄殷闻言,吓得双腿哆嗦起来,惊恐的摇着头,比划道:“我再也不敢了。” 墨岚啸见他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心软,对站在一旁的二使命令道:“你们两个,现在就带他去见小鸟!” 余玄殷闻言,惊喜不已,忙磕头谢恩。 二使走到他跟前,一手将他提起:“跟我们走吧。” 墨岚啸看着他的背影,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心情亦是无比的舒畅! 余玄殷满心欢喜的跟在二使身后,不一会就来到前庭一处偏阁,偏阁大门外有两名剑侍把守着。 二使将他领进阁内的一间暗房,抽剑在屏障上敲击了三下,只听吱呀一声,屏障自动挪开,这时地面出现一条狭窄密道。 鲍苍舟将余玄殷抱起进入密道,顺着石阶下到底层。这底下是个极其宽敝的暗阁,看这暗阁的布置像是经过精心设计的,由数层岩石所筑,坚固无比! 虽是地下,但这暗阁却是明光闪耀。数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呈于石壁上,光芒四射,通透明艳,将暗阁衬得有如白昼。 余玄殷一眼便见到他朝思暮想的凤凰,而凤凰们精神萎靡,一个个被链条锁住了脚踝。 “它们都瘦了,昔日漂亮的羽毛都失去了光泽……” 看到凤凰们的惨状,余玄殷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奋力挣脱鲍苍舟的双臂奔向凤凰,痛哭着将它们搂在怀里。 凤凰看清是他后,都欢快的叫起来,扑腾着翅膀,亲昵的冲进他怀里。 余玄殷此刻无比的心疼和自责:“都怪我!都怪我!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 一向冷酷的二使,见到此情此景也为之动容:“不曾想,他和这群鸟竟能建立如此深厚的感情,这也难怪他会选择跟这些鸟一起逃离了!” 二使相视一眼,心领神会,随即离开。 余玄殷看到一旁的石台上摆着鲜果点心,忙起身端来喂凤凰。看着它们狼吞虎咽的啄起来,他心中说不出的悲伤和心痛,泪水大滴大滴滑落在凤凰的翎羽上。 “它们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 凤凰亲眼看着他被人劫走,以为他又落入坏人手里,都无比的焦虑和思念。虽然被关在这暗阁里,也没有人伤害它们,每天都有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但它们见不到余玄殷,一个个都不吃不喝,一起绝食。 墨岚啸没有办法,只好命人掰开它们的嘴,一日三餐强制喂食。 刚开始时,凤凰异常暴躁不安,十分抗拒,扎挣得厉害,锁着铁链的脚都磨破了血肉也不停歇。 正当一干人束手无策时,绣妖担心凤凰在此下去会自残,于是向墨岚啸提意,将余玄殷穿过的衣服放在它们身旁。 此法还真凑效,凤凰嗅到余玄殷的气息后,才终于有所镇静。 余玄殷看着凤凰脚踝上的伤,痛哭着将头埋进它们的羽毛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二使再次下到暗阁,见他正开心的给大鸟梳理着羽毛,于是上前将他打横抱起准备离开。 余玄殷拼命挣扎哭喊着,不愿和凤凰分开。 凤凰见余玄殷又被坏人抢走,凶戾的嘶叫着,张着利爪扑向二使。奈何它们被铁链锁住了脚踝,没扑腾两下就被链锁扯落下来。 余玄殷顾不上害怕,狠狠的一口咬在鲍苍舟的手臂上,拼命朝他捶打着。 可这些在鲍苍舟看来,就如同挠痒一般,心中不觉暗暗好笑:“原来,这温顺的小兔子急了也知道咬人的!” 二使相视一笑,严声道:“你不听话,以后就不带你见它们了!” 余玄殷闻言,慌忙松了口,泪水顺着鲍苍舟的脖颈流下。他不舍的望着凤凰,直至它们在自己的视线彻底消失。 二使被这感人的一幕所打动,不由得对他心生怜悯。 出了阁,星月初升,已是夜幕时分。 二使将余玄殷扛回暖房后,劝慰道:“主上让你见它们,已经是对你格外宽容了!切莫再惹怒主上,否则,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它们了!” “你若乖乖听话,等过些时日,主上心情好了,自然会放了它们!” 余玄殷听了二使的话,方冷静下来:“他们说的对,我现在不能太心急,要是惹怒阁主,他就再也不让我见凤凰了!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况且,他们也曾多次帮过我,我却还无礼冒犯……” 想到刚才无礼咬了侍卫,余玄殷顿时羞愧不已,忙跪身给鲍苍舟赔罪。 二使看他如此识礼,更是对他心生好感,眼神也变得温柔了:“时辰不早了,好好睡觉,明日再带你去见它们!” 余玄殷闻言感激涕零,忙磕头道谢。 二使将他提起身,随后快步离去。 余玄殷高兴的抹着眼泪:“明天我还可以去见凤凰,太好了!只要它们都活着就好,我一定会想办法求阁主放它们出来的。” 这天晚上,他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翌日,天刚蒙蒙亮,余玄殷就从床上爬起,刚开门便见婢女已经备好了洗漱用物候在门外。 他好奇的看着婢女:“她们怎么起得比我还早?” 余玄殷洗漱完后,又有婢女送来早膳。 他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心中挂念着凤凰:“这些天凤凰因为担心我,不吃不喝都饿瘦了,我得尽快去喂它们吃东西。” 想到这,他赶忙起身,正欲出门时,门外又进来两名绣姬。 绣姬上前恭敬道:“公子,从今天起,您不用去绣房了。主上命您做回近侍到身边伺候,以后一切照前。” 说着,绣姬将那华丽的衣物呈到余玄殷的面前:“公子,请您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交给奴婢。还有,这手串和魔音螺,主上命您要时刻戴在身上,不能再随意取下!” “公子,现在就请您把衣服换了交给奴婢。”绣姬说完便掩上房门,等候在门外。 余玄殷看着这华贵的衣物,心中苦笑:“我终究还是逃不出这座牢笼!” 换好衣物后,他就匆匆跑去前庭偏阁找二使。见二使都还未起床,就一直守候在门外。 一个时辰过后。 二使出门见到他时,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怎起得这般早,不会昨夜一直守在这里吧?” 于是,询问道:“你昨晚没回房睡觉?” 余玄殷羞涩的比划道:“我是刚刚来到的。” 二使松了口气:“不想那些鸟对他是如此重要!” 于是,二人也顾不得洗漱了,立即带他去了暗阁。 这一整天,余玄殷除了吃饭时间外,都是跟凤凰腻在一起。 有他在身边,凤凰们也都十分开心,它们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二使把所发生的事都一一禀报给了墨岚啸。 墨岚啸听完二使的呈报,内心被深深触动:“当初在凤凰山时,就亲眼见到那些鸟舍命救他。或许,他只是害怕被人伤害,才会想到出逃的。虽然这次他的逃离,让自己很是生气,但是我这样狠心将他们分开,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本座这次放下天下大事,奔走数千里回来寻他。只是略惩他一下,让他吃些苦头长长记性也是有必要的!” “等再过几天,他若再来求我,就把那些鸟还给他吧!” 于是,对二使命令道:“午膳过后,带他来见本尊!” 二使应命退去。 午膳后,二使便带着余玄殷来主阁见墨岚啸。 余玄殷一路心忖着:“一会见了阁主,就求他放了凤凰。只要他放了凤凰,怎么处罚我都可以!” 他刚走进主阁,便见墨岚啸俊眼微闭,半躺着倚在坐榻上,绝世容颜高贵清冷,无不张显着傲藐天下的霸气! 余玄殷惊慌的跪到墨岚啸的面前。 墨岚啸睁开眼眸,邪魅的看着他:“穿仆服娇楚可怜,着华服美艳动人!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惑人妖物!” 于是,起身将他提起,软声道:“从今以后,做回你的近侍,好好待在本座身边。” 余玄殷顺从的点头。 墨岚啸伸出修指勾起他的下颚,细观起来:“折腾得消瘦不少,却更凸显了他清秀的五官。一双魅惑的狐眼里流转着晶莹的珠花,两片桃色柔唇微微的颤动着,细白的脸庞上随意散落着几缕青丝……” 墨岚啸还没看几眼,此前的总总不适全都袭上身来,可见皮肤上的筋脉正剧烈喷张。他忙松了手,捂住心门,扶到坐榻上。 随即朝门外的二使命令道:“快将他带走!速传符医!” 余玄殷原本还想求他放了凤凰,此刻见墨岚啸突然性情大变,被吓得全身颤抖不止。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墨岚啸如此震怒! 二使忙应命将余玄殷带走。 余玄殷惊恐万分,以为又要见不到凤凰了,他焦急的跟二使比划道:“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阁主生气了,求求你们帮帮我!” 二使会意,安抚道:“你先回去吧!不要惊慌,主上不是生气,你还可以去见小鸟。” 二使说完便匆匆走了。 这边,符医听到传令后,火速赶赴主阁。 此时的墨岚啸异常难受,正运功压制逆窜的毒血。 “属下参见毒尊!” “快给本座诊查,看看究竟是何原因?” 符医应命上前探脉,细探一阵后,他一脸惊疑的看着墨岚啸。 “如何?” “毒尊心脉速疾,精气内盛,火燃而沸,毒尊毒血妄行之症是外物所致!” “请恕属下冒犯,毒尊刚才可是触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墨岚啸镇神道:“本座刚才见了从岚,此前也是见了他后就会如此!可是从岚身上有什么东西,与本尊的毒功相克?” 符医闻言,顿时豁然明了,忙叩拜道:“回毒尊,属下已经知晓了。” 墨岚啸追问道:“是何症?” “毒尊所患的是,动情之症!” 第31章 两根千年老木,真是不解风情! 墨岚啸疑惑的看着符医:“你说本座所患的是动情之症!” “是的,毒尊。” “何为动情之症?” 符医有些尴尬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墨岚啸解释。 毒魔岛有禁令,凡被任命为殿主职位的都必须斩断情丝,所以他自然也就不太懂这些红尘俗事。 原以为墨岚啸此前也常出入龙渊国,见多识广,自然也应该懂些男女之事,不曾想他竟也一无所知! 自己身为鬼医,通晓病理万象,看他平时对从岚就异乎寻常,不想他真如自己所料,对从岚动了真情,却全然不知! 符医不禁猜想起来:“难道,毒尊到现在也都还是童子之身?但要从自己口中说出实情,怕是会有损毒尊的颜面!可若不如实禀报,毒尊还将继续遭受困扰!” 思忖片刻后,符医支支吾吾道:“这……属下也解释不太清楚!大致就是……就是毒尊喜欢上了……” 说到这,符医嘴里再也蹦不出一个字,生怕墨岚啸听到他喜欢上余玄殷后,大发雷霆,一气之下废了自己的殿主之位! 此时的墨岚啸,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脉。见符医说话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顿时恼怒道:“你堂堂鬼医,就是这么跟本座说话的吗!” 符医对上墨岚啸犀利的眼神,惊慌的连忙请罪:“属下知错,请毒尊恕罪!” 墨岚啸极不耐烦道:“快说!本尊为何会患此症?” 符医怯怯的看了看墨岚啸,低声道:“毒尊是因为喜欢上了从岚,情难自制,才会导致心速急骤,毒血妄行!” 墨岚啸闻言有些似懂非懂,心忖道:“自己确实对从岚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得到一件至宝,容不得任何人染指,他此生都只能独属于我一个人!可本座此前却从未出现过这种症状,以前横闯天下时,亦未有任何人能让本座起过波澜,多瞧一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动情?” 符医见墨岚啸一脸困惑,于是试探的解释道:“就如……就如逆贼赫司寇跟虞芙的那般男女之情。” 话一说完,符医就感觉自己的老脸都没处搁了。 墨岚啸闻言,羞恼的呵斥道:“放肆!” 符医忙惊恐的跪拜道:“毒尊,属下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有任何欺瞒!如果不尽早治疗,长此以往,恐会损伤元体!” 墨岚啸瞥了瞥符医,语气有所缓和:“既是如此,还不赶快给本尊开方取药!” 符医支吾道:“禀毒尊,此症非药石所能医!” 墨岚啸怔了怔:“依你之见,该如何医治?” 符医偷偷瞥了瞥立在一旁的二使,脸上露出一抹坏笑,随即回禀道:“毒尊,这事怕是二使要比属下更为清楚!” 墨岚啸看向二使,严声道:“符医说你二人比较清楚,你们说说,此症该如何医治?” 二使气恼的瞪着符医,心中暗骂道:“这个老不正经,分明就是想拿我二人当剑盾!” 符医看着二人羞恼的表情,既心虚又好笑。 二使冷哼一声从符医身旁走过,上前禀报道:“毒尊,属下们不知,符医他这是故意为难属下!他是鬼医,他最为清楚!” 墨岚啸见几人推脱,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们是存心不让本座好过!嗯!” 三人忙请罪:“属下不敢!” “快说!本座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二使急促道:“符医所说的,属下确实不知!属下受过绝情令,从不敢有违禁令!故对这些红尘之事一概不知,还请毒尊恕罪!” 墨岚啸又将目光转移到符医身上。 符医连忙无辜道:“毒尊,属下也受过绝情令!” 墨岚啸心中恼怒,但也无可奈何:“他们一直跟在我身边,连本座都不知这动情为何物,又何况是他们!” “都起来吧!既然你们都不知情为何物,本尊恕你们无罪!” “谢毒尊!” “符医,你如实说,此症何解?” “启禀毒尊,这……这属下不知该如何说起!” “嗯!快说!” 符医只得吞吞吐吐道:“毒尊,属下听说,情难自制时,需找个……找个心仪之人……然后……” 说到这符医脸红起来,再也说不出口。于是,顿了顿道:“请毒尊恕罪!属下认为,此事应需找绣妖,她定能替毒尊解困!” 二使闻言,又瞪了符医一眼:“他可真行!算计我二人不成,现在又开始算计起绣妖来了,指不定以前也经常在毒尊面前算计我们几个!” “符医,去把绣妖叫来见我!” “是,属下这就去。” 出了主阁,符医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不一会就来到绣功阁,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跟绣妖说了。 绣妖听后,倒也没有太惊讶,此事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气笑道:“你这老家伙,竟把锅甩到我头上来了!” 符医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们几个休想袖手旁观,大家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欸,你说,这事该如何向毒尊解释?” 绣妖面犯难色道:“我们几个殿主,以及二位岛使都是受过绝情令的。这种凡尘俗事,反正我是没法跟毒尊说了!” 符医思忖一阵道:“我看小从岚一向很是听你的话,要不你去跟他说说。就说毒尊心悦他,让他跟毒尊……看他愿不愿意。” 绣妖闻言白了符医一眼:“这可使不得!从岚生性胆怯,会吓到他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 绣妖思索一阵,似有了主意,喜道:“艳姬此前身在风尘,她应该知道的比较清楚,一会我带她一起去见毒尊!” 符医赞同道:“好,你快去,毒尊还等着见你。” 绣妖很快便去了妙音阁。 正在练习的众乐姬见绣妖前来,忙叩拜行礼。 “姬艳见过管事。” “都起来吧!你们先退下,本管事有事要跟艳姬商量。” 众乐姬忙应命退去。 “艳姬,我来找你,是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些事情。” “管事有话尽管问,艳姬定知无不言。” 绣妖一本正经道:“艳姬,你此前是盛仙楼的花魁,你可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情难自制时,该如何医治?” 艳姬闻言双颊羞得绯红,心中诧异:“难道管事有喜欢的人了?” 于是,羞涩道:“禀管事,姬姬听说若是两情相悦,经过父母同意后,可明媒正娶结为夫妻。” 绣妖闻言大喜:“那好,你现在就跟我去见主上。一会主上也会问你同样的问题,你如实回答就是!” 艳姬诧异的看着绣妖:“主上要见我?” “嗯,跟我走吧!” 二人匆匆去见墨岚啸。 “属下参见毒尊!” “奴婢拜见主上!” 墨岚啸见绣妖带着艳姬进来,疑惑道:“绣妖,你带她来作甚?” “禀毒尊,艳姬此前身在盛仙楼,她比属下更为清楚!” 墨岚啸不悦道:“真是废物!你们身为本座的左膀右臂,一个个含糊其词,推来推去。一点小事都解决不了,本座要你们何用!” 绣妖忙请罪道:“毒尊息怒,属下无能,请毒尊恕罪!” 墨岚啸瞥向艳姬,冷声道:“你说!” 艳姬被墨岚啸阴冷的眼光吓得浑身颤了颤,羞怯的望着众人,不敢出声。 墨岚啸见她胆怯,遂命二使和符医退下。 “绣妖,你也退下!” 绣妖忙应命退下。 “他们都走了,说吧!这动情之症要如何医治?” 艳姬闻言愣了愣:“原来是主上有了心仪之人!可他这般英姿俊容,且身份高贵,身边定不缺美人相伴,又怎会不知情为何物?难道,是主上想故意试探我?” “如果能得到主上的恩宠,那也是上天对我的垂怜!” 想到这,她的脸颊顿时滚烫起来,芳心暗涌,羞涩道:“回主上,奴婢之前在盛仙楼时也只是卖艺不卖身。这情爱之事,也只是耳闻,有时楼里的妈妈会给我看一些书册,便未亲身经历。” 艳姬偷看了一眼墨岚啸,见他面色清冷的盯着自己,忙又慌乱的垂下头,柔声道: “若主上不嫌弃,奴婢愿服侍主上。” 说完,艳姬的头垂得更低了,娇羞姿态,楚楚动人。 而墨岚啸却是面无表情,淡淡道:“你刚才说有书册,书中可有解?” 艳姬羞答道:“回主上,凡是花楼都有教化花奴的花册。” 墨岚啸略有所思一阵,清冷道:“好了,你退下吧!” 艳姬听到命令,怔愣的看着墨岚啸,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忙羞怯的退了出去。 墨岚啸随即召来符医和二使,命令道:“本座有事要你们三个去办!” “毒尊请吩咐!” “艳姬说,在花楼可以找到医治动情之症的书册。你们几个去找找,顺便看看别人是如何医治的?” 几人闻言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墨岚啸,一时哑口无言。虽然他们都没经历过情爱之事,但都知道去那种地方的人是干什么的! “看来毒尊对这种事还真是一无所知!这也并不奇怪,以前的毒尊是仙姿童颜,心中只有天下,自然不会去理会这些俗事!” 半晌符医惊慌道:“毒尊,属下已经守身如玉几十年,不想晚节不保!而且,属下此刻还有重任在身,要全心全意研制续命石,不可分心出任何差错,还是让二使去吧!” 二使听了符医的话后,气得脸都绿了:“符医!你太过分!” 墨岚啸怒目一横:“难道,你们要本座去那污浊之地不成!” 墨岚啸一声怒喝,三人再不敢吭声。 “你们几个一直以来对本座衷心耿耿,这数十年来你们受岛规束缚,失去了太多!本座已经决定将此戒规废除,今后准许你们成婚生子!” “二使,此事就交由你二人去办!三天后,本座要你们详细告知!不准再议!” 二使只得应命。 “都给我退下!” 三人领命出到阁外。 符医得意的追上二使,戏笑道:“二位,不要生那么大的气嘛!这毒尊都说了,今后准许你们成婚生子,你们应该感激我才是!哈哈……” 二使愤恼的将他撞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符医畅笑道:“两根千年老木,真是不解风情!” 这边,余玄殷时刻都在提心吊胆:“阁主为何会突然生我的气,万一他又不让我见凤凰了该怎么办?” 直到第二天,余玄殷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或许,阁主昨天真不是生我的气吧!” 而墨岚啸在知道自己得的是动情症后,余玄殷的影子便时刻在他的脑中晃来晃去。他愈发的躁动不安,夜不能寐。 墨岚啸只得召艳姬进主阁彻夜奏琴,平复心脉! 直至次日卯时,艳姬因劳累过度昏厥了过去,被人抬走。 这一幕正好被去偏阁找二使的余玄殷撞上,他有些好奇:“这艳姬姑娘昨晚是留宿在主阁了吗?可她为何是被人抬着出来的,她这是怎么了?” 正这时,二使从阁里走出来,知道他每日为了见小鸟会早早来此等候,为了不让他久等也会跟着早起。 此时,二使也看到这一幕,忙上前将他领走。 午膳后,余玄殷看完凤凰按规定是要去泡温池的,他刚走到莲池水榭时,就听到几个婢女在莲池边窃窃私语着。 “欸,听说那艳姬姑娘昨晚被主上召进主阁,宠幸了一晚上呢!今日天微明,才被护卫给抬出来的!” “真的吗!阁主如此宠爱她,看来这艳姬姑娘,以后肯定会成为这仙岚阁的女主人!” 余玄殷闻言,心不知为何莫名一阵空落。 婢女们此时也看见了余玄殷,吓得连忙闭了嘴,上前跪拜行礼。 余玄殷忙低着头,加快脚步离去。 他来到温池,倚在一座小石山上。抬头望向山腰上那被墨岚啸打掉的岩壁,眼中蒙了一层厚厚的雾花。 “明明已经逃出去了!我明明是逃出去了的……” “为什么……为什么?想要进仙岚阁做奴隶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不肯放我走?” “你动动手指就可以得到一切,而我除了凤凰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不想恨任何人,为什么要逼我?” 余玄殷把头埋进膝盖里,伤心的哭泣起来,直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本座已经准许你见它们了,为何还在此哭哭啼啼!” 余玄殷闻声,惊愕地抬起头,见墨岚啸直直盯着自己,忙跪身哀求的比划道:“求你放了凤凰。” “本座要是放了它们,你是不是又要跟着它们逃了!” 余玄殷满眼泪水的摇头,比划道:“求你放了它们,我愿当牛做马报答您!” 墨岚啸看了他的手语后,犀利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俊颜有了喜色:“你这副身板要给本座当牛做马,你可承受得起?” 余玄殷诚恳的点头。 “起来,一身的鸟臭味,立刻进温池给本座清洗干净!” 第32章 你怕什么,本座又不会吃了你! 余玄殷惊慌的看着墨岚啸:“从小到大,除了师父,自己从未在外人面前洗过澡!” 忙跪在地上,垂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墨岚啸见他迟迟没有动静,脸色有些不悦:“起来!” 余玄殷被墨岚啸一声厉喝吓得赶忙站起,身子瑟瑟颤抖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下温池!” 余玄殷惊恐的摇头。 “嗯!还说要当牛做马,现在连本座的话都敢不听!是不是不想见小鸟了?” 余玄殷闻言,泪水咻的从狐眼里汹涌而出,害怕又无助的缓缓走向温池。 正当他进温池时,被墨岚啸喝止。 “沐浴为何不脱衣服?” 闻声,余玄殷刚跨进池中的一只脚收了回来,颤抖的手紧紧拽住领口。 “把衣服脱了!” 余玄殷惊慌的看着墨岚啸,但还是壮着胆子摇了摇头。 “嗯!你怕什么,本座又不会吃了你!” “难道你是想要本座亲自给你脱?” 余玄殷惊恐的摇头,慌忙解开外袍,当衣服脱得只剩下里衣里裤时,他羞涩难当,再也不敢往下脱。 墨岚啸看他这羞怯的模样,俊眉轻挑,唇角微微扬起:“他怕是不知道,在昏迷时,是谁给他沐浴更衣的!” 想到这,他不禁暗暗好笑,催促道:“快脱!” 余玄殷忙跪身磕头,小声泣涰起来。 墨岚啸愣了愣,不禁想到先前罚他时,他在澡池被岛徒惊吓后,都是深夜时分才敢偷偷跑去洗。 “如此单纯有趣的人儿,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里!”想到这,墨岚啸的心早已柔得似一滩水。 余玄殷还未回过神来,就被墨岚啸一把抱起,腾身没入池中。 余玄殷的海蚕真丝里衣被水打湿后,紧贴在雪白的肌肤上,如同凭空消失一般,乍一看就像一丝不挂! 这海蚕丝是绣妖特地让符医从毒魔岛带来的,雪白光亮,薄如蝉翼。穿在身上轻柔舒适,冬暖夏凉,极为罕见难得,珍贵无比!只有墨岚啸才有资格穿这海蚕丝做的衣物。 符医带回海蚕丝后,墨岚啸便命绣妖用海蚕丝给余玄殷制成贴身里衣。海蚕丝冬暖夏凉的特殊功效,正好对他娇弱的身体有很大益处。 两人四目相对,余玄殷羞得慌忙想挣脱,却被墨岚啸抱得更紧。 从他身上散发的浓郁迷香,使得余玄殷的意识开始迷离涣散,很快陷入昏迷中。 此时的墨岚啸两眼猩红,脖子上紫墨色的筋脉正凶猛地喷张着,呼吸也变得愈发粗重。 他身上似有一团烈火在灼烧,难受到几近爆裂,令他再也无法克制! 正欲覆上那两片粉唇时,心门突然被一股强劲的血流冲击,他猛然清醒,慌忙将怀里的人放开。 墨岚啸把余玄殷安放好后,在他天门上轻轻按了按,逃也似的离开了温池。 好一阵,余玄殷清醒过来,他惊慌的看向四周,并没有见到墨岚啸的影子。 心中疑惑:“他刚才明明就在池中,他是何时走的?” 想到刚才的场景,余玄殷羞得面红耳赤,慌忙起身上岸,穿上衣服逃回暖房去了。 墨岚啸护着心门,狂奔回主阁后,立即命来符医。 符医诊查过后,神情慌促又有些无奈的禀报道:“毒尊,这是动情所致!请恕属下冒犯,在没有找到可行之法时,还请毒尊尽少不要与从岚见面。而且……” “说下去!” “而且,毒尊的体毒无人能承受,触之即死!” 墨岚啸闭了闭眸,深沉道:“本尊自然知道,我会想办法的!” “二使,本座交代你们的事办得如何了?” 二使神色慌张,低声道:“回毒尊,还未。” 墨岚啸闻言大怒,一掌将案台击得粉碎。 二使吓得连忙跪身请罪。 “你们好大的胆子!当真以为本座不会罚你们吗!” “毒尊息怒,属下这就去办!” “滚!” 见二使被墨岚啸怒斥,一旁的符医也不禁打了个寒颤,正暗自庆幸。 墨岚啸此刻身体不适,情绪异常暴躁,见符医还杵在眼前,怒喝道:“你也给我滚!” 符医被吓了一跳,慌忙告退。 二使出了主阁一刻也不敢再耽误,两人一阵眼神交流后,心领神会的往邬郡城中最大的花楼走去。 不一会,两人便来到城中最大的花楼。 刚走到花楼前,就有一群打扮得妩媚妖娆的花妓媚笑着迎上来,撒着娇道:“贵爷快请随我们进来嘛……” “进来嘛,我们姐妹定将二位爷伺候得舒舒服服!” 花妓们纷纷挽住二人的胳膊,往花楼里拖拽。 二使脸色阴厉,嫌恶的正欲推开这群庸俗不堪的女人,但想到身上的使命,只得强忍着怒火,进了花楼。 此时,楼上的老鸨见二使穿着贵气,而且还是生面孔,猜测二人身份一定是非富即贵。 忙大喜的快步下楼,对着一众花妓喝斥道:“去……去!庸脂俗粉!统统给我一旁接客去!” 众花妓只得悻悻的离开。 老鸨随即喜笑颜开,谄媚道:“二位贵爷是第一次来吧,快快楼上请!奴家已经给二位贵爷,安排好了最上等香房!” 二使相视一眼,跟着老鸨上了楼。 老鸨陪笑道:“二位贵爷,这东楼的两间就是楼里最上等的香房。贵爷里边请,奴家定给二位爷安排楼里最水嫩的姑娘!” 二使冷冷瞥了她一眼,冷声道:“只要一间!” 老鸨闻言愣了愣,遂即反应过来,媚笑道:“好……好,奴家明白,定给二位爷安排妥当!” 于是,领着二人进了铺设最是奢华的一间花房内。 不一会,便进来四五个模样娇俏水灵,略带娇羞的女子,依依给两人行了礼。 老鸨陪笑道:“二位贵爷,这几个都是奴这里刚到的新货,不但模样是最上等的,才艺也十分了得!不知,贵爷可否满意?” 二使相觑一眼,淡漠道:“她们可会解动情之症?” 老鸨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给二使斟上美酒,一脸笑意道:“那是自然的!二位贵爷尽管放心,奴这花楼里的姑娘可是最善解人意的呢!” 二使不耐烦起来:“既然知道,那就废话少说!快开始吧!” 老鸨心中明了,媚笑道:“今晚你们就好好伺侯着,二位贵爷好好享用,奴这就不打扰了,奴告退。” 待走到那几个花妓身旁时,老鸨严厉的盯着几人,小声道:“都给我机灵点,出了差子,饶不了你们!” 几个花妓看上去,最大的也就二八芳龄,这是她们第一次接客,很是青涩。看着眼前面貌冷厉且高大威猛的二使,顿时都心生恐惧。 二使扫了几人一眼,冷厉道:“你们几个,一个一个来!一会,把你们所知道的都详细说来!” 几人忙慌张的应声点头。 二使指着其中一红衣女子道:“你可知这动情之症要如何解?” 红衣女子闻言,顿时脸红起来,羞涩道:“奴会好好伺候贵爷……” 二使对视一眼,表情困惑。 申屠海又指向另一粉衣女子,得到的答案亦是如此。 鲍苍舟立刻不耐烦了起来,冷喝道:“放肆!本使是想要知道动情之症的解法,再胡言,便割了你们的舌头!” 几个花妓闻言,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起来。 突然,她们像是明白了什么,纷纷开始褪下身上的丝裙,顿时露出雪白的香肩,朝着二使靠近。 二使哪见过这场面,大怒道:“放肆!你们脱衣服干什么!” “滚!” “滚出去!” 虽说二使不懂这男女之事,但也知晓男女有别。这些女人如此不雅,跟毒魔岛谦恭识礼的女姬相比差之千里,真是令人嫌恶至极! 花妓被吓得魂都没了,惊恐的扯上丝裙逃出花房。 老鸨闻讯匆匆赶来,见二使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慌忙赔罪道:“二位贵爷,奴罪该万死!那几个不知死活的罪奴惹怒了爷,奴一定好好替您教训她们!” “二位贵爷消消气,奴这就把楼里所有的姑娘都叫来,任爷挑选!” 二使被刚才那几个花妓的举动惊了一下,此刻正气恼不已,怒色道:“她们为何胡乱在爷的面前脱衣服!” 老鸨闻言一愣,心已了然,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二人:“原来,这两人竟还是个雏!” 忙赔笑道:“二位贵爷先许不知,来奴花楼的客人都是来寻乐子的,姑娘们也会尽心服侍爷。这肌肤之亲,鱼水之欢嘛,实属寻常!贵爷未经人事,自然不知这其中极乐。” “贵爷,要不奴再给找几个知事的?这回定让二位爷满意!” 二使瞥了老鸨一眼,冷厉道:“你留下!” 老鸨闻言大吃一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虽说自己年轻时,也曾是这楼里的花魁,现今也是姿色尚佳,风韵犹存!但毕竟自己年岁已长,比不得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这二人身份绝非寻常,定是非富即贵,他们怎会看上我?” “更何况自己早已成了这花楼的老板,清了身子。不过,此二人长得如此威猛,生平也是第一次见!如果他们真看上自己,也不是不可……” 二使见她呆愣不语,冷冷道:“你应该知道的比她们更清楚,你跟爷将这其中缘故详细说来!” 老鸨闻言脸唰的一下羞得绯红,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忙战战兢兢地将这风月之事娓娓道来。 二使听着听着耳根开始发烫,冷峻的面容尴尬无比。 “贵爷,大致就是这些,如果爷还想知悉得更清楚些,奴这里还有秘册。” 二使闻言怔了怔:“秘册?” “拿来给爷瞧瞧!” 老鸨忙应了声,不一会就拿来一大叠册子递到二使手上。 二使好奇的接过册子,随手一翻便看到那不堪入目的画面。两人一连翻了几本,羞恼的将册子往地上一掷,随即吸起一旁的酒盏,碎于掌中。 老鸨见状惊颤不止:“看此二人武功高强,不似寻常之辈,为不招致祸端,定要小心谨慎,好生伺候!” 看着二使此刻阴戾的眼神,忙恐惧的跪在地上,磕头道:“贵爷饶命……求爷饶了奴吧!” 鲍苍舟怒喝道:“爷问你!你这些秘册除了男人和女人,就没有别的了吗?” 那老鸨一听会意,忙跪在地上寻了几本,颤颤巍巍地呈到二使面前:“爷,您再看看这……” 二使厌烦的接过,再次翻开画册,猛然间二人的脸色变得通红,猛地合上册子。 老鸨见状心已明了,怯怯地试探道:“贵爷,奴这楼里也有颜姿绝佳的花郎,奴要不要……” “放肆!” 二使一声怒斥,猛地从座上立起,威严之势将老鸨吓得趴在地上,全身颤抖不止。 鲍苍舟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扔在老鸨面前,厉声道:“今晚爷到这之事,不得透露半个字!否则,必让你人头落地!” 语毕,二人将那几本秘册揣进怀里急速离去。 老鸨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一下,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待她再次抬起头时,早已不见二人的踪影。 老鸨全身虚软的瘫坐在地,这是她此生经历过最匪夷所思之事,险些命数便定格于此! 二使回到仙岚阁后,便立刻去了主阁。 此时,墨岚啸正倚卧在坐榻上闭目养神。 “属下参见毒尊!” 墨岚啸睁开俊眸,瞥了瞥二使:“事情办得如何?” 二使对视一眼,忐忑的回禀道:“毒尊,属下已经找到解动情症的秘册!” 说着,申屠海从怀里取出秘册呈到墨岚啸手中。 第33章 你竟然去跪求一个乐姬,也不肯来求我! 墨岚啸见二使眼神闪躲,眉宇皱了皱,疑惑的接过秘册。随手翻开一本,便看到那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的某处正在剧烈膨胀,浑身异常的燥热难耐!之前好不容易被压制住的躁动,此刻又被点燃起来。 他强压着几欲爆发的冲动,将画册猛地砸到二使身上,怒吼道:“滚!” 二使一阵惊慌,连忙告退。 墨岚啸此刻满脑子都是自己脑补的画面,毒液在体内汹涌沸腾,身体的极度不适感,将他折磨得痛苦不堪! 为了尽快平复心脉,墨岚啸只得再次将艳姬召来。 二使正准备回偏阁休息时,符医一个闪身,笑嘻嘻的出现在二人面前。 符医见两人此刻的表情,就知道刚才定是挨了毒尊的训斥,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看着二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忍不住好笑起来:“二位,这么快就回来啦!” 二使见他幸灾乐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将他拽开。 符医跌撞几步,趣笑道:“二位,让在下进去喝口香茶嘛。” 二使冷哼一声,将门重重关上,把符医挡在了门外。 “哎,真是的,你说你们这么急着关门作甚?二位感觉如何,快跟我说说,别小家子气嘛!” 符医还在喋喋不休的调侃着,就被阁里传出的冷喝声给制止住。 “滚!” 符医眉嘴飞扬,大笑道:“还真恼羞成怒了,老木头不解风情!我走就是了,哈哈……” 墨岚啸自从看了秘册后,整整听了三天的清心琴,才平复了心脉。 这日,余玄殷一大早又来前庭偏阁找二使。他不自觉的朝主阁的大门望了望,自从那天在温池相见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墨岚啸。 心想着:“难道阁主又出远门了吗?” 这时,艳姬给墨岚啸奏完琴从主阁出来,正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余玄殷,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些惊讶。 余玄殷见她一副身姿疲惫的模样,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有些尴尬,忙背过身,朝二使的偏阁走去。 二使也准时早起,带他去暗阁见凤凰。 余玄殷轻轻抚摸着趴在怀里的凤凰,心中涌起一阵酸痛。虽然每天都可以来陪凤凰,但看着它们一个个都被铁链锁住脚踝失去自由,他的心就痛到了极点! “它们本该在林中嬉戏,都是因为我……为什么?只要是我在乎的东西,就都会因为我而无辜受罪!是不是只有我死了,就再也不会牵连无辜了……”想到这,他伤心自责的抽泣起来。 凤凰见余玄殷伤心难过,纷纷将头亲昵的贴到他脸上。 许久,余玄殷抹了抹眼泪,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哀求,墨岚啸都不会放了凤凰的。看着一条条手指粗细的铁链,他的心又痛又恨。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飞快的起身跑出阁去。 不一会,又见他匆匆回到暗阁,从怀里取出几坨坚石,使劲地砸向铁链。 奈何,他用尽全身力气,铁链却是完好无损,丝毫不见松动! 余玄殷狠狠地咬紧牙关,拼命的砸着锁链:“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 很快,他的双手就磨出了血泡,鲜血顺着坚石流下。凤凰看到血惊声悲鸣起来,啄住他的袖子奋力往后拖拽,试图将他拉开。 余玄殷忙示意凤凰不要出声,慌张的比划道:“你们不要出声,不能让人发现了……我现在就救你们出去。” 凤凰看懂他的手语,瞬间乖顺的安静下来。 正当余玄殷全神贯注的砸着铁链时,突然,凤凰们发出惊恐的戾鸣声。 余玄殷闻声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惊慌的转过头,不知二使是何时出现在了身后。强烈的恐惧,迫使他全身颤抖不止,坚石从手中抖落。 凤凰纷纷挡在余玄殷的面前,张着利爪发动攻击,不让二使靠近。 二使面无表情,手掌微一运功,凤凰纷纷被扫落在地。 余玄殷以为他们要杀了凤凰,大哭着跪到二使脚下,哀求的比划道:“求你们不要杀它们,你们杀我……求求你们放了凤凰!” 见他哭得梨花带雨,申屠海有些不忍,一把将他提起,严声道:“你可知,私自将它们放走,是会惹怒阁主的!” “今日之事,若传到阁主的耳朵里,它们通通都得死!” 余玄殷闻言哭得更厉害了。 鲍苍舟抓起他的手腕,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手掌,气恼地将他打横抱起,冷厉道:“这是最后一次!再不听话,以后再也不带你进暗阁!” 语毕,就抱着他快步离去。 余玄殷闻言,瞬间冷静下来,没有再作挣扎。他知道这两个侍卫虽然长相凛厉,但心肠还是很好的。 “侍卫一直都在默默帮助我,如果我私自放走凤凰的事让阁主知道了,他们也会受到牵连的!可他们却愿意违逆阁主,替我隐瞒此事。”想到这,余玄殷心中无比的感动。 余玄殷偷偷看了看抱住自己的鲍苍舟,见他眼神犀利,鼻梁高耸,嘴边刚韧又浓密的胡茬,冷酷无比! 这样近距离的看,他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感到害怕,更多的是感激。 鲍苍舟也发现他在看自己,于是放慢了脚步,低头对上他的眼睛。 余玄殷忙娇羞的看向别处,白净的脸颊,像是抹了胭脂一般粉嫩欲滴。 不一会,他就被抱到符医的寝阁。 符医见三人到来愣了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鲍苍舟就将余玄殷塞到他怀里,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我说,你们别走啊!把人交给我也得有点诚意……” 余玄殷羞怯的看了符医一眼,心慌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符医见二使远去,气笑道:“老木头,公报私仇!你们等着……” 他低下头,在余玄殷的身上仔细打量着。 余玄殷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羞涩的挣扎起身。 “哈哈……小从岚,你是不是又做错事啦?” 余玄殷的脸瞬间通红,羞愧的点了点头。 这时,符医瞥见他交叠的双手上布满血渍,忙拉起他的小手,见手掌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血泡,疼惜道:“这细皮嫩肉的,怎伤成这样了?是谁弄的,老夫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余玄殷忙比划道:“不怪别人,是我自己弄的。” “小东西,你可真会折腾,现在知道疼了吧!” 余玄殷将头垂得更低了。 符医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去药斗里取出一个小晶瓶,轻轻展开他的双手,将晶莹透亮的液体滴到那红肿的伤口上。 余玄殷不知是伤口痛麻了,还是因为这液体的缘故,瞬间伤口感觉不到疼了,他一脸惊讶的看向符医。 符医看出他的困惑,微笑道:“是不是不疼了!这是愈灵汁,能瞬间减轻疼痛,抹上它后,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并且不会留下任何疤痕!两天后,你的手就可以恢复如初啦!” 余玄殷闻言,忙起身感激的鞠躬道谢。 符医畅笑道:“看来你闯祸的事,阁主应该还不知道。想不到那两个冰山脸,对你还挺柔情!” “小从岚,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受了伤,知道吗?不然,那两根老树棍可就要被罚啦!” 余玄殷忙羞愧的点头。 “好了,把这个收好,多抹几次会加速伤口恢复。” “快回去吧,以后可不能再干傻事了!” 余玄殷再次感激道谢。 符医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续命石的研制,至今还没有任何成果!本可以从他的身上入手,就能快速解开迷团,可是毒尊不允许,真是让人头疼不已啊!” 次日,余玄殷起床后,双手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原本血肉模糊的手,也都恢复如初了。 他震惊不已:“这怪大夫的医术与师父不相上下,只可惜师父医术高超,却从来不教授我医术。师父常说,略知一二即可,太过易招致祸端!” 所以,他有时也是偷偷背着师父翻看了不少医书,但都是略懂些皮毛,便不精通。 习医能治病救人,他至今也不知道,为何师父不让他学医。 “我不能再任性了,侍卫如此维护我,不能再因我的私欲连累了他们!” 余玄殷知道墨岚啸是不会答应放了凤凰的,暗自伤怀起来。突然,他想到了昨日在主阁外见到的艳姬。 “听说她日夜陪在阁主身边,很是得宠!如果我去求她,让她帮忙说说好话,或许,阁主一高兴了就会答应放了凤凰的!” 想到这,他立即起身梳洗,用过早膳后,匆匆去了艳姬的偏阁。 伺候艳姬的婢女,见余玄殷到来,忙上前行礼。 余玄殷回了礼,哀求的比划道:“我要求见你们主子,烦请你们帮我通报一声,好不好?” 婢女看了他的手语后,有些会意,忙将他领进阁内。 艳姬见余玄殷进来,一脸惊讶,忙起身行礼:“艳姬见过从岚公子。” 余玄殷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哀求的比划道:“求求你帮帮我……” 随即,从怀里取出凤羽。 艳姬和婢女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慌忙将他扶起。 婢女惊恐道:“求公子不要再跪了,主上会责罚奴婢和主子的。” 艳姬忙吩咐婢女给余玄殷看座上茶。 余玄殷泪眼汪汪的再次恳求着。 艳姬看着余玄殷那双魅惑的狐眼和绝世美艳的姿容,让身为女子的她也自惭形秽! “如果他是女儿身,主上定会更加宠爱他的吧!” “听说,和他一起逃离的大鸟也被主上关起来了。现在主上在气头上,就连管事也被牵连,谁还敢替他求情!而我也只是主上的奴婢,更没有资格为他求情!” “虽说,最近主上每日都会召见我,但也只是让我抚琴助他安神,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上!他为何会来求我?” 见他楚楚可怜的模样,只好安慰道:“公子,不是艳姬不肯帮您,实是艳姬人微言轻,也帮不了您。” 余玄殷焦急的比划道:“您能时常陪在阁主身边,求求你在阁主面前替我求求情,放了凤凰。只要放了它们,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 艳姬犹豫道:“不是我不肯帮你,实在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艳姬也是婢女身份,主上的决定无人敢违背!这样吧,等下次见主上时,我试一试吧,但成与不成还要看主上的意思。” 余玄殷忙感激的鞠躬道谢,自己也不好久留,于是再三感激道谢后离开。 待他走远,婢女们怯怯道:“主子,这从岚公子现在人人避之不及!主上还在生他的气,您贸然替他求情定会触怒主上,到时会连累您一起受罚的!” 艳姬思忖一阵道:“我自是知道这其中厉害!可是他这般苦苦哀求,我又不好拒绝。你们放心吧,我会小心谨慎的!” 余玄殷去跪求艳姬的事,很快就有人去禀报给了墨岚啸。 墨岚啸听后勃然大怒:“你竟然去跪求一个乐姬,也不肯来求我!本座到要看看,你何时才会来求我!” 第34章 小小乐姬,也敢让本座的近侍给你下跪! 午后,艳姬依命到主阁为墨岚啸奏琴安神。她刚一进主阁就发觉墨岚啸今日的脸色不对,忙跪身行礼。 “艳姬拜见主上!” 墨岚啸面容阴冷,并未让其起身。想到早上岛徒禀报说余玄殷给她下跪,心中就莫名的生起一股妒意。 艳姬对上墨岚啸那犀利的眼神,立刻慌乱起来,低着头不敢动弹。 好一阵,墨岚啸才冷冷的开口道:“你今日,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本座说?” 艳姬怯怯的回禀道:“回主上,奴婢只一心侍奉主上,从不敢有其它非分之言。” 墨岚啸冷厉的盯着她,脸色愈发阴沉:“怎么,是真的没有?还是你根本就不打算说!” 艳姬闻言,心顿时惊颤不止:“主上为何会这般质问我?难道是今晨从岚公子来求我的事,被主上知道了!可当时在场的人只有自己和两名婢女,难道是婢女?” 墨岚啸见她半晌不答,怒喝道:“说!” 艳姬被怒喝声吓得面色惨白,颤声道:“回主上,早上从岚公子来找过奴婢,他求奴婢……求奴婢在主上面前……替他……替他求情。” “听说,他给你下跪了?” 艳姬瞥见墨岚啸阴鸷的眼神,不由得脊背发怵,忙磕头道:“奴婢不敢!是……是公子自己……” “你好大的胆子!小小乐姬,也敢让本座的近侍给你下跪!” “主上饶命,奴婢真的没有!公子当时突然就跪在奴婢面前,奴婢来不及阻止,事后立刻将公子扶起。当时还有两名侍婢在场,她们可以为奴婢作证!” 墨岚啸冷视了她一阵,心中的怒气仍未消减,冷漠道:“即刻起,你也不必奏琴,给我好好跪着,跪到他来求本座为止!” 艳姬忙惊恐的应声,委屈的泪水不住流下。 这边,余玄殷在等了一个白天也没有等到一点消息,心中失落:“看来,阁主还是不肯放了凤凰。” 夜里,余玄殷因忧思过度又梦魇了。 依旧是那个令他恐惧的梦,梦里师父血淋淋的站在他面前,头上的五个大孔不停地往外喷着血,痛苦的朝他呼喊着。 “玄殷快逃!他是恶魔,快逃!” 余玄殷痛哭着奔向师父,可师父总是遥不可及!他越想靠近,师父就离得越远!他拼命地追赶着,眼睁睁看着师父的鲜血淌了一地,而他却无能为力!他的心如刀割般痛到无法呼吸。 “师父,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而此时,床榻上的墨岚啸越想越气恼:“为何不来求我?你指望一个微不足道的乐姬替你求情吗!若不是本座逼迫,她一辈子也不会替你说出口!这世间哪有真诚可言,真是愚蠢!” 好一阵,墨岚啸才平复了怒火:“这一连好几天都不敢见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可是又消瘦了?” 墨岚啸越想心中越是挂念,此刻已毫无睡意:“这都夜深了,他应该入睡了吧!” 于是坐起身,忍不住想去看一眼,心道:“就看一眼!我看一眼,应该不会有事!” 随即,几个闪身就到了余玄殷的暖房内,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大吃一惊。 眼前的人,额上冷汗直冒,手脚也在奋力的挣扎着。 此时的余玄殷还处在梦魇中,他好想抱一抱师父。拼命的想要追上师父,每当快要追上时,师父就被一股魔力拉扯得更远。 墨岚啸回想起上次,从魔音螺中也曾听到他的哭泣声。 “他时常梦魇,定是因遭受了过度惊吓所致!” 见余玄殷表情异常痛楚,双手都攥起了痉挛,汗珠已将海蚕丝里衣汗透,墨岚啸连忙心疼的将人揽入怀中。 墨岚啸将这一切都归结于自己对他的惩罚太过了。 他疼惜又自责:“是不是本座把你的小鸟关起来了,你才会做噩梦的?” 墨岚啸用指腹,轻轻擦试着余玄殷眼角的泪水。怜惜不已:“不哭了,本座不罚你了!明日,就把小鸟放了。” 梦魇里的余玄殷拼尽全力终于追上了师父,他痛声大哭紧紧抱住师父,倾诉着无尽的思念和委屈。 墨岚啸被余玄殷突然紧紧抱住,愣了愣,以为他醒了,心跳骤然加速。过了好一阵,见他没有醒来,呼吸声也变得均匀了。心想,他应该是脱离梦魇了。 余玄殷在梦中陷入墨岚啸身上的迷香中,沉沉睡去。 墨岚啸用吸功,帮余玄殷把汗湿的衣服吸干。说也奇怪,他这次竟然没有出现之前的那种难受症状。原本只打算看一眼,但现在没有出现症状,他竟舍不得走了! 于是,脱了长靴上了床榻,扯过被褥盖在身上,就这样静静的由他抱着。 墨岚啸此刻心如灌蜜,两眼直直的凝视着怀中的人儿。 此时,他已经在心里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半个时辰后,墨岚啸恋恋不舍的起身:“我身上的迷毒会伤害到他,不能再多作停留了!等着本座,很快你就可以时刻待在本座身边了!” 墨岚啸回到主阁,见艳姬还跪在大堂上。 此时,他的怒气已消了不少:“从岚此前也一直来恳求自己,是我狠心拒他,他求助无门才会想到去求她的。现在想来,她也实属无辜!” 于是,淡漠道:“你可以走了!” 艳姬一连跪了几个时辰,纤薄的身子已是颤颤巍巍,摇摇欲坠!但她还是咬着唇保持清醒,不敢让自己倒下。 突然得到墨岚啸的宽恕,她又惊又喜,忙磕头谢恩:“谢主上饶恕之恩!” “起来吧!这几日,你暂且不用来奏琴,准你在偏阁好好休养!” 艳姬闻言受宠若惊:“主上还是会对我心软的……” 想到这,她心生感动,忙磕头叩谢:“奴婢谢主上恩赐!” 艳姬回到偏阁时,见在门外迎接自己的是两个面生的婢女,这才知道伺候她的婢女已经被换走了。 忙追问道:“碧儿她们呢?” 婢女回禀道:“回主子,我们是管事派来负责伺候您的,以后就由奴婢伺候您,她们去了哪,奴婢们也不知道。” 艳姬想到此前那两名婢女的惨状,就已经猜到了她们的结局。 “只怕碧儿她们,已经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些,她的心止不住的颤抖:“原以为自己离开盛仙楼,到了这仙岚阁是进了天堂。不想,自己是进了骇人的地狱!” “在这里,他们可以随意取人性命,人命在他们的眼里就如同草芥!这仙岚阁究竟有何背景?他们在邬郡城随意杀人,难道连官府也不管吗?” “这次,只是那近侍给我磕了下头,就已经让主上如此动怒!若再有下次,怕是自己也再难活命!” “我已进了仙岚阁,恐怕这一辈子也再无出去的机会!那近侍如此受宠,这次出逃也都被主上惩罚至此。我若出逃,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可主上既然如此宠那近侍,为何还要一直罚他?这主上到底对他是何种心思?难道主上……” “如果真如自己想的那样……看来,今后要想在这里好好活下去,就决不能再与那近侍有任何碰触!” 而余玄殷在迷香的促使下,一觉安眠到天亮,待他醒来已近巳时。 他浑身极度疲乏:“昨晚,又梦到师父了,在梦中自己终于抱住了师父,只可惜原来只是一场梦!” 余玄殷此刻无比的思念师父,他痛恨自己就是个没用的废物,现在连凤凰也保护不了! “师父,我该怎么办?我要怎样做,才能救它们出暗阁。”想着想着,他又伤心自责的哭泣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余玄殷忙擦了眼泪起身开门,见是绣妖和几个婢女站在门外,忙鞠躬行礼。 绣妖进到暖房,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微笑道:“从岚,你的眼睛怎这么红,可又是在哭鼻子了?” 余玄殷闻言害羞的垂下头。 看他那娇羞的小模样,绣妖忍不住欢笑起来。 好一阵,她才止住笑:“好了,本管事不逗你了。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余玄殷听到好消息赶忙抬起头,满怀期待的看着绣妖。 “阁主已经下令放了你的小鸟!” 余玄殷闻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比划道:“阁主真的会放了凤凰吗?” 绣妖笑着点了点头:“怎么样,开心吧,我一会就带你去放了它们。” 余玄殷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狠狠咬了咬唇,当痛感传来,这才相信是真的,他真的不是在做梦! 顿时喜极而泣:“想来,一定是那艳姬姑娘替我求的情。她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一定要好好感谢她才行!” “好啦,别哭了,阁主都答应放小鸟了,快笑一个给本管事看看。” 见绣妖打趣自己,余玄殷满面娇羞的低下头。 见状,绣妖又畅笑起来,一旁的婢女也都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好一阵,绣妖正了正色道:“从岚,虽然阁主答应放了它们,但是你必须遵守三个条件!” 余玄殷连忙点头。 “这第一个,你不能再跟它们串通出逃!” 余玄殷忙比划道:“我再也不会逃了。” “第二,它们出来以后,不能随地拉屎!” 余玄殷急忙比划道:“它们都很乖的,我会带它们去指定的地方如厕。” “这最后一条,不能让它们在温池里洗澡!它们想要洗澡,可在后院莲池随意洗。” 余玄殷忙诚恳的点头。 “那好,现在也快到午膳了,先吃饭。待会,我再带你去放了它们。” “来人!” “奴婢在。” “你们即刻伺候公子洗漱用膳!” “是。” 余玄殷忙感激的鞠躬道谢。 吃过饭后,绣妖便带着余玄殷去了暗阁。 看守的岛徒见绣妖前来,忙上前行礼,领着两人下到暗阁。 凤凰见余玄殷到来,兴奋的扑到他怀里。 余玄殷想着它们马上就可以重获自由,高兴得泪流满面。 绣妖对岛徒命令道:“给它们打开链锁!” 岛徒应命上前解锁。 凤凰误以为岛徒想要伤害自己,不停地惊恐嘶叫。 余玄殷忙安抚的比划道:“别害怕,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一会你们都自由了!” 绣妖见到如此温馨的一幕,顿时心生感动,也为他感到高兴。 “希望经过这次教训,从今以后,他能乖乖留在毒尊身边。” 岛徒将链锁一一打开。 余玄殷开心的跟凤凰比划道:“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于是带上凤凰,跟着绣妖出了暗阁。 凤凰先许是被关在地下的时间太久,一时竟忘记自己会飞了。出了暗阁后都好奇的东张西望,警惕的看着四周。 余玄殷恳求的比划道:“管事,我想把它们带回暖房跟我住在一起,可以吗?” 绣妖笑了笑:“好,只要你做到不违背那三个条件,你想把它们带到哪里都行!但要是你不遵守承诺,阁主说,就把它们端上餐桌! 余玄殷闻言忙惊恐的摇头。 绣妖见他当真大笑起来。 “好了,本管事刚才是吓唬你的,快带它们去吧!” 余玄殷再三感激致谢,领着凤凰欢快的回暖房去了。 这一幕,被在观景阁上的墨岚啸尽收眼底。 看着跟在他身后的一群艳鸟,墨岚啸的心被深深触动,不禁懊悔先前对他的惩罚太过了。 “想不到,这世上竟还有此跨跃种族的真情存在!” 墨岚啸不禁回想起自己的身世,他是岛父从万千婴孩中挑选出来的毒功继承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要承受万毒噬骨,锥心之痛! 只有通过了重重考验,才有资格活下来!幸运的是,他成功的活了下来,成了毒魔岛人人敬畏的少岛主。 在岛父的教导下,他也成了天下骇人听闻的毒魔!墨岚啸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够强大就会被人所取代!只有成为这世上的最强者,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主宰天下! “他是这个世上最纯洁无暇的存在,是我邪恶人生中仅存的一丝光亮,我一定要将他好好护在手心里。” “只要我把那群小鸟留在身边,他自然也不会再想着逃离了!” “乖乖待在本座身边,本座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人!” 第35章 你只能与本尊同生共死! 墨岚啸回到主阁后,立刻召见了几个属下。 几人面面相觑,心忖着,墨岚啸这次召他们一同前来,定是有要事要宣布! “属下参见毒尊!” 墨岚啸神情严肃道:“本座要闭关几日,七天之内,不许任何人接近主阁!你们几个,务必替本座看护好仙岚阁!” “是,毒尊!” “绣妖,本座将从岚交由你看护,再有闪失,提头来见!” 绣妖惶恐应命。 “你先退下吧!” 绣妖忙领命退去。 “符医,续命石进展如何了?” 符医闻言慌促道:“禀毒尊,属下已多次在将死人身上试药,那孤泉仕的头骨并无起死回生的功效!应是属下曲解了书中之意,这药石应该指的是另有其物!” “毒尊,属下斗胆谏言,若想要最快找到破解续命石的方法,还得在从岚的身上寻求线索!” 墨岚啸怒目道:“废物!这么久了,还没有一丝进展!” 符医身子颤了颤,忙跪身请罪。 墨岚啸怒视着符医,此时,他的脸色已阴沉到了极点:“本座最后说一遍,不能让他知晓此事!” “是,毒尊!” 其实,墨岚啸心里清楚,研制续命石绝非易事,但如果要惊扰到余玄殷,那是万万不可的! 因为他已经猜测到了,余玄殷和孤泉仕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墨岚啸深吸一口,不悦道:“起来吧!此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惊扰他!” “是,毒尊!” “你们都追随本尊多年,本座知道,你们一直以来都对本座忠心耿耿!眼下,本座有件事需要你们做!” “毒尊请吩咐,属下定全力以赴!” “符医,你跟随在岛父身边也有数年,应当知道,本座体内的毒汁,只有本座的命门血可解!本座现在要取下心门血给从岚服下,以后,他就不会被我的体毒所伤!” 二使和符医闻言大惊,忙跪身劝阻:“毒尊,这万万使不得!” 符医急促道:“毒尊,取命门血十分凶险,一但心门被破,毒液就会反窜命门,稍有不慎,轻则致功力丧失,重则当场殒命!历任先主都没有自己的子嗣,也皆因此!属下恳请毒尊,一定要三思啊!” 二使也力劝道:“毒尊,五年前您被毒功所逆,险些功力散尽!现如今,天下唾手可得,万不能因小失大啊!” 几人同声恳求道:“请毒尊三思!” 墨岚啸眸眼微闭,语气坚定道:“你们不必再劝,本座心意已决!放心,本座行事自有分寸!” 三人见墨岚啸决心取血,不敢再议。 “符医,待本座取了命门血,即刻让从岚服下,务必要护他周全!” “是,毒尊!” “二使,在本座闭关的这段时间,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属下遵命!” 墨岚啸交待清楚一切后,心生挂念:“在取命门血之前,还是先去看看他。” 深夜,墨岚啸来到余玄殷的暖房内。 即便墨岚啸的到来,没有任何声响,但栖在余玄殷身边的凤凰,已经嗅到他身上的迷毒。正欲惊叫时,墨岚啸手掌微张,凤凰们立刻晕了过去。 如今凤凰回到身边,余玄殷惶恐不安的心终于踏实下来,这一觉,他睡得格外安心。 墨岚啸走到余玄殷的床前,看着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庞,在熟睡中泛起了甜笑。此刻,他的心情也顿感舒畅。 “如此纯善的人儿,只能属于我墨岚啸!” “若本座这次出了差错,你也不要怪本座心狠,我是不会把你留给任何人的!此生,你只能与本尊同生共死!” 墨岚啸伸出修指,在余玄殷细嫩的脸上轻触了一下,暗下决心:“此次取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等着本座,很快你就能时刻待在我的身边了!” 不多时,墨岚啸回到主阁,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卯时一刻,他命来符医准备破心取血。 符医候在一旁,还想要劝阻,就被墨岚啸阴鸷的眼神给震慑住。话刚到嘴边,只得咽了回去!他也只好在心底,默默祈祷墨岚啸平安无事了! 墨岚啸解开衣袍,封了几大穴门后,遂将利甲深深刺入心脏。当利甲拔出时,鲜血瞬间从裂口射出。 符医忙用玉瓶接住喷射出来的心血。 此时墨岚啸的命门破损,体内的毒液立刻窜动起来,想要从破口侵入。这血乾魔的毒性一旦侵入心脏,他是无法化解的! 墨岚啸忙使出全身功力一边护住心门,一边将心血逼出。 符医见墨岚啸此时的脸色蓝紫交错,剧烈起伏的筋脉几欲炸出皮肉,他紧张得额上冷汗直流。 守候在一旁的二使,此刻也绷紧了心弦,生怕墨岚啸出意外! “跟天下宏图霸业相比,他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哑奴!毒尊用性命来护他,真的值得吗?” 可墨岚啸的命令,无人敢违背!在此危机时刻,谁也不敢出声,生怕惊忧到墨岚啸。 很快,心血灌满了玉瓶,墨岚啸封住心穴,全力压制正在体内凶猛逆窜的血乾魔。可见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如雪! 三人不敢惊忧,急速退下。 此时,睡梦中的余玄殷被符医急促唤醒。他睡眼惺忪的看着符医,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小从岚,赶紧起来!”符医说着,就将他一把抱起靠在床头。 余玄殷这才清醒过来。 符医取出玉瓶,急促道:“从岚,老夫近来看你吃不好也睡不好,气色都差了!这是我特为你调制的丹露,有强身养血的功效!乖,快把它喝了。” 余玄殷接过玉瓶,见这瓶里面盛着血红色的液体,着实有些渗人,犹豫着迟迟不敢张口。 符医焦急的催促道:“快喝了,一会就没效果了!” 余玄殷见他慌促的神情,赶忙喝了一小口。 这一口下喉,他的胃就被一股浓郁的腥甜味刺激得一阵翻涌,随即一口全都呕吐在地上。 符医看着地上和着污物的血,心痛不已:“这可是毒尊拼了性命取的命门血,就这样被糟蹋了!” 他气恼的瞪着余玄殷,大喝道:“你可知,这是……这是老夫花了多少心血调制出来的,再吐出来就……” 符医扫了一眼趴在床上昏睡的凤凰,故作凶厉道:“再吐出来,老夫就把它们的毛都给拔了!” 余玄殷闻言,惊恐得连连摇头。 “快喝!不听话,就拔光它们的毛!” 余玄殷被符医凶厉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看着这渗人的液体,此刻他也只得强忍着恶心一口饮下。 刚饮下肚,他的胃立刻止不住的翻涌抽搐,作势就要呕吐。 符医见状,立即封了他的脘穴,见他没有再反胃,这才解了他的穴。又从锦盒中取了一颗蜜丸,塞进他的嘴里。 嬉笑道:“这才乖嘛,好了,大功告成!现在还早,你可以继续睡觉了。要是感到身体有任何的不适,一定要跟老夫说,不能憋在心里,知道了吗?” 余玄殷饮下心血后,感受到一股炙热之气在体内蒸腾。血液在筋脉中急速游窜,五脏六腑被某种力量冲击着,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符医大惊,急忙查看情况:“他的体内现在有毒尊的心血,想来应该是身体暂时出现的排异之症,很快就会没事的!” 而此时,他还有一个重大的发现:“从岚体内的续命石正在体内发出震动,像是在凝聚着某种东西。难道,是续命石对毒尊的心血有了反应?” 符医又仔细的探了一下脉,更是震惊:“先前一直没有注意到,他的身体明显与常人不同。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阴子!” “在上古传说中,阴子雌雄同体,男身女相,是至阴之物。食之可延年益寿,容颜永葆!曾有帝王为寻求长生不老,出动数十万大军搜罗天下阴子饮血食肉!不过那也只是传说,从未有人见过真正的阴子。” 为了验证自己的诊断无误,符医大着胆子往他下身探了一下:“这从外形来看,他确定是男子无误!” 他又探向余玄殷的腹部,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阴子存在!难怪,他面相生得如此美艳!如来如此!” 符医看着昏迷中的余玄殷,轻叹了口气:“你这小东西,生得如此祸国殃民,幸好是遇到了毒尊。这要是落到哪个愚徒手里,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好好待在毒尊身边吧,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毒尊对你的恩宠!” “此事等毒尊出关后,我需得如实禀报!” 但转念又想:“毒尊会不会轻信传言,也将他给吃了?” “唉!小东西,你说,老夫与你无亲无故的,真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救你?罢了,看在你长得如此合我心意的份上,老夫就冒死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吧!日后,老夫的坟头要是长草了,可要记得替老夫把草给拔了啊!” 而墨岚啸取血后,就在主阁运功克制血乾魔对命门的攻击,静心修复伤口。 余玄殷在昏迷了一天后,方清醒过来。他感受到身体从所未有的舒坦,此前气若游丝,疲乏倦怠之症都已消逝。心想,应该是符医给他饮下丹露的缘故。 符医见他安然醒来,心中大喜:“小从岚,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余玄殷感激的摇了摇头。 符医高兴道:“太好了!哈哈……这下老夫终于可以交差了!” 这时,婢女已经备好洗漱用物候在一旁。 符医对婢女吩咐道:“一会伺候公子用膳,这几日不得让公子单独出门。公子外出要时刻侍奉左右,有任何状况要立刻向我禀报!” 婢女连忙应命。 符医朝余玄殷挑眉一笑:“好了,老夫先走了!” 余玄殷目送他离开,心中既感动又温暖,不由得热泪盈眶:“他真像师父,师父在世时,也是这般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可是,师父再也不会出现了,每次相见也只能在梦里……” 五年了,他也不是没想过要回神医谷,可师父在临终时要他立下毒誓,此生都不能再踏进神医谷半步,也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透露他们的关系! “师父从始至终也没有说出害他的仇人是谁,只说这是他自愿与人立下的生死决,死生不怨!” 余玄殷其实比谁都清楚,这是师父想保护他,才这么做的。想到这,他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而凤凰在仙岚阁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绣妖特命了两个细心的婢女来照料这些大鸟,凤凰见这里的人都没有恶意,也都放松了警惕。 余玄殷见凤凰从门外进来,高兴的起身与它们一一拥抱。 婢女恭敬的提醒道:“公子,该洗漱了,你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一会就要用膳了。” 余玄殷闻言,疑惑的比划道:“我已经睡了一天了吗?” 婢女点了点头:“公子,您从昨日一直睡到现在才醒。” 余玄殷担忧的看着凤凰,心想,他昏睡的这段时间,凤凰定是没有吃东西,它们一定饿坏了! 忙比划着,向婢女讨要鲜果喂凤凰。 婢女看了他的手语后,会意的笑了笑道:“公子,您不用担心,它们现在都有专门的婢女负责照料,已经喂过食了。公子若是还有疑虑,可以摸一下它们的食囊。” 余玄殷仔细的看了看凤凰,见它们的确一个个都吃得撑歪了脖子。 微笑着朝凤凰比划道:“以后可不能这么贪吃了,会长成大胖子的,到时飞不起来,就成地鸡了!” 凤凰乖顺的点头。 这一刻,余玄殷脸上终于绽放出幸福的笑容,只要凤凰平安待在自己身边,他就知足了。 第36章 小小仙岚阁,也敢不把本城主放在眼里! 早膳过后,余玄殷心想着,他现在能与凤凰朝夕相处,多亏了那位艳姬姑娘替他求情。 “我一定要亲自去谢谢她才行!可是,我除了凤凰一无所有,该拿什么来感谢她呢?” 余玄殷思索良久,他突然想起先前在管事阁学过刺绣:“要不,我绣个香囊送给她,也可略表一下谢意。” 于是,他起身前往管事阁求见绣妖。 女姬见余玄殷前来,忙恭敬的将他领到绣妖面前。 绣妖此刻见他的气色大好,粉扑扑的小脸蛋白里透红,真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捏:“看来,毒尊的心血没有白费!” 于是,关切道:“从岚,你来找本管事可是有事?” 余玄殷羞赧的比划道:“管事,我想要绣个香囊。” 绣妖看了他的手语后眼眸一亮,逗笑道:“你绣了香囊,是准备要送给谁呢?” 余玄殷的小脸瞬间通红,羞涩的低下头。 绣妖偏着头附到他脸下,轻笑道:“害羞了,可是绣来送阁主的?” 余玄殷闻言,连忙摇头。 绣妖怔了怔:“哦,不是绣给阁主的,那是要绣给谁的呢?” 余玄殷害羞的比划道:“艳姬姑娘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想绣个香囊送她。” 绣妖脸色沉了沉:“原来是送给她!先前因为从岚跪求她的事,已经让毒尊动怒了。若再让毒尊知道从岚亲自绣香囊送她,指不定那艳姬又要受罚!” 于是,顿了顿道:“从岚,你谢她作甚!自始至终,那艳姬并未替你在阁主面前提过半个字!” “其实,放小鸟是阁主的意思,阁主早有放了它们的想法。只是想对你略作惩戒,好让你长长记性,以后不敢再私自出逃!” “在这个世上,只有阁主是真心对你好的!除此之外,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知道了吗?你真正该感谢的人是阁主,而不是那艳姬!” 余玄殷闻言,呆呆的看着绣妖:“真的是这样吗?可是自己先前再怎么苦苦哀求阁主,他都不肯放了凤凰!” 绣妖看他呆愣的表情,笑了笑道:“这样吧,我给你绣具拿回去慢慢绣。等绣好了你亲自送给阁主,阁主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阁主有事要外出几日,从岚,你可不能再动出逃的念想啊!本管事的性命,现在可是在你的手里呢!” 余玄殷忙羞愧的比划道:“我再也不逃了。” 绣妖命人取来绣物,微笑道:“从岚,拿回去好好绣,等你绣好了,阁主也应该回来了。到时,阁主会好好奖赏你的!” 余玄殷感激的接过绣具,深深鞠躬后回暖房去了。 绣妖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眼里满是宠爱:“纯真无邪,温和似水,实是惹人怜爱!你今后乖乖听话,本殿主也甘愿全力护你!” 余玄殷回到暖房后,就开始着手绣香囊的事。看着一大盘绣物,他犯起难来。 “我该绣什么好呢?先前自己也只是在绣房描了几天蝴蝶,并未学到什么。上次阁主考察时,因为太想见凤凰,绣得很匆忙,所以绣得很不好。这次,我一定要绣得更细心些!” “在这仙岚阁里,管事、怪大夫、以及两位侍卫大哥,一直以来对我很是照顾。他们都默默的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也应该绣香囊送他们的。” “可我只会绣蝴蝶……”余玄殷思索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决定绣蝴蝶。 于是,他一连几天除了陪凤凰外,剩下的时间都待在卧房里精心制作香囊。 这次,他绣得格外认真,在每个香囊上都绣上一只金灿灿的蝴蝶,反反复复绣了一个又一个,仍觉得不称心。但这也使得他的手法更加的娴熟,绣得也越来越逼真,一次比一次绣得好! 余玄殷也不知自己总共绣了多少个,看着床榻上堆满了香囊,他心满意足的笑了。 “原来,只要肯用心,我也可以绣得很好的!” 他从一大堆香囊里挑了四个最好的出来,将它们一一穿上金丝线后,收入匣中。 此时,他又想到了墨岚啸:“这次,阁主愿意放了凤凰,还让它们跟我住在一起,心中也是十分感激他的。” “毕竟,这次是我做错了事,理应受到惩罚!阁主虽然表面上看着很冷厉,但对我还是极好的。上次考察没有绣好,这次我一定要绣个最好的送给他!” 于是,他寻了最好的锦缎,认真裁制起来,经过一天的精心缝制,一个精美别致的香囊终于呈现在眼前。 与其它香囊不同的是,上面绣了一兰一紫两只戏花蝴蝶,对比其它香囊,一眼看去尤为的精艳夺目! 余玄殷将香囊小心翼翼收入怀中:“等阁主外出回来时,再寻个时机送他,也不知阁主会不会喜欢……” 他不由得,开始在脑中绘制起各种送墨岚啸香囊的桥段来。 想着想着,余玄殷颊红似火。 且说,城主齐肃自从获取宝物后,对这位仙岚阁主的身份更是感到好奇。他很想见见这个鲜闽国人,究竟是何许人物! 于是,他命来自己的心腹。 “裕凌,最近可有仙岚阁的人前来求见本城主?” “回大人,没有!” “大人,这么久了,那仙岚阁主出远门也早该回来了!他竟敢不来拜见大人,想必是那仙岚阁主目中无人,不把大人您放在眼里!” “属下揣测,他根本就没有离开邬郡城,出远门不过是借口!” 齐肃闻言脸色瞬间阴沉,怒气道:“小小仙岚阁,也敢不把本城主放在眼里!本城主看在你献上宝物的份上,给你两分薄面,还真登鼻子上脸了!” “裕凌,即刻备轿,本城主要亲自去见见他!” “属下遵命!” 不一会,齐肃就带着一大群官兵,气势汹汹的来到仙岚阁大门前。 看守的剑侍见此阵势立即提剑上前,质问道:“来者何人!无召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裕凌冷冷的抽动嘴角,怒喝道:“大胆!见了城主大人还不下跪!” 随即拔剑,一个飞身下马,作势就要动手。 齐肃摆了摆手,示意裕凌不要妄动。 裕凌傲蔑的冷视着两剑侍,冷哼一声退了回去。 两剑侍听来人是邬郡城主,眼神交流后,上前叩拜:“小人拜见城主大人!不知城主大驾光临,请恕小人无礼冒犯之罪!” 齐肃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两剑侍,皮笑肉不笑道:“免礼,不知者无罪!” “仙岚阁主从贵邦到我龙渊国已有些时日,一直未能目睹阁主真容,本城主今日特亲自前来登门拜访!” “城主大人请稍待片刻,小人这就去通报!” 裕凌听闻还要让城主在门外等候,顿时怒气大生,怒斥道:“放肆!城主大人屈尊驾临,速速给本统领闪开!” 两剑侍冷视了裕凌一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等,只服从阁主的命令!没有阁主的召令,无论是谁,任何人都不得踏入仙岚阁半步!” 裕凌闻言大怒:“好大的口气,本统领偏要从你的狗头上踏进去!” 言语间已腾身,两腿飞速踹向剑侍。 剑侍暗施内力于鞘柄上,猛地将他双腿弹开。 裕凌一个后翻稳在地上,随即挥剑迅猛朝两剑侍扫去。 剑侍因顾忌齐肃的城主身份,不敢与裕凌动真格,只守不攻,被他逼得连连倒退。 裕凌此刻气焰更是高涨,飞登两步踩上两剑侍的肩头,就要闯进阁去。 剑侍火速追击,一人一手拽住他的脚踝,猛地将裕凌扯了回来。 齐肃在一旁冷冷的观看着:“小小守卫,就敢无视本城主!这仙岚阁主绝不能留,一定要寻个时机除了他!” 裕凌被甩了回来,羞恼至极:“你们胆敢阻拦城主大人,众侍卫听令,给本统领将这两逆贼拿下!” 两剑侍见状立刻拔剑,正要对决。 绣妖接报匆匆赶来,朝剑侍喝斥道:“放肆!不得无礼,退下!” 剑侍愤愤的收了剑,退到一旁。 绣妖迎上前叩拜道:“小人拜见城主大人!不知城主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齐肃见是此前送礼的女管事,倒也没有再动怒,笑了笑道:“管事,许久未见,本城主对你还真是十分想念!” 绣妖奉承的笑道:“城主大人说笑了,适才守卫无礼冲撞了大人,小人在这里替他们向大人赔罪了!只因平日里,阁主对他们管束严苛,故而才会无礼冒犯,还望大人多多见谅!” 裕凌听了绣妖一番奉承的话后,心中的怒火消减了不少,冷声道:“算你还识相!” 齐肃闻言心情舒畅,笑道:“他们不过是恪尽职守,本城主也不是那斤斤计较之人!管事不但才貌过人,谦恭识礼,听裕凌说管事的身手甚是了得,真乃女中豪杰,本城主很是欣赏!” 绣妖陪笑道:“大人谬赞了!小人不过中人姿资,花拳绣腿在大人面前不值一提!” “欸,管事太过谦啦!本城主还是第一次见,像你这般英姿飒爽的女子!属下亦如此出类拔萃,想必阁主更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哈哈……那小人就多谢大人抬爱了!” “此前阁主送来重礼,本想邀他好好畅饮几杯,却迟迟未等到阁主前来,本城主甚是想念!所以,今日特意前来拜访一下你们阁主。” 绣妖故作恭敬道:“大人亲自驾临,是仙岚阁之幸,大人快快里边请!” 齐肃见绣妖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顿时心花怒放。下令官兵在门外等候,与裕凌一起进了仙岚阁。 在看到仙岚阁里的气阔奢华后,齐肃震惊不已:“听说,此前这里住着邬郡四大商贾,却突然在两月前举家迁往帝都。因买家也给自己送上厚礼,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倒也乐在其中。这阁主都底是什么人?财力如此雄厚,丝毫不逊本城主!” 绣妖将两人领进管事阁,命女姬看座上茶备果品。 女姬应命恭敬的奉上茶品。 二人在见到眼前艳丽的异族女子后,瞬间看直了眼:“这阁里的下人真如传闻所言,婢女们不但相貌清丽,个个绫罗绸缎,穿金戴银。比起自己府中的宠妾,有过之而无不及!想不到这些仙子般的尤物,在这仙岚阁里却也只是奴仆!” 齐肃更是对这位神秘的阁主感到好奇,他断定这阁主的身份定非比寻常:“若非实力强大,他也不敢藐视本城主!” “不管你有多大的能耐,在本城主的地盘上也得乖乖听话!” 第37章 待毒尊出关,必叫你灰飞烟灭! 裕凌看着眼前娇丽的女姬,不禁色欲熏心,口水直咽。借接茶之际,一脸淫笑的摸了一把女姬的手。 女姬惊慌的缩回手,赶忙逃开。 绣妖见裕凌一副轻薄的表情,暗骂道:“该死的淫贼!若不是毒尊此刻还在闭关,本殿主非剁了你的狗爪不可!” 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住怒火,强颜欢笑道:“大人,实不相瞒,阁主自上次外出一直未归,故而迟迟不能亲自拜见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裕凌闻言冷哼道:“本统领很是好奇,你们阁主可真是日理万机啊!这刚到邬郡,就始终不见他的踪迹。这其中,定是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本统领现在质疑你们是敌国派来的细作!你们在此秘谋驻地,究竟对我龙渊有何企图!” 绣妖闻言故作惊骇道:“统领大人,这您可真是冤枉小人了!龙渊国实力强盛,放眼天下,各番邦国俯首称臣,无一敢侵犯!此等关乎鲜闽国生死存亡之事,阁主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 见齐肃面露疑色,绣妖继续辩解道:“大人,我家阁主祖上世代经商,所通商道也遍布海外各番邦国。阁主听闻邬郡乃贵国与外邦各国的通商腹地,此次前来主要是想在此设立鲜闽商驿,扩展商道,将鲜闽的特产与贵国的名贵物品实现互市往来。如此,既可促使两国互利共赢,亦能增进两国的友谊交好!” “阁主这次出远门,也是到各地采办可作为市易的货物,万不敢对贵国有丝毫的不敬!” 绣妖说着,又亲自给两人斟茶,陪笑道:“大人,统领请用茶,今日有劳大人屈尊前来,还白跑一趟,小人甚感惭愧!如果不出意外,三日之内,阁主定会归来。届时,小人一定如实告知,阁主必将亲自前往贵府拜见大人!” 绣妖向女姬使了使眼色,女姬会意匆匆离去。 不一会,女姬呈上锦匣。 绣妖打开锦匣,恭敬的呈到齐肃面前:“大人,这是阁主珍藏多年的深海玉绿珠,夜间能闪烁白绿奇光,佩戴身上有活血强身之效,极为稀有,全鲜闽国独有这一颗!” “阁主原本要亲自送给您的,今日大人亲自前来,小人就替阁主转交给大人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大人笑纳!” 齐肃惊喜的接过玉绿珠,爱不释手的细细观赏着:“色泽靓丽,纹理独特,浑然天成,真是稀世奇宝啊!” 随即眉开眼笑道:“阁主太客气了,那本城主就却之不恭啦!替我谢谢你们阁主,改日,本城主一定要在府上备美酒佳肴款待阁主!” 绣妖见他此刻已被宝物迷了心窍,暂且不会再拿仙岚阁说事了,松了口气。 “谢大人!大人如此盛情相邀,阁主定感激不尽!今日小人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大人多多包涵!” 齐肃宝物在手,心中无比畅快:“既然阁主外出未归,那本城主就再等等。下次,可别再让本城主失望落空啦!” “大人尽管放心!最多三日,阁主定会亲自到贵府拜见大人!” 绣妖暗讥道:“三日后,就是你的死期!” “哈哈……好!本城主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气阔的阁院,真是让本城主大开眼界啊!本城主想要在这仙岚阁里观赏一番,管事不会介意吧?” 绣妖闻言,脸色微沉:“此狗贼在这个时候带人找上门,定不怀好意!但若公然违逆,他动怒起来,势必会对仙岚阁出手!” “现阁外已被大批官兵包围,眼下正是毒尊闭关最为紧要关头,绝不能惊忧到毒尊!” 绣妖暗骂道:“狗贼,暂且让你得意几天!待毒尊出关,必叫你灰飞烟灭!” 于是,忍了忍气,恭顺道:“大人屈尊到此,小人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介意!” “大人乃邬郡城主,整个邬郡皆是您的领土!小人这就带大人在阁内观赏一番,大人,统领请!” 齐肃闻言更是笑逐颜开:“哈哈……好好,那就有劳管事了!” 绣妖领着齐肃有意避开墨岚啸的主阁,朝后院走去。 齐肃跟在绣妖身后,听她镇定自若的介绍着仙岚阁,不由得对她暗暗赞许:“此女不但姿色绝佳,且聪颖睿智,胆识过人,远胜这世间诸多男子!如日后能为我所用,本城主定让她执掌刑务司一职!” 一路上,齐肃见有不少手执佩剑的守卫来回巡视着。这些守卫从自己身旁经过时,不但不行礼,竟没有表现出一丝畏惧! 齐肃愈加疑心起来:“原来,这仙岚阁主私下在阁里暗藏了这么多侍卫,看来此人想要在我邬郡城设商驿绝不简单!” “难道真如裕凌所说,他是潜入我龙渊的细作!故借经商之名,在此暗中扎营,混入龙渊,意图窃取我国机秘!” “此事我定要好好调查!若他真是细作,本城主正好借敌国奸细的罪名将他铲除,这偌大的仙岚阁就可归我所有!”想到这,齐肃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森笑意。 余玄殷在暖房里整整绣了五天香囊,等收拾好一切后,这才感受到身上传来的阵阵酸痛。他眼花手麻,感觉睁眼闭眼全都是蝴蝶。 心想着:“阁主外出还未归来,我先将这四个香囊,送给管事他们吧。” 于是,起身出了暖房。刚走没多远,就看见绣妖领着两个高壮男子迎面走来。 齐肃和裕凌在见到余玄殷后,震惊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愣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绣妖没料到余玄殷此刻会突然出现,顿时心慌起来:“他这几日,都是乖巧的待在暖房里绣香囊。本以为他不会外出的,现被这两淫贼盯上,怕是又要大费周章!” 余玄殷正欲回避,齐肃快步挡住了他的去路,两眼直勾勾的在他身上打量着。 余玄殷惊恐的撇过头,想躲避齐肃的视线。 绣妖见状,急忙上前解围道:“从岚,不得无礼!这位是城主大人,快给大人行礼!” 余玄殷闻言,忙惊慌的躬身行礼。 齐肃像是发现了旷世珍宝一般,目不转睛的盯着余玄殷。 绣妖忙陪笑道:“大人,他是阁主的奴仆,是个哑巴。生性胆怯,还请大人饶恕他无礼之罪!” 齐肃闻言,语气怜惜道:“她是哑巴?” “是的,大人!” 齐肃叹息道:“如此惊天绝色,却只让她做奴仆,岂不是暴殄天物!她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他叫从岚。” “从岚,哈哈……好,本城主对她甚是喜欢,管事不若就将他送与本城主吧!” 余玄殷闻言,惊恐的躲到绣妖身后。 绣妖急道:“大人,此事恕小人难以从命!他是阁主的近侍,没有阁主同意,小人万不敢私自作主,还请大人见谅!大人若想要奴仆,除了从岚,这仙岚阁的奴隶可任由您挑选!” 齐肃闻言,脸色顿时不悦:“自己活了数十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艳不似凡人的女子!尤其那双狐狸眼睛,只看着就令人心神荡漾,欲罢不能!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弄到手!” 见绣妖不允,语气生硬道:“她在这里过得再好,也不过是个低等下贱的奴隶!本城主愿替她赎回奴籍,给她名分,封她做侧夫人,让她这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余玄殷闻言,惊骇得全身颤抖起来,哀求的看向绣妖,生怕绣妖把他送给眼前的男人。 绣妖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而向齐肃解释道:“大人怕是误会了,从岚虽容貌娇艳,但他其实是男子!” 齐肃和裕凌闻言都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的又围着余玄殷看了好一阵。 余玄殷惊恐的将头越垂越低。 此时的齐肃,已经被余玄殷迷得神魂颠倒,今日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将人带走。 于是,冷厉道:“管事莫不是不肯交出从岚,才故意编造谎言来诓骗本城主!” 绣妖见齐肃咄咄逼人,暗暗焦虑:“早知如此,就该派人看住好从岚的!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我若违抗,就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齐肃定会借此事对仙岚阁动手!但要让毒尊知道从岚被这两狗贼侵犯,定饶不了我!” 于是,极力劝阻道:“大人,从岚他确是男子!” 裕凌满眼欲色的盯着余玄殷,轻浮道:“是与不是,本统领摸摸不就清楚了!” 绣妖闻言,恼怒得拳头都攥起了痉挛:“顾不了这么多了,绝不能让他们的脏手碰触从岚!” 余玄殷被吓得面色惨白,连连后退。 看他一副娇柔怯弱的模样,齐肃恨不得此刻就要将他抱在怀中!但自己是城主,在人前也要顾及一下颜面,于是朝裕凌使了使眼色。 裕凌会意,一脸轻浮的靠近余玄殷,伸手就要探向他的胸前。 绣妖已从怀里摸出金针,正欲射针,就传来裕凌的惊呼声。 只见他伸向余玄殷的双手,被符医的雀翎扇给一连重击缩了回去。 裕凌吃痛的抽回手,怒喝道:“你敢伤本统领,找死!” 遂拔剑,朝着符医就是一阵狂劈猛刺。 符医蔑视了裕凌一眼,丝毫不见闪躲。雀翎扇在他手中如电掣般闪动几下,看不清任何招式,便听到刺耳的属器断裂声。再看时,裕凌手中握着的长剑就只剩下了手柄! 裕凌看着手中的剑柄,顿时又惊又恼。他不甘就此认输,愤恨的扔了剑柄,挥拳直击符医。 符医冷哼一声,暗施内力的雀翎扇对着他窜过来的手臂就是一阵猛绞,瞬间将他的手臂牢牢缠住。 裕凌大惊,忙出动另一只手反抗,刚要发力就被符医擒住手腕。 此时,他的双手已被符医反钳住,动弹不得,又羞又恼:“大胆刁民!城主面前,你想造反吗!” 符医冷冷的怒视着他,对他的言语威胁置若罔闻。 裕凌见他丝毫不畏惧,虽愤怒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求助齐肃。 齐肃看着刚才这一幕,暗惊道:“裕凌的功夫是我亲授,竟然轻易就被他所擒,看来此人武功并不在我之下!见他这架势,难道他就是仙岚阁主?” “打狗还要看主人,竟敢当着本城主的面对裕凌动手,他还真是胆大包天!看来今日还不能轻举妄动,待我调查清楚,上报轩帝,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于是,假意上前赔笑道:“这位阁下,他年轻气盛,心性浮躁,还请阁下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符医瞥了瞥齐肃,冷嘲道:“早闻龙渊乃礼仪之邦,不想这就是贵国的待客之道!” 说着掌背一击,将裕凌猛地推开。 裕凌气得脖子青筋直暴,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但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只得忍气吞声退到齐肃身边。 暗骂道:“早晚,我定要你们磕头求饶!” 齐肃赔笑道:“阁下请息怒,都怪本城主管教不严,日后定会对下属严加管教!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符医冷声道:“老夫是这阁里的闲人!倒是城主,为何要让下属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老夫的宝贝动手动脚!这传出去,怕是有损城主的名声吧!” 齐肃疑惑的观望了符医一阵,又看向躲在绣妖身后的余玄殷,心忖道:“听他言语,莫非此人真是仙岚阁主!” 于是,笑了笑道:“本城主只是想替她赎回奴籍,给她自由!阁主奴仆众多,身边有的是人伺候,也不差她一个!还请阁主卖个人情,将她送予我,无论出多少银两,本城主都愿替她赎身!” 符医闻言冷笑一声:“城主太抬举老夫了,老夫也只不过是阁主的仆从!但城主想要我的宝贝,是绝无可能!” 见符医太度轻狂,齐肃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语气凌厉道:“若本城主非要不可呢!” 第38章 可恶的淫贼,本殿主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符医晃了晃手中的雀翎扇,面不改色道:“那也要问问,老夫手中的扇子答不答应!” 裕凌闻言怒斥道:“好大的胆子!小小奴仆,也敢藐视城主大人!” “大人,此贱奴之所以敢如此猖狂,与这仙岚阁主的教唆脱不了干系!请大人即刻下令护城军,将仙岚阁所有逆贼捉拿归案!” 齐肃脸色阴沉的注视着符医:“一旦这贱奴按耐不住动手,本城主就可借机发难灭了仙岚阁!” 绣妖最是了解符医的品性,他一向心高气傲,除了墨岚啸,无人能对他颐指气使! 见此时气氛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绣妖赶忙朝符医使眼色,示意他暂且做出让步。 符医只好忍气,收了扇子来到余玄殷身边,将他护在身后。 绣妖心生一计,赔笑道:“大人,统领请息怒!这位是从岚的父亲,他这是护子心切,才会无礼冒犯,还请大人,统领恕罪!” 齐肃闻言怔愣道:“你说,他们是父子?” “是的,大人!” 在听到两人的关系后,齐肃的态度立刻发生转变,随即一脸严肃的朝裕凌喝责道:“裕凌,不可无礼!岚父爱子心切,情有可原!” 转而对符医笑颜道:“从岚能有您这样疼爱他的父亲,是他的福气。此般父子情深,本城主又怎会怪罪呢!” 符医极不情愿的赔罪道:“请恕小人刚才无礼冒犯!” 齐肃见他服软,开怀畅笑道:“欸,岚父不必如此!本城主确是对从岚心生怜爱,若您肯让从岚跟我回府,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她,敬您明堂高坐!” 符医冷声道:“多谢城主美意!我父子二人是阁主的奴隶,没有阁主的恩准,是断然不能离开的!” 绣妖赶忙周璇道:“大人,此事还不能操之过急。因他们都身为阁主的奴仆,解除奴籍还得有阁主的亲笔印章,只有将奴契拿到手,才能彻底消除我鲜闽奴籍!” “所以,小人实是不敢私自放人,还请大人能再耐心等待几日。不若这样,等阁主归来,大人亲自与阁主商议此事,我想阁主也定会欣然答应的!” 齐肃闻言也觉得可行,心忖着:“这几日得在这附近多安插些隐卫,他们人在我邬郡城内,谅他们也逃脱不了!等他们阁主回来,本城主定要他乖乖的将人给我献上!” 于是,笑言道:“好,此事就这么定了,那本城主就先回府静候阁主的佳音。” 说着,他绕到余玄殷的身边,眉眼荡漾的笑道:“别怕,三日后,本城主亲自来迎你回府!” 余玄殷听着两人的对话,全身发颤,惊恐得连连摇头。 符医气得牙直剁,要不是顾及到墨岚啸,他早将齐肃给千刀万剐了! “今日多谢管事盛情款待,本城主甚是满意,改日再会!” 绣妖奉承道:“承蒙大人不弃,小人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大人多多包涵!” 看着一旁瑟瑟发抖的余玄殷,忙对符医道:“岚父,你先带从岚回去吧,本管事送送大人。” 齐肃看着余玄殷远去的背影,眼里满是眷恋:“很快,你就是本城主的了!” 三人在路过前庭时,妙音阁里传来一阵阵美妙悦耳的丝竹声。 齐肃驻了足,寻声望去:“妙音阁,如此美妙的乐声,听之令人心旷神怡,这妙音阁里是什么人在里边奏乐呢?” 绣妖心头一紧,暗恼道:“好不容易才劝退这俩瘟神,不想又出岔子!这艳姬到底在做什么,专挑这个时候给本殿主添乱!事已至此,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于是,镇定道:“回大人,是歌姬在里边练习声乐。” “原来阁主也是个通晓音律之人,本城主能否进阁一观?” 这里离主阁较近,未免惊扰到墨岚啸,绣妖不好拒绝,只得顺从。 “当然可以,请大人,统领随小人一同进阁观赏。” 艳姬见绣妖前来,忙起身恭迎,一众乐姬也都纷纷叩拜行礼。 齐肃和裕凌一进阁,瞬间就被这些美丽妖娆的乐姬惊呆了:“虽然相比之下远不及那从岚,但也是个个姿貌不凡,别有一番风味!” 裕凌更是对艳姬垂涎欲滴,心忖着:“那哑奴已是大人的池中物了,自己万不敢再肖想!但这乐姬品貌出众,最近也正有纳妾的念头,不如求大人将她要来,做我的第十九房小妾!” 于是,他恳求的看向齐肃。 齐肃会意的点了点头。 绣妖对一众乐姬命令道:“这是城主大人,还不快拜见大人!” 乐姬忙叩拜行礼。 齐肃笑颜道:“免礼!” “谢大人!” 绣妖恭顺的将两人领到座榻前:“大人,统领请上坐!” 随即,对乐姬命令道:“城主大人想欣赏一下你们的歌舞,都不必惊慌,好好演奏,开始吧!” 伴随着跌宕起伏的动人曲乐,舞姬们施展轻功扭动着妖娆婀娜的身段,舞姿惊艳,错落有致,无不让人心驰神往,沉醉迷离! 齐肃暗暗惊叹道:“真乃仙宫乐律,如此美艳妖娆的舞姿从所未见!” 此刻,他不由得邪念暗生:“如果将仙岚阁主除掉,那这里的一切就通通归我所有!但这阁主非等闲之辈,待我计策周详,再一举将他歼灭!” 舞毕,艳姬领着众乐姬上前叩拜。 齐肃笑赞道:“仙岚阁真乃洞天福地,着实让人艳羡不已啊!” “大人过奖了,阁主平日里事务烦忙,偶尔偷闲来此听听曲子,放松一下身心。” 裕凌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连连拍手称绝,他起身上前将艳姬扶起,满心欢喜的向绣妖讨要艳姬。 “此乐姬才貌双全,我对她一见钟情,管事可否行个方便,将她赠予本统领?” 艳姬闻言惊慌失色,惶恐的看向绣妖。 齐肃助言道:“裕凌是我最得意的下属,不仅相貌堂堂,且年轻有为。本城主看他们郎才女貌,甚是般配!既然裕凌对她一见倾心,管事不如成人之美,成全了他们!” 绣妖面露难色:“这艳姬也是毒尊亲自带回仙岚阁,毒尊也很是看重她……看来,今日这两淫贼,是不得手不罢休了!” 于是,故作为难道:“大人,她们都是阁主精心栽培的歌姬,这艳姬更是阁主最看重的乐姬,小人也不敢自作主张,此事小人还得向阁主请示!” 裕凌闻言,顿时恼怒道:“本统领看你分明就是故意推脱,想那从岚姑娘就更不可能会给了!” “大人,他们摆明了,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而且,属下早已察觉,这仙岚阁主对我邬郡动机不纯!大人,为防他们图谋不轨,属下认为即刻下令护城军查处仙岚阁,将他们带回刑部逐一审问!” 绣妖此刻对裕凌恨之入骨,但仍不能表现出一丝怒色,强颜欢笑道:“大人,统领请息怒,仙岚阁从来做的都是正经买卖。我家阁主也是鲜闽国君的挚友,统领大人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鲜闽族人妄下论断。此事若是传到我国人耳里,岂不是有损两国的友好邦交!” 齐肃闻言震惊不已:“他们之所以敢如此大胆,原来背后的靠山是鲜闽国主!看来,我暂且还不能对他们下手!” 于是,假意对裕凌喝责道:“裕凌,不得对贵客无礼!管事说的句句在理,一切等阁主归来再行商议!” “我见这位歌姬的琴技甚是了得,府上的歌姬琴技拙劣,本城主也不便时常来叨扰。不若就让这位艳姬姑娘到府上去指点几日,待你们阁主回来,本城主定会将她送还,不知管事可否应允?” 绣妖暗怒道:“他们这摆明了就是变着法子,要从我这里将人带走!可眼下为了息事宁人,也只能暂时将艳姬交出去了!” 于是看向艳姬:“艳姬,大人有意邀你前往城主府授艺几日,你可愿意?” 艳姬很清楚,她不过是这仙岚阁里的一名小小乐姬。在这里,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力!看这统领与那些到盛仙楼寻欢作乐的达官贵人毫无区别,骄奢淫逸的丑陋嘴脸,令她既嫌恶又恐惧! 她也看出这两人仗势欺人,想要借机对仙岚阁不利:“先前主上救我出苦海,一直无所报答。听说主上有事外出未归,眼下为了不让仙岚阁招致祸端,我也该挺身而出,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于是,默默的应承道:“回管事,艳姬愿意。” 绣妖闻言怔了怔,原以为她会苦苦哀求的,没料到她会答应得如此干脆,不由得对她投去赞许的目光。 “大人,那就说好了,艳姬可是阁主最喜爱的歌姬,还望大人能确保艳姬在贵府安然无恙!不然,小人很难向阁主交待!” 齐肃计谋得逞,快意道:“管事尽管放心,本城主一定会好好招待艳姬姑娘的,我保证将她毫发无损的送还!” “那就有劳大人费心了!艳姬,你到了城主府,一定要谦恭识礼,绝不可冒犯了大人!” 艳姬连忙应命。 “那本城主就把艳姬姑娘带走了!” “大人慢走!” 裕凌得偿所愿,心中狂喜:“这人到了我手里,归不归回,本统领说了算!” 见齐肃远去,绣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拳将大门击穿。 “可恶的淫贼,本殿主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余玄殷被带回暖房后,整个人都处于恐惧之中:“那人是城主,他位高权重,阁主又怎会为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哑奴去得罪他!等阁主回来,我一定会被送走的!” “我不要做娈宠!如果被送走,自己也唯有一死!” 符医看出他的忧虑,安抚道:“放心吧,就是天王老子来,主上也不会把你送出去的!” 余玄殷想再做最后一次努力,于是跪在符医面前,哀求的比划道:“我不想去城主府,求您放我和凤凰离开,求求你了!” 符医看了他的手语后,气恼道:“你可真不听话!若不是你刚才出去惹祸,让那老淫贼有机可乘,也不至于闹出一堆事!我劝你还是别再胡思乱想,乖乖待在阁里,哪也不许去!若再让阁主知道你又生逃离的念头,老夫不保证你还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 符医走后不久,门外就来了一群剑侍,将整间暖房包围得严严实实。 余玄殷看着门外的侍卫,心如死灰:“他们是怕我逃离,才会在这里安插这么多守卫的吧!” 他苦笑着流下两行清泪:“我这样一个废人,也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 其实他不知,这是绣妖怕齐肃暗中使计将他劫走!那齐肃看着正气凛然,实则阴险狡诈!为了以防万一,才在此加派人手。 余玄殷此刻万念俱灰,唯一的牵挂就是他心爱的凤凰。纵有万般不舍,他也绝不做那城主的娈宠! “我这副羸弱不堪的身子,终究也没有几天活头!如果我走了,它们也能无牵挂的离开这里,重归山林,再也不用受人胁迫了!” 他难过的向凤凰表明心意,想让它们离开这里。 凤凰看懂他的心思,使劲晃着脑袋不肯离去。 余玄殷悲痛的比划道:“你们听话,自古人上畜贱,你们是斗不过他们的!他们穷凶极恶,茹毛饮血,你们只有藏到深山大林去,才能保住性命!” “走了以后不要再回头,好好繁衍生息。如果还有来生,我就乞求阎王让我轮畜道,做一只美丽的凤凰,生生世世与你们在一起。” 次日,余玄殷将婢女送来的吃食,全都喂给了凤凰。看它们如此乖顺听话,他眼中噙满了泪水,心痛的比划道:“吃了这顿饭,你们就离开吧!” 凤凰停止啄食,不愿离他而去,纷纷围到他身边。 余玄殷见此更是心如刀绞,但他必须让凤凰离开,只有亲眼看着它们离去,他才能安心的走。 于是,故作生气的比划道:“你们不听话,我会生气的,以后我就不变凤凰去找你们了!” 凤凰以为他以后也要变成凤凰,都乖顺的点头。 送走凤凰后,余玄殷如释重负,同时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第39章 胆敢觊觎本座的人,本座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午夜时分,余玄殷坐在床榻边,呆呆的凝视着手腕上的串珠,心中莫名有些不舍。许久,他小心翼翼摘下手串和魔音螺,又从怀里取出那枚绣有两只蝴蝶的香囊,一同装进锦匣中,然后将锦匣放在最显目的地方。 真正要面对死亡的时候,他竟没有感到一丝恐惧,反而全身心都解脱了!凤凰走了,他终于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余玄殷解下外袍,将衣袍一段段撕开,拴上结,抛向房梁。 他登上方桌,将布条在脖颈处缠绕了几圈,淡然的闭上眼眸:“一切都该结束了!师父,徒儿来寻你了……” 这时,守护在暖房外的岛徒已经察觉到了屋里有动静,立刻警觉起来。 “这么晚了,屋子里怎会有撕裂声!”岛徒面面相觑,随即破门而入,借着月光,能清晰看到余玄殷的身子悬吊在房梁上。 岛徒大惊,忙抽剑斩断布条,将他接住。 余玄殷的脖子被布条紧勒,气闷于喉,脸憋得发紫。 岛徒见状急忙解开缠绕的布条,掌心在他胸肺处轻推几下。好一阵,余玄殷方顺过气来。 这边,剑侍已急速上报,绣妖和符医闻讯匆匆赶来。 符医忙上前察看余玄殷的伤情,见没有大碍,方松了口气,脸色不悦道:“从岚,你真是太不听话了!” 绣妖也气恼的盯着他,严厉道:“你还嫌给我添的乱不够多吗!” 见绣妖生气,余玄殷被吓得泪水夺眶而出,颤抖的比划道:“我不要去城主府……我不要……” “本管事说将你送给那淫贼,不过是权宜之计,不会真的将你送走!” “我与符医为了你低三下四费力周旋,你却还要在此寻死觅活!你可知,主上为了你身陷险境,艳姬姑娘为保仙岚阁只身前入虎穴!你以为自己死了就能一了百了?是不是还想让我跟符医给你陪葬啊!” 余玄殷听着绣妖的斥责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脑袋越垂越低,羞愧的泪水大滴大滴的滑落。 他从未想过要连累任何人,难道自己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符医看他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心软起来,劝阻道:“绣妖,我看差不多得了!从岚是害怕被送走才会想着寻短见的,要怪就怪齐肃那老淫贼!” 绣妖心想也是:“那淫贼咄咄逼人,当时为了打消齐肃的疑心说过要将他送走,不想被他当了真,幸好没有酿成惨剧!从岚生性怯弱,受不得惊吓,也不忍心再去责骂他。” 于是,安抚道:“放心吧,本管事答应你不会将你送走,就一定会做到!主上武功盖世,若不是有事外出,又岂容那狗贼放肆!以后可不能再做傻事了,阁主应该这两天就会归来。到时,就算那老贼有千军万马,他也不敢对仙岚阁怎么样!” 余玄殷听了绣妖的一席话心安了一些,但还是很忧虑,哀求的比划道:“我不要去城主府!” “好,哪都不去,本管事在此加派守卫,就是以防那狗贼暗中使计!” 余玄殷闻言恍悟过来:“原来,这些守卫都是在此保护我的,是我会错意了!” 想到自己的举动,惊扰了这么多人,他既羞愧又自责,忙向绣妖和符医鞠躬致歉。 绣妖见他意识到错了,微笑道:“知错就好,可不要再做傻事了!不然,本管事可就真的将你送到城主府去!” 余玄殷闻言惊恐得连连摇头。 符医见他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忍不住大笑道:“绣妖,你就别再吓唬他了!” 随后,绣妖对岛徒命令道:“为防止再出意外,从现在起,必须有人时刻守在他身边,再出差池,提头来见!” 岛徒忙应命。 绣妖安抚的拍了拍余玄殷的肩:“折腾大半夜,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他们会在这里保护好你的,不要害怕,安心睡觉吧!” 两人走后,屋子里就剩下余玄殷和一名岛徒。 他呆愣在原地,心慌的看了看身旁的岛徒,既尴尬又不知所措。 剑侍面容严肃,见他还不睡,随即上前将他打横抱起,帮他脱了鞋袜安放在床上,盖好丝被后,抽剑挑灭灯芯。 再然后,余玄殷就看到他抱臂倚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全程面无表情没有说一个字。 余玄殷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感到不自在起来,顿时没了睡意,心忖着:“这里的侍卫都是这么高冷的吗?” 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隐约能看清侍卫年轻的脸庞五官分明,高冷又清俊。 看着看着,他的脸不自觉的发热起来:“这里的人都对我很好!而我只是个哑巴,身无一技之长,他们为何会对我这般好?阁主真的不会将我送走吗?” 正当他焦虑不安的胡思乱想时,剑侍睁开眼,对上他的双眸。 余玄殷被他发现,忙慌乱的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剑侍勾唇一笑:“他还真是有趣,虽然知道他是男子,但他的性情比女人还娇羞,着实惹人怜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护在手心里。只可惜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剑侍,此生也只能远远的看着他!” 剑侍见他半天不敢露出头,于是伸手将被子拉扯到他的脖颈处,正色道:“好好睡觉,不能影响呼吸!” 余玄殷耳根发烫,看剑侍直直的盯着自己,慌忙背过身去。 剑侍眉嘴扬了扬,继续靠着床头闭目养神。 余玄殷害羞的闭上眼,不敢再看剑侍,好一阵,才迷迷糊糊睡去。 墨岚啸在闭关第七天后,成功克制住毒功对命门的冲击,将心门修复完好。 渡过险境的他,终于舒了口气:“七天了,不知从岚饮下我的命门血后,状况如何了?不过有符医在,他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从岚饮了我的心血,就再也不会被我的毒汁所伤。从今以后,他就能时刻待在我的身边了!”想到这,墨岚啸难掩心中的喜悦,他收了功,起身出阁。 守候在大门外的二使,见墨岚啸平安无事,心中大喜,忙叩拜恭贺。 随即,二使将齐肃在仙岚阁施威的事,禀报给了墨岚啸。 墨岚啸闻言,眉宇微蹙,眼里透着怒意:“命绣妖和符医来见我!” 二使领命退去。 不一会,绣妖和符医急速赶来。 “属下参见毒尊!” “听二使说,在本座闭关期间,有恶犬到此狂吠!” 绣妖忙将事情经过如实陈报。 墨岚啸听后,唇角冷冷的抽动着:“胆敢觊觎本座的人,本座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转瞬间,便不见了墨岚啸的身影。 余玄殷折腾了一夜,次日醒来已近午时。他眼眸惺忪,朦胧中看见一张熟悉又英俊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他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忙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眼前的人正是墨岚啸! 他吓得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惊恐的退缩到床落里。他害怕墨岚啸是来将他送去城主府的,恐惧又无助的瑟瑟颤抖着。 墨岚啸见他此时恐惧的表情,既愤怒又心疼:“从岚定是被那狗贼给吓的!我不在这几日,他一定时刻担惊受怕,才会无助到要悬梁自尽!” “敢动我墨岚啸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他恨不得,此刻就要将齐肃挫骨扬灰! 余玄殷惊恐的看着墨岚啸,晶莹的泪珠挂在修长的睫眉上,无不让人见而生怜。 墨岚啸轻声安抚道:“别怕,到本座身边来。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敢来伤害你了!” 余玄殷惊恐的摇头,身子紧贴着墙壁瑟缩着。 “过来,本座是不可能将你送给任何人的!” 余玄殷依仍摇着头,不敢动弹。 墨岚啸见他胆怯,手臂前张,一道劲力快速将他卷入怀中。 余玄殷还想挣扎,却被墨岚啸的手臂牢牢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墨岚啸怀抱着他坐在凳几上,感受到他的身子比之前轻了不少,疼惜的轻捋着洒在他脸庞上的乱发,随即命人取来温水。 余玄殷惊恐得眼泪直流。 不一会,婢女端来热水,拧了帕子呈上。 墨岚啸接过手帕,轻柔的给余玄殷擦洗着脸庞。 “他终于不再对我的体毒有反应了,看来,是本座的心血已经起作用了!” 余玄殷被墨岚啸抱在怀里,焦虑又不安,浑身都不自在了。但又不敢抗拒,只能任由他摆布。 墨岚啸看着怀里娇弱的人儿,心中说不出的高兴。他如获至宝,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坏了。 “先前或许是求而不得,才会每次见了他后毒血妄行。现在能时刻拥他在怀,倒能很好的压制那些不适之症了!” 将他擦洗干净后,墨岚啸抱着他几个闪身便来到了观景阁。 此时,阁楼上已经盛满了各种美味佳肴,墨岚啸抱着他坐在青龙石椅上,随即将婢女撤走。 余玄殷只感身体一阵飘忽,他惊魂未定,双手还紧紧的抓住墨岚啸的衣袍。 墨岚啸将手臂弯成了个舒适的弧度,让余玄殷枕在臂弯处,又在他下颚垫了块方巾,随后盛了一小碗参汤,软声道:“张嘴。” 余玄殷怔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像他这样冷傲高贵的人,竟会对我一个哑奴如此体贴入微!他真的不会将我送走了吗?” 墨岚啸见他半天不张嘴,表情立刻阴沉下来:“嗯!” 余玄殷心惊了一下,连忙比划道:“我自己可以……” 墨岚啸还没等他比划完,就一脸严厉道:“张嘴!” 余玄殷怕触怒他,只得乖乖照做,羞涩的张启着那如朱槿花般的唇瓣。 墨岚啸就像喂婴孩一般,担心烫到他,还事先用自己的唇试了一下余温,耐心细致的一勺一勺喂他吃着。 在此之前,除了岛父,还从未有人能与自己同食!原以为独霸天下,才是自己此生所求!直到他的出现,自己的人生从此发生了变化! “二十五年来,从岚是第一个让本座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取命门血的人。即便他不能开口说话,但只要一个表情就能猜到他心中所想。原来,怀里抱着个人的感觉,是如此让人知足!此般美玉无瑕的人儿,真怕一不小心就给触碎了!” 余玄殷颊红似火,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他想起幼时被师父救下后,因身骨断折,坐立不得,都是师父不辞辛劳的抱着他喂食喂药。 想到这,他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食哽在喉,久久不能下咽。 墨岚啸宠溺的拿起玉桌上的绢帕,轻轻替他擦拭着源源不断溢出的泪水。 “真是个妖物,连哭都在魅惑人心!” 墨岚啸边说边拿起玉筷,夹了一块鹿肉自己吃起来。 余玄殷怔怔的看着墨岚啸咀嚼时上下滚动的喉结,心中诧异:“他也有凸起的喉结,师父有,侍卫有,而我却没有……” 墨岚啸见他表情诧异的看着自己,以为他想吃,于是也夹了片鹿肉送到他嘴边,面色温和道:“张嘴。” 余玄殷这才回过神来,小脸更红了,忙摇头,将喉中的食物吞咽下肚。 等他吞咽完,墨岚啸将食物喂进他嘴里。就这样,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了大半个时辰。 直到余玄殷使劲摇头不吃了,墨岚啸这才放下筷勺,又从玉桌上抽了张干净的绢帕,将他嘴角沾上的汤汁擦拭掉。 随即,抱着他飞跃后山峰顶。 余玄殷双足落地,才敢睁开眼睛。他一睁眼,便见到凤凰惊恐的退缩在边缘上。 凤凰们见到余玄殷也都兴奋的欢叫起来,但墨岚啸身上的体香迫使它们不敢靠近。 余玄殷高兴的比划道:“我不是让你们走了吗,你们怎么还出现在这里?” 凤凰将小脑瓜子亲昵的戳进他怀里,其实凤凰都不肯离去,又不想让他担心,所以才躲在山顶上,远远的观望着暖房附近的一举一动。 余玄殷感动的泪如雨下:“它们对我这般情深义重,若不是迫不得已,我又如何忍心舍弃它们……” 忙跪到墨岚啸的面前,哀求的比划道:“求您不要把我送走,我不想被送去城主府。我想留在阁主身边,做牛做马伺候您!” 墨岚啸看了他的手语,俊眉微挑,故作清冷道:“你为什么不愿去城主府?本座听说,那城主还要娶你做侧夫人,以后身份尊贵,可要比在仙岚阁做我的奴隶好太多!” “何况本座也不是什么好人,本座杀人如麻,你留在本座身边就不害怕吗?” 第40章 本座要的是名正言顺,名垂青史! 余玄殷以为墨岚啸想要将他送走,惊慌得不知所措,泪水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 墨岚啸心中暗喜:“即便我是恶魔,他还是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于是,宠溺的将他抱起,安抚道:“只要你以后能乖乖待在本座身边,本座就不会将你送人。” 余玄殷忙诚恳的点头。 墨岚啸把他的头,埋进自己的胸怀里。随即,从山顶一跃而下。 凤凰们也紧随其后。 落了地,墨岚啸不舍的松开余玄殷:“本座要去午寐一会,跟它们去玩吧!” 语毕,便不见了墨岚啸的身影。 余玄殷得到墨岚啸的许可后,既开心又感激,他做梦也没想到,墨岚啸不但袒护他,还准许他和凤凰在一起。 但同时,他又忧虑起来:“虽然阁主武功高强,但那人毕竟是城主,位高权重。阁主就是武功再高,也难敌千军万马!” “阁主对我这般好,若是那城主派人前来围剿仙岚阁,我是断然不能连累阁主的……可眼下,也只能暂时待在这里。” 这时,身旁的凤凰不停发出咯咯叽叽的叫声 ,他这才猛然想到,凤凰离开的这段时间一定饿坏了,忙带着它们寻找吃食去了。 天黑之后,城主府内,齐肃正抱着自己的宠妾就寝,迷糊中突感一阵劲风袭来。睁眼时,罗帐瞬间被撕裂成碎片洒落在地。 他猛地从床上惊起,在紫辰珠的光芒下,可见三个高伟的身躯闪现在寝卧内。一身着金蝎紫袍男子,背立在两玄袍男子中间。 齐肃厉喝道:“什么人,胆敢夜闯城主府!” 见三人没有回应,遂飞身出掌,朝三人袭去。 申屠海讥讽的抽了抽嘴角,一拳击中齐肃飞窜来的掌心。 齐肃瞬间被强大的内力击飞,重重撞倒在床榻上。 他一脸惊愕的看向申屠海:“这人内力竟如此强大,他的功力远在我之上,不能再跟他们硬拼!” 遂大声呼喝:“快来人!有刺客!” …… 可任凭他如何呼喊,却始终不见自己的手下前来。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城主府,早已被绣妖给控制了! 那躲在角落里的宠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浑身颤抖,花容尽失。 齐肃迟迟未见手下出现,心中愈发焦虑不安,颤声道:“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二使傲蔑的怒视着他。 齐肃一个挺身跃下地,从墙壁上抽过月牙金刀,迅猛朝三人劈来。 鲍苍舟冷哼一声,剑从鞘中咻的飞出,跃身迎了上去。不过几招,便将齐肃手中的金刀削落在地。 齐肃见敌打不过,便想要寻机逃出门去。刚腾起身,就被鲍苍舟一把拽住脚踝,猛地甩掷在地。 他慌乱爬起身,还想反抗,双臂却已被申屠海牢牢反扣住,动弹不得。 鲍苍舟随即在齐肃的腿弯处猛踹一脚,将他踹跪在墨岚啸的跟前。 一旁的宠妾见齐肃被擒,顿时吓破了胆,连哭带叫想要逃出门去,被墨岚啸张手锁住脖子。 齐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宠妾,在墨岚啸手里顷刻间化成灰烬。 他惊骇的望着,面前这俱高伟的身躯:“此人究竟是谁?竟拥有如此骇人的武功!” 鲍苍舟愤愤道:“毒尊,这狗贼该如何处置?” 墨岚啸缓缓转过身来,一脸阴鸷的盯着齐肃。 齐肃这才看清男子的面容,英俊无比的脸庞,如鹰般犀利的眼眸,冷傲霸气,眉宇间散发着凌驾天地之势! 他震惊得瞳孔骤缩,颤声道:“我乃邬郡城主!当今帝王是本城主的亲舅舅,你们敢谋害王公贵族,是要灭九族的!速速放了本城主,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申屠海闻言,愤怒的揪起他的头发,随即一脚将他的脖子踩在地上:“聒噪!” “毒尊,不如就此将这狗贼挫骨扬灰!” 齐肃闻言,顿时吓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止:“府中戒备森严,他们能轻易闯进我的寝卧,恐府中侍卫早已被他们控制!此人武功高深莫测,眼下也只能先想办法,保住性命要紧!” 于是,忙磕头求饶道:“求阁下高抬贵手,饶在下一命!你们想要什么,本城主通通都可以给你们!” 鲍苍舟狠狠一脚碾压在他背上,怒喝道:“放肆!毒尊面前也敢称主!” 虽没有使多少功力,齐肃就已痛得惨叫连连,不停哀嚎求饶! 墨岚啸悠悠的抚弄着长甲,冷声道:“听说,你一直想见本座?” 齐肃闻言大惊:“原来,他就是仙岚阁阁主!想必,他今日是来报仇的!现落在他手里,恐在劫难逃!” 见墨岚啸眼里透着杀气,连忙辩解道:“阁主是鲜闽来的贵客,小人早闻阁主威名,小人只是想与阁主交个朋友。” 鲍苍舟加重了脚上的力道:“朋友,你也配!” 齐肃哀声求饶道:“阁主饶命,阁主身份尊贵,神功盖世,举世无双,是小人痴心妄想,自不力量!求阁主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 墨岚啸一想到余玄殷因他受到惊吓,就怒火中烧,冷眸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觊觎本座的人!” 齐肃方想起,两日前在仙岚阁见到的哑奴。自己一心想要把她弄到手,不想会惹祸上身! 慌忙磕头道:“阁主恕罪!小人当时只是看她可怜,才想要给她赎身的。求阁主网开一面,饶了小人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 墨岚啸眼神阴厉的怒视着齐肃:“本座的人,何须你来怜悯!” 申屠海手一紧,齐肃顿感头发要被拽离皮肉,脸都扭曲变了形。 忍痛求饶道:“求阁主放小人一条生路!以后,这整个邬郡城都任由您做主!” 墨岚啸居高临下的看着齐肃如丧家犬般,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冷声大笑道:“放了他!” 二使这才松了齐肃。 “本座可以饶你不死,但本座要你办一件事!” 齐肃暂时保住了性命,忙磕头跪谢道:“谢阁主不杀之恩!小人愿鞍前马后,为阁主效犬马之劳!” “本座要你大义灭亲,颠覆龙渊帝国!” 齐肃闻言惊骇道:“阁主饶命!小人不过一郡城主,势单力薄,区区兵马如何能与朝廷为敌!就算鲜闽国出兵,也是以卵击石,死路一条!” 墨岚啸冷傲道:“本座想要称霸乾坤,又何须蛮夷出手!你放心,本座自会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阁主神功盖世,想要这天下易如反掌,根本无须借小人之手,多此一举!” 申屠海怒喝道:“放肆!不想死,就给我乖乖照做!” “小人手上只有十万兵马,要对抗舅舅的百万大军,无疑就是自寻死路!横竖都不得善终,不如就此了结,也不至于落得个乱臣贼子的千古骂名!” 齐肃紧闭双眼,一副等死的表情:“动手吧!” 鲍苍舟大怒:“想死,本岛使现在就成全你!” 说着,拔剑就要刺向齐肃的要害。 墨岚啸摆了摆手,鲍苍舟极不情愿的收回剑。 “本座想要这天下,又有何难?本座要的是名正言顺,名垂青史!” “你不想做,自会有人来做!可惜了你一腔忠烈,只怕到了九泉之下,才追悔莫及!而你的亲舅舅,就该笑着举杯庆贺了!” 齐肃闻言,脸色僵了僵,仍镇定道:“要杀便杀!你以为本城主,会相信你这个鲜闽奸细的挑拨离间!” “哈哈……” 墨岚啸冷笑一阵:“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真正想要你性命的人是谁吧?” “本座的人早已查明,你的亲舅舅不但要置你于死地,还要让你们齐家断子绝孙!” 齐肃反驳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是不会中了你们的奸计!” 墨岚啸讥笑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暮年无子是因何所致?” 齐肃被墨岚啸说到痛处:“自成人后,所纳妻妾数不胜数,自己身强体健,也没有隐疾,请了无数名医看诊,都查不出任何病因!为求子,各类偏方都用了,也丝毫不见成效!” 此刻,他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何会一生无子。 于是,追问道:“为何?” “因为在你成年之时,你的好舅舅,送了你一对暖冰软玉枕做贺礼!” 闻言,齐肃也渐渐生疑:“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他一个外邦人怎会知道这些?难道,那对软玉枕真的有问题!” 他有些将信将疑道:“就算是,又能说明什么!” “因为那对软玉枕,就是害你齐家断子绝孙的罪魁祸首!” 齐肃闻言,浑身一颤,但仍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舅舅会做出伤害他的事。 “不可能!你以为我会中了你的奸计!” “这对玉枕,是西域古兰国一种特有的绝精石所制。虽不会要人性命,但只要时常枕之,绝精气就会从后脑侵入到人的孕育脏器,致人终身不育!” 齐肃看向床榻上的软玉枕,回想起三十年前他弱冠那年。轩辕羿送他软玉枕时,还特地叮嘱他,暖冰软玉枕是稀世珍宝,时常枕之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他也对轩辕羿的话深信不疑,故而,几十年来,他夜夜枕之。 想到这些,齐肃对墨岚啸的话半信半疑起来:“难道,舅舅他真想害我!” 可他怎么也想不出,轩辕羿出于何因要害他。 于是,追问道:“我是他亲外甥,他为何要害我?” “因为你的祖父和你的外祖父,在龙渊国征战即将得胜之时,你的外祖父想独吞天下,暗中设下埋伏,借敌军之手杀了你的祖父!” “而后,你的外祖父顺利成了龙渊帝王。他为掩盖真相,在世人面前展现出宽仁大义的胸怀,便将自己的女儿昭月公主赐婚给了你的父亲。可他不知道你父亲早已得知真相,一心想要复仇。在你母亲生产之时,合谋稳婆,致你的母亲难产而死!” “此事自然瞒不过你的外祖父,所以,不久你的父亲就遇刺身亡。可怜你还在襁褓之时,就沦为了孤儿!” “说到底,你身上流着齐家的血,他们对你还是有所顾忌。在你成人后,便将邬郡赐予你做封地。邬郡乃龙渊第一大郡城,四通八达,是与各番邦国市易往来的通商腹地。你自认为,你的舅舅对你龙恩浩大!殊不知,他是想要你们齐家悄无声息的消失,永绝后患!” “可笑的是,你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临死还要对自己的仇人感恩戴德!” 齐肃听到这,唇齿都颤抖起来:“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本座乃万毒之躯,天下第一毒魔,墨岚啸!又岂会不知,那对软玉枕是夺精损人之石!” 齐肃惊恐的看着墨岚啸:“你就是武林中,骇人听闻的毒魔墨岚啸?可传闻说,毒魔五年前就被剑仙门给诛灭了!” 墨岚啸讥笑道:”本尊匹天及地,一群鼠辈又能奈我何!” “你若肯乖乖服从本座,本座不但饶你不死,事成之后,给你加官进爵,不比你在此做一个小小的城主差!并且,本座还能将侵入你体的绝精气吸出,你今后还可以子嗣延绵,子孙万代!” 齐肃闻言,顾忌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墨岚啸冷傲地瞥了瞥齐肃:“本座的话是真是假,将玉枕带到古兰国一验便知!你是个聪明人,权衡利弊,听从本座是你唯一的选择!你也大可不信,但本座的时间宝贵,本座若是出了这个门,你就只能灰飞烟灭!” 齐肃回想过往,结合墨岚啸所言,也能从中发现端倪。此时心中已有了决断:“他是毒魔,没有必要诓我!他说得对,只有活着,才能查明真相,为我齐家报仇雪恨!” 墨岚啸见他已经动摇,故作势要走。 齐肃见状,忙拦上前跪拜道:“阁主请留步,小人愿听从一切安排!” 墨岚啸挑了挑俊眉:“考虑清楚了?” “小人考虑清楚了,没想那轩辕老贼假仁假义,为独霸天下,手段竟如此卑劣!不但害我家破人亡,还想将我齐家斩草除根!恳求阁主助我手刃仇人,小人一定要亲手杀了轩辕羿这只老狐狸!” 墨岚啸俊脸显露一抹讥色,畅笑道:“很好,起来吧!” “谢阁主!” “本座给你一年的时间筹谋,你只需推波助澜,扰乱民心,撼动龙渊根基,剩下的交由本座!” “是,阁主!” 这时,绣妖从门外急步进来,上前一把揪住齐肃的衣襟,恼怒道:“淫贼,艳姬在哪!” 齐肃惊慌道:“她不在府内,被我的手下裕凌带回统领府去了。” 绣妖闻言大怒,一脚将齐肃踹倒在地:“狗贼!本殿主现在要你完好无损的将人给我找回来,少一根头发,便卸你一条狗爪!” 齐肃闻言惊恐地向墨岚啸求饶。 墨岚啸朝绣妖使了使眼色,冷声道:“齐城主,你最好不要让本座失望!” 齐肃忙应命:“阁主请放心,小人一定不负重望!” “绣妖,剩下的事就交给你处置。” “是,毒尊!” 墨岚啸张手吸过紫辰流光珠,转瞬不见了踪影。 齐肃不由得暗暗心惊:“此毒魔的武功如此出神入化,这龙渊的天下势必要落入他的手中!我一定会查明真相,如果真如他所言,正好可借他的手除了轩辕羿,替我齐家报仇雪恨!” 绣妖怒喝道:“速速带本殿主去统领府!” 齐肃连忙应命,带着绣妖火速赶往统领府。 第41章 听着,本殿主要他在这个世上永远消失! 话说,这艳姬被齐肃从仙岚阁带走后,便没有带到城主府,而是让裕凌带回了统领府。 一开始,这裕凌还表现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没多久就原形毕露。他被艳姬的美色迷得神魂颠倒,按捺不住淫欲对她动起了手脚。 艳姬惊慌的不停闪躲,可她哪里逃得过裕凌的魔爪,没躲几下就被他一把强搂在怀。 裕凌一脸淫笑道:“艳姬姑娘,你就从了本统领吧。你放心,我会纳你为妾,日后锦衣玉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艳姬拼命的想要挣脱,慌促道:“奴婢是仙岚阁的人,还请统领自重!” 裕凌闻言冷笑道:“你以为,你还能从这里离开?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好好服侍本统领!” “美人,你就从了我吧。” 此时的裕凌像一只饥渴的野兽,急切地想要生吞活剥了眼前的猎物。 艳姬惊恐又无助,她不能被这淫贼玷污了身子!在这个世上,只有墨岚啸能碰她,就算死,她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她狠狠的一口咬住裕凌的手臂,可见血滴迅速顺着她的唇缝渗出。 裕凌吃痛的抽回手,随即凶愤的一手掐住艳姬的脖子,怒骂道:“贱人,你敢咬我!” 说着,便将她按在身下,狠狠几记耳光扇在她脸上。 艳姬顿感脸上火辣辣的疼,红肿的双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指印,嘴角也溢出血来。 裕凌的魔爪,再次肆无忌惮的伸向她。 艳姬惊恐的哭求道:“求求你放了我!你们说过,等阁主回来就会把我送回去的!” 裕凌讥讽道:“阁主?他回来又如何!本统领不过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有意纳你为妾,别不识抬举!要不是那哑奴被大人相中了,又岂轮到你进我的府门!你若识相些,日后在这府里,本统领还能给你几分好脸色!” “实话告诉你,仙岚阁很快就会被剿灭,他泥菩萨过河,自顾不暇,哪还有功夫理你!”此时的裕凌,就如同发狂的猛兽。 艳姬抵死反抗,怎奈她力气薄弱,被裕凌死死禁锢住身子,再多的挣扎也都无济于事! “畜生,滚开,别碰我!” …… 裕凌听到艳姬的叫骂声,愤怒的朝她嘴上,狠狠甩了几巴掌:“贱人,在我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妇!今晚过后,本统领要你跪着求我临幸你!” 艳姬绝望又无助,屈辱的泪水不停流下:“难道,今日就只能被这淫贼糟蹋了吗?” 此刻,她多么希望有人能来救她。 “如果不能保住清白,自己唯有一死!”她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头,鲜血顿时从嘴里溢出。 正当裕凌欲实施进一步的侵犯时,房门突然被踹开。 绣妖大踏步冲了上来,一手锁住他的脖子举过头顶,猛地朝门框砸去。 裕凌还未反应过来,人就重重撞倒在地。 在看清来人是绣妖后,他又惊又恼,怒吼道:“贱人!你敢伤本统领,找死!” 言语间翻身出掌,朝绣妖袭去。 绣妖纹丝不动的冷视着他,指节微弹,金针便精准地射入他掌心。 裕凌惨叫一声,慌忙缩回手,便见掌心已被数根金针穿透。他强忍着疼痛扯下金针,看着杀气腾腾的绣妖,身子不寒而栗! 他是知道绣妖的厉害的,跟她单打独斗必输无疑! 遂大声召唤府中侍卫:“来人!快来人!抓逆贼!” …… 这时,齐肃带着一队侍卫匆匆赶来。 裕凌见齐肃带人前来大喜,急忙上前求助道:“大人,此逆贼擅闯府宅,还重伤属下,请大人赶快下令将这逆贼拿下!” 齐肃上来就是一记耳光,重重打在他脸上,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艳姬姑娘是我请来教授琴艺的贵客,本城主让你将人招待好,不想你却做出这等不耻之事!” 裕凌被打得当场愣傻在地,原以为齐肃是来帮他的,可齐肃非但没有帮他,还动手打了他。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大人……” 齐肃怒喝道:“你给我闭嘴!身为统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来人,给本城主将他拿下,交由刑部处置!” “慢着!他既动了我仙岚阁的人,本殿主绝不会轻饶了他!”说着,绣妖张手吸过侍卫的剑,朝裕凌胯下飞去。 裕凌惨叫一声,下体顿时血溅一地。 场上的人见此情形,一个个被吓得脸色惨白,双腿直抖。 裕凌强忍着疼痛,扑倒在齐肃的面前,惊恐的求助道:“大人,救我!大人快救救我……” 眼睁睁看着心腹的惨状,齐肃虽心中不忍,但也无可奈何:“为了保住我的性命,现在也只有牺牲你了!” 齐肃无情的将裕凌一脚踹开,喝令道:“拖下去,关押大牢!” 裕凌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齐肃,他不顾还在喷血的伤口,愤怒的将擒拿自己的侍卫统统打倒在地。 “我是你们的统领,你们敢抓我,是想造反吗!都给我滚开!” 众侍卫被吓得连连后退。 裕凌指着绣妖怒啸道:“大人,她才是逆贼!她才是应该被抓的那个!” 齐肃喝斥道:“放肆!你犯下奸污之罪,还不知悔改!就由本城主,亲自将你缉拿归案!” 说着,几招便将裕凌制服交给侍卫。 裕凌还想奋力挣脱,可此时他失血过度,身体虚软无力,很快就被侍卫带上镣铐押往地牢。 绣妖看着床榻上衣不蔽体,满身伤痕的艳姬怜惜不已。忙解下披风包裹住她的身子,将人抱在怀里大步跨出门去。 齐肃忙恭敬的跟送在其身后。 出到门外,绣妖驻了足,语气凌厉道:“听着,本殿主要他在这个世上永远消失!” 语毕,几个飞步登上屋顶,快速消失在夜空中。 齐肃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已不见了她的影子。 当他来到大牢时,裕凌下体的伤口,已经被狱卒包扎好了。 裕凌见齐肃到来,大喜道:“大人,属下就知道,您一定会来放我出去的!” “大人,快放属下出去!” 齐肃长叹一口气,许久才无奈的开口道:“裕凌,本城主也救不了你!这次,你非死不可!” 裕凌以为齐肃是想吓唬自己,发笑道:“大人,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你是一城之主,是国亲帝戚,我是你最信赖的手下,是你的心腹,你不会为了那个贱人杀我的对不对?” 齐肃表情严肃道:“裕凌,你是我精心栽培的手下,本城主自然舍不得杀你。你可知,那仙岚阁主是谁?” 裕凌急促道:“大人,无论他是谁,你才是邬郡城主!我们有十万大军,他一个小小的仙岚阁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而且,我们还有轩帝撑腰,就算他是鲜闽王亲又如何!” 齐肃无奈的闭上双眼睛:“你错了,他只须动动手指就可覆灭龙渊。这整个天下,很快就是他的了!” 裕凌惊疑道:“不可能!我不信,一定是大人你想要我死!属下一直对您忠心耿耿,你为何要杀我?” “裕凌,无论你相信与否,事已至此,我也保不了你!现如今连本城主都生死未卜,怪只怪你我,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他!” “我会让你痛快的死去,不会受太多的痛苦!你放心,你的家人本城主自会替你照顾好!” 裕凌见齐肃决心要处死他,才知大难临头,慌忙磕头哀求道:“大人,您不能这么心狠!求你放我出去,属下有办法对付他们!” 齐肃叹息道:“裕凌,不要再做无用的挣扎了!你若不死,我就得死!看在本城主一直以来对你颇为照顾的份上,你就以死相报吧!只有你死,才能消除他们的怨恨!” 裕凌惊恐的抱住齐肃的大腿,哭求道:“大人,我还不想死,求你放我出去,我去杀了他们!” 齐肃命人呈上毒茶,决绝道:“裕凌,你如今失了命根,活着也是废人一个!喝了这杯茶,你就安心上路吧,本城主定会替你料理好后事!” 裕凌一脸愤恨的看着齐肃,怒吼道:“他们到底是谁?属下要死也要死得明白!” “他就是天下第一毒魔,墨岚啸!” 裕凌闻言顿时瘫倒在地,惊愕道:“他是毒魔!怎么会是他?毒魔不是早就死了吗?” “我亲眼目睹了他的毒功,毒魔现世,天下必将改朝换代!如今,我也只能屈从于他!他们指名要你死,本城主也无能为力!” 齐肃狠下心背过身去,对狱卒命令道:“赐毒酒!” 此时,裕凌已知自己必死无疑,他做梦也没想到,仙岚阁阁主会是骇人听闻的毒魔! 现在,他已经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跪求道:“大人,属下知道今日难逃一死,求你看在我多年侍奉您的份上,善待我娘!” “好,我答应你。” “谢大人!” 裕凌接过毒酒一饮而尽,很快便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绣妖将艳姬带回仙岚阁,两侍婢赶忙上前叩拜相迎。 此时的艳姬,仍处于恐惧之中,全身颤抖不止。 绣妖怜惜的安抚道:“好了艳姬,别怕,都过去了。本管事已经替你报了仇,那淫贼再也不会出现了!” 艳姬紧紧抱住绣妖,泣声道:“管事,我没有脏,我是清白的!请你相信我,我还是清白的……”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她害怕墨岚啸知道后会嫌弃她,以后都不会再见她了。 绣妖轻声安慰道:“我相信你,没事了,都过去了,今天的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同为女人,看着伤痕累累的艳姬,此刻绣妖的心被深深刺痛:“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女人生来都是男人的附属物,遭受他们肆意的蹂躏和摧残!如果自己不是有幸得到毒尊的赏识,恐怕也难逃和艳姬一样的命运!” 绣妖既自责又心疼:“如果我能早些赶到,她也不至于被那淫贼伤成这样!现在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的安慰她了。” 遂即对婢女命令道:“听着,今天你们所看到的,听到的,一个字都不许外传!否则,本管事绝不轻饶!都记住了吗?” 侍婢忙惊恐的应命。 “速去打些热水,给你们的主子清洗身子!” “是。” “一会,去符医那里取些膏药,就说是本管事说的。” 婢女连连应声。 “艳姬,沐了浴早些休息,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现在主上回来了,以后没有人再敢来仙岚阁挑衅了!” 艳姬哭求道:“管事,求您告诉主上,艳姬是清白的!” “好,本管事知你没有被那淫贼得逞,还是清白之身!放心吧,主上已经知道,这次是你为了仙岚阁挺身而出,主上一定会重赏你的!” “谢管事……” 绣妖对一旁的婢女命令道:“伺候主子沐浴,一定要照顾好你们的主子。” “是。” “艳姬,本管事就先走了,你别多想,一切都过去了,快去沐浴吧。” 绣妖走后,艳姬泡在浴桶里,看着满身都是那恶贼留下的痕迹,她就恶心作呕。她感觉自己全身都脏透了,拼命的想要搓洗干净,可洗了一遍又一遍,仍洗不掉那耻辱的痕迹。 她拉住侍婢的手,痛哭道:“我不脏,我是清白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侍婢担心水凉了,忙将她抱出浴桶,边帮她穿好衣物,边安慰道:“主子没事了,我们都相信你,管事说您是清白的,就一定是清白的。” “可是,这些脏东西为什么都洗不掉?我要将它们通通洗干净,不能让主上看见!一定不能让主上看见……” “主子别怕,很快就会消掉的!” 两侍婢一直安抚了大半夜,艳姬才哭得累晕厥了过去。 墨岚啸深夜来到暖房,此时的余玄殷已经熟睡。 趴在床上的凤凰们嗅到异香,纷纷探出脑袋,见是墨岚啸后,也没有了先前的恐惧。 因为它们已经意识到,墨岚啸对余玄殷没有恶意,也就不再对他心怀警惕了。 墨岚啸坐到床头,伸手轻触着余玄殷紧锁的眉心:“眉头紧锁,他又在忧虑什么?不要担心,本座不会再让任何人来伤害你了!” “他跟这些鸟儿如此温馨,就先暂且让他们再多待几日,以后你就只能住到我的寝阁了。” 凤凰们都无比好奇的看着墨岚啸,但并没有发出声响。心想,这人大半夜不睡觉,也太奇怪了! 许久,墨岚啸起身离开,凤凰这才又趴下继续夜眠。 次日,余玄殷醒来,心中忧虑:“不知阁主会不会去见那邬郡城主?”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被迫离开这里,他的心就异常的难受。 余玄殷打开锦匣,取出里面的香囊,一个个收进怀中:“在离开这里之前,先将这些香囊送出去吧!” 用完早膳后,余玄殷揣着香囊,往管事阁走去。 在路过莲池水榭时,不经意间听到在池台边浣洗衣物的婢女,正窃窃私语着。 “欸,你们听说了吗?妙音阁的艳姬姑娘,昨夜被阁主从城主府接回来了。” “是吗,这下艳姬姑娘可是立了大功了!” “是啊,先前那城主,带人来仙岚阁滋事。阁主外出不在,是艳姬姑娘挺身而出,才让仙岚阁转危为安的!” “我听说,这次阁主还特地重赏她了呢,现在连吃食都是独自安排的!” 余玄殷听到这,心中无比的羞愧和自责。绣妖当时责骂他的话,至今历历在耳。 “我的确就是个无用的废物!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牵连这么多人。她一个女子就能有此大不畏的勇气,而我堂堂一男子却只会给人添乱!”想到这些,余玄殷就羞愧得无地自容。 “我不能再连累仙岚阁了,如果那邬郡城主再来要人,就随他去吧!” 第42章 本座的近侍,为何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影! 余玄殷害怕被婢女发现自己在偷听,急忙加快步伐匆匆离开。刚到管事阁,便听到阁里传来绣妖和符医的欢笑声。 他愣了愣,往阁里张望了下,见二人正品着茶,在谈论什么高兴事。 心想着:“正好他们都在,就一起送了吧。” 女姬见他到来,忙恭敬的上前行礼。 余玄殷比划道:“我想求见管事,烦劳你们帮忙通传一声。” 女姬会意,快步进阁通报。 绣妖和符医听到通报相视一笑。 符医戏言道:“看,小祖宗来了!” 绣妖忙吩咐女姬,将余玄殷带进来。 女姬应命将他领进阁内。 余玄殷来到二人面前,一抬眼,便见绣妖和符医正笑意盈盈的盯着自己看,小脸瞬间红了起来。他紧张又拘促,不停的揉搓着手指。 绣妖见他羞赧的不敢抬头,宠溺的询问道:“从岚,你有何事?” 余玄殷忙向二人躬身行礼。 符医就喜欢看他腼腆娇羞的小模样,忍不住调戏道:“小从岚快过来,让老夫看看你这几天有没有好好的吃饭。” 余玄殷闻言脸更红了,忙从怀里取出两个蝴蝶香囊,羞涩的比划道:“一直以来,你们对我很是照顾,此生我都无以报答。我做了两个香囊送给你们,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他比划完,便双手将香囊送到两人面前。 二人惊喜的接过香囊,高兴道:“这是送给我们的?” 余玄殷害羞的点了点头。 绣妖将蝴蝶香囊拿在手上,仔细观看一阵,随即笑赞道:“不错!做工精细,美观独特,从岚绣得真好!” 余玄殷听到绣妖夸赞自己,心里甜滋滋的,既开心又满足。 符医轻轻嗅了嗅香囊,愉悦道:“老夫还真没白疼你!” 余玄殷送完香囊不便再久留,于是比划着要离开。 绣妖微笑道:“从岚,辛苦你了!你送的香囊,我们都很喜欢!你先回去吧,路上当心些。” 余玄殷感激的鞠躬行礼离开。 符医爱不释手的将香囊收入怀中,心喜道:“绣妖,多亏你教了个好徒弟!老夫我半截身入土,也总算能收到礼物了!” “哎,对了!刚才只顾着高兴,忘了问他,除了送我俩以外,还有送给谁?” 绣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毒尊自是不用说的了!” 余玄殷出了管事阁后,来到墨岚啸的主阁附近。 此刻,他的心,紧张得都快要蹦到嗓子眼:“一会见了阁主,送完香囊后,就跟他表明自己的想法,我不想让他为难,也不愿再连累到其他人。” 这时二使正好路过,见余玄殷心神不宁的站在主阁外。遂上前提醒道:“阁主暂时不在阁内,你午后一个时辰再来!” 余玄殷闻言有些失落,见二使要离开,忙追了上去。 二使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余玄殷又从怀里拿出两个香囊,有些害羞的递到二人面前,比划道:“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这是我亲手做的,还望你们能收下。” 两人表情惊讶的接过手,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余玄殷便羞赧的跑开了。 二使在毒魔岛的地位非凡,一向高冷寡淡,除了几个殿主外,还没有哪个下属敢接近他们,就更别说送这些女儿家的小东西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收到这样贴心的小礼物,心中不由得升起阵阵暖意。 二人见余玄殷跑去,会心一笑,将香囊收进怀里。 余玄殷将香囊送出去后,心中轻快不已。想着,午后再将最后一个香囊送给墨岚啸,他的心愿就完成了。 而此时的墨岚啸,正在艳姬的寝阁内。 艳姬见墨岚啸到来,慌忙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生怕一不小心就墨岚啸看到自己身上的污点。 “奴婢拜见主上!” 墨岚啸看着惊慌柔弱的艳姬,心生恻隐:“这次,她也算为仙岚阁,做了有功之事。当时自己还在闭关中,危机时刻容不得丝毫干扰。如不是她引开齐肃,仙岚阁难免会引发争斗!” “起来吧。” “谢主上!” 墨岚啸将一小瓶愈灵汁,扔到婢女手中,吩咐道:“将此药汁涂抹到她脸上!” 这愈灵汁是极地千年雪参所制,极为珍贵难得。一般情况下,只有殿主级别的,且是受了重伤,在得到墨岚啸的许可后,才能用上愈灵汁。 婢女连忙应命。 艳姬闻言惊喜不已:“主上还是关心我的!能得到主上的关怀,自己受再大的委屈也值了!” 连忙跪谢道:“奴婢谢主上恩赐!” “这几日,你就在寝阁好好养伤。妙音阁的事,本座已暂交绣妖代理。” “奴婢谢主上关怀!” 余玄殷刚要拐过前庭,无意间见到墨岚啸从艳姬的寝阁出来。他慌忙躲藏到盆景下,直到墨岚啸进了主阁才敢起身离开。 他一路小跑着回到暖房内,双手紧紧捂住怀里的香囊。余玄殷不知为何,此刻心绪莫名的有些混乱。 许久,他从怀里取出那只双蝶香囊,呆呆的看了又看:“阁主身份高贵,所拥有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又怎会接受我这些俗物!那艳姬姑娘技艺了得,而我只会弄这些粗俗的东西,还是别再丢人现眼了!” 看着自己精心制作的香囊,余玄殷的眼里闪着泪花:“终究还是没有勇气送出去,就把它当作留念吧!” 他抹了抹眼睛,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将香囊收进怀里。 午后,符医手里攥着余玄殷送的香囊,心里美滋滋的。他一路哼着小曲朝着二使的住处走来,就想着在二使面前炫耀一下。 二使从寝阁出来,刚准备离开,就被符医给叫住。 符医嬉皮笑脸的跳到两人面前,一脸得意道:“二位,我给你们看一样好东西!” 说着,他将香囊亮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傲然道:“看看,这是什么?” 二使一看他手里的香囊,就知他是想故意在自己面前显摆。两人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不想再答理他。 符医得意的笑道:“这可是从岚亲手做来送给老夫的,你们就羡慕嫉妒恨吧!我看啊,有些人是这辈子也收不到这样的好东西啰!哈哈……” 二使听他言语带刺,心中气恼,随即也从怀里取出香囊展示在他眼前。 符医一看他俩手上的香囊几乎和自己的一模一样,笑容顿时僵止,好一阵才尴尬的笑道:“你们也有啊。” 二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好像就你有是的!” 符医此刻感觉自己丢脸丢大了,便想要找回颜面。于是,指着鲍苍舟手里的香囊道:“我的比你们的好,你看你的蝴蝶腿折了一条!” 鲍苍舟闻言,立即察看了自己手中的香囊。的确,这蝴蝶其中一只脚只有半截! 符医傲气道:“你们看,从岚还是把最好的送给了老夫!” 申屠海见符医得意,也指着他的香囊道:“你的那只蝴蝶,只有一根触角!” 符医连忙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还真是少了一根触角。 可他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就是要比二使的好,于是又开始寻找对方的其它不足。 二使也不甘示弱,指着他手中的香囊就是各种挑毛病。 原本三人是想要争论,自己手中的香囊才是最好的。现在倒是将余玄殷的绣技不精,各种缺陷都展露无余! 三人就着对方手里的香囊争论不休。 此时,墨岚啸午寐出阁,没走几步,便见符医在二使的偏阁外争得面红耳赤。 一般情况下,墨岚啸从不会去管属下的私事,但看三人争得不可开交,心生好奇。 于是,悄无声息的走近三人,冷厉道:“何事在此争论不休!” 三人突然被墨岚啸喝止,吓得赶忙将手里的香囊藏到身后。 “属下参见毒尊!” 墨岚啸见三人遮遮掩掩,表情严肃道:“手里都藏着什么?” 三人支支吾吾:“没……没藏什么。” 墨岚啸闻言,脸色顿时阴沉:“都给本座拿出来!” 三人见瞒不住,只好拿出香囊。 墨岚啸一看,三人竟是为了个香囊起争执,语气严厉道:“身为岛使,殿主,就为了这种俗物,大庭之下争得面红耳赤,成何体统!” 符医怯怯的解释道:“这可不是俗物,它是从岚送给属下的!” 墨岚啸闻言,脸色瞬间僵住:“从岚送的?他们都有,为何不送我!” 看着三人手里都握着香囊,光从外表就能看出,要比他先前送给自己的那只好太多! 此刻,墨岚啸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醋意。于是,眼神凌厉的盯着符医:“本座交待给你的事完成了?” 符医听着墨岚啸冰冷的语气,心惊了惊,慌忙禀报道:“禀毒尊,还在全力研制中。” “没有?你还有闲情在此争论不休!嗯!” “毒尊恕罪!属下这就去研制续命石。” “一年内,你再研制不出续命石,本座唯你是问!” “是,属下告退!” “二使,今日,从岚可来找过本座?” 二使急忙禀报道:“禀毒尊,两个时辰前他来过主阁,属下当时告知他毒尊不在阁内,让他午后再来。” 墨岚啸心忖道:“难道,他是来给我送香囊的?当时,自己正好去看望艳姬了。也许,一会他就来送香囊,我还是回主阁等着他吧!” 想到余玄殷等会来给自己送香囊,墨岚啸充满妒意的心,顿时豁然明朗起来。 随后,他给了二使一个警告的眼神,便快步回主阁去了。 二使长舒一口气,将香囊收了起来。 话说,这墨岚啸在主阁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也没有见到余玄殷的半点影子,心情立刻暴躁起来。 “不是说,要来见本座的吗?你竟让本座空等了你一个下午!”他越想越气恼,立即命来二使。 “本座的近侍,为何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影!速去带他来见我,本座想知道他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 二使看着墨岚啸此时阴冷的表情,就已心知肚明:“看样子,毒尊是因没有得到香囊,才会生这么大的气!” 二人心照不宣,领命退去。 暖房内,余玄殷魂不守舍的喂着凤凰吃鲜果:“自从那艳姬姑娘,被阁主从城主府接回来后,阁主就不再召见我了。虽然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留在阁主身边。我只是个卑微的奴隶,没有一样能让阁主高看一眼的!那艳姬姑娘才貌双绝,她才配待在阁主的身边。” “我再留在这里也无意,口不能言,身无一技,这仙岚阁里,随便一人都比我这个哑巴强!时日久了,阁主也会厌弃的,我还是离开吧!我不想再欠他的了,等到了城主府后,这一生就都该了结了!” 现在,他唯独放不下的,就是心爱的凤凰:“它们都不肯离我而去,如果我走了,以后它们会不会遭受恶人的伤害?” 想到这,余玄殷的心如刀割一般,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正这时,二使走了进来,见余玄殷蹲在地上伤心哭泣,遂上前将他扶起,软声道:“阁主要见你,跟我们去见阁主吧。” 余玄殷擦干眼泪,怔怔的看着二人,心想:“阁主应该是,要把我送去城主府了吧!那城主临走时说过,等阁主回来后,我就得被送去城主府了。” 他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可真正要面对这一刻时,他的心还是很疼:“在这里,管事、怪大夫、侍卫大哥,还有很多人都给了我很多关怀,让自己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情。” 他不怨任何人,这就是他的命!只要他还活着,就永远逃脱不了任人摆弄的命运! 第43章 本座为你剖心取血,你却想要去做城主夫人! 余玄殷默默的跟在二使身后。 一路上,二使见他神情忧郁,心事重重,猜想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但此刻要急着带他去见墨岚啸,也不便过问。 快到主阁时,鲍苍舟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香囊,在余玄殷的面前指了指香囊,又指了指主阁,示意他要给墨岚啸送香囊。 余玄殷看明白鲍苍舟的意思,知道他是想帮自己:“可如今,自己能否再留下来,已经不是送一个香囊就可以的了!何况我做的香囊,能入得了阁主的眼吗?绣功阁的绣女们哪个绣技不是出类拔萃,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但他还是感激的点了点头。 二使将他带到墨岚啸的面前,便告退了。 墨岚啸见余玄殷一脸愁容,情绪低落,丝毫没有以前见到他时的那种惊慌无措。 于是,又注视了他好一阵,见余玄殷依然从容不迫的跪在自己面前,心中顿感诧异:“他何时胆子变得这么大了?” 遂命他起身:“听说你来找过本座?” 余玄殷愣了愣,方想起早上时,他原本是想来送香囊的。可现在,他已经不打算再送了。如果被拒绝,别人一定会笑话他,给阁主送东西是想要邀宠!何况,他马上就要被送走了,也不想再落人口舌。 墨岚啸见他迟迟没有回应,语气生硬道:“你找本座有何事?” 余玄殷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跪下身,一连磕了几个响头,比划道:“阁主,我愿意去城主府!” 墨岚啸看了他的手语,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眸里的怒火显而易见,但还是极力的遏制住怒火。 “你找本座,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余玄殷镇定的点了点头。 墨岚啸愤怒的攥紧了拳头:“本座为你剖心取血,你却想要去做城主夫人!” 想到这,他怒不可遏,猛的将余玄殷吸在手中。可见余玄殷的脖颈,几乎要被他的五指勒进皮肉。 余玄殷的脸涨得通红,连呼吸都被掐断了。但他没有挣扎,而是淡然的闭上了双眼。 “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这条命本就是他给的,能死在他手里,也算是把欠他的都还给他吧!从此以后互不相欠,再无瓜葛,我也可以安安心心的找师父去了。” 墨岚啸只是想吓唬一下余玄殷,以为他生性胆怯定会害怕的向自己求饶。可他非但丝毫不畏惧,还一副求死的表情! 墨岚啸越看余玄殷就越气愤,但又狠不下心伤他。于是,冷哼一声将他扔在地上。 余玄殷猛咳一阵,方顺过气来。他不敢直视墨岚啸的眼睛,再次爬起身跪到墨岚啸的面前。 墨岚啸语气冰冷道:“你可想清楚了?” 余玄殷再次坚定的点了点头。 墨岚啸怒哼一声,随即命来二使。 “立刻送他去城主府!” 二使闻言一脸震惊的看向余玄殷:“进阁之前明明已经提示过他了,他怎还惹毒尊动怒?连我们几个下属都有赠送,应该不会没给毒尊做吧!毒尊说送他去城主府,应该也只是想吓唬他的。” 余玄殷听到墨岚啸的话,眼泪还是不可控的落下。他想要比划着回去带上凤凰,可双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怎么也比划不出来。 墨岚啸见他颤抖不止,以为他终于还是害怕了,故意奚落道:“是后悔了?那城主夫人的位置多少人梦寐以求,错过了就没有了!留在本座身边,你永远只是个卑微的奴隶!” 余玄殷听着墨岚啸嘲讽的言语,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尖针一般,深深刺入了他的心,泪水唰的夺眶而出。 二使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心道:“他只要服个软,毒尊还是会原谅他的!” 墨岚啸继续奚落道:“哭什么!你不是想去城主府吗?二使,立刻将他带走,本座一刻也不想再见到他!” “这只笨兔子,再待下去,怕是惹得毒尊更生气!”两人赶忙上前,正欲将他带走。 余玄殷慌忙挣脱申屠海的臂膀,颤巍的跪上前去,想要拉住墨岚啸的衣袍。 墨岚啸恼怒的将衣袍甩开,冷视道:“你还想跟本座说什么!” 余玄殷哀求的看着墨岚啸,颤抖的比划道:“恳求阁主让我回暖房带上凤凰……” 墨岚啸还没等他比完,就怒吼道:“滚!” 二使见状大惊,急忙将余玄殷强行抱走。 此刻,墨岚啸心中的怒火已到了极限,毒液在体内迅猛窜动,可见墨紫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利甲滴落在案台上,瞬间将案台灼成了一个个大窟窿。 “要换作他人,早已不知死了千百回了!他还真是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本座宠你入骨,没想到你竟想着攀龙附凤,本座还真是看错你了!” “看来,是本座对你太仁慈了,才会让你三番两次想要离开本座!” 这边,二使也是气恼不已:“毒尊为他以身犯险!他倒好,不但不知感恩,还要去做什么城主夫人!” 于是,气恼的将他放在床上,严厉道:“好好在这里反省!” 二人说完,便关上门走了。 凤凰见余玄殷回来,纷纷跳上床,窝在他身边。 余玄殷心疼的将它们拥入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夜他没有合眼,累了就靠在床头呆呆的望着窗外。直到次日近午时了,他也没有见任何人前来。 这时,余玄殷的腹中传来阵阵空响声,他这才感觉到饥饿。 凤凰也察觉到了余玄殷的异样,意识到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它们就是再饥饿,也不敢出门了,一个个都乖顺的栖在他身旁。 平常这个时候,早有人来送吃食。今日却见不到一个人影!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已经不属于仙岚阁了,墨岚啸自然不会再管他的死活。 余玄殷又等到夜幕降临,依然不见墨岚啸派人来带走他。此时的凤凰们,已饥饿难耐,焦躁不安起来! 余玄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己可以不吃不喝,但不能让它们也跟着我挨饿!” 他安抚好凤凰后,趁着夜色出了暖房:“现在早已过了晚膳的时间,我该去哪里找吃的?” 突然,他想起先前被罚去绣功阁时,跟绣女们一起去过的膳堂。现在凤凰饿得厉害,他也顾不得害怕了,一路躲躲藏藏终于来到了膳堂。 而此时的膳堂,大门紧锁,余玄殷绝望的站在大门外,眼前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 他在大门外站了很久,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他沦落街头的时候。那时他饥肠辘辘,白天时害怕被店家驱赶殴打,只能在深夜才敢走到有馆子的地方,倚在门缝处闻一闻从里边散发出的香味,他就不再觉得饿了…… 余玄殷缓缓靠近大门,他伸手轻轻将门扒开了一条缝系,鼻子贴住门缝吸了一口又一口,泪水一滴滴染湿了门板。 “我不饿了,可凤凰还在等着自己,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余玄殷吃力的撑起身子,每迈一步都沉重如山,他害怕看到凤凰们失望的眼神。 “现在,我该去找谁呢?” 他呆呆的望着管事阁:“管事是个热心肠的人,可阁主不会让任何人帮我的!我不能再去求管事了,她之前已经因我受了重罚,我不能再连累她!” 余玄殷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暖房,凤凰见他回来都兴奋的围了上去。 余玄殷心痛又自责的比划道:“对不起!我没找到吃的,我真没用,连一口吃的都给不了你们!对不起……” 他拥住凤凰痛哭着,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凤凰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无奈,也都乖顺的依偎在他身边。 许久,余玄殷平复了一下情绪,他心痛的对凤凰比划道:“我连你们都保护不了,我就是个无用的废物!我已时日无多了,过了今晚,你们都离开吧!” “跟你们一起住在凤栖林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那时的凤栖林恬静和谐,美如仙境,就只有我们……好想再回到那里。都是因为我,才连累你们也无家可归!” 余玄殷无比愧疚与自责:“我就是个丧门星!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我最该死……” 清光下,凤凰也纷纷泣泪了。 余玄殷知道它们是看懂了的,他哽咽着比划道:“你们听话,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回到这里了!不然,我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你们飞往山高水远的地方去,等我找到师父后就会去找你们的。到那时,我们再造一个凤栖林,我要种上好多好多的桃树,等春天到了,就会开满一望无际的桃花,那里只有凤凰、师父、还有我……” 此刻,余玄殷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凤栖林,师父正站在桃树下慈爱的呼唤着他,一切都如此美好。 渐渐的,他的心神越来越恍惚,只觉得自己很累很累,累到眼前的一切再也看不见,听不见。 不知何时,这俱躯体像是被人抱起又放下,放下又抱起。他干涸的嗓子似乎有了滋润,可他依仍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 再后来,他连自己的躯体都感触不到了…… 又不知是何时,他似乎又回到了躯壳里。渐渐的,他耳边感触到了一个急促的跳动声。 又过了很久,他像是听到了话语声,又好像没有。但那个急促的跳动声,确越来越清晰。他奋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墨岚啸心力憔悴道:“符医,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从岚为何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回毒尊,属下已竭尽全力医治了,从岚体内续命石的瓦解速度已回归正常,不出意外,再过两天就能醒来!” “毒尊,请恕属下斗胆直言,从岚的身心不能再遭受摧残,不然,就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 墨岚啸闻言黑脸道:“你是在指责本座的不是!” 符医忙请罪道:“属下不敢!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还请毒尊网开一面,不再罚他了!” “本座自有分寸,退下吧!” “属下告退!” 墨岚啸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余玄殷,心中疼惜又自责:“你若肯乖乖留在本座身边,本座也不会狠心对你!只是罚了你一天不吃饭,就半死不活的,折腾了本座这么久。那淫贼又老又丑,你落到他手里还能活吗!” “以后,不要再在本座面前提城主府。否则,本座便亲手将你毁掉!” 第44章 本座武功盖世,神姿仙容,富敌天下,哪样不是人中翘楚! 墨岚啸端过药膳,一口一口渡进余玄殷的嘴里。喂他喝完后,又轻柔的给他擦拭干净唇角的汤汁。 “总算活过来了!符医说,再过两天他就能醒来了!”此刻,墨岚啸的脸上终于有了喜色。他悬着的心也终于沉淀下来,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余玄殷看了许久。 自余玄殷昏迷后,墨岚啸每日寝食难安,时刻都在担心他的安危。 他这才意识到,怀里的人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 墨岚啸不敢想象,如果余玄殷没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在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能让他舍命相护的人了! 墨岚啸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处处护着他,对他视若珍宝!他为何还想着要离开? “本座武功盖世,神姿仙容 ,富敌天下,哪样不是人中翘楚!为了你,本座的功力险些被毁!可你做了香囊送给他们每一个人,却唯独不送我!” 墨岚啸眼里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委屈,他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两个香囊来。 “一个是他先前送的,虽然品相不好,但自己却格外珍惜,时刻都将它带在身上。另一个是那天他昏迷后,自己在他身上发现得来的。绣得十分精致,一粉一紫两只戏花蝴蝶栩栩如生,每一针每一线都是那么完美!他明明还有一个,为何不肯送我?”想到这,墨岚啸的心中又燃起了妒意。 他将余玄殷安放在床上,盖好丝被后,起身出了寝卧来到正堂,随即将几个属下命来。 绣妖几人不一会便匆匆赶来,心想着,墨岚啸这会把他们一起叫来,一定是有要事吩咐。 几人一走进主阁,就见到墨岚啸一脸不满的扫视着他们。 于是,连忙叩拜道:“属下参见毒尊!” “嗯,把你们手里的香囊都交出来!” 四人闻言顿时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墨岚啸见几人迟迟没有动作,瞬间脸色阴沉:“嗯!都耳朵聋了吗!” 几人被墨岚啸凌厉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段时间因为余玄殷的事,墨岚啸总是阴晴不定。岛徒们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他! 只得依依不舍的取出怀里的香囊,极不情愿的交到墨岚啸面前。 墨岚啸一看到眼前的香囊,就醋意大生。于是,便将满腔的怨气撒到几人身上。 “你们一个个身居高位,身上带着这些俗物,在岛徒面前如何立威!这次就先不处罚你们了,本座不希望再有下次!” “都退下吧!” 几人顿时哑口无言,呆愣在地,心想:“不就是个香囊吗,这有何见不得人的?” 墨岚啸见几人还杵着不走,严声道:“你们还有何事!” 四人中,符医的胆子是最大的。虽然墨岚啸言语上责骂过他,但从未对他有过实质性的处罚。 符医紧紧盯着自己的那只香囊,移不开眼。他硬了硬头皮,怯声道:“毒尊,那是从岚送给属下的,能否把它还给属下?再说了,您不是也有吗?” 墨岚啸好不容易平息的怨气,再次被符医激燃:“放肆!是不是本座平日里对你们都太好了,让你们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嗯!” 符医见墨岚啸动怒,慌忙跪身请罪:“毒尊息怒!属下知错了。” “都给我滚!” 二使和绣妖赶忙悻悻地离开了。 符医仍不甘心,没走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那只香囊。 墨岚啸怒目一横,吓得符医赶忙灰溜溜的退出阁去。 四人出阁后,符医又忍不住跟绣妖抱怨道:“毒尊也真够绝情的!只许他自己有,还不许别人有!人家好不容易才收获到的礼物,说没就没了!” 二使闻言没好气道:“都怪你!若不是那天你在我们面前炫耀,也不会让毒尊发现!” 符医辩解道:“这怎么能怪我呢!当时,我怎知道毒尊他会突然出现?再说了,如果你们不跟我争,也不至于传到毒尊的耳朵里!” 二使见他还强词夺理,气怼道:“就怨你!” “呵呵,怪我也这么长了,就知道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有本事你们去找毒尊要回来啊!” 绣妖在一旁见三人起争执,无奈的摇了摇头,劝解道:“三位稍安毋躁,你们若真想要,回去我让绣姬们,给你们每人都多做几个可好?” 二使瞪了符医一眼,气恼的走了。 符医心中不快,气恼道:“那能一样吗?不是从岚送的就免了!” 说罢也气冲冲的走了。 绣妖叹息的笑了笑:“一个小小香囊,就将整个仙岚阁搅得鸡犬不宁!从岚,你还是真个小麻烦精啊!” 主阁内,墨岚啸将怀里的两个香囊和案台上的香囊,都并排着摆在一起。一眼看过去,自己的那只明显就是最丑的!歪歪扭扭,针脚错乱,而送给他们的怎么看都精致! 他气恼的用双手将那四个香囊狠狠的揉捏成一团,想要让它们比自己的那只更丑! 但这些香囊都是用上等丝锦所制,无论他如何搓揉,一松手又都恢复如初。 他越看越气恼:“我没有,你们一个也别想有!” 一个下午,墨岚啸就一直在揉搓着那几个香囊。虽心中有气,但也舍不得将它们毁掉,毕竟那是余玄殷亲手做的。 最终,他还是释然了。 “自己的品相虽丑,但与其它四个比起来也别具一格!他们的再好看,也都如出一辙!而我的却与众不同,这就说明从岚对我和对他们还是不一样的!”这样想着,他倒是有些暗自窃喜起来。 不过他也很想知道,这只双蝶香囊是给谁做的。 “但可确定的是,一定不是给我做的!那天有意在他面前提示过,他都没有丝毫反应!可连他们几个都有了,在这仙岚阁里他还想要送给谁呢?会是谁呢?本座一定会查清楚的!” “罢了!等他醒来,过去的事本座就不再追究了!现在香囊都在我手里,就都是我的了!” 又过去了两天,墨岚啸无微不至的守护在余玄殷身边,想要余玄殷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 符医探完脉后禀报道:“毒尊,从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你不是说他两天后就能醒来,为何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本座想要知道,他到底何时才能醒来!” 符医面犯难色道:“这,属下也不太敢确定。从岚的身体太过虚弱,或许,还要再等些时日。” “本座不想听废话!他明日要再醒不来,你也不必再来见我!” 符医忙应命配药去了。 墨岚啸其实很清楚,如果连符医都束手无策,这天下就再也没有人能救余玄殷了!他这么逼符医,也是想要余玄殷能早日醒来。 他已经等到心力交瘁,从未想过他这样一个冷血的杀人毒魔,有一天也会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他不想再看着余玄殷,如尸体一般躺在他的怀里。 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他有醒来的迹象,墨岚啸抱着余玄殷失落的倚靠在床头。 “你还要让本座等到什么时候?还是你在生本座的气,故意不想醒来!” 他开始懊悔:“明明知道他如此脆弱,为何当时还要狠心罚他!” 墨岚啸自责的闭上了眼眸,长时间的烦忧和困顿,迫使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三更时分,余玄殷终于有了反应。只觉得身子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勒得呼吸都艰难了。 他想要挣脱,却全身虚软无力,动弹不得!于是,奋力的睁着眼睛,这一次他终于打开了一条眼缝。一丝光亮刺进了他的瞳孔,周围的一切模糊得看不清任何形状。 “我这是在哪儿?”他有些好奇,于是竖起耳朵想听听周围的声音。此时他又感触到了那个熟悉的跳动声,他安静的听着。 余玄殷终于听出来了:“这是心跳声!难道自己身边有人在吗?” “会是谁呢?”突然他想到了凤凰。 “是凤凰吗?”他欣喜的想要伸手去触摸,可是他没有一丝力气,只手指微弱的曲动了一下,正好触到墨岚啸的胸肌。 虽然力气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但还是被墨岚啸感触到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白玉光珠下清晰可见余玄殷在他的怀里,还是一动不动的安静躺着。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刚才明明感受到了他的手指在动。”他紧紧的盯着余玄殷的手指看了近一个时辰,却始终没见到那根手指动过。 墨岚啸失落的闭上眼:“想来,是自己这段时间忧虑过度,才会产生刚才的幻觉!” 又过了半个时辰,余玄殷眼睛的缝隙越来越宽,眼前的事物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里敞亮奢华,一条条活灵活现的金色飞龙穿梭在帐顶上。 他感觉自己沉睡了很久很久,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疲乏得连呼吸都艰难了。 “这里是哪里?” 昏迷前的种种渐渐涌进了他的脑海里,他才猛然想起,凤凰还在等着自己找吃的回去。 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他居然能抬起手了。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触碰到了一个结实又细滑的物体。 此时墨岚也感觉到了有东西在碰自己,但他以为那又是自己的错觉,一次次满怀惊喜,又一次次希望破灭!他不敢再睁开眼睛,害怕再一次落空,最终他没有睁开眼。他不知道,他还能承受几次这样的打击! 余玄殷微微偏过头,一个清晰宽厚的胸怀出现在眼前。他的视线继续往上移,是那张英俊无比的脸庞。这才发现,原来他是躺在墨岚啸的怀里! 一时刻余玄殷惊慌失措,不知自己是何时到了这里,而且还躺在他的怀里。 又过了许久,见墨岚啸没有动静,像是睡着了,这才敢直视他:“此刻他绝美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冷傲,眼眶下多了一圈明显的暗色,看着既憔悴又忧郁。” 余玄殷连气都不敢喘一下,就一直静静地看着墨岚啸。 第45章 眼前的男人,是他此生都逃不开的劫! 渐渐的,一旁的白玉光珠回归了常色,屋内的光线也越来越明亮。 余玄殷还是一动不敢动的看着墨岚啸,他的思绪有些混乱:“阁主说过要将我送走的,他那么讨厌我,一刻也不想看到我!为何,他现在看起来如此忧伤?是因为我吗……” 这时,墨岚啸伸了伸腿,似有醒来之意,余玄殷忙慌闭上眼睛。 不一会,墨岚啸睁开眼,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见余玄殷还是双眼紧闭,心中失落。 于是,将他安放在床上后,起身穿上衣袍,出了寝阁。 余玄殷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这才敢睁开眼睛。 “这里是阁主的寝卧!”先前他来过这里。 那时,墨岚啸让他睡在对面的寝卧,他因为害怕逃回暖房去了。 “这偌大的寝卧,就阁主一个人睡吗?”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了,因为,他多次看到艳姬,清晨时分从墨岚啸的主阁出来。 “这张床上是睡过多少人?”此时,他的身体,莫名的有些排斥这张舒软的大床。他很想此刻就回到暖房里,只有那里才是他安适的小窝。 想到这,他又挂念起凤凰来:“我得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凤凰一定还在等着我回去!” 余玄殷努力想要翻起身,可无论他怎么努力,最终都是徒劳无功!他身上没有一丝力气,骨头就像是被人敲碎一般,疼痛酥麻,根本动弹不得! 但又害怕墨岚啸回来以后,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不多时,他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朝寝卧走来,又赶忙闭上眼睛。 符医把完脉,有些困惑不解。随即又仔细探查了一阵,心中已有了答案,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从他脸上掠过。 墨岚啸急促道:“如何?” 符医略思片刻,语气沉重道:“启禀毒尊,据属下今日所诊的脉象来看,从岚确实能醒来的!至于为何还昏迷,属下也有些想不明白。属下已经把最好的药都用上了,如果还不醒,那就只能施针了!” “需将一百根银针,扎入他的各道穴门。以此来刺激从岚的神经,将他唤醒!” 墨岚啸默许的点了点头。 “符医,本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他醒来,本座不想再等下去了!” “是!毒尊放心,属下这一百根银针扎下去,保证从岚立刻就能醒来!” “你先下去准备吧,一个时辰后再来给他施针!” “是,属下告退!” 余玄殷听着两人的对话,吓得面色惨白,心脏狂跳不止! 从小到大,他是最怕施针的。以前师父给他施针时,都会在银针上抹上止疼的药汁。可他还是只要一看到那长长的尖针,就恐惧得全身颤抖,痛哭流涕! 后来,师父再给他施针时,就会连哄带骗,用布条蒙住他的眼睛。每次施针,师徒俩都会耗费一整天时间。以至于,施针给他留下了恐惧的阴影! 余玄殷恐慌起来:“是怪大夫,他要给我施针了!怎么办?如果再装下去,他一定会将一百根银针,扎在我身上的!” “他不会跟师父一样,在针上抹上止疼药物的。到时,我一定会忍受不住疼痛而露馅,阁主定会动怒,治我欺瞒之罪!” “我现在该怎么办?” 正当余玄殷惊慌无措时,突然感觉到有温湿物在擦拭着他的脸庞,脖子,再到手心。动作极为轻柔,擦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他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抱了起来。再然后,一股暖热的气流贴近自己的脸庞,鼻尖被一个柔软的物体抵触着,像似毛发一样的东西,洒落在自己的睫眉上。 最后,他的唇被迫张开,接着就是一股又一股香甜又带着药味的汤汁灌入食道…… 此时,余玄殷再也装不下去了!他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墨岚啸正在给他渡汤药。 两人四目相对,墨岚啸先是一愣,随即狂喜。 他连忙将药膳放到一旁,疼惜道:“从岚,你终于醒了!快告诉本座,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本座立刻命符医来替你诊治!” 余玄殷惨白如雪的双颊泛起红晕,抗拒的侧开脸:“难道在我昏迷的时候,一直都是他给我渡的药?” “他为何还要救我,我活着只会给人添乱!为何不让我就此死去?为何还要让我留在这个世上,继续遭受折磨?” 他开始怨恼起墨岚啸来:“如果不是他强行将我留在这里,我也不会活得如此心累!如果还有选择,自己宁愿死也不愿再见到眼前这个男人!” 一滴饱含委屈和伤痛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滴落。 墨岚啸无比心疼的擦拭掉他的眼泪,安抚道:“好了,不哭了,本座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罚你了。” 余玄殷闻言,压抑在心底的伤痛,顷刻爆发。泪水就如决堤的河坝,汹涌溢出。 “眼前这个男人,是他此生都逃不开的劫!” 墨岚啸边给他擦拭眼泪,边安慰道:“好了,不难过了,本座已经命人将你的小鸟照顾得很好。” 余玄殷此刻不想看到墨岚啸,于是紧紧的闭上双眼。 墨岚啸以为他又昏迷了,慌忙用手去扒开他的眼睛。 余玄殷怨恼的瞪着他。 墨岚啸这才明白余玄殷是故意的,那怨恼的小眼神,竟将他给逗笑了。 在此之前,他对世上那些痴男怨女总是嗤之以鼻,笑他们愚不可及!什么时候,连他也变得这般患得患失了! 墨岚啸催动内力将药膳温热了一下。 余玄殷见他去端汤药,害怕他又要给自己渡药,慌忙抿紧唇,一脸的抗拒。 墨岚啸勾唇一笑:“这会倒知道害羞了,你昏迷这么久,没有本座给你渡药,还能活过来么?” “罢了,现在他才刚醒过来,就不要吓到他了!只要他好好的,以后有的是时间。”于是拿起玉勺,将药膳喂到他嘴边。 余玄殷这才张嘴,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符医手里还真的拿了一盒银针进来。见余玄殷躺在墨岚啸怀里,睁大眼睛看着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好笑:“小东西,终于舍得醒了!” 其实,就余玄殷那点伎俩又怎可能瞒得了符医!刚才来把脉时,符医就知道他已经清醒了。如果连这都查不出来,那他这个鬼医的称号,岂不是徒有虚名! 符医是故意不拆穿他的,就想吓唬他一下,看看他还能装多久。 余玄殷见符医靠近,吓得浑身发怵,额上冷汗都渗出来了,忙惊恐的求助墨岚啸。 此刻,墨岚啸见他如此依赖自己,心都快融化了:“符医,从岚已经醒过来了。依本座看,就不必再施针了吧!” 符医坏笑着朝余玄殷挑了挑眉,转而一脸正经道:“主上,从岚虽然醒过来了,但针还是得施的!不然,难免还会有昏迷的可能!属下得将这手里的一盒银针全部扎上,特别是要扎在头上!” 余玄殷闻言大惊,吃力的不停摇头,哀求的看向墨岚啸。 虽然墨岚啸也害怕他再次昏迷,但看他如此惊恐的向自己求助,又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安抚的将人抱紧,严厉的盯着符医:“本座说了不用就不用!” 符医看着惊恐又有些心虚的余玄殷,险些笑出声来:“主上,这针扎在从岚身上是不会疼的!就算不扎一百根,也得扎个五十根才行!” 闻言,余玄殷吓得赶忙将脸埋进墨岚啸的胸怀里。这扎针的事,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墨岚啸见符医将怀里的人吓得不轻,脸色阴沉道:“符医,休得再吓唬他!速速将针带走!” 符医忍不住嗤笑了几声,随即带着银针退下。 此时的墨岚啸见余玄殷如此依赖他,心里顿时跟抹了蜜似的!先前的种种不悦,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宠溺的安抚着:“别怕,本座不会让符医扎针的。这如此脆弱的身体,怎再经得起折腾!” 半晌,余玄殷才敢露出脑袋来。 墨岚啸宠溺道:“你还想要什么,本座都会满足你。” 余玄殷恳求的微微比划着,想要去见凤凰。 墨岚啸会意,随即抱他出了主阁。 余玄殷有些惊讶:“阁主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他高冷威严,身不可近。此刻却异常温和,平易近人。而且,对自己也是有求必应!” “在我昏迷的这些时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对我如此宽容!那邬郡城主有没有来向他要人?他还会不会送我去城主府?”这一连串的问号,让他感到困惑不解。 不一会,墨岚啸便抱着余玄殷来到莲池附近。 余玄殷远远的就看到,凤凰们无精打彩的栖在水榭柱栏上。 自从他被墨岚啸带走后,凤凰每天都精神萎靡,焦躁不安。 为了安抚它们的情绪,墨岚啸每天都会让婢女抱一只凤凰,去寝阁里看望余玄殷。 因为墨岚啸知道,这些鸟就是余玄殷的命,如果不将它们照顾好,他就再也不愿醒来了! 这时,正在莲池边上浣洗衣物的婢女们,在看到墨岚啸的惊世容颜后,一个个都看傻了眼。那衣物上淌下的水滴沾湿了绣鞋,也浑然不知! 她们这些住在后院的浣衣婢,来仙岚阁也有不少时日了,却从未见过阁主的真容! 但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个身姿英挺,俊美得不可方物的男人,一定就是她们的阁主! 那矫健高伟的身姿,霸气傲世的神情,不怒自威!让人看一眼就血脉喷张,脸红心跳。 余玄殷看有人在附近,瞬间羞红了脸,羞赧的比划着想要下地。 墨岚啸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本座松手,你能自己站起来了吗?乖乖躺着,不许乱动!” 浣衣婢中有几个是和余玄殷比较熟稔的婢女,见到余玄殷平安无恙后都高兴不已。 几人小声议论着:“你们看,阁主怀里抱着的人是姐姐哎!太好了,姐姐终于没事了!” “你又说错了,那不是姐姐!他是男子,以后可不能再乱叫了!” “对对,那叫哥哥!” “也不能叫哥哥!他身份与我们不同,可不能乱了尊卑,以后我们得叫他从岚公子!” …… 墨岚啸抱着余玄殷走到凤凰身边。 这时凤凰才发现余玄殷,一个个兴奋的扑打着翅膀贴近他。 余玄殷喜极而泣,但此刻他还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虚弱的伸出手,轻抚着它们的羽毛。 “它们瘦了,翎羽都失了光泽!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它们一定急坏了……” 好一阵,墨岚啸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它们,本座已派了专人负责照料它们的饮食。等你养好了身体,本座再将它们还给你。” 余玄殷感激的看着墨岚啸。 “好了,你身子弱还不能在外待太久,本座先带你回寝阁休息。” 余玄殷一听要回主阁,慌忙比划道:“阁主,我想回暖房去。” 因为,只有在那里,他才会感到自在踏实! 墨岚啸脸色不悦道:“酷夏将临,那里已经不再适合居住!从今以后你住到本座的寝阁,本座也会给它们安排一个凉爽的住处。” 余玄殷不愿去主阁,仍比划着要跟凤凰住在一起。 墨岚啸见他不愿意,于是,严肃道:“你就不怕那城主再来将你抢走?虽然,这次本座花了重金将你保下来了,但不能保证他暗中使计将你劫走!” “只有在本座的眼皮底下,我才能时刻保证你的安危!” 第46章 本座的病都是因你而起,只有你才能医治! 墨岚啸表情严肃的看着余玄殷:“他可不会像本座对你这般宽容,更不会将你的小鸟留在身边!” 见他不再抗拒,于是,语气缓和道:“等你身体康复后,本座准你去看它们。” 余玄殷听了墨岚啸的一席话,心中既感激又羞愧:“原来,阁主从未想过要将我送走!先前是我会错了意,我还自告奋勇要去城主府,所以那天他才会如此生气的。” 想到这,他愧疚不已,不敢直视墨岚啸的眼睛。 墨岚啸见他面露愧色,心情瞬间大好:“知道本座对你的好就行,以后,不能再动不动就寻死觅活!” 余玄殷闻言,更是羞愧得满脸通红。 墨岚啸软玉在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没等余玄殷反应过来,就抱着他几个闪身回到了主阁,留下一脸呆懵的凤凰愣在原地。 余玄殷见墨岚啸又要带自己去他的寝卧,连忙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恳求的朝对面的寝卧指了指。 墨岚啸会意,脸色有些不悦,但还是依了他,将他抱到先前给他准备的那间卧房。柔声道:“如果身体不舒服就跟本座说,不许隐瞒!” 余玄殷感激的点了点头。 墨岚啸替他盖好丝被,叮嘱道:“你乖乖躺着休息,本座有事需离开一阵,晚些再回来看你。” 此刻,余玄殷的小脸红得跟个桃似的,羞涩的点了点头。 墨岚啸看他如此乖顺,这才安心离开。 “他对我如此关怀备至,真像师父……阁主日理万机,还要照顾我,我得赶紧好起来,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话说,墨岚啸跟余玄殷待的时间长了,身体又莫名的躁动,便立即到妙音阁听了一个时辰的清心音。 等他再次回到寝卧时,余玄殷已经恬适的睡着了。 见他如今已安然无恙,墨岚啸的眉宇舒展开来。随即去了大堂,召见绣妖。 “属下参见毒尊!” “绣妖,本座让你做的寿袍,完成得如何了?” “回毒尊,蛟龙袍已经制作完成。” “很好,再过半旬就是本座的寿辰。本座要你照着从岚的身段做一件凤袍,务必在本座寿辰前将凤袍制成!” “是,毒尊!属下这就去准备!” 余玄殷再次醒来时,窗外暮色已经降临。屋内的数颗白玉光珠,将整个寝卧衬得通透明亮。 他一睁眼便见到墨岚啸坐在自己面前,一旁的汤药还在冒着热气。 墨岚啸见余玄殷醒来,遂将他抱起身,耐心细致的给他喂药膳。 余玄殷感觉自己,就像个未满周岁的婴孩,被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顿时感动得泪水湿了眼眶。 “如果他是我的亲哥哥,那该有多好!可阁主如此尊贵,又岂是我一个哑奴敢妄想的!也许阁主是见我可怜,对我心生怜悯,才会将我留在身边的……” 墨岚啸看着他那双满是泪光的狐眼,宠溺道:“你现在身子虚弱,只能进流食。等再过两天,本座再吩咐后厨给你做好吃的。” 余玄殷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顺从的一口一口喝着汤药。 喂完药膳,墨岚啸又贴心的替他擦洗干净,这才去温池沐浴。 不多时,墨岚啸沐浴回来,身上穿着轻薄的海蚕丝睡袍,裸露的胸肌在白玉珠下泛着光亮,乌黑齐腰的长发有意无意的拂动着,绝美姿容让人看一眼就心跳加速! 余玄殷看他向自己靠近,顿时羞红了脸,慌忙背过身去。 墨岚啸见他如此腼腆,忍不住轻笑道:“本座也要上床休息了,你若有事就抬起手,本座便能看到。” 余玄殷不敢看他,害羞的点了点头。 墨岚啸勾唇一笑,英俊容颜如花般灿烂。 许久,余玄殷才敢侧过身来。他这才发现,原本隔在两个寝卧间的珠帘不见了。 原来,是墨岚啸嫌珠帘遮挡视线,在他熟睡时,命人将珠帘都给撤掉了。 余玄殷偷偷的看了看对面寝卧里的墨岚啸,见他正全神贯注的盯着手里的书册。依稀可见,墨岚啸的脸忽红忽白。 余玄殷不由得心生敬意:“原来,阁主也是如此好学的人!这么晚了还在看书,想必阁主也一定是才华横溢,学识渊博!” 余玄殷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墨岚啸,眼里满是仰慕。 好一阵,墨岚啸突然猛地合上册子。随即,快速坐起身调息静气。 余玄殷见状,心中既慌张又担忧。虽然不知墨岚啸发生了何事?但从他此刻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现在一定很难受! 他想起身去帮忙,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直起身!奈何他又不能言语,只得躺在床上焦急的看着墨岚啸。 许久,墨岚啸全身的躁热难耐,才好不容易被平息了下来。这时,他才发现余玄殷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墨岚啸表情瞬间僵住:“他刚才一直在看我?” 想到自己刚才在看画册,墨岚啸的俊脸不由得染上一丝羞色来。 随即,起身来到他身旁:“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觉?你刚才是在担心我?” 余玄殷担忧的点了点头。 墨岚啸得知余玄殷是在担心自己,激动得紧紧将他拥入怀中,心喜道:“本座的病都是因你而起,只有你才能医治!” 余玄殷闻言,自责不已:“阁主一定是因为这些天,日夜照顾我才累出病的!我一定要快些好起来,不能再让阁主为我操劳了!” 此时,墨岚啸的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忙将余玄殷放回床上:“你先乖乖睡觉,本座有事要出去一会。” 余玄殷听话的点了点头。 “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再多待一刻,不知自己将要做出什么事来!”墨岚啸快步冲出阁去,又在妙音阁听了一夜的清心音。 两天后,在墨岚啸的精心照料下,余玄殷终于能下床走动了。 他开心的跑去找凤凰,而凤凰们也换了住处,就在主阁附近的一间厢房内。这里宽敞凉爽,石台上摆满了各种美味鲜果和点心。此外,墨岚啸还命人给它们分别做了精致的小床。 看到凤凰被照顾得如此好,余玄殷的心里说不出的感激:“原来,阁主如此看重我。他对我的这份恩情,我此生都无法忘怀!虽然阁主将我强行留在这里,此前也生怨过,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可以看得出阁主是真心对我好的!以后一定要尽心服侍他,不能再惹阁主生气了。” 这时,他突然想起先前要送给墨岚啸的香囊来。连忙摸了摸怀里:“怎么不见了!难道是落在暖房了?” 那只双蝶香囊是他亲手做来送给墨岚啸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他的心血。 余玄殷匆匆赶往暖房,而此时的暖房早已被收拾一空。 他又想到膳堂,那天他慌慌张张,也有可能是那时掉在路上了。 余玄殷忙又赶往膳堂,一路上仔细寻找,还是没有见到香囊的影子。 他有些懊悔起来:“我应该早些送给阁主的!自己昏迷了这么久,就算掉在路上,也早已经被人拾走了。” 这时,绣妖正好朝这边走来,一眼就看到余玄殷在焦急的寻找着什么。 于是,上前询问道:“从岚,你在找什么?” 余玄殷见是绣妖,赶忙躬身行礼。 绣妖见他气色大好,微笑道:“从岚,这次大家可都被你折腾得不轻哪!” 余玄殷闻言,羞愧的垂下了头。 “你可知,阁主为了你,每日寝食难安!你怎能跟阁主说,要去城主府呢?” “本管事还真有些想不明白了,那淫贼又老又丑,怎比得了阁主的英姿俊容!你为何就是不肯留在阁主身边呢?” “你跟我说说,阁主究竟哪里不好?是不是你觉得阁主的身份地位,比不得那邬郡城主?还是你不想留在这里做近侍,想要去做城主夫人!” 闻言,余玄殷焦急的比划道:“不是的,我没有想去城主府!我不想阁主为难,更不想仙岚阁因我而受到牵连!” 绣妖看完他的手语后,顿时眉开眼笑道:“原来是这样,真是个小傻瓜!你若是能早些跟阁主说明,也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余玄殷羞愧的低下头。 绣妖见他已经知错,也不忍心再责问他了。于是,询问道:“从岚,你刚才在找什么?” 余玄殷比划道:“我先前给阁主做的香囊不见了。” 绣妖疑惑道:“你一直没给阁主送吗?” 余玄殷点了点头。 绣妖这才恍然大悟:“此前毒尊这么生气,还将我们几个的也收走了。原来,是因为他没有收到!想来,毒尊是吃醋了!” 于是,笑了笑道:“从岚,你先回去吧。既然是在阁里丢的,那它就一定还在仙岚阁内,本管事一定会帮你找出来的!” 余玄殷感激的鞠躬道谢。 午后,绣妖便将阁里所有人,都召集在前庭。 众人都惶恐不安的看向她。 绣妖严肃道:“本管事今日召集大家来,是想问你们,有谁在路上拾到过一个绣有蝴蝶的香囊?”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绣妖严厉的扫视着众人,继续说道:“如果有谁捡到了,就如实交出来!否则,要是让我搜出来,本管事必将严惩不贷!” 许久,见台下仍无动静。 绣妖恼怒道:“既然无人交出来,那本管事就亲自来搜!” 随即,她指了数十名岛徒,命令道:“你们随我逐一搜查,除了主阁,任何角落都不能落下!” “是!” 正当岛徒准备搜查时,墨岚啸刚好从主阁出来。 绣妖连忙上前行礼。 墨岚啸见前庭都站满了人,疑惑道:“何事如此兴师动众?” “回毒尊,从岚的香囊不见了,属下此刻正替他寻回。不知是被哪个贱奴给拾去了,属下逼问不出只好派人强行搜查!” 第47章 两根老木棍,一辈子都开不了花! 墨岚啸听后,脸都绿了!绣妖口中的贱奴,分明就是他! 他气恼至极,怒喝道:“放肆!” 绣妖被喝斥声惊了一下,连忙请罪。 墨岚啸冷厉道:“一个香囊就搅得鸡犬不宁,本座的部下是来陪你胡闹的吗!” “属下知错!” “绣妖,本座一向器重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做殿主的样子!” “毒尊教训的是,属下知错了!属下也是听从岚说,他原本要送给毒尊的香囊丢了。属下见他心急如焚,这才想要替他寻回!” “属下这就将他们撤退!” 墨岚啸听了绣妖的话,表情一愣:“那个香囊是送给我的?那为何,他一直留着不送我!” 但现在,他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香囊在他的手里!否则,他的颜面何在! 于是,喝斥道:“不过是个香囊,丢了就丢了!如果他还想做,你再送予些物品给他。” 绣妖连忙应命,将一众岛徒撤散了。 墨岚啸在听到,那只香囊是送给自己的后。顿时,心花怒放:“可过了这么久了,他都没有任何表示,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他很是困惑不解,于是又返回主阁,希望能从余玄殷那里得到答案。见他不在寝卧,心想着,此刻他应该和小鸟在一起。 墨岚啸取出那堆香囊,思索良久:“我还是将这只双蝶香囊还回去吧!要是哪天本座偷拿香囊的事,不小心被他发现了,那以后自己的颜面何在!我要光明正大的得到它!” 随即,悄悄的将那只香囊,塞进余玄殷的被褥里。做完这一切后,便若无其事的坐在主阁里等他回来。 余玄殷没找回香囊,有些失魂落魄。那只香囊他虽没敢送出去,但那是他最珍惜的一只!即便墨岚啸不要,他也要一直留存下去的。 快到午膳时间了,余玄殷这才回到主阁。而墨岚啸早已命人,将午膳带至主阁等着他。 墨岚啸看他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就知他肯定是因为丢失了香囊的事不开心。 于是,命他坐到自己身边:“怎出去这么久?该用午膳了!本座说了,你身体才刚有好转,不得在外逗留的时间太长,要多卧床休息!” 余玄殷顺从的坐到墨岚啸身旁。 墨岚啸指了指桌上的几道菜道:“这些都是能促进你身体恢复的食材,你尝尝,如果不合胃口,本座再给你换新的。” 余玄殷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这是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 “此前在观景阁时,他说过如果自己不吃的话,这些都会被倒掉的。” 于是,连忙比划道:“不用换了,我都喜欢吃。” 墨岚啸宠溺的笑了笑,随即拿上玉筷给他夹菜。 余玄殷羞涩的低头吃着,不敢看他一眼。 等他吃完,墨岚啸命人将残羹撤走后,便开始有意无意的催促他上床休息。 余玄殷见墨岚啸对自己如此关怀,心中更是自责起来:“都怪我把香囊弄丢了!改日,我再去向管事求取些物品回来,重做一个吧。” 他走进卧房,准备上床休息时,一摊开丝被,就看到香囊从里边滚了出来。 余玄殷惊喜不已:“原来香囊没有丢,是自己不小心落在床上了!” 他开心的将香囊捂在怀里:“这回,我一定要收好了!” 殊不知,从他进卧房的那一刻起,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墨岚啸看在眼里。 余玄殷躺下身,开始在脑中绘制各种送香囊的情景来,不由得耳根一阵发烫。 但他又害怕被拒绝:“如果阁主嫌弃,不要怎么办?那以后我就更没脸见他了!” 正当余玄殷犹豫不决时,墨岚啸来到他床前,试探道:“本座听绣妖说,你丢失了一只香囊,可有此事?” 余玄殷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忙比划道:“香囊没有丢,是我自己忘在床上了。” 墨岚啸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发现是被人拿走的!” 于是,继续试探道:“你之前在绣功阁学过几天刺绣,拿来让本座瞧瞧,看看你的绣技可有长进?” 余玄殷闻言,顿时小心脏砰砰直跳,羞赧的将香囊呈给墨岚啸。 此时,墨岚啸的俊脸,闪过一丝魅邪的笑意。他接过香囊,一本正经的夸赞道:“不错,绣技比之前要提升不少!” 余玄殷听到他的夸赞,有些受宠若惊,心中暗暗欢喜:“阁主刚才是在夸我?” 墨岚啸见他还是没有要送自己的意思,便想强行要过来。于是,继续道:“你这个香囊做得很好!本座正好缺个怡神之物,这个就送予本座吧。” 余玄殷闻言,顿时呆愣住。 墨岚啸看他表情呆滞,迟迟没有回应。于是,提高语气道:“怎么,不愿意!” 半晌,余玄殷才回过神来,有些害羞的比划道:“这个香囊,我原本就是想要送给阁主的……” 墨岚啸还没等余玄殷比划完,就猛地欺上身去,目光灼烈道:“你说它就是送给我的!这真是送给我的?” 余玄殷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红着脸点了点头。 墨岚啸急促的追问道:“为何一直留着不送?” 余玄殷被问得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而墨岚啸似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意! 他急切想要知道原因:“快告诉本座,为何一直不送我?” 余玄被他盯得双颊发烫,羞怯的比划道:“我怕阁主不喜欢……” 墨岚啸看完他的手语,顿时欣喜若狂:“原来是这样!你不送,又怎知道本座不喜欢!” 他如何能不喜欢,在看到自己的属下都有后,他简直嫉妒到发狂!他无时无刻都想将它据为己有! 墨岚啸情不自禁的,在余玄殷的额上亲吻了一下。 余玄殷被他的举动惊吓得不知所措。 墨岚啸轻笑道:“这是本座奖励你的!” 他起身将香囊紧紧握在手里,欣喜道:“那本座就收下了!你先好好休息,本座还有别的事要忙。” 等他走后,余玄殷这才缓过神来,瞬间羞得面红耳赤:“这个世上,只有师父亲过自己的额头。师父说过,长大了不能随便亲别人,也不能让别人亲自己的。我是男子,他怎能……” 突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墨岚啸亲吻艳姬的画面来。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扯了一下,连忙用衣袖使劲的擦拭额头。 余玄殷心中似有些恼气:“以后,不能再让任何人亲吻自己的额头了!” 墨岚啸终于光明正大的拿到了香囊,心情无比愉悦。随即,召集下属前来商议他的二十五岁寿辰事宜。 “属下参见毒尊!” “嗯,都入座吧!” 几人顿时受宠若惊:“换作以前,毒尊是从不会让他们在这里坐下来的!今日,毒尊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四人面面相觑,硬是杵着不敢坐。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就坐!本座今日,有事要与你们商议。” 几人这才敢入座。 “绣妖,再过七日就是本座的寿辰。吩咐下去,本座的寿辰除了阁里的人,一律不得外传!操办事宜,交由你全权负责!” “是,毒尊!” “二使,即刻命人回毒魔岛,传令食古,要他想办法运些海珍到仙岚阁,本座要活的!” “属下遵命!” “你们三个先退下,符医,你留下!” 待几人退去,墨岚啸表情严肃道:“符医,本座这几日动情之症频繁出现。若要解这动情之症,会不会伤到他?” 符医闻言尴尬道:“这,属下认为应该……可能会!” “你可有办法避免!” 符医尴尬的支吾道:“这……属下也没有办法。得找……得找二使!他们上次去过花楼,他俩一定知道!” “去,把他们叫来见我!” “是,毒尊!属下这就去!” 符医见到二使后,不怀好意的笑道:“二位,跑得挺快嘛!可惜了,你们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哈哈……” 二使白了他一眼,不作搭理。 “毒尊让我来请二位,应该是有份好差事要交给你俩!” 二使看他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又是他在毒尊面前胡说了什么! 两人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往主阁去了。 符医忍不住畅笑道:“两根老木棍,一辈子都开不了花!” “属下参见毒尊!” “嗯,本座问你们,在解动情之症时,可有办法避免受伤?” 二使闻言呆怔在地,好一阵才吱唔道:“属下们不知!” 墨岚啸怒目道:“本座上次让你们去花楼,就只拿了几本秘册?嗯!” 二使垂着头,不敢直视墨岚啸的眼睛。 “再去!这次再一无所知,你们也都别回来了!” 第48章 果真是清清处子,玉洁之身! 二使相视一眼,都面露难色,心中极不情愿。在对上墨岚啸冷厉的眼神后,慌忙应命退出阁去。 两人脸色阴沉,一路沉默不语往花楼走去。最终还是鲍苍舟先憋不住,气恼道:“一定是符医那只老狐狸,在毒尊面前算计我们两个!” 申屠海也愤愤道:“等回去再收拾他!” 不一会,两人进到花楼。 那花楼里的老鸨见来人是二使,顿时吓得浑身颤抖起来。慌忙恭敬的迎上前,笑脸道:“贵爷大驾光临,奴有失远迎,还请二位爷恕罪!” 二使冷厉的紧盯着她。 老鸨被两人盯得脊背发凉,心慌道:“奴已经在楼上,给二位爷备好了上等贵房。请贵爷移步贵房,歇歇脚。” 二使冷冷的应了一声。 老鸨忙恭敬的将二人领上楼,进了一间奢华的香房里。 二使一阵眼神交流后,坐下身来。 这次墨岚啸给他们是下了死命令的,如果再弄不清个所以然来,那他们是不敢再回去面对黑岚啸了! 那老鸨见两人面容凌厉的盯着自己,害怕他们会对自己的花楼不利,惊恐得手脚不听使唤的哆嗦起来。 于是,颤声试探道:“贵爷今日驾临花楼……不知可有什么需要奴效劳的……还请二位爷明示。” 鲍苍舟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匣扔到老鸨手上,严声道:“打开!” 老鸨一脸疑惑的打开锦匣,看到里边所盛之物后,顿时惊震在地!匣子里全是明晃晃的大珍珠,识宝无数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品色绝佳的大珍珠。 鲍苍舟接着道:“你若能答复爷的问题,这些都是你的了。但若答不好,就毁了你的花楼!” 老鸨闻言吓得连忙跪地,哀求道:“求爷饶了奴吧!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申屠海一脸严肃道:“爷问你,解动情之症时,可有方法避免受伤?” 老鸨闻言呆愣的看着两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看两人的穿戴,其身份定非比寻常!可他们来花楼却从不召见花奴,而且看这情况,两人对这些情爱之事像是一无所知!” 二使见她呆愣不答,冷喝道:“说!” 老鸨被喝声惊醒,回过神来,慌忙磕头道:“爷,这……这奴也没有能避免的办法。” 鲍苍舟闻言,脸色变得愈加阴厉:“嗯!你这花楼是不想要了?快说!” 老鸨一听他要毁了花楼,忙惊恐道:“爷,这……这巫山云雨,若是初经人事,受伤也是再所难免的!不过,奴这里有秘药!” 申屠海疑惑的盯着老鸨:“去!将秘药呈上来!” 老鸨惊慌起身退去,不一会匆匆带来几个小药瓶,颤抖的呈到二使面前。 怯怯道:“爷,这些是奴花楼里的独门秘药!这瓶绿色的可作怡情之用,这黄色的能减轻疼痛促进伤口愈合,这红色的是鉴贞露。” 见两人疑惑不解,随即解释道:“这鉴贞露是辨别处子用的!因奴贩时常会带些花奴前来贩卖,为防止他们以假乱真,以次充好,用这鉴贞露,就可以鉴别出花奴是否还是完璧之身!” “且无论男女,只要在其手心处滴上一滴,如果是处子就能呈现一颗朱砂痣,如果已非完璧,滴上此秘药就不会出现!” “当然,这颗朱砂痣也不是永远都存在,一当破了身,它就会立刻消失!” 二使闻言更是好奇,他们都活了快四十年了,还从未听过有如此神奇的药物!想必,连符医也没有这种东西。 于是,好奇的追问道:“此药真有你说的这么神乎?” “千真万确,绝不敢有半句虚言!爷若不信,奴这就当面验其真假!” 说着,老鸨命来两名花奴:“爷,这两个,一个还是完璧,一个已非处子。” 二使见老鸨将那鉴贞露分别滴在两名花奴的手心上,结果真如她所说,还是完璧的花奴,掌心立刻呈现出一颗豆粒大的朱砂痣。 不一会,老鸨又拿来一本册子呈到两人面前:“爷,这是教册,上面有记栽如何使用这三种秘药的详细解说。” 申屠海接过教册揣入怀中,与鲍苍舟对视一眼。两人脸色稍有缓和,随即起身,淡漠道:“这盒珍珠赏你了!” 语毕,两人快步离去。 老鸨还没反应过来,就已不见了二人的踪影。看着一颗颗耀眼大珍珠摆在自己面前,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于是,猛地将额头撞到门框上,当疼痛感传来,这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这些珍珠如果卖掉,都可以买下这整座花楼!她又惊又喜,捧着珍珠狂笑起来:“发财了!我发财了!哈哈……我发财啦!” …… 二使一回到仙岚阁,就匆匆去主阁复命。 墨岚啸看着两人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猜测,这次他们应该是把事情办成了。 “属下参见毒尊!” “嗯,本座交给你们的事,可都弄明白了?” 申屠海忙取出怀里的秘药和教册,呈到墨岚啸手中。随即,将那老鸨的话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 墨岚啸看向手里的红瓶,怔惑道:“鉴贞露?此药真有如此神奇!” 便想试一下真假,遂将药液滴在手心上,瞬间一颗豆粒大小的朱砂痣出现在手心上。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掌心上的朱砂痣:“本座的确还是童子之身,看来此药还真有此功效!” 但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他扫了一眼二使:“他们两个,今天应该已经行了人事!” 于是,又将秘药扔到鲍苍舟身上。 “你们两个,也滴给本座瞧瞧!” 二使愣了愣,随即将秘药滴在手心上,很快两人手上也同样出现了朱砂痣。 墨岚啸一脸惊讶的看着两人:“你们也还是?” 二使尴尬的点了点头。 墨岚啸深吸一口气,闭眸道:“真是废物!退下!” 二使赶忙退出阁去。 半个时辰后,余玄殷从温池沐浴回来。他瞥见对面寝卧里的墨岚啸,正半躺在床上出神的看着书册。 余玄殷不敢惊扰到他,于是,小心翼翼的躺上床。 墨岚啸看了好一会教册,又拿起小红瓶盯了一阵:“这鉴贞露,当真能鉴别处子?” 随即,他看了看对面卧房,这才发现余玄殷不知何时已经沐浴回来了。 “从岚应该也是处子!不!他一定是!我墨岚啸的人,必须是!”他绝不容许他的人有一丝污迹。 此时,墨岚啸的脑中突然又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他生得如此娇艳,此前也是独自一人居住在凤栖林,在未遇到我之前,有没有遭到过采花贼的毒手?” “如果那次在凤栖林,没有本座的暗中保护,他现在早已落入那双手剁的魔爪!”想到这,他的心莫名的慌促。 “如果从岚不是……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此刻,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但同时更害怕余玄殷的手心不会出现朱砂痣。 犹豫再三,最终他还是选择知道结果。 “如果没有,自己应该也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他好的!毕竟,他如此柔弱,被迫失了贞,也是身不由己!”于是,起身走到余玄殷的床榻边。 看他走近,余玄殷紧张得心跳立刻加速。一想到他亲了自己的额头,那粉扑扑的小脸顿时热辣起来。慌忙侧过脸,避开墨岚啸的视线。 墨岚啸没有言语,随即拿起他的一只手掌。 余玄殷的手掌被捏住,忙又转过脸来。见墨岚啸面色深沉中透着冷意,手里拿着一瓶已经揭开瓶塞的红色液体,正想要将那液体滴在他的手上,忙下意识的缩回手。 墨岚啸表情严肃的将余玄殷的手又拽了回来,看着那滴红色液体滴落时,他的心快蹦到了嗓子眼! 当一颗艳红色的朱砂痣呈现在余玄殷的手掌心时,墨岚啸心喜若狂,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太好了!” “太好了!哈哈哈……” “果真是清清处子,玉洁之身!” 第49章 他日,我若称帝,你必为君! 余玄殷被他的笑声惊吓住,双手紧紧攥着被子,一动也不敢动。 好一阵,墨岚啸才将狂喜的心潮平复下来。看着眼前早已吓得不知所措的余玄殷,忙怜爱的将他拥入怀中,眼里满是宠溺。 柔声安抚道:“本座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别怕,本座那是太高兴了!以后,就让本座来护你,本座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 余玄殷听了他的话,方安定下来,心中一阵感动,小脸泛起了红晕。在对上墨岚啸那温柔的目光,忙又娇羞的低下头。 墨岚啸看着怀里的人,此刻感到无比的满足,仿佛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普天之下,只有他墨岚啸才配拥有这般纯美无瑕的人儿! “若非如此,浩瀚乾坤,茫茫人海,又怎会这般巧合,让他无意间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是天意让他投入我的怀抱,我一定要将他好好护在手心里!他日,我若称帝,你必为君!” 墨岚啸轻嗅着余玄殷身上散发的气息,清香淡雅,怡人心骨,竟让他一刻也舍不得放下! 余玄殷被他越抱越紧,浑身不自在起来,微微比划着要躺在床上。 而此时的墨岚啸,眸光似火,呼吸声也变得越来越粗重,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别动,你困了就闭上眼睛,让本座多抱一会。” 余玄殷闻言,心慌起来:“虽然阁主对我极好,我也一直把他当成兄长看待。但我们身份悬殊,主仆有别,还是不能越矩的!而且我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能再让他像之前那样照顾我了!” “那艳姬姑娘是阁主最宠幸的人,自从我因生病住进来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应该是因为我的原故,我若一直住在这里多有不便!” “若是让人看见我总是躺在阁主的怀里,难免不会让别人误会我是个魅惑主子的娈宠!以后,还是保持一些距离的好。等过两日,再请求阁主给我另外安排一个住处吧!” 此时,余玄殷感到自己快要被他的手臂勒得喘不上气来。于是,抗拒的推了推墨岚啸的胳膊,想要挣脱开。 墨岚啸浑身血脉喷涌,燥热难耐,双眸在白玉光珠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猩红!被他这一推,再也克制不住腾腾升起的欲火,猛地将他欺身压下。 口中吐着粗气道:“不许动!再动,本座就吃了你!” 余玄殷被他如凶兽一般盯着,像是要将自己给生吞活剥,惊恐的狐眼里溢满了泪水,两片粉唇瑟瑟颤动着。 一丝理智,强行将欲火焚身的墨岚啸拉了回来。 “我不能!现在还不能!”他一定要将最美好的时刻留在他的寿辰夜,于是慌乱的放开余玄殷,逃也似的冲出阁去。 这一夜,余玄殷再也没有见到墨岚啸回来。直到次日近午时了,依仍没有见到墨岚啸的半点影!以往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坐在一起吃饭了。 他心里很清楚:“一定是昨晚自己不听话惹恼了阁主,他一定是生我的气了!” 余玄殷有些沮丧的出了阁,这时他看到有不少侍卫在给各处阁楼挂彩绸,红色的大灯笼也开始被逐一挂上。 不远处的几个婢女,正交头接耳小声的谈论着什么,脸上满是喜色。 他有些疑惑:“阁中处处张灯结彩,难道是仙岚阁要办喜事吗?一般家中只有举办亲事时,才会如此隆重!” 余玄殷朝凤凰的栖所走去,看到连凤凰的住所也都挂满了大红彩花,心中更是疑惑:“这非年亦非节,且从未听说过在此月有什么特殊的时日。难道,真是阁里要办喜事吗?” 正这时,一群绣姬从后院膳堂回来。余玄殷怕她们看见自己,慌忙找了一个藏身的地方躲起来。 绣姬们个个面带喜色,从余玄殷的藏身处走过,只听她们小声议论着。 “那件凤袍真好看,今天殿主应该就可以绣制完成!” “嗯,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美的凤袍,上面绣的十只凤凰就跟从岚公子的那十只凤鸟一模一样,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与毒尊的蛟龙袍真是般配!” “这次的蛟龙袍和凤袍,都是由殿主亲自动手裁制的,自然非同一般!我们快回去帮殿主吧。” “嗯,好!” 待绣姬离开,余玄殷才敢起身:“蛟龙袍,凤袍?这些都是新人大婚时才穿的……” 突然,他的恼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阁主要迎娶那位艳姬姑娘了吗?” “这也不觉为奇,那艳姬姑娘才貌惊人,又得阁主宠幸过,阁主娶她也早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只是阁主成婚之后,我也不便再时刻待在阁主身边,更不便住在主阁了!” “其实,凤凰现在住的地方也挺好的,既宽敞又凉爽。等再见到阁主时,就乞求他让我搬去和凤凰们一起住吧!” 余玄殷默默的走进厢房,凤凰们吃得脖子都撑歪了,看着它们呆萌的模样,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比划道:“不能这么贪吃,看你们一个个都成小胖子了。再这么吃下去,就飞不起来了,别人会笑话你们是小蠢鸡的!” “好了,我现在带你们去莲池洗澡吧。” 而后,人鸟欢快的出了厢房,往莲池走去。正绕到石桥拐角时,墨岚啸刚好从妙音阁里出来, 两人都是一眼看到了对方。 四目相对,余玄殷呆愣片刻,想到墨岚啸昨晚那可怕样子,慌忙带着凤凰逃去。 墨岚啸见余玄殷离开,也没有上前阻止。昨夜他险些克制不住,待在妙音阁里听了一夜的清心音,这会才好不容易将身体的躁动平息下来。 “他昨晚定是被我吓到了,再过几日就是我的寿辰了,我一定要克制住!这几天,还是尽少与他待在一起的为好!” 余玄殷慌乱的领着凤凰到了莲池,在池边寻了一处干净的石阶坐下,呆呆的看着它们在池中欢快的嬉戏。 想到昨晚的事,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暗淡:“阁主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原来,他昨晚离开主阁后是去了妙音阁,他是和那艳姬姑娘在一起……” “他刚才见到我时,脸上不再像先前那般温和,阁主他是真的生我的气了!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随意让人抱着的。” 余玄殷满腹惆怅的看着池塘里的并蒂莲:“好美的花,阁里有了喜事,连花都开得如此娇艳!” “他们很快就要成亲了,以后我就更不便留在阁主身边了,今晚我还是和凤凰住在一起吧!” 余玄殷不想回主阁,也不敢再面对墨岚啸,就一直静静的坐着。直到暮色降临,这才带着凤凰回了厢房,屋子里也早已被婢女们燃上了烛火。 余玄殷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靠下身,那跳跃的烛火,刺得他的眼眸渐渐迷糊。如今,凤凰虽然回到他的身边了,但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这种寄人篱下,任人摆布的日子,时刻让他备受折磨! 他很想回到以前在凤栖林时,无忧无虑的日子。自由快乐,无人打扰,可他再也回不去了! 墨岚啸昨夜被折腾得痛苦不堪,回到主阁后不久便沉沉睡去。等再次醒来时,窗外月已高升,他瞥了一眼对面卧房,发现余玄殷此时不在床上。 “我怎睡了这么久,看时辰应是已经戌时了。这么晚了从岚不在卧房,他去了哪?” “白天时,看他跟小鸟去玩了,应该是昨晚被我吓到了,所以才不敢回来!” 墨岚啸从怀里取出魔音螺,使出吸音功,随即一阵轻缓的心跳声从魔音螺中传出。 “他果然是在那!”于是,收了功,前往厢房。 余玄殷倚靠在凤凰身旁正昏昏欲睡,听到开门声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墨岚啸脸色不悦的盯着他:“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会去?” 余玄殷被墨岚啸严厉的声音惊醒,想到昨晚他那可怕的表情,身体不由自主的贴紧墙壁,惶恐的摇了摇头。 墨岚啸见他如此惊恐,担心再吓到他,于是缓声道:“昨晚,本座是不是吓到你了?” “本座突发心悸才会如此,以后不会再吓到你了,快跟我回去。” 余玄殷仍摇着头,颤抖的比划道:“我不要住在那里,我要跟凤凰住在一起!” 墨岚啸看了他的手语后,脸色瞬间阴沉:“你病好了,翅膀硬了,连本座的话都敢不听!嗯!” 余玄殷惊恐的摇着头,不停地比划着:“我不要回去……” 墨岚啸哪里还容他拒绝,双臂一展,余玄殷立刻被他的吸功卷入怀中。 余玄殷抗拒的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的胳膊。墨岚啸加重臂力,余玄殷顿时动弹不得。 “再不听话,就将它们通通关进暗阁!” 余玄殷害怕凤凰又被关去暗阁,只好妥协,不敢再作挣扎。 回到主阁,墨岚啸听到他的腹部传来饥响声,关切的询问道:“是不是没有吃东西?” 余玄殷低头不语,但腹中的饥响声源源不断的传来。 墨岚啸眸里透着怒意,随即将负责膳食的女姬命来。 女姬瞥见墨岚啸那阴鸷的眼神,顿时吓得匍跪在地:“奴婢拜见主上!” 墨岚啸怒目道:“今晚可有按时备膳!” 女姬惶恐的禀报道:“回主上,奴婢有准时备膳。当时岛使说主上和公子在休息,不可惊扰,让奴婢等主上和公子睡醒了,再将晚膳送来。” “公子不在阁里都无人察觉,你们是如何伺候主子的?你们好大的胆子,让他到现在还滴食未进!” 女姬惊恐得不停磕头求饶:“主上饶命!奴婢知罪……” 墨岚啸怒视着瑟瑟发抖的几名女姬,冷厉道:“即刻起,罚你们三日不许进食!” 余玄殷见婢女因自己受罚,忙恳求的比划道:“求阁主不要罚她们!是我自己不饿才不吃的,如果不让她们吃东西会饿坏的!” 墨岚啸看着他那急切的表情,心顿时被软化:“他如此纯善,如果处罚她们,怕是他又要难过自责了!” 于是,朝女姬冷厉道:“本座不希望再有下次!即刻传膳!” “谢主上宽恕!奴婢这就备膳!” “滚!” “奴婢告退!” 饭后,余玄殷不敢再看墨岚啸,一上床便慌张的侧身躺下。 墨岚啸见他背对着自己,知他还在对昨夜的事心生恐惧,只好回了自己的卧房。 就这样,一连几天余玄殷除了吃饭,睡觉会回到主阁,其余时间都是和凤凰待在一起。 余玄殷倚在厢房外,看着阁里人来人往忙得不可开交,个个喜笑颜开。 “应该是阁主的婚期快到了吧!等阁主成了亲,他自然会让我搬来和凤凰同住的……” 墨岚啸见他这几日也是有意避着自己,心想,他应该还是对那晚的事心有余悸。 “让他缓几天吧,等寿辰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转眼,就到了墨岚啸二十五岁寿辰这天。 第50章 吃下这半根长寿面,从此,你与本座同寿! 午夜宵更敲响,仙岚阁里应时燃起炮竹,响烈声震彻整个夜空。 此刻的前庭正中处,墨岚啸身着华贵无比的墨绿蛟龙袍,正在炉鼎边上焚香祭天。 众岛徒都一脸静肃的参拜在地。 墨岚啸举香三叩首,犀利的眼眸傲视着高空:“本尊是天选之子,命定之王!势必要一统这万千江山!待我独霸天下,诚邀各路神君观我墨岚啸长盛帝国!” 这时,在寝卧里熟睡的余玄殷,被隆隆的炮竹声惊醒。他有些好奇的看向窗外,见阁外的夜色被大红灯笼映衬得通红。随即又看了看对面的卧房,发现墨岚啸不在床上。 余玄殷心中困惑:“看金漏的程度,算时辰,现在应该是午夜。这午夜时分,阁里为何会燃炮竹?就是阁主成婚,也应该是在白天才对……” “这几日,只有用膳的时候才能见到阁主。一开始,他还跟我差不多时间就寝,到了后来都是等我熟睡了,他才会回到寝卧。虽然阁主看我时的眼神还是极致温柔,但他好像是在刻意疏远我!” 他也多次在去厢房的路上时,看见墨岚啸从妙音阁里出来。好像他们之间形成了什么约定似的,他在时,墨岚啸不在,他不在的时候,墨岚啸就会回到阁里休息。 “他就像掐准了时间似的,能随时知道我在哪!”这种尴尬的日子,就这样一直持续着。 那炮竹声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才停止,他呆呆的望向窗外:“天明后,他们就该拜堂成亲了吧……” 又不知过了多久,余玄殷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轻微的脚步声朝寝卧走来。潜意识里,他猜测是墨岚啸回来了,慌张的不敢睁开眼睛。于是,继续假装熟睡。 墨岚啸坐到余玄殷的床榻边,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真是只小蠢猪,屋外这么大的声响,居然没将你吵醒!今日是本座的寿辰,你可要给本座备份大礼!” 这时,余玄殷突然感触到一阵暖热气流,正逼近自己的脸庞。温润如唇一样的东西,落在自己的额头。 “他在偷亲我!”余玄殷吓得赶忙侧过身去,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防止墨岚啸再次偷亲自己。 余玄殷的心怦怦直跳,但又生起一股恼意:“他都要成婚了,怎还可以这样胡乱亲别人!如果让艳姬姑娘看见了,她一定会误会的。就算他是把我当成亲人对待,这个时候也该避嫌才是!” “他怎如此轻浮,竟趁我熟睡之际偷偷亲我。这还是被自己发现的,那些没有被发现的岂不是让他……要换作先前是因为自己患病,他那样对我也情有可原。一直以来,阁主在自己的心目中都是高贵威严,不可冒犯。没曾想,他也是如此轻浮之人!” “今晚以后,我再也不要住在这里了!即便他把我和凤凰都关进暗阁,我也不要再让他偷亲我了!” 墨岚啸附过身去,想看看余玄殷有没有醒,见他还是紧闭着眼睛,舒了一口气:“应该是在睡梦中被我惊忧到了,这几日看他总是闷闷不乐避着自己,应该是还在惧怕那晚发生的事。” “你就这么害怕见到本座吗?本座每天只有趁你睡着了,才能好好看看你。本座已经让你任性几天了,过了今日,就不能再由着你了!” “天明后还要举行寿宴,到时一定会折腾得很晚,先让他好好睡一觉吧!”墨岚啸帮他掖好丝被,起身上了自己的床榻。 余玄殷听到他离开了,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他越来越害怕见到墨岚啸,回想此前的种种,和墨岚啸对他的所作所为,不由得心生恐惧。 “他马上都要成亲了,为何还要这样对我?难道,他也跟那蜈蚣山寨主,或是那邬郡城主对我的那种心思!” 想到这,余玄殷暗暗心慌起来:“他有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不要做他的娈宠!我不要成为人人唾弃的娈宠!”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连呼吸都难受到几近窒息,泪水大滴大滴滑落:“原来,他们对我好,都是有企图的!如果我违逆,他一定会拿凤凰威胁我的!我该怎么办?” 余玄殷强忍着悲伤,泪水湿透了被褥也不敢发出一点动静。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迷迷糊糊睡去。 等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能清晰听到阁外的嘈杂声和不时传来的炮竹声。余玄殷偷偷看了一眼对面卧房,见墨岚啸已经走了。 他知道今天一定是墨岚啸的大喜之日:“如此响烈的声音,会不会吓到凤凰们?” 于是,他赶忙起身,穿上衣物出了寝卧。 余玄殷刚走到大堂,就被眼前的一幕惊震住。身着墨绿蛟龙袍的墨岚啸,正悠然的倚靠在祥龙坐榻上。 眼前的男人英姿神容,威凛高贵!可如今,他看在眼里却是一阵酸涩。 “他先前对我的那些好,不过是对我另有所图罢了……” 大堂里二使,符医,绣妖分立在两侧,身后整齐的站列着两排身着盛装的秀丽女姬。 女姬手中有端着洗漱用物的,有端着精美饰物的,还有端着大红衣袍的。 墨岚啸见余玄殷出来,随即起身走到他身边。见他双眼红肿,精神不振,心想,他昨夜定是哭过。 “可当时自己明明看他是睡着的,并未见他醒来过,他为何哭泣?” 遂伸出纤指,在他眼角下轻轻触了触:“为何不开心?看你的眼睛,都肿得快睁不开了!” 余玄殷想到他昨晚偷亲自己,心中慌乱,低头不敢看他。 墨岚啸见余玄殷神情焦虑,心生疑惑:“他每日都跟那群小鸟在一起,又在本座的视线里,应该没人敢欺负他!那他为何又哭成这样?此事先暂放一放,时辰不早了,得赶紧让他洗漱更衣,一会寿宴就开始了!” 于是,吩咐婢女将洗漱用物呈至跟前。墨岚啸亲手拧了帕子,正准备给他擦洗时,余玄殷吓得连忙后退。 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如果传出去,那他就真成了人人嘲讽的娈宠了,到时他就再也没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绣妖和符医见此情形,都忍不住险些笑出声来:“想不到毒尊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众目睽睽之下也毫不避讳!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偏庞过谁,从岚真是捡到宝了!” 二使也惊讶得老脸都红到脖子了,心想应该是秘册的功劳! 墨岚啸见余玄殷拒绝,也不再勉强,随即将帕子递到他手里。 余玄殷害怕墨岚啸再次当着众人的面,给他擦洗。忙接过帕子,快速洗漱起来。 等他洗漱完毕,墨岚啸又命人架上妆台。 余玄殷此刻记挂着凤凰,于是恳求的比划道:“求阁主,让我去看看凤凰……” 墨岚啸眼神温柔的看着他,转而对女姬吩咐道:“去,将凤鸟带来。” 女姬应命退去,不一会,便领着一群凤凰进来。 余玄殷顿时呆愣住,凤凰们一个个脖颈上都戴着一个漂亮的红色牡丹环。 凤凰见到余玄殷后,兴奋的扑腾着翅膀围到他身边。 余玄殷怔惑的看向墨岚啸:“他今日成亲,连凤凰也都跟着簪花戴贵。要换作以前,自己一定感恩戴德!可现在,自己再也不想看到这个虚伪的男人!” 于是,淡淡的比划道:“我现在带它们去莲池。” 墨岚啸看了他的手语,脸色不悦道:“今日你哪都不许去,乖乖待在本座身边!” 随即命人给他梳妆,墨岚啸就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雪白娇嫩的肌肤,纤细柔美的身段,朱瑾花般的柔唇,尤其是那双魅惑的狐眼,让人看一眼就沦陷! 他不禁感叹,世上怎会有如此娇艳欲滴的男子! 待女姬梳妆完毕,一旁的绣姬将凤袍呈上。墨岚啸从女姬手中接过凤袍,亲自替余玄殷穿上。 余玄殷震惊的看着身上的大红衣袍:“这明明就是凤袍!这不是那艳姬姑娘才应该穿的吗?但明显可以看出,这是男子的样式。” 此凤袍配上余玄殷那旷世容颜,显得他愈加的超凡脱俗,美艳绝伦! 众人见之,无不惊叹!就连一旁的凤凰都看直了眼,因为它们在凤袍上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余玄殷惊慌得不知所措,但也无法拒绝,更多的是疑惑:“今天是他成婚,为何要将凤袍穿在我身上?” 这时一剑侍匆匆来报:“启禀毒尊,那齐肃不知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此刻正带着数十车宝物在阁外求见!” 墨岚啸闻言,眼眸透着寒意:“若不是他现在对我还有些用处,早将他挫骨扬灰!” 于是,命令道:“今日是本尊的寿辰,就大发慈悲!去,将他的财物留下,换成粮布救济难民!” “此淫贼贪赃枉法,恶贯满盈!让他立刻滚,别污了本座的眼!” “是,毒尊!” 余玄殷听了墨岚啸的一番言语后,此时眼中充满了敬意:“原来,阁主是如此宽仁大义之人!先前是我误会他了……” 墨岚啸看他脸露愧色,俊眉微挑:“怎么,这么久都没人告诉你,今日是本座的寿辰?” 余玄殷闻言,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呆愣在地:“今天是他的寿辰,不是他要成亲?” 墨岚啸看着余玄殷此时惊讶的表情,微笑着勾起唇。随即,下令道:“二使,午时将至!传令下去,本座的寿宴现在开始,让他们举杯同庆,尽情畅饮!” 而后,又对一旁的婢女命令道:“你们两个,带凤鸟回厢房,给它们备上佳宴。” “是!” 语毕,墨岚啸抱着余玄殷,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余玄殷还未反应过来,人就到了观景阁的顶楼。 墨岚啸将余玄殷放到柱栏边与他并排站着,龙凤呈祥,好一对神姿璧人! 余玄殷怯怯的往下望去,瞬间头晕目眩,吓得两腿发软。可见整个仙岚阁的各处楼阁前都同时燃起了鞭炮。 炮声过后,便见各处门楼前都跪满了人,他惊愕不已:“以前在阁里也时常见到不少侍卫,可从未见过如此之多,粗略估模也有不下千人,这些侍卫都是从哪里来的?” 墨岚啸朝楼下摆了摆手,那些跪在地上的侍卫这才离开,纷纷进了指定的阁楼。 余玄殷心中一阵恐慌:“阁主到底是什么人?一般只有王公贵族,才敢在宅中养这么多侍卫。而且,连那邬郡城主也都惧怕他。难道,阁主是王亲国戚!” 正当他心神不宁时,墨岚啸将他轻轻抱起,安放在青龙石椅上。 这时,女姬们一一将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呈上阁楼来。领头的女姬将水晶盖揭开,呈到墨岚啸面前。 里边一根盘叠的金丝面上,卧着一条活灵活现的衔珠金龙。 只见她双手呈上玉筷,叩拜道:“此为金龙祥贵长寿面,愿我主千秋万代,寿比乾坤!” 墨岚啸伸手接过碧玉筷,夹起龙头一口咽下。随即,又用玉筷卷起那根长长的金丝寿面,吃了半根后便将剩下的一半塞进余玄殷的嘴里。 余玄殷瞬间羞红了脸。 墨岚啸扬了扬唇角,宠溺道:“吃下这半根长寿面,从此,你与本座同寿!” 第51章 真是小鸡啄食,故而才如此娇弱! 余玄殷嘴里噙着寿面,感激的看着墨岚啸,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悲痛。此情此景,让他回想起了和师父在神医谷的日子。 “师父说不知道我的确切生辰是何时,就将在乱坟堆里救起我的那天定为我的生辰,寓意我重获新生。从那时起,师父就像生父一般对我百般疼爱!” “每当我生辰这天,师父就会煮上一碗香喷喷的寿面,面上还摆着两个大鸡蛋,然后宠溺的看着自己将寿面吃完。” 这样温馨幸福的寿辰他只过了十次,直到师父悲惨的死去。从此,他就再也没有吃过寿面! 想到这,余玄殷热泪盈眶,难受得无法下咽。 墨岚啸见余玄殷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语气柔和道:“今日是本座的寿辰,不许哭哭啼啼,将寿面咽下去。” 余玄殷回过神来,忙低下头,顺从的将嘴里的寿面咽下。 领头的女姬将晶碟撤下,随即,身后的女姬有序的将手中的雕盘绮食呈上,一一报上菜名:“八仙拜寿、九佛祈福、天母奉桃、龙凤呈祥……” 余玄殷看到这满桌子的美味佳肴,顿时惊得朱唇微启,两眼发直。每道菜都精美独特,名副其实,香气诱人,竟让人舍不得去破坏这美好的佳宴! 近午时了,他还没有用早膳,看着满桌香气腾腾的珍馐,更是饥饿难忍 ,口水直咽。 见他那拘谨的模样,墨岚啸俊俊一笑。随即,将女姬撤退。 “看你早上睡得香,本座没有叫醒你,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一定饿了!来,快吃吧。”说着,便开始往余玄殷的碗里夹菜。 余玄殷羞愧的比划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今日是阁主的寿辰,我身上没有准备任何可以送给阁主的东西。” 墨岚啸看了他的手语,顿时心花怒放,高兴道:“你不是已经送了一个香囊给本座了吗?” 闻言,余玄殷的耳根发起烫来,羞涩的比划道:“那香囊已经送出去了,不能再拿来做寿礼的。” “哈哈哈……” 墨岚啸忍不住畅笑起来:“本座倒是很想要一件寿礼,日思夜想,近在咫尺,只可惜求而不得!” 余玄殷闻言,愣了愣:“阁主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呢?让他如此心心念念,朝思暮想。” 虽然余玄殷不知道墨岚啸想要的是什么,他也无法给予。但还是很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也许他以前听说过呢! 于是,娇羞的比划道:“不知阁主想要的是什么?或许,我以前听说过,能帮到阁主。” 墨岚啸看他那纯真无邪,认真的模样更是开怀大笑。好一阵,才笑问道:“你真想要送本座寿礼?” 余玄殷真诚的点了点头。 墨岚啸的脸上露出一抹魅邪的笑意:“好,等晚上本座就告诉你!” 余玄殷心中困惑:“什么东西如此神秘,只有在晚上时才能说的吗?” 墨岚啸不停的给余玄殷盛汤夹菜,生怕他饿着,口中催促道:“快趁热吃,看看这些饭菜可都还合你的胃口。” 余玄殷感激的低头吃着,余光中能瞥见墨岚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心里就如几十头小鹿在乱撞,颊红似火! 他看着自己碗里被堆得老高的美味,才刚吃两块就又被墨岚啸源源不断的夹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阁主怎只看着我吃,自己却不吃?” 墨岚啸看穿他的心思,俊笑道:“本座不是龙渊国人,这些食材都不合本座的胃口。你若觉得不好吃,本座现在就命人换掉。” 余玄殷闻言一脸惊讶:“原来,阁主是外邦人!但若非身非尊贵,那邬郡城主也不可能如此畏惧他! 连忙比划道:“这些都很好吃,我很喜欢,谢谢阁主对我如此关怀。” 此时,墨岚啸的嘴里跟吃了蜜似的,甜到了心坎里:“他终于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对我淡漠了!看他现在这副感激的模样,应该是被本座感动了!” 于是,微笑道:“这些都是平庸食材,本座已经命人从岛国运了些海珍过来。因山高路远,运输困难,得再过些时日才能送到。到时,本座让你尝尝,什么才是人间美味!” 余玄殷听后,既感激又羞愧:“原来阁主这么看重我,处处为我着想,我先前还那样误会他。” 想到这,他无比的羞愧,只得低下头默默吃饭。 虽然今天是墨岚啸的寿辰,可全程都是他在陪余玄殷吃。 而余玄殷好像永远都吃不完碗里的菜,但他又不敢拒绝,墨岚啸夹什么,他就吃什么,一直埋头苦干,可碗里的菜却只增不减! 墨岚啸担心余玄殷没有用早膳,怕他饿着,还没等他吃几口,又给他将碗堆满。 到最后,余玄殷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只好放下碗筷,羞怯的比划道:“阁主,我吃不下了,可不可以不吃了?” 墨岚啸这才将手中的玉筷放下,俊笑道:“真是小鸡啄食,故而才如此娇弱!” “好了,吃饱了就与本座去妙音阁观赏歌舞吧。” 余玄殷想到此前,在妙音阁见到的那些穿着不雅的女子,心中就一阵惊慌。 赶忙比划道:“我不要去那里。” 墨岚啸心里清楚,他一定是先前见到那些乐姬衣着妖娆,这才不敢去的,不禁有些暗暗好笑。 于是,故作严肃道:“今日是本座的寿辰,不容拒绝!” 言语间,墨岚啸已将余玄殷抱在怀中,手掌将他的头轻捂入怀,腾上柱栏朝妙音阁飞身而去。 余玄殷再次睁开眼时,人已经到了妙音阁。 只见一众乐姬纷纷跪拜恭迎:“奴婢恭迎主上,愿我主洪福齐天,天地同寿!” 余玄殷见此情形惊慌不已,想要挣脱墨岚啸的怀抱,却被他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嗯,都起来吧!” “谢主上!” 墨岚啸抱着余玄殷坐到宴榻上,顺手摘了颗葡萄塞进他的嘴里。 台下一众乐姬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震惊得目瞪口呆,都纷纷投去艳羡的目光。 艳姬看着躺在墨岚啸怀里的余玄殷,心中暗暗生起一股妒意。早闻绣功阁的绣姬在制作凤袍,那时她还抱有一丝幻想。 现在见到凤袍穿在余玄殷的身上,心就像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件凤袍就是专为余玄殷量身制作的。 “他的美,是这世间女子都望尘莫及的!原来,阁主对他真如自己先前猜测的那般!” 余玄殷见台下的乐姬都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瞬间小脸羞得绯红。此刻,他就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余玄殷有些懊恼的看着墨岚啸:“他一定是故意让人看到的,以后自己再也没脸见人了!” 他慌忙将头埋进墨岚啸的怀里,羞赧得不敢再看一眼。 墨岚啸宠溺的笑了笑,伸手将他的脸掰朝外。随后,朝台下的乐姬吩咐道:“开始吧!” 艳姬回过神来,忙叩拜道:“今日是主上的寿辰,奴婢们精心准备了歌舞给主上祝寿,敬请主上观赏。” 语毕,乐姬们手执各式乐器抚拨起来,阁里顿时响起美妙动人的音律。一群舞姬伴随着乐曲翩翩起舞,扭动着那婀娜妖娆的身段。时如百鸟朝凤,时如金龙飞天,舞姿千变万化,美艳绝伦,让人应接不暇,惊叹不已! 余玄殷这才看清乐姬们这次的穿着得体,全然没有了上次自己见到时的那般曝露。那舞姿优美惊绝,好不叫人称奇! 这时,他瞥见抚琴的艳姬,见她正眼含妒意的看着自己,忙又将脸埋进墨岚啸的怀里。 墨岚啸勾唇一笑:“真是纯真无邪,清丽洁净,不染尘世!罢了,就让他躲在怀里听吧!” 第52章 本座只要做你的夫君,本座许你万千江山为聘! 两人在妙音阁待了半个时辰,余玄殷始终没敢转过脸去。 墨岚啸看他躺在怀里一动不动,以为他睡着了。随即,摆手示意乐姬停下。 余玄殷听到乐曲声突然停止,怔了怔,但还是不敢睁开眼睛。 墨岚啸伸手轻轻扒开余玄殷的脸看了看,俊颜泛起笑意:“眸眼紧闭,看来是真的睡着了,他还真是能睡!” 随即,抱着余玄殷起身离开。 见墨岚啸离去,艳姬无力的瘫扶在琴案上。 众乐姬见她脸色惨白,忙上前关切道:“主子,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让奴婢们扶您回寝阁休息吧。” 此刻,艳姬感觉身体就像被抽空一般虚软无力,神情暗淡道:“我没事,你们都先退下吧,我在这休息一会就好。” 乐姬们应命纷纷离开,出了妙音阁后便一路小声议论着。 “哎,还以为那件凤袍是送给艳姬姑娘的,没想到是给从岚公子做的呢!” “是啊,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她此前为仙岚阁挺身而出,我以为是毒尊特意做来赏赐给她的。没想到,凤袍最后是穿在从岚公子身上!” “你们刚才没看见她失魂落魄成那样了吗?” “还以为她日后会成为姬后的,看来,还是从岚公子最得毒尊恩宠!若是从岚公子是女子,那和毒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嘘,你们嘴巴都放严实些,这些话要传出去,我们都得掉脑袋!” …… 艳姬魂不守舍的盯着那张宴榻,眼里充满了不甘和妒意:“为什么?他明明是男子,为何可以得到主上的无尽恩宠!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偏向他!连老天爷都如此偏心,给了他一张绝美祸世的面孔!” “原以为自己为仙岚阁以身涉险,可以得到主上的恩宠,可主上从来不曾多看我一眼!他每次来妙音阁,也只是需要我的清心琴替他安神而已!”一滴滴委屈夹着怨气的泪水,淌湿了她的妆容。 墨岚啸将余玄殷放回寝卧的床榻上,又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这才回到自己的卧房。 余玄殷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方敢大口呼气,小脸蛋又滚烫起来:“他刚才又偷亲我!我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随便亲的。” “难道,阁主他有偷亲人的习惯吗?等下次就向阁主表明,不可以再随便偷亲的!”他悄悄打开一条眼缝,瞥见墨岚啸正侧卧在床榻上,聚精会神的盯着手里的书册。 余玄殷不禁看出了神:“他托腮看书的样子,像极了师父的神韵。如果他是我的亲兄长那该有多好……” 因睡了太久,此刻,余玄殷已全然没了睡意。但又不敢发出声响,只得默默的躺在床上。 墨岚啸将枕下的所有秘册和教册看了一遍又一遍,余玄殷就时不时睁开眼偷看他。 一个时辰后,墨岚啸才胸有成竹的将册子收了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余玄殷,见他还没有醒来的迹象,随即也躺身睡下。 很快夜幕来临,墨岚啸起身来到余玄殷的床榻边。而此时的余玄殷,早已睡得头晕脑胀,浑身酸痛,又害怕墨岚啸再次偷亲自己,慌忙睁开眼睛。 墨岚啸轻笑道:“终于睡醒了,跟本座先用晚膳,一会再带你去观看烟火。” 余玄殷顺从的起身,跟着他出了寝卧。 两人吃过晚饭后,墨岚啸抱着他腾上后山山顶。余玄殷怯高,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墨岚啸寻了一处平整的大石坐下,将余玄殷安放在他的膝盖上。 此时东山的一轮皎月缓缓升起,随着一道亮光划过,七彩星雨顿时在高空中绚烂绽放。 余玄殷无比惊奇的看着眼前的美景,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东西! 墨岚啸附到他耳边,柔声道:“好不好看?” 余玄殷羞涩的点了点头。 墨岚啸的眼里满是温柔:“以后,你过生辰时,本座也给你放烟火好不好?” 余玄殷闻言,泪水顿时如断了线的珠。自从师父走后,他已经快忘了自己的生辰,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去想!因为他再也吃不到师父亲手煮的寿面了…… “他是这个世上,第二个说给我过生辰的人。可我只是个卑微的哑奴,阁主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余玄殷擦拭干眼泪,感激的站起身。正欲跪地磕头,额头还未触地,就被墨岚啸一手揽住。 “这里都是石土,不要弄脏了凤袍!坐下,好好看烟火。” 两人坐在山顶观看了大半个时辰后,烟火才熄灭。 墨岚啸温声道:“山高风疾,易致寒气侵体,本座现在带你回去休息。” 两人再次回到寝卧时,余玄殷被眼前的场景惊震在地。他此前睡的床榻被撤走了,寝卧里已然铺设成了新人成亲时的婚房。白玉光珠下,大红喜绸将整个寝卧映衬得一片通红,喜庆无比! 此刻,他能清晰听到墨岚啸剧烈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墨岚啸径直把他抱到床上,余玄殷惊慌的想要起身,却被墨岚啸按压在床上,口中吐着粗气:“今晚,你就睡在这里!” 余玄殷惊恐的摇头。 墨岚啸两眼猩红的盯着他:“你白天不是想要知道,本座最想要的寿礼是什么吗?” “本座现在就告诉你,本座最想要的是你!” 余玄殷还要比划着什么,就被墨岚啸握住双手,覆上唇去。 余玄殷被墨岚啸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全身发颤,惊恐的泪水不停流下。 墨岚啸轻柔的吻掉他的眼泪,安抚道:“别怕,虽然本座也还是童子之身,但本座有秘册!” “本座在凤栖林见你第一眼时,就被你迷了心窍!你可知,本座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本座只有整日整夜去妙音阁听清心音,才能平息身体的躁动!” “今晚以后,本座就是你的夫君,本座一生一世只宠你一个!” 余玄殷惊恐的拼命摇头,墨岚啸哪还容他拒绝,随即握起他的手掌,柔声道:“看到你手心上的朱砂痣了吗?你看,本座也有!这是鉴贞露留下来的,只要还是处子都会呈现一颗朱砂痣,你是处子,本座亦是!过了今晚,这颗朱砂痣就会消失的!” 墨岚啸见余玄殷被吓得六神无主,全身颤抖不止,随即在他额上深深一吻,又将枕下的秘册全都翻了出来,安抚道:“别怕,你看,本座有秘册。” 余玄殷惊恐的想要挣脱,却被墨岚啸牢牢禁锢住动弹不得。 他惊恐又无助的看着墨岚啸:“一直以来自己都只是把他当成亲兄长,不想他对我怀着的是这种心思。可我是男子,怎能与他成亲!” 余玄殷哭求着比划道:“求阁主放了我,我一直都把阁主当作亲兄长看待。何况,我是男儿身,是不能与阁主成亲的,更不能做这有违人伦之事!阁主身份尊贵,我只是个卑贱的哑奴,求求你放了我!” 墨岚啸此刻欲火焚身,呼吸愈发的粗重:“本座只要做你的夫君,本座许你万千江山为聘!不久的将来,你就是天下之主!” 话音一落,墨岚啸的唇便如雨点般落下,轻柔细腻,就像欣赏一件珍奇美玉,舍不得留下一点痕迹。 余玄殷拼命挣脱一只胳膊,惊恐又抗拒的捶打在墨岚啸的身上。 墨岚啸停下动作,目光灼烈的注视着他:“你只能是本座的!你今生今世只属于我墨岚啸一人!” 说着,墨岚啸不顾余玄殷的反抗将他强行占有。 猛然间,余玄殷的心脉被撕裂,剧烈的疼痛致使他当场晕死过去。 墨岚啸看着两人手心上的朱砂痣瞬间消失,心中说不出的高兴:“他终于彻底属于我墨岚啸的了!” 墨岚啸的唇再次深深落下…… 直到次日,晨光透进窗来,寝卧里的红光褪去,墨岚啸才注意到怀里的人出了状况。 余玄殷早已不省人事,七窍渗出血来。 墨岚啸大惊,慌忙将人抱在怀中:“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会七窍流血?” 他颤抖的将手指触到余玄殷的鼻息处,已感触不到任何呼吸。 墨岚啸顿时面色惨白:“不要吓本座!从岚醒醒,快醒醒……” 可无论他如何呼唤,余玄殷再也没有任何反应,那鲜红色的血液正源源不断的从七窍渗出。 墨岚啸手足无措,声音都颤抖起来:“你不会有事的……本座立刻带你去找符医……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慌乱的扯过凤袍裹住余玄殷的身体,疯一般冲进符医的寝阁。 “符医!快……快看看从岚,他为何会七窍流血!” 符医猛地从床上惊起,来不及穿衣服,急速上前查探情况。 此时,余玄殷的七窍血流越来越大,符医看他一身的痕迹就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 探完脉后,符医脸色骤变。 墨岚啸慌促道:“如何?从岚他会不会有事?” “符医,无论如何,从岚都不许有事!本座要你确保他万无一失!” 符医惊慌跪地,颤声禀报道:“毒尊,从岚体内的续命石已经崩解,心脉正在破裂,属下……属下……恐怕已经……无能为力!” 墨岚啸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可怖,一手锁住符医的脖子,怒目道:“你身为医功殿殿主,本座给你这么久的时间研制续命石,你竟敢跟本座说无能为力!嗯!” 符医身子悬在墨岚啸的手中,脸色涨得发紫,几近窒息。 墨岚啸狠厉的将符医掷在地上:“给我立刻医治!从岚有事,本座就要你灰飞烟灭!” 符医咳嗽不止,惊恐的爬起身磕头请罪。突然,他想起先前余玄殷在喝下墨岚啸的心血时,探查到余玄殷身体里的续命石像是在凝聚着什么物质。 他微沉片刻,狠咬了下唇:“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随即,惊颤的禀报道:“毒尊,属下有一法……想斗胆一试,还望毒尊恩准!” 第53章 夫君就是踏破天下,也要将你救活! 墨岚啸眼神凌厉的盯着符医:“说,只要能保住从岚的性命,本座都可以恩准你!” 符医神情慌张道:“禀毒尊,从岚应是……昨夜……昨夜身心在遭受到极度摧残后,才会致使续命石损耗迅速,现已溃散!” 墨岚啸看着怀里被自己折腾得不省人事的余玄殷,懊悔又自责。此刻,他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当时,他只一心想着将余玄殷变成他的人。全然没想到,会因此危及到余玄殷的性命! “都怪我!都怪我!早知道会将你伤成这样,夫君就是听一辈子的清心琴也会忍住不碰你的!都怪我……” 他将人紧紧抱在怀中,一滴滴悔恨的泪水落在余玄殷的唇上。 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落泪。幼时,岛父逼迫他练毒功,日夜遭受万毒锥心蚀骨之痛,可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那时他只想成为强者,将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从未想过他墨岚啸,此生还能从眼里流出泪来! “你是我墨岚啸今生唯一舍弃不了的人,夫君就是踏破天下,也要将你救活!” 墨岚啸无比心疼的将余玄殷护在怀里,不停的用袖袍给他清理着血渍。 符医从药斗里取出一个金葫芦来,将里面的红色丹药塞进余玄殷的嘴里,再微施内力让他吞下丹药。 “毒尊,这是护心丹,能暂时护住从岚的心脉。但护心丹只有三天功效,可保他三日性命。此药只能救急,不是长宜之计,眼下最紧要的是要找到新的续命石!” 墨岚啸闻言,心中一阵慌促:“本座不会让他有事的!符医,本座可以授他内力,对……内力可以护他心脉……” 符医急忙禀告道:“毒尊,万万不可!从岚的筋脉,身骨都是重塑过的,极易破损!他的身体无法承受外力,强行施加内力会适得其反!” 墨岚啸怒视着符医,凌厉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座要你何用!” 符医惊恐跪地:“毒尊息怒!属下此前让从岚服下您的命门血后,发现他体内的续命石对心血有反应,也能感触到续命石的力量有所增强!” “属下斗胆谏言,或许,可以用毒尊的血做药引!” “那就快开始吧!要多少命门血,本座现在就取!” 符医忧虑道:“毒尊,取命门血凶险,您前不久才刚取过……” 墨岚啸还没等他说完,就厉声喝止道:“闭嘴!本座说取就取,休要多言!去,拿器皿!” 符医看着余玄殷奄奄一息,命在旦夕,心中亦是万分焦急:“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但愿毒尊这次也能平安无恙吧!” “毒尊,现在须让从岚卧床平躺,以保其血液通畅无阻,不然,脏器会有爆裂的危险!” 墨岚啸不舍地将余玄殷安放在床上,焦虑的守在床榻边。 符医取来器皿,呈到墨岚啸手中。 墨岚啸没有丝毫犹豫,遂将利甲刺入心脏,鲜血顿时如柱般射入器皿中。 待取完血后,墨岚啸立即封锁周身穴门,抵御毒功逆行。可见墨紫色的经脉在皮肉上剧烈膨胀,他急忙扶到床榻边,运功护住心门。 符医在一旁胆战心惊的看着,额上的汗珠大滴大滴滚落。 好一阵,墨岚啸才睁开眼睛,吃力道:“符医,本座无事,快将心血给从岚服下。” “毒尊,现在还差一味药石,但现在从岚体内的续命石已经完全崩解,必须找到新的药石才能续命!” “此前,属下曾用孤泉仕的头颅试验过,虽然没有成效,但属下还想再试一试,让从岚吞下他的骨丸!” “他生前是武林中享誉盛名的神医,他既能研制血露,重伤毒尊,说明此人绝不是寻常之辈!虽然属下不知,从岚为何会只身一人生活在凤栖林中?但属下猜测从岚体内的续命石,与孤泉仕必有关联!” “而且,残籍中特别提到化骨功者的骨血,属下认为,他极有可能就是化骨功的传人!” “毒尊,此刻,从岚命悬一线,待续命石彻底消散,就再无回魂的可能了!还请毒尊恩准属下,将心血和骨丸混合,一同让从岚服下!” 墨岚啸略沉片刻,默许的点了点头。 “毒尊,这孤泉仕的头骨或多或少还有剧毒残留,属下也不能确保从岚不会被剧毒所伤!” “放心吧,本座的命门血就是解药,他不会中毒,快开始吧!” “是,毒尊!” 符医催动功力将孤泉仕的头骨化成粉末,洒入盛有心血的器皿中。可见玉皿中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鲜红色的血液顷刻间变成了透明色。 墨岚啸将骨血渡进余玄殷的口中,随即命令道:“符医,本座命你,无论如何一定要将他救活!” “属下定当竭尽所能,全力救治!但眼下,属下也只能一试,成功与否,只能等到三日后。三日后护心丹就会失效,如果从岚心脉没有再破裂,就说明,毒尊的命门血和孤泉仕的头骨就是制作续命石的药石!” 此刻,墨岚啸的脸色极差,强悍的毒功又开始在体内疯狂逆窜,甚有攻破命门之势。 见状,符医急忙劝谏道:“毒尊,请您先回主阁休息。这里有属下照看着,属下会时刻在侧探察从岚的状况。” 墨岚啸在余玄殷的额头上深深吻了一下,又附到他耳边轻声道:“从岚别怕,夫君不会让你有事的,等我回来。” 随即,起身命令道:“符医,即刻加制护心丹,就算骨血不能成为续命石,本座也要你用护心丹保住他的心脉,直到本座找到新的续命石为止!” “本座要你确保他万无一失!” “是,毒尊!” 墨岚啸在看了一眼余玄殷后,护住心门急速返回主阁,调息静脉,以克制毒功对命门的攻击。 三天后,墨岚啸刚修复心门,就急冲冲奔赴符医的寝阁。见余玄殷还是静静的躺着床上,脸色惨白如雪,没有一丝反应。 他心痛如刀绞,手掌颤抖的轻抚着余玄殷冰冷的脸颊,绝望道:“符医,骨血不是续命石对不对?” “禀毒尊,护心丹现在还没有失效,还要等半个时辰才能知道结果。从岚心地纯良,一定会否极泰来的,还请毒尊不要太过忧虑!” 这每一分每一秒对墨岚啸来说都倍受煎熬,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促的看向符医。 “护心丹!对,还有护心丹!符医,快!将所有护心丹都拿出来让从岚服下,这样从岚就不会有事了!” “毒尊万万不可!物极必返,护心丹虽好,但过量食用,心脉会承受不住以致爆裂,到时就算有续命石也回魂乏术!” “请毒尊再等一等,还有半个时辰,若是骨血没有起效,属下便立刻给他服下护心丹!只是这护心丹,只能保他肉身不死,无法让他苏醒!” “传令二使,立即向天下发布告示,凡能提供续命石线索者,本座赏他珍宝万载! “是,毒尊!” 墨岚啸双眼紧盯着金漏,看着金沙在漏中此消彼长,上层的金沙越来越少,他的心揪扯着,难受到了极点。 “从岚别怕,夫君在,不会有事的!” 符医此刻也紧张起来,不停的在心里默默祈祷余玄殷平安无事。可他只有百分之一的把握,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试验过无数次,都没有任何成效。 “只希望这次配上毒尊的心血后,能发生奇迹吧!” 当最后一粒金沙坠落时,余玄殷惨白的肤色,瞬间泛起红润光泽。 符医被眼前这一幕惊震住,急忙上前探脉。在探触到余玄殷强劲有力的脉搏后,他顿时心喜若狂:“毒尊,从岚体内有东西在凝聚,属下探到他的心脉正在复苏!” 墨岚啸闻言又惊又喜,有些不敢置信的追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从岚他活过来了?” “是的,毒尊!而且属下能断定骨血应该就是新的续命石!” “太好了,本座的从岚没事了!他终于没事了!”墨岚啸喜极而泣,将余玄殷紧紧拥在怀里,不停的亲吻着他的额头。 符医兴奋道:“恭喜毒尊,贺喜毒尊!想不到制作续命石的药石,就是孤泉仕的骸骨和毒尊的心血!属下曾数次用孤泉仕的头骨试验都不见成效,但在加上毒尊的心血后就能凝聚成新的续命石,原来毒尊和那孤泉仕都是化骨功者!” 墨岚啸疑惑道:“化骨功?本座的毒功确是能将人化为灰烬,难道本座的毒功就是化骨功!” “关于这续命石,属下还有待细细研琢。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从岚已经平安无事了!” 墨岚啸欣喜的将脸紧紧贴在余玄殷的脸上,此时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不再像之前的那般冰冷,连呼吸也都平和顺畅了! 墨岚啸不敢想象余玄殷要是真的没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好在一切都好起来了,他焦虑不安的心也终于沉静了下来。 而此时,昏迷中的余玄殷,意识也渐渐清醒。身上的痛感传来,昏迷前的一幕幕涌现在脑中,羞耻和屈辱让他此生都不愿再想起那晚发生的事,他甚至已经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正这时,他听到墨岚啸和符医在对话。 “符医,既然现在可以确定,那孤泉仕的骸骨就是制作续命石的药石。务必要将其剩下的头骨保存完好,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早知道孤泉仕的骸骨是药石,本座在神医谷时,就不当将他的身骨和棺椁一同摧毁!” “师父……他们在说师父!他们去神医谷毁了师父的骸骨!” “毒尊请放心!还剩一半头颅,属下已经碾成粉末,将其制成骨丸保存。如果再加上从岚手上的骨串,足可以保从岚长命百岁!” “好,一定要严守秘密,不得泄露任何消息!尤其,不能在从岚的面前提起!” “是,毒尊!” “毒尊,您说这从岚跟孤泉仕之间……” “不管他们之间有何关联,现在从岚已经是本座的人,他生生世世都只能待在本座身边!” “符医,依你之见,从岚何时能醒来?” “禀毒尊,药石刚进入从岚体内,此刻还在凝聚,待凝结成新的续命石,他应该就能醒来,请毒尊不用太过担心!” 余玄殷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如五雷轰顶,心痛到无法呼吸:“原来我手上戴的串珠,是用师父的头骨制成的!” “梦魇中师父千穿百孔,浑身是血,原来是被他们毁了骸骨!” “他们竟还让我吃下师父的头骨!” “师父一直在梦魇中对我说的恶魔原来是他!” “他是恶魔……” “好了,本座将从岚带走了,一定要定时来替他诊治!” “是,毒尊!” 见墨岚啸出门,符医赶忙将他叫住。 墨岚啸见他欲言又止,于是催促道:“说,还有何事?” 符医遮遮掩掩道:“毒尊,虽然从岚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他体内的续命石最终聚成状况如何,还有待深入探究……” “本座给你时间去好好探究!”说着,便要走。 “毒尊……” 墨岚啸见符医吞吞吐吐,脸色顿时阴沉:“有话就直说,本座不喜欢拐弯抹角!” “恕属下冒犯,毒尊暂时还不能……还不能与从岚……” 墨岚啸闻言,脸色忽红忽白,不悦道:“本座自有分寸!” 第54章 我欺师灭祖!我大逆不道!我罪该万死! 待墨岚啸走远,符医长舒一口气,轻笑道:“谢天谢地,老夫终于可以坐下来喘口气了!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总算找到了续命石!” “没想到啊,小从岚这么快就被毒尊吃掉了!看来,这毒后的宝座非你莫属了!老夫下次再见你时,是不是得改口叫毒后了啊!哈哈……” 墨岚啸将余玄殷带回主阁,看着他身上满是自己留下的痕迹,既心疼又自责,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是个禽兽! 他轻捋着余玄殷两鬓散下的乱发,在其耳边宠溺道:“这次是夫君不好,让你遭受了这么大的痛苦!但好在,你以后都不会离开我了!有了续命石,从此以后,你就能与夫君白头偕老了!” 墨岚啸疼爱的在余玄殷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让他愈加珍惜怀里的人。 余玄殷强忍着悲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泪水还是不可控的从眼角溢出。 墨岚啸看到他流泪,心中大喜:“从岚,你是不是听到夫君说的话了?你醒过来了对不对?” “是夫君错了,以后,夫君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余玄殷悲痛欲绝,他的心被墨岚啸的一声声夫君撕裂着,痛得撕心裂肺。 “他是毒尊……师父是中奇毒身亡的,连师父也化解不了的毒,一定是他……是他毒杀了师父……他就是当年毒害师父的仇人!他为何如此憎恨师父,连师父的尸骨都不肯放过?他还强迫我成了他的娈宠……” “天呐!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一切!” “我还吃下师父的头骨,将师父的头骨当玩物一般戴在手上……可笑的是,我还一直对杀父仇人感恩戴德!” “我欺师灭祖!我大逆不道!我罪该万死!” “为何我还不死?为何要让我听到这一切!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我……” 墨岚啸看着他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又疼又喜:“他一定是醒过来了,应该是在生我的气,才故意不睁开眼睛的!” 他一边用指腹抹掉余玄殷的泪水,一边柔声安抚道:“好了,不哭了,这次是夫君做错了,你睁开眼睛,夫君任你打骂好不好?” 说着,又在余玄殷的眼眸上亲了一下。 “你快睁开眼睛,看一眼夫君好不好?你再不醒来,夫君都要急疯了!” 许久,依仍不见余玄殷睁眼,墨岚啸心急如焚,但也无可奈何! 猛然间,他想到了厢房里的凤凰:“他最在意的就是他那十只凤鸟,他现在就是再讨厌我,也不会不想见凤凰的!” 随即,命二使去将凤凰带进寝阁来。 “夫君知道你还在生气,不想看见我。对了,还有小凤凰,它们也都很想念你!这几天,它们见不到你,又要不吃不喝了!你睁开眼睛,夫君让它们来看你好不好?” 不一会,二使将凤凰领进寝卧来。 余玄殷在听到凤凰的呼鸣声后,无力的睁开双眼,他的眸眼空洞凄寂得如一滩死水。身旁的凤凰们十分的乖巧安静,凤眼中亦是噙满了泪水。 他虚弱的微微抬起手,心痛的触摸着它们的羽毛:“凤凰……凤凰……” 他的视线瞥见手上的骨串,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师父……对不起!原来你一直都在徒儿身边,而我却一无所知!你一身伤痛,粉身碎骨还牵挂着徒儿……” “徒儿不孝!徒儿大逆不道!” “师父……对不起……徒儿罪该万死!” 墨岚啸见余玄殷睁开眼睛大喜,忙将他安放在床上,宠溺的安抚道:“乖,不哭了,夫君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像那样鲁莽了!夫君让你打几下,出出气好不好?” 说着便握起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轻拍了几下。见他还是面如死灰,泪却越涌越凶,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应该是暂时还不能接受我,来日方长,等再过些时日,他一定会接受我的!” 于是对二使命令道:“先将凤鸟带回去,即刻咐吩后厨传膳!” 二使应命急速退下。 墨岚啸在余玄殷的脸颊上轻轻吻了吻,柔声安抚道:“乖,不能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就瞎了。夫君对天发誓,生生世世就只宠你一个,不要再生夫君的气了好不好?” “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一定饿坏了,夫君现在就命人备药膳,你的身体很快就会康复的。到时,夫君让你带凤凰去莲池洗澡好不好?” 墨岚啸一遍又一遍的耐心安抚着。 不多时,二使呈上药膳,余玄殷就像一个失去意识的木偶一般,任由墨岚啸给他渡药膳,仿佛这具污浊不堪的躯壳已经不再属于他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恨任何人,这一切都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注定他此生无论逃到哪,都要受尽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喂完药膳后,墨岚啸将他安放在床上,柔声安抚道:“符医说,你要多卧床休息,这样身体才能恢复得快!你好好休息,夫君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晚些时候夫君再回来看你。” 待墨岚啸离开后,余玄殷才悲痛的将手上的骨串摘下,颤抖的捧在手心里痛哭起来。 “师父……师父……徒儿就是个没用的废物,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徒儿却不能为你报仇!现在凤凰在他的手中,他会杀死凤凰的!对不起,师父,徒儿无能……徒儿什么都做不了!你一定恨死徒儿了……” 两天后,符医已经能探到新的续命石,在余玄殷的体内凝聚形成。在墨岚啸无微不至的呵护下,余玄殷的身体迅速康复。 墨岚啸见余玄殷还是不搭理自己,也不作勉强,还是极度耐心细致的对他体贴入微,宠溺无比! “相信再过些时日,他一定会被我的真心打动的!” 这日,余玄殷终于能下床活动了,他带着凤凰来到莲池边,看着它们欢快的嬉戏,他的神情越发忧郁,眼泪一滴滴坠入池中激起一圈圈细微的波花。 他紧紧捂住怀里的骨串:“师父,徒儿一定会带你回神医谷的……” 而后几天,余玄殷对墨岚啸表现得出奇的顺从,就是同床共枕,被他拥着入眠也没有一丝抗拒。 墨岚啸心中无比高兴,抱着他亲了又亲:“他终于肯接受我了!” 又过了几天后,凤凰们突然都集体消失不见了,墨岚啸察觉到有些不对,正要命人去查时,余玄殷慌忙出来阻止。 墨岚啸疑惑的询问道:“从岚,凤凰不见了,夫君是怕你担心,所以才命人去给你寻回。你为何,不让夫君去给你找回?” 此刻,余玄殷的手心全是汗,紧张的比划道:“它们待在这里太久了,想离开了,等它们出去玩够了,还会再回来的。” 墨岚啸信以为真,心想,它们毕竟是畜类,天性喜好深山野林,既然余玄殷不担心,他也就不再追查了! 日夜跟余玄殷朝夕相处,墨岚啸又开始浑身燥热难耐,每天被欲念折磨得痛苦不堪!这次余玄殷好不容易才活了过来,他再也不敢轻易妄动,生怕再将人弄伤!实再忍受不了时,他只能去妙音阁听清心音,以此来压制欲念! 余玄殷也因此有了更多独处的时间,现在凤凰们都走了,他再也无所顾虑了! 夜里等余玄殷睡着后,墨岚啸又到妙音阁听了一夜的清心琴,直到次日快午时了才回到寝卧补眠。 余玄殷趁他白天在寝阁睡觉,悄悄来到后院。他绕着高墙一路寻找,希望能找到一处破口。许久,他终于在一处堆放木柴的墙落边,发现一个隐蔽的狗洞。看那洞口的大小,自己身体娇小应该是可以通过的。 他手里紧紧握着骨串,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喜色:“师父,很快我们就可以逃离这里了,徒儿很快就能带你回神医谷了……” 墨岚啸醒来,没有发现余玄殷在身影,于是取出魔音螺,用吸音功确认他此刻的方位。 “他怎会在后院柴房的地方!” 墨岚啸心生疑惑:“他去那里干什么?” 遂起身前往后院,想知道余玄殷在后院干什么,还没到后院,就看到余玄殷从莲池水榭走来。 余玄殷看到墨岚啸突然出现在眼前,惊慌得全身颤抖起来。 墨岚啸见余玄殷此时神情慌促,目光闪躲,就知他一定有事瞒着自己。随即,将他打横抱起,一脸严肃道:“你刚才到柴房去了?” 余玄殷闻言,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发现我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墨岚啸看他吓得额上全是汗,心顿时软化:“以后不能往那脏乱的地方去,那里都是蛇虫鼠蚁,被咬到了可不好!” 说着,宠溺的在他唇上印了一口:“看你出一身汗,夫君带你去温池沐浴。” 余玄殷闻言惊慌的摇头。 墨岚啸俊笑道:“你怕什么,夫君又不是没看过!我们都已经坦诚相见了,以后这种事是常事!” 余玄殷心中再不愿意,也别无选择:“现在自己只有尽可能的顺从他,不让他看出一丝破绽,这样才能从他手中逃脱!” 两人在池中泡了不到半刻钟,墨岚啸就口干舌燥,又欲火焚身起来。为守住防线,他只得快速起身逃离了。 余玄殷泡在温池中,呆滞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这副身子早已污浊不堪,令他嫌恶至极! 现在,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带着师父的头骨回到神医谷,让师父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第55章 本座要做天下人人仰慕的千古明君! 话说,龙渊帝王轩辕羿带着影卫微服私巡到了邬郡,一来想要察看齐肃的身体状况,二来是想实地探查邬郡的真实财力,好让他给朝廷多缴纳贡金,以充当龙渊国的百万大军军饷。 城主府内,齐肃正为如何发动骚乱的事一筹莫展,此时一侍卫匆匆来报。 “大人,刚接到密报,轩帝已经到了邬郡城!” 闻言,齐肃猛地从座上惊起:“消息可准确?” “回大人,准确无误!轩帝正在暗中探查我邬郡的各项岁入!” 齐肃闻言脸色阴沉得可怕,嘴角冷冷地抽动着:“轩辕羿!你这只老狐狸,本城主每年给朝廷进贡无数,你竟还在暗中查探我!” “看来,毒魔便未诓我!来得正好,本城主倒要看看,你还要在我面前耍什么手段!” “即刻备轿,本城主要去一趟仙岚阁!” “是,大人!” 不一会,齐肃便来到了仙岚阁的大门外,两剑侍阴冷着脸,对他的到来视而不见。 齐肃忙上前恭敬道:“护卫大哥,小人有急事要求见阁主,烦请二位帮忙通传一声!” 剑侍想到齐肃此前那副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姿态,如今却像狗一样对自己卑躬屈膝,眼里满是嘲讽。两人晾了他好一阵后,方进阁禀报。 此时,墨岚啸正抱着余玄殷准备去寝卧午寐。听到禀报后,脸色微沉,驻足道:“让他进来!” 剑侍随即将齐肃领进主阁。 齐肃一眼便见到,墨岚啸威严冷傲地坐在大堂上。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在看到他怀里的人后,顿时惊震在地。 余玄殷看见齐肃,就想起他先前对自己的所作为。即便现在是在墨岚啸的怀里,仍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鲍苍舟见他愣杵着不跪,怒喝道:“放肆!见了阁主还不下跪!” 齐肃这才回过神来,忙惊恐跪地叩拜:“小人拜见阁主!” 墨岚啸见怀里的人被他吓得不轻,俊脸透着怒意:“他此时急着求见我,必然是有重要的事向我禀报!从岚生性胆怯,有些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为好。” 随即将余玄殷交到鲍苍舟的手里:“带从岚去找符医,让他好好诊查诊查!” 鲍苍舟会意,随即将余玄殷带走。 墨岚啸眼神凌厉的盯着齐肃:“你求见本座,所为何事!” 齐肃看向申屠海,欲言又止。 墨岚啸极不耐烦道:“说,不要浪费本座的时间!” 齐肃被墨岚啸阴鸷的眼神,吓得两腿发软,忙惊颤的禀报道:“启禀阁主,小人刚接到秘报,国主轩辕羿微服私巡,现人已在邬郡界地!小人不敢自作主张,还请阁主指示。” 墨岚啸闻言,眉宇展了展,一脸傲然的抚弄着那尖利的长甲。 齐肃怯怯地试探道:“阁主,不若让小人在他回程途中设下埋伏,派人暗中刺杀!” 墨岚啸俊眉扬了扬,玩味道:“这么轻易就让他死了,多无趣!本座要天下百姓,亲眼看着龙渊的百年基业毁在他的手中!” “现在,本座要你制造恐慌,扰乱民心,让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直指龙渊昏君!” “本座要让整个天下,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待全天下都乞求英主现世时,本座再拯救苍生于水火!本座要做天下人人仰慕的千古明君!” 齐肃闻言,顿时惊骇在地:“此毒魔心狠手辣,只怕过不了多久,整个天下都要匍匐在他的脚下!” “眼下,我也只有诚服于他才能活命!何况那轩辕老贼害我家破人亡,想要为齐家复仇,单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毫无可能!只有借助毒魔的手,才能将轩辕老贼铲除,替我齐家报仇雪恨!” 于是,磕头应命道:“小人听从阁主的一切安排!” 墨岚啸邪魅一笑:“很好!你放心,事成之后本座自会对现承诺!” 齐肃闻言大喜,连忙磕头谢恩! 墨岚啸眸里透着讥讽,淡漠道:“起来吧!” “谢阁主,那小人就不打扰阁主了,小人告退!” 待齐肃走后,申屠海心疑道:“毒尊,这小贼是那昏君的亲外甥,他会听命于我们吗?” “你暗中派人盯着,他若不服从本座,就将他处理干净!” “本座要送从岚一个太平盛世,让他尊享四海朝奉,八方拥戴!” “是,毒尊!” 三天后,龙渊帝王轩辕羿终于现身于城主府中。 齐肃假意热情迎驾。 “臣叩见圣上!圣上亲自驾临邬郡,怎不派人知会臣一声,臣也好事先准备准备!” “欸,舅甥之间,就不必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了!孤是来探亲的,你我私下无君臣!两年未见,孤对你这个外甥甚是挂念,这次特地前来看看你!” “臣谢圣上挂怀!圣上千里迢迢到此,臣感激涕零!” “来人,速速备宴,今日我要与舅舅开怀畅饮,一醉方休!” 而后,两人在宴席上从家事谈到国事,又从国事谈到家事,轩帝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引到军饷上。 “岁月催人老啊!一转眼舅舅老了,你也不再年轻了!” 齐肃故作奉承道:“舅舅哪里老!舅舅是天子,有真龙护体,我看舅舅风采依旧,神威更胜从前哪!” “外甥敬舅舅一杯!” “好!哈哈……舅舅就喜欢听你说话!” 樽酒下肚,轩帝故作沉重的叹了口气:“舅舅至今犹记,你是在弱冠那年到的邬郡。当时舅舅心里的那个痛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无法忘怀!好在你没有辜负舅舅的一片苦心,将诺大个邬郡治理得井井有条,繁华似锦,是我龙渊国的大功臣!” “现在,龙渊国百万大军的军饷,就靠外甥你啦!” 齐肃闻言暗讥道:“我看你这只老狐狸,还能装到何时!” 此刻要不是有命在身,他恨不得将轩辕羿千刀万剐! 于是,强颜欢笑道:“舅舅过奖了!这都是外甥的分内之事,这还得感激舅舅将龙渊的商要腹地封赐给了我,外甥才得以为龙渊国效力!” “说到这军饷,舅舅现在甚是头疼!这驻守边关的四十万大军,每日消耗粮饷就是一比不菲的数目。而每年各郡城除了邬郡外,都是凤毛麟角微乎其微!” 齐肃闻言暗骂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但还是强忍着怒气,配合道:“舅舅不要忧心,外甥定会为您除忧解困!” 轩辕羿见计得趁,遂开怀大笑:“到底,还是孤的外甥最得孤倚重!” “孤的好外甥,看你如今年岁渐长,怎还未诞下子嗣,可是身体抱恙?等舅舅回帝都后,定命御医前来替你好好诊查诊查!” “对了,舅舅送你的那对暖冰软玉枕可还有在枕?” “回舅舅,一直都有在枕!暖冰软玉枕是舅舅亲赐,外甥日夜枕之,它时刻提醒着外甥,一定要牢记舅舅的天恩!” 轩辕羿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软玉枕有很好的活血强身,安神助眠功效,对身体很有益处!” 齐肃暗忖:“他果然很关心那对软玉枕,想必真相就如毒魔所言!老狐狸,害我家破人亡,断子绝孙之仇,此生不报,誓不为人!” 于是,逢迎道:“外甥谢舅舅关怀!外甥再敬舅舅一杯!” 轩辕羿暗讥齐肃愚蠢至极,却没看出齐肃的满腔恨意! 仙岚阁里,余玄殷被墨岚啸拥着入眠。他已经计策好了,等明日趁墨岚啸午寐的时候,从狗洞出逃。 这段时间,由于他表现得十分乖顺听话,墨岚啸也给了他最大的自由。只要他人在仙岚阁里,他想去哪,墨岚啸都不会再过问了。 余玄殷静静的看着眼前熟睡的男人,这段时日来他想了很多很多,从一开始的悲痛,到悲愤,再到如今的释然,他的心在经过无数次挣扎后,最终他还是决定放下仇恨! “虽然这个男人,极大可能就是害死师父的仇人。他也强迫了自己,可自从我来到这仙岚阁,他对我不能说不好……” “而且,师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他仇人的名字,就是不想让我再陷入仇恨中。冤冤相报何时了,所有的恩恩怨怨就到这里结束吧!” 他怨不了任何人,也恨不了任何人!余玄殷将这种种,全都归结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只希望他们从此以后,不要再有任何瓜葛了! 次日午膳过后,墨岚啸像往常一样惯例回寝卧午寐。 余玄殷在确定他真的熟睡后,便悄悄去往后院。在路过莲池时,他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魔音螺扔进了池塘里。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行迹全都被艳姬看在眼里。 艳姬心生疑惑:“他怎将主上赐的魔音螺,扔进池塘里?” 见余玄殷神色慌张,一路躲躲藏藏往后院的柴房跑去。便悄悄尾随跟到后院,想知道他跑去柴房干什么! 余玄殷慌张的将身上的华服撕裂开,又将泥土抹在衣服和脸上,只有这样他出去后才不会引人注目。 正要将头伸进狗洞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响,他猛然缩回头,顿时惊愕在地! 第56章 乖乖跟孤回帝都,孤册封你为帝贵妃! 艳姬吃惊的看着余玄殷,小声询问道:“从岚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身上怎都是泥土?” 余玄殷惊恐的看着艳姬,全身颤抖不止,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慌忙跪到艳姬的面前,不停的磕头。 艳姬见余玄殷给自己下跪,心惊了一下。想到此前就是因为他给自己下跪,让墨岚啸动怒,罚她在主阁跪了好几个时辰。 她慌张的看了看四周:“还好,此处杂乱,一般不会有人来此。若让人发现他又向我下跪,主上一定会重重责罚我的!” 于是,赶忙将余玄殷扶起身。 “他刚才很显然是想从这个洞口逃出去,阁主对他这般宠爱,他为何还要想着逃离?” “从岚公子,你不能再出逃的!要是让主上知道了,他一定会责罚你的!趁现在还没被发现,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一会让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余玄殷一听到墨岚啸,顿时惊恐得全身发软,连手语都比划不出来了。只得拼命的摇头,不停哀求着。 艳姬见他是决意想逃出去,此时,她的心中生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如果他逃了,以后主上就会多看我一眼了!即使他再被抓回来,他三番两次触怒主上,主上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宠他了!”想到这,艳姬心中不由得暗喜起来。 于是,假意劝阻道:“从岚公子,你还是赶快回去吧。我不能帮你私逃的,主上本领高强,你是逃不出去的!到时,我们都会受罚的!” 余玄殷见艳姬不肯帮自己,又慌又急。他害怕墨岚啸醒来后发现他不在,到时他就逃不出去了!如果艳姬再向墨岚啸告密,那他这一辈子都无法逃离了! 忙又跪身磕头,眼泪汪汪的看着艳姬,乞求她能帮帮自己。 艳姬没有立刻答应他,而是故作好意规劝道:“从岚公子,主上对你这般好,你为何还要逃离?就算你逃出去了,以后也未必能过上如此富足安逸的生活!艳姬还是劝公子,能安心留在主上身边。” 余玄殷闻言,心中万分焦急,不自觉的说出:“求……求……你!” 当这三个字从余玄殷的口中蹦出时,艳姬无比震惊。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余玄殷,小声道:“从岚公子,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余玄殷也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了,一时呆愣住:“我会说话了?我刚才能说话了!我竟然能开口说话了……” 但现在,他没有时间去想这其中缘故,他必须在墨岚啸醒来之前赶紧逃离。 余玄殷第一次开口说话,言语还不能顺畅,又断断续续的哀求道:“我……不要……留在……这里!求求……你,帮帮……我!” 艳姬警惕的看向四周:“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如果被人发现,不但他逃不了,我也要跟着受罚!” 于是,咬了咬唇道:“好吧!既然你一心想要离开,那我今天就当没有来过这里。我身上有些银两,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出去后,要好好保护自己!” 余玄殷忙感激的磕头道谢:“谢……谢……你!” 艳姬害怕被人发现,于是催促道:“从岚公子,你赶快走吧。要让人发现,就再也逃不了了!” 余玄殷再三感谢后,慌忙从狗洞逃了出去。 此时的艳姬,眼里流露着笑意:“他真的走了,他终于走了!现在仙岚阁里,就只有我能靠近主上了!” “他出逃的事很快就会被发现的,我得赶紧离开这里!”随即她快速离去,一路避开剑侍的视线,惊慌的回到自己的寝阁。 此时她的两个婢女正在午睡,于是悄悄躺回自己的床上,假装入睡。心想,这下应该没人会怀疑到她的头上了!想到这,艳姬不禁暗暗窃喜起来。 余玄殷逃出仙岚阁后,便快速朝城门的方去奔去。 因他一身脏乱不堪,看守城门的官兵都以为他是乞丐,于是嫌恶的催促他快走。 出了城后,余玄殷看着纵横交错的道路,慌乱得不知该往哪里走。他害怕墨岚啸午寐醒来后发现他不在,定会派人来抓他! 想到这,余玄殷心中万分恐惧。此刻,他已经辨别不了神医谷在什么方位了?只得挑了最窄的那条道,慌张的往前逃去! 而这边,轩辕羿在得到齐肃承诺的追加贡金后,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邬郡,返回帝都。 一行人很快就追上了余玄殷。 余玄殷看见身后一群骑着彪形骏马的威猛男子朝自己追来,他以为是墨岚啸派人来抓他了,惊恐得拼命往前逃去,一路上还连跌了几个跟头。 御前侍卫见是一个乞丐在道路前方逃窜,怒喝道:“大胆贱奴!竟敢阻挡圣驾,找死!” 说着,勒马上前,两步便挡住了余玄殷的去路。 余玄殷扑倒在地,险些被马足踩中,惊恐得全身颤抖不止。 这时,那匹骏马突然嗅到了余玄殷身上散发的体毒,顿时惊恐的嘶叫着,连连倒退。 原来,余玄殷体内有墨岚啸留下的体液,故而血液中已藏有致命毒液。而畜类有敏锐的嗅觉,能嗅到他身上散发的体毒。 那侍卫被受惊的骏马突然后仰,身子不稳,险些坠下地来。侍卫吃惊的看着瑟瑟发抖的余玄殷,身后的一众侍卫见状也都惊疑不已! 随即也勒马上前,可骏马刚走两步就再也不敢上前。 车辇中的轩辕羿听到动静,掀帘询问道:“发生了何事?” 侍卫急忙禀报道:“启禀圣上,前方有一贱奴挡驾!不知这贱奴身上有何骇人之物,马匹惧惮,不敢前行! 轩辕羿闻言,有些疑惑的探出头去,当他看到余玄殷那双魅惑的狐狸眼睛时,顿时惊愣住。 即便余玄殷现在蓬头垢面,脏乱不堪,但那双魅惑的狐眼,让人看一眼就迷了心魂! 轩辕羿随即起身下了车辇,走到惶恐不安的余玄殷面前,仔细的盯着他那双狐眼看了又看。 随即命人取来饮露,将余玄殷脸上的污迹清洗干净。 余玄殷被侍卫捏着脸庞,用水浇到脸上冲洗着。很快,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顿时惊呆在地。 轩帝更是惊叹不已:“想自己后宫佳丽如云,什么样的绝色没见过,此美人竟让自己的后宫都失了颜色!此女只应天上有,定是不小心掉落了凡尘!” 他这次是微服私巡,所以才没有走官道,而是特意选的僻道。没曾想,竟让他遇上此等绝色! 随即,轩辕羿命令侍卫拿了身干净的衣物给余玄殷换上。 余玄殷被侍卫强行换上衣服,他惊恐的看着这群高大威猛的男人,绝望又无助! “他们不是仙岚阁的人!本以为自己终于能逃脱墨岚啸的魔爪了,现如今又要落入这群如猛兽一般的男人手中!”余玄殷绝望的流下泪来。 轩辕羿将余玄殷抱上车辇后,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美人不要害怕,孤是这龙渊的帝王!孤带你回帝都,再册封你为孤的帝妃!” 余玄殷闻言,惊骇得浑身颤抖,眼泪直流:“他是龙渊帝王!我该怎么办?……” “告诉孤,你叫什么名字?” 余玄殷惊恐的摇着头,断断续续的哀求道:“求……你……放我……下……去。” 轩辕羿冷脸道:“孤乃当今帝王,这天下都是孤的!你也是孤的!” “乖乖跟孤回帝都,孤册封你为帝贵妃!以后你在后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57章 传我命令!即刻捉拿罪奴,本座要亲手将他毁灭! 而后,轩辕羿对着御前侍卫命令道:“快马加鞭,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琐墒驿站!” “遵旨!” 轩辕羿那威凛的面容,高耸的鹰勾鼻,浓密的胡茬,近乎要贴到余玄殷的脸庞上。余玄殷被他那与生俱来的帝王气魄,吓得全身颤抖不止。 此时的余玄殷,狐眼中充满了惊恐得泪水:“如果我被他带到帝都,此生都将被困死宫中,我就再也不能带着师父的身骨回神医谷了!” 轩辕羿见余玄殷惶恐又楚楚可怜的模样,遂怜爱的将他揽入怀中。犹获至宝一般,目不转睛的观赏着怀里的美玉。 “娇楚可人,美胜天仙!孤赐你个名字,以后你就是孤的楚天妃!等到了帝宫,孤再晋封你为贵妃!” “只要你乖乖听话,孤的后宫就独宠你一人!” 余玄殷抗拒的想要挣脱身,却被轩辕羿牢牢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车辇快速驶离,朝着琐墒城急驰而去。 一个时辰后,仙岚阁里,墨岚啸午寐醒来。他没有急着去找余玄殷,因为他知道余玄殷会时常一个人,静静的待在莲池附近。 墨岚啸猜想余玄殷定是太想念那些凤鸟,一时还不能适应没有它们在身边的日子。所以,为了不再给他增添烦忧,墨岚啸会尽可能的给他足够多的独处时间。 他起身出阁后,便又去了妙音阁听琴。 此时的艳姬惶恐不安,时不时的偷瞥墨岚啸。 “看主上的神情,他此刻应该还不知道从岚公子出逃的事!如果他发现从岚公子又出逃了,一定会震怒的!”想到这,艳姬不由得额上冷汗直冒,脊背发怵!抚拨着檀琴的手指出了差错,一个刺耳的音律弹出。 墨岚啸被琴声惊扰,脸色瞬间阴沉。 艳姬忙跪身请罪:“主上息怒!奴婢惊扰了主上,请主上恕罪!” 墨岚啸被她这一扰,此刻也没有心情再听下去了。他冷视了艳姬一眼后,随即起身出了妙音阁。 出了妙音阁后,便想去莲池看看余玄殷。 于是,他在莲池寻视了一阵,便没有见到余玄殷的身影。心中疑惑:“从岚不在莲池,现在凤鸟走了,他会去哪?莫不是回主阁了!” 随即,墨岚啸又回到主阁的寝卧,仍不见余玄殷的影子。 “他不在莲池,也没有回寝卧,快到晚膳时间了,平素这个时候他已经回来了!他去了哪?”于是,从怀中取出魔音螺,想知道余玄殷此刻身处何处。 施功后,螺孔中传来细细的水流声,墨岚啸心生疑惑:“此刻,从岚应该是在后院莲池的方向。刚才自己明明才去了那,便未见到他的身影。但从魔音螺传出的音波来推测,可确定从岚就在那。难道,是我刚才没有看仔细!” 墨岚啸又来到莲池,仔细观望了一下四周,依仍没有见到余玄殷的半点影子。 随即腾上观景阁,在顶楼寻视好一阵,还是没有见到余玄殷的身影。 “他不在莲池,可他身上佩戴的魔音螺,就在这莲池附近!”墨岚啸眉宇微蹙,遂纵身立在莲池水榭上。 他再次使出吸功,此刻,他能断定余玄殷的魔音螺就在这池莲池中。 墨岚啸愈加心疑:“他的魔音螺为何会在池中?” 于是,催动内力推入母螺中。 这时,余玄殷配戴的那枚子螺受到强悍音波的影响,在水底下发出清脆的螺啸声。 墨岚啸见不远处的水面,泛起巨大的水波,随即运功将池底的魔音螺吸入掌中。他的心立刻紧了起来,担心余玄殷出了意外,赶忙施展轻功,踩着莲蓬在整片池塘寻了数遍,还是没有发现余玄殷的半点影子。 “莲池中的水并不深,清可见底!他又会在哪?”于是,他把余玄殷常去的地方都寻了个遍,依仍不见余玄殷的身影。 墨岚啸的心焦躁起来,突然,他想起几天前余玄殷去了后院柴房,忙奔赴后院。 到了后院柴房,墨岚啸在墙落边,发现了余玄殷出逃的狗洞。 此时,他已经明白了所有,心中的怒火在急剧升腾:“原来,他那天到这里来,是在寻找出逃的洞口!这段时间,他在我面前表现得如此乖顺,原来是在暗中计策出逃之路!” 墨岚啸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眸,拳头攥得咯吱作响:“想来,从他放那群畜牲离开起,就已经在密谋出逃了!” “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本座的手掌心吗!”此刻,墨岚啸怒火中烧,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时,他瞥见洞口附近,有几处深浅不一的脚印。看得出,这些脚印并不是同一个人的。 “这其中,明显有女子的脚印!在仙岚阁里,能有资格穿这种嵌花鞋底的女子,除了绣妖,也就只有她了!原来,是她在帮着从岚出逃!”墨岚啸愤怒的回到主阁,立刻召来下属。 艳姬也很快被传唤,垂着头,惴惴不安的跪在墨岚啸的面前:“看主上此时的神情,他应该是发现从岚公子出逃了!主上将我召来,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可我去后院的事,便未被人发现。自己的两个婢女当时也都在午睡,主上怎会怀疑到我的身上!” 当她瞥见墨岚啸那阴鸷的眼神时,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奴婢拜见主上!” 绣妖走到她跟前,严厉的质问道:“艳姬,一直以来,本殿主对你很是欣赏,主上也对你寄予厚望,你为何要帮着从岚出逃!” 艳姬闻言,惊骇得全身颤抖不止,慌忙辩解道:“主上,奴婢没有!求管事相信艳姬,奴婢真的不知,从岚公子是何时出逃的?” “奴婢午后,一直在自己的寝阁午睡。主上若是不信,奴婢的两名侍婢可以替奴婢作证!” 绣妖听艳姬还在辩解,怒喝道:“大胆贱婢,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后院柴房留有你的脚印,这仙岚阁中的女子,就只有你和本殿主有资格穿此嵌花鞋底!本殿主已经查明,有剑侍在未时见你从后院柴房慌张离开。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艳姬见事情败露,顿时瘫软在地,不停磕头求饶:“主上饶命,奴婢也是一时糊涂,才放任公子出逃的!求主上恕罪……” 墨岚啸闻言大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帮着他出逃!事后,还假装若无其事的替他隐瞒实情!” “主上饶命!奴婢知罪,求主上开恩!” “说!你们是从何时开始私下密谋的!” 艳姬惊恐得花容尽失,颤声辩解道:“主上,奴婢从没有跟公子密谋串通!是公子自己要出逃的!” 墨岚啸见她还不坦白,怒不可遏,手掌猛的一拍,案台瞬间炸裂。 “拖下去!杖毙!” 艳姬在听到黑岚啸的话后,吓得魂都没了,只得将余玄殷出逃的事全盘托出。 “主上饶命!奴婢真的没有和公子串通,是公子非要出逃的!午膳过后,奴婢感到乏闷,便想去莲池水榭透透气。当时,奴婢见从岚公子神色慌张,匆匆往后院奔去。奴婢心生疑惑,便也跟了上去,见公子在经过莲池时,还将主上赐的魔音螺给扔进了池中。奴婢当时好奇,就一直悄悄跟着公子到了后院柴房。” “公子正要从洞口出逃,被奴婢发现后,便苦苦哀求奴婢让他离开。当时奴婢也是苦苦相劝,公子都无动于衷,一心想着出逃!” “主上,从岚公子他不是哑巴!他开口求奴婢不要告诉主上,并以死要挟!奴婢一时心软,便只好答应帮他隐瞒实情!奴婢真的没有跟公子串通,求主上饶了奴婢!” 墨岚啸听了艳姬的话后,恼怒不已,俊颜如冰霜一般冷厉骇人:“原来,你一直在本座的面前装聋作哑!” 他冷冷的怒视着惊颤不止的艳姬,便将余玄殷出逃的事迁怒到艳姬身上。 “将此贱婢关押柴房,没有本座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艳姬闻言,惊恐哭求道:“不要,主上饶命!求主上不要把我关到柴房!” 见墨岚啸冷漠无情的盯着她,忙又跪到绣妖面前,苦苦哀求着:“管事求求你!您一向宽厚仁慈,求求你救救奴婢!” 绣妖虽有些怜悯艳姬,但她私放余玄殷出逃,触怒了墨岚啸,现在谁也不敢帮她。 “本管事不只一次叮嘱过你们,在仙岚阁务必要安分守己!从岚是主上的近侍,你千不该万不该帮着他出逃,事后还想隐瞒实情,惹主上动怒!如今,谁也救不了你!” 艳姬求助无果,只得一个劲的朝墨岚啸磕头求饶:“主上,求您看在艳姬此前为仙岚阁以身犯险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闻言,墨岚啸愈加怒不可遏:“小小贱婢,也敢在本座面前邀功!立刻将她带走!” 艳姬见墨岚啸如此绝情,悲愤道:“主上,你好狠的心!艳姬一直对主上衷心耿耿,尽心尽力侍奉主上,从不敢有些毫懈怠!你既对我无情无意,当初为何还要假仁假义替我赎身!” 二使闻言大怒:“大胆贱婢,竟敢对毒尊出言不逊!” 说着,便要将她拖走。 墨岚啸听了艳姬的话,倒是来了兴致,冷厉道:“让她说下去!” 艳姬见墨岚啸决心要处罚她,此刻也不再顾忌,将藏在心底的所有委屈和不甘,通通都倾诉出来。 “奴婢对主上一片真心,主上却从来都不肯看我一眼!从岚公子三番两次出逃,却还能得到主上的恩宠!同为奴婢,为何他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偏宠,艳姬不甘心!” 墨岚啸冷笑着走到艳姬面前,嫌恶的一手锁住她的脸颊:“你好大的胆子!一个贱奴,也敢对本座痴心妄想!本座的从岚出逃,原来是你在从中作梗!” “说!是不是你将他逼走的!” 艳姬的脸颊被墨岚啸的利甲深深刺入,顿时鲜血从破口涌出。剧烈的疼痛,险些将她疼晕了过去。 墨岚啸愤怒的将她掷于地上:“二使,她既抱怨本座替她赎身,你们现在就将她送还盛仙楼!记住,一定要将她完好无损的送回去!” 艳姬闻言大惊,如果她被送回去,盛仙楼的老鸨一定会将她折磨至死!忙惊恐的从地上爬起,跪到墨岚啸的面前,哭求道:“不要!我不要回盛仙楼!求主上不要把我送回去,奴婢愿意被关在柴房!求求你……” 墨岚啸嫌恶的将她一脚踹开:“带走!” 二使领命,上前将艳姬强行拖走。 此时的墨岚啸,眼里充满了怒火:“传我命令!即刻捉拿罪奴,本座要亲手将他毁灭!” 第58章 真是臭不要脸! 墨岚啸一声令下,三千岛徒立刻倾巢而出,火速朝着城郊各路,展开全面追捕! 而此时的余玄殷,已被轩辕羿很快带离了邬郡城,现已到了琐墒临境。 在穿越黑蛇岭时,一阵飓风朝着轩辕羿的车辇袭来,马匹受惊,四下逃窜,险些将轿辇掀翻在地。 侍卫见状大惊,忙抽剑斩断缰绳,车辇才得以稳住。 “有刺客,快护驾!” 众侍卫立即使出武器,将轿辇护得严严实实。 轩辕羿和余玄殷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撞跌在轿辇中。轩辕羿惊魂未定,探出身来察看情况。 余玄殷心中猜想:“难道是他追来了!我现在不管落入谁的手中,都是生不如死!此前因为我的出逃,他就对我惩罚了很久!如果再被他抓回去,那我肯定会被他活活折磨致死的!” 想到这,余玄殷的心脏剧烈跳动,唇齿都颤抖了起来。 轩辕羿警惕的从座榻下抽出钪龙宝剑,将余玄殷牢牢护在怀中。 虽说,这轩辕羿年近六十,但身手矫健,武功不凡,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突然,密林中响起一阵诡异的笛啸声,飞禽走兽惊慌的四处逃窜。与此同时,林顶传来一阵阵悉悉索索的游窜声。 众侍卫立刻警觉起来,厉喝道:“大胆毛贼!不想死的,就速速闪开!” 言语间,手中的巨毒暗器飞速朝林顶上方射去。顿时,数十条细细长长黑蛇,被暗器射中掉下地来。 众侍卫见状大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毒蛇?保护圣上!” 而此时,吐着信子的黑腹毒蛇,正源源不断的朝车辇袭来。 侍卫忙挥动利剑,斩向袭来的黑蛇。 眼看毒蛇越聚越多,成千上万条毒蛇黑压压一片,枝杆上、地上全都是,上百侍卫都快要斩不过来了。 轩辕羿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是有人想行刺自己,忙将余玄殷安放在座榻上,安抚道:“天妃不必惊慌,孤是天子,谁也伤不了孤!你乖乖待在辇中不要出来,孤现在就去诛杀了逆贼!” 语毕,轩辕羿愤怒的从轿辇中杀出。 “圣上小心!林中全都是毒蛇!” 轩辕羿见四周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毒蛇,惊愕不已:“速取烈酒,给孤火攻毒蛇!” 侍卫忙将烈酒引燃,毒蛇暂时被吓退一程。可只要火势减弱,毒蛇就立刻蜂拥而上,人蛇僵持一阵,烈酒所剩无几,可毒蛇却只增不减。众人见此情形,暗暗心惊,剑在手中不停的颤抖着。 轩辕羿又惊又疑:“马匹受到惊吓,此刻早已逃得无影无踪!眼下,孤想要带着天妃,从这些毒蛇中安然无恙的逃出去,怕是很难了!这林中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毒蛇?看这些蛇,应该是被这诡异的笛声所操控!” 这时,林中的笛啸声越发的急促,毒蛇受到笛声的驱使,凶狠的朝着轩辕羿等人发动攻击。 轩辕羿喝令道:“保护天妃,不要让毒蛇接近车辇!” “遵命!”众侍卫将轿辇严防死守,拼命斩杀不断袭来的毒蛇。 几个侍卫不备被黑蛇咬伤,顷刻中毒倒地身亡。 成千上万的毒蛇如羽箭般飞窜而来,众人斩之不及,已有不少毒蛇落入车辇中。 轩辕羿慌忙冲进轿辇中,将余玄殷抱出。他一手搂着余玄殷,一手不停地斩杀着毒蛇。 突然,刚刚还在凶猛逼近的毒蛇,在嗅到余玄殷身上发出的体毒时,立刻惊慌的退避开来。 此时,林中的笛声愈发剧烈,逃离的黑蛇再度围攻过来,却只是停在一丈之遥的地方,再也不敢上前。 众人见此情形,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余玄殷更是险些被毒蛇吓晕了过去。 轩辕羿本想着借这次私巡,顺便在回程途中狩猎一番,不想在这里遇上了埋伏。 “这些蛇应是受了笛音的控制,才会对孤发动攻击!现在只有将这幕后逆贼诛杀,才能逃离蛇群的攻击!” 轩辕羿看这些毒蛇不敢靠近,突然,他想起先前的骏马见到余玄殷时也是不敢近身。 “难道,这些毒蛇也是惧惮孤的天妃,才不敢逼近的!”于是,他抱着余玄殷试探着朝蛇群走了几步,毒蛇见余玄殷靠近,顿时惊恐的四下逃闪开来。 只因余玄殷体内的毒液中,有一味毒是墨岚啸用千年毒蛟的毒液炼制的。故这些蛇在嗅到蛟蛇的毒液后,而惊恐惧惮! 轩辕羿见状大喜:“原来,它们不敢靠近,是惧惮孤的天妃!” “哈哈……,原来,孤的天妃是上天派来救孤的!” 轩辕羿看向怀里惊恐柔弱的余玄殷,又惊又喜:“你真是孤的救星!等孤回帝都后,一定要重重的赏你!” 随即,对御前侍卫命令道:“速去带上重要物品,弃辇撤离,急速进城!” 正当一行人准备逃离时,突然,一阵戏谑的笑声在林中震荡起来。 顿时,地上厚厚的积叶,在强大的内力使然下凌风刮起,枝杆啪啪断折,劲风刺得人睁不开眼。 余玄殷的脸色惨白,全身颤抖不止:“一定是他,自己是见识过他骇人的武功的!怎么办?他来抓我了!我现在该怎么办……” 闻声,轩辕羿怒喝道:“有胆的,就给孤立刻现身!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 他话音刚落,便从林顶跃下两个长相怪异的金毛大胡子男子来。 此二人是江洋大盗铁铜双剑,年约四十,身形魁梧,相貌奇异,武艺高强,剑法绝妙。二人所使的铁铜剑能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奇利无比! 话说,这铁铜双剑喜好劫财劫色。此二人会驭蛇术,能用笛声操控毒蛇为己所用。 二人一脸震惊的盯着轩辕羿怀里的余玄殷,刚才,他们亲眼见到这些毒蛇竟然畏惧余玄殷,而不敢靠近。此前,他们靠着这独门秘术,劫财劫色从未失过手,不想今天竟有人能破了他们的驭蛇术! 领头的侍卫见两人现身,怒喝道:“大胆毛贼!竟敢谋害当今圣上!” 二人闻言狂笑不止。 “铜兄,你听他们说什么来着?当今圣上?哈哈……小弟好怕怕呢!” “老铁,这你也信!我俩走南闯北,什么厉害的人物没见过!就这糟老头,又老又丑,都半截身入土了,还想着祸害小姑娘,真是臭不要脸!” “你看他怀里的小仙子,都被他吓成什么样了,一定是他强抢得来的!” “嗯,这个老淫贼,真是欠收拾,今天我们哥两就破例做一回好人!” 两人朝余玄殷抛了一个媚眼:“小仙子,别害怕,大哥哥现在就来救你!” “放肆!大胆狂徒,竟敢辱骂当今圣上!找死!”言语间,众侍卫火速朝两人发动猛烈攻击。 二人不屑的冷哼一声,与众侍卫激斗起来。 这些侍卫都是经过层层考验,严酷筛选,才得以成为帝王的贴身护卫,武功自然也都是十分了得!两人对抗这上百名御前侍卫,也有些吃力。 余玄殷见来人不是墨岚啸,狂跳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他急切又渴望眼前这两名男子,能将他从轩辕羿手中救出。 于是,他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二人,希望他们能救救自己。 铁铜双剑对视一眼,眼神交流后,会意的点了点头。两人同时使出驭蛇术吹响笛啸,毒蛇纷纷避开余玄殷朝着侍卫袭去。 众侍卫顿时手忙脚乱,斩杀毒蛇,也无暇顾及轩辕羿了。 二人蔑笑一阵,一起上前对付轩辕羿。 轩辕羿抱着余玄殷刚开始还能抵打一阵,但时间一长渐渐不敌起来。 铜剑攻其身后,铁剑趁机从他怀里夺过余玄殷。 轩辕羿见余玄殷被夺大怒,遂从怀里掏出信烟,猛地掷向高空。随即一声巨响,信烟在高空中炸开! 铁铜见状一惊:“不好,他在传信搬救兵,我们快撤吧!” 两人得手后,便带着余玄殷火速逃离,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中。 轩辕羿追了好一阵,也不见几人的踪迹。虽心中无比愤恨,但眼下天色渐暗,恐再遭埋伏,只得先行撤离。 此时,地上全是被斩落的蛇头,蛇身还在剧烈的绞动着,丛林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没有驭蛇术的控制,毒蛇在见到同类的尸身后,纷纷惊恐的拼命逃窜。不出一会工夫,蛇群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轩辕羿恼怒得脸都扭曲变了形:“速回帝都!孤要召令天下,活捉了这两逆贼!胆敢劫走孤的天妃,孤要将他们凌迟处死!” 第59章 真是好本事!才离了本座,就到处招蜂引蝶! 轩辕羿等人撤离黑蛇岭不久,墨岚啸的部下便急速追来。 众岛徒见前方有一辆残破的驾辇和一地被斩杀的毒蛇,不远处还有几名墨衣男子的尸体,心生疑惑,纷纷落下地来。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丛林中,熏得人直作呕。 领头的剑侍上前查探情况:“从表面上看,这几名墨衣男子应该是中蛇毒身亡的。看周围的情形,这里应该是刚刚发生过激烈的打斗!而且,看这车辇,不像是平常人坐的。能乘坐这种车的人,此人身份定非比寻常!” 岛徒面面相觑,立即往前方快速追去。 话说,这铁铜双剑带着余玄殷逃了一整夜,终于在一处偏僻的石窟中停了下来。 两人气喘吁吁,放下余玄殷后,便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老铁,你说那臭老头,不会真的是龙渊帝王吧?” “谁知道呢!本想去邬郡城好好快活快活,如果那老头真是,那我们出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想必,那老头很快就会派人前来追杀我们!要不,我们带小仙子回断无崖吧!” 余玄殷听着两人的对话,忙感激的跪到二人面前,磕头道:“谢谢……你们……救了我。” 二人闻声顿时怔愣住:“听他刚才的声音,分明就是男子的音色!” 铁铜双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又仔细的盯着余玄殷的脸看了好一阵。 “这模样生得如此美艳,细滑的肌肤白里透红,娇嫩得都能掐出水来,这明明就是一张女人的脸!” 铜剑想要再次确认一下:“你叫声哥哥来听听。” 余玄殷闻言,双颊泛红,羞怯道:“谢谢……两位大哥的……救命之恩。” 闻声,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惊讶得哑口无言。 好一阵,铁剑疑惑道:“小仙子,你的声音,为何听起来像男子的声音?” 余玄殷看着两人惊讶又怪异的面容,怯怯的解释道:“我是男儿身。” 闻言,二人惊震不已:“你真的是男人!” 余玄殷羞怯的点了点头。 半晌,两人才回过神来,又紧紧的盯了余玄殷好一阵。 铜剑不可置信的叹息一声:“搞了半天,原来是劫了个男人!真是可惜了!” 铁剑倒是乐开了花:“一点都不可惜!铜兄,老弟我怎么看他都喜欢!以后,他就是我的了!” 闻言,铜剑立刻不悦起来:“他怎么就成你一个人的了?我们一人一半!” “好吧!说好了一人一半,到时可不能因为争他,伤了我们兄弟之间的和气啊!” “好,我们可是歃血立盟的好兄弟,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二人说着都开怀大笑起来。 余玄殷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后,惊恐的泪水从狐眼里夺眶而出:“原来,这两人并不是真心想要救我的,他们所有人都是对我另有所图!原以为自己逃出了虎穴,不想我竟是入了狼口!” 此刻,他恐惧、绝望又无助:“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我再无逃脱的可能!为何,老天爷你要这么折磨我?求求你,降下雷电将我劈死吧!我不要再这么痛苦的活着了……” 心焦力竭,余玄殷瘫倒在地。 两人见状大惊,铁剑抢先上前将余玄殷抱起。 铜剑有些不满道:“老铁,说好了,你我一人一半!你抱一程,就该轮到我了啊!” 铁剑不乐意的嗯了一声:“知道啦!看把你眼急的,放心吧,待会就让你抱,少不了你的!” 铜剑嬉笑道:“我们快赶路,先去找家小店吃些东西。不然,小仙子可要被饿坏了!” “走走走!” 两人施展轻功,抱着余玄殷飞速离去。 这边,仙岚阁里,墨岚啸一脸阴鸷的坐在主阁等候消息。现如今,余玄殷的身上没有魔音螺,墨岚啸也无法辨别他的方位。 此刻距余玄殷出逃的时间,已经快过去一天了,到现在还杳无音讯,墨岚啸身心焦躁,再也坐不住了!他愤怒的从座上立起,准备亲自去寻。 这时,一剑侍匆匆进阁禀报:“属下参见毒尊!” “可是那贱奴有消息了!” “启禀毒尊,属下暂时还未找到从岚公子的人!” 墨岚啸怒目一横,厉喝道:“一群废物!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一个贱奴,本座要你们何用!” 说着,墨岚啸一张手就将剑侍的脖子锁在手中。 剑侍顿时呼吸不得,脸涨得通红,忙惊颤道:“禀……毒尊……属下……已经有了……从岚公子的……线索。” 墨岚啸听后,愤怒的将剑侍掷于地上:“说!贱奴在哪!” 剑侍忙从地上爬起,战战兢兢的跪到墨岚啸的面前:“禀毒尊,属下已经查到,从岚公子出逃后,被龙渊国主轩辕羿掳走!而后,又在黑蛇岭被两贼人劫走!” “属下已经查明,劫走从岚公子的贼人,是两个会使驭蛇术的黄毛怪人!此二人在琐墒临界的黑蛇岭,与轩辕羿发生过激烈争斗!此刻,岛徒已在全力追捕此二人!” 剑侍将所查到的一切,一一禀告给了墨岚啸。 此时,墨岚啸的脸冰沉到了极点:“真是好本事!才离了本座,就到处招蜂引蝶!” 他眸光似剑,拳头攥得咯吱作响:“在这个世上,除了我墨岚啸,任何人都不能碰他!他要死,也只能死在我墨岚啸的手里!” 随即命令道:“绣妖,务必将仙岚阁给本座看管好!符医,即刻随本座捉拿贱奴!” “是,毒尊!” 剑侍连忙请示道:“毒尊,要不要杀了那轩辕老贼?” 墨岚啸嘴角冷冷的抽动着:“放他回去!这么轻易就让他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他不是要找本座的贱奴吗?正好,让他替本座找!派人盯着,一有消息,立刻向我禀报!” “本座的奴隶,生是本座的奴,死是本座的鬼!谁敢碰他,本座定要他生不如死!” 符医见墨岚啸这次是真的雷霆震怒了,不敢再多言:“只怕从岚这次被抓回来,多半是活不成了!真想不明白,毒尊这么宠他,他为何还要三番二次逃离!现在落入那两贼人手中,也不知他会不会遭了那两贼人的魔爪?” 而这边,余玄殷很快又被铁铜双剑带离了小酒馆,往冀城境内的断无崖奔去。 几个时辰后,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两人见状,只好抱着余玄殷往不远处的一座破庙飞奔而去。 刚进破庙,外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强烈的霉味刺得几人咳嗽不止。一道道电光下,能清晰看见三尊破旧的大佛。 铁剑抽剑将蛛丝斩落,铜剑寻了一处稍为干净的神台,将余玄殷安放在上面。 余玄殷苦苦哀求着二人能放他离开。 铁铜二人无动于衷,言语威胁道:“再不听话,就将你送回去给臭老头!那帝王又老又丑,哪有我俩这般英俊潇洒,强壮有力!” “你放心,等回了断无崖,我们兄弟俩给你买他百八十个奴婢供你使唤,将你当宝贝供着。你就别再浪费力气了,再哭也没有用!” “乖乖听话,一会雨停了,哥哥们去给你抓野鸡吃。” 此刻,余玄殷流下了绝望的泪水,他再也不想这样屈辱的活着:“等晚上趁他们不备,就自刎了吧。师父,对不起,徒儿怕是无法带你回神医谷了!不过好在,我们总算能永远在一起了。” 他紧紧捂着怀里的手串,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铜剑见余玄殷一副求死的表情,脸色不悦道:“要不是为了你,我们哥俩也不至于住在这种破地方!你乖乖听话,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 天很快就黑了,雨后的深夜很是清澈透亮,一束束月光从墙洞射进破庙。 余玄殷见两人打着呼噜,像是睡着了。他生出了一线希望,想趁着两人熟睡从这里逃出去。 刚起身,还未走两步,就被铁剑一勾脚给绊倒在他的怀里。 “想逃,你还真是不听话!” 铜剑也翻身坐起,此刻,他看着娇艳欲滴的余玄殷,顿时口干舌燥。 于是,提议道:“老铁,他这么不听话!不若,我俩现在就把他给办了吧!我已经忍不了了!” 铁剑也表示赞同:“不给你点惩罚,让你总是想着逃!” 余玄殷惊恐得拼命挣扎,这更激起了两人的兽欲。 正在两人欲对余玄殷行不轨时,只闻两声惨叫,二人似被什么东西袭中,僵直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大佛里传出:“大半夜的,谁在这里吵老子睡觉!真是欠打!” 第60章 大呼小叫,吓老子一跳! 只见大佛猛地飞起,里面一大团黑不溜秋的东西,从地上缓缓坐起。 余玄殷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庞然大物,不禁脊背发怵,寒毛直竖! 铁铜二人的周身穴门被封住,趴在地上无法动弹,惊骇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这时,那黑黢黢的庞然大物慢悠悠的立起,一眨眼工夫,就到了余玄殷的面前。 余玄殷借着清光,能看见此庞然大物长着两颗闪亮的眼珠,和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顿时,他浑身发颤,惊恐的连连后退。 铁铜二人见怪物靠近余玄殷,惊呼道:“别碰他!” 庞然大物转过身去,一脚踹在铁剑的屁股上:“大呼小叫,吓老子一跳!” 铁剑惨叫一声,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两人这才看清,怪物原来是个全身乌黑的男子,不由得暗暗心惊:“此人竟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我二人的全身穴门锁住,他一定是个武林高人!” “哈哈哈……原来,是两只黄毛鼠在欺负小白兔!本大爷还是第一次见,头上长着黄毛的怪物!” 说着,乌黑男子蹲下身揪起铜剑的金黄毛发,用力的拉扯了几下。 铜剑吃痛的惨叫连连,不断哀声求饶。 “哈哈哈……这毛还真是自己长的呢!” 铁剑闻言,顿时感觉受到了侮辱,气怼道:“你竟敢骂我们是老鼠!你这臭黑熊,你以为你自己又好看得到哪去!有本事,就把我们的穴道给解了,我们来个单打独斗!” “哈哈哈……有意思!你爷爷我,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随即,乌黑男子分别在两人屁股上踢了一脚,二人的穴道被解开。 铁铜惊愕的看着,这个只能看清一排牙齿的高伟男子,颤声道:“你是何人?有种……有种你就……报上……名来!” 男子闻言更是大笑起来,好一阵,才戏笑道:“真是有趣之极,爷爷我喜欢!黄毛孙子,听仔细了,你爷爷我,就是华清派第一代掌门人,华、展、离!” 原来,那日在剑仙门的武林大会上,华展离与墨岚啸较量落败后,心有不甘,便一路寻踪追迹,到了这琐墒城与冀城的交界。他途中困顿,又遇天气骤变,为了能睡个好觉,便用大佛充当了防蚊的保护罩。 其实,从三人一进破庙,华展离就已经知道了。他只是懒得理会,只顾着好好睡上一觉。 刚才,他在大佛里听到余玄殷的挣扎哭求声后,实在忍无可忍,便一脚踢飞了大佛。想看看,是哪个小淫贼,竟敢在这里扰了他的好觉! 铁铜闻言大惊失色,惊恐道:“你就是武林传闻中,神出鬼没的华清派?” 华展离挑了挑眉,顽乐的看着两人:“正是你爷爷,我!” 铁铜相视一眼,忙惊慌的跪到华展离的面前。他们是听说过华清派的厉害的,迄今为止,被他挑战过的大小门派不计其数,但还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没想到,今天竟让他们给遇上了! 两人磕头求饶道:“爷爷饶命!刚才多有冒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们吧!” “哈哈哈……这么快就求饶了!不是说,要跟爷爷我单打独斗的吗?这都还没开始呢!本大爷的好梦都被你们给搅了,不陪我好好玩玩怎么行!”华展离跳身跨坐在神台上,玩味的看着两人。 铁铜闻言,惊恐的不停磕头求饶:“爷爷饶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无礼冒犯了爷爷!我们认输,我们投降,求爷爷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立刻滚得远远的,再也不敢出现在爷爷的面前!” 华展离瞥了瞥一旁恐惧又无助的余玄殷,刚刚还在嬉笑的脸,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你们,竟敢在光天化日……呃,不对,竟敢在你爷爷面前,奸淫良家姑娘!今日我若是坐视不理,岂不是为虎作伥!” 二人听言,顿时吓得额上冷汗直流。拼命磕头求饶,辩解道:“爷爷饶命!我们没有奸淫良家姑娘,他是男子,我们刚才是在跟他闹着玩的!您若不信,一探便知,他真的是男子!” 其实, 华展离早就听出了余玄殷的声音是男子,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世上竟真有雌雄莫辨的男子 。 华展离朝余玄殷勾了勾手指:“小白兔,到大爷身边来。” 余玄殷见华展离那黑乎乎的长相,惶恐的不敢上前。他害怕华展离也会像铁铜双剑一样,对他有企图,吓得一双狐眼里充满了泪花。 华展离不耐烦的张手,用内力将余玄殷吸附到身边:“扭扭捏捏,还真像个女人!你怕什么?本大爷又不会吃了你!” “告诉爷爷,刚才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不要害怕,大胆说出来,爷爷替你教训他们!” 闻言,铁铜忙惊慌的看向余玄殷,生怕他将实情说出。 于是,两人急忙跪上前,抱住余玄殷的大腿,苦苦哀求道:“小仙子,求求你看在,我们把你从臭老头手里救出的份上,帮哥哥们说说好话吧!” 华展离一脚将两人踹翻在地,厉喝道:“本大爷让你们说话了吗!再多嘴,便割了你们的舌头!” 二人慌忙从地上爬起,惊恐的连连应声,一脸哀求的看向余玄殷。 余玄殷看着两人惶恐求饶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起来:“如果不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将我从龙渊帝王手中救出。恐怕,我此生都无逃脱的可能!” 于是,他恳求的看向华展离:“求求你,放他们离开吧。” 华展离见余玄殷替这两个欺负他的黄毛怪求情,忍不住好笑道:“真是只傻得可爱的蠢兔子!” “傻兔子,对付欺负自己的坏人,可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如果你放了他们,下次,他们还会来欺负你!这次算你运气好,碰巧遇到了爷爷我。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铁铜闻言,忙跪到华展离的面前,拼命磕头道:“爷爷,您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从今往后,再也不敢作恶了!我们对天发誓,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如若再犯,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华展离将目光移到余玄殷的脸上:“你真的不想处治他们?” 余玄殷诚恳的点了点头。 铁铜见余玄殷替他们求情,大喜,忙跪到余玄殷的面前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多谢小仙子宽恕!小仙子真是人美心善,菩萨心肠!哥哥们一定改邪归正,好好做人!” 余玄殷听二人这么一说,心中感到十分欣慰:“希望他们以后真的能改邪归正,不再干坏事了。” 铁铜此刻就想要赶快逃离,于是,试探的哀求道:“爷爷,你看小仙子都已经原谅我们了,求您网开一面,放我们兄弟二人离开吧!” 华展离畅笑道:“他是放过你们了,可爷爷被你们吵醒的帐还没算呢!本大爷现在也睡不着了,这漫漫长夜,你们得陪我好好的玩玩!” 二人闻言,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不停的磕头哭求着。 华展离戏笑的看着两人:“这样吧,本大爷给你们一次逃命的机会!只要你们在天亮之前,能出得了这座山林,我就饶了你们。你们若是逃不出去,那就只能乖乖受死!” 第61章 我跟他们不一样,本大爷对男人不感兴趣! 铁铜听言,吓得双腿直颤,不停哀求道:“爷爷,您就饶了我们兄弟吧!我们以后一定安分守己,再也不敢调戏小姑娘了!” 华展离努了努嘴,不耐烦道:“少废话!你们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再不快逃,天一亮,你们就只能去见阎王!” 闻言,铁铜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急速夺门逃去。 出了破庙,两人小声密谋道:“现在是深夜,这片密林有树叶的遮掩,我们从光线最暗的地方出逃,成功的几率最大!” 二人点头决定后,便朝着林中最为阴暗的地方逃去。 华展离朝余玄殷挑眉一笑:“傻兔子,你先睡觉吧,本大爷要去跟他们玩捉迷藏了!” 语罢,一团黑影从余玄殷身旁闪过,转瞬便不见了华展离的人影。 此时,庙里就独留余玄殷一人呆愣在地。好一阵,他才回过神来,心生感激:“此黝黑男子虽长相可怖,但却是个行侠仗义之人!刚才,多亏他出手相救,我才得以保住清白。” 突然,他想到自己已经被墨岚啸给强行占有了,神情暗伤起来:“我还有什么清白可言,现在的我早已污浊不堪了!” 一想到墨岚啸,余玄殷不寒而颤:“此刻,他一定派人在到处抓捕我,趁现在没人,我还是赶紧逃吧!” 于是,他趁着夜色,也悄悄的逃出门去。 而此时的铁铜双剑,施展轻功狂奔了近一个时辰,方落下地来。两人气喘吁吁的瘫靠在大树根下,不时朝身后张望着。 “老铁,我们逃了这么久,也没见那黑熊怪追来。你说,我们是不是逃出来了?” “我想,应该是逃出来了吧!欸,你说,他真的是华清派的掌门人吗?会不会是吓唬我们的!” “看他这般年少,武功却如此高深!我想,他应该是华清派的门人!” “前不久的武林大会,毒魔突然现身剑仙门,武林盟主洛道门被残杀。现在,剑仙门已经名存实亡了!看来,日后这华清派有望成为武林一大门派,届时地位定非同凡响!” “嗯,这臭黑熊我们惹不起,还是逃命要紧!” “我们快逃吧!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到时逃不出这片山林,我们的小命就只能交待在这里了!” 两人短暂歇息过后,又仓皇逃去。 半个时辰后,两人发觉越来越有些不对劲。 铜剑惊疑的看向铁剑:“老铁,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铁剑察看了一下四周,觉得此处好似眼熟。猛地,他惊呼起来:“铜兄,你快看,前面不就是我们待过的破庙吗!” 铜剑惊愕道:“真是见鬼了!我们逃了半天,现在又回到原地了!” 铁剑心慌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们刚才逃得太仓促了,不小心走错了方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正当两人心急如焚时,东边的山头渐渐泛起了红光。 “不好!天快亮了,我们还是赶紧逃吧!”说着,两人又飞快的朝着东山奔去,一路上不时的瞥向身后,看看华展离有没有追来。 半个时辰后,夜色退去,晨光照亮了天地。 铁铜实在没有力气再跑了,两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口中叫骂道:“他奶奶的!这片鬼树林怎么这么大!明明山头就在前方,可怎么也逃不出这片树林!真他娘的见鬼了!” 二人大汗淋漓,正要瘫坐在地时,突然,两人同时惊呼起来:“破庙!” “难道,我们着了那黑熊怪的迷阵!” “哈哈……真好玩!”此时,在两人头顶的树杆上,华展离正悠闲的翘着二郎腿,一脸戏笑的俯视着两人。 铁铜听到戏笑声,抬头望去,见华展离侧躺在头顶的大树上,慌忙跪地磕头道:“爷爷饶命!我们实在是没法再逃了,求求你就放过我们吧!” 正这时,余玄殷也气喘吁吁的逃了过来,与铁铜双剑撞了个正着,三人面面相觑,顿时惊震在地。 “他们不是已经出逃了吗?怎么还出现在这里!”余玄殷惊疑的看着两人。 而在他看到附近的破庙时,更是错愕不已:“我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我明明逃了很久很久……” 看着三人呆傻的模样,华展离忍不住大笑起来,伸手折了根树叶,叼在嘴里,从树杆上纵下身来。 华展离散漫不羁的走到余玄殷面前,用指腹点了点他眉心处渗出的汗珠,嬉笑道:“小兔子,你不好好睡觉,怎么也跟着我们玩捉迷藏。” 余玄殷这才看清华展离的面貌:“虽然他的肤色黝黑发亮,但五官却十分俊朗。他一定知道我刚才出逃了,怎么办?” 此刻,他的心狂跳不止,手心里全是汗,慌忙垂下头,不敢看华展离一眼。 铁铜战战兢兢的跪到华展离面前,哀求道:“爷爷,您本领高强,我们就是逃到死,也出不了这片山林!求您行行好,就放过我们这一次吧!” 华展离冷了冷脸,一脚将两人踹倒在地,严肃道:“本大爷说过,天亮你们还逃不出去,就只能受死!” 余玄殷闻言,忙跪身哀求道:“求求你饶了他们,此事皆因我而起,你要杀他们,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铁铜听了余玄殷的话后,既感动又羞愧:“多谢小仙子不计前嫌,替我们求情,哥哥们先前对不住了!现落在此黑熊手里,反正也难逃一死了,你也不必再求他!” 于是,两人向华展离恳求道:“臭黑熊,我们兄弟二人落在你的手里,我们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在我们临死前,还求你能答应我们最后一个乞求,我们死而无怨!” 华展离饶有兴致的看着三人,随即畅笑起来。 “哈哈哈……还真是有趣,说来让爷爷听听!” “求你不要为难了小仙子!虽然我们兄弟俩只跟他相处了几天时间,但他心地纯善,又手无缚鸡之力。是我们把他从龙渊帝王手中救出来的,到时那臭老头一定会悬赏天下来抓他回去!你武功高强,希望你发发慈悲,能保护好他,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我们兄弟二人感激不尽!” 余玄殷闻言,顿时泪如泉涌:“他们真的改邪归正了,临死还处处替我着想。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因为我而丢了性命!我就是个祸害,只有我死了,才不会连累到别人!” 于是,他朝着华展离拼命磕头,哭求道:“求求你不要杀他们,你杀了我吧,我以死来向你赔罪!求求你……” “哈哈……还真是感人肺腑啊!看得爷爷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嗯,孺子可教也!都起来吧,本大爷这次就饶过你们了!再有下次,绝不宽恕!” 三人闻言大喜,连忙磕头道谢。 “谢爷爷不杀之恩!以后,我们兄弟定好好做人!” 华展离正了正色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爷爷我,虽贵为掌门,身边却无人伺候。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就留下来乖乖的伺候我!” 铁铜闻言,顿时怔愣在地。 华展离见两人呆滞不答,冷脸道:“怎么,不愿意!” 铁铜这才惊醒过来,心忖着:“我们不成门派,在武林中也只能在暗处躲躲藏藏!他武功如此高深,如果入了他的华清派,也算给自己寻了个靠山。到时,我们在武林中也有了底气!” 想到这些,两人满心欢喜的应声道:“当然愿意!掌门在上,请受属下一拜!我们兄弟二人愿追随掌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华展离闻言,开怀大笑起来:“嗯,真不错!以后,你们乖乖听爷爷的话,爷爷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是,掌门爷爷!” “好了,我饿了,快去给爷爷弄些吃的来!” 华展离瞥了瞥二人,继续说道:“本大爷可警告你们啊,千万别想着趁机溜走!否则,我便废了你们的腿!” 两人忙惊恐道:“掌门爷爷,你就是给我们一万个胆,我们也不敢再逃了!爷爷您稍等,我们这就去给您弄好吃的来!” 说罢,两人快速寻吃的去了。 华展离看着局促不安的余玄殷,挑眉笑道:“小白兔,看你这副红颜祸水的样子,柔柔弱弱的,早晚还是要沦为别人的猎物!不如,你跟着我吧!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大哥,有我罩着你,谁也不敢来欺负你!” 余玄殷闻言,连忙摇头:“所有人都说要保护我,可到了最后,他们一个个都想要霸占凌辱我!” 他现在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于是,恳求道:“求求你放我离开。” 华展离看穿他的心思,笑了笑道:“傻兔子!放心吧,我跟他们不一样,本大爷对男人不感兴趣!你若真想走,我也不拦着你。只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有猛兽出没,我是怕你还没走出这片林子,就已经成了它们的口中食!” 突然,华展离感触到有一大批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逼近。随即搂过余玄殷,闪身藏到隐蔽处。 这时,铁铜手里提了几大串野味回来,两人没有见到华展离,正欲呼叫,便见一大群黑衣人追上前来。 余玄殷在暗处看到这群黑衣侍卫,惊恐得全身颤抖起来:“他们是仙岚阁的侍卫,他们一定是来抓我回去的!要是被他们抓回去,他一定会将我凌辱至死的……” 看余玄殷被吓得瑟瑟发抖,华展离不禁好笑:“真是胆小如鼠!” 不过,他也想看看,这些黑衣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众岛徒见铁铜面相奇特,且一头金发。便断定,二人就是在黑蛇岭劫走余玄殷的黄毛老怪。遂布剑阵,将铁铜双剑团团包围。 铁铜见这些杀气腾腾的黑衣人,明显是针对他们来的,暗惊道:“难道,他们是那臭老头派来的人?” 于是,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的剑侍冷厉的扫视着两人,喝令道:“将这两淫贼拿下,务必要留活口,交由毒尊处置!” 众岛徒遂出剑,齐攻二人。 铁铜见对方人多势众,忙扔下手中的野味,吹响笛啸,使出驭蛇术。很快林中便聚来一大波毒蛇,朝着岛徒发动袭击。 众岛徒见二人使驭蛇术,忙腾身避开,不停斩杀袭来的毒蛇。 铁铜见黑衣人被毒蛇攻击,一时半会抽不开身,便想趁机逃走。 正这时,林中突然狂风大作,一棵棵大树横腰断折,蛇群被疾风刮得七零八散,一股强大的内力将铁铜击飞在地。 好一阵,风止,墨岚啸和符医出现在两人面前。 众岛徒忙上前参拜:“属下参见毒尊!” 毒蛇在嗅到墨岚啸体内的蛟毒后,惊恐逃窜,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任二人如何吹响笛啸,都无济于事! 余玄殷见到墨岚啸,险些被吓晕过去,他紧紧捂住口鼻,身体不可控的剧烈颤抖着。 华展离在看清身着紫蛟袍的男子后,心猛地一惊:“是他!墨、岚、啸!” 第62章 臭老头!不要以为你留了两撮胡子,我就不敢打你! 铁铜双剑被墨岚啸的强大气场给震慑住,手脚不听使唤的哆嗦起来:“毒尊?毒,难道此人就是武林中骇人听闻的毒魔!” 想到这,二人惊恐得连连倒退。 “毒尊,这两黄毛怪会使驭蛇术,一定是他们劫走了从岚公子!”言语间,剑侍将两人擒住,踹跪在墨岚啸的面前。 墨岚啸一脸阴鸷的怒视着铁铜双剑,那带着戾气的眼神恨不得将两人给活剥。 铁铜被剑侍钳住臂膀动弹不得,惊颤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追杀我们!” 符医怒目一横,手中的雀翎扇在铁铜脸上来回一扫,两人惨叫一声,牙齿悉数被扇子打落。顿时,一大股鲜血从嘴里冒出。 两剑侍重重一脚,将铁铜的背踩在地上,怒喝道:“小小毛贼,胆敢劫走毒尊的近侍!说!毒尊的近侍在哪!” 铁铜闻言,暗忖道:“他们说的近侍,难道是小仙子!这小仙子倒底是什么身份?在黑蛇岭,那老头叫他天妃,看这群人,明显不是跟那老头一伙的!他们怎么知道,是我们劫走了小仙子?” 二人惶恐的看着墨岚啸,此刻不禁懊悔起来:“早知劫走他,会惹来杀身之祸,当初就不该一时色迷心窍!好不容易臭黑熊才放过我们了,不想现在又落入此人手中,真是祸不单行!” 二人对视一眼,忙辩解道:“诸位大哥,我想此事多有误会!我们从未见过你们所说的近侍,还请各位大哥能高抬贵手,饶了我们!” 剑侍听铁铜还敢狡辩,大怒,遂一跺脚将两人的脊柱踩断。二人惨叫连连,不断哀声求饶。 余玄殷在暗处看到眼前的场景,惊恐的泪水顺着手背淌下:“看来,今天还是难逃被抓回去的命运了,我终究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华展离见余玄殷恐惧又绝望的神情,心已明了:“想必,他应该就是墨岚啸的近侍无疑了!原来,他是私逃出来的!看来,他对墨岚啸很重要,才会使得墨岚啸亲自来抓他回去!” 墨岚啸一张手,铁铜被悬在他的掌中。那尖锐透亮的长甲,深深没入二人的脖颈,鲜血顿时从破口源源涌出。 铁铜痛苦的不停挣扎,想要将墨岚啸的手掰开,可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那利甲如锋刀一般在肉里切割着,二人疼得呼吸都要静止了。 “说!那贱奴在哪!” 铁铜惊恐的看着墨岚啸,知今日难逃一死了。此刻,他们已经猜到,余玄殷定是从墨岚啸的手里私逃出来的。如果他再被抓回去,定会被折磨凌辱! 两人眼神交流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艰难的说道:“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闻言,墨岚啸的脸阴沉到了极点,只见他冷冷的勾起唇角,利甲瞬间将两人的脖颈穿透。甲缝里的紫墨色液体,顺着他那修长的指节,倒流入两人脖子上的破口处。顷刻间,铁铜被化为灰烬,扬散在空气中。 见此情形,躲在暗处的余玄殷,惊吓过度,当即晕了过去。 华展离见铁铜在墨岚啸的手中消失,不由得暗暗心惊: “他的毒功如此骇人,如果我与他正面交锋,定不是他的对手!” 墨岚啸嫌恶的弹了弹手中的余灰,凌厉的扫了一眼四周,命令道:“贱奴一定就在附近,给本座仔细搜!” “是!”众岛徒立即分散开来,朝着整片山林展开紧密搜寻。 见侍卫朝藏身处逼近,而此刻余玄殷又昏迷不醒,华展离焦虑不安起来:“这傻兔子被吓晕了,要是被发现,我带着他是逃不出去的!如果不小心中了墨岚啸的毒汁,我也会毙命!但如果不救他,他被抓回去,定要遭受此毒魔的非人折磨!那两黄毛怪宁死也要护他,我若见死不救,是不是太不仁道了!” 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救人。 “眼下,只有先将他们给引开,才能让这只傻兔子不被发现!”于是,华展离将余玄殷安放好后,一个闪身出现在墨岚啸的视线里。 众岛徒见林中突然冒出个黑不溜秋的怪物,立刻警惕地围攻了过来。 墨岚啸在看清眼前的怪物后,怔了怔:“是他!那个在剑仙门的狂妄黑炭!” 华展离嬉皮笑脸的朝墨岚啸抛了个媚眼:“好巧啊,大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符医闻言大怒:“放肆!小小毛贼也敢对毒尊无礼!” 言语间,雀翎扇迅猛从手中飞出,直击华展离脑门。 眼看扇子就要击中眉心,却丝毫不见华展离闪躲,只见他两指一伸将扇子夹住,语气不羁道:“臭老头!不要以为你留了两撮胡子,我就不敢打你!” 说着,华展离两指一使力,扇子啪的断成两截,手腕翻转间,断扇飞速朝符医袭去。 符医忙运功接住断扇,但掌心还是被作用在扇子上的内力给痛击了一下。看着手中断扇,他又惊又恼,怒斥道:“大胆狂徒!你竟敢毁了老夫的雀翎扇,我定要你给它陪葬!” 华展离不屑的瞥了符医一眼,转而一本正经的看向墨岚啸:“大美人,你也不好好管教管教一下你的属下,一个个跟吃了炸雷似的!哥哥我心脏不太好,吓坏了,可要你赔!” 符医闻言更是怒不可遏:“死黑炭!毁我宝贝,老夫要将你大卸八块!” 说着,便飞身上前开打。 华展离玩乐的努起嘴,一出掌,符医便僵直的扑倒在地,全身动弹不得。 “哈哈哈……真像只老癞蛤蟆!” 众岛徒忙上前将符医扶起,一脸震惊的看着华展离,心想:“连符医殿主都被他轻易击败,此人实力不容小觑!” 墨岚啸伸手将符医的穴道解开,此刻他的怒火已升腾到了极致! “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本座必要你灰飞烟灭!”随即,墨岚啸催动内力,可见他的蛟龙袍在内力的作用下,猛烈的鼓动着。 符医见此情形,知道墨岚啸正欲使出撼海神功!为免被内力击伤,他忙领着岛徒急速撤后一程。 华展离见这阵势,暗惊起来,他是见识过撼海神功的威力的,如果在这里打斗,余玄殷定会被墨岚啸的强功震伤! 于是,他朝墨岚啸挑了挑眉,戏笑道:“大美人,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好歹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叙叙旧嘛!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要不哥哥去前面等你!” 语罢,华展离火速飞身离去。 墨岚啸被华展离轻佻的语言激怒,冷哼道:“不知死活的狂妄家伙!今天,本座非将你挫骨扬灰不可!” 遂一个闪身追上前去。 华展离飞奔一阵,估摸着此处离破庙有些路程了,即便在这里打斗,也不会伤到余玄殷了,遂落下地来,靠着大树等着墨岚啸追来。 很快墨岚啸便追了上来,见华展离一脸戏谑的看着他,愤怒的使出撼海神功,强悍的内力从掌心发出,直击华展离。 华展离避之不及,忙使出内功心法对接,两股强悍的内力相交,一声霹雳炸响,内力崩散迅猛向四处蔓袭,地面瞬间炸开一条条沟壑,大树一棵棵连根拔起。 墨岚啸惊疑的看着华展离:“此黑炭的内力,竟与我不相上下!没想到,武林中还暗藏了如此厉害的人物!此人到底是何门派?” “凶美人,你太冷血无情了!哥哥我,不跟你玩了!”说着,华展离又飞速往前方逃去。 墨岚啸见他想逃,一个闪身紧追其后。 符医观望了一下四周,见无异样,随即命令道:“给本殿主追!” 没过多久,在一悬崖处,华展离又被墨岚啸追上。 墨岚啸傲蔑的怒视着华展离:“想逃,没那么容易!上次在剑仙门让你逃过一劫,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本座今日定要将你灼成焦炭!” 华展离见墨岚啸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畅笑道:“大美人,我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怎这般心狠手辣,蛇蝎心肠!我都说不跟你玩了,你怎还对我穷追不舍,是不是舍不得哥哥我呀!哈哈哈……” “放肆!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竟敢对本座不敬!”墨岚啸眸光似剑,玉掌微微抬起,可见墨紫色的毒液源源不断的从长甲中渗出,在他的内力使然下,飞速射向华展离。 华展离眼疾手快,忙张手吸过身旁的碎石精准的击中射来的毒液。 可见被击散的毒液溅射到周围的草木上,草木瞬间被灼成灰烬! 华展离暗惊道:“他的毒功骇人,我必须想办法摆脱他的追击,不然被他的毒汁射中,我也性命难保!” 于是,他使出诛筋大法,将内力化成一道道劲气击向墨岚啸的周身穴门。 墨岚啸冷冷的扯动唇角,袖袍猛地一振,将袭来的内力击溃。 华展离见敌不过,忙奔向悬崖,一手插入岩石中,悬身在崖壁上。一手用内力摧了一块岩石将其粉碎,朝墨岚啸袭去。 墨岚啸不备,被一大团石灰遮住了视线,一时看不见华展离的人。 华展离一阵大笑:“爷爷不奉陪了,大美人后会有期!” 墨岚啸忙腾身高处,此时已不见了华展离的踪影。他怒火中烧,愤恼的掐紧了掌心:“打不过就想逃!死黑炭竟敢屡屡挑衅本座,本座定要活捉了你!” 随即,一个闪身又急速追去。 不一会,符医带着一众岛徒追来,见此处发生过激烈打斗,随即命令道:“那小贼应就在前方,给我追!” 而此时,躲在崖底洞穴里的华展离,在听到上方许久没有动静后,大松一口气:“好险!这毒魔也太厉害了,刚才若不是使计将他引开,只怕我今天要成真正的黑炭了!” 好一阵,他确定墨岚啸真的走远后,方从崖底腾身上来。 “也不知那只傻兔子现在怎么样了?趁他们还没追回来之前,得赶紧回去带他逃离!”于是,华展离飞快赶到破庙。 此时的余玄殷已经清醒过来,瑟缩着身子躲在灌木丛里,惊恐的抽泣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见到这令人心碎的一幕,华展离心生怜悯:“想他此前在毒魔的手里,一定时常遭受非人的对待,才会令他如此恐惧!” 于是轻声安抚道:“别害怕,大哥不会让他们把你抓回去的。一会他们就会追来,大哥现在就带你离开。” “眼下,只有回华青山最安全!”随即,华展离背起余玄殷飞快逃去。 第63章 鸡永远都是鸡,别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墨岚啸狂追了近一个时辰,也没有见到华展离的半点影子。于是,在一座峰顶停下,暗忖着:“以本座的功力,不可能追不上他!” 猛然间,他恍悟过来:“调虎离山之计!贱奴定是被他藏在破庙附近!” 想到这,墨岚啸恼怒至极!可见他脖子上的墨紫色经脉猛烈暴起,拳头攥得咯吱作响:“该死的黑炭!你竟敢糊弄本座,待我将你擒获,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随即,他一个闪身,飞速返回破庙。 符医率着众岛徒追来,在中途正好遇上怒气腾腾的墨岚啸,忙上前参拜:“属下参见毒尊!” 墨岚啸愤恨道:“本座中了那死黑贼的调虎离山计,贱奴一定被他藏在破庙附近,速回破庙!” 语毕,墨岚啸急速往破庙飞奔而去。 一群人再次返回破庙,墨岚啸下令将整片山林进行严密搜寻。 不多时,一岛徒在余玄殷此前藏身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一小段丝锦,遂立刻呈报给了墨岚啸。 墨岚啸见到丝锦,眼中的怒火在剧烈灼烧!此刻的他,就如那嗜血的恶魔般冷厉骇人,丝锦在他的手中瞬间化成灰烬! “传本尊命令!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座将黑贼找到!胆敢挟走本座的人,我定要此黑炭生不如死!” “是,毒尊!”一众岛徒应命,火速朝着四面八方追去。 话说,膳功殿殿主食古在接到墨岚啸的命令后,带着数车名贵海珍日夜兼程,经过近月的行程,终于赶到了仙岚阁。 这食古现年三十,外表看着温文尔雅,是个心思极其细腻之人。他的厨技十分精湛,再平庸的食材到了他的手中,都能成为绝味珍馐!其在毒魔岛有“厨神”的美称,与绣妖的关系最为要好。 食古见绣妖出阁相迎,畅笑道:“绣妖,许久未见,我可想死你们了!” 绣妖高兴道:“我也挺想你的,路上带这么多海珍,一定很辛苦吧!” “可不是吗!运送这些海货,可费了我好大的工夫呢!你看,个个都活蹦乱跳的!”说着,食古揭开其中一个大水晶箱。 绣妖探头往里瞥了瞥,里边是个巨型八爪怪。 食古笑了笑道:“你现在看它是老实了,这家伙可聪明了,中途好几次险些让它逃脱!” “好了,这些海珍需要进行妥善安置,我还得先去向毒尊复命,一会再来找你。” “食古,毒尊不在阁中,现在仙岚阁里就剩我一个管事的了,符医他们也都有事走了!” 食古闻言,疑惑道:“毒尊他们都不在,那他们去哪了?” 绣妖叹了叹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先将这些海珍安置好了来管事阁,我再给你细细说来。” “那好吧,等我忙完了就去管事阁找你。” 半个时辰后,食古将海珍运至一间偏阁安置好后,对一旁的岛徒命令道:“你们几个要轮番守候在这里,务必确保它们在毒尊回来之前生龙活虎!” “是,殿主!” 管事阁里,绣妖已经命女姬准备好了膳食等着食古。 食古走进管事阁,看着一大桌热气腾腾的美味,笑言道:“我这才刚到,你就知道我饿了,还是绣妖你最贴心啊!” “你这舟车劳顿的,快坐下歇歇脚吧!我已经命人去给你收拾寝阁了,先用膳,待会就可以去寝阁好好睡一觉了!” “你是不知道,这些海珍一开始还真弄得我焦头烂额的,动不动就死了,又得重新回岛捕捉。我苦思冥想了许久,才找到运输这些海珍的办法。这一路上我都提心吊胆,吃不好也睡不好的。现在将它们全都鲜活送到,我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绣妖给食古斟满酒,无奈的叹息道:“也不知,你这千里迢迢运这些海货来,还能不能派上用场了!” 食古接过酒小酌了一口,疑问道:“绣妖,我看你这心神不宁的,仙岚阁也冷冷清清,这毒尊他们到底为了何事都离开了?” 绣妖长叹一声,便将仙岚阁所发生的事一一说了。 食古听后,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你刚才说,毒尊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并且,还为了他两次破心取血!然后,那从岚又出逃了,毒尊去追他,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绣妖无奈的点了点头。 食古不可置信的笑了笑:“呵,呵呵,这天下,竟还有人能逃出毒尊手掌心的?而且,他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公子!” “我还真想看看这个小郎君,他到底是何等绝色?竟能把我们的高冷毒尊迷得神魂颠倒!” 绣妖轻笑道:“只怕到时你见了,也会被他迷得魂不守舍!” “去,这天底下,难道还有比毒尊长得更好看的男人?我不信!” “你还别不信!毒尊对他爱不释手,符医、两位岛使都宠他如宝,连我也对他疼爱有加!只是可惜了,大家都把他当宝贝宠着,他还是出逃了!” “上次他出逃被抓回来,毒尊也只是略惩了他一下。本以为他日后会乖乖留在毒尊身边,没想到他胆子如此之大,竟敢再次出逃,惹得毒尊雷霆震怒!也不知道,他这次再被抓回来,毒尊还会不会像上次那样饶过他!” 食古边吃边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愈发的想见见我们的团宠毒后了!” “对了食古,正好你来了,我有件事需要去处理一下,还请你能替我保密,不要将我离开仙岚阁的事告诉任何人!” 食古疑惑道:“绣妖,你也要离开仙岚阁,可需要我陪你去?” “不用,就一点小事,我很快就会赶回来!如果毒尊他们回来问起,你就说我去找从岚了。我一会就得走,仙岚阁就交给你了。” “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得亲自去一趟!” “好,那你去吧。我会看管好仙岚阁,你路上当心些!” “那就多谢了!” “你、符医、我,我们三个是生死之交,还言谢做什么,多见外!” “哈哈哈……那就拜托你了,务必要替我保守秘密!” “嗯,你还信不过我么?尽管放心就是,无论你做什么,我食古都会支持你!” “谢谢你食古!” “你看,你又来了!” “哈哈哈……好好好,我不说了,事情紧急,我就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快去快回!” 话说,二使奉墨岚啸之命,将艳姬送还盛仙楼。 马车上,艳姬几次欲轻生,都被二使给阻止了。这二使虽有些同情她,但她这次触碰到了墨岚啸的逆鳞,谁也不敢违逆墨岚啸的命令将她私下放走! 经过数日的行程,二使将艳姬送回到了盛仙楼。 盛仙楼的老鸨见三人出现在花楼中,以为他们是来寻事的,顿时大惊失色,双腿发软。 “他们连统领大人都敢杀,直至现在,官府都还在追查他们的下落!没想到他们还敢明目张胆的出现,这两人真是无法无天了!不知他们此次前来,又想做什么?” 想到这,老鸨恐惧起来。忙颤颤巍巍的跪到两人面前,不停磕头求饶:“贵爷饶命!不知二位贵爷驾临花楼,有何指示?奴家愿听从爷的一切吩咐!” 二使将艳姬推到老鸨面前,冷厉道:“此贱婢,还你!” 语毕,二人火速离开。 老鸨呆愣半晌,不明所以。 艳姬颤抖着身子跪到老鸨面前,哭求道:“妈妈,求求你饶了我,兰儿知错,兰儿再也不敢了……” 老鸨在确定二使真的走了以后,方从地上爬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的艳姬,想到自己因为她所遭受的种种屈辱,愤怒的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随即,又蹲下身使劲揪扯她的头发,口中怒骂道:“小贱人,你还敢回来!” “你知不知道,你害得老娘我有多惨!怎么,被他们玩腻了,厌弃了,现在又回来找老娘了!贱蹄子,害老娘损失多少银两,今天非给你点颜色瞧瞧!”说着,老鸨几记耳光重重扇在艳姬的脸上。 艳姬被打得脑子嗡嗡作响,嘴角溢出血来。 “来人!将这小贱人给我捆起来,关到后院柴房好好伺候!” 几个下人应命,立刻上前将艳姬的手脚捆绑起来。 老鸨恶狠狠的掐住艳姬的下颚:“除了这张脸不能打以外,给我狠狠的打!” 艳姬正欲呼救,便被龟奴用布团堵住了嘴。几人将她强行拖拽到后院柴房,按在地上,用戒鞭重重的抽打在她身上。 不一会,鲜血浸透了她的衣物,艳姬当即疼晕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数根铁链牢牢锁住,身上的剧烈疼痛,迫使她的身子颤抖不止。迷糊中,她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晃动。此刻,她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身上的锥心之痛,让她此刻就想死去。 老鸨狠狠地一脚踢在艳姬的臀上,冷喝道:“想在老娘面前装死,给我泼!” 龟奴提了一大桶盐水浇在艳姬的身上,盐水瞬间从她身上的伤口渗入。顿时,艳姬疼得在地上剧烈抽搐翻滚着。 “你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吧!” 老鸨蹲身一手锁紧艳姬的脸颊,冷笑道:“杀了你,谁来还老娘的债!” “你知不知道,统领大人因你而丢了性命,我花了多少银子才摆平此事!好好给我活着,用你的一生来偿还!” 艳姬被盐水灼得痛不欲生,痛苦的哀嚎着。 看着艳姬此刻的惨状,老鸨冷冷的讥讽道:“疼吗?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这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他们不过是贪图你的美色,得到厌倦后,就会将你当玩物一般抛弃!” “别以为跟他们走了,你就能过上好日子!鸡永远都是鸡,别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随即,老鸨对身旁的两名花奴吩咐道:“一会给她抹上膏药,以防她寻死,你们两个给我全天候盯着!等她伤好以后,就带去给我好好接客!” 艳姬闻言,惊恐的拽住老鸨的裙缎,哭求道:“妈妈求你!不要!我不要接客……” 老鸨冷哼一声,一脚将她踹开:“残花败柳,还给我装什么贞洁烈妇!” 第64章 我不是残花败柳,我还是清白的! 艳姬强忍着剧痛,惶恐的爬到老鸨面前,哭求道:“妈妈,我不是残花败柳,我还是清白的!求求你相信我,我还可以替你赚很多很多的银子,求求你不要让我接客!以后,兰儿一定乖乖听妈妈您的话!求你了,妈妈……” 老鸨嫌恶的再次将艳姬踹倒在地:“贱人,滚开!跟野男人出去这么久,还能是完璧,你当老娘我是傻子吗!” “妈妈,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还是清白的!他们将我带走,只是为了让我给他们奏琴,从未碰过我!如果妈妈不信,可以当即验身,兰儿若有半句虚言,愿接受任何处治!” 老鸨半信半疑的紧盯了艳姬好一阵,见她言词恳切,不像在说谎,心忖着:“现在,她也没这个胆子敢再诓我!如果她真的还是处子之身,倒是还可以再卖个好价钱!” 于是,老鸨将身旁的下人撤走后,便亲自上前给她验身。 在验明艳姬还是完璧后,老鸨随即大喜,立刻换了副姿态,笑意盈盈的将伤痕累累的艳姬扶起,高兴道:“你果真还是处子!原来,你真的没有失清白!好,太好了!真是我的好女儿,是妈妈错怪你了!” 老鸨假作怜悯的抽出绢帕,给艳姬擦拭掉脸上的血污和泪痕:“兰儿,你也别怪妈妈如此狠心对你!想妈妈我年轻时,也是艳冠全城的花魁!也曾像你这般天真无知,一心想找个意中人托付终身。可那些虚伪的男人,从来不会在乎你付出多少真心,他们只会在得到厌弃后,就会无情的将你一脚踹开!” “这些臭男人,都是无情无意的!他们虚伪至极,决不可轻信!这次是给你一个教训,你要牢牢记住,只有靠自己才能活得更好!以后,你只要乖乖听话,妈妈还会像以前那样疼你的!” 艳姬见老鸨暂时饶过她了,惶恐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些,但身体由于疼痛过度,还在剧烈颤抖着。 “以前的兰儿已经死了!从此以后,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兰儿!如果被官府知道你还活着,必定会将你捉拿问罪!你记住,以后你叫仙儿,只是跟兰儿长得像!你放心,我会将你的新身份处理好,不会让官府查出任何破绽的!” 艳姬心中很清楚,她现在要想好好活下去,不再受到惩罚,就必须乖乖的服从老鸨的一切安排。 忙顺从道:“谢妈妈教诲!从今以后,仙儿一定会好好听妈妈的话!” 老鸨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知错了就好,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随即,老鸨命人给艳姬松了铁镣,语气严厉道:“仙儿,妈妈可要警告你!如果你敢再次出逃,所受的惩罚就将是刚才你所受的百倍!” 艳姬想到刚才所遭受的毒打,身体就抽搐不止,惊恐的抽泣道:“谢妈妈饶恕之恩,仙儿再也不敢心生妄念了!” 老鸨见她被治得服服帖帖,暗嘲道:“贱蹄子,算你命大!要不是看在你还有利用的价值,定将你的皮给剥了不可!” 随后,老鸨命人找来大夫给艳姬治伤,又吩咐两名花奴贴身伺候。 三天后,艳姬身上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老鸨便命人给她送来华丽的衣服和金贵首饰。 艳姬忙恭敬的上前行礼:“仙儿见过妈妈。” 老鸨满面笑容的握起艳姬的小手,语气温和道:“真好!仙儿,看你现在气色红润,妈妈也就放心了!” “多谢妈妈关怀,仙儿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老鸨瞥了瞥艳姬,故作沉重的叹了口气:“唉,自从兰儿离开后,这盛仙楼里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客人们都被其它几个花楼给抢光了!现在,这楼里是越来越冷清了,妈妈我每天都急得一筹莫展!” “好在我的仙儿来了,妈妈想要你成为盛仙楼的新花魁,替妈妈招揽生意!我的仙儿才貌双绝,这以后,妈妈我可就全指望你啦!” 艳姬知道老鸨留着她,就是为了挣钱。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勇气了:“只要不让我接客,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要死也要死得清清白白的,我一定会想出办法逃出去的!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获取她的信任,才能有机会从这里逃脱!” 于是,她乖顺的点了点头:“仙儿全听妈妈安排。” 老鸨闻言,顿时笑逐颜开,高兴道:“好好好,真是妈妈的乖女儿!以后,妈妈只疼我的仙儿!” “谢谢妈妈!” 随即,老鸨对一旁的花奴吩咐道:“你们立刻给仙儿梳妆打扮,一会带仙儿上花辇游城。让雾月城的人,好好看看我盛仙楼的新花魁!” “是,妈妈。” 不一会,艳姬被打扮好了,这一身艳丽的华服,将她的美艳姿容衬得有如花中仙子。 老鸨看着眼前美若天仙的艳姬,高兴得合不拢嘴,不停的夸赞道:“仙儿,你真是国色天香啊!妈妈我就是年轻时,容貌也不及你的十分之一!今天就让他们好好看看,我盛仙楼才是真正的藏仙楼!” “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出出这口恶气,看那几个臭娘们还敢取笑我的楼里都是蛤蟆!仙儿,今天就去把她们家的天鹅比下去,把生意给我抢回来!” “是,仙儿一定好好表现!” 老鸨闻言更是开怀大笑:“哈哈哈……好,仙儿真是妈妈的心肝宝贝!” 随即,老鸨亲自将艳姬扶上花辇,心中狂喜:“有了仙儿这个镇楼之宝,今后,我盛仙楼定将独霸全城!” 艳姬乘坐花辇在城中游了一圈,顿时惹来全城围观。大家都想看看,这盛仙楼的新花魁倒底是何般姿容?虽是轻纱遮面,但就只看那若隐若现的娇容,及曼妙的身姿,就令围观的人群惊叹不止。 一番游城结束后,艳姬被带回花楼。 此时,大批人群追到了盛仙楼,将盛仙楼挤得水泄不通。一众富贵子弟闻讯,也纷纷聚往盛仙楼,只为一睹艳姬芳容。 老鸨见花楼里突然聚满了人,笑得合不拢嘴,忙将艳姬揽到身边,满心欢喜道:“多谢各位爷前来捧场!奴家给各位爷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盛仙楼新来的仙儿姑娘,仙儿不但品貌出众,才艺也十分了得,是我盛仙楼的新晋花魁!日后,还望各位爷多多关照!” 说着,老鸨将艳姬的面纱摘下,然后又快速遮上。 虽只是惊鸿一瞥,但台下眼尖的一众熟客,还是看清了艳姬的容貌,惊呼道:“这不是兰儿姑娘吗?” 老鸨见众人起疑,忙笑言道:“各位爷,你们看错啦,她们只是长得有几分相似罢了!她不是兰儿,兰儿那贱奴哪还有胆敢出现!她是仙儿,是我前不久从北城带回来的。她卖身葬母,我见她身世可怜,又孤苦无依,就将她买了下来。没想到,我的仙儿不但长得美貌,还是个通晓琴艺的大才女!” 一众人被老鸨的说词给含糊了过去,也不再往别处想了。他们是来看美人的,还管他什么兰儿仙儿的。 老鸨见众人不再追问,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今日,为了庆祝仙儿姑娘成为盛仙楼的新花魁,所有到场贵客的酒钱,都记在我的帐上!日后,还望各位爷多来关顾我们盛仙楼。” 场下众人闻言大喜,贺声阵阵。 “下面,就让仙儿姑娘为各位爷献奏一曲,请各位爷坐观聆听。” 艳姬朝台下鞠了鞠躬后,便坐身抚拨起来。曲调怡人心魄,又夹杂着丝丝哀伤,催人泪目。 台下众人都以为是艳姬还在怀念已故的母亲,更是对她心生怜悯。 曲罢,台下响起雷霆般的掌声和赞叹声。 老鸨见气氛调得差不多了,遂命人将艳姬带回花房。 众人意犹未尽,还想要再多看几眼,纷纷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的朝着艳姬的身影张望着。 老鸨见状,畅笑道:“各位爷,来日方长,只要你们常来捧场,就一定能天天看到仙儿姑娘的!” 这时,一花奴附过身来,在老鸨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老鸨面露惊喜,随即对场上客人奉承几句后,便匆匆去往了楼上的一间贵房。 贵房里坐着的人,正是这雾月城首富的第二十个儿子萧二十郞。此人是个纨绔,生性风流不羁,处处拈花惹草,城中的姑娘都对他避之不及! 老鸨笑靥如花的奉承道:“哟,是什么风把我们的萧爷给吹来了,奴这真是三生有幸啊!” “小爷听说,你的楼里来了一位绝色,美貌才艺不输以前的兰儿,我特意来见见!” “哟,萧爷,我家仙儿姑娘那是仙子一般的人物,这天底下只怕找不到第二个了呢!” “是吗,那小爷我更要好好看看了!” “萧爷,我家仙儿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是不能随意见客的呢!” “妈妈,你就放心吧!这是一万两银票,我只要她陪我一晚!” 老鸨闻言,有些心动。毕竟,来她花楼消遣的客人,还从未有人出过如此高价!但她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仙儿可还是个雏! 那箫纨绔见她犹豫,挑了挑眉道:“黄金!” 老鸨听得心直痒,于是确认道:“一万两!黄金?” 箫纨绔肯定的点了点头。 老鸨心忖着:“这么大的一笔数目,按仙儿这平时出场的赏钱来算,她几年也未必能挣这么多钱!如果她又被人抢走,那这些钱岂不是都打水漂了!不若让她现在就接客,也好将我花费的那些银两给补回来!” 想到这,老鸨满心欢喜的答应,笑颜道:“萧爷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安排!” 随即,老鸨来到艳姬的花房内,微笑道:“仙儿 ,这城中的萧少爷看上你了,要你去陪他一晚。一万两金子,就只陪一晚!” “今晚以后,你欠妈妈的债,通通一笔勾消!今后,在这花楼里,妈妈准你只卖艺不卖身!” 艳姬闻言,忙惊恐的跪地哭求道:“妈妈求你,我不要接客!求你了……” 老鸨见她敢拒绝,脸色顿时阴沉:“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谁愿意来这里,只是听你的琴!迟早都要过这一关,你若乖乖听话,将萧公子伺候好了,日后有的是好日子,妈妈不想将之前的刑罚再用一遍!” “妈妈求你,我不要去!我不要……” 老鸨见她不从,冷喝道:“今天你愿意也得去,不愿意也得去!来人,现在就带她去萧少爷的房间!” 正当艳姬要被强行抱去时,一龟奴匆匆上前禀报。 老鸨闻言,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什么人,出手如此阔绰?竟出十万两,还是黄金!” 第65章 闭嘴!再废话,就让你的头找不到脖子! 绑着艳姬的龟奴闻言,也是一脸的震惊,心想着:“此人竟肯为了一个妓子挥金如土,这位贵客的身份定非比寻常!” 此时的艳姬,面如死灰,她既恐惧又绝望。本想着老鸨会暂时放过她了,再慢慢想办法逃出去。没想到老鸨变脸变得如此之快,丝毫不给她喘息的余地! 她已经看不到一丝希望,即便听到有人愿出十万两黄金买她,她的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喜色。在她看来,无非就是从一个牢笼转移到另一个牢笼中,她永远也逃脱不了任人欺辱的悲惨命运! 艳姬看着冷血无情的老鸨,泪水模糊了视线。那时,她满怀希望的跟着二使去了仙岚阁,天真的以为,从此能过上自由幸福的生活。可到头来,她还是回到了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 她已经看透了这人世间的凉薄,此刻,她只想立即死去,结束这毫无眷恋的悲催一生! 老鸨瞥了瞥艳姬,对手下吩咐道:“暂且先不要将她送过去,待我会会这位贵客后,再作决定!你们几个在此将人给我看好了,千万不要在关键时刻出了差子!” “是,妈妈!” 随即,老鸨快步进了一间贵房。 她一进屋,就被屋子里一箱箱金灿灿的大元宝给刺花了眼。老鸨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愣是半晌没回过神来。 贵房中央,站立着一身材高挑,着暗朱色袍衫的贵气男子。此男子脸上虽戴着面罩,但还是能看清他俊秀分明的轮廓。 老鸨看着这满屋子金灿灿的大元宝,又惊又喜,兴奋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好一阵,才结语道:“这……这些……可都是……真金?” 面具男子冷冷的盯着她,淡漠道:“你就是这盛仙楼的主人!” 老鸨忙奉承的媚笑道:“正是奴家,不知贵爷今日带这么多的软货前来,可是有何贵干呢?” 面具男子瞥了瞥老鸨,严肃道:“本公子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爷今日前来,是要从你手中买下一个人!” 老鸨闻言,笑颜道:“这位贵爷,不知是看中了我楼里的哪位姑娘呢?” “本公子只想要你盛仙楼的花魁,我用这十万两黄金替她赎身!” “哈哈……贵爷,您可真是奴家见过的客人中,出手最阔绰的呢!也不知我家仙儿,怎生得这般命好。这刚刚才有人出了一万两,还不出一刻,就又来了更为富贵的爷来!” “我家仙儿真是好福气啊,一个个都赶着来疼她,不知下一位贵爷又将是何等的尊贵呢!” 面具男子闻言,怒眼一横,厉喝道:“本公子可没闲工夫听你在这里废话,我现在就要将她带走!” 老鸨见男子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也不甘示弱,冷脸道:“哟,我说贵爷,这买卖也得你情我愿不是!公子身份就是再尊贵,这朗朗乾坤也要遵循王法的不是!” 面具男子闻言,顿时怒气大生,他凶愤的一张手,便将老鸨吸附在掌中。 老鸨的脖子被紧紧锁住,眼珠涨得几欲滚出眶来,惊恐的不停哀求着。 男子怒喝道:“闭嘴!再废话,就让你的头找不到脖子!” 老鸨惊骇的拼命点头。 面具男子冷哼一声,将老鸨重重扔在地上。 老鸨慌忙爬起身,战战兢兢的跪到男子面前,不停磕头求饶道:“贵爷饶命!奴家这就去将仙儿带来。” “滚!” 老鸨被他一声厉喝,吓得连滚带爬,惊恐的窜出门去。随即,她悄悄命人前去通报官府。 去报信的人刚要下楼,就被站在门外的面具男子用飞针射中双腿,惨叫着滚下楼去。 老鸨见状,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不敢动弹。 面具男子愤恼的走到老鸨面前,附到其耳边,凌厉道:“老贱人,你还敢去报官!” 老鸨忙惊恐的哀求道:“爷饶命!奴再也不敢了!只要您饶奴一命,您想要什么,奴都可以给你!” “听说,你这盛仙楼的新花魁,就是官府通缉的兰儿!你私自窝藏罪犯,可是要被处以同罪!到时,别说这盛仙楼要被查抄,就连你的小命也难保!” 老鸨闻言,惊骇道:“她不是兰儿,她是仙儿!” 男子冷笑道:“她是不是兰儿,本公子又岂会不知!不想死,就乖乖将兰儿交给我!” “本公子看在当年是你在刑场,将她从刑斩司手中救下来的份上,饶你一命!十万两黄金,是我替她还你的恩情!从今往后,她不再欠你任何东西,与你再无瓜葛!” 老鸨为了活命忙连连点头,心忖着:“自从接手这盛仙楼后,虽也挣了不少钱,可每年要给城主送礼都得一大半,上次兰儿的事几乎快掏空了我的家底!如果有了这十万两黄金,我也不必再做这看人脸色的买卖了!带着这些钱,足可以安享晚年!” 忙磕头拜谢道:“谢爷饶命之恩,奴这就带您去见仙儿!” 随即,老鸨毕恭毕敬的带着面具男子,来到了艳姬的花房。 面具男子大步上前,一把将看守艳姬的两名龟奴吸扯在手中,猛地朝门外掷去,怒喝道:“滚!” 老鸨被吓得跌跌撞撞逃出门去。 艳姬看着面具男子,惊恐得连连倒退。虽然男子戴着面具,但艳姬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面具男子上前安抚道:“不要害怕,我已经替你赎了身,以后你自由了!这是十万两银票,你拿着,出去找个安生地方,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 “你放心,她们不会再为难你了!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会护送你出城的。” 艳姬惊慌的哭泣道:“我不走,你会杀了我的!你们一个个都想杀了我!” 面具男子见艳姬不肯走,随即将她打横抱起,一个腾身下了楼,放话道:“今日本公子到这里的事,敢透露一个字,必要你们人头落地!” 语毕,便快速离去。 老鸨躲在花房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到男子远去,才敢探出头来。 面具男子带着艳姬很快出了城,将银票塞进她的衣袍里。随后,又将一个盒子递到艳姬手中,嘱咐道:“里边是一百根毒针和解药,你可带在身上作防身之用。若路上遇到歹徒和危险,一根毒针便可取对方性命!” “你的容貌太过显耀,最好乔装一下!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剩下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走了!”说着,便要走。 艳姬忙叫住了面具男子,痛哭道:“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男子驻了足,回头看了她一阵,便大步往前走去。 艳姬冲上前抱住男子,大哭起来:“我知道是你!为什么你还要救我!为什么?” 第66章 我也十恶不赦,杀人如麻! 面具男子听着艳姬撕心裂肺的嚎哭声,心中隐隐作痛。他缓缓转过身来,轻轻的将艳姬拥入怀中。 许久,他才哽咽的说出对不起。 艳姬拼命的用拳头砸在面具男子的胸脯上,痛哭道:“我恨你们!我恨你!我恨你……” 男子没有再言语,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怜惜,就这样静静的将艳姬拥在怀里,任由她捶打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艳姬打累了,哭累了,趴在男子的怀里低声抽泣着。 男子心疼的用袖袍给艳姬擦拭着脸上的汗泪,他的眼里亦泛起了红潮。 好一阵,艳姬才安静下来,她伸手将男子的面具揭开。 原来面具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绣妖!她离开仙岚阁后,便施展飞波功一路往雾月城狂奔。 绣妖心里清楚,如果艳姬被送还盛仙楼,定将遭受非人的折磨!可是墨岚啸的命令,谁也不敢公然违逆!她只能掐准了时间,在二使离开雾月城后赶到盛仙楼。好在,她还算来得及时,保住了艳姬的清白! 看着受尽折磨的艳姬,她愧责不已,眸中燃起怒火:“如果我能早来一些,她就不会遭到那老贱人的毒打了!要不是怕事情闹大,传到毒尊的耳朵了,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一定将伤害她的那些人给千刀万剐!” “她并没有犯什么大错,毒尊将从岚私逃的过错全都迁怒在她身上,未免也太冷漠无情了!可毒尊的决定,谁也不敢公然违背,我也只得暗中将她救走。希望从此以后,她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要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了!” 此时,艳姬眼里已没有了先前的怨恨,更多的是感激!她仰着头,含着泪,委屈又安静的看着绣妖。 她原以为,在这个世上从未有人是真心疼她、关心她的。直到绣妖的再次出现,她才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是有一个人是真心对她好的! “她两次在我身陷险境的时候,将我从恶魔的手里救出!原来,她一直在默默的关心着我!” 艳姬依偎在绣妖的怀里,此刻,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和温暖。 两人就这样相视无言的看着对方。 许久,艳姬抽泣道:“管事,我还是清白的!他们没有碰我,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绣妖闻言,心揪得生疼,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难受得久久不能言语!好一阵,她才心痛的安抚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追查你到后院的事,才让你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你恨我吧,对不起!” 艳姬闻言,忙摇头道:“不,我不恨你!我知道,管事也是身不由己!如果你不照做,他也会惩罚你的!只怪我以前太傻,去肖想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艳姬现在想明白了,在这个世上,只有管事对我才是最好的,我真的一点都不恨你!” 听言,一向坚强的绣妖,眼眶中滚下泪来。泪水顺着脸颊流入嘴角,从未流过眼泪的她,第一次尝到了眼泪原来是苦涩的:“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道,女人生来就要遭受肆意摧残!为何,命运对女人如此不公!” “仙儿,对不起!忘了艳姬这个名字吧,不要再想起任何与仙岚阁有关的事!你躲得远远的,今生今世都不要再靠近邬郡城!只有这样,你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要叫仙儿,我叫艳姬,我只叫艳姬!这个名字是管事给我取的,我生生世世都要叫艳姬!” “仙儿,你听话!以后,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你是艳姬!这次,我是趁着毒尊他们都离开了,才赶来的!如果我私自将你放走的事,传到毒尊的耳朵了。到时,你我都难逃一死!” “仙儿,你现在彻底自由了,以后都不会再任人摆布了!马上离开雾月城,去帝都。帝王脚下,会相对安全些!” 艳姬闻言眼泪大滴大滴滚落,不停地摇着头,她不愿离开这个唯一给她关爱的人。 绣妖怜惜的给她擦拭着眼泪,安抚道:“你放心,官府那里我已经替你销了案底,他们不会再来抓捕你了!拿着这些银票,去帝都找一个安生地方。日后,找个好人家成婚生子,好好过日子。” 艳姬难过得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不停地摇头道:“管事,我不要成婚生子,我此生都不会喜欢上任何男人了!” “好了,不哭了,仙儿你快走吧,趁现在天色未晚,从这里一直往前走,不远处就是官道,官道一般不会出现匪盗。我也得马上离开了,我要赶在毒尊回来之前回到仙岚阁,这样才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说着,绣妖将艳姬佩戴的贵重首饰都取了下来,收进她的怀里。然后,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抹在艳姬的脸上,又将她身上的华服撕裂了几处破口,抹上污物。 绣妖做完这一切后,便催促道:“仙儿,快走吧!” 艳姬顿时泪如泉涌,痛哭道:“管事,我们日后还能再相见吗?艳姬不想离开你……管事,我们一起逃,逃到没有任何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 “仙儿,我跟你不一样,我是毒尊的人,生死都不能自主!我此生都只能是毒尊的奴隶,无论我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到的!我背叛他的下场,将是你所遭受的痛苦的千百倍!放心吧,只要我对他忠心耿耿,毒尊是不会惩罚我的!” “我不信,上次从岚出逃,他就罚你跪了几天几夜!他如此冷血无情,要是让他知道是你将我私自救走,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艳姬不想管事再因我受到惩罚,求你跟艳姬一块逃吧,我们可以逃出龙渊国去,他是不会找到我们的!艳姬求你了……” “仙儿,你听话,快走!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回去受到毒尊的处治,你现在就离开!只有你平安的离开这里,我此番千里迢迢赶来才没有白费。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也十恶不赦,杀人如麻!在仙岚阁,你是亲眼见到过的!” 艳姬将绣妖牢牢抱住,泣声道:“不,你是被逼的!在艳姬心里,你是这个世上最善良仁慈的人!” 绣妖见艳姬不肯走,于是狠了狠心,强行将她的手臂掰开,严厉道:“你再不走,过不了多久,仙岚阁就会传出我的死讯!” 艳姬闻言,痛哭着拼命摇头。 绣妖沉下脸色,朝艳姬厉喝道:“走!” 艳姬知道绣妖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她也不想绣妖回去受到处治,只得跪在绣妖面前,痛哭道:“管事,我走,我现在就走,请受艳姬一拜!” 说着,她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起身缓缓的往前方官道走去,一步三回头,每走一步都万般不舍,久久不愿离去! 直到艳姬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绣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两行清泪瞬间滑了下来。好一阵,她用指腹划掉泪痕,腾身飞快离去。 第67章 本座也要你尝尝,剖心取血之痛! 盛仙楼里,那萧纨绔迟迟等不到人,正要发怒时,老鸨就命手下发布告示:即日起,盛仙楼摘牌停业! 楼里的客人都困惑不已,纷纷议论起来。 “咦,这盛仙楼,不是刚出了一位倾国倾城的新花魁!生意如此红火,怎的就突然宣布停业了呢?” “欸,我跟你们说,你们或许是没看见,我刚才在花房外看到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怀里抱着花魁飞身下楼。临走时还放下话,谁要把他来此的事泄露出去,就要那人人头落地!看那人本领不小,大有来头,你们可千万不要将此事传扬出去,以免招致杀身之祸!”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不出一会,原本热闹非凡的花楼便人去楼空。 萧纨绔见此情形,更是惊疑不已!随即,他找到老鸨,语气不悦道:“妈妈,你不是答应我,要让仙儿陪我一晚的吗?怎让小爷我等了这般久,还突然宣布关门了!怎么,你这生意不想做了?” 见纨绔一脸恼怒,老鸨忙赔笑道:“哎哟喂,萧爷,您是不知道,仙儿姑娘刚被一位不知名的贵爷,给花重金买走了!没有了仙儿,我这盛仙楼也做不下去了呢,索性就关门大吉了!萧爷,对不住了,您还是到别处寻乐子去吧!” 萧纨绔闻言,黑脸道:“仙儿姑娘是我先看中的,你怎能让人随意将她买走!你知道,小爷我最不差的就是钱!他出多少,我就出他的百倍千倍!” 老鸨见他纠缠不休,于是附到其耳边低语了一阵。 那纨绔听后,脸色顿时吓得惨白,慌忙提袍快步朝楼下飞奔离去。 话说,这二使回到仙岚阁后,只见到食古留在阁内,心中疑惑道:“食古殿主,你是什么时候到的?怎不见绣妖人,她去哪了?” 食古见二使回来,高兴的迎上前,畅笑道:“二位岛使好啊,我总算是见到你们了!我还觉得奇怪呢,我这才刚到,你们一个个就都有事离开了!绣妖跟我说,她要去追什么从岚,把这里交待给我后,就火急火燎的走了!” 二使疑惑道:“她去找从岚?毒尊不是命她看守仙岚阁吗,她怎也独自去寻了!” “欸,二位,可否告知一下,那从岚是谁啊?竟连毒尊都亲自上阵了!” 二使闻言,一脸的无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叹息道:“等毒尊把他抓回来,你就知道了!” “看你们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他就是我们的毒后吧!” 二使闻言,有些尴尬,脸色顿时忽红忽白,心道:“这食古怎么跟符医一样没个正形,看他外表文质彬彬的,说起话来怎一点不知害臊!这毒后两个字,是能随便挂在嘴上说的吗!” 食古见两人耳根发红,忍不住畅笑起来:“听说,我们的毒后貌胜嫦娥,而且还是个男子……” 这二使骨子里是个十分规矩严肃的人,哪里听得这些轻佻不羁的言语,二人正言厉色道:“食古,你以后说话最好谨慎些!现在毒尊在气头上,惹恼了毒尊,你应该知道后果!” “呵呵,知道了,多谢二位岛使提醒。我只是和你们私下说说,毒尊他又不知道,除非你们两个去告密!” 二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等毒尊回来,我们就去禀报!” 说罢,两人大步离去。 食古闻言,忍不住好笑道:“还真不愧是毒尊的心腹,跟毒尊一样,孤傲清冷,不苟言笑!” 而这边,墨岚啸在追了七天七夜后,依然没有见到华展离的半点影子,他气恼至极:“该死的黑炭,竟然让他从我的眼皮底下逃脱!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本座翻天覆地,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墨岚啸站在一处丛峦的顶峰,他冷厉地扫视着前方,右掌猛地一击,脚下的坚固岩石受到内力瞬间崩塌,从山顶滚落。 符医心惊胆战的跟在一旁,暗忖着:“那死黑炭,还真有些本事,竟能成功逃脱毒尊的追捕!也不知道,从岚是不是被他给劫走了?” 墨岚啸狠狠地咬了咬牙,随即命令道:“符医,你与本座暂回仙岚阁!其他人,继续给我追,一有消息立刻禀报!” 众岛徒应命,立即往前方火速追去。 墨岚啸前脚刚回到仙岚阁,绣妖后脚就及时赶了回来。 食古见绣妖及时赶回,大舒一口气,忙迎上前小声道:“幸好你及时回来了,毒尊也是刚刚回到仙岚阁!除了二使,没人知道你离开!” 绣妖闻言,深吸一口气,心脏狂跳不止:“你可看到毒尊他们,有没有将人抓回来?” “没有,我只见到毒尊和符医回来了,没看到还有其他人!” “那这么说,从岚还是没有被找到!” “嗯,我刚才远远地看到,毒尊的脸色阴鸷得可怕!对了,我现在得先去主阁见毒尊,一会再来找你。” “食古,在毒尊面前,你说话一定要小心谨慎些!现在,毒尊一定十分恼怒!” “嗯,放心吧,我只是去复命,不会有事的。” 食古走进主阁,见墨岚啸阴沉着脸坐在蛟龙座榻上,忙上前叩拜道:“属下参见毒尊!” 墨岚啸见了食古,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得让人不寒而颤。 食古见墨岚啸冷冷的盯着他,心惊了一下,继续禀报道:“毒尊,属下遵照您的命令,已经将海珍鲜活运到!” 墨岚啸闻言,更是勃然大怒。这些海珍,原本是他特意命食古送来,做给余玄殷吃的。 “本座处处想着他,宠他入骨,他却屡屡想方设法的要逃离,将本座的真心当草芥一样践踏!”想到这,墨岚啸怒不可遏,拳头猛地击在案台上,案台顿时被击得粉碎。 几个属下见墨岚啸发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垂着头,心惊胆战的站着。 好一阵,墨岚啸命令道:“食古,将它们全都给我好好养着,本座要一口一口喂那贱奴吃下!” 食古慌忙应命。 随即,墨岚啸又将目光转移到符医身上,冷厉道:“符医,你身为本座的属下,应该知道背叛本座的下场!” 符医闻言,惊慌道:“毒尊,属下一直对您衷心耿耿,绝不敢有半点违逆之心啊!” 二使也是一阵心惊:“毒尊现在是怒火焚身,逮谁烧谁!那从岚也太不识好歹了,所有人都被他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给骗了!他这次再被抓回来,绝不会再怜悯他了!” 墨岚啸怒目道:“真的没有!你身为鬼医,又怎会不知那贱奴是在装聋作哑!平日里,本座见你们一个个对那贱奴如此上心!说,是不是你把他给放走的!” 符医闻言,急忙辩解道:“天地可鉴,我对毒尊衷心耿耿,绝没有帮着从岚出逃之意!至于从岚为何会……” “住口!那贱奴不配叫本座给的名字!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本座听到从岚这两个字!” “是毒尊!那从……那贱奴应该是服下骨血后,才能开口说话的!许是骨血凝聚成续命石后,将他的哑症给治好了!” 墨岚啸一听到续命石,更是大发雷霆!他想到自己两次冒着丧失功力的危险救余玄殷,可到头来余玄殷还是出逃了! 想到这些,墨岚啸怒不可遏,厉喝道:“全都给我滚!” 几个属下,不敢看墨岚啸一眼,慌忙告退。 墨岚啸走进寝卧,看着空荡荡的大床和挂在金架上的凤袍,毒液顿时在体内剧烈沸腾。他愤怒的将凤袍吸在手中,指尖的毒液瞬间将凤袍灼成灰烬。 “贱奴!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本座也要将你抓回来!本座也要你尝尝,剖心取血之痛!” 第68章 何方小贼,竟敢破我迷山阵法! 话说,那日华展离和余玄殷便没有逃远,就藏身在墨岚啸击毁的崖底下。 这华展离背着余玄殷,为了躲避墨岚啸的追击,施展轻功飞山跃岭,一路狂奔。途中几次险些被墨岚啸追上,都被他使计成功逃脱。 华展离背着余玄殷被追了七天七夜后,实在是没了力气。最后在逃到一处丛峦时,他发现墨岚啸追了上来,心忖着:“如果再这样逃下去,很快就会被毒魔追上的!” 情急之下,华展离看到不远处的两座峰峦间,有一处很狭小的线天谷。于是,他赶忙朝着线天谷飞奔过去,纵身跃下谷底。 墨岚啸很快就追到了线天谷,但他并没有发现线天谷下藏着人。当他愤怒的将岩石击落时,藏身谷底的华展离和余玄殷险些被落石击中。 直到墨岚啸和他的部下离去,华展离才大舒了口气。此时的余玄殷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惊恐的狐眼里溢满了泪水,身体不可控的剧烈颤抖着。 华展离担心墨岚啸又倒追回来,不敢再腾上山去。他察看了一下谷底周围的情况,发现这谷底是相通的。心忖着:“应该可以绕着谷底逃出去,从这里走不易被人发现!” 于是,他又背起余玄殷沿着狭道往前方走去。 余玄殷见华展离黝黑发亮的脖子上全是汗,心中一阵感动:“这些天他为了救我,背着我到处东躲西藏,一定累坏了,不能让他再这样一直背着我了!” 于是,感激道:“大哥,我可以自己走的,你快放我下来吧!” 华展离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怎么,是心疼大哥了?” 余玄殷闻言,小脸瞬间羞得通红。 华展离见他害羞起来,忍不住好笑道:“我说小兔子,你跟那毒魔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他怎一直对你穷追不舍,甩都甩不开,这几天都快累死老子了!” 余玄殷一听到墨岚啸,身体顿时发起颤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脱墨岚啸的追捕。 “如果被抓回去,我一定活不了的!他武功高深,这大哥也不是他的对手。大哥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我不能再连累大哥!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带着师父的身骨回到神医谷,让师父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即便再被他抓回去,我也死而无憾了!” 于是,他坚持要华展离将他放下。 华展离拗不过他,只好将他放下地来。 余玄殷跪在华展离面前,感激道:“大哥,谢谢你救了我!你的恩情,我此生都无法忘怀!他是不会放过我的,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你快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如果被他追上,他也不会放过你的!大哥,你快走吧!不要再管我了,你的恩情,我只有来世再报了!”说着,余玄殷感激的磕了三下头。 闻言,华展离一把将他提起身,满意的笑了笑道:“嗯,不错,还是只会感恩的小兔子!” “我说你还真是只傻兔子,这里重峦险峻,这谷底到处都是毒虫,你这细皮嫩肉的,如何能走得出去?再说了,一会毒魔折返,我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岂不是让你在这里等死!” “你放心,大哥是不会伤害你的!我带你回华青山,那里是大哥的家,有我设的重重迷阵,任何人都进不去!到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任凭他本领再高,也找不到那里去!” 余玄殷闻言,连忙摇头道:“我不去,我要带师父回家!” 华展离疑惑道:“你要带你师父回去?你不是一直都一个人吗!你还有师父,他在哪?” 余玄殷紧紧捂着怀里的骨串,难过得眼泪直流。 华展离最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心急道:“你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哭起来了?你告诉大哥师父在哪,大哥现在就去帮你把师父找回来!” 余玄殷闻言,眼泪越涌越凶,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华展离见他伤心哭泣,又不肯说,急得脑壳发涨:“你倒是快说呀,真是急死我了!男子汉不许哭,快告诉大哥,你放心,有大哥在,一定会帮你找到师父的!” 余玄殷悲痛的从怀里取出骨串,捧在手心里,痛哭道:“师父……师父在这!” 华展离看着余玄殷手里的骨串,一脸诧异道:“这不是两副手串吗?你把手串当作师父了!” 随即,华展离忍不住好笑起来:“我还道是你有个活人师父,看你把大哥给急的,还真是个傻兔子!” 余玄殷摇头痛哭道:“是师父……骨串是师父,是他把师父的骸骨做成了骨串!” 华展离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余玄殷手里的骨串,震惊道:“这手串,是用你师父的骸骨做的!” 余玄殷悲痛的点了点头。 “是那毒魔干的!” 余玄殷难过的抽泣着,心痛得说不出一个字。 “岂有此理!他竟做出此等惨绝人寰的事!”华展离暴跳如雷,重重一拳击在崖壁上。 “你每次见了他如此恐惧,原来是被这毒魔给折磨的!这毒魔惨无人道,总有一天大哥要将他打败!你放心,等大哥回华青山再修炼个几年,一定能将他铲除,替你师父报仇!” 余玄殷泣不成声,将骨串紧紧捂在怀里。 好一阵,华展离忍了忍气,安慰道:“你这娇弱的身子骨,一刮风都能将你吹跑,你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跟大哥回华青山吧,以后有大哥保护你!” 余玄殷不停摇头,抽泣道:“我要将师父的身骨带回去,他在九泉之下才能安息!” 华展离思索一阵,顿了顿道:“你独自一人去,就是去送死!那我这段时间,不都白折腾了吗!你要回哪去,大哥带你去!” 余玄殷警惕的看着华展离,虽然华展离救了他,可现在他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他早已打算好了,等将师父送回神医谷安葬好后,他也将了结自己的一生,跟师父长眠九泉。 华展离见他提防自己,微笑道:“怎么,你也不相信大哥吗?你别看我长成这样子有些吓人,我黑是黑了点,但大哥的心不黑,不像那毒魔长得人模狗样,却是蛇蝎心肠!” “你说,你要去哪,我现在就送你去!” 余玄殷犹豫了好一阵,才小声说出神医谷三个字。 “神医谷!你去神医谷!”华展离疑惑的看着余玄殷。 余玄殷抽泣着点了点头。 “我听说,武林中有一位医术十分高明的神医,叫孤泉仕。但他五年前就销声匿迹了,至今也无人知道他的踪迹。不知你说的神医谷,与这位神医可有关联?” 余玄殷哭泣道:“他是我师父。” 华展离闻言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阵才追问道:“你说,孤泉仕是你师父?” 余玄殷伤心的点了点头。 华展离又看了看余玄殷的手串,探问道:“你师父他……原来神医早已不在人世了,是墨岚啸害死了你师父!那你现在就更不能回去了,墨岚啸一定会派人守候在神医谷,你去就是自寻死路!” “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立刻跟我回华青山。只要我加快速度,大概还需一月行程就能赶到。这毒魔一定还在这附近,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说着,华展离不顾余玄殷的拒绝,强行将他扛上肩头,登着岩壁飞快离去。 二人狂奔了十天十夜,终于甩开了墨岚啸部下的围追。 这天,两人来到了一处深山,华展离带着余玄殷走了好一阵又回到原地,始终进不了山林中。 他观望了一下四周,见此深山云雾缭绕,一望无际。想要从南坤回华青山,就必须穿过这片森林,否则别无它路! 华展离将余玄殷放下,又往里走了一遭,结果还是回到了原地。 猛地,他发觉不对:“好强的迷山阵,这里被人设了迷山阵法!会是谁?难道是墨岚啸设的!” 华展离心惊起来,但现在别无他法,要想过这片山林就只能破阵。 于是,将余玄殷抱走一程距离后,随即使出内功心法破阵,强大的内力将整片山林撼动起来。 正当阵法快要被破解时,突然,一阵诡异的琴音传来,华展离被强悍的音波重重弹开。顿感心口一阵剧痛,被震倒在地,口中喷出血来。 余玄殷见状,慌忙上前扶起华展离,一脸担忧道:“大哥,你怎么样了?” 华展离惊骇不已,他的心难受欲炸,身体被某种东西撕扯着,筋脉像是要爆裂开来。忙坐起身调动全部功力,将侵入体内的音波逼出。 正这时,丛林深处传来一个凌厉的声音:“何方小贼,竟敢破我迷山阵法!” 第69章 我说小白脸,这荒山野岭的,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 语毕,刚刚还依稀可见的山林,犹如凭空消失一般,瞬间被浓雾笼罩。 突然,华展离感触到一股致命的强劲内力朝自己杀来,忙搂住余玄殷腾身避开,与此同时催动混元真气,雄厚的内力从掌心发出,猛地将袭来的内力击溃。 余玄殷以为是墨岚啸追来了,惊恐得唇齿都颤抖了起来。 华展离暗暗心惊:“看这功力,此人应该不是墨岚啸。如果是毒魔的话,我不可能将他的内力击溃!但此人实力不容小觑,会是谁?” 正这时,一把墨琴从浓雾中飞射而出。琴弦像是被某种力量所操控,发出阵阵刺耳锥心的空灵音律。 华展离顿感不妙,立即使出诛筋大法,抵御凶猛侵袭而来的强悍音波。虽然音波被及时击溃,但余玄殷还是被这强悍的余波给震伤心肺,口吐鲜血晕厥了过去。 见状,华展离又惊又恼,大喝道:“有胆的就给老子现身,暗计伤人算什么英雄!” 华展离的话音刚落,半空中一道白光闪现,便见一仙姿卓越的白衣俊年飞踏于墨琴上方。 俊年御琴飞行几步,一勾足,将琴收在手中,一个瞬移到了华展离的面前。 此俊年乃魔音功传人季灵镜,现年二十二,师承魔音大师魔灵子。 话说,这魔灵子武功高深莫测,他有一手十分厉害的绝功,魔音谱。此功是将内力作用于琴弦上,将内力化成音波,蓄藏内力的音波有着致命的杀伤力。音波在内力的使然下,能瞬息穿透人体奇经八脉,功力不足者必将五脏六腑爆裂而亡!且魔音功谱出的音律,能惑人心智,致人醉梦身死,亦能净人心邪,忘忧除郁! 这季灵镜是魔灵子唯一的弟子,魔灵子生前对他百般疼爱,将毕生绝学都传给了他,武功自是十分了得!他生性孤傲清高,独来独往,不喜与人亲近。魔灵子身故后,他就独自一人居住在这红狐深山,与狐狸作伴。 季灵镜在深山待烦闷了,偶尔也会出山去调戏一些小门派解解闷。但他从未在人前现过身,因此武林中只闻魔音派,却从未有人见过魔音派的人长什么样! 且看他身姿俊逸,似笑非笑含情眼,唇红皓齿剑英眉,着绚白绸衫,衬一身白肌似雪。长叶碧簪随意挽着几缕乌丝,在清风中微微拂动着。 季灵镜冷傲的盯着一脸震惊的华展离。 华展离见季灵镜长得如此白净俊秀,一时看直了眼。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戏言道:“又是一位蛇蝎美人!” 季灵镜闻言,俊颜顿时泛起怒色,臂弯翻覆间,墨琴已置于其掌上。 华展离见状一惊:“看他这架势,定是又要弹他的鬼琴!这小兔子没有一丝功力,定会死在他的鬼音下!” 于是笑颜道:“这位仁兄,我们要去往南坤,必须从这片山林经过。还请仁兄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山!” 季灵镜冷视着华展离,怒斥道:“小贼,胆敢毁我阵法,休想踏进我的红狐山一步!” 闻言,华展离气恼道:“我说小白脸,这荒山野岭的,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你在此设阵,霸占山林,这也太不讲江湖道义了吧!” “不若这样,我们比试一番,如果我赢了,你就得放我们过山!我要是输了,就立刻绕道而行,绝不从你的狐狸山过,你看怎么样?” 季灵镜闻言,心中暗忖着:“此木炭险些破了我的迷山阵法,他的功力与我不相上下,好久没有遇到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了,今日定要好好与他较量较量!” 于是,他一脸傲然的看着华展离:“好!你赢了我,就让你们过山!但你要是输了,可就不是绕道走这么简单了!” 华展离看着怀里昏迷不醒的余玄殷,心中忧虑起来:“这傻兔子现在受伤了,我不能跟他在这里打斗,必须将他引到别处去,这样小兔子才不会再被他的音波震伤!” 于是朝季灵镜挑眉笑道:“这位仁兄,你看我怀里这只小兔子,都被你的琴音给重伤了!不如这样吧,我把他放在这里,我们进迷阵打如何?” 季灵镜看向余玄殷,心忖着:“这美人生得如此娇艳,定是被此黑炭给强行抢来的!此木炭定是个采花贼,好好一个美人,竟让这臭黑熊给糟蹋了!哼!只要你进了我的迷阵,任你武功再高,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中!” 华展离将余玄殷安放好后,几个流步朝浓雾奔去。 季灵镜瞥了瞥余玄殷,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触,便听一声柔润而清脆的音律往深山里传去。随即,他飞身追了上去。 两人转瞬消失在浓雾中。 两人走后不久,一大群毛色艳丽的红狐从林中涌了出来。几十只红狐狸围在余玄殷的身边,好奇的左看右看,嘴里不停地发出吱吱的叫声。 半个时辰后,余玄殷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他体内现在有墨岚啸和孤泉仕的骨血凝聚而成的新续命石,在续命石的作用下,余玄殷被震伤的脏器很快就自愈了。 余玄殷一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身边围了一大群红狐狸,慌忙从地上坐起。他惊恐的瑟缩着身子,警惕的看着眼前这群狐狸。 狐狸们也被他的突然坐起,吓得跑开一段距离。就这样,双方又对视了好一阵。狐狸们见余玄殷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又纷纷围了上去。 几十只红狐狸围着余玄殷,转了一圈又一圈,咧着嘴一脸好奇的注视着他,便没有做出伤害他的举动! 许久,余玄殷见这些狐狸便没有攻击自己,恐惧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些。 这时,有几只大胆的狐狸慢慢靠近余玄殷,拱着嘴在他身上蹭了蹭。 余玄殷被狐狸身上散发的强烈味道,给熏得头晕脑胀起来。他试探的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蹭进怀里的狐狸。 狐狸感受到余玄殷的友好,伸出舌头添了一下他的手,咧大了嘴,吱吱的叫着,尾巴也摇个不停。 狐狸们见余玄殷不再害怕,都大子胆子挤了上来,不停地往他身上蹭。 因为,这些狐狸看到余玄殷也长了一双狐狸眼睛,把他当成自己的同类了。 余玄殷时常与凤凰们待在一起,自然很容易就能明白动物的肢体语言,看这些狐狸的表情,他知道这些狐狸应该是很喜欢他的! 见他们没有恶意,余玄殷也不再恐惧了。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见到华展离的身影,心中疑惑:“我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大哥他去哪了呢?” 他记得,当时他听到一阵刺耳的琴声后就晕了过去,之后发生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余玄殷担忧起来,他站起身,想进山林去寻找。 狐狸们见他起身离开,也跟了上去。 余玄殷焦急地呼唤着:“大哥,你在哪?大哥……” 而此时,华展离和季灵镜正在迷阵中激烈地追逐着。 第70章 原来,他长成这样,怪不得没脸见人! 这红狐山上全都被季灵镜设下了重重迷阵,虽然华展离也通晓迷阵术,但这扑朔迷离又错综复杂的迷幻术,还是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华展离无论藏身到哪,季灵镜都会立刻发现他的行踪。两人在迷阵中你追我打,激烈较量了一个时辰。 二人功力不相上下,即使季灵镜的魔音功十分厉害,却也能被华展离的诛筋大法给击溃! 而华展离数次使出诛筋大法,想要封锁季灵镜的周身穴门,可都被他的魔音功给弹散开来。 华展离看着盛气凌人的季灵镜,暗暗心惊起来:“我的内力再深厚,长此下去,也难抵他强悍音波的侵袭!” 又激烈打斗了半个时辰后,两人的内力都有所耗损,便分别停在大树下稍作喘息,两人都无比震惊的看着对方。 华展离暗忖道:“这小白脸到底师出何门?武功竟也如此厉害!如果一直这样打下去,我是很难赢他的!何况我带着小兔子,就更不可能走出这片山林!” 季灵镜也是暗暗心惊:“这木炭内力深厚,身手了得,连我的魔音功都奈何不了他!看来,今日是很难分胜负了!这木炭究竟是何来头?” 此时,华展离不由得忧虑起来:“也不知,那小兔子现在情况如何了?我得赶快出阵,带他离开!” 于是,他朝季灵镜挑眉道:“小白脸,我看我们这样再打下去,今天是分不出输赢了!不如我们先到此为止,等明日再接着打!如何?” 闻言,季灵镜冷笑一声:“想逃!你进了我的迷阵中,今日必死无疑!” “喂,我说你们这一个个都长得如花似玉的,怎动不动就杀来杀去的!我们都是武林中人,相识就是有缘,大家交个朋友嘛!” 季灵镜闻言,怒气道:“谁跟你这淫贼是朋友!” 说着,季灵镜愤疾拨动琴弦,华展离见状只得接招,两人又火速进入决斗。 一个时辰后,两人都身感疲乏,但谁都不肯认输,就这样你来我往,激烈较量着。 华展离见天色渐暮,心中牵挂着余玄殷:“我把小兔子一个人留在那,他会不会有危险?如果他被墨岚啸的人发现,那就惨了!” 想到这,华展离焦躁起来:“这里迷阵重重,我一时半会也出不去!现在只有使出内功心法,强行破阵!” 于是,他使出内功心法催动混元真气,将内力迅猛地击向地面,迷阵顿时被强悍的内力震崩塌,笼罩山林的浓雾瞬间消散,山林立即变得清晰可见! 季灵镜见他毁了迷山阵,怒不可遏,猛的振响琴弦,强悍的音波如洪流一般袭向华展离。 华展离忙运功对接,两股强大的内力碰撞,一声霹雳炸响,迸裂的内力和音波将两人同时震伤在地。 华展离抹了抹嘴角的血,忙从地上翻起,一个腾身飞速逃离。 季灵镜见华展离想逃,立即翻身急速追去。 两人又打了一路后,华展离在一处阔地落下身来。这里修筑着一座气魄的陵墓,陵墓四周空旷无杂,很是开阔! 华展离见季灵镜追了上来,便跳身到陵墓上,他正要发功时,季灵镜一脸惊慌的大喝起来。 “不许在此动手!” 华展离见他那惊慌的模样,又看了看脚下的陵墓,心忖道:“原来,他是害怕在这里打斗,损毁了这座陵墓!看来,这座坟墓的主人,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 随即,畅笑道:“小白脸,终于让我抓到你的软肋了吧,看你还敢不敢这般傲慢轻狂!” 说着,华展离跳下地去,手掌搭在墓碑上,戏笑的看着季灵镜:“怎么,你说不许在这里打,就不许在这里打啊!爷爷我,偏要在这里打!” 季灵镜闻言,气恼至极,白净的脸庞涨得通红,怒喝道:“你敢!” 华展离见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大笑道:“我刚才说不打了,你非要打!现在我又来劲了,来吧,我们接着打!” 季灵镜见华展离拿他师父的陵墓威胁他,恼怒得青筋直暴。五根手指紧紧的拽住琴弦,却不敢发功! 华展离得意的笑道:“啧啧,小脸都红了,可别气坏了身子啊!快动手吧,哥哥我等不急了呢!” 季灵镜怒喝道:“你个死黑炭!有种,我们到别处去打!” “我偏不,人家就要在这里打!”说着,华展离作势将手掌放在陵墓上缓缓移动着。 季灵镜见状,惊呼道:“快住手!我放你们走!” 闻言,华展离大笑起来:“看把你给吓得,我只是驱赶一下蚊虫,你这么紧张作甚!” “我答应放你们过山,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这么怕我对这座坟动手,这里面住着的是你什么人啊?我来看看!” “恩师……魔灵子……之墓,魔音后人,季灵镜!”华展离念完惊叫一声,竟一个跳身到了季灵镜面前。 季灵镜被他重重踩了一脚,大怒,随即愤怒的一脚踹在华展离的屁股上。 华展离冷不防,被季灵镜猛地一踹,身子踉跄几步才站稳,便见他快速跑到坟前跪拜,磕起头来。 季灵镜一脸惊疑的盯着他,心想:“此黑炭抽的什么风,他跑我师父坟前磕什么头!” 华展离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晚辈刚才多有冒犯!我不知您是魔灵子前辈,还请您老人家多多见谅,不要与晚辈一般见识!” 季灵镜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拽开,怒喝道:“滚开!” 华展离赶忙解释道:“别打了!我们都别打了,是自己人!” 季灵镜厉喝道:“谁跟你这死淫贼是自己人!” 华展离闻言,一脸疑惑道:“淫贼?哪来的淫贼?我什么时候变成淫贼了!” “你还敢狡辩!你敢对天发誓,那美人不是你这采花贼强抢得来的吗!” 听言,华展离急辩道:“我那是在救他!再说了,他是男的,我又不喜欢男人!你可不要冤枉了好人!” “哼!你当我眼瞎吗!” “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问他,看看我是不是你说的淫贼!他是被毒魔墨岚啸追杀,我好不容易才将他救了出来!这刚要过山,又被你给拦截了!” 闻言,季灵镜困惑不已:“那美人是男人,看他柔弱得不能自理的样子,毒魔为何会追杀他?” 华展离见他疑惑,继续说道:“你不信,我们一块去问问他,不就得了!我们在这里纠缠这么久,也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了!他还被你的魔音给震伤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他。万一他被毒魔的人发现,那就惨了!” 说着,华展离转身欲走。 “想逃,没那么容易!”语毕,季灵镜立刻追了上去。 华展离见他又要开打,急忙解释道:“我说,我们真的是自己人,你可有听说过华清派?” “华清派!武林传闻那个只闻其声,而未见其人的华清派!原来,他长成这样,怪不得没脸见人!” 季灵镜对华清派的大名早有耳闻,但他还是假作不知,高傲道:“什么破门派,从所未闻!” 闻言,华展离不可置信道:“你居然不知道我华清派的威名!那武林盟主举办武林大会,目的就是想引我们两个出来!他想让我们对他马首是瞻!那天我可是去了,你应该没有到场吧。你是不知道,武林大会那天,销声匿迹五年的毒魔突然现身,武林中那般孙子一个个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洛道门那是一个惨!” 华展离见季灵镜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于是又说道:“你师父生前,应该跟你说过一个叫华青槐的人吧,他是我爹!” 季灵镜闻言,表情有些变化,但还是一脸的清冷。 华殿离见他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索性将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了! “三百年前的易筋散人是我祖爷爷!我爹在世时经常跟我说起,他有一位几面之缘的故友,叫魔灵子。武功十分厉害,当年我爹与前辈斗了七七四十九天,也没分出胜负!分别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位故友!不想今日在此被我误打误撞见到了,这真是缘分啊!” 听到这,季灵镜已经对华展离的话深信不疑了:“其实,师父也跟自己说过,有一个黑炭跟他比武,双方都没有论出高低来!是师父想急于求胜,为了提升功力,赶超那位故友。他急于求成,擅改魔音谱,走火入魔,导致功毁人亡!” 此时,季灵镜的态度有所缓和:“原来,他就是师父那位故友的后代!他老子这么黑,没想到他还是这么黑!看来,哪个女人嫁了他,生出的还是一堆木炭!” 华展离见他不再盛气凌人,于是跪在魔灵子的坟前,又是赔罪又是磕头的,说了一堆的好话。 随即,一脸嬉笑的看着季灵镜:“小白脸,不……不好意思,我叫习惯了,一时还改不过来。以后,我叫你阿季吧,你叫我阿离!” 闻言,季灵镜气恼的瞪着他,还是一副高傲的姿态。 “跟你说了这么多,我差点忘了,那小兔子还在林外昏迷不醒,不如我们一块去看看他吧!” 季灵镜冷傲的瞪了他一眼,一个闪身消失在丛林中。 “喂,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人可是你弄伤的,怎可以说走就走!” “前辈,你这徒弟也太傲慢无礼了些!晚上你可要托梦去说说他,我先去救人了,改日再来看你!”说罢,华展离一个飞身腾上林顶,飞速离去。 第71章 谁敢咒老子,我饶不了他! 这余玄殷进入山林后,在狐狸们的引导下,一路焦急的寻唤着华展离,往深山密林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余玄殷跟着狐狸来到一处溪涧。今日华展离带着他赶了许久的路,直至现在还滴水未进。在看到眼前清澈的溪水后,顿时口干舌燥,于是蹲下身,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狐狸们等他喝完,又领着他上了一条径道。 此刻,余玄殷的心中无比焦虑:“当时大哥也受伤了,我昏迷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为何大哥会突然不见了?难道,是他把大哥抓走了!不可能,如果真的是他的话,恐怕现在我已经被他们抓往仙岚阁了!把大哥打伤的,一定还另有其人!大哥你到底在哪?” “又或许,大哥知道我是个累赘,放下我,自己走了……”想到这,他的神情愈发忧伤起来。 “其实,大哥走了也好,他是真心帮过我的,我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如果墨岚啸找到我们,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但他转念又想,华展离是不是已经遇到了危险:“我还是先再找找,如果再寻不到大哥,我就自己回神医谷吧!” 于是,他跟着狐狸继续往径道前方走去,焦急的不停呼唤着,希望能听到华展离的回应。 好一阵,余玄殷出了径道,眼前是一片广阔的竹林,隐约可见竹林中有几间硕大的屋舍。 余玄殷心中疑惑:“这深山里也住有人家吗?” 于是,他好奇的靠近,才发现,这些屋舍全都是用巨岩块垒筑而成的! 余玄殷震惊不已:“修建这些石屋的人,武功一定十分高深!不然,他不可能将这么多的大岩块,搬到此处修筑成石屋!” 而此时,狐狸们都欢快的往石屋奔去,还不时回头看余玄殷有没有跟上来。 余玄殷看狐狸朝石屋跑去,也惴惴不安的跟了上去。这石屋的门是敞开的,他小心翼翼的靠近石屋,侧着头慌张的朝屋里张望了下,便未发现屋里有任何动静,也不见有人的身影。 心忖着:“这石屋的主人此刻不在家,我还是离远一些的好!” 于是,他往石屋外走了一程。 不一会,狐狸们从石屋里窜了出来,一个个嘴里噙着鲜果往余玄殷的身上攀爬着,想将果子塞到他手上。 余玄殷会意,感激的接住狐狸们送来的果子:“看这些狐狸对这石屋如此熟络,这屋里住着的,应该就它们的主人吧!现在这石屋的主人不在家,我不能接它们的果子。万一它们的主人误以为是我偷拿的,那就不好了,我还是将果子都还回去吧!” 于是,他又将鲜果一一放置在石槛上,正转身离开时,迎面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余玄殷定睛一看,是一个长相极其俊秀的白衣男子,慌忙退开身,不停地赔礼道歉。 这白衣男子正是季灵镜,狐狸们看到他回来,都兴奋的叫个不停,嘴都咧歪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围了上去,亲昵的往他身上蹭。 原来,季灵镜就是这群狐狸的主人。数年前,他在深山游荡时,发现一只红狐被一条巨蟒捕杀,一时心软救下了红狐。哪知没过多久,他的石屋就来了一大群狐狸,当中就有一只是他出手相救过的。 狐狸们每天都会带些野果来石屋看他,围着他久久不愿离去。季灵镜见这些狐狸如此通灵性,索性就将它们都留了下来,当成萌宠喂养在身边。如此,他一个人待在深山也有了伴! 因此,这些狐狸跟季灵镜有很深厚的感情。 当时,季灵镜在见余玄殷第一眼时,就感到十分震惊。华展离有内力护体,可以逃过一劫。而余玄殷身上没有一丝功力,中了他的魔音后,只是受了点微伤,居然没有当场毙命! 因此,他很是好奇,这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的人,怎能抵御他的魔音功! 季灵镜知道余玄殷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于是在和华展离决斗前,便用琴音向狐狸们传讯,召唤它们前来守护余玄殷。等他苏醒后,再将他引到自己的石屋来。 季灵镜仔细端详了余玄殷一阵后,清冷道:“它们送你果子,你为何不吃?” 余玄殷见是屋子的主人回来了,一时惊慌得不知所措。好一阵,才怯声怯语道:“我见这屋子没人,不能随意拿别人的东西。” 季灵镜听了他的声音,表情有些惊讶:“看来,那黑炭果真没有骗我,他还真是个男人!这世上,怎会有生得如此娇艳的男人!难怪那毒魔会追捕他,难道此毒魔好男风?” 于是,季灵镜又紧紧的盯着余玄殷看了好一阵,见他惶恐不安的模样,随即清声道:“跟我进屋吧!” 余玄殷胆怯的杵在地上,不敢动弹。 狐狸们见他不敢进屋,纷纷上前咬住他的衣摆,用力往屋里拖拽着。余玄殷推却不得,只好低着头,惶惶不安的走了进去。 季灵镜见他如此胆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于是,高冷道:“叫你进来你就进来,你害怕我作什么!” 余玄殷怯怯的瞥了一眼季灵镜,见他直直的盯着自己,忙又羞怯的低下头。 见状,季灵镜不禁有些怀疑,余玄殷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看他这副娇羞的模样,简直就是个女人!” 于是,清声道:“还杵着作甚,坐吧!” 余玄殷忙感激道:“多谢公子好意,我还有急事,就不打扰您了!” 说着正欲走,季灵镜将他叫住。 “天色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去?这深山大林,可是随时都有猛兽出没,你出去就是找死!” 余玄殷闻言,一阵心惊,但他心中牵挂着华展离,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了:“如果大哥是受了伤,他一个人在林山会很危险,我一定要再去寻寻他!” 于是,他怯怯的看向季灵镜,焦虑道:“我要去找我大哥。” “你大哥?那个黑炭!” 闻言,余玄殷焦急的询问道:“你见过我大哥吗?” 季灵镜冷脸道:“那个木炭真是你的大哥?你白得发光,他黑得流油,你们怎么可能是兄弟,一定是他强迫你的!” 余玄殷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大哥他是好人,是他在路上将我救下来的!求你快告诉我,我大哥他现在在哪,我要去找他!” “看来,我还真是冤枉那黑炭了!”但季灵镜一想到今天斗了这么久,也没将华展离打败,还拿师父的陵墓威胁他,就气恼不已! 于是,冷冷道:“他死了!死黑炭欺师毁阵,已被我杀了!” 闻言,余玄殷如五雷轰顶,顿时悲痛的大哭起来。 季灵镜是被华展离给气到了,才故意说来泄愤的,没想到余玄殷竟当了真,还嚎啕大哭起来。 余玄殷痛哭道:“你为什么要杀我大哥,他是好人,为什么你要杀了他?他在哪?我要去找他……” 说着,余玄殷痛哭着奔出门去。 季灵镜见状愣了愣:“还真没见过,像他这样又傻又蠢的人!” 华展离出了山林后,没有见到余玄殷的身影,心中万分焦急,四处寻了许久,终于发现了竹林里的石屋。他正好看到余玄殷痛哭着从石屋里奔跑出来,忙纵身落下地来。 “小兔子,你怎一个人跑这里来了,害得大哥好找!” 余玄殷见华展离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惊又喜,抽泣道:“大哥,你没死,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华展离闻言,又气又好笑:“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谁告诉你我死了!是有人跟你说我死了?” 余玄殷点了点头,怯怯地朝石屋望了望。 华展离气恼道:“谁敢咒老子,我饶不了他!” 第72章 呵呵,他居然会做饭,还挺贤惠! 狐狸们见余玄殷哭着跑了,忙一窝蜂的追了出去。当它们见到黑不溜秋的华展离时,误把他当成了大黑熊,顿时吓得一溜烟钻进了石屋,惊恐的躲到季灵镜的身后。 华展离气恼的大步踏进石屋,一眼便见到季灵镜冷冷的怒视着他。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他,瞬间如泄了气的皮囊。 怔愣半晌,华展离才尴尬的笑道:“呵呵……是你啊,阿季!我还以为这山中还住着其他人呢,原来是你住在这啊!那傻兔子怎一个人跑到你这里来了,你怎不告知我一声,害得我一阵好找!” 季灵镜听他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狐狸们见华展离走进屋来,吓得呜呜的不停惊叫着。 “你这屋子修筑得还真不错,刚建的时候,一定花了不少工夫吧!” 季灵镜见他把自己的狐狸吓得不轻,怒斥道:“臭黑炭,给我滚出去!” 华展离见季灵镜生气,要赶走他,忙微笑着讨好道:“阿季,你别那么无情嘛!我爹和你师父是好友,我们要和睦相处才对!不然,他们要是知道我们这般不和,一定都急得坟头上冒烟了!” “我知道,先前是我不对,我不该对魔灵子前辈无礼,也不该破了你的阵!你看我也向你和你师父赔罪了,我们不打不相识,你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更何况,我千里迢迢来到这,好歹也让我坐下喝杯茶嘛!” 闻言,季灵镜怒气道:“死黑炭!刚才在林中饶你一命,你竟还敢找上门来!” 说着,张手吸过墙壁上的墨琴,作势就要拨动琴弦。 华展离见状一惊,急呼道:“喂,你还来真的啊!魔灵子前辈在天有灵,看到我俩打打杀杀,一定会很生气的!” “闭嘴!你还敢提我师父!” 季灵镜一想到华展离骑在师父的坟头上就气愤不已。 怒喝道:“死黑炭,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否则,今日非打到你求饶不可!”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我走就是,真是够绝情的,也不怕把自己的屋子给震塌了!” 华展离见季灵镜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只得无奈的退出门去。 季灵镜见他退出门,心中的怨气才有所缓和,心忖着:“听他刚才的话,他爹也死了!” “当年,师父临终前,嘱咐我代他去南坤厉陵,拜访他的那位故友。可自己寻遍了厉陵的每个角落,也没有见到那位叫华青槐的前辈。寻了两年依仍无果,之后就把这件事给搁下了。不想,今日才得知前辈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华青槐和魔灵子两人的故事,要从十五年前说起。 华青槐和魔灵子是武林中两大绝世高手,十五年前,两人在南坤厉陵偶遇。此二人都是顽童心性,功力不相上下,谁都不肯服谁,双方斗了十天十夜也没有分出胜负来。于是,两人约定每年比试一次,直到比出输赢为止! 而后,比试到了第十次,魔灵子终于沉不住气。他急于求胜,为了能打败华青槐,擅自修改魔音谱的秘诀,怎料遭魔音反噬,也因此让他赔了性命! 魔灵子至死也还在想着,要与华青槐做最后一次对决,他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 季灵镜遵照师父的遗愿,去南坤寻找华青槐。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那时,华青槐患上了不治之症。 华青槐得知武林中有一位叫孤泉仕的神医,有起死回生之术。于是,他带着十五岁的华展离离开了南坤,踏上了寻找神医之路。可这位神医行踪隐秘,寻了许久也未找到。没多久,华青槐就在途中病发身亡了。 而正是在这一年,孤泉仕与墨岚啸在剑仙门发生争斗。他为了阻止墨岚啸肆虐武林,在鹤童山上散布血露致墨岚啸的毒功逆行,但他也中了墨岚啸的毒汁,一月后便毒发身亡了! 这一年,武林中接连死了佛云寺的释伊长老、魔音传人魔灵子、神医谷主孤泉仕、易筋传人华青槐,四大武林绝世高手都是同年身殒! 华展离出到石屋外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高傲的季灵镜,轻笑道:“真是小家子气!” 随即,他走到余玄殷身边小声道:“小兔子,我们先暂时不走了,在这里住个几天再说!待会,那小白脸叫你进去时,你就进去,大哥就在外面守着,知道了吗?” 刚才,余玄殷在门外听到两人在屋里的对话,就无比的困惑!于是,小声询问道:“大哥,你认识那位白衣公子吗?他好像不太喜欢我们待在这里,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华展离挑眉笑了笑:“放心,他不会赶你走的,他只是不喜欢我罢了!他是我父亲故友的徒弟,先前我破了他的阵法,他恼羞成怒,所以讨厌我!我就待在外面,不惹他就是了!” 说着,华展离一个飞身腾上门前的竹子,勾着脚枕在竹干上。这高度正好能将石屋里一览无余,他时不时偷看着石屋里的季灵镜。 见此情形,余玄殷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季灵镜瞥了瞥竹干上的华展离,暗骂道:“此人脸皮还真是厚!要不是看在华前辈的份上,定将他逐出红狐山!” 于是,他起身出门,对还傻愣在地的余玄殷说道:“进屋去给我照看狐狸!” 闻言,余玄殷愣了愣,忙又看向竹干上的华展离,想征求他的意见。 华展离忙向余玄殷使了使眼色,示意他赶快进屋去。 余玄殷只好羞怯的进了石屋。 狐狸们见余玄殷进来,一个个高兴的扑到他身上,跟他嬉戏起来。 季灵镜见华展离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还轻浮的吹了一个响哨,顿时气恼的一掌将竹子击断,华展离忙一个翻身又趴到另一根竹子上。 季灵镜恼怒的瞪了华展离一眼,不再搭理。他走到一处小石屋,这里是厨屋,简单收拾一下后,便开始生火做饭。 华展离也跟了过来,当他看到季灵镜在生火做饭时,险些惊掉了下巴:“呵呵,他居然会做饭,还挺贤惠!我当初一个人在华青山时,都是下山吃现成的!” 不一会,华展离就闻到一阵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快一天没吃东西了,又跟季灵镜激斗了半天,早已饥饿难耐,馋得他口水直咽! 于是,他腾身到厨房旁的那根竹子上,嬉笑道:“阿季,在做饭啊,好香啊!给我尝一口呗!” 季灵镜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心道:“这人怎这般讨厌,都不搭理他了,还死皮赖脸的凑上来!” 不多久,饭就做好了,季灵镜将饭菜端进大石屋。 和余玄殷打成一片的狐狸们,见季灵镜端着饭食进屋,立刻安静了下来,二十只狐狸整齐有序的围站在石桌上。 季灵镜看着一脸羞涩的余玄殷,清声道:“还傻愣着作甚,过来坐下吃饭吧!” 余玄殷早已饥肠辘辘,见季灵镜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于是羞怯的坐了过去。 季灵镜在每只狐狸面前放了一个食盘,然后放上两个馒头和几大块肉,狐狸们都十分享受的吃起来。 最后,还剩下五个馒头,季灵镜给余玄殷分了两个,剩下的三个便端到自己面前,正色道:“在我这里吃饭得讲规矩,吃饭时不能说话,夹菜不能将筷子伸到我面前!” 闻言,余玄殷脸红的点了点头。 “现在,可以开始吃了!” 余玄殷听了季灵镜的话,连筷子都不敢动了,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啃着馒头。 他不时看向门前竹子上的华展离,心忖道:“大哥也一天没吃东西了,他一定也很饿了!这白衣公子不喜欢他,肯定不会让大哥吃的。待会,我把我的馒头留给大哥吃。” 季灵镜见他拘束又羞怯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他还真是傻得可爱!” 于是给他碗里夹了半碗菜。 余玄殷忙感激的道谢:“谢谢公子!” 季灵镜脸色不悦道:“以后不许叫我公子,听着浪荡不羁!叫我大哥哥!” 余玄殷闻言顿时愣住了:“他的性情还真与一般人不同,但心地是极好的!” 于是,连忙改口道:“谢谢大哥哥!” 季灵镜冷傲道:“这饭不是白吃的,一会吃完饭后,你去刷锅碗!” 余玄殷忙应声点头。 而此时,门外的华展离坠在竹梢上,伸长了脖子往屋里张望着,心中不悦道:“还真是无情无义,连狐狸都能上桌吃饭,却不叫我!” 季灵镜吃了一个馒头后,起身道:“我吃饱了,一会将这里收拾干净!” 语罢,便一个飞身消失在竹林中。 余玄殷见季灵镜只吃了一个馒头,食盘里还剩下两个,心喜道:“他不吃了,一会我都拿去给大哥吃吧。” 华展离见季灵镜飞身离去,心中纳闷,正欲悄悄跟上。 余玄殷忙奔出门来,呼唤道:“大哥,你快下来,我给你拿馒头来了。” 闻言,华展离一个纵身下地。 余玄殷赶忙将两个大馒头塞给他,高兴道:“大哥你一定饿了,快吃吧!” 华展离微笑道:“还是傻兔子疼大哥,你有没有吃?” “我已经吃过了,这是剩下的,大哥你慢慢吃,我先去收拾碗筷了。” “这小白脸,是把你当下人用了,他怎好意思让客人来刷碗!” “大哥,你不能这么说,他留我吃饭就已经很感激他了,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好吧,大哥知道你傻!那你去洗碗吧,大哥去看看那小白脸大晚上的要去干嘛!”说着,华展离一个飞身朝季灵镜消失的方向追去。 第73章 死黑炭!你竟敢偷看我洗澡,我饶不了你! 今日是十五,皎月初升,夜间的深山显得格外清寂。季灵镜来到一处瀑布,他与华展离激斗了半天,弄得一身尘土和黏汗,便想在此沐浴一番,于是脱了衣物没入瀑潭中。 从高处溅落的水花,打在他那雪白光洁的肌肤上,在月光下泛着零星光亮。一眼看去,就是一仙山美人! 华展离藏身在不远处的高木上,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在瀑池中洗浴的季灵镜。 “这小白脸长得可真不赖,要是他的脾气也能温柔一些就好了!” 他心中不禁埋怨起自己的父母来:“看人家的爹娘多会生,一个个都细皮嫩肉的!我爹娘怎把我生得这么黑,这辈子怕是很难娶到媳妇了!” 正当他看得出神时,身下的树干承受不住重力,啪的一声折断。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季灵镜给听到了。 季灵镜警觉的扫了一眼传出声响的地方,即便有繁枝的遮挡,他还是发现了躲藏在枝杆上偷窥的华展离。顿时又羞又恼,怒斥道:“死黑炭!你竟敢偷看我洗澡,我饶不了你!” 说着,他一个腾身出了水潭,张手吸过挂在枝头上的衣服,快速套在身上。接着就是双掌齐发,朝华展离藏身之处猛地袭去。 华展离腾身躲闪,慌忙解释道:“阿季,你听我跟你解释,是误会!我刚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季灵镜劈头盖脸的猛打过来。 华展离一边招架,一边不停地解释道:“阿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才也是想到此沐浴来着,看你在这,就没敢出声。再说了,大家都是男人,看一下怎么啦!” 闻言,季灵镜气恼至极,怒喝道:“无耻下流之徒!今日非要剜了你的眼珠不可!” 两人你追我逃,又打了一夜!直至次日清晨,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昨晚,余玄殷等到半夜,也不见两人回来,心想他们应该又是打起来,只好跟狐狸们挤在一起睡着了。 早上一出门,余玄殷便见到两人立在不远处的竹梢上。忙大声劝解道:“大哥,大哥哥,求求你们都别打了!你们快下来吧!” 季灵镜冷冷地瞪了一眼华展离后,从竹梢上一个飞身落下地来。 华展离嘟了嘟嘴,一脸委屈的跟了下来。 余玄殷迎上前,恳求道:“大哥哥,求求你不要生大哥的气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大哥也是为了我,才会冒犯您的!此事皆因我而起,求你能放过大哥,你责罚我吧!” 季灵镜面色清冷的盯了余玄殷一阵后,随即转身瞥向华展离,语气生硬道:“死黑炭!今天必须滚出我的红狐山,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华展离见季灵镜态度如此冷漠绝决,只得无奈的轻叹道:“原以为,我们可以像我爹和魔灵子前辈那样成为知己,既然你这么不讲情义,那就算了!小兔子,走吧,我们不要在这里碍别人的眼了!” 余玄殷见气氛僵住,不知该如何是好,刚要朝华展离走去,就被季灵镜一把拉了回来。 “他留下!” 闻言,华展离不悦道:“喂,小白脸,他可是被我救出来的!我是他大哥,你凭什么要将他留下!” 说着,便上前跟季灵镜争夺起来。 余玄殷被两人分别拽住胳膊拉扯着,一时不知所措。 季灵镜紧紧的盯着余玄殷,严肃道:“你千万不要跟他走!这黑炭是个淫贼,你跟他走了,他会对你图谋不轨的!” 华展离听言,气恼道:“我说,你不要冤枉人好不好,还不知道是谁想对他图谋不轨呢!” “小兔子,你不要听他胡说!他昨日故意将我引开,让狐狸把你带到这,就目的不纯!快跟大哥离开这里,你留下来定会被他非礼!” 听言,季灵镜气得脖子都红了:“臭黑炭,你敢诬蔑我!昨晚,是谁躲在瀑池旁偷看我洗澡的!” 余玄殷听到这,一脸吃惊的看着两人,心忖道:“原来,他们昨晚是因为这事打了一夜,但大哥他怎能偷看大哥哥洗澡呢!” 想到这,余玄殷的脸不由得羞红起来。 华展离尴尬的吱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当时……我见你匆忙离开,以为你有什么急事,才跟了过去。这事……小兔子也知道的……不信,你问他!” 随即,华展离朝余玄殷使了使眼色:“是不是,小兔子?” 季灵镜见他还在狡辩,怒恼道:“哼!你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余玄殷见两人剑拔弩张,忙劝解道:“大哥,大哥哥,求你们都不要生对方的气了!我知道,你们都是热心肠的人,我也很感激你们对我的帮助!我不跟大哥走,也不留在大哥哥这里,我想带着师父的身骨回神医谷去。” 两人闻言,异口同声道:“不行!” 华展离严肃道:“那毒魔一定派人守在那里,你回去就是去送死,大哥不会让你回去的!” 余玄殷感激的落下泪来,哽咽道:“我不想连累你们,他早晚会找到我的!” “傻兔子,不要害怕,大哥会保护好你的!” 季灵镜听了华展离的一番言语,不禁对他有了改观:“想不到,这黑炭也是个仁义之人!看在他爹的份上,之前的事我就不再计较了!” 华展离瞥了瞥季灵镜,拉着余玄殷就要走,季灵镜牢牢拽住余玄殷的胳膊不让走,两人就这样僵持好一阵。 “喂,你放手!” “休想!要带走也可以,把他劈开,我们一人一半!” 闻言,余玄殷吓了一跳,忙恳求道:“两位哥哥,你们都不要争了,我不走了!大哥,你昨晚不是跟我说,要留在这里住几天的吗?而且大哥的父亲和大哥哥的师父是故友,你们更应该和睦相处才对!这样,两位前辈在天有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华展离看了看季灵镜,叹声道:“还是小兔子最通情理!我倒是想啊,可人家不愿意让我们高攀!我总不能一直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吧!” 季灵镜听他言词如此粗鲁,气怼道:“你骂谁是冷屁股!” “喂,我那只是个说词,怎又骂你了!你看你,一天到晚跟吃了炸雷似的,日后哪个女人敢嫁你!” 闻言,季灵镜又气红了脸,正欲发作。 见他生气,华展离忙嬉笑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一会又要炸雷!反正我不管,你要把小兔子留下来,我也要留下!” 季灵镜松开余玄殷的胳膊,瞪了一眼华展离,冷哼一声进石屋去了。 第74章 臭黑炭,挤这么近作甚,沾我一身锅灰! 余玄殷和华展离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这时,屋里又传来季灵镜的声音:“小傻瓜,厨房里有食物,自己做来吃!” 语毕,便听到哐的关门声响,之后,屋里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华展离挠了挠头,俊笑道:“他这是允许我留下来了?” 余玄殷高兴的点了点头:“大哥,大哥哥他原谅你了,你也去休息吧!一会,我做好饭了,再叫醒你们一起吃。” 华展离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余玄殷,趣笑道:“你也会做饭啊,不错,一个个都是贤妻良母!那大哥先去睡觉了,昨晚被小白脸追了一夜,困死我了!” 说罢,他打了一个哈欠,便一个飞身跃上竹,枕在竹干上呼呼睡去。 余玄殷见两人不再剑拔弩张,心中亦是十分高兴,于是来到厨屋开始忙活起来。 一个时辰后,余玄殷将做好的饭菜端到大石屋。狐狸们欢快的涌进卧室,跳到季灵镜身上,不停的舔他。 季灵镜被舔醒,起身出了寝卧,见余玄殷已经把一大桌饭菜做好了。 余玄殷忙迎上前,恭敬道:“大哥哥,你醒了,我正好将饭做好了,你快坐下吃饭吧。” 季灵镜怔惑的看着余玄殷:“这些都是你做的?” 余玄殷点了点头,羞涩道:“我在厨屋随意挑选了一些食材做的,不知道合不合大哥哥的味口?” 而此时,闻到香味的华展离也醒了过来。他不敢进屋,将枕着的竹子压了一程高度,正好与石门齐平,两眼直勾勾的往屋里张望着。 季灵镜用余光瞥了瞥华展离,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不禁暗暗好笑:“还从未见过,像他这般脸皮厚的人!” 余玄殷给狐狸们分好吃的后,便怯怯的看向季灵镜,试探道:“大哥哥,可不可以叫大哥也进屋吃饭?” 华展离坐在竹子上,一脸央求的看着季灵镜。 季灵镜故意提高嗓音道:“谁又没绑着他的腿,爱进不进!” 华展离就等着他这句话,季灵镜话音刚落,他人就已经到了饭桌上,一众狐狸被吓得立刻躲藏起来。 见状,余玄殷赶忙去安抚受惊的狐狸:“你们不要害怕,他是我大哥,是好人。大哥是不会伤害你们的,快出来吃饭吧。” 狐狸们听懂了余玄殷的话,但还是一脸惊慌的盯着华展离,迟疑着不敢上桌。 此时,季灵镜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华展离忙微笑着讨好道:“阿季,我可以坐下来吃饭吗?让我坐下来嘛,人家真的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求你了!” 季灵镜瞪了他一眼,暗骂道:“这人真是无赖到家了,这世上怎会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华展离见季灵镜没有反对,随即高兴的一屁股坐到他旁边。 狐狸们见自己的主人没有驱赶华展离,也就渐渐放下戒防,跟余玄殷挤在石桌的另一边。 季灵镜见华展离靠近自己,脸色不悦道:“臭黑炭,挤这么近作甚,沾我一身锅灰!” 闻言,华展离急辩道:“我身上哪里有锅灰,我的黑是天生的!不信,你摸摸看!” 说着,将脸凑到季灵镜面前。 季灵镜嫌弃的一把将他推开,冷傲道:“滚开!” 余玄殷听着两人斗嘴,心中忍不住好笑:“他们真像一对欢喜冤家,不过大哥哥没有再赶大哥走,就说明大哥哥已经原谅大哥了!” 华展离嬉笑道:“阿季,不要生气嘛!我怕我坐过去,又把狐狸给吓跑了!” 季灵镜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随即开始分馒头。 华展离伸着食盘,眼巴巴的看着他。 当分到还剩四个时,季灵镜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馒头,便故意将馒头全都端到自己面前,坐下身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余玄殷见状,忙将自己的馒头,拿了一个递到华展离面前:“大哥,这个给你吃。” 华展离见季灵镜故意不给他馒头,心中有些气恼:“阿季,你一个人能吃得了这么多吗?分我两个!” 言语间,华展离已经伸出手,快速从季灵镜食盘里拿走了两个。 季灵镜还没反应过来,馒头就在华展离嘴里啃上了,心中暗骂道:“强取豪夺,这人真是个强盗!” 华展离得逞,一边啃馒头,一边呵呵的笑着。 “不要脸!” “谁叫你不给我馒头的!” 见此情形,余玄殷忙用手捂住嘴,想笑又不敢笑。 狐狸们很快吃完离开了。 华展离见气氛尴尬,于是笑言道:“相识就是有缘,不如我们三个一起结拜为兄弟吧!小兔子毛都没长齐,他最小!阿季,你多大?我肯定比你大!” 季灵镜听他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余玄殷见状,忙朝华展离使了使眼色,小声道:“大哥哥说,吃饭时不能说话!” 华展离闻言,愣了愣:“这又不是王宫府宅,讲那么多破规矩作甚!” 听言,季灵镜猛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起身就要走。 余玄殷忙劝解道:“大哥哥,你别生气,你才吃两口,一会会饿的!” 季灵镜气恼道:“他的口水喷到菜里了!” 说着,便气冲冲的走了。 华展离一时语塞,好一阵,才摇头叹气道:“我真是服他了!他的筷子上不也沾有口水,我们不照样吃了!” 余玄殷忙小声道:“大哥,你不能再说了。一会大哥哥听见了,又要不高兴了!” “别管他,他不吃饿的是他,我们多吃点!” 暮色降临时,余玄殷见季灵镜又开始在厨屋生火做饭,便想要上前帮忙。 季灵镜清冷道:“你做的饭菜极难下咽,别在我面前碍手碍脚!” 余玄殷闻言,小脸顿时羞得通红,赶忙退出门去。 不一会,华展离也来到厨屋,见季灵镜在里边正忙得火热。于是,笑嘻嘻的凑近道:“阿季,我来帮你添柴吧!” “滚!” “我说阿季,你可不可以温柔一点,我好心来帮忙,你就别再对我这么凶了!”说着,华展离伸手抓了一大把树枝扔进灶台里。 顿时,火猛烈燃烧起来,一股浓浓的焦糊味充满整个小屋。 季灵镜见状,大喝道:“臭黑炭,你瞎添这么多柴干什么!把我的菜都烧糊了,快给我熄火!” 华展离被他一声厉喝吓了一跳,忙将熊熊燃烧的干柴从灶台抽出,不停拍打着,想将火苗熄灭。 哪知,被打落的火星蹦到角落的枯枝上,瞬间将堆放的柴草引燃。屋子顿时火苗四窜,生起滚滚浓烟。 见状,季灵镜气得青筋直暴,忙将木桶里的水泼向柴堆。 华展离知自己闯了祸,一阵心慌,忙抢过季灵镜手中的木桶去取水灭火。 好一阵,两人才将厨屋里的火扑灭。此时,两人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华展离自知做错了事,怯怯的看向一脸怒气的季灵镜:“阿季,我……” 季灵镜见原本就要做好的菜,成了一堆焦泥,气恼至极!怒吼道:“立刻!马上!滚!” 第75章 毛都没长齐,也敢在这里跟我比大小! 华展离见季灵镜发怒,一刻也不敢停留,慌忙飞奔逃离。 余玄殷站在不远处,听到季灵镜的怒吼声,一阵心慌。忙追到华展离身边,怯怯的询问道:“大哥,刚才厨房怎么着火了?” 华展离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道:“待会,千万别惹他!” 许久,才见季灵镜气鼓鼓的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黑乎乎的饭食走进大石屋。 而此时,狐狸们早已迫不及待的围坐在石桌上,等着开饭。 余玄殷紧张的站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华展离更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靠在石门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季灵镜瞥了瞥两人,冷声道:“都傻站着作甚,还不过来吃饭!” 闻言,华展离和余玄殷忙怯怯的坐了过来。 季灵镜冷着脸,开始给狐狸分吃食。 狐狸们见食盘里全是黑乎乎的一团,震惊得瞪大了眼珠,咧着嘴,愣是半天没敢下嘴! 接着,他将六个焦黑的馒头分了两个给余玄殷后,便将剩下的四个全部端到华展离面前。 华展离看着馒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阿季,我吃不了这么多,给我两个就好了!哈哈哈……” 季灵镜见他还有脸笑,顿时气恼不已,厉喝道:“吃不了也要给我吃!否则,立刻滚出我的红狐山!” 华展离被季灵镜的喝斥声吓了一跳,他自知理亏,要不是自己帮了倒忙,也不会将厨屋给烧了。 于是,他怯怯的瞥了瞥季灵镜后,拿起黑馒头硬着头皮啃了起来。 余玄殷也默默地垂着头啃着馒头,不敢看季灵镜一眼。 季灵镜见狐狸们还在盯着饭食发愣,气不打一处来,大喝道:“都给我吃!不吃,今晚就饿肚子!” 狐狸们见主人生气,慌忙啃食起来,一个个像在吃毒药似的,表情异常痛苦! 华展离见此情景,实在没憋住大笑起来。 季灵镜怒目一横,华展离忙用双手紧紧捂住嘴,但还是没能控制笑声。 “都给我吃!吃不完,全都给我滚!”说完,季灵镜便怒气腾腾的走了。 季灵镜一走,华展离就捧腹笑抽在地上。 余玄殷忙轻声道:“大哥,你快别笑了,我们赶快吃饭吧。不然,大哥哥又要赶我们走了!” 好一阵,华展离才止住笑,他抹了抹笑出的眼泪,叹气道 :“唉,都怨我!好好的一顿饭,被我给搞砸了!” “他还真是有趣,就是这脾气有点让人受不住!都吃吧,不吃完,今晚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没多久,人和狐狸还真的将一大桌黑乎乎的饭食吃干净了。 华展离抹了抹嘴,朝余玄殷微笑道:“小兔子,这些锅碗就交给你了,大哥去看看小白脸是不是还在生气!” 语毕,一个闪身走了。 见两人都走了,余玄殷这才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位哥哥还真有趣,看来,他们今晚也是无法消停了!” 季灵镜单手托着腮,啃着地瓜,半躺在一棵高木的顶梢上。 不一会,华展离便找了过来,嬉皮笑脸的趴在旁边的树梢上。 “阿季,原来你在这里赏月啊!” 季灵镜没有理睬他,继续啃着手里的地瓜。 华展离见他面色清冷,不搭理自己,又厚着脸皮继续说道:“阿季,你平日里一个人住在这深山中,寂不寂寞呢?” 好一阵,华展离见季灵镜还是不语,又道:“之前我一个人在华青山时,也是这样躺在树顶上看月亮。后来实在是太寂寥了,就离开了华青山。” “欸,阿季,那天武林大会,你到底有没有去啊?你是不知道那毒魔有多厉害,我是领教过了!你可知,傻兔子的师父,就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神医孤泉仕!” “五年前,我爹突然患了不治之症,带着我到处去寻找这位神医。最终还没找到,我爹就病发身亡了!原来,神医也已不在人世,他被墨岚啸给杀了。而且令人发指的是,毒魔还将他的骸骨做成了手串,逼迫他的徒弟做奴隶!” 季灵镜听到这,震惊的停止咀嚼:“这毒魔怎如此丧心病狂!他和孤泉仕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人死了都不得安息!” “这小兔子也不知是如何逃出来的?我是在破庙里发现他的,当时他正被两黄毛怪欲行非礼,最后两人死在墨岚啸的手中!” “那毒魔的毒功十分骇人,触之瞬间灰飞烟灭,我也险些被他的毒汁命中!我看就是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唉,只是可怜了小兔子!” 季灵镜暗忖道:“此毒魔如此心狠手辣,为祸武林,无人是他的对手!当年,师父也是对他避而远之!” “你是不知道,我拼了老命才带着小兔子,甩开他的追杀的!” 华展离见季灵镜还是一言不发的仰望着高空明月,于是恳求道:“阿季,你就陪我说说话嘛!我向你赔罪了还不行吗?今天我也是真心想帮忙来着,我不知道会把厨房给烧了!阿季,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聒噪!” 华展离忙闭上嘴,不敢再吭气了,侧着身,时不时偷瞥季灵镜。 又过了好一阵,华展离又忍不住说了起来:“阿季,你多大了?我年二十,看你跟那傻兔子差不多,你应该十六七吧!” 闻言,季灵镜冷傲的瞥了他一眼:“毛都没长齐,也敢在这里跟我比大小!” 华展离闻言坐起身,不乐意道:“你才毛没长齐,你看着就没我大!” 季灵镜冷了他一眼,傲然道:“我二十二!” 华展离心疑道:“你真的二十二?不会是故意骗我的吧!” 季灵镜没好气道:“我骗你!师父的碑文上刻有我的生辰,你爱信不信!” 华展离听季灵镜这么一说,方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毕竟,这墓碑上的东西是作不得假的! “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没大没小,你们见了我都得叫大哥!” “叫大哥?我叫不出口!怎么看你都比我小,我看我还是叫你阿季吧!” “欸,阿季,你师父他是怎么死的?当年,我爹可是等了你师父很久也没等到,最后我爹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季灵镜气恼道:“都是被你爹给逼死的!” 华展离急道:“这跟我爹扯上啥关系?” “师父要不是急于跟你爹分出胜负,也不会篡改魔音谱,导致走火入魔,功毁人亡!” 闻言,华展离长叹了一口气:“原来,前辈是因为这样才身殒的!阿季,你是不是因为这事,才会如此讨厌我的?” 见季灵镜没有说话,华展离又继续说道:“阿季,那都是上一辈的事了,他们斗了十年也没分出高低来,到最后都赔上了自己的性命!我们不要再走他们的老路了好不好?我们做好兄弟好不好?” 闻言,季灵镜心中感触颇深:“想不到,这黑炭还有这等胸怀!现在想来,他也没有那么讨厌!” 于是,他瞥了瞥华展离,清冷道:“你什么时候走!” 华展离见他还是想赶走自己,心中一阵难过:“阿季,你又想赶我走,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季灵镜没好气道:“谁让你破了我的迷山阵!” 听言,华展离大喜:“原来,你是因为我破了你的迷山阵,才如此生气的!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爹!” “那这样,是不是我重新帮你设好迷山阵,你就不生我的气了?” 季灵镜起身看向华展离:“等你恢复好了再说!” 语罢,便朝石屋飞身而去。 华展离傻笑一阵:“原来是因为阵法!” 随即,他朝季灵镜大声道:“阿季,你说话可要算话!” 第76章 丑不自知,不许跟着我! 次日清晨,季灵镜刚走出石屋,便发现眼前的山林云雾缭绕,迷阵重重。 心中惊诧:“这迷山阵,真被那黑炭给恢复好了?我用了七天七夜才设下的迷阵,他居然只用一个晚上就复原了!他的本事还真不小,难怪,当年师父也没有打败他老子!” “看他的阵法与我的大有不同,待我进阵中一探究竟!”于是,季灵镜施展轻功,在整片山林绕了一圈后又回到原地。 此时,他心中已有了答案:“原来,他布的是囚魂迷魄阵,与我的锁魂逐灵阵不相上下!以我们两人现在的实力,即使我与他斗上一辈子,也未必能分出胜负来!” 正这时,一个响哨传来,季灵镜寻声望去,便见华展离慵懒的侧躺在屋顶上,还不时朝自己抛着媚眼,心中暗骂道:“这人怎如此轻浮,真是浪荡不羁!” 华展离得意的笑道:“阿季,你昨晚答应过我的,可不能反悔啊!” 季灵镜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清冷道:“一个破阵法,有什么好炫耀的!” 言罢,便转身进厨屋做早食去了。 华展离看着季灵镜的背影,勾唇一笑:“真是一只高傲的孔雀!虽然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好歹也愿意跟我说话了!” 余玄殷带着狐狸们从溪边洗漱回来,看到华展离正伸长了脖子往厨屋里张望着,忍不住好笑起来:“大哥哥性情高冷,而大哥心胸豁达,他们若能和睦相处,那该有多好!” 不一会,季灵镜就端了一大锅香喷喷的热面走了出来。 华展离忙凑上前,讨好道:“阿季,好香的面啊,我来帮你吧!” 季灵镜一想到昨晚上,华展离将好好的饭菜烧成一锅焦炭,害他从昨天到现在,还没好好吃一顿饭,就气恼不已。 冷声道:“给我滚远点!再搞砸我的面,我饶不了你!” 闻声,华展离心惊了惊,忙闪到一边:“他现在好不容易接纳我了,我可千万不要再惹恼他!” 季灵镜给狐狸们盛好面条后,开口道:“愣着作甚,狐狸没有手,你们也没有手吗?等吃等喝就算了,连饭都想要我给你们盛到手上 !” 余玄殷闻言,既尴尬又羞愧,忙羞怯的拿起碗筷。 华展离早已馋得口水直咽,听到季灵镜发话后,高兴地拿过余玄殷的碗,夹了满满一碗。 “小兔子,多吃点!” “谢谢大哥!” 接着,华展离又盛了一大碗端到季灵镜面前,微笑着讨好道:“阿季,你辛苦了,这碗给你。” 季灵镜面色清冷的瞥了一眼华展离:“端走,不要拿你的筷子在我面前夹来夹去!” 华展离一脸委屈道:“阿季,我还没吃,这筷子是干净的,没有沾上口水!” 季灵镜听到口水两个字,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他是个十分注重仪态之人,屋里屋外被他收拾得一尘不染,听不得也见不得污言杂碎。 华展离见季灵镜脸色阴沉,忙知趣的将面端回到自己面前,不敢再多言。 几人吃完早食后,季灵镜起身对余玄殷说道:“小傻瓜,我今天要下山一趟,午饭你们自己解决,别饿着我的狐狸!还有,千万不要再烧了我的厨房!” 余玄殷忙连连应声。 华展离好奇的追问道:“阿季,你下山去干嘛?” 季灵镜冷了他一眼:“这一天天,多少张嘴在吃饭,不去买粮食,都准备吃土吗!” “那我也要跟你一块去,我可以帮你背粮食!” “跟着我作甚!你不在家里守着,就不怕那毒魔来将他抓走!” 华展离傲然道:“怕什么,这里都被我设好了迷山阵,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里来!我们就去一下,不会有事的!” 季灵镜斜了他一眼:“你都能破我的阵法,他又如何破不得!” “阿季,你就让我去嘛,人家也好久没有逛集市了!” 见他撒娇,季灵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说起话来,怎一点也不知害臊!” 于是清冷道:“长成这样,就别出去吓人了!” 听言,华展离表情故作悲伤道:“阿季,长成这样又不是我的错,你干嘛老是揪着人家的黑不放啊!再说了,我黑是黑了点,但长得还是很英俊的,是不是小兔子?” 余玄殷忙笑着点了点头。 “丑不自知,不许跟着我!”语毕,季灵镜挎上竹篮,飞身登上红狐山顶,快速离去。 见季灵镜走了,华展离心急道:“傻兔子,你乖乖待在石屋中不要乱跑,我下山去买几坛酒。” “这一日三顿,只有肉没有酒怎么行!你不用害怕,山中已被我设了阵法,一般人是进不了这里的,大哥很快就会回来!” 余玄殷忙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需要大哥帮你买的,大哥一并帮你买了。” 余玄殷忙感激的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你不用跟大哥客气,想要什么就跟我说。在这个世上,大哥也没有什么亲人,我把你当作我的亲弟弟一样看待!” 闻言,余玄殷感动得泪水在眶里打着转,哽咽道:“谢谢大哥!” 华展离上下打量了余玄殷一阵:“我看你也没有一身合适的衣裳,小白脸个子比你高,你穿他的衣服也不合身,大哥等会下山去给你买两身新衣服。” 余玄殷忙感激道:“谢谢大哥,我穿这已经很好了,不用再破费了。” “好什么好,跟唱戏的一样,就这么定了!大哥先走了,记住千万不要乱跑!”华展离再三叮嘱后,便也腾上山顶追去。 季灵镜走了一程,发觉有人跟踪自己。他瞥了一眼身后,一道暗影转瞬消失在丛林中,一抹笑意在他脸上一掠而过,于是加快脚步往山下飞奔而去。 在一拐角处,季灵镜快速翻身腾上峰顶,绕到山后。 华展离追过来时,已不见了季灵镜的身影。他朝四周观望了一阵,心中纳闷:“小白脸刚才明明就在前方,怎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随即加快脚步往山下追去。 追了半个时辰后,华展离依仍没有发现季灵镜的身影,心中焦躁,于是大声呼喊起来。 “阿季……阿季你在哪?阿季……” 季灵镜就藏身在附近,听华展离不停地叫嚷,遂一掌朝他身后击去。 华展离感触到一道劲力袭来,他勾唇一笑,并未躲闪,后背被重重一击,吃痛的跌撞几步。 季灵镜忙收了功,急促道:“你为何不躲?” 华展离嘿嘿的笑了笑:“阿季,我知道是你,你这下手也太狠了点,人家都被你打成内伤了!” 季灵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蠢笨如猪,难怪打不过毒魔,你鬼鬼祟祟跟着我作甚!” 华展离厚着脸皮,嬉笑道:“我下山买酒,人家好久没有喝酒了,顺便帮你扛粮食。” “阿季,你就让我跟着你嘛!” 季灵镜冷傲的盯着他:“你这样抛头露面,就不怕被毒魔的人发现?我可不想跟着你们一起倒霉!” 华展离忙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蒙住脸:“这样总行了吧!” “别跟我这么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身边跟了一只大黑熊!”语毕,季灵镜飞奔离去。 华展离见季灵镜不再反对,高兴地紧随其后:“阿季,等等我……” 一个时辰后,两人进了城,准备购买货物。 华展离见旁边有成衣商铺,于是拉住季灵镜的胳膊,央求道:“阿季,我们进去买几身衣服吧,傻兔子天天穿着你的衣服,跟唱戏似的。我穿你师父的也不合身,裤子太紧,都快把人家勒死了!” 闻言,季灵镜清俊的脸上有了笑意,随即正色道:“买这买那,你身上带钱了吗?” 华展离苦脸道:“阿季,我爹娘走的早,人家是孤儿,哪来的银两,你帮我买好不好?” 季灵镜冷了华展离一眼:“好像谁有爹娘似的!” “走嘛,只是去看看,又没说非买不可!”说着,华展离强行将季灵镜拽进了成衣铺。 女掌柜见两人进店,忙笑意盈盈的招待起来:“哎哟喂,两位公子长得可真英俊呢!快快里边请,随便看,随便试,我的成衣铺可是这城中数一数二的了呢!” 华展离愣了愣,凑到季灵镜耳边,小声道:“阿季,我的脸都蒙成这样了,她都能看出来我长得英俊,这掌柜的眼力真厉害!” 闻言,季灵镜不禁暗暗好笑:“笨熊!” 女掌柜开始热情的一一介绍着各种衣服样式。 “这些都是采用上等布料裁制,不知二位公子想要什么样的,我可帮二位掌掌眼。” 华展离在铺里转了一圈后,手指了指边上两套白色成衣:“这两套小兔子穿正合适,先包起来吧!” 女掌柜见客人如此爽快,笑得合不拢嘴:“好勒!” 接着,华展离又给自己挑了一套深灰色的套在身上:“阿季,我穿这身好不好看?” 季灵镜白了他一眼:“人丑,穿什么都丑!” 女掌柜忙笑靥如花的围上前来,口中不停夸赞道:“公子穿这身好啊!这衣服配上您这英挺的身姿,更衬得您气宇非凡,出门迷倒一城姑娘!” “真的吗?”华展离被女掌柜夸得心里美滋滋的,得意的看向季灵镜。 女掌柜忙畅笑着奉承道:“千真万确,翩翩公子!我还从未见过,像您这般英俊非凡的公子呢!” “那同样的款式,再给我拿一套黑色的吧!” 闻言,季灵镜瞪直了眼,暗骂道:“臭黑炭,今天是专程来掏我腰包的!” 华展离见季灵镜表情不悦,于是撒娇的拽紧他的手臂:“大哥,你就给我买嘛!” 季灵镜挣脱华展离的手,清冷道:“我什么时候成你大哥了?” “你昨晚说的,你说你比我大两岁,以后要我叫你大哥!” 女掌柜哪肯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连忙助言道:“看你们兄弟俩情比金坚,既然是弟弟想要,大哥就成全了弟弟的心愿吧!” 华展离继续撒娇道:“大哥,求求你了,人家就看中这两套了!” 此刻,当着女掌柜的面,季灵镜也不好意思拒绝,红着脸道:“真是受不了你,买吧买吧!” 华展离大喜:“谢谢大哥!” “欸,阿季,这套绛色的和青色的,你穿上一定很好看!”说着,华展离伸手从架上将衣服取了下来,拿到季灵镜面前。 女掌柜见生意又来了,赶忙吹嘘起来:“哈哈哈……公子您真是太有眼光了!这两套可是从丽沼刚进的新货,不但绣功精致独特,而且还是用名贵的金蚕云丝所制,这全城就只有在我这里能买到呢!” 季灵镜急促的盯着华展离:“你干什么,我不需要,快放回去!” 女掌柜忙热情道:“公子就试一下嘛,试试不要钱,不满意也可以不买的!” “阿季,你试试看嘛!”说着,华展离不顾季灵镜的反对,强行扒掉他外衣,将青衣套在他身上。 当青衣穿在季灵镜身上时,女掌柜顿时两眼放光,不停地赞叹道:“神颜之姿,如玉公子!配上这身水绣云锦,真是俊美无双哪!” 华展离也看得眼都直了。 “看你们如此爽快,这两件就给你们个最低价,两件一百两!” 闻言,季灵镜浑身不淡定了:“你说什么,一百两!那几件呢?” “这几件合起来共三十两!” “这也太贵了,我看我们还是到别处再看看吧!”说着,季灵镜转身就要走。 华展离忙挽住他的胳膊,撒起娇来:“阿季,我想要!” 女掌柜见客人要走,心急道:“公子,这四套您也不要了吗?我这可是全城最实惠的衣铺了,你再也买不到这么好看又便宜的衣服了呢!” “这样吧,少五两,不能再少了!如果公子还是坚持不要,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就请公子另寻别家吧!” 季灵镜微沉片刻,咬唇道:“就那四套吧!” “阿季,这两套你真的不要了吗?你穿上真的很好看!” 季灵镜冷脸道:“我全身上下就五十两,买了不用吃饭了吗!” 说着,付了二十五两后,快步走出门去。 华展离俊笑道:“他还挺会过日子!” 随即,华展离从怀里掏了一百两扔到女掌柜手里,嘘声道:“不要声张,将青色的和绛色的两套都给我包起来!” 第77章 一个废物,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华展离扛上一大袋新衣服追上季灵镜,嬉笑道:“阿季,别跑那么快嘛,不就才花了你二十五两,看把你心疼成这样!” 季灵镜没好气道:“才二十五两!你知道,这人和狐狸每天要吃多少口粮吗?” 华展离嘿嘿一笑,忙岔开话题:“阿季,我饿了,我们去找家馆子吃饭吧!” 见季灵镜不语,连忙说道:“不点菜,就吃面行了吧!” 季灵镜看他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倒也没有再拒绝。 华展离高兴的拉着季灵镜进了附近一家酒馆。 小二迎上前,热情的招呼着:“二位客官快请坐,想吃点什么呢?” “呃,我要……” 还没等华展离说完,季灵镜就打断道:“小二,就两碗素面!” 闻言,华展离恳求的看着季灵镜:“我不要吃素,人家又不是和尚,我要加牛肉!” 季灵镜沉声道:“回去再吃,山上多的是野味!” “我不要,我就要吃牛肉!” 小二见状,陪笑道:“二位客官,要加牛肉的话就多一两银子。” 华展离可怜兮兮的看着季灵镜:“阿季,你明明还有二十五两,就多拿一两出来嘛,这素面人家无法下咽!” 季灵镜严肃道:“我那是留着来买口粮的,你一顿不吃肉会死吗!” 华展离见季灵镜不肯,于是故意提高嗓音道:“我不管,我就要大哥给我买牛肉面!” 这时,酒馆里的人听到叫喊声全都看了过来。 “客官,你看这……” 季灵镜又羞又尴尬:“真是怕了他了!下次……没有下次!” 于是,狠了狠心道:“加吧,加吧!小二,就加一碗,我那碗不用加!” “好勒,一碗素面,一碗牛肉面,二位请稍等!” 华展离得逞,开心的笑道:“谢谢大哥!” “闭嘴!” 不一会,面上来了,季灵镜刚要去端自己的素面,就被华展离抢先一步端在手中,快速放在嘴边嗦了一口。 季灵镜怔愣道:“你端我的面做什么?” 华展离呵呵的笑起来:“阿季,你看,才半两银子就这么多牛肉!” 季灵镜冷了他一眼:“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米贵,你知道这半两银子可以做多少个馒头!” “那还给你吧!” 季灵镜知道华展离就是故意的,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发作,只得用怨恼的眼神盯着他。 “怎么了,嫌弃有口水?那我还是吃素面吧。呵呵……” 季灵镜端过牛肉面,没好气道:“回去,一顿扣你一个馒头!” “阿季,你看你,吃舍不得吃,穿也舍不得穿,我心疼你!”华展离边笑边嗦起面来。 季灵镜瞪了他一眼,随后将碗里的牛肉夹到华展离的碗里。 华展离顿时惊讶得目瞪口呆,他还从未见过季灵镜对他有过好脸色,今天居然将肉夹给他:“原来,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阿季,其实,你已经不生我的气了是不是?” “少废话,吃完赶紧去买口粮,回去还要两个时辰的路程!” 正当两人吃面时,馆子里进来数名手执佩剑的男子。几名男子落座后,便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前些时日,龙渊帝王向天下发布缉捕令,说是轩帝的天妃被两黄毛怪给掳走了,凡能提供线索者,加官进爵,赏金百万!” “也不知那天妃是何等绝色,竟惹得轩帝雷霆震怒,发动整个天下也要将她寻回!” 闻言,华展离和季灵镜面面相觑:“这群人口中所说的天妃,应该就是小兔子了!” 几人又继续说道。 “如今,武林盟主被墨岚啸残杀,毒魔现世,武林人人自危,天下必将有一场浩劫!” “听说,武林大会那天,剑仙门五千门徒一夜之间全都死光了,剑仙门算是彻底完了!” “嗯,而且连同山月派也都无一生还,洛道门的一双儿女至今下落不明!这洛道门已经死了,不知毒魔下一个会杀谁?” “我们虽是小门派,但也要谨慎行事才行,如今武林动乱,万不可在人前显露身手,以免招致杀身之祸!” “嗯,依我看,现在还是解散门派的为好!否则,又要像五年前一样,毒魔会逼迫各派门主自尽!” …… 原来,就在数月前的武林大会结束后,鹤童山上的剑仙门遭受了一场灭门之灾。 时间回到武林大会这天: 墨岚啸领着二使撤走后,各派门主也带着手下门徒纷纷逃离了鹤童山。 而山月派是周佳月的母族,所以没有当即逃离。 昔日气阔的剑仙门转瞬成了一堆废墟,门徒死伤无数,洛道门也气急攻心晕死了过去。 周佳月和洛无尧兄妹,抱着奄奄一息的洛道门悲痛大哭。三门鬼老站在一旁面面相觑,脸上流露出一抹阴邪的笑意。 很快暮色降临,众门徒忧郁又迷茫的倚靠在一起。仙门被毁,师父重伤,他们不知道今后该何去何从! 此时,三鬼老端来三大锅热粥,高呼道:“今日剑仙门惨遭毒魔毒手,盟主此刻生死未卜。你们都是我剑仙门的弟子,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我三人商议决定,即日起解散剑仙门!” “这粥,是你们在剑仙门吃的最后一顿饭,就当给大家送行了!明日天一亮,所有人都一律离开,自谋生路!”语罢,三人开始给众门徒盛粥。 一旁的山月派女弟子,也纷纷走上前来接粥。 待在场的每个人都分到粥后,三鬼老的脸上显露出森森笑意。 半刻钟后,一众门徒开始口吐白沫,相继倒地身亡。 三人一阵眼神交流后,随即进了一处还算完好的宅楼内。 山月派掌门柳叶秋,正在安抚哭得肝肠寸断的师姐周佳月,洛无尧和洛衣蝶兄妹也痛哭流涕的趴在洛道门床前。而洛道门则是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昏迷着。 洛无尧见三鬼老进来,忙扑上前哭求道:“鬼老,快救救我爹!” 三鬼老相视一眼,脸上透着讥讽之色。 黑魔煞从怀里掏出小药瓶,递到洛无尧手中,故作沉重道:“这是续命丸,盟主服下后,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洛无尧忙揭开药瓶,将里边的药丸倒到手上,喂洛道门服下。 刚服下,洛道门的口鼻顿时冒出一大股墨血来。 洛无尧见状,惊颤的看向三鬼老:“鬼老,我爹他怎会口吐黑血?” “因为……”夜索罗趁洛无尧不备,猛地一掌击向他的天门。 洛无尧还没反应过来,就七窍喷血倒下身。 鬼见愁狂笑着接语道:“因为,我们要送你们下地狱!哈哈哈……” 周佳月见自己的夫君和儿子惨遭三鬼老的毒手,悲愤至极,怒吼道:“逆贼,拿命来!” 柳叶秋和洛衣蝶也立刻加入战斗,但三鬼老的武功奇特,身手十分厉害,三人一直替洛道门暗中杀人,帮他扫清了不少障碍。 这周佳月母女和柳叶秋根本不是三鬼老的对手,很快就落了下风,忙寻机逃出门去。 三鬼老立刻追了出来。 当三人看到遍地都是门徒的尸身后,愤恨不已,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周佳月怒吼道:“逆贼,你们竟如此丧心病狂!连本门弟子都不放过!他们是无辜的,为何要对他们痛下杀手!” 闻言,三鬼老狂笑起来:“无辜?剑仙门没有一个是无辜的,通通都该死!” “我夫君对你们情同兄弟,没想到你们竟是这般卑鄙狠毒!你们定不得好死!” “卑鄙狠毒?哈哈哈……跟洛道门比起来,我们还是自愧不如呢!你夫君不仁不义,我们杀他是替天行道!” “蠢女人,你可知你夫君的盟主之位,是用多少条人命换来的吗!他还想利用这次武林大会,铲除异己,让我们暗杀回程途中的各派门主,再嫁祸于人!” 听言,周佳月如晴空霹雳,一直以来洛道门在她的心目中都是德才兼备,正义凛然,人人敬仰!她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的夫君是个不择手段的伪君子! “你们胡说!我夫君在武林中人人景仰,不许你们诬蔑我夫君!” 黑魔煞冷哼道:“人人景仰?他被毒魔折辱之时,为何没有一个门派愿出手相助,因为武林各派早已对洛道门心存不满!” “他想一统武林,让天下人对他马首是瞻!可惜了,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成了毒魔的手下败将!” 夜索罗冷讥道:“一个废物,根本不配活在世上!速速交出迷魂催命剑的秘笈,还可以让你们死得舒服一点!” 周佳月怒斥道:“休想!今日,我定要与你三逆贼同归于尽!” 说着,立即使出蝶衣剑法朝三人迅猛挥去。 柳叶秋和洛衣蝶也同时使出蝶衣剑法,飞身助阵周佳月。 三鬼老讥笑道:“自不量力!” 几人立刻激斗起来。 激斗一阵,洛衣蝶不敌,被黑魔煞击倒在地。周佳月见状大惊,忙飞身营救。 夜索罗和鬼见愁趁机一起对付柳叶秋,很快柳叶秋就被两人重伤在地。鬼见愁张手吸起地上的长剑,猛地插入她的心脏,柳叶秋惨叫一声当场毙命。 周佳月听到师妹的惨叫声,忙腾身与夜索罗和鬼见愁厮杀起来。 两人被周佳月的剑法逼退一程。 周佳月抱住浑身是血的柳叶秋,悲痛的哀嚎着:“师妹……师妹……” “啊!逆贼!我杀了你们!” 三人又激斗好一阵,周佳月再次被重伤在地。 而此时的洛衣蝶,也被黑魔煞牢牢钳制住,动弹不得。 黑魔煞轻浮的捏起洛衣蝶的下颚,淫笑道:“果真是昔日武林第一美人的女儿,长得跟你娘年轻时一样美若天仙!” 洛衣蝶拼命挣扎哭喊着:“别碰我!滚开!……” 周佳月见黑魔煞正在扒开女儿的衣服,怒吼道:“你们干什么,快放开她!” “求求你们放了衣蝶,我告诉你们秘笈在哪!” 三鬼老相视一笑:“早说,也不至于吃这么多苦头!快说,秘笈在哪?” 周佳月狠狠地怒视着三人:“我只知道秘笈被我夫君藏在他的寝卧内,具体在哪,他从未告诉过我!” 黑魔煞冷厉盯着周佳月:“你与他是夫妻,怎会不知道秘笈在哪!你要再不说,你这如花似玉的女儿,今晚就只能陪我们兄弟三人共度良宵了!” 第78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咎由自取! 见周佳月还不肯交出秘笈,黑魔煞邪恶的手,开始在洛衣蝶的脸颊上摩挲起来。 洛衣蝶惊慌的哭喊着:“畜牲,滚开!娘……” 周佳月见女儿受辱,面对三大恶鬼,她既心痛又无可奈何,怒吼道:“狗贼!不要碰我女儿!” 鬼见愁冷喝道:“你说还是不说!” 周佳月恨恨道:“你们毒杀数千条无辜生命,罪恶滔天,就算拿到了秘笈,也将遭受天下人的唾弃!” “哈哈哈……罪恶滔天?今天武林各派可是亲眼所见,洛道门是死在墨岚啸的手中,毒魔诛灭剑仙门,与我们何干呢!哈哈哈……” 夜索罗冷笑道:“我们就算做不了天下第一,也要做天下第二,做什么都比在洛道门手下做一条狗强!” “废话少说,秘笈在哪!”说着,黑魔煞将洛衣蝶的一只袖子给撕了下来。 “别碰她,我说!秘笈就在我夫君床下的密室里!” “你最好别给我们耍什么花样,想想你的宝贝女儿!” 三人见周佳月重伤在地,已不足为惧,眼神交流后,夜索罗和鬼见愁随即去密室寻找秘笈,黑魔煞则留下来看着母女二人。 周佳月趁夜索罗和鬼见愁离开之际,快速捡起不远处的剑,使出蝶衣剑法,猛地朝黑魔煞杀去。 黑魔煞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手臂被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 洛衣蝶趁机奋力挣脱,周佳月忙将她护在身后。 黑魔煞恼怒不已:“臭娘们,你敢伤我!” 言语间,挥拳朝周佳月劈来。 两人激斗一阵,身受重伤的周佳月体力渐渐不支,眼看就要被黑魔煞擒住,洛衣蝶忙上前相助。 此刻,周佳月深知今日难逃一死,无论如何她也要护住自己的女儿。 心中暗忖着:“趁现在那两狗贼还没回来,我必须保护衣蝶离开!” 于是,她猛地跃身上前,使出全身功力死死抱住黑魔煞的双腿,朝洛衣蝶大喊道:“衣蝶快走!” 洛衣蝶悲痛万分,痛哭着摇头:“我不走,衣蝶要跟娘一起杀狗贼!” 周佳月厉喝道:“衣蝶快走!走啊!一定要活着,替剑仙门报仇雪恨!” 黑魔煞冷笑一声,张手吸过周佳月的剑,朝她身上连刺十余剑。 鲜血顿时如洪柱一般喷射在地,但她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牢牢抱住仇人。 “快……走……” “娘!娘……啊!” 洛衣蝶眼睁睁看着母亲惨死在黑魔煞的剑下,此刻,她恨不得将仇人碎尸万段! “我一定要活下去,手刃仇人!” 洛衣蝶强忍着悲痛爬起身,趁着夜色飞快逃去。 此时,黑魔煞被周佳月牢牢抱住脱不开身,见洛衣蝶逃去,又急又恼,遂一剑斩下周佳月的双臂。 周佳月含恨死去。 黑魔煞追了好一阵,也没有见到洛衣蝶的身影。而夜索罗和鬼见愁在密室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那半本残缺秘笈,两人拿着秘笈,兴奋地走出门外。 这时,黑魔煞匆匆跑了过来:“他娘的,刚才让那小娘们给逃了!” 闻言,鬼见愁急促道:“她受了伤,逃不了多远!我们快追,绝不能让她活着逃走,败坏我们在武林中的名声!” 随即,三人飞快往山下追去。 一个时辰后,洛衣蝶因身负重伤,体力不支,双腿虚软跌撞在地。但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她一定要活下来,为剑仙门上下五千条人命报仇雪恨! 于是,她爬起身,强忍着疼痛和疲劳又逃了半个时辰。 三鬼老很快追上了洛衣蝶。 “小娘们,逃得还挺快嘛!没想到吧,昔日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今日也落得任人欺辱的下场!” “可惜了,你若不是洛道门的女儿,我们倒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怪只怪你,知道得太多!” 黑魔煞淫笑道:“不过在临死之前,先让我们好好爽快爽快!” 洛衣蝶恨恨的怒视着三人:“狗贼,你们定不得好死!” “哈哈哈……你就骂吧,一会让你哭个够!”说着,三人将洛衣蝶包围起来。 此刻,看着三人如魔鬼般扑向自己,洛衣蝶绝望又无助的拼命挣扎着。 “救命……滚开!畜牲……” 话说,野老道长带着手下弟子离开鹤童山后,因阎灵玉在门徒比武时被洛无尧重伤,身体刚恢复,加之天色已晚,野老不想爱徒太过劳累。所以,下了山后,便在此林中暂歇一晚,待明日一早再走。 几人正打算睡觉时,阎灵玉隐约听到呼救声。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又竖起耳朵听了一会,确定是女子呼救的声音。 “师父,徒儿好像听到林中有人在呼救!” 其实,以野老敏锐的听力,他早就发现林中有异况。野老听着如此熟悉的声音,断定是剑仙门的人,并且已经猜到了是谁! 于是淡漠道:“灵玉,少管闲事,睡觉!” 阎灵玉听着呼救声越来越凄惨,心急道:“师父,江湖道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说着,一个飞身朝传出呼救声的方向奔去。 见师姐前去救人,言真和另外几名弟子也追了上去。 野老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傻徒儿!” 而此时,三鬼老已将洛衣蝶牢牢按在地上,正要强行施欲。 “住手!”阎灵玉愤怒的腾下地来。 三人闻声停下动作,当看到来人是阎灵玉时,惊愣了一下。随即,淫笑道:“唷,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仙姑啊!怎么,你们还没走吗!正好,一起来快活快活!” 阎灵玉闻言大怒:“找死!” 言语间,拂尘已朝三人迅猛袭去。 其他弟子也一齐上阵,围攻三鬼老。 打斗中,黑魔煞被阎灵玉的拂尘缠住胳膊,他又惊又恼,随即挥掌朝阎灵玉胸口击去。 阎灵玉快速出掌相接,黑魔煞被她的内力震退几步。阎灵玉瞬间腾起身,猛地一脚重重踹在黑魔煞的命根上。 黑魔煞顿时惨叫连连,痛得蹲下地去。 鬼见愁见状大惊,忙上前帮忙,怒骂道:“臭道姑!你竟敢伤我兄弟,今天非剁了你的脚不可!” 两人正要开打,一股劲风袭来,将鬼见愁击退一程。 随着一道黑影闪过,野老道长出现在众人面前。 三鬼老是知道野老的厉害的,当初看他在擂台上与洛道门比武时,就知他功力深厚不逊于洛道门。 于是,故作恭敬道:“原来野掌门也在此啊,这小贱人的哥哥之前重伤了你的徒弟,我们正要替野掌门教训仇人!” 野老冷哼一声,讥讽道:“我说剑仙门为何会如此乌烟瘴气,原来是有三个叛徒在作祟!” 三鬼老听到辱骂声,怒斥道:“臭瞎子,我们劝你还是少管闲事!” 野老闻言大怒,遂使出混元道功猛地将三人击倒在地。 三人被强悍的内力击伤,口中喷出血来,暗暗心惊道:“眼下还不是他的对手,待练成迷魂催命剑再找他算帐!” 眼神交流后,三人立刻腾身逃去。 “臭道士!你等着,他日定要取你首级,灭了你的巫罡派!” 见三人逃去,阎灵玉忙上前扶起衣不蔽体的洛衣蝶。 洛衣蝶惊恐的痛哭道:“都死了,全都死了,他们杀光了所有人!” 野老冷冷地站在一旁,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同情:“多行不义必自毙,咎由自取!” 阎灵玉看着伤痕累累的洛衣蝶,心痛不已,忙解下身上的外衣套在她身上。 “师父,她是无辜的!” “哼,他哥哥将你打成重伤,你还可怜她作甚!刚才就应该让她也尝尝,遭人凌辱的滋味!” 此刻,洛衣蝶感到无比羞愧,痛哭道:“阎姐姐,对不起,我之前那样对你,你还愿意救我,谢谢你!” “快别说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对了,那三淫贼为何会如此对你?” 洛衣蝶悲痛地将剑仙门的遭遇说了出来。 野老听完气愤不已,怒骂道:“此三恶贼也太狠毒了,不仅要赶尽杀绝,还要将灭门之事嫁祸给毒魔!虽说毒魔狠毒,但也不会屠门!” “师父,如今剑仙门被灭,她也无去处,求你收留她吧!” “哼,她那日也对你下狠手,你忘了养虎为患的道理!” “师父,她现在无依无靠,如果我们不救她,她还将会落入那三恶贼的手中!” 洛衣蝶忙跪在野老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哭求道:“衣蝶先前对阎姐姐无礼,深感懊悔和惭愧!恳求您救救我,我一定要手刃仇人,替剑仙门和山月派惨死的同门报仇雪恨!” 阎灵玉也极力恳求道:“师父,你就救救她吧!” 野老背过身去,冷哼道:“如果不是灵玉不计前嫌替你求情,我才懒得多管闲事!” 闻言,洛衣蝶感激涕零,忙磕头道谢:“谢野掌门搭救之恩,衣蝶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次日天明,野老便带着众弟子和洛衣蝶一起回湘山去了。 而洛无尧并没有死,他在昏迷了三天三夜后醒了过来。 当他看到父母的惨状和剑仙门尸血遍地后,悲痛与仇恨充斥他的全身,痛声哭吼道:“黑魔煞!夜索罗!鬼见愁!我洛无尧对天起誓,不杀你们誓不为人!” 第79章 缱绻缠绵羞月夜,青山旖旎好春光! 酒馆里,几名男子边吃边继续说道。 “欸,前不久,武林中出现了一位神秘人物,向天下发布悬赏告示,说是要寻找一个面相黝黑的男子,但凡能提供线索者,赏金银珠宝万载!” 华展离和镜灵镜闻言怔了怔,心中猜测,发布悬赏告示的人应该就是墨岚啸了。 镜灵镜忙伸脚踢了踢华展离,示意他将脸给蒙起来。华展离努了努嘴,极不情愿的拿起布条系在脸上。 两人吃完面后,镜灵镜起身去付账。 华展离忙跟上前,央求的看向镜灵镜:“阿季,我还要买两坛酒。” 镜灵镜脸红道:“酒有什么好喝的,我还要留着买口粮!” 华展离见他不肯,又继续撒娇道:“人家好久没有喝酒了,阿季你就帮我买嘛,求你了!” 听华展离要买酒,一旁的掌柜赶忙笑颜道:“二位客官,本店所酿的酒香醇爽口,保证你们喝了欲罢不能,回味无穷!” “真的吗?” “那是自然!您可免费品尝,不好喝不要钱!”说着,掌柜倒了一小杯递给华展离。 华展离饮后,挑眉道:“勉强可以凑合,一坛酒多少钱?” “客官,一坛酒三两银子,买两坛的话,可以收你们少一点,就给五两银子吧!” 镜灵镜听到五两银子后,急得就想走。 华展离一把拽住镜灵镜的胳膊,轻笑道:“掌柜,给我来两坛!” “好嘞,客官您的酒,拿好了!” 镜灵镜被华展离紧紧拽住,脱不开身,羞恼道:“你拉住我做什么,快放开!” “你要跑了,谁来付账?”语罢,华展离抱着两坛酒,飞快奔出酒馆。 “臭黑炭,脸皮真厚!” 镜灵镜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无奈的付了七两银子。 随后,两人来到集市置办用物。 华展离见季灵镜脸色不悦,知他定是在心疼那五两银子,忍不住好笑起来。 “阿季,别生气了,那五两银子,就当我先欠你的,以后我一定还你!” “哼,你会还我?你们都吃我的,穿我的,你拿什么来还?” “反正我会还你的!” 季灵镜瞪了华展离一眼,不再搭理他,到粮店采购口粮去了。 今日,华展离变得格外殷勤,不管季灵镜买什么,都抢先扛在身上。而季灵镜的态度也不自觉的好了起来,清冷的脸上泛起了笑容。 采办完用物后,两人便开始赶回红狐山。 一个时辰后,华展离停下脚步,将肩上的重物放下地:“阿季,我们在此歇息一会吧!” “这么弱,走这点路就不行了吗?” 华展离听季灵镜嘲笑自己,急忙辩解道:“谁弱了!我背着这么重的东西翻山越岭了一个时辰,你空着手当然感觉不到疲乏了!” “又没人逼迫你,你自己逞强非要一个人背!背不了拿来给我,别耽误行程!” 华展离委屈道:“阿季,我那是心疼你,你倒好,还在取笑我!还有一半路程要走,我不管,我就要歇一会!” 说着,华展离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然后从竹篮中拿了一坛酒出来。 “好久没有喝到酒了,真是馋死我了!” “幼稚!”季灵镜勾唇笑了笑,于是也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 华展离揭开塞盖猛灌一大口后,朝季灵镜抛了个媚眼:“阿季,给你!” 季灵镜是滴酒不能沾的,因他幼时有一次偷喝了师父的酒后,足足醉了三天三夜不省人事,把魔灵子都急坏了。从此以后,魔灵子就再也不许他沾酒了! “我不喝!” 华展离看着一脸严肃的季灵镜,调侃道:“阿季,你不会是不会喝酒吧?我爹常跟我说,男人不会喝酒就不是真爷们!” 闻言,季灵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暗骂道:“这父子俩都不是好货色!” 见他不语,华展离忍不住畅笑起来:“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不会喝酒的男人!” 此时,季灵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华展离忙止住笑,默默的喝着酒不敢再吭气了。 好一阵,华展离又忍不住说了起来:“阿季,就喝一口尝尝嘛!你尝尝,很香的!” 说着,将酒递到季灵镜面前。 “拿开,我不喝!” “阿季,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我这个人说话口无遮拦,你不要往心里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季灵镜冷着脸不作搭理。 “阿季,你就陪我喝一口嘛!我敢说,你喝了以后,下次一定会跟我抢酒喝!”说着,华展离将酒坛硬塞到季灵镜怀里。 “我说了我不喝!” “不喝就不是男人!” 季灵镜被华展离的话一激,羞恼的抓起酒坛猛灌了一大口。 “哈哈哈……不错,真男人!”华展离开怀大笑,随即从季灵镜手里拿过酒坛又灌了一大口,再次递给季灵镜。 “阿季,看我们俩谁能喝!这样,谁输了就负责背口粮!” 季灵镜冷傲的盯着华展离,虽然酒又烈又辣,但他不想丢了面子,于是接过酒也猛灌了一口。 华展离畅笑道:“阿季,不错嘛,还挺厉害!我还以为你不会喝酒呢,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就这样,两人你灌一口我灌一口,很快就把一大坛酒给喝完了。 此时的季灵镜头晕目眩,全身开始躁热起来,脸红得跟抹了胭脂似的。他实在喝不下去了,于是起身说道:“我输了,不喝了!天快黑了,赶路要紧!” 季灵镜刚走没两步,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飘荡起来,重心不稳扑倒在地。 华展离见状,忙上前将他扶起,急促道:“阿季,你怎么了?” 此刻,季灵镜的胃一阵剧烈翻涌,狂吐起来。 华展离这才明白季灵镜是喝醉了,不禁笑出声来:“看你,不会喝酒还逞强,这会知道难受了吧!” 委灵镜狂吐了好一阵,才稍稍好受些,整个人倒在华展离的怀里。 华展离看着怀里醉眼迷离的季灵镜,俊笑道:“虽然表面看起来高傲清冷,但还是很可爱的!” 季灵镜在酒力的促使下,口干舌燥,浑身躁热难耐,不停低喃道:“热……水……” 华展离没听清,于是附耳仔细听了听,当他听到热水两个字时,愣了愣:“热水?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热水!” 季灵镜热得不停地拉扯着衣服的领口:“水,水……” 华展离这才会过意来:“原来他是渴了想喝水。” 他赶忙将季灵镜安放在地上,起身察看了一下四周,见不远处有一条小水沟,于是腾身上树,摘了一片大树叶到水沟取水。 当他取水回来时,眼前的一幕瞬间让他惊呆在地。 季灵镜因身上燥热难耐,迷糊中自己撕开了衣服,红得发光的身体不停地扭动着。 “水……水……我要喝水……” 华展离这才清醒过来,赶忙将水喂到季灵镜的嘴里。当他触碰到季灵镜身上滚烫的肌肤时,身体猛地一震。 “热……” 看着季灵镜那两片如雨后朱瑾般娇艳欲滴的柔唇,此刻的华展离就像中了魔似的,一个翻身将季灵镜压在身下。 此时,季灵镜感到呼吸困难起来,口鼻被什么东西堵住一阵吸吮。紧接着,身上被像唇一样东西触碰着,酥痒无比。 迷糊中,他下意识的捶打着,无力的轻吟起来:“臭黑炭……起开……我饶不了你……” 华展离欲火焚身,呼吸急促道:“阿季,阿季,我……我喜欢你!” …… 暮色中,两个交叠的身影纠缠起来,缱绻缠绵羞月夜,青山旖旎好春光! 第80章 你……谋杀……亲夫啊! 冰火相撞,汗泪交织,熊熊炽火一下接着一下,将万年冰山彻底融化成一滩柔水。一夜巫山云雨,直至次日清晨时分,华展离才终于心满意足的抱着季灵镜沉沉睡去。 午时过顶,华展离被一束日光射在眼上,灼热感将他刺醒了过来,朦朦胧胧睁开眼,季灵镜的美妙胴体呈现在眼中。华展离心一惊猛地坐起身,慌忙扯起地上凌乱的衣服,盖在季灵镜身上。 昨夜的一幕幕在脑中清晰浮现,看着季灵镜雪白的肌肤上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迹,华展离黝黑的脸庞顿时羞得通红。 “我昨晚借着酒劲与阿季有了夫妻之实……也不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的。他醉酒时的模样也太让人销魂了……如果阿季醒来想起昨晚之事,一定会恼羞成怒杀了我的!但事已至此,阿季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以后一定会一心一意对你好的!” 想到这,华展离眼里满是柔情。他紧张的伸出手,轻轻触了触季灵镜俊秀如玉的脸颊,情不自禁吻上那两片粉嫩柔唇…… 而就在此时,醉酒的季灵镜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怔住了。片刻呆愣之后,他猛地一掌朝华展离胸膛击去。 “臭黑炭!我杀了你……” 华展离被季灵镜突如其来的一掌给击翻在地,脸上瞬间羞得滚烫,忙爬起身,信誓旦旦道:“阿季,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闻言,季灵镜更是羞恼至极,男人的尊严彻底被毁了。刚想起身追打,强烈的酸痛感袭来,身体的某处传来一阵阵刺痛,再看到自己赤裸的身体时,只得羞恼的躺下身去。 口中大骂道:“臭黑炭,你竟敢……我饶不了你!” 见状,华展离忙上前去抱季灵镜,怎料却被他一个翻身压下。 “臭黑炭,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华展离被季灵镜用力插住脖子,脸涨得通红,但还是努力保持着笑容,艰难道:“阿季……你……谋杀……亲夫啊!” 还没等季灵镜反应过来,华展离就使出移筋指,点中了他的软穴。季灵镜整个人一软,扑倒在华展离的身上 华展离嘿嘿一笑,捧着季灵镜的脸又是一顿亲,气得季灵镜脖颈都红了。 “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快放开!” 季灵镜想调集内力冲破被点中的软穴,可尝试几次也徒劳无功。 华展离得意的笑道:“阿季,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这是我华家‘诛筋大法’中的顶绝之功‘移筋指’,被我命中你是解不了的,全天下我只发现墨岚啸能解!” 季灵镜又羞又恼,但也无可奈何,怒目道:“臭黑炭,快放开我!” 华展离厚着脸皮嬉笑道:“那你要先答应我,待会不许打我,要打也得回去再打。小兔子一天一夜没见到我们,肯定急坏了!” 此刻,季灵镜被华展离紧紧抱住,白净的脸庞涨得通红,只得暂时忍下气,极不情愿道:“我……答应!” 华展离没有立刻解开季灵镜的软穴,一夜春宵让他意犹未尽,十指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在季灵镜光滑柔软的背上一阵摸索。 “阿季,你长得真好看,从今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吧!” 此刻的季灵镜,再也忍无可忍,恼怒道:“臭黑炭!再不解开,我饶不了你!今日要是魔灵琴在手,定叫你肝胆俱裂!” 华展离被季灵镜凶恼的眼神吓了一跳,慌忙拾起地上的衣服帮他穿好,这才指节微弹解开他的软穴。 穴道刚一解开,季灵镜瞬间翻起身,双掌齐发朝华展离袭去。 “死黑炭,我杀了你!” 华展离忙腾身闪开,快速抓起地上的竹篮挎在肩上,一脸委屈道:“阿季,你说话不算话,说好了不打我的……” 季灵镜哪还听得他半个字,一掌接着一掌迅猛的击向华展离。 “阿季,我知道你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我,生气也是应该的!但事已至此,你就是杀了我,也改变不了我们已经在一起的事实了!我们先把口粮带回去,回去之后,我任你打骂,绝不还手!”说着,华展离飞快往石屋方向奔去。 季离镜立即腾身追击,由于双腿使力,身体的某处传来阵阵疼痛,更令他感到羞耻至极,但他还是未能追上华展离。两人你追我逃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回到了石屋。 而余玄殷带着狐狸们,一直在石屋外焦急的等待着。这一天一夜他都没有见到华展离和季灵镜回来,生怕两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心中既忧虑又不安。 华展离刚落下地,就被追上来的季灵镜一掌击中胸膛。顿时一口鲜血喷在地上,直直倒下身。 余玄殷大惊,忙奔上前扶起华展离,担忧道:“大哥……大哥,你怎么样了?” 华展离捂住胸口,一脸痛苦道:“我……我没事,阿季……只要你能消气……你杀了我……都可以!” 季灵镜见华展离被自己击伤,眼里还是充满了怒火,正要再出掌时。 余玄殷忙用身体将华展离护住,哭求道:“大哥哥,你不杀大哥,他是好人。求你不要杀他,你杀我了吧,我愿替大哥去死!” “傻兔子,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插手。阿季,我知道你一定恨死我了,如果杀了我能消你心中之恨,你就动手吧。但在临死之前,我想对你说,我对你是真……” 华展离话还没说完,就被季灵镜一掌击晕。 余玄殷见状,大声痛哭起来:“大哥哥,大哥被你打死了!” 季灵镜冷声道:“死了就扔到山里喂狼!” 语毕,便怒气冲冲的回寝卧去了。 当沉重的关门声传来,华展离这才敢睁开眼睛,见余玄殷痛哭流涕,忙笑着嘘声道:“傻兔子别哭,大哥没事!” 余玄殷破涕为笑:“大哥,你没事,太好了!你们昨晚去哪了?我还以为你们在路上遇到了危险,担心了一个晚上。” 华展离想到昨夜之事,双颊一阵发烫,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忙岔开话题道:“呃,昨日在山下遇到了一点小事,耽误了行程。小兔子,大哥饿了,这里买了不少食材,你快挑一些去做饭吧。” 余玄殷忙高兴的应声,随即选了一些食材,到厨屋做饭去了。 半个时辰后,一大桌美味饭菜就做好了,华展离附到余玄殷耳边小声说了什么,随后便躺在一旁的青石板上,假装昏迷。 余玄殷红着脸来到季灵镜的寝卧外,敲门道:“大哥哥,我已经把饭菜做好了,你快起来吃饭吧。” 一连几声,寝卧里都没有传出任何声响,余玄殷心中失落,正要离开时,石门吱的打开,季灵镜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依旧气恼不已。 余玄殷赶忙恭敬道:“大哥哥你醒了,我做好了饭,你快坐下吃饭吧。” 季灵镜气恼的瞥了瞥躺在石板上的华展离,随即来到餐桌上,他屁股刚挨着石凳就猛地弹起身,某处传来的刺痛,使得他嘴里不停地发出嘶嘶声。此时,他恨不得立刻上前在华展离屁股上踹几脚! 余玄殷疑惑的看着季灵镜,见他表情痛苦,忙关切的询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闻言,季灵镜颊红似火,没好气道:“没有,吃饭吧!” 华展离从眼缝里看到这一幕,强憋着笑,一动不敢动的躺在石板上。 饭后,季灵镜起身去把包袱拿到余玄殷的面前,清声道:“昨日下山去给你买了两身衣服,试试合不合身?” 余玄殷忙感激的接过,当包袱被打开的那一刻,季灵镜瞬间傻了眼。 “这不是那两套要价一百两的衣服吗?他什么时候给买下来了?他身上哪里来的这么多银两?” 季灵镜一脸惊讶的看向华展离,心中暗骂道:“可恶的黑炭,明明有那么多银子,还一直骗我没钱!” 华展离忙借此时机翻动了一下身子,嘴里不停地轻哼着:“痛……啊……痛……” 余玄殷赶忙过去将华展离扶起身,表情担忧道:“大哥,你终于醒了,我去给你盛饭吃。” 季灵镜恼怒的盯着华展离,但他又不好在余玄殷的面前发作,生怕华展离口无遮拦将昨晚的事抖了出来,只得强忍气吞声。 心中暗骂道:“臭黑炭,倒是挺会装死!我才用了一层功力,能将你伤成什么样!装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真是臭不要脸!” 华展离可怜兮兮地看着季灵镜,语气虚弱道:“阿季,那青色的和绛红色的是给你买的。” 季灵镜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腾身往瀑池的方向去了。 见季离镜离开,华展离忙一骨碌起身坐到餐桌上,拿了一个馒头大口大口啃了起来。 “真是饿死我了!小兔子,那两套白色是你的,你拿来试试合不合身? 余玄殷羞涩的试穿了一下,衣服倒是十分的合身,忙感激道:“谢谢大哥!” “你不要谢我,应该谢阿季,我的和你的都是阿季掏钱给买的。” “嗯,等见到大哥哥,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其实大哥哥心地很善良的,只是性子清冷些罢了!对了大哥,你们昨日在家时明明还好好的,为何大哥哥又突然生这么大气,非要打你?” 华展离脸红起来,支吾道:“呃,这……你还小,有些事还不能知道得太早!” “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十九岁了。” 闻言,华展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余玄殷:“你说什么?你十九!你这毛都没长齐的样子有十九?” 余玄殷羞涩的点了点头。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还好,比我小一岁,不然我这丑可就出大了!” 之后一连几天,三人相处倒还算平和。华展离自知做错了事,在季灵镜面前百般讨好。而季灵镜也渐渐转变态度,或许,他心底里还是真有那么一点喜欢华展离的! 第81章 少废话,说你丑你就丑! 这天,季灵镜做了一大桌香喷喷的饭菜,人和狐狸正吃得起劲时,余玄殷突然一阵恶心反胃,他赶忙放下手中碗筷朝门外奔去。 刚出到门外,余玄殷就开始呕吐起来。华展离和季灵镜面面相觑不明所以,随即起身跟了出去。 华展离赶忙扶住不停呕吐的余玄殷,询问道:“小兔子,你这是怎么了?怎好端端的就吐起来了?” “阿季,你看他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我怎么知道,他一日三顿都跟我们同吃,我们和狐狸都没事!” 余玄殷呕吐了一阵,总算好受些了,季灵镜取来热水让他漱口。 “或许是着凉了,大哥先扶你回房休息。”说着,华展离扶着余玄殷去往卧房。 路过大堂时,余玄殷闻到菜香味,又开始恶心想吐起来。 华展离忙将余玄殷扶进寝卧,关切道:“快上床躺一会,应该是生病了!小兔子,你师父是神医,你应该清楚自己患啥病了,快告诉大哥,我马上下山去给你买药!” 一旁的季灵镜看着两人关系如此亲密,心里莫名的有些落寞。 余玄殷难受的摇了摇头:“师父他从不让我学医,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就是胃里难受,总想作呕。” 话刚说完,余玄殷又难受不已,一阵恶心上喉,作势又要吐。季灵镜见状,忙去拿了一个坛罐让余玄殷吐在里边。 直至将胃里的汁液都吐了出来,余玄殷这才缓过劲来。 之后一连两天,余玄殷一到吃饭的时候,就开始犯恶心呕吐。 华展离和季灵镜担心余玄殷身体有恙,两人商议后,决定带他下山去看大夫。 三人来到集上找了一家医馆,老医者见余玄殷和华展离都蒙着面,心生疑惑。 季灵镜忙解释道:“大夫,他们面相丑陋,怕吓到人,故而才遮住面容。” 闻言,华展离忍不住嘟囔道:“我哪里丑陋了,人家明明就很英俊!” 季灵镜用严厉的眼神瞪着华展离:“少废话,说你丑你就丑!” 华展离赶忙闭上嘴,活像个受了气的孩童,不敢再吭声了。 老医者慈善的笑道:“无妨,老夫行医几十年了,什么模样的人都见过。不知三位今天来,是看病还是抓药呢?” 季灵镜将余玄殷领到老医者面前,恭敬道:“大夫,我这位朋友这几天总是无缘无故就恶心呕吐。您快帮看看,他是不是患病了?” 老医者坐下身,仔细给余玄殷把了把脉,随即面带喜色道:“恭喜恭喜,这位夫人是喜脉,且已怀有两月的身孕。犯恶心也属平常孕症,没有大碍,一会给抓几副安胎的药,多注意休息即可!” 三人闻言,顿时呆怔在地。 见三人表情震惊,老医者抹了抹胡须,微笑道:“看三位年纪轻轻,应都是未经人父母。这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不会手足无措了! 好一阵,华展离才回过神来,严肃道:“老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他是……” 季灵镜忙打断道:“大夫,你确定没有诊错?” 老医者被两人当面质疑,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气恼道:“老夫我这医馆在这里已经扎根三代了,不说医术十分高明,但也救济了无数生命,难道我连喜脉都分辨不出来吗!” “你们要是不信,就请另寻高明吧!阿福,送客!” 三人被仆人推搡着请出了医馆。 余玄殷听了老医者刚才的话后,惊慌的泣涰起来。 华展离连忙安慰道:“傻兔子,别听那老头胡说,一定是庸医!快别哭了,大哥再带你去找别的大夫。” 季灵镜也觉得荒唐:“一个男人怎能孕育孩子?那老医者定是庸医无疑了!” 于是,三人又找到另一家医馆,但得到的答案亦是如此。此时,余玄殷急得大哭起来。 华展离一脚将医馆里的案台踹翻在地,喝斥道:“庸医!再敢胡言,就砸了你的招牌!” 那医者虽吓得瑟瑟发抖,但还是坚称自己诊出的就是喜脉。 季灵镜心忖着:“有一次自己去如厕时,正好撞上他在里面,不经意间看到过他的私处,确定他是男子无疑!” 随即,三人将城中的所有医馆都跑了个遍,最终得到的还是同样的结果。 余玄殷害怕得全身发颤,哭泣道:“肚子里不是孩子,我不要生孩子……” 华展离气恼的大骂道:“男人怀孩子,简直就是荒谬!全城都是庸医!” 而此时的季灵镜,却有些将信将疑起来:“一个两个是庸医,不可能全城都是庸医!难道,这世上真有男人可以生孩子?以前也曾听师父说起过,三百年前的天周国出现过男人生子的奇闻,但也只有雌雄同体的阴子才能孕育孩子!” “师父说,阴子一般都长得十分美艳,看这傻兔子的确美得雌雄莫辨!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阴子?” 季灵镜惊疑的打量着余玄殷:“倘若他真的是有喜了,那孩子又是谁的?” 随即,他又将目光移到华展离身上:“难道孩子是他的?这也不是不可能,上次下山时,他就趁我醉酒做了不耻之事。平日里看他对这傻兔子就格外上心,他们的关系定不寻常!” 想到这,季灵镜的脸色阴沉下来,转身大步走去。 华展离忙拉起余玄殷快步追了上去:“阿季等等我,你走这么快干嘛?小兔子怎么可能有身孕,那些都是庸医!如果不是怕暴露身份,我定将这些坑蒙行骗的老家伙好好教训一顿!” 季灵镜停下脚步冷冷道:“两个三个是庸医,难道全城都是庸医吗!” “可小兔子他是男人,男人生子,简直可笑之极!” “三百年前,阴子产子的事流传至今,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敢做不敢当!” 闻言,华展离急辩道:“那都是传闻,愚人杜撰,怎可当真!阿季,你这么说就是冤枉我,我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看待,就算他真怀有孩子,那也一定不是我的!” 季灵镜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余玄殷见两人因为自己起争执,自责又愧疚,泪水不停地流下。 “傻兔子别害怕,他们都是庸医,不要听他们胡说,我们先回去,说不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呢!”说着,华展离急忙带上余玄殷去追季灵镜。 “阿季,你是不是又生我的气了?我对天发誓,就算真的有孩子,也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你一定要相信我!” 季灵镜用力甩开华展离的手,冷声道:“别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语毕,季灵镜施展轻功飞快离去,华展离带着余玄殷无法脱身,也只能干着急。 三人再次回到了红狐山。 季灵镜冷冷的盯着华展离:“过了今晚,立刻带他走,别逼我对你们动手!” 闻言,华展离忙将余玄殷拉到季灵镜面前,急促道:“小兔子,你快跟大哥哥说清楚,我有没有对你做过不轨之事。” “大哥哥,你真的误会大哥了。大哥自从将我救下后,就一直把我当亲弟弟看待。你们好不容易才和睦相处,我不想你们又因为我生气。五年前,师父中毒身亡……”余玄殷悲痛的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一一说了出来。 两人听完余玄殷的陈述后,都是义愤填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华展离委屈又气愤道:“原来是他!阿季,我都说了我没有。” 真相大白,季灵镜也收起了之前的冷漠,转而柔声安慰道:“是我不好,让你又想起了伤心事!先别着急,我们再等一段时日看看,不一定就是孩子。” 夜晚,季灵镜躺在峰顶上,一言不发的望着繁星皓月。 华展离也跟了上来,小心翼翼的并排躺在季灵镜旁边:“阿季,我知道你今天是真的生我气了。其实,你心里也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见季灵镜不语,又继续说道:“阿季,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我那晚也还是童子之身!” 闻言,季灵镜气恼道:“一看你就是浪荡不羁,不然你怎会如此轻车熟路!” 此话一出,华展离就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好一阵,才脸红道:“阿季,那晚人家也是急得焦头烂额,整整琢磨了一个时辰才开窍的。” 说着,华展离厚着脸皮靠过身去:“阿季,请你相信我,我今生今世就只喜欢你一人!” 季灵镜羞得满脸通红,一手将华展离推开:“滚过去。” 华展离嘿嘿地笑着:“阿季,你说小兔子的肚子里真有孩子吗?” “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 “如果真有孩子,就太便宜墨岚啸了!” 见季灵镜不作搭理,于是又挤了过去:“欸,阿季,你说我们也在一起了,你肚子里会不会也怀有我的孩子?” 闻言,季灵镜又羞又恼,挥拳朝华展离击去,却被华展离一手握住。 随即,一道劲力穿入手脉,等季灵镜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软穴又被华展离命中。 华展离立刻欺上身去,口中喘着粗气道:“阿季……阿季,我好喜欢你……” 两人又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了,余玄殷已经没有呕吐的迹象了,但胃口开始变得异常好了起来,顿顿都想吃肉,腰身也明显的圆鼓了起来。 两人又带着余玄殷下山看大夫,还是一样的结果,但胎儿已经有五个月了。这次,两人没有再多怀疑了,倒是十分高兴,只是余玄殷害怕得痛哭起来。 华展离和季灵镜好一顿安慰,才把余玄殷哄得安下心来。三人在医馆抓了几副安胎药后,便离开了。 回山后,华展离和季灵镜商议决定,如果真是孩子就生下来,一起将孩子抚养成人。 华展离心中不快道:“太便宜墨岚啸了!孩子虽是他的,但他休想要孩子叫他爹!我们三个做孩子的爹,阿季你是大爹,我是二爹,小兔子是三爹。” 闻言,季灵镜忍不住好笑道:“不要高兴得太早,肚子里装的是不是孩子,还得生出来才知道!” 从此,三人在山中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余玄殷被照顾得很好,而华展离和季灵镜两人的感情也急剧升温,从一开始的水火不容,变得浓情蜜意,如胶似漆。 另一边的仙岚阁,雷霆震怒的墨岚啸迟迟没有余玄殷的任何音讯,几近疯魔。下令毒魔岛八千岛徒奔赴龙渊待命,掘地三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82章 本座定要将此三逆贼抽筋剔骨! 仙岚阁里,一剑侍匆匆进主阁禀报:“属下参见毒尊 !” 墨岚啸脸色阴沉的坐在蛟龙坐榻上:“说!” “禀毒尊,属下们在数千里外的深山中,找到了公子的十只凤鸟,现已将凤鸟全部带回,但并未发现公子的身影!” 闻言,墨岚啸唇角冷冷的勾起,手中的金樽瞬间被毒汁灼化,金液顺着指缝滴落在地。 “将那群畜生用铁链锁起来,好好伺候!继续给本座寻找贱奴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毒尊!”剑侍应命急速告退。 “符医,食古,可有查到那黑炭的线索?” 符医瞥见墨岚啸冷厉的眼神,心惊了惊,忙低声道:“回毒尊,还未查到任何线索……属下已经下令所有岛徒严密搜捕,且那轩辕老贼也出动了数万影卫暗中追查,至今也未发现那死黑贼的行踪!” 墨岚啸听言,怒不可遏,厉喝道:“一群废物!时间都过去了半载,到现在还一无所获,本座要你们何用!都给我滚,找不到那贱奴,再也不要回来见我!” 符医和食古被墨岚啸一阵斥责,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慌忙应命退下。 不一会,又一岛徒战战兢兢的进阁禀报:“毒尊,城主齐肃此刻正在阁外求见,说有要事求见您!” “带他来见本座!” 墨岚啸眸里的冷意,令人不寒而颤。 不一会,齐肃便被岛徒带到墨岚啸的面前。当他瞥见墨岚啸阴鸷的眼神时,不由得脊背一阵发悚。 忙胆颤的跪到墨岚啸面前,叩拜道:“小人拜见阁主!” “本座要你办的事,进展如何了?” “回阁主,小人已经派人秘密前往母神河毁堤掘坝。这母神河储量大且水流湍急,凿开母神河,便可快速淹没下河段的一众城池,帝都也将一并成为水城!” “届时,难民流离失所,饿殍连天,定将祸及都朝根基,给轩辕羿来个措手不及!” “而且,小人听说,近来轩辕羿损耗大量人力财力,发动整个天下寻找被武林人士劫走的宠妃。小人正可借轩辕羿昏庸无道,骄奢淫逸之名,煽动民心,举兵造反,直杀帝都昏君!” 见墨岚啸不语,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小人下一步该如何做,还请阁主指示!” 墨岚啸沉默片刻,随即冷声长笑:“哈哈哈……很好!就照你说的去做,本座要你在三月内,举兵造反,斩下轩辕羿的头颅!” “是,阁主!小人这就去办,小人告退!” 墨岚啸冷视着齐肃的背影,脸上透着讥讽之色。 齐肃刚走不久,二使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毒尊,属下已经将事情查明,武林大会的当天晚上,是洛道门手下的三门鬼老毒杀了剑仙门和山月派!三逆贼向天下散布谣论,将灭门之事嫁祸到毒尊的头上,属下已派人全力追查此三逆贼!” 墨岚啸听后,嘴角冷冷的抽动着,眼里充满了杀气:“真是好大的胆子,本座定要将此三逆贼抽筋剔骨!” “既然天下人都认为是本座灭的门,那本座就不能只当个虚名!二使,速去带上名册,与我一同前赴各门派,本座要坐实了这灭门之名!” “是,毒尊!” “绣妖,给本座看管好仙岚阁!” “是,属下遵命!” 随后,墨岚啸便带着二使前往武林各派。 次日午后,绣妖准备出阁去集市上购置些私物,刚出大门,便见一衣裳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蹲在大门附近。她不由得心生怜悯,在走到乞丐身旁时,便从怀里掏了一大锭银子扔到乞丐面前。 那乞丐见了绣妖,忙慌张的将脸庞埋进膝盖里,不敢抬头。 绣妖疑惑的看着乞丐,心忖道:“一般乞丐在看到有人施舍后,都会感激的磕头跪谢,她看上去怎这般惊慌?” 转念又想:“或许是因为平素遭受了太多的伤害,才会如此胆怯的吧!” 于是,又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放到乞丐的面前,温声道:“以后不要再向别人乞讨了,拿着这些银两去谋条生路吧!” 乞丐还是不敢抬头,一言不发的将脸越捂越紧。 绣妖见她如此恐惧,只好转身继续往集市走去。 在集市上逛了一阵,绣妖明显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于是不动声色,快步往一处僻静的小巷走去。 当乞丐跟到巷子时,却没有发现绣妖的身影,忙焦急的往前方追去。 绣妖从屋顶跃下,挡在乞丐的面前,冷厉道:“你是何人?鬼鬼祟祟跟踪我意欲何为!” 乞丐被绣妖的突然出现惊吓了一下,忙慌张的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绣妖见状,更是心疑起来,一把扯开她的双手。虽然乞丐满脸污垢,但当绣妖看到那双灵动又妩媚的眼睛时,一眼就认出了她! 眼前脏兮兮的乞丐不是别人正是艳姬,那日绣妖送她出城后,她并没有离开,而是趁绣妖走远了以后,又折返了回来。 绣妖一脸震惊的看着艳姬:“艳姬,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你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艳姬流着泪,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看着脏乱不堪的艳姬,绣妖既生气又心疼:“你怎么弄成这样?你知不知道,回到这就是送死!” 艳姬哭泣道:“我没有亲人,没有家,我什么都没有了,天下之大,我不知道要去哪?在这个世上,只有管事对我好,我只想离你近一点,就远远地看你一眼便知足了!” “你怎就这么执迷不悟!从岚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毒尊暴怒,仙岚阁所有人都胆战心惊!要是被毒尊发现你还在邬郡城,你我都难逃一死!” “早知你会如此不听话,我当初就不该去救你!” 见绣妖生气,艳姬忙跪身哭求道:“管事,我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我的。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好不好?我只要远远的看着你就知足了,求你不要赶我走!” “艳姬你听话,留在这里会很危险的!你不能留在这,必须走,我现在就送你离开!” 闻言,艳姬忙跪在绣妖面前拼命地磕头,痛哭道:“我不走,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走的!” 良久,绣妖长叹了一口气,怜惜的将艳姬扶起,轻轻拨开她脸庞上的乱发:“她瘦了,以前白晳娇嫩的肌肤变得憔悴暗黄了许多……” “真是个傻瓜,好了,不哭了,脸都哭成大花猫了,你来到这里多久了?” 艳姬抽泣道:“我那天没有走,见你离开后,我就跟了回来。” “所以,这几个月来,你就一直守在仙岚阁附近?” 艳姬点了点头。 闻言,绣妖的心被深深的刺痛:“从雾月城回来后,自己就只出过两次阁,当初出阁时也没注意到她守候在大门外。” 想到这,绣妖的眼里泛起了红,疼爱的将艳姬拥入怀中:“你怎么这么傻,你去哪里也比回到这好!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 艳姬紧紧抱住绣妖,痛哭道:“我不怕,只要能见到管事,我什么都不怕!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我的!” 绣妖疼惜的替她擦着泪水:“以后,不能再去仙岚阁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个安全的地方!” 随即,绣妖带着艳姬到了最城西的地方购置了一处小宅院,将艳姬安顿好后,起身道:“以后不许再去那等我,这段时间毒尊不在阁内,我可以每天都来看你。” 艳姬高兴的点了点头。 绣妖叮嘱了一番后,这才返回仙岚阁。 艳姬目送着绣妖离开,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第83章 听她一言一语,看她一颦一笑,此生死亦足矣! 翌日,艳姬早早就去集市上买回了一大堆食材,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在此之前,她在盛花楼十指不沾阳春水,吃喝用度都有仆人贴身伺候,所以对这些粗活并不清楚。 但她还是努力的摸索着,想要做出一顿像样的饭菜来。想让绣妖看到,她并不是一个只会供人取乐的乐姬! 绣妖在交待好阁中事务后,随后去膳堂取了几份珍馐,便匆匆赶往城西宅院。 此时,艳姬正在屋里忙得焦头烂额,脸上、衣服上到处沾满了锅灰,菜还在锅里冒着黑烟。 绣妖还没跨进院门,就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焦糊味。她心一紧,以为是艳姬出了什么状况,赶忙冲进宅院中。 正这时,艳姬被浓烟熏得一阵呛咳,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当她看到绣妖时,瞬间羞红了脸,尴尬得不知所措。 绣妖看着她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忍不住好笑道:“艳姬,你在厨屋里做什么,怎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艳姬红着脸,低声道:“我……我在做饭。” 闻言,绣妖倒是感到好奇起来,随即进了厨屋,当她看到被烧糊的猪肘时,忍不住好笑道:“这是你做的菜?” 艳姬低垂着头,羞愧道:“管事,对不起!我想着一会你来,就打算准备几道小菜,没想会做成这样。但另一个锅里的馒头,是早上在集市买的,我放在锅里热着,可以吃的。” “无妨,我来时已经吃过了,这是专为你带的,你先拿到大堂去吧,我来盛馒头。” 绣妖盛好馒头后,又看了看锅里黑糊糊的猪肘子,俊秀的脸庞泛起甜笑。于是也将猪肘都给盛了起来,一起端到大屋。 艳姬见绣妖端着黑乎乎的猪肘进来,尴尬的双颊泛红:“管事,肘子黑成这样不能吃了,这里带来的有很多,足够我们吃了。” 绣妖坐下身,将肘子端到自己面前,微笑道:“都做好了,扔掉可惜了!这应该是你第一次下厨吧,我来尝尝你的手艺如何?” 说着,便夹起一个蹄尖啃了起来。 艳姬见绣妖嘴都被染黑了一大圈,虽然看着很好笑,可她却感动得哭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管事时,她英姿俊逸,高贵清冷,让人见而生畏!她从不涂脂抹粉、贴花戴坠,鬓发高束,干净利落齐腰而下。她武功高强,博学机敏,行事果断,还从未见过像她这般英气非凡,而又威严霸气的女子!管事的身份如此尊贵,却愿意放下身段,吃下连自己都嫌弃的猪肘。”想到这,艳姬鼻子发酸,泪水大滴大滴滑落。 绣妖怔了怔:“艳姬,好好的,怎又哭起来了?这些都是我命膳厨做的,汤里加了滋补的血参,要趁热喝。” 闻言,艳姬再也控制不住,掩面哭泣起来:“我是太高兴了,我以为……我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像这样靠近你了!” “傻瓜,别胡思乱想了,快趁热把汤喝了。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带一碗来。” 艳姬听话的将参汤喝完,在看到绣妖黑乎乎的嘴巴时,忍不住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绣妖不明所以,疑惑道:“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说着,用袖子在脸上擦了一下,这不擦不要紧,一擦便将黑汁抹得脸颊都是了。 艳姬见状忙捂住嘴,强忍着笑:“原来一向严厉的管事,也有如此不拘小节的一面。” “快别盯着我看了,一会菜就凉了,吃饭吧。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让膳厨做了几道。” 听言,艳姬的鼻子又一阵发酸,泪珠一滴滴掉落在碗里。自从家门被抄后,她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被人记挂在心里的温情。她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些醒悟,真正关爱她的人其实就在身边。而她却傻傻的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东西,还险些丢了性命! 此刻,艳姬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心,她一定要好好珍惜眼前人。无论这条路有多艰险,她也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就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可以陪在管事身边,听她一言一语,看她一颦一笑,此生死亦足矣!” 她高兴的抹了抹泪,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谢谢管事,很好吃,这些我都喜欢吃。” “管事,快别吃猪肘了,都烧糊了。你带了这么多美味可口的菜来,我们一起吃吧。” 绣妖笑了笑:“我已经吃过了,只是想尝尝你的手艺罢了。嗯,味道还不错!” 听到绣妖的夸赞,艳姬跟吃了蜜似的,心里甜滋滋的,面带娇羞道:“管事,我做的真的好吃吗?” 绣妖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以后,我每天都做给你吃。” 绣妖闻言,眉头微蹙,表情略惊,但很快回归常色,微笑道:“嗯……好。” 饭后,艳姬抢着收拾碗筷:“管事,你坐着歇会,我先去把厨房给收拾干净。” 说着,她端着残羹剩菜往厨屋走去,当目光落在盛猪肘的食盘上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管事说我做的菜很好吃,满满一大盘都被她吃完了,我做的真有那么好吃吗?” 于是,她拿起绣妖啃过的骨头嚼了一口,糊焦浓烈,淡撇无味,极难下咽。这才想起自己做饭时,因手忙脚乱而忘了加盐。 “其实并不好吃,可管事还是津津有味的全吃光了。” 顿时,她泪如雨下,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好一阵,她才笑着擦干眼泪,端了一盆温水回到大堂,拧了帕子,想要替绣妖擦掉脸上的污渍。 “我自己来就好了。”绣妖说着正要去拿帕子。 艳姬牢牢抓紧帕子不松手,恳求道:“管事,就让艳姬给你擦吧。你不知道在哪,会越擦越脏的。” 绣妖拗不过,只好默许了。 两人站在一起,差了一个头的高度。艳姬仰着头,轻柔又细致的擦拭着绣妖脸上的污渍。她真希望时间能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生生世世再也不分开。 绣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脸颊泛起了红晕:“好了吗?” 艳姬这才回过神来,羞涩道:“好……好了。” 为化解尴尬气氛,她忙岔开话题道:“管事,艳姬给你抚琴吧。” 绣妖也是一阵尴尬:“呃,好,好。” “近来,我时常在梦中见到从岚公子的凤鸟,我给管事奏一曲鸾凤和鸣吧。” “嗯,好。” 曲毕,绣妖拍手鼓掌,赞不绝口。 艳姬面带羞色的看着绣妖,小声询问道:“管事,你有过心仪之人吗?” 绣妖闻言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畅笑起来。 此刻,艳姬的脸更红了,但还是继续追问道:“管事,艳姬是认真的,你有心上人吗?” 绣妖看她娇羞又认真的模样,轻咳一声,止住笑道:“我嘛,这个……当然是……” 此时,艳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听到自己最害怕的回答。 绣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笑着反问道:“你为何会突然想到问我这个?” “我,我……”艳姬羞得满脸通红,支唔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绣妖忍不住大笑起来:“你真想知道?其实,我已经……” 还没等绣妖把话说完,艳姬就连忙阻止道:“管事,你还是不要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她还是没有勇气,听到她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如果不知道结果,至少她还能抱有一丝幻想。 绣妖轻笑道:“你都知道了?我还没说呢。” “求管事不要说,艳姬不想知道了。” “哈哈哈……我是说,我身为毒魔岛殿主,已经受过绝情令,根不知道你说的心仪为何物!” 听言,艳姬一脸疑惑:“绝情令?” “绝情令,是先岛主立下来的毒魔岛禁令。凡殿主以上身份的,都得断情绝爱,违令者将依岛规废除全部功力后,受万毒蚀骨之痛而死!” 艳姬闻言,惊骇得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惨绝人寰的禁令!” 此刻,她眼中充盈着泪花,心中无比痛恨立下恶毒禁令的人:“我该怎么办……” “好了艳姬,我出来有些时间了,为不让人起疑,我得先走了。对了,我之前给你的毒针还有吗?” 艳姬不舍的看着绣妖,泪水从脸颊滑落,哽咽着:“有。” “别哭,我又不是不来了,你一个人时要当心些,遇到危险就用毒针急救。我这里还有信火,你放在身上,必要之时引燃信火,只要将栓塞拔开,信火就会破入高空,我看见信火,就会赶来救你。”说着,绣妖从怀里取出一小筒信火,递到艳姬手里。 “好了,我真的要回去了,现在仙岚阁因为从岚的事,弄得人心惶惶,我也要小心谨慎些才行!” “管事,我私放从岚公子出逃的事,你怪我吗?” “艳姬,你不要太过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从岚出逃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早有逃离的念头,就算没有你,他依然会逃走!” 艳姬紧紧抱住绣妖,放声大哭起来:“管事,谢谢你!你真的不怪我吗?” 绣妖微笑着安慰道:“傻瓜,我要怪你,就不会千里迢迢,冒着受罚的危险去救你了。别多想了,去房里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来看你。” 午夜时分,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天空乌云密布,下起了倾盆大雨。 艳姬惊恐的瑟缩着身子,躲在空荡昏暗的卧房里。此刻,她多么希望有人能陪在自己身边。虽然,此前她也一个人流落在外,但她蹲守在仙岚阁附近,想到绣妖就在阁里,她就不再感到害怕了! 这时,一阵大风掀掉窗户,烛火被吹灭,电光一道道划破夜空,伴着一声声霹雳惊雷,艳姬被吓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黑暗中,她仿佛看见盛花楼的老鸨和龟奴拿着棍棒和长鞭,恶狠狠的朝自己走来。 她惊恐的哭喊起来:“不要打我!不要……不要!走开!不要过来!求求你们不要打我……” 就在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时,房门被打开,浑身湿漉漉的绣妖出现在眼前。 艳姬痛哭着扑进她的怀里:“管事,求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此刻,绣妖的心揪得生疼,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泪,她紧紧拥住艳姬,喉咙难受得说不出一个字。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当听到寝阁外电闪雷鸣狂风骤雨时,就莫名的忧心,想要来看看艳姬有没有被雷声惊到。 不知从何时起,她有了牵挂,是魂牵梦绕,忘不掉,也舍不下! 这一夜绣妖没有再走,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直至次日天明后才离开。 之后的每一天,绣妖都是白天在仙岚阁处理事务,晚上便来宅院陪伴艳姬,这样艳姬就不会再害怕了。 第84章 一群蝼蚁,见了毒尊还不下跪! 话说,雷霆震怒的墨岚啸带着二使火速前赴武林各门派,依照名册由近及远依次屠门。首当其冲的便是在武林中,以飞天戟着称的苍琅派。 据说,这苍琅派的创派祖师苍擎,曾是天周国的战神将军。他自创了一套‘武戟全兵’,戟法精妙绝伦,所使飞天戟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为三百年前的天周国开疆辟土,战功赫赫,威震四海,被世人奉为天周战神! 在当时,整个天下只知战神,不闻国君,各大番邦国也只臣服于苍擎! 这引起了天周君主的强烈不满和嫉妒,恐其功高盖主,威胁到自己的江山社稷。便暗中使计诬陷其勾敌叛国,强行剥夺了苍擎的兵权,废除了他的将军封号。但此举遭到了天周百姓的强烈抵抗,甚至还引发了多城池暴乱!迫于压力,天周国主才没有斩杀苍擎,将他贬为庶民,流放蛮荒。 没有苍擎震慑边关,再加上君主昏庸无能,天周国不久便遭到各番邦国的侵夺,最终强盛的天周帝国走向没落。心灰意冷的苍擎即便在天周最危难之时,也没有再伸出援手! 他为了自己这套‘武戟全兵’能继续发扬光大,传承后世,便带着妻儿在琐墒境内的琅山开创了苍琅派,这套戟法得以完整的传承下来。 虽然在武林大会的门徒比武环节,苍木泽输给了洛衣蝶。但苍琅派的实力在武林中不容小觑,远远领先于其它众多门派! 苍木泽是门主苍炎的第六个儿子,也是原配所生。他心机深沉,从小性格要强,蛮横霸道,其他兄弟都惧怕他,对他避之不及,就连苍炎也很是偏宠他。因此,他如愿成为了苍琅派的首席大弟子,不出意外,他就将是下一任的苍琅门主! 琅山中,苍琅派门人正在享用午饭,这时桌上的菜碟突然频繁的剧烈震动。门徒们握着筷子的手,也不可控的抖动起来。 苍炎顿感不妙,大呼道:“不好!是地崩,大家都不要吃了,速速到空旷地避险!” 人群刚出到山门场地,一阵飓风急速袭来,将房屋顷刻间夷为平地,众人忙运功站稳脚跟。 苍炎惊骇不已:“这情形跟五年前毒魔现身时如此相似,五年前毒魔横扫武林时,立下规则,只要各派门主在他面前自尽,就可以让门派留存下来,否则就将遭致灭门!当年也是自己的父亲自刎,才保住了苍琅派。” “数月前,毒魔现世,还灭了剑仙门和山月派!难道,真的是他来了?”想到这,苍炎冷汗直流,双腿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风停,苍琅派成了一片废墟,墨岚啸和二使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顿时被吓得面色惨白,惊恐得连连后退。 鲍苍舟冷喝道:“一群蝼蚁,见了毒尊还不下跪!” 见墨岚啸现身,苍炎忙惊颤的下令众门徒磕头跪拜。 墨岚啸冷视着苍炎,凌厉道:“本座问你,是谁灭了剑仙门?” “现在全天下都在盛传,是毒魔灭的门。我若如实说了,定会激怒他,引来灭门之灾!” 苍炎战战兢兢的看着墨岚啸,迟迟不敢回答。 “说!本座就只给你一次机会,说的不对,今日就灭了你的苍琅派!” 闻言,苍炎惊恐的不停磕头求饶:“毒尊饶命!我……小人真的不知道?那日武林大会后,小人就带着门徒匆匆离开了,根本不知剑仙门发生了什么?” 墨岚啸冷傲的摩挲着长甲:“动手!” 话音刚落,数名门徒就被二使一剑毙命。 苍炎见状,忙颤抖的跪到墨岚啸面前,拼命磕头求饶道:“毒尊饶命!我说,天下人都传言是毒尊您灭的门。可小人认为,毒尊武功盖世,行事光明正大,绝不会选在夜间杀人,小人认为定是有贼人栽赃嫁祸!” 墨岚啸听言,冷声长笑:“哈哈哈……你回答错了,就是本座屠的门!” “不过,本座愿意再给你一个保住门派的机会!”墨岚啸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投在苍木泽身上。 “你,过来!” 苍木泽惊颤的走到墨岚啸面前。 墨岚啸指着苍木泽对苍炎道:“把他杀了,本座就放过你的苍琅派!” 苍炎看着苍木泽,狠了狠心道:“木泽,为了保住苍琅派,爹只有牺牲你了!” 闻言,苍木泽愤恨不已,恼怒道:“爹,你要杀我?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如果爹不杀你,苍琅派也会跟剑仙门一样,无一生还!” 苍木泽狂笑一阵,恨恨的怒视着苍炎:“好一个冠冕堂皇的杀子理由,眼里竟没有一滴眼泪!你为什么不去死?我才活二十年,你都五十有余了,要死也是你死!五年前爷爷都可为了你提剑自刎,你又为何不肯为我去死!爷爷的预料果然没有错,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人父!” 苍炎闻言大怒:“你这个逆子!我是你爹,你竟然想要你爹去死!” “哼!虎毒还不食子,你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你根本不配做我爹!说明了,你就是自私自利!我死了,你还有其他儿子继承家业,你根本就不会在乎我的死活!” 申屠海见两人迟迟不动手,不耐烦起来,厉喝道:“聒噪!再不动手,本岛使就要你们一同下地狱!” “爹,你不要怪我,是你先逼我的!你放心,你死以后,我会替你照看好苍琅派的!”言语间,苍木泽飞奔到废墟中掏出一根铁戟,迅猛朝苍炎劈来。 苍炎见他要弑父,怒啸道:“逆子!今日,我定要亲手杀了你这个畜生!” 语毕,苍炎便要去夺苍木泽的长戟,两人火速展开激烈争斗。 众门徒及苍炎的另外几个儿子,越退越远,浑身颤抖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墨岚啸和二使看着父子二人相残,脸上满是讥讽之色。 打斗中,苍炎拽住苍木泽劈来的铁戟,猛地一使力将长戟夺在手中,随即一掌将他击倒在地,冷哼道:“逆子!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苍木泽用指腹擦拭掉嘴角淌出的鲜血,愤恨道:“那就试试!爹,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爷爷在很早以前,就暗中教给了我一套破戟棍法,就是为了专门对付你的!” 语毕,苍木泽一个挺身从地上腾起,再次到废墟中抽起一根铁棍,与苍炎厮杀起来。 棍戟的激烈碰撞,顿时火花四溅,刺耳声不绝。较量中,苍炎步步紧逼,招招致命,但都被苍木泽的棍法所破。 一柱香后,苍炎的长戟被铁棍挑落。苍木泽趁机腾起身,双腿对着苍炎的胸膛一阵连环猛踹,再是一脚重重往他头部扫去。 苍炎被重伤倒地,口中喷出一大股热血来。他又惊又恼,慌忙爬起身去捡地上的长戟,却被苍木泽一棍挑在手中。 苍木泽猛地挥起长戟,快速斩下苍炎的一条腿。顿时鲜血溅射在他脸上,苍木泽邪笑着舔舐了一下流入嘴边的血水。 苍炎惨叫连连,怒吼道:“逆子,你竟敢弑父!你定将遭受天谴,不得好死!” “哈哈哈……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的人应该是你!知道为什么爷爷会暗中教我破戟棍法吗?因为爷爷早就料到,有一天你会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杀了我!” “知道我为什么想要你死吗?因为你和你的那些小妾生的废物儿子,根本不配继承苍琅门主,我才是最适合做苍琅派掌门的人!”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因为你的那些小妾,嘲笑我娘是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我娘为了生我不惜赔上性命,而你却在她死后不到七天就又纳小妾!” 苍木泽凶狠的揪起苍炎的衣襟,冷冷道:“你知不知道,我早就对你恨之入骨了!对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在下面太寂寞的!很快我就送你的小妾们和你那几个废物儿子,到地狱跟你团聚!哈哈哈……” “逆子!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苍木泽听到咒骂声,愤怒的将长戟狠狠扎入苍炎的心脏,一连猛扎了十余下,直至血肉模糊,苍炎痛苦的死去,方停下。 “负心汉!这是替我娘扎的,去死吧!” 见此情形,苍炎的小妾们和几个儿子惊恐得失声痛哭起来。一众苍琅派弟子,也都被吓得魂飞魄散! 墨岚啸傲蔑的扯动唇角,冷声长笑道:“果真是无毒不丈夫!” 苍木泽扔下血淋淋的长戟,跪到墨岚啸的面前,磕头道:“求毒尊放我苍琅派一条生路,我苍木泽愿为毒尊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墨岚啸讥讽的勾了勾唇,朝二使使了个眼色,一个闪身转瞬不见了踪影。 鲍苍舟冷讥道:“什么武林正派!一群贪生怕死之徒,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通通都该死!” 不出一刻,苍琅派就尸血遍地,无一活口。至此,名誉天下的飞天戟,彻底绝迹江湖! 第85章 小小蝼蚁,也配受本尊仙汁! 在南坤普南山的西南角,屹立着一座宏伟的寺院—佛云寺。寺院宽广气魄,居有僧人不下千人,几尊千斤大佛庄肃神圣的坐落于寺门前。 寺院里的香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后院参禅阁内,三个身穿袈裟,面色严拘的老禅师,正在参禅打坐。 此三人便是佛云寺祖师释伊的三大弟子,悬冰长老、禅云长老、明极长老。三人得释伊真传,武功高深莫测,被称为佛云寺的‘禅法三佛杖’。 一个时辰后,天色渐暮,香客都陆续下山去了。三人收了功正要起身出参禅阁时,突然整个地面都颤动了起来,这禅房随时都有可能塌下。三人感受到一股强悍的内力,正在袭击整座佛云寺。 三人面面相觑,心中惊愕:“如此强大的内力远在我们三人之上,会是谁?难道是墨岚啸!数月前净寂在剑仙门见过墨岚啸,听说五年前他被剑仙门的前任掌门吴仁吉给诛灭了,没想到他没有死,如今再次重现武林,一众门派定要再次遭其毒手!” 这时,一声雷霆般的彻响传来,三人快步出了参禅阁,只见寺院门前的几尊千斤大佛飞旋入高空中,墨岚啸立于佛头上。 净寂领着众僧出到寺前,见是墨岚啸,手中的佛珠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暗惊道:“毒魔现身佛云寺,恐今日将有一场杀戮!但此刻自己必须保持镇静,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僧寺!” 墨岚啸冷傲的瞥了一眼净寂,袖袍一震,三尊大佛被重重压下,迅猛朝净寂袭去。 净寂和智空见大佛袭来,忙飞身去截停大佛,一众弟子见状也纷纷腾身助阵,但还是力量悬殊,被大佛击退数程! 墨岚啸还在不断的给大佛施加内力,净寂和数百僧人联手也未能将大佛截停。众人被击退一程又一程,重重撞在主寺门前的梁柱上,梁柱震断,主寺瞬间崩塌。 众弟子的心脉被强功震伤,纷纷口吐鲜血,倒下地去。净寂拼死抵抗,内力透支,连连溃退,眼看就要招架不住。 悬冰,明极,禅云三人在一旁观看了一阵,暗暗心惊:“净寂的武功是我三人所授,竟连大佛也截停不了!五年前墨岚啸肆虐佛云寺时,是祖师释伊耗尽一身功力才保住了僧寺。看来,今日只能与墨岚啸决一死战!” 三人眼神交流后,立即朝大佛腾去,分别使出自己的绝功,玄冰掌、摧山掌、禅虚杖猛地击向三尊大佛。碰撞间,三人同时被大佛击溃好一程,才勉强站稳了脚跟。 大佛在两股强大的内力作用下进退不得,猛的一声巨响,顿时炸成粉末! 三人走上前,恭敬地作了个佛手:“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敢问施主,我佛云寺向来不与世争,不知是因何得罪了施主,还望施主高抬贵手,多多海涵!” 墨岚啸脚跟施力,踩着佛头落下地来。他玩味的扫视着三人,勾了勾唇:“五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释伊老和尚一走,佛云寺剩下的全是废物!” 二使傲蔑的盯着三人,冷喝道:“秃驴,见了毒尊还不下跪!”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本寺向来行善积德,普渡众生,还望施主能放佛云寺众僧一条生路,老衲在此感激不尽!” 二使见三人还不下跪,恼怒的就要出剑动手。 墨岚啸摆了摆手,示意二使退下,冷声道:“看在释伊的份上,还是老规矩,你们三人死一人,本座就放过佛云寺!” 净寂闻言,从容不迫的走到墨岚啸面前,恭敬的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愿替师父们一死,还望施主能信守承诺,放过佛云寺和众僧!” 二使瞥了瞥净寂,冷嘲道:“你还不配!” 转而朝明极三人冷喝道:“你们三个,立刻决断!再不动手,本岛使就送你们一起上西天!” 禅云见二使咄咄逼人,于是对明极和悬冰道:“二位师弟,师兄先行一步了,我去后,你们一定要守护好僧寺!” 二人闻言,悲愤道:“ 我们不能让师兄一人面对,即便我们躲得了这一次,也躲不了下一次!就是死,我们三人也要死在一起!毒魔祸世,武林怨声载道,毒魔不除,迟早生灵涂炭!今日,我们定要与毒魔同归于尽!” 墨岚啸闻言,大笑道:“哈哈哈……不错,不愧是释伊的三大关门弟子,有些胆识,本座欣赏!” “你们三个一起上,如果能接得住本座三成功力,本座今日就破例放了你们所有人,从此不再对佛云寺动手!” 三人听言,应声道:“好!希望你不要食言!” 墨岚啸戏谑的看着三人:“但你们若是接不住,本座就将佛云寺夷为平地,送你们去西天见佛祖!” 说着,墨岚啸抬起玉掌,可见紫墨色的液体渗透在修长的利甲内。 三人见状大惊,忙倒腾一程,朝众僧大呼道:“小心他的毒汁!净寂,速速带弟子们撤离!” 墨岚啸冷笑道:“小小蝼蚁,也配受本尊仙汁!” 言语间,气沉丹田,催动混元真气,使出撼海神功。强悍的内力从体内窜出,手腕翻覆间,内力形成三道飓风,朝悬冰三人迅猛袭卷而去。三人避之不及,瞬间被飓风包裹。 飓风在墨岚啸的内力使然下,将三人卷入半空。 三人被包裹在浑浊的飓风里,看不清任何东西,无论逃到哪,都摆脱不了飓风的围困。于是,三人使出摧山掌想将飓风击溃,但尝试数次还是无济于事,那暗藏杀伤力的飓风一道道切割在三人身上。 三人顿感不妙,忙盘膝而坐,调集全部功力,脱下袈裟将身体罩住,与此同时,双掌合十,猛地将内力外扩:“乾坤大罗阵,金刚护体!” 此时,三人万分焦迫:“虽然暂时抵御住被飓风的侵袭,但还是出不了困境。如此下去,恐坚持不多久,就会功力耗尽,当场毙命!” 墨岚啸看着三人被困在飓风中,脸上透着骇人的冷意。随即使出吸功,猛地将禅云和明极从飓风里吸扯在手中,讥讽道:“就凭你们也想除掉本座,自不量力!” 话音一落,墨岚啸的利甲瞬间没入两人脖颈,禅云和明极顷刻间被化成灰烬,扬散在空气中! 墨岚啸收了功,内力大损的悬冰重摔在地。净寂和众弟子大惊,忙冲上前扶起重伤的悬冰长老。 净寂愤恨地盯着墨岚啸:“墨岚啸,此乃佛门重地,你亵渎神佛,残杀无辜,死后定将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二使闻言大怒,利剑脱鞘而出,朝净寂杀去。净寂扯断佛珠,猛地将珠子射向二使,三人激烈打斗起来。 佛云寺众弟子也纷纷加入战斗,围攻二使。 净寂又岂是二使的对手,不一会便被二使击败。 鲍苍舟正要挥剑刺杀净寂时,被重伤的悬冰长老用佛珠将剑击落。 悬冰起身跪到墨岚啸面前:“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老衲愿以死,来换佛云寺众僧一条生路!” 语毕,悬冰一掌反击心门,喷血寂灭。少林‘禅法三佛杖’从此消失武林! 净寂和众弟子跪在悬冰面前悲痛大哭:“师父……” 墨岚啸闭上眼眸,这一刻,他有了一丝罪恶感,但很快他又恢复冷漠。他想到了余玄殷:“自己对他百般宠爱,为了他不惜破心取血,可到头来,他还是要背叛自己!在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情可言!” “这个世道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对他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不杀他们,他们强大后就会来杀我!只有成为天下霸主,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让天下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停留片刻后,墨岚啸便带着二使离开了佛云寺。 第86章 臭道士!你竟敢藐视毒尊,找死! “二使,名册中距离佛云寺最近的还有哪些门派?” “禀毒尊,现在武林中声名较大的,就只剩下湘山的巫罡派了。另外还有两个新门派,华清派和魔音派,听说实力不俗,被挑战过的门派都只闻其声,至今也无人知道这两个门派的下落!” “华清派,魔音派?” 墨岚啸思忖着:“这两个门派,定与那死黑炭脱不了干系!武林中这群废物,还找不出一个能比得上那黑炭!” 随即命令道:“传令下去,给本座查清这两个门派的下落!先随本座前赴巫罡派!” “是,毒尊!” 另一边,数千岛徒奉墨岚啸之命,在天下四处搜寻余玄殷的下落。 这日,两名岛徒严密的搜寻了轩辕羿的帝宫,还是一无所获。随后,两人出了帝宫路过闹市时,偶然间发现了杂戏台上,有一个长相酷似余玄殷的人。 二人对视一眼后,走近戏台,见那长相酷似余玄殷的人,一身女儿装扮。她的两只脚下踩着燃着火苗的风轮,时儿飞舞,时儿翻旋,花样百出,不断变换着各种姿势,引来围观人群一阵阵惊呼叫好声! 正这时,女子脚下打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岛徒一个腾身将她稳稳接住。台下顿时响起雷霆般的欢呼声,女子惊愣地看着岛徒,半晌没回过神来。 岛徒将女子安稳放下地后,又仔细的盯着她看了好一阵。虽然在仙岚阁时岛徒也见过余玄殷,但因为余玄殷是墨岚啸的心头宠,谁都不敢冒犯,就连看也是远远地看。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岛徒转念又想:“所有人都找了数月了还是一无所获,惹得毒尊大发雷霆。不管是不是,先带回去再说!万一是呢,我们就立大功了!说不定,毒尊一高兴,就把我们两个提升为剑侍了呢!” 这样想着,二人心中暗暗窃喜,于是上前行礼道:“从岚公子,我们奉毒尊之命,前来接你回仙岚阁!” 女子闻言,惊疑地看着两人,心忖着:“他们一定是认错人了!自己是女儿身,从小就是孤儿,被人卖给了杂戏班的老帮主,每日替他卖命赚钱,怎会是什么公子呢?” 此时,一旁的杂戏班帮主,向她投来凶厉的目光。 女子浑身一颤,忙怯声道:“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从岚公子,我叫绝颜,是这杂戏班的花游。” 岛徒见她面露惊恐,冷厉地扫视了一眼老帮主:“公子,是不是他逼迫你的!” 还没等她回答,岛徒就一剑削掉了那老帮主的两只胳膊,怒喝道:“大胆狗贼,连毒尊的人你都敢碰!” 见此情形,台下围观的人群,顿时被吓得四处逃窜,戏班的人也都惊恐的躲藏起来。 那老帮主痛苦地哀嚎着:“天子脚下你们竟敢伤人,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岛徒冷笑道:“王法?本大爷就是王法!” 那绝颜见帮主被斩断双臂,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眼里流露着快意。既然两岛徒把她认错,索性就将错就错,这样她也可趁机摆脱帮主的控制! “自从来到这戏班,自己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每日表演结束,晚上还要接受严酷又高难度的技训。稍有不满,就遭致毒打,还时常威胁要将自己送到花楼,把自己当作畜牲凌虐!”想起这些,绝颜眼里充满了恨意。 岛徒一脚踩在老帮主的胸膛上,狠狠碾压了几下,便听到一阵骨头断折声,老帮主当场昏死过去! 绝颜见岛徒替自己出气,胆子也大了起来。她愤恨的走上前,狠狠地朝帮主头上连踢十余脚,直至那老帮主血流一地也不解气。 怒骂道:“死老贼,你也有今日!叫你不给我饭吃!叫你天天毒打我!叫你要把我送去花楼!” “公子果真是被这狗贼逼迫的!” 岛徒怒不可遏,遂一剑扎入老帮主的心脏。 此时,戏班里的人见帮主被杀,被吓得当场失禁,瑟瑟发抖的躲藏在台障下。 岛徒凌厉的扫了一眼台障,大步上前猛地一脚将台障踹翻在地。剑在手中一阵翻旋过后,地上便是一具具倒下的尸体。 见此情形,绝颜被吓得面色惨白,身体颤抖不止。 岛徒收了剑,上前安抚道:“从岚公子莫要害怕,只要碰了你的人,通通都得死!毒尊已经寻你很久了,请公子即刻随我们回仙岚阁!” 绝颜暗忖道:“看他们武功高强,不似一般人。那位从岚公子的身份,也一定非比寻常!他们既然没有认出我不是那位从岚公子,不如就跟他们走,说不定我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从此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于是,她满心欢喜的应声,跟着两人一同回邬郡城去了。 话说,洛衣蝶跟着野老道长回到湘山后,每日在道观中苦练功夫,时刻想着报仇雪恨! 野老起先对她还有成见,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后,对她的态度也渐渐有了改观,会有意无意的教授她一些巫罡派的武功。 道观中,阎灵玉正在认真的指点洛衣蝶一些巫罡派的玄阵术。此时,山林突然狂风大作,惊起一众飞鸟,大树如闪电般从远处一路横腰断折直达道观,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劲风袭退一程。 正在寝卧里午寐的野老道长,感触到了异样,从睡梦中惊醒。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阵,脸色剧变,忙带上秘笈一个翻身腾到观外。 阎灵玉和一众弟子惊慌的跑到野老身边。 “师父,像是有高人在袭击道观!” 此时,野老的额头上已布满了汗珠,他快速将秘笈塞到阎灵玉的手里,急促道:“灵玉,快带上你的师弟和衣蝶从后山逃走!” “师父,那你呢?” “不要管我,你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阎灵玉泣声道:“师父不走,徒儿也不走!徒儿要留下来,跟师父一起抗敌!” 野老见阎灵玉不肯走,于是厉喝道:“快走!他是毒魔,再不走,巫罡派将无一生还!为师现在就将掌门之位传给你,以后你要替为师肩负起巫罡派的重任,一定要将我巫罡派传扬下去!” 阎灵玉悲痛地跪在野老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后,带着洛衣蝶和九名师弟飞快往山下奔去。 很快,墨岚啸和二使就现身在道观中。 二使见道观里除了野老空无一人,已经猜到其他人肯定是逃了! 将洛衣蝶和九位师弟安全送下山后,阎灵玉严肃的对言真说道:“师弟,你是除了我以外,年纪最长的,也是武功最好的一个。现在师父正在观中与毒魔决斗,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扔下师父一个人,我要回去帮师父!” “我把秘笈和掌门位置都交给你,你赶快带着师弟们走。一定要记住师父的话,将我巫罡派传扬下去!” “不,掌门师姐,我们也要跟你一起回去,与毒魔决一死战!” 阎灵玉见师弟们都不愿走,于是狠心道:“我现在以掌门的身份命令你们,立刻走!再不走,本掌门就将你们全都逐出巫罡派!” “师姐……” 阎灵玉哭求道:“师姐求你们了,快走啊,难道你们想让巫罡派从此在世上消失吗?师父他会死不瞑目的!” 众弟子见阎灵玉态度如此坚决,只得含泪离去。 “衣蝶,对不起,现在我巫罡派也要大难临头了!我已经帮不了你了,你快走吧!” 洛衣蝶泣声道:“阎姐姐,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们一起去帮野门主!” “不行,你还有血海深仇未报,衣蝶你快走吧!希望来生我们还能有缘再相见!保重!”语毕,阎灵玉深深看了一眼洛衣蝶后,腾身快步往山上奔去。 五年前的巫罡派还名不经传,在武林中还没有现在显赫的名气,都以为巫罡派是一些平常炼丹药的道士。墨岚啸横扫武林时,见巫罡派人数太少只有十一人,而且掌门还是个瞎子,也就没有将其列入挑衅的名册中。 直到墨岚啸被孤泉仕的血露重伤后,野老才将巫罡派的玄阵术展现在众门派面前,让众多门派对其心服口服!至此,巫罡派在武林中一跃成了声名显赫的门派! 弟子们走后,野老终于松了一口气。就连墨岚啸走到他面前时,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而是镇定自若的回屋中取了一壶酒和四个酒盏。 野老走到观中的亭台坐下,又镇静的往四个酒盏里倒满了酒,然后开始自酌起来。 申屠海走到野老面前,抽剑在他眼前划了几下,见他的眼珠没有丝毫反应,心中冷讥道:“走到面前都不知,如此废物的人也配做门主!” 野老冷冷的抽动嘴角,开口道:“既然来了,就请坐下来喝杯薄酒吧!” 二使怔了怔:“臭道士,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野老不屑地又小酌了一口:“不就是天下第一毒魔墨岚啸嘛,贫道虽眼瞎但心不盲!不知三位今日观临我巫罡派,有何贵干?” 墨岚啸闻言,眸光闪了闪:“哈哈哈……不错,有点意思!五年前本座还真是大意了,想不到这小小的道观中,竟还藏着一条漏网之鱼!” 说着,墨岚啸张手吸过台上的酒壶,将壶嘴往嘴里浇了几口后,反手一个回推,酒壶便又稳稳的回归到石台上。 “你应该知道本座来此的目的!不过,你这老道士还有点意思,不像那些鼠辈,见了本座连魂都没了!” “贫道一生光明磊落,不做亏心事,何惧之有!” 二使见野老如此傲慢,怒斥道:“臭道士!你竟敢藐视毒尊,找死!” 言语间,申屠海挥剑朝野老刺去。 野老却是纹丝不动的坐着,在剑尖离自己还有一指的距离时,手中的酒盏便急速抵住刺来的利剑。 申屠海使了几下力都无法刺入,又惊又恼,于是猛地一脚踹向野老的身子。 野老早就感触到申屠海袭来的腿,右掌暗施内力猛地朝他脚底一击,将他击飞一程。 墨岚啸玩味地看着野老:“这老道士还真有些本事!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得住本座一成功力!” 见状,鲍苍舟愤怒地使出玄冥剑法杀向野老。 野老感触到一阵凌冽的剑气朝自己扑来,忙腾起身,制幻玄阵:“阴阳十八卦,冥兵出阵!” 强大的气阵将鲍苍舟的剑气击溃。 野老又火速飞身到一座石山旁,用内力摧了一块巨石,推入气阵中,巨石瞬间被气阵摧成碎块:“八门连诛,北斗七星阵!” 可见气阵中的大石块,形成北斗七星状,迅猛朝鲍苍舟杀去。 鲍苍舟一惊,忙挥剑劈开袭来的石块。 野老趁他慌乱之时,立即变幻玄阵:“颠峦倒地,苍穹擎天阵!” 气阵以雷电之势扑向鲍苍舟,就在鲍苍舟即将被气阵吞没时,一旁的墨岚啸连忙出手将玄阵击溃。 野老见阵法被破,忙腾上石山顶,使出全身功力将石山震崩塌,滚落的巨石被野老旋入气阵中:“五行遮天,毁天灭地阵!” 包裹数十块巨岩的强大气阵,以速雷之势朝墨岚啸和二使重重压下。 墨岚啸傲蔑地瞥了瞥头顶上的气阵,催动一成内力,使出撼海神功,玄阵顿时被逼退一程。 此时的野老已经抱着赴死之心,他拼尽全身功力与墨岚啸殊死对抗。 墨岚冷哼一声,随即将功力加大到三成,野老的阵法瞬间溃败。 巨石朝野老反扑,脏器被震伤的野老,从山顶重重摔下。 “师父!” 阎灵玉及时赶到,飞身接住野老,师徒二人一同滚落在地。 野老虚弱的触摸着阎灵玉的脸庞,又悲又喜:“傻徒儿,你还回来干什么?” 阎灵玉痛哭道:“师父,徒儿舍不得师父!” 这时,洛衣蝶也带着其他九名弟子赶了回来。 “野门主!你怎么样了?” “师父……” 阎灵玉见大家又折返回来,大惊道:“衣蝶,言真你们怎么都没走?” “阎姐姐,毒魔也是我的仇人!剑仙门也是被他给毁的,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洛衣蝶愤怒的挥剑朝墨岚啸刺去:“墨岚啸,我杀了你!” 却还未及近身,就被鲍苍舟给一脚踹翻在地。 阎灵玉见状,忙上前营救,出掌击向二使。没过十招,阎灵玉就被申屠海一掌击飞数程,跌撞在地。 正这时,墨岚啸身上的魔音螺频繁发出震动,他怔了怔,随即取出魔音螺,使出吸音功,里边是符医用魔音螺传的音。 “贱奴!”墨岚啸的脸色瞬间阴厉得骇人。 他瞥了瞥野老,冷冷道:“你这道士不错,是唯一能接得住我三成功力的人,也是本座唯一看得还算顺眼的门派!今日,本座就破例放了你的巫罡派!” 语毕,墨岚啸便带着二使火速离开。 待三人走后,一众弟子都扑在野老身上痛哭起来。 野老宠溺地安抚道:“好了,都不哭了,巫罡派已经保住了,你们都是师父的傻徒儿!” 第87章 寻常夫妻,都会叫夫人或娘子的。 两岛徒带着绝颜在赶回邬郡城的途中,遇上还在继续搜寻余玄殷的剑侍,便将事情呈报。余玄殷被找到的消息,很快就传散开来。 在琐墒境内搜寻的符医得到消息后大喜,立刻将此消息用魔音螺传给了远在南坤的墨岚啸。 墨岚啸在听到符医的传音后,带着二使日夜兼程,火速赶回邬郡城。 几天后,两岛徒带着绝颜回到了仙岚阁,二人不敢耽误立即去管事阁禀报绣妖。 绣妖一眼便看出眼前的女子,根本不是余玄殷!她起身走到绝颜面前,仔细打量了一阵:“除了这双眼睛不像以外,其它地方长得跟从岚确实有几分相似。但比起从岚与生俱来的温润纯良,此女子眼神里却是沾满了欲念,甚至有些让人见而生厌!” 绝颜见绣妖面色严谨的盯着自己,惊慌又心虚起来:“她不会是识破我的身份了吧?” 绣妖转身看向岛徒,严厉的质问道:“你们是在哪里找到这个女人的?从岚公子是男子,她是个女人,你们都眼睛瞎了吗!” 两岛徒听到绣妖的斥责声,心惊了惊,忙将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详细禀报给了绣妖。 一旁的绝颜惊恐不止,垂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绣妖听言,气恼道:“事情还未查清楚之前,谁让你们把消息散布出去的!” 两人连忙请罪:“殿主恕罪,属下这就将人送走。” 绣妖冷着脸道:“消息都已经传开了,只怕这会毒尊也都知道了!先将人安排到后院,一切等毒尊回来再定夺!” “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绣妖看着绝颜的背影,眉宇蹙了蹙,心中莫名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不知毒尊见了她后,会是何反应?从岚你到底藏到哪去了,虽然本管事也担心你被抓回来后,肯定会受到惩罚,但只要你诚心认错,我相信毒尊还是会原谅你的。希望你能早日回到毒尊身边,如此,所有人也都会好过些!” 绝颜跟着岛徒出了管事阁后,才大呼一口气:“里边那女人也太凶了吧!不知她是何来头?但可看出,她在这里的身份定非比寻常!” 一路上,她被仙岚阁的奢华气魄给惊呆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气阔的宅楼,这宅楼的主人定是非富即贵!如果以后我也能住在这里,那该有多好!” “刚才听那女人说什么交由毒尊定夺,难道是这座宅楼的主人外出未归?先不管这么多了,到时他们赶我走,我再走!既然来都来了,就暂且在这里住上几天,好好享受享受!” 晚上,绣妖照常去了城西宅院,而此时,艳姬正在大堂屏风后的木桶中沐浴。 烛光下,可见艳姬的美妙背影映衬在屏风上,绣妖脸一红,连忙背过身去。此时,她的心莫名地狂跳起来,双颊也越来越烫。 “是我今天来得太早了吗?明明自己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到,而她也是早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今天怎会这么晚才沐浴?我还是先去院子坐一会再进来吧!” 绣妖刚要往门外走去时,艳姬在屏风后叫住了她。 “管事,我刚才忘记带浴袍了,你可以帮我拿进来吗?” 闻言,绣妖止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此时屏风上,可见艳姬整个人从浴桶中站了起来,那完美的躯体隔着屏障也让人忍不住心神荡漾,遐想联翩! 这时门外刮来一阵凉风,绣妖这才回过神来,方想起现在是秋霜时节:“她不穿衣服站在水里,很容易着凉的!” 于是,她赶忙去寝卧里拿起浴袍,来到屏风后。绣妖满脸通红的将浴袍递到艳姬面前后,又连忙转过身去,口中关切道:“快把衣服换上,小心着凉了。” 艳姬见绣妖如此羞涩,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于是扶着木桶跨出一只脚,当她再跨另一只脚时,沾上水的脚板打滑,惊呼一声整个人仰面摔下。 在此千钧一刻,绣绣眼疾手快,身子前倾,将艳姬一揽腰稳稳抱在怀中。两人四目相对,绣妖的心跳越发剧烈。 不着寸缕的艳姬,伸开双臂环住了绣妖的脖子,娇羞道:“管事,把我抱到床上去吧。” 看失神的绣妖回过神来,心中一阵慌乱,忙抱着艳姬往卧房走去。 绣妖将艳姬轻轻安放在床上,正想直起身,艳姬的手臂却紧紧缠住她的脖子不肯松开。 艳姬深情地看着绣妖,娇羞道:“管事,我……我喜欢你,我想生生世世跟你在一起。” 说着,便抬起头在绣妖的唇上轻轻一吻。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使得绣妖浑身一震,如触电般整个人僵愣住。半晌她才猛地清醒,慌忙将艳姬的手臂,强行从自己的脖子上拉开。 面色严肃道:“艳姬,你……我们不能这样!我看今晚我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了,你早点休息!” 艳姬见绣妖要离开,忙奔上前将她紧紧抱住,哭求道:“管事求你不要走,艳姬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管事,可我每天都控制不住的想你,睁眼闭眼都是你。没有你,艳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闻言,绣妖的心被深深触动,但这种事有违常伦,两个女人怎能结合在一起:“或许,她是因为遭受了太多伤害,才急切渴望得到关爱和温情!” 于是柔声安抚道:“艳姬,我告诉过你,我受过绝情令,不会喜欢,也不能喜欢任何人!你才貌过人,正值花季,一定可以找到一个真心待你的良人。如果你想成婚,我也可以给你物色合适的佳偶!” 艳姬边哭边不停的摇头道:“我不要!除了管事,我谁也不喜欢,谁也不要,更不会与任何人成亲的!” 见艳姬执迷不悟,绣妖一时不知所措,只好语气生硬道:“艳姬,你不要这样,以后不可以再这样胡思乱想了,我们是永远不可能的!” “管事,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也不会每次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你知道我害怕打雷,深夜冒着倾盆大雨出现在我面前。你怕我一个人孤独寂寞,每天晚上来这里陪我。你一定也是喜欢我的,求求你让艳姬喜欢你好不好?” “我……我那是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 见绣妖拒绝,艳姬伤心的痛哭起来:“我知道我以前身在花楼,你一定是嫌弃我,才会拒绝我的。” 此时绣妖的心乱作一团,想要解释,可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是清白的,管事,我真的是清白的,求你相信我!” 绣妖的眼里泛起了潮红,思绪有些复杂,更多的是心疼:“我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 “你一定是嫌弃我,我也好恨自己,为什么要身陷在那肮脏污浊之地!可是我没有办法,在我六岁时,因我爹犯事,全家都被抄了,是盛仙楼的妈妈花重金将我买了下来。我也不想待在那的,可我懦弱无能,我什么也做不了……”说到这,艳姬扑在绣妖的怀里泣不成声。 绣妖心痛如刀绞,疼惜的将艳姬紧紧拥在怀里。 “管事,求你不要走……” “好。” 其实绣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如果说当初是出于对艳姬的同情和怜悯,那现在这种时刻牵肠挂肚,思其所想,爱其所好,不是情又是什么呢? 此刻她遵从了自己的内心,不顾世俗,违背禁令,抛下了所有,深深地吻住了艳姬的唇。 …… 直至次日,日晒三竿了,两人才迷糊醒来,绣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倒是艳姬像个娇羞的小媳妇,害羞的将脸埋在绣妖的怀里。 绣妖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会怎么知道害羞了,昨晚是谁大着胆子跟我表明心意来的。” 听到绣妖调笑,艳姬的脸更红了,一个劲的往绣妖怀里钻。 绣妖宠溺的笑道:“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时辰不早了,我先起床去跟你弄些吃的。” 艳姬害羞的点了点头。 绣妖欣喜地俯下身,在艳姬的额头上深深亲吻了一下:“谢谢你艳姬,我以后会真心对你好的!” 艳姬娇羞道:“那你还叫人家艳姬。” 绣妖宠溺的坏笑道:“不叫艳姬,那叫什么呢?” 艳姬知道她是在明知故问,但还是红着脸,认真的说道:“寻常夫妻,都会叫夫人或娘子的。” 绣妖看着艳姬娇羞可爱的模样,又忍不住在她唇上印了一口,俊笑道:“谢谢夫人。” “那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夫人。” “好。” 正当两人浓情蜜意时,绣妖身上的魔音螺频繁振动起来。她心一紧,知道是墨岚啸在召唤自己。 于是,急忙对艳姬说道:“夫人,我得马上离开,应该是毒尊回来了,他在用魔音螺传唤我!昨晚我带了点心来,你先吃着填填肚子,我回去复命,晚一点再过来。” 艳姬不舍的看着绣妖,神情担忧道:“嗯,你一定要小心。” “嗯,我会小心的,不要担心。”绣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容,匆匆离去。 第88章 全都是忘恩负义,负心之人! 墨岚啸是在今日辰时回的仙岚阁,符医和食古是刚到的,二使奉命去管事阁传唤绣妖。 绣姬见二使到来,行了礼后,便匆匆来到绣妖的寝卧门前,轻唤了好几声,也未得到任何回应。以为她还在熟睡,不便再打扰,于是出到门外向二使说明了情况。 二使心中疑惑:“都已经快巳时了,绣妖怎会睡得这般沉。现在毒尊怒火中烧,一会毒尊动起怒来,怕是又将责罚于她!” 于是,吩咐绣姬继续去催促绣妖。 绣姬连忙又来到绣妖的寝卧,敲了好一阵门,但里边仍未传出任何声响。绣姬们面面相觑,以为绣妖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忙推门而入,寝卧里没有发现绣妖的身影,随即将实情禀报给了二使。 二使闻言,心中更是感到诧异:“这绣妖一大早不在阁里,上哪去了?” 于是询问道:“你们昨晚可曾见到过殿主?” 绣姬如实回禀道:“回岛使,奴婢们在昨夜亥时还见到过殿主。” 二使对视一眼后,随即往主阁走去。 “毒尊,绣妖不在阁里,听婢女们说,她一大早就有事出门了,会晚些回来。” 墨岚啸阴沉着脸,随即取出魔音螺,向绣妖的魔音螺传送音波,语气冰冷道:“将那贱奴带来见本座!” 鲍苍舟领命出到主阁外,吩咐岛徒立刻去将余玄殷带来。 不一会,绝颜就被岛徒带进主阁内。 蛟龙座榻上的墨岚啸瞥了一眼后,一个瞬移到了绝颜面前,愤怒地一手锁住她的脖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那贱奴!” 绝颜惊恐的看着墨岚啸,脸色涨得发紫,顿时呼吸不得。 几个属下也是一脸惊疑:“眼前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从岚,但长相却是有几分相似!” 墨岚啸的眸光里透着森森寒意,就在他想要将人化成灰烬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厉的松了手。 绝颜猛咳一阵,忙惊恐的跪在墨岚啸面前,不停磕头求饶。在戏班里的凄惨生活,让她学会了察言观色,谄媚讨好,这样她才能有机会活下去! 墨岚啸捏起她的下颚,看了一阵,冷冷道:“还真跟那贱奴有几分相像!说,你叫什么名字!” 绝颜惊恐的颤声道:“民女……叫绝颜,是……戏班里的……花游,那日在帝都多亏两位大哥相救,然后……然后他们就将我带到了……这……这里。” 正这时,绣妖匆匆赶了回来,一刻也不敢耽误,快步走进主阁,见绝颜已经被带到墨岚啸面前,忙上前叩拜。 “属下参见毒尊!” 墨岚啸严肃的看着绣妖:“绣妖,你一大早不在阁里,去哪了!” 绣妖心惊了惊,急忙解释道:“禀毒尊,属下去城中采办些私物,耽误了时辰。” “本座怎么查到你一直在最城西的位置,那里可不是什么集市!” 绣妖瞥见墨岚啸冷厉的眼神,手心惊出汗来:“毒尊该不会是用吸功,听到我和艳姬的谈话了吧?” 想到这,她慌忙垂下头,不敢再语。 墨岚啸严厉地盯了绣妖一阵后,一个瞬移回到蛟龙座榻上,命绝颜走上前去。 绝颜心惊胆颤地走到墨岚啸面前,看着眼前冷厉霸气的男人,不由得脊背发怵,冷汗直冒! 这一刻,让墨岚啸想起了,余玄殷在主阁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情景:“那时他也是这般惊恐,害怕得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可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本座!” 想到这,墨岚啸的眼神阴鸷得可怕,修长的利甲深深扎入金案里:“终于知道岛父为什么会立下毒魔岛禁令,因为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任何真情可言!全都是忘恩负义,负心之人!” 绝颜见到这一幕,顿时吓得魂都没了,此时她后悔莫及:“早知道这宅楼的主人如此可怕,当初就应该趁早逃离!原本想着自己能碰上好运气,代替那位从岚公子成为大富大贵的千金小姐,没曾想自己的性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墨岚啸冷冷地盯着绝颜:“从今天起,你就是本座的近侍,以后从岚就是你的名字!” 闻言,绝颜顿时呆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又惊又喜,忙高兴地磕头谢恩。 几个属下闻言都震惊不已:“难道,毒尊真的把这个女人当成从岚了!” “绣妖,给本座的从岚安排在离本座最近的偏阁,吃穿用度都要用最好的!再给她多配几名侍婢,贴身伺候!” 绣妖闻言,心有不满,但也不敢多言,只得应命带着绝颜退下。 这时,阁外一婢女匆匆进阁禀报:“奴婢拜见毒尊!” “何事!” “禀毒尊,那贱奴的凤鸟,每日用尖嘴和利爪攻击铁链,致使嘴脚血肉模糊,伤痕累累,任奴婢如何阻止都阻止不了!” 墨岚啸闻言愤怒道:“不愧是贱奴养出来的畜生,一样不服管束!给畜生强制喂食后,其余时间都给本座绑起来!本座要让那贱奴,亲眼看到这群畜生是怎么死的!” “二使,速去给本座查清华清派和魔音派的下落。符医、食古,你二人继续给本座搜寻黑炭和贱奴!” “是,毒尊!”几人领命急速退去。 墨岚啸愤怒的将金案上的酒樽吸附在手中,瞬间将其化为乌有:“贱奴,你以你能逃得出本座的手掌心?本座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绝颜被安排住进了宽敞奢华的偏阁,换上了华丽的锦衣。各种金银珠宝,精美佩饰,看得她眼花缭乱,目瞪口呆。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于是狠狠掐了一下手背,痛得她险些叫出声来。 绣妖站在一旁冷漠地盯着她:“如此财迷心窍,比起从岚的简朴,实是令人厌恶至极!” 绝颜兴奋地跑到绣妖面前,笑颜讨好道:“不知这位姐姐该如何称呼啊?日后,咱们在这阁里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绣妖见她如此没有规矩,厉喝道:“放肆,在本殿主面前也敢如此无礼!” 婢女们见状大惊,赶忙向绝颜告知绣妖的身份。 绝颜听后被吓了一跳,忙奉承的又是赔罪又是讨好。 “要不是有毒尊护着你,本殿主现在就要了你的小命!”绣妖冷视了她一眼,愤愤离去。 见绣妖离开,绝颜不停地拍打着胸脯,心中暗骂道:“真是个讨厌的母老虎!从我来到这里,她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于是,向婢女询问道:“欸,我问你们,这毒尊的近侍,地位是不是很高啊?” 婢女们点了点头。 “那有多高?” 婢女们便如实告知了她。 绝颜一听,顿时惊呆在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心中狂喜不已:“这么说,以后我真的可以锦衣玉食,坐享荣华富贵了!” 随即,她又试探的询问道:“那毒尊有夫人吗?” 几人一听,脸色大惊,因为阁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是墨岚啸不可触碰的逆鳞! 婢女们都心知肚明:“眼前这位新封的近侍,也是因为长得和从岚公子有几分相像,才能得到毒尊的恩宠的!” 几人不敢多舌,于是摇了摇头。 绝颜见婢女们摇头,以为是说没有,心中大喜:“太好了!我现在是他的近侍,以后就能时刻待在他身边。自己有生以来还从没见过如此神姿俊容,又威严霸气的男人,他的身份定是尊贵无比!” “我才刚来,毒尊就这么宠爱我,如果我好好服侍他,说不定以后就能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从此有享不尽的容华富贵,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想到这,她喜不胜喜。 绝颜在仙岚岚里,刚开始时还表现出一副规规矩矩,低眉顺眼的模样。在见到所有人都对她恭恭敬敬,有求必应时,胆子也大了起来。在戏班遭受无尽凌虐的她,终于尝到被人尊奉的甜头,虚荣心暴涨,开始对婢女们颐指气使,已然把自己当成了仙岚阁的女主人! 墨岚啸也召见过她几次,发现她对自己身上散发的迷香竟然没有反应。询问中得知绝颜幼时因为太过饥饿,生吞过一只形状怪异的金蝎。 之后的日子里,绝颜恃宠而骄,在仙岚阁里蛮横霸道,为所欲为!绣妖虽对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而墨岚啸却是视若无睹,对她放任纵容! 另一边的红狐山上,余玄殷腹大如鼓,胎儿已经有八个月了! 第89章 还是要绝后! 红狐山上,人和狐狸正坐在一起吃午饭,华展离殷勤的给季灵镜和余玄殷的碗里夹肉。 “小兔子要多吃肉,才能生出大胖小子!” 余玄殷听了华展离的话,小脸羞得通红。虽然当初在得知自己怀有身孕时,他一度恐惧到寝食难安。 好在有华展离和季灵镜的贴心照顾和陪伴,他也渐渐由之前的恐惧变成现在的满心欢喜,尤其孩子在肚子里调皮踢他时,他更是感到无比幸福! 他做梦也没想过,这辈子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欸,阿季,我听别人说,怀胎十月就能生出孩子了。小兔子现在都八个月了,是不是还有两个月就可以生出孩子了?” 季灵镜白了他一眼:“我又没生过,我怎么知道!” “阿季,要不我们明日下山去给孩子买些衣物什么的,万一孩子突然生出来了怎么办!” 季灵镜默许的点了点头。 饭后,华展离开始收拾碗筷,数月来的朝夕相处,三人早已形成了某种共识。季灵镜负责做饭,华展离负责刷锅洗碗,余玄殷负责吃,相处得十分融洽。 余玄殷和季灵镜吃过饭后,就各自回自己的寝卧午睡去了。 华展离收拾干净后,便蹑手蹑脚的进到季灵镜的卧房里,见他正昏昏入睡,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抱起季灵镜就往屋外跑。 季灵镜睡得迷迷糊糊,被华展离惊醒后又羞又恼,低声骂道:“臭黑炭,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华展离嘿嘿一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我们去山顶上,不要让小兔子听见我们说悄悄话。” 说着,华展离趁机在季灵镜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季灵镜的耳根顿时红得发烫,心中有些气恼,却又害怕被余玄殷听见,不敢大声发作。 其实,余玄殷早就发现他们两人的关系了,只是季灵镜性情清高冷傲,如果拆穿他们,他一定会觉得失了颜面,到时大家的相处就尴尬了,于是就假装不知道。 不一会,两人就到了山顶上。 季灵镜一把将华展离推开,脸红道:“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你自己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 华展离撅起嘴,委屈道:“晚上睡、白天还睡,我睡不着。你们都睡了,我一个人多寂寥!” “欸,阿季,小兔子的肚子里有宝宝爱睡觉,你怎么也喜欢睡觉?难道……” 季灵镜见华展离表情疑惑的盯着他的肚子,诧异道:“你盯着我干什么?” 华展离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阿季,你不会是也有小宝宝了吧!” 季灵镜闻言,瞬间羞得满脸通红,气恼道:“臭黑炭,你胡说八道什么?” 说着羞恼的就要跃下山去,被华展离一个腾身抱住,又跃了回来。 华展离又开启了厚脸皮撒娇戏码:“阿季你不要生气,我错了。人家也很想要你给我生小白兔,小黑炭。” 季灵镜挣脱身,羞恼道:“我不会生!想要孩子,就去找女人给你生!” 闻言,华展离眼里立刻挤出两行眼泪,蹲在地上泣涰起来。 季灵镜顿时愣住:“一个大男人怎说哭就哭,我就说了一句话,至于哭吗!” 见季灵镜还不搭理自己,华展离呜咽声越来越大。 季灵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于是走到华展离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喂,臭黑炭,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华展离一把抱住季灵镜的大腿,哭得更凶了,口中断断续续地哽咽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嫌弃我!你嫌弃我是个黑炭,如果我长得跟墨岚啸那样的绝世容颜,你也愿意给我生孩子的!” “我……”季灵镜一时语塞。 “你从一开始就讨厌我,总是骂我死黑炭,臭黑炭!你自己不愿意给我生孩子就算了,为何还要让我去找别人生?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 季灵镜听着华展离委屈又伤心的哭诉,心中突然感到有些愧疚,于是脸红道:“别哭了,我没有不喜欢你!我跟傻兔子不一样,他是雌雄同体的阴子,可以孕育孩子,我是真男人,不可能有孩子的!” 闻言,华展离破涕为笑,高兴的抱着季灵镜坐在自己腿上:“阿季,你要能给我生孩子,那该有多好!我可以教他‘诛筋大法’,你教他‘魔音谱’,我们的孩子定将成为天下第一绝世高手!” 季灵镜抿唇笑了笑,调侃道:“天下第一有什么用,黑得跟你一样,吓跑小姑娘,还是要绝后!” 华展离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阿季,你真是太可爱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笑,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说着,又偷亲了季灵镜一下。 这次,季灵镜没有再像先前那般,表现出生气的模样。虽说他平素在华展离的面前,总是一副清冷孤傲的表情,但他心里其实还是很喜欢华展离的!只是拉不下脸跟华展离一样没皮没脸,不知害臊。 “阿季,你说小兔子的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又没长透视眼,我怎么知道!” “我猜一定是男孩!” 季灵镜瞪了一眼华展离:“重男轻女!” 华展离急忙辩解道:“我哪重男轻女了,我是想如果是男孩,我就可以教他武功。是女孩的话,打舍不得打,说舍不得说,那我华清派的武功不就失传了嘛!” 季灵镜继续调侃道:“要让墨岚啸知道你打他儿子,定将你灼成灰,让你连黑炭也做不成!” “阿季,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叫我黑炭了,听得人家心里好难受。” “叫黑炭怎么了,我就觉得挺好!” “你叫我阿离,我想听你叫我阿离。求你了阿季,你就叫一声阿离让我听听嘛!” 季灵镜听他撒娇,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红道:“我叫习惯了,换成别的,我叫不出口!” 正这时,天空乌云密布,雷鸣声传来,是疾风骤雨来临的前兆。 “马上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季灵镜正欲起身,被华展离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华展离呼吸变得急促,目光灼烈的盯着季灵镜,口中吐着粗气道:“阿季……阿季,三天了……我……我要疯了!” 季灵镜想要说什么,嘴就被华展离堵得严严实实。 …… 此时,在石屋里睡觉的余玄殷听到一阵阵雷鸣声后,起身出了门。见屋外昏天暗地,电闪雷鸣,马上就要下大雨了,他急忙去收晾晒在竹竿上的衣物。 正当他匆忙的抱着衣服往屋里跑时,鞋子踩在垂下地的衣服上,不慎被绊倒在地,肚子正正的撞在地上。 余玄殷惨叫着挪起身,下体一大股血淌了出来 ,他惊恐地大声呼救。 一众狐狸听到余玄殷的呼救声立刻围了上来,急得团团转,不停发出狐叫声,想要将季灵镜呼唤回来。 而山顶上的两人正浓情蜜意,缱绻缠绵…… 这时,季灵镜隐约听到从山下传来狐狸们的哀嚎声,于是急忙制止了华展离。 “臭黑炭,你有没有听到狐狸的叫声?” “没有啊?阿季你又想骗我,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说着,华展离又不管不顾的继续起来。 “臭黑炭,你快停下!我真的没骗你,你再听听,真的是狐狸在呼救!” 华展离见季灵镜认真的表情,有些将信将疑,于是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的确是狐狸的哀嚎声。 “难道是小兔子出事了?” 两人一惊赶忙爬起身,胡乱整理了一下后跃下山去。 此时,余玄殷因剧烈的疼痛,失血过度陷入昏迷。 两人匆匆赶回石屋,见余玄殷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大惊,慌忙将他抱起察看情况。 华展离慌促道:“阿季,小兔子一定是摔倒了,我们赶快带他去找大夫!” “好!” 正这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天空中下起了瓢泼大雨。 情况紧急,两人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季灵镜快步回到屋中取上蓑衣,同华展离一起,抱着余玄殷朝山下飞奔而去。 第90章 请问,你们谁是孩子的另一个爹? 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狂风掀掉了蓑衣,三人都被暴雨给浇湿透了。此时,余玄殷的脸色苍白如雪,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华展离和季灵镜万分焦急,两人施展轻功,轮番接替,抱着余玄殷一路狂奔。 一个时辰后,三人终于进了城,雨势丝毫没有减弱,越发的凶猛。一道道电光惊雷划破了暗黑的天地,两人抱着余玄殷,飞快地奔到先前给他看诊的老医者门前。 由于狂风骤雨,医馆的大门紧闭。季灵镜猛敲了一阵门,里边没有任何动静,华展离急得一脚踹开了大门。 因为雷雨声太大,里边的人都听不到敲门声,直到大门被踹开,老医者这才发现门外有人。 老医者在看到余玄殷浑身是血时,连忙让他们进屋避雨。随后,又吩咐仆人去拿了几身干净的衣服,让三人换上。 季灵镜向老医者恳求道:“大夫,我这兄弟不小心撞到肚子了,他流了很多血,你快帮忙救救他和他肚子里的孩子!” 老医者闻言,一脸疑惑地看着三人,虽然他已经见过三人几次了,但每次除了季灵镜外,华展离和余玄殷都是蒙住脸。当初季灵镜告诉他,是因为两人长得丑怕吓到人才遮住面孔的。现在再看这两人,一个美得不可方物,一个虽然黑了点,但五官也是十分俊朗! “看这两人的面貌,怎这般像悬赏告示里的那两人!先前看他们每次来都如此谨慎,这两人应该就是告示上的人无疑了!但看着三人也不像作恶之徒,朝廷和武林人士为何会花重金抓捕他们?” 此刻,老医者见余玄殷危在旦夕,本着医者仁心,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他疑惑的看向季灵镜:“你刚才说,这位夫人是你的兄弟?” 季灵镜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再有所隐瞒,于是便将实情如实告知了老医者。 老医者听后感到震惊不已,但现在余玄殷的状况十分危急,也不便再多过问,立即给余玄殷做了详细诊查。突然,他脸色大变,连连摇头叹气。 华展离急促道:“大夫,求你一定要救他和孩子,无论需要多少诊金,我们都愿意出!求求你,一定要保住他和孩子!” 老医者面色凝重道:“老夫行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遇到过此等稀奇之事!我曾听父辈说过,三百年前的天周国也出现过阴子产子的奇闻,但听说是一位医术十分高明的医者,助其产的子!” “这接生的事,原本是该去找稳婆,但这位公子身体特殊,与寻常女子不同,不能自然诞下胎儿。老夫的医术有限,也从未给男人接生过孩子,我看你们还是另寻高明吧!” 两人见老医者不愿救治,忙跪地磕头,恳求道:“大夫,南安城的所有医者中,就只属您的年纪最长了,您见多识广,一定会有办法的!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我们的兄弟吧!” 华展离和季灵镜声泪俱下,跪在老医者面前不停地磕头。 老医者面露难色,沉思片刻,轻叹道:“你们都起来吧,老夫听父辈说过,阴子是不能像妇人一般自然产子的,得剖腹取子,稍有不慎,就会一尸两命!但如果现在不将胎儿取出,也将是一尸两命!” 闻言,两人大惊,苦苦哀求道:“大夫求求你,一定要让他们父子平安,我们不能失去他!” 老医者也十分为难,虽然他也常帮助一些伤者取过腹部的箭伤,但取孩子他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见两人苦苦哀求,又看了看危在旦夕的余玄殷,老医者于心不忍道:“那老夫就试试吧!成与不成,就只能看天意了!” 二人连忙磕头道谢。 老医者随即吩咐医徒,将余玄殷抬进静房内。又命仆人去取来剖腹所需的一切用具,然后神情凝重的进了静房。 华展离和季灵镜正要跟进去,被医徒阻拦在了门外。 “两位公子需在大堂等候,师父取子过程十分凶险,不能受到任何惊扰!” 两人只好站在门外,焦虑不安的等候着。 静房里,老医者紧握着浸泡过烈酒的利刃,可见他的额头上渗满了汗珠,手也紧张得有些颤抖。但救人无数的他,不忍心看着两条性命在自己的眼前消逝。他默默的祈祷着自己能将胎儿成功取出,让这可怜的父子化险为夷。 当刀刃硬生生划开余玄殷的腹部时,处于昏迷的他被剧痛刺醒了过来。 几名医徒见状,忙将他的手脚牢牢按住。 余玄殷极度虚弱,无力挣扎,痛苦的惨叫着。 老医者连忙安慰道:“小公子,老夫正在尽全力抢救你和腹中的孩子。你忍一忍,孩子再不取出来,你父子二人都会没命的!” 华展离和季灵镜在静房外听到余玄殷的惨叫声,急得就要冲进去。 仆人连忙制止道:“二位公子,你们不能进去。现在是紧要关头,出了差子,将会一尸两命啊!” 两人听着余玄殷的惨叫声,又急又心疼,难过的落下泪来。 老医者在静房里也急得满头大汗,他在余玄殷的腹部上切开一道口子,正准备用止血药时,发现血流神奇的在破口处快速凝结。 他无比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他的血液竟然能自动凝结,而没有大量出血!” 原来,这是余玄殷体内的续命石在保护破损的血脉,阻止血液流失。 老医者在看到这一幕后,心里的胜算大增。于是,他大着胆子继续剖开里面的肌层,直至切到包裹胎儿的球囊。 余玄殷的腹部被利刃一刀一刀生生切开,剧烈的疼痛,迫使他的嗓子沙哑到发不出一丝声音,身下的被褥早已被汗泪浸透…… 当一声清脆的孩啼声在静房中响起,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门外焦急等候的华展离和季灵镜,在听到啼哭声后,喜极而泣,激动的抱在一起。 “阿季,小兔子生了!孩子没事了!你当大爹了,我也做二爹了!” 季灵镜高兴的点头,但神情还是很忧虑:“不知道傻兔子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华展离紧紧握住季灵镜的手心,安慰道:“阿季,不要太过担心,孩子已经平安了,小兔子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此时,余玄殷感觉自己的肚子被掏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孩子的一声声哭啼,让他惨白的脸上泛起了喜色。过度疼痛和疲乏,迫使他眼前一黑,再度陷入昏迷。 老医者将余玄殷的伤口用针线缝合起来,做完一切后,他大舒一口气。由于取子过程中精神高度紧张,再加上年事已高,老医者也累瘫在地。 医徒们见状大惊,忙将老医者搀扶到一旁的床榻上休息。 半个时辰后,医徒抱着孩子出来,高兴的道喜:“恭喜恭喜,父子平安!请问,你们谁是孩子的另一个爹?” 华展离兴奋道:“我们都是孩子的爹!” 闻言,医徒表情惊讶的看着两人,但还是高兴的将孩子递到两人面前。 季灵镜忙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 华展离看着巴掌大的孩子,高兴得合不拢嘴:“阿季,你看,长得跟小兔子一模一样,白白嫩嫩的,以后肯定也是个大美人!” 随即又向医徒询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医徒笑了笑道:“孩子在你们手上,你们自己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华展离小心翼翼揭开包裹孩子的薄褥,当他看到和自己的一样后,开怀大笑道:“我的武功总算是后继有人了!小兔子还挺争气,这大半年来没有白伺候他!哈哈……” 季灵镜白了华展离一眼,忙向医徒询问道:“孩子爹怎么样了?” “这剖腹取子,所要承受的痛楚太大,伤口需要慢慢恢复,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我们的师父,为了救他们父子俩可都被累倒了!” 闻言,两人忙不停地感激道谢。 “先把孩子交给我们吧,你们得赶紧去给孩子买些穿的用的,还得找个乳娘,一会孩子饿了,可是要找吃的。” 两人连忙应声,往集市去了。 七天后,在体内续命石的作用下,余玄殷腹部的伤口快速恢复,已经能下床随意行走了,三人抱着孩子爱不释手。 老医者成功救下了父子俩,也感到十分欣慰,这是他此生遇到过最匪夷所思之事!想不到三百年前的奇闻,竟会发生在自己的小医馆里,这让他很是自豪! 三人感激地给老医者磕头道谢,在离开医馆时,华展离送给了老医者一大箱白花花的银子作为答谢。 季灵镜恳求道:“大夫,非常感谢您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您仁慈心善,德高望重,实是令人敬佩!您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就是告示中的人了,我们到此之事,还希望您能替我们保守秘密,我们兄弟三人在此感激不尽!” 老医者抹了抹胡须,微笑道:“老夫的医馆里,从来就只有病人。” 听了老医者的话后,三人高兴不已,忙磕头道谢。 老医者亲自将三人送出医馆,看着三人远去地背影,他脸上的神情无比的自豪! “阿季,你和小兔子先回去,我们回山后就不能带乳娘了。我去集市上买几头母羊,不然我们的儿子就要断奶了!” 季灵镜点了点头,疑问道:“臭黑炭,老实说,你哪来的这么多银两!” 华展离笑呵呵地吞吐道:“这大街上,有钱人……这么多,随便动动手指……不就有了!” 季灵镜轻笑一声:“你偷的?” 华展离委屈的撅起嘴:“阿季,我没有偷,我是拿的!再说了,他们的钱来得也不正经,都是压榨平民百姓的,我没有掏空他们的巢穴就不错了!” 闻言,季灵镜和余玄殷都忍不住好笑起来。 “你们带孩子先走吧,我买好母羊就回去。” 随后,华展离便去了集市,准备买一公两母三只羊。在路过闹市时,正好遇上搜寻他和余玄殷的岛徒。 虽然华展离遮着面孔,但那黝黑的额头和高伟的身段,还是让岛徒一眼便认出,他就是在破庙挑衅墨岚啸的黑炭! 第91章 孩子长大后,定要打你这个老不死的! 此时,正值午间闹市,集市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华展离挤在人潮中,想过到另一边贩卖牲畜的街道去。 几名岛徒见华展离往畜市方向挤去,也立刻追了上去。为了不打草惊蛇,几人分散开来,与华展离保持着一程距离。 华展离来到畜市,挑了两头刚产完小羊的母羊和一头公羊后,便牵着羊准备返回红狐山。出了城门,他隐约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于是不动声色,在走到一拐角处时,放下羊绳,快步藏身到一隐蔽处。 岛徒追上来时,已不见了华展离的影子,忙快速往前方追去。 华展离冷笑一声,从树梢上跃下,几个飞腾挡在岛徒面前。 “小贼,鬼鬼祟祟跟着你爷爷作甚!” 岛徒被华展离的突然现身,猛惊了一下,忙倒退一程,抽剑警惕的盯着华展离。 华展离见他们的衣着,跟那日在破庙见到的侍卫一样,已经断定他们就是墨岚啸的手下。 “看来,我的行踪已经暴露了,绝不能留下活口!” 华展离五指一弹,几名岛徒的命门瞬间被他的移筋指点中,全身僵直在地,无法动弹。 岛徒惊骇不已,想运功冲开穴门,却是徒劳无功! 华展离伸手折了根树叶叼在嘴里,慢悠悠地走到四人面前,黑着脸道:“是墨岚啸派你们来抓我的?” 岛徒虽动弹不得,但他们身为墨岚啸的部下,毒魔岛在武林中神一般的存在,所以即便他们此刻落在华展离的手中,也对华展离嗤之以鼻,丝毫不畏惧! 口中叫骂道:“死黑炭,毒尊的近侍在哪!” 华展离围着四人转了一圈,戏谑道:“脾气还不小!” 随即,一脚一个将四人踹倒在地,又重重踩在一岛徒的嘴上,怒目道:“让你嗓门大!” 三名岛徒见同伴受辱,怒斥道:“臭黑炭,要杀便杀!你以为你能躲得了吗?毒尊定将你碎尸万段!” 华展离闻言大怒,猛地一脚踩在那叫嚣岛徒的脖子上。一声脆响,岛徒的脖颈断成两截,惨叫一声,气绝身亡! “死小贼,臭黑炭是你叫的吗!除了我的阿季,谁敢在爷爷面前乱叫,我要他变哑巴!” 岛徒见同伴惨死,怒不可遏:“死黑贼!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毒尊的手掌心?终有一日,必叫你灰飞烟灭!” 闻言,华展离眉头一蹙,施加内力的脚,重重蹬在叫骂岛徒的胸腹上,恼怒道:“狗仗人势的东西!墨岚啸要是敢来,爷爷一样要他脑袋开花!” 岛徒的脏器顿时被踩爆,喷血而亡! 随即,华展离又将目光移到剩余的两名岛徒身上。 此时,两岛徒的脸上,终于流露出惊恐的表情来。 华展离冷视了岛徒一眼,张手吸过两人手中的剑,反手一推,利剑便正正插入两人的心脏。 岛徒惨叫一声,当场毙命! 华展离傲蔑的扫视着四名岛徒的尸体,气恼道:“耽误我儿子吃饭,全都给老子去见阎王!” 他腾到高处四下巡视了一阵,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便纵下身,回头赶羊去了。 而先回到石屋的季灵镜和余玄殷,此刻正急得团团转。孩子睡醒后没有乳汁喝,饿的哇哇大哭。 季灵镜听着孩子的哭闹声,心疼不已,但也束手无策,不时腾上红狐山顶观望:“臭黑炭,死哪去了!买几头羊买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回来我要你好看!” 半个时辰后,华展离终于赶着羊回来了。刚到石屋,就看见季灵镜阴沉着脸,抱臂倚在石门上。 他的心顿时咯噔一下,忙笑呵呵道:“阿季,你看我买了一公两母,这两只母的刚生了小羊不久,奶水充足,足够我们的儿子吃了。有了公羊,以后还可以生小羊,我们的儿子就不用再愁没奶喝了,可以让他一直喝到十八岁!” 季灵镜原本一肚子火,在听了华展离的话后,忍不住笑骂道:“臭黑炭,你还知道回来,孩子都已经饿得哭晕过去了!” 华展离闻言一惊,赶忙去厨屋拿盆取羊奶。 这时,屋里又传来婴儿凶猛的啼哭声,余玄殷又是拍又是哄,忙得焦头烂额。 季灵镜忙将取好的羊奶,拿去锅里煮沸断凉后送到石屋。 孩子在喝到羊乳后,立刻止住了哭声,大口大口喝着奶。 见孩子安静下来,三人都大舒一口气,面面相觑,开怀大笑起来。 不一会,孩子就吃饱喝足了,乖巧的瞪大眼睛看着三人。 华展离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孩子的小脸蛋,高兴道:“真乖,快叫二爹。” 余玄殷轻笑道:“大哥,孩子现在太小,还不会说话呢。” “欸,对了,我们都忘记给孩子取名字了,孩子到现在还没有名字呢!阿季,你说我们要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 季灵镜白了他一眼:“给孩子起名字这种大事,也应该由孩子的亲爹来取,你瞎起什么!” 余玄殷忙感激道:“我和孩子的命都是二位哥哥给的,没有你们就没有孩子,孩子的名字由两位哥哥来取再好不过了!” 华展离闻言,高兴道:“阿季,你看小兔子都让我们取名了,你就让我起吧!呃,就叫……叫余季华,怎么样?” 季灵镜一听,嗤笑道:“起的什么破名字!孩子长大后,定要打你这个老不死的!” 余玄殷也忍不住捂着嘴好笑起来。 华展离见两人笑话自己,有些不服气道:“这个名字多好啊,别人一听就知道他有三个爹,便不敢再欺负我们的宝贝儿子了!” 季灵镜勾唇一笑:“庸俗!” “那你说,孩子起什么名字好?” 季灵镜思忖了一阵,正色道:“余天赐。” 华展离一听,险些笑喷:“哈哈哈……阿季,你起的比我的还要庸俗!天赐……老天爷赐的儿子,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季灵镜见华展离捧腹大笑,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华展离见状连忙止住笑,满口赞同道:“嗯,天赐好,就叫余天赐吧!” 说着,又去逗了逗孩子:“小天赐,快快长大,二爹好教你武功,让你成为绝世高手!” 闻言,季灵镜勾唇笑了笑:“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孩子跟着你,定被你教坏!” 华展离开怀畅笑道:“小天赐有两个贤惠爹悉心教导,是不会被我教坏的!哈哈哈……” 有了孩子后,红狐山上又增添了许多欢乐,一家四口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第92章 他们也曾是你的弟子,你为何如此冷血无情! 话说,剑仙门被三鬼老毒灭后,洛无尧死里逃生,带着血海深仇逃往吴家庄。 洛无尧知道他还有一个师伯隐居在吴家庄中,当年他的父亲为了坐上掌门之位,与师伯吴仁吉有过争执。最后,吴仁吉自愿让出门主之位,退出武林,带着妻女隐居在这吴家庄中。 这日晚饭后,吴家庄中,吴仁吉和妻子许佳茵正坐在院中惬意的品着茶,女儿吴莘君则坐在亭台里悠然的抚着琴。 这吴仁吉年轻时也是相貌堂堂、英俊非凡,妻子许佳茵当年更是与洛道门之妻周佳月并列武林第一美人,被誉为‘武林双佳’! 吴莘君承父母好颜姿,长得越发的美丽动人!她性情温婉娴静,芳龄十九,且看她眉似秋波,齿如含贝,灿面春华,皎若秋月。在父母的教导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剑法也十分了得! 亥时将至,三人正准备回屋休息时,突然院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吴仁吉心中疑惑:“这么晚了,是谁在外面敲门?” 于是,他转身朝院门走去,门开的一瞬间,吴仁吉整个人惊愣在地。洛无尧衣裳褴褛,蓬头垢面出现在他眼前! 虽然五年未曾谋面,洛无尧也褪去了稚气,但吴仁吉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洛无尧见到吴仁吉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扑在他身上悲痛大哭起来:“师伯……师伯,求你救救师侄……” 吴仁吉忙扶住洛无尧,焦急的询问道:“无尧,是剑仙门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洛无尧痛哭道:“师伯,剑仙门被灭绝了,爹娘和五千弟子全都死了,衣蝶也下落不明!” 吴仁吉闻言震惊不已,忙将洛无尧带进屋内,随即又吩咐许佳茵去厨房给洛无尧做吃食。 洛无尧跪在吴仁吉面前,哭求道:“师伯,我知道当年是我爹把你们逼走的,请你看在剑仙门五千无辜惨死门徒的份上,能不计前嫌诛杀逆贼,替剑仙门报仇雪恨!” 吴仁吉忙将洛无尧扶起,虽然他与妻女隐居在这里,早已退出武林不问世事,也已经不再是剑仙门的掌门。但当他听到剑仙门被灭时,心中还是悲愤至极! 不一会,许佳茵和吴莘君做好了汤面端上来。 吴仁吉安慰道:“无尧,面做好了,先把面吃了。仙门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些天让你受苦了!” 许佳茵将面放到洛无尧前,柔声道:“慢慢吃,小心汤,不够锅里还有,吃完师母再去给你盛。” 洛无尧泪如雨下,感激的接过碗筷,大口大口的咽下面条。 仙门距离吴家庄有数千里,他从剑仙门逃出来后,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每天晚上都被恶梦缠身,寝食难安! 等他吃完,吴仁吉方询问起剑仙门所发生的事。 洛无尧悲痛的将剑仙门的遭遇,一一说了出来。 吴仁吉听后愤怒地拍案而起:“原来是那三个畜生!当初我就一直劝师弟,那三人心术不正,不要引狼入室!可他还是要一意孤行,将那三个魔鬼留在剑仙门,致使五千无辜门徒被毒灭!” 许佳茵母女闻言也是悲愤不已。 洛无尧悲痛道:“师伯,他们已经将‘迷魂催命剑’的秘笈给窃取了,不日就可练成绝功,以我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与他们对抗!现在剑仙门,就只有你能除掉这三个逆贼了!求师伯重归剑仙门,诛杀逆贼,重振宗门!” 吴仁吉长叹一口气,其实早在五年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剑仙门的悲惨结局。他知道墨岚啸日后还会卷土重来,当年并不是他将墨岚啸打败的,真正逼退墨岚啸的人是神医谷主孤泉仕。为了保护孤泉仕日后不被墨岚啸报复,就认下了是他打败的墨岚啸! 也因此一事,剑仙门在武林声名大震,引来洛道门对掌门之位的觊觎。为保护妻女,也看淡了名利,他便将门主之位让给了洛道门。 “现在想来,如果知道自己的退位,会导致剑仙门五千门徒,惨死在那三恶鬼手中。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掌门之位拱手相让的!”想到这,吴仁吉自责不已。 “可如今那三恶鬼不知所踪,眼下墨岚啸正在席卷武林,重振剑仙门势必要与墨岚啸正面交锋,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于是劝说道:“无尧,眼下还不是复仇的最佳时机,当年天下都盛传是剑仙门诛灭的毒魔,所以墨岚啸对仙剑门恨之入骨!我们此时重振宗门,必将还要遭致其毒手,就更不能除掉那三恶鬼了!” “你先在这里休养一段时间,等找到合适的时机,我们再作打算!” 洛无尧听了吴仁吉的话后,也觉得只能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行复仇之路了。 之后,洛无尧在许佳茵母女的悉心照料下,身体恢复大好。 每天朝夕相处,他渐渐被吴莘君的温婉美丽迷住了,对吴莘君产生了情愫。 吴莘君也由一开始对洛无尧的同情怜悯,转变成了爱慕。 终于,两人在一次上山采药时,吴莘君不幸被毒蛇咬伤,洛无尧不顾危险帮她把蛇毒吸出。 这让吴莘君无比感动,不由得芳心暗许,洛无尧趁机大胆表明心意。 虽然以前的洛无尧也是风流公子,时常留恋花楼,阅女无数。但他自从见到吴莘君后,才知道什么是真爱,是朝思暮想,眼里心里就只容得下她一人! 两情相悦,两颗年轻的心赤诚而火热,自然而然就有了夫妻之实。从此,两人的感情变得更深厚了,但吴莘君羞怯腼腆,觉得两人关系太迅速,还不宜太早让爹娘知道。所以,两人还是在暗中偷偷来往。 这日,两人来到后山比试剑法,在比到后面时,洛无尧突然发现吴莘君所使的剑法明显比自己强太多,每次都能将自己击败。 于是疑惑道:“师妹,你刚才所使的是什么剑法?好厉害!” 吴莘君轻笑道:“是‘迷魂催命剑’啊,难道师叔没有教过你吗?” 洛无尧闻言,心中更是诧异:“我记得‘迷魂催命剑’里,根本就没有这些招式!但看师妹刚才所使的,确实很像迷魂剑的剑法,但又不曾见过!听父亲说,‘迷魂催命剑’至今留存下来的就只有半卷残笈,还有一半已经失传了。难道,师伯的手里有另一半秘笈?” “如果他没有,那当年他根本不可能将毒魔击退!” 于是,又继续追问道:“师妹,你刚才的剑法真的是‘迷魂催命剑’?” “嗯,我爹只教了我这几招,说是让我拿来防身之用。” 洛无尧心喜不已:“原来师伯他真的有,如果能得到另一半秘笈,那我就可以打败三鬼老了!” 晚饭后,洛无尧来到吴仁吉的寝卧,试探的询问道:“师伯,我以前听父亲说过,‘迷魂催命剑’还有半卷秘笈不知所踪。师伯,你说那剩下的一半秘笈有没有可能还在?” 闻言,吴仁吉的脸色稍紧,随即正色道:“我和你爹手中都只有一半残笈,上乘部分已经失传。” 洛无尧见吴仁吉故意隐瞒,心中对他的好感全无:“如果不是师妹无意间说了出来,怕是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手里握有另一半秘笈!” “父亲连毒魔的心腹都敌不过,而他当年却能击败墨岚啸,他手里肯定有‘迷魂催命剑’的上乘剑法!” “可他却故意隐瞒不说,对剑仙门惨遭灭门之事袖手旁观,视若无睹!他分明就是在记恨我爹,夺取了他的门主之位。看他表面坦坦荡荡正人君子,实则也是心胸狭隘,冷酷无情之人!”想到这些,洛无尧对吴仁吉由敬生恨。 但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吴仁吉能将上乘剑法教给自己。因此,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对吴仁吉毕恭毕敬,百般讨好。可每次吴仁吉就只教他残笈里的剑法招式,这让洛无尧彻底失望透顶! 这天,洛无尧亲自去集市上买了一大堆菜。 吴莘君见他手里拎了这么多菜回来,心中感到诧异:“师兄,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佳节,你怎买了这么菜?” “师妹,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教我做菜。我想亲自做顿饭,来感谢师伯和师母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闻言,吴莘君心里有些失落:“师兄,你突然想做这些,是不是打算要离开了?” 洛无尧笑了笑道:“没有,我这个样子还能上哪去!只是师伯和师母这段时间对我这么照顾,我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才好!” 吴莘君这才放下心来,因为她前几天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怀有身孕了,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怕爹娘知道后骂自己不知检点,喜的是她有了和心仪之人的骨肉。 “正好也可借今日这顿饭,将喜事告诉大家,相信爹娘也会欣然答应我们的亲事的。”想到这,吴莘君满心欢喜,便和洛无尧一起准备饭菜了。 其实,吴仁吉夫妇早就已经看穿他们的关系了,对洛无尧也很是满意。心想,年轻人脸皮薄,既然两人还没打算告知,就先等等,如果洛无尧主动提亲,便会成全他们的。 等菜都做得差不多了,洛无尧便让吴莘君去集市上买酒。 “师妹,我刚才太匆忙了,忘了买酒。你能不能去集市上打两壶酒回来,剩下的三个菜就由我亲自动手来做吧,这样也能表现出我的诚意!” 吴莘君听后,欣然答应,此刻她感到无比的幸福:“师兄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洛无尧将吴莘君支开后,便开始往汤里菜里撒下迷药和软筋散,随后将菜端上大堂。 吴仁吉夫妇看着洛无尧如此勤恳懂事,心中也是十分的满意。心想,他和吴莘君今天忙活了这一大桌菜,应该就是要坦白他们的关系了。 洛无尧殷勤的给两人盛汤盛菜:“师伯、师母,无尧这三个月来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我也不知道该拿什么来感谢你们,今日特做了这顿便饭,向你们表达一下谢意。” 吴仁吉闻言高兴不已,忙拉着洛无尧一起坐下吃饭:“无尧,你有这份心意,我们就已经很知足了。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现在你爹娘都不在了,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复仇之事,我们还要等到合适时机。” 洛无尧心中愤懑:“等合适时机?这只是你找的借口吧!从始至终,你就只想看到我爹家破人亡的惨状!” 为不让自己的计谋被识破,他还是一脸感激的道着谢。 这时,许佳茵没见到女儿的身影,心想莫不是害羞了,才不敢进来。于是,笑问道:“无尧,莘君人呢,怎不见她人影?” 洛无尧连忙解释道:“师母,刚才我们在做饭时突然发现忘了买酒,她就跑去打酒了,这会也应该快回来了!” “师伯、师母,这些都是我亲自做的,第一次下厨,也不知道做得合不合你们的胃口?你们快喝汤吃菜,尝尝师侄的手艺如何?” 夫妇二人相视一笑,高兴地喝了起来。 一碗汤下肚,吴仁吉立刻察觉不对,身体渐渐虚软无力,脑子也开始晕沉晃荡。当他看到洛无尧阴冷的表情时,猛地一惊,厉声质问道:“无尧,你在汤里做了什么!” 洛无尧冷冷地看着吴仁吉:“师伯,这是你逼我的!你明明有上乘秘笈,为何不肯教我!就算你再恨我爹,难道剑仙门五千门徒的性命,还抵不上你的门主之位吗!他们也曾是你的弟子,你为何如此冷血无情!” 第93章 方圆百里,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座活捉黑炭! 许佳茵在浓烈的迷药和软筋散的作用下,很快晕了过去。 吴仁吉此刻也摇摇欲坠,他愤恼的盯着洛无尧:“我真没想到,你跟你爹一样,阴险狡诈,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择手段!” “师伯,你放心,我在汤里下的不是毒,是迷药和软筋散。只不过,我下的剂量要比普通人的高十倍罢了!我知道你手里有另一半秘笈,请你告诉我秘笈在哪,我不想伤害你们!” “我已经跟你说了没有,另一半秘笈早在祖师秦施末身殒后,就被门派争夺丢失了!” “你还想骗我,师妹都已经告诉我了,你教给她的,就是‘迷魂剑’的上乘剑法!你既然不肯为剑仙门报仇,就把秘笈交给我!剑仙门的仇,我来报!” 吴仁吉见瞒不住,只好将实情说出:“无尧,并不是师伯想要故意隐瞒你,我的确已经悟出了‘迷魂催命剑’的上乘剑法!但要练就这上乘剑法,你的内力尚浅,根基还不够,强行修习很容易就走火入魔,届时会功毁人亡,万劫不复!” “我早已打算好了,等过些时日传你些内力,让你循序渐进练习上乘剑法,这样才不会急功近利导致走火入魔!” 吴仁吉运功努力想保持神识清醒,强撑着身子说完这番话。 洛无尧冷声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就算你不肯告诉我,我也一样能将秘笈搜出!” 说着,便转身进了吴仁吉的寝卧。 “无尧,不可……急于……求成!” 吴仁吉还是没能抵御迷药的强烈侵袭,洛无尧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变得模糊涣散,他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洛无尧在卧房里翻箱倒柜,细细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终于,他在一个不起眼的石匣里,发现了‘迷魂催命剑’的上乘剑谱!见到秘笈的那一刻,他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狂笑起来。 “哈哈哈……终于让我得到了失传已久的迷魂剑谱!” 他的笑声阴森得可怖,眼里布满了仇恨:“夜索罗!黑魔煞!鬼见愁!我定要将你们千刀万剐,剁成肉泥!” 吴莘君满心欢喜的去集上买酒,在走到一半路时,才突然想起忘了带碎钱,于是连忙回头往家赶。当她进到屋里的那一刻,整个人如晴天霹雳。 “爹!娘!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快醒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害了你们?” 此刻,吴仁吉夫妇体内的迷药正在猛烈发作,陷入沉沉的昏迷中。任凭吴莘君如何呼唤,也没有丝毫反应! 吴莘君以为父母被害,伤心欲绝,悲痛哭嚎。 洛无尧听到吴莘君的哭喊声,从寝卧里走了出来。他没想到吴莘君会回来得这么快,正要过去扶她时,被吴莘君愤恨的一掌推开。 吴莘君悲愤的看着洛无尧,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是你……你都对我爹娘做了什么!” “师妹,对不起,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你放心,他们只是中了迷药,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迫不得已?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你故意把我支开,就是为了得到我爹的秘笈。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把我一起杀了!” “师妹,师伯他们真的没有死!他们只是暂时昏迷,很快就会醒来的!我有血海深仇未报,既然师伯不肯帮我,我只好出此下策!只有拿到秘笈,我才能杀了那三个恶鬼!” “师妹,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趁师伯还没清醒过来之前,我得先走了!你忘了我吧,希望日后你可以找到一个真心待你的人!”语罢,洛无尧快步走出门去。 吴莘君听着洛无尧的话字字诛心,她又悲又愤,怒喝道:“你走可以,把我爹的秘笈留下!” 言语间,已提上剑,腾身挡在洛无尧的面前。 “师妹,你放我走吧,我不想跟你动手!” 吴莘君愤怒的盯着洛无尧:“秘笈留下,你就可以滚!否则,你今天就只能死在我的剑下!” 说着,吴莘君使出迷魂剑,愤怒地朝洛无尧杀去。 洛无尧怕伤到她,迟迟不愿出手,不停躲闪,但今日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带走秘笈的! 追打一阵后,吴莘君使出迷魂剑的上乘剑法将洛无尧击伤在地。 洛无尧见吴莘君的剑尖抵在自己的眉心上,无言地闭上眼眸,手却紧紧攥着剑谱。 吴莘君见他一副求死的表情,心中悲愤不已,但还是不忍心杀他! 她没想到自己最爱的男人,只是一心想要得到秘笈,根本不是真心爱她的!她还天真的以为,怀了他的骨肉,日后就能像爹娘一样,惺惺相惜、白头偕老! 吴莘君想到这,心痛欲裂,泪流不止。许久她缓缓收了剑,冷喝道:“滚!我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见到你!” 此刻,洛无尧看着心中挚爱,亦是万分的悲痛和愧疚:“血海深仇未报,五千门徒尸骨未寒,爹娘死不瞑目,我又怎可安心在这里贪恋儿女私情!” “对不起师妹,是我负了你,我知道你一定恨死我了!此去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给不了你幸福,只会给你带来更多痛苦!你恨我吧,保重!”洛无尧说完,起身离去。 洛无尧转身的那一刻,吴莘君心如死灰。她不知道日后自己独自一人怀着身孕,该如何面对父母!孩子将来知道自己没有父亲,该有多难过!以后在吴家庄,所有人都会嘲笑她是个不知检点,不知羞耻的女人! 想到这些,她已经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上,双手握剑猛地扎向自己的腹部。 顿时,鲜血顺着穿透的剑尖迅猛淌落,吴莘君痛苦的倒下身去。 洛无尧听到倒地声猛地转过身来,见吴莘君倒在血泊中,大惊,慌忙冲上前将她搂在怀中。 鲜血源源不断的喷淌在两人身上,洛无尧浑身颤抖的捂住吴莘君的伤口,想要阻止血液外流,可鲜血还是不可控的从他的指缝滤出。 “师妹……师妹……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师妹……”洛无尧惊慌无措,紧紧的将人抱在怀里,声音都颤抖得不成言语。 吴莘君失血过度,悲愤已经让她感觉不到疼痛。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昏暗,沾满鲜血的手颤抖的抚上洛无尧的脸颊:“洛无尧……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 她的声音哀怨而微弱,吴莘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句话,带着怨恨永远闭上了双眼。 洛无尧听到孩子犹如晴天霹雳,悲痛自责如荆棘一般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上:“孩子……你怀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师妹……啊……” “我错了!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对不起,师妹……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是我逼死了你和孩子,我罪该万死!对不起……师妹……” “苍天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夺走我的一切!师妹,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师妹,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师妹……” 洛无尧悲痛欲绝,撕心裂肺地哭嚎着,那凄惨的嚎哭声震响了整个吴家庄。 村庄里的人闻声纷纷赶了过来,此时地上只留下一大滩还未凝结的血液。 不知过了多久,吴仁吉夫妇终于从沉睡中醒了过来,洛无尧早已不知所踪,在看到寝卧里一片狼藉后,就知道洛无尧已经把剑谱带走了! 二人匆匆出到院中,发现有打斗的痕迹,连忙追了出去。见不远处围有一大群村民,心生疑惑,随即奔上前去。 眼前的一大滩血让两人浑身一颤,他们已经猜测到,此处刚刚一定发生过激烈的打斗:“一定是莘君和洛无尧在这里打斗过,那这地上的血是谁的?” 两人急忙向村民打听情况,村民们便将刚才所听到告知了二人。 夫妇二人闻言大惊,断定自己的女儿此刻已经凶多吉少了,忙飞快往村庄外追去。而洛无尧抱着吴莘君的尸体,早已不知所踪。 这边仙岚阁里,绝颜为博墨岚啸一笑,将戏班里的绝活绝技都搬了出来,每日变着花样在墨岚啸面前极力表现自己。 墨岚啸起初还会看两眼,之后就厌烦不已,不许她再踏入主阁一步! 绝颜受到冷落后,在仙岚阁蛮横霸道的行径才有所收敛。 此时,二使匆匆进主阁禀报。 “属下参见毒尊!” “可查到华清派和魔音派的下落了?” “禀毒尊,还未,属下刚接到帝都传来的急报。齐肃暗中派人掘开了母神河,沿河六城全部被洪水吞没,现已淹至帝都!” “齐肃率领的十万大军攻陷帝都,轩辕羿仓皇逃至幽州。戍边大将战良策率四十万大军渡过母神河生擒齐肃,斩下其头颅悬挂城门,齐肃的十万将士也已全部被歼灭!且轩辕羿的九个儿子,此刻也趁机发动帝位之争!” 闻言,墨岚啸的脸上流露出阴邪的笑意:“很好,本座拯救苍生的时机到了!二使,速速召集所有岛徒,潜入龙渊五十城,挟持各城主出兵帝都围剿战良策!凡不服令者都给本座一并诛杀,取而代之!” “属下遵命!”二使领命急速退去。 墨岚啸冷声长笑,傲然的扫视着五根锋指:“这天下很快就是我墨岚啸的了!” 这时,符医和食古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属下参见毒尊!” “嗯,可有查到贱奴的线索!” 符医连忙禀报道:“毒尊,属下已经查到那黑炭的线索!几天前,属下接到剑侍来报,说派去南安城搜寻的四名岛徒集体失踪,后在南安城外找到了四名岛徒的尸体!” “属下便立刻赶到了南安城,经属下检查发现,四名岛徒死前都被点中了命穴,一人脖颈被踩断,一人腹部脏器被踩爆,两人被一剑穿心,死相惨不忍睹!当初在破庙时,属下也曾被那黑贼以同样的手法点中命穴!属下可以断定,残害岛徒的人定是那死黑贼!” 闻言,墨岚啸的脸色冷厉骇人,眸中的怒火在剧烈灼烧:“符医,传本座命令,立即封锁南安城!方圆百里,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座活捉黑炭!” “食古,立刻随本座前赴南安城,捉拿贱奴!” “是,属下遵命!” 第94章 把我灼成灰,你就要变成寡夫了! 墨岚啸一声令下,符医火速带领部下奔赴南安城,在南安城境内方圆百里的各道关口设下重重埋伏,严密搜查! 率先到达的墨岚啸,带着食古在南安城中寻了一处客栈住下,以便随时获取消息。 三天后,几名剑侍搜寻到了红狐山。可就在几人想进入丛林时,却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怎么也进不到密林深处! 剑侍察觉到了蹊跷,遂腾身跃上林顶,可林中云雾缭绕,除了树梢根本看不清有什么。三人在林顶飞腾一阵后,没有发现异样,于是纵身下地,在密林中走了好一阵,三人又回到了来时的地方。 几人惊疑不已,面面相觑后,立刻下山将此事禀报给了墨岚啸。 “启禀毒尊,属下们在四十里外的的密林中发现蹊跷!丛林像是有迷阵,属下们尝试数次也进不了密林深处!” 闻言,墨岚啸嘴角冷冷的抽动着,眼神阴鸷得可怕,利甲瞬间没入案台。他猛地立起身,命令道:“符医、食古立刻随本座活捉黑炭,其他人等赴林中搜寻贱奴!” “是,毒尊!” 三人施展飞波功很快到了红狐山,墨岚啸扫视了一眼迷雾重重的山林,脸上透着骇人的杀气。 “该死的黑炭,原来你躲藏在这!今日,令你插翅也难逃!” 符医和食古试探着进入密林中,两人往里面走了一遭后,又鬼使神差的回到原地。 符医震惊道:“毒尊,这座山林像是被人设了迷山阵法,我们无法进到密林深处!” 墨岚啸冷哼一声,遂催动内力,使出撼海神功,一招移山崩地猛地击向地面。顿时,整座山林都被强悍地内力撼动起来,地面以雷电之势迅猛崩裂,炸成一条条深深的沟壑。丛林成片倒塌,被云雾笼罩的山林瞬间变得清晰可见! 石屋中,正在午睡的华展离和季灵镜被巨响声震醒,睁眼时,整个石屋都在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塌下。二人大惊,顿感不妙,慌忙奔到余玄殷的卧房中。 此时,余玄殷也被雷霆般的彻响声惊醒,怀里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华展离惊呼道:“快离开这里,石屋马上就要塌了!” 季灵镜张手吸过墙壁上的魔灵琴,护着余玄殷父子快速朝门外奔去。刚跨出门,石屋就被震崩塌,三人被浑浊的尘土包裹,后山上的山石还在源源不断地滚落。 华展离忙抱起余玄殷父子腾身至空阔处,以躲避山石的袭击。 季灵镜腾上竹梢观望了一阵,暗暗心惊起来:“迷雾已经消散,远处的林木成片断折,迷山阵法被摧毁了!谁有如此强悍的内力?难道此人是毒魔!” 华展离也发现阵法被破了,他是见识过墨岚啸的撼海神功的,此刻他已经确定是墨岚啸来了! 季灵镜腾身来到华展离身边,焦虑道:“阵法被摧毁了!看来,墨岚啸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余玄殷听到墨岚啸三个字,全身颤抖不止,惊恐的将孩子紧紧搂在怀中。 华展离看向季灵镜,急促道:“阿季,你快带小兔子走,我来引开毒魔!” “臭黑炭,你一个人对付得了毒魔吗!” 华展离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阿季,你这是在担心我?放心,我会小心的。再说了,上次带着小兔子他都奈何不了我,更何况我这次是一个人,定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季灵镜白了华展离一眼:“我才不会担心你,最好让墨岚啸将你灼成灰,再回炉重造,省得我天天对着块木炭!” 闻言,华展离坏笑着附到季灵镜耳边,小声道:“把我灼成灰,你就要变成寡夫了!” 季灵镜的耳根顿时红得发烫,碍于余玄殷在一旁他也不好发作,只得羞恼的瞪了瞪华展离。 甜蜜的调戏过后,华展离神情严肃道:“阿季,你快带着他们父子去华青山等我。我引开墨岚啸后,就去华青山跟你们会合!” 季灵镜点了点头:“嗯,你小心!” “我会的,你们也要小心!”华展离深情地看了一眼季灵镜后,便朝墨岚啸所在的方向飞身而去。 季灵镜连忙带着狐狸和余玄殷父子往后山逃去。 墨岚啸毁了迷山阵后,岛徒立即进入丛林搜捕余玄殷。 符医和食古随即也腾上林顶,登着树梢一路仔细搜寻。 华展离几个闪身出现在墨岚啸面前,戏谑道:“喂,我说大美人,你为何老是追着我不放啊!你爷爷我已经名草有主了,你追我没结果,别白费心思了!” 墨岚啸冷厉的盯着华展离,眼中的怒火恨不得此刻就将他灼成灰烬。 “死黑炭,还敢在本座面前逞口舌之快!待本座将你擒获,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符医和食古见华展离现身,立刻奔赴过来,作势就要动手。 华展离讥笑道:“以多欺少!” 墨岚啸冷冷地勾起唇角,朝符医和食古摆了摆手:“今日,本座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语毕,便见他的墨绿袍在内力的作用下凌风扬起,强悍的内力从体内窜出,以速雷之势向华展离袭去。 华展离见势凶猛,火速调集全身功力对抗,两股内力猛烈碰撞,一时间进退不得。 墨岚啸直接将功力加大到十成,华展离殊死抵抗,可见他脖颈上的青筋直暴,脸已极度扭曲! 华展离明显感触到墨岚啸也是使出了全部功力,暗惊道:“看来,今日他是不可能让我轻易逃脱了!但他的内力远高于我之上,再对抗下去,我必将耗尽内力,爆体而亡!如果他趁机使用毒功,我也会被他的毒汁灼成灰烬!” 墨岚啸傲蔑地怒视着华展离:“本座定要活捉了你,让你尝尝挑衅本座的后果!” “蛟龙覆海,掀涛骇浪!” 强大的内力顿时将华展离击退一程。 华展离重心一沉,落身下地,只感一股腥甜破喉而出,嘴里喷出一大口血来。忙运功调息,火速凝聚真元,逼出内力:“诛筋降龙大法!” 两股强悍的内力再度相交,崩散的内力向四处蔓袭,顿时山崩地裂,整个红狐山都在剧烈晃动。 正在逃离的余玄殷重心不稳,猛地撞倒在地,孩子也从怀里飞了出去。 季灵镜眼疾手快,一个旋身将孩子稳稳接在手中。 一众狐狸也感触到了危险,惊恐的聚拢在季灵镜的身边。 余玄殷慌忙从地上爬起,担忧的看着孩子,强烈的恐惧袭上心头:“他来抓我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和孩子的,我该怎么办?” 此时,孩子受到惊吓大哭起来,余玄殷忙抱过孩子,心疼的安抚着。 季灵镜感受到两股强大的内力在猛烈激争,明显其中一股内力被压制逐渐削弱,他顿感不妙:“一定是臭黑炭被墨岚啸给压制了!” 连忙对余玄殷说道:“傻兔子,我让狐狸带你和天赐逃出山去。臭黑炭有危险,我得立刻去救他!” 余玄殷难过的流下泪来:“大哥哥,是他来抓我了,他是不会放过我的!我不想连累你和大哥,你带我去见他吧!” 季灵镜脸色严肃道:“不许说这样的话,你和孩子都不能落到毒魔的手中!快跟狐狸走,它们熟悉山中的地形,会把你快速带离!我和臭黑炭摆脱墨岚啸后,就立刻去找你!” 说着,季灵镜蹲下身跟狐狸们交流一阵后,便催促余玄殷跟着狐狸离开。 余玄殷含着泪带上孩子,跟狐狸一起快步离去。 季灵镜带上魔灵琴飞快朝着内力迸裂的方向奔去。 此时的华展离内力大损,被墨岚啸的撼海神功逼得退了一程又一程,根本不容他躲闪。 华展离惊骇地看着墨岚啸:“我若强行收了功,他的内力就会立刻逼进我的体内,我将爆体而亡!可再硬撑下去,也将内力耗尽,当场毙命!”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季灵镜及时赶到,火速将内力渡到华展离身上,两人的内力合起来,才勉强能抵御墨岚啸的强功。 华展离又惊又喜:“阿季,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别管我的吗!” “臭黑炭,我是怕你被灼成灰,到时捏都捏不起来!” 两人相视一笑,虽然处境危险,但能一起并肩作战,便再也无所畏惧! 墨岚啸见突然闯出个青衣男子,表情微怔:“原来此黑炭还有同谋,来得正好,本座一并收拾!” 符医和食古见华展离突然多了个帮手,立刻上前助阵,两人同时出掌朝季灵镜身后猛击。 “阿季小心!” 季灵镜快速将魔灵琴置于掌中,五指在琴弦上猛地一振,锥心刺骨的音律弹散开来,致命的音波迅猛袭向符医和食古。 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暗藏杀伤力的魔音震伤在地。音波瞬间侵入两人体内,符医食古顿感全身筋脉几欲炸裂,疼痛难忍,两人连忙运功将侵入体内的音波逼出。 墨岚啸见状惊疑不已:“此人所弹的音律奇邪无比,音律中蓄藏致命的音波,难道此人就是武林中从未露面的魔音派!” “很好!原来你们就是华清派和魔音派,本座今日就灭了你们!” 第95章 就凭你也杀得了本座 ,自不量力! 符医和食古一脸惊愕的看着季灵镜,因忌惮他手中的魔灵琴,不敢再逼近。 季灵镜狠狠地怒视着二人,愤疾拨动琴弦,剧厉的音波再度迅猛弹出。 两人见状忙腾身避开,朝着山林的另一边飞奔而去,想将季灵镜引开。 季灵镜冷哼一声,立刻追了上去,三人在半空中激斗起来。 符医和食古将季灵镜引到瀑池后,便一前一后合力围攻季灵镜。 季灵镜将手中的魔灵琴猛地旋入高空,飞登几步,一个空翻跃于魔灵琴上方,遂使出魔音功,将内力注入魔灵琴。琴弦在魔音功的使然下,不停地迸射出致命音波。 符医和食古避之不及,再次被魔音侵入体内,顿时锥心刺骨之痛将两人折磨得痛苦不堪,滚落在地! 季灵镜见两人被魔音重伤倒地,随即踏着魔灵琴纵身跃下。正欲对两人下杀手时,符医和食古强忍着剧痛火速腾起身,朝着墨岚啸所在的方向逃去。 季灵镜见两人仓皇逃去,冷笑一声,收了琴后,便快速赶去助阵华展离。 而此时,华展离正和墨岚啸巅峰对决,两人在林顶上方激烈角逐,华展离明显处于下风,被墨岚啸的强功逼得连连溃退! 华展离几次想寻机脱身,都被墨岚啸给一眼识破断了逃路。一阵追击猛打,华展离内力大损,不慎被墨岚啸一掌击中,从半空中坠落。 季灵镜急速赶来,见华展离被墨岚啸击伤,大惊,忙飞身将华展离接住,两人安稳落地。 “臭黑炭,你怎么样了?” 华展离胸口一阵剧痛,嘴里不断喷出血来,但还是强忍着疼痛,吃力地微笑道:“阿季……我没事……不用担心!” 此时,符医和食古已逃至墨岚啸的身后,音波还在两人体内猛烈侵袭。二人的脏器被震伤,筋脉受损,也喷血倒地,痛苦的不停呻吟! 墨岚啸冷厉地瞥了瞥季灵镜,随即蹲身握起符医和食古的掌心,用吸功快速将两人体内的音波吸出。 季灵镜惊愕地看着墨岚啸:“他居然丝毫不畏惧我的音波,难道他对我的魔音没有反应!” 音波被吸出后,符医和食古的状况才好转过来。 墨岚啸冷冷的盯着季灵镜:“敢伤本座的人,本座也要你尝尝断筋蚀骨之痛!” 言语间,内力已从他的掌心窜出,迅猛击向季灵镜。 华展离大惊,忙抱着季灵镜几个滚身腾空逃去。 墨岚啸见两人想逃,火速追击,几个瞬移挡在两人面前,缓缓抬起他那如玉般的修掌。 华展离见状惊呼道:“阿季,小心他的毒汁!你快走,我来对付他!” 二人还未来得及躲闪,墨岚啸甲缝里的毒汁就急速射来。 季灵镜忙使出魔音功,十指猛地振响琴弦,强悍的音波瞬间将墨岚啸的毒汁弹溃在地。 迸射的毒液溅落在枯叶上剧烈灼烧,顷刻之间山林燃起熊熊大火,华展离趁机抓紧季灵镜的手飞快逃离。 墨岚啸见毒汁被季灵镜弹散,大怒,遂腾空紧追其后:“想逃!本座定要你二人灰飞烟灭!” 追击一阵,墨岚啸再次将两人截住。 符医和食古也急速追了上来,两人惧惮季灵镜的魔音琴,于是改变策略,转而攻击华展离。 三人立刻激斗起来,华展离使出‘诛筋大法’想将两人的命穴封锁,速战速决,可每次都被两人惊险逃脱。 符医和食古故意想要牵制华展离,让他和季灵镜分开,好让墨岚啸全力对付季灵镜。 华展离被引开后,季灵镜只能独自一人决战墨岚啸。只见魔灵琴被悬在空中,他使出全部功力,愤疾奏响琴弦:“七弦伏魔,诛心摄魂音!” 顿时,源源不绝的锥心音波如霹雳般迅猛扑向墨岚啸。 墨岚啸傲蔑的扯了扯唇角,冷哼一声,火速催动内力,双掌齐发:“魔诀心功,断魂霹雳掌!” 强悍的内力瞬间粉碎季灵镜的魔灵琴,魔音被吞没,包裹致命音波的内力以雷电之势穿透季灵镜的躯体。 季灵镜全身筋脉破裂,七窍喷血,从半空中坠落。 华展离见季灵镜被墨岚啸重伤在地,惊声大呼:“阿季!” 他愤怒地使出内功心法,双掌连发,一道道劲力如洪流般扫向符医和食古 ,两人再也无处可逃,被华展离的‘诛筋大法’锁住全身穴道重伤倒地,动弹不得! 华展离忙抽身前去营救季灵镜。 此时的季灵镜生命垂危,鲜血源源不断从七窍喷涌而出,华展离紧紧抱住浑身是血的季灵镜悲痛大哭。 “阿季……阿季……啊……啊!” 凄厉的哀嚎声在丛林中回荡,震彻整个红狐山。 余玄殷听到华展离的哭嚎声,已猜测到季灵镜定是已经遭遇不测了,跪在地上悲痛大哭起来。怀里的孩子像是有了心灵感应,此时也发出凄惨的啼哭声。 季灵镜的脏器被反扑的魔音击破,筋脉尽断,奄奄一息,再也无力动弹。他的眼睛和耳朵被血液填充,看不见也听不见,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怀抱里。他知道抱着自己的人,一定是那个令他又厌又爱的臭黑炭。 他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他一直以来最想对华展离说的话:“臭……黑……炭,我要……先走一步了,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叫你……阿……离。” 华展离见季灵镜堵满鲜血的嘴唇微弱的张合着,他知道是季灵镜想跟他说话,忙将耳朵凑到季灵镜的唇上,可他除了听到季灵镜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咕噜声外,再也听不清任何声音! 季灵镜用尽全力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便永远闭上了双眼。 华展离紧紧抱住季灵镜悲痛地哭嚎着,他愤恨地看向墨岚啸,眼中的怒火恨不得立刻将墨岚啸灼烧殆尽。 “墨岚啸!你杀了我的阿季,我要让你给他陪葬!” 闻言,墨岚啸冷声长笑,讥讽道:“就凭你也杀得了本座 ,自不量力!” 华展离疼惜地将季灵镜安放在地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阿季,先别急着走,等我替你报了仇,我们再一起共赴黄泉。” 墨岚啸冷冷地盯着两人,眼中透着骇人的杀气,但他不会让华展离轻易的死去。他要将其活捉,让这个屡屡挑衅他的黑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尽折磨而死! 此刻,华展离已经抱着赴死之心,调集全身内力使出绝功,誓死与墨岚啸同归于尽! 两人立刻激斗起来,墨岚啸想活捉华展离,所以没有动用毒功。华展离恨墨岚啸入骨,拼死奋战。两大绝世高手巅峰对决,所到之处摧山折木,惊峦倒地,昔日和美如画的红狐山,此刻满目疮痍,一片狼藉! 一个时辰后,华展离内力耗尽,被墨岚啸一掌击中天门,重伤昏迷。 墨岚啸冷冷地怒视着华展离,上前重重一脚将他的双腿断成两截。 随后便去解开符医和食古的穴道,对两人命令道:“将此黑贼和他的同谋一并带走,给本座严加看守!” “属下遵命!” 而此时,岛徒已经在山林中搜寻到了余玄殷。 余玄殷紧紧地抱住孩子,惊恐的看着一大群岛徒朝自己逼近,身体不可控的剧烈颤抖着。 一剑侍快步走到余玄殷的面前,严声道:“从岚公子,请你跟我们去见毒尊吧!” 第96章 贱奴!你竟敢背着本座与人生下孽种! 余玄殷惊恐的不停摇头,绝望的泪水大滴大滴滑落。怀里的孩子感触到了父亲的悲伤,也嚎啕大哭起来。 华展离和季灵镜被岛徒抬走后,墨岚啸立即施展飞波功,登着树梢,一路搜寻到了竹林,眼前的石屋成了一片废墟,但还是能明显看出有人居住过。 墨岚啸愤怒地攥紧拳头:“贱奴!你竟敢背着本座和奸夫藏匿在这里!” 正这时,一岛徒匆匆来报:“启禀毒尊,属下们已经在后山脚下找到了从岚公子!” 闻言,墨岚啸眼神阴鸷得可怕,转瞬消失在竹林中。 山脚下,余玄殷抱着孩子和狐狸惊恐的瑟缩在一起,任剑侍如何劝说也不肯起身。 剑侍知其是墨岚啸的心尖宠,也不敢强行上前拖拽。一群人只好守在这里,等着墨岚啸前来。 很快,墨岚啸便到了山脚下。当余玄殷瑟瑟发抖的出现在他眼前时,心酸夹杂着愤怒充斥着他的全身。 余玄殷见到墨岚啸的那一刻,惊恐得泪水夺眶而出,全身颤抖不止。孩子受到惊吓亦或是长时间没有进食乳汁,大声啼哭起来。 听到啼哭声,墨岚啸这才注意到余玄殷怀里还有一个婴儿。他震惊地瞥向余玄殷怀里的孩子,那粉嫩的小脸由于哭闹憋得满脸通红,模样就是跟余玄殷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愤怒地将孩子从余玄殷的怀里吸附在手中,看着这张与余玄殷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脸,他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这个整整消失了一年,让他苦苦找了一年的贱奴,已经和别人生出了孽种! 墨岚啸怒不可遏,全身的血液都在剧烈沸腾,孩子在他的手里越哭越凶,这更激得他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手里的孽种化成灰烬! 余玄殷见孩子在墨岚啸的手中撕心裂肺的啼哭,万分心痛,忙惊颤的跪到墨岚啸面前拼命磕头。 墨岚啸愤怒的将孩子扔到剑侍的手中,一手锁住余玄殷的脖子,怒啸道:“贱奴!你竟敢背着本座与人生下孽种!说!那个贱人是谁!” 余玄殷整个人悬在墨岚啸的手中,脖子被越锁越紧,脸色涨得发紫,呼吸不得! “贱奴!还敢在本座面前装聋作哑!快说,孽种是谁的!” 此刻,余玄殷被墨岚啸狠狠掐住脖子,血液不畅,脑子已重度缺血。他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墨岚啸愤怒的将陷入昏迷的余玄殷扔到岛徒手中,他冷厉地瞥了一眼惊恐逃窜的红狐,对岛徒命令道:“将贱奴和这群畜生通通给本座带走!” 语毕,他一个飞身腾上林顶,转瞬不见了踪影。 五天后,余玄殷被岛徒带回了仙岚阁。当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柴房里,手脚也都被戴上了沉重的锁链,一旁还站着看守他的岛徒。 余玄殷无比悔恨和自责,他心痛如刀绞,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都怪我!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他们!是我害了大哥他们 !我该死,我才是最该死的人!大哥……大哥哥……” 余玄殷悲痛欲绝,他爬起身,头猛地朝门框上撞去,被一旁看守他的岛徒及时拦住,一把将他扛起扔在床上。 正这时,从门外匆匆走进来一剑侍,直接将余玄殷扛上肩头,快步往主阁的方向奔去。 主阁内,墨岚啸一脸阴鸷的坐在蛟龙座榻上。绝颜媚笑着躺在他的怀里,手上还在把玩着墨岚啸刚刚赏赐给她的魔音螺。 绣妖等几个属下表情严肃的分立在侧。 余玄殷很快被带到了主阁,由于昏迷了五天五夜,滴食未进,他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和疲乏。在剑侍将他放下地时,因体力不支,身子不稳,跌撞在地。 绝颜见余玄殷扑倒在地,大笑不止,语气娇嗔道:“主上,你看,真像一只大青蛙,要是能再叫两声就更像了!哈哈哈……” 绣妖听到绝颜的嘲笑声,心中愤恼不已,暗骂道:“要不是现在有毒尊宠着你,本殿主定将撕烂你的狗嘴!” 符医在见到余玄殷的那一刻,虽然也气恼他私自出逃,但还是满眼的心疼和怜惜:“小从岚,你为何就是不听话呢!还私下与人生下孩子,现在老夫也救不了你了!这妖女仗着长得与你有几分相似,已经把你的位置取代了!也不知毒尊接下来会如何惩罚你,只希望毒尊对你还有些情份,能从轻处罚!” 食古见到余玄殷时,震惊得眼都直了:“原来,他就是那位近侍,果真是貌胜天仙,人间绝色!这也就不奇怪,毒尊会为了他出动毒魔岛八千岛徒,翻天覆地也要将他寻回了!” 余玄殷吃力地爬起身,缓缓抬起头,眼神恐惧又充满恨意地看着座榻上的墨岚啸。 墨岚啸冷冷地盯着余玄殷,对怀里的绝颜说道:“从岚,你看,这贱奴长得跟你是不是有几分相像?” 绝颜紧盯着余玄殷那张绝美的脸,妒意大生,脸上流露出一抹阴邪的厉色,暗暗在心底有了盘算:“原来,他就是主上先前的近侍,这贱奴居然长得比我还要美十分!如今主上亲自将他寻回,我定不能让主上对他旧情重燃!我好不容易才能拥有现在的荣华富贵,得到主上的恩宠,决不能再让此贱奴把主上从我身边夺走!” 于是,她娇媚地朝墨岚啸撒娇道:“主上,你看他长得那狐媚样,从岚不想见到他!” 墨岚啸冷厉地盯着余玄殷,讥讽道:“他就是本座先前的近侍!在仙岚阁不知安分守己,还要出去到处招蜂引蝶,与人生下孽种!” 绝颜见墨岚啸对余玄殷发怒,立刻添油加醋道:“主上,如此不知廉耻的贱奴还把他留在仙岚阁,岂不是污了主上的眼!要不主上把他给杀了吧,省得这贱奴在仙岚阁碍眼!” 绣妖和符医闻言,一脸气愤的怒视着绝颜,迫于墨岚啸在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墨岚啸冷哼道:“本座整整找了他一年,才将他给抓回来,怎能让他轻易就死!” 余玄殷恨恨地看着墨岚啸,强忍着悲痛不让泪水流出。 墨岚啸冷视了余玄殷一阵后,对一旁的剑侍命令道:“带这贱奴去见他最想见的东西!” 两剑侍领命,立刻架着余玄殷前往此前关押凤凰的暗阁。 在暗阁底下的密室里,余玄殷见到了浑身是血的华展离。 华展离的手筋脚筋被挑断,身上已看不到一丝完好。两个尖锐的利勾穿透了他的琵琶骨,数条粗壮的铁链将他的身体悬吊在冰冷的石墙上。由于伤势过重,华展离到现在也还没有清醒过来! 余玄殷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他想要扑到华展离的身边,却被剑侍牢牢钳住动弹不得。 “求求你们放了大哥,我求求你们放了他……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逃了……求求你们放了他……” 余玄殷悲痛的向剑侍哭求着,可剑侍没有理会他,快速将他带离了暗阁。 两剑侍又架着余玄殷到了先前凤凰居住的厢房。 门开的一瞬间,余玄殷整个人惊瘫在剑侍身上。他心心念念的凤凰和狐狸,全都被绳索缠住了嘴脚。 凤凰和狐狸见到余玄殷后,不停地挣扎,想来到他身边。但它们的身体被绳索牢牢绑住,任它们如何挣扎也都无济于事! 余玄殷看着凤凰和狐狸的惨状,悲痛大哭:“凰凰……狐狸……啊……啊……为什么要伤害它们?它们是无辜的!我求求你们,放了它们吧……啊……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逃了!求你们放了凤凰狐狸……” 他跪在剑侍面前拼命地磕头哀求着,额头都磕出了血,剑侍也无动于衷! 两剑侍将他提起,又架着他到了一处偏阁。还未进阁,里边就传出婴儿凄惨的啼哭声。 余玄殷听到啼哭声,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他猛地挣脱身,冲进阁里。 眼前的一幕让他悲痛欲绝,孩子被锁在一个铁笼里,悬挂在梁柱上。由于剧烈的啼哭,孩子的嗓子已沙哑不堪! “天赐!天赐……啊……啊……墨岚啸!你杀了我吧!我恨你!我恨你……啊……” 悲痛过度,余玄殷当场哭晕了过去。 第97章 本座到头来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两剑侍见余玄殷晕厥,连忙将他带回主阁,并将情况禀报给了墨岚啸。 墨岚啸冷漠地看着昏迷不醒的余玄殷,眼中没有一丝怜惜。换作从前,他捧在手里怕碎了,衔在嘴里怕化了! “本座将他视若珍宝,可这个贱奴却把本座的真心和恩宠当草芥一样践踏,还与贱人生下孽种!” 想到这,墨岚啸愤恨至极,他一定要背叛他的人,尝尝背叛他的后果! 随即命令道:“符医,给本座将贱奴带去好好医治!本座要留着他的贱命,让他知道背叛本座的下场!” 符医连忙领命,将昏迷的余玄殷抱去了医房。 看着额头血肉模糊、虚弱不堪的余玄殷,符医心疼不已,忙去药斗里取了愈灵汁给他涂抹上。 替余玄殷把完脉后,符医的脸色大惊,连忙解开他的衣服,余玄殷肚子上一条又深又粗糙的瘆人伤疤,刺进符医的眼睛。 他在震惊的同时,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这是谁干的!谁如此心狠手辣,敢将老夫的宝贝开膛破肚!” 符医疼惜地将余玄殷紧紧拥入怀中,从未掉过眼泪的他,此刻老泪纵横,心如刀割。他颤抖的轻抚着余玄殷苍白如雪的脸颊,又悲又愤,难受欲炸! “我的宝贝从岚,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腹部被生生剖开,你得有多疼啊!你为什么要逃?如果乖乖留在毒尊身边,你就不会遭致歹徒的毒手了!” 符医愤怒的攥紧了拳头,恨恨道:“从岚放心,老夫定要将伤害你的人擒获!敢伤老夫的宝贝,老夫定将他千刀万剐!” 在喂余玄殷服下护心丹后,符医便匆匆去主阁禀报墨岚啸。 “毒尊,属下刚才给贱奴诊查身体时,发现他的腹部惊现一道已经愈合的大伤疤!应是被人用利器生生切开腹部后,再用针线缝合,伤口深达脏器!” 闻言,墨岚啸脸色剧变,愤怒的从座上立起:“本座的贱奴只有本座可以惩治,谁如此大胆,敢伤本座的贱奴!” “符医,那黑炭可有苏醒?” “回毒尊,死黑贼伤势过重,属下已经给他服了护心丹,现已无生命危险!” 墨岚啸冷笑一声,眸中透着骇人的杀气:“立刻随本座去暗阁!本座倒要看看,他还有何本事!” “是,毒尊!” 两人到了暗阁密室,此时的华展离仍昏迷不醒。 墨岚啸走近华展离,傲蔑地扯了扯唇角:“符医,想办法将他刺醒!” 符医应命,上前一掌击在华展离的天门穴。 华展离惨叫一声,被剧烈的疼痛给刺醒了过来。 当墨岚啸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他恨不得立刻将其碎尸万段! 华展离拼命地挣扎着,想要运功锁住墨岚啸的脖子,可他的手筋、脚筋被斩断,无法使出一丝功力。利勾锁住了他后背的琵琶骨,每挣扎一下,身体都传来无法承受的剧烈疼痛! 他愤恨地朝墨岚啸怒啸着:“墨岚啸!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化成灰也不会放过你!” 闻言,墨岚啸冷声长笑:“想死,没那么容易!本座要留着你的狗命,让你见识见识挑衅本座的后果!” “墨岚啸,你以为这样就能锁得了我?本大爷就是死,也决不会让你这恶魔羞辱!” 墨岚啸冷厉地盯着华展离,眼中的怒火在剧烈灼烧。他愤怒的一手锁住华展离的脖子,冷喝道:“死黑炭,还敢在本座面前放肆!如今你已经成了废物,你的生死都在本座的一念之间!” “说!那贱奴是和谁生下的野种!他肚子上的伤是谁留下的!” 华展离的脖子被越锁越紧,呼吸近乎被掐断,但他没有丝毫畏缩,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墨岚啸:“本大爷知道……就是……不告诉你!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 墨岚啸知道华展离是想故意激怒自己,好让自己把他杀了,于是愤怒的收了手,冷厉道:“你以为不说,本座就查不到吗!本座定要让那贱奴亲口说出,和他苟且的贱人是谁!” “墨岚啸,你要对他做什么!” “本座的贱奴,本座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敢背叛本座,他和他的孽种,本座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敢!” “哈哈哈……一个废物,还敢在本座面前叫嚣!符医,给他吃下蚀骨散,七天后再给他灌解药,让他好好享受锥心蚀骨之痛!” “是,毒尊!” 符医从怀里取出药瓶,将里面的蚀骨散强行灌入华展离的嘴里。 顿时,华展离的全身犹如被万虫啃噬,痛不欲生。他愤恨地怒视着墨岚啸,狠狠地咬住自己的舌根,想要咬舌自尽! 墨岚啸见华展离想寻死,猛地锁住他的牙槽,狠厉道:“你该不会忘了,你的同谋还在本座的手里!你要敢寻死,本座就将他的尸体切成片,扔去喂狗!” “本座劝你在寻死之前,最好给我想清楚!”语毕,墨岚啸狂笑着大步走出暗阁。 “啊……墨岚啸!我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次日,柴房里,余玄殷再次从悲痛中清醒过来。他疯一般冲下床,跌跌撞撞朝门外奔去。 看守余玄殷的岛徒忙大步上前,一手将他扛了回来。 余玄殷狠狠地咬住岛徒的臂膀,愤怒地拼命捶打着,想要从岛徒的手里挣脱。奈何他现在气弱游丝,极度虚乏,再多的挣扎也都无济于事! 他只得跪在岛徒面前,不停磕头哀求着,嗓子疼痛沙哑,泣不成声:“我要去见他,求你放我出去!求求你……” 岛徒看着余玄殷的惨状,虽于心不忍,但也不敢违背墨岚啸的命令,一言不发地守候在他身旁。 余玄殷见岛徒不肯放自己出去,言语威胁道:“再不让我去见墨岚啸,我立刻咬舌自尽!” 语毕,他狠狠咬破自己的舌头,顿时鲜血从嘴里溢出。 岛徒见状大惊,害怕他真要自残,忙带着他去面见墨岚啸。 而此时,墨岚啸正和绝颜在妙音阁里观赏歌舞。 岛徒快步进阁禀报:“禀毒尊,那贱奴以死相要,执意要见您!属下害怕其寻短见,只得将他带来,现人已在阁外!” 绝颜一听到余玄殷,笑颜立刻僵住,朝墨岚啸撒娇道:“主上,从岚讨厌见到那贱奴,你快将他赶走吧,别让他进来扫了我们的雅兴!” 墨岚啸冷哼一声,对岛徒命令道:“将贱奴给本座带上来!” 绝颜见墨岚啸让余玄殷进阁,虽心中不满,但也不敢再多言。 余玄殷颤颤巍巍的跪到墨岚啸面前,由于剧烈地哭嚎,他的嗓子已极度疼痛和沙哑,但还是强忍着疼痛,吃力地哀求道:“求求你,放了大哥,放了狐狸和凤凰,放过孩子,我愿接受一切处治!” 墨岚啸冷漠地盯着余玄殷,想起他上次出逃被抓回来后,也是这样楚楚可怜的跪在自己面前,顿时怒气大生:“贱奴!早知你死性不改,当初本座就不能对你心慈手软!你以为还装出这副可怜的模样,本座还会向上次一样放过你!” “本座冒着丧失功力的危险,为你两次剖心取血!而你竟与别人生下孽种,本座到头来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本座说过,你敢背叛本座,本座就亲手将你毁灭!” 想到这些,墨岚啸怒不可遏,他一定要让这个贱奴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于是,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绝颜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用宠溺的语气对绝颜说道:“从岚,此贱奴不懂规矩,本座将他赏赐给你,让你好好教教他,如何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奴隶!” 绝颜闻言大喜,她阴邪地瞥了瞥余玄殷,随即朝墨岚啸媚笑道:“谢主上,从岚一定会好好教他的!” 第98章 本座不想看见一张丑脸! 墨岚啸起身来到余玄殷面前,修长的利甲勾起他的下颚,语气冰冷道:“想要保住你的奸夫、孽种、还有那群畜生的性命,就好好伺候本座的从岚!否则,本座就将他们的皮活剥!” 余玄殷闻言,惊恐又愤恨地看着墨岚啸,眼里的泪水大滴大滴滑落。眼前这个恶魔杀了他的师父,残害他的大哥,囚禁他的骨肉,凌虐他心爱的狐狸和凤凰,他好恨自己当初为何会对这个恶魔存有情意! “即便在得知他杀了自己的师父后,也没有想要记恨他!自己只是想要带着师父的身骨回到神医谷,让师父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为何?你要毁了我的一切!” “墨岚啸!你毁了我的所有,我恨你!我永远也不会让天赐知道,他有一个恶魔父亲!” 墨岚啸看着余玄殷那双充满恨意的狐眼,更激得他怒火中烧!他狠狠捏住余玄殷的下颚,对一旁的绝颜说道:“不要伤到脸,其它随你处治,本座不想看见一张丑脸!” 语罢,便大踏步离去。 余玄殷心里很清楚,墨岚啸就是想要让他的新宠折磨自己:“现在大哥他们都落在这恶魔的手里,如果我不听从,毒魔一定会加倍凌虐他们的!” 想到自己三月大的孩子,此刻正被囚在阴暗冰冷的铁笼中凄惨啼哭。他的心在滴血,犹如针扎:“天赐,爹爹对不起你!是爹爹没用,保护不了你!爹爹就是个无能的废物……” 一众乐姬见墨岚啸动怒,都惶恐不安的垂头站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忖着:“毒尊先前的近侍被抓回,定要遭致残酷的惩罚!现如今,这位从岚姑娘如此得宠,她骄横跋扈,又嫉妒心强,连绣妖殿主也奈何不了她!现在从岚公子成了她的奴隶,定会被她凌虐折磨!” 绝颜听了墨岚啸的话后,心中顿时升起腾腾妒火,她愤恼的盯着余玄殷:“主上说不让我碰他的脸,分明就是对这个贱奴还心存旧情,我决不能让他将主上从我身边夺走!” “贱奴!不要以为你长成这副妖媚样,就能迷惑主上!现在主上对你恨之入骨,本近侍想对付你,有的是手段!敢妖媚惑主勾引主上,我就要你和你的小孽种生不如死!” 绝颜阴厉地盯了余玄殷一阵后,冷声道:“贱奴,以后你就是本近侍的奴隶!刚才主上说了,要你好好伺候我!如果你敢忤逆,本近侍饶不了你!” “还跪着作甚,起来跟本近侍走吧!” 余玄殷面如死灰、悲痛欲绝,他吃力地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跟着绝颜往近侍阁走去。 绣妖和符医在得知,余玄殷被墨岚啸赏赐给绝颜做奴隶的消息后,都愤懑不平,两人立刻去主阁求情。 符医恳求道:“毒尊,您不能将从岚赏赐给那个妖女,她会害死从岚的!” 绣妖也恳求的附言道:“求毒尊网开一面,收回成命!” 墨岚啸闻言大怒,厉喝道:“放肆!你们竟敢辱骂本座的从岚是妖女!身为本座的属下,却帮着贱奴忤逆本座!谁敢再向那贱奴求情,本座一并惩治!” 两人忙惊颤地请罪,但还是极力恳求道:“请毒尊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本座出动毒魔岛八千岛徒,苦苦搜寻了他一年,那贱奴居然背着本座生了野种!你们还想让我从轻发落,本座定要将那贱奴折磨至死!” 符医闻言大惊,忙跪求道:“毒尊,从岚的性命,是靠着体内的续命石才得以延续的。如果身心摧残过度,续命石消散,他将性命不保啊!” 墨岚啸一听到续命石,更是勃然大怒:“你不说续命石,本座倒是忘了!当初本座所受的剖心取血之痛,也要让那贱奴好好尝尝!” “毒尊……” “滚!” 两人被墨岚啸一声厉喝震慑住,不敢再多言,只好告退。 可见墨岚啸体内的毒液在经脉上凶猛窜动,英俊的脸庞顿时蓝紫交错,脖颈上的墨紫色筋脉几欲胀裂。他猛地将十指插入金案,一阵剧烈燃吱声中,金案瞬间被灼成十个大窟窿! “贱奴!本座定要找出与你苟且的贱人!敢碰本座的人,本座定要将她灼成灰烬!” 这边,近侍偏阁里,绝颜高坐大堂之上,盛气凌人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余玄殷,严厉道:“贱奴,从现在起,你要随时恭候在侧,听候本近侍的差遣!” “给我竖起耳朵,好好听着我近侍阁的规矩!本近侍只说一遍,不长记性犯了事,有你好果子吃!” 随即,绝颜朝身边的侍婢命令道:“诗云,将这里的规矩,从头到尾念一遍给他听!” 侍婢应命,拿出一本厚厚的戒律详细念了一遍。这戒律,完全就是绝颜按着先前在戏班的规矩定的。那老帮主为了挣到更多银两,给绝颜制定了一套严酷的作息戒律,这让她痛苦不堪,在戏班里度日如年! 如今,她终于摆脱了牢笼,前呼后唤,享受无尽尊宠,整个人都飘荡了起来!这让她对先前所遭受的凌辱愤愤不平,就想将自己所受的痛苦施加在侍婢身上,以此来获得满足! 侍婢们也被她的戒律折磨得痛苦不堪,但忌惮她如今得墨岚啸盛宠,只得隐忍不敢发声。 当她们见到余玄殷时,就已经猜测到了他在这里的悲惨生活。这个善妒的女人,一定会把他折磨得遍体鳞伤!同为奴隶,此刻也对他产生了怜悯之心! 绝颜起身走到余玄殷面前,居高临下的讥讽道:“贱奴,都记住了吗!” 余玄殷几天滴食未进,靠着体内的续命石和护心丹,还有他那顽强的意志力,苦苦的强撑着。 他的眼睛疼痛干涩,空洞得如一汪死水,苍白如雪的脸庞,看不出一丝表情:“如果惩罚我,能换取大哥、天赐、凤凰、狐狸的性命,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愿接受任何惩罚!希望老天爷,能让我这条贱命多留些时日!如果我死了,就请雷神将我的魂魄劈散,不要再让我这个祸害转世轮回了!” 余玄殷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绝颜,屈辱的应声磕头。 绝颜见他屈从,暗讥道:“你是主上先前最宠爱的近侍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如丧家犬一般,跪在我的脚下!” 此刻,她的心情无比舒畅和满足,傲蔑地瞥了瞥余玄殷,冷声道:“从亥时到辰时这段时间,是本近侍的夜寐时间,也是你的休息时间。其余时间,本近侍睁眼闭眼,你必须时刻在侧!” “现在就把这间阁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给我用锦绸擦一遍!擦不干净,今晚就罚你不许吃饭!” 绝颜趾高气昂地对侍婢吩咐道:“贱奴不守规矩,不服管束,主上要我好好调教,让他知道如何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奴隶!所以,本近侍吩咐他的事,你们所有人都不许去帮他!要让我知道,你们谁敢违背我的命令,将一并严惩不贷!” “你们几个,都听明白了吗!” 侍婢连忙惊颤地应声。 “好了!诗云,带他去取清理用物吧!对了,为防止你故意懈怠偷闲,本近侍必须给你设定时间,三炷香之内你擦不完或擦不干净,一样受罚!” “现在,开始吧!” 绝颜看着余玄殷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就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暗讥道:“贱奴!让你长得跟本近侍有几分相似,就妖媚惑主!” 余玄殷拖着沉重的身子,跟着婢女去取了清理用物后,便前往莲池打水。 数天滴水未进,他的嗓子和嘴唇早已干涸。在看到莲池中的水时,他吃力地猛扑了过去,趴在池塘边猛喝起来。 为了在三炷香时间内,将近侍阁擦洗干净。他一刻也不敢耽误,大喝几口后,便提水返回偏阁清理起来。 绝颜就高坐大堂上,嘴里嗑着瓜子,翘起二郎腿,一脸嘲讽的看着余玄殷。 很快,三炷香燃尽,余玄殷也正好将阁楼擦完了。 绝颜起身在阁楼里巡视了一阵,见阁楼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心中暗骂道:“这贱奴的手脚还挺灵活,还真是被他做到了!” 但她就想让余玄殷今晚上饿肚子,于是,故意鸡蛋里挑骨头,指出各种不足。最终,余玄殷还是被罚今晚禁食! 他忍受着绝颜的各种刁难,一旁的婢女们都不忍直视,但也无可奈何! 余玄殷好不容易熬到了绝颜夜寐时间,拖着疲惫虚垮的身子离开近侍阁。 突然,他想起了孩子:“以往在红狐山上时,这个时辰孩子早已经吃饱喝足,躺在他怀里乖巧的熟睡了。可现在,孩子被关在黑暗冰冷的铁笼里,得有多恐惧啊! 想到这,余玄殷心痛如刀绞,疯一般朝囚禁孩子的偏阁奔去。他害怕被在门前看守的岛徒发现,不敢走正门,悄悄绕到了后墙。 他努力把耳朵贴在阁墙上,里边还是能听见微弱而沙哑的啼哭声。 听到孩子的啼哭声,余玄殷泪如泉涌,悲痛欲绝,不停地捶打自己:“天赐!天赐……爹爹是个废物!我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我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他就这样将耳朵贴在阁墙上,感受着孩子微弱而嘶哑的啼哭声。由于悲伤过度,体力透支,眼前渐渐变得模糊,昏睡了过去。 而这一切,都被身在暗处的墨岚啸看在眼里。 第99章 剩下一粒粮食,本座就饿你的孽种一天! 次日,余玄殷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柴房里。他不知道昨夜是谁把他从偏阁带了回来,他没有力气去想,他太累了,累到已经感觉不到躯体的存在。 这时,他猛然想起,自己还要去近侍阁伺候绝颜。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忙强撑起身子准备下床,由于身体虚劳过度,他整个人从床上摔落在地。 一旁看守他的岛徒见状,忙上前将他扶起。余玄殷这才注意到看守他的岛徒换了人,只觉得眼前的岛徒有些熟悉,但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岛徒将他扶到床榻边坐下,又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递到余玄殷的面前。 余玄殷缓缓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岛徒,即便他现在饥肠辘辘,却也不敢伸手去接。因为他知道,墨岚啸要狠狠惩罚和羞辱他,那个恶魔是不会让任何人帮他的! 岛徒见他不敢接,直接将馒头塞到他的手里,语气柔和道:“公子快吃吧,这是我早上在膳堂吃饭时见餐桌上还有吃剩的,就顺便给你带来了。放心吃吧,没人知道!” 余玄殷闻言,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这是他在绝望中听到过的最暖心的话。 “你为什么要帮我?” “公子或许不记得我了,我就是上次你悬梁自尽时,守了你一夜的侍卫。我知道那女人不是个善类,她一定会折磨凌虐你的!” 余玄殷这才想起那晚之事,原来他就是那个看守自己一夜的侍卫大哥。 “公子快吃吧!” 余玄殷感激的看着侍卫,焦虑的询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卯时刚过,时辰还早,公子不用担心,吃完再去近侍阁也不迟。” 余玄殷涕泪交加,他哽咽着道谢,拿起馒头啃了起来,泪水一滴滴掉落在馒头上,吃在嘴里有了淡淡的咸味,而他觉得这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馒头! 等他吃完,岛徒又继续说道:“公子,以后晚上我都来此看守,你不可再私自去看孩子了。如果让毒尊知道你晚上不在柴房,又要动怒了!” 余玄殷一想到孩子,又忍不住痛哭流涕,忙跪在岛徒面前哭求道:“求侍卫大哥帮忙去看看我的孩子,我很想念他!” 岛徒连忙将他扶起身,安慰道:“你放心,孩子没事。我从看守的侍卫那里得知,孩子有乳娘喂养,只是没有亲人在身边才哭闹得厉害,等再过几天就好了!” 余玄殷听了侍卫的话,终于心安了一些:“那恶魔总算还有一点人性,只要孩子有吃的就好。” 辰时将近,余玄殷向岛徒道了谢后,就匆匆赶往近侍阁。 近侍阁里,婢女们早已列齐队伍候在大堂上,余玄殷忙跟着站到队伍后。 而绝颜却还在寝卧里呼呼大睡,几人在大堂上足足等了快一个时辰,她才慵懒的从床上爬起。 听到绝颜的吩咐声,婢女们赶忙进到寝卧,服侍她更衣洗漱。 余玄殷因碍于自己是男子身份,便守候在门外。 绝颜没有见到余玄殷的身影,便大声质问道:“那个贱奴到现在还没来吗!” “回主子,他已经在大堂上等候多时了。” “叫那贱奴进来伺候,还等着本近侍亲自去请他吗!” 余玄殷听到绝颜的喝斥声后,忙快步走进寝卧,跪身请罪。 绝颜怒气腾腾地盯着余玄殷:“贱奴,这么快就把戒律给忘了吗!看来,你是不把本近侍放在眼里!” “先给本近侍把鞋穿上,再出去给我跪上一个时辰!不罚你,你不知道长记性!” 余玄殷屈辱的跪到绝颜面前,帮她穿上鞋袜,再起身跪到大堂。 不多时,从阁外匆匆进来一女姬,上前恭敬道:“从岚姑娘,主上有命,让您今日午时带着贱奴去观景阁,陪主上一起用膳。” 绝颜闻言大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再次向女姬确认:“你刚才说,主上让我去观景阁用膳?” “是的从岚姑娘,还有一定要把贱奴带上!” 女姬再次交待了一遍后,便快步离开了。 绝颜愤恼地瞥了瞥跪在地上的余玄殷,脸色不悦道:“还要带他去,真扫兴!” 可这是墨岚啸的命令,她就是再不愿意也得遵从。但想着这是她来仙岚阁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去观景阁和墨岚啸坐在一起用膳,就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 于是赶忙吩咐侍婢给自己梳洗打扮,化上最精致的妆容,她要以最美艳的姿容出现在墨岚啸的面前。 很快午时将至,绝颜这才让跪在地上的余玄殷起身,口中命令道:“贱奴,身上又脏又臭,一会陪本近侍去观景阁用膳,要离主上远一点,别熏到主上,倒了主上的胃口!” “这是本管事第一次和主上用膳,要是被你搞砸了,本管事饶不了你!还有,以后不洗澡不许再进近侍阁,跪到你记住为止!” 余玄殷垂着头,屈辱的磕头应声。 两人一起到了观景阁,此时,墨岚啸已经坐在青龙石椅上,女姬们也已将各种美味珍馐呈上桌。 绝颜一见到墨岚啸就一脸妖媚地扑进他的怀里,娇嗔道:“主上,今天可是有什么大喜事?怎的想着让从岚来陪您一起用膳。” 余玄殷垂着头,直直地跪在离两人最远的露台边上,他一眼也不想看见那个恶魔。 墨岚啸用余光瞥了瞥余玄殷,眼中还是充满了怒火:“当初在这观景阁上,自己抱着他,亲自喂他吃下寿面。那时他躲在自己怀里一脸娇羞,纯洁得如冬日里的白雪,惹人疼爱。可如今,他这污浊不堪的身子,看一眼就令人恶心厌恶!” 想到这,他满腔的愤怒,对绝颜说道:“此贱奴不知安分,屡教不改!从岚,本座要你好好给我管教管教!” 绝颜瞥了一眼余玄殷,娇笑道:“主上放心,从岚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 墨岚啸在余玄殷面前用极致亲密宠溺的言语和动作与怀里的绝颜调着情,亲自喂绝颜喝汤吃菜。 余玄殷从始至终也未抬起过头,此刻,他已对这对毫无人性的狗男女深恶痛绝!听着他们毫无羞耻的言语,他只觉得污了自己的耳朵! 墨岚啸见余玄殷丝毫没有一点反应,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喝道:“贱奴!本座是让你来伺候主子的,你还跪着作甚!” 余玄殷默默起身,走到二人面前,还是依旧垂着头,他一眼也不想看见这个恶魔。 墨岚啸冷冷道:“给本座的从岚盛汤!” 绝颜嫌恶地盯着余玄殷,朝墨岚啸撒娇道:“主上,他身上太臭了,他给盛的汤从岚喝不下,从岚要喝主上亲自盛的。” 墨岚啸宠溺地看着绝颜:“好,本座亲自给你盛。” 转而冷漠地对余玄殷说道:“贱奴,还杵在本座面前作甚,滚去跪着!” 半个时辰后,绝颜撑得再也吃不下了,躺在墨岚啸的怀里不停地打着饱嗝。 墨岚啸吩咐女姬将剩饭剩菜端到余玄殷面前,冷厉道:“将剩下的这些全都给本座吃干舔净,剩下一粒粮食,本座就饿你的孽种一天!” 余玄殷闻言,强忍着泪水抬起头,愤恨的怒视着墨岚啸。可他除了愤恨却什么都做不了,为了不让这个恶魔伤害孩子,他只能忍气吞声! 女姬没有给他筷子,他只得屈辱的跪在地上,用手一把一把抓进嘴里。 绝颜看着余玄殷这副屈辱的模样,大笑不止:“主上,你看,他真像我以前在戏班里的一只大白狗!大白狗也喜欢这样用爪子挠着吃,哈哈哈……” 墨岚啸越看余玄殷越气恼,愤怒的将绝颜一把扯开,腾身离去。 绝颜被墨岚啸猛地扯开,险些跌撞在地。 见墨岚啸离去,她又急又恼 :“一定是这贱奴把主上给气走的!” 绝颜便将所有的气撒在余玄殷身上,她上前愤怒地一脚将余玄殷面前的食盘踢翻在地。 “我让你吃!给本近侍跪在这里,把地上的狗食全都给我舔干净!”语罢,便怒气冲冲地走下阁楼。 余玄殷愤恨的盯着那张空荡的青龙石椅,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将它灼成灰烬! 第100章 贱奴!你果真是污浊不堪! 余玄殷将地上的饭食吃干净后,回到近侍阁还要遭受绝颜无休止的谩骂和折磨。 直至亥时,余玄殷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近侍阁,在路过石桥时停下了脚步,望着不远处那几座漆黑的阁楼,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蹲在地上无声的抽泣起来。 此刻,他的大哥、孩子、还有狐狸和凤凰,都绝望的被囚禁在里面,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恶魔肆意凌虐,却什么都做不了!他好恨自己为何生来就是个废物,老天爷为何要这么惩罚他!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让我遇到这个恶魔!为何要让我承受这一切!老天爷!求你降下雷劫将我劈死吧,我再也不要忍受这无边的痛苦了……” 绣妖从女姬口里得知余玄殷在近侍阁的悲惨遭遇后,气愤不已,可这些都是墨岚啸授意绝颜做的,她就是再愤怒也无可奈何!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背着墨岚啸悄悄去探望一下余玄殷。 刚走到石桥,便见余玄殷蹲在石桥边上埋头低声哭泣着,她的心一阵抽痛,忙上前去扶:“从岚,从岚……” 余玄殷缓缓抬起头,当他见到绣妖的那一刻,眼中再也没有之前的感激和敬意,只有深深的仇与恨! 绣妖看着余玄殷憔悴的面容,心疼不已:“从岚,你受苦了……” 余玄殷愤恨地将绣妖的手推开,怒吼道:“别碰我!我不叫从岚!不要叫我从岚!魔鬼!你们都是魔鬼!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人!” 绣妖听着余玄殷充满怨恨的痛诉,眼眶发红,愧疚与怜惜刺得她的心生疼:“对不起,我知道毒尊在惩罚你,那妖女也在变着法的折磨你,而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你!从岚,你去求毒尊,跟毒尊认错,我相信毒尊一定会对你从轻发落的!” 余玄殷闻言,愤恨地怒视着绣妖:“我就是死,也不会向那恶魔认错!他毁了我的一切,我恨他!” 绣妖极力规劝道:“从岚,你听话,你这样忤逆毒尊,到时你的孩子,还有凤凰,他们都会死的!” “我不要你虚伪的怜悯!你跟他一样,你们都是恶魔!我恨你们所有人,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们!” 余玄殷艰难地撑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头也不回的朝后院柴房走去。 绣妖看着他那瘦弱的身躯,在黑暗的夜色中渐行渐远,除了心痛却什么也做不了! 而余玄殷的每一句话,都被身在暗处的墨岚啸听得清清楚楚,他愤怒的攥紧了拳头:“永远不想见到本座?水杏杨花的贱奴,本座非要你跪着求我,这辈子都不敢离开本座半步!” 余玄殷身心交瘁,颤颤巍巍地回到柴房。他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不知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岛徒见余玄殷回来,连忙上前将他搀扶到床边坐下。看着他被绝颜折磨得不成人样,岛徒的眼里夹杂着愤怒。可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岛徒,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尽折磨! 余玄殷神情恍惚,面如死灰的倚靠在墙头上。 岛徒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团,并将布团展开递到余玄殷面前,里边包裹的是一个净白馒头和两个大鸡腿。 “公子,你一定饿了,先吃饭吧。” 余玄殷看着眼前的食物,瞬间泪崩,泣不成声。他知道膳堂里的规矩,只有剑侍级别的岛徒才会有两个鸡腿,而他却把两个鸡腿全留了下来。 “一个侍卫尚有慈悲之心,那恶魔却将自己当成狗,逼迫自己啃食地上的残羹!” 想起今天在观景阁所遭遇的屈辱,余玄殷掩面痛哭,久久不能平复。 岛徒是个内敛之人,见余玄殷痛哭流涕,一时不知所措,只得默默站在一旁。 许久,余玄殷抹了抹眼泪,感激道:“谢谢你侍卫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以后你还是不要再帮我了。他对我恨之入骨,如果让他知道你在帮我,也会连累你一起受罚的!” “公子放心,我不会让人发现的!我知道那妖女会故意不给你饭吃,你每天饿肚子,身体会垮掉的!” 余玄殷苦笑道:“我这条贱命,早就该结束了!只是我那可怜的孩子,他才刚来到这个世上,还没来得及叫一声爹爹,就要离开人世……” 说到这,余玄殷如鲠在喉,悲痛欲绝。 “公子,天无绝人之路,你先忍一忍。现在毒尊在气头上,等过段时日毒尊气消了,就不会再重罚你的!” “先别难过,把鸡腿吃了,再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着,岛徒将馒头和鸡腿塞到余玄殷的手中。 余玄殷感激的看着岛徒,哽咽道:“谢谢你侍卫大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是毒魔岛的剑侍,我们没有名字,墨影是我的代号,以后公子可以叫我墨影。” 余玄殷将其中一个鸡腿递到墨影面前,感激道:“墨影大哥,谢谢你!我今天在观景阁已经吃了很多了,我们一人一个分着吃吧。” 墨影接过鸡腿,清俊的脸庞有了笑意。 余玄殷又将手中的馒头撕成两半,两人一人一半,坐在床沿边啃食起来。 饭后,余玄殷猛然想起绝颜对他说过的话,因为逃亡被关押,一直没洗过澡,身上都是尘土和黏汗,全身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如果今晚他再不洗澡的话,明日就又要被那恶女人责罚了! 忙向墨影说明后,带着仆服准备前往澡堂。 墨影一路护送余玄殷到了澡堂后,便止步在澡堂外。 余玄殷心忖着,这个时辰了,应该不会有人在里面了,于是壮了壮胆子进到澡堂。 眼前的一幕,险些将他惊退出去。里边一大群赤裸着身体的岛徒,此刻正泡在澡池中,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岛徒见余玄殷想退身出去,纷纷将他叫住,口中调笑道:“欸,那不是毒尊先前的近侍嘛,他不是与人生下孽种了,怎还装成这副纯样!” “我听说,外表看着很纯的,私下可浪荡了!” “他要不装成这样,能骗得了毒尊吗!” 余玄殷听着岛徒们对自己的污言秽语,气愤不已,转身就要跨出门去。 岛徒连忙朝他大呼道:“喂,你不洗,一会澡池可就要关门了!” “大家都是男人,那地方谁没有啊!你连女人都碰了,孽种都生了,还有什么好装的!脱了衣服,一起下来洗吧!” 闻言,余玄殷止住脚步:“他们说的对,我这副身子早已污浊不堪,还有什么好躲藏的!洗吧,一会澡堂关门就不能洗了,明日那恶女人又要以此来惩治我了!” 于是,他默默地走到澡池边上,在一大群男人面前解下衣裳。 当衣服脱得只剩里衣和亵裤时,岛徒们纷纷起身出了澡池,边穿衣服,边嘲讽道:“还真是水杏杨花,不知廉耻!” 不一会岛徒都走光了,空旷的澡池里就只剩下余玄殷一个人。 余玄殷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人都走光了以后,方将剩下的遮羞衣物全都脱了下来,进入澡池中。 在碰到水的那一刻,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了,顿感口干舌燥。此刻他也顾不得干净与否了,现在他只想好好的活着,只要自己活一天,那恶魔就不会伤害大哥他们! 于是他捧起池里的水正准备喝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冷厉骇人的声音。 “贱奴!你果真是污浊不堪!” 第101章 看来,是本座对你的惩罚还不够狠! 余玄殷惊慌的转过头,墨岚啸阴鸷可怕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忙惊恐的想要去抓起池边上的衣物,却被墨岚啸张手吸在手中,衣物瞬间灼成灰烬。 “贱奴!你还知道羞耻!” 余玄殷急忙去拾掉落在地的骨串,又被墨岚啸抢先一步吸在掌中。 见骨串被夺走,余玄殷悲愤地嘲墨岚啸怒吼着:“恶魔!把骨串还给我!” 墨岚啸愤怒地一手锁住余玄殷的脖子:“不知廉耻的贱奴,你竟敢叫本座恶魔!看了男人还不够,还要喝他们的洗澡水,你就这么饥渴难耐!” 余玄殷整个人悬在墨岚啸的手中,脖子被狠狠地掐住,顿时,脸色涨得发紫,呼吸不得! 其实,从余玄殷被抓回来的那一刻,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墨岚啸的掌控之中。以及他在近侍阁所遭受的各种凌虐,也都被墨岚啸听得清清楚楚。 墨岚啸先前赏赐给绝颜的魔音螺,就是为了要时刻监听余玄殷在近侍阁的一举一动。当他用吸音功从魔音螺里听到余玄殷被绝颜用各种方式羞辱和凌虐后,非但没有解恨,反而更让他怒不可遏。 那个贱奴为了孽种和奸夫,宁愿像条狗一样卑躬屈膝,忍受各种羞辱,也不肯向他低头认错! 刚才在澡池里的岛徒,也是他一手安排的,就想看看这个贱奴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先前那个在澡池里,看一眼岛徒就吓得快速逃离的清纯可人儿,如今却像个荡妇!他竟恬不知耻地当着众岛徒的面宽衣解带,丝毫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想到这,墨岚啸暴怒如雷,如同发狂的猛兽,恨不得将余玄殷给生吞活剥。 “贱奴!既然你这么不知羞耻,本座就将你这副污浊的身子扔去集市上,让所有人都来欣赏你的浪荡样!” 余玄殷强忍着泪水,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死死地怒视着墨岚啸。 墨岚啸见余玄殷丝毫没有求饶之心,还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盯着自己,大怒,猛地将他夹在腋下,几个闪身便到了后山温池。 余玄殷被重重的扔进温池,整个人淹没在池水中。 墨岚啸不给他抬头喘气的机会,揪住余玄殷的长发,将他的头牢牢按在水里。 “贱奴!你为何要背叛本座!为何要与人生下孽种!” “说!那个野种是谁的!那贱人在哪!” 余玄殷被死死按在水里,呼吸不得,刚开始还本能的挣扎几下,渐渐的就没了动静。 墨岚啸这才猛地将他的头揪起,怒啸道:“贱奴!本座用命门血替你续命,治好了你的哑疾,你竟敢背着本座与人苟且!今日你要不说出那贱人是谁,本座就要你喝干这池子里的水!” “快说!那贱人在哪!” 余玄殷被水呛得猛咳不止,刚缓过气,又被墨岚啸猛地按进池子里。如此反复数次,余玄殷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跪倒在温池中。 墨岚啸狠狠地捏住他的脸颊,眼底的怒火在剧烈灼烧:“快说!那贱人在哪!” 尽管余玄殷此刻气若游丝,虚弱不堪,但他依仍没有屈服,愤恨的怒视着墨岚啸:“你是贱人!恶魔……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闻言,墨岚啸心中的怒火被激到了极点,口中发出一阵冷厉可怖的笑声:“哈哈哈……很好!看来,是本座对你的惩罚还不够狠!” 语毕,墨岚啸身子猛地一振,便见身上的紫金袍合着里衣被内力震得粉碎。 余玄殷也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推倒在温池旁的大青石上。他刚想要挣扎着站起身时,墨岚啸便欺身将他抵在青石上。 此刻,余玄殷已经知道这个恶魔接下来想要对自己做什么了,他绝望而又惊恐的拼命挣扎着。 “畜生,别碰我!滚开……” 墨岚啸听见余玄殷的叫骂声,愤怒的一手锁紧他的下颚,阻止他继续叫骂:“水杏杨花的贱奴!先前是本座没有满足你,才让你想方设法逃出去勾三搭四,到处招蜂引蝶!今晚,本座就好好满足你!” 没有任何怜惜和爱抚,墨岚啸将这一年所有的怨愤,用最粗暴、最狠厉的方式狠狠发泄在余玄殷身上。 剧烈的疼痛,险些将他疼晕过去。余玄殷被墨岚啸牢牢禁锢住,动弹不得,只能狠狠地咬紧嘴唇,屈辱地忍受着这个恶魔像猛兽一般将他的身体一片片撕裂,最终他还是被墨岚啸折磨得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余玄殷再次被剧痛刺醒,那恶魔正在狠狠地咬破他的唇,吸食他的鲜血,可他全身已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 吸食一阵,墨岚啸起身,用指腹拭掉嘴角的血渍,猛地钳住余玄殷的腮帮,迫使他将嘴张开后,拿了一大坛烈酒强行灌进他的嘴里。 “贱奴!不是饥渴得要喝男人的洗澡水吗!今晚,本座让你喝个够!” 余玄殷向来滴酒不沾,被墨岚啸强行将一坛烈酒灌进嘴里。顿时,他的喉咙和胸腹被烈酒灼烧,呛咳不止。 在酒力的作用下,不一会余玄殷就全身通红,沉醉了过去。由于身体异常燥热难耐,余玄殷在昏沉中不停地发出轻吟声。” 而在墨岚啸听来,余玄殷就是在浪荡勾人:“贱奴!原来,你就是这副模样出去招蜂引蝶的!本座现在就满足你!” 余玄殷整整被墨岚啸狠狠折磨了一夜,由于伤势过重,引起了高热,人已经不省人事,陷入重度昏迷。 墨岚啸冷漠地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余玄殷,没有丝毫怜惜,满眼都是嘲讽!在他看来,余玄殷现在就是个残花败柳,一身污浊不堪! 他随手往余玄殷身上丢了一张薄单后,便命人去找符医来医治,自己起身去温池沐浴了。 符医匆匆赶来,见余玄殷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心疼不已。当发现他的私处被重伤后,更是震惊,如果不及时医治,怕是余玄殷的命根只能切除,日后与阉人无异! “毒尊怎会对他下如此狠手,难道真的就没有半分情意了吗!” 符医长叹一声,忙用床单裹住余玄殷的身体,将他抱到自己的医房医治。 在续命石和符医的全力救治下,终于将余玄殷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三天后,余玄殷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第102章 胆敢妖媚惑主!今日,老夫就杀了你这个妖女! 当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身体除了虚软疲乏,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符医用去了整整一瓶愈灵汁,才将他身上的伤给医治好。 余玄殷无力地扫了一眼四周,当见到符医趴在床榻边时,他又悲又愤:“为何要救我?为何不让我就此死去?为什么还要让我这么屈辱的活着!” 此刻,他的眸眼干涩红肿,已经掉不出一滴眼泪。那恶魔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残忍地践踏了他的一切,余玄殷绝望地闭上了眼。 这时,符医也睡醒了过来,自从余玄殷昏迷后,他寝食难安,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余玄殷,趴在床榻边守了他整整三天三夜。 在符医的心里,他早已把余玄殷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待,眼睁睁看着墨岚啸将自己最疼爱的宝贝伤得体无完肤,他又自责又悲愤。可墨岚啸的威严没人敢触碰,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余玄殷的性命,等墨岚啸发泄够了,气消了,再去求情。 他起身查看了余玄殷的身体状况后,又仔细地诊了一下脉,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喜色。因为他知道余玄殷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从岚应该是已经伤透了心,所以才不想再面对任何人了!” 符医叹了口气,对余玄殷轻声安慰道道:“从岚,老夫知道你已经醒了,你只是不想看到任何人。我也知道毒尊对你的惩罚太过了,你放心,有老夫在,就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见余玄殷依然没有任何回应,符医心痛不已,继续安慰道:“从岚,我知道你出逃后,一定吃了很多苦。能告诉老夫,你肚子上的那道大伤疤是怎么来的吗?老夫一定将那恶贼擒获,千刀万剐,替你报仇!” 闻言,余玄殷睁开眼,愤恨地怒视着符医:“你才是恶贼!最应该千刀万剐的是你们!你们杀了大哥哥、凌虐大哥、囚禁孩子和狐狸凤凰,我恨不能将你们千刀万剐!” 符医听着余玄殷的痛斥声,一时无言以对,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自己确实是伤害他的帮凶,这个世道成王败寇,处处充满了险恶,在其位尽其事,老夫也身不由己。说到底,我也只是毒尊的奴隶,是他杀人的爪牙!” 余玄殷拼尽全力走下床榻,强撑着身子朝门外走去。 符医连忙将他拦住,焦虑道:“从岚,现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随意走动,快躺回床上。” 余玄殷恨恨的盯着符医:“别再假仁假义了,你给我医治,也不过是想留着我的性命,好让那恶魔继续狠狠地折磨羞辱我!我不想再看到你,我恨你们所有人!” 他奋力咬住符医的臂膀,想要挣脱身。 符医见状,担心余玄殷气急攻心,只好将他松开,一路远远的护送他回到后院柴房。 在将余玄殷安全护送回柴房后,符医便径直去了主阁,冒着受罚的危险也要去找墨岚啸求情! 当他来到主阁时,被看守的岛徒告知,墨岚啸一大早就去了妙音阁。于是,他又快步赶到妙音阁。 符医一进阁,便看见绝颜一脸娇媚的躺在墨岚啸的怀里,墨岚啸还宠溺的喂着那个妖女吃点心。 见到这一幕,符医整个人都要气炸。他没想到墨岚啸会如此绝情,在将余玄殷折磨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后,转身就抱着妖女在这里歌舞升平! 此刻,他气得连礼都忘了行,两眼直直的怒视着绝颜。 墨岚啸见符医怒气腾腾的闯进阁来,脸色阴沉道:“符医,你知道本座向来不喜打扰。这么急着见本座,所为何事!” 符医这才上前行礼,语气不满道:“启禀毒尊,从岚刚刚已经苏醒过来了。他执意要离开,属下只好把他送回柴房了。” 墨岚啸魅邪地勾起绝颜尖细的下巴,语气冷漠道:“本座的从岚,此刻不是好好的躺在本座的怀里吗!那贱奴被本座体罚了一夜,居然没死,他的命可还真是够硬!既然没死,就让他明日继续去近侍阁,好好伺候本座的从岚!” 符医闻言,急忙跪身恳求道:“毒尊,万万不可啊!从岚的伤势刚有所好转,如果身心再遭受过度摧残,会导致他体内的续命石崩散,届时悔之晚矣!” “死了更好!死了就给本座扔去乱葬岗,这就是他背叛本座的下场!” 绝颜闻言大喜,她早就想要余玄殷死。这样,她就再也不用担心墨岚啸会被抢走了。 她从婢女口中得知,余玄殷被墨岚啸带去主阁体罚。但并不知是如何体罚,只知道伤得不轻,直到次日近午时了才被带到医房救治。 当她得知余玄殷被墨岚啸重罚后,欣喜若狂。这就说明墨岚啸已经对那个贱奴憎恨嫌恶至极了,以后仙岚阁里就再也没人敢与她争宠了! 于是,她连忙娇嗔妩媚的向墨岚啸谢恩。 台下的符医早已满腔的怒火,此刻他已经顾不得以下犯上了,朝绝颜厉喝道:“贱人!胆敢妖媚惑主!今日,老夫就杀了你这个妖女!” 言语间,已飞身出掌朝墨岚啸怀里的绝颜杀去! 符医的掌心即将触到绝颜时,被墨岚啸抓住手腕,猛地一掌击飞台下数程,跌撞在地,顿感胸口一阵剧痛,从嘴里喷出血来。 “符医,你好大的胆子,在本座面前也敢放肆!是不是平日里本座都对你们太放纵了,才让你如此胆大妄为,敢以下犯上!” 符医捂住胸口,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仍愤懑不平:“毒尊,您现在已经被这个妖女迷惑了心智!她根本不是从岚,真正的从岚已经快要被你折磨死了!” 墨岚啸闻言大怒:“住口!本座看你才被那贱奴给迷惑了!贱奴死有余辜,休再多言!否则,本座连你一并处罚!” “毒尊,请恕属下冒犯!既然他该死,就请毒尊念在往日情份上,给他个痛快,不要再折磨他了!” 墨岚啸冷笑道:“给他个痛快?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敢让本座蒙羞,本座要留着他的贱命,让他受尽折磨而死!” “毒尊!属下求你……” “滚!” 符医见墨岚啸铁了心不肯饶恕余玄殷,只得愤愤不平的告退。 绝颜刚才险些被符医击中要害,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忙哭泣着朝墨岚啸撒娇道:“主上,你看,刚才符医殿主他想要杀我!幸好有主上在,从岚才能保住性命。他当着主上的面都敢对我下杀手,若离了主上,下次指不定就死了!” 见墨岚啸脸色冷厉不语,又提高哭泣声:“主上,您一定要替从岚作主!如果他下次趁主上不在把我杀了,那以后从岚就再也见不到主上了!从岚不想离开您,从岚想生生世世都留在主上身边,好好服侍主上!” 自从她来到仙岚阁,符医这个老东西,还有管事阁的绣妖,就一直看她不顺眼!处处帮着那贱奴,与她作对! 绝颜想着墨岚啸平时对她恩宠有加,一定会替她做主的。于是,不停地哭泣状告道:“主上,在这仙岚阁里,不止符医殿主想要从岚死,还有那绣妖管事也想杀了从岚!他们就是嫉恨主上对我的恩宠,身为主上的属下,却帮着贱奴一起忤逆主上。若不加以惩治,只怕日后,会为了那贱奴合谋造反!” 此时,墨岚啸的脸已阴沉到了极点,透着骇人的冷气。他愤怒的一手锁住绝颜的脖子,将她悬在手中:“贱婢!本座的属下也轮得到你在此评头论足!你也不过是本座的奴隶,记住你的身份,再有下次,本座便割了你的舌头!滚!” 语毕,便猛地将绝颜掷在地上。 一旁的女姬都被吓得面无血色,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绝颜措手不及。她没想到墨岚啸会这么凶狠的对她,好一阵才惊恐的爬起身,惊颤地跪到墨岚啸的面前,不停的哭求道:“主上饶命,从岚再也不敢了!主上饶命……” “滚!全都给我滚!” 墨岚啸一声厉喝,绝颜和乐姬们忙爬起身,惊恐告退。 墨岚啸愤怒地将案台踢翻在地,几个闪身来到囚禁孩子的偏阁。 此时,乳娘正在给孩子哺乳,见墨岚啸现身,忙将孩子放进笼子里,上前跪身行礼。 乳娘向墨岚啸禀报道:“启禀主上,这两日孩子已经渐渐适应,不再闹腾了。” “退下!” 乳娘连忙起身告退。 墨岚啸走近铁笼,冷厉地盯着孩子。 孩子吃饱喝足,此时变得十分乖巧可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墨岚啸,还不时咧嘴朝他笑。 而这在墨岚啸看来却是异常的刺眼,心中的怒火在升腾。如果这是他墨岚啸的孩子,他一定会欣喜若狂,视如珍宝!可这孩子是那贱奴和贱人所生的孽种,他恨不得此刻就将其灼成灰烬! “贱奴!敢背叛本座,本座现在就杀了你的孽种!” 此刻,墨岚啸已失去了理智,怨恨使得他几近疯魔。他猛地将铁笼里的孩子吸附在掌中,一只大手紧紧地捂住孩子的口鼻。 第103章 以后不许再爱慕别的男人,女人也不行! 孩子呼吸被堵,难受得在墨岚啸手中剧烈挣扎。可他小小的身躯,再多挣扎也都无济于事。他不会知道,此刻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此刻,墨岚啸如那嗜血的恶魔,两眼猩红,狠狠地咬紧牙槽,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孩子憋得脸色通红继而发紫,很快就瘫软在墨岚啸的掌上,没了动静。 见孩子没了动静,墨岚啸这才停止手中的动作。移开手的瞬间,孩子眼角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心上。这一刻,他的心莫名的一阵慌乱! 猛然间,他像是中了魔似的,慌忙用内力将孩子的心肺复苏。 许久,一声脆亮的啼哭声在偏阁里响起 ,他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来杀掉这个孽种,就因为这个孽种长了一张和那贱奴一模一样的脸! 墨岚啸将孩子放回铁笼,他像是做了件罪大恶极之事,慌乱的逃离了偏阁。 绣妖和食古在得知符医被墨岚啸重伤后,急忙前去探望。 此时,符医正一脸怒气的坐在大堂上,喝着闷酒。 绣妖忙关切的上前询问伤情:“符医,我们刚听说你被毒尊打伤了,伤得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符医猛酌一口酒,气愤道:“死不了!” 绣妖也心中愤恼,替符医感到不平:“毒尊现在已经被那妖女迷了心窍,为了那个妖女,竟置我们这些属下的生死于不顾!” 符医猛地将酒盏碎在手中:“此妖女不除,难消我心头之恨!早晚,老夫要你死在我的手里!” 食古倒是镇静的坐下身,自斟自酌起来。 符医见食古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食古听言,轻笑道:“我才不会像你这么笨,专往刀尖上撞!明知毒尊正在气头上,你还要去火上浇油,毒尊不打你打谁!” 闻言,符医顿时怒气大生:“臭掌勺的!敢情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赶紧给老夫滚!” “哈哈哈……”食古看着符医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边笑边摇头。 见两人起争执,绣妖忙在中间打圆场:“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生闲气了,毒尊已经被那妖女灌了迷魂汤,眼下最要紧的是我们要想办法怎么救从岚!” 食古听了绣妖的话后,更是大笑不止:“哈哈哈……” 符医见食古还笑得出来,猛地一拍案台:“臭做饭的,你再笑,就给我滚出去!” 好一阵,食古方止住笑:“哎呀呀,稍安勿躁,我是笑你们两个都又笨又蠢!你看我们的毒尊像是被妖女迷惑的人吗?毒尊分明就是因爱生恨!” “爱之深恨之切,这你们都看不出来?毒尊不过是想利用妖女,来充当惩治毒后的一只手罢了!” “眼下,那孩子才是毒尊的心结!如果一开始没有孩子,毒尊或许还能从轻发落。你们想想,我们的毒尊是何等的威严,怎能忍受至爱之人的背叛,若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与其天天想着怎么忤逆毒尊,除掉妖女,不如想想那孩子的来历。一个刚满三月的婴孩,身边只有三个男人,不觉得很奇怪吗!” 绣妖听了食古一番话后,虽觉得言之有理,但事实摆在眼前,百口也难辩:“食古,那孩子长得简直跟从岚一模一样。我们总不能跟毒尊说,那孩子不是从岚的,是他在路上捡来的吧!” “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的是,也许就是他们在南安城捡来的呢!暗中派人去南安城境内,查查所有在三月前生产过的妇人,看看有没有谁丢失或遗弃过婴儿!” 符医白了食古一眼,没好气道:“还说我们蠢笨,我看你自己就蠢得无可救药!那一看就是从岚的孩子,非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也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所说的,那是毒后的孩子,而且是从他肚子里生出来的!” 闻言,绣妖又好气又好笑:“食古,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小从岚虽长得貌美如花,可他是个男人,男人又怎可能生得出孩子!” 食古仍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男人生孩子也不是不可能,我可听说天周国就有过先例!” 符医思忖着食古所说的话,猛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午夜过后,绣妖趁着夜深人静跃上阁顶,几个流步出了仙岚阁,朝着城西宅院飞奔而去。 宅院寝卧里,艳姬已经昏昏欲睡,迷糊中她听到脚步声,便立刻醒了过来,因为她知道一定是绣妖来了。 自从墨岚啸回到仙岚阁后,为了保护艳姬,绣妖处处小心谨慎,只能在每晚午夜过后才敢来到宅院,次日天未明就赶回仙岚阁。 艳姬见绣妖这几天总是心事重重,询问多次,绣妖都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她知道,连绣妖这样精明强干的人都犯愁容,仙岚阁里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绣妖解了衣裳上到床榻,温柔的将艳姬拥入怀中,轻嗅着心爱之人身上散发的淡淡芳香,此时此刻让她感到格外安心和幸福!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和艳姬的事被墨岚啸知道后,她们又将会面临怎样的处罚?但可以猜想到结局一定很惨,现在的余玄殷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艳姬又忍不住询问道:“绣妖,这几日看你总是心神不宁,可是仙岚阁出大事了吗?” 绣妖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微笑道:“没有,夫人不要多想。” “你骗我,一定有事,不然你不会蹙眉头。” 绣妖捏住她的手指放到自己的眉心上滑了滑,宠溺的笑了笑:“你摸摸看,是平的。” 艳姬见绣妖还想要隐瞒自己,故作生气道:“你再不说,我可就真的要生气啦!还是你觉得,不能与我说真心话?” 见艳姬生气,绣妖急忙解释道:“夫人,我没有什么不能与你说的,我是怕你知道后会担心。” “可你不说,我更担心!自从墨岚啸回来以后,你每天到这来都只待两个时辰就匆匆走了。我知道,你是害怕他发现我们的事。他心狠手辣,如果让他知道你违逆禁令,一定会杀了你的!迟早他会发现我们的,绣妖,我们一起逃吧!逃出龙渊,逃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再也不想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说着,艳姬难过的流下泪来。 绣妖疼惜地替她拭掉眼泪,柔声安慰道:“别担心,眼下不是我们的事,是从岚被抓回来了!” 艳姬闻言,震惊道:“原来是从岚公子被抓回来了,那他岂不是又要遭到墨岚啸的狠狠处罚?” “嗯,他现在正被毒尊严厉惩治!” “墨岚啸那么宠他,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宽恕他的!” 绣妖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次不一样,从岚被抓时,还带着个婴儿,与他长得一个模样。毒尊雷霆震怒,想要将他们父子凌虐至死!如今,毒尊身边还有一个长得跟从岚有几分相似的妖女!” 随即,绣妖便把仙岚阁所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了艳姬。 艳姬听后气愤不已,怒骂道:“想不到墨岚啸如此狠毒绝情,还有那个妖女更是可恶至极,竟敢不把你放在眼里!我真想把他们捆起来,狠狠的暴打一顿,再扔到大河里!” 绣妖闻言,忍不住好笑道:“想不到我夫人也是个侠义之士,我好像记得,先前是谁对毒尊情根深重来着?” 听到绣妖揭自己的糗事,艳姬撅着嘴羞赧地背过身去,不再搭理她了。 见艳姬真生气,绣妖急忙赔罪道歉,硬是哄了好半天,才将美人重拾怀抱。 艳姬高兴的躲在绣妖怀里,娇羞道:“你刚才一定是吃醋了,我原谅你了!那都是我以前无知干的傻事,从今往后,不许再提起那件事!” 绣妖凑到艳姬耳边,坏笑道:“好,只要夫人亲我一下,我以后就再也不提了。” 闻言,艳姬双颊羞得绯红,低声道:“你肯定是吃醋了!” 绣妖猛地捧起艳姬的脸庞,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阵才松开,眼神霸道的看着她:“是,我吃醋了!以后不许再爱慕别的男人,女人也不行!否则,被我发现,你的下场就是下一个从岚!” 艳姬听着绣妖霸道而又宠溺的警告,嘴里跟吃了蜜似的,甜到心坎里。她很庆幸自己此生没有错付,幸福的依偎在绣妖的怀里进入梦乡。 第104章 即便毒尊在此,本殿主照杀不误! 绝颜被墨岚啸当众斥责后,骄横跋扈的嘴脸才有所收敛,再也不敢去主阁见墨岚啸了。 可她把这一切都归罪在余玄殷的头上,都是因为余玄殷的存在,才让她才失去恩宠的,这更让她对余玄殷恨之入骨! 当她见到余玄殷来近侍阁伺候时,顿时怒火中烧,就想将昨天在墨岚啸那里所遭受的屈辱,发泄在余玄殷身上。 “贱奴!偷闲了几日,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以为装成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能让主上对你心生怜悯!我劝你别再痴心妄想了,你和你的孽种一个都活不了!” 余玄殷听着绝颜刻薄狠毒的言语,眼里充斥着怒火。此刻,他恨不得与这个恶毒的女人同归于尽! 绝颜见余玄殷用愤怒的眼神盯着自己,更是勃然大怒,猛地立起身,大步走到他面前,抬手就要怒扇他几个耳光。 在手刚要落下的一瞬间,她猛然想起墨岚啸先前警告过她,不许她碰这贱奴的脸,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大胆贱奴,你竟敢对本近侍不敬!诗云,去给这贱奴取笔墨卷帛!” 不一会,婢女就取来一大摞卷帛放在余玄殷面前。 绝颜恶狠狠地盯着余玄殷,厉声道:“不懂尊卑的东西,本近侍还治服不了你了!给我跪着罚抄戒律一百遍,抄到你记住为止!” 余玄殷强忍着愤怒,屈辱的跪下身,刚要伸手去拿笔墨时,却被绝颜猛地一脚重重踩住手背。他本能的想抽回手,这更激怒了绝颜。 “贱奴,你还敢缩手!”绝颜说着,又狠狠地在余玄殷的手背上碾压了几下。 余玄殷极力忍耐,但还是承受不住疼,痛呼了一声。 这一声,正好传到用魔音螺监听的墨岚啸耳朵里:“原来,他还是知道痛的!那晚,他自始至终都用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怒视着自己!无论自己怎么折磨他,那贱奴都没有求饶!” 想到这,墨岚啸心中的怒火又被激燃,手里的魔音螺被攥得咯吱作响:“本座没有杀你和你的孽种,已经是对你莫大的宽恕!你为何就是不肯向本座低头?本座非要你求饶认错!” 绝颜泄了愤后,便带上婢女出阁散心了,临走时对余玄殷严厉道:“贱奴,不抄完,便罚你一天不许吃饭!” 余玄殷的手红肿不止,他强忍着疼痛,屈辱地握起笔,一字一句将戒律抄在卷帛上。 哪怕遭受再多的痛苦和屈辱,为了大哥他们,自己也要好好的活着! 自从被墨岚啸当众羞辱了以后,绝颜便不敢再去主阁。于是一路往后院走去,在路过暖房时,被一阵阵花香吸引。她好奇的走上前去,见房子四周都摆满了各种奇异花草,而这座房子的大门却被上了锁。 绝颜心生疑惑,便向身旁的婢女询问道:“这间房子收拾得如此整洁,四周还摆满了盆栽,为何房门上锁,难道这里是没人住吗?” 婢女们闻言都面露惊色,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敢说出实情。 绝颜见婢女们一个个吞吞吐吐,半天不答,大喝道:“本近侍问你们话,都哑巴了吗!” 婢女诗云忙惊颤道:“回主子,这里……先前是……是那贱奴……住的地方。” 绝颜一听,心情顿时舒坦了许多:“原来他先前是住在这里,看来主上也没有那么宠他嘛!不然,怎不让他住到前庭的偏阁去!如此说来,主上还是最宠爱我的!” 这么想着,她在墨岚啸那里遭受到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于是对婢女吩咐道:“这里既然没人住了,那这些花草摆放在这里岂不是可惜了!” “去,把那贱奴叫来,让他把这些花花草草全都搬到近侍阁去!” 婢女闻言大惊,连忙禀告道:“主子,这些盆栽都是主上亲自命人种下的,如果私下挪走,会惹主上动怒的!” 绝颜听后仍不为所惧,执意要将花草搬走:“怕什么!本近侍说搬走就搬走,主上是不会怪罪我的!还杵着作甚,快去叫那贱奴来搬!” 婢女不敢抗命,只好回近侍阁将余玄殷带来。 绝颜冷傲地盯着余玄殷:“贱奴,把这些花全都搬到近侍阁门前摆放起来。给我谨慎点,砸坏了,我饶不了你!” “开始吧!”绝颜说完,便带着婢女到莲池水榭赏鱼去了。 余玄殷看着眼前熟悉的暖房,心中涌起一阵酸痛。这里曾经是他在仙岚阁里待过最温暖安心地方,如今却冰冷陌生如同人间地狱!是墨岚啸把他逼上了绝路,是这个恶魔毁了他的一切! “我就是个废物!连师父唯一的身骨都被那恶魔夺去了,我就是个废物!师父,对不起!对不起……”余玄殷悲痛自责,蹲在地上掩面而泣。 绝颜见余玄殷还没动静,便吩咐婢女前去催促。 余玄殷拖着虚弱的身体,来来回回将一盆盆沉重的花栽搬到近侍阁。 而绝颜却高坐在亭台上,一脸嘲讽的不停叫骂催促着。 在他搬到最后一盆时,绝颜又故意取下手腕上的金镯子扔到莲池中。 “贱奴,本近侍的镯子掉进池子里了,那可是主上赏赐给我的,快下去给我寻回来!” 婢女们都知她是在故意折磨余玄殷,现在虽然是寒冬刚过,但池中的水还是冰冷刺骨。而她却故意将镯子扔到池塘中央,分明就是不想让余玄殷轻易寻到! 余玄殷强忍着愤怒,下到莲池中。他不知道这个毒妇将镯子扔到了哪里,只能蹲在池中一遍又一遍的摸索着。由于长时间泡在水里,饥寒交迫,他开始头晕目眩,身子摇摇欲坠,扑倒在水塘中。 而绝颜却趴在水榭栏柱上,如看猴戏一般大笑不止。 得到消息的绣妖大怒,立刻腾身来到莲池水榭。当看到余玄殷晕倒在水池中时,忙施展飞波功将他救上岸。 此时,绝颜还在大笑不止,绣妖愤怒地大步上前一手锁住她的脖子,狠狠甩了几个耳光后,一脚将她踹倒在地。 “贱婢,你好大的胆子!敢在仙岚阁里草菅人命,本殿主今天就杀了你这个妖女!” 绝颜吃痛地爬起身,见绣妖一脸杀气地朝自己走来,惊恐道:“你敢杀我!主上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绣妖冷笑一声,猛地锁住绝颜的脖子,将她悬在手中:“妖女,别以为有毒尊护着你,我就不敢杀你!即便毒尊在此,本殿主照杀不误!” 说着,绣妖便将手上的力道加大,绝颜顿感脖子近乎被勒断,连呼吸都静止了。 正当绝颜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时,墨岚啸及时出现,一掌将绣妖击倒在地。 墨岚啸冷视着绣妖,厉喝道:“绣妖,你好大的胆子,敢杀本座的从岚!” 此刻,绣妖也顾不得冒犯之罪了,愤愤道:“毒尊,她根本不是从岚!躺在地上的才是从岚,这妖女刚才险些将从岚折磨至死了!” “住口!这是最后一次,再敢伤本座的从岚,你殿主的位置就不必再坐了!”墨岚啸冷冷地瞥了一眼余玄殷,抱着绝颜腾身离去。 绣妖慌忙抱着昏迷不醒的余玄殷,去医房找符医救治。 符医见余玄殷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既气愤又心痛:“妖女!敢折磨老夫的宝贝,老夫定要将从岚所遭受的痛苦,百倍千倍奉还到你身上!” 在符医的全力救治下,余玄殷终于苏醒了过来。 绣妖和符医见他苏醒,都高兴不已,忙关切的询问道:“从岚,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 余玄殷不想看见这两个假仁假义的恶魔,他强撑着身子想要离开。 见他要走,绣妖急忙劝阻道:“从岚,你身体太虚弱了,先在这里好好休息,等过两天好些了,我们再送你回去。” 余玄殷愤恨地怒视着两人:“我这次又没死,你们应该很高兴吧!又可以让那恶魔折磨我了!” “从岚,你听话,先在这里待上一阵,只有在这里,那妖女才加害不了你!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我和符医都会想办法救你的!” 余玄殷拼尽全力将绣妖推开,愤恨道:“我叫余玄殷!那个恶女人才是你们的从岚!不要用你们的脏手碰我!再阻拦我,站在你们面前的就将是一具尸体!” 见余玄殷以死相要,两人只得一路跟送他到了后院柴房,便特别嘱咐墨影好好看护。 午夜时分,余玄殷忧郁成疾,身心俱损,不停地咳出血来。 墨影见状大惊,忙匆匆奔赴主阁禀报墨岚啸。 第105章 那贱人已经死了!是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由于现在是午夜,主阁大门紧闭,墨影只能站在阁外大声禀报道:“启禀毒尊,公子此刻正咳血不止,恐有性命之忧!” 墨影一连唤了数声,阁里都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此时,他已经知道墨岚啸是不想管了,他这么大声的叫唤,凭墨岚啸十里音入耳的功力不可能听不见,只得又匆匆去找符医。 符医听到禀报后立刻从床上惊起,急忙带上药箱来到后院柴房。 余玄殷由于咳血剧烈,床榻前已吐了一大滩血,人已晕厥。 符医见状大惊,忙上前诊查,令他感到惊疑的是,余玄殷在遭受如此狠厉的摧残后,体内的续命石仍没有多大的损耗! “这毒尊的心血和孤泉仕的头骨所凝聚的续命石,竟有如此坚固强大的续命力!从岚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他忧郁成疾,长此下去,心血耗尽,就算有续命石,怕是也要郁郁而终!眼下也只有用护心丹,护住他的心脉!” 符医长叹一口气,既心痛又无奈,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急忙解开余玄殷的上衣,手指在余玄殷腹部的伤疤上仔细探查一阵。 “毒尊不许我祛除此道疤痕,应该就是想找到伤害从岚的凶手!此道刀伤直达脏器,事后又紧急缝合,如果不是医术高明之人,从岚不可能活命!看那黑贼对从岚并无恶意,且从岚叫他大哥,关系甚密。他武功高强,有他在身边,从岚应该不会被恶徒所伤!” “先前自己询问从岚时,他情绪异常激烈,不愿透露任何有关伤疤的事。早在他刚到仙岚阁时,就已经发现他是阴子了,看来阴子产子的传闻并不是不可信!结合这种种,就基本可以断定,这道伤疤就是剖腹取子留下来的了!正如食古所说的,那孩子应该就是从岚自己生出来的!” “如果孩子确实是从岚所生,那孩子的父亲又会是谁?难道是与他一起藏匿在深山的那名青衣男子,或是死黑贼的?” “可据从岚逃离的时间推算,如果是那两人的,孩子不可能有三月大!” 猛然间,符医如雷击一般,表情震惊夹杂着惊喜:“此事在老夫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之前,还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待老夫亲自去南安城查一查!” 符医心疼地替余玄殷掖好被子,不停地摇头叹气:“小从岚,你为何这么傻,宁愿忍受一切折磨,也不肯说出实情!毒尊心里是有你的,他只是气你三番两次的逃离背叛,现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接下来又将如何收场?” “你放心,既然老夫已经知道实情了,就不会再让你和孩子继续受苦的!等着老夫,我很快就能救你们父子了!” 符医给余玄殷喂下护心丹,叮嘱了墨影一番后,便起身离开了。 正当墨影准备熄灯时,柴房的门受到内力自动敞开,一个高大的身躯走了进来。 墨影连忙上前行礼:“属下参见毒尊!” 墨岚啸脸色阴沉,摆了摆手,墨影连忙掩上门退了出去。 看着余玄殷这张极度消瘦的脸庞,墨岚啸的心还是隐隐作痛。他揭开被子,轻轻握起余玄殷那瘦得只剩下一张皮的手,这只手被绝颜的脚碾伤,虽被符医涂抹了愈灵汁,但还是能看出些青紫。 墨岚啸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眸:“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本座许诺给你整个天下,甚至可以为了你连性命都不顾!你为何就是不肯乖乖待在本座身边?本座可以容忍你一次次逃离,但决不能容忍你背叛本座与人生下孽种!” 余玄殷因这段时间的悲惨遭遇,加上忧思过度,在昏睡中进入梦魇。 梦中,他见到师父的身骨被墨岚啸摧成粉末,季灵镜和华展离死于墨岚啸的掌下,孩子被关在笼子里沉入池塘,凤凰和狐狸被绝颜拔毛剥皮,可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不要杀大哥!不要杀大哥哥!”余玄殷在噩梦中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手心的冷汗浸入墨岚啸的掌心。 墨岚啸原本已经心软,听到余玄殷在梦中呼喊别人哥哥时,瞬间怒火升腾。他猛地扯开被子,掐住余玄殷的脖子:“贱奴,到现在还忘不了你的奸夫!这个世上你就只有本座一个亲人,你哪来的哥哥!” “本座是你的夫君!你叫他们哥哥,却叫本座恶魔!嗯!贱奴,本座就不该对你心慈手软!” 余玄殷被墨岚啸用力掐住脖子,难受得从梦魇中憋醒,睁开眼便见墨岚啸一脸凶愤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贱奴!叫夫君!” 余玄殷还没从恶梦中缓过来,又被墨岚啸狠狠掐住脖子。他愤恨地怒视着眼前的仇人,尽管他此刻已经心枯力竭,依然没有向墨岚啸屈服,口中艰难的怒吼道:“恶魔!恶魔……” 墨岚啸彻底被激怒,在怒火、妒火、欲火三重火力夹击下,他如同发狂的猛兽,全然不顾余玄殷此时还在咳血,强行将他禁锢在身下:“贱奴,看来本座对你还是不够狠!今晚非要你叫夫君不可!” …… 余玄殷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血流不止,陷入昏迷。而已经疯魔的墨岚啸依然没有半点怜惜,他要将独属于他的东西,一点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此生都无法逃离他的掌控! 次日午时,余玄殷再次被墨影送至医房救治。 华展离被囚禁在暗阁里,每日都要饱受蚀骨散的折磨,他现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果自己寻死,那毒魔一定会拿阿季的尸身去喂狗的!我的阿季如此圣洁高贵,怎能让他再遭受一群畜生亵渎!” 他强忍着蚀骨之痛,愤怒的咆哮着:“墨岚啸!给老子滚出来!本大爷要杀了你!啊!啊……有本事你就把爷爷放了,本大爷定斩下你的狗头,作夜壶之用!” 华展离的话音刚落,胸口就被一股内力痛击,从嘴里喷出血来。 墨岚啸一个瞬移出现在华展离面前,手猛地锁住华展离的脖子:“死黑炭!还有力气叫嚣!看来,是本座的蚀骨散给得还不够!” “墨岚啸!有种你就杀了我!用这些卑鄙下作的手段,算什么英雄!” “哈哈哈……本座从来都不做什么英雄,本座要做这天下之主!” 墨岚啸猛地将利甲刺入华展离的脖颈,怒喝道:“快说!和贱奴生下野种的贱人在哪!” 华展离戏谑地怒视着墨岚啸,讥笑道:“想不到天下第一毒魔,也会对一个男人如此痴情!想不想知道你口中的贱奴是谁?” 墨岚啸冷哼道:“无论他是谁,他都只能是我墨岚啸的人!” “本大爷告诉你,他叫余玄殷!他的师父,就是被你毒死的神医谷主,孤!泉!仕!” 墨岚啸冷声长笑道:“是又如何!本座一直都知道!” “你杀了他的师父!夺走他的孩子!此生,他都只会对你这个恶魔,恨之入骨!” 墨岚啸闻言大怒,拽住华展离琵琶骨上的两个利钩,猛地拉扯数下。 华展离的骨肉被利钩上的尖刺生生扯裂,剧烈的疼痛将他当场疼晕了过去。 符医在打听到墨岚啸去了暗阁后,顿感不妙,忙慌促地前往暗阁。可他还是晚来了一步,华展离已经被墨岚啸折磨得晕死过去。 墨岚啸见华展离晕死过去,这才松开手中的铁链,对身旁的符医命令道:“继续给他加重蚀骨散的剂量,一天不说出那贱人的下落,本座就狠狠折磨他一天!” 语毕,便愤怒的离开了暗阁。 符医在确定墨岚啸走远后,忙上前察看华展离的伤情。 看着华展离被凌虐得不成人形,他的心顿时慌乱起来:“如果那孩子证实是毒尊的骨肉,毒尊可是在凌虐自己的恩人啊!” 符医连忙取出护心丹喂华展离吃下,又给他服下蚀骨散的解药。 “不能再让此事继续恶劣下去,我必须尽快找到可以证明,那孩子是毒尊骨肉的证据!” 次日,华展离在符医的救治下,苏醒了过来。此时,他感觉到身上的蚀骨之痛消失了。心中疑惑,墨岚啸不是要给他加大蚀骨散的剂量吗!为何现在却感觉不到疼了? 当他抬起头,见到符医出现在眼前时,顿时怒不可遏:“死老头!把墨岚啸给本大爷叫来!本大爷要将他碎尸万段!” “你身上的蚀骨散,老夫已经替你解了!我是背着毒尊来见你的,老夫今天来的目的,是想从你这里确定一件事,那孩子是不是从岚自己生的?” “哈哈哈……本大爷,不!知!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这鬼医的称号也不是徒有虚名!那孩子,就是毒尊和从岚的亲骨肉!” “可笑!死老头,我看你这庸医的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 符医见华展离不肯说出实情,随即将余玄殷在仙岚阁的遭遇说了出来。 “现在从岚已经被毒尊惩治得不成人形,且毒尊身边还有一个长得像从岚的妖女,迷惑毒尊,加害从岚!” “从岚自始至终都不肯说出孩子的来历,再此下去,毒尊会将他们父子凌虐至死的!” 华展离怒视着符医,冷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计谋吗!你就是墨岚啸身边的一条老恶犬!本大爷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 “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喂你蚀骨散,老夫会想尽办法查清孩子的来历!只希望你不要让毒尊发现,我没有喂你吃下蚀骨散!”语罢,符医快步离去。 华展离怒啸道:“墨岚啸,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贱人是谁!那贱人已经死了!是天诛地灭,不得好死!哈哈哈……” 第106章 本座偏要生生世世把你禁锢在身边! 这一次,余玄殷在医房整整卧了七天七夜的床,身体才有所好转。他眼神呆滞的望着帐顶,脸色苍白如雪,眸眼黯淡无光,昔日红润美艳的脸庞,如今却是消瘦憔悴不堪! 仿佛他已经离开了这具躯壳,如果可以了无牵挂,他想永远沉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符医因为要时刻看护余玄殷,又担心墨岚啸突然兽性大发,所以不敢抽开身,只能先暗中派岛徒前往南安城,查探有关孩子的消息。 主阁内,一岛徒快步进阁禀报:“属下参见毒尊!” “何事?” “禀毒尊,我们的人已经全部潜入龙渊五十城,凡不服令的城主都已被诛杀取代,二位岛使正率领五十万大军火速奔赴帝都!敌军首将战良策已调集全部兵马,驻守帝都迎战我军!” 墨岚啸傲蔑地勾了勾唇:“敌军有多少人马?” “禀毒尊,据秘探回报,估摸有八十万!” 墨岚啸闻言,冷声长笑:“哈哈哈……区区人马,也敢与本座对抗!轩辕羿骄奢淫逸,昏庸无道,灾患面前临阵脱逃,置天下百姓的安危于不顾!现本尊奉天承运,替天行道,铲除昏君,拯救苍生于水火!” “速传本尊命令,树旗号‘中统’,册封二使为我中统镇国大将军,领兵出征!” “属下遵命!” 墨岚啸冷厉地抽了抽嘴角:“传令二使,本座要活捉轩辕羿!胆敢将本座的贱奴据为己有,本座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是,毒尊!”岛徒领命急速退去。 墨岚啸瞥了瞥台下的符医,冷声道:“符医,那贱奴如何了?” “禀毒尊,现暂时没有大碍了。只是身体太过虚弱,还得多加休养!属下已经吩咐膳堂,给他配了调理身体的药膳。” “既然如此虚弱,就该好好的补一补!食古,本座先前命你从毒魔岛带来的海珍,可都还存活?” “回毒尊,所有海珍都生龙活虎!” “很好!给本座备一桌盛宴,每道海珍都要保持其鲜活脆嫩、原汁原味,本座要亲自给那贱奴好好的补补!” 食古瞥见墨岚啸眸中的怒火,心中已经明了:“毒尊既要将海珍做成菜品,还要保证其鲜活,就是想要毒后生吃海珍!毒后那脆弱不堪的脾胃,怎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这毒尊对毒后的惩罚,也未免太过了些!” 墨岚啸见食古愣着不动,冷若冰霜的脸顿时泛起怒色:“还杵着作甚?不要误了本座的午膳!” 食古这才回过神来:“眼下毒尊气头正盛,变着法的惩戒毒后。我若正面忤逆毒尊,无疑是火上浇油!唉,希望符医能早日找到证据,证明那孩子是毒尊的亲骨肉,饶了可怜的毒后!” 为了不再激怒墨岚啸,食古只得领命告退。 余玄殷刚回到柴房不久,便被女姬告知,今日午时他要去观景阁用午膳。 听了女姬的话,余玄殷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波澜。从他走出医房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那个恶魔很快又要来羞辱折磨他了! 午时将至,余玄殷默默地走向观景阁,他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只要自己一天没有被那恶魔折磨死,他都得坚持下去! 绝颜得知余玄殷被独自叫去观景阁陪膳后,顿时暴跳如雷。便立刻怒气冲冲地跑去观景阁,想要在墨岚啸面前表诉心中的不满和委屈。 观景阁上,余玄殷垂着头一动不动的跪在墨岚啸面前。 墨岚啸瞥了瞥余玄殷,想起在柴房那晚无论自己怎么折磨他,这贱奴始终没有叫自己一声夫君! “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奸夫和野种!” 想到这,墨岚啸愤怒地揪住余玄殷的长发,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语气冰冷道:“贱奴,你就是用这副姿态来伺候本座的!” 正这时,绝颜不顾女姬的阻拦,冲上阁楼,带着哭腔扑在墨岚啸的怀里:“主上,您一直都是最宠从岚的!为何要让这个贱奴来陪您用膳?主上不疼我了,从岚的心好痛,好难过……” 墨岚啸刚被余玄殷激得怒火中烧,正想泄愤,他嫌恶的一手将绝颜拽开,猛地往地上一掷,厉喝道:“大胆贱婢!本座在此用膳,你竟敢到此搅扰!” “来人,将此贱婢给本座拖下去,杖责五十!” 绝颜闻言大惊,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几天前才从绣妖手里救下她的人,现在却变得如此冷厉骇人,毫不留情地将她扔到地上,还要重责于她! 她顿时惊恐得全身颤抖不止,慌忙跪到墨岚啸面前,不停哭泣求饶:“主上饶命!从岚知道错了!从岚再也不敢了……” “滚!”墨岚啸一脚将绝颜踹翻在地。 绝颜痛哭着从地上爬起,还想要上前磕头求饶,就被两女姬钳住臂膀架走了。 余玄殷冷漠地看着这一幕,他突然觉得那毒妇有些可笑:“一个灭绝人性的恶魔,哪来的真情!你也不过是他泄欲的工具,随时随地都可以被他践踏舍弃!” 不一会,女姬手里端着珍馐走上阁楼,一一摆上玉桌。 墨岚啸冷冷地盯着余玄殷,随即命令女姬将盖揭开。 当一盘盘还在食盘里剧烈搅动的蠕虫出现在眼前时,余玄殷顿时被惊退几步。 墨岚啸撤退女姬后,语气冰冷道:“在近侍阁调教了一段时间,也该懂些规矩了!今日午膳就由你来伺候本座,开始吧!” 余玄殷惊恐地看着那像触脚一样的蠕虫被切成断,剧烈的在食盘里挣扎着,迟迟不敢上前。 墨岚啸恼怒地一把将余玄殷扯进怀里:“贱奴!调教这么久,仍死性不改!今日,就让本座亲自来教教你,如何伺候主子!” 说着,墨岚啸将余玄殷牢牢禁锢在怀里,一手钳制住他的牙槽强迫他张开嘴,一手夹住那还在蠕动的触脚塞进余玄殷嘴里。 “不是身体虚弱吗!今天,本座就给你好好的补补!” 那触脚在余玄殷的舌头上剧烈跳动,他恐惧的拼命挣扎,却被墨岚啸牢牢禁锢住,动弹不得! 当初,这些海珍都是墨岚啸特意命食古,不远万里从毒魔岛运送而来的,就是为了让余玄殷尝一尝海中的美味珍品。可当食古费尽千辛万苦将海珍送到时,余玄殷却出逃了! 想到这,墨岚啸愤怒的扔掉手里的筷子,往食盘里抓了一大把八爪怪的触脚,硬塞进余玄殷的嘴里。 为防止触脚从余玄殷的嘴里蹦出,墨岚啸用手紧紧捂住他的嘴。 余玄殷顿感一大团蠕虫在喉咙攀爬乱窜,他惊恐得泪流不止,拼命地想要将那恶心可怕的蠕虫吐出,却被墨岚啸死死将嘴堵住。 墨岚啸冷厉地盯着余玄殷:“这些都是本座特地为你准备的,全都给本座吃干净!” “贱奴!你知不知道,本座费了多少工夫才将它们运送到这!你逃了一年,本座就养了它们一年!本座说过,一定要亲自喂你吃下!” 余玄殷惊恐又愤恨的怒视着墨岚啸,强忍着恐惧和恶心,咽下嘴里的蠕虫。 墨岚啸见余玄殷还敢怒视自己,又抓了一大把触脚猛地塞进他的嘴里:“贱奴!为什么要逃!给本座吃!” 余玄殷被这难以忍受的腥味,给刺得胃部剧烈翻涌,猛地将刚才吃下的蠕虫,合着胃里的污物全都呕了出来! 墨岚啸依仍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不停地强迫余玄殷咽下桌上没有烹饪过的海珍。 “贱奴,叫夫君!叫夫君,本座就饶了你!” 余玄殷的嘴里被塞满了活海珍,由于惊吓过度,身上的衣物已经被冷汗浸透,全身颤抖不止。但他依旧没有屈服,两眼愤恨地怒视着墨岚啸。 墨岚啸见余玄殷还不肯屈服,愤怒地一脚将玉桌踹翻在地。 “本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叫夫君!否则,本座立刻将你的奸夫孽种剁了喂狗!” 余玄殷闻言,悲愤至极!此刻,他恨不能与恶魔同归于尽:“墨岚啸!你这个恶魔,我永生永世都不想见到你!你已经毁了我的一切,你杀了他们,我立刻就与他们共赴黄泉!” 闻言,墨岚啸发出一阵可怕的笑声:“哈哈哈……很好!好得很!永生永世不想见到本座?本座偏要生生世世把你禁锢在身边!本座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跪下来求我!” 语毕,墨岚啸愤怒地腾身离开。 第107章 矫揉造作!拙劣之物,只怕污了毒尊的眼! 墨岚啸走后,余玄殷瘫软在地。此刻,他的胃正在翻江倒海,强烈地恶心迫使他呕吐不止,直至将胃汁都吐得干干净净,才拖着虚弱的身子颤颤巍巍地走下阁楼。 在下阁楼时,余玄殷头晕目眩,重心不稳,整个人从阶梯滚落,幸被在阁楼下守候的女姬发现,才及时将他救下。 而绝颜被墨岚啸杖责了五十大板,当场晕死过去,等她再次苏醒过来时,已是三天后。在得知自己没有被废去近侍身份时,她才大松一口气。 她狠狠地咬紧牙关,把所遭受的一切罪责都归结在余玄殷身上。都是因为那个贱奴才害自己险些丧命,她一定要让那个贱奴付出惨痛的代价! 让余玄殷感到疑惑的是,这几天那个恶魔没有再来折磨他。那个毒妇被杖责昏迷后,亦未让他前去伺候。 闲下来的余玄殷,愈加思念孩子,他悄悄前往囚禁孩子的偏阁。 在路过关押华展离的暗阁时,余玄殷悲痛自责,泣不成声:“大哥被恶魔囚禁在密室里,每日遭受非人的折磨,他的身骨被铁勾穿透,一定很痛很痛……大哥,对不起!是我害死了大哥哥,是我害了你们!我就是个祸害,我眼睁睁看着你在里面受苦,却什么也做不了!我就是个废物,我罪该万死!大哥,对不起……” 许久,他强忍着悲痛,跪在地上朝暗阁重重磕了几下头后,才艰难地站起身,往囚禁孩子的偏阁走去。 余玄殷躲藏在偏阁外的角落里,屏住呼吸,紧紧的将耳朵贴在阁墙上,可他却什么也听不到。 一个不祥的念头,如霹雳般将他猛地一击:“那恶魔说过要将大哥和孩子剁了喂狗,难道他们……” “天赐!天赐……”余玄殷撕心裂肺的哭喊捶打着,鲜血一滴滴染红了阁墙。 或许是父子连心,此时在铁笼中熟睡的孩子,像是听到了余玄殷悲惨的哭嚎声从梦中惊醒,发出凄惨的啼哭声。 孩子的一声声悲啼,将余玄殷从崩溃绝望的边缘拉了回来,他又悲又喜:“孩子还活着……我的孩子还活着,天赐……天赐不哭,爹爹在这……” 墨岚啸站在阁顶上看着这一幕,有那么一刻他是心痛的,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冷漠。他决不能对那个贱奴心软,那孩子是孽种!他永远也无法忍受被至爱之人背叛,这是他墨岚啸的耻辱! 此时,看守的岛徒很快发现了余玄殷,并强行将他带回了柴房。 余玄殷跪在岛徒面前,不停磕头哭求着:“求求你们让我进去看看孩子,我只看一眼,我求求你们了,让我看看孩子……” 看着悲痛欲绝的余玄殷,岛徒也于心不忍,忙将他扶起身,好言相劝道:“公子,你的孩子没事,只是被囚禁。眼下毒尊还在气头上,你这样冒然去看孩子,惹怒毒尊,孩子将性命不保!如果公子真想见孩子,还是亲自去求毒尊的为好!” 闻言,余玄殷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自己早该知道,他们是那恶魔的爪牙,又怎会好心帮我!要我叫那恶魔夫君,永生永世都绝无可能!” 次日,余玄殷又被绝颜叫去近侍阁伺候。 绝颜一脸怒气地走到余玄殷面前,语气嘲讽道:“贱奴,不要以为你陪主上用了一次膳,就可以骑到我的头上!本近侍再怎么忤逆,主上也舍不得杀我!你永远只能是我的奴隶,你和你的孽种早晚都会死,我才是主上最宠爱的人!” 余玄殷听着绝颜挑衅的言语,脸上露出一抹讥色:“还真是与那恶魔如出一辙,令人恶心作呕!” 绝颜怒视了余玄殷一阵后,对婢女吩咐道:“去,把前几日他没抄完的戒律给我带来!” “贱奴!跪在这里继续给我抄,抄到本近侍满意为止!” 绝颜越看余玄殷就越气愤,却又不敢上手打他。 她已经察觉到墨岚啸对这个贱奴还是念念不忘,自己不过是这个贱奴的替身!如果墨岚啸哪天心软饶了这贱奴,那她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些,绝颜无比的惊慌:“我决不能让他重拾恩宠!既然主上如此忌恨那孽种,我就想办法让主上处死他的孽种!这样,他和主上就有了不共戴天之仇,此生都绝无破镜重圆的可能!” 此刻,她的情绪异常烦躁,一刻都不想和这个令她憎恶的贱奴,同待在一个屋子里。 绝颜在训斥了余玄殷一番后,便带着婢女怒气腾腾地走了。 余玄殷就跪在地上,屈辱的抄了一遍又一遍,直至手上磨起了血泡,胳膊痛到无法动弹。 而绝颜却在仙岚阁里四处闲逛 ,当她路过厢房时,见这间不大的房子门前竟有岛徒把守,心中疑惑,于是向婢女寻询问道:“这里边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怎会有侍卫在这里把守!” 婢女一脸惊色,怯声道:“回主子,那里边关押着狐狸和凤凰。” 绝颜闻言更是困惑不已:“自己来到仙岚阁这么长时间,还从不知道这里关押着狐狸和凤凰!” “一直都以为凤凰只是个传说,没想到这世上还真的有凤凰!” 在好奇心的强烈驱使下,她迫切想知道,这传说中的凤凰究竟长得是何模样。 于是,她不顾婢女劝阻走上前去,趾高气昂的对岛徒说道:“本近侍想要进去看看里边关着什么东西,赶紧给我把门打开!” 岛徒冷冷的瞥了绝颜一眼,虽知道她是墨岚啸的新宠,也不为所动。 绝颜见岛徒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顿时怒气大生,厉喝道:“大胆,小小侍卫也敢阻拦本近侍!待我禀报主上,定饶不了你!” 说着,便要硬闯进去。 岛徒愤怒地一脚将绝颜踹倒在地,冷喝道:“毒尊有令,胆敢擅闯禁地者,杀无赦!” 婢女慌忙将绝颜扶起,便告知其中厉害。 绝颜听后惊骇不止,先前她就因擅闯观景阁被重责,若再让墨岚啸知道自己私闯禁地,定又要遭受重罚,慌忙逃也似的跑了! 回到近侍阁后,绝颜才从婢女口中得知,那间房子里关押的狐狸和凤凰就是余玄殷养的宠物。 绝颜又气又恨:“每次都是因为这个贱奴,害自己险些丢掉性命!” 她大步上前,猛地一脚踹在余玄殷的背上:“贱奴,别在这里碍眼,立刻给我滚!” 余玄殷原本就虚弱不堪,又跪了一早上,这一脚直接将他蹬翻在地,脸正好撞在墨汁上,墨汁顺着脸颊流进他的嘴里。他强忍着愤怒,擦掉脸上的墨汁,艰难地走出近侍阁。 绝颜盯着余玄殷的背影,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将他灼烧殆尽。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阴邪的笑意:“贱奴,敢威胁我的地位,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她想将在戏班里学到的那些折磨人的手段,用在余玄殷身上。当初在戏班时,老帮主为了惩治她不听话,便用针一根根往她身上扎,这样既能达到惩治的效果,还能不显露伤口! 于是吩咐婢女前往管事阁,向绣妖索取针线。 绣妖见绝颜的婢女前来领取针线,疑惑的盯了婢女一阵,严声道:“那妖女要针线作甚?” “回管事,主子只叫奴婢前来领取,并未告知作何之用。” “既是她想要,就叫她亲自来向本管事求取!” 婢女只好回到近侍阁,将绣妖的话转告给了绝颜。 绝颜闻言气恼不已,怒骂道:“这个臭女人,处处与我作对,险些杀了本近侍!等着瞧,日后我成了仙岚阁的女主人,第一个就找你算账!” 随即,怒气冲冲地前往管事阁。 绣妖见绝颜一副高傲的姿态走向自己,冷嘲道:“被杖责五十大板,还没死,你的命还真是够硬!” 绝颜听到绣妖的冷嘲热讽,气得牙直剁:“你都杀不死我,区区几板子算得了什么!我需要针线,快拿来给我!” 绣妖冷厉的盯着绝颜:“本管事吃穿用度都不缺你的,你要针线做什么!” “我想要给主上绣个香囊,以感谢主上对我的宽恕之恩!” 绣妖闻言,冷笑道:“矫揉造作!拙劣之物,只怕污了毒尊的眼!” 绝颜挑衅地笑道:“就算我做得再不好,主上也会爱不释手,快把针线给我!” 绣妖被绝颜的傲慢无礼激怒,暗讽道:“这个世上,也只有从岚绣的东西能让毒尊爱不释手!妖女,你就等着自取其辱吧!” 随即命人给绝颜取了针线,嘲讽道:“本管事倒想看看,你能绣出什么!” 午后,余玄殷又被绝颜叫到近侍阁伺候。 绝颜盛气凌人地盯着余玄殷:“贱奴,本近侍最近想要学些针灸之术,你让我练习练习如何扎针!我学会了以后,也可替符医殿主分忧!” 余玄殷一听到扎针就心惊不止,他是最恐惧施针的,那次他装昏迷,符医说要用一百根银针扎在他的头上,吓得他立刻就醒了过来。当时有墨岚啸护着他,所以才没让符医扎针。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恶毒到要拿他来试针! 见绝颜手里拿着针,余玄殷惊恐得全身颤抖不止。 “还杵着作甚,快滚过来,让本近侍施针!” 好一阵,绝颜见余玄殷仍没有动弹,厉喝道:“贱奴,你敢违抗我!本近侍可是知道你的那群畜生关在哪,你要敢忤逆,我就拿它们来练!” “快给我滚过来!” 余玄殷此刻惊恐万分,但为了这恶女人不凌虐凤凰和狐狸,只得颤抖的走到绝颜面前。 绝颜恶狠狠地将针刺在余玄殷的身上,她被打了五十大板,就要加倍扎这贱奴一百下! “贱奴,看你还敢不敢勾引主上!你不让本近侍好过,本近侍就让你痛不欲生!”绝颜一边叫骂,一边恶狠狠地将针扎在余玄殷的手臂上。 余玄殷疼得额头上全是冷汗,不停地发出痛吟声。 墨岚啸在魔音螺里听到余玄殷的痛吟声,心被揪扯着,拳头攥得咯吱作响。想起当初他害怕符医扎针,躲在自己的怀里,用恳求的眼神向自己求助。 可如今,那个贱奴宁愿被折磨死,也不肯向自己认错!他要让那个贱奴疼,让他害怕到向自己求饶,让他此生都不敢再生出逃离的念想! 第108章 要死也要等到给本座殉葬的那一天! 绝颜足足在余玄殷的身上扎了近一个时辰的针,直到累得自己的手都酸了才泄愤。 此时,余玄殷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疼痛与恐惧将他折磨得奄奄一息,晕倒在地。 而绝颜以为余玄殷是在装晕,想故意躲避惩罚,不停地用脚踢在他身上。 “贱奴,你以为装死,我就不会扎你了吗?快给我起来!” 墨岚啸从魔音螺里听到的痛吟声越来越微弱,直至彻底消失。他的心才猛地慌乱起来:“那贱奴不能死,要死也要等到给本座殉葬的那一天!” 他飞快地冲出主阁,几个闪身到了近侍阁。当看到余玄殷晕倒在地时,墨岚啸愤怒的将绝颜锁在手中:“贱婢!你竟敢将他伤至昏迷!” 绝颜原以为自己可以在近侍阁里,为所欲为的惩治余玄殷。她没想到墨岚啸会突然出现在近侍阁,心中一阵慌促。 墨岚啸的手越锁越紧,此刻他恨不得将这个恶毒的女人化为灰烬! 绝颜悬在墨岚啸的手中,痛苦的挣扎着。她感到自己的脖子都要与头分离,眼球胀得几欲滚出眼眶。 最终,墨岚啸还是没有对绝颜下杀手:“她的恶毒都是本座纵容的,本座下不了狠手去惩治那贱奴,就让这个毒妇代替本座惩治吧!” 他猛地将绝颜扔在地上,眼神阴鸷得可怕:“本座要你好好管教贱奴,没说让你将他折磨至死!” 绝颜猛咳不止,好一阵才顺过气来,跪到墨岚啸面前,惊恐的辩解道:“主上错怪从岚了,从岚没有折磨他,只是罚站了他一下,怎知他突然就晕倒了过去。” 见墨岚啸的脸色越来越阴厉,绝颜惊恐得浑身发颤,忙又继续辩解道:“主上若是不信,可以询问婢女便知。” 说着,她严厉的朝婢女们使了使眼色。 墨岚啸闻言大怒:“大胆贱婢!在本座的眼皮底下也敢狡辩!” 绝颜被墨岚啸一声厉喝,吓得浑身发怵,不停地哭泣求饶。 墨岚啸严厉的扫视着婢女:“说!你们刚才都看见这贱婢对本座的贱奴做了什么?再敢隐瞒,本座便要你们全都灰飞烟灭!” 婢女虽害怕说出实情后,会遭到绝颜的报复,但她们更惧怕墨岚啸的威严 。她们也早就对绝颜这个毒妇的恶劣行径不满了,随即都纷纷将余玄殷刚才所遭受的凌虐,一一禀报给了墨岚啸。 绝颜见婢女们敢揭发自己,气愤不已,慌忙拽住墨岚啸的衣袍,用娇媚的语气哭诉道:“主上,您千万不要听她们胡说!从岚真的没有,她们都在诬陷我,请主上一定要相信从岚!” 墨岚啸愤怒的一脚将绝颜踹开数程,对一旁的婢女命令道:“从现在开始,把这个贱人刚才所做的一切,加倍用在她身上!” 绝颜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还想求饶,却已不见墨岚啸和余玄殷的身影。而昔日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婢女,此刻都换了一副嘴脸,一个个冷厉地朝自己走来。 她惊慌的怒吼道:“贱婢,你们想干什么!敢对本近侍不敬,我饶不了你们!” 几名婢女快步上前,猛地将绝颜按倒在地,狠狠甩了她几个耳光,怒斥道:“你这个恶毒的贱人,还敢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你以为主上那是在宠你吗?你不过是主上用来惩治从岚公子的工具!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从岚公子在主上心里的位置!你知不知道,只要从岚公子向主上服软,你的下场将会死得很惨!” “别跟她废话,主上要我们好好伺候她!把这个毒妇绑起来,她扎了从岚公子一个时辰,我们就扎她两个时辰!” 绝颜刚要叫唤,就被婢女们堵住嘴捆绑在坐榻上,将往日所受的种种屈辱都狠狠地施加在她的身上。 墨岚啸抱着余玄殷来到后山温池,看着怀里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余玄殷,他的心还是痛的。 余玄殷的脸和衣服上还残留着墨汁,墨岚啸抱着他进入温池中,一一解开他的衣裳,白色里衣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当看到余玄殷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时,他的心被深深刺痛:“这一切都是你逼本座的,原本你可以尊贵显耀,享尽本座的恩宠,为何还要逃!只要你叫本座一声夫君,本座就不会再罚你了,为何就是不肯认错!” 墨岚啸轻柔的给余玄殷擦洗着脸上的墨污,疼惜的贴近他的脸庞,用自己的唇去滋润那两片干裂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 将余玄殷清洗干净后,墨岚啸将他抱回了主阁,随即取了愈灵汁涂抹在他那触目惊心的手臂上,又命食古备来药膳。 墨岚啸将药膳一口一口渡进余玄殷的嘴里,看着昏迷中的余玄殷安静乖顺的躺在自己怀里,他的身心无比愉悦,冷厉的俊颜终于泛起了一抹甜笑。 “如果醒来后,也能如此听话,本座就不再罚你了!” 夜里,余玄殷全身滚烫,犯起了高热。墨岚啸触碰到他滚烫的肌肤后,忙用魔音螺传令,将符医召来。 符医接到传令后匆匆赶来,他仔细诊查一阵后,发现余玄殷是因身骨遭受利器戳伤,才导致的高热,不用想他也知道,一定是那妖女干的! 墨岚啸急促的看向符医:“如何?” 符医愤愤道:“毒尊,从岚的高热之症,是因身骨被利器戳伤所致!请恕属下直言,你把从岚赏赐给那个妖女,他一定会被折磨死的!属下恳求毒尊,饶恕从岚吧!” 墨岚啸闻言,黑脸道:“你是在指责本座的决定!” “属下不敢!属下知道,毒尊的心里其实是在乎从岚的……” “闭嘴!速去配药!” 见余玄殷此刻烧得厉害,符医只好领命回医房配药。 余玄殷被高热折磨得难受不已,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的脑子被烧得晕晕乎乎,竟把墨岚啸看成了自己的师父。 此时,他就像个孩子,痛哭流涕的看着墨岚啸:“不要扎针,玄殷不要扎针……” 听着余玄殷哀求的哭泣声,墨岚啸的心都碎了,他紧紧的将人搂在怀中,柔声安慰道:“不扎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座就再也不罚你了。” 喝过药后,余玄殷的热症渐渐退去,他紧紧依偎在墨岚啸怀中,这个温暖而宽厚的怀抱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迷糊中,余玄殷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师父,哭求着师父不要将他扔下,泪水淌湿了墨岚啸的胸怀。 墨岚啸这才反应过来,余玄殷是把他当成孤泉仕了。 “本座与你的师父有血海深仇,当年你的师父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如果不杀他,他就会来杀我!” 墨岚啸温柔地亲吻着怀里的人:“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本座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你!” 第109章 不要仗着本座对你还有一丝怜悯,就得寸进尺! 次日,气愤不已的符医来到管事阁,将余玄殷的遭遇告知了绣妖和食古。 绣妖闻言大怒,猛地将茶杯碎在手中,她没想到绝颜向自己索要针线,原来是用来凌虐余玄殷的。 她既气愤又自责:“这个妖女竟如此丧心病狂!我没想到她昨日来向我索取针线是用来扎从岚的,我居然还真信了那个毒妇的鬼话!” 食古斟了杯酒,一饮而尽:“我听说,那妖女也被毒尊狠狠惩罚了一番!” 符医气恼道:“罚妖女管个屁用!毒尊就是罪魁祸首!最该罚的人就是他!” 闻言,食古忍不住好笑道:“老家伙,你说这话也不怕掉脑袋,小心毒尊用魔音螺监听你!” “怕什么!有本事他就把我们三个都一起杀了!每次将老夫的宝贝弄得遍体鳞伤,事后又装深情要老夫全力救治,迟早有他追悔莫及的时候!” 绣妖叹了叹气道:“符医,你派去南安城打探的人,有消息了吗?” “暂且还没有传回消息,此事我得亲自去一趟才行!可毒尊阴晴不定,从岚时刻都有生命危险!我若不在,毒尊再兽性大发,从岚岂不是性命不保!” 食古若有所思一阵,表情严肃道:“我是闲人,出去一段时间毒尊应该不会发现,此事就交由给我去办吧!” 绣妖听后,也表示赞同:“食古,你一定要尽快找到证据,争取早日解救他们父子!” 食古轻笑道:“放心吧,我比你们还要着急,我可不想让一个妖女做我们的毒后!” 绣妖还是有些忧虑:“符医,你说那孩子是毒尊的可能性有多大?从岚肚子上的那道伤疤,真是剖腹取子留下的吗?” “虽然那黑炭和从岚都极力隐瞒,不肯说出实情,但老夫可确定那孩子必是毒尊的无疑!只是没有充分的证据就跟毒尊说那是他的孩子,怕是毒尊不会相信,反而会更加激怒毒尊!食古,你这次去南安城,务必要找到当时给从岚接生的人,此人定是个医术极其厉害之人!” “嗯,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将南安城所有的医者都抓起来逐一审问,还怕找不到证据!” 余玄殷昏睡了一夜,直至次日近午时了才迷迷糊糊醒来。睁眼时,一块块健硕结实的胸肌出现在他的眼前,正有规律的此起彼伏着。随着视线往上移,是那张令他憎恶至极的脸,他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恶魔的怀里! 墨岚啸宠溺的看着怀里的人,英俊无比的脸庞上泛着迷人的微笑。 昨夜,余玄殷将他当成师父,迷糊中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不停地哭求着不要扎针,还在墨岚啸的引导下认错求饶,一遍遍叫着夫君。 沉积在墨岚啸心底里一年的怨愤,终于在昨晚释然:“虽然他做了不可饶恕之事,看在他昨晚可怜兮兮的向本座求饶,又遭受了这么多惩罚的份上,只要他日后都能像现在这样乖顺,本座还是可以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余玄殷短暂惊愣过后猛然清醒,他愤恨的想要挣脱身,却被墨岚啸的手臂牢牢禁锢在怀里。 墨岚啸俊眉微挑,魅眼直直的盯着余玄殷,心里已经原谅他了,嘴上还是说着违心的话,故作清冷道:“别以为你装成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能迷惑得了本座!看在你昨晚诚心悔过的份上,本座就不再罚你了,做回你的近侍,从今往后好好伺候本座!” 余玄殷一刻也不想看见这个恶魔,他拼命想要挣脱束缚,狠狠一口咬住墨岚啸的胳膊,恨不得将恶魔撕成碎片! 墨岚啸蹙了蹙眉,脸色稍沉,只当是余玄殷被狠罚了这么久,心中有怨气,并没有发作,而是任由他狠咬泄愤。 腥咸带着芳香的血液浸入余玄殷的唇齿,他恨不得将这个害自己家破人亡的恶魔饮血吃肉,直至累到瘫软,也不肯松口。 墨岚啸没有一丝抗拒,将怀里的人越搂越紧,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炽热的唇瓣贴上余玄殷的脸颊,手掌伸进他的腹部,轻柔的触摸着那道瘆人伤疤。 “告诉夫君是谁留下的,夫君定将他挫骨扬灰!” 余玄殷愤恨的怒视着墨岚啸,拼命挣扎捶打着:“恶魔,滚开!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 闻言,墨岚啸的脸色瞬间阴沉,眸中的怒火显而易见,猛地反扣住余玄殷的双手,将他按压在床上:“我是你的夫君,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让本座碰,是不是还想着你的孽种和那个贱人!” 余玄殷被墨岚啸牢牢禁锢在身下,动弹不得,口中怒吼道:“恶魔,滚开!我生生世世都恨你!” “你叫本座什么?你叫本座什么!” “恶魔!恶魔……” 墨岚啸愤怒地掐住余玄殷的脖子:“贱奴!你如今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本座都没有嫌你脏,你还有脸在这里装贞洁烈妇!这么快就忘了你昨晚是如何哭着求本座,哭着叫本座夫君的!不要仗着本座对你还有一丝怜悯,就得寸进尺!” 余玄殷顿时被掐得呼吸不得,依然用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的怒视着墨岚啸。 墨岚啸想到昨晚因担心伤到他,强忍着欲火焚身的痛苦,没想到这贱奴全然不知感恩,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自己的底线! 想到这,他怒不可遏,猛地撕下余玄殷身上的海蚕丝里衣,蒙住那双愤怒的眼睛:“贱奴,你还真以为本座非你不可吗!本座是这天下之主,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你也不过是本座的玩物!” 说着,墨岚啸用自己的舌尖强行撬开余玄殷的唇齿,一阵狂暴纠缠索取,余玄殷呼吸受阻几近窒息,脸憋得通红险些憋晕了过去。 “你跟那贱人是如何苟且的?嗯!那贱人究竟有何本事?让你对她念念不忘!本座就杀了你的孽种,断了你的念想!” “恶魔!畜生……不要碰我!” “水杏杨花的贱人!说!你是怎么生出孽种的?把你生孽种的本事拿出来让本座瞧瞧!” 余玄殷拼命挣扎,却被墨岚啸牢牢禁锢在身下,动弹不得,里衣顷刻间成了碎片。 此时,疯魔的墨岚啸已经失去理智,他要狠狠惩罚这个死不悔改的贱奴,横冲直撞,肆意侵占,没有半分怜惜! “贱奴,永远都不知悔改,本座就不该对你仁慈!现在就给本座生!生不出,本座就日日夜夜折腾你!” 余玄殷被墨岚啸折磨得痛不欲生,几度昏迷,又被剧痛刺醒,疼痛与屈辱让他立刻就想死去。然而,那个恶魔不会给他有任何寻死的机会,狠厉粗暴,无休止的索取,将所有的怨愤都发泄在他的身上。 墨岚啸看着陷入昏迷的余玄殷,仍没有停止施暴,语气嘲讽道:“贱奴,这就不行了?你的孽种是怎么生出来的!嗯!给本座生!一天生不出,本座就折磨你一天!” …… 被折腾了一天一夜后,奄奄一息的余玄殷再度被送至医房救治。这次,他一心求死不愿醒来,就算有续命石也难以唤醒他那颗枯竭破碎的心。 符医拼尽全力,抢救了十天十夜,才将余玄殷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这日,在给余玄殷诊查身体时,符医震惊的发现他竟有了喜脉。虽然这喜脉还十分的薄弱,照目前推测也只有二十余日,但可确定这必是喜脉无疑! 符医又惊又喜:“从岚回到仙岚阁,就只有被毒尊宠幸过,那他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是毒尊的!为确保从岚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安危,老夫绝不能再让毒尊和那个妖女伤害到从岚!” 第110章 我可不想一个人孤独终老! 自从墨岚啸被余玄殷彻底激怒后,绝颜又重获恩宠,先前伺候她的那些婢女全都被重罚逐出仙岚阁。 绝颜想着这仙岚阁里的婢女都是绣妖的人,担心她将婢女安插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为了不让绣妖监视自己,绝颜打算在邬郡城中挑选几名婢女,调教为自己的心腹侍婢,可她一连挑选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婢女。 午夜过后,城西宅院内艳姬静静的依偎在绣妖怀里,指腹贴在绣妖的眉宇间轻柔的滑动着。 绣妖宠溺的笑问道:“怎么了,是我的眉头又蹙起来了吗?” 艳姬嘟着小嘴:“眉头虽然没蹙,可你的眼里都是愁光,是因为从岚公子的事吗?” 绣妖握住艳姬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蹙眉道:“从岚的事确实让我焦心,现在还没有找到能证实那孩子是毒尊骨肉的证据,他们父子还在遭受毒尊的惩罚。尤其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妖女,她竟然用针来扎从岚,致使从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艳姬闻言震惊不已,气愤道:“那妖女如此歹毒,从岚公子落在她的手里,岂不是要被她折磨至死!虎毒还不食子,这墨岚啸也太狠毒了,绣妖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从岚公子吧!” 绣妖长叹一口气,无奈道:“我和另两位殿主一直都在想办法,如果能找到当初给从岚接生的人,那孩子的生世就可迎刃而解了!” “只是那妖女正得毒尊盛宠,她仗着有毒尊坦护,变着法的折磨从岚,全然不把我们几个殿主放在眼里!先前我和符医替从岚求情,毒尊为了坦护那个妖女,置我们这些属下的生死于不顾,将我和符医打伤!” 闻言,艳姬暴跳的从绣妖怀里坐起,急促道:“那个恶魔打伤你了?伤到哪了?快让我看看!” 绣妖看着艳姬紧张又焦虑的小模样,忍不住在她唇上印了一口,俊笑道:“都过去很久了,早就不疼了!” 艳姬愤怒的攥紧拳头:“他们敢伤你,我要去杀了恶魔和妖女!” “哈哈哈……我的傻夫人,连我都奈何不了他们,你这柔弱的小身板,怕是还没见到毒尊的影子就被灼成灰了,我可不想一个人孤独终老!” 艳姬一脸认真道:“我奈何不了墨岚啸,我可以去打妖女!都是因为那妖女才害你受伤,我要狠狠打她一顿,给你报仇!” 绣妖宠溺的笑了笑:“好,时辰不早了,我们睡觉吧。一会你在梦里将她捉住,再将她暴打一顿!” 次日,艳姬闲着无事不知不觉逛到城东,见一群群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年轻女子,往仙岚阁的方向快步走去,心生疑惑,于是用丝帕遮住面容也跟上前去。 此时,仙岚阁的大门外人山人海,被挤得水泄不通,绝颜正一脸高傲的坐在人潮前挑选婢女。 艳姬向一旁围观的妇人询问道:“这位大娘,这里为何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此啊?” “诶呦,姑娘你还不知道呐!这两天仙岚阁又在挑选婢女,有幸被选中的,那可是掉进福囊了!日后锦衣玉食,再也不用过苦日子啦!” 艳姬闻言,心中越发困惑:“这仙岚阁的女姬众多,一般不会向外招买婢女。” 于是好奇的往前方挤去,当她见到那座榻上与余玄殷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子时,她在震惊的同时夹杂着愤怒。 “她一定就是那个恶毒的妖女!果然是个狐媚子,比起从岚公子的温润纯良,此妖女一看就是蛇蝎毒妇!” 艳姬越看绝颜越气愤,想到绣妖就是因为这个妖女被墨岚啸打伤,更是怒火中烧。此刻,她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个歹毒的妖女狠狠暴打一顿! 她观看了一阵后,略有所思,便快速离开了。 绝颜挑了半个时辰,仍未找到满意的人选,不耐烦起来,心中暗骂道:“一个个都花枝招展,矫揉造作,若留在身边,指不定要勾引主上!” 随即命令看守大门的岛徒,将人群驱走。正当她准备离开时,脚下打滑不慎摔倒在地。 绝颜惊魂未定,趴在地上痛吟不止。 正这时,一个面貌丑陋的女子快速奔上前将她扶起身。 绝颜看着眼前奇丑无比的女子,先是一惊,随即心喜道:“就你了!” 女子微笑着鞠了鞠躬,正欲转身离开,被绝颜一把拽了回来。 “你是来应试婢女的吗?” 女子恭敬道:“回小姐,民女自知面相丑陋,不敢有此念想。” 绝颜见女子态度谦卑,更是满心欢喜,高兴道:“本近侍看中你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只要你尽心伺候本近侍,我保你日后锦衣玉食,一生无忧!” 女子闻言大喜,忙跪身磕头:“民女谢小姐垂怜,如能在小姐身边侍奉,民女定当做牛做马、尽心尽力以报答小姐的大恩大德!” 绝颜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很好,快起来,寻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令本近侍称心如意的人了!” “谢小姐!”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民女因天生容貌丑陋,爹娘便给取名无颜。” “无颜,好名字,你叫无颜,本近侍叫绝颜,你我还真是主仆缘分!” “谢小姐抬爱,小姐姿颜绝佳,人如其名,堪称绝颜!民女身份卑微,自惭形秽,不敢与小姐相提并论!” 绝颜听了女子的一番夸赞后,更是心花怒放:“你家中都还有些什么人?” “回小姐,民女的父母早亡,家中除了民女已无亲人。” “既然你已经无亲无故,从今往后,你就是本近侍的贴身婢女,现在就跟我一起进阁去吧!” 女子面犯难色道:“谢主子,无颜想先回家将此好消息告知已故的父母,等拜别爹娘后,再到主子身边全心全意侍奉主子。” “好吧,你不仅名字与本近侍投缘,连身世亦如此相似。你的这份孝心,本近侍很是欣赏,我可以恩准你先回去处理完家中事务,明日再到仙岚阁侍奉!” 女子闻言喜极而泣,忙磕头跪谢。 城西宅院,艳姬在集市上买了一大堆菜回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她的厨艺已经大有长进。今晚,她打算做一顿香喷喷的饭菜,与心爱之人把酒言欢! 午夜时分,绣妖刚走进院中,阵阵香气就扑鼻而来。见艳姬正在屋里忙得不可开交,心生疑惑:“这么晚了,夫人还没吃饭吗?” 此时,艳姬已将一道道美味可口的饭菜端上餐桌,见绣妖到来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扑进她的怀里。 绣妖将艳姬整个人横腰抱起进到屋中,当她看到满桌子冒着热气的菜肴时,脸上挂不住的喜悦:“夫人,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三更半夜的,还特地做了这么一大桌饭菜等着我。” 艳姬娇羞道:“人家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吃饭了,我最近学做了不少菜式,你尝尝我现在的手艺可有比以前好些了?” 绣妖想起此前艳姬每天都会做一道菜让自己品尝,虽然那味道不敢恭维,但她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对爱人赞许有加。 后来也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不做了,自己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吃她做的菜了。正想寻个时机问问她缘故,没想她今晚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夫人有心了,我来尝尝。”绣妖说着便坐下身,用筷子夹了一块猪肘品尝起来。 浓香爽口,咸淡适宜,绣妖表情惊喜:“想不到短短数日她的厨艺进展如此迅速,这味道还真不赖,如能有食古从旁指点,说不定还有望与膳功殿的岛厨有得一比!” 艳姬一脸期待的看着绣妖:“味道如何?这次可不许再说假话骗我了!” 绣妖勾唇笑了笑:“夫人面前不敢欺瞒,我一直说的都是实话。” 艳姬知道绣妖一直都没有说过真话,明明自己之前做的极难下咽,可她每次都装作很好吃的样子将菜吃得干干净净,弄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只好悄悄跑去馆子里花钱让厨子教自己做菜。 于是故作生气道:“再骗我,以后都不做给你吃了!” 看着艳姬那气乎乎的小脸,绣妖忍不好笑道:“嗯,这次一定说真话,夫人做得比以前都好吃,而且要好吃很多!” “真的吗?” “嗯,正好这几日我也没什么胃口,膳厨做的菜我都吃腻了,夫人今天做的很合我的胃口。以后,我每天晚上不吃饭,早些过来。” 艳姬听后,心里跟吃了蜜似的,不停地往绣妖碗里夹菜:“多吃点,以后不一定能时常吃到了!” 绣妖闻言顿了顿:“为何?我这次真没骗夫人,是真的很好吃!” 艳姬表情凝重道:“绣妖,我想回雾月城一段时间,去拜祭一下我爹娘。” “那我跟你一块回去,正好我也想亲自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不用,我一个人回去就好,墨岚啸心狠手辣,可不能让他发现我们的事!我先回雾月城一段时间,等从岚公子的事平息后再回来。到时就算被发现,他也不会太在意我们的事了!” 绣妖见艳姬神情紧张,有意阻止自己陪她去雾月城,疑心道:“夫人的意思是,要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吗?” “嗯,我回雾月城后,就去找处合适的宅院,我们把家安在那。等我都安顿好了,我就回来找你!” 绣妖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把将艳姬扯入怀中,脸色不悦道:“遮遮掩掩,你是不是想离开我了?” 艳姬不敢直视绣妖的眼睛,红着脸解释道:“我没有想要离开你,我是想念爹娘了,自从家门被抄后,爹娘的尸首都没有了,我想给他们立个衣冠冢,好让他们入土为安。” 绣妖仍疑心的看着艳姬,表情严肃道:“真的是这样吗?你独自一人前去,我不放心,我去跟毒尊告个假,亲自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那恶魔穷凶极恶,万一他起了疑心,那我们的下场岂不是跟从岚公子一样凄惨!再说了,你给我的防身毒针,我可一根还没用呢,我一个人回去不会有事的!” 绣妖捏了捏那张还在说谎的小嘴,严声道:“夫人这么极力阻拦,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艳姬见绣妖不肯相信自己,伤心的哭泣起来,哽咽道:“我没有事隐瞒你,我只是不想一天到晚只能见你两个时辰,更害怕被毒魔发现我们的事。绣妖,我求你了,你就让我离开一段时间吧,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会疯的!” 绣妖闻言既疼惜又自责,柔声安慰道:“对不起夫人,是我让你担心了!不哭了,我答应让你回雾月城。” 得到应允后,艳姬破涕为笑,开心的拿起筷子夹了菜塞进绣妖的嘴里:“快趁热吃菜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绣妖边吃边警告道:“你可别背着我出去招蜂引蝶,要让我发现有你好受的!还有,明日我亲自送你上马车,十日后我便去雾月城接你!” 艳姬娇羞的点了点头。 绣妖宠溺的亲了艳姬一口:“那我今晚可要把夫人做的菜都给吃光了,不然又要等上好一段时日了!” 两人浓情蜜意了一晚,次日一大早绣妖便亲自将艳姬送上马车,好一番叮嘱后,才依依不舍的让车夫赶路。直至马车在她的视线里彻底消失,方转身快步返回仙岚阁。 第111章 要杀便杀,我永生永世与你不共戴天之仇! 余玄殷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不用想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那个恶魔怎会让他轻易死去!他好恨自己这条贱命为何会如此的硬?为何屡次不死?如果死了,就再也不用忍受这无边的屈辱了!为何连老天爷都如此无情,帮着恶魔凌虐折磨他! 符医见他苏醒又怜又喜,关切道:“从岚,你醒了,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先安心在这里养好身体,老夫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余玄殷面如死灰,眼眸干涩黯淡无光,如死尸般躺在床上,身心的摧残已将他逼上了绝路。 “与其这样苟活着换取大哥他们暂时的安危,不如一起死去结束这无边的痛苦。但在临死之前,我一定要再见他们最后一面!” 符医疼惜的握起余玄殷那枯瘦如柴的手,安慰道:“从岚,老夫知你恨毒尊,不肯说出孩子的身世。我也知道那孩子是你和毒尊的骨肉,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前往南安城了,过不了多久,就可找到孩子身世的证据。毒尊知道真相后,就不会再罚你们父子了!” 余玄殷闻言,愤恨的怒视着符医:“孩子是我余玄殷的,与那恶魔没有半点关系!他丧尽天良,定将天诛地灭,断子绝孙!” “从岚,毒尊是因为太在意你了,才会因爱生恨的!只要你说出真相,我相信毒尊不会再伤害你的!就算你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着想!这么小的孩子,每日都被关在铁笼中,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住口!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们,才让我们父子分离!你们都是恶魔!我恨你们!”余玄殷奋力掀开被子,强撑着身子走下床榻。 符医急忙阻拦,本想说出他现在又怀有身孕,但想到他现在情绪激烈,心怀怨恨,只好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如果从岚知道自己又怀了毒尊的孩子,怕是会寻短见!先暂时隐瞒实情,等他和毒尊的误会解除了,再告知他真相了!” 于是好言劝阻道:“从岚,你刚刚苏醒,现在还不能走。如果出了这里,那个妖女又会想方设法的谋害你的!” 余玄殷愤怒的挣脱身:“滚开!不要再假仁假义了,你要真对我好,为何不让我死!你不就是想看我被那恶魔狠狠地羞辱嘛!去告诉那恶魔,说我又活过来了,让他继续来折磨我!” “从岚,你听话!老夫是真心对你好的,你再忍耐几日,我一定找到办法救你!” 余玄殷冷笑道:“我不怕他墨岚啸!我早就不想活了!你们大可杀了大哥,杀了孩子,杀了狐狸和凤凰,正好我们可以在黄泉相聚!” 说完,他不顾符医的极力劝阻,执意朝门外走去。 符医劝阻不得,只好将他护送到柴房。 果不其然,次日,余玄殷又被墨岚啸发配至近侍阁伺候绝颜。 此时,绝颜的新婢女无颜正在给她梳妆打扮,因为今日墨岚啸命她去妙音阁一同观赏歌舞,自是要精心打扮一番。 一通精致打扮后,绝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甚是满意,对无颜赞不绝口,当即就赏赐了她一对玉绿耳坠。 “本近侍还真没有看错人,想不到你如此心灵手巧!本近侍首饰众多,这对玉绿耳坠就赏给你了!” “谢主子,如此贵重之物,奴婢不敢收。更何况奴婢丑陋不堪,配不上这样名贵的饰物!” 绝颜瞥了瞥跪在一旁的余玄殷,嘲讽道:“无颜,你不要自暴自弃,我觉得你长这样就很好看!不像那贱奴长得一副狐媚样,就知道勾引人,不知廉耻!” “对了无颜,我一会要去妙音阁陪主上观赏歌舞,你坐在这里给我盯着他,这贱奴不服管束,要严加管教!” “是主子!” “还有,这食盒里的糕点本近侍都吃腻了,你可以随便拿来吃!” “谢主子!” “本近侍说过,只要你尽心尽力服侍我,就可以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一生衣食无忧!” “奴婢谢主子垂怜,定将一生一世追随侍奉主子!” 绝颜得一心腹,心中无比畅快:“好了,我走了!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这贱奴起身!” “是主子!” “贱奴,险些害本近侍丧命!不跪到你膝盖掉成皮,难消我心头之恨!”绝颜怒视了余玄殷一阵后,便快步赶往妙音阁了。 无颜在确定绝颜走远了以后,忙走到余玄殷身边,想要将他扶起。 余玄殷抗拒的挡开她的手,眼中充斥着怒意。 无颜见余玄殷对自己有戒防之心,忙小声道:“从岚公子,不要害怕!是我,我是艳姬!” 闻言,余玄殷惊愣住,有些不可置信的盯了她好一阵:“你是……艳姬姑娘?” “嗯,那妖女走了,快起来吧!” 余玄殷疑惑的看着艳姬:“你的脸……为何会变成这样了?” “我这是易容术,只有这样我才能混进仙岚阁,隐匿在妖女身边!” 闻言,余玄殷更是困惑:“你不是一直都在妙音阁吗?为何会来此做婢女?” 艳姬轻叹道:“其实,那日公子逃离仙岚阁不久,就被发现了。墨岚啸迁怒于我,命人将我送回盛仙楼,幸被绣妖及时相救,才逃过一劫!我现在的处境和你一样,如果他发现我还活着,我将会死得很惨!” 余玄殷闻言,愧疚又自责,流下了悔恨的泪水:“艳姬姑娘,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艳姬见他难过自责,笑着安慰道:“公子不必自责,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是你让我迷途知返!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找到今生所爱!” “你的事,绣妖都跟我说了。这妖女蛇蝎心肠,想方设法置你于死地!你放心,绣妖会想办法救你们父子的!” 余玄殷感激道:“艳姬姑娘,那恶魔随时都会发现你的!你留在这里很危险,你还是赶快离开吧,不要再为我这个将死之人赔了性命!” “我并不都是为了你,其实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此妖女伤害了我今生今世最在乎的人,我一定要她不得好死!” “艳姬姑娘,你既寻到了心中所爱,就不要再以身涉险了,你是对付不了这些恶魔的!快离开这,去寻一处安生的地方好好过活!” 艳姬愤恨道:“我的至爱也被恶魔困在这座牢笼中,墨岚啸一天不死,她永远都无法逃离!” “公子,快别跪着了,眼下我已经获取了妖女的信任,等她对我完全没有了戒心后,我再将她除掉!还有墨岚啸那个恶魔,我也绝不会放过!” 余玄殷闻言大惊:“不行!你这样很危险,那恶魔武功盖世,连大哥都不是他的对手,你这样做只能送死!” “公子,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劝我了!你放心,我自有办法!眼下我的身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 “公子,天无绝人之路,为了孩子你一定要活下去!这里有点心,怕是那妖女又要不给你饭吃,你先吃着,我到门外看着。” 余玄殷感动得热泪盈眶,哽咽着不停道谢:“艳姬姑娘,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玄殷只有来世再报了!” “快坐着吃吧,这一时半会那妖女应该不会回来!” 午时过后,绝颜兴高采烈的回到近侍阁,被艳姬提前发现,让余玄殷快速跪了回去。 绝颜见余玄殷还一动不动的跪着,讥笑道:“贱奴,今日本近侍心情好,你现在可以滚了!” 她边说边转动手指上的手串。 余玄殷起身刚要走,一抬头便瞥见绝颜手上的串珠,他悲愤至极:“毒妇手中把玩的是师父的身骨,是被恶魔夺去的骨串!他竟将师父的身骨,赏给这个恶女人当玩物一样在手中把玩!” “贱人!把骨串还我!”他愤怒的将绝颜撞倒在地,去夺她手中的骨串。 绝颜紧紧攥住骨串不放,口中怒骂道:“贱奴,给本近侍松手!这是主上赏赐给我的,你敢抢夺,主上饶不了你!” 此时的余玄殷彻底暴怒,他拼尽全力将绝颜按压在地,死死插住她的脖子:“贱人!你敢亵渎我师父的身骨,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们!” 绝颜从未见过余玄殷发怒的样子,她一直以为这个贱奴懦弱无能,胆怯如鼠,任人欺负也不敢反抗! 此时此刻,她被余玄殷的反常举动,吓得全身颤抖不止,惊恐的向艳姬求救:“无……颜,救……命!” 艳姬心中冷笑,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个歹毒的妖女千刀万剐,但此刻还不是杀她的最佳时机!于是,假意上前拖拽余玄殷,表情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手上却丝毫没有用劲! 绝颜被余玄殷掐住脖子,脸胀得通红,难受不已,只得松了手中的骨串。 余玄殷夺过骨串,仍死死掐住绝颜,他再也不要这么屈辱的活着!即便自己再如何隐忍,大哥、孩子、凤凰还有狐狸,他们永远都摆脱不了恶魔的凌虐!不如奋起反抗到底,他今日一定要杀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只可惜余玄殷大病初愈,身体极度虚弱,没一会就全身虚软无力,被绝颜蹬倒在地。 艳姬见余玄殷处于劣势,为免遭绝颜起疑心,于是故作惊慌的将她扶起身,朝门外逃去。 绝颜惊恐的哭泣着朝主阁奔去,想寻求墨岚啸的庇护。 墨岚啸早已知悉一切,他就是故意将骨串给绝颜,原是想逼迫余玄殷来求自己要回骨串。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直在绝颜面前忍气吞声的余玄殷,这次居然敢奋起反抗夺走骨串! 绝颜一见墨岚啸就往他身上扑,痛哭着状告道:“主上,那贱奴他想要杀我,他把主上刚才赏赐给我的手串给夺走了!主上,您一定要替从岚作主啊!” 墨岚啸嫌恶的将绝颜从身上扯开,此刻,他也很想看看这个开始滋长獠牙的小野猫,于是命人将余玄殷带到主阁。 余玄殷将骨串紧紧攥在手中,不卑不亢,丝毫无所畏惧,他现在就想激怒墨岚啸将他杀了。 绝颜一见余玄殷便哭得更是凶猛,不停哭诉着要墨岚啸替她做主。 墨岚啸起身走到余玄殷面前,眼神犀利的注视着他:“你想要杀本座的从岚!” 余玄殷愤恨的怒视着墨岚啸:“恶魔!我岂止想杀她,我恨不能将你们这对狗男女千刀万剐!” 墨岚啸闻言大怒,手猛地锁住余玄殷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狗……男……女!” “你别忘了,你的孽种还在本座手里!” “哈哈哈……杀吧!我不在乎!我还要感谢你让我们到阴曹地府团聚!” 闻言,墨岚啸怒不可遏:“既然你这么想死,本座现在就成全你!来人,取刀皿!昔日本座所受的破心取血之痛,也该让你好好尝尝!” 艳姬站在门外听到墨岚啸的话后,大惊:“这仙岚阁里,就只有绣妖和符医殿主对从岚公子最好了。不能让绣妖发现我的身份,现在只能去找符医殿主相救了!” 于是,她急忙去符医的寝阁,将情况告知了符医。 符医闻言大惊,忙飞快的往主阁奔去。 此时,岛徒已取来刀皿呈到墨岚啸手中。 “贱奴,你现在向本座求饶还来得及!不想剖心取血,就跪在本座面前磕头认错!” 余玄殷冷笑道:“真是可笑之极!恶魔!你才应该磕头认错!你天诛地灭不得好死!要杀便杀,我永生永世与你不共戴天之仇!今生我杀不了你,死也要化成厉鬼向你索命!” 第112章 从今往后……我与你……只有仇……只有恨! 墨岚啸听着余玄殷字字诛心的咒骂,白晳的脸庞顿时被墨紫色的毒液占据。此刻,他如同嗜血的恶魔,恨不得将眼前这个死不悔改的贱奴给生吞活剥! 可即便现在他已经忍无可忍,却还是舍不得对余玄殷下手:“贱奴,本座再给你最后一次求饶的机会!” “磕头!认错!” 余玄殷见墨岚啸迟迟不动手,嘲讽道:“怎么,还舍不得杀我!哈哈哈……堂堂天下第一毒魔,也会栽在我这个贱奴手里!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下之主,却还偏要对我这个残花败柳念念不忘,真是可笑至极!” 被激怒的墨岚啸情绪彻底失控,手中的利刃直直刺向余玄殷的心脏。 余玄殷没有一丝反抗,此刻他已抱着赴死之心,猛地将身子往利刃上一撞,顿时鲜血如柱般喷射在墨岚啸身上。 墨岚啸大惊,收手时已经来不及,原本没打算下重手,只是想吓唬他一下,刀尖也只刺破了余玄殷的皮肉,没曾想他如此刚烈,会自己往利刃上撞。 余玄殷的心脏被刺破,鲜血不可控的喷涌而出,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体,被这一刀彻底摧毁! 他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恨恨的怒视着墨岚啸:“这一刀……我还了!从今往后……我与你……只有仇……只有恨!” 随着话音落下,余玄殷带着深深的仇恨闭上了双眼。 墨岚啸这才猛然惊醒,他慌乱地扔下利刃接住倒下身的余玄殷。 绝颜见余玄殷倒下,心中暗暗窃喜:“贱奴,你终于死了!从今以后,再也没人敢与我争主上了!” 符医还是迟了一步,等他赶到时,余玄殷已经被破了心,他又悲又愤:“毒尊,你为何如此狠心呐?从岚他现在怀着你的孩子啊!” 在场的人听了符医的话都错愕不已,心想余玄殷是男子,又怎可能怀有身孕,许是符医救人心切说出的胡话。 此时的墨岚啸惊慌无措,脑子一片空白,他已经听不进任何言语:“符医,快救他!绝不能让他有事,他此生只能与我墨岚啸同生共死!” 绝颜闻言,顿时妒火中烧,暗骂道:“主上还是对这个贱奴恋恋不舍,他一天不死,主上永远都不会把我放在心上!贱奴,我诅咒你,现在!立刻!马上死!” 此刻,符医气愤不已,就想坐视不理。他没想到自己一次次竭尽全力的施救,换来的却是墨岚啸对余玄殷越来越狠厉的惩罚! “与其让从岚这样痛苦的活着,还不如让他现在就解脱!” 于是愤愤道:“毒尊,请恕属下无能为力!从岚心脏破裂,已经回天乏术,将他扔去乱葬岗掩埋了吧!” 闻言,墨岚啸的脸色剧变,眼神阴鸷得可怕:“本座说了,绝不能让他有事!否则,你就给他陪葬!” “不用毒尊动手,属下这就与从岚共赴黄泉!” “放肆!符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合着贱奴一起忤逆本座!” 符医仍愤懑的继续说道:“毒尊,你既然如此恨他,他现在死了不就正合你的心意!从此他再也不会在你面前碍眼,你可以和这个妖女夜夜笙歌,逍遥快活,岂不是更好!” 墨岚啸闻言怒不可遏,眼里透着骇人的杀气,猛地一掌将符医重伤在地。 符医胸口一阵剧痛,吐血不止。 绝颜在一旁冷眼观看,心情无比畅快:“这老东西屡次想置我于死地,都死了才好!” 绣妖闻讯匆匆赶来,见符医重伤在地,忙跪求道:“属下恳求毒尊手下留情!你不能杀符医,符医要死了,这世上就再也没人能救得了从岚了!” 墨岚啸怒视着符医,冷喝道:“你们一个个为了贱奴忤逆本座 ,本座留你们何用!” 余玄殷还在流血不止,生死攸关。 绣妖慌忙起身,从墨岚啸手中揽过余玄殷,朝符医急促道:“符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先救人要紧!” 说着,便抱着余玄殷匆匆往医房奔去。 符医捂住胸口,强忍着愤怒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的转身离去。 此时的墨岚啸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脖子上的经脉几欲爆裂:“这明明就是那贱奴的错,他背叛了本座就该受到惩罚!本座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那贱奴拒不认错,全然不知感恩,还要与本座不共戴天!现在错的人到像是本座!” 想到这,他怒不可遏,猛地将绝颜吸附在掌中朝门外掷去:“全都给我滚!” 另一边,食古日夜兼程火速赶赴南安城,便在城中寻了一处客栈落脚,碰巧遇上符医先前派来南安城打探消息的岛徒。 岛徒便将这段时间所查获的消息,一一禀报给了食古。 食古听后,疑惑道:“你们刚才所描述的那三个人,应该就是毒后和与他一起居住在山林中的那两名男子!这么说来,城中的大夫确实有接诊过毒后,只是没有给他接生过!你们可有查探过接生的稳婆?” “禀殿主,我们已将南安城境内所有的大夫和稳婆都逐一盘问过了,没有发现给从岚公子接生的人!” 食古心忖着:“符医说,剖腹取子之人医术定是十分高明!难道给他接生的人,就是陪伴他的那两名男子!既到南安城,我还是亲自探查一遍方可下决断!” 于是对岛徒命令道:“明日,你们将城中所有会医术的人都带到客栈,本殿主要亲自审问!” “属下遵命!”岛徒应命,急速退去。 次日,在岛徒的威逼下,南安城中数十名大夫被带到食古的面前,其中就有当初替余玄殷剖腹接生的那名老医者。 食古眼神犀利的扫视着众医者,语气凌厉道:“想必在站的各位,应该都听说过我毒魔岛的威名!今日本殿主将你们召来,是有一件要事想从你们这里得到些线索,凡能提供线索者重重有赏,知情不报故意隐瞒者定斩不饶!” 在场的人一听到毒魔岛三个字,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全身颤抖不止,唯有那老医者还算镇定。 食古瞥了瞥老医者,随即起身走到他面前,冷厉道:“就从你开始,把你这一年内所有接诊过怀有身孕的人,及其面貌特征给陈述一遍!” 老医者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他早就知道这些毒魔岛的人想要找的就是余玄殷。 “当初自己答应过那三个孩子要严守秘密,就不能失信于人!更何况这毒磨岛的人都穷凶极恶,杀人如麻,我如果说出实情,定将对那孩子不利!” 于是,老医者绕开余玄殷,将所有接诊过的孕妇一一陈述。 食古对这些医者威逼利诱,整整盘问了三天三夜,也还是得到同样的结果。医者们只有接诊过余玄殷,并未给他接生过,但可确定他看诊时的的确确是怀有身孕的! 得到此结果后,食古心喜不已:“现在至少可以证明,那孩子是毒后自己所生了!只要再逼那黑炭说出实情,那毒后就有救了!” 为早日解救余玄殷,他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即带着岛徒极速返回邬郡城。 第113章 不管多久,我都会在奈何桥边等着你! 余玄殷心脏破裂,加上失血过多,续命石在修复伤口的过程中被大量损耗,又在符医的全力救治下,他还是被成功挽救了回来。由于身心遭受重创,精元大损,仍昏迷不醒! 近侍阁里,绝颜接连几天都没有听到余玄殷的任何音讯,以为余玄殷被刺破心脏,这次必死无疑。此刻,她兴奋得狂笑不止,口中不停的咒骂道:“贱奴,这次神仙也难救你,最好死后永不超生!” 艳姬站在一旁,心中的怒火在剧烈灼烧。她狠狠咬紧牙槽,指甲在拳头里深深的刺破了掌心:“妖女,你得意不了多久了,今晚我就送你下地狱!” 绝颜心中畅快,得意道:“无颜,你再去打探打探,看看那贱奴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艳姬压制住愤怒的情绪,故作恭敬的领命退下。 出了近侍阁,她神情凝重的望向不远处的管事阁,眼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花:“绣妖,对不起!如果这次我暗杀妖女失败,今生我们的缘分就只能到此了!虽然我舍不得离开你,可我不能容忍妖女骑在你的头上耀武扬威,更不想我们一辈子躲躲藏藏见不得天日!不除掉此妖女,日后她得了势,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今晚暗杀的事败露,只怕我们从此以后就只能阴阳两隔了!” 此时此刻,她很想去看看自己最心爱的人,于是悄悄前往管事阁,在附近寻了处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扇大门。 艳姬等了许久也不见绣妖的影子,心中越发迫切的想要看到她。 可她不知道,绣妖其实并不在阁内,而是去了符医的寝阁看望余玄殷。 艳姬又蹲守了半个时辰,仍未见绣妖出门。此刻,她的腿开始刺痛发麻,心中失落:“看来,今日是见不到绣妖了。我已经出来有好一段时间了,如果再不回去,怕是那妖女会对我起疑心!希望苍天有眼,今晚助我杀掉那个毒妇,让我和心爱之人能逃离这座暗无天日的牢笼!” 她正要转身离开时,被刚返回管事阁的绣妖撞上,想要躲藏已经来不及。当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时,她又惊又喜,换作在宅院她定开心的扑进爱人的怀里。可她现在这副模样,绣妖是认不出她来的! 绣妖见此女子面孔生疏,容貌丑陋,举止鬼鬼祟祟,定是心怀不轨! 遂上前,厉声质问道:“你鬼鬼祟祟躲藏在此作甚?本管事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是谁让你到这来的!” 艳姬慌忙垂下头,不敢直视绣妖的眼睛,用粗哑的嗓音回复道:“回管事,奴婢是近侍阁新来的婢女,因一时好奇心起,才在此多停留了片刻,还望管事恕奴婢无知冒犯之罪!” 一听近侍阁,绣妖就火冒三丈,她愤怒的一手锁住艳姬的脖子,厉喝道:“原来是那个妖女派来的!贱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监视本殿主!” 艳姬被绣妖的手指牢牢勒住脖子,脸色涨得发紫,险些晕了过去。她知道绣妖是不会伤害她的,只是没有认出她来,把她当成了妖女的人,才会下狠手的。 可现在她不能说出实情,不然她所筹划好的一切都功亏一篑,绣妖是绝对不会同意她以身犯险的! 与心爱之人相见却不能相认,艳姬心如刀割,泪水不可控的滑落。 一滴滴还存留着温度的泪水,掉落在绣妖的手背上。此刻,她注意到眼前这个丑陋婢女的眼睛,这双充满哀伤的眼睛竟如此熟悉:“不可能是夫人!我亲自将她送上去往雾月城的马车,亲眼看着她离开。这贱婢丑陋不堪,绝不可能是夫人,应是我这些天太想念夫人的缘故!” 只因看着眼前这个丑陋婢女,也长了一双和艳姬一样的眼睛,绣妖便不忍心杀她。 于是,愤怒的将她扔在地上,冷喝道:“回去告诉那贱人,本殿主早晚要将她剜心剔骨!” “滚!” 艳姬强忍着悲痛,跪在绣妖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后,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她与绣妖见的最后一面,泪水顷刻间模糊了她的视线,手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绣妖,对不起!如果我死了,我不过奈何桥,不喝孟婆汤,不管多久,我都会在奈何桥边等着你!” 绣妖看着婢女远去的背影,心猛地一震:“她的背影与夫人如此神似……不,她不可能是夫人!一定是我太思念夫人了,才会神情恍惚将她看成夫人的!” “不行,再见不到夫人,我会相思成疾的!明日,我就去雾月城把夫人接回来!” 午夜更声过后,整个仙岚阁寂静无声,近侍阁里,绝颜在寝卧中呼呼入睡。 艳姬手拽绳索步入寝卧,趁着绝颜沉睡,用绳索一圈圈将她缠绕在床榻上:“妖女,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当绳索被用力束紧的那一下,绝颜被勒得从梦中惊醒,一睁眼便看见艳姬站在床榻边,表情凶狠的怒视着她。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牢牢捆绑在床榻上。 她惊恐的奋力挣扎着,正要大声呼救,就被艳姬用布团堵住了嘴。 艳姬冷笑着凑近绝颜:“贱人,没想到吧,你终于还是落在我的手里!” 绝颜被堵住嘴呼救不得,两眼愤愤的怒视着艳姬。此刻,她悔恨至极,原以为自己得了一个心腹,没想到竟是引狼入室! 艳姬几记耳光重重扇在绝颜的脸上,语气阴冷道:“毒妇,千万不要用你这双狗眼瞪着我!惹恼了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当球踢!” 绝颜闻言,惊恐得全身颤抖不止,口中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哭求声。 “贱人,你也有今日!此刻,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谁吧,别着急,长夜漫漫,我有的是时间慢慢告诉你!” 艳姬说着蹬上床榻,整个人骑坐在绝颜的身上,双手猛地插住她的脖子:“你这个恶毒的妖女,你竟敢伤害我今生今世最在乎的人!你知不知道,我将她当作神明一般敬奉在心里,谁给你的胆子伤她的!” “贱人,去死!去死……” 绝颜被暴怒的艳姬死死掐住脖子,呼吸不得,憋过气去。 艳姬见绝颜昏死过去,从怀里掏出一根长针朝她脸上一阵猛刺。 绝颜顿时被剧痛刺醒了过来,痛苦的不停挣扎。艳姬没有停止,继续狠狠地往她身上一通乱扎。 “妖女,我也很想学学这针灸法,你不是很厉害嘛,才扎这么一下就受不了吗!当初,你是怎么扎公子一个时辰的!嗯!” “仗着有那恶魔给你撑腰,就丧心病狂的凌虐公子,今晚也让你好好享受这针灸的滋味!” 绝颜的身体被艳姬用针狂刺着,疼得冷汗浸湿了被褥。此时此刻,她痛不欲生,拼命地摇头求饶。 艳姬狂刺一阵之后,扔掉手中的长针,起身跨下床榻,一脸嘲讽地盯着瑟瑟发抖的绝颜。 “贱人,你放心,我现在还不会杀你,你还可以多活一个时辰!” “妖女,你可知道,你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全都是我与公子弃之如敝屣的东西!” “想知道我是谁吗?现在我就告诉你,让你死个明白!这里曾经也是我住的地方,当时的我与你一样沾沾自喜,自以为可以靠着恩宠独享一切,可到头来我的下场却是生不如死!” “可惜你就没有我这么幸运了,现在没人来救你,你只能惨死在我的手里!”艳姬说着一脚狠狠地踹在绝颜身上。 “毒妇,你还真以为那恶魔是在宠你吗?你不过是公子的替身,你身上戴的魔音螺,以及你现在的名字,身份全都是公子的!你还不知道吧,公子是可以孕育后代的阴子,那被囚在笼中的孩子就是墨岚啸与公子的亲骨肉!” “你说,等符医殿主找到证据,或是从岚公子自己说出实情,你还能活命吗?你的下场将会比我现在杀你,还要痛苦千倍万倍!” 绝颜闻言惊恐得全身抽搐不止,由于剧烈挣扎,皮肉被绳索勒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此刻,她已经陷入绝望,自己今晚必死无疑! 艳姬上前猛地扯断绝颜脖子上的魔音螺,朝阁墙上砸去:“妖女,别以为你戴着魔音螺就高高在上!一个卑贱的戏子,戏奴永远都是戏奴,别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贱人,现在就送你上路!”艳姬说着便从怀中取出绣妖给她防身用的毒针。 而就在此时,她刚才将魔音螺砸在墙上,已经惊动了无心入睡的墨岚啸。因为这个魔音螺先前是余玄殷佩戴的,与墨岚啸身上的那只是一对子母螺,有很强的共鸣性。 第114章 带着这个贱人立刻滚,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本座的面前! 艳姬手捏毒针在绝颜的眼前晃了晃:“听说这针上有剧毒,一根就可让人当场毙命!不知是真是假,我一直都很想见识见识它的威力!” 绝颜看着那墨绿色的毒针惊恐得瞳孔骤缩,绝望和恐惧充斥着她的全身。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身影闪现,艳姬被一股无形的内力袭卷在地。 艳姬心惊不止,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她这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个令她深恶痛绝的恶魔。她没想到墨岚啸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惊慌的连连后退。 绝颜见墨岚啸现身相救又惊又喜,不停地向他发出呜呜的呼救声。 墨岚啸淡漠地瞥了绝颜一眼,转而冷厉的看向一脸恐惧的艳姬,随后便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很快,一大群岛徒冲进阁来,擒住艳姬架离了近侍阁,绝颜也因此死里逃生,成功获救。 清晨时分,绣妖还在睡梦中就被绣姬们急促的唤醒。 “一大早就急着找本殿主,所为何事?” 绣姬连忙禀报道:“回殿主,毒尊命您立刻到主阁一趟。” 绣妖心中疑惑:“毒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传唤我?难道是从岚出事了!” 想到这,她心一紧急忙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衣容,便匆匆赶往主阁。 主阁内,艳姬被岛徒按跪在墨岚啸的面前。她愤恨的朝墨岚啸怒吼道:“恶魔,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对付我一个女人兴师动众,算什么男人!” 岛徒闻言大怒,猛地一脚将艳姬踩在地上:“大胆贱婢,死到临头还敢放肆!” 墨岚啸冷冷地抽了抽唇角,冷若冰霜的脸庞透着骇人的怒意。 符医心中困惑:“此婢女不是那妖女新挑选的婢女吗!她为何会对妖女暗下杀手?难道她和妖女也有深仇大恨!可惜了,又让那妖女逃过一劫!” 绣妖进到阁中,见场上气氛紧张,不知发生了何事,于是上前叩拜道:“属下参见毒尊!” 艳姬听到绣妖的声音,猛地转过头来,此时绣妖也发现了她,两人四目相对,一人表情惊疑,一人心痛如刀绞! 蛟龙座榻上的墨岚啸沉着脸,眼神阴鸷的注视着两人。 绣妖片刻惊愣过后,请命道:“不知毒尊唤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绣妖,你是这仙岚阁的管事,本座问你,此贱婢在仙岚阁里行凶杀人,应该如何处治!” 绣妖瞥了瞥被岛徒踩在地上的艳姬,心忖道:“此贱婢昨日躲藏在寝阁附近,果然是心怀不轨!昨日本殿主饶你不死,你竟还大胆到在仙岚阁里杀人,定是那妖女指使的!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妖女,仗着毒尊护着你,就无法无天!今日,我就好好惩治你的奴才,她的下场就是你日后的下场!” 于是回禀道:“毒尊,此贱婢敢在仙岚阁草菅人命,属下定将严惩不贷!小小奴婢就敢为非作歹,定有幕后主使!待属下查明真相,揪出主谋,一并论处!” “很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墨岚啸冷视了绣妖一阵,随即对岛徒命令道:“先将此贱婢,就地杖责五十!” 岛徒领命,速取了棍杖,将艳姬的手脚牢牢锁在刑板上。 绣妖走到艳姬身边,当她再次对上那双与爱人相似的眼时,还是泛起了怜悯之心:“这双眼睛依旧充满了哀伤和不舍,即便你是被逼迫的,本殿主也要惩戒你来警示那妖女!” 于是怒喝道:“贱婢,说出你的幕后主使,本殿主可以饶你不死!” 艳姬没有言语,她眼中噙泪静静地看着绣妖,此刻她的心在滴血,她害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心爱的人了:“绣妖,对不起,我还是没能杀掉那个毒妇!可是我不后悔,那妖女已经被我折磨得九死一生,我终于替你和从岚公子出了一口恶气!” 绣妖见眼前这个丑陋的婢女半天闭口不语,以为她是想包庇绝颜,怒眼一横,对岛徒命令道:“给我狠狠地打!打到她说为止!” 岛徒的棍棒一下接着一下重重落在艳姬的腚上,很快皮开肉绽,鲜血浸透了她的衣物。 艳姬强忍着剧痛,唇被咬得鲜血淋漓也没有求饶,硬着一口气扛下了所有。因为她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死,如果让墨岚啸发现她还活着,一定会牵连到绣妖,她绝不能让这个恶魔怀疑到绣妖的头上! 三十重棍下,她没有发出一声痛吟,两眼愤恨的怒视着墨岚啸,立下毒誓:“恶魔!我对天起誓,死后定化作厉鬼向你索命!” 岛徒闻言大怒,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艳姬当即疼晕过去,在场的人都被她不屈不挠的顽强忍耐力所震惊。 墨岚啸摆了摆手,示意岛徒停下,冷厉道:“撕下她的脸皮!” 岛徒应命揪住艳姬的头发,迫使她的脸朝上仰起,猛地撕下她的假面皮。 当艳姬的本来面貌呈现在众人面前时,绣妖如遭雷击。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容貌丑陋的婢女就是艳姬,而她还亲自下令将自己的夫人杖责! 绣妖看着浑身是血的艳姬,心痛如刀绞。她愤怒的冲上前,猛地一掌将施刑的岛徒重伤在地,疯一般扯断镣铐,将艳姬紧紧搂在怀中失声痛哭。 “夫人……啊啊啊……夫人……我早该想到是你的!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这么傻?夫人……啊啊啊……” 符医此刻也震惊不已:“这艳姬不是被二使送回盛仙楼了吗!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听绣妖唤她夫人,她们之间是何关系?” 墨岚啸愤怒的一脚将金案踹飞台下,一个瞬移到了绣妖面前。 其实他早就知道绣妖和艳姬的事。自他屠灭武林各门派回到仙岚阁的那日,用魔音螺传唤绣妖时,就已经知道绣妖在城西宅院与艳姬在一起。 因几个属下中,绣妖一直是他最偏爱的那个,所以就算在知道绣妖违逆自己的命令,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贱人死不悔改,先是帮着贱奴逃离,又暗中迷惑自己的属下,如今竟大胆到潜入仙岚阁行凶! 想到这,墨岚啸怒不可遏,一掌击向绣妖怀中的艳姬。 绣妖大惊,忙将艳姬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墨岚啸袭来的内力。 这一掌,墨岚啸是下了杀手的,他此刻就想将艳姬击毙,没想绣妖会为了这个贱人,挡下这致命的一击! 绣妖就算内力再深厚也难抵这一掌,顿时背上的数根肋骨断折,喷血倒地。即便自己身负重伤,她依然将艳姬牢牢护在身下,不让墨岚啸伤害到怀中的人。 墨岚啸见绣妖竟为了艳姬连命都不要,更是暴怒如雷:“绣妖,你真是好本事,竟为了这个贱人背叛本座!你以为你和这个贱人夜夜苟且,本座一无所知吗!这个贱人不知死活,屡次挑衅本座,今日必须死!” 绣妖紧紧抱住艳姬,振声道:“她不是贱人!她是我此生至爱,是我绣妖的夫人!如果毒尊要杀她,就请你先杀了我吧!” 此时,墨岚啸已经愤怒到了极点:“那贱奴背叛自己,连属下也都一个个在违逆自己!” 想到这,他怒火万丈,拳头都攥起了痉挛:“想死,本座现在就成全你!” 符医见状大惊,忙跪身求情:“求毒尊开恩!绣妖一直对您忠心耿耿,尽职尽责!她只是一时糊涂,才出言冒犯!” “还请毒尊念在绣妖昔日除逆贼赫司寇救主的份上,手下留情,饶恕绣妖!” 墨岚啸看着绣妖无所畏惧的眼神,其实他也是狠不下心杀她的,只是不能容忍她为了一个贱人背叛自己。 于是冷厉道:“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想做我墨岚啸的手下,就杀了这个贱人!否则,本座连你一并杀!” 绣妖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艳姬,心痛的泪水大滴大滴滚落。 此刻,她无比悔恨和自责:“夫人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害了你,是我亲手杀了你!你一定恨死我了!夫人对不起,对不起……” “夫人,你说过的,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我们现在就一起共赴黄泉,来世再做一对白头偕老的夫妻!” 绣妖在艳姬惨白的额头上深深一吻,朝墨岚啸淡然道:“绣妖违逆禁令,背叛毒尊,罪该万死!请毒尊动手吧!” 符医忙护在绣妖面前,极力恳求道:“属下恳求毒尊饶恕绣妖,如果您一定要杀她,就请毒尊将属下也一块杀了吧!” 墨岚啸见绣妖已经被这个贱人迷了心窍,竟为了她一心赴死,连命都不要了! 他愤怒的一掌击向地面,厉喝道:“既然你不想留在本座身边,本座现在就废除你的殿主之位!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毒魔岛人,带着这个贱人立刻滚,永远也不要出现在本座的面前!” 绣妖闻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忙跪在墨岚啸面前,猛地磕头拜谢:“谢毒尊手下留情!谢毒尊饶恕之恩!毒尊对属下的大恩大德,属下没齿难忘!” “滚!再也不要让本座看见你!” 第115章 金屋藏娇,你深藏不露啊! 绣妖取下象征毒魔岛殿主身份的魔音螺,强忍着断骨之痛,抱着艳姬步履蹒跚的走出仙岚阁。 她在大门处驻了足,心中还是有些不舍,她知道墨岚啸对自己是有大恩的。自记事起,她就身在毒魔岛中,她和墨岚啸一样,也是先岛主从天下收罗的万千婴孩之一。 在毒魔中经过残酷的考验、层层筛选后,她有幸存活了下来。凭借自己过人的绣技天赋,进入毒魔岛绣功殿。墨岚啸即位后,又将她栽培绣功殿殿储,而后晋升为殿主! “就算自己违逆毒魔岛禁令,背叛他,而他还是不忍杀自己。换作是先岛主,只怕自己现在不仅武功被废,还要被浸泡毒池忍受万毒锥心蚀骨之痛,受尽折磨而死!”想到这,绣妖感激的落下两行清泪。 离开这里,从此她与毒魔岛便再无瓜葛!她终于自由了,从今以后,她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相守白头,再也不用躲躲藏藏,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绣妖看看怀里昏迷不醒的艳姬,又悲又喜,宠溺的在她唇上印了一口:“小傻瓜,自作主张,险些弄丢自己的性命,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墨岚啸看着绣妖留在地上的魔音螺,气得青筋直暴,自己苦心栽培的手下,竟为了一个贱人背弃自己!他愤怒的吸起魔音螺猛地碎在掌中,怒啸道:“滚!全都给本座滚!” 符医担忧绣妖的伤势,出了主阁后,便飞快朝大门外追去。 绣妖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符医快步追了上来。 “绣妖,你真的舍得离开我们吗?看得出,毒尊也是不想赶你走的!此刻毒尊气头正盛,等过一段时间他气消了,我去求毒尊让你回来!” “谢谢你符医,虽然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但我更想与我的夫人在一起!她不顾自己的性命才换来我现在的自由,我怎可辜负她!替我向食古道别,我等不到和他当面告别了!” 符医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绣妖看着怀中的人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等夫人醒后,她想去哪我就陪她去哪!” “你们现在身上都带着伤,先暂时在邬郡城待几天,我替你们医治好了再离开也不迟!” 在符医的劝说下,绣妖同意先在城西宅院养好伤再离开。 次日午后,艳姬在符医的救治下苏醒过来。在愈灵汁的作用下,她的伤势大有好转,腚臀上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睁眼时,便见绣妖眼眸微闭,面色憔悴的守在床榻边。 艳姬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地方,心中一阵困惑:“我明明在仙岚阁被那恶魔折磨,难道我是在做梦?亦或是我已经被折磨死了,只是魂魄回到了这里?” 她挪了挪身,腚臀上还是能感觉得到隐隐作痛,口中不自觉的发出轻吟声,这才相信自己还活着。 听到动静,绣妖立刻惊醒过来,两人四目相对,艳姬心虚的不敢直视绣妖的眼睛,慌忙背过身去。 绣妖见她心虚躲避,忍不住好笑道:“夫人这是自知做错事,没脸见人了?” 艳姬闻言颊红似火,低声道:“你都知道啦。” “哈哈哈……我如果还不知道,你此刻还能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吗?” 艳姬转过身来,努着小嘴,气恼道:“你既然早就知道是我,还下令重打我五十大板!” 绣妖凑近那张气呼呼的小脸,语气故作严厉道:“杖责五十还太少,应该再打一百大板!” 艳姬闻言正想发作,就被绣妖覆上唇堵住了嘴。 食古从南安城赶了回来,当他得知绣妖被墨岚啸逐出毒魔岛后气愤不已,便立刻与符医一起到宅院看望绣妖。 两人在院中没有见到绣妖的身影,于是进到屋中,正好从寝卧的房门看见绣妖和艳姬在浓情蜜意。 符医尴尬的轻咳一声,与食古各自寻了凳子坐下。 绣妖这才发现有人来了,忙起身整了整仪态走出卧房。见食古也来了,高兴的问候道:“食古,你是何时回来的?怎么样,这次去南安城查到了什么没有?” 食古畅笑道:“绣妖,金屋藏娇,你深藏不露啊!呵呵……我还真是没看出来!” 绣妖给两人边斟茶边笑道:“那是你笨,毒尊可是从始至终都知道!” “哈哈哈……我要有毒尊那本事,早就把你们扼杀在苗头里,让这世上少两个光棍!” 绣妖闻言,忍不住大笑道:“正好你与符医这辈子都要守身如玉,扯平了!” 食古坏笑道:“诶,说真的,我还没见过你的那位,方便不方便让我瞧一眼?真想知道她到底是何般仙颜,竟将你迷惑得敢违逆禁令,连殿主的位置都舍弃不要了!” “今日不行,改日吧,改日让你看个够!” “真小气!还改日呢,我听符医说,你们马上就要离开邬郡城了!” 艳姬在寝卧里听着两人的对话,羞得脸颊阵阵发烫。她很是疑惑:“既然墨岚啸早就知道我与绣妖在一起,为何一直没有对我下手?还有,在我昏迷后又发生了什么?为何我和绣妖还能活下来?一会我定要问清楚!” 符医关切道:“绣妖,你那几根断折的肋骨我已经替你接好了,这是我给你配好的生骨丸,每天一粒,按时服十天药基本就可以痊愈了。切记,在这十天之内,不可再动用内力!还有这愈灵汁和生肌丸是给艳姬的,配合起来使用,不出三日就可恢复如初!” 绣妖感激的将药瓶接在手中,心里涌起一阵酸涩。一直以来三人的关系犹如亲人,这次分别后,怕是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 想到这,她难受得久久不能言语,许久才哽咽地说出‘谢谢’两个字。 食古也从怀中掏出一大包金银珍宝放在桌上,叹气道:“原本以为我们三个可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真是不够义气,扔下我和符医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符医,食古,我这一走,日后就很难再见面了,从岚的事就全靠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尽快想办法,争取早日解救他们父子!” 食古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放心吧,毒后的事就包在我身上!这次我在南安城已经找到了一半证据,那孩子就是从毒后肚子里生出来的!眼下最关键的是要撬开那黑炭的嘴,只要他将实情说出,我们就能救毒后了!” “老夫会让他说出实情的,就算他不说,要不了三月自然也会真相大白!因为从岚现在已经怀上了毒尊的骨肉,只是孩子的月份太小,现在告知,毒尊也不会相信。等从岚的肚子随着月份增大,毒尊就深信不疑了!” 绣妖闻言惊喜不已:“太好了,从岚又有了毒尊的骨肉,如此一来,他很快就有救了!那妖女的命,也该走到头了!” 食古撇了撇嘴,蹙眉道:“依我看,就算真相大白,恐怕也难破镜重圆啰!毒尊杀了他的师父,杀了他的恩人,把自己的亲生骨肉囚禁在笼中不算,还对他剖心取血!换作是我,也不会原谅毒尊!” 绣妖无奈的叹气道:“先别管这么多了,眼下要尽快想办法,早日让从岚摆脱痛苦!那妖女歹毒至极,你们一定要提防她加害从岚,现在从岚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符医气愤道:“放心吧,老夫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不会再让那妖女有可乘之机!她要再敢伤害从岚,我这殿主的位置也不要了,非杀了她不可!” 三人坐着又闲聊了半个时辰,符医和食古见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便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艳姬从寝卧走了出来,上前恭敬的给两人行礼:“艳姬拜见二位殿主!” 符医见艳姬气色好转,欣慰不已:“姑娘无须多礼!” 食古更是看直了眼,一时忘了言语,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笑言道:“果然是天姿国色!我现在终于知道,自古君王为何会不爱江山更爱美人了!” 闻言,艳姬娇羞的低下头:“谢殿主夸赞!” 绣妖忙上前将她扶住,关怀道:“夫人怎么出来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能随意走动。” 艳姬娇羞道:“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今日二位殿主亲临寒舍,我想当面向二位殿主表达谢意。” 说着便跪在符医和食古面前,磕头道谢:“二位殿主,请受艳姬一拜!此次艳姬能大难不死,多亏二位殿主出手相救。你们的大恩大德艳姬此生无以回报,定将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食古忙将艳姬扶起,笑赞道:“嗯,不错!绣妖,你的眼光真不赖!秀外慧中,端庄识礼,倾国倾城,看得我都心动了!” 随即,他又神情严肃的看着艳姬:“桌上那袋珍宝,就当是我替绣妖给你的聘礼了!不过,我可要警告你,千万不要辜负了绣妖!否则,我食古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艳姬被食古严肃的表情吓得后退几步,绣妖见状忙将她抱在怀中,拉着脸对食古下逐客令。 “臭食古,快滚,别吓到我夫人!” 食古委屈的笑道:“诶,绣妖,你真是见色忘友啊!我这是在为你着想,你看你,为了她已经被逐出毒魔岛了,再被抛弃就一无所有了!” 绣妖没好气道:“咸吃萝卜淡操心,快滚!” 艳姬误以为两人在吵架,赶忙制止道:“绣妖,不能对食古殿主无礼的。” “哈哈哈……好了,绣妖后会有期,保重!”符医畅笑着拉上食古朝院门外走去。 食古走出院门后,又转过身道:“绣妖,记得回来找我!” 绣妖瞪了他一眼:“快滚!” 等两人走后,艳姬表情严肃的看着绣妖:“二位殿主好心来看我们,还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你怎能赶两位殿主呢?” 绣妖闻言,忍不住好笑道:“我的傻夫人,他们已经出来好长一段时间了,该离开了。如果毒尊有事找不到他们人,又将责罚他们了!” 艳姬这才恍悟过来,于是追问道:“绣妖,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是如何得救的?” 绣妖将艳姬轻放在凳几上,宠溺的亲了她一口:“好,我们先吃饭,一会我再慢慢告诉你。” 说着便转身去了厨房,将事先在集上馆子里买的饭菜,从热锅里端到大屋。 艳姬看着香浓可口的饭菜口水直咽,惊喜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绣妖尴尬的笑了笑,如实说道:“呃,不是,我不会,是我让馆子里的人做的。我还等着夫人身体恢复好了,给我做饭吃呢!快趁热喝汤吧。” 艳姬喝着汤,深情的看着绣妖,想到从此以后都能和心爱之人朝夕相处,她感到无比的幸福! “绣妖,我们以后去哪?” 绣妖思索一阵,正肃道:“夫人之前说过想在雾月城安家,明日我们就启程离开这里,我也很想去拜见一下我的岳父岳母大人!” 闻言,艳姬感动的流下幸福的泪水,心中藏不住的喜悦。 她坚信经历这么多磨难以后,她们定将苦尽甘来,做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相守到白头! 次日,绣妖便带着艳姬一起离开邬郡城,两人坐上了去往雾月城的马车。 第116章 他这辈子也别想知道那贱人是谁! 这绝颜自那晚险些被艳姬暗杀后,就留下了恐惧的阴影,时刻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尤其在听了艳姬的话后,更是惊恐得想要立刻逃离。 “那贱婢说被囚在笼中的孩子,是主上的亲骨肉!不可能!绝不可能!那贱奴是男人,男人怎么可能生得出孩子,一定是那贱人故意说来吓唬我的!” “这里时刻都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为了保住性命我还是趁早逃离为妙!” 想到这,绝颜后怕不已,于是开始寻机出逃。她将屋中值钱的金银首饰都揣进怀中,想趁着午后人静时出逃。 午后,她忐忑不安的来到仙岚阁的大门,正要跨出门时被看守的岛徒拦下。 绝颜见岛徒阻拦,心里一阵慌乱,口中强作镇定道:“本近侍需要去集市上购买些私物,快放我出去!” 岛徒冷视了绝颜一眼,手中的剑仍挡在她面前:“没有毒尊的命令,任何人不能私自出阁!” “大胆!我是主上的近侍,你们竟敢阻拦本近侍,给我速速让开!否则,我定禀告主上,治你们以下犯上之罪!” 岛徒见她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冷哼道:“毒尊有令,扰乱阁规者,格杀勿论!本护内在此执行公务,再要叨扰,就地正法!” 说着,便将利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绝颜吓得立刻退缩了回去,为了不惊动墨岚啸,她惊慌的快速逃回近侍阁。 “看来,我想要逃出去是很难了!主上的心里一直都忘不了那贱奴,如果那老家伙合谋贱奴蛊惑主上,谎称那孽种是主上的,主上听信宽恕了那贱奴,他一定会报复我的!”想到这,她愈发的恐惧不安。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等死!” 突然,她脑中蹦出一个恶毒的想法:“那孽种绝不能活!杀了孽种,他们就诓骗不了主上了!” 于是,她便开始在暗中筹谋,寻机杀掉余玄殷的孩子。 看守大门的岛徒在绝颜走后,便前往主阁将情况禀报给了墨岚啸。 墨岚啸眸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给本座盯紧那贱人,一定要她好好的活着!” “是,毒尊!”岛徒应命退去。 这一连几天,墨岚啸都没有过问余玄殷的事。他知道有符医在,余玄殷是不会有事的。 他想到那天自己亲手将利刃刺向余玄殷的心脏,就懊悔不已。随着绣妖的离开,越加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余玄殷充满恨意的话,时刻在他耳边回荡,令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本座真的错了吗?” 墨岚啸倒靠在座榻上,烦闷的闭上眼眸,修指用力按压在颞颥穴上,但依旧控制不住的想要去看上一眼。 随即,他几个闪身到了符医的寝阁。 符医连忙上前叩拜:“属下参见毒尊!” 墨岚啸走到床榻边,看着昏迷不醒的余玄殷,他的心隐隐作痛。 余玄殷那惨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床上躺着的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墨岚啸低沉着嗓子询问道:“他一直都没醒来过吗?” “禀毒尊,从岚这次心脏破损,失血过多,加之他忧愤过度郁结于心,且无求生意志,属下虽保住了他的性命,但他一心求死,迟迟不愿醒来!” 墨岚啸闻言心被深深的刺痛,当日余玄殷将身体往刀尖上撞的场景历历在目。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个恶人! “符医,你先退下吧。” 符医见墨岚啸面露悔意,想着此刻说出实情,墨岚啸或许会相信。 于是跪身请罪道:“毒尊,属下有罪!今日必须将实情说出,属下一直隐瞒从岚是阴子的秘密,那孩子就是您的亲生骨肉!” 墨岚啸听后面无波澜,只当是符医为了维护余玄殷而编造的谎言。这次他没有再发作,语气平和道:“符医,本座知道你和绣妖一直都在极力袒护他,你先退下吧。” 符医见墨岚啸不肯相信,急促道:“毒尊,属下说的句句属实!从岚真的没有背叛您,那孩子就是你和从岚的骨肉!” 墨岚啸一听到孩子,脸色瞬间阴沉,怒吼道:“住口!不要在本座的面前提起他的孽种!” “滚!” 符医见墨岚啸被自己激怒,眼下还没有有力的证据,多说也无益,只得起身告退。 墨岚啸坐在床榻边,握起余玄殷那骨瘦如柴的手,心中涌起一阵酸痛:“是本座亲手将你逼上了绝路,可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本座给你机会认错,你却视本座如仇人!就算你再恨本座,这辈子也休想离开本座!” “本座苦苦寻了你一年,这一年本座有多痛,就要你有多痛!如今你也已经得到了惩治,以后乖乖留在本座的身边,我便不会再处罚你了!”墨岚啸坐在床榻边静静地看着余玄殷,眼里有了柔情。 许久,他站起身将余玄殷抱在怀中,往主阁走去。 符医见墨岚啸抱走余玄殷,担心他又突然兽性大发伤到余玄殷和腹中的孩子,慌忙追上前去。 “毒尊,此刻从岚还昏迷不醒,万不可再遭受摧残了。求毒尊将他留在医房,以便属下及时医治!” 墨岚啸冷脸道:“本座自有分寸!你只需随时待命即可!” 语罢,便抱着余玄殷进了主阁。 符医神情忧虑,驻足片刻后,快步往暗阁走去。 华展离见符医到来,仍满怀敌意的怒吼道:“死老头,怎么又是你!把墨岚啸叫来,本大爷要将他碎尸万段!” 符医笑叹道:“华公子性情刚烈,果真是英雄豪杰,老夫佩服!” “死老头,别以为你不给本大爷吃蚀骨散我就会感激你!你和墨岚啸那点伎俩对你爷爷无用,他这辈子也别想知道那贱人是谁!” “哈哈哈……华公子你以为你还能瞒得了多久,很快不用你说真相也会大白!” 华展离冷讥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还来找爷爷作甚!” “我是想告你,从岚现在又有了毒尊的骨肉!就算你闭口不说,毒尊很快也会知道。” 华展离闻言大怒,奋力振扯着铁链:“墨岚啸,你这个畜生!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华公子,老夫知道你对我有防备,我虽是毒尊的人,但老夫一直都将从岚视作自己的孩子。他现在正遭受毒尊的严惩,为了能早日解救从岚,老夫希望你能将实情说出!” 华展冷笑道:“死老头,你以为本大爷会相信你的鬼话?回去告诉墨岚啸,那贱人已经死了!” 符医见华展离极力隐瞒,仍不愿说出实情,于是附到其耳边低语一阵。 华展离听后,刚刚还暴怒如雷的他,顿时镇静下来,转而喜极而泣。 第117章 他虐妻杀子,根本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符医神情严肃的看着华展离:“怎么样?华公子,这是老夫跟你作为交换的条件!” 华展离疑心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所说的是真的!” “华公子,老夫知道你和那位青衣公子都是从岚的救命恩人。是毒尊错把恩人当成了仇人,你恨毒尊也在情理之中!” “只要你将实情说出,老夫就能早日解救从岚,他和腹中的孩子才能平安无事!眼下已经有一位殿主因为替从岚求情,而被逐出毒魔岛,就连老夫也险些命丧毒尊之手。如果老夫一死,那就再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从岚了!” “那长得与从岚有几分相似的妖女,仗着有毒尊的恩宠,对从岚肆意凌辱。更为恶毒的是,她用针足足扎了从岚一个时辰,从岚数次险些命丧她手!” “而就在前几日,他还被破了心,至今也还昏迷不醒!老夫使出浑身解数,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老夫言已至此,无论你相信与否,这些都是事实!也许不久以后,我也会为了从岚先行你一步,那他们父子以及他腹中的孩子,就只能被那妖女凌虐至死!” 听到余玄殷被墨岚啸凌虐,华展离震怒得全身血脉几欲炸裂:“墨岚啸!你这个畜生!啊!啊……我杀了你!” “华公子,看得出你与从岚情义深厚,也不忍心看到他继续遭受折磨。只要你肯说出实情,老夫也会想办法救你,还可替你接好筋骨!” 华展离犹疑的注视着符医:“臭老头,你刚才说的重塑筋骨可有诓我?” “老夫虽十恶不赦,但也还有些人性。重塑筋骨听着匪夷所思 ,可对老夫来说也并非难事!而且从岚的筋骨也是孤泉仕重塑过的,老夫的医术虽不及他,但我鬼医的称号也不是徒有虚名!” “我知道你对毒尊深恶痛绝,不想让他与孩子相认!但纸是包不住火的,等从岚的腹部日渐增大,毒尊依然会知道真相!” “好了,该说的老夫都说了,我不宜久留,希望华公子能好好考虑考虑我们的交换条件。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你若依然坚持己见,那老夫就只好断了他的药!”符医语罢便转身准备离开。 华展离低沉片刻,急忙叫住符医:“臭老头,我就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做那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 符医见华展离转变心意,高兴道:“老夫可对天发誓,如果食言必遭五雷轰顶!” “臭老头,有你这句话,本大爷信你了!墨岚啸罪孽深重,他虐妻杀子,根本不配为人夫,为人父!南安城内,济世堂的莫韩老头,是他接的生。” 符医闻言大喜,感激道:“多谢华公子相助!你放心,老夫答应你的事绝不食言!你暂且忍耐些时日,那位青衣公子已无生命危险,再过些时日就可苏醒,要不了多久,老夫就可以让你们团聚!” 闻言,华展离对符医的态度终于有了改观:“臭老头,你勾敌叛主,就不怕墨岚啸一怒之下杀了你?” “哈哈哈……老夫要是害怕,就不会私自前来见你了!此刻,毒尊正为从岚的事烦心,不会管老夫的行踪。我得先走了,华公子就请静候老夫的佳音吧!”符医说完,便快步离开了暗阁。 华展离得到符医的允诺后,悲喜交加,痛哭流涕:“我的阿季还活着,他还活着,阿季……” 亲眼目睹至爱惨死在自己怀中,那一刻他坠入了地狱!多少个日夜,他悲痛欲绝,为了不让墨岚啸辱亵季灵镜的尸身,强忍着一口气苟延残喘的活着。 此时此刻,他又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欲望:“阿季,臭老头已经答应救你了,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你一定要早日醒过来,到时我带你回华青山,还有我们的小狐狸,从此归隐山林,再也不要涉足这邪恶的江湖!” 符医从华展离口中得到重要线索后,立刻去寻食古,一起商议解救余玄殷之事。 食古见符医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就已经猜道他这次定是有了好消息。 “怎么样,那臭黑炭松口了没有?” 符医抹了抹胡须,高兴道:“食古,华黑炭已经说出实情,孩子的的确确就是毒尊的骨肉,且当时替从岚接生的就是南安城济世堂!” 食古闻言气恼道:“济世堂,果然是那个老家伙!先前我就察觉他与众不同,任我如何威逼利诱,他就是不肯说出真相!待我前去将他暴打一顿,再将他捉来严加拷问!” 符医闻言畅笑道:“他可是毒尊的恩人,小心毒尊治你的罪!” 食古气恼道:“谁让老家伙害我们走这么多弯路的!如果他能早些告知,绣妖也不会被逐出毒魔岛!” “哈哈哈……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绣妖啊!食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这辈子你就只能与老夫白头偕老了!” 食古闻言,笑骂道:“去你的!老家伙,我才不要跟你白头偕老!” 两言戏闹一阵后,又言归正传。 符医表情严肃道:“食古,这次我一定要亲自去一趟,那老医者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不能硬逼!” 食古神情有些忧虑:“你若去了,到时毒尊找不到你人怎么办?”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必须离开。毒尊就是因为有我在身边,所以才敢肆无忌惮的折磨从岚。我如果真的走了,他反倒不敢再肆意妄为了!” “哈哈哈……哎呀呀,我真是羡慕啊!我们几个属下当中,就你敢肆无忌惮的忤逆毒尊!早知学习医术这么有出息,当初我不该入膳功殿,跟着你混就好了!” 符医闻言,忍不住大笑道:“跟我抢饭碗,这辈子你想都别想!” “说真的,你能抽开身吗?不行的话,我再去一趟,这次非把那老家伙抓来不可!” “放心吧,我就跟毒尊说要外出寻药,他不会不同意的!此去南安城,来回最快也得大半月的行程。这段时间我不在阁中,你要多加留意一下那妖女,以防她暗中加害从岚!” 两人约定好后,开始按计划行动。 次日一大早,符医请示了墨岚啸后,便马不停蹄的快速赶赴南安城。 果不其然,自符医走后,墨岚啸对余玄殷变得格外贴心,生怕一不小心就将人给弄没了。 又过了一天后,余玄殷终于苏醒了过来。睁眼时,他望着这金龙穿梭的帐顶,就已经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如今他心力交瘁,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墨岚啸见他睁眼,冷峻的面容有了喜色,心中亦是无比的激动,可他不能在余玄殷的面前表现得太在乎:“本座匹天及地,错在于他,要本座向他求和,颜面何存!” 于是故作冷漠道:“既然没死,本座就既往不咎了!只要你从今以后安分守己,乖乖留在本座身边,本座还可以让你做回近侍!” 余玄殷眼神空洞的看着墨岚啸,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如今自己连选择死的权力都被这恶魔给剥夺了,无论自己如何反抗挣扎,都逃离不了恶魔的掌控!”他无力的闭上了干涩的眼眸。 墨岚啸见余玄殷闭眸不语,知他心有怨恨,是不会理会自己的。于是语气缓和道:“只要你答应做回本座的近侍,本座可以让你去见你的孽种!” 余玄殷听到孩子,心如刀割,一滴滴饱含伤痛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孩子的声音了,有时甚至连孩子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 “都是我的懦弱无能,才让年幼的孩子跟着我受苦!天赐对不起,是爹爹无能……爹爹对不起你……爹爹很想你……” 墨岚啸看着余玄殷眼角的泪水源源不断的溢出,心被揪扯着。此刻,他再也顾不上颜面,上到床榻疼惜的将人拥入怀中,温润的唇瓣贴上余玄殷的眼角,试图想要阻止那决堤的悲伤! 余玄殷没有再反抗,他的心已经支离破碎,连恨都恨不起来了。他知道自己的反抗,只会遭到这个恶魔更加残暴的凌辱。 “如果还能让我看孩子一眼,我可以做回他的近侍。这副残破不堪的身子,还有何羞耻可言?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墨岚啸见一直视自己如仇人的余玄殷,这次变得出奇的乖顺,居然没有一丝抗拒。他心中有些错愕,更多的是惊喜,情不自禁的在余玄殷的唇上吻了又吻。 “这是自己将他抓回来后,第一次如此平和的与他相处,仿佛先前的种种不快都不曾发生过。如果他从此忘了那个贱人,一心一意留在本座身边,本座还是可以重新接受他,以及那个孽种!” 墨岚啸看着怀里的人,眼里满是柔情,随即用魔音螺传唤食古备药膳。 第118章 本座依然还会给你无上的荣宠! 此刻,余玄殷就像一只温顺的兔子,窝在恶狼的怀里,任由恶狼舔舐着他那千疮百孔的躯体。 不多时,食古亲自将药膳呈至主阁。 墨岚啸抱着余玄殷出到正堂,贴心给他擦洗干净后,便开始给他喂食。 余玄殷顺从的张着嘴,一口一口咽着药膳。 食古站在台下,表情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困惑:“这毒尊和毒后的关系,何时变得如此融洽和谐了?” 墨岚啸见食古呆愣的站在堂下,黑脸道:“杵着作甚,还不快滚!” 食古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告退。出了阁后,这才忍不住好笑起来:“符医还真没说错,他这一走,毒尊还真当宝贝宠着!看来,要不了几天,这毒尊和毒后的误会就可以解除了!” 墨岚啸见余玄殷不再抗拒自己,身心无比的愉悦,心想他终于还是恐惧惩罚向自己屈服了。 等喂完药膳后,墨岚啸便抱着余玄殷来到后山温池。 “你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沐浴了,这温池的水有舒松筋骨的功效,对你身体恢复有益。”墨岚啸边说边解开余玄殷的衣物。 此时的余玄殷就像一具玩偶,任由墨岚啸摆弄着自己的身体。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在离开前,最后看一眼他的大哥,孩子,还有他心爱的狐狸和凤凰。 墨岚啸抱着余玄殷浸泡在温池中,看着他心肌上已经被愈灵汁淡化的伤痕,心中充满了悔意。 他低下头轻轻吻上那道浅桃色的伤痕,想要用自己的唇温去捂热那颗已经冰封的心。 “还疼吗?你有多疼,本座的心就有多痛!本座可以为你剖心取血,可以给你整个天下,你为何还要与人生下孽种?”墨岚啸深吸了口气,强压住愤怒的情绪。 “在这个世上,我墨岚啸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也不知自己为何非他不可!即便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逃离,甚至都已经生出了孽种,还是舍不得对他下杀手!我墨岚啸独霸武林,纵横天下,却偏偏栽在一个情字上!也许,这就是我墨岚啸此生注定要历的红尘劫吧!” 两人在温池中平静的待了大半个时辰后,才返回到主阁中。 墨岚啸替余玄殷换上华服,用内力温干他的湿发后,将他轻放在妆台前,转身去取来两个精致的锦匣。 当其中一个锦匣被打开时,一束红光刺入余玄殷的眼帘。里边是一根艳红凤凰簪,火红色的翎羽,金色犀利的眼眸,眉目传神活灵活现,简直就是照着自己凤凰的模样雕制而成! 余玄殷看着锦匣里的凤凰簪,心中顿时涌起阵阵酸痛。他心爱的凤凰,此刻还在遭受恶魔的凌虐。 “它们何其的无辜,为何连它们都不肯放过!”他心痛又自责的闭上双眼,不敢再看一眼凤凰簪。 墨岚啸轻柔的梳理着余玄殷乌黑齐腰的长发,简单挽上几缕青丝后便用凤凰簪禁锢住。 这根凤凰簪是他去年寿辰时,特命绣妖照着余玄殷的凤凰制做的。当初一起制作的还有一件凤袍,只因做簪子的原石十分名贵稀有,需要回毒魔岛取,所以才没有赶在寿辰时制作出来。而等凤凰簪制作出来时,余玄殷已经出逃了。 墨岚啸一怒之下将凤袍给灼成了灰烬,独留下这根凤凰簪他再也舍不得毁掉!今天,他终于还是亲自将这根凤凰簪给余玄殷插上。 虽然余玄殷一脸憔悴,但换上华贵的衣袍,配上这绝美的凤凰簪,他依旧超凡脱俗,美得不可方物! 给他戴上凤凰簪后,墨岚啸继续打开另一个锦匣,里边是那对骨串。 余玄殷见到骨串,眼泪瞬间如断了线的珠。他悲痛的将骨串紧紧捂在怀中,想到墨岚啸将师父的身骨,赏给那个毒妇当玩物在手中把玩的场景,他恨不得将这个恶魔千刀万剐,与其同归于尽! 可他现在还有心愿未了,他必须忍辱负重得到恶魔的信任,才能有机会再见上孩子一面。 墨岚啸疼惜的用指腹拭掉他眼角的泪水,柔声道:“以前的种种,本座都既往不咎了。从此刻开始,你还是本座的从岚,本座依然还会给你无上的荣宠!” 而这边,绝颜在得知余玄殷不但没死,而且还被墨岚啸留宿在主阁后,她暴怒如雷,妒火中烧:“自来到这仙岚阁,主上表面上对我宠爱有加,实则却从未宠幸过我!也只有在当着那贱奴的面时,才会给我好脸色!为何这个贱奴屡次背叛主上,却依然能得到主上的独宠!” 想到这,她怒不可遏,猛地将屋中的摆饰一通乱砸:“贱奴,你为何还活着!为何还不死!给我去死……” 直至寝阁中一片狼藉,她才累瘫在地,心中的怒气仍无法平息:“这贱奴不知使了何媚术迷惑了主上,倘若他说那孽种是主上的,那我将死无葬身之地!必须尽快杀掉他的孽种,我绝不能让那孽种活着!” 翌日,她悄悄将喂养孩子的乳娘叫到寝阁中。 乳娘见到盛气凌人的绝颜,心中一阵恐慌。她知道眼前这个姿态高傲的女人,就是这仙岚阁阁主的新宠,自己万不可有一丝冒犯! 于是,她慌忙跪拜行礼:“奴婢拜见主子,不知主子命奴婢前来有何吩咐?” 绝颜紧盯了乳娘一阵,语气凌人道:“起来吧!本近侍今日寻你前来,是有一件事想要让你帮忙!” 乳娘闻言,暗暗心惊:“这女人一看就不是仁善的主,她找我定是不怀好意。可她是阁主的近侍,我一定得小心谨慎才行!” 忙恭敬的叩首道:“主子有事尽管吩咐,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替主子分忧解难!” 绝颜从案台上拿了一个大锦盒,皮笑肉不笑地走到乳娘面前,并将盒盖打开。 乳娘见锦盒里装满了金灿灿的名贵饰物,眼中流露出贪婪的欲念。 绝颜看着乳娘那贪婪的目光,心中冷讥:“她还真是个见财眼开的奴才,如此甚好!” 于是凑近乳娘的耳旁,小声道:“你是那孽种的乳娘,本近侍要你替我杀了那孽种,事成之后这些就全都是你的了!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奔波劳碌,带着这些钱财远走高飞,颐养天年!” 乳娘闻言,顿时惊骇得不停磕头求饶:“主子饶命!杀人偿命,奴婢是万万不敢做!” 绝颜以为她是嫌少,于是继续利诱道:“你放心,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重赏,你几辈子都花不完!” “主子饶命,奴婢一生安分守己,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要让阁主知道是奴婢杀了那孩子,奴婢只有死路一条。求主子开恩,放奴婢一条生路吧!” 绝颜见乳娘仍不为所动,立刻收起了笑脸,目光凶狠道:“你的底细,本近侍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要敢不遵从我的命令,本近侍便要你林家绝后!” 乳娘见绝颜言语威胁,顿时惊恐得全身颤抖不止,拼命的磕头哭求。 “你也不必太过惊慌,那孽种是贱奴所生,主上对那孽种恨之入骨!他早晚都是要死的,你就是杀了他,主上也不会怪罪于你!主上如此宠我,日后本近侍与主上成了婚,可为主上生更多的儿女。这个野种不死,本近侍寝食难安!” 绝颜冷厉的盯着瑟瑟发抖的乳娘,继续逼迫道:“本近侍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杀了那孽种,拿着钱财坐享荣华富贵;要么你就只能回去给你的家人收尸!” 闻言,乳娘惊恐得瘫软在地,她虽然爱财,但便不想作恶。可这女人用她林家八口人的性命相要,她也只得妥协。 因为她知道仙岚阁的人,连此前的城主都不放在眼里,可见这阁主定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而这女人正得阁主盛宠,惹恼了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权衡利弊后,乳娘还是选择了杀掉余玄殷的孩子。 绝颜见乳娘妥协,脸上流露出阴森的笑意,高兴的将她扶起身,在其耳边低语了一阵。 乳娘听后,惊恐的跪在绝颜面前一连磕了几下头后,将锦盒揣入怀中快速离开。 绝颜见自己的计谋很快就可得逞,难掩心中的狂喜,邪笑道:“贱奴,我奈何不了你,就杀了你的孽种!只要你的孽种一死,我看你还能不能与主上破镜重圆!” 翌日一大早,乳娘就准时来给孩子哺乳。由于这一个多月来,孩子都是吃着她的乳长大,每天也只能见到她一个人,孩子已经淡忘了余玄殷,把乳娘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乳娘看着如此乖顺好看的孩子朝自己咧着嘴笑,实是不忍心下毒手。可如果她不杀掉这个孩子,林家就要惨遭那恶妇灭门! 她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向孩子赔罪:“可怜的孩子,乳娘对不起你!我只有杀了你,才能保全我林家八口人的性命。你这样每日被关在牢笼中,也是生不如死。不如早些解脱,来世再投个好人家吧!” 等将孩子喂得差不多时,乳娘狠心的闭上了眼睛,罪恶的手将孩子的脸死死按压在自己的胸脯上。 第119章 谁敢在本座的面前装死,这就是下场! 一夜同床共枕,余玄殷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抗拒,温驯得像只沉默的羔羊。 墨岚啸看着怀里的人,唇角不自觉的上扬,此刻俊颜如花般灿烂:“如今他算是彻底回到本座身边了,看在他如此乖顺听话的份上,今日就让他去看一看他的孽种吧!” “这个世上,除了他,已经没有人能入得了本座的心了!那孽种虽是他和贱人所生,可身上也流着他一半的血。他既已诚心悔过,本座便将他的孽种视作自己的孩子吧。如此一来,本座的毒功也可后继有人!”墨岚啸这么想着,心情豁然舒朗。 熟睡中的余玄殷,手里仍然紧紧攥着骨串不放,生怕再被恶魔夺走。等他醒来时,墨岚啸已经命人备好洗漱用物和药膳守候在床榻前。 墨岚啸见他醒来,语气柔和道:“睡醒了,就先起床吃些东西,一会本座带你去看孩子!” 余玄殷闻言怔愣的看着墨岚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恶魔刚才说要带我去看孩子?他终于肯让我去见孩子了?” 墨岚啸见他表情错愕,唇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怎么,不想去?” 余玄殷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一直沉默不语的他,这次终于开口说了话。 “我想去看孩子。” 虽然余玄殷的声音细如蚊蝇,但墨岚啸听在耳朵里却是异常的清晰。 “他的声音没有了先前的愤恨,语气温和带着恳求。”墨岚啸顿时心花怒放,正要弓身去揽他时,被他用手挡开。 “我自己可以。”余玄殷淡漠的说着,便快速起身下了床榻。 墨岚啸也没有再勉强,难得听到余玄殷如此软声细气的跟他说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此刻,余玄殷心中既激动又期盼,眼里泛着惊喜的泪光。这是他日思夜想,渴望了很久很久都无法得到的。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孩子了,不想这个恶魔还真答应让自己去看孩子! “不知孩子现在的状况如何了?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瘦弱不堪了?今天,我要以最好的状态去看天赐!”此时此刻,他迫切地想要看到孩子,于是快速洗漱起来,将自己收拾得焕然一新。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心心念念的孩子,正被狠心的乳娘堵住了呼吸,生死攸关。 乳娘感触到孩子在怀中渐渐没了动静,按压孩子头部的手,不可控的剧烈颤抖起来。她慌忙移开手,瞥见孩子那紫得发黑的脸,顿时惊吓得冷汗直流! 于是,她惊恐地将孩子放回笼中,伪造成孩子遭被褥窒息的假象后,强作镇定急步逃离了阁楼。 绝颜怀里揣着一大袋贵重财物,提前在约好的温池禁地等待乳娘。 乳娘一路躲躲藏藏,慌张的来到后山温池。盘算着等拿到财物后,就带着全家逃离邬郡城。 这后山温池是禁地,绝颜心忖着这里没有守卫,除了墨岚啸没人敢进到这里来。她此前也是好奇,趁着无人时悄悄来过这里一次。心想这大早上的,墨岚啸应该不会来此沐浴。且这温池附近就是悬崖,选择在这里办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绝颜见乳娘惶恐不安的进到温池,急忙奔上前小声询问道:“事情办得如何?那孽种死没死?” 乳娘一想到自己刚才的罪恶行径,就惊恐得浑身发抖,惊颤道:“回主子,那孩子……已经没了……没了呼吸!奴婢已经遵照您的吩咐杀了那孩子,还请主子能饶了奴婢一家老小!” 绝颜闻言,心中狂喜:“他的孽种终于死了!贱奴,看你还如何拿你的野种诓骗主上!” 乳娘盯着绝颜手里揣得鼓鼓的包裹,猜想里边一定是贵重财物。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主子,您先前答应过奴婢……” 绝颜会意,笑里藏刀的说道:“放心,本近侍答应你的事,绝不食言!” 她边说边将乳娘引至瀑池旁的悬崖边上坐下,随即将手中的锦囊解开递到乳娘怀里,脸上流露出一抹阴森的笑意:“好好数数吧!” 此时,乳娘已经被眼前的金钱迷了心窍,惊喜的接过锦囊,全然不知危险即将降临! 绝颜趁其不备,猛地将她推下悬崖。 乳娘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坠落崖下,被坚利的岩石戳穿脑门,当场毙命。 绝颜探出头朝崖下张望了望,确定乳娘身亡后,欣喜若狂:“一会野狼将她的尸体啃食掉,毁尸灭迹,死无对证,就再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的头上了!” 做完这一切后,她匆匆离开温池回到自己的寝阁,便装作若无其事的等着笑看余玄殷的好戏。 这边,等余玄殷吃过早膳后,墨岚啸便带着他来到囚禁孩子的阁楼。 看守的岛徒忙上前行礼:“属下参见毒尊!” “打开门锁!” 岛徒应命,迅速将阁门打开。 余玄殷心急如焚,立刻冲了进去,径直奔向囚着孩子的铁笼:“天赐……天赐,爹爹来看你了。” 他悲喜交加,当看到孩子的头被抱褥覆盖住时,慌忙揭开被褥。此时孩子的嘴唇暗紫,脸色发黑,没有任何动静。 余玄殷整个人僵在地,颤抖的将手指探到孩子的鼻息处,已经感触不到一点呼吸。他如遭雷击,悲愤欲绝:“我早该想到,这个恶魔怎会好心让我来见孩子。他是想让我亲眼目睹天赐的惨状,要我生不如死!” “天赐……啊啊啊……天赐……”余玄殷悲痛哀嚎,拼命拉扯着笼子的锁链。 站在大门处的墨岚啸发觉情况不对,立刻冲了过来。当看到孩子乌黑发紫的脸时,他大惊失色,慌忙震断链锁将孩子抱了出来。 此时,孩子的心跳静止,已经没了呼吸! 墨岚啸脑子一片慌乱,今天他原本是准备放了孽种,将其收作自己的孩子。这样一来,也可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如果孩子没了,那他与余玄殷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余玄殷悲愤的怒吼撕打着,想从墨岚啸手里夺回孩子:“墨岚啸你这个畜生!你亲手杀了他……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你这个恶魔,我杀了你!畜生,我杀了你……” 墨岚啸看着已无生命迹象的孩子,犹如晴空霹雳,慌乱的不知所措。 “来人!快来人!” 看守的岛徒听到墨岚啸的怒啸声,慌忙进阁受命。 墨岚啸雷霆震怒,厉声质问道:“是谁!是谁干的!” 岛徒这才发现孩子出了状况,忙惊骇的禀报道:“毒尊恕罪!今晨属下轮职时认真察看过,孩子当时还安然无恙,刚刚乳娘也才喂完孩子离开!是属下失职,没能看护好孩子,请毒尊责罚!” “立刻捉拿贱奴,严加拷问,听候本座发落!” “是,毒尊!” 情况危急,此刻不是追责的时候,墨岚啸强忍着愤怒,抱着孩子疯一般冲向符医的寝阁。 “恶魔!把孩子还给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余玄殷追出大门时,已不见了墨岚啸的踪影。眼见连孩子的尸体都被恶魔抢走了,余玄殷急火攻心,喷血倒地,晕死过去。 墨岚啸抱着孩子冲进符医的寝阁,阁中空空无人,他这才猛然想起,几日前符医向自己请命寻药去了。忙用魔音螺辨别符医的方位,是在数千里外的地方,此刻根本不可能赶得回来! 他感觉自己即将要失去很重要的东西,心中从所未有过的恐慌。 墨岚啸心急如焚,在符医的药房里翻箱倒柜了好一阵,才从药斗中翻找出护心丹。他急忙粉碎了丹药用内力推入孩子的腹部,又下令岛徒将全城的医者抓到仙岚阁抢救余玄殷父子。 食古闻讯大惊,急速赶至医房,见余玄殷父子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猜想定是绝颜干的,愤愤道:“毒尊,是不是那妖女干的,属下这就去杀了她!” “没有本座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动她!” “毒尊,一定是那妖女干的!您再袒护那毒妇,他们父子定将惨死她手的!” 此刻墨岚啸心急气躁,见食古还在喋喋不休,顿时雷霆大发,猛地锁住食古的脖子:“放肆!本座的命令你也敢违逆,再多言,本座立刻要你灰飞烟灭!” “滚!” 语毕,墨岚啸猛地一掌将食古推出门去。 很快,岛徒便火速将城中的大夫带进阁来。 墨岚啸脸色阴厉的扫视着众医者:“立刻救人!医不好,本座便要你们人头落地!” 众医者闻言,惊恐得全身颤抖不止,战战兢兢的围到床榻边上给父子俩诊脉。 一通仔细诊察过后,医者们都面带惧色,冷汗直冒,纷纷跪在墨岚啸面前不停磕头求饶。 墨岚啸见医者们还不施救,愤怒的将一名大夫吸附在手中,用毒汁灼成灰烬。 一些胆子小的医者,当场被吓晕了过去。墨岚啸见状更是怒不可遏,将晕倒的大夫一一灼成灰烬。 “谁敢在本座的面前装死,这就是下场!” 第120章 雌雄不辨,滥竽充数,在本座的面前也敢胡言乱语! 众医者被眼前骇人的场景吓得魂飞魄散,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强忍着恐惧,惊颤的禀报道:“禀阁主,小公子他已经……气绝……气绝身亡,恐已……恐已……回天……乏术!” 墨岚啸闻言,愤怒的一掌将那禀报的医者击毙,厉喝道:“本座不想再听到一个不字!立刻医治,这医房的药你们可以随意使用,欠缺什么本座立即派人去取。日落之前再救不活,本座就诛你们全族!” 众医者闻言,慌忙惊恐地爬起身,一群人又重新去给余玄殷父子诊了脉。万幸的是,孩子在护心丹的作用下,此时心脏开始有了微弱的跳动。众人表情惊喜,立即聚集在一起商议救治措施。 一番商议过后,众医者们迅速展开施救,将各自的独门医术都使了出来,施针抓药一刻也不敢耽误。 食古焦虑不安的站在门外,不时探头察看医房里的动静。 墨岚啸失魂落魄的守候在余玄殷身旁,眸眼中尽显忧伤,看着医者们忙碌的身影,心中越发焦躁。其实,他已经对这些医者不抱多少希望了! “此刻,如果有符医在,孩子定可平安无事。这些平平无奇的医者,相比符医差之千里!本座与从岚的关系好不容易才有所缓和,要是孩子救不活,那他肯定误以为是本座杀了他的孩子!” 想到这,他头疼欲裂,于是唤来一名医者询问余玄殷的状况。 “他的病情如何了?” 医者惶恐的禀报道:“禀阁主,尊夫人是忧思过度,怒火攻心所致。再加上夫人气血亏虚,又怀有一月余的身孕,故而才会晕厥。现已无性命之忧,还需多加调理。” 闻言,墨岚啸愤怒的一手锁住医者的脖子:“大胆贱奴!雌雄不辨,滥竽充数,在本座的面前也敢胡言乱语!找死!” 言语间,那医者惨叫一声,在其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灰烬。 一众医者见到这可怕的一幕,顿时惊骇得两腿发软,却又不敢晕倒,生怕自己也被灼成焦灰。 墨岚啸眼神阴鸷的扫视着众医者,冷喝道:“都给我如实说!再敢胡言乱语,本座便割了你们的舌头!” 众医者惊恐的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余玄殷确确实实怀有身孕,但刚才那位医者就是因为说了真话才惨死的,一个个吓得不敢再提身孕两个字了。 于是,医者们纷纷绕开余玄殷怀有身孕的事实,向墨岚啸呈报他的身体状况。 食古见众医者迫于墨岚啸的威严,而不敢将实情说出。他再也按耐不住,遂上前禀报道:“毒尊,刚才那位大夫没有说错,毒后他确实已经有了一月的身孕,且这孩子也是您的亲骨血!符医此番去南安城就是为了去寻找替毒后接生的大夫,不日就可以将人带来!” 墨岚啸冷视了食古一阵,脸色阴沉道:“食古,本座知你一向精明,如今怎也变得这般愚蠢!” “毒尊,属下说的句句属实,决不敢有半句虚言,这孩子就是您的亲骨肉!” 食古说着,便用凌厉的眼神警告着众医者:“你们再敢欺瞒不报,本殿主立刻要你们人头落地!” 一众医者闻言,顿时惊骇在地,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墨岚啸本就心烦气躁,见食古竟敢当着自己的面威逼众医者胡言,顿时勃然大怒:“食古,你好大的胆子,是不是也想学绣妖忤逆本座!” “属下不敢!毒尊,他们是迫于您的严威,才胆怯隐瞒不报!毒后就是怀了您的骨肉,这孩子也是毒尊您的!毒后他是雌雄……” 墨岚啸见食古还在胡言乱语,怒斥道:“住口!再多言,就给本座滚回毒魔岛!” 食古见墨岚啸震怒,始终不肯相信事实,多说无益只得告退。 墨岚啸神情黯伤地看着床上的父子俩,他倒是做梦都想食古说的话是真的,可事实摆在眼前,一个男人又怎可能怀上他墨岚啸的孩子!只当是食古为了维护余玄殷心切,才说出的荒唐话! 时间在一点点的消逝,众医者急得满头大汗。如果在太阳下山之前孩子没有挽救回来,不但自己性命难保,还要被诛连全族。医者们一个个惶恐不安,使出浑身解数全力施救! 而此时,近侍阁里的绝颜却是乐开了花。当她瞥见岛徒领了一大群大夫去了符医的寝阁时,就料定孩子这次在劫难逃了。 她无比畅快的坐在大堂上吃着点心,脸上流露着阴邪的笑意:“符医那老家伙正好不在,只要孽种一死,那贱奴和主上就再也不可能旧情复燃了!” “哈哈哈……贱奴,下一个要死的就该轮到你了,谁也别想跟我争主上!” 此刻,她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那孽种有没有死透。于是,便装作若无其事的靠近符医的寝阁,正好迎面撞上满腔怒火的食古。 食古一见绝颜便怒火中烧,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手就已经牢牢掐住了她的脖子:“贱人 !说,孩子是不是你害的!” 绝颜言语不得,拼命地奋力挣扎着。 食古的手越锁越紧,正要下狠手时,被匆匆赶来的两名岛徒劝阻住。 “启禀殿主,毒尊有令,任何人都不得动从岚近侍,还请殿主不要让属下为难!” 食古闻言愤恼至极:“毒尊简直就是鬼迷心窍!此妖女已经害死了他的骨肉,他却还要袒护这个毒妇!今天,本殿主非杀了她不可!” 岛徒见状连忙跪在食古面前,不停地磕头恳求:“殿主息怒!近侍一死,属下们也难活命,恳请殿主给属下们一条生路!” 食古看着苦苦哀求的岛徒,强忍着杀气将绝颜重摔在地。 “贱婢!你最好给我小心点,本殿主随时都可以拧下你的脑袋!” “滚!” 绝颜被摔得脑子嗡嗡作响,好一阵才缓过劲来。当她瞥见食古凶狠的眼神时,惊恐的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惊呼着冲向符医的寝阁。因为她知道此刻墨岚啸就在医房内,正好也可借机去确认一下那孽种有没有死! 于是,她不顾的岛徒的阻拦硬闯入内,径直扑跪在墨岚啸的面前,痛哭流涕的哭诉道:“主上救命!主上,食古殿主刚才想要杀我,幸有侍卫相救,从岚才得以活命!主上,您一定要替从岚作主啊!” 医房里的大夫们正忙得焦头烂额,被绝颜的突然闯入扰乱了心绪,一个个停下手中的动作,表情惊疑的看向她。 绝颜声泪俱下,一边哭诉,一边偷偷瞥向床上的父子二人,见那孽种脸色发黑没有任何动静,心中暗暗窃喜:“看这些大夫一个个愁眉苦脸,以及这孽种的模样,十成已经是死了!” 墨岚啸本就心烦意乱,见绝颜擅自闯入更是暴怒,猛地一脚将她踹出门去:“来人,将此贱婢拖去杖责五十!” 岛徒应命,立刻将倒地的绝颜钳制住。 “记住,留着她的贱命,本座要她好好活着!” 绝颜闻言,顿时惊恐得不知所措,还想要求饶,就被岛徒连拖带拽强行架离。 墨岚啸深吸一口气,强压制怒火看向床上的父子俩,眼看时间过去了许久,床上的人依然没有动静。 此刻,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耐性,猛地锁住一名大夫的脖子:“说,孩子还能不能活!” 大夫顿时被吓得失禁,尿液淌了一地,惊颤的语无伦次。 墨岚啸怒目一横,利甲瞬间穿透大夫的脖颈,眨眼工夫便成了屑末洒落在地。 众医者见状,顿时惊恐得纷纷跪地磕头求饶。 这时,一位年长的白须医者壮着胆子跪到墨岚面前,此医者在余玄殷刚来到仙岚阁时就给他看过诊,对他的病情大致有些了解。 他强忍着恐惧向墨岚啸禀报道:“启禀阁主,依小人所诊的脉象来看,小公子是因长时间呼吸受阻而导致的休克,所幸有护心药物及时摄入挽救住了心脉。在众位大夫的施救下,已经顺利将呛入肺部的乳汁排出,此刻心肺正在复苏。只是小公子苏醒需再多等待些时间,还请阁主能再耐心等等。” 墨岚啸听了白须医者的话后,悬着的心终于有所安定。只觉眼前的白须医者好似熟悉,好一阵他方想起,此医者就是一年前给余玄殷看过诊的大夫。 他喜出望外,终于有一个还算有些本事的大夫了,于是继续向白须医者追问余玄殷的状况。 “你如实回答,本座不会治你的罪!他现在的状况如何了?” 白须医者瞥了瞥昏迷不醒的余玄殷,如实禀报道:“回阁主,夫人暂无性命之忧,是忧愤过度,气急攻心才导致的昏迷。且夫人身怀有孕,加之气血亏虚,郁结于心,需多加调理,宽心除郁。” 墨岚啸闻言,眸中闪着厉色:“你说本座的夫人,他怀有身孕?” “禀阁主,据小人所诊的脉象推测,夫人怀有身孕已一月有余。” “你应该知道诓骗本座的后果,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白须医者仍坚定道:“禀阁主,小人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尊夫人确是有孕无疑,再过三月夫人就会显孕,彼时自可辨真假!” 墨岚啸面色凌厉的注视着白须医者,见他神色镇定,丝毫没有流露出说谎时的慌张。 此刻,他不禁有些相信余玄殷是真的怀有身孕:“符医和食古都说从岚有身孕,连这些医者也这么说。看这医术不俗的老医者如此肯定,不像是在说谎,难道从岚真的有孕在身?可从岚是男子,男人生子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定是食古私下逼迫这些医者来诓骗本座!” “他们几个一向对从岚关爱有加,想方设法的想要帮他得到本座的宽恕,想来就是食古所为了!” “这个食古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想出这种荒谬的说辞来糊弄本座!要不是看在你是为了从岚的份上,本座定要严加惩治!” 墨岚啸越想越气恼,他闭了闭眸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火朝白须医者摆了摆手,命令众医者们继续施救父子俩。 很快日落西山,在众医者的全力救治下,一声清脆的孩啼声在寝阁响起,场上所有人都大松一口气。 墨岚啸见孩子被成功挽救了回来,更是喜不胜喜,忙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在怀里,嘴唇疼惜的贴上孩子的脸颊。此时此刻,他如释重负,眼角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流淌,用指腹沾了沾,是像水一样的东西。 他居然流泪了!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毒魔,今天居然会为了这个孽种而落泪! 墨岚啸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喜极而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座的孩子!是我墨岚啸唯一的儿子!” 第121章 放肆!本座的儿子,你竟敢叫其孽种! 孩子成功苏醒,众医者们都笑逐颜开,心中的大石终于沉下,纷纷跪拜在地。 墨岚啸看着哇哇大哭的孩子,英俊容颜泛着幸福的微笑。此刻,他感觉孩子就是他墨岚啸的亲骨肉,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众医者胆战心惊的跪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墨岚啸喜怒无常,诛了自己全族! 良久,墨岚啸才注意到跪在自己面前的医者。此时,他的眸光中没有了先前的厉气,语态也有所缓和。 “你们今天救了本座的孩子,本座定当重赏!” 随即,对门外的岛徒命令道:“带他们去库房领赏,每人赏金千两!” 众医者闻言心中大喜,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连忙磕头拜谢。 墨岚啸指了指白须医者:“你留下,其他人等可以走了!” 白须医者心惊了惊,当他瞥见墨岚啸那威凛冷傲的姿容时,不由得脊背一阵发怵:“此恶魔心狠手辣,他将我单独留下,不知今日老夫还能不能活着离开?” 墨岚啸见他表情惊慌,语气缓和道:“不必惊慌,本座见你医术不俗,你留下继续给本座的夫人看诊。医好他父子二人,本座不会亏待于你!” 白须医者听到‘父子’两个字,表情有些错愕,但一想应该是墨岚啸口误,忙连连应声。 这时,孩子或是遭受惊吓,亦或是长时间未进食,哭闹不止。 墨岚啸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看着孩子的小脸由于剧烈啼哭憋得通红,他顿时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一旁的老医者见状,急忙禀告道:“阁主,小公子应是饿了,所以才会闹腾得厉害。” 墨岚啸这才恍惚过来,对岛徒命令道:“速去城中,寻十个乳娘来!” “是,毒尊!”岛徒应命急速退去。 墨岚啸心忖着,现在孩子既然已经是自己的,就不能再囚禁了。得将孩子保护起来,绝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此刻,他不由得想起了绣妖:“如果绣妖还在,她一定会把孩子照顾得很好。或许,真的是本座错了!如今,她已经找到了归宿,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想到这,墨岚啸不禁有些懊悔将绣妖逐出毒魔岛。 “从岚还昏迷不醒,本座一个大男人,照顾这么弱小的孩子多有不便。不如先将孩子安顿在管事阁,让绣姬们和乳娘一起照顾。管事阁离本座的寝阁就几步之遥,如此本座也可放心!” 这么想着,他立刻命来管事阁的绣姬,一番严厉叮嘱后,这才让绣姬将孩子抱去给乳娘喂乳。 墨岚啸走到余玄殷的身旁,焦虑地看向白须医者:“本座的夫人,他什么时候才可以苏醒?” “禀阁主,尊夫人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据小人所诊的脉象来看,尊夫人昏迷前应是遭受了巨大的刺激,而损及督脉,恐苏醒后会伴有神魂失离之症!” 墨岚啸闻言,心猛地一震,他声色俱厉的盯着白须医者:“你说什么?他会神魂失离!” 老医者急忙解释道:“禀阁主,也并不一定会,只是有此疑虑,尊夫人苏醒后切不可再遭受刺激!” 墨岚啸摆了摆手,示意白须医者退下。他疼惜地握起余玄殷那骨瘦如柴的手,放在唇上轻轻吻了吻,自责的闭上眼眸:“都是本座把你逼上了绝路!如果你能向本座低一下头,我便不会再责罚你了。你为何如此倔强,宁可被折磨死,也不肯向本座认错!” “罢了,本座再也不会逼你认错了!如今你的孩子亦是本座的孩子,本座会视如己出!以后你和孩子都是我墨岚啸的,谁再敢动本座的人,本座就让他跟那死黑炭一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本座会给我们的孩子举办一场认父盛宴,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墨岚啸也有儿子了!只是孩子已经是我墨岚啸的儿子,就不能再叫如此庸俗的名字,得跟本座一起姓墨!” “我墨岚啸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天下霸业,名字可不能含糊!什么天赐,简直贻笑大方!” 于是,他便开始认真的思索起来:“从岚的本名叫余玄殷,孩子是他所生也该有他的名才对!墨跟余字合在一起,墨余,墨麒余,不行,怎么听都像一条鱼!我的儿子是真龙天子,怎可是鱼!” “墨跟殷字合在一起,墨殷,殷……影……墨影,这听起来怎跟剑侍的代号相似!” 很快,他就将余和殷给否决了。 墨岚啸接着想了一连串名字,都不合心意,他不由得埋怨起孤泉仕来:“还神医,起的什么破名字,误了我儿子的大名!” 苦思冥想了一个时辰后,墨岚啸终于想到了一个勉强还算满意的名字。他俊笑着勾了勾唇,像是完成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心情无比的舒畅! 此刻,初为人父的墨岚啸,脸上挂满了傲人的喜悦:“从此刻开始,我墨岚啸的儿子就叫,墨玄武!” 正这时,一岛徒快步走了进来:“启禀毒尊,属下已将谋害孽种……” “放肆!本座的儿子,你竟敢叫其孽种!” 岛徒话还没说完,就被墨岚啸一声厉喝给惊吓住,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连忙请罪。 墨岚啸黑着脸,冷厉地盯着岛徒:“这认父庆宴还未举行,他们现在还不知也情有可原!” 于是冷声道:“说下去!” “毒尊恕罪!属下尚未找到谋害少主的乳娘,已将其家人全部抓捕。经拷问得知,乳娘今晨给少主喂食后并未返回家中,且属下在其卧房搜出了一袋金饰!”岛徒说着,便将手中的锦囊呈到墨岚啸面前。 墨岚啸瞥了一眼锦囊就已经明了,他愤怒的将锦囊灼成金液,命令道:“此事不用再查,给本座诛灭她的家人!” “属下遵命!” 墨岚啸见余玄殷还未有苏醒的迹象,心中既焦虑又充满了愧疚,他轻柔的贴上那张黯淡无泽的唇:“等你醒后,本座便将她交由你处治!” 次日,东山的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余玄殷从恶梦中惊醒。梦中,他眼睁睁看着孩子惨死在恶魔的手里,还将孩子剁成肉块扔去喂狗!由于他亲眼目睹孩子在笼中的惨状,精神在遭受巨大的摧残后已经失常! 如今,神智不清的余玄殷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他只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是恶魔杀了他的孩子! 当墨岚啸的面孔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惊吓得从床上跳起,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床落边,眼中充满了恐惧的泪水。 墨岚啸见他苏醒,大喜,忙柔声安慰道:“从岚,孩子没事了,本座现在就带你去看孩子。” 余玄殷听到孩子,泪水大滴大滴滑落,他痛苦绝望地看着墨岚啸:“孩子死了,我的孩子没有了,他死了,他被狗吃掉了。” 墨岚啸心痛的将人吸入怀中,疼惜地安抚道:“孩子没死,孩子还活着,本座这就命人将孩子带来。” 不一会,岛徒就急速将孩子抱到墨岚啸的面前。 孩子体征现已恢复正常,吃饱喝足后十分的乖巧可人,又有绣姬们的精心呵护,孩子脸色已变得红润透亮。他瞪大了眼睛,好奇的张望着周围事物。 而在余玄殷看来,这根本不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脸色乌黑,嘴唇发紫,已经被恶魔剁成肉块喂狗了。 他惊恐地在墨岚啸的怀里,剧烈挣扎哭喊着:“我不要,他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死了,我不要他,我不要他……” 墨岚啸将人紧紧搂在怀中,不停地安抚道:“从岚,这就是你的孩子,他是我们的孩子。你再好好看看,他长得跟你一样,是你的孩子。” 此时,余玄殷的脑中不断呈现恶梦中的场景,孩子被剁成块扔在一大群狗面前,被恶犬啃食殆尽。他双手抱头,惊恐得嚎啕大哭。 墨岚啸无奈,只得让人将孩子抱走,随即将白须医者命来。 “本座问你,本座的夫人为何会不认识自己的孩子?” 白须医者察看了一下余玄殷,神情忧虑道:“禀阁主,尊夫人这是神魂失离,失心之症!应是此前不堪承受痛苦,损伤了督脉,导致夫人的心智只留存在遭受刺激的场景!” 第122章 再胡言,本座便要你死不见尸! 墨岚啸听了白须医者的禀报,心被深深地刺痛,看着余玄殷在怀里恐惧得浑身颤抖,心中无比的悔恨和自责:“是本座将你逼疯了!” 他怜惜的拭掉余玄殷眼角的泪水,对老医者命令道:“立刻医治,本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他医治得与常人无异!” 白须医者连忙禀报道:“禀阁主,尊夫人有孕在身不可随意入药,稍有不慎恐会伤及腹中胎儿!” 墨岚啸闻言大怒,厉喝道:“放肆!本座念你还有几分用处,留你老命!再胡言,本座便要你死不见尸!” 此刻,老医者一团雾水:“此恶魔为何就是不肯相信,自己夫人怀有身孕的事实呢?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看诊时,他的脉象明明就是男子,为何时隔一年会突然出现孕象?看那孩子与他如此相像,九成是他的骨肉无疑!” “这恶魔虽歹毒至极,但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夫人情意深厚。可为何他夫人的身心,还会遭到如此残忍的摧残?” 老医者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暗暗焦虑:“我若强行用药,难免不会误伤到他腹中的胎儿。老夫死了不要紧,连累一家老小事大!” 于是,他急忙跪地恳求道:“阁主恕罪,小人医术有限,实是不敢妄自用药!小人死不足惜,还望阁主能放过小人的家人!” 墨岚啸见老医者仍不肯救治,忍无可忍,愤怒地一脚将他踹翻一程。只因看他数次救了余玄殷,最终还是没有对他痛下杀手! “滚!” 老医者被踹出内伤,口吐鲜血,他强忍着疼痛爬起身,慌忙告退。 此刻,余玄殷见到墨岚啸冷厉骇人的面容,惊恐得在他怀里剧烈颤抖着。 墨岚啸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收起了厉色,修指轻触着余玄殷还在颤抖不止的嘴唇,柔声安抚道:“从岚别怕,夫君刚才是在惩治坏人。他做了伤害从岚的事,夫君教训一下他,下次他便再也不敢作恶了!” 余玄殷泪流不止,像一个绝望又无助的孩童,两眼惊恐地看着墨岚啸:“孩子死了,我没有孩子了……” 墨岚啸听着余玄殷口中不停地重复着这两句话,心被揪扯着,如鲠在喉难受不已! “不能再让从岚的病情恶化下去,这邬郡城中的大夫全都是废物,必须立刻将符医召唤回来!” 于是,他从怀中取出魔音螺,向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符医传送音波,命其火速返回仙岚阁。 话说,这符医快马加鞭,七天后终于赶到了南安城,便径直去了华展离所说的济世堂。 济世堂里,看诊抓药的人络绎不绝,老医者诊脉开方忙得不可开交。 符医在医馆中扫视了一周后,目光落在老医者身上:“此老头沉着镇静,眉宇间透着智者风范,他既有剖腹取子的医术,定非寻常之辈!” 本着医者仁心,符医并未打断老医者看诊。而是寻了处空位,坐等他将病人诊治完。 快近午时了,看诊的人方才见少。直至最后一位病人离开,老医者这才注意到符医的存在。 老医者打量了符医一下,看他并不像有疾之身,又直直的盯着自己,心中有些诧异。于是,关切地询问道:“不知先生是来看诊,还是买药?” 符医刚才一直在旁观察着老医者给病人看诊,见其不但有医者仁德,且医术也颇精,不禁对这老医者心生敬意。 “只可惜他年事已高,若是再年轻些,我定请示毒尊将其收入医功殿!” 符医起身走到老医者面前,神情严肃道:“我既不买药也不看诊,本殿主是特为寻你而来!” 老医者闻言,心紧了紧:“自从老夫帮了那三个孩子后,就不断的有人前来打探消息。想必此人,也是为了那三个孩子而来。老夫既已有诺于人,就不能背信弃义!” 于是镇定道:“不知先生专程来寻老夫,有何贵干?” 符医瞥了瞥老医者,见他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就知他还是会继续守口如瓶:“想必不用我说,你也已经知道我来此的目的了!本殿主知道,你就是给我的从岚剖腹取子,成功救下他父子俩的莫韩大夫!” “本殿主想请你帮一个忙,事成之后想要多少赏金都随你意!” “您太抬举老夫了,老夫医术有限,剖腹取子还能活命,此生从所未见!” “你无需再隐瞒,本殿主是毒魔岛的鬼医,你的医术如何,我心知肚明!我能寻得到你,也是那位面貌黝黑的黑炭告诉我的。本殿主知道你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你承诺过他们会保守秘密,自会信守承诺!” “但本殿主必须告诉你,当日你所救下的人就是毒魔岛的毒后,孩子便是天下第一毒魔墨岚啸的亲骨肉!” 老医者闻言,一脸震惊的看着符医。此刻,他终于知道毒魔岛的人为何会三番两次,来南安城胁迫城中的医者了。 符医见老医者表情有了变化,继续说道:“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毒后是雌雄同体的阴子。他虽是男身女相,但也能孕育后代!可他带孕私逃产子,毒尊将其抓获后,误以为毒后背叛与人生了孽种,将他父子二人囚禁,凌虐得不成人形!” 随即,符医便将华展离和余玄殷父子三人在仙岚阁的遭遇,全数告知了老医者。 老医者听到三人的遭遇后,震惊得心直颤。他未想到自己替那三个孩子严守秘密,却是将他们送上了绝路! “本殿主此番前来,就是想让你亲自随我去一趟邬郡城,早日解救毒后父子。希望你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此刻,老医者已经对符医的话深信不疑了。他回想起那日在剖腹取子的过程中,惊奇的发现余玄殷破口处的血液竟能自动凝结,就知道他救的人绝非寻常! 且他曾从父辈口中得知,毒魔岛历代的鬼医都有起死回生之术。从符医的言词中,他就知自己与之相形见绌,余玄殷身上出现的这种奇异现象,定是符医所为了! “如今那两孩子还在遭受残忍的折磨,老夫再不将实情说出,他们怕是要被那毒魔凌虐至死!”老医者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与符医一同前赴邬郡城。 符医在得到老医者的应允后,烦闷的心一下就舒朗了不少。正要与老医者商议行程时,怀里的魔音螺突然发出频繁震动。 他心一紧,知道是墨岚啸用魔音螺传唤自己回去:“毒尊在召唤我!自离开仙岚阁一连七天都安然无恙,此时突然命我回去,难道又是从岚出事了!” 想到这,符医又气又急:“定是毒尊又兽性大发!这距邬郡城数千里,我带着这老头又如何能飞得回去?真是一刻也不让老夫省心!” 事发突然,符医不敢耽误,简单给老医者说明后情况后,便让老医者自行乘坐马车赶赴邬郡城,自己先骑快马走了。 这边,墨岚啸看着神智不清的余玄殷心乱如麻,时刻将人抱在怀中,生怕他再出任何意外! “从岚不认识我,也不认识孩子,时刻都处于痛苦之中,耽误下去定会加重病情!” 突然,墨岚啸想到余玄殷此前最在意那些凤凰,或许他还记得凤凰,于是下令岛徒将凤凰和狐狸都解绑了带到主阁。 可余玄殷见到狐狸和凤凰还是表情惊恐,哭嚎不止。 墨岚啸无奈,只得又命人将狐狸和凤凰带了回去。 一连数天后,余玄殷已经对墨岚啸产生了严重的依赖,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要,一时不见人就哭闹不止,时刻都要他抱在怀里。 墨岚啸见余玄殷如此依恋自己,身心无比的愉悦!此刻,他突然不想让余玄殷好起来了。因为只有余玄殷变成这样,才不会怨恨自己,眼里心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于是,他命来食古,准备着手认父庆宴的事宜。 “属下参见毒尊!” “嗯,食古,本座命你来,是有件大事要交由你来办。本座已经决定将从岚的孩子视为己出,这认父大事不能草率,一定要给本座操办得隆重些!” 食古见余玄殷瑟瑟发抖的躲藏在墨岚啸的怀里,还不时偷瞥自己,怔了怔:“这毒后怎变得如此胆怯了!看他并不排斥毒尊,难道他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再想起以前的事而痛苦了!” 墨岚啸见食古盯着怀里的人发愣,脸色不悦道:“杵着作甚,还不快去!” 食古这才反应过来,他喜不自胜,赶忙道贺:“恭贺毒尊喜得麟子,属下这就去办!” 食古走后,墨岚啸随即又命岛徒将绝颜来。 绝颜被岛徒杖责五十当即昏死过去,但墨岚啸不许她死,岛徒又让大夫将奄奄一息的绝颜救活了过来。 岛徒将绝颜拖进主阁后,一脚将她踹跪在墨岚啸的面前。 墨岚啸眸中的怒火喷射在她身上,此刻他恨不得将此贱婢灼成灰烬! 绝颜惊恐的跪在墨岚啸的面前,拼命磕头求饶。当她瞥见余玄殷躺在墨岚啸的怀里时,愤怒嫉妒到几欲发狂:“这个贱奴和他的孽种为何屡次不死?他定是个妖孽!一定是他施了什么妖术,才迷惑了主上!” 余玄殷一见绝颜,就惊恐的使劲往墨岚啸怀里钻。 墨岚啸忙将怀里的人拥紧,眼神阴鸷的怒视着绝颜,厉喝道:“贱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本座的儿子!” 绝颜惊恐的急忙辩解道:“主上,那孽种不是您的骨肉!他是这贱奴的孽种,您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谎言!从岚早就发现他和符医私下密谋,要拿他的孽种诓骗主上!” 墨岚啸闻言大怒,一掌将绝颜击晕在地。 “将此贱婢关押暗阁,每日施刑一遍!记住,本座要她活着!” 第123章 你这副朽木,早该去地府报到! 岛徒领命,立即将昏迷的绝颜拖出了主阁。 墨岚啸深吸一口气,修掌轻抚上余玄殷的脸庞,柔声安抚道:“别害怕,夫君已经替你惩治那贱婢了。从此以后,她再也伤害不了你了!” “你以后乖乖听夫君的话,夫君便不会再让任何人来伤害你了!”说着,他温软的唇瓣轻轻点上那张惊恐的小脸。 妻儿相伴,天下霸业已是囊中物。此刻,墨岚啸英俊的脸庞上,流露出傲人的喜悦! 话说,齐肃起兵造反,轩辕羿闻讯仓皇逃至幽州,镇关大将战良策火速率军救驾。 齐肃的十万兵马,被战良策的四十万大军围困帝都十天十夜。粮草短缺,又等不到援军,最终只能被战良策破城生擒! 而这都是墨岚啸设的棋局,为的就是让齐肃搅乱龙渊局势制造恐慌。等天下大乱百姓怨声载道后,他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眼中,平乱救民,成为天下人人称颂的千古明帝! 因齐肃派人秘密凿开了母神河,沿河六城被淹没,致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死伤无数。 齐肃起兵造反后,轩辕羿贪生怕死,弃都出逃,置难民的生死于不顾。再加上轩辕羿的九个儿子趁乱意图夺位,龙渊国的根基已经岌岌可危! 墨岚啸见时机已经成熟,便下令二使率领毒魔岛五千岛徒潜入龙渊五十城,将各城池的城主诛杀取而代之! 五十剑侍火速召集各自所在城池的兵马,在太安洛河汇合。 二使接墨岚啸之命,树旗号‘中统’,以中统镇国大将的身份,在太安洛河宣布起兵,诛昏君,安天下! 轩辕羿闻讯大惊,立刻下旨战良策,命其调集全部兵马围剿叛军! 二使率领五十万大军,以雷霆之势奔赴帝都。 战良策也已火速调集自己的八十万将士,在帝都迎战二使的中统军! “报!”都城将军府中,一侍卫匆匆来报。 “启禀将军!刚接到密报,反贼的兵马现已到了帝都临界!” 战良策闻言,嘴角冷冷地抽动着,讥讽道:“区区五十万兵马,也敢向本军将宣战,自不量力!” “传令众将士!按兵不动,引敌入瓮,本将军要将反贼一举歼灭!” 侍卫应命急速退去。 且说,这战良策也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父亲是龙渊开国战将。他十四岁随父出征,十六岁当上战前先锋,率军大战外番且屡战屡胜,斩杀无数敌国将领,以致番邦国一听到战良策的名字就瑟瑟发抖。十七岁时,因战功赫赫被龙渊先帝册封镇国将军,成了史上最年轻的将军! 虽然数十载过去了,但他依旧威武神勇,身手了得,在军中无人能及! 三天后,二使已率军兵临城下。 战良策早已候在城门,他高站城楼之上,傲蔑地扫视着二使。 “大胆反贼,竟敢谋逆造反,祸乱都朝!今日,本将军便斩下你们的狗头,悬吊城楼!” 闻言,二使和众岛徒狂笑不止。 好一阵鲍苍舟才止住笑,嘲讽道:“我道龙渊的镇国将军是有三头六臂,原来也不过如此!你这副朽木,早该去地府报到!” 战良策闻言大怒,冷喝道:“逆贼!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今日,本将军必要你们有来无回!” 只闻高空中一声炸响,便见四面八方全是黑压压的人马,正火速朝中统大军包抄逼近! 中统的士兵这才发现中计,被敌军包围了!看这阵势,敌方的人马远在中统军之上,士兵们顿时恐慌起来。 战良策冷笑道:“区区兵马,也敢对抗本将军的八十万大军!简直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申屠海不屑地冷哼一声:“一群蝼蚁!杀你,本岛使一人足矣!” 战良策被申屠海的狂妄彻底激怒,他一个威慑四海的镇国将军,何时被人藐视过,怒啸道:“逆贼,待本将军取你首级,看你还如何猖狂!” “众将士听令!除逆贼,斩头颅,悬城门!” “杀!” 战良策一声令下,数万弓箭手的箭,火速离弦射向中统军,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的兵马也迅猛围攻了过来! 顿时,两军激烈交战厮杀起来。 战良策挥动钩斧,从城楼顶飞腾而下,朝申屠海杀去。 申屠海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剑扔给鲍苍舟,讥讽道:“杀鸡焉用牛刀!” 说着,便腾身迎战。 战良策一路踏过手下将士的马背,几个流步便与飞腾而来的申屠海在半空中交手。 申屠海飞踏上战良策迅猛袭来的钩斧,暗施内力的左脚震在钩斧上,右脚已飞速踢向他的脑门。 战良策猝不及防脑门被踢中,疼得眼冒金星,强大的内力将他手中钩斧震落。大惊,忙镇了镇神,双掌运功,回旋之力将长柄牢牢吸附在手中,一个空翻稳落于地。 他一脸震惊的盯着申屠海,不由得暗暗心惊:“此逆贼是什么人?他的内力竟如此深厚!” 于是冷喝道:“不错,有两下,报上名来!” 申屠海傲蔑道:“本将乃毒魔岛岛使!” 战良策闻言,顿时惊退几步,手中的钩斧不可控的颤抖起来:“毒魔岛!他是毒汁神哮的人!传闻三十年前,毒汁神哮与一位叫孤泉仕的神医关系甚密。后不知为何两人成了死敌,毒汁神哮屠杀了众多武林人士,最终落败在孤泉仕手中,而后就在武林中销声匿迹了!” “近年来毒魔岛又出现了一位新岛主,为祸武林!可自古以来朝廷与武林互不干涉,这新的毒魔岛主竟要谋权篡位!” 想到这,战良策脊背发怵,额头布满了冷汗。因为毒魔岛的毒功骇人听闻,地位在武林中神一般的存在! 这毒魔岛先岛主毒汁神哮与神医谷主孤泉仕两人的往事,要从三十年前说起。 三十年前,年轻气盛的毒汁神啸倚仗自己练就的毒功大肆为祸武林,一众门派闻风丧胆,叫苦连天。 当他准备收拾神医谷时,却被仙姿俊颜的孤泉仕给迷了心魄。他一改邪恶本性与孤泉仕做起了知己,两人在神医谷中一起琴棋竞技,邀阳共月! 两人朝夕相处,互生情愫,在神医谷中度过了三年快乐时光。 因毒汁神哮是毒魔岛岛主,必须离开一些时日去处理岛中事务。 而就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神医谷老谷主寿终,临终前将自己的女儿独孤月托付给了孤泉仕。 孤泉仕为了让恩师安息,只能答应娶独孤月为妻。 毒汁神哮回到神医谷时,孤泉仕已经与独孤月成了夫妻。遭受至爱之人背叛,他彻底疯魔,当即杀了独孤月,毁灭了神医谷。 至此,两人成了相爱相杀的仇人! 两年后,毒汁神哮因情所困,心智失常致心脉紊乱,遭毒功逆行攻破了命门。 在知道自己命数将至时,毒汁神哮命令岛徒从天下搜罗数万婴儿,能在练毒池成功活下来的,便将其栽培为自己的毒功继承人! 临终前,他立下毒魔岛禁令:‘殿主以上身份,必得断情绝爱,终身不能嫁娶!违令者死!” 可毒汁神哮不知道的是,孤泉仕虽被迫娶了独孤月,却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就算他杀了独孤月,毁灭了神医谷,孤泉仕唯一藏在心底里的人,只有他毒汁神哮一人! 此时,申屠海见战良策神情惊恐,手中的钩斧抖个不停,嘲讽道:“不是要取本岛使的首级吗?怎么,听了本岛使的威名吓破胆了!” 战良策强作镇定道:“朝廷向来与武林互不干扰,你们谋逆篡位必遭天下人唾弃!” 闻言,申屠海冷声长笑:“蠢货!那昏君无才无德,胆怯如鼠,一无是处!龙渊这堵烂墙,早该铲除!” “毒尊英明神武,武功盖世,他才配做这天下之主!”语毕,便一掌击向战良策。 战良策见势凶猛,忙急速腾身避开,手中钩斧朝着申屠海一阵狂劈猛刺。 两人一路追击猛打,战良策被逼得连连溃退。 打斗中,申屠海猛地拽住劈来的钩斧,掌心一使力,便见钩斧断成两截。 战良策见状大惊,忙腾身朝城楼逃去。 他腾上城楼后,立刻下令埋伏在城楼上的弓箭手射箭。 申屠海冷笑一声,速催动内力使出玄冥剑法,将射来的利箭悉数定悬在半空。一击掌内力便将半空中的利箭,以迅雷之势反射向城楼上的弓箭手。 弓箭手反应过来时,已经中箭身亡! 战良策惊骇得心直颤,征战沙场几十载,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毒魔岛的人交手,看来他今日只能决一死战! 申屠海追上城楼,与战良策厮杀起来。 打斗中,战良策的半截钩斧被申屠海踢落,只能硬打。 两人拳脚相交,从城楼打到城下,又从城下打上城楼。内力碰撞间,城楼瞬间被震崩塌! 激斗了数十回合,战良策功力不及,被申屠海的内力震伤脏器喷血倒地。 申屠海看着倒地不起的战良策,傲蔑地勾了勾嘴角:“老东西,先去给昏君开路!” 说着,便一脚猛地踩在战良策的脖子上。 只听一阵脆响声,战良策的脖子碎成几截,气绝身亡! 申屠海见战良策一双死目圆鼓鼓的盯着自己,恼怒的一脚将他的尸体,踹挂在城楼的残壁上。 而这边,鲍苍舟与众岛徒率领中统军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一路斩杀敌军将士! 战良策的将士见敌方将领如此威猛骇人,惊慌得四下逃窜,溃不成军! 申屠海跃上城楼,大喝道:“龙渊的士兵给我听着!你们的将帅已经被诛杀,现在缴械投降就饶你们不死!” “龙渊昏君骄奢淫逸,昏庸无道,灾患面前弃都潜逃,置龙渊百姓的生死于不顾!现我中统军命神尊之命,顺呼天意,除昏君安天下!” “只要你们肯归顺我中统军,不但可以饶你们不死,战势结束,便可让你们归家与亲人团聚!凡抵抗不降者,一律就地处决!” 申屠海边说边用内力将声波向四处扩散,以便战场上的人都能听到。 第124章 本座要降服百邦,一统天下! 此时,战场上正在惊慌逃窜的龙渊将士,听到上空响起的声音后,纷纷停顿了下来。 鲍苍舟随即也命令众岛徒停止追杀,两军暂时休战。 申屠海见两军休停,继续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三遍。 语过三巡,龙渊的士兵这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是真的。这些士兵大多常年戍守在边关,能够与亲人见上一面都已经成了奢侈。如果遇到战事不幸战死沙场,那此生都不可能再与家人相见了! 当士兵们听到这中统的将领不仅不杀他们,还许诺战事结束后放他们回去与家人团聚。一个个热泪盈眶,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蹲地抱头投降。 鲍苍舟见龙渊的数十万将士全部弃戈投降,高兴的仰天大笑,随即命令属下鸣金收兵! 高呼道:“从此刻开始,世上再无龙渊,只有我中统长盛帝国!” “我们的国主殷帝,英明神武,宽仁大义,体民间疾苦,忧百姓安危!定能不负天下百姓所望,将中统国治理得繁荣昌盛,百邦朝拜!” “现母神河堤坝被逆贼损毁,致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殷帝诏令,众将士立刻奔赴母神河决堤处,修筑堤坝阻断水患,拯救黎明于水火!” 百万将士闻言,脸上无不流露出惊喜和敬意,想不到中统国君竟是一位仁德英主!反观龙渊帝王昏庸无道,视天下子民的性命如草芥,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此刻,众将士们都愿意誓死效忠这位英明仁德的帝王! 于是,百万大军无不臣服跪拜在地,口中高呼:“英主降世,殷帝万岁!殷帝万岁……” 二使整顿完兵马后,便率领百万大军火速奔赴母神河,抢救水患! 很快,中统国救世英主的美名就传誉天下!百姓欢呼雀跃,无不称颂! 而此时,藏匿在幽州的轩辕羿,已经被幽州倒戈的官员囚禁,等候中统军前来处治。其九个意图夺位的儿子,也一并被其所在封地的郡官捉拿羁押! 大局已定,二使便用魔音螺向墨岚啸传音,将情况一一禀报。 这边,墨岚啸正在举办认父庆宴。仙岚阁里处处张灯结彩,炮竹声阵阵,人人喜上眉梢。 今天是认父庆宴,墨岚啸昨晚激动得一夜没睡。天还未亮,他就早早的起床了,着上盛装,认真梳洗打扮了一番,将神颜打造得极致! 墨岚啸整理好仪容后,见余玄殷还在呼呼入睡,脸上藏不住的喜悦,俯下身宠溺的在他额上亲吻了一下。 “从岚一见到孩子,情绪就异常躁动不安。今日的拜父礼上,最好还是不要让他在场为宜,以免他再次遭受刺激!” 趁余玄殷还在熟睡,墨岚啸便想去管事阁看看孩子。 绣姬见墨岚啸前来,忙起身行礼:“奴婢拜见毒尊!” 墨岚啸走近床榻,看着孩子粉嫩的小脸蛋,忍不住亲了一口:“墨玄武,玄武,以后为父教你武功,把天下也留给你,让你跟你的名字一样威武!” 此刻,他的脸上流露出满满的父爱,向一旁的绣姬询问道:“孩子夜里可有哭闹?” “禀毒尊,少主除了饿了会哭闹以外,其余时候都十分安静乖巧。” 墨岚啸闻言,满意的摆了摆手,示意绣姬退下。他坐在床榻边,静静地看着孩子,想起自己先前对孩子的所做所为,心中充满了愧疚。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加倍补偿孩子! 食古听说墨岚啸要将余玄殷的孩子收归为自己的孩子后,兴奋得合不拢嘴,立刻吩咐膳堂的岛徒准备膳宴。 辰时到,仙岚阁上空燃起了烟火,大门外早已挤满了人潮。天下动乱,大批难民都纷纷逃至还算安定富足的邬郡城。 墨岚啸妻儿在怀心情大好,下令在仙岚阁门前施粥七日,意在表达全城欢庆。 难民闻讯都蜂拥而至,早早在大门前等候施粥,口中不停地赞叹着仙岚阁的主人是位大善人,活菩萨! 墨岚啸看完孩子后回到主阁,见余玄殷惊恐的瑟缩在角落里颤抖不止,忙将人卷入怀中,心里却是无比的高兴!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他想要怀里的人一刻也离不了他,眼里心里就只装着他一个人! 阁外一阵阵炮竹烟火轰鸣响起,余玄殷的身子越发抖动得剧烈,双手紧紧拽住墨岚啸的领口不放。 墨岚啸这才会意,原来怀里的人是恐惧炮竹声,随即命人停止燃放烟火。 余玄殷这才安定下来,躲在墨岚啸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墨岚啸宠溺的在他唇上印了一口,挑眉道:“今天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大喜日子,刚才那是炮竹声,寓意着喜庆祥和!从今往后,我们一家三口会永远的生活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而且,夫君还给我们的孩子起了个十分威武霸气的名字,以后我墨岚啸的儿子就叫—墨,玄,武。将来他继承大统,就是玄武帝!” 余玄殷一脸木愣地看着墨岚啸,仿佛是在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片刻过后,他眼泪汪汪的怯怯道:“孩子没有了。” 墨岚啸疼惜不已,忙安抚道:“从岚,我们的孩子还在,他还活得好好的,夫君现在就带你去看玄武。” 一听到去看孩子,余玄殷就在墨岚啸的怀里拼命挣扎起来,口中不停地哭喊着:“我不要……那不是我的孩子!我不要他!我不要他……” 墨岚啸无奈地叹了叹气,哄了好一阵才将人哄好。给余玄殷穿戴洗漱完毕,又亲自喂他吃完早膳。 见吉时已到,墨岚啸便命人将事先做好的一大堆小玩偶,放到床榻上让余玄殷坐着玩。 果然,余玄殷一见到这些形状可爱的玩偶,开心的像个孩童。将玩偶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生怕被人给抢走了! 墨岚啸见余玄殷被玩偶吸引住,随即命了一名岛徒在寝卧外守候,便起身离开了。 此时,食古已经在管事阁设好了礼堂,孩子也着盛装被绣姬抱在堂上,等候墨岚啸的到来。 墨岚啸神情庄重地走进管事阁,高坐明堂之上,英俊绝美的容颜,透着袭人的傲气! 众人忙参拜在地:“恭贺毒尊喜得麟子!” 此刻,食古情绪无比的高亢,激奋道:“愿毒尊子嗣延绵,千秋万代,毒魔岛后继有人,定将永世称霸天下!” 墨岚啸闻言,喜不自胜:“哈哈哈……好!本座今日喜为人父,得一佳子,赐名为—墨玄武!寓意我中统国威武雄壮,深不可测!” 众人忙叩拜道贺。 接下来是行拜父礼。 食古手中拿了一本锦帖,神情严肃的宣读起来。 等食古宣读完贺词,绣姬便抱着孩子朝墨岚啸拜了三拜,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孩子呈到他手中。 墨岚啸高兴地接过孩子,开怀大笑起来。 小玄武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人,随即也咧着嘴开心的手舞足蹈,那纯真无邪的笑声将墨岚啸逗得合不拢嘴。 正这时,墨岚啸感触到怀里的魔音螺发出震动,于是取出魔音螺,使出吸功,是二使传来的捷报,请他前赴帝都主持大局! 墨岚啸听完战报后,抱着小玄武欣喜若狂:“哈哈哈……今日真是双喜临门!我中统军旗开得胜,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现在登基还为时过早,只颠覆了龙渊还差之远矣,本座要降服百邦,一统天下!” “食古,速派人赴帝都传令二使,兵分三路朝西南北的所有番邦国发动进攻。凡不降服我中统者,一律屠国!” “属下遵命!” 墨岚啸抱着小玄武傲然地走出管事阁,威凛姿容无不透着王者气魄! 此时,仙岚阁的大门外已经开始施粥,难民们都排成长队,整齐有序的等待着。 墨岚啸抱着孩子来到施粥处,岛徒连忙上前行礼。 “属下参见毒尊!” “嗯,今日,务必要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喝上热粥!” “是,毒尊!” 此时,难民都被阁中走出来的男子惊呆在地,身段高伟,眼眸犀利,配上这英俊冷傲的脸庞,举世无双! 难民们看此人衣着华贵,怀里还抱着个未满周岁的婴儿,就知道他一定就是这仙岚阁的阁主无疑了,众人无不被墨岚啸的旷世容颜所震撼! 墨岚啸扫了扫难民,见一难民拿着碗痴痴的看自己,连岛徒递的粥都忘了接。眉宇蹙了蹙,要是换作从前,一个贱民敢这样盯着他看,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今天他心情大好,施粥也是为了给孩子积福德,他也就不怪罪了! 于是从岛徒手里拿过盛粥的长勺,亲自给几个灾民盛粥。 当墨岚啸见到后面有几位衣裳褴褛的老妇人时,心生怜悯,特别吩咐要给老妇人多盛一碗。 老妇人们感激涕零,忙跪在墨啸面前猛磕一阵头。 “阁主您真是大善人,活菩萨啊!阁主宽仁大义,慈悲为怀,定将多子多福,长命百岁!” 第125章 日后你殿銮高坐,夫君替你镇守八方! 墨岚啸听了老妇人对自己的美言,顿时心花怒放,随即对岛徒命令道:“带这四位老妇去库房领赏,每人赏金一百两!” “是,毒尊!” 四老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墨岚啸,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岛徒叫唤她们起身去领赏时,这才反应过来,忙磕头谢恩。 墨岚啸抱着小玄武,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转身进入仙岚阁。 他没有立刻将孩子交给绣姬照护,而是径直去了囚禁华展离的暗阁。他就是想让华展离亲眼看着自己成为孩子的父亲,让那个狂妄自大的黑炭抓狂而又无可奈何! 岛徒见墨岚啸到来,忙上前叩拜行礼:“属下参见毒尊!” “打开门锁!” 岛徒应命迅速将阁门打开。 墨岚啸抱着孩子下到暗阁密室,见华展离双眼紧闭,随即一掌击向他胸腹。 华展离从睡梦中被剧痛刺醒,一睁眼便见墨岚啸抱着孩子站在自己面前,顿时怒火烧心:“墨岚啸!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死黑炭,本座的蚀骨散滋味如何?” 华展离心中冷讥:“蠢货,被自己手下背叛还蒙在鼓里!” 他虽痛恨墨岚啸,但至爱的生死还在符医手中,他不能让这个恶魔察觉符医已经给自己解了蚀骨散。 于是,表情故作痛苦的讥笑道:“不怎么样!给你爷爷挠痒!” 墨岚啸见华展离死鸭子嘴硬,冷冷地抽了抽唇角:“死黑炭,成了阶下囚,还敢在本座面前逞威!不过本座今天心情好,就大发慈悲暂且饶过你!” “给他灌解药!”墨岚啸说着,便从怀里取出解药扔到岛徒手中。 岛徒领命,锁住华展离的牙槽,强行灌入解药。 华展离戏谑地怒视着墨岚啸,一口唾沫猛地朝他脸上喷去。 墨岚啸猝不及防,被唾沫溅了一脸,连忙用袖袍擦拭掉,防止滴落在孩子身上。 华展离狂笑不止:“毒夫,你爷爷的龙涎滋味如何!哈哈哈……” 墨岚啸大怒,脖子上的青筋直暴:“给本座鞭刑伺候!” 岛徒应命,拽过石墙上的刺鞭,便见交错重叠的鞭影,一道道狠狠地抽打在华展离身上。 很快华展离身上就鲜血淋漓,他死死咬紧牙关,就算疼到全身抽搐,也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墨岚啸用袖袍遮挡住孩子的脸,不想让孩子看到这血腥的场面。直至三十鞭刑落下,他这才命令岛徒收手。 华展离身上的衣物被刺鞭钩扯得残破不堪,衣不蔽体。肉体上伤痕累累,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而墨岚啸看在眼里,心情却是无比畅快:“死黑炭,这就是你藐视本座的下场!” 华展离奋力地抬起头,剧烈的疼痛迫使他惨白的嘴唇还在颤抖不止,仍用挑衅的眼神怒视着墨岚啸。 “孙子,对付你爷爷就这点手段,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子!” 此时,墨岚肃倒是有点赏识起华展离来了。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屡次触碰自己底线的人:“此黑炭胆识过人,是这世上唯一能和本座对决的人,若不是动了本座的人,倒能收入毒魔岛为我所用!可惜你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此生只能受尽折磨囚禁至死!” 于是嘲讽道:“想死,本座偏不让你死!今日是本座一家三口的大喜日子,本座喜为人父,本座的儿子叫墨玄武!” “玄武,叫爹爹。” 他说着,便用修指轻轻挠了挠孩子的笑穴,将怀里的孩子逗得呵呵直笑,故意想在华展离面前炫耀一番。 华展离原本已经答应符医会将真相告知,但刚被墨岚啸一顿虐打,又被言语所激。顿时暴怒如雷,奋力地震扯着身上的铁链。 “你这个畜生,你究竟对他父子做了什么?一定是你胁迫玄殷让天赐认贼作父!有朝一日孩子知道真相,定不会放过你这个恶魔!” 墨岚啸闻言,冷声大笑:“死黑炭!玄武现在是本座的儿子,我是从岚的夫君,你将他劫走,你才是贼!本座今天带玄武来,就是让他好好认认他的夺父贼人!说到底,本座还应该感谢你和那个贱人,送了本座一个好儿子!” “对了,本座差点忘了告诉你,从岚现在对本座百依百顺,一刻见不到本座就哭闹不止,时刻都要本座抱在怀里!” 华展离听着墨岚啸挑衅的言语,气愤到抓狂。他疯狂地拽扯着铁链,恨不得将恶魔撕成碎片! 此刻,他忘了身上的琵琶骨被利钩拉扯着,已经愤怒到失去痛觉:“你对玄殷做了什么?墨岚啸你这个畜生,你定不得好死!” “哈哈哈……本座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本座要回去看看我的从岚哭了没有?” 墨岚啸狂笑着走上密室的阶梯,对岛徒命令道:“今天是认父庆宴,给他加上两个鸡腿!哈哈哈……” “啊!啊……畜生,你一定会后悔的!畜生……” 墨岚啸出了暗阁,将孩子带回管事阁交到绣姬手中,随后便返回主阁。 见余玄殷没有哭闹,还在把玩着床上的玩偶,顿时松了一口气。 余玄殷一见到墨岚啸的身影,就快速扔下手中的玩偶,不停地嚷嚷着要抱抱。 墨岚啸刚从华展离那里得到快感,此刻又有至爱投怀送抱,心里美滋滋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庆宴在仙岚阁里火热的进行中,岛徒们举杯欢庆,尽情畅饮。 墨岚啸趁着余玄殷午寐后,也加入到庆宴中。由于他心情太过亢奋,竟一时喝忘了时辰。等他拖着醉醺醺的身子回到主阁时,已经是晚上亥时。 意识中,他猛然想起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在等着自己,急忙跌跌撞撞地冲进寝卧。 “从岚……夫君回来了……从岚……” 余玄殷见墨岚啸喝得酩酊大醉朝自己身上扑来,一个滚身成功避开。 墨岚啸扑了个空,脸上掠过一抹惊疑,很快又再次扑了过去。 余玄殷惊恐的拼命挣扎,对着墨岚啸的胸膛一阵乱踹。 墨岚啸表情错愕,正想将人揽入怀中安抚时,却被余玄殷用身子猛地撞开。 余玄殷趁其怔愣之际,惊慌的朝床榻下逃去。一只脚刚跨下,就被墨岚啸拽住后脚脚踝甩了回去。 墨岚啸酒力在发作,浑身燥热难耐,猛地将人扯在身下。此刻,他全身血液都在剧烈沸腾,口中不停地吐着粗气,猩红的眼眸如骄阳似火,饥渴的盯着身下之人。 余玄殷还想挣扎,就被墨岚啸欺身压下,手脚也被牢牢禁锢住,动弹不得! “从岚别害怕,夫君今天是……太高兴了……多喝了几杯……但夫君没醉!” 墨岚啸炽热的唇瓣,如烈日般灼上那两片含苞待放的薄唇。暴雨击破花苞,直侵花蕊,一阵疯狂肆虐过后,娇花仍在惊恐的乱颤。 “夫君当初承诺许你万千江山为聘,夫君做到了!以后你就是中统国的殷帝,是这天下之主!” 余玄殷被墨岚啸刚才狂热的吻了一阵,憋得险些晕厥过去,眼中淌露出复杂的神色,他怯怯的看着墨岚啸:“我不要做天下之主。” 墨岚啸听着身下之人软绵绵的声音,全身一阵酥麻。数日来的朝思暮想、欲火焚身,将他折磨得痛苦不堪! 此时此刻,他只想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欲火在急剧升腾,连声音都激动得颤抖了起来:“从岚……玄殷……你就是这天下之主!这天下已经是我们的了,日后你殿銮高坐,夫君替你镇守八方!让你尊享万民敬仰,八方朝拜!” “夫君这些天想你想得快要疯了,玄殷……从岚……别怕,今晚让夫君好好宠你……” 墨岚啸越说越兴奋,激动得语不成调,浓烈的酒气肆意喷在余玄殷的脸上。 有孕在身的余玄殷,被酒气熏得直作呕,还想要说什么,就被墨岚啸覆上了唇。雨露浇花,苞蕊绽放,金丝帐里春光旖旎,娇声连连,两道交叠的身影,在白玉光珠的映衬下变得格外清晰! …… 直至丑时,墨岚啸才拥着余玄殷心满意足的睡去。 余玄殷被折腾了几个时辰,感觉全身骨头像是被折散,酸痛难忍。他并没有睡去,而是静静地看着墨岚啸,眼神也开始有了变化。 静观了一刻钟后,余玄殷见墨岚啸陷入沉睡,便用手推了推他,没见任何反应。 在确认墨岚啸真的沉睡后,余玄殷脸上的怒色尽露,眼里充满了恨意。这段时间的装疯卖傻和隐忍,就是为了寻机刺杀恶魔。此刻,恶魔醉意深沉,正是杀他的好时机! “自己亲眼看着孩子在囚笼中身亡,当时孩子已经没了呼吸。这个恶魔为了掩饰自己的恶行,不知从哪里弄了个长得跟天赐相像的孩子!今晚我一定要杀了他,替师父、天赐、还有大哥哥他们报仇雪恨!” 余玄殷看着沉睡中的墨岚啸,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他:“可自己羸弱不堪,不知今晚能否手刃仇人?听师父说过,练功之人的命门就是心脏,只要命门破裂非死即伤!” 于是,他警惕地从发髻上取下凤凰簪,簪子的一端被他磨得尖锐。当凤凰簪对准墨岚啸的心脏时,他的手还是不可控的颤抖起来。并不是他不忍心下手,而是平素连踩死只蚂蚁都心疼的他,今天却要杀人,即便眼前之人是自己恨之入骨的仇人,内心还是惶恐不安! 余玄殷闭着眼睛尝试了几次,仍不敢下手。时间在快速的消逝,如果再不动手,这恶魔醉醒之后,就再难寻到时机下手了! 他犹豫再三,在仇恨的驱使下,猛地将凤凰簪刺入墨岚啸的心脏。 第126章 本座再问你最后一次,可曾对本座有过一点点真心? 当凤凰簪刺入时,墨岚啸的身子有了轻微的抖动。 余玄殷见墨岚啸动弹,强烈的恐惧袭上心头,冷汗浸湿了他的里衣,但这恶魔害自己家破人亡,还恶毒到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放过!最终仇恨战胜了恐惧,他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双手攥住簪子对准墨岚啸的心脏狠狠地一阵猛刺! 他也不知道自己刺了多少下,只感觉手掌上全是湿滑的液体,芬芳夹杂着淡淡的腥甜味在空气中弥漫。 许久仍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余玄殷以为墨岚啸被自己刺死了,这才敢睁开眼睛。 他一睁眼便对上墨岚啸那阴鸷骇人的眼神,惊慌地松开扎在心脏上的凤凰簪,强烈的恐惧迫使他整个人瘫坐在床上。 墨岚啸愤怒的拔掉插在心脏上的凤凰簪,鲜血源源不断从破口流出。他捂住心脏,面容冷厉地盯着余玄殷:“你竟然用本座赐给你的凤凰簪来杀本座!” “哈哈哈……”墨岚啸口中发出一阵可怕的苦笑声,笑声既愤怒又夹着悲伤。 “你不仅会装聋作哑,还会装疯卖傻,本座还是太低估你了。原来,岛父立下的禁令是对的!这个世上,真心永远换不来真情,只会换来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看着余玄殷惊恐又充满仇恨的脸,墨岚啸仍不愿相信眼前之人,会是为了筹谋杀他,才装作对他百依百顺。 “本座再问你最后一次,可曾对本座有过一点点真心?” 余玄殷见墨岚啸捂着心脏的手不停地淌着血液,既恐惧又快意。恶魔做的种种恶行一幕幕呈现在脑中,此刻他恨不得将恶魔千刀万剐! 他一脸嘲讽地怒视着墨岚啸:“恶魔,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了?我对你只有仇,只有恨!你伤天害理,泯灭人性,还妄想得到真心,你每时每刻都令我恶心作呕!” 墨岚啸听着余玄殷字字诛心的言语,心痛欲裂,一口鲜血喷溅在床褥上。他失望地闭上双眼,捂着心脏的手也缓缓垂落,如死尸般僵直在床上。 见墨岚啸许久没有任何动静,余玄殷惊恐的爬起身,手指颤抖地探到他鼻息处,已经感触不到任何呼吸。 他顿时由恐惧转为狂喜:“死了!哈哈哈……恶魔终于死了!恶魔被我杀了!师父,徒儿终于替你们报仇了!” 短暂的悲喜过后,余玄殷慌忙扯上衣袍套在身上,快速逃出主阁。见四周都无岛徒看守,他惶恐不安的心才稍稍有所镇定。 “今日恶魔在仙岚阁里举办庆宴,既不见侍卫巡视,应是都在庆宴中喝醉了!” 想到这,余玄殷暗暗心喜:“趁现在无人看守,我必须尽快去救大哥和凤凰狐狸!” 于是,他悄悄地靠近附近的厢房,这里果然没有岛徒看守。他立刻去寻了一块坚石,对着门锁猛砸。 好一阵,门锁终于被砸开,余玄殷快步冲进屋里,清光下能看见凤凰和狐狸们此时正警惕的看着来人。 等它们看清眼前人是余玄殷后,一个个都兴奋得蹦叫个不停。 这段时间墨岚啸心情大好,便命令岛徒将凤凰和狐狸给松绑了。凤凰和狐狸由于长期遭受囚虐,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烈性,渐渐向邪恶屈服,不再反抗挣扎了! 余玄殷忙嘘声示意它们不能声张,用坚石快速砸开笼锁。 久别重逢,他拥着狐狸凤凰喜极而泣,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思念和悲痛,在此刻得到了宣泄。 短暂的温馨过后,余玄殷带着凤凰狐狸快速来到后山禁地。他依依不舍的将凤凰和狐狸领到温池山根下,此一别,或许就是生离死别,永无相见之日了! 想到这,他的心犹如针扎,好一阵才哽咽地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无辜受罪!不过好在我已经杀了那恶魔,以后他再也不能作恶了!狐狸、凤凰,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我得趁现在他们还没有察觉之前,赶紧回去救大哥!” “你们快逃吧!千万不能再回凤栖林和红狐山了,他们一定会追到那里去的!” 狐狸和凤凰们像是听懂了余玄殷的话,一个个眼里饱含着泪水和不舍。 余玄殷抹了抹眼泪,强忍着悲痛,将狐狸抱上凤凰的羽背。这些狐狸个体不是很大,凤凰的大翅膀足可以承载两只狐狸。十只凤凰正好可以驮着二十只狐狸飞过悬崖。 等将所有狐狸都抱上凤凰的羽背后,余玄殷便焦虑地催促它们离开。 此刻,心有灵犀的凤凰和狐狸也已明白余玄殷的用意,渴望自由的它们,再也不愿被囚禁笼中。凤凰们深情的看了一眼余玄殷后,便驮着狐狸跃下悬崖朝后山飞去。 余玄殷看着心爱的凤凰和狐狸逃离魔窟,如释重负,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送别了凤凰和狐狸,他又飞快的奔往囚禁华展离的暗阁。 此时暗阁外依然无人把守,余玄殷心中暗喜,他寻来坚石损毁门锁,狂奔密室。 睡梦中的华展离被脚步声惊醒,白日里他被墨岚啸虐打得皮开肉绽,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如果不是有内力护体,只怕早已性命不保!奈何他手脚上的经脉被挑断,使不出任何功力,无法逃脱束缚! 当他见到余玄殷痛哭流涕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潜意识里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即便是梦他也高兴不已:“傻兔子,你终于来看大哥了!” 余玄殷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华展离,心痛如刀绞,泣不成声。 “如果当初能早些离开红狐山,大哥哥就不会惨死,大哥也不会被恶魔囚禁折磨,都是我害了他们!” 想到这,他既悔恨又自责,感觉自己就是个罪人,难受得久久不能言语。 华展离见他一脸自责,强作轻松的笑了笑:“还是喜欢哭哭啼啼,跟个大姑娘似的,啥时候才能变成男子汉!” 余玄殷哽咽道:“大哥,不是梦,我是傻兔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和大哥哥……” 华展离牵动了一下身子,利钩将背上的琵琶骨扯得剧痛难忍,他这才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又悲又喜,心中五味杂陈,亲眼目睹至爱惨死在自己怀中,又何尝不让他悲痛欲绝!不过符医许诺过能救活季灵镜,这让他又重燃起了活下去的欲望。无论真假他都希望自己的阿季还活着,他们一定还能再相见! 于是,轻声安抚道:“傻兔子,快别哭了,大哥不怪你,阿季也不会怪你的。墨岚啸罪恶滔天,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就算没有你,大哥也要为武林除害!” “只可惜大哥技不如他,成了他的手下败将。如果再让大哥练个二十年,一定能将他打败!” 华展离眼里流露出愤怒和不甘,随即询问道:“对了,这暗阁有守卫,你是怎么进来的?是那个恶魔放你进来的?” 余玄殷想到自己刺杀墨岚啸的场景时,此刻仍心有余悸,惊颤道:“大哥,恶魔已经被我杀了!那恶魔举办庆宴,他的手下也都沉醉了过去,趁他们现在还没醒,我救你出去!” 华展离闻言,一脸疑惑的看着余玄殷:“你刚才说,你把墨岚啸杀了?” 余玄殷肯定的点了点头:“大哥,他真的死了!我趁恶魔醉酒时用利器刺破了他的心脏,他已经气绝身亡了!” 华展离仍不可置信道:“天下第一毒魔,就这样死在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兔子手里?” “大哥,时间紧迫,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我现在就来救你!”余玄殷说着,便开始举起坚石使劲砸向华展离身上的铁链。 华展离见他如此坚定,不像有假,半信半疑道:“傻兔子,快别白费力气了!这些铁镣是玄铁寒石所铸,一般利器是损毁不了的!再说大哥手筋脚筋都断了,现在是废人一个,我是逃不出去的!既然他已经被你杀了,那你赶快带上天赐逃吧,不要再管我了!” 余玄殷听到孩子,瞬间泪崩,悲痛道:“天赐……天赐他也死了!” 华展离闻言,顿时如晴空霹雳:“天赐死了?白天那个恶魔还将天赐抱到我面前,当时孩子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就死了?是不是墨岚啸干的!” 余玄殷痛哭道:“大哥,那不是天赐!那是恶魔找的孩子,天赐早就被他害死在囚笼里了!” “墨岚啸!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就算你死了,也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华展离愤怒的嘶吼着,可他除了愤怒却什么也做不了。 余玄殷拼命的砸着铁链,手掌都磨起了密密麻麻的血泡,可铁链除了几道轻微的划痕外,丝毫不见任何松动。 华展离不停地劝阻,让其独自逃离。 可余玄殷不听劝阻,仍不停地砸着铁链,手掌已经被坚石磨得血肉模糊,也不肯松手。 一个时辰后,余玄殷体力耗尽瘫倒在地,而铁链却纹丝不动的牢牢锁在石墙上。 华展离眼中流下了感动的泪水,笑骂道:“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你还傻还蠢的人了!有你这样一个好弟弟,大哥死也值了!” 余玄殷闻言,也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大哥,谢谢你!此生能遇到你和大哥哥,是我余玄殷几辈子才修来的福分!” “我们不逃了,我们一起去找大哥哥吧!” 华展离哭笑道:“好,我们一起去找阿季和天赐!” 一个时辰后,两岛徒匆匆下到密室,将累瘫在地的余玄殷快速架离。 第127章 本座可以把你捧在手里,也可以将你碎在掌心! 余玄殷消瘦的背影在华展离的视线里变得模糊不清,悲喜的泪水大滴大滴从他黝黑的脸庞滚落。这一刻,他却笑了,笑得惊天地,泣鬼神!因为他知道,他们一家四口很快就可以在黄泉团聚了! 月色褪去,暗阁外已是晨光普照,余玄殷仰起头望向后山顶,脸上流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此刻,凤凰和狐狸们也应该逃远了吧!希望它们从此以后能找到安生的地方,再也不要遭受痛苦了!” 岛徒很快架着余玄殷走进主阁,强迫他双膝跪地。 余玄殷从刺杀墨岚啸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救出他的大哥。 “大哥哥死了,天赐没了,凤凰和狐狸走了,大哥也将含恨而去!” 此刻,他再也无所畏惧,紧紧闭上了双眼。他不想在临死之前,还被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污了眼睛。 主阁里透着袭人的寒意,岛徒们都神情严肃的分立在侧。 食古面色凝重的看着余玄殷,眼神中充满了焦虑。 蛟龙座榻上的人,朝岛徒使了使眼色。 岛徒禁锢住余玄殷的头部,强行扒开他的眼睛,迫使他正视座榻上的人。 当那张令其恨之入骨的脸出现在他眼前时,震惊与恐惧使得余玄殷的身子猛地一颤,瘫软在地。 墨岚啸面色阴厉的怒视着余玄殷:“怎么,见本座没死害怕了?你杀本座时何其的勇猛!贱奴就是贱奴,永远都是忘恩负义,死性不改!” 余玄殷的身子不可控的剧烈颤抖着,脑子里一片慌乱:“他明明死了的!他明明没有了呼吸!这恶魔为何还会死而复生?” 墨岚啸一眼洞悉他心中所想,语气冰冷道:“你以为一根小小的簪子,就能置本座于死地?你简直天真得可笑!本座不过是想看看,你这贱奴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敢妄想救你的奸夫!” 其实,从他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寝卧,第一次扑向余玄殷被其避开时,就已经起了疑心。第二次再被拒绝后,他便确定余玄殷一直是在装疯卖傻。他一个毒魔,毒物入体都能自动吸收,又何况是微不足道的酒! 墨岚啸根本没有醉也没有入睡,他假醉假寐,就是想看看余玄殷会对他做什么?果然不出其所料,余玄殷是想趁其昏睡之际刺杀他! 当余玄殷用簪子刺入时,就已经被墨岚啸用内力逼停在心肌上。他能感受到余玄殷每一下都是下了死手的,可他依然还不愿相信这个对自己百般依赖的人,会对自己没有一点情分! 直至余玄殷当着他的面亲口说出,对他只有仇,只有恨,没有一点点真心时,他才彻底失望了,也心死了! 现在的墨岚啸看余玄殷的眼神,再也没有了柔情,只有满眼的愤怒和怨恨。 他冷厉地盯了余玄殷一阵后,随即对岛徒命令道:“此贱奴劣性难琢,从今天开始,就由本座亲自管教!” “给本座上刑具!” 不一会,岛徒便带着刑具走到余玄殷面前。 食古见状大惊,忙上前跪求道:“毒尊息怒,从岚他……” “住口!本座训教贱奴,何时也轮得到你在此多舌!滚回你的偏阁,禁闭三日!” 食古见墨岚啸这次是动真格了,余玄殷谋刺未遂,怕是要凶多吉少! “他为何要选在这个时候行刺毒尊?现符医去南安城未归,也只有符医才能救得了他!” 想到这,食古心中一阵焦虑,为了给符医争取时间,他只能再次出言冒犯,极力恳求着。 此刻,墨岚啸的脸上布满了阴霾,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猛地一掌将食古击出阁外,怒喝道:“将他拖去禁闭!没有本座的允许,不许出他的偏阁!” 食古还想再求情,就被两名岛徒扶起身,极力劝离了。 墨岚啸冷冷地注视着余玄殷,对岛徒命令道:“此贱奴昨夜用发簪刺了本座的心脏十下,给他的十根手指施拶刑!” 岛徒领命,两人将余玄殷架住,一人已将刑具插入他的十指。 余玄殷虽生性怯弱,但此刻面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仇人,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既然杀不了恶魔,就选择用死来解脱自己! 他用充满仇恨的眼睛,死死地怒视着墨岚啸,想将仇人深深刻进骨头里。就算被这恶魔灼烧成灰,他也要变成厉鬼向其索命! “施刑!” 墨岚啸一声令下,岛徒立即收紧刑具。 随着岛徒手上的力道加大,余玄殷的手指已被刑具强行挤压变了形。十指连心之痛迫使他全身冷汗直流,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他还是咬紧唇齿,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掉一滴眼泪! 墨岚啸冷漠的看着余玄殷遭受拶刑之痛,眼里没有丝毫怜悯:“此贱奴刺了本座的心十下,给本座拶指二十!本座也要他尝尝锥心之痛!” 就这样,每次余玄殷感觉自己的手指快要被夹断时,岛徒便松了手,紧接着又是用力的将刑具锁紧。 如此反复了二十下,余玄殷被剧痛折磨得奄奄一息,手指肿胀发黑已经看不出了本来的模样。 墨岚啸冷冷地抽了抽唇角,眸中的怒火愈燃愈烈:“贱奴,还真是块硬骨头!二十拶刑竟忍着一声不吭,本座倒要看看你的骨头还能硬到何时!” 随即,他摆了摆手示意岛徒停止施刑,一个瞬移到了余玄殷面前。 余玄殷那双愤怒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从墨岚啸身上移开。他要牢牢记住仇人的样子,此生报不了血海深仇,来世定要这恶魔血债血偿! 墨岚啸锋利的长甲戳进余玄殷的颚肉,猛地勾起他的下巴:“贱奴,你还真以为本座非你不可吗?本座可以把你捧在手里,也可以将你碎在掌心!” 余玄殷疼得抽搐软瘫的身子被岛徒强行架起,即便他已经气若游丝,还是硬着一口气,一口唾沫喘在墨岚啸脸上。 墨岚啸大怒,脸都气得扭曲变了形,他猛地一记耳光重重甩在余玄殷的脸上。顿时,五个暗红色的指印,深深烙在余玄殷那惨白得发青的脸颊上。 “贱奴,你竟敢对本座不敬!看来,是本座对你还太仁慈了!” “来人!给本座掌嘴二十!” 余玄殷见墨岚啸被自己的唾液命中,心中无比的快意,嘴里发出阵阵讥笑声。 岛徒应命,扯住余玄殷凌乱的头发,便用拍板一记记打在他的嘴上。 只十下,余玄殷的嘴就鲜血淋淋,肿成了馒头。 墨岚啸背过身去,直至二十拍板落下,才让岛徒收了手。 此时,余玄殷已经疼晕了过去,墨岚啸冷漠地瞥了一眼后,命令岛徒将人抬去救治。 在大夫和护心丹的救治下,翌日午后,余玄殷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还未等他缓过神来,守候在一旁的岛徒便将他拽起身,将一碗汤药强行灌进他的嘴里,随后架上他再次进到主阁。 此时,墨岚啸已经等候在主阁内,脸色阴厉得可怕。一众岛徒站立在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余玄殷被两岛徒直接架到墨岚啸的面前,将他踹跪在地。 墨岚啸一手锁住余玄殷的脖子,看着那张血肉模糊的嘴,他没有一丝怜惜:“这个贱奴三番五次背叛自己,为了那群畜生,为了他的奸夫,全然不顾念本座对他的恩情,竟一心想要置本座于死地!” 想到这他怒不可遏,他一定要让这个贱奴付出惨痛的代价! 墨岚啸手上的力道在加大,余玄殷的脖子近乎被掐断,脑胀欲裂。此刻,他一心求死,没有一丝挣扎。 余玄殷一副求死的表情,更激得墨岚啸暴怒如雷,他猛地甩开掐住余玄殷脖子的手:“此贱奴一直不肯屈服本座,他心里定是对生孽种的贱人念念不忘!” 遂对岛徒命令道:“将他的孽种带上来!” 岛徒领命,快速将孩子抱进主阁。或许是孩子睡着了,在抱褥中没有任何动静。 墨岚啸将孩子吸附在掌中,一个瞬移便回到了蛟龙座榻上,孩子在他手中仍不见任何动静。 “贱奴!立刻向本座磕头求饶,本座就放过你的孽种!否则,本座现在就将他化成灰烬!” 余玄殷一直都以为自己的孩子死了,恶魔手里的孩子定是从别人手中抢来的。但就算不是自己的孩子,已为人父的他也于心不忍! 他不愿再看到此恶魔继续残害无辜,恶魔恨的是自己,只有自己死了,才不会再牵连任何人! 于是,他狠狠地咬向自己的舌根,想立刻结束自己的性命。顿时,鲜血从口中源源不断地溢出。 墨岚啸见他想咬舌自尽,立刻命岛徒出手阻止。 岛徒急忙用剑柄塞进余玄殷的嘴里,这才阻止他继续咬自己的舌根。 此时的墨岚啸已愤怒到了极点,他猛地将孩子举过头顶,厉声逼迫道:“本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向本座磕头求饶!” “否则,本座立刻杀了你的孽种!断了你的念想!” 余玄殷闻言,脸上扯出嘲讽的讥笑。 墨岚啸再也忍无可忍,只听一阵燃吱声响起,孩子已在他掌中成了灰烬洒落在地! 众岛徒都被墨岚啸的狠厉震惊在地,虽说他们平日里也杀人如麻。可这毕竟只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对一个婴儿下如此狠手也未免太过残忍了! 更何况一日前,他才刚认下孩子成为孩子的父亲,时隔一日却要杀子! 众岛徒虽然同情孩子,但也不敢多言,一个个惶恐不安的站着,不敢直视墨岚啸的眼睛。 余玄殷见孩子惨死在墨岚啸手中,心被狠狠地撞击着。虽悲愤万分,可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向这个无辜孩子赔罪! 墨岚啸见余玄殷竟没有掉一滴眼泪,口中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 “你果然铁石心肠!为了不向本座屈服,连亲骨肉的生死都可以不顾!本座会让你有哭着向本座求饶的那天!” 随即对岛徒命令道:“松开他的嘴!以防他再次寻死,给他灌入软筋散!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看着他,我要这贱奴时刻都在本座的眼皮底下!” 第128章 日后本座登基称帝,你还能从妾晋升为妃! 余玄殷被岛徒强行灌入软筋散后,顿感全身虚软,牙齿咬在舌头上软绵无力,再也无法寻死! 墨岚啸严厉的盯着岛徒:“以后本座在哪,就将这贱奴带到哪!两天后给他的手和嘴抹上愈灵汁,本座不想看到他的丑样!” 语毕,便转身回寝卧午寐去了。 岛徒架着余玄殷快速进到墨岚啸的寝卧后,将他扔在地上退了出去。 余玄殷身上的软筋散在发作,连握拳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愤恨的闭紧双眼,软趴在地。 而绝颜在被墨岚啸下令折磨了数天后,今天终于被释放,她仍然被接回了近侍阁,重获近侍待遇。 她一想到自己这些天所遭受的非人折磨,就后怕不已。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只能生不如死的活着,没料到墨岚啸会突然下令饶了她,还恢复了她的近侍身份。这让她欣喜若狂,连忙跪在岛徒面前不停磕头谢恩! 岛徒冷漠地瞥了瞥绝颜,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扔在她面前,语气严厉道:“毒尊有令,命你照着这册上所写的做!做好了饶你不死,做不好继续受刑!” 绝颜闻言,顿时惊恐得全身颤抖不止,连连磕头应声。 待岛徒离去后,她这才惶恐不安的翻开册子。当她看完里边的条文后,眼神瞬间由恐惧转变成嫉妒,愤恨地将册子猛掷在地。 许久,绝颜才冷静下来,她虽愤恨不甘,可眼下没有比活着更重要。比起每日要遭受无止尽的残酷折磨,她更愿意遵从册子上所写的去做! 墨岚啸午寐过后,起身下了床榻径直走到余玄殷身边,伸脚朝他身上踹了踹。好一阵也没见反应,以为余玄殷又是在自己面前装死,顿时恼怒不已,遂一脚踩在他的腹部上。 余玄殷由于遭受酷刑,身体已经极度困顿虚乏,不知不觉也昏睡了过去。被墨岚啸一脚蹬在腹部,顿时一阵无法忍受的绞痛将他刺醒。 剧烈的疼痛迫使余玄殷的身体抽搐不止,他痛苦的用手抱住腹部,冷汗布满了那张惨白如雪的脸。 墨岚啸冷视了余玄殷一阵:“贱奴,以为装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还能欺骗得了本座!” “来人!将贱奴带至妙音阁,本座要去观赏歌舞!”语毕,便不见了墨岚啸的身影。 一直隐忍不屈的余玄殷,此刻终于承受不住疼痛,哀嚎不止。 在寝卧外守候的岛徒听到命令后,立刻进到寝卧。正要将余玄殷架走时,便见地上淌了一滩鲜血,人也已经陷入昏迷。两岛徒相视一眼,慌忙跑去妙音阁向墨岚啸禀报。 “启禀毒尊,那贱奴下身流血不止,此刻已经昏厥!” 墨岚啸闻言,冷若冰霜的脸庞透着怒色:“贱奴,你要受的惩罚才刚刚开始,这就想死?这次,本座定要将你治得服服帖帖!” 于是冷厉道:“带去救治,不要让那贱奴死了!” 岛徒领命,急速将余玄殷送去医房救治。 老医者仔细诊察了一番后,惊颤地禀告道:“二位大人,尊夫人的腹部遭受重击……是流产之兆!恐胎儿……不……不保!” 两岛徒面面相觑,眼中透着厉色:“大胆!再敢胡言乱语,就割了你的舌头!立刻开方救人,医不好便要你人头落地!” 老医者慌忙跪地,仍坚定道:“小人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尊夫人服用了软筋药物,如果没有解药,恐将一尸两命啊!” 岛徒严厉的盯了老医者一阵,见他言词恳切,心想这老头既能查出软筋散,应不像是庸医。 于是,将信将疑道:“你要为你刚才的言论负责,胆敢弄虚作假,毒尊饶不了你!” 老医者虽惊恐,但仍坚持自己的诊断。 岛徒严厉警告后,便去妙音阁将老医者的话禀报给了墨岚啸。 墨岚啸听后,脸上透着骇人的冷意。他烦躁地喝退乐姬,心中的怒火在急剧升腾:“贱奴,骗人的本事越来越见长!本座倒要看看,你的肚子里装的是什么!” 语毕,他几个闪身便到了医房。 老医者连忙将余玄殷的情况,向墨岚啸详细呈报了一遍。 墨岚啸冷视了余玄殷一阵,见他面色惨白,嘴唇暗紫,不像是在装模作样。 他脸色紧了紧,上前捏住余玄殷的手脉,脉象微弱到几乎已经感觉不到。顿时,一股莫名的惊慌涌上他的心头。 “贱奴,你扎了本座的心十下,本座都没有死。只踹你一脚,这就承受不住了吗!” 一旁的老医者闻言,忙惊颤道:“阁主,尊夫人就是因伤到了腹部,加之其服用了软筋药物,导致血流不止,恐有滑胎之忧!” 墨岚啸闻言大怒,猛地锁住老医者的脖子:“放肆!本座念在你还有些用处,屡次饶你不死 ,你竟还敢在本座面前诳语,真当本座是傻子吗!这贱奴是男人,男人又如何能生子!” 老医者震惊失色,他不敢置信地瞥向余玄殷:“这位夫人是男人?可他肚子里明明就是活生生的孩子!就算是自己一人误诊,不可能全邬郡城的大夫都误诊!” 墨岚啸怒不可遏,本想立刻杀了老医者,但想到符医未归,这贱奴还需这该死的老头医治。于是,他强忍着怒火将老医者掷在地上。 “既然你们都说这贱奴怀有身孕,那就给他备安胎药,一日三顿,直到他能生出孩子为止!” 老医者颤抖地爬起身,本着医者仁心,他也不能失了医德,罔顾病人的性命。 于是,继续禀报道:“阁主,这安胎药物也需适可而止,如果服用过量也会损伤尊夫人及其腹中胎儿!” 此时,墨岚啸的脸色阴沉至极,一脚将老医者踹翻在地:“闭嘴!再多言,本座立刻送你归西!” “蠢货,你还真当这贱奴肚子里装着孽种?本座倒要看看,他十月怀胎能生出什么东西!” 老医者被墨岚啸的厉喝声震慑住,不敢再多言:“眼下不能再惹怒这恶魔,必须先救人要紧!” 忙跪地恳求道:“阁主恕罪,尊夫人体内的软筋散必须立刻解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墨岚啸冷视了老医者一眼,随即命令岛徒给余玄殷灌解药。 “给本座好好医治,这贱奴若有事,你和你的族人都得给他陪葬!”语罢,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见墨岚啸离去,老医者惶恐地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看着余玄殷的惨状,他不禁连连摇头叹气:“此恶魔怎如此歹毒,竟屡次将自己的夫人折磨得奄奄一息!看这恶魔始终都不肯相信她怀有身孕,刚才还说她是男子……” 他越想越疑惑,于是趁岛徒候在门外,悄悄探查了一下余玄殷的私处,顿时大吃一惊:“原来那恶魔没说错,他果真是男儿身!难道是老夫误诊了?” 于是,老医者又仔细探了一下脉,确定是喜脉无疑。而更令老医者感到惊奇的是,余玄殷体内有一种特殊的物质,此刻正在极力挽救着他的生命! 此时此刻,他终于有些明白那恶魔为何会如此虐待自己的夫人了。 “这么想来,那恶魔应是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夫人能生孩子了。毕竟,这个世上男人产子的确荒唐!可如果先前那个孩子也是他生的,那孩子又是如何生下的?”老医者带着困惑,又谨慎地解开余玄殷的衣物。 当余玄殷腹部上那道瘆人的伤疤呈现在眼前时,老医者便明白了所有。 “看来,恶魔之所以会如此残忍的对他,是因为不知道他能孕育孩子!这两人之间的恩怨,也不是老夫一个小小的医者所能议论的,眼下先保住他腹中胎儿要紧!” 一天后,在老医者的全力救治下,余玄殷腹中的孩子才得以保住,他再一次被老医者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老医者又惊又喜,立刻去主阁将情况禀报给了墨岚啸。 而墨岚啸却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别忘了,要一日三副安胎药给那贱奴备上!” 出到主阁外,老医者长叹了一口气:“既已无情何必纠缠,若是有情为何摧残!孽缘啊!” 医房里,余玄殷眼神呆滞地望着罗帐,即便他的体内没有了软筋散,也已经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知道那个恶魔是不可能让他轻易地死去,此生只能苟活于世! 他放弃了反抗不再挣扎,他相信终有一天,九泉阎君会将自己收走的!善恶终有报,即使他会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粉身碎骨,他也要亲眼看着恶魔遭到报应! 这时,一岛徒快步走进医房,强行给余玄殷灌了一碗安胎药。 余玄殷被浓烈的药味刺激得胃里一阵翻涌,刚要作呕就被岛徒点中了脘穴,污物又沉入腹部。 紧接着,岛徒便是一碗又一碗的血色汤药灌进他的嘴里。 一旁的老医者看着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救回来的人,又遭受非人虐待,气愤得身子直颤。这群毫无人性地恶魔拿族人的性命威胁,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近侍阁里,绝颜惶恐不安的盯着岛徒留下的册子,正当她想得出神时,三名绣姬手里端着艳丽华服和饰物走进阁来。 绣姬们上前行了礼,恭敬道:“从岚姑娘,主上有令,命您今晚到主阁侍寝,让奴婢们服侍您沐浴更衣吧!” 绝颜闻言大喜,猛然间她又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暗沉下来。 临近戌时,绝颜也已被绣姬们打扮得美艳动人,领至主阁。 而余玄殷亦是在此时被岛徒架到了主阁,按跪在墨岚啸的面前。 绝颜一眼便瞥见狼狈不堪的余玄殷,虽然他的嘴和手都被抹了愈灵汁,但仍还是有些红肿。 看着余玄殷的惨状,绝颜心中说不出的畅快,暗骂道:“贱奴,你也有今天!终有一日,我会将你狠狠碾压在脚下,看你跪地向我摇尾乞怜的样子!” 于是,她扭动着妖娆的身姿,朝墨岚啸妩媚一笑,跪拜行礼:“从岚拜见主上!” 墨岚啸冷冷地瞥了瞥余玄殷,双臂一张便将绝颜卷入怀中。 “原来从岚如此美艳动人,先前是本座冷落你了,今晚就让本座好好宠幸你。今晚以后,你就是这仙岚阁的女主人!”墨岚啸边说,边用余光观察着余玄殷的表情变化。 绝颜兴奋地一边谢恩,一边撒着娇:“谢主上恩宠,从岚一定好好服侍主上!” 余玄殷面如死灰,仿佛他就是一具空壳,眼前的一切他看不见也听不见。 墨岚啸见余玄殷漠视自己,顿时怒火中烧,抱上绝颜就往寝卧走去。 余玄殷被岛徒架到寝卧外跪着,虽看不见卧房那对狗男女,但里边很快就传来狗男女不堪入耳的合欢声。此时,他突感恶心冲喉,一口污物呕在地上。 岛徒见状脸色沉了沉,将他的身子挪了挪,仍按跪在地。 这是墨岚啸故意吩咐岛徒干的,他就是想让余玄殷听着他与别的女人交合。他想让这个贱奴知道,他墨岚啸并不是非他不可!只要他想,任何人都急着爬上他墨岚啸的床! 里边的声音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停歇。一刻钟后,绝颜颤颤巍巍地从寝卧里走出,她面色潮红,凌乱的秀发粘在香汗淋漓的脸颊上,炫耀又嘲讽地从余玄殷面前走过。 绝颜走后不久,墨岚啸身裹睡袍走出寝卧。见余玄殷双眼紧闭,又瞥见他身旁一大滩呕吐物,顿时火冒三丈,猛地将他拽起就往床榻上扔。 余玄殷知道自己反抗不了恶魔,他只能用仇恨的眼神怒视着墨岚啸。 墨岚啸将余玄殷禁锢在身下,言语奚落道:“怎么,见本座宠幸别人,你忌妒生气了!你要实在饥渴难耐,本座一样可以满足你!” “你若把本座伺候好了,本座还可以考虑纳你为妾,日后本座登基称帝,你还能从妾晋升为妃!” 余玄殷听着墨岚啸恶心的言语,此刻胃里又开始排江倒海难受不已,一口污物破喉而出,喷射在两人身上。 墨岚啸大怒,他万没想到余玄殷对他已经厌恶到作呕:“贱奴,你竟敢将污物喷向本座!你与贱人生下孽种,本座都没有嫌弃你,你还有脸嫌弃本座!” 他扯起床单胡乱擦了几下,就去撕余玄殷的衣物。 余玄殷应是孕期的孕吐之症所致,胃里强烈的不适,使得他呕吐不止。而这在墨岚啸看来,这个贱奴就是厌恶自己到作呕! 此时床榻上全是余玄殷的呕吐物,整个寝卧里弥漫着浓浓的酸腐味。 墨岚啸看着污浊不堪的余玄殷,彻底没了兴致:“来人,立刻将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奴给本座带走!” 岛徒听到命令,忙进到寝卧。 墨岚啸将余玄殷猛地拽起,扔到岛徒手中,怒喝道:“滚!” 岛徒瞥见墨岚啸那如猛兽般凶狠阴鸷的眼神,心惊胆战地将余玄殷快速带离了主阁。 墨岚啸愤怒地吸过床头上的紫辰流光珠,猛地粉碎在掌中:“贱奴!既然你这么厌恶本座,本座不介意让你更厌恶一些!” 第129章 我以命为祭,你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余玄殷被岛徒径直扛到澡堂,扔进池中。此时,他的胃已经吐到痉挛,连胃液都吐出来了也没有休止。可他依仍没有想过,自己是又怀了墨岚啸的孩子,只当是自己看到那恶魔才恶心作呕的。 其中一岛徒跟着下到澡池,隔着衣服给余玄殷从头到脚揉搓了一遍,另一岛徒已经快速取来衣物等候在一旁。 岛徒将余玄殷提上岸后,语气严厉道:“不想让我们给你换衣服,就自己穿上!” 余玄殷软瘫在地,难受得不停干呕。 岛徒将干净衣物扔在他面前后,便转身离开了澡堂。 好一阵,余玄殷才缓过劲来,他神情恍惚地盯着池水,绝望又无助:“如果能立刻溺死在这池中,那该有多好!从此,就再也不用忍受那恶魔的羞辱了!” 他抬头观望了一下四周,不见岛徒的身影,抱着一丝求死的希望,他奋力往澡池里爬去。 余玄殷将整个身子没入水中,一动不动地趴沉在池底下,大量的水从口鼻灌入腹部,呛进他的胸肺。 他的神识也很快变得恍惚,仿佛看到了地狱的大门正在向自己敞开,无常使者将他从池底拽了起来。此刻,他那消瘦苍白的脸庞终于露出了解脱的笑意。 直到两个高大又熟悉的身躯出现在他眼前,绝望再一次将他推向万丈深渊! 原来,余玄殷刚才在恍惚中所看到的无常使者,就是看守他的岛徒。 刚才两人在大门外等了一阵后,便再次进到澡堂内,这才发觉情况不妙,慌忙跳入池中救人。 看着一心寻死的余玄殷,岛徒虽心中气恼,但也没有凶他。因为岛徒心里清楚,如果他出了差池,墨岚啸一定会杀了他们! 此刻,岛徒都还心有余悸,不敢再让余玄殷离开自己的视线。 等余玄殷缓过气来,两岛徒便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蒙住自己的眼睛。因为墨岚啸吩咐过,这贱奴的身子只有他一个人能看。为了给余玄殷换下湿衣服,他们也只能采取这样的办法了! 岛徒心中也是困惑不解:“毒尊为何如此痴迷这贱奴?即使他三番五次的背叛,也还是舍不得杀他。要换成其他人,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这贱奴也太不识好歹了,还妄想杀掉毒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余玄殷被两岛徒强行换上干衣物后,又被快速带离了澡堂。 这边,墨岚啸被余玄殷气得暴躁如雷,他愤怒的直奔温池,猛地扯下沾满污物的睡袍扔下悬崖。 由于没有在余玄殷那里捞到好处,墨岚啸满腔的怒火和欲火无处发泄,近乎疯魔。他愤怒地朝山腰一连击了数十掌,也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贱奴,你竟敢厌恶本座!本座要你亲眼看着你所在乎的东西,一件件被毁掉!只有毁灭了它们,你才能一心一意想着本座一个人!” 次日一大早,余玄殷就被岛徒从柴房押往主阁。今天的天色格外阴沉,阵阵凉风扑打在他那瘦弱的身躯上,令人见而生怜! 主阁内,那对令其作呕的狗男女,众目睽睽之下,恬不知耻的说着淫语。本就处于孕吐期的余玄殷,此刻胃里又开始剧烈翻涌,恶心难忍,刚被岛徒灌下的安胎药和药膳全都喷涌而出。 场上所有人见状都大吃一惊,墨岚啸更是恼怒得青筋直暴。 岛徒正要将余玄殷架走时,被墨岚啸喝止。 墨岚啸冷视了余玄殷一阵,转而对怀里的绝颜宠溺道:“从岚冰清玉洁,甚得本座欢心!昨晚辛苦从岚了,跟本座说说,你想要什么奖赏?只要你想,就是天上的星星,本座都可以摘来给你!” 绝颜躺在墨岚啸的怀里,得意地盯着余玄殷,语气娇媚道:“谢主上恩赐,从岚不想要别的赏赐,从岚只想一生一世陪伴在主上身边!” 正这时,余玄殷又一阵恶心上头,不可控的狂呕起来。 绝颜趁机火上浇油:“主上,您看这贱奴竟敢当着主上的面口吐污秽,他分明就是对您心怀恨意!” 墨岚啸早已满腔怒火,又被绝颜的言语一激,再也忍无可忍:“贱奴,一会本座要你哭着求我!” 于是,他伸出修指宠溺地在绝颜脸颊上滑了滑:“从岚,本座已经想好要送你的东西了!” 闻言,绝颜一脸兴奋道:“只要是主上送的,从岚都喜欢!” “本座的从岚天姿国色,自然要配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本座打算送你一件凤翎袍和一件狐狸袍,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余玄殷听到凤袍和狐狸袍,身子猛地一颤,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缓缓抬起头,眼神惊恐的看向墨岚啸。 此时的绝颜却是乐开了花,边谢恩边用挑衅的眼神盯着余玄殷:“贱奴,我这些天所遭受的惩罚,也该轮到你来享受了!” 墨岚啸冷视了余玄殷一阵,见他眼里此刻终于有了惧色,心中却是越发的气恼:“贱奴!果然本座在你的心里,还比不上那群畜生!” 他越想越气愤,对怀里的绝颜说道:“本座现在就带你去见见,你的凤翎袍和狐狸袍是用何物制成的!” 说着,墨岚啸便抱着绝颜出了主阁,往附近的厢房走去。 余玄殷也被岛徒架着,跟在墨岚啸的身后。 此时,天空中已是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四面也刮起了劲风,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兆。 一群人很快来到了厢房前,墨岚啸随即命令岛徒将门锁打开。 余玄殷也被岛徒架进厢房里,当他见到逃离的凤凰和狐狸,全都被抓了回来囚禁在笼中时,瞬间崩溃痛哭。 他拼命挣扎着跪到墨岚啸脚下,不停地磕头哭求着:“求你……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它们……它们是无辜的,你要杀就杀我吧!它们是无辜的,求求你……” 墨岚啸一想到余玄殷为了救这群畜生,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伺机刺杀,就怒不可遏。冷漠地一脚将余玄殷踹翻在地,对他的苦苦哀求置若罔闻。 转而对怀里的绝颜宠溺道:“从岚,看到了吗?这些畜生,全都是用来给你制作凤翎袍和狐狸袍用的!喜不喜欢?” 绝颜一脸震惊地看着铁笼里的凤凰和红狐,上次她因为好奇想闯入厢房一睹凤凰的真容,却被看守的岛徒当场拦下,不得入之。 “今日终于能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凤凰,火红色的翎羽泛着耀眼奇光,美丽高贵,果然是神鸟!如若将它们的翎羽制成凤袍,那定将是件绝世珍品!还有这些红狐,毛色艳丽,做成狐狸袍也一定十分高贵御寒!” 此刻,她已经幻想到自己穿上凤袍和狐狸袍,备受万人瞩目,成为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想到这,绝颜喜不自胜,忙娇媚道:“谢主上恩赐,从岚很想要凤袍和狐狸袍。” 余玄殷听到这两恶魔要对心爱的狐狸凤凰下毒手,惊恐得全身颤抖不止。他紧紧抱住墨岚啸的大腿,声泪俱下,不停地磕头哀求:“求求你放了它们,我愿替它们受罚!求求你不要杀它们……” 余玄殷越是求情,墨岚啸就越愤怒,他想起先前不管自己如何逼迫,这贱奴就是不肯向自己低头认错!就连亲骨肉死在眼前,也不见掉一滴眼泪,现在却要为了这群畜生向自己求饶! 他愤怒地一脚踹开余玄殷,语气冰冷道:“既然你和这群畜生情意深厚,本座就大发慈悲,不让你在这里看着它们被拔毛剥皮的惨状!” 随即对岛徒命令道:“带至门外让他好好听着,本座要让这贱奴知道背叛本座的下场!” 说毕,便抱着绝颜快步离去。 余玄殷看着墨岚啸远去的背影,愤恨又绝望的怒吼着:“墨岚啸!我以命为祭,你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不一会,厢房里就传来凤凰和狐狸的惨厉叫声。 “啊!啊啊啊……凤凰……狐狸……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凤凰狐狸……不要杀它们……” 余玄殷凄惨的哭嚎声震彻整个仙岚阁,不知是巧合,还是连老天爷都愤怒了!此时乌云遮天,狂风大作,犹如黑夜,声声惊雷划破长空,闪电一道道劈向后山顶,顷刻之间,天空中下起了倾盆大雨。 “哈哈哈……苍天开眼啦!哈哈哈……苍天终于开眼啦!哈哈哈……” 余玄殷不堪承受巨大的痛苦,神经在这一刻彻底崩裂,连续命石也阻止不了他的心脉破裂,一口口鲜血喷涌而出,当即晕死过去! 第130章 他的孽种死有余辜! 墨岚啸抱着绝颜刚走到一处拐角,就嫌恶地将她扔在地上。 绝颜惊恐地爬起身,不停磕头求饶:“主上饶命!奴婢已经遵照您的吩咐做了,求主上开恩!” 墨岚啸的眼里透着凶光,脸上的阴霾越来越沉,他愤怒的一脚将绝颜踹翻在地:“贱婢!本座见你如此得意忘形,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绝颜瞥见墨岚啸那吃人的眼神,顿时惊恐得全身发软:“主上饶命!奴婢……奴婢一直将主上敬奉在心里,不敢有丝毫冒犯!奴婢也都一一遵照册子上所写的去做了,求主上开恩饶了奴婢……” “滚!” 绝颜忙磕头谢罪,惊慌逃离。 墨岚啸听着余玄殷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心亦疼如针扎:“贱奴,为何要三番五次背叛本座?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这次本座绝不能对你手软,非要将你的劣性给制服不可!” 绝颜逃回近侍阁后,心仍惊颤不止。但同时,她又无比的畅快:“贱奴,虽然我奈何不了你,但现在你的孽种死了,你的那群畜生也被主上拔毛剥皮!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比杀了你还要让人痛快!” 这两天,她为了不再遭受刑罚,遵照册子上所写的,配合墨岚啸在余玄殷面前演戏。虽然知道那只是在作戏,但看着余玄殷被墨岚啸冷落羞辱时的惨状,她心里就兴奋到发狂! 其实,昨晚墨岚啸根本没有宠幸绝颜,而是将人抱进寝卧后就直接扔在地上,罚其跪了整整一个时辰,也淫叫了一个时辰。 以至于绝颜累得大汗淋漓,双腿麻痛,颤颤巍巍地走出寝卧。 这些都是墨岚啸为了故意刺激余玄殷做的,他就想看看这个贱奴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贱奴眼里不但看不到一丝嫉妒,还厌恶他厌恶到作呕! 余玄殷的不屑,彻底激怒墨岚啸。他将余玄殷不肯屈服自己的原因,全都归结在华展离和凤凰狐狸身上。就是因为还有奸夫和那群畜生的存在,这个贱奴才会对他不屑一顾! 他一定要断了这个贱奴的念想,要让贱奴再也见不到那群畜生。这样,贱奴的眼里和心里就只能装着他一个人! 此时,岛徒见天空中电闪雷鸣,疾风骤雨,余玄殷又吐血昏迷,忙将他抱去找老医者救治。 墨岚啸站在主阁大门外,看着岛徒抱着余玄殷匆匆奔往符医的寝阁,就知道余玄殷定是出了状况。 而他的眼神里依旧透着冷漠:“这次,本座绝不能心软!这个贱奴就是仗着本座对他的一次次宽恕,才敢得寸进尺!贱奴,本座定要你心甘情愿地对本座投怀送抱!” 食古被墨岚啸关了三天禁闭后,再也沉不住气,猛地一脚踹开大门。在他的逼问下,岛徒才战战兢兢的将这三天所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得知墨岚啸不但杀了自己的亲骨肉,还将余玄殷的宠物拔毛剥皮,制成衣袍赏赐给那个妖女时,食古顿时气得两眼发黑,险些跌撞在地。 他冒着狂风暴雨,满腔愤怒地闯入主阁,见墨岚啸阴着脸倒靠在蛟龙座榻上,此时此刻他已经气愤到忘了尊卑,怒气腾腾地径直走到墨岚啸面前。 “毒尊,属下听说你把毒后的孩子杀了,是不是真的?” 墨岚啸冷视了食古一阵:“你不好好待在寝阁禁闭反省,倒跑来这里向本座兴师问罪!是不是本座平时对你们太放纵,才让你们个个都敢以下犯上,不把本座放在眼里!” 食古这才发觉自己失态,忙跪身请罪:“属下一时心急冒犯了毒尊,还请毒尊恕罪!毒尊,那孩子真是您的亲骨肉,你杀了他,一定会后悔的!而且,现在毒后的腹中也有您的骨肉……” 墨岚啸本就心烦气躁,见食古还在喋喋不休地胡言乱语,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激燃:“放肆!那贱奴想要置本座于死地,他的孽种死有余辜!再敢多言,本座就立刻废了你的殿主之位!” “滚!” 食古见墨岚啸仍执迷不悟,此刻他已经顾不上任何后果了,愤愤不平道:“毒尊,就算你将属下逐出毒魔岛,属下也要将真相说出!” “毒尊,你已经鬼迷心窍,你将那妖女留在阁里,纵容其肆意残害毒后父子。你不仅虐妻杀子,还将自己的恩人囚禁在暗阁,让其遭受非人折磨!终有一天,你会后悔你所做的一切,毒后父子也将对你恨之入骨的!” 墨岚啸闻言大怒,猛地一掌将食古击成重伤:“既然你不想做你的殿主,本座现在就废了你!从今往后,你与毒魔岛再无瓜葛,立刻从本座眼前消失!” 食古强忍着剧痛,跪地三拜:“属下谢毒尊不杀之恩!” “滚!” 食古取出怀里的魔音螺摆放在地,随即起身决然离去。 墨岚啸见自己的属下一个个为了那贱奴叛离,暴怒地将阁里的物件通通击得粉碎。 “滚!全都给我滚!” …… 这边,余玄殷的心脉破裂,嘴里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溢血。 老医者见此情形也束手无策,急得满头大汗。猛然间,他想起了护心丹,可这些时日为了施救这父子俩,已经将符医留下的护心丹用光了! 于是,他急忙前往主阁,向墨岚啸求取护心药。 此时的墨岚啸正疯狂地对着阁里的物件泄愤,全然不知老医者进了主阁。 老医者被强大的内力击飞,重重撞在阁墙上,脏器破裂,喷血倒地。 听到惨叫声,墨岚啸这才注意到有人闯入,一个瞬移便到了老医者面前。 老医者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吃力地禀报道:“阁主……尊夫人……心脉破裂,急需……护心……。” 话音还未落,老医者的七窍就被血液填充,气绝身亡。 闻言,墨岚啸猛然清醒,看着唯一还有些医术的老医者被自己误杀,顿时慌促得不知所措。 “心脉破裂,急需护心,是急需护心丹!”墨岚啸心一紧,狂奔医房。 此时,余玄殷身上的被褥已经被血染成了鲜红色。体内的续命石为阻止心脉破裂迅速损耗,甚有崩解之势! 墨岚啸忙取出魔音螺,辨别符医的位置,据音波推测,此刻符医正在赶回邬郡城的路上,最快也还得一日行程。 这一刻,他彻底慌了,护心丹被用尽,符医不能及时赶回,再耽误下去,余玄殷只能命殒! 突然,他想到续命石:“此前从岚心脉破裂,符医就是用续命石将他救活过来的,难道是他体内的续命石消散了!” 想到这,他立即命岛徒取来器皿,从怀里取出骨串拽下两颗头骨,粉碎在器皿中,又将利甲刺进自己的心脏取血。直至器皿盛满了紫墨色的血液,骨血相融瞬间剧烈沸腾,血液由紫墨变红继而转化成透明色。 墨岚啸取完心血后,立刻封锁命穴,强忍着毒液在体内疯狂逆窜,而给命门带来的冲击,将骨血一口一口渡进余玄殷的嘴里。 骨血进入余玄殷的体内后,很快被损耗的续命石吸附凝聚。在强劲续命石的极力拯救下,余玄殷破损的心脉渐渐愈合,口中也不再往外溢血。 此刻,墨岚啸的脸色极差,全身经脉都在剧烈膨胀,他忙运功调息静气,以克制毒功逆行。 强撑了一个时辰后,墨岚啸确定余玄殷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为克制毒功逆行攻破命门功毁人亡,他必须立刻回主阁静闭,以全力抵御毒功逆行,修复破损命门! 墨岚啸对守候在侧的岛徒严厉命令了一番后,捂住心门快速离去。 第131章 这个殿主,不做也罢! 次日申时,符医终于赶回仙岚阁,他一刻也不敢耽误,急步往主阁奔去。正要跨进阁时,才发现主阁的大门紧闭。 岛徒连忙叩拜行礼:“属下叩见殿主!毒尊闭关,任何人不得惊扰,还请殿主先行离开,静候毒尊出关!” 闻言,符医心中既困惑又不安:“毒尊闭关?我离开的这些时日,阁里定是出了大事!不然,毒尊也不会屡次用魔音螺催促我回来!” 此刻,墨岚啸正在闭关,符医也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便寻思着去找食古问个明白。 于是,他又匆匆奔往食古的寝阁,依然是大门紧锁,心中越发的疑惑:“食古为何也不在阁里?” 思索片刻,符医快速回到自己的寝阁,当见到门外有一大群岛徒在把守时,他就已经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岛徒见符医归来,都面露惊喜,忙恭迎行礼。 符医快步进到阁中,见医房里的医者们个个一脸惧色,急得满头大汗。床榻上的余玄殷面颊凹陷,消瘦不堪,如死尸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守候在医房内的岛徒终于见到符医,又惊又喜,忙将余玄殷的状况如实禀告。 符医听后,气得脸都扭曲变了形:“这个毒尊,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老夫再也不管了!” 众医者被符医的怒啸声震慑住,纷纷惊恐的跪地求饶。 岛徒见符医发怒,忙将众医者撤退,跪求道:“殿主息怒!若连您也坐视不理,就没人能救得了公子了!公子有事,属下们全都得给他陪葬,求殿主给属下们一条生路!” 符医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满腔愤怒,质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食古殿主都没有出面劝阻吗?” “禀殿主,食古殿主为了替公子求情触怒毒尊,昨日已经被毒尊逐出毒魔岛了!” 随即,岛徒便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告知了符医。 符医闻言,肺都快要气炸:“绣妖走了,食古走了,老夫还留在这里作甚!这个殿主,不做也罢!” “替我转告毒尊,就说老夫性劣技拙,不配做他的属下,从今往后不再踏足毒魔岛半步!”语罢,便愤怒踏出大门。 一众岛徒见状大惊,纷纷跪拦在符医面前,苦苦哀求着。 符医被气得头晕脑胀,本想一走了之,可看着眼前惊慌无助的岛徒,又于心不忍。他是最清楚墨岚啸性子的,一旦震怒,这些部下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强压制怒火,又气愤的返回医房,给余玄殷详细诊查了一番后,脸色才稍微有所缓和。 “他总算还有点人性,知道用骨血凝聚续命石。若再迟一步,只怕神仙也难救!” 正这时,一岛徒急步走进医房,在符医耳边小声说了什么,便见符医的脸色由愤怒转变成惊喜。 符医确定余玄殷已经没有大碍后,随即起身上到阁楼,进了最里边的一间卧房内。 原来,这间屋子里藏着的人就是季灵镜。在红狐山决斗时,他的魔音功被墨岚啸的魔诀心功吞噬反扑,致脏器破损,经脉断裂。但因其体内还尚存一成功力,心脉也因此没有被音波损毁! 起初,符医并不是因为好心而救的季灵镜,他只是想证实一下自己鬼医的实力。从知道余玄殷的筋骨是被孤泉仕重塑过的以后,他就一直很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将一个筋骨尽毁的活死人给成功救活! 正好,季灵镜就是他用来验证自己医术的最好工具。如果成功,就说明自己与孤泉仕的医术不相上下。如果失败,那便只当作是一次练手! 经过反复试验后,符医终于将季灵镜断裂的筋骨重塑成功,且连心脉也得到了复苏。 季灵镜被成功救活,这让他感到无比的自豪。当得知季灵镜是余玄殷的恩人时,他既震惊又庆幸。庆幸自己无意中救回了季灵镜的性命,不至于让墨岚啸在得知真相后,落到无法弥补的境地! 因为墨岚啸一直不肯相信那孩子是自己的,他只能将季灵镜复活的秘密严加保守。 今天,昏迷了两个月的季灵镜终于苏醒了过来。由于身体遭受重创,他的眼睛还是昏暗模糊,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依稀听到一阵脚步声朝自己逼近。 “我这是在哪?”意识中,他记得自己已经死了,可当身体上的酸痛和无力感传来,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臭黑炭,是你吗?臭黑炭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 符医听着季灵镜微弱的呼唤声,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沉下。他终于挽救了这场悲剧,只希望此事在日后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于是在床榻边坐下身来,劝慰道:“季公子,你先别着急,华公子此刻还不便见你。你刚苏醒,身体还十分虚弱,需静养一段时间,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我就带你去见他。” 季灵镜虽看不清眼前的人是什么模样,但这声音听起来却如此熟悉。他绞尽脑汁,想得头疼欲裂,也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听到过。 好一阵,他才虚弱地询问道:“这位恩人,可否告知在下您的尊姓大名?” 符医知道季灵镜的视力暂时还未恢复,所以才不知道自己是谁。如果此刻就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恐其情绪过激而损及体魄! 于是轻笑道:“老夫是一名医者,那日在深山中采药时,见你和一位面色黝黑的公子重伤昏迷,就顺便将你们一起带回家中救治了。” 季灵镜闻言,顿时焦虑不安起来:“臭黑炭现在情况如何了?他有没有事?” “季公子无需担忧,老夫已经将他救活过来了。只是他的伤势要比你重一些,此刻还处于昏迷中,过不了多久就会苏醒。” 听了符医的话后,季灵镜这才安下心来,忙感激地不停道谢。 “季公子,你的身骨和经脉刚接好,需好好休养,老夫还有事就先去忙了。你若有事,尽管跟我的弟子说,他们十二个时辰都候在这里。” “多谢恩人,您的大恩大德,在下此生都无以为报,定将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哈哈哈……治病救人是医者的本职,公子不必言谢。好了,你好好休息,老夫就不打扰了。”符医说着,朝身旁的岛徒使了使眼色。 岛徒会意退出卧房,守候在门外。 此刻,季灵镜悲喜交加,热泪夺眶而出:“太好了,我们都还活着!臭黑炭,你最好给我赶紧醒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符医下了阁楼,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华展离了,担心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墨岚啸又对其施以酷刑,于是快步往暗阁走去。 他下到密室,一眼便见到被折磨得体无完肤,惨叫连连的华展离。 “这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很明显是被施了刺鞭刑!看他此时痛苦难忍的表情,定是又被灌了蚀骨散!”他急忙从怀里取出解药,喂华展离服下。 好一阵,华展离身上的蚀骨之痛才得以缓解,他愤怒地朝符医脸上喘了一口唾沫:“死老头,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符医擦了擦脸上的唾液,无声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墨岚啸又来此凌虐了华展离,心中无比愧疚。 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平息华展离心中的怨恨。 华展离见符医满脸愧色,讥笑道:“死老头,墨岚啸那个畜生没告诉你,他已经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此事老夫定会查清楚,我相信毒尊对从岚还有情,他是不会杀害孩子的!” “死老头,别再装模作样,以为本大爷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其实孩子早就死了,那畜生为了掩饰自己的兽行,又从别处找了一个和天赐相像的孩子!你们以为这样做,就可以瞒天过海?” “华公子,有时眼见未必是真,耳听也不一定为实!请你再给老夫一点时间,如若毒尊真将孩子杀了,那老夫这个殿主也不做了!” “哼!别在本大爷面前假仁假义,你与那畜生蛇鼠一窝,要杀要剐尽管来,本大爷奉陪到底!” “华公子,老夫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但我今天来是有一个喜讯要告诉你,你的那位季公子刚才已经苏醒了!” 闻言,华展离情绪瞬间镇静,脸上透着惊喜,但很快他便起了疑:“死老头,我是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既然你说我的阿季没死,那你现在就将他带到我面前,我就信你!” “华公子,现在你们还不能相见,请你再忍耐些时日,老夫会想办法尽快让你们团聚。毒尊不知道我私下救人,如果让他发现季公子还活着,那我此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已经有两位殿主因为从岚的事,被逐出毒魔岛。或许,下一个就该轮到老夫了!无论你相信与否,我跟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符医言罢,转身便要走。 华展离见符医言词恳切,不像有假:“如果说孩子死了,这臭老头根本没有必要再来暗阁找我。亦或许,他是真的不知道墨岚啸杀了孩子!” 微沉片刻,他连忙将符医叫住:“臭老头,你刚才说我的阿季还活着,那你让他说一句我们之间的暗语,说对了我就信你!” 符医闻言,轻笑道:“此法可行!老夫要是没骗你,华公子又当如何感谢老夫?” “我华展离与你歃血结义,八拜为交,从此叫你大哥!” “哈哈哈……好!一言为定!” 第132章 你骗人的伎俩,还真是练得炉火纯青! 两天后,墨岚啸成功克制毒功逆行,修复命门有惊无险。刚收了功,就匆匆奔往医房。 符医见了墨岚啸,一脸的不满:“属下参见毒尊!” 墨岚啸冷视了符医一阵:“出去这么久,终于舍得回来了!你们三个是不是早就密谋好了,要一起叛逃毒魔岛!” 闻言,符医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愤愤不平道:“属下不敢!毒尊,绣妖和食古都是被你逼走的!属下这次去南安城,是为了查清真相。那孩子就是您的亲骨肉,从岚肚子上的那道伤疤,就是剖腹取子留下来的!” “属下已经寻到当初给从岚接生的大夫,因毒尊急召,属下只能先行归来!那位大夫不日就可赶到,他将亲自向毒尊说明,当日剖腹取子的详细过程!” 墨岚啸见符医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脸色阴沉得可怕:“符医,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叛离本座,还能活着离开!本座可以饶过他们两个,并不代表本座也可以放过你!” 符医双膝跪地,郑重道:“毒尊,现在从岚的肚子里就怀着您的孩子,现已两月有余!属下愿以性命作保,如果到时腹中不是孩子,属下自请赴毒池,受万毒锥心蚀骨而死!” 墨岚啸听着符医的铮铮言语,瞥了瞥床榻上的余玄殷,竟有些信以为真了。他倒是做梦都想要这个贱奴给自己生孩子,可这贱奴是男人,此生都绝无可能! 他知道自己身边可以没有绣妖、食古,但绝不可能没有符医!只有符医才能救这贱奴的命,他要让这贱奴一辈子都离不开他! 于是冷厉道:“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既然你们一个个都说这贱奴怀了孽种,本座就等着看他是如何生的孽种!” 符医继续恳求道:“毒尊,属下恳求您不要再伤害从岚了!他的孩子也是您的孩子,求您让他平安将孩子生下来吧!” 墨岚啸见符医还在诳语,顿时火冒三丈:“符医,你如今是越来越放肆!本座已对你格外开恩,当真以为本座不会惩罚你吗?本座与那贱奴同床共枕,会不知道他是雌是雄!” “毒尊,从岚他是可以孕育后代的阴子,天周时期就已经有阴子产子的先例!” “荒谬!你们为了替这贱奴脱罪,一个个私下串通起来糊弄本座,真当本座是傻子吗!本座一次次对他容忍宽恕,可这贱奴全然不知感恩,还妄想置本座于死地!这次,本座定不能对他心慈手软!” 符医见墨岚啸仍坚持己见,虽心中愤懑但也无可奈何:“毒尊,只怕将来有一天,您会悔恨终身啊!” 墨岚啸怒目一横,厉喝道:“住口!本座的是非对错,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你的用处,就是替本座留住这贱奴的性命!” “滚!” 符医无法劝解冥顽不灵的墨岚啸,只得愤愤地退出医房。 墨岚啸被符医气了满肚子火,好一阵才忍下气来。如今符医归来,他也终于可以安下心来了! 此时,他突然想看余玄殷腹部上那道伤疤,于是坐在床榻边撩开余玄殷的里衣。这条暗红瘆人的疤痕,与其身上光洁白嫩的肌肤格格不入。 墨岚啸用指腹轻轻触了触,心被刺了一下:“这道伤痕若真是剖腹取子留下来的,那该有多好!自己也不会因为他的背叛,而耿耿于怀!” 他又按了按余玄殷的腹部,想要在这纤细的腰身上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突然他又觉得自己很可笑:“本座怎么也跟着他们一起犯傻!或许是听得多了,连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等他醒来,若能从此对本座一心一意,本座便不再罚他了!” 墨岚啸静静地看着余玄殷,眼中透着复杂的神色:“无论他对自己如何背叛,心底里永远都无法将他割舍!” “就算你恨本座入骨,此生你都只能留在本座身边,与本座同生共死!” 三天后,正在寝卧里午寐的墨岚啸,被岛徒的急报声扰醒,随即起身穿上衣袍出到大堂。 “启禀毒尊,公子现已苏醒,情绪激烈,任何人都不让靠近!” 墨岚啸还没等岛徒把话说完,一个闪身不见了人影。 医房里,符医正手足无措的蹲在地上,不停呼唤躲藏在床底下的余玄殷。 墨岚啸见余玄殷惊恐地躲在床下的角落里,双臂一展便将人卷入怀中。 余玄殷在墨岚啸怀里剧烈挣扎,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顿疯狂撕咬。 墨岚啸脸色阴沉的看向符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符医面色凝重道:“毒尊,从岚神智崩裂,他已经疯了!” 墨岚啸看着还在狠狠撕咬自己的余玄殷,冷声道:“疯了?哼!贱奴,又开始装疯卖傻!” 说着,便一手锁住余玄殷的脸颊,将他的嘴强行从自己的胸膛上拽开,可见胸膛的衣物上染上了一层血渍。 “贱奴,还是死不悔改!你以为在本座面前装疯卖傻,本座就会饶了你?” 符医看着自己疼爱的宝贝,生生被墨岚啸折磨成疯子,既气愤又心痛:“毒尊,从岚是真的疯了!他被逼疯啦!” 墨岚啸仍不以为然,冷哼道:“他上次装疯卖傻刺杀本座未遂,现在还想故计重施!” 神智失常的余玄殷嘴里咬不到东西,便开始手脚乱舞,一只手拽住墨岚啸的耳朵用力拉扯着,癫狂地大笑不止。 墨岚啸羞恼不已,将余玄殷乱拽的双手禁锢住:“既然疯了,就让本座好好治治你的疯症!” 语毕,便抱着余玄殷几个闪身到了绣功阁。 绣姬们见墨岚啸到来,忙恭迎跪拜行礼:“奴婢拜见毒尊!” 墨岚啸盯着怀里疯癫狂笑的余玄殷,冷厉道:“本座倒要看看,一会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随即对绣姬命令道:“给本座将制好的凤翎袍和狐狸袍带上来!” 绣姬应命,不一会就将凤袍和狐狸袍呈到墨岚啸的面前。 “展开衣袍!” 绣姬忙快速将凤袍和狐狸袍展开。 墨岚啸的目光始终凝聚在余玄殷的脸上,留意着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余玄殷见到艳红色的衣袍,脑海中闪过一些零星片断,而这些片断全都是恐怖骇人的!此刻,红色衣袍在他眼里,瞬间变成一个个血淋淋的尸体! 他拼命挣脱墨岚啸的胳膊,夺过绣姬手里的凤袍和狐狸袍,癫狂地哭笑着:“死了!哈哈哈……都死了……哈哈哈……全都死了!” 突然,他猛地将怀里的衣袍扔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躲藏在几名绣姬身后。 “血!好多血!” 墨岚啸全程注视着余玄殷的一举一动,此刻,他不由得有些佩服这个贱奴的演技。 “贱奴!你骗人的伎俩,还真是练得炉火纯青!就连本座都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绣姬们刚要去拾地上的衣袍时,余玄殷又突然冲出将衣袍抢夺在手中,抱着衣袍朝阁外狂奔逃去。 墨岚啸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并未阻止余玄殷逃去。他想看看这个贱奴,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随即跟出了阁,一个腾身登上附近的妙音阁阁顶,俯视着余玄殷的一举一动。 余玄殷抱着衣袍惊恐地一路逃窜,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着:“恶魔来了!我们快逃!快逃!……快逃……” 跑到通往后院的一处拐角时,他慌忙躲藏起来,将衣袍紧紧搂在怀里:“嘘,你们都不要出声,不能让恶魔发现我们!” 躲藏一阵后,他又惊恐地探出头来,朝四周望了望,一脸惊喜:“恶魔走了,我们赶紧逃吧!” 余玄殷抱着衣袍,一路跌跌撞撞朝后院方向逃去。路过水榭,他发现莲池中有水,急忙跨过榭栏跳入池塘,使劲揉搓着血红色的凤翎袍和狐狸袍。 “洗洗……身上都是血……洗洗就干净了……快洗洗……” 墨岚啸沉着脸,站在阁顶冷漠地观察着余玄殷的疯态:“贱奴!无论你装得多真,本座都不会再信你!” 第133章 你生是本座的人,死是本座的鬼! 余玄殷在莲池里不停地搓洗着凤翎袍和狐狸袍,突然他看见自己身边围了一大群狐狸和凤凰,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小狐狸,小凤凰,我们一起洗澡吧!哈哈哈……” 墨岚啸腾身来到莲池水榭,见余玄殷抱着两件衣袍在池塘里癫狂地手舞足蹈。脸上顿时布满厉色,眸中的怒火显而易见。 “孤泉仕,本座还真是对你们师徒刮目相看!武功医术不教,却教了这贱奴一身骗人的本事!” “贱奴,本座倒要看看,你能疯到何时!” 墨岚啸愤怒地使出吸功,将余玄殷吸入怀中,猛地扯掉他手里湿漉漉的衣袍,几个腾身回到主阁。 余玄殷见手里的凤袍和狐狸袍被墨岚啸强行拽掉,激烈地嚎啕大哭:“坏人!坏人……你是坏人!” “你说得没错,本座就是坏人!贱奴,你是不是还想要刺杀本座一次!嗯!” 墨岚啸边说边剥掉余玄殷的湿衣物,将人扔往床榻,便欺上身去。 看着不着寸缕的余玄殷,墨岚啸的全身血脉在猛烈偾张。此时此刻,他欲火焚身、燥热难耐,就想给这贱奴一点教训! 墨岚啸那炽热的唇齿,毫不怜惜地攻略着独属于他的领地。很快,一个个含苞待放的花蕊,就深深烙在余玄殷白皙细嫩的肌肤上。 余玄殷惊恐地拼命挣扎,慌乱间他抓住墨岚啸的头发,就是一阵猛扯,口中不停地叫嚷着坏人。 墨岚啸吃痛地停下动作,用力将头发从余玄殷的手里挣脱出来。他羞恼至极,猛地掐住余玄殷的脖子,将那双还在乱舞的手禁锢住。 “贱奴!不让本座碰,是不是还想着生孽种的贱人?嗯!” 余玄殷被墨岚啸凶狠的眼神震慑住,瞬间安静下来,再也不敢乱动。 “贱奴,你的孽种死了,畜牲也没了,你现在就只能想着本座一个人!你生是本座的人,死是本座的鬼,生生世世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墨岚啸口中吐着粗气,越说越亢奋,一口咬住余玄殷的锁骨,直至血液蔓延至他的咽喉才松嘴。 余玄殷顿时疼得惨叫连天,嚎哭不止:“不要咬!不要咬……” “贱奴,你不是已经疯了吗?疯子怎也还知道疼?你还敢不敢再欺骗本座了!嗯!”墨岚啸说着,又咬向另一边锁骨。 “啊!啊……坏人!不要咬了!不要咬了……”余玄殷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叫得满身大汗。 好一阵墨岚啸才松口,他冷厉地盯着瑟瑟发抖的余玄殷:“叫夫君!叫夫君就饶了你!” 可余玄殷已经神智失常,根本听不懂墨岚啸在说什么。他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咬自己的坏人,一双充满恐惧的狐眼还在不停地淌着眼泪。 墨岚啸看着身下之人楚楚可怜的模样,最终还是心软了,没有再继续施欲。冷静下来后,他这才猛然想起,余玄殷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根本经不起自己折腾! 于是,他强忍着欲火,扯过丝被盖住余玄殷的身子。由于情绪过于亢奋,致毒液又开始在体内妄行。担心刚修复的命门遭受冲击,此刻他必须马上离开! 他怕自己再多待一刻,就控制不住要宠幸这贱奴。现在只有去听清心音,才能平息身体的躁动。忙慌乱地套上衣袍,逃也似的朝妙音阁奔去。 许久,余玄殷才敢从被子里钻出身来,一想到这里有坏人,他就恐惧得全身颤抖不止。在确定没有坏人的身影后,便飞快跳下床榻,朝大门奔去。 看守的岛徒见余玄殷赤身裸体的冲出阁去,惊愣了一下,忙追上前,背过身道:“毒尊有令,公子不能出主阁!” 余玄殷见有坏人阻拦,惊恐得双腿直颤,忙又朝另一条小道逃去。 岛徒不敢看赤裸的余玄殷,迟迟不敢转过身。因为占有欲又强又善妒的墨岚啸,不允许任何人看这贱奴的身体。 他等了好一阵,方转过身,想确认余玄殷是不是已经回主阁了。 岛徒四下扫视了一周,没有见到余玄殷的身影,猜想他应该是返回主阁了,于是继续归位把守。 而此时,余玄殷一路狂奔,已经逃到了观景阁。婢女们见他一丝不挂,纷纷转身回避。巡视的岛徒也不敢直接上前将人带走,立即匆匆跑去向墨岚啸禀报。 余玄殷见这里到处都是坏人,惊慌地躲进观景阁,顺着阁楼的阶梯飞快奔上阁顶。当他见到眼前明媚开阔的高空时,突然兴奋的大笑起来。 此刻,他以为自己是只凤凰,登上栏柱,张开双臂,从阁顶纵身跳下:“我要飞了!哈哈哈……我要飞了……” 听到笑声,阁底下的岛徒才发现余玄殷已经登上了阁顶,大惊,忙腾身救人。 正这时,半空中一道紫影闪过,抢先将坠落的余玄殷接住,安稳落地。 众人这才发现救下余玄殷的人是墨岚啸,忙跪拜行礼。 墨岚啸快速将余玄殷藏进自己的紫蛟袍里,冷视了众人一眼后腾身离开。 看守主阁的岛徒,见到包裹在墨岚啸衣袍里的余玄殷时,顿时震惊得不知所措。他没想到余玄殷竟然没有回主阁,因为自己的失职,让余玄殷赤裸的身体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定将遭受墨岚啸的严惩。 岛徒刚要跪身请罪,人就已经被墨岚啸的毒汁灼成焦灰散落在地。 余玄殷瞥见眼前这张阴鸷可怖的面容,惊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墨岚啸气恼地将人扔回床上,正要发作时,便见余玄殷惊恐地钻进被子里,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他强忍着怒火,冷厉道:“贱奴,想寻死?本座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你的生死,只有本座能决定!再有下次,本座便用链条将你锁住,叫你一辈子也下不了床!” 余玄殷剧烈地颤抖着,被子里断断续续传出呜咽声。 经过这次事件后,墨岚啸时刻将余玄殷带在身边,生怕自己一不留神,这贱奴便又要寻死! 而符医这两天被余玄殷的事气昏了头脑,险些忘了答应华展离事。他赶忙来到季灵镜所在的卧房,向其询问华展离所说的暗语。 季灵镜的视力已经渐渐好转,虽然看东西还是很模糊,但至少能看到一点影子了。听脚步声,他就猜到是符医来了,忙感激地道谢。 “季公子,你现在感觉身体怎样?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已经好很多了,多谢恩人挂怀!这次在下能死里逃生,全靠恩人鼎力相救!” “那就好,再静养些时日,你就能下床走动了。季公子,老夫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那位华公子也醒过来了!” 季灵镜闻言,顿时喜极而泣:“太好了,臭黑炭终于醒了!” 符医轻笑道:“只是这位华公子性情独特,非把老夫当作是对他有企图之人。无论老夫我如何解释,他都不相信你还活着。他说,若要让他相信,除非老夫能说出一个你们之间的暗语。否则,他就不接受老夫的救治!” 闻言,季灵镜清俊的脸庞染上一抹羞色,心中笑骂道:“臭黑炭,还是没个正形!有求于人,还如此无礼,要不是恩人宅心仁厚,别人才懒得理你!” “季公子,老夫可是真拿那位华公子没办法了!要不你就悄悄把暗语告诉老夫,你放心,老夫定会替你们严守秘密!” 季灵镜微沉片刻,脸红道:“其实也没什么暗语,他就是不想让我叫他黑炭。” 其实,符医早就猜到两人的关系,见两人都视对方如命,情比金坚。不像墨岚啸冷酷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将人折磨至疯!想到这,他就气恼不已,久久不能平复! 好一阵,他才静下心来,继续笑问道:“华公子不喜欢被叫黑炭,那他想要季公子叫他什么?” 此刻季灵镜的脸更红了,他本就是个冷性子的人,就算在华展离面前,他都觉得羞于启齿。更何况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 但他是最清楚华展离性子的人,倔强好胜,也只有自己能制服得了他!为了让华展离接受治疗,他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了! 于是,脸红道:“他想让我叫他阿离!” 第134章 我不会撬你墙角的! 符医听后,忍不住畅笑道:“这华公子还真是有趣!好,我知道了,老夫这就去跟他对暗语!” 季灵镜耳根发烫,歉疚道:“恩人,他就是这样的人,没大没小,不讲规矩,还请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烦劳您替我转告他,再任性,我饶不了他!” “哈哈哈……华公子不拘小节,真性情,老夫我就喜欢他这样的人。季公子好好休息,老夫先去忙了。” 季灵镜忙感激的道谢,此刻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华展离等了几天都没有等到符医到来,气恼的在密室里破骂起来:“死老头,我就知道你在骗我!说什么我的阿季还活着,怎不敢来见你爷爷了!臭老头,下次再敢来找你爷爷,老子吐你一脸唾沫!”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符医的笑声传来。 “哎呀,我说华少侠,听你这么一说,老夫可真就不敢来了!” 华展离一见符医,就怒气横生:“死老头!快把墨岚啸那个畜生给爷爷叫来,本大爷要杀了他!” 符医见华展离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好笑道:“我若把毒尊叫来,只怕你又要受皮肉之苦!” “死老头,若让本大爷逃出去,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哈哈哈……若不是老夫命不由己,此生定要与你结义金兰,做生死之交!” 华展离愤怒地一口唾沫朝符医喷去:“我呸!你再投十次胎,也不配给本大爷提鞋!” 符医忙闪身避开,轻笑道:“华公子稍安勿躁,你对老夫这般敌意,就不想知道季公子给我的暗语了?” 华展离疑感地盯了符医一阵:“看这臭老头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还真像是知道暗语一样。可我与阿季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暗语!死老头,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鬼话来!” 于是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本大爷睡觉!” “我若说对了,华少侠可要信守你当初给老夫的承诺!” 华展离斜视了符医一眼,其实他心里也不相信季灵镜还活着,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无论是死是活,他都还想再看至爱最后一眼! “我亲眼目睹阿季惨死怀中,当时阿季全身经脉尽断,七窍流血,已经停止了呼吸!这臭老头装得有模有样,说什么重塑筋骨,我看他就是想骗取我的信任,企图从我这里夺取‘诛筋大法’的秘笈!” 想到这,他又升起腾腾怒火:“你爱说不说,老子不稀罕!别在本大爷面前碍眼!” “哈哈哈……好吧,老夫不逗你了,其实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暗语!” 闻言,华展离瞬间怔住,一脸惊疑地盯着符医:“一定是他误打误撞猜中的!” 符医见他表情惊愕,笑言道:“虽然没有暗语,但季公子告诉了老夫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季公子说,你不想听他叫你黑炭!” 此时,华展离的表情越发震惊,但他还是有些将信将疑:“自古以白为美,本大爷天生黝黑,自然不喜欢被叫黑炭,这不用猜也知道!” “你想让他叫你——阿离!” 听到这,华展离已经彻底相信季灵镜还活着。这‘阿离’两个字,他盼星星盼月亮,直至两人别离,也没等到季灵镜叫出口! 他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几度哽咽到无法言语:“阿季真的没死……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 好一阵,符医等他情绪稍平复一些后,微笑道:“怎样,我说得对不对?” 华展离撇了撇嘴道:“猜对一点点。” 符医闻言,忍不住畅笑道:“看来,华公子是想赖账啊!你就不怕日后在武林中,被人说你华清派言而无信?” 华展离气怼道:“臭老头,谁言而无信了!” “季公子还让老夫转告你,说你再任性,等他好了饶不了你!” 华展离听到这里,此刻跟吃了蜜似的甜到心坎里。因为他知道,他的阿季就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总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次说饶不了他,最后都是饶了他! 符医见华展离终于笑逐颜开,心情也跟着豁朗起来:“哎呀,得亏老夫我年近半百,否则,定艳羡得食不知味!” “臭老头,你救了我的阿季,谢了!想不到你身处蛇窝,还能坚守初心,我华展离敬你!若日后我能出了这地牢,定与你结拜为兄弟!” “哈哈哈……好!老夫可要记住了!你尽管放心,季公子现在很安全,他的身体也在逐渐康复。眼下老夫还有一件事,需要华公子帮忙! “虽然毒尊做了罪大恶极之事,但从岚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这误会一天不解除,从岚和孩子就要继续遭受惩罚!” “再过两日,给从岚接生的大夫就能赶到,到时我私下将你放了。希望你能看在从岚的份上,与那位大夫一起向毒尊说明真相!” 华展离一想到墨岚啸的种种恶行,就怒火中烧。但为了救余玄殷,他只得强忍着仇恨,答应了符医的请求。 话说,食古被墨岚啸逐出毒魔岛后,气得连夜赶赴雾月城。经过一番打探,他终于寻到绣妖和艳姬的住处。 而绣妖和艳姬两人来到了这雾月城后,便在城东买下了一处宅楼安了家。没有纷争和烦忧,两人每日都黏在一起,如胶似漆,恩爱无比! 食古来到宅楼,这座宅楼规模不大不小,看着倒也还算气阔,宅门是从里边反锁的。他抬头观望了一下宅楼,阁扁上刻着‘艳绣居’三个字,勾唇笑了笑,一个腾身跃进宅院。 他刚落地,便听见阁楼里传出阵阵时而美妙,时而拙劣的琴音。想着要给绣妖一个惊喜,于是放轻脚步悄悄往阁楼靠近。 阁楼里,艳姬正坐在绣妖的怀里,两人共奏一张琴。 “你真笨,教你多少遍了,手指不是这样放的。看清楚了,我就再教你最后一次,这次真的就是最后一次了!”艳姬说着,指节抚拨间,琴弦响起美妙动听的旋律来。 绣妖侧头看着艳姬那认真又有些气恼的小模样,就忍不住想笑。其实不是自己学不会,就是想要逗逗她。 于是,她又故作笨拙的将十根手指放在琴弦上乱弹起来,顿时蹦出一阵难听刺耳的音律。 艳姬气得小脸都红了,拳头不停地砸在绣妖的胸膛上:“你一定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教你了!” “哈哈哈……夫人真是可爱之极,再来一次,这次我一定能将它弹好!” “你骗人,这句话你从日出说到日落,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哈哈哈……夫人,我听人说夫妻之间要琴瑟和谐,你若不教我,我们就不能琴瑟和谐了。”绣妖说着,一把将人按进怀里,低头吻上那张娇艳欲滴的小嘴。 躲藏在门外的食古见到这一幕,脸唰的羞得通红:“这绣妖是何时变得如此勇猛的?在毒魔岛时,我还道她清心寡欲,不涉红尘。没想到,她比我们任何一个都厉害,竟敢违逆禁令,公然背叛毒尊!” “庆幸的是,她现在得偿所愿,能与心爱之人朝夕相处,白头偕老!”此刻,食古也替绣妖感到高兴。 好一阵,绣妖才心满意足的抱着艳姬站起身,俊笑道:“夫人,天色不早了,我们做饭去吧!” 艳姬一脸娇羞道:“今晚轮到你做饭了,我只帮你生火。” 绣妖又宠溺地亲了一口:“好,都听夫人的!” 食古见两人要出门,进退两难,顿时慌乱得不知所措。要让绣妖发现自己在偷窥,多有不妥!突然,他灵机一动,忙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朝绣妖飞去,趁其分神之际腾上屋顶。 绣妖眼疾手快,两指一伸,便将射来的金子夹住。她立刻警觉起来,以为有贼人暗算,遂抱着艳姬火速追出庭院。 食古几个空翻落在绣妖身后,正要伸手拍她的肩时,被早有察觉的绣妖猛地一掌袭来,忙出掌招架。击掌间,两人都被对方的内力逼退一程。 绣妖这才看清贼人是食古,忙收了手,她又惊又喜:“食古,怎么是你啊!你来了怎不进屋?我还以为是宅中进了贼人!” “哈哈哈……绣妖,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艳姬一看是食古,忙娇羞的从绣妖怀里挣脱:“艳姬见过食古殿主!” 食古长叹了口气:“艳姬姑娘以后不要再叫我殿主了,我已经被毒尊逐出毒魔岛,从此与毒魔岛再无瓜葛!” 两人闻言都大吃一惊,绣妖连忙追问道:“食古,你也被逐出毒魔岛了!为何?” “此事说来话长,我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路,又渴又累,你得先让我喝口茶,歇歇脚再说吧!” 艳姬知两人有正事要谈,于是借事离开:“绣妖,食古殿主一路奔波,一定饿了,我先去做饭了。” 绣妖点了点头,随即与食古一起进到大堂。 食古几杯茶下肚后,猛地将茶杯碎在手里,一脸气愤道:“谁稀罕这个破殿主!我食古离了他墨岚啸,活得更潇洒自在!” 此刻,绣妖已经能猜到发生了什么,看着气愤至极的食古,她一时无言。许久才叹息道:“现在毒尊身边就只剩下符医了,也不知他还能不能坚持到救出从岚?” “还管那破事作甚!明日我也搬到这里来和你们住,我们再也不用受管束,从此逍遥自在,快活似神仙!” 闻言,绣妖的表情顿时僵住,面犯难色道:“你要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食古回过意来,忙解释道:“放心,我只是搬来和你们做邻居,不是要住到你们院中!” 绣妖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怕夫人……” 食古打趣道:“明明就是你不愿意!放心,朋友之妻不可欺,我不会撬你墙角的!” “哈哈哈……那也得你有这个本事!” 许久不见的两人相谈甚欢,暂时不再提起仙岚阁的烦心事。 不多时,艳姬就做好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端进屋来。三人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举杯畅饮,其乐融融! 第135章 你乖乖听话,本座就不咬你。 南安城的莫韩大夫带着城中所有医者,马不停蹄地赶了半月行程,今日终于到达了邬郡城。 符医在听到岛徒禀报后,大喜,赶忙出阁迎接。 老医者领着众人上前行礼:“小人拜见殿主!” 符医见老医者还带来一群大夫,更是喜出望外:“各位无需多礼,你们千里迢迢远道而来,本殿主感激不尽!快请随我进阁稍作休息,一会本殿主给各位接风洗尘!” 众医者们心里清楚,这仙岚阁的主人就是天下第一毒魔墨岚啸。光看着这大门前威严冷厉的侍卫,就已经吓得双腿直颤,更有甚者惊恐得绊倒在台阶上。 符医将众医者安顿好后,又去了暗阁密室,便将接下来的计划跟华展离详细说了一遍。 华展离极不情愿的嗯了一声,气恼道:“要不是为了救玄殷,墨岚啸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孩子是他的!因为他根本不配做孩子的父亲,更不配拥有玄殷!” “不过,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他要知道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还有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上!” 符医叹气道:“毒尊执迷不悟,不听劝解,老夫也是无可奈何。好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无可挽回的余地,其实毒尊没有杀孩子!” 华展离闻言,心中的愤怒又被激燃:“墨岚啸滥杀无辜,罪恶滔天,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臭老头,我敬你是条汉子,你就不要再为那畜生开脱了!” “华公子,老夫真没有骗你,孩子没死。我已查明当日毒尊杀的只是一个假人偶,真正的孩子已经被毒尊派人秘密送至毒魔岛了!” 华展离仍疑心道:“那天玄殷亲口跟我说孩子已经死了,墨岚啸又从别处找了个相似的孩子!” 符医本还想隐瞒余玄殷被逼疯的事,怕华展离知道后情绪失控,而不愿说出真相。 可眼下迫于形势,他也只得如实告知。 “华公子,其实从岚他疯了!因身心遭受巨大摧残,他神智不清,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孩子!” “你说什么!玄殷他被那畜生逼疯了!啊……墨岚啸!我杀了你!啊……我杀了你这个畜生!” 华展离暴怒的拽扯着身上的铁链,此刻他就想将墨岚啸碎尸万段! 符医见华展离情绪激烈,连忙劝解道:“华公子,你先冷静冷静,如今从岚肚子里还有毒尊的孩子,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让毒尊知道真相。否则,从岚肚子里的孩子也将不保!” 华展离气愤得牙直剁:“现在就带我去见那畜生!我今天就让他知道真相,我要让他悔恨终生!” 闻言,符医欣喜不已:“华公子,先别着急,当初给从岚接生的莫大夫,此刻已经在阁内,且他还将南安城中的大夫都一起召集了来。” “医者们千里迢迢赶来,一路舟车劳顿,先让他们好好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再带你们一起去见毒尊。到时,还望华公子能多加忍耐,万不可触怒毒尊!” “怎么,他穷凶极恶、丧尽天良,还怕被人骂吗?本大爷不仅要骂他,我还要诅咒他!” 符医闻言,急促道:“这万万使不得,我私自放你已经是死罪!毒尊动怒,我们性命不保不说,季公子也难活命!你若执意如此,老夫还是另想办法吧!” 华展离见符医转身要走,忍了忍气道:“臭老头,我刚才只是说一下气话,你就当真了?放心,我是不会笨到将自己的脖子往刀上抹的,为了阿季我也要好好的活着!” “哈哈哈……老夫就知道华黑炭你是个聪明人,希望明日一切进展顺利!”符医说罢,便高兴的快步离开暗阁。 神智失常的余玄殷,这两天异常的胆怯,再也不敢大喊大叫了。因为墨岚啸动不动就咬他,还威胁说要吃了他,致其一见到墨岚啸的影子,就惊恐地躲藏到被子里。 墨岚啸倒是很乐意见到这样的余玄殷,不管其是真疯还是假疯,他只要这贱奴乖乖待在自己身边,时刻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寝卧里,余玄殷正在床上高兴地把玩着玩偶,突然他听到那个熟悉又可怕的脚步声,立刻惊恐的躲进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地瑟瑟发抖着。 墨岚啸看着床上隆起的被子不停抖动,勾唇笑了笑:“终于还是被本座制服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背叛本座!” 于是,他走上前掀开被子,将人揽进怀中,语气柔和道:“玩了这么久,是不是憋急了,夫君带你去如厕。” 因余玄殷神智失常,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所以一切都是由墨岚啸亲自照料。他就是想要余玄殷像个婴儿一般,事事都依赖自己,这样他才感觉自己真正将其身心拥有! 如厕后,墨岚啸又抱着余玄殷腾上观景阁用晚膳。 女姬们已经将晚膳呈上玉桌,见墨岚啸到来忙跪拜行礼。 墨岚啸抱着余玄殷坐下身,朝女姬摆了摆手。 女姬会意连忙告退。 余玄殷惊恐地看着墨岚啸,手脚不停地颤抖着。 “你乖乖听话,本座就不咬你。” 墨岚啸边说边用长甲捏起一块绢帕,垫在余玄殷的颚下,接着便开始喂他喝药膳。 余玄殷正处于孕吐期,一闻到这些带着药味的汤汁就恶心反胃。墨岚啸每次喂他都得用凶狠地眼神盯着他,这样他就会因为害怕而憋着不敢吐。 可这一次,他刚咽下汤药,胃里就开始排山倒海,剧烈翻涌。无论墨岚啸的眼神多严厉,他都控制不住一阵狂呕,两人都被污物溅了一身。 墨岚啸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渐沉,伸手解开余玄殷沾满污物的外袍。 余玄殷以为墨岚啸又要咬自己,顿时被吓得大哭大叫起来:“不咬!不咬……” “谁叫你不叫话的,非吃了你不可!”墨岚啸将余玄殷的污袍拽扯在地,拿起一块干净绢帕擦了擦他嘴边和脖子上的污物,又盛了一碗药膳,亲口渡进他的嘴里,不让汤药有任何机会外溢。 两人吃过饭后,便去了后山温池沐浴。 夜里,墨岚啸抱着余玄殷同枕而眠,他十分享受现在的生活,希望余玄殷就这样一辈子疯傻下去,他宁愿照顾一个不能自理的傻子,也不想要一个恨他入骨、屡次背叛的贱奴! 次日,天蒙蒙亮,符医就起身准备今天要实施的计划。他先是去了暗阁,假传墨岚啸的命令,解开华展离身上的寒铁锁链和琵琶钩。然后又将华展离悄悄带至自己的寝阁,让其与季灵镜见面。 华展离的脚筋被挑断,只能在符医的搀扶下来到季灵镜的床榻前。 由于现在是卯时,季灵镜还在沉睡。 华展离看着这张极度消瘦清俊的脸庞,悲喜交加,强忍着相思之痛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水却早已湿了颜面!他舍不得将如此美好的人儿扰醒,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黝黑的脸庞终于明媚灿烂起来。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到这张让他痴迷到发狂的脸了。在阴冷的密室里,他只能靠着一遍遍的回忆,顽强的挺过了无数个日夜,就为了有一天还能再见他的阿季一面! 也许是老天爷被自己的真诚感动了,才让他心心念念的阿季死而复生,让他们还能再次重逢。 华展离抬起手,想要触摸一下这张朝思暮想的脸庞,手刚伸到一半还是收了回来。 “不能让阿季看到我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他一定会担心的!阿季,等着我,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到时你再叫我臭黑炭好不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你叫我臭黑炭了。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叫臭黑炭比叫阿离好听多了!” 好一阵,他才依依不舍地让符医搀扶自己离开。 早膳过后,符医便领着华展离和众医者一起前往主阁,在大堂上等候墨岚啸。 第136章 他也不怕睡久了屁股长疮! 墨岚啸娇妻在怀,绝美的脸庞笑意迷人,一夜安睡如饴,日晒三竿也不愿起床。看着怀里的人还在呼呼入睡,心情亦是无比的舒畅! 余玄殷一日三顿吃的都是名贵山参和血灵芝做的药膳,气血恢复大好,脸色红润透亮、粉嫩如蓓蕾。 墨岚啸轻轻撩拨开余玄殷额前的秀发,忍不住在他光洁细腻的额上吻了吻:“你要是早这么安分,何需吃这么多苦头!” 余玄殷那柔软温热的肌肤紧贴在墨岚啸身上,此刻他的某处难受欲炸,顿时口干舌燥,全身血脉都在剧烈偾张,呼吸也愈发的急促。 “他苏醒已有几日,身体也暂无大碍了,我轻轻碰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不小心伤到了,有符医在也会化险为夷的!” 墨岚啸心里想着,人就已经覆在余玄殷的身上,手也开始不老实的胡乱摸索起来。 余玄殷在睡梦中被压得透不过气来,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舔舐着,痒得他立刻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就见墨岚啸在自己身上狂热的乱嘬,顿时惊吓得大哭大叫。 “不咬!不咬……” 墨岚啸两眼猩红地盯着余玄殷,此时此刻他欲火焚身,激动得心都要蹦出嗓子眼:“从岚乖……这次不咬,夫君亲亲,再忍……再忍夫君就和你一样要疯啦!” 余玄殷看着如狼似虎的墨岚啸,惊恐的不停乱抓乱踹,拽住他的两只耳朵就要撕咬。 墨岚啸见余玄殷反抗如此激烈,又想到他此前装疯卖傻不让自己碰,以为他又在故技重施,心中顿时生起一股恼气,猛地将他的双手按住。 “贱奴,你是不是根本就没疯!嗯!是不是又准备刺杀本座了!” 余玄殷被墨岚啸凶厉的眼神震慑住,狐眼中溢满了泪水,不敢再乱动。 墨岚啸见他楚楚可怜的小声泣涰着,顿时软下心来,勾唇笑了笑,又宠溺地给他拭掉眼泪:“不许哭,再闹腾就把你丢去喂老鼠!” 余玄殷一听到老鼠,就吓得立刻搂紧墨岚啸的脖子,身子瑟瑟发抖着。 因昨日两人正准备上床午寐时,一只老鼠好巧不巧从楼顶坠落,正好掉在余玄殷的怀里。老鼠受到惊吓在他怀里一阵乱窜,虽被墨岚啸及时用毒汁化成灰烬,他还是对老鼠产生了严重的恐惧。 所以只要余玄殷一不听话,墨岚啸便用老鼠吓唬他,他就变得乖乖听话不敢再乱动了! 墨岚啸俊眉微挑,满意地将人抱紧,邪魅一笑:“听话就不喂老鼠,乖,让夫君亲亲……” 余玄殷怯怯地看着墨岚啸:“不要老鼠。” 墨岚啸的心顿时被余玄殷细软的声音给融化了,心中的不悦一扫而空:“哈哈哈……好,不要老鼠,要夫君。乖乖听话,夫君就宠你,夫君现在就好好宠你……” …… 余玄殷害怕被喂老鼠,只能任由墨岚啸摆布。 大门外,一群人等候了两个时辰,眼看巳时都要过了,也不见阁门打开。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医者体力不支,身子开始摇摇欲坠起来。但今天他们要见的是令天下闻风丧胆的毒魔,一个个强忍着恐惧,再累也不敢倒下! 符医心中纳闷:“平素这个时辰,毒尊早就用过早膳回来了,今日怎近午时了还不见动静?” 华展离的脚筋被挑断,站立不得,符医便给他特别配置了座椅。他本就一肚子火,在等了许久也不见墨岚啸的影子后,更是暴躁如雷。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在睡,他是猪吗!” 众医者闻言,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心想,此黑炭废人一个,他怎如此大胆,竟敢对毒魔出言不逊! 符医也被华展离吓了一跳,想今天自己是以性命作赌注,如果一会华展离公然顶撞墨岚啸,那在场的人都将性命难保。 于是,赶忙劝慰道:“华公子稍安勿躁,再等等,毒尊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 华展离冷哼道:“大家都已经等他几个时辰了,我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要换作以前,本大爷早就将他的猪窝掀个底朝天!” 此言一出众医者都骇颜,纷纷围到华展离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恳求着。 “华公子,不可妄言啊!这是毒魔,惹怒了他,我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啊!” “是啊,在下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还望公子谨言慎行,让我等能活着离开!” 符医不悦道:“华黑炭,你再这样我行我素一意孤行,老夫可就立刻将你送回密室了!你我性命可以不要,但这些南安城的医者都是老夫求来救从岚的,不为别的就为他们的这份诚意,老夫都得确保他们平安归家!” “我知道你也是侠义之人,应该也不想看着他们一片善心,而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华展离白了符医一眼,不耐烦道:“啰里啰嗦,知道啦!你看都什么时辰了,他也不怕睡久了屁股长疮!” “臭老头,快去敲门叫醒那畜生,本大爷一刻也等不了了!” 众医者们见华展离口无遮拦,心中不免有些怨恼,要是待会他再肆无忌惮地挑衅墨岚啸,那大家都得给他陪葬! 符医神情严肃地看着华展离:“华黑炭,你无拘无束惯了,自然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做属下的难处。毒魔岛有毒魔岛的规矩,以下犯上是死罪!为了老夫和这些医者们的性命着想,还请你嘴下留情,多加忍耐!” “知道啦!说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一群人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突然主阁的大门受到内力由内而外自动敞开,满面春风的墨岚啸抱着眼泪汪汪的余玄殷傲然地走了出来。 符医赶忙上前行礼,一众医者瞥见墨岚啸那威凛霸气的姿容,惊慌的跟在符医身后跪身叩拜。 墨岚啸扫视众人一眼,便抱着余玄殷往温池方向腾身而去。 华展离表情惊讶的望着墨岚啸离去的方向,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喂,臭老头,刚才墨岚啸看见我了没有?” 符医也是一脸诧异:“这黑炭如此显眼,刚才毒尊不可能看不见他,可毒尊并没有表现出愤怒,这也太出乎自己的预料了!” “臭老头,墨岚啸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呃,毒尊应该是看到了!” “不对啊!他应该想杀我才对,一定是没看见!” “这是青天白日,又不是晚上,你再黑毒尊也能看得见你!” “刚才他怀里抱着的人,是不是玄殷?” “是从岚,这会毒尊应该带他洗漱用膳去了,请各位再多加忍耐片刻,毒尊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闻言,华展离愤懑不已:“这个畜生也太狠毒了,到现在才给玄殷饭吃,一会我定杀了他不可!” 符医见华展离口无遮拦,心中暗暗焦虑:“这黑炭说话不考虑后果,一会他还这样,定将惹毒尊震怒,我看还是将他先带回密室为妙!” 于是,他命来两名岛徒准备送华展离回暗阁。 “喂,臭老头,你这是做甚?你不想我帮忙了!” 符医没好气道:“你还是回你的密室去吧,别给我添乱了!” 随即对岛徒命令道:“你们两个将他带回密室,不必再上链锁!” “是,殿主!” 华展离见符医来真的,急道:“臭老头,你别后悔,下次你就是跪着求我,本大爷都不会来了!” 符医气恼道:“再让你待在这,下次我们都得在地府见!” 华展离被两岛徒架起身子正要带离,他赶忙拽住符医的袖袍,急促道:“臭老头,我可是知道孩子的一个大秘密,没有我,你们就是有一百张嘴,他也不会相信你们说的话!” 符医闻言,疑惑的看着华展离:“是什么秘密?你说与老夫听听!” 华展离冷哼道:“天机不可泄露,待会我要亲眼看着他墨岚啸,追悔莫及!” 符医略沉片刻,表情严肃道:“华黑炭,这不是儿戏,你怨恨毒尊的心情老夫可以理解,但今日关乎着大家的生死存亡,希望你能把握分寸……” 华展离还没等符医把话说完,就不耐烦的打断道:“知道啦,我自有分寸!跟你们这些人打交道心真累,连说话都要瞻前顾后,没趣!” “那我可要与你约法三章,一会你若是做不到,那可就不要怪老夫不讲情面,为保住众医者的性命,我只有当场将你击毙!” 华展离瞪了符医一眼,语气不羁道:“臭老头,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规矩!我看你以后还是别跟着墨岚啸了,跟我混吧,老弟带你去华青山潇洒潇洒!” 符医闻言,忍不住好笑道:“那也得我保住性命,才能有机会和你潇洒!” 这边,墨岚啸和余玄殷一起沐浴过后,便到了观景阁用膳。 余玄殷胆怯地看着墨岚啸:“不要喂老鼠。” 墨岚啸软玉在怀心情大好,他做梦都想要余玄殷变成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敬他、畏他、依赖他、一刻也离不开他! “哈哈哈……乖乖吃饭就不喂老鼠,以后只喂夫君。”墨岚啸宠溺地亲了亲余玄殷的小嘴,便开始给他喂食。 华展离一众人又等了近一个时辰,这才见墨岚啸抱着余玄殷姗姗返回主阁。 符医赶忙行礼道:“毒尊,属下有事禀报!” 墨岚啸冷冷地盯了符医一阵,又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在华展离身上。可他依旧没有发作,停留片刻后,便抱着余玄殷径直去了寝卧。 华展离被墨岚啸的反常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他刚才明明是看见我了,按理说他应该大发雷霆才对。可他却表现得如此淡定,对我视如无睹,不知这畜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实,墨岚啸早就知道符医领着一群人等候在阁外,也知道他们今天想要干什么。但他并没有发作,只因自己今天心情好不想杀生。可这群人活得不耐烦,非要自寻死路!他也很想看看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这次又想出什么样的荒谬说辞来糊弄自己! 于是,他将余玄殷安放在床上,便开始哄其入睡:“从岚累了,乖乖在床上睡觉,夫君一会去将这屋里的老鼠都捉干净。” 余玄殷一听到老鼠,吓得立刻藏进被子里,气都不敢喘一下。 墨岚啸勾唇笑了笑,扒拉开被子,宠溺地在他额上吻了吻:“乖乖闭上眼睛睡觉,夫君很快就回来。” 余玄殷听话的闭上眼睛,由于被墨岚啸折腾了一早上,身子极度疲乏,不一会就呼呼大睡了。 墨岚啸这才起身步出大堂,他冷傲地瞥了瞥门外众人,随即来到蛟龙座榻上。 符医忙进阁参拜:“属下参见毒尊!” “符医,你一大早带人聚集在此,所为何事?” “毒尊,属下今日是为了向您说明真相,还请毒尊能让南安城的医者们进阁将实情禀报!” 墨岚啸冷视了符医一阵:“本座可没闲功夫听你们废话!” 此刻符医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遂命令岛徒将华展离连人带椅一起抬了进来,随后又让众医者们进阁跪拜。 华展离一见到高高在上的墨岚啸就恨得牙直剁,墨岚啸亦是一脸阴鸷的怒视着华展离。 “符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本座私放他出密室!” “毒尊息怒,这华黑炭对从岚有恩,万不可再囚虐恩人啊!” “恩人?死黑贼屡次挑衅本座,将本座的人劫走一年,这一年的账本座还没有找他算!正好,今日就让他尝尝本座的血乾魔毒是何滋味!” 符医闻言大惊,忙跪身恳求道:“毒尊,属下恳求您听他们把话说完,到时要杀要剐全听凭毒尊处治!” “说!” “谢毒尊!毒尊,这些都是南安城的医者,他们都替从岚诊治过,当初就是这位莫韩大夫替从岚剖腹接的生!” 符医转而向众医者诚恳道:“各位,事关重大,还请你们能将当日所发生的事,如实禀告毒尊!” 第137章 从始至终,红杏出墙的那个人是你! 墨岚啸面色冷厉地扫视着众医者,眉宇间散发着凌驾天地之势,令人见而生畏,不寒而栗! 莫韩老医者忙起身跪到墨岚啸面前,他虽一向沉稳镇定,但此刻面对威凛冷傲的墨岚啸,身心亦不可控地惊颤起来。 “小人拜见毒尊!” 墨岚啸冷厉不语,将目光移在华展离身上,见他一脸不屑,眼神充满了挑衅,怒火瞬间升腾:“符医定是受了这死黑炭的蛊惑,才敢忤逆本座!死黑炭,本座倒要看看你接下来还能整出什么花样!” 此刻,老医者的额上布满了汗珠,仍强作镇定道:“启禀毒尊,此事要从十月前说起,当时小人正替病人看着诊,医馆里匆匆进来三俊年,一位面容俊秀,两位遮着面孔。俊秀公子说,他的兄弟这几日身体抱恙,近来总是恶心反胃,食欲不振。” “小人诊脉后得知,他的兄弟当时已怀有两月的身孕,小人便将实情告知。可三人听后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诊断结果,还直言小人是庸医,小人一气之下就吩咐家仆将三人赶出了医馆!” 众医者也纷纷接语道:“当时小人们也诊出毒后怀有身孕,可这位面黑公子始终不肯相信事实,且辱骂我们是庸医,还险些砸了小人们的医馆!” 医者们说着,便用手指向华展离:“当时就是这位面黑公子,说南安城全是庸医,可小人们确实诊出了毒后有孕的事实!” 华展离气恼地瞪着众医者:“喂,我说各位,你们叫公子就公子,干嘛非要加面黑!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吗?” 众医者顿时怔愣住,一时无言以对。 此刻,符医的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生怕华展离对墨岚啸出言不逊,不停朝他使着眼色。 华展离极不情愿地撇了撇嘴,继续斜靠在坐椅上,单手托着腮帮,玩味地瞪着墨岚啸。 墨岚啸傲蔑地盯着华展离:“死黑炭,沦为阶下囚还敢如此狂妄,一会本座要你生不如死!” 老医者继续禀报道:“三月后,三人再次来到小人的济世堂,这次他们没有再怀疑小人的诊断,抓了几副安胎药后便离开了。” “直到五月前一个雷电交加的傍晚,三人冒着狂风骤雨再次冲进小人的医馆。当时毒后因腹部遭受撞击,伤及胎儿,已失血休克,小人这才知道毒后是雌雄同体的阴子!” “因毒后身体特殊不能像女子般顺利产下孩子,而小人医术有限,本想拒诊让他们再另寻高明。这位华公子和另一位青衣公子跪在小人面前苦苦哀求,情况危急,小人也不忍看着毒后父子一尸两命,只得冒险一试!” “小人曾听父辈说过,三百年前天周国也有过阴子剖腹产子的奇闻,便冒险尝试给毒后剖腹接生。当小人切开毒后的腹部时,惊奇发现他伤口的血液能自动凝结,从而阻止了血崩,这才有惊无险地将孩子取出,毒后父子得以化险为夷!” “因三人临走时,恳求小人替他们保守秘密,所以小人从未向任何人提及此事。直到殿主告知实情,小人这才得知毒后和华公子被毒尊误解受罚。今日特来向毒尊说明真相,孩子千真万确是毒后所生!” 墨岚啸面无波澜地听完老医者陈述,冷厉道:“这就说完了?符医,你将他们带来,就是为了让本座听这些!” 符医急促道:“毒尊,他们说的句句属实,孩子就是您和从岚的亲骨血!而且现在从岚肚子里又有了你的骨肉,他已经有明显的孕症,恶心、食欲不振、嗜睡这些都是早期孕症。再过两月从岚的肚子就能显孕,毒尊自可辨其真假!” 墨岚啸想起这段时间余玄殷时常当着自己的面呕吐,他哪是什么孕症,明明就是厌恶自己到作呕! 想到这,他顿时火冒三丈,厉喝道:“犯肆!符医,你现在撒谎成性,简直无法无天!” 符医极力解释道:“毒尊,您身上有迷毒,无功力的人根本不能近身。可您抱孩子时他却没事,因为他是您的孩子,身上流有您的精血,所以才不会被您体内散发的迷毒所伤!” “住囗!从岚喝了本座的命门血,孩子自然不会被迷毒所伤!” “毒尊,还可以滴血认亲!” “荒谬!这种骗人的伎俩,也能糊弄得了本座!” “毒尊,属下所说的滴血认亲,并不是世人口中的两滴血液相融。相反,是两滴血液互不相融!因为毒尊的精血中有剧毒,能吞噬万物,如果孩子不是你的骨肉,血液很快就会被吞噬!如果你和孩子的血不能相融,就可以证明孩子是您的!” “符医,你为了让本座相信那孽种是本座的,费尽心思,手段无所不用!你该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本座已经把那孽种给杀了吧!” “毒尊,孩子已经被您送去毒魔岛了,父子连心,您心里根本舍不得伤害孩子!” 墨岚啸闻言大怒:“符医,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私查本座的事!本座看你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不对你施以惩戒,让你越来越犯肆!” 华展离见墨岚啸又在大施淫威,随即打了一个哈欠,慵懒道:“他们都说完了,轮到我了,本大爷还没开始呢!” 墨岚啸怒眼一横,一掌朝华展离击去。 符医见状大惊,忙一个闪身挡在华展离面前,强悍的内力击在背上,脏器受损,从口中喷出一大股血来。 华展离见符医为救自己被墨岚啸重伤,既气愤又愧疚:“臭老头,你怎么样了?” “墨岚啸!他是你的手下,你怎狠心下如此毒手!” “背叛本座都该死!” “臭老头,你说你对他忠心耿耿,到头来却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我真替你感到不值!” 符医强忍着剧痛,恳求道:“华黑炭,老夫求你别再说了!” 墨岚啸见两人感情交好,怒不可遏:“原来,你们早就暗中勾结!符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座的眼皮底下,串通逆贼糊弄本座!” 华展离嘲讽的怒视着墨岚啸,口中发出一阵讥笑声:“哈哈哈……天下第一毒魔也不过如此!” 墨岚啸大怒,一个瞬移到了台下,猛地锁住华展离的脖子,将他悬在手中:“死黑炭,你笑什么!” 符医忙磕头恳求道:“毒尊,不能杀啊!他真是您的恩人呐!” 墨岚啸此刻正在气头上,愤怒地一脚将符医踹出阁去,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恨不得立刻就将这该死的黑炭灼成灰烬! 华展离仍戏谑地笑着,眼神中满是不屑和嘲讽。 一众医者吓得纷纷退出阁去。 “想死,没那么容易!本座要留着你的狗命,让你看着本座与从岚成为这天下之主!”墨岚啸说着,猛地将华展离掷在地上。 “哈哈哈……墨岚啸,本大爷笑你蠢笨如猪!” “找死!”墨岚啸猛地一脚踩在华展离的胸膛上。 一声脆响,华展离的数根肋骨断折,顿时鲜血破喉而出。 符医忙冲到墨岚啸面前,跪求道:“毒尊息怒,他有话要跟您说,属下恳求您能听完他的话再动手!” “华黑炭,你先前不是说,你知道孩子的秘密吗?老夫求你把秘密告知毒尊,不要再让此事恶化下去了!” 华展离抹了抹嘴边的血渍,愤恨道:“墨岚啸,要不是为了玄殷,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你是天赐的父亲!” 墨岚啸冷笑道:“可笑!你当本座跟你一样蠢,会相信你们合谋编造的谎言!” “到底是谁蠢得无可救药我不知道!如果我说,天赐的屁股上也有一个血龙胎记呢!” 墨岚啸闻言,心猛地一震:“血龙印记是本座与生俱来就有,当初岛父挑选毒功继承人时,就是因为我身上有血龙记,寓意我是真龙天子,命定帝王!这个特殊印记只有本座和从岚知道,自己从未看过孩子的身子,不知孩子也有血龙印记,难道孩子真是我的!” 华展离见墨岚啸表情有了变化,继续说道:“我听玄殷说你也有,而且也是在右边。这血龙胎记是长在皮肉下,做不得假!龙须龙脚都连着血脉,按之会游走到另一侧,松手又会回到原位!” 墨岚啸听到这,犹如晴空霹雳:“不可能!绝不可能!从岚是男子,他怎能生孩子!” 符医忙磕头请罪道:“毒尊,属下该死!从岚刚到仙岚阁时,属下就已经发现他是阴子。传闻说食阴子能永葆容颜,长生不老,属下恐其因此性命不保,就隐瞒了他是阴子的事实。以至酿成今日的惨剧,属下罪该万死,请毒尊责罚!” 墨岚啸愤怒地揪住华展离的衣襟:“你敢说,你劫走本座的人,这一年里你都没有对他图谋不轨!” 华展离冷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畜生!我一直把他当亲弟弟看待,当日若不是遇到我在破庙避雨,玄殷早就被那两黄毛怪侵犯了!” “本座在破庙时,你为何不把他交给我!” “因为你杀了他的师父,还把他师父的头骨做成手串,他恨你,他不想落在你这个杀父仇人手里!” “毒尊,华黑炭心怡的是被你杀掉的那位青衣公子,他从未对从岚有过妄念!他和青衣公子都是从岚的救命恩人,是他们救下了你与从岚的孩子!” 其实在红狐山决斗时,墨岚啸就已经知道华展离和季灵镜的关系不寻常,这也是墨岚啸一直没有杀华展离的原因。凌虐他,是因为华展离的狂妄自大,屡次挑衅! 墨岚啸听到这,心中一阵慌乱,拽住华展离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孩子真是我墨岚啸的?” 华展离冷讥道:“是不是,你自己不知道看吗!对了,我差点忘了,你眼瞎心盲,虐妻杀子!没想到吧,你口中的贱人就是你自己!” 墨岚啸慌乱的松开手,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瘫坐在地:“怎么会这样?孩子是我的……是我的孩子……从岚为何一直不说,他为何一直不肯告诉我真相?” “毒尊,属下一直在劝您,是您不肯相信,绣妖和食古都因此被您逐出毒魔岛了!” 墨岚啸愤怒地锁住符医的脖子,厉声质问道:“你早就知道他是阴子,为何要瞒着本座!如果本座知道他能生孩子,就不会误解他背叛本座与别人生了孽种!” 华展离愤愤道:“那是你自己蠢,还要把自己的罪过强加在别人身上!我听说你找了个玄殷的替身,还装什么深情!从始至终,红杏出墙的那个人是你!” “怎么,那个女人到现在,都还没给你生出孽种来?是那个贱人不会下蛋,还是你不行啊!哈哈哈……” 墨岚啸被华展离讥讽的言语激得失去理智,猛地将他掐按在地:“闭嘴!本座没有!除了从岚,本座没有碰任何人!” 符医见墨岚啸杀气腾腾,忙恳求道:“毒尊,您不能杀他!他是从岚和孩子的恩人,你要杀了他,从岚此生都不会再原谅你了!” 墨岚啸这才猛然清醒,慌忙松了手:“滚!都给本座滚!” 符医赶忙扶起华展离告退。 第138章 不过数日,你怎变得这般又老又丑! 墨岚啸五味杂陈,喜极而泣,他做梦都想着孩子是自己的,原来孩子就是自己的! “玄武也有血龙印记,他是本座的孩子,是我墨岚啸的亲骨血……我险些亲手捂死自己的孩子!”墨岚啸看着自己罪恶的双手,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许久,他才鼓起勇气踉跄地回到寝卧,看着床上熟睡的余玄殷,忙怜惜地将人紧紧搂在怀中,悔恨的泪水滴落在余玄殷的鼻梁上。想到自己的所做所为,他悔恨心痛,愧责难当! “我都对你做了什么!啊啊啊……从岚对不起,夫君错了!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畜生!” 余玄殷从睡梦中惊醒,睁眼便见墨岚啸痛哭流涕的贴着自己的脸颊,顿时惊恐的不知所措,好一阵才怯怯地说道:“不要喂老鼠。” 此时此刻,墨岚啸才相信怀里的人是真的疯了:“对不起,夫君错了!是我把你逼疯了!是我毁了你的一切!你得有多恨我啊!对不起……啊啊啊……” 余玄殷的脸庞被墨岚啸的泪水染湿,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为何会哭得如此伤心,吓得紧紧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看着怀里的人被自己硬生生折磨成傻子,墨岚啸悔恨断肠,心痛欲裂!他不停地吻着余玄殷,想用自己的唇温去抚慰这副已经千疮百孔的躯体。 余玄殷见墨岚啸不停地亲吻自己,以为他是在啃咬,惊恐的哭闹不止:“不咬!不要咬……” 墨岚啸忙疼惜地将人捂进胸膛:“不咬了,以后都不咬了,夫君再也不会咬你了。夫君错了,夫君罪不可赦!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何不跟我说?只要你说,夫君都会信你的!” 余玄殷被墨岚啸的痛哭声吓得惶恐不安,使劲往他怀里钻。 “从岚别怕,是夫君错怪你了,夫君再也不会罚你了。夫君没有杀你的狐狸和凤凰,也没有杀孩子,夫君当初是气你不要夫君,夫君一直都是疼你的!夫君会想办法医好你的,等你好了,夫君任由你打骂好不好?从岚……” 许久,余玄殷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一双无辜的狐眼怯怯地看着墨岚啸,见他没有面露凶色,便伸手去捏他鼻孔垂下的长长清涕,一阵把玩后,又去拉扯他的头发,拽他耳朵上的紫玉坠。 墨岚啸一直以为只有把余玄殷变成不能自理的傻子,才能将他牢牢拴在自己身边。时至今日他才明白,余玄殷为何如此憎恶自己,为何一直想要逃离自己,因为自己就是个泯灭人性的恶魔! 想到自己对他狠狠地羞辱折磨,还将亲生骨肉囚禁在铁笼中,墨岚啸就恨不得将自己撕成碎片!如今无论做什么,都弥补不了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 余玄殷见墨岚啸没有生气,胆子大了起来,他只觉得眼前的人长得很好看,便开始好奇地捏拽墨岚啸的鼻子、眼睛和嘴巴,捏到兴头上时手舞足蹈,癫狂大笑! 墨岚啸颤抖地握住余玄殷还在乱捏的双手:“这双手被自己施过拶刑,当时他得有多痛,得有多恨我,才强忍着一声不吭!” “他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而我却用脚踩踏他的肚子,我险些踩死自己的孩子!啊啊啊……我都做了什么!我就是个畜生!我罪该万死!” 想到自己的种种恶行,他悔恨自责,痛哭流涕。 许久,墨岚啸伸手探向余玄殷的腹部,那道粗糙的疤痕,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原来这是给我生孩子留下的,当时被刀生生划开腹部,他得有多疼啊!我还误解他与别人生了孽种,险些将他变成阉人……啊啊啊……从岚对不起,夫君大错特错了!我该怎么做才能消除你心中的怨恨?啊啊啊……”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抱着余玄殷疯一般冲进符医的寝阁。 符医见墨岚啸神色慌乱冲进阁来,以为是余玄殷出了状况,忙上前叩拜请命。 墨岚啸将余玄殷塞到符医怀里,急促道:“符医,你替本座照看好从岚,本座要立刻赶赴毒魔岛!” 符医刚想说什么,就已经不见了墨岚啸的踪影。 原来,那日墨岚啸当着余玄殷面杀掉的不是孩子,是个仿着孩子制作的人偶,这就是当时为何没有听到孩子啼哭声。墨岚啸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要断了余玄殷的念想,要他全身心都只装着自己一个人! 真正的孩子已经被他命人秘密送至毒魔岛,他狠不下心杀孩子,便想着将孩子送去练毒。 可要练毒就必须浸泡万毒池,让毒液浸入体内与血液融合,遭受万毒锥心蚀骨之痛。如果孩子能侥幸存活,日后便让他成为自己的毒功继承人,如果孩子命丧毒池,那也只能怪他命数该绝! 当年,毒汁神哮在生命弥留之际,他为了找到毒功继承人,命人从天下搜罗了万千婴孩,而在毒池侥幸存活下来的就只有墨岚啸和赫司寇。因墨岚啸身上有特殊的血龙胎记,而被毒汁神哮选定为毒功继承人。 墨岚啸在万毒池浸泡了整整十五年,深知被毒液锥心蚀骨之痛。如今他已经知道孩子是自己的骨肉,便再也舍不得孩子遭受半点痛苦。如果孩子命丧毒池,那他此生都无法弥补自己的罪过! 算算时间,孩子被送走已有十日,以自己飞波功的速度,应该还能阻止孩子被扔进练毒池。于是,他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施展飞波功奔赴毒魔岛,想抢在岛徒回岛之前救下孩子。 余玄殷呆愣的看着符医,一瞬间他感到眼前的人很亲切,像是一个很熟悉又很重要的人。观望了良久,他才怯怯地叫了一声师父。 符医听到余玄殷叫自己师父,高兴得泪水湿了眼眶。看着如此纯善的人,活生生被墨岚啸折磨成了傻子,他又悲又愤,心痛不已! “从岚乖,毒尊已经知道真相,他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们父子了。” “师父,师父……”余玄殷开心地一遍又一遍叫着师父。 此刻,符医老泪纵横,欣喜的不停应着声:“老夫的宝贝,以后师父保护你,再也不让坏人欺负我的宝贝了!” 华展离胸前的肋骨被墨岚啸踩断,虽被符医及时接上,仍疼痛难忍。可他心中牵挂着季灵镜,不顾伤痛,执意要岛徒扶他上阁楼看望季灵镜。 此时季灵镜已经睡醒,在符医的精心医治下,他的视力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听着阵阵脚步声朝卧房走来,心中猜想应该是恩人来了。 苏醒这么久,他还从未见过恩人的模样。今天终于能看清东西了,他难掩心中的喜悦,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夫,日后好作报答。 当那个高大黝黑的身躯出现在眼前时,他整个人惊愣住,两行清泪瞬间从脸庞滑落。 四目相对,两人都如鲠在喉,久久不能言语。 岛徒见状,忙将华展离扶到季灵镜身边,便掩门退去。 长久以来的朝思暮想、牵肠挂肚,让两个大男人在这一刻悲喜交加,相拥而泣。 许久,华展离才平复下来,在季灵镜脸上亲了一口,嬉笑道:“阿季,你瘦了,你的腰细得我一只手都能掐得起来。” 季灵镜闻言,白净的脸庞羞得通红,他羞恼的将华展离从身上推开。 这一推正好打在华展离胸前的断骨上,疼得他啊的惨叫了一声。 “臭黑炭,你怎么了?” 华展离咬了咬唇,忍痛道:“碰到旧伤了,不碍事。” 季灵镜一脸担忧,伸手就要扒开华展离的领口:“让我看看伤到哪了?” 华展离慌忙拽紧衣襟,他害怕季灵镜看见自己满身的伤痕而难过,于是调戏道:“阿季,门外有人,等回华青山后再让你慢慢看。” 季灵镜看着华展离脸颊凹陷、颧骨高耸,心疼不已。不用说他也知道,这臭黑炭定是受了重伤,才会变得如此憔悴不堪!他知道这臭黑炭永远都是独自忍受苦恼,而将所有的快乐都留给他! 经历这次生离死别后,他才知道这臭黑炭对自己有多重要。在重伤昏迷濒死之际,他的脑中不停浮现着华展离的身影,靠着对华展离的眷恋不舍,他用体内仅存的一丝功力顽强地护住了心脉,从而让符医有了挽救他的机会。 也许是老天爷也被他们的真情感动了,让这对真心相爱的恋人得以再续佳缘! 季灵镜背过身去,难过的抽泣起来。 华展离见季灵镜哭泣,顿时慌乱得不知所措,以为是刚才自己的拒绝,才将他惹哭的,急忙解释道:“阿季我错了,我不是不想给你看,我怕你看了以后会伤心难过。阿季不哭了,我现在就让你看好不好?” 季灵镜抽泣不语,仍背对着华展离。 华展离从未见过这般娇弱的季灵镜,他的阿季一直都是孤傲清冷不可冒犯。见季灵镜不搭理自己,他心急如焚,不停地解释道歉。 情急之下,他只得拉开衣口,捧着季灵镜的脸对着自己的胸膛。 当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映入季灵镜的眼帘时,他愤怒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这是谁干的?是不是墨岚啸把你伤成这样的?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华展离见季灵镜如此在乎自己,心里跟吃了蜜似的,身上再多的伤痛都不觉得疼了,忍不住捧着他的脸亲了又亲。 “阿季别担心,你看都愈合了,我已经不疼了。” 季灵镜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触摸着华展离身上的疤痕,心痛如绞,此刻他恨不能将墨岚啸碎尸万段! 他无法想象自己被墨岚啸重伤昏迷后发生了何事,但可以肯定他的臭黑炭被墨岚啸狠狠地凌虐过,不然也不会有这累累伤痕! 华展离故作轻松的笑道:“阿季,我真的没事了,等你身体恢复好了,我带你去华青山吧,那里山青水绿不比红狐山差。到时把你师父的坟也一块搬到华青山,这样我爹和你师父就能完成他们生前的遗愿了!” 季灵镜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狐狸,焦虑道:“臭黑炭,我的小狐狸到哪去了?还有傻兔子、天赐,他们现在在哪?” 华展离面露难色,他不想让季灵镜知道真相而伤心难过,于是柔声安慰道:“阿季不要担心,他们都很好,等你完全康复后,我再带你去看他们。” 久别重逢,华展离喜不自胜,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着没羞没臊的话,说到动情时就吻住季灵镜的嘴不放。 季灵镜耳根发烫,好不容易才挣脱开,调侃道:“臭黑炭,不过数日,你怎变得这般又老又丑!” 华展离嘿嘿笑了笑,委屈道:“阿季,你又嫌弃我,人家那是想你想的!我吃不下睡不着,日思夜想,度日如年,自然就变成这副丑样了。你赶快好起来,每天给我做好吃的,我英俊的容颜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了!” 正这时,符医抱着余玄殷推门进来,见两人在浓情蜜意,尴尬的笑道:“二位,老夫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华展离没好气的瞪了符医一眼:“臭老头,进来不知道先敲门吗!” “哈哈哈……放心,老夫不会说出去的!” 季灵镜见来人是符医,愤怒得就要从床上坐起:“臭黑炭,此恶贼怎会出现在这?快去把傻兔子抢过来!” 余玄殷一看见长相黝黑的华展离,就吓得拼命往符医怀里钻。 两人见状都惊疑不已,不知余玄殷为何会如此惧怕他们。 华展离焦急地询问道:“臭老头,玄殷怎连我们都不认识了?” 符医怜惜地安抚着余玄殷,长叹了口气:“从岚现在只有幼儿的心智,他已经忘了所有事情。因他有孕在身不能用药,等他顺利生下孩子后,老夫一定将他的疯傻之症医好!” 季灵镜闻言气愤不已,怒斥道:“恶贼,你们竟敢将他折磨成傻子,我饶不了你们这群畜生!” 华展离赶忙解释道:“阿季别生气,会气坏身子的,臭老头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这次多亏他出手相救,我们才得以保住性命,我们的伤也都是他给治好的!” 随即华展离便将所发生的事,大致跟季灵镜叙述了一遍。 季灵镜听后仍愤懑难平,他原本还把符医当成救命恩人,现在看来,这死老头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替自己赎罪而已! 符医愧疚道:“你们放心,现在毒尊已经知道真相,他以后不会再伤害从岚了!正好毒尊有事回毒魔岛了,这段时间你二人在此好好养伤,我会想办法在毒尊回来之前医好你们,放你们离开。” “臭老头,谢了!日后没事去华青山找我,老弟与你把酒言欢,一醉方休!” 符医畅笑道:“华黑炭,你这声大哥我可是还记着呢!你该不会想耍赖吧?” “谁说我要耍赖了,这不是还没结拜嘛,等你我结拜了再叫也不迟!” “哈哈哈……好吧,不过老夫现在听习惯臭老头,叫不叫大哥都无所谓了!华黑炭,你的手脚筋和身上的断骨刚接好,十天内不能动用功力,不然会有再次断裂的危险!” “好了,你们安心在这里静养,老夫会给你们配置最好的药,让你们的伤能尽快恢复。” 华展离见余玄殷躲在符医怀里一动不动,于是轻唤道:“小兔子,我们是大哥和大哥哥,快转过脸来让大哥看看你。” 余玄殷紧紧攥住符医的衣襟,惊恐的瑟瑟发抖。 “二位,从岚自从疯傻后就变得异常胆怯,为不让他再受刺激,老夫得先带他离开了。你们好好休养,有任何需要跟岛徒说一声即可!”符医语罢,便抱着余玄殷下阁楼去了。 话说墨岚啸日夜兼程,仅用了二十日就追回了毒魔岛。可他还是低估了岛徒的速度,带着孩子的岛徒比他先一天回到了毒魔岛。 第139章 你就是再练个一百年,也未必是毒尊的对手! 岛徒奉墨岚啸之命,回到岛魔岛后,便将孩子交给了看守毒池的剑侍。 剑侍看着如此乖巧好看的孩子,不由得心生怜悯:“毒尊想要让这孩子练毒,可这万毒池非常人所能活命。为遴选历任岛主,丧生在毒池中的婴孩不计其数。就连功力深厚的犯事殿主,也都无法逃过毒池的惩罚,更别说这未满周岁的婴儿了!” “如果将这孩子扔进毒池,十之八九立刻被毒液化成一滩血水!” 小玄武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东张西望着。因时常辗转在陌生人手中,他已经不再怯生,不哭不闹,十分的乖巧可人,还不时朝剑侍咧嘴笑。 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剑侍的心都被萌化了,以往被送来毒池的婴儿都哭闹不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乖顺可爱的孩子。虽于心不忍,但这是墨岚啸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他也只得奉命行事! 剑侍轻叹了口气,想到孩子即将要离开人世,动了恻隐之心,便打算让孩子在临死之前能吃饱喝足,好好睡上一觉,明日一早再放入毒池。 次日,剑侍喂饱玄武后,便抱着他前往毒池。 此时墨岚啸已经追到了东海,一连二十余日的不休不眠、日夜兼程,已令他身心交瘁,疲惫不堪。但他一刻也不敢松懈,立刻乘沙踏浪飞渡了数十座孤岛,终于到达了东荒海域中央的毒魔岛。 刚落地,他便立即动用撼海神功,将声波在岛中四处传散开:“住手!不许将孩子扔毒池!” 可墨岚啸还是迟了一步,当剑侍听到他的传令时,孩子已从手中抛落,坠入毒池。 紫墨色的毒液在池中剧烈翻涌着,只听一阵燃吱声响起,便见孩子身上的衣物顷刻间化为乌有! 墨岚啸狂奔毒池,眼睁睁看着孩子没入池中,这一刻他如遭雷击,整个人惊瘫在地:“不要!玄武!呃啊!” 他愤怒地将剑侍吸咐在手中:“贱奴!你竟敢将本座的儿子扔入毒池!” 剑侍还想求饶,就被墨岚啸的毒汁灼成灰烬,扬散在地。 墨岚啸纵身跳入毒池,悲痛地哭嚎,疯一般在池里搜寻着:“玄武,玄武……我的孩子没了……啊啊啊……我的孩子没有了……” 正当他万念俱灰时,突然池中传来孩子的啼哭声,原来是翻涌的毒液将孩子卷到了另一侧。此时孩子被毒液推出池面,因口鼻灌入大量毒汁呛咳不止! 墨岚啸欣喜若狂,忙冲上前将孩子搂入怀中,运功吸出呛入孩子胸肺的毒液。 好一阵,孩子才顺过气来,由于受到惊吓剧烈啼哭,憋得小脸通红。 墨岚啸失而复得,疼惜地将孩子贴在脸上,他喜极而泣,不停地亲吻安抚着:“我的孩子没事……玄武不哭,爹爹是大坏蛋!爹爹罪该万死!以后爹爹疼你,爹爹再也不会伤害你们了!” 虽已到了暖春,但此处是寒洞,毒液冰冷刺骨,寒气袭人。此时,孩子已经被冻得嘴唇发紫,哭得嗓子都哑了。他慌忙抱着孩子奔回毒魔殿,扯了被褥包裹住孩子赤裸的身体。 墨岚啸听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啼哭声,心都碎了,紧紧搂着孩子痛哭流涕。他从未想过此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他将用尽一生来偿还自己所犯下的罪过!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哭睡着了,墨岚啸这才小心翼翼地揭开被褥,那粉嫩的屁股上,一条鲜红色的血龙胎记刺入他的眼中,此刻,他已经完全确定孩子就是自己的亲骨血。因为只有流有他的精血,孩子才能抵御毒液的侵袭,只有他墨岚啸的骨肉,才会长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血龙胎记! 墨岚啸想到自己把孩子囚在笼中,还视其为孽种,就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他知道现在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对余玄殷父子造成的创伤。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尽所有,向父子二人忏悔谢罪! 孩子安然无恙,墨岚啸悬着的心终于沉静下来,数日滴食未进,再强的功力,此刻也感倦怠困顿。随即脱了身上的湿衣袍,拥着孩子沉沉睡去。 直到孩子从睡梦中饿醒,墨岚啸这才被啼哭声惊醒。他急忙爬起身,命人给孩子备吃食。 等女姬将孩子喂饱后,墨岚啸又立刻抱回孩子。 吃饱喝足的小玄武,变得十分乖顺,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观望着这座富丽堂皇的殿宇。 墨岚啸抱着孩子爱不释手,一刻也舍不得放下:“这白白嫩嫩的小脸,长得跟从岚一模一样,我墨岚啸的儿子,日后定是仙姿神颜,举世无双!” 在岛中和孩子待了十天后,墨岚啸心中牵挂余玄殷,于是命令岛徒和女姬们看护好孩子,便急速启程赶回邬郡城。 这边,华展离和季灵镜在符医的全力医治下,身上的伤已经基本恢复。季灵镜也能下床走动了,只是他的筋脉身骨是重塑过的,不能再动用任何功力。 符医见两人亲密地走下阁楼,调侃道:“二位,今日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起得这般早!” “臭老头,我们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和阿季决定今天准备离开了。替我转告墨岚啸那个畜生,等我恢复功力,定会回来找他算账!” 符医忍不住好笑道:“华黑炭,老夫劝你还是赶紧藏到深山老林去吧!你就是再练个一百年,也未必是毒尊的对手!” 华展离白了符医一眼,没好气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等着瞧!” 符医算算时日,墨岚啸离开已一月有余,猜测他应该快回来了,于是严肃道:“二位,既然你们已经打算离开,老夫也不便再多留。为以防出现变故,趁毒尊还未归来之际,你们最好提早离开!” 华展离忧虑道:“我们走了,玄殷怎么办?我还是将他一块带走吧!他留在这里,指不定又要被墨岚啸那个畜生虐待!” 符医急忙劝阻道:“万万不可!这次就是因为你将从岚带走了,才使得毒尊雷霆震怒,以致酿成如今的悲惨局面!” “你们放心,现在毒尊已经知道真相,他不会再伤害从岚了!况且从岚还怀有身孕,他的疯症也还需老夫医治。你们若将他带走,毒尊见不到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二人闻言只好作罢,他们现在根本不是墨岚啸的对手,如果再激怒墨岚啸,不但自己性命不保,还要连累余玄殷受罚! 季灵镜轻叹了口气:“臭黑炭,我们去看看玄殷吧!” “此刻从岚还在熟睡,你们可以去看看他。”符医说着,便将两人领进寝卧。 两人看着心智失常的余玄殷,心痛不已。他们不敢想象余玄殷是遭受了怎样的折磨,才痛苦绝望到神经崩溃! 季灵镜想起三人带着孩子在红狐山的快乐时日,变成这般凄惨情景,难受得心如刀绞。 许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走出寝卧,符医已经命人准备好了一桌子美味佳肴。 “二位,这顿饭,就当是老夫给你们饯行了!你们身体刚恢复不宜饮酒,老夫就以茶代酒向二位赔罪了!” 华展离斟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季灵镜,感激道:“臭老头,你是我见过最有情有义的人了,我们敬你!” 三人边吃边聊相谈甚欢,饭后,两人便起身和符医告别。 华展离警告的看着符医:“臭老头,我弟弟就交给你了,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华展离饶不了你!” 符医畅笑道:“放心吧!从岚是我的宝贝,我比你们还要心疼他!对了季公子,你要切记,两年之内不可动用任何功力,不然筋骨会有断裂的危险!” “你们所需的药,我都已经给你们配置好了,按时服用即可!还有这袋金珠是老夫的一点心意,请你们务必收下!” 华展离不客气地一把拽过金珠甩上肩头,拉着季灵镜朝门外走去:“谢啦!臭老头后会有期,告辞!” 出了仙岚阁,华展离将符医拉到一旁,小声询问道:“臭老头,阿季是不是真的不能动用武功了?” “嗯,他的筋骨重塑过,两年之内最好不要动用功力!你可要照顾好他,万一不小心散架了,可不能赖老夫啊!” “这么说,阿季再也打不过我了!”华展离一想到自己以后可以对季灵镜为所欲为,就忍不住呵呵地笑出声来。 “喂,我说华黑炭,这季公子不能施展武功,你怎还这般高兴?” 华展离忙止住笑,正色道:“臭老头,一定要照顾好我弟弟,等我武功恢复了,我还会再回来的!” 符医再三承诺,两人这才转身离去。 直至两人的身影彻底在视线里消失,符医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他总算挽救了这场悲剧! 五天后,墨岚啸回到了仙岚阁。 第140章 给本座撕烂她的嘴! 自墨岚啸离开仙岚阁后,符医就立刻命人将绝颜关押至密室,他恨不得将这个歹毒的妖女给大卸八块! 符医心想着如今真相大白,墨岚啸也不会再袒护这个毒妇了,便命令岛徒每日给她施鞭刑三十。如此,既可以留着她的贱命,又能惩治这毒妇,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绝颜每日遭受鞭刑,被抽打得体无完肤,任她如何哀求,岛徒都没有丝毫手软。 她痛苦的哀嚎着:“我是主上的近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主上说过不会责罚我的,我要见主上!我要见主上……” 岛徒闻言,眼中透着怒色:“此妖女迷惑毒尊,加害公子。先前仗着有毒尊的恩宠,在仙岚阁骄横跋扈,为所欲为,前后逼走了两位殿主。如今毒尊与公子的误会已经解除,看谁还能救得了你!” 想到这,岛徒气愤不已,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绝颜顿时惨叫连天,痛不欲生! 正这时,符医抱着余玄殷下到密室,岛徒忙叩拜行礼。 绝颜艰难地抬起头,当她瞥见符医怀里的余玄殷时,心中顿时生起腾腾怒火,愤恨地怒视着这个害自己生不如死的贱奴! 余玄殷见到蓬头垢面,一身血渍的绝颜,吓得立刻钻进符医的怀里。 符医冷冷地盯着绝颜:“妖女,老夫说过,你敢残害从岚,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死老头,那孽种根本就不是主上的!你与这贱奴暗中勾结诓骗主上,终有一日,主上知道真相,定要你们死无全尸!” 岛徒闻言大怒,猛地扬起长鞭狠狠抽打在她身上,绝颜当即疼得晕死过去。 符医冷笑一声,对岛徒命令道:“不要让这妖女死了!留着她的贱命,本殿主要她受尽折磨而死!” “是,殿主!” 符医宠溺地拍着瑟瑟发抖的余玄殷,轻声安抚道:“从岚别怕,此妖女歹毒至极,她对你做过的种种恶行,老夫已经替你报了!从今往后,她再也伤害不了你了!” 墨岚啸一回到仙岚阁,就匆匆奔往符医的寝阁,在阁中寻了一转也不见余玄殷的身影,心中万分焦急。一番询问后才得知符医抱着余玄殷去了暗阁,于是又赶忙朝暗阁奔去。 他刚到暗阁,便见两人从里边走了出来,以为符医又带余玄殷去见华展离,脸色瞬间阴沉。虽然他已经知道真相,但这死黑炭将他的人藏了一年,心中还是咽不下这口怨气! 符医见墨岚啸归来,忙上前行礼:“属下参见毒尊!” 墨岚啸冷厉地盯着符医,黑脸道:“符医,你带从岚到此作甚!” 符医心忖着,墨岚啸要知道他私自将华展离和季灵镜放走了,定会大发雷霆。于是急忙解释道:“毒尊,属下以为从岚跟这黑炭以兄弟相称,或许能唤醒他的意识,可结果他还是谁都不认识!” 墨岚啸一把从符医怀里搂过余玄殷,气恼道:“那死黑贼奇丑无比,从岚都被他吓成什么样了!” 余玄殷被墨岚啸从符医怀里拽走,惊恐的拼命挣扎,嘴里不停地哭喊着师父。 墨岚啸以为余玄殷是被华展离的黝黑长相给吓到了,赶忙抱着他快步回到主阁。 符医听着余玄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心疼不已,一路跟到了主阁。 墨岚啸止住脚步,回头瞪了符医一眼:“跟着本座作甚!你无事可做了吗?立刻去给本座炼制护心丹!” 符医瞥见墨岚啸冷厉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仍不愿离去:“毒尊,从岚他要师父,他已经把属下当成师父了!” “嗯!还不快滚!”墨岚啸袖袍一挥,便见符医被内力卷出门外。 等符医直起身时,主阁的大门已经闭合,他只得无奈的离去。 余玄殷见不到符医,闹腾得越发厉害,哭得满身大汗,嗓子都沙哑了。 墨岚啸将人紧紧搂在怀中,不停地亲吻安抚着:“从岚……从岚,夫君回来了,夫君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师父……师父!”余玄殷拼命抓挠,一拳砸在墨岚啸眼睛上。 墨岚啸冷不防,被砸得半天睁不开眼,而他却想被多打几下,这样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些。 “要夫君……从岚要夫君!” 余玄殷见不到符医,狂症爆发,疯狂抓扯撕咬墨岚啸,将他的手臂咬得鲜血淋漓也不肯松口。 因这段时间都是符医贴心照顾,余玄殷已经将他认定是自己的师父,对他产生了严重的依赖,时刻都要他抱在怀中。 墨岚啸见余玄殷闹腾得厉害,只得吓唬道:“不许要师父,不听话就扔去喂老鼠!” 余玄殷狂症发作,根本听不懂任何言语,此刻他就想要师父。眼前的男人在他看来,就是将他从师父怀里夺走的恶魔! 墨岚啸见连老鼠也不管用了,又不想将人送去给符医,于是点了余玄殷的昏穴,这才让他安静下来。 看着好好的人被自己折磨成疯子,他悔恨心痛,无地自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许久,他伸手探向余玄殷的腹部,怀孕四月的小腹已经明显隆起。 墨岚啸高兴得痛哭流涕:“从岚肚子里真的怀有我的孩子……原来他此前不是厌恶我作呕,而是孕症所致!为何我如此执迷不悟,一次次将他凌辱得不成人形,我就是个畜生!从岚对不起,夫君错了,夫君罪不可赦!” 此刻他暗暗发誓,今生今世定倾尽所能来呵护弥补余玄殷父子,再也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数日朝夕相处,余玄殷虽还是非符医不可,但已经不再惧怕墨岚啸,偶尔也会让他抱一下。 墨岚啸本想将余玄殷带回毒魔岛,可路途遥远,免不了要受颠簸,对他及腹中孩子不利。便打算等他将孩子顺利生产下来后,再送他回毒魔岛与玄武团聚。 真相大白,仙岚阁终于恢复了平静,墨岚啸这才想起密室里的华展离来:“虽说这死黑炭让自己厌恶到抓狂,但他终究是救了自己的人,于情于理都不能再将他囚禁了!从岚要知道我还将他的恩人囚禁,定不会原谅本座的!” 他来到密室,见被囚禁的人变成了绝颜,这才想起这个女人的存在。这段时间他全副身心都在余玄殷身上,已经将这个女人忘了! 绝颜见墨岚啸到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又惊又喜,不停哭求道:“主上,你终于来看从岚了,主上饶命!主上救我……” 墨岚啸冷厉地走到绝颜面前,猛地锁住她的脖子:“贱婢,你也配叫本座的从岚!” 绝颜惊恐地看着墨岚啸,艰难地央求道:“主上……你说过……不杀……我的!” 当初墨岚啸将绝颜留在身边,就是想用她来气余玄殷的。墨岚啸误以为余玄殷与别的女人生了孽种,自己又下不了手伤他,便纵容默许这个毒妇对他肆意凌虐,充当自己惩治他的一只手! 此刻,他看着这个毒妇就仿佛看到了罪恶的自己,恨不得立刻将绝颜挫骨扬灰!但他不会让这个女人轻易的死去,他要这个毒妇代替自己受罪,要她生不如死,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罪恶! 墨岚啸愤怒地将绝颜掷在地上,随即对身旁的岛徒命令道:“将此贱婢施加在从岚身上的恶行,全都给本座施一遍,再剁成肉泥扔去喂狗!” 绝颜闻言顿时惊瘫在地,刚想要去拽墨岚啸的衣袍求饶,就被岛徒一脚踹翻。 “主上,您不能这么对我!你说过只要我遵照你的吩咐去做,就会饶了我的!” 墨岚啸冷厉地怒视着绝颜:“本座犯下了弥天大错,所以就让你来替本座受过!” 绝颜见墨岚啸如此狠毒绝情,决心处死自己,她再也无所顾忌,痛斥道:“是你允许我这么做的!是你亲手将他逼疯的!你才是伤害那个贱奴的罪魁祸首!你以为惩罚我就能减轻你的罪恶吗?你辱他虐他,那贱奴此生都会恨你入骨!他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原谅你了!哈哈哈……” 墨岚啸闻言大怒:“给本座撕烂她的嘴!” 岛徒领命,上前重重一脚踩在绝颜的嘴上,狠狠碾压,直至她的嘴烂成一堆模糊的血肉。 绝颜当即晕死过去,墨岚啸冷视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第141章 我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虽然符医私自放走了华展离,但墨岚啸这次并没有发作。其实,他心里对华展离还是心存愧疚的,也拉不下脸承认自己的错误,正好符医将人放了,给了他台阶下。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余玄殷现在腹大如鼓,胎儿已经有七个月了,时常可见孩子在肚皮底下调皮踢踹。他虽依旧疯傻,但有墨岚啸的精心呵护,已不再像先前那般恐惧怯弱了! 墨岚啸对余玄殷体贴入微,百般宠爱,时刻将人抱在怀中。他将手掌轻放在余玄殷的腹部上,感受着孩子在肚子里调皮的踢闹,难掩心中的喜悦。 “本座已经错过了第一个孩子出世,这次我一定要亲自守在从岚身边,迎接我们第二个孩子的到来!” “听符医说,这次从岚肚子里怀的是女儿,想不到我墨岚啸此生也能儿女双全,人生美满!”墨岚啸想到这,激动得泪水红了眼眶。 正这时,一岛徒匆匆进阁禀报。 墨岚啸将熟睡的余玄殷安放好后,出到大堂。 “启禀毒尊,属下刚刚获悉,武林中又新出了一位武林盟主!听说这位自许的武林盟主从未现过身,此人向天下发布告帖,广邀武林各派下月中旬赴鹤童山比武论剑,且毒尊也在受邀告帖上,不服者可当面向其挑战!” 墨岚啸闻言,冷声长笑,眼神中透着不屑,他傲蔑地扯了扯唇角:“鹤童山?武林盟主?啊哈哈哈……” “敢邀战本座,有趣!本座还真想见一见,这位武林盟主的庐山真面目!” 墨岚啸若有所思一阵,随即命令道:“传令符医!” “是,毒尊!”岛徒领命急速退去。 不一会,符医匆匆进阁参拜:“属下参见毒尊,不知毒尊唤属下前来有何指示?” “符医,本座听说,当今武林中又出了一位新盟主,向天下各派发起挑战!本座命你前去雾月城传令绣妖和食古,他二人若能将这位武林盟主的首级取来见本座,本座便让他们重归毒魔岛,恢复他们殿主的身份!” 符医闻言大喜,以绣妖和食古两人的实力,对付武林那群饭桶简直易如反掌!他知道,其实墨岚啸是舍不得绣妖和食古的,当初将二人逐出毒魔岛也是一时之气。如今真相已出,墨岚啸自是心中有愧,才让他出面劝说二人回来。这样既保住了颜面,又可让二人重归毒魔岛! 于是赶忙领命道:“谢毒尊宽恕绣妖和食古,属下定劝服二人回来!” “嗯,去吧!” “是,毒尊!属下这就去!” 符医兴奋地出了主阁,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便乘快马火速奔赴雾月城。 话说,武林中传得沸沸扬扬的武林盟主,就是剑仙门的洛无尧。他得到‘迷魂催命剑’的上乘秘笈后,抱着吴莘君的尸身再次回到了鹤童山,藏身在北巅峰下的一个山洞中。 洛无尧背负血海深仇,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雪恨。为早日练就神功,他另辟捷径急于求成,致心智遭‘迷魂神功’侵蚀,变得半人半魔,练成了一身邪功。虽功法不正,但此邪功却是威力无比,移山崩地,无坚不摧! 洛无尧痛失所爱一夜白头,即使在神智混乱时,他依旧记得自己的师妹,而吴莘君的尸身早已变成了一具白骨。 他抱着吴莘君的尸骨站在数百丈的北巅峰顶上,脸上透着阴邪的笑意:“师妹,我很快就能报仇雪恨了!我洛无尧不仅要做武林盟主,我还要成为天下霸主!啊哈哈哈哈……” “夜索罗!黑魔煞!鬼见愁!墨岚啸!我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呃啊!” 洛无尧在仇恨的刺激下,瞬间魔化,纵身从山顶跃下,疯狂摧毁一众丛峦。 武林各派在接到告帖后都惊疑不已,毕竟当今天下墨岚啸无人能及,此人不但自称武林盟主,还敢挑衅天下第一毒魔!且地点还是选在鹤童山被灭的剑仙门,大家纷纷猜测,此人一定与剑仙门有关!可传言剑仙门上下五千门徒无一生还,都好奇此人究竟是谁? 此时,身在湘山巫罡派的洛衣蝶在得到消息后,也是无比的震惊,可她想不出来此人是谁! “当时自己亲眼目睹亲人惨死,剑仙门除了自己无一活口,就连山月派也都无一幸存,难道是黑魔煞那三个叛徒!他们夺取‘迷魂催命剑’的秘笈已有数月之久,许是已经练成了剑法想称霸武林!” 洛衣蝶想到是三恶鬼在鹤童山向各门派邀战,就恨得咬牙切齿。 阎灵玉见洛衣蝶一脸怒色倚靠在亭柱上,于是上前安慰道:“衣蝶,你先别着急,不管此人是谁,到时定会有人应战。我们先静观其变,再作打算!” 洛衣蝶恨恨道:“定是那三个叛徒!这次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与此三恶鬼同归于尽!” 这时野老从屋里走了出来,神情镇定道:“若真是那个三恶鬼,倒无需我们动手。他们既已邀战了毒魔岛,到时墨岚啸自会替你解决他们!” “可他们已经练成了‘迷魂催命剑’,定是有了十成的胜算,不然不会自寻死路去约战墨岚啸!” 野老脸上透着不屑,因为他在武林大会上与洛道门过招时,就已经知晓此套剑法的实力。此套剑法有招有势可缺乏后劲,比起自己的玄幻术还逊色一筹,与传闻中剑神秦施末的剑术差之远矣,应不是上乘剑法! “当日你爹连毒魔的心腹都对付不了,就凭他们也敢与墨岚啸较量,简直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师父,那我们要不要应约?” “当然要去!我巫罡派岂能做缩头乌龟,让天下人耻笑!洛丫头不是说要报灭门之仇吗?正好陪她去看看三恶鬼的下场!” “衣蝶,你放心,到时我和师父都会帮你的!” 洛衣蝶闻言,感激地落下泪来:“谢野门主,谢谢阎姐姐,你们对衣蝶的大恩大德,衣蝶此生都无以报答!若这次能手刃仇人,衣蝶想拜野门主为师,成为巫罡派弟子!” 阎灵玉拉起洛衣蝶的手,高兴道:“太好了,师父你就收衣蝶为徒吧!如此,我巫罡派又多了一名高徒,师父脸上也有光!” 野老笑而不语,转身去炼丹房炼丹药去了。 这边,符医快马加鞭,不久便到了雾月城。一番打探后,终于寻到了绣妖和食古的住处。 食古自从与绣妖做起了邻居,有事没事就喜欢串门,连一日三餐都在艳绣居解决,乐在其中。 绣妖一开始还很热情,哪知这食古自己有家不待,一天到晚就爱上艳绣居来,这严重影响了她和艳姬的二人世界,但她又不好明说,心中苦闷不已! 符医来到两人的住所,望着两座比邻的宅院,轻笑道:“艳绣居、逍遥居,你们两个在这里逍遥自在,扔下老夫一个人在仙岚阁受罪。待会,老夫定要臭骂你们一顿!” 随即,他一个腾身进到宅中。 听着屋子里三人欢声笑语,符医板着脸站在门槛上,轻咳了一声。 三人这才发现符医,忙起身相迎。 食古快步上前一把抱住符医,惊喜道:“老家伙,你怎么来了?不会也被逐出毒魔岛了吧!正好,我一个人住在逍遥居太寂寞了,你跟我住一块吧!” 符医故作生气的将食古推开,气呼呼往堂上一坐,闭口不语。 艳姬忙恭敬地给符医斟了杯茶。 符医接过茶一饮而尽,依旧冷脸不语。 绣妖见状,忙关切道:“符医,你真的也被毒尊赶出来了?” 符医气恼的瞪了绣妖和食古一眼:“哼,你们还会关心老夫的死活!” 食古忍不住好笑道:“老家伙,看你这话说的,我们可是每日都在为你提心吊胆,生怕墨岚啸将你灼成灰了。这不,我和绣妖刚才还琢磨着要去仙岚阁救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诶,他真把你赶出来啦?” 符医气恼道:“看样子,你们是准备在这里入土,不想再回毒魔岛了!” “老家伙,你说话就说话,干嘛咒我们死啊!才几日不见,你怎变得这般尖酸刻薄?再说了,我们都是被逼走的,你在我们这里出什么气!” 符医立刻正色道:“二位,毒尊现在给你们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你们能做到,就让你二人重回毒魔岛,而且还可以恢复你们的殿主身份!” 绣妖笑言道:“符医,原来你是来当说客的!真是毒尊让你来找我们的?” “这还能有假!现在毒尊已经知道真相,心中有愧,特命我前来请二位回去!” 食古气恼道:“不用再劝,不回!坚决不回!我们好不容易逃脱苦海,为何还要回去自讨苦吃!” “老弟,给我个面子,我已经答应毒尊了,完不成任务可是要受罚的,你们忍心看我回去被罚?” “老家伙,谁让你自作主张的,罚死你活该!他让我们走就走,叫我们回去就回去,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属下,休想再对我们指手画脚!” 符医忙劝解道:“老夫知道,这次你们受了天大的委屈。毒尊也已经意识到错误,他心里是舍不得你们的,二位就不要再计较啦!” “要我们回去也可以,除非他亲自来请我们!” “臭食古,你这不是故意为难老夫嘛!让毒尊屈尊来此请你,你胆子真是够大!” 食古赌气道:“那就别废话了!艳姬媳妇快做饭去,这老家伙千里迢迢来此,好歹也让他吃顿饭再走!” 艳姬知三人有事要谈,于是高兴的去厨屋准备午饭了。 符医恳求的看着两人:“二位,真的不再考虑了?我跟你们说,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机会难得,错过了,以后你们再想回来可就难了!” “谁稀罕似的!打住,不要再跟我们提起毒魔岛的事!” 符医见食古满腹怨气,忍不住畅笑道:“好吧,我也不跟你们拐弯抹角了,听说最近武林中又出了一位新盟主,此人口气不小,竟敢约战毒魔岛!毒尊命你二人在下月中旬前赴鹤童山,取下此狂贼的首级。事成之后,定重赏二位!” 绣妖疑惑道:“武林盟主?地点还是剑仙门!难道是剑仙门的余孽?” “以你二人的功力,对付武林那群鼠辈绰绰有余!毒尊的命令我可是传达给你们了,去或不去你们自作决断。” 绣妖和食古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良久,符医见两人还是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长叹了一口气:“罢啦!好不容易与你们见面,就先不说这些烦心事了,说些高兴的吧!” 随即,符医便将自己救下华展离和季灵镜的事,以及惩罚绝颜的事说了。 两人听后,心中畅快不已,终于出了恶气,但仍对墨岚啸心怀怨气。 不一会,艳姬就做好了一大桌的美味饭菜端上餐桌。 符医品尝着美味佳肴,对艳姬的厨技赞不绝口。 四人边吃边聊,好不畅快! 三天后,符医再三好言相劝后便离开了雾月城。 绣妖和食古虽没有当即表态,但次日两人还是一同赶赴了鹤童山。 第142章 就凭你,也想做武林盟主! 三鬼老夺取了‘迷魂催命剑’的秘笈,想着练成神功后就能在武林中出人头地,欣喜若狂。于是,三人日夜苦练,仅用一年时间就练成了半卷残笈的剑法。 几天前,三人得到消息,有人自许武林盟主,邀约武林人士前赴鹤童山比武论剑,自己的名字也赫然在列。心忖着,何人如此狂妄,胆敢约战毒魔! 如今三人已经练成神剑,他们正好可以借这次比武论剑,向众门派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即便做不了天下第一,当天下第二也能让他们在世人面前扬眉吐气! 时间很快临近下月中旬,接到邀帖的武林各派纷纷前赴鹤童山。因为如果接帖不到者,将会被单独登门挑战,实力弱的门派恐宗门遭劫,只得硬着头皮赴约。想着到时有毒魔在场,就算此人再厉害也不是墨岚啸的对手! 自从洛无尧带着吴莘君的尸体消失后,吴仁吉夫妇一直四处寻找女儿的下落无果。他们坚信自己的女儿没有死,定是洛无尧那个畜生将女儿藏起来了! 前些时日,他们获悉有人在鹤童山向武林各派发布告帖,猜测此人定是洛无尧,夫妻二人便匆匆奔赴鹤童山寻找女儿。 如今的剑仙门杂草丛生,白骨累累,满目疮痍,众门派如期到场。 “哎,你们说,这次毒魔会不会到场啊?” “依我看,此刻不见身影,应该八成是不会出现了!这墨岚啸是何许人物,他根本不屑一顾!” “你们猜此人会是谁?他竟敢自许武林盟主,挑衅各派!” “难道,此人是江湖中从未露过面的华清派和魔音派!” “不管此人是谁,我们待会需谨慎行事,万不可做出头鸟,以免招致灭门之灾!” 正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议论时,天空中响彻一阵阴邪的笑声,山峦四处惊起一众飞鸟,鹤童山瞬间被浑浊的气体所笼罩,众人被劲风刺得睁不开眼。 随着浊雾散去,众人便见一鹤发男子背立在残楼顶端。 三鬼老一脸不屑地冷哼道:“装神弄鬼,有种报上名来!” “哈哈哈……各位,好久不见!”洛无尧缓缓转过身来,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居高临下的扫视着众门派。 众人这才看清白发男子是洛无尧,见他怀里还抱着一具白骨,都惊疑不已。 “这不是剑仙门的洛无尧吗?他竟然还活着!” 蒙着面纱的洛衣蝶,见屋顶上站着的人是自己的哥哥,悲喜交加,热泪夺眶而出。她没想到自己的哥哥还话着,正要上前呼叫时,被阎灵玉及时劝阻。 “衣蝶妹妹不可,我们先且看看情况。” 洛衣蝶喜极而泣:“是哥哥……我哥哥没死,他还活着!” “衣蝶,你先冷静冷静,你仔细看,你哥哥现在功力骇人,一脸凶邪。他手里还抱着一具白骨,只怕他是练了某种邪功,你若冒然上前相认,会有危险!” 野老眉头蹙了蹙,暗忖着:“原来是他,从他刚才所施的内力来看,并不在我之下!他的功力为何在短时间内突然大增?这洛无尧将各派召集前来,应该不只是复仇这么简单,看来今日必将有一场恶战!” 吴仁吉夫妇见白发男子果然是洛无尧,气愤不已,当看到他抱着一具白骨时,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两人面面相觑,决定先看看他接下来有何举动。 三鬼老见到洛无尧也是一脸震惊,很快回过神来,讥笑道:“我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自许武林盟主,原来是剑仙门的余孽!当日毒魔让你侥幸逃过一劫,没想到你还敢出来送死!” 随即高呼道:“各位,洛道门表面冠冕堂皇、正人君子,实则是心狠手辣、阴险小人!当日的武林大会,洛道门意图让我三人在各派回程途中,暗杀对其盟主地位有威胁的门主!我三人虽身为洛道门的手下,但无法容忍他的心狠毒辣,故而弃暗投明!” 洛衣蝶闻言忍无可忍,愤怒地挥剑朝三人刺去:“叛徒,拿命来!” 黑魔煞见洛衣蝶刺来,不屑地冷哼一声,剑在手中飞旋而出,还未看清任何招式,洛衣蝶手中的剑便断成屑块散落在,接着又是猛地一脚将她踹飞数程。 阎灵玉见状大惊,忙飞身接住洛衣蝶安稳落地,正欲朝三鬼老发射阴阳子时,被野老抓住手腕制止。 “师父,这三恶贼如此猖狂,徒儿去收拾他们!” “灵玉,不可轻举妄动,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一会见机行事!” 正这时,绣妖和食古也赶到了现场,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两人,不知这两人又是何门何派。 洛无尧见场上的人除了墨岚啸未到之外,基本上都来齐了,遂高呼道:“在场的各位都是武林豪杰,我爹遭奸人所害,剑仙门一夜横尸遍地!” “今日将各派召集至此,就是想让大家做个见证,剑仙门虽只剩下我洛无尧一人,也足以让剑仙门在武林中立于不败之地!” “既然我爹已经不在了,从今往后,就由我洛无尧来接任武林盟主!” 三鬼老闻言狂笑不止,讥讽道:“就凭你,也想做武林盟主!” “各位,当日洛道门想置你们于死地,你们还打算让这个剑仙门的余孽为祸武林吗?” 众门派闻言顿时议论纷纷,此刻他们都还不知道这洛无尧的实力,但从刚才的情形可以断定,如今的洛无尧已今非昔比!众人也是抱着袖手旁观的心态,谁实力更胜一筹就奉谁为主! 洛无尧冷视了三鬼老一阵,随即冷声长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有不服,尽管向本盟主挑战!” 三鬼老见众派心生顾忌,一个个沉默不语,冷嘲道:“好大的口气!连我三人都不敢争做第一,就凭你也敢在此大放厥词,自称盟主!” “三位鬼老,别来无恙啊!你三人背叛我爹,夺取‘迷魂催命剑’的秘笈,毒灭剑仙门和山月派嫁祸墨岚啸!我可听说,毒魔的人一直在寻找你们的下落。你们猜,要让墨岚啸知道诬陷他的人此刻就在这,你们的下场将会如何?” “哈哈哈……” “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死在他的手里。因为,你们只能死在我洛无尧的手里!” 众门派闻言,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原来是这三恶鬼灭的门,他们胆子可真够大的,竟敢嫁祸毒魔!” “这三人盗取了秘笈,怕是已经练成了神剑,我等万不可掺和其中,以免引火烧身!” …… 绣妖和食古瞥向三鬼老,眼神中透着怒色。 三鬼老听洛无尧揭发灭门真相,顿时一脸惊慌,怒喝道:“你信口雌黄,一派胡言!今日,我们就替武林铲除你这个余孽!” 言语间,三人已飞身出剑朝洛无尧杀去。 洛衣蝶见三鬼老围攻自己的哥哥,万分焦急,正欲腾身相助,被野老一把拽了回来。 “野掌门,他们一起攻打我哥哥,我不能袖手旁观,我要去帮他!” “洛丫头,此刻还不是动手时机,他们未必是你哥哥的对手!” 洛无尧见三人杀来,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丝毫不见躲闪,脚跟微微一跺,瓦梁瞬间崩塌。只见他一手抱着骸骨,一手运功将瓦梁卷入半空,击掌间瓦梁便迅猛朝三鬼老袭去。 三鬼老见势凶猛,立即挥剑劈开袭来的飞物,一阵狂劈猛扫,瓦梁纷纷碎成屑块散落在地。 一旁观战的众人惊呼不止,纷纷避散开来。 三鬼老再次腾身将洛无尧团团包围,与此同时使出催命剑:“迷魂催命,万剑穿心!” 便见三人的剑瞬间幻化成千万把利剑,直刺洛无尧。 洛无尧冷笑一声,遂催动内力,将内力化成一道道劲气推向顶空:“吸星摄月,血雨焚尸剑!” 可见顶空立刻被浑厚的内力吸卷成一个巨大的飓风旋涡,在洛无尧的强悍内力作用下,飓风迅猛扑向三人,催命剑顷刻间被吞没。 三鬼老见状大惊,立即使出意念剑对抗,想用意念摧毁洛无尧的神识,再夺取其性命。 洛无尧怒视着三人,昔日剑仙门的惨状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在仇恨的刺激下心魔占据了他的神识,他怒啸着猛地将三人吸卷入飓风中。 四人的身影转瞬没入飓风中,可见盘旋的飓风周围窜出一道道刺眼白光,如闪电般在半空中霹雳炸裂。 飓风所到之处山崩地裂,整座鹤童山都在剧烈晃动。 众门派越避越远,功力不足的门徒当场被崩散的内力击飞数程,重伤在地。 绣妖和食古见此情形不由得暗暗心惊,从此时的状况来看,这洛无尧的功力并不在他们之下! 野老惊疑不已:“他使的武功并不是剑仙门的武功,才一年不见,这洛无尧的功力怎变得如此厉害?” 洛衣蝶心中焦虑不安,生怕哥哥被三鬼老杀害。她想要助阵,可哥哥和那三个叛徒在飓风中殊死较量,根本无法靠近! 吴仁吉夫妇亦是无比震惊,很明显刚才洛无尧使的是‘迷魂催命剑’的上乘剑法,但又不完全是,此剑法阴毒狠辣,奇邪无比! 一刻钟后,三鬼老千疮百孔从飓风里飞出,鲜血如雨滴般溅洒剑仙门,地上的累累白骨浸染上血色,异常显目! 随着飓风消失,一身邪气的洛无尧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还在坠落的三鬼老被无形的内力吸悬在半空,尸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他的邪功撕成碎片溅落在地! “我终于报仇雪恨了!哈哈哈……” “我要做武林至尊!我要杀尽天下!我要天下人都给剑仙门陪葬!呃啊!” 杀气腾腾的洛无尧,愤怒地扫视了一眼四周,众门派顿时惊骇得连连溃退。正当他对众人下杀手时,被吴仁吉一掌击退。 洛无尧冷不防被吴仁吉一掌击溃数程,他心智魔化,已经认不出眼前人是自己的师伯。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字,‘杀’! 许佳茵怒斥道:“畜生,你将莘君藏到哪了!赶快把我女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听到莘君两个字,洛无尧的神识似乎有了一丝清明,他满眼柔情的看向怀里的白骨:“师妹在这,师妹睡着了,师妹,我去杀光他们,不让他们在这里吵你睡觉好不好?” 洛无尧在白骨上轻轻吻了吻,一个瞬移到了许佳茵身边:“贱妇,你敢辱骂本盟主!” 许佳茵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就已经悬在洛无尧手中。 吴仁吉出手相救为时已晚,只听一声脆响,许佳茵的脖子被捏断,身子击飞数丈,当场气绝身亡! “阿茵……阿茵!畜生!你杀了她们母女,我要你血债血偿!” 吴仁吉放下许佳茵,火速调集内力,使出‘迷魂催命剑’上乘剑法:“开天辟地,血魔剑!” 顿时,万道血光以雷电之势直击洛无尧。 洛无尧身子一跃不知所踪,再见时已立于百丈北巅峰顶。 众人见此情形惊颤得大气不敢喘一下,这位与洛无尧对决之人,正是昔日剑仙门门主吴仁吉。传闻当年可是他将毒魔击败的,看来这洛无尧必败无疑! 此时,洛衣蝶这才发现跟自己哥哥决斗之人,原来是自己的师伯,而刚才被杀的妇人正是自己的师母。她慌忙上前抱住许佳茵,已感触不到师母的一丝脉搏。 虽说当年自己的父亲与师伯有过节,但哥哥也不能杀了师母! 她想要阻止两人同门相残,却无能为力,吴仁吉已腾身追上北巅锋顶。 两人立刻在锋顶激斗起来,此时虽艳阳当空,却是剑光惊天似晴空霹雳!峦锋被两股强悍的内力震崩塌,巨石源源不绝从北巅峰滚落。 山下众人惊慌逃窜,避之不及的门徒被巨石砸成肉浆。 吴仁吉虽使的是上乘剑法,但洛无尧的邪剑却丝毫不逊色,两人都使出全部功力对决,想置对方于死地! 两人从高空激斗到地面,又从地面打上峦锋,洛无尧始终抱着吴莘君的骸骨,单手对决吴仁吉。 半个时辰后,两人内力都大有损耗,吴仁吉见无法杀掉洛无尧,遂逼出全身功力欲与其同归于尽。 “乾坤九剑!击魂夺魄,诛心绝命!” 顿时,整个鹤童山瞬间被强悍的剑气包裹,众派门主纷纷运功凝聚气阵护住本门弟子。有功力不及的门派,当场被凌厉的剑气穿透躯体血尽而亡! 洛无尧被剑气击成重伤从半空中坠落,手中的骸骨亦被剑气摧成碎块散落在地。 “不!师妹!师妹……”洛无尧滚落在地,悲痛的哭嚎着,疯狂搜寻洒落的残骸。 吴仁吉一个俯冲追下地,猛地一掌朝洛无尧天灵盖击下。 第143章 毒尊才是这天下之主! 洛衣蝶见吴仁吉要杀哥哥,大惊失色,此刻她已经顾不上危险了,火速飞身营救,想要阻止悲剧发生。 “哥哥小心!”她刚腾到一半路程,整个人就被强功震飞数丈,撞倒在山根的石壁上。 阎灵玉忙飞奔上前查看伤情,好在洛衣蝶有内力护体,伤势还不算太严重。 此时,洛无尧正沉浸在吴莘君身骨被毁的痛苦中,根本没察觉到头顶上方有危险,还在疯狂地寻找残骸。被吴仁吉猛地一掌击在天门上,顿时鲜血从口鼻喷涌而出,扑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洛衣蝶强忍着伤痛,惊呼着朝洛无尧奔去:“师伯不要杀哥哥!哥哥!哥哥……” 众门派见洛无尧昏迷倒地,不知他是死是活,纷纷探身观望。 吴仁吉痛失妻女悲愤交加,此刻他恨不得将这个畜生碎尸万段! 正当他再次运功击向洛无尧的脏腑时,被赶来营救的洛衣蝶从身后抱住。 “师伯,求你不要杀我哥哥,现在剑仙门就只剩下哥哥了,求师伯手下留情,饶他一命!” 吴仁吉怒斥道:“饶他一命?这畜生辱我儿杀我妻,我定要他下地狱,给她母女二人陪葬!” 洛衣蝶死死抱住吴仁吉,苦苦哀求道:“师伯,哥哥他是练了邪功才会如此,求你不要杀他!” “让开!否则,我连你一块杀!” 吴仁吉说着,双臂猛地一振,将洛衣蝶甩飞数丈,施加内力的掌心再次朝洛无尧胸腹落下。 就在众人都认为洛无尧必死无疑时,猛然间,吴仁吉下落的手掌被强悍的内力弹开,地上的洛无尧不知何时到了吴仁吉身后。 洛无尧阴邪的脸庞布满杀气,犹如一只嗜血的恶魔,猩红的眼眸似要将眼前之人灼烧殆尽! 吴仁吉还未反应过来,躯体就被洛无尧的双掌穿透。 “你杀了师妹,我要将你掏心挖肺!”洛无尧怒吼着猛地扯下吴仁吉的心肺,在手中攥成浆沫掷向高空。 吴仁吉没了心肺,鲜血如柱般从窟窿中涌出,身子重重摔下。一双仇恨的眼睛死死地怒视着洛无尧,死不瞑目! 众门派远远地观望着这骇人的场景,惊颤不止,生怕洛无尧接下来要对各门派动手。 洛衣蝶见吴仁吉被哥哥活生生挖掉心肺,惊瘫在地。她没想到以前对自己百般宠爱的哥哥,如今已变成了毫无人性的杀人狂魔! 疯魔的洛无尧瞥见躲藏在暗处的门派身影,几个闪身便到了众人面前。 各派门主除了野老道长还镇定的立在原地外,纷纷惊恐地连滚带爬四处逃窜。 洛无尧冷声邪笑,十指成爪,两个正在逃窜的门徒,转眼间便插在他的手指上。 只见两门徒在他手中飞旋一阵后,顷刻间被劈成两半惨死在地。 野老虽然看不见,但他敏锐的耳朵却听得清清楚楚,洛无尧此刻就在离自己不远处大开杀戒! 此时的洛无尧已经杀红了眼,只要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活物,一个个被他的邪功撕成碎片。片刻功夫,破败的剑仙门就尸血遍地! 洛衣蝶见众派门徒一个个惨死在自己哥哥手中,不顾伤痛和危险冲到洛无尧面前,试图用亲情将他唤醒。 “哥哥住手,求你不要再杀了!” 可疯魔的洛无尧已经认不出自己的妹妹,猛地锁住洛衣蝶的脖子,将她悬在手中。 阎灵玉见状大惊,从怀中掏出一把阴阳子,猛地射向洛无尧的手臂。 洛无尧不备,钳住洛衣蝶的手臂被阴阳子穿透。他愤怒地扫了阎灵玉一眼,左掌前张,想将她吸扯在手中。 说时迟那时快,野老早已察觉到了危险,火速运功将阎灵玉救了回来。 阎灵玉焦急道:“师父,衣蝶还在这邪魔手中,你快救她!” 洛无尧见有人敢反抗自己,脸上扬起一抹邪笑,手猛地一紧,洛衣蝶的脖子顿时断成两截,接着一掌将她朝野老击去。 “衣蝶!衣蝶……”阎灵玉接住奄奄一息的洛衣蝶,心痛欲裂。 洛衣蝶的脏器被震裂,七窍流血,她用体内仅存的一丝功力叫了一声‘哥哥’,气绝身亡。 这声‘哥哥’饱含了心酸、期盼和不舍,她还没来得及与哥哥相认,就惨死在自己亲哥哥手中。在生命最后一刻,她没有怨没有恨,带着遗憾闭上了双眼。因为她坚信哥哥一直都是最疼爱自己的,只是被邪功夺去了神识,才会将她误杀! 死寂的鹤童山被一声哥哥划破,回声在山谷中传荡,久久不息。 洛无尧听着‘哥哥’两个字,猛然间脑中闪现出零星的片段,片段里有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孩追在他身后,不停地喊着哥哥。 他脑中反复出现女孩的身影,一声声‘哥哥’折磨得他头疼欲炸,这更刺激他心魔狂发,怒啸着朝野老袭去。 野老不动声色,立即制幻玄阵招架,两人在气阵中激斗一阵,同时从阵中飞出,均有受伤。 净寂方丈本不打算让佛云寺卷入争斗中,但见这洛无尧残杀无辜,本着慈悲之心他也不能继续袖手旁观。若此刻再不出手,野老一死,场上各派便再无人能阻止洛无尧了! 于是,他腾身来到野老身边,准备合力攻击洛无尧。 阎灵玉见佛云寺助阵,心痛的放下洛衣蝶的尸身腾上山腰,高呼道:“各位门主,此恶魔滥杀灭辜,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若不除之,日后众门派就只能命丧他手!还请各位门主能同仇敌忾,一起诛杀邪魔,为武林除魔正道!” 众门主闻言停止逃窜,他们心里清楚,即便逃得了这一次,也逃不过下一次。洛无尧不除,宗门迟早会被他屠灭。随即领着门徒纷纷聚拢到野老身边,准备齐力抗敌。 洛无尧的脑中不停浮现出,昔日剑仙门被灭的场景,在心魔的驱使下,他愤怒地使出邪剑朝众人杀去。 众门主火速将内力渡到净寂身上,他同时使出摧山掌和悬冰掌截住袭来的剑气,两道内力相撞势均力敌,进退不得! 阎灵玉见双方僵持不下,此刻正是下手最好时机,遂持利剑腾身跃上洛无尧头顶,猛地将利剑朝他头心扎下。 眼看利剑就要刺入,洛无尧感触到头顶遭袭,火速腾出一只手抓住剑锋猛地一扯,钳住阎灵玉的手腕,五指如闪电般穿透她的胸背,再是一掌将她砸向众门主。 阎灵玉撞在野老怀中,鲜血从她胸背的破孔汹涌喷出,师徒二人的衣物很快染成了血衣。 “师……父……徒儿……先……走……”阎灵玉话未说完,就已气绝身亡。 野老抱着阎灵玉退出阵列,他颤抖地摸索着爱徒还在喷血的伤口:“灵玉……啊啊啊……我的宝贝徒儿……灵玉……” “洛无尧!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师姐!师姐……” 巫罡派门徒见阎灵玉惨死,抱住她的尸体悲痛哭嚎。 野老撤出后,众门主的内力立即被洛无尧压制败下阵来,意念邪剑瞬间侵入众门主体内,纷纷重伤倒地,再也无力反抗! 爱徒惨死,野老悲痛欲绝,他愤怒地调集全部功力制幻玄阵术,誓与洛无尧同归于尽! “巅峦倒地,苍穹擎天阵!” 可见玄阵在内力的作用下形成擎天柱,以速雷之势劈向洛无尧。 洛无尧身子一跃腾上半空,强悍的内力从体内窜出,双掌翻覆间,内力被化成一道道剑气迅猛盖向地面。 “血雨焚尸剑,片甲不留!” 野老见头顶上方的凌厉剑气沉沉压下,大惊,火速变幻玄阵推向头顶。 “五行遮天,毁天灭地阵!” 压下的剑气被阻挡在玄阵屏障外,两人都使出全部功力殊死较量,一方失误必死无疑! 一炷香后,野老内力损耗过度,败下阵来,剑气瞬间吞没玄阵穿透他的躯体,从半空中坠落。 洛无尧一个闪身将坠落的野老吸扯在手中,眨眼工夫撕成碎片扬撒在地。 “师父!” 言真见师父和师姐都惨死在洛无尧手中,怒吼道:“师弟们,跟这恶魔拼了! 巫罡派十名弟子腾身朝洛无尧杀去,还未及近身,便被凌厉的剑气穿体而亡。 至此,众门派死的死,伤的伤,再也无力对抗。 洛无尧看着尸血遍地的剑仙门,冷声狂笑:“我是武林至尊!我是天下第一!啊哈哈哈……” 绣妖和食古站在峰顶观摩着山下的一举一动,两人都被洛无尧的邪功所震惊。见场下无人能与他较量后,两人对视一眼,遂从锋顶纵身跃下。 “想做天下第一,也得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众人见绣妖和食古突然现身,惊疑不已:“此二人刚才一直未见出手,不知他们是何底细?但可断定这两人非比寻常!” 洛无尧阴厉地盯着两人,邪笑道:“何方鼠辈,见了本盟主还不磕头!” 绣妖闻言大怒:“大胆狂徒,见了本殿主还不下跪!本殿主奉中统帝王之命,前来剿灭乱党贼子!” 洛无尧怒啸道:“我是武林至尊!我是天下之主!我才是王!不服者通通都得死!” “找死!”绣妖十指连弹,数百根尖细如丝的巨毒金针,快如闪电射向洛无尧周身。 洛无尧反应过来时已被射中,双眼刺满毒针,毒液迅速在其体内蔓延。 他暴怒地拔扯着毒针,连自己的眼珠都挖扯了出来,锥心蚀骨之痛,将他折磨得痛苦不堪。由于心魔作崇,看不见任何东西的他,将石壁当成了敌人疯狂乱击。 食古张手吸起废墟中的千斤镇山铜剑,他是毒魔岛膳功殿殿主,刀功出神入化,活物在其刀下死不自知,堪称鬼手! 只见他将内力凝聚在两根手指上,往铜剑两侧一抹,伴着两道火光溅射,铜剑两侧立即变得锋利无比! 发狂的洛无尧被食古视作一道菜品,他猛地将铜剑旋入头顶,双掌连击,铜剑在强大的内力作用下,以蛛网式切割在洛无尧身上。 洛无尧身上顿时被划开数十道口子,血流不止。此刻,他身中剧毒,体力渐渐不支,仍强撑着将铜剑夺在手中,朝食古劈去。 绣妖立刻腾身助阵,两人前后夹攻,将洛无尧逼上北巅锋顶。 三人愈斗愈烈,所到之处山崩地裂,巨石源源不断从高山砸下,地上众人慌忙腾上山腰避险。 一刻钟后,洛无尧被毒素攻进命门,心力哀竭,口吐墨血从峰顶坠落在地,气绝身亡。 众人见洛无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惊不止,生怕他再次死而复生! 绣妖跃身下地,猛地一脚踩爆洛无尧的脏器。 食古吸过一把利剑,一剑斩下洛无尧的头颅提在手中,冷厉地走到众人面前。 “本殿主再重申一遍,当今天下,是我中统国的天下!毒尊才是这天下之主!不管是武林还是朝庭,统归毒尊做主!谁敢叛逆,这就是下场!” 众人这才恍惚过来,原来他们就是墨岚啸派来的人! 如今毒魔已一统天下,比起洛无尧的邪恶毒辣毫无人性,他们更愿臣服在墨岚啸的脚下,于是纷纷磕头跪拜。再次抬起头时,已不见两人的踪影。 众人这才惊颤地爬起身,纷纷领着门徒快速离开这座尸山。 第144章 不听话,一会放蛇蛇咬你! 话说,食古和绣妖斩下洛无尧的尸首后,便提着头颅准备返回邬郡城向墨岚啸复命。 数日后,两人到了通往雾月城和邬郡城的岔道口,绣妖驻足道:“食古,我答应了艳姬,事情办成之后就回去,我就不跟你去仙岚阁了。” “绣妖,你真不打算回毒魔岛了?毒尊这次给我们任务,其实就是想召我们回去。你再拒绝,恐怕以后就再无机会了!” “我与你处境不同,你只身一人了无牵挂,回归毒魔岛是最好的选择。可我有艳姬,我许诺过要一生一世守护在她身边。毒尊可以放过我们两个,但绝不会饶过艳姬!” “食古,天色不早了,我们就此告别吧!请你替我向毒尊请罪,就说绣妖有负毒尊厚望,无颜再回去面对毒尊。如果毒魔岛有任何需要用到绣妖的地方,绣妖定将为毒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见绣妖心意已决,食古没有再劝,轻叹道:“好吧,既然你选择留在雾月城,我也不再劝你。对了,替我寻两个奴仆照看逍遥居,若是闲着无事,我还会回去小住几日的!” 绣妖调侃道:“高楼阔院你不住,还惦记那破宅子作甚!” 食古提起人头晃了晃:“我得赶紧回去复命,不然面目全非了,毒尊不认怎么办!” 闻言,绣妖忍不住好笑道:“放心,此头颅有剧毒,不会轻易腐烂。再说了,毒尊根本不在乎你提的是不是人头,只要你肯回去,就是提个猪头他也会高兴的!” “告辞,后会有期!”食古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绣妖依依不舍地目送食古远去,泪水模糊了视线,其实她心底里也舍不得离开毒魔岛,但为了至爱她不得不忍痛放弃。停留一阵后,也策马往雾月城的方向奔去。 这边,余玄殷已临近生产,由于肚子太过笨重,他时常睡立不安,难受时就狂砸自己的腹部。几次将自己打得血流不止,险些将胎儿捶死腹中。 墨岚啸时刻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孩子就被打没了。为不让余玄殷再伤到肚子,在自己离身时,只得用软筋绳缚住他的双臂。 “符医,依你之见,从岚何时能生产?” “禀毒尊,据属下刚才的诊断来看,胎儿已趋于瓜熟蒂落,五天后便可剖腹取子。” 墨岚啸听到孩子马上就可以出世,既兴奋又期待,一脸幸福地抚摸着余玄殷的大肚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符医,从岚生产之时,尽可能地让他少受点苦!” “毒尊尽管放心,属下绝不会再让从岚像此前生产时那般痛苦了!属下已经提前炼制好了失觉散,让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就能将孩子平安取出来!” 墨岚啸听后松了口气,宠溺地看向怀里还在熟睡的余玄殷,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从岚,最后给夫君生一个,以后再也不生了。我们就要两个孩子,夫君再也不会让你遭受痛苦了!” 符医第一次听到威严冷傲的墨岚啸说情话,震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尴尬的借口离开。 “毒尊,那个……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就先去准备生产事宜了!” “去吧!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是,毒尊!属下告退。” 自从墨岚啸知道余玄殷怀的是自己的骨肉后,便对他百般宠爱,每天都给他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生怕饿到他和孩子。将他喂养得圆润丰腴、肌肤如玉,嫩得都可以掐出水来。 随着胎儿日益增大,余玄殷也变得越来越嗜睡,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早膳过后就一直睡到快近午时了才醒。 余玄殷睁开眼时,人已经到了观景阁,女姬们也已将午膳呈上玉桌。 墨岚啸将女姬撤退后,看着这一大桌美味佳肴总觉得不够美味:“从岚每日吃这些寻常食材都厌烦了,要是在毒魔岛就好了。很多稀奇海珍他都没有吃过,定能让他食欲大增!” 余玄殷躺在墨岚啸的怀里,看着自己高耸的肚子误以为有东西压在上面,便想要将它推开。刚伸出手要击打时,被墨岚啸及时抓住。 “从岚听话,不能打肚子,里面是我们的孩子,再忍几天孩子就可以出世了,等生下孩子就不会难受了。” 墨岚啸盛了一碗龙羹,用唇试了试温度后,便开始喂他吃饭:“乖,肚子饿了要吃饭了,张嘴,夫君喂你。” 余玄殷早上吃得太多根本不饿,见墨岚啸又拿着勺子强迫自己吃东西,便想要将勺子拍打掉,手却被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乖,不吃饭,一会小宝贝饿了又要踢你了。听话,快张嘴,就喝一口,喝一口就不喝了!” 余玄殷见勺子靠近嘴边,蹙着眉头,一头扎进墨岚啸的怀里,任他如何劝说就是不肯抬头。 墨岚啸宠溺又无奈的笑了笑,只得将余玄殷的脸掰正,亲自喝了龙羹渡进他的嘴里。 这龙羹可是他特命岛徒去深山中狩猎回来的,巨蟒有数丈长,成人男子般粗壮。膳厨挑选了最精髓部分,再配上血灵芝和珍贵山参,慢火熬制了一个时辰方炖出来的,香气浓郁扑鼻,十分的滋补! 余玄殷嘴里被灌满龙羹,硬是憋着不下咽,在喉咙里咕噜几下,嘟起嘴吹起了泡泡,喷了墨岚啸一脸。 墨岚啸抓起绢帕将两人身上的汤汁擦了擦,心想,或许是余玄殷接受不了这巨蟒的味道,于是又夹了片他平时最爱吃的鹿肉喂他。 “从岚乖,不喝汤了,来,我们吃鹿肉。” 余玄殷见筷子伸到嘴边,慌忙将头歪到一边,抿紧唇就是不张口。 墨岚啸又是哄又是吓唬依仍无果,只得强行将余玄殷的嘴掰开塞进鹿肉,想着他尝到是自己喜欢吃的鹿肉后,应该不会再抗拒了。 余玄殷看着一脸严肃的墨岚啸,神情有些惊慌,乖乖的嚼着嘴里的鹿肉。 墨岚啸这才松了口气,心忖着余玄殷还是更喜欢吃鹿肉,看来得命人每天狩猎一只野鹿回来才行。 见他咀嚼得差不多了,于是又夹起一片鹿肉送到他嘴边。 余玄殷惊慌的盯着筷子上的鹿肉,使劲摇头。 “嗯,不听话,一会放蛇蛇咬你屁股!” 余玄殷一听到蛇,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惶恐不安起来,俊眉紧蹙,噗噗两声就将嚼碎的鹿肉全喷到墨岚啸脸上。 墨岚啸又被喷了一脸,心中却没有半点恼气,仍宠溺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从岚不吃饭,应是这些食材都不合胃囗,他肚子里有孩子,可不能饿着。不行,我得立刻命人再去寻些山珍回来!” 突然,他想起一年前命食古从毒魔岛运送过来的海珍:“当初自己丧心病狂用活海珍惩罚从岚,用掉了一些,应该还有剩余。给他换些不曾吃过的食材,或许能激起他的食欲!” 为不让余玄殷饿着,墨岚啸立即抱着他腾下观景阁,前往存放海珍的阁楼。 看守海珍的岛徒见墨岚啸到来,忙上前叩拜:“属下参见毒尊!” “嗯,本座此前命人运来的海珍,可都还有存活?” “禀毒尊,属下遵照食古殿主的吩咐,每日对海珍精心养护,所有海珍全都生龙活虎!” 墨岚啸抱着余玄殷走进阁内,屋里摆满了养缸,透过水晶缸可以看到各种长相奇异的海怪。 余玄殷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盯着养缸里的海怪,手臂紧紧搂住墨岚啸地脖子,生怕缸里的怪物跳到自己身上。 墨岚啸巡视了一圈后,在一个装有蓝色海怪的养缸停下。蓝色海怪长有两只巨大的钳子,趴在缸底时不时挥舞着大钳。 余玄殷被吓得瑟瑟发抖,立刻将脸埋进墨岚啸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墨岚啸安抚地将人抱紧,随即对岛徒命令道:“一会将这只巨蟹交予膳厨,给本座备一桌蟹宴!” “是,毒尊!” 墨岚啸走后,岛徒便立刻将巨蟹送至膳堂。在膳厨们的精湛厨技下,巨蟹被迅速分割,做成十余道花样别致的全蟹宴。 第145章 真是夫君的可人儿! r 第146章 给本座配制绝子药! 墨岚啸刚走进寝卧就见到倒在血泊中的余玄殷,大惊,慌忙将人搂在怀中。他惊慌的用手指探了探余玄殷的鼻息和手脉,呼吸和脉搏已经微弱到几乎感触不到。 “从岚,从岚……怎会流这么多血?”他如遭雷击,慌乱得一时不知所措。 此刻,余玄殷惨白发青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鲜血已经浸透了他下身的衣袍,奄奄一息。 “从岚一定是睡醒了见不到本座,才会摔下床的。符医!符医……从岚别怕,夫君这就带你去找符医,一定不能有事!” 无暇自责,他慌忙抱上余玄殷疯一般冲进符医的寝阁。 “符医!符医!快救从岚!” 此时,符医和食古正在阁里举杯畅饮,见墨岚啸抱着浑身是血的余玄殷冲进阁来,急忙起身察看情况。 墨岚啸急促道:“符医,从岚从床上摔下,应是撞到了腹部,本座命你一定要确保他和孩子平安无事!” 符医连忙从墨岚啸手里接过余玄殷,将人抱进医房,大致诊查一番后,面色凝重道:“毒尊,从岚应是吃错了东西引发落胎之症。必须立刻剖腹取出孩子,否则将一尸两命!” 墨岚啸怔了怔:“吃错东西?膳厨每日送来的吃食,都是依照你写的食谱做的,会有何问题?” 突然,他想起两个时辰前喂余玄殷吃的蟹肉,脸色瞬间变得阴厉骇人:“难道是有人想暗中加害从岚,在今天的蟹宴里下毒?胆敢谋害本座的妻儿,本座定要揪出此贱奴将其挫骨扬灰!” 符医听到蟹宴,顿时大惊失色:“毒尊,蟹乃活血至寒之物,食之极易动胎气,自古以来都是孕者禁忌!您怎能私下给从岚吃蟹肉呢?从岚就是吃了蟹肉,才导致落胎之症的!” 闻言,墨岚啸惊慌得手足无措:“本座见从岚食欲不振,便想着给他换换口味,本座不知吃蟹肉会动胎气!” “符医,无论你用什么办法,本座要你确保从岚和孩子万无一失!” 符医叹了口气:“属下定全力以赴!毒尊,属下要立刻取出孩子,场面会引起不适,请毒尊到大堂等候!” 墨岚啸焦虑地握紧余玄殷冰凉的手,自责不已,原来自己就是那个始作俑者,此刻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快开始吧,本座要守护在从岚身边,亲自迎接孩子出世!” 情况危急,符医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即取来事先准备好的生产药具,用利刃快速割开余玄殷的衣袍。 墨岚啸看着明晃晃的利刃心提到了嗓子眼,平素杀人不眨眼的他,此刻身心却止不住地颤抖。 符医用内力将含有失觉散和止血散的护心丹推进余玄殷的腹部,刀锋上也浸抹了失觉药液,随即小心谨慎地划开肚皮。 余玄殷虽失血休克,但他体内有续命石护体,心脉得以护住。只是胎儿遭受撞击,生死未卜! 墨岚啸看着利刃生生划开余玄殷的肚子,鲜血瞬间浸透覆在肚皮上的白纱,仿佛那利刃是切割在自己身上,深深地痛进他的心里。 “从岚生玄武时定也是这般痛苦,当时给他接生的大夫没有失觉散,他得有多疼啊!原来他会如此恨我,叫我恶魔,宁可看着玄武死在我的手中,也不想让我与孩子相认……” “是我一次次辱他,虐他,将他折磨得遍体鳞伤!从岚对不起,夫君错了……夫君丧心病狂……夫君畜生不如!” 墨岚啸想起自己的所做所为,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他悔恨心痛,不停亲吻着余玄殷的手背,一遍又一遍祈祷着余玄殷和孩子平安无事,泪水淌湿了俊颜,早已分不清是涕是泪。 “黄天在上!只要从岚和孩子平安无事,我墨岚啸可以放弃天下,放弃一切!” 符医快速将余玄殷的肚子一层层剖开,见包裹胎儿的球囊已经破裂,孩子的口鼻堵满了污物,命蒂牢牢缠绕住孩子的脖子。由于血气不足,孩子全身暗紫,没有任何动静。他心头一紧,赶忙剪断命蒂将孩子抱出。 墨岚啸看着乌黑发紫的孩子,神情惊慌道:“符医,孩子怎是这般肤色?本座的孩子为何会生得如此黑?” 符医面色凝重道:“毒尊,孩子是在腹中长时间缺失血气才会如此!此刻孩子心脉停止,已经没了呼吸!” 闻言,墨岚啸如晴空霹雳,他猛地揪住符医的衣襟,厉喝道:“本座说过,一定要确保从岚和孩子万无一失!立刻救活本座的孩子!” “属下定全力以赴!”符医来不及给余玄殷缝合伤口,立即对孩子展开施救。 只见他倒提起孩子的双足,施加内力的掌心对着孩子的腹部缓缓下移至喉部,逼出堵住孩子呼吸的污物。随即将护心丹碎成粉末,化入温水中推入孩子腹中,接着就是不停给孩子按压胸肺渡气。 墨岚啸眼眶潮红,修长的睫眉上挂满了泪珠,一边是生命垂危的亲骨肉,一边是昏迷不醒的心尖肉,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父子俩遭受痛苦,什么也做不了! 余玄殷的肚皮被生产器具撑开一道大口子,可见腹中鲜血淋漓的脏器微弱地起伏着。 墨岚啸如哽在喉,掩面而泣。他既心疼又无措,急出一身冷汗,温唇紧紧贴在余玄殷冰凉的额头上。 “从岚再忍忍,符医在救我们的孩子,很快就来救你了。从岚别怕,夫君陪着你……对不起,是夫君让你受苦了……” 符医使出浑身解数,全力施救。也许是孩子命不该绝,经过一番救治后,孩子的心肺得以复苏,一刻钟后,一声清脆响亮的孩啼声在医房响起。 墨岚啸听到孩啼声,紧绷的心弦才有所松懈,激动得语不成调:“孩子活过来了……本座的孩子哭了……从岚你听,孩子哭了……我们的孩子没事了!” 符医一刻也不敢耽误,简单包裹好孩子后递到墨岚啸面前:“毒尊,从岚的失觉散马上要失效了,属下需立刻将他的伤口缝合!” 墨岚啸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喜极而泣,忙将孩子轻放在余玄殷耳畔,想让他也感受到孩子的啼哭声。 孩子一声声啼哭传进余玄殷的耳朵里,昏迷中的他,此刻像似有了感应,手指微微颤动着,一滴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符医快速将余玄殷的伤口缝合,随即在伤口处抹上愈灵汁。处理好伤口后,他这才大舒一口气。 看着温馨的父子三人,符医欣慰不已:“这孩子几次险些胎死腹中,如今总算平安出世了!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将来定是人中翘楚,天之骄子!” 于是叩拜道:“毒尊,从岚和小少主此刻都已经化险为夷了。从岚这次又为您生了个宝贝儿子,属下恭贺毒尊再喜获麟儿!” 闻言,墨岚啸瞬间僵愣住,疑惑地看向符医:“你说这是个儿子?” 符医高兴道:“是的毒尊,以后毒魔岛又多了位少主!毒尊子嗣旺盛,我中统国江山永固,定将千秋万代!” 墨岚啸得到肯定答复后,仍一脸不可置信。他小心翼翼揭开抱褥,正巧被剧烈啼哭的孩子喷了一手尿液。事实面前,他不得不承认是男孩,神情有些失落。 “你不是说从岚这次生的会是女儿,怎突然变成儿子了?” 符医尴尬的笑了笑,赶忙请罪:“毒尊恕罪,是属下诊断失误。当时属下诊查出从岚有孕时,他正被毒尊误解受罚,身体羸弱,喜脉确实与怀女婴极为相似。之后属下也没有在意,就一直当怀的是女儿,怎料是位少主!” 此时孩子暗紫的肤色渐渐褪去,变得粉嫩透亮,惹人怜爱。 墨岚啸见孩子的模样与自己极其相似,爱不释手,疼爱地亲了一口又一口。虽说他心里迫切想要的是女儿,但这是余玄殷用命生下来的,就是生下条虫子,他都会视若珍宝! 符医看出墨岚啸眼里的失落,于是怯怯地试探道:“毒尊,您若想要位公主,属下倒是可以献上生女秘方!” 闻言,墨岚啸黑脸道:“从岚为给本座生孩子,险些搭上性命。这如此娇弱的身躯怎经得起三番两次折腾,本座再也不让他遭受痛苦了!只是本座想了数月才想到的名字,只得重新再想了!” “符医,给本座配制绝子药,本座这一生就只要这两个孩子!” “毒尊,其实您现在也可算是儿女双全!属下先前给玄武少主诊查身体时,发现其与从岚一样也是雌雄同体的阴子,可视作女儿养育。而小少主承袭了毒尊精血,跟毒尊一样是纯男儿!” 墨岚啸听后顿时心花怒放,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高兴得合不拢嘴:“你说玄武像从岚,这孩子像本座?” “是的毒尊,您已经人生美满了!” “哈哈哈……太好了!符医,传令下去!本座要给孩子办一场盛大的庆宴,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墨岚啸又多了一个儿子!” “是,毒尊!” 墨岚啸思忖一阵,高兴道:“既然本座是喜得一麟子,就赐其名玄麟,墨玄麟!” “恭贺毒尊喜得双子!玄武、玄麟都历经劫难平安出世,是天选之子!双子齐心,定将威震八方,称霸乾坤!” 墨岚啸听着孩子的啼哭声,心都碎了:“孩子是不是饿了?速命人去城中寻十个乳娘来,再多唤几名女姬贴身伺候!” “是毒尊!”符医高兴地领命退去。 墨岚啸将孩子轻轻放在余玄殷耳畔,幸福得热泪盈眶,不停亲吻着父子俩。 “从岚,辛苦你了,又给夫君生了个好儿子。你看孩子长得多像我,以后夫君就有三个宝贝了!” 失觉散药效慢慢退去,余玄殷身上的痛感渐渐变得清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抽空,阵阵疼痛牵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此时他能清楚地听见婴儿的啼哭声,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知道是腹中的孩子获救了,想伸手触摸一下孩子,却虚弱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由于失血过度,余玄殷倦乏袭身,不知不觉中再次陷入昏迷。 不一会,符医走进医房将孩子抱去给女姬照顾,墨岚啸寸步不离地守候在余玄殷身边。 两个时辰后,余玄殷苏醒了过来,此时天空中已是繁星闪耀、皎月高升,数颗砾大的白玉光珠将医房衬得犹如白昼。他无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令他憎恶至极、恨之入骨的脸!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恶魔阴魂不散,连梦中都纠缠着他不放,惊慌得紧紧闭上双眼,想让恶魔从自己的梦中消失。 墨岚啸显然是已经看见余玄殷醒来了,宠溺地吻了吻他的额头:“从岚辛苦了,我们就要两个宝贝,以后再也不生了!夫君马上去服绝子药,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余玄殷听着墨岚啸的话,脑子一片空白,身体传来的痛感告诉他不是梦:“原来我不是重生,是还落在这畜生手里!” 墨岚啸想着余玄殷受了这么大的罪,需得赶紧补补身子,于是柔声安抚道:“从岚饿了,夫君这就去命人给你做好吃的。” 这时,符医抱着吃饱喝足的孩子回到医房,递到墨岚啸手中。 墨岚啸将孩子凑近余玄殷,高兴道:“从岚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孩子,夫君给他取名叫玄麟,是玄武的弟弟。” 闻言,余玄殷如遭雷击:“我明明已经死了,为何还会给这个恶魔生孩子?我在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毒尊,从岚已经顺利产下孩子,他的疯傻之症是不是可以医治了?” “暂且不用!本座不想让他回想起以前的伤心事,而再次遭受刺激。就算他一辈子不能自理,本座也会宠他若宝!” “你立刻派人去戍边驻地,本座要三军战报!传令食古前赴太安准备登基事宜,本座要定都太安洛河,建国中统!三月后,本座带从岚前赴太安登基称帝!” “是,毒尊!属下这就去办!” 第147章 他的神智已经清醒了! 余玄殷听着两人的对话,昔日的一幕幕不断在脑中呈现,此刻他已经明白了所有。是这恶魔趁他疯傻之际,强迫他生下孩子! 孩子被折腾了许久,应是累乏了,吃饱喝足后沉沉睡去。 墨岚啸见余玄殷故意不睁眼,于是握起他的手轻轻触了触孩子的小脸蛋,想让他感受做父亲的喜悦。 孩子柔软的肌肤贴在余玄殷的手背上,可他却感受不到半点喜悦,心中满是愤怒和屈辱:“这畜生毒杀师父、残杀大哥、大哥哥,还活剥了狐狸和凤凰,而我竟还给他生下孽种!” 此刻他满腔怨恨,尽管已经虚弱到连呼吸都艰难,仍奋力的抽回手,双眸紧闭,不想看这恶魔一眼! 墨岚啸宠溺地笑了笑:“从岚不知道玄麟是他的孩子,才会这般生分。等过段时间相处久了,自然就会接纳孩子的!” 不一会,女姬将膳食呈至阁来,符医接过药膳进到医房。 “毒尊,从岚刚生产完,吃食不宜太过滋补。这是复元归心汤,养元益气,活血化瘀,还有镇痛生肌的功效。它能加速伤口愈合,对身体恢复大有益处。” 墨岚啸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给符医,吩咐道:“从岚不认孩子,本座担心一会孩子哭闹会刺激到他。给玄麟安置在隔壁寝卧,命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看护!” “是,毒尊!”符医领命退去。 墨岚啸端起药膳浅尝了一下,温热适中,随即轻轻扒开余玄殷的眼皮,宠溺道:“从岚乖,快睁开眼睛,夫君喂你吃饭了。” 余玄殷被强行扒开眼睛,愤恨不已。他用尽全身力气一口咬住墨岚啸的手指,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唇。 墨岚啸被余玄殷充满恨意的眼神惊愣住,仍以为他是身体疼痛不舒服闹脾气了。于是,柔声安抚道:“从岚乖,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你看肚子上的大球没有了,等再过几日就不会难受了。” 此刻,余玄殷恨不得将毁了自己一切的恶魔碎尸万段,即便他已经虚软无力,仍牢牢咬住手指不松口。 墨岚啸没有抽出手指,任由余玄殷咬着,极致温柔地吻上他的额头。心想着,他之所以情绪躁动,定是伤口疼痛所致。 “从岚乖,先吃东西,一会夫君再让你咬好不好。” 好一阵,见余玄殷仍没有松口的迹象,他只得强行将手指抽出,纤白的指节上留下两排深深的血牙印。 墨岚啸将血指放在嘴里嗦了嗦,便开始给余玄殷喂食:“乖,张嘴,喝汤汤了。” 余玄殷听着墨岚啸温柔宠溺的言语,只觉得恶心作呕:“这个畜生将我逼疯后肆意凌辱,当成傻子戏弄!” 他愤怒的一手打掉汤勺,清脆的破碎声在医房中荡响,本该喜庆的气氛顿时蒙上一股冷意。 墨岚啸瞥了瞥碎落在地的玉勺,又看了看一脸愤怒的余玄殷,心中有些错愕:“从岚定是刚生产完,身体难受才情绪躁动。这次生产流失了这么多血,身体如此亏虚,得好好调理才行。这药膳是补气血之用得趁热喝,一会凉了寒了胃就不好了!” 于是端起药膳猛喝一口,双手禁锢住余玄殷的脸庞,便将口中的药膳渡进他的嘴里。 余玄殷无力反抗,狠狠地一囗咬住墨岚啸的舌头,眸中的仇恨似要将眼前的恶魔灼成灰烬! 墨岚啸被突然咬住舌头,瞬间僵愣住。从余玄殷的眼中他看到了仇恨的怒火,药膳和着鲜血从两人紧贴的唇缝中溢出,淌湿了脖颈。 好一阵,他才回过神来,忍着疼痛强行将自己的舌头抽出。 此刻,墨岚啸仍未意识到余玄殷的神智已经清醒,以为他是疯症发作。于是用绢帕擦拭掉他脖颈上的汤汁,体贴入微的安抚着。 “从岚听话,喝一囗就睡觉觉,夜深了,一会大灰狼就来了!”说着,墨岚啸往嘴里灌了一口药膳后,便点了余玄殷的软穴,再次喂他喝下,直至碗中一滴不剩。 余玄殷心如死灰,被迫忍受屈辱。只要这畜生还活着,自己永远都无法摆脱他的魔爪! 墨岚啸宠溺地吻了吻余玄殷的额头:“从岚乖,闭上眼睛睡一觉醒来就不疼了。夫君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苦了!” 随即起身命人收拾干净后,在余玄殷的床榻边添置了一张新床,以便时刻察看他的状况。 在墨岚啸无微不至的精心照料下,不出五日余玄殷腹部上的伤口快速痊愈,气色也恢复极好。 孩子也被女姬们喂养得白白胖胖,墨岚啸时不时就抱到余玄殷面前,让他与孩子增进感情。可每次他都是双眼紧闭,一脸冷漠充满了恨意,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墨岚啸无奈,只得尽所能的宠他顺他,舍不得让他受一点点委屈。 如此这般又过了半月,这日,符医给余玄殷仔细诊查了一番后,神情有些惊疑,随即起身禀报道:“毒尊,从岚身体已经无碍,可以随意走动了。只是还不宜……不宜行……” 墨岚啸见符医吞吞吐吐,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冷脸道:“支支吾吾,本座面前有何说不得!” “毒尊,至少得等三个月之后,才可以……” 闻言,墨岚啸表情有些不悦:“嗯!怎要这么久?” 符医将目光移到余玄殷脸上,见他面色冷寂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透着刺骨的寒意,心中越发的焦虑。 “毒尊,从岚这次生产精元大损,还需好好调理一段时日。” 墨岚啸瞪了瞪符医,不耐烦道:“本座自有分寸!本座让你配制的绝子药如何了?” “毒尊,这绝子药一喝,日后可就再无法生育子嗣了,还请毒尊慎重考虑!” “本座说过,这一生就只要玄武和玄麟。从岚已经用性命给本座生了两个孩子,不能再让他遭受痛苦了!还忤着作甚,速去给本座配药!” “是,属下这就去办!”临走时,符医又看了看余玄殷,神色复杂的退出主阁。 墨岚啸坐到床榻边,宠溺地捧起余玄殷的脸庞正准备吻下唇去,被他一记耳光重重扇在脸上。 余玄殷怒视了墨岚啸一阵,在他的错愕中快速翻过身去。 墨岚啸怔愣地摸了摸被打得微红的脸,心忖着:“从岚应是这次生的是男孩,性情发生了转变,有了男儿的纯刚之气!” 于是柔声安抚道:“从岚,夫君带你出去透透气好不好?” 好一阵,墨岚啸见余玄殷没有动静,驱身看了看,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 他无奈地轻叹了口气:“自从他生完孩子后,就变得更嗜睡了。或许是那日失血太多,劳损过度所致。罢了,等他睡醒后再带他去吧!” 墨岚啸不忍再扰醒他,掖好丝被后,便起身前往妙音阁听清心音去了。 余玄殷在确定墨岚啸离开后,这才睁开眼睛。他起身走下床榻,赤着脚缓缓走出寝卧,朝大门外走去。 看守的岛徒见余玄殷欲跨出大门,赶忙劝阻:“公子,毒尊有令,您不能离开主阁!有任何需求,吩咐属下即可!” “让开!” 岛徒被余玄殷冷厉的语气惊愣住,这阁里所有人都知他已经疯傻了,可现在看他的神态完全不像疯傻之人。 余玄殷绕过岛徒失魂落魄地往前走去,如今他已经一无所有、万念俱灰,带着无尽的愧疚伤痛,想最后再去看看他的大哥和狐狸凤凰,或许他们的魂还在那里。 岛徒回过神来,忙追上前叩拜阻拦:“公子请回!属下奉命保护您的安危,公子若执意不听劝阻,请恕属下冒犯了!” “滚开!再要阻拦,我立刻咬舌自尽!” 闻言,岛徒顿时惊慌失色,惊退两步。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一时不知所措。 这时符医从寝阁出来,瞥见余玄殷的身影,忙快步追上前来。 “属下参见殿主!从岚公子不听劝阻执意要出主阁,属下亦不敢强行阻拦!” “你先退下!有本殿主在,他不会有事!” “是!属下告退!” 余玄殷冷漠地瞥了瞥符医,继续朝此前关押凤凰的厢房走去。 符医紧跟其后,关切道:“从岚,你怎不穿鞋就出来了?地上凉,易致寒气侵体,先回去把鞋穿上。” 见余玄殷不搭理,继续劝慰道:“从岚,我知道你的神智已经恢复了。毒尊先前误解了你,他不知道玄武是自己的孩子,才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现毒尊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过错了,其实你的两位大哥都还活着,他们已经回华青山了。还有玄武和凤凰狐狸都被毒尊安置在毒魔岛,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 “因你先前有孕在身,毒尊担心你受累,便让你生下孩子后再带你回毒磨岛。你若想他们了,毒尊会带你去见他们的。” 余玄殷根本听不进符医的任何言语,他跪倚在厢房的门槛上,脑中全是墨岚啸抱着那个毒妇,活剥凤凰和狐狸的画面。他的心痛到无法呼吸,眼睛却干枯得再也掉不出一滴眼泪。 符医长叹一口气:“这短时间内让从岚接受毒尊是不可能的,只希望他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能给毒尊一次改过弥补的机会!” 见他光着脚,便回主阁给余玄殷找鞋。 余玄殷扒开门缝,看着里边空荡荡的屋子,心如刀割。他把一切罪过都归结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他这个祸害就不会牵连无辜,他心爱的狐狸和凤凰也不会惨遭恶魔活剥! 此刻,凤凰和狐狸的惨叫声仍历历在耳。他就是一个罪人,只有自己彻底消失,才能终止罪恶。 余玄殷猛地一头撞向墙头,顿时鲜血顺着额头淌出,一连撞了数下后昏迷倒地。 符医赶回时,余玄殷已撞得头破血流不省人事。他慌忙扔掉手中的鞋子,将人抱去医房救治。 墨岚啸回到主阁时,才知道余玄殷出了状况,狂奔医房。当他见到余玄殷头上缠着浸满鲜血的纱布时,既震惊又愤怒。 他一脸阴鸷地怒视着符医,厉声质问道:“本座不过离开半个时辰,他就伤成这样!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毒尊恕罪!从岚他……他的神智已经清醒了! ” 第148章 夫君还不想死 墨岚啸一脸震惊地看着符医,原本打算让余玄殷疯傻一辈子,这样才不会想起他犯下的罪过。 “你说什么?从岚的疯傻之症已经好了!” “属下也是今天才发现,从岚恢复神智应该有一段时日了!” 墨岚啸回想起余玄殷这段时间的种种反常举动,顿时恍悟:“原来他的神智早就清醒了,本座还以为他是生产后身体不适所致!” “从生产那日他用仇恨的眼神看我时,就已经清醒过来了……从岚恨我入骨,本座碰他一下,他都憎恶不已。如今他恢复神智,定不会原谅本座犯下的过错!”想到这,墨岚啸慌促得不知所措。 “毒尊,从岚头部撞伤,现已无大碍。只是他醒来以后,还可能还会做出过激之事。” “本座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属下告退。” 墨岚啸走近床榻,想触摸一下这张布满哀伤的脸庞,手伸到一半又急忙缩了回来。他害怕余玄殷醒来后,又用仇恨的眼神怒视自己。 此刻,他就像个犯了事被抓现形的孩子,惶恐不安又无助,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犯下的弥天大错! “当初本座要能早些醒悟,听信符医的话,就不会将他伤成这样!对不起……夫君错了!从岚,再给夫君一次机会,夫君定好好疼你和孩子。” “从岚宁可一头撞死,也不想留在本座身边。他是恨死我了……对不起,夫君错了!夫君从始至终都是最疼你的,夫君这一生就只疼过你一个!”墨岚啸悔恨自责,掩面而泣。 次日一早,余玄殷昏昏沉沉睁开双眼,当见到金龙穿梭的丝帐时,他就知道自己又被恶魔给救活过来了! “这畜生还未羞辱够,怎会轻易让我死去!我愧对师父,愧对大哥和大哥哥,杀害你们的仇人就在眼前,我却不能为你们报仇雪恨!我就是个废物,连自己的生死都做不了主……”余玄殷面如死灰,绝望的闭上眼。 墨岚啸守在床榻边一夜未眠,只在刚刚才稍稍小憩一会,英俊容颜尽显憔悴。他起身察看了一下余玄殷,见仍双眸紧闭,担心出了状况,急忙命符医前来诊治。 符医把了一下脉,起身跟墨岚啸比了个手势,示意在这里说话不方便。 墨岚啸疑惑地跟着符医出到大堂,焦急道:“是不是从岚的身体出了状况?” “禀毒尊,从岚身体无碍,是他已经醒了,不愿面对毒尊。” “毒尊……”符医欲言又止。 “说!” “请恕属下冒犯!从岚先前遭受了太多委屈,心中有怨,还望毒尊能多加忍耐。属下相信,从岚定会被毒尊的真心所感动!” “你刚才说从岚醒了,他是不想见到本座才故意闭着眼睛的?” “是的,毒尊。” 墨岚啸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寝卧。心忖着,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希望自己能求得他的原谅,从此一家四口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余玄殷听着畜生的脚步逼近,快速闭上眼侧过身去。 墨岚啸坐到床边,伸手拨了拨余玄殷脸颊上散落的乌发:“从岚,夫君知道你已经醒了,你只是不想看到我。” “夫君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夫君向你认错……只要你肯原谅夫君,你要夫君做什么都可以!” “从岚,从岚……原谅夫君……”墨岚啸上到床榻从身后环住余玄殷,将脸埋进他的脖颈里,轻嗅着他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 余玄殷忍无可忍,一口咬住墨岚啸的手臂,如今他身体康复,咬的力道更重了。 墨岚啸感觉手臂上的肉都快要被咬下来了,而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自己曾经施加在他身上的伤痛,与这比起来要疼上千倍万倍。只要他能解恨,就是咬断胳膊也心甘情愿! “从岚,原谅夫君好不好?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给夫君一次改过赎罪的机会。夫君对天发誓,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墨岚啸死缠烂打,不停央求着。 余玄殷彻底暴怒,他奋力挣脱身,一记耳光重重扇在墨岚啸脸上:“畜生!滚开!你杀了师父、杀了大哥、杀了天赐,你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墨岚啸急忙解释道:“从岚,我没杀那死黑炭,夫君放他离开了。还有玄武和你的小凤凰,夫君将他们送至毒魔岛了,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 “至于你师父的死,的确是我所为。但你师父也害死了岛父,他还想将我置于死地,夫君也是迫不得已才失手杀了你师父!不过夫君已经命人去神医谷,给你师父重筑了陵墓,让他得以安息了!” “这畜生全然不觉得自己有错,还认为自己的所做所为都是理所当然!”余玄殷听着墨岚啸无耻的狡辩,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墨岚啸伸长手臂,想将床落里的余玄殷揽进怀中,还未触及就被他用力打开。 “从岚,从岚……夫君错了,只要能让你解恨,你要夫君做什么都可以!” 余玄殷怒吼道:“不要用这恶心的名字叫我!你忘了我是贱奴,那个毒妇才是你的从岚!你们害死了天赐,我就是烧成灰,也要化作厉鬼向你们索命!” 墨岚啸听着余玄殷字字诛心的言语,悔恨不已。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解释,都无法平息余玄殷心中的愤怒,只得一遍遍恳求着,希望他能给自己赎罪的机会。 “对不起,是夫君错了!当时夫君误以为你与人生下孩子,才故意将她留在身边气你的,夫君从未碰过她。夫君已经狠狠惩罚了那毒妇,将她剁了喂狗了!” 余玄殷一刻也不想和这个恶魔待在一起,他快速起身冲下床榻,正欲奔出寝卧被墨岚啸用吸功卷入怀中。还想挣扎,软穴就被点中无力动弹。 “畜生!别碰我!滚开!” “是,夫君是畜生,夫君畜生不如!从岚,从岚……夫君以后不做畜生了,夫君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墨岚啸越说越激动,一把将人按压在床上:“只要能让你出气,夫君任你打骂,你想要夫君做什么都可以!” 余玄殷愤恨的怒视着墨岚啸:“我想要你死!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墨岚啸紧紧搂住余玄殷,眼眶潮红,苦苦哀求着:“玄殷,夫君还不想死,夫君舍不得离开你和孩子。换一个,玄殷再换一个,除了死夫君什么都可以!” “畜生!滚开!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玄殷,原谅夫君,我没有你会疯的!夫君已经把整个天下都给你打下来了,以后你就是中统国的帝王,我们一家四口坐拥这万千江山!” 余玄殷闻言气得浑身颤抖:“你这泯灭人性的恶魔,为何要逼迫我祸害苍生,你定遭天谴!” “玄殷,夫君没有祸害苍生。那龙渊昏君惨无人道,夫君是替天行道,拯救苍生!现在天下百姓都在称颂,中统的殷帝是位仁德英主。你将被世人景仰,名垂青史!” “滚!滚!我不想再看见你!滚!” 墨岚啸见余玄殷情绪激烈,只好安抚道:“好,你先冷静冷静,夫君这就出去。” 余玄殷得知自己连累天下百姓受罪 ,愤恨得眼泪直流,此刻他只想立刻死去,再也不要祸害任何人! 墨岚啸担心余玄殷会自寻短见,于是出到大门外,对看守的岛徒命令道:“传令膳厨!从今天起,药膳里添加软筋散!药性尽可能轻缓,不可损伤到身体!” “是,毒尊!”岛徒领命急速退去。 第149章 谁?谁敢伤本助将! 话说,中统百万大军奉墨岚啸之命,兵分三路朝着西、南、北的各番邦国发动猛烈进攻。 二使及五十剑侍为领兵战将,率领手下将士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西征至胡越,南达尚邦,北至北固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天下百邦无不闻风丧胆,中统军所至之国纷纷打开城门,国主亲自候在城门奉上降和书,朝拜恭迎。 短短一年之内,中统大军就近乎降服了整个天下。 而就在此时,鲍苍舟的一支部下进攻至最北的诸子国境内。 领兵战将曾是前朝龙渊的战前先锋纪穆,此人心机深沉、野心勃勃。早在轩辕羿潜逃幽州之时,他就已经生了叛变之心,甚至做好了霸城称王的准备! 当他得知操控中统军的幕后之人,就是天下第一毒魔墨岚啸后,才惶恐的收了野心,率领手下二十万将士向中统军投诚。 鲍苍舟见其领兵有术,收入麾下为中统军效力,赐封他为北伐军战前先锋。 纪穆在战场上骁勇善战,手段亦是十分狠辣。敢不降服中统的番邦国君,都被其斩下头颅,悬挂城楼,用以杀鸡儆猴。连斩数番邦国主后,以北的各国都被吓破了胆,纷纷奉上降和书,俯首称臣! 大军压境,诸子国百姓纷纷逃至都城避难,以求得国主护佑。 话说,这诸子国男子稀缺,国中女子占有九成,这国主亦是位才貌双绝的女王。诸子国人擅骑,以骑术精异着称,诸子国骑兵更是响誉西北。 朝堂上,女臣们一个个惶恐不安的谏言: “女王陛下,中统大军已进入我国境内,为护国民免遭屠灭,必须尽快奉上降和书!” “是啊!中统军现已称霸天下,已有多位国主惨遭斩首,还请陛下尽快下决断。一旦中统军下战书,我诸子国将血流成河,无一生还!” …… “请陛下早下决断,护我诸子国民安危!”女臣们齐声劝谏,纷纷磕头跪拜。 御座上的女人神情严肃,认真听着女臣们的谏言。玉指抵在眉尖处沉思片刻,下令道:“传孤圣谕!各城池速速打开城门,恭迎中统军入驻诸子国!” 此女便是诸子国女王史慕察纳,现年二十,其面貌轮廓清显,有着诸子国人独有的特点。鼻梁高挺,眼眸深邃,齿若皓月,肤如霞丹。美貌高贵而不失威严,全身上下透着王者气魄! 前国君英年早逝,史慕察纳十岁即位,国之大事都落在她的肩上。幸其自幼便有异于常人的才智,晓治国之道,通军谋兵策,文武兼备。国政上她精明果断,赏罚分明,将诸子国治理得国泰民安,深受百姓爱戴。 其手下的护国将军格勒赤琸,箭术甚是厉害,如发无不中者,为诸子国女箭神。 史慕察纳快笔拟好一份降书,盖上国玺,命使官收入秘档。 “赤琸将军,七日之内中统军必临都城,为以防变数,即刻调集精兵埋伏察格尔,随时待命!在都城西北两面各增设三道城门,以备援军畅通无阻。此外,打开所有通往塔斯山的秘道,以便城民及时逃生! “末将遵旨!” “三日后,众大臣随孤出城恭候中统军,奉降书!” “臣遵旨!” 七日后,纪穆率军兵临城下,史慕察纳带领女臣们早早恭候在城门口。 攻占十国的纪穆早已威名大震,再降服诸子国就可结束北伐战线。日后中统定国,身为开国功臣,他将前程似锦,无可限量。所以趾高气昂,目空一切! 史慕察纳看着悍马上盛气凌人的纪穆,心不由得惊了惊。随即从使官手中接过降和书,上前叩拜,双手呈至纪穆马下。 “将军远道而来,诸子国荣幸至极!中统帝王宽仁大义、英明神武,诸子国愿俯首称臣,归顺中统。特奉降书,望将军高抬贵手,饶我诸子国民!” 纪穆傲慢地瞥了瞥马下的史慕察纳,当一张惊为天人的容貌呈现在眼中时,他顿时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惊叹道:“早闻诸子国是女儿国,个个美若天仙,国主更是世间绝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嘛,这光奉上降书,还不足以看出你们的诚意!” 众女臣闻言,顿时惊恐得全身颤抖不止,生怕这位冷面将军会对诸子国发难。 纪穆见这诸子国主长得如此貌美,欲念邪生。他纵身下马将月牙戟倒插在地,伸手去接降书,还顺势摸了一把史慕察纳的手。 “中统军万里迢迢拜访贵国,还望国主能尽地主之谊,慰劳一下本将军的手下将士!” 史慕察纳看着一脸轻浮的纪穆,愤怒地攥紧了拳头:“此淫贼下流无耻,这次发兵诸子国定不存好心,必须立即通知赤琸严密待战!” 她强压制怒火,恭敬道:“那是当然,臣已经提前为中统的将士们,在都城设好佳宴,请将军随臣移驾王宫!” 纪穆直勾勾地盯了史慕察纳一阵,邪魅的挑了挑眉,提上长戟跃身上马:“进城!” 二十万将士纷纷涌进都城,可见城中各街道摆满了各种吃食,商铺全改成客栈以供中统的将士入住,纪穆被女王以最高礼节迎进王宫。 宴席上,纪穆手下十余位得力助将,被诸子国的舞姬们迷得神魂颠倒。几坛酒下肚后,便按捺不住扑向舞池中的舞姬,吓得舞姬们惊叫连连,四处逃窜。 女臣们见状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纷纷看向史慕察纳。 纪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属下在大殿上肆意妄为,不时用轻薄的言语调戏史慕察纳。 “听闻诸子国男丁稀缺,本将军倒有个好提议,女王陛下不若下和亲诏书,让我中统的将士与诸子国的女人们成婚生子。如此,诸子国既可人丁兴旺,又可促成两国友好邦交,何乐而不为呢!哈哈哈……” 史慕察纳听着舞姬们凄惨的呼救声,怒不可遏,紧攥酒盏的手暗施内力,迅猛射向猥亵舞姬的助将额头。 那助将冷不防被射中,惨叫一声,额头上的鲜血淌了一脸,顿时雷霆大怒:“谁?谁敢伤本助将!是谁!” “是孤!” 第150章 三天之内都城必须红绸盖地! 史慕察纳冷厉的声音在宫殿中响起,宴上气氛瞬间僵止,众人都一脸震惊的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助将捂着额头,恼羞成怒:“小小国主也敢伤本助将,速速向本助将磕头认罪。如若不然,立即屠灭你的子民!” 女臣们闻言,顿时惊吓得面无血色,颤抖不止。只有史慕察纳临危不乱,丝毫无所畏惧,眼神犀利地怒视着助将。 “中统殷帝以仁德服人,美名传誉天下!我诸子国既已奉上降书归顺中统,便是殷帝的子民!将军若要屠灭诸子国,便是屠灭殷帝的子民!” 助将被史慕察纳怼得青筋直暴,怒吼道:“你对中统将领不敬,就是抗逆!殷帝有令,凡抗逆不从者,一律屠国!” 史慕察纳从容不迫地冷哼道:“世人皆知我诸子国民为弱女子,将军就不怕落得个欺凌妇人的骂名!” “你!” 助将被激得脸红脖子粗,正要发作被纪穆喝止。 纪穆玩味的打量了史慕察纳一阵,开怀大笑道:“察纳女王智勇超群,比起那些贪生怕死的废物国主强上百倍,本将军还是第一次见如你这般英勇的女子!” “将军过奖了!刚才臣一时失手,不小心误伤了助将,多有冒犯,还望将军和助将海函!” “来人!带助将到国医宫医治!” “不必了!哼!”助将怒视了史慕察纳一眼后,愤然离去。 纪穆故作严厉的对手下喝斥道:“女王陛下盛情款待,不得无礼,都给本将军好好坐下!” 众助将看着美艳动人的舞姬,极不情愿地回到宴席上。 纪穆斟满一樽酒,起身假意赔礼道:“本将军管教不严,让女王见笑了!他们长期征战在外,亦渴望有心仪之人相伴,还请陛下宽宏大量,恕他们失态冒犯!本将军自罚一杯,代他们赔罪了!” “将军言重了!只是我诸子国与别国不同,如无缔婚册,任何人不得随意辱亵女子,犯此罪者将施以车裂极刑!” “诸位将领初到我国,自是对我国的实情还不甚了解,无意冒犯也情有可原!” “臣敬将军及诸位助将一杯,望将军能多多谅解我国婚制。”史慕察纳斟满酒,一饮而尽。 纪穆挑眉畅笑道:“难得遇见才貌双绝的女王,今日本将军定要与陛下把酒言欢,一醉方休!干!” 两个时辰后,纪穆和手下醉得不省人事,扑倒在宴席上。 而史慕察纳在饮酒时做了手脚,以袖袍作掩悄悄将酒吸入袖内,便未醉。见纪穆等人醉倒,随即命人抬至寝殿。之后,便与众臣们商议应对策略。 午夜时分,纪穆拖着醉醺醺的身子,跌跌撞撞闯入女王寝殿。 御前侍卫劝阻无用,只得出剑阻拦,被纪穆一一击毙。 史慕察纳被大殿中的打斗声惊醒,立即翻身坐起,从玉枕下抽出匕首藏进袖中。刚跃下龙床,纪穆就到了跟前。 纪穆打着酒嗝,一脸淫荡的盯着史慕察纳:“女王陛下……本将军担心你一个人……空虚寂寞……特来陪你了!” “放肆!这是孤的寝殿,还请将军自重,速速离开!再敢对孤不敬,杀无赦!” 此刻,大群侍卫将纪穆重重包围,剑在手中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纪穆扫视了一眼侍卫,满脸不屑,轻薄道:“我对陛下一见倾心,只要陛下从了我,本将军立刻撤军!等中统定国后,我便来迎娶你,我为国王,你为王后!” 史慕察纳大怒:“给孤拿下!” 众侍卫虽恐惧,但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女王受辱,纷纷挥剑刺向纪穆。 纪穆根本不把侍卫放在眼里,三两下就擒住一侍卫的手腕,夺过剑,一剑将其割喉。打斗一阵,侍卫悉数惨死在他的剑下。 “陛下,陛下……我对你是真心的!只要你肯从了我,我保证让诸子国成为最强番邦!”纪慕边说边扑向史慕察纳。 史慕察纳愤怒抽出匕首猛地刺向纪穆心脏,眼看就要刺入,手腕就被牢牢抓住。 原来这纪穆根本没有醉,在宴席上时,他就已经洞悉了女王的一举一动。假醉就是为了闯进女王的寝殿,欲行不轨之事。 史慕察纳手中的匕首被震落在地,大惊,遂一掌击向纪穆胸膛。 “有两下子,本将军就喜欢你这样有烈性的女人!” 纪穆淫笑着抚摸了一下被击痛的胸脯,反手就将史慕察纳推倒在龙床上。正欲欺上身去,命根被踢中,疼得他惨叫一声蹲下身去。 史慕察纳趁机挺身跃下龙床,快速拾起一把利剑朝纪穆杀去。 纪穆恼羞成怒:“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晚,本将军就好好教你如何伺候男人!” 言语间他身子后倾,及时避开刺来的利剑,赤手空拳与史慕察纳在寝殿激斗起来。 打斗数十回合后,史慕察纳渐渐败下阵来。纪穆一个空翻跃到其身后,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便一掌将她击倒在地。 纪穆冷笑一声:“本将军看在你是女王的份上,给你留些体面。不想你的子民被屠,就乖乖服侍好本将军!” 史慕察纳惊恐的连连退缩:“你敢!孤乃一国之君,辱亵天子必遭天谴!” “哈哈哈……天谴?简直愚不可及!现在本将军就是天!” 纪穆钳制住女王,一把扛上肩头扔向龙榻,正欲行禽兽之事时,大殿中一道赤红身影闪现,纪穆惨叫一声,正撕扯女王衣袍的手臂被一支利箭穿透。 “大胆淫贼!敢辱亵女王陛下,本将军必斩下你的狗头!” 纪穆强忍着疼痛将利箭折断,震惊地看向红衣女子:“贱人!你敢伤本将军!找死!” 史慕察纳见来人是格勒赤琸,又惊又喜:“赤琸将军小心!” “臣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原来,赤琸在接到女王被辱亵的急报后,大怒,立即从都城外的驻军营地一路策马狂奔,到了通往王宫最近的城门。腾身跃上城楼,施展轻功踏着屋顶飞渡数十座宫宇,及时赶到了女王的寝殿。 纪穆愤怒跃下龙榻,腾身杀向赤琸。 赤琸火速架上五只刺牙箭,对准纪穆的要害满弓发射。 纪穆见利箭闪电射来,大惊,慌忙撤身闪躲,虽避开要害,腿上还是中了一箭。 连中两箭后,他顿时被眼前的红衣女子震住,不由得暗暗心惊:“想不到这弱小的女儿国,也有这般厉害的人物!这女人身手如此了得,决不能留!” 他立刻从地上拾起一把利剑,再次挥剑杀向赤琸,一一劈开她射来的刺牙箭。 两人在殿中猛烈追击,不相上下,从寝殿打到殿外,地面打上王宫顶,激斗中震碎一片瓦梁。 此时,王宫已聚满了人群,史慕察纳和一众侍卫在王宫下心惊胆颤的观战,生怕赤琸落了下风。 激烈较量两个时辰后,双方仍未分出胜负。而纪穆手脚中了箭,流了不少血,疼痛袭身再斗下去必落下风。 为保住自己的颜面,他忍气抽脱身跃下地,朝史慕察纳冷厉道:“本将军见你们是女流之辈,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希望女王好好考虑本将军的提议,我要女王立刻下和亲诏书,三天之内都城必须红绸盖地!” “凡未育女子家门必须结彩,待我中统的将士登门迎娶!陛下若做不到,本将军就只有血洗诸子国!”纪穆语罢,腾身快速逃离。 赤琸闻言大怒,正欲追击,被女王制止。 “陛下,臣去诛杀了此淫贼!臣绝不能让这些狗贼,肆意污辱我国子民!” “赤琸将军不可!此人是中统干将,你若此刻将他杀掉,城民就再无逃生的可能!” 史慕察纳对身旁的内侍命令道:“传孤口谕,速召令群臣到参议殿议事!” “赤琸将军你随孤来,孤有要事与你商议!” 两人进到寝殿,史慕察纳快笔写好一份秘函交到赤琸手中,神情凝重道:“经此一事,中统必不会善罢甘休!孤将这份秘函交付给你,明后两日护送城中所有未育女子从密道逃走,投奔北固国。北固国君与孤的父王是好友,他看到秘函后会接纳我国子民的!” 赤琸将秘函收进怀中,愤愤道:“陛下,这中统帝王并非是仁善的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据秘探来报,中统这次派来诸子国的兵马只有二十万,而我国驻守在都城的精兵不比其少!不如奋起反抗,就算死,也要死得威严!” 史慕察纳思虑一阵后,命令道:“赤琸将军,当务之急先疏散城民要紧,孤命你务必要将城民安全护送至北固国!” “可三日后,那帮畜生见不到人,必然会对陛下发难,臣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受辱!” “孤自有办法!这是谕旨,速去办吧!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惊动敌军!” “臣领旨!”形势危急,赤琸只好领命告退。 天微明,史慕察纳就召集众臣商议秘密撤离城民一事。她已经做好了独守都城的准备,待城民安全撤离便以身殉国。 三日后,中统的将士突然发现平日里伺候吃食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大街上更是空无一人,惊疑不已,纷纷上报。 纪穆这才猛然醒悟,城民已经悄悄出逃了。他立刻下令包围都城,进攻王宫。 而此时的王宫,除了史慕察纳和朝臣已经空空无人! 第151章 通通给本统军就地正法! 话说,诸子国的城民在五万精兵的护送下逃往北固国。而这北固国算得上是众番邦国中实力最强大的番邦国,拥兵不下五十万! 鲍苍舟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征服北固国,返程途中正巧迎面碰上投奔北固国的诸子国民。 护送城民的副将见迎面奔来浩浩荡荡大批人马,依稀可见战辇上树着中统大旗,大惊,可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了。她立即下令城民原路逃离,整军迎战! 鲍苍舟显然已经看到有一队人马在前方挡道,随即策马快步逼近。 女副将见战马上的男人威武冷厉,心不由得惊了惊。但为了保护自己的城民,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鲍苍舟这才发现前方的士兵全是女人,心中疑惑,不知这些女人想要做什么。 岛徒冷喝道:“大胆,见了中统镇国将军,还不速速下马让道!” 女副将手持长枪怒斥道:“我呸!什么狗屁仁君!中统全是畜生!将士听令,中统狗贼辱亵我诸子国女王和子民,誓可杀不可辱!” “给我杀!” 岛徒闻言大怒,腾身几个流步登上女副将的战马,几个回合便将她踹下马去。正欲下杀手时,被鲍苍舟喝止。 鲍苍舟勒马上前,冷厉地盯了女副将一阵,见其丝毫没有流露惧色,不禁有些佩服她的勇气。毕竟这个世上的女人,他只见过绣妖有这样的胆魄。这女人对中统如此敌意,其中定有缘故,于是下令手下暂时不要动手。 “本统军问你,为何对我中统如此敌意?” “你们辱亵我国子民,毫无人性!我恨不能将你们碎尸万段!” 岛徒闻言大怒,提剑就想将她斩首。 “住手!退下!” “是,统军!” 鲍苍舟瞥了瞥前方还在拼命逃亡的城民,心中越发困惑:“你先起来,本统领有话问你!” 女副将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见鲍苍舟没有让手下杀她,愣了愣,疑惑的站起身。 诸子国将士也都疑惑的看向鲍苍舟,只觉得眼前这位高大威猛的中统将领,与侵犯诸子国的将领不同,心中仍有戒备。 “本统领问你,带着这些人马准备去往何处?” 女副将愤愤道:“我们是诸子国的战士,中统军强占都城,霸凌子民,辱亵女王,我等奉女王之命护送城民逃难!” “可有奉上降书?” “女王陛下得知中统军入境,特诏令所有城池打开城门恭迎,亲自率领群臣出都城恭候,奉上降和书!而中统将领却垂涎我国主美貌,欺我诸子国是女儿国,逼迫女王下和亲诏书!三日内都城必须红绸盖地,让手下将士肆意霸凌我国子民!若女王不从,便要血洗诸子国!” 听到这,鲍苍舟眸中的怒火显而易见,他冷厉地抽了抽嘴角,下令道:“前朝余孽,敢坏殷帝名声!改道诸子国,随本统领清剿余孽!” 鲍苍舟一声令下,二十万中统战士火速朝诸子国境内奔腾而去。 正在逃亡的城民见大批人马从身边经过,却没有伤害自己,顿时惊愣在地不知所措。 女副将一脸错愕:“刚才那统领说都城中的是前朝余孽,不是中统军?如果真如那统领所说,那我诸子国就有救了!” “副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情况不明,以防有诈,先带领城民藏身在附近。本副将跟去探查情况,如果五日之内等不到我回来,你们就立刻护送城民去北固国!” 女副将说着,将秘函交到另一位助将手中,再三嘱咐后便跃身上马朝诸子国奔去。 诸子国王宫中,史慕察纳对着铜镜一一取下王冠及饰物,束起髻发,换上战袍,神情庄重的走进朝堂,上到御座。 女臣们早早候在朝堂上,原本她们可以随城民一起逃亡的,可她们舍不下仁德的女王,无论女王如何劝说就是不肯离开,决心要与女王同生共死。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今天,是孤与众位爱卿最后一次上朝!敌军肆意践踏我国子民,誓可杀不可辱!孤誓与敌军决一死战!” “臣与陛下一起上阵杀敌!” “很好!你们都是我诸子国的股肱之臣,即便战死也将永垂不朽,名留青史!” “随孤上阵杀敌!” 史慕察纳率众女臣迎战,还未到宫门,纪穆的人马就攻了进来。 纪穆看着身着战袍的史慕察纳,冷厉道:“女王陛下,这是准备去哪啊!” 女臣们怒斥道:“狗贼!你们欺人太甚!我们就是死,也要尔等狗贼陪葬!” 中统一众将士闻言狂笑不止:“区区几个女人,也敢在此叫嚣!不想死,就速速交出城中的女人!否则,立刻将王宫夷为平地!” 女臣们大怒,手执兵器杀向纪穆等人:“狗贼拿命来!” 纪穆冷笑一声,下令道:“留活口!除了女王陛下,这些女人谁先抢到手就归谁所有!” 众助将闻言,兴奋地发出阵阵淫笑声,立刻蜂拥而上,朝着女官疯狂围堵。 史慕察纳见臣子受辱,愤怒的提上金戟,腾身一戟劈向纪穆脑门。纪穆侧身躲过,立即挥扫九环金刀对抗。 两人在半空中激斗起来,场下的中统将士发出雷霆般的呐喊助威声。 “将军必胜!将军必胜!” …… 此时,纪穆越发亢奋,他一定要在部下面前征服女王,让这高高在上的女王成为自己的女人! 刀戟相交,火花四射,碰撞声在凄寂的王宫中荡响。激斗中,史慕察纳的金戟穿进纪穆的刀环中,猛地反撤。 纪穆的金刀险些被挑落,他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更激起了他的占有欲。 他朝史慕察纳挑了挑眉,淫笑道:“陛下将城民放走,那就用你自己来补偿吧!” “犯肆!淫贼受死!” 史慕察纳紧攥长戟迅猛攻击,两人再次刀戟相撞,愈斗愈烈。 而此时,一众女臣纷纷被擒,助将们看着美韵丰姿的女臣,个个如狼似虎,色欲熏心,对女臣们动起了手脚。 史慕察纳听见惨叫声,这才发现女臣们被擒,正遭受一群畜生的羞辱。 她愤怒的嘶吼着:“住手!都给孤住手!” 纪穆趁她分神之际,一刀斩落金戟,正要将她擒拿,一道身影快速掠过抢先将人救走。 与此同时,场上所有擒住女臣的中统将士,无一例外都被刺牙箭射中,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是赤琸将军!”女臣们大喜,趁机迅速抽身逃离。 当纪穆追上宫顶时,这才看清救走女王的人,正是那晚寝殿中的红衣女子。想到自己的好事,三番两次被这个可恶的女人给搅了,他就恨得牙直剁。 史慕察纳见赤琸突然现身救驾,又惊又喜:“赤琸将军,孤不是让你护送城民去北固国,你怎突然回来了?” “陛下放心!臣已经让副将护送她们安全离开!臣誓与陛下共存亡!” 她转身对几名手下命令道:“你们立刻护送陛下去军营,这里交给我!” “孤不走,孤誓死与中统狗贼决一死战!” “陛下,您是一国之君,高贵圣洁不可侵犯!狗贼毫无人性,请陛下立刻随战士们撤离!” 纪穆很快追了过来,讥笑道:“一个也别想逃!贱人,你射了本将军两箭,今日本将军定要你千疮百孔!” 赤琸怒视了纪穆一眼,从怀中取出信炮用弓箭射向高空。 随着一声震耳的炸裂声响起,三十万诸子国兵马将中统军团团包围,数万弓箭手跃上王宫,将抹有巨毒的利箭迅猛射向中统军,两军顿时开战! 纪穆冷冷地抽动嘴角,提上金刀,腾身朝赤琸杀去。 赤琸挥动赤链鞭,以闪电之势牢牢缠住纪穆的九环金刀,猛地将他连人带刀甩飞一个跟头。 纪穆在屋顶跌撞一程方站稳脚跟,羞恼至极,怒啸着再次挥刀朝赤琸狂劈猛刺,想将她置于死地。 赤琸丝毫不退缩,越战越勇,两人在王宫上方猛烈追击,震蹋一片宫瓦。 场下两军也在激烈厮杀,双方均有伤亡。 纪穆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儿国,实则顽强刚烈不容小觑。但他绝不能输,否则他堂堂中统干将败在一群女人手里,必遭天下人耻笑! 为尽快解决对这个可恶的女人,他招招致命,可都被赤琸一一避开。 正在两军激烈对决时,号角声响彻整座都城,紧接着就是大批人马涌进王宫。 战场上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震住,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对决中的纪穆和赤琸,也被震耳欲聋的号角声震住。两人暂时停止攻击,惊疑地看向王宫中央骑着彪形战马的威凛男人。 此人正是鲍苍舟,当他得知纪穆在诸子国败坏中统名声后,怒不可遏,立即率领部下日夜兼程赶来阻止。 剑侍几个流步跃上宫顶,厉喝道:“中统镇国将军在此!尔等立即停战!” 纪穆闻言大惊,这才知来人是统军,慌忙跃身下地,命令手下鸣金停战。 随即,快步走到鲍苍舟面前叩拜:“末将参见统军!诸子国不臣服我中统,属下正在清剿叛逆!” 鲍苍舟怒视了纪穆一阵,冷厉道:“本统军听说有人冒我中统之名,在诸子国破坏殷帝的名声!此人可是你?” 闻言,纪穆心惊不止,慌忙辩解道:“统军,属下的确是在清剿叛逆!她们辱骂中统是狗贼,属下为维护中统声誉这才下令攻城!” 史慕察纳见鲍苍舟能让纪穆停战,心想此人应该就是中统的镇国将军。随即上前叩拜:“诸子国君史慕察纳拜见统军!此恶贼冒中统大军威名,骗取降书,之后还对我国子民肆意凌辱!臣不得已才奋起反抗,望统军明察!” 纪穆怕恶行败露,慌忙喝斥道:“你胡说!是你执意不肯奉降书,本将军才下令屠城的!” “统军,您千万不要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属下对您忠心耿耿,连战十余国,为中统开疆扩土……” 纪穆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已经悬在鲍苍舟手中,只闻一声惨叫,脖子断成两截,当场气绝身亡。 鲍苍舟一掌将他的尸身朝王宫大殿击去,张手吸起地上的九环金刀飞向尸身,金刀在内力的作用下,迅猛将飞行的尸身钉在殿柱上。 场上的人都被这骇人场面惊震在地,心忖着,这位中统大将定是神将! “前朝余孽敢冒我中统威名,污损殷帝声誉,通通给本统军就地正法!” 鲍苍舟一声令下,岛徒火速带领部下将纪穆的人马一一斩首。 诸子国的战士见真正的中统军前来营救,大喜,立刻加入到清剿余孽的队伍中。 夜幕降临,王宫已是尸血遍地,纪穆的部下被屠灭。 鲍苍舟下令所有中统军,将王宫中的尸体运送至城郊焚尸处理,之后便率领部下撤出都城。 史慕察纳被中统军的正义神勇所感动,亲率百官将士出城为中统军送行,奉上降书。 至此,北伐战线结束,鲍苍舟搬师回幽州,与申屠海及剑侍的南伐军、西伐军会合。 第152章 夫君给你一个举世无双的婚礼 百万中统军在幽州会师,至此百邦臣服,天下一统。二使立刻将中统大获全胜的消息,用魔音螺传送给了墨岚啸。食古亦在太安建好都城,等待墨岚啸登基称帝! 仙岚阁里,墨岚啸在收到二使用魔音螺传送的音波后,开怀大笑:“哈哈哈……从今往后,这天下就是我墨岚啸的了!” 符医喜贺道:“恭贺毒尊完成一统天下霸业!我中统国独霸武林、纵横天下,必将与世长存、千秋万代!” “哈哈哈……很好!现正值酷暑,从岚和玄麟身子柔弱不宜劳累,等过了酷夏就启程太安!” “符医,派人赴毒魔岛将玄武接到仙岚阁。本座和从岚的大婚要与登基大典同期举行,本座还要册封玄武、玄麟为中统国的文太子和武太子!” “是,毒尊!属下这就去办!” 此刻,墨岚啸心情无比畅快,随即起身前往绣功阁将孩子抱回主阁,进到寝卧。 余玄殷被下了软筋散,吃喝拉撒都由墨岚啸全权负责。他心中再怨恨,也奈何不了墨岚啸的死缠烂打,只能任由这禽兽对自己肆意妄为! 墨岚啸走近床榻,见余玄殷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眸,知他心有怨恨不肯理会自己。于是轻轻拉开他的手臂,将孩子枕在他的臂弯上。 如今四个月过去了,孩子长大不少,白白胖胖,小嘴吧啦吧啦个不停,十分顽皮好动。墨岚啸被逗得呵呵大笑合不拢嘴,时常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小玄麟每天被墨岚啸抱到余玄殷面前,已经对他很是熟络,不时用小手拽拉他的鬓发,小嘴喔个不停。 余玄殷心中知道是自己的孩子,可他一看到孩子长着跟墨岚啸一样的脸就怨恨不已。 “畜生!把你的孽种拿开!” 小玄麟玩得正起劲,被余玄殷一声厉喝吓了一个激灵,惊恐得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墨岚啸心疼的将孩子抱起,慈爱的亲吻安抚道:“可怜的小宝贝,你爹爹不要我们爷俩了。” “玄殷,都这么久了,就算你不肯原谅夫君,可玄麟是无辜的。他是你辛辛苦苦用命生下来的,身上也流着你的血,你可不可以对他好一点点?” 好一阵,见余玄殷闭目不语,墨岚啸又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枕回他的臂弯上。随后也上了床榻并躺在一起,不时逗弄着孩子的小脸蛋,将小玄麟逗得手舞足蹈咯咯直笑。 余玄殷忍无可忍,想抽回胳膊,却全身发软无力挣脱。他恼怒地使出全身力气举起另一只手,刚举起胳膊就垂落在孩子的大腿上。 此时是酷夏,孩子衣物轻薄如翼,被余玄殷垂落的手砸了一下,顿时疼得哇哇大哭。 墨岚啸慌忙将孩子抱在怀中,既心疼又委屈:“玄殷,他还是个孩子,你怎狠心打自己的孩子呢。” “可怜的小宝贝不哭了,都怪爹爹不好,爹爹犯了错,也连累你一起挨打受罚。” 孩子越哭越凶,墨岚啸疼惜地给孩子擦着眼泪,父子俩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怜兮兮地看着余玄殷。 余玄殷听着墨岚啸恬不知耻的言语,恼怒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滚!滚!我一刻也不想看见你!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小玄麟再次被余玄殷的怒喝声吓得嚎啕大哭,墨岚啸只得灰溜溜将孩子快速抱离,父子俩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次被轰走的场景。 晚膳过后,墨岚啸抱起余玄殷腾上后山顶,不一会夜空被炸响声划破,一道道绚烂烟火在高空中绽放开,美不胜收。 余玄殷却对眼前的美景毫无兴致,他一脸冷漠的注视着山崖下,昔日他和凤凰们从山崖逃离的画面浮现在脑中。 那时他恐惧的趴在悬崖上,可有凤凰们的陪,即便危险心中亦是无比高兴。而如今他再也见不到它们的身影,残害它们的仇人就在眼前,他却连这恶魔的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想到这,余玄殷心痛欲裂,再灿烂的烟火也淹没在他模糊的视线里。 墨岚啸抱着余玄殷坐到一块大石上,凑近他耳边柔声道:“玄殷,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夫君生辰时,带着你一起坐在这里看烟火?” “那时你娇羞的躺在夫君怀里,说烟火很好看。夫君便许诺等你生辰时,也给你放烟火。” 余玄殷悔恨的闭上眼:“那时是自己太蠢,以为他是仁善之人,错把杀父仇人当成恩人看待。若不是自己招惹上这恶魔,也不会牵连大哥他们无辜惨死!” 墨岚啸轻轻吻了吻他脑后的秀发,轻叹了口气:“玄殷,对不起,是夫君错了!我知道无论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我可以对天发誓,夫君对你从来都是真心的!” “玄殷,我们成婚好不好?夫君给你一个举世无双的婚礼,夫君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给我们庆贺!” 余玄殷闻言,愤怒的睁开眼:“够了!我已经被你变成一条狗了,为何还不肯放过我!我到底欠了你什么?让你连一丝颜面都不肯给我!” “你杀了我!我求求你杀了我!不要让我在世人面前丢人现眼!墨岚啸,我求你杀了我,给我最后留一丝体面……” 墨岚啸将余玄殷紧紧拥在怀中,激动地用力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玄殷,你没有丢人现眼!相反,到时全天下的人都会艳羡你!夫君已经一统天下,等酷暑一过,夫君就带你前赴太安登基称帝,以后你就是中统的王!而且夫君已经派人去毒魔岛接玄武了,我们的孩子就是太子,夫君给你们守护天下!” 余玄殷听着墨岚啸邪恶的言语,紧紧闭上双眼。此刻,他陷入深深的罪恶之中,感觉自己成了这恶魔为祸苍生的帮凶,将永世遭受世人的唾弃和谩骂! 墨岚啸见他不再搭理自己,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人就这样沉默不语的坐在山顶上,直到烟火熄灭,这才回到主阁。 时日一天天过去,余玄殷对父子俩依旧冷漠。很快酷暑就接近了尾声,而此时玄武也被岛徒平安护送到了仙岚阁。 第153章 我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 墨岚啸看着许久未见的玄武激动得眼泛泪光,抱在怀里亲了又亲,一刻也舍不得放下。 小玄武在毒魔岛被照顾得很好,现在已经快两岁了。长得白白胖胖,大眼文眉,肤若凝脂,粉嫩的小嘴微微张启露出两排雪白的小奶牙,漂亮得如雨后绽放的朱槿花娇艳欲滴,简直就是缩小版的余玄殷。 “数月未见, 本座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这千里迢迢一路奔波,定是把本座的宝贝累坏了。乖,让爹爹好好疼你!” 小玄武也不怯生,任由墨岚啸抱在怀里一阵狂亲,粉扑扑的小脸害羞得跟个桃子似的。 负责伺候玄武的女姬参拜道:“启禀毒尊,少主聪颖绝伦,十月便可行走自如,现已能言辨字,堪称文曲星君转世!” 墨岚啸闻言更是心花怒放,不敢置信的看着怀里的小可人儿:“哈哈哈……太好了,本座的儿子竟然能辨字了,我墨岚啸的儿子是神童现世!玄武,快叫爹爹。” 小玄武看着眼前英俊无比的男人,害羞的叫了一声爹爹后,立刻用小手捂住小脸。 墨岚啸被孩子奶声奶气的一声爹爹,叫得心都萌化了:“哈哈哈……爹爹的小宝贝真乖,玄武如此聪明,爹爹册封你为中统国的文太子!” “来人,速传令膳厨备宴!今天,本座要好好庆贺一番!” “是,毒尊!” 墨岚啸轻轻扒开玄武的小手,在他娇羞脸蛋上宠溺地亲了一口:“哈哈哈……玄武不但模样随了玄殷,连性情也都一模一样,一会玄殷见了玄武肯定会很高兴的!” “小宝贝,爹爹带你去见小爹爹。”墨岚啸心想着余玄殷以前最疼玄武了,他见到孩子后就不会如此冷漠了。 墨岚啸抱着玄武高兴地进到寝卧,见余玄殷依旧一动不动的侧身躺着,于是坐到床榻边心惊胆战的将他身子搬正。 “玄武,这是生下你的爹爹,快叫爹爹。” 余玄殷见墨岚啸又臭不要脸的凑上来,恼怒的就要发作,一张神似自己的小脸出现在眼前,他瞬间僵愣住。 小玄武好奇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漂亮男子,好一阵才羞怯的叫道:“爹爹。” 余玄殷被玄武的一声爹爹惊醒,仍不愿相信是自己的孩子:“他不是天赐……天赐……天赐已经被这畜生害死了。” 他愤恨地朝墨岚啸怒吼道:“畜生,带着你的孽种立刻滚!滚!” “玄殷,这也是你的孩子,玄武就是天赐,他长大了,你看,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滚!” 墨岚啸见余玄殷不肯相信,急忙扒开玄武的裤子,将屁股上的血龙胎记展现在他眼前:“玄殷,你看玄武也有和我一样的血龙印记,他真的是天赐!我当初不知道玄武是自己的孩子,夫君误以为你心里藏着别人,气你三番五次要逃离,才做了个人偶当着你的面毁掉,好断了你的念想,让你心里只想着夫君一个人。” 余玄殷瞥见血龙记心猛地一震,这才相信眼前的孩子,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天赐。他百感交集,干涸的眼眶瞬间溢满了泪水:“原来,那日天赐在牢中便没有死……自己死了无数次都能让这恶魔救活,天赐又怎能不被他救活。” 小玄武被余玄殷的怒吼声惊吓住,小手紧紧捂住眼睛不敢看他一眼。 余玄殷又悲又喜,想抚摸一下被自己吓坏的孩子,颤抖的手刚抬起一半就无力的垂落。 墨岚啸见余玄殷的态度有了转变,大喜,赶忙将玄武放到他的臂弯上:“玄武乖,爹爹抱你了,快叫爹爹。” 玄武小心翼翼地松开捂住眼睛的手,见余玄殷没有面露凶色,于是羞怯的叫了声爹爹。 “天赐……天赐……”余玄殷高兴得痛哭流涕。 多少个日夜,他只能在梦中听到孩子凄惨的啼哭声。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孩子了,原来自己的孩子一直都还活着。压抑在心底的伤痛,此刻就如决堤的坝倾泄而出。 “爹爹。”看着眼前的男人哭得如此伤心,不明所以的小玄武又奶羞奶羞的叫了一声。 余玄殷疼爱的轻抚着玄武漂亮如花的小脸蛋,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意:“天赐……天赐,我的孩子还活着……爹爹想你……天赐……” 墨岚啸见余玄殷终于肯认孩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赶忙解释道:“玄殷,我真没骗你,你的凤凰和狐狸也都活得好好的。还有那死黑炭和他的相好,夫君也放他们离开了。” 余玄殷听着墨岚啸无耻的辩解,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痛斥道:“你以为天赐没死,我就会原谅你吗?你将大哥囚禁在密室凌虐得不成人形!你把天赐关在铁笼中,让他一个人在漆黑的屋子里,嗓子都哭得发不出声音……那时他才三个月!他才三个月!” “为取悦你的女人,给她制作狐狸袍凤袍,你活剥了狐狸凤凰,逼迫我听着它们的惨叫声!你还丧心病狂将我师父的身骨制成玩物,逼我吃下师父的头骨!” “你做的每一件都让我恨之入骨!我生生世世都不想看到你这恶魔!” 墨岚啸听着余玄殷充满恨意的控诉,悔恨心痛无地自容:“玄殷,对不起,夫君错了!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夫君……” “你滚!此生,我余玄殷与你墨岚啸不共戴天之仇!我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 小玄武被余玄殷的怒吼声吓得全身颤抖不止,惊恐得不知所措,无辜的小眼神不停游走在两个漂亮男人的脸庞上。 墨岚啸心中有愧,为不再刺激到余玄殷,他只得默默退出寝卧,给父子俩好好温存。 余玄殷这才收起了愤怒的面容,慈爱的看着怀里一脸惊恐的玄武,安抚道:“天赐,爹爹时刻都在想着你,让爹爹好好看看你,我的天赐都长这么大了……” 玄武咬着小拇指,害羞的看着余玄殷:“爹爹。” 余玄殷感动得热泪盈眶,时隔一年自己的孩子已经会叫爹爹了。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久别的父子俩重拾温情,紧紧依偎在一起。 半个时辰后,墨岚啸抱着玄麟进到寝卧,从余玄殷怀里搂过玄武,将玄麟换了回去:“余殷,玄武该吃饭了,夫君带他去吃了东西,一会再给你带来。” 余玄殷好不容易才和孩子团聚,生怕一离手就再也见不到孩子了,急得拼命挣扎想起身夺回玄武:“拿开你的孽种,把天赐还给我!” 小玄麟被余玄殷的怒吼声吓得全身发颤,嚎啕大哭。 墨岚啸只得又将玄麟抱起,抱怨道:“玄殷,玄麟也是你的孩子,错的人是我,他是无辜的,你不能对他这么狠心!” “我不要你的孽种,把天赐给我!”余玄殷无力起身,只得恳求地看着墨岚啸,希望他能把玄武还给自己。 “你不要玄麟,我不会给你玄武!”墨岚啸说罢,便负气将两孩子一并抱走了。 “把天赐还给我!墨岚啸你回来!啊啊啊……天赐!天赐……” 墨岚啸听着余玄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仍不为所动,抱着两孩子决然离去。 庆宴开始,墨岚啸怀抱着两孩子接受众人的朝拜贺喜,心中却是满腹惆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拜礼结束,他将孩子交给女姬后,便命符医和自己坐一起喝闷酒。 三壶烈酒下肚,墨岚啸似醉非醉的打了酒嗝:“符医,本座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最了解本座!你说……本座到底该如何做……才能让玄殷不恨我!” 符医斟满一樽酒一饮而尽,劝解道:“毒尊,请恕属下直言,从岚先前遭受了太多委屈,他心有怨恨,心结一时还难以解开。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属下相信从岚会看到毒尊的真心!” 墨岚啸苦笑道:“一年了,无论本座怎么做,玄殷看本座的眼神依旧充满恨意,他是恨死本座了!就因玄麟长得像本座,他连玄麟也不肯认!” “本座堂堂天下第一毒魔,每日低声下气的对他掏心掏肺,百般恩宠,却换不来他一丝好脸色。” “本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乖乖待在本座身边,本座又如何会做出伤害他的事!”墨岚啸越想越苦闷,酒喝了一壶又一壶。 符医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陪着他酒一樽接着一樽的喝着。 他心中清楚,墨岚啸先前所做的事换成谁也不会原谅,自己身为属下又怎能去指责主子的不是! 两人一直喝到夜幕降临,墨岚啸这才醉醺醺的回到寝卧,见余玄殷一动不动的侧身躺着,于是跌跌撞撞扑倒在他身上,手臂紧紧环住他的纤腰。 “玄殷,对不起,夫君知道错了,求你原谅夫君好不好?” “滚开,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余玄殷愤怒地咬住墨岚啸的手臂。 虽然力道软绵无力,但这一咬彻底将墨岚啸激恼,在酒力的作用下他失去理智,猛地将余玄殷欺身压下,眸光怨恼中夹着委屈。 “本座知道,无论我怎么做你此生都不会原谅本座。就因玄麟长得像我,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愿瞧上一眼!” “不错,本座的确做了伤害你的事,可这一切都是你逼我做的!你为何要逃!嗯!你为何要三番五次逃离!” “你当初就不该出现在凤栖林!为何要偷看本座洗澡!为何要迷惑本座!是你把本座的心勾走了!本座是这天下之主,你和孩子都只能是本座的!” 墨岚啸卸掉衣袍,口喘粗气,吻如狂风暴雨肆意侵占独属于他的领地。 “畜生!别碰我!滚开!”余玄殷拼命挣扎都无济于事。 “你说的没错,本座就是畜生,本座被你活活逼成了畜生!一年了,本座都忍着舍不得碰你一下,却仍换不来你一丝好脸色!即便你恨我一辈子,今晚本座也要行使夫君的权利!” 墨岚啸边说边解开余玄殷的衣物,这一次他极致温柔,如同欣赏一件至宝,舍不得留下一点痕迹,吻如春雨般细细抚慰着娇花。 余玄殷体内有软筋散反抗不得,只能任由恶魔一点点将他侵占。 墨岚啸目光炽热的看着身下之人,心中涌起一阵酸痛:“这一年多来,自己为了求得他的原谅,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每时每刻都小心翼翼,疼他,宠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为让他看到自己的真心,本座宁愿每日忍受欲火焚身之苦,靠在妙音阁听清心音度过无数个日夜,也舍不得强迫他。可他依旧拒本座于千里之外,对我没有半点情意!”想到这,墨岚啸既心痛又委屈。此时此刻,他只想将自己全部的爱都浇注在余玄殷身上。 …… 等余玄殷再次醒过来时,已是次日午时。一睁眼便见墨岚啸抱着玄武,正满面春风的坐在床榻边。 墨岚啸见余玄殷醒来,眼中满是柔情,一夜温存,让他身心无比愉悦:“玄武,快叫爹爹。” 小玄武听话的喊道:“爹爹。” 墨岚啸又继续引导道:“玄武,说爹爹吃饭了。” 小玄武又奶声奶气的跟语道:“爹爹吃饭了。” “滚!” “玄殷,昨晚夫君喝多了,但你放心,夫君已经喝过绝子药,不会再有孩子的!” 余玄殷羞愤至极,怒吼道:“你滚!我叫你滚!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墨岚啸见余玄殷情绪激烈,怕吓到孩子,只好先将玄武抱离再来给他喂午膳。 第154章 还是母爹爹更亲一些! 余玄殷屈辱的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摆脱恶魔的束缚。如今那恶魔用孩子来强迫他,为了孩子他也只能忍受恶魔的兽行。 墨岚啸将玄武交给女姬后,便返回寝卧给余玄殷喂午膳。见他双眼紧闭不愿搭理自己,于是弓身将他揽入怀中。 “玄殷,你先吃些东西,一会我就把玄武带来给你。” 余玄殷仍闭目不语。 “你若不吃,夫君就亲自喂你了。” 余玄殷睁开眼,神情暗淡地注视着眼前深恶痛绝的男人:“墨岚啸,求你杀了我,只要你杀了我,我便不再恨你了!” 墨岚啸闻言,脸色瞬间阴沉:“本座说过,你是我的!此生,你只能与我墨岚啸同生共死!” 说着,不顾余玄殷的反对将他牢牢禁锢住,强行将午膳一囗一口渡进他的嘴里。 余玄殷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接受,一双狐眼愤怒地盯着墨岚啸,恨不能咬下他那肆意妄为的舌头。 喂完饭后,墨岚啸给余玄殷擦掉嘴角的汤汁,满意地在他唇上贴了贴。 “玄殷,你睡太久了,夫君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婚服。”随即,墨岚啸抱上余玄殷往绣功阁走去。 绣姬们见墨岚啸到来,忙上前参拜:“奴婢拜见毒尊!” “嗯,本座的婚服制得如何了?” “禀毒尊,龙袍已经绣制完成。” 随即,绣姬恭敬地领着墨岚啸上到阁楼绣房内。 只见金架上陈列着两件华丽无比的绛色龙袍,鳞光闪砾的金龙穿梭在袍身上,镶嵌红色宝石的龙珠,使得金龙愈加的活灵活现,威武霸气! 墨岚啸将余玄殷轻放在坐榻上,上前观摩了一下龙袍,满意地朝绣姬摆了摆手。 绣姬会意,转身退出绣房。 余玄殷淡漠地看着两件龙袍,心已明了:“这恶魔想要称霸天下,逼迫自己与他一起祸国殃民,难道这世上就无人能阻止得了他吗?为何老天爷不惩罚他,放任这恶魔在人间肆意残害无辜!” 墨岚啸取下大尺寸的龙袍试了试,那高伟的身段,英俊的容颜,配上这绛红龙袍,神颜仙姿令人叹为观止! 随即,他又取下另一件龙袍给余玄殷换上:“玄殷,这是我们的婚服,夫君给你试试合不合身。” 当余玄殷换上精致华丽的龙袍时,不做任何修饰亦美艳高贵,天上人间绝美独一! 墨岚啸顿时看失了魂,他仿佛看到余玄殷身着龙袍与自己牵手登上宝座,尊享着天下人的朝拜。 好一阵,墨岚啸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在这张绝美的脸庞亲上一口:“全天下就只有你才配得上我墨岚啸!玄殷,夫君带你出去透透气。” 说是去透气,其实他就是想让仙岚阁的人,都看到两人身着喜服恩爱成双的样子。 随即,墨岚啸抱着余玄殷高兴地前往膳堂。因为此时正是岛徒及一众女姬们的午饭时间,这个时候膳堂里是人最为集中的地方。 此时膳堂里都坐满了人,墨岚啸一脸傲然的走进膳堂,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来回走了一圈。 余玄殷羞愤地闭上眼,此生落在这恶魔手里已毫无羞耻可言。他能想象这恶魔将他暴露在天下人面前,被世人谩骂唾弃的场景。 岛徒们见墨岚啸抱着同样身着绛红龙袍的余玄殷现身,顿时呆愣住,因他们从未见过墨岚啸下踏膳堂。 好一阵,众人回过神来,在确定眼前之人就是墨岚啸后,慌忙放下手中的碗筷纷纷起身参拜。 “属下参见毒尊!” “奴婢拜见毒尊!” “嗯,都继续!本座只是想看看,你们平日里的饭食如何?” 膳厨连忙上前禀报:“启禀毒尊,每日膳食都有严格遵照岛规,三菜一汤、二荤一素,每人外加两个鲜果。” “嗯,很好!本座的部下都是出类拔萃,不可苛待!” “是,毒尊!” 众岛徒齐声拜谢:“谢毒尊恩赐!” 墨岚啸抱着余玄殷又绕着餐桌巡视了一周后,在众人艳羡的眼神中傲然离开。 众人莫不在心里暗暗惊叹:“毒尊和毒后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墨岚啸抱着余玄殷在仙岚阁里逛了一大圈,这才心满意足地将他抱回寝卧,随即去解他的婚服。 余玄殷以为墨岚啸又要行禽兽之事,羞愤地举起拳头砸向他的胸膛。 墨岚啸被余玄殷软绵无力的拳头砸得心神荡漾,忍不住吻上他的唇,好一阵才松了嘴,挑眉笑道:“玄殷,夫君只是想将婚服解下来给绣姬存放好,等我们成婚的时候再穿。” 余玄殷又羞又恼:“我死也不会跟你这恶魔成亲!我堂堂一男子,让你肆意践踏羞辱,让我没有尊严的活着,让天下人耻笑!” 墨岚啸激动的将人抱紧:“玄殷,你是举世无双的阴子,天下人不会取笑你的。相反,他们只会羡慕赞颂你!夫君已经安排妥当,五日后我们就启程太安,让你登基做中统的王!” 余玄殷无力的闭上眼,自己的生死都掌控在这恶魔的手里,也无法阻止他的恶行,还要被迫与他祸害苍生,自己将沦为祸国殃民的千古罪人! “玄殷,夫君这就去把玄武给你带来。”墨岚啸心情大好,换下龙袍后便将两孩子抱了过来。 墨岚啸担心余玄殷不待见玄麟,于是只将玄武放在他怀里。而怀中的玄麟不乐意了,手脚蹭个不停,就想下到床榻和哥哥在一起。 “玄麟乖,哥哥跟小爹爹,你跟大爹爹。”墨岚啸边安抚,边渴求的看向余玄殷。 小玄麟根本听不懂墨岚啸的话,拼命挣扎想去到哥哥身边,却被紧紧抱住,只能嚎啕大哭。 墨岚啸束手无策,于是试探着将玄麟放到余玄殷的另一只胳膊上。心想着,等他生气时再将孩子抱离。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余玄殷便没有生气,而是怜爱地将玄麟往怀里揽了揽。 墨岚啸被余玄殷的反常举动惊愣住,他万万没想到,一向讨厌玄麟的余玄殷,这次居然破天荒的接纳孩子了。 小玄麟终于能和哥哥待在余玄殷的怀里,立刻破涕为笑,高兴的手舞足蹈,呵呵直笑。 余玄殷第一次正眼看孩子,看着天真无邪惹人疼爱的玄麟,心生愧疚。虽然他也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但一想到这个孩子是墨岚啸将他折磨疯后强迫他生下的,就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 可终究是父子连心,每次将孩子吓哭,他的心都是疼的。如今他终于想开了,即便这个孩子长得再像墨岚啸,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不能将怨恨牵怒到孩子身上。 墨岚啸见余玄殷终于肯认玄麟,大喜,为不打扰父子三人亲热,他恋恋不舍地退出寝卧,贴着阁墙听着三人在里边欢声嬉戏,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玄殷肯认孩子了,这就表明他对本座的恨意已经渐渐释怀。”墨岚啸想到一家四口很快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激动得眼眶潮红,难掩喜悦。 临近晚膳时,墨岚啸这才进到寝卧,见父子三人其乐融融,高兴道:“玄殷,孩子饿了该吃饭了,夫君先带他们去吃东西。” 余玄殷没有再像先前那般反应激烈,而是安静地看着墨岚啸将两孩子抱离,脸上流露出满满的父爱。 之后,墨岚啸给他喂饭时,仍顺从不再抗拒,眼里已经看不到恨意了。 余玄殷的态度突然转变,这让墨岚啸欣喜若狂。他盼了一年,倾尽所有的爱去弥补自己犯下的错,今天终于得到了回应。 夜里,墨岚啸环抱住余玄殷,与他十指相扣,在其耳边低喃道:“玄殷,你已经原谅夫君了对不对?你看,我们还有两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以后夫君只疼你和孩子,我们一家四口永不分离!” 余玄殷沉默不语,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也渴望有个温暖的家:“如果他没有害师父,没有杀大哥他们……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或许,或许……” 次日,墨岚啸早早就起床,心情亦是无比舒畅。想着余玄殷已经接纳孩子,应该不会再寻短见了,随即传令膳厨不用在膳食里添加软筋散。如此,余玄殷就可以抱着两孩子自如玩乐了。 余玄殷服了解药后,身体慢慢恢复了力气,但因长久未行走他仍不能站立,只能由墨岚啸搀扶着走动。 又过了一天,余玄殷的筋骨已经完全舒展,行动也自如了。 墨岚啸为让他高兴,除了吃饭和睡觉都将孩子抱到他身边,好让父子三人增进感情。 午后,在寝卧里待烦闷的玄武,不停用小手指着门外,想出去玩。 余玄殷亦渴求地看向墨岚啸,希望得到他的允许。 墨岚啸高兴得合不拢嘴,此刻他已经彻底沉浸在幸福中,当即点头答应。 “这每日待在寝卧里的确烦闷了,爹爹带你们出去散散心。”说着,张手要抱俩孩子,奈何玄武和玄麟现在都只黏余玄殷,不肯让他抱。 余玄殷疼爱的抱起两孩子:“让我抱吧!” 墨岚啸宠溺地戳了戳两孩子的小脸蛋,畅笑道:“看来,还是母爹爹更亲一些!玄武乖,你重些,让爹爹来抱你,母爹爹抱弟弟。” 玄武见墨岚啸的手伸来,急忙搂紧余玄殷的脖子,不停摇头。 墨岚啸又将手伸向不谙世事的玄麟,还未碰触到,小玄麟就哇哇大哭,紧紧拽住余玄殷的衣服不放。 余玄殷听到‘母爹爹’三个字,白皙的脸庞染上一抹羞红。他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连人带孩子被墨岚啸抱在怀里。 “哈哈哈……既然都不愿跟爹爹,那就大小宝贝一起吧!”墨岚啸抱着父子三人得意地走出主阁,往莲池水榭的方向走去。 此时虽是夏末,但莲池中依旧盛开着荷花,结满了莲蓬,锦色鱼儿清晰可见,成对的鸳鸯在池中欢快戏水,看得俩小家伙兴奋地直拍小手。 不远处的侍婢和岛徒们见到这和美的一幕,也替余玄殷感到高兴:“毒后受了这么多磨难,总算是苦尽甘来,如今他与毒尊的误会得以解除,且又生下一双龙子,日后必将独享荣宠!” 余玄殷瞥见附近有人,挣扎着想要下地:“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着不好,把我放下来吧。” 墨岚啸知余玄殷是害羞了,也不再勉强,将他轻放在地,宠溺地亲了亲两小家伙的小脸蛋。 “爹爹去给你们摘莲子吃。”墨岚啸说着,便腾身踩着荷叶在池塘中寻觅大莲蓬。 余玄殷看着眼前的大池塘,昔日被绝颜欺辱的画面历历在目,恨意充斥在他的眸光中。为给那个毒妇拾回手镯,他在冰冷刺骨的池水里一遍又一遍的摸索,直至昏迷在池塘中…… 不一会,墨岚啸便摘了一大把又大又嫩的莲蓬回来,顺手还折了两朵大荷花给孩子把玩,全然没有注意到余玄殷充满恨意的眼神。 “玄殷,夫君带你们上观景阁吃莲子。”随即抱着父子三人腾上观景阁。 玄武和玄麟被抱着在半空中飞腾,兴奋地紧贴余玄殷怀里,小眼神惊奇的东张西望着。 到了观景阁顶,墨岚啸将余玄殷安放在青龙石椅上,宠溺地捏了捏两孩子的小脸蛋:“爹爹给你们剥莲子吃。” 余玄殷坐在青龙石椅上,想起当初被墨岚啸羞辱的场景。他被逼像狗一样啃食地上的残羹冷炙,还被迫吞下一堆活蠕虫…… 墨岚啸很快剥了一把莲子,捏碎两颗喂给孩子后,便将剩下的递到余玄殷嘴边:“玄殷,这莲子鲜嫩脆甜,你尝尝。” 余玄殷面无表情地看着墨岚啸,眼前的男人温柔到了极致,丝毫看不出一点邪恶,仿佛那个泯灭人性的恶魔已经离开了他的躯体。可即便他变得再好,自己也无法原谅他做过的种种恶行。 墨岚啸见余玄殷迟迟不张口,两孩子张着小嘴嗷嗷待喂,只好继续捏碎了喂孩子。 他心里清楚,让余玄殷完全忘记过去是不可能的。两人能这样平静的相处,已经是对他的莫大宽容了。 一家四口在观景阁待了半个时辰后,墨岚啸为逗父子开心,抱着三人腾上后山顶,朝城郊外的丛林飞腾而去。 一个时辰后,墨岚啸又抱着父子三人回到城中,在大街上游逛了一圈,引得全城围观。 城民们惊叹连连,莫不被这父子四人的神颜所折服,好不羡慕! 玩了半天的两孩子终于困了,躺在余玄殷怀里呼呼入睡,墨岚啸这才心满意足的抱着父子三人返回仙岚阁。 “玄殷,孩子都睡着了,一会醒了得给他们喂吃食,夫君将他们送去给女姬照顾,明日再给你带来。” 余玄殷没有阻止,而是默默地看着墨岚啸将孩子抱走,眼神中满是不舍。 夜里,墨岚啸将余玄殷紧拥在怀,心里美滋滋的:“玄殷,谢谢你能原谅夫君,以后夫君一定好好待你和孩子。夫君已经下令收拾整顿,过了明日我们就启程前往太安。夫君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还要立我们的两个儿子为太子!” 余玄殷静静地看着墨岚啸,许久才缓缓开口道:“从今往后,你都会对玄武和玄麟好吗?” 墨岚啸闻言,顿时受宠若惊,立刻信誓旦旦道:“玄武和玄麟都是我的宝贝儿子,夫君对天发誓,从今往后绝不让我们的孩子遭受半点委屈!” 其实不用问余玄殷也知道,墨岚啸虽狠毒,对两个孩子还是有点人性的。如果他日后能善待两孩子,自己也可安心了。 “我累了,早些休息吧。”余玄殷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墨岚啸觉得余玄殷这是原谅自己了,激动地吻住他的额头,自己付出的真心终于将他感动。想着一家四囗从此过上其乐融融的生活,就难掩心中的狂喜。 第155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次日,仙岚阁里,岛徒奉墨岚啸之命开始收拾贵重物品,准备运送至太安都城。 墨岚啸担心在主阁议事会打扰到父子三人,于是前往符医寝阁,吩咐赴帝都一事。 余玄殷抱着两孩子站在主阁大门处,看着岛徒和女姬们忙碌的身影,他的神情也越发的忧郁。 小玄武还想要余玄殷抱着飞,害羞的不停用小手朝天上指:“爹爹,飞飞。” 余玄殷看着乖巧可爱的孩子,眼眶泛红,心中涌起一阵酸痛:“天赐,爹爹对不起你们……爹爹是个没用的废物!” 这时墨岚啸正好返回主阁,见父子三人站在大门处,高兴地快步上前一把将三人抱起:“宝贝是不是想爹爹了,让爹爹亲亲。” 小玄武害羞的指着天上:“飞飞。” “哈哈哈……好,爹爹这就带你们飞。” 墨岚啸宠溺地亲了亲三父子,遂登上阁顶,绕着邬郡城腾逛了一大圈,俩小家伙兴奋得哇哇直叫,一家四口好不温馨。 半个时辰后,墨岚啸在后山温池落地,畅笑道:“等宝贝长大了,爹爹就教授你们武功,以后你们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 “宝贝们玩累了,爹爹带你们泡温池。” 说着,墨岚啸抱着父子三人跃入温池,飞溅的水花将四人打湿透,可把两小家伙乐坏了,手脚在水里扑腾个不停。 “哈哈哈……玄武、玄麟,爹爹教你们划水。”墨岚啸扯下身上的衣袍,接着也将两孩子的衣物扒干净,大手托住孩子的腹部,在水中玩得不亦乐乎。 余玄殷听着孩子纯真无邪的笑声,心如针扎:“如果他们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长大,那该多好!” “哈哈哈……玄殷,你看,我们的儿子都会划水了,快脱了衣服一块来玩吧!” 余玄殷站在温池中静静地看着墨岚啸逗孩子,神情变得恍惚:“如果一切都不曾发生,这样幸福的画面也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好一阵他回过神来,转身靠坐在温池边的大石上。想起墨岚啸将他按在池中羞辱的场景,以及和凤凰们在池中嬉戏的快乐画面,眼中蒙上一层恨意。 许久,玄武和玄麟终于玩累了,趴在墨岚啸的胸脯上不再扑腾了。 墨岚啸抱着两孩子靠近余玄殷,见他闷闷不乐,于是将玄武放到他怀里,愧疚道:“玄殷,夫君以前做了太多错事,我知道你心里仍怨恨着夫君,求你看在玄武和玄麟的份上,让夫君好好弥补你和孩子。” 余玄殷不想继续待在这个伤痛的地方,他害怕想起心爱的凤凰,于是抱上孩子起身走出温池,淡漠道:“孩子饿了,先带孩子回去喂食吧。” 墨岚啸轻叹了口气,套上衣袍抱着玄麟跟在身后:“玄殷,把玄武给我吧,夫君将他们送去给女姬照顾。你先回去把衣服换了,当心着凉。” 余玄殷停下脚步,恳求地看向墨岚啸:“今天能让他们和我一起午睡吗?” “好,你先回去把湿衣服换了,等他们吃饱后,夫君就给你抱来。”墨岚啸高兴地搂过玄武,抱着两孩子往绣功阁走去。 余玄殷望着墨岚啸高大的背影消失在绣功阁,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好一阵才返回主阁。 当墨岚啸走进寝卧时,正好看到余玄殷在宽解湿衣物,曼妙胴体,乌发流肩,纤纤柳腰,雪肌如玉,看得他口干舌燥,血脉偾张。 余玄殷全神贯注在柜中翻找干衣物,全然不知墨岚啸已经到了自己身后。在他寻好衣物转身时,正正撞进墨岚啸宽阔的胸怀里。 他顿时惊慌得不知所措,刚要用衣物遮挡就被墨岚啸牢牢抓住手腕,还想挣扎人就已经被按压在床上。 墨岚啸眸眼猩红,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寝卧中格外清晰,他猛地扯掉身上的湿衣袍,可见心脏在皮肉下剧烈起伏着。 “玄殷,夫君……夫君想你想得快疯啦!夫君只疼你……”墨岚啸激动得语不成调,抱着余玄殷就是一阵狂嘬。 余玄殷抗拒地拼命挣扎,情急之下一记耳光扇在墨岚啸脸上:“畜生,滚开!别碰我!” 墨岚啸被怒喝声惊怔住,连日来一家四口的温馨相处,他以为余玄殷已经接受自己了。此刻看到余玄殷憎恶的表情,当即被泼了一盆冷水。 “玄殷,夫君错了,夫君向你认错。没有你我会疯的,求你不要拒绝夫君!”墨岚啸央求着紧紧抱住人不松手。 余玄殷无法挣脱,知道此刻不能刺激墨岚啸,于是软下声道:“我饿了。” “好,夫君这就去命人备膳。”墨岚啸为不惹余玄殷生气,强忍着身心的躁动将他放开,起身套上衣袍出了寝卧。 不一会,女姬们将一道道香气扑鼻的午膳呈至主阁,两人尴尬的面对面坐着。 墨岚啸盛了一碗鳆鱼汤放到余玄殷面前,柔声道:“玄殷,明日我们就要启程离开这里了。这些海珍不易运输,夫君命人都烹饪了,你尝尝味道如何?” 余玄殷不敢正视墨岚啸,低着头喝了一勺鳆鱼汤,看着一大桌美味海珍却食之无味。 吃了几口后,他小声恳求道:“午膳后,你可不可以让孩子和我一起睡?” 墨岚啸知道余玄殷是在躲避自己:“他应是恐惧本座先前的恶行,才抗拒本座的碰触。现在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才有所缓和,还是先顺着他的意再等等吧!” 于是微笑着点头答应,不停给他碗里盛汤夹菜:“好,一会夫君就去将孩子抱来给你。玄殷,这些都是海中的珍物,食之对身体有益,你多吃些。” 余玄殷低着头默默吃着,余光瞥见墨岚啸一脸温柔地注视自己,心中有些慌乱:“或许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可灭师之仇不共戴天,此生都断然不能原谅!” 饭后,墨岚啸便前往绣功阁将熟睡的孩子抱到寝卧,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玄殷,你和孩子好好休息,夫君先去处理明日的事宜。你若有事就到大门处吩咐岛徒一声,夫君便立刻回来。” 余玄殷上到床榻将孩子揽在怀里,闭目不语。 墨岚啸轻叹了口气,给父子三人盖上锦褥,转身离开。 余玄殷听着墨岚啸离开的脚步声,突然睁开眼睛将他叫住:“墨岚啸!” 墨岚啸听到呼喊声,不可置信地回过身来:“玄殷,你刚才是在叫我?” 余玄殷恳求地看着墨岚啸:“无论将来发生何事,你都会对孩子好吗?” 墨岚啸又惊又喜,捧住他的脸庞深深一吻:“玄殷,夫君已经发过誓,此生只疼你和孩子!玄武和玄麟是我的亲骨肉,无论将来发生何事,夫君都会一如既往地疼他们!” 再次得到墨岚啸的承诺,余玄殷这才安心地闭上眼:“我困了。” “好,你好好休息,夫君先去处理阁中事务,晚些时候再回来。你们要睡好了,就去门外吩咐岛徒禀报夫君。” 余玄殷点了点头,侧过身去。 墨岚啸的心豁然舒朗:“这是玄殷第一次主动叫我……原来他是担心我会对孩子不好。你父子三人都是我墨岚啸此生最重要的人,我又岂会不疼自己的孩子!” 见余玄殷揽着孩子安然入睡,他起身出了主阁,四下巡视了一周后,为不打扰父子三人午睡,便前往妙音阁听清心音。 而余玄殷并没有睡,他看着怀里两乖巧可爱的孩子,泪水止不住地流淌:“爹爹对不起你们!以后爹爹不在,你们一定要乖乖听话,好好做人,不要学你们那恶魔父亲十恶不赦!” 良久,他才依依不舍地起身下了床榻,深深看了孩子一眼后转身出了寝卧。 看守的岛徒见余玄殷走出大门,赶忙上前劝阻:“毒后,毒尊有令,您不能私自离开。有任何需求,吩咐属下即可!” “我内急,去去就回!” 岛徒不敢违令,恭敬道:“毒后稍待片刻,属下这就去禀报毒尊!” 余玄殷忙捂住腹部,表情痛苦的恳求道:“我腹痛难忍,求侍卫大哥先让我去如厕!” 岛徒担心出了差池性命不保,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余玄殷见岛徒迟迟不肯放自己离开,继续恳求道:“你告诉我墨岚啸在哪?我自己去找他。” “回毒后,毒尊在妙音阁。” “我现在就去找他,烦劳侍卫大哥帮忙进寝卧照看一下孩子。”余玄殷说着,便强行绕开岛徒的阻拦,朝妙音阁走去。 岛徒见余玄殷径直走向妙音阁,确定他真的是去找墨岚啸后,不便再阻拦,只得进主阁看护孩子。 余玄殷在距离妙音阁几步之遥时,便绕道去了后山温池。 “一切皆因我而起,就由我来终止所有的罪恶吧!”余玄殷站在悬崖边,闭上眼,毅然决然跳下悬崖 。 岛徒在寝卧外等了许久也没见余玄殷回来,以为他在妙音阁和墨岚啸观赏歌舞,因此没有起疑心,继续看守两孩睡觉。 半个时辰后,墨岚从妙音阁回到主阁,见岛徒站在寝卧外,疑惑地质问道:“为何在此!” 岛徒见墨岚啸回来,忙上前参拜:“启禀毒尊,属下遵照毒后的吩咐,在此看护两位少主。” “他上哪了?” “回毒尊,毒后说内急,要前往妙音阁寻找毒尊,吩咐属下进阁看护少主。” 墨岚啸心一紧:“玄殷根本没有找过我!难道……” 他顿感不妙,立刻追问道:“他离开多长时间了?” “回毒尊,近一个时辰了!” 闻言,墨岚啸大怒,猛地将岛徒吸扯在手中:“废物!” 只听一声脆响,岛徒脖子断成两截,瞬间被毒汁灼成灰烬。 墨岚啸看向床上熟睡的孩子,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出了寝卧。 很快,岛徒便对仙岚阁各个角落展开紧密搜寻,仍未见到余玄殷的身影,立即将情况向墨岚啸禀报。 “启禀毒尊,仙岚阁的各处角落都寻遍了,未发现毒后的身影。” 符医心中疑惑:“这几日见从岚和毒尊相处和睦,怎会突然消失?难道他又出逃了!” 墨岚啸愤怒地一脚将金案踹翻台下,想着余玄殷柔弱不堪不可能逃出去,定是有人暗中协助。 突然,他想到了华展离,心中燃起腾腾怒火:“定是那死黑炭将本座的人劫走!” “原来,他这几日在本座面前表现得如此顺从,是在计谋出逃!本座早该想到他死性不改!哼!你以为能逃得出本座的手掌心!” 随即命令道:“一个时辰他们逃不了多远,速传本座命令,立刻封锁毗连邬郡各城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156章 本座一生罪大恶极,是该下地狱了! 墨岚啸一声令下,岛徒立即朝着邬郡城各关道追去。信炮在高空轰鸣炸响,火速传信周边各城池,接到讯报的通关驿站纷纷关闭。 雷霆震怒的墨岚啸腾上后山顶,正要施展飞波功朝城郊密林追去时,山崖下一簇绚白映入眼帘。他心一惊,立即纵身跃下崖底。 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时,顿时如遭雷击,慌忙将浑身是血的余玄殷搂在怀中:“玄殷!玄殷……”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夫君这就带你去找符医!”墨岚啸抱上余玄殷腾上温池,疯一般冲进符医寝阁。 “符医!符医……” “来人!快来人!” 墨岚啸在寝阁里寻了一转也不见符医的身影,心急如焚,急忙取出魔音螺对着螺孔传送音波。 此时,符医正领着岛徒在城中逐户搜寻。突然,他感受到怀里的魔音螺在频繁颤动,知是墨岚啸在传唤自己,忙急速赶回仙岚阁。 “属下参见毒尊!” 墨岚啸见到符医,就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符医,快救玄殷,绝不能让他有事!” 符医见到浑身是血的余玄殷,大惊,忙从墨岚啸怀里将人抱进医房诊治。发现其体内的续命石已经完全崩解,脏器严重受损,身骨多处断折,已无脉象。 “毒尊,从岚为何会伤成这样?” 墨岚啸紧紧握住余玄殷冰凉的手,心痛又自责:“他恨本座,宁可跳崖自尽,也不愿留在本座身边!” “他的伤势如何?” 符医神情凝重道:“毒尊,续命石已经崩解!从岚多处身骨断折,脏器破裂,心脉停止了!” 闻言,墨岚啸声色俱厉地盯着符医:“本座不许他死!没有本座的允许,谁也别想将他夺走!” “立刻医治!取骨血,制续命石!” 符医慌忙跪地请罪:“毒尊,从岚已无生命迹象,即使有续命石也已回天无力了!” 墨岚啸愤怒地揪起符医:“本座没死,他也不许死!” “毒尊,从岚他已经去啦!您就是杀了属下,属下也无能无力啊!” “你是鬼医,一定有办法救活他的!他要活不了,本座就要整个天下给他陪葬!” “拿器皿,本座这就取血!” 符医叹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死马当作活马医。他再次握起余玄殷的手脉,仔细诊查了一阵。突然他眸光一亮,因为他探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弱脉搏,愁眉稍有舒展,立即展开施救。 余玄殷在跳崖坠落时,被崖壁延伸的枝杆挡了挡,没有头部着地,续命石在保护心脉过程中损耗殆尽,因此还留存一丝生命力。 墨岚啸从符医手中接过器皿,利甲刺入心脏,逼出命门血。 符医忙取来孤泉仕的头骨碎在皿中,与墨岚啸的心血融合,连同护心丹一并用内力推入余玄殷腹中。 墨岚啸命门受损,毒液开始在体内蠢蠢欲动,他连忙运功护住心门,仍焦急地守在余玄殷身旁。 符医见墨岚啸的脸色越来越差,知他在忍受毒液对命门的冲击,忙叩拜道:“毒尊,您先请回主阁休息,属下在这里看护从岚。” “符医,无论如何都要将玄殷救活,本座不能失去他!” “属下定竭尽全力!” 墨岚啸忧虑地看着余玄殷,好一阵才捂住心脏起身回主阁疗伤。 符医长叹了口气,看着生命垂危的余玄殷,既心痛又无奈:“从岚,你为何非要轻生?就算你再恨毒尊,可你还有两个儿子,难道你连自己的孩子都忍心舍弃吗?” “老夫这样一次次救你,也不知究竟是对还是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其实毒尊也是这世上少有的痴情男儿。你若肯接受毒尊,定将有享不尽的恩宠!” 次日,天还未明墨岚啸就匆匆奔往医房,见余玄殷仍一动不动地躺着,急促地看向符医:“怎样,玄殷是不是已经活过来了?” “毒尊,从岚的心脉正在复苏,但他伤势太重,骨血进入体内还未凝聚就已经被损耗殆尽了!” 闻言,墨岚啸慌促道:“继续取血,一定要让骨血凝聚成续命石!” “毒尊,您才取了命门血,不能再取了!频繁取命门血会致毒液逆窜,毒功逆行,功毁人亡啊!” “请毒尊三思!” “本座心意已决!速拿器皿,直至骨血凝聚成续命石为止!” 符医神情忧虑地看了看余玄殷:“眼下也只有凝聚出新续命石,才能拯救从岚的性命了!” 随即取来骨丸和器皿呈到墨岚啸手中。 墨岚啸再次破心取血,昨日取血后为克制毒功逆行,他已经损耗了大量内力。此刻心门再次受损,毒液在体内迅猛逆窜直攻命门。 可见他的脸色顿时蓝紫交错,脖颈上的经脉剧烈偾张,他强忍着破心之痛逼出命门血。 符医站在一旁心惊胆战的看着,急得满头大汗。 墨岚啸取出心血交给符医,立即封住命穴,此时他的脸已极度扭曲,仍焦虑地守候在余玄殷身边。 他知道余玄殷之所以轻生,都是被自己所逼。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心中充满了悔恨,连自己也无法原谅! 余玄殷再次服下骨血后,损伤的脏器渐渐有了好转,但骨血仍是还未凝聚就已经被消耗殆尽。 墨岚啸守在床榻边一夜未眠,加之心血损失严重,他的脸色苍白黯淡,英俊容颜尽显憔悴。 “符医,他的伤势如何了?” 符医面色凝重道:“禀毒尊,从岚损伤的脏器已有好转之势,但骨血仍无法凝聚成续命石!” 墨岚啸闻言,神色惊慌地看向符医:“你不是说,本座的心血与孤泉仕的头骨,就是制作续命石的药石?为何会如此!” “回毒尊,从岚伤势太重,骨血进入体内被迅速消耗,因此无法凝聚!” “继续取血!将孤泉仕的所有头骨全用上,一定要凝聚新续命石!”墨岚啸说着,便从怀里取出骨串递给符医。 符医慌忙跪地恳求:“毒尊,您不能再取了!从岚一心求死,属下恳求毒尊成全了他吧!” 墨岚啸愧疚地握起余玄殷的手:“这是本座欠他的,只要他能活过来,即便要取本座的心也无怨无悔!” “毒尊,再取心血也未必能凝聚续命石,请毒尊三思!” “本座心意已决,休再多言!速取器皿!” 符医劝说无果,只得将保存好的骨丸及骨串全部取来,粉碎在器皿中。 墨岚啸没有丝毫犹豫,锋利的指甲直戳心脏。因频繁取血,他心力交瘁,为克制毒功逆行,内力大损,血取到一半就被毒液强行攻入心门。 他想要封锁周身穴门已经来不及,一口墨血喷射在地。 符医大惊,慌忙扶住墨岚啸:“毒尊,属下扶你去休息!” 墨岚啸捂住心门,小心翼翼地将骨血交到符医手中,强作镇定道:“本座无碍,快给玄殷服下!” 看着余玄殷服下骨血,墨岚啸的神情越发焦虑:“如若这次再凝聚不了续命石,夫君陪你一起下黄泉!” “毒尊,骨血能否凝结成续命石,还需观察几个时辰,请毒尊先回主阁休息!” 墨岚啸的心脏被毒液侵袭,此刻他必须马上离开,于是起身对符医命令道:“有任何情况,立刻向本座禀报!” “是,毒尊!” 次日,符医诊查后发现,骨血已经在余玄殷体内凝聚成续命石。他又惊又喜:“太好了,这下从岚有救了!一会毒尊听到这个好消息,也可安心了!” 而符医不知道的是,墨岚啸彻夜都在运功逼除侵入命门的血乾魔毒。可血乾魔乃天下第一至毒,他调集全部功力都无法将强悍的血乾魔毒逼出心脏。为保住功力不被逆行的毒功吞噬,他立刻封存了一半内力,用余下的内力抵御疯狂逆袭的毒功。 符医等了一天也不见墨岚啸的身影,想起他昨日取血时突然呕血,焦虑不安起来。但想着墨岚啸此时定在疗伤,不敢惊扰,只得先在医房等候。 直到次日午时,墨岚啸才忧心忡忡地走进医房。 符医见墨岚啸现身,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忙上前叩拜:“启禀毒尊,骨血已经凝结成续命石,从岚暂时脱离危险了!” 闻言,墨岚啸如释重负,苍白憔悴的脸上终于泛起了喜色,他握起余玄殷的手贴在唇上,眼神中满是愧疚。 “玄殷,你说想要夫君死,此生都不想见到我……我答应你,只要你肯醒过来,夫君就彻底从你眼前消失好不好?” 正这时,毒功凶猛冲击心肺,他猛咳一阵,墨血破喉而出。 符医见状大惊:“毒尊,请让属下替您诊治!” 墨岚啸痛苦地用绢帕拭掉嘴边的血渍:“符医,本座命门已破,命不久矣,你先退下吧!” 闻言,符医如遭雷击,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毒功逆行是练毒功者的禁忌,先岛主毒汁神哮就是被逆行的毒功攻破命门,最终功毁人亡。 他瞥了瞥昏迷不醒的余玄殷,怨愤不已:“毒尊若不是频繁取心血救他,也不会导致毒功逆行!本可享天伦之乐,为何非要弄得家破人亡!如今毒尊性命攸关,中统又该由谁来主持大局?” “符医,你先退下吧,本座在这里看守。” 事已至此,符医再怨愤也已于事无补,只好告退。 原本要启程太安的事便搁置了下来,余玄殷虽保住了性命,但因伤势太重,仍昏迷不醒。而墨岚啸为抵御毒功冲击脏器,内力大损,身体每况愈下! 符医心急如焚,但也无能为力,现制作护心丹的药材用尽,遂向墨岚啸禀报:“毒尊,护心药材用尽,属下请命回毒魔岛一趟。” 墨岚啸忧虑地看着余玄殷,沉思片刻,命令道:“符医,吩咐下去,三日后本座带从岚一起回毒魔岛!” “毒尊,太安登基一事?” “本座自有安排,照本座的吩咐去做吧!” “是,毒尊!” 雾月城,绣妖和艳姬每日都如胶似漆,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绣妖知道墨岚啸已经征服了天下,比起权贵,她只想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 这日午后,两人正在下棋,突然一道紫影闪现,警觉的绣妖正要出手,当看清来人是墨岚啸后,慌忙收手参拜:“属下参见毒尊!不知毒尊驾临,请毒尊恕罪!” 墨岚啸严厉地扫视了两人一阵:“难得你还记得自己是本座的属下!” “毒尊对绣妖恩重如山,属下没齿难忘!” 艳姬惊颤地跟在绣妖身旁,气愤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墨岚啸脸泛怒色,冷厉地盯着艳姬。 艳姬被墨岚啸凌厉的眼神吓得脊背发怵,惊恐地拽紧绣妖不敢再语。 “艳姬,不可对毒尊无礼!” “毒尊恕罪!艳姬不懂规矩,无礼冒犯,恳请毒尊饶恕她冒犯之罪!” “起来吧!既然你还承认是本座的属下,那就重归毒魔岛,本座有事要交予你去做!” 闻言,艳姬气急道:“绣妖是不会回去的!我们不稀罕你的破殿主!” 墨岚啸怒目一横:“放肆!本座与属下在此议事,再敢多舌,就拔了你的舌头!” 绣妖见墨岚啸动怒,急忙制止:“艳姬,不得对毒尊无礼,你先回房。” 艳姬仍气愤道:“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我们的!” “退下!” 艳姬被绣妖喝斥,泪水夺眶而出,奔进卧房委屈地哭泣起来。 “毒尊息怒,艳姬无礼冒犯,属下代她向您请罪!” “绣妖,你向来精明强干,处事果断,本座一直都很器重你!现天下大局已定,本座册封你为中统摄政王,前赴太安帝都主持大局!” 闻言,绣妖可敢置信地望着墨岚啸,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慌忙磕头跪拜:“谢毒尊恩赐!属下恐不能担此大任,请毒尊收回成命!” “这是本座的命令!从岚受了重伤,本座要带他回毒魔岛医治。如今,中统已一统天下,你带着岛符令和本座的亲笔诏书,赴帝都暂代本座治理天下!”墨岚啸说着,从怀里取出岛符令和诏书交给绣妖。 绣妖还想推辞,就已不见墨岚啸的身影。许久她才缓过神来,看着手里的岛符令和诏书一时不知所措。 好一阵她才想起还在卧房里哭泣的艳姬,急忙进卧房安抚,软磨硬泡了好半天才让怀里的人破涕为笑。 艳姬仍愤愤不平道:“我们好不容易才逃脱他的魔爪,你为何还要答应那恶魔?” 绣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岚出事了,毒尊要带他回毒魔岛医治。毒尊对我有恩,他亲自来雾月城找我,我无法拒绝!如今毒尊已征服天下,只有早日安定朝局,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可他害得我们好苦,反正我就是不能原谅他!” “好,不原谅,夫人就当是替我还毒尊的恩情了。” 绣妖又说了一堆好话,才将满腹怨气的艳姬哄好。 次日,绣妖就奉墨岚啸之命,带着艳姬奔赴太安主持朝局。 三日后,墨岚啸带着余玄殷父子启程毒魔岛,经过数十日的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了毒魔岛。 余玄殷仍昏迷不醒,墨岚啸时刻被毒功反噬,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封存的一半功力也即将耗尽。 墨岚啸心知自己命数将至,遂召符医到毒魔殿嘱咐后事。 “属下参见毒尊!” “符医,坐吧,今日本座有事求于你。” 符医忙请命:“毒尊有事请吩咐,属下定全力以赴!” 墨岚啸长叹了口气:“符医,一直以来你对本座忠心耿耿,本座甚是感激。我知道你把玄殷视如己出,对他疼爱有加。本座想将他父子三人托付给你,希望你能护他父子一世安康!” 符医闻言,难过得泪流满面,磕头跪拜道:“请毒尊放心,属下定不负毒尊所望!” “本座最放心不下就是他和孩子,等玄殷醒来,他若不肯待在毒魔岛就送他回神医谷,本座已经命人在神医谷修建好了阁楼。” “是,毒尊!” “这里还有份密诏,等玄麟年满六岁,将他送往帝都继承大统。玄武生性柔弱,又是阴子,本座担心他日后会遭人非议,将他留在玄殷身边,也好给玄殷做伴。” 墨岚啸说着,又取出一块令牌及武功秘笈交给符医:“玄武性情温和、本性纯善,是最适合练毒功的人!本座赐他免死令,无论他将来做了何事,任何人都不许伤他,即便是玄麟也不可以!” “属下遵命!” 交代好一切后,墨岚啸懊悔地闭上眼:“本座一生罪大恶极,是该下地狱了!” 夜幕时分,墨岚啸最后看了父子三人后,依依不舍地走出寝殿,腾身到了十里外的礁石上,跳下深海! 第157章 你跟孩子吃什么醋 墨岚啸跳海后,符医严守秘密,对外宣称墨岚啸闭关修练,以防引发天下动乱。 中统在绣妖、食古以及两位岛使的共同治理下,国泰民安、八方朝拜! 话说,华展离带着季灵镜,连同魔灵子的坟也一并搬迁到了华青山。两人过着逍遥自在,形影不离的幸福生活。 这日,两人下山准备购置一些生活用物,走到城郊一处岔道时,突然听到一阵啼哭声。两人寻声望去,是一个还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华展离快步上前简单察看了一下婴儿,身体康健不像有疾,担心孩子被遗落在此会遭遇危险,于是朝四周大声呼喊道:“喂!谁把孩子忘在这了!” “谁家的孩子丢了!” …… 他一连呼唤了好几声也无人回应,见孩子哭闹得厉害,有些不知所措。 季灵镜看了看婴儿,又瞥了一眼四周,猜测孩子应该是被父母遗弃了。 “臭黑炭别叫了,这孩子定是被人丢弃在这的!” “谁这么狠心把这未足月的婴儿丢弃在这,也不怕遭五雷轰顶!”华展离气愤地抱起哭得撕心裂肺的婴儿,塞到季灵镜怀里。 季灵镜愣了愣:“你塞给我做甚?” 华展离挑眉笑道:“我一个大老爷们不会带这么小的孩子,阿季你这么贤惠比我适合。你看,孩子到了你怀里就不哭闹了。” 季灵镜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抱上孩子快步朝城门走去。 华展离看着季灵镜羞恼的模样就忍不住好笑,忙跟了上去:“阿季等等我!” 两人进了城,季灵镜看了看怀里的婴儿,睁着大眼睛不再哭闹了,眼角还挂着泪珠,十分的乖巧惹人怜爱。此刻,他竟有些想收养这孩子了。 想着华展离曾说过想要孩子继承武功,他无法给予,心中一直抱有遗憾,现在这个孩子正可以弥补这个缺憾了。 “阿季,赶了一上午的路,好饿,我们先找家馆子吃饭吧!” “这孩子也不知被扔在城郊多久了,先去寻个乳娘喂孩子!” 两人又在城中寻了乳娘,给孩子喂饱后,便带着孩子来到一家酒楼。 华展离给季灵镜斟了杯茶,随手点了几道好菜,看着呼呼入睡的婴儿,面色犯难道:“阿季,一会我们将孩子送人吧,给他寻户好人家。” 闻言,季灵镜脸色不悦道:“这么小的孩子要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定又要遭罪!” “可我们又不会照顾孩子,他这么小,要饿了,深山大林的上哪去给他找奶喝!” “当初天赐也这么小,不也一样待在深山老林中。我已经决定要抚养这孩子了,你要不愿意,我就带着他回我的红狐山!” 闻言,华展离急道:“早知你会为了他不要我,我就不该多管闲事!” 不一会小二将饭菜端上桌:“二位客官请慢用!” 华展离闷闷不乐地自斟自酌起来,脸气得跟个馒头似的。 季灵镜轻笑道:“我让孩子跟你姓。” “我才不要!阿季求你了,我们还是把孩子送人吧!我们都是男人不会照顾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害了他吗!” “你此前不是说想要个孩子,现在有现成的,正好你的诛筋大法也可后继有人了。” 华展离可不想要个没有血脉关系的孩子跟自己争宠,不停央求道:“他又不是你生的,我们去给他找户有钱人家,让他一生衣食无忧好不好?” 季灵镜看着怀里手掌大的婴儿,顿时父爱泛滥,坚定道:“我是不会把他送人的!” “一会吃了饭,你去畜市买头母羊。” “阿季,你真的非要收养这孩子吗?” “我养他是为了给我养老送终!” 华展离急道:“我也可以给你养老送终!” 季灵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万一你死在我前面呢!” 华展离信誓旦旦道:“不会的!我不会死在你前面的,我们生同寝死同穴,同生共死!” 季灵镜抿唇笑了笑:“少废话,时辰不早了,吃了饭赶紧去采办些用物,回山还要两个时辰。” 华展离见季灵镜铁了心要收养孩子,也只得无奈接受。 两人吃过饭后,带着孩子去集市置办生活用物,接着又去畜市买了两头带乳母羊,一起回了华青山。 当天晚上两人忙到深夜才歇停下来,华展离一脸疲惫地倒在床上,闭目不语。 季灵镜知他还在为自己收养孩子的事不开心,于是轻轻推了推他的肩,劝慰道:“臭黑炭别生气了,你以前不是也很想要个继承人,那墨岚啸都有孩子了,我们不能没有!” 华展离赌气地背过身去:“天赐是他亲生的!” 闻言,季灵镜心中失落:“原来,他不是不想要孩子,他只想要自己亲生的!” 气氛顿时僵止,两人都陷入沉默。 好一阵,季灵镜熄灯上了床榻,淡漠道:“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就把孩子送走。” 华展离急忙抱住季灵镜,委屈地埋在他脖颈里:“阿季,你生气啦?其实,我也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人家是担心你有了孩子就不疼我了!” 许久见季灵镜仍没有反应,华展离急得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阿季你理理我,你一不说话就是生气了,我答应留下孩子了!” 季灵镜羞恼地拽住他乱摸的手:“手拿开。” “那你答应我,在你心里我要永远排第一!” 季灵镜既好气又好笑:“你跟孩子吃什么醋。” 华展离没皮没脸在季灵镜脖子里蹭来蹭去:“我就是要做第一!” 季灵镜唇角扬了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孩子跟我姓?” 季灵镜轻嗯了一声。 闻言,华展离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那我得好好想想!一定要威武霸气,可不能输给他墨岚啸的儿子!” 他说了一连串名字,也没拿定主意,想到季灵镜睡着了也还没决定下来。 次日,天微明华展离就兴奋地叫醒季灵镜:“阿季,我终于想到了!” 季灵镜揉了揉眼,见窗外天色还昏暗,困顿道:“你不会是想了一晚都没睡吧?” “阿季,我想好了,以后我们的儿子就叫华凌墨!” 季灵镜一听,忍不住好笑道:“这就威武霸气了?” 华展离神傲道:“等儿子长大些,我们就把诛筋大法和魔音功传授给他,让他骑在姓墨的头上!” 正这时,孩子饿醒了哭闹着要吃的,华展离赶忙起床找盆取羊乳。 季灵镜见他终于肯接纳孩子了,心中欣慰不已。 接纳孩子的华展离变得格外殷勤,洗衣做饭全都揽在身上。而季灵镜只需抱着孩子坐在一旁,看着他忙得不亦乐乎,一家三口在华青山其乐融融。 第158章 爹爹不哭 这边,沉睡了一年的余玄殷在符医的全力医治下,终于苏醒了过来。 符医高兴得泪水湿了眼眶:“从岚,你醒了,老夫这就去把少主给你带来。” 余玄殷面无表情地看着符医,不用想他也知道自己又被迫活过来了。 不一会,符医就把玄武和玄麟抱到余玄殷面前:“少主,快叫爹爹。” “爹爹。” “爹爹。” 见到孩子的一刻,余玄殷悲痛地泪流不止,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连玄麟都会叫爹爹了。 小玄武见余玄殷伤心流泪,懂事地爬上床榻,在他额上亲了一口:“爹爹不哭。” 小玄麟也奶声奶气地学着哥哥:“爹爹不哭。” 余玄殷看着如此懂事的孩子,顿时痛哭流涕。自己抛下他们跳崖,孩子却反过来安慰他这个狠心的父亲,心中充满了愧疚。 符医抹了抹眼泪,长叹了口气,劝慰道:“从岚,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仇恨只会让人活得更痛苦。老夫求你看在两位少主的份上,能放下仇恨好好活着。他们已经失去一个父亲了,如果你再将他们舍弃,两位小少主在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随即,符医便将墨岚啸为了救他三次取命门血,导致功毁人亡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余玄殷虽恨墨岚啸入骨,可在听到他丧命的消息却没有报仇雪恨的快意,心莫名的一阵刺痛。 “在这个世上,毒尊唯一真心待过的人只有你!当他知道真相后追悔莫及,时刻都在忏悔。如今毒尊已经去了,看在他是孩子生父的份上,就让所有的怨恨到此为止吧!”符医说着双膝跪地,一遍遍磕头恳求。 小玄武见符医不停磕头,急忙爬下床想要将他扶起:“爹爹,殿主爷爷是好人,求爹爹快让他起来吧。” 听着孩子替符医求情,余玄殷倍感欣慰,自己的孩子本性纯善,将来不会像墨岚啸那样泯灭人性,伤天害理。 此刻,他终于想开了,为了孩子他也不能再寻死了。决定放下仇恨,好好抚养孩子成人。 于是感激道:“你快起来吧,我知道你是好人,谢谢你替我照顾两个孩子。” 符医见余玄殷终于肯开口说话了,高兴得热泪盈眶,忙命人将他心心念念的凤凰和狐狸带进寝殿。 凤凰和狐狸见到余玄殷时呆愣在地,再三确认后,兴奋直叫,纷纷跳上床榻亲昵地在他身上蹭个不停。 “小凤凰……小狐狸……你们都还活着……”余玄殷喜极而泣,心痛地抚摸着凤凰和狐狸的亮丽毛发。 他以为墨岚啸将它们拔毛剥皮制成了衣袍,时刻都在愧责中。如今见它们都活得好好的,压抑在心底的伤痛终于随着泪水倾泻而出。 “从岚,毒尊便没有伤害它们。当初他误以为你与人生下孩子,才想着用它们来惩罚你。可自始至终,毒尊都没有对它们下过毒手!” “还有你的华大哥和季大哥,他们也都还活得好好的。你若仍疑心,等你身体康复好后,老夫可以带你去华青山看望他们。” 此刻,余玄殷脑子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与墨岚啸的这段孽缘。 “毒尊临终前嘱咐老夫,你醒来后若不肯留在毒魔岛,便送你和玄武少主回神医谷。毒尊已经命人在神医谷修建好了阁楼,你和玄武少主可以安心的居住在那里。玄麟少主年满六岁,需送至帝都继承大统!” 闻言,余玄殷忧虑地看向不谙世事的玄麟,脸上透着复杂的情绪。 符医担心他误解墨岚啸的意思,急忙解释道:“从岚,毒尊之所以会选定玄麟少主为中统帝君,他是担心玄武少主将来会遭人非议,因为玄武少主与你一样是阴子。但毒尊将免死令,及所有武功秘笈都留给了玄武少主!” 见余玄殷神情顾虑,符医忙承诺道:“你放心,绣妖和食古会辅佐玄麟少主做一位好帝王的!” 余玄殷知道自己违抗不了墨岚啸的遗诏,只好恳求地看着符医:“玄麟还小,在送走他之前,我可不可以带他一起回神医谷?” 符医见余玄殷没有反对,欣喜不已,当即应允:“现少主年幼,待在父亲身边最好不过。等他六岁后,老夫再派人将少主接至帝都即位。” 余玄殷在毒魔岛休养了两月后,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便恳求符医放他回神医谷。 符医心知他不肯留在毒魔岛,便命人将父子三人护送至神医谷。 临行前,他终于将埋藏在心底三十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从岚,其实毒尊的父亲与你的师父曾经也有过一段虐情。只是没想到,他们的悲剧会延续在你和毒尊身上。” 接着,符医便将孤泉仕和毒汁神哮当年的爱恨情仇告知了余玄殷。 余玄殷抱着两孩子站在礁石上,望着屹立在岛中央的毒魔殿,仿佛就像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趋于平静。 此刻,他终于明白,师父为何自始至终都不愿说出毒害他的人。沉积在心中的所有怨恨,在这一刻全都消散在茫茫大海。 符医再三嘱咐岛徒后,便将父子三人及凤凰送离了海岛。望着余玄殷远去的背影,他如释重负,总算劝解了两人的仇恨。 三月后,岛徒终于将余玄殷护送至了神医谷。 如今的神医谷已经焕然一新,谷中宅楼林立,可见四周都有岛徒把守。 看守的岛徒见余玄殷到来,忙迎上前叩拜:“属下参见毒后、少主!” 余玄殷一脸错愕地看着岛徒,一时不知所措,还是怀里的玄武先反应过来。 “叔叔,我们累了。” 岛徒连忙将父子三人领进阁中:“启禀毒后,属下奉毒尊之命,在神医谷保护毒后和少主们的安危!有任何需要,吩咐属下即可!” 余玄殷见大堂上立着师父的灵位,瞬间泪如泉涌。他原以为此生都无机会再回到神医谷,历经磨难他终于回来了。 岛徒等了好一阵也不见余玄殷有任何指示,于是叩拜道:“毒后若无别的咐吩,属下先请告退!” 余玄殷悲痛地跪在灵位前不停磕头,泣不成声:“师父对不起,徒儿不孝,徒儿终究没能将你的身骨带回神医谷!师父,对不起……” 自从师父逼他离开神医谷,他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回来看师父了,心中充满了愧疚。 他知道自己体内有师父的头骨,从此师徒共体,将来与师父一起埋葬在神医谷中! 许久,余玄殷起身将两昏昏欲睡的孩子安放在寝卧后,来到安葬孤泉仕的地方。 眼前一座气阔的陵墓映入眼帘,陵墓前方还塑有一尊跪身铜像。 余玄殷缓缓走向铜像,是那个令他深恶痛绝之人的铜像。此刻,他如鲠在喉,酸痛的泪水大滴大滴从脸庞滚落。 许久,他起身离开陵墓,所有的仇恨终于释怀。 时间日复一日祥和地过着,父子三人朝夕相伴,昔日凄寂的神医谷中也有了欢声笑语。 第159章 你们这是谁给谁戴绿帽了 符医在安排好岛中事务后,便带上狐狸前往华青山归还华展离。 经过数月的行程,一路寻访终于找到了华展离的住处。 符医的突然到访,将华展离惊愣在地,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激动地一把抱住符医:“臭老头,我不是在做梦吧!” “哈哈哈……你也可以当自己是在做梦。” “还真是你!你怎找得到这?” “好歹我也是毒魔岛的殿主,想要找到你又有何难!我是专程来还你们狐狸的,顺便来看看你这华青山的风景如何?” 华展离给符医斟了杯茶,兴奋地呼喊寝卧里的季灵镜:“阿季快出来,你看谁来啦!” 季灵镜抱着孩子出到大堂,当他见到许久未见的狐狸时又惊又喜:“我的小狐狸全都回来了!” 狐狸们一见到主人的身影,就兴奋地往他身上扑,亲昵地叫个不停,像是在倾诉着什么。 怀里的孩子也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咿咿呀呀不停用小手指着狐狸。 符医满脸歉意地赔礼道:“先前毒尊误解了从岚,将狐狸和他的凤凰一并带到了毒魔岛。现毒尊与从岚冰释前嫌,特命我前来将狐狸归还季公子。先前多有得罪,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华展离冷哼道:“他对本大爷和阿季的所做所为,是归还狐狸就可以了结的吗!” 闻言,符医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大袋金银珠宝塞到华展离手里:“这是毒尊的一点心意,你们还想要什么尽管提,毒尊都会满足你们!” 华展离愤愤道:“我要他给我和阿季磕头认错!” 听到华展离的要求,符医面犯难色:“毒尊丧命的秘密绝不能透露出去,否则天下势必再次引发动乱!” 这时小凌墨被狐狸们舔得呵呵大笑,符医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个婴孩。 他连忙岔开话题,疑惑地看向孩子:“华黑炭,这是谁家的孩子?” 华展离从季灵镜怀中搂过孩子,宠溺地亲了一口,傲然道:“我和阿季的!” “阿季,看在臭老头给我们送钱养儿子的份上,去弄几道下酒菜好好款待款待。” 季灵镜闻言,忍不住想笑,随即去厨房准备饭菜去了。 符医不可置信的看着华展离:“这孩子真是你和季公子的?” “怎么,不行啊!” “你能生出这么白嫩的孩子来?” 华展离没好气道:“我儿子不可以继承阿季的美貌么!” 不用说符医也知道这孩子不是两人的,但他仍忍不住打趣道:“你们这是谁给谁戴绿帽了?” “臭老头,再胡说八道,就把你赶出华青山!” “哈哈哈……老夫不打趣你了,说正经的,从岚的疯症已经好了,我已经命人将他和孩子送回神医谷。你们要是想见他,可以去神医谷找他。” 华展离闻言高兴不已:“太好了,小兔子没事了!只是阿季的功力还未恢复,加上凌墨尚小,不便长途跋涉。等阿季完全好了,我们就去神医谷看他。” 不一会,季灵镜就将一大桌丰盛可口的饭菜端上桌。 华展离和符医边吃边聊,尽情畅饮。 季灵镜抱着孩子坐在华展离身旁,听着两人毫不客气地调侃对方,既尴尬又忍不住好笑。 符医在华青山停留了三日后,就告别两人,前往太安帝都看望绣妖和食古去了。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了。 神医谷中,玄武和玄麟都长大不少,一切都是如此的祥和美好,仿佛万物都静止了。 今日是孤泉仕的祭日,余玄殷如往年一样带着孩子给师父祭扫陵墓。 他静静地观望着铜像,铜像长年累月遭受风雨侵蚀已经锈迹斑斑,脸上的条条锈迹神似忏悔的泪痕,看得他的心阵阵酸痛。 “三年了,该赎的罪也赎了,求师父宽恕他吧!” 余玄殷心想着,等祭日过了就让人把墨岚啸的跪身铜像拆除,让所有的恩怨从此终止。 他走到坟碑前,将祭品一一摆上祭台,玄武和玄麟也跟着将攥在手里的物品放在祭台上。 余玄殷震惊地看着那两个闪闪发光的物品,连忙追问玄武:“这是谁给你们的?” 玄武眼神躲闪,不停地揉搓着手指,好一阵才支吾道:“是在路上捡的,我想送给师祖爷爷。” “玄武,不许跟爹爹说谎,快告诉爹爹是从哪里得来的?” 玄武垂着头,小脸红得跟个桃似的,仍坚称是在路上捡的。 余玄殷最了解玄武的品性,一说谎小脸就羞得通红,而且这魔音螺根本不可能随意捡到。摆在祭台上的两只魔音螺,就是墨岚啸那对子母螺! 于是,转而询问从不说谎的玄麟。 玄麟认真地回答道:“爹爹,是位漂亮叔叔给我们的,他不让我和哥哥告诉爹爹。” “漂亮叔叔说爹爹知道后,他就不能来找我和哥哥玩了。”说着,小玄麟就伸手指向铜像。 余玄殷闻言心猛地一震,转身看向铜像,此刻他已经明白了所有:“原来,这三年来自己不是在做梦,深夜里的那个身影真的是他!” 许久,他默默地收起魔音螺,抱上俩孩子回到阁楼。 一整天,余玄殷都魂不守舍地看着魔音螺,心中莫名有些期待深夜的到来,但很快恐惧就占据了他的全身。 就这样,他好不容易熬到了深夜,看着身旁熟睡的孩子,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强烈。 余玄殷打开一条眼缝,忐忑不安地盯着房门,可等到天明也没有见到那个身影出现。他困倦的闭上眼,心中有些失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期待那个恶魔出现,或许在心里早已经原谅了吧! 午后,余玄殷便去找看守的岛徒拆除铜像,寻了一处空地埋藏起来。 一连几日,他都是白天睡觉养足精神,就为了在深夜守候那个身影出现,但依旧希望落空。 渐渐地,他开始怀疑这两个魔音螺是不是岛徒送给孩子的。可魔音螺是岛主和殿主才有资格拥有,岛徒不可能有! 又过了几日,依仍未果,余玄殷已经决定放弃了。吃过午饭后,他在床上躺了一会,辗转难眠。于是起身出了阁楼,想去看看两个孩子上哪了。 这段时日,为了守候那个身影出现他都是白天睡觉,孩子便交由岛徒看护。 余玄殷寻了一转也不见两孩子的身影,于是向岛徒询问情况。 岛徒显然没想到余玄殷会在此时醒来,神色慌张地禀报道:“启禀毒后,二位少主让侍卫带去游玩了!” 余玄殷知道两孩子贪玩,也没多想,刚要转身回阁楼,便听到不远处的丛林中传来玄武和玄麟的欢笑声。 笑声越来越近,眨眼工夫就到了阁楼上空。 余玄殷寻声望去,高空中玄武和玄麟被一袭墨绿袍男子抱在怀里飞窜。 此刻,他已经确定男人是谁了:“原来他根本就没死!符医先前所说的,不过是他们为了骗自己编造的谎言!” 岛徒见余玄殷的脸色渐渐暗沉,惊慌地候在一旁不知所措。 “他是谁!” 岛徒知道瞒不住了,只得如实禀报:“回毒后,是……是毒尊!” 第160章 本座倒想看看,何方小贼敢到神医谷放肆! 原来,当日墨岚啸跳海沉入数百丈的深海,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猛然发现自己坠落在一处血乾魔花丛中。抱着以毒攻毒的最后一线生机,他用仅存的两成功力,将所有的血乾魔花都化成毒汁引入体内。 出人意料的事,大量血乾魔毒汁进入体内后立即?噬掉原毒,暂时压制了凶猛逆窜的毒功。他又惊又喜,立刻封住命穴上了岸,寻了一处孤岛全力疗伤。 经过近半年的惊险抗争,他不仅成功克制了逆行的毒功,且大量新毒汁的注入让他的毒功更加的炉火纯青,威力无穷! 墨岚啸思妻思子心切,恢复功力后,便立刻赶赴神医谷。可他又害怕余玄殷发现自己没死,会再次因恨轻生。只有趁他睡着之时,才敢现身看上几眼。 近三年来,他都是躲在暗处默默地守护着余玄殷父子。 墨岚啸以为会一直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却不曾想自己给儿子们玩的魔音螺被余玄殷发现了。在知道他选择白日睡觉,是为了在深夜等自己现身后,便趁他白天睡着后悄悄带上儿子们游玩。 此时,他抱着俩儿子还在山崖间来回穿梭,父子三人玩得不亦乐乎,全然没有发现余玄殷此刻在盯着他。 半个时辰后,墨岚啸终于抱着玄武和玄麟腾下地,仍未发现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余玄殷,想着他还在寝卧里睡觉。 “宝贝乖,回去后不能跟爹爹说起刚才的事,不然下次叔叔就不能带你们飞了。” 玄武和玄麟听话的点了点头,高兴地拉着小手蹦蹦跳跳进阁楼去了。 墨岚啸看着儿子们的背影宠溺地笑了笑,刚要转身离开,便见两孩子又焦急地从屋里奔跑了出来。 “爹爹!” “爹爹!” 墨岚啸以为孩子在叫自己,忙惊喜地应声。直到两孩子绕开他奔向身后,他这才发现玄武和玄麟奔向的人是余玄殷。 四目相对,他顿时慌乱得不知所措:“玄殷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他发现我了……难道他一直都站在这……” 两人相视无言,心却是慌乱如麻。 好一阵,余玄殷抱上孩子,快步朝阁楼里走去。 “玄殷!”现在已经暴露,没必要再继续躲藏了,墨岚啸快步追了上去。 余玄殷将俩孩子抱回寝卧,安抚玄武和玄麟睡午觉:“乖,睡觉。” 小玄麟指着墨岚啸奶声道:“爹爹,他就是给我和哥哥送螺玩的漂亮叔叔,刚才还带我和哥哥飞高高了。” 墨岚啸眼眶潮红,愧疚地坐到父子身旁:“玄武、玄麟,我是你们的爹爹!” 玄武认真地看着墨岚啸:“漂亮叔叔,我们已经有爹爹了。” 墨岚啸急忙解释道:“你们有两个爹爹,我也是你们的爹爹。玄武,你忘了很久以前,爹爹也抱着你们一起在天上飞。” 玄武疑惑地看向余玄殷:“爹爹,漂亮叔叔是我们的爹爹吗?” 余玄殷沉默不语,心中早已涌起了惊涛骇浪,两行清泪不可控的滑落。 墨岚啸忙抱紧余玄殷,不停地道歉:“玄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我当时真的要死了……是老天爷给了我重活的机会!” “你拆除铜像,就表明你已经原谅夫君了。夫君发誓,以后再也不作恶了!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让夫君留下来好不好?” 墨岚啸不停地恳求着,这是三年来第一次拥抱余玄殷,无数次在深夜时分才敢来到他身边。明明近在咫尺,却犹如隔了万水千山,身心备受煎熬。令天下闻风丧胆的毒魔,此刻却在孩子面前失声痛哭! 余玄殷没有抗拒,一言不发地看着墨岚啸乌发中掺杂的耀眼白发,泪水早已湿了颜面。 玄武生性纯善,内心柔弱,见不得苦楚。看着两大男人痛哭流涕,也跟着小声哭泣。 一脸懵懂的玄麟见三人都哭了,愣了一阵,也不甘示弱,立刻嚎啕大哭加入到队伍中。 余玄殷见孩子被吓哭,忙挣开墨岚啸的臂膀,心疼地将孩子揽入怀中安抚。 “玄殷,夫君不能没有你和孩子,求你让夫君留下来好不好?” 余玄殷沉默许久,缓缓开口道:“你先出去吧,吓到孩子了。” 墨岚啸终于听到余玄殷和自己说话了,顿时受宠若惊,为不惹他生气,赶忙起身退出寝卧。 余玄殷偷瞥了瞥墨岚啸的背影,又看向怀里的孩子,冰封的心有了阵阵暖意。 自两人相见后,墨岚啸不再遮掩,一天到晚就黏在余玄殷父子身边,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三人身上。 余玄殷也渐渐在心里接受了墨岚啸,一家四口终于苦尽甘来。 经过三年的静修,季灵镜的功力终于恢复如初,小凌墨也已经快四岁了,华展离便寻思着一家三口前赴神医谷看望余玄殷。 跋山涉水两个月后,华展离和季灵镜带着小凌墨终于到了神医谷。 当两人见到前方高楼林立、气阔无比的神医谷时,顿时惊震住,感觉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阿季,你看这真的是神医谷吗?” “这界碑上刻的就是神医谷,我们先进去看看。” 正当两人准备进入谷门时,被看守的岛徒发现挡住了去路。 “什么人!胆敢擅闯神医谷!” 华展离见岛徒挥剑刺来,忙将季灵镜挡在身后,两指一伸夹住剑尖,稍一使力剑便断成碎片散落在地。 岛徒见状大惊,扔掉剑柄,猛地一掌击向华展离的胸膛。 华展离不屑地一脚踹向岛徒的掌心,将他踹飞数程。 季灵镜担心闹出人命,连忙阻止道:“臭黑炭,别伤人,先弄清楚状况再说!” 华展离恼怒地瞪着岛徒:“孙子,别逼你爷爷杀生!快去禀报你的主子,叫他出来见本大爷!” 岛徒深知不是两人的对手,怒视了华展离一眼后,立刻前往阁楼禀报墨岚啸。 “启禀毒尊,谷门外有两狂徒在叫嚣,说要毒尊亲自去见他!逆贼武功高深,属下远不是他的对手!” 墨岚啸闻言,眸中透着怒色:“好大的口气!本座倒想看看,何方小贼敢到神医谷放肆!” 余玄殷刚想劝阻墨岚啸不要杀人,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第161章 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将来也是个祸世的主!(最终章) 墨岚啸几个闪身便到了谷门前,见狂徒竟是他厌恶无比的华展离,想到自己与余玄殷所生仇怨都是这可恶的黑炭造成的,就怒火中烧。 华展离和季灵镜见这谷的主人是墨岚啸,也是一惊。 墨岚啸冷冷地盯着华展离:“死黑炭,你还敢送上门来!” 华展离想起在密室所遭受的折磨,就恨不得将墨岚啸大卸八块:“本大爷是来找你报仇的!” “哈哈哈……就凭你?自不力量!正好,让本座试试毒功提升到何种境界了!”语毕,墨岚啸便催动内力一掌朝两人袭去。 华展离见势凶猛,火速运动招架:“阿季,快带孩子走!” 季灵想助阵,又担心伤到怀里的孩子,只得腾身快速逃离。 墨岚啸冷冷地抽了抽唇角:“可恶的黑炭!若不是玄殷叫你一声大哥,今日必叫你们灰飞烟灭!”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给这个死黑炭一点教训,遂将内力加大到七成。 华展离被墨岚啸的强悍内力逼退一程,忙调集全身功力站稳脚跟,使出诛筋大法对抗:“混元天星境,万物可诛!” 墨岚啸的内力瞬间被华展离的诛筋大法遏制住,两股强悍的内力猛烈激争进退不得,地面被崩散的内力炸成一条条沟壑,谷中两侧山石震崩塌。 季灵镜抱着孩子站在山崖上,焦急地看着两人决斗,生怕华展离遭到墨岚啸的毒手。 墨岚啸冷笑一声,缓缓抬起他那如玉般修长的手掌,紫墨色的毒液溢满了利甲。 华展离见状大惊:“不好,他要使毒功!” 此刻两股内力激争,他根本无法抽身,一旦收功必死无疑!可要被毒汁命中,亦灰飞烟灭! 千钧一发之际,华展离灵机一动,激将道:“墨岚啸,有本事就不要使用毒功!比内力,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墨岚啸显然是被他的言语刺激到了,冷哼道:“死黑炭,本座不用毒功,一样将你踩在脚下!” 随即催动真元逼出内力,凝聚于掌心:“浴血潜魔功,九重邪阳断魂掌!” 强悍的内力以雷电之势,迅猛击溃华展离的诛筋大法。 华展离瞬间被震飞数程,内力大损,直直撞倒在崖壁上。来不及再次凝聚真元,眼看就要滚落,忙五指扣进岩缝中,整个人悬挂在石壁上。 季灵镜见势不妙,忙将孩子抱到安全的地方:“凌墨,乖乖待在这,爹爹去救华爹爹很快就回来!” 他立刻腾身朝崖壁奔去,一手揽住华展离的腰,两人一同跃上山谷的另一侧。 “臭黑炭,你怎么样了?” “阿季,我没事……不用担心。” 华展离脏器被震伤,嘴角溢出血来,好在伤得不重,他明显感觉到墨岚啸对自己手下留情了。 墨岚啸傲蔑地盯着逃到谷对面的华展离:“死黑炭!再敢挑衅本座,便叫你们有来无回!” 余玄殷担心墨岚啸又滥杀无辜,于是将孩子交给岛徒后,便匆匆奔往谷门。 此时,一直等不到两位爹爹回来的凌墨,惊恐地站在山崖上大哭不止。 墨岚啸听到啼哭声,几个瞬移便将凌墨提在手里。 两人见孩子落到墨岚啸手中,大惊,慌忙腾身营救孩子。 余玄殷赶到谷门,见三人在半空中打斗,越看那两人的身影越熟悉。听到啼哭声,他才发现墨岚啸手中拽着个孩子。 忙朝天上大声呼喊:“不要再打了!别伤到孩子!” 墨岚啸听到余玄殷的呼声,这才收了手纵身下地。 凌墨被吓得嚎啕大哭,不停喊着爹爹。 余玄殷赶忙从墨岚啸手里抱过孩子,怨恼道:“他还是个孩子,你怎忍心对孩子下手!” “玄殷,夫君没有要伤他,只是想吓唬一下那个死黑炭!” 华展离和季灵镜立刻追下地来:“墨岚啸!快放下我们的儿子!” 余玄殷这才看清两人竟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大哥,瞬间泪崩:“大哥、大哥哥,他们真的还活着!”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人,哽咽着久久无法言语:“大哥……大哥哥,真的是你们?” 两人见到余玄殷又惊又喜,忙奔上前从他怀里抱过大哭不止的凌墨。 华展离恼怒的瞪着墨岚啸:“傻兔子,这里还真是神医谷,我们还以为进了魔窟呢!” 余玄殷看向墨岚啸,语气责备道:“大哥他们好心来看我,你怎能不让他们进谷?” 华展离见儿子被吓坏,心疼不已,气恼道:“傻兔子,我们是专程来看你的,既然你过得这么好,大哥就放心了!阿季,我们走吧!” 余玄殷看得出华展离明显是生气了,急忙拉住两人,恳求道:“大哥、大哥哥,求你们不要走!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们,如果知道是你们,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打起来的,求你们留下来好不好?” 墨岚啸冷着脸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季灵镜见气氛尴尬,于是劝说道:“臭黑炭,我们赶了两个多月的路才找到这,孩子也饿了,先进去给孩子找些吃的。” 华展离极不情愿道:“那进去吧!” 余玄殷忙高兴地领着两人前往阁楼,墨岚啸黑着脸也跟了进去。 屋里的玄武和玄麟见到眼泪汪汪的凌墨,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爹爹,小弟弟哭了。” 余玄殷忙给两人斟了茶,又去端来一大盘鲜果和点心,挑了块甜点递给凌墨:“大哥,这孩子是你们的?” “嗯,是我和阿季的。” 余玄殷惊喜道:“太好了,大哥你们也有自己的孩子了!” 墨岚啸冷哼一声:“一看就是偷抢的!” 华展离忍无可忍,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就是我和阿季生的!你分明就是嫉妒!” “哼,我嫉妒你?本座两个儿子!” 余玄殷见两人又争吵起来,担心事态恶化,忙将墨岚啸拽进寝卧。 “墨岚啸,大哥他们是我和天赐的救命恩人,他们千里迢迢来看我,求你能善待他们!” “本座就是看那死黑炭不顺眼!既然你都求夫君了,看在你的份上,本座就勉为其难地让他们暂时留在神医谷,明日就让他们滚!” 余玄殷知三人的积怨一时半会化解不了,只希望他们在谷中时能相安无事。 玄武用手指戳了戳凌墨的小脸蛋:“叔叔,小弟弟怎么哭了?” 华展离见玄武长得简直跟余玄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高兴道:“你就是天赐!几年未见,我们的小天赐都长这么大啦!” “天赐,我们是你的大爹和二爹!” 玄武疑惑地看着华展离,认真道:“可是我们已经有两个爹爹了,爹爹说我和弟弟只有两个爹爹。” 墨岚啸跟着余玄殷出了寝卧,上前将玄武和玄麟扛上肩头,斜视了华展离一眼。 “玄武,不可乱认爹爹,爹爹带你们去飞飞。”说着,便带上俩孩子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华展离气得青筋直暴:“死墨岚啸,本大爷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余玄殷愧责不已,忙跪地磕头赔罪:“大哥、大哥哥,对不起!都怨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连累你们无辜受罪!是我害了你们!对不起……” “快起来,你这是作什么?大哥从来没有责怪过你!我们知道你是被逼迫的,都怪墨岚啸那个畜生!要不是看在他是孩子父亲的份上,我一定杀了他!” “谢谢大哥,谢谢你们!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们了……”余玄殷想起两人因自己所遭受的种种伤害,内疚自责,痛哭流涕,久久无法平静。 华展离起身将余玄殷扶起,长叹了口气:“一切都过去了!看得出他虽穷凶极恶,但对你是真心的。如今的中统也被他的人治理得繁荣昌盛,人人称颂。功过相抵,我就不与他计较了!” 余玄殷感激涕零,高兴道:“大哥,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饿了,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 见余玄殷总算苦尽甘来,两人都替他感到高兴。 不一会,美味可口的饭菜就端上餐桌,而墨岚啸也抱着孩子踩着点赶了回来。 四个大人,三个小孩围了一大桌。 饭桌上,余玄殷热情地给华展离和季灵镜倒酒。 墨岚啸一脸不悦地看着三人有说有笑,他还从未见过余玄殷对自己热情过,更别说斟酒了! 余玄殷看向凌墨,好奇询问道:“大哥,你们的孩子跟谁姓?” “阿季让跟我,名字还是我想了一整晚才想到的呢!”华展离说着,玩味地瞥了瞥墨岚啸。 余玄殷更是好奇:“大哥想的名字一定很特别,孩子叫什么?” 华展离傲然道:“我华展离的儿子,名字定是威武霸气,独一无二!” 墨岚啸表情讥讽:“什么破名字,也比得上我墨岚啸的儿子!” 季灵镜担心华展离口无遮拦激怒墨岚啸,忙伸脚踢了踢他,示意他不要说。 “阿季,你踢我干嘛?不就是个名字吗,有何说不得的!” “玄殷,大哥告诉你,我儿子叫华!凌!墨!是欺凌弱小的凌!”说完,还不忘得意地瞥向墨岚啸。 余玄殷知道这名字的言外之意,忙岔开话题:“大哥、大哥哥,你们带着孩子一路奔波辛劳,多吃些,不够我再去盛。” 华展离心疼妻儿,不停将饭桌上最好的菜夹到季灵镜和凌墨的碗里:“阿季、凌墨,饿了吧,多吃点。” 凌墨指着墨岚啸面前好看的花包龙丸:“华爹爹,我要吃那!” 华展离瞥了瞥一脸阴鸷的墨岚啸,毫不客气地起身就要去端菜碟,被墨岚啸一筷子叉在桌上。 余玄殷和季灵镜都被惊了一下,知道两人这是又杠上了。 华展离提了几下也没将菜碟提起,两人你提我压一阵较量,双方都不肯退让。 余玄殷见状忙拽住墨岚啸的手,这才让两人停止争夺,他起身将花包龙丸端到凌墨面前。 凌墨礼貌地道谢:“谢谢漂亮叔叔。” 玄麟见好吃的菜都被新来的弟弟独占了,也吵着要吃:“爹爹我也要吃!” 余玄殷忙安抚道:“玄麟乖,那是给弟弟吃的。你要喜欢吃,以后爹爹每天都给你做。” 墨岚啸再也坐不住了,恼怒地将那碟花包龙丸吸咐在手中,分给三个孩子后,扔下筷碟气愤离去。 余玄殷尴尬地赔罪:“大哥对不起,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却让你们连吃个饭都不舒心。” “这不关你的事,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走了正好,看着他那张臭脸我就咽不下!” 委灵镜无奈地笑了笑,想起当初刚遇见华展离时,也是被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相处久了之后,就被他这种独特个性所吸引。 不一会,三个孩子都吃饱了,想要出到阁楼外,余玄殷便让玄武带着两个弟弟在阁楼附近玩。 凌墨第一次看到如此气阔的地方,各种孩童玩物应有尽有,眼里充满了好奇。 玄武也是第一次见到除了玄麟以外的男孩子,难掩心中的喜悦,想拉着他去荡秋千。 凌墨静静看了玄武一阵,突然用力地甩开他的手,认真说道:“华爹爹说,男孩子不能随便牵女孩子的手,牵了手就要娶她为妻!” 玄武被拒绝,垂着头小脸羞得通红。 玄麟赶忙冲到凌墨面前奶凶奶凶道:“不许欺负我哥哥!” “她是姐姐,不是哥哥!” “他就是哥哥!” 玄武听到自己突然从男孩变成女孩了,吓得大哭起来。 玄麟以为哥哥被欺负哭了,护哥心切的他,一把将凌墨推倒在地:“叫你欺负我哥哥!” 一向被华展离宠得不着调的凌墨,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爬起身就用头将玄麟撞倒在地,两人扭打在一起。 墨岚啸站在阁顶看着两孩子越打越激烈,勾唇笑了笑,便没有阻止。他就想看看到底是那死黑炭的儿子厉害,还是自己的儿子厉害。 玄武见两人因为自己打起来,急得大哭,想要拉开两人却根本插不上手,慌忙跑回阁楼向大人求救。 此时,两孩子打红了眼,谁都不甘示弱。玄麟一口咬住凌墨的肩膀,凌墨顿时痛得哇哇大哭,不停捶打。而他越是捶打,玄麟就咬得越厉害。 屋里的三人闻讯匆匆赶来,赶忙将两孩子拉开。 凌墨扑在华展离怀里嚎啕大哭,指着玄麟告状:“华爹爹,他咬我胳膊。” 华展离忙拉开凌墨的衣口,白嫩的肩膀上一个深深的血牙印把他心疼坏了。 他恼怒地瞪着玄麟,看着这张长得跟墨岚啸一样的脸,就气得想揍一顿:“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将来也是个祸世的主!” 余玄殷见玄麟伤人,严厉斥责道:“玄麟,你怎可以咬伤弟弟?” 玄麟义正辞严的状告道:“爹爹,他欺负哥哥,他说哥哥是女孩子!” 余玄殷闻言,心被揪了一下,当初他生子就被墨岚啸误解生了孽种,他真害怕玄武将来会步自己的旧程。 “那也不能咬人,咬人是不对的!快向弟弟认错!” 玄麟见自己的爹爹总是偏向凌墨,心中嫉妒,赌气道:“我不要!他也打我了!” 墨岚啸站在楼顶看着孩子被逼认错,忙跃下地,抱上玄麟和玄武腾身朝丛林奔去。 华展离见墨岚啸从楼顶跃下,更是火冒三丈:“他刚才定是在袖手旁观凌墨被他儿子咬!死墨岚啸歹毒至极,终有一天我儿子定将你儿子骑在身下!” 余玄殷见孩子被墨岚啸抱走,无奈地叹了口气,赶忙赔礼,关切地询问孩子伤情。 凌墨委屈地越哭越凶,口中不停喊疼。 听着孩子的哭喊声,余玄殷自责不已:“快回屋,我去给孩子找愈灵汁,抹上很快就不疼了!” 华展离见儿子受辱,肺都要气炸了:“不必了!玄殷,大哥见你现在过得很好,我和阿季也就放心了。只是我与他墨岚啸水火不容,我们再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让大家都闹得不愉快!” “玄殷,我们就此告别吧,你多保重!” 余玄殷极力挽留:“大哥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求你们能在神医谷多留些时日,我保证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 季灵镜笑着拍了拍余玄殷的肩:“傻兔子永远都是这么善良,我和臭黑炭会想念你的!后会有期,保重!” 余玄殷见两人执意要走,只好依依不舍地将两人送出神医谷。看着华展离和季灵镜渐行渐远,泪水止不住的流下。这是他一生中最好的两位大哥,此生都无法报答他们的恩情! 墨岚啸见两人走远,这才带着孩子回来。 余玄殷气恼地看着父子三人,一言不发。 墨岚啸忙让两孩子跪在余玄殷面前磕头认错。 玄武和玄麟听话的不停磕头:“爹爹别生气,我们错了。” 余玄殷于心不忍,忙将孩子揽入怀中:严肃教导道:“以后不许与人打架,更不许伤人,知道了吗?” “爹爹,我们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墨岚啸今日赚足了面子,心中无比畅快。见余玄殷不搭理自己,也学着孩子不停认错。 余玄殷被父子三人缠得实在没辙,只好选择原谅了。 华展离和季灵镜的到来,终于解开了余玄殷的心结,原来墨岚啸真的没有杀他的大哥。这让他对墨岚啸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观,一家四口从此过上其乐融融的生活。 两年后,玄麟被送至太安帝都继承大统。而玄武则被留在神医谷,墨岚啸亲自教授他武功绝学。 余玄殷要想见玄麟了,墨岚啸便带着父子俩前赴帝都探望。 而华展离和季灵镜带着孩子回到华青山后,也开始逐步传授凌墨武功。华展离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再被人欺负,他发誓一定要让凌墨打败墨岚啸的儿子,成为天下第一! 至此,中统国富民强,百邦朝奉,天下一派祥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