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虫族!早死的大佬们都逆袭了》 第1章 被捡到 热辣辣的阳光不留余力的分洒着它的光辉和热气,浓密的森林树木高大。 承受不住水滴重量的树叶不耐的将水珠子甩走,水珠“轰——”的一下就砸在地上,在阳光的照射下炸出千道光芒。 体质健硕的雌虫们神色警惕、锐利的在丛林中奔跑躲藏。脚步声和枪击声在这个静谧的森林里不断响起,有虫中弹,有虫逃亡,有虫追赶。被惊动的树叶颤巍巍的摇晃着,树叶将阳光割裂,染上淡绿色、深绿色,明暗交错,光影斑驳。 伊塞坐在监控室里观察着两队的状况。 今日是虫族的军队演习的日子,正式参军的雌虫们需要去进行军队演习,分成不同队的雌虫各自进行对抗。 伊塞刚正的坐在椅子上,一张正气凛然的脸上满是严肃。端看骨架和那双犹有寒星的眼睛就明白这张脸一定是美的,唯独可惜脸上四处分布的刀痕毁了这张漂亮的脸。就好像一块无瑕的美玉被砸的四分五裂失去了原有的美丽和价值。 “伊元帅,这批苗子看起来还不错啊。”站在身旁戴维斯笑着开口。 伊塞点点头,看不出情绪的嗯了一声。 戴维斯也没再开口说话了,安安静静的看起来。毕竟跟着元帅这么多年他也知道自己的元帅是个闷葫芦,说多了也只会惹得元帅心烦。 戴维斯的余光不自主的看向自家元帅的脸,轮廓优美,刀痕纵布,他在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是元帅的脸没被毁就好了,不然不知道有多少雄虫追求呢!他忍不住想。 戴维斯正在游神天际之时,伊塞脸色一变。 “刷——”伊塞猛地起身,急急忙忙的出门。 戴维斯看着元帅匆忙的背影一愣,随即又急急忙忙的跟着出去。 “出什么事了,元帅?”戴维斯跟在身后匆忙的询问。 伊赛神色凝重:“第三区的地方有个雄虫,浑身是血,状态看着很不好。” 戴维斯猛地瞪大眼睛,惊呼:“雄虫?!” 伊赛没有回答他的惊讶,只是越走越快,到后面都直接张开翅膀飞起来了。 戴维斯也顾不上惊奇不惊奇了,打开翅膀起飞迅速的跟在元帅背后。 …… 洛晨不知道自己在这躺了多久,他想翻身起来但根本没有力气。浑身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的发抖。 呼吸渐渐微弱,连仅剩无几的思绪都难以保持清醒。他半阖着眼睛看着天空,明明晃晃的太阳直射在他身上,浑身的血液已经凝固。好几次,洛晨都想要张嘴求救,可沙哑的嗓子已经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思绪逐渐下沉,洛晨陷入黑暗。 伊赛站在洛晨旁边,看着洛晨气息微弱的样子,嘴唇紧抿。 戴维尔直接倒吸一口凉气,他是实在想不到谁这么狠的心竟然会把雄虫扔在这种地方,还把雄虫整成这个样子。 真是罪不可赦!!! 伊赛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又轻柔的抱起洛晨飞快的挥动翅膀平稳又迅速飞离这里。 “戴维斯,去通知医疗部让他们准备好最好的修补液和修复仓。告诉他们尽快!”伊赛沉声吩咐道。 “明白!元帅。”戴维尔快速拨通医疗部部长的电话,下达命令。 两虫一路疾驰到医疗部———— 医疗部的医虫们训练有素的准备好修补液和修复仓,并接过伊赛手中的洛晨温柔的放入修复仓。修复仓缓缓合上,部长坐在操作台前,神情严肃。 一直到洛晨的生命体征开始缓步上升直至一个健康的水平,他们才松了口气。 血水缓缓在液体中融化,露出洛晨阳光又俊美的脸庞,黑色的头发像海藻一样漂浮着,修长有力的四肢,淡粉的嘴唇微微向上挑,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垂下像是停歇此地的蝴蝶。 松了一口气的医虫们现在就注意到了洛晨惊天为人的美貌,他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齐齐惊叹:“虫神啊!这世界居然会有这么美的雄虫吗?!” “咳咳。”部长在他们身后低着嘴唇咳嗽,提醒他们还有工作。 医虫们低下头,快速的做好记录递给部长离开这里。 一离开病房,他们又忍不住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 “雄虫阁下好俊美啊!要是能有幸做他雌侍就好了。” “这位雄虫阁下还没有成年呢!你在说什么屁话!” “别痴心妄想了,这么好看的雄虫不知道有多少虫要抢呢!我们哪里比的过!” “诶,话说阁下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啊,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听说好像是被拐出去的,因为主星找不到这位阁下的身份证,而且啊,这么严重的伤怕是会影响之后的第二次分化。” 众虫听的倒吸一口凉气,觉得洛晨又是可惜又是可怜。 医疗部病房内———— 洛晨缓缓睁开双眼,迷茫的看着周围密封的空间。感受到身边包围着自己的液体,他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然后一愣。泡泡从他的最里面吐出来,至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溺水的感觉。 他试探性的小小的呼吸一两下,发现没什么问题才开始不再顾及的呼吸起来。 洛晨疑惑的伸出手摸上眼前透明的玻璃罩子,这是什么地方,而且,明明在水里却没有任何溺水的样子。好神奇! 他明明记得他是出来车祸来着的,怎么一下子就到这里来了,话说回来,也不知道晏随那个倒霉蛋这么样了,可千万别死了,不然他罪过可就大了。 拉着京大的高材生去坐车结果出了车祸,他都能想象到那群京大的顽固老头知道了要怎么把他大卸八块了。 正当洛晨接着游神天际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阁下,您醒啦!天啊,真是谢天谢地!”部长看着苏醒的洛晨惊喜的出声。 洛晨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发色和瞳孔异色的中年男人,这是谁,他们见过吗?而且看着和人类有点不太像。 这样的想法让洛晨心情略微有些凝重,这里是哪里? 不安感逐步蔓延,洛晨警惕看着周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部长没有看出洛晨眼底的疑惑,只是自顾自的跑去操作台自言自语:“阁下恢复的很好,现在已经不用待在修复仓了。” 说着,他打开修复仓,又通知医虫们进来把洛晨带到病床上。 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们鱼贯而入,抬着担架,抱起洛晨放在担架上抬到旁边的病床上,整个过程严肃且肃穆。 洛晨看着不过一步之遥的距离很想开口,其实他可以自己来。但是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就把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洛晨心情复杂的躺在病床上开口:“谢谢啊。” 有条不紊的医虫们动作一顿,讶异的看着洛晨,僵硬又呆滞的齐齐开口:“啊,不、不用谢,阁下。” 洛晨:…… 洛晨看着发色和瞳孔颜色都不尽相同的“男人们”神色带着几分紧张,他沉默的躺在病床上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洛晨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白色的病房整洁干净,许多洛晨没有见过的精密仪器运转着,金属的外表散发着冷锐的光芒。 周围的雌虫也不敢贸然的去和尊贵的雄虫搭话,自然也没有虫开口。 他们沉默又慎重的处理一切然后又慢慢的退出房间,贴心的给洛晨关好房门。 洛晨看了看空荡的房间起身坐起来,他看着窗外茂密道看不到尽头的森林满心疑惑,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想起刚刚那么一群奇怪的“男人们”,这然洛晨有种说不出的惶恐。这是一种源于离开了赖以生存的熟悉的地方的恐惧感。 第2章 一出病房没走多远的雌虫们面面相觑,然后就开始弓着腰无声的喊叫,哪还有刚刚那端庄稳重的样子。 “天啊!这也太有礼貌了吧!” “而且,雄虫阁下刚刚看起来好乖啊!眼睛大大的,到处看还一句话也不说。” “呜呜呜,我喜欢啊!” 部长疑惑的看着这群兴奋至极的医虫们,奇怪的拿着握拳的手抵在嘴唇上轻咳两声意思他们要稳重些。 被社长抓包的雌虫们不好意思的额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和发型,尴尬的笑了笑,竟是各找借口立刻飞快的离开这里。 社长无奈的摇摇头,推开病房的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惹得这些雌虫这般没有形象。又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洛晨,社长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开口:“您好,阁下。” 被部长的一句您好弄得不知所措的洛晨尴尬的打招呼:“您、您好。” 部长被洛晨的您好弄得有一瞬间的惊讶,但专业素养让她一下子就调整好了表情:“您好,阁下,我是军区医疗部部长——威尔逊,我们元帅在第三区找到了您。如果您有任何不适和需求可以按您床头的按铃,会有医虫来的,别担心。” 洛晨愣愣的听完部长的话,点头:“哦,好,谢谢您。” 威尔逊不得不再一次感叹,这可真是一只有礼貌的好雄虫啊。 威尔逊朝着洛晨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不客气,阁下。那么请问您现在身体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没有。”洛晨乖乖的摇头。黑发软软的搭在额头上,黑色的瞳仁看着无辜又纯真。 威尔逊看着洛晨的相貌再一次感叹洛晨生的真是一副好皮相,以后还不知道要迷倒多少雌虫呢。 随着威尔逊离开病房,洛晨才反应过来:等等,他刚刚说什么?医虫?!那是什么东西?!刚刚那群人吗?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洛晨看了看床头的按铃,想了想,还是默默地移开视线。 “哈喽,宿主。”01兴奋的开口打招呼。 洛晨有一下子的变脸:“什么东西?!” 对于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刚刚经历车祸就到一个陌生地方的洛晨差点吓得从床上跳起来了都。 01听着洛晨没有礼貌的发言,委屈的开口:“01才不是东西呢!” 洛晨:…… 01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 轻咳一声,01再次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虫族解救系统01!宿主你呢是出了车祸被我解救才来到这了的。” 洛晨静静的听着01说话,看不出情绪的眸子暗沉沉的。 虽然,洛晨孤儿一个,无牵无挂的,那天要是不幸的死了,估计也来悼念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连一桌席的亲朋好友都凑不出来。 但他毕竟生于那颗蓝色星球,长于那颗蓝色星球。他的根终究还是在那,尽管他可以说的上是孤苦无依。 再说点实际的,洛晨生前一个开公司的。他的钱都在那呢,他可舍不得死。 01接着解释道:“您在去公司的途中不幸出了车祸,我呢就把你带到这里来。现在你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去了哦。” 洛晨挑眉:“那我可以不回去就待在这是不是可以不用完成任务?” 01猛地摇头连忙拒绝:“不可以的!您只有完成任务才可以重获新生呢!完成不了的话就只能死了呢!” 得到答案的洛晨:“……” 有点可惜,不过天下本来就没有白吃的午餐。得到答案的洛晨也不算太失望。 洛晨看着陌生的四周问:“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01变成一只小小的带着翅膀的猫猫待在洛晨的肩膀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是虫族哦!” 01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但是语气机械又官方。单方面对上01那一闪漂亮的猫瞳就好像在看一对无机质宝石,漂亮是漂亮就是没有活气,看着就真的好像两块没生气的石头。 洛晨不舒服的皱眉,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就已经做出选择。 洛晨伸手一把将01从自己肩上推了下去。被突然推了一下摔倒在床上的01没反应过来,它呆呆的趴在白色的被单上,身体白色的毛发都要和白色的被子都要融成一团了。 01不可置信的看着洛晨,仿佛洛晨是个辜负心意的负心汉:“你、你怎么能推我呢?!” “我为什么不能推你?”洛晨反问道。 01被这么突如其来又理直气壮的反问弄的一噎。 洛晨头疼的按着额角,他才刚好,身体虽然不是说危在旦夕但也说不上十分好,他现在说话难免语气称不上好。 01刚想抱怨,但是看着洛晨这副难受的样子还是贴心的选择没说话。 洛晨按了好几下眉心,开口:“那我的任务是什么?” 01也不记仇,听见洛晨这么问就扇动着翅膀飞到洛晨面前:“宿主你的任务就是拯救伊元帅——伊塞哦!” 洛晨惊讶,伊塞?不就是救我的人么。 “那个救我的人么?”洛晨问。 01肯定的点头:“是的哦!所以,您就是为了报答恩情也一定要救他呢!” 洛晨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我怎么救他啊?”洛晨又接着问。 “这个是要宿主自行探索的呢。”01睁着一闪无机质大眼官方的说道。 洛晨:“……” 01大概也是看出洛晨的无语,补救一般的再次开口:“不过,伊元帅半年以后就会死于一场战役,这场战役是虫族最大、最惨的一场战役,也是影响了虫族后几百年动荡的开始,所以你一定要保证伊元帅的性命才行哦!” 说完,01就“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洛晨看着01“嗖”的一下就消失的身影,惊奇的挑眉,这要是给晏随看了,肯定很乐意研究研究。洛晨漫不经心的想。 洛晨又忍不住的叹气,01给的信息太少了。洛晨目前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办法,想了想只好暂时先搁置一下,先把身体养好才是。 洛晨无父无母的,一个人就像草根一样长大。对于生活在哪没有任何要求,抱着对什么都能接受的态度让他还算健康的活到了现在。 不过也正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才让洛晨对现在的状况接受良好,不至于太过惊讶和恐慌。 “哈——”洛晨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就又躺回去休息去了,丝毫没有做任务的意思。 但,毕竟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嘛,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要休息不是应该的嘛。洛晨毫无愧疚之心的想。 几日下来,洛晨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但他至始至终对这世界都没有多么了解。毕竟01跑的快,寥寥几语的。洛晨也没有多问,自然了解不多。 看在洛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的份上,军区到现在也没有从来询问过洛晨。仅仅只是查了一下他主星的情况,在发现洛晨不是主星的虫之后,来询问洛晨的事就该提上日程了。 洛晨乖巧的坐在病床上,对面的一只军雌严肃端正的坐在洛晨的对面询问着,旁边的一只军雌则拿着笔、本子开始记载。 其实这些本来是交给雄虫保护协会的,但是军区离主星还有好一段距离,于是这事就交给了军区。毕竟离洛晨所谓的成年期已经没有多久了,有些东西越早敲定越好。 于是,保护协会和军区一致决定,如果雄虫反应不是很抗拒的话,就由军区来询问。 军雌尽量露出一个和谐的笑,但是常年肃穆的脸一下子这么笑起来不显得和蔼反而有点狰狞。 洛晨:“……” 他想他应该不是犯人吧?洛晨不太确定。 看着洛晨的表情,军雌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笑起来不算好看,只好轻咳一声收回脸上的笑,恢复刚刚严肃的表情。 “阁下,您好。我是军区的雌虫——亚。我们来询问您一些相关事宜,请您不要介意。”亚面上一片冷静的开口,实则心里紧张极了。 毕竟这可是一只尊贵的雄虫啊,还是一只身受过重伤的雄虫,这可是稍有不慎就是会掉脑袋的活啊!万一这只雄虫在他这出了什么事,他可以说是不用活了。 其实,这个事大家都推脱了好久,雄虫固然金贵稀有,他们固然喜欢。但是他们实在是太脆弱了。一个不慎就会导致他们的受伤,更何况这个洛晨现在才刚刚好,要是不小心死了怎么办?! 亚简直不敢想象,不过这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倒霉了。谁让抽签的时候他一把就抽到了呢。 洛晨好脾气的开口:“好的,您问吧。” 亚一愣,雄虫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请问阁下名字是?”亚摒弃心头的杂念,小心的问出口。 洛晨:“我叫洛晨。” 大概也是感受到洛晨确实好脾气,亚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第3章 选谁 亚继续询问:“那阁下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现在第三区的吗?” 洛晨一愣,随后果断的摇头:“抱歉,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一醒来就在那了,很抱歉,没能给你们提供有用的信息。” 洛晨的表情愧疚又诚恳,配上这么一张俊美的脸蛋,实在是让虫舍不得生出任何责怪的心思来。 亚一愣,摆摆手连忙表示不用在意:“阁下,我们怀疑您很有可能是之前还是幼崽的时候被星盗所掳走了。所以您现在在主星没有身份证,不过这个您不用担心,现在雄虫保护会已经给您办好了,回去会送到您手上的。” 洛晨点点头,感激的朝着他们道谢。 亚和旁边的军雌都被洛晨有礼的态度弄的受宠若惊,一个劲的摆手。随后又忍不住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扯了扯自己衣物,希望没有任何失态的地方。 又是两声轻咳,亚看着洛晨接着开口:“是这样的,您的虫核现在还是有些不稳定所以还没有办法测试您的等级。但由于您现在还没有成年,所以我们认为您现在还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所以您需要在主星选一个可以依靠的家庭。而且您马上就要进入第二次进化了,所以这方面是一定要慎重的。” 说着,亚抽出一打文件放在洛晨面前。 洛晨看着眼前板砖一样厚的纸张和那些听起来云里雾里的话一时之间竟有些失语。 洛晨沉默良久开口:“我能问一下多久才算成年啊?虫核是什么?第二次进化又是什么?” 亚一愣,没想到洛晨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但是想着洛晨流落在外多年的生活背景,亚一下子就觉得理所应当了,甚至看着洛晨的眼神充满怜爱。 洛晨看着亚奇奇怪怪的眼神,尴尬的移开视线。 亚进一步解释:“是这样的,我们是虫族。生活在主星,我们分为雌虫和雄虫,您是雄虫,我们大多数是25岁才算真正成年,成年之后您会迎来第二次进化期,所以是要挑选一位雌虫为您进行引导。这个雌虫很重要,一旦您挑选完毕之后,他至少也会是您的雌侍。” 引导雌甚至还会在雄虫的心里有着一种超脱的地位,哪怕就算只是雌侍,雌君也不一定比得上引导雌的位置。 但是引导雌这个活是十分危险的。因为在进化之中的雄虫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他们会不断分的伤害雌虫,雌虫甚至任何反抗都不能存在。 严重者在途中的时候甚至连翅膀都会被撕扯掉,出来的时候几乎只剩半条命了。 所以去做引导雌的一般都会是一些贫民雌虫想靠着一个尊贵的雄虫再更上一层楼,只有这种虫才会拿命去赌,贵族的雌虫是很少这样做的。 当然不排除一些特例,比方说像洛晨这种情况的。流落在外多年,举目无亲,这对于雄虫稀少的贵族来的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牺牲一个不重要的雌虫去换一个尊贵的雄虫,这显然是值得的。 毕竟雄虫们天生风流滥情,在外在家的雌虫不知道有多少个,牺牲一个微不足道,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雌虫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问题。 甚至部分雌虫还会感恩戴德,因为这给了他们进入本家和一个可以拥有雄虫的机会。这与他们来说不可谓不是天大的好事。 在这样畸形的社会风气下,交易就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 洛晨初来乍到萨摩耶不清楚,但是他大概也能明白,这些所谓的领养不过是你进入一个家庭,以后的某些东西就要为他所控,比方说这个所谓的引导雌。 洛晨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免费的午餐,无论再怎么矜贵,想要某些东西就得付出代价。 亚露出一个微笑开口:“是的,这里所有的您都可以选。当然,您拿不定主意的话我可以为您先进行介绍。” 洛晨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得体又疏离的笑:“那麻烦您了。” 他当然不会全然相信亚的话,准确来说,这种所谓的介绍一定会有虫塞过钱,给过好处的。 但他对这些东西一点也不了解,所以也只能听亚的介绍。但这并不妨碍他加以甄别筛选,毕竟谎话在他这里无所遁形。 这是属于洛晨的自信,也是他在底层摸爬打滚所积累出得经验和学到的技能。 这里的资料虽然很多,但绝对不会让雄虫真的去看的,毕竟太多了。这个时候,作为询问介绍的虫的作用就来了,他们会事先和大家族们说好,大家都塞同样的钱,他就会差不多的介绍这些家族,以求能得到雄虫的青睐。 所以,其实贫民雌虫所递上来的简历其实没有什么用,只是象征意义的为了公平才会带过来的。 亚听着洛晨的话松了一口气的开口:“是这样的,所谓的第二次进化就是成年的意思,这个时候您需要一位引导雌来帮助您度过就行了。” 洛晨微微蹙眉再次询问:“度过?怎么度过?” 亚脸皮一红,不太好意思的开口:“就……结合就行。” 洛晨:“……” 洛晨轻咳一声开口:“抱歉,冒犯了,您继续。” 其实选哪一家对洛晨来说没有疑问,为了任务,肯定是选着伊赛最好。但这是一次绝佳的好机会去了解这个世界的构造,所以没必要去不听这些东西。 亚调整好后接着开口:“阁下,无论是从生活质量方面来看,还是从您的前途来看自然是选三大家族最好了。” “伊家掌管军事,伊赛元帅就是他们家的长子,就是救您的雌虫。夏家是政治领域的中心,他们在政场上独占鳌头。居伊家是经济的一把手,他们天生就有对经济的敏锐嗅觉,他们掌握的经济的命脉。” 洛晨不负亚的期待接着微笑询问:“您看,我初来咋到对这方面实在是没什么了解的。亚您看,我该选哪一个好呢?” 亚看着和善温柔的洛晨一脸为难,自然愿意出一份力。但是,亚眼神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 洛晨了然,看着旁边的雌虫露出一个笑:“先生,方便出去一下吗?我有些问题想单独问一问亚。您记载的时候也不会有其他什么东西吧?” 雌虫一惊,已然明白洛晨话里有话,连连点头表示没有,然后又顺从的离开。 亚舒心的微笑:“各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好处。我个虫是比较建议您最好别去居伊家族的。因为伊家家风严肃,他们大部分都是军雌,而且……” 说到这,亚还特意压低声音:“这个家主要就是两个孩子。一个是元帅伊赛,但是他好些年以前就毁容了,您见到怕是会吓到。第二个呢,是叫伊尔,是名亚雌,他是长的特别漂亮也十分的受欢迎,但是他这个虫我看着是十分有手段的。主星大部分的雄虫都心系他,但他一个也没答应,甚至有不少的雄虫为了他选择和自己的雌君和离。我觉得他这个虫有点邪。” 洛晨了然的点点头,大家族的孩子们大多都有些不和,一个颇受欢迎,一个人嫌狗憎但又是远见闻名的大英雄,想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好的,谢谢您的忠告,我知道了。”洛晨和善的看着亚。 第4章 选伊家 亚看着洛晨沉稳又不动声色的样子,暗自赞叹。这可真是一只厉害的雄虫和主星上那群光知道享乐、毫无礼貌的雄虫一点也不一样啊。 于是他十分乐意的接着往下说:“那我比较建议的是去夏家的。虽然他们家不是最有钱的,但是对您最有利。而且……” 说到这,亚又忍不住暂停了一下,脸色为难。 洛晨耐心不多,是出了名的悍匪,十分讨厌这样说话留一半说一半的态度。这要是搁在以往,他早该骂人了。 但谁叫他什么也不懂,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忍了。这还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于是洛晨再一次好脾气的安慰道:“亚不说话,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可否说出来,看看我能否帮上什么忙呢。” 亚看着贴心的洛晨,叹了口气,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私心上他觉得洛晨是很温柔啦,但是虫核受损这么重要的事也不知道会不会对洛晨打击过大。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好交差。而且就算不出事,他也怕被洛晨所迁怒。 洛晨暗暗咬牙,他现在耐心已经告罄了。他微微蹙眉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微微降一降自己的火气。 “唉,你可能不知道。阁下您受伤太重了,可能虫核不稳定。这也是为什么您到现在还没有测试等级的原因。” 亚看着洛晨面露不忍,一副觉得觉得洛晨十分可怜的样子。 洛晨:??? 洛晨:虽然不太理解,但莫名有些庆幸啊。 毕竟说到底他又不是土着人民,回头要是真检测了,万一查出来了,那可不得了。 万一被当成什么怪物被拉去研究,那他岂不是惨了。 洛晨呼出一口气,恢复以往的温和好骗的样子。 01:“……” 01:“不会的哦,宿主!01既然已经把你拉过来了肯定是能帮你解决这点基础性的问题的哦。所以您现在的身体和虫族雄子的身体别无二致哦。” 洛晨被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的脸色一僵。 洛晨伸手抵住自己突突跳的额角,语气略微有些不耐:“你能不能不要一下子就出声啊!” 被凶了的01委委屈屈的“哦”了一声就乖乖下线了。 亚看着洛晨僵硬的表情以为洛晨生气了,他小心翼翼的望着洛晨的表情,暗恨自己刚刚多嘴。 洛晨看着亚尴尬的样子,重新调整好表情。 无辜的狗狗眼低垂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声音低哑:“这样啊……” 说完,又抬起头。失落又不安的看着亚,勉强的笑着开口:“谢谢你的告知啊……” 亚:“……” 踏马的,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好该死啊! 胡乱猜测就算了,还严重打击到了雄虫阁下的心灵! 亚连忙补救道:“不过阁下也别太担心啊!你选夏家,夏家有钱有势的,可以更好的治疗您自己的!所以也别太忧心了!” 洛晨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感激道:“谢谢啊,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亚不好意思的微笑:“不辛苦,不辛苦。现在该做的也已经做完了,那我就先走了,阁下好好休息。” 洛晨点点头,狗狗眼里满是真诚:“好的,您慢走。” 亚迷迷糊糊的走去病房,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做了件大好事,帮助雄虫阁下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他可真厉害。 亚好心情的想。 …… 一连几日下来,洛晨的好脾气、长的好在军区是出了名的。甚至每天都有雌虫找着各种借口来看洛晨。 开始洛晨每天都都被当猴看还觉得不习惯,后来就直接麻木了。 几日后,好全了的洛晨麻利的收拾好自己,甚至把被子也给叠了。 “阁下,我是来接您回家的。”看着有些痞气的军雌站在门口对着洛晨开口。 洛晨点头:“麻烦了,我已经收拾好了。” 虽然洛晨是戴维斯看着元帅抱回来的,但当时洛晨实在是太狼狈了。浑身都是灰尘和干涸的血迹,根本看不清相貌。 结果没想到长的这么好看,还这么的有礼貌,还真事名不虚传啊。 洛晨走出房间,戴维斯往房间里瞟了一眼,看到整整齐齐的被单微微有些愣怔。他略微有些探究的看了一眼洛晨,连被子都是叠的么? 伊塞坐在悬浮车里,手里拿着文件微微出神。 说实在的,伊赛也不明白为什么洛晨会选择他们伊家。 伊家是出了名的军事家族,家规森严,对待雄虫也绝没有其他家族那样宽容。相比其他家族,伊家是唯一一个雌虫掌权的家族。 正因为如此,伊家更能明白雌虫们不易。他们对雄虫的态度称不上讨厌但也绝对不喜欢,他的雌父对待雄虫的态度更是矛盾,他不管雄虫有多少个雌虫,他被雄父虐打只是为了活下去,就好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一样。 特别是伊塞,他对待雄虫的态度就是看着好看,实则是厌恶至极。 伊塞并不信亚没有和洛晨说过,如此,洛晨选择伊家的原因怕不是只有一个了——他那个万人迷好弟弟,伊尔。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单单的想到这,伊赛的脑海就不自觉的回忆起那天抱回来时,健壮又有力的身躯,哪怕瘫软在他怀里,也有种温热的触感。 伊塞嘴唇微抿,眉头轻微蹙起,心情说不上不好,也不觉得失望。只有种大多如此的命运感。 伊塞正出神,没注意到悬浮车的车门已经被打开了。 洛晨坐进车里面。 戴维斯严肃的对着伊赛行了个军礼:“报告,元帅。完成任务!” 伊塞的手指有一瞬间的握紧,随后又松开。抬眸看了一眼戴维斯点头:“嗯。” 余光却不自觉的落在了洛晨身上,悄悄打量起来。 干净无邪的眉眼,软软的黑发微微有些翘起,白色衬衫包裹着雄虫有力颀长的身躯。光是看上一眼,伊塞都能预测到洛晨对雌虫的冲击力有多大。 如果洛晨第二次进化的等级不低的话,伊塞都能想到洛晨的身边得围绕着多少雌虫了。 戴维斯放下手,脊背挺直的离开了。 洛晨感受到伊塞的视线,他转头露出一个笑,一双大眼睛弯成月牙的样子,柔软可爱。 伊塞看见洛晨的笑一愣,不自在的撇过头,藏在黑发的下的耳尖却有点发烫。 悬浮车是可以自动驾驶的,洛晨看着自动向前的悬浮车。极力按耐住自己想要到处摸摸的土包子行为。 金属制作的悬浮车闪烁冰冷的银色闪光,操作台的屏幕上各种线条交杂,白色的灯光一闪一闪的。 洛晨微微叹气:这未免也太高级了吧!如果去卖的话大概一定可以卖不少钱啊! 每个男孩未免没有做过遨游太空,坐上宇宙飞船的梦。洛晨也有过,只是很短暂,因为生存这种东西已经花光他大部分的精力和时间了,他已经很少有力气去想这些东西了。 但现在这些东西一下子就出现在眼前,哪怕时光久远,洛晨仍旧想去触碰……想触碰着怎么去卖钱。 #洛·贪财小能手·晨# 伊赛坐在一旁,腿上放着的文件依旧是一夜也没有翻动。 伊塞忍不住好奇为什么刚刚洛晨看着他的脸却没有尖叫,因为没有看清么?还是说在强装镇静? 伊赛的目光忍不住移向洛晨,如果是装得话,那他要是在让洛晨看一眼,会不会吓到他呢?一想到洛晨这张漂亮的脸蛋等会就会变得狰狞,甚至说不定会为此反悔不再选择伊家,伊塞就有种隐秘的兴奋感。 一种连伊塞自己都没察觉的兴奋感。 第5章 不害怕 大概是伊塞的兴奋感实在是太强烈,洛晨好奇的看着莫名兴奋的伊赛。 “伊元帅,你的文件好像反了诶。” 伊塞猛地偏头,四目相对,洛晨露出一个戏谑的笑。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微微弯起,像个小月牙,带点坏坏的意味。 伊塞眼睛一下子瞪大,身子猛地向后倒了一下,条件反射的看向手中的文件,没有倒。然后又快速坐直身体,不自在的迅速移开目光。 “骗你的啦,元帅。”洛晨好笑的看着惊慌失措的伊塞。 伊塞抿唇,一副懒得理洛晨的样子,把头撇向一旁,视线也转向窗外。全然没有意识到这只会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心虚。 洛晨看着伊塞这副样子眨巴眨巴眼,神使鬼差的取下手腕上白色银色手链递到伊赛面前。 这个手链是洛晨从小带到大的,他也不知道是谁送给他的。记忆里他就一直带着这个东西,这也是他身上唯一算的上值点钱的东西了。 伊塞奇怪的看着洛晨,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洛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伊赛开口:“谢谢你之前救了我,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只有这个,给你。” 伊塞颜色浅淡的薄唇微抿,他想说用不着讨好他,他不会帮他去追他那个所谓的万虫迷弟弟的。也不会给他什么好处,讨好他没有用。 但是话到了嘴边绕了一圈最终却变成了:“用不着,救你是天经地义的事。” 伊赛没有说错,救洛晨是他的职责,无论是做为一个军雌还是作为一个简简单单的雌虫。这都是社会赋予他的职责。 倘若他要是看见了依旧见死不救才要接受国家的判刑和社会的责难。 洛晨挑眉仍旧是没有拿开手:“这个世界可不存在什么天经地义的事。你救我于我就是有恩,我以后一定是要报答你的。” 洛晨说的认真,伊赛却听着想笑。这样的社会,雌虫帮助雄虫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么?他们生来就是要为雄虫而奋斗的,他们没有尊严可言。他们天性就是要为了获得雄虫的宠爱而活着的。 这是虫族每只虫子都认定的事,这是他们从小学到大的道理。哪怕再不甘,再不理解也只能认命。 “还是说元帅因为我刚刚骗了你所以才不想收我礼物的?”洛晨又升起了逗伊塞的念头。 “我没有。”伊塞反问的很认真,丝毫没有察觉出来洛晨是在说笑。 “哦~你没有啊,那你就是嫌弃我送的礼物不好!”洛晨瘪着嘴像是在看什么大恶虫。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伊塞被洛晨突如其来的“栽赃陷害”弄得猛地睁大双眼,直接否认三连。 “那你为什么不要?”洛晨再一次凑近伊塞,递出手里的链子。 伊塞接过链子,抿着嘴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洛晨眯着眼笑一副没头脑的样子。 #不高兴和没头脑# 此时伊塞发现洛晨似乎真的不害怕自己的这张脸。 之后,两虫都没再开口说话,各自静默的坐着。中间隔着的空隙都可以再做两只虫子了。 “话说,你真的一点都不怕我么?”此时,伊塞突兀的问出声。 安静的氛围被打破。 “嗯?”洛晨转头看向伊赛,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在看他。 “怕?怕什么?”洛晨有些不解的问。 伊塞轻笑,猛地转头,拿着自己刀痕密布的脸对着洛晨。 突然转过来的脸上布满凹凸不平的划痕,就好像地狱里面丑陋无言的罗刹。杀敌数万,可怖血腥。 “这张脸不可怕么?”伊塞歪了歪头,笑的有些恶劣。 洛晨挑眉,看着伊塞恶劣的样子。他似乎好像发现了伊塞一些不为虫知的东西啊。 “这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就是一张脸而已。”洛晨说的轻巧,语气平静,面色如常。就好像在讨论今天要吃什么一样。 伊塞眯起双眼,仔细的打量起洛晨来。好似要在他的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但令伊塞惊讶的是,洛晨没有丝毫说谎的意思。好像这几十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洛晨确实没有骗伊赛的意思。他很小的时候就在一个贫困落后带我村子生存,他的母亲是被拐过去的,后来得了精神病,她有时候会抱着他教他习字,教他道理,有时又会打他骂他掐他。可以说。洛晨身上所有的礼貌和自私都是来自母亲,他矛盾的性格早在出生起就埋下了根须。 再后来母亲乘机捅死了父亲,后来她又自杀了,洛晨就开始长达十几年的流浪生活。人性化丑恶他见了不少了,一张脸能怎样,坏的是人心从来不是一张脸。 这种混乱的生存方式,面如佛慈,心如毒蝎的人他见过不少。也受过看似丑陋恶毒的人的帮助。很小的时候洛晨就不再会靠着一张脸来取人了。 伊塞哼笑,被洛晨的话取悦到了。拿出一块像表却又看着比表高级的东西扔给洛晨:“诺,光脑。里面有我的电话,有事可以找我。” 洛晨好奇的把玩着手上的小物品,听着伊塞的话忍不住挑眉。这算是……成功和任务对象打好关系么? “呵,别自恋了。伊塞元帅只是尽自己的职责,才不是和你打好关系呢!”01站在洛晨的脑海里不停的张牙舞爪着。 01也不想这样说话,但是来来回回被洛晨凶了好多遍,它现在也疯了。主打的就是一个你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你好过。 “哦,可是人家说让我有问题找他诶。”洛晨无辜的开口。 “那是客套话!客套话,你懂不懂啊!!!”01被洛晨气的头发昏,脑发涨。 洛晨:“哦,你的伊元帅叫我有问题找他诶。” 01:“……” 01:去死,去死!通通都给我去死啊! 好了,01又被气的下线了,洛晨心里舒服了。 洛晨望向窗外,临街店铺各式各样,五颜六色,很好看。路边上的各种发色的男人来来往往,经过这些时日的生活,洛晨也明白了这个世界大概是不存在女性的。 不、与其说是不存在不如说是雌虫就是女性。天知道洛晨再知道这些“男人”居然会怀孕的时候心情收到了多大的冲击。 悬浮车一路驶到伊家门口停下。 恢宏严肃的建筑有点哥特式的风格。整体都是黑白色样子,冷硬且极具压迫感。和伊赛这种虫的样子很相似,黑发紫眸,锋利的凤眸,不苟言笑。 洛晨光是看着眼前辉煌的如同宫殿一样的地方就呆在了原地,他感觉自己就好红楼梦里面那个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土包子一个。 艹,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大家族么!这是皇宫吧!这也太…… 看着就好值钱啊!洛晨财迷的感叹道。 伊塞开着门前站在久久不动的雄虫疑惑的催促:“站在那做什么?进去啊!” “哦,哦,来了。”洛晨连忙跨了好几大步跟上伊赛。 “话说,伊元帅,你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洛晨靠近伊塞好奇的询问到。 伊塞感受到耳边的热气,不自在的微微偏头:“嗯。” 洛晨露出土包子一样的眼神,惊叹的点点头,然后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你……每次上厕所的时候会不会找不到路啊?”毕竟这地方这么大。 伊塞眼神奇怪的看着洛晨,就好像他问了一个很……智障的问题。 “自己的房间会有厕所的,而且每一层有公共厕所。为什么会找不到厕所?”伊塞不解的询问。 洛晨:“……” 果然,还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 “唉,有钱虫的生活啊。”洛晨摇了摇头感叹一句。 “没关系,你也是有钱虫了。”伊赛开口说道。 这话也没错,毕竟现在洛晨都加入伊家了。自然也是伊家的一份子,这个家的东西或多或少都会有洛晨的一份的。 洛晨身体一顿,幸福来的这么突然吗?一下子,进入上流社会的愿望,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实现了? 恍恍惚惚红红火火。 伊塞奇怪的看了眼自从进入伊家后奇奇怪怪的洛晨,忍不住想洛晨该不会是觉得伊家还是不太好吧? 这么一想,伊塞就觉得自己猜对了。毕竟精细娇养着的雄虫确实都不太喜欢这种风格。 要不,让虫把这里都刷成粉色?家具怕不是也要换个颜色才好。 伊塞正考虑着这件事的可行性。全然忘了自己刚开始要吓哭洛晨的恶趣味。 第6章 瞎子 洛晨跟在伊塞的旁边进入伊家。 刚推开门就看见各式各样的男人坐着站着都朝着他们看过来。 为首男人最为醒目,他和伊塞很相像。同样的黑发紫眸,只是相对苍老一点,也更加严肃,气势更加强硬。眼睛直直的朝着洛晨他们看过来,十分的摄人。 他旁边坐了一个矮小清秀的男人,面色有些浮肿,看起来有点纵欲过度的样子。其他高的胖的,妖艳的,清秀的几乎都围在他身边,坐着或是站着。就算不在,视线也没离开过他。 阵势浩大的,就好像洛晨误入了欧洲久远古老的家族油画,一不小心就惊扰了里面的人。 洛晨不自觉的看向旁边站着的伊塞。 伊塞对上洛晨的眼睛,轻咳一声。 “中间的是我的雌父也是我雄父的雌君。名字是伊斯特。旁边坐的是我的雄父,安利拉,至于其他的都是我雄父的雌侍、雌奴们,你也用不着记得或是知道,他们不重要。” “哦。”洛晨表示知道了。 “雌父,雄父,午安。”伊塞走过去行礼。 优雅金尊,很好看。至少洛晨是这样觉得的。 “阁下们,安康。”洛晨看着伊塞照葫芦画瓢行了个同样的礼仪。 伊斯特挑眉,他本来都做好准备了,去面临一个性情十分暴躁且不讲理的雄虫。没想到居然这么有礼,懂礼貌。 安利拉神情不屑,他不明白好好一个雄虫为什么要向雌虫们行礼。真是丢了他们雄虫的脸。 洛晨也感受到了安利拉的眼神,他看了一眼这个中年雄虫没有说话。但伊塞显然不喜欢安利拉的眼神,他眉头轻皱脚步轻移把洛晨挡在了身后。 洛晨看着眼前伊塞的背影有些讶异,他是真的没想到伊塞会帮他,毕竟他们才认识不到几天而对面可是他的雄父。 在虫族这个畸形的社会,性别就代表了了一切。雄虫这两个字就代表着尊贵,代表着珍稀。 所以安利拉看不起洛晨,他看不起洛晨遗落野外的身份,看不起他朝着雌虫行礼的态度。 安利拉看着伊塞的动作轻嗤一声,伊斯特听的直皱眉。 伊塞也相当的不满,他暗紫色的眼眸像是一把刀一样的刺向安利拉,丝毫没有觉得对方是自己的雄父而尊重多少。 伊斯特看着伊塞不尊重的行为,皱眉刚想出声。洛晨就先一步的开口了。 “安利拉阁下很讨厌我么?”洛晨从伊塞的背后探出头来,无辜又可怜。 “啊,不好意思啊,不知道您这么讨厌我。如果我知道的话就不来这了,省的惹得您不快。”洛晨神色失落就好像真的很愧疚一般。 安利拉反驳的话哽在喉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活活噎死个虫。 伊斯特不赞同的看着安利拉,伊塞也是凶厉的看着安利拉,安利拉看着洛晨神色难看,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 伊斯特此时也懒得管安利拉了。他看着洛晨和伊塞,严肃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眼尾折出慈祥的眼尾纹。 “洛晨阁下,我是伊斯特,是伊赛的雌父。您以后就把这当做自己的家吧。刚刚的事请不要介意,我很抱歉。”伊斯特这样说。 洛晨受宠若惊的腼腆一笑:“您客气了,我该谢谢您的,毕竟您收留了我。” 收到洛晨感谢的伊斯特表情微怔。其他雌虫也有些惊讶,忍不住多看了洛晨了两眼。 他们本以为这样好看,矜贵的雄虫一定不好说话,以为刚刚的行为不过一时新鲜,没想到洛晨是真的知礼有节。 “哦、哦,不客气。”伊斯特缓过神来连忙开口。 伊尔有些兴味的看着洛晨,这是一只很漂亮的雄虫,而且还很有礼貌。 五官端正,眉眼精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单纯又柔软。不同于其他雄虫的嘴唇乌黑,一看就知道不知道亲了多少雌虫。洛晨的唇形微微向上翘,带着健康的粉色,看着就很好亲。 “您好,阁下。等会儿需要我带着您到处走走吗?我是伊尔。”伊尔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一双带笑的紫色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洛晨。 洛晨的视线转向伊尔。名不虚传,这位确实是一位难以得见的美人。不同于伊赛偏暗的紫色眼睛,他的眼睛是淡紫色的,好像是某种名贵漂亮的宝石。卷翘的睫毛就像是小扇子一样,上下扑闪。白皙的肌肤看着就像绸子一样让虫想去抚摸触碰。殷红的嘴唇就好像是上好的玫瑰一样,让虫想去一吻芳泽。 伊塞眉头微撇,他没想到眼高于顶的伊尔也会看上洛晨。但看着洛晨精致的面孔,他又觉得理所因当。 雌虫魅惑美丽,雄虫纯良美好。咋眼看上去十分的登对,就好像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般配、情意绵绵。 伊塞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把视线投向一边。 “啊,不用了。伊元帅会带着我去看的。谢谢啊!”洛晨大大咧咧的婉拒道。 伊尔一怔,没想到会有雄虫拒绝掉他。他满是兴味的看着洛晨,似乎想从中发现伪装的痕迹。但可惜没有,洛晨神色坦荡,没有丝毫作伪的痕迹。 伊塞也没想到洛晨会拒绝伊尔,他转头看向洛晨,似乎想知道洛晨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他虫也没想到洛晨会拒绝掉伊尔。众所周知的,伊尔是出了名的会讨雄虫欢心再加之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可以说是在雄虫无往不利的。 洛晨拒绝他的理由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他只是觉得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只要给了好处的总要去索要的,他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怀有天生的警惕。或许对于其他虫来说伊尔漂亮的外貌是宝石让虫想得到,但是对于洛晨来说这只会是无尽的麻烦。 他本来就只是为了伊塞来的,他会救伊塞的命,他只对伊塞负责。 所以没必要。没必要惹这些不该惹的麻烦,于他而言,这些都是累赘。 洛晨也感受到的伊塞的视线,以为他不想答应,想把自己推给伊尔。 于是洛晨忍不住凑近他,在他耳边询问:“伊元帅,你刚刚可是答应我的,有事就找你。你该不会要食言吧?” “咳、咳咳!当然没有!”伊塞看着洛晨放大的俊脸,不自在的连忙解释。 伊塞隐藏在黑发下的耳根微微发烫,染上几分薄红。 洛晨看着伊塞不自在的样子,暗自惊奇,这么纯情的么? 伊斯特看着凑近说着悄悄话的两虫,有些惊奇的感叹,居然会有虫不怕伊塞的脸。 其他虫看着这一幕也是神色各异。有的面色讥笑,有的面色惊奇。但没有一个虫开口说话。 伊尔看不出情绪的看着洛晨。只是笑意微淡。 “说什么悄悄话呢?”伊尔柔软的声音响起,好听的就像是珠玉落了玉盘一样,清脆悦耳。 “秘密。”洛晨说的不甚在意。完全没在意那声音有多悦耳。 这世间大部分美好的东西都是带毒的。越是美丽洛晨就只会越是警惕,至于这些所谓的诱惑,抛给洛晨,洛晨也只会做瞎子、聋子,不听不看不闻不理。 伊尔脸色僵硬,这家伙到底是谁啊!他是瞎子吗?!他是看不见他的美丽和示好么?! 伊塞也是第一次看见在雄虫中无往不利的伊尔吃瘪。一时之间甚至有些想笑,一双深紫色的凤眸也带上了许些笑意。 恰巧偏头的洛晨刚好捕捉到了这份笑意,以往锋利的凤眼弯起细小的弧度,深紫色的眼眸染上笑意。 看着就好像黑夜里悄然绽放的紫罗兰,衬着夜色,静谧的盛放,带着不为人知的,馥郁的香味和惊人的美丽。 洛晨回过神,才反应过来他好像被蛊惑了。 原来美丽确实是会蛊惑人心的。洛晨也不例外。 蛊惑是危险的开端,危险是爱的开端。 洛晨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也自知危险。他转过头,没有再看伊塞。 伊尔看着这一幕,暗自冷哼。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他自顾自的起身对着众虫说了句“失陪”便离开了。 第7章 学习 最后也还是伊塞领着洛晨逛这个偌大的伊家。 当然,最后也还是没有逛完。因为实在是太大了,逛了大半小时也没逛完。洛晨到后来也是耐心告罄。 最后便以“日后有的是时间”为理由拒绝要再逛下去的要求。 但洛晨也实在是没想到,大家的少女心怎么就一下爆棚起来。 洛晨一推开门,粉嫩嫩的颜色和摆件以及到处都堆放的毛绒娃娃刺伤了双眼。 “我,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洛晨僵硬的偏头看着伊塞说道。 伊塞此刻大概也明白了洛晨不喜欢这样的风格,他罕见的沉默了半晌。 最后才说:“要不……你今天先换个房间,我改天找虫给你改改。” 洛晨:“……” “天蓝色。”洛晨开口。 “啊,哦,好。” 伊塞反应过来他说的房间颜色就即刻答应道。 “还有我不喜欢熊娃娃这些东西。”洛晨说的咬牙切齿。 他就不明白了,他又不是什么小姑娘。伊塞是从那看出来他喜欢这些东西的,他可是个纯爷们! 伊塞心虚的摸了摸鼻头:“可是雄虫大多喜欢这样的。” “啊,呵呵呵。那他们的审美可真奇特。”洛晨说的皮笑肉不笑。 “嗯嗯。”伊塞此时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能跟着一起附和。 毕竟经验都告诉他,现在还是不要触雄虫霉头才好。毕竟要是不小心惹哭了人家,他就完了,他可不会哄哭哭啼啼的小雄虫。 这还是得亏洛晨不知道伊塞心里想的什么。这要是知道了,洛晨哭不哭不知道,但一定会选择让伊赛哭的。哪怕完成不了任务。 …… 洛晨本以为自己都这个岁数了,大概是不用再上学了。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就被机器人叫醒了。洛晨顶着鸡窝头,低着气压出门。 一路到学校门口,不认识但是是伊赛手中的雌虫把洛晨送到校长办公室。 然后,洛晨全程沉默的看着两虫交谈好一切,然后就被打包到了现在的班级。 虽然洛晨也不明白他一个快25的成年男子为什么还要来读书,但是伊塞理所当然的开口,你还没有成年啊,当然要来读书啊。 这该死的成年期!该死的读书! 上辈子是个侧头侧尾的学渣的洛晨,唯一厉害的大概就是走了狗屎运进了京大读书。但这也并不能改变他是个学渣的事实,洛晨在学校常年吊车尾就差被学校给劝退了。 哪里知道,洛晨好不容易熬过那一段黑暗时光,结果穿越了居然也还要来上学! 真是造孽啊! 洛晨有气无力的站在讲台上开始自我介绍:“各位好,我是洛晨。” 干瘪且毫无意义和信息的介绍。只能说这介绍的很好下次别介绍了。 空气一片沉默,头顶似乎有几只乌鸦飞过,留下一排六个黑点。 但站在台上的老师也不敢让洛晨在多加几句自我介绍,只能开口让洛晨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洛晨随意的找了个空位坐下,一个没有同桌的座位。 洛晨懒散的打了个哈切,啥也不管的就往桌上一排,又开始睡觉。 洛晨现在是懒得管了,他也不想自己会不会被劝退,反正他今天就是要睡觉。谁来说也不行。 虫族的雌虫可不敢管雄虫,就这么干脆的由着洛晨从大早上一路睡到了大中午。这期间自然也没有虫来找洛晨说话。 虽然雌虫们看着洛晨俊美的容颜都有些蠢蠢欲动,但他们也不敢随意的打扰洛晨睡觉。 睡好觉的洛晨百无聊奈的坐在座位上,发呆。他现在已经觉得就要去当一个学渣了,对于学习这种东西对于洛晨来说可谓是深恶痛绝,他已经学不动了。 “你、你好,我是勒弥尔。”眼前皮肤白皙的亚雌害羞的不敢看洛晨的脸,声音小小的打着招呼。 “你好。”洛晨说的很随意,回的很敷衍。 “那个,阁下今天下午有课吗?我能和你一起去吃个饭吗?”亚雌小心的悄悄的望着洛晨询问道。 “不行。”洛晨拒绝的很干脆。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没钱。他现在都还是寄宿在伊塞家呢!现在身上半毛钱也没有,眼前的这只虫这么眼巴巴的凑上来八成是以为他有钱来蹭饭的吧?! 而且作为一个吝啬鬼,他的每一笔钱都不能花给不重要的人和事。 不得不说,有时候洛晨对浪漫是真的有些过敏。 雌虫被洛晨拒绝的干脆也没什么觉得尴尬的。虫族的传统就是看见喜欢的就要上,毕竟僧多肉少,犹豫就会败北。所以他们生来热烈又大胆,似乎就不知道羞涩这两个字。 雌虫耸耸肩,有点失落但也还好:“那好吧。” 就这样,洛晨就靠着冷漠又简短的回答和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的懒猪态度拒绝了不少“约饭邀请。” 等到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洛晨也是凭着单身25年的速度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甩掉了无数个想要和洛晨搭讪的雌虫。 洛晨回到伊家,长桌上摆满了紧致的饭菜。伊家的所有虫都整整齐齐的坐在餐桌上。 洛晨随意的落座,他的旁边就是伊塞。 洛晨面色如常,平静的吃吃喝喝。桌上的其他虫们都略有些惊讶。 一是因为洛晨似乎真的不害怕伊塞的脸,二是常年不会家的伊塞居然又回来了。 自从伊塞投身军部以后就很少再回伊家了,特别是在当上元帅的时候就基本上不回来了。所有虫都知道伊塞不喜欢伊家本家。 伊塞的雌父不受雄父的喜欢,连带着伊塞也不受雄父的喜欢。他从小就是一只虫长大的,受到的温情不多。伊斯特是一只很严厉的军雌,他没有给过伊塞拥抱,没给过他鼓励,只是一直和他说如果你一直这么羸弱是没有办法赢得雄虫的欢心的,也无法在雄虫日复一日的鞭挞和责罚中下活下去。 所以,伊塞并不喜欢雄虫。在大家为他容貌被毁而悲伤又怜悯时,伊塞却只觉得庆幸,庆幸没有雄虫看的上他,他也不必要和一只懒惰且自私的雄虫结婚,不必抛却自己的骄傲跪地求饶。 说实在的,他宁愿死在战场上,死在雌虫不可避免的暴乱期上,他也绝不允许自己跪在雄虫面前接受他们的鞭挞和侮辱,屈辱的求生。 但洛晨似乎有种奇特的魅力,伊塞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雄虫。有着出色的外貌却又有礼温和,美丽的事物似乎并不能对他产生吸引力,他不堕落于色欲,不迷恋他虫的赞美和爱慕。 似乎洛晨天生就对这些东西有着非虫一般的警惕性。 哦,他还不喜欢雄虫们都喜欢的粉色和雄娃娃。 奇怪的雄虫,伊塞这样想。 第8章 打架 有礼温柔,如果洛晨知道伊赛是这想他的。他想他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因为了解洛晨的人都知道,这家伙从小就是个要人命的小狼崽。为人冷漠又不讲理,在污泥中蛮横的生长,就是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小混混。 哪怕后来跟着晏随学了几分温柔,那也只是表面看着罢了。这份温柔放在洛晨身上与其说是有礼不如说是看人下菜碟。有事就满口谎话,温和有礼,无事就冷漠相待。简直就是川剧变脸。 这样冷漠又满心满眼都是利益的人,怎么会为外界所迷惑呢?他根本就不会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伊塞以为他心性坚定,以为他品质高洁。不过是因为了解的不多,接触的不深罢了。 如果,他看过洛晨的过去,深刻的了解过他的为虫处事,他一定会发现这就是一个看着漂亮但暗地里的根须早就腐烂的罂粟。 漂亮且带毒。 …… 洛晨今日如同往常一样,照常上课下学。 “喂,东西弄到手了没?”一只顶着枯黄且乱糟糟的红发雄虫满眼恶意的询问。 “弄到了,弄到了。”另一只黄发雄虫急忙回答,满脸急迫。 “哼,去,把他约出来。”雄虫淫邪的坏笑吩咐旁边站着的其他虫。 洛晨轻飘飘的瞥了一眼。 红发雄虫看见洛晨的眼神,恶狠狠的瞪着洛晨警告道:“看什么看!” 洛晨不想惹事也不欲多管闲事。懒散的收回眼神,然后离开这里。 红发看着洛晨软弱的态度,轻慢的冷哼一声。并为自己所谓的胜利得意洋洋。 “喂,学校有个废弃的体育场,那里怎么样?”黄发雄虫兴奋的提议道。 “哦?……可以……” 兴奋的讨论声伴随着恶意满满的笑声,听起来格外的令虫恶心。 若隐若现的声音随着洛晨的远去消失不见。 洛晨坐在座位上,等着上课,也在等着下课。这数日子的模样,十分有做学渣的样子。 前面的位置空了一个,洛晨动了动自己混沌的脑子想了想,哦,好像是那个叫勒弥尔的吧? 雌虫不会无故缺课的 他们和雄虫不一样。哪怕是生病只要能起的来爬都爬过来上课。虽然这种对上课的热情洛晨不太能理解。 毕竟学渣可是没病也要装病逃课的货色,比方说洛晨他自己。 洛晨闭着眼睛养神,游神天外。 “呜呜……”绝望有可怜的眼神对上洛晨的双眼。 昏暗的柜子里,洛晨无可奈何的躲在里面。看着恶心的男人满身酒气的推到女人,蛮横又粗鲁的占有她。 女人无助的哭泣,身上满是被打的、被掐出来的伤痕,满目疮痍。脖子上的锁链像栓狗一样拴住她。 洛晨猛地睁开双眼,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那个女人和男人了,他那个所谓的母亲和父亲。 洛晨脸色不太好,他猛地起身。不管刚响起的上课铃脚步生风的离开教室。 其他虫见怪不怪的看着洛晨离开,毕竟大家都知道雄虫来读书不过是混个文凭。他们干什么都不奇怪。要是他们真天天乖乖呆在教室上课才奇怪呢! 洛晨一路来到那个所谓废弃的体育场,灰尘积了厚厚一层,废弃的器材堆的到处都是,看起来空旷又破败。 呜呜咽咽的回声和淫邪恶毒的欢笑声响彻在这个荒凉的体育场,就好像恶鬼食虫一样磨虫血肉。 洛晨疾步走进去,荒诞无稽的一幕映入眼帘。 原本有着无尽力气的雌虫不知道被注射了什么东西,现在毫无力气的被一群羸弱的雄虫按在肮脏的地面上。 衣物被褪了大半,无助又狼狈的哭泣,连挣扎都没有力气。白皙的肌肤被染的到处是灰尘就好像是白净无瑕的玉兰被人践踏进了泥地。 和母亲很像,那个漂亮又可怜的女人。 洛晨冷不丁的想。 01看见这一幕简直是被气死了,它大骂出口:“靠!这些垃圾!他们这么敢的!” 那群恶毒又恶心的雄虫围着雌虫,有的虫手里还拿着录像机,甚至有些雄虫露出他那恶心又短小的玩意儿。简直伤眼到了极致。 他们满脸笑意,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恶意就好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把虫拉进无间地狱。 但洛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入地狱,也只能是别虫绝不会是他。 “哟,新来的啊,长的挺帅啊!”身材臃肿的雄虫看着洛晨调侃道。 雌虫看着洛晨听着雄虫响起的话语,原本微微亮起的双眼此时彻底的灰暗下去了,心如死灰不过如此。 勒弥尔不过是个小家族的雌虫,家里的雌虫这么多。他这么努力的考进主星的第一学校,为什么要被毁在这种地方?! 因为他漂亮的容颜?因为他对雄虫的追求说了不吗?因为雌虫生来毫无尊严吗? 勒弥尔不明白,但他不甘心。不甘心他大好的虫生就要被毁在这里,不甘心明明是施虐者却可以毫无愧疚的,安逸平稳的活着! 洛晨没有回答他,只是一步步走过去,握住他按着雌虫的手腕狠狠一掰! “啊啊啊!!!”杀猪般叫声响彻云霄。 01也在脑海里哇哇大叫:“啊啊啊啊,打他!打他!打死这群渣滓!” “闭嘴。”洛晨略微有些不耐烦,01在他脑子里面尖叫简直是把他的脑子都叫没了! 01此时正兴奋着,看着洛晨暴揍这群虫渣,它被洛晨凶了此时也不生气,它乖乖的闭嘴但心里的尖叫声是一点也没停下过。 洛晨不耐烦的堵住被吵到的耳朵,在其他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一脚踹在另一只按着雌虫的雄虫身上。 疼痛的惊呼声响起,被踹倒的雄虫像虾米一样的蜷缩在地上。 雄虫惊惧的看着洛晨,不断往后退去。 “你他妈的!你谁啊?!”红发雄虫外厉内荏的对着洛晨喊道。 洛晨没有回答他,只是脱下外套扔在身后那个雌虫的身上遮住他裸露的身躯。 勒弥尔惊慌不定时躺在地面上,校服还带着许些温度,这份温度刺激的勒弥尔忍不住落泪,泪珠从眼眶一颗颗滚落在地面上。哭的无声又绝望。 红发雄虫看着洛晨嚣张的样子,恼怒的厉害。 “上啊!你们这群蠢货!还愣在这干嘛!”红发雄虫对着身后的雄虫怒吼道。 雄虫们看着洛晨,几虫对视一眼,快速的朝着洛晨冲过去。 洛晨也没打算放过他们,干脆就一虫赏了一脚。 红发雄虫看着满地哀嚎不止的雄虫们,又看了看眼前跟个罗刹一样的洛晨。也是自知敌不过洛晨,慌忙的转身就要跑。 洛晨本来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打一个是打,打两个是打,那他干嘛还要放过红发雄虫。 洛晨几步就追上红发雄虫,一手拽住他的后衣领子,像是小鸡提米一样吧他提起来一把就把他扔在了地上。 “哎呦!”红发雄虫被家里虫娇养惯了,什么时候又被虫这样粗鲁的扔在地上过。顿时就疼的他满脸狰狞。躺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第9章 欺负 洛晨上前蹲在红发雄虫的面前,在红发雄虫愣怔之际,抬手握拳一只眼睛各赏一拳。 “啊啊啊!!!”红发雄虫捂住双眼,疼的在地上不停的打滚。 01此时也在给洛晨疯狂打call,真的是太帅了好么! 洛晨用手帕裹着自己的手,嫌弃的从废弃材里面拉出一条麻绳,利索的把这群虫绑起来。 雄虫们见状想开口威胁洛晨,但对上洛晨那双冷漠的双眼吓得立刻就说不出话来。只能由着洛晨把他们都绑起来。 做完一切的洛晨蹲在勒弥尔面前问:“还有力气打电话吗?” “嗯。”微不可见的声音响起。 他屈辱的躺在地上,被迫张开腿,但好在身上盖了件外套,给了他许些体面。 洛晨解下自己手腕上的光脑递给勒弥尔:“诺,自己给熟人打电话吧。” 说着,又拿着一张干净的手帕递给勒弥尔。 勒弥尔接过手帕,洛晨平静的转身背对着他站着。 勒弥尔看着洛晨尊重的行为,鼻子一酸。他用尽全力的按下电话号码,让家里虫来接他。 虽然勒弥尔家族算不上大,家里的雌虫也多,但也算得上和谐。更何况他雌父是雌君,他还有个雄虫哥哥,在家里也算受宠。突然遭受这一切,勒弥尔从刚刚的绝望中缓过神来现在就只剩下后怕和委屈了。 他悄声哭泣着,洛晨也一直没有转身。哪怕勒弥尔把光脑放在一旁他也没有转身再去拿。 “弥尔!”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传来。 是勒弥尔的哥哥勒弥渡赶来了。 “哥哥!”勒弥尔委屈的喊出声,全身无力他连撑起自己的力气都没有。 勒弥渡快速的跑到勒弥尔身边小心翼翼的把他抱起来。 强撑着的勒弥尔此时彻底崩溃了,他窝在勒弥渡的怀里痛哭出声。 勒弥渡的神色黑的可怕,看着旁边捆做一团的雄虫们,气的上去补了好几脚。踹的他们哇哇大叫。 洛晨没管这边,弯腰拿起自己的沾灰的光脑用手帕擦了擦放回自己的手腕。 幸好自己备着的手帕够多,不然都不够用了。洛晨心想。 勒弥渡看着洛晨深深的鞠躬道谢:“洛晨阁下,今日多谢。用的上勒家的请别客气。” 洛晨不会小看任何一份力量,他深知千里之提,溃于蚁穴的道理,力量再小积累起来也是会引起巨变的。 洛晨恢复道温和的样子:“那以后就多多劳烦阁下了。快带着勒弥尔去医院吧,他现在更重要。” 勒弥渡点点头,他现在着急把勒弥尔带去医院。这话完全说在洛晨的心坎上了。 “行,我改日一定登门道谢!”说着,勒弥渡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该死的渣虫们,也不知道他们给勒弥尔注射的东西有没有副作用! 洛晨慢条斯理的理好衣服,抬脚就要走。 “喂!你走了我们怎么办?!”红发雄虫顶着两个肿大的熊猫眼喊道。 洛晨回头无辜的笑笑:“我怎么知道。你们自己想办法喽。” “你!” 洛晨慢悠悠的离开这个地方。 雄虫看着洛晨即将要看不见了,又急急忙忙的开口:“那我们怎么吃饭啊!他妈的!” 洛晨脚步不停:“吃饭?吃什么饭?我怎么知道,你们自己想办法啊!没办法那就饿死呗!” “洛晨!!!”惊喊声惊走后面树林里的鸟儿,扑哧着翅膀叫喊着飞离枝桠。 …… “诶,听说了么?怀特家的雄虫被虫关在废操场了!” “之前不是有虫说那闹鬼么?” “什么呀,不是鬼,是怀特恶和他那几个跟班!” “谁啊?这么大胆子!” “听说好像是洛晨小雄子。” “你开玩笑吧?洛晨阁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是,好像是真的,洛晨阁下都被请去校长办公室了!” 洛晨面色如常的穿过这些话语和讨论,看不出丝毫慌张的样子。 事情还得回溯到三天前,那群差点饿死的雄虫被一只误入小虫崽找到。 听说当时小虫崽看到那个雄虫裸露出的玩意儿差点就留下终生阴影了。 流传了整整三天的废弃体育场闹鬼事件彻底真相大白。 当然,洛晨现在也被请去校长室喝茶了。 洛晨站在办公室,对面站了一排面色不善的雄虫。 至于被打的为什么没来,听说是受伤太重没下的来床。 唉,当时还是冲动了。打的这么显眼,不好装可怜啊。洛晨头疼的想。 他不是一个喜欢给别虫添麻烦的性子,一想到等会伊塞就要来,洛晨就觉得自己真面目要被揭穿了。 洛晨不自觉的皱眉,他并不太想让伊塞对他原有的印象被打破,这样不太利于他和任务对象搞好关系啊。 啧,早知道干脆就让他们死在那算了。洛晨此时相当的不耐烦,周身的气压低的吓死个虫。 伊塞刚接到学校电话的时候也是惊讶了一下。在他看来,就按照洛晨那乖巧有礼的样子,还会和雄虫打架?!怕不是被欺负了还差不多。 伊塞刚推开校长办公室就看见洛晨一只虫低眉顺眼的站在那,对面站着一排的虫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你还有没有教养了?!一只雄虫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来?!”雄虫又粗又短的手指指在洛晨面前。 洛晨看着眼前伸着的手指,眼底戾气翻涌。 还没等洛晨伸手掰断眼前的手指,伊塞就先开了口。 “阁下这么指着一位尊贵的雄虫难不成就是有教养了?”伊塞寒着脸质问道。 伊塞最讨厌这一群倚老卖老的雄虫们,黄豆大点脑子不装点有用的东西,成天就是想着怎么包庇那群恶心的雄虫。 那个老雄虫刚想骂出声,但转头看着伊塞那张寒下来的脸,吓得立马后退了好几步,不说话了。 伊塞看着怀特存的动作,忍不住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怀特存看着伊塞嗤笑的样子,脸色涨红,想骂又不敢骂的样子可笑极了。 转头又看着无辜的洛晨,忍不住想:看吧,这才是大部分雄虫见到他的样子。可偏偏出了个洛晨这样怪胎,不仅不怕他还喜欢往他这边凑。 洛晨对上伊塞的视线,脚步微转躲到了伊塞的身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呵呵,伊元帅说笑了。您家里这位小崽子欺负了我们家的小崽子,不能就这么算了吧。”红发的中年雌虫笑了笑说。 洛晨:“……” 什么叫做小崽子?!他是个爷们! 伊塞冷笑:“阁下这话说的有意思,洛晨就一只虫就欺负了你们这多只虫么?你觉得这说出去可信?倒是你们,哼,状况都还没弄清楚呢,就围着个未成年小崽子一个劲喊。有意思么?” 伊塞话说的犀利,几只雄虫脸色都不大好看。 “那我们几家的崽子都说是洛晨做的,他们也不会都说谎吧?” 伊塞看了看身后的雄虫,洛晨对上伊赛的双眼,一双眼睛无辜的瞪大:“我,我也不知道啊?” “听到了,他说他不知道。”伊塞冷漠的开口。 “你!”雄虫简直被伊塞无赖的态度气的半死。 “一面之词不可信啊!”红发中年雄虫,也就是怀特存眯着眼睛开口。 伊塞这次说的更是讥诮:“是啊,阁下您都说一面之词不可信,那你说我家洛晨打伤了你们家的虫崽子不也是一面之词么?” 中年红发雄虫脸色难看,他不能对着伊塞发火。虽然他们家的雄虫珍贵但也只是个b级雄虫,完全不能去挑衅作为元帅还背靠伊家的伊塞。 怀特存冷笑一声:“哼,伊元帅现在有力气和我们争辩,希望到时候洛晨阁下的二次进化不会失败!” “不耐烦阁下抄这个心,伊家自有安排。”伊塞冷冷的反驳道。 “哼,最好如此。” 雄虫们浩浩荡荡的进来最后又气急败坏的出去。 第10章 蛋糕 “校长就是这么当的吗?”伊塞冷冷的看着旁边的校长。 亚雌脸色一白,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 所有虫看见伊塞都会害怕,这句话可不是吹嘘出来的。战场上厮杀出的气场和赫虫的面目光是让虫看见都得绕道走。 “您要是觉得我们伊家好欺负以后大可以还这样做。我们伊家不介意学校换个校长。”伊塞冷冷的威胁道。 “是、是,我们以后一定安顿好洛晨阁下,绝不让他受这样不明不白的欺负。”校长点头哈腰的答应道。 校长这一路下来头上淌着的冷汗就没停过。 伊塞懒得理他,拍了拍身后雄虫的脑袋,但伸手的时候发现这只未成年雄虫居然比他还高。 洛晨感受到头上多出的重量,整个虫都愣了。从来没有人或虫,也没有人或虫敢这样拍过他的脑袋。 前辈子的时候,没有人会这样安慰他。长大之后,也不会有人敢去拍他的头。 但当伊塞的目光投来时,洛晨仍旧下意识的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洛晨:“……” 等等,我在笑什么。洛晨觉得自己脑子是不是锈逗了,不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伊塞暗叹,洛晨脾气可真好。 暗叹的同时还有些担忧,主星的雄虫们大多脾气骄纵蛮横,洛晨这样以后怕是要被欺负啊。 “以后要是有雄虫欺负你,你记得给我打电话。”伊赛看着洛晨慎重的嘱咐道。 这副认真又担忧的样子,唯恐洛晨受了欺负。 洛晨想起那几个差点被他饿死在废操场的雄虫,难得良心发现的没有说话。 但这落在伊塞眼里就是被刚刚那群雄虫给吓到了,伊塞不禁想自己还是来的有点晚了。洛晨好像吓坏了。 伊塞叹气,半是哄半是安慰的对着洛晨说:“走吧,今天先别上课了。” 洛晨本来就是个学渣,巴不得少上两节课呢。这个时候伊塞提出来,洛晨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了。 大街上,伊塞带着洛晨到处闲逛。 繁华的街区来来往往的雌虫,火热的店铺排起了长龙,热闹非凡。洛晨看着没觉得热闹,反而满脑子都是这些店铺为什么赚钱,甚至还想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洛晨本身相貌就惹眼再加上雄虫这个身份,大部分的雌虫目光都粘在洛晨身上,甚至还有雌虫跑过来搭讪,有的雌虫甚至连碰瓷这种事都搞。 #又是被当猴子看的一天# 伊塞本来想着带着洛晨到处看看,看见什么就买什么好了。结果没想到洛晨的吸引力这么强,还没走两步呢,搭讪的雌虫就一个接一个。 无奈之下,伊塞只好把洛晨带回到悬浮车里。 洛晨坐在悬浮车里松了一口气,难免的有些后悔。想着与其坐在这被但猴子耍好不如呆在教室里上课呢。 洛晨静静的坐在车里,伊塞又出去了,不知道去干嘛了。 门再次被打开,伊塞手里拿着一块很好看的蛋糕。 白白的奶油,红色、蓝色的果酱颜色艳丽。水果铺满了满满的一层,看着就让虫食指大动。 洛晨看着伊塞手里的蛋糕,以为他要去哄某个小崽子。 但没想到伊塞把蛋糕塞给了自己,洛晨抱着手里的蛋糕,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买蛋糕给自己。 “咳,吃吧。”伊塞被洛晨的视线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是第一次哄虫。 01也看见伊塞手里的蛋糕,它咽着口水,视线一直追随着这个蛋糕。 洛晨看着01嘴馋的样子,好奇的问:“你们系统也可以吃这种东西?” 01望着蛋糕回答道:“准确来说不可以,但是如果以后有机会获得实体的话就可以了。” 洛晨惊讶的挑眉:“你们系统还能获得实体?” 01肯定的回答:“能啊!怎么不能!只是现在不可以罢了。” 洛晨点点头,贱嗖嗖的开口:“那可惜啦,你吃不到诶。其实吧,我也不建议你把蛋糕分给你,毕竟你这么喜欢伊塞,只可惜你吃不到诶。” 01简直是被洛晨这个幼稚的样子无语死:“……” 其实伊塞也不知道雄虫喜欢什么东西,而且洛晨向来有些古怪,喜欢的东西和雄虫一点也不一样。他去买蛋糕的时候还特意问了好多虫,雄虫喜欢什么样子的蛋糕。 店家给他推了一款最火也最贵的,他提回来的时候还有点忐忑,也不知道洛晨喜不喜欢。 洛晨回到现实里看着手里的蛋糕,又看看伊塞的脸。 哦,原来是拿来哄他的啊。 但他又不是什么小崽子,早过了喜欢吃蛋糕的年龄。 但看着伊塞刚毅的侧脸,难得的,洛晨什么话也没说。反而慢条斯理的拆开蛋糕的包装,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浓厚的奶油味带着微微有些甜腻的果酱味在空腔里爆开,甜蜜感充斥在嘴巴里的每个角落。还带着许些淡淡的玫瑰花香。 味道确实很好。 百年前的虫族为了权利和利益不断的斗争着。惩罚一般的,虫神收走了主星上美丽的环境。从此以后,这里只有温度变化,没有季节交替。 街边的仿真花不顾季节且自顾自的开着,开的杂乱无序又争奇斗艳,头顶的烈阳热辣又滚烫。被热浪扭曲的空气里偶尔有几只飞虫打着旋。 悬浮车隔绝掉外面的热气,洛晨眯着眼感受着嘴里的甜蜜感,好像心中被皱成一团的地方好像被抚平了许些。 洛晨很小的时候也会看着橱窗里摆放漂亮的蛋糕发呆,尽管那只是个模型。但小小的洛晨不懂,那个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买的起蛋糕。 后来,洛晨不缺钱了,但看着这些蛋糕却变得兴致缺缺。偶尔有时候还会觉得小时候的自己有些幼稚。 毕竟在洛晨看来,只有小孩才喜欢吃这些甜到掉牙的东西。 但现在,他忍不住想,如果每一年都可以收到蛋糕的话,好像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向来喜欢撒娇的雄虫此时现在异常的沉默,伊塞看在眼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觉得洛晨还是被刚刚那群凶神恶煞的雄虫们吓到了,毕竟洛晨还这么小、那么天真,肯定也没有见过这些吓虫的事情。 洛晨望着蛋糕就好像心底某块柔软的地方被戳中了一般,他突然变得有些松懈,没有伪装的,安静的享受着这份礼物。 伊塞的余光一直都落在洛晨身上,看见雄虫眯着的眼睛。也忍不住的露出一个笑,看样子雄虫很喜欢蛋糕。 悬浮车平稳的行驶着。 “你现在想去哪?”向来严肃的伊元帅此时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神情。 “我吗?都可以。”洛晨一心一意的抱着蛋糕,随口回答道。 伊塞挑眉,看样子小雄虫真的很喜欢这个蛋糕。 “这么喜欢的话,改天可以带你尝尝其他味道的蛋糕。”伊赛说道。 洛晨抱着蛋糕的手一顿,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但伊塞权当洛晨不好意思,正在心理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带着洛晨出来再吃一次。 全然忘了可以带着洛晨不止他一个虫。 “蛋糕别吃太多,对你牙齿不好。”伊塞告诫道。 洛晨撇嘴,对伊赛说的话不以为意。他又不是小崽子,用不着这么叮嘱。 伊塞也看出来洛晨的不以为意,他哑然失笑。觉得果然还是小崽子,没成年。有点叛逆期呢。 洛晨不知道自己在伊塞眼里就是个小崽子,伊塞也不知道洛晨和主星的雄虫全然不同。 但,误会有时候也是神明所赐予的浪漫。 第11章 检讨 坐在办公室的伊塞让戴维斯去查当天那群雄虫到底干了什么。起初他只是想着不能让洛晨被冤枉,但没想到虫真的是洛晨打的。 虽然废操场没有监控,但是那几只虫子做事是一点也不收敛,买药的记录和其他的录像一查就出来了。 戴维斯黑着脸看着这些东西,忍不住暗骂一声:“真是一群垃圾!” 随后,又看见那几只虫受伤的蠢样子,舒心的开口:“打的好!这群渣滓就该打!” 伊塞拿着记录不可置否,他点点了桌子:“你去洛晨进操场的记录抹掉,弄一点其他的痕迹出来。” 戴维斯点点头,表示明白。 毕竟是殴打雄虫,哪怕洛晨也是个雄虫,但毕竟等级不明晰,省的以后被虫逮住了被说事。倒不如现在就把这些有的没的都扼杀掉。 伊塞看着背影笔直的洛晨,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笑。 心里某块柔软的角落像是被触碰了一下,痒痒的,不过分引虫注目,但是又不可忽视。 伊塞忍不住伸手摩挲了一下照片上面的洛晨的脸,忽然就想起对方可爱的笑,爱吃蛋糕却故作长大的模样。 他想,他当时把洛晨救回来是最正确的决定了。 ———— 但是洛晨万万没想到,关于斗殴这件事居然还没有结束。 当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校长让他们双方各写一份检讨而已。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洛晨现在可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啊。 你让一个文盲写检讨,这不是笑话么。 洛晨望着眼前的白纸,罕见的陷入沉默之中。 “哟,检讨不会写啊。”01在旁边贱嗖嗖的嘲笑道。 虽然洛晨当时打渣滓的行为很帅,01也很崇拜他,但是这也不妨碍01贱嗖嗖的嘲笑他。 “你这善后工作不包括识字的么?”洛晨询问。 “啊,可惜了,确实不包括呢。” 01虽然嘴上说着可惜,但幸灾乐祸的样子怎么样也称不上可惜。 “我本来不是个文盲。”洛晨接着说 “哦,那又怎样。”01说的满不在乎。 它确实该满不在乎,毕竟又不是它不会写检讨。 “我觉得这是你工作的失误,你把一个学者变成了一个文盲。我不是文盲。”洛晨继续据理力争。 “你?学者?我貌似记得你好像是个学渣吧?”01嗤笑道。 “我是京大的。”洛晨被01这么嘲笑也不见恼火,继续说道。 “哦,差点被劝退的京大学者。”01说的阴阳怪气。 “不管我是不是要被劝退了,我也是京大的学生。是你把一个京大的学生变成了一个文盲。我十几年的努力全白费了,这都是因为你不善后的结果。”洛晨说的平静,但一双好看的眸子满是责备和幽怨。 原本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此时满是幽怨,仿佛01做了什么不可置信且罪大恶极的事情出来。 但01想了想,地球的人类往往是在乎学历。十年寒窗苦读就为了那一刻。这么一想,01觉得自己好像是做过分了点。 心里愧疚的01心虚的轻咳了两声:“这……我也不想啊,我确实没办法。” 01遗憾的摊手,表示它确实没有办法。 身体上的构造它也不过是改变一下人类身体的激素等等,但是改脑子它是真的不行。 洛晨面无表情的看着01:“哦,那你怎么会这么没用。” 01:“……” 01:“好一个看人下菜碟啊!” 洛晨冷笑:“看人下菜碟?你是人么你?” 01:…… 我承认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洛晨看着眼前干净无瑕的白纸看了一会,随后伸手把它一扬。起身上床把自己裹进被窝干脆去睡觉去了。 01看着眼前一秒入睡的洛晨面容呆滞。 不是,你既然这么干脆的不写,那刚刚为什么还这么执着自己是文盲的这件事?! 01深刻的表示自己的不解。 但熟睡的洛晨注定是无法回答01的了,不过就算是洛晨醒着估计也不会回答01。他巴不得气死它。 一大清早,洛晨就带着整洁无暇的白纸带给校长。 校长看着洛晨无辜又帅气的脸又想起伊赛罗刹一样的行为,默默的收起检讨。 “那个啊,洛晨同学,你在这方面是有什么……”校长小心翼翼的看着洛晨,问道。 “我不会,抱歉啊,校长。”洛晨说的坦率无比,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黑白分明。 一看就是一个好孩子。 校长拿着手上的白纸听着洛晨的话陷入沉思,不是,这年头真的还有雄虫会亲自些检讨的吗?! 谁不知道着检讨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为了给双方一个台阶下而已。 现在好了,洛晨动都没动,他拿什么去给人家交差去啊!校长现在无比的头疼。 偏偏现在他还说不得洛晨,不单单是因为洛晨雄子的身份和背后站着的伊赛,还有对着这么一张无辜纯白的脸,他确实是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 更何况洛晨这么好说话,脾气那么好。一想到他要是对着洛晨说不好的话,可怜无辜的小雄子就要露出一副恹哒哒的样子,校长就觉得自己罪该万死啊! 要是01知道校长心里是怎么想的,想必一定是要嘲笑出声。什么东西?!还无辜纯白?!还脾气好?!笑话!这世界上要是洛晨无辜纯白,那世界上就没有罪大恶极之人了。 但是要是不让洛晨写,那些雄子那里确实是无法交差啊! 虽然洛晨说了不是他,校长也愿意相信他。但是在这个以性别为尊的世界里,雄虫就已经代表了一切了。 校长为难的拿着白纸,看了看手里的白纸和眼前的洛晨,欲言又止。 洛晨本以为校长会让他出去罚站或者把他批一顿,这事就算了,但是没想到校长看了好久硬是一句话都不说。 洛晨:“……” 洛晨幽幽的叹了口气,从校长的手里抽回白纸。 “再宽限几日吧,我之后写。”洛晨无可奈何的说道。 校长看着洛晨抽回白纸,眼底的泪都要激动的落下来了。一个劲的说好。 活像洛晨救了他祖宗十八代一样。 洛晨:“……” 不能理解但是大为震撼。 校长在洛晨转身之际,又开口提醒道:“那个,洛晨同学。检讨不一定要自己写的,有就行。” 洛晨惊讶的看着校长,校长尴尬的咳嗽一声,移开视线。 “啊,好。”洛晨应答完就转身离开了。 校长看着洛晨的背影,想了想还是给伊赛打了个电话。他当然不指望伊赛去给洛晨写检讨,他只是希望他可以去找一个雌虫去给洛晨写检讨,以免下次来洛晨交的又是白纸一张。 毕竟雄虫的话并不可信,尽管洛晨是个与众不同的雄虫。但保守起见还是打个电话比较好。 坐在严肃的办公室里面,眼前是笔直专业的雌虫。在这样肃穆的场景里,伊塞正听着电话,听着校长说洛晨不会写检讨让他找虫代写这件事。 伊塞挂掉电话,颇为头疼的按了按眉心。 戴维尔看见伊塞的动作以为伊塞身体不舒服,随即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元帅。” 伊塞摇了摇头表示没事,随即示意会议继续。 戴维尔看着努力开会的伊塞再一次感叹,唉,元帅果然努力,连身体不舒服也要坚持开会。 戴维尔面色坚毅,眼底闪烁着钦佩的光芒,他也要向元帅学习才行啊! 全然不知他心里所谓努力的元帅是为了一只雄虫不会写检讨,要该怎么样才能让他乖乖写检讨又不会惹毛雄虫的这样的问题才苦恼的。 第12章 谁写检讨 洛晨回到伊家进入自己的房间,看着眼前的白纸又接着开始发呆。 01看着洛晨这个样子嘴角抽搐:“校长不是说了不用自己写吗?” 洛晨转头幽幽的看着01:“是啊,那谁帮我写,你吗?” “当我没说。”01咻的一下就消失在洛晨眼前。 洛晨看着白纸和虫族不知名的字满心烦躁。 其实不识字还好,毕竟照葫芦画瓢洛晨也不是不会,虽然丑是丑了点,但好歹还是有的啊。但问题是作业检讨这种东西是要筛查的就是不能抄袭,就连东拼西凑的都不行。 洛晨想这不就是要了他这个学渣的命么!学习不抄作业有什么用?!不抄作业他还叫什么学渣?! “笃、笃笃。”,几声敲门声响起,洛晨起身去开门。 洛晨打开门看见眼前站着的伊塞,面色奇怪。 怎么这个时候来找他了?洛晨二丈摸不着头。 伊塞看着洛晨干净白皙的脸庞,伸手把手上的蛋糕递给洛晨。 这个蛋糕是他在回来的路上特意去买的,毕竟他想要雄虫去写检讨。要求对方做事可不得好好讨好对方,伊塞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 洛晨看着伊塞塞过来的蛋糕,眯了眯眼睛:“这是……” 洛晨嘴角的笑扩大,眼神柔和。若是洛晨熟悉的人在这里怕是就知道洛晨又开始假笑骗取信息了。 伊塞全然没有感知到这些,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洛晨本来就是一个乖巧可爱,脾气好的小雄子。这么笑在别的雄虫那或许要警惕但在洛晨这完全没有必要。这是伊塞想的。 “哦,写检讨不容易。你自己加油写,这个犒劳你的。”伊塞笑了笑。 尽管刀痕遍布的脸笑起来称不上好看,甚至有些狰狞可怕。但洛晨并不觉得可怕,但看着眼前的蛋糕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个有些怪异的表情,甚至连脸上虚伪平和的笑都有些僵硬。 伊塞察觉到洛晨的怪异,蹙眉有些不解:“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蛋糕?” 洛晨抱着蛋糕罕见的没有回答,向来巧舌如簧的嘴一时之间居然会说出不话来。他用着阴暗的思想揣测这只虫,以为伊塞别有所图。结果没想到对方就只是为了来鼓励他好好写检讨的。那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他是什么千娇万宠的小王子,不过是个小小的检讨也要哄着、好生劝着写才行。 洛晨前辈子见过不少东西,为了一口吃的便打的对方头破血流,为了钱财卖儿卖女卖妻的人也不少。他小时候孤儿一个,村里的小孩都欺负他,之前就有过拿着一个馒头骗取他的信任之后就将他推入地窖,他为此差点没冻死在里面。之后更是有不少变态看上他这么一张脸威逼利诱过。 洛晨知道怎么去对待别人的恶意,知道怎么自保,但是他却不知道有个虫对你好的时候该怎么去面对,怎么剥下他自己那张虚伪的皮去和他交流。 伊塞看着洛晨久久的不说话,以为洛晨是真的不喜欢。他有些懊恼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早知道就干脆把那家店的所有蛋糕都买一遍好了,这样就不至于挑到洛晨不喜欢的蛋糕了。 “那我明天给你买新的。不喜欢咱就不要了。”,说着,伊塞就要伸手去拿洛晨手里的蛋糕。 在伊塞的潜意识里,洛晨是珍贵的,他就应该用最好的东西,不能将就,不喜欢就更没必要将就。不喜欢就不要,明天他可以带着洛晨自己去挑自己喜欢的。就是担心洛晨今天拿不到彩头会不会乖乖写检讨。 洛晨看见伊塞伸过来的手,一惊。条件反射的就抱着蛋糕闪到一边,一双眼睛猛地瞪大,看着就护食的厉害。像个小狼崽子一样。 伊塞抓空的手指停滞在空中,他有些呆滞的看着洛晨的动作。 不是不喜欢吗? 想了想,伊塞把手又放到洛晨的头上,有些僵硬的哄道:“洛晨乖,不喜欢我们就不要。明天我带你去看更好的、你更喜欢的蛋糕。” 伊塞以为是洛晨在外面待久了没有安全感,很害怕别人抢他的吃的,所以才会这样的。连自己不喜欢的东西都不舍得扔。这样一想,伊塞的目光就变得更加柔软。 洛晨感受到头顶的压力和伊塞柔软的目光,有些僵硬的待在原地没有闪开。 “没、我喜欢。”洛晨第一次这样解释,第一次这样直白的说他喜欢。他有些不自在,觉得耳尖有些发烫。 伊塞有点怀疑:“真的喜欢?” “真的喜欢。”洛晨肯定的点点头,回答他。 伊塞也不强求,只是再一次的开口:“那好吧。那我明天带你去吃点别的。” 洛晨有些不理解,“不是已经犒劳了吗?为什么明天还要去带我吃好吃的。”善于算计的洛晨头一次出现这样直白的迷惑。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啊!想去就去啊。”伊塞随意的回答,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乖乖的小崽子就该被奖励就像洛晨这样的。 听到回答的洛晨一愣,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免费的、不计较的对待别虫好。原来有些东西可以不用算计、不汲汲营营就可以得到的。 伊塞向来对别虫的情绪粗心,没感觉到洛晨的情绪,也没看出来洛晨的不对劲。 “你要是检讨实在是写不好就来找我。” “你帮我写吗?”洛晨好奇的询问。 “想什么呢,你自己写。”伊塞嗤笑一声打破洛晨的幻想。 “哦,好吧。”洛晨低落的垂下脑袋。 伊塞看着恹恹的洛晨样子竟然觉得有些愧疚,怎么好像他欺负了一个小崽子一样啊! 但是想了想,洛晨还没有成年确实是一个小崽子。 良心不安的伊元帅只好补上一句:“你有什么不会的吗?我看看。” 洛晨请对方进来,指着桌面上的白纸理直气壮道:“我不识字!” “什么?!不识字?!”伊塞万万没想到洛晨说的不会写竟是这样的不会写。 “对啊,我不识字的。”洛晨再一次重申道。 伊塞想了想,洛晨一直流落在外确实是不识字。是他不好没有考虑到这么一点。 伊塞伸手拿起桌上的白纸:“算了,这次你别写了。我之后找个老师来教你习字。” “那……这个……”,洛晨指了指伊赛手里的纸。 “明天给你,不会让你交不了差的。”,伊塞挥了挥手拿着白纸离开了房间。 第13章 可笑的世界 正当伊塞要带着白纸走的时候,01跳出来了:“不可以!你怎么可以让伊元帅写这个?!” “谁写都一样,反正我不可能自己写。”洛晨语气吊儿郎当,活像个无赖。 01被洛晨这样的态度气炸了:“你要是敢让伊元帅给你写检讨我就电你,信不信?!” 洛晨瘫在椅子上,干脆利落的回答:“不信。” 01看着越走越远的伊元帅,又看了看葛优躺的洛晨,毛茸茸的腮帮子气的鼓起:“我电死你!” 洛晨瞳孔一缩,电流在体内乱窜,他直直的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伊塞听着巨大的声响一回头就发现洛晨面如土色的躺在地上。 伊塞走到洛晨身边,眉头微蹙,伸手想要拉起他:“怎么回事?好好躺着也能摔跤。” 洛晨听着伊塞疑惑的话,心中憋屈,这还不都是因为你! 妈的,这01下手也太狠了吧!靠,真是电死他了。他就是想偷个懒,他容易么他! 洛晨勉强露出一个假笑:“还是我自己来吧,我自己写。” 洛晨说着就要去拿伊塞手中的白纸。 伊塞心中疑惑,没有松开拿着白纸的手:“你不是不识字吗?不识字怎么写?” 洛晨脸都憋紫了,他也很想说要不你去写好了,但是扭头一看到一旁的01他就只好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不用,不用,我自己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洛晨一字一顿的,伊塞觉得洛晨不仅不想写甚至还格外的咬牙切齿。 伊塞左右想了想,或许这就是小崽子的不服输心理?不会但一定要自己做。 洛晨拉着薄薄的纸,看到伊塞不松手又看到一旁虎视眈眈的01,心里都要骂娘了。 这么一想后,伊塞看着洛晨说:“那我教你写吧。” 洛晨抬头:“啊?” 看着洛晨惊讶的样子,伊塞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他拿过纸张放在书桌上:“来,我教你怎么写。” 洛晨脸色麻木,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认和写。 说实在的,他都佩服伊塞的恒心。这篇检讨与其说是洛晨写的,不如说是伊塞写的,洛晨抄的。 而且那个字抄的比狗爬的还不如,伊塞每每看见都沉默不语,他实在是没法昧着良心说这字不错。 01憋屈的站在一旁,因为它虽然还是看不惯伊元帅陪着洛晨熬夜,但它现在确实电不了洛晨。 等到检讨写完,洛晨也去了半条命。 01哼哼唧唧:“这种压榨需救助者的行为是不可取的,宿主要好好努力做好帮助者的任务。” 洛晨直接扔了个大白眼:“滚吧,死毒唯。” 第二日,洛晨拿着来之不易的检讨赶去学校交差。 虽然这个检讨写的很艰难,但是洛晨还是承了伊塞的情。他想了想,自己多少买点东西感谢一下伊塞的。 “买东西?你有钱吗?你还给元帅买东西!”01嘲讽出声。 洛晨也不生气,反倒是顺着01的话接着说下去:“也是哈!我确实没钱。那还是不买了吧!” 01猛地睁大眼睛,简直要被洛晨厚颜无耻的话气的吐出血来。 “你……”01正想着嘲讽出声。 洛晨就打断道:“以后没事不要老偷听我心声。” 01没回答洛晨,被他的话气的直跺脚。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洛晨的检讨总算是交上去了。 洛晨当然不会不给伊塞回礼,刚才那话不过是用来气01的。 洛晨百般无奈的趴在桌子上,视线扫过前面。弥勒尔桌子仍旧是空着着的,直至今日,他还是没有来上学。 “喂!听说酒吧来几个亚雌,身段很不错啊!” “行啊!去看看呗!” “别放屁!你确定只是去看看!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啊?” 污言秽语扰的虫心烦,洛晨眉头微皱。视线转向窗外,又是那几个被洛晨揍过的雄虫。 当时果然是下手太轻了。洛晨心想。 怀特恶转头一下子就对上了洛晨不耐烦的视线,他猛地向后跳去,整个虫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其他虫看见他这个样子,调笑出声, “什么啊?你一副要被吓尿的样子,丢不丢虫啊!” “就是,就是!” 怀特恶仍旧没有出声,呆呆的站在原地,额角甚至有冷汗要滑落。 几虫面面相觑,转身。 “什么东西……” 话还没有说完,几虫就一齐对上了洛晨的视线。几只虫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像是在表演木头虫节目,但是大腿又忍不住一个劲的抖,看着滑稽可笑。 洛晨当时打他们的时候下手是一点也没留手,拳拳到肉。他们几个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的表情都目瞪口呆,处理的时候都不敢用力。说是雄虫打的还没有虫信。还浪费了好几支高级药剂才让他们这么快恢复的。可是把他们家都肉疼到不行。 哪里知道一转头他们就看见这么个煞神,他们能不怕么。 洛晨干脆直接推开窗户。 几只虫看见洛晨推窗,连连退了好几步,颤颤巍巍的开口:“我、我告诉你,我可是雄虫!你、你要是在敢打我,我们家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洛晨懒散的把视线投向他,眯着问:“来,你再说一遍。” 洛晨的脸看着没什么攻击性,反而一双狗狗眼使得他看着还有点奶奶的意味。 但是被洛晨揍过的雄虫看着这张脸跟看修罗没什么两样,甚至看着更加可怖。 他们都清楚洛晨才不会因为他们是雄虫就放过他们,说不定他还会打的更重! 这个该死的厌雄症雄虫! 他们咽了咽口水,相互看上一眼,一个接一个的示意的对方。但被洛晨打怕的他们没有一只虫敢过去。 洛晨嗤笑一声:“没这个胆子就闭嘴!路过的时候不知道安静一点么?吵死了!” 几只虫敢怒不敢言,看着洛晨只能乖乖的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们下次会轻点声的。” 洛晨摆摆手表示他们可以滚了。几只虫如蒙大赦立刻就要走。 哪知最后关头洛晨又出声叫住了他们。 “等等,过来。” 洛晨露出个笑像是招小狗一样的对着他们招手。 几虫听到声音尽管极其不愿意转身,但也不敢不转身。 几只虫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洛晨面前,那步子迈得比古时候的大家闺秀看着都还要小巧,还要弱柳扶风。 洛晨看的也是不耐烦,直接变脸对着他们几个就吼道:“你们再磨蹭一下试试!” 几只虫瞬间炸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就跳到洛晨面前。 “什么、什么事?”几虫警惕的看着洛晨生怕他又动手了,那后仰的动作看着就是随时准备逃跑。 洛晨看着他们的动作挑眉,他们看着洛晨的动作又忍不住悄悄往后挪一挪。 洛晨也不说话看着他们的动作,顶不住压力的他们又只好挪回来对着洛晨讪讪一笑。 “你们之前对着勒弥尔做的事还有别的虫知道吗?”洛晨问 “没、没有。”几只虫连忙摆手诚恳道。 虽然他们不知道洛晨问这个做什么,但不妨碍他们怕洛晨。所以不敢说假话。 “最好没有。我希望以后学校里就不要出现类似的事了吧。毕竟是学习的地方,出了这样的事多恶心虫啊,是吧?” 洛晨慢腾腾的开口。 几只虫连忙点头表示知道,尽管他们在不知道这怎么就恶心虫了,但他们更怕挨揍,所以不管明不明白,答应就是了。 “还有你们之前做的事我不希望有其他虫子知道,你们明白我什么意思吧?”洛晨开口。 “明白明白!”几只虫连忙点头,表示知道。 洛晨摆摆手让他们现在就滚,几只虫立刻跑的比风还快的离开这里。 虫族的作风向淫乱污秽,他们从来都不懂的什么叫做尊重,不懂的雌虫不是物品。在他们这个世界多的是结过婚的雌虫却被雄虫带出来跟别虫交易的。 这个世界的雌虫像兵器,有勇有谋。 这个世界的雌虫像物品,任意交换。 这个世界的雌虫像宣泄物,任虫打骂。 他们像任何东西唯独不像虫,他们可以作为任何东西活下去唯独不能像一只虫子一样活下去。 洛晨看着前面的空桌和向前飞奔的雄虫,觉得这个世界难免有些可笑了些。 受害者不可回归,施暴者一往无前。 上进者深陷淤泥,颓废者享尽一切。 荒诞可笑,畸形可怖。 第14章 不接受推销 洛晨懒懒散散的走出校园,路上的雌虫时不时悄悄看向洛晨一眼。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像是头顶被割裂的阳光一样任意的洒在每个角落。 “你好,同学。可以加一下联系方式吗?”雌虫羞羞答答的站在洛晨面前,不敢抬头看他。 “不好意思啊,没钱。”洛晨被头顶的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眯着眼随口回答道。 眼前的雌虫肌肉健硕,身材高大。偏黄的白色肌肤上染上羞红的粉色,脚有些不安的移动两下。 其实一开始洛晨看着这群猛男们一副少女娇羞样的跑来向他告白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时间长了,发生的次数多了,洛晨就是不想麻木也得麻木了。 “啊?”雌虫疑惑的看着洛晨,不明白自己来找他要联系方式和他没钱有什么关系。 洛晨:“没钱,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推销。” 雌虫想解释自己不是来推销,但洛晨早就已经绕过他走远了。雌虫看着洛晨潇洒的背影,不解的挠挠头。 洛晨推开门就看见伊塞和伊斯特坐在沙发上,对面还坐着好几只虫,其中就有勒弥尔和他的哥哥。 所有虫的视线都齐齐刷刷的转向洛晨,洛晨和他们面面相觑,略微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 洛晨想了想,自己最近好像还挺乖的,应该没有惹什么事吧? “过来,小晨。”伊塞朝着洛晨招手,脸色有些不太好。 虽然他也知道弥勒尔和洛晨的事。但他看着弥勒尔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一家来不只是感谢,怕不是还要说亲。 毕竟洛晨长的好看也不虐待雌虫,甚至还帮过弥勒尔,弥勒尔能动心实在是太正常了,这所谓的感谢怕不是也是一种借口。 伊塞看着眼前娇俏的亚雌,显然这是一只极受雄虫欢迎的雌虫,他蹙眉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 弥勒尔看着伊塞阴沉着的脸色,心里有些打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手指纠缠在一起。 洛晨乖乖的走过去坐在伊塞的旁边,他看着伊塞,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满是无辜。显然是想表示我最近真的很乖,和我没关系的。 伊塞对上他的眼睛哭笑不得,心情有些好转,于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伊塞转头,就看见弥勒尔目光直直的看着洛晨显然是喜欢极了,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起身。这么一看,伊塞觉得自己的心情又不太好了。 勒弥尔看着洛晨和伊塞的互动有些皱眉,觉得他们俩的行为未免有些太随意了些。就好像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密。这样的想法让弥勒尔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今天的事成不了。 勒弥渡看着洛晨乖巧的样子也有些惊讶,主要是当时洛晨出手教训那些渣虫的时堠实在是凶悍,却没想到洛晨私底下这么乖。但是勒弥渡也没往别处想,只以为是洛晨比较尊重长辈而已。这样的想法让弥勒渡又满意了不少。 “洛晨啊,你来的正是时候,听说你之前帮了勒弥家大忙啊!”伊斯特严肃的脸上出现几分笑意。 洛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说话。忍不住的往伊塞那边躲了躲,显然是害羞了。 伊塞无奈的看着一个劲的往他身边凑的小雄虫,伸手揪着他的后衣领把他往旁边放了放。但刚刚还闷闷的心脏此时却好像被医治了一般,奇迹般的觉得舒服多了。 洛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乖乖的坐直身体不再乱动了。但仍旧是挨着伊塞,一副极其依赖的样子。 伊斯特看着暗自称奇,没想到洛晨不仅不怕伊赛还这么粘着对方。虽然他不至于往爱情那方面想,但是有只雄虫不怕伊塞也让伊斯特觉得安慰许多。他越发觉得把洛晨带回来是一件对的事。 勒弥渡看着洛晨羞涩的样子和干净柔和的就像六月阳光一般的脸庞也暗自满意,如果弟弟能嫁给这么一只好说话、温和的雄虫,那么就算是没有感情至少日子也不会太差。 “是这样的,这些呢是我们家为了感谢洛晨阁下的帮助特意带来的。”勒弥渡展示着桌面上琳琅满目的物品。 精美的宝石、衣物、收藏品……应有尽有。确实是很豪华。 “啊,谢谢啊。”伊斯特愣愣的看着这些宝物说道。 虽然大家族不缺宝石什么的,但是看着对方一下子就送出这么多的东西还是有些惊讶的。 伊斯特看着连连惊叹,不愧是除了居伊家意外最有钱的家族,这出手就是大方。 伊塞看着这些东西却称不上高兴,甚至还有些赌气的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也有啊。反应过来的伊塞一愣,有些茫然,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不过是小辈之间议婚罢了,这不是迟早的事么?他为什么要不高兴? 伊塞不懂,他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不满,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洛晨也感受到伊塞的不高兴,奇怪的看了一眼伊塞。然后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悄悄的塞到伊塞的手心里。 伊塞悄悄的看了一眼洛晨,握住手心里的糖。不经意间他又不小心撞上勒弥尔的视线,伊塞略微心虚的移开视线。但是心情却又莫名其妙的好上一些。 伊斯特显然也感受到了自己儿子今天的情绪出奇的阴晴不定,他奇怪的看了一眼伊塞。 “然后呢,除了这件事以外。我们家还有另一件事相求。”勒弥渡拍了拍手,后面跟着的虫识趣的又抬起一大堆宝石、财物过来。 金灿灿、亮晶晶的东西摆满了大厅,如果这只是一只雌虫的嫁妆是不会有任何一只雄虫能拒绝掉这些东西,不管爱不爱他们都会娶了对方。 显然,勒弥渡今天也是抱着这样的目的来的。 但是洛晨不知道,他看着眼前堆满的珍惜物品眼睛都瞪直了。这些东西哪怕是普通虫看了都要咽口水的地步,更何况还是洛晨这样的小财迷,他看着简直不要太爱,手指都有些忍不住的发痒,相互摩挲着。 勒弥渡看着洛晨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勒弥尔看着洛晨这个样子却是忍不住的开心,刚刚悬着的心此时也放下了一些。 伊塞看着洛晨这个样子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但是又有种释然的平静感。就好像一切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这些呢都是我们家为了勒弥尔准备的嫁妆,只要洛晨阁下在成年之后愿意迎娶勒弥尔,这些就都是你们的了。”勒弥渡看着洛晨脸色带笑,认真又带着些势在必得的意味。 伊塞面无表情,但是他惯常都是这个样子的。所以也没有虫发现伊塞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有伊塞自己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有多么的不平静。这种翻涌的妒意像是海啸一样的叫嚣着要把伊塞吞没,伊塞被这种感觉吓得全身僵硬,他仓皇的垂下睫毛,想要起身离开。 洛晨可惜的看了一眼其中的红色宝石,然后抬眸看着对面羞涩和满脸笑意的虫们。 “不好意思啊。”洛晨这样说。 几只虫一愣,完全没想到洛晨居然会拒绝。 第15章 感谢 勒弥尔激动的直接站起身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洛晨,神色隐隐有些委屈。 勒弥渡也没想到洛晨会拒绝,但他还算冷静。他伸手拉下勒弥尔,勒弥尔难受的坐下,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洛晨。 伊塞也有些惊讶,他原以为以洛晨贪财的性子一定会答应这桩婚事的,毕竟勒弥尔生的也算漂亮还有这么多的钱财,无论如何洛晨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却没想到洛晨却拒绝了。 勒弥渡看着洛晨询问:“为什么?这些东西阁下不喜欢么?” “没有虫不爱钱。”洛晨不否认这些东西对他的吸引力。 勒弥渡听着洛晨的话更是不解:“既然您喜欢为什么要拒绝呢?” 洛晨握紧了手里的茶杯,难得的没有开口说话。 洛晨很贪财,这是源于他小时候不安定的生活,那个时候的他朝不保夕,没钱生活连买一块蛋糕的钱都没有。 但那个女人,他的母亲,那个塑造他又毁灭他的女人。她教会他什么是爱,什么是情感。以至于到了现在,他都认为感情在金钱前面。 尽管听起来很可笑,但是对于洛晨这种小气吝啬又贪财的恶鬼来说他确实认为感情重于财物,尽管他从未展现过这一点。 “不需要这么多。”洛晨轻笑。 很明显的谎言和拒绝,尽管洛晨并没有说清楚原因,但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勒弥渡叹气只道一声“可惜”。他起身让手下的虫将这些物品带走。 洛晨看着财物一箱箱的被搬走也暗自在心里道了声“可惜”。这是源自于贪财鬼的本能,看着大把的钱财在眼前流逝,这于洛晨而言难免可惜了些。 勒弥尔看着不动如山,乖巧安静的雄虫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我们能谈一谈么?”勒弥尔直勾勾的看着洛晨。 自从洛晨救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经常会想起他。想起洛晨转过身的背影,尊重又安全的视线,想起他懒散又无辜的模样。 勒弥渡眉头皱起,不满勒弥尔无礼的举动,他呵斥出声:“勒弥尔!” 勒弥尔充耳不闻,他委屈的看着洛晨,眼里噙着眼泪。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他只是想知道洛晨拒绝他的原因。 无疑的,勒弥尔是漂亮的,有棱有角的线条,嘴唇殷红,金色的眼眸像是阳光一样,如今噙着眼泪就像是隔着云雾的太阳。 但可惜的是洛晨贪财不贪色,这些东西在洛晨看来有不有都无所谓。 “可以。这边请。”洛晨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众虫惊讶,没想到洛晨真的会答应,而且看不出任何生气的样子。主星的雄虫们没有哪一个不是清高傲气的,他们决不允许雌虫对他们提出要求,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侮辱。 勒弥渡看着洛晨举动幽幽的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自家弟弟的眼光确实好,但是又不免觉得可惜,这么好的雄虫不能是他们家的。 勒弥尔一愣,看着洛晨的背影又快步跟了上去。 伊塞看不出喜怒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上楼了。”说完这句后,伊塞不管别虫的反应自顾自的上楼离开这里。 花园里———— 洛晨和勒弥尔面对面的坐着。 “你不喜欢我么?”勒弥尔委屈的看着洛晨。 “抱歉。”洛晨神色平静,再一次拒绝。 三番两次的拒绝让勒弥尔伤透了心,“为什么啊?!我有哪里不好么?!”勒弥尔瞪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洛晨。 “没有哪里不好,只是我确实不喜欢你。”洛晨再一次打破他的幻想。 勒弥尔紧抿着嘴巴不明白洛晨不觉得他不好又为什么不喜欢他。 洛晨看出勒弥尔的迷惑,缓缓的叹了口气。 “这么说吧,你确实没有什么不好的,相反,你相当的优秀。你有家世,成绩好,长得漂亮,也很努力。但是爱和这一切都没有关系,我只是不爱你。”洛晨点开所有说。 勒弥尔绞紧手指:“那你是喜欢伊元帅踩拒绝我的么?” 洛晨一顿,神色怪异:“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勒弥尔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你要是喜欢伊元帅也没什么关系,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毕竟感情也不是不可以培养的。你还可以娶其他雌虫啊?” 这也是勒弥尔最为不解的地方,明明不止可以娶他这么一个雌虫,他已经拿出来这么多的好处,这也是洛晨自己喜欢的。那为什么还要拒绝他呢? 洛晨被勒弥尔的话说的一愣,忽然想起来这个世界的雄虫是可以多娶的。就像伊塞的雄父一样,那个天天在不同的雌虫哪里留夜的雄虫。像个土皇帝一样,滥情放荡。 “不。”洛晨说。 “什么?”勒弥尔惊讶,呆呆的看着洛晨。 洛晨认真的看着勒弥尔说:“我只要一个。” “什么?!”勒弥尔不确定亦或说是太惊讶了,他再一次开口询问。 洛晨:“我只娶一个,不会有其他的了。” 勒弥尔看着洛晨认真的模样,这一刻他忽然就意识到了洛晨和其他雄虫真正不同的地方。这个从野外回来的雄虫有着其他雄虫的不曾有的高贵品质,尊重,钟情,干净…… “我明白,今天是我冒犯了,勿怪阁下。”沉默良久的勒弥尔真心实意的和洛晨道歉。 他如今已然明白眼前这只雄虫不会属于他了,但是能看着一份干净又美好的只关乎对方彼此的爱情诞生似乎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洛晨看着他接着说:“如果有虫问起今天的事,你可以说你没有看上我。” 勒弥尔一愣,笑了笑,真心实意的说了声“谢谢”。 虫族是一个很奇怪的世界,这个世界对待雄虫又多宽容,那么对到雌虫就又多苛刻。 如果一只雌虫被传出上门求婚还被拒了的消息,这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洛晨也明白,所以他也不希望一只虫因为爱上了另一只虫就要毁了自己,这无关乎情爱,只是一场人道主义的顺手为之。 伊塞站在窗前,园子里的仿真花开的很好看,昏暗的傍晚像是一层薄雾隔着伊塞,裹着洛晨和勒弥尔,让伊塞看着不真切的一切。飞虫落在窗户上,在此停歇,随着墙壁爬上来的红花被夜色摸上一行暗色。 伊塞的暗紫色的眸子明明灭灭,就好像被窗外的雾气笼罩了一般。 ———— 【贪财的吝啬鬼不需要感情,】 【他嘴巴这样说,心里却悄悄藏了一只玫瑰花。】 【黄金灿烂,恶鬼很喜欢。】 【但玫瑰却由他精心栽种,】 【他小心收藏,用宝石做围栏,用珍珠做点缀,用心血浇灌。】 【那是不容触碰的禁地,外人止步,爱人前行。】 第16章 认字 昂贵不菲的物品都被一一搬走,唯独桌面上的一小部分被留了下来。 洛晨目送他们离开,这小部分的物品被搬进洛晨的房间。 站在楼梯上的伊塞也看见了这一幕,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庆幸,伊塞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一个浅淡但是存在的微笑。 没有虫知道洛晨拒绝勒弥尔的原因,但是再怎么好奇也没有虫敢去问洛晨。 洛晨呼出一口气,转身向楼梯口走去。没想到却看到了楼上站着的伊塞。 伊塞节骨分明的手搭在栏杆上,嘴角含着几分笑意,一向严谨肃穆的他此时也带着些放荡不羁的味道。 “对了,我已经请好老师来教你习字了,你到时候别忘了上课。”伊塞看着洛晨,扬了扬下巴。 洛晨脸色一僵,“可我平时还要上课。”洛晨小小的辩解道。 伊塞油盐不进:“可你的课不会上一天。” 洛晨:“但是很累。” 伊塞轻笑,不上洛晨的当:“是吗?睡觉也会累吗?” 洛晨脸色一僵:“……” 这是怎么知道的?谁当了叛徒?! 伊塞仿佛是看出洛晨的想法,解释道:“没有虫做叛徒,你很出名的。” 洛晨蹙眉,没能理解伊塞口中的“你很出名”是什么意思。 伊塞笑笑没打算解释,洛晨读的学校很牛逼。大部分军政子弟都在里面,至于三天两头就有雌虫找洛晨告白却被拒这件事不仅在校园的论坛上传遍了,军区甚至都有雌虫天天抱怨自家的崽子看上了洛晨却被拒的下场。 洛晨甚至还得到了个“奶油味的高岭之花”的称谓。长得奶但是眼光高,凡虫摘不下来的高岭之花。 这其中自然也就包括洛晨天天不上课睡觉的事,不仅如此还有不少的照片呢。 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洛晨要补课了! 学渣怎么能补课呢?洛晨表示这实在是有违他学渣的身份啊!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么?”洛晨眨着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真诚的看着伊塞,以此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但是伊塞面带微笑的摇头,显然是拒绝。 #死亡微笑# 洛晨还是不死心:“可否回心转意?” 伊塞:“我比较铁石心肠。” 洛晨:“……” 不管洛晨再怎么耍嘴皮子,再怎么撒娇,这件事情还是这么定下来了。 倒是伊斯特自从看了洛晨和伊塞的相处方式之后就一直脸色怪异,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洛晨好脾气还是该训斥伊塞胆大包天。 怎么能够逼迫雄虫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呢?伊塞做的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伊斯特这么想但是却并没有说出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惊讶了。 洛晨垂头丧气的跟在伊塞身后,再次为当时去找伊塞写检讨后悔一万次。 “哥哥,洛晨阁下,午夜安好。”站在转角的雌虫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一个笑。 伊塞和洛晨也没想到会在这碰上伊尔,两虫愣了愣。 “安好,弟弟。”伊塞神色有点怪异。 哥哥?伊尔什么时候这么乖过?伊塞上下打量着伊尔,不知道这家伙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伊尔感受到伊塞的视线,面色如常的看向伊塞,微笑渐渐扩大几分。 “安好,伊尔先生。”洛晨站在伊塞的身后乖乖问好。 伊尔懒散的靠着墙面上,淡紫色的眼眸看着洛晨认真的询问道:“洛晨阁下明天又空吗?” “没有!” “没有。” 两道拒绝声响起,一道是伊塞的语气有些激动,一道是洛晨的语气平和。 伊尔略微有些惊讶,他眯起双眼看着伊塞有点挑衅的意味:“我和洛晨阁下说话,哥哥这么急着反驳做什么?” 伊塞嘴唇向下抿起,暗紫色的眼眸冷冷的。他没有回答伊尔,只是警告的意味一点也没少。冷酷的气势直直的朝着伊尔袭来。 感受到这份压迫的伊尔面色更加古怪,他不动如山,想不到冷漠严峻的哥哥也会动感情么? 只可惜这世界上的雄虫没有一个好东西,哥哥什么时候也会瞎了眼了? 伊尔嘲讽的勾唇,转向洛晨的目光就更是魅惑。 “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饭店很雄虫喜爱的,我明天带您去看看,洛晨阁下意下如何?” 这种行为在伊塞看来无疑是挑衅,他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冷冷的就好像附上了层寒冰,冷酷的眼神更像刀子似的扎在伊尔身上。 但是伊尔看都不看伊塞,目光一直都直勾勾的引诱着洛晨。 洛晨此时相当的沉默,一直都没有说话就好像真的被伊尔引诱了一般。 伊尔看着洛晨沉默的样子,眼底的嘲讽意味更加浓厚。 看吧,他就说雄虫都是一个样,贪财好色的玩意!伊尔的心中越发的不屑。 “不必了,无功不受禄。”洛晨神色冷淡。 伊尔一愣,下意识的问出口:“为什么?!” 洛晨轻笑:“我也想问伊尔先生呢,邀请一个讨厌的虫吃饭您就不倒胃口么?” 伊尔笑意微淡,但还是辩驳道:“您说笑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洛晨无所谓的耸肩:“无所谓,我有就行。” 伊尔瞳孔微微放大,完全没想到洛晨会这么说。也完全没有想到向来看着就好脾气的洛晨也会有这么尖锐的时候。 洛晨才懒得管伊尔的表情呢,他直接伸手拉住伊塞的手腕绕过伊尔离开这里。 伊塞刚刚显然也是被洛晨尖锐的样子弄得有点惊讶。 “你很讨厌他么?”伊塞看着洛晨白净的半张侧脸问。 “嗯,有点。”洛晨点点头。 伊塞:“为什么?他得罪你了?” 洛晨:“得罪也算不上,我只是不喜欢他虚伪的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还一副想把当狗耍的样子。简单来说,我不和对我有恶意的虫来往。而且,他好麻烦。” 伊塞听到洛晨的理由一愣,没想到洛晨是真的不喜欢伊尔。 伊塞感叹的开口:“你果然很奇怪。” 洛晨不解:“奇怪?我哪里奇怪了?” 伊塞:“雄虫都喜欢他的。” 洛晨好奇的看着伊塞问:“都喜欢?为什么?” 伊塞:“因为他好看。” 洛晨神色了然,然后看着伊塞的脸中肯的评价:“你也很好看。” 伊塞一愣,以为洛晨是安慰自己。他刚想说用不着,但是看着洛晨认真的样子才反应过来他真的没有说谎。 伊塞好奇的问:“我好看?我哪里好看了?” 洛晨不假思索的开口:“骨像和眼睛,哦,你身材也很好。” 伊塞再一次觉得洛晨的审美确实是异于常虫。试问哪一个雄虫不喜欢娇娇软软的亚雌,夸一个军雌的身材好,洛晨还真是头一个。 但不管怎么样,夸赞确实会让虫心情变好。 伊塞觉得自己现在心情就挺好的。 ———— 【爱很奇怪。但当我不假思索的说你最好看时,这或许也是一种标志。】 第17章 摆摊 洛晨背着个鼓鼓的大包,手里又拿着个折叠小马扎走在大街上带着个口罩东张西望。 作为学渣的洛晨今天又光荣的逃课了,今天他打算摆摊赚点钱。 当然伊家当然不会缺一个雄子的钱,准确来说,伊家谁都可以没钱花唯独洛晨不可以。 但洛晨左右想了想自己毕竟是要给伊塞买礼物,拿着伊家的钱去买让洛晨觉得就好像是拿着伊塞自己的钱给他自己买礼物,奇奇怪怪的。 洛晨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找了个空旷但虫流不算少的地方展开自己的折叠小马扎坐下来。随后,洛晨又从背包里面抽出一块布铺在地面上,又把书包倒置狠狠的抖了几下把里面装着的小玩意全倒了出来。 洛晨伸出白皙漂亮的手把这些堆在一起的玩意儿随意的拨开。 不一会就有个雄虫走了过来蹲在洛晨的小摊子面前询问:“这个怎么买啊?”他伸出手指着一个草扎的小蚂蚱。 洛晨:“500星币。” 雄虫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就付了单,丝毫不在乎买的亏不亏。 洛晨一直在这里摆摊,来这里买东西的虫大多都是一些雄虫,少数是一些小虫崽子,雌虫几乎没有,就算有也是一些已婚雌虫打算买回去讨好雄虫买个新鲜。 他也一直没有被发现,主要是他一直穿着高领的衣物把脖子挡的一干二净。当然主要是出来赚钱的雄虫几乎没有,所以洛晨一出来也没有虫把他往雄虫那方面想,大家都把看做是一个看着还不错的亚雌。 洛晨懒洋洋的坐在小马扎上,吹着风晒着太阳,看着好不惬意。 “哟!这不是以利亚么!你怎么在这啊!”阴阳怪气的调笑声响起。 “你不是很能怎么在这摆摊啊!”雄虫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 清脆的响声格外的令虫屈辱,不知名虫双手握紧,脸上的郁气更重了。 路过的虫都会看两眼但看着是一群雄虫都不敢再管闲事,统统都绕开这个地方。 洛晨偏头往旁边看了看,一群雄虫围着看不清脸也不知道什么性别的虫,脸上的笑恶毒又随意。 被围在中间的虫子低着脑袋,身上阴郁的气息挥之不去。同时地上还堆满了被踢的七零八落的东西,甚至还有好些东西都被他们踩烂了,看着可怜兮兮的。 洛晨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其中一个红头发的,看不清脸但感觉有点熟悉啊! “怀特恶?”洛晨试探的喊了一声。 红发雄虫听见叫声奇怪的走了出来看见一只蒙着脸的虫,奇怪的问:“你谁啊?” 洛晨看着站着怀特恶,很好,几天不见还是这么嚣张。 洛晨拉下脸上的口罩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嗨!” 雄虫的脸很好看。笑眯眯的在阳光下就像是会发光一样,原本黑色眼珠子也变成了茶色,就好像被撒了一层金粉。 但是怀特恶只记得这个家伙是怎么把自己打的半死不活的丢在废操场的。 怀特恶不自觉的退后了好几步,他咽着口水,战战兢兢的看着洛晨,生怕他突然暴起给他一拳。 说道一拳,怀特恶就想起当时的那两拳,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抖了抖。 洛晨手里把玩着一只竹蜻蜓,似非似笑的看着怀特恶:“你们这又是在干嘛啊?” 怀特恶害怕极力,猛地摇头:“没,没干嘛。我现在就走!” 说完,还不等洛晨喊他,他就直接跑掉了。那速度活像身后有鬼追一样。 就连肯尼迪想伸手抓他都抓了空。 肯尼迪眯着眼睛看着笑眯眯的洛晨,面色不善。 他几步就走到洛晨的摊子面前十分嚣张的开口:“不是,你谁啊?!想多管闲事啊!” 其他的雄虫看见肯尼迪走了过去也跟着过去,他们团团围住洛晨,明晃晃的威胁。 肯尼迪不认识洛晨也没把洛晨当成雄虫看,他以为洛晨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亚雌,一个不懂的尊重雄虫、十分无礼的亚雌。 倒是以利亚,刚刚被围住的雄虫看见洛晨遭难显得各位急迫,几次想挤进去都被这些雄虫恶意的挤出来,甚至有好几次都被推到了地面上,惹得他们哈哈大笑。 洛晨这辈子最讨厌就是欺凌、暴力这种事,上辈子他可没少为这种事情和别人打架。当然那时候的他不是什么救世主而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封闭的村庄落后贫瘠,小孩子没什么乐子,他们恶意莫名其妙又明目张胆。因为不喜欢洛晨他们就没少围着洛晨嘲笑他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因为前半生生活在地下室,没见过外面天空的他也不被这个村子认可。 所以,不服气、性子野的他经常和那群小孩子打架,尽管每次都会因为人多势众而吃亏,尽管每次都会头破血流,但洛晨一次也没认过输,一次也没有流眼泪。 洛晨轻笑,起身挤过他们弯腰将以利亚扶起来。 肯尼迪看着洛晨的动作,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消下去了。他伸手抓住洛晨的肩膀用力把他从后面拉开。 巨大的力气让洛晨的脚步都踉跄了几下才站稳。 “不是,你是不是找死啊?!你刚刚干嘛,挑衅我呢!”肯尼迪站在洛晨的身前满脸的不高兴。 其他的几只虫也慢慢的逼近洛晨,面上的恶意就好像污泥地,肮脏恶臭。 以利亚看着他们的动作面色惨白:“你们、你们要干嘛!快停手!”说着,他就要去扒拉他们。 这一举动惹得肯尼迪更加恼火了,他转身恶狠狠的揪住以利亚的衣领:“你什么东西啊!教我做事!不过一只垃圾c级雄虫而已,还敢和我们叫嚣!” 他用力一甩,以利亚就被扔在地上了。 粗糙坚硬的地面很快就擦破了以利亚娇嫩的肌肤,他忍不住痛呼出声却惹得那群雄虫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他。 “不是,这么娇弱啊!不过推一下都能受伤!不愧是垃圾雄虫。”肯尼迪说的不屑,面色更是嚣张。 “他娇弱吗?没关系,很快你们也一样了。”洛晨笑的温和,可眼睛里却满是戾气。 肯尼迪转头看着洛晨,笑的更加大声:“你不过就一个雌虫也想打我,你不怕我打死你么!” 其他的雄虫也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的,纷纷哈哈大笑。 洛晨握拳往肯尼迪的眼睛上就是一拳。 肯尼迪被眼睛上的疼痛刺激的蹲下身体,心底满是不可置信:“你、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洛晨就不是很能理解,明明都已经疼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为什么还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他看着像是不敢打虫的虫么? 01在洛晨的脑海里满是兴奋,一个劲的加油打气:“打的好!宿主,揍死他,你都不知道他们多过分!简直就是一群垃圾。” 洛晨没搭理01,只是默默的伸出脚一虫给了一下,几只弱不禁风的雄虫立刻就被洛晨踹到在地起不来了。 洛晨看着满地哀嚎的雄虫不屑的嗤笑一声,然后转身就收好自己的东西走虫。 以利亚呆呆的看着洛晨潇洒的身影连“谢谢”都忘记说了。 01看着这群雄虫就好像是自己打赢了架一样的骄傲:“嘿忒!垃圾们!” 第18章 买礼物 洛晨一路向前走,干脆换了个位置接着摆摊。 以利亚一路跟着洛晨,直到洛晨重新开始摆摊,他才停下来蹲在洛晨面前。 洛晨看着眼前的男生问:“有事么?” 以利亚红着脸,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是来谢谢你的!” “谢谢你刚刚救了我,我叫以利亚,你叫什么啊?”以利亚看着洛晨漂亮的眼睛觉得不太好意思。 洛晨:“不客气。” 以利亚抓了抓脸,想了想:“那个,你刚刚把肯尼迪打了,他们家肯定会来找你麻烦的!” 洛晨慢慢的摆好东西,敷衍的“嗯”了一声。 “所以,你要是被找麻烦可以、可以来找我,我、我可以帮你的!”以利亚又结结巴巴的开口。 洛晨看了他一眼:“哦,谢谢。” 洛晨的睫毛很长,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星星一样,圆圆的眼型,微微向上挑的眼尾又带着些邪气。光是看以利亚一眼,以利亚都觉得自己心像是要跳出来了。 以利亚挠了挠头,“那个、那个,你愿意……嫁给我吗?”以利亚半晌之后期期艾艾的问出口。 洛晨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以利亚,黑色的瞳孔里满是不耐,口罩下的脸阴云密布,周身的气息低的吓死虫。 以利亚害羞极了,不敢看洛晨的眼睛,也没察觉到洛晨周身翻涌的戾气。自顾自的开口:“你打了肯尼迪,他们家肯定不会放过你的。虽然我家不是很厉害,但是你嫁给我,我就可以保护你了,我家也会保护你的。” 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洛晨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他了:“保护我?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还保护我?傻了么?” 以利亚被洛晨凶的手足无措:“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虽然打不赢他们,但是我家里人会护着你的!” “不过,不过,我不能娶你做雌君,因为我有一个更喜欢的雌虫,不过,我可以娶你做雌侍。这样,只要你不和肯尼迪撞上,我就可以保护你不受伤害了。” 洛晨的脸色更加难看,这算什么,威胁?忘恩负义么? “闭嘴!我他妈就该让刚刚那群傻逼打死你才好!”洛晨简直懒得搭理他。 以利亚被洛晨这么一顿凶,委屈的厉害:“你凶我做什么啊!我这、这说的是实话啊!” 洛晨丝毫不买账,嗤笑一声骂道:“狗屁实话!” 以利亚委屈的低下头:“我哪里不好了!你干嘛老骂我,大家明明都是这样的啊!” 洛晨简直要晕过去了,他真的又对虫族畸形的社会价值观有更深的认知了。 他冷哼一声嘲笑道:“我刚刚救了你,你不仅不对我报以恩惠还反而以此要挟我与你结婚,这就说明你忘恩负义,小虫一个!你明明有喜欢的虫却不能报以忠诚,看一个爱一个,说明你好色又贪婪,坏虫一个!” “还有,在我这个虫霸道的很。和我结婚,他就只能有我一个,他要是敢背着我在外面找其他虫,我就剁了他!” 洛晨说的凶神恶煞,把以利亚吓得身体一抖。 以利亚泪眼汪汪的看着洛晨委屈道:“这怎么可能呢!雄虫怎么会只娶一个。” 说实在的,以利亚实在是不懂洛晨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其实以利亚在雄虫里面已经是千载难逢的好虫了,他不打虫,对待雌虫的态度也很温和,除了等级不太高以外几乎没什么缺点了。 至于花心这种事,其实虫族是没有这种概念的,于他们而言雄虫天生就是这样的。他们结婚不是因为喜欢,雌虫是为了生存,雄虫是为了快乐和资源,至于其他的,只能说抱歉了。 虫族甚至还流传着悲哀又调侃的谚语, 【虫族没有爱,进击的勇士不要为此作茧自缚,快乐的享受者不愿为此停留。】 【爱是上古流传的神话,如果你相信,你就会万劫不复。】 洛晨不愿苟同,但也明白虫族畸形的社会早已形成。去和一个已经根深蒂固的虫谈忠诚和爱难免有些可笑了,而且现在的社会也不会允许的。 洛晨恢复平静也不再和以利亚争论对错,他只是说:“如果爱不能与忠诚同行,那不过是恶念所产生的占有欲。如果你非要见一个爱一个,那你和没有理智的淫兽有什么区别。” 洛晨话说的难听,以利亚觉得愤怒但是他看着洛晨平静的双眼又忍不住思考他说的对错。 但是洛晨已经懒得和他周旋了,他伸手做出驱赶的动作:“走走走!我还要做生意,你现在挡在这我怎么做生意!” 以利亚看着洛晨赶苍蝇似的手法心里不爽,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乖乖离开了,打算明天再来。 然而洛晨陆陆续续又卖出点东西后也不再摆摊了。他收拾好东西,走进一家饰品店。 这家店洛晨还找了有一段时间才找到的。他老早就发现了,这个世界里雄虫和雌虫巨大的性格差异。 雌虫似乎完全不知道休息和娱乐,而雄虫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实打实的享乐主义者。 路边开着各式各样的店铺没有一家是给雌虫开的,除了几家服装店以外,但质量却称不上好。至于蛋糕店、食物店什么的也都是按照雄虫的喜好来的。 就这唯一一家的饰品店还开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而且店铺也不大,还是看雌虫的店铺太少觉得看不上眼才开的。 洛晨简直是直呼窝草。 打扫卫生的雌虫看着带着口罩的洛晨惊讶的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没想到居然会有虫会进他们这家店。 其实向他们这种店铺基本上就是公益性活动,作为大家族的雌虫看不上这里的东西。虽然是说没有店铺是为雌虫开的,但是作为上等家族的雌虫的衣物、饰品大多都是定制的。这家店是开给平民雌虫的,但是一心想出嫁的雌虫哪有心思管这些东西呢。 他们巴不得多赚点钱好提升自己的价值,以至于不会在出嫁以后被雄虫所忽视。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雄虫爱不爱你哪里是一点资产所能决定的呢。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第19章 饰品 亚雌收拾好心情,露出一个微笑:“您好,需要什么服务吗?” 洛晨摘下口罩,礼貌的笑了笑:“您好,我需要一个脚链,可以吗?” 亚雌微笑领着洛晨走进柜台详细的介绍:“这里是我们店价格比较合适且款式质量都不错的,您可以仔细挑选。” 洛晨看了看这些东西,物品制作的还行,但是质感做工让洛晨看着还是觉得粗糙了些。 亚雌站在洛晨身后原本带着微笑的脸却变得有些滞涩,瞳孔也微微放大,因为洛晨的脖颈干净一片,没有丝毫痕迹,细腻肌肤几乎可以反光。显然这是一名雄虫而不是雌虫。 亚雌呆呆的站在原地,头一次发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一只雄虫也会给雌虫买饰品吗?还是在雌虫自己都不在乎的情况下。 亚雌没见过但此时却有种想落泪的冲动。不管洛晨到底是卖给谁的,是爱虫还是亲虫都好。 洛晨转头刚想和亚雌说自己不是来买是来想虫来制作的,但是看见亚雌眼眶含泪的样子想说的话一下子就咽回去了。 亚雌也知道自己反应剧烈了,赶忙低头处理好自己的情绪。洛晨站在旁边尴尬的厉害。 “抱歉,阁下。让您看笑话了。”亚雌低声道歉。 “啊,不用。要不我明天再来?”洛晨试探的开口。 亚雌赶忙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不用!我现在已经好了。请问阁下是想送给谁呢?” 洛晨想了想,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和伊塞的关系,最终只是开口:“就,一个朋友,他是军雌。” 洛晨想了想,自己这么久的小本生意赚了不少钱,而且股市的股也在上升,钱大概是不会缺的。 于是,洛晨直接了当的开口:“我想让春华大师来给我设计和制作,材料我自己出,钱不是问题。” 亚雌知道雄虫花钱向来大手大脚,但那也是对他们自己。头一次看见这么一个把钱花在别的虫身上的还这么嚣张的,亚雌也是惊讶。 他很快地反应过来开口:“请稍等,我去大师谈一谈。” 洛晨点头:“劳烦。” 亚雌胡乱的点头快步的离开这进入店铺内部。春华是有名的饰品设计大师,但是却是最不赚钱也最不讨雄虫喜欢的设计师,因为他从不设计雄虫的物品,是唯一一个只为雌虫设计的设计师。 但这不代表他的设计低廉不受重视,他的设计是最受各大家族的雌虫所喜爱的。个个雌虫都会为能拥有一件华春大师的设计品而骄傲,只是华春大师格外傲气,大部分的时候连三大家主的一家之主的活都不接,甚至甘愿就待在这个小小的店铺里倒贴钱。 “就是你要找我制作东西么?”带着些苍老的声音响起。 洛晨定睛一看,是一个有点严肃和固执的老头,灰白的头发,嘴唇向下抿,严肃的眼神固执又带着傲气。 洛晨向前几步,恭敬的开口:“是我,您好。” 华春不是个规矩的雌虫,他苍老又固执,对待雄虫既不尊重也不温和。他孤傲的“嗯”了一声,也不看看洛晨只是坐在沙发上招了招手示意洛晨也可以坐下。 洛晨几步上前坐在华春的对面,亚雌端起桌面上的茶壶给华春和洛晨各添一杯茶。 华春抿了一口茶水,自顾自的吹着茶飘起来的热气:“听说你要自己提供材料?” 洛晨抱着茶杯:“是。” 华春嗤笑一声,带着点讽刺的意味:“丑话说在前头,我不做垃圾玩意儿。要是材料不过关我不做!” 洛晨看见华春嘲讽的态度也不生气,他默默的从包里掏出一个巨大的黑欧泊,暗紫色的光芒在灯光的照耀散发出神秘又诱惑的光彩足以另任何一个设计师神魂颠倒。 华春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块宝石,他屏住呼吸,忍不住的伸手想要抚摸它。 洛晨也不管他,任由着华春细细的端详着,抚摸着这块宝石。这是一块天然的紫色黑欧泊! 站在旁边看着亚雌也被洛晨浩大的手笔给吓到了,他止不住的咽口水,眼睛瞪的直直的。 洛晨喝了一口茶水又接着开口扔下一个大雷:“你要是制作出我满意的饰品,这上面剩下的材料都可以给你。” 华春一惊,猛地转头看向洛晨:“你说的是真的?不骗我?” 洛晨点点头:“当然。” 华春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毕竟雄虫大多贪婪愚昧且无赖无礼,尽管洛晨从未有过这样的行为。但根深蒂固的思想让华春还是不太相信:“我还是出钱买吧!” 洛晨不在乎这点钱,他希望的是华春能够尽心尽力。 他果断的摇头:“我不买!但是你做的好我就送给你。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立字据。” 华春冷哼一声:“谁不知道帝国的法律偏向于雄虫,字据和合同这种东西不过是摆设!” 洛晨皱眉也不想再纠缠:“不信算了!我去找别的虫做好了!” 说完,洛晨就要拿起桌面上的紫宝石起身离开。 华春看着洛晨的动作赶忙拦住他:“诶诶!别啊!我做、我做!” 洛晨停下俯视着华春。华春连忙招呼着旁边的亚雌去做合同和字据。 华春看着洛晨怀里抱着黑欧泊,原本冷傲的一张脸此时一下子就笑开了花,连忙招呼着洛晨重新坐下:“来来来,阁下,先坐,先坐。” 洛晨看不出情绪的重新坐回去,华春看着洛晨再次开口:“哎呀!还未请教阁下名字呢!” 洛晨:“洛晨。” 华春现在也不在乎洛晨的冷淡,他现在生怕洛晨带着黑欧泊就走。 天知道,一小块黑欧泊对一个设计师的吸引力有多大。仔细算算,最大的黑欧泊是在家族手上,尽管华春给贵族雌虫制作饰品的时候也经手过但确实是从未拥有过。而现在,这么大一块的黑欧泊还是天然的深紫色,光是看着就让虫心痒难耐了。最重要的是这块黑欧泊洛晨却要送给他。 什么?你说要先制作,会有损耗!但是对于华春这种顶级大师是绝对不会存在浪费以及做错的,所以损耗什么的基本不存在!而且脚链这么小巧的东西,就是需要的宝石再大也不会占用这块天然宝石的六分之一啊! 这波,稳赚不赔! “洛晨阁下先喝杯茶,您别急啊!合同什么的就要立好了,稍等稍等。”华春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洛晨喝茶。 洛晨轻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现在信我了?” 华春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开口接这个话茬子。 “话说,阁下对这个脚链有什么要求吗?”华春问道。 洛晨开口:“我希望它的存在能有一定的保护能力,也要好看,最好……” 华春看着洛晨示意他继续说。 “最好比较符合伊元帅的审美。”说出这句话,洛晨居然罕见有点脸红。 “啊?!”华春疑惑的看着洛晨,不明白为什么要适应伊元帅的审美。他完全没有觉得洛晨和伊塞会有联系。 洛晨咳嗽一声:“做就好了。” 华春点点头,也没再多问,识趣的闭嘴。 第20章 哥哥喜欢他 洛晨签好合同走出去。 01狐疑的看着洛晨:“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到手的宝石愿意拱手让虫?” 洛晨冷嘲一声:“你管我愿不愿意!” 01气急:“我看你就是心怀不轨!” 洛晨:“反正不是对你!” 01 急的跳脚:“啊啊啊啊!气死了!” 洛晨懒得搭理它,直接把它给屏蔽了。 ———— 华春的速度很快,不过半月,他就做好了。 洛晨拿着到手的饰品,银制的链条有着冰冷的质感,小小的吊坠里镶嵌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的黑欧泊。深紫色的黑欧泊的中心是一种深幽的紫色暗暗的发着光芒,浸染道周围紫色缓慢的加深,最后成了一种接近于黑色的紫。 简约、大气,没有过多繁琐的设计,只有一个银链上吊着这一颗宝石,但是链条细碎的花纹和极为小巧的碎宝石又处处彰显着小心机。显得有一种内敛着的华丽感。 洛晨满意的点点头,这确实很符合伊塞的气质,一样的好看。 另一边———— 楼梯上,恭候多时的伊尔双手撑着栏杆背对着伊塞。 伊塞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就要离开,伊尔却在此时叫住了他, “哥哥。”伊尔转过身,靠着栏杆正对着伊塞。 伊塞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懒散的依靠在栏杆上的雌虫:“有事?” 伊尔站直身体,轻笑一声:“哥哥好像对待那个新来的小雄虫很不一般啊。” 伊塞面不改色,但暗紫色的眼眸却凝起了冷光:“你想说什么?” 伊尔感受到伊塞吃虫的目光,他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轻嗤一声:“我?我能做什么。他可是雄虫诶,我能对他做什么,哥哥真是紧张过度了。” 伊塞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变得平和反而更加冷嘲:“你清楚就好。” 说完,伊塞就要离开。但伊尔却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哥哥,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只是想告诉哥哥一个事实而已。”伊尔含笑的琉璃眼眸对上伊塞凌厉的双眼。 “我没兴趣。”说完,伊塞就要绕过伊尔。 “哥哥喜欢他吧。”伊尔紫色的眼眸冷漠又嘲讽。 伊塞果然停下了脚步,他警告的看着伊尔:“这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 伊尔并不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更加的肆无忌惮:“其实我也能理解。洛晨阁下生的这么好看,虫也不错和外面的那些东西一点也不一样,你喜欢很正常啊。” 伊塞眯着眼睛看向伊尔,并不领情:“你想说什么?” 伊尔一步步的靠近伊塞:“我只是想说哥哥眼光可真不错,一挑就挑个最好的。可是怎么办呢,看到这份好或是已经感受到这份好的不止哥哥一个虫呢。比方说弥勒家的那个雌虫,哥哥应该在军区听过不少的这种事吧。” 伊塞不语,没否认也不承认。 “哥哥啊,你这么就不明白呢。雄虫花心又浪荡,他们是没办法专心的去爱一只虫的。哥哥现在是要做爱情之下的牺牲品么?”伊尔歪着头,无辜又真诚的反问。漂亮的容颜在此刻就达到了巅峰。 伊塞仍旧冷冷的看着伊尔:“我说了,这不关你的事。” 伊塞冷漠且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伊尔觉得恼火,他开始隐隐变得失控:“也是,哥哥本来就考虑不到这些东西。毕竟哥哥的这张脸谁会喜欢呢?” 伊塞目光沉沉,没有说话。但周身的气息却堪比冬日寒雪,冷的吓虫。 伊塞嗜血的眼神吓得伊尔后退了几步,但是疯狂的精神却在促使他继续说下去:“哥哥生气啦?其实哥哥也用不着生气,因为那个小雄子看着好像不怕你诶!不过,哥哥这张脸勉强看着还好,真让那个小雄子对着哥哥这么张脸吻下去,他会吐的吧?” 伊尔淡紫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恶劣的光芒,嘴里吐出恶毒的黏液。像是冰冷黏腻的毒蛇,漂亮带毒,像是一朵腐烂的紫罗兰,表面馨香盈满,根须早已腐烂发臭。 这话说得实在是难听,伊塞几步跨上前揪住伊尔的衣领,暗紫色的眼眸里似有烈火在燃烧。一张刀痕遍布的脸因为生气此时有些狰狞,在此时显得就更加难看,就好像是地狱里的屠夫,格外的吓虫。 伊尔却还嫌不够,他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哥哥,你要不看看你的脸现在到底又多难看啊!丑陋的要命!你难道真的幻想靠这这么一张脸去讨心上虫的欢心么?你怎么讨啊?要我说啊,哥哥不如认命算了。” “哦,对了,我忘了,雄虫不都是喜欢钱吗?你喜欢的这个也这样吗?好像不吧,听说他连弥勒家所赠与的钱财全拒绝了。哎呀呀,真可惜,哥哥最后一个拿着仅有的东西去求雄虫垂怜的机会都不会有了呢。你再也无法得到他了!” “啊!”伊尔痛声尖叫,是伊塞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了。 伊尔被疼痛刺激的面目狰狞,身体不由自主的弯曲下去。 伊塞深吸一口气,他放下伊尔的衣领,冷眼看着伊尔弯曲的蹲下去。他这一拳全然没有留情,显然是要给伊尔一个教训。 “伊尔,你之前做了什么我不管你,我也懒得管你。但你最好、最好别把心思打在洛晨的身上。”伊塞脊背笔直,连衣物上的褶皱都没有分毫,就好像伊塞并没因为伊尔的话动摇半分。 “呵,呵呵呵。”伊尔抬起冷汗密布的脸看着伊塞,丝毫没有因为这点疼痛就退缩。嘴角的笑意反而更加猖狂。 伊塞俯视着伊尔,嘴唇向下抿起。这是一个疯子,伊塞此时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 “哥哥打我有什么用,我说的不过都是实话而已。对了,哥哥还不知道吧,你喜欢的那个小雄子最近总是逃课去外面摆摊呢。他赚了钱好像去买饰品去了,就是那个专门给雌虫开的店。恭喜哥哥马上就要看着自己心上虫娶雌君了呢。” “他应该很喜欢那个雌虫吧,高高在上的雄虫愿意为了一只雌虫去街边摆摊丝毫不顾及自身的形象,这么看,哥哥好像永远都不能得到他的心了呢!” 伊尔疼的厉害,说话断断续续的,说一下喘一下,惨白的脸显得他更加的脆弱漂亮。这是雄虫们最喜欢的模样了,不是伊塞这副冷硬的样子。 “哥哥我们来做个小小的试验吧,让我来看看你喜欢的雄虫到底有多特殊。”伊尔忍着疼痛起身,然后一步步向后退从楼梯上落空。 伊塞看着伊尔疯狂的举动瞳孔微缩,下意思的就朝着伊尔的方向过去想拉住他。 洛晨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个身影快速的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而伊塞高高在上的站在楼梯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洛晨忍不住感叹:下一步是不是该失忆追妻火葬场了。好一个狗血剧现场。 01闭上了要解释的嘴:“……” #每一天都会为宿主惊奇的脑袋感到震惊# #它怎么会觉得洛晨会误会伊元帅,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一般虫,脑洞清奇# 伊尔趴在地上,冷汗密布了他那张惨白又精致的脸,淡紫色的眼睛羸弱的望向洛晨。对比冷硬又阴沉的伊塞,这显得他更加的可怜、无辜。 伊尔和伊塞也能感受到洛晨打量的眼神,伊尔眼底的嘲意愈发的浓重。在他看来这世界上的雄虫不过如此,不过都是一个德行罢了。而洛晨此时的沉默更是在他的心里坐实空有其表这四个字。 伊塞几次想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该怎么说,说伊尔不是他推的吗?但现在这个场景看起来他根本就不值得信。承认吗?说伊尔揭露了自己肮脏的心思,说自己看上了他么?这似乎更不可行。怎么看,这都是一场死局。 而伊塞必输无疑! 洛晨似乎有些尴尬:“那什么,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要不我先出去。” 伊塞和伊尔皆是一愣,没明白洛晨是什么意思。 01:??? 洛晨露出责备的眼神看着伊塞,伊塞眉头微皱觉得自己的心格外的不舒服,恨不得对着洛晨喊“我是冤枉的”。 但现实却是他紧抿着薄唇把头撇向一边,周身的气息阴冷的吓虫。只是他心里的委屈和酸水咕咕的往外冒,心脏一下子就像个被打翻了的汽水,又酸又涩。但覆水难收,已经没办法拯救已经淌了满地的汽水。无力又颓丧。 但此时伊尔却没有任何嘲弄的情绪了,他总觉得洛晨这个逼崽子还有别的后招。 果然,洛晨开口了:“伊塞啊,你说你和伊尔先生切磋切磋就算了,怎么还能不知轻重呢?” 伊尔:??? 好像是达到了伊尔的目的,但为什么就这么奇怪呢。这么感觉好像他是个不知好歹非要挑衅哥哥不成反被哥哥教训,结果还要找雄父告状的逼崽子呢。 此时01看着伊尔便秘一样的表情,幸灾乐祸的边摇头边说:“你说你,好好的惹他干什么。你还真以为他是什么白馒头,好欺负啊。天真!” 果然,洛晨就接着开口了:“伊尔先生你也是,你说你找伊塞切磋就算了,为什么不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呢?你说你们好好的在大厅切磋什么!打碎了东西事大……啊,不是,是打碎了东西事小,被这些碎片扎伤了事就大了。你们看看,你们还好好的跑去楼梯上打架……啊,不是,是切磋,不就从楼梯上滚下来了!所以啊,你们以后一定要找个好一点、空旷一点的地方,知道不?” 洛晨又是叹气,又是点头,语重心长的样子像是个抄心虫崽子调皮受伤的老雄父。 伊塞:??? 伊尔:!!! 01:……它就知道会这样。 伊尔:他合理的怀疑洛晨就是故意偏袒,他是故意的,他和伊塞是一伙的!而且,他还深切的怀疑洛晨是怕打碎家里的东西绝不是心疼他们受不受伤!这个黑心虫! 洛晨全然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表情,接着笑眯眯的开口:“伊塞,快帮忙把伊尔先生扶起来啊!” 洛晨说的真挚看不到丝毫虚伪,甚至还会因为有这么一张纯真的脸更大程度上的增加了可信性。 伊塞稀里糊涂的扶起伊尔,洛晨在旁边搭把手:“不好意思啊,伊塞下手确实没轻重了些。不过这也是为你好么。听说伊尔先生也是军雌,想不到虫比花娇的伊尔先生也是军雌呢,伊尔先生可真厉害!不过,您和伊塞多切磋几下到时候不就能碾压军区的其他虫了?是吧。大家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嘲笑你的啦!” 伊尔听着洛晨的话脸色难看的厉害。这句话妥妥的不就是在伊尔身上戳伤口么。明知道军区的军雌看不惯伊尔不是因为实力而是因为一张艳丽的脸,洛晨却故作无辜的以一种夸奖的口吻说出口,连让伊尔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一下子,刚刚落在伊塞身上的感觉全都报复了回来。 01在旁边贱嗖嗖的憋着笑:“让你欺负伊元帅,诶,被搞了吧!”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们伊塞下手是有些重了,不过我想伊尔先生也能理解对吧?毕竟,不能在元帅的手上多过几招怎么在异虫的手里活下来呢,所以,伊尔先生可一定要多加练习呀!” 洛晨继续张着小嘴叭叭个不停,那明媚阳光的样子看着就好像是真心在道歉,真心是在为伊尔在考虑。 但是伊尔又不是傻子,他怎么会不知道洛晨话里的意思。看起来是在关心他,实则是在暗暗贬低他不如伊塞,看起来是在和他道歉,但话里话外哪一句不是在维护伊塞的? 伊尔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他暗自用力想要挣脱洛晨的搀扶但是却丝毫都挣扎不出去。 伊尔脸色微变,扭头奇怪的看着洛晨。可洛晨还是那副笑眯眯的、软乎乎的样子,没有丝毫攻击性。但被洛晨戳了好几下痛处的伊尔才不会相信洛晨这副无辜的样子,这家伙就是个黑心肝! 洛晨也知道现在没有什么必要在拉着伊尔了,疼这几下估计他应该会有好几天都不想见到他和伊塞了。 于是,洛晨故作惊讶的开口:“呀!伊尔先生你这么挣扎的这么厉害?是太疼了吗?” 随即,又焦急的对着伊塞说:“快快快!伊塞你快去给医虫打电话,快让他们来看看伊尔先生!” 伊尔看着伊塞真的就要拿出光脑打电话时脸都黑了一个度,他气的气息都喘不匀。 洛晨看着他这个样子又要开口说话时伊尔手疾眼快的打断了他:“不、用!” 说完他再次用力挣开洛晨的手,洛晨顺势的松开手,露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啊?真的不用吗?可是伊尔先生您现在看起来很不好诶!” 伊尔恶狠狠的瞪着洛晨,就好像要吃虫一样:“我说了,不用!” 废话,要是真让医虫来给伊尔看伤口,到时候伊尔被伊塞打伤进医院的消息指不定会传什么样!那群该死的臭虫们肯定是要嘲笑死他的! 洛晨放心的按下伊塞打电话的手,开心又灿烂的朝着伊尔微笑:“那好吧,有需要帮忙吧的一定要说哦!毕竟我和伊塞都是热心肠的好虫呢!” 伊尔:“……” 伊尔很想问洛晨你他妈良心是不是真不会痛啊! 第21章 被抛弃了 洛晨看着伊尔走远的身影,才转头对着伊塞开口:“我就说吧,这个伊尔不是什么好货色。叫你离他远点,你是不是没听?你看你,要不是我今天机智你是不是要吃亏了!” 伊塞乖乖点头,丝毫没有和洛晨说对方的目的是你意思。 洛晨看着伊塞天真的样子,觉得真的让伊塞去防着他估计是防不住。他想着也只好自己多操点心多看着伊塞一点了。 说完,洛晨就朝着伊塞摆摆手表示自己先上去了。 雄虫颀长的身姿清瘦有力,黑色的头发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一颤一颤的,光看背影就知道这只雄虫生的格外的好看。 伊塞眸光晦暗,其实他刚刚想问洛晨你是不是喜欢某个雌虫,但话落在嘴边滚了一圈却发现自己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以朋友、以长者的身份,他做不到。 以追求者,以暗恋者的身份,他没资格。 至于其他的就更不可能了。 三十八岁以前的伊塞从未想过要和一只雄虫携手共度余生,所以他任由自己变得不讨喜,任由自己容貌尽毁。而三十八岁的今天,伊塞遇见了一个特殊的雄虫,这是一只有样貌、有魅力的雄虫。 他为他神魂颠倒,就像是个醉倒于莲花池旁的酒鬼,他嗅的满鼻的清香,他想带一只回家却发现这一整个莲花池都是属于别虫的,他甚至连触碰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远远的看一看,闻一闻,还得小心翼翼的,悄悄摸摸的,像个小贼一样。 而另一只虫呢,不仅可以随意的采摘,甚至还可以光明正大的放在手上亵玩,随意的抚摸、轻嗅、细品。 这样的落差感真让虫觉得难过,但伊塞想了想自己好像还能忍,忍着他娶别人,忍着让这份喜欢不被发现。 伊塞安静的站在楼下仰望着楼上一间早已锁上的房门,就好像是在透过这个封闭厚实的房门去窥探那个他朝思夜想的雄虫在做什么。但却都是虚妄。 一个下午,高高在上,冷硬严肃的伊元帅就尝完了爱而不得的苦涩和难过,但至少他还可以控制。情况还不算太坏。 门的另一边———— 洛晨一回来就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又打了几盘游戏就趴在床上睡了。全然忘了自己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去。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洛晨才惊觉他的礼物压根没有送出去。 于是,洛晨起床洗漱好去敲响了伊塞的门。但是等了许久伊塞也没有来开门的意思。 直到安利拉的雌侍出门撞见了洛晨:“洛晨阁下您怎么在这?” 洛晨回答:“我在等伊塞。” 雌侍:“等伊元帅?可他早就出门去军区了啊!” 洛晨惊讶:“早走了?!这么早!” 雌侍:“对啊,伊元帅一向工作认真,最近可能是军区事比较多吧,所以伊元帅就走的早些。” 洛晨点点头,也没多想。想着等会伊塞回来吃饭的时候再把东西给他也可以。 但是到了晚上的用餐时间,伊塞也仍旧没有回来。 洛晨看着空了的位置,眉头微皱,嘴唇轻抿,有些不解:“伊塞呢?怎么没来吃饭。” 伊斯特惊讶的看了洛晨一眼:“啊,伊塞最近不回来住了。” 洛晨蹙眉:“不回来住了?那他住哪里?” 安利拉其中的一个雌侍回答道:“伊元帅应该就住在军区或者他其他的房子里。其实伊元帅每天回来的时间不多了,只是最近回来的比较勤而已,洛晨阁下不必忧心。” 洛晨郁闷的点头,“嗯”了一声。 兴致不高的洛晨草草吃了两口饭就离开回到房间。洛晨烦闷的看着桌上漂亮的礼物盒子,暗紫色的宝石在灯下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像是山谷中吐露芳香的幽兰,惹虫怜爱。 洛晨伸手拨了拨这颗宝石:“可怜兮兮的,你这么好看,可惜主人连见你一面都不肯。” 幽怨的语气甚至要让虫误以为被抛弃的不是宝石而是他这个虫一样。 不过01想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宝石很漂亮,洛晨生的也很好看。结果伊塞不愿回家,宝石送不出去,洛晨也见不到虫。 洛晨躺在床上自我安慰的想了想,也许伊塞是真的比较忙。说不定明天伊塞正好就不忙刚好回来了呢。 而知道真相的01怜悯的看着洛晨,他当然不会说其实伊塞并不忙其实就只是不回家而已。 第二天一早,洛晨怀着期待的心情去敲伊塞的门,然后被告知他没有回来。洛晨失落的离开,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像是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可怜兮兮的。 一连几日,洛晨每天都怀着希望的心情的等待但是都失望而归。他不是没有去找过伊塞,但军区重地没有虫带着根本进不去,不管他是待在门口等还是找虫去通知伊塞,但是都没有办法见到他。 这天又没有等到且也没有找到伊塞的洛晨失望的蹲在马路牙子上。 “01,你说我是不是哪招伊塞讨厌了啊?”洛晨苦恼的撑住自己脸。 01无奈的蹲在洛晨的头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抱歉,宿主。我没有人类的感情不能确定伊元帅是不是讨厌您。”,它现在也知道洛晨很难过,当然也没有其它原因,只是今天洛晨居然没有把它从头上给掀下去。 洛晨也没指望01能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叹了口气望着虫来虫往街道发呆。 路过的一只雌虫看见洛晨,被他乖巧柔软的柔软的容颜所惊叹。他走到洛晨身边也跟着蹲下身。 “你好,阁下。有兴趣交换个通讯吗?”雌虫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望着洛晨。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洛晨仍旧是看着眼前的车流和虫群没有看向他的意思。 雌虫嘴角的笑变得有些僵硬,但还是接着说:“阁下,您现在有兴趣和我共进晚餐吗?”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01:…… 雌虫没想到洛晨这么冷漠,“阁下……”,正当他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洛晨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直接起身就要离开。 “诶……”雌虫想伸手抓住洛晨,但是洛晨轻巧的避开他,几下就溜得没影了。 第22章 追妻火葬场 而蹲在洛晨头上的01也因为洛晨急急忙忙的起身因为惯性而直接摔在了地上。 刚刚还在幸灾乐祸的01:“……”,洛晨,你该死啊! 洛晨急急忙忙又小心翼翼的跟在伊塞的身后,前面的雌虫身材健硕有力,肌肉优美。庄严的军装包裹着的有力的身躯。 洛晨不敢跟太近,只敢悄悄摸摸的跟在后面。 01看着洛晨跟做贼一样的动作,一时有些哽塞:“不是,你看都看到他了。你叫他一声把东西给他不就好了!干嘛还还跟做贼一样的跟在人家身后?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像个变态!” 最重要的是还害它摔了!虽然这话01 没有胆子对着洛晨说出口,它怕他又骂它。 洛晨现在烦的厉害,朝着01赶苍蝇似的摆手:“去去去,别烦我!” 01:“……”,它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傻逼宿主! 然后,洛晨就亲眼看着伊塞和其他几只雌虫勾肩搭背的走进了一家酒吧! “他怎么能这样!”洛晨指着那家酒吧,气的手指发抖。 01不解,没觉得伊塞现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哪样啊?” 洛晨咬牙切齿:“我在家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他回来,结果他倒好!口口声声说着工作忙,结果呢!忙的没空见我一面就有空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进酒吧?!” 气不过的洛晨一巴掌拍在了旁边的杆子上,“啪”的一声吓得旁边的虫都不自觉的离远点。 01无语:“不是,宿主。那些虫是雌虫!” 洛晨完全听不进01在说什么,一个劲的神神叨叨:“呵!不回家就和别的男人进酒吧?!” 01:“雌虫!” 洛晨:“和别的男人鬼混!!!” 01:“……”,完了,宿主没救了。 01觉得洛晨现就像个被男朋友冷落多天还抓住对方出轨的女朋友,奇奇怪怪又神经质。但是现在洛晨却丝毫认识不到这一点,一双无辜的狗狗眼此时凶的就像是要吃虫一样! “我要进去向他当面质问!”洛晨怒气冲冲的就要过去。 “不行!”01冷漠道。 “为什么不行?!我就要进去!”洛晨瞪大眼睛。 01忍无可忍的怒吼:“你他妈傻逼吗!你现在是个未成年,进不去!” 洛晨:“……艹!”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洛晨坐在大门前的花坛前,死死的盯着酒吧大门,一直从下午瞪道了晚上。 01无语的陪着洛晨蹲在旁边,看着守大门的小哥一副慌张的样子,整个虫僵硬的像个木头一样。生怕洛晨突然冲过去暴揍他一顿。 01:特么的,洛晨真是个神经病! 酒吧里面———— 凯尔特手里端着杯酒,酒红色的液体在里面滚动着。衬的凯尔特邪肆的容貌更加的狂野,他健美的胸膛惹的周围路过的虫们止不住的打量,但凯尔特却一个眼神都没给过。 “诶,那个天天来找你的雄虫是谁啊?”居伊莱狐狸一般狡诈的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看不出来啊,端端正正的伊元帅还会骗人家小雄子的心啊!瞧瞧人家坚持不懈的样子,也就咱们伊元帅狠的下心来了。”凯尔恩嬉笑着调侃。 凯尔特在一旁冷哼:“狠的下心个屁!你看他这几天焦虑的样子像是狠心吗?我看啊,某虫的心早被那只小雄虫给俘获了才是。” 伊塞任由着他们调侃,看着眼前的酒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一个字,伊塞坦荡的认了,没有否认这件事。 “咳咳咳!”居伊莱口中的酒咳了出来。 “嗯是什么意思?!你真喜欢那只小雄虫!”凯尔恩惊奇的看着伊塞,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凯尔特蹙眉,反应倒是没有这么剧烈:“你喜欢他还不去见他。” 伊塞没管他们惊奇的样子自顾自的闷了一杯酒:“伊尔说他有喜欢的虫了。之前他天天为了那只虫去摆摊,给他买饰品。” 凯尔恩惊奇:“哪知雌虫这么有本事让雄虫给他去买东西,还逼得人家去摆摊?!虫才啊!” 居伊莱拿出手帕擦掉嘴角的酒渍,伸出脚狠狠踹了凯尔恩一脚:“闭嘴,傻逼!” 凯尔恩捂住脚,脸色皱成鬼样。 “抱歉、抱歉。”凯尔恩边痛呼边道歉。 伊塞脸色如常,唯有拿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他摇摇头:“没事。” 凯尔特脸色臭的要死,冷嘲一声:“这种虫你也看的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居伊莱伸了个懒腰,嗤笑一声:“你这话说的,雄虫不都是这个样子的么。再说了,人家好歹长得好看脾气也不错,比起那群傻逼还是好上不少的了。” 居伊莱话是这么说,但语气丝毫没有“好上不少”的意思。 伊塞头疼按了按眉心,解释道:“你们误会了,他真的不喜欢我。也没有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凯尔特可不信一直坠入爱情苦海的虫,冷笑道:“要是他没有这个意思那他天天来找你是什么意思。” 伊塞看着酒杯里平静的酒面,冷静的开口:“可能只是依赖吧。他之前差点死在外面,是我把他带回来的,他现在甚至都还没有成年,小崽子一个,难免对我依赖了点。” 居伊莱惊讶挑眉:“他就是那个被遗落在外的雄虫?” 伊塞:“嗯。” 居伊莱叹气,这么说确实挺无能为力的。或许真如伊塞所说,对方可能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凯尔特冷哼:“你就是太守规矩了。你但凡学了几分你那个弟弟的疯狂劲,还用管他有没有喜欢的虫,抢过来不就好了么。” 凯尔特酒红色的眸子散发着冷光,丝毫不觉得他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大逆不道。 伊塞皱眉,不赞同:“他又不是物品。” 凯尔特冷哼一声,没接话。但明显是觉得自己主意很好。 …… 喝完酒的几只虫从酒吧里出来,天色已晚,几颗不明亮的星子挂在天空,在暗色的布料上组成一小块一块的破洞。 走在前面的凯尔恩最先对上洛晨吃虫的眼睛,他僵硬的待在原地,尴尬的朝着洛晨摆了摆手表示你好。 洛晨看着对方嚣张对着他打招呼,气的脸色更加吓虫。凯尔恩看着洛晨更加难看的脸色,尴尬的不敢动。 该死的!拐走伊塞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嚣张的挑衅他!该死!!! 01看着洛晨这个鬼样子,白色的兽爪一把拍在了自己毛茸茸的脸上:“妈的,傻逼。” 居伊莱显然是看见洛晨,他先一步对着伊塞开口:“家里有事,我先走了。拜拜,伊塞。” 凯尔特拍了拍伊塞也跟着离开了,顺便把凯尔恩也给提拎走了。 刚刚被几虫挡住伊塞没有看见洛晨,现在虫都走光了就剩两虫大眼瞪小眼。 伊塞看见前面坐着洛晨,吓得赶忙后退了好几步。活像见了鬼。 01看着伊塞后退的动作,心想:“完了。” 于是就真的完了, 洛晨看着伊塞后退的动作直接认定对方就是不想见他,顿时就委屈的不行。话也不想说了,直接起身扭头就走。 伊塞看着对方扭头就走的动作,心一下子就慌了。他连忙跟了上去,在后面小心翼翼的挽留:“等一下!小晨!你听我解释啊!” 洛晨现在气的要死,根本听不进去,往前走的飞快。 伊塞看见洛晨飞快的步伐,立刻也加了速度赶上洛晨抓住他的手臂,急急的开口:“你听我解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洛晨冷冷别过头不看他,整一个吃醋女朋友闹别扭的样子。 01飞在两虫的旁边,无机质的眼睛微微发出某种猥琐的、吃瓜的亮光。 哇哦,好一个追妻火葬场的狗血现场哦!除了没有瓜,现在什么都好。01可惜又兴奋的想。 第23章 算了,没标题 伊塞扯了扯洛晨的胳膊:“不是,真不是那样的。他们都是我朋友。” 洛晨怒火滔天:“呵呵,你有空和‘朋友’去喝花酒没空见我一面是吧?我去找了你多少次啊,你一次都不出来。忙忙忙!忙着喝酒忙着玩!就是没空见我!你撒手!拉着我做什么?!” 伊塞被洛晨指着一顿指责心虚的不行:“抱、抱歉。” 01看的兴奋的要死,看着伊塞小心翼翼又手无足措的道歉恨铁不成钢:“不是!你这时候道什么歉啊!哄他啊,快哄他啊!” 01在伊塞耳边疯狂轰炸,恨不得自己上。完全顾不上伊塞是否听得到。 洛晨眼睛瞪大,更加生气了。这不就是承认了这几天他不想见自己嘛。 他恼怒的看着伊塞更加生气的指责道:“你道歉?你干嘛道歉,你就是不想见我是不是?!” 伊塞苦恼的看着洛晨,完全不知道现在要怎么才能平息洛晨的怒火。 “你、你别生气。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伊塞的手不敢放开洛晨,干巴巴的道歉。 伊塞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哪个虫。完全不知道的遇上这样的情况道歉是最不可取的。 洛晨不理他,阴阳怪气:“也不知道伊元帅玩的开不开心啊?见到我估计怕是称不上开心吧?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省的打扰您这个大忙人的雅兴!” 伊塞这时候的脑子可算是转过弯来了:“没有没有,你来我很开心的。” 洛晨可不领情:“开心?你开心个什么,不是不想见我么?” 伊塞赶忙辩解道:“没有不想见你,我很想见你的。真的!” 洛晨对上伊塞认真又深邃的紫色双眼,几日积攒下来的委屈一下子就没了。 洛晨泄气的想,谁说伊塞长得不好看了。他看这分明就是个妖精转世还差不多! 洛晨甩了甩手:“还拉着干嘛,松开啊。” 伊塞松了手,紧张的看着洛晨。洛晨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只是步伐稍微慢了些。显然已经消气了。 伊塞跟在他后面微微松了口气,看着就像个得罪妻子被赶出家门的丈夫一样。 01在后面看的津津有味,无机质的黑色瞳仁闪烁着机械的光芒,身体的代码飞快的运行着。 气过头的洛晨又忘记把东西给伊塞了。第二天他去找伊塞的时候,他又又又走了,这次倒不是假装的而是真的有事。 唯一好的,大概就是走的时候给洛晨发过消息了。洛晨看着消息叹了口气,望向桌面上的礼物盒子,这礼物什么时候才送的出去啊! 夜晚,伊塞仍旧是没有回来。而洛晨被叶家带着去参加晚宴去了。得知伊塞也会去晚会后,洛晨不耐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晚宴———— 伊塞心不在焉的坐在沙发上,称不上高兴。其实他没有打算来参加这个晚宴,毕竟洛晨可能不知道这个晚宴有什么作用但伊塞是绝对清楚的,说到底,不过是洛晨成年期快到了,伊家想给洛晨挑个雌君或是雌侍罢了。 洛晨推开宴会的大门,白色礼服显得他身材颀长,薄薄的肌肉被包裹在衣物里面。黑色的头发,微微向上翘起的红唇。漂亮的容颜就像个闪烁的钻石一样,剔透闪烁。 兽瞳模样的耳钉闪烁这危险的意味,就好像洛晨这个虫,无论看着这么乖巧,但总会给虫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像是隐藏在百合花下的荆棘林,看着一片温良实则危险带刺。 洛晨一出场就吸引大部分虫的目光,他们惊艳的目光落在洛晨身上,他们开始蠢蠢欲动。 但是洛晨对此毫不在意,他的眼睛巡视着这个宴会,仔细的寻找着伊塞。 看着角落路里安静坐着的虫,洛晨眼底漫出一丝笑意。他快步朝着伊塞走去,不顾围上来的虫群。 一时之间,蜂拥而至的虫群和伊塞一虫安静坐着的画面形成一种割裂感,伊塞没有管涌动的虫,不知道洛晨已经来了。洛晨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伊塞,对周围的搭讪,敬酒一律忽视掉了。 “伊塞。”洛晨挤出虫群站在伊塞的跟前,笑着开口。 “小晨?”伊塞抬头看着俊美漂亮的雄虫,疑惑的开口。 伊塞不明白洛晨怎么回到这里来。在他的经验里,洛晨现在应该是在雌虫堆里面挑选着他的雌君和雌侍,怎么会到他这里来呢? 但事实上洛晨就是来了,甚至看起来十分的开心。 洛晨把手里的蛋糕递给伊塞:“你怎么在这?不去玩么?”说着,他一屁股坐到伊塞的身边,丝毫不管他现在这样会造成什么影响。 伊塞看着洛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洛晨第一时间来找他,心底涌上一种隐秘的欢愉感。他状似无常的开口:“你呢?不去和雄虫去玩吗?” 洛晨毫不在意的开口:“我和他们没什么好玩的。” 他这话说得不假,洛晨向来看不上雄虫们荒淫无道,雄虫也大多看不上洛晨假惺惺。他们在一块不是吵架就是打架。洛晨秉承着少给伊塞惹麻烦的心思和不给自己添堵的心态,根本不往雄虫那边去。 至于雌虫倒是想往洛晨那边凑,但是看着洛晨笑意盈盈的和伊元帅交谈,他们一时之间也不好意思过去。 伊斯特显然是看见这种状况了,他蹙眉看着总觉得有点奇怪。 “伊塞,你过来。我有事找你。” 伊塞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微微蹙眉。他当然懂得雌父的意思,他妨碍到洛晨了。 伊塞握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来来回回好多次。伊塞才勉强微笑着和洛晨告别。 “小晨,我有点事先走了。”伊塞尽量扯出一个笑,不让自己看起来太难过。 洛晨神色复杂很想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但是伊塞还没等洛晨开口就自顾自的起身,步伐飞快的离开。 伊塞走的很快没敢回头看,他怕一旦他回头看了就会说出不该说的话,做出不该做的事。 洛晨沉沉的目光落在伊塞的后背,目送着伊塞离开。直到伊塞的身影消失不见,洛晨在起身也离开了这。完全没把目光放在这里的任何虫身上。 洛晨没有跟踪伊塞,他尊重他的隐私,不愿意过多去窥探伊塞。 洛晨深切的明白伊塞的骄傲,他总是不希望自己的伤口被另一只虫看见。 第24章 宴会 洛晨一路走到花园,随便找了个隐蔽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坐了下来。 洛晨懒散的打了个哈欠,闭上双眼打算在这里耗到宴会结束。然后去找伊塞和他一起回家再把礼物给他。 但他万万想不到他都找了个这么偏僻的地方了,最后都还能惹事。 时间倒回到半小时之前———— 洛晨安静的坐在长椅上,整只虫昏昏欲睡。 “好久不见啊,伊元帅。”说话的虫声音柔和,但是语气却听不出丝毫尊重的感觉,满是轻佻嘲讽。 伊塞连个眼神都不想给眼前的这只虫,绕过他离开。 这份忽视让对面的雄虫恼怒,他拦着雌虫的手不自觉的用力。身边被他捏痛的亚雌什么话也不敢说,只能白着脸忍受着。 雄虫神色恼火,胸膛起伏不定。显然他很生气,被一只雌虫所忽视,哪怕这是一只做元帅的雌虫,他也只会觉得屈辱!雄虫恨透了伊塞这副高傲的样子,当时拒绝他的追求也是这样满不在乎的样子,而现在还是这副样子! 不知想到什么,雄虫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他阴森森的开口:“伊塞,你的僵化期马上就要到了吧。” 伊塞不欲管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脚步一丝停顿的感觉都没有。 雄虫看着伊塞步伐不停,神色更是阴沉,他对着伊塞的背影大喊:“你现在容颜尽毁,丑陋无颜!不会再有雄虫愿意娶你的!你就只能被僵化期折磨到死了!” 伊塞听着那句“不会有雄虫愿意娶你的”脚步罕见的滞涩了一下。他扭过头冷冷的看着雄虫:“你要是想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居伊家就直说!” 雄虫被伊塞吃虫的目光吓得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甚至连带身边的亚雌都被他带的踉跄了好几步。 雄虫脸色难看,想起被居伊莱毫不留情的关押在府邸,想起那群雄虫嘲笑的话语。他的神色更是难看和愤怒,这股愤怒促使着雄虫朝着伊塞大声叫喊:“生气?你也配!我说的有什么错吗?!你本来就丑陋无颜,本来就不会有雄虫会愿意娶你的!” 伊塞阴森森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仿佛随时准备把眼前这个不知好歹,满口污言秽语的雄虫撕碎。 雄虫相当的不知所谓,他看着伊塞不说话以为自己戳中了伊塞的伤口。他得意洋洋的看着伊塞,眼神满是势在必得的恶意:“伊塞,我之前追求你你不愿意。现在好了,你容貌毁了,只要你现在愿意跪下来求我标记你,我就愿意收了你怎么样?虽然不可能娶你回家,毕竟你这张脸实在是太难看了。不过,我愿意把你当个外室养着,怎么样?” “收你个虫屎!”话音刚落,雄虫甚至还没来及看,就被突然出现的洛晨一脚踹进了身后的水池里。 雄虫慌张的在水池里扑腾,好不容易接近触碰到岸边,还没等他爬上岸就被洛晨恶劣的踩着手指再次坠入水池。 “啊啊啊啊!”雄虫握着被踩的红肿的手,在水里几乎就要溺亡。 这副狼狈、浑身是水,在池子里扑腾乱跳的样子哪还有刚刚那副高高在上,得意洋洋的劲儿。 就这样,雄虫三番五次的接近岸边,次次都被洛晨踩下去。直到雄虫的脸色白如死虫,呛了不少水,就连原本白皙柔嫩的手都被洛晨踩的心血淋漓,泡在水里血肉翻飞。洛晨才大发慈悲的伸手揪着雄虫的头发把他从水池里扯出来。 雄虫被溺水的威胁吓得神志不清,甚至都管不上头皮上的疼痛,他像是得到救赎般的扑腾着身体,直到洛晨嫌恶的将他扔在地上,他才停下动作像个死狗一样的趴在地上不停的喘气。 洛晨像个恶鬼一样的蹲在雄虫的面前,轻声开口:“我希望你以后看见伊元帅能放尊重点,可以吗?” 雄虫被洛晨凶残的手段吓得不轻,看见他就抖的不行,话都被吓的说不出口,只能不断的点头。 洛晨看着雄虫点头冷漠的起身,拉着伊塞的手腕就离开这里。丝毫不管这只雄虫怎么办。 直到走了一会,洛晨脑海的愤怒逐渐平息才转头看向身后的伊塞。洛晨尴尬的松开拉着伊塞的手, 他看着伊塞深紫色的眼睛,就好像看见了一整片深邃无尽的苍穹。 洛晨不自在的把头撇向一边:“抱歉,我好像又给你惹麻烦了。” 伊塞惊讶,听到洛晨的道歉哭笑不得的开口:“不用道歉,我应该感谢你才是。如果不是你,我就只能任由着他辱骂了。如果我生气过度伤害了他,我就会背上一个谋杀雄虫的称号,我就会被流放,过往的所有都将不复存在。是你替我阻止了这些污言秽语,保卫了我的荣耀。” “谢谢你,洛晨。”伊塞看着洛晨认真的道谢。 洛晨摇摇头表示不用谢,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知道在虫族雌虫身份低微,但从未想过哪怕是作为元帅的伊塞也会遭受这样恶心的对待。那么这些年来,伊塞又受过多少委屈,这张漂亮容颜被毁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觉得很无助,很难过。 洛晨看着伊塞,认真的开口:“如果再有谁敢这样,你又不能动手就来找我,我来动手,我把他丢进池塘淹死他!” 此话一出,就好像回到了初见。当时伊塞也是和洛晨说有事找他,现在身份对调,伊塞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狂跳不止。他慌乱的低头,急忙“嗯”了一声,唯恐自己的心跳声被身旁的虫听见。 伊塞此时慌乱的不行,他急忙的找话题:“洛晨,你也会觉得我丑陋无颜,以后都不会雄虫喜欢么?” 洛晨一顿,起身蹲在伊塞的面前仰视他:“伊塞,一张脸没有什么用,喜欢你的虫不会只爱你的外表的。伊塞,你拥有无上的荣耀,你有着坚韧不屈的灵魂,你高贵无匹,你至高无上。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其他虫比你更好了。所以,没必要在乎其他虫污言秽语,他们想要践踏你,不过是嫉妒的你的荣耀,你的高傲。” “还有,我从未真正的守护你的荣耀。守护你荣耀的是你自己啊。是你守护虫族这么多年的安宁,也是你给了他们平稳的生活。这些就正是你的荣耀,是你的无坚不摧创造和守护你的荣耀。” “你从来都不需要我替你守护些什么,你自己就有着强大的力量。当然,如果你愿意且需要我,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伊塞本来只是想掩盖一下自己慌张的内心,但是却没想到得到这么高的赞誉。伊塞刚刚好不容易平复的心一下子又跳的飞快,他悲哀的想他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洛晨了,他甚至忍不住的想他是不是可用点特殊手段让洛晨不再喜欢那只雌虫。 “哦。对了,这个给你。”,正当伊塞胡思乱想之际,洛晨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礼盒递给伊塞。 “这个是我送你的礼物,之前的那个太粗糙了。这个给你,谢谢你之前无微不至的照顾。”洛晨黑色的瞳孔像是闪光的黑曜石,漂亮、珍贵。 伊塞心跳在这一刻达到了最高速度,他不敢置信的伸手拿起礼盒,忍不住问:“你……之前去摆摊是为了这个吗?” 伊塞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洛晨,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愿放过。 洛晨尴尬又奇怪的看着伊塞:“怎么……这个你也知道啊?” 伊塞一下子就笑出了声,狭长凌厉的凤眼微微眯起,漆黑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就像是展翅跃飞的蝴蝶。 伊塞实在是太高兴了,他笑弯了腰,忍不住伸手捂住脸。还有什么是比你以为你所得不到的珍宝被虫早就打算送给你这件事更加能让虫开心呢。 洛晨看着伊塞这样的高兴,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后脑勺。有这么高兴吗? 伊塞笑够了,打开礼盒看见里面和自己眼睛一模一样的宝石,看见月光下饰品隐隐闪烁的光,甚至看见了上面“华春”两个字的标识!显然,这是一份用心至极的宝物。虫族“华春”做的饰品不多,就是各大家族的族长也不过两三件,稀缺至极,而伊塞手上的这份甚至比他们手上的任何一个都要精美! “谢谢你,洛晨。”伊塞哑着嗓子,他想他真的不能在喜欢洛晨了。他的心脏已经被这种甜蜜感挤到爆炸了。 洛晨轻笑:“不客气,我帮你戴上吧。” 说着,洛晨就不由分的伸手把链条取出来单膝跪在伊塞的面前给他挽起裤脚。伊塞看着洛晨动作惊的就要收回腿,但是洛晨已经伸手把链条戴在伊塞的脚踝上。 洛晨起身看着伊塞精美的脚踝上戴着自己的礼物,他满意的点头:“果然很好看。” 伊塞看着洛晨漂亮的脸蛋,亮晶晶的眼睛,也忍不住轻笑。他想他真的喜欢上了一只很好很好的虫。 第25章 你们都是怎么追的雄虫 夜晚,酒吧———— 伊塞伸着脚,眼睛一会儿看向脚腕上的脚链子,一会儿又看着手腕上的手链子。 居伊莱几虫对视一眼,明显都看出了伊塞的不对劲。 凯尔恩:居伊,你家那只傻逼雄虫是不是把伊塞要给气死了? 居伊莱也疑惑:不会吧,昨天那家伙回来的时候都有心理阴影了,现在还在看医生呢。你确定是伊塞出问题还是他啊! 凯尔特:蠢不蠢你们,伊塞会和那傻逼动手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肯定是别的虫。 凯尔恩视线望向凯尔特,新奇的厉害:谁啊,这么有种。 凯尔特宛如看傻逼一样看凯尔恩: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场。 “你们知道怎么追雄虫么?你们你一般怎么追的雄虫啊?”,伊塞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几只虫的眼神交流。 凯尔恩条件反射的开口:“啊?追雄虫,不就是送花,送钱,送珠宝吧?” 伊塞往凯尔恩的方向凑了凑:“怎么说?” 正当凯尔恩打算大谈特谈的时候,凯尔特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往后扯了扯,看着伊塞询问:“你要追谁啊?” 伊塞轻咳一声:“就……那只。” 居伊莱面色古怪:“你不是说他有喜欢的虫么?” 伊塞神色尴尬,难得有些脸红:“是误会,他没有喜欢其他虫。” 凯尔恩甩掉凯尔特的手,往前凑:“不是说他给别虫买礼物么?礼物呢?伊塞,你别不是被骗了吧?” 被这么一问,伊塞的脸色更是尴尬,他抬了抬脚露出脚上银光闪烁的脚链:“在这。” 凯尔恩眼睛猛地睁大:“给你的?!那个让雄虫出去摆摊的雌虫是你?!” 伊塞被凯尔恩说的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头没有说话。 凯尔特也微微有些惊讶,他抬了抬下巴:“他给你买这个做什么?” 伊塞含糊其辞,不太好意思。现在让他回想起那天晚上伊塞都觉得不太好意思,他避开这个话题:“别说这个,你们帮我想想办法,我怎么追虫啊!” 凯尔特轻嗤:“还能怎么追,给钱,给珠宝,实在不行你自荐枕席好了。” 伊塞尴尬的抬眸,被凯尔特的那句自荐枕席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居伊莱觉得凯尔特说话也太糙了些,轻笑着开口:“给钱确实可以,但是不建议太多,太多了可就不可控了。伊塞啊,雄虫这种生物都是有劣根性的,你对他太好他就容易蹬鼻子上脸,你非得要给不给的吊着他才好。” 伊塞蹙眉,不太高兴:“洛晨不是那样的虫,你们不懂。” 居伊莱被伊塞责备的眼神看的觉得自己的一腔深情喂了狗啊,他气笑了:“随便你!你要是到时候被骗的裤衩子都不剩可别找我!” 伊塞也知道居伊莱是好意,但是他真的不希望有虫误会洛晨,他认真的解释:“他……没有那么爱钱。” 凯尔特不信,他轻蔑的看了伊塞一眼:“雄虫不爱财,你在说什么屁话?” 居伊莱冷哼一声躺回沙发不说话,凯尔恩也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伊塞轻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他好像很爱钱但有些钱他又不肯要。” 凯尔恩撑着下巴,想听听伊·恋爱脑·塞怎么辩解。 伊塞拨了拨手腕上的链条:“就,之前的时候有雌虫给了很多钱想和他结婚,但是他拒绝了。” 居伊莱温润的脸上满是凉淡:“那就是给的不够多咯。” 伊塞摇摇头:“不,很多。珍奇异宝,珍珠宝石,黄金玉器,几乎摆满了我家的大厅。但是他就是拒绝了,喜欢但是拒绝了。” 凯尔特几虫对视一眼也知道伊塞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有些惊奇的看了彼此一眼。 居然还真的又雄虫不爱钱的?! 伊塞没管他们的反应,自顾自的开口:“我现在是真的很喜欢他,我想和他结婚。但如你们所见,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雄虫,他喜欢金银财宝却又恪守着某个底线。你们不知道,学校又很多雌虫像他告白,好看的不少,就连我家那个弟弟也向他试过好。但是无一例外的他都拒绝了。” “他不好美色,贪财却不逾越。我现在不太能明白什么才能讨到他的欢心。” 居伊莱沉吟片刻后开口:“听你这么说确实挺与众不同的。但是,伊塞,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对方没你想的那么好,只是你的喜欢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所以你看他什么都是最好的。但是你要明白,雄虫不会只有一只雌虫,你爱上了能保证他是一样的爱你么?能保证他日后娶其他雌虫回来你会不伤心么?” “你现在说他不好色,很有可能是因为他还没有成年,没有谈过恋爱。如果你和他结婚了,他腻了你怎么办?你才认识他多久,如果他以后变了和现在这些雄虫一个样,你怎么办?要放弃自己的事业,要折尽傲骨,忍受鞭笞屈辱的活着么?” 伊塞猛地灌下手中杯子里的酒,沉闷的开口:“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我会死在战场上。无论怎么样,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几只虫听着伊塞的话脸色都不怎么好,凯尔特却在此时嗤笑一声:“娶别的虫,你为什么要他娶别的虫呢!如果他一点要带回来其他的虫不能独属于你,那你把他关起来好了。” 凯尔特神色桀骜不驯,满脸的孤傲。他一向如此,和伊塞有着天然的区别,伊塞被困在条条框框里走不出来,凯尔特却将规则踩在脚下。 伊塞看得到这种区别,说不上多难过。他平静的开口:“我做不到。” 凯尔特:“……”,你承认的这么坦荡,我都不好意思骂出口了。 居伊莱当然知道伊塞是什么性格,所以他很干脆的给出解决方案:“你都决定那没什么好说的了。听你说的,那只雄虫目前看起来确实不错。你要是想和他在一起,很简单,他喜欢什么你就给什么,多找点借口就行了,让他既感动你的好又不会对你心生警惕。” 伊塞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第26章 生日礼物 仿真花开了一路,昏暗的夜色像是轻纱一样笼罩着它们。天空中明明灭灭的有几颗星子微微闪烁着。 洛晨打着哈欠推开自己的房门愣在了原地, 房间里堆满了金珠白银,玉器宝石盈箱累箧,最引虫瞩目的就是眼前站着的手上拿着金色王冠的雌虫。 伊塞一步一步朝着洛晨前进,他伸手把手上的王冠戴在他的头上。金光闪烁的王冠带着些许重量压在洛晨的头上,洛晨感受到头上的重量,复杂的看着伊塞:“你……” “生日快乐,小晨。”,伊塞拉着洛晨的手走进房间,宝物的中心支起了一个圆桌,圆桌上放着一个巨大的蛋糕,上面插着五颜六色的蜡烛,颜色亮丽,很幼稚。但飘摇不定的烛光就像某种法器一样,一下子就把洛晨飘浮无根的魂定在这人间,免受流浪。 洛晨看着眼前的生日蛋糕,声音艰涩:“为什么要送我蛋糕?我还没有到过生日的时候,而且礼物太多了。” 伊塞轻笑,紫色眼眸里满是欢喜:“是补给你的,小晨。我不太清楚你以前的生日怎么过的,希望你能喜欢这个。” “行了,快过来许愿吧。”伊塞笑着看着洛晨。 一时之间,洛晨想起橱窗里的漂亮的蛋糕模型,想起那个双手扒在橱窗上瘦弱的双手,想起那双渴望的双眼,想起对面床桌上幸福又引人注目的一家…… 这一刻,洛晨才真正的明白,原来有些东西不说,不是消失不见只是被埋在了最深处,就像那个小孩,洛晨一直以为他已经长大了,他不会没有钱买不起东西,不会再食不果腹,所以他不会在为了一个蛋糕而难过。他以为他不再喜欢蛋糕只是因为自己长大了,因为大人是不喜欢蛋糕的,所以他也不喜欢。现在洛晨才发现不是他不喜欢蛋糕了,只是过往太过惨痛所以记忆告诉他:你不喜欢。 洛晨生疏的学着记忆里看到的画面,双手合十,双眸轻阖,郑重的许愿。 伊塞看着洛晨郑重的样子,嘴角勾出一抹笑。 “等等!”洛晨猛地睁眼。伊塞被洛晨突如其来的出声震的整只虫一愣,他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洛晨神色凝重,郑重的向伊塞询问:“这个愿望能许几个?” 伊塞听着洛晨这样郑重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你许了几个?” 洛晨不明白伊塞在笑什么,他老老实实的开口:“很多个。” 伊塞沉吟片刻,玩笑般的开口:“按理说只能许一个,因为愿望太多了,神明就听不到了,听不到就不能实现你的愿望了。” 洛晨沮丧的垂下脑袋,神色有些委屈:“我也不知道啊,那怎么办啊?” 伊塞笑着摸了摸洛晨的头没看出洛晨的抗拒,心想洛晨果然很喜欢这份生日啊,这次摸头洛晨都没呆愣。 “不过,你现在情况特殊嘛。”伊塞紫色的双眼温柔的要将虫溺毙在这片紫色深海里。 洛晨转头看向伊塞,一双狗狗眼满是期待:“情况特殊?” 伊塞被洛晨这个样子看的脸一红,轻咳一声开口:“我给你过二十五岁以前的生日,一共过了二十四个生日,这样你就有二十四个愿望可以许了。” 洛晨被伊塞说的惊叹:“这么多愿望啊!” 伊塞肯定的点头,他觉得今日的洛晨格外的孩子气连带着他的语气也格外的孩子气:“对啊,好多愿望呢。你可以慢慢许,所以不着急,神明会听见的。” 洛晨点头,带着头上的王冠生疏的切了好大一块蛋糕给伊塞:“咯,给你。” 这是妈妈告诉他的,第一块蛋糕要切的最大,要给嘴重要的人。尽管那个小小的、黑暗的地下室里,母亲只能描述蛋糕的存在,尽管洛晨只能想象蛋糕的颜色,样子,但小小的洛晨仍旧记住了这句话,所以第一块要给伊塞。 伊塞笑着接过蛋糕,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给洛晨扶正王冠:“谢谢小晨。” 洛晨好心情的回一声:“不客气。” 洛晨又切了一块放在对面,伊塞看着问:“这一块是给谁的。” 洛晨身体一僵,忘记伊塞还在旁边了。洛晨吞吞吐吐的开口:“就……一个看不见的朋友。” 01兴奋的围着洛晨打转:“是给我的吗?是给我的吗!” 洛晨:‘给你的。’ 01快乐的哼唧声,毛茸茸的脸在洛晨脸上蹭了蹭:“谢谢宿主,宿主你可真好!01决定以后再也不和宿主吵架啦!” 洛晨轻笑:‘那谢谢你喽。’ 01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客气。” 几日下来,01根据洛晨的任务的完成度一点一点的在积蓄能量,虽然不足以变成实体但是可以尝一尝蛋糕的味道了。01看着眼前漂亮诱惑系统的蛋糕,眼睛亮晶晶的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咬两口。 伊塞宽容的笑了笑:“是一直陪着洛晨的朋友吗?” 洛晨想了想,这么久01确实是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差不多吧。” 伊塞了然的点点头:“那谢谢那位看不见的朋友照顾我们小晨了。” 整张猫脸都埋进蛋糕的01猛地把头抬起来,糊了一脸蛋糕的01听见偶像的道谢分外的不好意思,连忙回复也不管伊塞听不听得见:“不客气,不客气。” 伊塞吃完蛋糕看着兴奋的洛晨,忍不住问:“你刚刚许了什么愿?” 洛晨想起记忆里闭着眼沉默不语的人,疑惑的问:“这个可以说吗?” 伊塞挑眉,诚实的开口:“准确来说是不行的,毕竟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洛晨不赞同的看着伊塞,带这些责备:“不灵了你还让我告诉你!” 伊塞看着洛晨天真的样子憋着笑意,再一次询问:“真不告诉我,说不定我比神明还灵呢!” 洛晨摇头,油盐不进:“不信!” 记忆里的洛晨不信有谁可以比神明还要厉害,因为记忆里的那个不认识的小男孩因为许愿第二天就收到了礼物,所以洛晨对此有一种近乎执着的信任感,尽管成人的洛晨一点也不相信神佛这种东西,成年的洛晨早就已经摒弃了那个天真爱哭的自己,他变得叛逆,独自野蛮生长。 但今天的洛晨可以尽情的做小孩,可以天真,甚至可以因为不高兴而哭泣,因为今天有只虫愿意像洛晨记忆里的大人一样保护洛晨并且愿意给他过生日,弥补那些看不见的但是存在的伤痛。 最重要的是他比那些小孩还要厉害,因为他的王冠是真的,比他们的贵,而且蛋糕也比他们的大。 夜色已深,伊塞已经回去了。洛晨没有多少睡意,被切开的蛋糕规矩的摆放在桌面上。洛晨跪坐在堆满的珠宝里,他抬手取下头上的王冠抱在怀里,衬着漂亮的容颜像一个千娇万宠的小王子。 01蹲在桌面上还在哼哧哼哧的享用着蛋糕,纤长白的的尾巴一摆一摆的。 洛晨眯着眼,伸出手一把揪住了01的尾巴把它从蛋糕堆里拖出来:“刚刚是不是你搞得鬼。” 洛晨想起刚刚那个幼稚的自己,就好像被某种东西附身了一般,一下子就把他的智商拉回到他小时候了。刚刚的那些语气和态度可不符合现在洛晨的样子,现在的他可不会这样的幼稚。 01咽下嘴里的蛋糕,语气老成的开口:“宿主啊,真正的长大可不是掩埋过去而是接受它。而且,幼稚没有什么不好的。宿主,你现在可以幼稚,因为有虫把你当小崽子,我也是。” 洛晨看着手上微微散发着亮光的王冠,嘲笑:“当小孩有什么好的。不能保护自己,不能保护别人,任人宰割。” 01回复他:“小崽子不需要保护自己,因为监护人会保护他。洛晨,我们得承认你不够幸运,但有些时候你也足够幸运,比方说,尽管生活艰难困苦,但是你一直被爱着,在不同的时期。” 洛晨呆愣愣的看着他,不明白01说的是什么意思。 01蹲在桌面上,白色的绒毛很干净,它说:“你年幼,你的母亲爱着你,所以尽全力保护你。我可以很正式的告诉你,我很久以前见过的你母亲的魂魄,在你还没有长大之前,她一直都在注视着你,保护你。所以,你不用为当年的事过于自责,你太小了,洛晨。当年的事,你没有任何错。” 洛晨慢慢的转过身体,抱紧手里的王冠,他松开抓着01尾巴的手:“行了,我知道了,吃你的蛋糕去吧。” 01看着洛晨这个傲娇的鬼样子,心里冷哼一声:真是个蠢宿主!还死不承认,哼! 尽管这样想着,01还是飞过去蹭了蹭洛晨的脸颊,软糯的机械音响起:“生日快乐啊,宿主。” 洛晨一顿,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又很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洛晨说完不再管01,他像个小松鼠一样的,扒拉着这些宝贝到处摆放,小心翼翼的储存起来。 01看着到处藏宝贝的洛晨,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想起接手他的灵魂时看到的那些记忆,没有被正确爱过的小孩不懂的什么是爱,在荆棘里生活久了就不自觉的带刺,所以洛晨永远都学不会说爱。他张牙舞爪,孤傲,叛逆,喜欢怼人,学会伪装,但这一切掩盖不了洛晨干净的灵魂。 尽管生病的母亲难以教会他生活,但至少在最关键的时刻教会他正确的三观,教会对待喜欢的对象,哪怕说不出爱来也不要去伤害。 洛晨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把头上的小王冠放在哪。放在柜子里?要是有老鼠怎么办?放在桌面上?更不行了,被虫偷了怎么办? 可事实上,洛晨的柜子是特质的,里面的放着的东西连灰尘都沾染不上,更别说老鼠和虫了。至于会不会有虫来偷,除非把伊家的守卫当摆设。 但洛晨现在是一点也想不到,他苦恼的抱着王冠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最后居然选择抱着它睡觉了。 01看着洛晨这副蠢样子,认真的想了想自己刚刚做的小科技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消失吧?! ——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塞满了奇珍异宝,小王子抱着他的王冠入眠。 ——从此无处安放的灵魂有了归处,这是归途也是来路。 …… 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空中,微风带着热浪四处翻涌。小小蜂蜜停息在洛晨靠着的窗户上,讲台上的雌虫老师激情四射的讲课。洛晨撑着脑袋,脑海里仍旧是昨天晚上的记忆。 关注洛晨的虫有很多,今天洛晨没有睡觉的异样落在他们眼里,在论坛上炸开了锅。 “今天,洛晨阁下居然没有睡觉诶!”,附带一张洛晨发呆的照片。 “诶,你们看洛晨阁下这个样子像不像是在思春啊!” “嘶!楼上的小心点!” “楼上的别瞎说,我和阁下一个班的,没看见他喜欢那只雌虫。说不定人家只是在思考问题。” “我发现你们真的是太爱想象了点吧,说不定阁下只是单纯的不想睡觉想发呆呢!” “支持楼上!” “+1” …… 书房———— 伊斯特威严的坐在对面,伊塞站在他的面前,两相对峙,不分伯仲。 伊斯特看着眼前倔强的雌虫,微微叹了口气:“你真的是长大了,已经可以不听我的话了。” 伊斯特语气感叹,没有丝毫恼怒。只是有一种深刻的疲惫感。 “伊塞,你难道真的想要死在战场上么?你要弃伊家百年的辉煌于不顾么?”伊斯特严肃锐利的眼神像是一把剑一样的刺向伊塞。 伊塞不偏不倚的接受伊斯特的审问,他不答一言,倔强的抿着嘴巴不说话。 伊斯特向他询问:“为什么不说话?” 伊塞身姿挺立像是一个直立强大的松树,此时,他说话了:“伊家百年的荣耀靠的不只是我一只虫,死了我,伊家也不会倒。” 伊斯特被伊塞的话气的语塞,他闭了闭眼不愿在看这个让自己骄傲又生气的脸:“伊塞,我是你的雌父,作为一个父亲,我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伊塞垂下眼帘,小扇般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最终只是说了句抱歉。 伊斯特不明白伊塞的倔强,他深切的叹气也知道自己是管束不了他的,他摆了摆手让他离开。 伊塞走在明亮的长廊上,热辣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却不觉得丝毫的温暖。他随意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罕见的有些迷茫。 伊塞还记得雌父说的话,伊家是一个骄傲的家族,他们守护着荣耀,他们追逐着荣耀,他们微荣耀而战。作为军区的大家族,伊塞从小就知道他可以站着,骄傲的死在战场上,他们也绝不能屈辱的求生。 但,为什么,雌父又要求他们讨的雄虫的欢心,哪怕他们荒淫无道,哪怕他们冷血自私。这是伊赛最不能理解的一点,雌父要他们傲然挺立又要他们跪地求生。 伊塞抚了抚脸上的伤,这些都是战场上留下的伤,是他的荣耀也是雄最为害怕和讨厌的东西。雄虫们喜欢鞭挞他们,喜欢在强大的雌虫身上留下伤痕以求彰显他们的强大,但是他们却不喜欢军雌们在战场上留下的伤,他们觉得这些东西恶心又难看。 洛晨回到伊家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去找伊塞,结果就在长廊上看见了发呆的伊塞。 洛晨快步朝着伊塞过去,直接坐在伊赛的旁边。他露出笑朝着伊塞打招呼:“嗨!” 伊塞看着洛晨小太阳一般的笑也忍不住露出笑脸:“放学啦?” “嗯哼。”洛晨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塞在伊塞的手里,“吃糖,心情会好一些。” 伊塞拨出一颗白嫩嫩的糖塞在嘴巴里:“洛晨,如果我不想和其他雄虫结婚也不想和其他雄虫在一起,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吗?” 洛晨嚼着奶糖:“不会,很正常啊!你这么厉害看不上那些垃圾确实挺正常的。” 01也深以为然的点头,这个确实是,垃圾怎么能和黄金摆在一起呢,笑话! 洛晨没有撒谎,他就是这么想的。伊塞真的是相当的厉害,现在学政治、历史的时候老师就会时不时的介绍一下伊塞的光辉事迹,对于洛晨来说伊塞就一个日后要载入史册的伟虫,至于这群垃圾,一天到晚只知道享乐的虫自然没有一个配得上伊塞的了。 伊塞失笑,觉得这确实是洛晨能说出来的话。 洛晨接着安慰道:“所以没有什么是要不高兴的,伊塞你可是有伟大梦想的大虫。你的志向和他们不一样,所以看不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们也配不上你了。” 伊塞点头,问:“你今天上课有听讲么?” 洛晨宛如看某个负心虫一样的看着伊塞,我好心好意的安慰你,你居然来问我学习?! 伊塞看着洛晨瞪大的眼前,一下子就笑出声来:“不问你了,快去吃饭吧!” 洛晨听了松口气,一把就从围栏上跳下来赶紧跑没影了,生怕伊塞抓他去学习。 第27章 春风扶月光 夜晚,出来闲逛洛晨走在大街上,带着些许燥热的风吹在脸上,洛晨惬意的眯了眯眼睛。 “呜呜呜……”,洛晨转头一看,是一只雄虫像只蘑菇一样的蹲在角落里哭泣。 这背影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啊,洛晨疑惑的看着背影。 以利亚今天去找自己最喜欢的雌虫告白结果被拒了,他伤心的躲在这里哭。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有东西在看他,看的他毛骨悚然。 以利亚被吓得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洛晨:“原来是你啊,呜呜呜……” 洛晨看着哭的惨兮兮的以利亚,干巴巴的点头,撞破别虫哭的稀碎的样子也怪尴尬的。洛晨也不会安慰虫,什么也没说就要离开。 以利亚看见洛晨离开,也自顾自的转头又开始“呜呜呜”的哭。 洛晨听着像幽灵一样的哭声,抖了抖肩膀,连忙走了好几步离开这个地方。真是哭的怪吓虫的。 下午,洛晨回到伊家,晚餐开始,伊塞却不见踪影。 洛晨坐在桌面上,边吃饭边询问01:“伊塞呢?怎么又不见了,他不会又去军区不回来了吧?” 01趴在洛晨脑海正翻着一本小人书:“伊元帅刚刚和他雌父吵架了,所以没来吃饭。” 洛晨眉头微蹙:“生气就生气,怎么还不来吃饭啊。” 01猫猫叹气:“不是他不想,是伊斯特很生气罚他不许吃饭。” 洛晨抿唇,有些不满:“他生气为什么不让伊塞来吃饭,应该他自己不来吃饭还差不多!” 01将小人书翻页:“没办法啊,虫族就是这样的,他们教养雌虫都是这个样子的。” 洛晨听了疑惑:“雄虫就不这样?” 01点头:“对啊,毕竟雄虫珍贵嘛。” 洛晨脸色暗沉,唾骂:“去他妈的珍贵!难怪虫族要灭亡呢,就这样还不灭亡!” 01:“……”,这话能不能不要当着它的面说,怪尴尬的。 夜晚,洛晨还没睡觉。他光着脚把自己藏着的零食全给翻了出来,包装花花绿绿的零食堆满了桌面。 01看着这些零食,越发觉得伊元帅是把洛晨越宠越过了,原本好好一个悍匪变成一个喜欢藏小零食的小娃娃。不过想想也是,要是有只虫也愿意天天带着它到处去耍,吃这个玩那个,它也得乐不思蜀的像个小崽子。 洛晨抱着一大堆零食悄悄摸摸的打开门,像个小老鼠一样东张西望,踮着脚到伊塞的房门前,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敲了敲了伊塞的房门。 “伊塞,快开门啊。”洛晨抱着零食,小声的边喊着边等待。 可是等了好久,伊塞也没有开门的意思。洛晨稍稍有些担心,突然拐角处传来脚步声,洛晨连忙扭了扭把手,一把推门进去了。 洛晨抱着零食呆愣的关上房门,看见床上鼓气的小包心虚的不敢看,小声辩解:“我这……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这门没锁啊。” 说完,洛晨定了定神就往床边走去,他小心的把零食堆放在床上的一个小小的角落,然后伸手推了推伊塞:“伊塞,你睡了吗?没睡的话起来吃点东西吧。” 洛晨看着完全没反应的伊塞,眉头蹙起,不应该啊,伊塞作为军雌不可能连他进来都不知道的啊? 洛晨伸手探了探伊塞的额头,瞳孔微缩,他赶忙收手就要去开门找医虫。太烫了,感觉都可以煎鸡蛋了。 但他还没有走出去,伊塞就已经抓住他的手。伊塞现在热得厉害,他迷糊不清的拉着洛晨的手凑近自己的鼻间闻了闻,含糊不清的开口:“是……小晨吗?” 洛晨扯不出被抓住的手,稍稍有些脸红:“是我,伊塞。你先放手,我给你去找医虫,你发烧了!” 伊塞没有放开洛晨的手,反而哑着嗓子低声笑了笑。他撑起身子,洛晨见状赶忙伸出空着的手往伊赛身后加了个枕头。 月光顺着窗户倾泻下来,朦朦胧胧的,房间里的一切都散发着微微的亮光。这一点光亮下,洛晨清晰的看见伊塞的变化,这份变化使得洛晨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看着伊塞。 伊塞脸色潮红,原本凌厉的紫色的眸子含了水,像是被雾气笼罩的紫罗兰。一直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凌乱的搭在额头上,就连平时一直系在最顶端的扣子也崩开了两颗,露出伊塞精美的锁骨和精壮的胸膛。以洛晨的视角的看去,甚至能看到玫红色的突起,吓得洛晨赶忙回神收回视线。 洛晨低着头,脸红的厉害,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冒热气,都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发烧了。 伊塞死死的抓住洛晨的手不放,他一点点的靠近洛晨然后脱力般的倒在洛晨的怀里。洛晨手足无措的环住伊塞,伊塞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项里,像是要把洛晨烫坏了。 洛晨感受着伊塞灼热的气息,脸红的更厉害,但也更为担心:“伊塞,我带你去看医虫。”,洛晨环着伊塞,伸出手穿过伊塞的膝盖就要把他从床上抱起来。 伊塞搂住洛晨的脖颈,用力一拉洛晨就整个虫都扑在伊塞的身上了,洛晨猛地抬头,就看见伊赛含水的紫色的眼眸,像是抹了胭脂般殷红的眼尾,越发红艳的嘴唇以及潮湿的睫毛,无一不在诱惑着洛晨吻上去,碾碎它们。 “伊塞……”洛晨呢喃着,嗓音微微有些哑,他趴在伊塞的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伊塞窝在洛晨的怀里:“洛晨,我没有发烧,我是……我发情了……” 轰的一下,洛晨从耳根到胸膛都红的吓虫。 “那、那怎么办?我去,给你……找医虫吧?”,慌张的洛晨急忙松开伊塞就要起身,但环着洛晨的双手又把洛晨带回到伊塞的身上,这样一来,洛晨就更加不敢动了,只能维持着这样别扭的姿势。 伊塞看着慌张的洛晨,低低的笑着却不愿松手,他靠着洛晨的耳朵断断续续的热气洒在洛晨的耳畔烫洛晨一个劲的想向后缩,“洛晨,医虫可帮不了我,他只会让你上了我。”伊塞吐着热气,黏腻的开口。 洛晨被伊塞直白的话吓得不敢动,咽着口水反问:“那怎么办?” 伊塞知道不能在这么逗下去了,再这样逗下去他自己都要受不了。伊塞终于收了手,他仿佛没有骨头般的靠着枕头开口:“柜子里有抑制剂,你拿出来帮我打一针就好了。” 洛晨翻出抑制剂,无措的开口:“怎么打?要不,我还去给你找医虫吧?” 伊塞已经要被洛晨的气息和发情期折磨疯了,他希望洛晨触碰他,但摇摇欲坠的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可以。所以他粗鲁的扯开自己的衣服背对着洛晨,露出自己精瘦的肩背,勾虫曲线,他沉着嗓音开口:“哪里都行,打进去就可以了。” 洛晨快步上去,拿着抑制剂又快又准的对着手臂的地方扎了下去。一针下去,伊塞脱力的倒在黑色的被褥里,汗水打湿了伊塞的白色衬衫,贴着肌肉微微显现出一点肉色,黑色的裤子也松垮垮的套在他的身上,汗湿的头发,微眯着的双眼,还未褪下去的潮红引的洛晨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洛晨实在是羞耻的厉害,连忙给伊塞盖好被子就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了,就连留在床脚的零食都忘记和伊塞说了。 缓过来的伊塞眼睛看见了床角的零食,他起身伸手把那堆零食都拖过来。他拿起一包,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有去吃晚餐,看样子是因为担心自己才来的啊,真希望今晚没有吓坏他,伊塞有些忧虑的想。 一路飞奔到自己房间的洛晨靠着房门,狠狠的喘了好几口气,实在是被刺激的不轻。 01猛地出声:“宿主,你这么流鼻血了?” 洛晨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又朝着浴室奔过去,洛晨撑着洗漱台狠狠的泼了自己好几把冷水才消停。 01刚刚被屏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它也知道都屏蔽了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事,它现在也自闭的厉害,毕竟好歹是毒唯,知道自己偶像谈了恋爱,对象还是自己带着的宿主,一种骂不出口,投诉无门的憋屈的感逼得01现在一句话也不想说。 止住鼻血的洛晨恍恍惚惚的回到床上盖好被子强迫自己睡觉。 早上,窗外的鸟扑哧着翅膀停在窗台上,啄了啄自己的羽毛,“啾啾”的叫唤着。 洛晨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脸色带着可疑的红晕,他飞快的从床上滚了下来,动作大的吓得窗外的鸟儿都扑着翅膀飞走了。 洛晨飞快的奔向浴室洗了一把冷水澡,然后尴尬羞耻的躲在浴室里洗裤子。 01不解的蹲在洗漱台上,不明白自家宿主好好的大早上抽什么风。 洗完衣服的洛晨做贼心虚的把他挂在窗户上,他小心的推开门饭都来不及吃就急忙跑出门,生怕看见伊塞让他发现自己不对劲的地方。 伊塞推开房门拉住一个路过的雌虫询问:“洛晨呢,还没起床吗?” 雌虫也知道伊元帅和洛晨阁下关系好,诚实的开口:“哦,洛晨阁下说他有点事大早上就出去了。” 伊塞蹙眉,在心底暗暗叹气,果然还是吓到他了。说实在的,他真没想要这样面对洛晨,只是他常年打抑制剂,所以导致他身体的激素水平不稳定,所以他的发情期现在也变得不太稳定。这也是为什么伊斯特会这么着急的给他找雄虫。 伊塞哪里知道,昨天刚好发情期洛晨就进来了。伊塞现在也有些郁闷,他想起昨晚自己暗暗的挑逗和勾引,而洛晨就像个冒犯了异性的君子一般慌不择路的跑掉了。好吧,虽然看到雌虫的发情期确实挺冒犯的。 伊塞暗自叹气,他现在思绪杂乱,洛晨喜欢他昨晚的样子么?他会觉得他很浪荡么?他会不会讨厌他?他…… 尽管伊塞尽量不要让自己受到影响,但是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自己的脸确实不好看,尽管洛晨从未表现出这一点,尽管他还夸过他好看,但是伊塞仍旧会止不住的想如果他没有毁容,洛晨会不会更喜欢他一点? 伊塞觉得自己就好像个守着花开的花匠,他整日的为他施肥、浇水,为它的花期惶惶不可终日,而躲在土壤中的花却什么也不知道,它自由自在的准备着,对自己正在受折磨的花匠一无所知。 第28章 福利院 洛晨坐在马路旁的椅子上,四仰八叉的坐姿,目光呆滞,一副被摧残过度的样子。 以利亚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路过洛晨,他停下脚步站在洛晨面前:“怎么啦?你也被喜欢的虫给拒绝了?” 洛晨的目光落在以利亚身上,没有说话。他想他哪是被拒绝啊,他简直就是下贱,他居然…… 以利亚看着洛晨魂不守舍的样子,只以为洛晨也是被拒绝了。他同情的看着洛晨,安慰道:“别伤心了,雄虫都很善变的,说不定他明天就喜欢你了呢。” 洛晨觉得以利亚说话奇奇怪怪,后来想想了他好像还以为他是雌虫。 洛晨没打算解释,他现在急需找点事做不然他更无法平息他的心,等会完全没法面对伊塞。他看见以利亚大包小包的东西好奇的问:“你提着这么多东西是去干嘛去的?” 以利亚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挠了挠自己的头开口:“是打算去看城外的小雌崽子去的。” 洛晨疑惑:“雌崽子?城外还有雌崽子?” 以利亚点点头:“对啊。有好多呢,年纪小小的就在流浪。” 洛晨眉头紧皱:“流浪?他们为什么会去流浪?” 以利亚叹口气,语气无奈:“家里不愿意养就都扔出来了。” 洛晨惊讶,他询问:“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以利亚没什么心眼子,听到洛晨愿意去当即就点头高兴的答应了。 洛晨边走边在脑海里询问01:“你们这扔小孩都不犯法的吗?” 01也无可奈何:“犯法啊,但是也得有虫告啊,没虫做出行动这条法律简直形同虚设。” 洛晨不能理解:“都没有虫管吗?” 01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语气有点难过:“没法管,雌虫太多了而且生命力顽强,这群小崽子不会因为这些东西死掉的,只是生活不好而已,但你看看,雌虫就算不流浪生活也没有好过半分啊!再加上资源有限,大家自己都顾不好自己,谁会来管这些小崽子呢!” 洛晨哑口无言,他小时候的生活虽然也称不上好,但自从他逃出来那个村庄后他也没受过多少委屈,社会仍旧是保护他们这些弱者。洛晨从未知道原来真的有地方连法律都粗鲁野蛮。 洛晨跟着以利亚七拐八拐走进一个脏污的小巷,洛晨看着一群不过几岁的小孩围在一起,仅仅几个破布就构成了他们被子和床,构成这个休息的地方。 洛晨也曾食不果腹,也曾在很小的时候就要保护自己,照顾自己。他当然也明白这里面蕴含着苦楚和心酸。洛晨看着以利亚一点点的把手上的东西分给这群小崽子,尽管生活艰难又困苦,但小崽子们在接过东西后仍旧会礼貌的露出一个笑说谢谢。 突然感受到小腿上传来的力量,洛晨低头就看见一只小崽子不小心撞到他摔在了地上。小崽子怯生生的看着洛晨,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洛晨蹲下身体把他从地面上抱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放在小崽子脏兮兮的手上:“下次不要再跑这么快了,别再摔了。” 小崽子小心翼翼的收好手里糖,赃物的小脸上绽放出一个笑:“谢谢哥哥!” 洛晨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不客气。” 小崽子抱着糖果一路跑到一个小角落,小角落里又跑出来几个崽子,他们的年岁看起来甚至更小。他们一个个的排着队在这个小崽子手里领糖果。 拿到糖的小崽子小心翼翼的拨开糖纸一点一点的舔舐着糖果,甚至连糖纸也要过一遍。 洛晨看的心酸,他问以利亚:“你们这里连个福利院都没有吗?” 以利亚跟每个小崽子说拜拜后回头看着洛晨,疑惑的问:“福利院是什么?” 洛晨喉咙就像是塞了一块棉花一样,堵塞的厉害。显然以利亚听都没有听过这些东西。 洛晨哑着嗓子开口:“就是专门收养流浪的小崽子的地方。” 以利亚眼睛有些亮:“听起来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洛晨你在哪见过吗?” 洛晨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或许我们可以自己建一个。” 以利亚惊讶:“自己建一个?!” 洛晨没有管以利亚的惊讶,他拿出光脑:“交换一下联系方式,我们之后联系。” 以利亚呆愣的拿出光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和洛晨交换好联系方式。 洛晨拿到联系方式后干脆利落的收回光脑,立刻马不停蹄的离开这个地方。 以利亚看着洛晨风风火火的身影,喃喃自语:“虫神啊!这件事要是成了,那他可真是个伟大的雌虫!” 洛晨回到房间立刻就开始准备这件事。他让01去查这些事件的始末以及相关法律。 01看着认真忙碌的洛晨,一边快速的将收集到的信息发给洛晨,一边也在惊叹:“或许虫族的转机真的要到来了。” 洛晨看着手里的资料,眉头紧皱,这些问题比他想的还要多一点。虫族的资源并不算少但是基本上都朝着雄虫倾倒,这也就导致着大部分的雌虫能享有的既得资源都大打折扣。而且,洛晨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教育问题。 在资源倾倒地方就包括了教育,雌虫受到教育相当的野蛮。教育的书籍告诉他们他们应当保护雄虫,以雄虫为尊。告诉他们吃苦在前享乐在后,这句话本没有错,但当雄虫享有大部分资源的时候,雌虫本该拥有的利益就大受侵害。其中包括但不限于:雌虫财产要给雄虫,要为雄虫们洗手作羹汤,不可以违背雄主的意愿…… 而大部分雌虫容忍雄虫的侵害便是来源于这种教育pua,甚至在雌虫的升学考核中,雌君手册居然占了较为重要的地位。 在这种大环境下,雌虫不可能去抢夺雄虫的资源那就只能去抢夺同性的资源。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看,这就导致了小雌虫崽子得不到救助。而且,在01查询的大部分被丢弃的小雌崽子的背景中,都是家里有一只雄虫的家庭。因为资源不够,所以雌虫就成了被抛弃的那一个。 洛晨头疼的按了按眉心,感叹:“你们虫族就是一大毒瘤啊!这个社会都烂掉了!” 01什么话也说出口,它沉默的蹲在桌子上。一向微微闪烁的眼睛都暗淡了不少。它看着眼前这些资料,甚至有些迷茫:这样的种族真的该救吗?灭亡是不是才是虫族最正确的道路? 洛晨现在也没空管01,他一遍遍的翻着这些从古至今的资料。资料里面记载了不少雌虫,他们有的像伊赛一样骁勇善战,有的聪慧绝顶,有的功绩斐然……但无一例外的,他们所以的成就都被冠上了夫姓,他们一下子就从荣耀的拥有者变成了雄虫的附属品。他们的思想,他们的成就,他们的设计……全都被这样拿走了,仅仅只是因为他们选择了活着,选择结婚。 但洛晨并不打算放弃,因为他想起了伊塞,想起他说过他不想结婚,想起他的的骄傲。洛晨无法忍受伊塞以后也遭遇这样的事,一只骄傲的雌虫,一只本该翱翔于天际的雄鹰却不得不结婚,却不能选择自己的路,不能主宰自己的未来。 洛晨无法忍受,所以他一定要突破一个口子,至少要让伊塞的后半生是自己想要的。这一步就从福利院,一个新的教育开始。他会收养这些雌虫,他会教导他们新的观念,至少要让他们知道,死亡不可避免,我们要清楚我们为什么而活。 …… 书房里———— 伊斯特怒气冲冲的看着伊塞:“伊塞,这是每一个雌虫的命运!” 伊塞目光灼灼的看着伊斯特:“但我不接受!” 如果是以前的伊塞很有可能会接受伊斯特的安排,和一个贪图他荣耀和金钱的雄虫结婚,然后在他日复一日的鞭打和辱骂下偷生。但现在的伊塞无法忍受了,他有喜欢的雄虫,他想要去争取,尽管这在很多虫看来都是痴心妄想。最重要的,他想决定自己的命运,他想要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 “你变了,伊塞。”伊斯特望着伊塞这样说。 伊斯特缓缓开口:“伊塞,你自己也明白雌虫的命运往往是和结婚、和雄虫息息相关的。你想要活下去,想要朝前走都离不开这个。” 伊塞垂下眼眸:“雌父,我并非是不想结婚。我只是不想和不喜欢的雄虫结婚。” 伊斯特想嘲笑他天真,想说虫族哪来的喜欢不喜欢这里只有和合适不合适。但他转念一想,心中大赫:“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爱上了雄虫吗?!” 伊斯特甚至不想知道那只雄虫到底是谁,但一只雌虫怎么能爱上一只雄虫呢!这会要了伊塞的命的! 伊斯特脱力一般的倒回椅子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伊塞:“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居然爱上了雄虫!” 伊塞的倔强的站在原地,不言不语,像一棵沉默的古树,风风雨雨的,他都仁立此处,坚持己见。 伊斯特看着他,尖锐的质问出声:“你爱上了一只雄虫!我问你,那只雄虫爱你吗?他愿意娶你吗?他知道你的心意吗?” 伊塞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双手紧握:“我不知道。” 伊斯特闭上双眼,他已经不想再看见这个叛逆的雌子了。 他像苍老了十岁一样的,他喃喃自语:“你不知道……你连这些都不知道,你就敢去爱一个雄虫。” 伊塞并不觉得有多可怕,他很早以前就不想和一个荒淫无道的雄虫结合,只是洛晨的出现坚定了他的选择罢了。正如他自己所想,如果能和洛晨在一起那就最好不过,如果不能那最多不过一死,于他而言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伊斯特看着外面的夕阳,火红的日光不再灼热但颜色却很浓烈,漂浮着云被染成红色,地面上的古树,仿真花都被带上了一层红色。那红就像血一样刺的伊斯特眼睛生疼,伊斯特比任何一只虫都明白雄虫的善变,他们没真心。而一只雌虫爱上一只雄虫,这甚至不仅仅是自寻死路,这会让雌虫万劫不复的。 因为有了爱,雌虫就会有嫉妒;因为有了爱,雌虫就会有伤害。雌虫会异想天开的希望雄虫也能和他一样坚贞不移,一样忠于对方。可雄虫怎么做的到呢,他们的爱不过是随口一提的玩笑话而已,就像一张廉价的传单,不过都是虫手一份的玩意儿。 伊斯特坚定的开口:“我不会同意的,你明天就给我去见居伊家的雄子!” 伊塞:“我不会去的!” 伊塞的手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链子,他坚定的开口:“雌父,我谨遵伊家家训,所以我不去!” 伊斯特冷笑:“但雄虫的爱不一样,爱,是你抢不了的东西。你甚至连他爱不爱你都不知道,你如何能争夺他的心!” 伊塞沉默不语,但显然是一步也不想退。 伊斯特深吸一口气,缓一缓语气,后退一步:“伊塞,我不管你和那只雄虫了。但是你明天必须的去见一下居伊家的雄虫。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伊塞虽然不想去见那只恶心的雄虫,但是他也明白雌父在这件事上已经退步了,他也不能太过分。伊塞点点头表示同意,不过是见一面罢了,最多就是被他刁难一下算不上什么大事。 伊斯特摆摆手让伊塞离开。伊塞随即转身离开书房快步进入自己的房间提了好大一袋零食出来敲响了洛晨的门。 洛晨从工作中出来,他起身打开房门看见门口站着的伊塞一下子身体就僵硬了,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伊塞才好。 伊塞提起他手中拿着的零食,温声道:“我不进去了,这个给你。谢谢你昨晚给我带零食。” 洛晨呐呐的接过零食,然后看着伊塞的离开。等到伊塞消失不见了,洛晨才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头,这下好了更尴尬了,伊塞都不进来了。 ———— 【紫罗兰在夜色里绽放,】 【古老的王族在此诞生,】 【永久的图腾熠熠生辉,】 【勇士们骁勇善战,成为主星最坚硬的城墙。】 【我们立于荣耀之上,只求最好不求次之。】 ——伊家家训 第29章 相亲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透明的玻璃墙照的这间白色的房间亮堂堂的。伊塞懒散的坐在椅子上处理公事。居伊家的雄虫没有来,伊塞也明白这家伙是在给他下马威,毕竟洛晨整的他确实确实够惨。 伊塞不屑的想,雄虫也就这点本事了,他们的脑子除了睡漂亮雌虫就是这些天天想着怎么给虫的难堪的琐事,无聊的很啊! 居伊庆确实是有这个打算,他慢慢悠悠的走进餐厅丝毫不在意自己迟到了好几个小时。 居伊庆高傲的看着伊塞,他落座在伊塞的对面,微抬着下巴没有丝毫尊重的上下打量着伊塞,就像在估算这件物品值几个价钱。 伊塞当然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但他也深知这群雄虫都是些什么臭脾性,伊塞甚至连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个眼神都不带给居伊庆的。 居伊庆当然也能感受到这种近乎屈辱的忽视,他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他冷冷的质问出声:“伊元帅好神气啊,你们伊家就是这样教你们对待尊贵的雄子的吗?” 伊塞反唇相讥:“比起这个,居伊阁下让我在这等了三个小时,我觉得我的举动已经很好了。” 居伊庆冷笑出声:“伊元帅是不懂的规矩吗?我可是雄虫,我生来就是尊贵的,等我是你的荣幸。” 伊塞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处理军区的文书,一个眼神都没每望向居伊庆,忽视的彻底。 伊塞想了想,他现在已经来见过居伊庆了,至于见了多久这不重要不是吗,他已经等了三小时了。说实在的,要不是怕自己家的老头子查到洛晨的身上把他的事捅到洛晨面前,别说是等三小时了,他三秒钟都不想多待。 居伊庆脸色气的青紫:“你!伊塞,是你们伊家要求我和你见面的,不是我!” 伊塞满不在乎的起身,理好衣服:“嗯,也不是我要求和你见面的,你可以和要求你见面的虫约会。” “嗤啦——”刺耳的声音响起,居伊庆猛地起身,身后椅子也被迫滑了出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伊塞,一个毁了容的丑雌虫,你他妈都没虫要。我他么今天能来见你是你的荣幸,你懂不懂!”居伊庆伸着手指对伊塞颐气指使。 伊塞忍了又忍,摩挲了下手指,还是没有挥出手里的拳头。还是不和傻逼计较比较好,太浪费时间了。 但这落在居伊庆的眼里就是伊塞退却了,就是伊塞害怕他居伊庆。居伊庆快步绕道伊塞的对面,不可一世的看着伊塞:“伊塞,我知道你现在急着嫁虫。这样吧,只要可以去把洛晨给我揍一顿我就愿意娶怎么样!我可以娶你做雌侍哦!” 伊塞双眼眯了眯,双手握紧拳头显然居伊庆那句“揍洛晨一顿”已经严重的踩上了伊塞的雷点。 “娶你个虫屎!”洛晨快步走来,还没接近多少,就飞快的助跑狠狠的踹上了居伊庆的后腰将他整只虫都踹飞了出去。 洛晨飞快的掠过伊塞,一脚踩在居伊庆的腰上:“你他妈还敢来,是不是想死!” 洛晨快气死了,对于洛晨来说伊塞就跟天上的神差不多了,结果高高在上的神居然被这么个东西侮辱,恩赐般的说可以给你做个雌侍。 洛晨在这几日已经狠狠的了解过虫族的历史了,他当然知道雌侍是一个多么恶心虫的身份,不仅没有自由就连自己都会变成雄虫的物品,甚至会被带出去和别的雄虫做交换。这简直就和古时候那些没有身份地位的妾室一个样。 居伊庆之前是被洛晨整怕了,他一看见洛晨就想起那次在水池里要溺死的感受。他现在老老实实的任由着洛晨踩在他身上,瑟瑟发抖的一句话都敢说。 洛晨看见居伊庆怕成这样,鄙夷的开口:“懦夫!就你这种虫也好意思说要娶伊塞,我呸!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居伊庆被洛晨这样侮辱叶不敢说话,因为他是真的怕洛晨会出手打死他。之前被洛晨丢尽水池的阴影到现在都还没有散。 伊塞扯了扯洛晨的后衣领子把他从居伊庆身上提拎出来:“你怎么到这来了。” 洛晨拉开伊塞扯着他后衣领的手,不大高兴:“我还没问你呢!你好好的跑这来做什么,不是说不想结婚吗?!” 天知道洛晨知道伊塞去相亲的时候心里多委屈,之前明明还说不想结婚呢,结果转头就来相亲,亏他天天都在担心伊塞要是被逼迫了怎么办。 伊塞顺从的放下手,解释道:“不是我愿意来的,是我雌父要我来的。” 洛晨紧抿着嘴唇,稍稍平复了点心里的火气:“真的?” 伊塞真诚的看着洛晨,点头:“当然是真的了。” 洛晨也明白伊塞说的是真的,又从生气转为担忧的看着伊塞:“伊斯特先生让你来相亲,以后会不会逼你结婚啊?” 伊塞温和的看着洛晨,紫色的双眸里满是深情:“不会的。” 洛晨不太相信,他只好郑重的看着伊塞:“以后伊斯特先生要是再强迫你来相亲你就打电话给我,我帮你教训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 说到这,洛晨恶狠狠地瞪了居伊特一眼。 居伊特感受到背后的恶意抖了抖身体:他真的再也不敢了,早知道洛晨这个魔鬼喜欢伊塞他死也不来这相亲见伊塞了。 大街上,已经出来餐厅的伊塞和洛晨肩并肩的走在路上。 “话说,你怎么也在那个餐厅。”伊塞吹着晚风,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洛晨闷闷的回道:“是伊尔告诉我的。” 伊塞惊讶的看着洛晨。洛晨耸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本来还在做事呢,结果伊尔先生就冲过来找到我说你去相亲了,对象还是那个叫居伊庆的渣滓。”洛晨说道着的时候显然是不高兴。他相当的不满伊塞没有将这件事提前告诉他,以至于他这一路上都心惊胆战。 伊塞识趣的开口道歉:“抱歉,之前让你帮我度过发情期已经让你受惊吓了,就没好意思联系你,怕你不想见我。” 洛晨被这句道歉弄的心里愧疚的不行,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吓到他的又不是发情期,是他不可见虫肮脏心思。伊塞一心朝着大道前行,而他却对伊塞充满不可告虫的心思。 于是,洛晨只能认真的看着伊塞说:“我不会因为任何事都不见你的,所以伊塞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洛晨。” “洛晨永远都是向着伊塞的,洛晨永远守护伊塞。” 不过短短两句话,伊塞的心脏就在此刻跳到了极致,他觉得他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烫。他真的好想亲吻眼前的这只雄虫,好想和他做更亲密的事。 “好,我记住了。”伊塞哑着嗓子,克制着这种深切的感情,深紫色的眼眸更加的暗沉。 第30章 第二次进化 “您好,洛晨阁下。”对面漂亮斯文的雌虫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和洛晨短暂的交握了一下手。 洛晨微微笑:“您好。” 洛晨现在已经拾起了老本行和以利亚共同建立的了公司,虽然洛晨读书不行但是做生意却是相当的有本事。他生来就对商业机遇极其敏感。洛晨早在一早就发现了虫族的各个娱乐方面不太行,形式太单一。但是最好赚点钱就是雄虫的钱,这群最爱享乐的虫群。 两虫心照不宣的谈好条件,达成协议。速度很快,没有什么拉扯的地方。 “冒昧问一下,伊塞知道阁下做这些事吗?”居伊莱漂亮的桃花眼里含着笑,温柔又疏离。 洛晨挑眉,诚实回答:“他不知道,怎么,这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吗?” 居伊莱笑着摇摇头:“当然不会,阁下。说实在的,您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不一样的虫了。” 洛晨笑眯眯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居伊先生抬爱了,有话直说就好。您是伊塞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我哪里会对你有所隐瞒呢。” 居伊莱仍旧是那副笑面虎的样子:“呵呵,阁下说笑了,我这里没有什么想问的。只是之前听闻阁下和伊元帅是朋友,他对您很是赞口不绝啊,如今一见,果真如此啊。” 洛晨抬起茶杯的手微顿,他当然认的居伊莱,就是之前和伊塞喝酒的其中一只雌虫。但是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商业跟感情自然还是分开一点的好。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 洛晨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 居伊莱低垂下眼眸,暗道伊塞可真是好眼光啊,看上这么个笑面虎。 居伊莱接着试探:“之前听说伊元帅和家弟的约会不是很愉快,在这里和您道个歉。” 洛晨好脾气的开口:“这话说的,您说的我都要不记得了。” 居伊莱笑容微淡,这个虫也太滑不溜秋了吧,就这!伊塞居然还敢说他乖巧听话,怕不是被美色迷了眼。 居伊莱现在是看清楚了,想要在洛晨嘴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来是万万不可能的,居伊莱笑了笑:“那我就不多待了,我正巧家里还有些事。” 洛晨不无不可,他点点头:“您慢走,我送您。”,洛晨起身一路把虫送到门口,微笑着和居伊莱聊些家常,当然这些所谓的家常就真的只是家常,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居伊莱想知道的一点也没透露出去。 待虫走后,洛晨脸上的笑消失,他蹙眉:“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变态吧,怎么老打听人家家事啊?” 01蹦出来,反驳道:“不可能,居伊莱可是好虫,后面的战争中他老给军方捐钱的,就连那为数不多的给雌虫开的店都是他们家的。” 洛晨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华春那家伙天天待在那么小店都没虫找他麻烦呢,原来背靠居伊家这个大家族啊。 洛晨这几天的心情都不错,公司走上正轨,钱越赚越多,洛晨这个小财迷看着不断增长的数字开心的不行。 但与此同时他又签订了一份股份转让合同,对象是伊塞。洛晨也知道伊塞是不打算结婚了,而他回去之后世界上就不存在洛晨这个虫了,他把这些钱都给伊塞也是知道伊塞之后的路不好走,但至少有了这些钱应该会后面的日子会好一点吧。 洛晨其实不太懂什么是爱,但是如果一个守财奴愿意把他的财产都分给另一只虫,那应该就是爱了吧。至少长这么大,洛晨从未想过要给别的人或虫赚钱,在二十五年以前的人生,他一直保持钱都是自己的想法,从未想过会分享自己甚至是完全赠送出去自己的钱财。 直到洛晨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浑身烫的像是迸发的岩浆时,洛晨才反应过来他这几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但是现在洛晨已经没有其他的余力想别的,他烫的要命,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只能忍受着这份火烤般的难捱。 01在旁边着急的要命,它已经用洛晨的光脑给伊元帅发过消息,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才能赶过来。 说实在的,谁能想到洛晨居然填了个假生日,这也就导致洛晨的第二次进化没有任何一只虫知道是今天。但是洛晨自己也冤枉,他出生的时候周围是四四方方的墙壁,连个窗户都没有,他连日子都不知道当然只能胡编乱造了。 洛晨脸色潮红的躺在被子里,被他抱在怀里的小王冠被洛晨蹭来蹭去。洛晨现在只知道自己热的要命,怀里冰冰凉凉的东西成了安慰他唯一的泉水,但是仍旧是治标不治本,洛晨只觉得自己想要更多的东西,但是却无法说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东西,他紧紧的抱着自己的金色王冠就像是抱着一块救命的浮木。 01着急的在旁边呼唤着:“宿主,宿主!” 但糟糕的不是这个,糟糕的是伊塞没有看到这个消息,他正在军事演习,光脑不在他的手上。而且已经有虫发现洛晨的异样了。 伊斯特和伊尔站在洛晨的门口的不远处,他们没敢太上前,因为透过门传来的味道哪怕就是隔这么远他们都能隐约闻得到,甚至还有点忍不住似的有些难受。 伊斯特神色凝重:“医虫呢?!还没来吗?” 伊斯特焦虑的走来走去,雄虫的二次进化是件大事,更何况还是洛晨这种突发状况的,更是不容马虎。伊尔现在也焦虑的厉害,他已经找虫去找伊塞了,只能寄希望伊塞能在其他雌虫来之前回来吧。 伊家的虫仆匆匆忙忙的走进来,他的后面快步的跟在一只漂亮的雌虫。虫仆尊敬的看着伊斯特开口:“先生,这位是伊家旁系的一只雌虫叫伊格,等级有a级了应该够辅助洛晨阁下度过第二次进化。” 伊斯特面色称不上多高兴,因为他也没想到洛晨的等级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以至于之前给洛晨找好的雌虫用不上了,只能临时在找一只雌虫了,虽然这只是一只a级雌虫不能帮助洛晨提升精神力等级但至少能够帮助洛晨安全度过这次危机。 雌虫现在也相当的兴奋,他知道洛晨,那只漂亮的、干净的雄虫,最重要的是他的等级似乎一点也不低,说不定可以帮助他突破a级在往上跳一跳。 第31章 逃跑 伊斯特点头看着眼前测雌虫勉强算的上满意:“你进去吧,记得伺候好阁下知道吗?” 雌虫紧张的蹭了蹭手心里的汗水,乖巧的点头:“我明白,您放心吧。” 伊斯特对雌虫的乖巧很是满意:“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要好好抓住它啊。”,随即,伊斯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朝着洛晨的房间过去了,顺便也把房门的钥匙给他。 雌虫拿着钥匙紧张的不行,他对洛晨的相貌和来之不易的机会很是垂涎,但又害怕洛晨会不会粗鲁的撕碎他。这是一场豪赌,赢了荣获一切,输了倾家荡产。 雌虫深吸一口气,微微颤抖着手打开洛晨的房门。 “吱呀”一声,雌虫推开房门的一点间隙,一下子他就变了脸色,他快速的关上房门,脸也红的不行喘着粗气,整个虫都要滑到在地上。 雄虫的信息素天生就对雌虫有吸引力,甚至会引导他们发情,越是高的等级信息素的强度就越大,甚至会让雌虫闻上一口就发情的地步。显然洛晨的信息素就是这样子的。 伊斯特和伊尔猛地往后退了好久不见,伊斯特又是惊喜又是复杂,他是真的没想到洛晨的信息素这么强硬,不过是开了点细缝就能浓到这个地步。 伊尔则是紧张到不行,他早就看出来自家哥哥对洛晨的心思,今天要是洛晨被别的虫给碰了他都不知道伊塞能做出什么事来。 01看着一步步朝着洛晨走来的雌虫,尖叫的厉害:“啊啊啊啊!!!快醒醒啊,洛晨,你再不醒你的清白就不保啦!” 01伸出自己的指甲疯狂的戳着洛晨:“你再不醒,我就划花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了!!” 洛晨现在难受的厉害,所有的一切都像浮水一般的远去,他像是落不到实处一般的,被架在火上不停的烤。热的他根本就睁不开眼睛,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他觉得自己就好好像要死去一般的,身在地狱一般的。 01在洛晨的胳膊上划了好几道痕迹但是洛晨依旧没有任何要苏醒的样子,它狠了狠心又加大力气划了好几道伤痕并喊着:“洛晨,清白是一只雄虫最好的嫁妆,你要是和他上床了,伊元帅就再也不要你啦!!!” 雌虫看着躺着的洛晨,心跳一步步的加快。在他的眼里,洛晨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王子,现在小王子脸色潮红,俊美白瓷的脸上像是被泼洒了胭脂一般的,以往水润的双眼现在也紧紧的闭着,他的怀里死死的抱着金色的王冠,真的就好像一个沉睡此处的王子。 雌虫被这霸道的信息素熏得头晕目眩,他不断的咽着口水,眼底的欲望一步步的浓厚,他现在对待洛晨的渴望以及大过被撕碎的害怕。他想要得到他,想成为洛晨最特殊的雌侍。 雌虫朝着洛晨伸出手,他扯掉洛晨的被子,颤颤巍巍的要解开洛晨的身上的扣子,迫切的的想看看被包裹在睡衣底下的风景。雌虫知道洛晨很好看,但没想到真虫比他想象的更加诱惑。 01已经抓狂了,它不能去伤害雌虫,因为他没有对洛晨造成实际性的伤害,而且要是洛晨抵不过第二次进化的情潮回应了这只雌虫,那么01不仅不能帮忙甚至还会被屏蔽掉。 01现在已经心如死灰了,因为洛晨到现在仍旧是没有任何苏醒的样子。 就在雌虫要触碰到洛晨扣子的时刻,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洛晨睁开双眼不善的问道,他现在的体温高的吓虫,就连眼睛都被烧红似的,红血丝弥漫了整个眼眶。 雌虫被洛晨的眼神看的心慌,但是他更不愿放弃眼前这个更好的机会,他紧张的开口:“阁下,我是来帮助你度过第二次进化的。请让我来伺候你吧。” 说着,雌虫就要挣开洛晨的手去解他的扣子。洛晨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移动半分:“不需要,出去!” 雌虫犹豫了,他不敢轻易的去违背一只雄虫,甚至是一只高级雄虫的命令,但他同时也清楚的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失去了这次机会他就再难有这样的好的机会朝前爬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洛晨是一只漂亮的,高级的雄虫,如果失去这次机会,别说以后还能不能做其他高级雄虫雌侍的机会,就是遇见怕是都不可能了。再说了,只要现在他和洛晨结合成了,他不仅有能力超前走,还能拥有这么一只强大的,美丽的雄虫,这是多少雌虫都羡慕的不来的机会啊! 01看见洛晨醒来简直是松了一口大气:“宿主,他就是想上你的床,快跑!!” 洛晨现在也想跑,但是持续不断的高热让他现在完全没有力气,甚至还有另一种冲动促使着他撕碎眼前的这只雌虫。洛晨不想犯罪,他现在想做个正常虫,所以现在光是抓住眼前的这只雌虫和压抑这股欲望就已经要花费不少力气了,哪还有能力逃跑。 而且洛晨现在断定,门口肯定守了不少雌虫,就算他现在跑出了这个房间他也逃不掉。 雌虫已经被欲望冲昏了头脑,而且霸道的信息素早就已经诱发了他的发情期,他现在只想和眼前这只漂亮的雄虫交配。雌虫用力的想扯掉自己被握着的手,他恨不得现在就扑到洛晨的身上,他颤抖着身体起身朝着洛晨扑过来。 洛晨立刻甩掉他的手,往旁边一滚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躲过了雌虫扑过来的动作。 雌虫兴奋的舔了舔嘴唇,满是欲望:“阁下,阁下,我是干净的,我伺候你好嘛?” 洛晨现在简直是要气死了,对着雌虫就开口:“伺候你祖宗!” “该死的!”洛晨怒骂一声,连忙跑到洗手间把门锁上。 雌虫其实也被发情期整的没有力气了,他脚步发软的走到洗手间门前不断的敲着门。 洛晨打开浴室的花洒,让冷水不断的打在他的身上希望能压下体内的燥热。但是却丝毫没有用处,他靠着冷冰冰的墙壁,不断的喘气,灼热的气息连打下来的冷水都要被感染成热的。 第32章 混乱之夜 01在旁边也急的不行,它连忙说道:“宿主,你在忍一忍。等会你的第二次进化就会让你力量倍增,这个时候宿主你就赶紧跳窗跑掉,我帮你遮掩气息。” 洛晨靠在墙上无力的点头,他把水开到最大,紧皱着眉头忍受着难堪的热潮。忍了一会,洛晨终于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终于变得有力气了,他连忙起身打开窗户跳了下去。此时洛晨已经被发情期折磨疯了,他更不想和一个不知名的雌虫上床,所以他甚至都来不及思考他会不会被摔死就直接跳了下去。 01此时也赶忙遮掩住洛晨身上的气息,以免等会被其他的雌虫给拖走,引发大乱。 雌虫在外面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洛晨来开门,无奈之下他只好拖着难耐的身子出门和伊斯特他们解释了情况。 伊斯特几虫对视一眼,戴好隔离口罩推开洛晨的房门进入。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浴室里模糊的传到外面来,伊斯特敲了敲,小心翼翼的叫了声:“洛晨阁下。” 伊斯特仔细的听了听,发现里面似乎并没有丝毫的动静,似乎里面除了水声以外就没有其他的声音了。伊斯特双眼微眯,伸出脚踹开了浴室的门。——里面早就已经空空如也,只有花洒的水密密的洒下激起一滩的水汽,夜风透过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很显然洛晨早已经跳窗逃跑了。 伊尔偷偷摸摸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又忍不住担忧,一只发情的雄虫在外面,情况很有可能会更糟糕。后面跟着的医虫们都神色复杂,这是有多不满意啊,居然还跳窗跑掉! 伊斯特脸色黑的不行,他一脚就踏在雌虫的胸前把虫踢出去好几米,雌虫直接砸在了房间的墙壁上,他惊恐的缩着身体,身上全是冷汗,刚刚被勾的不行的情潮就像退潮的海水一般全都消了下去。 “我让你好好伺候阁下,你就是这么伺候的吗?!”伊斯特脸色阴沉的厉害,他阴恻恻的朝着雌虫怒吼。 雌虫被伊斯特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求饶,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身后的雌虫表情冷漠早就对这样的事见怪不怪了,伊尔抿了抿唇拉了拉伊斯特的衣角,劝到:“雌父,先别训了,快去找洛晨阁下吧。他已经第二次进化,现在还在外面,情况不乐观。” 伊斯特当然知道情况不乐观,所以他立刻急急忙忙的走出去,让伊家所有的雌虫都出门去秘密的寻找洛晨。 伊塞坐在悬浮车上疯狂的赶回去,他万万没想到洛晨会这时候进入第二次进化,他无法忍受洛晨床上躺上另一只雌虫,更无法忍受他和别的雌虫纠缠。他现在急的眼睛都红了,一颗心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翻烤,难受窒息的厉害。 洛晨神志不清的走在路上,他现在也不敢停,甚至还在不断的躲躲藏藏,生怕被伊家的雌虫逮回去像个畜生一样的被拉去交配。 01焦急的给洛晨导航:“宿主,别怕,伊元帅离咱们不远了,很快就可以找到他了,像左拐。” 洛晨身躯有力,进入第二次进化的之后他现在又不断的力气,但是理智却被热火烧的一干二净,他只能跟着系统的声音走着,有时甚至会走错方向然后又被01不断的尖叫声给拉回来。就这样磕磕碰碰的,洛晨在被逮到之前总算是看见伊赛的悬浮车了。 伊塞也看见前面不断向前走的洛晨,一时之间他竟有些呆愣在原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洛晨居然跑出来。回过神来的伊塞立刻停下悬浮车跑下去到洛晨的面前。 伊塞伸出手想拉住洛晨,条件反射的,洛晨狠狠的挥过去一拳。01在脑海里不断的尖叫:“啊啊啊啊,那是伊元帅啊!你在做什么?!宿主,住手啊!!” 所幸洛晨还是认出来虫,在就快打上去的那一刻,洛晨又生生给拐了一个弯,朝着旁边打过去了,然后用力过度的洛晨就摔在伊塞的怀里。洛晨感受到心念念的味道一下子就停下了动作,乖乖的躺在伊塞的怀里。 伊塞愣愣的由着洛晨躺着,划过耳畔的劲风和怀里坚韧温热的身体都在告诉伊塞,他的小雄子跑出来,不顾第二次进化也不顾扰虫的发情期,他就这么跑出来还这样乖巧的躺在他的怀里。 伊塞敛下暗紫的眼眸,温柔的抱起洛晨走进悬浮车。伊塞没有闻见洛晨的信息素,以为洛晨的等级很低,但他此时满腔柔情,一点也不在乎这个,他快速的驾驶着悬浮车赶到自己的别墅。 但被情欲折磨的要疯掉的洛晨此时变得不在听话,他死死的搂着伊塞,双手在他的身体上不断的摩挲着,过分灼热的嘴唇一下又一下的吻在伊塞的颈项。伊塞咬着牙坚持着把洛晨抱进屋,整只虫快被洛晨折磨的腿都软了。 01看见洛晨被伊塞抱进屋,于是大松一口气,毫不犹豫的就撤掉了防护,这就苦了伊塞。他被突如其来的信息素逮个正着。 伊塞闷哼一声,一下子就软在了地上。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就被洛晨霸道的吻住了。伊塞慌乱的想撑开洛晨,但洛晨现在力气大的很,死死的抱着伊塞一点也不允许他的躲避,直到伊塞快被他亲窒息了才松开。 伊塞喘着粗气,原本粉色的薄唇现在被洛晨磨成殷红,洛晨看着迷蒙的眼眸和红唇,急急忙忙的又凑了上去。伊塞连忙侧开脑袋,灼热湿润的吻就在他布满疤痕的脸上漫延开来。 “等、等一下。”伊塞奋力的推开他的脑袋,“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伊塞喘着气问道。 洛晨现在一样被磨得没有办法了,他甚至没有理智去回答伊塞的问题,只能不断的朝着伊塞那边凑过去,嘴里不断念叨着:“伊塞、你是伊塞……我难受……伊塞……” 第33章 到底谁不要谁 伊塞听见自己的名字呼吸一窒,连抓住洛晨的力气都松了好几分。一时不察就被洛晨钻了空子,他用力的将虫扑倒在身下,恶狠狠的吻上伊塞的唇。 洛晨只觉得自己现在热的厉害,怀里抱着的是唯一的凉泉,他粗鲁的扯下伊塞的衣物。恍惚不轻的,那日梦中所有的场景都一一在实现。洛晨的神志越来越恍惚,他咬着伊塞,看着伊塞暗紫色的眼眸被逼的出了眼泪,就好似开在枝头的紫罗兰被洛晨怜惜又粗暴的采摘下来,在手心把玩。 昏暗不清的房间内,浓郁的信息素不断的纠缠不放。一整个晚上伊塞都哭泣个不停。 …… 清晨,伊塞从洛晨的怀里醒来。 “嘶~”伊塞蹙着眉头,发现自己的翅膀收不回去了,就连腿都合不上,还总感觉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格外的漏风。 伊塞脸色突变,他也知道雄虫在第二次进化的时候会十分粗暴,他以为自己会半死不活,结果没想到是这样的半死不活。他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只好沉重的闭上双眼等着洛晨醒来。就这样一等,伊塞便又不自觉的睡了过去。 洛晨睁开双眼,僵硬的朝着自己的怀里看,整只虫的脸色都白了。他……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啊?!洛晨惊恐万分的起身。他居然……居然……强迫了伊塞! 01出现在洛晨的旁边:“你怎么了,宿主?” 洛晨就好像要哭了一样的看着01:“我、我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01歪了歪头,不明白自己的宿主为什么看起来就要哭了的样子,在它看来,宿主想得到伊元帅,伊元帅也想得到宿主,现在不就是正好么。01左右想了想,只以为宿主是太高兴了,毕竟不是有个词叫做“喜极而涕”嘛。 洛晨也不指望01能给出什么好解决的方案,而且这件事怎么看也是他有错在先,明明伊塞好心好意的来救他,结果却被他这么个狼子野心的东西给…… 洛晨绝望的抹了把脸,颤颤巍巍的起床去给伊塞做早餐,以免等会伊塞醒来会直接把他打死。 洛晨怀着等死的心情做好了一顿早餐,伊塞也在此时彻底的醒过来,他无奈万分的躺在床上,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力气起床。 洛晨端着白粥推开房门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伊塞心虚万分的低下头,他咬了咬牙快速的走过去把手上的粥放置一旁,然后扶起伊塞在他的背后放了一个枕头让他好靠着。 洛晨像个小媳妇一样乖乖端起白粥一勺一勺的喂着伊塞,伊塞还没开口就被洛晨接连不断的投喂闭上了嘴。 等到一碗粥全部吃完,洛晨才期期艾艾的开口:“你……吃饱了吗?” 伊塞扶了扶酸胀的腹部,点点头。确实是“吃饱了”,昨天已经被洛晨投喂的太多了。 天知道昨天晚上的洛晨到底有多疯狂,他的暴力的不体现在打骂雌虫身上,倒是全都加到别处去了,从大门到房间一路上就没停过,伊塞越是哭洛晨就越是兴奋。 想起昨晚洛晨疯狂的劲头又看着洛晨今天一早小媳妇的样子,伊塞就觉得好笑。他光裸着上身靠在枕头上,洛晨甚至连眼睛都不敢往伊赛身上放,哪怕就只瞟上一眼,看见那些落梅,洛晨就羞红着低下头不敢再看了。 01倒是没什么感觉,系统有自己的保护措施,过分的东西是都会被打上马赛克的。所以从昨晚到现在01的眼睛都一群马赛克,什么都看不见,它自己看马赛克也心烦,干脆就飞回去搞点别的事去坐了,比方说学一学金刚经,平复一下烦闷的心情。 洛晨咽了咽口水,把手心里的汗水在自己的衣物上蹭了蹭,才视死如归般的喊出:“对不起!” 伊塞脸色一变,他阴寒着语气质问道:“你说什么?!” 洛晨感受到伊塞阴沉的气息,更是怕的不行,只能快速道:“对不起昨天晚上!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伊塞听着洛晨道歉,只以为洛晨是不喜欢自己也没想到和自己做了这样的事,他虽难过但也不可奈何,他没有办法逼着洛晨娶了自己,更何况这也不是伊塞想要的。 伊塞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淋漓,他难受的咳嗽了好几下,咳的眼眶都红了,脸色白的可怕。他不知道洛晨为什么起来就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昨天晚上是他自己先叫自己的名字的,是他自己要吻他的,为什么今日就变成了这样呢?为什么一醒来就不愿意承认了呢? 还是说都是误会,洛晨根本就没喜欢过他。 伊塞不明白,他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砒霜里滚了又滚,他想质问洛晨,但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他要说什么呢?说是你先吻我的,可是昨夜他本就神志不清,问他为什么不爱自己么?可他本就没有爱自己的义务。说到底也是自己看不清,和洛晨又有什么关系呢? 洛晨看着伊塞红着眼眶,心里就像是被针密密麻麻扎着,疼的厉害。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伊塞不想结婚,他不想雌伏于雄虫的身下,可是他却毁了伊塞,他强迫伊塞做了他不想做的事。 洛晨连忙后退几步跪在伊塞的面前,伊塞瞪大双眼不明白洛晨是什么意思。 洛晨跪在他的面前,脸色惨白:“对不起,我知道说这些对你都没有用,你要是实在是气不过就打我吧。” 洛晨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伊塞现在的表情实在是难看,洛晨已经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安慰伊塞了。现在怎么看都只能说是洛晨的虚伪,是他不好。 伊塞看着眼前漂亮的雄虫,心里难过的厉害。他打不了他,他舍不得伤害他。伊塞闭上双眼,别过脑袋,哑着嗓子恶狠狠的开口:“滚!别再来见我了!快滚!” 洛晨脸色一下就失去了血色,他往前攀爬几步,手臂微微抬了抬,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落寞的起身出去。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伊塞这才软着身体倒在了床上,伊塞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的眼泪落个不停,心也疼的十分厉害。他裹紧自己,蜷缩在床上。窗外明媚又温暖的阳光却暖不了伊塞寒凉的心半分。 第章 别看,出问题了!! 由于文章被卡了,然后我要打卡,所以这章就凑个字数。以下均为摘抄 如果思念有声音,那必定是一场海啸 如果缘和圆一样走不到尽头就好了 我们总是愿意相信,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心怀善意。他们见弱者而心生怜悯,他们见伤者而抚其哀痛,他们见盲者而燃起长夜,他们见孤者而簇拥成炉 这世间没有任何感情是绵长不变的,它们就像酒一样,假使环境糟糕,经由时间的发酵酝酿,滋味就会由醇变苦,咽下的时候如刀破腹。 四百年的时光太过漫长,酿不出美酒,只能酿成一坛带着剧.毒的砒.霜。 “我会避开新鲜感 无限循环的爱你” 会有人带着真诚来爱你懂你话说一半的委屈和共鸣你的灵魂。 我用眼睛拥抱了你的背影无数次。 把一个人的记忆移植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从而也就把他的文化知识、喜怒哀乐、人生阅历等同时移植给另一个人,那就等同于生命的延续。 那些对山炽烈的呼喊 听到的都是自己的回音(燃灯) “假装不在意,才是最严重的占有欲。 我为我所有不合时宜的出现,不知深浅的喜欢,不知廉耻的纠缠向你道歉。” “少时不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 我对你说尽了狠话,唯独没说过一句不爱你. 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之女,既无家族庇佑,又无绝色容颜,只得三分温柔,一技歌喉,六份心机,依然敌不过这巍巍紫禁城 “被你捧成神的人,不会喜欢尘埃里的你” 你是我的青春,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隐藏在伟大友谊下无望的爱人 “美貌没有天花板,自卑却是无底洞,她很迷人是因为擅长做自己。” 这个世界需要尖锐的声音,至少现在是(卓似宇henry) “无所谓 路人甲也会有她的路人乙” 劣根造就的终究是一颗满目疮痍的星球 世界迟早要进步到灵魂层面的,众生平等,上善若水 他们说你像骨架,像残躯,像枯败的花。 不,在我眼里你仍熠熠生辉。 世界是可恨的,它将救世之责强加于你。 我要还你一个自私的乐园, 灯光是只为我们点亮的, 在我们视线相接的那刻,宇宙分崩离析成只能容纳我们两人的样子。 我的眼中只剩你,你只活在我眼中。 我们彼此身上缠绕着巨大的因果, 我的爱人被囚禁在祈愿的终点。 是我无能吗,是我苛求吗, 我的爱是超越不了轮回与遗忘的悲恸。 比绝望更深邃,比希望更炽热,是爱啊 “热烈的痛楚即是爱” #魔法少女小圆 他是一名人类, 他来到了一片失落之地 彼时城市尚未构建,万物尚且被群山环绕,从未有人踏足。 后来他遇到了一名虫族,彼此都想驯化对方, 他们不一定同时出生,但将来一定会死在一处, 因为那名虫族总说会吃掉他。 子欲避之, 反促遇之 伽炎,今后寒冷荒芜的北地将成为你的躲藏之地,永远不许踏出;被毒液浸染的黑色皮肤将成为你的标志,永远无法褪色;虚伪背叛将一辈子跟随你,永远无法改变! 无论对于同族, 还是对于死去的虫王,他都是一个毫无忠诚可言的背叛者,就像盘踞在阴冷洞窟中的迦叶蛇, 永远只会在黑暗中吞吐信子。 请不要死在远方的战场上,那里风雪未停,故人未归…… 那是一个漫长的故事,长到跨越了数万年的光阴,有一群人类远离故土。彼时玫瑰尚未开放,荆棘遍布王冠,只有一颗寂寞的星球,在宇宙中静静等候故人的到来…… [那天,神明从高处陨落,白鸦于禁地坠亡,索里蒂亚密林的枝叶在风中轻轻垂首,将以故人的姿态等待重逢。]政客替他们出谋划策,名流将金银财宝堆砌王座之下,世间门一切都唾手可得。 他们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他们想要的也一定会得到, 萨利兰法的军雌并不害怕迎接死亡。 他们的生命不需怜悯。 他们的荣耀不容亵渎。 假使虫神赐予死亡。 那将是他们必经的归途。 虽然路远在地球上已经没有什么挂念的亲人,死了都凑不出一桌吃席的,但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心里总是无端空落。 都说叶落应当归根,他尚未在虫族这个陌生的世界扎根生长,现在就像一片随风飘荡的叶子,不知该去往何处。 我们从不信奉神明, 我们从不掩饰野心。 我们久于黑暗独行,追逐明月孤影。 遥远的国度早已覆灭,历史终将化为残碣。 贪婪并不卑劣,自私刻入骨血, 野心应当高悬。 世上并无背叛之罪, 因为我们只忠于自己。 荣耀向我俯首,我们绝不称臣。】 外间天色擦黑,头顶一片暗沉沉的墨蓝,大雪纷飞间,庭院里的仿真绿植却无惧寒冷,鲜红的玫瑰花在白雪的衬托下愈发娇艳。四季荣枯,春生夏长,毫无规律可言。 他途经了那处地方,亦途经了一场死亡。 此地长眠者,叶落归根处。 要知道这个举动对于韩宴这种奸商来说是很难的,毕竟他贪婪而又吝啬,虚伪而又自私,金钱就如同他身上的血肉,割一小块,都会肉疼。 韩宴只知道自己给了伽因独一无二的戒指,他从未碰过别的雌虫,他允许伽因分享他的财富,他允许伽因坐在那条谁也不许触碰的残腿上。 韩宴闻言无声抱紧伽因,就像抱紧了自己全部的财富。在他汲汲营营、权衡利害的一生中,终于也有一样东西不必靠算计就能得到。 窗外大雪纷纷扬扬,裹挟着不知从几万里处吹来的寒风,途经山川河流,历经岁月催朽,最后选择停留于此。 他见过这世间最美的风景,也踏足过最阴暗潮湿的角落,最后还是觉得你的怀抱更为温暖,于是千里迢迢来到了你的面前 夜色打湿了透明的窗户,旷野万千寂静。 温暖的春风从来不肯踏足这片荒芜的北地,亦不肯照拂这群不敬神明的子民,于是只有漫天风雪将这座城市环绕包围,等待着终有一日星火降临,燃成另一个惊艳的四季。 酒液是苦涩的、辛辣的, 一如他们上辈子纠缠不清的一生,余韵偏又绵长。 像两只刺猬互相拥抱在一起,将彼此扎得遍体鳞伤,却依旧不知悔改,哪怕和着鲜血也要将对方吞吃入腹。 远方的战场硝烟未尽, 真正的战士枪不离身, 谁如果卸了你的配枪,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克星。 先祖教会他们取火打猎,教会他们野心勃勃, 却从未教过他们忠诚,于是终有一天会反噬自己。 舷窗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夜色,伴随着距离的远去,黑石监狱也越来越远,变成了一个渺小的黑点。只有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峰巨兽般蛰伏在寒冷的雪地里,怒张着空洞的大嘴准备吞噬苍穹。 “向先祖起誓,今后我的王权与你同享,我的财富与你共用,我的子民亦是你的子民,我的生命亦是你的生命,唯有背叛不属于你。” 向先祖起誓,今后你的野心就是我的野心,你的欲.望就是我的**,不因贪婪而弃,不因卑鄙而叛,你的罪孽就是我的罪孽,我的生命亦是你的生命。” 声音嘶哑、破碎,像一柄断成两截的匕首,像腐朽生锈的枪支,再难恢复如初。 贡赫德拉家族的血脉生来就应尊贵无匹,勇士替他们征战四方 只有你如愿,我才能如愿 “暗恋的暗只对一个人生效 你喜欢他 我们都知道”只有他后知后觉 第34章 离去 离开伊塞之后,洛晨就回到了伊家。毕竟伊家的所有虫都在等他。 洛晨神色有些黯然,伊斯特看见洛晨回来惊的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快!医虫们快来看看!”伊斯特招呼着医虫急忙的拉着洛晨做检查。 洛晨现在心不在焉,完全不管伊斯特在做什么,乖乖的任由着医虫们拉着他抬手,扫描。以至于他没有看见伊斯特他们惊讶到呼吸都屏住的样子。 伊斯特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上不断飞升的等级,最终停在了s上面。医虫们呆若木鸡的看着这一幕。 “好!好啊!”首先反应过来的伊斯特抚掌大笑,显然是十分的快乐。 医虫们逐个恭喜着伊斯特,不要钱的赞美充斥着这间宽阔的客厅。洛晨没管他们,他的心全都落在伊塞那了,此时就像个丢了魂的躯壳一样上楼。 等到伊斯特反应过来的时候,洛晨早就跑没影了。但是谁敢怪罪一只雄虫呢,更何况这还是一只有史以来第一只到s级的雄虫阁下,这些无伤大雅的行为只会让他们觉得更应该罢了,毕竟那只雄虫不高傲呢。洛晨要是真管了他们才奇了怪。 至于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那只雌虫被洛晨给临幸了谁管的着呢。只要洛晨不出问题,至于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这几日,伊家笑声满堂,任谁也没想到洛晨居然进化成了一只s的雄虫,来探消息的雌虫和来议亲的虫婆们几乎要把伊家的门槛给踏破了。但洛晨和伊塞心情却不怎么美丽。 洛晨待在伊家一连撞了好几次雌虫,花枝招展他们看的洛晨伤眼。于是洛晨干脆不呆在伊家,疯了一样的工作,祈求这样能够让自己暂时从伊塞所给予的慌乱中退却出来,顺便躲一躲那些疯狂的雌虫们。 就连以利亚都看出洛晨的不对劲了,他看了洛晨好几次,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开口劝到:“洛晨,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先休息吧。现在公司已经走上正轨了,而且公司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你可以不用这么拼。” 洛晨一心一意的看着眼前的电脑,眼底下的黑眼圈厚的都快掉地上了,就连以往透亮的晏眼眸都黯淡了不少。 以利亚看着洛晨完全不听的样子,也只能幽幽的叹口气转身离开了。以利亚并不明白洛晨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的样子,毕竟洛晨s精神力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按理说洛晨应该高兴的,但是现在洛晨不仅不高兴还天天泡在公司,对外面来来往往的雌虫们都视而不见。 01蹲在书桌上,不解的看着洛晨:“宿主,你怎么了?” 它当时缺席了洛晨醒来之后的事,所以也不知道他和伊塞吵架了,但是看着伊塞一次也不来找洛晨,01也明白八成是吵架了。 01不懂复杂的情绪,它依照着自己的内心问:“宿主,你和伊元帅吵架了吗?” 伊塞这两个字响起就按住了洛晨的某个开关似的,洛晨一下子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沉默不语,停顿半晌之后又开始疯狂的工作。 其实洛晨一直是一个很会享受的虫,他向来是把工作和生活泗分开的,几乎是不会这样不眠不休的工作的。但现在这样的情况正实实在在的发生着。 01也看得出来洛晨的抗拒,它理性的开口:“有误会就应该及时说出口,不然到时候想开口就都晚了。而且伊元帅最近好像也不怎么好。” 01说的没错,伊塞在等着自己身上的信息疏散干净后也开始了不眠不休的工作,甚至签署了去战场的条约,他也不想见虫,因为外面的虫都在讨论洛晨进化成s级雄虫的事,到处来找他打探消息,甚至希望他能帮忙牵个线。这就导致伊塞的心格外的爆炸。01看着,也只感叹不是一家虫不见一家门,这么生气冷战的时候都喜欢化作工作狂。 洛晨颓败的停下手里的活计,他哑着嗓子:“没有误会,伊塞……恨死我了。” 洛晨空茫的看着前方,无措又灰败。 01疑惑地看着洛晨,不解的问:“为什么会恨死你?伊元帅明明就很喜欢你啊?” 洛晨嗤笑一声,苍白的脸上满是嘲讽:“之前或许还喜欢,现在怕不是恨死我了。” 01检测了一下,中肯的开口:“伊元帅不恨你,但是好像很难过。” 洛晨手指一僵。整只虫更加灰败难过了。他宁愿伊塞恨他也不希望伊塞会难过。 01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宿主,有问题就该及时开口,任何你以为的都只是你以为的。不一定是他人心中所想。” 洛晨的目光微亮,是啊,他喜欢伊元帅,虽然伊元帅说自己不想结婚但也只是现在而已,他和虫族的那些雄虫很不一样,他不会欺负伊塞的,他会很喜欢很喜欢他的。而且,仔细想想,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伊塞的表情好像没有那么难看,是在自己道歉之后才那样的。 洛晨连忙抱起01rua了好几下:“我真是爱死你了!01。” 01被洛晨突如其来的告白都弄懵了,扒拉了好几下自己被rua的乱糟糟的毛发,歪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 这样的想法一出,洛晨就激动的厉害,他条件反射立刻站起来。外套都来不及拿就往外跑。以利亚手里还端着杯咖啡,看着洛晨急匆匆的身影,往旁边退了好几步,不解的想: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一会颓靡一会兴奋的? 洛晨现在的心狂跳个不停,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的奔跑在路上,逆行的风吹起他的头发,鼓气的白色衬衫像是白色的翅膀一样。 直到一路到军区门前被拦下才微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狂跳不止的心脏。洛晨深呼吸的好几下才开口:“我想见一下伊元帅,能帮忙通报一下吗?” 军雌对视一眼,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脏:“稍后。” 军雌们当然知道洛晨等级的事,但是他们都没有这个胆子去找洛晨,因为伊元帅已经放过话了,想让他给你们牵线至少也要打过他才行。开始大家还蠢蠢欲动,但是被伊塞揍进医院好几次后大家就都不敢再提了。 洛晨心急如焚的站在外面,看着军雌走远仍旧是有些难以等待,他干脆找了个地方拨打伊塞的电话。 …… 戴维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伊元帅,他最近发现自己元帅的暴乱的精神力好像平息下去,但是元帅的脾气却是日益见长。这几天已经有好多军雌都被元帅骂了一通,元帅甚至还下场操练了好多军雌,搞得这几天军雌们都小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元帅给逮住了。 光脑的提示音响起,伊塞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更加阴寒,直接把光脑反扣在桌面上,看也不看,任由着它响个不停。 洛晨看见没虫接的光脑只好挂断。伊塞看着停止闹腾的光脑,心里不觉得舒服反而还更加的生气和恼火。他恶狠狠地看着光脑似乎就要把这么个死物看出一个洞来才好。 戴维斯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生怕被元帅逮住又是被迫加班。哦,忘记说了,这几天元帅不仅脾气暴躁而且还相当的工作狂,一连好几日的工作导致他这个副官也跟着拼命的加班。说到这,戴维斯都是满脸的泪,他真的好想休息啊!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伊塞冷声开口:“进。” 军雌在伊塞面前站定:“元帅,外面有位雄虫阁下说是想见你。” 伊塞冷笑,放在桌面上的手青筋突起:“告诉他,让他滚!” 军雌咽了咽口水,忙不迭的点头,赶忙出去了。 若是说事情刚开始的时候,伊塞还会伤心,但是到现在他更多是生气。生气自己的愚蠢,气洛晨的轻浮,尽管他明白这份恼怒来的奇怪,他也知道这不仅仅是洛晨一个虫的错,还有他自己的。但正因如此,伊塞才更不愿见洛晨,他无法直视那样轻贱的自己。 伊塞做不到,他又多喜欢洛晨,现在就有多难以面对洛晨。 …… 军雌尴尬的看着洛晨,他自然不敢说伊元帅让他滚,只能委婉的换个说辞:“不好意思,阁下。元帅现在还有事要做,所以现在没有空见你。” 军雌忐忑的看着洛晨,生怕洛晨对着他大发脾气,然后不管不顾的闯进去。 洛晨了然的点点头,不出意料的走到一边乖乖的坐着。想通之后的洛晨也不伤心无措了,他也不急,甚至还有心思和01聊天。 “你相不相信,伊塞肯定不是这么说的。他肯定说要我滚。”洛晨说起这个的时候还有点开心,圆圆的眼睛微微眯起,亮亮的,有点狡诈的意味。 01很想反驳说伊元帅才不会是这样的虫,但是刚刚真巧听见伊元帅说的那句滚让它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入秋的天气微微有些凉,不算热辣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洛晨惬意的眯了眯眼睛,开始重操旧业——堵虫。 第35章 追求 伊塞站在窗户前微微拨开窗帘,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那只惬意的雄虫。伊塞抿着唇,垂下的眼眸掩盖了不平的思绪,他不明白洛晨今天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要来找他?这些该死的问题扰的伊塞心神不宁,他想离开但是脚却像扎了根,死死的黏在地面上,走不动一步。 进来放资料的戴维斯也看见元帅一动不动的站在窗户前,出于好奇,他也走过去张望。 “咦,这不是洛晨阁下吗?他居然还在。”戴维斯有些兴味的开口。 伊塞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警告道:“工作做完了吗?” 戴维斯身体一僵,尴尬的笑笑:“我这就去工作。” “元帅,你要是实在想见阁下就去呗。”还不等伊塞一脚踹过来,戴维斯就脚底抹油的一溜烟的跑掉了。 伊塞恨恨的放下手,回到办公桌面前强迫自己接着工作。 洛晨似有所感的抬头,但是却只看见随风微微飘荡的灰色窗帘。 “01,刚刚伊塞是不是在看我。”洛晨摸了摸下巴问。 01不情不愿的开口:“是啊,就是在看你。” 洛晨眼睛一亮,一下子就高兴了:“你说伊塞是不是喜欢我啊。” 01有气无力的开口:“我说了我只是个ai,我不懂你们这种高级的情感。” 洛晨完全不在乎01的话,自顾自的分析起来:“我觉得伊塞应该是有点喜欢我的,你看他平时对我这么好,事情发生后也没有砍死我。” 01一脸麻木:“宿主,你是雄虫,伊元帅要是砍死你了他就要死了。这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爱你的。” 洛晨不满的揪住01的后颈脖子:“没有虫说过你的话真的很多吗!” 01噤声:“……”,它算明白了,有些话不能和宿主说,小气鬼! 太阳西沉,昏黄的夜色一点点的笼罩住这个星球。 伊塞神色不虞的走出军区大门,虽然后来他强迫自己不再看洛晨,但是仍旧还是被洛晨的扰乱心神,这一整天都没什么心思工作。他大步跨着向前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洛晨。 “伊塞!”,伊塞猛地回头,发现洛晨就在自己的身后。 “你……没走?”伊塞神色复杂的问出口。 洛晨眼睛猛地一亮,像只小狐狸一样的灵巧快速的凑到伊塞的面前,狡猾的开口:“你今天果然又在窗户后面看我!” 伊塞脸色一红,但随后又脸色一黑,他冷冷的开口:“你管我看不看,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洛晨笑嘻嘻的,完全不因为伊塞这点训斥生气,反而还贱嗖嗖的开口:“我就到这来了,你管我!” 伊塞脸色更加难看:“我不管你,你别来找我了!” 意识到伊塞真的生气了,洛晨忙不迭的凑上去:“别别别!我错了!” 伊塞完全不听洛晨的话,自顾自的往前走,脸色黑的吓虫。他就不明白了,他干嘛要和洛晨搭话,自找虐不成! 洛晨在后面快步跟着伊塞,不停的道歉:“我真错了,你别生气啊!我刚刚跟你闹着玩的。” 伊塞不理,仍旧是走的飞快。洛晨看见伊塞不愿意理他,黑亮的眼珠子狡猾的转了转。 “哎呀!”洛晨脚一崴,一副疼的不行的样子倒在地上。 伊塞慌乱的回头看见洛晨倒在地上,白嫩的脸上微微有些狰狞,就连一向飞扬的呆毛都有点下垂。他赶忙走过去,抱起洛晨训斥道:“要你走路不看路,摔了吧!” 在一旁看戏的01:“……”,历史总是惊虫相似,只是相比于伊塞的老实,洛晨就狡猾多了,还会装可怜博取同情呢。所以说,伊塞栽在洛晨手上真的不冤啊! 伊塞小心翼翼的抱着洛晨到悬浮车里面放好,想冷脸吓唬洛晨,但是看上一眼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你忍着点,我带你去看医虫。” 在一旁的01直摇头:这不行啦,一点都支掕不起来啊!两下就被洛晨压的死死的。 洛晨神色灰暗,委屈的开口:“我不想去医院。” 伊塞满是不赞同:“不行!” 洛晨委委屈屈的低下头:“我不想去医院,你肯定要把扔在那的。” 伊塞身体一僵,心虚的反驳:“怎么会!” 洛晨看着伊塞心虚的样子,挑眉,脸色看着更是苍白:“你就会!” 伊塞不说话了。看见伊塞沉默,洛晨更加泫然欲泣:“你看看,我不过说了两句,你就这样。看样子想把甩下是打定主意了啊!” 伊塞哑着嗓子,避开洛晨的指责:“先去看脚,你现在会疼的。” 洛晨也不在乎伊塞生硬的转换话题,反而像个得到糖的小孩一样洋洋得意的朝01炫耀:“你看,我就说伊塞肯定是喜欢我的,他在关心我呢!” 01:“……”,那明明是在转移话题! 洛晨也不在乎01心里是怎么想的,散漫的换了个姿势:“不用去了,我挺好的,脚没崴。” 伊塞的手青筋突起,他转头看着洛晨,隐隐有爆发的样子:“你说什么?!” 洛晨能屈能伸:“对不起。” 伊塞现在听见这两个字就头疼,他不欲在看洛晨,冷然的开口:“既然脚没崴就下去。” 洛晨不想下去:“可是我有话想和你说,是关于之前那个晚上的事。” 伊塞的身体僵硬就像块石头,他不等洛晨开口就急忙的打断到:“我不需要你负责,这件事除了你和我知道以外没有别的虫知道,不用担心!” 在伊塞看来,既然洛晨当时第一句话就是道歉,那么就是不想和他结婚。那么今天来怕也只是想封口而已。伊塞不希望自己太狼狈,尽管在这场一厢情愿的感情里他就已经够狼狈了。 洛晨听见伊塞的拒绝,心情有点晦暗但也还能理解,他抓住伊塞的手:“伊塞,你看看我。” 伊塞全身僵硬的任由着洛晨抓着他的手但就是不回头看洛晨一眼。 看着伊塞拒绝的样子,洛晨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伊塞,我知道你不想结婚,我也知道你不喜欢雄虫。但是,我还想说我和他们都不一样,我不会剥夺你的自由,也不会占有你的荣耀,我永远践踏你,我想成为你的维护者。” 告白一样的话让伊塞的都懵的厉害,他不明白洛晨为什么拒绝他之后还要说这样的话。 伊塞转头看着洛晨,不解、慌乱、委屈充斥着他整个心脏,他觉得自己就要爆炸了。 洛晨还在说:“伊塞,我真的喜欢你。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没有那个心思,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我想追求你,你能不能……给个机会?” 伊塞的眼睛猛地放大,不敢置信的看着洛晨。 第36章 追求你 “你说什么?”似有些不敢相信,伊塞睁大双眼再问了一遍。 洛晨神色有些忐忑,但他仍旧真正的看着伊塞重复道:“我真的喜欢你,我想追求你。” 伊塞神色有些复杂:“你喜欢我,想追求我?为什么?” 洛晨被伊塞的问题弄得有些懵,以为伊塞因为自己当时无礼又流氓的举动伤到了,他的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他急忙的解释:“那天晚上真的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顾你的感受的……” 说到后面洛晨的声音已经开始逐步小起来了,他知道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再怎么说他都做的不好。 但此时伊塞却逐步回味过来了,他好像明白洛晨当时说的对不起好像不是拒绝和不喜欢,相反或许就是太喜欢了才会道歉,因为怕他难过,怕他生气。 “呵呵……”低低的笑声回荡在这个封闭狭小的空间里,伊塞捂住眼睛竟然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他好像真的喜欢上了一只不得了的雄虫,一只和别虫完全不一样的雄虫。 洛晨也不知道伊塞为什么要笑,但是再这样紧张的环境下,任何突兀的行为都会让洛晨忍不住的胡思乱想,他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水,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开不了口。 伊塞笑够了,殷红的嘴角勾起,他伸出纤长的手指扶上洛晨的脸,眼里流转着勾虫的,摄魂的笑:“那你……可要好好追求我。” 得到首肯的洛晨红着脸,像只土狗一样的握住伊塞的手,认真的又紧张的开口:“我会好好追求你的!” 伊塞哼笑一声,不发一言的驾驶悬浮车回家,但是微微弯起的嘴角已经流露出主人的好心情。 洛晨又拿回了去军区看望伊塞的权利,以后他又可以出入军区去看望伊塞了。总之今晚是双方都高兴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洛晨就开始履行承诺,他取消了之前的工作狂的状态,开始迟到早退。 他用尽死皮赖脸的手段挤进伊塞的公寓,美其名曰照顾心上虫的起居。 早早下班的洛晨迫不及待的离开公司奔赴花店买了好大一束的紫罗兰,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跑去军区。 01在一旁看着也无不感叹:“能让爱财如命的宿主抛下公司估计也只有爱情了。唉,这可爱可恨的爱情啊~” 洛晨现在高兴的就像个两百斤的大傻子,兴冲冲的跑进军区的大门。今天倒是没有雌虫拦他了,但是一只漂亮雄虫带着花跑进军区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的飞到军区的各个角落。 “虫神诶!我没看错吧,那是雄虫吧?!”之前拦着洛晨的军雌不禁瞪大双眼。 旁边的一只军雌回答:“没有,真的是洛晨阁下!” “他是来看元帅的吗?”军雌兴奋的问出去口,往后飘的眼神就好像恨不得他现在就立刻跑过去也去凑个热闹。 “八成是。”那名被问的军雌回答道。 …… 洛晨可管不上不上别的虫怎么想,他只知道自己喜欢的虫就在这里。 “伊塞!”洛晨推开伊塞办公室的门悄悄的探进一个头,把花背在身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办公桌前正襟危坐的雌虫。 任谁都看的出来洛晨现在高兴的厉害。 “洛晨?!”伊塞惊讶的抬头,他也没想到洛晨这个时候就来了,他虽然是知道洛晨的追求,但是也没想到对方行动力这么强,第二天就来了。 “我可以进来吗?”洛晨这样问。 伊塞起身点头:“当然可以了。”,边说,伊塞还边看着走近的洛晨想。 洛晨听后扒拉一下自己的头发进来顺便把门也给带上了。还没等伊塞靠近洛晨,洛晨就快速把身后的花束抽出来递到伊塞的面前。 伊塞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紫罗兰花束,惊讶的问出声:“送给我的?” 这份惊喜着实有些大,他是真的没想到洛晨说的追求就真的来追求。他原以为雄虫可能回去之后就忘记,但是洛晨真的就来了,甚至很认真的买好了花束给他。 “是的,送给你。我永远爱你。”洛晨把手里的花往伊塞手里一塞,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伊塞抱着花,仍旧是那副严肃的样子但是紫罗兰般的眼睛却微微弯了弯。 伊塞抱着花想找个话题,但是向来严肃惯了的自己却一下子又不知道说什么。他抱着花束,几次张嘴都没说出话来。 洛晨笑眯眯的:“我想多陪陪你,你能等会和我一起吃饭吗?” “但是军区的饭不怎么好吃,你可能吃不惯。”伊塞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又有些懊恼。 这种显而易见的拒绝很容易伤害一只雄虫的心的,哪怕伊塞并没有这个意思。 洛晨笑容更加恳切了:“没关系,我主要不是来吃饭的,是来看你的,好不好吃无所谓,能看见你陪着你就行。” 甜言蜜语就像蜜糖水一样倒灌进伊塞的心里,甜的他发齁但是又让他欲罢不能。伊塞脸红的厉害,他把自己隐藏在紫罗兰后面,只留下一双带笑的紫色眼眸。 洛晨看着这一幕,心脏都窒息了一下,他承认自己正在一步步的被伊塞所蛊惑。 01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看别虫谈恋爱,果然也会让别虫感到快乐。就系统会被这种甜蜜的气氛所感染诶。 “那你等会遇上不喜欢吃的菜可别气的摔了盘子。”伊塞笑语晏晏。 洛晨凑近伊塞也笑嘻嘻:“看到心上虫,光是好心情都能让我多吃两碗饭了。” 伊塞见过笑嘻嘻,不着调的洛晨,也见过凶狠打架的洛晨,但这样一举一动都带着甜蜜感的洛晨他还是第一次见。 每一只虫都喜欢被夸奖,伊塞也不例外。特别是被喜欢的虫夸奖,只会让伊塞一整天都在蜜罐子里。 “唔,我能有幸参观一下伊元帅工作的地点吗?顺便邀请某只大忙虫带我去看看吗?” 洛晨俏皮的歪着头看着对方。 伊塞抱着花,挑眉轻笑:“或许我该说这是我的荣幸。” 洛晨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反撩了。 他摇头轻笑跟在伊塞的身后。 军区有些大,偶尔也有些雄虫也会来看看,但是他们大部分都是来选雌侍的,很少有真正来参观军区的。 洛晨也不在此意,但是只是看着对方眉色飞舞,侃侃而谈的样子。洛晨便由衷的觉得快乐。 真正的爱对方的时候,心疼对方的伤口,高兴的对方的喜悦。 一虫在前面演讲,一虫在后面倾听。咋眼看上去就像是赴一场盛大的宴会。 来来往往的虫都忍不住看上两眼,小声的围在一起讨论。 “看着好般配,好甜蜜啊。” “啊啊啊,什么时候虫神赐我一个这样的雄主啊!” “主星欠我一个对象。” …… 第37章 我是来追求伊塞的 伊塞抱着束花出现在食堂,最醒目的还是身后跟着的洛晨。 听说归听说,亲眼见着总归还是不一样的。军雌的目光都聚集在洛晨的身上,他们看着这只显贵又俊美的雌虫,目光直勾勾的,有些大胆的军雌甚至会对着洛晨露出一个勾虫的微笑。虫族们的雌虫似乎生来就是有诱惑力的,他们生来就知道怎么展现自己对一只雄虫的吸引力。 伊塞看着这些目光,神色有些寒凉和懊恼,他不该带着洛晨来这的。 如果以往伊塞还能靠着武力去镇压这些军雌,但是在洛晨面前伊塞是断不可能去动武的,因为他喜欢洛晨。显然这里的军雌也知道这一点,只要他们让洛晨主动的看上他们并把他们带回去,纵使伊塞武力再强也没用,因为谁能阻止一位雄虫的决定呢! 洛晨暗自观察着伊塞,他拉着伊塞的手腕将他带到空位上坐好。 “你在这等着,我帮你去打饭。”洛晨接过伊塞手上的花将它放在一旁。 仿真花不会枯萎,哪怕这样一直抱在手上,它也仍旧是那副娇艳的样子,漂亮华丽。洛晨希望伊塞也可以一直这样。 伊塞惊讶:“那怎么行,你是雄虫,我去打饭。” 洛晨按着伊塞的肩膀让他乖乖的坐在椅子上:“那不行,都说了我是来追求你的。作为追求者还让心上虫去给自己打饭,这是不合格的。” “所以,为了能让我尽快的获得你的喜欢就请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吧。”洛晨的双眼含着笑,直勾勾的看着伊塞。 伊塞被洛晨的情话说的脸一红,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先说出口了:“比较喜欢吃肉,不喜欢吃香菜,其他的没了。” 洛晨点点头:“我记住了,你喜欢吃肉不喜欢吃香菜。” 洛晨说的认真,他看着伊塞的时候,伊塞甚至觉得眼前的这只虫会记一辈子。但伊塞心里也清楚一辈子对于雌虫来说都太遥远了,就像一场不可触摸的美梦。 洛晨施施然的起身,还真拿了两个餐盘去打菜。显然洛晨真的不是说假话,他真的要给伊塞打饭。 站着排队的军雌看见洛晨都自觉的让开位置想让洛晨先打,但是洛晨没打算插队,他静静地待在最后面缓慢的排着。 周边的雌虫都神色各异,他们显然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一只不插队还给雌虫打饭的雄虫。 凯尔特显然也看见这里的情况,他冷冷的看着洛晨,带点嘲讽的意味的开口:“你猜他等会看见饭之后会不会摔盘子。” 旁边的军雌笑嘻嘻的开口:“别说等会了,不如想想他还能够乖乖排多久的队吧。” 当让他们惊讶的是,洛晨不仅乖乖排完了队,看见饭菜之后也没有摔盘子,甚至还有礼貌的给打饭的军雌道谢。 军雌神色古怪:“雄虫还会道谢!这家伙莫不是投错胎了吧?!” 凯尔特哼笑一声,收回视线,坐回椅子仍旧是那副放荡不羁的样子。 “怎么办,我也想下去凑个热闹!”雌虫的神色满是兴味。 凯尔特冷笑一声:“你去啊,只要你不怕伊塞的拳头挥你脸上。” 雌虫遗憾的叹气:“那还是算了。雄虫阁下虽然看起来也很好,但是伊塞的拳头实在是太血腥了,保命更重要啊!” 雌虫不是瞎子当然看出来伊塞对着下面那只漂亮雄虫有什么样的念头,这份称之为爱的东西会让伊塞变成野兽霸占着洛晨,也会毁掉伊塞。想到这,雌虫收起兴味的笑,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怜悯。 洛晨打好饭菜放在伊塞的面前。 伊塞看着眼前的饭菜犹豫半响开口:“要不我们还是去外面吃吧。”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些吗?”洛晨看了看眼前的饭菜,好像看着确实不太好吃的样子。 “不、不是。只是军区的饭菜好像不太和你们雄虫的胃口。”伊塞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在他的印象里雄虫都是吃着山珍海味的,这样粗糙的食物是不可以进雄虫娇贵的胃的,这会让雄虫身体不适的。 洛晨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巴里,中肯的评价:“还行,我吃的惯。快吃吧,元帅阁下,别把自己饿坏了。” 伊塞被洛晨的语气弄的脸微微发红,胡乱的点头开始往嘴里塞饭。 身旁吃着饭菜的军雌们都忍不住往这边看,一只俊美矜贵的s级雄虫,一只身份尊贵但却毁了容的军雌,这个搭配怎么看怎么奇怪。 更何况两虫对话和相处方式更是让他们感到惊讶,无礼蛮狠的雄虫见太多了,光是出现这么一只有礼的雄虫都像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让虫惊奇。这已经和传统和长久以来的教育都违背了,让一只雄虫去追去雌虫,甚至是服务。 雄虫也会追求虫么?他们生来就是掠夺者,是偷窃者。他们可以霸占雌虫的一切,他们从不追求,他们只懂得争夺和压榨。尽管这一切在虫族都是合理的,尽管虫族认为雄虫是虫神赐予的瑰宝,认为他们本该被娇惯。 在众虫有意无意的打量下,伊塞和洛晨淡定的吃完饭然后回去。 办公室,洛晨靠在门前,看起来有些苦恼。伊塞看见洛晨低下的眉眼,关切的问:“这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洛晨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已经送完花了,也在这里蹭了一顿饭。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理由留下来,但我又确实想再继续陪着你。” 伊塞忍不住叹气,洛晨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温柔的关切,情话连篇。他真的很难挡住他的攻势。 “那我向你发出邀请可以吗?我希望你陪着我。”伊塞找了个花瓶把花插好,认真的看着洛晨说。 洛晨一愣,看见伊塞严肃认真的样子,又看到侧过脸时红着耳朵。他忍不住轻笑出声:“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伊塞强装镇定的“嗯”了一声,“这里有些书,你可以随便看看。”伊塞握了握手,冷静的开口。他想他应该或许备一点雄虫喜欢的书籍在这,以免洛晨太无聊之后不愿意来了。 第38章 请别伤害他 洛晨这几天有事没事就要往军区跑,哪怕就算是不来的时候伊塞手里也必提着洛晨准备的爱心午餐。以至于整个军区的虫都知道洛晨在追求伊塞,甚至还传出了伊塞是妖姬转世把一只s级雄虫迷的不要不要的。 于是接二连三的,每天都有好多雌虫总要绕着第一军区走一圈才行就是为了目睹那只漂亮的不要不要的雌虫的真容。后来在知道伊塞毁容之后,这种传言就更加离谱了,甚至还有一群雌虫特地慕名而来希望伊塞传授一下如何虏获雄虫芳心的秘诀。 但是洛晨这里的谣言就不怎么好听了,雄虫圈子里的雄虫没有一个是看的起洛晨的,都将洛晨视为雄虫之耻。他们认为一只雄虫会爱上一只毁容的军雌,甚至还能做出追求的举动是对雄虫地位的挑战,认为洛晨毁了他们高贵的底色。 但是洛晨对此更加的嗤之以鼻,他一向认为虫族的雄虫都是一群没有脑子且自私自利的傻逼。 但是伊塞对此没有什么了解,在听说雄虫圈子对洛晨的嘲笑之后,他就急急忙忙的离开军区回了自己的公寓,也就是和洛晨一起居住地方。 “你怎么回来了?”洛晨提着一个新出炉的小蛋糕笑容温柔,“正好,这是lh新出炉的小蛋糕,来尝尝味道。” 伊塞几步上前坐在洛晨的旁边端着这个漂亮的小蛋糕小口小口的吃着,视线却总是不自觉的飘向洛晨。 “怎么了?”洛晨对上伊塞的视线笑吟吟的开口。 伊塞摇了摇头:“没、没什么。”,但他的视线却总是不自觉的看向洛晨,眼底的担忧不言而喻。 洛晨轻轻叹了口气:“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伊塞不能明白洛晨为什么这么问,有些懵懂的回答:“啊,没有什么问题。” “那我可以认为你是太喜欢我了才看我的吗?你今天有打算答应我的追求吗?”洛晨戏谑的看着伊塞,一双天然放大的狗狗眼满是真诚和信任。 “好啊。”伊塞心底暗暗叹气,洛晨这张脸实在是太好看了点。这样无辜的长相天生就有着让虫怜惜的资本。 说实在的伊塞真的没有想到洛晨会追求他,甚至这份追求比他想象的还要好。无时无刻的甜言蜜语,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让伊塞觉得洛晨这辈子就只会喜欢他一只虫了。 离幸福最近的时候就是最惴惴不安的时候,洛晨表现的越是爱伊塞,伊塞就越是惶恐,越害怕失去洛晨。每每想到这,伊塞都有点想嘲笑自己,明明还没有正式得到就已经开始焦虑离开了,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杞人忧天了呢? “啊?”幸福来的有点太突然,洛晨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伊塞抿唇有些不高兴:“怎么?你是后悔了吗?” 洛晨轻笑着凑近洛晨:“不,当然不。我只是太高兴了,我真的很爱你这一点你要相信。” 伊塞被洛晨欢喜的目光看的有些脸红,略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低低的“嗯”了一声:“那就好。” “所以今天是出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呢?”洛晨关切的询问。 伊塞看向洛晨刚想摇头说什么时也没有,洛晨就出声打断了伊塞:“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能依靠我,能帮你解决问题于我而言是一件相当高兴的事。” 伊塞一愣,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没,我只是有些担心外面那些雄虫的评价。” 说道这,伊塞微微有些着急的开口:“你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实在不行我们就做出解释,说你没有追求我都是误会。” 洛晨没有回答,心里微微有些酸涩:“你知不知道你说这些是假的,外面的那群虫会怎么猜测你?!” “我知道,但是不重要。我不需要这些虚名。”伊塞紫色的眼眸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这份认真就像某种导火索,一下就点燃了洛晨心中的火焰。 “我能吻你吗?”洛晨的双手抚摸上伊塞不平的脸。 “啊?”伊塞不明白洛晨的思维跳跃,但还是点头:“可以,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洛晨无法抑制的吻上伊塞的唇,纠缠着伊塞的气息,发疯般的夺取伊塞的空气。直至伊塞在洛晨的怀里微微挣扎,洛晨才松开手。 洛晨抱着软到在他怀里的伊塞喟叹,他伸手抚摸着伊塞不算柔软的黑色发丝,极白的手指梳理着极黑的头发就像在在黑色密林中翻飞不止的白色蝴蝶。 “伊塞,我可不在乎那群东西的眼光。我相当的讨厌他们,他们看不惯我,你有见的我几分喜欢他们呢。” 伊塞窝在洛晨的怀里像只慵懒的大猫一样蹭了蹭:“好吧,我知道了。” 两虫温存了一会,伊塞打算赶回军区了。洛晨这个时候也去公司了,毕竟这几天他待在公司的时间确实是少。 但伊塞却没有去军区,因为他的雌父给他发了消息,他现在回到了伊家。 书房———— “伊塞,你和洛晨阁下的事是怎么回事?”伊斯特整理的着桌上的物件,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是对军区流传的流言相当的不满意。 “就是那样。”伊塞身姿挺拔,不卑不亢。 伊塞不觉得到这个地步还能瞒得住伊斯特,当然他也没想过要瞒,他就是喜欢洛晨,他就是要和洛晨在一起,这没有什么好瞒的。 “当时把洛晨阁下带走的虫也是你对吗?”伊斯特的目光就像利剑一样直直的朝着伊塞刺过去。 伊塞不偏不倚的对视过去:“是我。” 伊斯特呼吸一窒,他神情有些狰狞:“你们上床了?他标记你了?” “是,我们当时上床了,我被他标记了。”伊塞没有丝毫隐瞒。 伊斯特抄起手边放着的书朝着伊塞砸了过去:“你疯了!是不是?!” 伊塞偏头躲过砸过来书,那书砸在了伊塞身后的墙皮上,连带上面漂亮的刷漆都被磨坏了,发出巨大的响声。 …… “啊啊啊!宿主,救大命啊!”01突然冒出嚎叫。 洛晨此时心情好也就不和01斗嘴了:“怎么了?你要死啦?” 01对皮的不行的宿主简直心累:“不是我,是伊元帅。” 洛晨一愣,神情立刻就紧张起来:“伊塞?!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01撇嘴,对这种差别对待见怪不怪:“你和伊元帅谈恋爱的事被伊斯特知道了,现在他正在书房审问伊塞呢。” 洛晨神色一冷,立刻脚步匆忙的离开公司赶往伊家。甚至在路上拨通了伊斯特的电话。 “您好,伊老先生。”洛晨现在急的不行,悬浮车在路上飙的似乎就只剩下残影。 伊斯特愣了,没想到洛晨居然会打电话过来,但语气也依旧温和:“您好,阁下,是出什么事了吗?” “伊塞在您那对吗?是这样的,我知道您现在正在为我和伊塞恋爱的事苦恼,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您等我到了再说吗?在此之前请求您别伤害伊塞。”洛晨言辞恳切,语气略有些着急。 “好,我知道了。”伊斯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动伊塞了。 “谢谢您了。”洛晨真挚道谢。 挂断电话,伊斯特神色复杂的看着伊塞。伊塞不明白雌父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光看他,眉头微蹙,但仍旧是乖乖待在原地没有动。 第39章 离别之吻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你给洛晨阁下发消息了?”伊斯特站起身,低垂眼眸抬起看着眼前的沉默又固执的雌虫。 伊斯特本以为伊塞是一只没有情趣,性格古板的雌虫,结果没想到他居然能把堂堂一个s级雄虫迷得团团转。 瞧瞧,自己还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呢,这虫就眼巴巴的赶来,唯恐自己的雌崽子受欺负。想到这,伊斯特就想笑,这搞得他就好像一只恶虫一样,蛮不讲理。 “什么意思?”伊塞茫然的看着伊斯特。 伊斯特轻笑:“看来军区说你妖姬转世,这话不假啊。” 不明所以的伊塞:“……?”雌父到底在说些什么玩意儿? 不过片刻,敲门声响起。厚实沉闷的声音响起,倒让这个封闭的空间退却最后一丝的压抑。 “请进。”,伊斯特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伊塞反射性的回头,讶然:“你怎么来这了?” 反应做不了假,伊斯特此时也是知道伊塞确实没有去找洛晨。但是不管找不找,洛晨能来就足以见伊塞在洛晨心目中的分量了。但是这点分量不足以让伊斯特放下心来,雄虫花心他是最清楚的了。 “您好。”洛晨结结实实的给伊斯特鞠了一躬,才和伊塞站在一起。 伊斯特看见洛晨鞠躬心里一突,但面上仍旧是不动声色:“阁下,午安。” “午安,伊斯特先生。”洛晨抓紧的手心微微出了些汗水,但面上仍旧算得上是镇静。 伊斯特换了一个地方,引着洛晨和伊塞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自己也顺便坐在他们的对面。 “阁下刚刚在电话说要和我说要来商讨你自己和伊塞恋爱的事。”伊斯特开门见山。 洛晨压下心底的紧张,诚恳的开口:“是的,先生。” 伊斯特闭上嘴不再说话。 伊塞惊讶地看着洛晨,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名下有一家公司,我愿意把这些都无偿赠与伊塞。”,说着,洛晨从光脑里调出一份文件。 伊塞忍不住看了一眼洛晨,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洛晨悄悄的凑近伊塞:“本来打算回去就告诉你的,结果没想打你先一步被岳父叫过去了。” 伊塞不是想说这个:“不是,这是你的东西,自己拿着就好了,我用不着。” 洛晨在伊塞的耳边轻笑:“反正以后都是要结婚的,你的不就是我的,给你不也是咱们家的。” 伊塞哑然,他说不过洛晨:“你自己不后悔就行。” 伊斯特惊讶,他对雄虫自私的本性很清楚,不拿别虫的东西都是好事了,至于把自己的东西还无偿赠送出去更是绝无仅有的。他拿起这份文件翻了翻也没有任何问题。 洛晨看着伊斯特放下文件,就已经乖乖的坐正身体,但还是紧紧地挨着伊塞。 伊斯特看了一眼洛晨,发现对方亲密的挨着自己的崽子,不仅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还相当的高兴,显然是自愿。 不仅如此,这家公司的价值还远超与斯特的想象,他本以为就是雄虫们闹着玩的,没想到居然做到这个地步了。这家公司赚的钱财几乎都可以和居伊家相比了。 伊斯特看了一眼洛晨,看来这只雄虫远比他想象的厉害的得多。 “虽然不怎么多,但是我未来还会继续努力的。请您放心。”洛晨做出保障。 伊斯特看着上面都可以买伊家的价值:“……”确实不多,他也想要。 伊斯特顺势问道:“结婚呢?你打算什么时候。” “只要伊塞愿意,我随时都可以。”,洛晨说的诚恳。 伊斯特惊讶的看着伊塞,怎么这话说的到不像洛晨不想结婚倒是伊塞不想结婚呢。伊斯特想了想之前伊塞说的话,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很大,他确实好像一直不愿意结婚来着的。 伊斯特忍不住责怪的看了一眼伊塞,恃宠而骄。 伊塞被伊斯特责怪的眼神看的莫名其妙,不是之前还不同意么,怎么就这一下子就转换态度了。 伊斯特满意了:“既然阁下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了。你还有工作就先走吧,我留着伊塞再说点事。” 洛晨抿唇看了眼伊塞,伊塞宽慰的笑了笑。 洛晨走的不快,显然还是有点担心。 伊斯特看的无奈,这算什么,他是伊塞的雌父又不会吃了伊塞。他干脆扬声道:“阁下放心走吧,我是伊塞的雌父不是流氓,既不会殴打也不会辱骂伊塞的。” 洛晨身体一僵,耳根子烧的滚烫,立刻快走了好几步离开书房。 伊斯特看着洛晨离开的身影,轻哼一声。 伊斯特转回视线看着伊塞问:“你不愿意结婚,为什么?” 伊塞脸色有些发红:“我哪有不愿意结婚。” 伊斯特神情微微有些复杂:“你该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伊塞摇摇头,表示不是:“不是这个,我已经申请去战场了,我打算回来之后再结婚。” 伊斯特猛地看向伊塞:“你都要结婚了,还去那做什么?” 伊塞神色冷静:“我不会为了婚姻放弃我的事业的。” “洛晨不会同意的。”伊斯特肯定道。 伊塞轻笑着摇头,神色里满是骄傲:“不,他同意了。” 伊斯特哑然,他摆了摆手表示不再管他了。 伊塞朝着伊斯特微微鞠躬,转身离开了书房。 长廊上,伊尔靠着长柱:“嗨,哥哥。” 伊塞挑眉:“有事?” 自从洛晨第二次进化伊而给伊塞透露消息之后。俩虫的关系就好了很多,就算不怎么亲切但也不知争锋先对了,至少见面的时候还会正常的打招呼。 伊尔看着窗外的天色,暖黄的阳光照在这恢弘冷冰的建筑上,镀了一层金漆。 “虽然洛晨看起来是个好的,但是我还是想说哥哥必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这个社会本就是个泥潭,很少又虫能在里面独善其身,洛晨现在很好也不能代表以后很好。”伊尔对着伊塞的眼睛开口。 伊塞眯了眯眼睛也看向外面的天空:“只求当下,不问未来。” 伊尔讶然,他发现眼前的雌虫看似一头扎进了爱情海但看的比谁都清楚。他知道社会吃虫的本性,也接受不可预知的未来,他已然赌上一切,算好了一切结果,不管是悲剧还是大团圆。 “既然哥哥看的清,那我就先走了。”伊尔掠过伊塞,拍了拍他的肩。 伊塞看着天空掠过的飞鸟,自由这种东西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没有了,不管是雌虫还是雄虫。 这高高的天空就像有一个看不见的玻璃罩子,把所有虫都围困其中,只等我们穷途末路,困死其中。 夜晚———— 伊塞推开门看见沙发上乖乖坐着的雄虫,他看见洛晨温暖的笑,看见他带着星子的眼睛。 他迫不及待的走过去,捧在他的脸亲吻他,热切的,急迫的吻着洛晨。 洛晨先是一愣,然后又开始热烈的回吻伊塞,夺回主权。 暧昧的气氛氤氲了许久,洛晨才松开伊塞把他抱入怀中。 “今天怎么这么热情,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洛晨调侃道。 伊塞身体一顿,沉默的低下头。 洛晨惊讶:“你还真做啦?!” 伊塞避开洛晨的目光:“倒也不是。” “那你怎么了?”洛晨把玩着伊塞的手指。 伊塞抿唇,抓住洛晨的手指:“我要去打仗了。” 洛晨手一顿,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消失:“你想去,对吗?” 伊塞内心忐忑,但还是坚定的点头:“我想去。” 洛晨搂紧伊塞,怜惜的吻了吻伊塞的头顶:“那就去吧,我等你回来。” 伊塞抬头对上洛晨柔软的视线,无法抑制的,他仰头吻了上去。 伊塞松开洛晨,以往严肃的面出现几分青涩的诱惑:“我想,您有必要喂饱我一下,以免我去打仗的时候的发情期。” 洛晨一把将伊塞抱起,附和道:“未来雌君说的是,不仅如此还得避免我过分思念你。” 伊塞被洛晨说的话脸红,刚刚聚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就被洛晨戳破了。 洛晨压着伊塞的头发亲吻他的嘴唇,温柔的吻遍伊塞脸上所有的伤口。 伊塞被洛晨烙下的吻弄得身体僵硬,他想躲过去,他不想洛晨亲吻这些东西。 但洛晨不容拒绝的把控着伊塞,热烈吻一遍又一遍的落下。 一遍又一遍,伊塞僵硬的身体变得柔软,就连微阖着的眼眸都有些酸涩,刺激的眼泪在里面凝聚。 太温柔也太火热了,仿佛那段烽火连天,疤痕不平的岁月都被温柔的吻平了。 伊塞的肌肤偏白,粉红的吻痕化作落梅化了一地的雪。 洛晨的吻有多温柔,动作就有多凶狠。 他温柔的吻着伊塞的嘴唇,含糊不清的开口:“伊塞你哭起来也太好看了,能再多一点吗?” 伊塞的混沌的瞳孔猛地放大,纤长有力的手臂不受控制的挥掉了旁边茶几上的花瓶,花瓶落在毛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里面带着露水的话被伊塞不受控制的抓在手心,捻出的紫色汁液染了伊塞一手又被蹭在床单和洛晨白皙的身体上。 就像某种预示一样,伊塞觉得自己也要被捻成汁全洒在洛晨身上了。 直至凌晨,洛晨才意犹未尽的抱起昏沉的伊塞去浴室清洗。 朦胧的雾气氤氲了里面模糊不清的声音,哗啦啦的水声预示着这又是一场不平的争斗。直至好久,才云雨方歇。 伊塞被抱出来的时候全然没有了力气,只能任由着洛晨摆弄,至于那些规矩早在洛晨凶狠的举止里忘了个干净。 模糊的印象里,伊塞只记得洛晨换了床单被套,然后自己好像被虫温柔的抱起放进了柔软的被子里,一夜好梦。 第40章 远古战场 早晨伊塞从被窝里醒来,旁边的位置还有些温热的感觉,洛晨刚走不久。 伊塞伸出左手向后撑起,另只手不自觉的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腰,忍不住嘶出声。昨夜真是太疯狂了,伊塞本以为之前洛晨这么疯狂是因为第二次进化,昨夜却发现并非如此,这家伙发起疯来,发不发情都一样! 洛晨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美好的一幕:金色透明的阳光照的伊塞的肌肤赛雪,身上遍布的痕迹就好像被打翻的颜料沾染了一整个白布。洛晨光是看着就有一种又想做禽兽的感觉。 直到伊塞控诉的目光传来洛晨才心虚的咳嗽一声,勉强压下自己心中那些见不得虫的心思。 洛晨赔罪一般的走进房间坐到伊塞的旁边,端着一碗白粥:“对不起,宝贝,昨天是我太兴奋了。” 伊塞老脸一红,什么责备的话都说不出,绕来绕去只能不痛不痒的说:“你下次节制一点!” “好。”洛晨端着白粥又往伊塞的面前凑了凑,“东西我已经让小爱收好了,不用急,来,先吃点早餐。” 说一嘴,小爱是家里的家居机器人,长着圆圆脑袋,穿着个女仆装有种不伦不类的美观。洛晨纯属是为了好玩就干脆叫它小爱了。 伊塞推开洛晨的端着的粥,脸都红了:“我饱了,吃不下。” 他觉得他怕是唯一一个被雄虫喂太饱吃不下粥的虫了。这件事光是说出去估计都不会有虫相信。 洛晨一愣,扶了扶伊塞还有些鼓胀的腹部:“还没有消化完吗?” 伊塞听了脸色更是红,忍不住嚷嚷:“你自己说说你自己昨天闹得有多过分,这么多能消化的完吗?!” 洛晨伸出食指摸了摸自己的鼻间,有些心虚的反驳:“可是你说你要去很久啊,我这不是为了保证你不会中途就被发情期所困扰嘛!” “而且,你哭的实在是太好看了,我也是忍不住嘛!” 伊塞被洛晨不要脸的发言气的瞪大了眼睛:“你这么说,还怪我咯!” 洛晨识趣的放下手里的碗,伸出手揉着伊塞的腰,讨好的开口:“哪能呢,怪我怪我。是我禁不起诱惑,来,我帮宝贝揉揉腰!” 伊塞听着洛晨轻言细语的哄,觉得脸上也是烫的慌。自己这样可一点都不像个雌虫,倒真像个恃宠而骄的妖姬。 “那你现在不吃东西等会要是饿了怎么办?”洛晨边揉边担心的问道。 伊塞对洛晨的担心感到好笑:“我是去军区又不是去流浪。” 洛晨听了自顾自的摇头:“唉,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伊塞看着洛晨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忍不住推了推他:“好了,你快出去!我起床了!” “要不我帮你穿衣服。”洛晨搂着伊塞没松手。 伊塞脸更加红了,他抗议的推着洛晨:“不要!不要!你快出去!” 看到伊塞真心实意的不愿意自己帮忙,洛晨只好遗憾的走出门顺便帮伊塞贴心的关好房门。 洛晨在外面等了一会,伊塞就穿戴好推开门。 洛晨看着一身军装,正义鼎然的雌虫,看到伊塞修长有力的双腿,看到对方凌厉又孤傲的神色,洛晨满脑子都是昨晚伊塞红着眼的样子,想的都是要怎么扒掉伊塞的这身正装。 洛晨擦了擦自己嘴角不存在的哈喇子,觉得自己真的是脏了,满脑子都是些污秽思想。想当年自己可是真的不好色的。 难道这就是物极必反?真的是平时压抑太久了? 伊塞走进洛晨给了他一个吻,他抚摸着雄虫俊美的脸庞:“乖乖等我回来。” 洛晨回吻了他:“早点回来,我会很想你的。” 伊塞依恋的轻笑,不舍的起身拖着箱子离开这里。他没有回头,直奔悬浮车,甚至连走的时候都没有再看向这个家一眼。不是伊塞不想,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洛晨对他的吸引力,如果现在不走等会就走不了。 所以他不知道,洛晨的目光目送了他好久。洛晨也没有起身去送因为他知道伊塞心中所想,他希望他毫无负担的走,远在天空翱翔的鹰何必被绳索所捆绑。洛晨想做支持者而非束缚者。 洛晨不会去送伊塞,但是只要伊塞回来,多大的风雨他都会去接他。 一直到军部,飞船起飞,洛晨都没有来。 伊塞看着外面明媚的天气,瓦蓝的天空,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别的。但他现在只想早点搞完早点回去。 虫族的虫都是野兽,他们觊觎着伊塞不亚于一个濒死之虫对于灵丹妙药的渴望。伊塞可不希望自己刚回来家里就得多一只其他雌虫。 戴维斯前来行了一个军礼:“元帅,已经准备好了。” “嗯。”伊塞神色冷峻,离开了洛晨他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冷漠严肃,就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等待着随时斩杀敌人。 伊塞抬眸看了一眼戴维斯,看见后面跟着的弥勒尔惊讶的多看了几眼。 戴维斯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雌虫,自然的介绍道:“这是弥勒尔,他能力不错,我打算带他。” 弥勒尔全然没有惊讶的样子,他正经的做了一个军礼:“元帅好!” 伊塞点点头:“你好。”,说完,他就收回来视线,没有丝毫的情绪。 虫族的军雌就是这样的,他们有着骄傲,尊重自己的战友。在军区他们就是并肩作战的队友,除了这没有其他的任何身份。 弥勒尔走出去不远,手里的光脑就响了起来。他打开一看,接通: 对面柔软的雄虫穿着得体的西装,眼睛亮晶晶的:“弥勒尔我等你回来。” 弥勒尔抿唇:“我说过来,我不会结婚的。” “我们可以之后再细谈这件事,我说过了我只是等你回来。请你不要这样抗拒,我只是喜欢你。”雄虫神色诚恳。 弥勒尔忍不住露出一个讥笑:“您不会只喜欢我一个的,我回不回来都是一样的。” “不,我只喜欢你一个。”雄虫笃定的开口。 弥勒尔神色一愣,刚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光脑已经挂断了。弥勒尔耸耸肩,不在意的走了。 他有着全新的理想,全新的虫生,他是以亚雌的身份进入军区的,他是少数虫中的其中一个,他绝不会为了婚姻就放弃他的虫生的! 这是弥勒尔立下的誓言。 一连几天的飞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伊塞向下望去,黄沙弥漫的土地上坑洼不平。这是一片失落之地,是远古的战场。虫族也曾在这个地方生活,这里也曾欢声笑语,但如今却只剩下冰冷且毫无生气的黄土。 雌虫们快速的朝着下方涌去,他们手脚麻利的把东西都带下来在这里安营扎寨。 伊塞也脚步匆匆的走进自己的休息处,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给洛晨回个电话。一路上他都没有打通过洛晨的光脑,因为飞船在进行迁跃的时候是没有信号的,所以好几天伊塞都没有给洛晨发消息也没有收到过洛晨的消息。 思念之情都快把伊塞折磨疯了,他甚至不无担忧的想洛晨会不会背着他偷偷带了个雌虫回来,而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伊塞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按像了标志洛晨的地方,但是又收回了手。他起身整理了自己的帽子,又伸手扯了扯自己的军装,直到让自己看起来整洁好看之后才伸手拨通了的电话。 电话拨通,伊塞看着那边快速的接通觉得心里总算是慰藉了不少,接通的这么快外面应该没有什么小妖精。 伊塞正襟危坐,黑蓝色的屏幕一下就出现了洛晨俊美带笑的脸庞,那边阳光不错,透过大大的玻璃窗撒了一地的光辉。 “伊塞,你现在已经到地点了吗?”洛晨撑着脑袋带笑的看着他。 伊塞红了红耳根,正经的不行:“嗯,我已经到了。” 洛晨听了听:“你们那边挺吵的,是刚下飞船吗?” “对,我刚下飞船。”伊塞老实的点头,干巴巴的应和道。 伊塞想说些什么,好使得自己看起来风趣一点,但是他紧张的握拳然后松开蹭了蹭自己手心的汗水,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只能这样傻傻的应和着洛晨。 洛晨轻笑着,带着磁性的笑声在这个空旷又荒芜的地方就像是夜莺的歌唱,影影绰绰的,撩虫的厉害。 “那这么说,伊塞就是一下船就给我打了电话喽。”洛晨脸上笑扩大。圆圆的眼睛咪成两个小月牙。 伊塞看着也不自觉的露出微笑:“对,我一下船就给你打电话了!” “啊~原来伊塞这么想我啊,一下船就迫不及待的给我带电话。”洛晨戏谑的话语回荡在这个简陋的休息处。 伊塞禁不起逗,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张嘴想反驳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他恼羞的想要挂掉却又舍不得,于是只能这样僵持着,任由着洛晨戏谑调笑。 洛晨此时却收起戏谑的表情,神色变得温柔,勾的伊塞目不转睛的看着洛晨。 “你在战场上,我不方便给你打电话,所以你能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真的很让我开心。如果以后有空闲也请第一时间给我电话或是发消息吧,我无时无刻不在守着光脑,等待你的消息。” 洛晨说话间的神色很温柔,让伊塞想起窗外的月光,冰凉而又柔软的池水,温柔又有力的怀抱,想起这世间一切美的东西。 “好,我有时间一定第一时间就给你发消息。”伊塞的声音微涩,这段直白的情话足以让他不在焦虑。 休息处外有虫正在呼唤伊塞,伊塞向外看了看,匆忙的看了眼洛晨:“我要挂断了。” “我很想你,记得早点回来。” 通话被挂断,上面的画面陡然消失,这句话却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伊塞的耳边。 伊塞手顿了顿,懊恼的撇头,他不应该挂这么急的,他还没有和洛晨说他也想他了。 他想再次拨过去,但是外面催魂般的声音不断响起。伊塞只好放弃这一想法,黑着一张脸出去。 “怎么了?”伊塞语气称不上好,他神色不耐。 “元帅,监察部来消息说东区的地方,异兽存在不正常的暴涨。”雌虫调出一个屏幕,上面的红点不断的增加,甚至其他地方的红点也快速的朝着这个地方涌动。 伊塞神色凝重,伸手结果屏幕:“怎么回事?” “不清楚,监察部的雌虫不敢离太近,因为那里的异兽实在是太多了。但依照目前来看,很有可能是出现了母皇。”雌虫也神色凝重。 伊塞吩咐下去:“你让监察部的虫接着盯着,有什么消息即刻来报。另外,通知其他各部来开会议。” “是,元帅!”雌虫行了个军礼,立刻马不停蹄的跑走了。 伊塞遗憾的看了看手中的光脑,还想着要回个通话结果也没时间了,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另一边———— 洛晨也怅然若失的把光脑放在手心里翻来翻去的。 “01,伊塞这次不会有事吧?”洛晨放下手里的文件,心不在焉的处理这文件问道。 “问题很大。”01像一只精灵一样的出现在洛晨的桌边,很梦幻。 洛晨听了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了:“什么?!” “伊元帅出事的那场战役就是这场战役。”01不含任何情绪的开口,像个冷冰冰的机器。 “你怎么不早说?!”洛晨尖叫。 “早说也没有用,你有阻止不了。”01的语气平板无波,像是在讨论明天会不会下雨一样,而不是伊塞到底会不会死。 洛晨气笑了:“阻止不了?你既然说阻止不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我到这个地方来救他?!你干脆让我们都死掉好了!” 01歪了歪猫头,有些不解的开口:“你是在生气吗?为什么?” 洛晨冷冰冰的看着它,嘲讽道:“你的主虫看来把你制作的不怎么成功啊!你情绪都不知道,连爱都不会,你怎么救这些身陷囫囵的虫,怎么救这个种族!” 01回答的坦然:“正是因为我不会,我才来找你的啊!不然我花这么大的力气救你做什么!” 洛晨一噎,气恼的转向一边,不欲搭理01。 但01却想说,它轻巧跳跃到洛晨面前,解释:“我没有说谎呐。保家卫国是伊元帅的责任,他推却不了。你也不能把伊元帅留在这里,因为是你自己承诺过要支持伊元帅的,所以他一定会去的。” 洛晨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理性是理性,感性是感性。他无法在知道伊塞会出事的情况下还能让他去赴死。 “而且,伊元帅不一定会死在那啊。”01继续说道。 “什么意思?!”洛晨紧接着问。 01舔了舔爪子,无数的数据在它无机质的眼睛里闪烁、流动、划过:“按照我的计算,上辈子伊塞会出事很大程度是因为他发情期频频复发,但他总是靠着抑制剂度过导致他的僵化期提前到来才会导致他死在那里的。” “而你的存在不仅安抚了伊元帅的僵化期,而且你还给他留了一个保命的东西。” 洛晨一愣,回想起那个脚链:“你说那个脚链?” 01点点头:“春华不仅会设计饰品也是武器制作的一把好手,你之前给他那么多,这个小小的脚链足以又保命的作用了。” 洛晨冷静下来,他眯着眼睛看了看01:“你知道伊塞不会出事,对吧?” 01点点头:“对啊。” “那你还吓我!”洛晨恼怒的抓住01的翅膀抖了它好几下。 01被晃的声音都不稳:“我没有骗你,我只是实话实说。啊啊啊啊!你别晃了,我就要吐了!!!” 第41章 污蔑 意外如影随形,命运早在暗中拨弄起那双大手,一切都朝着原定的结局走去。 当伊塞战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洛晨正待在办公室里泡今天的咖啡。 入冬了,天气一日日的变冷,窗外细密的的雪纷纷扬扬的,像是随风飘散的柳絮。夹杂着寒气从遥远的、千里之外的地方飘到此处。 洛晨哈出一股暖湿的白气,搓了搓自己寒冷的手。他望着窗外纷飞的雪,心底都是期待。 战败的消息就像这场大雪飞快的席卷了这个星球。现在所有的虫族都知道战无不胜的伊元帅战败了,甚至还有消息说他是杀死战败军雌的凶手。 开始的时候没有虫愿意相信这个消息,但随之谣言越来越多,老怀特甚至向军事审判提供了相关证据。于是虫子们开始动摇,他们在网上不断的发消息求证,杂七杂八的言论把这个事件越搅越浑,越搞越复杂。 伊家的虫甚至包括洛晨都被请去军事审判局拘留了好久,等到洛晨他们出来的时候,外面的消息已经开始不可控制了。 不断有虫在网上发布消息,说伊塞是虫族的叛徒,他背叛了主星,他让数千名军雌都白白送死。 甚至还有虫开始猜测伊家是不是也有问题,好事者甚至还说伊家虐待了洛晨,希望雄虫保护局立刻出手干预,让洛晨冕下立刻换一家生活。 洛晨目光沉沉的翻阅着网上的言论: “我真是不敢置信,伊元帅居然会是这样的虫。” “还什么伊元帅,他早就不是元帅了,怀特家已经提供了证据,等到军事审判下达判决书,他还是什么伊元帅,他是整个虫族的罪虫。” 当然仍旧还是有虫愿意为伊塞说话:“上面的别乱说!判决还没有下来,你凭什么现在就给伊元帅定罪!” “楼上的脑残粉吧!麻烦去看看脑子好吗?!为一个叛徒,你也好意思洗!” 也有虫表示自己要脱粉:“我真没想到我喜欢的雌虫居然会是这样的虫,我为的瞎眼感到抱歉!伊塞这是该死!” 甚至还有好些虫涌向洛晨的账号下面疯狂呼吁: “冕下,不要看走眼了!快换一个家族生活吧!这样的叛徒家族不配您这样的高贵的雄虫!” 甚至也有虫艾特雄虫保护局的:“我怀疑洛晨冕下被伊家控制了,在我和洛晨冕下同学的那些年,洛晨阁下从来不和别的虫玩,他不理会雌虫,也和雄虫不和!” “对,我可以作证,之前的时候洛晨冕下就和怀特家和其他的雄虫起过冲突,甚至大过他们。” “我怀疑洛晨冕下是不是在伊家遭受暴力对待,不然不会这样凶狠的!” “我在这里上书要求彻查伊家!” “+1” …… 洛晨关上光脑,闭上眼睛按了按眉心,他询问01:“伊塞现在还好吗?” “生命体征还在但不是很好。”01的语气低落又暗沉。 洛晨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他走到窗边扯开一点窗帘向下看去:好几支军雌们站在伊家的门口,腰侧鼓囊囊的,都佩戴了粒子枪。 这都是军事局派来监控伊家的,是为了在这审判的途中避免伊家有虫逃跑去接见其他虫。 “笃笃笃——”洛晨撇过头向门口看去,又虫来敲门了。 洛晨放下手里的窗帘走向房门,打开房门看着眼前的雌虫询问:“什么事?” 雌虫是伊家的奴仆,他没有胆子抬头看洛晨的样貌,低眉顺眼的开口:“冕下,楼下来了贵虫们,家长请您下去看看。” 洛晨声音冷然:“我知道了,我刚从审讯室里回来,想要换件衣服,请稍等。” 说完,不等雌虫回答就关上了房门。雌虫不敢有意见乖乖站在门外等着。 “你好,我是洛晨。”便拿出一件衣服边开口。 “洛晨冕下?”居伊莱有些惊讶,不明白这个时候洛晨联系他做什么。 洛晨不等居伊莱反应就快速开口:“我马上就要离开伊家了,我需要你能发出邀请。” 居伊莱呼吸微窒,随即就开口:“冕下,我是一个商虫,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居伊莱不是傻子,他也知道洛晨不是傻子。邀请一只s级雄虫入住这自然是好事,但洛晨绝对不是一直简单的雄虫。他入住居伊家很有可能带来的不是利益而是麻烦。 洛晨窸窸窣窣的换着衣物,他冷静的开口:“我手下有一座矿产,有八成的机会可以开出稀有的天然宝石,利益我让你三成。” 居伊莱没有开口说话,狐狸眼里满是精明的算计。 洛晨在电话里冷笑一声:“别太贪了,我只是需要你帮我拦住怀特家的追查而已,居伊家带着s级雄虫的称呼就足以吸引大部分商虫和你们合作了,而且这三成利益可不少。你要是不愿意我大可以换一家。” 居伊莱立刻就笑了:“怎么会,这笔买卖我当然做了。” 居伊莱的沉默当然不是因为利益不够,而是他必须知道洛晨的行为对居伊家会不会产生过大的负面影响。现在得了洛晨的保证,居伊莱自然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了。 “那你赶快吧,雄虫保护局已经在我家楼下了。”说完这句,洛晨就挂断了通讯。 洛晨打开门:“好了,我们走吧。” 居伊莱吩咐旁边的仆虫们:“走,去准备车和一切的领养手续,我们现在就去伊家。” …… 伊家楼下——— “洛晨冕下,您好。我是雄虫保护局的局长,来恩。”清秀的雄虫站起身,礼貌的打着招呼,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洛晨。 这只s级的雄虫冕下比他想象中的好要俊美,他看起来有点憔悴,眼底下的黑眼圈有点重。身影有些清瘦,很高挑,皮肤白皙,嘴唇也有些苍白,没有血色,但是这些都无损他的俊美,反而给虫一种破碎的颓废感和无辜的可怜感。 “您好,阁下。”洛晨点头示意。 两只虫对面而坐, “冕下,您在这生活的还好吗?”来恩斟酌半响开口。 洛晨勉强的笑了笑,声音带着疲惫:“您是为了网上传言来的吗?” 来恩尴尬的笑了笑:“您看起来不太好,冕下。” 洛晨像是累极了,他疲乏的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来恩:“众口铄黄金啊!” 来恩心底“咯噔”一下,发现这场谈判怕是不好谈啊!雄虫现在明显是没有遭受虐待,不仅如此,他还相当的喜欢这个家。 但是来恩又不能不让洛晨换个家庭,因为再让洛晨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的话,不好平息众怒啊。现在重要的不是洛晨到底有没有受虐待,而是大家认为伊家作为叛徒本家没有资格收养一位矜贵的s级雄虫冕下。 但是来恩也没有胆子去逼迫一只s级的雄虫冕下,这一个闹不好可是要犯罪的! 来恩摸了摸脑门上流着的虚汗,斟酌着开口:“冕下似乎很喜欢伊家的众虫啊?” 洛晨挑眉,发现眼前这只雄虫似乎比他想的还要聪明:“当然了,伊家的虫们都对我很好,我很感激。” 来恩附和着开口:“是、是。我也看出来伊家的虫们都很好,网上说的那些都难免有些不切实际了些。我也能理解冕下的心情,家中虫受到了污蔑,您难免心情抑郁。” 洛晨附和着叹气:“您能理解我就好。说实在的,我也不会知道安利拉阁下为什么要在网上说那些话,明明他是最不喜欢伊塞的了。现在伊斯特先生也是够伤心的了。” 来恩嘴角的笑僵硬了一瞬,外面的虫看不清楚,来恩自己还不知道么。不过是两家之争罢了,安利拉对伊家雄虫掌权的状况不满了好久,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能不抓住么,怕是早就和怀特家暗度陈仓了。 但是来恩可不敢说这些话,伊家明显已经落败下去了,最有能力的伊塞生死不明,伊尔被故意关在审讯室不让出来,伊斯特也惨遭身边虫背叛。 而现在怀特已经提供好证据了。不管这些证据是真是假,只要异兽一日不退,怀特家就一日不能出事,因为现在也只有他们能带队了。所以军事局只能认下这些东西了。 来恩勉强的笑了笑,然后接着开口:“不说这些了,我今日来,其实也是为了劝说您换一个家生活的。但是看着您现在的样子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洛晨听了来恩的话,立马就感激的看着来恩,一副终于有虫懂我的感动样。 来恩心底松了一口气,他再接再厉的开口:“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需要劝您换一个家族生活啊!” 洛晨立刻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甚至隐隐有些生气。 来恩立马规劝道:“您想想,现在伊家正处于危难时期,晚上虫民们现在都不理智,您要是继续待在伊家的话,他们一定会更加严重的攻击伊家,攻击伊塞的。您现在离开伊家,换一个家生活,这不但不会影响你和伊家的情感,还反而可以让伊家留有一口喘气之地。” 洛晨垂下眼眸,若有所思,显然是被来恩说动了。 来恩看着有效,又接着劝说:“您想,等之后风波平息,您可以再出来解释一下,这样您不仅不怕您和伊家生疏,还可以利用您的身份为伊家争取一位盟友,对吧?” “好吧,我同意。”洛晨松口,点点头。 “不过,您能让我再去看伊斯特先生一眼吗?”洛晨恳求的开口。 这场会面雄虫保护局没有让伊斯特在场,因为当着他的面谈难免有些残忍了。毕竟大家都知道洛晨冕下是必走不可的,伊家已经留不住也护不住他了。 “好的,您请。”来恩大方的答应了洛晨的请求。 洛晨快步走上楼梯敲响了伊斯特的房门。 “请进。”沉闷的声音隔着木门透着沉痛的意味。 “吱呀——” 洛晨推开门,伊斯特转身看见洛晨:“冕下,你怎么来这了?” 洛晨看着眼前一下就变苍老的雌虫,神色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哀伤:“先生,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伊斯特点点头,表示理解:“选好家庭了吗?” “选好了。”洛晨说。 伊斯特平静的问:“是哪家?我能知道吗?” 洛晨:“居伊家。” 伊斯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两虫都陷入了沉默。 “先生,我相信伊塞是被冤枉的,我希望您别妥协。伊尔还需要您。”洛晨接着开口。 冬日的寒气刺骨,外面的玻璃窗已经积了厚厚的雪,模糊一片看不到外面的景色。 伊斯特轻笑出声:“我没有那么脆弱。等着吧,那些算计伊家的虫,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的!我一定会让他们不得好死!” 洛晨露出一个笑:“您能这样想就最好了,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牢狱里我已经拜托居伊莱好好照顾伊尔了,至于您要是还有其他的事可以去找以利亚,他或许可以帮上一点忙。” 伊斯特总觉得洛晨的话里有话,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最终只能说:“你自己注意安全。” 洛晨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的。 走下楼,来恩紧接着询问:“您有想好要去哪家么?” “居伊家。”洛晨说。 来恩一愣,紧接着开口:“可是居伊家没有申请啊!” 怀特家对洛晨是势在必得,对于其他家该贿赂的贿赂,该威胁的威胁。再加上怀特家做的事一向恶心虫,各大家族们一向不愿意招惹这样的毒蛇。虽然s级虫十分珍贵,不可代替,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得到洛晨,没必要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期得罪怀特家。 各大家族怀的都是这样的心思,所以一时之间还真没有哪个家族愿意去申请。 “你再看看。”洛晨要求道。 来恩一愣,听话的再次打开光脑,发现刚刚还只剩下怀特家族的申请栏里多了一个居伊家族的申请表。 几虫走出伊家,此时的居伊莱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第42章 不远万里的奔赴 来恩看着眼前笑容温润的居伊莱,一愣,他忽然发现今天的一切好像都是早有预谋。居伊莱不仅发了申请,甚至还亲自前来接虫。显然今天不管是强硬还是柔软都带不走洛晨了。 但让虫匪夷所思的是,居伊莱为什么会插手这件事呢。按理说,居伊莱这种无利不起早的性格,怎么会插手这件麻烦事。但这也不是他小小一个保卫局局长能插手的事了,只能视而不见就好,反正这件事搞砸了,老怀特也不能拿他怎么办,只是到手的利益就要飞了。 想起老怀特抬进家中那些宝石金子,来恩就觉得肉疼。 “好久不见啊,来恩阁下。”居伊莱微笑着,金丝眼框下的狐狸眼流转着,满是虚情假意。 来恩也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好久不见,居伊莱先生。” 居伊莱朝着洛晨招手:“我们快走吧,洛晨冕下。” 洛晨点头,朝着居伊莱走去,坐进了他身后的黑色悬浮车。 居伊莱打开车门,歪头看着来恩:“今天就感谢来恩阁下的游说啦,不然想让冕下和我走可是要花不少力气呢。” 来恩脸上的笑脸一僵,随即也开口:“居伊莱先生说笑了,比不得您神机妙算。这捡便宜的手法可真是不错。” 听到来恩的嘲讽,居伊莱不仅不生气反而更加高兴:“谢谢阁下肯定你,没有这个能力我确实也坐不上三大家族的交椅。” 来恩简直要被居伊莱的厚脸皮给击败了,他笑容微淡,招呼都懒得打转头就走。 居伊莱轻笑,弯腰钻进悬浮车。 “去哪啊,冕下。”居伊莱靠着椅子问。 洛晨冷然的开口:“中转站。” 居伊莱眉头一挑,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似的:“你……” 洛晨打断他:“放心,我不会给你们居伊家带来不便的,我已经拟好弃养书了,你到时候可以签字,绝不会牵连到你们居伊家半分的。” 居伊驾驶着悬浮车,轻笑着开口:“这搞得,我们居伊家到时候不就成了忘恩负义的小虫么。” 洛晨嗤笑一声:“别告诉我你居伊莱还在乎这么点名声。” 居伊莱听着洛晨的嗤笑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好吧,我开始认同你的魅力了,伊塞能迷上你情有可原。” 洛晨听见这句话,罕见的没有刺虫,反而还有点不易见着的害羞,耳尖都红了点。 洛晨不经意摸了摸自己灼热的耳尖,是冻得,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 居伊莱不和他开玩笑了,露出正色的神情:“你是去找伊塞的对吗?” 洛晨“嗯”了一声。 居伊莱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战场艰苦,怀特家不会放过他的,我可以免费给你提供飞船,别拒绝,这可比你那个朋友筹集的垃圾好用多了。” 洛晨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和居伊莱客气,能多一分把握自然是好的。他诚恳的看着居伊莱:“多谢。刚刚很抱歉,我太急了,不该用这样的语气和您说好的。” “不客气也没关系。”居伊莱看着向来尖锐的洛晨此时却这般的好说话,心情也好了些,感觉他已经抓到了能制裁洛晨的方法了。 居伊莱暗忖,以后就再也不用害怕洛晨这小子天天气他了。 到了中转站,居伊莱认真的看着洛晨:“注意安全,伊尔先生我会好好照顾的,别担心。” “谢谢,辛苦了。”洛晨拢好自己的帽子,“早些回去吧,天气太冷了。” 居伊莱点头也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多呆,不然就该露馅了。早在路上,居伊莱就和洛晨换了一辆车,悬浮车变成白色的,几乎要和这漫天的白雪融成一体。 居伊莱驾驶着悬浮车回去。 光脑里传来消息,说怀特家跟着他们的雌虫已经回去了。 居伊莱讽刺的笑笑,一群蠢货,除了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也使不出别的来了,还敢派虫还跟着他们,也不怕被他们给撞死了。 居伊莱无不遗憾的想,要不是要掩护洛晨,他还真想干脆撞死那群蠢货算了。 洛晨警惕的坐在小型飞船上,光脑里面闪烁着以利亚发来的消息:“冕下,如果你能找到伊元帅,能不能帮我看看一只叫做弥勒尔的雌虫是否还安好,在这里感激不尽您的恩情。” 洛晨看着名字挑眉,但是现在也来不及让他在思考些什么。早在知道伊塞情况不好的时候,洛晨就已经心急如焚了,如今为数不多的理智都是一再逼迫自己冷静的结果。 洛晨不会开飞船,所以在驾驶舱驾驶着的是01。 洛晨抱着手中的物资,神色冷然。窗外的白色景色变得虚幻,疯狂的向后倒去。 “宿主你先去休息吧,到达战场还有好一段时间呢。”01幻化出一个漂亮的男孩,神色认真的看着眼前的驾驶舱。 洛晨点点头:“好。” 洛晨睡在休息舱里醒来,此时外面的景色已经全然变了。白茫茫的天空和飞扬的雪早已消失不见,现在外面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星空。梦幻的颜色铺洒开来,虚幻到不真实。 星云闪烁,星球旋转不停,颜色艳丽就好像百花怒放过后的春天,洋洋洒洒的,热烈又盛大。 洛晨感到饥饿,他拿出一块干巴巴的收缩饼干和着睡囫囵的咽了下去。为了躲避怀特家的监视,这只飞船选的特别小,除了驾驶舱和床就什么都没有了,自然也就没有厨房什么的。 但好在这个飞船虽小,但是防御性却特别的好,要是出现不测,01也有把握带着洛晨飞快的逃跑。 洛晨已然无力欣赏这些美景,他头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难免也有些紧张。他抱紧手里的东西,神色坚毅。 “01,还有多久才能到。”洛晨询问道。 01边操作着飞船边回答:“快了,就几小时了。” 洛晨惊讶于居然这么快,不过越快就越好,伊塞现在不仅身体收到了伤害,而且发情期亚到了,这样病上加伤的,洛晨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01再一次加速,小飞船就这点好,耗能少还速度快,能更加的节省时间。 …… “有找到元帅吗?”弥勒尔处理好伤员后就急忙跑来询问戴维斯。 其他站着或是坐着的雌虫也眼睛带着许些微光的看着戴维斯。 戴维斯别过脑袋,神色暗淡。 显然还是没有找到伊塞,弥勒尔也失落的低下头。其他雌虫也有些丧气。 “该死的怀特!”有一只雌虫恨恨的骂道,他伸手握拳用力的砸向地面,尘土飞扬。 现在他们没有飞船,不能回去,甚至不能出现显眼的位置,现在怀特正在各方面的虐杀他们,只要被他们看见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斩杀。他们也不敢带着光脑,现在也不知道主星的情况怎么样了。 气氛低落,外面黄沙漫天,模糊的虫什么也看不清。他们现在连生存都是问题了。 戴维斯深吸一口气,摸了一把脸:“丧气成什么样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没有死我们就抗争到底!明天,伤势稍微好点的虫随我去找吃的,能起来的就给我小心一点的去找元帅,明白吗!” “明白!”震天的回答激起黄沙。 军雌们狼狈不堪,神色坚毅。他们的脸都被黄沙熏的都是灰尘,他们有虫断了一条腿,有虫瘸了胳膊,有虫的脑子还缠着纱布。但没有一只虫想着放弃。 抗争就是军雌生于俱来的勇气和命运,他们永不认输! …… 昏暗的洞口里,伊塞昏昏沉沉的躺在这里。他浑身滚烫的厉害,脑子里满是那些烽火。 画面不断的翻转,一会是密密麻麻的异兽向他涌来,一会是在他面前倒下的战友。鲜血染了半边天,飞扬的黄沙被猩红的血一洒变得又湿又腥,踩在脚下绵软的让虫恶心。 伊塞感觉自己的脸很痛,他睁开眼,狰狞巨大的异兽举着锋利的爪牙朝他袭来,他快速躲避,仍旧划伤了他美丽的脸,灼热猩红的血液从他的脸颊里涌出来,染红了他半边的脸,看着就像个修罗。 火焰灼烧着他的身体,他那张漂亮的脸蛋被毁于殆尽。 画面一转,他又回到了驾驶小型战斗机上,他看见怀特狰狞的脸,看见巨大的火光在自己的身后爆炸,然后就是哀嚎四起,飞行的雌虫在他的面前一个接一个的坠落、死亡。密密麻麻的,就好像在下一场大雨,祭奠邪神。 伊塞的意识就好像在火焰里面烤,灼热,沉浮,落不到实处。 怀特的自私夺走了他的容貌,那么这次又会夺走他的什么…… 伊塞感受到利刃穿透自己的身体,他记得自己落在黄沙遍布的洞里面,他不甘心的闭上双眼,不明白怀特怎么可以拿千万将士的生命做赌注,他还想再看洛晨一眼。 脑子里都是洛晨说的那句:他希望他早点回来。甚至,他还依稀记得,洛晨坐在沙发上抱着书朝他温柔的微笑。 四散纷杂的思绪占据了伊塞的思维,他想回去可是却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 洛晨裹紧自己身上的披风,围好兜帽,艰难的行走在这片看不到尽头的黄沙里。身后的披风被吹的四起,拉都拉不住。 洛晨把所有的物资都装进了居伊莱给的空间袋里。他看着这看不到尽头的黄沙,吸了一口气却吃了满嘴的黄沙。 洛晨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失落之地,蛮荒遍野,看不见植物也看不见活着的生物。 洛晨努力的走着,跟着01提供的地图快速的超前走。 01时刻在旁边提醒着洛晨那些地方又流沙,让他绕开些,顺便看看哪里有水源。 但是洛晨不能时时刻刻都靠着01,因为01也快能量不够了,于是他学了如何运用精神力去探查这一边的区域,避开危险。 就这样,跌跌撞撞的,洛晨终于到了一个大洞这里。 01在旁边激动的开口:“就是这里,宿主!伊元帅就在这里!” 洛晨连忙跳了下去,这个洞离地面有好些距离,洛晨跳下来的时候甚至还在地上滚了一圈。 洛晨立马起来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黄沙,他抬头一看,伊塞正生死不明的躺在黄沙里。 洛晨激动的眼泪都要落出来了,他快速的朝着伊塞跑过去,甚至有些不稳的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在地上。 洛晨不管不顾的跑到伊塞身边,小心翼翼的抱起伊塞,发现没有缺胳膊少腿,顿时松了气。 01在旁边提醒道:“宿主,快喂点血给伊元帅,他现在发情期已经很严重了。” 洛晨赶忙抬起自己的手腕狠狠的咬下去,血腥味一下子就弥漫在洛晨的嘴里,洛晨不适的皱了皱眉头顾不上清理,立刻就把手腕对着伊塞的嘴唇。但伊塞现在昏迷不醒,完全没有办法吞咽,血红的血从伊塞的嘴角不断溢出,根本就喂不进去。 洛晨只好朝着自己的手腕吮吸一口鲜血喂给伊塞。 浓厚的血腥味在两虫的嘴里不断弥漫,暧昧又血腥。 伊塞被迫咽下着甜腥黏腻的血液,觉得自己体内那股燃烧着的火焰好像被浇灭了些。他不自觉的勾着洛晨的舌头,吮吸着他的嘴,想要索取更多。 洛晨强硬的推开伊塞,把自己的手腕抵上伊塞的嘴唇,有了许些意识的伊塞开始自觉的勾上洛晨的手腕吸食着血液。 洛晨抱着伊塞,自娱自乐道:“宝贝,这可真是一个有味道的吻。” 直到差不多了,01提醒道:“够了,宿主。快把伊元帅推开。” 洛晨听话的抽出手腕,伊塞却不满的用力抓着他,死死的不肯松手。 洛晨的手腕的血被用力的挤出,伊塞更加贪婪的吸食着,洛晨雪白的手腕此时因为失血变得更加苍白了,就连脸色都有些不好。 洛晨伸出手强硬的掰过伊塞的头又和他交换了一个吻,沙哑着嗓子开口:“宝贝,做虫可不能这么贪心,快松手。” 感受到熟悉气息的伊塞此时听话的安分了下来,手也不再抓着洛晨了。 洛晨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抱着伊塞。然后起身开始给伊塞处理伤口。 第43章 你好变态啊 洛晨掏出一支药剂过给伊塞打下去,以防之后伤口又感染。 不得不说,雌虫的恢复能力真的很强,特别是像伊塞这样的顶级军雌,药剂和药膏什么的刚涂上不过一会,伊塞身上的伤口居然有好转的迹象。 洛晨抱着伊塞和01搭话:“你刚刚为什么要我喂血给伊塞啊?” 01露出一个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洛晨:“不喂血,难不成你还想和伊元帅恩爱吗?!他可还带着病呢,你好变态啊!” 洛晨:“……不是,我什么时候抱着这样的想法啊!” 01:“你没有吗?” 洛晨:“我有吗?我哪有?!” 01上下打量一下洛晨,肯定的回答:“你有,你哪都有。” 洛晨:“……不是,你有病吧。我只是想问一下我为什么要喂伊塞血,你就非要和我聊这么黄暴的话题?!” 01呵呵一笑,否认道:“我没有啊,是你思想黄暴吧。” 洛晨冷笑:“你要是这么皮下去,我保证你回去了之后一块蛋糕也吃不到!” 01:……你够狠。 01心里mmp,面上笑嘻嘻:“我错了,其实就是雄虫的体液包含着信息素,可以有效安抚雌虫的发情期,最浓郁的不是那个就是血喽。” 洛晨点头,随即冷漠的看着01:“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01:……傻逼宿主。 洛晨随即又开口:“回去就给你买那个最新出的草莓瀑布蛋糕。” 01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一亮,十分狗腿的开口:“好勒,小的这就滚!” 洛晨哼笑一声,对01这种看蛋糕不看人的行为不置一词。 01也不闹洛晨了,它老实的回到意识里,开始了新一阶段的学习。作为一个有志气的系统,01决定它要多学习知识,然后运用这些能力从宿主手中骗取更多的蛋糕。 夜晚已经降临,洛晨拖出一条毯子包裹着自己和伊塞,然后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洞口很干燥,莹莹的月光从洞口倾泻而下,像是一条缓慢落下的银色纱绸。呼啸的夜风被洞壁挡在外面,沉闷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又小锤一边边的敲打。 洛晨抱着伊塞,浮躁的心一下子就沉下来了。说到底,洛晨再怎么独立都是也是从二十一世纪和平年代生长的人,面对这样残酷的战场多少也还是有些害怕的。 但此时此刻,洛晨抱着伊塞,就好像漂浮着灵魂一下子就有了归处。他感到踏实,感到自己好像就有无限的勇气。 第二天一早,洛晨拿着一件衣物给伊塞做了一个简易的枕头,让他的头枕靠在上面。洛晨又给他捻好被子,坐在一旁乖乖的等他醒来。 刚刚01已经说了,过一会伊塞就可以醒来了,洛晨屈腿坐在旁边安静的等待着。 下午,洛晨啃着干巴巴的干粮,看着对面厚实的黄色土墙发着呆。 伊塞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他艰难的睁开双眼,视线模糊的厉害,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在旋转。他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才看清眼前昏暗的黄土铸成的顶部。 洛晨偏头一看,伊塞已经睁开双眼。他惊喜的开口:“伊塞,你醒了!” 说着,他伸手把伊塞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洛晨有扒拉出一些水小心的喂给伊塞。 伊塞浑浑噩噩的喝着水,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不然洛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待在主星么? 洛晨喂完伊塞喝完水又扶着他躺下,叨叙着:“你现在可是病患,赶紧躺下来休息吧。” 伊塞目不转睛的看着洛晨,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刻不停的围着洛晨转。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好大一场梦,恍惚不清的厉害。 洛晨看见伊塞的眼睛围着自己转个不停,犹疑的问道:“伊塞,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伊塞伸出手费力的握住洛晨的手,垂下眼眸低低的“嗯”了一声。尽管对于军雌来说,这种伤痛不过是不痛不痒罢了,他们在战场上断胳膊断腿都是常有的事,只要恢复能力好再加上一些药剂和修复仓也能好。 但洛晨问出口的时候,伊塞还忍不住撒谎,他不知道是现实还是梦中,他真的好想洛晨。现在只是看着他,他都有种想落泪的冲动,他希望洛晨能在多关心一点他,能再哄哄他。 01此时也跳出来,纳闷道:“不应该啊,那药剂是顶级的,搭配伊元帅的恢复能力就算不能全好,也可以好个七七八八,怎么还会这么痛呢?” 01是从虫族出来的系统,它当然知道一只军雌究竟能有多能忍疼,如果一只军雌说疼,那一定都是很严重的情况了,但01左右检查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伊元帅的大问题。 因为长久不进水,伊塞的声音变得沙哑,他低低的垂下眼眸,面容都是尘土,看着憔悴不堪。可怜极了。 洛晨叹了一口气,怜惜的躺在伊塞的身旁轻柔的抱住他,伸手一遍遍的温柔的拍着伊塞的脊背:“乖,忍一忍,就快好了。闭着眼睛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伊塞柔顺的躺在洛晨的怀里,手指抓着洛晨的衣物,蜷缩着。他不太敢闭眼,他害怕明天一早醒来的时候,身旁的雄虫就不见了踪迹,光是想想他都害怕的有些发抖。 洛晨看着伊塞不闭眼,蹙眉:“怎么了,太疼了睡不着吗?” 伊塞又小心翼翼的挪动道洛晨的身旁,脑袋抵着锁骨,可怜兮兮的“嗯”了一声。 洛晨皱着眉抱着伊塞,呼叫着01:“这药该不会过期了吧,伊塞怎么还是疼啊?!” 01自己也纳闷:“不可能啊,我检查了一下伊元帅的身体明明就恢复的不错啊!” 洛晨眉头皱的更紧了:“那伊塞为什么还会疼啊!” 01此时也犯了难:“这……要不你看看伊元帅的伤口?” 洛晨抱着洛晨温柔的询问:“我给你看看伤口好不好?” 伊塞别心上虫这样温柔小意的哄着,脑袋晕乎乎的,一个劲的点头说可以。 洛晨看着伊塞这副晕乎乎的样子,更加担心了,忍不住唾骂01:“你这该不会是假药吧,怎么伊塞吃了变成这样了。” 01委屈的反驳:“不可能!这绝对是真的,这可是我主虫配的药,他可是一个天才,才不会出错呢!” 洛晨根本不信,冷笑:“呵呵。” 01最听不得有虫这样污蔑主虫了,气的浑身的毛都炸了:“我懒得和你说!” 说完,01一下子就消失在洛晨面前,回到意识海,委屈的恹哒哒的,就连尾巴都垂在地上,一动不动。 洛晨现在也没空理01,他小心翼翼的拆开伊塞身上围着的纱布,然后看见了肉粉色的伤疤。 洛晨:“……” 洛晨把纱布又围了上去,他认真的看着伊塞询问:“真的疼?” 伊塞眨巴着眼睛望着洛晨,认真的“嗯”了一声。 洛晨想起刚刚看着的粉红色伤口,简直要被伊塞气笑了,但是看着伊塞亮晶晶的紫色眼睛,洛晨又忍不住笑了。 洛晨凑近伊塞,伸手扶上他疤痕不平的脸,戏谑的问道:“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别突然拆穿的伊塞脸都红了,他期期艾艾的靠近洛晨,不说话,但是紫色眼睛里满是讨好。 洛晨露出一个笑:“伊塞,你这是在对我撒娇吗?” 听到“撒娇”这个词,伊塞的脸更红了,但是他仍旧不舍得松开抓着洛晨衣摆的手,心里又是羞耻又是雀跃。 洛晨轻笑一声,干脆抱住伊塞,轻声说道:“我喜欢你和我撒娇,快睡吧。” 伊塞窝在洛晨的怀里,听着他甜甜腻腻的情话,耳根子红的厉害。但此时他也开始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了。 洛晨看见01背着猫身,浑身都散发着不高兴的气息。 洛晨轻咳一声,01身形微顿,仍旧是没有回头。 洛晨扬声道:“再加一个黑森林怎么样?” 01还是不说话,但是背着洛晨的眼睛却悄悄的瞥向一边,耳朵也不自觉的支掕起来了。 洛晨眯着眼笑了笑:“不够的话,再加一份芒果大爆炸。” 01回过头,看着洛晨要求:“那我还要一份草莓瀑布。” “行,没问题,回去就给你买。”洛晨答应的痛快。 01傲娇的看了一眼洛晨,举着尾巴轻巧的跳走:“行了,谈你的恋爱去吧,我要去学习了。” 洛晨比了个ok的手势,就没再和01搭话了。 夜幕降临,这片蛮荒之地被夜色这个巨大的怪兽吞入腹中,星星随意又慵懒的躺在黑布之上,零零散散的。飓风席卷着细沙,打算带去远方落地生根。 伊塞先一步醒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他一时有些呆愣住了。 昨晚虚幻又真实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伊塞意识到洛晨真的来了,来到这个艰苦的蛮荒之地。 是为了他而来的吗?伊塞伸出手不可置信的想要触碰一下洛晨,可当指尖即将触碰上洛晨的脸时,伊塞又望而生怯的止住了,就停在离洛晨的脸几毫米的地方一动不动。 洛晨的睫毛颤了颤,伊塞就像惊弓之鸟一样收回指尖,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但他的心脏就像是一根紧绷着的发条,分分秒秒都在剧烈而迅猛的跳动着。 它的声音太大了,伊塞甚至要忍不住担忧,它会不会惊扰道洛晨,让他发现自己凶猛又可怕的爱意。 洛晨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看旁边躺着的伊塞,他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伊塞额前的头发,发出温柔的轻笑。 伊塞闭着眼,眼睛看不到其他感官在黑夜里却是如此的明显,他感受到自己的额头痒痒的,他的头像是被微风扶了扶,他听见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感受到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微微挪到着。 凌冽的味道向伊塞靠进,他几乎要管不住自己的呼吸。洛晨再给他捻毯子,伊塞意识到。 洛晨起床拿着一块干巴巴的饼子接着啃,洛晨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饼子,忍不住叹气。 伊塞听见洛晨的叹气,一下就睁开眼睛,他佯装刚醒的样子询问:“怎么了,洛晨?” “没,醒了啊。来,吃点东西吧。”洛晨递过手里的饼子给伊塞,顺便还塞了他一壶水。 伊塞咬着干巴巴的饼,觉得难以下咽。 洛晨又伸手拨了拨伊塞额前的头发:“长了,该剪了。”,然后他又安慰般的开口:“好啦,等回去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忍一忍吧现在。” 伊塞觉得眼睛有些酸胀,连带着心脏也跟着一块疼,他忍不住想洛晨怎么能来这个地方呢?其他的雄虫一点苦都吃不了,他的洛晨也是雄虫,也应该被千娇万宠的对待,怎么可以吃这些苦呢? “你怎么来这了?你不该来这的。”伊塞含着饼子,低着头这样说。 洛晨抬头看着伊塞,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他眯着眼睛开口:“我要是不来,你可就得死在这了。” 伊塞急忙的反驳道:“不会的,我很厉害的。而且,我……又不重要。” 洛晨眯着眼睛掐住他的脸,逼迫伊塞抬起头来:“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伊塞看出洛晨的生气,一下就噤了声,死活不肯再开口。 洛晨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他屈指敲了敲伊塞的脑袋:“你脑袋里到底再想些什么?!哪里来的这些糟粕思想。” 伊塞伸手捂住被敲的地方,忍不住再一次重申道:“你是雄虫,而且是s级的雄虫,很珍贵的。我一个被毁容的雌虫就算真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洛晨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就要被伊塞给气死了,洛晨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这是我老婆,不能打,这是我老婆,这是我老婆。冷静,冷静。 “你还是我未来雌君,没了你我不就没老婆了。”洛晨又开口。 伊塞不知死活的接着开口:“雌君可以重新娶的。” 洛晨手里干巴巴的饼都要被他捏变形了,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咬牙切齿的开口:“你再说一遍!!” 伊塞此时又噤声了,紧闭着嘴巴,一副自己不再开口的样子。洛晨现在气的恨不得掐死他才好。 第44章 我雄主在这 时间又晃悠到了晚上,清澈如水般的月光像细沙一样徐徐洒下。 伊塞盯着眼前月光出了神,其实他是真的觉得洛晨不该来,他觉得现在这样就够好了。洛晨说了他是他未来雌君,他是喜欢他的,他知道洛晨是真心的想要娶他就够了,这就够了。 所以,如果他真的不幸死在这,洛晨以后真的会娶别的虫也没关系。他不会怨恨也不会太难过,只是或许会有点遗憾。是他运气不太好,伊塞只会这么想。 洛晨看着伊塞出神的样子,刚刚升起来的怒意一下子就消散了。 他忍不住想他有什么好生伊塞气的呢?他这么好,只是有些不幸运生在了这么个地方,所以才不得不故作大方。 这样一想,洛晨的心又忍不住疼起来,这样畸形的环境,走到这个地步该有多难啊!应该很辛苦吧。 洛晨忍不住抱住伊塞,伊塞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热感,一时有些愣怔。 “如果这个世界上伊塞不重要的话,那么洛晨也不重要。”洛晨对上伊塞的眼睛正式对他说的那句“不重要”进行反驳。 伊塞失笑,觉得洛晨小孩子气:“别闹,你可是冕下啊。” 洛晨不计较伊塞的油盐不进,他再一次重申道:“如果世界上一定要少一只叫伊塞的雌虫,那就再少一只叫洛晨的雄虫吧。” 伊塞这次一下子就听懂了洛晨的话外之音,他想训斥洛晨,不可以这样偏激,一只雌虫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重要。 但是一看见洛晨认真温柔的眼眸,一切的话就像被堵在了嗓子眼,一句话都说出不出口了。 隐隐约约的,他甚至觉得眼睛有些模糊,他别过脑袋,掩盖似的开口:“不早了,快睡吧。” 伊塞状似无常,只是嗓音有些沙哑和发抖。 洛晨也不逼迫他,也不揭穿他,他低声答应。然后抱着背对着他的伊塞闭上眼睛。 伊塞头一次睡觉的时候背对着洛晨,甚至连手都没有搭在洛晨的身上。 伊塞和洛晨在谈恋爱的时候多少都有点数着日子的感觉,就像抱着一罐糖,漂亮甜蜜,但总有被吃光的一天。那种甜到不安的感觉就像影子一样跟着伊塞,他只能尽量不去想,只看当下,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好一点。 但今天,洛晨的话就像在打开某个口子一样,伊塞开始变得惶恐,变得更加害怕失去。 他甚至隐隐约约变得有些疯魔,有时甚至会大逆不道的想要是把洛晨关在家里,不让他去接触外面,是不是他就会一直属于他? 现在伊塞越是爱他,就越是慌张,越是疯癫。这些阴暗的心思终有一天会爆发的。 伊塞感受到洛晨逐渐平稳的呼吸,他小心翼翼的翻身,把自己埋在他的怀里,伸手圈住洛晨的腰,压下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伊塞先一步醒来,他静静的看着洛晨的睡颜。 洛晨的脸本来长得就有些偏嫩,他白日说话算计虫的时候,身上桀骜的气质有时会让虫忽略掉他的脸。但是但他闭着眼睛的时候,这份乖巧就凸显出来了,睫毛纤长,皮肤白嫩,柔软的头发软哒哒的趴在额头上,像是暗夜里沉睡的小精灵。 伊塞就像是被蛊惑一般,他伸出手小心的触碰了一下洛晨的睫毛,那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在他指甲颤了颤,痒痒的。 伊塞还没有多多感受,洛晨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眼前放大的手指,洛晨呆愣住了。 伊塞回过神看见洛晨的睁大的眼睛,他猛地收回手,面色仍旧是镇定的就是藏在发里的耳尖悄悄红了。 看见伊塞这副严肃的样子,洛晨猛地笑出声。 爽朗的笑声在这个小洞口里回荡,荡的伊塞从脸到脖子都红透了。他慌张的就想要起身离开却被洛晨拉住了手腕。 “既然喜欢,那就多摸一会吧。”洛晨拉着伊塞的手直接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睫毛在手心里眨呀眨的,眨的伊塞的手心痒,心更痒,恨不得都挠两下才好。 “不、不要了。”伊塞的手止不住的在洛晨的手里挣扎。 洛晨一时不查,伊塞变一下子挣扎出去了。洛晨在看时,伊塞已经张开翅膀飞出去了。 “嗖——”的一下就消失在眼前。 洛晨羡慕的看着伊塞消失的背影,他也好想飞哦。 等了好一会,伊塞才飞回来。他的模样仍旧是镇定,脸也没有红了,只是还是不太好意思再看洛晨。 洛晨现在也不逗他了,省的他又一下子就飞走了。 “我们现在离开这吗?”洛晨询问道。 伊塞摇摇头:“不,先呆在这,我这几天看看能不能找到戴维斯他们,之后再做打算。” 洛晨点点头,没什么异议。他只会经商,对于打仗这种事是一窍不通,这种事还是听伊塞的比较保险。 “话说,你们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洛晨询问。 伊塞神色有些沉重,没有回答洛晨的问题,反而问道:“主星有发生什么事吗?” 洛晨老实的回答:“怀特家质控比叛变,伊斯特和伊尔先生都被带出去审问了,伊尔先生还被扣下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已经和居伊莱商量好了,他会给我们照顾好伊尔先生和伊斯特先生的。” 伊塞沉重的呼出一口气,这才开口:“那天和你视频的时候,有虫传来消息,说是东区有异兽在异常暴动,说是可能有兽母产生了。所以,我们在探查情况之后就打算把兽母给杀死,摧毁这个巢穴。” “我们分了八个小队,我和怀特一虫带两队,负责杀死兽母,其他的各个小队负责拖延住各方涌上来的异兽和进行搅毁这个地方。我和怀特本来就有仇,我本想着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再和他算账,但没想到他居然敢拖着这么多的士兵下水。” “他从黑市购买了一种僵化药剂,会让虫止不住的僵化,严重者甚至会直接越过发情期进入僵化期。然后他又引燃了炸弹,那个炸弹威力很大,很多军雌都来不及反应,他们……都死了。” 说道这里,伊塞的整个心都沉了下去。那天死了太多虫了,密密麻麻的,看的伊塞的心都忍不住的慌乱。 军雌不怕死亡,可以死在战场上也可以死在异兽手上,但怎么能死在自己虫手上呢?死在自己的战友手上呢?这是伊塞最不能接受的一点,他觉得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洛晨沉默了,他抱住伊塞,说:“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去,为那些枉死的军雌们报仇!” 伊塞回抱住洛晨,低低的“嗯”了一声。 一连好几日,伊塞都会飞出去,去寻找自己部下的踪迹,他小心翼翼的走动着,接连几日,总会有怀特手里的雌虫来寻找他。所以,伊塞走的很小心,他甚至不能出手,因为这样就会打草惊蛇。 这天夜晚,伊塞坐在洞口里,神色沉郁。他已经发现现在的形势是一点都不好,怀特在大肆寻找着他的踪迹,甚至也寻找那些还在存活着的军雌。 时间越来越紧,迟早有一天,怀特会发现他躲在这的。 洛晨大致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的神色也有些沉重。 “不能往外传递消息吗?”洛晨的蹙眉询问道。 伊塞摇了摇头:“不行的,怀特已经做足了准备,现在往外发任何消息不仅会被他拦截下来,甚至还会暴露我们自己的位置。” 听到这,洛晨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第二天,伊塞依旧像往常一样出去。 穿着军装的军雌们大方寻找着伊塞他们的踪迹。 “嗨,我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找的。伊塞不都被打落下去了吗?还要到处找,这黄沙漫天的,把我的皮肤吹得更粗糙了,以后还这么找雄虫啊!” “闭嘴吧,不要命了吧你!这种话你也敢说,也不怕怀特上将处决你!” 听到这话,雌虫忍不住抖了抖,一下子就噤了声,不敢再说话了。显然大家都很害怕怀特上将,尤其害怕被他处决。 雌虫想起怀特虐待虫的手段,更加害怕了,抿着嘴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了,动作也由懒散变得利索起来。 “靠,着死怀特也太阴魂不散了吧!怎么还待在这啊!”一只带伤的雌虫蹲在草丛里,用气音小声抱怨道。 旁边蹲着的雌虫抱着枪,冷笑:“这个虫屎!打仗不行,搞这些阴谋诡计倒是第一名!” 忽然,一只虫绕倒他俩的身后,伸出手捂住他们俩的嘴。 两虫的心里一惊,刚想反抗,回头一看居然是伊元帅。 两虫的眼睛猛地睁大,就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要不是伊塞还捂着他们的嘴巴,他们估计都要忍不住叫起来了。 伊塞示意他们两个安静,两只雌虫忙不迭的点头。随后伊塞缓慢的松开手,几只虫就像是心有灵犀般的小心再小心的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这个地方到达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后, 伊塞开始和他们交谈起来:“现在和你们在一起的军雌有多少个?” 带伤的军雌神色有些抑郁:“不多,只有两百来个,而且还有多都是受伤严重,朝不保夕。” 伊塞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他又问:“那活着的雌虫都在你们那吗?” 雌虫点点头:“对,基本上是都在了。” “对了,元帅你现在也快和我们回去吧,我们带着你从这个地方出去。”雌虫接着说道。 伊塞摇了摇头表示拒绝:“我不和你们回去。” 雌虫急了:“为什么呀?!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抓元帅你的雌虫,你不和我们回去要是被他们抓住了怎么办?!” 伊塞神色冷峻:“和你们回去,然后呢?然后你们为了把我送出去,都给我前仆后继的去送死吗?!” 雌虫哑火了,张嘴说了句:“元帅……”,就什么话也说出口了。 握抢的雌虫的开口:“情况不一样,元帅。现在情况紧急,你要是不走我们也是要死在这的,你出去了,我们就算死了也不可惜!” 伊塞的脸都黑了,一手就拍在了雌虫的脑子上。这话怎么就那么气虫呢! 被宿主强烈要求跟过来的01在一旁默默评价:“不仅气虫,还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雌虫都被自己这一巴掌给打蒙了,他不解的看着伊塞,不明白元帅为什么要打他,他这说的也没错啊! 伊塞神情严肃的开口:“你们是我的士兵,你们的生命对我来说都是珍贵的!没有士兵的元帅还能叫元帅么?!” 雌虫听着伊塞的教训,一下子就感动的泪眼汪汪:“元帅!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元帅!” 伊塞见不得他们这副肉麻兮兮的样子,皱着眉头开口:“成什么样子了都!收起来!” 雌虫立刻抹掉眼泪,周正的行军礼:“是,元帅!” 带伤的雌虫又开口:“元帅,你也现在也跟我们回去一下吧,戴维斯副官他们都在那,还有医虫那里也有,你和我们回去看看,有什么伤也好治疗。” “今天我就不去了,我明天再来找你们,你把位置告诉我就行。”伊塞再一次拒绝道。 雌虫不解:“为什么啊?” 雌虫不明白,他们都答应元帅不会做牺牲自己的事,可是元帅为什么还是不肯啊? 伊塞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有点激动和骄傲。就好像,别虫都没有的殊荣,他一下子全享有了。 “我雄主还在等我呢,我当然不会和你们回去。”伊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忍不住的上扬,带着难以抑制的高兴。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伊塞心里兴奋的厉害,这话说的就好像在别虫面前宣告了他的主权,洛晨是他的了。他忍不住摩挲自己的脖子,生生把那块白色的肌肤都摸红了,像抹了胭脂似的。 两只雌虫神色复杂,对视一眼,都觉得元帅是不是被伤到脑子了。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雄虫,还雄主!他们记得元帅根本就没有结婚啊! 第45章 反击的前奏 伊塞也管不着他们是怎么想的,他心情十分好的离开了。 两只雌虫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视线。 “怎么办啊?感觉元帅是真的出问题了。”带伤的雌虫神色忧郁。 抱着枪的雌虫叹气:“没办法了,先回去和戴维斯副官说一下吧,元帅不是说明天就会来找我们的么。” 雌虫苦中作乐般的开口,只能希望明天元帅能找到他们了。 带伤雌虫垂头丧气,觉得自己的虫生简直没有希望了。 伊塞飞回洞口,洛晨看见他略有些惊喜的开口:“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伊塞听着洛晨惊喜的语气,眼里不禁流露出温柔的喜悦来。 他喜欢洛晨对他说话的语气,喜欢洛晨说他想他了,更喜欢洛晨看见他时惊喜的态度。 伊塞把毯子盖在洛晨的身上开口:“我找到戴维斯他们了,我们明天就走。” “好。”洛晨痛快的答应,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 另一边的戴维斯也收到伊元帅没事的消息,但同时也知道伊元帅似乎得了臆想症。 因为回来的两只雌虫说见到元帅了,但是他不愿意回来,说是自己的雄主还在这。 听说了的军雌们更加的灰心,就连元帅都出事了,那谁还能来救他们呢。一时之间,士气就低迷到了极点。 但听说消息的弥勒尔倒是目光闪了闪,他倒不觉得伊元帅说的是谎话。他想那只在花园里说这辈子只要一只雌虫的特殊雄虫说不定真的会来这个地方,毕竟那只俊美的雄虫对爱情有种超乎所想的忠诚。 这么一想,弥勒尔想着刚刚还说要他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治疗癔症的戴维斯,他就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一定不是假话。 …… 第二日一早,伊塞和洛晨草草吃了点饼子和水之后就决定去找戴维斯他们。 伊塞把洛晨打横抱起,张开身后的翅膀朝着头顶的洞口飞了出去。 洛晨感受到自己离那个洞口甚至是地面都越来越远,他新奇的睁大眼睛。他之前就有听说当时伊塞救他的时候就飞回来的,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昏迷了,没能体验到那种在天上飞的感觉。之后也没好意思提,所以他虽然一直有些想象但是都没有付诸行动过。 没想到今天倒是满足了他的愿望。 他感受到灼热的风在耳畔呼呼而过,穿过他的发丝,他看了看白云和太阳,他甚至有种一伸手就能将太阳握在手心,指尖就能划过白云,留下一道白线。 他收回视线看向伊塞身后的翅膀,颜色也是紫色的,上半部分是深紫色后半部分是淡紫色,甚至有些银粉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而翼翅的两边里面甚至还藏着锐利的像刀刃一样的东西。 洛晨蜷缩了一下手指,觉得有点痒。总想摸点什么来平复一下心里的渴望。 洛晨忍了又忍,只好遗憾的收回视线。他想他回去了一定要和伊塞早点结婚,他好像摸一下他的翅膀。 伊塞忍不住抖了抖翅膀,总觉得有点凉凉的。他狐疑的左右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虫,他低头看了一下蜗居在自己怀里的雄虫,嘴角露出一个微笑,锐利的紫色眼眸都变的柔软,轻轻的带了点弧度。 两虫一直到当时那只雌虫指定的地方才停下。 伊塞轻柔的把洛晨放下,守岗的雌虫看见伊塞神色惊喜,落在伊塞怀里抱着的虫身上,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当时洛晨s级雄虫身份一经公布,虫族就炸了窝似的。要不是他们实在是查不到洛晨的行踪,还不知道有多少雌虫想要去碰瓷呢。当时伊家一举成了虫族最受欢迎和最受嫉妒的家族。这么一只美貌的,珍稀的雄虫居然落在了伊家手上。 当时没能强硬的把洛晨抢到手的家族更是肠子都悔青了。 雌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洛晨看,甚至都忘了旁边站着的元帅。 伊塞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的挡在了洛晨的前面,遮住了雌虫的目光。 感受元帅不满的眼神,他才尴尬的收回视线。 等等!雄虫怎么回来这个地方,而且之前元帅好像说自己的雄主。 嘶~雌虫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什么不为虫知的秘密,整只虫都快给惊掉了。 洛晨跟在伊塞身旁,每一只看见的军雌都用同一种神色,同一种眼光看他。搞得洛晨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他忍不住的朝着伊塞靠进。 伊塞感受到洛晨似有似无的接近,眼睛忍不住往洛晨那边转了转。感受到军雌们的目光,他兴奋的不行。 他总觉得这样一来,他就是宣誓主权了。现在所有虫都会知道洛晨是他的了,是他的雄主了。这样在很大程度上都满足了内心深处压抑着的占有欲。 一直到见到戴维斯时,远离那些军雌,那些惊叹的,不可置信的眼神才消失。洛晨暗自松了一口气,觉得稍微自在了些。 戴维斯看着眼前站着的雄虫也惊讶了好一会:“洛晨冕下?!” 洛晨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是我。” “您怎么来这了?!”戴维斯忍不住惊讶出声。 饶是他这种征战多年,从小在贫民窟里摸爬滚打,见过不少场面。戴维斯也还是为洛晨的到来感到十分的惊讶,一只雄虫还是一只s级的顶级雄虫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这种行为超出了戴维斯多年的认知,他完全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说明一只雄虫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他是无聊吗?是想找刺激吗?为什么回来这个地方呢? 洛晨对戴维斯的惊讶感到有点尴尬,他摸了摸自己毛躁的头发开口答道:“我是来找伊塞的。” 戴维斯更加惊讶了:“你是来找元帅的,所以这么多天你都和元帅待在一起?!” 洛晨不明白戴维斯为什么要这么惊讶,他有些疑惑的回答:“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问题可大了!一只雄虫为什么要来找一只雌虫啊?!而且,他好躲过了怀特的监察一路找到了元帅,甚至比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军雌还快一步。这可不止是运气那么简单了。 但戴维斯没有问这些问题,只是半是玩笑般的开口:“您可是史上第一个跑到战场来就为了找一只雌虫的雄虫了,阁下,您可真奇特!” 洛晨笑了笑,开口:“伊塞可不是一只普通的雌虫,况且生命都是值得尊敬的。” 戴维斯讶然,他失笑的点点头表示赞同:“您说的对。” 之后,戴维斯便让军雌带着他离开去休息。 这里很隐蔽,但是也相当的简陋,洛晨一路走过去看到很多的军雌就这样带着伤直接躺在地上,甚至连个被子都没有。 他们对洛晨的到来不过草草看了一眼,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情绪,他们甚至连探究欲都没有。 无数的军雌被抬过来又被抬过去,这里随时都有虫在死去。如此,谁还有空关心到来的到底是谁呢。 洛晨沉默的走过,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个虫力量在战争面前,在死亡面前永远都是这样的渺小,好似富有撼大树一样,自不量力。 洛晨被带到一个简陋至极的房间里,雌虫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洛晨。 “抱歉,冕下。这里只有这样的了,这已经是最好的房间了。”雌虫说这句话时候甚至有些忐忑,他有点害怕眼前这只雄虫发火,大吵大闹。 但雌虫所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洛晨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谢谢,不过用不着这么好的房间。” “啊?!”雌虫一时没有明白洛晨的意思,露出一个憨傻的笑。 “外面的虫好像比我更需要这个。”洛晨看着外面这样说。 雌虫为难的开口:“那不行,这个让出去了,冕下你就没有地方睡了。” “我睡外面就好了。”洛晨进一步开口。 雌虫被洛晨的话吓坏了,他后退了好几步,连忙拒绝:“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您还是去找元帅和戴维斯副官吧!” 说完他便忙不迭的跑掉了,生怕被洛晨给叫住或撵上似的。 洛晨看着跑的飞快的背影有些无奈,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打算等会在和伊塞提这件事。 另一边———— 伊塞和戴维斯面对面的坐着, “现在还有多少虫是没有受太重的伤的?”伊塞询问道。 “不过几十。”戴维斯神色黯然。 怀特准备的东西实在是太足了,就连那个威力巨大的炸弹就有好几个,那一连通的轰炸,现在能活下来的都是运气极其不错的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数量少,他们才能在怀特家这般疯狂的搜查下完好的存活。但这也下去也不是办法,总有一日怀特会发现他们的。 伊塞眉头紧锁,显然对这样的情况也深觉麻烦。 “弹药呢?还有吗?”伊塞接着问。 戴维斯脸色更加尴尬了:“所剩无几了。” 伊塞按了按眉心:“我再想想。” 这种境况属实是太糟糕了,没有军雌也没有弹药。而对方不仅有着最精进的武器,就连虫数都数不胜数。 这不仅仅是小米加步枪的地步了,这就是小刀干大炮啊! 但是这样的困境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有个意想不到的虫出现了。 凯尔特站在伊塞的对面。 伊塞对凯尔特的到来既惊讶也不惊讶,他当然知道凯尔特有不惊动怀特家的实力找到他,但是他没想到他居然愿意插手这件事。 其实各个家族都有联系,但是又互相竞争,他们有自己的领土。但是凯尔特是最特殊的一个,他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家族,他自成一派,甚至还有自己的领域。 比方说伊家和居伊家关系不错可以说是盟友,但是伊家和夏家关系就一般。而凯尔特他和每个家族关系都可以,但又说不上很好,偶尔可以喝喝酒,打打趣,但是有光自身利益的事,他很少参和的。 他绝对霸道,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 伊塞并没有为他的到来感到高兴,他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狂野的雌虫。 凯尔特一点也不在意对方警惕的目光,他直言道:“这次你和怀特家的战争我可以帮你。” 各大家族不仅内部有战争,同时自己的领土上也有着其他心怀不轨的家族,这种家族甚至会很多,毕竟干掉了伊家,他们自己就可上位继承这一切了。 伊塞没有露出高兴的神情,他的心甚至还忍不住沉了沉:“你的目的呢?” “我支持你继续把控你自己的领土,而你要支持我的战争。这,就是我的目的。”凯尔特这样说。 伊塞仍旧没有高兴多少,他当然知道凯尔特没有撒谎,但是他仍旧觉得凯尔特所求肯定不止这些,毕竟不说全也不算撒谎。 “为什么是我?”伊塞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凯尔特。 凯尔特没有回答他,反而说道:“现在可不是你可以和我讨论这个的时候了,你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机会了。” “放心,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对伊家不利的。”凯尔特桀骜的容颜露出一个野性的笑。 伊塞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因为如凯尔特所说,他确实没有多少选择了。他必须要带这些军雌回去,也要回去洗净伊家的冤屈。 而且,他还想活下去……和洛晨结婚。 想到洛晨,伊塞警惕的神色露出几分温柔来。 凯尔特看见伊塞脸色流露出的温柔,稀奇的挑了一下眉。但他对伊塞的私事也没有多少兴趣,所以就直接离开了。 当然趁火打劫自然不是凯尔特的目的,毕竟帮助了伊塞他自己也是有代价的。他常常是游离于三大家族的,这些纷杂他就更是不好参与,毕竟参与了就代表他日后很有可能会参与家族之间的争斗。 尽管凯尔特或许没有这个心思,但是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洗不清了。 但是按照凯尔特现在的计算,他还是决定要帮助伊塞。他很久以前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伊家的未来,出生军事家族的伊塞太正了,他的身上基本上看不到什么阴谋诡计的黑暗感,而伊家唯一一个看到这些的雌虫却是一个亚雌,不好进军区,甚至和伊塞的关系不算太好。 这些东西这么看都昭示了伊家覆灭的结局。 但令凯尔特没想到的是,伊家出了一个叫洛晨的雄虫。他本以为这是个仅有容貌但没脑子的雄虫,但是没想到对方比他想象的厉害多了。 经商进一步和居伊家合作,拉进关系,甚至还能拉上好几家有实力的家族为他效忠,比方说弥勒家,和以利家,而这种凝聚力也不是其他家族所具有的。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伊家的命运就已经改变了。 这样一来,他看似是帮助伊塞吃力不讨好,实则是得到了两大家族的支持。 第46章 反击 伊塞回到住处,洛晨看见伊塞回来就把今天的打算和伊塞提了提:“伊塞,我们去外面住吧,这个地方还是给受伤的军雌住吧。” 伊塞笑了:“不用了,凯尔特会把这些军雌都带走的。” 洛晨不知道凯尔特是谁,他眉头微撇:“凯尔特?” “一只雌虫,之前在酒吧和我喝酒的那个。”伊塞解释道。 洛晨想了想:“那个看起来很狂野的那个。” 伊塞点点头,很认同洛晨的评价。凯尔特确实够狂野也够桀骜不驯。 凯尔特的动作很快,他立刻就派了几千精兵过来。 怀特家族的主要战力不在这,毕竟前线的战事吃紧,他也没有这么多的力气花在围困伊塞这件事上。 而这也给了凯尔特极大的空子可钻,他带着这几千精兵就将怀特家的那些搜查队杀得片甲不留。 洛晨看着这惊虫的行动力和破竹般的气势,也得惊叹这凯尔特和伊塞一样,都是打仗的好手啊。 戴维斯看着身边重伤的军雌们一个接一个的被搬走,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彻底落下了。但同时他不免也有些担忧:“元帅,凯尔特没有问题吧?” 伊塞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但是目前来看他是最好的盟友了。” 戴维斯听着这话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伊塞看着戴维斯抑郁的神情,有些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没有太大问题。真是有大事,我们伊家也参和不了,最多在他以后和别的雌虫竞争的时候给予支持罢了。而这,也是他想要的。” 戴维斯还是深为不解:“仅仅只是需要我们的支持吗?” “目前看来应该是的,不过这一方面或许也有我们和居伊家交好的缘故吧。有了我们伊家的支持,日后他和其他虫争起来,居伊家就算不会帮忙至少也是坐视不理的。不至于帮了他的对家。”伊塞解释道。 戴维斯点点头表示了解。 “对了,之前要你搜查的证据有了吗?”伊塞询问道。 戴维斯脸色阴寒,他阴冷着嗓音开口:“之前元帅您的脸的事证据已经查到了,至于这次战事,这么多的幸存者足够让这次案件重审了。” 伊塞点点头,没再说话了。 戴维斯也没有再说话,两虫静静的站着,看着飞船来来往往,无数的雌虫被抬走。 怀特算计伊塞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伊塞的脸被毁就有怀特家的一份子。就是希望伊塞的脸被毁了之后可以正式的嫁不出去了。没有雄虫愿意娶伊塞,那么伊塞就是再厉害他也得死在僵化期的手上。 而伊塞死了,伊家的继承者就没有了,那么三大家族之一,军区之首的位置不就他们怀特家的了么。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之后又多了个洛晨,s级雄虫疯狂倒追元帅的事,主星的那只虫不知道。就是在军区,版本的流传就多种多样。 一只雄虫的出现完全打破了他们的计划,伊塞不仅不会死在僵化期甚至能力还会在s级的雄虫带领下更上一层楼。 无可奈何之下,怀特家只好剑走偏锋,想了这么个歹毒办法。打算在战时算计伊塞,让这么多军雌为他陪葬,毁掉他的声誉和家族。 虽然伊塞对怀特家早有防备,但还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这么狠毒,那这么虫的性命当玩笑。 主星———— 星网上现在已经炸开了锅,因为那个叛逃拉着全部军雌去死的伊元帅又回来了,并且向军事审判呈递了最新的证据,从伊塞的脸被毁到这次的算计,都被一一的呈上去了。 “我靠,伊塞回来了你们知道吗?听说他好像是被冤枉的!” “我就说,伊元帅不会是这样的虫!你们还非不信我,你们该给伊元帅道歉。” “同上,伊元帅可是我们虫族的大英雄,你们自己想想之前是有多少战役是在他的带领下胜利的,这样的虫怎么可能会背板主星,背叛虫族!” 但仍旧有些虫死鸭子嘴硬:“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军事局还没有出答案呢!说不定是他伪造证据呢!” 之前很多虫都受到了舆论的影像,在水军的带头下,一些虫不明事理跟风辱骂,一些虫想维护伊塞但是却被骂的的不敢吱声。但现在一切都反转了,现在谁还会辱骂伊塞。 这话一出,无数虫都一窝蜂的涌上去喷黑子:“你他妈是不是傻逼啊!” “你说伊元帅伪造证据,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怀特也是伪造证据啊!” “就是!楼上是不是嫉妒伊元帅太优秀啊!年纪轻轻坐到元帅的位置,还有s级雄虫的青睐!” “楼上真相!” 一连串的反驳直接逼得对方删评不敢在说话了。 洛晨坐在办公室看着这些评论,嘴角露出一个恶意的笑。不就是买水军刷恶评嘛,他也会啊,他可是最不缺钱的了。 “去,给我再买两百万星币的水军,让他们给我刷怀特家伪造证据甚至对伊元帅下黑手害的元帅毁容了。”洛晨拨通电话,在加一把火。 公司的手段飞快,星网上又被新一波的消息炸开锅,怀特家的网站都被攻陷了。 …… 坐在伊家的伊斯特也看见了这些消息,他神色黑沉的厉害,甚至气的把书房里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净。他万万没想到伊塞的脸居然是被这群渣滓给毁了,他原以为是伊塞作战时不小心,没想居然是这些黑心肝的做的! 好啊!好啊!他非得宰了这些虫屎不可!伊斯特目眦欲裂,双手撑着桌子喘着粗气。 当时伊塞容颜未毁的时候也生的相当大的漂亮,和伊尔并列双姝。可就是这样的明珠,这样优秀的军雌却差一点就毁在了这些肮脏卑鄙的小虫身上。 …… 而远在战场的怀特也不好过。 虽然他成功的算计了伊塞,但是打仗这件事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以往都是伊塞制作方案带着军雌们打仗,他实在是太厉害了,打的仗几乎就没有输过,这些落在怀特眼里就让他误以为打仗是件很容易的事。 正如居伊莱所说:怀特干啥啥不行,阴谋诡计第一名。失去伊塞的怀特基本上没有任何才能。 那只兽母在异兽这么多次的供给下已经成长起来了,他开始生出自己的神志,开始懂得布局知道如何打仗。 再这样的情况下,怀特已经打了好几场败仗了,军心也开始不断的离散。 军区里已经开始流传要是伊元帅没出事就好了,不然那会到这种地步。甚至开始隐约的埋怨起怀特。 怀特头发零散,眼眶发红,血丝密布,脸上的青色的胡茬子也开始冒出来,他的军服有些凌乱。丝毫没有杀害伊塞之后的他所想的意气风发。 他颓唐的把头磕在办公桌上,开始有些怀疑杀了伊塞这个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叮————”刺耳的铃声响起,怀特有气无力的拿起光脑。 “喂。”怀特嗓音沙哑的厉害,显然是这么多天都没有睡好。 “不好了!不好了,怀特!伊塞,伊塞他回来了!”老怀特在通话那头疯狂的大叫。 “什么?!不可能!我明明让手下守在那了,他不过就自己一个军雌,其他的军雌不是死也是深受重伤,他怎么可能有能力回来!”怀特不可置信的大喊。 老怀特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苦笑一声:“他真的回来了,而且有我们残害他的证据,包括之前的,你现在快跑吧。” 老怀特软倒在地上,神色迷茫。整只虫就好像苍老十岁不止。 怀特紧咬着牙,颤抖着去翻通讯,一遍又一遍的拨打手下的通讯,但是那边显示的一直都是无虫的状态。 直到响到第十次,怀特才全身瘫软的倒在椅子上。他双眼无声的盯着正前方,像是被剥走了魂魄一样。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会,怀特又急忙起身,但是双腿无力他直接摔在了地上。怀特顾不上疼痛,连滚带爬的起身,冷汗津津的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他不能再待在这了,伊塞马上就来抓他了。一只叛国的军雌收到的惩罚是不可想象的,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他要逃!现在!立刻!马上逃走! 怀特疯狂的按着电梯上的按钮,心跳跳到了急速,冷汗顺着他的脸往下爬,打湿了他的睫毛,模糊的视线都不清晰。 “叮——”电梯门打开,怀特看着眼前神色冷凝严肃,气质冷肃的军雌,瞳孔猛地放大。 他条件反射般的立刻转身就要逃。 伊塞的神色一冷,伸出脚狠狠的踹在了怀特的后腰上吗,直接让他飞出去砸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闷哼声和撞击声混在一起,怀特捂着肚子像只虾米一样的哀嚎不止,他趴在地上想起来可是却被疼痛困在地上。 伊塞身后的雌虫看着落在地上的墙灰,忍不住抖了抖。这么元帅去了一趟战场又变厉害了。 军雌们动作迅速的围住怀特,摁住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拖起来离开这里带去审讯地点。 伊塞并没有跟着去,现在战事越来越紧张了。如果现在伊塞再不去主持大局把那群异兽就要接近主星了,到时候伊家的领土就是第一个遭殃的了。 …… 所以此时坐在审判上的并不是伊塞而是戴维斯,洛晨和伊斯特他们坐在观众席上。 伊尔也被无罪释放,现在也接回伊家躺在床上养伤。虽然有了居伊莱的照料,但当时伊家的情况太差了,之前就有雌虫嫉妒伊尔,也有雄虫觊觎伊尔,这就导致想整伊尔的虫不在少数,尽管再怎么仔细,伊尔也还是受了不少伤。 不过也仅仅只是受了点伤,没有出现更可怕的局面,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洛晨和伊斯特坐在台下听着台上的审判。 “怀特林你是否在战役中故意伤害伊塞先生。” “是。” “怀特宇你是否帮助怀特林伤害伊塞先生。” “是。” …… 怀特家已经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希望了,他们对伊塞提供上来的证据供认不韪。不过哪怕他们就是想要不承认也么有办法,因为伊塞提供的证据相当的充足。 “判怀特林死刑,怀特宇终身监禁。”一锤定音。 雌虫压着面如死灰的怀特和老怀特离开这里。 一条条证据呈现在观众眼前,这次案件事关重大,进行了线上直播的形势。众虫看着上面一条条的罪状一片哗然,上面不只有伊塞被害和这次的重大背叛事件,甚至还有他们虐待雌虫的的证据。 怀特有着变态的爱好,但是他不能对尊贵的雄虫下手就只能把手伸向没有抵抗力并且社会地位低下的亚雌,他时常诱拐亚雌回来进行非虫的虐待。甚至一些喜欢鞭挞雌虫的雄虫们看到也是叹为观止。 不仅如此,那些提供的证据里面甚至还有些是一些小崽子。 底下坐着的也有那些崽子的雌父雄父,在看到这一消息的眼睛都气红了。他不顾阻拦的围上去,撕扯,辱骂,殴打着怀特家的父子们。 “你个畜生,你知不知道他才六岁,他才这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你还我孩子!你还我的孩子!” “你个恶魔,你怎么就没有早点死呢!” 无数的辱骂朝着怀特和老怀特涌来,他们惨白的脸色任由着他们捶打,他们脸上到处都是他们殴打出来的痕迹,就连衣物都被扯烂了。 弹幕也在疯狂的滚动着, “靠,这是雌虫?!我简直不敢置信,他们怎么这么恶毒!” “我靠!头一次见下手比雄虫还狠,还变态的!” “疯子啊!快让这些虫去死!” “一想到和这些虫生活在同一片领土上我都觉得毛骨悚然!” …… 伊塞坐在办公室看着眼前的战役,他飞快的召开会议并且制定作战计划。 坐在会议上的雌虫看着伊塞这么高的效率,几月来心惊胆战的心情总算是平静了下去。 伊塞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了,他用出十分的精力解决这件事,每天都精神抖擞,好几周不眠不休的打仗,让这场战役结束的格外的快。 第47章 我救你 但是更让虫万万没想到的是安利拉也在这件事里面掺和了一手,他不并不只是在后来帮助怀特家污蔑伊塞,甚至伊塞之前的毁容,出事都有他的手笔。 但他参与事件不多,没有怀特他胆子大,所以审判庭也不好过分的审判他。只是拘留几年就会放他出去。 虫族的法律相当的偏袒雄虫,犯了这么大的错,也仍旧没有被处死和流放,仅仅只是被拘留。 昏暗的牢房里,安利拉心里发苦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吱呀——”,门被打开,伊斯特和洛晨走进来。强烈的光芒打在安利拉的脸上,他不适的眯了眯眼睛,却又更加向往的看着这束光,他渴望的看着这光,随后又僵硬的把脑袋转向洛晨他们的方向,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渴望。 “你是来救我的吗?伊斯特,快来救我伊斯特!”安利拉飞快的跑到铁笼边,伸出手抓着铁笼,摇晃的“哐哐”作响。 伊斯特心冷的厉害,他虽称不上多么爱安利拉,但他至少也是崽子的雄父,养条狗都有感情何况还是一个朝夕相处的伴侣。 “为什么?”伊斯特目光沉沉,看着安利拉的神色有些沉痛。 “什么?”安利拉微愣,不明白伊斯特在问些什么。 伊斯特没有回答安利拉,只是重复问:“为什么?” 安利拉不明白:“什么为什么?” 说完,他不等伊斯特的回答,再一次的要求:“快,快救我出去!这里根本就不是虫待的地方,我不能待在这!我要你放我出去,你不明白吗?!伊斯特!” 他又开始摇晃着铁笼,“哐啷啷”的声音炸的洛晨耳朵都要聋了。 洛晨不耐的按住自己的耳朵,朝着安利拉怒吼:“闭嘴!你要吵死我吗?!” 安利拉恶狠狠的看着洛晨:“关你什么事?!我在和伊斯特说话!” 吼完,他又把视线转向伊斯特,急迫的威胁道:“伊斯特,你是聋子吗?!我叫你放我出去,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雄主!你必须要听我的命令!我叫你放我出去!听到没有!” 尖利的声音回响在这个不大的牢房,洛晨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他伸出手穿过铁笼揪住安利拉的头发恶狠狠的砸在了铁笼上。 哀嚎声和哐当声交杂在一起,一时让虫有些分不清哪个声音更响。 安利拉痛的双目通红,汗水滴落,他怨毒的盯着洛晨,正想要开口怒骂,洛晨就出声打断了他:“别说些我不爱听的话,也不要在大喊大叫,摇笼子惹我心烦,不然我就一下一下的把你在这个笼子上砸死。” 洛晨的语气没有多大的起伏,安利拉却惊骇的看着洛晨,他知道洛晨说的是真的。他要是再敢吼叫,他是真的会把他给打死的! 安利拉收回视线也不敢再看洛晨了,他的头被迫低着铁笼,抖着身体蜷缩起自己,像个鹌鹑一样可怜兮兮的,哪还有刚刚吼伊斯特的半分气势。 洛晨看着安利拉安分下来,也松开了抓着安利拉的手,他厌恶的把掌心在自己身上擦了擦。 安利拉看着洛晨嫌弃的动作也不敢有些什么置喙,他显然已经被洛晨给吓坏了。 伊斯特冷冷的看着欺软怕硬的安利拉,他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利拉简直要被伊斯特问烦了,他正想不耐的吼他,但是接触到洛晨平静的如同无边黑夜一般的眼神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不敢再吼伊斯特,按捺住自己的脾气:“你说什么,我做了什么?” 伊斯特被他疑问的语气气的后退了好几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安利拉,这是什么问题?!杀害自己的孩子还问自己做了什么?! “你是一点愧疚都没有是吗?”伊斯特问。 安利拉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他撇过脑袋:“我说我了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我愧疚些什么?” 伊斯特心冷了又冷,他挺直的肩膀都变的松垮:“你为什么要和怀特家合作,你为什么要害伊塞?!他可是你的孩子!” 安利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他满不在乎的开口:“不过就是一个雌虫,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可是你的崽子!”伊斯特崩溃大喊。 安利拉被伊斯特的喊叫吓了一大跳:“雌崽子又不是雄崽子,有什么珍贵的,这种东西我外面多的事。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带几只回来给你养。” 什么叫做东西,什么叫做你喜欢我可以带几只回来给你玩?!这下不止是伊斯特心寒的厉害,洛晨的心也冰冷的厉害。 伊斯特此时仿佛才醒过来般,是啊,他怎么忘了,雄虫不都是这样的吗?他们从来不会把雌虫当做是虫来对待,对于他们来说雌虫不就是个供他们玩乐的东西么?喜欢就摸两把,不喜欢就随手丢弃杀害。 伊斯特缓慢的转身,他已经没有再问下去的欲望了,他只想离开这个地方。他好冷啊!是因为是冬天吗?所以他才这么冷的吗? 伊斯特已经无力追究了,能在这个地方站稳已经是他最大的力气了。 安利拉看着伊斯特要走,也急了。他此时也管不上洛晨的警告,他拍着铁笼大声呼喊:“伊斯特!伊斯特!你不许走,我是你的雄主!我命令你把我带回去!” 伊斯特已经完全不想管安利拉了,他像是没听见般的往前走,头也不回。洛晨担心的看了一眼伊斯特,跟着他的旁边。 眼看着伊斯特就要离开牢房,安利拉急中生智的大喊:“伊斯特,你别忘了,你可是雌虫!你需要雄虫的信息素,不然你可就只能等死了!” 伊斯特听见安利拉的威胁,身体微顿。安利拉看见伊斯特停下的步伐,眼睛发亮,嘴角的笑一步步扩大。但伊斯特仅仅只是停顿了一下就步伐不停的离开。 安利拉的眼睛瞪大,嘴角的笑僵硬在脸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伊斯特不停的步伐。他不明白伊斯特明明离开了他就要死,为什么还要超前走,为什么还是不救他。 但是洛晨停下来,他扭头看着安利拉,瞳孔里的黑暗进一步扩大。他笑了,在黑夜里就像个引虫进入无边地狱的恶种。 明亮的笑就像一颗珠圆玉润的的珍珠,在黑夜里闪烁着光。安利拉居然有些看呆了,不得不说洛晨这家伙生的可真是好看,可惜就是个雄虫。安利拉有点可惜的想。 “我救你出去。”洛晨说。 安利拉愣了,刚刚洛晨抓着他的头发把他往铁笼上砸的那一刻安利拉就知道他有多讨厌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又要救他呢。 伊斯特也听见了洛晨的话,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洛晨,不明白洛晨为什么要救这么个玩意儿。他不是喜欢伊塞么,这可是伤害伊塞的凶手啊! “你说什么?”安利拉抓着铁笼不可置信的问出口。 洛晨缓步走到安利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安利拉,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杀意:“我说我救你。” “为什么啊?”安利拉不解的问。 洛晨不欲回答他:“我就你,只问你要不要?你要知道伊斯特先生现在是不会救你的了。” 安利拉想起伊斯特刚刚冷漠的反应也想起这一点,他眼睛发着亮光,疯狂的点头:“要,要,我要!” 洛晨又笑了,就像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他一字一顿的开口:“我会救你的,但是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一只叫安利拉的雄虫了。” 安利拉呆愣的看着洛晨,不明白洛晨说的是什么意思。 伊斯特看着洛晨脸上的笑,门口射进来的光打在洛晨的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阴影,割裂极了。 “等着吧,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走了。”洛晨开口。 说完,他也不管安利拉的反应转身离开这个地方,伊斯特跟在在洛晨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现在的洛晨不对劲极了。 伊斯特看着洛晨的背影几次都想张口但是有知道这么开口,想问的问题到了嘴边又被咽下去了。 走了一会,洛晨转身办侧着身体看着伊斯特:“怎么了吗?伊斯特先生。” 伊斯特眉头微蹙,他有些担忧的看着洛晨:“你怎么了,洛晨冕下?” 洛晨原以为他第一句开口要问他为什么要救安利拉,却没想他第一句是他怎么了。 洛晨轻轻的笑了,他开口:“我没有什么事啊。” “可是,你刚刚……”伊斯特的话有点犹疑。 洛晨没有说自己刚刚怎么了,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头顶前方温软的太阳:“等安利拉出来后,你把关在伊家低下室吧。” 伊家地下室,一个专门虐待雌虫的地方,伊塞曾在里面挨过安利拉的打,伊斯特也曾被安利拉逼着跪在地上被鞭挞,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雌虫都曾在这里受过虐待。可以说,这个地方是一个罪恶满身的地方。 伊斯特猛地看向洛晨,不太明白洛晨的意思,但心底的不对劲却越发的浓厚。 “你不可能离开安利拉,你离不开雄虫的信息素,但是你也已经结婚,年纪也大了也不可能再次二婚。”洛晨徐徐开口。 伊斯特不明白洛晨为什么要说这些,这话听着很侮辱,但是伊斯特也不生气,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所以,你把他关起来吧,让他像个畜生一样的供你玩乐,你需要的时候就去找他信息素,不高兴可以虐待他。”洛晨笑眯眯的,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惊虫。 伊斯特被洛晨说话的惊的后退了好几步。 洛晨不管伊斯特的惊骇,他接着说:“我明天会让他‘死’在牢房里,一个没有身份虫不会有失踪的问题,他也离不开地下室,他就会成为一个低劣的玩具。” “你,在说什么?”伊斯特难以置信,他连连摆头,脸上硬扯出来的笑都僵硬的要命。 这些话实在是太疯狂了,一下子就让伊斯特以往的三观都被冲击到了。仿佛他前辈子受的教育都被毁掉了。 看着伊斯特惊骇的样子,洛晨又笑了:“这不好么?他仗着自己是雄虫的身份,仗着法律对他的优待,他就这样虐待你们,践踏你们的尊严,毁坏你们的生命。你不恨吗?我现在可以让你活下去,甚至可以让你报仇。” “当然你可以不做这些事,家里那么多的雌虫你可以留几个你喜欢的,毕竟当过安利拉雌侍、雌奴的他们找下一家肯定很难,你留下他们让他们分一杯羹也算是救了他们的命。” 伊斯特被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甚至忘了反应。 伊斯特此时才反应过来,洛晨远没有看见的好说话、温柔。他乖巧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恶魔,一只野兽,只等着被放出笼子杀死猎物。 这是一只比北方反叛雌虫还要凶厉的雄虫! 洛晨没打算逼他,他只是给他一个机会,一个报复的机会。这个世界没有公道,法律报不了仇,那就只能自己来。 “你不用害怕,不答应的话,我会把他买去北方,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伊斯特先生。”洛晨说的无所谓,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洛晨说的是实话,安利拉伤害了伊塞,洛晨本来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在伊塞面前他可以装装乖,但在一个凶手面前,他当然装不了。但伊斯特又是伊塞的雌父,他当然不可能伤害伊塞在乎的虫。 伊斯特仍旧是不说话,显然还是没从洛晨惊虫的话中回过神来。 “你不用着急给答案,我也没说非要你虐待他。我只是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显然关着一只雄虫给自己提供信息素总比麻烦的找下一家好,而且,雄虫大多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找到了也是麻烦不尽的。”洛晨进一步解释道。 他现在已经是回过神来了,他刚刚真的是被黑暗的情绪吞噬的太久了,一下子忘了这可是他岳父,他可不能得罪伊斯特。不然他就要娶不到伊塞了。 伊斯特抬头,眼神坚毅的看着洛晨回答:“我要他。” 洛晨点点头,表示了解。 第48章 回来 洛晨的动作很快,不过两天他就把安利拉带出来了。 牢房门被打开,安利拉眯着眼睛看着阳光。冬日的阳光并不热辣,落在白茫的雪地上镀上一层金边,延绵不断。 安利拉冻得浑身冷的不行,他坐在悬浮车里看着前面的洛晨,却不敢要求他开暖气。 该死的,这是要冻死他么!安利拉不满的低咒一声。 洛晨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安利拉头皮一紧,感觉自己的脑袋又在隐隐作痛。他讪讪一笑,不敢再说话了。 洛晨不欲和一个死虫计较,虫族不仅以性别为尊,同时也十分的注重等级。洛晨靠着自己的身份和s级的等级,直接帮安利拉申请了死亡证明,吊销了他的身份证。 从今天起,虫族不会再有一个叫安利拉的雄虫了,只会有一个被关在地下室的畜生。 安利拉全心全意都是对自由的向往,他满心欢喜的迎接自己的新生活全然没有意识到洛晨开过来的车根本就不是带着伊家标志的车,自始至终洛晨都没有露过面。 直到洛晨从伊家隐秘的后门进入伊家,安利拉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 “我们为什么要走后门啊?”安利拉忐忑的询问。 洛晨嘴角带着笑:“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还没等安利拉反应过来,洛晨停下车,一群雌虫冲进来抓住安利拉,他们粗鲁的抓着安利拉的手把他按压在地上。 安利拉想张开嘴呼救,雌虫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的臭抹布直接塞在安利拉的嘴巴里。 安利拉涨红着脸呜呜的叫着,疯狂的挣扎着。洛晨怡然自乐的站在一边,掏出一副耳机塞在自己的耳朵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时不时的哈出一口白气搓搓自己冻僵的手。 安利拉看着洛晨置身事外的样子,绝望的僵硬住了。他惊恐的发现他的雄虫身份没有任何用处了,这群虫不会尊重他,他们强硬的把他拖走像是在拖一具不值钱的尸体。 安利拉冻僵的身体在雪地里滑行,他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的体温一点点的流失,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着他们将自己拖走。 伊家宅子里的仆虫很多,安利拉从空隙里面被拖走,他疯狂的想求救,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仆虫从自己的身旁经过。 安利拉此刻无数次的后悔,为什么要答应洛晨,为什么要从监狱里面出来。如果自己乖乖的待在监狱里面,等到刑期一满他就可以出来。出来之后他仍旧是尊贵的a级雄虫,他还是可以风光的未来,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安利拉已经来不及悔恨了,他被粗鲁的丢进地下室,这里没有那么冷但是和坐牢也没什么区别,除了保证他不会死掉以外没有任何优待。 …… 洛晨站在太阳底下伸了个懒腰,喟叹:“今天天气可真不错,阳光挺暖。” 01这几天都没有出来说话,别问,问就被吓到了。天知道它看着宿主面带微笑的处理这些事的时候,一边谎话连篇对工作虫员表示伤心,一边又冷静的吩咐着他虫把安利拉扔去地下室时,他到底有多害怕。 01此时已经惊觉,它能活到现在好像还挺不容易的。宿主他妈的是个变态啊!!! 洛晨不知道01的心里活动,他好心情的开着车去公司路过一家蛋糕店,他忽然想起来,他好像还没有给01买蛋糕,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尖,停下车。 洛晨走进蛋糕店把之前答应给01但蛋糕都买了一个遍。 把蛋糕放在悬浮车里的洛晨此时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些天01居然都没有出来过。按理说,01那个话痨就算没事的时候都要出来凑两下热闹在,这几天怎么就这么安静? 难不成,01真的去努力学习,去做一个有用的系统了? 洛晨全然不知道自家的系统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全是因为被自己吓坏了而已。 洛晨带着蛋糕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把蛋糕全放在桌上觉得更加奇怪了,那个蛋糕脑子的01这次居然不仅不催着他买蛋糕,怎么现在蛋糕买来了都不说话了。 “01。”洛晨在意识里呼唤道。 01心里一抖,立刻就回答:“在!” 洛晨对突然乖巧起来的01感到奇怪,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他伸手指了指桌面上的蛋糕:“诺,你之前要的蛋糕。” 01的猫眼随着洛晨的手指看向桌面上摆着的各式各样的蛋糕,一下子就快乐了,甚至连刚刚的害怕都忘记了。 “呜呜呜,宿主你真是个好虫。”01猛地跳出来蹦到蛋糕面前,伸出爪子直接挖了好大一块蛋糕往自己的嘴巴里塞。 蛋糕精美的造型被毁的一干二净,01的脸上也沾满了蛋糕,把一只精美的缅因猫变成了一只小花猫。 洛晨看了01一眼,它整个猫身都要栽进蛋糕里面了,就剩只尾巴还在外面摇个不停。 …… 生活开始一步步步入正轨,伊尔现在也懒得去外面搞社交了,推了大半的邀约,天天待在家里。伊斯特也懒得虐待安利拉,他每天时不时的找安利拉拿一次信息素就不再管他了。伊家有些的雌奴和雌侍们也仍旧生活中在伊家,他们有的去外面和雄虫们一夜情,有虫就直接找安利拉拿信息素,过的也还算不错。 洛晨天天就待在公司和伊塞的公寓,两点一线。其他雌虫每天都想着怎么偶遇洛晨,但总是找不到机会,心里暗恨的要死。 也有雌虫想要找伊斯特和伊尔牵线的,但伊尔现在压根就答应任何邀约,伊斯特天天去各个地方耍,见首不见尾的,根本就找不到虫。 以利亚这些天总是往洛晨这里跑,寻求这么追到自己心上虫的方法,每天就像个望妻石一样等着弥勒尔回来。再不然就时不时提着礼物跑去弥勒家刷一刷好感度。 时间一点点的走,外面的细雪纷飞,万籁俱静,洛晨走出公司。脚踩在厚实雪地上发出声响,洛晨却在此时思念起在遥远战场上的伊塞。 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有没有在战场上受伤呢? 雪花簌簌的落,淋了洛晨满头的白雪。 “洛晨,我回来了。”温热的触感从身后传来,洛晨没有回头,瞳孔却微微有些放大。 两虫拥抱了一会,洛晨突然挣开伊塞的怀抱,伊塞松开手,有些不解的看着洛晨。 洛晨伸出手按住伊塞的后脑勺,凶厉的吻了上去,思念在热吻中泛滥,心中的情绪像是海啸一样,呼啸席卷。 四周白茫茫的一篇,大雪淋了满头,冷硬的建筑仿佛都被细雪温柔的收拢,两虫在这温柔又寒冷的雪天里动情又忘我的拥抱亲吻,不堪受重的枝头滑落下厚重的白雪。 两虫手牵着手回家,嘴唇透着不正常的红,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身后的雪地上延绵出长长的脚印。 第49章 我只想要你一个 悬浮车停在家门口,洛晨牵着伊塞回到公寓。 门被关上,眼前一片黑暗,两虫却都没有想着要开灯。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反应过来的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热烈的吻在了一起,快速的剥掉对方的衣物。 客厅落了一地的水,或许是谁不小心翻到了水杯吧。 窗外寒风呼啸,里面暧昧热烈。 早晨,伊塞醒来,看着旁边空掉的的地方,有些迷蒙的摸了摸。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就被推开了。 洛晨端着早餐进来,看着伊塞懒洋洋的窝在被窝里背对着他,唯一露出来的后颈都带着红艳的吻痕。 伊塞眯着眼睛转身,看着端着早餐的洛晨,好像时间一下子就倒流回到了他刚刚离开的那一天。 那天,洛晨也是这样端着早餐推开他的门的。 洛晨看着伊塞这副迷瞪瞪的样子,温柔的笑了笑,他走过去把手里的早餐搁在旁边的额茶几上,他低头按住伊塞,想吻6伊塞。 伊塞眼疾眼快的捂住洛晨的嘴巴,嘟囔道:“不行,还没有刷牙。” 洛晨拉下伊塞的手:“我刷了。” 说着,洛晨便又要去亲吻伊塞。 伊塞又伸出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含糊不清的开口:“不行,我还没有刷牙。” 洛晨笑了:“没事,我不嫌弃你。” 伊塞摇头:“不行,我嫌弃。” 说完,伊塞就迷迷糊糊的起身,全然忘了自己还没有穿衣服,现在还是光裸的。 洛晨眼睛放大,看着满身混迹的伊塞走进卫生间开始洗脸刷牙。 等到伊塞做完这一切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镜子面前自己光裸的样子,伊塞僵硬的住了,他偏头又看着眼睛都看直了的洛晨。 伊塞脸一红就要走过去把门合上,但是洛晨向前跨一步卡在门口,眼神热辣的看着伊塞:“为什么要关门?” 伊塞脸红的厉害,看都不敢看洛晨,任由着他就这么打量着自己。 “我还没穿衣服。”伊塞不好意思的开口。 洛晨偏头,露出一个笑,圆圆的杏眼眯成一个月牙儿,看起来可爱又纯真:“但是伊塞的哪里我不都看过吗?为什么还要遮?” 伊塞被洛晨的荤话给惊到了,他猛地瞪大眼睛,往后退了几步。 洛晨暗自发笑,他是发现了,每次伊塞觉得难以置信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的往后退,生怕自己被吞了似的。 洛晨又往前走了几步,顺便把门给关上了:“好啦,我给你关上了,有没有奖励呢。” 不算大的空间站着两个高大,伊塞看着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的洛晨又忍不住往后退了退,他总觉得自己要被洛晨给吃掉的。 洛晨看着伊塞往后退的动作不仅不生气,反而笑意更浓的往前进了好几步。 洛晨朝着伊塞靠近,侵略意味满满的开口:“我都遵循你的意愿了,我给你关了门,我没有奖励吗?” 伊塞咽了咽口水,觉得洛晨怎么这么厚的脸皮,明明他要他出去才关的门,怎么他自己进来了把他都看的光光的,还找他要奖励。 但是伊塞现在不敢这么说,他敢保证他今天要是敢这么说,洛晨肯定要惩罚他的。他觉得他现在已经够饱了。 “你想要什么奖励?”伊塞反问。 洛晨靠进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伊塞的眼睛猛地睁大,直接后退到靠着墙壁:“不,不行!” 洛晨搂着伊塞,也不逼他,洛晨靠着伊塞撒娇:“好伊塞,我已经这么久都没见你了,你就不想我吗?” 伊塞哭笑不得的小心的推搡着洛晨:“别,洛晨,我真的饱了。而且我们不是还要去看雌父的嘛,我们下次吧。” 伊塞真的觉得自己不行,一是因为实在是太羞耻了,二是因为洛晨昨天真的拉着他胡天胡地的,他真的现在没有任何力气了。 洛晨看着伊塞好像真的不行了,想了想等会确实是要去见伊斯特,确实是不好搞太过。洛晨只好遗憾的松开伊塞:“那说好的,下次哦。” 伊塞忙不迭的点头,表示一定一定。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洛晨打开门出去,伊塞紧跟着后面。 洛晨站在房间里不出去,伊塞现在也不好让伊塞出去,他刚刚已经答应大多条件了,现在再提要求,等到时候他一定会死在床上的。 所以,伊塞只好忍着羞意,当着洛晨的面穿好衣服。 等到伊塞用完餐,洛晨就带着伊塞一起去伊家。 伊塞看着洛晨一箱箱的搬着东西,有些不解:“搬着这么多的东西回去做什么?” 洛晨看着成堆的宝石金子有些满意的点点头,听到伊塞的疑问,他理所应当的点头:“聘礼啊。” “啊?”伊塞不解的看着洛晨,雄虫要搞什么聘礼,不是雌虫出嫁妆吗? 洛晨看着伊塞,认真的开口:“我想要你和你结婚,我要带聘礼去你家,我想要请求伊斯特先生把你嫁给我。” 伊塞脸一红,急忙开口:“不用聘礼啊,我本来就是要嫁给你的。” 伊塞说完,似乎察觉到自己说的好像有点太急了,脸红的更厉害了。 “不是,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伊塞欲盖弥彰的解释道。 洛晨戏谑的开口:“那你的意思就是不用急咯。” “还,还是急一点吧。”伊塞红着脸辩解道。 洛晨看着伊塞诚恳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伊塞听着洛晨的笑,脖子都红了。但是他也不想反驳,不管是说他太急也好,还是说别的也好,他确实是想早点和洛晨结婚,早点抓住洛晨。 第50章 议婚 悬浮车停在伊家门前,洛晨和伊塞并肩,手牵着手走进去。 从伊家走出来仆虫们一个个的陆续把洛晨悬浮车里面的东西一个接一个的搬进伊家。 伊斯特坐在客厅里看着一箱又一箱珠玉宝石被搬进来,懵逼的厉害。从楼上下来的伊尔看着这些物件也是满心不解。 伊尔看了一眼自己的雌父,看到他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显然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这是做什么啊?”伊斯特看着洛晨他俩,二丈摸不着头。 “我是来和您议婚的,想请求您把伊塞嫁给我。”洛晨脸有些红,说出这些话甚至有些不太好意思。 “议婚?”伊斯特看了看周遭的珠玉宝石,堆积如山的银钱和成千累万的珍稀布料和物件。“那这些东西是来干嘛的?” 伊斯特不明白议婚和送这些珠宝有什么关联。 “这些是聘礼。”洛晨解释道。 伊斯特更懵了:“聘礼?” 虫族什么时候有聘礼了,他怎么不知道。 这么想着,伊斯特又把视线转向伊尔:你知道现在有聘礼这件事吗? 伊尔耸耸肩,表示他怎么知道。 “财产协议我也签好了,我希望您能同意我和伊塞的婚事,我保证我以后都会对他好的。”洛晨再次诚恳的开口。 “啊?哦!那行。我们现在去书房进一步商讨这件事吧。”伊斯特做出邀请的手势。 洛晨点点头,伊塞跟着洛晨一起过去。伊尔看着走过去的众虫也跟着过去,打算凑个热闹。 几虫坐在书房里,伊斯特满面笑容的和洛晨商讨这哪天结婚才最喜庆,最终定在下月中旬。 伊塞听着他们热闹又高兴的商讨着,看着洛晨眉眼染上的愉悦,他忍不住的勾着唇笑。 伊塞对和洛晨结婚没有什么意见,就干脆坐在一旁自己喝着自己的茶水,看着他们,边听边点头。 伊尔看着自家哥哥这么不值钱的样子,一个白眼简直就要翻上天了。 不知道是不是茶水喝太多的缘故,伊塞觉得自己有些腹胀。他凑在洛晨的耳边说了两句,就起身离开了。 伊塞哼着小调在水池里洗手,修长白净的手在冷水下一遍遍的冲刷着,伊塞捧着一捧水又落在水池里,然后又撩起一把水。伊塞头一次觉得这样无聊的事情也这样的有意思,来来回回的玩了好几次。 很难想象,一向冷硬孤傲的伊元帅也会像一个小崽子一样的悄摸着玩水。 “嘭、嘭!”伊塞的手指微顿,他拧上水龙头,仔细的听了听,脚下似乎是真的有声音。 伊塞看着脚下神色微暗,又是那个地下室吗?安利拉不是已经死了么,脚下为什么还是会有声音。 伊塞循着记忆走向那个地下室,推开门。 看着眼前狼狈又不堪的雄虫,伊塞很难和记忆里那个嚣张的,疯狂的雄虫联系在一起。 安利拉看着伊塞眼底爆发出惊虫的光芒来,他疯狂的向伊塞呼喊:“快,伊塞!救我啊!你雌父疯了,他居然敢把我关在这里!快,救我!” 雄虫尖锐的叫声吓得伊塞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其实安利拉根本没办法接近伊塞,因为伊斯特不仅把他关在这里,甚至又一条坚硬无比的铁链把他给锁起来了。 他一遍遍的朝着伊塞扑过去,又一遍遍的被锁链拉回来摔倒在地上。 其实一只雄虫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受这样的伤的,但是安利拉显然是被关疯了,他一遍遍的挣扎,喊叫,直到自己精疲力尽,摔的自己浑身是伤嗓音沙哑,却仍旧没有放弃。 伊塞脸色越发的苍白,尖锐的喊叫声仿佛拉走了伊塞的魂魄扔进了另一个时空。 “你个小杂种!哈哈哈,你可真耐打啊!”高举着带着荆棘鞭条的雄虫笑的疯狂,脸色满上狰狞的恶意。 “你们雌虫就是个怪物!” “要是把你的翅膀拔下来,你是不是再也不能飞了,你就只能等死了!” “伊塞,快救我!” “伊塞,洛晨和你雌父都是疯子!” 求救声和怒骂声混在一起,伊塞的脸白的可怕。他克制不住的往后退,脊背上的汗水把他的衬衫都浸湿了。 “闭嘴!他不是!洛晨不是疯子”伊塞大声的驳斥着,脖子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暴起。 安利拉被伊塞突如其来的爆发给吓到了,他愣怔的看着伊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伊塞喘着粗气,他死死的看着眼前狼狈的雄虫,整只虫都有些瘫软。 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少时的回忆,他已经长大了,他成了元帅,他不会再害怕了。可看到安利拉的这一瞬间,听到他尖利的叫声,他还是会止不住的害怕。那些回忆早就成了附骨之疽,他以为他忘了,实则这些东西都在一点点的吞噬着他的生命。 …… “救命啊!宿主,伊元帅发现地下室的安利拉了!”系统看着冒着冷汗,撑着墙壁的伊塞,整个系统都快被惊掉了。 洛晨脸色一变,连忙起身离开。 伊斯特看这变了脸色的洛晨有些不解:“怎么了?” 伊尔也眯着眼睛看着洛晨,仿佛他只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就会一刀解决掉他。 洛晨致歉:“抱歉,伊塞太久没回来了,我有点想去找他。” 伊斯特好笑的摇头:“你们俩是要做连体婴吗?这么这么一会都舍不得。” 洛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是身体却直接离开了书房。 伊斯特看着洛晨离开的背影,感叹的开口:“我还是头一次见一只雄虫也会这么粘虫的。” 伊尔撑着下巴,有点不屑的开口:“又不是小崽子,还这么幼稚!” 伊斯特哼笑一声,也不拆穿伊尔的口是心非:“粘虫多好啊,你以后也记得找这么个雄虫做雄主。” 伊尔撇嘴,更加不屑:“雄虫?谁要养着那群眼睛长在脑子上的废物!” 伊斯特看了伊尔一样:“奇了怪了,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往雄虫堆里跑的吗?现在怎么一副恨不得让天下所以雄虫都消失不见的样子?” 伊尔没有回答伊斯特,他心想,那是为了他自己么?还不是怕他那个没脑子的哥哥被骗。一个二个的,都不识好虫心。 …… 洛晨急匆匆的走在去地下室的路上,直到看到站在台阶上的身影,洛晨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伊塞!” 伊塞僵硬的转过自己的脑袋,回头看,洛晨站在离他不远的台阶上,神色很是担忧。 “洛晨……”伊塞撑起身子站直,想要朝着洛晨走去,可没走两步,却觉得双脚发软,整只虫都要不受控制的栽倒下去。 洛晨飞快的跑过去接住伊塞,他抱起伊塞把他笼罩在自己的怀里。 安利拉看清洛晨俊美的脸,却像是见了鬼一样的不断往后退,脸色惨白的可怕,浑身上下都沾满了地上的灰尘,瞳孔里满是惊惧。 安利拉永远都忘不了,洛晨当时是怎么看着他被拖走时那副冷漠的样子。对于他来说洛晨比那些把他拖走的雄虫更加的可怕,雌虫不会真的去敢杀掉一只雄虫,但是洛晨会的,他真的会杀了他的。 洛晨站在台阶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话也没说的离开了这里。 伊塞乖乖的窝在洛晨的怀里,显然是对这样的状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手脚都有些冰凉。 洛晨找了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他一直抱着伊塞始终都没有松手。 “洛晨,我好了。你放我下来吧。”伊塞扯了扯洛晨的衣角,有些不太好意思。 洛晨没有放伊塞下来,他抱着伊塞问:“你怕我吗?” 伊塞身体一顿,然后摇摇头。 “真的?我做了这样的事,你不怕我?”洛晨有些不信的看着伊塞。 伊塞垂下眼眸,沉默片刻之后开口:“他把我关在地下室虐打我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去死。我就快死在战场上的时候也想着他为什么不去死。” “洛晨,是你成全了我。我没有胆量对他怎么样,但是你付诸了行动,我不用再恨了。” 洛晨喉咙哽塞,用力的抱住伊塞:“是,你再也不用恨了,你是自由的。” 伊塞一瞬间有点想落泪的冲动,他很久以前一直都在恨。恨为什么安利拉是他的雄父,恨这个世道怎么就是这个样子的,但是他无能为力。 他一边希望着安利拉去死,一边又被规则所束缚。两相拉扯,他越恨就越痛苦。 他已满身枷锁,在没遇见洛晨之前,他早已失去了他的自由。 “喂!你们用的着这么黏糊吗?”伊尔皱着眉头看着这对拥抱在一起的情侣。 两虫身体一僵,他们同时转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伊尔。 伊塞脸色一红,手忙脚乱的推开洛晨。 洛晨顺势放开了伊塞,不满的看着伊尔:“小情侣之间的事,你插进了做什么?” 伊尔听着洛晨厚脸皮的话,脸色更臭了。他想的没错,这世界上的雄虫都没有一个好东西,真烦! 伊塞扯了扯洛晨的衣角,让他少说两句。 洛晨不大高兴的撇头,没有再说话了。 伊尔看见洛晨闭嘴,冷哼一声,也没有开口怼洛晨。算了,给他哥一个面子。 “走了,雌父还在书房等你们。”伊尔跳下那个坐着的栏杆,朝着他们招手。 伊塞想起被丢在书房的雌父,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头。 洛晨脸皮倒是厚,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拉着伊塞就朝书房走。 几虫又到书房聊了片刻。 伊斯特现在心情好的很,也不让洛晨和伊塞回去了。干脆叫他们就留在伊家过夜。 伊塞和洛晨都没什么意见,好些天都没有回来了,过夜也好。 下午几虫吃完饭,伊塞和洛晨就上楼去了。 伊斯特看着空旷的桌子有些感叹,这还是他嫁虫后第一次这么点虫一起吃饭呢。 不过清净好啊,听着那群雌虫每天勾心斗角,想着怎么把雄虫往自己的房里拉,还是现在安静一点的好。 自从安利拉的死讯传出来的时候,伊斯特就把这些雌虫们都差遣了,只留下几个看的还算顺眼的。 夜晚———— 洛晨敲响了伊塞的房门。 伊塞打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口的洛晨,眼睛都放大了:“你怎么来了?!” “我想和你一起睡。”洛晨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伊塞扶额:“你别闹,快回去。” “不要。”洛晨干脆利落的拒绝道。 伊塞简直是怕了洛晨了:“明天早上要是起不来怎么办?” 洛晨轻巧的挤进伊塞的房间:“怎么会起不来?我起得来啊!” 伊塞木着脸:“我没说你,我说我。” 洛晨被伊塞的话给逗笑了,他趴在伊塞的床上:“我什么都不做,真的。” 伊塞怀疑的看着洛晨:“不信!” 01也冒出一个头:“我也不信!” 洛晨:“……” “我真的就只是来睡个觉而已。”洛晨替自己辩解道。 伊塞也不好真的把洛晨给赶出去,只好和洛晨约法三章:“那先说好,你别搞事。” 洛晨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乖乖的。 伊塞将信将疑的爬上床,躺在洛晨旁边。 洛晨伸手把伊塞揽在怀里,亲密的挨着伊塞。 伊塞身体一僵,看着洛晨:“干什么?!不说好你乖的嘛!” 洛晨很委屈:“我没做什么啊!我就只是想抱着你睡觉。这也不行吗?” 伊塞看着洛晨委屈的神色,发现自己好像真的误会洛晨了。 他轻咳一声,安慰般的抱着洛晨,掩饰道:“早点睡,早点睡。” 洛晨也不和伊塞计较,亲亲密密的抱着伊塞睡觉。 第二天一早,洛晨抱着枕头从伊塞的房间里出来,迎面撞上了伊尔。 “早安,伊尔先生。”洛晨笑眯眯的打招呼,白嫩的脸看着有点软, 伊尔的脸色却臭的厉害,虫族在结婚之前发生关系和正常,但那都是一些没脑子被雄虫哄骗道找不到东北的家伙。伊尔绝不承认自家哥哥也是这样的,所以,这一切一定都是洛晨这个家伙勾引的! 伊尔懒得搭理洛晨,直接就走了。 洛晨理解一个即将失去哥哥的哥控,所以并不打算和他计较。反正伊塞以后都是他的了。 第51章 婚礼 日子一日日的划过,初春天气有些寒冷。再暖一些的时候,洛晨就会和伊塞牵着手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窗外的阳光有些暖,懒散的照在伊斯特的身上。伊斯特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的,窗户上凝结的冰晶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像是甜蜜蜜的糖霜。 伊斯特看一眼旁边的震动的光脑,拿起,接通。 “喂,伊斯特啊,是我,莱昂。” “哦哦,是你啊,莱昂。怎么啦?有什么事吗?”伊斯特笑呵呵的。 “没什么事啊,你现在身体还好吗?”莱昂问道。 伊斯特打着哈哈:“好呢,我现在好的很啦。” 莱昂和伊斯特整整聊了半小时的闲话,始终都没有聊到点子上。莱昂怎么会不明白,伊斯特这是故意的呢。 莱昂咬咬牙,更加明显的暗示道:“听说你家的大崽子就要结婚了。” 伊斯特仍旧是笑眯眯的:“是啊是啊,正好,请帖都要写好了,我到时候给你寄一张,你记得来啊。” 莱昂听着伊斯特完全避过话题的样子,脸色有些不好。但他也不想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于是,他接着开口:“伊斯特啊,你看我都是和你这么久的老朋友了。我知道你不想把冕下介绍给别虫,但是我不一样啊!我和你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也知道雄虫都是三心二意的,他以后一定是会娶别的雌虫。” “所以,你不如先引荐我,我家莱安,长得好看,品性也温良恭俭,这你也知道的啦。到时候与其让其他雌虫一个个进门,不如让我家莱安帮助你们家伊塞固宠。你说,对吧?” 伊斯特沉默半响开口:“莱昂啊,你这是找错虫了。我可做不了主他们俩的事,你找我还不如去找伊塞呢。” 莱昂觉得好笑:“伊斯特,你在说什么笑话,你可是伊塞的雌父,你同意了他能不同意?” 伊斯特幽幽的叹了口气:“莱昂,你不知道啊。这不让虫接近洛晨冕下的不是我,是他自己。” 莱昂一愣,有些不解:“什么?什么他自己?” 伊斯特:“他自己不愿意见别的雌虫,我哪里有能力去违背一位冕下的决定呢?” 莱昂不相信,他有些恼火:“你不愿意就算了,居然拿这种荒谬的谎话来搪塞我!” 不等伊斯特解释,莱昂就挂断了电话。 伊斯特看了一眼黑屏的光脑,把它扔在一旁。荒谬吧,他也觉得荒谬,可这就是事实啊!洛晨他自己就是不想娶别的虫了嘛。 …… 伊塞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旁边搁着的光脑上是洛晨的影像。 洛晨不能天天往军区跑,但是他们也是刚刚谈恋爱不久,正是热恋期,又舍不得分离,干脆就这样打着视频电话一起工作了。 刚开始伊塞还在担心这样会不会让他不专心工作,影响效率。但他发现这不仅不会影响他工作的效率反而更加促进他工作的动力。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想早点回去见洛晨,这样看的着但是摸不着,亲不着的状态太难受了。磨得伊塞的心都焦躁起来了,他现在恨不得变出八只虫爪子来工作然后赶紧飞回去。 “叮铃铃——” 伊塞眉头微蹙,看着光脑上的电话有点不爽。他压抑住心中的燥郁,接通了通讯。 “伊元帅,你还记得我不?我是你莱昂叔叔啊。” 伊塞蹙眉,不明白他怎么这时候给他打电话干嘛:“怎么了,莱昂叔叔?” “是这样的,我家里莱安很喜欢洛晨冕下,你看你要不介绍一下吧?” 伊塞听着这话脸都黑,他心中怒火滔天:“这恐怕不行。” 莱昂一愣:“这为什么不行?” 伊塞抿着嘴,更加强硬的拒绝道:“不行就是不行。” 莱昂叹气,大概也是明白伊塞不想分享洛晨冕下了,他好言相劝:“伊塞啊,雄虫以后都是会另娶的。你与其让他带一只来路不明的雌虫回来,不如带一个知根知底的雌虫回来。再说了,我家莱昂也很优秀,皮相不错,性子也好。” “而且,你看你自己……,这也不是我说,军雌本来就不招雄虫喜欢,再加上你自己的脸……,说真的,你不如就听我的,把我家莱昂带回去……” 还没等莱昂,伊塞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伊塞的手搁在桌子上紧握着,他也知道洛晨很受欢迎,但是没想到居然有虫会直接把通讯打在他这来。 而且他真的很丑吗?伊塞有些难过的扶了扶自己满是疤痕的脸。 他以为自己会很冷静,毕竟他也不是没有预料过这种情况。可当事实发生的时候,伊塞还是恼火的恨不得把所有觊觎洛晨的虫都砍死算了。 “叮铃铃——”通讯又响了,伊塞拿起一看是洛晨。 但是伊塞现在恼火的厉害,看见洛晨这两个字,醋火就在熊熊燃烧,于是他干脆直接挂掉了洛晨的电话,还拉着居伊莱又跑去酒吧了。 洛晨看着被挂掉的光脑一下就懵了。 他不解的问:“什么情况?!” 01摇头,也很懵逼:“我不急丢啊!” 洛晨也懒得纠结了,干脆起身叫01定位伊塞的位置去了。 01快速的找到伊塞:“宿主,伊元帅又跑去酒吧了。” “酒吧?”洛晨挑眉,都要被气笑。 01看着宿主笑眯眯的样子,忽然就有点炸毛。它默默的为伊元帅点根蜡,它觉得明天伊元帅怕不是又要请假了。 …… 酒吧———— “你好好的又怎么了?”居伊莱看着喝闷酒的伊塞有些无奈。 不是,这家伙知不知不到他很忙的,他的时间可是很值钱的! 伊塞闷闷不乐的开口:“今天有一只雌虫打电话给我,要我带他的雌崽子去见洛晨。” 居伊莱有些惊讶:“打给你?!” 伊塞闷闷的“嗯”了一声。 对于给雄虫找雌虫这件事其实没什么惊讶的,但是大部分雌虫都是选择去见雄虫,让他把自己带回家而不是去找别的虫介绍。这很简单,毕竟被雄虫带回去的雌虫都是直接被认可的,被介绍的雌虫一般都是被雄虫拒绝了才找的其他途径。 这个途径大部分也只会是家中长辈,像这种直接打给雌君的情况是闻所未闻的。虽然,雄虫多娶很正常,但是让雌君去介绍就有点不太正常了。 居伊莱看着傻虫有傻福的伊塞:“这不正好么。” “什么正好呀!这都打我这来了!”伊塞愤愤不平。 居伊莱不知道该说泗洛晨把伊塞惯得太过,还是该说伊塞越活越回去了,这么简单的事实都看不懂。 “来找你,这不就说明他根本就接近洛晨冕下么。他要是能接近洛晨冕下,被他所看中,还来找你做什么。来找你,就正好恰恰说明了,洛晨冕下确实只喜欢你一个虫嘛。”居伊莱解释道。 伊塞一听,一下子就茅舍顿开,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系。 伊塞腾的一下就站起来,迫不及待的往外走:“我先回去了啊,改天请你吃饭。” 居伊莱抿了口酒,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伊塞兴奋的往外走,喝了酒的脸带着些红晕。 伊塞一走出酒吧就看见了站在薄薄雪地里的洛晨。 伊塞一惊,猛地朝后面了退了好几步。他忽然一下子就想起来自己刚刚挂掉的通讯,伊塞心虚的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洛晨走进伊塞,圈着他的腰往悬浮车走去:“哼,挂我通讯就算了还背着我来酒吧,怎么?你对我很不满啊!” 伊塞看着洛晨阴森森的笑,害怕的咽口水:“我没有。” “那你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洛晨眯着眼睛看着伊塞。 伊塞哪里好意思和洛晨说,他是吃醋迁怒洛晨啊。于是他干笑两声没敢说话。 洛晨抱着伊塞坐在狭挤的悬浮车里,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伊塞。 伊塞推了推洛晨两下,扯开话题:“我们快回家吧。” 洛晨不开悬浮车,也不松开抱着伊塞的手:“行,我不问你这个问题,你再说说你喝了多少酒?” 伊塞想起自己刚刚白的混着红的,一杯接一杯,脸一下就僵硬了。 “呵呵……没多少,就一点点。”伊塞气虚的厉害,说道后面的时候声音也越来越小,都快听不见了。 洛晨凑近伊塞闻了闻:“还说没多少,你都快别酒气腌入味了。” “哪有啊你说的那么严重啊……”伊塞小声的辩驳。 洛晨哼笑一声,没有再为难伊塞,放在他多的是办法讨回来,让伊塞长教训。 伊塞卡按着悬浮车启动,暗自松了一口气。 01怜悯的看着伊塞,伊元帅还是太年轻啊,不知道有时候为难也不止是在这种地方的。 洛晨带着伊塞回到家,伊塞哭了一整夜,白皙的脚腕上的紫色脚链摇摇晃晃的,墙壁上的影子影影绰绰。此时伊塞哪里还有力气想东想西的,他都懵坏了。 于是,伊塞深切的知道了什么叫做秋后算账。他又光荣的没起来床,再一次和军区告假了。 幸好大家都知道伊塞要结婚了,再加上军区也没什么很重要的事,也就没怎么为难伊塞,大方的给伊塞批好几月假。直接让伊塞把婚结完还可以出去度蜜月的超长假期。 伊塞看着多出好久的假期,欲哭无泪,他觉得他真的会被洛晨搞死在床上的。 求求惹,快让他回去工作吧。他真的爱工作,他要为他的工作发光发热。 01看着伊塞悔恨的样子,一副早知如此的摇摇头。这做虫啊就不能太飘,瞧瞧,一下子就被拉下来走不了吧。 甜蜜又折磨的日子过了好几日,终于就要到婚礼了。洛晨这几天倒是没有再拉着伊塞胡天胡地了,安分了好几日。 伊塞松了一口气,但是01却知道现在宿主这讨便宜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洛晨很大可能会在婚礼那天全都讨回来的。 几日过后,婚礼到了—— 长长的白色地毯一路延伸到尽头,洛晨拉着伊塞的手走在这长长的地毯上,周围紫色的紫罗兰烂漫热烈的开了一路,纷纷扬扬的花瓣在天空洒下来,落了满头 冷风从遥远的千年之外吹来,祝福和爱降临在这个礼堂。 牧师在上面念着庄严的誓词—— “我们在此落下誓言,这份土地我与你共享,这份责任我与你共担。我将永远保护你,你的生命将在我的生命之前,你将会成为我独一无二的荣耀,我们在此相爱,我们在此守望。你们是否愿意成为彼此的守护者?” “伊塞先生,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 “洛晨冕下,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 “请双方交换戒指。” 洛晨把戒指推进伊塞的无名指,伊塞也以同样的方式给洛晨带上戒指。 两虫在圆台上交换了一个吻,于是这一生的喜怒哀乐,清风明月都交换给了彼此。从此,他们的生命息息相关。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所以虫都在祝福这对新鲜出炉的伴侣。 冷风席卷花瓣,吹起又落下,慷慨的落下祝福。 夜晚—— 伊塞坐在洛晨的身上,搂着他的脖子,哼哼唧唧的开口:“我告诉你,你可不能接受其他虫的通讯,也不许离其他虫太近。不然……不然……我就……” 洛晨圆圆的杏眼带着笑:“不然你就怎么样?” “我就、我就把你关起来!”伊塞面色红润,眼睛也雾蒙蒙的。这话说起不来像威胁倒像撒娇。 洛晨纵容的点点头:“好,你把我关起来。倒时候我就只能看见你一只虫,我每天就等你回来临幸我怎么样?嗯?” 伊塞窝在洛晨的怀里,被洛晨调戏的不好意思极了。干脆像鸵鸟埋沙子一样埋进洛晨的颈项,一句话也不回。 01无聊的坐在意识世界里,唉,宿主谈恋爱了就是烦,满屏的马赛克,出也出不去。无聊,烦! 01又拿起一本小人书接着看。01有种预感它以后必须多拿点小人书看,它觉得这种日子以后肯定多的去了。 生活开始一点点的平淡下来。洛晨搞了一个福利院专门收养被丢弃的雌崽子,他甚至还找虫教他们读书,给他们入学的机会,甚至还有领养手续。 这件事在虫族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雄虫对此嗤之以鼻,雌虫担心自己的生存空间会不会进一步的被挤占。总之他们都大肆的唾骂这个所谓的福利院。 但也仍旧有虫能明白洛晨的心思,他们在星网上自发的组织去看那些雌崽子们,和那些不理解的虫争论。 “大家都是雌虫,我们都能明白雌虫的艰辛,为什么要这么苛待这些小崽子们呢?” “虽然很大逆不道,但我还是想说,凭什么所有的资源都朝着雄虫倾斜,而雌崽子却连生存的机会都没有呢?” “当然我也知道雄虫很稀少也很珍贵,我也不反对他们在一些地方的特权,但是没必要所有的东西都像雄虫倾斜吧。就连雌虫本来该拥有的生存空间也要被挤占。” “我们的生存空间已经很少很少了,为什么我们还要挤压自己的生存空间了,雄虫很稀少却占用大半的资源,这是不匹配的。我们已经失去了我们该有的东西。” “百分之十的雄虫却占用着百分之九十的资源,你们不觉得可怕吗?这就意味着我们百分之九十的雌虫只有百分之十的生存空间。这样下去,我们还没有死在异兽手里就先一步死在了对资源争夺的我们自己手里。” …… 这些字字带血的话让所以雌虫都沉默了,他们没有办法再说自己的生存空间会不会被挤占的问题了,因为最重要的是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好好的生存过。 雄虫们倒是固执,他们在下面疯狂的叫嚣着洛晨是一个反叛雄虫,他在祸害整个雄虫。但是没有哪个虫真的敢去对洛晨怎么样。 洛晨现在背后站着伊家,居伊家他在伊塞回来的时候他就脱离了居伊家,但是居伊家却什么也没有表示。洛晨甚至和居伊家有合作,在商场上隐隐有何居伊家平分秋色的意味。这种情况下没有虫有这个胆子真的去找洛晨的麻烦。 就这样,洛晨在众虫的怒骂下和支持下把自己的事业越搞越大,不仅有福利院,甚至还开设了新式学校。 新式学校不教雌虫怎么去考试,而是告诉他们怎么面对雄虫的虐待,告诉他们虫生的选折要慎重考虑,不能只看社会上的舆论。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你该做什么,你不该做什么。尽管这个学校对考试没有任何用处,但还是有许许多多的雌虫愿意到这里来听课。 第52章 番外 “生命是至高无上的,雄虫的珍稀让我们理应优待他们,但是雌虫的生命也是不容践踏的。死亡无可避免,但我们必须清醒的知道我们到底要什么……” 雌虫老师站在上面侃侃而谈,下面坐的雌虫有老有少,有虫年轻,有虫风华正茂,有虫两鬓花白,年过古稀。 伊塞拉着洛晨的手看着,感慨的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洛晨看着伊塞眼里带着笑意:“是,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洛晨举办的学校不是什么正式学校,无法参加考试。因为现在政治把握夏家手里,夏家的的主权现在还有由一些老雌虫把握,他们并不太能接受这些新鲜思想。就连这些学校也只是在伊家管辖区域才有。 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新一代的雌虫取代旧一代的雌虫,新思想就不会只是新思想了,它很快就可以变成一个时代的主流。 两虫迎着朝阳朝着前走,停在了福利院的门前。 福利院叫做爱心福利院。洛晨没什么大文化,起来起去还是选定了这个老土又寓意简单的名字。 福利院的头上的牌子文字相当的稚气,除了认得出来以外,周边还有一圈花里胡哨的花纹。有五颜六色的糖果,奇奇怪怪的小鸟,不是蓝色的海浪…… 这个文字和花纹都是洛晨刚刚收养的雌崽子写下和画下的,他们刚学了一点字,哪怕写的认真但也还是不好看,至于花纹都是他们见过的,想象出来的东西。 洛晨拉着伊塞进去。这时候小崽子们刚好没有上课,看见洛晨来了,一个个都兴奋的围上来了。 “洛晨哥哥!” 小雌崽子们围了洛晨和伊塞一圈,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洛晨和伊塞听都听不过来。 “洛晨哥哥,我们之前的海浪画错了,它是蓝色的,但是我画成其他颜色的了。” “今天院长发了我们好多糖,我留了两个给你。”说着,那小崽子就举着两颗有些皱巴的糖果拿出来。 不是什么很贵的糖果,糖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现出五颜六色的光,很得小孩的喜欢,他们总喜欢收藏这些糖纸,拿着它们看太阳,折纸,交换东西。 “洛晨哥哥,我也有糖果,但是糖纸能不能给我啊?”另一只小崽子也举起几块糖果来。 其他小崽子们也不愿意落后,纷纷拿出自己珍藏的糖果,甚至还有小孩说自己不要糖纸。竞争又进一步升级了。 洛晨摸了摸小崽子们的头,有点哭笑不得的意味:“不用啦,哥哥有糖果。你们自己留着吃吧。” 有些小崽子年幼,他不解的开口:“哥哥为什么也有糖果,是院长叔叔给的吗?” 洛晨挑眉,认真的解释道:“不是哦,哥哥的糖果不是院长给的,是哥哥的雌君给的。” 伊塞听着洛晨的话,脸一红,用手肘怼了怼洛晨让他别乱说。 洛晨反手搂住伊塞的腰,笑嘻嘻的看了一眼伊塞,满是撒娇的意味。 “雌君是什么呀?能吃吗?”小孩歪着脑袋看着洛晨。 旁边年长的雌虫哼笑一声解释:“真傻!雌君才不是吃的呢!雌君是天天陪着洛晨哥哥睡觉的雌虫啊,洛晨哥哥旁边牵着的叔叔肯定就是他娶的雌君。” 小孩稚嫩的眼光直勾勾的看着伊塞,一副我猜对了我可真厉害的样子。 伊塞倒是不好意思,被小孩这么直接的挑破,他难免有些难为情。 伊塞咳嗽一声,打算换一个话题:“你们为什么要收集糖纸啊?” “可以折五彩斑斓的小鸟,蝴蝶。” “可以用来看太阳,拿糖纸对着太阳,太阳就成五颜六色的了!特别好看!” “可以用来换东西!” 伊塞有些不解:“换东西?” 小孩抓着手里的糖果剥开一颗吃掉:“对啊。我可以拿它和小伙伴们换自己喜欢的东西。” 伊塞明白了,在小崽子们的世界里,星币不是通货,糖纸才是。 “孩子们!快来上课了!”老师站在教室门口大喊一声。 小崽子们一下子就飞快的跑掉了,朝着班级涌去。 郎朗的读书声在这片天地里响彻,其他在外面玩耍的小崽子就在绿草坪上四处奔跑,偶尔摔了一跤就笑嘻嘻的爬起来又开始了你追我赶。 伊塞看着这一切都听新奇的,他的童年里没有这么多奇怪的,多余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务正业的东西。他很长的的时间都是在雌父的训练下和雄父的殴打下度过的。 看着这样毫无顾忌的大笑,奔跑,去寻找一切有意思的但没有意义的事,伊塞也觉得有些羡慕。他忍不住想要是自己变小了,洛晨养着他的话会不会很惯着他,到时候他会不会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洛晨坐在伊塞的旁边,眯着眼睛享受着微冷的春风:“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迷。” 伊塞轻轻笑了笑:“想一些有意思的但是没有意义的事。” “什么事啊?说来听听。”洛晨看着伊塞问道。 伊塞没有回答洛晨,他想了想说:“我们夏天的时候去看海吧。” “行啊,去哪都行。”洛晨笑嘻嘻的回应道。 漫山遍野的仿真花杂乱无章的开着,无视四季,枯荣随己。乱窜的小崽子们扯着这些花四处撒欢。 “有点香哦。”洛晨抽了抽鼻子,闻到了寒风中夹带着的花香。 初春卷起寒风,伊塞没闻到花香,却觉得今天格外的有意思。 伊塞想,可能不止今天,还有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以后的每一个明天都肯定很意思。 第1章 重生 晏随睁开双眼,青绿色和鹅黄色交织的房间,布娃娃摆满了这个不大房间。 晏随按了按自己有些抽疼的眉心,迷茫的看着四周的这一切。 “您好,我是系统01,现在为您服务。”白色的猫咪带着翅膀,黑蓝色的瞳孔冷冰冰的。 晏随意外的挑眉,淡定的问:“你是个什么东西?” 01:“01是系统,01才不是东西!” 晏随有些惊讶:“不是东西?!” 01:……怎么总觉得这个话术有点相似呢? 01咳嗽了一声,它不想在纠结这个了,它快速的步入正题:“我是系统01,是我救的您。” 晏随没有开口,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01很满意晏随的配合,它觉得自己这次肯定是找对宿主了,看着晏随温和又俊秀,很好,01给自己点个赞。 “您现在需要完成任务,您才能彻底的活过来。”01说。 晏随有些惊讶:“你这是说,我现在不算是活着的?” 01点头:“对啊,您现在的命相当于是我借给您的,如果您完成不了任务,我没有能量了就不能让您真正意义上的复活。” 晏随点点,问:“那我的任务是什么?” 01调出一只雌虫的影像:“您的任务就是拯救戴维斯副官。” 晏随看着就一张像的男人,眉头微蹙:“我都不认识,而且你这个都没有大致方向的吗?” 01:“抱歉宿主,我只是发布任务的,没办法给您提供这方面的帮助。但是我可以把他出事的几件事给您调出来。” 晏随:“行,你调吧。” 01瞳孔里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戴维斯的数据一点点的生成:“戴维斯,伊元帅的副官,原本拥有无限的未来,为军区的事业发光发热,但是他却被一只雄虫给骗婚了。之后他出手杀死了这只雄虫,于是他就被判罪、流放,成为反叛雌虫的一员,您的任务就是保证他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晏随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那我这是?” 01再次调出一份资料:“你是叫晏随的一只d级雄虫,年少的时候失去雌父雄父,但是由于您是一只雄虫,所以你每个月都会有一笔资助。” “没啦?”晏随看着不说话的01问。 01点头:“没了。” 晏随走到镜子面前,打量着自己:“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镜中的男人带着温柔的笑,被掩藏在镜片下的一双丹凤眼也温温柔柔的,看着一点攻击性都没有,长身玉立。 晏随举起自己的手,眯着眼睛:“这就是我的身体吧?总不能连我手上做手术的茧子都一样吧?” 01点头:“是的,避免宿主任务时对自己产生陌生感,所以就换成了您自己的身体。哦,对了,经检测,您的精神等级是……” 晏随看着不说话的01有些疑惑:“是什么?” 01反复的对比了一下,扫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才相信了这个事实,眼前的又是一只s级雄虫。 01也不得不惊叹于自己的运气,怎么一下子就拉了两个s级雄虫来啊! “您是s级雄虫!”01的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惊讶。 晏随随意的“哦”了一声,然后他又接着问:“你这样直接把我拉过来,其他认识这个晏随的虫知道了怎么办?” 01无所谓的开口:“哦。您放心吧,这只虫是个死宅,除了他已过世的父母没有虫见过他的长相。” 晏随:“……” 01进一步解释道:“这只雄虫对于自己的等级很自卑,极其不喜欢出门,更不喜欢交朋友。哪怕是雄虫保护会来给物资的时候,他也没开过门,都是等虫走光了才拿的东西。” 晏随有些不能理解:“那亲戚呢?” 01翻了翻资料:“他是搬家来的这个地方,之前的亲戚都断联系了。而且他也没有见过自己的亲戚。” 晏随深感清奇,头一次他对宅这个字有了更深的理解。 晏随:“那原主他自己去哪了?” 01开口:“他饮食不规律,也不会照顾自己,又没有虫照顾他,昨天玩游戏猝死了,现在去投胎了。” 晏随:……这可是真是服务周全啊。 01接着开口:“您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晏随:“哦,问题倒是没有了,但是有点需要。” 01:“什么需要?” 晏随:“世界背景传我一份吧。” 01再一次感叹于这次宿主的心里素质可真强大,真冷静,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事有条不絮的,然后就把世界背景发给了晏随。 晏随摆摆手:“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01神色奇怪:“哦,那行,我在意识里面,找我的话就叫我一声。” 晏随专心的看着手中的资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01看现在确实也是没什么自己要做的事了,就消失在晏随的眼前。 晏随看着01一下就消失的地方,讶异的挑眉,但是眼底的兴味却更浓了,这个世界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一只会飞还会消失的猫,好想解剖一下。晏随危险的想。 自从洛晨说过01总听他心声之后,01就把这个功能给关了,也就不知道晏随心里居然有这么变态的想法,不然它要知道的话,一定是会炸毛到跳起的。甚至还会直接当场表演个反悔加死亡。 晏随大致的看完了这个世界大致设定,然后起身逛一逛这个房子。 资源朝着雄虫倾斜不是开玩笑的,雌虫们会经常无家可归,而“晏随”这么一只死宅雄虫不仅可以心安理得的不工作拿福利,甚至还可以免费的拥有这么一个还算不错的房子。 这个房子是上下两层的结构,不算多大,但是四五个房间是有的,晏随一个个的看过,基本上都是客房,很干净很整洁,没什么东西。 这些房间没有积过灰,因为又机器人会帮忙打扫。晏随向下看去,小小的家政机器打扫着客厅,顺便打扫了一下没有用过但是积灰的厨房。 晏随没打算住那个原主住过的房间,他没打算动原主的东西,但也不打算把自己当做原主那个虫。 大致看完之后,他想起自己的那个任务对象。 晏随在脑海里呼唤道:“01。” 01猛地一下就变出来了:“有什么事吗?宿主。” 晏随看着01一下就出来的样子,心里想探究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 01对上晏随温柔的视线,怎么总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01仔细看看晏随,斯文,优雅,礼貌,很好啊。看来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晏随收回视线问道:“我那个任务对象,现在怎么样了?” 01开口:“不太好,他已经嫁虫了有一段时间了,他马上就要对那只雄虫下手了。” 晏随无所谓的点头:“行吧,我知道了。” 说完,他就打算跑到厨房里自己搞点吃的,所幸冰箱里还有点东西,不至于让晏随饿死。 01看着不急不缓的晏随,纳闷的开口:“您都不急吗?” 晏随边切菜,边开口:“急有什么用,我连他虫都见不到,不如再等等,看看情况。” 01似懂非懂,但这也不是它的任务。于是,它又心安理得消失了。 晏随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接着做自己的饭菜了。 第2章 找工作 第二天一早,晏随就收拾好自己出门了。 春日的阳光不算热不算冷,刚刚好。晏随坐车到一家医院停下。 01探出一只猫猫头:“宿主,你到这来做什么,你生病了吗?” 晏随开口:“没有啊,找工作。” 01歪头,越发满意起来。上进又聪明,它就知道它01是绝对不会选错宿主的。 晏随走进医院,随手拦下一只医虫:“您好,听说这边缺外科医虫,我是来应聘的。” 医虫看了一眼的眼前的雌虫,五官柔和干净,气质温润,白色的衬衫加一件黑色裤子,简单又清新。看起来就脾气很好,很有耐心。 医虫暗自点头,有耐心脾气好就行。他微笑了一下:“请和我来。” 晏随跟着在他的身后,医虫没有看见晏随干净的后颈,他也没想到真的会有雄虫会出来工作,完全没把晏随往雄虫那方面想。只以为他是一只长得比较好看的亚雌。 不过说起好看,医虫又忍不住看一眼自己右后方的晏随,忍不住带点怜悯的意味。长得这么好看,以后怕不是少不了那群雄虫们骚扰。 洛晨举办的学院有点成效,有些雌虫很赞同他的观点,在他们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虫族的一些相关法律受到了修改。尽管不是很多,但还是在一定程度上缓和的雌虫的生存空间。 所以,现在大部分的雌虫已经不再把雄虫的喜爱作为以后活下去的途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甚至开始觉得雄虫的纠缠不休是一种折磨。毕竟雄虫花心又冷血,今天把你骗上手明天就要把你丢掉。 所以,以往医虫或许会羡慕晏随的美貌,但是现在却变成了怜悯。 晏随察觉到医虫的视线,友好的朝他微笑了一下。 医虫看见晏随的笑,脸微红,飞快的移开视线。这也长的太好了吧!笑起来像只梨花一样干净漂亮。 怜悯?晏随暗自想了想,眼前这只医虫刚刚好像确实是这个眼神。 晏随觉得有点好笑,活这么长,还是第一次有虫怜悯他。尽管他都不知道这只虫在怜悯他些什么东西。 “艾瑞克医虫在里面,你进去就好。”医虫指了指眼前的那个看不进里面的玻璃门。 晏随点点头:“好的,谢谢。” 医虫摆摆手,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不用,不用。” 说完,医虫就走了。 晏随伸手敲了两下门。 门里的雌虫抬头:“请进。” 晏随推门而入:“您好,我是来面试的,我叫晏随。” 雌虫听到晏随这两个字,严肃的脸一下子就露出一个笑来:“原来是晏随阁下啊,快,请坐。” 晏随提供的面试简历写了自己是一只雄虫,但是没有标注等级,毕竟等级太高和太低都不好,容易惹麻烦。至于雄虫的身份,晏随确实没打算隐瞒,毕竟一天到晚都在医院的,他也瞒不了,而且没有雄虫这个身份,他又没有学历,更找不到工作了。 晏随坐在了艾瑞克的对面的凳子上。 “这样您看,我们医院对阁下是很满意的,就是您对薪资方面有什么要求啊。”艾瑞克试探道。 晏随推了推自己的眼睛:“贵医院大致觉得我能值多少线呢?” 艾瑞克立刻就笑着开口:“您看您这话说的,您作为一只雄虫当然是无价之宝了。” 晏随轻笑:“说笑了,您按平常价就行了。” 晏随现在对于工资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很大的期望。毕竟他现在有房的,每月还有补助,这份工资这么着也不会饿死他自己的。 而且晏随也不是不明白医院招他的原因,不过就是拿他做个吉祥物,希望能招更多的有能力的雌虫。所以晏随对薪资这件事还真没多大的执念。 艾瑞克低眉想了想,按市场价格给这肯定是不行的,但是也不能给太多。最后,艾瑞克小心试探的开口:“一万五的星币怎么样?” 听到这个价,晏随有些惊讶,一时之间没有开口说话。 艾瑞克看见晏随没有说话,连忙接着解释道:“当然了,如果阁下不是很满意这个价格,我们也还是可以商议的,毕竟……” “可以。”晏随答应的干脆。 说实话这价格比他想象中的多多了,虫族和地球的物价其实差不多。虽然晏随之前做医生的时候,他的一台手术价格颇高,但是他也明白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甚至还是个吉祥物的工资最多不可能超过五千。 结果对方报的价竟然直接到了一万五,甚至还有商量的余地。晏随这一次很直观的感受到了雄虫在工作这方面的稀缺性。 “啊,什么?您同意啦!”艾瑞克有些傻眼。 晏随点点头。 艾瑞克收拾好自己的表情,接着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上班呢?” 晏随:“我随时都可以。” 艾瑞克试探的开口:“明天可以吗?” 晏随对什么时候上班也没什么异议:“可以。” 艾瑞克此时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笑:“行,那阁下明天就来报到吧。” 晏随点头,起身正想离开。 突然一只雌虫推门而入,脸上满是焦急。 艾瑞克正想训斥,雌虫就急忙开口:“不好了,老师!有位阁下,他说我们医院给他治伤了,非要我们赔偿。现在已经打伤好几个医虫了!” 艾瑞克脸色微变,都顾不上晏随了,急忙的跟着那只医虫出去。 晏随眉头微蹙,也跟在他们身后过去了。 一楼的医院大堂处,一只雄虫举着一把椅子到处乱砸,旁边围着的雌虫碍于他是雄虫的身份也不敢做什么,只能围在他身边劝诫。 “老子的腿都被你们治瘸了!赔钱!必须赔钱!”矮胖的雄虫此时已经放下手中的椅子,砸累的他大老爷似的坐在一旁,一只脚悬在另一条腿上面。 “你,过来。”雄虫指着一只面容姣好的亚雌开口。 亚雌脸色惨白,抖得厉害,他迟迟的站在原地不敢过去。 雄虫看着雌虫违背他的命令,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他恶狠狠的看着亚雌怒道:“你过不过来!想挨打是不是!” 亚雌身体一抖,磨磨蹭蹭的朝着雄虫走过去。其他站在一旁的医虫们,神色满是不忍,但也不敢说什么。 走到几步之遥的时候,雄虫一把抓住亚雌的手把他往自己这边拉。 亚雌看着雄虫肥胖油腻又淫邪的模样,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僵硬的站在这里被雄虫拉着手腕,不敢甩开他的手。 就在雄虫就要把亚雌拉进自己怀里的时候,艾瑞克从虫群挤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晏随和那个艾瑞克的学生。 “您好,阁下。我是医生艾瑞克,您有什么问题吗?”艾瑞克伸手想要拉回那只亚雌。 雄虫拉过了亚雌,手淫邪的握住亚雌的腰上下滑动着:“诶,你干嘛呢!动什么手啊!” 亚雌身体抖的不行,求助的看着艾瑞克,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显然很恐慌。 艾瑞克勉强的笑了笑:“阁下说笑了,我是这的医生,有什么问题找我就好,您的治疗也是我负责的,和这么一个小医虫又没什么关系。” 雄虫冷哼一声:“原来是你治的啊!那好说,我这个腿现在不能动了也没什么知觉了,你赶紧赔钱!” 艾瑞克面对这样的情况头疼的厉害,但也不得不吞下这个苦果。 “好,您需要多少钱?”艾瑞克问道。 雄虫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两百万。” 艾瑞克脸色变了又变:“阁下,这个价格未免……” 雄虫冷厉的打断了艾瑞克的话:“反正我这条腿是出问题了,你要是不赔偿我就去找雄虫保护会,说你们故意伤害雄虫。” 艾瑞克被雄虫的狮子大开口气的脸色发白。其实这种事,各个医院都会有,但是这样贪的雄虫,艾瑞克也是头一次见。 戴维斯抱着科莱,眉头微蹙。他往前走几步正要进去把那个雄虫拉开的时候,晏随动了。 晏随几步就上前,他强硬的拉开雄虫,把亚雌推到一边。 亚雌腿一软,倒在身旁其他医虫的身上,他无力的抱着医虫,瑟瑟发抖,眼泪止不住的落。 雄虫偏头正打算骂出声,扭头一看,话就堵在嘴巴里面说不出口了。 雄虫看着眼前漂亮的像话的晏随,一下子就变得色眯眯起来,他反手就想抓住晏随的手。 晏随眼色一暗,飞快的松手让他抓了个空。 雄虫看着晏随冷下来的脸也不生气,有脾气的美虫玩起来才有意思嘛。 雄虫趾高气昂的看着艾瑞克,吩咐道:“让他陪我去拿钱,今天我要他送我回去!” 艾瑞克牙齿都痒了,他一字一顿的开口:“阁下,这位是一位雄虫阁下。” 雄虫有些不满,狐疑的看着晏随:“你是个雄虫?” “嗯。”晏随简言意骇,脸色阴沉的厉害。 他前世也是个医生,也遇到过医闹。他对这些东西本来就厌恶的厉害,更何况还是这么不要脸的。 雄虫不满的撇嘴:“那行吧。” 艾瑞克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不会有雌虫再遭殃了。 但是,这只雄虫手微微一转又落到了晏随身后的那只呜呜哭的雌虫身上:“那就让他送我回去吧。” 亚雌不可置信的扭头,脸上全是泪痕,他不断的摇头,整只虫都在往后缩。 艾瑞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阁下,这虫不会开车,而且今天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不如就算了吧,免得在路上他伤了您。” 雄虫冷嗤一声,不满的开口:“要你管了!我说了我就要他送我回去,你是傻逼还是聋子!听不懂我的话吗?!” 艾瑞克被雄虫一顿骂,脸色黑的厉害,但也不得不噤声。 亚雌脸色白的厉害,他就像得了僵化症一样,一动也不敢动,眼神一片灰暗,连哭都不会哭了。 其他站着的医虫们脸色也难看的厉害,很同情那只亚雌。想出去帮忙,但得罪一只雄虫进监狱,他们也不敢。 再往后,站着一些看戏的虫们,他们议论纷纷,但是却也没有虫来制止一下。 “啧,这家伙就是不要脸,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好像各个医院都被他闹了个遍吧。” “那雌虫惨了,长得不错,就是这家伙变态的很,不知道玩残了多少个雌虫。” “管不住啊。” …… 戴维斯已经看不下去了,他几步就挤进去,把科莱放在地上站着,让他在这等一等。 但晏随又先一步动手了,他冷笑一声,一脚就踩上雄虫那只所谓“受伤”的脚上面。 晏随生前的时候练过跆拳道,这一脚踩上去是一点力都没有留。雄虫一下子就疼的嗷嗷叫,他握着自己被踩的脚,单脚跳个不停。 那样子滑稽让在场的虫都忍不住笑出声。 戴维斯此时也没上前了,牵着科莱,也忍不住笑了。 晏随站在一旁,冷冷的开口:“这不是没事么?怎么就瘸了,怎么就没知觉不能动了?” 一旁有几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雌虫也跟着说:“是呀,这不是没事么!” “怎么就瘸了,没知觉不能动了!” “怕不是诓骗我们呢!” 雄虫听着这些言论,脸都气红了,他伸出肥手指着晏随:“你、你、你……” 晏随都懒得正眼看他:“怎么,舌头有问题啊,结巴?舌头有问题去找看舌头的医生啊!来我们这看骨科的闹什么闹!还是说你脑子出问题了?” 雄虫敢在这三番两次的来诈骗,不就是仗着自己雄虫的身份,以为没有虫敢动他么。晏随今天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诈骗有风险,倾家荡产赔不停。 雄虫也知道这次是诈骗不成的了,他恨恨的瞪了一眼晏随就要离开。 但晏随可没这么好说话,他直接拦下雄虫:“我让你走了。” 雄虫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梗着脖子对着晏随吼:“不让我走,那你想怎么样?!” 晏随连忙退后了好几步,脸色有些难看。他伸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鼻,一只手在眼前扇了扇:“别对着我吼,你嘴臭。” 雄虫脸色青了又紫,紫又青,活像个调色盘。 戴维斯偏头,忍不住的又笑出声。这只雄虫可真有意思。 晏随强硬的伸手掰过他的身体,指着那些损坏的仪器:“看着了,你不仅来我们医院诈骗,而且砸坏了我们这好多的医疗设备,还伤了这的医虫,这钱你得赔。” 雄虫脸色难看,他又要朝着晏随吼,晏随手疾眼快的把他的脸掐到一边去。 雄虫就只能对着一旁的空气吼:“我说了老子没钱!!!” 晏随松开他的脸,嫌弃的把手在他的衣服上蹭了几下:“我也说了别对我吼,你嘴臭。还有你都不洗脸的吗?!又油又脏。” 01蹲在意识里面看戏,被晏随的动作和话笑的直打跌。 雄虫看着晏随带着手套的手,明明又没真碰到他的手,敢怒不敢言。 “这样吧,你一没工作,二没虫养你,雄虫保护会给你每月的补助吧。先把把那笔钱拿出来吧。”晏随微扬示意道。 雄虫别过脑袋:“我说我没钱。” 晏随嗤笑一声:“可以啊,那我就把你腿打断。” 雄虫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晏随。 晏随:“别睁眼睛了,本来就小,睁了也大不了多少。” 说着,晏随又要抬脚。雄虫害怕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晏随给他脚踩断。 晏随问:“给还是不给。” “给。”雄虫不甘心的开口。 晏随满意的点点头:“刚刚不是叫我送你么,正好,我带你缴费。” 雄虫不敢拒绝,只能自认倒霉被晏随拉走。 晏随接着开口:“记得,每一个月的补助都要打一部分到医院,不然你就死定了,知道吗?” 雄虫不敢拒绝,不情不愿的回答:“知道了。” 晏随走到一边也不拦着他了:“行了,赶紧滚吧。” 雄虫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一拐一瘸的往外飞快的走去,生怕被晏随那个煞神追上。 晏随脱下手套朝着洗手间走去,足足洗了五道手才罢休。 01:洁癖好严重哦。 第3章 车祸 晏随走出洗手间,发现艾瑞克还没有走就在门口等着他。 晏随有些惊讶:“怎么了?” 艾瑞克拿出刚刚晏随扔过来的卡:“这个给您。” 晏随看了一眼,没接:“给我做什么,这是医院的赔偿,我用不着。” 艾瑞克看着晏随似乎是真的不想接,于是就把卡收了回去,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那行,那今天就谢谢阁下了。欢迎阁下明天来主星第一医院工作。” 晏随看着眼前伸出的手,温和的笑了笑:“客气了。” 说完,飞快的握了一下艾瑞克的指尖。 01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实锤了,宿主肯定洁癖很严重。 艾瑞克看着晏随微微发红的手,似乎也意识到了些什么。 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就带着雌虫们离开了。 晏随也跟着离开了医院回家。 第二天一早,晏随就来医院报到了。 艾瑞克看着没有迟到的晏随,有点惊讶,居然正常来上班了。居然会有雄虫真的来上班?艾瑞克原本以为晏随就是图个新鲜,今天能不能来都说不定呢。 晏随平静的坐在医院给提供的办公室里,开始工作。 其实医院的工作是挺多了,但是没有哪只虫敢给晏随这只雄虫派工作,所以晏随就成了整个医院最闲也最受瞩目的虫。 晏随也不急着工作,他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没工作还要到处找工作。他干脆搞了一本这个世界医书,看起了虫体结构。 终于在书看了三分之一之后,晏随还是坐不住了。 他推开门走出去,找到了艾瑞克:“艾瑞克医生。” 艾瑞克看着晏随有些惊讶:“晏随阁下,您怎么到这来了?” 晏随温和的笑了笑:“我看大家都挺忙的,您可以以安排一点简单的工作给我做。” 晏随也明白艾瑞克不信任他,但是他确实不好干坐着不干事。 艾瑞克闻言稍稍有些尴尬,虽然他本来的目的就是招晏随来做吉祥物的,但是还真没打算做的这么明显:“哦哦,不好意思,一时之间没注意到您,现在医院实在是有些忙了。” 晏随好脾气的轻笑,眼镜镜片泛着蓝光,看着很文雅。 “没事。” 艾瑞克带着晏随到一个房间停下:“这里偶尔会有一些受伤的军雌们,您可以给他们包扎一下伤口,辛苦了。” 艾瑞克不敢让晏随去给雄虫去看病,先不说雄虫本来就娇贵,再者雄虫大多都要很精细的去伺候,艾瑞克也怕晏随被刁难。 晏随微微点头:“应该的。” 来这里看病的雌虫没有多少,晏随在这里坐了好久才来一个军雌。 那军雌的手弯曲的有些不自然,他面色如常的走进来对着晏随开口:“您好,医生。” 晏随放下手中的医书,抬头微笑着回了一句:“您好,先生,有哪里不舒服吗?” 军雌看着晏随俊雅斯文的容貌,脸微微有些泛红:“哦,我这个手受伤了。” “请坐。”晏随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雌虫依言坐在椅子上,晏随伸手摸了摸他脱臼的手,两只手微微用力,歪着的骨头就被正回来了。 “好了。”晏随起身。 雌虫都忘了自己的受伤这件事了,只知道眼前的虫是一只雄虫阁下。他惶恐的开口:“您、您,您是雄虫?!” 晏随眉头微蹙,对雌虫这样的惊讶有些奇怪:“是,有什么问题吗?” 雌虫连忙摆手:“不,不,没什么问题。” 晏随点了一下头就又坐回椅子上接着看着自己的书,那只雌虫就像呆住了一样,也不知道离开,就坐在病床上呆呆的看着晏随。 晏随叹气,有些厌烦:“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雌虫也听出了晏随口中的不满,脸色更红了,连忙摇头表示没事跑出去了。 晏随收回视线又接着看手里的医书。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来的雌虫一个接一个,每一个都是一样的态度和话术。一直到工作结束,晏随才松口气。 晏随有些疲惫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开始一点一点,有条不紊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晏随的家里没有车,所幸这里离他家也不算太远,他就干脆自己走回去了。 昏黄的暮色降临,街道上车水马龙,马路旁的仿真花和树随风而动,落在地上的阴影也不止的摇晃。 晏随走在马路上,肩上背着一个药箱,手里拿着一个肉饼,斯文又优雅的吃着。 忽然,刺眼的灯光朝着他打过来,晏随伸手挡住眼前的光,眼睛忍不住的微微眯起来看不清前面的景象。 “小心!!!” 晏随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被扑倒滚向一旁的花坛。 晏随撑起身体,看向自己刚刚站着的位置已经被悬浮车撞的变形了。 来往的虫群停下脚步,在这里停驻观望,有虫开始打电话了,找军方开始处理。 “您没事吧?”戴维斯神色有些担忧的看着晏随。 晏随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将戴维斯给拉起来。 被晏随抓起来的戴维斯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挣开晏随的手朝着正在冒烟的悬浮车走去。 晏随眯着眼睛看了几眼这只正在朝着悬浮车走去的雌虫。 01此时冒出头:“啊,宿主,这就是您的任务对象。” 晏随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的感觉:“戴维斯吗?” 01点点头:“是的。” 晏随也跟着走过去,此时戴维斯已经把里面的虫拖出来了。 晏随蹲下身体,观察着昏迷的雌虫:“我来看看吧,我是医虫。” 戴维斯当然知道晏随是医虫,他听话的松手让晏随开始检查。 此时雌虫也醒来了,他挣扎的想起身,晏随把他给按了下去:“等一下先生,你先别急着起,我看看您身上有没有伤。” 雌虫想甩动一下自己昏沉的脑袋,晏随阻止了他:“别甩你的脑袋,安静的躺会儿。” 雌虫不动了,乖乖听话的躺在地上任由着晏随检查。 晏随四处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很大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开口:“我建议您最好去医院拍个片,看有没有内伤,特别是脑袋。” 雌虫勉强的笑了笑:“不必了先生,谢谢好意。” 说着,他就挣扎着起身坐到一边。 晏随也只好跟着起身,他对着戴维斯开口:“去旁边坐一坐吧,顺便处理一下你手上的伤。” 戴维斯顺着晏随的视线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擦伤,不甚在意的开口:“不用了,小伤而已。” 晏随不停,他略微有些强硬的指了指一旁的座椅:“去那边坐坐吧,我是医虫,免费给你看,不收你钱。” 戴维斯抿唇,乖乖的走向那边的椅子坐好。晏随翻出棉签和酒精,还有一些膏药,正打算给戴维斯处理。戴维斯就伸手拦住了他,开口拒绝道:“我自己来吧。” 晏随没反对,顺从的把自己手中的东西递给戴维斯。然后晏随就看到了一场粗暴的处理。 戴维斯大咧咧的直接把酒精倒在伤口上,拿起药膏就直接往手臂上挤连棉签也不打算用。 晏随伸手接住酒精和药膏制止他:“你就这么处理伤口的?” 戴维斯停下动作,不解的看着晏随,瞳孔里明摆着写着:不然呢? “我来吧。你这处理的还不如不处理。”晏随吐槽道。 戴维斯不太愿意,没有答应晏随。 但晏随也没打算给戴维斯拒绝的地步,他强硬的拿过药膏,蹲在戴维斯面前开口:“放心吧,我不会碰到你的。” 戴维斯有些意外,抬眸看着眼前的雄虫。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被雄虫碰的? 但是晏随没抬头看戴维斯,也没看见他的惊讶和意外。他从药箱里翻出一块布小心的擦拭着戴维斯周边的伤口,擦干他手臂上多余的酒精。 戴维斯被晏随小心翼翼的动作弄得有些不自在,他想收回手但又不太敢。只好别扭的开口:“不用这么小心,我是一只军雌。” 晏随有些不解,他抬头对上戴维斯的眼睛:“这和你是军雌有什么关系?” 戴维斯一愣,想了想再次开口:“我的恢复能力很好的,其实处不处理都没有什么关系的。” 晏随有些好奇,问:“有多好?” 戴维斯想了想开口:“这样的伤最多半小时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晏随有些惊讶:“那确实挺厉害的,听起来怪让虫羡慕的。” 晏随的动作不停,小心的擦干戴维斯手臂上多余的酒精后,拿出药膏挤在棉签上轻柔的给戴维斯上好药。在这个过程中,晏随一直都很小心的,一次都没有碰到戴维斯的肌肤。 “不过,就算是恢复能力好也要好好保护自己才是,毕竟你只是恢复能力好又不是不怕痛。”晏随轻声开口。 戴维斯被晏随温柔的语调,弄的脸红,囫囵的“嗯”了好几声。 晏随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顺便嘱咐道:“注意伤口,小心点,别沾水了。” 戴维斯之前也见过晏随,但是这么近距离的看晏随还是第一次。 雄虫生的果然很好看,皮肤很白,隐藏在镜片下的眼睛低低的垂着,眼型流畅,下颚线分明。包裹在白色大褂下身体看着颀长,有劲,微微鼓气的肌肉偶尔看的到一点形状。像是春风里迎风招展的梨花,干净又雅致。 晏随猛地转头,戴维斯一下子就对上了晏随的视线,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的往后倒去。 晏随飞快的伸手把戴维斯拉回来:“小心!” 还没等戴维斯说什么,晏随就飞快的松开手,略带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刚刚不是故意要触碰你的。” 戴维斯现在不好意思的厉害,偷看被发现就算了还差点摔跤。他摇了摇头:“不,不,这不是您的问题,是我该谢谢您。” 军方的车也已经来了,他们把车和虫都带走了。戴维斯也不好意思多呆,立刻就找借口跑掉了。 晏随背好药箱,看着戴维斯的背影,意味不明的笑笑:“他可真好看。” 眼镜镜片蓝光闪烁,被隐藏在眼睛下的瞳孔忽明忽暗,明明还是那副温柔浅笑的样子,但看着就是那么的不对劲。 01有些不解,跳出来:“好看?谁?戴维斯副官吗?” 晏随点头:“对啊,你不觉得的吗?” 01回想了一下戴维斯的脸,眉眼俊秀,嘴角自然的向上勾,有点痞痞的,坏坏的。绿色的眼睛有点像翡翠,浓密的睫毛像是柔软纤长的黑色花瓣,确实可以说是好看。 晏随又接着开口:“手指好好看啊,又长又白,骨肉也匀称,脚和腿也挺好看的,脚骨和血管都分布的好好看,好均匀,屁股和身体也好好看。” 01听着宿主的话,神情有些呆滞,它像是机器一般僵硬的转头看向宿主。 哪想晏随轻笑一声,像是很愉悦一般的开口:“这么好看,做成标本的话一定很美丽。” 01的猫瞳猛地睁大,浑身的毛一下子就炸了,它飞快的蹦的老远。 01:!!!救命!有变态啊! 还没等晏随接着说,01就像逃命一般的奔向意识海里面。 晏随歪了歪头,又对着01开口:“其实01你也很好看,毛发光滑亮丽的,眼睛也亮亮的……” 还不等晏随夸完,01就伸出猫爪子捂住自己的耳朵,瑟瑟发抖:“不不不不!我一点也不好看,我丑的很!” 晏随不明白为什么01不喜欢被夸奖,但这并不妨碍他接着夸下去:“把你刨开的话,也一定很好看。” 01身体僵硬了,整只猫像吓坏了一样:“不不不,求你别说了,我是真害怕啊!!!” 晏随可惜的回了一句:“好吧,夸你呢,真是不懂的好。” 01:听我说谢谢你,这份好你自己享受就好,我并不是很想要。 但好在的是,晏随总算是不夸了。谢天谢地。 …… 走远的戴维斯想起了刚刚对上的眼神,冷漠,锋利,不近人情。 就好像是梨花里隐藏着的锋利刀刃,又像是窥探到了白色梨花瓣里隐藏着的红色花蕊。那是引虫窥探的秘密,但是又虫不得不对这份危险的窥探望而止步。 一下子,戴维斯就好像看见了一个温柔漂亮,沉静稳重的皮囊下隐藏着一个多么疯狂变态的灵魂。就好像你剥开了春天窥探到了一个无法战胜的凛冬。 外表如春风,灵魂却下着大雪。 第4章 送礼物 晏随走进医院,看着眼前的景象猛地退后好几步。 只见昨天还没有虫影的地方,今天一下子就变得门庭若市起来。排起长队的雌虫都跟见了骨头的狗一样,眼睛放光的死死的盯着晏随。 晏随淡定的走进工作室,放下自己的东西,然后就开始工作。 第一只雌虫走进来,穿的很好看,身上有些若有若无的香水。他伸出一只微微带着划痕的胳膊:“医生……” 晏随对上他含羞带怯的眼神,没开口,从抽屉里放出一个创口贴递给雌虫。 雌虫拿着创口贴期期艾艾的开口:“那个医生,不帮忙贴一下吗?” 晏随不喜欢这种香水味,他眉头微皱,语气仍旧温和:“你另一只手是残了吗?” 雌虫:…… 雌虫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晏随,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下一只雌虫走进来,伸出带着划伤的手指,晏随翻出一个创口贴扔给他。还不等他开口就出声:“下一个。” 另一只雌虫迫不急待的进来,挤开还站着的雌虫伸出自己的腿。 晏随看着雌虫腿上的伤,青紫一片,落在古铜色的肌肤上微微有些吓虫。 雌虫看见晏随的目光,有些僵硬,他该不会吓到阁下了吧? 晏随收回视线,起身找出一瓶药酒倒在手上用力的给他按揉了好几下。他把药酒递给雌虫:“回去按我这个力道多按揉几下就好。” 雌虫脸色有些发红,胡乱的点头:“哦哦,好。” “下一个。”晏随叫道。 “医,医生。”一只小小的雌崽子走进来了。 晏随眉头微蹙,问:“你家大虫呢?怎么就你一个虫?” 科莱有些害怕,他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是自己来的。” “自己来的?好吧,你哪里受伤了吗?”晏随蹲下身体看着小崽子问道。 看着眼前漂亮的脸蛋,科莱有些不好意思,他紧张道:“我是来,来买一些药水和纱布的,不是来看病的。” 晏随双眼微眯,没有立刻答应小崽子。 科莱看见晏随的沉默,有些着急:“不,不可以吗?我……” 晏随温柔的轻笑:“怎么会,当然可以了。请等一下。” 科莱缩着身体小心翼翼的点头,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温柔的虫呢。一点也不像的他家里的那只雄虫。 晏随暗暗的打量了几眼这只小崽子,不自觉的扯袖子,脚尖往里缩,不敢看虫,甚至隐隐约约对他有些排斥。 01此时突然凑出来说:“宿主,这是戴维斯副官养的小崽子诶!不过,他怎么来医院了,生病了吗?” 晏随手一顿:“戴维斯的?” 01点着猫猫脑袋:“对呀,对呀,就是他养的。” 晏随眼睛微眯:“那你们家戴维斯副官挺惨的。” “啊,为什么啊?”01不解的问。 其实01对每一个雌虫的信息了解的并不多,毕竟它是来自未来。有些东西只能参考一些书籍,而很多细节是根本就没有的。 晏随没回答他,只是自言自语的开口:“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看来还是得早点帮戴维斯离婚才行。” 01看宿主这么有觉悟也就不管什么原因什么的了,干脆又跑回去。 晏随打包好东西递给小雌虫:“给,里面有治伤药的,纱布,棉签和纱布,还有一些消毒的东西。” 小雌虫没有接,他脸色畏惧,涨得发红:“我,我没有那么多的钱,我只要,要一点点的伤药就好了。” 科莱现在手上只有一点的钱,这些钱都是他捡垃圾赚回来的,他没有其他多余的钱买药品了。 “不必了,这钱我不要你的,算我头上。你把这些药带回去,和你家大虫说‘来我这看病,不收钱。’,知道了吗?”晏随嘱咐道。 小雌虫不敢看晏随,不说话,也不接这份药品。 晏随也不说话,只是把药递在小崽子面前。 两虫僵持不下,最终科莱看了一眼晏随,飞快的拿起包裹跑掉了。 晏随不阻止他,他站起身来叫道:“下一个。” …… 小摊上—— 伊塞看着戴维斯:“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要离婚。”戴维斯目光沉沉,握着酒瓶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旁边坐着勒弥尔脸色阴沉的厉害,他用力的把手砸在桌子上:“这加文太不是个东西了!” 伊塞垂下目光:“你家那个小崽子怎么办?” “我想把他送去福利院,之后离完婚再把他接回来。”戴维斯解释道。 勒弥尔叹气:“加文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我需要你们一点帮助。”戴维斯开口。 伊塞眼睛眯了眯,开口:“可以,我可以让洛晨把科莱接走。” “诶,是哦!让洛晨冕下出手要一个小崽子,加文肯定不敢拒绝!”勒弥尔有些高兴。 戴维斯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却是徒劳。“谢谢。”戴维斯僵硬着嘴角开口。 “但是科莱怎么办?”伊塞开口询问。 “我自己会和他说的。”戴维斯的目光看向街边的仿真花。 廉价的仿真花开了一路,灰败的落在街边,就像这不值钱的命一样。戴维斯觉得终有一天他也要像这些仿真花一样被踩入泥底,作为他不值钱生命的结局。 伊塞深深的叹气,拍了拍戴维斯的肩,没有在说话。 戴维斯也不说话了,他点燃一根烟,猩红的火光在黑夜明明灭灭,燃起的烟雾模糊了戴维斯的面孔,盖住了他的憔悴和麻木。 “我回去了,你们早点回去吧。别搞得洛晨冕下的电话又打到我这来了。”坐了一会的戴维斯起身,轻佻的笑了笑,戏谑的开口。 伊塞被戴维斯的调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起身:“行,那我走了。” 戴维斯朝他们挥挥手,转身也走了。 戴维斯回到公寓,一只酒瓶子就朝着他砸来。戴维斯任由着酒瓶砸在自己的头上,他不能躲,因为躲了遭罪就是科莱了。 爆裂的响声让戴维斯耳鸣了一瞬间,他眼前微微有些晃动,鲜血汩汩的从他的头颅流下,染红了他的颈项。戴维斯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的惨白,他的双手死死的握着,低垂下的眼眸满是恨意。 雄虫冷哼一声:“你出去干什么了?!谁让你出去的!” 戴维斯沉默的抵抗着加文的质问,他不说话,也不看加文,就这样沉默着,等待明天的天明,等待今天的惩罚。 加文双目赤红,眼珠子好像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一样,活像个吃虫的恶鬼:“跪下!” 戴维斯冷漠的听着加文的咆哮,他不跪,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加文讨厌戴维斯的不服管教,憎恶他的倔强。他狠狠的拿起鞭子甩在了戴维斯的身上,划破空气的鞭刃一下又一下的抽在戴维斯的身上:“我让你出去!谁让你出去的?!” 科莱躲在拐角处蹲下身体,他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眶里充满了泪水,但是他却逼着自己死死的看着这一幕。他得记得,他必须要记得! …… “啊啊啊啊啊,救大命啊!!!”01冒出来,爪子薅着自己头顶的毛发尖叫。 晏随眉头微皱,嘴角笑却温温柔柔:“安静一点好吗,你一吵我就想剥点什么东西。” 01顿时安静如鸡,不说话了。 晏随一刀划开手下的鱼肚子,刀痕很漂亮很整齐流畅。01看着却怕的要命,总觉得它也要变成那条鱼了。 晏随翻开被切成两半的鱼,手里的刀一点一点的切开鱼肉:“怎么了?好好的激动什么?” 薄薄的鱼肉就像是薄纱一样整齐规整,大小,薄厚都一模一样。 01猫身一抖:“就,就是戴维斯副官,他,他被他的那个,那个雄主给虐待了。” 晏随的手一顿,一块漂亮的鱼肉片就被毁了。晏随毫不在意的把这块肉片扔去垃圾桶,他慢条斯理的解下自己身上的围裙,细细的洗净自己的双手,擦干水渍。 “走吧,我们去给戴维斯副官送份大礼。”晏随声音轻柔,像是春风划过湖水一样。 01听着这样的声音却忍不住一抖,总觉得有点事要发生。 晏随开出自己新买的悬浮车,他坐在里面不打算用ai驾驶,打算自己来。 01看着宿主打算自己来,正想开口说ai技术比较好,到的会快一点。 但它的话还没说出口,悬浮车就好像离弦之箭一样飞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开慢一点啊,宿主!”01浑身的猫都飞起来了,它死死的扒着座位连回到意识海的能力都没有了。 晏随不理01,神色仍旧是温柔的,良善的,就连心跳似乎都没有变化多少,只是眼镜后面的瞳孔有些微微放大。 等车停下,01立刻就飞出去抱着一棵大树呕吐,整只猫都快虚脱了。 晏随理了理自己微微凌乱的衣服,走到公寓门口,十分用力的开始拍门。 “啪啪、啪!”加文停下手里的鞭子,十分不高兴的怒喊:“谁啊?!” 加文不欲理会,举起鞭子又开始。戴维斯神色麻木,浑身是血,他开始分不清现实,血色模糊了他的视线和嗅觉。全是红的,铁锈味熏的戴维斯几乎要吐了。 “啪啪啪!!”晏随敲得更大声了,表明了不开门他不停的意思。 加文不耐的盯着门,恨恨的扔下手里的鞭子朝着大门走去。 加文打开门露出一点细缝,十分不耐的开口:“谁啊?!” 他还没有看清晏随,晏随就一把推开门。晏随力气大得很,门不仅被推开了,加文甚至还被带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就摔地上了。 加文身上沾了血,他面色狰狞正要骂出声,晏随就直接扬起棒球棍给了加文一闷棍。 “嘭!”加文软软的倒在地上,额角流出的血将他的脸都染红了。 晏随随意的把手里的棒球棍扔在地上,大喇喇的走进去,他的嘴角含着笑意,白玉的肌肤干干净净,就连衣服都整洁规整的厉害。他站在满是鲜血和混乱的大厅就像是一束照进废墟的白月光。 科莱看见加文倒在地上,他飞快的跑出来抱着戴维斯,脸色就好像无血色的白纸:“雌父……” 戴维斯倒在科莱的怀里,他撑着一口气警惕的盯着晏随。 晏随几步走进戴维斯,蹲下,朝着科莱打招呼:“嗨~小崽子,我们又见面啦。” 科莱警惕的看着晏随,死死的抱着戴维斯,生怕晏随做出伤害戴维斯的事情来。 “你……要做什么?”戴维斯看着晏随,他狼狈的倒在这里,浑身是血。 晏随掏出一只针管。戴维斯眼神狠厉,他死死的看着晏随手中的针管,似乎只要晏随动一下他就会砍掉晏随的脖子。 晏随摇了摇手里的针管,里面透明的液体在里面微微晃动着:“高级的浓缩版修复液,要吗?” 戴维斯目光微凝,他看着晏随开口:“你要什么?” 晏随神色温柔,低垂着眼眸。干净柔和的恍若菩萨低眉,满是慈悲怜悯。 “不贪色,不要钱,免费送你。”晏随开口。 戴维斯不相信:“别撒谎!” 晏随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真的,至少现在是这样。你可以以后再报答我。” “诺。”晏随递出自己手上的针管。 戴维斯看了他许久,最终还是伸手拿过这管药剂打在自己的身体里。因为他明白,不打这只药他就得死。 晏随目光专注的看着戴维斯,仿佛在看什么大宝贝一样,好像在看一个漂亮的……完成品。 戴维斯身上的伤一点点的愈合,他惊讶的看着晏随,这药剂怎么比虫族专门提供给雄虫的疗伤药剂还要好。 晏随看着戴维斯愈合的伤口,满意的点头,果然效果不错。 “跟我走吗?”晏随问出口。 戴维斯摇头,仍旧没放下警惕:“不。” 晏随耸肩,表示戴维斯不用这么警惕:“不用这样害怕,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把你带出去而已,你可以自由选择去哪。” 戴维斯神色微怔,自由?他还有这种东西吗? 戴维斯仍旧是摇摇头,他沉默的低下头,满是灰败的意味。他已经回不去了,不管怎么样,他早就回不去了。 “好吧,你随意咯。”,晏随又掏出一支药剂递给戴维斯开口:“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到时候可以把他打进那家伙的体内。” 戴维斯猛地看向晏随,目光里满是警惕和杀意。 晏随不满的撇嘴:“干嘛这样看我。明明之前还救我命来着的。” 晏随不在意的放下手里的药剂开口:“选择权在你自己的手上,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走了。” 晏随走出去,顺便把门口昏死的加文也给拖走了。 01吐够了,看着宿主走出来又飞过去,小心的开口:“戴维斯副官还好吗?” 晏随拖着加文随手甩到悬浮车的后面,回道:“还不错啊。” 01:您是认真的吗?它怎么觉得不可信呢? 晏随才懒得管01信不信呢,他像是连环杀虫犯一样的载着个像死尸一样的加文去野外分尸又抛尸。 01看着后面昏死且满头血的加文,一度觉得加文是不是死了,宿主该不会真要抛尸吧? 怎么办啊,它好害怕,但是又不能不帮宿主,呜呜呜。 第5章 再见 戴维斯撑起身体,科莱赶忙扶住他。 戴维斯坐在狼藉的地上,科莱握着他的手开口:“雌父,我今天去医院了。” 戴维斯一愣,拉住科莱有些着急:“他又打你了?!” 科莱摇头:“不,不是。我只是想给你去买药。然后,然后我今天见到刚刚那位阁下了。” 戴维斯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说,他说以后有伤都可以去找他,他不收钱。那个药……也是他送给我的。”,说着,科莱又掏出一把钱递给科莱:“给,这是我赚的。” 钱很零散,还都是一些纸币,皱皱巴巴的。戴维斯有些眼酸,他摇头没有接过这些钱。 “你自己拿着买点零食去吃吧,雌父用不着。”戴维斯让他把这些钱收起来。 科莱用力的摇头:“雌父,我,我也用不着。” 戴维斯仍旧是没有拿,他说:“你明天就跟着洛晨冕下走吧。” 科莱猛地看向戴维斯,戴维斯接着开口:“你走了,我才能自由。” 科莱眼眶发红,他不是傻子。他用力的抱住戴维斯:“雌父,对不起。” 戴维斯搂着怀里小小的身躯,蹭了蹭他的脸颊:“不,是我该说对不起,我看虫不准,害了你。” 科莱窝在戴维斯的怀里,边流眼泪边摇头:“我会乖乖听话的,雌父你要早一点来接我。” 戴维斯“嗯”了一声,眼泪却落下来了。他抱着科莱的手微微发抖。 …… 另一边———— 晏随拖着加文的脚随手扔在路边,他带上手套,从口袋里又翻出一剂针药打进了加文的脑子里。 01看着晏随麻利的手段,害怕的咽口水。他看着穿着白衣的宿主像个变态一样冷漠的给加文注射药剂,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把口袋里的手术刀插进加文的心脏。 但是出乎意料的,晏随什么都没做就起身坐进悬浮车。他看着01问:“监控什么的,你都黑了吧?” 01僵着身体狂点头:“黑了,黑了。” 晏随满意的点头,懒散的坐着悬浮车开启ai驾驶慢悠悠的回家了。 01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宿主,你把加文抛尸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会被发现的。” 晏随惊讶的看着01:“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抛尸啊?” 01惊讶:“你刚刚不是在抛尸吗?” 晏随微笑:“怎么会,我可是知法守法,脾气性格都很良好的好公民。” 01想起宿主做的一系列丧心病狂的事:…… 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很难评。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他药剂啊?”01不解的问。 晏随无辜的回它:“我只是希望他能忘记一下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不愉快的事而已。” 01:……我怎么总觉得你是想毁尸灭迹。 晏随仿佛是知道01在想什么,他笑眯眯的开口:“毁尸灭迹还不至于啦。不过我马上就要研究出一款溶蚀液了,等他那天真的死了,我可以来试试效果。” 01:……您还是别了。 晏随不说话,哼着一首古老的小调,柔和干净的脸上都是惬意的微笑。 01:越看越像变态。 正当01在心底细数着晏随变态的行径时,晏随转头微笑的看着01:“01,如果你要说我坏话的话,一定要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哦。因为我辅修过心理学,有些想法在我这里有时会很透明。” 01身上的毛发一炸,立刻消失在晏随的眼前。 晏随看着01避之不及的动作,有些愉悦的笑了。唉,好蠢啊,一下就骗到了。 晏随的手里拿着光脑,手指滑动到一个页面,上面有一张照片,赫然就是洛晨。 老朋友,挺好。可以以后挑个时间叙叙旧。晏随懒散的想。 01回想起它的上一个宿主:呜呜呜,虽然洛晨老是气他,但至少不变态啊! “对了01,你上一个宿主是不是洛晨?”晏随边划拉着光脑边问。 01惊了,为什么它都在意识海了,宿主还能知道它想的什么? 晏随见01不说话,再次出声询问:“怎么不说话,难道不是吗?” 01回答:“不,是他。怎么了?” “你有办法联系到他吗?”晏随开口。 01点头:“有的。” “那你去找他吧,你或许可以和他诉诉苦。”晏随调笑道。 被猜透心思的01心虚的辩驳:“才、才不会,我有什么苦可诉的。” 晏随不在意:“随你意喽。” 就这样,日子波澜不惊的过了许些日子。01不敢去找晏随聊天,小人书看的也差不多了,它就干脆大着胆子跑去找洛晨了。 …… “洛晨!!”01小心翼翼的叫道。 坐在办公室的洛晨惊讶:“01?你不是走了吗?” 01垂头丧气:“走了呀,但是还是可以联系你的。” 洛晨抿了一口咖啡:“那你来找我什么事?” “呜呜呜,你是不是和晏随是朋友啊?”01哭哭啼啼的问。 洛晨神色怪异:“你该不会现在接手的宿主是他吧?” 01点头,开始疯狂诉苦:“对啊,对啊!你都不知道他多变态,他要剥了我啊!!” 洛晨好笑的安抚道:“不会的,他夸你好看呢。” “你别骗系统,谁家好虫这么夸系统啊!”01满是不信。 洛晨理所应当的回答道:“晏随啊。” 01:…… 01更加委屈了:“他还,他还拿别虫做实验,天天不知道搞些什么奇怪的药剂!” 洛晨解释道:“没有啊,你放心啦。他给别虫的药剂都是经过试验的,绝对不会对身体产生伤害,他最多就是看看效果,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要改进一下而已。” 01想说可是加文就没有,洛晨就接着说:“哦,他想搞死的人除外。” 01浑身的皮毛都飞起来了:……好、好可怕。 洛晨看着01浑身都炸毛的样子,意外的挑眉:“怎么,你惹他了?他不是脾气挺好的么?” 01猫猫脑袋垂下去了:“我暗地里说了好多次他坏话,他肯定都知道了,我完了。” 洛晨不解:“暗地里说的,他又不知道。你怕什么?” 01幽幽的抬头:“他说他学了心理学,知道我得想法。” 洛晨嗤笑一声:“你是蠢货吗?他是学心理学又不是会读心术!” 01猫猫眼睁大,大声反驳:“不可能!我在意识海想到你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说出了你是我的上一任宿主!” 洛晨想起自己满星网的照片:……果然是个蠢系统。 01正和洛晨聊得起劲,说晏随真的很变态。当然大部分的时候都是01在叭叭叭,洛晨,洛晨他搞自己的事。 “啊!出事啦。”01急忙大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和洛晨告别就又跑掉了。 “宿主,宿主,出事啦!”01跳到晏随的面前开口。 晏随翻动手中的医书,意料之中的开口:“戴维斯坐牢了。” 01惊恐的看着晏随:“你怎么知道的?!” 晏随没有回答他,反而又说:“你和洛晨取得联系了。” 01心虚的低下头:“你又知道了……” 晏随看着01心虚的样子,说:“看你这样子,说我坏话说的不少啊。” 01立刻就咻的一下消失在晏随面,叫道:“我没有!!” 晏随懒得管它到底说了多少坏话,他接着说:“给你个任务,做了,我就不怪你。” 轻而易举就上钩了,它立刻就开口:“什么?什么任务?!” 晏随看着不打自招的蠢系统,轻笑一声开口:“你去和洛晨说,这件事别掺和了,我可以带戴维斯走。” 01疑惑,有些不相信:“就这?” 晏随开口:“对,就这。” 01飞快的给洛晨传达消息:“洛晨,晏随说别让你掺和了,戴维斯他带走了。” 洛晨收到消息,脚步一顿。他转头就拉住伊塞:“不必去了。” 伊塞不解的看着洛晨:“什么不必去了?” 洛晨解释道:“有虫去救戴维斯了,我们不用去了。” 伊塞有些不解:“谁?谁去救了?你朋友吗?” 洛晨点头,安抚道:“对,他比我聪明的多。他说他能救,那就一定救的出来。我们先收手,别弄巧成拙了。” 伊塞悬浮的心微微放下,点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有虫帮忙总归是好事,毕竟这次戴维斯做的事太超乎意料了。哪怕是伊塞亲自出面怕是也带不回戴维斯,这也是为什么伊塞愿意同意的原因,只希望洛晨的那个朋友能有办法吧。 …… 晏随开着悬浮车去牢房,该打点的他都已经打点完了,也该过去接虫了。 突然,悬浮车来了个急刹,晏随一时不察直接撞上了前面的座椅。晏随摸了摸自己被撞红的脑袋,心情微微有些躁郁。 他打开车门,低头。科莱瑟缩又害怕的看着他。 晏随简直要被科莱这无辜可怜的眼神气笑了:“不是,小崽子,你不看路就撞上来碰我瓷就算了,怎么还一副比我还委屈的样子。” 科莱也委屈:“我没有碰你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阁下!” 晏随冷哼一声,伸手把摔在地上的小雌崽子提拎起来让他站好。 “受伤没?”晏随问。 科莱摇摇头,晏随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看科莱的身上除了一些灰尘以外也没有什么伤痕。 晏随收回视线,问:“你这是……找你雌父去的啊?” 被猜透心思的科莱瑟缩的往后退,警惕的看着晏随。 晏随看着小崽子警惕的样子,倒也不生气:“你倒是紧张你雌父。走吧,我也要去,载你一程。” 科莱不敢跟晏随走。晏随看出了科莱的害怕,他直接干脆的开口:“我是去接你雌父的,你不搭我车,我到时候把你雌父接走了,你就跑空了。” 还没等晏随再继续说些什么,科莱就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坐到了晏随的悬浮车里面。 晏随看着科莱迫不及待的样子,哼笑一声。随后也坐到悬浮车里面。 …… 戴维斯狼狈的坐在牢狱里,神色灰暗而冷淡。 牢房被打开,戴维斯像是木头一样僵冷的身体一动也不动,若不是他的眼珠子悄悄转动了一下,他们甚至会以为坐在这不是一个活生生的虫而是一个雕刻出的木头雕像。 “戴维斯先生,你可以走了。”军雌打开牢门。 戴维斯眯着眼睛看着站着雌虫,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军雌站在门外,再一次重复:“你可以走了,有位阁下保下了你。” 戴维斯坐在地上良久,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起身。他的背影微微有些佝偻,步伐蹒跚。很难想象,这个穷途末路的,低贱如泥的虫会是之前意气风发的元帅副官。 戴维斯戴着镣铐走出牢房。外面的阳光不错,金黄的阳光洒在戴维斯僵冷的身体上,却暖不了他半分。 他一步步走出去,伊塞和勒弥尔还有洛晨他们都到了。 戴维斯淡漠的神情露出几分惊讶的看着他们:“你们怎么……” 还没等他们接着叙旧,晏随就带着科莱走过来了。 “科莱,你怎么来这了?!”戴维斯一眼就看见了晏随身后的小崽子。 也只有在看到科莱的时候,戴维斯如死灰般的心才会有波动。 科莱一看见戴维斯就眼红了,他跑过去想抱又不敢抱的看着戴维斯喊道:“雌父……” 戴维斯现在看着实在是太狼狈了,前不久被晏随治愈的伤口现在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甚至更为恐怖。刀痕和鞭痕在他的身上遍布,连衣物都不是完整了,染满了血,干涸的血迹又被新涌出的血液打湿。 晏随径直走过去,朝戴维斯伸手。戴维斯看见伸过来的手,瞳孔微缩,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伸手把晏随的手给打开了:“别碰我!” “啪!” “戴维斯!”伊塞和勒弥尔担忧的喊出声。 晏随握住自己被拍红的手,看着戴维斯,这力气还挺大啊。 戴维斯对上晏随的视线,脸色有些发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理解。”晏随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看不出任何生气的痕迹。 但是戴维斯却不觉得眼前的虫是真的好脾气的主,他有些警惕的看着晏随。 但晏随确实是没有生气,他看着戴维斯警惕的样子有些无奈。不是,明明他这么和善一虫,怎么就这么警惕他啊?! 洛晨此时站出来解释:“这是晏随,我朋友,是救你的虫。” 戴维斯惊讶的看着他,想起自己刚刚无礼的行为,不大好意思的别过脑袋:“抱歉。” 晏随看着洛晨温和的笑了笑:“你们早些回去吧。” 伊塞想拒绝,洛晨拉了一下他,开口:“行,好好照顾。” 晏随点头。 洛晨把伊塞拉走,勒弥尔也只好跟着走了。 走到远处,伊塞眉头皱起:“你拉我干什么?” 洛晨按了按伊塞皱起的眉心:“别皱了,你就算待在那也没有用啊。戴维斯是晏随带出来的,明摆着的,你也带不走戴维斯,除了晏随,现在戴维斯在谁那里都不行。而且,晏随既然主动要了肯定是为了戴维斯好的。” 伊塞抓住洛晨的手:“我也不是怀疑他,毕竟也是你朋友。我只是想看看戴维斯。” 洛晨轻笑着哄:“我知道,回头等戴维斯好一些的时候,我再去找晏随,一起聚一聚。” 伊塞点点头。 第6章 同居 晏随没有再说话,只是再一次的伸手。戴维斯身体僵硬,但没有再伸手打开晏随的手。 “叮——”戴维斯脖颈上的抑制环被打开,晏随拿过随手扔在一旁的垃圾桶。 没等戴维斯从震惊里反应过来,晏随就递出一支药剂:“给。” 戴维斯接过药剂,哑声开口:“谢谢。” “不客气。”晏随朝前走,戴维斯看着晏随朝着前走的背影,一时有些愣怔。 晏随侧过身子:“跟上,带你回家了。” 戴维斯张了张了嘴,没说出话来。他沉默的拉着科莱跟上晏随。 站在悬浮车外面,戴维斯迟迟不上车。科莱见戴维斯不动,他也不动,就抓着戴维斯的手藏在他的身后。 晏随看着戴维斯,鲜血淋漓,搞得像凶杀案现场似的。 晏随温和的开口:“上车吧,很好洗的的,脏不了。” 戴维斯扯了扯自己脏污的衣物,小心的尽量不碰上的坐上去。科莱也紧跟着,学着待戴维斯的动作进去。 晏随坐在前面,启动悬浮车。 悬浮车停在晏随的公寓门前。 戴维斯和科莱下车,晏随领着他们俩进来。戴维斯小心的踩进这个干净到极致的房子,他偏头看了看自己留下的血脚印,不自在极了。 晏随没管他们,自顾自的开口:“你们自己在楼下选两间房,洗完澡了出来。” 戴维斯没有动,良久他才有些别扭的开口:“我没有衣服。” 科莱躲在戴维斯身后也睁着大眼睛看着晏随:“我,我也没有衣服。” 晏随:“……先去洗,我等会让虫送。” 戴维斯干巴巴的“哦”了一声,就忙不迭的拉着科莱跑掉了。 晏随看着多出来的血脚印就头疼,他吩咐机器人:“ai把这里打扫干净,还有我的车。” 家政机器人启动,按照晏随的指示不仅打扫了五遍还给这些东西全身消了个毒。 01看着机器人夸张的动作:……果然,ai随主人。 门铃被按响,晏随走出去接过袋子递给ai:“去,给他们送过去。” ai尽职尽责的把衣物送到戴维斯和科莱的手上。 两虫洗好之后出来。 晏随看着他们俩,开口:“坐。” 两只虫动作一致的坐在沙发的边边上,挨在一起,眼巴巴的看着晏随。 晏随先是吩咐好ai去做饭,这才看着他俩开口:“在我这住就要守规矩。第一不要带其他虫回来,第二不要把家里搞得乱糟糟的,第三不要随随便便上二楼。知道吗?” 戴维斯和科莱齐齐点头,频率一样,就像个复制版的大小娃娃。 晏随起身:“你们自己去吃饭吧,我上楼了。” 科莱和戴维斯看着晏随走上楼之后,面面相觑。 “雌父,我们要去吃饭吗?”科莱看着戴维斯不敢动。 虽然晏随让他们去吃饭,但是雄虫家里规矩良多,他们一般来说是不可以不经过雄虫的允许就上桌吃饭的。哪怕晏随现在走了,他们俩也还是不敢动。 戴维斯沉默了一会,开口:“走吧,我们把饭端一边就好,菜我们就不要碰了。” 科莱乖乖点头,跟着戴维斯去厨房端上一碗饭蹲在一边开始吃饭。 ai走过来看着他们俩问:“你们在干什么?不可以在这里吃饭。” 戴维斯站起身来,科莱脸都吓白了,缩在戴维斯的身后不敢说话。 ai不懂情绪,仍旧是公事公办的开口:“吃饭要在餐桌上。” 戴维斯抿唇,放下手里的饭开口:“我们不吃了。” ai拦住他们俩:“不可以,一定要吃饭。” 说着,它就替戴维斯和科莱把饭端着放在餐桌上,开口:“吃饭。” 戴维斯看着自己身后的科莱,还是走到餐桌上坐了上去。但是他的动作格外的小心,仅仅只是挨着一点点的椅子面,甚至坐下的时候都没有用力,就好像只要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要跑掉。 戴维斯小心的扒着碗里的饭,桌上的菜碰都不碰一下。科莱也不敢碰,一样扒着碗里的饭。 ai夹起一大筷子菜放在他们俩的碗里:“必须要吃菜。” 戴维斯和科莱手一顿,停下扒饭的动作。 ai重复道:“必须吃菜,不能浪费食物。” 戴维斯和科莱互相看了一眼,小心的夹起一点放进嘴里面。 ai不阻止他们,反而又接着重复道:“吃菜。” 科莱毕竟还是小孩子,尝了一次就有些忍不住了。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的夹起一道自己喜欢的菜放进自己的碗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科莱小小的呼出一口气,才开始吃起来。 戴维斯看着科莱小心的动作,心酸的厉害。他是真的没有照顾好科莱。 …… 第二天一早,晏随早早的起床开始做饭。 晏随的刀法很快,刀工很整齐。奇奇怪怪的菜和01不认识的东西都放下去了。 01面色有些难看的问:“宿主,你做这个做什么?” “给你家大副官做的。”晏随开口。 01脸色都变了:“不可以啊!!!宿主。这可是你任务对象,毒死了你就没法活了!!” 晏随停下动作:…… “这是药膳,他要是不吃,他才会死。”晏随说的很随意,语气平淡无波。 01不信任的看着晏随。 晏随拿起手里寒光闪烁的刀,懒散的开口:“我没有虐猫的癖好,不过01你应该称不上猫吧?” 01:!!!∑(°Д°ノ)ノ “我,我走了!”01慌张的消失在晏随的眼前。 晏随没理01,继续处理自己的药膳。他大致也能看出来戴维斯的身体是相当不好,常年征战,自己又不在乎,再加上这么久的虐待,戴维斯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强弓末弩了。 做好一切,晏随把饭菜摆好,解下围裙离开上楼。 楼下,科莱和戴维斯看着眼前的菜依旧是没有动,昨天是因为晏随没有来吃饭,他们放肆一下就得了,但是今天早上还算了。 ai看着他们俩开口:“吃饭,主人已经出去了,请吃饭。” 机器人的声音平淡无波,机械僵硬。说实在的,这种声音催虫吃饭绝对称不上什么好体验,但是落在戴维斯和科莱的耳朵里,就是福音。 科莱坐在餐桌上吃的正欢。戴维斯吃下一口饭微顿,这怎么总觉得这菜和昨晚的不一样呢? …… 医院,晏随坐在办公室吃饭。 01不解的看着晏随:“宿主,你做了那么多的饭菜干嘛不就待在家里吃饭?” 晏随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抽出一张纸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嗓音柔和的开口:“我要是在家里吃了,戴维斯就吃不下去了。” “不可能吧?你吃饭和戴维斯副官吃饭有什么关系吗?”01更是觉得奇怪。 晏随解释道:“你们家戴维斯副官才被雄虫虐待,就要对着我这个雄虫吃饭,他能吃的下去才怪。” 01若有所思:“这样啊。” 傍晚,晏随回到家里。戴维斯和科莱早早的就待在房里没有出来。 ai做好了晚餐放在晏随的面前,晏随吃完饭就去休息了。 一连好几日,晏随和戴维斯都是过着互不相干的生活,虽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是两只虫就像是合租的陌生虫一样。 但是今天傍晚,晏随回到家里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戴维斯有些惊讶。 “那个,我有点事。”戴维斯紧张的开口。 他是被晏随救下来的,法律直接把他判属给晏随做雌奴,他已经是晏随的私有物了。但是他还是想回归军区,而回归军区,他就必须要自己的雄主签字,也就是晏随的同意。 “什么事?”晏随脱下自己的外套挂在一旁,脱下自己的鞋整齐又规整的摆放好。 “我想去军区工作,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字。”戴维斯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紧张的都把它给捏皱了。 “不行。”晏随干脆利落的拒绝掉。 戴维斯脸色一白,他看着晏随进一步解释:“我可以拿这些钱补贴家用,你就可以不用出去工作了。我现在已经是你的雌奴了,只要我去军区赚的钱都是你的。我跑也跑不掉,我也不会做什么,我就是……” 说到后面,戴维斯都已经语无伦次了,他想解释,想争取,他亦步亦趋的跟着晏随一点一点的说着。头一次他能克服掉对雄虫的害怕而去接近晏随。 晏随看着已经语无伦次的戴维斯,看着他宛如困兽一般的斗争。他仍旧是开口:“不行,我拒绝。” 戴维斯肩膀耷拉下去,他张开嘴,有些无力的:“我只是去工作,我可以给你赚很多的钱,有了这些钱,你想干嘛就干嘛。你可以找你自己喜欢的雌虫,想去哪玩就去哪玩,我这些东西都可以给你啊!” “我不会让你去军区的。”晏随还是拒绝。 戴维斯对上晏随冷漠的眼神,无力的厉害,情绪翻江倒海的折腾着他。 他被加文所欺骗,他失去了钱财,自由,他想杀了加文祈求最后的解脱。但是他又相信了晏随,他收了手,然后呢?他不能去军区,他还是要待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地方,他要待在这里待到死吗? 他要像个淫荡肮脏的玩意儿供晏随取乐吗?然后随时等着被抛弃,扔给其他雄虫像个恶心的物件一样,供虫使用吗? 戴维斯完全无法接受这些,他的脸上血色尽失。他带愣愣得看着晏随,以求能看到一丝心软的痕迹,但是没有。 晏随还是那么冷静,他安静的坐在餐桌上吃自己的晚餐,气质温润,像是冷冷清清的明月,不染尘埃也不爱众生。 不知怎的,戴维斯就好像回到了折磨加文的那一晚。 他用刀刃划破加文的皮肤,听着他惨叫求饶,他觉得痛快。但是他又忍不住想落泪,太久了,他已经在淤泥挣扎太久太久了。 加文求饶的越疯狂,他下手就越狠,他希望这个虫死掉。 加文终于意识到他的恨意了,他不求饶了,他开始怒骂他:“你对我下手你以为你自己能跑掉吗?!你再也不能回到军区了!再也!不能!回到你原来的位置了!你只配做一个玩物,像个破布一样!!!” *** 戴维斯浑身抖的厉害,他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冷汗。 他呆愣愣的看着晏随,终于,他爆发了。所有的怨气和委屈都在这个零界口像是火山爆发一样的爆发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答应我?!你回答我啊!我只是想回去!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想好好活着,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把科莱好好养大!我为虫族征战多年,我一生都奉献给了主星,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戴维斯用力的拍打着桌子,桌子哐哐作响。他双目赤红的看着晏随,气喘如牛。 晏随停下吃饭的动作,平静的看着戴维斯。 “你回答我,我有什么错?!不想成为玩物是错吗?想过自己的生活是错吗?为什么你们都不让我好过!我到底怎么你们了!” 戴维斯死死的盯着晏随,企图从晏随的脸上看到一点情绪。但是没有,他太冷静了,他平静的眼神落在戴维斯的身上就好像在看一场事不关己的闹剧。 戴维斯觉得失望,他直起身来,却觉得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踏在空中一样,根本就落不到实处。 他一步步的朝前走去,浑浑噩噩的。 “戴维斯。”晏随出声叫住了他。 戴维斯停下脚步,没有转身。 晏随接着说道:“你没有错,你为主星战斗多年,你一生都奉献给了这个地方,这个种族,你什么错也没有。你也不会成为玩物,你自始至终都是自由的。你也可以回到军区,只是不是现在,再等等吧,等你身体再好一点的时候,你就可以回去了。” 戴维斯没有回到晏随,他只是重新开始行走,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戴维斯的出身不算好,平民家庭,雌父被雄父所抛弃。他艰难的长大,艰难的走到这一步,他从来都没有哭过,因为很久以前的时候他就不相信眼泪了。 但是当有虫真的去回答他的时候,会用温和的语气说他什么错也没有的时候,戴维斯却想落泪。他太委屈了,走到现在太委屈,太孤独了,他一个虫真的走了好久好久。 餐桌上——— “宿主,你还好吧?其实戴维斯副官也不是……”01小心翼翼的问。 晏随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真是脏死了!到处都是菜!” 干净的桌面上到处都是飞溅出来的饭菜,晏随的眉头直皱,这简直是要逼死强迫症和洁癖症。 01听着晏随的话:……忘了宿主有洁癖和强迫症。 “你刚刚说什么?”回过头来的晏随问01. 01摇头:“什么也没有。” “哦。”晏随已经管不上01有没有说什么了,因为他已经要被餐桌给逼疯了。他赶忙叫来ai进行全方面的清洗。 第7章 我不是鸭子 第二天下午,戴维斯依旧在沙发上等待着晏随。 晏随推开门看见沙发上的戴维斯,不算意外的开口:“怎么,来道歉的啊?” 被拆穿的戴维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抱歉,昨天下午的事。” 晏随煞有其事的点头:“你确实该道歉,明知道我有洁癖还把饭菜拍的到处都是,我昨天下午的饭都没吃起几口。” 听到晏随的指控,戴维斯更加羞愧了,他老老实实的再次道歉:“对不起。” 晏随放好自己的东西,走向餐桌:“嗯,口头道歉没什么诚意,下一周你洗碗吧,作为惩罚。” 戴维斯有些惊讶:“惩罚?” 晏随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乐意吗?” “不。”戴维斯摇摇头。他倒没有什么不乐意的,只是没想到对于晏随来说洗碗居然会是惩罚。 要知道,雄虫的惩罚大部分都是鞭打,最轻也是叫你罚跪,跪在院子里动不动就是好几天。洗碗这种事都是雌虫必须要做的家务活,没想到在晏随却变成惩罚了。 晏随边吃饭边问:“你现在还很排斥雄虫吗?” 戴维斯也知道晏随知道他的状况,他诚实的摇摇头:“不知道,没有和其他雄虫接触过。” 晏随点点头,又接着问:“那我呢?你排斥我吗?” 戴维斯被晏随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懵:“什么?您吗?我,感觉还好。” 晏随放下手中的碗筷,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对着戴维斯开口:“那行,把手放上来,我给你把一下脉。” “把脉?”戴维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还是乖乖的把手放在桌面上。 晏随伸出手搭在戴维斯的手腕上,镜片下的眼睛沉思着。 戴维斯却在此刻开始走神,他不知为何发现自己的心跳好像有些快,看着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纤长,干净,像是上好的玉器。戴维斯不仅不觉得恶心,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你身体不舒服吗?”晏随问。 “啊?不舒服?是,是有点。”戴维斯刚回过神,话就脱口而出。 他不禁有些心虚的别过脑袋,生怕晏随看出他撒谎。 晏随倒是没有看出戴维斯撒谎,毕竟戴维斯的身体确实不太好,不舒服也很正常。 “身体好一些了,但还是称不上好。你那个……”晏随微微停顿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想起那谁的名字。 停了好一会,晏随也没有想起来。他也懒得想了,干脆说:“就你那个前任,是不是给你用过药?” 戴维斯脸色一白,刚刚的奇怪的悸动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他喉咙哽塞,几次想开口但是都没有说出话来。 晏随微微叹气,放下手指:“别担心,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好给你制定之后的理疗方案。如果实在是说不出口就算了,等你觉得可以说的时候再说也可以。” 晏随的语调温和,像是秋末的一场雨,淅淅沥沥的,滋润了戴维斯已经干涸的心脏。 戴维斯垂下眼眸,勉强的扯了下嘴角:“他是给我用过很多的药,催情的,抑制伤口愈合的,让我没有力气的……很多,我自己也数不清了。但是我,我没有和他……” “我知道,你和他什么也没有。这些不是你的错,用不着自卑什么的。你听我说,你现在的身体已经被这些药物给弄垮了,包括你身体里原本的激素也处于一种极其糟糕的紊乱状态。” 晏随没有隐瞒的和戴维斯说这些,希望他能在接下的治疗中听话一点。 戴维斯听到这些话也不是很意外,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这也是为什么他坚持要弄死加文,因为他已经被毁了,他早就没有希望了。 “我知道了。”戴维斯有些释怀的开口。 晏随又接着而开口:“但是这些伤害并不是完全不可逆的,我希望接下来的治疗你能好好的配合我。” 戴维斯猛地看向晏随,满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晏随能理解他的激动:“你的伤可以好,以后也可以正常的回归军区,但是接下来你得好好听话。” 戴维斯的声音有些哽咽:“谢谢……” “不客气。”,吃好的晏随擦了擦自己的嘴巴:“你要是很想哭的话,可以去被子里面。我不会哄虫。” 戴维斯刚刚酝酿起来的情绪全被堵回去了:…… “我没想哭。”戴维斯憋出这么一句。 晏随:“哦。” 第二天一早,晏随就坐在餐桌上和戴维斯一起进餐。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戴维斯和科莱已经对晏随放下警惕了。在这里甚至和在自己家里都没什么区别。 科莱仍旧是狂炫饭菜,戴维斯仍旧觉得每天早上的饭菜和下午的饭菜的味道总是不一样。 晏随看着两个腮帮子鼓鼓的科莱,开口:“科莱,我送你去上学吧。” 科莱嘴里的饭都还没咽下去,他懵懂的抬头看着晏随,急急的嚼了好几口就匆忙的咽下去了。 “什么?”科莱激动又有些紧张的看着晏随。 其实他很想去上学的,他想考军校,然后和雌父一样做一个军雌。但是加文不同意他去上学,他不愿意送科莱去学校。所以,尽管科莱很是向往,但是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个东西。 晏随:“我送你去上学。你这么大了还是个文盲不太好。” 科莱被晏随的文盲气的脸都红了,他急急的辩解:“我不是文盲,我识字的。” “只会写自己名字的那种识字吗?”晏随毫不留情的拆穿他。 科莱愤愤不平的吃菜,嘴里嚼着饭菜力气大得很,就差上去咬晏随了。 晏随掏出一个信封给戴维斯:“这是高陵小学的邀请,你带着科莱去吧。” 看到这么一个薄薄的信封,科莱也在乎生气不生气的了。他眼睛放光的看着信封,渴望都要从眼睛里面溢出来了。 戴维斯接过信封,点头:“行,谢谢你。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晏随随意的点头,起身出门去医院工作了。 他的试验已经进一步了,药剂也研究出了不少,就是材料缺乏。晏随若有所思的想:或许他现在应该去找洛晨,去谈一下接下来的合作了。 晏随走进医院,他的那间工作室仍旧是门庭若市,甚至还有好多雌虫一天都要来好多趟,受伤的原地和地方更是五花八门。 就连平时忙的不行的医虫都要来这里,时不时的转悠一下,给晏随带点什么东西。 比方说今日,就有一个雌虫来找晏随。 这只虫是只亚雌,模样很清秀。他站在晏随办公室门口,显然是早早的就在这里等着了。 他看见晏随走过来,脸色有些发红,兴奋的朝着晏随打招呼:“晏随阁下,早上好!” 晏随温和的笑笑:“早上好,先生。” “这个给你。”雌虫递过一个礼袋。 晏随看了一眼礼袋,很精致,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抱歉,我这边不接受贿赂。”晏随推开门穿上自己的白大褂,也没有邀请雌虫进来坐坐。 雌虫尴尬的站在门外,开口:“不是的,这是感谢您救我的,没有别的意思,阁下。” 晏随还是没有接,语气温和,但是话语很坚定:“不用,你付了医药费。多收你的东西就是接受贿赂。” 雌虫有些挫败,他已经来找晏随好几天了。他找尽了无数搭话的话题,但是晏随不仅不搭理他,甚至连任何聊天的欲望都没有。不管是明示还是暗示都不管用。 “晏随阁下……”雌虫脸上的笑有些勉强。 晏随不等他开口就下了逐客令:“不好意思,先生您要是没有什么事就离开吧,我还要工作,没有时间聊天。” 雌虫还是不愿意死心,他看着晏随俊美的脸庞再一次邀请:“我预定了一家饭店,味道很不错,就当是感谢阁下您,可以吗?” 晏随不欲纠缠:“抱歉,没有时间。我得回家。” 雌虫玩笑般开口:“阁下这么早回家做什么,难不成家里还有虫等吗?” “嗯,有虫等。”晏随开口。 雌虫脸上一僵:“是吗?但是晚回去一点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晏随想起戴维斯定时炸弹一样的身体,摇头:“不能,我不可以晚回去。” 雌虫脸僵的更厉害了,他完全没想到晏随已经结婚了,而且看起来相当的喜欢家里的那只虫。他不甘心的看了好几眼晏随,只能离开了。 晏随也不管他,坐在椅子上开始工作。 不一会,一只雌虫尴尬的推开晏随的门:“那个,晏随阁下,有只雌虫点名说要你看病。” 晏随简直要被这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雌虫弄疯了。他干脆直接的开口:“我又不是酒吧的鸭子,还让点的啊?” 雌虫尴尬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晏随看着还站在门口的雌虫,脸色有些难看。他仍旧是温和的笑着,只是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中听:“告诉他,他要是喜欢我这款的可以去酒吧点,我是个医生,不做陪睡的皮肉生意。” 雌虫被晏随辛辣的话刺的脸烧的不行,也不好再站在这了。 下午回去,晏随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沙发,发现戴维斯今天仍旧坐在那。 晏随眼睛里染上几分笑意:“今天又是有什么问题吗?” 戴维斯看见晏随也不拘束了,他摇摇头:“我没什么问题,就是太早了有些睡不着,在这里坐一会。” 晏随点点头,看着客厅里黑着的显示屏:“你可以看一会电视,一个虫坐在这不无聊吗?” 戴维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是却没有说自己到底无不无聊。因为其实他倒也不是说什么完全睡不着,只是在路过客厅的时候想起,好像等会晏随就要回来了。 于是,他神使鬼差的就坐在这,直到晏随回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没什么事就只是想等他,毕竟这样说也实在是太暧昧了些。而且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原因。 戴维斯跟在晏随的身后走到餐桌,坐在晏随的不远处,他像是随口问道:“你在医院工作觉得怎么样?” 晏随吃着菜回:“还行吧,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戴维斯敏锐的察觉到晏随不算高的兴致,他趴在桌子上:“怎么了?你好像兴致不是很高。” 晏随轻笑,马虎的开口:“谁对工作会有兴致啊。” 戴维斯听出晏随的抵触,倒也没再开口聊着这个话题。他随意的问:“我大概还有多久才能回军区呢?” 晏随挑眉:“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你前不久才得罪加文,你都把人家的独苗苗打到半死了,还敢往军区跑。” 戴维斯认真的纠正:“不是半死,是死了。” 戴维斯倒也没说假话,他是真的把加文打死了。但是后来想起晏随的话,还是把那支药剂打进加文的身体里了,保了他一条命。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让加文家放弃追责我的?”戴维斯好奇的问。 晏随轻笑,半真半假的开口:“你还别说,我还真给了不少好处呢。都快把我整只虫都给亏没了。” 戴维斯对晏随的话信以为真,他立刻认真的保证:“你放心,我之后回到军区就可以给你赚很多钱了。” 晏随看着戴维斯认真的样子,有些失笑:“行吧,那你可要好好加油。我以后的好生活可就都靠你了。” 戴维斯被晏随调笑的话弄的有些脸红。他不再说什么,忍不住偷偷看了好几眼晏随的侧脸。灯光下的肌肤像是散发着荧光,狭长漂亮的眼睛被镜框遮挡着,有种朦朦胧胧的美感。 晏随却在此时转头对上了戴维斯的视线:“你在看什么?” 戴维斯被这么一吓,整只虫都不自主的往后倒去。 眼看戴维斯就要摔在地上了,晏随手疾眼快的的抓住了戴维斯的胳膊把他拉了回来。 “谢谢。”戴维斯忍不住摩挲了好几下被晏随拉过的地方,他总觉得那个地方有些烫,热热的,很奇怪。 晏随看见戴维斯抚摸的手,温和的道歉:“不好意思,碰到你了。” 戴维斯摆手:“没事的,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 晏随随口安慰道:“那就好。” 戴维斯又小心的看了好几眼晏随,看到他仍旧是那副温和又疏离的模样,竟然觉得有些挫败。 第8章 他可真有活力 夜晚———— 晏随拉上窗帘,手指在电脑上不断的飞跃着,01看不懂的数据不断的划过。 01:又是一些不知道用途的奇怪药剂。 晏随专心致志的处理着这些东西和数据,时不时的就会起身对比一些试管里的药剂。白色的大褂披在他的身上,长身玉立,身形有力。镜片上长长的流苏搭在他的肩膀上,白玉一般的手指拿着试管偶尔摇晃两下。 君子如雪如霜,尘埃不染。 01看不懂这些东西,有些无聊。它几经跳跃到窗台上。 “宿主,戴维斯副官还没睡诶。”01惊奇的说。 晏随向01那边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药剂走到窗台那边,他微微掀开一旁的窗帘。 院子里月光如炼,昏暗不清的夜色里,戴维斯正在一招一式的认认真真的练习着招式。汗水在溶溶的月光下微微反射出光芒。 空气被他划破,劲风划过,湿润的头发甩出水来。明亮青绿的瞳孔犹有烈火在燃烧。 晏随感叹的开口:“体力可真好,要是和他打架肯定很爽。” 01:……再一次后悔选错了宿主。 晏随看了好几眼,就拉回窗帘接着做自己的事去了。 第二天,晏随照常吃饭照常上班。 戴维斯待在家里学习着自己在军区里的东西,他不能懈怠,他一定会回到军区的。 门铃被按响,戴维斯擦了擦自己的汗水警惕的开口:“谁啊?” 门外的雌虫开口:“我是晏随阁下请来装修的,您放心我们是洛晨阁下手里的雌虫,对私密方面很保密的。” 戴维斯不敢轻易相信,毕竟他把加文打的半死不活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他的名声早就坏了。在这情况下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有其他雌虫看不惯他来报复他的。 戴维斯抿唇开口:“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雌虫没生气,好脾气的答应。 戴维斯拨通晏随的通讯:“阁下,我是戴维斯。” 晏随握着电话,不好意思的对着对面的雌虫笑了笑,表示自己先接个通讯:“我知道。” 戴维斯也知道晏随在工作,立刻就说明情况:“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我这边来了一些雌虫说是你请来装修的,我想和您确认一下。” 晏随嗓音柔和:“是我请来的,抱歉,忘记通知你了。” 戴维斯听着耳边细细密密的温柔的语气,觉得有些耳热:“没事,打扰您了,是我该说不好意思。” 晏随:“没事。” 通讯被挂断,对面的雌虫有些脸色羞红的看着晏随:“那边是阁下您的爱虫吗?您对他可真好。” 晏随看着对方含羞带怯的眼神,也不打算否认:“是的,我很喜欢他。所以目前没有带别虫回家的打算。” 雌虫也不气馁,一副我也明白的模样开口:“没关系啦。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柔情蜜意的,时间长了就好了。” 晏随也没法和他争这个事,毕竟爱虫都是他在撒谎,其他就更不好说了。于是,晏随笑笑就没有再说话了。 拿好药单的雌虫从晏随这里离开,这是在走之前留下了一张名片。雌虫暗示意味很强的看了一眼晏随。 晏随权当没有看见,至于那张被留下的名片,晏随也没有去拿。全然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雌虫看见晏随这么冷漠的样子也不伤心,毕竟这么优秀的雄虫,高傲一点也很正常。于是,他面色如常的离开问诊室。 晏随见虫走后,拿起那边的名片随手就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又去用酒精洗了一下手。 香味好浓,还不如酒精味好闻。晏随擦干手这样想。 …… 另一边的戴维斯打开房门:“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领头的雌虫看见是戴维斯也有些惊讶,但也没露出其他的表情,客客气气的开口:“没事,没事。这是我们的工作。” 戴维斯看着雌虫面色如常,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他现在身体不好,要是真的有虫不怀好意,他就要完蛋了。 领头的雌虫招呼着手下把东西搬进来,动作娴熟,态度端正,自从进来的那一刻眼睛就只看着手中的器材,眼睛半分都没有到处飘过。 戴维斯不禁感叹:“不愧是洛晨给下手中的雌虫,做事就是专业。” 戴维斯跟在他们身后,好奇的看着他们到底装修些什么东西。看到一大堆军区练习相关的器材,戴维斯有些奇怪。 “这怎么都是军区相关的?”戴维斯不解的开口。 领头的雌虫不好意思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哎呀,瞧我!晏随阁下让我给您带句话,说,练习差不多就好了,别太过度,会伤身的。” 戴维斯碧色的瞳孔像是有光闪过,一下子就亮起来了。他嘴角立刻就露出一个笑:“那你帮忙说一声谢谢,我知道了。” 领头的雌虫笑呵呵的:“我这边不好随意和雇主联系的,您和阁下不是同居嘛,他回来了您亲自感谢会更好。” 戴维斯高兴的开口:“我知道了!” 装好的雌虫从房子里退出去。戴维斯肉眼可见的高兴,他兴奋地走进练习室,看着这些崭新的,泛着金属冷光的器材,眼睛里都是喜悦。 他迫不及待的一个接一个去试,直到汗流浃背,他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他还想要去做一遍时,想起晏随说的要适量,他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才恋恋不舍的从练习室里出来。 下午,吃过晚饭的戴维斯依旧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晏随,这一次他听从了晏随的话打开了前面的电视。 嘈杂的声音传来,充斥着这间屋子,画面上的虫漂亮的脸蛋在戴维斯面前晃来晃,但是戴维斯却一点也没看进去,他时不时的就看一下门口,看看是不是有虫回来了。 ai仍旧是一丝不苟的打扫着这间屋子,仔细的唯恐有任何遗漏的地方没有打扫到。 科莱回到家也不打算去睡觉,他这几天都在上学,兴奋着呢。一回到家就拉着戴维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但是戴维斯现在全然没有任何心情搭理他,他敷衍的嗯了一声又一声,科莱说的任何话题他都没有听进去。 科莱也察觉到戴维斯的敷衍,他不满的拉了戴维斯一把:“雌父!” “啊?”回过神来的戴维斯看着科莱,露出一个笑:“怎么了?” 科莱幽怨的看着戴维斯:“这话应该我问您才是吧!您到底怎么了呀?您都看了大门十几次了,我说了什么您好像一点也没听!” 戴维斯有些尴尬的笑笑:“没有,你再说说,我这次一定认真听。” 科莱看着戴维斯认真的样子,这才扬起微笑,他清了清喉咙,想把刚刚说的好玩的再说一遍。 但是他还没说出口,戴维斯就急急忙忙的把他从沙发上推下来:“你快回房去,你现在该睡觉了。” 科莱看着外面的火红的云,看着还未完全西沉的太阳:……您是认真的吗?这个时候去睡觉! 戴维斯仔仔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声音,已经知道晏随此时回来。他着急的推着科莱:“你先回房,这些事明天再说!” 科莱幽幽的叹气,只好听从戴维斯的话乖乖的回房。 科莱刚好关上房门,晏随就推门而入。 晏随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戴维斯现在已经称不上惊讶了,他随意的开口:“看电视呢。” 完全不知道剧情是什么的戴维斯微红着耳尖开口:“对啊,这剧情其实还挺有意思。” 晏随扫了两眼,看着电视里左拥右抱的雄虫和对面哀求不止的雌虫,面色有些复杂。这种剧情很有意思? 晏随看了看戴维斯,戴维斯察觉晏随正在看他,有些紧张的握着沙发,神色越发的认真起来。 晏随看着戴维斯认真的样子,想了想开口:“这种剧还是少看点比较好。” “啊?哦,好的。”完全不知道剧情讲什么东西的戴维斯晕乎乎的点头。 晏随有些稀奇的开口:“对了,你那个小崽子呢?” “额,他,他现在已经回房去睡觉了。”戴维斯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口。 晏随看了看天色:“这么早的吗?” 戴维斯解释:“小崽子嘛,毕竟嗜睡。” 晏随没有相信戴维斯的说辞,小崽子确实嗜睡,但是科莱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待在戴维斯身边,刚上学回来肯定很兴奋,不会戴维斯聊天才奇怪。 但是晏随也没有拆穿他的兴趣,所以他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晏随照常吃饭,戴维斯照常坐在晏随的旁边聊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谢谢你,那个训练室。”戴维斯认真的朝着晏随道谢。 晏随看了一眼戴维斯:“不用,也不止是给你用的,我自己也会用。” 戴维斯也知道晏随不会撒谎,但他也知道这个训练室还是迁就了他的,毕竟要是只是自己一个虫训练完全没有必要用军用的,平常训练的就足够了。 “还是要谢谢你的。”戴维斯说。 晏随“嗯”了一声,对这个事没有什么很在意的地方。 “那个,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帮我吗?”戴维斯小心的打量着晏随。 雄虫帮助雌虫其实大多就几个目的,要么就是贪财,要么就是好色。戴维斯现在已经没有财了,就只有这身皮相了。戴维斯仔细的想了想,自己的这张脸应该还挺好看的吧。 晏随看了一眼戴维斯,看见微微低下的脑袋,有些局促的手指。 他想了想开口:“没有其他的意思,刚好能帮一把而已。” 戴维斯看着晏随嘿呦的眼睛,很干净,没有丝毫淫邪的神色。戴维斯心底微微有些失望,原来还真是看他可怜啊。 “您可真是个好虫。”戴维斯笑着开口。 晏随隐约能察觉到戴维斯微微有些不对劲的情绪,但是他没有什么探究的欲望,毕竟这些不是他的职责。保证戴维斯能好好活着,能干干净净的回到军区,这已经是他做的够好的了。 至于其他的,那些都太麻烦了。晏随没兴趣沾惹。 晏随起身,冷淡的微笑了一下:“早些睡吧,我上去了。” 戴维斯笑了笑:“哦,好。” 戴维斯看着晏随一步步的离开,心底的失望怎么也抑制不住。 周末早上—— 晏随照常起来给戴维斯做药膳,他系着围裙,有力的腰被系带勾着,显得格外的性感。 戴维斯刚起床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漂亮矜贵的雄虫拿着各种各样的菜,刀刃飞快的切开这些东西,然后又被下锅,摆盘。动作行云流水,好看的就像在观赏一场艺术表演。 晏随看见厨房门口站着的戴维斯有些惊讶:“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了?” 戴维斯别过头:“就,有点睡不着。” “睡不着?你又失眠了?”晏随眉头微蹙。 戴维斯笑了笑:“还行,就是今天而已。不过,您怎么在这做菜啊?” 晏随不明白自己做菜怎么了,他淡定的开口:“你们每天早上吃的菜都是我做的。你的身体不好,很多药你都不能吃,必须的先补补才行。” 戴维斯听到晏随这几周都在为他做饭,心脏就跳的飞快,昨天晚上那么一点小小的失望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过几日我就会给你开药治疗身体,到时候就不用再吃这些药膳了。”晏随接着开口。 戴维斯有些懵:“那你之后就不做早餐了吗?” 晏随奇怪的看着戴维斯:“你很喜欢吃这些东西?” 戴维斯不太好意思:“味道确实是挺好的。” 晏随轻笑:“那也不能多吃,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够了,吃多了容易补过头的。” 戴维斯有些失望:“哦。” 晏随做好菜,放在桌子上:“既然你起了,现在就把科莱叫醒吧。让他起床来吃饭。” 戴维斯点头,去科莱的卧室把他叫醒。 科莱懵逼的看着戴维斯:“雌父,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怎么把我叫起来这么早?” 戴维斯摇头:“没什么事,该吃早餐了。” 科莱看着外面还有暗的天色:……你确定这个点是吃早餐的点吗?! 但是戴维斯显然没有做这个觉悟,一把就把科莱拉起来了。 科莱恹哒哒的洗漱,走去出开始吃早餐。 他看到戴维斯隐秘的欢喜,忍不住叹气:没必要吧!还真打算为了爱情牺牲掉您最爱的崽子吗?! 第9章 买蛋糕 晏随坐在医院里,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晏随抬眸一看,又是家里那只小崽子。 “你是受伤了吗?”晏随看着科莱问道。 科莱脸色有些红,他扒拉着晏随前面的凳子坐了上去。他露出严肃的神情看着晏随。 科莱包子一样圆润的脸有一些紧绷,小小的眉头微撇,小嘴的弧度向下抿着。看着就像一个圆鼓鼓的大汤圆。 “我没有受伤,阁下。我是来找你说一点事的,很重要的事。”科莱奶奶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 晏随推了自己的眼镜,也做出一个严肃的表情:“你说吧,我听着。” 科莱双手纠缠在一起有些紧张,犹豫了许久,科莱才开口:“我知道您是一个好虫。” 晏随好笑的看着他:“好虫?这你也能看的出来?” 科莱认真的点头:“看的出来的。您从来不打我,也不苛责我,还送我上学,我有软软的床睡,还可以坐在餐桌上吃饭。所以您一定是个好虫。” 晏随认真的想了想,认真的点头:“你说对,我果然是个好虫。” 01:……宿主果然很不要脸。 科莱也不觉得晏随自恋,准确来说他都不知道还有这个形容词,于是他很认真,很用力的点头。 “所以,我今天来是找你坦白一件很重要的事的。”科莱十分的紧张,手指都快绞出花来了。 晏随点点头:“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科莱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其实,我,我不是雌父亲生的孩子。而且,而且,雌父没有和那个……发生关系。你,你别讨厌雌父。” 晏随面色有些复杂,奇怪的看着科莱:“就这?” 科莱看着晏随好像丝毫不介意的模样,有些呆滞:“您都不介意吗?” 晏随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首先,我又不是瞎子,我知道你不是戴维斯亲生的。其次,你雌父到底有没有……,这件事并不是很重要。各虫有各志,不管你的雌父选择什么,那都是值得被尊重的,所以,不存在讨厌与不讨厌这样的问题。” 科莱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他的目光有些呆愣:“你真的不介意雌虫和别虫发生关系这件事吗?” 晏随露出一个笑:“如果真的很喜欢的话,谁会在意这点东西。” 科莱低下头,声音有些沉闷:“可是他们好多虫都说,如果一只雌虫不干净的话是没有价值的。” 晏随看着科莱说:“如果再有虫敢这么说,你就回他‘那总比一个只知道享乐的废物有用。’雌虫可以打仗,可以工作,你们比那群一天到晚恨不得死在酒吧的雄虫强多了。” “啊?”科莱呆滞的看着晏随,完全没想到这样温和优雅的虫也会说出这样犀利的话。 晏随没接着说,反而问道:“你该不会是背着你雌父偷跑出来的吧?” 科莱猛地朝后倒:“你,你怎么知道的?!” 晏随扬起手中的光脑:“你雌父通讯都打我这来了。” 科莱心虚的跳下椅子就要回去,晏随叫住了他:“小崽子就别到处乱跑了,待在这吧。我工作完和你一起回去。” 科莱扒着桌子,有些迟疑:“那雌父……” “我和他说过了。”晏随朝他招手。 科莱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状况,和一个年长的,温和的雄虫相处,甚至还是他名义上的雄父。他感觉有些奇怪,走路同手同脚的连自己都不知道。 晏随好笑的看着他,伸手把他捞过来放到一边的沙发上,左边书架上有些连环画,你自己找着看吧。 科莱干巴巴的“哦”了一声,然后乖乖的扒拉下一些连环画抱在怀里看。开始的时候,科莱还有些不自在,但是随着连环画一点点的被翻阅,科莱也沉浸了下去,都忘了旁边坐着的晏随。 01只看过一些小人书,对这种连环画也相当的感兴趣,干脆趴在科莱的旁边一起看。 用晏随的视角看过去,就是一只小崽子盘着莲藕一样的腿抱着半人大的图书看着,身边的趴着的猫也瞪着圆溜溜的幽蓝色眼睛看着,白色的尾巴时不时的摆动一下。 晏随:……怎么感觉自己婚还没结,孩子就有了呢? 科莱看的太认真了,就连来来往往忍不住看他的雌虫都被他给忽略掉了。 昨天来着的亚雌坐在晏随的对面,他露出迷虫的微笑:“晏随阁下,您好啊。” 晏随看了他一眼:“您好,请问哪里不舒服。” 雌虫看着晏随陌生的态度有些尴尬,他再次开口:“您是不记得我了吗?我昨天还来着的。” 晏随又看了一眼,没想起来。既然想不起来那就是不重要。 “来没来不重要,您今天又是哪里不舒服?”晏随疏离的开口。 雌虫看着晏随温柔的面孔,眼底的迷恋更重了:“倒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想找你复查一下。” “哦,那你把手放上来,我给你把把脉。”晏随温温和和的,但是眼底的疏冷就像是一望无际的冰海,冷冷的。 雌虫把手放上来,晏随伸出的手僵硬在了空中。他眉头微蹙,味道好重,香水味熏的他头晕。 他放下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帕子放在雌虫的手腕上,在搭上去。 雌虫看着晏随的动作,笑容变得有些勉强:“阁下这是做什么?” 晏随:“避嫌。” 雌虫扯了扯嘴角:“避嫌也不用这样吧?好像您嫌弃我一样的。” 晏随仔细的把脉,完全没有开口搭话的意思。 雌虫见晏随不说话,又接着开口:“话说,那边的崽子是谁啊?怎么在这呢?” 晏随仍旧是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雌虫仍旧是不气馁,接着说:“话说,我昨天给您的东西,您看了吗?意下如何呢?” 雌虫对自己的长相有些自信,他微微凑近晏随,嘴唇都要挨上晏随的脸了。 晏随快速的放下手,往后退。 他面色仍旧温和,只是说出来的话就像淬炼毒汁一样:“先生,我看你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脑子可能不太好,这边建议您挂个精神科。” 雌虫脸上的笑彻底的僵了,他张嘴想说什么:“阁下……” 但是不等他开口,晏随又开口了:“还有,麻烦我把脉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叽叽歪歪的,很吵,很影响我的效率。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医院不是妓院。我也不是出去卖的,我是个医虫,麻烦你发情的时候找对地点,找对虫,好吧?” 雌虫被晏随突突一顿骂,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他一下就站起来,幽怨的看着晏随。 科莱此时也注意到这里了,他水蓝色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忽然,他软软一笑看着晏随说:“雄父,这是谁啊?他在干嘛呀?好好的哭什么呀?是被自己丑哭了吗?” 晏随稀奇的看着科莱,想不到这小子的嘴挺毒的啊。 雌虫愤怒的看着科莱:“谁教你的,这么没教养?!你雌父这么不负责任吗?把你扔给一位高贵的雄虫阁下照顾!” “我教的,我惯的,你很有意见吗?”晏随冷冷的打断他。 雌虫看向晏随,他的脸上仍旧是挂着温和的笑,只是在镜片后面的眼睛冷冰冰的,像是锋利的刀刃。 雌虫畏惧的咽了一下口水,他忌惮的看着晏随,慌张的就想走:“我,我先走了。” 晏随冷冷的看着雌虫走远,随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钟表,对着科莱说道:“走了,该回家了小崽子。” 科莱连忙跳下沙发,把自己手边的连环画都塞进书柜,跑到晏随的身边跟着他。 晏随低头看着一点高的小崽子,弯腰伸手一把把科莱抱在怀里。 科莱被晏随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惊,他惊呼着抱住晏随的脖子,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 “这么一点的小短腿,跟在我后面怕是会跑断吧,还是我抱着吧。”晏随眉眼带笑,流出几分真正的温和来。 科莱被晏随的调笑弄得格外的不好意思,就连待在晏随怀里的不自在都忘了。 他小声的辩解道:“我还小呢,会长高的。” 晏随轻笑,没有回答他。 科莱小心的瞄着晏随的模样,精致又清俊,好像枝头白嫩嫩的梨花哦。好温柔,像是柔嫩的花瓣,科莱觉得他和雌父真是捡到宝了。 01倒是奇怪的看了晏随好几眼,它见过晏随的伪善,见过他笑容背后隐藏着的阴暗,突然看见晏随笑的这么真心实意还真有点不习惯。 看着晏随温和的样子,01胆子一下子就大起来了,它看着晏随有些好奇的问:“宿主,你很喜欢小崽子吗?” “还行吧。”晏随随口答道。 01辩驳道:“不是还行吧,你是真的很喜欢。你对科莱可温柔了。” 晏随哼笑着看着01:“所以呢?” 01兴奋的开口:“我这几天也补过心理学,我知道一点东西。宿主对小孩这么温柔是在弥补小时候的自己吗?听说在有虫对待别虫的时候也是希望自己也能被这么对待,宿主是这样的吗?” 晏随笑的阴森森的:“你猜啊。” 01还处在猜中宿主心理的兴奋中,它十分高兴的开口:“我觉得是的,宿主,你……”觉得呢。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因为它对上了晏随阴冷的目光。一下子,它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说不出来了。 晏随亲和的笑了笑:“我看你真的是很想被剥皮啊。” 01浑身的毛就像被电了一样,一下子就炸毛了:“倒也不是,我其实……学心理学学的不好,哈……哈哈哈。” 01干笑两声:“我现在就走。” 说完,他嗖的一下就消失在晏随面前。 科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眼睛正被外面橱窗里漂亮的蛋糕所吸引。 晏随追着的他的目光看去,蓝色蛋糕很漂亮,水灵灵的,蓝莓像星星一样点缀在上面。 晏随没有吃过蛋糕,小时候是没有,长大了是不再需要了。 *** “阿随啊,妈妈有事去了,抱歉啊。”温柔的女人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就急急忙忙的朝着外面赶去。 漂亮的小孩目光聚集在一旁的男人,男人很严肃,他没有笑,只是说:“晏随,你已经大了应该能照顾好自己吧,我研究室里还有重要的事,抱歉。” 漂亮的小孩没有说话,他抱着娃娃也没有哭,只是点点头,闷闷的开口:“我知道了,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直到男人和女人都走光后,小男孩才失落的开口:“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男孩乖乖的站在地板上,站了一会才跑去玩具箱翻出自己的玩具蛋糕,男孩把他摆在地面上,然后双手合十乖乖许愿。 “阿随,生日快乐哦。阿随乖乖的,阿随是男子汉,是好孩子。”一连说了好多,男孩的脸上才露出一个柔软的微笑。 *** 晏随回过神,看着科莱渴望的眼神,轻笑:“你喜欢那个?” 科莱低下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是给雄子吃的,我是雌虫,不吃那个的。” “那你喜欢吗?”晏随问。 科莱犹豫了一会,看了看晏随,又看了看那边的蛋糕,最终还是点点头:“喜欢的。” 晏随点头,打开车门,抱出科莱:“喜欢,我们就去买。” 在科莱呆愣的眼神中,晏随抱着科莱一路到蛋糕店指着那个蓝色蛋糕:“麻烦给我包一下那个蛋糕。” 店员在晏随漂亮的容颜中回过神来,取出那个漂亮的蓝色蛋糕,露出一个微笑:“欢迎再来,祝您用餐愉快。” 晏随提着蛋糕,轻声回了一句:“谢谢。” 随后,他就在店员呆滞的目光中走远。 晏随把科莱放进悬浮车里,把蛋糕递给他。科莱抱着和他一样大的蛋糕,眼睛都是亮的,尽管嘴角拼命的向下压,也还是忍不住向上翘。 晏随看着科莱压都压不住的高兴,愉悦的启动悬浮车,慢悠悠的驶回家。 01看着蛋糕,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它拼命的抑制住自己一头栽进蛋糕的渴望和晏随打起了官司:“宿主,我错了。” 晏随眯着眼睛看着01,不说话。 01睁着自己的大眼睛,撒娇又卖萌:“宿主,我太蠢了,刚刚就是我一点点的,十分偏离事实的拙见,您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好了?” 晏随恶劣的轻笑:“怎么,你也喜欢蛋糕啊?想要啊?” 01猛地的点头,白色的猫脑袋都要出现残影了:“嗯嗯!” 晏随冷哼:“想着吧。” 01悲愤的看着晏随:“宿主,你就是大坏蛋!” 晏随笑眯眯的,完全不搭理01。整的就是01越伤心,他越高兴。 第10章 分享蛋糕 蛋糕被晏随提回家。坐在沙发上的戴维斯看着这么大一个蛋糕,有些微愣:“这是?” 还没等晏随回答,科莱就兴奋的开口:“是阁下帮忙买的!” 戴维斯有些惊讶的看着晏随。 晏随朝着戴维斯笑了笑,放下科莱,把蛋糕放在桌面上问道:“要一起来尝尝吗?” 01立刻跳出来垂涎的看着这块蛋糕:“要要要!我要尝!” 晏随一边解开蛋糕,一边回复着01:“不是问你,你没份。” 01控诉的看着晏随,委屈的跑掉了:“坏宿主!” 晏随自顾自的拆着蛋糕,慢条斯理的把蛋糕切成均等的每份。 科莱期待的看着戴维斯:“雌父,一起来尝尝吧!” 戴维斯露出一个笑:“好,今天谢谢阁下,破费了。” 晏随摇头:“一个蛋糕,称不上破费。” 晏随拿起其中一块蛋糕递给戴维斯:“给。” 待戴维斯接过之后,晏随又拿起一块蛋糕给科莱。 科莱眼睛亮亮的,他小心的接过蛋糕,嘴角抿出一个笑:“谢谢!” “不客气,小崽子。”晏随顺便揉了揉了科莱的脑袋。 戴维斯看着科莱乱糟糟的头发和通红的脸颊,忍不住伸手拉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他摩挲了好几下发丝,好像……也很软吧。晏随会不会也喜欢摸。 待回过神来时,戴维斯的耳根子滚烫的吓虫,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太奇怪了。 戴维斯不敢再看晏随,低头专心的吃着自己的蛋糕,生怕被晏随看出什么异样。 良久,戴维斯才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晏随,发现晏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他一时之间又是失落又是庆幸。 失落晏随没有看他也庆幸晏随没有看他。 察觉到戴维斯的打量,晏随友好的笑了一下:“你们吃吧,我有事先上楼了。” 戴维斯一愣,阻止道:“等一下!” 晏随停下脚步看着戴维斯:“有什么事吗?” 戴维斯拿起一块水果最多的蛋糕递给晏随:“蛋糕是您买的,您至少也要带走一块吃吧。” 晏随看着戴维斯手上漂亮的蛋糕,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我对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兴趣不是很大。” 戴维斯没有拿开蛋糕,反而接着说:“吃蛋糕也不一定是为了喜欢吃而吃啊,有时候仅仅只是分享一下喜悦的心情,希望能拿到蛋糕的虫也能开心一点。” 晏随看着戴维斯的目光有些异样,真是敏锐啊,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情绪。现在是在拿着别的方式哄他吗? 晏随接过蛋糕,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戴维斯一下子就笑开来。 晏随拿着蛋糕进入研究室,蛋糕被他搁置在一旁。他专心的处理着手中的试管和数据,似乎对待那块漂亮的蛋糕没有再碰的打算。 01蹲在蛋糕旁边,白色的猫爪子一下又一下的抓挠着桌面,眼里的渴望都快化作实质了。 就在01胆大包天的伸出爪子时,晏随开口了:“你要是敢碰那块蛋糕,我就把你的爪子剁了。” 01像是触电一样的收回爪子,哀怨的看着晏随:“宿主,你不是不喜欢吃蛋糕吗?反正你也不吃,不如给我算了,浪费粮食多不好啊。” 晏随语气平和,只是感觉像是含了一层冰一样,有点冷冷的意味:“楼下又不是没有,自己去拿就好了,别惦记我的东西。” 01一听,眼睛咻的一下就亮了:“你这是同意我去吃蛋糕了?!” 晏随应了一声:“嗯。” 01一下子就从从桌子上跳下来,一把掰开门锁,窜出去的飞快,甚至出现了白色的残影。 晏随没有管飞出去的01,他的目光凝聚在那块紫蓝色的蛋糕上面,微微有些出神。 他缓慢的脱下手套,走过去拿起那块蛋糕,拿起叉子切下一块放进嘴里。晏随眉头微蹙:“果然还是太甜腻了。” 晏随正要放下,但僵持了良久,还是一口一口的吃完了:“算了,就当是弥补一下童年好了。” 蛋糕终于吃完了,晏随的皱着的眉头的就没下去过。真的是太甜了,齁的慌。 他今天真是脑子不好使了,居然还真的吃完了。 晏随打开门下楼,走到厨房,拿出一个玻璃杯接了满满一杯水,灌入嘴里,才稍稍降下去一点甜腻的味道。 戴维斯看着黑暗处站着的影子,有些愣怔。 “戴维斯?”晏随看着站在客厅里的虫,面色平和。 戴维斯心跳如鼓,他忍不住想起了刚刚科莱对他说的话:“雌父,这么好的雄虫不好找,你要近水楼台先得月才行。” “我跟你说,晏随阁下可受欢迎了,医院里好多的雌虫来找他套近乎的。所以雌父,你一定要加把劲,趁早把他拿下。” 戴维斯忍不住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雄虫,夜色模糊了他的面容,但这却并不有损他的美丽,反而让他神神秘秘的,像是沙漠里半遮半掩的宝藏。 雄虫眉眼带笑,银色的眼睛链条自然垂落在他的宽阔的肩膀上,在夜色里反射着光。隔在镜片后面的眼睛像是终年不化的冰湖,平和又冷漠,长长的睫毛像是能碰到镜片一样。 修长的身体上附着着肌肉,那些肌肉贴着衣物,喷薄欲出。 戴维斯忍不住失落,这么优秀又漂亮的雄虫,会多少个雌虫喜欢啊。天天去看病的虫那么多,可他每天和他相处的时间不过就短短的一顿饭,他好像真的很可能抓不住他。 晏随看着戴维斯像个木头一样的站在那里不说话,有些奇怪的开口:“戴维斯?” “啊?”戴维斯被晏随的叫唤叫回神来,对上晏随探究的目光。戴维斯微微偏头,慌乱之下随意找了个话题:“阁下这个点,都还没有去睡觉吗?” 晏随举了举自己手中的水杯:“蛋糕太甜腻了,有些齁嗓子,我来接杯水喝。” 戴维斯的目光重新落到晏随的身上,点点头:“这样啊。不过,甜一点好一些,这样吃完心情说不定心情也会好一些。” “虽然甜食会让虫分泌多一些的多巴胺,但是对于不喜甜食的虫群来说,或许有些折磨。”晏随幽默的开口。 戴维斯哑然失笑:“是我的不是了,刚刚不该让阁下带着蛋糕上楼的。” 晏随摇头:“怎么会,就算是折磨,大概也是甜蜜的折磨。” 戴维斯听着晏随的玩笑话忍不住轻笑,端起桌面上的玻璃杯也接了一杯水端在手上。 两虫站了一会,晏随喝完手里的水放下水杯:“我先上去了。” 戴维斯拿着水杯,又说了一句:“无论怎么样,还是要早一点睡才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晏随看着戴维斯落在自己身上的白色大褂的眼神,笑道:“戴维斯先生的观察力挺不错的。” 戴维斯有些无奈:“这么明显的白大褂,哪有什么观察力。” 晏随轻笑:“很多虫甚至连对一个站在自己面前一整天的虫穿了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戴维斯喝了一口水:“那,谢谢夸赞。” “不客气。”晏随应了一句。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的晏随穿着自己的外套出门。 他将手放进兜里,脚步一顿,纤长的手指从衣服里拿出一块小饼干来。 晏随把它拆开放进嘴里,奶香味的,有点香甜但是不甜腻,更不会齁嗓子。 晏随摸了摸口袋里剩余的小饼干,好笑的想,怎么长大了倒是有虫把他当小崽子一样照顾了。 晏随的家境可以称得上殷实,他的父母早年的时候总是忙于工作,甚至连生日都记不清,不光是晏随的,就连他们自己的也不会过。后来晏随一点点的长大,父母才渐渐反应过来,家里好像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 但是,他们回头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晏随变得越来越优秀,智商超群,品行兼优,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他们开始的还想着关心一下晏随,但是常年的忽视已经成为某种习惯,他们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再像普通的亲子一样相处了。 后来,家里又多了一个小孩,父母能分给晏随的目光也就越来越少,他们对晏随的大多都是教导和责任。只能让他成为一个正常的优秀的人,但是却让他缺少了人性里最为柔软的部位。 晏随很久以前就不会哭了,也不会闹了。他从小听话懂事,后来又变得疯狂蛮横。飙车,打拳,喝酒,扑克,除了因为洁癖不碰性以外,一切纨绔子弟干的事他都没少干。 用洛晨的话来说,这要不是家教森严,晏随还真说不准就变成一个高智商的犯罪份子。 晏随停下回忆,掏出一块小饼干塞进嘴里。 01看着晏随手里的小饼干,垂涎不止:“宿主……” “这个没份。”晏随拒绝道。 01拿出猫爪子扯了车晏随的衣角:“宿主,别这么小气嘛。” “回头给你买蛋糕,这个你别想了。”晏随拒绝道。 01一听有蛋糕,一下子就不纠缠晏随了。当即高高兴兴的开口:“那宿主要说到做到哦。” 晏随应和一声:“嗯。” 工作结束了,路过晏随工作室的艾瑞克忍不住笑道:“阁下今天心情不错啊。” 晏随有些好奇的看着艾瑞克:“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今天没有看见有雌虫哭着从你工作室里跑出来了,看来今天没有虫被骂啊。”艾瑞克笑着开口。 被艾瑞克调侃了,晏随也不尴尬,仍旧是那副柔和的皮相:“今天确实是心情不错。” “哦?那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艾瑞克好奇的询问。 晏随背着自己的东西:“没有多大的好事,不过确实让我有些高兴。” 艾瑞克也不细问,反而笑呵呵道:“那就祝阁下每天都这么高兴了。” 晏随轻笑:“借您吉言。” 下午晏随回到家,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戴维斯,有种依然如此的习惯感。 晏随坐到餐桌前。戴维斯坐在他的身旁,时不时的看一下晏随,今天格外的有些沉默。 晏随吃了一口菜,顿了顿,意有所指的开口:“今天的菜好像有些不一样啊。” “那您喜欢吗?”戴维斯撑着下巴,绿色的眼睛像是湖水一样,亮而温柔。 晏随点点头:“味道挺好的。” 戴维斯高兴的点头:“您喜欢就好,您觉得小饼干怎么样?” “也很好,不过你怎么想起要弄起这些东西来了。”晏随随意的问出口。 戴维斯呼吸一窒,想起当时光脑上的那一句:想要抓住一个雄虫就要抓住他的胃。 当然,这个话他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于是,他只好找借口说道:“不是科莱正在上学嘛,给他做点零嘴让他带学校里去。不过,你喜欢就好,这还是我第一次做这些东西给雄虫吃呢。” 晏随手指微顿,言语带笑:“是吗?那我可真荣幸。” 第一次啊。晏随在心底轻叹。不管虫还是人,都会对所谓的第一次有一种钟情感,很俗气。但是晏随在这一刻也觉得自己好像也挺俗的。 戴维斯听着如溪流一般温和好听的嗓音,耳尖小小的红了一点:“不客气。” 第二天中午,戴维斯拿着一个漂亮清新的盒饭,戴好口罩出门。 戴维斯小小的深呼吸了一下,想起科莱昨晚出的主意。 “雌父,如果你觉得你和晏随阁下的相处时间太短了,可以去找他啊。医院的菜肯定称不上多好吃,你可以干脆找一个送饭的借口去找他,只要晏随阁下不厌恶,你就可以一下午都呆在那里,还可以和他一起回家,顺便监督一下其他惦记阁下的雌虫,然后从中作梗。” 戴维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一下自己的后颈脖子。他站在医院门口然后怀着紧张的心情走进。 “晏随阁下。”戴维斯扒着门,小心的看着认真工作的雄虫。 晏随抬头看到一个带着口罩,提着一个浅绿色的饭盒的雌虫,有些愣怔,显然是有些没认出来。 “是我,阁下。”戴维斯再一次的开口。 晏随失笑,完全没想到戴维斯居然出来了,还打扮的这么严实,他都差点没认出来来。 其他站在一旁的雌虫也看出戴维斯的不一样,略带些不满:“阁下,这是谁啊?怎么还贸然给您送东西,不知道您不接受贿赂的吗?” 戴维斯被雌虫的话说的些呆愣,他正想开口解释。 晏随就开口了:“不好意思,他不是来贿赂的,是来看我的。” 说着,他就朝着戴维斯招手,让他进来。 戴维斯乖乖的走进来站在晏随的旁边,晏随起身拿来一把椅子放在戴维斯身后:“坐吧。” 雌虫看着晏随习惯的动作,略有些嫉妒的看了戴维斯一眼。戴维斯也没想到晏随这里会有这么多雌虫,他生怕自己被发现,也不敢出声,乖乖的坐在晏随旁边看他治病。 这落在其他雌虫眼里,无疑是一种挑衅和占有欲。你们看一眼都不行的虫,不仅亲自给我搬椅子,还让我乖乖的待在他身边。 第11章 雌虫看着旁边坐着的戴维斯,眼底划过一丝嫉妒。 他露出一个微笑看着晏随:“不知这位是?” 晏随没有回答他的打算:“看病就看病,麻烦不要过多打探医虫家庭。” 雌虫对上晏随冷淡的眼神一下子就噤了声,不再开口说话了。 晏随看着戴维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你在这坐一会,无聊的话,这里有一些书你可以自己找着去看看。” 戴维斯压低着嗓音:“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你一会。” 晏随点点头,随即加快了看病的速度。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病虫们走了,午餐时间也到了。 晏随看着戴维斯有些好奇:“怎么跑我这来了?” 戴维斯看着晏随温和的目光,口罩下的脸色有些发红,脑一抽的开口:“科莱说你们医院的饭菜不是很好吃,所以,我就来送个午饭。” 晏随挑眉:“他又没吃过,怎么知道医院的午餐不是很好吃的?” 戴维斯:“额……可能是看见过,觉得卖相不是很好看,所以不是很好吃吧。” 晏随轻笑:“是吗?” 戴维斯连忙点头:“对。” 晏随的目光转向戴维斯手里拿着的饭盒:“这是给我带的吗?” 戴维斯把饭盒摆在桌面上打开:“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青绿色的饭盒底部摆满了白色的米饭,褐色的肉碎在上面摆放成一个小熊脑袋,用红色的酱汁做好它的五官,旁边的分盒子里面还有一些蔬菜和肉类,总而言之这是一份用心至极,十分漂亮的盒饭。 晏随看着盒饭,轻声道:“这太好看了,让我有点下不了嘴啊。” 戴维斯耳尖发烫:“是吗?” 晏随小心的夹起一块时蔬放入口中,喟叹道:“戴维斯先生,你以后要是不想做副官了,去开一家饭店,肯定有无数的虫来捧你的场。” 戴维斯被晏随的夸奖弄得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是我做的?” 晏随直言不讳:“机器可没有你这手艺。” “那我以后常来怎么样?”戴维斯有些忐忑的看着晏随。 晏随有些意外:“你不是每天都要训练吗?有时间来这?” 戴维斯解释道:“没事的,我每天早上和晚上训练,中午就来给你带午饭,顺便出来逛逛,毕竟老憋在家里也不是很好。” 晏随点点头,调侃道:“那我倒是有福了。” 戴维斯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了。 很快,下午就诊的时间就到了,雌虫们来来往往,看见晏随身旁的戴维斯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其间也不乏有虫刺探,只是还不等戴维斯说什么,晏随就三言两语的干脆拒绝了。 实在是不听劝的,戴维斯还没说出口,晏随就先一步刺出声了,完全不给其他虫反应的时间。 于是,从今天起,医院来往的大部分虫都知道医院唯一的珍稀物种——晏随已经结婚了,还十分的宠爱对方,甚至不允许任何虫说对方一句不好,甚至连试探都被挡在门外。 “唉,听说晏随阁下已经有喜欢的虫了,好像还结婚了呢。”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么,之前晏随阁下好像自己承认过了,说是家里有虫。” “嗨,你懂什么,听说归听说,但是亲眼见着能是一回事吗?!你都不知道阁下有多惯着他。听说前不久有个雌崽子来找阁下,就是因为阁下不希望自家雌君太劳累自己带过的来的。” “岂止啊,听说今天有不少雌虫挑衅对方,都被晏随阁下给骂了。” “嘶~,你在开玩笑吧?晏随阁下那么温和的一只虫还会骂虫的吗?!” 有只虫听了好笑:“你新来的吧?晏随阁下不仅会骂虫,骂的那叫一个凶啊!你都不知道每天有多少雌虫从里面哭着跑出来!” “真的假的?可是晏随阁下看着这么温柔。” “嗨,你这就不知道了,要是晏随阁下真这么温柔,早不知道被那群雌虫瓜分成什么样子了!他们一个两个的,三天两头就往这跑,没病也要装病,来来回回的借口我都听腻了。” 出来接水的戴维斯看着听着他们兴致勃勃的讨论,一时也有些好奇,就站在这听了好些时间的墙角,甚至还没有打算走的意思。 “你站在这做什么?不是来打水的吗?”晏随站在他的身后,偏头有些好奇的看着戴维斯。 戴维斯一惊,身体一抖,整只虫都像旁边踉跄了几步。 晏随看见戴维斯的动作,伸手拉住了戴维斯的手臂帮他稳住了一下身体。 “我自己可以的。”戴维斯刚说完就懊恼的扯了扯自己的头发。 他其实也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听晏随的八卦听入迷了不说还被正主抓了个正着,甚至连对方来了都不知道,这也太符合他军雌的身份了。 晏随温和的笑了笑:“嗯,我知道你可以。” 戴维斯被晏随的好脾气弄的脸皮发烫,呐呐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刚刚被吓到了……” “抱歉,是我刚刚吓到你了。”晏随从善如流的道歉。 戴维斯听到晏随的道歉,更加懊恼了,他又忍不住伸手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不是……” 他想解释什么,但是又不好说他在偷听晏随的八卦。所以,他不是了半晌,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倒是让这个氛围更加尴尬了。 刚刚还在八卦的雌虫听到声响,探出头一看正主在这,一下子就慌了神。连忙打过招呼就跑掉了,生怕被晏随给逮到。 晏随没有管他们,接过戴维斯手上的杯子给戴维斯接水。 戴维斯看着晏随的动作,想阻止:“我自己可以的……” 晏随接完水递给戴维斯:“快喝吧。有些事你可以,也不是一定不可以交给其他虫去做的。” 戴维斯不太懂晏随的意思,但是看着对方含笑的眼神,稀里糊涂的答应下来,小口喝着杯中的水。力图给对方留下一个柔软的印象。 晏随看着戴维斯这么磨蹭的喝水也不催,只是说:“我们走吧,到办公室再喝,我可能还有点工作。” 戴维斯点点头,跟在晏随的身后离开。 刚刚离开的雌虫们此时又探出一个头, “我滴个乖乖诶,这也太宠了吧!还真是把雌君当崽子一样啊。” “又是接水又是安慰的,好顺着他诶。” “有没可能不是雌君啊。” 众虫看着那只质疑的雌虫:“怎么可能?!这么喜欢了,还能不让他做雌君!” 那只雌虫有些尴尬:“说不定,晏随阁下的脾气就是这样的呢。他好像本来就脾气很好的样子啊。” 众虫一阵不屑:“你在想些什么?他要是脾气好能把来看病的雌虫都骂哭,能和直接和你说,‘抱歉,他不是出来卖的’?别搞笑了,依我看,晏随阁下就是属于那种,对你微笑纯属礼貌的那种虫。” 雌虫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也有些动摇,但还是忍不住说:“可是他们手上都没有带戒指诶。真心喜欢的话,还会没有订婚戒指吗?” 此话一出,周边的雌虫也有些沉默。 “但是,晏随好像真的很宠对方啊!” 雌虫们点点头:“说不定,就是还没有结婚呢。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结婚了呢。婚前同居的虫虫们又不是没有。” “对啊对啊。” 雌虫点点头,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甚至觉得那只雌虫的眼睛格外的熟悉,就是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 晏随又开始看病了,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他们纵使肖想晏随,但此时也不敢做出太过分的举动来。 所以,最后的一点的工作,晏随倒是格外的迅速,不过片刻就可以下班了。 坐在悬浮车里,戴维斯开口:“没想到阁下这么受欢迎呢。” 晏随握着书的手指一顿,有些疑惑的看着戴维斯:“你的语气怎么奇奇怪怪的?” 戴维斯的身体一僵,随即找补道:“不是,我今天出去接水的时候,听到别虫说我是你的……雌君。好像是被误会了。” 晏随眉头微蹙:“你很讨厌吗?我不知道这个事情,抱歉。” 戴维斯连忙摆手:“不,我不是介意这个事。只是,这样好像不利于你找你的真正的雌君。” 晏随摇头:“不会的。” 戴维斯有些愣怔:“什么不会的?” 晏随进一步解释道:“如果我喜欢的话,会自己去解释争取的,这方面的误会不会有。” 戴维斯的脸色有些难看,勉强的笑了笑:“这样啊……” “而且,我没有找雌君的打算,我没有这方面的兴趣。”晏随说道。 戴维斯深吸一口气,缓了一下心情。还好,晏随现在没有找雌君的打算,这样的话他还有机会,他还没有喜欢别的虫。 晏随察觉到戴维斯的心情好像有些低落,关切的看着戴维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吗?” 戴维斯听到晏随的关心,心里又像是被塞了一块甜腻的蛋糕,刚刚的失落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没有,只是想都军区,有点心急了而已。”戴维斯露出一个笑。 晏随安慰的出声:“快了,别急,你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对了,话说,我之前给你配的药,你吃完了吗?” 戴维斯摇摇头:“还没有,还有一点。” 晏随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你吃完了,记得来找我一下,我给你再看看。” 戴维斯应和一声:“嗯。” 悬浮车在家门口停下,两虫一起吃完晚饭。 “记得早点睡,别工作太晚了。”戴维斯看着晏随认真的嘱咐道。 晏随点点头,轻笑着表示自己知道了。 夜晚,戴维斯从训练室里面出来。晏随也解下自己的白色工作服和手套回房休息。 01看着工作狂的宿主今天竟然乖乖回去睡觉了,啧啧称奇。 时间一点一点的走,晏随和戴维斯就这样不温不火的相处着,戴维斯的身体一点点的变好,晏随的生活习惯也在一点点的被掰正。 01这几天都无所事事,三天两头就跑去和洛晨联络,让他给自己搞点蛋糕享受享受。 …… 夜晚—— 戴维斯有些丧气的趴在床上,什么嘛,一点进展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晏随对他到底有没有别的意思啊。 戴维斯按了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不是太焦虑了,总觉得这几天时不时的就会头疼,全身也无力的厉害。 洗完澡的戴维斯把自己闷进被子里面,头一次连训练室都没去就直接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此时的晏随还待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做了许久的实验,晏随看着外面黑蒙蒙的一片,按了按自己眉心,脱下自己的外套和手套就要回房休息。 此时的许久不见的01又跑出来了:“宿主,出事了。” 晏随脚步一顿,不等01再说出什么来,就已经跑去戴维斯的房间了。 戴维斯对晏随倒是放心的很,连房门的锁都没有上,晏随拧开把手一推就进去了。 晏随快步走过去,躺在床上的雌虫此时早已神志不清了。他身体滚烫的厉害,身上的衬衫被他扯得歪七八扭,露出一大片粉白的肌肤。 晏随捞起汗淋淋的戴维斯:“戴维斯,醒醒,醒醒。” 戴维斯紧紧的贴着晏随,汲取着他身上的冰凉,手指不停的在晏随的身上摩挲着,一边又把自己的衣物扯的更大。 “热……太热了……”戴维斯窝在晏随的怀里不断的呢喃着。原本秀气的眉毛也皱成一团,配上潮红的面色,看着色气又可怜。 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让他浅金色的头发像是被云雾遮掩的阳光,湿淋又透亮。 被浸湿的衬衣紧贴着他的肌肤,透出些肉色,黏糊又潮湿,像是春夏的雨季,燥热又湿滑。 晏随见过很多人生病,那些白花花的肉体见的太多了,每次看的时候只有麻木。他也曾被人拉过去看片,但他每次都半分兴趣都没有,他看着就像是两块肉体纠缠在一起,除了脏他想不到别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怀里抱着戴维斯,此时他脆弱又色气,难受的样子的可怜极了,晏随却想着他还能不能再可怜一些,最好还能哭出来。 戴维斯苍白的手指握着晏随的衣裳,闻着晏随身上清新又苦涩的药味,扭动着,挣扎着,但始终是不得其法。 他愈发难受起来,汗水越变越多,连深色的床单都被染湿了。戴维斯难受的扭头,整个脑袋都埋进晏随的腹部,红唇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晏随坚硬的腹肌。 晏随眼底的墨色晕染成一片,暗沉的厉害。 第12章 你喜欢他吗 晏随按下心底莫名的燥热,这才发现怀里抱着的戴维斯有些不对劲。他在发抖,晏随意识到。 晏随心底刚刚升起的旖念瞬间消失了,他把戴维斯搂进自己的臂弯里,嗓音柔和,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戴维斯,是我,晏随。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还记得吗?” 药香味越来越浓郁,苦涩又沉敛。 戴维斯开始变得冷静,不再发抖,但仍旧是理智尽失。他嘴唇蠕动着:“晏随,晏……随,我热……我好热……” 湿淋淋的汗水打湿了戴维斯,也让晏随的衬衣变得透明。 “是我,你别怕。乖,忍一忍。”晏随怜惜的抱着戴维斯,温柔的安抚着。 晏随微凉的手指搭上戴维斯的手腕,神色有些凝重。情况称不上好,戴维斯的发情期提前了,但是身体却承受不住这一次的抑制剂和情潮。 戴维斯睁开迷蒙的双眼,水润润的,像是森林深处的一汪湖水,碧绿碧绿的。 “我难受,晏随,你救救我,救救我……”戴维斯的嗓音带着哭腔。 晏随看向戴维斯的腿,发现那里早就变得僵硬不能动弹了,显然戴维斯的僵化期也提前了。 晏随心情越发的躁郁,他想他之前应该对那个玩意下手再重一些的,好叫他再吃一些教训。 戴维斯体内的燥热更加严重起来,他抓着晏随的衣物格外的用力,连带着对方干净整洁的衬衫都被抓的皱巴巴的。 晏随抱着难耐的戴维斯,那张平稳温和的俊脸上罕见的出现了几分为难和焦虑。 但还没等晏随想出解决的办法,戴维斯就先一步的吻上了晏随的唇。他不知哪来的力气,凶狠的勾着晏随的脖子好让晏随推不开他。 柔韧猩红的舌头带着滚烫的热意探进晏随口腔。 晏随僵硬的无可动弹,戴维斯难耐的身体得到短暂的缓解,但是还没停息片刻,那股热潮就更加凶狠的冲过来,戴维斯难耐的哼唧着,身体扭动的幅度更大了。 晏随的呼吸急促,搂着戴维斯的手青筋暴起,好像陷入情潮的不是戴维斯而是他。 缓了缓,晏随推开了戴维斯,他修长的手指捏住戴维斯的双颊让他不能再向前一步。戴维斯难受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勾着晏随的脖子,嗓音满是沙哑和情欲。 晏随看着戴维斯这副样子,也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和戴维斯发生关系,更不可以趁着对方神志不清就欺负他。 晏随摘下眼镜随手搁置在一旁,他牙齿用力咬伤了自己的舌头。腥甜的血液灌满了晏随的口腔,晏随有些不适的皱眉。 没等戴维斯进一步祈求,晏随就按着戴维斯倒在床上吻了上去。 猩红的血液被戴维斯吞咽下去,体内难耐的燥热被一点一点的抚平。唇舌交缠却又勾起另一种悸动,更加让虫难耐。 戴维斯恢复知觉的腿不自觉的踢踹着,整齐的被单被踢的到处都是褶子。脆弱精致的小腿更是颤动的厉害。 晏随停下,看着身下呆滞的戴维斯,有些色气的想,不过只是亲了几下就变成这样了,要是做出更过分事岂不是要哭死。 晏随抱着戴维斯的手用力,把他搂进怀里,坐起来,让戴维斯跨坐在自己的怀里。 戴维斯迷茫的趴在晏随的怀里,急促的的呼吸还没有平复下来。晏随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的拍打着戴维斯的脊背,帮助他早点缓过来。 回过神的戴维斯仍旧是勾着晏随的脖子,他水润的双眸对上晏随的眼睛。 他很少看见晏随不戴眼镜的样子,准确来说应该是几乎没有看过。 雄虫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又密又长,眼神不像以往的那么温柔反而十分的锐利,侵略性很强,黑色的眼瞳仿佛带着浓重的黑,格外的危险,同时也格外的迷虫。 “你,为什么……”戴维斯想问,但是又在最后止步。 晏随没有停下安抚他的手,反问道:“什么?” 戴维斯摇了摇头,只是更加亲密的挨着晏随。 晏随看见戴维斯的沉默也没有再反问下去,只是安静的抱着戴维斯,安抚着他。 直到戴维斯紊乱的气息彻底的平复下去,晏随才撑起戴维斯把他放到一边,贴心的给他盖好被子。 “早点休息,别多想。” 戴维斯看着晏随,又是悸动又是失落。他想要晏随留下来陪自己,但是却找不到任何借口和理由。 戴维斯只好勉强的点头,回上一句:“好,你也是,早点休息。还有,今天的事,抱歉。” 晏随摇摇头,再次重复:“别多想。” 戴维斯闷闷的“嗯”了一声,低下脑袋,乖顺的靠着床。 晏随走出房间给戴维斯关上房门。 房间陷入黑暗,戴维斯却不合时宜的想起晏随刚刚的样子。以往总是整洁的的衬衫变的皱巴巴的,就连一直扣在最上面的扣子也被解开了好几个,看得见漂亮的锁骨和精壮的胸膛。 回忆一点点的清晰,戴维斯想起那个吻,想起晏随霸道的控制欲还有被他的汗水打湿的衬衣露出肉色和鼓起的肌肉。 戴维斯脸皮发烫,视线滑向一旁的眼镜,银色的眼镜框和链条在月光下反射出光。那种银质的光很冷冽,有些机械,和晏随很像,看着斯斯文文的,实则冰冰冷冷的。 像远山一样,冷冰冰的。 戴维斯拿起那副眼镜,细细把玩着,冰凉的链条划过他的手腕,痒痒的。 …… 晏随撑着浴室的洗手台看着镜中的自己,欲念横生,贪恋重重。 晏随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很平和的虫。他所展现出来的温柔都是森严的家教和严苛的门风所教导出来的,他有多疯狂他自己很清楚。 不过就短短几小时,压抑在心中的魔鬼就放出来了,这是晏随所预料不到的。晏随知道自己对戴维斯有什么样的心思,只是不知道会这么浓烈,浓烈到仿佛要把自己给烫坏了。 浴室里的冰凉的水哗啦啦的洒了晏随满身,晏随的脑子里却出现戴维斯可怜兮兮的模样。 冰水没能降下他的燥热,反而让他更加的难以忍受起来。 晏随靠在墙壁上,鼓起的肌肉很有力,看着很健美。原本斯文俊秀的脸却像是割裂了一样,满是殷红的欲望,呼吸很重,晏随手下的动作加快。 早上,晏随头一次这么多天的不来吃早饭。他早早的起床离开家。 戴维斯坐在餐桌上,看着面前的饭菜,觉得好像时光一下子就回到了刚到这栋房子的那一刻。 他心不在焉的夹起一筷子的菜放入口中,不一样的味道让他回过神来。晏随好像是在躲他。 科莱看着心不在焉的雌父,又看着空空如也的座位,有些担忧的看着雌父:“雌父,晏随阁下不来吃早饭吗?” “他……有事自己出去了。”戴维斯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自己安慰自己般的解释道。 科莱看着雌父的样子也不好多问,只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坐在医院的晏随也有些心不在焉,他现在的脑子都是戴维斯的样子,想的他根本静不下心来。 “宿主,你怎么了?”01趴在桌子上看着晏随问。 晏随仍旧是那副正经的样子,就连衣服都还是那样的整洁。完全看不出昨晚晏随那副欲念缠身的模样。 但是01也还是看出晏随的不对劲,往常,晏随可不会这样不理虫。哪怕就算是刺别虫两句都还是会说话的,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像是丢了魂。 晏随没有回答01,坐了好一会,就起身找到艾瑞克和对方告了假,离开了医院。 不出意外的,今天所有向晏随奔来的雌虫都扑了空。医院议论纷纷的,都在讨论晏随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晏随在医院可是出了名的敬业,从来都没有请过假,甚至连迟到早退都没有过的。 …… 晏随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 01看着晏随游魂一样的状态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宿主,你该不会昨天晚上和戴维斯副官告白不成反强迫虫家,今天早上不好意思见虫了吧?”01语出惊虫。 晏随坐在长椅上,对01的话格外的失语:“你在想些什么东西。” 01舔了两下自己白白的爪子:“可是昨天晚上你进去就黑了啊。只有宿主在别虫爱爱的时候,我这里才会黑屏的。” 晏随按住自己的眉心,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是,我没有这么对他。” “那估计也差不多了。”01顺溜的接下下一句。 晏随想起昨晚的戴维斯,一时居然心虚的说不出话来。 01看着晏随沉默的样子,有些惊悚:“不是,还真让我给猜对了?!” 晏随向来不动声色,此时也觉得脸皮有些发烫:“不是,情况紧急啊。他那个时候又不能用抑制剂,我就……而且,是他先动的手。” 01恍若看渣虫一样的看着晏随:“他先动的手,所以你就继续下去了?他理智不清诶!你和一个……” 晏随听着01的教训,头一回的没有开口说别的,还真就乖乖认训了。 01面色复杂的看着晏随问:“你喜欢戴维斯副官吗?” 晏随把手放进口袋里,摸了摸口袋里冰凉的手术刀,回答:“我喜欢啊。” 01有些惊讶:“这么坦荡的吗?我还以为你至少还要思考一下呢。” 晏随轻笑一声,眯起的眼睛里满是精明:“傻不傻,犹豫往往败北没听说过吗?对这种事还迟疑,你也不怕老婆变成别虫的。” 01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赞同道:“有道理。” “不过,你既然喜欢戴维斯副官,干嘛还躲着他。”01不解的问。 晏随开口:“我怕他接受不了,看见我会尴尬。我总得想想怎么追他吧。” 01表示了解:“原来如此。” 晏随在这里坐了许久,天色渐晚。 “我们还不回去啊?”01恹哒哒的趴在长椅上问。 晏随拒绝道:“再等等。” 01看着晏随正经的样子,却总觉得晏随此时好像有些紧张。 它好奇的问:“你该不会,害怕见到戴维斯副官吧?” 晏随也没打算否认,他解开自己脖颈上的纽扣又系上:“是啊,我怕他一看见我就跑。这多让虫伤心啊。” 01惊奇的看着晏随,它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坦荡且直白的虫,一点都不怕面对自己心中的情绪和欲望。坦荡的可以。 但是还没等晏随想好要怎么办,戴维斯的消息就先一步到来了。 “晏随阁下,我的药吃完了,您可不可以回来帮我看一下。” 戴维斯没有问晏随今天为什么不在医院,因为他已经很清楚的知道对方只是在躲他,他现在已经不能把情况弄的更糟糕了。 晏随看着光脑上的信息,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来回踱步,01看着晏随来回的样子,居然觉得有些滑稽。很难想象,一个温和稳重的虫也会像这样焦躁又紧张的来回走。 想了又想,晏随又跑到悬浮车里面,飞快的驾驶着四处买买买。 衣服,买,蛋糕,买,首饰,买,鞋子,买。 总而言之,就是看上的都带走。 01看着晏随飞快的动作,已经从惊讶变成麻木,它整齐干净的毛发在飞速而过的风中来回摩擦,已经变得乱糟糟的了。 直到悬浮车里面吗已经装不下了,晏随才带着这么多东西回去。 家门被打开,戴维斯如同往常一样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晏随。 但是当戴维斯看着晏随下悬浮车和里面多到堆不下的东西也有些惊讶。 “这些是……”戴维斯指着这些东西有些呆愣。 晏随抿唇,头一次露出几分紧张来:“就路上看见了,觉得挺适合你的,随手买的。” 01:……是的,“顺手”走遍所有的街道,并且“随手”的挑上好几十分钟。 戴维斯看着一个在南的牌子和一个在北的牌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是又莫名的松口气,或许晏随并不是想躲他,只是想出去逛个街而已。不然怎么还会给自己带东西呢。 “抱歉,久等了吗?”晏随找回几分淡定,问出声。 戴维斯笑着摇头:“没有,我也是刚坐在这不久。” 完全忽略了晏随回来的时间和自己等待的时间隔了好几个小时。 第13章 铃兰花 悬浮车里的东西一点一点的被ai搬到戴维斯的卧室。 看了好一会,戴维斯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些东西好像都是给他买的,好像没有什么是晏随自己的东西。 戴维斯有些发怔的看着机器人ai,心跳加快。是他会意错了吗?还是说晏随是真的对他有那方面的意思? “戴维斯,你站在那做什么?”晏随在楼梯口侧过身体看着戴维斯叫道。 回过神来的戴维斯对上晏随干净的眼神,抿唇摇了摇头,按下悸动不已的心脏,表示没有什么事。 随后,戴维斯提起脚步跟上晏随。走进研究室,戴维斯好奇的左右观看着这些东西,各式各类的试管摆在这这个不算大的地方,柜子里面的器皿里也放着不同颜色的硬块。白色的纸张写满了数据。 戴维斯看不懂这些东西,却由衷的感到敬佩。 能日复一日的测量,计算这些东西可真是厉害。 晏随坐在戴维斯的面前示意他把手放上来。戴维斯乖巧的放上自己的手臂,任由着晏随白皙干净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戴维斯细细的看着晏随的模样,眼眸微垂,眼镜反射出的光微微模糊他的眼眸,墨色的头发被仔细的打理过,很干净,很规整。 晏随抬头对上了戴维斯的眼睛,戴维斯呼吸一窒。晏随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轻笑了两下。 “恭喜,恢复的很好,再调理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军区了。”晏随由衷的恭喜他。 戴维斯惊喜的睁大双眼,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被毁坏成什么样了,能这么快的恢复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但是,下一刻晏随的表情就严肃起来:“虽然身体是一方面,但是你也要知道还舆论也是一方面。” 戴维斯一愣,下一刻就明白晏随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动手差点打死了加文,这份所谓的“罪恶”会一直跟随着他,会让他一直处于议论的中心。哪怕现在他就是回去,可能也没有办法服众了。 “我不在乎。”戴维斯露出一个笑,眼睛像是藏着星星,有光亮。“不在乎这点东西,我要回到军区,是因为我觉得我要按我自己的心意活。” 晏随也温和的笑了:“谁和你说这个了,我是说总有虫不理智。而且加文一家肯定会为难你的,我是说你要是被找麻烦了记得来找我,我给你压着他们,我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听话。” “别受委屈了,我是这个意思。” 戴维斯一愣,是真的有些不明白晏随的意思了。按照晏随的个性来看,这样的话未免太暧昧了一点。 “努力的虫该有好的结果,你值得。”晏随补上这么一句。 戴维斯闷闷的点头,心里微微有些酸涩,好像一直不被的理解的,被抛弃的某一部分被虫温柔的拾起,好生对待。 …… 夜色降临——— 戴维斯坐在床上并无睡意,他的脑海都是晏随的模样,认真的,温和的。有他的安慰和鼓励。 视线转移到角落里堆满的东西,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飞快的跑下床坐到那堆礼袋面前。 他一个接一个的翻,发现里面的东西含盖得的东西格外的多,漂亮的衣物,鞋子,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首饰,种类繁多到看都看不过来。 戴维斯抱着这些东西有些说不出来的悸动,他想忍住这份喜悦,但是向上挑起的嘴角一点也不听从他的意见。戴维斯想,他的机会或许很大,晏随说不定真的喜欢他。 第二天,晏随照常出去工作。 中午,戴维斯照常带着口罩去给晏随送饭,顺带陪着晏随工作。 但是有点意外的是,戴维斯走进医院的时候,每路过一个雌虫或雄虫的时候,对方都要看他两眼,严重的直接盯着他消失才收回视线。 戴维斯眉头微撇,不是很理解。 走进办公室,那群来看病的雌虫的眼神更加奇怪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还有种说出来的敬佩。总之就是很奇怪,很复杂。 戴维斯放下手中的饭盒,靠在晏随旁边,低语:“晏随,医院到底是怎么了?今天进来的时候他们都好奇怪。还有你这些病虫也是。” 晏随也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事实上,这种情况他今天刚进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那种比以往还要狂热和失望的眼神,矛盾又复杂。 戴维斯点点头,也不纠结这个事情了。他走到书架旁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他仔细的察觉到,这里有些书好像是被替换了。 等到戴维斯出去接水的时候,他就明白为什么他们都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了。 一只雌虫期期艾艾的跑过来,拦下了戴维斯。 戴维斯警惕的看着他,拉了拉自己脸上的口罩:“有什么事吗?” 雌虫纠结了几分钟,最终兴奋又紧张的看着戴维斯问:“先生,你是怎么俘获晏随阁下的心的,还让他这么喜欢你!” 戴维斯面色有些奇怪:“哈?” 什么东西,晏随喜欢他!他怎么不知道?! 一旁支起耳朵的雌虫也悄悄摸摸的朝着戴维斯这边靠近,生怕错过任何有用的信息。 雌虫看见戴维斯的沉默,又急急忙忙的解释道:“您放心,我不是要和你抢晏随阁下才来问你的。我现在知道阁下到底有多喜欢你,我只是想来找你取取经,好找到我的雄主,并且也让他这么疼我而已。” 戴维斯对上雌虫期待的眼神,越来越迷糊了。为什么这些话他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听不懂呢。什么叫做晏随很喜欢他?为什么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戴维斯不解的问出口。 雌虫不解的看着戴维斯:“您身上这件衣服不是晏随阁下买的吗?” 戴维斯耳尖发红:“是的,怎么了?” 雌虫脸上的羡慕的意味更加浓厚了:“鞋子和手上戴着的手链也是阁下买的吧?” “啊,对。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戴维斯诧异的看着他。 雌虫惊讶的看着戴维斯:“先生您都不知道吗?昨天,晏随阁下开着悬浮车把中区所有的街道都逛遍只为给雌虫买礼物的帖子都要血洗星网了!” “天啊,我真是羡慕死您了。昨天晏随阁下一整天都没来上班就是为了给你去买礼物去了。天啊,天啊,什么时候,我也能嫁一个这样优秀又温柔的雄虫阁下啊!” 戴维斯听着雌虫的赞叹,脸都红透。但是心里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得意,因为他是特殊的。他现在深刻的意识到,他对晏随来说是特殊的。 不过,戴维斯还是尽量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喜悦,好让自己看起来镇静一点。 “抱歉啊,其实我也没什么有什么办法,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戴维斯说的平静,但是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语气的里面的喜悦。 雌虫有些失望,但是还是不死心的问:“真的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戴维斯沉吟了片刻后开口:“就是,给他做几顿饭,然后做一些小零嘴给他带着,再给他熨烫一些衣物什么的,再偶尔让他早一点睡觉。” 雌虫傻眼:“没啦?” 戴维斯摇摇头:“没了。” “就这?”雌虫不愿意相信。 戴维斯点点头:“就这。” 雌虫不可置信的开口:“不是吧?这些不都是雌虫应该做的事的吗?这么就……还能作为加分项呢?” 戴维斯想了想开口:“可能和雌虫没有关系,应该看雄虫吧?愿意爱你的,自然什么都好。” 雌虫脚步一顿,其他偷听的雌虫也露出迷茫的神色来。原来有些问题也可以不用找雌虫,吗? 以往一谈到婚姻问题,大家都只会说雌虫的吸引力不够,是自己没有魅力,不然你的雄主为什么不会宠幸你呢? 但是现在戴维斯却说,如果你的雄主真的喜欢你,为什么会不对你好呢?真正爱你的虫,是不需要加分项这个东西的,因为你的存在就已经够加分了。 加分到光是看见你,就足够让虫兴奋一整天的了。如果要说爱,这才是爱吧。 戴维斯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到底掀起什么样的风波,现在星网都还流传着他的话,告诉雌虫们偶尔也要擦亮眼睛找雄主啊。 但戴维斯和晏随的生活仍旧是很平和的,他们如同往常一样的相处,依旧是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会一起聊天。他们没有再提起那天晚上的意外,仿佛那就只是一个意外,一个不值得在意的意外。 但是,明眼一点的又都能看的出这其中的细微差别来。比方说,他们偶尔会不经意的对上目光然后慌忙的错开,暧昧的气氛就像是泡泡一样,四处飞舞,不断的冒出来。 光是看上那么一眼,都能感受到那种甜蜜的,其他虫根本插不进去的氛围。那种仿佛漫天都下着花瓣雨一样的氛围。 仿佛对上一眼,都可以脸红心跳不止的地步,甜的甚至让虫有点发腻。 …… 头一次的,戴维斯没有陪着晏随来上班,倒不是因为别的事,只是他跑去军区打报告去了。因为他马上就可以恢复好了,所以他想提前跑去军区打好报告,到时候就可以直接拿给晏随签完字就好了。 晏随坐在办公室,视线总是不自觉的飘向一旁的沙发,以往总有虫坐着的地方此时已经空空如也了。 多看两眼,仿佛就能看到那里坐着一只雌虫时不时翻动着书页,偶尔对视上的时候还会对你微笑一下。 晏随忍不住喟叹:不过是一天,他就有些不自在了,要是日后戴维斯天天去军区,他该怎么办啊? 另一边——— 伊塞给戴维斯的报告通过。 戴维斯接着这几张薄薄的纸露出一个喜悦的笑:“谢谢元帅!” 伊塞打量着戴维斯:“那位阁下把你养的很不错嘛。” 戴维斯脸色有些发烫:“元帅,你说些什么啊!” 伊塞轻笑:“我这有没撒谎,你看你现在,身上的肉都长了不少,看样子晏随阁下家的饭菜确实养虫。” 戴维斯轻咳一声:“饭菜养虫,晏随更养虫。” 伊塞调笑的开口:“哟,饭菜,风水养虫就算了,怎么晏随阁下一只虫都还能养虫啊!他养你哪啊?” 戴维斯倒也不害羞,直接的开口:“养我的心啊!” 伊塞挑眉:“肉体就没养?” 这话实在是太露骨了,饶是喜欢开玩笑的戴维斯都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你说的那么快,不过也快了。” 伊塞听着直摇头:“你这倒是直接的很。” 戴维斯笑着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眼里都是笑意。没办法,他一听到晏随的名字就忍不住的高兴,一想到他心都软了。 “对了,元帅,我还想求您一件事?”戴维斯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伊塞看着眼底都是明亮又细碎的笑意时,有些好笑的开口:“哟,不容易啊!咱们的戴维斯大副官还会求虫呢!说吧,什么事。” 戴维斯也不扭捏:“就是,我之前看洛晨冕下好像和晏随关系挺好的,我就想让您给我问问,晏随喜欢些什么东西。” 伊塞爽快的点头:“行啊,没问题。” “谢谢元帅!”戴维斯喊的中气十足。 随后,戴维斯又给伊塞行了个军礼。克制又规正的走出去。 但是伊塞看着戴维斯的背影,还是能感受到他的那种难以抑制的喜悦和欢欣。 …… 下午,晏随下班—— 医院旁边新开了一家花店,晏随路过的时候看到了里面摆放着的铃兰花。 小小的,白白的花朵向下垂落着,看着干净又清新,很漂亮。 晏随走进去,花店员工看见是晏随有些惊讶但又觉得理所当然。 “阁下需要什么花?”花店员工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礼貌的开口。 晏随挑起那里放着的铃兰花开口:“多帮我装一些铃兰花吧。不用包扎了,我想直接带回去。” 店员放下手中的包装纸,拿起一旁的大型纸袋帮晏随装了好大一捧的铃兰花。 晏随干脆的付好钱,提着铃兰花离开。 店员对着晏随微微鞠躬,微笑道:“欢迎下次光临。” 晏随嗓音亲和:“谢谢,我想我应该会常来的。” 晏随带着这一大袋子铃兰花回到家,出乎意料的事,戴维斯居然还没有回来。倒是科莱今天没有早早的回房,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科莱听到开门的声响,扭头对着晏随开口:“晏随叔叔,雌父说他今天晚点回来,他被伊塞叔叔给留在军区,说是先熟悉一下业务。” 晏随好笑的开口:“戴维斯的职能变动也没有很大吧,熟悉业务要这么久?一天都没有回来了。” 当时晏随把戴维斯捞出来的时候给加文的好处可不算少,虽然戴维斯会面临降级问题,但是在他和伊塞还有洛晨操作下,是不会变动太大的,业务熟不熟悉都无所谓,还被留了一整天了都快。 科莱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这个,我也不清楚啦。反正,雌父应该也快回来了。” 戴维斯推开门的时候,看到就是科莱爬上一个椅子拿着一束铃兰花摇来摇去的,上面的花朵被摇的颤颤巍巍的,鲜绿的叶子也摇摇晃晃。 温柔俊美的雄虫含着笑意,任由着小崽子胡闹,仔仔细细的拿起旁边的铃兰花插进花瓶里,时不时的拿剪刀剪两下。 两虫听见门开的声音都朝着戴维斯望去,看见是戴维斯都露出一个微笑。 科莱甚至干脆跳下椅子朝着戴维斯跑去:“雌父,你回来啦!” 戴维斯弯下腰伸手把科莱捞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个微笑:“对啊,科莱今天上学的时候有乖吗?” 科莱高兴的点头:“乖的,乖的。” 他又拉着戴维斯的衣领,指着晏随的位置兴奋的喊:“雌父,你快去看晏随叔叔插得花!可好看了!” 戴维斯走近,把科莱又放到椅子上,看着晏随插的花。 花瓶的颜色很浅淡,白色里面掺杂了一点绿色,看着和铃兰花的颜色很是呼应。 花瓶里也没有插其他的什么花,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插着铃兰,满满的一瓶铃兰花,看着就好像是漫天的星星都被装进瓶子里,带回家了一样。 戴维斯的惊艳的看着晏随的手来回的穿梭着:“好漂亮!” 晏随露出一个微笑,眼底泛着细细密密的温柔,像是被春风吹皱的湖水。 晏随拿起一旁还留有的铃兰花,白皙的手指来回在花里面舞动着,就好像穿堂而过的风,灵巧又自由。 是一个铃兰花环,嫩绿的根须扭在一起,白色的铃兰密布其间,漂亮到了一种梦幻的地步。 晏随拿起这个花环放在戴维斯的头上:“送给你。” 戴维斯的视线忍不住向上看,只能看到一点垂坠下来的铃兰花,他伸手忍不住碰了碰,很柔软,把手放下来的时候仿佛手指带上了清浅的芳香。 “谢谢。”戴维斯眼里的笑意似乎都要漫出来了。 “还有这个,抱回房间里吧。”晏随把插好的铃兰花束推给戴维斯。 戴维斯看着晏随:“插了这么久,真的给我啊?” 晏随肯定的点点头:“给你,本来就是给你的。” 一句本来就是给你的让戴维斯的心跳鼓动不止,仿佛心里被灌了酒,醉意漫进脑海,晕乎乎的。 有虫生来就是要被喜爱的,所以戴维斯爱上晏随是一件不可避免事。晏随早已披上荣光,他是戴维斯至始至终要坚守的信仰。 他和主星一样伟大,他与他的荣耀并齐。 —————— 【如果我爱你,】 【我会铃兰花为你做桂冠。】 【因为,】 【苦难已尽,幸福归来。】 第14章 你想你雌父了,对吧 戴维斯又陪着晏随上班了好几日。一天下午。戴维斯拿出一份协议递给晏随。 晏随手指微顿:“军区的入职手续吗?” 戴维斯高兴的点点头,看着晏随的眼睛满是期待的意味。 晏随拿起白纸,看着戴维斯期待的眼神,起身翻出一只笔飞快的签下名字。 “好好工作,别受委屈了。”晏随笑的轻轻的。 戴维斯珍惜的收下协议,高高兴兴的点头。 晏随看着戴维斯开心的样子,眉眼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科莱嘴里还嚼着可口的饭菜,但是看着晏随叔叔和雌父的样子,他突然就觉得不仅食不下咽,甚至还有点奇奇怪怪的饱腹感。 …… 没虫陪着的工作了好几日,晏随仍旧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样子,但是01莫名就觉得他的心情不大好,原因很简单,因为他骂起虫来语气更凶了。 唯一好一点的还是,看到口袋里放着的小饼干会好一点。 哦,对,晏随最近对这个小饼干的需求都格外的大,每天都不知道要吃好几个。 一天周末,晏随冷漠的坐在办公室给来来往往的雌虫看病。这几日来看病的雌虫都安分了不少,原因是因为,这几日的晏随格外的阴阳怪气。 每次01听他说话的时候,都觉得路边路过的狗都要被他阴阳两句。 门再一次的被推开,晏随抬头一看,居然是家里的小崽子。 科莱睁着大眼睛看着晏随:“晏随叔叔。” “你怎么跑这来了?”晏随惊讶的看着他。 科莱蹬蹬蹬的跑到晏随身旁:“太无聊了,只有我一个虫在家。” 其实雌崽子大多都是这么养的,甚至大部分家庭比这个还不上心。毕竟雌崽子这么多,雄虫甚至名字都记不过来,谁会在意怎么养才好呢? 但是晏随听到科莱的抱怨,却有些愧疚:“抱歉,忘记你还是一个小孩。” 他忽然意识到,家庭的影响还是太大了。他虽然没有想过自己有小孩会这么样,但是在养科莱的时候,他还是不自觉的和自己的父母一样。 他总是把科莱扔在家里,就像他的父母总是把他扔在房子里一样。 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小孩的需求,就像他的需求没有被正视过一样。 科莱听着晏随的抱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有,我一个虫也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的。我就是来看看你。” 顺便看看有没有别的雌虫趁着雌父不在勾搭你而已。 但晏随却不喜欢这句话,他拒绝道:“小孩才不需要自己照顾自己呢。不然要大虫干什么?” 科莱年纪还太小,不太明白晏随的意思。但是他却仍旧是喜欢这句话,他总觉得他好像和学校的其他雌虫有些不一样。 晏随撑着脑袋沉思了一会,忽然道:“要不去游乐场玩玩?” 科莱错愕的看着晏随,惊讶道:“游乐园?可那是雄虫才去的地方!” “游乐园又没规定只能有雄虫才能去,我们为什么不能去?”晏随反问道。 科莱皱了皱自己的包子脸:“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晏随捞起科莱抱进自己的怀里:“医院又不止我一个医虫,少我一个会破产吗?” 科莱:“……不会。” 晏随抱着科莱又跑到艾瑞克那里朝他请假,成功从医院逃离。 科莱被晏随抱在怀里,手指抓着晏随的衣领子,看着虫来虫往的游乐园,犹豫了半响:“要不还是算了吧,其实这些东西我也不是什么很好奇。” 晏随看着他:“真的?不好奇我们就走了。” 晏随作势就要转身离开,科莱此时又涨红着脸拉着晏随,整个身子都要歪过去了。这哪是不想去,这分明就是想的要死了。 晏随看着科莱的动作:“虫不大,口是心非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科莱不好意思的把脑袋埋进晏随的脖子里,白白嫩嫩的脸蛋上殷红殷红的,肉嘟嘟的脸都因为害羞鼓起来了。越看越像一个粉白的包子。 晏随也不逗他了,抱着他进去。 在这个满是雌父和雄崽子的地方,晏随和科莱这一对组合极其的独特。身边的雌虫和雄崽子都会忍不住看他们一眼。 科莱起初还有点放不开,但是看着晏随这副坦荡的样子,他也慢慢的抬起头看着这个地方。 高大圆润的摩天轮在空中慢悠悠的转动,弯曲扭折的过山车飞快的化形。色彩各异,形状不同的气球牵在小崽子的手腕上,漂浮在空中,各式各样的小摊摆了一地,看的科莱眼花缭乱。 晏随抱着科莱问:“你想玩什么?” 科莱手指着,满是尖叫的过山车,兴奋的眼睛都亮了:“那个!” 晏随没什么意见的带着科莱去坐过山车。 科莱坐在椅子上,兴奋的看着前方。凉爽急速的风呼啸而过,周边都是虫的尖叫声,科莱脸上的笑一点点的扩大,笑的眼睛都弯成小月牙。 下了过山车,晏随整理了一下被吹的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科莱此时已经完全兴奋了,根本不在乎旁虫的眼神。他蹦跳着拉着晏随去一个小摊那边套娃娃。 晏随交了星币,拿起环套递给科莱。科莱拿着半虫大的环朝着地上的娃娃扔过去。 但很可惜的是,能套中的很少。科莱小手拉着环,耸着肩膀看着这些娃娃,有些失落。 旁边也站着一个小雄虫,他看着科莱好奇的问:“你是雌崽子为什么也在这啊?” 科莱一愣,看了看小雄虫天真的眼神,又看了看晏随,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晏随此时蹲下身体看着小雄崽子:“雌崽子为什么不能在这?” 小雄虫沉思了好一会才说:“这里都是雄崽子啊。” 晏随回答:“可是这里也没有说不能让雌崽子不能进入啊。” 小雄虫歪了歪脑袋,仔细的想想:“好像是哦。” 晏随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又去买了一把环套。科莱依赖的抓着晏随的衣摆,双眼孺慕的看着晏随。 晏随拿起环套,低头看着科莱问:“你喜欢哪个?” 科莱指着一个小小的,白白胖胖的熊娃娃:“那个。” 晏随握着环套的手指用力,一下就套中了那个熊娃娃。晏随又拿着手里还剩着的环套套了不少其他的东西,几乎是枪无虚发。 老板看的脸都绿了,但是看着对方雄虫的身份,只能忍痛认下这个倒霉至极的情况了。 但是晏随倒是没想全拿,他朝着科莱示意:“挑几个你喜欢的,其他的就别拿了,太多了也拿不动。带着麻烦。” 科莱倒也是听话,认可的点点头,然后就乖乖的,认认真真的挑了几个自己喜欢的娃娃。 老板看着晏随大方的举动,都快哭出来了,他感动的看着晏随开口:“下次,你们再来这玩,我给你打半折!” 晏随勾唇,镜片下的眼睛满是狡黠:“下次来?你就不怕我又把你的东西全套没了?” 老板哭笑不得:“阁下,留点吃饭钱给我吧。小本生意不容易啊。” 晏随轻笑,掏出一沓星币递给老板:“这些是买刚刚那些小玩意的,谢谢。” 老板呆愣的接过星币,道了好几声谢。 晏随带着科莱在这里玩了一整天,回到家的时候,科莱的脸上都还带着兴奋的红晕。 戴维斯看着抱着一大堆东西两虫,整只虫都愣住了。 “你们这是……”戴维斯指着这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好笑的开口。 还不等戴维斯问更多,科莱就急急忙忙的要从晏随的怀里下来想要和他分享。 晏随顺从的放下科莱,科莱立刻就跑向戴维斯。 他扯着戴维斯衣服,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蹦蹦跳跳的喊:“雌父!雌父!今天晏随叔叔带我去游乐园了!” 戴维斯拉住科莱的手任由着他蹦跳,有些惊讶:“游乐园?” “对啊,对啊!我还给雌父你也到了东西呢!”说着,科莱跑去悬浮车还不等ai把东西拿出来,他就拿着这些东西摆在了戴维斯的面前。 他拿起一个会发光的角,递给戴维斯,又拿起一旁的娃娃也给戴维斯:“还有好多东西呢!而且,我和你讲,晏随叔叔超厉害的!我之前一个娃娃也套不中,晏随叔叔一下子就套中了!这些都是他套中的!” 戴维斯温柔的摸着他的头,配合的点头:“真厉害!” 晏随拉住兴奋的不行的科莱:“好了,下次再带你去玩。现在该吃饭了,把这些东西都放进你自己的房间,然后记得洗手来吃饭。” 科莱欢快的点头,然后抱着东西飞快的跑进自己的房间,来来回回的好几次。明眼虫都能看到他的兴奋。 …… 晏随也直接和医院申请周六,周日的假期。工资也可以少拿一点,艾瑞克也不拦他,痛快的同意了。 晏随坐在沙发上随手翻动自己手中的书籍,一页接一页,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也没看进什么东西。 晏随视线看向坐在地上玩玩具的科莱,推了推自己眼镜:“科莱,你是不是想你雌父了?” 科莱被晏随突如其来的一问,懵懵的抬头看着晏随:“还好吧,等会雌父不就回来了吗?” 晏随轻笑两声:“看来你确实很想你的雌父,那我们去看他吧。” 科莱:……我觉得我可能不思念雌父,但是你好像很思念他。 01:……想见戴维斯副官就直说,何必搞这些小把戏。 有一种思念,叫你晏随叔叔觉得你想你雌父了。 晏随高兴的合起书,起身跑去房间。 科莱看着晏随离去的背影不解的歪了歪头,不是去看雌父吗,为什么还要去房间啊? 跟着晏随在房间挑衣服的01:……骚包又心机的人类啊。 晏随选来选去,最终挑了一个米白色的衬衫和一件白色的裤子。他对着镜子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刻意又看起来比平时好看一些。 弄好一切,晏随才满意的走下来。 科莱看着快要发光的晏随,总觉得有点像是……开屏的孔雀。 对,没错,科莱想到的就是这样形容,太……好看了。 晏随好心情的带着科莱跑去军区。 悬浮车的门打开,他牵着科莱停在军区的大门:“您好,我是来找戴维斯的,能帮忙通报一下吗?” 雌虫看着晏随温柔可亲的面孔,脸色一红,结结巴巴的开口:“好,好的。阁下请稍等。” 晏随拉着科莱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一只雌虫就朝着他们跑来,额角还带着一点汗水,气息有一点的不匀。 显然,他是急忙跑过来的。 晏随看着面前神色惊讶的戴维斯,拿出手帕擦了擦他额角的汗:“不用这么急,我不会跑的。” 戴维斯脸色有些发红,有些不好意思看眼前的雄虫。 他一直都知道晏随很好看,但是今天见到的时候,他仍旧还是被迷住了。那种恍若铃兰般清丽的面容,肤色白皙,却又带着许些艳色,就好像白色的花瓣下包裹着红色的芯。 有种隐晦的潋滟之色,就如春色般温柔,勾缠。 银色的链条随着清风微微摇晃,雄虫的眉眼都带着溺虫的笑意。 戴维斯却有些烦闷,他不太想带着晏随进军区,因为一定会有很多的雌虫盯着晏随看的。甚至还会有很多的雌虫跑到晏随面前向他求欢的。 晏随敏锐的察觉到戴维斯有些低落的心情,他试探的开口:“怎么了?不会是不欢迎我到来吧?” 戴维斯连忙摆手:“没有,只是有些惊讶你怎么来着了。” 晏随拉了一下科莱:“这不是家里的小崽子想你了嘛,我就带他来看看你。” 戴维斯惊讶的看着科莱:“科莱你想我了?” 他怎么记得以前的时候,科莱从来都没有表现过啊。 科莱看着两虫的眼神:……我可真是够工具虫的。 科莱露出一个微笑肯定的点头:“嗯嗯,我想雌父了。” 戴维斯听到科莱的回答,愧疚的抱起科莱:“抱歉,是雌父对你关注太少了。” 科莱:“?” 晏随笑意盈盈的跟在戴维斯的身后进入军区。 第15章 看春天 晏随跟在戴维斯的后面,路过的雌虫都要看上一眼。 戴维斯看着那些或惊艳或蠢蠢欲动的眼神,神色有些暗沉。在晏随看不见的地方,阴森森的瞪了他们好几眼,看到他们收敛了几分,才不算高兴的收回视线。 戴维斯带着晏随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看到桌上和沙发凌乱的东西,尴尬的脸都红了。连忙解释:“不是,你等一下,我,我稍微收拾一下。” 戴维斯急忙的放下科莱,匆忙的把这些东西都圈在手上,但越是急就越是糟乱。手里抱着的东西,捡一个落一个的。 晏随不喜欢混乱的东西,也不喜欢不爱收拾的对象,看着家里强迫症一样的规整摆放就可以看出来了。但是对上戴维斯难为情又尴尬的神色,晏随又觉得好像还挺可爱的。 他一下就觉得有时候混乱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拉着科莱几步走进去。他弯下腰捡起戴维斯遗落的东西,有条不紊的把这些东西都一一摆好。 戴维斯看着晏随有条不紊的动作,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用处,只好扣着脚趾,抱着东西,羞愧的站在原地,等着晏随把东西收拾好。 等到凌乱的办公室被整理好,戴维斯才羞呐的解释道:“不是,我一般不这样的。就是今天,刚好没收拾,其实我本来打算收拾的,只是你刚好的来……” 戴维斯语气一顿,忽然发现自己这么说也不太好,这话说的就好像不欢迎晏随一样。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戴维斯现在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能悄悄摸摸的看一眼晏随。 看到对方眉眼带笑,矜贵自持的模样,他又忍不住红了脸。 晏随拿起一旁的书问:“这个可以看吗?” 戴维斯连忙点头:“可以的。” 晏随随手翻了翻,发现这本书好像还是新的,而且风格好像是偏向他的口味。 晏随的眼神又不自觉的滑向其他的书籍。 戴维斯看到晏随的眼神,连忙接着开口:“这些也都可以看的,随便拿。” 晏随轻笑着点:“谢谢。” 戴维斯不满的踢了踢自己脚:“我们没这么生疏吧,干嘛老说谢谢。” 晏随一愣,随即又笑开了:“我们当然不生疏,我只是习惯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说了。” 戴维斯听到晏随好似讨好一样的话,心里觉得胀胀的,怎么好像自己一直都在被纵容着的。 “嗯。”戴维斯轻声应道。 晏随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他待在谁身边,谁就会变的安静,仿佛大一点声都是对眼前虫的唐突和无礼。 科莱看着眼前情意绵绵的一对情侣,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多余。他真的,就不该来!他就不该答应晏随叔叔的要求! 他要是一个虫待在家,玩自己的玩具,那多快乐啊! “笃笃。”门被敲响。 戴维斯偏头说了声:“进。” 雌虫推开门看到整洁光亮的办公室,往后退了几步,后仰着看了看门口的标识,再走进来:“稀奇啊,今天办公室这么干净!” 戴维斯脸一黑,看着雌虫的眼神都快把他给吃了,晏随温柔的目光落在戴维斯的身上。 科莱的眼神也落在戴维斯的身上,显然是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有些懵。 雌虫看到站在一旁的晏随,再对上戴维斯那吃虫的目光,一下就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了。 怎么能在雄虫面前揭副官的短呢,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头,走进办公室把手里文件放在戴维斯的桌上,干笑两声:“抱歉,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戴维斯目光一转就看到了斯文俊秀的晏随,他脸色一僵,刚刚他那副表情晏随该不会看到了吧? 晏随弯了弯眉眼:“看来,你和你共事的雌虫关系都还挺不错的。挺好的,那我也不用担心你会不会受欺负了。” 戴维斯脸色有些发烫,碧绿的眼睛像是有湖水在荡漾。晏随……这是在关心我吗? “没有虫能欺负我的,他们都打不过我。”戴维斯的语气带着几分想被表扬的骄傲。 晏随配合的柔和了眉眼夸奖道:“咱们的戴维斯果然厉害。” 得偿所愿的戴维斯倒是不好意思了,轻笑了几声,有些难以抑制的高兴。 晏随却在此时坐在沙发上开口:“你还有工作就先工作吧,我坐在这里看会书。” 晏随摇了摇手里的书,眼镜上的链条随着晏随的动作也轻轻晃了晃。 戴维斯点点头,乖乖的坐回办公室接着看自己的文件。 科莱站在原地很想问一句:那我呢? 晏随却在此时捞起科莱小声说道:“你配合我一下,我等会去给你买蛋糕吃。” 科莱一听就满意了,当即就乖乖的坐在沙发上随便找了一本书。他当然看不懂,也就只是看些上面图画,翻着玩的。 晏随随意的翻动着手里的书,他翻书的样子倒不像是来看书的,倒像是来检查的。 每本书他就只翻个两页,时不时的跳到中间翻个两页。就这样就连续看了好几本。 01看着晏随翻书的样子,觉得他是不是对这些书不太感兴趣,但是看着晏随的嘴角不断加深的笑意,01又觉得他好像还挺喜欢这些书的。 01观察了良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虫的情绪永远都是复杂的,这些不是它这么一个小小的智能ai能理解的。 晏随连续翻了好几本终于停下了,他随手拿起一本书开始认真的看起来。 戴维斯放下手里的文件,抬眼偷偷看了几眼晏随。 窗外的光线和亮透过窗户照的这么一个小天地亮堂堂的,坐在的沙发上的雄虫懒散的翻阅着手中的书籍,鸦羽一样的睫毛微微颤动,纤长的手指夹着书页,漂亮像是玉石。 黑发搭在额头上,垂落下的银链子随着主人的动作晃动着。 这可真像是一只插在古老花瓶里的新鲜铃兰花,矛盾又迷虫。 晏随却在此时抬头,对上了戴维斯发愣的眼神。戴维斯一慌,匆忙低下头,却将自己的意图暴露的明明白白。 戴维斯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就好像刚刚偷看晏随还被抓包的虫不是他一样。 但是握着文件的手指却忍不住发力,平整白滑的文件纸被他抓的起皱,浅金色的下隐藏的耳尖也在微微发烫。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因为紧张而忍不住悄悄发力。 但晏随什么也没做,什么话也没说。他眉眼的笑意进一步加深,他还是看着手里书,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下去。 天下有情虫大多如此,哪怕就算是不粘在一起,只要处在同一片的空间,仿佛都有无尽的暧昧,数也数不清的小心思。 天空悬挂着的太阳滑落,明亮白炽的日光开始变得黄灿,像是黄金被磨成了细粉,洋洋洒洒的一顿落。 戴维斯抬起头,看着晏随开口:“晏随,吃饭了。” 晏随抬起头:“好。” 但是戴维斯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他看着晏随,犹犹豫豫的,像是有话说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晏随仿佛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他轻轻笑了笑:“戴维斯,我不太想出去,你能帮我打饭上来吗?” 戴维斯愣愣的看着他,愣愣的点头,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那……我走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晏随点点头,温和的面盘仍旧像是古朴的白玉一样,温润柔和,看不出任何不满的痕迹。 01看着,不解的问:“宿主,你不是喜欢戴维斯副官吗?怎么还让他帮你做事啊?” 晏随神秘的笑了笑:“就是因为喜欢才让他帮我打的饭啊。” 01面色更加的不解:“喜欢他为什么还要他打饭,宿主你这是骗系统的吧。” 晏随解释道:“你看不出来他不想我出去吗?” 01摇摇头:“有吗?” 晏随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全身上下都在希望我别出去。” 01更加不解了:“为什么啊?” 晏随随口说道:“那你该去问问戴维斯,而不是我。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01:“哦。” …… 直到走出办公室许久,戴维斯才想起来,以晏随的洁癖,他是不可待在房间和办公室这种地方吃饭的。 他,看透了他的心思。戴维斯思维混乱,一时在想晏随到底是纵着他还是出自不好拒绝,一时又在想他是不是冒犯到晏随了。 直到身后的雌虫朝着他撞来,他灵敏的朝着旁边躲去。 两虫相对,都冷着一张脸。 “不好意思啊,副官。”雌虫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毫无诚意的道歉。 戴维斯冷笑一声:“杰德,你要是不怕触犯军规大可以接着挑衅。” 杰德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收敛了一点,神色有些阴冷:“这也能怪我吗?副官你待在这里挡了路,我能有什么办法。” 戴维斯嘲讽道:“你是螃蟹吗?这么大的路不够你走的,你是有多宽啊。” 戴维斯不管杰德冷下来的脸,头也不回的离开。 杰德不依不饶的按下他的肩膀,冷声道:“站住!” 戴维斯按住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杰德整只虫都被砸在了地上,疼痛让他的脸变得狰狞。他怒气冲冲道:“军区不允许私下斗殴!” 戴维斯冷笑道:“军区也不允许挑衅上司。” 杰德哑火,他恶狠狠的看着戴维斯,似乎要从他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才好。 戴维斯松开他:“我现在没心情和你折腾,滚远点。” 说着,戴维斯就跨过他离开。 杰德躺在地板上,恼怒的看着戴维斯离开的背影。他想起身,但是一动身体就疼的龇牙咧嘴的,他用力的用手砸了下地板。 …… 门被推开,晏随抬起头是戴维斯拿着饭菜用身体推开门进来了。 晏随放下手里的说,朝着他走了几步,拿走他手上的饭菜又摆在桌上。 科莱也被从沙发上摇醒,他迷迷瞪瞪的拿起筷子一点一点的吃起来。 戴维斯时不时的看晏随一眼,心不在焉的挑着碗里的饭菜。 “怎么了?”晏随抬起头问他。 “啊?没,就是想问你饭菜合不合口。”戴维斯解释道。 晏随看的出他的口是心非,轻轻笑了笑:“还不错。” 吃完饭,戴维斯收拾好东西,就要走出门时看着晏随开口:“你要想出去的话也可以到处逛逛。” “那你呢?”晏随反问道。 戴维斯不解的开口:“啊?” 晏随:“我去逛逛,你去干嘛?” 戴维斯抿唇,开口:“我等会还要去训练,可能没有时间陪着你逛。” 没时间是假的,他只是不太希望别虫知道晏随和他的关系。说到底,他还是背上了“罪虫”的身份,虽然之前有些朋友不介意这个,但是大部分的雌虫看着他仍旧是横眉冷对的样子。 他不想听到别虫的在晏随的耳边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也不想晏随因为和他扯上关系而被怪罪。 晏随点点头:“那算了,我就不出去了。等你工作完,我们再一起回家吧。” 戴维斯呆呆愣愣的点头,不明白晏随是不是真的不想出去,但是他确实不想晏随在满是雌虫的军区乱逛。 毕竟就以晏随这副长相,前仆后继的雌虫多的数不胜数,他实在不想,自己就出去工作一会,回来就要多带一只雌虫回家。 晏随坐了回去,拿起刚刚没有看完的书接着看起来。戴维斯看了一会,才端着东西离开。 楼下的声响落而不绝,起哄声,欢呼声一阵一阵的。 晏随放下看了大半的书走到窗外向下看去,光着膀子的雌虫待在一起,站着的,坐着的围成一个圈,圈里的雌虫赤身肉搏,速度与力量相互交织。 晏随眼睛微眯,一下子就认出来在搏斗的其中一只雌虫,是戴维斯。 汗水随着他鼓起的肌肉滑落,健美的身形一览无余,火热的肉体发亮赤红。 01顺着晏随的视线朝下看:“宿主,你在看戴维斯副官吗?” 晏随轻笑:“不,我在看春天,生机勃勃的春天。” 01不解:“春天?” 晏随没回答它,自顾自的接了一句:“身材果然很不错。” 01撇嘴:“还撒谎,不就是在看戴维斯副官!” 楼下的戴维斯按下挑衅的雌虫,站起身来。围着的雌虫一阵欢呼。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戴维斯的目光看向那扇窗,对上了晏随带笑的眼神。 轰的一下,戴维斯的脸就红透了。他慌忙的拿起的一旁的衣物套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朝着一旁的雌虫喊:“穿上你们的衣服,一个两个光着膀子成何体统!” 被戴维斯训着的雌虫都纳闷的穿上自己的衣服,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善变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再往上看出的时候,晏随朝他对了几个嘴型, 身材,很不错。 戴维斯被这么一调戏,脸更加红了。他赶忙推开围成一团的雌虫朝外走。 雌虫看着急匆匆的戴维斯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这是咋了?” “不知道啊,副官怎么一下子就变奇怪了,他刚刚脸好红。” “生病了吗?” 楼下的雌虫们叽叽喳喳的,站在楼上晏随看见戴维斯走了,也跟着离开了窗户边坐回了沙发。 ———— 【春天生机勃勃,】 【是轻软浓烈的酒,欲望是它的底色,】 【暧昧和恋爱为其点缀色彩。】 【而你生机勃勃,是我无法越过的春季。】 ———晏随 第16章 生病 晏随在沙发上坐了一会,门就被推开了。 晏随抬眼望去,戴维斯正站在门前。戴维斯一看见晏随就想起晏随刚刚说的话,腾的一下脸就红了。 晏随轻笑,一时有些没想到戴维斯这么的容易害羞。 听到晏随的轻笑,他更加的不好意思了。看了晏随好一会,发现他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迹象。 只好憋出一句:“你别笑。” 晏随配合的点点头:“好,我不笑。” 看着晏随按下向上翘的嘴角,戴维斯的脸上的热意总算是退下去了一点。 “你在这再等一下,我去洗个澡我们就回去。”戴维斯抿着唇,没有看晏随。 说完这一句,他就飞快的离开办公室,生怕晏随再说出什么惊天的话来。 但是直到戴维斯离开,晏随也一直很安分,就连弯起的眉眼也合上了不少,看起来没有那么的笑意盈盈了。 带着一身水汽的戴维斯看见晏随这副“严厉”的样子,又有些忐忑。坐在悬浮车上,他三番两次的看晏随的样子。 终于,他靠近了晏随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要是实在喜欢,我回去可以脱给你看。” 晏随拿着书的手指一顿,他看向戴维斯,看着他羞耻的样子,眸中的墨色越发的浓重。他不禁想起当时深陷情欲的戴维斯。 戴维斯的耳根红的厉害,他根本不敢看晏随的眼睛。 他以往在军区相当的吃的开,性格也挺放的开的,荤话也没少说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晏随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一方面是觉得那些荤话真要当着晏随的面说是亵渎了他,一方面也确实是因为他实在是不好意思。 很难想象,军区出了名的兵痞子也会觉得不好意思。但事实上,他不仅会不好意思,还总是在晏随面前觉得不好意思。 在戴维斯胡思乱想的时刻,晏随再一步凑近了戴维斯,灼热的气息打在戴维斯的耳边:“真的?” 戴维斯想后退,但是他的腰不知什么时候被晏随掌握在手中不得后退。他只能尽力的往后仰了仰:“真,真的。” 晏随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浓厚,他靠在戴维斯的耳边吐气:“啊,那我可真是有福气了。” 戴维斯的手撑在晏随的胸膛:“别离我这么近,科莱还在。” 晏随干脆直接把脑袋靠在戴维斯的肩上,向后望去。科莱歪在座椅上睡的正香。 晏随接着又靠在戴维斯的胸膛,仰着头看他:“骗虫,科莱都睡着了,再说了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戴维斯看不得晏随这副勾虫的样子,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别过脑袋不看晏随。 但是晏随却不放过他,他轻笑着开口:“戴维斯,你的心脏怎么跳的这么快啊。” 戴维斯心跳进一步加快,甚至让戴维斯觉得它到了一种震耳发聩的地步了。 “嗯?能告诉我戴维斯你的心跳为什么跳这么快吗?”晏随不依不饶的问他。 戴维斯咽了咽口水,不回答晏随的问题。 晏随向上靠了靠,进一步靠近戴维斯的脸:“不能告诉我吗?为什么心跳这么快的原因。” 戴维斯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用力拉起晏随,别过身体坐直:“我,我不知道。” 被拉直的晏随仍旧像个没骨头的虫一样又靠回戴维斯,他的头搭在他的肩膀上,软软的发丝蹭着戴维斯的侧脸。 “真的吗?真的不知道吗?” 戴维斯手指蜷缩,和想伸出手按住自己的心脏,但是他不能这样做,因为晏随看见了肯定会更加的磨虫的。 “我真不知道,还有别这样,我,我……”戴维斯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只好涨红着脸闭上了嘴。 明明是一副斯文优雅的模样,现在怎么跟着妖精似的。戴维斯忍不住腹诽,太难招架了些。 晏随看着戴维斯脸红不行的样子,总算是大发慈悲的放过戴维斯了。他后退一些,坐直身体:“好吧,我不这样了。不过,戴维斯副官能转过身体了吗?只看着你的背影,让我有些忐忑。” “嗯。”戴维斯抿着嘴唇,慢悠悠的转回身体。 明明还是这副淡定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忐忑些什么。明明他才是忐忑的那一个。 “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可以提吗?”晏随含着笑,看着戴维斯。 戴维斯抬头看着晏随,疑惑的开口:“什么要求?” 晏随笑意加深:“你能不能下次再脱给我看。” 戴维斯听着晏随毫不避讳的样子,脸色发红,心虚的朝后面看了一下,发现科莱还在睡觉微微松了一口气。 晏随看着他做贼心虚的样子,神色越发的温柔,眉眼越发的舒展。 戴维斯看了一眼晏随,也不管什么理由了,胡乱的点头表示同意了。 晏随看着戴维斯点头的样子,眼底的晦暗越发的深邃,就像一只吃虫的巨兽,就等着猎物放下戒心然后一口吃掉。 戴维斯现在已经不敢看晏随了,他已经被晏随时不时的勾搭给折磨坏了,现在实在是没有这个胆量敢看晏随,生怕晏随一下子就把他给吞吃入腹了。 …… 夜色加深,天空明亮的星子像是暗色的衣服上的漏洞,白亮的光从里面泄露一些出来。 躺上床的戴维斯的视线看向桌子上搁着的眼镜,他突然想起这个好像没有还给晏随。 他翻起身来,拿着眼镜出门。戴维斯站在楼梯口忽然又想起晏随开始说的话,不要随便进二楼。 戴维斯犹豫了片刻,看了看手中的眼镜,他……这样应该不是‘随便’上二楼吧。 此时的戴维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上二楼,后来他回想起来的时候,他才明白是因为欲望。 他一天天的和晏随亲密,就想和他更亲密一点,就希望他对自己更加包容,所以他想不经晏随的允许进入二楼,希望自己是特殊的。 此时楼上的灯已经熄灭了,昏暗的一片,但又不是完全的黑,仿佛这里的一切都被抹了一些光,有些发亮。 本想去还眼镜的戴维斯的视线却被一扇门所吸引,这个房间看着很不一样。门口居然摆着花色的毯子,这不是晏随的爱好。 之前戴维斯也上过二楼,但当时他的心全都记挂在晏随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片艳丽的花毯。 花毯的颜色很艳丽,白色的打底,各色各样的小花绣满毯子,毛茸茸的,看着有些可爱和温馨。和这个素雅甚至有些冰冷的房子一点也不搭配。 戴维斯呆呆的看着这扇门,看着门上的把手。这扇门像是有种魔力一般的死死的抓着戴维斯的注意力,他像是被魔鬼诱惑的可怜虫。戴维斯慢慢的伸出手搭在了把手上,往下按,门没有上锁。 “咔哒”一声,门就被推开了,冷白的月光从窗户里一点点的倾泄下来,照亮了这个算是大的房间。 戴维斯没进去,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房间,手里的眼镜也落在了毛毯上。 整个房间很宽大,漂亮的阳台上挂着秋千,还有一些绿植,大大的水缸有水流在流动,哗啦啦的,声音悦耳。 宽大的房间不染尘埃,柔软的熊娃娃摆在这个房间,柔软精美的床单铺在这个上好杉木做的木床上。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布置这个房间的虫到底有多用心。 戴维斯喉咙哽咽,他全身的血液仿佛是冻结了一样,冷的他直哆嗦。他开始后悔,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推开这扇门,或者为什么一定要上楼。如果不上楼,如果不推开这扇门,他就可以当做一直都不知道。 他……就可以,一只自欺欺虫,他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但……这样真的就是好的吗? 他窥探到了一个秘密,一个本该被埋葬的秘密。他被这个秘密所刺伤,头顶的悬着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斩落下来,他没有受伤,心却千疮百孔。 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看不清东西,脸颊却冰凉的厉害。戴维斯无知无觉的抬起手摸了一下脸颊,湿润润的。 他……哭了。 因为发现了晏随喜欢别虫所以他哭了吗,心脏像是被大手紧紧拽着一样,呼吸不上来,疼的他想要躬下腰,痛吟出声。 但是戴维斯什么也没做,他失魂落魄的带上门,浑浑噩噩的下楼躺进被窝里。 他觉得冷,蜷缩着身体卧进被子里,连脸蛋也埋在里面。他想,或许这只是一场噩梦,明天醒来的时候一切就正常了。 他把自己缩进被窝里,就像是缩进了保护层,仿佛这样他就可以当做一切都不存在,明天仍旧是全新的,带着希望的一天。 但是他的眼泪和疼痛又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那间房是为了别虫准备的,晏随的心里有虫了。 他想这样也好,他本就声名狼藉,病骨支离,不像晏随那样光芒耀眼,年富力强。他们本就不匹配,看不上他也很正常。他接受的。 是的,他接受的。戴维斯缓缓的闭上眼睛,就像把自己放进了坟墓一样,气息已尽。 第二日一早,晏随起来下楼来。 科莱坐在餐桌上,乖巧的等着开饭。晏随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眉头微蹙。 晏随走几步到戴维斯的门前,敲了敲门:“戴维斯,起床了。” 没有动静,戴维斯没有回答晏随的话,好似也没有起床的样子。 晏随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他再次用力的敲了敲房门,还是没有开门的迹象。 “ai,把房门的钥匙拿来。”晏随朝着机器人喊道。 科莱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他连忙跳下椅子跑到晏随的身边担忧的问:“晏随叔叔,雌父是出事了吗?” 晏随摸了摸他的头:“没事,雌父或许是生病了,可能今天雌父不能在送你上学了,今天你能自己去吗?” 科莱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担忧的开口:“但是雌父怎么办?” 晏随温和的开口:“我会好好照顾雌父的,科莱等会乖乖去上学好吗?” 科莱犹豫的看了一眼房门,最终点点头:“那好吧,要是雌父好了,叔叔记得给我打电话。” 晏随歉疚的摸了摸他的头开口:“没问题,今天就只能科莱一个虫上学了,可以吗?” 科莱重重的点头:“可以的,科莱可以一个虫上学的。” ai此时拿过钥匙,晏随接过钥匙开门,询问着01:“01,戴维斯怎么了?” 01检查了一下,开口:“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好像发烧了。” “发烧了?”晏随惊讶道。 雌虫的体魄是众所周知的强,虽然戴维斯的身体还在调理中,但是晏随向来是注意戴维斯的,任何对他身体有伤害的东西晏随都没让他碰过。 戴维斯更加不可能背地里对自己的身体不好,他有多在乎自己的身体晏随都看在眼里。 但是目前也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了,晏随快速的打开房门走进去。 被窝里的戴维斯面色潮红,额角有些汗,双眸紧闭,眉头也是皱着的,眼角甚至挂着泪,眼睛有些浮肿。 晏随嘴唇轻抿,怎么看着像是哭了一整夜的样子,好好的,怎么就哭这个样子了。 晏随来不及细想这些东西,赶忙拿着药过来,端详了戴维斯片刻,晏随果断选择还是用打进去的药剂好了。 细针扎破戴维斯的肌肤,药剂一点点的被推入其中。 晏随又把戴维斯的手放进被窝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守在他的身旁。顺便给医院和军区同时请了假。 雌虫请病假对于虫族来说是不可信的,但是谁让来请假的是晏随呢,现在已经不是可信不可信的问题了,是给不给雄虫面子的问题了。所以,这个请假请的格外顺畅,没有一点滞涩的地方。 正当晏随坐着看着戴维斯的状态时,ai走了进来还带着一个眼镜过来。 晏随接过眼镜,双眼微眯。他看着ai问道:“这个,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晏随之前丢过一副眼镜,他记得是放在戴维斯的房间里了,只是总是忘记找他要。戴维斯也没提过,他本以为不在戴维斯的手上,是他自己不小心给弄丢了,但现在来看或许不是的。 ai老实的回答:“是在楼上中间的一间房。” 晏随微微叹了口气,他知道了丢的眼镜去了哪,也知道戴维斯会生病的原因了。他心疼的拨了拨戴维斯微微湿润的头发。有什么问题也不知道来问他,非要憋在心里,生了病也不知道疼。 “死倔。”晏随无奈的点了点他的额头。 陷入沉睡的戴维斯乖巧的躺在床上任由着晏随动作,听话的不像样。 第17章 你知道的,我想喜欢你 晏随观察着戴维斯的情况,避免他再一次的复烧。 “01,我的情况可以和他说吗?”晏随突然问道。 01趴在床上看着晏随有些不解的问:“什么情况?你有什么情况?” “我不是这个房子原主虫的情况。”晏随对上它的猫瞳开口。 01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无所谓的开口:“随便啊。我不建议你说是因为你要是被抓去做实验了,我又救不了你。” 晏随哼笑:“行,我知道了。” 天色渐晚,中途ai来给晏随送过饭,晏随囫囵吃了两口就递给ai 了。 科莱放学回来,第一时间跑到戴维斯的房间里。 “晏随叔叔,雌父还没有醒过来吗?”科莱看着沉睡的雌父担忧的向晏随询问。 晏随摇摇头,又伸手摸了摸科莱的头顶:“还没有,但是戴维斯现在已经好了,只是还有些累所以还在休息,我们在耐心等一等好吗?” 科莱懵懂的点头,有些失落的开口:“那好吧。” 晏随微笑道:“乖乖吃晚饭,然后好好做完作业就自己上床去休息好吗?” 科莱拉住晏随的手,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叔叔,我也可以照顾雌父的。您今天已经照顾他一整天了,后面的可以让我来照顾。” 晏随抽出自己的手一把就把他捞起来,掂了掂:“半虫高都没有,还说要去照顾别虫。” 被突然捞起来的科莱蒙圈的抱住晏随的手臂,听到晏随调笑的话,涨红着脸解释:“不是的!我可以的!” 晏随放下科莱,笑着看着他:“嗯,叔叔知道你可以,毕竟科莱已经可以一个虫上学和回家了,已经是一个有责任的小大虫了。但是呢,叔叔还是一个大虫,家里有我这个大虫,所以没必要压榨你这个小员工。” “等到家里哪天找不到虫的时候,咱们的科莱就要是担起责任了知道吗?” 科莱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 晏随点点头:“那你先出去吃饭吧,我会守好戴维斯的。” 科莱点点头,听话的走出房间。 晏随伸手又把了一下戴维斯的脉,仔细的摸了摸戴维斯的额头,发现他确实没有复烧的现象才松了气。 戴维斯的现在的身体不说什么很好,甚至仍旧是有些残破的。如今这一病就像是掏空了戴维斯的身体一样,以至于小小发烧居然到现在还在恢复中。 夜幕降临,明亮整洁的房间变得有些昏暗不清。 戴维斯缓缓的睁开双眼,视线稍稍有些模糊,直到看清眼前的虫是谁,才像是被吓到一般的睁大双眼。 “晏随?!你怎么在这?”戴维斯惊讶的问出声。 晏随哼笑一声,伸出弯曲的食指敲了敲他的额头:“你自己还好意思说,好好的发起烧都不知道。” 戴维斯摸了摸自己被敲的地方,有些呆滞:“是吗?” 但还不等戴维斯反应过来,晏随竟直接把戴维斯的被子给掀了。 劲风从身体上划过,身躯有些发凉。戴维斯的双眼猛地睁大,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晏随竟直接把拖鞋一蹬,跨坐在了戴维斯的腰上。被子被重新盖回去,堆叠在晏随和戴维斯的腰腹以下。 戴维斯被晏随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呆了,呆愣愣的任由着晏随这样坐在他身上,温热的体温在两虫连接处相互传递,戴维斯觉得自己腰腹就要被热坏了。 “你,你这是干什么?!”戴维斯咽着口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浑身都僵硬的厉害。 晏随不回答他,他压下自己的身体靠近戴维斯,直到整个虫都倾覆在戴维斯的身上,拥住他。 戴维斯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伸手半抱不抱的挂在晏随的后腰和脊背上。 晏随喟叹着翻了身,但是拥住戴维斯的手仍旧是没有松开。于是戴维斯就变成了侧卧着在晏随的怀里。 晏随靠在戴维斯的耳边问:“戴维斯副官,你昨夜是不是去二楼了,推开了中间的那间房是不是?” 一道惊雷在戴维斯的耳边响起,他脑袋都埋进了晏随的胸膛,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搭在晏随肩膀的上的手指也忍不住用力改为抓住晏随的衣服,手指都泛了白。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落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苍白又无力的解释,就像戴维斯现在的状态一样。 晏随亲亲密密的咬住戴维斯的耳朵,又挨着戴维斯的耳朵,灼热的气息全洒在了他的耳畔:“没关系,不用道歉,故意的也没事。” 戴维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被咬的地方,抬眸看着晏随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晏随对着戴维斯的眼睛,开口:“那不是我给别虫准备的房子,我没有喜欢别的虫。” “是,是吗?”戴维斯愣愣的开口。 晏随点点头:“是的,我没有喜欢别的虫。至于真相,我也可以说,只是你得保证不能把我送实验室里去哦。” 玩笑一般的结尾缓和了戴维斯迷茫又酸涩的心。 “你在说些什么?谁舍得把你送实验室里去。”戴维斯惨白的俊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 晏随伸手摸了一下戴维斯的脸:“我不是这个房子最开始的主虫,他的主虫在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那间房子是他已逝的雄父雌父给他准备的。我没打算动他的东西,所以就一直放在那了。” “而我本身也是来自很远的地方,不是这个地方的虫。从来这的目的来看,是为了你来的。” 戴维斯没关注这些东西,他反而忧虑的看着晏随:“那你会走吗?如果这里不是你的家的话。那你可以带我走吗?” 晏随一愣,对上戴维斯难过的双眼,抱住他安慰道:“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在这。” 戴维斯反手用力的抱住晏随:“你真的不会走吗?” 晏随点点头:“我真的不走。” 戴维斯又有些担忧:“那你的雄父雌父怎么办呢?你不回家,他们肯定也很担忧你。” 晏随身体一顿,眼底的笑意有些淡:“不会的,我和他们并不亲厚,而且家中还有个雄虫弟弟。” 戴维斯听着晏随的话,心中一疼。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住晏随。 晏随所说的不亲厚是真正意义上的不亲厚。他很少回家,基本上一年四季都在研究所和公寓,偶尔回家过年的时候都只是走个场子。 他的父母开始因为对他疏于管教后来发现他已经亲疏不近的时候很愧疚,后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种难以面对。他们对待晏随与其说是儿子,不如说是客人。 后来他们又再一次怀孕,家里添了一个小弟弟,他们的关爱就全然转移走了。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和晏随说的最多的话不是问你过的怎么样,缺什么少什么不,而是弟弟今天怎么了,明天怎么了。 他们全然忘记了面前的这位也是自己的儿子不是外人。 从晏随有记忆起他就没有过过任何生日或是节日。难以想象到的是,当晏随回家的时候迎接他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会来啦?请进,快请进。” 语气和温柔也很热情,但是态度却像是对待一个久不登门拜访的友客。就连晏随的生日他们也从来没有久待过,小时候是因为工作,长大了是因为弟弟需要有人陪。 当然,晏随当然也不是说他的死完全不会激起父母的哀伤,只是他也明白这个伤心不过是须臾的,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忘记的一干二净。 所以晏随想留在这,不仅仅是因为晏随喜欢戴维斯,更是因为他也想成全彼此。父母因为对他的愧疚总是态度尴尬又两难,而他也被这种关系困扰。 毕竟,他长大了不再是一个日日等着爸妈回来的小孩了。 而且,他希望自己生病的时候也能有人或是虫陪着他,而不是一个人去伸手够一个怎么也够不着的玻璃杯。 “我们以后搬出去吧,我以后多努力多赚一点钱给你买一个大房子,把采光最好最大的房间给你,到时候就按你喜欢的去设计。”戴维斯的眼睛里全是亮光,极为诚恳的开口。 晏随眸光闪烁,眉眼温柔的溺虫:“好,那我等你。” 戴维斯碧绿的眼睛微眯,嘴角上翘,显然是高兴的很。 “不过……”晏随拉长语调。 戴维斯迷惑的看着晏随应道:“嗯?” “你先把衣服脱给我看看吧。”晏随抬手接下眼镜随手搁置在一旁,斯文温柔的眼睛立刻就变得锋利,邪肆。 “啊?”没跟上晏随脑回路的戴维斯傻眼的看着他。 晏随把玩着戴维斯身上的纽扣:“这不是你自己说回来脱给我看的嘛。怎么?你想食言啊?” 戴维斯脸色发红:“不是,不是你说下次的吗?” 晏随理所应当的开口:“下次就是今天啊,有什么不对吗?” 戴维斯:“……没有。” “那,开始吧。”晏随后退一点,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戴维斯。 那赤裸的眼神简直是直接用眼睛把戴维斯的衣服脱了一遍样,戴维斯浑身的皮都烫起来了。 戴维斯垂死挣扎了一下:“要不,还是下次吧。我现在全身都是汗,还没洗澡呢,你不是有洁癖吗?” 晏随不为所动:“没事,我不嫌弃你,脱吧。” 戴维斯咽了咽口水,在晏随的注视下起身一颗又一颗的解开自己身上的纽扣,白皮偏暖的肤色一点点的暴露在晏随的视线里。 直到睡衣滑落下去,戴维斯的身躯全部都暴露在空气里和晏随带有欲望的眼睛里。 还不等戴维斯害羞,晏随就已经伸手把戴维斯拉进自己的怀里。相比于身体上的体温,手指还是凉一些。 就这样,微凉的手指一点点的划过戴维斯所有的肌肤然后落到殷红的两处。 戴维斯的眼睛猛地睁大,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声音泄露半分,整只虫都有些蜷缩在晏随的怀里。 晏随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他伸手拉下戴维斯捂住嘴巴的手吻了上去。柔软的唇瓣黏在一起,湿滑的舌头相互纠缠。 直到晏随松开,戴维斯的气息都没有喘匀:“晏随……” 晏随松开折磨戴维斯的手指重新把他纳入怀里:“我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意的。” 戴维斯懵懂的看着晏随:“什么……心意。” 是他所想的那种心意吗? 晏随锋利到可以洞察心灵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戴维斯:“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烟花在耳边炸开,戴维斯的心脏又开始八百码的狂跳不止。他很想和他心脏说,别在跳了,他就快充血死掉了,他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但可惜的是,他管不住。 他管不住狂跳不止的心脏,管不住总看向晏随的眼神,也管不住自己的与日俱增的喜欢。 抓住晏随的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一直不说话,不是在拒绝,只是一下子被惊喜砸中有些幸福的不知所措。 晏随不催促戴维斯的答案,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神泄露出几分紧张。他等待着戴维斯的答案,就像等待着一场久违又盛大的花期。 爱情总是如此的神奇又磨虫,哪怕晏随知道戴维斯喜欢自己,但是在等待答案的这一刻仍旧是像在等待一场判刑一样紧张。 在喜欢和爱里面,紧张已知的结果成了一种常态。 戴维斯回过神来,露出一个笑,随后这种喜悦一点点的扩大,从面部到身体然后是心脏和肺腑。他全身心的都洋溢的着喜悦。 “你说你喜欢我?”戴维斯重复的问。 晏随重复的回答:“是,我说我喜欢你。” 戴维斯深吸一口气,想收敛一下自己的高兴但是又实在是止不住,最后咧着嘴笑:“我也喜欢你,很喜欢,特别喜欢。” 晏随轻笑:“谢谢戴维斯能和我两情相悦。” 戴维斯礼尚往来的回一句:“也谢谢晏随能和我两情相悦。” 两虫对视一笑又在拥抱在一起好一会,戴维斯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晏随表示想去洗个澡。 晏随没有松开他,相当得寸进尺的开口:“我能和你一起洗吗?” 戴维斯对于晏随的邀请觉得难为情,但是又经受不住诱惑答应了下来。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夹杂着几声暧昧的声响,像是云雾缭绕的山,不真切但又缠绵悱恻,暧昧异常。 浴室门被打开,水汽氤氲一片。戴维斯是被晏随抱着出来的,眼尾带着绯色,连淡色的嘴唇都变成糜烂一般的殷红。 床单已经被ai换好了,晏随把戴维斯放回被子,吻了吻他的额头开口:“等一会,我去熬一点粥,你吃一些再睡。毕竟你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浑身发烫,脑袋发懵的戴维斯已经感受不到什么了。听到晏随的话,胡乱又随意的点了几下头,然后乖乖的裹着被子也不动了。 等了一会,晏随就端着冒着热气的白粥过来。 戴维斯起身总忍不住想要碰一下胸口,快速的把粥吃完就苦恼的低着脑袋。 晏随看着戴维斯的动作,把碗递给ai就走到戴维斯的身边想要解开他身上的衣服纽扣。 戴维斯为难的看着晏随,按住他的手开口:“我们下次再继续行不,这次就算了吧?” 晏随无奈,解释道:“我看一看,不动你。” 戴维斯只好松手,红着耳根悄悄瞥着晏随。 晏随看了看,开口:“肿了,我给你找点药擦擦。抱歉,我下次注意一点。” 戴维斯脸皮滚烫,拉住晏随的手拒绝道:“不,不用了,这点伤明天一早就可以好了。” 晏随点点头,也没拒绝。停下了脚步。 “那我今天能和你一起睡吗?”晏随再一次的提出请求。 戴维斯低着脑袋点头:“嗯,可以。” 晏随轻笑,干脆就直接翻出戴维斯的衣服:“那我穿你的衣服行不行啊?” 戴维斯点点头,没什么意见。 01看着晏随的行为,嘴角直抽抽:原来,洁癖这种东西还分虫的啊。双标怪! 第18章 甜蜜日常 晨光微熹,金灿的阳光洒满了房间,恍如圣光坠落。 戴维斯缓慢的睁开双眼,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整只虫都被晏随搂在怀里。温热的体温从对面传来,气息交缠。 戴维斯仔细的端详着晏随的样子,眼镜被取下,纤长浓密的睫毛乖巧的垂落下来,打下一片阴影。白皙的肌肤带着些血色,淡粉的薄唇嘴角自动的向上翘起,这是一张天然带笑的脸。天生就会讨虫的喜欢。 戴维斯忍不住摸了摸晏随的睫毛,痒痒的,连心好似都要瘙痒起来了。他忍不住凑上去吻了吻晏随的眉心,很轻柔也很珍惜。 他小心翼翼的拉下晏随抱着自己的手,小心的从他的怀抱里退出去。 为了不惊动晏随,戴维斯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去给晏随准备早餐。 戴维斯系上围裙,认认真真的准备着早餐,他一边飞快的处理的食材一边思考着晏随的喜好。 他在为他喜欢的虫准备早餐,这样的认知让戴维斯眉眼都染上了笑意和爱。 色香味俱全的早餐被端上桌,戴维斯看着这些菜满意的笑了。他走到房门面前推开。 本以为正在睡觉的虫现在已经起来了,而且还近乎光裸的站在他面前。 戴维斯呆呆的站在原地,面前的雄虫身姿矫健,几乎光裸的背对着他,有力的肌肉和修长的大腿全部都一览无余。 最重要的是,晏随白皙宽阔的背上有一朵妖艳硕大的花朵,红色的花瓣层层叠叠,白嫩的花心半遮半掩的被裹在其中。 晏随微微转身,眼镜没有戴在眼睛上,锋利的眉眼毫无遮挡的露出它的气势和欲望。 “早上好。”晏随眉目如春风般的温柔,冲淡了那股锋芒毕露的攻击性。 戴维斯呆愣愣的站在门口,有些愣怔的开口:“早上好,晏随。” “你身后的那是?” 晏随坦诚的背过身体:“一种花,叫做大岩桐,花语是欲望。” 说实在的,戴维斯从未见过这样的晏随。在以往的经历中,晏随总是有涵养的,自持冷静的,温和良善的。哪怕偶尔嘴毒一两下,也没有多强的攻击性。 而现在的晏随先是一只撕碎的了的梨花,终于破开他干净无瑕的外表流露出锐利强硬的内里。 重欲,占有欲强,明锐。一下子这些东西就变成了晏随的代名词。 晏随背对着戴维斯,裸露在阳光下的身体被笼上一层透明的金纱,没有任何遮挡的意味反而让这具年轻的身体更加富有魅力和诱惑。 “戴维斯,要摸一下吗?”晏随温和的嗓音充满了蛊惑,像是海里的鲛人发出甜蜜的歌声引诱过路的船只沉沦下去。 戴维斯情不自禁的走近,站在晏随的身后,抬眸对上了晏随侧过来的眼睛:“可以吗?” 晏随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温和,他缓缓开口:“当然可以了,戴维斯。你可是我喜欢的虫。” 一句“你可是我喜欢的虫”仿佛告诉戴维斯你可以在这里拥有无数的特权,有种说出来的魔力。 戴维斯的手缓缓的触摸上去,一开始只是指尖碰上一点,微凉的手指刺激着晏随的脊背。晏随的身体忍不住一抖,喘出一口气来。 戴维斯一惊,像是触电一般的收回自己的手,瞪大双眼的看着晏随:“你,还好吧?” 晏随哑着嗓子轻笑:“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又没受伤。再摸一下吧,戴维斯。” 受到蛊惑的戴维斯再一次的伸出手,这一次他整个手掌都贴在了那硕大的花上,血红的的花瓣衬的戴维斯的手指洁白如雪,却又不经意间带上了些许艳色,有种的莫名的诱惑。 他的手指在晏随宽厚的脊背上滑动,栩栩如生的花朵仿佛真的要从晏随的脊背上生长出来,被戴维斯把玩在手心。 晏随的气息忍不住的有些急促,后背被带着也微微的浮动着,像是巨大的白色蝴蝶震动着翅膀想要飞离,又好像是落于戴维斯的指尖上被他更加亲密的触碰。 血管里的血液在流动,戴维斯手下的肌肤越发的滚烫,仿佛要把戴维斯的手指都给烧着一般。 戴维斯直觉不好,他正想要收回手,晏随就先一步的转过身来。他的手指不免落在了晏随的胸膛上,戴维斯一个激灵正要收回手,晏随就又先一步的按住了他要离开的手指紧贴在自己的肌肤上。 “晏随,要吃早饭了,等会还要工作。”戴维斯的语气带着几分滞涩,低垂下的眼眸里含着紧张的情绪。 “嗯,我知道。”话是这么说,晏随却没有收手的意味。 戴维斯抽了抽,发现抽不动。他抬眼对上了晏随温柔的眼神,耳根发烫,指尖发热。 “别拉着我了,菜要凉了。”戴维斯说的甚至带着难为情的意味。 晏随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的,拉住戴维斯的手又顺着他的手臂滑向上面握住他的肩膀。 “不做什么,让我亲亲。” 话音刚落,晏随的吻就落在了戴维斯的嘴唇上,柔软的嘴唇相互接触,小小的电流在两虫的身体里窜动着。 暧昧因子像是蜜糖一样注入这个如水般不断升温的空气里,包裹着他们。 戴维斯撑着晏随的肩膀,半是拒绝半是引诱的回应着晏随。淡粉的嘴唇变得殷红,像是糜烂的大岩桐,华丽娇艳。 晏随松开戴维斯,两虫的气息都变得不匀。戴维斯眼底含着水光,脸上带着些绯色。 戴维斯的视线向下,神色有些复杂:“你……要不我……” 晏随先一步的松开他,又吻了吻他的眉心:“这么做了你今天怕不是又要请假了。” 戴维斯身体一僵:“别,老请假不好。我,我先去看看菜有没有凉。” 戴维斯的语气有些结巴,显然是招架不住这样的晏随。 晏随轻笑着松开手:“去吧,我等会就来。” 戴维斯忙不迭的点头,然后赶忙离开房间贴心的带好门。 站在门外的戴维斯呼出一口气,离开了暧昧丛生的房间,他全身的肌肉都松了些。真的是,扰了一汪的春池,皱起片片涟漪。 恰巧科莱也起来了,看到站在外面出声的雌父,有些不解的开口:“雌父,你这么站在着啊?你身体好些了吗?” 戴维斯回头看向歪头迷惑的科莱,心虚的开口:“我,来叫晏随起床。身体已经好了。” 科莱的眼神更加迷惑了:“身体好些了就好,不过叫晏随叔叔起床为什么要站在你自己房间的门口啊?” 戴维斯身体一僵,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话来搪塞科莱。 但是还不等戴维斯开口,科莱就先一步的开口了:“难道说,昨晚雌父是和晏随叔叔一起睡的吗?” 戴维斯脸一红,是一种被自己孩子看透自己奸情的尴尬感。虽然,他和晏随在一起估计也算不上什么奸情吧。 科莱呆呆的看着戴维斯:“雌父你现在已经把晏随叔叔拿下了吗?” 戴维斯没有接这个茬,只是开口催促:“快去吃饭,等会送你上学。” 科莱点点头,也不追自己雌父的老底,乖乖的走到餐桌上。 看到满桌都是晏随爱吃的菜,科莱的肩膀塌下来:“雌父,我也能理解你爱晏随叔叔的感情,但是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口味,好歹也得带两个我喜欢的菜吧!” 戴维斯尴尬的笑笑,辩解道:“小孩子别这么挑食嘛。” 科莱小大虫似的叹气,边摇晃着脑袋边开口:“好吧,好吧,毕竟雌父也当了一天的病虫了,我会体恤您的。”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戴维斯更加尴尬了。那家好虫因为失恋还发烧让自家雄主照顾一整天的。 于是恼羞成怒的戴维斯伸出一巴掌拍在了科莱的背上:“吃的你的,怎么那么多话!” 科莱不满的撇嘴,闭上了嘴。 正好此时晏随也收拾好走出房门,他看到桌上琳琅满目的菜,有些好笑:“一个早餐就这么隆重的吗?” 戴维斯不好意思的抿嘴,他其实也没想到要做这么多的,只是在想晏随的时候一不小心没停下手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晏随夹起一道菜吃上一口,眉眼都是清风朗月般的温柔:“我就说我果然很有福气。” 戴维斯不回这句话,像是没听到一般的自顾自的吃菜。 戴维斯的爱就像是隐藏在绿草下的小花,不起眼却漫山遍野都是。不管是每天小零食,中午的饭盒,还是一顿饭菜,亦或者是办公室里摆满的对方喜爱的书籍。总是默不作声的,细如春雨的。 它存在,不起眼,对于晏随来说又不可或缺,独一无二。 …… 一连上了好几天的班,终于到了周日周末的时候了。 晏随又看向在地板上玩玩具的科莱:“你是不是想……” 不等晏随说出口,科莱就先一步的开口打断到:“不是,我一点也不想我的雌父,更不想去军区。” 晏随看着科莱,接着开口:“蛋糕要不要?” 01一听蛋糕就精神了,就不出声的它又冒出来:“我要,我要!宿主!” 晏随不理会01,只是看着科莱接着诱惑到:“新出的玉兰蛋糕。” 01尖叫:“我也要,宿主!我也要!!” 晏随置之不理,01整只猫都萎了。 科莱犹豫了下:“可是军区好无聊的。” 晏随撑着下巴:“把你玩具带过去。” 科莱没什么意见了,但还是有些不解的看着晏随:“晏随叔叔,你不是已经和雌父在一起了吗?为什么还要拿我做挡箭牌啊?” 晏随解释道:“我现在没拿你做挡箭牌啊,我只是觉得把你个小孩扔在家里有些不太好。” 科莱:“……倒也不必如此关心我,我觉得挺好的。” 晏随怀疑的看着他:“真的觉得挺好?” 科莱坦诚道:“事实上,跟着你们吃狗粮我更不好。” 晏随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那好吧,那你自己一个虫待在家里吧。” 科莱看着晏随接着开口:“我现在想和你一起去了。” 晏随不解:“为什么?” 科莱:“玉兰蛋糕。” 晏随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倒也不必如此逼迫自己,我回来可以给你带。” 科莱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那就好,祝叔叔和雌父愉快的度过今天。” 晏随好笑的看着这个小机灵鬼:“谢谢。” “不客气。”科莱专心致志的玩着自己的玩具随口答道。 晏随起身收拾好自己往军区赶去。 一路上01的骚扰就没停过,为了这么一块蛋糕,它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撒泼卖萌打滚一个接一个的,就差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晏随实在是被它烦的没有办法了:“好了,我知道了。回来的时候会给你买的。” 01无机质的猫眼散发出惊虫的光芒,高兴到尾巴高高翘起,一甩一甩的。 晏随这次不用再等待戴维斯来接了,因为他现在成了戴维斯的家虫,可以自由的出入军区来探望戴维斯。 晏随打开办公室,这次的办公室相比于上一次的办公室整洁了不少,完全没有凌乱的不像样了。 晏随坐回上次坐的沙发抽出一本书安静的观看。 戴维斯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斯文俊秀的雄虫坐在棕色的沙发上,一双大长腿相互交叠占有着这一片的区域。 晏随抬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戴维斯。” 戴维斯走进来,关上门,正想走过去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就变了色。 “等一下!我先去洗个澡!”戴维斯慌忙转身就想要走。 戴维斯暗自咬牙,该死的,刚刚训练之后忘记先去洗个澡了。完了,全身都是汗,脏兮兮的,晏随不会讨厌他吧。 晏随几步走过去拉住戴维斯,不让他离开。 戴维斯慌乱的靠上大门:“我不是不爱干净,我只是一时有些忘了,我现在先去洗个澡!” “不急。”晏随拒绝道。 他靠近戴维斯,整只虫都和戴维斯交叠起来。 第19章 我想和你一起 距离太近了,戴维斯都能看见晏随浓密分明的睫毛,湿热的呼吸打在戴维斯的脸庞上。 戴维斯忍不住伸手轻轻推了推晏随:“你干嘛?我现在身上都是汗,不好闻,你离我远一点,我洗完澡就来陪你。” 晏随不退反进,伸手拉住戴维斯汗湿的手挂在自己的脖颈上。 谈起恋爱的来的虫都是双标怪,这话不假。比如戴维斯在晏随面前就开不起玩笑,晏随的洁癖在戴维斯面前简直就是荡然无存。 戴维斯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你这是干嘛啊?” 说着,他就要收回挂在晏随脖颈后面的手。正当他的手向下滑落时,晏随先一步靠近戴维斯,和他紧密相贴。 戴维斯眉头微蹙,伸出手推搡着晏随的肩膀:“真的脏,我流了好多汗。” 这话不假,晏随抱着戴维斯,咸湿的汗味像是潮水一般的。但是晏随却并不讨厌,相反他满脑子都是戴维斯汗水淋漓的样子,觉得戴维斯潮湿到一种性感的地步。 白皙冰凉的手扯出戴维斯的扎在裤子里的衬衫,手指滑进里面隐藏的着秘密。带着汗水的肌肤湿滑的厉害,像是被雨水打湿的暖玉,湿润又温暖。 戴维斯身体一僵,抵在晏随怀里的头不自觉的抬起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伸出手按住晏随乱动的手指,隔着衣物,说不上是勾引还是阻止。 “你干嘛?!不是有洁癖吗?别碰了!”戴维斯的脸皱起,语气甚至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晏随仍旧是那副优雅平静的样子,哪怕的他的手留在另一只虫的体内,做着堪称放荡的事。 晏随没有挣脱戴维斯的桎梏,任由着他按着自己。恍若大提琴般优雅又温柔的嗓音想起:“谁会对自己的伴侣有洁癖,乖,我摸摸。” 像是火山突然爆发一样,戴维斯的脸一下子就充血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明白晏随是怎么顶着这么一张矜持的脸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的。 晏随又凑回戴维斯的颈项,带着汗水的颈项反射出油亮的光。他张开嘴叼起那里的一块皮肉,吮吸起来。 戴维斯呼吸一窒,连按着晏随的手都松开了。失去桎梏的手像是一条鱼儿一样在戴维斯的肌肤上游曳。 等到晏随松开的时候,戴维斯无可奈何的靠在门上,眼底蒙上了一层薄雾,水润迷茫。 衣服凌乱又松垮的挂在身上,精美的锁骨带着红痕,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片。戴维斯握着晏随的手臂保持自身的平稳。 “你可真是……”,真是后面是什么戴维斯没有说话出来,但现在这种情况不用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晏随的嘴唇有些不正常的红,镜片下的眼睛弯成一道温柔的弧度:“抱歉,你看起来有些……过度的美味了,我确实有些忍不住。” 戴维斯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但是含着水的眼睛这样瞪虫与其说是在发脾气不如说是在娇嗔。晏随又想吻他了。 晏随向来遵循自己的欲望,所以在戴维斯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晏随就又吻了下去。 再松开时,戴维斯是彻底的站不稳了,他被晏随搂在怀里,像是缺水的鱼一样。 晏随见状索性就直接抱起戴维斯坐到沙发上,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身上,紧密相靠。就像是两块不完整的拼图此刻严丝合缝的结合在了一起。 缓了一会,戴维斯伸出手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晏随,忍不住骂道:“你的洁癖都是被狗吃了吗?” 晏随蹭着戴维斯柔软的金发,一点也不在意的开口:“狗可不会让我没有洁癖,你才会。所以真要说,应该是被你吃了。” 戴维斯气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谁吃了?!你自己色欲熏心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少倒打一耙!” 晏随听着戴维斯的怒骂,反而轻轻的笑了笑。他摸了摸戴维斯的金色的头发:“好嘛,我吃了还不行。” 戴维斯气哼哼的开口:“就是你自己吃的。” 晏随搂着戴维斯的腰,喟叹着附和:“嗯,咱们家的戴维斯说的没错。” 戴维斯撑着晏随的肩膀离他一段距离:“好了,别和我耍了。我真要去洗澡了,黏黏糊糊的一点也舒服。” 晏随把戴维斯按回来:“再等等。” 晏随舍不得放开戴维斯,他现在真是爱极了和戴维斯紧密相贴的感觉。温热的体温通过彼此的肉体相互传递,带着不可言说的,潮湿的欲望,而彼此的气息像藤蔓一样纠缠,交融。 于是在晏随不舍的的情况下,这一等又是好些时间。 戴维斯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推开晏随忍不住开口:“够了,别抱了,我真的要去洗澡了!” 晏随亲了亲戴维斯的嘴唇:“那我要和你一起洗澡。” 戴维斯再一次认识到了晏随的粘虫之处,他按住自己的眉心,语气无奈:“这里又没有你的衣服,你穿什么啊?” 晏随理所应当的开口:“我穿你的啊。” 戴维斯一噎,视线转向搂着自己的双手,有些好笑的开口:“你别告诉我,我不答应你你就不打算松手了。” 晏随赞同的点头:“好主意,我就是要这样做。” 戴维斯嘴角一抽,手指盖住自己的眼睛:“行行行,和我一起洗。” 晏随如愿以偿的放开戴维斯,起身跟着戴维斯出门。 “阁下!” 走在路上的戴维斯和晏随齐齐转身看向身后喊出声的雌虫。 晏随不解的看着雌虫,戴维斯的脸却在此刻黑沉了下来。 雌虫恶意的看着戴维斯,嘴里吐出如同毒液一般的话来:“阁下,您知道您身边的雌虫是一个什么样的雌虫么?” 晏随眉毛一挑,先一步的把戴维斯拉到自己的身后来,然后直直的看着雌虫:“什么样的雌虫?” 雌虫看着晏随维护的动作脸一黑,但是想到等会这位漂亮的阁下会因为他的话而抛弃戴维斯,他又忍不住露出一个恶意的笑。 “您身边的这只雌虫不仅结过婚,而且还深深的伤害了他的上一任雄主,而且还有一只小崽子不知道和哪位阁下鬼混得来的!这些,您都知道吗?”雌虫带着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站在晏随身后的戴维斯。 尽管戴维斯知道晏随清楚自己情况,但是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忍不住身体一僵。以前一个虫的时候,他不在乎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语,但是在有了晏随之后,他居然害怕这些流言蜚语,他怕这些东西会中伤到晏随。 他忍不住偷偷打量起晏随的模样,矜贵自持,明明对方说出这样恶心的话,而眼前的虫仍旧是那副斯文平和的样子。 但事实上晏随心底的恶意早就弥漫而出,像是被装在盒子里的黑水因为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早就已经溢出来了。 “先生,造谣是要犯法的。我劝您最好想好了再说。”晏随目光平静,但深邃黑暗的瞳孔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令虫不寒而栗。 雌虫看着晏随的模样忍不住发抖。他不明白明明是毫无威胁的雄虫,而且对方明明是一副含笑的样子,为什么他却会止不住的害怕。 但是雌虫按下自己心中莫名惧意,再一次咬着牙,但是身体却不自觉的朝后面退了半步:“我又没撒谎,他伤害了一位尊贵的雄虫阁下难道不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吗?为什么军区没有革他的职,我看他就是和上层有见不得虫的交易。” 晏随脸上的笑彻底的收起来了:“先生,没有能力朝上走是你自己的问题。麻烦你不要因为嫉妒就随意诋毁对方可以吗?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样子丑极了吗?” 雌虫心底的屈辱像是潮水一般的上涨,一发不可收拾。雄虫傲慢,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是众所周知的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从晏随的嘴里说出来就格外的让虫难堪。甚至明明对方连一句脏话都没有说过,但是却让他心底的嫉妒和屈辱像是暗地里滋生的蛆虫一样,恶心又无法抑制。 雌虫面目狰狞,他不甘的辩解道:“我没有嫉妒他!他有什么好让我嫉妒的,一个半辈子都要毁了的虫,靠着不知名的关系回到军区,但是现在军区有谁愿意服他呢?除了几个之前和他关系好的傻子外。” “更何况,救了他的雄虫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他指不定在暗地里遭受什么样对待!我现在和阁下您说这些不过是为了您好,避免您被骗罢了,您何必要这样维护一个已经罪孽满身的雌虫!” 戴维斯本想反驳,但是听到他说晏随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却忍不住的想笑。因为他说起这些的语气就像一个仿佛知道晏随真面目,甚至还以为对方是一只等级低下,丑陋无颜,性格暴戾的雄虫一样。 戴维斯刚刚还起伏不定的心一下就平静下来了,因为对方的愚蠢。 晏随见他还要说,不耐的打断他:“先生,如果你觉得被虐待是一件正常的事的话,希望你日后的雄主这么对你的时候你也能如此坚定的认为对方没错。” “还有,戴维斯私底下是一个什么样的雌虫和你没有关系。孩子是谁的和你更没有关系,毕竟不是和你生的。如果您真的对别虫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你可以直接到人家的床底下去偷听。” “说实在的,您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的不适合当一名军雌,你可以试试做娱记。这样喜欢别虫的私生活,我想各大公司一定很喜欢你的工作态度,趁早转行,对你我都好。” 晏随拉着戴维斯转身就要走,但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又停顿下来:“先生,我想你真的要去照一下镜子看一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到底有多丑陋。” 雌虫脸由紫到红再到现在的惨白如纸,他身体发软直接跪倒在地上。他唯一能庆幸的大概就是,这条路上没有什么其他的雌虫,没有虫看见他这副惨状。 戴维斯的手腕被晏随拉着,他直直的看着晏随。他左右观望了一下,没看见其他的虫,于是他伸手拉住晏随把他按在一面的墙壁上,勾着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晏随先是一愣,然后热烈的回吻上去,水声渐起,稀薄的空气在两虫的嘴中相互掠夺。 一吻结束,晏随的额头抵住戴维斯的额头:“怎么一下子就这么激动了?” “雄主,你刚刚真是太帅了。”戴维斯靠近晏随的耳畔,悄声的夸奖。 戴维斯的眼睛发亮,碧绿的眼睛像是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烁的湖水,波光粼粼,温柔又明亮。 晏随情不自禁的吻上戴维斯的眼睛,然后又轻轻叹出一口气的把脑袋搭在戴维斯的肩膀上:“别在勾我了,真是忍不住。” 说着,晏随更加贴近戴维斯,让他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戴维斯被晏随蹭的脸红,搂着晏随的手指有些发白,语气里带着惊慌:“马上就要下班了,回去,回去再……再这样。” 晏随当然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做出这种事,吓唬完戴维斯之后就拉着他去洗澡。 “别骗虫啊。”晏随提醒道。 戴维斯被他这副无赖的样子气笑了:“我骗不骗你有什么区别,该要的你还能少要了不成?” 晏随想了想,十分不要脸的肯定道:“确实没什么用。” 戴维斯:“……你知道就好。所以你能不能……” 晏随不赞同的拒绝:“宝贝,我已经够照顾你的了。毕竟你还能来上班了,我已经忍耐了。” 戴维斯听着晏随含着威胁意味的话,终是把嘴里的那句抗议给咽了下去。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不希望以后每天都要找不同的理由来请假。 “不过,你每天都是这样工作的吗?”晏随收起那副玩笑一般的态度,变得有些认真。 戴维斯一愣,反应过来后解释:“也不是,还是有大部分的雌虫不会这样的。只是有一些不是很能接受。不过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军区嘛,我又是他们的上司,打架他们也打不赢我,所以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其实没有受什么委屈。” 晏随看着戴维斯真诚的双眼,发现他确实没有说谎。他露出一个笑:“那就好。” 但是习惯了不是就一定要忍受,更不能因为是默认规则就能说不委屈。 腐肉应该被剔除,那些发脓的伤口必须的狠心刮去污物。 ———— 【请不要墨守腐朽的规则,】 【请不要忽视已有的伤口。】 【请拿起你们的利刃斩断枷锁,】 【请拿起你们的斧头砍断的法条。】 【我们生来应当抗争,我们生来便是英雄。】 【我们生来不朽。】 第20章 有这个命才行 晏随牵着戴维斯一起回家。半路上晏随停下悬浮车,戴维斯疑惑的看着他:“是有什么要买的吗?” 晏随解释:“不是我,来之前答应给科莱买蛋糕的,现在给他带过去。” 戴维斯点点头,然后推开车门:“你还是别下去了,我去买吧。你顶着这张脸下去,到时候肯定要拖上好些时间才能回家。” 晏随点点头,浅笑着看着他:“那就多买一点吧,留着之后吃。” 戴维斯没什么意见的点点头。 回到家,晏随刚下悬浮车,科莱就打开门出来并朝着他这跑来,二话不说的就抱起晏随手中的玉兰蛋糕跑掉了。 01也不想得跟着宿主了,眼睛放着光的跟在科莱身后就等着蛋糕开封了,偷两块离开。 晏随无奈的看着这两小东西,露出一个笑,拉着戴维斯进去。 科莱接过蛋糕放在餐桌上,ai见状已经贴心的给他切开。小崽子相当的有礼貌,先是拿着两块给戴维斯和晏随一虫一块,这才拿起自己的。 晏随和戴维斯接过蛋糕齐齐说了声谢谢。 科莱嘴里含着奶白的蛋糕,含糊不清的回:“不谢,不谢。记得下次再给我带就好了。” 01在一旁疯狂点头:“对对对,一定要多带两个回来。” 晏随点点头:“行,我到时候多带两个回来。” 不知道想到什么,晏随又悄悄的凑到戴维斯的耳边吐气说了些什么。 戴维斯的脸一下子就红的吓虫,先是被浓重的胭脂狠狠的抹上了好几笔。 “你说些什么东西!怎么吃蛋糕都堵不上你的嘴!”戴维斯狠狠的拍了晏随一巴掌。 科莱看了看他们一眼,又回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蛋糕,有些不解,为什么手中的蛋糕一下子就不香了? 01如今已经深谙此道,干脆背过猫身吃自己的蛋糕。它可不希望在吃蛋糕的同时还要被迫吃狗粮。 夜晚,甜腻的奶油蛋糕撒了一地。01要是能看见,估计当场就要唾骂出声了,只可惜它现在又被锁在意思海出不来也看不见这一幕。 01双眼无神的坐在意识海里,它也知道它大概会待在这里很久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久!这次任务是它待在意识海里时间最长的时候了,它的小人书都要看完了! 烦死了都!01不满的撇起猫嘴,不高兴的很。 戴维斯坐在办公室里工作,白嫩的铃兰插在花瓶里。清雅的画风和这个冷硬甚至有些粗狂的办公室有些不太搭。 戴维斯坐在办公室里,有些神情不属。今天晏随没有来看他,虽然晏随一早就和他说了他有点事要做,但戴维斯的精神仍旧有些难以集中。 他当然不是说怀疑晏随背着他些什么,他只是……有些想晏随了。 说起来就好笑,明明每一天都在见,每晚都在亲密相拥,可仍旧觉得还不够,相处的时间还是不够,不够到恨不得日日夜夜都腻在一起,时时刻刻都能一眼就见到对方才好。 爱情如此美妙,使他犹如身在蜜罐,爱情又如此的折磨,让他时时刻刻都忍受的思念之苦。 …… 另一边的餐厅———— 晏随和洛晨对面而坐。 洛晨看着手上的合作文件,撑着下巴开口:“晏随你不愧是学医的,这悬壶济世的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晏随轻笑:“确实,不像你,一下子就从无奸不商成了一个为黎民百姓的操劳的好商虫。” 洛晨:“……你夸虫的本事一如既往的奇特。” 晏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过奖。” 洛晨:……没有夸你的意思。 晏随抿了嘴边的茶水,热气氤氲:“考虑的怎么样?” 洛晨笑着开口:“这么大的利益谁不赚谁傻子。” 晏随挑眉:“你确定?我这可不是纯赚钱的,以后这些东西很可能让你赚不到钱。” 洛晨满不在乎的开口:“别拿这种话吓我,我相信以你的本事是完全可以降低成本的。什么赚到不到钱,这种话骗骗别虫还可以,我就算了吧。” 晏随放下手中的茶杯,认真的开口:“我没有在骗你,我是希望这个东西能更早的问世,所以你可能赚不到什么钱,哪怕我后期降低成本了,那些亏损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赚回来的。” 洛晨轻笑,眼底露出精明的光亮:“晏随,你太低估这个了。它一旦问世,一定会成为各个雌虫的必须品,这份亏损不愁赚不回来。” 晏随不是傻子,相反他相当的聪明。他抿唇沉默了一会:“我想让它的配方免费的面向大众。” 洛晨一愣:“为什么?” 晏随深深的看了洛晨一眼:“你明白的。” 洛晨反应过来:“因为戴维斯副官?” 晏随不否认的点点头:“我想让他做自己的雌君,我想堂堂正正的娶他回家。而且,想让这个腐败的社会改变,它的直接的,大众化的普及是最能动摇这个社会本就不稳的根基,这个世界才能有机会焕然一新。” 洛晨没反对也没支持,他只是说:“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东西这样直接的面世,老一派的雄虫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刺杀你,然后污蔑你。把你和你的东西都踩入泥底。” 晏随不怕反而轻笑:“有虫会杀我也有虫会保护我,而且还有戴维斯呢,他一定舍不得我受伤害。” 洛晨看着晏随思春的样子,啧啧称奇。有些虫谈起恋爱起来也格外的神奇啊。 洛晨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文书,眯着眼睛想了想,然后一针见血的指出晏随的意图:“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拿我做跳板?” 先让他的公司大批量生产出去,让其他虫见识到这个东西的好处吊足胃口,然后又再无偿的献给审判局,将它的利润最大化,然后能更好的取消掉戴维斯身上的罪过。 洛晨放下文件,看着晏随:“你准备的东西应该不止这些吧?” 洛晨是一个靠利益为生的商虫,哪怕就算再好的心也绝不会做完全亏损的买卖。而晏随也绝对不是一个天真的虫,他是不可能只想着靠和洛晨的关系取得这次谈判的胜利的。 “关于抑制剂的改良,我手上还有一份研究,也可以成为雌虫们日后的必需品。这份东西的利润你七我三。”晏随平静的开口。 洛晨忍不住有些惊讶的挑眉:“你这还挺大方的啊。” 洛晨和晏随一直都是合作的老伙计了,一个重利,一个腹黑,两个虫对起来的时候根本就是寸步不让,利益一直都是五五开的。 什么时候,晏随这样半点亏都不肯吃的性子居然愿意自主的让出大半的利益来了。可今天,晏随不仅让了还让的相当的痛快。 洛晨感叹道:“你还真是喜欢戴维斯啊。” 晏随坦荡道:“你当时举办毫无利润的学校和福利院不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洛晨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所以我这次做个好虫,利润还是五五开吧。” 晏随也不推脱,答应的相当的快:“行。” 洛晨:……你可真是不见外。 “你在医院辞职了就到我这来报道吧,还是照旧。”洛晨开口。 晏随点点头,对于洛晨知道他的打算也不感到奇怪,毕竟共事多年,这么点的默契还是有的。 …… 周日,晏随照常去找戴维斯,顺便骚扰一番。 戴维斯照常去给晏随去打饭,晏随照常待在办公室里看着书等待着他回来。 但是变故突生, “啪!”戴维斯手上的碗盘就被打翻在地,四溅出来的米饭和油渍沾染到戴维斯白色的衬衫上,就连光亮的皮鞋也沾上了白的的米粒。 戴维斯目光黑沉:“阁下,您有事吗?” 面前傲慢的雄虫正是加文,他双手环胸的看着戴维斯:“没事啊,就是看你不爽。” 这里的变故吸引了来吃饭的虫的注意力,他们站在一旁留出一个还算大的空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没有虫上去劝架,或是说些什么。一部分的虫在幸灾乐祸,一部分的虫眉头微撇但是不敢去阻止,还有一部分的虫不感兴趣的绕着离开。 但戴维斯没有给别虫看乐子的爱好,他绕过加文就要重新去打饭。 但是加文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他,他脚步挪动挡住戴维斯要离开的步伐:“谁让你走了?” “您要怎么样?”戴维斯站定在加文的面前询问。 加文看着戴维斯冷冷的样子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他握着刀凌虐自己的样子,他害怕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有些发白, 戴维斯看不懂加文的操作,但他也不欲多加纠缠,他再一次的绕过加文。 他不想在这多呆,毕竟晏随还在办公室等他,而且晏随还没有吃饭,他不能让晏随饿着,不然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雌虫。 加文看着戴维斯离开,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怨毒。他看到戴维斯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狠狠的抄起一旁的饭朝着戴维斯扔过去。 戴维斯条件反射的拍飞那盘饭菜,于是那碗饭菜又砸回了加文的头上。 “啊啊啊!!”加文无法忍受的举起自己的手想要捂住自己被砸的地方,又厌恶的不想触碰油污。 湿淋淋,滑腻腻的油和饭菜落了加文一身,让他原本精致打扮变得像个肮脏恶臭的污槽一样。 加文死死的盯着戴维斯,眼底的怨恨几乎要化成实质,变成刀刃捅死戴维斯。他原以为戴维斯一定会变得很落魄,毕竟他已经伤害他这个尊贵的雄虫,已经铃铛入狱。 还被一个雄虫领回去做雌奴,加文原以为他这辈子就要被毁了,他甚至忍不住的幻想对方因为被折磨的不成样来向他求饶的样子。到时候他一定会狠狠的嘲笑他一番,他会把他踩在脚底下,让戴维斯彻底的臣服于他。 但是他全然没有想到,对方不仅没有过的不好,也没有失去自由,反而像一个蒙尘的明珠一样被别虫带回去好生养着,散发出明艳的光彩。 一下子,他仿佛又看到了当时的戴维斯,热烈,自信,顽强,坚韧。像一株常青树一般,总是郁郁葱葱的,仿佛任何苦难都不能打倒他,他会一直向上走,绝不会停留的向上走。 他讨厌这样的戴维斯,这样的戴维斯让他看见了肮脏的自己,看到自己的自私自利,告诉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错的。 因为戴维斯越来越好了,向下坠落的只有他一个虫,他怎么能忍受,他不能忍受这些,不能忍受戴维斯越过越好的生活,不能忍受戴维斯脸上的笑。 他凭什么笑,他差点死在他手上,他凭什么可以笑!他必须过的不如意,必须落入尘泥才可以! “戴维斯!!!你这是在袭击雄虫,我会告你的!”加文瞪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他尖声利叫,声音仿佛要把军区食堂的里的玻璃都给震碎才好。 戴维斯抿唇,他僵直的站在原地,他的理智告诉他最好道歉,但是他情感却阻止着他的每一步。他弯不下这个腰,更无法对着眼前的雄虫卑躬屈膝。 杰德看到这一幕,幸灾乐祸的站出来指责道:“戴维斯副官,你不会道歉吗?你学的东西都被狗吃了吗?你居然敢伤害一只尊贵的雄虫阁下!” 说着,他掏出一张手帕贴心的给加文擦拭着脸上的油污,温柔小意的样子很是温顺,看着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当然,如果能忽略掉雄虫脸上和身上如同洗碗槽一样的厚重的饭菜和令虫作呕的油腻味,或许会更好。 加文现在已经被戴维斯的态度给气疯了,他伸手一把直接推开杰德,眼底血丝像是蜘蛛网一样遍布:“滚!” 杰德被加文凶狠的态度吓得脸色发白,被加文推了一下之后也不敢再随意乱动,只是怨毒的眼神却看向了戴维斯。 “戴维斯,如果你现在不下跪朝我道歉,我会立刻向雄虫保护局告你!”加文阴毒的看着他,语气像是用污水冻结成的冰,又脏又冷。 “之前牢狱不好坐吧?你还想再进去一次吗?这一次,大概不会有那个好心的雄虫来救你了吧?”加文阴森森的,“我说过,你迟早还是要落到我手上的。” “啪!”从天而降的饭菜把加文和杰德砸懵了,他呆滞的站在原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晏随站在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眼底尽是寒潭一般的冷:“我砸的你,要去告就告我吧!戴维斯不需要被救,因为他不会再进去了。” 加文恼怒的朝上看去,但是满脸油污又使得他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能像是不断扭动挣扎的水蛭一般,气喘如牛,脸颊涨成了猪肝色。 第21章 等我一下 加文想睁开双眼,但是火辣的油渍辣的根本睁不开眼睛。他气急败坏的朝着杰德刚刚站着的地方喊:“你他妈是傻子吗!像个木头一样的站在那都不会给我递个帕子吗?!” 杰德脸色一僵,脸色涨红的厉害。被一只雄虫当着这么多队友的面批评,绝对称不上什么好体验。至少杰德在递完帕子之后就低着脑袋不敢再看虫了,甚至都不再幸灾乐祸的出声讥讽戴维斯。 加文囫囵的擦掉脸上的油污,但是浑身糟糕的气味几乎熏的他要吐出来了。 他凶神恶煞的瞪着晏随,咬牙切齿的开口:“你知道我是谁吗?” 晏随挡在戴维斯的面前,笑容清浅,完全能看不出刚刚那盘饭菜是他砸下去的。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抱歉,生活繁忙没有兴趣了解一只牲口是如何生活的。” 加文的脸彻地的黑下去了,他的眼神就像是戾气深重的怨魂,那双褐色的眼眼睛满是浑浊的怨恨:“我他妈弄死你信不信?!” 晏随仍旧是那副好说话的样子,但是眼镜下的眼神早就冷下来了。甚至明明是那副温柔的样子但是就让其他虫不敢去看他。 “不信,你这样,鬼活的都比你长。”晏随淡淡的怼回去。 加文的胸膛起伏不定,他褐色的眼珠子就像是昏暗的污水凝结而成的珠子,浑浊恶心。他的眼窝深陷下去就像是个嗑药深重的虫,虚浮又偏激。 加文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吃了一吨的屎,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这份让他恼怒的感受不仅来自于伤害还比他过的好的戴维斯,还有晏随的存在。 两相对立之下,加文更是相形见绌,晏随身形挺拔,优雅矜贵,那张俊美的脸加文之前比不上,现在更加不能相提并论。 甚至就连现在吵架这一块,晏随一字一句不带任何脏字但是却能骂的他不发一言,甚至对方不紧不慢的语气都能显现出对方的涵养。这些东西加文一个都比不上。 杰德的目光看向戴维斯的方向,眼底的嫉妒越烧越烈,直到理智消失殆尽:“阁下,戴维斯副官刚刚可是拿了饭盘砸过加文阁下的,而且他之前也有伤害雄虫阁下的前科。这样的虫您还能心安理得和他在一起吗?” 晏随眼睛微眯,有些嘲讽的开口:“我记得这样的话你先前问过一次了吧?我说过了,嫉妒就直说,何必搞这些小把戏让自己也下不来台。” 杰德脸色一变,他不能理解这样优秀又美好的雄虫阁下为什么要喜欢戴维斯,喜欢这样的雌虫,这种身败名裂,一身病骨的雌虫。 一旁在这看戏的雌虫都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有些雌虫本就看不惯社会欺压雌虫的态度,现在有虫护着戴维斯,开了个头他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出言嘲讽道, “是啊,你自己不如戴维斯副官嫉妒就直说,何必搞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 “你舔人家阁下舔这么带劲,人家阁下也没多看你一眼啊。” “你现在说的这么好听,到时候也希望你被雄虫虐待了还能说的这么好听。” 杰德听着他们的话,脸色气的青紫变化不停,他被戳中了心思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野兽一样尖叫起来:“你们闭嘴!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社会不就是这个样子吗?!我们本来就是要爱护、遵从雄虫们的!这难道不对吗?” “是你们!是你们违背规则,想要做反叛者!错的是你们不是我!我没错!我有什么错?!” 戴维斯听着杰德疯狂的话眉头紧蹙,神情有些恍惚。这些是虫族所遵循的真理,尽管在不久之前晏随就和他说这些都是谬论,但是看到加文现在的样子,戴维斯甚至连生气的情绪都没有,只有无尽的悲哀。 他以为雌虫都无法忍受这些明面上的和潜在的伤害,但是仍旧有雌虫被这些东西伤害太久了,这些东西就如附骨之疽已经让他们疼到麻木,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就连所剩无几的气力全用来指责和他一样的受害者了。 加文现在的情绪极其的不稳定,他额角的青筋突起,他将炮火转向一旁大呼小叫的杰德:“你他妈闭嘴!吵死了知不知道?!” 杰德立刻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瑟缩着闭上了嘴。 雌虫看着杰德欺软怕硬的样子,眼底的鄙夷藏到藏不住。杰德感受到这些眼神,眼底的怨恨就像是黑黄色的脓汁一样翻滚流淌。 加文恶毒的眼神对上晏随,但眼底的恶意像是利刃一样穿透晏随的身体刺在戴维斯的身上。戴维斯站在晏随的身后对上加文的眼神,心底却莫名有些不安。 果不其然,加文一改刚才的落魄,嘴角恶意的笑越扩越大就像是被别虫拿刀子在脸上划开的一个巨大又狰狞的笑。 “那你知道吗?我可是他前任雄主。”加文眼底的黑暗浓厚的像是密不透风的黑夜,带着坟墓里特有的腐烂气息。 晏随仍旧是那副沉静的样子:“所以呢?” 加文嘴角的笑一僵,他不明白晏随为什么可以不介意,明明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晏随眼底的恶意一点也不比加文的少,甚至有种更加可怕的意味。但是仍旧是那副温和样子,完全看不出什么区别来:“那既然你的话说完了,我和戴维斯就不奉陪了。” 现在这个时候不是算账的好时期,他对这些东西可以无所谓,但是戴维斯不行,他不能成为这些话题的中心,这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的。 加文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张开嘴还想要说些什么。晏随就先一步打断他:“今天的事,不好意思,改日我会亲自去找加德先生去道歉的。” 晏随的目光紧盯着加文,暗含着的警告,不言而喻。 这是很明显的威胁,说什么道歉,不过是在告诉他你今天要是敢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他会亲自去找他的雄父,让他出手教训他,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晏随是这个意思。 但是精神濒临崩溃的加文已经看不到这些东西了,或者说是他看到了他也不在乎。他身体激动的有些轻颤,因为他抓到了晏随的把柄,他害怕他说出后面的话来。 于是,他癫狂的喊叫:“我和戴维斯结过婚!哈哈哈哈!你睡过他吗?你知道他在床上是什么样子的吗?你知道他到底有多诱人吗?哈哈哈哈!” 戴维斯的脸色变得煞白,他揪住晏随的衣服,眼底满是惊慌:“不是!我没有!” 戴维斯牙齿都在打颤,他确实没有做这些事,但有些脏水泼上来就彻底的洗不掉了。他知道晏随相信自己,但是日日夜夜听着那些流言还能保证从一而终吗?戴维斯不知道也不敢去想。 他只能,也只想把这个澄清,他不能背上这些流言,他不能啊! 晏随知道戴维斯的不安,明白他内心深处的苦楚。他伸手抱住戴维斯捂住他的耳朵,伸出脚勾起一旁的椅子踹向加文。 椅子飞快的朝着加文砸去,被撞倒在地的加文面色狰狞,一嘴的污言秽语都被痛呼声所堵住。他怨毒的抬起头却对上了晏随冰凉刺骨的眼神,一下他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凝固了一样,一动也不敢动的,就连痛喊声都没有了。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啊?满是杀意和狠毒。 他真的想杀了他,他是真的会杀了他的。加文意识到。 晏随转回视线看着戴维斯,冰冷狠毒的眼神一下就变得温柔起来,恍若三月的春风。他放下堵住戴维斯耳朵的手,然后摘下自己的眼镜塞在戴维斯的手里。 “你现在自己去办公室等我一下好吗?十分钟左右我就来找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好吗?”晏随摸了摸戴维斯的脸,疼惜的意味不言而喻。 戴维斯眉头微蹙,拉住晏随的衣角:“晏随……” 晏随伸手拍了拍戴维斯的背:“别怕也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一会就结束了,我保证。” 戴维斯松开了手,嘴唇微抿:“那你快一点,我有点……” 有点什么戴维斯没有说,但是晏随明白。他亲了亲戴维斯的额头:“我保证,一定很快。” 戴维斯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然后转身背对着晏随离开。 “等等。”晏随从身后拥抱住戴维斯,“等会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朝前走就好了。” 戴维斯眉头紧蹙,他想偏头但是又被晏随掌控在手里,他变得紧张:“晏随……你……” “听我的,没事。”晏随松开手强硬的轻轻推了他一把。 戴维斯被推着朝前走了好几步,回头看着晏随,看到对方仍旧温柔亲和的模样,只好按下心中的焦虑缓慢的朝前走着。 晏随看着戴维斯朝前走远了,这才转过身看向加文。他边朝着加文那边走去边从口袋里收出一双手套戴在手上。一举一动都透着蛊惑虫心的优雅和魅力。 但是加文却害怕的脸色煞白,冷汗直流,不断朝后挪动退却。他不该惹晏随的,这是他第一时间的想法。 看着晏随越走越近,加文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忍住身上的疼痛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想要跑走。但是晏随不会给他任何逃走的机会,在他说出那样恶心的话来的时候,加文就已经在晏随的心里判了死刑。 他飞快的跑到加文的身后,裹着手指的白色手套直接抓上加文的头发。从头发根部传来的尖锐疼痛使得加文喊叫出声,身体抖如筛糠,脸色煞白的可怕。 已经走远的戴维斯身体一顿,雌虫的听力惊虫特别是像他这种经过训练的虫,这样的声音对他而言可谓是格外清晰,他脚尖转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一步一步的朝前走。 “你、你想干嘛?”加文的眼睛瞪的老大,连眼眶仿佛都要裂开了,酸疼的厉害。 晏随轻笑着开口,就像是地狱索命的修罗一样:“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扯着加文的头发朝着厕所拖去,加文的双脚拼命的向后蹬。手指死死的扒在地板上,尖锐的手指甲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叫声,让虫牙酸。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他仍旧是被晏随拖着离开,没有任何用处。 正如当年求救无门的戴维斯一样绝望,一样的茫然。 有虫想走上去劝一劝,但是对上晏随那寒冷的眼神一下子就被吓在原地不敢动了。杰德现在也已经被吓坏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嘭!”晏随恶狠狠的把加文扔向一边的墙壁,加文瑟缩的靠在墙壁上,战战兢兢的看向晏随。 晏随随手关上身后的门,杜绝了一切可以窥视的眼神也杜绝了加文想要逃跑的机会。 此时脚步匆匆的伊塞也赶到,他面色有些不虞:“戴维斯呢?那只雄虫呢?” 其他雌虫都面露难色的看着伊塞。面面相觑,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伊塞脸色有些阴寒:“问你们话呢!你们都聋了吗?!” 在伊塞的怒吼下,其中有只雌虫咬着牙开口:“戴维斯副官回办公室了,加文阁下和那位阁下在厕所,那位阁下直接把加文阁下给拖进去了,我们要不要……” 伊塞一愣,然后露出一个笑,开口:“记住了,今天出了什么事我们一概不知,至于加文阁下来了军区发生了什么和我们没有关系,和戴维斯副官没关系,更和里面的阁下更没关系!明白吗?!” 大部分雌虫都是偏向戴维斯的,他们之前的时候就有听说戴维斯被虐待的事情,他们本就对加文的行为没有多喜欢。现在又有虫惩治加文,他们当然是乐意至极,当场就高声答应:“明白了!” 厕所内——— 加文害怕的看着居高临下的晏随,色厉内荏的威胁道:“我告诉你,我的等级可不低,你要是伤害了我,我们家不会放过你的,雄虫保护会也不会放过你的!” 晏随根本没打算和他废话,直接一脚踹上了加文的腹部。被狠踹一脚的加文面色一下就失了血色,冷汗直流,身体蜷缩成了虾米状。 晏随冷冷的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冰冷的瞳孔仿佛是在看一个毫无价值的牲口而不是一个有生命的虫子。 第22章 你不脏 加文的头发凌乱,一缕一缕的黏在脸颊上。他惊恐的看着晏随,看到对方那样冰冷的眼神,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冷到逆流起来。 晏随冷漠的站在他面前:“你很疼吗?可是我觉得还不够,怎么办?” 加文不断的往后磨蹭着,晏随冷眼旁观的看着他的动作,不过去也不离开。 晏随蹲下身来,锋利漂亮的眉眼一览无余,“我刚刚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非要我揍你你才安逸是吗?” 晏随语调平和,仿佛只是讨论天气而不是蹲在加文面前说着要他命的话。 加文费力的咽下口水,愤恨又惧怕的盯着他:“我有说错吗?你自己要一个脏死了的雌虫,我有说错什么吗?你知道他在床上有多骚吗?呵呵呵呵,他说过他喜欢你吗?你居然会喜欢一个二手货色?” “啊!!!”晏随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我只相信戴维斯,他说没有就是没有。再者,就算有又怎么样,重要的不是他到底和你有没有什么,重要的是你侮辱了他。”晏随抓住他头发逼着他扬起头,他周身寒气密布,字字句句都像是刺虫坚冰。 加文不可置信的看着晏随,仿佛在看一个奇怪的,一个完全不同的物种。 怎么会有雄虫在乎雌虫,这种东西也能叫做侮辱吗?加文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晏随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提起来摁在镜子面前,加文几乎被晏随楱瘫了,毫无抵抗能力的被晏随拉起来,甚至身体还在地板上磨了好大一段距离。 “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像不像阴沟里滋生的蛆虫,脏不脏啊你?”晏随的语气很轻柔就像是遥远天边传来的声音。 加文最看不得自己这个样子,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优秀的,是尊贵的,他是不可代替的,可是现在看看,镜中的虫狼狈苍白,面颊凹陷,看着就像个命不久矣的可怜鬼。 “不,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这不可能是我!!”加文无可抑制的挣扎起来,他像是一个一直沉浸在美梦却又忽然被叫醒的瘾君子。 晏随扯着他的头发扔向一边,松散发黄的枯发像是飞絮一般漫天飞舞。加文手颤颤巍巍的举起摸了摸一下自己的头顶,然后又缓慢的放下,他抱住自己,把头埋进自己的胸前,以此来逃避现实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晏随蹲下身体仍旧是没打算放过他,他轻声说道:“加文,你知道什么样的虫才会被叫做二手货吗?当然是弱势的那一方啊。你看看你自己,长相丑陋,没有钱财,一直以来都靠着戴维斯养着,这样的你不才是那个二手货吗?” 加文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晏随,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爆出来,血丝密布。他一字一句的开口,那些话仿佛是从他的牙缝里蹦出来似的:“你瞎说!我可是雄虫!” 晏随讥笑的摇头,怜悯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天大的傻子:“一个信息素都要没有的雄虫还能叫雄虫吗?” 加文像是沾染到盐水的水蛭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惊恐的看着晏随,脸上的每一寸皮肉都在抖动,冷汗密布了惨白又惊恐的脸。 他现在就像个被困在画框里的恐怖画像,一举一动都动弹不得却又惊恐万分。 “怎么,被我说出了心底最大的秘密所以害怕了?”晏随含笑的眼睛里全是恶意的计算。 加文彻底的灰败下去了,他面容惨淡的看着晏随,麻木的开口:“你想要怎么办?” 晏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等会回去的时候,记得怎么开口吧?自己去网上把你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发在网上。” 加文震惊的看着他:“就这吗?” 晏随脱下手上的手套随手扔在一边:“就这。” 加文低下头,顺从的开口:“好,我知道了。” 晏随推开门走出去,其他雌虫看着晏随离开都在悄悄张望着。等晏随彻底离开之后,雌虫们都围着厕所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加文。 加文奋力的想起身但是却没有半分力气,看到对面围着的一堆雌虫,不由的怒气冲冲:“你们都是蠢货吗?!没看到我坐在地上啊!都不知道来扶我一下吗?” 雌虫们撇撇嘴,不好反抗的走到加文的面前扶起起他。 …… 戴维斯焦虑的坐在沙发上,他不停地扣着自己的指甲,他想知道加文会和晏随说什么,想知道晏随的态度。 他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泛着冷意,外面的阳光那么好,他的手心里却全是汗。 门被推开,戴维斯猛地抬头,心心念念的雄虫就站在自己的对面,他却不敢叫他一声。他该相信他,但是身体却忍不住的发抖。 “我们先回家吧,我和伊元帅请过假了。”晏随走过去要牵戴维斯的手。 戴维斯看着伸过来的手,瞳孔微缩,身体忍不住朝后退了半步。晏随抓了空,手指停在空中。 戴维斯像是突然醒了过来,他惊慌的抬起头看着晏随,想伸手抓住晏随,但是晏随此时已经把手收回去了。 他的心口猛地一疼,他张了张想解释,但是却只能发出一阵毫无意义的气音。他到底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戴维斯恼怒的指责着自己。 晏随把手插回口袋,状若平常的开口:“我们回家好吗?” 语气太温柔了,温柔到戴维斯想落泪。他想抱住晏随但最终只是点点头跟在晏随的身后。戴维斯从来不知道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木讷,为什么说不出一点讨好温和的话来,他为什么不能张嘴解释? 戴维斯低着头浑浑噩噩的跟着晏随回到房间,他坐到床上,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先走吧,我自己一个虫待一会。” 晏随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戴维斯看着晏随的不发一言的样子,心脏缩了缩。他再一次开口:“我真没事,我一个虫自己待一会就好了,真的。” 晏随叹出一口气,没有答应他,只是说:“你知道你自己脸上的笑扯得有多勉强,多僵硬吗?” 戴维斯身形一颤,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太冰了。但是不一会他就放下手,仿佛像是开玩笑一般的开口:“是吗? 晏随碰了碰他的嘴角:“不想笑就别笑了,还有你的脸色真的很苍白,想休息就休息吧。我会走的。” 晏随放下手,转身就要离开。但是还没走两步他的腰身就被抱住了。 腰身上挂着的手很用力,紧紧的,仿佛很害怕面前的雄虫走掉。戴维斯的脸靠着晏随的后腰,有些发抖。 晏随想转身抱住戴维斯,但是戴维斯用力的抱住晏随阻止他转身。 “别看我,我……不想你……看到这样的我。”戴维斯一字一句都脆弱的厉害,恍若都化成了细雪,一落地就要化了。 晏随身体微顿,他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温声开口:“好,我不转身,你别怕。” 腰间的手臂再一次收紧,薄薄的衬衫后面染了水,是戴维斯在流泪。这份眼泪太沉默了,一言不发,却又满是苦楚。 眼泪冰凉又黏腻,但是晏随却觉得那一块的皮肤都要被烫坏了,那里被烧出一个洞,滚烫到连心间都是灼烧。 晏随强硬的想要拉开戴维斯的手看一看他,但是他抱着晏随拼命的摇头,他用的力气很大,浓厚的悲伤就像是厚重的云层,很痛苦但是却又积雨不下。 “我不脏的,晏随……我真的不脏……”气若游丝般的解释却像是惊雷一般在晏随的耳边炸起。 愤怒恍若铺天盖地的海啸席卷一切。晏随拉开戴维斯的手转过身半跪在戴维斯的面前。 面前的雌虫脸上很多泪,眼底透着深切绝望,眼眶通红,他恍然的厉害。嘴里发不出声来,只有压抑不住的呜咽声,他的牙冠咬的那么紧,不肯露出半分脆弱,但是全身又像是即将要碎掉的琉璃娃娃。 晏随感到愤怒,他捧着戴维斯的脸,一字一句的问道:“谁说你脏了?!谁敢说你脏!” 晏随养了戴维斯那么久,给他用最好的药物,给他自由,帮他治疗伤口。这是他捡回来的陶瓷娃娃,他就快碎了,是晏随一点一点的把他补好的。 他花尽全部的心思希望眼前的雌虫能高兴的活着,希望能肆意的奔跑,去挥霍时间,挥霍生命,希望他的生命是按自己的轨迹来走的。 结果才不过片刻,他小心翼翼的护着的,守着的珍宝就这么被别的虫这样践踏,这样侮辱。他奉若神明,他却弃如敝履,晏随想他刚刚就该杀了他的,加文就该生不如死的活着。 他心底满是恶意,却又小心翼翼的抹去戴维斯脸上的泪水:“你一点也不脏,戴维斯很干净的。” 戴维斯捂住晏随的手,有些委屈,就像一个被欺负的小孩去找家长告状一样:“我真的没有和加文……是他们瞎说的。” 晏随抱住戴维斯起身,然后又坐到床上让戴维斯跨坐在自己的身上:“我知道,我们家戴维斯是最干净的虫了,不会在有虫比我们家戴维斯还干净了。谁敢这么说你,我帮你揍他,嗯?” 说着,晏随又低头吻了吻戴维斯的脸颊。 戴维斯往外缩了缩,被晏随哄的格外的不好意思,他的脸颊有些泛红:“你别亲,都是眼泪,脏死了。” 晏随笑了笑,亲了好几下戴维斯的脸,边亲边问:“哪呢?哪脏了?明明就很干净嘛,还香香的。” 戴维斯简直要被晏随的鬼话逗笑了:“你瞎说,哪里香了?” 晏随凑过去清了清戴维斯的嘴唇:“哪里都香。” “你刚刚去和加文说什么去了?”戴维斯忐忑的问出声,抓着晏随肩膀的手指忍不住缩了缩,揪紧了晏随的衣物。 晏随轻笑:“我没有和他说什么,我把他揍了一顿。” “啊?”戴维斯整只虫都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晏随不仅没有听信加文的话,甚至还把对方揍了一顿。 “你好好的揍他干什么呀?”戴维斯心跳如雷,不自在的翘了翘自己的放在床上的脚。 晏随理所应当的说出戴维斯的想得到的答案:“他骂你了,我难道不该揍他吗?” 戴维斯脸上绽出一个笑,他依恋的靠着晏随,蹭了蹭他的颈项。 晏随摸了摸戴维斯的头发,有些歉疚的开口:“对不起。” 戴维斯一愣,不解的看着晏随:“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啊?” 晏随摸了摸戴维斯的脸颊:“我之前给加文的药有问题,他的信息素在一点一点的逸散,所以可能是因为这个才想着来找你麻烦的。” 戴维斯噗嗤一笑:“你怎么还瞎给自己揽罪责啊。像加文那样的雄虫,哪怕就算没有你他也会来找我的麻烦的,他们向来看不惯一只被他……抛弃了的雌虫过的如意。” 晏随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你才没有被抛弃,你是抛弃他的虫。” 戴维斯看着晏随温柔的面孔有些愣怔,嗯了好几声。 戴维斯偏头,回过神来,接着说完自己没说完的话。 “而且,我该谢谢你的。其实这么久我一直都没忘记对加文的仇恨,我还是会想起来他对我做的一切,我每每想起的时候都想拿一把刀捅死他算了,但是看到你和科莱我就又按压下去了。” “但是我还是很恨他,恨不得他早点去死,恨不得他最好生不如死。甚至为此一度痛恨自己雌虫的身份,问自己为什么不能杀了他。而现在你已经帮我完成最后的愿望了。” 晏随露出一个清浅的笑,他凑过去吻了吻戴维斯:“唔,那你是不是要感谢我?” 气氛一下子就被挥散了,他恼羞成怒的推了推晏随:“你怎么老想着这些事?!” 晏随轻笑一声,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感觉:“没办法,一天不碰你我就想的慌。” 戴维斯想反驳,憋出一句:“做多了不好,容易肾亏。” 晏随翻身把戴维斯按在床上,吮吸着戴维斯颈项的皮肉,含糊不清的开口:“你试试不就知道我肾亏不肾亏了。” 戴维斯就像是一只感受到危险的兔子,浑身僵硬的不敢动弹:“别,别,不用。我知道你身体很好,不用了试了。” 晏随按住戴维斯,不让他动:“货物肯定要试用一下才知道好不好啊,对吧?副官先生。” 戴维斯脸颊绯红,鼻子微皱:“不用了!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我很满意。” 晏随不依不饶:“既然好用,为什么不能再多用两下呢?” 戴维斯:“……太好用了,有点超出预期。” 晏随轻笑出声:“是吗?” 戴维斯疯狂的点点头以表示他没有说谎话。 晏随可惜的松开手:“好吧,那我们下次再好好用用吧。” 逃过一劫的戴维斯松了一口气,立马表示同意。 第23章 看夕阳 “戴维斯,我带你去玩点好玩的东西吧。”晏随用手撑着下巴,眉眼如画。 戴维斯看向晏随,有些好奇:“什么好玩的东西?” 晏随神秘的笑笑:“你跟我来就知道是什么样的好东西了。” 戴维斯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眉头微蹙:“可是科莱等会就要放学了,要去接他的。” 晏随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他已经大了,不需要再一直接送了。” 戴维斯:“……他才读小学。” 晏随反驳道:“外面的小崽子都是自己上学的。科莱说他自己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们接送了,他在学校不好交朋友。” 戴维斯有些狐疑:“是吗?” 晏随肯定的点头:“是呀,是他自己说的。” 戴维斯点点头:“那好吧。” 晏随看见的戴维斯同意,勾唇一笑,拉着戴维斯就跑出去。 戴维斯被晏随猛地一拉,惊呼一声,他看到对方飞扬的衣摆,仿佛看见了生命的河流在眼前的这只虫的身体里流淌,波涛汹涌。一时之间竟有些呆愣了。 学校门外———— 科莱和ai面面相觑,门前的落叶被风吹走,好不孤寂。 ai:“小主虫,我来接您回家了。” 科莱:“……我知道了。” …… 戴维斯坐在晏随的旁边,悬浮车的轰鸣声在耳边炸起,犹如海浪的呼啸,大风穿过树丫。 戴维斯还没有反应过来,悬浮车就犹如离弦之箭朝外飞去,狂放的大风将头发全部拨到后面,冰凉柔软的触感就像是拂面而过的透明绸缎。 “晏随!你开太快了!”戴维斯在风中大喊。 呼啸而过的风吸附走了声音,晏随摘下了眼镜,眉眼里带着肆意和疯狂:“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全身的血液都在滚烫流动,戴维斯大喊:“我说!你开太快了!” “这样不爽吗?”晏随没有减少速度,反而越加快速起来,他反问道。 心脏在这样急速而过的情况下激烈的跳动着,活着的讯号越发的迅猛,肾上腺素在体内急速飙升透过皮肤,氤氲出热气。 “很爽!很开心!”戴维斯在风中喊道。 晏随肆意的笑和在烈风里,白色的衬衫被飓风鼓起,墨发飞扬,他说:“哈哈哈哈,开心就好!戴维斯,我想带你去私奔!我们私奔吧!”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戴维斯心脏猛地漏了一拍,他无可抑制的看向晏随,看到对方肆意的笑,看到对方满是少年意气的风采,看到对方浓墨重彩的生命,他笑了,大声回道:“好啊,我和你去私奔!” 悬浮车呼啸而过,路边的尘土飞扬,被掠过的植物们摇摇晃晃,望着疾驰而过的悬浮车扶了扶花冠。 ——我们不再年少,但是我们仍旧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悬浮车停在一处山坡上,底下泗绿草如茵,小白花像是星星一样落在里面,零零落落。 这种小花不值钱,主星到处都是这种东西,甚至会因为太多而被其他虫给拔掉。但是这却是主星唯一一种不是仿真花的真花了。 珍贵而廉价,稀有又泛滥。 晏随和戴维斯坐在悬浮车旁边,看着对面的夕阳静默无言。 “没想到你开悬浮车这么厉害。”戴维斯看向晏随说。 晏随十指交叉背在脑后,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侧着头看向戴维斯:“就像你不知道我每天都想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一样吗?” 戴维斯一时无言,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事也能和睡觉扯到一起去。 晏随仿佛看透他所想,回嘴道:“可能是因为我不看见你就无法停止思念,看见你就无法停止污秽的思想。” 戴维斯脸一红,轻咳一声辩解道:“倒也称不上污秽,毕竟我们是一对的嘛。” 晏随轻笑:“是,我们是一对的。” 戴维斯看着晏随轻笑的模样,忍不住感叹,晏随总有让虫脸红心跳的办法的。他斯文又内敛的外表下藏着一个大胆且热烈的灵魂,这个灵魂总是燃烧着火焰,戴维斯每每接近都会被这份火焰烤的全身发烫。 夕阳逐渐变得醒目起来,大片大片的红随意的铺洒在天边,各色各样的颜色大胆的混合在一起,恍若天堂失火,烧的云壁通红,滚烫火热。 戴维斯看着眼前的夕阳忍不住睁大双眼,有些好奇的看着晏随:“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晏随不回答,反问:“你喜欢吗?” 戴维斯点点头:“很喜欢,这里很好看。” 晏随看向夕阳:“你喜欢就好。,过程不重要。” 戴维斯也跟着轻笑,一整天的坏心情一下子就被带走了。 悬浮车里—— 戴维斯坐在晏随的身上,不自在的推拒着他:“不是,你别这么……这么饥渴好吧,平时我也没有苛刻你吧?” 晏随吻了吻他洁白的颈项,有些不解的反问:“你难道吃了今天的饭就不吃明天的饭了吗?” 戴维斯一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那你现在要了,等会回去就消停点。” 晏随不满:“那你也不能吃了早餐之后就不吃晚饭啊。” 戴维斯,卒。 戴维斯:……他永远都说不过晏随。 …… 云朵偷喝了酒,摇摇晃晃的走,于是晚霞连了天。小白花缩起了身体也被云朵灌了酒,染了粉。 戴维斯陷在糖浆里,甜蜜,黏腻,滚烫。血液透过他的肌肤,发出香甜的味道和粉嫩的颜色。 等云雨方歇的时候,戴维斯已经昏睡在一旁的座椅上。晏随收拾好残局放在备用的垃圾袋里。 这一次,晏随开的很缓慢。夕阳呼朋引伴的喝着酒,红着脸,悬浮车在漫天的霞光里慢慢悠悠的驶回家。 大门被打开,科莱望过去,戴维斯盖着晏随的外套,整只虫都陷在里面,只有一小部分的肌肤露在外面。 挂在晏随脖颈上的手臂被遮盖的很严实,但是从中露出的一小段皓腕上仍是看的见一点的红色印记。 科莱目瞪口呆的看着晏随,好……好变态。 晏随的眼镜没有戴在脸上,那张温和的脸一下子变得就有攻击性了。 他看到一旁的站着科莱,懒懒散散的开口:“欢迎回家,科莱。” 科莱麻木的看着晏随:“啊,谢谢,您也是。” 晏随看着奇奇怪怪的样子,没有什么探究的欲望。他掠过科莱,任劳任怨的抱着戴维斯进入房间。 温暖的水流一点点的流入浴缸,晏随将戴维斯放进去。他摸了摸对方红润的脸,一点一点的清理对方的身体。 …… 昏暗不清的房间内,窗帘死死的紧拉着。 面颊凹陷,恍若怨鬼一样的雄虫坐在光脑前,幽暗的灯光照亮他的面孔,苍白的肤色像是血液都流尽了。 加文枯瘦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像是鬼哭,在这个寂静无声的房子里格外的清晰。 加文的眼睛瞪的极大,他不敢违抗晏随的命令,因为他无法承受秘密被揭穿的代价。 但同样的,他也不认为自己就算说出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有什么事。 因为千百年来都是这样过的,雌虫一直都是这样生存的,雄虫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被欲望蒙蔽双眼的雄虫看不到荆棘的未来,他看不见变化的事实。他们住在象牙塔太久了,久到已经忘了现实是不断变化的。 加文干枯起皮的嘴唇勾出一个笑,白色的牙齿再这样干瘦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大,仿佛就像一个会食虫的恶鬼。 加文合上光脑,拿起一旁的酒如饥似渴的倒入嘴巴里,猩红的酒液像是鲜血一样从他的嘴角溢出,流了一身。 他迷醉的摇着红酒杯,他嘲笑着晏随的天真和愚蠢。殊不知有些圈套早在之前就已经埋下,只等着愚蠢的猎物自大的跳下去。 “啪啪啪!” 房门被剧烈的敲响,加文不适的皱起眉头,翻身接着睡过去。 门外的雄虫焦急的拍打着房门,他紧咬着牙。因为用力,侧脸都鼓起一块肌肉。 他整齐的服装有些凌乱,一丝不苟的头发都翘起好几根发丝,他眼底血丝密布。 加德许久不见加文来开门,他的耐心已经全部耗尽。他伸出脚疯狂的踹着房门,一下接一下。 旁边站着的雌虫们都战战兢兢的,加文的雌父几度想上去劝解,但一看到加德凶狠的面容一下都不敢再动弹了。 加文不耐的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前开门。 他的酒还没醒就被加德一巴掌扇倒在地上。 加文不可置信的看着加德:“雄父?!” 加德被他看的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叫我雄父!我问你,谁让你去找的戴维斯?!谁让你在星网上发那些东西的?!” 加文心虚的低下头,呐呐开口:“没有谁。” 加德看他这个样子气的还想要抬手打他,但看着加文这副虚弱的样子,他最终还只是恨恨的放下手。 “去,让虫看着加文。这段时间别让他接触星网也别让他去见那些雄虫们!”加德背过身吩咐道。 加文不可置信的看着加德,在虫奴的手上不断的挣扎扭动着:“雄父!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软禁我?!我做错什么了?我凭什么能不能去找戴维斯,我就是讨厌他!我就是见不得他好过?!” 加德失望的看着他:“加文,你看看你自己都变成什么样了。你怎么会这么蠢,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清楚形势,连律法部都打算重新立法了,你居然还敢在这种窗口上惹事,你惹事就算了居然还敢耀武扬威的把你的所作所为放到星网上供大家娱乐,点评。” “你还嫌你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加文惊恐的神情僵硬在脸上,他扯出一个僵硬无比的笑:“这怎么可能呢?我可是雄虫啊,他们怎么敢对一个尊贵的雄子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们凭什么审判我?” 加德大喝一声:“闭嘴!你这种话最好少在外面说。夏家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夏家了,现在夏厦登台,他最看不惯雄虫的这些作风。你现在要是还敢在外面说这些话,那你就等着那天死了都别来找我!” 加文瞳孔放大,寒气一点点的从脚底板漫上脊梁骨,他惨白干枯的嘴唇发抖,他喃喃自语道:“可我是一个雄虫啊。” 加德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应该庆幸你自己是一个雄虫,不然就凭你做的这些事都够你死好几百次了。” 他摆摆手让虫奴们把他带下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还有你最好少喝酒了,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了!” 加文混沌的点头,满脑子的胡思乱想,那些来不及的,来得及抓住的东西在脑子里游走,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就像是要炸了一样,难受的要命。 但是在他们没看的的地方,一只雌虫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原来他们不是不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只是他们更想要满足自己的欲望罢了。他知道自己这么做会严重伤害到雌虫,会让他们生不如死,但是他们仍旧是不愿意退后一步,哪怕是为他们考虑一丝一毫。 雌虫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发冷,他怎么离开这个地方的都不知道的,他浑浑噩噩的走着,毫无知觉的离开。 他想要去质问,但是话到嘴边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些东西说出来太疼,不说出来就像是哽在心头的刺,足够疼,足够让虫失语。 他想起那些东西,那些从小听到大的教诲现在就像一个含着剧毒的糖霜,它用精美的语言做包装,用令虫胆寒的思想裹着他们,剥夺他们的一切。 他像是被困在海岛上,四面环海,进退不能,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自己困死在这。除了麻木和钝痛,他居然会觉得束手无策。 可是雌虫是最强大的东西啊,他们有着毁天灭地的能力,但是他们却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明明烈火已经靠近,他们却连躲避都不会。 真的是太可笑了,那那些被抛弃的雌虫呢,那些为了活着忍下伤痛,安慰自己雄虫不是故意的雌虫怎么办呢?他们以为自己的雄主很无辜,但事实上他们才是最大的刽子手。 第24章 风波起 现在星网上已经吵翻天了。晏随其实不太想戴维斯去军区,但是戴维斯不乐意,晏随拗不过他也就同意了。 事实上,这就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夏厦早就了改革法律的想法,军区同样也不满雄虫和雌虫之间不对等的地位,两方刚好一合计就打算一起合作。 而加德一家正是夏厦重点关注的对象,他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加德的行为,那些淫秽又肮脏的宴会,加德几乎组织了将近一半,从前的时候加德家就抬出了不少雌虫的尸体,有的甚至还只是一个孩子。 但是由于家虫的不上报和加德的权势,这些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而现在,有一个大好机会摆在夏厦的面前,他没有理由不抓住它。而显然,戴维斯一事一直是伊塞心底的痛,他最得意的副官,他最好的战友却被一个阴险小虫差点把这一辈都给毁了,他当然要去报复。 更何况,律法的改革也是军区所有雌虫所希望看到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时军区有无数的理由拦住加文,但还是选择让他进去找戴维斯。 晏随开始的时候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本来只是想着用着这个宣传一下他发明的药剂,另一方面也是想利用药剂给戴维斯正名。毕竟这些痛苦雌虫没法理解,因为他们就是这么过的,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而现在,晏随给他们选择,他要他们痛,要他们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知道有些事情的发生第一件事不是去指责而是去维护。他要告诉他们什么是受害者,什么是施暴者。 黑色深海的暗潮已经席卷上岸,而现在只差最后一把火,就可燎原了。 戴维斯走进军区,暗地里的打量就像是就像是四处飞舞的蚊虫,不致命但是却足够的扰虫。 但戴维斯现不在乎这些东西,因为他最担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晏随没有听信这些虚词诡说,相反,晏随格外的心疼他。只要想着这一点,他甚至觉得这些明里暗里的打量都亲切了不少。 雌虫们奇怪的看着戴维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戴维斯为什么还能笑的出来,甚至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但是戴维斯还没有走两步,一个面容怨恨憔悴的雌虫拦住了戴维斯。 戴维斯愣怔的看着眼前的雌虫,蓬头垢面,身形瘦弱,狼狈至极。戴维斯不解的看着雌虫,甚至神色之中还带着几分怜悯。他没有认出这只雌虫来,只是单纯为眼前的雌虫的遭遇感到难过。 但是眼前的雌虫看到戴维斯怜悯的目光,面目越发的狰狞:“戴维斯,你现在满意了?!收起你那恶心的目光,我看了想吐!” 戴维斯面色有些复杂,他看着眼前的雌虫回复道:“我不是造成你现在在这样子的罪魁祸首。” 杰德面容可怖,一遍又一遍的质问道:“你凭什么说你不是造成我这样的罪魁祸首,没有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你没有和晏随阁下抱怨,他为什么要投诉我?!我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戴维斯看着杰德狰狞的样子,他摇了摇头,绕过他就要离开。有些虫是说不通的,因为有些思想已经深入骨髓,他没有办法接受那些思想,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再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是一忍再忍的,换来的不是体谅,而是变本加厉的伤害,是得寸进尺的欺辱。杰德看不到未来就只能麻木自己,像是一个已经溺水的虫去和别虫说救他,但事实上他不仅救不了别虫甚至会把其他虫推入万丈深渊。 杰德看着戴维斯高傲的样子,眼眶都气红了。他又是嫉妒又是不甘:“你不就是嫁了一个好雌虫吗?!没有他,你还能走到今天这步吗?到时候你不也要和我一样,哦不,你甚至会不如我!” 他已经想不到别的话了,他一遍又一遍的讥讽戴维斯,就像一个怕黑的虫在夜晚里面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的,而会说自己怕黑的戴维斯却是错误的。 仿佛只有这样说他才能忘记痛苦,告诉自己这是对的,不要抱怨,不要痛苦。 戴维斯脚步一顿,他扭头看着杰德:“你真的能忍受吗?被雄虫享受着自己的奋斗成果,还要把自己按在地上欺辱,被一日又一日的辱骂和鞭挞,你能忍受吗?你真的能忍吗?” 杰德大声和他对峙:“为什么不能?!大家都是这么过的,几百年来,大家都是这样的,这有什么不对吗?!雌虫不会在这伤害下死去,相反靠着这一点的伤害就可以免受发情期的苦难,免受死亡,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戴维斯讽刺一笑:“不会死亡?你去看看那些雄虫家里抬出的尸体有多少!你有计算过吗?每一年死在战场上的雌虫有多少,死在雄虫鞭挞下的雌虫有多少!” “是!我们是很强大,但是强大就应该备受欺辱吗?因为我们治愈能力很好,所以我们就活该被鞭挞,受了伤也不能喊疼吗?!这些是谁规定的?!谁规定我们必须要跪地求生?谁规定我们的荣耀不能是我们自己的?谁规定我们生来就要受辱?” “啊?!你告诉我,这些是谁规定的?!” 杰德看着戴维斯锋利的眉眼,听着对方一声的质问,一点一点的向后退。他说不出话来,他呆滞的看着戴维斯,喃喃自语:“可历来如此啊……” 戴维斯语气平和,但是话语却像是惊雷一般:“历来如此就是对的吗?” 杰德晦暗的眼睛一点点的放大,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就像是被子弹击中了一般。他浑身僵硬,就像一直赖以生存的水源被告知是毒药一般,他的世界观天塌地陷。 他错了吗?他赖以生存的思维错了吗?可是只有听话,雄主才不会鞭挞他,只有听话,他才能获得信息素,他才能好好的在宅子里生存下去。 可是,购买房子的虫是他,提供开支的虫也是他,那为什么他连最基本的尊重也得不到?为什么他得到的是日夜不停的羞辱和苦楚?为什么他只能跪在地上祈求怜爱? 杰德眼眶的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滑落,他没有出声,甚至没有蹙起眉头,他无声的落泪,但是那种惊魂的痛苦却让虫觉得心脏发麻,发疼。 他们仿佛在杰德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他们仿佛也在被质问,他们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甚至还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周围寂静无声,但是这种无声却好比战场上的炮火,无情的泯灭掉了他们。 这则视频很快流入星网,在星网上掀起轩然大波。他们看完一开始就是良久的沉默后来就变成了一种愤怒。 他们在星网一声声的质问,一句句都透着疑惑和难过。 “我们对待雄虫们还不够好吗?我们不需要他们买房,不需要他们工作,不需要他们做任何事,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一只虫一样活着?” “我们只是想像一只虫一样的活着!我们只是想要正常的活着!为什么不可以?!” “我每一天都会拼命的工作,曾经甚至还被异兽砍掉过一只手。我拼了命的去挣军功,甚至没有给自己买一点好吃的和衣物,我全部都给雄主去聚会,置办衣物,甚至还有追求其他亚雌。但是为什么我的雄主还是会嘲笑我难看,他不愿意帮助发情期的我,甚至还要鞭挞我?!” “我们想要属于我们自己该有的尊重,我们只是想要好好的活着,为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 一声又一声的质问,恍如啼血。这些字仿佛也染了血,一句比一句扭曲,满是怨气和怒火。他们需要交代,需要自己的公正。 加文看着这些话,眼底的血丝越发的多起来,他神经质的咬着自己的手指,暴起的眼珠子转动着,在黑暗里看着怪诞又可怕。 忽然,他的光脑一响,加文点进去一看。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句话, 晏随是一只d级雌虫。 加文的眼睛瞪大,他手指发抖的拿起光脑,神经质的开始大笑。 站在门外的雌虫们听着加文的突如其来的大笑,心底一寒,忍不住抖了抖身体。 加文跑到门前,打开房门。 雌虫看着瘦骨如柴的雄虫,看着对方消瘦的脸和暴起的眼球,有些惧怕的开口:“阁下,家主不同意您出去,请您进去。” 加文现在兴奋的不行,他全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他高兴的开口:“快!你们快去找雄父!我这里有很重大的消息给他!” 雌虫犹豫的看着加文,不敢去。 加文看出他们的犹豫,刚刚还高兴着的一张脸一下就变的阴沉起来,他狠狠的一脚踹上其中一只雌虫的身体上:“老子叫你去找雄父,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是不是想死?!” 雌虫看着加文宛如恶鬼的样子,身体一抖,立马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求饶:“对不起!对不起!阁下,我立马就去找家主。” 另一只雌虫脸色也煞白的可怕,他的身体微微打着颤,连一声求饶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加文阴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雌虫一眼,冷哼一声,关上了房门。 雌虫听着房门被移动的吱呀声,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到被关上的房门才瘫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一旁站着的雌虫立刻开口催促:“你快去找家主吧。不然等会阁下等急了没你好果子吃的!” 跪倒在地上的雌虫连连点头,忙不迭的跑掉了。 …… 房门被推开,加德眉头紧蹙的走进房间:“加文,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加德冷漠的眼神落在加文的身上,他现在已经打算放弃加文了,虽然一只a级雄虫很珍贵,但是加德自己手上的资源更加珍贵,没必要花在一只没有用处的雄虫的身上。 加文看见加德,脸上一下就绽出一个笑,原本死气沉沉的脸都变的容光焕发起来。 “雄父!”加文惊喜的开口叫道。 加德掩下眼底的厌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嗯。” 加文没感受到加德的冷漠,他已经太久没有出过这个房间了,也已经太久没见过除他以外的虫子了。 他兴奋的看着对方就像在看一个救命稻草。 加德忽略掉对方眼底的兴奋,开门见山的问:“你找我来,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说吧,什么重要的事?” 加文眼底的光有些黯淡,他有些失落的开口:“雄父,您进来就只是为了问这些的吗?您都不问问我过的怎么样吗?” 加德有些不耐,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训斥对方的时候,重要的是对方嘴里的消息。 他按捺下心底涌起的烦躁,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并向前走了几步,离加文更近。他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干枯发黄的头发,忍下心底的厌恶,温声亲哄, “好啦,雄父这一久是有些忙,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是雄父向你保证,等这一段风波过去,雄父一定会让你出来,到时候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再说了,你不是很讨厌那只叫做戴维斯的雌虫么,到时候,雄父就把他弄到手,随你怎么玩都行。” 加文烦躁的心得以安抚,他又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好,雄父要说好哦,到时候帮我把戴维斯弄到手随我怎么玩!” 加德敷衍的点头:“好好好,都随你。” 加文这才高兴的点点头。随即,他又开口:“雄父,我不要外面的那两只雌虫,他们刚刚居然敢不听我的话!我让他们去找你,他们居然还给我推三阻四的,让我难堪!” 加德走到门前拉开房门,朝着一旁招了招手,随即出现几只雌虫捂住他们的口鼻避免他们叫出声,拉下去处死。 那两只雌虫不断的挣扎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被拖走,满是绝望。 第25章 风波 加文全然看不到这些绝望,亦或者说是他已经习惯了。他习惯了这些眼神,习惯了这种掌控着别虫生死的样子。 他满意的收回视线,乖巧的喊了一声“雄父”。就像一个做对事要求表演的小崽子似的,满是孺慕和欢欣。 加德如他所愿的又一次摸了摸他的头,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好了,既然已经得偿所愿了,现在可以告诉雄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了吧。” 加文虽然仍旧不满雄父一心关心消息的样子,但是仍旧是乖乖张开口:“雄父,我刚刚收到一个消息,说晏随是一只废物的d级雄虫。” 加德双眼微眯,看着加文开口:“哪里来的,给我看看。” 加文拿出自己的光脑打开,老实的回答:“就是我光脑里面的,是直接发来的消息,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加德拿着光脑,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多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他若有所思的拿着光脑站在原地没有动。 加文看着雄父这副沉默的样子,问道:“怎么了,雄父?” 加德冷静的回答:“很有可能是个陷阱。” 加文迟疑的看着光脑,开口:“那怎么办?这个消息没用了吗?” 加德冷笑一声:“不,肯定是有用的,不管对方是想算计我还是想帮我,这则消息都是有用的。” 说着,加德就要拿着光脑离开。加文的手指却抓住加德衣角。 加德眉头微蹙,语气微微有些不耐:“怎么了?” 加文全然没有听出自家雄父语气里的不耐,有些尴尬的指着他手上的光脑:“雄父,你把这拿走了,我玩什么,我一个虫待着这也很无聊的。” 加德收敛起不耐,语气平和,只是心底越发的冷漠:“我等会让其他虫给你送来。” 加文松了手,同意了。 加德把加文的光脑带下去,一点一点的搜查,但是什么也找不到,找不到发出的地址也不找具体的号码。 加德眉头紧锁,看着手上的消息有些犹豫,毕竟这一步走下去了,是万丈深渊还是光明前程还不好说。 另一边———— 晏随拿着手中的试管看向一旁把头都埋进蛋糕的01问:“你这个可以保证不被抓到吧?” 01把头从蛋糕里拔出来肯定的回答:“当然,我可是最精密的ai智能,他们怎么可能查出来。” 晏随点着头收回视线,暗忖:“也该下厨下一步棋子了。” 他摘下手套,走到阳台上给洛晨打电话:“洛晨,搞出一点消息让加德知道一下。” 洛晨手里拿着蛋糕叉子,语气带着戏谑:“你这还真是打算搞死加德一家啊。” 晏随冷声说道:“这样的祸害,我早点下手早点造福社会。” 洛晨有一下没一下的挖着手里的蛋糕:“嗯,有道理。行吧,你等消息吧。还有,保护好自己,我不可不希望千里迢迢来的老乡死的这么快。虽然我是不建议给你收尸的,但是你家那位估计会哭死的吧。” 晏随没回答,只是说:“你的祝福和关心还是一如既往的令虫深刻。” 洛晨也不在意晏随的冷嘲暗讽,嬉皮笑脸的回答:“谢谢夸奖。” 晏随:“不客气。” 01:……奇奇怪怪的交流方式。 很快,加德就收到了消息。 “你说洛晨就要研制出能更有效的抑制发情期的东西了?” 底下跪着的雌虫开口:“是的,得到的消息就是洛晨研制出的药剂不仅能有效缓解发情期,还能避免旧版发情期带来的副作用。” 加德双眼微眯:“消息来的可靠吗?” 雌虫恭敬的回答:“是听伊元帅说的,消息是可靠的。” 加德眉头紧皱,伸出手指按住自己的眉心。没有办法了,再不早点下手,等到那个药剂一出,到时候等死就是他了。 关于晏随是d级雄虫的消息他查证过了,是对的没错。这也是为什么他敢用这个来路不明的消息。 “去,把那个消息给我放出去,找虫好好运营运营。”加德冷笑着开口。 雌虫回了个是,就恭恭敬敬的退下办事去了。 …… 翌日,戴维斯走到军区里,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戴维斯的身上,他并不在乎这点东西,因为自从他和加文对上之后,这样的目光就没有少过。 但显然,今天格外有些不同。 一只雌虫跑到戴维斯的面前询问:“戴维斯副官,听说你的雄主的等级只有d级,是一个彻底的废物雄虫,这件事是真的吗?” 喜欢戴维斯的雌虫有很多,讨厌他的也有很多。有些虫推崇新思想,因为他们不甘如此,有些虫难以接受,因为精神支柱被毁。 显然,跑来问戴维斯的虫就是后一类的雌虫。他眼底的恶意很明显,他先要看戴维斯出丑,想要看他僵硬的样子。 目前来看,他是成功了的。戴维斯现在确实很僵硬,脸上的冷静的表情一寸一寸的龟裂下来。 戴维斯浑身有些发冷,他神色阴寒的看着面前的雌虫问:“你说什么?” 雌虫从未见过戴维斯这样的目光,他畏惧的抖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开口:“你的雄主是一只d级的垃圾雄虫吗?现在星网上都传遍了。” “啊啊!!!”狠狠的一拳砸在了雌虫的脸上,雌虫倒在地上惧怕的看着戴维斯。 戴维斯整理了一下身上微微皱起的军装,冷冷的开口:“他是不是d级都和你没有关系,如果我在听到你这样侮辱我的雄主,我就要了你的命。” 雌虫看着戴维斯要杀虫的眼神,缩了缩脖子,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不说了。” 戴维斯冷哼一声,离开军区。 他飞快的走出去,脸上的表情冷硬,手指不自觉的蜷缩着。衣摆被带的往后飞折,只有虫看的见都能看到这只雌虫的焦急。 …… 在医院的晏随也面临着这样的状况,经过的雌虫们都悄悄打量着晏随,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显然,他们也看见星网上流出来的消息。 一只d级的废物雄虫是没有威慑力的,那些先前被拒绝了雌虫显然是看到了这些。如果晏随是一只b级雄虫,他们会觉得他拒绝是有魅力,但是一只d级雄虫,他们只会觉得他端着架子,拿乔。 而如今,他们一个个的都围在晏随的办公室面前,露出讥讽的笑。 甚至已经有虫出言嘲讽了, “哟,这不是我们的晏随阁下嘛。” “我就说好好一只雌虫怎么出来工作了,原来是因为等级低劣,没有虫要啊。” 一只雌虫捂住嘴,发出嘲讽的笑声:“哎呀,虽然不能够和我们高傲的晏随阁下结婚了,但是我以后可以尽量来医院让晏随阁下多看看病,冲冲业绩的。” 一个公立医院居然还说什么冲业绩,这样的嘲讽简直不言而喻。 晏随懒散的瞟了他们一眼,没有任何情绪。他很早的时候就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和一群傻子计较的,毕竟自己是正常的。 晏随的模样实在是生的好看,一举一动都是冷淡斯文的矜贵优雅。那雌虫被这么看了一眼就红了脸,色厉内荏的看着晏随:“你,你看什么看?!” 晏随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打开办公室的门:“看来诸位都挺闲的,都还有空来嘲笑我一只雄虫了。” 雄虫这两个字添了几分力气,有种说不出的戾气和凶狠。 对面的雌虫被晏随突如其来的戾气都吓了一跳,他们做病虫的时候见惯了晏随温和好说话的模样,现在这样冷厉的晏随很大程度上的威胁到了他们。 他们为什么敢来找晏随的麻烦,一方面是因为晏随过于低劣的等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看的出晏随的好脾气和好说话。 有一只雌虫用力抓了抓自己的手心,壮着胆子开口:“我说了两句怎么了?这是事实还不让虫说了?!你以为你是什么高级雄虫呢,还对着我们摆脸色!” 晏随不生气于对方的语气,他抬眼看着对方,冷漠又寒冷:“好歹我也是一只雄虫,就算等级在低劣,我要是去雄虫保护局告你们,你觉得是谁受罪更严重?” 雌虫齐齐往后退了几步,畏惧的看着晏随。他们拉不下脸来道歉又害怕被晏随举报,只能站在原地僵持着不动。 等到戴维斯赶到的就是,一群雌虫站在晏随的对面。晏随握着门把手低垂着眉眼,僵持着不动。 戴维斯看着晏随受欺负的模样,怒火中烧。他立刻就跑到晏随面前,站在他身前,遮挡住晏随朝着他们质问:“你们想干嘛?!我告诉你,我雄主再怎么样也是一只雄虫,你们敢欺负一只雄虫是不是不要命了?!” 晏随看着身前的雌虫,眼睛眨了眨:“戴维斯?” 戴维斯听到晏随的声音,侧着脸安抚的笑了笑,又伸手抓住晏随的手更加牢牢的挡在晏随的面前。 雌虫们看着肌肉鼓起,凶神恶煞的戴维斯,神情变得更加的恐慌,他们之前准备着的那些讽刺的话一句都说不口了。 一方面是怕被晏随举报,另一方面也是怕被戴维斯揍。毕竟戴维斯身材看起来可一点都不瘦弱,再加上对方身上鼓起的肌肉,他们觉得对方怕不是一拳就可以把自己给抡死。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立刻解释道:“误会了,误会了。我们就只是……只是来看看晏随阁下怎么样了而已。” 戴维斯当然不相信这些鬼话,他狐疑的看着他们,脸色越发的阴寒。 几只雌虫看着戴维斯吃虫的样子,吓得身子都抖了三抖。 晏随无趣的看了他们一眼,拉了拉戴维斯的手开口道:“别管他们了,陪我去离职吧。” 雌虫一听到晏随的那句“别管他们了”,连连点头,感动的连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戴维斯一下就被晏随的话给吸引了,他碧绿的眼睛瞪大,满是惊慌:“什么?!好好的你为什么要离职?是不是这里有虫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打死他!” 晏随看着戴维斯怒气冲冲的样子,看到对方卷起的袖子。显然,戴维斯一旦听到晏随肯定的话,一定会飞出去把那些被指出来的虫都给揍一顿。 一下子,不仅仅是对面那群雌虫害怕,其他悄悄观望着的雌虫也害怕的要命,他身体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还不断往同行的身后躲了躲,他们都畏畏缩缩的挤在一起。仿佛,只要戴维斯动一下,他们立刻就能转身跑掉。 他们甚至还悄悄的打量起晏随,生怕晏随把他们指出来。 但是晏随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淡粉色红唇像是桃花瓣一样展开,芳香馥郁。 他凑上去,吻了吻戴维斯的唇后退一步看着戴维斯。 戴维斯被晏随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闹红了脸,他不禁后退半步,眼睛不自在的遮掩起:“你……干嘛呢?这么多虫看着呢!” 语气里带着嗔怪,这一口甜蜜的狗粮塞得周边来看好戏的雌虫都撑了。 晏随拉住戴维斯的手,眉眼带笑的开口:“情不自禁,看着就好高兴。” 戴维斯矜持的轻咳一声,靠近晏随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也很高兴,看见你就高兴。” 雌虫们:……不是,我们又不是听不到,防什么防啊,虚伪! 晏随眉目之间的笑意更加的明显,他拉着戴维斯走:“走吧,还是陪我去离职吧。” 戴维斯顺从的跟着晏随离开,但是话语的担忧没有任何减少:“真的要离职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职啊?你真的没有被欺负吗?” 晏随极有耐心,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回答:“我真的要离职,离职只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也没有被欺负。” 戴维斯犹疑的开口:“那好吧。那你要是不高兴什么的,一定要告诉我啊。” 晏随点点头,配合的开口:“行,我要是被欺负了一定告诉你,到时候你就帮我去报仇,把他们都打一顿。” 戴维斯被晏随直白的话弄有些不好意思,他悄悄的解释道:“别说这么直接,显得我像一个土匪一样。” 晏随纵容的点点头:“行,我悄悄的说。” 戴维斯肯定的点点头:“我们回家说。” 01:……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要把那群雌虫揍一顿的。 第26章 离职 晏随牵着戴维斯站在艾瑞克的办公室门前。 戴维斯朝着晏随示意:“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晏随点点头推开门,艾瑞克看着晏随没有很惊讶,但眼底却划过一丝可惜。 “是来离职的?”艾瑞克看着晏随问。 晏随点点头:“是的,谢谢您这么久的照料了。” 艾瑞克叹出一口气:“如果你是因为外面那些虫说的那些话的话,我可以解决,你没必要走。” 晏随摇摇头:“不是这个,我只是该走了。” 艾瑞克听到晏随的拒绝,更是惋惜:“我也知道你不是这个原因,我之前是看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会在这呆多久的。那么,就祝您一路顺风,扶摇直上了。” 晏随露出一个笑:“您也是。” 晏随走出去,戴维斯看着晏随有些讶异:“这么快的吗?” 晏随点点头:“嗯,艾瑞克先生虫很不错,挺好说话的。” 戴维斯点点头,然后看着晏随询问道:“那要不要买点东西感谢一下啊?毕竟照顾你这么久了。” 晏随赞同的看着戴维斯:“可以啊,那就辛苦咱们的戴维斯啦。” 戴维斯听着晏随俏皮的话,露出一笑。他喜欢给晏随办这些事,因为这表明他们就是一体的,他和晏随是密不可分的。 戴维斯拉着晏随朝着商城走去。正当他们挑着商品的时候,晏随的光脑响了。 晏随拿出来一看,居然是科莱老师的电话。 电话接通, “您好,您是科莱的家虫吗?” 晏随:“是,这么了吗?” “是这样的,科莱在学校和其他小崽子打架了,您能过来一下吗?” 晏随眉头挑起:“打架?好的,我马上到。” 戴维斯看着晏随:“怎么了?” 晏随拉着戴维斯走出商场:“走吧,我们去学校,科莱和别虫打架了。” 戴维斯眉头微皱:“打架,他怎么会别虫打架?” 晏随摇摇头:“不知道,先去看看。” …… 科莱倔强的站在原地,对面的雄虫捂着自己的脸,哭的稀里哗啦:“他打我!他凭什么打我?!我可是雄虫!” 雌虫老师尴尬的站在原地,他蹲下身子尽力的安抚着:“好了,好了阁下,您先别哭了,科莱年岁小,不懂事,您何必和他计较。” 雄虫狠狠的推了一把雌虫,力道大的把雌虫推倒在地上了。 “我不管!我不管!让他跪下来和我道歉!”雄虫不依不饶的取闹着。 科莱赶忙走到雌虫身边把他扶起来:“老师……” 雌虫拉过科莱,有些沉默。 雄虫看着科莱过来,伸出手就想推搡他。科莱朝后面退了几步躲开他的推搡,雄虫身体一歪,直接扑倒在地了。 雄虫先是懵圈的趴在地上,然后就干脆不起身大哭起来。 雌虫头疼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蹲下身想要把雄虫抱起来:“我们先起来好吗?地上很脏的,阁下。” 雄虫哪能让雌虫真的把自己拉起来,他死死的扒在地上,不停地闹腾着。 还没等科莱和雌虫做出反应,一只雄虫就冲进来一把掀开了雌虫和科莱。 雌虫连带着科莱都被推倒在地了,一连被推了好几下的雌虫都蒙圈了,呆愣愣的坐在地上。 科莱抿着小嘴,直直看向那只大雄虫。 那雄虫被看的恼了,伸出脚就要踹科莱。 科莱看着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脚,瞳孔放大,一时之间都忘了反应。 雌虫看着一惊,猛地朝着科莱扑过去,给他挡下这一脚。雄虫看着雌虫这般维护科莱,更是恼火,狠踹了好几脚才松开。 雄虫抱起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小雄虫崽子,连声安慰:“好了崽崽,咱不哭了啊,雄父帮你教训他们。” 雌虫脸色发白的拉起科莱,试图理论:“阁下,科莱的家虫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到时候在好好商议这件事好吗?” 科莱脸色有些发白,他眼巴巴的看着雌虫,手指紧握着,看着还是镇定的:“老师……您先去医院吧。” 雌虫拉了拉科莱,没理会他。只是头发凌乱,衣裳带灰的看着雄虫点头哈腰的赔罪。 来来往往的雌虫经过的时候都会往这看上一眼,随后冷漠的移开目光。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小雄虫居高临下的看着雌虫和科莱,洋洋得意的开口:“雄父,我要科莱跪下来给我道歉!他居然敢打我!” 雄虫眯着眼睛看着科莱,冷笑一声:“跪下来道歉怎么够,他打了尊贵的雄虫,怎么着也得断只手吧。” 科莱警惕的看着他,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不小的爆发力。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倔强。 雌虫听着雄虫的话,脸色白的可怕,他勉强的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朝前走了几步开口:“阁下,不至于这样吧?崽子还小呢,他不懂事,您大虫有大量,算了吧就。等会让他家虫来了多赔您些钱财,您看这样行吗?” 雄虫冷冷的看着他:“你觉着这样行吗?尊贵的雄虫被一只低贱的雌虫给打了,你居然还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说了,他一只雌虫恢复能力这么好,断只手怎么了?又不是不能长回来。” 小雄崽子认可的点头:“就是,就是!” 雌虫脸色僵硬,脸上冒着冷汗:“崽子还小,断只手未免惩罚太重了,他哪里受的了。” 雄虫的耐心已经耗尽了,他凶神恶煞的抓住雌虫的衣领子:“少给我在这叽叽歪歪的,信不信我告你虐待雄虫啊?!老子今天就是要他一条手,你再多说两句,我就把他的四肢都打断!” “疼怎么了?我就是要他疼,让他长记性,知道雄虫是不可惹的!” 科莱听着他的话,反驳道:“是他先说我的,也是他先动的手!我才动手的!” 雄虫脸色阴冷的看着科莱:“一只低贱的雌虫,我家崽崽就算打了你又能怎么样?你知不知道雄虫是珍贵的!要是我家崽崽因为你的行为产生了心理阴影,以后不敢碰雌虫了,这事你负的了责么?!” 这话明显就是道德绑架,科莱年纪虽幼但也不是傻子,他尽量的镇定的开口:“不会的,我根本就没碰到他!反倒是他推了我。” 雄虫面色高傲,他冷嘲着开口:“是吗?我怎么不相信呢?你这种品行低劣的雌虫是惯会撒谎的!” 小雄虫立刻就露出可怜的样子:“雄父,我害怕。” 科莱看着两虫无赖的样子,脸色有些发白。他再怎么强装镇定,看到这样的情况也难免会害怕露怯。 雄虫推开面前的雌虫,伸出蒲扇大的手就要抓住科莱,强硬的把他拖出去。 科莱的身体发着抖,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雄虫,面露惊恐。 雄虫脸上得意的笑一点点的扩大,就好像即将饱餐一顿的地狱恶鬼一样,满眼的戾气和恶毒。 就在雄虫的手要接近科莱的脸时,科莱的身体猛地腾空了,雄虫的手也被一只有力的,纤长白皙的手指牢牢的抓住,前进不了半分。 雄虫脸色一变,他死死的看着晏随,对现在自己动弹不得现状格外的恼怒:“你是谁?” 晏随没有松开手,无视掉雄虫死命的挣扎,轻松的笑了笑:“我是科莱的家虫。” 雄虫一听,古怪的“哦”了一声,然后嘲讽的开口:“你就是那个替别虫养崽子的那个接盘侠?不是我说,你就算要养也养个雄虫啊,养个雌崽子是怎么回事?” 晏随听到雄虫的话也不恼,他嘴角带着笑,冷淡的开口:“比不得您,养个小孩,连最基本的是非观都没有,这个天天惹事的小崽子估计也挺不好养的吧?万一那天伤到贵虫了,十个你都不够赔的吧?” 雄虫脸上的笑一僵,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您说笑了。” “客气。”晏随相当的不客气。 科莱抓着戴维斯的衣服,眼眶有些发红。刚刚还大着胆子的小崽子现在一看到晏随和戴维斯就绷不住了:“雌父……” 戴维斯揉了揉科莱的脑袋,安抚道:“没事啊。” 科莱小幅度的点点头,把头埋在戴维斯的脖颈里,睫毛有些湿润。 雄虫挣扎了一下发麻的手:“阁下,来商量就来商量嘛。总不能老抓着我的手吧?” “啊。”,晏随故作惊讶的松开手,语气平和:“谢谢啊,不然老抓着脏东西我也很苦恼呢。” 一句话,就将暗潮搬到了明面上。 雄虫的脸色一下子就臭了:“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很阴冷,显然是在告诉晏随,如果你不好好说话,他是不会放过他的。但显然,晏随也没打算放过对方。 “字面上的意思,您听不懂吗?”晏随笑的温和,但笑不达眼底。 雄虫的脸彻底的冷下来了:“我愿意和你好好说话也是给你面子,你一只低级的,废物雄虫,有什么资格这样和我说话。” 说着,他又摇了摇手腕上青紫的痕迹:“我这伤口告你都绰绰有余了吧?” 戴维斯面露担忧,上前想维护晏随。晏随抓住戴维斯的手,安抚的拍了拍。 “比起你一上来就对着我家崽子动手,我没上来就揍你,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所以说,不知好歹的虫是你才对吧?”晏随语气永远是那么温和,但里面的刀刃每一次张嘴都能割的虫鲜血淋漓。 雌虫看着晏随一个劲的讽刺雄虫,面色更加焦急,他好几次都想开口劝说,但是都被两虫争针锋相对的气氛给吓得张不卡嘴。 雄虫脸色发冷:“你该不会我刚刚对语气礼貌就是真的怕你吧?你一只d级雄虫,我就是要欺负你,你又能怎么样呢?” 晏随没接这个茬,他只是说:“听说近不久关于雄虫和雌虫之间的政策大概会有很大的改变。” 雄虫冷哼,眼底透着势在必得的光芒,他之前就注意那只叫科莱的小雌虫很久了,这么嫩的肌肤,这么小的身体,脾气还这么倔,玩起来肯定很带感。他今天是一定要把这只雌虫弄到手的。 晏随的脸色彻底冷下来了:“我劝你最好把眼睛收回来,不然我一定会让它瞎的很快的。” 戴维斯也看到了雄虫不怀好意的眼神,关于雄虫圈子那些肮脏的事,他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他侧着身体遮住科莱,按住科莱的脑袋没让他抬头。 雄虫被晏随冷下来的话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收回视线对上了晏随要吃虫的目光。 他现在清楚的认识到,晏随没有说假话。按理说,他一只b级雄虫没必要去害怕一只低劣的d级雄虫,但是一看晏随冷硬的目光,他的身体就在发出警告,告诉他最好快点跑! 雄虫警惕的看着晏随,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个僵硬至极的笑:“何必这么紧张,我又没什么意思。” 晏随冷笑,压根懒得回他。 雄虫看出晏随的不好惹,他放缓了语气:“何必这么恼怒,雌虫多的事。多多少少的,有什么奇怪的,你要是喜欢,我送你几个带回去养都行。” 不说晏随,戴维斯的脸也彻底的冷了。他恶狠狠的看着雄虫,骂道:“你在说些什么屁话?!你再多嘴一句,我打烂你的嘴信不信?!” 雄虫脸色一变,他向来都是被雌虫捧在手心过,何时被这么下过面子,更何况对方的不仅不给他面子,甚至直接把他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了。 “阁下,我不过就只是建议一下,没必要这样吧?一只雌虫,还真想着靠着一纸还未出台的文书来翻身么?也不怕摔死了!” 戴维斯脸色一变,他正要开口之时,晏随就先一步动手了。 他掏出手套戴在自己的手上,一把掐住了雄虫的脖子:“你要是想死可以直接接着开口,何必这么绕弯子呢。我又不是不能成全你。放心,我是一只专业的医虫,杀虫的手法绝对干脆利落,不会让你吃一丁点苦的。” 雄虫脸色涨的通红:“我可是雄虫,杀我可是犯法的。” 晏随冷笑:“你还知道犯法啊,那你知不知道虐待小崽子也犯法啊。” 第27章 都是我的 雄虫面色有些惊慌,他大声嚷嚷:“什么虐待小崽子?!我什么时候虐待小崽子了?!” 晏随把他按在一旁,用有一种只能让对方听到的声音开口:“十五那日,你去了加德家,之后里面抬出一具尸体,这真的和你没有关系么?” 雄虫脸色巨变,他勉强的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你这什么意思?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能瞎说啊。” 晏随松开手,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开口:“这种事情你干了这么多次,不会真以为就天衣无缝吧?你不如猜猜看,我手上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虫族对雄虫虽然过分宽容,但是这种随意的玩弄的小崽子是绝对不可以饶恕的。特别是在洛晨的福利院发展起来的时候,这种事更是成了绝对不能原谅的罪过。 没被抓到还好,这要是被抓到了,就算是雄虫也免不了被追责。这样看,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雄虫脸色一变,擦了擦额角的汗,露出一张赔笑的脸:“阁下,今天是我的错。我和小公子道个歉。这件事上,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您看,要不就……” 雌虫看着雄虫突变的脸色,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 戴维斯神色略带嘲讽的看着他。 晏随轻声笑了笑,只是说:“说笑了,不打不相识还真说不上。这件事我们连实情都还能没能了解,这样看,怎么好说不打不相识呢。” 雄虫脸色隐隐带着些恼火,他怎么也没想到晏随会这样的不依不饶。但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也不能发作,这份屈辱他不想咽下去也得咽下去。 说着,他又扭头看向科莱:“说说看,好好的你怎么和同学打架了。” 科莱嘴巴抿着,揪着戴维斯的衣物,有些瑟缩的看着晏随,显然是怕被晏随批评。 戴维斯拍了拍科莱的脊背:“别怕,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科莱看着晏随仍旧温和的样子,这才张开了嘴并指着那只小雄虫:“他,是他说雌虫是二手货雌虫的,还说,还说您……您是接盘侠,眼睛有病才看的上雌父的。” 雄虫脸色一变,他当然知道自己崽子是个什么德行,但是也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本以为他就只是和那只叫科莱的雄虫打了一架,没想到还牵扯到晏随和戴维斯身上去了。 别说是晏随不好惹了,就是戴维斯那个军区副官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啊。雄虫可没傻到就因为戴维斯离过婚就敢随意的欺辱他,他可不是加文那个傻子,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 戴维斯的脸已经阴下去了,他冷冷的看着雄虫:“您对我的意见很大吗?” 雄虫讪讪一笑,作势一巴掌拍在了小崽子身上,赔罪的开口:“小孩子不懂事,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向您赔罪啊,真是对不起。” 小雄虫被自家雄父这么一拍,委屈的想闹。但是看到对方的眼神又不敢在说话,只能畏缩的站在原地不敢动。 晏随没有和雄虫说什么,他含着笑蹲在小雄虫的面前。但是小雄虫看着晏随的样子却没由来的害怕,他往雄虫的身后躲了躲,目光惊惧的看着晏随。 晏随轻声开口:“这么害怕做什么,我难道还会像你一样做出这样没脸没皮的事吗?话说,你知道吗,听说受害者的怨气会化成幽灵去敲响施暴者的房门,然后就进去会勒死他。” “你知道窒息的感受吗?你会忍不住用手抓住那根绳索,但是没有用,因为你的手指会被它勒断,你的脚会止不住的乱蹬,你会不停的挣扎,你会因为缺氧而呼吸困难,你的脸会涨红,眼睛会爆出来。这样想是不是很有意思。” “所以你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千万不要开门啊,窗也要记得锁好哦,谁知道它会不会飘进来呢。” 晏随的嗓音很温柔很轻,就像在遥远的云端飘过来的,仿佛是漂浮的游魂发出的警告。 小雄虫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立刻就哭的稀里哗啦的,一边抽噎一边说:“我再也不欺负虫了……呜呜呜……” 雄虫也被晏随的话吓了一跳,他脸色僵硬:“小崽子而已,没必要说这种吓虫的话吧。” 晏随耸了耸肩,语气平和的开口:“啊,吓虫吗?我只是想给小阁下讲个睡前小故事而已,难道它不催眠吗?” 雄虫一脸木色,被吓到的其他虫也把视线转向一旁的哭的惨兮兮的小雄崽子:……确定不是催命吗? 01已经在晏随的意识海里瑟瑟发抖了:“呜呜呜,宿主,这个太吓系统了。我等会不敢睡觉了。” 晏随面色露出几分夸张的惊讶:“啊,你们是在害怕吗?没必要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阁下这么害怕是因为做了很多亏心事吗?” 三番五次被晏随讽刺的雄虫现在连最基本的礼貌的都维持不住了。他甚至都没装模作样的和晏随告别就伸手粗鲁的拉着哭的惨兮兮的小雄虫朝外走去。 晏随看着一边骂咧咧一边走远的雄虫,神色冷漠又嘲讽。 但他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雌虫,神色恢复了以往的礼貌:“抱歉,小崽子给您添麻烦了。我们先去医务室看看您身上的伤吧。” 雌虫一愣,看了看自己,下意识的问:“阁下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晏随从戴维斯手里抱过科莱:“您身上的灰尘挺多的,还有脚印。” 雌虫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身上的脚印果然不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其实不用了,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等两分钟就好了。雄虫没有多大的力气,就算踹了对我来说也说不上多疼,等会就好了。” 这话倒是没有说谎,雄虫大多羸弱没有多少气力。除了用那些罚具对雌虫造成的伤害较为严重以外,这样不轻不重的踹几下,根本什么伤害也造不成。 晏随神色有些犹疑,看了看戴维斯,显然让他拿主意。 戴维斯对上晏随的目光,又看向雌虫,轻咳一声:“那总得要些补偿吧。不然,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 雌虫看着戴维斯脸色有些发红,他憨厚着笑笑,挠着自己的后脑勺:“那什么,要是真愧疚的话就给我你的签名吧。实不相瞒,我其实是您的粉丝来着的。” 戴维斯这些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看着雌虫开口:“粉丝?” 雌虫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对啊对啊,我之前看过好多您的作战记录的,我真的很喜欢您的。” 戴维斯前半生都是在军区和战场,生活更是贫瘠的可怕,遇上这样的事他也是头一次。 他将目光转向晏随,带着不知所措的求助。晏随对上的目光,温柔的笑了笑,然后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雌虫看到戴维斯和晏随的目光交缠,有些尴尬的开口:“其实不方便的话也没事,我也不是一定非要这个。” 戴维斯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没什么不方便的。额,就是,我这也没带纸笔的,不知道签在哪。” 雌虫一听,眼睛立马就亮了,他飞快的跑到办公桌打开抽屉拉出一张长长的海报。上面赫然就是一个巨大的戴维斯。 军区当然是不会有这些东西了,这显然就是他自己做的。上面的雌虫神色冷峻,手中的刀锋泛着冷光,坚硬的翅膀更是光华万千。 这海报的质量堪比那些大制作都不差了,一眼就能看出面前雌虫的用心程度。 这下不光是戴维斯目瞪口呆,就连晏随都惊讶了。 雌虫面色发红的走过来,把海报摊在戴维斯的面前。晏随凑过去看了看,眼里闪过惊艳,这幅海报还真是美到无以加复。 “那个,签这里就好。”雌虫羞涩的掏出一只光笔递给戴维斯。 戴维斯面色镇定,内心紧张的拿着笔在海报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雌虫拿着海报欣赏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放回自己的办公桌内。 晏随却在此时开口了:“你这海报做的不错啊,有兴趣接活没?” 雌虫呆愣的转头看向晏随,目光透着疑惑:“接活?接什么活?” “我想找你做幅海报,就是我和戴维斯一起的海报。”晏随平稳的开口。 戴维斯脸色发红,他永远都无法完全平稳的接受晏随用一本正经的样子和语气说着那些甜蜜的话和那些暧昧的要求。 雌虫一愣,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会有雄虫去要求这些东西。在这个爱情奢侈的年代,就连雌虫都懒得看这些所谓爱的证明。但是,现在,却有一只雄虫主动要求,要求留下这些痕迹,要求他们属于彼此。 “当,当然可以。您到时候再发我一张您和戴维斯副官喜欢的照片就行。”雌虫脸上带着忍不住的笑意,满眼的都是祝福的意味。 晏随点点头:“那价钱我们到时候再商量好了。” 雌虫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到时候叫副官再给我一张签名就行了。” 这下轮到晏随不同意了:“不行,签名一张就够了,其他的是我的。” “啊?”雌虫呆愣住了。这么幼稚又霸道的样子不仅和晏随的外表一点也不和,而且这种事在雄虫堆里还极其稀有。 戴维斯的脸都红透了,他急急忙忙的捂住晏随的嘴:“你在瞎说些什么啊?!” 说着,他又扭头看向雌虫:“不是,不是。他是说只给一张签名不值当,到时候在和你详谈价格。” 晏随的目光追随着戴维斯,否认的摇头:“不是,就是我的。” 戴维斯听着晏随含糊不清的话,捂得更紧了,然后又凑到晏随耳边:“我们回家再说,不要老这么大庭广众之下的……” 晏随想了想:“我要补偿。” 戴维斯脸色更加发烫:“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别说了。” 晏随点点头保证自己一定乖,戴维斯松了手又警告的看了一眼晏随。 雌虫讶异的看着晏随和戴维斯。他见过很多的雄虫和雌虫,但是这样相处的还是头一对,这样自然的,没有任何压迫的,一举一动都是甜蜜的。 晏随理了理自己的衣物,露出仍旧温和的笑,只是下半张脸上出现的红痕让他整只虫的形象都有些破碎。 戴维斯心虚的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露出一个不关他事的表情。 “我知道你是只聪明虫,对吧?”晏随看着雌虫开口。 雌虫忍住笑意,一个劲的点点头:“是的,没错,您说的对。” 戴维斯已经麻木了,他现在连捂晏随的欲望都没有了。 科莱的眼珠子看看晏随又看看自家的雌父,他怎么总觉的他们之间和别虫谈恋爱不一样呢。 夜晚———— 戴维斯坐在床边擦着自己的头发,晏随凑了过来靠着戴维斯。 戴维斯叹出一口气看着晏随:“你不去做实验了吗?” 晏随摇摇头:“不去了,时间那么长,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戴维斯:……还是把那个认真工作的晏随换回来吧。 01:……恋爱不仅使虫降智还使虫懒惰。自从宿主谈恋爱后,就开始把实验室抛之脑后了,要知道,最开始的时候,宿主都是恨不得死在实验室的。 哪像现在这般……不务正业。 晏随兴冲冲的掏出光脑,把里面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翻出来,一边翻还一边说:“你看这个好不好看,诶,我喜欢这个。” 照片是各式各样的合照,戴维斯知道的,不知道的,通通都有。这些照片多到让戴维斯甚至感到窒息。 “你怎么有这么多照片,我都不知道?”戴维斯看着晏随不可置信的问道。 晏随平稳的脸上头一次出现几分羞涩地模样:“啊,就是平时拍的啊。” 戴维斯的脸都木了:你害羞个屁啊!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变态啊! 晏随没注意到戴维斯复杂的情绪,他露出几分的苦恼的意味:“这些是不是还是不够好看啊,要不我们再拍一拍别的?” 戴维斯神色麻木,看着那些数也数不清的照片:“不用了,里面的就挺好的了。” “就这张吧。”戴维斯指着一张暧昧不清的照片。 也不是戴维斯要故意指这张的,主要是这已经是晏随照片里面最干净的一张的,其他的更加没眼看。 晏随顺着戴维斯指着的那张看去,白色衬衫的雌虫脸色发红的跨坐在雄虫的身上,白色的衣物微微鼓起,雌虫羞涩难当的轻轻推搡着雄虫。雄虫脸上带着笑,眼镜架在鼻梁上,一派斯文俊秀的模样。 “那就这张好了。”晏随满意的点点头。 在一旁观看的01脸色也是麻木的。天知道晏随刚来的时候究竟有多冷淡,让他多关心一下戴维斯,他都嫌对方打扰他试验了。 而现在呢,是不让别虫进二楼,但是他自己也不上去了,天天腻在戴维斯这,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和戴维斯贴在一起,楼上的实验室01觉得都要荒废掉了。 这反差真是大的没眼看啊! 第28章 药剂(很多网评,雷者勿入) 晏随将手中的光脑扔至一旁,伸手将戴维斯推倒。 戴维斯躺在床上,手抵在晏随的胸前:“你又想干嘛。” 晏随贴近戴维斯:“你说的,补偿。” 戴维斯的腰一痛,面如菜色:“要不,我们缓两天再说。” 晏随不乐意:“你不爱我了吗?别虫都说七年之痒呢,我们现在一年都还没到呢,你就对我痒了?!” 戴维斯一噎,他向来是说不过晏随的。只得摊开身体:“留点力,不然你就没老婆了。” 戴维斯对老婆这个称呼不是很懂,只是晏随情动的时候总爱这么叫他,所以戴维斯偶尔私下的时候也喜欢这样自称。 晏随高兴的在戴维斯嘴上啾了一口,然后就高高兴兴的开始日常工作。 …… 戴维斯躺在床上,手上被晏随塞了一支笔。他神色朦胧的抓住笔杆,手指又抖又无力,要不是晏随抓着他的手,笔早就要滑落下去了。 “老婆,我也要签名。”晏随抓着戴维斯的手,让笔抵在自己的腰腹上。黑色的墨水遇了汗水,晕开一片昏暗。 “什么?” “我要签名,你签个名字嘛。” 戴维斯懵懂的拿着笔在晏随的肌肤上游走,这个签名不同于给雌虫粉丝签,这次签的格外艰难,原本该是漂亮规整的字迹不仅抖得不成样,甚至还晕开了好大一块。 笔落在被单上,晕开了好大一块的墨汁,但是两只虫都没有心情管这个,毕竟他们身上也被墨汁晕染出了颜色。 …… 二日一早,晏随又找戴维斯要签名,戴维斯一听到签名这两个字就忍不住发抖。后来匆匆忙忙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晏随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盖住那一块黑色的印记,眉眼间都是餍足的笑意。 这两虫倒是在这甜甜蜜蜜,星网上却早已炸开了锅。 各种观点层出不穷,阴谋论的,支持的,反对的,各种话语针锋相对,烽火硝烟,乌烟瘴气。 堪比先秦时期百家争鸣,只不过人家是学术讨论,这边就是互相攻讦,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晏随打开星网看了几眼,发现确实挺热闹的, “诶,那只叫晏随的雄虫是只劣质雄虫,这样的话他根本就没办法满足戴维斯啊?!那戴维斯的发情期岂不是根本没有解决,那我觉得他当时说的那番话有问题。” “楼上的吃屎吧?嘴这么臭。你不学学戴维斯副官怎么独立,就尽维护雄虫,我就不信你被暴打的时候还能笑的出来。再说了,晏随阁下再怎么不济,他也是一只雄虫阁下,你敢这样说一只雄虫阁下,你也不怕到时候雄虫保护局弄死你啊!” “脑残粉吧你,一只低劣的雄虫,雄虫保护局还能向着他?” “我觉得有没有可能戴维斯就是想陷害加文阁下,之前不是说他们婚姻不幸吗?” “傻逼就不要上网了信不信,你们都是些什么恶臭言论啊!被打你们还高兴不成,天天跪舔雄虫的脚指头你们很开心吗?” “不是,你们管这个干嘛。不应该是支持立法吗?雌虫的应得利益也要维护啊!” “我怎么觉得戴维斯副官是无辜的呢?你们看看,那只低劣雄虫现在一次都没有出现过,甚至现在都还是隐身的状态。听说当时加文阁下去找戴维斯副官的时候,晏随就和他起冲突了,只是后来又被压下去了。” “那就完全有可能这些事都是那个叫晏随的雄虫指使的啊!毕竟戴维斯副官当时被晏随带回去的时候是以雌奴的身份带回去的。只要晏随有心不还是想怎么威胁就怎么威胁戴维斯副官啊!” …… 晏随看着这些言论看的津津有味,这些虫子们的脑袋比他想的大多了,其炸裂程度堪比回家的诱惑。 还没等他们讨论完毕,洛晨就推出了关于抑制剂的改良,不仅能更有效的解除发情期所带来的困扰,并且能消除老版的副作用,不会让使用者激素紊乱也不会刺激僵化症的提前到来。 此消息一出,很快就在星网上刷屏,一下子就把晏随和戴维斯的讨论度抵下去了。 “我去,这是真的假的?” “不知道啊?” “假的吧,我看着这个消息一出来,晏随和戴维斯的话一下子就被压下去了。” “可是,晏随一只低劣雄虫会和一只高级的富有的雄虫有什么关系啊?洛晨冕下还给他压热搜,还亲自下场。这说不通吧?” …… 还没等他们讨论完,洛晨又再一次发布消息:欢迎晏随阁下来我公司工作,以及感谢对方提供的抑制剂改良方案。 此消息一出,瞬间在星网上掀起轩然大波。一下子,洛晨公司的官网下就盖起来高楼。 “!!!” “!!!!” “谁?我没听错吧?晏随他制作出来的药剂?” “一只低劣的雄虫这么厉害吗?” “喂,楼上的能不能不要再说人家阁下是低劣雄虫了!很不礼貌啊!还有,他只是等级低又不是智商低,你这样也太偏见了吧!” “我去,我怎么感觉有些浪漫啊!戴维斯副官不是因为深受发情期困扰嘛,阁下该不会是因为这个才想着要去研发的吧?” “楼上的怎么可能,雄虫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还为了一只雌虫去研发药剂,不如去做梦来的更快。你们就看着吧,不管这个药剂有没有用,肯定贵的要死,哪是我们平凡老百姓能用的起的。” “我赞同楼上的。” “我也。” “+1” …… 最近局势越发严重起来,科莱也不去学校上学了,戴维斯不放心晏随,干脆去军区告假回来寸步不离的守着晏随。 毕竟这个药剂不仅会成为推动立法的关键性因素,甚至会改变多年以来虫族的社会局面。这就会导致晏随会成为众矢之的的对象。 戴维斯开始不同意晏随把自己的名字发出去,但是晏随不同意,他说现在不说以后也是要说的,而且他们也不是查不到。 几番话下来,戴维斯也得同意了。 正当网民为药剂的价格胡乱猜测的时候,洛晨又一次发布了新通知。 “天啊,天啊!好紧张啊。” “我也是,快看看,什么价格?” “!!!” 大家都没有回答价格,但是后面跟了一串的感叹号。价格确实是出乎意料,但是不因为过于高昂而是因为过于低廉,低廉到大家都能买的起的价格。 “这么低的价格,该不会是骗虫的吧?” “楼上的有病吧?价格高了你说买不起,攻击资本,价格低了,你又说骗虫,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呢?” “不可能骗虫的,这可是洛晨冕下啊!福利院都是他办的,我之前也有幸去他办的学校听过一次课,真的很让我深刻,我现在是一有时间就去学校听课。洛晨冕下是真的很为雌虫们着想。如果他都是骗虫的话,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雄虫可以值得相信。” “我赞同楼上的,洛晨冕下是不会骗虫,这个药剂我要买。” “还有我,我也买。” …… 洛晨号召果然是惊虫的,不过片刻,药剂就被一扫而空了。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个药剂果然真的很好使。不少正在受发情期困扰的雌虫都完美的度过了并且没有任何不适,他们甚至还在晚上发布相关医疗证明,表明自己不仅没有被影响留下后遗症,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僵化症的到来。 如此类似的消息甚至还层出不穷,一下子晏随研发的抑制剂在网上就风靡全球了。无数的虫都在购买着抑制剂,每每上架都会被一抢而空,缺货的厉害。 甚至每天还有不少的雌虫们在晏随的公众号下催,什么时候能再多加一些库存,表示根本用不够。 公司的官方账号只好亲自下台表示这种药剂以后都不会断货,现在甚至不用囤太多,因为以后还是会接着减价的,甚至还会在虫族普及,所以不支持过分购买。 此消息一出,星网上又炸锅了。他们本以为现在这个价就已经够便宜了,没想到之后还能更便宜,那要便宜到什么地步,白送吗? 但是尽管如此,仍旧又很多的雌虫选择去购买,原因是因为他们发现这个药剂做出来极其亏本。 原本是有一个公众号说虫族现在还没有什么药剂能够做到现在这个这个效果还能这么便宜的。他认为这份药剂一定使用了不规整的材料。 所以,他就拿着这份药剂跑去检测机构检测,结果没发现什么不该用的材料。反而知道了里面包含着极为珍贵的药材,这就使得这个药剂做出来极为的亏损,以现在这个定价,商家是完全赚不到钱的。 此消息一出,雌虫们都感动的热泪盈眶。就连这个公众号也极为的愧疚,连忙出面道歉。 “呜呜呜,我就知道洛晨阁下和晏随阁下是好虫,天啊,这简直就是做慈善!” “我赞同!” “一定要买啊,狠狠的买它啊!千万不能让洛晨阁下和晏随阁下亏损太多啊!” 但是他们还没有出手购买,晏随就推出了他的升级药剂。这份药剂使用了新的材料,大大的降低了药剂的成本,真的就使得药剂更加低廉。 甚至这份材料的发现使得医学界甚至也开始新一轮的药剂改良。 任谁也没想到,晏随的动作居然会这么快。 仍旧是有虫拿着晏随研制的药剂去检测,但这次倒不是因为什么看看晏随有没有作假,只是单纯的为了膜拜一下。结果,他就写了一篇大长文歌颂晏随的功绩,把网民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现在,晏随的风评早就变了,从一个等级低劣的雄虫变成了一个千百年来都难得一遇的天才。 甚至在他原本充斥着嘲讽的评论下面都变成了告白,每天都有虫在晏随的底下喊要给他生崽子。 每每戴维斯看到都醋的不行,虽然他每次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吃醋了。 晏随后来就干脆直接在号上发表,一个科研虫的心情是很重要的,你们这样会让他进不了房很影响第二天的工作进程。 雌虫听到就只好的跑到戴维斯的账号下天天都在喊话,请不要让晏随阁下进不了房的,他们以后都是会收敛的,请不要生气啊。 就连戴维斯每次去军区的时候都会军雌用着揶揄的眼光看他,看的戴维斯社死的不行,甚至每天都会有雌虫来开玩笑,今天有没有不让雄主进门啊。 晏随每天不是粘着戴维斯就是去研究室,很少有时间看些消息。后来又有一次被戴维斯恼怒之下赶出房间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 晏随又只好再次呼吁,多多关注自己的生活,不要总是去看戴维斯。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大名鼎鼎的晏随研究员又被自家的雌奴赶出房间了。 尽管大家都知道戴维斯只是晏随的雌奴,但是却没有虫会把戴维斯当做晏随的一只雌奴。毕竟没有哪一只雄虫家里只会拥有一只雌奴,也没有哪一只雄虫会被自家的雌奴赶出房门。 …… 晏随站在研究室里,周围的雌虫都围着他,紧张的看着试验的进程。 直到晏随说出一句:“可以了。” 周围的雌虫们才开始大喘气。他们先是呆愣了一秒,随后又爆出一阵巨大的惊呼声。 “太好了!药剂又能进一步升级了,这样雌虫们的生活又可以更好了!” 周围的雌虫也都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对未来美好的祝愿,他们的眼底都闪着细碎的光。 一个研究人员最好的不仅是对研究的忠诚和热爱,还有要对人民的责任。我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是为了天下虫。 晏随露出一个矜持的笑,绕过他们就要离开。 经过的雌虫们都露出善意的微笑, “晏随阁下,又是着急去找戴维斯副官呢!” 晏随毫不羞耻的,大大方方的点头:“是,我要去接他下班了。你们也早点下班回去休息吧。” 这些对于外虫看来是惊世骇俗的事,在他们看来都习以为常了。他们都哈哈大笑:“阁下还真是一刻都离不得戴维斯副官啊。” “我看,好不如直接让晏随阁下把研究室搬到军区算了,也算解决了这相思之苦啊。” 晏随点点头:“我倒是想,但是离他这么近,我会没有心思工作啊。” 此话一出,更是惹得雌虫揶揄的大笑起来。 ———— 【我们拥有平等的灵魂,我们爱一样珍贵。】 【我们的痛苦一样重要。】 【我爱你,我忠于你,】 【我视你为珍宝,你是比世界上最精密的数据还要神奇的存在。】 第29章 你立于荣耀之上 窗帘紧闭,雄虫死死的盯着屏幕,他身体蜷缩在椅子上,神经质的咬着自己的指甲。 屏幕上的消息滚动的飞快,他暴起的眼睛飞快的转动着,额角的青筋暴起,皮肤有种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脸颊凹陷。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该死的!为什么晏随可以做到?明明等级才是最重要的……他可是高级雄虫啊…… 他神经质的把桌面上的东西都扫在地上,噼里啪啦响的房间都震了震,窗帘也被连带着漂浮。 门外站着的雌虫麻木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他们安安静静的站着像个雕塑或者说是一个早已死去的肉体。 加文现在每日都要发疯,先是摔东西然后就是大喊大叫,最后就是疯狂的敲门。 开始的时候,加德还来看个两眼,然后就是漫不经心的安抚,最后就是变成了门外守着的雌虫被拉出去打死,加文就安静几天。等这几天一过,他又会变的变本加厉。 于是,处死守门的雌虫已经成了安抚加文的一种方法。每只雌虫都知道来守加文就是来等死的。 死亡的阴影像是厚重的乌云一样笼罩在加宅的每一只虫奴身上。 家宅的每一只雄虫都是疯子,于是在这里求生的每一只雌虫也被一点点的逼疯了。 …… 阁楼上的窗帘紧紧的拉着,昏暗的房间里凉爽清新。但是床上的薄被笼罩着的躯体却灼热潮湿。 晏随搂着戴维斯不松手,戴维斯窝在晏随的怀里迷迷糊糊的开口:“晏随,我挣了好多钱……” 晏随揉着戴维斯的腰,汗湿的睫毛颤了颤:“我们戴维斯可真厉害,我亲亲。” 说着,晏随就叼着戴维的唇,亲了又亲,吻了又吻。 直到戴维斯难受的推了推,他才意犹未尽的松开他。 “晏随,我挣了好多钱……我可以给你买大房子……一个只属于你的房子……”戴维斯说的迷迷糊糊的,声音越来越低。 晏随抱着戴维斯的手一顿,他低头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头:“是属于我们的房子。” 戴维斯没有回答晏随,他呼吸逐渐绵长,在晏随的怀里睡了过去。 晏随起身拿起薄被裹着戴维斯一路抱到浴室,这一次晏随倒是格外的乖觉,轻柔又安静的给戴维斯洗完澡,然后换好床单又抱着昏睡在沙发上的戴维斯温柔的放在床上。 等到戴维斯一身干爽的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发现已经凉了。戴维斯迷迷糊糊的起身勾起一旁的衣服随意的套在自己的身上走下楼。 厨房的香味勾着戴维斯一路的走,他迷迷糊糊的,眼睛半睁不睁的,高挺的鼻梁微微耸动着。 晏随装好最后一道菜,解下围裙转头一看,戴维斯套着他的白色衬衫,扣子半扣不扣,裸露的肌肤带着星星点点,一双有力的大腿又白又直。 晏随瞳孔微缩,喉骨滚动。神识不清的戴维斯身体一顿,四周看了看,像个被吓到的小动物一样惊觉的缩了缩。 但是好香,他又好饿啊……,戴维斯朝着香味浓厚的地方走,一头就栽进了晏随的怀里。 戴维斯的懵圈的睁大双眼,被便宜了的晏随丝毫不客气的搂住戴维斯的腰,把戴维斯圈进自己的怀里。 “我饿了……”戴维斯挣扎的推了推,他要去吃饭。 晏随喟叹一下,放开戴维斯,转身去把菜端到餐桌上。戴维斯亦步亦趋的跟着晏随,目光紧紧的盯着色香味俱的饭菜。 戴维斯握着筷子一把坐到了餐桌上,还没等他拿着筷子开始吃饭他就被虫撑起来了,然后他就被晏随抱在怀里了。 戴维斯向后看了一眼也没管晏随,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晏随抱着戴维斯,脑袋靠在戴维斯的肩膀上,只是看着他吃饭也不嫌无聊。 反正01是无聊的很,它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自己的尾巴哈切打个不停。它又一次认识到了谈恋爱的虫的可怕,这样也能待着吗?真的好神奇。 等到戴维斯把饭吃完,整只虫也清醒过来了。他毫不尴尬的坐在晏随的腿上,丝毫没以前的不好意思。 01看着,摇了摇头,感叹一句,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看看戴维斯副官以前的样子,再看看现在的戴维斯副官,这简直是…… “实验成果已经出来了,现在的这版已经是最佳的了。”晏随勾着戴维斯金灿灿的发丝开口。 戴维斯察觉到晏随话里有话,他扭头看着晏随。 晏随眉眼弯弯,嘴角勾着笑:“我想把他送给审判庭,直接让这个药剂的方案问世。” “为什么?洛晨冕下能同意吗?”戴维斯目光有些复杂。 他大致猜到了晏随的目的,但因为这个目的太不可思议,他甚至有些难以相信。 “没事,我给了他别的东西,足够弥补这份空缺了。”晏随回答道。 戴维斯起身,换了个姿势坐在晏随身上和他面对面。 他认真的开口:“虚名不算什么,我现在这样也很好了,其实也用不着做这些东西。” 晏随幽深的眼眸看了戴维斯半晌,最后屈指敲了敲戴维斯的额头。 戴维斯捂住自己的额头,不解的看着晏随,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好好的要敲自己的额头。 “大副官,你能不能改一改你的思想。真正爱你的虫不会舍得你受一丁点委屈的,要是有虫明明可以为你做,甚至这件事又不会威胁生命又不会触碰底线的时候他仍旧是不愿意为你做,那你才要警惕他是不是真正的爱你。别为了爱就冲昏头脑。” 戴维斯看着晏随略带批评的眼神,愣神了一会然后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外面的阳光璀璨,而眼前这只虫的微笑却可以让这天地间的一切都为之失色,晏随觉得他的头发比那金灿灿的阳光还要耀眼,让他晃神。 …… 办公室内,两虫对面而坐。 “这是关于僵化期的相关药剂,成品还有配方。”晏随推出一管药剂和一张薄薄的纸。 洛晨看了看手中的配方,点点头:“这是最佳版本了,对吧?” 晏随抿了一口咖啡:“是。” “行,到时候结果出来了,你就带着抑制剂去审判庭吧。放心,过程很快的,不会让你久等的。” 晏随放下咖啡,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那就辛苦了。” 洛晨微笑着开口:“不客气。” …… 一如往常的,太阳西沉,日暮降临,橘红色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晏随坐在悬浮车里接戴维斯回家。戴维斯从军区里出来,如往常一般的逃离众虫偶尔的调侃和他们挥手告别。 戴维斯坐进悬浮车,和晏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一些无聊的,平常的话题。 悬浮车慢悠悠的行驶在马路上,戴维斯带着笑,说要到那家常去的店买一个蛋糕回去带给科莱,他最近想这个想的很。 晏随不是很高兴:“为什么买给他不买给我?” 戴维斯扶额,语气无奈:“你之前不是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吗?我记得你之前说自己不喜欢这些甜腻的东西的。” 晏随反驳:“那你还说蛋糕不仅是为了吃,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分享一下喜悦呢。” 戴维斯心一虚,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为了追求晏随时说的话。 “咳,我说错了,是买给你们俩的。你是大宝贝,他是小宝贝。”戴维斯连忙补救。 晏随睨了一眼心虚的戴维斯:“行吧,那我就原谅你了。” 戴维斯好笑的开口:“谢谢大宝贝的原谅。” 晏随:“不客气。” “砰——” 晏随的悬浮车一个急转弯绕到一边,另一个悬浮车准确无误的撞在了晏随刚开始待在的地方。 戴维斯瞳孔一震,瞬间失了语。 那悬浮车因为惯性撞上了一旁的花园,原本艳丽的花朵全被压塌了,糟践的不成样子。 悬浮车巨大的轰鸣声像是一场爆炸,整的虫心脏发痛,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晏随眯着眼睛看着那辆正在转弯即将要冲过来的悬浮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宝贝儿,坐稳了。我们好像要逃亡了。”晏随戏谑的开口。 戴维斯看了晏随一眼,他总会对晏随无论何时都可以开玩笑的能力感到佩服。 晏随握住方向盘,一个漂移和加速就从那个悬浮车身边窜了出去,晏随眼睛时不时的看向身后紧跟不舍的悬浮车。 戴维斯坐在副驾驶,眉头紧皱,嘴唇紧抿, 晏随倒是没什么紧张的样子,他的眼镜镜片闪烁着幽蓝色的光:“嗨呀,别这么愁眉苦脸啦,小问题。” 晏随天生就有着让虫安心的魔力,戴维斯悬着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了。 “我报警了,他们应该马上就到了。”戴维斯沉声开口。 晏随的开车技术真的不是盖的,身后的悬浮车不管怎么样都追不上晏随,甚至有好几次就差点被晏随给甩丢了。 “该死的!”捂得严严实实的雌虫的眼睛里冒出凶狠的光来。 雌虫快速的驾驶着悬浮车想要撞上晏随,一次又一次,他总是会擦着晏随的车子而过但是却始终碰不到晏随。 他的裸露在外面的眼睛越来越红,气息也越来越急促。他隐藏在黑布下的脸细细密密的抖动着。 晏随看着后面紧咬着不放的悬浮车:“还真是阴魂不散。” 晏随将油门踩到底,快速的转弯离开市区驾驶到一个无虫区。他越开越快,路甚至越来越陡,戴维斯的心里涌起了浓重的不安。 “晏随……”他不自觉的呢喃着。 突然,戴维斯的瞳孔猛地收缩,嘴唇都泛着白。 眼前是突然降临的一处悬崖,白茫茫的雾气笼罩这个地方让虫看不清前面。仿佛巨大的野兽在后面张大巨嘴就等着不知所谓的虫踏入陷阱。 “停下!晏随!前面是悬崖!快停下!”戴维斯脸色发白,冷汗从额角滑落。 那雾气太浓了,如果戴维斯不是军雌的话他是一定看不到那里是一段悬崖的! 晏随目光沉静,他仿佛被巨大的轰鸣声所干扰了一般,他听不到戴维斯的呼叫,仍旧飞快的朝着那雾气行驶。 戴维斯的肌肉紧张的鼓起,背后的翅膀蠢蠢欲动。一旦悬浮车落入崖地,戴维斯就会立即张开翅膀接住晏随。 他手腕上的光脑上的红光闪烁不停,一声又一声的警告响起。 “警告!警告!雌虫戴维斯有在管理地带张开翅膀的欲望,给予警告,如果两分钟之内还不收回翅膀,将给予电击警告!” “警告!警告!请雌虫戴维斯收回翅膀!离电击还剩一分三十秒。” 戴维斯估算离悬崖还剩1000米。 晏随的目光越发的沉静,他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仍旧飞快的超前行驶。 “警告!……离电击还剩一分零秒。” 离悬崖还剩600米。 “警告!……离电击还剩20秒。” 离悬崖还剩100米。 “即将开始电击!” 悬浮车如离弦之箭一般的飞了出去,浓重的白雾笼罩着悬浮车让虫看不清外面的景象。戴维斯瞳孔一缩,翅膀即将冒头。 晏随却在此时来了个急转弯,飞快行驶出去,戴维斯一回神却发现自己仍旧在一片陡峭却仍旧坚实的土地上。 “开始电击!” 戴维斯呼吸一窒,飞快的收回翅膀。 “感谢雌虫戴维斯的配合,电击停止。但仍旧希望您好好遵守规则哦,请不要在管理范围内使用翅膀,不然下次不一定会这么好运哦!” 戴维斯没有管阴阳怪气的系统,直愣愣的看着晏随,显然是对突如其来的这一幕没反应过来。 黑衣雌虫面容也呆滞的厉害,他眼睁睁的看着晏随驾驶的悬浮车一下子就从眼前消失了。他狰狞的面容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呆滞,显得那张恶毒的脸就变的有些可笑起来。 突然,他的瞳孔一缩,眼前的悬崖越发的放大,就像一只巨兽悄然的张开了狰狞的大嘴。雌虫握着悬浮车飞快的想要去刹车,但是悬浮车仍旧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驶向了悬崖。 雌虫瞳孔一缩,咬着牙张开巨大却残缺的翅膀飞离悬浮车。 他刚刚飞上悬崖,巨大的电流就在体内流窜,他沙哑的嗓子发出一声短促又怪异的叫声,那双奇怪的翅膀一下子就像是失去了力量停止了煽动让他砸在了地上。 巨大的身躯砸在土地上,发出沉闷且巨大的震动声,灰尘混入雾气,粘稠肮脏。 第30章 恃宠而骄 那声音震的响,仿佛这脚下的地都抖三抖。 晏随和戴维斯对视一眼, “打的赢吗?”晏随问。 戴维斯点点头:“可以。” 两虫同时推开车门走向刚刚离开的地方。戴维斯走在晏随的前面,目光警惕,伸出一只手护着晏随。 晏随脸旁的银链子轻轻晃动,他目光沉静,一言不发的跟在戴维斯的身后。 黑色衣服几乎要和山壁融为一体,浓厚的雾气遮盖着双方的视线。 雌虫攀爬在岩石上,凶狠的眼睛里泛着红光。 戴维斯和晏随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一点点的暴露在雌虫的眼皮子底下。 说时迟那时快,雌虫飞快的朝着晏随扑过去。 戴维斯神色一冷,眼疾手快的拉住晏随的胳膊和他换了个位置和那只雌虫交手。 这里的山体极窄,地势陡峭,一个不留心都会被对方甩下山崖。两虫近身肉搏,以腿抵腿,以拳头对拳头。 晏随知道戴维斯不是冲动的虫,明白他说的打的赢就是打的赢。他站在一旁飞快的记下这只虫身形和特点还有招式。 镜片下的眼睛反射着细碎的光,晏随的大脑飞快的活动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戴维斯逐步占上风。雌虫眼底的红光越发的明显,裸露出的一点肌肤极其的暗沉。 身后响起鸣笛声,雌虫心神一晃就被戴维斯一拳打在了脸上。 他闷哼一声,快速的后退。雌虫听着声音越来越大,阴森森又不甘的看了一眼晏随飞快的攀爬着岩壁逃走了。 戴维斯猛地抬头看向雌虫逃跑的地方,他上前几步就要跟上去时,晏随拦住了他。 “别追了,不安全。” 戴维斯抿唇,点点头。他疾步走到晏随身边,神色不大好看,活像个煞神。 “没受伤吧?”晏随拉着戴维斯的身体左右检查了一番。 戴维斯摇摇头:“没有。” 正在两虫说话之际,警车就停在了两虫身后。 “戴维斯副官,晏随阁下。”警车上下来个雌虫,点头哈腰的打着招呼。 戴维斯看着他这个鬼样子,脸色一阴:“你们干什么吃的?!现在才来,等着给我们收尸么?” 雌虫被戴维斯直白的话吓得脸色发白:“这话可说不得啊!副官。这我哪敢呢?只是……只是晏随阁下把地点开的太偏,这是实在是让我找了好一番,这时间就花的长。” “真要说起来,我一小小的警官哪有能力和胆子做这样的事啊!实在是运气不好呀,这定位图和检察录像都没了,我这……” 雌虫擦着额角的汗,不停的解释。 戴维斯神色沉郁,他现在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晏随现在已经被盯上了,有虫开始朝他下手了。 晏随握住戴维斯的手:“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别皱着眉了。” 戴维斯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这还不是什么大事!刚刚差点就……” 后面的话戴维斯没说,或是说他也不敢说。毕竟这种话题,万一有一天灵验了,戴维斯自己就是后悔死都没用了。 晏随轻笑,满眼的愉悦:“我那是计算好的,真不会出问题的。” 戴维斯眼睛一眯,一下子就想到其中的关窍:“计算好的?这么说,你之前是不是总是玩这个?” 晏随一愣,眼睛眨了眨,头一次的出现一种呆滞的表情。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解释,戴维斯就能挖出这么多的信息。 随后,晏随轻咳一声,眼睛闪了闪:“没有,你看我这么乖巧一虫,哪里会玩这些。” 戴维斯想起当初他俩的第一面,对方就差点揍虫了,后来更是像拖尸体一样的把加文带走了。 “按照距离来算,家离加文的地方不算近。你之前那么迅速的就到了,你就是飙车过去的!” 晏随一噎,只好赔笑道:“之前是有点,我现在都从良了,我现在真不玩这个了。” 01在一旁幸灾乐祸:“哎呀,翻车了,翻车了。” 晏随对着01冷哼一声:“这周的蛋糕取消。” 01脸上的笑一僵:“不要啊!!!我错了,宿主。” 戴维斯哪里舍得责怪对方一点。刚刚那不大不小的抱怨也不过是担忧居多而已:“注意安全。” 晏随顺势了搂着戴维斯的腰,连连点头:“明白,我现在开车可稳健了。” 一旁站着的雌虫都看呆了,他们也不是没听说过晏随和戴维斯副官极为恩爱,但是没想相处起来是个样子。 晏随阁下看上去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倒是戴维斯副官,用个不恰当的词,还真是恃宠而骄。 不过正是有宠才能恃,才能娇啊。真是因为爱,才有偏宠嘛。 周围一群的雌虫都在默默看着这一对小情侣,又是羡慕又是祝福。毕竟只是一般喜欢的话,他们也不是说不可以去争取,但是这种满心满眼都是对方的爱,他们就想也没办法插进去啊。 也就只能一边看着一边羡慕,顺便看看能不能蹭蹭喜气,让自己日后也能遇上这么好的伴侣。 戴维斯回过神就看到一群雌虫看着他们,他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走吧,我和晏随跟着你们去做笔录。” 雌虫们也是看出对方的难为情,友善的笑了笑,就立刻开始做自己的事去了。 戴维斯现在也不想让晏随开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晏随太过狂野的过往。反正,就这几天,戴维斯估计都不想晏随碰悬浮车了。 晏随也乖乖的不敢挣扎,坐到副驾驶让戴维斯来开车。 反正,他下班比戴维斯早,以后还是要去开悬浮车去接他的。 戴维斯仿佛是看出了晏随心中所想,补充道:“我到时候和元帅请个假,让他把一部分的工作看看能不能分出去,我到时候去接你下班。” 晏随脸上温和的笑一僵,垂死挣扎了一下:“不用了吧,你把工作分出去,别虫会有怨言的吧?其实我开车也没有那么那啥吧,你这不是老坐着的么,我现在真的很安分。” 戴维斯露出一个笑,拒绝道:“还是先缓两天吧。” 晏随靠近戴维斯:“不用了吧。” 戴维斯睨了他一眼:“坐好,开车呢。” 晏随委委屈屈的坐好,原先斯文冷峻的脸出现几分孩子气,他有些不高兴的开口:“好嘛,我知道啦。” 戴维斯永远都见不得晏随这个样子,明明还没撒娇呢,但是威力却是一点也不弱。 他叹一口气:“我刚刚心脏都要被你吓出来了,你就安安静静的缓两天,让我也缓两天。” 被戴维斯这么一提,晏随也有些心虚,老老实实的点头:“好的好的,缓一缓,缓一缓。” 悬浮车停在警察局门前,笔录中,戴维斯强硬的接过所有的话题,也是好啊不让别虫把晏随带走,雌虫不敢真的去和戴维斯抢晏随,只得把目光看向晏随希望他能主动一些。 但可惜的是,晏随除了长着一张好说话的脸但是性子却一点也不软。对于这些视线,他全当是没看见,老老实实的做一只壁花。 两虫做完笔录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戴维斯驾驶着悬浮车:“今天他们这么晚赶到肯定又问题,各个设备明明就没少被检查,出状况的可能性少之又少,怎么可能就今天一天就什么都出来。不过话说,你觉得今天来找我们的雌虫可不可信?” 晏随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一半一半吧。问题他肯定也知道,是谁他估计也大概能猜到,估计不敢说。他既不敢阻止也不敢苟同,就只能做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了。” 戴维斯认可的点点头:“我赞同。” “不过,今天那只跟着我们的雌虫那么危险,他又是打哪来的?”晏随一心只顾着研究,对这个社会隐藏的东西了解还真是不多。 戴维斯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是反叛虫。” 晏随讶然:“凯尔特?” 戴维斯摇摇头:“不是他,反叛虫也分激进派和保守派。” “所以,凯尔特是保守派?” 戴维斯想了想:“也不算是,他大概属于激进派但是是很聪明的那一类。他在北方自立为王,和中西南部政策都不一样,他们那边大概是以雌虫唯尊,对于实力更加的推崇。雄虫大概就是他们争夺的对象。” “如果想要永远的霸占一只雄虫,那就和所有来觊觎的雌虫决斗,只要赢,雄虫就会永远属于他。他们那边,对于雄虫的意愿不是很看重。” “至于今天来的雌虫,大概率是属于那种之前被……被雄虫伤害过的那一类,因为信息素的缺乏再加之身体的残缺,为了活下去他们会想方设法的争夺雄虫带走用于生存。” “他们也不会将雄虫当做虫来看待,每一个落到他们手上的雄虫都没有好下场,不是疯了残了就是死了。所以,他们也是各个区域针对的对象。这样的组织实在是太过危险,他们的目标大概是主要让自己活下去,如果不行就拉着所有的都去陪葬。” 晏随沉思片刻开口:“这么说来,凯尔特的目的是希望让雌虫和雄虫都达到平权,而这个就纯属报复。” 戴维斯叹出一口:“差不多吧。但是凯尔特本身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与其说是平权,不如说他也想报复雄虫,只是是多还是少的而已。至于那群自诩为追求平权的激进派,他们本身虽可恨但也可怜。” 晏随没有说话,良久才说:“罪孽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的,天道自有规则,该偿还的一样都不会少。” 戴维斯轻笑:“你说的对,他们伤害无辜的虫不会有好结果,但是那些以伤害雌虫为快乐的雄虫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啊?我等级低劣,也没有做伤害雌虫的事啊?”晏随有些疑惑。 戴维斯冷笑:“那就还得看看啊,那群该死的玩意又播出了些什么该死的消息了!” 晏随扭头看向戴维斯,瞳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是说,他们被雄虫利用了?!” 戴维斯点点头:“消息是靠着虫传递的,他们聚集在一起的本来目的一是为了报仇,二是为了求生。如果有虫愿意‘帮助’他们,那他们还能一直紧密的结合下去吗?如果有虫故意传出一些事实而非的消息,那他们还是真的只为了报仇和生存吗?” 晏随叹出一口气,真切的为那群亡命之徒感到可怜。 “对了,我之前在开车的时候,你当时好像要张开翅膀吧?为什么后来又收回去了?”晏随问。 戴维斯听出晏随话里的问题,他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受的那么迅速就像是感到什么危险似的。 “那个是因为之前有只雄虫在大庭广众之下虐待雌虫,那只雌虫受不了了,翅膀直接出来了,严重的伤害到了那只雄虫。后来,管辖区不允许张开翅膀就成为了一则规定。” “而为了更好的执行这一规则,更好的保护雄虫安全。雌虫的光脑被做了改变,如果有雌虫在管辖区张开翅膀,光脑里的系统会直接给予电击以来制止雌虫的动作。” 晏随脸都木了,他觉得其实虫族不稳定简直就是情有可原,这样不过脑子的偏袒,不出问题才怪呢。 “不能取消吗?”晏随问。 戴维斯摇摇头:“目前没有这样的规则可以让我们取消掉这个东西。” 晏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脑子在一瞬间转的飞快。 戴维斯双眼一眯,警告道:“你别趁我不在就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啊。”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晏随这斯文的外表是一点都不可靠的,这只雄虫偶尔甚至比那些反叛虫还要反叛,四处都透着不安定因子。 晏随抱着戴维斯,轻笑的回答:“我当然乖来,毕竟家里还有个宝贝呢。” 戴维斯轻笑,吻了吻晏随的额头。 —————— 【我于烈阳中生长却在黑暗中禹禹独行,】 【我于镜中窥探,】 【一个笑容灿烂,一个却形如恶鬼,】 【一个源自从前,一个来自现在。】 【抗争,不甘,怒火中烧,字字啼血,】 【却全都成为了我燃烧着的生命。】 ————反叛者 第31章 雌君 作话:今天这章大家都别看啊,我这个没写完。但由于我是个穷鬼,我想拿个全勤,就只能今天更一点,明天补上了,不好意思啊,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头也晕,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目前我也正在看医生,所以,今天抱歉了,明天一定补上。 —————— 晏随和戴维斯的这件事在网上闹得很大,沸沸扬扬的猜测在网上涌动着。 加德一家,虫虫自危。两位主事虫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每日摆放的东西都不知道被摔了多少,连补都补不及,使得这座宽大的房子越发的空旷起来。 一只只的雌虫被带进去又被抬出来,每只虫每时每刻都紧张自己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得雄虫不快就被拖出去,丢了性命。 …… 洛晨说动作很快确实是很快,不过一星期左右,洛晨就给出了答案。那份关于发情期的药剂晏随可以带走了。 晏随带着药剂走进审判庭。 雌虫看到来者是晏随有些吃惊,但是心底又莫名的觉得这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 审判庭的主事虫看到晏随,站起身来迎接他并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晏随阁下,不知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晏随也没打算和他绕弯子,他直言不讳:“我是为了戴维斯的事来的。” 雌虫沉默了,随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也是知道您很喜欢戴维斯副官,他现在能走到现在的时刻估计很大一部分都有您的功劳。但是如您所见,法律就是这样,当年戴维斯副官所做之事,已经严重触犯了底线。” 晏随听闻也不生气,同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知道法律不可废,您也不能随意就解除一只虫的……罪责。” 晏随的手指微微蜷缩:“不过,我今天不是来空手套白狼的,我是来和您来抵罪的。” 雌虫抬眸看向晏随,他这时发现,他好像小看了眼前的雄虫。他本以为他大概在药剂方面有些才华但应该不是什么很高,至于那些药剂,雌虫甚至都没以为是他研制的。 但是,眼前的雄虫一举一动都透着涵养,一字一句既不下虫面子也能一下子就说中问题所在。不吵不闹,优雅清俊,是个不得了的虫。 “哦,抵罪?我记得阁下好像没有犯什么罪吧,怎么会说是抵罪呢?”雌虫不动声色的开口。 晏随拿出文件放在桌面上,亲和的笑了笑:“您又何必绕关子,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不是吗?” 雌虫笑意微微收敛:“我还是那句话,功过相抵也一定要相等的功劳。” 雌虫仍旧是不相信关于发情期的药剂是晏随研制出来的。他也知道眼前的虫很会说话,脾气也不错,长相俊美,戴维斯爱上他不奇怪。但这些不是雌虫要的,他是审判庭的主事虫,只按照法律办事,其他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晏随拍了拍手中的文件:“这里是关于抑制剂的最后一个版本,它比市面上那一版还要先进,这里是它的临床试验结果。” 晏随推出一纸文书。 雌虫神色转为凝重,深深的看了一眼晏随。拿起那张纸开始仔仔细细的阅读起来,他的神色变得更加的严肃,眼底的光一点点的亮起。 随后,他深深的叹出一口气:“抱歉,阁下,是我小看您了。希望您不要责怪我。” 晏随轻声笑道:“说笑了,我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和您起争执,只是看您的态度,我这个是可以的对吧?” 雌虫肯定的点点头:“当然,您这个是完全够了。” 晏随松了一口气,眼底探出几分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雌虫:“那我就等待您的好消息了。” 雌虫收起文件,有些好奇的问:“你真的舍得吗?这个东西给我了,甚至还要拿它去给戴维斯副官抵罪,那你能享受到的荣耀和特权可都没了。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好处吗?” 晏随轻笑:“这不重要,我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所谓舍不得,不过是因为不够重要而已。但是在我这,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比的过戴维斯了,我要娶他,我要他堂堂正正的做雌君。” 雌虫幽幽的叹出一口气:“真是羡慕戴维斯副官,他可真幸运。” 晏随摇摇头:“不,是我幸运。” 雌虫一愣,不能理解晏随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做是他的幸运。 晏随继续说:“他拯救了我落魄又腐烂的灵魂。” “听起来可真浪漫,那我就祝你们百年好合了。”雌虫笑道。 晏随起身离开,微笑着说:“谢谢,结婚的那天一定请你喝喜酒。” 雌虫连忙起身做出请的动作,送晏随离开:“那就说定了。” …… 星网上现在还在激情辱骂反叛者, 远在北方的凯尔特随手翻阅着这些评论,咬着手中的水果,清脆的响声在这个安静粗旷的房间极为的明显。 他用一只脚踩在红色的毛毯上,一脚踏在椅子上的方式坐着,语气有些不爽:“啧,这些虫怎么回事?他晏随被刺杀关我什么事?一群没眼力见的蠢货,难怪天天被操控制造舆情。” 但下一刻,他就惊的直接从椅子上起来了, 一则标红的消息出现在星网的头条上———惊!雄虫阁下为爱以功抵过。 下面紧跟着的就是一则新闻———抑制剂再造辉煌,最后版本,药方公开。 第一条是娱乐新闻,下面一条是审判庭发出来的官方消息。而两则消息都和晏随有关。 里面都详细述尽了晏随关于抑制剂所做出的贡献,以及详细的感谢了晏随一番,后面就是药方的公开内容,而后面一则消息就是戴维斯副官取消罪虫之身。 一下子,星网上就又炸锅了。这几日实在是太热闹了,消息就一直没停过。 晏随和戴维斯又一次被推上高潮。 “我靠!我靠!我就说我之前没有说错吧,晏随阁下就是为爱研制药剂的!你们还不信我!” “我靠,这是什么绝美爱情啊!呜呜呜,好羡慕。” “该死的,世界欠我一个这么好的雄主。” “啊啊啊,好甜,好甜!磕死了,磕死了!” …… 凯尔特看着也啧啧称奇:“这家伙怕不是真的投错胎了吧?” 另一边———— 军区的戴维斯坐在办公室里,突然,门被推开了。 “副官——” 戴维斯抬头看着冒冒失失的雌虫,眉头微挑:“什么事这么急?赶去结婚呢。” 雌虫嘿嘿一笑,拿着光脑摇了摇:“确实有虫要结婚,但可不是我要结婚。” “结婚?还有真有虫要结婚啊,谁啊?我随个份子钱。”戴维斯有些惊讶的开口。 雌虫神神秘秘的开口:“诶,这不告诉你,副官不如猜猜看。” 戴维斯没有猜,看了看他身后的门,发现一群雌虫都扒拉着办公室的门朝着里面张望。 “都堵着门口干嘛啊,进来啊。”戴维斯有些奇怪的开口。 后面扒着门的一只雌虫笑嘻嘻的开口:“我也想,但进来一部分其他虫不就不高兴了,还是您这办公室太小了,装不下呀。” 戴维斯拿起手中的笔扔向那只雌虫:“你们是有多胖啊,这么大的房间还装不下。你们一个个的不去做事都跑我这来就算了,还敢在这倒打一耙,是不是嫌吃家伙吃少了?都挤在我这,你们也不怕元帅看了把你一个个都拉出训。” 那群雌虫一下子就像是找到了口子,都你一句我一言的开口, “诶,元帅才不会管我们呢!今天可是有喜事,我们是来道喜的!” “是呀,今天可是有天大的喜事!” “元帅等会就来了!” “嘻嘻,来的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虫呢!” …… 戴维斯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笑骂道:“停,停,停。叽叽喳喳的吵死了。还喜事呢,被你们这么你一句我一言的说,我是听不到什么喜事,怕是得个耳聋的惨事还差不多!” 雌虫们一下子就安逸下来了,其中一只雌虫说道:“副官,你是不是没有看光脑啊!” 戴维斯看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工作的时候还开小差。” 雌虫不以此为耻反以为荣:“诶,就是开小差才能看到有意思的东西嘛!副官你不看,就不知道是有多么大的喜事了。” 戴维斯摆摆手:“行了,行了。工作去吧各位,我现在可没时间和你们闹腾。” 又有雌虫接着开口:“诶,别呀,都知道我们全都来了,您都没意识到是多么重大的事么?您就该打开光脑看看才对。” 戴维斯犹豫看了看他们,终于拿起光脑。他刚打开网页,那飘红的字体一下子就刺激到他的眼球。 戴维斯一愣,心脏微缩。巨大的幸福感就像是直流而下的瀑布,哗啦啦的冲撞着戴维斯心底的基石。 他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其他雌虫看见戴维斯这么一幕,先是一愣随后就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戴维斯被他们这么笑也不恼,反而笑着说:“回头再给你们发喜糖,我现在没空搭理你们,我回去了。” 说着,他就绕过办公桌就要离开。 雌虫们见状,立刻都拦住戴维斯,调笑道:“副官,这可不行。工作时间呢,怎么可以无故旷班呢。” 戴维斯作势就要踹他们:“去你们的!一群孤家寡虫们不操心自己的还没找对象,一个两个倒还来为难我了!” 雌虫笑嘻嘻的开口:“诶,那你去问问晏随阁下家里还有没有弟弟什么的,引荐引荐呗。不求等级,只求有阁下一半就行。” 其他雌虫也围着起哄:“是啊,是啊,我们也想要个这么好的雄主啊!” 戴维斯简直要被这群无赖给气笑了:“少来,自己找去!” 雌虫们简直就像是闹新婚似的,一个两个都围着戴维斯不让他走:“急什么,急什么呀。晏随阁下没长翅膀不会飞的!” 戴维斯伸出食指指了指他们:“别闹了,赶紧让开!我就不信遇上这样的是你们不着急见雄主了。” 雌虫们还是不让:“有当然急了,这不是没有么。” 这时,伊塞走了过来:“行了,赶紧让开吧。让我们的副官急了,小心他揍你们。” 雌虫扭头看向伊塞,大概是因为实在是高兴,竟也大着胆子开口:“诶~,副官虫那么好,哪里会做这样的事。” 戴维斯哼了一声,开口:“我现在不打你们,等到时候训练把你一个个全扔到医务室!” 雌虫们寒毛竖起,一个个都讪讪的笑了:“别呀,别呀。” “不想还不都让开。”戴维斯微仰着脑袋看着他们。 雌虫们都让开一条道,不知是哪一只在里面喊:“副官,到时候的喜糖和喜酒可别忘了啊!” 于是,戴维斯每走过一步距离,路过一只虫就会有虫喊这句话,别忘了喜糖和喜酒。 戴维斯笑着一一回应:“行,少不了你们的。” 最后的时候,伊塞也拍了拍戴维斯的肩:“到时候记得请我。” “那肯定。”戴维斯脸上洋溢着笑,眉目间都是喜悦的意思。 随后,戴维斯朝他们招招手,一溜烟的就跑掉了。他的头发微微向后倒,冷硬规整的军装也凌乱了些,衣摆向后飘飞。 他甚至都懒得绕道地下室去开悬浮车,他高兴的停不下脚,一心只想着往前跑。 路过的每一只虫都忍不住看他一眼,因为他热烈的喜悦,那种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喜悦,一眼就能看出到底有多期待那个他去的地方,或是想见的虫。 近期看过星网的虫都看过晏随的事,自然也能认得出来戴维斯。但是他们都只是露出一个笑,一个柔和的笑看着他跑远。 幸福感是可以传递的,我们看到别虫的微笑时也会忍不住的微笑。这么热烈的幸福和愉悦,谁能舍得这个时候打扰他不让他去见喜欢的虫呢。 戴维斯气吁吁的停在研究所的不远处,他迈出一只脚又收了回来,他对着一旁的玻璃整理自己的头发和帽子,扯正自己歪了的衣摆,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他要用最好的样子去见自己喜欢的虫。 第32章 求婚上 戴维斯努力按下自己雀跃的心,好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点。 门前的守卫认出戴维斯:“副官来找晏随阁下的啊?” 戴维斯点点头,控制不住向上翘的嘴角:“是,劳烦通报一下。” 守卫连忙打过去一个电话,随后向戴维斯开口:“行,您进去吧。” 戴维斯忍不住理了理自己的帽子,向里面走去。 对面跑来一只雌虫站定在晏随的对面:“哎呦,不好意思啊。晏随阁下现在实在是忙碌的很,一时半会来不了,我带您去看看里面吧。” 戴维斯有些失落,刚想说不用,雌虫就热情的拉着戴维斯跑了。 雌虫带着戴维斯一点点的介绍这个不算小的研究所。 穿着白大褂的雌虫们走在这个白亮的走廊,经过的时候会礼貌的 朝他们微笑,打招呼。 走到一处墙壁面前停下,雌虫指着上面摆放着的各式各样的药剂。 “这些都是抑制剂的版本,一版接一般的研究才会有今天的成果……” 戴维斯耐着性子等他说完才开口:“我想去看看晏随,这个我下次再来看好吗?” 雌虫刚想开口,戴维斯又接着说:“我知道他在忙实验,你带我去找个地坐坐,我等等他就好。” 雌虫笑道:“我也知道副官你想见晏随阁下,但是他实验真的要很久。与其在那等等,不如随我看看,这样时间也好熬一些。” 戴维斯蹭了蹭自己的鼻尖,带着些不好意思:“不是,主要是我想见晏随,现在听你讲这个难得专心。” 雌虫一噎,眼睛珠子转了转。又笑道:“那简单啊,这些实验几乎都有晏随阁下的成果。我可以多给你介绍介绍啊。” 不得不说,这只雌虫还是很会拿捏虫心的,一下子就戳中了戴维斯的内心。 戴维斯犹豫了一下就笑着答应了。 “行,那辛苦你了。” 雌虫领着戴维斯,回头看着他说:“客气,客气。你真觉得我辛苦的话不如帮我在晏随耳边多说说好话,让他多教教我一些知识。” 戴维斯看着对方的样子,好笑的点头:“行,如果可以的话,一定。” 雌虫回了声谢谢,就边带着戴维斯到处参观,顺便说说关于晏随实验的事。 戴维斯还是听了一些,但到底还是心底挂着晏随。没走几步就要问:“晏随的实验大概还有多久才能结束啊?” 雌虫顿了顿,随后才如常的笑道:“应该也就一会儿了,您在耐心等等。” 戴维斯抿唇,随后才开口:“好,今天真是劳烦你招待了。” 雌虫“嘻嘻”一笑,就要带着戴维斯接着逛。 谁知,刚走没多久,戴维斯就面部皱起,微微有些泛白:“哎呀!” 雌虫一回头看到戴维斯的样子,一下子就跑到戴维斯面前,面色十分的着急:“这,这是怎么了?!” 戴维斯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不好意思啊,我有点闹肚子,想去上个厕所可以吗?” 雌虫松了半口气:“行,行,我带你去吧。” 戴维斯摇摇头:“不用,我刚刚看到厕所了,我记得。我自己去就好,两虫去麻烦了,我一个虫更快。” 雌虫犹豫了半响:“这……” 他实在是难以放心下戴维斯,毕竟现在戴维斯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万一他要是在这出了什么事,他可不好交差。 戴维斯咬着牙开口:“哎呀,真的不行,我自己去就好了,你在这等等啊!” 说着,戴维斯不等他反应扭头就跑掉了。 “诶……”雌虫看着跑的飞快的戴维斯,跟不上去,只得待在原地等待。 跑远点的戴维斯没有去厕所,反而到处逛起来,很快,他就抓到一个从研究室走出来的雌虫:“你好。” 雌虫朝他羞涩的笑了笑:“你好,先生。” “我找晏随,你能帮我叫他一下吗?”戴维斯微笑着询问。 雌虫先是一愣,随后挠了挠自己的头疑惑的开口:“晏随阁下?他不在实验室啊?你找错地方了。” 戴维斯一愣,随后露出一个自然的笑:“谢谢啊。” 雌虫笑着说了声“不客气”。 …… 站在原地的允恩(给戴维斯做介绍的雌虫)有些担忧,焦虑的在原地走动着:“这怎么还不来啊?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允恩说着就要去找戴维斯,但他刚走两步戴维斯就走回来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 允恩看着戴维斯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露出一个微笑:“没事,我们接着参观吧。” 戴维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跟在他的身后。 允恩往前走着,兴致勃勃的介绍着这些东西。 等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时,戴维斯迅速的从身后靠近允恩把他按在墙上。 允恩一惊,偏着脸靠在墙上,有些艰难的开口:“怎、怎么了?戴维斯副官。” 允恩的懵圈的厉害,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了什么。他被按痛了,不自在的挣扎了两下。 戴维斯看见允恩的挣扎,更加用力的按住他:“别动!说,你为什么骗我?你的目的是是什么?晏随现在去哪了?” 一连串的质问把允恩问的更懵了。 “啊?你在说什么啊?”允恩更想要挣扎了。 戴维斯的目光更加凝重,厉声开口:“别动!小心我拧断你的胳膊!” 允恩发现戴维斯没有说假话,不敢再动了,但是表情确实要哭出来似的:“不是,副官。我真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戴维斯眯着眼看着他发现他没有在说谎,眉头轻蹙:“你为什么要骗我?” 允恩无奈的开口:“我骗你什么了啊?” 戴维斯说:“你刚刚告诉我晏随在做实验,可是他根本就不在实验室。” 允恩的眼睛猛地睁大,完全没想到戴维斯是怎么知道这件事。他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戴维斯现在没空和他周旋,他刚刚打过晏随的光脑了,发现根本没接。现在最重要的是晏随到底在哪,有没有危险。 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的危险:“说不来?那好,晏随现在在哪?” 允恩眼睛睁的更大了,他哭笑不得的开口:“不是,副官,你该不会把我当罪犯了吧?” 戴维斯没有回答他,死死的把他按在墙上不松手。 允恩看着戴维斯这副样子也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了。他简直是要冤枉死了,他不过就奉命行事,怎么就还要被晏随阁下的雌君这么对待了。 可还没等他解释,一声尖叫就打断了他们。 “啊!!!救命啊!有坏虫!” 一声尖叫打破了实验室的平静,所有的虫都往这跑,保安迅速的赶来,警报器鸣起。 戴维斯眉头紧锁,看着这些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其他认出戴维斯的虫也愣了,惊讶的开口:“戴维斯副官?!你允恩做什么?” 允恩虫都麻木了,他朝他们招招手,向戴维斯示意:“戴维斯副官,我真的不是坏虫,您就快把手松开吧。” 戴维斯抿着唇,看着众虫的态度也明白自己八成是误会,赶忙松开了手。 其中一只年长的虫走出来,看着他们问:“怎么回事?好好的,你们怎么就打起来了?” 戴维斯现在也还没搞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只好不说话,沉默的站在一旁。 允恩揉了揉自己的被按痛的肩膀,无奈的解释道:“就是晏随阁下不是拜托我们一点事嘛。” 年长雌虫开口:“我知道啊。所以我在问你,怎么就搞砸了嘛。” 允恩嘴角抽了抽:“不是啊,我也没想到啊,我的谎言一下子就被拆穿了,戴维斯副官还认为我是坏虫。” 年长的雌虫惊奇的看着戴维斯:“是吗?” 戴维斯现在也知道自己是完全的误会了,连忙开口道歉:“抱歉,我刚刚……” “没事,没事。”允恩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戴维斯刚刚还是留了些力道的,现在允恩也只是觉得有点酸,疼也说不上,缓一缓就好了。 戴维斯见允恩没事,又犹豫了半晌才开口:“所以……晏随现在在哪?” 年长的雌虫一愣,随即就忍不住大笑起来:“放心好了,你家阁下啊,没事。现在在家呢。” 戴维斯有些不好意思,请咳一声:“抱歉,今天的事。” “没事,没事。懂你的心切,毕竟这么好的雄主要是出事了,换谁谁都急的不行。”回过味来的允恩再一次开口。 “所以,晏随让我待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戴维斯接着问。 年长的雌虫笑呵呵的开口:“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只是说让你来找他的时候最好在这多呆一会。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跟我去吃点东西坐一坐吧。” 戴维斯点点头,顺从的跟在他身后。 允恩跑到戴维斯身边,好奇的问:“你是怎么知道我骗你的啊?” “晏随不会在我来找他之后还会做这么久的试验的。就算很着急也是抽点时间和我说一下的。但是这么久不仅没有通讯,也没有来找我。”戴维斯解释道。 允恩:……谢谢,有被显摆到。 年长的雌虫也觉得有意思,呵呵的开口调侃:“看样子,允恩不是败在演技不好,而是败在了晏随阁下的喜欢啊。” 被这么一说,戴维斯再怎么厚脸皮,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长辈,戴维斯还是收敛着:“说笑了,只是平时闹着玩的。” “要是有雄虫愿意陪你这么玩不也很好吗?”年长的雌虫笑眯了眼。 几只虫来到休息室,允恩端了一盘糕点走过来放在面前。 戴维斯看着糕点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年长的雌虫邀请道:“lc甜品店的新品说是很不错,尝一尝吧。” 戴维斯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点头赞叹:“很好吃,谢谢。” “客气了。” 戴维斯拿着糕点又忍不住开口:“我大致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呢?” 年长雌虫笑道:“还真是归心似箭啊。” 戴维斯笑了笑,也没否认。不过这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否认的地方,他就是很想见晏随,他现在就想见到他。 年长的雌虫指了指面前的糕点开口:“好好的吃完它应该就到点了。” 戴维斯想早点回家,但也想如晏随的愿。他尽量慢条斯理的吃完这盘糕点,但仍旧还是有些急迫。 这份糕点虽是好吃,但是吃多了也腻。但是戴维斯愣是全程没有喝一口水一点一点的把它吃完了。 年长雌虫看着好笑,拿起一杯水递给戴维斯:“我是想让你悠闲着吃,哪里想你既然这么个吃法。” 戴维斯喝了一口水,有些羞涩:“要不,我在吃一碟。” 年长雌虫摇了摇头:“一心要走,你吃多少盘都一样。想回去就回去吧,但是可别说是我们让你回来的哟。” 戴维斯起身刚要走又坐了回来,笑了笑:“我还是坐一会吧。” 年长雌虫觉得稀奇:“你刚刚不还是着急着要走么?” 戴维斯摸了摸鼻子:“您不是说晏随希望我晚一点回去吗?我再等等。” 年长雌虫摇了摇头:“唉,早知道刚刚就直接搬出晏随阁下来好了。” 戴维斯被这么一说,甚觉不好意思,只好笑笑没再说什么了。 年长雌虫再次开口:“我年纪大了,和你们这些年轻虫怕是有代沟。试验室其他雌虫们也忙。这么看好像也没有虫能招待你了,还望勿怪啊。” 戴维斯摇摇头:“不会,不会,听允恩讲晏随的事也很有意思。” “是事情有意思,还是因为做这件事的虫更有魅力啊?” 戴维斯咳嗽一下,眼底虽有些不大好意思,但仍旧坦荡的回答:“事情有意思,虫更有魅力。” 雌虫一听,友善的笑起来。 …… 家里———— 科莱抱着一大把的铃兰花站在晏随跟前:“叔叔,这些花花都放在什么地方啊?感觉都摆满了。” 晏随到处看了看,沉思了一会:“你抱着这些花到二楼然后把他们都直接扔下来就好了。” 科莱点点头,表示明白。 第33章 求婚下 整个房子布置的特别漂亮,这里不是晏随原来的房子,这是戴维斯拿他赚的钱给晏随和自己买的家。 这里仍旧是一个复式小别墅,有晏随需要的研究所和戴维斯的训练室。还有最大,采光最好的房间作为他们的房间,将来不久也会作为他们的婚房。 整栋房子的布置不怎么多,看着很整洁,甚至有一丝空旷。但是没有关系,这是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它是不怕空旷的,因为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填满它,就像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去享受爱。 房子里摆满了鲜花,最多的还是铃兰花,大片大片的洁白铺满这个房子,就好似下了一整天的雪,又像是春风穿堂而过,一夜花满堂。 戴维斯在外面逛了好久才怀着期待又忐忑的心回到家,他推开门看到一身洁白西装的晏随站在不远处,和着这漫天的白。 手捧鲜花的晏随眉眼含笑,万千柔情。 细腻柔软的爱就像是这铺洒的花瓣,包裹着戴维斯,一点一点的把他收紧再收紧,直至他不能呼吸,直至他甚至有些疼痛。 他一瞬间的,甚至有点想落泪。戴维斯愣怔着没有动,巨大幸福将他冲碎,然后又将他拼凑起。 晏随一步步的走向他,站在他面前把手中的花递给戴维斯。 戴维斯抱着洁白的花束,看着晏随,看着晏随在自己面前单膝跪下。 晏随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白色的钻戒, “戴维斯,我很爱你。这份爱让我无法适从,让我忐忑不安却又让我满是喜悦和勇气。你拯救我枯萎又腐烂的灵魂,你给我爱,给我勇气,你拯救我。” “相比于你的勇气和力量,我总是虚伪和懒散。我不能与你相比,感激你能爱我。所以,在这里郑重的向你请示,我是否能娶你做雌君。” “从今往后,我将独爱你,我将属于你。我绝不堕落,只奉你为神明。” 戴维斯任由着晏随将戒指套入自己的指尖,他面带微笑却又泪流满面:“我愿意。从今往后,我将以生命守护你,我是你最坚强的盾,愿与你共享着冗长的生命。” 话音遗落,满头的花瓣洋洋洒洒的落下来,白了他们的头,染了一身的花香。 …… 第二日,戴维斯带着钻戒去军区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晏随阁下昨日的时候已经和他求婚了。 带着幸福的喜糖在他们的手上分发,希望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幸福和好运气。 另一边———— 加德神色阴沉的看着光脑上的消息,几只雄虫面色焦虑的坐在他面前。 “加德,现在我们怎么办?”一只雄虫问。 加德沉默着,阴着脸没有说话。 “现在已经很多雄虫都已经被查了,马上就要到我们了!” “靠!那怎么办?比尔已经被查了,他知道我很多事,到时候供出我了,我就死了!” “加德,你说句话啊!之前这种事是你开的头聚会也是你组织的,现在出了事,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加德看了那只虫一眼,该死的!之前玩的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这样的事,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就知道怕了!没脑子的蠢货。 这话加德不能骂出口,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怕什么,我们可是尊贵的雄子,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就算他们想,也得看看广大的民众想不想。” 听到加德这么说,他们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一点。 “说的也是,我们毕竟是雄虫,再怎么样也不会要了我们的命的。” 其中一直未发话的雄虫此时却冷哼一声:“是不会要了我们的命,但你们可别忘了,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 他的话说的阴森森的,初秋的天也不算太冷,可此时他们却觉得一股阴寒之气顺着他们的脊骨爬满他们的全身。 虫族对待雄虫是很宽容,几乎很少用到惩罚和刑罚一类的。但是大部分的雄虫一旦触碰底线,到时候的结局是比生还要可怕的对待,到时候就是生不如死,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它会榨干掉雄虫身上的每一份价值,到最后甚至连全尸都不会留下。他们的精子会被带走做试管婴儿培育,他们的骨血会被拿去做实验,直至流进身上的每一滴血液。 而这些就是作为他们享受这么久的待遇却仍旧不守规矩,管不住自己欲望的代价。 其中一只雄虫战战兢兢的开口:“参与这件事的雄虫这么多,他总不能全都处死吧?” “是啊,是啊,我们这么多的虫,总不能真的都这样吧?” 雄虫阴冷冷的哼了一声:“是都不会这样对待,你们不如想想自己罪责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吧。” 其中一只雄虫恼怒的开口骂道:“就你能耐!这么能说,你的罪责就能逃过这一劫了吗?” 或许是因为恐惧,又或许是因为被戳中了心思的恼怒和愤恨,亦或者都有。总之,雄虫们开始相互指责,相互推诿。 那只阴冷的雄虫刚刚被戳中了心思,这时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森。 加德额头的青筋暴起,他大声怒吼道:“闭嘴!都别吵了!” 其中一只雄虫可不管这么多,他对着加德喊道:“这件事你才是主导者,是你带着我做这样的事,我可不是自愿的!” 加德脸沉了下去,他冷哼一声:“不是自愿的?你在审判庭上敢这么说么?说了,他们就能不审判你么?” 雄虫脸色惊惧万分,脸色发白,冷汗直流:“我,我……” 他我了半晌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加德倒是又恢复了刚刚安抚的笑:“别这么急,我今天能叫你们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么。你们想想,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不能乱啊。要是让夏厦和伊塞那群虫有了可乘之机,我们才是真正的完蛋了。现在我们得好好想想脱身的方法才对。” 雄虫们变得稍稍冷静了一点,勉强的点点头:“你说。” “那些证据我们必须得在他们查到之前就消灭掉。”,加德沉思了一会,说道:“这样,我们先去举办一个聚会,探一探晏随的口风,最好,把他拉到我们的行列来。” 比尔阴笑一下:“加德,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狠毒。” 加德皮笑肉不笑:“谢谢,比不得你。” 比尔听到加德的讽刺也不生气,起身理了一下衣物:“我回去了,下次再会。” 加德冷冷的开口:“慢走,不送。” 其他的雄虫得到可以脱罪的方法之后也不多待,他们正忙着回去处理证据,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 另一边———— 晏随刚打开门,就看到一具尸体躺在自己面前。 尸体浑身的衣物已经破破烂烂,眼睛睁的很大,他直直的看着晏随,死气的眼珠里满是怨毒和不甘。他的身体和手指扭曲的吓虫,身上几乎没有二两肉,仿佛就是一具已经被晒干的干尸。 晏随可以很清楚的看的见他干枯暗沉的皮下包裹着的骨头。 这个虫的死相极为的恐怖。 “叔叔。”抱着皮球的科莱喊了一声,朝着晏随走过来。 晏随哪敢让科莱看这个场景,赶忙关上门,蹲下身子对着科莱开口:“乖乖待在这里别动,别出门知道吗?也别离我太远。” 科莱不懂发生了什么,但他向来是听话的,懵懂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晏随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乖孩子。” 他起身推开门,挡住了科莱的视线,他仔仔细细的观察着眼前的尸体,皮肤有些皱,面部表情很狰狞,隐隐能看出他的不可置信。 面部刀伤很多,身上也没有一处能看的地方,裸露处的肌肤新老伤疤交错,背部残缺的翅膀现在也变得更加的零落。 死的的很惨,而且很可能是熟虫作案。看身形,八成是之前那个攻击他的那只雌虫。 晏随深吸一口气,打通了戴维斯的通讯:“戴维斯,我们们家门口多了具死尸。” 戴维斯直接吓得从椅子上掉落下来:“什么?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外面吗?你赶紧给我回去,待在家里别出来!” 晏随站在门前没有动,开口安抚道:“没事,只是一具死尸而已。你别担心。” 戴维斯急急的赶回去,连假都没有和伊塞请:“你别闹,快回去,万一有什么不好的虫埋伏呢?” 晏随点点头,顺从的打开门回到客厅:“好了好了,我在家里面,你别急,开车慢一点,注意安全。” 戴维斯勉强的点头回了一个“嗯”字,一颗心火急火燎的,悬浮车更是开到飞起。 一到家,他就即刻跳下车飞快的跑到门前。正如晏随所言,门前还真有一具尸体,死相可怖。 戴维斯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不是傻子,一下子就能想到对方的不安好心。 如果晏随只是一只寻常的雄虫,看到这样的场景一定会被吓破胆的,严重的甚至会留下心理阴影,需要去接受长久的治疗。 而现在晏随的价值一日日的增重,研究室的重要药剂没有晏随的指挥根本就进行不下去。这样低劣且恶心、歹毒的手段,简直是令虫发指。 戴维斯极力按下忐忑的心绕过尸体打开门,看到对面站着的晏随,他悬着的心才放下,那憋着的一口气才松开。 晏随看出了戴维斯的不安,向前走几步抱住戴维斯,拍了拍他的背:“我没事,别担心。” 科莱刚刚推开门看到就是这么一幕,他不满的撇嘴,小声嘀咕:“家里还有个小崽子呢,真是一点也不道影响,不检点!” 但是他只敢小声嘀咕,谁让给钱是大爷,给买蛋糕的是祖宗呢。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去,要是让晏随听到了,他日后的蛋糕可就都泡汤了。 他小大虫的叹了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房间关好门,接着玩自己的玩具:“没办法,谁让叔叔掌握了蛋糕命脉呢。” 外面互相拥抱的两虫可不知道这件事,戴维斯抱了一会安了一下心,就松开了晏随,推开门去看外面的尸体。 晏随也跟着走了出去,一起看那具尸体。 戴维斯看着晏随坦荡的样子,又是一叹气,雄主有时候太特殊了也不好,优雅的皮囊里住着个这么疯狂的灵魂,他时时刻刻都的担心对方会不会蹭自己不在就干出什么惊天大事出来。 晏随听到戴维斯叹气,出声安慰:“我是真不怕这些,我在早些时候干过法医这行,虽然时间不久,但是命案虽然见的不多,但是解剖的尸体也还是有一些的。” “后来,做医生也没少动手术,这种尸体虽然看着很吓虫,但我是真的不怕。” 戴维斯扶了扶额头,无奈的开口:“我现在是看出来你不害怕了。不过,我倒是宁愿你害怕一些,省的天天让我提心吊胆的。” 晏随“啧”了一声:“瞧你这话说的,有个胆子大还不拖后腿的雄主帮你的忙,你还不知福。” 戴维斯睨了他一眼:“你还是好好做自己的医虫更好,你这进度条推的是快,但是我这患心脏病的几率也是逐步增高啊。” 晏随观察完尸体,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凑过去亲了戴维斯一口:“不会患心脏病的,我可是有很好的注意你的饮食呢。” “嬉皮笑脸。”戴维斯笑骂一声。 这具尸体不能放在这,戴维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带回军区。这件事情影响重大,之前没能查出来那只反叛虫是谁,军区就没少被虫子们骂。 现在不仅虫没找到,还让对方以这样吓虫的姿态出现在晏随面前。这事要是让各大网民们知道了,还不知道会骂成什么样呢。 别说是网民想骂了,戴维斯也想骂,比方说现在他看到出现的雌虫面色就很阴沉。 “你查不到下落就算了,居然还能让他这么出现我家门口,你们这还挺牛的啊!”戴维斯说的阴阳怪气。 对方理亏的厉害,哪里敢反驳半句,只得讪讪笑了两声,不答话。 第34章 笼子 这件事发生之后,戴维斯一连紧张了好几日,但出乎意料的是,在这之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了。 但是晏随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么惊讶,他大概能猜到是谁做的了。 加德的速度很快,晏随的手中很快就拿到了宴会的邀请函。 戴维斯看着晏随手里奢靡的邀请函,眉头紧锁:“这是什么?” “哦,这个啊,是加德送来邀请函,说是想邀我一聚,在他举办的宴会上好好玩一玩,说是为之前加文的事赔个罪。” 晏随甩了甩自己手中的鎏金的邀请函。 戴维斯一听到加德这两个字就不好,听到加文这两个字就更不好了:“不行,不能去。你之前被那个反叛虫追的那件事还不确定和他啊有没有关系,现在他邀请你就更加不安好心了。” 晏随挑眉:“那件事查出来了?” “不多,但是从痕迹上看应该是加德。”戴维斯说道。 晏随有些惊讶:“加德?感觉不太像啊。” 戴维斯神色有些凝重:“这也是疑点,这样的行为模式确实是和他的性格不太搭。” “我看也是,搞一个死尸就只是为了吓唬我,什么也没做,这也太蠢了。”晏随附和道。 戴维斯又接着开口:“不管是不是他做的,反正他不是好东西,这晚宴你最好别去。” 晏随轻笑:“要去的,怎么能不去呢。” 戴维斯的脸都阴了:“你知不知道那家伙是个什么德行,万一你要是……” 后面的话戴维斯没有说出来,他说不出任何不好的话来。他原本也不迷信,对神虽称不上嗤之以鼻,但也称不上多相信。 可他有了爱,连对佛神都敬畏两分。 晏随笑意盈盈的看着戴维斯:“我也没说我要一个虫去啊,你陪我去啊。” 戴维斯看着晏随这副样子,一口气全哽在心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只得瞪他一眼:“我才不陪你去呢!” 晏随放下请帖,伸手拉住戴维斯的手带着讨好意味的开口:“别啊,戴维斯,你不陪我去就没有虫能陪我去了,我一个虫会很孤单的。” 戴维斯对着晏随本就说不出重话来,现在看着晏随这副样子别说是骂了,就连刚刚噎着的气都所剩无几了。 “别去行不行?真的很危险,我们现在查出来的这些随便拿出一点都能把大批的虫给吓死,可这些东西甚至不过是冰山一角。” 戴维斯眉头蹙起,眉眼也染上几分忧虑。 只能说伴侣总是了解对方的,晏随惯会和戴维斯撒娇,戴维斯则惯会使出说掏心窝子的话这一招。 就像戴维斯招架不住晏随的软话,晏随也抵抗不了戴维斯这样说话。 晏随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不去你们的证据就更不好收集了,到时候要是因为加德因为证据不足就被放跑了,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雌虫遭殃的。” 晏随这话说的沉重,戴维斯沉默了。他当然舍不得晏随去涉险,但是那些枉死之虫的模样历历在目。 一个接一个的尸体堆在面前,他们说出话只是流着泪,他们痛,他们怨,他们无处诉说。千百万的亡魂在加家的房子上盘旋,有些事更是不得不做。 “到时候你一定要跟紧我,别到处乱跑,更别相信那些来路不明的虫子们的话。”戴维斯一一嘱咐。 晏随笑着听他说,没有打断他,一样一样的点头,安抚他,告诉他不用这么担心。 我们在爱上的时候永远都是这样的,总是带着忐忑不安,一举一动都满怀心疼,甚至生怕外面的吹过的风惊扰了对方。 ……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宴会开始的那天。 伊塞也知道这件事。混入进去的雌虫除去找证据以外就是要保护晏随的安全。 巨大宽敞的大厅金碧辉煌,灯光闪烁,衣着华丽的雄虫们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满面笑容。 晏随牵着戴维斯走进来,一个雄虫的场所出现一只雌虫,他们的目光都忍不住看向戴维斯。 一只雄虫走到晏随面前,状似无意的开口:“雄虫的聚会,怎么还带戴维斯副官来了?” 晏随闻言,笑道:“我这不是舍不得么。” 雄虫闻言也没露出什么嘲讽的表情,反而哈哈大笑,打趣道:“都说晏随你格外粘自己的雌君,看来还真是一刻也离不得对方啊。” 晏随也配合的笑笑,没有否认。 其他雄虫的表情都变化莫测,这种“雄虫粘雌虫”的言论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要不是晏随现在是个网络红虫,贡献巨大,就这样的话放在任何一只雄虫身上都得被戳脊梁骨戳死。 不过也仍旧有虫看不惯晏随这副做派,走过来冷嘲热讽:“总是带着也不奇怪,毕竟除去这只,还能带谁来呢?” 晏随仍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他还没开口讽刺,戴维斯就开口了:“看来阁下确实不怎么关注事实啊,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要看看才行,不然在圈子里很容易交不到朋友吧。” 雄虫的脸一下子就冷下来了,不仅仅是因为他雄虫的威严被挑衅了,还有一部分确实是因为被戴维斯说中了事实。 “你上学所学的那些东西都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你个粗鲁无比的丑陋雌虫!” 他的话还没有骂完,晏随就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不会说话就闭嘴好了。” 雄虫的眼睛猛地睁大,身子蜷缩弓起,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煞白,嘴里的痛呼声堵在喉口,还真是一下子就闭了嘴。 戴维斯都惊了,拉着晏随后退半步,他呆呆的看向晏随,有一种看老实虫爆发的恍惚和不真实感。 主要还是晏随最近太乖,每天除了粘着他就是做实验,还真没做出什么疯狂的事,一下子就让戴维斯忘记了当时和晏随那惊心动魄的第三面。 其他雄虫和暗处观察的着雌虫也被这突发状况给弄懵了,一个两个全都僵硬在了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原本好好坐在室内的加德也坐不住了,连忙跑出来,一路小跑到晏随面前。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怎么就闹起来了?” 晏随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流苏在灯光下晃了晃:“不好意思啊,最近心情有些不好,行为过激了些。不过,加德先生也是知道我的,我向来是一只温和的虫子,如果不是他说话太过分,我也不止如此的。” 加德听到晏随那“温和”两字脸色就僵了,他忍不住在心底暗骂,温和?去他虫屎的温和! 但面上仍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他连连点头表示认可:“是是,晏随阁下确实是一个温和的虫,我也清楚,我想这事也一定不是你的错。” 还不等那只倒下的雄虫辩解,他就直接让虫把他抬走。 随后,加德满面笑容的看着站着的虫们:“不好意思啊,各位,刚刚出了点小状况,现在已经解决了,让我们欢迎大名鼎鼎,丰功伟绩的晏随阁下!” 虫群们极为配合的鼓起掌,晏随也不退却,反而相当的理所应当的开口:“谢谢,谢谢。过奖了,过奖了。” 戴维斯面色复杂的看着晏随,晏随扭头朝他一笑。 加德没站多久就找着借口离开了,晏随也不拦他,任由着他离开。 戴维斯现在是回味过来了,他朝着晏随耳语:“这是朝着你来的啊!” “看样子是的,原来我这么重要啊。”晏随笑着开口。 戴维斯现在恨不得拧死他算了,他敢保证晏随肯定之前就知道这件事了,当时就是故意骗他的。 “你别贫了!你当时肯定就知道了是不是?”戴维斯小声质问着他。 晏随看着戴维斯,直呼冤枉:“这你就是误会了啊,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戴维斯怀疑的看着晏随:“真的不知道?要是让我发现你骗我,你这一周都别上我的床。” 晏随话一止,讨好的笑了笑:“这惩罚是不是有点重了?” 戴维斯没回答他,反而冷哼一声:“看样子,你这是知道啊!” 晏随靠在戴维斯的肩膀上:“我这也就是随手一猜,哪知道这么一下子就猜中了,我哪里知道这么巧的啊。” 戴维斯现在真的很想咬死他,但是他不能。 他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晏随:“你给我等着!” 晏随抱着戴维斯叹气,娶了一个天天管着自己的大宝贝,真的还是又痛又爽啊。 来来往往和晏随搭话的虫很多,他们两个一会相互辩论,一会又一同笑脸相对。 直到晏随受不了了,拉着戴维斯到一个很小的角落待着。离开了虫群,戴维斯心底的怒意越发的明显。 “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怕啊?!你知不知就这点地方抬出过多少虫的尸体,这里面的亡魂可不止雌虫,雄虫也不少!” 戴维斯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穿回去,穿到答应晏随的那个晚上,立刻撕了晏随手里的邀请函。 晏随叹出一口气,伸手把戴维斯别过的脸的掰回来:“可是你要来这个地方啊。” 戴维斯呼吸一窒,就这么一下,他的心就被撞击了,像是落难的星球,潮汐席卷而来,火山迸发,避无可避。 他明白了晏随的意思,不止你会担心我,我也会担心你。我知道你很厉害,我知道少有虫能为难你,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会担心你。 我确实可以选择不管这些事,毕竟我生来冷漠,但是这是你的责任,你要来,所以我也要来,请相信我可以自保,也请相信我能帮助你。 我享受你的爱也要承担你的责任。 戴维斯闷闷的靠在晏随怀里,一句一顿的说道:“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一定,一定会保护好的你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伤的。” 晏随抱着戴维斯点点头:“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好的我的,没事的,我真的可以自保的。” 戴维斯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才从晏随的怀抱里起来坐在他的身旁。 此时加德走了过来,他的身后由着一群雌虫推着一个巨大的被红丝绒布罩着的巨大柱状的东西过来。 “各位尊敬的阁下,现在到我们重头戏的时候了!希望大家在这里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加德露出一个巨大的微笑,他站在中心张开双臂。 戴维斯的眼睛一点点的放大,心底的不安像是一点一点的弥漫。 很快,随着加德的收手,他身后的红色丝绒布一点点的被扯落露出里面荒诞不经的景象。 巨大铁笼露出狰狞的原型,里面不着片缕的雌虫们惊恐的抱住自己的身体,而被他们努力遮挡的后面居然还有几个年纪幼小的雌虫,那个年龄甚至可以用崽子来形容。 一下子,这世间最荒唐的,最不堪的,最不可直视的就这赤裸裸的显现在他们的面前,金碧辉煌的殿堂,干净到不着一粒灰尘的地方,却藏着这么肮脏的,不可见虫的事件。 晏随别过头,留着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的可怜的体面。 他捂住戴维斯红着的眼睛,那些隐藏的着的雌虫们都紧拽着双手,他们直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心底的愤怒像是滔天的火海,不断燃烧着。 雄虫们一个个眼睛就像是看见生肉的饿狼,死死的盯着这群瑟瑟发抖的猎物,他们爆发出剧烈的欢声,就好像在看一场世纪的大赛一样欢呼着。 可是这里面关着的都是活生生的虫啊,不是任何物品,也不是任何禽兽,他们有生命,和他长着同样的脸,有着一样的身躯和思想。 可是他现在却被按在地上践踏着,就好像一个不值钱的玩具一样被这群虫子们把玩在手心。 雄虫们都站在一旁,高高在上的观看着这一切,评头论足,像是在看一件件货物一样,待价而沽 笼子被打开,惊慌失措的雌虫们甚至都顾不上自己赤身裸体的状态飞快的跑出去,四处躲藏,逃命。 晏随悄悄靠近戴维斯开口:“等会加德就要来了,你去和你的战友把这些雌虫藏起来,别让他们被找到,我等会拖着加德。” 第35章 正如晏随所言,加德正绕过虫群朝着这边走来,身后的尖叫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戴维斯浑身的血液上涌,一方面他不放心晏随和加德这样的虫单独待在一起,一方面他又不可能真的看着这么多的雌虫遭殃。 晏随拉着戴维斯的手,悄声耳语:“现在就走,我来这要是成了你的负担就违背初衷了。” 戴维斯抓了抓晏随的手,神色有些凝重和担忧:“那你小心点。” 晏随点点头表示明白。 戴维斯起身离开。 加德走近时,晏随身边已经没有了戴维斯的身影。 加德状似无意的开口:“阁下,怎么不见戴维斯副官啊?” 晏随嘴巴一撇,有些不高兴的开口:“这不还得怨你。” 加德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眉头轻皱:“哦?怨我?怎么就要怨我了呢?” “阁下要是有什么不高兴多的事一定要说啊,不然我诚挚的邀请您却没能让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那就真是我的罪过了。” 晏随得了一句好话,也就收起了刚才那副臭脸,露出一个笑,甚至还带着几分懒散的浪荡子的模样:“你下次要是组这样的局记得早点告诉我,别搞得我又带着不该带的……来了。你看看,虫都给你气走了。” 加德被晏随一顿埋怨和数落也不生气,反而更加慈善的笑了:“你这话说的,行行行,是我的错,我下次啊一定早点告诉您。” 晏随冷哼一声,做足了一个被宠的没边的雄子样:“这还差不多。” “不过,阁下怎么还坐在这不动啊,是不喜欢这里的东西么?”加德笑呵呵的看着晏随。 真是够阴寒的,好好的生命和同胞在他嘴里就变成一句微不足道的东西了。 晏随在心底暗骂一声老狐狸,但面上做足了骄矜的模样:“刚刚才和他吵了一架,谁还有心情做这些事,烦都要烦死了!” 加德看着晏随满脸不耐的样子,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微笑着开口:“哎呀,阁下,您就是太惯着戴维斯了。您想想他不过是一个嫁过虫的二手货,还是一个戴罪的二手货,您可是尊贵的雄虫阁下啊。” “您想想,您对他这么好,不仅给他做雌君的尊荣还帮他减削罪责,您都对他这么好了,他却还要为这点小事和你吵架,实在是他不应该了。再说了,像您这么优秀的雄虫又不缺雌虫,他可真是不知好歹啊。” 晏随听着加德一口一句二手货,不识好歹倒是很想动手,可惜的就是现在不行。 他按下自己心中残暴的想法,做出一副恼怒的样子:“对,你说的没错!我帮他这么多次,我才是他的雄主,他却对自己的雄主都不敬,我就应该好好教训他才是!” 说着,晏随作势就要起身去追戴维斯。 但是加德哪里肯真的放晏随,他的目的本来就是把晏随拖下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他走了。 他赶忙伸手拉住晏随,劝道:“诶诶,别啊。我好不容易邀请你来一次,你这个时候就要走,那怎么行呢!” 晏随脚步顿住了,他面上露出几分迟疑之色,但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扮演的是个骄矜蛮横的雄虫,他立刻甩开加德拉住他的手,力道大的就要把对方给甩出去了。 事实上加德也确实被晏随甩了够呛,直接往后颠簸了好几下才站稳身体。 晏随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加德冷哼,一边在心底和01嫌弃吐槽:“脏死了!” 01连连点头,头一次对宿主的洁癖表示认可:“真的是脏死了!” 可不是么,就这么一个没有虫性,把虫命当草芥的雄虫,可不又脏又臭么。 加德被晏随这么一看,脸上的笑都要维持不住了,但是他还是不能和晏随闹僵,更不能惹毛了他。 晏随还嫌不够,拿出一张酒精纸来回擦拭自己被抓住的地方,嫌弃的开口:“别随便碰我,很脏!” 加德脸都憋紫了,但是他还真不能骂晏随,只能辩解道:“阁下,我这也没碰到你的皮肉,只是碰了一下衣物,你要是实在是讨厌,我带你去换换就好了。” 晏随却更加嫌恶的开口:“你懂什么?!我这种尊贵的虫岂能穿那些低贱虫子穿过的衣物!” 加德想辩解是新的,晏随又接着开口了:“新的又如何?脏的就是脏的,配不上就是配不上!” 因不放心晏随而又这路返回的戴维斯一回来就听到了这话,他本以为晏随向来光风霁月做来不来这种事,可现在对方那指桑骂魁的劲比那最会骂虫的雄虫还会。 加德脸色红了又紫,紫了又黑,他甚至一时之间都不明白晏随到底只是觉得脏还是连他一起骂进去了。 01要是知道加德心理活动,肯定得点评一句:别怀疑,自信的,他就是连着你一起骂的。 晏随冷哼一声,这下连装都不装,嫌弃的意味简直了。 “你们这一个个的,像个未开化的野兽一样,看着就倒尽胃口,这宴会的形势就不能文雅一点么?”晏随掩住口鼻,像是闻到臭味一般的。 加德在心底怒骂,傻逼吧!谁家好虫xing派对会文雅啊! 01要是知道加德骂的,它估计得和加德对骂:妈的,傻逼!谁家正经虫做这种事! “反正啊,这样丢脸的事我可做不来,像个野狗一样的追着雌虫跑,这可真是……”后面的话晏随没有说出来,但任谁都知道这不是好话。 加德想要在晏随手里得到关于那些药剂的配方,更想让晏随帮他做事,所以哪怕现在晏随说话再难听,加德也只能忍着,甚至还要按着脾气一遍又一遍的哄着晏随。 只要晏随一天不倒台,只要晏随的能力存在一天,他们就得让着晏随一天。 晏随也是知道这一点,他现在就是蹭着这点东西可劲的闹,一点面子都不给加德留,都快把他骂穿了。 问题是,加德还真是一句话都不能骂晏随,只任由着晏随撒泼,由着他骂。 不管晏随爽不爽,01现在已经在晏随的意识海笑的直打滚。 “哎哟!哈哈哈哈哈!你自己看他那脸色简直了!调色盘啊!”白毛猫咪在晏随的意识海滚来滚去,一身的猫毛都乱糟糟的。 晏随没有理01和加德,反而走了个神,猫咪看着好像还真的挺可爱的,戴维斯会喜欢这种可爱的小玩意吗?要不要到时候带着他去看看? 哈哈大笑的01忽然觉得身体一冷,它狐疑的朝身后张望,是它的错觉吗?怎么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加德按下自己想要搞死晏随的心,露出一个笑:“阁下不要生气,我这边其实有更好玩的东西,要不您先和我来?” 晏随心底阴冷,但是面上却笑开了,长眉一挑,一派的风流倜傥,玉质金像。 “哦?那就带我去看看吧。” 加德在这一瞬间有些呆了,之前就有听闻晏组长生了一副好颜色,没见着的时候倒是不知,如今晏随这么一笑,清风朗月,长长的流苏闪烁着银光,衬的那眉眼越发的精致优雅。 加德不敢看多久生怕被晏随发现,他遗憾的收回目光,更加遗憾晏随不是个雌虫。 01简直要被加德恶心的目光给气死,这是他能看的虫吗? “我靠,宿主!你看的目光,恶心死了!”01在飘出来对着加德破口大骂。 晏随不动声色的抓回01,阴冷冷的开口:“没关系,我向来大方,不会和一只要瞎了眼的死虫计较。” 01身体一顿,它和晏随相处了这么久,也知道晏随家教好一般都是不骂虫的,那这句话说出来就只能算是一个事实了。 01的身体僵了,一瞬间就开始了头脑风暴,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得罪了宿主。它也好害怕。 加德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晏随划入名单,仍旧是抱着自己的美梦带着晏随前进。 晏随跟着加德七拐八拐,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判断自己到底到哪了。他也不怕失去踪迹,因为戴维斯之前的时候就有做好防范,晏随身上有着最新研发的跟踪器,这个东西是绝对保密的。 晏随不动声色的,仔细的观察着这里的一切,这里的墙壁看着都是一样的,包括上面的挂画不管是角度还是大小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就连偶尔路过几个门都一模一样。 晏随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涩的唇,走到加德身旁,露出一派好奇又天真的表情:“你这里的东西都摆的一模一样,万一要是有客虫出门上个厕所什么的,找的位置么?” 加德看了晏随好几眼,发现对方仍旧只是那副好奇的样子,收回了心底的那丝疑虑,微笑着开口:“每间房都会自带洗手间,不用担心外出迷路。” “那不会臭吗?”晏随的表情变得复杂又隐隐约约带着嫌弃。 加德看着晏随这副样子,生怕他就又因为洁癖就不来了,连忙解释道:“不会,不会,我这里采用的都是最新的技术,觉得不会让你有任何不好的体验的。” 晏随面上一副极为感兴趣的样子:“是吗?那我去瞧瞧。” 心底却在一点点的盘算,计算一下每一排的房间和间隔距离大概可以算出每一个房间大多少,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迷宫有多大。 一个这么大的迷宫,每一个房间配置都这么高的话,那么这项花费绝对称不上少,做到这些还能留有余力,这足以说明加德这只虫子的财力绝对不低。而一个既不经商又不参政的雄子哪里来的这么钱。 显然,这背后肮脏的交易比他想象中的可怕的多了。晏随意识到,这件事不仅仅是一件简单的缴清,还包括着一个大家族背后的争夺。 或许还不止,有钱有势的雄虫大多集中在商政这一块,这也是为什么虫族这种恶心透顶的制度能存在这么久的原因。上层的有意蒙蔽和祸害是直接导致虫族的雌虫不能醒悟的原因。 但显然,如今已经是一个多事之秋。先有反叛虫凯尔特的崛起,雌虫反叛的意味越发明显,后有洛晨的社会福利,雄虫的残暴一览无余,现在再加上他的药剂出世。现在,已经到了争夺的最好时机。 天时地利人和,几乎全部都已经占定了。雄虫们不愿意放弃既得利益,雌虫要为自己的生存空间进行斗争,这样一来,两方一定会相互争斗。 再看看各大趋势,北方凯尔特的队伍一步步壮大,洛晨和伊塞绝对不是老派,他们相对保守只是不支持战争,但估计还是偏向雌虫一方。夏家更不用说,雌虫要掌权,肯定不打算放过雄虫的。 这么一看,雌虫这一方绝对是占据守卫,毕竟雄虫数量还是这么少又不能打仗,有多少雌虫愿意继续这种没有虫权的生活呢。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晏随现在已经看出雄虫出现颓势了,雌虫的胜利是必然的,但是胜利之后呢?雄虫的罪责是既往不咎还是一一处罚,亦或者是直接圈养,到时候失去虫权又会变成雄虫。 千百年前的悲剧又会再一次的上演,于是这又是新一轮的循环。 晏随忽然觉得有点头疼,他按了按他的眉心,但这些已经不是他能考虑的了。他只有这么多的能耐,帮助雌虫改善生活空间,至于它引发的蝴蝶效应他控制不了,就算他控制了结果也不一定会好。 晏随深吸一口气,把精力放回到现在这件事来。 他恢复那副懒散天真的样子,活像一个空有才华的傻逼。 “那你这个做的也太奇怪了吧,万一要是有虫想要出去,岂不得在里面迷路迷到死啊!” 加德听到晏随这么抱怨也不生气,反而更加意味深长的开口:“阁下,有些地方进去了,你可不一定是还想着要出来呢。” 晏随心底“咯噔”一下,总觉得加德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地方进来还不想出去了?春色荡漾的销魂窟,一掷千金的赌场,这种地方罪恶最容易滋生,同样也最让虫上瘾,去了又去,活像是中毒瘾。 第36章 挑选 但幸运的是,事态没有晏随想的那么吓虫。当然,或许是晏随等级不够,真正吓虫的东西他见不到。 门被推开,没有所谓的赌场和卖ying,甚至里面看着还相当的干净,几只雄虫懒懒散散的坐着。 桌上摆着的酒液晶莹剔透,各色各样的颜色就像宝石堆了满桌。 几只雄虫围坐一团,桌上零散的堆着字牌,他们有的手上拿着两个不同花色的牌,看着很像地球的扑克牌。 他们同时看向晏随,看着眼前过分俊美斯文,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虫子。 晏随也打量着他们,浪荡又懒散,眼底下带着青黑,身体虚软,显然是纵欲过度。 很弱,很好打,晏随得出结论。 “这些又是谁?”晏随眉头微皱,像个霸道又蛮不讲理的臭傻子。 其他雄虫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们向来尊贵,大部分的虫子看见他们哪一个不是好声好气,恨不得把他们都供起来的样子,陡然被这么嫌弃,他们自然是接受不了。 就当他们要和晏随骂起来的时候,加德适时的露出一个眼神叫他们忍一忍。 大家看到加德的样子,虽是心中不满但也还是没有和晏随对骂。 比尔听到晏随的话倒是没有多生气,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还相当的高兴,因为这样的晏随看着就很好骗。 比尔的眼神带着轻蔑,嘴角却勾起温和的笑:“哟,晏随阁下啊,久仰久仰。” 晏随比这些天之骄子更加的骄纵,他权当没有听见比尔的话,丝毫不见外的走进去一屁股坐在了最中心的位置,语气也相当的欠揍。 “听说你们这有点好东西,带出来瞧瞧呗。真希望你们搞得好一点,可千万别扫了我的兴啊。” 晏随吊儿郎当的,配上那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妥妥的一个斯文败类。 其中一只雄虫“腾”的一下站起来,怒目而视就要指着晏随的鼻子骂起来了。 晏随却直接打断他开口:“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我可是有荣誉加身的虫,和你们这群只知道吃喝玩乐可不一样,你还想当对我发脾气,信不信我搞死你!” 晏随高傲的仰着脑袋,拿着鼻孔对着这群虫子,那语气可以气的任何一只虫出手打死他。 但是,现场没有一个雄虫敢动,就连那个刚刚站起来的虫子也坐下了,甚至露出了一个尴尬又讨好的笑。 现在政策到现在还没有实施下来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晏随关于僵化期的药剂还没有推行,他们现在不仅要打探底细,更加希望对方能加入他们,毁掉僵化期的药剂。 加德一下子就笑开了,笑呵呵的解释道:“怎么会呢,阁下说的当然是对的了。您放心,我这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您只敢玩,开心就好。” 晏随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01复杂的看着晏随这副实打实的纨绔样,很有一种宿主被魂穿的错觉,这副鼻孔看虫的模样还是那个平时斯斯文文,嘴角含笑的晏随么。 加德拿出手中的一个类似光脑一样的东西对着开口:“把东西带上来!” 随后他走到晏随跟前找个地坐下,笑的温和:“阁下您在等等,马上啊,马上东西就来了,您别急。” 晏随做出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随意的点点头:“嗯。” 加德眼睛滴溜溜的转悠一圈,露出一个谄媚的笑:“诶,阁下,不知道戴维斯副官在哪啊?其实我这也有休息室,我可以让虫带着他去休息一下,毕竟一只雌虫在这乱逛多少有些不好,容易出事不是?” 晏随转着酒杯的手一顿,眼睛眯了眯,做出一副不耐的样子:“他啊?走了啊?切,刚刚和我大吵一架,非要回去,我才懒得拦他呢。” “是吗?回去啦,这倒是可惜了。”加德应上一句。 晏随握着酒杯的手用力,冷哼一声:“可惜?可惜什么?雄虫呆的地方,他一个雌虫不回去干嘛?给我戴绿帽子啊?” 这个质问很吓虫,一般的雄虫提到绿帽子这几个字都的气死,何况还是晏随这么一个骄傲的雄虫。 加德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谁敢给您戴绿帽子啊?我就是说戴维斯副官刚刚和您吵了架就这么急急忙忙的赶回去难免心情不好,回去又和您闹。” 晏随对着01调侃:“瞧瞧,这老狐狸多会说话,又在我面前黑戴维斯,啧,看着果然很烦。” 01认同的点头:“太坏了!” 当面上晏随却做出一副恼火之色:“和我吵?!他凭什么和我吵!没有我哪里来的他!” 比尔也过来凑热闹,端着一杯酒塞在晏随的手上:“阁下别生气,雌虫么,不听话多打两顿好了。可别为了这样的事坏了你的心情啊。” 晏随笑的更开朗了,握着酒杯窝在沙发里,像个沉迷酒色的混蛋:“哦?教训,怎么个教训法啊?我听听。” 01看着晏随这副笑的开怀的样子心底直发毛,因为它知道晏随想惹事的时候就是副样子。 比尔却真以为晏随想听这种东西,当即兴奋的靠近,开始喋喋不休:“诶,说起这样的事我就清楚的很啊。雌虫治愈能力好,给他打一针抑制恢复剂,或者直接给他带一个抑制环,要拿那种带着带倒钩的鞭子抽这样才疼。” 晏随上下打量了两眼比尔,嘴角的笑越发的亲切:“还有呢,一起说来听听。” 比尔看不出晏随眼里暗藏着的机锋,更加的兴奋,手舞足蹈的开口:“还可以给他打发情针,打完之后不满足他,他肯定会像一条狗一样的趴在你面前求着你的,哈哈哈哈!” 这里带着的雄虫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说起这个就和晏随不生分了,立刻凑上去。 “还可以在冬天的时候扒了他的衣服逼着他跪在雪地里,到时候他肯定要和你求饶的!” “还有,还有,可以把他的翼翅吊起来,抽他的翅膀。” …… 晏随含着笑,握着酒杯的手却泛着白,他一个个的扫过他们,一句一句的记住他们的话。 01咽了咽口水,为这群不知好歹的雄虫们默默点了根蜡。 另一边———— 戴维斯现在已经换下繁复的礼服,把四处乱窜的雌虫们都带走放到悬浮车里让其他军雌秘密带回。 披着单薄衣裳的雌虫们都惧怕的缩在一起,动也不敢动,他们显然是被加德打怕了。 喝醉酒的雄虫们摇摇晃晃的找着美虫,压根都没注意到雌虫都不见,误以为他们都藏起来了。 “美虫……美……你们在哪啊,哈哈哈哈……”红着脸的雄虫脸上带着淫邪的笑。 戴维斯走到他身后给了他一闷棍,冷眼看着软哒哒的雄虫,拖住他的一只脚随手扔在一个隐秘的角落。 雌虫飞快的在这个宅子里行动,灵巧的像一只只的飞燕。敲晕的敲晕,带走的带走,动作相当的迅速。 *** 不一会,晏随这边的门就被敲响了。一下子,所有虫都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看向那扇门,似乎后面藏着巨大的宝藏。 他面带红光,眼底露出像饿狗一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块地。 晏随目光冷漠,心底的嘲讽像是冒出深井的黑水,就等着把这里的一切都给淹没掉。 加德瞟了一眼渴望的雄虫们,眼底带着得意的笑。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进来吧。” 门被推开,身材魁梧的雌虫们低垂着脑袋抬着一个又一个的箱子进来。 沉重的木箱被两只雌虫抬着,木箱看着很精美,每一丝的花纹和雕刻都彰显着它不寻常的价格。 雌虫们权当没有看见他们的眼神,郑重的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光景。 刚刚好的箱子躺着两只雌虫,他们紧紧的挤在一起,看着极为的惑虫。他们穿着轻薄的蕾丝,只是堪堪遮住了重要部位,他们有的脸上蒙着白纱像是婚庆的新虫,有的黑色加身,看着更加蛊惑。 无一例外的,他们每一个都生的极为漂亮,红艳的唇,白皙的肌肤,柔软的四肢,纤长 雄虫们的目光灼热的落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瑟缩着窝在一起,显然很害怕这样的目光。 晏随却心中恼火,这群雌虫看着甚至都还没成年,身体稚嫩又娇弱。 这群变态!居然对未成年下手!晏随暗骂一声。 01眼睛都冒火,恨不得幻化出实体来给他们一虫一爪子。 加德的目光看向晏随,语气之中不乏骄傲的意思:“怎么样?是好东西吧。我跟你讲,这群雌虫都是我好不容易收罗来的,都是长得最好看,身体最带劲的那一批。” 晏随没有说话,目光沉沉。 其中一只雄虫戏谑的开口:“最带劲?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最带劲?” 加德哈哈大笑:“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雄虫一点也没推脱,他伸手直接拉起一只雌虫从箱子里面拖出来,动作相当的粗鲁,那雌虫的身体上很快就被拉出一道血痕。 雌虫眼底含着泪,身体抖的厉害,但是他不仅不敢反抗,甚至连哭都不敢哭,只能瑟缩着看着对方。 雄虫看着这么漂亮的雌虫眼底含着泪,甚至还带着祈求的意味,心底的征服欲越发的膨胀,他丝毫不在意的拉起的对方搂在自己的怀里。 其他雄虫看着他猴急的样子,纷纷笑起来:“这么急做什么,看把他疼的,怜惜点行不行啊?” 雄虫撇嘴,看着他们反驳:“少装模作样,你们搞起来的时候我就不信你们能比我好。” 他们笑的更加开怀,但是也没有再说话,毕竟对方说的是事实。 晏随按着眉心,以为这就是他们最大的下限了。可是等会他就发现还是自己天真了。 很快,门又被敲响了。 加德示意他们请进,这时雌虫手中拖着一个接一个的托盘走进来,精美的红丝绒下面随着小小的彩色宝石,但是布上面放着的却一个接一个的刑具。 黑色的鞭条上面带着倒刺,在灯光下面泛着另虫胆寒的光。 那群雌虫光是看上那么一眼就浑身颤抖的不行,脸色煞白。但是那群雄虫却都兴奋又激动的看着那些刑具,恨不得现在就立刻上手好好试一试。 雌虫站成一排,垂着脑袋等着雄虫们的挑选,他们神色麻木,似乎对这些早已习惯。 加德示意晏随:“来,阁下,挑个你喜欢的雌虫带走吧。” 晏随看了一眼加德,一时之间没有说话,藏在镜片下的瞳孔暗沉沉的一片,像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海水。 他没有回答加德,反而笑了一声:“你们这,搞得都是一些未成年吧?” 加德一愣,随后立刻就笑了:“也是,阁下好像都没有玩过未成年吧?你是不知道,只有这样的雌虫才带感,年纪大一点的都太老了,没意思。这有这样的才刚刚好。” “你们都不怕犯法么?”晏随看着他们。 一下子,雄虫都笑的东倒西歪。 比尔捂住肚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按捺住笑意,带着轻蔑的意味看着晏随:“晏随,你这也太听话了吧?被抓到才是犯法,没被抓那就是天经地义。” 晏随觉得荒唐,冷笑一声:“天经地义?” 比尔理所应当的开口:“难道不是吗?反正这群崽子也没虫养,有虫愿意把他们带回来供他们吃供他们喝,他们做出一点贡献又怎么了?毕竟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吗?” 晏随双腿交叠,觉得好笑,他笑出声,不可置信的看着比尔:“洛晨不是有福利院么?送到那去不行吗?而且,就这样的养法,他们有几个是自愿的?”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那群雌虫们,一个接一个的问:“你,是自愿的吗?你呢?自愿的?你也是?” 雌虫们畏惧的看着晏随,晏随每问一句,他们就呜咽一声,瑟缩又紧张的挤在一起,身体抖的更是厉害。 第37章 一触即发 一声声的质问落在雌虫的身上却落在了雄虫们的心里。 加德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按住晏随的肩膀:“阁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晏随看着对面虎视眈眈的雌虫们,有些以遗憾的叹气。 01蹲在一旁开口:“宿主再坚持一会,戴维斯副官马上就要来了。” 晏随挑眉,看向加德露出一个轻佻的笑:“你这太小了,不好下手啊。” 加德收敛住刚刚凶狠的眼神,有些虚假的开口:“哈哈哈哈,不是我说你,晏随,你还是见识太少了,你试一下就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了。” 晏随眉头微蹙,有些嫌弃的开口:“怎么下手啊?我家里还有个崽呢,看着实在是……” 加德看着晏随排斥的表情,发现他是真的不喜欢这种,不好再劝,只好遗憾的叹气。 “行吧,那阁下喜欢什么样的?” 晏随挑眉,有些新奇的开口:“我喜欢什么样的?难不成你这什么样的都能找到?” 加德得意的笑道:“不说一定要本虫,但你喜欢的类型总能找到的。” 这世间雌虫千万种,各式各样的都有。如果加德没有吹牛皮的话,那这里拐来的雌虫数量简直难以想象。 晏随露出一个假笑,流里流气的摸着自己的下巴,做出沉思的样子:“什么样的啊……让我想想……” 对面衣不蔽体的雌虫看着晏随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底的光芒微黯。 加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又不是为了来睡雌虫的,他到底是为了晏随手中的能力。 他不动声色的倒了一杯烈酒递给晏随:“不急,晏阁下,您可以慢慢想。” “来,尝尝,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的来的好酒,这世界不过就这么几瓶。”加德示意晏随手中的红色酒液。 这是加德找来的剧烈的红酒,度数极高,一般都是用小杯喝的。 现在这么一大杯下去,加德肯定能保证给晏随灌醉。 晏随抬起酒液凑在鼻尖闻了闻,烈酒啊。 他对着酒杯一口闷了下去,看的加德两眼放光,看的01目瞪口呆。 晏随年轻的时候也混,喝起酒来更是千杯不醉,对于别虫来说碰也不能碰的东西,对于晏随来说不过也就一般般。 “这酒不错啊。”晏随对着酒杯开口。 加德一停,立马拿起酒给晏随满上:“来来来,晏随阁下要是喜欢就多喝一点吧。” 01看的担忧,几次想要张嘴提醒晏随这酒的度数相当的高。 晏随却仿佛来者不拒一般的统统喝下肚,那速度甚至比加德倒酒的速度还要快。 每每喝完,晏随就把酒杯搁在桌面上朝着加德抬下巴示意,快满上。 加德立刻谄媚的给晏随满上酒杯。 01从刚开始的担心,变成现在的麻木。好好一雄虫现在竟沦为了宿主的倒酒小弟。 不得不说,这干的很漂亮。 又喝上了一杯,好好一瓶酒就要被晏随牛饮似的灌完了。 可问题是,到了现在,晏随也仍旧没有要醉的样子。 加德的眼神从期待变成焦虑,晏随却仍旧是那副样子,那副清风明月的样子,除了染了些酒气,还真什么事也没有。 加德还想要给晏随接着倒酒,晏随却把手中的酒杯往水晶桌上一搁,不乐意喝了。 “加德,你这一下一下的灌,该不是要。给我灌醉吧?”晏随眯着眼睛问。 加德讪讪一笑:“这我哪能啊,这不是看您喜欢喝才给您倒的么。” 其他的雄虫目光都落在那一排排站着的雌虫身上,有些急不可耐的开口:“行了,行了,我们来这不光是为了喝酒的!” 比尔抿上一口酒,阴邪的笑道:“是啊,我们来这可不只是为了几口酒。晏随阁下不喜欢嫩,喜欢什么样的直接说,我们加德也好找啊。” 晏随哼笑一声:“找?我怕你们找不到啊,我的眼光很高的。” 加德不服气的开口:“诶,不可能找不到的。” 晏随叹出一口气,露出一个你们自不量力的表情:“那行吧。” “首先,他要有像阳光一样璀璨及脚裸的头发,像是翡翠一样碧绿的眼睛,他的肌肤要像奶油一样丝滑柔软,嘴巴要像血一样红。身材要最完美的比例,太瘦太胖都不行。” 加德眉头轻蹙,朝着雌虫们摆摆手 让他们下去找。 01好奇的看着晏随:“真有这样的虫吗?” “或许有,但是在我这不会有的。” 01不解:“为什么你这里没有?” “就只是几个似是而非的形容词而已,谁知道什么样的头发像阳光,肌肤像牛奶,判断的标准可是在我这,我说不像那就都不像。” 01恍然大悟的点头:“哦~,宿主你可真是诡计多端。” 晏随:……蠢系统好像学了点不得了的东西。 加德总是觉得心中不安,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让晏随不能发表关于药剂的文件。 “晏随啊,不知道……你那药剂研究的怎么样啦?”加德试探的问出口。 晏随眸光微闪,笑道:“药剂?哪个啊?” 加德脸色一变, 随后又笑着开口:“这药剂不就只有那一个吗?” 晏随有些不大高兴的开口:“什么叫做只有一个,你们是一点消息都不关注的吗?!抑制剂和僵化期的药剂能是一个吗?” 加德猛地松了一口气,尴尬的笑笑:“哈哈,晏随阁下您还真是会开玩笑啊。” 晏随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没有接加德茬。 加德接着开口:“僵化期的药剂对于虫族的万千雌性都很重要,晏随阁下真的是要名利双收了啊。” 晏随假笑道:“过奖,过奖。” “唉,我从前年轻的时候也想着为虫族尽一点微薄之力,只可惜实力不够。现在也只能仰仗着你们这群年轻的雄虫阁下们了,也不知道晏随阁下能不能说点不打紧的东西让我见识见识呢?” 晏随为难的想了想:“这也不是我不想,只是已经和公司签好合同了,这个东西要是说出去了,我这……不好交差啊。” 加德看着晏随稍有动摇的样子,立刻再接再厉的开口:“诶,阁下,别这么想么。你看我都这么招待你了,肯定是顶喜欢你的啊,我现在也是真心那你当朋友,你看我这虫像是那种会背刺朋友的虫么。” 01煞有其事的点头:“看着非常的像。” 晏随摇摇头:“我也很想相信你啊,只是……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加德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比尔已经开始给他递眼色,表示如果消息套不出来就赶紧动手。 晏随眸光微闪,他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他现在也知道他和加德之间的争夺必不可少了。 不管现在晏随是告诉加德他到底是已经研究出药剂,还是还在进行中,加德现在估计都不想再放过他了。 加德正要把手搭在手腕上,只是还没搭上去,晏随就先一步出手折了他的手腕。 “啊啊啊!!” 尖利的叫声响彻云霄,众虫脸色一变,正要朝着晏随扑过去。 “快!”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晏随撒出去的粉末糊了一脸,呛得不行。 他们咳嗽了好几下,缓过来时想呼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他们惊恐的看着彼此,又看向晏随。 晏随拿起搁在一旁的鞭子阴狠的看着他们,那群雌虫在事发的时候就慌忙的逃离现场小心翼翼的躲在一边。 “啪!” 带着倒钩的鞭子打在雄虫的们的身上,他们想躲却发现他们全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只能哀嚎不止的躺在地上。 一鞭又一鞭的抽在他们的身上,晏随强劲的甩着鞭子,划破空气的鞭子带着血甩出了残影。 晏随一声声的质问:“拿鞭子抽是吗?扒光衣服跪在雪地里是吗?打发情针是吗?我会让你们一个不落尝尝的。” 他们像是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着,以往高高在上的施害者现在被拉下高台,从看客变成了经历者。他们像哑巴一样的咿咿呀呀的叫着,发不出成形的音调。 他们华丽的礼服现在被抽的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血痕,他们翻滚着,挣扎着,甚至有虫伏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苦苦求饶。 晏随看着他们瑟瑟发抖的流泪,看着他们高傲的眼神变成现在这副哀求的可怜样,生不出一点的同情的心思。 “你们很疼吗?可是这些雌虫日日夜夜就是这样被你们这样对待的。我好以为你们能有多生气,原来鞭子打在你们身上你们也还是会跪在地上求饶的啊。”晏随冷冷的开口。 雄虫说不出话,只能跪在地上,拿着哀求的眼神看着晏随,希望他能收收手。 他们一遍又一遍的摇头,表示自己不敢了。 晏随高高在上的看着他们,扔下带着血的鞭条。雄虫们看着晏随扔掉带血的鞭条,一下子就瘫软在地。 但还没等他松一口气,晏随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粉末状的东西。 雄虫们刚刚已经见识过晏随刚刚撒出来的粉末的威力,现在看着晏随又掏出了一个同样的东西,立刻惊恐的疯狂的摇着头。 他们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晏随一步步的走近。他们就像是案板上的鱼,只能任由着刽子手拿着带血的利刃朝着他们挥刀而下。 一瞬间,这个金碧辉煌,光彩夺目的房子里,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倒转, 捕猎的变成了被捕的,他们开始跪地求生,忍受鞭挞。 雄虫们浑身颤抖的不行,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只雄虫被迫吃下然后又软哒哒的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一只雄虫看着晏随朝着他走近,甚至等不到晏随强迫的喂给他药剂,他就直挺挺的吓晕在地。 晏随看着晕倒的雄虫,手一顿,然后又面色如常的看向另一只雄虫。 那只雄虫心领神会,还不等晏随动手就如同上一个雄虫一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01走到晏随身边,肯定的回答:“不用看了,真的晕了。” 晏随点点头:“挺好,省了一把药粉。” 晏随一连试了好几个,他们晕的都相当的迅速。仅仅只有几个需要晏随强硬的喂药。 他蹲在比尔的面前,递出手中的药粉:“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比尔脸色发白,浑身上下都是冷汗,他没有接晏随手中的药粉,只是疯狂的摇头表示拒绝。 晏随没给他这个机会,掏出手套戴在手上然后强硬的捏住他的下巴把药粉全倒在他的嘴里,又拿起一旁的酒粗鲁的灌进他的嘴里,黄色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他的脸涨的通红却躲不过晏随强硬的逼迫。 晏随神色冷的惊虫,镜片遮挡住他一部分的眼睛,让虫有些看不会出他的情绪。 01看着晏随,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惊恐,要不是之前调查过晏随的前科,他就还真要以为面前的虫生前不是个研究员而是个杀人犯了。 等到比尔有气出没气进的时候,晏随才仿若嫌弃一般的松开手任由着对方像只死狗一样的瘫软在地上。 加德看着晏随疯狂的样子,丝毫不敢反抗。 他战战兢兢的向晏随表示,他可以自己来,不用他亲自来。 加德现在已经是看清楚形势了,现在已经没有他反抗的余地了。他刚刚也仔细的观察了几下,发现这些雄虫根本就没有死,估计只是晕了。 他缓了一口气,努力的表示他可以自己来。 晏随冷笑一声:“你倒是聪明。” 加德脸上的冷汗糊了一脸,被冷汗浸湿的头发黏在他的脸上,他倒在地上努力的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晏随蹲在他面前揪住他的头发,加德觉得自己的头皮就像是要被扯下来一样,他浑身抖若糠筛,半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可惜了,我不想这样让你就这样晕倒呢。” 加德脸色一变,他奋力的想要挣扎,但是却像是跳上岸的鱼没有半分逃走的可能性。 晏随揪着他的头发狠狠的撞在了桌面上,剧烈又沉闷的响声足以吓得所有的虫一抖。至少01就浑身抖的厉害。 晏随足足撞了数十下,直到鲜血已经满了加德的脸,直到01甚至以为他要把加德撞死在这的时候,晏随才终于松了手。 第38章 加文 晏随站起身冷眼看着东倒西歪的雄虫,随手摘掉自己脏了的手套扔到一边。 他坐回沙发,懒散的交叠着双腿。 戴维斯推开门看到就是这么一幕,雄虫们像是被打散的积木一样四处散落。 而自己心心念念的雄虫正懒散的窝在沙发里,黑色的头发凌乱,眼镜长长的流苏坠在修长的颈间。 ——富丽堂皇的宫殿住着国王,地面上的尸体堆积如山,看着就像个活暴君。 戴维斯绕过一具又具的“尸体”走到晏随身边。 晏随看到来者是戴维斯,瞬间就拉住他的手。 “戴维斯……” 戴维斯听着晏随含糊不清的语音,眉头紧锁,他伸手扶住就要倒下去的晏随,语气满是担忧。 “怎么了,晏随?” 晏随靠在戴维斯的腰上,像条小狗一样蹭着他:“戴维斯,我头晕……” 戴维斯眉头皱的死紧,他蹲下身子捧住晏随的脸:“很不舒服吗?我带你去看医虫!” 晏随不过就是装个醉,怎么可能真的要戴维斯带他去医院呢。 他立刻拉住戴维斯的手:“没事,我就是被他们灌太多酒了,他们非要我喝!” 戴维斯皱着的眉头就没松过,他伸手按住晏随的太阳穴轻轻的按揉着:“有好些吗?” 晏随抬眸对上戴维斯担忧的眼眸,发现有些东西即使不含酒精也能让虫的醉的晕晕乎乎的。 他抓住戴维斯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蹭了又蹭,原本温柔又沉稳的嗓音现在像是含着蜜一样,甜丝丝的。 “我们回家吧,戴维斯。” 戴维斯耳尖发烫,他伸手抱住晏随扶起他:“嗯,我们回家。” 01奇怪的看着晏随:不应该啊,刚刚喝酒的时候明明看着那么清醒,怎么现在就醉成这样了呢? 晏随跟着戴维斯出去,身后的雌虫们一个一个的进来把那群昏死的雄虫都一个个的绑起来。 走到一处,晏随回头一看发现对面一只雄虫正呆滞,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他。或许不是再看他,而是在看牵着他的戴维斯。 晏随双眼微眯,一时之间没有动作。 走在前面的戴维斯发现晏随停下了脚步,忍不住回头看向晏随:“怎么了?” 晏随遮挡住戴维斯的视线,露出一个笑,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好想亲你。” 戴维斯被晏随这样直白的邀请弄的脸红,他四处左右观望了一下,然后迅速地靠近晏随在他的脸上啾了一口。 晏随一愣,靠在戴维斯的颈窝里,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醉了。 01看了看自家的宿主,又看了看眼睛猛地睁大的加文,再看看手中猛地升高的心跳指数,不解的扒拉了下自己的毛发。 难道宿主真的醉了? 晏随在01的印象里,一直都是表面温和内心变态,但做虫觉得是不动声色,自带魅力的,这样小气霸道又幼稚的晏随,怎么看都和往常的形象大相径庭。 加文眼睛放的很大,就好像一不小心观看别虫的情事有些不大好意思而已,但是隐藏在衣布下枯瘦的手指却一根根的紧握,扣进血肉。 戴维斯被晏随遮挡的太严实,没有注意到这点小插曲,他带着羞涩和喜悦的拉着晏随回家。 晏随任由着戴维斯拉着,回过头时却对着那只呆滞的雄虫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加文一动不动,就好像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呆木的待在原地。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01:……幼稚鬼! 回到家的晏随趁着醉酒的借口又拉着自家的大副官胡天胡地,差点害的戴维斯又光荣的和军区请假。 早上,戴维斯略有些萎靡的坐在椅子上,晏随端着饭菜放在餐桌上。 他解开自己身上的围裙,随口问道:“昨天晚上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一只很奇怪的虫,感觉有点像加文,是他吗?” 戴维斯夹着菜的手微微一顿,过了一会才开口:“是他。” “他怎么变成那样了?” “不清楚,我进去的时候,那个没有光的房间就关着他一只虫,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像是遭到了不小的虐待,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而且……他还相当的惧怕雌虫。” 时间真是一场轮回,晏随刚开始接回戴维斯的时候,他也因为虐待相当的惧怕雄虫,而如今,加文也疑是因为虐待而惧怕雌虫。 晏随没什么同情心理,当然也没有什么要普天同庆的意思,只是平静的开口:“活该。” 戴维斯抬头看向晏随,轻笑一声,附和道:“确实是挺活该的。” 他们不是什么好虫,没有什么要以德报怨的心思。当时戴维斯要不是出于职责,他压根就不会管加文的死活。 晏随待他很好,他能从那段黑暗的时光里走出来,是他的运气和努力。如果,当时要是没有晏随把他从牢里拉出来,那现在呆滞可怜就是他了。 没有晏随,他就会失去雌虫生存的能力,他再也不能飞翔,不能去打仗,不能依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甚至还会因为不稳定的发情期早早的死去。 所以,他要怎么样才能原谅加文,原谅那些加害和侮辱。戴维斯做不大,没有落井下石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涵养了。 “等一下,你说你是在加德的宅邸找到他的?”晏随问道。 戴维斯点点头。 “他不是雄虫么?加德对他亲雄子都下的去手?” 戴维斯放下手中的筷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巴:“这也是我疑惑点。按理说,加文是个雄子,等级也不低,加德应该会好好爱护他才对,为什么会把他关在那样逼仄又黑暗的地下室就像关着一个……牲口一样的。” “这样的行为太反常了,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不珍惜资源。” 晏随想了想,开口:“或许你可以去查一查黑市有什么关于孕育的药。” 戴维斯精神一震,看着晏随,觉得周身冷的可怕,就像一只阴冷的蛇顺着他的脊背一点点的向上攀爬着。 晏随看着戴维斯呆愣的样子,眉头微皱:“怎么了,戴维斯?” 戴维斯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寒冷的心才开口:“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出大事了。” 晏随挑眉,奇怪的看着他:“出大事?” 戴维斯这才解释:“黑市有一种禁药,是专门用于怀孕的。吃下这种药的雌虫一定是可以怀上雄虫的,并且等级一定是在b级以上。” “有一段时间里,大家都爱吃这个药,不管是雄虫还是雌虫,这个药最开始的初衷也是为了早一点恢复虫族现在极为极端的性别比例。” 戴维斯顿了顿,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开口,似乎是对之后发生的事讳莫如深。 晏随接下了之后的话:“生出的雄虫缺陷很大。” 戴维斯没有惊讶晏随猜出了之后的情节,他接着开口:“是的,雌虫吃下这个药之后就会怀孕,但是怀孕的途中会变得越来越虚弱,孕雌所有的生机都会被肚子的雄虫给夺走,等到雄虫降生的时候,雌虫就会变成一具干尸一样的尸体。” “这样的变故几乎要把雄虫和雌虫们吓坏了,但是他们迫切的想要雄子,就都默认了这一结果。” 晏随声音有些干涩:“所以,他们之后就开始疯狂的拐卖雌虫去做这种事么?” 戴维斯深深的叹出一口气:“这还只是其中之一,生下来的雄虫自己本身也出了问题,他们等级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一点点的降低,然后就会消失不见。” “消失不见?”晏随有些惊讶。 戴维斯点点头:“那种信息素就像是被打进去的一样,会一点点的逸散,甚至会出现越用越稍少的地步。刚开始出现这种事的时候,他们还想着要瞒,想着找解决办法,但是出事的的太多太多了,后来也是实在是瞒不住了才爆出来的。” “后来,这件事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被拐的雌虫一个接一个的死于非命,生下来的雄虫们也不像雄虫,民众的怨气进一步的加大,后来发明这份药剂的虫被推上断头台,这个药也成了明确的禁药。” “但由于这件事参与虫数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处理不来也解决不了,就成了一笔烂账,到现在也只是处理了当时那群发明药剂的虫和一些过分拐卖的虫贩子,大部分的参与者也只是赔了一些钱财而已。” “甚至有很大一部分的雌虫是从郊外的平民窟拐来的,他们死了之后连赔偿的虫都找不到,这些所谓的赔偿都成了一场笑话。” 晏随走过去,搂抱住戴维斯,安慰一般的拍了拍的脊背:“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戴维斯露出一个笑:“其实现在也在越来越好,洛晨冕下成立的社会福利已经很大程度上的解决了雌虫遗弃的问题。还有你的药剂,几乎可以让雌虫们摆脱掉对雄虫的依赖。” 晏随摸了摸他的头:“以后,这些事情就再也不会有了。” 话题又回到加文的事情上———— “这么说,加德是使用了这种禁药才得到的加文?” 戴维斯眉头轻皱:“但是还有一点疑惑的就是,虽然这样生出来的雄虫的等级会一点点的逸散,但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为什么加德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放弃加文呢?而且放弃他的理由又是什么?” 晏随撑着下巴,说出一个极为惊虫的猜测:“你还记得你之前说,有些雄虫会和偏激的反叛虫合作,以帮助他们活下去为条件么?” 戴维斯点点头:“记得。” “一个雌虫,甚至是一个失去一切的雌虫想要活下去除了必须要的物资以外,还需要雄虫的信息素,这个才是他们的必需品。” “如果,加德手中有这种药剂的话,他自然就会让雌虫生下这种雄子,然后利用他们去给那些雌虫提供所需要的信息素。如果他只是有药剂而不是有配方的话,加文落到现在地步确实是不足为奇。” “不过,这里有个疑点,如果他只想要加文提供信息素的话,是没必要给他带到台面上,还给他这么好的生活。毕竟这样的话,加文身上但凡出现了什么问题,他加德极容易站到舆论的中心。” “只要加文说出点什么来,加德不仅不得不到加文的信息素,甚至还会陷入伤害雄子和虐待亲子的不义之地。我觉得他应该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戴维斯接下晏随后面的话:“所以,他开始的时候是没打算让加文成为信息素容器,而是想要靠他联姻去娶更有地位和能力的雌虫。我说呢,我当时和加文结婚的时候,他的脸色怎么就臭成那样。” 晏随不满的捏了一下戴维斯的脸:“敢在我这个雄主面前提前雄主的事,我亲死你信不信?!” 戴维斯好笑的亲了亲晏随:“别这么说,很毁你斯文俊秀的形象,不太好。” 晏随冷哼一声:“你这么说,就是只看上了我的脸呗。”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戴维斯调皮的接上一句。 晏随眼睛一眯,勾住戴维斯在他的腰间狠狠的揉了两把:“你今天是不是不想去军区了?” 戴维斯软倒在他的怀里,讨饶的开口:“没有,没有,我错了,我不说了。” 晏随哼笑一声,抱着戴维斯不松手。 01刚刚听他们分析听得津津有味,结果一转眼俩虫就开始臭不要脸的秀恩爱。 01脸色麻木,要不是晏随掌握着它的买蛋糕大权,它肯定要抗议一句:“能不能注意一点影响,这里还有个系统呢!” 戴维斯轻咳一声,话题又被扯回来。 “但是他这样做的话,要是加文以后结婚的信息素消失,那不就暴露了么?”戴维斯有些不解。 晏随把脑袋靠在戴维斯的肩膀上:“有些虫是有很大的赌徒心理的,这件事过去太久了而且影响这么大,很少有虫会把一只雄虫的信息素的消失会和那种药剂联系在一起的。加德就是在赌没有虫会想到这种可能性。” 戴维斯轻叹:“那他的胆子真是不一般的大。” 晏随轻笑:“副官说的对。” 戴维斯被这一调侃,也没什么唏嘘的心情了,作势就要去打晏随。 晏随抱着戴维斯,躲躲闪闪的,笑声就回荡在这个阳光洒满的客厅里。 第39章 被绑 戴维斯现在忙的脚不沾地,晏随这一久倒是清闲。 原因是因为晏随着实有点疯,明明自身的危险性就够大了,还在加德事件里插了一把手,一副生怕自己活太长的架势。 以至于戴维斯和洛晨都不放心他来上班,生怕他在路上就被那群报复心深重的虫子们乱刀砍死。 但更加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晏随居然在自家的院子里被绑了。 等晏随从昏沉的意识里清醒的时候,周围漆黑一片,自己的手脚也被结结实实的绑着,以往带着的眼镜也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 …… 悬浮车里,戴维斯开着车,科莱抱着新出的蛋糕。 回到家,戴维斯提过蛋糕,眉眼弯弯的喊到:“晏随,我回来了。” 戴维斯放下蛋糕,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声。 他眉头拧成一团,心底涌起的担忧像是阴云一样笼罩住他。 他抱起科莱快步的走到研究室:“晏随!” 戴维斯走到窗口面前观察着这个房间,很干净,甚至没有任何痕迹。 他低眸,目光落在了楼下不算大的庭院上,他瞳孔猛的一缩,飞快的奔下去。 那原本生机盎然的庭院现在已经变得一片狼藉,绿植和花束东倒西歪。 戴维斯脸色发白,他拿着光脑报警,语气还算镇定,握着光脑的手指却忍不住颤抖。 得知消息的守卫雌虫飞快的赶来,看到这样狼藉的现场,心脏也忍不住的缩了缩。 戴维斯略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处,脸色白的可怕,连呼吸都仿佛要消失了一般。 科莱看着这样的雌父忍不住担忧的握住他的手,有些茫然的呢喃:“雌父……” 戴维斯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平缓了一下慌乱的心。 他把科莱放到一旁站着的雌虫手上,摸了摸他的头:“科莱乖。” 科莱眼巴巴的看着戴维斯:“雌父,雄父是不是出事了?” 晏随即将和戴维斯完婚,科莱也就自然而然的改了口。 戴维斯脚步微顿,背对着科莱,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科莱点点头,声音软糯又严肃:“雌父去救雄父吧,我会乖乖的。” 科莱被抱走,戴维斯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个庭院,花盆被推倒,泥土被散落一地。 原本在桌面上好好放着的书也落在了地面上,洁白的扉页上染了泥。 戴维斯珍而重之的拿起它,抚去它上面的泥。他抱着书抬头 ,发现他的对面被拖出了一个长长的痕迹。 他瞳孔一缩,急忙沿着这条痕迹走去。 …… 晏随甩了甩自己昏沉的脑袋,不自觉的挣扎了两下。 “嘶~”晏随艰难的扭头一看,掌心上蹭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混着泥沙,看着格外的狰狞。 “不必挣扎了你现这样也跳不出去,不如省点力气。” 晏随朝着音源看去,周围昏昏暗暗,再加上晏随的轻微近视,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一只虫蹲在一个高高长柱上面。 “都说冤有头,债有主。我总得知道你绑我的理由是什么吧?”晏随试探着开口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那只雌虫只是在黑暗中阴森森的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当然,或许是回答了的,至少能看的出来雌虫相当的看不惯他。 晏随听到这声讥诮的冷笑也不生气,自顾自的换了一个稍稍舒服一点的动作。 “我是哪得罪你了吗?我记得我至少还算是善良吧,也还算与虫为善。我是哪里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吗? 晏随叨叨絮絮的。 雌虫这次仍旧没有回答他。 一阵劲风划过,晏随被掐住了脖子。 脖颈上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晏随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越来越少。 晏随俊秀的脸一点点的涨红,生命随着空气一点点的流逝。 01急的要命,就要化出实体的爪子狠狠的挠上去了。 晏随朝它摇摇头,表示先别动。01看到晏随的指示,只好按捺住心底的着急,焦急的看着雌虫。 一旦晏随出现任何不对劲,它就会立即出手。 就当雌虫要掐死晏随的时候,他终于收了手。 雌虫狠狠的甩开晏随,他狼狈的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咳嗽着。 雌虫站在一边冷嘲热讽:“不要在说话了,我会忍不住掐死你的。” 01听着他恶毒的话,忍不住的骂骂咧咧。 晏随艰难的从地面上爬起来,咳嗽了两声,却是笑了。 雌虫听着晏随的笑声,又是恼火又是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晏随抬头看着他:“你不能杀我,为什么?” 雌虫脸上的笑消失,带着红光的眼睛里满是杀意,他缓缓开口:“不,我能杀你。” “好,你能杀我,但是你又不杀我。为什么?”晏随从善如流的问道。 雌虫嘴角扯了扯:“少问,不然你活不长。” 晏随笑了笑,不小心扯动了嘴角的淤青,忍不住呲牙:“就是因为想要活得长才有问的啊。” 雌虫不欲再理他,又跳回远处,不再搭理晏随。 晏随却又接着开口:“你不杀我却要绑我,是因为你和你背后的虫想法不和么?” 雌虫猛地睁眼看了一眼晏随,又收回视线不再看晏随,仿佛他的话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一般。 晏随没有管雌虫是什么样的态度,他接着开口:“让我猜猜,是你不愿杀我还是他不愿杀我。我想想啊,应该是你吧,你不想杀我,对吧?” 雌虫没有承认,只是极为不耐的说了一句:“你要是再多话下去,我现在就杀了你。” “宽容一点吧,我家里还有个未婚虫等着我回家呢,我还没有和他结婚。” 雌虫笑的更是冷漠讥笑:“娶?难道不是带一个任打任骂的机器保姆回去吗?!你们这种东西,也会真心的想要去娶一只雌虫回家吗?一群虚伪又恶心的玩意儿!” 晏随轻笑,看着虚无的黑暗,有些高兴的开口:“我是真心想娶他的,我想要和他相伴一生,白头偕老。” 雌虫又想要讥讽一句,但是看到对方认真的态度,他罕见的沉默了没有说话。 晏随靠着灰蒙蒙的墙壁,认真的看着雌虫开口:“你真的不能杀我。” “你们雄虫果真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雌虫嘲讽的开口。 晏随轻笑一声:“没有虫会不怕死不惜命的,难道你就不怕死么?” 雌虫信誓旦旦的开口:“我当然不怕死,我和你们这群只知道贪图享乐的玩意儿当然不一样!” 这次轮到晏随冷笑了:“真的吗?你上战场的时候就没有任何惧怕的情绪么?或许别的时候也真的没有么?” 雌虫刚想反驳,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他闭上了嘴,情绪一瞬间的变得失控,眼底的红光越来越盛:“我不建议你刺激我,因为你会死的很惨。” 晏随此时也看出他的不对劲,识趣的闭上了嘴。 01靠在晏随的身边,安慰的开口:“别怕,戴维斯副官已经找到你的下落了,他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他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晏随没有那么乐观的想法,但是他仍旧对着01轻笑道:“谢谢啦,回去给你买个超大的蛋糕。” 01有些不好意思,他蹭了蹭晏随的手,带着温度的绒毛让虫格外的觉得安心:“谢谢,宿主你别怕,我是有保护机制的,他要是真的威胁到你的生命,我就挠死他!” 晏随眯了眯眼睛,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雌虫的光脑响了响,他歪头看向晏随,目光有些复杂。 晏随察觉到了雌虫的目光,与之对视。 雌虫飞快的跳下来,捞起晏随飞快的离开这个地方。 周边的一切都在飞快的向后话去,晏随的眼睛被狂风吹的根本就睁不开。 再转眼时,晏随又出现在一个全新的,同样黑暗的地方了。 “你不相信你身后的那只虫么?”晏随问道。 雌虫没有搭理晏随,仍旧是不说话的样子。 晏随叹出一口气,觉得这只雌虫可真是难套话的很,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说出来。 他一点点的回忆起之前发生的所有,突然,晏随猛地睁开双眼看着雌虫:“你是为了之前死在我门前的雌虫来的吗?” 这一句话晏随也是在赌,他不能确定那只雌虫和眼前的这只雌虫有什么关系,但是从勉强能看出来的衣着上来看,他和之前的雌虫应该同属于反叛虫。 至于,如果那只雌虫真的和眼前的这只雌虫真的有关系,甚至要是就此激怒了对方,晏随也不敢保证最后的结果就一定好。 但天生的赌徒就是带着疯狂的因子,晏随身体里追求的刺激的血液正不断的流动着。 雌虫眼底的红光越来越盛,他的情绪终于被拨动,他恶狠狠的盯着晏随:“你没脸提他!” 晏随知道他会生气,但是又能隐约感受到这份生气和他所想的那份生气好像不一样。 “你是不是误会些什么了?” “误会?我能误会你什么?!” 晏随认真的解释道:“我和那位先生没有什么关系。” 雌虫又一次的掐住了晏随的脖子:“别撒谎!” 晏随坦荡的看着他:“我没有撒谎,我和他就是没有什么关系,你可以杀了我,但是要是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了,后悔的只会是你。” “毕竟死了一个无辜的我,你只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的,我保证。” 雌虫眯着眼睛看了晏随很久,这才缓缓松开手。 晏随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我想知道,你以为我和那位先生是什么关系,你又是怎么得知这段的关系的?” 雌虫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在他的房间里搜到了一封信,里面写了他和你相恋的过程,后来又听到虫说你骗了戴维斯,现在有打算和他结婚。” 晏随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只是听说么?” 雌虫听出了晏随无语的语气,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因为他确实好像都是听说的。 想了好一会,他才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有一封信。” 晏随的嗓子刚被他这么一掐,现在更是沙哑到不行:“字迹也可以被伪造啊。” 雌虫沉默了,晏随看到他的沉默又叹出一口气。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激进派就比不过凯尔特带的那只反叛虫,甚至不能像对方一样自立为王就算了,现在还被别虫利用个彻底。 “你们行动的时候都没有好好调查一下的吗?” 雌虫出声反驳:“调查了,就是那封信写的那样。” 晏随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一噎,又想起戴维斯说的话,他说:“你们就没有想过有些虫是故意给你们提供的错误消息么?” 雌虫不可置信的看着晏随,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或者说是他根本没有办法相信这个可能性。 “你们都是为了活下去,想复仇在集中在一起的,甚至大部分的都是为了活下去这一个目标,你们的想法都不一致,为什么会这样相信对方?因为对方同为雌虫吗?” 晏随忍不住厉声质问。 雌虫被这样的话刺的一愣,整只虫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眼底的红光都暗淡了不少。 晏随没打算让雌虫缓缓接受这个现实,他接着开口:“那你知不知道我的手上有一种药剂,关乎着雌虫以后的自由和法律能否更改的一种动力,你今日真的把我弄死在这,有想过以后么?” 雌虫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一般的开口:“我查过他的信,没有任何伪造的痕迹,是真的。” 回过神来的雌虫这才想起那么一个重要的信息。 “里面有提到我的名字么?”晏随再一次的问。 雌虫想说怎么没有,但是张开嘴想了又想却找不到一处可以证明那只雄虫是晏随的地方。 不,或许是有一处的。 雌虫盯着晏随的眼睛开口:“我记得里面说,‘我绝不会嫌弃您等级低下,我是永远爱您的’,我们这种虫是不会嫌弃对方等级低下的。” “因为到了我们这种地步,一点点的信息素都是能救命的存在,除非,那只虫的信息素几乎是不存在的,那就是等级天生就低的可怜,就像你这样的,几乎没有信息素的c级雄虫。” 第40章 你先揍他 晏随沉默了,但不一会他就想起了加文的惨状,如果加文真的是用禁药才生下来的,那之后总总或许都说的通了,但是现在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被害的虫会是他? 雌虫看着晏随沉默,眼神变得更加冷漠:“怎么,你是没话说了吗?” 晏随笑了笑,没回答他,只是说:“你最好别再掐我脖子,不然我要是死在这,你以后的麻烦还真不少。到时候别说报仇了,你别把自己弄进去了都不错了。” 雌虫咬牙,停下来就要举起的手,他阴冷的瞪了晏随一眼又跳回去了。 晏随一点也不怕这种眼神,甚至还十分有兴趣的和01聊天:“01,你说他这跳来跳去的样子像不像是一只大跳蚤。” 01仔细的观望了一下那只雌虫,半蹲的样子,一身黑衣,双腿分开蹲着,跳上跳下的。 别说,还真有点像。 01回过神,看到晏随脖子上青紫的掐痕,还有无处不在的擦伤和淤青,再次以万变的感叹自己的宿主心态可真好。 不过想归想,该给的消息它是一点也没有少:“宿主,我把戴维斯副官的消息埋了一下,他们找不到,副官马上就来了。” 晏随现在的手臂因为被长时间的捆绑已经麻木,他轻笑的看着01:“那,谢谢我们的系统先生啦,回头给你买蛋糕。” 01的尾巴翘起,耳朵在听到蛋糕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竖起来了,眼底幽蓝色的光亮亮的,但它仍旧矜持的开口:“不客气。” “对了,宿主,要不要我帮你把绳子割开一点,这样舒服一些。”01想起自家宿主的手还被捆绑着,慢半拍的开口。 晏随叹气,对于01的慢半拍已经感到习惯。 “不用了。” 01不解的看着晏随:“为什么,这样舒服吗?” “舒服了还这么装可怜。”晏随说。 “嗯?装可怜?” “等着看吧。”晏随没有解释过多。 这话刚落,门就被大力的破开,骤然出现的光亮刺的晏随睁不开眼睛。 但还没等他适应,一道身影就挡在了他的面前,等到晏随再次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两虫就已经交上手了。 拳拳相抵,巨大的肉搏声在这个空旷的地方响彻。 身后出现的雌虫快步进来给晏随解开绳索,他们没敢碰晏随,实在是因为晏随现在身上的伤看着真的挺重的。 白皙的肌肤上到处都是淤青和血痕,修长的颈项上还有一道可怖清晰的掐痕,原本干净整洁的衣物也在拖拽中被磨的破破烂烂,到处都是灰尘和淤泥。 雌虫们一部分冲上去帮忙,一部分守着晏随唯恐他再次出现什么不测。 戴维斯飞快的把阿那只雌虫打落下来,军雌们冲上去一股脑的按住那只雌虫。 雌虫被按在脏污的地面上不断的挣扎着,他闪烁着红光的眼睛里满是恼怒和怨恨。 戴维斯蹲在晏随面前,伸手想要去碰一碰他,可在即将要碰到的时候又僵持在空中。 “晏随……” 晏随轻轻的笑了:“好好的,怎么眼睛红了?” 他艰难的举起麻木的手握住戴维斯凝滞在空中的手指。 温柔熟悉的声音和语气,刺激的戴维斯的眼睛更红,他不敢随意的触碰晏随,唯恐碰到了晏随身上的伤,只能干看着晏随,一举一动都带着无措的意味。 雌虫看着两虫浓情蜜意的样子,梗着脖子喊道:“你喜欢的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知不知道有只雌虫死在他的手上!为什么你要喜欢一个这样伤害雌虫的玩意儿?” “你不是曾经嫁过虫吗?!你不是见过他们恶心的样子吗?你就这么贱,非要被虐待你才活的下去吗!你非要卑躬屈膝的活着是吗?!” 戴维斯目光一狠,凶狠的看着他。 雌虫不畏不惧,同样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 戴维斯现在不欲和他计较,现在最重要的是晏随。他收回目光就要抱起晏随。 晏随可没这么好说话,他拉住戴维斯开口:“揍他啊,戴维斯。他刚刚就要掐死我了!” 戴维斯的脸阴沉的可怕,死死的看着雌虫,身上的肌肉鼓气。 雌虫心脏紧缩,他对上对方凶厉的眼神,对方身上涌起的杀意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要将他烧毁殆尽。 “你的伤,我们先去看你的伤。”戴维斯看着晏随的脖子,呼吸都是轻的,生怕弄痛了晏随。 晏随摇摇头,嗓音沙哑,十分的任性:“不要,你先揍他。” “我刚刚已经揍他,我们先去看伤好不好?”戴维斯哄着他。 晏随还是不依:“没看到,不行,你再去揍他一顿。你都不知道他对我多粗鲁,他刚刚污蔑我,你必须先揍他。” 戴维斯看着晏随固执的眼神,有点明白了,晏随身上的伤估计就是看着可怕,他现在就是想要报复回去。 他长舒一口气,没事就好。 戴维斯起身,走到雌虫身边蹲下,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其他军雌被戴维斯的手法弄得一惊,手中的力气都松了几分。 戴维斯趁此时机,抓住雌虫的头发直接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提拳砸在他的腹部。 整个废弃的仓库都安安静静的,只有戴维斯揍虫和对方忍受不住的惨叫声。 等到戴维斯停手的时候,对方已经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戴维斯扔下他,急急忙忙的跑到晏随身边抱起他又火急火燎的跑去看医虫。 晏随麻木的手已经回血,现在已经恢复自如,他带着灰的手扶上的戴维斯白净的脸庞,留下一行灰色。 他看着这么灰色,“噗嗤”一下笑出声,但是沙哑的嗓音落在戴维斯的耳朵里格外的难受,他小心的搂住晏随:“别笑了,保护着点嗓子。” 晏随的指尖碰了碰自己红肿的脖子,哑着嗓音道:“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戴维斯嘴唇轻抿,“嗯”了一声。 “好了,年纪轻轻就像个小老头似的皱眉,会老的很快的。”晏随哄道。 戴维斯勉强的扯出一个笑。 晏随叹出一口气,接着说:“等会,你去医院就把我这个伤往重的报,让他落到你手上,你再给我揍一顿。” 晏随对外的等级还是太低,雄虫靠什么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不就是靠着自己等级高然后一哭二闹三上吊么。 他等级不行,那种撒泼的事他也做不出,只好装可怜,让戴维斯把这件事的主动权要到自己的手上。 戴维斯现在是品出味来了,他“嗯”了一声,神色更是低沉。 晏随看着对方低沉的样子,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的小副官估计是看出来他的故意来了。 “别这么低落啊,副官,我这伤只是看着严重而已。”能说会道的晏大研究员头一次变得笨拙,说不出什么好的哄虫的话来。 “伤的不重也还是受伤了,对不起。”戴维斯愧疚的开口。 晏随手指一顿,有些不解:“又不是你害我受的伤,为什么要道歉?” “我没有保护好你。”戴维斯的语气像是解释又像是自责。 “这不是你的责任。”晏随尽量的解释。 戴维斯此时却认真的看着晏随开口:“我爱你,所以对于不能保护你这件事才尤为愧疚。” 晏随一愣,他不是没有听戴维斯说过“爱你”这种话,只是这样的坦白,这样的直接,却还是第一次。他的副官总是太过害羞,情话都要软泡硬磨才说的两句。 而一次,他却这样直白的看着晏随,这样直白的开口,他看的见他眼底的不安,看的他的惶恐,他头一次意识到还有虫在等着他回家,有些事他是不能做的。 “对不起,戴维斯。”晏随开口。 戴维斯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道歉?” 晏随没有回答他,只是仰头碰了碰他的嘴唇:“能有幸和你在一起真的是我的福气。” 01也悄悄松了一口气,宿主这不怕死的性子总算是改了,不然每天一睁眼就是宿主又被卡脖子的样子,它就是一百个心脏也不够造的。 …… 晏随乖乖待在医院里养伤, 艾瑞克推开门:“晏随阁下,最近身上的伤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没有了,我是不是该出院了。”晏随放下手中的书问道。 艾瑞克看着对方用温和的语气问这样急迫的话题,有些好笑的开口:“可是戴维斯副官认为您还是再多呆一会的好呢。” 晏随一噎,一时之间说出不话来。 本来晏随这么点伤当然用不着住院,但是戴维斯秉持着演戏就要演全套,所以晏随就这样“光荣且自愿”的住院了。 当然,你要是问为什么会自愿,当然是因为书房不怎么好睡了。 #书房警告# 艾瑞克看着对方沉默的样子,强忍笑意:“咳,既然阁下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晏随叹气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另一边———— 加德把手中的药瓶子狠狠的砸出去,亚雌脸色发白的捂住自己的脑袋,一只军雌飞出来握住瓶子。 “阁下要是住院都要这样随意欺负别虫的话,那我就只能申请让您回去养病了。” 雄虫一双无神采的眼睛瞪的老大,面目狰狞的可怕,看着就像是一张被揉皱了的破纸。 “闭嘴!我可是雄虫,你要是敢这样对我,我会去雄保(雄虫保护局)告你们的!” 伊尔可不吃着套,他嘲讽的开口:“尊贵的雄虫阁下,您现在有空话想这个,不如去想想你会有多大的几率不会变成榨\/精机。” 加德被这话噎的脸色发紫,他强装镇定的开口:“你们没有证据指控我,我会告你诽谤的。” “等你能证明我诽谤再说吧。”伊尔冷冷的开口。 “你、你!”加德你了半天也没说说出别的来。 伊尔根本懒得搭理他,他拉着亚雌一把推开门,管都不管里面的加德。 戴维斯正在此时走过来,他看着脸色黑沉的伊尔,又看了看里面乱扔东西的加德,眉头轻拧。 亚雌早在戴维斯来之前就走掉了。 “证据还没有找到吗?”伊尔的语气微微有些恼火。 戴维斯摇摇头:“缺了那个药剂的关键东西,找不到验证的东西,不过,目前所掌握的证据已经能送他进监狱了。” “进监狱?!这么多雌虫的命就只能让他见监狱?”伊尔咬着咬,眼底里都是不可置信。 戴维斯低着眉,没有回答伊尔的话。 伊尔将自己黑发揉的乱糟糟的,他忍不住骂道:“都是一群虫屎!” 戴维斯靠着墙壁,目光冷冷的看向不远处的病房。 “冷静一点。” 伊尔听到戴维斯的警告,按捺住自己的脾气,不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守好他,别让他跑了,这家伙狡猾着呢!”戴维斯说了句。 伊尔点了根烟:“知道了,你快去忙吧。” “等等,你手上提的什么东西?”伊尔看着戴维斯手上的玩意儿,奇怪的问道。 戴维斯随着伊尔的目光落到自己手上提着的蛋糕上:“晏随也在住院,我给他带的。” 伊尔无语的撇嘴:“他又怎么了?还住院了?” 戴维斯解释道:“没什么事,就是皮痒了。” “神经病吧你?皮痒了住什么院。”伊尔嘴角抽抽。 戴维斯眉毛挑起:“你不懂,就是皮痒才要住院,按捺一下他疯狂的灵魂。” 01深以为然的点头:“就该让他吃点苦头。” 伊尔摆摆手:“快走吧,快走吧,真是不懂你们这群奇奇怪怪的情侣。” 戴维斯轻笑一声离开这里。 ———— 门被推开,晏随抬头,看到是戴维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戴维斯。” 戴维斯走进,把手上的蛋糕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诺,带着来看你这个病患了。” 晏随无奈的笑道:“戴维斯……” 01在一旁幸灾乐祸,也就只有戴维斯副官能治晏随了。 晏随瞧见01的幸灾乐祸,威胁道:“你要是敢幸灾乐祸,这蛋糕就没你的份。” 01不吃他这套,它把毛茸茸的脑袋一仰:“我可不爱这口味的蛋糕。” 晏随定睛一看,这蛋糕是很久之前出的新品,不甜就是吃点奶油的口感,其他虫不怎么喜欢,01也不喜欢,只有晏随这个口味奇怪的虫才喜欢。 晏随收回目光,叹气:大意了…… 扳回一局的01得意洋洋的在空中漂浮,像一团绵软的云朵。 第41章 证据 在医院里度过美好一星期的晏随这次终于如愿以偿的回到家了,看到一如往常的沙发和茶几上摆着的一本书籍,晏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回来了…… 晏随走到茶几那随手拿起那本书,翻开两页,白色书籍上的灰色映入眼帘,他的视线朝下,旁边还有一个盒子,打开看,是一个崭新的,一模一样的眼镜。 晏随拿起眼镜,银色的流苏在阳光下散发出细碎的光。 他带着这个崭新的眼睛,拿着这本带着污渍的书带回房间,一个洁癖鬼头一次带着一本不干净的书回到自己的地盘。 一整天,晏随脸上的笑的都没下去过,连01这个不敏感的系统都能看出宿主的高兴。 情绪这种东西太过复杂,它只能大致判断却不能理解缘由,也只能感受到其中万分之一的简单的情绪,它不懂爱就像不懂晏随现在为什么会高兴一样。 戴维斯晚上回来的时候,眼尖的看到了摆到一旁的那本书。 “这书上面沾泥了,要不还是重新买一本吧?” 晏随拿起书,含笑的看着戴维斯:“不,这本书很重要。” 戴维斯听了也没再多说什么,他也没多想,只以为里面是有晏随的重要东西。 晏随起身珍而重之的拿起防尘袋把它装好放回抽屉里,一系列的动作看的戴维斯有些疑惑,这本书还是用来看的吗? …… 时间一日日的过,找到证据的希望越发渺茫,雄虫的等级优势又开始发挥作用。 戴维斯如今也是早出晚归,他一边要调查反叛虫的事,关于加德的事他也要调查,一桩桩一件件,牵出来的陈年往事还真的是不少,但是都没有什么用。 戴维斯拿着手上的资料,叹出一口气,雌虫的生命太廉价了,尸体堆成小山抵不过他的一个a等级。 这种落差让戴维斯痛苦又愤怒,他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查到他犯罪的证据,他一定要把他送进去。 监狱里的那些雄虫都在大骂,他们等级不算高,没有加德一样的特权,现在只能呆在这接受自己的命运,这是他们持有特权却玩弄雌虫的代价。 晏随的僵化期药剂一点点的推上日程,现在不光是戴维斯忙,晏随也不得空闲。这个药剂早一点研究出来,法律就可以早一点被修改,提高雌虫的社会地位,那那份证据也就可有可无了。 亚雌端着药瓶走到病房,伊尔看着低眉顺眼的亚雌。 “走吧,我和你一起进去。” 亚雌温顺的点点头:“谢谢您,先生。” 伊尔随意的点点头推开门,里面坐着位漂亮的亚雌,明眸善睐,身段优雅。 “先生们,安好。”他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 伊尔露出一个笑点点头。 加德现在看不到东西,脾气变得更加古怪暴躁,他喉咙发出低哑的笑声:“找到证据了吗,伊尔军官?” 伊尔神色冷淡:“我想或许你该问问,晏随阁下的药剂什么时候问世。” 加德咬牙,脸色变得更阴沉,没有再说话了。 漂亮亚雌看了一眼伊尔,自觉的让开位置让医虫给他换药。 那只医虫实在是怕他的厉害,换药的时候手指总是忍不住的抖。 伊尔还站在这里,加德不敢发作,只是用力的抓住漂亮雌虫的手腕,等到他松手的时候,雌虫手上已经多了好几道抓痕了。 伊尔脸黑了,漂亮雌虫却仿佛已经习惯了一般,拉下自己的袖子遮挡住伤口,弯腰靠近加德温柔轻声的询问着。 加德即将上审判庭,而那份使用禁药的证据就像是蒸发了一般。要不是加文的状态一日日的转下,戴维斯甚至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怀疑错了。 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晏随的药剂已经开始面世,司法机构也开始考虑要不要重新修改法律,雌虫们请求修改法律的愿望越发强烈。 甚至其中一只叫做渡月的博主格外的有力,对于力量凝聚这一块他做的相当的好。 几番压力之下,修订的法律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 但是戴维斯还是不甘心,能让加德进监狱当然很好,但是他的罪行是不能少的。 寒风料峭,一连忙了这么多时日,忽略了奔走的时间,戴维斯转眼一看,竟然一下子就到了冬日。 街道上的植物被雌虫们一个接一个的搬走,绿意当头的植物被他们扛在肩上,枯冷歪曲的树木又被他们搬过来摘进去。 看着他们做这些事的感觉有些奇怪,感觉四季不是随着时间变化的,而是被他们搬动的,春日被他们扛在肩头带走了,冬日被他们抱在怀里带来了。 加德被送上审判庭的那一天,法律正式修改。 他在庭上大喊大叫,不断重复着自己的雄虫身份和自己的高贵等级,他越是叫,看的虫就越是冷漠。 一锤定音,加德在审判庭上被拖下去为虫族的生育率和生育研究贡献一份力量。 但是在场的雌虫却在此刻感到一份迷茫,在这大快虫心的背后的一份迷茫。 “我们是不是对雄虫太过宽容了,等级和性别是很珍贵,但是能超过这么数以万计的雌虫的生命吗?” “我们赖以生存和保护的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为了我们的刽子手了?” 倒是有雌虫调侃两句:“或许,他们已经不能成为我们的赖以生存的一部分了。” 此话一出,恍若有惊雷乍现。 世间变化万千,这个社会的崩溃又进了一步。 雄虫们以性别和等级为尊,压在雌虫的头上,但是雌虫又在这些欺压下豢养了他们。雌虫们需要他们的信息素,他们需要雌虫所提供的生存资源。 虫族社会是一座恢弘漂亮,奢靡黑暗的笼子,他们将雌虫囚于牢笼,也将雄虫困于其中。 时间再一次的走动,加文的状态越发的不好,他的目光总是会落在远方,像是在等虫一样。 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到了后面就变成了鹅毛一般大的雪。 洋洋洒洒,寒风卷上一圈,地面上的雪就铺成了厚毯子。 晏随坐在客厅里拿着一本书,科莱看到雪就兴奋,干脆跑出去到处野,地面上的小脚印连成一串,像是毛毯上简洁的花纹。 晏随时不时的翻动一下书页,又时不时的抬头看一下雪地里跑动的小球,哦,现在不止一只球了还有一只猫。 01在一次知道晏随想要买一只的猫的时候,它干脆自告奋勇的表示还不如它来当。 当然,01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只是不想悄悄摸摸的去吃蛋糕,而且它现在已经不想在看小人书了,它也要人陪。 白色的猫几乎要和雪地融为一体,科莱每次跑动的时候都得先仔细的观察一下地面,以免自己踩到01。 “雄父!” 稚嫩的童声回响在这个雪白的世界,晏随抬起头,科莱举着半虫高的雪球咯咯的笑着。 晏随刚想说,你别摔了,科莱就一只脚翘起,左右摇晃了两下,啪叽一下倒在了雪地里。 01灵巧的从他的肚皮上跳过去,掀起的雪落了科莱一脸。 他先是一愣,然后从雪地里爬起来,甩掉自己脸上的雪,伸出手又去抹,抹掉之后,又抓起一把雪团成一团朝着01扔了过去。 01灵巧一躲,那雪球砸了个空,这一下直接唤醒了科莱的胜负欲,团起地上的的雪就朝着01砸,边追边砸。 晏随看了几眼,轻笑了下,发现没什么事就又收回目光。 科莱追01追的起劲,一双小手就成了永动机,平坦的雪地不知道被他挖出了多少个坑。 01躲的快,直直的朝着科莱扑过来,一脚踩上科莱的脑子又给他蹬倒在了雪地里。 科莱爬起来,连身上的雪都来不及拍就又去追着01到处撵。 戴维斯踏入院子看到安静看书的晏随,还有雪地里到处撒欢的一虫一猫,大雪从天而降,地上的雪又被他们扬起。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戴维斯坐在晏随的身边看着科莱和01问。 晏随笑道:“那小子刚刚被01一脚蹬到雪地里去了,现在正要报复他呢。” 此话一落,科莱又被01蹬到了雪地。 戴维斯看的稀奇:“这猫的力气还真是大的奇怪啊。” 晏随翻动书页的手指一顿,随即又笑了:“或许不是一只猫呢?” 戴维斯收回视线,趴在晏随的腿上:“瞎说,这可你抱回来的,不是猫是什么?” “唔,躲在猫身体里的神明。”晏随语气认真。 戴维斯只当晏随在开玩笑,也跟着玩笑般的附和了一句:“那可真神奇。” “是很神奇。”晏随点点头。 毕竟与你相遇,本就是一个奇迹。 戴维斯打了个哈欠,懒散的趴在晏随的腿上,握着晏随的手也不让他看书了。 晏随干脆就把书拿下自己的腿搁在一边,抱起戴维斯又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 戴维斯懒懒的眯着眼睛,在晏随的肩头蹭了蹭像是一只猫。 “唔,我前几日在医院的时候看到加文了,他的状态好像很差,听医虫们说他不愿意接受任何治疗。” 晏随扶着戴维斯的背:“他自己的选择谁也干涉不了。” 戴维斯叹出一口气,有些感叹的开口:“我从前只觉得雄虫的等级是绑住雌虫的枷锁,现在发现雄虫其实也困在其中,你看加文,他为了维持这点尊荣,连命都可以不要。” “这可不是一点尊荣,社会给予雄虫的福利可都与这点等级有关。”晏随的手指拨弄着戴维斯的头发。 他一愣,才发现加文现在的所做所为其实都是为了活命。 戴维斯沉默了下去,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评价。 一个从前高高在上的雄虫,折磨他这么多年的雄虫,现在却像是一张破布一样被扔在医院里,等待死神的降临。 晏随感受到戴维斯的沉默,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世间一切各有因果,如今这样的结局也不过是还他所欠下的债而已。” 戴维斯撑起晏随的肩膀看着他,笑出声:“我可不可怜他,我之前受的苦我都还记得呢!” 晏随吻了吻他的嘴唇,轻笑道:“嗯,我们看他笑话去。” 戴维斯回吻了一下晏随,又喜滋滋的窝回晏随的怀里。 …… 雌虫眼底的红光越来越盛,他浑身的肌肉鼓起却又僵硬成石头,他死死的盯着前面。 戴维斯走进来,看着他不对劲的样子眉头微皱:“你僵化期到了。” 雌虫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嗓子哑道:“是啊,我僵化期到了,我马上就要死了。” 戴维斯抿唇,拿出一只药剂:“这是晏随研制出的药剂,虽然不能完全阻止僵化期带来的伤害,但是至少可以让你目前摆脱它的伤害。” 雌虫先是听到了天方夜谭,猛地抬头看向戴维斯:“你说什么?!” “你要吗?”戴维斯没有回答他,只是这样问道。 雌虫的脸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他冷冷的看着戴维斯:“你要是想要那些消息还是算了吧。” 戴维斯有些疑惑,他眉头拧在一起:“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当时伤害那只雌虫的虫不是晏随,你也已经知道了,你现在告诉我,我也能替你找出凶手,了却你的一桩心愿。” 雌虫听到这话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的哈哈大笑起来:“哈?了却我的心愿?凭你们吗?凭你们这群雄虫的走狗吗?!” 这话说的难听,戴维斯的身后的军雌神色不大好看,朝前走了几步:“你!” 戴维斯拉住了他,他平静的看着雌虫:“现在法律已经进行修改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雌虫脸上的笑越来越冷:“一条雌虫的命可以抵一条雄虫的命吗?” 他说的尖锐,戴维斯却沉默了,可以吗?不可以啊?一条雌虫命抵不了一条雄虫的命。 戴维斯知道这是虫族社会现在不可避免的事实,雄虫们的过度稀缺确实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被处死。 雌虫看到戴维斯的沉默,脸上的笑更是讥讽:“要你们给我找虫,还不如我自己亲自动手。” 戴维斯没有理会他的讥讽,只是放下药剂在他的面前:“回见,先生。” 第42章 终章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的,就当戴维斯为这两个案件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通通讯打到了伊尔的手上,最后消息递给了戴维斯。 那是一只雌虫的来信,而且还是一只伊尔认识的雌虫。 那只漂亮雌虫躺在污泥里,身上到处都是伤,手里却紧紧抓着一个光脑。 伊尔把他抱去了医院,光脑里面全是一些关于加德那些肮脏的交易,还有关于禁药的信息。 里面牵扯的数量众多,甚至很大一部分都是商圈和政治领域的雄虫,他们虫前衣冠楚楚,虫后却成了这副模样,不堪入目。 戴维斯的手指尖夹着个烟,他很少抽这些东西,因为他觉得这些东西只会让他更苦恼,但是今天他却点了一根烟。 伊尔站在病房外,看着抽着烟的戴维斯开口:“文件给我吧,我去。” “别瞎闹。”戴维斯朝着伊尔摆摆手。 伊尔看着拧成一团的眉毛,嗤笑一声:“我不去谁去?你去的了么你?!” 戴维斯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里面牵扯的虫太多了,你要是真去举报了,你能幸免吗?你家那位你不要了?”伊尔问。 烟雾缭绕,戴维斯眯了眯眼睛:“那你去哪?” “我?我去北方。”伊尔说。 戴维斯看向伊尔:“你打算好的啊?” 伊尔点点头:“嗯,这里不适合,我还去做反叛虫吧。” 戴维斯举起手就想打他,但在落下的那一刻又收回手,他直直的看着伊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去做反叛虫,亏你想的出来!” 伊尔嗤笑:“为什么想不出来,这个机会给我正好,有了理由去北方也可以不牵连家族。” 戴维斯叹气:“元帅知道吗?” 伊尔开口:“我没说,但是他之前应该猜到了。” “东西拿来吧。”伊尔朝他伸手。 戴维斯看着手上带血的光脑,看着伊尔递给了他:“自己想好,别瞎逞英雄。” 伊尔拿着光脑朝前走,听到戴维斯的话摆摆手:“里面那只雌虫,记得好好的照顾。” “知道了,一路顺风!”戴维斯朝着他背影喊道。 伊尔回到:“知道了!” 夕阳拉的背影无限长,冬日里无数不多的太阳今日冒了头,走在前面的雌虫先是走入的烈火。 伊尔的动作很快,戴维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伊斯特先生的,反正等戴维斯的知道的时候,他已经飞往北方了,而那份名单和记录直接被扔在了网上。 一时之间,星网上就掀起了惊涛骇浪,戴维斯没敢把那只雌虫放在医院,只好把他带回了家里。 晏随看到戴维斯抱回来一只雌虫,罕见的没有说话。 这个领地意识极强的假绅士头一次的默许别虫侵入的他的领地,不,或许不是侵入,因为他的领地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分给了另一只的雌虫。 “晏随,他是这件事的关键虫,我不好把他扔在外面。”戴维斯抱着雌虫解释道。 晏随看着戴维斯搂着对方的手眉头微蹙,他带着手套抓着对方的胳膊放到一边的沙发上:“嗯,我让ai把他带上楼去休息,你别抱他了,毕竟对方不小,抱着估计也重,别累着了。” 戴维斯想了想刚想说一句不重,那只雌虫就睁开眼睛附和道:“多谢副官搭救,后面的事我自己来就好了。” 晏随丝毫没有愧疚感,直白的开口:“现在那群雄虫不会放过你的,还有制作禁药的那群虫也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伤好之前就别下楼来了,待在楼上了。” 戴维斯听着晏随直白的话一噎,这说的怎么像是管犯虫似的,但是想起晏随霸道的领域意识,戴维斯也只能朝着对方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雌虫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介意的地方,虽然只能在楼上活动,但是上面的区域看着也不小,待在上面也不无聊。 他看到戴维斯的略带歉意的笑,也回了一个带着善意的微笑。 晏随看着他脸上的笑,眼睛微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带着温和的笑:“先生刚好不久,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戴维斯整日待在军区对于这种话中有话不清楚,但是日日和加德那样的古怪凶残待在一起的雌虫怎么会不清楚晏随现在是在赶他呢。 住在别虫家吗,雌虫也不放肆,露出一个微笑:“好的,辛苦阁下了。” “客气了。”晏随露出一个笑。 戴维斯看着温顺的跟着ai走的雌虫,又看了看语笑嫣然的晏随,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看起来不大对劲。 晏随察觉到戴维斯的视线,朝着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怎么了?” 戴维斯摇摇头:“没什么,总觉得有点不太好的样子……” “有什么不好的吗?”晏随反问道。 戴维斯摇摇头,自己又说不上来。 蹲在餐桌上的01舔着爪子看着这一幕,腹诽道,还能哪里不对劲,不过是某个虫小气,这点小事都不能容忍。 01想起那只亚雌艳丽的面容,一方觉得理解,一方又觉得荒谬。虽然情人大多数时候都会对漂亮的虫有敌意,但是对方是个亚雌啊,又不是个雄虫,戴维斯副官也不是同性恋啊。 它摇摇头,跳下桌子又跑去找科莱去了。 …… 星网上的讨论一个比一个激烈,一方觉得雄虫珍贵不能随意处死,一方觉得雄虫手中特权太多了,以至于他们根本不把雌虫当虫看。 审判庭这次也不能视而不见,将那些雄虫全部都暂且带进牢房。 雌虫们现在都一窝蜂的涌入司法机构,要求他们对相关的立法进行修改。 “伊尔他是反了天吗?!这种东西都敢放出来!”雄虫把手中的文件朝着书桌上一摔。 夏厦懒散的翘着二郎腿,听到雄虫的抱怨,抬眸看着他嗤笑一声:“或许你该问问那群雄虫怎么这么不长脑子,这么没有道德,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雄虫被夏厦的话说的一噎,脸上青紫变换就是找不到什么好话来反驳夏厦。 另一只雄虫站起身打着圆场:“阁下也是为这件事苦恼,先生现在也为这件事操碎了心,各有各的观点,我们现在还是先来讨论一下,这么解决这件事吧。” 雄虫有了个台阶,面上的神情好了一些。 夏厦撑着下巴看着那只打圆场的雄虫,嗤笑一声:“你倒是会说话。” 雄虫哈哈一笑,没接夏厦的话茬子。 …… 不知道是不是该说晏随的运气太好了还是怎么了,关于那只绑架晏随的反叛虫又眉目了。 事情的起因还是得从戴维斯身上说起,由于戴维斯时常去看那只雌虫,虽然他还是不愿意告诉戴维斯相关的事件。 但是他和戴维斯提出了一个请求,他把他的地址告诉了戴维斯,希望他能帮忙整理一下那只雌虫的东西。 戴维斯答应了他,去收东西的途中居然在床底的夹层里面翻出一条丝巾。 戴维斯拿着它仔细搜查了一下,发现这条丝巾的来源竟然是加文的那里来的。 仔细想想,这个结果又在意料之中。 戴维斯拿着丝巾直接去了医院。 病房的雄虫现在已经皮包瘦骨了,他呆滞的望着窗外,突出的眼珠子看着格外的吓虫。 感受到有虫来,他滞涩的转动着自己的脑子,看了戴维斯一眼又转头看向窗外了。 窗外大雪纷飞,世界银装素裹。 戴维斯拿着丝巾朝着他开口:“我在一只反叛虫那里找到了一条丝巾,而前不久我发现他和您的雄父有联系。” 加文呆滞的眼珠子动了动,他扭头看向戴维斯,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 “所以呢?” 戴维斯看着他,神色隐隐带着怒火:“为什么要朝晏随下手?” 加文嗤笑一声,只是由于身体虚弱就连这声嗤笑也显得格外的没有气力:“副官这就是说的好笑了,不过是一条丝巾,怎么就是我下的手?” 戴维斯的目光一直看着他,看着加文脸上的笑从嗤笑变成麻木,最后连这点情绪都消失不见。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也知道他还有个朋友吧,那个之前绑架晏随的反叛虫。晏随没打算和他计较,他马上就要出来了,你说这东西要是他看见了会怎么样?” 戴维斯笑了,有种势在必得的恶劣感。 加文脸上的沉默一下子就出现了裂痕,他仍旧是沉默不语,但是戴维斯看的到他脸上的变化。 “那样疯狂的雌虫,宁杀错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你觉得你能在这个医院里活下去么?”戴维斯接着问。 加文的神情变得阴沉,他冷冷的勾着干裂的唇角:“你不用在这里激我,没做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 戴维斯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他。 “副官你找不出证据来,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源于一个丝巾的猜测。如果您一定要这样做,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您是在报复我,因为我之前在和你的婚姻里对你的所作所为?” 加文突出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他凹陷下去的面颊就像是缺血过度的鬼。 两虫陷入的僵持的地步,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但此时,门被推开了。 两虫朝着声音源望去,没想到来的虫竟然是晏随。 “晏随,你怎么……”戴维斯看着他不自觉的开口。 晏随随手扯过一旁的椅子放戴维斯的身后,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 “好久不见,阁下。”晏随笑着给加文打了声招呼。 加文嘴角要笑不笑的抽动了一下,冷眼看着他,没有理会晏随。 晏随也不生气,他自顾自的又搬来一个椅子坐在一旁相当的自来熟。 “阁下这么聪明的虫何必和我装无辜,你自己家里干什么的你也清楚,你自己是怎么出现在那个地下室又被戴维斯救的你也清楚。你和那只雌虫也是在那个地下室认识的吧?” “你前脚刚被雌虫按在地上索取信息素,我后脚就被刺杀了,是这样的吧?被按在地上玩的滋味怎么样?” 晏随笑嘻嘻的问出口。 加文的眼珠里一下就布满了红丝,他死死的盯着晏随,冷笑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可惜了,我可试不了,毕竟我家副官可疼爱我了。”晏随又刺了一句。 戴维斯被晏随耀武扬威的语气说的脸热,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加文缓慢的拉着被子躺下去,神情又变得麻木:“你找不到证据的。” “证据?我为什么需要证据?”晏随反问道。 加文身体一顿,没能理解晏随的话。 晏随继续说道:“一个一直靠着禁药维持身体原状的雄虫,现在信息素了然无几,甚至还在我看你的时候,刺伤了我,我不可以告你吗?” 加文干枯的手指紧握着被单,勉强露出一个笑:“你这是污蔑!” “那只雌虫把我带走的时候,也是你的污蔑。”晏随冷淡的开口。 加文罕见的沉默了,他的呼吸变得很急促,眼睛珠子几乎要爆出来了。 晏随拉起戴维斯,朝着加文轻轻笑道:“十分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阁下。” 两虫就要离开病房,加文却在此时朝着戴维斯喊道:“戴维斯!我之前是真心爱你的,我当时是喜欢你才追求你的!我……” 戴维斯身体一僵,立刻站在晏随身后:“别叫我,我不认!” 晏随的脸都阴下来了,他冷冷的开口:“你要是不想死的太惨,最好收一下你的话。” 加文被晏随阴冷的语气吓得一惊,立刻就噤声了。 晏随显然是被他气到了,审判庭又再一次开庭了。 因为这一次,晏随是以s级雄虫的身份对其状告,他没有出庭,原因是因为带伤。 当然了,晏随自然是没有受伤的,病历啥的也都是假的,虫家来检查的时候都是因为被收买了才没露馅。 01看着一身病服的晏随坐在床上看书,有点怀疑的想,如果现在晏随要是没有遇到戴维斯,他觉得这刀子他一定会直接捅下去的,那就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伤了。 坐在庭上的加文似乎也已经疲乏,对于这个必然的结局他也没什么好挣扎的了,他平静的被军雌压下去等待发落。 晏随s级的雄虫身份被暴露,一连几日家里的门槛都被踏破了,送来的聚会邀请函几乎都可以用麻袋装。他一个都没有去。 也有虫来戴维斯这里打秋风的,但是戴维斯更加不可能同意,自己的雄主哪里还有让出的份。 戴维斯又去见了那只反叛雌虫,他把手中的消息打印成纸张放在他的面前。 雌虫沉默了很久,他看着戴维斯认真的说了声谢谢,但是背后的事他仍旧是守口如瓶。 对于戴维斯最后的盘问,他只是说:“家里还有虫等你回家,有些事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 戴维斯沉默了,对于这件事也只能以这样的结局收尾了。 天气越来越冷,时间不觉已深冬,世界白茫茫一片,光秃秃的树丫子承受不住厚厚的积雪,干脆把它扔下去了。 他走出军区,躲在悬浮车里的雄虫正等着他出来好回家。 坐在悬浮车里,戴维斯看着窗外的飘飞的雪有些沉默。 “戴维斯,坐到这里已经很好了,有些事需要时间去做,现在只是不是时候。” 戴维斯朝着晏随笑笑:“我知道。” “不说这些了,你不如想想我们什么时候补办婚礼吧。”晏随笑着开口。 戴维斯一愣,忽然想起晏随之前的求婚,他眉眼弯了弯,仔细想了想:“你觉得什么时候好?” “下个初春吧。” “好。” —————— 【冬日已到,春日不远。】 【到时鲜花载途,我愿与你共享这春日。】 第1章 初见 寒风裹着大雪跨过一万年的光阴落地于此,寒枝枯木,大雪延绵。 “啊啊啊啊,救命啊!!!要死了,要死了!”01围着一个倒在雪地的男子左右晃动。 倒在雪地的男子身着一身白色的宽松长衫,看着很像是高居庙宇,不染尘埃的仙人。 宋玉和一个激灵,被硬生生你的冻醒了。 01看着宋玉和抬起头,立刻像是尖叫出声:“啊啊啊啊,你醒了啊,宿主!呜呜呜,对不起,我也没想到这里这么冷。” 宋玉和像是被冻懵了一样,茫然的环顾四周。 大雪洋洋洒洒,几乎要给宋玉和直接盖起一个坟头一样,落得他人都看不见了。 他想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起不来,宋玉和挣扎了好几下,好吧,看样子是真的要冻死在这了。 01看着宋玉和挣扎的样子更加愧疚,直直的飞下来窝在宋玉和的脸旁边,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宿主!!!” 宋玉和喘着气,白茫茫的雾气从他的嘴里哈出来:“你先……去一边可以吗?挡着我视线了。” 01尴尬的飞到一边,又开口道歉:“对不起,宿主……” 宋玉和想说一声没事,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咽了下口水,摇摇头就用双手朝着前面爬去。 “怎么感觉天气越来越冷了?”凯尔恩搓着自己的手,哈出一口气开口。 凯尔恩身边的雌虫衣裳单薄,皮肤黝黑,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和眼睛,看着高冷又炫酷。 但是认识凯尔特的虫都知道,这家伙跟高冷这两个字是一点都不沾边,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不好说话。 “瞧你这点出息。”凯尔特刺了一句。 凯尔恩早知道自家哥哥是个什么德行,撇撇嘴:“我又不是和你一样变态,这么冷的天都不怕。” 凯尔特听了凯尔恩的抱怨,干脆踢起地上雪扬了凯尔恩一身:“好好适应适应。” 凯尔恩被这雪冻了一个激灵,身体一抖,直接撒起泼来:“不管了!要去你去,我是不去了!” 凯尔特看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凯尔恩,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滚滚滚,逼点出息都没有!” 凯尔恩也不在意这点,立刻就站起身体像是一阵风一样的跑掉了。 北方的地界说不上安全,割据分裂,两相争斗之下,刺杀什么的都是常态了。也就凯尔特这个家伙敢一个雌虫出去逛。 他还没走几步,脚踝就被一个冰凉的东西缠住了。 凯尔特眼神一狠,反手一脚踩断了那个东西。 “哼!” 闷哼声响起,凯尔特低头一看,才发现他自己踩断了一只虫的手腕,白皙干净的手腕扭曲的弯折着,甚至还带着一道脏污的脚印。 01浑身的毛都耸起来了,惊惧的望着凯尔特。 对方一挑眉,没有第一时间拉起宋玉和,反而看着对方干净的后颈脖子笑了:“雄虫?” 他蹲下身子,揪住宋玉和的后衣领子将他粗暴的拉起来,看到宋玉和紧闭的眸子和一张今天为虫的容貌,眼底划过一丝惊艳。 “长得不错啊。” 说着,他拉起宋玉和抗在自己的肩上,像个土匪头子一样的走回去,昏迷不醒的宋玉和倒挂在在他的肩上,上半个身子摇摇晃晃的。 “贝隆!贝隆!死哪去了,贝隆!” 衣着不整的雌虫暴躁的推开门:“叫叫叫,叫魂呢!” 凯尔特放下手中的宋玉和一把推到对方的怀里:“雄虫,林子里捡的。” 贝尔看着对方漂亮的脸蛋一愣,随后又看到对方弯折的手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凯尔特:“这样的你都下的了手?” 凯尔特看向宋玉和弯曲的手腕,耸肩,没有半点愧疚之心的开口:“是他先拉着我的脚脖子的。再说了,他可是我带回来的,没有我他就要冻死在那林子了,他应该感谢我才对。” “感谢你一脚踩断了他的手腕子么?”贝隆讽刺一句。 凯尔特耸耸肩:“感谢我救了他的命。” 贝隆翻了一个白眼,抱着宋玉和去治疗去了。 治疗的途中,贝隆看了宋玉和好几眼,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雄虫,没有头发,素净宽松到不行的衣裳,眉心一点朱砂痣,肤色堪比窗外的大雪,干净不染尘。 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北方生长出来的雄虫。 精致清贵的和这个粗犷蛮狠的北方格格不入,硬是要搭点边,也就梁上的新雪还能像对方几分,其他的还真是哪哪都不一样。 身体逐步回暖,宋玉和睁开双眼。 01第一个扑过来嚎啕大哭:“呜呜呜,对不起,宿主,我没想到会这么可怕,呜呜呜……” 一想起凯尔特凶残的动作,01的身体又抖了抖。 宋玉和露出一个笑,安抚道:“没事了,别哭了。” 01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温和的虫,一下子就哭的更大声了。 宋玉和看见01哭的实在是伤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拍着它的脑袋说着没事。 “哟,醒啦。”凯尔特倚着门框轻佻的看着宋玉和。 宋玉和看着凯尔特,神情恍惚了一瞬。 “喂,你好像还没有和我道谢,昨天是我救的你。”凯尔特几步走到他面前,坐在病床上,丝毫没提踩断他手腕子的事。 01当然是舍不得自己的宿主蒙受欺骗,立刻就抽抽噎噎的开口描述了凯尔特是如何一脚踩断他的手腕,那场面之残暴吓得01又开始流眼泪。 宋玉和不动声色的拍了拍01的脊背,面色平静的看着凯尔特:“多谢先生搭救。” “不客气。”凯尔特毫不羞涩的承下这份感谢。 刚进来的只听到凯尔特的一声不客气的贝隆,不解的看着他们:“什么不客气?” “向这位救了我命的先生道谢。”宋玉和平静的开口。 贝隆一听,谴责的看着凯尔特:“你还真是不要脸啊。” 凯尔特笑着反驳:“我救了他的命,道谢怎么了,我又没叫他以身相许。” 被这样公然调戏,宋玉和表情仍旧是那副清淡的样子,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仿佛刚才那话于他而言不过过眼云烟。 凯尔特看着宋玉和这副冷淡的样子却觉得有趣,他靠近宋玉和戏谑的开口:“阁下生的这副好容貌在这北方可不好生存,不如还是跟着我吧。” “先生不可出此妄言。”宋玉和朝着他轻轻一点头拒绝道。 凯尔特看着宋玉和这副正经的样子哼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我看上了就是我的,你今个儿还必须和我回去才行。” 这样的话说出来也不见宋玉和生气,他看着凯尔特戏谑的表情,又是微微一点头:“多谢先生收留。” 被拆穿心思的凯尔特收起那副戏谑的表情,神情变得有些无趣:“好了就和贝隆说,他会带着你去我那的。” 宋玉和再一次的谦卑道谢。 凯尔特大摇大摆的来,现在也大摇大摆的出去,宋玉和的目光仍旧是落在前面,只是余光盛满了背影。 01也知道自己这次的宿主是真正的脾气好,看到对方这副轻佻的举止立刻就为宋玉和打抱不平:“什么虫啊,真是!” 宋玉和又拍了拍他的脑袋:“没事。” 贝隆对于凯尔特这副变化无常的样子倒是见惯了,朝着宋玉和无奈一笑:“别在意,他就是这性子,没有坏意思。” 宋玉和冷淡的点头:“先生性子直白,挺好。” 贝隆惊奇的看了一眼宋玉和,这世界上骂凯尔特的虫大有虫在。知道凯尔特性子的虫基本上都说不上好,没骂他倨傲无礼都是好的了,夸上一句“挺好”的,宋玉和还是头一个。 贝隆轻笑:“阁下的性子倒是有意思。” 宋玉和朝他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没有说话,更没有问有意思在哪。 贝隆也没多聊,见宋玉和恢复的可以就出去了。 01看到虫都走光了这才飞到宋玉和的面前做自我介绍。 “你好,宿主,我是系统01,是将你带过来的智能ai。” “你好,我是宋玉和。” 01头一次遇见这么有礼貌的宿主,感动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但是感动归感动,任务也还是不能少的。 “咳咳,是这样的,由于您半夜猝死,我救了您的命,所以您现在的生命抵押在了我这,只要您完成任务就可以活过来了。”01一一介绍。 宋玉和冷静的看着01,神情又开始变得有些恍惚。 01没有看到宋玉和的心不在焉,仍旧尽职尽责的介绍:“由于凯尔特先生身份的特殊性,这里的任务稍稍有些变化……您的任务是感化凯尔特,或者……” “杀了他。” 窗外的大雪簌簌而落,窗户上的累积的积雪倒塌发出细碎的响声,宋玉和猛地回过神,瞳孔微微放大。 “我选第一个。”他听见他自己这样说。 01对于宋玉和的选在也不意外,毕竟佛家中人,自然干不出杀虫这种事了。 “好的,祝宿主任务顺利。系统这边很人性化,您可以随时更改您的选择,选择最优方案。”01说道。 宋玉和鸦羽一样的睫毛垂下,“我不会更改选择的。”他说。 01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也没多想,毕竟一个和平年代的人去杀人都不可能,更何况还是一个遁入空门的佛陀呢。 几日过后,宋玉和身上的伤也好了,贝隆带着宋玉和去凯尔特的宅邸。 宋玉和的身上披着一件灰色的兽皮,衬的他更加的似霜似雪,矜贵凛然。 他还没走两步就被拉住了手腕,宋玉和身体一僵,偏头一看,正是凯尔特。 宋玉和不动声色的收回另一只手,放松下身体。 “先生。” 冷淡轻柔的嗓音像是窗外簌簌而落的雪,温柔又疏离。 贝隆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凯尔特,按住跳动的眉心:“你还真是……” 凯尔特没有理会贝隆,他像是流氓一样的靠近宋玉和,窝在他的颈项轻嗅。 宋玉和被这突然凑过来的灼热气息熏的耳热,有些不自在的偏头:“先生……” 凯尔特却笑了,他靠着宋玉和的耳畔问:“阁下用的什么香啊?怎么这么好闻?” 他的手腕还被凯尔特抓在手里,他也没有挣扎开,只是敛着眉眼:“在下不熏香,您闻错了。” “是吗?”他这样问,又一面靠的宋玉和更近,鼻尖几乎都要抵在宋玉和的肌肤上了。 贝隆看着凯尔特浪荡的样子,有些头疼的张嘴:“凯尔特。” 凯尔特却更加的过分,干脆拉过宋玉和,更加轻佻的勾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着他的样貌:“你该不是心疼了吧?我这也没做什么啊?不过你不高兴也是应该的,长这么好看,确实该心疼了。” 贝隆的嘴角直抽抽:“到底是我有色心,还是你有色心啊?” 凯尔特听见他这么说,更加的没脸没皮:“我当然有色心了,这么好看的阁下,谁会不喜欢呢?” 贝隆叹出一口气,简直是要被凯尔特这副样子气死。 01也不好受,恨不得现在就出来挠死他。 宋玉和本虫倒是没什么情绪,甚至还有点习以为常的镇定感。 “先生天虫之姿,非我之能及。”宋玉和平淡的开口。 凯尔特双眼微眯,他掐着宋玉和的下巴的手用力:“你嘲讽我?” 这话简直就是雷点蹦迪,谁不知道凯尔特的容貌是出奇的不讨雄虫喜欢。 虫族崇尚白皙柔嫩的肌肤,而他的肌肤黝黑粗糙;虫族喜欢纤细柔美的身姿,他却肌肉发达,身形壮大,怎么看都和漂亮二字不沾边。 “并非嘲讽,乃真心实意之说。”宋玉和不惧不畏的对上他的视线。 凯尔特看了宋玉和很久,久到贝隆以为他要掐死宋玉和,久到01浑身的肌肉弓起。他却放开了宋玉和的下巴,笑起来了。 宋玉和的下巴和手腕上都被抓红了,看着就像是被欺负了一样,可怜的很。 凯尔特看着他的样子,头一次的觉得心虚,他伸手揉了揉被他抓红的地方,但是没想到揉完之后更红了。 他郁闷的收回手:“娇气!” 01简直要被凯尔特不要脸的态度气死了,骂骂咧咧了好久。 贝隆简直看不下去了,他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了。 但出乎意料的,宋玉和没有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凯尔特的身上:“近日大雪,天气严寒,还是多添些衣物好。” 披风将凯尔特拢的严实,连他以往摊开的胸膛露出的肌肤都被宋玉和遮起来了。 第2章 被堵 凯尔特没见过这样的虫,一时之间忘了反应。他回过神来作势就要脱掉身上的披风推回去:“不要,热死了!” 宋玉和的手还摁在他的肩膀上制止了凯尔特的动作:“先生年轻的时候气血方刚,老了是会受罪的。” 凯尔特被这么一说又不高兴了,他看着宋玉和,语气里含着威胁:“你咒我?” “非也,我是关心先生。”宋玉和接上一句。 凯尔特就没见过这样的虫,你说他没脸没皮吧,他又是端正自持的样,你说他脾气温和吧,他嘴里说出的话总让虫觉得别扭。 他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了宋玉和的狡诈之处,这下也不和他拉扯了,一把掀开宋玉和的按在他肩上的手,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讽刺一句, “你们南方的虫果然娇弱,这点严寒都受不了。” 宋玉和温吞的笑笑:“先生慢走。” 丝毫不计较凯尔特的臭脾气。 向来都是看凯尔特把别虫气的要死,还是头一次见他自己先被气跑的贝隆稀奇的看了一眼宋玉和。 01听到凯尔特这样说也生气的很,但是看到对方急促的脚步回味过来,好像自己宿主吵赢了? 是吵赢了吧?是吧,是吧! 之后的路倒是安然,一路无言。 等到了住处,贝隆笑道:“阁下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这里虫说,当然,您要是实在是不好意思也可以来找我。” 宋玉和双手合十朝着贝隆微微倾腰:“多谢先生。” 宋玉和脖子上和手腕上挂着的长长的串珠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贝隆认不出这木色低调的珠子是什么,但看着就总觉得神秘。 “客气了,客气了。”贝隆连忙摆手。 北方的雌虫脾气大多暴躁,他们对待雄虫远没有那么尊重,甚至大多都带着玩弄的态度。那一口一个的阁下,不一定是真的尊重,但是戏谑调笑一定是真的。 但是美丽的事物总是有特权的,特别是像宋玉和这件如玉制般的美虫,四处都是不可玷污的神性,无论谁看了都不敢在他面前瞎造次。 哦,凯尔特是个奇葩,他不算。 …… “宿主,天气这么冷,出来做什么?”01飘在一旁问。 “出来看看。” 01看着四处白茫茫一片,有些疑惑的想,这有什么好看的? 宋玉和披着长长的斗篷走在这冰天雪地,路的一边生长着无数的红果子,飞鸟时不时叼起两个飞走。 被惊动雪落了一起,像是碎掉的白玉。 这片熟悉的土地,宋玉和走过无数次,现实里,梦里。 “哟,阁下打哪来啊。” 轻佻恶心的声音把宋玉从恍惚的梦里拉回这片土地。 宋玉和转身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一群雌虫,他安静的伫立在雪地里,大雪落了他满身,恍惚之间,还真以为有神明临世。 雌虫神色呆滞,一时忘了作何反应。 宋玉和看着他没有说话,平静的转身要走。 雌虫看见美虫就要走远,立刻跳到宋玉和面前。 “喂,我刚刚问你话,你怎么不回我?” “不想搭理自然无话可说。”宋玉和淡淡开口。 雌虫噎了一下,但他还是拦在宋玉和面前:“跟我回去怎么样?” “我有家,不需要。”宋玉和说。 北方和南方不一样,这里的雄虫是真的被雌虫所豢养的,他们不说为奴为婢,但也可以说是雌虫的所有物。 尽管这种所有物极为的珍贵。 而宋玉和这么说就已经是承认了自己背后有虫。 雌虫犹豫了一会,竟要直接伸手要把宋玉和强行带走。 “要怪就怪你生的太好看吧。” 说着,他五指成爪就要去抓宋玉和。 宋玉和朝着后面退了好几步躲开他的袭击。 01在一旁看着更是干着急,目前这只雌虫还没对宿主造成威胁生命的伤害,它也出不了手。 宋玉和躲过雌虫的多次出手,他双眼微眯,趁着雌虫露出的破绽狠狠一掌打在他的腰腹上。 雌虫在雪地里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他惊讶的看着宋玉和,捂着被打的地方蹲在雪地里。 宋玉和不欲与他多纠缠,收回了手,佛珠哗啦作响,他扭头就走。 雌虫岂能让他就这离开,他被一个雄虫打了,这传出去他还怎么做虫。 他站起身揉了揉自己被打的腹部,巨大的翅膀在他的身后张开。 巨大的劲风将飘飞的雪粒子卷了又卷。 宋玉和朝着一旁躲去,雌虫直直的从他身后飞到了他的正对面,凌空而立。 宋玉和手里握着佛珠子,目光警惕的看着空中的雌虫。 他飞快的朝着宋玉和袭来,宋玉和飞快的躲过他的一次又一次的动作。 看着宋玉和一次又一次的躲开,他变得狠厉急躁,他飞快的朝着宋玉和飞去,宋玉和身体一歪差点就要被雌虫抓到,身上的衣物已经被划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01看的一惊,差一点就要被抓大了。 宋玉和看了一眼雪地,他收回目光重新落到那只雌虫身上。他的目光变得凌厉,不再闪躲直接朝着那只雌虫冲了过去。 手中的佛珠划过,雌虫的脚被宋玉和抓在手中,硬生生的被拖下来了。 雌虫的眼睛猛地睁大,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显然没有想到区区一只雄虫的力气也可以这么大。 “咔嚓。” 伴随着一声闷哼,雌虫的翅膀竟直接被宋玉和折了。 雌虫浑身抖的不行,他惊惧的看着宋玉和,没想这个玉面和尚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宋玉和平息了一下不稳的呼吸,朝着雌虫一拜:“得罪了,先生。” 说完,他又顶着雌虫惊惧的眼神掰正了他的翅膀。 雌虫一惊,翅膀忍不住抖动,这才发现自己的翅膀竟然好了。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宋玉和:“你为什么要帮我?” 宋玉和不是不懂他们这的规矩,他知道雌虫做出这样的事不一定就是坏虫,毕竟他们本就是这么生活的。 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站起身又是朝着雌虫一拜,长长的珠子悬空。 雌虫看着宋玉和离开的背影喊道:“谢谢!日后有事我会帮你的!” 宋玉和的脚步没有停顿,长长的脚印又被大雪所覆盖。 路过一个巷口的时候,里面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住宋玉和,他一惊,另一只手成掌差点又要动手。 看到来虫是凯尔特,他这才堪堪收回了要动的手。 凯尔特看到宋玉和收回去的手哼笑一声,他把宋玉和摁在墙上靠近他:“阁下好身手啊。” 宋玉和抿着唇,眉间的朱砂痣越发的艳丽,他目光先是落在凯尔特裸露的胸口上,随即睫毛颤了颤敛了下去。 01看到宋玉和泛红的耳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因为外面太冷,冻得。 他紧紧的贴着墙壁,头稍稍的侧向一边:“先生……” “阁下生的这副好颜色怎么就跑到北方来了呢?没有虫告诉你这里来不得么?他们就舍得你这样好看的虫跑到这来?”凯尔特嘴角带着侵略的笑问。 宋玉和的睫毛颤的更厉害,明明背后就是墙他却还是一个劲往后缩,恨不得立刻把这堵墙凿空,躲进去才好。 “你躲什么啊,阁下?”凯尔特和宋玉和的呼吸交缠,气氛带着些暧昧。 宋玉和被凯尔特握住的地方在隐隐发烫,他没有看凯尔特,只是说:“不可如此。” “既然不可如此,阁下干嘛不挣开我呢?难不成是舍不得我?”凯尔特不依不饶。 宋玉和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浑身的肌肉变得更加僵硬,他任由着对方把他压在墙上,背后的雪都被化作水湿他的衣裳。 他被冷的一激灵,但是还是没敢随意乱动。 佛家不打诳语,他虽没有完全出家,但到底是在寺庙里长大,他更不可能说出半句谎话,对于凯尔特的这句问题他更是回答不出来。 只能站在这里任由着对方把玩,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不能说舍不得,也不能说舍得。 宋玉和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支支吾吾的开口:“不可……有,有伤风化。” 凯尔特以为他会骂自己不要脸,不知廉耻,在这么样也要恶狠狠的忒他两句吧。结果没想到对方一开口竟是这样一句话。 他一下子就松开了宋玉和,捧腹哈哈大笑:“你到底是哪长大的虫,怎么这么的……古板?” 宋玉和抿着唇,伸手将笑弯了身体的凯尔特扶起来,然后又接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他的身上。 “天气寒冷,注意保暖。” 凯尔特不自在的动了一下,抬手就要解下披风:“我说了我不冷,这玩意儿披身上热的很。” 宋玉和制止他的动作,又说了一句:“那……也得注意影响。” 凯尔特先是一愣,然后视线看向自己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肌肤,他冷笑一声:“你哪个时代来的?这么古板!” 宋玉和也不在意凯尔特的嘲讽,按住披风:“披好,天气冷。” “我再说一遍我不冷。”说着,他强硬的拉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扔回宋玉和。 宋玉和抿着唇,抱着手上的披风,低垂的着眼眸不说话。 “诶,说说呗,你打来的?说实在的,我这北方确实是不安全,你实话实说,我就把你送回去。省的你在这里吃不惯也住不惯。”凯尔特搂住宋玉和的肩膀一副为了你好的样子开口。 宋玉和任由着凯尔特动作,挑了几个能回答的开口:“我不是南方的,在这里住的挺惯的,吃的也可以。” 凯尔特眯着眼睛,笑了:“是吗?” 宋玉和点点头:“出家虫不打诳语,虽然我还没有出家,但我不说谎。” 凯尔特听了只是笑了下,不知道信没信。 他一路拉着宋玉和回到住宅的地方,甚至还亲自给宋玉和送到了房间这才离开的。 01看到凯尔特走了这才冒出来:“凯尔特城主好像没有那么坏诶,他还关心你呢。” 宋玉和换下自己湿透的衣物,扔在一旁,换上一身整洁干净的衣物。 “不是。” “什么?”没反应过来的01不解的看着宋玉和。 宋玉和进一步解释道:“他不是关心我,是怀疑我。他觉得我是敌方派来的,想在我嘴里套消息。而且,刚刚我和那只雌虫对战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旁看着,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01的猫眼瞪大,头一次见到雌虫的狡诈,它惊讶的开口:“所以,他看着你被其他雌虫欺负就站在一旁看戏,不管你?!” 宋玉和先是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也没有看戏。” “他帮你了?”01惊喜的睁大双眼。 宋玉和变得更加沉默,他摇摇头:“不是。” “怎么了?”01看到宋玉和吞吞吐吐的样子,急迫的问。 “我当时身体歪了一下,就是他下的手。”宋玉和说。 01沉默了一会,然后爆发出惊天的尖叫:“所以,他不仅不帮你,甚至不仅不看戏,还故意帮倒忙?!他怎么那么坏啊!” 宋玉和倒是没有多生气,他客观的替凯尔特开脱:“他身份敏感,警惕一些是好事。” 01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宋玉和:“宿主,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他都害你了,要不是你自己身手好,你就差点死在那只雌虫手下了!” 宋玉和解释道:“不会的,那只雌虫也没想要杀我,就算我真的不敌也不会死的。而且,凯尔特当时只是想试探我,并不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北方虽然叛经离道,但雄虫珍贵也是真的,这样随随便便搞死一只,还不至于如此奢侈。 01不懂这些,它知道凯尔特是个坏雌虫,一心想伤害自家宿主。而自家宿主还是个傻的,居然还给对方开脱。 —————— 【这里是遥远的北国,这里是遗落的蛮荒之地。】 【北方的雌虫不尊重传统,不敬仰神明。】 【我们不尊重性别,只崇尚武力。】 【想要就去挣,去抢,去夺,我们绝不退让。】 【你要么被我所豢养,要么击败我。】 【是宠物还是伴侣,就看你实力多少。】 第3章 春堂 昨日被凯尔特拦住的时候,宋玉和就知道没好事,果然,不出所料。 今天一整天,宋玉和房间的暖气被撤走了,就连饭菜也大不如从前。 宋玉和看着面前的残羹冷炙,又看了一眼对面尴尬到不行的雌虫没有说话。 雌虫看着宋玉和白净的脸庞,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啊,阁下。这几日天气实在是冷,饭菜实在是难以保持原有的温度和味道。” 宋玉和拿起筷子,白玉一般的手指握着灰色的木筷子,像是北方枯木上落满的雪。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雌虫看着如玉如雪的宋玉和,嘴里的借口怎么也说不下去,只得匆匆放下手中的饭菜出门去。 01看着宿主面前摆着的冷菜冷饭,心情差的要死:“他怎么那么幼稚啊!老针对你!” 宋玉和捻起冷掉的菜叶子放入口中,冷静的开口:“还行,我在寺庙修行的时候,吃的和这也差不多。” 01一听,头低低的,心疼的不行:“宿主,呜呜呜,你这也太惨了吧……” “不惨,修行者大多如此。”宋玉和姿态清贵,一举一动都透着涵养。 吃好后,宋玉和将碗筷一点点的放好。 做完这一切,他安安静静的坐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的雪,01怕宿主孤单,也跟着趴在一旁看着窗外的雪。 “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吗?”01无聊的看着窗外的雪。 宋玉和一愣,然后缓慢的摇摇头:“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看着这些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01又问。 宋玉和摇摇头,也没有什么特殊性的地方。 01闭上了嘴,他总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宿主有些奇怪,他好像对这个地方有些过分的熟悉,无论是这里的风土虫情还是地势特点。 哦,对那个性格恶劣的城主大虫更是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它觉得自己的宿主一看到他就情绪起伏的过分。 宋玉和这一辈子都和雪有关,他出生是在初春,那时候的天气还很冷,周边还带着细雪。后来他被送到寒山寺之后,那里常年下雪,终年白色,唯一不同的颜色就只有一种红色的果子,会有鸟儿撷走。 和这个北国极为的相似,大雪终年不化,寒风始终料峭。 宋玉和小时候会坐在高高的楼梯上看窗外的雪,背后就是孤零零的寒山寺。后来他又坐在温暖的屋子透过玻璃窗看雪,脚腕是精细的链子。 “这雪好看吗?” 宋玉和惊醒,看向门外,黑皮银发银眸的雌虫靠着门,嘴角带着戏谑的,侵略的笑。 宋玉和敛眸,他总是不敢看凯尔特,说不上缘由。 凯尔特看不出宋玉和的情绪,但是他看到宋玉和的散躲,他只以为是因为宋玉和的不喜欢。毕竟南方的雄虫确实看不上他这样的雌虫,这样大胆的甚至可以说是放荡的雌虫。 但是无所谓,他看上的只会抢夺,不是他的也得是他的。 “我问你话呢。”凯尔特推了一把宋玉和。 “看雪而已,说不上好看还是难看。”宋玉和回答。 凯尔特就不喜欢他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喜欢就是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什么说不上或是还可以的。 他撇撇嘴,伸出食指勾起宋玉和的下巴,靠近宋玉和,眼底是如同野兽一般的野性。 “你之前说我好看,是真话?” 宋玉和的目光聚集在他的眉眼,回答:“是真的。” “那我让你跟着我,你答应吗?”凯尔特问。 “不行。”宋玉和拒绝道。 凯尔特神情变得冷漠,那张不温和的脸,甚至有些凶神恶煞的模样。 “那你就是撒谎,你在骗我?”他有力的手指向下滑然后凶狠的扣上宋玉和修长白皙的脖颈。 黑与白的极致撞击,暴力和脆弱的碰撞,使得这一幕极为的残暴又极为的好看。 01惊惧的看着宿主,它甚至不敢看凯尔特,它不敢去看这个凶残的,喜怒无常堪称暴君的雌虫。 宋玉和的心跳一瞬间的加快,却并非害怕。他看着凯尔特凶厉的眼神,开口:“我没有骗你。” 凯尔特没有说话,但看样子就是明摆着不信。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宋玉和,他的手指还是扣在他的他的颈项,暗流汹涌。 “不是好看的就一定要占有。”宋玉和接着说。 凯尔特的手指一松,他眉头微蹙,眼睛里带了些不解:“为什么好看不想占有?你不喜欢?” “喜欢,正因为喜欢所以才宽容。” 凯尔特彻底的松开手,他干脆坐在他的对面,收起了那副凶狠的样子又变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为什么喜欢才宽容,喜欢不是要占有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喜欢?”他问。 宋玉和没有说话,他起身拿起房间里放着一个毯子搭在凯尔特的身上又给他遮了个严严实实。 凯尔特心下不耐,刚想说你怎么又来,他还未脱下,宋玉和就伸手打断了他的动作:“不披着的话我不说了。” 凯尔特动作一顿,不满的开口:“很热!” 他这还真没说谎,他刚披上没一会,额头上又产出了细汗,不多但却是够让虫不舒服的。 宋玉和叹气,拿下他身上的毯子:“那你披好衣服。” 凯尔特不满的一颗颗扣上自己的扣子,顺便骂了一句:“封建!” 宋玉和不搭理他的骂骂咧咧,给他亲手斟茶,带着热气的茶水飘着清香。 可惜凯尔特不懂的欣赏,他拿起那斟满的茶杯一口全灌下嘴:“就这么点?小气!” 01看的汗颜,它想这一位宿主大概是唯一一个不会爱上对方的雄虫了,这看着实在是有些不太搭。 白玉配石头,额…… 宋玉和轻声笑笑:“抱歉,我下次给你备个大一点的杯子。” “行吧。”勉强满意的凯尔特把手中的茶盏往宋玉和那边递了递,示意他接着满上。 宋玉和好脾气的给他再一次斟满茶。 “说吧。”凯尔特握着白玉茶盏示意。 “因为希望对方快乐。”宋玉和说。 凯尔特面皮皱起,他奇怪的看着宋玉和:“就这?” “就这。” 凯尔特一口喝下茶水,他放下茶盏,冷哼一声:“虚伪!” 说完,他就起身大摇大摆的离开,甚至连门都懒得给宋玉和带上。宋玉和见凯尔特走后,这才起身走过去把门带上。 01看的一阵叹气,这三观区别大的真的是犹如天坠啊。 关上房门,他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以原来的方式看着窗外的雪。 窗外的飘着的雪一如往昔,看雪的虫却面目全非。 …… 宋玉和走在长长的长廊上,这里用着一种特殊的玻璃罩子罩着,大雪纷飞却不会在这里结冰,走在里面,走过去,就像是走完了这长长的冬季。 “阁下。” 宋玉和看向声音来处,一只容色艳丽的雄虫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阁下安好。”宋玉和右手执掌朝他一拜。 “要进来坐坐吗?”漂亮雄虫问。 “叨扰。”宋玉和又是一拜,这才跟着漂亮雄虫进去。 漂亮雄虫拿起一旁的茶具一一摆出来:“您好啊,阁下。我是春堂,城主的雄虫,我听说您好像挺喜欢茶道的,还泡的一手好茶。这不,我刚好又和您遇见了,就想着邀您进来坐坐,希望您不要觉得我唐突才好。” 宋玉和规正的坐着,手腕上的佛珠耷拉在大腿上。 “是我叨扰。”宋玉和看着眼前的茶具。 春堂笑了,一双美丽的眸子弯弯的,看着可爱又可亲:“来,试试。看看这茶怎么样,不好的话,就劳烦您多给一些建议了。” 宋玉和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清甜温润,唇齿留香,很好。” “好就行,我昨日还听说城主喜欢喝茶了,我这才急急忙忙的学了一下,我害怕自己不过关呢。”春堂笑意盈盈的,嗓音像是含了蜜糖一样,甜丝丝的。 01悄悄靠近宋玉和:“不是啊,这虫说起话来怎么怪怪的?” 而且,这种语气它听着怎么就这么熟悉呢? 宋玉和我这茶盏的手指一顿,他看向春堂。 春堂对着宋玉和笑的更加的甜蜜:“你觉得我泡的茶城主会喜欢吗?” “各虫口味各异,你可以去找他试试。”宋玉和中肯的给出建议。 春堂看了他很久,宋玉和直直的和他对视。 一盏木色茶桌,热气升腾,宋玉和一席白衣,春堂粉红交织。以茶为界,冬日雪和春日花,一个神色冷然,一个笑里藏刀。 “哈哈……”春堂笑开了,他看着宋玉和,伸出手撑着自己的下巴:“那就好,我还以为阁下以后还要和我以兄弟相称呢。” 宋玉和低下眼睛,没有说话。 01不解的目光在宋玉和和春堂两边来来回回的扫射:“???他说什么?” “他以为我和凯尔特在一起了。”宋玉和给他解释。 01还是不懂:“你和城主在一起,为什么要和他以兄弟相称啊?” “因为他和凯尔特在一起了。”宋玉和说。 01更加懵了,什么东西?什么在一起了?在一起了为什么要叫兄弟?好复杂的关系。 “那阁下就请回吧,春堂这没什么好东西,照顾不周,还请海涵。”春堂手一挥,起身坐到一边。 宋玉和沉默的起身,他走出去,临前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春堂,春堂回他一笑,恍若春花烂漫。 他收回视线走出去,离开这里。 窗外挦绵扯絮,六出纷飞,宋玉和沉默的走在这长廊。 “只要下的了手,你就自由了。” “狠一点心啊,阁下。何必如此,是他先不忠不义在先,纵使你这样做了,我想佛祖也一定会原谅你的,你是被迫的啊。” …… “啊!我想起来了!” 宋玉和一惊,脚步一顿,恍然的看着窗外延绵不绝的雪,他才发现他回来了。 01没察觉到宋玉和的情绪不对,它兴冲冲的跑到宋玉和面前喊道:“我终于知道那个春堂的不对劲在哪了!” 宋玉和手中的佛珠被一圈圈的拨动:“不对劲在哪?” “我之前有个宿主,他每次想要找自己的雌君要好处的时候就喜欢用这种语气说话,然后对方就会答应他了。他跟我说他这叫撒娇!” “春堂也这样和你说话,所以,他是在和宿主你撒娇!只有喜欢对方的时候才会和对方撒娇,所以他喜欢你!” 以为分析出真相的01万分兴奋的看着宋玉和,等着被自己的宿主夸奖。 宋玉和:…… “这样说话也不一定是撒娇,更不一定是喜欢。”宋玉和避开01亮晶晶的眼神解释。 01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怎么会呢?我前宿主可喜欢这么和对象说话了,他的雌君每次都会答应他的要求。” 宋玉和叹气:“说话的语气很多时候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你的前宿主这么和他的雌君说话是因为喜欢,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是撒娇,不是因为是撒娇所以才喜欢。” “啊?什么啊?好绕。”01不解的抱怨。 “简单一点的讲,他不是喜欢我,他只是怕我和凯尔特在一起,所以才这样试探我的。所以,他这不是撒娇是耍心机。”宋玉和说的断断续续的,他总要想一想又没什么什么比较通俗的词,听着好懂些。 01想了想得出结论:“所以他这是在害你!” 宋玉和沉默了一会:“他这也不是想害我,他只是想知道他想要的消息,顺便让我不是那么的高兴而已。” “那他成功了吗?”01问。 宋玉和拨着手中的佛珠:“算是成功了。” “所以宿主现在是不高兴了吗?”01关切的看着宋玉和。 宋玉和诚实点头:“有一点。” “什么有一点?”凯尔特站在宋玉和的背后问。 01看见凯尔特来了,吓得立刻躲进意识海,甚至都还没来的及安慰宿主。 宋玉和看见凯尔特,眸色有些淡。 “没有什么。”他说。 凯尔特哼笑一声,拉住宋玉和的手腕一把将他扯进房间:“来都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第4章 再邀 宋玉和一时不察,一下子就被他入房间。 这个房间极为的简略,看着不像个住的地方倒像个临时工作所。几个柜子,椅子,一张床和桌子,就是这里的全部了。 宋玉和看着这个房间,手中的佛珠再一次的转动,这个无比的熟悉的房间,他对它的熟悉甚至可以不用思考就可以知道这些柜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他曾无数次的坐在那个椅子上看向窗外的雪,看着外面纷飞的白色,那时他的脚上挂着镣铐,有时是金色有时是银色。 凯尔特一转身就看到对方愣怔的样子,“你在看什么?” 宋玉和转着佛珠的手指一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你的房间好简单。” “毕竟和你们雄虫不一样,花里胡哨。”凯尔特张口就是讽刺。 01简直要无语了,它从来没见这样的雌虫的,明明好的话,只要一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就变成了讽刺。 它想,这个世界是估计也就只有宋玉和这么一只虫能忍受他了。 宋玉和站在原地,神色总带着恍惚感,仿佛站在了梦境和现实的连接口,一脚虚幻一脚现实。 “不是喜欢看雪吗?这里可是个好位置,坐吧。”他指着靠着窗台的椅子示意。 宋玉和一步步的走过去,坐到那个椅子上面。 记忆仿佛和眼前的一切都重合了, —— “喜欢看雪就坐在这,我这可是看雪的最好地点。” 雌虫用力的按下他的肩膀,两相对视,一个喜爱异常,一个满心怨怼。 “我不想在这看雪。”宋玉和脸色惨白。 凯尔特按着他的手,吻上他的唇说:“由不得你。” —— “干什么呢!自己往我这跑就算了,进了我房间又开始发呆,谁教你做这样的事的?” 宋玉和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好像站的地方是凯尔特门前。 凯尔特看着他发愣的样子,眯着眼睛靠近他:“你不会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站在哪吧?” 宋玉和拨着手中的佛珠:“抱歉。” “既然你没有事来我这做什么?”他问。 宋玉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了这,只好张口又是一句抱歉。 凯尔特略带惊讶和好笑的看着他:“你连你自己来这的原因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我房前站了这么久?” 宋玉和低着脑袋,没有搭话。 眼前的雄虫沉默寡言,一身白皙的肌肤就像是用雪堆出来的,看着莫名的有些脆弱又冷的厉害。 看着也很坦然冷漠,就像是只是简单的不想回答凯尔特的话一样。 但他此时就莫名觉得自己就是说中了。事实,觉得宋玉和就是不好意思了。 “你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凯尔特大逆不道的捻起他身上垂落的佛珠,握在手中把玩。 宋玉和还是那副样子,那个姿势,仍旧是一言不发。 纵使再好看,但是像个冰美人一样不说一言也无聊的很。 至少让三分钟热度的凯尔特就觉得无趣的很。 他一把扔下佛珠,木色的珠子滚落在宋玉和冷白的衣袍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无聊。” 01看到凯尔特这恶劣的样子,气的牙齿痒痒,耳朵都竖起来了。 他走到一边,打开柜子,里面放着各色各样的酒,酒液在灯光下像是无数的宝石堆砌在一起。 琳琅满目,琼堆玉砌。 他随手挑出一瓶,连杯子都懒得拿,用手拉开酒瓶子对着嘴巴来了一口。 凯尔特拿着酒瓶对着宋玉和,以一种逗趣的语气的开口:“要来么?” 宋玉和摇摇头:“我不喝酒。” 凯尔特也不意外,自娱自乐的又喝下一大口,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宋玉和:“你之后会喜欢的。” 宋玉和眸光微闪,没有说话。 他上辈子也喝过酒,只是不是自愿的,是被凯尔特强行灌下去的。 当时他被凯尔特锁在屋子里,满心怨恨。 那时的他早已抛弃了佛家所谓的淡然处事,他每每见到凯尔特总忍不住一顿讥讽。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惹怒了凯尔特,被对方按在这个椅子上强行的灌下半瓶酒液。 那时他说的也是:“和我不同?不爱喝酒?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的。” ———— “我这边是有什么魔力吗,你这么一到我这就三番两次的发呆?” 不满的声音响起,宋玉和从回忆里醒来,他抱歉的看了一眼凯尔特:“抱歉。” “你除了道歉就不会说些别的吗?”他一手提着酒一边看着他。 但让凯尔特失望了,宋玉和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没有他想的甜言蜜语或是别的。 他无趣的移开视线:“你要是没有这张好看的脸估计也没有雌虫会喜欢你了。” 宋玉和一愣,忍不住问道:“你也喜欢我这张脸吗?” 凯尔特看向他啊,神色里带着惊讶。 宋玉和一说完就闭上了嘴,自觉失言。 “你问什么?”凯尔特把酒扔到一边,又跑到宋玉和的身边看着他问。 可此时宋玉和就像是吃了闭言剂一样,什么话也不说了,任由着凯尔特怎么说,这么逗弄就是不再开口了。 凯尔特现在不讽刺他,他哼笑一声,瞥了一眼宋玉和却发现面不改色的雄虫的白玉一般的额耳朵却红了个透。 凯尔特可不是什么会给别虫留面子的虫,他伸出手指碰了碰宋玉和的耳尖:“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宋玉和一把握住他的手,起身后退好几步,眼神带着闪躲:“天气寒冷。” “宋玉和,你在撒谎吗?”他调笑道。 宋玉和握着凯尔特的手指一颤,强装镇定的开口:“在下,在下没有撒谎。” 凯尔特反手扣住他的手,两手交握:“阁下确实也没有说谎,毕竟你也没承认不是?” 宋玉和呼吸一窒,手指一松,彻底的被凯尔特把握在手心。 他抓着宋玉和的手腕不放,手指在上面暧昧的摩挲着:“阁下这身皮肤真是嫩,和我们这北方生长出来的虫果然不一样。” “都是凡胎俗体,无甚区别。”宋玉和挣了挣自己的手腕。 凯尔特抓的更紧,他眉眼弯弯:“其他虫是凡胎俗体,可是阁下可不一样,您这副样貌生的跟天上仙似的,北方的雪都堆不出你这样的虫来。” 宋玉和上辈子的时候就没少被凯尔特调戏,可是再次遇见这样的事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招架,呐呐的不说话。 01看着,觉得宋玉和就像是误入了盘丝洞的和尚,一举一动都怕被对方给吃了。 凯尔特看了看时间,松开手,带着可惜的意味:“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阁下要是喜欢我的房间就一定要好好待好啊。” 宋玉和一愣,就看着凯尔特走出门顺便带上门。他愣愣的站在房间里,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前世还是这一世。 他惯性的坐回那个椅子,看着窗外的雪等着这个房间的主虫。 01看着宋玉和还坐在这个椅子上,有些不解的问:“宿主,你还待在这吗?” 宋玉和手中的转动的佛珠停下,他起身摇摇头:“我们走吧。” 路上,01蹲在宋玉和的肩膀上:“宿主,凯尔特城主是不是喜欢你啊?” “或许吧。”宋玉和回答。 01不解:“为什么是或许?他总是对着你动手动脚的,要不是因为喜欢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宋玉和笑了:“浅显的喜欢才会这样动手动脚,深刻的爱是隐忍着的克制。” “像你一样吗?”01说。 宋玉和脚步顿住,他手中的佛珠被他紧紧的拽着:“你说什么?” “宿主不喜欢凯尔特吗?”01问。 宋玉和沉默了,窗外的雪落了一地,延绵不断。 有些爱就和这雪一样,无声却覆盖了一整片山脉和土地。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宋玉和问。 01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 “那你为什么觉得我爱他?” “我不知道,这个事情只有你自己知道。”01说。 “可你问我是否爱他。” “是你自己说这是爱的,我只是看到你的情绪波动很大,但是你常常面不改色,这不是隐忍吗?” 宋玉和轻笑:“你问没错,我想我爱他。” 这下轮到01疑惑了:“为什么?你为什么爱他?” “我不知道。”宋玉和回答。 01歪歪头:“好吧,我所有的宿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爱上自己对象的,他们总说爱是没有理由的。” “嗯。” 细雪成山,山里走着为佛陀。 …… 事实上,长得太好看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比方说,宋玉和今天又遭事了。 面前站了好几个雌虫围着宋玉和,一个笑的比一个猥琐。 01:…… “哟,你这是哪来的啊?要不要我给你带个路啊?”一只雌虫问。 北方的土地上是不会有雄虫光明正大的出来散步的,很简单,如果你想被拐走被玩弄的话你可以这样做。 但是宋玉和永远是个奇葩,他知道这里的事情,也知道这里的习惯,但他总要顶着雪天出来走两圈。 “我识路。”宋玉和冷淡的开口。 雌虫们团团围住宋玉和:“哟,那我们正好不识路,你带带我们呗!” 宋玉和不欲多加纠缠,他绕过他们就要离开。 雌虫们岂会让宋玉和这么轻易的离开, “诶!别急着走啊!”雌虫拦住宋玉和。 宋玉和站稳身子,手臂上的肌肉一点点的在宽松的衣袍下鼓气。 可还没等他出手,一颗光弹就打在这群雌虫前面的雪地上。 宋玉和朝后看去,熟虫,是凯尔特。 几只雌虫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凯尔特和他手上的武器,整只虫都在抖,他的腿肚子颤的不行。 等到凯尔特走进的时候,他们几只虫都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对不起,对不起!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位阁下是您的虫!” “城主饶命!城主饶命啊!” 01看的目瞪口呆,凯尔特城主的威慑这么大的吗?还没打呢,就已经怕成这样了。 凯尔特厌恶的看了他们一眼,很想给他们一虫来一枪算了,但是看着旁边站着的宋玉和,他手中的武器就怎么也开不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这种事在宋玉和面前做不好,他也不想这么做。 凯尔特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雌虫,一虫踹了一脚:“滚滚滚!” 雌虫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跑掉了,生怕被凯尔特抓到。 等到雌虫都跑光以后,他把手中的武器往身后一背,神色带着不耐的看着宋玉和:“你可真能惹事啊!” 宋玉和低下眼眸,开口:“我不想一直待在宅子里,我想出来走走。” 凯尔特噎住了,他罕见的没有说话,他觉得心中一闷,呼吸也变的有些滞涩。 他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明明不认识眼前这只虫,他明明怀疑他目的不纯,但是当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却觉得心脏一缩,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那你以后记得带点雌虫出来。”他说。 01稀奇的看了一眼凯尔特,它还以为对方肯定又要把宿讽刺一顿了,结果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 天地茫茫,两虫相对而立,四目相对。 宋玉和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好,我知道了。” 凯尔特看到宋玉和的笑,先是一愣,后来又是一僵,他忍不住想自己到底再说些什么啊? 他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一只雄虫,还是一只来路不明的雄虫?! 宋玉和不知道凯尔特心中所想,他看着凯尔特单薄的衣裳和裸露出来的肌肤,叹气:“还是要多加保暖,天气——”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凯尔特就打断他接了下去:“天气严寒,小心生病。不是我说,你一只雄虫怎么还这么唠唠叨叨的?” 宋玉和被凯尔特这么一怼,沉默下去。 凯尔特本来是不喜被宋玉和这么催来催去的,但是看到对方这么沉默,他又浑身不得劲。 “你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宋玉和开口:“我以为你不喜欢我说话。” “倒也没有,你少给我催那些东西我也不讨厌。” “好,我知道了。” 01在一旁吐槽:“这可真难伺候。” 第5章 送茶 “要我说你还不如跟了我呢,看看你自己一只虫出去多危险啊。”凯尔特背着武器大步向前走。 宋玉和跟在他身后:“我有自保的能力。” “哼,这么几个虫是可以自保,那要是再多一些呢?”凯尔特反驳。 宋玉和开口:“只凭颜色,犯不着如此兴师动众。” 凯尔特又笑了,他转身微扬着下巴看着宋玉和:“阁下似乎对自己的脸蛋有什么误解。” 宋玉和沉默,没有接这句话。 凯尔特不管宋玉和接不接,他自顾自的说下去:“我能看到的颜色能差到哪去?阁下分明是天地绝色。” 01叹气,这可真是够不要脸的。 宋玉和握着佛珠,木色的珠子在白玉的之间滚动:“天地绝色甚多,在下不过幸得几分,称不上绝色二字。” 凯尔特眼睛微眯,他干脆走到宋玉和身边靠近他:“你是真不懂我意思还是假不懂我意思?” “府邸都盛了两分春色了,先生不如给别虫留两分。”宋玉和掠过他,走在前面。 凯尔特一愣,没懂宋玉和说的什么意思,后来转念一想,才想起府邸还有个叫春堂的雄虫。 他快步跟上宋玉和的身边:“你该不会是不高兴吧?” “你们雄虫何必这么双标,你们可以一个接一个的带回家,我们雌虫有什么不可以的?”他接着反问。 宋玉和脚步一顿,看着他说:“我记得北方的雄虫是一雄一雌制的,还有我没有赞同过这种制度。” “北方如此是因为我们叛经离道,你们南方骂我们骂还少不成!”凯尔特不爽的反驳。 “可我不是南方的雄虫,我也没有带别的雌虫回家。”宋玉和说。 凯尔特冷哼一声:“你当然不能带别的雌虫回来,因为你在我府邸,你要是敢做这样的事,我就把你的腿打断日日让你躺在床上,这辈子只能爬着离开房间。” “我要是去了别的雌虫家里,你就要打断我的腿也打不着了。”宋玉和回了一句。 凯尔特却说:“没门!住了我府邸去哪都没有虫敢要你!” 宋玉和却笑了:“你方才还夸我生了副好颜色,说我这般绝色定有大把的雌虫争相来绑我。” 凯尔特自己打自己的脸,噎的不行,看到宋玉和都走出老远之后,才发现对方不过是在和他说的好玩。 他一阵气闷,只觉得宋玉和不过是在找借口拒绝他而已,扯东扯西的,他还真是着了他的道。 01刚才的时候觉得不大对劲,凯尔特好像太幼稚,自家宿主好像话一下子就变得很多。 仔细想想刚刚说的话,它品出些味来,自家的宿主好像是吃醋了。他承认了自己喜欢这只火一样的雌虫,他不喜欢府邸的那只雄虫。 它原以为宿主这样的虫,大概这辈子都要高坐庙堂,尘埃不染,一生清明。吃醋这种带着凡尘俗事就像是人间掀起的红尘,落在宋玉和身上就像是染了他的白,极为不搭。 但有些爱和喜欢本身就不是为了搭配,只是因为那里站着的是他。 凯尔特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在这漫天的雪地里。 …… 第二日,宋玉和坐在房间翻读手中的书。 “笃笃——” 宋玉和抬头说了声:“请进。” 门被推开,端着茶叶的春堂出现在了房间里。 “阁下。”他语笑嫣然。 宋玉和神色平静的看着他:“春堂阁下。” “瞧瞧,我得了些什么好东西。”说着,春堂走进房内坐到他的对面。 宋玉和的目光落在春堂手中的茶叶上:“雪梨花。” “哎呀,还是阁下识货,不像这里的大老粗们,我前些日子拿去给城主去瞧,他却说这个是个花里胡哨,没有的玩意儿!”春堂说着,就将手中的茶叶就放到了宋玉和面前。 宋玉和握着手中的书:“各有其爱好,阁下去找喜欢的虫聊就好了。” “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么!”春堂笑着说。 宋玉和沉默了下去,没有搭腔。 春堂也不计较,他摇了摇手中的茶叶,轻声说道:“建议我用你这里的茶盏么?” “请便。”宋玉和说。 春堂轻手倒出里面的茶叶,飞快的开始沏茶,茶杯注入沸水,热气伴随着茶香开始升腾。 “尝尝。”春堂端起一盏茶递给宋玉和。 宋玉和拿起茶轻抿上一口。 春堂握着茶杯,看着窗外的雪说:“你说这外面的雪怎么就没完没了的呢?” 宋玉和的目光落在外面的雪上,没有说话。 “听说阁下是南方来的,是哪个南方来的?”他问。 这里的南方其实是指整个和北方对立的地方,中部,西部,南部。 宋玉和摇摇头:“我不是南方来的。” “是吗?可是阁下看着不太像这边能长出来的虫。”他落在宋玉和身上的目光略带一些惊讶。 北方不仅雌虫和南方差距很大,就连雄虫的差距也很大。 南方的雄虫大多骄矜又蛮横,他没有哪一个是没被宠坏的,但是北方的雄虫却都畏畏缩缩的,他们的衣服大多都是把脖子和身上的每一块肌肤都严实的遮挡住的。 他们大多时候都是沉默的,比起南方雄虫的爱社交,他们大多都不爱出门。他们唯一相同的就是出门都会带雌虫。 南方是为了排面,而北方却是为了自保。因为一只单独在北方的土地上行走的雄虫不亚于一只自己会走路的黄金。 “您看着也不像。”宋玉和说。 春堂笑了:“我也没说我是这边生长出来的虫啊。” “你不是?”宋玉和有些讶异,他上辈子对春堂也不算太了解,他也不知道对方竟然不是北方土生土长的雄虫。 春堂喝下手中的茶,自己给自己再添了一杯:“我原来是南方的雄虫,后来因为战乱才流落到了北方,后来我结了婚,但是我的雌君战死了,我就又到城主这里来了。” 寥寥数语就勾勒出眼前这只漂亮雄虫这颠沛流离的半生。 “节哀。”宋玉和竖起手掌朝他弯了一下身子。 春堂撑着下巴看窗外的雪:“其实你跟着城主挺好的,北方不比南方,你这么漂亮的雄虫在这个地方很抢手的。” “不应该是等级抢手吗?”宋玉和问。 说实在的,他虽然大致对北方有了解但却不是很细致。他上辈子一般的时间是在帮凯尔特打仗,一半时间是被凯尔特关在房间里,对这个世界了解有但是不算很多。 春堂却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他趴在桌子上哈哈大笑:“哎呀,有的才能抢啊,没有抢什么抢。” “这里没有a级的雄虫吗?”宋玉和有些讶异。 春堂撑着下巴回答:“对啊,北方的建立本来就是一群反叛雌虫建立的,根本就没有雄虫来这个地方,这里仅有的雄虫还是由于之前南北方战乱,有一些雄虫流落到这里来了而已。” “早些年间的时候,北方的雌虫甚至还会特地去南方抢雄虫。只是上一代的城主死了,这一点的北方四分五裂,凯尔特城主又管的严,所以现在才没有再闹出什么抢雄虫的笑话来了而已。” 宋玉和点点头:“谢谢。” “不客气。”说完这些,春堂仍旧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他坐在宋玉和的对面沉默的望着窗外的雪。 01听完了春堂的对话,心惊胆战的看着宋玉和:“宿主,那你这样岂不是很危险!” 一只长的漂亮,等级还高的离谱的雄虫在这个北方岂不是就是长了腿的黄金满街跑——招摇过市啊! “我会小心点的。”宋玉和回复01 01点头:“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宋玉和点点头。 “你看这里成日都是这些雪,是不是很无聊?”春堂问。 宋玉和回:“还好。” “我现在愿意相信你不是南方来的雄虫了。”他说。 宋玉和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这一点来的。 他说:“南方来的雄虫可受不了这里整日的都是雪再无其他,更受不了这里单一的饮食。” 01认可的点头,确实确实,它已经好久都没吃过蛋糕了,它觉得他的味觉都要失灵了。 宋玉和在佛门的时候,整日都是吃斋念佛,还真不觉得这里有什么无趣的。 “话说回来,阁下真的不想去南方吗?那里气候宜虫,四季分明,是个很讨喜的地方。”春堂笑眯眯的看着宋玉和开口。 宋玉和摇摇头:“无甚区别。” “为什么这么说?”春堂问。 宋玉和开口:“南方将自由建立在欺压雌虫身上,北方将自由建立在欺压雄虫身上。都是一方的绝对倾轧,这有什么区别。” 春堂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才轻轻笑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个你拿着吧,放我那也是浪费。”他指了指桌面上放着的茶叶。 宋玉和起身相送,说了声谢谢。 …… 宋玉和朝后退了两步,一颗雪球直直砸在他先前站着的地方。 “喂!你就是哥哥之前带回来的雄虫?” 一只雌虫坐在一旁的大树根上,银发银眸,长得和凯尔特很相似。 01看着奇怪的雌虫,发出了灵魂的拷问:“他就这么直接坐在树上,那个雪不凉屁股吗?” 宋玉和摇摇头:“不清楚。” 凯尔恩看着宋玉和发呆,不满的抓起一旁堆着的雪再一次砸向宋玉和:“我问你话呢!” 宋玉和侧身一躲,用脚尖的力气将地面上的雪旋起一个大球朝着凯尔恩坐着的大树打去。 “诶诶诶!” 树枝摇摇晃晃,一树的雪都被晃了下来,凯尔恩也因此一个坐不稳也被晃了下来栽倒在了雪地里。 凯尔恩趴在雪地里抬起头,原本桀骜的脸上全是雪花,滑稽又搞笑。 01一下子就“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宋玉和没笑,神色还是淡淡的,仿佛这世间上的什么事都引不起他的情绪。 “你!” 凯尔恩趴在地上指着宋玉和,脸都气歪了。 宋玉和瞧了他一眼的狼狈样,转身就离开。 凯尔恩看到宋玉和这么“嚣张”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飞快的起身,握紧拳头朝着宋玉和冲过去。 01看的一惊,连忙提醒宋玉和:“小心,宿主!” 宋玉和从身后拉住凯尔恩冲过来的手臂,倾身,给凯尔恩结结实实的来了个过肩摔。 凯尔恩龇牙咧嘴的躺在地上,嚎叫个不停:“你知道我是谁吗?” 宋玉和不搭理他,松开他的手,直起身继续离开这里。 01看着一个眼神都不带搭理雌虫的宿主,眼睛里都带着惊奇的意味。它以为自己的宿主脾气巨好,甚至还害怕他受欺负,现在看来它也是想多了。 它家宿主只是不爱说话,不是不爱打架。 “哥!” 惊天的喊叫声让不远处的凯尔特停下脚步,也让走的不远的宋玉和停下脚步,他回头一看,不远处站着的还真是凯尔特。 凯尔特首先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躺在地上的凯尔恩,而是不远处站着的宋玉和。 “哟,这么有缘啊。”他几步走到宋玉和跟前。 宋玉和温和的回礼:“先生。” “你不是嫌天气冷么,怎么老喜欢往外逛。” 这话纯属于没话找话,他对对方这么来外面的理由没什么兴趣,他就只想听听宋玉和这个玉一样的虫多说两句话而已。 “平日无事,出来看看。”宋玉和回答。 躺在地上的凯尔恩看见自己哥哥一过来就是接近这个害自己摔地上的“罪魁祸首”,眼睛瞪的老大。 他又是不可置信又是不满的开口:“哥……” 幽怨的呼喊声,让两只虫都朝下一看,哦,底下还躺了个大冤种。 凯尔特看向凯尔恩,面上全是雪,化的水珠子粘在他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滚的雪粒子,还带着一深一浅的水痕。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凯尔特的语气略带嫌弃。 凯尔恩听着凯尔特嫌弃的语气,又委屈又生气,他控诉的看着凯尔特。 凯尔特看到他的眼神,嫌弃直接摆在脸上来了:“收起你那一副蠢兮兮的样子,看着伤眼睛。” 凯尔恩都呆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家哥哥看到自己躺在雪地里的第一件事不是关心他而是嫌弃他。 第6章 阿尔道 “哥,你都不关心一下你亲爱的弟弟为什么会躺在雪地里吗?”凯尔恩反问道。 凯尔特讥笑一声:“你身上发生这样的事还少吗?” 凯尔恩:…… 虽然深知自家哥哥的脾性,但是被这么对待还是好伤心。 他干脆指着一旁的宋玉和:“哥,他把我摔雪地里了。” 凯尔特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讥笑:“你是想说你是一只雄虫都打不赢么?垃圾。” 又被讥讽一顿的凯尔恩:…… “我可是你亲弟弟啊,哥哥。”凯尔恩委屈的抱怨道。 “不然呢?你这么蠢,要不是因为是我弟,你早死了八百回了。”凯尔特嘴毒道。 凯尔恩一脸麻木:…… 正当他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只军雌飞快的跑过来。 “城主,阿尔道来访。” 凯尔恩一听,一个鲤鱼打滚从地上蹦起来。 凯尔特双眼先是一眯,随后又是一声冷笑:“是吗?那就去看看吧。” 宋玉和看着他们走远,也提步跟在他们身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尔道也是凯尔特敌虫,上辈子,宋玉和帮助凯尔特攻打过阿尔道。获得胜利之后,宋玉和就被凯尔特囚禁起来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当时会对凯尔特如此怨恨的原因之一。 他恨极了谎言和背叛。而凯尔特什么都做了。 他用好听的话博取他的信任,最后利用这份信任将他困于囚笼。 宋玉和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他呼出一口气把自己从撕扯的情绪中拉出来。上辈子的经历不算好,但是时间已经如他所愿的重新来过了。 凯尔恩落后几步,凑近宋玉和:“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哥现在对你好,以后有的是你受的。” 宋玉和还没有说什么,他就被停下脚步的凯尔特一把拉过去。 他警告的看着他们:“走个路也这么多的话,你们是麻雀吗?” 宋玉和迅速的撇开关系:“我没有说话。” 凯尔恩恼火的看着宋玉和:“你!” “你什么你!走你的路!”凯尔特瞪了一眼凯尔恩。 凯尔恩不满的瞪了一眼宋玉和,这才不甘心的收回视线。 01看到凯尔恩瞪宋玉和,也恶狠狠的用自己的眼睛瞪回去:“我瞪死你!就你眼睛大啊!” 宋玉和被凯尔特拉住往前走,没有关注到这点的小插曲。 走进大堂,里面坐了一只凶狠的雌虫。 他的皮肤偏黑,一边的脸上带着刀疤,一脸凶相,身上的肌肉大块大块的虬扎在一起。 阿尔道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凯尔特和宋玉和手腕的交接处,随后他的目光移到了宋玉和的脸上,他愣怔了一会,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他和凯尔特主张的是不同的制度,凯尔特想取消掉随意抢夺雄虫的状况,但是他想支持这种制度。 不同于凯尔特对雄虫的一度厌恶,他的府邸收藏了不少雄虫,各色各样的美丽雄虫他都见过,但是好看成宋玉和这样的,不得不说,哪怕是阅虫无数的阿尔道也难以说一句不喜欢。 凯尔特当然看到了阿尔道的视线,他不动声色的挡在宋玉和的前面。 “不知道阿尔道先生前来所为何事?我这地小,难以招待你这个贵客。”凯尔特的语气相当的不好。 言下之意就是,有事就赶紧逼,没事就赶紧滚。 “没有别的意思,就想问问我之前送来的雄虫您可还喜欢?”阿尔道问道。 凯尔特坐上主位,随意的开口:“还行,一般般。” 宋玉和规整的坐在一边,他低着眼眸,正在脑子算着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时机。 凯尔特一直和阿尔道实力相当,他们现在在战事上极为的焦灼,再加上阿尔道这个虫精时不时的送点礼过来,动不动就休战,导致他们的战事关系时而暧昧,时而锋利。 沉思之中的宋玉和没有注意到对面落到他身上目光。 阿尔道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宋玉和身上。 高岭之花为什么会有吸引力,不仅仅是因为漂亮的脸蛋,更加吸引虫还是那身不容侵犯禁欲感。 眼前的雄虫仿佛是用上好的白玉一点点的雕刻出来的。 眉间的朱砂痣不仅没让他看起来更俗艳,反而让他更加高高在上,不容亵渎。 周身的衣物将他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但仍旧能从那为数不多的曲线中看到宋玉和有力的躯体轮廓。 “不知这位阁下是从哪来的啊?” 宋玉和闻言抬头,直接对上了阿尔道极具侵略性的目光。 他看着对方恨不得把他扒光的眼神,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 但宋玉和还没有说什么,凯尔特就先一步出声了:“关你屁事!你管他从哪里来,没看到他住在我这么?!” 安尔道被凯尔特一顿讥讽也不生气,相反他惊讶的挑了一下眉头。 他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城主,这只雄虫我很喜欢,我想和你换。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01的眼睛惊恐的瞪大,它慌张的看着宿主,全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宋玉和也有些惊讶,他的目光转向阿尔道。 阿尔道察觉到宋玉和的目光,他扭头对上宋玉和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但由于他长的实在有些狰狞,这笑看起来也没有和善的意思,反而看着有些威胁的意思。 宋玉和看着没什么感觉,但是系统01吓得浑身一抖。 “宿,宿主,他,他是在威胁你吗?”01战战兢兢的问。 “应该不是,别怕。”宋玉和安抚了一句。 01害怕的点点头,整只猫神缩了一半在宋玉和身后。 凯尔特脸现在黑到不行,他看着还在对视的两只虫,握着扶把手的手指越来越紧。 “你府邸那么多只雄虫,这只还是留给我吧。”凯尔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阿尔道却说:“我府邸还有几个干净的雄虫,我给你送过来,你这个就给我吧。” 手中的扶把都快要被凯尔特掰断捏碎了。 “不必了,我还是更喜欢我这只。”他冷笑道。 阿尔道露出一脸可惜的表情。 宋玉和面无表情,凯尔特神情越发的冷漠。 虽然这只雄虫十分的漂亮,但是为了一只雄虫就打破和凯尔特平和的局面还是不值当。 于是,他说:“既然您喜欢这只雄虫,那下次阿尔道拜访的时候一定会投其所好的。” 宋玉和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深深的叹出一口气,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阿尔道这只虫这么招他烦呢。 凯尔特看到宋玉和叹气,心中的火焰越烧越旺,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桀骜不驯:“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这里可装不下这些没用的漂亮玩意儿!” 阿尔道脸上的笑变得冷淡了点,他起身告别:“阿尔道下次再来拜访。” “送客。”凯尔特朝着自己的蠢弟弟扬了扬自己的下巴。 凯尔恩连忙起身朝着阿尔道不情不愿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阿尔道深深的看了一眼凯尔特,脸上的笑全部都收起来了,他跟在凯尔恩的身后离开这里。 等到虫走后,凯尔特摁住自己的眉心,眉头紧拧。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来了,按理说一只雄虫罢了,他也不见的自己有多喜欢,可是在对方提出这样的请求的之后,他心中的火焰却熊熊燃烧,让他当时恨不得立刻动手将阿尔道撕个粉碎。 宋玉和看了一眼凯尔特,也起身告别,只是他还没走两步,他就被凯尔特叫住了。 宋玉和侧身回头,雌虫的手还按在眉心上,他一只脚直接踏在一只上,一只脚不羁的放在地上,冰蓝色的眼眸像是鹰目一样犀利的看着宋玉和。 “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凯尔特朝着宋玉和招手。 宋玉和一手握着佛珠,一手放在身侧,一步步的朝着凯尔特走近。 刚到他身边一点,他拿着的佛珠就被凯尔特握住了,他拉着佛珠一个用力,宋玉和怕他把佛珠扯断在,只好顺着力道落在他怀里。 凯尔特搂着宋玉和,抓着他的手,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宋玉和任由着自己被对方以这样暧昧的方式压着,他黑色的瞳仁对上凯尔特冰蓝色的眼眸。 “先生。”他又这样叫。 凯尔特笑了,刚刚冒起来的火焰一下子就被浇灭了,他靠近宋玉和,说:“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这样叫我的时候我都想把你扔床上来一炮。” “不得口出狂言。”宋玉和英气的眉毛皱起,不赞同的看着凯尔特。 凯尔特可不管他赞同不赞同,反而笑的更加的邪肆,嘴里的话越发的没下线:“我就说了你又能如何,我就想把你扔到床上坐在你身上动,我就想看你一丝不挂的样子……” 他还没有说完,宋玉和就挣脱了他的手,捂住他的嘴巴:“你别说了。” 月华一般的手指捂在对方黑色的肌肤上,凯尔特还真就喜欢这点肤色差,他眸中的笑意越发的浓厚。 01蹲在一旁,脸色都木了,它深刻的觉得自己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污染。并且,它还知道一点关于自家宿主的小东西。 比方说,宿主相当的不会谈恋爱,看着喜欢的不明显其实相当的明显。 对于他来说,只要不拒绝其实就是喜欢。一个清高的佛子是绝对不会让对方这样近他的身,甚至还这样的挑衅他的底线的,又是按住他又是把玩他的佛珠的。 凯尔特拉下宋玉和的手指,他扶上他的脸开口:“宋玉和,你的麻烦来了。那家伙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可以选择跟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宋玉和的耳尖染上殷红,但是他的语气仍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不紧不慢的:“是你非要在他面前承认的。” 对于宋玉和的看透,凯尔特也不觉得稀奇,他笑的更加的肆意:“是我故意的又能怎样?你又能拿我怎样?” 宋玉和不说话,没有理会对方的得意洋洋。 刚刚阿尔道的那番话与其说是真的想要宋玉和,不如说是一种试探,他只是想知道宋玉和在凯尔特的心中所占的位置有多重,只想知道宋玉和是否能够被利用而已。 凯尔特见宋玉和不说话,他接着邀请:“说真的,你在北方绝对说不上安全,现在阿尔道盯上了你,你已经逃不掉了,还不如跟了我。这事你不用怪我,毕竟他可是个虫精,我不拒绝就得把你送出去。” 其实,凯尔特还是说了谎,他可以承认但是没必要这样承认在,只要他再冷淡一点,漫不经心一点,显得自己只是不想自己的身份被侵犯而不是在意宋玉和,那么宋玉和也不会被盯上。 宋玉和不是傻子,相反他相当的聪明,他静静的看着凯尔特没有说话,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凯尔特看着对方清凌凌的,像是湖水一般可以照映出世间一切的眼神,他突然就变得有些心虚了,他总觉得对方其实是看透他的心思,原本理直气壮的目光也变得有些闪躲。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宋玉和没有戳破这份心思,他像是真的不清楚一样的回答:“我知道,我没有怪你。但是我不跟着你。” 凯尔特还来不及想对方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心思,就听到了对方拒绝,他眉头死死的纠缠在一起,他相当的不高兴:“为什么?!” “先生喜欢我吗?”宋玉和握着佛珠开口。 凯尔特理所应当的回答:“当然喜欢,不然我要你跟着我做什么?” “很荣幸得到你的邀请,但我不想答应你,我现在不会跟着你的。”宋玉和的声音还是那般的缓,像是簌簌而落的雪,又冷又慢。 凯尔特心底一酸,他有些委屈还有一点说不清的难过:“为什么?” “现在不想。”宋玉和看着对方像冰一样就要碎掉的眼神,呼吸微微一窒,他低垂下眼眸开口。 凯尔特咬着牙,强硬的掐住宋玉和的脸颊逼着他看着自己,他冰蓝色的眼底像是有连串火焰在窜动:“若我硬要你跟着我呢?” “难以从命。”宋玉和直直的看着凯尔特说。 第7章 好累,好累,每天都不想写啊! “你!”凯尔特气急,他实在没有见过这样的雄虫,威逼利诱样样行不通,简直油盐不进的厉害。 宋玉和能感知到凯尔特的恼怒,他低垂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仍旧是沉默。 凯尔特却还是不想放开宋玉和,他压着对方,语气里带着气闷和委屈,不解:“你说说,你到底不喜欢我哪点?” “说了你会改吗?”宋玉和抬起眸子看着对方的眼睛问。 凯尔特眉头微皱:“看情况。” 宋玉和叹气,然后说:“没什么不好的,就这样吧。” 对于自己以后的结局他已经从这句话窥见几分了,想想与其在这里和他扯皮不如去外面再多逛逛。 “你什么意思啊?!”凯尔特不高兴的很。 宋玉和摇摇头:“没什么意思,先生快把我放开吧,被看见了不好。” 凯尔特哼笑一声,伸手摸了一把宋玉和的脸:“有什么不好的?现在谁还不知道你住在我的府邸,谁不知道你是我看上的雄虫?” 宋玉和相当的识趣,他是绝不会在这种事上给凯尔特找不快的,毕竟就对方暴脾气,真说急给他扔床上就完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喊叫。 凯尔特还没来得及从宋玉和身上起来,外面的虫就推门而入。 “哥哥!” 凯尔恩脚步一顿,脸上的笑都僵了。任他万万没想到,他不过就出去这么一会,自己哥哥就已经把对方直接按在椅子上了。 他干笑两声,尴尬的退出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不知道你们在……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凯尔恩甚至在退出去的时候没有忘记给对方关门。 宋玉和脸皮还是薄,这等场景他全然没有想过会被别虫看到,他连忙伸手推了推凯尔特。 凯尔特不情不愿的起身,他一把拉起宋玉和,力道过猛又将虫拉到自己的怀里。 两只虫靠的极近,凯尔特浑身都滚烫的不行,他天生体温就高的厉害,他灼热的呼吸打在宋玉和寒冷的耳廓上,烫的对方又红了耳朵。 “宋玉和,我现在有的是耐心和你缠。但你最好也别挑战我的底线,要是让我知道你和那只雌虫拉拉扯扯不清楚,我会直接给你打造个笼子把你关在里面。” 他一字一顿的警告着。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又补上一句:“雄虫也不行!” 宋玉和明白凯尔特是个什么德行,他乖顺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凯尔特满意的露出一个笑,给宋玉和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物:“乖。” 宋玉和任由着对方给自己整理好衣物,然后才绕过凯尔特离开这个房间。 站在不远处的凯尔恩看到宋玉和这么快就出来了,惊的眼睛都瞪大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不然我还要待在里面干嘛?”宋玉和眉头轻拧。 凯尔恩听着对方的语气,眼睛放的更加的大,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开口:“你和我哥不是在……么?这么快出来,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事实上宋玉和也不是什么完全没有脾气的主,他为数不多的好耐心全给了那只霸道蛮横的雌虫。 他冷淡的眼眸看着凯尔恩,说出了一句让01无比震惊的话:“行不行,你去找你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凯尔恩被宋玉和这一句直接惊的石化掉了,他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宋玉和走远。 01惊奇的看着宋玉和,它完全没有想到宋玉和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在它的印象里,对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什么话都懒得说的,至于骂虫或是那些带着点颜色的话更是和宋玉和差了十万八千里。 它谨慎的绕着宋玉和飞了一圈,发出灵魂的拷问:“宿主,你该不会是被穿了吧?” 宋玉和:“……什么?” 他上辈子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基本是没有怎么上过网,对于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说更是听都没听过,现在陡然听到01嘴里的话,还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01解释了一下:“就是身体还是原来的身体,只是灵魂换了。” 宋玉和了然的点点头:“没有被穿。” 01看到宿主又恢复了以往的清贵模样,放心的点点头。 “对了,宿主,你之前不是说你喜欢凯尔特城主吗?你为什么还要拒绝他啊?”01不解的问。 宋玉和走在长廊上:“因为他不喜欢我。” 说实在的,宋玉和对对方到底是否喜欢他,什么时候喜欢他的他还真的摸不准,凯尔特把他关在房间里的时候都是在好后面的事情了,在此之前对方除了脾气爆了点,一切都还是正常的。 01更加不解,它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可是他承认他喜欢你了啊?” “嘴头上的喜欢不一定是真正的喜欢。”宋玉和说。 01有些失落的低下脑袋:“那什么样的喜欢才能算是真正的喜欢。” “等他什么时候把府邸里那只雄虫弄走再说这件事吧。”宋玉和不冷不淡的开口。 01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所以,宿主这样是吃醋了吗?” 宋玉和脚步一顿,他有些不解的自语:“吃醋?” “对啊,你知道凯尔特城主家里养了另一只雄虫,你不高兴了,不就是吃醋了。”01点点头。 佛珠安静的垂落着,像是神佛无声的关注。 宋玉和垂下眼眸:“这样啊。” 他又接着朝前走,01现在也不懂自己宿主现在是个情况,它只能大致的感受到对方从那间房子里出来后神情有些不好。 它觉得或许是凯尔特城主惹得宿主生气了,但是又不觉得是对方惹他生气了。 …… 一日,宋玉和站在长廊上,推开那扇透明玻璃的一角。 他随手抓住一旁生长的红色朱果,白色的手指握着红色的果子,就像白玉和着红色玛瑙,漂亮到一种失语的地步。 他摊开手在雪天里,飞鸟顶着簌簌白雪一颗颗叼走他手心里的果子。 等到最后一颗果子被叼走后,凯尔特又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走到宋玉和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关上玻璃门。 “这么怕冷还老喜欢去外面玩雪,你说你是个什么德行。”凯尔特一边嫌弃又一边把宋玉和冰冷的手揉的热乎乎的。 “先生日理万机,还有空到处闲逛吗?”宋玉和状似调侃的说了一句。 凯尔特抓着宋玉和的手不放,冷笑一声:“你怎么干脆不直接说我怎么还有时间吃饭呢?” 宋玉和:“……不可或缺的东西,还分有时间和没时间吃吗?” 凯尔特靠在一边的柱子上,懒散的开口:“这不是怕某些虫巴不得我饿死嘛。” 宋玉和失语:……他何时说过这些话。 不过,凯尔特还真当是日理万机,跑到这里来看了宋玉和两眼就又要走了:“别老天天往往外面跑,生病了有你受的。” 说着,他就松开了宋玉和的手,离开了这里。 01看着凯尔特走远的背影,歪头表示:“宿主,我看凯尔特城主还挺喜欢你的啊,他刚刚还给你暖手呢!” 宋玉和握紧暖热的手,平静的开口:“还不够。” “嗯?”01疑惑出声。 但是,宋玉和这次没有再解答它的疑惑了。 他目光一转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春堂,对方还是穿着艳丽粉嫩的衣物,看着像是冬日里开出的桃花,有种不应季但极为醒目的美。 宋玉和看着那方向看了一会,发现那里还不止他一只雄虫,凯尔特那个蠢弟弟也在。 对方不像凯尔特那样不畏寒冷,他将自己全身裹得紧紧的,但是又喜欢自己一个虫坐在落满雪树丫上。 宋玉和也不知对方是个心态,一边怕冷怕的要死,但是又喜欢一天都待在树枝上。 远远的,宋玉和看到春堂朝着凯尔恩露出一个笑,两虫对着说了些什么,凯尔恩状似犹豫的在树枝上待了一会,然后还是从上面跳了下来,站到春堂面前。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一起。 宋玉和裹好自己身上的披风和衣物,踏步走入雪中。 …… “我新学了些糕点,凯尔恩先生有兴趣尝尝吗?”春堂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看着对方。 凯尔恩站在春堂面前,双手环着胸,笑的极为欠扁,说出的话更是欠揍:“我才不吃,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下毒!” 春堂却看不出任何生气的痕迹,他掩住红唇轻声一笑,柔嫩甜腻的笑声像是花朵浓厚的香味,却让凯尔恩不自在极了。 他尚且年轻,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还不知道有虫还可以艳丽逼人到这个地步。 “你笑什么?”凯尔恩嘴唇不自觉地抿着,眉头皱起看着对方。 春堂放下手指,他又将手中的食盒朝前推了推:“你可是城主的亲弟弟,春堂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对你啊。” 凯尔恩轻咳一声,大概也知道了是这样的原因,但是他哪里会承认,只好故作已知晓的样子强撑:“我知道,用不着你说!” 春堂软乎一笑,干脆伸出一只手打开食盒露出里面精致漂亮的点心:“我也是做多了,刚好遇见了先生您,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可以尝一尝。” 凯尔恩的目光有些迟疑,他认识眼前的雄虫,是一只漂亮的,被阿尔道送过来给哥哥赔礼的礼物,而且还是一个危险的礼物。 凯尔特收下这只雄虫很久了,但是从来没有碰过他,甚至没有踏足过他的房间,因为他说别为了这么几分颜色就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宋玉和一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春堂举着自己手中的食盒,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凯尔恩面色带着纠结,眼睛从食盒里转到春堂身上,又从春堂身上转到点心上面。 01跟着宿主过来,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食盒里面放着的漂亮点心,准确来说它也就只看到了这个。 它兴奋地对着宋玉和开口:“宿主,宿主,你看那个点心好漂亮,看着好好吃!” 宋玉和有些讶异,他看着01:“你能吃食物?” 01一个劲的狂点头:“能能能!我能吃!所以,宿主,我们去找春堂要两个来尝尝吧!看着好好吃啊!” 宋玉和看着馋成狗的01:…… 凯尔恩倒是眼尖,他一下子就看到不远处的宋玉和。他惊讶出声:“宋玉和!” 春堂一听,收回手中的食盒,转身看去,随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阁下。” 宋玉和走过来,朝着他们一拜,一一打招呼。 一旁的01还是不依不饶:“宿主,好宿主,你快找他要一个嘛,这看着太香了!” 宋玉和没有理会01,他看着这两虫问:“不知两位到此处是有什么事吗?” 春堂直直的对上宋玉和的眼睛,露出一个笑:“没什么事,就是凑巧遇见了凯尔恩先生,刚好手中多出了一份点心,就想问他要不要。” 凯尔恩也跟着点头,证实了对方说的是事实。 宋玉和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他总算是知道凯尔特为什么会这么嫌弃他的弟弟了。 这么显眼的骗局也看不出来,谁家雄虫会带着食盒在冰天雪地里逛,而且这个地方和他的房间根本就不是一个方向,说不是故意的宋玉和都不信。 宋玉和看着春堂用盖子虚掩着以防落雪的食盒,隐隐约约看去还能看到里面的点心的形状。 粉嫩的花状,怎么看怎么好看,难怪01那家伙死活吵着要吃。 春堂察觉到宋玉和的视线,顺着他的视线落到自己手中的食盒上,他脸上的笑越发的和善,他举起手中的食盒:“阁下要一起尝尝吗?” 还没等宋玉和开口,一旁飞着的01立刻跑过去抱住食盒,看着宋玉和叫到:“要要要!宿主你快说要啊!” 凯尔恩是个缺心眼的,他压根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他看着天空中纷扬的雪开口:“要不我们还是进去说吧,这雪这么大,这么看也不是个吃点心的好地方啊。” 春堂收回食盒,笑的柔柔的:“好呀!” 宋玉和没什么意见,跟着一起离开雪地。 第8章 不会放过你的 几只虫来到一处亭子里面,周围是纷飞的白雪,红色的朱果肆意生长,颜色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比热烈的玫瑰还要浓艳,灰色的飞鸟偶尔降落,红色的果子摇落,像是落花满地。 很奇怪,在这个风格粗犷的北方,这里的建筑却都相当的精细和漂亮,亭台楼榭,处处写意。 大雪披被时,这里就像是诗人笔下的湖心亭,处处素净,处处雅致。 春堂把手中的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里面的香气飘散,凯尔恩和01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那里面的糕点,口水止不住的咽。 春堂体贴的笑了笑,开口:“想吃的话就吃吧,本来就是说要请你们的。” 一下子,一虫一系统就齐齐看着宋玉和,目光里的期待不言而喻。 宋玉和转着佛珠的手指一顿,奇怪的看着他们俩,而春堂则是奇怪的看着凯尔恩。 “想吃就吃吧。”宋玉和开口。 凯尔恩一下子就笑开了,立刻伸手去拿盒子里面的糕点,等吃到一口后他反应过来,他吃东西为什么要经过宋玉和的同意,他又是不是他的谁。 01不敢子众目睽睽之下就去拿那个盒子里面的糕点,只能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宋玉和。 宋玉和对上01祈求的目光,一虫一系统僵持了好一会,01甚至站起来用前面的两只爪子给宋玉和拜了拜。 宋玉和无奈的叹气,然后看着春堂开口:“我能带两个回去吃吗?” 春堂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要带回去吃?这里吃不可以吗?” 宋玉和不知道拿什么理由搪塞他,只好沉默的坐着。 春堂接着说:“你该不会是想拿着我的东西去借花献佛吧?” 宋玉和一愣:“什么?” “我说,你该不会是想拿我的东西去给城主吧?” 宋玉和:“……不是。” 春堂冷哼一声,表示不信,但是他还是开口:“你让凯尔恩先生给你剩两个自己带回去吧。” 宋玉和点头:“谢谢。” 春堂摆摆手,表示不用谢。 01立刻就跳到宋玉和的肩膀上,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宋玉和的脸颊:“谢谢宿主!” “不客气。”宋玉和回答他。 凯尔恩一只虫在旁边吃的正欢,吃的差不多了就要起身离开,他还算有礼貌,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忘记说谢谢。 春堂看着笑的轻柔,他说:“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多做几份给你送过去。” 凯尔恩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答应就听到宋玉和开口:“小舅子往自己的嫂嫂房里跑怕是不太好。” 01看了一眼宋玉和:怎么感觉自家宿主又开始被魂穿了? 凯尔恩嘴里的话一噎,想起自己哥哥那暴躁的模样,立刻摇摇头:“不用,不用!” 春堂的嘴角的笑一僵,他看了一眼宋玉和,不咸不淡,但是莫名的就是觉得有点危险。 宋玉和关好食盒,顺便把它挪到自己这边。 春堂接着看着凯尔恩,露出笑:“没关系的,不过就是几个糕点,到时候我让虫仆给你送过去就好,不至于避险到这个地步。” 凯尔恩怕自己哥哥怕的要死,连忙摇摇头拒绝:“不要,不要!” 那激烈的语气就像是在躲什么洪水野兽一样避之不及,听得春堂脸上的笑一下就僵住了。 他还想在说些什么,凯尔恩立刻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忙不迭的跑掉了。 等到虫跑远后,春堂这才把目光挪到宋玉和的脸上,看到对方还是那副高高在上,冰冰冷冷的样子,他冷笑一声。 “阁下吃我的糕点还坏的事不太好吧?”春堂讥笑的质问道。 宋玉和还是那副平稳的样子:“那要我给钱吗?” 春堂被对方不冷不淡的语气一刺,脸都被气白了,哪里还有之前那种春意绵绵之感。 宋玉和仿佛没有看到对方的脸色,他又冷淡的开口:“要不然我还给你。” 01一听,整个系统都警惕起来,他立刻抱住盒子不放手,控诉的看着宋玉和:“不行!不能给!” 春堂脸色难看至极,他恶狠狠地看着宋玉和,就像是一只恶狼凶狠的目光:“你这么帮助凯尔特,是因为你喜欢他吗?” 宋玉和沉默一对,没有回答春堂的话。 春堂见宋玉和沉默,他笑的更加的讥讽:“你喜欢他有什么用?这里可不是南方,他永远都不会只属于你一个虫,他以后还会带更多的雄虫回来,你只会后悔的。” 宋玉和抬眸看着他,原本冷静的眼眸像是藏着无尽的黑暗和欲望:“他会的。” 春堂呼吸一窒,就像看到一个压抑至极点的佛陀所带着的欲望。 象征着洁白的袈裟被扯落,里面满是污秽且肮脏的红尘欲望。 而现在宋玉和外表穿着的袈裟就在此时被扯落了,被春堂窥见里面欲望和爱。 “你管不住他的。”春堂强撑着气场。 宋玉和却笑了,眉间的朱砂痣和红唇像是鲜花绽放,满是艳丽:“我管的住的。” 春堂的嘴角勾了勾:“你是想关着他吗?可惜了,这样的话,他会恨你的。” 宋玉和没有回答他,只是手中的佛珠转了一圈又一圈。 01却听的心惊胆战,他就说为什么老觉得自家的宿主好像不对劲,结果万万没想到温柔成宋玉和这样的切开来也是黑的。 “我不会关着他的。”宋玉和解释道。 春堂脸上的笑全然消失了,他没有兴趣和宋玉和聊这些没有的东西,他不是来求爱的,他是来报仇和来改变这个畸形的地方的。 宋玉和看到春堂脸上的冷意,他看着外面纷飞的雪:“要是让凯尔特知道你做的事,他不会放过你的。” 春堂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宋玉和接着说:“凯尔特不是傻子,你不会死,但是再一次落到阿尔道的手,我想你一定会生不如死。” 春堂脸上的笑全消失了,原本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变得阴云密布。 “以后见到凯尔恩就绕道走吧。”说完,他就提着食盒离开这里,“食盒下次还你。” 春堂看着走远的宋玉和,瞳孔里的黑像是翻滚的黑水。 第9章 蛋糕被抢 宋玉和一惊,他的手腕被拉住,一下子他就靠在了冰冷的墙上。 凯尔特握住他提着食盒的手,宋玉和看着凯尔特轻声询问:“怎么了?” 凯尔特冷笑一声:“我不是说过,别和其他虫子走太近么?” 宋玉和一愣,反应过来:“亭子里不止我一只虫子,你弟弟也在。” “和两只虫子出去吃饭你还挺高兴?”凯尔特不满的质问。 这醋吃的实在是没有缘由,宋玉和和凯尔恩绝无可能,他也不是同性恋,左右不过小坐了一会,哪里值得凯尔特这么说。 但是宋玉和就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他解释道:“不是很高兴。” “不是很高兴你还去吃。”凯尔特怼上一句。 宋玉和仿佛是看不到凯尔特的怒意,他说:“之前听说春堂阁下生了好样貌,说是凯尔特城主喜欢的很,至始至终,府邸就他一个虫。” 这下轮到凯尔特慌张了,他此时都想不到要再去质问宋玉和,带着别扭的意味解释道:“什么叫做我喜欢的很?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他?!谁说的?” 宋玉和反手握住凯尔特灼热的手:“偶然听到的几句闲话,我连虫都不认识。” “你自己都说是闲话了,还来质问我。”凯尔特不满的嘟囔道。 宋玉和嘴角勾起清浅的笑:“你也在质问我啊。” 凯尔特心底一虚,但他又不肯认输,立刻补充一句:“说你两句还说不得了,娇气!” 01脸都木了,它实在没有见过这样虫,那个虫会对自己喜欢的虫这样恶语相加的,一开口就没好话。 他握住食盒的把手看着宋玉和:“还拿着干什么?松手啊!” 宋玉和有点懵:“什么?” “不许吃这个。”凯尔特扯着食盒不放手。 这下不用宋玉和再解释些什么了,01一下子就炸毛了,它死死的扒在食盒上对着凯尔特破口大骂:“什么东西?!这是我的!不能给你!” 宋玉和看着01激动地样子也不好松手,他罕见的出现了几分为难:“这个……” 凯尔特眼睛眯起,火气又大了起来:“怎么?几块糕点也舍不得?你是舍不得糕点还是舍不得做这个的虫啊!” 这话是真的很莫名其妙,宋玉和和春堂都是住在他府邸的虫,每天不为了他斗来斗去就不错了,到他口中仿佛就像是有奸情一样了。 宋玉和按了按眉心:“我和他不打架就不错了,你别闹。” “那你要带回去做什么?”凯尔特也知道是自己过激了,语气稍微平缓了一点。 宋玉和看向趴在食盒上01,01疯狂的朝着宋玉和摇头,不能给!绝对不能给!这是它的! 宋玉和对上凯尔特冒火的脸,实话实说:“我带回去喂猫。” 凯尔特冷嗤一声:“你拿些什么话来糊弄我呢?喂猫?这种鬼天气哪里来的猫!” 宋玉和有些无奈,他是真的去喂猫的。 正当宋玉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凯尔特脸上的讥笑也越来越深。 一声猫叫声响起, “喵~”一只通体白色的小猫从后面的柱子后走出来。 凯尔特神色复杂:“还真的有猫。” 宋玉和也有些愣怔。 凯尔特松开了握着食盒的手:“算了,喂猫就喂猫吧。不过,我再说一遍,离那些不三不四的虫子都给我远些!” 01:……真的好不讲道理。 宋玉和还是那副平淡的样子,他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凯尔特看到宋玉和这么好说话的样子,又觉得心里不舒坦,他又别别扭扭的解释一句:“北方真的没你想的那么好,我也是为你好。” 宋玉和点点头:“我知道。” 凯尔特看到宋玉和温和的样子,知道他确实没有怪他,这才轻咳一声转身离开这。 同时,也不忘嘱咐一句:“天气冷,小心生病。” “好,你也是。” 凯尔特背对着宋玉和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01扒着宋玉和手上的食盒,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食物可算是保下来了。 第10章 幸得重逢 红色的食盒摆放在桌面上,01探出头一口一口啃着里面放着的糕点,漂亮的花型在它的嘴下一下子就变得奇奇怪怪的,这缺一块,那缺一块。 宋玉和倒上一杯热茶,看着01:“你还真的可以变猫啊?” 01咽下嘴里的糕点:“当然了。不过这个糕点有点冷了,味道没有那么好。” 说着,它又咬下一口。 宋玉和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毛发,好真实的猫咪。 01咽下最后一块糕点,优雅的舔着自己的爪子,看着宋玉和问:“你为什么会喜欢凯尔特先生啊?他脾气那么不好!” 宋玉和笑了:“就是喜欢他才不会觉得他不好。” 01:……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他的?初见吗?你一见钟情了?”01还是不太理解。 宋玉和愣怔了一下,才解释道:“应该不是。” “可你刚来没多久就对他挺特别的。”01不相信的反驳道。 可这次宋玉和却没有回答它,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雪,仿佛这一辈子都可以这样过去了。 可是雪地的见面本不是一场初见而是一场幸得的重逢,是一个可怜人佛前跪求二十余年才幸得一场重逢。 01不知道,它不知道这些往事,也就不知道自己宿主的情绪又为什么开始不断的起伏,尽管他看着还是和以往一样。 有话说,越是沉默才越是深爱,才越是痛。 大雪茫茫,曾堆过两次坟,曾埋过两次尸。 …… 前线那边,双方的关系越发的胶灼,隐约的硝烟气息在弥漫,就连府邸内的虫甚至这几日都有点紧张的意味。 凯尔特近来几日有些烦躁,说上不来的烦躁。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只虫都已经站在了宋玉和的门口。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门就被打开了,宋玉和看着门前站着的凯尔特有些惊讶:“先生?” 凯尔特被宋玉和这么一看,难得生出几分不好意思,他久久没有开口,空气中弥漫的氛围有些奇怪。 宋玉和握着佛珠,眉间的朱砂越发的红艳,他侧开身子:“进来吧,先生。” 凯尔特本想说自己没想进来,但是看着对方侧过来的脸,嘴里的话就被咽下去了。 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到桌面上摆着的糕点有些惊讶的开口:“你怎么也做起了这些东西?” 宋玉和指了指一旁的01:“它之前吃了春堂阁下做的糕点之后就吵的不行,我就干脆做了两个。” 凯尔特拿着糕点的手一顿,他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宋玉和:“给猫吃的?!” 尽管凯尔特没有说出下一句话,但是宋玉和也大概明白的他的意思,怎么给猫吃也不给我吃。 这几日凯尔特一直都没有来找过宋玉和,倒也不是说不想,只是前线忙碌,他现在确实是没这个时间。 这么想来,凯尔特大致能明白自己烦躁的点在哪了,大概是因为觉得某个雄虫把他忘得太彻底吧,只要他不来找他,宋玉和就什么动作都没有。 现在倒好,猫都能吃到他亲手做的糕点,他今日要是不来怕是见都见不到了。 他看着宋玉和的眼神略带控诉。 宋玉和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开口补救:“也不是,你要想吃也可以带回去的。” 这么一说,凯尔特的面色就更不好了,他冷笑一声:“唉,这畜生吃完的才能有我的份啊。” 乖乖待在毯子里就突然被骂的01:……呵呵。 知道01不是真正的猫的宋玉和:……这…… 好了,一下就得罪了两个。 宋玉和轻咳一声:“我改天再另做一份给你,更好的。” 凯尔特听到更好的这才收了脾气,他坐在椅子上,满意的“嗯”了一声。 他是满意了,01就不满意了,它无语的转了一个猫身,拿着猫屁股和背影对着宋玉和。 凯尔特见了,黑色的面皮上闪过一丝得意。 宋玉和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次反应过来当着01的面说这个好像不太好,但是当着凯尔特的面他也不敢立刻就去哄01。 这要是做了,他都不用想就知道凯尔特会怎么闹了。 但是,糕点的事解决了就不代表对方没有茬可以找了。 只听凯尔特又是哼笑一声,“哎呀,这房间待着就是舒服,只要我不来踏入这里半步,就是连阁下的真容都难窥见半点。”凯尔特随手倒了一杯桌上摆着的茶水。 宋玉和一噎:…… 01:它就说宿主奇葩,非要喜欢这么一个龟毛怪,啥事都能找茬。 凯尔特看着宋玉和沉默就不高兴,他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愉快:“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宋玉和一顿:“在下……” “不知道说什么了?”凯尔特睨了一眼宋玉和。 宋玉和低下头,对凯尔特的话表示承认。 凯尔特别又是一声冷哼。 不知想到了什么,宋玉和起身从柜子掏出一个盒子,拿着递给凯尔特。 凯尔特看着那朴素的盒子,好奇的开口:“这是什么?” “燃香,有助于睡眠的。”宋玉和解释道。 凯尔特确实多多少少有些失眠,一个总在战场上行走的虫,不管看上去有多正常,但时间久了总会出问题的。 若是以往,凯尔特肯定会怀疑宋玉和别有目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对方的模样他总是想不到这么多。 所以,他开口第一句才是:“你失眠?” 宋玉和哑然,一个在回忆和思念中挣扎着过往余生的人,是不会有一个好睡眠的,他们难免有时会分不清幻境还是现实。 恐惧总是会如影随形,因为他们往往分不清,到底是南柯一梦还是神明恩赐。 看到宋玉和的沉默,凯尔特也知道自己猜到了现实,他握着盒子问:“为什么会失眠?” 宋玉和还是沉默,他不会撒谎,遇见不能说的事只能掩耳盗铃的沉默,以祈求对方不会再问下去。 “熏这个能睡的好吗?”但是凯尔特显然没打算放过他。 宋玉和这才开口:“还行。” “看样子不太好。”凯尔特拆穿他的还好。 宋玉和笑了笑:“真的还行。” 虽然浅眠了些,但是是真的还好,至少不会整夜的睡不着觉也不会在突然的就惊醒。 凯尔特哼笑两声没有再说话。 窗外的雪簌簌的落,屋里的暖气很足,至少凯尔特就觉得十分的热,他要不是怕宋玉和这个老古板又说他,他肯定要把自己上衣都脱了,直接赤身裸体的坐着。 宋玉和也能看的出来凯尔特的炽热,他看到他总是不自觉地拉自己已经解开的衣领子。 宋玉和关掉屋内的暖气,北方总是寒冷的厉害,屋内的暖意一下子就降下去了。 凯尔特感受到降下去的温度,眉头一挑看着宋玉和。 宋玉和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倒出一点茶水。 凯尔特嘴角勾起一抹笑,忽然觉得坐在这,什么也不做也挺好的。 他看着窗外的雪,宋玉和手中的佛珠转了又停,停了又转,余光总落在凯尔特身上。 凯尔特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雌虫都不一样,他生性偏激又叛逆,他不符合传统的美,黑色肌肤,冰蓝色的眼眸和头发,满脸的桀骜不驯,永远学不会乖顺。 就连意淫,你也永远想不到他在床上的样子,就算真的有,对方大概也只会把你按在身下自己来。 他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火热的肌肤和最炽热的灵魂,他是北方活生生的太阳,这里的雪无法在他身上停留,永远无法接近他炽热的肌肤。 这是宋玉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见这么滚烫的灵魂,每接近一秒他都会觉得自己会被烫伤,会被他融化。 最冷的雪和最热的火,总是相违背,总是很相配。 01看了看手中的脑海中的情绪起伏:??? 宿主又想了什么玩意?这玩意怎么跟开航空飞机一样,径直起飞。 —————— 【北方没有鲜花,】 【北方出太阳的时候也会下雪。】 【你在空中永恒的悬挂,我于大地铺盖,延绵不绝。】 【思念不缓不急,不轻不重,】 【只是此时大雪满地,世界银装素裹。】 【而我正在想你时,你恰巧在我身边。】 第11章 日常 房门被敲响,宋玉和起身打开门。 贝隆带着药箱对着宋玉和露出一个笑,眼睛弯弯的,看着很阳光。 “您这是来?”宋玉和不解的看着贝隆。 贝隆把背着的药箱示意给宋玉和:“城主说你身体不是很好,最近有些失眠,让我来给你看看。” 宋玉和请他进来:“先生好像也失眠,您给他看过了吗?” 贝隆放下手中的药箱:“嗨,他都是老样子了,北方一日不得太平,他一日睡眠好不了,那是心病,靠药物又治不了本。” 宋玉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药箱比宋玉和想象中的还要高级,打开的时候,层层叠叠的,什么都有。 贝隆一一给宋玉和检查:“睡眠质量确实差了点,但是也没有城主说的那么严重啊?” 宋玉和听到凯尔特,忍不住偏头问:“他说什么了?” 贝隆耸耸肩:“说的多的去了,一副你活不长的样子,搞得我还以为他虐待你了呢。” 宋玉和开口:“没有,城主虫很好,只是有些嘴硬心软而已。” 贝隆抬头看了他一下,忍不住道:“这么评价的,你还是第一个。” “其他虫都不喜欢他吗?”宋玉和眉头微撇。 贝隆一边收自己的东西,一边开口:“以前的有很多,但是现在不是喜不喜欢,而是怕不怕的问题。” “以前有虫欺负他吗?”佛珠被他拽在手里,他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里含着的紧张。 贝隆拿出药,意外的看了一眼宋玉和,然后又一种无所谓的语气开口:“贫民窟的孩子嘛,谁不是这样来的呢。” 贫民窟那种地方,没有实力又不够硬气,怎么样都是要遭殃的。 宋玉和沉默了,贝隆把药剂放在桌面上:“这个药你每天晚上吃一次就好了,等什么时候觉得睡眠好了就可以不用吃了,没有什么副作用,别担心。” “至于城主的事,你想知道还是自己去问他吧,我不好说太多而且不是很了解。我走了。”贝隆背好药箱。 宋玉和起身去送。 …… 凯尔特的能力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时过不久,对方胜利的消息就传来了。 北方十分的严寒,这里的地域也十分的阔大,可以说这里的地方就可以抵得上一半的南方了,没有虫往这里来的原因也是这里过于寒冷,不易生存。 凯尔特当时也没想过往这里跑,在这里建立一个新的国度,不过也是因为被逼无奈罢了,南方回不去,北方不好生存,不狠,不做到这个地步,只能更加的朝不保夕。 这一世是宋玉和最轻松的一世了,上辈子他到这里来的时候,01给出的也是这两个选择。 宋玉和开始的选第一个,帮助对方又是造武器又是打仗,虫都快累死了,结果对方上来就是背刺,把他给囚禁起来。于是宋玉和只好半路改行,没想到后来就是半生的忏悔。 房门被敲响,宋玉和以为又是贝隆,他打开门没想到是多日不见的凯尔特。 “你回来了。”宋玉和的眼底带着笑意,眉心的朱砂痣很夺目。 凯尔特整只虫看着十分的整洁,头发像是北方飘飞的雪,冰蓝色的眼眸看着就像是北方冻结的湖面,清澈漂亮。 他回来的比宋玉和想象中的还要快,甚至状态比宋玉和想象的还要好。 01看到凯尔特就不好,它一旁凉凉的开口:“哟,还知道敲门呢。” 宋玉和:……倒也没你说的这么没有礼貌。 去见宋玉和这件事,凯尔特比想象中的还要高兴,他在来之前就换好衣物,洗好澡,一身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早已被洗刷干净。 他几步走进来,01偏头,几步跳上毯子又拿着屁股对着他。 凯尔特眉头微挑,伸手一把揪住01的后颈皮,01甚至还来不及叫唤,宋玉和此时却是去弄糕点和茶水去了,不然看了也要惊的呆住。 他揪住01扔到一边,一屁股就坐到了01刚刚窝着的地方。 他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连宋玉和一面都见不到,这家伙倒好,整天都待在宋玉和身边就算了,还天天给他摆脸色。 凭什么啊?!这可是他的地盘。 01看到凯尔特的那不要脸的样子,朝着他喵喵叫个不停。 凯尔特冷哼一声,朝着01说:“这可是我的地盘,你再给我撒野试试,我让宋玉和给你丢出去!” 01气的毛都炸了,它露出尖锐的爪子挠着地毯,朝着凯尔特叫唤的更加大声。 宋玉和刚端上一壶茶来,看到就是一虫一猫激情对骂。 宋玉和目瞪口呆的在一旁看了好久,才明白过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 他轻咳一声,看着凯尔特:“那个,先生,下面铺了毯子的,你会热的。” 凯尔特看着宋玉和这副小心的样子,冷哼一声,朝着01说:“这次不和你计较,记住,离你家主子远点!” 01朝他狠狠一呲牙,才懒得理这个神经病。 宋玉和无奈的叹气,把凯尔特摁在椅子上,又给他倒上一杯茶:“先生何故和猫计较。” 凯尔特冷笑:“计较这么了?我就要计较。” 宋玉和说不过他,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我之前送你的燃香好用吗?” 嫌麻烦根本就没用过的凯尔特,心虚的开口:“还行,挺香的。” 知道燃香其实根本就没香味的宋玉和:…… “那就好。”宋玉和也不拆穿他,轻声笑了笑。 “你呢?睡眠质量好点了没?”凯尔特问道。 宋玉和没有说好不好,这是说:“现在已经很好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凯尔特已经了解了宋玉和的脾性,一般不能撒谎的时候,不是沉默就是转移话题。 “年纪轻轻的就睡眠不好。”,他随后又开玩笑的接了一句:“你别是想我想的睡不着觉吧?” 被一语道破天机的宋玉和呼吸微顿,手中转着的佛珠都停了停。 凯尔特专心吃的着手中的糕点没有看到这一幕,不然又有的他去调戏宋玉和的了。 宋玉和看着凯尔特吃的高兴,推过去的糕点就没停过。 虽然北方总是战火硝烟的,但是在被守护的地方总是静的,雪落下的声音很安静,飞鸟飞起时也很少鸣叫,屋里的虫不说话时,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第12章 武器 第二日,贝隆又再一次出现在宋玉和的门口。 宋玉和邀请他进来:“您今日怎么来了?” 贝隆打了个哈欠:“还能是为什么,城主叫我来的呗。” “话说,我之前给你药没有用吗?”他接着问道。 宋玉和转着手中的佛珠:“药是好药,是真在下自己的缘故。” 贝隆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和城主症状一样啊?” 这话宋玉和没有接,只是给他添了一杯茶。 贝隆接过:“谢谢阁下。不过,心病还需心药医,您自己心里最好还是有个数。” “在下明白的,劳烦您了。”宋玉和朝着他微微弯腰。 贝隆连忙摆手:“小事!不过这药既然没用,那我就不给你开了,省的浪费。” 想了想他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大好,于是又补上一句:“毕竟战事吃紧,药物也比较珍稀。” 宋玉和和善的点点头:“在下明白。” 贝隆收好药箱出门去。 …… 木色的长廊上,一只雌虫坐在扶把上唉声叹气。 宋玉和看着他:“这位先生好。” “你是宋玉和阁下吧?”雌虫打量着他。 “是我。”宋玉和点点头。 “你是要去找城主的吗?”雌虫问。 宋玉和摇摇头:“不,在下随便逛逛。” 雌虫蹙眉:“为什么?你就不怕城主被别的虫给抢了?” 宋玉和问:“很多虫往他身边凑吗?” 雌虫摇摇头:“那倒也没有。” “那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宋玉和问。 雌虫一听到这个就沮丧的不行,他整只虫都快扑倒扶把上去了:“我要给城主做更加优良的武器,但是我做出不出来。” “在下也会做这个。”宋玉和说。 没等宋玉和说完,雌虫就警惕的看着他:“我不会把我的的图纸给你看的!” 宋玉和一愣,随即就笑了:“在下未曾说要看您的图纸。” 雌虫听了,也觉得自己这话是有些着急了些,他羞赧的挠挠自己的头:“啊,那不好意思啊。” 雌虫长得有些幼态,皮肤不算白,脸上有一些雀斑。 “在下可以把自己的图纸给你看。”宋玉和接着说。 雌虫一愣:“什么?你愿意把你的图纸给我看?!” 雌虫是一名优秀的机械制作师,他很清楚的明白一张图纸对于一个机械制作师的重要性,甚至很多机械师都相当的高傲,三催四请都难请他们出山去制作图纸,更别提这种直接给别虫看的了。 宋玉和再一次重复一遍:“我说,我愿意把我的图纸给你看。” “为?为什么?!”雌虫震惊的问。 宋玉和平静的解释:“你不是说城主需要吗?在下给你,你好帮他的忙。” 雌虫还是不太懂,他奇怪的看着宋玉和:“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给呢?自己给不也是一样的吗?” 宋玉和不仅没有回答,他反而再一次的开口:“你别说是在下给你看的就行。” “这又是为什么?”雌虫更加的迷惑。 宋玉和只是说:“少问,如果先生还想要我手上的图纸的话。” 雌虫很识趣的拉上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绝不多说。 宋玉和走在他的前面,雌虫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后。 第13章 凯尔恩又躺在一个大雪树上,他侧脸看去,只见宋玉和一步步的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雌虫。 他双眼微眯,然后又迅速张大,因为他看着那只雌虫跟着宋玉和进了他的房间。 …… 雌虫乖巧的站在一边,眼睛也只看着眼前的一处,没有到处乱看。 宋玉和从一处抽出好几张白纸递给雌虫。 雌虫接过,绿色的眼睛猛地放大,脸上的斑雀也随着主人的动作颤动了几下。 “这、这些真的,全部都给我?”他不可置信的问出声。 “嗯,你拿走吧。”宋玉和点点头。 雌虫还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宋玉和:“你真没说假话?你不知道这个东西有多么重要吗?” 这几张薄薄的图纸上全都是最先进的武器,就连好些武器连雌虫自己都没有头绪,可是现在这份厉害的,堪称惊世的图纸就这么轻飘飘的放在他的手上,仿佛是一个不作任何意义的废纸。 宋玉和点点头:“在下不说假话,给你了就是给你了。” “可是、可是这个太……太重要了。”雌虫纠结的看着手中的图纸。 宋玉和仍旧是那副平稳的样子:“我拿着没什么用,刚好你是做个这个,不如给先生,总比待在我的手上成废物好。” 雌虫眼睛猛地瞪大:“怎么可能成废物?!这种东西你随便摆在一个地方去买都是价值连城且有价无市的东西!怎么可能成废物!” 宋玉和:…… 01:还……挺较真,这不就随口一说么。 宋玉和捻着自己手中的佛珠:“我不打算卖给别虫,给先生最好。” 做科研的虫总是喜欢较真的,他好奇的看着宋玉和:“为什么?” 宋玉和没有回答他,只是说:“在下不想说。” 雌虫被宋玉和坦诚的态度弄的一噎,只好悻悻的开口:“好吧。” “但是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拿。”作为一个有底线的科研虫,他绝对不做这种白拿别虫成果的事。 宋玉和猜出他的心思,白玉的手指拂过眉心的朱砂痣:“好好给城主做事,就算是报答了。” 雌虫反驳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好好做事的,这个算什么报答。” “那先生要怎么样?”宋玉和反问。 雌虫沉吟一会开口:“我不能拿你的东西,这个东西你署名吧。” 他也还记得宋玉和说的不想被别虫知道,于是他又添上:“署个代名词就好,不会暴露你的。” 宋玉和低下眉眼:“那就叫阿难吧。” 雌虫点点头:“行!那这东西我拿走了。” 宋玉和点点头。 雌虫高高兴兴的抱着白纸,仔细动作就像是在抱什么金贵物品一样,小心的很。 凯尔恩看着雌虫的动作,双眼一眯,脑子里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东西,一下咬牙切齿,一下又愤恨的狠狠的砸了几下墙壁。 雌虫抱着东西,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小心翼翼的走动着,手臂也死死的护着这份设计图,唯恐外面飘飞的大雪沾染了它。 凯尔恩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冲出去,忍耐着那个雌虫慢悠悠的走掉才站出来。 第14章 “啪啪啪!” 巨大的敲门声响起,01整只猫吓得跳起:“什么东西?!” “宋玉和你给我快开门!”凯尔恩在门气势汹汹的喊着。 宋玉和打开门:“先生。” 他还没说出多余话,凯尔恩就伸手作势要推他。 宋玉和往旁边一躲,凯尔恩用力过猛,整个虫都无法控制的朝着前面扑去。 “嘭!” 凯尔恩直接脸面朝下的摔在了地面上,他捂着鼻子的从地毯上爬起来,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宋玉和握着佛珠执掌,眉眼低垂,一派慈祥和睦的模样。 “你!”凯尔恩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宋玉和仍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先生何事?” “你说呢?!”他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蹦出来这话。 宋玉和看了他一眼,绕过他,坐到面对着窗外的雪的椅子上,看着外面的雪。 01好奇的看了看宋玉和,宿主好像真的很喜欢雪,那天它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躺在了雪地里,大雪把他埋的严严实实,它几乎都找不到他了。 凯尔恩相当看不上宋玉和这副样子,他一想到刚刚从他房里出来的雌虫,怒火就在胸腔里面熊熊燃烧。 他快步走到宋玉和前面,对着他说:“我告诉你,你是我哥的雄虫,你要是敢背着我哥在外面搞雌虫,我就……我就打死你!” 他只以为自己说的气势汹汹,殊不知他这副头发乱糟糟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在外面霍霍一通然后回家的喊叫的小崽子。 宋玉和:…… 01:他在说些什么东西? 凯尔恩瞧见他不说话,只以为自己说到对方的痛处,他再一次威胁道:“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宋玉和看向他,还是那一副自持端方样子,他转着手中的佛珠:“要是让凯尔特先生知道你随意进我的房会怎么样?” 凯尔恩脸色一僵,他故作镇定的开口:“那要是我哥知道你带一只雌虫回来了,你会怎么样?” 宋玉和丝毫不见任何慌张的样子:“您可以去和他说说看。” 凯尔恩神色有些冷,他指着宋玉和恼怒道:“你背着我哥找其他雌虫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这么的理直气壮!你要不要脸!” 宋玉和总算是正眼看了他一眼:“在下何时找其他的雌虫了?” 凯尔恩怒道:“你还不承认,刚刚我还看着一只雌虫从你房里出去呢!” 宋玉和想了想:“他?在下和那位先生什么也没有,先生若是不信大可以和他一起对峙。” 凯尔恩有些怀疑:“既然你和他没什么,他好好的干嘛来你的房间?” “他只是有事相求,这才来在下房中讨要物件。”宋玉和解释道。 “你真的没骗我?”凯尔恩怀疑的看着他。 宋玉和坦荡的看着他:“在下不曾说谎。” 凯尔恩看到宋玉和这般坦荡的样子,沉默了,他忽然想起刚刚自己那无礼的样子,一下子就有些尴尬的看着宋玉和。 宋玉和对上他小心的眼神:“先生还有何事?” 凯尔恩尴尬的笑了笑:“那个……刚刚……我……” 宋玉和拨了拨手中的木色佛珠,下了逐客令:“先生要是无事就先出去吧,您一只雌虫在一只雄虫房里不太好。” 凯尔恩无所谓的一摆手:“嗨,无所谓,我们这边的雌虫谁在乎这个啊。” 宋玉和摇摇头:“在下不是说你,在下说的是自己,您在在下的房间里,对在下的名声不太好。” 凯尔恩:…… “哦,那我走了。”凯尔恩憋出一句。 宋玉和点点头:“先生慢走,在下就不远送了。” 凯尔恩神色复杂的走出去,不是,他哥为什么会说宋玉和脾气好啊?他这么觉得对方…… 第15章 送糕点 宋玉和养01的时候真的和养猫没什么区别,他时常做一些甜口的玩意儿放在柜子,01饿的时候就直接去翻。 甚至有一段时间,宋玉和觉得01这么爱吃甜食不太好,怕他会得糖尿病,后来又做了些咸口的放在里面,结果01吃了以后,整整三天没搭理宋玉和。 它还是第一次知道糕点也会有这么恶毒的口味,后来它有陆陆续续的中了好几次招,看到宋玉和准备的零食柜又是垂涎又是厌烦。 这一天,01叼了一盒子梅花酥放在宋玉和面前。 “宿主,这是甜的还是咸的?”,它看向宋玉和问道。 幽蓝色的大眼睛看着宋玉和,这双在谁那里都会让虫心软的眼睛在宋玉和这里一点用都没有,宋玉和摇摇头,表示他可不回答这个问题。 01遗憾的收回视线,开始的时候它还可以通过对方的反应去判断甜咸,因为宋玉和每次不回答的时候估计就是咸的,但是自从宋玉和知道它的招数之后就一律都不回答了。导致现在01想知道到底是甜还是咸只能自己试。 它视死如归的咬下一口,小心的嚼两下,眼睛猛地一亮,唔,是甜的! 01飞快的捞起里面放着的梅花酥,东一下西一下的咬了个遍,左手一口,右手一口,好不快乐。 宋玉和看着01一张猫脸上吃的全都是渣子的样子,微微叹气:“01,挑食不好,你吃这么多甜的,会得糖尿病和高血压的。” 01的动作一挺,抬起满是残渣的猫脸看着宋玉和,它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底的疑惑确实明显的很。 它又不是真的的猫,它一个智能ai得什么糖尿病和高血压! 宋玉和仿佛是看到了它的眼底的情绪,尴尬的咳嗽一声,转头看向面前的雪,略带歉意的开口:“抱歉,你太像猫了,在下一时给弄混了。” 01听到宋玉和的道歉,大方的开口:“没事,但是能麻烦把柜子里面那些咸口的糕点全都清理掉吗?” 宋玉和无奈的开口:“不是在下不想,只是在下也不知道哪些是甜口和咸口的了。” 01:“……所以你不回答我只是因为你自己也不知道了?” 宋玉和点点头。 01:…… 宋玉和也看到了01眼底的无语,他尴尬的咳嗽了两下:“好了,吃一点吧,做了这么多,要是扔了多浪费啊。” 01:“那你能告诉我你到底做了多少个咸口的糕点吗?” 宋玉和想了想,犹疑的开口:“好像……有个三分之二左右吧?” 01:“……您还真是关心我呢,这么怕我得糖尿病和高血压啊!” 宋玉和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也不能全怪他啊,谁知道01扮猫咪扮的这么像呢。 01:“我以后都不会在碰那个柜子了。” 宋玉和无奈的开口:“可是那些糕点怎么办?” “送虫呗, 之前你不是带了春堂一盒子糕点吗?送给他好了。”01说。 宋玉和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这可是你不要的。” 01理所应当的开口:“他不是你情敌吗?宿主你干嘛对情敌那么好?” 现在01已经不是当年那个01,在它接触了无数本狗血的小说之后,它已经能明白宋玉和和春堂之间的关系了,再也不会说出对方喜欢自己宿主的蠢话了。 哦,它不仅不会说这些蠢话,还能教宿主如何对付这样的竞争对手。 比方说,送对方自己不要的糕点,隐秘的侮辱他! 宋玉和神色复杂:……01又学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01看到宋玉和的表情,反问道:“有什么不对吗?难不成你要把你的心上虫拱手让虫吗?” 宋玉和:……倒也不至于。 “好吧,在下明白了。”宋玉和配合的开口。 01赞同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那好,现在就快点把这些该死……哦不对,是可口的糕点装起来送给春堂阁下吧!”01说的时候,眼睛都放大了不少。 宋玉和:……能感受到你对这咸口糕点的深恶痛绝了。 在01的深切的要求下,宋玉和只好收好柜子里所有的糕点带去给春堂。 宋玉和提着两大框糕点走在路上,就在离春堂房间几步之遥的时候就撞上了凯尔特。 这次凯尔特又变的有些不一样了,他的衣扣这次扣的整整齐齐,眉宇间撇出一道痕迹,他的手指时不时的划过脖颈间的纽扣,显然是不怎么习惯这样穿衣服。 看到宋玉和在这,他双眼微眯,然后视线又落到他手上的两个大盒子上面:“哟,阁下这又是去哪啊?” 宋玉和一僵,在沉默和坦白之间有些难以抉择。 但凯尔特还未给他辩驳的机会,直接伸手打开那两个盒子,看到里面满是糕点又冷哼一声:“这么多糕点又是去给谁的?” 宋玉和薄唇轻抿一下,才开口:“我把咸口的糕点做多了,然后01不怎么喜欢吃,我打算给春堂阁下的去的。” 宋玉和如今已经在不在凯尔特面前称在下了,因为凯尔特相当不喜欢他这样的称呼,甚至不允许叫他先生或是城主这一类的称呼,只许叫他的名字。 凯尔特脸都黑了,他巴拉巴拉听了一大堆就听到了宋玉和要把手中的糕点送给别虫去。 “哼!你普爱众生呢,还送春堂糕点!”凯尔特酸了吧唧的开口。 宋玉和纠正道:“是01不要的。” “它为什么不要!”凯尔特眉头皱起。 01:……我觉得你更想骂我不识好歹。 宋玉和:“……咸口做多了,它不喜欢。” 凯尔特面色奇怪:“你好好的做那么多咸口干嘛?” 宋玉和:“……我只是觉得挑食不好。” 凯尔特:……他好像看上了一只奇奇怪怪的雄虫。 两虫沉默了一会,凯尔特才开口,像是安慰一般的:“挑食确实不好。” 宋玉和点点头。 “咳,东西不用带给那谁了,给我就行了。”凯尔特接过他手上的盒子。 宋玉和有些疑惑:“你不也不喜欢咸口吗?” 01无语的看着宋玉和:……谈恋爱而已,有必要这么区别对待吗?为什么他不用吃甜口的?比起它一个ai,难道凯尔特这样的雌虫吃甜食多了就不怕得糖尿病了? 但可惜的是,宋玉和只顾着对方完全没有看到01无语的表情。 凯尔特理所应答的开口:“我是不喜欢,但是军区其他军雌会喜欢啊,就当奖励了。” 宋玉和看了看两筐吃剩的糕点:“这样确定不会太寒酸?” 凯尔特无所谓的耸肩:“不要就滚!” 宋玉和看了他两眼才发现对方说的不过是玩笑话,他无奈的把手上的东西给凯尔特。 凯尔特提着两大盒子朝着宋玉和示意:“走吧,天气冷,回去吧。” 说完,他径直走在前面。宋玉和跟在他身后。 回到房间,宋玉和的视线在他紧扣的衣领上停了几秒。 凯尔特放下手中的盒子,他感受到宋玉和的视线,握着盒子的把柄的手微微用力,罕见的出现了几分紧张。 不过片刻,宋玉和移开视线。凯尔特看到宋玉和移开的视线,松开有点汗湿的手,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说不出来的失落。 他想宋玉和注意到他的变化,但是又对他停留的视线感到紧张。 凯尔特四处张望了一下,找了个话题:“你那猫呢?” 宋玉和意外的看着他:“你不是不喜欢那只猫吗?” 凯尔特轻咳一声:“我就随口问问。” 宋玉和没注意到凯尔特这点不一样,他开口:“出去了。” 凯尔特神色怪异:“这么冷的天,它出去不会冻死?” 宋玉和犹疑道:“……大概不会吧?” 凯尔特不过随口找个话题,对于猫到底冻死不冻死没什么兴趣的,当下就点点头,坐到一边开始想有没有其他话题。 这次的气氛有点奇怪,难得的出现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尴尬,同时又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暧昧感。 宋玉和替他斟茶,烟雾缭绕间,凯尔特借着这模糊的雾气看了他好多眼。 佛珠被他一圈又一圈的圈在手腕上,白玉的手腕和古朴木色的佛珠,时不时抬眸间的四目相对,凯尔特又觉得自己热的厉害。 他拨弄着领口的纽扣,解开又扣上,热却又克制的不动弹。 凯尔特握着手中的茶杯,状似无意的问道:“你这……手上的珠子是做什么用的?” 宋玉和动作微顿,开口道:“保平安用的。” “有用吗?”凯尔特又问。 宋玉和拨弄了一下佛珠,眉间的朱砂越发的红艳,衬的这副容颜越发的出尘清丽。 “信则有,不信则无。”宋玉和说。 凯尔特撇嘴:“那岂不就是没用。” 宋玉和笑了:“看来你不是很信佛神。” 凯尔特看向他:“难道你信?” “如果能实现我心中所求,信又何妨?”宋玉和抿上一口茶。 凯尔特哼笑一声,他凑近宋玉和带着试探的意味:“难不成你也有实现不了的愿望?你生的这样好,谁会舍得你期望落空?” 宋玉和鸦羽一般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黑色的眼瞳流转对上凯尔特的冰蓝色的眼睛:“你也舍不得吗?” 凯尔特的心脏猛地一跳,浑身的热气又开始升腾,他又想解开自己的衣服上的扣子了,他忍下这股欲望,说:“当然,我是最舍不得你愿望落空的了。” 事是而非的话,暧昧又粘稠,像是被火烤化了的蜜糖,黏在他们之间,扯不开又凑不来。 “承你吉言,日后你可莫要失信了才好。”宋玉和眼睛弯了弯,带上几分笑意。 宋玉和手中的佛珠被解开,松散的挂在手腕上,凯尔特伸手勾住他的佛珠,笑着说:“我怎么忍心对你失信呢。” 他凑的越来越近,离那淡色的唇越来越近。仿佛是中了蛊惑,像是丝线又勾又缠,他就要挨着那片唇瓣了。 宋玉和伸出手按住他肩膀把他推回去:“坐好,歪歪斜斜的不像样。” 凯尔特隐秘的瞥了一眼宋玉和的唇,冷哼一声,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热气逐步升腾,窗外的大雪大片大片的落,屋里的虫安静的坐着,温馨又祥和。 第16章 艾伦 “笃笃笃。”宋玉和打开门。 那只拿过图纸的雌虫又再一次的站在了宋玉和门口,他露出一个近乎谄媚的笑,对着宋玉和打招呼:“嗨~” 宋玉和条件反射的就想去关门。 “诶诶诶。”雌虫抵着门。“等一下,等一下!” 宋玉和眉头微皱,到底还是松开了手:“先生来在下这做什么?” 语气仍是彬彬有礼,但是雌虫也听得出对方语气里的不欢迎。 但雌虫胜在脸皮厚,他见宋玉和松开手,立刻闪进房内。 “我是有事相求的,阁下!”雌虫立刻出声。 宋玉和眉头微撇:“何事?” 雌虫脸色有些泛红,眼睛亮晶晶的:“我叫艾伦,之前阁下的那张图纸太好了,我现在又有些新问题解决不了,就想来找您,希望您能给我一些建议。” 宋玉和叹气:“拿出来给在下看看吧。” 艾伦飞快的拿出好几张图纸摆在他面前。 宋玉和拿着边看边指出里面的问题,艾伦越听越兴奋,越来越崇拜宋玉和。 宋玉和指完问题之后,把图纸还给艾伦。 对方兴奋的连研究室都不想回,直接不讲究的掀开毯子的一角,趴在地上开始修改,手指飞快的在上面舞动着。 宋玉和看上一眼,也没管对方,坐到一边拿出茶开始慢慢悠悠的喝。 艾伦画好后,抬头一看,宋玉和竟还在一边翻看着书籍,他脸色微微有些尴尬。 他从地面上站起来,跪久的膝盖有些发痛,脊背也酸胀的厉害。 “那个……” 宋玉和抬眸看着他:“怎么了,先生?” 艾伦脸色有些发烫,吞吐了一会才开口请求:“我……想之后都能来找阁下指导我一下,那个,您放心,肯定不会亏待您的,您有什么要求直接提。” “好好替城主工作吧。”宋玉和转着佛珠,语气带着初雪般的冷然和温柔感。 艾伦一愣,对宋玉和提出来的要求总是感到奇怪,好像至始至终都他都没有一个要求是自己的。 “您是喜欢城主吗?”艾伦问。 宋玉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在下不喜欢有虫打探我的私事。” 艾伦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头,老实道歉:“对不起,阁下。” “无妨。”宋玉和摇摇头。 “那你……”艾伦试探性的望着宋玉和。 宋玉和拿出光脑,递给艾伦:“加通讯吧,以后别随随便便就进在下的房门。” 宋玉和相当的清楚凯尔特的个性,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房间还有另一只雌虫随意进出过,他想他这辈子估计都的待在他的屋子里,再也不用出去了。 艾伦也不在乎宋玉和略带冷淡的话语,相反他相当的高兴,今天所有的愿望都达成了,简直不要太幸运! 他双手捧着光脑加上通讯,又双手放到桌面上。 艾伦之前最崇拜和最喜欢的虫是凯尔特,但在今天之后,他就第二个喜欢和崇拜的虫子了! 临走的时候,他灵机一动说了声:“阁下,我一定会好好的替城主工作的,绝对给他造出先进的武器!” 宋玉和握着茶杯的手一顿,状似无意的开口:“先生日后要是有任何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虽仅有小才,但仍可尽绵薄之力。” 艾伦一听,眼睛一下就亮了,脸上的斑雀都随着面部的动作欢快的跳动着。 “多谢阁下!” 宋玉和点头,表示不必多谢。 第17章 布料 凯尔特一直都有后院,但是他基本上都不怎么进去。他一面觉得雄虫麻烦,一面又是没有时间。但是这些时间,他去后院的时间一日接一日的。 今日凯尔特的衣物仍旧是规整的,衣扣扣上,所有的衣物都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搭上他冰蓝的眼和头发,倒显得他没有往日那般的狂野,多了几分冷傲。 “听说你前几日找虫给你造了个小玩意儿,就是这个啊?”凯尔特指了指前面放着的织布机。 宋玉和点点头。 凯尔特所见所触的都是些冷冰冰器械,这样全是木头做的东西,摸着厚重又脆弱的感觉让他新奇不已。 “这是做什么用的?”他看着宋玉和问。 宋玉和回答:“织布用的。” “织布?”,凯尔特看着宋玉和眉头微蹙:“你该不会被虐待了吧?好好的织什么布,你没衣服穿了吗?” 宋玉和:“……没有。” “那你为什么织布?”凯尔特不解的看着他。 宋玉和耳朵又发了烫,他垂下眼眸,红色的朱砂痣露也显得的几分温和来。 “又是不能说的?”凯尔特不满的开口。 宋玉和轻轻点了一下头。 凯尔特不满的撇嘴:“我就说你们雄虫麻烦的很,怎么这么的多的秘密。” 宋玉和轻轻笑了笑,看着凯尔特不说话。 凯尔特轻咳一声:“不说就不说吧。” 他随手就拿起桌面上的茶水喝上一口,红色的汁液流转在银白的大茶杯里面,像是落满红果的雪地,漂亮且香甜。 01轻巧的跳上桌面,凯尔特拿起茶壶,看着01挑起眉毛:“不给你喝!” 01气的就要挠他,凯尔特双眼微眯,冷哼一声,伸手就要去抓它。 01灵活的很,愣是让凯尔特抓了又抓都没能碰到它,甚至凯尔特还差点被它给挠了一爪子。 这一下子,就把凯尔特的胜负心给激发出来了,他干脆放下茶壶,一双手在01的身边飞快的扑抓着。 宋玉和端着糕点回来看到就是这么一幕,他无奈的摇头,放下糕点,一手抓起01的后颈皮,一手握住凯尔特的手。 “消停点吧,各位。就这么点地方,你们这一折腾,我这点地儿非得被你们给拆了不可。” 凯尔特感受着手里微凉的手,头一撇,冷哼一声,算是讲和了。 01挣扎一下,从宋玉和手中跳出来,落到桌面上叼起一块糕点就跳走了,压根懒得搭理。 凯尔特任由着宋玉和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拿起糕点塞在自己的嘴巴里,然后又喝上一口茶。 很难看出来,凯尔特这样的冷硬的雌虫也喜甜食,甚至他还有些怕疼。他天生触感就比较敏感,这使得他相当的怕疼,那些寻常的疼到到他身上就变成了加倍般的疼。 没有虫知道这些事,因为凯尔特没有哭过,也没有喊过疼,甚至都没有皱过眉。他活的实在是太强硬,活的看不到任何弱点。 但是宋玉和都知道,他知道凯尔特喜欢甜食,知道他很怕疼,所以,他的茶水是甜的,糕点也是甜口的,他无数次的请求上天, 上天庇佑,唯愿他能少受点伤,少吃点苦。 回去的时候,凯尔特又顺了不少吃食和茶水走,茶叶倒是没有拿,原因是因为不会泡。 01看着凯尔特走了,阴阳怪气的开口:“啧啧啧,这到底是来看你的,还是来蹭吃蹭喝你的。” 宋玉和敲了一下它的脑袋:“不得妄言。” 01冷哼一声,轻巧的跳走了。 第18章 凯尔特今日来的时候,宋玉和正坐在织布机旁织布,白衣逶迤,长长的佛珠被他一圈又一圈的套在手腕上,他坐在那,少了几分清冷出尘,多了几分俗事温柔之感。 凯尔特拿起茶盏,倒出里面放着的茶水,绿色晶莹的液体流出。 “这怎么是绿的?”凯尔特眉头微皱,嘟囔一句。 宋玉和看去,立刻补上一句:“别,那是苦的。” 凯尔特眉头一挑,硬气的看着宋玉和:“苦怎么?我又不是小崽子,天天喜欢吃甜的。” 宋玉和掩住嘴角的笑,连连点头。 01在一旁撇嘴:……要不你先放下你手中的糕点再说这句话。 凯尔特看了看手中的茶水,又看了看一旁含笑的宋玉和。 他咽了咽口水,离得远了一点,然后又飞快的凑近,一口干了茶水。 凯尔特苦的脸都皱起来了,恨不得立刻就呸呸呸好几口。 宋玉和低头遮掩住笑意。 01看着嘲笑一声:“哼!牛嚼牡丹!” 凯尔特刚塞在自己的嘴里一块糕点,就听到01的叫声,虽然在他的耳朵是喵喵叫,但他莫名就觉得对方是在嘲笑他。 凯尔特揪起对方的后颈皮,阴笑一声,还不得对方反抗,就把01给扔了出去。 只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宋玉和伸手一捞,就把01拦到自己的怀里。 “凯尔特。”宋玉和无奈的叫了一声。 凯尔特偏头,冷哼一声。 01看着宿主护着它,正想要喵喵叫,刚张开口,宋玉和就伸手拍在他的头上:“再叫下去,在下可拦不住他。” 01听到这句,抬起头就对上了凯尔特阴森森的目光,它缩了缩脖子,窝在宋玉和的怀里,背对着凯尔特。 凯尔特咬着糕点,看着宋玉和织布,摇着茶壶里的水,开口:“宋玉和,我不喜欢这个茶,没有那个红的了吗?” 宋玉和停下手,带着逗趣的味道开口:“有啊,柜子放着的就有,你去拿去。” 凯尔特听了起身,打开柜子,这里哪有什么茶水,只有一瓶瓶的茶罐子。 凯尔特:…… 他偏头不满的看向宋玉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会泡这玩意儿,你这不是玩我吗?” 宋玉和把01放在地上,走过去拿起茶罐子,朝着他开口:“行,我去泡茶,但是你别和01闹,不然今天的茶就泡汤掉。” 凯尔特瞥了一眼01,十分不满的开口:“我怎么可能和它闹,你当我是什么虫了?!” 他傲气的很,丝毫不愿承认自己之前那些幼稚举动。 宋玉和也不说什么,仍旧是含笑的样子:“那好,那就劳烦咱们的城主大人在这屋子里多等一会吧。” 凯尔特“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行吧,你去吧。” 宋玉和出去泡茶,凯尔特和01对视一眼,然后又同时的扭头,相看两生厌。 不过片刻,宋玉和就回来了。 带着热气的茶水被放在桌面上,凯尔特坐在椅子上翻着宋玉和放着的书籍,来回翻了好几遍,然后又兴致缺缺的扔在一边了。 宋玉和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坐到织布机前接着自己的事。 第19章 眷顾 凯尔特总是十分的忙碌,他待在宋玉和这里的时间并不多,哪怕是待在这,也有很多的时间都累的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宋玉和每每看到,都会轻柔的抱起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将凯尔特放在自己的床上,屋子里助眠的燃香缭绕上升,屋里的温度也被宋玉和降下来一点。 等到时间一到,宋玉和又会准时的将凯尔特叫起,凯尔特迷迷糊糊的起身离开,走的时候总要说一句:“我明天再来看你,你乖乖的别到处跑。” 宋玉和总是配合的点头,凯尔特见着又是安心又是忐忑。 01总是叼着个糕点坐在一旁,懒散看上一眼,然后评价:“贤妻良母。” 宋玉和连敲三下01的脑袋,然后说:“不得胡说。” 01叹气,有时干脆跳走回上一句:“少敲我脑袋,我又不是你手里的木鱼!” 宋玉和不搭理它,他的布料就快做完了。 这个织布手法和布料都是宋玉和上辈子学的,和山底下一个性情温和的阿姨学的,这样织出来的布会很薄和透气,最适合夏日的时候穿了。 可惜寒山寺终年寒冷,这样的布料就算织出来了也没有用处,只是当时宋玉和早已心存死志,哪里管的上用不得上。 只是好像冥冥之中早有注定,那些用不上都在今日用上了,或许佛祖真的存在,或许愿望真的被听见了。 01蹲在织布机的一旁,看着布上大片大片的雪白,只是用了点红色点缀一下,像是落满雪白山头的红梅。 “宿主,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雪?”01问。 宋玉和拉着织布机,脚上的动作不停,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老是看着外面的雪,衣服也是雪白的,就连织出来的布也是这样的款式。”01一一说出自己看到的证据。 宋玉和轻叹:“或许吧。” 01歪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说出一句:“哦,对了!我当时见到你的时候你也躺在雪地里,那个雪可厚了,我都看不到你人了!” ———— 那日01总觉得昏沉,它觉得自己要去找一个人,法则总是催促它,它身体的法令却又规束它不得前进,两相拉扯之下,它仍旧是见到了倒在雪地里的宋玉和。 大雪如此的重又如此的厚,一层层的遮盖下去,它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影,唯有散落在外面的佛珠遗落的到处都是。 串着佛珠的线早已断落,那些带着檀香的珠子落在雪地里,就像古朴的生命被埋了首尾,不见踪迹。 它当时觉得心一酸,有些眼热,没能注意到对方的身体是如此的轻盈透彻,没能注意到雪地里掩埋的尸体。 那还是01头一次遇见如此强烈的祈愿和情绪,那样的浓烈。就像是盖满这整座山头和寺庙的雪,那样的多,那样的重。 这是法则的心软,也是宋玉和的幸运。 …… 宋玉和的动作猛地一停,他咻的看向01,眼底的情绪像是漫天突降的大雪:“你说……什么?” 01就算是再迟钝,也能看的出宿主的不对劲,它担忧的看着他:“你……怎么了?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宋玉和摇摇头,眉心的的朱砂痣就像是灼热燃烧的着火焰,一股一股的跳动着:“你说……你当时看到我在雪地里?” 01犹疑的点头:“对啊。” 宋玉和拽着佛珠的手指猛地松开。 佛神或许从未赐福过他,他只是再一次的被幸运的挑中了,又或许,这一次的幸运就是神佛的眷顾。 宋玉和嗓音沙哑,他看着01问:“如果,你再一次挑中了原来的那个宿主是为什么?” 01不解的看着他,好一会,他才开口回答:“一般来说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因为,宿主要么任务成功,此时路程结束,要么就是对方任务失败,但是我这里是不会再一次的挑中失败者的。” “为什么?”宋玉和目光迫切,眉心的红色的一点,越发的浓艳。 01犹豫一会才接着说:“因为,任务一旦失败那就意味着最后结局朝着原定的方向过去,一切都将毁于一旦,那么我就只能用自身的力量再一次穿梭,选取新一任的宿主回到事件的起点,而这个对我自身的消耗会很大。” “所以,为了避免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我是不会再一次挑中原先那个宿主的。” “那你还会记得之前的事吗?”宋玉和喉咙口有些发涩。 01摇摇头:“不会记得了,这也是我这个能力的弊端,为了世间万物能够平衡,为了我不被法则排斥,我必须遗忘掉这些东西。本来,改变虫族的命运就已经够违背法则的了,其他违背法则的事情自然是能不做就不做了。” “那什么情况你会再一次挑中原先的那个人。” “除非他愿望极其的强烈,强烈到能够撼动法则,让它帮你传递愿望,影响到我。” “你怎么了,宿主?”01歪着脑袋,担心的看着宋玉和。 宋玉和摇摇头,他伸手拍了拍01的脑袋:“谢谢你,01。” 谢谢你能够听到我的愿望,再一次的挑中我。 01不懂宋玉和为什么道谢,但是它向来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系统。 它飞快的说一句:“不客气,不客气,如果明天的红果子糕点更多一点就好了。” 红果子糕点是宋玉和用北方雪地里常见的红色果子,长在纤细的树枝上,细雪落了满枝,红色的果子也染了白。 宋玉和点点头:“明天会多给你做一些的。” 01也不管什么缘由了,高兴的跳上一边的柜子上,伸手打开柜子,跳进去又叼着糕点开始库库一顿造。 ———— 【金身佛像眉眼低垂,慈悲又神圣。】 【香火缭绕,】 【地上的祈求者虔诚跪拜。】 【法则转动,被刻上的铭文恍若流水一样浮动。】 【二十年的光阴犹如火烧,】 【我只恳求能再见你一面。】 第20章 庆功宴 不得不说,凯尔特在战争上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胜利的消息像是天空飘散的雪花传到了北方的每一个角落,喜悦感在这片白色的土地上燃烧着,红色的衣物被虫子们穿了出来,红色的灯笼映照着雪地红彤彤的。 凯尔特亲自给宋玉和系上红色的披风,带着他走。 宋玉和的里面仍旧是白雪一般的衣物,外面罩着的红色披风,衬的他更像是那高坐明堂的神佛,尘埃不染,艳丽又清贵。 凯尔特目光深沉,可惜的,他不是什么祈求怜爱的供奉者,他是个贪婪狡诈的掠夺者,他是来亵神的,不是来跪拜祈求的。 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火热的手指扶上对方微凉白皙的脸:“我真恨不得……”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宋玉和就先打断了他:“休得狂言!” 凯尔特看着对方严肃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然后说:“好阁下,我可没说什么,这可是你自己想的。” 宋玉和被对方倒打一耙,说也说不过对方,只得放软语气:“好了,这样的话,咱们私底下说说就算了,明面上还是要注意影响的。” 凯尔特哼笑一声,也没搭理宋玉和这个老古板,只是转身拽着他的手腕朝前走。 “身上的伤疼吗?”宋玉和被他拽着手腕,撇着头看着他。 凯尔特偏头对上宋玉和的目光,像冬日的冰湖一样透彻又像南方的春风一样温柔。 他的心跳如雷一般轰鸣,“我一个军雌,区区这点小伤,我怎么可能会觉得疼。”凯尔特说的满不在乎。 宋玉和没有再说话了。 凯尔特看到宋玉和的沉默,扯了扯他:“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宋玉和摇摇头,开口:“我只是在想,这个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凯尔特沉默了一会才说:“快了。” 北方的战事持续太久太近了,就到凯尔特的耐心都要耗没了,他想这个该死的战争早该拉下帷幕了,他早晚是要成亲的,但是他的雄虫不能在这样环境下生存。 养宋玉和这样的金丝雀,笼子必须得大才行,这样才能保证对方不会飞走了。 宋玉和对上凯尔特的目光,温和的笑了笑。 凯尔特眉头微皱,目光移向一边,他总是不敢直直的对上宋玉和的眼睛,那双眼睛太明了,仿佛一下子就能看透别虫心中所想。 仿佛,他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对方都一清二楚。凯尔特深吸一口气,想着又何必多心,虫都已经在这了,想要逃出这个北方是万万不可能的,他总归要是他凯尔特的。 不急,别把对方给吓跑了,这样的木头人可经不住这样浓烈的喜欢,慢一点来,不急。 凯尔特暗自思忖着。 宋玉和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眸色暗沉,他想火候差不多是要到了,他也该挑个良辰吉日做完后面的步骤了。毕竟,他总归是要和凯尔特在一起的。 两虫一前一后的走着,同时没有说话,但是思想却又出奇的同频。 …… 巨大的玻璃屏障罩起一个世界,外面风雪肆虐,里面的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一只长相粗狂的雌虫握着自己手上的大刀,稀奇的摸着这透明的屏障:“稀奇啊,什么时候城主也开始用这玩意儿了?他不是一直都嫌热吗?” 另一只雌虫冷哼一声:“这不是府邸养了只漂亮的狐狸精么!” “嗨呀,索图,你该不是羡慕城主养了只漂亮的雄虫,你没有吧?”西格在一旁哈哈大笑。 索图抄起一旁放着的盘子就朝着对方扔去:“嫉妒你个虫屎!” 西格一把握住飞过来的餐盘,丝毫不介意的放在自己的餐桌上,为自己加餐:“诶,谢谢招待!” 索图看着对方没脸没皮的样,恼火的一把站起身来,指着对方就要骂。 只是话还未说出口,凯尔特就先一步到来,他眉头紧蹙:“你们在搞些什么玩意儿?!” 雌虫们都不顾形象的乱做一团,酒壶子到处都是,怒骂的,吆喝的,简直不要太糟乱。 凯尔特看着简直脸黑到不行,他当时就不该带宋玉和来的,看看这些玩意儿,真不知道都在干些什么! 众虫先是一愣,随后目光都移到了宋玉和的身上。 站在城主身后的雄虫剑眉星眸,五官利落而干净,身姿挺拔颀长,不同于往日雄虫那副柔软骄矜的样子,宋玉和整只虫看起来清贵又寒凉。 像是冷而清的冰湖,或是屋檐上刚落下的雪,是干净的,是冷漠的,是不容亵渎的。 凯尔特察觉到他们的视线,脸更加黑,他脚步移动,把宋玉和遮的严严实实的:“你一个两个的都成些什么样子?!要是不想休息就得给我去加训!” 雌虫们的身体像是一抖,然后都赶紧起身,扯衣服的扯衣服,收东西的收东西,不一会,刚刚还散乱的地方就变的干干净净。 雌虫们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紧紧的看着自己的桌子或是食物,眼睛在没有乱看过了。 凯尔特见了才满意的点头,他侧开身子,拉着宋玉和走到自己的位置旁边坐下。 01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爬上了宋玉和的膝盖上,窝在那里不动弹了。 凯尔特看着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出来的01,脸都黑了,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好真的去动手抓01,毕竟这样着实有损他首领的形象。于是,他只好暗自忍耐,在心中默默的记上一笔。 01察觉到凯尔特的眼神,它好似挑衅般的轻飘飘看上他一眼,然后把自己都埋在了宋玉和的衣物里。 凯尔特看着,恨得牙齿痒痒,恨不得立刻就咬死这只不要脸的猫。 宋玉和看的头疼,他拉住凯尔特,又把自己身前的水果推过去,凑近他说:“你好好和一只猫计较些什么?” 01向来和凯尔特不对付,看到对方面前多出来的水果,伸出手就要去捞,宋玉和见着,手疾眼快的拦住01. 01不满的朝着宋玉和喵喵叫:“凭什么他有,我没有?!” “01小先生日后若是谈恋爱了,自然有虫愿意让给你。”宋玉和说。 01:……它一个ai谈个der的恋爱,寿命都不对等。 凯尔特见着宋玉和的动作,得意的看了01一眼。 01就是见不得凯尔特这副小虫得志的模样,狠狠磨了几下牙齿,翻了个身。 凯尔特看着01这副样子,表情更是得意,他按捺住自己向上翘的嘴角,以免被别的虫看出来。 殊不知,底下的雌虫目光不断交汇。 ‘靠,这是我们城主?!’ ‘是吧?’一只雌虫不确定。 ‘为什么会……’后面的话雌虫没说出口。 另一只雌虫补上,‘这么蠢和幼稚么?’ ‘……不是我说的。’ ‘也不是我。’ …… 凯尔特没注意到底下的小动作,还在掩饰着自己,宋玉和倒是看的清清楚楚,看了他们好几眼又看了看凯尔特,决定还是不说比较好,毕竟,大好的日子,不宜发火。 第21章 庆功宴(中) 庆功宴正式开始,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宋玉和端坐在上面,滴酒不沾。当然,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雌虫跑过来给宋玉和敬酒。 但想什么来什么,没有不长眼的,倒是有个故意的。 “听闻阁下很得城主喜爱,我这边敬您一杯,祝您年年岁岁都如今朝。”索图脸上挂着笑,对着宋玉和说出来的话更是不阴不阳,嘲讽的厉害。 不等宋玉和拒绝,凯尔特就先一步按住他面前的酒杯,看着索图道:“他不喝酒。” 索图呵呵一笑,他的皮肤偏黑,如今喝了酒,看起来更是黑红黑红的,北方不崇尚权威,只信奉武力,这样的举动往年来倒是不少,但自从凯尔特接手北方之后,这样的事就少很多了。 能像今天这样,看到凯尔特这样的区别对待还能来挑衅的还是头一遭。 “北方的虫哪有不喝酒的,城主莫不是在说笑。”索图话说的有礼,但是语气格外的强硬。 凯尔特正要发火,宋玉和压住了他。 宋玉和对上索图的视线,语气冷淡:“在下确实喝不了酒,好意在下心领了。在下也只能以茶代酒,还望先生海涵。” 说着,宋玉和就举起桌面上的茶盏对着索图。 两虫同时喝下杯中的液体,凯尔特目光又冷又沉,直直的看向索图,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索图此时却全当看不见,他死死的盯着宋玉和开口:“之前听闻阁下和城主一同住在府邸,不知道这生活过的舒不舒心?” 其他雌虫在凯尔特当政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他们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目光紧紧的看着他们三虫。 甚至还有些上头的雌虫对着他们吹起了口哨,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兴奋的很。 “在下过的挺好的,先生有话不妨直说。”宋玉和不接索图的茬。 索图自顾自的倒上一大碗的酒:“阁下别误会,只是先前到府邸的美虫众多,我还从未见过有谁能这么得城主喜欢,如今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你问他做什么,不如来问我。”凯尔特出言打断他。 索图也不介意凯尔特尖锐的语言,他微微一笑:“城主何必如此动怒,我只是想说,既然城主您现在已经不介意和雄虫相处,不妨多试一试。” “您已经是做城主的虫了,这样专宠一只雄虫,传出去未免对您不太好。” 01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这话说的,好像它家宿主是什么祸国殃民的绝世妖精一样。 想着,01打量了一下,下面的雌虫眼巴巴的望着,自家宿主雷打不动的坐在一旁,凯尔特脸色黑沉,怒怼手下。 啧,别说,还真挺像。 “嘁,什么传出去不太好,索图,你什么时候也和那些南方的雌虫一样虚伪了?”凯尔特讥诮一句。 坐在一旁看戏的伊尔握着酒杯,眉头微挑,他怎么躺着也中枪? 伊尔是不久前到的北方,凯尔特倒是不大看不上对方,但后来得知对方在南方做的事,他又觉得对方有意思,干脆和伊塞讨了虫情就把对方带回来了。 索图冷笑:“说太直了不也是怕您身边的美娇虫伤心么?” 这话就说的轻佻了,明目张胆的调戏,丝毫不把宋玉和和凯尔特放在眼底。 凯尔特脸色黑的不行,他冷冷的看着索图,质问道:“你是在找打吗?” 索图身体一僵,周遭的雌虫也变得僵硬,自从凯尔特坐稳首领的位置后,发这样的火基本是没有的事了。 一时间,他们就忍不住想起之前凯尔特那不要命的样子,够狠也够勇。 那种以一敌百,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能力,既然他们感到兴奋又让他们感到惧怕。 他们兴奋又惧怕的目光落在凯尔特身上,他们浑身的肌肉鼓气,隐秘的硝烟味达到顶点。 可还没等凯尔特出手,宋玉和手中的茶杯就飞了出去,直直的打向索图所在的地方。 索图一惊,飞快的躲到一旁,他向后望去,杯子被牢牢的嵌入身后的玻璃罩子里,那一块地方形成一道四分五裂的蜘蛛网。 所有虫心底都一惊,蹲在一旁的索图看到那一块地方,一时之间额角布满了冷汗。伊尔此时也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暗自惊讶的看向端坐一旁的宋玉和。 很难想象,这样矜贵温雅的虫也可以有这样大的力量,那双节骨分明的纤长手指也可以瞬间变成杀虫的利器。 第22章 庆功宴(下) 宋玉和仍旧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样子,看着索图冷淡的开口:“先生何必说出这样挑拨离间的话来,徒增烦恼。” 索图假笑了一下:“阁下这话说的,我们北方可不以雄虫为尊,有能力的雌虫多两个雄虫也是很正常的事,阁下计较这个就没意思了吧?” 凯尔特呼吸微滞,看了一眼宋玉和,张口就想反驳,结果宋玉和就按下了他。 “都说北方是因为不满南方制度这才起家的,之前在下就曾听闻这边最追求的就是平等。可如今又拿这种话来搪塞在下,岂不是自打脸面?” 宋玉和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但是话却是一针见血的很。 索图向来都是和这群老大粗交流,遇上这么一个讲理但是句句都在戳你的虫,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反驳他。 他想了想,又开口:“我这可没有搪塞你,之前城主府邸就养了个雄虫,他也不比你差,难不成你也介意?” 凯尔特脸色一僵,死死的看着索图,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拖出去揍一顿算了。 宋玉和坐在上面巍然不动,他陡然冷笑了一下:“在下要是给先生的雄虫找一个雌虫塞到家里去,先生介不介意?” 索图一噎,才嘟囔着:“我这情况又不一样。” 凯尔特心虚的看了一眼宋玉和,这应该不是在讽刺他吧? 宋玉和又从一旁拿出一个杯子,索图看到宋玉和修长白皙的手指中又多了一盏茶杯,身体不由自主的一紧,浑身的肌肉也微微紧绷起来。 宋玉和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倒出一些茶水,抿上一口。 索图看到的眼神和动作,尴尬的笑了笑。 宋玉和放下茶杯:“有什么不一样的?是多一张嘴巴还是一只眼睛?” 又被怼了一把的索图这次是彻底的不说话了。 凯尔特在一旁坐着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有被宋玉和夹枪带棒的嘲讽一顿。 从来只见过宋玉和冷淡雅致的样子,何时见过对方说着这些拈酸吃醋的话来。 他小心凑到宋玉和的耳边,悄声开口:“要不……我把他送走好了?” 宋玉和对着他眉头微挑,手指的佛珠哗啦啦的响:“送走做什么?” 凯尔特顿了顿,这才开口:“我这不是看着养这个雄虫在府邸传出去不大好,送出去也方便。” 宋玉和冷然的眉眼弯了弯,仿佛冬日的冰湖一下逢了春,温柔多情起来。 “养着就养着呗,只要城主少见他两面,多偏袒我些,谁还介意这点小事。”宋玉和说的坦荡,话里话外都是暧昧的欢喜。 凯尔特还是头一遭见到对方这个样子,他表面上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身体的温度上升了不止一个度,他拿起桌面上的酒杯灌下去,想着稍稍冷静一下。 底下坐着的雌虫没有一个敢看上面的虫的,这种暧昧的,若有若无的拉丝感比那种直白的,热辣的感觉还要让虫羞涩。 宋玉和向来都是内敛的,想听他说一句喜欢或是暧昧的话比母猪上树还要难,凯尔特逗过他不少次,可是对方就是看着,叹着气,忍让着,也绝不说一句。 但是这样时不时的不像一下往常的对方,反而更加凯尔特有安全感,至少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厢情愿。 从前的时候,凯尔特觉得喜欢就是要占有,就是不断的说出口,现在他突然发现,这样含蓄的,内敛的,若有若无的反而也很好。 第23章 听墙角 窗外的大雪飘飞,仿佛天地塌陷。不远处的欢笑声传过来,遥远又飘荡。 春堂一身粉色的衣物,鲜嫩又娇艳,面前带着香气的茶水寥寥升烟。 他眯着眼睛,思绪飘散,想着这世道果然是不公平,怎么有些虫总是能得偿所愿,而他所想所望却都是一场空。 “笃笃笃。” 房门被敲响,春堂眉头微皱,神色间带着几分疲倦。但不过片刻,他的脸上又恢复以往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浅浮的笑挂在脸上,让这个娇艳的脸蛋也带着几分虚假。 春堂理了理衣物,打开门,仿佛才知道来者是谁般惊讶的开口:“索图先生怎么到我这来了?” 索图的面色显得有几分紧张:“我今日又听说你没来宴会,我……看你好像也没吃什么东西,就带了些吃的来。” 说着,他就把手中的食盒朝着前面递了递。 春堂的面色有一瞬间的阴寒,但是随后又笑着接过:“谢谢先生这个时候还能记挂着我。” 索图摆着手说不客气,然后又是开口劝到:“前面热闹,就算阁下再怎么心情不好,但是和别虫待在一起,开解一下,总比一个虫待着要好。” 春堂脸色有些厌倦,他不等索图说完后面的话,就打断他:“好了,先生,我还是城主的雄虫,你总是往这边来,传出去总归不太好,您日后还是少来吧。” 索图抬手,嘴巴微张,还未说出什么来,春堂就把门关上了。 索图失落的站在他门前,懊恼的低下头,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很蠢。 春堂随手将食盒扔在一边,连看一眼都懒得看,桌面上的茶水逐步变冷,他连换一杯的心思都没有了。 索图见对方迟迟都没有开门的意思,叹着气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等到虫走了不久后,转角处的宋玉和缓步走了出来。 01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我靠,我清风月朗的宿主大大也学会偷听墙角了?这到底是和谁学的? 宋玉和不知道01复杂的心思,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什么话也没说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刚走出没多远就被虫给叫住了, “阁下!” 宋玉和回头,是艾伦兴奋的朝着他招手,他带着班雀的脸蛋红扑扑的,看着宋玉和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样亮。 宋玉和停下脚步,看着艾伦,朝着他微微倾身:“先生。” 艾伦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到宋玉和面前停下,带起来的风甚至把宋玉和的衣袍吹起了一角。 “阁下,你刚刚那一手也太酷了吧!”艾伦兴奋的开口,甚至伸出手照葫芦画瓢的比划着:“你那个倒底是怎么弄的,怎么一下子,那个杯子就飞出去了呢?” 艾伦随着大流,被那群雌虫们哄着喝了不少的酒,一举一动都带着细微的酒气。宋玉和不动声色的额远离了一点,凯尔特的鼻子简直和狗鼻子差不多,他要是离得近了,带了一身酒气回去,少不了被对方逮着一顿质问。 艾伦说的眉色飞舞,身后跟着的一群雌虫也悄悄的支起自己的耳朵,企图听出一个一二三四来。 宋玉和眉头微撇,不大理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你是怎么把那个杯子飞到玻璃罩子里面去的?”艾伦急急的解释道。 宋玉和停顿了一下,捻起一颗外面肆意生长的红色果子飞快的朝着一处飞去,艾伦顺着去看,那红色的果子已入木三分,树上的厚雪都被打了下来。 “就是这样的。”宋玉和开口。 艾伦:…… 其他雌虫:……惹不起,惹不起。 第24章 一连几日下来,艾伦是越发的崇拜宋玉和,三天两头就要找对方请教一下。 宋玉和脾气也好,听到对方说这些东西都是给凯尔特准备的,他就更加的不推辞,做起事来一等一的尽心尽力。 这就导致“阿难”在军区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就连敌对方阵营的也天天都在打探对方到底是谁。凯尔特的虫子也时不时的就要找艾伦打听一下。 可惜艾伦的嘴巴严的很,一句话都不愿透露,只是和对方打包票:“放心,对方是绝对不会去其他的阵营的,嘿嘿,没有虫可以挖走他的。” 其他虫再怎么好奇的问为什么,艾伦都只是神秘的摇摇头,表示再多的他也不能再说了。 大家来来回回的把北方的虫都猜了个遍,但是任谁都没有想到对方会是一个身在后院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雄虫阁下。 宋玉和不愿让别虫知道这些事主要还是嫌麻烦,他世俗欲望太少,要不是有个凯尔特,他早就出家去了。这些名利本就不在他的考量当中。 但是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样也还能出事。 本来宋玉和就秉持着不想太麻烦,干脆让对方只是线上联系。本来凯尔特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是让对方知道,这些懒得麻烦就成了私相授受的证据。 宋玉和的房门被猛地打开,宋玉和向外看去,凯尔特正怒火冲冲的看着他。 他冰蓝的眼眸仿佛染了红光,他呼吸急促,一身硝烟味遮都遮不住。 宋玉和眉头微蹙,看着凯尔特问:“怎么了?” 凯尔特冷笑一声,他靠近宋玉和,居高临下的看着宋玉和质问道:“你和艾伦怎么回事?” 带着怒火和不信任的质问就像利刃一样砍在宋玉和的身上,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握着佛珠的手指也用了些力道。 上辈子凯尔特对着宋玉和强取豪夺,他醋劲很大,占有欲也很强,他不喜欢宋玉和和任何虫说话,不仅是雌虫甚至还有雄虫。 每每他看见宋玉和和别的虫多说两句话,或是在亲密一点,他就会暴怒的扯过宋玉和把他强硬的带走。 论武力,宋玉和当然不是打不过凯尔特,但是对方打起架来又不要命,宋玉和也下不来死手,凯尔特按住宋玉和之后就给他打药。以至于宋玉和从开始的反抗到后来的麻木和讥讽。 但是这些都没有什么用,宋玉和每次和别虫多说两句之后,凯尔特就会直接把他按在床上亲吻,到后来就变成了监禁,他把宋玉和锁在房间里,让对方这辈子都出不去。 “你为什么不说话?”凯尔特质问着,手指握住宋玉和的修长白皙的颈项,掌控的意味不言而喻。 宋玉和心跳如鼓,他所有的血液都开始奔涌,他握着佛珠的手指泛白:“我和他什么也没有,他只是有事找我,让我帮忙看看图纸而已。” 凯尔特眼底的血色越发的明显,他的手指从宋玉和的脖子滑到脸上,又扶上他的眼睛,他眉间的朱砂痣。 “你和他聊得开心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好阁下还有这等才能?”凯尔特的声音很轻,很冷。 宋玉和眼睛微阖,眉头蹙起,对方的体温天生就比他高上很多,这样的触碰和抚摸就算是一团火在自己面目上燃烧着。 他想要伸手抓住对方不安分的手指,却被对方先一步抓住,凯尔特握住他有力的手指摩挲着,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恶意:“我问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宋玉和喉结滚动:“没有,我没有和他聊天。” “阁下总喜欢撒谎,我明明都看到了的。”凯尔特脸上的笑消失,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是凶煞。 第25章 恐慌 宋玉和叹气,他任由着对方的动作:“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凯尔特笑的意味不明:“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和他什么也没有,左右只是多说了两句图纸上的事,从这一点来讲,我也能算他半个师傅了。”宋玉和说。 他这句话的本意是,我都能算对方半个师傅了,自然是不会有这么多的不好的念头。 但是凯尔特却不这么认为,对于他来说,这就是宋玉和亲口和他承认他和对方有着不一般的亲密关系,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他握着宋玉和手指的手猛地一紧,眼底的占有欲就像是呼啸的风,无穷无尽的刮着。 宋玉和心底一惊,刚想再解释两句,凯尔特就粗鲁把他拉起来。 他被凯尔特控制在怀里,对方握着他后颈项,抱着他的腰,死死的不松手。 “我告诉你,宋玉和,你只能是我的!我不管你之前和对方有什么该死的关系,但从今以后,别在和他见面了。”凯尔特一字一顿,毫不客气的说道。 01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生怕凯尔特一个暴怒之下就伤害到了宋玉和。 宋玉和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想起了上辈子的事, 凯尔特给他下药,把他扔在床上,让他清醒的看着自己是怎么没用的,徒劳的被他锁在床上,他甚至强硬的勾着他亲吻。 他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打碎掉宋玉和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宋玉和上辈子想回家,想斩断红尘,静坐佛堂,于是,凯尔特就强硬的打破他的禁忌,让一切都成为幻想与空念。 他恨他却又爱他,他回不去了却还要成为对方手中肆意把玩的金丝雀。 宋玉和的情绪不断翻涌,他极力按下这些不安的,晦暗的心思,他说:“凯尔特,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能一辈子不出门,一辈子不和别的虫子说话,我……” “你就是这辈子不出门,不和别虫说话,你又能怎样?”凯尔特心中怒火中烧,说出话丝毫没有任何客气的地方。 没有虫知道在他看到那些消息的时候心底是什么样的滋味。他那么喜欢他,他甚至连见面都要细细的收拾好自己,生怕自己有任何举动惹的对方不快。 他不说露骨的话,连暗示都少之又少,唯恐对方觉得他放荡,非良虫,他希望宋玉和能懂他的心思,希望对方有回应。 可结果呢?宋玉和不仅没有和他说清楚,甚至还背着他别的雌虫来往。是,今日他们是在聊工作,那日后呢,是不是要你侬我侬,眉目传情? 一想到这些该死的,难以忍受的场景,怒火和痛苦就将他灌满,他越是喜欢就越是惶恐,就越是想要占有。 肮脏的地方养出卑劣的雌虫,心底又滋生无数的阴暗的心思。 一想到对方会带着另一只雌虫回来告诉他心有所属,凯尔特就恨不得把眼前这只雄虫撕碎,吃进肚子里,融入骨血里,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在惶恐,在心惊胆战了。 宋玉和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清冷的眉目间带了几分怒意,但他不想把这些难堪的怒火都发在对方身上:“凯尔特,松开,我们下次再说这件事。” 可凯尔特听到这话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生气,他拉着宋玉和的手狠狠的把他甩到一边的墙壁上。 宋玉和一个不察,真的就这样撞在了墙壁上,沉闷的响声刺激着虫的耳朵,他眉头紧锁,薄唇死死的抿着。 凯尔特见状,脚步上前。 宋玉和直起身来,冷冷的看着他:“如果城主非要这个态度,那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明日在下就离开,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凯尔特瞳孔猛地一缩,抱歉和关心的话被咽了回去,他后退几步,恶狠狠的开口:“你想都不要想,进了我的地儿,别说离开北方,就是离开这宅子都绝对不可能!” 宋玉和头一次露出一种堪称讥讽的表情:“你管不了我的。” 他这话说的肯定,凯尔特后退几步,生出了几分恐慌,但他仍旧放出狠话:“你可以试试。” 说罢,凯尔特就甩手离开,门被他猛地带上,发出震天的响声。 01被吓到一抖,它小心的靠近宋玉和:“宿主,你还好吧?” 宋玉和疲倦的摆摆手,没有说话。 他走了几步,乏力的坐在椅子上。 窗外的雪还在下,一层层的堆积,宋玉和按住自己发胀的额角,他此刻一下就后了悔,他不该这样和对方说话,他明知道对方是什么性格的。 他疲倦的靠在椅子上,躺椅摇摇晃晃的,宋玉和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梦中的世界光怪陆离,大片大片的白色,宋玉和看不到来处也看不到归途。 他的心脏却又突突的跳着,他满目的朝前走着,心底的不安却越发的浓厚。忽然,他脚步一顿,前面陡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堆起。 此时此刻,他的心脏跳的越发的快,他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他朝前走,脚步却在此时一软,宋玉和扑倒在了雪地里。 宋玉和无知无觉的站起,踉跄的走到那堆雪面前,直直的跪在了雪堆面前,他伸出的手指抖的厉害。表面的雪被剥开,里面被掩埋的面容暴露在宋玉和的眼底。 面前的雌虫双眸紧闭,俊美的面容上带着血,原本灼热的肌肤此刻也变的冰冷僵硬。 眼泪猛地滑落,宋玉和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他呼吸急促,冷汗从额角滑落,他茫然的环顾着四周。 不安就像心底破开的窟窿,冷风呼啦呼啦的往里刮着,连带着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仿佛他好像在雪地里躺了一天一夜,浑身都是冷的,僵的。 01被这样的宿主吓了一跳,犹疑的叫了一声:“宿主?” 宋玉和整只虫还被遗留在那种几乎崩坏的恐惧中,耳鸣不断,他慢半拍的看向01,眼睛里是浓烈到01看不懂的,不能理解的惊慌。 佛珠被他遗留在床边的桌面上,他甚至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跑出去了。 01愣怔的看着跑远的宿主,后知后觉的跟着宋玉和跑起来了。 “宿主,你还没有穿鞋啊!”01在后面喊着。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隔着一层雾一样,他只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耳朵像是被捂上了一层薄膜,模模糊糊的,什么也听不清。 凯尔特的房间很少上锁,因为他很少回到这个地方来,这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自然也没有上锁的必要。 门被宋玉和猛地推开,空空荡荡的房间昏暗不清,他忽然就觉得你自己浑身都在发软,直直的坐在了凯尔特的床上。 …… “救命!”一只雌虫大喊一声,被凯尔特粗暴的摔在了地上。 雌虫们都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哀嚎声一阵一阵的。 凯尔特整张脸都在发黑,他伸出脚踹了一下地上躺着的雌虫:“起来!这点能耐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 可无论他怎么说,地上的雌虫就是躺在地上不起来:“不行不行!我又不是城主你,我浑身都快被城主你摔散架了!” 凯尔特瞪了他一眼, 目光又看向其他雌虫。雌虫们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就往后缩,再不然就嚷嚷着要去看医虫。 伊尔从角落里走出来,凯尔特一眼就看到了他,指着他道:“你,过来!” 伊尔眉头一挑,艳丽的脸上满是兴奋的战意。他二话不说就跳上擂台和凯尔特交起手来。 来来回回了不少次,两虫浑身都是汗,气喘吁吁。 伊尔蹲在地面上看着就要冲过来的凯尔特,举起手,开口道:“停停停,不来了,不来了。” 凯尔特停下手,转头就跳下擂台向远处走去。 哪知伊尔几步跟上对方,以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城主今天这么大火气,该不会是回去的时候和家里的雄虫阁下吵架了吧?” 凯尔特眼神一狠,抬拳就朝着伊尔打去。伊尔朝旁边一躲,哪知对方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立刻又朝他劈了过来。 伊尔瞳孔一缩,立刻开口:“停停停,别误伤友军啊!我是来帮忙的,哄雄虫开心什么的,我最有经验了!” 眼看凯尔特的拳头就要挥到伊尔脸上了,又硬生生的给停下来了。 “说!” 伊尔睁开吓得闭起来的眼睛,扶了扶自己的胸口。 “那我就得问问你,你是怎么和他吵架的?”伊尔好奇的问 凯尔特狐疑的看着他,他怀疑这家伙就是为了套他的话,就是想八卦一下。 伊尔轻咳一声,按捺住自己八卦的心,解释道:“诶,正所谓对症下药,你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和对方吵架,我才能告诉你怎么解决吧?” 凯尔特思考了一下,这才把自己和宋玉和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 伊尔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十分中肯的评价了一句:“你这都还能有对象还挺神奇的。” 凯尔特听得脸一黑,死死的盯着伊尔。 伊尔轻咳两声,说:“这也不是我说你啊。对方有没带其他雌虫回来,他这不就是正经的给他看了一下图纸嘛,又没真的喜欢他,你这一上来就又是威胁又是讥讽的,还把他给摔了!” “说实话,我要是只雄虫,我肯定不选你。” 凯尔特额角的青筋暴起,神色阴沉就要滴出水来了。 “那万一他要是带了一只雌虫回来呢?” 伊尔稀奇的看着他:“你还怕对方带一只雌虫回来?这可是北方,只要你想,他这辈子都可以不接触除你以外的虫。” 凯尔特眉宇间折出一道痕迹:“他要是想,我怎么管得住他。” 伊尔笑了:“既然你知道防不住,何必要用这么蠢的办法呢。” 凯尔特眯着眼睛看着他:“说说看。” “雄虫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你越是不让他这样做他就越是想要这样做,你不妨顺着他,让他自己觉得腻味了,那都不用你来,他自己都懒得这么做了。” 凯尔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可我不想他碰其他的虫子。” 伊尔惊讶的开口:“为什么要让他碰别的虫,你只是答应他了,过程出来什么问题,谁会知道呢。” 凯尔特眼睛微眯:“多谢。” 伊尔露出一个笑:“客气,客气。” 第26章 拥抱 凯尔特手里提着一大堆的书往回走。这一招也是伊尔教他的,说是请求原谅自然要对症下药,他喜欢什么就要送什么。 凯尔特当时左思右想,也没发现宋玉和喜欢些什么东西,只知道对方天天抱着个书不离手,于是他就干脆提了两大捆书回去。 一如往常,他推开房门,打算洗个澡再去找宋玉和。 哪知,他刚推开门看见的就是坐在自己床上的宋玉和。 “你……”他的疑惑还没有说出口,对方就冲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了他。 对方死死的抱住他,力道大的甚至让凯尔特觉得自己骨头都有些隐隐作痛,那力气仿佛是要把凯尔特融进自己的骨血一般的。 凯尔特稍微挣扎了一下,无果,反而让对方抱得力气更大了。 无法,凯尔特只好扔下自己一只手的书,反手抱住宋玉和,生疏又笨拙的在他的背后拍了拍:“怎……么了?” 若凯尔特要是不喜欢宋玉和,大可以玩笑般的调戏两句,可他就是太喜欢他了,现在连这点微不足道的触碰,他都觉得耳热,甚至感觉到皮肤里的血液都在滚动发烫。 宋玉和没有回答他,只是单纯的抱着他,像是黑夜里行走的惧黑者能唯一拥抱着的光,或是雪地里为数不多的火把。 凯尔特的视线朝下滑,看到对方光着的脚,眉头微撇。 “你怎么没有穿鞋?” 面对凯尔特的质问,缓了一口气的宋玉和这才注意自己的脚的格外的冷,他沉默了一会,也实在找不出什么缘由来说明这件事,又只能看向凯尔特。 凯尔特对上宋玉和的眼神,气笑了:“你别告诉我你连自己怎么没有穿鞋到我这来的都不知道!” 宋玉和还抓着凯尔特的手臂,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凯尔特也知道现在是指望不了这个木头疙瘩说出什么好理由出来了,只能拉着对方坐在自己床上。 “把脚放在床上去。”凯尔特命令道。 宋玉和听话的把脚收到床上,凯尔特打开一旁的柜子拿出一床为数不多的被子盖在宋玉和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凯尔特又搓热自己的手,伸到被子里抓住宋玉和的脚。 他的体温实在是高,握住宋玉和的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脚正在放在火炉上烤一样。 凯尔特常年打仗,手指上带着薄茧,他握着宋玉和的脚就像是握住一团冷而软的雪,凯尔特忍不住的摩挲了好几下,忍不住开口道:“阁下还真是用雪做的,又冷又滑。” 宋玉和没有说话,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忽然,他又伸出手掐住凯尔特的腋下。 凯尔特被宋玉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一惊,懵圈的看着宋玉和,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宋玉和举起抱到自己怀里来了。 说实在的,宋玉和浑身的力气和他本虫的长相是一点也不搭,他看着斯斯文文,冷冷淡淡,甚至偶尔看上去就像是窗外结成的冰一样脆弱而透明。 但他手劲和力道每次出手的时候都能让别虫吓一跳,完全想不到对方会有这等实力。 反应过来的凯尔特撑着宋月和的肩膀远离他一些,“你……你干嘛?” 宋玉和坦诚的看着他:“我想抱你。” 一个内敛又冷淡的雄虫忽然说出这样暧昧的,好似告白一样的话就像是陨石坠落,世界上所有该死的雄虫忽然都变的彬彬有礼,性别开始平衡了一样不可思议。 至少凯尔特觉得他的世界就像是猛地被陨石砸中了,摇摇晃晃,整个核心都开始不稳定了。 但他面上仍旧是镇定的样子,只是冰蓝色的瞳孔像是有水波在动荡。 “那……那你抱吧。”他故作大方的开口。 宋玉和心满意足的抱着凯尔特,脑袋都窝在对方的颈项里。 第27章 上药 这个距离实在是亲密,除去一件衣物,他们相差过大的体温彼此感染着。 “你……怎么这么凉?”凯尔特第一次见这样的宋玉和,竟随口找了个话题掩饰自己的心慌。 宋玉和抬起头,但面上的肌肤仍旧紧密的挨着凯尔特,他说:“不是我凉,是你太热了。” “是……是吗?”凯尔特胡乱的问上一句。 宋玉和肯定的点点头:“是。” 这话说完,两虫又恢复了之前无言的状态,但是不尴尬反而有些让虫脸红心跳的缱绻感。 窗外的风雪肆虐,模糊的玻璃窗看不透屋内的场景,这场暧昧又无声的暗流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翻涌着。 又抱了一会儿,凯尔特又别别扭扭的开口:“那个……你之前的伤还疼吗?” 宋玉和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之前他把他摔倒墙上的时候,他低垂下眼眸,声音低不可闻,于是,他撒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谎:“疼……” 01曾经和他说,和喜欢的虫撒谎不叫撒谎那是撒娇,是情趣,懂得示弱,对方才会偏疼你。 纵使宋玉和拿着话来安慰自己也难免心虚,但是他到底不是出家人,他本就背离佛门步入红尘,这点谎言就当做是撒娇吧。 凯尔特心一虚,眉头微皱,又是担心又是愧疚的开口:“对不起……我还是帮你看看吧。” 纵使见过对方强劲的实力 ,但是宋玉和一声疼出口的时候,那种担心还是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就像是呼出的一口气,源自于本能。 “我去给你拿药。”凯尔特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宋玉和的手圈着他的腰,摇摇头:“我不要。” 凯尔特一愣,反问道:“不要?不要我去拿药?” 宋玉和点点头:“我不想你去拿药。” 这一话与其说宋玉和不想凯尔特去拿药,倒不如他根本不想放开对方,他现在就好像一分一秒都不能离开对方一样,要无时无刻的抱着凯尔特才行。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凯尔特就注意到对方的不对劲了,宋玉和先是一只虫跑过来甚至连鞋都没有穿,再看看他的手腕,就连长久不离身的那串珠子也不在手上。 这太奇怪了,以至于凯尔特第一时间没法回绝对方的要求。 “可是你很疼。”凯尔特说。 宋玉和看着他歪了歪头,然后像是变戏法一般的从身上掏出一个白色小药罐递给凯尔特:“给。” 凯尔特稀奇的看着他,在他的身上上下左右的打量着:“你这从哪掏出来的?” 宋玉和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东西朝着凯尔特面前递了递。 凯尔特起身,打算换个方向给宋玉和涂药。 哪知宋玉和仍旧是没有放开他的打算。 凯尔特神色复杂:“你……该不会打算让我这么给你涂药吧?” 没成想对方完全没觉得不可以,反而理所应当的问:“不可以吗?” 凯尔特现在也知道没必要和一个精神状态看起不太好的虫计较这些细节,只好顺着对方说:“可以,但是衣服……” 他原以为这会让宋玉和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他向来是古板的,就连一些暧昧一点的话听了也的皱眉说影响不好。但他却没想到对方完全没有避嫌的意思,宋玉和一手搂着凯尔特,一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腰带。 白玉一般的手指不带任何挑逗意味的解开腰间的系带,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空间被放大,松散的衣物顺着肌理滑落下去,露出里面象牙白的肌肤。 宋玉和身材板正,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仿佛是神明精雕细琢才能拥有的产物,这种肌肤是凯尔特这种成日奔波在战场上的雌虫所不能拥有的。 还没等凯尔特反应过来,宋玉和又重新抱住他开口:“涂吧。” 凯尔特抱着微凉肌肤忍不住的咽口水,他的手指小心的扶上背后的肌肤,那种滑腻的触感,起伏的纹路都化作火在他的心底不断的燃烧着。 凯尔特的呼吸越发的急促,冰蓝色的眼眸染了红,连额角都被逼出细汗。可宋玉和仍旧是雷打不动的抱着对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对面的这只雌虫会按着他做出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来。 第28章 吻 凯尔特深呼吸,打开药盒,清淡的药香味和着暧昧的气氛萦绕。他伸出手点上清凉的膏药一点点的涂在宋玉和“受伤”的地方。 宋玉和搂着他的腰不松手。 涂了又涂,凯尔特呼出一口气,额间带着细密的汗:“好了。” 他合上盖子把膏药递给宋玉和:“诺,给你。” 宋玉和接过药膏,然后又抛出一个炸弹:“我今晚可以和你睡吗?” 凯尔特面容呆滞:“你说……什么?” “我说,我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宋玉和又一次重复一遍。 凯尔特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狐疑的看着他:“坏了!我该不会把你脑子摔坏了吧?” 宋玉和神色平静,拉下对方放在他额头上的手:“没有,很正常。” 凯尔特笑了,他凑近宋玉和,呼吸交缠:“你确定要和我一起睡?我觉得我睡觉的时候不怎么守规矩。” 宋玉和不懂他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会不守规矩?” 宋玉和的衣服还没有穿起来,凯尔特的手指搭在他的后背上,总是会不经意的划过他的肌肤。 “我是说我睡姿不怎么好,你可能不喜欢。”凯尔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宋玉和点点头表示了解:“没事,我不介意。” 凯尔特一愣,他眯着眼睛看着他,再一次询问:“真的不介意?” 宋玉和不觉得睡姿不好是什么很大的问题,他肯定的点点头:“不介意。” 凯尔特哼笑一声,双手收回搭在他的肩上用力一推,宋玉和就倒在了床上。 洁白的肌肤就像带雪的梨花一样洁白莹润,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每一处都彰显着这具身体的美丽,无时无刻都在勾引着凯尔特做出些什么,好在上面留些痕迹,好能证明自己的所属权。 被突然推倒在床上的宋玉和疑惑的看着凯尔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推自己。 他黑色的睫毛颤动着像是振翅的蝴蝶,宋玉和疑惑不解的看着凯尔特:“为什么要推我?” 凯尔特没有回答他,只是跟着伏下身体靠近宋玉和,他的手指按在宋玉和的唇上:“现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暗示太明显,宋玉和莹白的肌肤染上绯色,像是白里透红的花瓣,格外的惹虫心动。 “这样,你还要和我睡吗?”凯尔特问。 宋玉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好意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反而说:“不是睡,是睡觉。” “有什么区别,反正你躺在我床上我就是想睡你。”凯尔特嗤笑一声说。 宋玉和哑然。 “你还要不要和我睡?” 宋玉和点点头:“我要和你在一起睡觉。” 凯尔特先是一愣,然后就笑开了。他贴近宋玉和,灼热的呼吸洒在对方的面皮上:“那我要收点利息。” “利息?”宋玉和不懂。 凯尔特的手从宋玉和的肩膀上一落下滑落在对方的腹部,宋玉和的呼吸乱糟糟的,眼神也散躲个不停,有种欲拒还迎的暧昧感。 距离进一步的缩小,宋玉和一晃神,凯尔特灼热的唇瓣就印在他微冷的唇上。 两只虫对待接吻同样的生涩,但胜在凯尔特够主动,宋玉和够听话,急促的呼吸声起伏,呼吸相互交缠,四肢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良久,他们放开彼此。 凯尔特摸着他的肌肤,调笑一般的开口:“有阁下陪着确实比一个虫度过这漫漫长夜更好。” 宋玉和红艳的唇轻抿,水光潋滟,他没有说话。 凯尔特也不在意宋玉和的这点沉默,自顾自的高兴着。 两颗心脏紧密的联系在一起,鼓动的心跳声一声接一声,暧昧化作红色的丝线将他们缠绕,紧密不可分。 第29章 慢慢来 尽管如此,凯尔特也没忘记关心宋玉和。 “说吧,你在哪受委屈了?”凯尔特从他身上起来,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宋玉和微微有些愣怔,仿若修竹一样的手指仍旧是握着对方的手,他显然是还没有从刚刚那样火热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凯尔特吻了吻他的眉心:“你被谁欺负了?” 宋玉和摇摇头,表示没有。 凯尔特哼笑一声,随后问道:“那你手中的佛珠呢?” 宋玉和一愣,视线落到自己的手腕上,然后慢半拍的开口:“我忘记了。” “真的没有受欺负吗?”凯尔特继续问道。 宋玉和沉默了一会,然后目光看向凯尔特。 收到他目光的凯尔特:“……你看我做什么?” 宋玉和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凯尔特对上宋玉和的视线,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气笑了:“我怎么就欺负你了?我对你还不够好么?” 宋玉和语气平淡,听不出生气的意味,但是话是一句比一句要控诉:“你不仅凶我,还把我往墙上扔,扔了之后还威胁我,恐吓我。” 凯尔特噎住了:“我怎么就恐吓你了?!” “你说你要把我关在房间里一辈子,以后都不让我和其他虫子说话。”宋玉和说。 凯尔特冷笑:“我可没有恐吓你,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要是害怕现在跑还来得及。” “你说我这辈子都跑出这个宅邸了,连出北方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宋玉和指着道。 凯尔特:“……那你还说你死活都要跑呢。” 宋玉和:“……” 01:……这翻起旧账来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你为什么总是想着要关着我呢?我又不会跑。”宋玉和问。 凯尔特沉默了一会,摩挲着宋玉和以往挂着佛珠的手腕:“要是你跑了呢?” 宋玉和反手握住他的手,直直的看着他问:“我为什么要跑?你为什么一直觉得我要跑?” 宋玉和刚开始来的时候一直觉得凯尔特之前关着他是因为自己不爱他才会这样的,现在才发现其实不是,不管宋玉和表现的爱不爱凯尔特,对方迟早都是要把他关起来的。 因为他心中的不安定感不是来自于宋玉和而是来自于他自己的内心。不管宋玉和之后表现的有多么的听话,他还是会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和宋玉和生气。 凯尔特沉默了,他偏头起身:“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拿佛珠。” 宋玉和没有松开抓住他的手,凯尔特被他拉在了原地,他僵硬着身体不肯转身去看宋玉和。 宋玉和也没打算要逼他,只是开口:“别去了,明天我自己去拿就好,陪我好好休息吧。” 凯尔特扭头看向他,又坐回床边,点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夜晚,窗外雪虐风饕,屋内却温暖如春———— 床上的两虫亲密的拥抱在一起,他们都刚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未消散的水汽,湿热的,紧密的。 “凯尔特。”宋玉和叫了他一声。 凯尔特应答了一下。 宋玉和的手指插入他微湿的,不够柔软的发丝中:“我想你明白我的心意的。” 这不是一个好的告白,它太含糊不清,甚至都不够慎重,但是对于一个常年在黑夜里行走的虫来说也足够的惊喜和不知所措。 苦吃的太多甚至会忘了甜是什么味道,但是没关系,这些该有味觉和信任都可以慢慢培养。 第一步,就从一个暧昧不清的告白开始吧。 凯尔特愣怔的看着他,不明白宋玉和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还是本就如此,他不想自己自作多情,但是想问的时候,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宋玉和,想他解释又不想他解释。 宋玉和叹出一口气,把他重新揽入怀中。黑夜中传来他温柔的语调和小雨淅沥般柔软又湿润的爱意:“睡吧,日子还很长,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第30章 算账 翌日,宋玉和回到自己的房间,桌面上的佛珠重新被他圈回到手上。 衣服规整的穿在他的身上,木色的佛珠质朴又神圣,宋玉和的神色镇定又冷淡,仿佛昨晚的一切不过大梦一场,那个柔软的,不安的宋玉和从未存在过。 宋玉和出了门,01跟在他身后:“宿主,又去找凯尔特城主吗?” 宋玉和摇摇头:“不,去算账。” 01懵逼看着他:“啊?算账?!找谁算账?” “谁害在下,在下就去找谁。”宋玉和说。 01懵懵愣的看着他,跟着个宋玉和一路到春堂的门口停下。 “笃笃笃”,门被敲响。 “请进。” 宋玉和推开门,仍旧是那副郎眉星目的样子,冷淡又疏冷。 春堂首先露出一个笑,眉宇间仍是那股风情:“不知阁下前来所为何事?” 宋玉和不等春堂邀请就自顾自的走进来,这样堪称没礼貌的事,宋玉和做的少,可见他今日来确实是来者不善。 春堂看见宋玉和的行为眯了眯眼睛,什么话也没说,就连脸上的笑也仍旧是那副柔软可亲的样子。 “我原以为春堂阁下神通广大,能猜到在下来的缘由呢。”宋玉和语气平和,仿佛是真心实意的夸奖。 春堂脸色微变,但不过片刻就恢复到原状,仿佛真的认为宋玉和的话是夸奖。 “阁下说的,我又不是虫神,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雄虫,哪里能算的出来。”春堂倒出一杯茶。 宋玉和神色不变,开口说道:“怎么会,阁下这般厉害,连我和谁见过面都知道,还能让城主知道这般及时,您还不够神通广大吗?” 这话说的就直白多了,宋玉和显然是生气了,连哑谜都懒得和对方打下去了。 春堂讶异的看着宋玉和,他一直以为对方喜怒不形于色,甚至连生气都懒得生,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似乎根本没有这个情绪。但今日一幕,显然是打破了春堂对宋玉和的以往印象。 “阁下误会了,不过是有虫多嘴提了两句,若非真的心虚,何必这般介意?”春堂问的刺骨。 宋玉和笑了,一个端坐神坛的虫露出一个阴沉的,讽刺的笑:“这么说来,倒是我活该了。” “阁下倒也不必如此说,毕竟虫各有命数。”春堂笑着说。 01听得不是滋味,在一旁骂骂咧咧的腹诽:“这说的什么玩意儿,这不就是在说宿主你活该吗?!” 宋玉和安抚的拍了拍01的脑袋,他看着春堂,说的更加冷漠:“确实如此,那只死去的雌虫也只能说宿命如此吧。想担别虫的命,不就得付出代价吗?” 宋玉和说的轻巧,春堂的脸色已经变了,他完全没有办法维持刚才那副恶劣的样子,他阴森森的看着宋玉和,一句话也不说。 “阁下何故用这样的眼神看在下,这道理难道不是您教给我的吗?”,宋玉和抿上一口茶:“阁下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也不知那位先生生前的时候有没有享受过。” 春堂的身体僵硬,搁在桌面上的手紧紧的握着,那一身的粉衣仿佛也染上了阴影,仿佛一只偏飞的蝴蝶落入了尘泥。 “阁下,在下只是来劝告你,做事之前最好三思,毕竟后悔了可就来不及了。”宋玉和起身放下茶杯,离开这里。 春堂没有说话,他低着脑袋,神情冷漠,看不出喜怒。 待宋玉和走了不久后,春堂神色阴郁。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桌面上的东西全部都被掀到地面上,春堂撑着桌子,大口的喘息着。 太恨了!过往的一切和今日的果都太恨了! 不甘和怨恨就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困住了春堂,那个在春日里偏飞的蝴蝶早就困于囚笼,不得解脱。 宋玉和走在路上,01看着他又时不时的回头看去。它有时觉得宿主和那个春堂很像,但有时又不太像。 一个及时止损,悬崖勒马;一个义无反顾,自取灭亡。 他们都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一个苦求相见,一个自欺欺人。 —————— 【我们时常会后悔,总说要朝前看,但我们总被困在回忆和过去里。】 第31章 送礼 自从的得到伊尔的教导之后,凯尔特对待宋玉和的事情就平和多了,至少面上是这样的。 他主动开口和宋玉和说:“你以后去和那谁交流去吧,我不拦你了。”,当然,说完之后也不忘倒打一耙:“你说那事也不能怨我啊,你和他偷偷摸摸的私下联系,我能不想歪吗?!” 宋玉和也不与他在这种事情上置气,温和的笑笑:“嗯,都是我的错。” 这错认得太快,凯尔特自己都心虚的厉害,只好别扭的补上一句:“嗯……也……也不全是你的问题。” 话刚说完,宋玉和又取下手腕上的佛珠递给凯尔特。 凯尔特看着递过来的佛珠,有些愣怔:“干嘛?” “送你。”宋玉和说。 凯尔特神色惊讶,他犹疑的接过珠子:“送我?” 宋玉和点点头。 但凯尔特拿着没一会又塞了回去:“你自己拿着这宝贝玩意儿吧,我三天两头出去一趟要是掉了不得了!” 宋玉和摇摇头:“就是因为你老出去打仗,这个才要给你,保平安用的。” 凯尔特拿着珠子看似随意实则小心的在手中颠了颠,串珠发出流畅又清脆的声响:“保平安?这珠子能保哪门子的平安?” 凯尔特不信虫神什么玩意儿,对于他来说命就把握在自己的手上,靠谁都没用,他还真看不出来这珠子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宋玉和看着凯尔特的动作一噎:“不是,求个心安的。” 此话一出,凯尔特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刚想说他不信这些玩意儿,但是一对上宋玉和的目光,嘴里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他把那串佛珠一圈圈的串在自己的手腕上,口是心非的来了一句:“行吧,那要是坏了,你可别后悔。” 质朴木色的佛珠一圈圈的落在凯尔特的偏黑的手腕上,看的不太真切,像是暴君的利刃套上剑鞘。 凯尔特总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从来不带什么金贵玩意儿,要是不小心掉了碎了,有的是心疼的。 宋玉和哪里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性子,嘴里一套,做起事来又是另一套,他唯恐对方要珠子不要命,赶忙说了一句:“珠子不重要,你别受伤了才是重要的。” 凯尔特性格奇怪的很,宋玉和进的时候他就退,宋玉和稍稍规矩一点,他就激动的不行。 他立刻就凑近宋玉和,手臂勾上对方的脖子笑嘻嘻的开口:“原来阁下这么怕我受伤啊。” 宋玉和任由着对方挂在他身上,甚至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我怕不怕,你不是最清楚么?” 凯尔特喜欢宋玉和的含蓄,但偶尔也讨厌他的含蓄,他就是要他直白的说喜欢他。 “嘁,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忙的很,哪有闲心去猜测别虫的心思。”凯尔特不满的说。 宋玉和拍了拍他的手,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别受伤,我等你回来。” 于天际自由翻飞的野鹤这一次自己圈上套索乖乖的等待着另一只虫的回归。 凯尔特抿了抿唇,挨着宋玉和:“嗯,我会早点回来的。” 宋玉和是阿难的身份没有被透露出去,仍是私下和艾伦联系,只是每次谈论的时候,凯尔特总要坐在一旁。每每艾伦离得宋玉和稍稍近了一些,凯尔特的眼神就要像刀子一样扎死艾伦。 艾伦每每看到凯尔特这样眼神总想求助宋玉和,但但凡他稍稍有什么动作,凯尔特的脸色就更加吓虫,搞得艾伦每次来找宋玉和的时候总要做好久的心理准备。 …… 大雪仍旧是在下,厚厚的积雪掩埋了凯尔特离开的脚印。宋玉和在这里等待凯尔特回来,这里终年白色,宋玉和时常会忘记年岁,不知时间的流逝。 等到凯尔特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又是过了多久。 凯尔特一脚一脚的踩在厚厚的积雪里,宋玉和隔得老远就听他们的声音,显然又是打了胜仗。 宋玉和和艾伦设计出来的武器十分的好用,再加上凯尔特在这方面过虫的天赋,这场战役结束的也算是快。 喜宴又开始摆起,红色的灯笼被高高挂起,印的雪地仿佛是红了脸的姑娘,火堆在雪地里熊熊燃烧,为这寒冷的北方添了几分温度。 宋玉和没等凯尔特去找他就自己来了。 凯尔特看着宋玉和过来身影,眼神发亮,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艾伦又不自觉的阴下了脸色。 艾伦隔凯尔特有些距离没注意到对方的神色,还在一个劲的和宋玉和搭话,说着那些武器,兴奋的手舞足蹈的。 宋玉和看着艾伦,打断了他:“稍后再谈吧。” 艾伦一愣,这一下不知怎么就聪明了一会,他的目光看向主座,汗毛直立,立刻跑掉了:“好好好,这事确实不急,还是下次再说吧!” 宋玉和走到凯尔特旁边,眉眼低垂,眉心一点红痣,看着就像是春日枝头的雪梨花,白也柔。 “你回来了。”宋玉和轻声说道。 凯尔特一面舍不得离开视线,一面也不忘了吃醋:“我说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合着是被重要的事绊住了跟脚。” 天地良心,这话说的就冤枉了。本来后院到这里距离就有点,这样一步步的走来,宋玉和的速度就算说不上快也觉得称不上忙,哪里值得他说上一句“更重要的事”呢? 说到底,还是看着宋玉和和别虫走的近了不高兴了。 01自诩看透了凯尔特的本质,翻了一白眼就跳上桌子咬糕点。 宋玉和掩唇轻笑,坐到凯尔特的身边,看着他:“晚了吗?我还以为我来的够快了,下次,我跑过来见你,好吗?” 凯尔特被哄的又是高兴又是气恼,他觉得对方明知道他的重点是什么,但是就是不说。 于是,他干脆一把拉住对方的手:“谁让你跑了!我是说,你别和别的虫走了那么近。” “好吧,看起来是我不识趣,都没能理解城主的意思。”宋玉和的眉眼微弯。 凯尔特冷哼一声,想和宋玉和计较却又舍不得计较,只好孩子气的喊道:“我要吃你那边的糕点。” 宋玉和顺从的拿起一块的糕点递给凯尔特,他像是不计较一般的接过那块糕点,咬了一口。 但让宋玉和惊讶的是,这场宴会阿尔道也要来。 说起来,北方这里南北两方的关系还挺有意思,就像是两个国家,平时争端不断,但一到关键时刻就像是要握手言和一样,交谈两下。 这不,阿尔道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的一众雌虫还提着个大箱子进来。 阿尔道按捺下心底的不甘,低眉顺眼的样子少了几分野性,就像是躲在暗处的毒蛇悄悄盘起身躯了一般,等待着致命一击。 凯尔特冷笑,点了点头。 阿尔道打了个手势,示意雌虫们把东西放下,打开。 雌虫们顺从的把箱子放在雪地里,打开箱子,瑟瑟发抖的漂亮雄虫直起身子恐惧的看着他们。 凯尔特身体一僵,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礼物”。 别虫或许不知道,但是见过宋玉和露的一手的这群雌虫还能不知道宋玉和不好惹么。当即,所有虫的目光都转向了宋玉和,生怕他当场把这群不知道好歹的雌虫都给撕了喂狗。 阿尔道揪着雄虫的头发逼着他抬起头,雄虫疼的浑身都在抖,那双堪称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泪水。雄虫身体天生脆弱,根本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他身上的衣物几乎都被扒光了,就这样屈辱的裸露在冰冷的雪地里。 凯尔特的脸都僵了,他是想着宋玉和吃吃醋也挺好的,但是他不希望对方就觉得他是个好色之徒啊。这样三天两头就塞个雄虫过来,这要宋玉和怎么想他啊! 宋玉和神色冷漠,仿佛完全不在意一般。 雄虫哀求的看着主座上的虫,满是惧怕和瑟缩。 南北两方完全就像两个极端一样,一方极度的尊崇雄虫,一方也极度的维护雌虫。 凯尔特这边军纪较为严明,倒还是没有出现什么随意抢夺雄虫做奖品的情况,但是在阿尔道那边,雄虫完全就不像个虫,纯属于泄欲一般的存在。 谁表现好就奖赏给谁,安抚雌虫的信息紊乱。 之前抑制剂还未改良的时候这样,现在抑制剂改良了,仍旧是这样,没有丝毫收敛的地步。 “这可是个极品!城主见了可还喜欢?”阿尔道笑的猖狂,仿佛手下提着的不是个虫而是个微不足道的牲口。 凯尔特的身体更僵,他现在恨不得一开始就把阿尔道这傻逼赶出去。早知道对方搞这种事,他就不要对方进来了。 但万万没想到先开口竟然是宋玉和。 “挺好的,让他站一边吧。”宋玉和示意他松手。 凯尔特眼睛微睁,眉头微拧,死死的看着宋玉和,就差指着他问:“你一只雄虫还管他好不好了?!” 阿尔道向来不把雄虫放在眼里,听到宋玉和的话,脸上的笑立刻就消失了,他眯着眼睛看着宋玉和,满是煞气。 凯尔特看见阿尔道的眼神也不管宋玉和刚刚那话,立刻就举起身边的杯子砸向阿尔道:“你看你个虫屎!” 阿尔道也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出,还真就被凯尔特砸了个正着。 凯尔特砸的时候也没收住力,阿尔道的额头一下子就被砸破了,血水混着茶水在脸上,阿尔道此刻还真是狼狈的不行。 “凯尔特!”阿尔道抹掉脸上的血,咬牙切齿的开口。 其他坐着的雌虫见状立刻就起身,掏出身边的武器对着阿尔道。 阿尔道看着他们的动作也明白现在不是自己发火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冷静的看着凯尔特:“是我逾越了,还请城主海涵。” 凯尔特脸色臭的不行,冷哼一声,不搭理对方的道歉。 倒是一旁的宋玉和眉头微挑,这家伙还真是比他想的还要狡猾,这死不要脸,能屈能伸的能力,难怪会在凯尔特的攻势下活这么久。 阿尔道看着凯尔特动作,脸上的笑出现裂痕,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看着凯尔特道:“城主是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凯尔特也是完全不打算给对方面子,冷漠的开口:“我难道表现的不够明显吗?” “不知道这份礼物哪里不合城主心意了?”阿尔道僵着脸,询问道。 “哪里都不满意。”凯尔特说。 他真的是要气死了,阿尔道送这么个礼物纯属就是来膈应他的啊!不仅会让宋玉和误会他,甚至还让宋玉和说那只狗屁雄虫“挺好的!”,好个屁啊!好好好!哪里好了?简直除了脸一无是处! 凯尔特一边在心底暗骂着,一边怼着阿尔道,显然是将自己的怒气全撒在了他身上。 阿尔道脸色黑的厉害,他冷笑道:“既然城主不满意,那这个礼物也只能算个残次品了。来,拖出去,赏你们了!” 他身边跟着的雌虫神色发光,拉着雄虫的手就打算往外拖。 雄虫眼底的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了,他疯狂的摇着头拒绝,死死的看着宋玉和和凯尔特,不断的哀求着,被捂住的嘴巴里只能溢出一些无助的呜咽声。 其他雌虫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幕,他们万万没想到阿尔道会这么残暴。 雄虫的过分稀缺性导致哪怕就算是在北方,这样对待一只雄虫也几乎没有,但如今阿尔道是全然没把对方当虫看啊! 虽然这里的雌虫都是受到雄虫迫害来到这的,但是看到同类遭到这样的对待也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 “等等。”宋玉和再一次开口了。 阿尔道阴沉的眼眸看向宋玉和,宋玉和不畏不惧的对上他的眼神,再一次重复道:“我说了,把他留下来。” 阿尔道冷哼:“你一只雄虫能做什么主?” 凯尔特在一旁气的咬牙切齿,但也还是说道:“听他的。” 阿尔道神色怪异的看着凯尔特,但也还是朝着雌虫打了个手势。 雌虫们看到他的手势只好遗憾的松开手,任由着雄虫倒在雪地里,瑟缩着蜷缩成一团,恐惧的流着眼泪。 宋玉和示意了一下,后面走出几个雌虫小心的抱起那只窝在雪地的雄虫离开。 “坐吧,先生,宴会就要开始了。”宋玉和说道。 阿尔道如今也明白了宋玉和处于一个什么位置,他也不说话了,朝着宋玉和致谢,坐到了另一边。 好在,后面的宴会倒是安分,除了生着闷气的凯尔特一直暗搓搓的不搭理宋玉和以外,一切如常。 第32章 你生气了吗 窗外是大雪纷飞,里面,凯尔特坐在栏杆上,手里提着一壶酒。 宋玉和缓步走到他身边,轻声询问:“你生气了?” 凯尔特看了他一眼,反驳道:“我生什么气?我有什么气好生的?” 宋玉和沉默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木讷惯了,重来一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听的。 只能思考了又思考,想出问题所在:“你是因为刚刚那位阁下生我的气了吗?” “我真就不懂了,你好好一只雄虫干嘛还要收一个雄虫回去?”凯尔特不满的对着宋玉和嚷嚷。 说着,他提着酒壶往嘴里灌上一口。 “在下只是瞧着可怜,没忍住帮了一下而已。”宋玉和辩解道。 “你有那么的精力去可怜别虫,怎么不知道多关心关心我呢?”凯尔特不满的嘟囔。 宋玉和听着对方不满的语气,神色温柔:“我这也是为了你啊。” 凯尔特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满嘴胡言乱语。” “我没有,多做一点好事,这样佛祖就能保佑你了。”宋玉和说。 凯尔特奇怪的看着他:“佛祖是谁?他为什么要保佑我?” 宋玉和想了想:“大概是和虫神差不多的存在吧。” 凯尔特哼笑一声:“迷信!” 虽是这么说,但任谁都看的出来,他的心情现在还不错。 凯尔特朝着旁边挪了挪,伸出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宋玉和轻轻一笑,识趣的坐在他的旁边。 凯尔特拿着酒又要喝,宋玉和拦住他的手:“少喝一点。” 凯尔特不满的撇嘴:“管的真宽。”,他停下自己的手,把酒壶扔在一边。 以为城主和自家偶像吵架的艾伦偷偷摸摸的跟出来,正打算劝一劝,没想到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一向以暴躁着称的城主懒洋洋的靠在雄虫的背上,以往一直拿着的酒杯随意的丢弃在一边,漂亮的雄虫身姿挺立,就像冬日寒雪的白梅,暗香浮动,枝头待放。 从前凯尔恩总是会时不时的抱怨城主自从带回了那只雄虫后就日日神不思属,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把对方拴在身边,就连对自己这个亲弟弟也没有以往的疼爱了。 甚至,更加让他生气的是,他总觉得对方没有那么喜欢自己的哥哥。他既不直白的说自己喜欢谁,也不见得多在乎城主。 但如今艾伦看来,这怎么会是不喜欢呢? 每每城主出现的时候,阁下都会到场,目光永远都是跟随在对方身上,就算是没有直白的看,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了。 宋玉和的目光看向窗外的雪,艾伦看着的时候忍不住想:城主每次都要出去打仗,一次下来总要好久不回来,阁下看着这雪看了多少个日夜呢? 宋玉和的喜欢就像是黑夜里偏飞的黑色蝴蝶,你永远都看不到那只蝴蝶的身影,但是每次飞动的时候你总能听到翅膀扇动的声音。 越是隐晦才越是压抑,越是压抑才越是深爱。 —————— 【若是可以,我恨不得化作每一片雪花,这样,片片都能降临到你身边,朵朵都能跟随着你的步伐。】 第33章 后悔 房门被敲响,宋玉和扭头看去,站在外面的虫是春堂。 宋玉和不算意外的朝着春堂点头:“阁下。” 春堂的脸色差的吓虫,本就白皙的脸此刻看着就像是久年不见光照后如死虫般的惨白,眼下带着厚重的黑眼圈。 “你之前和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春堂死死的盯着宋玉和,嗓音沙哑。 面前的虫变化很大,浑身都散发着颓废的气息,满脸阴郁和偏执,就好像是底下开的正好的花露出了里面腐烂的根须。 宋玉和没有回答他,只是说:“我之前瞧着索图先生好像格外的喜欢你?” 春堂脸色一黑,双眼微眯,骂道:“你偷听我墙脚,无耻!” 宋玉和:“……” 春堂瞧着宋玉和吃瘪,一连几日来的郁闷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为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对别虫的八卦也这么感兴趣?”春堂自顾自的找了一个地坐下。 宋玉和诚恳的点点头:“是,有些兴趣。” “那又怎样,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春堂恶劣的笑了,他就是看不惯宋玉和这副清高的样子,所以做起事来也像个崽子一样幼稚。 宋玉和不搭理,抿了一口茶,说的轻巧:“没关系,把你们的关系捅出去,凯尔特肯定会把你送给索图的。” 春堂神色一僵,整只虫震怒的站起来,眸间全是怒火:“你敢?!” “阁下不喜欢他吗?为什么?他对阁下这样的好。”宋玉和对着春堂要吃虫的眼神,笑了。 春堂的手指紧紧地握着,他神色阴沉没有回答宋玉和的话。 “阁下喜欢当时那个为您去死的先生吗?”宋玉和又接着问。 宋玉和此话一出的时候,春堂先是感到难以压抑的怒火,他觉得讽刺又好笑,他为什么会喜欢那只雌虫,那样一个粗鲁的,没礼貌的,愚蠢的雌虫。 他冷声笑了一下,然后又兀自红了眼眶。 春堂呆愣在了原地,一种死灰般的寂静和冰冷笼罩了他。 其实当时那个雌虫死去的时候,春堂没有感到任何难过的心情,他甚至还有余空担心自己以后该怎么办,被一个好色的,残暴的雌虫抓住了该怎么办? 那时候是一种恐惧,一种逼着他浑身都在颤抖的恐惧,就像是这寒冷的北方一样,一种彻骨的恐惧,他怕的牙齿都在打颤。 然后呢?被阿尔道抓着头发拖回了军区,然后又被当做一个精美的礼物的送给凯尔特,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呢?他什么也没想,他只是觉得很孤单,很寂寥,很空旷。 那种空旷就像是这里连绵不断的雪,斩不断,看不到尽头的白色一样,他很长的时间里面都没有力气,就好像所有的生机和气力都被抽丝一般的抽走了。 那个虫放他走,说爱他的时候他没有哭,阿尔道提着他的空悬灰败的尸首给他看的时候也没有哭,被那群傻逼雌虫羞辱,骂他是个冷血的怪物的时候他也没有哭,后来被送到这里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哭。 他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喜欢过那个又蠢又傻的雌虫,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回头看过他。 啪嗒。 眼泪从春堂通红的眼眶中滑落,长久以来没有回家的痛苦终于在此刻归还给了他,他陡然发现他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后悔过了。 后悔在那个虫活着的时候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后悔在他说爱他的时候没给过回应。 有些苦楚就像是衣物上的线,一根断,全面崩盘,春堂守着那还算安好的衣物便可以自欺欺虫,以为自己不后悔,一意孤行。 第34章 “你后悔了。”宋玉和神色平静,语气平稳。 春堂别过脸抹掉脸上的泪,没有回答宋玉和的话,反而说:“我后不后悔又能怎么样,你要是想着打破我的心底防线好让我帮你,这是不可能的。” 宋玉和摇了摇头:“我没打算要你来帮我。” 春堂眉头微蹙,不相信宋玉和的话,冷嗤一声:“你在说笑话?!你可别告诉我你来找我说这些事就是为了让我对当年的事进行忏悔吧?那可你可真是个好虫。” 他说的阴阳怪气,极尽嘲讽。 “我只是想和阁下合作而已。” 春堂坐到宋玉和对面,收起脸上的嘲讽:“你什么意思?” 宋玉和的手指拂过自己的手腕,扶了一个空,恍然想起自己已经把佛珠给凯尔特了,他将手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不紧不慢的开口:“阁下是个聪明虫,不然也不会南北两头骗了。” 春堂笑了,笑的冷而讥讽:“原以为阁下是个清高的虫,没想到比我还要深藏不露,我想问,城主知道阁下有这等本事吗?” “阁下不必在这里挑起在下的情绪,在下既然能和阁下挑明了说,自然不在乎这点问题。”宋玉和说的冷漠,瞧不出情绪。 春堂放在下面的手稍稍蜷缩了一下,他一直都没有看透过宋玉和,虫虫都有欲望,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他看不透宋玉和想要什么,他之前觉得宋玉和喜欢凯尔特,但是他偶尔探出来的态度又让他不敢贸然行事。 “那你说说,你想怎么和我合作?”春堂收敛身上的情绪,面上一派平和。 “阁下生的这般美貌,阿尔道送您来要只是求个和未免有些可惜了,我就是想知道这里能虫异士里有多少是被‘送’来的。”宋玉和的话缥缈不定,嗓音就像外面的落雪,又冷又缓,动听非常,但话却是冰刃一样扎的春堂满目愕然。 春堂神色凝重,早已没了开始的讥讽和刻薄,他揪住的衣物的手指开始泛白,春堂咽下嘴里的唾沫,警惕的开口:“我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礼物,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春堂话里话外都是自我的贬低,但宋玉和却没打算这样轻易的放过他:“阁下何必自谦,您有多少能力,在下可都看在眼里的。” 01看着不动如山却逼的春堂节节败退的宿主,又有一种自己又看错虫的懵逼感,还有一种自己被深深欺骗的复杂感情。 它决定它以后再也不相信地球的虫子们了,真的太会欺骗系统了!亏它还一直觉得自己宿主天真善良,柔弱可欺,原来天真都是它自己! “你到底还知道多少东西?!”春堂神色紧绷,原本憔悴的脸看着就更加虚张声势。 宋玉和把手边的一盏茶推过去:“阁下,我们只是合作而已。” 言下之意,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春堂嘴角扯出一抹冷嘲:“阁下的态度可不像是来找我合作的。” “在下性子谨慎了些,毕竟在下也是个有家室的虫了,总不能让自己的雌君日后守活寡吧?劳请阁下见谅了。”宋玉和说的彬彬有礼,语气温吞。 春堂:……真该烧死这一群傻逼情侣。 “那你要和我合作什么?”春堂也知道现在主动权早已不在自己手上,倒不如先答应对方,再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第35章 等待 “在下说过了,只是想问问有多少虫是被‘送’来的。”宋玉和强调道。 春堂眉头微锁,缓缓开口:“我不知道。” 宋玉和抬眸,安静的看着他。 春堂接受到宋玉和眼神,不爽的开口:“我真不知道,他只是给我发任务,让我做什么而已,至于这里的到底有谁,我还真不知道是谁?” 宋玉和点点头,随后开口:“那阁下介意在下再另提一个方法吗?” “我要是说介意,你会不提吗?”春堂开口。 宋玉和不在意的开口:“当然可以,只要阁下不想阿尔道早日去死就行。” 01神色复杂的看着宋玉和,说实在的,见惯了宋玉和悲天悯人,通身神性的样子,如今听到他嘴里说出一个“死”字,都有种难以言说的违和感。 春堂神色一冷:“你说话可信吗?” “在下不说谎话。”宋玉和保证道。 “那我和你合作,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做?”春堂神色冷厉的看着宋玉和,瞳孔间是熊熊燃烧着的恨意。 “他给阁下下达的任务是什么?” 春堂嗤笑一声,耸耸肩:“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勾搭住凯尔特,然后盗取机密呗。” “阁下是被他下毒了吗?”宋玉和问。 春堂吃惊的看着宋玉和:“你怎么知道?!” 宋玉和没有回答他,只是说:“显而易见的事罢了。” 平静的话语搭配他平静的神色,就好像这一切都胸有成竹,尽在掌握之中。 春堂:……好拽。 01:宿主好像朝着某个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宋玉和又接着说:“阁下的毒,在下有能力解。” 春堂又吃了一惊,他半信半疑的看着宋玉和:“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就是把南方那位有名的晏医虫请过来,他都不一定有法子治。就连给我下毒的阿尔道,他的手上都没有解药,你凭什么说你有法子治我身上的毒。” 宋玉和不在意春堂的质疑,只是平静的说:“在下不才,对现代医疗手段一窍不通,但对古医倒是略知一二。” 春堂神色复杂:“……你要是真能治好我身上的毒,这哪是不才啊,你这简直就是直接把死神揍了一顿就算了,还在他手上抢虫,猖狂的很啊。” 宋玉和:…… 01:……好会夸。 之前的时候,外界总是传言宋玉和这只雄虫简直就是走了狗屎运,靠着一张脸攀上了凯尔特的这个大树,现在看来,到底是谁走了狗屎运还不好说呢。 宋玉和轻咳一声:“阁下信我就好。” 哪知,春堂却是冷笑一声,说道:“我不是信你,只是对我来说,活着还是死掉对我来说都是一样而已。” 他本意是为了告诉宋玉和你别太骄傲,他可不稀罕他的能力,甚至也称不上多相信,说多了,还是为了给宋玉和添堵。 哪知,宋玉和听后一愣,然后十分郑重的看着春堂说道:“节哀,阁下。如果真有那天,在下一定会让你和那位先生团聚的。” 春堂:?什么意思,祝他早死吗? 春堂也是万万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讽刺到宋玉和,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噎了够呛。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宋玉和:“该死的!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宋玉和:? 春堂看着宋玉和疑惑的眼神,深吸一口气,也不欲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省的把自己给气死。 “回到话题,你要我怎么做?” “将计就计,让凯尔特迷恋上你。”宋玉和说。 春堂神色怪异:“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我和凯尔特假装情侣?你就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宋玉和手指一顿,然后看着春堂认真道:“凯尔特不喜欢你,他喜欢我,你近不了他的身的。” 本想试探一下宋玉和,并想看对方吃醋不舒服样子的春堂,没想到又被对方反手强行喂了一把狗粮。 春堂:……他果然当时就该举起火把烧死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该死的臭情侣们! “随便你,倒是你可别瞎吃醋。”找不到什么话扳回一局的春堂,憋出这么一句。 哪知,宋玉和还真的沉思起来了,随后,他看着春堂:“在下是该吃醋的,不然显得不真实。” 春堂:……这该死的事业脑。 说起事业,春堂奇怪的看着宋玉和:“怎么?他也得罪你了?这么巴不得他去死。” 宋玉和点点头。 春堂冷嗤一声,想着阿尔道可真是会做虫,还真是全都给得罪的死死的,果然该死啊。 第36章 坐你身上 见已经谈好,宋玉和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开始下逐客令。 春堂看着宋玉和的手势一噎,他分明记得宋玉和刚开始来的时候从来不做这样的事的,怎么现在也开始和凯尔特那斯一样,相当的没礼貌! 但他也不欲和对方多谈,扭头就打算走,但没走几步就停在原地,回头看向宋玉和:“这事……城主知道不?” 宋玉和摇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春堂无语的看着宋玉和,开口:“你确定他不会介意?” “在下好好和他说的话,他应该不会介意的。”宋玉和平稳的开口。 春堂:……为什么感觉又被塞狗粮了? 紧接着,春堂冷哼一声:“是不会介意,他只会坐你身上而已。” 听不懂荤话的宋玉和和01:? 01懵懂的看着宋玉和:“宿主,城主介不介意和坐你身上有什么关系吗?” 宋玉和也不知道,于是问:“什么意思?” 春堂神色诡异的看着宋玉和,他还真不知道在这个欲望的世界里竟然还有虫连荤话都听不懂。 他阴笑一声:“什么什么意思,就是坐你身上动呗。” 虽然这话说的直白,但宋玉和待在寺庙待了小半辈子,这样荤的东西自然也没听过,哪怕就是上辈子,凯尔特一意孤行的关着宋玉和,最多也只是亲吻而已,脐橙什么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但见过前两任谈过恋爱的宿主,01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它惊恐的看着春堂,万万没想到这个看着娇艳的雄虫,私底下这么的……开放。 春堂看着宋玉和干净的眼眸,发现他居然还是不懂他说的话,他无趣的撇嘴,懒得在和宋玉和说什么,径直离开这里。 宋玉和看向01,问:“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01想了想,还是别破坏宿主纯净的小心灵了吧,于是它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宋玉和见它也不知道,也不打算在这个事件上多加纠缠,只是点点头就没再说什么了。 宋玉和扭头看向窗外的雪,雪下的太多太大,像是浓浓的白雾笼上了外面的世界,流沙般的下着。 上辈子,宋玉和虽然是凯尔特关在房子里,但宋玉和手段太多,跑过很多次。后来,凯尔特就不放心宋玉和一只虫待在房间里,日后无论去哪都会带着宋玉和,唯恐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那些时日,可真是形影不离,日日对着凯尔特的那张脸,宋玉和都要看倦了。 然而现在,宋玉和被扔在了这孤零零的宅邸,这里的书很多,全都是凯尔特百忙之中抽空给宋玉和到处搜刮来的。 但宋玉和呆在这里,仍旧是觉得无聊极了,那么多书,从前宋玉和视如珍宝,如今连看都懒得再看上一眼了。 上辈子的时候,宋玉和跑了又跑,就是出不了凯尔特半步远,如今,想了又想,连见上一面都难上加难。 宋玉和的手指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雪,连眉间的朱砂痣都变得暗淡了不少。 “这仗怎么就没完没了的了呢?”他喃喃自语的问。 01奇怪的看了一眼宋玉和,随后摇头晃脑的边走边吟:“古有望夫石,今有忘妻石。” 宋玉和看了一眼01,随后平淡的说:“今日心情不好,还是少做几份糕点,休息休息吧。” 01身体一僵,一下子就被掐住命脉。它立刻笑嘻嘻的跑过去:“别啊,宿主。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城主现在肯定也很想你呢。” 宋玉和含了笑,轻轻拍了拍01的脑袋:“能屈能伸的小家伙。” 01讨好的蹭了蹭他的手心。 …… 不过,01这一点倒是说对了,凯尔特现在确实在想宋玉和。 血和灰沾了凯尔特一身,但他却越发的亢奋,他想早早的结束这一切,他想回家看他的小雄子。 “艹,真是没完没了的。”凯尔特杀掉一只雌虫,语气躁郁。 第37章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什么?!有种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凯尔特瞪的老大,死死的看着宋玉和,恨不得一口把他给吃了。 他万万没想到,他火急火燎的赶回来没听到宋玉和的甜言蜜语就算了,结果他还让他天天待在另一雄虫那里,演恩爱戏码。 凯尔特都要被他给气笑了。 宋玉和跟在他身后,劝道:“凯尔特,这里卧底不少,你不能总让他们埋在地底下,会有危险的。” 凯尔特想骂他,但扭头看着宋玉和这张脸又下不嘴,只得狠狠的瞪了一眼宋玉和。 宋玉和没打算放弃,不依不饶的跟在他身后。 凯尔特额角的青筋突起:“你再说一遍。” “只是暂时演一演而已。”宋玉和劝道。 凯尔特抓住宋玉和的手臂,扯着他给他扔在了床上,宋玉和的身体被柔软的床震起,宋玉和愣怔的看着凯尔特,还没搞懂他要做什么。 凯尔特有力的长腿一跨,直直的坐在了宋玉和的腰腹上,宋玉和条件反射的握住凯尔特的腰 温凉的手心贴着灼热的肌肤,两相对比之下,两虫都因为这样的触碰抖了一抖。 然而,凯尔特并不打算放过宋玉和,或者说他还没有被宋玉和哄好。 “宋玉和,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凯尔特凑近他,咬牙切齿的问。 宋玉和耳尖发烫,但仍旧是点点头,他们都睡一张床上了,以后是要结婚的,怎么会不喜欢呢? 看到宋玉和肯定的回答,凯尔特黑着的脸才缓和了不少。 “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我往别的雄虫那里推,你就不怕我真的喜欢别的虫?”凯尔特接着问。 宋玉和认真的看着凯尔特,回答道:“你不会的。” 凯尔特看着对方笃定的神色,一时之间沉默了,他神色晦暗:“你是吃定我了,觉得我怎么也不会跑是吧?” 宋玉和不明白凯尔特为什么这么问,他甚至还不太懂凯尔特这样的语气:“为什么这么说,你不喜欢我吗?” 凯尔特哼笑一声,也知道自家的雄子是真的很“蠢”,“谁不知道北方的雌虫花心,有实力的,谁不多抢几个雄虫放家里,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一直喜欢你?” 这话把宋玉和问懵了,这话在宋玉和听来,不亚于你一直两情相悦的对象忽然和你说,我不喜欢你了,我喜欢上其他雄虫了,因为他更好一样。 握着凯尔特腰的手猛地用力,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不可以。”鸦羽一般的睫毛在宋玉和的脸上投下一小撮的阴影,让凯尔特看不清楚宋玉和的情绪。 “你说什么?”凯尔特一愣,问他。 咻的,宋玉和抬起眼眸看向凯尔特,眼底带着委屈和不解:“不可以,你不可以喜欢上别的虫。” “呵,你都把我往别处推了,还管我会不会和别虫好。”凯尔特听到宋玉和拒绝,刚刚恼火的心平复了一点,但他还是生气的很。 宋玉和想说点什么反驳,但是又说不过对方,只好幽怨的看着凯尔特,像是在看一个负心鬼。 “我不跟你好了。”说完,又气又急的宋玉和一把把凯尔特掀开,起身就要离开。 凯尔特先是一愣,然后气的脸都黑了,他一把拉回宋玉和又把他扯回自己的床铺:“你再敢说一句你不和我好了,我……” 我什么呢,凯尔特一愣,他这么喜欢眼前的雄虫,打不得骂不得,关起来也舍不得。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换个话题:“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往我这里塞别的雄虫我都还没怎么跟你生气了。” 这锅宋玉和可不背:“我什么时候往你这塞虫了。” “你让我和那个什么春堂搞在一起,不就是往我这塞虫么?”凯尔特说的理直气壮。 “我让你和他演戏,没让你和他搞一起!”宋玉和语气里带着怒意。 “有什么区别。”凯尔特不满的嘟囔着。 “我不管你怎么想,你要是敢和别虫搞在一起,我跟你没完!”宋玉和头一次这么生气,连体面都维持不下去了。 第38章 你再哄哄我 宋玉和气的要命,凯尔特却心情出奇的好,谁不喜欢自己被喜欢的虫在乎着呢? 他仍旧是跨坐在宋玉和的身上:“宋玉和,我不喜欢你拉着我和别的虫配对。” 宋玉和刚要说什么,凯尔特就出言打断了他:“装的的也不喜欢。” 宋玉和沉默了。 凯尔特接着说道:“虽然很不喜欢,但谁让是你提的呢,你再哄哄我吧。” 宋玉和喉咙滚动,神色为难,他没有哄过谁,也没有什么虫或者人需要他哄,以至于他现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才能哄的了凯尔特。 纠结了半天,宋玉和就只能说出个“你乖”二字来。 凯尔特气笑了,他凑近宋玉和:“你就是这么哄虫的?有没有哄过虫啊?你到底会不会哄啊?” 宋玉和抿唇,辩驳道:“我就喜欢过你一个虫,我能去哄谁?” 这话胜过各色各样的甜言蜜语,凯尔特一顿,嘴角勾出一个笑:“现在不是挺会哄的么。” 宋玉和眉头微皱,没明白自己哪里哄了他。 凯尔特轻叹,木头好啊,木头说起情话来要虫命。 但还是不够,欲念就像个无底洞,它疯狂的想要,宋玉和就是最好的填充物。 “宋玉和,找我做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的给我想要的代价。”凯尔特的手指摩挲着宋玉和眉心的痣。 这话说的实在是不讲道理,明明是好心帮你,结果不仅好处讨不到还要倒赔一部分东西。 但,这可是恋爱啊,谁会在恋爱中讲道理呢? “你要什么?”宋玉和直勾勾的看着他。 凯尔特离宋玉和离的很近,呼吸交缠在一起,宋玉和实在是生了副好样貌,看着就像是天边的月一样清冷皎白。 外面都传宋阁下生了服好样貌,就像是雪一样疏冷,冰一样透彻,说他禁欲,高不可攀,见过宋月和的雌虫都说想要扒掉他的衣服。 凯尔特也想,如今他也这么做了。 凯尔特抓住宋玉和的领口用力的向下拉,白皙的肌肤和肌肉就这么大喇喇的露出凯尔特眼前,他的手指进一步上划,扶上宋玉和修长白皙的脖颈。 灼热的吻落在宋玉和的眉心,宋玉和微闭的睫毛抖了抖,但他什么也没有做,任由着凯尔特进一步动作。 他的佛珠挂在凯尔特的手腕上,微凉的佛珠触碰的肌肤带来冷意,他的衣物被凯尔特粗暴的扯开,如玉兰般的肌肤被他拢在手心里,眉心圣洁的红痣也被凯尔特灼热的唇一一碾过。 凯尔特喘了喘,离宋玉和稍稍远了些,他看着身下的虫,没有虫能抵过眼前的诱惑,原本是天边悬挂的月却落在你的手下成了明珠,任你肆意把玩。 如玉的肌肤染了胭脂,黑沉的睫毛似乎也沾了水,变得湿漉漉的,红润的嘴唇被凯尔特一遍遍的碾过,辗转。 停息在眼睛上的蝴蝶颤抖,宋玉和睁开双眼,嗓音沙哑:“再亲一下。” 带着欲望的请求,那高高在上明月一下子就化作了雪地里爬出来的妖精,句句都是勾缠的意味。 凯尔特依言吻上宋玉和的唇,宋玉和乖乖的仍又着凯尔特亲着,被动的,勾虫的,惹虫怜爱的,甚至是破碎的。 但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却悄然爬上凯尔特的后颈,摩挲着,压抑着。 床上的虫身影交叠,黑色的肌肤和白色的肌肤紧密相连,就像着北方的雪和枯木,勾勾缠缠的,白雪冠压枝头,黑白交织,密不可分。 第39章 大事 这几日一连发生了好几件大事。 那个神秘大师“阿难”又有新发明了,凯尔特又打了胜仗。当然,最让虫好奇的还是住在府邸南方的那位姓宋的阁下失宠了。 “诶,听说了没,昨日啊,城主公然带着那位春堂阁下进了宋阁下的门。” “真的假的?城主不是一向喜欢那位宋阁下么?” “你消息都知道晚了,昨日宋阁下在城主走了之后,把房间里该砸的东西都给砸了,那声音啊,都快把北边的鸟雀都吓飞了。” “哎呦,当真如此?可是那位宋阁下生的那副好样貌,城主都舍得?” “嗨,什么舍得不舍得啊,再好看的脸,见多了还能不腻么?” “哎呀,要我说还是城主艳福不浅啊,这么漂亮的雄虫说不要就不要了,要我,我就舍不得。” “得了吧你,就你,那贵虫也看不上你啊。” “这可说不定,他不是被城主抛弃了么,要是我现在去安慰他,他要是一时感动,许我一夜也行啊!” “哈哈哈哈……” 他们嘻嘻哈哈的,你一句我一言,丝毫没给那位“宋阁下”半分尊重。 艾伦在一旁气的脸都红,站出来朝着他们大喊:“你们再多说两句,信不信我把你们的舌头都给你们拔了!” 那群雌虫们回头一看是艾伦,顿时支支吾吾的不敢再说话了。 “要是再敢让我听到你们议论那位阁下,我就用刀子把你们的肉一块块的割下来去喂战场上的异兽!”艾伦眯着眼睛,原本可爱的脸上全是阴寒的怒气。 “是、是我们多嘴。”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 他们抖的厉害,生怕艾路真的把他们的肉割下来。 北方这么乱,雄虫在这里都算不上好过,何况还是他们这么一群活在底下的雌虫,只要愿意,谁会在乎这里到底少了几只不重要的雌虫呢? 他们也明白其中关键,就差没跪下来对着艾伦道歉了。 “你们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是那位阁下。”艾伦冷冷的说道。 雌虫们一愣,立刻点头:“是、是,您说的对,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位阁下道歉。” …… 宋玉和打开门,看着门前跪着一排的雌虫,一愣。 雌虫们的脸都被扇肿了,鼻涕和眼泪糊在一起,含糊不清的道歉:“对不起,是我出言不逊……” 每说一句就要自打一下嘴巴。 宋玉和看着一旁站着的艾伦:“怎么了?” “哼,这群腌臜的雌虫敢对你不敬,被我恰巧听到了,我教训了他们两下。”艾伦脸色不大好看的说道。 宋玉和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外面传着的那些谣言他也略有耳闻,宋玉和摆摆手让这群跪在地上的雌虫们都走。 雌虫们看到宋玉和的手势也不敢动,小心翼翼的望向艾伦,艾伦一脸厌恶的朝着他们吼:“都滚!” 雌虫听到这一声怒吼就像是听到了放行的声音,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艾伦看向宋玉和,面如玉冠,还是那样的矜贵自持,只是眼底下带着青黑,眉心的红痣略微显的有些暗淡,就像是一朵开始枯败的白玉兰,看上一眼就让虫觉得心酸。 “你……你还好吧?你也别听那群雌虫们瞎说,城主不是那样的虫,不会做出抛夫的事情来的。”艾伦小声的辩解。 他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了什么。毕竟,这些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的,都是亲眼所见,他就算知道城主不是那样的虫,也没有什么证据,现在当着宋月和的面说也像是给一个渣虫开脱一样。 宋玉和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眉眼低垂,平添几分忧郁:“嗯,在下明白。” 这话一出,艾伦的心里就更加愧疚了,恨不得自打嘴巴,好好的还提什么城主啊,真的是!艾伦在自己的心里暗骂道。 “您……您别怕,我这就去找城主,打探一下消息。”说完,艾伦就急急忙忙的跑掉了。 宋玉和看着艾伦跑远,转身关上房门。 第40章 找事 “凯尔恩,你知道城主是怎么回事吗?他怎么!”后面的话,艾伦咽了下去,只觉得不好当着凯尔恩的面说他哥哥的坏话。 哪知凯尔恩仿佛就是完全不知道一般:“什么怎么回事?” “他和宋玉和阁下啊!”艾伦迫切的开口。 凯尔恩奇怪的看着他:“宋玉和?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艾伦气急:“你别搞得好像你不知道一样,你看外头都说的些什么话,城主怎么好好的跑去找那个春堂了?!” 凯尔恩咬了一口冻果,随意道:“他去找春堂不是很正常吗?春堂本来就是他的虫。” “正常个屁!那么多年也不见他去那边一次,现在就念他的好,天天往那边跑,那宋阁下怎么办?”艾伦气的要命,就差拿起手中的茶杯砸凯尔恩头上了。 这种事情发生之后,他也去找过城主,但是凯尔特现在就像是有心躲着所有虫一般,三天两头的不见虫影,再不然就是待在春堂的屋子里不出来。 “什么怎么办?就这么办呗。”凯尔额混不吝的很,说的随意,一句话都没说到点在上。 艾伦现在也知道凯尔恩没什么用,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凯尔恩看他气成这副模样,无奈的叹气,叫住他:“等一下,等一下。” 艾伦以为他要管这件事,眼神里带着希冀,扭头看着他。 哪知,凯尔恩一张嘴就是:“好了,这事你就别管了,他们又不是小崽子了,自己心里有数。” 凯尔恩本欲是提醒他,让他明白凯尔特本身就不是什么好欺骗的虫,再说了,宋玉和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能被谁欺负,让他理智点。 哪知,艾伦听了,脸黑成锅底,抄起一旁的茶杯就朝着凯尔恩砸了过去。 凯尔恩手疾眼快的接过茶杯,眼睛微微放大,对艾伦的突然暴起有些呆滞了。 回过神来的凯尔恩气急的看着艾伦:“你!你还真是不知道好啊!” 回应他的是艾伦的一句我呸! 凯尔恩放下茶杯,无奈的摇摇头,这家伙的脾气怎么还是这么暴,还以为跟着宋玉和这么一段时间,能变得温柔一些呢。 …… “开门!春堂,你别给我在里面装死!”艾伦气势汹汹的拍着春堂的门。 春堂额角的青筋暴起,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底涌上来的火气,一把拉开门。艾伦的手拍了个空,差点就给摔了。 春堂面无表情的看着艾伦稳住身形,冷漠道:“你又来干嘛?!” “城主呢?我找他有事!”艾伦分毫不让的瞪着春堂。 春堂冷笑一声,揭穿他的意图:“你到底是来找城主有事,还是来给宋玉和打抱不平的?” 被拆穿心思的艾伦也不心虚,直直的看着春堂,呛声:“关你什么事!靠着一张脸得了几分宠爱就想在我面前叫唤起来吗?!” 春堂面色变得阴沉,他最讨厌有虫拿着他的脸说事了。还未等他说什么,后面就有声音传来。 “艾伦!这是城主决定的事,你要是心有不服就去找他理论去,为难一只雄虫像什么话!”索图快步过来挡在春堂面前。 艾伦冷笑:“是,你像话,像话的就差爬上了对方的床了!” 索图一噎,被艾伦的骂的脸变得又紫又黑。 艾伦还想要说什么,宋玉和就踏着雪来了,厚重的雪被压下去,发出细碎的响声。 “艾伦先生。”宋玉和打断了他。 春堂见着宋玉和来了,冷笑一声:“哟,还知道来啊,你要是再晚来两步,你这小迷弟非把我吃了不可!” 他语调抑扬顿挫,阴阳怪气。 宋玉和轻咳一声,不好说什么,只是对着艾伦开口:“这并非春堂阁下的过错,又何必对他紧追不放。” 艾伦听见宋玉和的话,只当他是心底善良,不好说别的虫些什么,对那些委屈只好咽下去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春堂。 春堂脸色一黑,恼火道:“臭雌虫,你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信不信我给你挖下来!” “你要是敢欺负宋阁下,我还砍了你的脑袋你信不信!”艾伦不怕春堂着威胁,跟着骂道。 “你!”春堂气急,指着艾伦说不出话来。 宋玉和的手指按了按眉心,计划都好好的,但万万没想到会在艾伦手上先栽了一个跟头,他们也明白这事不处理好,之后有的是麻烦的。 “够了,城主现在喜爱他的紧,多的就不要说了,在下自有打算。”宋玉和凑过去悄声说道。 艾伦担忧的看着宋玉和,对上对方肯定的眼神,也只好答应道:“那好吧。” “走吧。”宋玉和拍了拍他的背。 艾伦又看了宋玉和一眼,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春堂瞧着艾伦走远,冷声开口:“前些日子,宋阁下您夸我是收买虫心的好手,如今看,我怕还不及您三分之一呢。” 索图不懂春堂的言外之意,只以为他是瞧着宋玉和有虫护着他没有,急忙的开口:“我向着你!艾伦要是敢做什么,我肯定揍他。” 春堂脸一黑,瞪了一眼索图:“这里没你的事!” 这雌虫真的是蠢死了,好话歹话也分不清,什么话都往上接。 索图被春堂一训,委屈的哦了一声,沉默的站在一边。 宋玉和对别虫的事兴趣不大,朝着春堂致歉的点点头,就告辞了。 第41章 幼稚 宋玉和回到房间,原本那个待在春堂房内夜夜笙歌的城主正躺在宋玉和惯躺的躺椅上,翻着宋玉和搁置在上面的经书。 “你什么时候和艾伦关系那么好了?”凯尔特支着下巴,没有去看宋玉和,目光聚焦在手底下的经书上。 宋玉和不答,反而说:“这事,城主你不是最清楚么?你可是日日夜夜都看着我在干什么的。” 凯尔特冷哼:“我常年不在府邸,谁知道你背了我又去见了谁。” 说着,他又拿起一旁的披风披在宋玉和身上:“怕冷就多穿点,再穿了那么少出去,别对着我喊冷。” 宋玉和握紧披风的一脚,挨着凯尔特坐在一起。其实他不冷,日夜都在雪天里待着的他就算再怕冷也早就习惯了。 他当时和凯尔特说的那一句冷,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好让凯尔特别那么生气罢了。但如今看来,他好像真的记住了。 “那没办法,我体质不行,不对着你喊,我对着谁喊啊?”宋玉和朝着他那边挤着。 01听着宋玉和冠冕堂皇的话就觉得好笑,但是也不知道是谁差点拿着茶杯把阿尔道的头都给打掉了。 凯尔特瞥了一眼宋玉和,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抱着宋玉和把他揽入自己的怀里,灼热的体温就像火一样烧着宋玉和。 但他仍然嘴硬:“谁管你!” 宋玉和没搭上凯尔特的话,他思绪却在此时偏了,凯尔特的体温这么高,身体里面该烫成什么样? 思绪一出就像是春日爆炸的花田,止也止不住,漫山遍野的都是那些思绪。 凯尔特见宋玉和没搭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看见他红透的耳根,疑惑的问:“你热了?耳根怎么这么红?” 宋玉和摇摇头,嗓音微微有些哑:“还好。” “哦。”凯尔特又心满意足的抱着他。 “你以前在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凯尔特问他。 他们偶尔也会说点无聊的话题,聊聊以前,凯尔特常说的就是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比方说,谁谁家的雄虫出去找雌虫,被雌君知道了,就把那只雌虫带回来了,哪知那只雄虫喜新厌旧的很,又去寻了新的。谁知,那雌君竟在这日夜的寂寞中,和那雌虫好上了。 说到这的时候,凯尔特甚至还再三要求宋玉和保证不能和那个春堂走的太近。惹得宋玉和哭笑不得。 宋玉和想了想:“主要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的过去……挺无聊的。” “怎么无聊了?”凯尔特追问。 “就是没有你那些稀奇古怪的事,说不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宋玉和说。 “哦。”凯尔特干巴巴的开口。 宋玉和握着凯尔特的手,轻叹:“我之前生活的地方和这里有些相似,也是常年积雪,枯木大片大片的连着,也有那种红色的果子,唯一有声音的就是那些鸟儿了。” “为什么唯一有声音的就是那些鸟儿?虫都去哪了?”凯尔特问道。 宋玉和开口:“我生活在寺庙里面,寺庙里面住着的和尚都不怎么说话,大家都在念经,或是打扫庭院,没有虫和我说过多少话。” 轻描淡写的几句,就将前几十年所有的孤寂都囊括了。 “哦,那没事,我们这里也还挺热闹的,你是想可以去找凯尔恩,他向来喜欢玩。”凯尔特拍着他的背,生疏的开口。 他其实不知道寺庙是个什么,和尚又是什么,但他知道宋玉和的那些年肯定是孤独的,孤独的等待,孤独的守候。 “你不会不高兴吗?如果我去找凯尔恩的话。”宋玉和轻笑着看着他。 凯尔特心底一虚,辩解道:“我是那样小气的虫么?不就是去找他玩嘛,那就去呗。” “那我真去啦?”说着,宋玉和便要起身去找凯尔恩。 凯尔特傻眼了:“诶诶诶,等等!你现在就去?” 宋玉和看着他:“现在不可以吗?” 凯尔特对上宋玉和的眼神,压下心底不断冒起来的酸水和失落:“哦,那你去吧,记得回来。” 他背对着宋玉和,宽阔的脊背弯曲着。 宋玉和看的好笑,他走的很轻,凯尔特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伸出的手就盖住了凯尔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宋玉和你幼不幼稚?”凯尔特附上他的手背。 宋玉和顺势揽住他的腰,轻声道:“是吗?我看好多亲密的虫都喜欢玩这个,我就想和你试试。” 试试像真正的情侣一样,一样生活,一样恩爱两不疑。 凯尔特一顿,小声开口:“那再来一次吧。” 就像人类觉得摩天轮高处接吻就可以永不分离一样,纯情的虫子也觉得做一切伴侣的活动,也可以长长久久。 宋玉和顺从的再来了一次,两个没有童年的虫子陪着彼此幼稚了一把,弥补那个短暂的,遗憾的,满是伤痕的时光。 第42章 爬窗 一连好几日,宋玉和就过着时不时砸砸东西,偶尔接受一下其他虫的安慰。当然,如果你要问那些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当然是凯尔特送的。毕竟,就以宋玉和这个小房子,哪里有那么多的东西都搬出来砸。 今日,一切照常,宋玉和坐在一旁翻动着手中的书籍,01时不时叼起一块糕点,然后在用自己的爪子把桌面上的贵玩意儿掀下去。 “啪!”打砸声又响起,外面路过的虫都可怜的摇摇脑袋,显然是对一个美丽且抛弃的雄虫感到可怜。 但在他们看不到的背后,宋玉和没有关严实的窗子被推开,凯尔特带着一身风雪跨过窗户进入这个领地。 “你来啦。”宋玉和放下手中的书,朝着他露出一个笑。 宋玉和生的实在是好看,当然也可以说是凯尔特实在是喜欢他,尽管是看了这么多遍,宋玉和每每看到他这么笑,凯尔特都觉得心悸。 凯尔特轻咳一声,然后嗯了一下,他径直走过去坐在宋玉和的旁边,伸出去的手随意挥掉蹲在一旁的01。 01看着突如其来的大手,一脸木然,然后像是做过千百次一样,随意一跃离开桌面,甚至走的时候也不忘叼走一块糕点。 “你找到埋在这里的卧底了吗?”凯尔特看着宋玉和问。 宋玉和摇摇头:“不是很确定。” “你有什么新想法?”凯尔特看着他问。 宋玉和的手指随手拨过一页:“既然不肯现身,那就是给的饵还不够。” “把‘阿难’的身份公布出去?”凯尔特眉头一挑。 宋玉和点点头:“如果还不够的话,我还有个身份也可以利用。” “什么?”凯尔特疑惑的看着宋玉和,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事瞒着他。 宋玉和看着凯尔特,缓缓开口:“我是个s级雄虫。” 凯尔特一顿,随后瞳孔放大,整只虫跳起来了:“你说什么?!” 宋玉和仰头看向他,一脸无辜:“我是个s级雄虫。” 凯尔特缓缓的坐回去,神色凝重的看着宋玉和:“还有多少虫知道这个事?” 宋玉和摇摇头:“没有了,目前只有你。” 原本的规定是所有的雄虫都需要去做信息素检测的,但是由于北方实在是混乱,这边也就丢失了这种传统,再加上,这边的雄虫实在是少,宋玉和现在还不太明白的他的身份到底有多么的稀缺。 这份稀缺放在南方或许是好事,但是放在雄虫稀缺的北方,只会成为对方掉入地狱一般的折磨。 “不要和任何虫提起这个事,知道吗?”凯尔特抓住宋玉和的手,一向狂野不羁的脸罕见的出现了担忧。 宋玉和点点头:“好,我不会和别虫说的。” 得到了宋玉和保障的凯尔特松了一口气,他认真的看着宋玉和:“我们这里比不得南方,很混乱的,你这一层身份被爆出去了,会有很多麻烦的。” “我明白,我不会说的。”宋玉和乖乖的点头。 凯尔特看着宋玉和乖巧的样子,愧疚的说:“你放心,等战争结束,我会好好整顿北方的,到时候你想和谁说你是s级就和谁说去。” 宋玉和听的想笑,他能和谁说去,难不成还真在大街上随便拉着一个虫就说自己是s级雄虫不成,也不怕被虫当成神经病。 宋玉和伸手扶过凯尔特的面颊,面带笑意:“我谁也不说,我就和你说。” 凯尔特被他的话取悦到了,凑近宋玉和在他的眉间落下一个吻。 第43章 实际上的效果比宋玉和想象的还要好,自从宋玉和是“阿难”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他前几日萧条的门前变得门庭若市起来。 当然这种热闹都是暗处进行的,就像是海底下汹涌的暗流,看不到但危险重重。 最让宋玉和在意的是,今日来送饭的虫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三句话。 凯尔特,郊外,午夜十二点。 凯尔特今日来的时候,倒是没有再翻窗了。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后面提着的箱子一个接一个。怎么看都像是个前不久逛了窑子,然后一不小心知道原配好了又洋洋自得的滚回来的渣虫一个。 来往路过的虫没有抬头去看什么,只是路过这里的虫明显数量增长,并且路过的时候脚步明显放慢。 果然,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噼里啪啦的打砸声,还有宋玉和震破天际的一句:“滚!” 凯尔特被狼狈的推出房间,不服气的喊道:“宋玉和你有种!回头别求着我原谅!” 里面站着的宋玉和神色讥讽,一声冷笑,再次重复了一声:“滚!” 凯尔特好似被他的声音震的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抬头望去的时候,里面就飞出来一个古董花瓶砸在凯尔特的脚边。 路过的虫都低着脑袋停在原地,想看又不敢看,支着耳朵听着动静。 午夜十二点———— 宋玉和裹好外套朝着郊外出发,不远处,凯尔特小心翼翼的跟着。 郊外不远处有一个搭建的房子,看着不怎么新,显然是留在这里很久了。 宋玉和站在门口,站在一旁的雌虫立刻迎了上来,恭敬的开口:“阁下,这边请。” 宋玉和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不动声色的套话:“你们是那边的虫。” 雌虫不敢不回答宋玉和,只是含糊的开口:“北方的。” 宋玉和目光转向他:“阿尔道那边的?” 雌虫没有回答宋玉和,只是恭敬又谨慎的开口:“合作内容的事情,小的不敢多嘴。” 宋玉和在心底轻叹,凯尔特这边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麻烦,不仅是外部战争还有内部的暗流汹涌。 “哦,不过北方这样冷,待在这里估计不怎么舒服吧?”宋玉和随意的搭话。 雌虫边走边回答:“称不上,习惯就好。” “是吗?看来是在下身体不怎么好了,不过就这么来往一趟就觉得格外的冷啊。”宋玉和轻笑一声。 雌虫不敢多说:“小的皮糙肉厚,自然比不上阁下矜贵,小的抗冻是正常的。” 里面的门被推开,宋玉和噤声了。 走进去,只看得见不透的屏风将那边的虫遮的一干二净,什么也看不清楚。 宋玉和双眼微眯:“先生这合作的诚意不高啊,连真面目视虫都做不到。” 里面的雌虫听得出宋玉和的不悦,压低着嗓子开口:“阁下见谅,如今局势紧张,我实在不好真面目视虫,以免出现意外。” 宋玉和面色冷漠,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抬脚要离开:“先生连这份信任都给不到在下,在下觉得也没什么好和先生谈的了,免得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等等!” 宋玉和停了脚,看向那边的雌虫。 雌虫没有说话,显然是在犹豫之中。 第44章 宋玉和见他犹豫,再加一把火:“先生说着想和在下合作,结果不仅见不到虫,甚至连声音都是假的。先生说,这样了,在下有什么胆子和您合作,是怕自己活太长了吗?” 里面的雌虫传来声音,这一次是他自己的声音:“阁下,我来找您合作,自然是带足了诚意的。” 宋玉和停下脚步:“说说看。” “雄虫们的花心让雌虫难受,但雌虫的花心也不见得就是好事,阁下应该很不喜欢那个叫春堂的雄虫吧?”雌虫缓缓开口。 宋玉和双眼微眯,面上带着寒霜,隐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紧握:“你想说什么?” “一只微不足道的雄虫罢了,我这里有很多种方式让他消息。”雌虫的声音带着引诱,勾着宋玉和一脚踏入深渊。 宋玉和笑了一声,冷的厉害:“一只雄虫而已,在下自己就有无数种办法让他消失,但是心拿不回来,死一个雄虫又有什么用。” 雌虫不慌不忙:“阁下看的深远,但如果我说我这里有让他爱上你的办法呢?” 宋玉和却笑的更是冷漠,甚至带着难以遮掩的自嘲:“他哪是不喜欢我啊,只不过是心太大,装的不止我一个而已。” “那我说,我能让他永远属于你,只爱你一个虫呢?从此以后,无论有多么漂亮的雄虫经过他,他永远都只会看向你一个虫呢?” 宋玉和神色一变,带着狐疑的意味:“此话当真?” “我说过了,我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和阁下合作的。”雌虫带着势在必得语气说道。 宋玉和低下眼眸,看不到神色,明显是在犹豫。 犹豫也是正常的,毕竟这种事听起来太过不可思议,能让一个花心的虫收心,不亚于拥有了一个让一个求而不得的心上虫爱上自己的魔法。 “如果你是骗我的呢?”宋玉和说的急迫,连称自己都不说在下了。 雌虫笑了一下:“我这里有它的半成品,阁下可以带走它,它可以让吃下的虫爱上自己,只不过时效只有半个月。” 话音落,门外一只雌虫推门而来,手上的托盘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盒子。 宋玉和看了一眼那边的雌虫,然后伸出手取下这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泛着幽蓝色光芒的小药丸。看起来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地方,但是却莫名给宋玉和一种很邪性的感觉。 宋玉和盖上盒子,小心的拿起它:“半个月之后,我们再细谈这件事。希望到时候,先生还是这样的遮遮掩掩的。” 雌虫没有回答他说的话,只是开口:“阁下用过之后,一定会达成所愿的。” “但愿如此吧。” 凯尔特见宋玉和出来,坐在树上的他忍不住坐直了身体。 宋玉和悄悄朝他打了个手势,表示回去再说。 宋玉和的房间内———— 木桌上放着一个小盒子,里面幽蓝色的药大赤赤的露在他们面前。 “这是什么?”凯尔特眉头微皱,神色带了许些凝重。 “他说给你吃了这个,你就能爱上我了。”宋玉和冷声道。 凯尔特眉头一挑:“这用了,看不出效果吧?” “嗯?”宋玉和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本来就已经够喜欢你了,吃了这个还能更喜欢你吗?”凯尔特直勾勾的看着宋玉和问。 第45章 宋玉和对上他的视线,面色有些发烫,他轻咳一声:“我说的是正经事。” 凯尔特划拉一下手腕上串着的佛珠:“我说的也是正经事。” 宋玉和的目光落在那串佛珠上,古朴的佛珠由上好的沉香所制,哪怕过去那么多年仍旧是这么的好看,戴在凯尔特的手上没有一点磨损,但看着对方的动作,也能明白所戴之虫的爱护。 宋玉和没回答他,只是把那盒子拖过来:“这东西还是放我这吧,我找个时间看看能不能看出它是个什么东西。” 凯尔特不在意他的行为,但是伸出的手按住了宋玉和的手背:“阁下还没有同意我说的是不是正经事呢。” 凯尔特总是叫宋玉和你,一旦说出个阁下来就准没好事。 宋玉和听着他的话哑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情到浓时他的说情话倒也不觉得害羞,但陡然被这么一问,他就总是难以招架。 凯尔特也不计较他回不回答,他松开手。 宋玉和见他松开手,吐出一口气,快速合起盒子,把它放置一旁。 哪知,凯尔特径直起身越过桌子,一把跨坐在了宋玉和的怀里。 宋玉和呼吸陡然一窒,束手无措的看着宋玉和,他的目光游移不定,好像落在哪都不合适,坐着的身体僵硬的就像石头一样。 凯尔特轻笑,把头靠在宋玉和的肩膀上,轻笑着,挑逗着:“你说话呀,我的宋阁下。” 宋玉和轻叹,一个轻如羽毛的吻就落在了凯尔特的额头:“别闹。” 凯尔特一愣,感叹宋玉和现在是找到了治他的法子,一个吻就让他不敢动了。可他又觉得心底不甘,勾着宋玉和的脖子不高兴道:“你少敷衍我!” 宋玉和伸出手扣住他的后颈:“没有,没有敷衍你。” “你少来,亲就亲个额头,你这还不是敷衍!你没和别虫在一起过啊?不知道别虫是怎么在一起的啊?”凯尔特不满的嚷嚷着。 宋玉和摇摇头:“真的就你一个。” 凯尔特有些怀疑:“你生的这副模样,就没有雌虫追着你跑过?你就真的一个都没看上?” “没有。”宋玉和简言意骇的回答他。 凯尔特勾着他的脖子,问:“什么没有?” “没有被追求过,也没有看上过,也没有谈过。”宋玉和实话实说。 这话说的是实话,宋玉和所处寺庙偏远,常年积雪,不过就山底下住了几户人家,来拜的人几乎是没有,就算偶尔有两个也很少有和宋玉和一样的同龄人,就算有了,谁敢把念头打到清正自持的宋道长身上呢。 凯尔特轻哼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他当然知道宋玉和说的是实话,但他就是想着这样,想看一下自己被重视的程度。 他凑近宋玉和,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交织在一起,绵绵密密的,勾勾缠缠的。 “既然不会,那我教教你好不好?”凯尔特低沉着嗓子勾缠着说。 宋玉和的喉骨滚动,罕见的没有说话,说出是期待还是别的。 凯尔特一步步的贴近,过分差大的体温感染着彼此,宋玉和乖乖的任由着他亲着,呼吸进一步被侵占,宋玉和的手不自觉的搭上凯尔特的颈脖,看似乖巧的被掌控着,但一举一动都带着克制和隐忍的控制。 室外一地清白,室内暧昧缠绵。 第46章 半月之后,宋玉和趁着夜色又去会了一次那个神神秘秘的雌虫,这次仍旧是有屏风,只是不再是那么的严实,透出些影子,但仍旧不见虫样。 宋玉和这次却着急的很,甚至都懒得出言讽刺这虫藏着掖着,一开口就是索要那个奇怪的药丸。 雌虫也由着他,朝着外面示意,让仆虫进来把东西给他。 宋玉和接过盒子,离开之时对着雌虫沉声开口:“你的提议,在下答应了。” 雌虫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愉快的开口:“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宋玉和冷淡的点头,离开这个地方。 雌虫对宋玉和的答应一点也不意外,爱恨嗔痴,无论是谁都逃不掉这些东西,他为权,宋玉和为爱。那个药丸其实根本维持不了半个月的喜爱,他故意调前时间,让宋玉和得到又失去就是为了让宋玉和上瘾。 这是个阳谋,宋玉和却不得不跳,谁让他心生贪念呢。 宋玉和回到房间,郑重的把东西放在一个小抽屉里,等待着一个机会。 翌日,宋玉和的门被敲响,他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医虫贝隆。他这些日子也经常来看望宋玉和,大概是和艾伦一样担心宋玉和。 贝隆提着药箱对着宋玉和打招呼:“早安,阁下。” 宋玉和轻轻点头,侧开身子让他进来:“早安,先生。” 贝隆没哟第一时间走进来,先是踱掉脚上的雪,这才走进来,他放下背着的药箱:“阁下,近来睡眠可还好?” 贝隆是个温柔的雌虫,他像是怕伤了宋玉和的心一般,从来不过问他和凯尔特之间的事,进门开口说的永远都是身体可否康健这一类的话题。 宋玉和神色有些阴郁,但仍旧是点点头:“还行。” 贝隆瞧着宋玉和强颜欢笑的样子,无奈的开口:“阁下眼底的青黑跟涂黑漆似的,这也叫还行?” 宋玉按着发胀的额角,眉头微蹙:“先生都看出来,何必又一次过问?” 贝隆叹气,他也知道宋玉和忧心什么,但他也不好安慰北方的雌虫都是这个样子让他看开点。他的目光落在遮着桌面的一个屏风上,想着换个话题,开口:“这屏风哪来的?还挺好看的。” 哪知,他这话说完宋玉和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他起身绕到屏风后,执起一盏茶杯就朝着屏风砸了过去。 尖锐的响声吓了贝隆一跳,那漂亮贵气的屏风就染了茶水,看起来突兀又可惜。 “不过是些俗物罢了!”宋玉和厌烦的开口。 贝隆一顿,一下就知道这屏风是哪来的了。 他最近也听了不少闲话,说是凯尔特厌倦了那宋阁下迷上了春堂阁下,然后又不知怎的这半月又疯狂的迷恋上宋阁下,好东西成箱成箱的搬进宋阁下的屋子,但那宋阁下就是不满意,打砸了不少东西,还和城主发了不少火。 他们之前就猜测,说宋阁下这样作,这样的不知珍惜,城主肯定忍不了他多久,结果,没过多久,城主又回到了春堂阁下身边。 贝隆看着一旁放着的书籍,再看了看眼前和这屋子风格极为不搭的屏风,他也反应过来这礼物送的到底有不走心了。 他轻叹,只是安慰道:“放宽些心吧,阁下。” 宋玉和背对着他坐着,没有开口,也不知道这话到底听没听进去。 贝隆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像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好摇摇头,背起药箱离开了。 第47章 宋玉和砸了屏风的事情都传的沸沸扬扬的,难听点的,甚至都开始直接笑话宋玉和看着清贵凌然,实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妒夫。 像是个宋玉和唱反调似的,宋玉和那句俗气刚说完,凯尔特那边就命虫送了两大箱子金银珠宝过来。 虫仆们提着两大箱东西进来的时候都不敢看宋玉和的神色,生怕被他一茶杯给砸死了。所幸,宋玉和神色冷漠,看不出情绪,也没有要砸他们的意思。 他悄悄看向宋玉和,入目的不像外头说那样可怖,反而眉心一点朱砂,睫毛浓厚,肤白红唇,怎么看都像是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神明。 这么一看,那只雌虫甚至都忘了动作,直到宋玉和开口:“放一边吧。” 他嗓音冷淡像是屋外的雪,雌虫一惊,快速回神,低眉顺眼的放下东西。 “都出去吧。”宋玉和眉头微拧,无力的摆摆手。 雌虫悄悄看上一眼,手指微微蜷缩,立刻跟着别虫身后离开了。他愣怔了很久,甚至连旁边的虫说些什么都不知道。 宋玉和瞧着他们都走了,这才起身走过去。 素白的手指将里面的放着的金玉都随意的摔在地上,外面路过的虫都不自觉地侧目,听着响声的他们摇了摇头,觉得里面的那位宋阁下又是可怜又是可惜。 生的这般貌美,甚至有着惊世之才,却仍难以逃脱被抛弃的命运。 砸到一半,宋玉和的手就顿住了,因为里面放着没有一个是那些金灿灿的金玉石,反而都是一些不知道从哪些地方搜刮来的书籍,很古老的书籍,书页甚至都泛黄了。 宋玉和快速掀开另一个箱子,把表层的黄金宝石清空,里面放着的又是漂亮的狐裘成衣,很贴心的礼物。 宋玉和笑出声,灿若春华。 夜晚———— 凯尔特又推开了宋玉和的窗子,外面的飞雪冷不了他的躯壳,反而让他更加的滚烫火热。 他刚进来还没来得及站稳,就朝着宋玉和走去,热情的吻上他。 凯尔特的额头抵着宋玉和的额头:“听说,阁下嫌我送的东西都是俗物,现在还觉得我送的东西俗吗?” 宋玉和喉咙滚动,圈着凯尔特的腰,嗓音带着情欲的沙哑感:“就是俗也俗的我欢喜。” 凯尔特喜欢宋玉和的情话,很真,仿佛是难以抑制的喜欢,每一句都叫凯尔特心颤。 只是,还没有温存多久,宋玉和的门就被敲响了。 宋玉和和凯尔特相对视,神色警惕。 “谁啊?”宋玉和看着门外喊了一声。 说着,他又朝着凯尔特示意,凯尔特接受到他的意思,又凑近宋玉和嘴角亲了亲:“好阁下,可别让我等太久。” 外面的敲门一声接一声,里面的虫压着嗓子说尽暧昧的话、做尽亲密的事。 宋玉和的低着眉眼,看着凯尔特点点头。 凯尔特轻笑一声,松开搂住宋玉和的手,走进了里面的卧室。 宋玉和打开门,看到一只从未见过的雌虫,眉头微蹙:“你是?” 雌虫看着宋玉和惊世的容貌,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呆愣愣的看了很久才开口说话:“那个、我、我是想来问问阁下想不想离开北方,我、我可以帮你!” 大雪纷飞,世界白茫一片,周遭万籁俱静。 宋玉和身体一僵,屋里的东西被打翻,发出刺耳的响声。站在外面的雌虫一惊,忍不住向里面探去。 宋玉和拦住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在下养了只猫。” 宋阁下养了只小猫,大家都知道。雌虫听到宋玉和这么说,也没起什么疑心,期期艾艾的目光又落在了宋玉和身上。 宋玉和原以为是卧底,没想到等到只是个不小心爱慕错虫的雌虫罢了。他不欲多加纠缠,只是更加冷漠的开口:“在下不想离开北方。” 说完,他就想关上房门。 雌虫急急的抵上房门,焦急的开口:“阁下这样的优秀,会有很多雌虫爱慕您的,您没必要这样执着于一只不爱你的雌虫呢?!” 宋玉和双眼眯了眯,冷着嗓音开口:“这和先生没有关系,这世间的雌虫就是再好也和在下没有关系,在下只要城主。” 他的语气称不上恼怒,甚至都没带上多少情绪,但任谁都可以听出他的坚决。 雌虫撑着房门的手滑落,神色失落的厉害。 宋玉和不管他,关上房门:“先生请回吧。” 房门刚被带上,凯尔特就推开里面的虫,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把宋玉和按在了身后的房门。 “我们宋阁下魅力很大嘛,前有艾伦,贝隆,现在还有个不知名的雌虫。”凯尔特的声音堪称咬牙切齿。 宋玉和摩挲着凯尔特的后颈,轻笑道:“你也不耐啊,有了我不够,还有个春堂,之前阿尔道还要给你塞雄虫,外面都传我是个面目可憎的妒夫,容不下虫。” 凯尔特心一虚,但仍旧不甘示弱:“我和春堂明明什么都没!” “我和他们也什么都没有。”宋玉和开口。 凯尔特郁闷的松开手,他当然知道什么都没有,但是嫉妒犹如火烧,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凯尔特的心,宋玉和越是好,他就是越是恐慌。爱这种东西这么不靠谱,而宋玉和会真的爱他一辈子吗? 宋玉和抓着凯尔特的手臂,反手把他按在房门上:“别担心,我被你牢牢的抓在手心里,城主。” 凯尔特眯着眼睛,气氛开始缓和,他冷哼一声:“最好是!” 宋玉和笑着凑近他,眼底带着欲望:“再亲一下。” 灼热的呼吸交缠,凯尔特发现自己更热了,可明明宋玉和的体温这样低,可贴在一起就是好热,好烫。 “不要离那个贝隆太近。”宋玉和和他交缠着呼吸,说道。 凯尔特呼吸急促,被宋玉和引着朝他靠近,他还想吻他:“他有问题?” “还在证实中,但可能性很大。”宋玉和的唇贴着凯尔特唇,说的含糊不清。 “好,再让我亲亲。”凯尔特勾着宋玉和的脖子,一边吻一边回答。 第48章 半月之后,宋玉和又去了一次拿了一次药。 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躲躲藏藏的雌虫:“你,有什么是要我做的吗?” 雌虫一笑:“暂且没有,阁下只要保证到时候能尽心尽力就够了。” 宋玉和冷笑:“放心,只要先生能让在下得偿所愿,在下也自然会让先生如愿的。” 雌虫也不在意宋玉和冷淡的态度:“那是自然。” 雌虫看着宋玉和远走,冷笑一声,傲着吧,希望到时候也还能是这般作态。 第二日早晨———— 贝隆敲响了宋玉和的房门,宋玉和打开门给他让了路。 贝隆进来,放下药箱还是那般的问题:“身体还好吗?” 一连几日都阴沉着面孔的宋玉和今日也缓和了面容,那带朱砂的面容都仿佛成了春日之下的未眠海棠,只是一眼,贝隆自己都生出了凯尔特当真不爱的宋玉和了吗的疑问来。 宋玉和不知道贝隆心底是怎么想的,只是自顾自的饮了一口茶水,望着那窗外那无边的雪,仿佛就生出了无边的愁绪。 “今夜,他也该来了。” 此话一落,贝隆就不小心碰掉了一旁放着的空盒子,里面的药丸早已消失,古朴低调的盒子散落在地上。 宋玉和神色一冷,在贝隆下药捡起它之前先一步阻止:“别动!我自己来!” 贝隆身体一僵,呆愣住一般的缓慢起身,他还是第一次见宋玉和这个样子,除去凯尔特变心这件事,他几乎就没有失态的时候。 宋玉和快步走到贝隆面前,蹲下身子捡起那盒子,他迅速的将盒子扔到一个密封的柜子里,合了上去。 贝隆神色复杂,语气甚至带着些惊惧:“宋阁下……” 宋玉和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心虚的痕迹,只是下颚略微收紧,显得那面庞更是冷若冰霜。 “怎么了?”宋玉和的目光转向他。 贝隆浑身一僵,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倒流了,手脚冰凉。这是什么样的眼神,黑沉的看不见一丝光亮,仿佛穷途末路之时的绝望和癫狂。 贝隆狼狈的错开目光,慌乱的摇头:“没、没事,我、我还有事,医务室里病虫多,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甚至不等宋玉和回答,就急急忙忙的跑掉了。 屋外的风雪吹不进来,但这样大喇喇的敞开也让虫不喜欢。01轻巧的过去,一把把门给拍上了。之后,外面关于宋玉和的谣言又多了一层,那遭了冷落的美丽阁下早已疯癫,连性情温和良善的贝隆医虫都被他吓跑了。 早已疯癫的宋玉和从柜子里拿出两盘糕点递给01,01优雅的叼起一块,慢悠悠的吃掉。 不出意外,今日夜晚,凯尔特就真的到了宋玉和的房里。 “听说你今天把贝隆给吓了?”凯尔特捻着糕点,看着宋玉和问道。 宋玉和讶然:“是吗?” “你自己不知道?”凯尔特奇怪的看着他。 宋玉和拿着卷书,语气平和:“我还以为我和他只是在互演,没想到他居然怕我。” 凯尔特失笑。 “后面,我怎么做?”凯尔特的目光勾画着宋玉和的眉眼。 “你装病就好了。”手中的书卷缓慢的翻过一页。 凯尔特懂他所说,引蛇出洞就好。但他不满明明他在这,宋玉和怎么还对着一本书紧抓不放。 凯尔特伸手直接夺过书本,抓着宋玉和质问:“外头都说宋阁下爱我都爱到疯魔了,怎么我来了还没一本书的吸引力大呢?” 宋玉和有心逗他:“你都说是外头传的了。” 01在一旁的看,却知道:“哪是没影响,分明就是很有影响,来了这么长的时间,宿主手中的书也不过才堪堪翻过这一页罢了。真要是平时,怎么可能这么慢。” 凯尔特不懂,脸却黑了:“宋玉和,你成心惹我是吧?!” 宋玉和拉过凯尔特:“不过逗你一句,还当真了。” 凯尔特脸色还是臭,但是相比刚才还是好了许多。他冷哼一声:“就你事最多!” 宋玉和不爱笑,但看向凯尔特时总是眉眼弯弯,不笑也带了三分笑意,温柔的仿佛春风过境。 01在一旁看的直叹气,它还以为就同凯尔特这般的暴躁性子肯定是吃定宿主了,结果没想到还是败给了恋爱脑。 第49章 “哥,你和那宋玉和是怎么回事?”凯尔恩看着凯尔特神色凝重的问。 凯尔特把玩着手上的茶杯,不满的瞟了他一眼:“什么宋玉和,叫阁下知道吗?还有什么怎么回事?” “你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宋……阁下?!”凯尔恩对上凯尔特的视线,连忙改了口。 凯尔特放下茶杯,奇奇怪怪的看着他:“我当然喜欢他了!” 凯尔恩摁着自己的额头:“我说哥,你要是喜欢他就安安分分的喜欢,你别老三天两头的去这边然后又去那边行不?” 凯尔特简直要被他无语的语气气笑了:“我怎么就不安分了?!” 凯尔恩深吸一口:“我懒得和你争这个。我跟你说,那宋玉和可不是好相处的主,你要是敢对他不忠,小心他一把阉了你!你要是真想要齐人之福,你最好就把他给我压死,不把他放在眼里,哪天你就是被他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凯尔特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他爱我还来不及呢!” 他的手上把玩这个一盏漂亮的茶杯,青白交印,流光溢彩:“再说了,你看我这不是哄他去了么。” “瞧瞧!这杯子好看吧,也就宋玉和那雄虫喜欢这种不着用又难找的玩意儿!”说着,他还把杯子往凯尔恩面前一递,还带着一副“宋玉和看见了,肯定会爱我爱到去死”的得意表情。 凯尔恩简直就想把这杯子给打翻,他恨恨的瞪了凯尔特几眼,但终究是没有打翻杯子。当然,这并不是什么不想而是因为单纯的打不赢,不敢而已。 “你哪天要是不小心死在那宋阁下的床上了,你可别让我来给你收尸!”凯尔恩气咻咻的开口。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看他现在还是很爱我啊!而且,对我那是相当的百依百顺!”凯尔特笑嘻嘻的开口,丝毫不把宋玉和放在眼里。 凯尔恩冷笑一声:“就是这样才有问题!” 他就不信那宋玉和看着就真是个好相处的,那春堂到现在都还没死就算了,甚至还没有出任何问题,明显就是问题大得很! 凯尔恩现在懒得搭理鬼迷心窍的哥哥,他现在必须得找虫牢牢的看住宋玉和,以免出现什么大乱子。 但他万万没想到,就是警觉成这样了也还是慢了一步。 不过几日,凯尔特那边就传出重病,不管是贝隆还是其他医虫,来过之后都直摇头,面色沉重。一并倒下的,还有内里的春堂阁下,说是性命不保。 凯尔恩看着床上生死不明的凯尔特气的眼眶发红,他抄起一旁的枪就朝着宋玉和的房间走去。 刚到宋玉和的房间,他甚至连门都懒得敲,一脚就给他踹开了。 哐当一声,宋玉和的门大喇喇的敞开着,一身寒霜的凯尔恩拿着枪指向宋玉和,字字泣血:“宋玉和!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宋玉和手中的茶杯里的茶水晃出来了一点,打湿了他的手指,但他来不及理会被烫红的指骨,惊疑不定的看着凯尔恩:“什么?!” “你别装蒜,出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凯尔恩的面部抽搐着,满脸的恨意。 宋玉和的指尖蜷缩着:“到底出了什么事?” 宋玉和的神色沉稳,看不出任何破绽,只是那嗓音仿佛浸了雪,怎么听都在刺骨的冷意。 凯尔恩咬着牙,放下手中的枪:“宋玉和,你最好祈祷我哥没什么事。不然,我一定会让你给我哥陪葬!” 宋玉和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阁下这般喜欢我哥,去了地底下接着和他恩恩爱爱大概也不会介意吧?”凯尔恩冷笑着说,带着众虫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宋玉和冷沉着目光看着他走远,撑着桌面的手指泛白。他想,他当时或许该换个办法的。 01察觉到宋玉和的情绪不对劲,歪了歪头,试探的开口:“宿主,都是演的,或许今天晚上,城主就又要来翻窗了。” 宋玉和的手指猛地一松,恍惚间才察觉到手指上的痛意,原是刚刚不小心拿着被烫伤的地方抵上了滚烫的壶水,白玉的般的手指多了好几个水泡,光是看着就格外的触目惊心。 “嗯。”宋玉和冷静的开口,一切如常,仿佛对于他来说,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 但他手中的伤却迟迟都没有处理过。 01歪头提醒:“宿主,你的手受伤了。” “嗯。”宋玉和拿起一本书,翻开,既不打算处理伤口,也没有好好看书的意味,手中的书页迟迟不见翻过。 01不懂宋玉和为什么会这样,只当他自有打算,又跳开了。 宋玉和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腹部,只觉得里面翻滚不停,难受的连呼吸都开始不稳。 书上说心出问题的时候,胃是第一个反应的器官。而现在,宋玉和的胃却仿佛有火在燃烧,烧的他不得安宁,连带着心脏和呼吸一并停下。 第50章 桌前的茶水变冷,宋玉和手中的书也没翻过一页,甚至都没有上床。 宋玉和的休息时间非常的准时,要是没有什么事发生,这个点他就该上床了。今天,按照计划,凯尔特会待在病房里不会来这的,但是宋玉和仍旧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的。 窗户猛地被推开,带雪而过的寒风冻的宋玉和一个激灵,他就和凯尔特对上了视线。 “不是,大晚上的你怎么还坐在这?”说着,他赶忙跳下窗台,合上窗户。 他伸手抓起宋玉和的手,刚想给他搓一下,就看见手背上刺目的伤痕,溃烂的伤口让凯尔特心中一阵火大。 “怎么搞得?!”他看着宋玉和问道。 宋玉和一愣:“早上的时候不小心按到茶水壶了。” 他说的轻巧,凯尔特双眼微眯:“是不是凯尔恩来的时候给你吓到了?” 宋玉和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只是当时凯尔恩说的太着急,让宋玉和下意识的心脏微缩。 “我怎么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小,那家伙应该没对你做什么吧?怎么还不小心按到水壶了?”说着,他翻出药箱,小心翼翼的给宋玉喝上药。 宋玉和看着凯尔特,本想说,今夜不该来的,要是被阿尔道那边的虫发现了不好收场,但是看着凯尔特低垂的神色,他又舍不得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今夜凯尔特真的不来,宋玉和就要在这里坐上一夜了。 伤口被仔仔细细的包扎好,凯尔特执起他的手在纱布上落下一个吻。 滚烫的唇烫的宋玉和的手微微瑟缩,他的目光对上凯尔特抬起的眼眸,那种带着侵略性的色气感让凯尔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别在受伤了,多疼啊。”凯尔特抬起头,说的语气又轻又缓,像是不可听闻的叹息,又怜又爱。 宋玉和抬眸看他,面色带了红,抿唇, “你受伤才疼吧。” 凯尔特的触觉极其的敏锐,一点点的痛感都会给他放大很大倍。但他从来都没有哭过,战场上的厮杀,鲜血淋漓,他受过不少伤,但是没有流过眼泪。 凯尔特听到却笑了:“嗯,是很疼,所以,到时候,阁下可得轻一点。” 宋玉和一愣,随后脸色爆红:“你、你、你别说这种话。” “我说什么了?”凯尔特搂着他的脖子。 宋玉和抓着他的手臂,抿着唇,不说话。 “又不说话了。”凯尔特笑他。 “我会记得的。”宋玉和低下眼眸,不去看凯尔特。 凯尔特一愣:“什么?” 宋玉和红着脖子补充道:“我……会记得轻一点的。” 他说的极其认真,仿佛在对待一件极其郑重的大事。 凯尔特看着他羞涩又认真的样子,哈哈大笑,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肩膀耸动。 “你……笑什么?”宋玉和抓着他,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凯尔特身体都笑歪了,靠在宋玉和的身上抖的不行:“没有关系~我没有那么怕~疼~” 他嗓音拖的长,宋玉和耳根发烫,这才发现他在说玩笑话,只好无奈的捏了一下他的后颈脖子:“别闹。” 凯尔特看着宋玉和脸红的样子,可惜的叹了口气:“要不是事太多,我还真的就想……早知道,把你掳回来的时候就干脆……” 后面的话,凯尔特没说,但宋玉和也明白。 他捂住凯尔特的嘴,呵斥道:“你少说两句。” “说两句都不行,真刀真枪的时候,你该不会动都不敢动吧?”凯尔特拉下宋玉和的手,笑嘻嘻的调笑着。 他说的话是在惊虫,宋玉和又伸手捂住他的嘴,死活不让他再说了。 “放心,不会全让你动的。”他脸色发烫,说的咬牙切齿。 凯尔特见的却觉得好笑,窝在他的怀里咯咯笑,隔着掌心的笑声又闷又沉,湿热的呼吸全洒在宋玉和微凉手掌上了,烫的他的心脏止不住的跳。 第51章 凯尔特起身从屋里拖出一床厚被子搭在自己身上。 宋玉和看着把自己裹成蚕宝宝的虫,有些呆滞:“你……很冷吗?” 凯尔特没有回答他,他把被子扯出一脚搭在宋玉和的身上,然后挨着宋玉和,搂着他:“你身上好凉,我以为你冷。” 宋玉和失笑:“不是我冷,是你太热了。” 凯尔特伸手摸了摸他微凉的面颊,面色带着怀疑:“是吗?” 凯尔特的体温天生就比别的虫高出不少,每次激动的时候体温甚至还会再上升几个度,有时候就像岩浆迸发一般,呼吸之间都带着灼热的意味。 宋玉和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你真的很烫。” 就像是印证他的话一样,凯尔特的鬓角分泌出细密的汗水,从耳根到后颈脖子都变得黑红黑红的,像是熟透了梅子。 凯尔特把自己从被子里面扯出来一点,眉头微蹙:“好像是有点热。” 说着,他又向宋玉和越靠越近。 宋玉和的体温天生偏凉,每每触摸上去都像是在抚摸上好的白玉,温凉又滑腻。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整只虫子都靠在宋月和的身上了。 “嘭!嘭!”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这里暧昧又灼热的氛围。 凯尔特看着宋玉和挑眉:“该不会又是哪只喜欢你的雌虫要来带你走吧?” 宋玉和一噎,干脆道:“要不别开了?” 只是容不得他们不开,外面的敲门不断的响起,凯尔特看着:“你该不会是趁我不在得罪虫了吧?” 宋玉和沉思,语气有些犹豫:“没有吧?” 宋玉和记得自己每天除了砸东西以外都没有干别的了,而且砸的时候甚至也很注意,也没有砸到别的虫啊。 外门的敲门声还在响,仿佛是宋玉和不来开门他就不会停下一般。 凯尔特见宋玉和自己也是一脸懵,干脆起身:“我去看看是谁。” 宋玉和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行为:“不行,你进卧室,我去看看是谁。” 凯尔特看了宋玉和一眼,妥协的走进卧室关好门。 宋玉和理好衣物,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凯尔恩也是有些吃惊。 凯尔恩神色冷凝的看着他,稍稍倾斜了身子,看到躺椅上堆着的一床被子,忍不住讥诮道:“宋阁下性兴致不错啊,这个点都还没睡。” 宋玉和被他这么阴阳怪气一顿也不恼,反唇相讥:“比不得先生日理万机,这个点都还能冒着雪往在下这里跑。” 谁不知道凯尔恩是出了名的草包,打架打不过,玩阴谋也脑子,成天除了溜猫逗狗就无所事事的很,还什么日理万机,这分明就是说他凯尔恩吃饱了撑得没事干。 凯尔恩脸色有些黑,他冷哼一声:“我不与你争这些东西,我就问你,我哥是不是在这?” 这话一出,宋玉和直接惊在了原地,他万万没想到,第一个看出漏洞的虫竟然会是凯尔恩。 凯尔恩看着宋玉和沉默的样子,冷嗤一声:“你不用和我玩这些有的没的,我比你想象中还了解我哥,你们这档子事骗骗外虫还行,骗我就算了。” 宋玉和缄默不言,凯尔恩以为接下来宋玉和会邀请他进门,甚至都想好万一宋玉和对他的敏锐表示惊叹,他该如何嘲笑宋玉和一番。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宋玉和按住房门反手就要把门给关上,凯尔恩眼疾手快的撑着门,急急的说道:“你干嘛?!” “哼!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城主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你却和我说城主在我这?!我倒是希望他在我这,但你能让城主安然无恙的到我这来吗?!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怎么?是打算用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把我关到里去吗?” 宋玉和语气冷淡,抵着门的手更是寸步不让。 没能反应过来事情发展的凯尔恩呆滞的看着宋玉和,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冤枉。 第52章 “虫屎!你放什么屁呢!”凯尔恩脸都气红了。 宋玉和冷笑,寸步不让。 “咳咳!”凯尔特从里探出身体咳嗽了两声。 凯尔恩瞳孔放大,立刻加大力度开始推门:“你给我放开!” 宋玉和见凯尔特出来了,干脆松了手,向旁边扯了一步。 陡然失去了阻止的力道,凯尔特一个重心不稳,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宋玉和见他进来,又重新把门给关上。从外面看去就像是宋玉和把凯尔恩拖进来关门打狗一般。 凯尔恩看见对面站着的凯尔特,立刻爬起来朝着那边冲过去:“哥!” 他正想告状,说宋玉和这个雄虫怎么不好,怎么坏时,凯尔特直接伸手捏住了他的脸。 “谁让你今天闯的房间?” 凯尔恩的脸被捏的变形,原本算的算是硬朗的脸此刻皱在一起,不仅看上去不吓虫,甚至还相当的搞笑,他捏着凯尔特的手腕,呜呜咽咽的说不清话。 凯尔特瞧他这副搞笑的样子,嫌弃的松开了手。 凯尔恩揉了揉自己被捏痛的脸,不满的开口:“哥!你干嘛啊?!” 凯尔特冷笑一声:“你还知道疼?你看看他的手被烫什么样了?!” 凯尔恩朝着凯尔特手指的方向看去,宋玉和白皙漂亮的手被裹了一层白纱,他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啊?他怎么受伤了?” 凯尔特一脚朝着他踹去,凯尔恩一时不察就被他直接踹倒在了地上。 他哀嚎一声:“我又怎么了?” “今日早上要不是你突然闯了他的房间,他的手怎么可能会被烫到?”凯尔特冷眼瞧着他。 凯尔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请问,他闯房间和宋玉和手被烫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泼的水,谁知道宋玉和发什么疯?! 宋玉和瞧着凯尔恩憋屈的样子,忍了忍笑意:“也没有,这事本与他无关。” “他不打招呼的就直接闯了你的房间,这事本来就有错。”凯尔特抱着胸说道。 听到凯尔特的话,凯尔恩的脸都木了,他知道他哥喜欢宋玉和,却没想到他哥喜欢的连亲弟都不要了。 “哥,您可真是我亲哥啊!”凯尔恩眼含热泪的看着凯尔特,满脸的你无理取闹,你蛮不讲理。 宋玉和看着好笑,老神在在的开口:“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很情愿的样子,就别逼他了。” 凯尔特冷笑一声,手指猛地拽紧,在凯尔恩面前示意了两下:“你很不情愿?觉得他的手和你没有关系?” 凯尔恩浑身的汗毛竖起:“没、没。这、这确实是是我的问题,我今天早上不该就这样进门的,宋阁下手上的伤我应该负全责的。” 凯尔特放下手中的拳头,勉为其难的嗯了一声。 “谢谢凯尔恩先生的道歉,我已经收到了。”宋玉和语笑嫣然,怎么看都是一派的清风淡然之姿。 凯尔恩看着宋玉和这副清风月朗的样子,恨不得咬上他的脸,就想问问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宋玉和站在一旁收敛起笑意,看着就更加的玲珑剔透,鲜眉亮眼,仿有掠月之姿。 第53章 凯尔恩四仰八叉的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个咬了半口的果子,含糊不清的开口:“啧,这还真是半点都等不得啊,你这才出事多久啊,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决定攻打我们了。” “好事,他们动手的越早我们越有利。”凯尔特拿着军情开口。 凯尔恩点点头:“也是。哥哥放心,我肯定帮你守好后方,绝对不会让你被那群小虫算计的!” 凯尔特没有说话,支着下巴看着他。 凯尔恩收到凯尔特的视线,了然,不大想开口,但是对上凯尔特的视线又不得不得开口:“行,我知道了,宋阁下是吧?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好他的,绝对不会让他受任何委屈的。” 说的时候,他的眼睛都快翻上天了,可见是有多不满意。 凯尔特却开口了:“为什么要你去照顾宋玉和?” 凯尔恩听的眼睛一亮,以为他哥哥终于想起了他这个做弟弟的好,还没等他做出一副感动的模样,就听到凯尔特说, “上战场的是你不是我,我留在这里。” 凯尔恩仿佛化作一尊石像从中间龟裂开来,他脸上的笑僵硬:“啥?” “我的话很难懂?”凯尔特反问道。 凯尔恩奇怪的看着凯尔特:“哥,我可是草包,你也不怕我打败仗?” “这种话骗骗外虫就行了,我就算了。”凯尔特摆摆手,“再说了,我要是不在这里好好装病,守着这里,要是被拆穿了那得多麻烦!” 凯尔恩心说你也没有多规矩啊,天天想着法子往宋玉和那边跑,是一点也没看出来你那里怕被发现了。 “行吧,我也打不过你,自然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凯尔额撇撇嘴,算是应下了这个请求。 凯尔特点点头,笑道:“那就麻烦你了,好弟弟。” —————— 不得不说,这世虫都看走了眼。原以为凯尔恩是个活在哥哥光环下不学无术的草包,没想到在战场上却是个凶神恶煞的杀神。 那张平时懒散带笑的脸如今像是出鞘的刀刃,每动一下都得见血,硬生生的把以为能来占便宜的阿尔道杀的滚回去了。 风雪漫天,军营如同豆子一般撒落在地上。 “你是虫屎吗?!你不是说凯尔特已经快不行了吗?怎么搞成这样!”阿尔道梗着脖子朝着那边喊。 那边的雌虫被骂的脸色涨红:“这是我的问题吗?我只负责搞定凯尔特,是你自己不清楚凯尔恩的实力就擅自开战,现在出了事,你还好意思赖我?!” 阿尔道脸色难看至极:“你呆在那边那么多年,连凯尔恩是个什么样的虫你都搞不清楚吗?!” 雌虫一噎,恨恨道:“行了!我们现在谁也不必说谁,想想怎么解决问题吧!” 阿尔道深吸一口气,骂了句脏话。 雌虫沉思了一会,随即开口:“或许……宋玉和可以利用一下。” —————— 不管外头到底是怎么样的,宋玉和这边倒是甜甜蜜蜜,好不快活。 宋玉和仗着凯尔恩不在,没虫拦他,打着个城主最喜欢的虫的幌子每天大摇大摆的进出病房。 开始,他也只是安静坐在凯尔特的病床旁握着他的手腕,一副伤心欲绝,意志消沉的样子,后来又在凯尔特的不懈努力下被哄骗上了床躺在他的身边。 凯尔特仗着宋玉和怕被拆穿不敢有大动作,每天想着法子调戏宋玉和。 每次走进去,宋玉和都是一副白雪清风的样子,每每出来也是如此,只是隐藏在袖子下的手指微微蜷缩,隐藏在衣服底下的躯体带着不少的红果子,走出去的时候,神色都带了几分溃散。 外头的虫感叹于宋玉和的情深意切,但只有宋玉和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火烧躯壳。 第54章 “你别闹我。”宋玉和抓住凯尔特不安分的手,无奈的开口。 凯尔特窝在他的怀里,从外面看去,就好像是宋玉和失魂落魄的搂着沉睡的凯尔特。 实际上,凯尔特摩挲着宋玉和的手,朝着宋玉和凑近:“诶,干嘛啊?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摸一下都不行啊?” 宋玉和没有回答他的话,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带着一丝丝的祈求。 凯尔特看的轻笑,那声音很小,落在宋玉和的耳边细细密密的,酥酥麻麻的,他的耳根又红了。 凯尔特的嘴唇似碰非碰的落在宋玉和发烫的耳根,却烫的宋玉和微微瑟缩了一下。 凯尔特爱极了他这样的反应,宋玉和向来平稳亲和,时常都带着雪一样的疏冷清白,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事都不可能让他变了颜色。但他对情爱之事却相当的生涩,稍稍触碰一下都带着欲言又止,手足无措的空白感。 “别这么害羞啊,都是要结婚的虫了。”凯尔特邪肆的脸露出一个笑,看起来更坏了。 宋玉和低垂着眉宇,睫毛颤了颤,仍旧是没有搭他的话就,像个锯不开瓢的闷葫芦。 凯尔特还想说什么,或者说还想调戏调戏,却没想到这个时候宋玉和的光脑响了。 宋玉和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的,立刻起身,甚至还不忘给凯尔特捏好被子。凯尔特看着他避之不及的样子,似笑非笑的轻哼一声。 宋玉和朝着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喂,你好。” “宋阁下,您还记的我吧?”变了声音的雌虫在那边缓缓开口。 “呵,你还敢来找我?!”宋玉和面无表情的讥诮出声,声音刻意压低显然是不想外面的虫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自从凯尔特出事没多久之后,这只雌虫就开始了隐身的状态,宋玉和也曾去过郊外那处小房子不少次,但那里早就没有虫了,显然是跑路了。 “别这么生气啊,宋阁下。”雌虫声音带着欠揍的笑意。 宋玉和的声音冷凝:“有话直说。” 宋玉和反手按下凯尔特乱动的手,抿着嘴看了凯尔特一眼。凯尔特丝毫不把他这点威胁看在眼里,反而勾唇一笑,眉眼弯弯,冲散了以往的凶煞之气。 宋玉和看的心口一跳,飞快的守护目光,连凯尔特挣脱了他的束缚都不知道。他坐在床上,那边的雌虫叽叽歪歪,这边凯尔特搂着他的腰,手指不安分的在他的腹肌上滑动着。 宋玉和按住他的手,额角微跳,以往平稳的嗓音都带了些不耐烦:“你要是再说这些没有用的,我就挂了。” 那边的声音猛地停顿了片刻,显然是被宋玉和的突然发难给噎住了。 他顿了片刻,继而冷笑一声:“宋阁下,不知凯尔特城主近来身体可好?” 宋玉和的语气更冷了:“好不好,你心里不清楚?” 听到宋玉和陡然变冷的声音,那边像是心情甚好一般:“哈哈,说笑。城主中的不是一般的毒,而这里有解药。” 宋玉和在光脑里的声音冷的下虫,这边却抓着凯尔特不安分的手,无奈又带着讨饶的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 雌虫冷笑:“由不得你不信,再过些时日,凯尔特就要死了,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宋玉和在这边沉默了一会,开口:“你要什么?” “毒死凯尔恩。”雌虫一字一顿的开口。 宋玉和手指微顿:“不可能!” “那你就让凯尔特等死吧。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过期不候。”说完,那边啪的一下挂断了。 凯尔特见宋玉和挂断了电话,做着口型问他,那边说了什么。 哪知,宋玉和不仅没有回答他,反而起身走到前面上半透明的墙壁面前,伸手直接把帘子拉起来了。 外面的雌虫见了也没有阻止,毕竟心上虫出了事,也还是要给点时间让对方好好哭才行嘛,不能让宋阁下憋出病来,他们表示理解。 谁也不知道,拉上帘子的宋玉和反手就把凯尔特摁在床上接了个火辣辣的吻。 凯尔特先是一惊,随后热情的回应起来,暧昧的气氛不断升腾,北方浓烈的雪都要被火焰给融化了。 第55章 北方终年落雪不歇,宋玉和顶着一身的风霜进入这座小房子。 高坐的雌虫仍是那副不见外虫的模样,只是相比之前的运筹帷幄,如今却是心惊胆战,满心急迫:“我要的东西你带了吗?” “没有。”宋玉和冷然道。 高台上的雌虫震怒,一掌拍案,猛地起身:“你就不怕凯尔特死了?!” “怕。”宋玉和实诚的开口。 雌虫稳住呼吸:“你怕?为什么不愿把东西带过来?” “在下可以把东西给你,但是你必须得保证凯尔特立即痊愈。”宋玉和于堂下站立,腰背挺直,像是北方常年直立的黑木树。 雌虫呼吸一窒,他想的好,只要拿着点吊着宋玉和不怕他不听话,但吃一斤长一智,宋玉和显然是不会在上当了。 宋玉和知道雌虫是个什么德行,也不催他,只是运筹帷幄的成了宋玉和。 “没有我的药,凯尔特是活不下去的。”雌虫哑着嗓子,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宋玉和冷笑:“你太贪心了,东西给了你,你的药却不给齐,我的凯尔特的命没有保障。” “但至少……” 他还没说完,宋玉和就厉声打断:“没有至少!他要么活,要么我们就一起死!” 他的声音太冷太沉,雌虫隔着屏障看到宋玉和森冷的目光,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他早看走眼了,眼前的雄虫不仅不好骗,甚至温和的皮囊下是疯狂的灵魂。 他不知情爱却能为所爱之虫疯魔到彻底。 “行,我答应你,只要你能为拿到军情,药,我完完整整的给你。”雌虫怨毒的看着宋玉和,不甘心的答应。 宋玉和得到自己要的结果也不打算久留,扶了扶衣袖,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回到病房———— 宋玉和接下身上的披风,窗户上的帘子仍旧是被拉上的。凯尔特仗着外面的虫看不到,懒散的撑在床上,病服的纽扣解开了不少,风情一览无余。 宋玉和刚扭头看到就是这么一幕,呼吸一窒,飞快的收回视线,他没有让凯尔特拉好衣服,只是目光始终不敢落在凯尔特身上。 凯尔特看着宋玉和的态度啧啧称奇,说实在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这样奇怪的虫,你要说他好色,他偏偏看一眼都不敢,碰的时候缩的比谁都快,但你要说他自持克己,结果把他按在床上让他跑都跑不掉的也是他。 “宋玉和,你装什么装,亲也亲过了,摸也摸过了,还这么害羞?”凯尔特扯着宋玉和的衣袍把他拉过来。 宋玉和耳根发烫,半推半就的走近凯尔特。 凯尔特看着宋玉和磨磨蹭蹭的脚,嗤笑一声,锋利的眼睛满是野性,看的宋玉和的脖子都红了。 凯尔特的手指顺着衣袍滑到后腰,仰头看他:“你不是会做衣服么?要不做一件透的,我穿给你看?” 这话实在孟浪,宋玉和浑身肌肉紧绷,呐呐的说不出话,只是白皙肤色上的红更加鲜艳欲滴,像是雪地上寒梅初绽,艳的逼虫。 凯尔特瞧着他这副不中用的样子想笑他,但是又不好大声取笑,只能把头埋在宋玉和的腹部闷声取笑。 宋玉和的手顺势抚上凯尔特的后颈,红着脸由着他取笑。 等笑够了,凯尔特松开他,宋玉和顺势坐在凯尔特的旁边,竹节一般的手指伸向凯尔特上身的纽扣,一颗颗的系上。 凯尔特也不管他,任由着他动作,开口询问正事:“那堆虫屎又找你干嘛?” “跟我做了一笔交易,说是把解药给我,让我去给他偷军情。”宋玉和简言意骇。 凯尔特听了一愣,随后又笑了,那张脸一直都是凶厉的,露出笑时也只会显的邪性有余,美丽不足,这是一张不讨雄虫喜欢的脸,但宋玉和却为此深深着迷。 “你好像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凯尔特嬉笑着。 宋玉和无奈,但也不反驳:“战场那边的事就叫凯尔恩先生去操心吧,我这边就还是引蛇出洞,一网打尽的好。” 凯尔特撑着下巴,深以为然的点头:“确实,他们已经在这个地方蹦跶太久了,我的耐心都已经要耗尽了。” 宋玉和听的好笑,伸手摸了摸凯尔特过硬的发丝:“快了,别急。” 凯尔特掀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懒散的躺下,又挪出半边地方:“快来。” 宋玉和浑身的冷气都已散尽,他顺从的躺在他的身边。 凯尔特搂着宋玉和的腰,四肢与之交缠,火热的体温贴着微凉的肌肤就像冰与火极致的纠缠。 “话说,宋玉和,你喜欢什么样的天气,喜欢花吗?听说中方一年四季如春,仿真花年年都有,你要去吗?” 宋玉和不明白话题怎么就跳到那边去了,但还是点头:“你要是想去的话,那就一起去吧。” “我是说,婚礼你想在那边举行吗?”凯尔特支起上半身,试探的问。 说实在的,这个求婚实在是太仓促了,没有鲜花也没有郑重其事的宣言,就连询问都带着忐忑的底气不足。凯尔特有些懊恼,他想他应该换个时间再问的。 宋玉和轻笑,随即吻了吻他的额头:“不必去别的地方,就在这里,我喜欢这里。” 宋玉和的终身都离不开雪,他在雪天出生,在终年落雪不歇的寒山寺度过了他的前半生,他的后半生也要和凯尔特在这个满是雪的北方度过,百年之后,他还要和凯尔特埋进同一个雪地里。 凯尔特有些迟疑:“真的?可是这边的雪不会停诶,到时候你可能会冷,毕竟结婚为了好看可能会穿的薄。” 宋玉和又笑了,眉目间冰雪消融,恍若春梅绽雪:“没关系,我忍忍。” 凯尔特被他这笑迷的不着四六,回过神轻咳一声,嘟囔了句:“娇气。” 远在战场上的凯尔恩也收到了消息,看到上面的要求,心里一顿冒火。 “靠!宋玉和你还是不是虫,你把老子当牲口使唤呢!你当战场布局是你玩沙盘,说改就改!” 宋玉和平静的喝了一口茶:“在下相信以凯尔恩先生的才干,这点小事肯定是动动手指就能完成的。” 本以为会被宋玉和讥诮一番,没想到对方却直接给他戴了高帽,凯尔恩脸色一憋,只好说:“你就算给我戴高帽也没门!” “啊,这样啊。”宋玉和感叹出声,仿佛真的苦恼住了。 凯尔恩听到宋玉和的语气一愣,随后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是不知道宋玉和也是一心为领地,但他就是有些气不过,他像是天生和宋玉和不和一般,一看见他和自己哥哥搅在一起就觉得心口一突。 他刚想开口,说也不是不行。 结果,就听到宋玉和欠揍道:“我知先生瞧不上我,在下也不求先生能办事,只是事态从急,先生若是不愿,在下就只能去找城主了,想必,城主一言肯定胜我十句。” 贱虫!他刚刚是怎么觉得宋玉和这个贱虫可怜的?! 凯尔恩额角突突直跳,留下一句:“宋玉和,你最好别落单,不然,你给我等着。” 说着,也不管宋玉和还有没有话说,啪的一下就挂断了通讯。 宋玉和见凯尔恩如此恼火也知道事成了,他起身理了理衣服,去找凯尔特了。 这几日,雌虫那边的消息一屉接一屉的,上面的语句像是火要烧家一般的急,到后面都已经狂乱了,但宋玉和愣是一句没回,甚至连门都不出半步。 宋玉和拿起果子和一把小刀,刀锋轮转,手指灵活,一只可爱的白玉虫就成了,他递给凯尔特:“给。” 凯尔特拿在手上,瞧了瞧:“你这怎么像是在哄小崽子一样的?你以后肯定很适合照顾小虫崽子。” 虫族遵守传统,照顾崽子这种事是不可能让雄虫来的,只能是雌虫来,对着一只雄虫说你适合照顾小崽子是大不敬的。毕竟,这样的社会形态,雄虫能看一眼虫崽都是不错的了。 宋玉和闻言轻笑:“你要想生,那我会学的。” “生啊,干嘛不生,不然不白白浪费你这样的好基因,要是崽子像你,以后指不定迷死多少虫呢!就和南方的伊尔一个样!”凯尔特把白玉虫子扔进嘴巴里,含糊不清,笑嘻嘻的开口。 宋玉和笑而不语,目光落在凯尔特的腹部,随后又敛下眉目,把手中最后的白玉虫递给凯尔特,被他嚼吧嚼吧咽下去了,动作实在狂野,和传统意义上的雌虫南辕北辙。 要他说,崽子还是像凯尔特比较好,爱笑又可爱。 “对了,等凯尔恩回来的时候,你下手轻点,他好歹也是你弟。”凯尔特吊着脚开口。 关于宋玉和和凯尔恩的事他也听了一嘴,虽然不知道凯尔恩为什么会这样排斥宋玉和,但他也不是不知道凯尔恩是个什么德行,回来肯定要找宋玉和麻烦。但说实在的,不是他不看好凯尔恩,论手段和实力,他确实干不过宋玉和。 宋玉和抿唇,乖乖点头:“我保证让他在我们结婚前出院的。” 凯尔特简直被他这话气笑了:“你这虫怎么焉坏焉坏的。” 宋玉和握住凯尔特的手:“说笑呢。” “你还打算吊着那群傻逼多久?怎么感觉他们就快疯了。”凯尔特随意的问道。 “既然凯尔恩先生已经应允了我的事,那我现在也没什么理由好推脱了。” 简单来说,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凯尔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第56章 “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药给我。”宋玉和一手拿着军区情报,一手朝着雌虫那边伸手。 雌虫示意,一只虫仆走过来递上一个盒子,宋玉和谨慎的打开,里面放着的仅仅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药丸。 宋玉和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托盘上,拿过盒子,转身就要走。 他猛地一侧身,一颗枪弹就朝着他胸前飞过,他双眼微眯,神色带了些怒火:“你不守信用!” 雌虫冷笑一声:“我可不似阁下这般风光霁月!来,杀了他!” 话音落,宋玉和一连躲闪过好多的枪弹和手指:“我今天要是走不出这里,你们不仅拿不到你们想要的东西,甚至还会殒命于此。” 雌虫一惊,扬手,虫仆们停下动作,凶神恶煞的看着宋玉和。 宋玉和呼出一口气,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服:“这个盒子是特制,开关是远程操控,除了在下,没有虫知道怎么打开它。当然,在下也不建议你绑架我,只要在下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去,你们的位置就暴露了。” 雌虫的脸色难看,讽刺了句:“阁下好算计!” 宋玉和并不在意雌虫这点讽刺,一个战败之虫不足挂齿。 “嗯,在下可以走了吧。”虽是问句却用的肯定的语气。 雌虫阴狠的看着他:“你回去了要是不打开盒子怎么办?” “在下又脑子,不打开,你们也会以最快的速度逼迫在下的,与其那么狼狈,在下不如全了你。”宋玉和冷漠的开口。 雌虫阴笑一声:“你就不怕凯尔特亡城?” “他活着就行。”宋玉和冷声开口。 雌虫听完,笑的却更加讽刺:“他会恨你的,他要是知道你做的这一切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宋玉和没有说话,转身离开,握着木盒的手指却失血泛白。 回去之后,宋玉和果真信守承诺。 阿尔道看着手中的军情,得意的笑道:“要是让凯尔特知道他败在了他最爱的虫手上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光脑那头的雌虫手里拿着杯红酒,也跟着笑:“我也很想知道啊,哈哈哈哈哈。” 不过几日,凯尔恩战败的消息传来,府邸的头顶乌云密布,每个虫心里都心事重重。 这些日子,南方的传来的消息不少,大多都是在问宋玉和是否愿意跟着他们离开北方去往南方,以及各种好处云云的。 宋玉和看这些消息只当看不见,扔到一边就没管了。 “我这都还没死呢,这一个二个都这么不安分了。”凯尔特拿着消息,撇着嘴。 宋玉和看了一眼:“你现在在外面跟死了也没区别吧?” 凯尔特被他这话气笑了:“宋玉和你是不是想死?!” 宋玉和没有说话,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水果又给凯尔特削了个玩意儿。 凯尔特稀奇拿着水果:“你刀工这么好,能不能削个你啊?”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时间。”宋玉和回答。 看不到玉制版的小宋玉和,凯尔特有些可惜的回答了句:“好吧。” 说着,他就一口咬掉了兔子脑袋。 宋玉和:…… 第57章 凯尔特的动作很快,府邸那些藏着的卧底都被暗地里监控起来了,就等他们最后做最后的挣扎了。 那雌虫给的解药没有错,凯尔特就顺势而为的好起来了。 府邸的虫子们都为凯尔特的苏醒感到高兴,要不是凯尔恩还在外面大战,不好背着他开宴,不然今日又该张灯结彩了。 外面看着,凯尔特这次苏醒仿佛就像是改过自新了一样,再没去过春堂那边过了,整日的都呆在宋玉和的房间内。 春堂那边也自觉清闲,反正他的任务是完成了的,那之后的事宋玉和自有打算,也轮不到他操心。 除了某个不长脑子的雌虫三天两头的往他那边跑,惹得春堂心烦意乱以外,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了。 凯尔特坐在宋玉和常坐的摇摇椅上,一手拿着宋玉和制作的糕点,一边看着窗外的雪。 01坐在红木桌上,一身雪白的毛色极为的醒目,像是桌上堆着一捧雪。 只是,它一双爪子闲不下来,三两口塞掉一块糕点,还不满足的去够盘子里的。 宋玉和脾气好,也不管他们俩,煮着手里的茶,氤氲了一整片的热气,模糊了面貌。 融雪煎香茗,调酥煮乳糜。 虽然没有粥,但好歹有很多盘香甜的糕点来充数,勉强算的上是附庸风雅。 凯尔特坐在这里,目光就不自觉的落在了宋玉和身上。他之前的时候听说,宋阁下喜爱出门,不怎么爱待在屋子里。 有虫说,可能是待在屋子里太无聊了,因为宋玉和整日里找不出什么事来做,总是待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雪,看着有点孤寂。 “宋玉和,待在这里真的不会无聊吗?这里只有雪。”凯尔特看着宋玉和问。 宋玉和吹了吹热茶,笑道:“要是我觉得无聊,你打算怎么办呢?” 凯尔特被问的卡壳了,能怎么办呢?他们又不能在南方定居,凯尔特当年是逃亡去北方的,他已经回不去南方了。 偶尔偷摸着去两次还成,但是要想着一直待在那里是不可能的了。 他有些郁闷,没有回答宋玉和的话。 “不用去别的地方,这里已经很好了。”宋玉和开口道。 凯尔特看向他,语气带着怀疑:“你也太奇怪了吧,北方很无聊的,这里什么都没有,终年落雪不歇,连颜色都单调的可怜。” 宋玉和轻笑着摇头,其实北方的的风景并不难看,相反,不仅不难看,甚至还非常具有诗意美。 白色大片大片的铺洒,红色的朱果零零落落,高大的黑色树木直通天际,房屋建筑错落有致,偶有飞鸟不止,动静有致。 “明明很好看。”宋玉和反驳道。 凯尔特说了句:“你的审美真奇怪。” “不符合主流的审美不叫奇怪,叫特别。”宋玉和说了句玩笑话。 凯尔特耸肩:“我现在愿意相信你当时说我好看是真心话了。” …… 凯尔恩在战场上失了好几座城池,阿尔道最近正是春风得意时。 雌虫甚至在光脑那边祝福他能笑到最后。 胜利的喜宴在那边摆起,高声欢呼,雀跃不止。 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鹿死谁手不得而知。 第58章 桌面上的热茶烟雾缭绕,凯尔特拿着一盏超大茶杯,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如牛饮茶,相当的不识货。01看着不屑,想着也就宿主这么好的脾气,还真听了凯尔特的话给他准备了这么一大个的杯子,谁家好虫是这么喝茶的。 凯尔特端着茶杯就喝下一大口,喝完之后砸吧砸吧嘴,看着宋玉和雅致的喝法,头一次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来。 还没等他说什么,门就被破开了。 贝隆带着一众雌虫把这里围了个严实。 他睥睨的看着坐着的一对虫,开口道:“凯尔特城主,别来无恙,看来您恢复的是真的很不错。” 凯尔特大开大合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压根就能不搭理他,只是和宋玉和说:“你这个东西味道好奇怪,说苦又有点甜,说甜又感觉有点苦。” 宋玉和温和的笑笑,没有说话。 贝隆自觉被瞧不起了,原本温和的面目也变的狰狞起来,他举起枪朝着凯尔特开口:“城主好风范,死到临头还顾得上这些风月雅事。” 凯尔特这些终于是正眼瞧他了:“那可不是,我都要结婚了,哪像你连个对象都没有,不就只能使这些阴险的小把戏了。” 贝隆脸色一黑,指着卡尔特就骂道:“哼!你这么喜欢宋玉和,你可知他对你是什么心思?你现在都快死了,他喜不喜欢你还另说呢!” 凯尔特被骂了也不生气,反而像个流氓一样的摸上宋玉和的手,笑嘻嘻的:“你喜不喜欢我啊?” “先生之姿,在下倾慕不已。”宋玉和配合的轻笑着说。 凯尔特看向贝隆,眉头轻挑:“听见没,他喜欢我的很。” 那小样,简直嘚瑟的不行。贝隆都想指着他的脸骂他不要脸,骂他恋爱脑,老子都快打你脸上来了,你还管对方喜不喜欢你! 贝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阴险的笑了一声:“听闻前不久城主大病一场,差点就魂归地底了,这病来的蹊跷,您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说着,他的目光又转向宋玉和,想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可惜,对方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 当然,最让虫恼火的还是凯尔特,他支着下巴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宋玉和,一副被美色迷了眼,甚至还干脆利落的回了句:“不想。” 贝隆脸色黑的不行,冷笑道:“你可能不知道,你进了病房是被你眼前的虫,就是你面前这个你心心念念的雄虫做的!他嫉妒你喜欢那个叫春堂的雄虫所以给你下了药!” 凯尔特露出一副被惊到的表情,贝隆露出一个堪称恶毒的笑,他等着凯尔特和宋玉和反目成仇,什么郎情妾意不过都是假话而已,爱情?雄虫和雌虫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哪知,凯尔特扭头看向宋玉和,一派惊讶的样子:“你这么喜欢我的吗?” 宋玉和知道现在还接着探讨这个话题,他肯定落不到好处,干脆看向贝隆,奇怪道:“你们话都这么多吗?耽误这么久的时间也不怕出什么意外?” 此话一出,贝隆才惊觉不对劲,他立刻吩咐道:“快,拿下他们!” 雌虫朝着宋玉和那边前进,贝隆看向宋玉和开口:“宋玉和我知道你有才,只要你愿意跟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还不等宋玉和说什么,凯尔特的脸就先黑了,他几脚踹开过来的雌虫,宋玉和配合的拿起桌面上的茶杯砸向了贝隆。 防护罩将宋玉和和凯尔特围在里面,凯尔特拦在宋玉和面前指着贝隆破口大骂:“不要脸的贱虫!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让宋玉和跟你?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逼样吧!” 宋玉和那一手没留半点情面,直接砸破对方的门面,力道大的直接让对方摔倒在了地上,疼的对方哀嚎不止。 他的神色变得阴狠,捂住受伤的脸:“都给我杀了他们!” 凯尔特看着对方狰狞的样子,刚刚恼火的心才算好了一点。 第59章 他的话音刚落,窗户里就连续跳出好几只的雌虫拦在他们面前,身后敞开的大门也接连不断的走进不少的雌虫,直接将贝隆他们包围起来了。 贝隆神色一惊,呆滞的看着身边凶神恶煞的军雌们。 凯尔特双手抱雄,高傲的看着贝隆:“早点投降,饶你不死!” 贝隆怨毒的看着凯尔特,冷笑道:“你就算是早有防备又能怎么样?你的军事情报早被我偷走了……” 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完,凯尔特就打断道:“我只道,宋玉和给你的嘛。嗨,其实他去见你的那几次我都还跟着来着,我当时还差点就冲进去把你们都宰了呢。” 贝隆木讷的看着凯尔特,心底涌出一股不安来,如果凯尔特对他的偷袭早有防备,那前线的战争就真的赢了吗? 这样的想法一出来就吓得贝隆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但现实由不得他停止思考,这样的想法一出来就像是参天大树一样不断生长。 “不可能的!前线早就……” “你说他?”凯尔恩带着一身的煞气,提着一个脑袋走了进来。 瞳孔放大,面色灰白,颈部被截断,鲜红的血液凝固在周边,头颅滚动一圈,毫无生机的,瞪大的双眼就这么直愣愣的对上了贝隆的惊恐的眼神。 贝隆身体发软,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显然是不能接受现在的状况。 凯尔特没有兴趣看他们是个什么表情,不耐的开口:“放下武器,现在投降的,不杀。” 凯尔恩奇怪的看了一眼凯尔特,其他的虫不清楚,但是自家哥哥是个什么性格他是最清楚的了,什么时候还会问降者不杀了,以往不都是先砍了再说的么? 但是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死不死的,就这些虫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不是什么大事。 贝隆就像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一般的,脑子突然就变得灵光起来了,他目眦尽裂的看向宋玉和:“是你是不是?!你知道我要做的事!你是怎么知道?怎么可能……” 他说的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显然是被现在的情况打击的不轻。 宋玉和神色冷漠,冷静的开口:“自从我去见你之后,你拿着贝隆的身份来看我的次数明显增加,而且你每次都要打落我放在桌面上的空盒子,甚至就算看不见也有千百种理由去打探消息。你对凯尔特有没有吃下这个药丸太在意了。” 贝隆颓唐的看着宋玉和,他自知大势已去,自嘲道:“是我蠢笨了,阁下好算计!” 他身边跟着的那群雌虫看着贝隆状若疯魔的样子,又看了看地面上可怖的虫头,纷纷放下自己手中的武器,选择投降。 凯尔特朝着一旁站着雌虫示意,雌虫见状抓住这全雌虫的胳膊压了下去,顺便把地面上扔着的脑袋也一并给带走了。 凯尔恩捂住自己的脖子扭了扭,疲惫道:“靠,打仗真的是累死我了,我以后再也不干这样的活计了!” 凯尔特现在是享受到了不干事的好处了,看着凯尔恩想也不想的拒绝:“由不得你,你还是努努力,好好干活吧。” 凯尔恩不可置信的看着凯尔特:“不是,这战争都停了,我为什么还要干活?!” 宋玉和举起一杯茶塞到凯尔恩手里:“先生喝杯茶休息休息。” 凯尔恩拿着茶,想着宋玉和总算是干了件勉强称得上的好事,知道讨好他这个小叔子。 宋玉和看到凯尔恩喝下茶,接着补充道:“现在百业待兴,律法还需修整补充,日后这个大城还得需要先生多加管理,现在喊累怕是有些太早了。” 凯尔恩一口茶喷了出去,傻眼的看着宋玉和:“你还真把我当牲口使啊?!” 宋玉和不慌不忙的反驳:“远不是这个道理,先生身为城主的亲弟弟,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先生不可推卸的责任,早些了解也好接手。” 凯尔恩的目光转向凯尔特,结果看到凯尔特倚在一边,显然是不打算管他样子。 凯尔特与他对视上,又慢悠悠的移开,拉着宋玉和的手:“行了,先别管这个,先看看婚礼怎么办吧。” 宋玉和跟在凯尔特的身后离开,时不时和他笑闹两句。 凯尔恩木着一张脸:……都是虫屎! 第60章 万万没想到变故突生,凯尔特凌厉的眼神朝着斜上方望去,隐藏在那里的雌虫瞳孔猛地一缩,手中的子弹就这射出去了。 凯尔特神色冷凝,躲不开!这样快的速度远不是一般武器所能做到的,他稍稍侧了下身体尽量让那颗子弹打过来的时候不会伤到要害。 宋玉和看到那飞过来的子弹,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做出了选择,他飞快的侧身过去,沉闷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世界都灰白了。 飞鸟啼叫,猛地从枝丫上飞起,红色的朱果散落了一地,身体里温热黏腻的血染红了凯尔特的手和衣裳。他陡然失了声,连反应都忘了。 躲在树上的雌虫暗恨,他明白这一次他已经错失了良机,虽是心有不甘,但他还是飞快的从那里逃离。 凯尔特来不及管他,他抱着倒下的宋玉和,声嘶力竭的嘶吼:“来虫啊!医虫呢?!都快过来啊!!!都死那去了?!” 宋玉和没了力气,伸出手指颤抖的搭在他的手臂上,想安慰却有心无力,他想说不用这么担心,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死掉的。 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死在这里,死在婚礼的前夕未免太可笑,也太可惜了点,他虽是命不好,但好歹做人良善,一生悬壶济世,上天也不会这样无情对待他。 他不会死在这的,他想和凯尔特说,但血液流失的太快,他快要克制不住昏睡过去的欲望了。 医虫从回廊里跑来,抬着担架和药箱将宋玉和带走。 凯尔特脚步一软,支起来的身体差点就要倒下,他撑了一下地板,踉跄的跟在他们身后。他从未如此的惧怕过,呼吸和感知都被剥夺了,他就像被关在密闭的、被抽空氧气的箱子里,等待着窒息而亡。 宋玉和是冰冷洁白的雪,他真的很害怕,他要是像雪一样化了怎么办,他该怎么才能挽回他? 凯尔恩听到枪声就急忙的跑了过来,看到的却是一地的血,神色慌张又狼狈的哥哥以及前面飞快奔走的医虫们。 宋玉和出事了!他心底猛的一惊。 凯尔特双目无神的坐在外面,看着无数的仪器运转,那个雪做的虫就这样生死不明的躺在病床上。 凯尔恩走过去想安慰一下凯尔特,但目光落在凯尔特纠缠在一起的手指上才发现他的哥哥在发抖,那个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断胳膊断腿也绝不喊一声的虫此时此刻却害怕的在发抖。 他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安静的坐在凯尔特身边,看着前面的病房,他想,宋玉和这家伙可一定要长命百岁啊,不然他哥哥该怎么活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雪每下的厚一分,刀子就在凯尔特的心上剜走一块肉。 他不得不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再仔细一点,为什么要带宋玉和走那条路,为什么不能再谨慎一点,为什么不把他藏严实点,为什么不在宋玉和挡过来的时候拉开他? 太多太多的为什么,太多太多的痛苦与自责都要像外面的大雪一样把他给淹没了。 他握住手腕上的佛珠,古朴粗糙的珠子稍稍带给凯尔特一点安慰,但随之而来就是更大的恐慌,就像是饮鸩止渴一样,治标不治本。 他不能过没有宋玉和的余生,不能靠着手腕上的破珠子度过后半生! —————— 【痛苦与幸福如影随行,】 【期待与死亡相互依存。】 【你于此刻死去又在此刻涅盘重生。】 【落雪不歇,春风过境,繁花满城,】 【而你,将在这个冬日醒来。】 第61章 宋玉和运气也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上天眷顾,到底是在月底的时候醒了。 凯尔特守在这里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见宋玉和醒了,立刻从椅子上起来靠近他,一时不察椅子都被绊倒在地,陡然发出声响。 他如今看着也相当的狼狈,宋玉和从未见过他这样,脸色惨白,眼底下青黑一片,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乱糟的不成样子,衣服也格外的糟乱,像是好几日都没梳洗一般。看着比宋玉和这个病虫更加命不久矣。 宋玉和本就肤色白皙,如今失了血色,看着就更加惨白,仿佛不过转个身,他就要像这落地的雪一样消失不见了。 “疼吗?”凯尔特有很多话,但对上宋玉和的眼神,手指也不敢动,闹来闹去就只能说出这一句话。 宋玉和拉过他的手,摇了摇头,反而问了句:“久等了吗?” 他在这病床上睡了这么久,不知道凯尔特等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 凯尔特一接触到宋玉和的体温,整只虫都松懈了,恐慌感才像是水漫金山一般的淹没掉他,他想镇定一点,但是扯了扯嘴角也难扯出什么笑容,只能像是劫后余生一般开口:“醒了就好。” 宋玉和握住凯尔特的手,能感受到他抖动的手指,看的见他慌乱的神色,心口一缩,又酸又疼:“我先前的时候算过一挂,虽是坎坷陡峭,但也是有惊无险。” 凯尔特听到这话,不知名的火一下就窜上来了:“你是有惊无险,我就要被你吓的先你一步进地府!” 宋玉和被凯尔特批了一顿也不敢说话,只好讨好的笑笑:“我这才醒。” 这话就像把凯尔特惊了一样,他一下就泄了气,扶起地上的椅子坐在他的对面:“真的没事吗?我再去找虫给你看看。” “我的医术可差不了他们,真的没事了。”宋玉和看着他。 凯尔特听了他的话,冷眼瞧他:“我之前信你不撒谎,现在看,谎你是不撒,但钻空子的事你是一点也没少做!” 说着,他又按响一旁的铃,医虫们鱼贯而入,检查的检查,记录的记录,开药的开药,安静又忙碌。 宋玉和更是一点也不敢反抗,他现在也知道凯尔特现在火气大,更加不敢触他的霉头,只好小心又讨好的看过去。 凯尔特不敢不小心,跟着医虫的来来往往,生怕少了点什么就让宋玉和又和之前一样了,看到医虫说已无大碍,悬了半月的心才放下来。 “我说了我真没事。”宋玉和坐在病床上,看着凯尔特开口。 凯尔特懒得搭理他:“就算是大难不死,也免得落下病根。” 他拿着长长的单子,仔细的吩咐虫子小心的备药,没有的想尽法子也要弄来。 等一切安排妥当,他看着宋玉和摩挲了下手腕的上的佛珠,随后他又褪下手腕的佛珠递给宋玉和。 宋玉和一愣,猛地看向凯尔特:“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玉和生活的地方偏远,保留的古习不少,像这样送出的东西又被退回来,大部分都是原本定好的婚约又取消的。 凯尔特叹气:“既然这东西能保平安你还是自己好好戴着吧,这样的事情再出现一次我可受不了第二次。” 宋玉和看着凯尔特憔悴又恳求的样子,明白他不是那个意思,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难免难受,哑然了半晌,只能乖乖的收下的佛珠,干巴巴的安慰:“真没事。” 第62章 “啪嗒。”佛珠被扯成两半,佛珠噼里啪啦的落在桌面上。 凯尔特见了一惊:“好好的,你把它扯了做什么?!” 宋玉和把佛珠拨向一边,把其中的细线挑出来又扯成两半。随后,他又一颗一颗的串起来,一边一半,系上死结。 他把其中一半推过去:“分你一半。” 平安和生命都分你一半。 凯尔特拿着短了一截的佛珠,指尖转动了两下:“你这扯了两半,还有效吗?” 宋玉和轻笑:“你不是不信这些东西么?还问有没有效?” “我要是信了就保平安,信一辈子又能怎么样?”凯尔特哼笑,目光直直的看着宋玉和。 宋玉和被他看的心头一跳,把佛珠戴到手腕上:“其实没有这么多规矩,心诚则灵。” 凯尔特凑近他:“怎样才算心诚?” “我们那边说是要做个好虫,慈悲为怀,再捐些香火钱。” “香火钱是个什么?” 宋玉和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就是供奉所用的钱财。” 凯尔特神色复杂,眼神里带着些看傻子般的疑惑:“你确定你没被骗?” 这不就是变着法子的骗钱嘛!那个神还能下地来把钱带上去不成? 宋玉和懂他心中所想,轻笑:“我都说了只是求个安慰。” 凯尔特轻叹,有些遗憾:“好吧。” “好啦,不过都是些小把戏,我其实主要还是想送你个定情信物而已。” 凯尔特心跳落了半拍,抬眼看向他:“什么?” “定情信物。”宋玉和重申一遍。 凯尔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笑了。他的语气略带得意:“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就这么想着用东西拴着我啊?” 宋玉和轻咳一声,接着道:“是啊,我以为你早知道的。” 凯尔特一愣,宋玉和向来羞涩惯了,陡然被他这么一挑逗,他竟然还忘了反应。 宋玉和扳回一局,眉眼带笑的看着他。 凯尔特轻笑,干脆欺身过去:“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个喜欢法,说不出来我就不信你。” 他离的太近,呼吸纠缠在一起,缠缠绕绕的,再离得近一些就能吻在一起了。 01刚从意识海里出来就看这一幕,它神色冷漠的又蹦回去,暗骂,这该死的、不知分寸的小情侣! 宋玉和看见凯尔特额前银色的碎发,绯色轻薄的唇,高挺的鼻尖,他带笑戏谑的眸。 “你想吻我。”凯尔特肯定的看着宋玉和说。 不知不觉间,宋玉和有力的手指按在了凯尔特的后颈,他再用些力,凯尔特的头被迫再将了些。 他还没反应过来,宋玉和微冷的唇就贴上的唇,他的瞳孔放大,对突如其来的行为不知所措。 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凯尔特已经搂着他脖子,坐在病床上了。 “宋玉和,你可真经不起逗,一点就着。”凯尔特舔了舔发麻的唇,带着抱怨的语气说道。 这个时候,宋玉和又红了耳根,握着凯尔特的腰不松手,期期艾艾的说不好意思。 凯尔特简直要笑死了,做起事来的时候什么也顾不上,一开起口就发觉自己的小心思了。 第63章 “最近身体好一些了没有?”凯尔特看着宋玉和关切的开口询问。 宋玉和其实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出院来着,但是凯尔特死活不让他出去,非说这边天气冷,他刚受伤,抵抗力低下,非得等他好全了才让他走。 也得亏现在战事已了,不然就这样瞎闹资源还不知道外头的虫怎么说话呢。 “好了很多了。对了,听说你和南方那边的虫闹起来了,怎么一回事?”宋玉和看着他问道。 凯尔特何等的聪明,怎么不知道他问这话的来意,他冷笑一声:“宋大阁下不是向来聪明伶俐么?怎么这会就猜不到我的用意了?” 宋玉和露出一个笑,拉着凯尔特的手:“好啦,左右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快把那群军雌撤回来吧。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压在他们门口,叫那边的虫怎么想我们?” 凯尔特抽出自己的手,阴沉的看着他,气急道:“还不是什么大事!你的命都快被他们一梭子打没了还说不什么大事!这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怎么想我?我要他们怎么想!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宋玉和收回了话,讨好的塞过去半杯茶,又问道:“你这样为我讨公道,凯尔恩先生没说你什么?” 凯尔特冷笑:“我要他说什么?”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凯尔恩就踏进病房:“谁敢说他啊?你瞧瞧他什么脾气!我好说歹说,道理哄劝的话都讲遍了,你看他听不听?!我说了,那偷袭的雌虫南方他们自己心里也不清楚,他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带着一群军雌围了他们,回头别虫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们呢!” 凯尔特气的直接把手上的茶杯砸向凯尔恩,后面剩下的茶水淋了凯尔恩一身。 “吃里扒外的玩意儿!他都差点把命留下了,我不给他们点压力,他们怎么尽心的找虫!”凯尔特语气冷沉。 凯尔恩看着他暴怒的样子,气的想反驳,但看着自家哥哥攥紧的拳头,嘴里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宋玉和悄悄给他使了个手势,凯尔恩心领神会,连忙给了个交给你的眼神,匆忙离开了。 凯尔特坐回椅子,表情仍是不好。 宋玉和伸手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好啦,别这么生气。凯尔恩先生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还好好的拿杯子砸他呢?” 凯尔特拍掉他的手:“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给凯尔恩使眼色!你还知不知好歹,我给你找场子,你还教训我!” 他一时生气,但看见宋玉和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再大的气也只能生自己的,猛地站起身走出去了。 宋玉和无奈,随意套了件外套就追出去了。 没走两步,就看着凯尔特坐在长廊上,手里揪着一把朱果朝着一群飞鸟砸去,那群飞鸟受了惊,四处啼叫飞走了。 凯尔特瞧着这鸟四处惊飞的蠢样子觉得好笑,笑了两声后又觉得没意思,扔掉手里的果子,骂道:“一群蠢鸟!” “你欺负它们就算了,怎么还骂它们?” 凯尔特朝后看去,赶忙跳下围栏,蹙着眉头:“你怎么出来了,伤还没好全就乱跑,冻病了怎么办?” 他伸手拉好宋玉和的衣物,刚想起自己还在和对方生气,又恼火的松手,用冷硬的语气开口:“快回去!” “我怕你生气啊,就跟着出来了。”宋玉很诚实的开口。 凯尔特撇过头:“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一心为我好,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他说话的语调奇怪,满是讥诮的意味。 宋玉和看了好笑,顺着他的话说:“好吧,你没有生气。是我被你陪惯了,你陡然不在我就不习惯了,坐也坐不好,茶也不香了。” 凯尔特眉宇间的郁气消散,带了些笑意的开口:“我就是出来散散步,屋里太闷了,又不是跑了。” 说着,他又坐回护栏,看着宋玉和。 宋玉和坐在他旁边,正色道:“好啦,你也知道我的意思。你带着那么些军雌往那一压,南方还不知道怎么传我们的闲言碎语。再加上那边的雄虫素来胆小怕事的,这不利于我们后面计划的实施。” 凯尔特不满的嘟囔:“什么闲言碎语?我怕这个?而且,南方为了维护那群蠢货雄虫做的破事还少,哪一件不比我荒唐,他们也有脸说我?!再说了,南方那群雄虫没有一个好东西,这边你就是弄的再吸引虫有什么用,那群雄虫没有极为倒塌的偏袒,他们来个屁!” “还有,我带着那群军雌是为了谁?你也不看看那群雌虫有那个是好说话的,我要是不这么做,他们能去找那只雌虫,回头还不知道怎么搪塞我们呢!” “好好好,是我眼拙,没看出来我们城主大虫是一心为我好。不过,你放心吧,那个雌虫有的是虫治他。至于雄虫的事,不慌,我们就按自己的规矩来,他们会来的。” 凯尔特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他们会来,就他们那德行,你确定他们会往北方跑?” “就是他们那种德行我才确定的,而且,制度和规矩的变革又不止我们,南方也快了,这是不可逆的。南方素来做惯了好虫,现在陡然变革,雄虫们肯定会为了赌气离开,至于之后的去向和归处变的不可控也正常。” 宋玉和说话的语气平淡,不紧不慢的,越是冷漠就越是惊骇。 凯尔特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看不出来,算计这么深。” 宋玉和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我说,你还是少操心这些东西吧,小心想的多,秃头!”凯尔特调笑道。 宋玉和一愣,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脑袋:“在下本就是个秃子啊!” 凯尔特神色有些尴尬,跳下护栏,拉着宋玉和生硬的转移话题:“天气这么冷,别冻坏了,我们还是回病房吧。” 宋玉和眼底溢出笑意,忍了忍,轻咳一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凯尔特的话题转移。 “宋玉和,我查了一下,过几天雪就要变小了,到时候我们就那个时候结婚怎么样?你喜欢什么样的戒指?什么场景?婚服有喜欢的款式吗?”凯尔特想起婚礼就高兴,语气都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结婚这事宋玉和也是头一遭,他常年住在寺庙也没见过别的婚礼,对于形式什么的一概不知。现在被问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有什么要求,和你结就可以了。”宋玉和想了想,认真的回答。 凯尔特一愣,他见过有雌虫为了结婚拼命挣钱的,为了点军功好结婚死在战场上的雌虫,那群雄虫每每谈到婚姻,都会细细的打量一只雌虫,从样貌到家世钱财。 没有哪一只雌虫在嫁给一只雄虫的时候不会散尽大半家财的,甚至有的雌虫为此倾家荡产了也不过只换来对方的一句,不过玩玩而已,或者是,你太穷了,和你结婚太吃亏了,又或者,他比你更有钱知趣,你还是做个雌侍吧,等等这样的话术。 仿佛婚姻不过只是一场锱铢必较的买卖,至于那些情爱与责任不过都是雄虫通天台之下的尸骨累累罢了。 这样的,只要是你都可以仿佛是黑暗里飘下来一粒雪,白的发光,天地混沌都要被劈开了。 “那要是真什么都没有呢?”凯尔特开口。 宋玉和疑惑的看向他:“你要什么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来准备。” 凯尔特突然喟叹:“当时去无聊去林子一趟果然很值得,真是带了个宝贝回来。” 宋玉和不懂他的喟叹,只是轻轻跟着笑了两声。 第64章 “还是你厉害啊,一下子就劝住了我哥,以后这种事就交给你了。”凯尔恩指着宋玉和笑道。 宋玉和抿唇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称不上,日后麻烦先生的事多的去了,先生才是豪杰。” 凯尔恩被奉承了一把,忍住得意,谦虚的摆手:“哪里哪里。” …… 凯尔特和宋玉和的婚约消息传的快速,一同被传出去的还有宋玉和的s级的雄虫身份。 这消息走漏的方式倒是好笑,原本不过是外虫随手胡诌的,想着南方那群雌虫也有嫁给s级雄虫的,那自家城主的肯定不能差,没想到胡诌竟成了真的。 一时之间,整个虫族哗然,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结局,而那群高官差点没呕死,原本他们之前得知宋玉和“阿难”的身份想去邀请他,却没想到宋玉和拒绝了,但是他们放下狠话,说宋玉和吃了苦肯定想法子回来。 没想到现在却是完全颠倒了过来,想着法子的却成了他们。他们现在倒是想去北方,不管什么威逼利诱了,绑都想把对方绑过来。可惜因为凯尔特因为之前那件事,现在防虫跟防鬼一样,一只飞虫都能近身的那种程度。 宋玉和在医院待了一阵总算是光荣出院了,他待在房间里待了几周,发现自己已经很久都没能出去了。 他推开门,门外的两只虫伸出手拦住宋玉和:“阁下,城主还有一会儿就回来。” 宋玉和:“???” “阁下您s级雄虫的身份暴露了,现在外面不是很安全,您还是待在里面岱山一久,等婚礼吧。”雌虫低着头,谦卑的开口。 “城主吩咐的吗?”宋玉和问。 雌虫心中有些忐忑,但仍旧是诚恳的点点头。他们绞尽脑汁的想着,等会要是宋玉和阁下闹起来了,他们该怎样不伤及自己的情况下把他劝回去。 但宋玉和只是淡定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就退回了房间关上门了。 他坐在躺椅上没一会,光脑就响了,他打开,是南方的来电。对于他们能搞到他的通讯,宋玉和也不觉得奇怪。 “先生们有事?”宋玉和冷淡的开口。 那边的雌虫倒是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他们老久就知道宋玉和脾气冷淡,对谁都是这个样。 “阁下安康。”雌虫们讨好的笑笑。 宋玉和瞥了他们一眼,冷淡的嗯了一声。 雌虫也不在意他的冷淡,笑着开口:“阁下,我们是真心觉得北方不适合你,北方的城主更加不适合你。” 说实在的,在别虫快新婚的时候说这个确实不大礼貌,他们也知道宋玉和性情冷淡,想着对凯尔特也没有多喜欢才敢来说这个话的,但对上对方冷淡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浑身发怵。 01看着他们这么的不知死活,瞪大了眼睛,别说宋玉和不好说话了,就是凯尔特那个暴躁鬼也要拿刀砍了他们啊。 雌虫们实在是被这样的氛围搞得有点心惊胆战,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宋阁下现在怕不是已经出不去房门了吧?” 01瞪大瞳孔:“宿主他们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们在监视你?!” 宋玉和被01的话弄的好笑,拍了拍它的头表示不是,随后他的目光转向雌虫们,让他们接着说。 雌虫们看到宋玉和这副样子就知道有戏,立刻就开始说起来:“阁下,凯尔特现在就是以要保护您的借口把您囚禁起来。您雄虫的身份尊贵,更何况还是个s级雄虫。我想凯尔特先生肯定没有告诉你的存在到底有多么珍稀,他就是想霸占你!” 这句霸占你听着就让虫舒心,宋玉和被关着的心情稍稍好了一点。他点点头不说一句,让他们接着说。 01看着宿主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肯定就是耍他们的。可惜那群雌虫还以为宋玉和真的听进去了,眼底的光越来越盛。 “但我们南方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你来我们南方,我们肯定也不会做出囚禁您的事来,一切都将以您为主。如果您愿意,我们很快就排虫来接你。” 宋玉和笑了,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等他停下来,看着对面那群面色难看又疑惑的雌虫们开口:“我们未婚夫夫玩的游戏,你们这也要掺一脚?管好你们自己吧!” 雌虫脸色突变,还未说什么,通讯就被挂断了,等他们再想打过去的时候,早就被拉黑了。 第65章 “你都要结婚了还跑出来喝什么酒啊?”伊尔不理解的看着他。 凯尔特握着酒杯,心里烦的不行,他千防万防都还是大把大把的雌虫扑上去。这次宋玉和s级雄虫的身份暴露,不知道有多少虫子往他身上扒。 光是想想就让他恼火的不行。 凯尔特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喝闷酒。 伊尔挑眉:“怎么?你这副样子,你家那位该不会是要悔婚吧?” 凯尔特脸一黑,朝着他摆手:“去去去,你家的才要悔婚呢!” 伊尔哈哈大笑,指着他调侃:“我倒是想啊,这不是没有么。你当雄虫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捡就能捡到的。” “诶,还真别说,宋阁下好像还真是你捡回来的吧?是那个什么林子对吧,你说我要不要去碰运气?”伊尔摸着下巴开口。 凯尔特冷笑:“这世界上就一个宋玉和,你搁哪捡去?” 伊尔笑他:“小气!我又不觊觎他。” 凯尔特握着酒杯没有回话,神色带着显而易见的阴沉。 伊尔看了看,笑嘻嘻的开口:“我知道了,你原来是怕外头的虫抢了宋阁下啊!” 凯尔特睨了他一眼:“你别放屁!他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了,我怕什么?!” “你不怕?你不怕,出来喝闷酒做什么?你关着他做什么?” 凯尔特眉头一皱,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伊尔瞧他:“知道什么?你把宋阁下给关起来的事吗?拜托,大家又不是傻子,一个虫成天不出现在外面,就是再多的借口都是破绽。” “更何况,你俩都快结婚了,这种时候出意外也太奇怪了。” 凯尔特沉默下来,过来片刻,他烦躁的扔下手里的酒杯:“算了,我回去了。” “这么早,你也才来半小时吧。” “不然呢?我总不能把他一个虫扔在家吧?他要是闷死了怎么办?”凯尔特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伊尔哼笑:“天天对着你他不也要闷死么。” 凯尔特脸一黑:“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又不是说他要找别虫。你自己想想,天天把你关在家里,有空的时候就来看看你,没空的时候就把你扔在一边,你闷不闷死?” 凯尔特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伊尔喝了一口酒,舒服的眯起眼睛,喟叹:“好酒。” 他又看向凯尔特,疑惑道:“你都不回去吗?你不是担心家里的那个会闷死么?” 凯尔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说话。 伊尔翘着个腿:“城主,我没什么好劝你的。但是呢,你要知道你是做看不上雄虫把仗着性别把雌虫困在家里的事了,但你现在做出同样的选择。” 四目相对,凯尔特的心脏被猛的刺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步履匆匆的离开,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踉跄。 …… 门被推开,凯尔特顶着一身的霜雪回来,抬头看去,宋玉和坐在躺椅上神色温和的看着他。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敌视的眼神,没有警惕和怨恨,只有一个温和读书笑和“你回来了。” 凯尔特“嗯”了一声,走到宋玉和的跟前看着他。他不知道该期待宋玉和闹还是要。怎么样。 如果宋玉和打骂他,他或许就可以因为害怕或难过放弃掉这些该死的,恶心的念头。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或许是没有察觉,或许是不知道才能露出这样的笑,这样温柔的,平和的笑。 第65章 凯尔特对上宋玉和澄净的眼,嘴里有再多的借口也说不出来了。 他快步走进去,掩饰性的拿起桌面上的壶倒出一杯茶来。 宋玉和看着他动作,含着笑:“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这些东西么,怎么又喝起来了?” “我、我偶尔尝个鲜。”凯尔特的手。顿了顿,辩解道。 凯尔特不爱苦涩的茶,宋玉和每每照顾他,基本上和他一起泡的茶都是甜口的。 不出所料,凯尔特尝完之后,眉头就皱起来了。 宋玉和好笑的摇摇头:“都跟你说了,你不喜欢的。” 凯尔特冷笑:“你怎么老喜欢喝这些奇怪的东西。” 虽是这么说,他仍旧是一口把它喝完了。 01看着凯尔特的动作,撇撇嘴,嘀咕道:“如牛饮水,忒不识货了。” “今日清晨的时候你去哪了?”宋玉和状似无意的问道。 凯尔特含糊的开口:“去见伊尔了,和他喝了两杯。” 宋玉和点点头:“今日早晨的时候接到了南方那群雌虫的通讯。” 凯尔特放在茶杯的手一顿,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们还敢打你的通讯?!他们说什么了?” 宋玉和拉过凯尔特:“唉,真是让虫愁的不行,说了怕你生气,不说怕你知道了更生气。” 凯尔特捏了一把他的脸:“别给我打哑谜,快说!” “他们问我愿不愿意到南方去,还说……” “还说什么?”凯尔特的手指握着,银色的瞳仁里面凝聚着风暴。 “说你不是真心喜爱我的,想着要囚禁我,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宋玉和看着他问。 凯尔特心像是被扎了一下,他喉骨滚动:“你来问我,是不愿意相信我吗?” “别说这样的话,我问你不是不相信你,相反,就是相信你才来问你的。”宋玉和定定的看着他开口。 凯尔特一下就明白了,他知道宋玉和的性子,他越是不相信才越是沉默,只有相信的时候才满是真诚。这个问题既是问他是否真的打算这么做,也是问他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念头。 “你知道我所想吗?”凯尔特坐在他对面,神色昏暗,半张脸落在阴影里,有种说不出来苦楚。 宋玉和:“或许知道,但不确定。” 凯尔特又拉着他喟叹:“遇见你,我是幸运了,你遇见我,就是你的不幸运了。信任才是每一段关系的基础,而我太疑神疑鬼了。” “你怀疑我会背着你找别的虫。”宋玉和说。 凯尔特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太矛盾了,就像是落入冰湖之中,上岸不得,也掉不进湖底干脆冻死。 “那日日夜夜都在一起,时时刻刻不分离,这样你也担心吗?”宋玉和问。 凯尔特抬眼看他:“你这样不会觉得不自由吗?天天对着我,什么都要向我汇报,你不会觉得烦吗?” “不爱者才忧思烦苦,我爱你,当然只觉得心甘情愿,求之不得。”宋玉和重新沏了一壶茶,他给凯尔特倒了一杯,“甜的。” 凯尔特拿起茶杯一边喝一边嘟囔:“你现在喜欢我就这么说,日后不喜欢了,又是另一番说辞了。” 他虽是这样抱怨,但上翘的嘴角仍旧是看的出他的心情不错。 “南方搞了个宴会,邀请我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凯尔特邀请道。 宋玉和点点头:“都好,都可以。” “其实我没打算关着你的,我过两日就打算把你带出去的,你别听别的虫瞎说。”凯尔特不放心的辩解道。 宋玉和配合的点点头:“我自然是只信你的。” 这话说的凯尔特贴心极了,一连好几日的担忧都化作云烟消散了。 第66章 金光灿烂的殿堂上,衣着华丽的虫子们来往交错,举着酒杯言笑晏晏。宋玉和和凯尔特并步而来,众虫的目光尽数落于他们身上,时不时的凑在一起小声交谈。 夏厦快步过来,露出一个优雅的笑:“早就听说宋冕下和凯尔特先生所非凡虫,如今一看果真是非一般虫能比的。” 凯尔特素来不善应付这些虚假的客套话,露出一个笑,干吧的开口:“哪里哪里。” 夏厦也不管他会不会客套,他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这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邀请宋玉和和凯尔特他俩上楼。 等他俩过去,后面看着雌虫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开口。 “那个就是宋玉和冕下吧,他长的可真好看,我也好想做他的雌君。” “小声点吧,他家那个可不是个好惹的,要是被他听到了,你也不看看你禁不禁揍。” “诶,做雌君晚了一步可以做雌侍嘛,给一只s级雄虫做雌侍简直是莫大的荣耀好吧。” “哼,你也不想想凯尔特会不会把你扔进河里去喂鱼。” “没必要吧……” …… 凯尔特把这些该死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凑近宋玉和就开始闹:“你看看,就说不该带你出来,这么一堆虫盯着你,烦死了!” 宋玉和瞧见前面走着的夏厦突然飘忽的眼神,被凯尔特这么一闹也有些不好意思,悄声开口:“我们回去说,到处都是虫,被听见了不好。” 凯尔特冷哼一声:“什么不好了,哪里不好了,我又没说什么。你该不是想背着我找别的雌虫吧?” 宋玉和被他说的哭笑不得:“别瞎说。” 得到他的否认,凯尔特这才安分了一点。 宋玉和跟着夏厦停在一个屋子面前,与其说这是一场宴会倒不如说是一个合作商会。 凯尔特对打仗倒还行,对这些七的八的是不大清楚的,宋玉和拿着茶杯和夏厦你来我往的交谈,他不懂这些东西,就干脆待在一边玩光脑。 夏厦看着这么悠闲的凯尔特心中感叹:“这虫的命就是不一样,有的虫可以懒散的坐在一边只等结果,而有的虫不仅要操心这些,还得应付里面那群傻逼虫子们。” 凯尔特察觉到夏厦的眼神,抬眼看了他一下,又百般无聊的收回视线。好不容易等宋玉和谈完,他认真的呼出一口气。 宋玉和见了好笑,拉着凯尔特的手:“又不是叫你去应付他们,你怎么比我这个做事还累呢?” 凯尔特撇嘴:“你个虫坐在那也很无聊的,我都要坐发毛了。” 宋玉和失笑:“行行行,我们去下面玩。” 凯尔特点点头同意了。 下面的聚会果然很热闹,站着的,坐着的虫都嬉笑不止,凯尔特一手拉着宋玉和,一手端着酒杯坐到一边。 “酒还是南方的好喝,北方实在是太缺乏物资了。”凯尔特摇晃着酒杯,透亮的酒液在灯光下发出些光来。 宋玉和看向凯尔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来。 凯尔特看着很喜欢南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跑到北方去了。 01在这个时候冒出头来:“我知道为什么。” “说说看。”宋玉和看向它。 01仰着头颅:“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不做。” “好不容易来南方一趟,我想应该可以带个蛋糕回去。”宋玉和顺了它的意。 01暗自的咽了咽口水,开始讲述起来:“这个事说起来就长了。凯尔特和凯尔恩的雌父是个军雌,有个雄虫看上了他,恰巧他也想往上爬,一合计,他们就上了床。可惜,那雄虫的雌君不是个好惹的,三言两语就让雄虫把关在家里,断了凯尔特雌父前程。” “后来,他又遭了雄虫的厌弃,被赶出家门,无奈之下就流落到平民窟了,也只能接一些危险的活计来求生,一次任务不小心死了,就留下凯尔特和凯尔恩两虫相依为命。他两但是年岁下,平民窟的虫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都是些凶神恶煞之辈。” “凯尔恩但是年岁小,长得好,被一个凶残暴虐的雄虫瞧上了。凯尔特为了保护他,不慎将那雄虫的头给砸破了,后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逃出来的,再后来就流落到北方没有回来过了。” 寥寥数语,这么冗长的前半生,这样悲苦,颠沛流离的前半生就被说尽了,落在外虫眼里不过是个偶尔唏嘘一下的,但落在宋玉和眼里却成了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刃,痛的他鲜血淋漓。 凯尔特奇怪的看向宋玉和:“你这什么眼神?” 宋玉和摇摇头,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能说:“想我们还有多久成亲。” 凯尔特闻言一笑:“你这么想着要和我结婚啊,好急啊。” 宋玉和点点头,不否认表示认同:“我是挺急的。” 凯尔特被他直白的话弄得喜上眉梢,高兴的情绪压都压不住。 他还没有把调侃的话说出口,一只雌虫端着一杯香槟款步而来,他坐在宋玉和的对面,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夜安,冕下。” 宋玉和看了他一眼,握住凯尔特手,没有说话,点头致意。 对面的雌虫相当的漂亮,是一种极其符合当代审美的漂亮,白皙的肌肤,高挑但不过分魁梧的身材,笑起来像是两个月牙的眼睛,红艳的唇,怎么看都怎么好看。 他有绝对的美貌,也有可以迷倒一切雄虫的自信,所以他可以忽视凯尔特,他可以顺理成章的认为他可以成为那个意外。至于被退婚的雌虫,那是一件可怜的事,但称不上什么大事。 雌虫将手中的酒杯推向宋玉和,笑语嫣然:“冕下有兴趣喝酒么?” 宋玉和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在下不喝酒。” 雌虫被拒绝了也不气馁,微笑着坐在宋玉和面前:“这样啊,那不知道冕下对什么有兴趣,我可以去准备一下。” 一个雌虫对一只雄虫说去准备一下,这是个很明显的邀请,邀请去自己家,好好准备,水到渠成。 宋玉和没有回答他的话,他擅长应付这些虫子,正想着起身拉着凯尔特离开。 但凯尔特冷笑一声,不走,把自己手中的酒推过去:“喝我的!” 雌虫见凯尔特的动作,目光转过去,秀气的眉头挑起,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雌虫,称不上丑陋无颜,但也绝对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好看,甚至是那种极其不讨雄虫喜欢的类型。 这样和雄虫说话也是极其不礼貌的,但他仍旧敢这样对着一位俊美的,高贵的冕下这样说话,如果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是深受宠爱。 宋玉和看着凯尔特的动作哑然,顺从的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凑着凯尔特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亲密的挨着他,冰雪般的冷然就像是有了突破口,露出几缕春风般的温柔来:“等会我要是喝醉了,你就得背着我回家了。” 这副柔软的样子全然不似干脆的冷漠无趣。 雌虫不是不识趣的虫,他此时此刻也明白,眼前的冕下对待这只雌虫远非宠爱,而是真正的爱。 他陡然明白,真正喜爱的,就是你容颜不堪,性情桀骜,他待你如珠似宝;不爱你的,纵使你容貌无双,才情举世,他也会对你弃之如敝履。 雌虫收回推过去的酒杯,露出一个得体笑:“祝二位日后一直恩爱非常,早得贵子。” 宋玉和朝他点点头:“也望先生早得贵婿。” 第67章 北方的天气一如既往的冷,大雪一连下了数日,终于在婚礼这天小了些。 细密的雪簌簌的落着,满地清白,仿佛春风过境,繁花满城。 宋玉和牵着凯尔特的手,一步步朝着前面走去。 牧师满头花白,带着祥和的笑看着这对新虫。 新雪淋他们满头,仿佛一转眼就对上了彼此老去的样子。一眼过去,便已白头偕老。 这场低调的婚礼没有邀请多余的虫子,都是些曾经一起战斗过的伙伴们。 他们走到尽头,牧师念着冗长的誓词:“我们曾固执己见,曾荆棘满身。命运将我们作弄,又馈赠相遇,我只愿拥有一个有你的余生,过着有你将来。如果你愿意,我只想牵着你的手度过我冗长的,无趣的后半生,我愿将我一生的信仰,奢望,风趣,魅力都献给你……” 宋玉和和凯尔特相视一笑,戴着同款佛珠的手为彼此戴上戒指,交换余生。 凯尔恩坐在台下,拼命的鼓掌,手掌都拍红了。他是这段感情的见证者,他见过宋玉和奋不顾身的挡枪,见过向来强硬的凯尔特为此的惶恐不安,神佛求遍。 他只希望他们能好好的在一起,这样深刻的情感,简直就是彼此的共生契约,从今以往,也只能黏在一起,不可分割。 01坐在一旁的桌面上,两只爪子抱着个蛋糕啃个不停,但目光仍旧紧紧追随着这对有情虫。它马上就要离开了,它一面觉得不舍,一面又觉得欣慰,这对生涩的,哪怕重来无数次也会手足无措的虫,也终于修成正果了。 本来按理说,他们还要去闹个洞房来着的,但是没虫敢过去,怕凯尔特秋后算账。这也就便宜了这对有情虫,拥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相处。 凯尔特迷蒙的坐在大红的床上,浴室的里的水声不断。按照以往的性子,他早就该嬉笑着想挤进去却又被矜持的宋玉和挡在门外了,但此时此刻,他呆呆的坐在床上,有一种深切的不真实感,他结婚了,而且,马上就要和那个自己最爱的雄虫被翻红浪了。 他一面期待,一面又有些紧张,腹部像是有一万只蝴蝶飞动,扰的他的心脏和大脑也不得安宁,一个疯狂的鼓动,一个直接宕机了。 宋玉和走出来,带着一身的水汽。 凯尔特听着门开的声音,抬头,四目相对,暧昧粘稠的气息仿佛要将他溺毙了。 “我,我自己来,我在上面!”不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凯尔特一下红了脸,若不是肤色太黑,不然一定很明显。 他看着宋玉和明显的愣了一下,恨不得时光倒流,摇醒说出这句话的自己,真的是疯了吧! 宋玉和喉骨滚动,沉闷的笑声从胸膛里震出来,凯尔特听见他说:“好。” 凯尔特觉得自己的脸更热了,热的他想把被子直接蒙在自己的身上,就像小时候怕那些奇怪东西只要躲进被子就好了一样。 宋玉和一步步的朝着他走近,他的身上总是带着清幽的檀香,冷冷淡淡的,仿佛二九的天,冷的透骨。但凯尔特此时闻着这样的香,却只觉得热,像是被架在火上翻烤,明明还什么都没有,浑身的汗却都要泌出来了。 他猛地起身跑进浴室,带走一阵风,还有他窘迫的声音:“我先去洗个澡!” 宋玉和看着他的样子,轻笑,温柔无限。 满是水汽的浴室被打开,凯尔特站在门前,看着坐在床上的宋玉和,条件反射的退后了半步,看到自己的这个反应之后,又唾弃自己的不争气,强装镇定的走过去。 宋玉和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过来,看见浴袍下若隐若现的肉色,喉结不自觉的滚动,手腕上的佛珠被取下,就像关着野兽的笼子终于打开了。 凯尔特在他跟前站定,一副强硬的样子开口:“说好的,我、我自己来。” 宋玉和的嘴角抿出一个笑,模样清白温和:“好。” 窗外的雪层层的落下,黑沉的枯木被厚雪几乎要压弯了腰,墨绿色的叶子不胜重力,厚实的雪啪嗒一下掉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屋外的雪落得轻柔,屋内的雾气像是轻纱一样笼罩着玻璃,只能看得见油亮的黑色的脚背,影影绰绰的。 凯尔特抖了厉害,他想开口却又说不出话。 宋玉和向来正经,哪怕是做这样的事也没有多少话说,没有任何荤话,哪怕是凯尔特受不住了,宋玉和也只是温柔的亲亲他的额角,半是安慰半是哄骗。 “宋……玉和,让我、让我下去。”凯尔特本来就怕热,天生体温高,这次仿佛是要把后半辈子的汗流干净。 凯尔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有这么多的汗可以流,他双腿压着的床单全被浸湿个彻底,像是泼了一大盆水,湿的不能再湿了。 宋玉和也热,连呼吸都裹着水汽,他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按着凯尔特的手又用了力气。 凯尔特挣扎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宋玉和的力气这么大,若是再打开灯,估计能看得见他腰上早就一片青紫了。 凯尔特现在真的是后悔死了,他发现有的话还是不能瞎说。 第68章 翌日一早,凯尔特从床上醒来,他的眉头皱起,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腹部,艹……真的太胀了,宋玉和这个挨千刀的!他在心底骂道。 凯尔特想动一动腿,却发现根本动不了,他脸色青白,拉着被子捂住自己,脸都红透了,又是气又是羞的。 宋玉和端了一碗瘦肉粥和一盘小点心过来。他拉起凯尔特,贴心的给他支起小桌子。 凯尔特见他如此也不想买账,阴森森的眼神的死死的盯着宋玉和。他昨天晚上,别说,他都不想再去回想了,好话歹话说尽了,结果对方不仅不买账,还让他要死要活的。 宋玉和面色有些羞窘,不好意思的看着凯尔特:“抱歉,昨夜……是我孟浪了。” 宋玉和这张脸生的实在好,不笑不说话的时候就像天地落雪,清白冷彻。对你笑笑,言语温和的时候又像雪地里陡然生出的梅花,香且艳。 一大早的美颜暴击,凯尔特的火气就像是被戳破了皮球一样,咻的一下没有了。 01瞧着凯尔特这样子,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之前在地球看的一句话,谈个这样,吵架我都得扇自己。 颜狗总是要吃亏的,凯尔特就是。 “你就不能……”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懂得都懂。 宋玉和面色羞涩:“对不起,是我激动了。” 凯尔特脸都木了,心说,你先别害羞,我腰疼。 但好歹宋玉和也算得上是体贴,一整天都细致入微的照顾着凯尔特。 过了两日,闲的发霉的凯尔特总算是想起还有事做了。 “你们在干嘛?!” 凯尔特坐在主位,看着一个个恨不得拿着椅子离他八百里远的雌虫们,脸色一片无语的样子。 雌虫面色发红,不仅坐的远,连身体都朝后仰着。凯尔特相信要不是他还坐在这,他们怕不是连椅子都给直接端走跑路得了。 哦,不对,话也不能这么说,要不是他来这了,他们也用不着躲这么远。 “不是,我又没有毒,一个两个的跑这么远做什么?!”凯尔特满头雾水。 一只雌虫轻咳一声,小声开口:“城主,您身上的味太重了。” 凯尔特还没反应过来:“味?什么味?” “哪有味啊?”他凑近自己闻了闻。 雌虫无奈:“您都和宋阁下成亲了,还问什么味。” 凯尔特下意识就想反驳:“不可能!都过了好几天了,哪还有味啊?!” 雌虫们不说话了,只是仍旧离他远的不行。 凯尔特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嘴角一抽,忽然想起自己今早起来的时候,走过来一只虫都没有看见。 艹……还真是被熏的啊!凯尔特在心底暗骂。 他无奈扶额:“算了,我先回去了,有事你们去找宋玉和吧。” 雌虫看他这样子,无奈提醒:“城主,新婚是好 但还是节制一点吧。宋阁下是个雄子,禁不起这样索取的。” 凯尔特被这么无缘无故的一通指责,脸都绿了。 但他又死要面子,不肯承认自己堂堂一个军雌居然差点下不来床。又只好木着脸点头,逃一般的跑了。 第69章 宋玉和回到家推开门,换上鞋,转身一看,凯尔特正坐在沙发上,面色难看,看见他来,甚至还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宋玉和疑惑的歪头:“怎么了,这是?” 凯尔特靠着枕头:“你还好意思说!你知道我今天出去的时候,那群雌虫都怎么看我的吗?一个两个恨不得避我三尺,搞得好像我身上带了毒气弹似的!” 宋玉和转念一想就知道是什么缘故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走过去,靠在他身边:“抱歉,是我之前激动了。” 凯尔特撇撇嘴:“下次收敛点!” 宋玉和一下子就不说话了,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 凯尔特何其了解他,看到他的沉默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东西了。他气急,脸色黑沉,冷哼一声,拿起一旁的抱枕就摔在他的身上,气咻咻的上楼去了。 宋玉和看着凯尔特气咻咻的样子,抱住抱枕,无奈又好笑。 一连几日,凯尔特一边忍不住抱怨每天带着过于浓厚的信息素,一边又唾弃于自己经不起诱惑,天天跟着宋玉和厮混。 这么想,凯尔特又感觉不对,他们都已经结婚了,哪里说的上厮混,分明是持证上岗,天经地义。 凯尔特边胡思乱想着,边下楼。他拖着拖鞋走到桌子面前,上面写着个小纸条:工作去了,好好吃饭。 形式十分符合宋玉和这个老古董的形式,不用机器人告知,非要自己手写纸条,字迹已符合他的性格,内敛又不失锋芒,纸条也是极为简约的白色,连个手绘都没有。 凯尔特收起纸条,按了按自己酸涩的腰,又端来早餐,慢腾腾的吃起来了。 吃完之后又无聊的打开光脑,发现没什么有意思的,目光又转向了一旁带着的01。 窝在一旁的01忽然觉得浑身的毛都要炸了,扭头一看,瞧见凯尔特不怀好意的眼神,整只猫都要跳起来。 事实上它也这么做了,手疾眼快的一跃,躲过了凯尔特伸过来的手。 “嘿!怎么宋玉和抱你抱得,我就不行。”凯尔特气笑的看着它。 01朝他喵喵叫,顺便还给了个不屑的眼神,这怎么能比,宿主是宿主,凯尔特是个霸道雌虫,01看见他都要炸毛,别说让他抱了。 偏偏凯尔特还真是个十分逆反的雌虫,01越是不让他抱他就越要抱。 一时之间,虫猫大战就这么展开了,01凭借着极快的速度和娇小的身体来回躲避,凯尔特的无影爪来回不停,一时之间竟也分不出胜负。 等到宋玉和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家具被打翻的一片狼藉,一只虫和一只猫上蹿下跳。 他顿时有些失语,不知该作何反应,呆愣了两分钟之后,干脆一手提溜一个:“你俩怎么又开始了?” 一只虫和一只猫看见宋玉和,顿时都觉得自己有了靠山,相互指责起来,叫的叫,喵的喵。一个说01不识趣,吃他的睡他的用他的还不给他抱,一个说凯尔特耍流氓,强迫猫咪,不是个好虫。 宋玉和好笑的摇摇头,怎么明明单独放在一起也不是个蠢的,搁在一起怎么智商加起来不到三岁的样子。 传说中的正正得负?不好说啊。 “好啦好啦,都多大的虫了,还为这点小事打打闹闹的,瞧瞧这个家成什么样了。”宋玉和放下他们,一边打扫一边开口。 正在收拾的机器人也忍不住抱怨:“就是就是!我收一块你们闹一块的,真是让我收到明年都收不完。” 一虫一猫环顾四周,看着这么糟乱,也有些不好意思,别开脑袋,一起加入收拾大军。 …… 今日宋玉和又出去了,凯尔特也懒得去找01闹了,01落得清闲,躲在一边睡大觉去了。 凯尔特坐在躺椅上,无聊的看着窗外无边的大雪,不禁想起之前自己把宋玉和关在家里的时候,忍不住轻笑一声,真是报应,现在轮到他了。 宋玉和现在不是一般的忙,他一边靠着给北方营销,南边看不得到雪,搞起了冰雕,另一边又在修改北方对雄虫过度强压的政策,例如不准强抢雄虫,不得随意买卖伤害雄虫等等,尽最大的力度给予了双方的相同的平等。 但同时也意味着相当一部分雌虫的不满意,宋玉和既需要一边安抚,也要一边打压,十分强硬的推动着政策的实施。 有雌虫说他肯定是南方的卧底,肯定想把北方变成南方的样子好去欺压北方的雌虫,甚至一度传出了宋玉和圈禁了城主凯尔特这样的谣言。 无法,凯尔特无奈之下只好出面表示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但真的有些尴尬,身上宋玉和的气息太重了,出门看到别虫惊诧的眼神就让他不好。 众虫看着好生生的城主,闻到他身上的信息素也明白是他们想错了。 好在,宋玉和强硬,一把敲下最终的结果就不容更改。现在得益于政策的改变,大街上自然出行的雄虫渐渐地变得多起来了,他们无需带着面纱出门,无需一定要挑一个强大的雌虫保护自己了。 渐渐地,北方的风评开始转好,稀奇的物件又吸引到了南方的雄虫,又陆续推出各种政策诱惑南方的雄虫在此定居。 开始的时候,南方还没有看出北方的意图,直到不少的雄虫过去没有过来之后,大呼中计了!这样一来,南北方又是一顿拉扯。宋玉和为此连转轴了好几月。 凯尔特看着宋玉和眼底下的黑青:“这么难处理吗?要不然还是打仗吧。” 宋月和轻笑:“当然不行。别担心,把这些解决完,我就不管了,让凯尔恩先生管去。” 凯尔特露出怀疑的神色:“他能行吗?” “别小瞧他了。”宋玉和胜券在握的开口。 凯尔特撑着脑袋:“不管这些了,我们干嘛去?” 他习惯了打仗和忙碌,陡然无所事事也不知道干嘛。 宋玉和轻叹,他知道他不该让凯尔特一只虫整天待在家里,但实在是太忙了,只能再等一等,如今听到凯尔特这般问,他的眼底泌出笑意:“干什么都好啊,只要和你,纵使虚度光阴也无悔年华。” 凯尔特笑出声:“也是,清闲总比繁忙好。” 几月之后,凯尔恩看着桌面成堆的工作,发出无能怒吼。 窗外的细雪都要被吼的停滞片刻,楼下的地板都要抖三抖。其他工作的虫子们早已习惯,新任城主每天都要发两次疯。 另一边———— 冬日的雪下的又急又多,凯尔特放荡不羁的坐在雪地,不知从哪抓来的鸟雀架在火上烤。 他从上面分出一个递给宋玉和,吃上一口评价道:“还行就是没有调料。有些淡了。” 宋玉和点点头:“等会去城镇的时候买两瓶调料收着。” 凯尔特点头表示赞同。 大雪兜头,转眼年华逝,便是白头偕老,恩爱两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