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惹我，我就是天使》 第1章 重生 水春月正在擀面汤。 这是家里最后的一点面粉，凑合着可以够两个人吃一顿的，吃完这些，家里的粮食就算彻底告罄。 她是一个美丽的姑娘，不过这个美丽的姑娘现在脸上布满了悲愤和不甘，眼里也含着泪水！ 今天石九成就要出院回家了，他竟然没有被惊马拉着的大车给撞死，也算是人间奇迹！ 石九成是她的未来丈夫。 这几年学会了吃、喝、抽、赌，偷，弄的家无隔夜粮、身无御寒衣。 水春月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她不能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她下定决心要离开他！ 水春月决定要给石九成做最后一顿饭，这也是为了报答公婆对她的养育之恩！ 擀完面汤，抱柴火烧火，盛干粮的笸箩里还有两个棒子面窝头，她熥在锅里。 坛子里有腌的香椿沫，她弄了一小碗，家里还有昨天老母鸡下的两颗蛋，她拿过来打在香椿碗里搅拌均匀，也放在锅里！ 咸菜是大酱和腌萝卜，吃凉的就行！ 听到外面的母鸡“咯咯哒，咯咯哒”的叫着，这是下蛋了，她走到鸡窝里，摸出一个还热乎的鸡蛋。 想了想， “你这个混蛋，今天你出院，这个鸡蛋也便宜你了！” 大街上传来拖拉机的轰鸣声，石九成被村里的会计从县医院接回来了。 会计和驾驶员坐在拖拉机前面根本就没下车，也没说一句保重身体之类的安慰话。 驾驶员扭着脖子看着石九成慢慢的从车斗里爬下去。 左脚一踩离合，右手挂上档就“突突突”的开走了，好像多耽误一秒钟都是对他们的极大侮辱一样！ 石九成苦笑了一下，心里说， “妈的，自己这具身体以前得多么讨人厌呀！” 他家住在胡同里头，慢慢走进家门，看到了正在烧火做饭的水春月。 水春月上身穿着一件碎花的短袖上衣，衣襟和胳膊肘处都打着补丁，下身是一条洗的发白的青色粗布裤子，两只裤腿上也有补丁。 脚上是一双自己做的布鞋，两个大脚趾头处已经麻花了，看来马上要破。 水春月个子不矮，一米七还要多。 这是遗传了她爹的好基因，他的父亲水连生身高一米九，有名的“水大个” 水春月的身材不错，在后世释放天性的年代，她肯定算波涛汹涌的那一类女孩。 她长的瓜子脸，眼睛大大的很亮，眉毛黑黑的，鼻子挺俏，嘴巴不大，嘴唇用后世的语言形容也很性感！ 只是脸色有些黄，皮肤也没有光泽，更没有其他十八九岁女孩子这个年龄该有的朝气蓬勃的精神面貌，却是一副萎顿的样子！ 头上梳着两只麻花辫，头发也是干枯焦黄没有光泽，都是长期营养不良闹的。 长年累月吃窝头喝棒子面粥，咸菜就是萝卜条和大酱，偶尔炒次菜连油都没有几滴，人要是没有菜色那才奇怪呢！ 石九成知道，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 “月妹，烧火了！” 石九成问道，语气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水春月继续烧着火，动都没有动！ 石九成一看水春月没有搭理他，只能挤出一丝笑容看着她。 这强挤出的笑容里有深深的愧疚和无奈，表现在脸上比哭都难看，让水春月看了却觉得无比的猥琐。 “月妹？怎么这么叫自己？” 水春月听到石九成不是叫自己春月而是叫月妹，心里有一丝不解，这个家伙又憋着什么坏呢？ 不过她也没有太往心里去，称呼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他抬起头看看这个和自己相依为命好几年的人，想想他马上就成了一个孤家寡人，心里多少有了一丝怜悯。 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到头了，但愿以后别饿死就好！ 可是想起石九成的过往，马上又冷了脸！ 不过，她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也算是给了石九成面子。 石九成从自己脑子里的信息知道，三天前，他把家里的三十来斤玉米给偷了出去，卖了两块多钱给输了。 水春月和他大吵了一架。 两天前，大中午的实在太热，水春月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吃完饭，她打了一盆水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擦洗身子，石九成从门帘缝里偷看，被水春月发现。 水春月又羞又怒又气，又和他打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了，水春月次次拿他没办法，这让石九成越来越得寸进尺，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这次也是如此，石九成不仅不认错还嬉皮笑脸恬不知耻的说反正两个人早晚要睡在一起干嘛那么生气！ 水春月看着石九成一副无赖的样子，气的跑出去要跳井。 被邻居石振江老两口发现拦住，劝了半天才把她劝回家。 水春月回家后，石九成还是着三不着两的胡说八道，队里出工的钟声响了，他才舍下嚎啕大哭孤苦无依的水春月骂骂咧咧的下了地。 石九成刚到地里时间不长，拉着一车农家肥的马车惊了，石九成被撞上了。 当时人们不知道他已经死了，还在那里大呼小叫的叫着石九成的名字！ 没想到的是，死了的石九成竟然又睁开了眼睛，可他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个石九成了。 躯体还是那具躯体，灵魂却换了人，换成了从几十年后重生回来的石九成。 重新睁开眼的石九成一脸迷茫，为什么年近六十的自己一睁眼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他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可看着周围一些熟悉的人还有田地里的模样，又看看自己的身体和穿戴打扮，应该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人们看他呆呆傻傻的样子只当他是被撞的脑震荡了或者是失忆了！ 虽说石九成在村里是个人憎狗嫌的家伙，可毕竟也是乡里乡亲的。 邻居石振江还是劝着队长杜延昌找了支书杜学昌，安排人把他送到了县医院。 各项检查做完，大夫说，除了脑震荡之外，他的肋条还折了两根。 肋条折了没有别的好办法治疗，只能回家静养，慢慢恢复。 脑震荡却是需要观察两天看看结果如何！ 第2章 遗憾 队长杜延昌和支书杜学昌是亲兄弟，他俩在村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人缘不比石九成好。 但他们也看不上这个天天和他们作对的的超级败家子。 听回来的人说了石九成的情况，他们高兴坏了，他们高兴不是石九成有没有事，而是不用在他身上花钱了！ 在石九成身上花一分钱，他们都觉得像是割肉一样！ 第二天，大夫又给石九成做了检查，脑震荡并不很严重，可以出院。 第三天，杜学昌就叫驾驶员开着村里的二十四马力拖拉机拉着会计把石九成接了回来！ 看着水春月低头烧火不再搭理自己，石九成讪讪的走进自己的西屋，坐在炕上靠着被窝卷休息。 在医院的这两天两夜，他想了很多，脑子里很乱。 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为什么又回到了二十来岁的时候。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结果，最后想到，是不是像后世网络小说里写的一样，自己重生了！ 老天爷为什么要把他送回到自己二十来岁的这个年代，难道是为了惩罚他才让他回来重新受二茬罪！ 可是，老天爷有那么无聊吗？ 如果不是老天爷无聊，又为什么让自己重生呢？ 为什么又把自己送到二十岁的时候，而不是十几岁或者三十几岁的呢？ 要不然还是真的像自己常常想的那样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不管他如何想不通，两天下来，他也慢慢的接受了自己重生的这个现实。 不甘、痛苦和失望过后，他开始又觉得好像重生回来也不都是坏事！ 虽然现在和后世比起来有万般的不好，可毕竟从几十岁又回到了年轻人的状态，这算不算赚了便宜？ 上一世的他曾经有无数次的想过，要是能重新活一回多好。 可以抓住好多机会，少做很多错事，不留下太多的遗憾！ 想到遗憾，他猛然想到，水春月不就是他上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么！ 上一世的石九成一开始还是很不错的。 可自从认识了何大拿一伙人之后，就开始学会了抽烟喝酒，接着又学会了赌博。 十赌九骗，久赌必输这是铁律，谁也逃不过去，石九成也是如此！ 别说那个年代父母不可能给石九成留下多少家财供他去赌。 自古以来就算有万贯家财的又怎样，只要染上赌瘾，到最后输的身无分文、沿街乞讨甚至自寻短见的也是数不胜数！ 赌徒的心理就是，越输越想翻本，越想翻本输的越多，结果就是越陷越深。 没钱翻本，石九成就开始去小偷小摸，偷的多了，不定什么时候被人抓到就会被臭揍一顿。 偷不到的时候就开始打家里的主意。 家里的东西逐渐的被他倒腾出去抵了赌债，然后就开始卖猪卖羊卖粮食。 最后分点玉米小麦高粱地瓜什么的多数都成了他的赌资。 弄的家里经常揭不开锅，吃了上顿没下顿。 吓的水春月也不敢再养猪养羊了，怕他养半天最后再让石九成给输个干净！ 时间长了，不只是偷和赌，又添了许多小毛病。 别看水春月是他未来的媳妇，可对石九成防范的特别紧。 别说动手动脚了，就是想嘴上占点便宜，眼睛有点福利都不可能！ 可随着岁数的增长，石九对女人越来越有兴趣。 家里得不到，就想歪门邪道！ 见到好看点的大姑娘小媳妇，他的眼睛就往肉里盯。 嘴上还要胡言乱语的占人家的便宜，吓的人家见了他像躲瘟神一样！ 水春月也跟着他丢尽了脸面！ 一开始水春月好言相劝，石九成却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 水春月天天以泪洗面，暗恨老爹怎么给她定了这么一门亲事。 水春月拿他没有办法，石九成越发得寸进尺，有恃无恐。 经常一宿一宿的不回家，让水春月自己在家里担惊害怕！ 日积月累，水春月已经对他极度失望，最后终于忍耐不住，不告而别偷偷的走了！ 虽然石九成也到处找过，怎奈帮他的人太少，有的乡亲们还非常愿意看见水春月离开这个败家子的魔爪，就是有消息也不告诉他。 最后有的人说水春月去闯了关东，也有人说她掉进河里淹死了，最终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水春月离开之后，石九成才逐渐感觉到她的好，可是已经晚了！ 因为这件事，石九成更加臭名远扬！ 十里八乡知道他的乡亲们称他为第一大混蛋，第一大败家子，说他是“孙猴的帽子戴不烂，纯粹是作鼓烂的”！ 你想这样一个人，谁还会给他做媒，哪个姑娘还愿意嫁给他当媳妇？ 因为这个，直到三十岁，他还是光棍一条。 随着岁数的增长，当年的石九成渐渐的改邪归正，也越来越觉得对不起水春月，对不起他们去世的父母！ 好多时候，想起水春月他自己偷偷的哭，后悔自己当年为什么做了那么多禽兽不如的事情！ 水春月的事，成了他一生当中最大的遗憾！ 正想着和水春月的过往，水春月冷冰冰的声音传进来， “吃饭！” 石九成慢慢的从炕上下来，只要一动弹肋骨这里还是真疼！ 翻身的时候最厉害，必须咬着牙慢慢走才行！ 走到外屋，地下已经放好了小饭桌，石九成拿过一个小凳子，慢慢的坐下。 一看桌子上的饭菜，一小碗香椿蒸鸡蛋，一盘凉拌稍瓜（类似于黄瓜，比黄瓜粗、长，还是弯的）。 那个年代还没有黄瓜，黄瓜是责任制以后才渐渐有的，还有一蝶腌萝卜条，一小碗大酱。 主食是棒子面窝头，还有一碗手擀面，而他的碗里竟然还卧了一颗鸡蛋。 看到这些饭菜，石九成如遭雷击，上一世水春月离开他的最后一顿饭吃的就是这些东西！ 吃完了那顿晚饭，水春月就彻底的在他的人生里面消失了！ 她这是打算要走！ 他的心“咚咚咚”的跳的厉害，脸也憋红了，可是石九成不知道说什么。 水春月也坐下，淡淡的说道， “按说你刚出院，该给你做些好的补补身子。 可这是我能凑出来的最好的饭菜了！这只鸡蛋也是老母鸡才下的！” 第3章 不要离开我! 石九成还在极度慌乱中，他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水春月，他暗暗叫苦，心里说， “老天爷，既然你把我弄回来了，竟然不给我改正错误的机会，这是要玩死我呀！” 以往水春月对自己的好处瞬间涌上心头，石九成打定主意，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水春月离开了！ 水春月看他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只是又淡淡了说了一句， “吃吧！” 石九成愣了一会儿，还是结结巴巴说了出来， “月妹，你、你、你别走！” 刚刚拿起一块窝头的水春月听见石九成的话猛然一惊， “怎么他知道我要走？！”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向石九成，眼睛里满是疑问！ “月妹，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一定改，一定把所有的坏毛病都改了，不再让你受苦生气！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水春月更是震惊了，这是怎么了，这个畜生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震惊之余，她还是淡淡的说道， “这些话好像你从前也说过，你爱咋样就咋样吧，我不会管你啦！” 石九成比谁都明白，以前的自己曾经多少次对水春月说过这样的话，可一次也没改过！ 听着从水春月嘴里出来的不带一点温度的话，石九成真急了，说道 “月妹，我这次真心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水春月察觉了有一丝不对，还是叫我月妹，这是怎么了？ 爱叫啥叫啥吧，反正自己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他了，叫什么都无所谓了！ 水春月还是淡淡的说道， “这话你留着对别人说吧，我不想听！” 石九成越过小饭桌一把抓住水春月的手， “不、不，这次是真的，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可我这回真的要改，你千万要相信我！” 水春月厌恶的甩掉石九成的手，恨恨的说道， “石九成，今天这是发了哪门子疯，你吃错药了吧？” 石九成眼泪都快下来了， “月妹，我知道伤你伤的太深了，你一时半刻的也不会相信我，这样，你给我一段时间，你看看我石九成到底是怎么做的，行不行，我求你了！” 戳到痛处，水春月的眼睛都红了，渐渐的泪水充满了眼眶，不过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 “让我相信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你会不去赌吗，你会不去偷吗？！ 你会不成宿的把我一个人舍在家里吗？！ 你会不把家里面粮食都倒腾出去卖了吗？！ 你会不把半大的猪崽偷偷给输了吗？！ 你会不偷看我换衣服吗，你会不对我动手动脚吗？！ 你会见了别的女人眼里不像长了钩子似的胡说八道吗？！ 你赌咒发誓是一回了吗？？？” 连珠炮一般的质问让石九成根本反应不过来！ 水春月又哭着说道， “你要是好好过日子，吃苦受罪我认了！ 这几年你让我担惊受怕操碎了心，也跟你丢尽了脸！ 让我跟你这样的人渣败家子一辈子喝西北风我不甘心！！！” 石九成知道水春月已经伤心至极，他急忙说道 “月妹，我知道错了无论如何你要给我这个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水春月看着可怜巴巴的石九成，这几年的委屈全都涌上了心头。 她“啪”的把筷子扔在桌子上，站起来转身就进了里屋，趴到炕上“呜呜”的大哭起来！ 石九成急忙站起来，可锥心刺骨的疼痛从肋骨处传来，他不得不放慢了脚步。 来到屋里，看着嚎啕大哭的水春月，石九成的心都碎了。 他站在炕前，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水春月。 水春月压抑了太久，心里的苦太多，还是让她哭出来吧，如果不发泄出来，她会憋屈死的！ 石九成本想去抚摸安慰水春月，可他终究没敢，如果让水春月误会他想占便宜，事情怕是更不好办了！ 现在说什么她也不会听进去，还是等她心情平复了再说！ 良久，水春月哭没了力气，从嚎啕大哭变成了轻声的啜泣，石九成才缓缓的说道， “月妹，哭出来就好了，我保证这一次是你这一辈子最后一次伤心的哭，如果做不到我就是畜生！” 突然，水春月爬起身子，瞪着红红的眼睛，伸出手指指着石九成，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出去，你给我出去！” 石九成手足无措， “我……” 水春月声嘶力竭嚷道， “出去呀，你要不出去我就死给你看！” 石九成刚想说什么，外面有声音传进来， “又怎么了，你又欺负春月了？造孽呀！” 话音未落，东邻的石振江大娘一撩门帘进来了，老太太气的嘴唇哆嗦， “刚回来，你就不能消停消停，九成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呀！” 石九成知道这几年老两口没少帮他俩，是一番好意，急忙解释， “大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正在给春月赔不是！” 老太太根本不信，作为一墙之隔的邻居，这种情况她见的多了。 不用想都知道，还不是想尽办法要从水春月手里骗上三毛两毛的去抽去赌？ 她哆哆嗦嗦的指着石九成道， “赔不是？黄鼠狼子给鸡拜年，能有好心，你又想干嘛？” 石九成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大娘，我真的知道错啦，春月不听我解释，您帮我劝劝她吧！” 老太太不听他那一套，她见的多了， “我甭劝，也不上你的当，你一撅腚，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春月，跟大娘上我那边待会儿去！” 石九成一听急了，这要是把水春月放出去，没准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哀求道， “大娘，不用去你家，我真的是给她赔不是，您可千万别误会！” 石振江一撩门帘进来了，气愤的说道， “误会，你糊弄鬼去吧，这么大人了不学好，多好的姑娘，都快让你逼疯了，要不是看在你爹娘的情面上，那天就不能救你！” 那天杜延昌根本就不想送石九成去医院。 是石振江他们极力劝说，石九成才会被送去了医院做检查。 老爷子是刀子嘴豆腐心呀！ 第4章 男儿膝下有黄金 石振江老两口对石九成误会太深了，多年形成的坏印象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让他们有所改观的，他只好说道， “大爷，刚才我真的没有欺负春月，我是给她赔不是才把她惹哭了，要不您问她！” 老太太咬牙切齿的说道， “今天没欺负也不代表你没有坏心眼，春月，他怎么你了？” 水春月还是趴在炕上嘤嘤的哭，只是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石振江说道， “九成，你就不能学点好，我就纳闷了，你爹你娘多好的人，两口子怎么生下你这么个玩意呢！” 石九成急忙道， “大爷大娘，我一定改，你们看我以后的！” 老太太又说道， “春月跟大娘走，上我家去！” 石九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老太太是真的帮倒忙呀！ “大娘，真的不用，她还没吃饭呢！” 石大娘气愤说道， “我知道她没吃饭，我还能饿着她！我给她擀面汤！” 石九成说道， “大娘，我们家也是面汤，凉了我再给她热！” 石振江点着烟袋，从嘴里吐出一口浓烟说道， “你做饭，我怕你把房子给点喽！” 老太太说道， “小兔崽子，我说了你不听，你怕我把人给你拐跑了？” 石九成暗暗叫苦，老太太虽然是好意，可这不是越帮越忙吗？ 水春月已经打算要走了，只要出了这个门，十有八九不会再回来，那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石九成都快哭了， “大娘，您就信我一回，我真的没有欺负她，以后我绝对要好好待她，要是做不到，你俩打死我都行！” 石振江气呼呼的说道， “我们没生你没养你凭什么打死你，我们是看着春月这孩子可怜，要不然，谁愿意管你！” 老太太也是恨恨的哼了一声， “信你多少回了，哪一回你做到了？” 石九成明白自己给人家的印象，要想三言两语说服老两口是绝无可能。 没办法，只能豁出去了，他咬了咬牙，扑通冲着水春月就跪在了炕下， “大爷大娘，为了让你们看看我的决心，现在我给春月磕头赔罪，我要是不改以前的坏毛病，天打雷劈！” 石振江老两口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水春月慢慢的扭过头来一看，石九成真的跪在了地下。 他们几个都知道，石九成虽然是个人渣，可是对于给人下跪来说却是有底线的！ 他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好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 虽然以前的他肯定不是好男儿，可在下跪这方面还真的是说到做到。 就算被人家逼着还赌债，打的鼻青脸肿，走投无路，他也没有给人跪下！ 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他真的转了性，想要痛改前非？ 水春月缓缓的坐起来，她擦擦眼泪，盯着石九成看了许久。 石九成并没有躲闪她的目光，含着泪水的眼睛也在看着她！ 水春月从石九成的眼里好像看到了真诚，她心里七上八下。 她无时不刻盼着石九成能有所改变，可石九成给她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已经不再相信他了！ 是继续自己的计划，离开这个让她绝望的男人一走了之，还是再相信他一次！ 好几年了，自己被他骗的还少吗？ 石九成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知道水春月那冰封的心已经开始融化。 自己要让她相信能说到做到，他要拿出所有的诚意来感动水春月！ 震惊之余，石振江老两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是看着水春月怎么办！ 屋里安静极了，静的掉根针都能听的见！ 水春月心里像开了锅一样的翻腾着。 相信他吧，他给了自己太多次的失望，如果这次还是心口不一，她照样还是会生活在水深火热里面！ 不相信他，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之外，石九成是他唯一的亲人。 而自己的那个弟弟跟着他的亲娘改嫁了，那个家绝对容不下她。 离开这里就要四海为家四处乞讨，但凡有一点活路，谁又愿意去过居无定所四处飘零的生活呢！ 思虑良久，水春月终于打定了主意！ 再相信石九一次，给他和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她平静了一下心态，说道 “你一次次的说改，又一次次的说了不算，我怎么相信你？” 石九成急忙说道， “我不要求你马上相信，我只是求你给我时间证明！如果我不改，你随便啥时候都能走！我绝无怨言！” 水春月的眼里又流出了泪水， “我离不离开不取决于我，要看你怎么做！” “月妹，我说过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让你伤心！大爷大娘可以作证” 石振江老两口同时哼了一声！ 水春月长叹一声， “起来吧，像什么样子！” 石九成喜出望外，这是不是意味着水春月已经打算不走了？ 石九成喜极而泣，他慢慢的站起来， “月妹，谢谢你原谅了我！” 水春月沉着脸说道， “我说过原谅你了吗！” 石九成急忙道， “是是是，是谢谢你给我机会！” 石振江老两口哪有不明白的， “九成，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刚才你说的我们可都听见了，离地三尺有神灵，但愿你这回别让春月失望！” “大爷，大娘，您二老放心，我说到做到！” 人家没事了，老两口从石九成家出来，看到石九成家的西邻李宏庆两口子正站在院门外边伸着脖子听。 他们几家是隔墙的邻居，大家都是几间土屋。 从石九成家的东院墙到李宏庆家的西院墙也不会超过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距离近，院墙矮，窗户都是木头窗棂糊着白纸那种，一点都不隔音，谁家但凡着动静大一点，邻居们想不听见都难！ 李宏庆两口子是势利小人，为人尖酸刻薄，又爱占点小便宜，所以和周围邻居的关系都不好！ 和石九成的关系更是剑拔弩张，基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好多年了互不来往！ 这两口子在这里听动静，那绝对是看热闹。 石振江为人正直，看不上他们，只是哼了一声就回家了。 第5章 水春月 李宏庆贼嘻嘻的问跟在后面的石大娘， “刚回来又打起来了？” 石大娘白了他一眼， “要是闷得慌就进去问问！” 说着，扭头回家了！ 李宏庆闹了个无趣，两口子知道今天好戏可能看不上了，也转身回家吃饭去了！ 石振江回到家，老太太担忧的说道， “你说他说话能算吗？” 石振江撅着胡子道， “他妈的，这兔崽子哪回说了算过，指不定憋着啥坏呢，多听着点，别让春月那孩子吃了亏！” 老太太叹口气， “还怎么吃亏呀，一个大活人都给了他了！” 石振江摇摇头， “话不是那么说的，看意思他俩没有在一块，春月有主意着呢！” 石大娘道， “没在一块又能怎么着，孤男寡女的住了好几年了，染坊手里还能出白布呀！” 石振江也是叹口气， “哎，多好的姑娘呀，两口子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春月这孩子命苦呀！这小王八羔子要是不改，春月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石大娘道， “听意思春月是不是要跑？” 石振江道， “备不住，要不然石九成要下跪呢！” 石大娘恨恨的说道， “早就该跑，谁能和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 跑的越远越好，找个男人嫁了，也胜过跟着他受罪！” 石振江两口子走后，屋里黑下来，石九成点上煤油灯。 水春月还是坐在炕上，呆呆的发愣，眼里的泪水慢慢的滑落。 石九成拿过一条毛巾， “别哭了，快擦擦眼泪去吃饭，都凉了！” 水春月道， “你吃吧，我不饿！” 石九成急忙道， “干了一下午活，怎么可能不饿，我去把饭热热！” 看石九成态度坚决，水春月站起身来说道， “我吃，不用热了，大夏天的热了更吃不进！” 两个人来到外屋坐下，石九成把碗里的那颗鸡蛋夹起来放到水春月碗里， “月妹，你吃！” 水春月奇怪的看他一眼，摇摇头，又给他夹回来， “你吃吧，这是给你补身子的，我不需要！” 石九成又夹了回去， “月妹，你要不吃，我绝对不吃！” 水春月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一个鸡蛋而已，干嘛让来让去的！” 石九成说道， “从今往后，咱家最好的东西一定要你先吃，要不然我绝不吃！” 水春月说道， “改不改不在一颗鸡蛋上面，只要你不胡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石九成心里一阵发酸，没有说话，埋头吃饭！ 重生回来这是第一次吃窝头，而且他已经几十年没有吃过这纯棒子面的窝头了，真的是剌嗓子。 心里叹口气，要赶紧改变现状呢！ 吃完饭，石九成帮着水春月收拾桌子刷锅洗碗。 这在以前绝对是不可思议的，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竟然要刷锅洗碗，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夜里，水春月辗转难眠。 水春月的爸爸水连生和石九成的爸爸石秉义是战友，石秉义在训练中救过水连生的命。 两个人即是一个县的老乡又是过命的战友，退伍回来后一直像亲兄弟一样来往！ 石九成和水春月出生后，水连生对石秉义说要不咱俩做个亲家吧！ 石秉义两口子也非常乐意，当即两家人就正式说定了这件事！ 在水春月七岁那年她母亲和弟弟意外坠河身亡。 一年后，水连生再婚娶了一个带着男孩的二婚老婆，水春月有了后娘。 一年后，后娘又给他生了一个弟弟。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七年前水春月十二岁的时候他父亲又因病去世。 至比，水春月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就剩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 跟着爹爹好生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呀！ 亲娘想我谁知道呀我想亲娘在梦中呀！ 桃花开花杏花落呀想起亲娘一阵风呀！” 就像儿歌里唱的，有了后娘的孩子，就像掉进了冰窟窿！ 干活在前，吃饭在后，衣服是补丁摞补丁。 衣服的前襟上都能划火柴，天寒地冻了，还穿不上棉衣棉鞋。 有亲爹的时候，最起码还能上学，亲爹死了，就只剩下干活了！ 话说回来，不管后妈对她如何不好，最起码还算是有个家能遮风挡雨。 说起来她的后娘也不容易，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真的是无法活下去。 生活所迫，半年后后娘又要改嫁。 可男方不要水春月，说养不起，最多只能把两个儿子带过去。 后娘也是没办法，只得通知了石秉义。 石秉义二话不说去把水春月接到了自己家里，连带着把户口也迁了过来！ 那时候迁户口极简单的事，那边名字去掉，这边添上就得了！ 来到新家后，水春月又感觉到了家庭的温暖。 未来的公婆对她视如己出，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对待他比石九成还要好！ 水春月就像一朵即将枯萎的鲜花又焕发了青春，出落的越来越水灵。 石九成也长成了翩翩少年，个子不矮，齿白唇红，面相清秀。 他对水春月也挺好，二人真正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几年是水春月过的最舒心最快乐的时光！ 谁知道三年后石秉义两口子不明不白的去世，只剩下了石九成和水春月相依为命！ 日子苦点不算什么，农村的孩子好养活，只要有口吃的就能活！ 让人没想到的是，失去了约束的石九成在何大拿的勾引下学坏了，成了一个标准的渣男败家子！ 这下子水春月又像掉进了万丈冰窟。 那天石九成走后，水春月哭了半天，她决定要离开这个让她失望透顶的未来丈夫！ 把随身的衣服收拾到一个小包袱里面刚要走，却听说石九成被车撞了。 她觉得这时候走了对不起自己死去的公婆，想去医院照顾石九成。 她还没等去，回来的人说石九成并无大碍，只是住院观察！ 她从来没有到过县城，心里发怵，既然人们没事，就不去了，在家等着他回来吧！ 水春月打算好了，只要石九成平安回来，自己再给他做最后一顿饭，也算报答公婆对她的情意！ 然后就悄悄的离开，浪迹天涯，和石九成再无瓜葛！ 第6章 从戒烟开始 让人绝对想不到的是，出院回来的石九成性情大变，突然要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真要是那样，水春月当然高兴，这也是她这几年梦寐以求的！ 虽然石九成是个渣男，最起码她还有这个家遮风挡雨，如果离开了这里，自己要去向哪里？ 还是那句话，但凡有一点活路谁愿意去四海飘零！ 水春月都想爬起来去院子里给老天爷磕几个响头，就是盼着石九成能说话算数，自己一辈子也好有个依靠！ 想着想着，她听到外面有动静，仔细听了听，是石九成在走动。 怎么了，难道他也睡不着？ 她从窗户上的那块小玻璃往外看，院里月光很亮，基本能看清轮廓。 是石九成坐在小凳子上。 看了半天，见他划着火柴，火光照亮了石九成的脸，这是要抽烟呀！ 可直到火柴烫着了手，他也没点烟。 怎么不点呢，想什么呢？ 又看见他愣了好一会儿，竟然把嘴里的烟和手里的烟盒攥在一起，又狠狠的扔进了猪圈里！ 怎么回事，怎么把烟扔了，败家子的脾气又犯了？ 水春月的心突然一紧，不会刚刚保证完就出尔反尔吧！ 水春月不是很关心那几根烟，她关心的是石九成是不是把他的承诺扔了！ “你要改了我会和你好好过一辈子，你要再说了不算，可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了！” 又看了半天，石九成坐在小凳子上低头沉思，没有什么其他发狂的举动，水春月心里把满天神佛求了个遍， “你可千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呀！” 不管了，他好就和他过，不好再走人也不迟！ 心里的包袱放下，两三天没有好好睡觉的水春月觉得阵阵困意袭来，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晚上，石九成可不敢睡，一个是天热睡不着，就是能睡他也不敢睡，他怕水春月趁他不注意跑了！ 上一辈子在水春月这件事上已经后悔的撕心裂肺了，那种感觉真不是人受的！ 这辈子他不能再让水春月跑了！ 一边听着屋里的动静，一边想事情！ 老天爷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几十年了，有些人或者事已经模糊的记不清了，可有的人或事却是刻骨铭心的！ 这些刻骨铭心的事情里头有恩、有仇、有怨！ 自己重生一回总不能再碌碌无为的过一生吧，那样既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水春月！ 是要好好捋一捋了，既然我又来了，那就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有恩的报恩才算大丈夫！ 除了水春月这件事，自己父母的死因也是他一辈子没有解开的谜团。 上一辈子没有能力，这一世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他们的死因。 一切正常也就罢了，如果里面有什么猫腻，他一定要让害他们的人血债血偿！ 可无论怎样做，首先要有实力才行。 实力用什么表现出来，无外乎就是力量、金钱和权力！ 自己现在想要权力不现实，只有从挣钱开始！ 是的，必须先让自己富起来，饿着肚子可啥也办不了！ 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这件事要先解决！ 至于家里有没有钱，石九成咧嘴苦笑，自己身上精光干净，一分钱都没有！ 估计就是把水春月藏钱的地方都翻出来，也不会超过两三块钱！ 他知道水春月多少藏的有钱，因为一到关键时刻，她肯定拿出三毛两毛的解决一些生活中的小问题！ 但如果说他要拿去赌，那是绝对没有，任凭他把整个家都翻个遍也不会找到一分钱！ 想到这里，石九成又是莞尔，自己还真的是有福气，有这么一个会过日子的好媳妇。 可惜自己的前生有眼不识金镶玉，生在福中不知福呀！ 想着想着乱了神，干脆起来，走到院子里。 天气很好，月朗星稀，比屋里凉快多了。 拿了个小凳子坐下想抽烟，兜里没有。 回到屋里找了半天，一个“大丰产”的烟盒里还剩下一支烟！ 石九成这个家伙穷是真穷，但他从不抽烟袋或者卷的纸烟，而是天天装逼抽烟卷。 不过他也只能抽八分钱一盒的大丰产，再贵的他更抽不起！ 就是这八分钱的烟，天天也是穷调兑，时不时的就断顿！ 拿着烟走回院子里，拿出火柴划着，想点还没有点的时候，突然想到，抽烟这个玩意有百害而无一利，为什么要抽？ 再说现在家里穷的叮当响，别说八分钱，就是一分钱水春月恨不能都要掰成两半花。 自己既然对水春月承诺要改过自新，为什么不从戒烟开始？ 可自己抽了这么多年的烟能戒的了吗？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手指头突然一疼，原来是火柴燃尽，烧到了手，他赶紧撒手扔掉！ 他的心里天人交战，想了很久，如果自己连戒烟都做不到，何谈要干大事，何谈要改变家里的现状！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为了对得起水春月的信任，为了维护自己一个男子汉的尊严，要戒烟，而且从现在就戒，一秒钟都不等，最后这一根烟也不抽了！ 下定了决心，他拿起烟盒紧紧的攥成了一团，然后狠狠的把它扔进了猪圈里！ 没有烟抽，心静不下来，他跑到水缸这里，想舀水喝。 拿起瓢掀开盖帘手伸进缸里，“扑通”，半截胳膊都湿了， “咦” 水缸里面竟然是满的！ 这水当然是水春月挑的！ 心里又是一阵感动，眼睛都有些湿润，真是天下难寻的好姑娘，都打算和自己恩断义绝了，还把水缸挑满了水。 我石九成何德何能能摊上这样的好媳妇，春月，从此以后我石九成若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让我无葬身之地！ 他拿起里面的水瓢舀了半瓢水“咕嘟咕嘟”就灌了下去！ 回到小凳子上坐下，心情平静了许多，接着陷入沉思！ 自己重生一回是有优势的，最大的优势就是知道后来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的。 不管是经济的发展还是国家的政策还是社会走向他都了然于胸！ 他就像站在了上帝视角来俯瞰整个世界。 就像大家都参加考试，对别人来说很难，对他来说却是开卷考试，这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第7章 得罪队长干重活 既然自己比别人有了这个优势，就要利用这个优势改变人生。 思想开始天马行空起来，如果要干些事情，从哪些方面入手呢，有哪些资源可以利用呢？ 石九成有信心以后会挣大钱，可现在的困局怎么解开呢？ 不知不觉的，时间就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屋门开了，水春月走了出来。 石九成猛然惊醒，抬头一看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下意识的问道， “几点了，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水春月奇怪的看着他说道， “那谁知道！哪天不是这时候起来？” 石九成才想起，他们家没有挂钟，两个人也没有手表，就连小闹钟都没有。 几点，只有老天爷知道！ 他赶紧改了话题，问水春月， “睡得好吗？” 水春月看着他被露水打湿的头发和眉毛，惊讶的问道， “你一宿没睡？” 石九成点点头， “睡不着！” 水春月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她马上想到了，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怕我跑了？” 石九成想否认，又觉得没必要，点点头， “我不能没有你！” 水春月心里五味杂陈， “你是被撞傻了吧，我要走你看的住？” 石九成一想也对，自己总不能不让她出门吧，看的了今天能看的了明天吗？ 她要真存心走，两个石九成也看不住呀！ 他尴尬的一笑， “心里慌，没想那么多！” 水春月心里有了一丝心疼， “你可真行，说你傻吧，你有几百个坏心眼子，说你精，这傻事你也能干出来，你还有伤呢！” 无话可说，石九成只能嘿嘿一笑。 水春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快去歇着吧，出了事可了不得！” “当当当！” 让大家下地干活的钟声响起来了，这是队长杜延昌敲的！ 石九成现在是在家养伤的病人，他可以不用下地，而且可以记全工分。 水春月不行，她不下地干活的话，早晨的工分就没有了！ 不止如此，无故旷工是很严重的事情，轻了被杜延昌骂一顿，重了可以开你的批斗会。 再重了就让你进村里的学习班劳动，只干活没有工分！ 石九成比谁都明白，如果是和杜延昌关系好的人家，有了石九成这种情况是可以有一个人在家照顾的。 可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很明显，凭杜家和他的关系，他们当然不会让石九成那么舒服！ 石九成本来想要拦住水春月不让她去下地，可是想想，自己现在的话一点分量都没有，别说硬抗杜延昌，就是水春月也不见得同意，还是算了吧！ 哎，一天这几分工就把人栓死了！ 现在简单把生产队的情况介绍一下，便于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了解一下生产队的生产运营情况！ 一个生产队有一百到两百多人不等，没有一定标准。 生产队有队长一人，副队长两到三人。 会计一人，保管一人，妇女主任一人。 石九成所在的生产队每个社员平均拥有土地两亩半左右。 土地分上、中、下和盐碱地几等。 生产队长要合理安排这些土地的使用种植。 首先每个生产队都有二三十亩地的菜园。 种上各种瓜果和蔬菜，这是社员的主要蔬菜来源。 菜园的所有收获都会按照人口平均分配给每个社员。 剩下的土地根据情况种上小麦、棉花、地瓜、高粱、花生、谷子、大豆、绿豆、芝麻等农作物。 这些农作物的收成是要按照“人七劳三”来分的。 比如小麦玉米打完了之后，生产队会先把质量最好的留作种粮。 其次要把上交国家的留出来。 剩下的就要按人口和工分分了。 比如队里有一百斤粮食，其中七十斤按人口平均分，其余三十斤就要按照按照挣了多少公分分了！ 生产队里挣工分也是不一样的。 一个壮劳力一天可以得十分工，早晨两分，上午下午各四分。 壮劳力指的是十八周岁以上和四十五周岁的以内的男女，其余的都算半劳力。 而十八到四十五周岁的男丁每年春秋两季是要轮流出河工的！ 这时候因为土地贫瘠，又没有化肥，最多地里就是上一些氨水，所以产量极低。 小麦一亩地三四百斤，最好的能到五百斤，那就算最高产了！ 玉米一亩地四五百斤，到五百五以上的就算最好的了！ 这样下来，搁到每个人身上分不了多少粮食。 其他作物也是这样。 比如大豆高粱收货以后，队里留够种子和牲口的口粮，剩下的就按照工分分掉。 剩下一百斤豆子，有一百分工的话，一分工就分一斤。 如果有一万分工，那就一百分工才能分一斤！ 所以有的家里没有壮劳力的或者有长期病人的人家一年下来分不了多少粮食，更别说钱了。 相反家里有几个壮劳力的就要好过的多！ 现在的一分工值不了多少钱，好的生产队也就值七八分钱，不好的生产队可能只有三四分钱。 曾经有过一个生产队长会安排，一个工值到了一毛一分钱，这可了不得了，是要去县里开表彰大会的，县长亲自给你带大红花！ 这样算下来，一个整劳力，一天不拉的干一个月是三百分工，折合成钱最多的值二十多块钱，少的也就是七八块左右。 这个年代物价极低，而且还非常稳定，你就是走到新疆西藏物价都是一样的。 一斤小麦两毛多钱，一斤玉米八九分到一毛多钱，地瓜干质量最好的八分钱一斤！ 人们现在最爱的猪肉也才五毛二一斤。 萝卜两分钱，白菜一毛钱八斤，其他蔬菜也就在五六分钱之间。 社员现金的主要来源也是靠队里卖了经济作物以后分钱，但是很少。 因为要多钟粮食，让老百姓吃饱才行。 有的人家壮劳力多，粮食有富余，就会卖掉一些换成钱。 当然去赶集要队长给假才行！ 所以，这时候流传几句顺口溜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几句话就把这些人的重要性给说了个明白！ “得罪支书没发活，得罪队长干重活，得罪会计笔杆戳，得罪保管抹秤砣！” 第8章 夜猫子进宅 石九成和水春月两个人十八岁之前是按壮劳力记工的，日子还算凑合。 现在两个人都过了十八岁，就只能自己下地挣工分了。 水春月走了，石九成并没有睡觉，他在想拿什么做饭。 看了看，家里还有大概两三斤棒子面和一个窝头。 一个窝头不够两个人吃一顿的，先蒸窝头吧！ 石九成会蒸窝头，这是上一辈子的基本技能。 他看了看，院墙下水春月种的茄子上面有一个茄子已经比拳头大了。 摘下来洗干净切成片，装在碗里放到锅里蒸上。 拿“起子”（小苏打）和好玉米面，锅里添水烧开，放上臂叉子铺上高粱竿做的帘子，又铺上一层湿抹布，把窝头摆在上面，大火烧就可以了。 等窝头熟了，他开始剥蒜砸蒜泥。 把茄子端出来，用筷子把茄子搅拌成泥，又把砸好的蒜泥倒进去，放上盐，再搅拌均匀，可以吃了！ 等他忙活完了，水春月也回来了，因为上午还要下地，所以早上也干不了多长时间。 “你会蒸窝头？！” “跟你学的！” 水春月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石九成， “我啥时候教你了？” 石九成说道， “看你做，照葫芦画瓢呗！” “你居然没把房子点着！” 石九成讨好的笑笑， “我没有那么笨！” 水春月皱着眉道， “你有伤，又一宿没睡，瞎忙活啥！” 虽然是嗔怪，石九成还是觉得有些暖意。 “没事，我心里有数！” 嘴里埋怨石九成，水春月心里还是有些高兴！ 两个人坐下吃饭，水春月尝了尝窝头， “不错，熟了！” 又夹了一口茄子， “咸淡正好！” 虽然心里欣喜，可她却说道， “咱家就这些粮食了！” 石九成停下咀嚼的嘴，说道， “月妹，这些事我来解决，你不用操心！” 水春月看看她， “你都两三个月不能干活了，怎么解决，不会又想去偷吧？” 石九成脸一红，摆手说道， “我说过要改了，就不会再犯，我有别的办法！” 水春月不相信，她想看看石九成怎么解决，也就不再言语了！ 虽然是吃的很简单的一顿饭，石九成的表现却让水春月对他有了点信心。 不仅如此，她觉得从昨天开始石九成的说话和神情都和以前天差地别！ 面色里都是关爱，语气里都是歉疚，虽然水春月不知道石九成为什么改变，可是这样的改变她却是高兴至极！ 正在她心里暗暗高兴的时候，一个女人进了院子， 人还没到屋里，拉着长声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九成，吃饭呢？” 水春月抬头一看，是石九成的亲婶子丁桂花，她心里纳闷， 她怎么来了？ 石九成还有一个亲叔叔叫石得利，他的老婆就是丁桂花。 石九成的父母去世后，他和水春月都未成年，按说石得利就应该担起照顾他们的责任！ 以前的老书记常宪明也多次找过他，可石得利不答应，说是自己孩子多照顾不过来，更养不起！ 当时的石九成倒是挺有骨气，告诉老支书，他们自己过就行，只要有粮食就饿不死！ 常宪明没办法，只好这样了！ 自从石德利拒绝抚养石九成和水春月之后，他们两家根本就不来往！ 除了每年初一早晨石九成象征性的去给他拜个年之外，再也看不出他们是一家人。 就算石九成挨欺负，石得利都是帮着人家说话，说自己这个侄子猪狗不如，不如替好人死掉省心等等！ 所以，爷俩就算在大街上走个对头，也是谁都不理谁。 今天无缘无故的丁桂花上门，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石九成正好吃完饭，虽然心里很腻歪丁桂花，可他还是慢慢站起来， “婶，你来了！” 再怎么说亲婶子上门了，他这个做小辈的也不能太过！ 还有就是，现在的石九成已经不是过去的石九成了，他的心理年龄已经六十岁了！ 对于当年的事他也放下了一些，大家都穷，顾不过来是真的，水春月的后妈改嫁的时候，不也没带着他一起走吗？ 一看石九成站起来了，水春月也跟着站起来， “婶，屋里来吧！” “咯咯咯咯咯！” 丁桂花夸张的笑着进了门，一边拍着手一边说道， “我就说吗，九成和春月都是好孩子，最懂事了，九成，你的伤咋样了？” 石九成心想，难道自己这婶子是听说自己被马车撞了，来看望自己的？ 不可能吧，她能有那好心？ 要真是那样，不管是鸡蛋还是挂面最起码也要拿一些来吧，看望病人哪有空着手的？ 石九成回答， “没事，只是要养一段时间！” 水春月道， “你屋里说话，我收拾桌子！” “咯咯，你忙吧，我和九成说几句话！” 丁桂花的脸上的笑容比花儿还灿烂，就像凭空捡了个宝贝似的！ 这样的表现让石九成警惕起来，俗话说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虽然这样说自己的婶子是夜猫子，对自己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石九成找不到更合适的比喻来形容她的到来！ 到了屋里坐下，石九成问道， “婶，有事？” “这不是来看看你吗，咱们是一家人，砸断骨头还连着筋，是不是呀，咯咯咯！” 说完又是一阵笑声！可皮笑肉不笑的，怎么看也是像在演戏！ 石九成说道， “我没事，还让你挂牵着！” 心里想，丁桂花这么爱笑了吗，自己去给他们拜年她都头不抬眼不睁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让人点了笑穴了？ 不管她，爱咋咋地，我石九成现在是穷的叮当响，除了水春月和这三间半破房子啥也没有，天塌下来也不怕！ 丁桂花问道， “九成呀，你今年二十了吧？” 石九成道， “是呀，虚岁二十了！” 石九成心想，这是要给我说媳妇儿，不能呀，自己有水春月呀，可她无缘无故问我岁数干嘛呀？ 丁桂花又说道， “你建军哥比你大两岁，都二十二了！” 石建军是石德利的二儿子，他还有个双胞胎的哥哥石跃进。 石九成没有言语，他二十几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9章 无事不来! 看着石九成没有搭话，丁桂花说道， “九成，你建军哥他对象那头催了，说今年要让他们成亲！” “哦！” 丁桂花一看石九成还是不搭茬，只好又说道， “他小舅子比他还大一岁，着急成亲，可家里还有个姐姐没出嫁，这可不行，所以人家就让媒人来催了！” 原来石建军的媳妇比他大三岁！ 所以催着石建军赶紧把姑娘娶过门！ 石九成心里说道，结不结婚关我屁事呀，嘴里却说道， “是好事呀，恭喜二哥了！” 丁桂花又拍着手说道， “哎呀，九成呀，说起来是好事呀，可是人家说了没有房子不能成亲呀！” 这时候，水春月收拾完了也进来坐了。 石九成心里一下子警觉起来，什么意思？怎么说起房子来了？ 不过他嘴里却说道， “婶，这两天可真热，下地真遭罪呀！” 看石九成顾左右而言他，丁桂花心里有些急了，怎么这孩子不接话呢？ 你不接话，我就再说一遍， “九成呀，婶和你说你哥成亲的事呢！” 石九成装作刚听明白，说道， “哦，该成亲就成亲呀，我也打算要成亲呢！” 一听石九成说要成亲的话，水春月有些恼怒，他看向石九成，意思是你瞎说什么？哪个答应要和你成亲！ 丁桂花一听心里凉了半截，不过还是问道， “啥，你什么时候成亲，我们怎么不知道？” 石九成看着水春月笑笑， “我什么时候成亲只要去坟前告诉我爸妈就行了！” 石九成的意思很明白了，和你没关系！ 水春月一听石九成这是瞎说八道，也就不言语了！ 可丁桂花是带着任务来的，不完成能行吗？ 既然石九成不接茬，她只好咬咬牙，厚着脸皮说出来了！ “九成，是这么回事，去年你大哥刚成亲，和我们住对间。 你大嫂有了身子（怀孕）了，年底下的月子（生孩子）。 今年你二哥又要成亲，亲家说了，没有房子不行！” 石九成总算明白了，还果真是夜猫子进宅呀！他心里说道， 你家石跃进成亲，根本就没通知我们！ 你家欢天喜地的娶媳妇，我和水春月冷冷清清的在一边晾着啃窝头。 老二成亲了来告诉我们，怕是没处娶了，想我们的房子吧？ 如果真是这样，你们的脸皮够厚，心也真够黑的。 我们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时候，你们不管我们！ 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时候，也不搭理我们，到了现在想起我们来了，北京人讲话，“姥姥！” 既然你们不要脸，就别怪我了！ 别说现在的石九成心理年龄已经六十岁了，就算不是重生回来的石九成，有些事是能答应的么？ 他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嘻嘻笑着说道， “那就盖房子呀！” 丁桂花夸张的抬手往空气中抓了抓，然后又拍在大腿上，拉着长声像唱歌一样的说道， “哎呀，九成呀，说起来简单，盖三间房子没有个千儿八百的能行吗？ 你叔和婶就是累折了腰一年也挣不了三头二百的呀！” 石九成又道， “那就多攒几年呀！” 丁桂花又道， “前几年攒点钱不是给你大哥成亲用了吗，就是生孩子还要等十个月呢，挣钱有那么容易吗？” 石九成道， “那就告诉女方，过两年盖了新房再结婚呗！” 丁桂花看石九成跟他绕弯子，有些着急说道， “人家女家不是着急吗？他弟弟等着娶媳妇呢！” 石九成道， “真要着急就别讲究了，随便找个地方娶了不就成了？” 丁桂花一看石九成这么不上道，脸色沉了沉，想要发飙！ 想了想不对呀，自己是有求于人呀，所以又换上一副笑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到了现在，婶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你叔让我来和你商量商量！” 到了这时候，水春月也明白了丁桂花来干嘛的。 不过她不敢相信，凭两家的这种关系，有些事他们真能张开口？ 他知道石九成和他叔不对付，有些事他不可能答应吧！ 不过还是拿眼狠狠的剜了石九成两眼，意思是你可别上当，想好了再说！ 石九成自然明白水春月的意思，忍住心里的火，故意笑嘻嘻的说道， “跟我们商量，我们能干什么呀？” “你叔说想让你二哥把媳妇娶到你这屋里！” 哈哈，图穷匕见！ 石九成的大脑飞速的运转起来，不一会儿，他就有了主意， “这事呀，也不是不行，可总的有个说道吧！” 丁桂花一听有门，马上又笑逐颜开， “什么说道呀，你说，只要婶能办到，天上的月亮我给你摘去！” 石九成笑道， “我要那玩意有啥用，吃不能吃，嚼不能嚼的，总的叫上几个人吃顿饭说道说道吧！” 丁桂花心花怒放，老头子还说这个侄子不好摆弄，今天我丁桂花出马，一个顶俩，三言两语就妥了，怎么样不服行吗？ 他笑着说道， “好好好，不就是吃顿饭吗，这是小事，婶子给你包饺子，你说都叫谁吧！” 水春月急了，一个劲的朝石九成递眼色，意思是千万不能答应。 石九成却故意装看不见，眼珠又转了转，心里想了想，老支书常宪明这些年对自己不错，有吃有喝了不能落下他， “常大爷不知道有没有空？” 丁桂花道， “你说老支书呀，不管他有没有空，你叔准能把他请来！” 石九成又说道， “振江大爷是咱们的邻居，德高望重的，也可以！” 丁桂花急忙答应， “行行行，他一定到！” 石九成又道， “朱利新不知道有没有空？” 丁桂花打了一个楞，她还以为石九成会找支书、队长他们呢，怎么找个毛孩子？ “他……” 石九成知道丁桂花想说什么，又说道， “他要没空就等几天，啥时候他有空了再说！” 丁桂花一听，这个朱利新还不能少，赶紧说道， “有空有空，到时候准来！” 水春月的眼里已经喷出火来，要不是有外人要顾及石九成的面子，她恨不能拿把刀来把他砍了！ 丁桂花可不管那个，又咯咯笑着问道， “还有谁呀？” 第10章 好主意 石九成道， “算上我和春月就五个人了，再加上我叔是六个，咱们家的地方也不大，人多了也怪挤的，不过你们要是找别人我就不管了！” 丁桂花可不愿意人多了，人多花费大呀！ “行行行，都听你的，这样吧，我回去和你叔商量个时间再来和你说，咋样？” “没问题！” 事情说完，丁桂花得意洋洋，扭搭扭搭的走了。 水春月连门都没出，坐在炕上生闷气，看到石九成回来，她冷着脸说道， “石九成，你狗改不了吃屎是吧，你叔是怎么对待你的你都忘了？ 你们都姓石，我也不来当这个恶人，我走！” 现在的石九成对“走”这个字特别过敏，一听就慌了， “月妹，你别急呀！” “我不急，是，我不该急，这里的一个火柴棍都是你石家的，跟我没关系！” 说着，眼泪又掉下来，起身回了自己屋。 石九成感到不妙，赶紧跟过来，一看，水春月正要收拾衣服，他过去一把按住包袱， “月妹，你干什么？” 水春月不言语，使劲把他的手扒拉开，继续往包袱里边放衣服。 “月妹，你不能走，你听我解释！” 水春月泪水又流下来，失望的摇着头说道， “你不用解释，我不在这里当你的眼中钉，你们过你的好日子，甭管我！” “月妹，我不是真的答应她们，我没有那么傻！” “你糊弄鬼去吧，我不是傻瓜！” 石九成又摁住她的手， “月妹，我真的不是要答应她们，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我心里有数，这事要是答应下来，我不成了天下第一的缺心眼了！” 石九成又说道，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想答应，最起码也要和你商量呀！” 水春月不听那一套，还是一边流泪一边忙活着往包袱里塞衣服！ 石九成再次把手按在她的包袱上， “月妹，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把房子让出去，我还打算用这房子娶你呢！” 水春月也再一次把他的手弄开， “月妹，我呸！你去讨好别人吧，我不会和你成亲的！” 石九成真急了， “月妹，难道你要我再给你跪下才相信我！” “这是又怎么了？” 话音未落，石大娘手里端着一簸箕棒子面进来了。 石九成赶紧打招呼， “大娘，你来了！” 石大娘说道， “你大爷知道你们粮食没了，让我给你拿点棒子面先凑合着，这是又怎么了？” 石九成心里一阵感动，这老两口子对自己太好了，这才是雪中送炭呢！ 急忙接过来说道， “正好没粮食了，谢谢大娘，有了马上还！” 水春月又委屈的哭了， “没粮食了，还不是让你闹的，你也好意思接！” 石九成道， “这是最后一回，我保证！” “你又保证，你先说说你今天办的什么事！” 石大娘道， “又咋了？” 石九成道，大娘，你听我说！ 刚要说话，一个声音传进来， “你家这么热闹，说什么呢？” 石九成撩开门帘一看，原来是朱利新来了。 朱利新比石九成大一岁，他俩是从小一块儿长的，也一起读的小学和初中，真正的铁哥们！ 不过人家可没学坏，这些年对石九成不离不弃，还多次规劝他要改邪归正！ “利新哥，你来了！” “我来看看你，咋样了？ 石大娘也在呀！” “没事，养着就行！快屋里来，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说！” 老婆走后，石得利心事重重。 自己是如何对待石九成和水春月的，没有人比他更明白。 就是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求到侄子头上。 石得利一共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姐姐刚生下来就死了！ 有一年大灾，家里吃不上饭，十几岁的大哥石永利和邻居家的朱金华一块出去讨饭，一去就没回头。 家里人也找过，可当时每个村子周围都是水，找了几天也没找到，有人说是淹死了，从那以后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二哥就是石九成的爸爸石秉义。 他还有个妹妹石红英，前些年远嫁到津卫市给人坐了填房，因为路途遥远，结婚后一共也没回来几趟！ 石秉义因为当兵耽误了成亲，倒是石得利比他结婚早，所以他的两个双胞胎儿子比石九成要大。 去年大儿子石跃进成亲了，就和石得利住对间，今年儿媳已经怀孕了，冬天的月子。 二儿子石建军的对象比石建军大三岁。 小舅子比石建军还大一岁，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所以石建军的老丈人让媒人找他们，催着成亲，家里有个大姑姐碍事不说，也住不开呀！ 石得利愁住了，结婚往哪儿结呀，没有房子呀！ 石得利家只有三间老房子，因为娶了老大家，石建军和两个妹妹还要在邻居家借住，媳妇往哪里娶成了问题！ 这些年石得利总想盖房子，可就是攒不下钱，没有钱拿什么盖新房？ 最后，石得利想到了石九成。 石九成家是三间半老房子，石九成住西屋，水春月住东屋，另外半间平时放些柴火杂物什么的！ 这些年石得利看不上石九成，也从来没拿他当过自己的侄子。 这次被逼无奈倒是把石九成想起来了，要是石九成同意，倒是可以借他家的房子娶媳妇。 至于借了以后还不还，石得利根本就没有打算。 他看好了，就石九成这个做派，水春月早晚要跑，水春月跑了谁家姑娘还能嫁给石九成。 就算水春月不跑也没问题，他早就算计好了，石建军结婚先和水春月住对间，让自己的俩闺女去陪着水春月一起住！ 石九成呢，就让他独自搬到那个半间里住。 如果石九成和水春月成亲，自己俩闺女也再搬出来，石建军和石九成还是住对间！ 如果水春月跑了，就让石九成在那半间房里住到死。 等石九成死了，连房子和家产就全都成了自己家的，这样问题就全解决了！ 想到了这个主意，石得利暗暗为自己叫好，我怎么这么聪明！ 可想来想去他就是忘了石九成会不会答应！ 第11章 他答应了? 把主意和老婆一说，丁桂花撇嘴，你侄子窝囊是窝囊，他可不傻，你想借他就能借给你？ 石得利也有些犯愁，暗暗后悔自己这些年和石九成走的太远，要不然亲叔叔找亲侄子说事，那还不是一说一个准？ 石得利毕竟是石得利，心眼子有，脸皮也够厚，他和丁桂花商量， “你去找他说说去呗！” 丁桂花不愿意去，明显就是去找窝脖的，这么大年纪了，让人家弄的上不来下不去的多丢人呀！ 石得利会说呀， “你是女人家，先到他家探探口风，听听他们怎么说还不行吗？” 丁桂花啐他一口， “呸，探什么狗屁口风，这些年你是怎么对人家的自己心里没个逼数吗？ 人家从小到大一口水没喝你的，一口饭没吃你的，凭什么让你儿子在人家家里娶媳妇儿？” 石得利道， “话不能这么说吗，咱们家不也是难吗，要不然我能不管他吗？ 再怎么说也是亲侄子呀，不管他答应不答应，你先去一趟，如果有门，我再出马，事成之后，给你添一身新衣裳，怎么样？” 石得利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丁桂花没办法，看在一身新衣服的份上，厚着脸皮来找石九成！ 让他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意外的顺利，真比捡到十块钱还高兴呀！ 丁桂花一路带风连跑带颠的回到家，石得利正坐在院里的树下愁眉苦脸的抽烟。 丁桂花自觉立了大功，进了门还故意吊石得利的胃口， “老头子，你说我去了，九成怎么招待我？ 石得利纳闷，看老婆的神情很高兴的样子，这是有门呀，说道，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能怎么招待你，还给你弄酒弄菜包饺子了？” 丁桂花白了他一眼， “屁话，我吃过饭去的，人家凭什么给你包饺子，他家也得有呀？” “那是怎么对你的呀？” “人家远接近迎，沏茶倒水的还不行吗？” 石九成根本没有给他沏茶倒水，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长脸而已！ 石得利不信的问道， “他们对你那么好？” 丁桂花忍不住了，眉飞色舞的嚷嚷， “老头子，九成答应了，没想到吧？” 石得利不信， “答应了，这么痛快？” 丁桂花把经过说了一遍，又说道， “我看这些年你不搭理他，他挨了不少欺负，这是觉得孤单了，想往你这里靠呢！” 石得利挠挠头， “看来是这样，那也不错呀！ 他既然答应了，咱也要趁热打铁，别让他改了主意！” 丁桂花说道， “你说他为什么要叫这几个人吃饭呀，馋了？” 石得利不屑的道， “呸！你以为那小子傻呀，他这是要人证呢？” 丁桂花道， “要啥人证？” 石得利翻了翻白眼， “你这脑袋就是榆木疙瘩，要啥人证，怕咱借了不还呗！” 丁桂花有些失望， “那要是有人证了，到时候还真要还呀！” 石得利撇撇嘴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说道， “还是要还，借人家东西哪有不还的道理！ 不过住进去了，啥时候还他说了就不算了！” 丁桂花也撇撇嘴， “人家的东西，你说不还就不还了？” 石得利说道， “要不说你们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呢，啥时候还咱又不给他写字据，就是口头上一说，到时候没有证据他能怎么着！” “你这是要耍没良心呀！不是还有这几个证人吗” 石得利道， “他们都是外人，会为了一个败家子得罪咱们！” 丁桂花一听想想也是，咧着嘴乐了，佩服的说道， “老头子，还真有你的，是这么回事！” 石得利摆摆手， “行了，别跟个鸟儿似的呱呱叫了！ 我到中午就去和老支书他们定时间，回来你再去告诉九成，就定在明天晚上，让他过来！ 至于春月，她来就来，不来就算了，我看她早晚和九成也得黄！” 丁桂花道， “那九成不还得打光棍？” 石得利一副不耐烦的神态， “你管那些干嘛，他打光棍不更好，房子就更不用还了！” 丁桂花恍然大悟， “说的也是！你说是不是要把支书和队长也请过来呀？” 石得利想了想说道， “石九成和他们不对付，老支书和他们关系也不行，还是算了吧，这个时候就别惹的石九成不高兴了！” 丁桂花呲着牙一乐， “老头子，你是不是还为了省点酒菜呀！” 石得利道， “那可不，他们不来就八九个人了，有八个菜就行了！ 他们要来最少还要多弄两菜，不光是菜，最少还要多喝一斤酒，里外里差好几块呢，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嘛！” 丁桂花道， “你可真能算计，咱们村怕是没有人能算计过你！” 石得利听老婆夸自己心里得意，说道， “明天就是大集，你去买菜买肉，明天包饺子！” “这回要花不少钱，你怎么舍得了？” 石得利咬着牙心疼的说道， “怕花钱有什么办法，必须要让石九成吃好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得罪他！” 正说着，钟声响了，该下地干活了！ 石得利挺麻利，到了中午立马就去找石九成说的这三个人。 先来到常宪明家，一进门，常宪明很意外。 自从自己下台后，石得利从来没有登过自己家的们。 而且他对石得利极其反感，亲侄子都不管的人，人品能好到哪里去，他懒得搭理他！ “老书记，我来是请你明天晚上去我家喝酒！” “喝酒，不年不节不嫁不娶的喝什么酒？” 石得利把借石九成房子的事说了一遍， “九成说了，一定要请你到场！” 一听为这事，常宪明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得利呀，我岁数大了，就不掺和这事了，你再找别人去吧！” 石得利急忙说道， “老书记，你不能不去呀，这是九成说的呀，你要不去，这事成不了！” “不去，这事我管不了！” 好说歹说老支书就是不答应！ 石得利没有办法了，只好耍无赖， “书记大哥，甭管怎么样，你的给这个面子，我到时候还来请您！” 说着也不等常宪明推辞，拔腿就跑。 第12章 鸿门宴 常宪明拒绝参加，让石得利心里没底，他盼着石振江可千万不要推辞，要不然这事怕是要黄！ 到了石振江这里，却是意外的顺利，他把来意说完，老头很干脆的答应了！ “放心，明天晚上我准去！” 石得利心情大好，回到家吩咐石建军， “去，你去朱利新家里，就说让他明天晚上来咱家喝酒！不来不行啊，这是九成说的！” 第二天是石集镇赶大集的日子，这里的大集五天一次，每逢农历一.六日赶集。 因为现在附近集市很少，到了日子，十里八乡的人们就来赶集。 老百姓嘴里的话说，这里的集赶的非常大，各种市面齐全。 像小集市上有的这里有，小集市上没有的骡马市、粮食市、生产农具什么的这里都有！ 丁桂花和三五个邻居妇女一起兴冲冲的赶集买东西。 不等大家问她就告诉人家，自己的老二到腊月就要成亲了，而且要在石九成家里当新房！ 大家都知道他们两家关系，有的就拐弯抹角的问石九成真的同意把房子让出来吗？ 丁桂花可不管人家的用意如何，得意的说道， “我们是一家人，他亲叔说出来了，他能不听？ 我们家没房，他有房要是不同意，他叔能饶得了他？” 一个老太太问道， “那人家自己要是成亲呢？” 丁桂花笑嘻嘻的说道， “住对间呀，妯娌俩东屋一家西屋一家不也挺好吗？ 再说了，那春月能不能跟九成成亲还不一定呢！” 有人问道， “为什么呀？” 丁桂花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你们不知道呀，那春月要跑，不想跟着九成了！” 那人说道， “不会吧，人家是娃娃亲呀！” 丁桂花撇撇嘴， “娃娃亲管什么呀，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九成除了正事不干啥都干，弄的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谁愿意跟他受一辈子罪呀！” 另一个女人说道， “春月想跑呀，说的也是，九成这孩子也太败家了，这么好的媳妇儿要是跑了，这辈子怕是再也说不上媳妇了！” 那人又说道， “哎，他要打了光棍，你们家也不用盖新房了，住下去就行了！” 丁桂花咯咯的笑起来， “这可是你们说的，我们可没有这心眼子，咯咯咯咯！” 人家心里骂道， “抢自己侄子的房子，伤天害理呀！” 晚上，大家如约坐到了石德利家的院子里。 常宪明、石振江、朱利新都来了。 水春月还是不想来、最后被石九成强拉硬拽的来了。 五个客人加上石得利、石跃进、石建国爷仨正好八个人。 石九成笑道， “今天这是八仙过海呀！” 屋里太小，人多坐不下，而且也太热，不如院里舒服。 院里放上小饭桌，大家坐在马扎、小凳子上，桌子上点着一盏擦的铮亮的煤油“泡子灯”。 石九成一看自己的叔叔可尽了心了，弄了八个菜把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 烧鸡、猪头肉、烧羊肉，五香狮鱼罐头，红烧牛肉罐头，炒鸡蛋、炒青椒，西红柿拌白糖。 石九成先拿了一个鸡腿递给水春月， “来，你先尝尝好吃不好吃！” 这个年代烧鸡是最好的东西，能不好吃吗！ 水春月的喉咙里都伸出手来了，多少年都没有吃过烧鸡了，别说烧鸡，荤腥都很少见，能不馋吗？ 说不馋只不过是大人能忍得住罢了！ 可是她是一个大姑娘，当着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接过来，那还不成了笑话了！ 她往旁边一躲， “我不吃，像什么样子？” 石九成嘻嘻一笑， “你不吃不行，咱婶说了，今天这个鸡腿就的你先吃！” 一旁的丁桂花今天可怕石九成不愿意了，马上说道， “就是，你不吃谁吃，赶紧吃了！” 其实她也馋，只不过，她是真不能吃，不光鸡腿不能吃，桌子上所有的菜她都吃不到，因为桌上没有她的座位！ 她和俩闺女要想吃的话，要等到客人吃剩以后端下桌去才行！ 水春月还是不好意思，石九成给她递眼色，意思是你就别谦让了，赶紧吃吧！ 丁桂花也装模作样的劝，水春月只好把这个鸡腿吃了！ 大家开始喝酒，水春月无论如何也不想坐在桌上，因为都是大老爷们，就她自己是个女的，还是个小辈，怎么说，也轮不到她上桌。 石九成不管那个，非要让她坐下，说她要不坐，石九成自己也就不坐。 石得利其实心里很腻歪水春月跟着来了，少一个人就少一张嘴，省下点东西自己的闺女也可以解解馋！ 可既然来了，他就不能表现出不满意来，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呢！ 他装出很高兴的样子，拉着长声说道， “春月呀，谁的也别听，你就听叔的，是我让你坐下的，谁也不能说什么！” 石振江到， “你叔都说了，再不听话就是不孝了，坐下吧！” 石九成道， “咱叔都说了，你还不坐，再说咱也是第一次吃叔家的饭，你要不坐下，再好吃叔能咽的下去？” 水春月撇了石九成一眼，只好坐下。 酒菜齐备，石得利志得意满先来了几句开场白， “老书记，振江哥，今天能来我家坐坐是我的荣幸，薄肴寡酒，大家多包涵，来咱们先一起干上三杯酒！” 朱利新心里说，你别高兴的太早，一会儿千万别哭！ 喝酒期间，石九成不管别人怎么看，一直不停的给水春月夹菜，她面前的盘子上攒了不少！ 既然这些菜夹到自己近前了，水春月就不能不吃了，你不吃别人谁还能去吃石九成夹过的菜？ 不光是给水春月夹菜，石九成自己的嘴也不闲着。 那个样子就像亮剑里面李云龙和魏和尚吃鬼子的席面一样，不停的往嘴里塞，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大家也都理解，这家伙不定多长时间没吃过肉了，这次可解馋了！ 只有石得利和丁桂花是真的心疼。 尤其是丁桂花，心里说，小祖宗，你倒是给我们留点呀！ 刚才弄菜的时候，我倒是偷偷塞到嘴里几块，俩闺女可是一口也没尝着呢！ 第13章 大快朵颐 水春月和石九成看出她们心疼来了，水春月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石九成全当不知道，照常肥吃肥喝，嚼的满嘴冒油！ 还不停的把烧鸡、猪头肉和烧羊肉夹到水春月面前！ 又过了一阵，水春月老是看石九成，意思是行了，我吃饱了！ 石九成明白了，不能吃饱了，不还有饺子吗，不吃对不住人家！ 他对着屋里的丁桂花喊道， “婶，你是包的饺子吗？” 丁桂花赶紧出来说道， “是呀，放了好多猪肉，可香了！” “婶呀，你先下点饺子，让春月先吃了吧，她回去还有事！” “可算不吃了！” 丁桂花看看桌上的菜也下去了不少，心疼的都快死过去了，嘴上却说道， “有啥事呀，让她多坐会儿吧！” 水春月站起来， “婶，我吃的差不多了，不吃饺子也成，我先走了！” 石得利急忙拦住， “那可不成，既然有事你就先给她下饺子，不能让孩子饿着肚子走！” “好嘞，好嘞！” 丁桂花连声答应着去下饺子，水春月跟过去帮忙。 石九成说道， “婶，把饺子下出来吧，我们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好了，一会儿就好！” 丁桂花答应着！ 石得利虽然看着石九成的吃相肺都快气炸了，可没办法只能忍着！ 还要装出无比高兴的样子说道， “建军，去屋里把那瓶高粱大曲拿来！” 石建军把酒拿来，石得利说道， “老书记，你看看这可是咱们县里酒厂最好的原浆，咱们尝尝！” 石建军给大家满上酒，石得利又说道， “今天是为的你的事，大家都来了，你先带一杯酒！” 石建军刚想端酒杯，石九成急忙拦下， “今天我还没敬酒呢，我先来！” 今天的主角就是石九成，他说了话，谁还能和他抢。 他先端起酒盅， “常大爷，这些年多亏您照顾我和春月，要不然我们俩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为了表示感谢，我敬您三杯！” 这话一出，无疑等于当众打了石得利一个嘴巴子，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再说石得利不收留他们俩的事！ 石得利听出来也只当听不出来，把头一低，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常宪明看看石得利，说道， “咱们爷们客气个啥，谁让我和你爸关系好呢！” 说着，俩人一碰杯，干了！ 石建军又把酒盅斟酒。 常宪明又道， “九成，以后要学着走正道，不是大爷说你，别辜负了春月这个好姑娘！” 石九成又举起酒盅说道， “您放心，大爷，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就做个样给你看看，要是再耍混蛋，您就大耳刮子抽我！” 常宪明的道， “好，你要真能改了那些臭毛病，我就当你是个爷们，这酒我喝！” 石九成陪着老书记干了三杯酒！ 石九成又对石振江说道， “大爷，这些年的邻居，我给您和大娘添了不少的麻烦，您二老也没少接济我们！ 那天我怎么说的，您也看见了听见了，我要再欺负春月，你就当亲儿子一样收拾我行不行！” 石振江呵呵笑道， “指着别人管不中用，还的自己下定决心才行！” 石九成端起酒来， “别的不说了，都在酒里，我也敬您三杯！” 老头痛快的和石九成喝了三杯酒！ 这时候，饺子端上来了，石九成说道， “常大爷，石大爷，咱们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喝怎么样？你们来到我叔家可千万别客气，要敞开了吃！” 两个人说道， “好好好，一定敞开了吃！” 石得利刚想说话，石九成道， “还没完，利新哥，我也要敬你三杯！” 朱利新道， “咱俩喝个什么劲呀？” 石九成眼里有些湿润， “那不成，这几年我石九成在村里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你没有嫌弃我！ 你几次三番的劝我改邪归正，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我石九成不是畜生，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不糊涂！ 从今往后，我要改邪归正，你看看我会怎么做！” 朱利新酒量不大，不过今天看石九成的表现，心里也动了感情， “好兄弟，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陪你干三杯！” 三杯酒干掉，水春月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石九成问道， “吃饱了吗？” 水春月道， “吃饱了，吃了两碗饺子呢！” 石九成道， “你过来坐下，稍等一会儿，咱们一起回家！” 水春月一听石九成说话有些不是很利索，嗔怪道， “你别喝了，舌头都大了！” 石九成笑道， “没事，叔的事还没说呢，我不能醉，咱们听听！” 石得利一听好不容易到了自己了，赶紧说道， “好好好，大家一起喝一杯，喝完了我说两句！” 大家一起干了一杯酒，石得利把二儿子要结婚的事说了一遍，又说道， “今天请大家来呢，是想和九成商量商量要借他的房子给老二成亲，那天他婶也和九成说了，他没意见！” 石九成一抬手，说道， “慢着，怎么个意思？” 石得利一愣， “咋回事，你不知道？” 石九成装傻 “你说什么房子？” 石得利有些急了， “你婶没和你说？” 石九成装糊涂， “说啥呀？” 石得利眼睛都红了，几十块钱的酒席都搭上了，怎么他说不知道！ 石得利急忙说道， “没说要借你的房子给你建军哥成亲用吗？” 石九成咧着嘴一笑， “没有！” 石得利一听石九成说不知道，赶紧歪着头要找丁桂花，一看外面没有，也顾不上了，说道， “那我现在说，你二哥要成亲了，暂时没有房子，想在你家成亲！” 石九成嘻嘻一笑， “那我们呢？” “你不还有一间吗？” 石九成看看水春月， “可我们是俩人呀？” 石得利说道， “那也好办，让这边你俩妹妹过去和春月作伴，你在东头那间小屋里凑合凑合不就成了！” 石九成气乐了，不怒反笑， “凭什么我自己的房子我要去睡小屋？” 第14章 出口恶气 石得利一听话茬不对，急忙说道， “凭什么？咱们不是一家人吗？” “哈哈哈！” 石九成放声大笑， “一家人，咱们什么时候成一家人了？” 石得利道， “你这孩子，我明明是你亲叔，怎么不是一家人？” 水春月紧紧盯着石九成，看他要说什么！ 石九成又是呵呵一笑，把脸一板， “我怎么不记得咱是一家人，” 石得利再傻也明白了，石九成这是要翻脸不认账呀！ 他怒了，拿出家长的威严“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震得上面的酒盅子乱蹦，他厉声喝道， “小兔崽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打算怎么样？” 石九成可不吃他这一套， “打算怎么样，我没打算怎么样，是你要打算怎么样呀！” 丁桂花一听外面气氛不对，也出来，冲着石九成嚷道， “别说咱是一家人，就是街坊邻居有闲房子也不是不能借的！” 石九成道， “说的不错，街坊邻居都可以，那也得街坊邻居关系好才行，你看见有借给仇家房子住的吗！” 石得利把眼一瞪说道， “你的意思咱们是仇家？” 石九成道， “你要非说是一家人咱就说道说道！” “说道什么？” 石九成的眼睛开始红了， “我问你，我父母死的不明不白的，你有没有说过一句话？” “你爸妈是怎么死的大家都知道，有什么不明不白的，你瞎说什么？” 石九成气的一拍桌子， “好，我现在啥证据都没有，这事等我弄明白再说，我再问你，我爸爸办丧事，你自始至终有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有没有给我爸爸磕过一个头？” 石得利咬牙切齿， “我们是平辈，用不着！” 石九成眼睛都更红了，已经隐隐的有了泪光， “你们是平辈不假，可咱们中国有句话叫做长兄如父你知不知道？ 我爸爸是不是你大哥？他不是寿终正寝，去世的时候正值壮年，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 石德利强词夺理， “我心里疼的慌，还要说出来？” 石九成又质问道， “你心里疼，我认了，就当你说的是真的，毕竟心里想什么也不能掏出来看看！ 我就问出完殡以后，我和春月孤苦无依，常大爷和振江大爷几次三番找你收留我们，你答应了没有？” 石德利明显底气不足， “我自己几个孩子都养不活，怎么管你们？” 石九成眼里的泪珠开始往下掉， “那你几个孩子饿死一个没有，况且我和春月是有工分的，不是白吃你的！” 石得利无言以对！ 石九成又问道， “大家都穷，孩子多了养不起，我也不怪你！ 可这些年，我们俩有没有粮食，能不能吃上饭？ 冬天冷不冷，窗户漏不漏风，有没有钱买纸糊上？ 连阴雨我们的房子漏不漏雨？是不是要塌？能不能住？有没有柴火做饭？你可曾问过一回！！！” 水春月想起了艰难的日子，眼里也泛起了泪花，这些年两个人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常宪明也低下头，十几岁的两个孩子过日子，就算不缺吃少穿那些艰难也可想而知！ 石振江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泛酸，他和他们是邻居，两个孩子的情况，他比别人清楚！ 看着石得利两口子哑口无言，石九成又质问道， “除了今天，从小到大我们俩有没有喝过你家一口水，吃过你家一口饭？” 石得利气的模样蜡黄，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守着几个知根知底的人瞪着眼说瞎话也没用呀！ 石跃进和石建国也想说话，可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石九成说的都是事实！ 石九成接着说道， “那些也就罢了，你管我们是情分，不管是本分，我早就不生气了！ 我再问你，我被人家欺负的时候，你可给我说过一句公道话？ 我被人打了以后你问过一句没有？” 石得利好不容易逮着理了，急忙说道， “那不都是你不学好自己作的吗？” 石九成道， “我不否认，有时候是我的错，但不都是我的错吧？ 你是我叔，要是为我争辩一句也没人说你不对吧！ 有一次明明是别人的错，杜延昌把我打了一顿，你从旁边过去，可曾看过一眼，拉过一把，安慰过我一句？” 石得利把眼一瞪道， “人家是队长，我能怎么办！” “哈哈，是呀，队长欺负我就可以呀是吧？ 还可以对别人说我不学好，猪狗不如，不如替好人死了，对不对！” 石得利道， “我没说！” “说不说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以前的都过去了，不说了！ 就说最近吧，我被马车撞了，当时都没气了，在医院待了三天，你们家可曾有一个人去看过问过？” 石得利一家子都低下头，这脸打的“啪啪”的呀！ 水春月终于把心放下了，石九成真的不会把房子让出去！ 石九成接着说道， “我说的这些够不够，要是不够，我还有很多话要说！” 常宪明心里说，这些就不少了，都能把人羞死了，说多了有啥用，就说道， “算了，陈芝麻烂谷子的说他干嘛！” 石九成道， “这下明白了吧，为什么咱们不是一家人，因为我早已经把你忘了！ 从我的记忆里已经早就没有你这个叔叔了！” 水春月过来拉住石九成的手说道， “别说了，走吧！” 石九成说道， “还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石得利一看今天怎么也不可能有好了，又心疼起今天这一桌子席面来了，脖子上的青筋蹦起来老高，骂道， “王八羔子，不借就不借，你还要我们摆这一桌干嘛？” 石九成道， “骂我王八羔子，你和我爸可是亲兄弟，我是王八羔子，你是什么？ 再说，都是你惹得呀，你要不算计我们，你能搭上这顿饭吗？ 我和春月都这样了，你还要图谋我们的房子！用心何其歹毒呀！” 石建军急了，说道， “谁图谋你的房子，我们是借！” 石九成看向他， “哈哈，借，说的可真好听！ 那好，现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借！” 第15章 鸡飞狗跳 石建军急赤白脸的说道， “不借你还坑我们一顿饭，我打你个王八蛋！” 石九成眼角扫了他一下，用手一指石建军， “我是王八蛋你是什么？ 不是你们想坑我，我怎么能坑的了你？ 想动手也可以，谁伤了谁还不一定！” 石跃进拉了一把石建军， “你一边去！” 石建军也自觉理亏，又坐在小凳子上喘粗气！ 石九成又用手一指石得利，说道， “今天这顿饭是我要求的不假，可你们不用觉得冤，这是他还我们的债！” 石得利懵了，不过他的底气上来了。 要说别的他真的没脸，可要说欠石九成债，那可真没有，就你他妈的穷成那样，我能借你什么？ 他理直气壮的问道， “改讹人了是吧，我倒想听听我欠你什么？” 石九成道， “以前没有，从前天你老婆上我们家说借房子的时候就欠了！” 这时候的石九成连婶子都不叫了，直接说是你老婆！ 丁桂花顾不上计较这个，赶紧说道， “没有的事，我是两手空空回来的，大街上有人看见了！” 石得利也喝问道， “欠了什么？” 石九成咬着牙道， “你以为我岁数小就猜不到你的心思是吧？ 让你儿子在我们家成亲，再想办法把我和春月给搅黄了，以后我也不可能再说上媳妇来了！ 所以房子你们就可以落下了，对不对，这是不是你心里想的？！” 石得利大惊，怎么自己的心思让这小子说了一个明白！他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那也是你自己作的！” 这下子大家一听，原来石得利真的是这么想的，真是猪狗不如呀！ 石九成又是轻蔑的一笑， “可惜我想明白了，不上你的当，要不然可能真的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石得利气急败坏的说道， “那我们也不欠你的债！” 石九成又是一笑， “我和春月年年初一都来给你们磕头是不是！” 石德利道， “这个不假！” 石九成道， “本来这是应该的事情，可是你都想让我家破人亡了，我能给害我们的人磕头吗？ 以后是肯定不会来拜年了，就是以前也不能白磕！” 石得利觉得抓到了石九成语病，说道， “不白磕又能怎么样，你还要我给你磕回去不成？” 石九成不屑的道， “那是不可能的，我还怕老天爷打雷劈我呢！ 可老话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人不能平白无故受我的礼！ 这顿饭就是你还我们俩磕头的礼，吃完这顿饭，咱们谁都不欠谁的了！” 石得利气的张口结舌，他指着石九成，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你……” 石九成又道， “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除了都姓石以外，再无瓜葛！ 就算你们死了，也不要给我们送信，我们也不会来陪灵戴孝！” 石得利恼羞成怒，他指着石九成大骂， “你你你，你这个畜生！你期天灭祖！” 石九成全当没听见，又转身对常宪明和石振江说道， “今天请两位大爷来就是做个见证！人们问起来我为什么和他们恩断义绝也好给我解释解释！ 话说完了，我要和春月回家了，你们几位随意吧！” 说完拉着水春月转身就走！ 常宪明和石振江还有朱利新都站起来，常宪明说道， “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们不便说什么，走了！” 说罢，和石振江扬长而去！ 朱利新一看没有打起来，他也不想多说，走了！ 看着石得利气的猪肝一样的模样，一家人不敢弄出动静。 俩闺女看着桌子上剩的菜实在是馋，也不敢吃！ 过了一会儿，丁桂花说道， “算了吧，老头子，你别生气了，就当喂狗了！” 石得利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泄，一巴掌就扇在她的脸上， “都是你这个废物，你不是说和他说好了吗？ 你看看今天，我是光着腚拉磨，转着圈的丢人呐，都是你弄的！” 石得利这一巴掌太重了，丁桂花被打的原地转了一圈，她“哇”的大哭起来。 一边哭边骂，还用手来挠石得利， “你个老不死的打我，中了人家的算计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五十的人了，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和你拼了！” 俩闺女吓的手足无措，石建军气的在一边转磨磨！ 石跃进过去劝慰他娘，又对着石得利说道， “爸，你这是干什么，我娘也是快五十的人了，你怎么说打就打！” 石建军气的火冒三丈， “麻辣隔壁的，都是石九成那个兔崽子太坏，抽空我要打折他的腿！” 石得利一看只有石建军支持他，大声说道， “你要是我儿子，你就要记住这个仇，我这一切可都是为的你娶媳妇儿！” 看着家里鸡飞狗跳，石跃进暗暗叹口气， 怪人家吗，还不是自己的爹娘做的太过分了！ 老书记常宪明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觉得轻快了许多，石九成这孩子今天的表现不错呀！ 石得利去找他一说这事，他马上就想到了，石德利这是要玩坏心眼呀！ 所以他当即就拒绝了，这样的缺德事他可不想参与。 没想到石九成让朱利新找到了他，请他务必去。 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已经明白了石得利的心思！ 他想了想，还是本着对石九成负责的态度来了！ 到关键时候能提醒提醒他，不要着了石得利的道！ 没想到，石九成早已经把事情看透了！ 不仅设计好了套让石得利两口子往里钻，自己还出了一口恶气！ 这一回，石得利怕是再也没脸打石九成房子的主意了吧！ 而且石九成做的条理分明，有理有据有节，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他心里呵呵一笑， “可笑石得利两口子偌大的年纪，让石九成耍的团团转，最后闹了个灰头土脸赔了夫人又折兵！ 听石振江的意思，这孩子要改邪归正，这可是好事！ 老毛子的列大人不是曾经说过吗，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的！ 只是有一件，这孩子好像对他父母的死不甘心呢！ 哎，真要折腾起来，怕是要出人命呢！ 第16章 真心英雄 不只是常宪明替石九成高兴，石振江回到家，也是笑吟吟的对老伴说道 “好好好，今天九成这个兔崽子算是出了一口气！” 老伴急忙问， “没打起来呀？” 石振江把今天的经过说了一遍， “那兔崽子说要出口气，让咱们去看热闹，还真是的，哈哈哈！吃的好喝的好，气也出的好，让石得利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吃了哑巴亏！ 你是不知道他两口子那脸色呀，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石大娘也笑了， “没想到这孩子还一肚子坏心眼子呢，但愿别往坏处用！” 石振江道， “我看问题不大！” 石大娘问道， “你咋看出来的？” 石振江说道， “看眼神呀，好人的眼里有正气，坏人的眼里有邪气！” 石大娘说道， “怎么叫正气，怎么叫邪气？说的你和相面算卦的似的！” 石振江挠挠头， “我只会看不会说，你自己琢磨吧，睡觉！” 朱利新倒是不意外，因为一开始石九成就对他和盘托出，把所有事都说明白了！ 他要教训教训石得利，让朱利新务必去。 如果他们爷仨恼羞成怒动起手来，他最起码可以拉个偏架，石九成不至于吃太大的亏！ 没想到，是石得利他们自觉理亏呀，还是不敢，反正没有打起来！ 朱利新摸着鼓鼓的肚子，心里说，这个坏小子，从一开始就让大家肥吃肥喝，光怕最后翻了脸吃不饱。 这家伙不止是个吃货，坑起人来可一点也不含糊！ 石九成和水春月往家走，石九成心里痛快，酒精和皎洁的月光都让他肾上腺素飙升，不自觉得唱了起来！ “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 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 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 ……” 一开始水春月还想拦住石九成，大半夜的唱歌让人家说神经病！ 可石九成刚唱了几句，他就被吸引了，这歌太好听了，她从来没有听过！ 旋律朗朗上口，歌词写的也好，让人不自觉的心潮澎湃！ 最后，她都听的痴了！就连石九成是啥时候停下的都没有注意！ 等醒过神来，看着石九成正看着她，她忙问道， “这是啥歌呀？” 石九成挠挠头， “随便唱的，哪有名字呀！” 水春月不信，又问， “你随便一唱就这么好听？我还不知道你？” “可能今天喝酒了高兴有灵感了呗！看来我有写歌的天赋，嘿嘿！” 水春月纳闷的道， “你这歌也没听过呀，怎么不一样呢？” 石九成才想起，自己这歌唱的太超前了，现在流行歌曲还基本没有呢。 现在流行的都是《打靶归来》《北京的金山上》《北国之春》之类的，就连《驼铃》和《牡丹之歌》人们还没有听过！ 他这一首直接跨越时代的歌，不让水春月觉得新鲜才怪呢！ 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说道， “有啥不一样的，不都是歌吗！” 水春月问道， “你是说这歌不是和别人学的？” 石九成只好点点头， “是！” 这首歌是音乐教父李大师写的，不过他现在才进入乐坛，离着写出这首歌还早着呢！ 心里说道，我这算标准的剽窃吧，李大师，对不起了，以后有机会当面和你道歉！ 水春月本来也是性格开朗爱说爱唱的女孩子，只是这几年让石九成给搞得太狼狈，这才天天皱着眉没有了好心情。 她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么好听的歌，急忙说道， “回家你写下来，教给我唱，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歌！”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石九成的思绪一下子被打开了，对呀，这不就是一条路吗？ 哈哈，可以呀，终于找到方向了，他激动的拉起水春月的手说道， “月妹，谢谢你，你要愿意唱歌，这首歌不适合你，你要唱我给你写女的唱的！” 水春月一脸懵， “我说你的歌好听，你谢我干什么，还要给我写合适的歌，你还知道自己是谁不？ 石九成可不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只好说道， “你要不信，以后走着瞧！” 李宏庆两口子还没有睡觉，歌声传进他们的耳朵里，李宏庆骂道， “这是谁呀，大半夜的号丧？” 他老婆侧耳听了听， “听着好像是东边的小崽子！” 李宏庆仔细听了听，还真是石九成，又骂道， “王八羔子，大半夜的不睡觉，狼嚎什么？” 他老婆说道， “听说今天石得利请他们吃饭，要和他借房子给石建军娶媳妇呢！” 李宏庆说道， “我也听说了，不知道石九成这个傻王八蛋答不答应，要是真答应了，还真他妈麻烦了！” 他老婆说道， “你着什么秃老婆急呀，跟你有啥关系？” 李宏庆翻了翻白眼， “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啥呀！” 他老婆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不敢言语了！ 李宏庆恨恨的说道， “哼，这是喝美了才唱的吧？ 有他哭的那一天，石得利那个家伙是好相与（打交道）的吗，他的酒饭里都带着倒针钩呢！” 他老婆也说道， “可不是吗，丁桂花都说了，水春月要想跑，石九成早晚成光棍，这房子他们借了就不用还了！” 李宏庆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好的几间房子便宜了石得利那个王八蛋，真他妈的腌臜人！” 他老婆纳闷， “人家一家人的事，你腌臜啥呀？” 李宏庆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要是翻盖房子，就这十来米的地方能行呀？ 如果能把他那一块地基弄过来，就有二十多米，能盖五间大房子呢！” 他老婆嗤之以鼻， “人家平白无故的就会把地方给你？” 李宏庆笃定说道， “你知道啥呀，就石九成这个败家子的作劲，水春月一走，他就离卖房子不远了。 以后盖房子尺寸都大了不少，你说他这十二米的地方除了石振江和咱家谁能要，要了干什么！” 他老婆一下子明白了， “可倒是的，你这么一说，石德利要借了去，咱们怕是没戏了！” 李宏庆不甘心的道， “哎，怎么石得利这个家伙横插了一杠子呢！” 他心里是无比的郁闷！ 第17章 龙有逆鳞! 石九成他俩回到家，水春月摸着火柴点上灯。 石九成从锅里盛了一碗凉白开给水春月端过来， “喝吧，吃了肉，一会儿该渴了！” 水春月接过来喝了，目不转睛的看着石九成，从心里觉得他是真的变了！ 首先是交流，这几天和她说话都是慢声细语，温柔备至，而且都是商量的语气！ 眼神也清亮了，再也没有猥琐的看自己！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让水春月放心了很多。 虽然两个人早晚要成夫妻，可水春月不愿意被人看不起，说自己是个随便的人！ 我可以嫁给你，但是你不能对我不尊重，这是做人的尊严，尊严不容践踏！ 石九成被水春月盯的心里直发毛，不安的摸了摸鼻子。 这是他上一世因为鼻炎留下的毛病！ 一到手足无措或者尴尬的时候，就会摸摸鼻子！ 水春月看到他的窘境“噗嗤”一笑，那天自己要收拾东西走人，把石九成又给吓的够呛！ 石九成赶紧把心里的想法都对着她们几个说了出来。 原来丁桂花说出来意，石九成就想明白了一切，本来想立马拒绝！ 转念一想，既然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咱就来个将计就计！ 等他把想要坑石得利两口子的计划说完，石大娘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坏呢？” 朱利新乐呵呵的说道， “按说对长辈不该这样，可他们做事也太差劲，给他点教训也是可以的！” 水春月却不愿意惹事， “直接说不借不就完了，搭理他们干嘛？” 石九成说了， “我要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种饭水春月不想去吃，石九成不干， “必须要去，到了哪里还要敞开了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起来了，饿着肚子回来可太亏了！” “你要被他们打了怎么办，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石大娘说道， “不怕，你大爷练过把式，你们吃不了亏！” 让水春月没想到的是，今天竟然没有打起来！ 石九成看着水春月发呆，问他， “想什么呢？” 水春月说道， “刚才可害怕了，就怕打起来！” 看着她关切的目光，石九成心神荡漾，终于感觉到她的关心了！嘻嘻笑着说道， “他们爷仨，我们四个，何况我自己打个两三个不成问题！” 水春月看看他这小体格子，撇了撇嘴， “你能打两三个？不吹牛会死呀！” 石九成做了个健身动作，露出自己的肱二头肌，说道 “不是吹牛，抽空让你看看，我现在力大无穷，两三个人不再话下！” 水春月白了他一眼， “你什么德性我不知道，还两三个，你要能打过一个人也不至于让杜延昌打的鼻青脸肿的！” 石九成目光一凛， “月妹，血债要用血来偿，你就放心吧，这仇早晚要报！” 水春月道， “胳膊扭不过大腿，人家有权有势，咱们还是不要惹他们了，只要你不出事就好！” 石九成看着水春月神情里有深深的担忧，他说道， “月妹，为了你我不会轻易去招惹他们，可他们也不要招惹我！” 水春月道， “你明白就好，杜家不是好惹的，要不然怎么这些年都没事呢，你以为就你恨他们么！” 石九成点点头， “没想到我的月妹竟然谋略过人，女中豪杰呀！” 一顶高帽子戴过去，水春月露出羞涩的神情，一丝红晕飞上脸颊！ 有老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石九成不觉看的痴了！ 水春月发现石九成正在怔怔看着自己，心里有了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个感觉有点甜蜜！ 她娇嗔的说道， “你干嘛，哪有这么看人的？” 石九成心里美滋滋的，嗓子眼有些干，说道， “越看越好看呢，我自己的媳妇不能看么？” 水春月粉拳抬起，捶了他一下，低声说道， “又疯言疯语的，老毛病又犯了！” 石九成感觉到和挠痒痒也差不多，嘻嘻笑道， “不是，我是真爱看！” 水春月也是心神荡漾，扭头就走， “不理你了，又不正经！” 石九成不敢再惹她，赶紧说道， “不逗你了，今天你吃饱了么？” 水春月停下， “吃的太饱了，你给我夹了那么肉！” 石九成道， “我的媳妇我不疼让谁疼！” 水春月含羞说道， “一个大老爷们，天天把媳妇挂在嘴上，不怕人家笑掉大牙！” 石九成道， “我不怕，我就是要疼媳妇，我不疼，等到别人疼那就麻烦了！” “又说疯话！” 水春月想起一些事情，又回头说道， “以后你晚上还是不要出去吧！” “怎么了？” “好几次夜里你出去赌，我都听见院里有动静，吓得我够呛！我拿着切菜刀坐着，不敢睡觉！” 石九成心里一凛，这是有人盯上春月了！ 妈的，都是自己混蛋，让这么一个风华正茂的漂亮女人独自在家，不让人家惦记才怪呢！ 他歉疚的说道， “月妹，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水春月点点头， “我信你，快睡觉吧，天也不早了！” 石九成拉起水春月的手放在嘴上亲了一下， “好香！” 水春月急忙把手抽回去， “你干嘛，又胡说八道，我都没洗手，哪来的香？” 石九成知道现在的水春月也就允许他做这些了，再想进一步绝无可能，还是不要招惹她了，免得她误会！笑道， “我心里觉得香就是了，快去睡吧！” 水春月躺在炕上，心里甜滋滋的，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呢，这种感觉真好！ 石九成躺在炕上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他在想水春月的话。 院里有动静，是小偷吗？ 不可能，谁上他家来偷东西纯粹是天下第一缺心眼！ 那是有人打水春月的主意？ 如果是，那是谁呢？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线索，村子太大，坏人不少，谁都有可能！ 到底是谁很重要，更重要的是以后绝不能让水春月担惊害怕才行。 狗日的，水春月就是自己的禁脔，所谓“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水春月就是自己的逆鳞，谁敢动她，石九成绝对不会让他好好的！ 第18章 别有用心 下午三点多钟，正是一天里面最热的时候，一丝风都没有！ 太阳像一只特大号的喷火器肆虐的往大地上喷着火焰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田里的棒苗子（玉米苗）一扎多高了，被这炎炎夏日给晒的没有了一丝力气，蔫头耷拉脑的勉强站立着。 路边上的大柳树也怕了老天爷的淫威，一动不动的像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连树梢都不动一下。 只有知了在树上不厌其烦的“知了，知了”的叫着，来证明这个世界还活着！ 也不知道它的叫声是告诉人们他们知道自己马上就会迎来生命的终结呢，还是根本就说的不是知了，而是“死了死了”哀嚎！ 大队支书杜学昌正慢悠悠的骑着他擦的铮亮的“永久”牌自行车在田里转着！ 他心里有一万八千个不情愿，甚至在暗暗的骂街，他骂县里新来的县长。 公社通知新来的县长有可能来检查工作。 这他妈热死人的天气，你在办公室里凉快凉快不好吗？ 如果不是县长要来，谁想让他在这么热的天下地，他肯定会拿出他四十米的大刀把对方砍个稀巴烂！ 他头上戴着一顶遮阳的草帽，自行车后面跟着一条舌头吐出老长的豆青色的狗！ 这条狗可不是普通的土狗，是一条“狼青”。 与普通土狗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耳朵是竖起来的，而土狗的耳朵是耷拉着的。 这条狗非常威猛，脖子上套着一只皮项圈。 狗的身高足有七八十公分，养的膘肥体壮，像只小牛犊子一样！ 它的两只眼睛里闪着凶光，高高翘起的尾巴不停的摇晃着。 东闻闻、西嗅嗅，走不远就找个地方抬起后腿撒点尿留下自己的气味。 这条狗是别人送给杜学昌的，为的是找他叔叔疏通关系！ 路上，有人和杜学昌打招呼，这条狗就会警惕的围着人家一圈圈的闻。 还抬起它的狗头看看人家的眼睛里面有没有恶意，是不是会对他的主人造成威胁！ “狼青”这种狗很凶，凶到什么程度呢，它要是发起疯来，有时候连自己的主人都敢咬！ 杜学昌看到有四五个在地里除草的妇女走到了地头的树荫下，地里太热了，他们要凉快一会儿！ 看到杜学昌过来，她们赶紧和他打招呼！ 杜学昌本来想点点头就过去，几个老女人他不愿意搭理她们！ 突然，他停下来并且跳下了车子，因为他看见了站在后面的水春月！ 水春月的上衣被汗水浸湿湿了，紧紧的贴在身上。 虽然她用布在胸前勒了两圈，可是身材太好了，胸脯子这里还是鼓鼓囊囊的，让人无限遐想！ 杜学昌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妮子太诱人了！ 日子过的如此清苦，竟然没有挡住她发育，不仅个子高，长的还漂亮，真是眉目如画，美若天仙！ 站在这几个老女人堆里，更是鹤立鸡群。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让她一比，其他女人就是一堆垃圾，令人作呕！ 如果能把她征服，那是什么滋味？ 想到这里杜学昌莫名的小肚子一紧，不行，我要和他拉几句，就算现在不能把她搞到手，也要先亲近一下，为以后打个伏笔！ 可水春月站在最后并没有和他打招呼，甚至还低着头看都没有看他！ 如果是别人这样无视他，杜学昌肯定会抓狂，一定会找茬把对方骂一顿，甚至踹两脚都说不定！ 可这次，杜学昌不仅没有反感，反而越来越心痒难耐！ 怎么才能搭腔呢，虽然他是支书，可要和大姑娘搭话还是要找个理由的！ 他的脑子飞速的转着，突然，他的眼珠停住了，有了！ 他换上他一副笑脸，对着几个老女人说道， “今天热不热呀？” “热呀，都快热死了” “支书，能不能给我们放假呀，都快热晕了！” 一个自认为姿色不错的四十来岁的女的说道。 两只手故意把前衣襟撩起来扑闪了几下扇着风，想引起杜学昌的注意！ 可惜，现在的杜学昌一门心思全在水春月身上，哪有功夫搭理她呀！ “放假可不行，一会儿县里的领导还要来检查工作呢！ 要是太热了就多休息一会儿，等凉快了再干，不要热出病来！” 按照杜学昌的为人，有人说出要放假的话来，他是要骂人的，最起码也是斥责几句！ 可今天话说到一半竟然拐了弯，成了关心的意思，这让几个妇人不仅心存疑惑，难道支书转了性了！ 其实她们哪里知道，杜学昌之所以对她们这么好，只是为了找话茬搭讪水春月，并且要在她的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而已！ 过渡完成，杜学昌不再搭理几个女人，对着水春月说道， “春月，九成怎么样了？” 水春月一愣，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杜学昌竟然关心起石九成来了？ 她不带一点感情的说道， “肋条折了能怎样，养着呗！” 杜学昌看出水春月有怨气，又问道， “你没在家里照顾他，怎么还下地了？” 水春月心里暗骂，还不是你们哥俩说了算？ 水春月道， “队长让下地，我也没办法呀！” 杜学昌装作才知道的样子说道， “混账，家里有病人没人照顾还行？ 明天你不用下地了，就说我说的，你在家伺候九成，等他好了再下地，家里的粮食也不多了吧？” 水春月低下头，嘴里“嗯”了声！ 杜学昌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说道， “我知道，有点粮食也是让这个败家子换成钱赌了！ 你不用管了，明天我让保管员给你送些粮食去，反正不能让你饿着！” 他故意说你，而不是你们，这是告诉水春月，给你放假、给你粮食全都是看你的面子，和石九成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水春月可没心思揣摩他话里的意思，一听杜学昌这么说，既吃惊又纳闷，今天这个家伙是怎么了？ 说话和颜悦色的给自己放假，还给粮食，他到底要干嘛？ 管他呢，这么热的天，能不下地这是天大的好事，家里粮食正好不多了，给了就吃呗！ 第19章 为了吃馒头而奋斗 这阵子，石九成很纳闷，自己的伤怎么好的这么快，快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刚出院的时候，晚上翻身还很费劲，要一点一点慢慢翻过来才行，要不然就疼的厉害！ 可自从在石得利家吃过饭之后，他就渐渐的感觉不到疼了！ 一开始他还没有在意，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时间长了，他试了几次，他确信，真的一点不疼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自己的伤怎么这么几天就好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半天，和平常不一样的就是在石得利家里吃了一顿好的！ 吃顿好的也不能恢复的这么快吧！ 还有就是自己在石得利家喝了不少的酒，而且还是六十度的高度酒！ 难道是和喝酒有关？ 想到了喝酒，又想起来，那天自己喝了那么多酒，竟然一点都不难受！ 既没有口干舌燥，也没有头疼，这也是不正常的！ 不止如此，他还发现自己的力气大了很多。 他成心试了试，一百多斤的口袋在他的手里就像以前拿十几斤一样！ 我的乖乖，力气成几何倍数增长，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老天爷想让我当世界举重冠军？ 不仅力气大了，他的气色也改善了不少，皮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模样好像也俊朗了不少！ 自己对着镜子看看，如果换上一身好衣服，绝对是丰神俊朗，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 不错，这样才能和水春月更相配呀！ 难道这些都是老天爷给我重生的福利？ 要真是那样可太好了，就是不知道喝多少酒会醉，到底力气有多大，不行，抽空要试一试！ 最起码要做到心中有数才行！ 越想越是高兴，中国最大的特色就是酒桌文化，如果自己酒量很大，在以后做起事情来肯定会事半功倍！ 力气大了的好处就更不用说了，最起码自己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实在穷了，就是去卖苦力也比别人多挣钱不是吗？ 要说相貌的改变比起前面两项来说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有了水春月，用不着靠好容貌去找媳妇！ 再说长的太好了容易招蜂引蝶，反而是累赘！ 他早已经打算好了，这辈子绝不做对不起水春月的事情，他要从一而终！ 老天爷，你要再给我来上一吨黄金就完美了，我现在最缺的是钱呀！ 没有一吨，一百斤也行呀！ 没有一百斤，三斤五斤也凑合了！ 可惜，一克都没有，他活了两辈子了，黄金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实在是可怜！ “算了，别难为老天爷了，想有钱还要靠自己呀！” 身体好了，可不能让别人知道，要不然又该下地干活了。 天这么热，石九成可不想被热死！ 又吃了两天窝头萝卜条了，石九成实在是觉得难以下咽，他想馒头了！ 此时此刻，在后世最普通不过的馒头竟然让他觉得那就是人间美味！ 我要为了馒头而奋斗！ 他把屋里晾衣服和毛巾的竹竿解了下来，又找了一根细柳枝插在竹竿前面。 在水春月的线笸箩里找出一根缝衣针，放在煤油灯上烧红了，弄弯了做了一个渔钩。 可是想找鱼线却发现没有材料！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不缺的是自家纺的线，可是能钓鱼的线还真是没处找去。 他里屋外屋院里院外的找了老半天，不出所料，找不到合适的线！ 做鱼竿的计划彻底失败！ 他沮丧的坐在小凳上发愁！ 他妈的，想钓个鱼竟然这么难！ 算了吧，有了鱼线也没有鱼漂和鱼坠，一上午的时间白费！ 失望过后，他想了半天，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村里有一个老光棍刘金财以前倒是钓过鱼，要不然到他那里试试能不能把鱼竿借出来！ 听说以前刘金财和自己老爹关系不错，可以去试试！ 他来到了刘金财的两间小破屋这里， “爷爷，在家吗？” 刘金财七十多岁了，腿脚不好，早已经不能下地干活了，所以天天除了在当街坐着聊天就是在家。 “谁呀，进来！” 石九成进了屋，一股说不清的难闻的味道进了鼻子和嘴里他赶紧闭上了嘴。 一个单身老人，腿脚不好，也不能去池塘里洗澡，屋子里有味就不奇怪了！ 石九成暗下决心， 如果自己有了条件，一定建一座高标准的养老院，让这些老人们过的舒舒服服的！ 一看是他，刘金财眉头一皱， “小兔崽子，你来干嘛？” “爷爷，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商量啥，别人怕你，我可不怕，我比你还穷，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爷爷，您开什么玩笑，我不是找您来借钱的！” 刘金财呵呵笑道， “呵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既然不是借钱，那是打算偷东西呗！” “爷爷，你就不能想我点好？” “我倒是想，可你的有呀！” 石九成明白，刘金财说他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爷爷，我改了，以后再也不赌了！” 刘金财撇撇嘴， “兔崽子，人家春月多好的姑娘，愣是让你逼得要跳河，你还是个东西吗？” “爷爷，你说的是，我以后不赌了，您看着吧！” “我都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还能看你几天，还是自己争气才好！ 你爸爸那孩子多好呀，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石九成低头不语，他实在是无话可答。 刘金财看看石九成的神情和以前大不一样，不是飞扬跋扈无法无天的样子，老实了很多，他叹口气， “算了，不说你了，好好想想吧，鱼竿在外屋墙上挂着呢，自己拿去！” “哎，谢谢爷爷！” 到了外屋墙上，取下鱼竿，一看拿布裹着，保护的很好， “爷爷，我用完了给您送回来！” “送什么呀，我这腿脚的这辈子都钓不了鱼了，鱼竿就给你吧，只要多学点好就算对得起我了！” “太谢谢您了，要是钓到鱼，我给你送来！” “那可好，我盼着了，你有鱼饵吗？” “没有！” “你去场院里那些烂麦秸垛底下扒拉扒拉，有的是地龙（蚯蚓）做鱼饵正好！” “好的爷爷，我知道！” 第20章 重生的福利 上一世的石九成四十岁以后酷爱钓鱼，而且还是钓鱼高手。 重生回来，石九成想来想去，现在的制度禁忌还很多，弄不好就犯错误。 这一世想要翻身只能从钓鱼开始，这是无本买卖，最起码还不犯法。 现在的好处是不缺水，有水就有鱼！ 村子周围都是水塘，如果夏天雨水大了，池塘里的水都能流到地里去！ 石九成记得上一世有社员就在玉米地里捡到了大鲤鱼！ 这些水塘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底了，里面肯定有不少的鱼，而且还有大鱼。 现在这个年代人们除了吃饭就是下地，根本就没有时间钓鱼，更不会钓鱼。 就是家里有了鱼，因为条件有限，缺乏油和佐料，只能拿水和盐煮。 这样做出来的鱼能好吃吗，所以人们对鱼并不是很感兴趣！ 农村兴起钓鱼热来，是九十年代以后的事了，这个活要有钱有闲才行！ 到了下午，石九成找了一个玻璃罐头瓶子，拿着一个小挠子，来到了场院边上。 找到一堆已经腐烂的麦根垛，开始扒拉起来！ 好家伙，蚯蚓还真不少，一会儿的功夫就弄了半罐头瓶子！ 来到池塘边，石九成看了看，边上水太浅，不可能钓到大鱼。 在池塘中间有几棵大柳树，下半截树身子在水里，如果坐在树上钓鱼既安静又阴凉！ 他把上衣脱了，穿着裤子拿着鱼竿就凫水过去。 到了最东边的一棵树这里，爬了上去，找了一个三叉树杈坐好，真的挺舒服！ 挂上蚯蚓就开始钓鱼。 按说钓鱼应该头一天打窝，石九成现在连饵料都没有，拿什么打窝呀，就这么钓吧！ 过了有十来分钟，石九成感觉手里一沉，他猛的把杆往上一提，有了！ 只不过这条鱼不大，是一条一扎多长的鲫鱼。 石九成不是很满意，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呀，凑合吧！ 用柳树枝把鱼串起来，挂在水里，这样鱼虽然不好受可死不了！ 又过了几分钟，又钓上来一条小鲢子鱼，也是一扎来长，比那条鲫鱼还短些！ 第三条是和手指头长短的鲫鱼，这种鱼有营养，熬鱼汤最好，但是小刺最多！ 石九成又把他扔进水里，太小了，不够费劲的，除了刺，啥也没有！ 他嘟囔着，等你长大了再说。 一连十来条都是小鱼，石九成有些泄气，这要想吃一顿可费劲了！ 他在心里默念，老天爷给条大鱼吧，我要让春月好好吃顿鱼呀！ 鱼竿又沉了一下，弄上来一看，这条鱼大一些，看样子有半斤多，是条鲤鱼！ 半斤多的要是多钓些也可以呀！ 又钓上来一条，是一条一斤多点的鲤鱼，在当地，不超过二斤的鲤鱼叫拐子！ 不错啊，虽然都不大，勉强也够一顿吃的了！ 继续钓！ 石九成紧紧的盯着水面，已经快下午六点左右了吧，天也不那么热了，估计应该好钓多了！ 正在想着，突然手里的鱼竿猛的往下一沉，这次感觉有些不同！ 石九成急忙把竿提起来，怎么这么重，鱼竿前面都被拽弯了！ 等鱼出了水，石九成大乐，是条大草鱼，哈哈，看着最少有四五斤！ 怪不得把鱼竿都拽弯了呢！ 石九成心突然一紧，他怕鱼竿吃不住，要是折了，可就麻烦了！ 石九成在树上，和岸边不一样，不能往后甩，只能把鱼竿往后送，他就怕这个过程中大鱼挣脱跑了！ 石九成从树上跳下来，他不敢把鱼从水里提出来，离开水的鱼会拼命挣扎的！ 就是这样，这条鱼感觉到嘴唇这里的疼痛，也是噼里啪啦的乱折腾，幸亏鱼钩够大，挂的挺结实，要不然，非跑了不可！ 手忙脚乱的终于把鱼抓到了手里，真他妈重，关键是滑不留手使不上力！ 他左手一把就把鱼搂到怀里，然后右手就进到鱼嘴里，死死的抓住鱼鳃，他现在力气奇大，要不然真有可能抓不住，这下子你可跑不了了！ 用一根比较粗的柳树枝把鱼穿上，石九成终于长出一口气，不容易呀！ 有了这条鱼的收获，石九成不再恋战，收拾好了回家，要不然会耽误吃饭的！ 到了家找出杆子称来称了一下，这条草鱼五斤四两，其余的鱼加在一起也有三斤多！ 石九成想了想，今天家里啥材料也没有，这鱼做出来也好吃不了，干脆拿这条大鱼去换点馒头和酱油醋吧！ 他提着鱼就来到了十字街上的供销社食堂！ 路上有人看到石九成提着一条大鱼，都很纳闷，有和石九成关系还凑合的就问， “这鱼哪来的呀？” 石九成回答 “钓的！” “你不是肋条折了吗，怎么能钓鱼？” “坐着钓鱼，还能坚持的住！” 石九成不想多解释，他要说伤好了，不疼了，杜延昌还会让他在家里养着？ 食堂的经理叫高德胜，看他拿来一条大鱼，在后院给他称了称，也是五斤四两。 按四毛钱一斤，给了他两块一毛六分钱！ “行啊，小子，一条鱼两块多，省着点花！” 石九成问道， “高叔，你有两个空酒瓶子吗？” 高德胜问道， “干嘛？” “我想去对过打酱油醋，我家没家什！” 高德胜道， “你不是喝酒抽烟的，怎么连个空瓶子都没有！” 石九成道， “以前的都到你们废品站卖了，最近没钱喝酒，哪来的瓶子！” “你看看这日子过的，以后要好好改改了！” 高德胜一边说，一边给他找了两个空酒瓶子， “去吧！” “谢谢叔！” 高德胜心里纳闷，怎么这家伙看着不一样了，以前的嘴可没有这么甜，而且现在也不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了！ 石九成拿着空酒瓶到了食堂窗口这里， “姨，给我两斤饽饽（馒头）！” “吆，又有钱买馒头了！” 窗口的服务员是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叫袁玉娥，他对石九成很熟悉！ 以前的石九成也是这样，只要手里有点钱了，不是那边供销社买盒烟，就是饭店这边买点吃的，反正是花的两手空空算完！ 第21章 狗改不了吃屎! 看着他拿着饽饽走出门口，袁玉娥撇撇嘴，说道， “手里有点钱就大吃大喝，要不说是败家子呢，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旁边后厨的刘师傅哼了一声， “不吃屎还叫狗吗？” 石九成到了对过的供销社综合商店，花一毛钱打了一斤醋，花一毛六打了一斤酱油，又称了三斤盐。 想了想，水春月扎辫子的头绳太旧了，又扯了二尺红头绳。 一共花了一块一毛六分钱。 回到家，水春月下地回来了，刚刚进门。 看到水盆里几条大大小小的鱼，她问道， “你钓来的？” “对，还钓了一条大草鱼，五斤多，我去饭店卖了两块多钱，买了点东西回来！” 水春月已经看到了他手里的饽饽和醋和酱油什么的，有些舍不得， “你买饽饽干嘛，咱们的粮食快不够了，留着买棒子面多好！” 石九成嘻嘻一笑， “月妹，你放心，从此以后你绝对不会为了粮食发愁，而且我让你顿顿吃饽饽！” “不吹牛难受是吧！” 石九成把东西放下，你看，我给你买了二尺红头绳，你扎辫子用！ 水春月道， “我有头绳，乱花钱！” 虽然口气里是嗔怪，心里却还是有一丝温暖！ 二尺头绳花不了多少钱，却可以看出石九成的体贴！ “你那头绳都扎了好几年了吧，磨的比线绳都细了，明天早上就换上！ 石九成掏出剩下的一块钱， “正好剩了一块钱，你放起来！” 水春月有些不敢置信，睁着迷茫的大眼睛问道， “我放？” 石九成道， “那可不，以后咱家只要有钱都是你放，我管挣钱，你管花钱行不行？” 水春月心里又掀起了波澜，这在以前可是不可思议的。 她自己多少藏点钱都要防着石九成找出来，比防贼还要难。 今天竟然让她放钱，谁放钱就等于谁当家呀，以后家里我说了算？ 水春月摇摇头，不可能的，可能只是要当时哄我高兴罢了！ 石九成可没想到一刹那的时候，水春月想了那么多。 “先不说了，我收拾鱼，一会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水春月没再说话，洗干净手两人一块收拾鱼。 一个刮鳞，一个开膛，很快就都弄干净了，水春月抱柴火，石九成给鱼打上花刀，为的是入味！ 又到院里拔了一棵葱，切成葱花，可惜没有姜，不过家里有蒜，也凑合吧！ 锅烧干了，石九成拿起油罐子往锅里倒油，太可怜了，里面最多有一两油，他干脆都倒在锅里，把水春月心疼的够呛， “你怎么都倒上了，能炒好几回菜呢！” 石九成笑道， “别心疼，以后咱们家不缺油！” “以后是以后，现在该省还得省！” 水春月小声嘟囔着！ 石九成没接茬，不用多说，你有了，他自然就舍得花了！ 把鱼煎一遍，油太少了，煎不好，只能凑合！ 用葱花蒜末酱油醋炝好锅，一股香味就飘了出来，水春月很纳闷，石九成啥时候会做鱼了！ 她瞪着大眼睛看着石九成， “你真会呀，啥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石九成心里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呀，要是再有姜末白糖花椒大料蚝油味精什么的，那做出来才好吃呢！ 就是这样，等鱼熬熟了的时候，水春月的馋虫也被勾了起来！ “月妹，给振江大爷盛碗鱼汤过去吧！” “好嘞，我去送！” 水春月麻利的连鱼带汤盛了一大碗，端着就给石振江他们送了过去。 石振江笑道， “我说下地回来就闻到熬鱼的香味了呢，闹半天是你家，这是你做的？” “哪里呀，是成哥钓的鱼他做的！” “他还真会做饭！” “你尝尝吧，闻着挺香的呢！” “我尝尝！” 石大娘问道， “你吃了没有呀？” “没呐，回去就吃！” 石振江端起碗来喝了口汤， “不错，比你大娘做的好！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我也没想到他真会做饭，那天的窝头都是他蒸的呢！” “这几天他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挺好的，说话嗓门都小了好多，就怕我不愿意似的！” “好好好，看来是真想改呀！千万别再犯！” “谁说不是呢，不过他说了，就是那些狐朋狗友来找他，他也不去了！” 石大娘说道， “别唠了，快让春月回家吃饭吧！” “对对对，我一说话就忘了你还没吃饭呢，赶紧吃饭去吧！” 水春月从石振江家出来，心里美滋滋的，自己从来都是沾人家的光，这是头一次还人情，心里美滋滋的！ 农村人就是这样，我给你几个馒头，你给我几个包子，你给我几根葱，我给你几头蒜，都不太往心里去！ 礼尚往来，关系越走做越近！感情越来越厚！ 石九成还想给金财大爷送点去，鱼竿是人家的吗！ 只是今天天色不早了，估计他已经吃过饭了吧！ 再就是，剩的真的不多了，而且路也比较远，今天算了吧，机会有的是！ 水春月回来坐下， “大娘夸你呢，说你有长进了！” 石九成顺杆爬，笑嘻嘻的一拍胸脯， “那是，咱石九成顶天立地，说了就算！” 水春月一个卫生球眼飞过来， “夸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石九成递给水春月一个大白饽饽，说道， “不喘不喘，赶紧吃饭！” 水春月先喝口鱼汤，在嘴里咂摸咂摸滋味， “成哥，你做的鱼怎么没有土腥气？” 石九成顺嘴说道， “做这乱七八糟的鱼要有佐料才行，葱姜蒜花椒大料酱油醋糖香油味精都放上，想不好吃都难，啥也没有的话，可不有土腥气！” “味精是什么东西？” 水春月冰雪聪明，那是听出了话里的重点！ 这个年代不是没有味精，而是农村没有，普通老百姓不知道！ 味精的学名叫谷氨酸钠。 1907年一个日本人池田菊苗从海带汤蒸发得到的谷氨酸演变而来的！ 石九成知道自己说秃噜嘴里，只好说道， “味精就是差不多像盐压碎了的样子，搁到菜或者汤里特别的鲜！” 第22章 洞房都没问题! 水春月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石九成道， “有一次在别人那里报纸上看到了，我也没见过！” “没见过的东西说的像真的一样！” 一个谎言果然要用一百个谎言来弥补，石九成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 “吃饭、吃饭，要不凉了！” 饽饽又香又甜，水春月大口吃着，吃饽饽和吃窝头感觉都不一样，好像都不用嚼，自己就下肚了！ 石九成不停的让她吃鱼肉，水春月道， “行了，你别管了，吃饽饽还用的着吃菜！” 看着水春月狼吞虎咽的样子，石九成感到很满足，以后绝不能让水春月再吃窝头，这是现在的头等大事！ 看着石九成自己只是喝几口汤，很少吃鱼，水春月道， “你也吃呀！” “吃吃，我吃着呢！” 三斤鱼本来就不算多，再去了内脏收拾干净就更没有多少！ 又给石振江两口子盛了一大碗，还能有多少？ 水春月看着石九成，心情真是难以形容，他现在这么疼人了呢！ 水春月觉得好像公婆在世时候的温馨美好的生活又回来了！ 这才像家该有的样子！ 石九成，你可要坚持下去，千万别让我失望呀！ 吃完饭收拾完毕，俩人坐在院里纳凉说话，水春月还要点上煤油灯纳鞋底！ 石九成拦住她， “月妹，油灯周遭都是小飞虫，根本没法干活，还是算了吧！” 水春月想想也是，算了吧，反正最近自己白天可以不下地了，晚上就不干了！ “成哥，明天我不用下地了！” 水春月想起了白天的事，兴奋的告诉石九成。 “咋回事？” “杜学昌说了，让我在家照顾你！” “啊？” 石九成一个大大的黑人问号脸， “到底怎么回事？” 水春月把下午的经过说了一遍，石九成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让你下地了，还要给粮食，事出反常必有妖，月妹，你觉得杜学昌是真的关心咱们才这样做的吗？” 水春月道， “那还能怎么的，这样做不才正常吗，要不然因为什么呢？” 石九成心里有了想法， “月妹，狐狸给鸡拜年，你觉得它会有什么好心？” 水春月道， “那他图什么呀？” 石九成道， “图什么，咱家穷的叮当响，他还能图什么？” 水春月还是不解， “你快说！” “当然是图你呗！” 水春月大惊， “啊！图我？” 石九成道， “只能是这个原因！” 水春月惊愕之余，又气又恨，咬牙切齿的骂道， “畜牲！” 石九成道， “你说对了，他们哥俩就是畜牲！” 水春月怒道， “那我们不要了！” 石九成想了想，嘿嘿一笑， “为什么不要，粮食是大家种出来的，又不是他家的，不要白不要！” 水春月又羞又怒，他以为石九成为了点东西会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用手一指石九成， “你……！” 石九成知道她误会了，急忙说道， “月妹，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是我的宝贝，谁要打你的主意，拿命来换！” 看着石九成眼里冒出的吓人的光芒，水春月马上明白应该是自己误会了石九成， “那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要没有什么坏心思就算他运气好，要不然，我会让他后悔认识我！” “你的眼神怎么这么吓人！” 石九成知道自己的神情把水春月吓到了，急忙把脸色放平缓， “月妹，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对你！ 别说杜学昌要打你的主意，任何人都不行！ 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我会用我的命保护你！” 水春月眼里也喷出火来， “他要真敢打我的主意，我和他拼了！” 石九成道， “和坏人斗，可不能把自己伤了，咱们的身子金贵着呢！ 不好好活着，以后怎么享福呢，他们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和他们兑命，他们不配！” 水春月担心的道， “你打算怎么办？” 石九成道， “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看情况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咱们不吃亏就行了，等到机会来了，把他们连根拔起！” 水春月点点头，她也不知道石九成说的能不能做到，但石九成的话已经给了她莫名的信心。 刚刚心里的一些恐惧又消失了，她觉得石九成是可以依靠的！ 石九成道， “不管怎样，以后你都要小心一些，尤其是下地干活，如果没有伴坚决不去！ 在家里也是这样，把门关好了，尽量的不要给坏人机会！” 水春月本来想说，最坏的人不就是你，可怕打击石九成的自尊心还是算了，说道， “你在家里我怕什么？” 石九成道， “我也不能老在家里，我要想办法挣钱，要不然老让你吃窝头可不行！” 水春月道， “只要平安无事，吃啥也没事！” 石九成郑重的说道， “那可不行，我说了要让你过好日子就要做到！” 水春月道， “大家都吃窝头，你只要不胡来，我不怕吃苦！” 石九成道， “你不怕吃苦我知道，但我不能让你再吃苦，这是我的责任！” 水春月看着石九成，眼里充满了爱意，看来是越来越靠谱了，不仅人靠谱了，怎么觉得他越来越好看了呢！ 第二天一早，队里的保管员来了，告诉水春月让他去队里的仓库弄五十斤玉米，说着又掏出九块钱递给水春月， “支书说了，九成是工伤，该给些补偿！ 五十斤棒子是咱们队里出，这九块钱是大队给他三个月的营养补贴！ 如果还有要求，让你自己再去找他！” 水春月找了一个小推车跟着杜德文去弄粮食。 看着他俩走后，石九成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 “杜学昌，想要占我媳妇的便宜，有胆你就来！” 水春月回来后，石九成一只手就把五十斤粮食提溜下来，水春月急忙拦他， “我来，你还有伤呢！” 石九成笑笑， “没事，不疼！” 水春月瞪他一眼， “不疼才怪，和我逞什么强呀！” 石九成嘿嘿笑着说道， “真的没事，今天洞房都没有问题！” “滚！” 第23章 我也和你去 石九成不开玩笑了，说道， “我去钓鱼，你把欠石大爷家的棒子面还了吧，然后去粮站打点棉籽油，再买点面粉！” 水春月不愿意， “成哥，不打油买面不行吗，咱们攒点钱吧！” 石九成道， “月妹，听我的，一点油没有炒啥菜也不好吃，咱们以后不缺钱，再说攒个几块钱能干什么用！” 水春月不同意他的说法， “再多的钱不也是一分一厘来的吗，咱们这五十斤棒子面也不够吃俩个月的。 到时候咱拿这些钱买棒子面不行吗！” 看着水春月眼里坚决又带着祈求的目光，石九成觉得不能再坚持了，水春月这是穷怕了，饿怕了！ 她的想法没有错，没有看到更多的钱之前，这些钱就是她的命！ 谁的命会轻易让人动呢！ 他点点头， “好吧，月妹，咱们家你说了算！” 水春月心花怒放，咧着嘴笑着说道， “要不我给你去买盒烟吧！” 石九成心里无比感动，多好的女人，一点要求得到满足就想着给你回报，只不过这个回报石九成不能要！ “你可千万不要给我买烟，我好不容易戒了烟，要是再抽上可就更不容易戒了！” 水春月听他不要烟，更高兴了， “那就算了吧！” 石九成突然嬉皮笑脸的说道， “要不你亲我一下？” 水春月羞红了脸， “滚，又说疯话，不搭理你了！” 转身进屋里去了！ 石九成哈哈大笑，他知道这一次水春月并没有真的生气，只不过是姑娘的娇羞而已！ 石九成拿出鱼竿，对着屋里喊道， “月妹，我走了！” “我和你一块去钓鱼吧，家里连个人也没有，我不想在家！” 石九成马上明白了，水春月这是害怕了。 大家都下地干活去了，村里边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而且这些人都是坐在当街的阴凉地方闲聊天！ 石九成家是住在胡同里头，如果有点事，还真是不易被人发现！ “好吧，一块去！” 不一会儿，水春月拿着一个线笸箩出来了，里面有些纳鞋底的绳子和一个纳了一半的鞋底！ “你还纳鞋底？” 水春月道， “你钓鱼，我纳鞋底两不耽误！” 今天石九成带了一个水桶，钓到鱼搁到水桶里正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水春月的加入，今天上午运气不错，时间不长，第一条一斤半左右的鲤鱼就上钩了！ 把个水春月兴奋的了不得，有这一条鱼，今天就够本了！ 这一条鱼就有了五六毛的收入，比一天的工分可多多了！ 第二条是半斤左右的鲫鱼，第三条竟然是一条小两斤的河岔鱼！ 这种鱼味道鲜美，肉质细嫩，不仅比鲤鱼好吃，比草鱼都强，这么大的河岔鱼的价钱可以和猪肉媲美了！ 这一条鱼就值一块钱！ 水春月都快乐傻了，原来大家天天来洗澡的池塘里真的藏着这么多财富呀！ 可她的担心随即就来了， “成哥，大家要是都来钓鱼，是不是很快就没有鱼了呀！” 石九成看出她的心思说道， “放心吧，都想来钓鱼，他们也得有时间才行呀！ 再说了，村子周围都是水，里面有多少鱼谁知道呢，这么多年了，肯定少不了，不会那么轻易就没的！ 就是真没了也不要紧，我可以去村东和村西的河里弄，那可是活水，和黄河通着呢，里面的鱼永远都没不了！” 水春月说道， “那要是说你投机倒把怎么办，不会抓你吧？” 石九成知道，最迟到秋后要实行责任制了，政策也会变，只要熬过去这一阵就问题不大！ “放心吧，这三月我是病号，小心点，啥事没有！” 眼看快要中午了，石九成决定不钓了！ 人们下地回来爱到池塘边上洗洗涮涮，看到他弄这么多鱼，难免有人嫉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上午的时间，石九成大大小小的钓了多半桶，足有十几斤！ 石九成把那条一斤半左右的鲤鱼拿柳枝穿了，说道， “月妹，你拎着这些回家！我把这条鱼给金财大爷送去！” 拎着鱼到了刘金财家，进门一看老头正在做饭，屋里布满了烟气，根本就坐不住人！ “爷爷，你这是要成仙呀！” “咳咳咳！” 刘金财咳嗽了一阵，说道， “可能是烟囱不痛快了，憋烟，遭老罪了！” 石九成放下鱼，说道， “抽空我给你通通吧！” 刘金财揉揉眼睛说道， “那感情好！我这腿脚不好也上不了房！” 石九成笑道， “行了，老胳膊老腿的别逞强了，要是掉下来可真成了仙了，等不做饭的时候吧，我上去给你弄弄！” 刘金财看到鱼，说道， “这是钓到鱼了？” “钓到了，我给你弄一条来，你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吧！” “行啊，小兔崽子，不错！” “还弄了一条大的呢，卖给食堂了！” “知道过日子了，好！” 到了下午，两个人又钓了多半桶。 石九成拿着五条大些的鱼又送到了食堂！ 一条河岔鱼五毛二一斤，卖了九毛五。 一条两斤的草鱼、一条两斤半的花鲢和一条一斤半的鲤鱼拐子卖了三块钱。 加起来一共是三块九毛五！ 石九成决定还是要去粮站打点棉籽油。 家里没有油，做啥都不香，如果是清水煮鱼，石九成相信自己肯定吃不下去！ 春月，对不起了，这次就不听你的了！ 因为没钱买，家里积攒的有油票，石九成找出一个一斤的油票到了粮站，会计出纳正要锁门下班。 石九成好说歹说人家两人才不情不愿的给他开了票交了钱。 石九成又赶紧到仓库，保管员也想走，再晚一步，今天就买不了了！ 打了一斤油，花了八毛多，又买了十斤白面，花了三块钱。 兜里还剩一毛钱，回家！ 看到石九成拿着面和油进门，水春月脸上表情丰富，石九成赶紧说道， “月妹，没有油这鱼也没法吃，这还剩一毛钱，给你！” 水春月接过来噗嗤一笑， “成哥，你这么怕我干嘛，既然买都买了，我还能咋地，我也想吃好的，只不过怕以后再挨饿！” 第24章 风狂雨骤 石九成道，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再挨饿！” 水春月道， “你几天前说我还是不信的，今天有些信了！ 好了，今天擀面汤吃！” 石九成高兴的说道， “行行行，我把剩下的鱼收拾了，今天接着熬鱼！” 今天剩下的鱼不少，石九成捡出有两三斤稍微大点的鱼，给石振江送了过来， “大爷，这些鱼你熬熬吃了吧！” 石振江一看好几条鱼，足有两三斤说道， “怎么弄这么多，你们自己还有吗？” 石九成道， “有，比这些多呢，我们吃不了！” 石大娘说道， “有点东西还老是想着我们，让我们怎么好意思呀！” 石九成歉意的说道， “大娘，这几年你们没少为我们操心受累，别说吃点鱼，就是我给你们养老都应该！” 石振江呵呵笑道， “废什么话，他拿来咱就吃，孩子好好的比什么不强！” 石大娘白了老伴一眼， “吃吃吃，就知道吃，人家孩子大热天的钓鱼容易吗？” “我管他容易不容易，他学好我就高兴，现在他拿毒药来我也喝，要是他不学好，给我烧鸡我也给他扔出去，是吧爷们！” 石九成边笑边走， “放心吧大爷，肯定不会让您扔出去的，我赶紧回去收拾鱼去了！” “兔崽子，快去吧，哈哈哈！” 石振江欣慰的大笑起来！ 吃完晚饭，突然起风了。 一开始大家挺高兴，风吹到身上真舒服呀，闷热了这么多天，大家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终于凉快了，人们纷纷跑出来感受这难得的舒服时光！ 时间不长，风越来越大，远处西北角的天空都变成了暗红色，隐隐的传来沉闷的雷声！ 又过了一阵，风更大了，已经刮的地上飞沙走石，人们赶紧都跑回家，怕是有大雨要来呢！ 水春月把院里的柴火和晒干的草都抱进那半间屋里，不能淋湿了，要不然，明天没有柴火生火做饭了！ 石九成也把院里都看了一遍，该放的放，该收拾的收拾，把院门下边的门槛也去掉。 雨如果下大了，这玩意儿挡水！ 又看了看把窗户上的雨搭支的是否牢固，没有它，有风的大雨会直接刮到窗户上！ 窗户纸湿了还要重新糊！ 这里刚收拾完，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快进屋，下大了！” 石九成嚷道！ 水春月又到猪圈和鸡窝哪里看看，见一切正常，赶紧往屋里跑！ “咔嚓、咔嚓” 接连不断的闪电把院里照的雪亮！ “轰隆隆、轰隆隆”，一阵阵的闷雷就在头顶炸响！ 震得人头皮发麻！ 在闪电的光亮里，石九成看到“噼里啪啦”的雨点已经成了瓢泼大雨，雨水就像天河绝口子一样的哗哗的泼洒下来！ 不一会儿，院子里的水就没过了脚踝，哗哗的从门底下奔涌出院子！ 水春月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她只觉得心里发慌。 躺在炕上，看着外面一道一道耀眼的霹雳闪电，听着能把耳朵都要炸聋的“咣啷咣啷”的雷声，这是要把人的苦胆都震裂吗？ 她突然害怕起来，再也躺不住了，穿上衣服下了炕来到了西屋门外， “成哥，你睡着了吗？” 石九成坐起来， “怎么了？” “我害怕！” 别说水春月，就是石九成也被这样的阵势给弄的心里发紧，头皮发麻！ “别怕，你等会儿！” 他赶紧穿上衣服下了炕，点上煤油灯， “进来吧，我陪着你！” “嗯！” 水春月坐到炕沿上，石九成过来握住他的手， “打雷下雨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声音大点吗？” 从灯光里，石九成看到她的模样惨白，他故意逗她， “你不会是聊斋里的妖怪，赶上今天渡劫吧！” 水春月只有小学水平，也没有看过小说，更没有看过聊斋志异，所以，石九成说的什么意思，她根本不懂！ 石九成握住她的手，她并没有挣脱，觉得这样有安全感！ “什么是渡劫？” 石九成道， “你知道长虫长到一定的时间就要褪去一层皮吗？” 水春月当然知道， “不蜕皮它就长不大！” 石九成点点头， “传说中的神仙修炼也是这样。 到了一定的境界的时候，老天爷为了考察他们修炼的决心和意志，就会让雷劈他们，如果他们能过了关，才能修炼到更高的境界！” “过不了关呢？” “那就被雷劈死了呗！” “修炼也不容易呀！” “世界上哪有容易的事，谁也不能随随便便成功！” “今天真有神仙渡劫吗？” “这个我可不知道，估计有吧，要不然今天的雷为什么特别的大？” 水春月抬起头，瞪着两只明亮的大眼睛盯着石九成问道， “那他成功了吗？” 石九成摇摇头， “谁知道呢，但愿他能成功吧！”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石九成道， “从书里看的呗！” “你啥时候看过书？” 水春月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石九成又没法解释了，后世铺天盖地的影视剧里面怎么胡说八道的都有，想不知道都难。 可现在不行，除了偶尔看电影之外，就是看书和听“洋戏匣子”（收音机），可他们家哪有收音机呀，而且他也确实没有看过书！ 只好说道， “晚上我自己看的！” 水春月半信半疑，那你说说书里都说了什么？ “好吧，我就给你讲一个聂小倩和宁采臣的故事！” 石九成没有按照聊斋上讲，而是把王祖贤和张国荣演的电影《倩女幽魂》给水春月讲了一遍！ 水春月念书不多，更没有看过课外书，也没有奶奶给她讲牛郎织女天河配！ 在这方面的知识极度匮乏！ 虽然石九成讲故事的能力非常一般，可还是让她听的心荡神摇！ 石九成觉得水春月冰凉的手渐渐热乎起来，看来她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还害怕吗？” 水春月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还被石九成攥着，害羞起来，赶紧往外抽， “你又占我便宜！” 石九成笑嘻嘻的看着他， “你这标准的是过河拆桥、吃饱了骂厨子！” 第25章 甜蜜蜜 水春月刚才听的太投入了，根本就忘记了外面雷电交加的风雨声。 听听外面，闪电不那么频繁了，雷声好像也渐渐远去，只有肆虐的狂风还在裹挟着雨水拼命拍打着墙壁和地面。 水春月道， “没事了，我回去睡了！” 看着水春月美妙的身材消失在门帘后面，石九成心里一阵阵的不甘！ 自己的心六十岁了，可身子却是二十岁！ 和这么一个大美女住在一起，又不能怎样怎样，石九成的罪受大了！ 可就算石九成心里有一万种想法，他也不敢拦住水春月干些什么事情！ 他知道水春月的性格，这是个外表柔弱，内心极度坚强的女孩子！ 她有自己的主见，如果她不同意让石九成如何如何，石九成绝对不会成功，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石九成只好把膨胀的心情又收拾好，上炕睡觉！ 翻来覆去好久，终于睡着了！ 忽然，“咔嚓”一声巨响，石九成被惊醒了！ 什么声音？ 他忽然感觉到，雨水直接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纸上，很快窗纸就被打的千疮百孔。 原来是来了一阵旋风，把雨搭给?翻了，没有了遮挡，雨水直接打在了窗户上！ 幸亏这时候都是很厚的土坯墙，要不然，整个炕都的湿了！ 就是这样靠窗的这半边也有些湿了！ 石九成赶紧手忙脚乱的把铺在炕上的褥子席子卷起来。 刚刚收拾完，头顶上又有水滴滴下来，房漏了！ 这个年代房顶上可没有铺塑料布，只是有一扎多厚的土，再厚的土时间长了也渗水！ 如果下雨时间长了房子没有漏，反而不正常了！ 他赶紧外屋拿了一个瓦盆接到漏雨的这里！ 正好碰上水春月也出来的，他问了一句多余的话， “你屋也漏了？” 水春月道， “雨搭刮跑了，房也漏了！” “这屋也是！” 两个人各自找碗或者盆接水。 有了第一处，就有第二处，有了第二处，就有第三处。 漏在地上不用管它，炕上不行，不大会儿，炕上就摆了好几个盆盆罐罐！ 这下子屋里好听了，水滴滴在不同的容器上面，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屋里就像开了交响乐会！ 到后来，一个地方的水滴都快要连上了，传出的声音“叮叮叮”的都赶上发报机了！ 石九成找了一个不漏雨的小角落发呆，水春月一撩门帘进来了， “这屋漏的厉害吗？” 石九成下意识的问道， “你那屋没处待了吧？” 水春月道， “都没处坐了！” 石九成急忙站起来， “你坐这儿，这块还能坐！” 水春月过来坐下，一看石九成还在那站着，原来地方不大，两个人很挤， “过来挤挤坐吧！” 石九成笑着开玩笑， “你不会说我占你便宜吧？” 水春月瞪他一眼， “占不占便宜是看心里，我能看出来！” 石九成嘻嘻笑着坐过来，两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 这就是所谓的肌肤之亲了吧！ 过了几分钟，石九成觉得有些累，他不敢太过用力靠着水春月！ 可四周无依无靠的很难受，就有些忍不住了，从水春月发丝里传来的阵阵发香无时不刻也在挑逗着他！ 石九成大着胆子从后面伸过手去揽住水春月的腰， “这样好点吗？” 水春月知道他是问累不累，面上一红没有言语也没有挣脱！ 软玉温香抱满怀，石九成心跳又开始加速！ 水春月低着头不言语，石九成却能感觉出来，她的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栗！ 石九成胆子更大了，用嘴唇轻轻的吻在她的耳朵尖上。 水春月的身子抖动的更厉害了，扭捏着，娇羞的低声说道， “你干嘛？” 虽然在昏暗的油灯下看不清她的脸色，但能感觉到她脸颊发烫，像一个火炉子一样。 俗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就是这种朦胧的意境才能让人浮想联翩！ 石九成再也忍不住，把水春月的头扳过来，就吻了上去！ 起初，水春月还在挣扎，可石九成并没有停下来！ 几秒钟过后水春月放弃了抵抗，渐渐的回应，她的手也紧紧的抱住石九成！ 良久，“嘤咛”一声，水春月把石九成推开，扑闪着大眼睛盯着石九成， “你又欺负我！”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真甜！” 水春月声如蚊讷， “不要脸！” “自己媳妇要啥脸！” 说着，又把水春月搂了过来！ 水春月并没有再抗拒，外面雨浓风骤，屋里春意盎然！ 两个人就这样直到天亮。 凌晨的时候，外面的雨停了，可屋里却先停不了。 房顶的土都浸透了，最起码要多半天才会不滴了！ 看着还在房顶上“啪嗒啪嗒”往下滴的雨水，石九成无奈的摇摇头，真他妈不是人过的日子！ 水春月却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她推开还在紧紧搂住他的石九成， “占便宜没够是吧，还搂的这么紧！” 石九成嘿嘿一笑， “谁占谁便宜呀，我还觉得吃亏了呢！” 水春月狠狠白了他一眼， “那好，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吃亏了！” 石九成道， “别别别，千万别，这种亏我愿意吃！” 水春月说道， “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让你吃！” 天色大亮的时候，外面出了太阳。 水春月说道， “我要去做饭了！” 石九成还是有些不舍， “滴滴答答的怎么做饭呀！” 水春月看着石九成道， “凑合着来吧，哪回下雨不是这样呀，难道饿着？” 石九成道， “也是，要赶紧想办法盖新房！” 水春月道，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盖房是随便说说那么容易的吗，咱们饭还吃不上呢！” 石九成笑道， “那也要作为第一目标才行！先解决吃饭问题，再解决住的问题！” 水春月莞尔一笑，说道， “我盼着你出门跌跤捡个大金元宝就行了！” 石九成呵呵笑道， “那还真说不定！” 水春月道， “别贫了，赶紧把被子啥的都弄出去晒晒吧，要不然潮的没发铺盖！” 石九成大声答道， “得令！我晒被子！” 看着屁颠屁颠忙活的石九成，水春月心里乐开了花！ 第26章 抓知了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石九成过的还是比较惬意！ 他恍惚间觉得有了《牛郎织女天河配》的意思！ 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 他和水春月都不用下地干活，两口子天天去钓鱼，每天都有收获，一天三五块到七八块不等。 水春月暗暗一算，这家伙，收入比城里的工人还要高不少呢！ 八级工人的工资最高了，一个人也才八十八块钱而已！ 虽然现在买东西还是需要一些这票那票的，手里有了钱这些就不算事了，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有了钱就要改变生活质量，在石九成的强烈坚持下，水春月终于同意不再以粗粮为主食。 现在一袋子四十斤的“八五”面粉十多块钱，可水春月还是觉得贵。 他让石九成去集市上籴了五十斤小麦，花了十来块钱。 又花了四毛多钱的加工费到大队里的电磨坊（没有电，用十二马力柴油机当动力）推成面粉。 落下四十三斤面粉，还落下十五斤多麸皮。 麸皮能喂鸡、喂猪、喂羊。 比买面粉便宜多了！ 大米比面粉还要便宜一些，也买了一些。 石九成蒸出一锅香喷喷的大米干饭，又熬了一锅鱼汤，水春月是第一次吃，软糯香甜，原来大米这么好吃呀！ 小米也买了一些，早晨起来熬上一锅小米粥，就着嘎嘣脆的萝卜条，也挺香！ 石九成还给家里买了一个暖水瓶，水春月终于能喝上热水了！ 刨去这些花销，水春月手里还有了七八十块钱的存款。 石九成动动脑子还真的给她挣回了钱，这家伙要是早走正道该多好呀，估计新房子都盖起来了！ 石九成又狠狠心买了两个手电筒。 水春月说他是败家子，买一个就行了！ 石九成说道， “那不行，咱们晚上去抓知了猴不得一人一个呀！” 村子周遭到处都是树，现在正是知了猴从地里往外爬的季节。 知了的学名叫做蝉，而它还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叫做蠽（jie）蟟（liao）。 而“蠽蟟”叫着叫着就成了“知了”，就像大伯（bo）被叫成了大伯（bai）一样！ 知了的一生其实是在地下过的，它们靠吸食树木的根液活着。 根据品种不同，它们可以在地下活三四年到十七年不等。 它们爬出地面来是为的交配和传宗接代。 一般知了猴都是在傍晚往外爬，出了地面以后就找棵树爬上去。 然后开始蜕变，把外头这层壳脱下来。 “金蝉脱壳”这个成语就是这么来的！ 蜕变后，它们就成了知了，而不能叫知了猴了！ 成了知了以后，公蝉胸前有发声器，就会知了知了的鸣叫，这是吸引母蝉来交配！ 交配过后，母蝉就会把卵产在树枝上，再把树枝破坏，让树枝枯死掉落到地上。 蝉的卵就会进入地下，直到它们也到了交配的年龄爬出地面，进行交配然后死亡！ 它们爬出地面后的生命很短暂，有的一个星期，最多的也不过一个月。 而过了立秋以后，所有的蝉都会死掉。 知了和知了猴都是可以吃的，而且知了猴还特别美味！ 知了猴浑身都可以吃，根本不用收拾，只要洗干净就行，而且都是高蛋白，营养价值极高！ 而做法也极其简单，一般老百姓都是把它放到盐水里腌上两天，然后用油一炒，外焦里嫩，简直是人间美味！ 而现在的饭店里是不腌制的，直接下油炸，蘸着椒盐吃，味道差了很多估计是怕麻烦！ 个人觉得还是腌制过的味道更好吃，也可能是因为里面有妈妈的味道！ 还有就是，那时候遍地皆是的知了猴现在已经很少了，是不是和喷洒农药有关，笔者不知道，现在基本都是养殖的！ 而且后世普通老百姓已经吃不起知了猴了，市场价都到了一百块钱一市斤！ 一市斤最多只有一百零三四个的样子，合一块多一只，价格是猪肉的七八倍左右。 普通工薪阶层除了偶尔解解馋以外，再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想吃多少吃多少，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了！ 而知了的口感就差多了，皮硬，腿和爪子也硬，吃上几个就会觉得有扎心的感觉！ 不过蛋白含量并不低！ 再有就是知了猴蜕下的壳叫做蝉蜕。 药学上介绍蝉蜕，性甘、寒，归肺肝经，也是一味中药。 而且价格很贵，如果找的多了，也是一笔收入。 蝉一直是鲁北人的最爱，但京津范围内是绝不吃的，就像北方人不吃老鼠、猫和蛇一样！ 抓知了猴很简单，你只要吃完晚饭，拿着手电去树的周遭照就可以了。 这时候农村没有电，人们也没有娱乐活动，吃完饭热的睡不着，拿着手电去村外抓知了猴成了大人孩子最喜闻乐见的活动！ 既打发了时间，又让家人改善伙食，何乐而不为呢！ 这玩意儿爬的不快，有眼尖手快的一晚上可以捉好几十甚至一两百的都有！ 石九成和水春月就属于两个极端，水春月一会儿一个，一晚上能抓一罐头瓶子！ 而石九成则不然，基本沦为水春月的跟班，一晚上最多不会超过十个！ 惹的水春月不时的咯咯的笑！ 说他眼大无神，那么大个知了猴都看不见！还要买两只手电筒，都不够电池钱！ 而石九成看到水春月笑的花枝乱颤，心里也乐开花，就算是自己成了笑料也在所不惜！ 这样下来，他们吃饭桌上上不是炒知了猴就是熬鱼、煎鱼、红烧鱼。 旁边的石振江老两口和刘金财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最后一些小鱼还是吃不了，石九成想了个办法，腌成咸鱼、晒成鱼干保存起来！ 虽然这些天是一年里面最热的季节，可是有水春月这个养眼的大美人相伴左右，石九成却感到无比幸福！ 自从那次雨夜石九成樱舌初尝，水春月对他也不似从前般防范的那样严密！ 时不时的话语挑逗和偶尔的肢体便宜石九成也占了不少！ 虽然水春月绝对不让他再进一步，石九成仍然觉得幸福感爆棚！ 第27章 石集镇 由于最近营养跟上了，心情舒畅了，又大量补充了蛋白质，水春月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起来！ 她的头发不那么黄了，变得漆黑油亮，有了光泽而且开始柔顺起来！ 两条扎着红头绳的麻花辫甩哒甩哒的让石九成看不够。 面色也红润起来，脸上有了肉，以前显得比较高的颧骨也不见了！ 嘴唇有了鲜艳的红色，就像抹了胭脂一样，让人馋涎欲滴。 再就是她的前胸，本来就不差，这些日子明显有再次发育的迹象。 鼓鼓囊囊的比起一些哺乳期的女人也不遑多让！ 这成了水春月最大的烦恼，天天早晨起来都要拿布条子狠狠的缠上两圈勒住！ 现在的农村，如果大姑娘顶着一对大兔兔晃来晃去，别人可是要说你风骚的，这是水春月不能接受的！ 好几次石九成都想和水春月说，让她释放天性，自己也可以过过眼瘾。 想想还是算了，一个人如果形成了固化思维不是短时间能够改变的，还是让时间改变一切吧！ 前胸是这样，身材更是丰满起来，虽说不上是珠圆玉润，可也没有了以前柴火妞的样子！ 一米七的身高加上漂亮的脸蛋和恰到好处的身材，这要搁到后世穿上时髦的衣服站在t台上，就是第一流的国际名模怕是也要相形见绌！ 石九成暗叫自己捡到宝了！ 这样的漂亮媳妇，可穿着实在是寒酸！ 浑身上下没有不带补丁的衣服，不行，必须要换！ 现在手头有了七八十块钱的余钱，石九成决定要带着水春月去趟县城。 一是为了给水春月买衣服，也顺便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 还要买些塑料布，一下大雨就漏房，实在是让石九成无法接受！ 现在下面的供销社卖的没有塑料布，县城肯定有。 短期之内修房子不现实，买上块塑料布压到房顶上防止漏雨还是可以的！ 更重要的是，石九成要去检查一下自己的肋骨到底怎么样了？ 他要验证一下是不是重生给他带来了身体上的改变！ 听说石九成要带自己去县城，水春月头摇的像拨浪鼓， “我不去！” “为啥？” 水春月吭哧瘪肚的不说，石九成想明白了，怕花钱呗！ 石九成只好玩曲线救国， “你是陪我去医院检查身体，不是去玩！” 水春月， “检查身体？” 石九成一本正经的说道， “出了院个数月了，我不的去看看恢复的咋样了？” 这个理由够充分，水春月答应， “那好吧！” 石九成的家是在枣林县城西面的石集镇，离着县城四十里地。 石集镇是石集公社驻地，现在的叫法是石集公社石集大队。 人口两千五六百人，村里有十一个生产小队，石九成和石振江、朱利新家是三队。 放眼望去，整个村子都是破旧的土坯房子，低矮的土坯院墙。 红砖瓦房也有，支书杜学昌家就是，其余基本都是公家的，比如公社大院，供销社大院，粮站大院，兽医站什么的！ 现在的石集镇街道非常窄，两辆马车对行刚刚能错开。 路面坑洼不平，街道两侧还有农户储存的农家肥，晴天臭气熏天，下雨污水横流。 村子中心是十字街。 东南角上是供销社的综合商店。里面卖烟酒糖茶布匹百货五金什么的。 这也是人们最愿意来的地方。 家里没钱了，拿上一个鸡蛋，到这里就可以换一毛钱左右。 一毛钱可以花六分钱买一张白纸，订一个作业本。 还可以买花三分钱买一根铅笔，余下一分最少还可以买一颗水果糖。 家里用的煤油洋火也要来这里买。 东北角是供销社食堂，蒸包子、炸油条、炸麻花，卖一些简单的熟食和下酒菜。 里面裹着面粉和白糖的花生饯是石九成小时候的最爱，又香又甜，回味无穷！ 西北角是茶馆和自行车修理铺，修修补补的都能干，胶皮马车的轮胎破了也要来这里补！ 这里还卖一些牲口用的马鞍子、马鞭、缰绳笼嘴什么的！ 西南角是村里的卫生室，里面有两位大夫，其中一位是省城来的高个子张医生。 脾气好，医术高，人们大病小病都愿意找他。 进了门，问上几句，张张嘴，扒扒眼皮、用听诊器听听，就给拿药，一般两三毛钱搞定！ 到了张医生回城的时候，全村人都来送，有的哭的稀里哗啦的，好像天塌了似的！ 挨着卫生室是老食品门市部，里面有三四个职工，他们杀猪卖肉，也煮猪头肉和各种猪羊下水，味道好极了，经常有一帮拖着清鼻涕的小屁孩围在门口围味！ 破旧的村子却承载了石九成小时候所有的美好回忆！ 以前每天有一趟路过的破公交早晚往返县城，给人们带来极大的方便。 石九成不记得从哪一年起公交车不通了，好像是从老人家没了之后吧！ 石九成决定借自行车去。 水春月问他， “你会骑车子？” 石九成想都没想就回答， “会呀？” 水春月不信， “啥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石九成这才想起，自己在这个年代还真没有骑过自行车。 只好说道， “早学会了，摔不着你！” 水春月半信半疑！ 现在村里的自行车还是个新鲜玩意儿，不是家庭条件特别好的很少有。 而且买新自行车是要票的，没自行车票有钱都买不到。 不只是自行车，缝纫机、手表、粮食、布匹煤油都要票。 隔壁石振江家里有一辆二手的“大加重”自行车！ 一说要去县医院查病，石振江很痛快的把自行车借给了石九成。 石大娘还怕水春月硌屁股，告诉她要弄条小褥子垫在后座上。 这种自行车在责任制初期的农村里面很流行。 它的车身比二八大扛长很多，大梁是很厚的铁管的，前后叉子和后座是手指头粗的钢筋的，非常结实。 最关键的是它的前面的轮盘比二八大扛的小不少，链条也比较松，适合发力。 缺点是速度比较慢，要想和二八大扛骑一样快的话要多踩好多圈才行！ 第28章 进城 这种车子没有后撑子，停下的时候，座子后边斜插着一根七八十公分长鸭蛋粗细的结实木棍，拿出来插在车子的后轮前面的空挡里，支在地上就好了！ 由于车子长，重心前移，后座驮个三四百斤东西玩儿似的。 这种车子有多变态，八五年笔者亲眼见到过一个倒卖粮食的女人，用这车子驮过三麻袋小麦，一袋是一百八十斤。 卖粮食的男人不信这个女人能骑走，女人说只要帮她把粮食捆扎好，她就可以骑走。 卖粮食的和她打了五块钱的赌。 女人把车子放倒，先在一边把一麻袋立着捆扎好。 又把车子竖起来朝另一边放倒，再立着固定好另一袋。 然后让人帮着他把车子竖起来，用支棍子支好，再把第三袋横在上面捆扎好！ 弄好后女人管卖粮食的要五块钱。 男人不想给，女人说我驮着这么重还能跑的了，如果我上不去，钱再还你！ 那人想想也对，掏出五块钱递给女人。 女人淡定的把钱掖起来，然后把车子扶正，收好支棍。 两手扶着车把，慢慢遛着加速，小跑了有三四十米，等速度起来了，麻利的跳上车子扬长而去。 惊的卖粮食的目瞪口呆！ 石九成和水春月两个人推着自行车出了村。 因为在村里水春月死活不让石九成上去，她怕石九成撞人。 到了村外的柏油路上，石九成左腿踩住脚蹬子，右腿一抬就上去了！ 水春月刚想嚷，一看石九成并没有东倒西歪，这才放心，原来他没有吹牛！ 石九成慢慢骑着，让水春月往上跳。 水春月是第一次坐自行车，笨拙的跳了好几次才坐到了后座上！ “媳妇，搂住我的腰啊，别掉下去！” 起初，水春月真的挺害怕，紧紧的抱住石九成的腰！ 石九成感觉到水春月柔软的肌肤贴在自己身上，美的冒泡！ 时间一长，水春月没有那么紧张了，掌握了平衡，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就慢慢的把手松开了。 石九成问道， “抱紧呀，别掉下去呀！” 水春月说道， “占便宜没够是吧！” 石九成哈哈大笑，驮着漂亮媳妇儿，他也不觉得累，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县城。 这时候的县城比后世的乡镇面积还要小，街道窄，破破烂烂，大街上牛马粪也不少见。 （如果还有人要抬杠，可以看看一九八一年的老电影《车水马龙》那就是专门说的北京城禁止马车进城的故事！） 虽然县城是如此破旧，可第一次进城的水春月，眼睛已经不够瞧的了！ 新鲜的问这问那，石九成只好一一解答，水春月还很纳闷， “你咋啥也知道？” 石九成能告诉她，再比这个繁华一万倍的城市我也见过吗，只好稀里糊涂的打马虎眼说是听人说的。 好在水春月的注意力也不再这上面，轻松过关！ 两人先来到县医院。 石九成找当初给他看病的大夫。 现在医院和后世也不可同日而语，地方小，大夫少，找人也好找。 正好人家值门诊，石九成一说，大夫想起他来了，马上给他开了检查单。 拍完片子，结果还没出的时候，石九成来找大夫， “我这情况是不是必须要养三个月呀？” “那当然，长不好不能干重活！” “大夫，我们队长和我们家关系不好，看我在家养着生气，老想让我提前下地，您说怎么办？” “胡闹，肋骨折了是闹着玩的吗，长不好再折了还要三个月！” “那要不你给我写个证明可以吗？” “没问题！” 大夫很快给他的病历上写了几句话，大意是石九成现在恢复不好，最少还要静养两个半月才行！ 又给他多开了半个月！ 石九成乐了，这下子好了，再过两个半月，玉米早收完了，天也不热了，或者也要责任制了也说不定，他可以不用下地了！ 等x光片子出来以后，石九成一看结果乐了，非常光滑，连断过的痕迹都没有！ 他确定了，这是重生带来的好处！ 既然没事，也就别回去让大夫看了，叫着水春月就往外走，水春月还纳闷， “不去找大夫看了？” 石九成告诉她， “放心吧，结果上边写着呢，没事，只要养着就行了！” 石九成怕大夫看到他的检查结果把他当成妖怪！ 出了医院也到了中午了，该吃饭了， “月妹，想吃什么？” 水春月第一次来县城，她哪里知道吃什么呀，说道， “随便吃点吧，别花太多钱就行！” “那好，咱们吃包子去吧！” 石九成依稀记得老剧场旁边有一家副食品公司的国营饭店，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到了一看，还真有，而且热腾腾的大包子的香味飘出去老远！ 对，就是它，记忆中的味道！ 石九成对那个年代的包子记忆深刻。 纯天然的面粉，吃草长大的猪羊肉。 除了葱姜蒜五香面酱油盐香油，基本没有什么其他的调味料，咬一口滋滋冒油，香到骨髓里面，太好吃了！ 两个人吃了十六个包子，石九成九个，水春月吃了七个。 “饱了吗？” 水春月道， “饱了，都吃到嗓子眼了！” 这个年代的人能吃能干，饭量普遍大。 搁到后世一个女的吃这么多，都要被人笑掉大牙！！ “买衣服去！” 现在这个年代既没有商场，也没有百货大楼。 想买衣服就要去百货公司的第一零售门市部，简称“一零”。 水春月一听要给自己买衣服，掉头就跑！ 石九成急忙拦住。 “你跑啥？” 水春月急了， “你刚有几块钱就胡乱花，我不买！” 石九成道， “挣钱不就是为的改善生活质量的吗，你看看你身上，哪有一件囫囵衣服，你不在乎，我在乎！” 水春月道， “在乎啥，天天下地干活，穿着这衣服能下地呀？” 石九成道， “我的姑奶奶，咱家以后不缺钱了，你再穿的跟个叫花子似的，我心疼！” 水春月不听他的， “心疼啥呀，啥时候修完房子再说吧！” 第29章 你就是天使! 石九成磨破了嘴皮子，好说歹说，就差给水春月跪下磕头了。 实在没办法，水春月只好同意，但又说道， “你呢，买不买？” 石九成道， “我不买！” “为啥？” 石九成道， “我一个糙老爷们，穿破一点无所谓！” 水春月摇头， “那不行，你不买我也不买！” 石九成道 “别耽误功夫了，夏天的我就不买了，等换季的时候我再买，我也不想穿的像叫花子呀，不是夏天快过去了吗？”” 水春月噘着嘴， “知道夏天快过去了你还让我买？” 石九成道， “你不一样，你是女的，弄的身上都是补丁，我见了就心疼，你早穿上新衣服我就早好受一点，你也得心疼心疼我吧！” 水春月知道石九成什么意思，他能这样心疼自己，心里其实是非常高兴的，只好同意！ 进了门市部，可能是因为大中午头的原因，服装柜台这里并不忙，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在看衣服。 看样子应该是一对母女。 中年妇女长的挺富态，穿的挺气派，气度也不错，看来家庭条件很好。 小姑娘穿着一条纱制的粉红色的连衣裙，梳着一只比较少见的马尾辫。 这小姑娘长的十分清纯可爱，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不停的转着。 看到石九成和水春月进来，那对母女也多看了他们几眼，小姑娘小声说道， “妈，这个姐姐可真漂亮！” 她妈说道， “可不是，真漂亮，你嫉妒了！”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 “说啥呢，我就丑么？” 妈妈疼爱的看着女儿说道， “不丑，就属你好看！” 石九成听见了，说道， “小妹妹，见过天使吗？” 小姑娘一听是和她说话，摇摇头， “没有！” 石九成笑道， “回家照照镜子就见到了！” 那对母女马上明白了，这是石九成在夸小姑娘呢！ 中年妇女说道， “小伙子，你可真会夸人！” 石九成笑道， “我只说真话！” 小姑娘说道， “你家也有一个天使！” 石九成笑了， “我家是大号的，你是小一号的，长大了比她还漂亮！” 水春月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却是羞红了脸！ 中年妇女不由的又多看了石九成和水春月几眼。 水春月非常漂亮，可除了漂亮也就没有别的了，一看就是个害羞的农村丫头，这小伙子就不一样了！ 一看就是个穷乡下人，可是神情之间散发出来的的那份沉稳自信却是好多农村人身上没有的！ 一般的乡下人比较自卑，一般是不会和城里人主动说话的，可这个年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却是自信！ 一男两女三个售货员在一起聊着天，有说有笑的，抽空看一眼柜台外面。 他们看石九成和水春月两个人衣服上都打着补丁，脸上明显的有些嫌弃。 石九成不管她们，带着水春月溜达着看柜台里面挂的衣服。 其实现在的服装已经开始呈现多样化了，夏天的服装五颜六色的不再是前几年“青、灰、黑”的样子。 （如果有人想抬杠，可以看看一九七九年的两部电影《瞧这一家子》）和《小字辈》，还有一九八一年的《喜盈门》那是那个年代城市和农村人们的真实生活状态） 石九成见水春月看了半天也不说话，就说道， “拿不定主意就多试试！” 水春月点点头，指着一件上衣说道， “那件多少钱？” “五块五！” 水春月看看石九成， “这么贵，自己做才一块多钱！” 石九成急忙说道， “那能一样吗，试试吧！” 水春月还是犹豫，一个刀条子脸的女售货员走过来道， “到底怎么样？” 石九成对她说道， “要要要，请把这件衣服拿来试试！” 刀条子脸拿个竹竿从墙上把衣服挑下来，不耐烦的说道， “看看没问题，如果弄脏了，你就要买了才行！” 水春月急忙把手在衣襟上抹了几把，说道， “干净的，不会弄脏的！” 石九成心里有些不悦，他明白售货员是嫌弃他们农村的，本想怼她两句，又想想算了吧，没必要！ 水春月把衣服接过来，只用四个手指头尖捏着衣服看，她真的怕给人弄脏了！ 石九成道， “穿上试试吧！” 水春月小声道， “别试了，要是弄脏了就麻烦了！” 在后世，衣服试过后不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石九成可不怕售货员脸色！ 她们也不过就是势利眼，欺软怕硬怕硬罢了。 “不用怕，试了，相中就要，相不中就不要，有我呢！” 刀条子脸撇撇嘴，没说话！ 水春月看看售货员的脸色，又看看石九成，又看看周围， “在哪里试呀？” 石九成一拍脑门， “靠，真他妈的，现在连个试衣间都没有！” 他扭头问售货员， “同志，有试衣服的地方吗？” 刀条子脸冷淡的说道， “没有！” 石九成道， “我们不试试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怎么买呀！” 刀条子脸冰冷的声音说道， “上面有号，自己看！” 如果是后世，大家都习惯了买衣服，自己穿什么尺寸的，也有个大概，不试也差不多。 可水春月是第一次买衣服，她哪里知道尺寸呀！ 石九成说道， “我们是第一次买衣服，不知道尺码，您能不能找个地方让我们试一下？” 刀条子脸更加不耐烦了，花不了几个钱，事儿还不少！ 她说道， “说了没有，愿意试就套在外面试，不愿意试就算了！” 石九成尽量憋着心里的气说道， “这是夏天的衣服，套上一件也看不出来合适不合适呀！” 旁边的一个大个子男售货员走过来了， “你怎么那么多事呀，人家别人能试，你不能试？” 水春月急忙说道， “能试，能试！” 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石九成还想说话，水春月狠狠瞪了他一眼，石九成只好不言语了！ 把衣服穿上，明显是小！ 水春月的个子高身材好，胸脯虽然拿布勒着，还是鼓起来老高，弄的前襟吊吊着，比后襟高了不少，看着很别扭！ 第30章 狗眼看人低 石九成摇摇头， “小了，不合适！” 水春月自己也感觉别扭，点点头， “是小！” 石九成对售货员说道， “同志，麻烦换一件吧，太小了！” 水春月小心的把衣服脱下来递过去，女售货员拿过去，嘴里嘟嘟囔囔说道， “胸脯子倒不小，真难看！” 大家伙都听见了，石九成就想发火，又是水春月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言语！ 石九成看看刀条子脸那像男人一样的胸前，心里骂道，妈的，就看你那个飞机场的样子，白送老子都不要！ 刀条子脸把衣服重新挂上，又拿出一件大一号的递过来。 水春月一试，还是小！只好又脱下来。 女售货员更不耐烦了，嘴里嘟囔着， “长那么大个子干什么，买衣服都费劲！” 水春月不说话，石九成想言语，水春月又是狠狠的瞪着他，只好作罢。 找了半天，刀条子脸说道， “没了，刚才那是最大号了！” 石九成道， “月妹，换件别的吧！” 水春月点点头，又看了半天，相中了一件，就对女售货员说道， “我想看看那件！” 刀条子脸翻了个白眼， “那件，你要的起吗？” 石九成问道， “多少钱？” 刀条子脸头高高的扬起说道， “五十五块钱，那是真丝的？！” 眼神里流露出鄙夷神色，意思是你绝对买不起！ 水春月急忙摆手， “我不要，不要，太贵了！” 刀条子脸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撇了撇嘴， “什么时候有钱了再说吧！” 石九成心里气炸了，可是不能言语。 今天来的时候，水春月只同意带三十块钱出来，多一分都不行。 石九成苦口婆心的劝半天，水春月才又拿了十块钱添上，再也不肯多带了！ 这件衣服五十五，他倒不是买不起，可惜没带那么多钱来，没办法，忍着吧！。 水春月又挑了半天，相中了一件粉红色的上衣，一问七块八，她又嫌贵。 石九成没有依着她，让刀条子脸找最大号拿过来。 一试，这件倒是挺合适，石九成看水春月挺满意，说道， “就要这件了，再选一条裤子！” 旁边买衣服的中年女人和小姑娘看到水春月穿上这件衣服都过来看，小姑娘羡慕道， “姐姐，这衣服穿在你身上真好看，和仙女一样！” 中年女人也称赞， “可不是，你的身材真好，整个一个衣裳架子！” 水春月被夸的脸上通红，说道， “我不好看，这小妹妹才好看呢！” 石九成笑道， “谢谢夸奖，的确是不错！” 中年女人问道， “这是你对象吧？” 石九成笑着点点头， “是，我家的童养媳！” 中年女人笑了， “你真会开玩笑，你以为是旧社会呀，童养媳有这么般配的么？” 石九成嘻嘻一笑， “我们是娃娃亲，从一岁多就定亲了，说童养媳也不算错！” 中年妇女也笑道， “你们可真幸运，姑娘这么漂亮，要是你长成了歪瓜裂枣可就糟心了！” 小姑娘说道， “大哥，你要换上好衣服也很帅！” 石九成笑呵呵的说道， “谢谢小妹妹夸我，我就不谦虚了！” 水春月白了他一眼， “小妹妹，你一夸他，他比吃了蜜蜂屎还乐呢！” 石九成问道， “小妹妹，你咋不上学呀！”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 “星期天，你想累死我呀！” 石九成笑道， “哈哈，是我忘了！” 水春月接着挑衣服。 她又选中了一条月白色的裤子，也是穿着裤子试的，看着差不多，八块钱，要了！ 刀条子脸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咧着个嘴，像是吃了八个苦瓜一样。 石九成几次想发作，都被水春月给狠狠的瞪了几眼又给憋回去了！ “再买双鞋吧，有了新衣服，你的鞋子也不配了！” 水春月摇头， “不要，家里有做的新鞋子！” 石九成道， “那是自己做的，和买的能一样吗？” “别说了，要买你买，我是不要！” 水春月坚决拒绝。 “磨叽什么，到底要不要呀，买鞋上那边柜台，我这里没有！” 水春月急忙说道， “要要要，你给算账吧！” 女售货员“噼里啪啦”扒拉了几下算盘子，说道， “十五块八毛钱，布票八尺！” “啊！” 水春月傻了，她不知道要买衣服，根本就没带布票。 石九成知道，到了明年也就是一九八一年，因为大批纺织厂产品积压，国家才取消了布票，今年还不行！ 石九成只好说道， “我们没带布票！” 女售货员急了，把手里的扇子往柜台上“啪啪”的摔着说道！ “没有布票你们来捣什么乱！” 水春月小声的说道， “我们没想买衣服，忘了带了！” 刀条子脸嚷嚷道， “吃饭忘不了，脑袋掉不了，这不是来瞎耽误功夫吗？什么玩意儿！” 石九成再也按耐不住了， “怎么说话呢，我们跑四十里地来逗你玩是吧？” 刀条子脸手在柜台上一拍， “不逗我们玩买衣服不带布票？” 石九成道， “我们不过是忘了，也没说不买，你至于这么急赤白脸吗，什么素质！” 女售货员更急了， “我什么素质，我就是这素质。 你们在这里耽误我们的工作还不能说了，装大尾巴狼！” 石九成也急了， “什么叫大尾巴狼，你给我说清楚，我忍你半天了！ 从我们来了你就看我们不顺眼，就是因为我们穿的破，是农村的呗，你当个售货员很了不起吗？！” 水春月也对这个女售货员不满，她也气鼓鼓看着这个女售货员说道， “买个衣服你这么多不耐烦，我们供销社的售货员也没有你这样的！” 女售货员说道， “我就这样，你那里人好，你怎么不在他们那里买，跑到我们这里来捣乱？” 石九成道， “去哪里买是我们的自由，有本事你就别上班，在家里没人来烦你，你不是没那本事吗！” 水春月怕事情闹大，拉着石九成说道， “走吧，咱不买了，你搭理她干啥呀！” 刀条子脸挨了数落，更不干了， “我愿意上班，你管的着吗你倒是想上班，有地儿要你吗？” 第31章 忍无可忍 石九成道， “你不过是投胎找了个好爹，有什么可豪横的！生在农村没准你还不如我们呢！” 旁边的中年妇女说道， “算了，别吵了，不值得！” 刀条子脸不依不饶， “我生在哪儿跟你有关系吗，轮到你个土包子“叭叭”的？ 我说错你了吗，有本事拿布票结账！ 要不然别在这里给我瞎逼逼，大热天的不在家里趴着，出来咬人！” 石九成一听她又骂街真的急眼了， “土包子？你看不起土包子是吧？我就问问你们家有没有土包子？ 你爸爸不是你爷爷是吧，你爷爷不是，你祖上是吧，我就不信，你生在皇宫里？ 看不上土包子，没有土包子种地你吃啥，你是吃屎还是喝西北风？” 水春月听他骂石九成是狗，也不愿意了，她愿意惹事，可不代表她怕事！ “你骂谁是狗，城里人很了不起呀，你怎么不在家里趴着出来咬人呢，真以为我们好欺负！” 另一个男售货员不干了，从柜台里面走出来，指着水春月说道， “小丫头片子，再叭叭小心我揍你啊！” 石九成一看他指着水春月，大怒， “你再指她我把你手指头撅折了你信不信？你们领导没教你怎么工作呀？你父母没有教你怎么做人吗？” 男售货员骂骂咧咧， “吆喝，小牛不大你抱起来吹呀！我看看你怎么把我的手撅折了？小逼崽子，还反了你了！” 石九成心里怒极反笑，哈哈，这回来了解气的了！ 女的不能打，你个大老爷们往我枪口上撞，可不怨我！ 石九成两步跨过去就要动手。 这时候，其他的售货员和顾客围过来一大群，有看热闹的，有劝架的，还有帮着那俩售货员骂石九成的。 旁边的中年妇女说道， “小伙子，别动手，有理不在声高，谁打了谁都不好！” 石九成道， “阿姨，你也看见了，怨我吗，这不俩疯狗吗？” 看到石九成停下来了，那个男售货员还以为是石九成怕了他，他用手里的一个一米长的竹子量衣尺指着石九成道， “麻辣隔壁的，你蹦跶啥，有种的来打我，算你有本事！” 女售货员也骂道， “他敢，还以为是在她村里呢，他要敢动你一下，我让他立旗杆！” 这可是比骂王八蛋还要重的骂人话了，石九成再也忍不住了，对中年妇女说道， “阿姨，你也听见了，这是她要我揍他的，我要看看他们怎么让我立旗杆！” 水春月一把没拽住，石九成往前走去！ 男服务员一看石九成过来了，来了个先下手为强，举起量衣尺就往石九成的头上砸过来！ 这种量衣尺有一米长，两指宽，竹子材质，和古代私塾先生打学生的戒尺差不多，要是打在头上，肯定是头破血流！ 这大个子男售货员虎背熊腰，要是以前，石九成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的石九成力大无穷，而且行动敏捷，哪能让他砸到，抬手一把就抓住他的手腕子，一脚就踹了过去。 那家伙就像被一截大木头撞了一样，噔噔噔退出去好几步，跌坐在地上！ “哎吆，妈耶！” 石九成过去，接着就是一脚踢在他的身上，又把他踢出去有一米远！ 这还是石九成怕把他踢死，只用了两成劲！ 大家都傻了，也安静了，除了地上的售货员的惨叫声，没人言语了！ 柜台里面的刀条子脸女售货员也吓傻了！ 男售货员是他的表哥，平时总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说自己如何如何厉害！ 没想到被一个看着文文静静的小伙子一脚就踹飞了，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张着嘴想骂，可没出来声。 她表哥都干不过人家，自己这小体格子更不在人家话下了！ 石九成一步一步走到女售货员对面，咬着牙说道， “骂呀，接着骂，我的原则是不打女人，可你要把我惹急了，我不介意为你破例一次！” 女售货员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是真的不敢骂了，她怕挨揍呀！ 中年妇女急忙说道， “小伙子，听我的，别打了，打架解决不了问题！别让你媳妇着急了！” 石九成扭头看看满脸担心的水春月，说道， “月妹，你千万别着急，万事有我！” 水春月点点头，他觉得现在的石九成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怎么了，怎么了，谁在这里闹事！” 一个中年男人扒拉开人群冲了进来！ 这人穿的很整洁，雪白的衬衫扎在裤子里，看着像个干部模样。 这人进来以后，眼神扫视了一圈，却先是看到了那个中年妇女，惊讶道， “江大姐，你在这儿？” 原来这中年妇女姓江。 江大姐笑笑， “我早就来了，和孩子来买件衣服！” 这人有些慌，脸上颜色都变了，问道， “他们惹的是您？” 中年妇女摇摇头， “不是！” 刀条子脸恶人先告状， “袁主任，这俩人来捣乱，把我表哥打了！” 原来这人是他们单位的主任 袁主任看着还趴在地上的男售货员问道， “怎么回事，你怎么样！” 男售货员一看撑腰的来了，急忙爬起来， “这人把我打了，你要给我做主呀！” 袁主任看看石九成， “是你打的人？为什么打我们的售货员？” 石九成道， “为什么，我别说，这位阿姨在场，你问问她吧！” 袁主任一瞪眼， “我问你呢，跟人家有啥关系！” 江大姐道， “也别说没关系，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 她很客观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袁主任为难了，看意思不怪石九成他们呀！ 听江大姐的意思，这还是为的给他留面子没有说的太露骨。 但江大姐的意思他是听出来了，她也怪自己这俩售货员呢！ 袁主任一时不知道该说啥了。 江大姐道， “我看算了吧，这位小伙子的布票我给他出了！ 人家大老远的来买衣服也不容易，还有好几十里地呢，行不行呀，小伙子？” 人也打了，气也出了，石九成还能怎么样，他点点头， “阿姨，我听您的，如果不是他们骂我媳妇，我也不会动手！” 第32章 我的钱包呢? 刀条子脸女售货员还想不依不饶， “主任，那不行，他们没事找事，我表哥不能白白让他打了！” 袁主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瞪她一眼， “我有眼会看，我有耳朵会听！ 江大姐说的我听明白了，你们但凡态度好一点能这样吗？ 你俩的工作态度问题怎么处罚，咱们开会的时候再说。 如果你们觉得今天挨打吃了亏，可以报案，让公安过来处理！ 至于是不是你们有理，我就管不了了，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一听袁主任的态度，俩人傻了，这不是向着他们的口气呀！ 俩人互相对视一眼，不敢言语了！ “怎么样，要不要报案？” 袁主任又厉声问了一遍。 俩人都没回答。 袁主任明白了，回头对石九成说道， “小伙子，因为他们的态度给你造成了麻烦，我给你们道歉！” 石九成道， “我们也不想惹事，是她们欺人太甚，你都道歉了，我们也就不说啥了！” 袁主任又道， “对于他们俩，我们内部会有处理的！ 不过，以后你也不能那么大火气，万一把人打坏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石九成笑道， “好的主任，这个建议我接受！他们惹我没事，是骂了我媳妇我才揍他的！” 袁主任又问道， “你的衣服还要不要呀！” 石九成道， “当然想要呀，只是没带布票呀！我们多给点钱行不行？” 江大姐说道， “我这里有，我替你们出了吧！” 说着，伸手要从兜里掏钱包，突然，哎吆一声， “我的钱包呢？” 急忙在身上翻，结果啥也没找到，彤彤说道， “哎吆妈呀，刚才有个瘦子往你身边挤来着，是不是小偷呀！” 大家都明白了， “小偷！” 石九成刚才好像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一个瘦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正常人都是围着看热闹，只有他却挤来挤去的，肯定是小偷无疑了！ “看到他去哪儿了吗？” 这时候有人嚷道， “刚出去不大会儿，出门往南有了！” 石九成对水春月说道， “你在这里等着，千万别动，我去追小偷！” 说完，不等水春月答应，把腿就跑！ 水春月刚想说话，石九成已经跑出了门去。 后边也有两个小伙子跟着追了出去！ 石九成撒开腿一路狂奔，两只眼像雷达一样扫描着，把大街上的人粗略过滤一遍。 跑出去有二三百米，他发现了那个瘦子，正快步的往前走着，一边走还不时的回头看。 石九成三步两步就到了瘦子跟前，他一拍瘦子的后背， “哥们，干嘛去？” “啊、啊！”瘦子一惊！ 这不是刚才在商店买衣服那个家伙吗，你不在那儿打架，怎么跟我这儿来了！ 他有些心虚，问道， “你干嘛？” 石九成喘了两口气，说道， “交出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瘦子装作啥也不知道， “啥、啥呀，交什么？” 石九成嘿嘿一笑，把他拽到路边， “你刚才看见我打那个售货员了吧，你觉得比他怎么样？” 瘦子眼里有些惊恐， “你说什么，我不懂，你有病吧！” 石九成一把就拉过他，用三个手指头捏住了他的哽嗓咽喉，一使劲， “再废话，我就给你捏碎了” 瘦子顿时觉得嗓子眼像被上了一把锁，一口气上不来就翻起了白眼。 “咳咳咳！” 他憋的脸红脖子粗，脖子上的青筋都蹦起来老高，两只眼睛翻着白眼，剧烈的咳嗽着，挣扎着！ 石九成并没有放手。 瘦子觉得整个世界要离他而去的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他拼命的挣扎着。 一直看到他都快要吐舌头了，石九成才松开。 瘦子一下子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石九成冰冷的声音又传过来， “咋样，再来一回！” 瘦子的气还没有喘匀，他知道今天遇到了狠人，抬起手来，意思是制止石九成，又喘了几口大气，他说道， “我交，我交！” 正在水春月为石九成担心的时候。 石九成和另外两个追的人回来了。 他们手里拿着两个钱包和一块手表。 大家一起围过来，问道， “追上了？” 石九成没等言语，那两人说话了， “追上了，那家伙丢下钱包跑了，你们看看是不是你们的！” 江大姐说道， “那个花钱包是我的！” 石九成递给她， “您看看东西少了没有！” 另一个女人说道， 另一个钱包是我的，里面有十五块钱、十斤粮票和我们单位的饭票。 石九成打开一看，果然和她说的一样，顺手递给她。 女人很感激， “谢谢，这些钱要丢了，我对象非和我干仗不可！” 另外一个男人说道， “手表是我的，是上海牌的，我干活不得劲，就放到裤兜里面了，没想到也被偷了！” 石九成看看牌子也对，就递给他，男人也是不停的道谢！ 江大姐检查了一遍， “啥也没有少，真是太谢谢你了！” 袁主任道， “我们也要谢谢这位小同志，你可帮了大忙了！” 石九成道， “这不算事，教育好你的职工就行了，别让他们刚吃了几天饱饭就谁都看不起，农民也不是随便让他们骂的！” 袁主任急忙说道， “这是我的工作没做好，我一定吸取教训！” 石九成没在说话！ 袁主任大声说道， “事情过去了，大家都散了吧，售货员该干嘛干嘛！” 一看是这种情况，被打的男售货员和女售货员更不敢言语了，人家成了抓小偷的英雄，看来自己这打是白挨了！ 袁主任对江大姐说道， “大姐，去我办公室坐会儿吧！” “不了，改天吧！” 他对石九成说道， “这回我要谢谢你了，这是我一个月的工资都在里面呢！” 石九成笑道， “阿姨，这点事不算啥，你还不是为的要帮我！” 江大姐笑了， “小伙子，你挺实在，我这次帮对人了！” 他对袁主任说道， “你们赶紧给算账吧，人家小伙子还要回家，别耽误人家了！” 说着，拿出八尺布票放到柜台上，石九成急忙让水春月又把钱递过去！ 这回女售货员老老实实的给算了账，屁也没有多放一个。 第33章 你家是干部? 袁主任把几个人送出门，老远了还挥手致意。 直到看不见他们才回来，对着男、女售货员说道， “你们地上的祸不惹，偏惹天上祸，你们知道今天惹的是谁吗？” 女售货员嘟囔着， “谁知道呀，不就是一个农村土包子吗？” 袁主任气的嘴唇哆嗦， “还一口一个土包子，我看你们是真的该好好反省一下了，你们知道江大姐是谁吗？” “是谁？” 袁主任气急败坏的说道， “那是咱们这里新来的县长夫人！” “啊！” 两个人惊的目瞪口呆，别的不知道，他们明白惹到县长会是个什么结果！ 人家一发怒，砸他们个饭碗还不跟玩儿似的！ “主任，你怎么知道她是县长夫人？” 袁主任道， “人家和我姐夫是战友，我姐夫请他们吃饭，我有事赶上了，要不然就凭我怎么可能认识人家！” 俩人不言语了！ “今天要不是认识人家，把你们熊几句，人家回家一说，我也得跟着你们吃瓜落，后果你们自己想去吧！” 袁主任转身走了！ 剩下两个人在风中凌乱！ 江大姐和彤彤一直陪着石九成他们出来到了取车子的这里。 石九成说道， “阿姨，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好来还你布票！” 江大姐笑了， “你这孩子，这点小事你倒记到心里了，我根本就没打算让你们还，几尺布票我还出得起！” 江大姐从钱包里掏出二十块钱，往石九成手里塞， “小伙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这钱包里是我一个月的工资，要不是你就全没了！” 石九成不接， “阿姨，你这是干嘛，我追小偷也不是为了要回报，这钱我可不能要！” 两大姐道， “看你们的穿戴，家里条件也不好，这点钱给你们补贴补贴家用，别嫌少就行！” 石九成道， “阿姨，你的心意我们领了，钱不能要，我们穷是穷了点，不过慢慢的就好了！” 彤彤也说道， “你就收下吧，反正也不多！” 石九成嘻嘻一笑， “小妹妹，可别说不多，这些钱可以买四十斤猪肉，可以买一千六百斤白菜。 可以买两百多斤棒子面，我们俩人可以吃好几个月呢，能说不多吗！” 彤彤纳闷道， “那你还不要？” 石九成道， “账不是这样算的，做人要有原则，不是什么钱都能拿的！ 你没听说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哈哈！” 江大姐一听对石九成又有了新的印象，这小伙子人品不一般呢！ 江大姐道， “你做人有原则，我这钱是感谢你的，你拿着也不亏心呀！” 石九成道， “阿姨，不就是帮个小忙吗，你也是为了帮我们，你的布票不也没打算让我们还吗？” 江大姐笑了， “那好，咱们就不要谢来谢去的了，再矫情就变了味了！” 水春月也笑着说， “是呢！” 江大姐又问道， “说了半天，还没问，你们是哪里的呀！叫什么呀？” 石九成道， “我们是石集镇的，我叫石九成，她叫水春月！” “水春月，这名字真好听！” 彤彤高兴的拍起手来！ 江大姐道， “是挺好听的，你是石头她是水，以柔克刚正好，省的你动不动就动手！” 石九成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层，想想还真是！ “阿姨，您挺有学问呀！” 彤彤翻了一个白眼， “我妈可是知识分子，有学问着呢！” 江大姐道， “我们刚来，也不知道石集镇在哪里。 这样吧，你们要是再来就去县委大院找我们，到那里一说彤彤家，人家会告诉你的！” 石九成一听县委大院，说道， “阿姨，你们家是干部呀？” 彤彤又翻了个白眼， “干部又不吃人，你怕啥！” 石九成道， “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去了不方便！” 江大姐道， “胡说，谁家祖上不是农民，彤彤她爸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有空就来找我们啊！ 对了，你们怎么能来县城买东西，不用下地的吗？” 石九成道， “哪里呀，我是病号，她照顾我，这才来的！要不然哪能出来！” 石九成把自己受伤的情况说了一遍。 水春月道， “出来请假可难了，还要看队长高兴不高兴，要不然哪里都别想去！” 江大姐道， “原来是这样，肋条受伤了打人还这么猛，还能抓小偷，你可真行！” 石九成道， “一个多月了，不那么疼了，要不然也来不了县城！” 江大姐道， “你们马上就要自由了，以后想来就来，再也不用和人请假了！” 水春月问道， “为啥呀？” 江大姐道， “马上就要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了，要分地了！” 石九成故意问道， “真的，不会是谣言吧！” 彤彤瞪着两只大眼不满的说道， “你说我妈会造谣？” 石九成急忙摆手，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是不敢相信呢？” 江大姐乐了， “是真的！都开会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秋收前就要开始，不能耽误秋种！” 石九成道， “那可太好了，我们就怕不是真的！” 江大姐笑呵呵的说道， “这回你就放心吧！” 石九成道， “大姐，你们回去吧，天太热了，我们还要去买些东西！” “好吧，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彤彤对他们印象也很好，摆着手说道， “姐姐再见，有空我去找你玩呀！” 和江大姐她们分手后，石九成两个人去买塑料布。 到了生产资料公司的门市，石九成买了四米宽十二米长一块，铺到房顶上正好。 水春月有些舍不得， “买两块和炕一样大的吧，下雨的时候吊上，能睡觉不就行了” “那多麻烦呀，而且经常漏雨，房顶的苇箔也会发霉的！” 水春月不言语了，石九成说的是事实。 到了路上，石九成装模作样叹口气， “有了塑料布，好日子就没喽！” 水春月不解， “啥意思？” 石九成贱贱的一笑， “再也不能和你挤在一起避雨了！” 水春月想起那个雨夜旖旎，也是有些心神荡漾，她用手拧了一把石九成的咯吱窝， “还想占便宜是吧！” 第34章 你不许欺负我 石九成夸张的大嚷， “哎呀，谋杀亲夫呀，这么疼！我骑着车子呢，会出人命的！” 水春月咯咯笑了。 走出五六里地，水春月说道， “我也想学骑车子！” “好呀，这个很好学！” 水春月说道， “你慢点，我下来试试！” 成年人学车子没有那么难，只要掌握平衡就可以！ 先从遛开始，一开始水春月老是看脚底下。 石九成告诉她，甭管下面，眼睛始终要往前看。 遛的平稳了，石九成怂恿她骑上去。 水春月个子高，学车子有先天优势。 几里地下来，她竟然能歪歪扭扭骑着走几步了！ 看来她的平衡能力还是不错的！ 有了这个小插曲，他们在路上走了两个多小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要吃晚饭了！ 石九成给石振江去还自行车，进门就喊道， “大爷，大娘，我给你们带包子回来了！” 老两口正准备吃饭，一看石九成手里拿着草纸包，里面有十来个包子，石大娘说道， “又乱花钱，买包子干啥呀！” 石九成笑道， “我们俩在外面吃好的，能把您二老忘了？” 石振江哈哈大笑， “给就吃，哪里有那么多废话！你的病看的咋样了？” “没大事，大夫说养着就成！” 吃过晚饭，石九成就催着水春月把新衣服换上。 水春月还不想穿，架不住石九成软磨硬泡，只好跑到屋里换上！ “换好了吗？” “进来吧！” 石九成进屋一看，眼睛都直了！ 这次里面没有衣服了，效果出来了！ 粉红色的上衣，乳白色的裤子，质感不错，穿在水春月身上非常合身。 怪不得都说人是衣服马是鞍，她完全成了两个人！ 只见她，婀娜多姿、亭亭玉立，前凸后翘、曲线毕露！ 配上她的明眸皓齿、花容月貌，简直绝了！ 石九成口水都流出来了！ 看到石九成一副猪哥相，水春月“噗嗤”一笑， “傻瓜，看啥呢！” “月妹，你就是月里的嫦娥呀！” “又哄我开心！” 石九成道， “不是哄你，你比她还要好看！” “胡说什么呀，自己夸自己的媳妇，不怕人家笑掉大牙！” “没有人笑话我，他们只有羡慕嫉妒恨！” 水春月对着镜子转了几个圈，她对自己也很满意！ 容颜娇美、眉目如画，确实不难看，看着看着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看了一阵，她说道， “你出去！” “怎么了？” “叫你出去你就出去！” 等石九成又进来的时候，看到水春月已经把衣服换了下来，仔细的叠在炕上。 石九成不解， “怎么换下来了？” 水春月道， “平常哪能穿这衣服呀，怎么干活呀？” 石九成问道， “那要啥时候穿？” 水春月道， “逢年过节的时候再穿！” 石九成乐了， “这是夏天的衣服，过年能穿？” 水春月又道， “等走亲戚的时候再穿！” 石九成问她 “你有亲戚走嘛？” 水春月不言语了，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再无血亲！ 是呀，别人都有个三姑六婆，到时候互相走走亲戚，自己哪有那机会呀！ 想着自己孤苦的前几年，不免悲从心中来，眼里隐隐有了雾气，转身扑进石九成怀里，委屈说道， “石九成，你以后不许欺负我！” 美人入怀，软玉温香，石九成心神荡漾，紧紧的抱住水春月， “我稀罕还稀罕不够呢，怎么会欺负你！” 水春月知道她说的是心里话，一阵暖意涌上心头！ 石九成安抚之余，趁机揩了不少的油。 水春月知道他趁火打劫，但二人是注定的夫妻，也就不太在乎他的咸猪手。 石九成心里非常美，美的鼻听泡都出来了！ 肾上腺素飙升，就想干一些没羞没臊的事情。 水春月坚决抵抗，动手动脚可以，要想再进一步是万不可能！ 石九成只好自己解劝自己，好饭不怕晚，早晚是我的！ 水春月对石九成，越来越满意。 这些日子他真的说道做到，再也没有犯过错误，成了一个乖孩子！ 手头宽裕了，有了盘缠，石九成决定要去实现自己的计划。 “月妹，我想出去几天？” 水春月瞪着大眼睛问道 “干啥去？”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我先不说可以吗？” 水春月道， “不说，不是好事吧？” 石九公道， “怎么会，绝对是好事，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去哪里？” “京都！” 水春月眼睛瞪得更大了， “啊，村里玩不开了，然那么远？” 石九成道， “不远，坐公交车一天就到！” 水春月道， “你又没去过，怎么知道不远，你去哪里干嘛？” 石九成道， “我先保密，如果成功了，回来给你个惊喜！” 水春月现在对石九成很放心了，知道他不会去胡作非为，只是有些担心， “你没出过门，别再迷糊了！” 石九成笑了 “说啥呢，我这么大人还能丢了不成，你也太小看我了！” 水春月问道， “要多少盘缠！” 石九成道， “五十块钱应该够了！” 水春月道， “那是出远门，五十块钱哪够，不是说了吗穷家富路，家里还有百十块钱，全带上！” “用不了那么多，那就带八十吧！” “啥时候走呀？” 石九成道， “我去想办法开介绍信，如果能开出来，明天就走！” “那……” “我走了，你就去大爷家住，几天我就回来！” “好吧！” 石九成来找杜学昌， “杜书记，我想开张介绍信？” 杜学昌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开介绍信，你要干嘛？” 石九成道， “我身体不好，想去京都看病！” 去京都？ 杜学昌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作关心的样子， “怎么不好？” 石九成故意愁眉苦脸的说道， “我也说不太明白，县里大夫说最好让我去京都看看！” 杜学昌急忙说道， “身体要紧，该去，该去！” 他生怕石九成改了主意不去了，杜学昌很痛快的拿出信笺和公章“啪啪啪”的盖了三张， “自己填去吧！” 看着石九成的背影，杜学昌嘴角上扬，哈哈，这回我应该有机会了吧！ 第35章 这是你写的? 石九成道， “我身体不好，想去京都看病！” 这家伙要出门了？！ 杜学昌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作关心的样子， “怎么不好？” 石九成故意愁眉苦脸的说道， “我也说不太明白，县里大夫说最好让我去京都的大医院看看！” 杜学昌急忙说道， “身体要紧，该去，该去！” 他生怕石九成改了主意不去了，很痛快的拿出信笺和公章“啪啪啪”的盖了三张， “自己填去吧！” 看着石九成的背影，杜学昌嘴角上扬，哈哈，这回我应该有机会了吧！ 石九成安抚好水春月，第二天一早到了县城，坐着七点半的公交车就来到了京都。 到京都三百公里，后世三个半小时的车程，现在跑到下午四点才到。 下了车，吃点东西填饱肚子，问明白道路，坐上公交车去文慧园北路。 现在的京都和后世比算是小的可怜，二环里面才是市里，出了二环那就算郊区。 街道很窄，路上跑着好多有轨电车和大通道的公交车，道两边是具有特色的自行车大军。 他要去的地方是京都电影乐团所在地。 找到了地址，石九成就买了一盒大前门烟，和看大门的大爷聊了起来。 现在的一根烟还是很管用的，马上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爱显摆能聊天是京都人的特性，这个门房老头也不例外！ 抽了石九成两根烟就恨不得把肚子里头知道的都抖出来让石九成看一遍。 两个人聊着天，石九成的眼睛可没有闲着，只要从里面出来一个四十来岁带眼镜的男人，石九成就问这人是谁。 老头就不厌其烦告诉他这是谁谁谁。 最后老头纳闷了，说你是来找人的吧？ 石九成告诉他，自己有一个远房亲戚在这里上班，只知道姓王，是个作曲家。 老头问道， “你说的不是那个谁谁谁吧？刚刚放的那个电影里的歌就是他写的！” 石九成道， “对对对，您认识他？” 老头仰起头说道， “认识，谁不认识他呀，人好着呐！” “哦！” 老头又热情的说道， “他下班没准，要是过来我给你拦下他！” 石九成急忙说道， “不用了伯伯，我们亲戚也不算近，就不麻烦人家了！” 老头问道， “你是哪儿的？” 石九成说的是比较标准的普通话，所以老头从口音上听不出他是哪里人！ “我和父母刚返城，就在龙潭湖附近住，现在也没上班，没事就瞎溜达，走到这里了，就想起了有这么个亲戚，所以就在这里玩会儿！” “好啊，没事就过来聊聊天，我也闲在很！” 两个人说着聊着，里面的人陆陆续续下班了。 不一会儿，老头对石九成说道， “你亲戚来了！” 石九成一看，果然一个四十岁左右戴眼镜的男人骑着车子过去了。 石九成问道， “伯伯，我这亲戚住哪儿呀？” 老头用手一指说道， “不远，就在往西路口北面的光华院里，最多三四里路！” 又聊了几句，石九成和老头告辞走了。 他顺着老头指的方向往前溜达着到了路口，一看北面果然有一个院子，进去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刚才那男人的身影，只好撤了！ 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馆，掏出介绍信登记了一个床位，然后出来吃饭，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石九成早早就醒了，起床洗漱吃饭，到了光华大院门口守着。 他躲在一棵树后看着院里，瞅着昨天那个男人啥时候出来。 估摸着到了七点半左右，石九成看到了那人的身影，他推着车子出了院门，石九成急忙走过去， “您好，王老师！” 那人一愣， “啊，你是谁？”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王老师，我知道您是大作曲家，我是一个普通人，不过我爱哼几句歌，我写了一首歌，想请您看看！” 王老师打量打量他，身上衣服挺干净，只是还有补丁，标准的农民打扮，他问道， “你怎么找到我的？” 石九成没有撒谎， “刚放的电影就是您的歌，大家都知道，我来了你们单位门口两三天了，只是不敢见您！” 王老师笑了， “有什么不敢见的，我又不吃人！” 石九成憨厚的笑了，您是大音乐家，我们就是普通人，当然害怕了！” 王老师道， “你是作词还是谱曲？” 石九成赶忙把一张纸递过去， “这是歌词，我没有学过音乐，不会谱曲，不过我能唱出来！” 王老师接过去认真看了起来， “日出青山坳，晨起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 很快，王老师的神情更加专注起来！ 反复看了好几遍，王老师有些小激动， “你是怎么写出来的？” 石九成开始编， “我在村里看见一个小姑娘放羊，刚出升太阳照在她的身上，美极了，就写了几句。 以后又逐渐的改，改来改去不满意，又一想如果这情景是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这情景是不是更好，最后就写成了这个样子！” 王老师赞道， “好好，不错，很有意境，你说还会哼几句！” “我能唱，但是我觉得这歌要是女孩子唱或者更好！” 王老师把自行车推到路边支好，说道， “来来来，你唱唱！” 石九成跟过去，轻声唱了起来！ 王老师听着听着，表情越来越丰富，越来越精彩，石九成唱完了，王老师说道， “再来一遍！” 石九成又唱了一遍！ “再来一遍！” 一连听了三遍，王老师笑了， “哈哈，小伙子，你还真是个人才，好好，歌词好，意境好，旋律好，太好了！” 石九成心里说， “大师，能不好吗，这就是您写的，我只不过是个抄袭者罢了！” 王老师又仔细看了几遍歌词，说道， “你的词可以改吗？” 石九成本来就是故意把原来的词做了修改，肯定是有瑕疵，就是为了让大师改回去，急忙说道， “您随便改，我没意见！” 王老师说道， “那就好，毛病不大，我斟酌斟酌，有空间，你唱的也有些地方不太顺，我也可以改吧！” 石九成道， “可以，可以，这就是您的歌，您随便改！” 第36章 天才呀! 王老师嗔怪的说道， “说什么呢小伙子，你的就是你的，我可以给你润色一下，怎么能说成是我的呢？” 石九成急忙说道， “老师，您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不和别人一样，我也不想出名！ 我只是觉得这歌可能不错就冒昧的找您来了！ 您要觉得好，您就随便改，到啥时候这也是您的歌，到任何时候我也是这样说！” “那怎么可能，我们最忌讳的就是抄袭剽窃，那和偷东西的贼没有什么两样！” 石九成真诚的说道， “老师，那是别人不是我，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如果写的歌有用，能多少有些收入，帮助家里度过难关就可以了，没有别的心思！” 王老师坚决的摇摇头， “那不行，如果你要这样，我不能收你的歌，我可以润色，但歌曲发表一定要属你的名字，如果不是这样，我宁可不要！” 石九成道， “老师，我知道您是大音乐家，做人做事都有底线，可真要是那样，我宁愿扔了它，我不想出名！” 王老师还是很坚决， “那是你的事，反正我不能那样做，如果那样做了，我就像做了一回贼一样，睡觉都不踏实，不行！” 石九成心里叫苦，您不能当贼，我就能当贼了？ 真正的小偷是我，以后我挣大钱的时候在后头了，本来就是您的，我偷了，我也会睡不着觉的！ 你们见到好东西真能放过吗，那我就来个以退为进！ “老师，如果是那样就没办法了，我只能扔了它了！” 说着，装模作样扭头就走！ 王老师看着石九成走了，心里百感交集，这算怎么回事呀，别人都是为了争署名、争利益闹的人仰马翻的，这孩子怎么死活往外推呢？” 石九成往前走着，心里在数着数，“一、二、三、四、……十一……十二……二十五……三十！” 王老师左右为难，答应他吧，有违自己做人的原则，可这剽窃的事情自己是绝对不能做的！ 哎呀，就这样让他走了吧，太可惜了！ 石九成心里有些着急了，您倒是叫我呀！ 王老师又想到，香港那边已经让自己为电影写主题曲了，自己这些日子还真的没灵感。 这歌的词曲只要稍微改改，放到电影里面去绝对是合适，可这孩子怎么一根筋呢！ 看着石九成越走越远，王老师还是忍不住了， “小伙子，你等等，咱们再商量商量！” 当听到后面王老师大声喊他的时候，石九成知道自己赢了！ 他停下转过身，等着王老师到了他的面前！ “小伙子，你怎么这么执拗呢，你知道我如果答应了你，这就是我一辈子的污点！ 我们是搞艺术的，如果人格有了污点，出来的作品能好的了吗？” 石九成笑笑， “老师，我这东西现在拿出去能用吗？” 王老师道， “用倒是能用，有瑕疵不完美！” 石九成问道， “需要改是吧？” “是要做一些改动！” 石九成又问道， “谁改呀？” 王老师道，， “如果你同意，当然是我改！” 石九成道， “王老师，和氏璧的故事您比我熟悉吧！” “知道！” 石九成道， “一块无价之宝为什么能让汴和失去了双腿？ 这就证明了，有好东西还要有人认可才行！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歌在我手里一点价值都没有，到了您手里才成了和氏璧，才成了千里马，我这样说不过分吧！” 道理如此，王老师也没有反驳， “啊啊，不过分！” 几句话，王老师就被石九成绕进去了！ 石九成又道， “老师，如果您还觉得不放心，我可以给您写保证书，这首歌啥时候也和我没有关系，您不必担心会有麻烦！” 王老师苦笑， “我哪里是担心这个，我只是心里觉得别扭！这样吧，我退一步，属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吧！” 石九成还想争，王老师说道， ”不要再说了，要不然我宁愿放弃！” 石九成只好说道， “那也必须把我的名字放在后面，您要答应了，我还有一首歌请您听一下！” 王老师又是一愣，还有？ “啊，什么歌？” 石九成刚想说话，王老师又说道， “咱们不在这里说了，大街上太亵渎艺术，你跟我去单位吧！” 石九道， “我觉得还不如到您家里谈谈更好，这里不是更近吗？” “好好好，咱们去我家！” 两个人回到王老师的家，王老师亲自沏茶，拿水果，热情备至！ “你说还有一首歌，快说说！” 王老师眼睛里满是期待！ 石九成道， “王老师，这歌准确的说不是我写的词！” “谁写的？” “曹雪芹！” “啊，什么意思？” 石九成又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您看看！ 王老师接过去一看， “这不是红楼梦第五回的词吗？” 神色稍显失望！ 石九成心里一笑，一会儿您就不失望了！他说道， “对，我唱唱您听听怎么样？” “好吧！” 石九成小声唱了起来，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渐渐的，王老师入了神，知道石九成唱完，他才回过神来， “小伙子，这真是你自己哼出来的？” 石九成只能不要脸的点点头！ “你真的没有学过音乐？简谱什么的都不懂？” “没有！” 王老板惋惜道， “哎呀，你真是天才呀！你要是去学音乐成就不可限量！” 石九成心里说，屁的天才呀，我连五线谱都看不懂！ 王老师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说了半天，我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石九成！” 王老板叹道， “哎呀，我们的大中国奇人异士真是太多了，让人都不敢相信呀！ 这样吧，你这两首歌都很好，如果发行出去肯定会反响巨大，你有什么要求？” 石九成道， “王老师，我刚才就说过了，别的要求没有，这就是您的歌，如果能在经济上有一些收入让我们的日子过的好一些我就知足了！” 王老师道， “这是一定的，说说还有没有别的要求！” 第37章 京都大八件 石九成想了想， “要求没有，我倒是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你说！” 石九成道， “我觉四大名着肯定会搬上荧屏，如果红楼梦要是开拍的话，这首歌是不是能作为插曲使用？” 王老师真的有些不解了，这孩子怎么这么笃定，不过他的说法确实不错，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完全有可能！” 石九成道， “那我就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王老师道， “石九成同志，我手下就有一个活，要给一部武打电影创作插曲！ 我觉得你第一首歌很不错，很有可能会用上，如果是那样，报酬可能会高一些！ 当然，就是电影用不上，你都会有收获的！” 石九成笑了， “没问题！” 王老师高兴的说道， “那这样吧，你唱，我记谱！” “好的王老师！” 第二天，石九成在京都玩了一天，拍了好多照片。 他后悔不如带着水春月一块来了，现在的京都和后世有着巨大的差异！ 现在拍照记录下来，到几十年后看看现在的照片，那不是满满的回忆杀吗！ 不行呀，不能带她来呀，自己做的事让她怎么理解呀！ 要是水春月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自己还不得头疼死呀！ 第四天，石九成一路颠簸的回到了家，一进门就嚷嚷， “月妹，我回来了！” 水春月从屋里出来一看，见石九成大包小包的手里拎着好多东西， “这么多，买的啥呀？ 石九成道， “给你买的衣服！” 水春月嗔怪道， “怎么又给我买衣服？” 石九成道， “这是京都的，能一样吗，而且这也是秋天穿的！” 水春月接过去，叹口气， “你总是改不了大手大脚的毛病！” 石九成嘻嘻笑道， “月妹，我又挣钱了，你去把这盒点心给石大爷送过去，回来我再跟你说！” 水春月看看他手里的大点心盒子问道， “啥点心？” 石九成说道， “京都有名的大八件！” 石九成改好了，村里的大多数人是高兴的，毕竟他不再祸祸大家了。 可有些人就不高兴了！ 第一个不愿意石九成改邪归正的人就是石得利！ 上次石九成他们走后，石德利把丁桂花打了一巴掌。 丁桂花年近五十的人啦，这口气咽不下，一赌气回了娘家。 起初几天石得利还绷得住，时间长了就不行了。 大儿媳妇大着个肚子干啥都不方便，两个儿子都不会做家务。 俩闺女也不知道是成心和他捣乱呀还是真的笨，不是忘了喂猪就是忘了喂鸡，做饭除了早就是晚，反正天天弄的家里一团糟。 石得利怂恿着几个孩子去叫丁桂花回家。 丁桂花就是不答应，意思是必须石德利亲自登门道歉才行！ 石德利也是个犟种，我就是不去，这个岁数了你还和我散伙不成。 俩闺女看自己的爹这样，更是不给他好脸色，天天摔盘子打碗的气他。 石跃进两口子一声不吭，不过从意思来看对自己也是不满。 只有二愣子的石建军对他还好点！ 媒人三天两头来催，问怎么样了！ 结婚的彩礼钱是有的，早就准备好了，可没有房子成亲呀，总不能往大街上娶呀！ 想盖新房子吧，没钱没地基不说，时间也来不及呀！ 内忧外患，弄的石得利心力交瘁！ 他把这一切都怪罪到石九成头上，他要是答应借房子，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吗？ 而且最近石九成过的越来越好，这让他心里极度不平衡，妈的，一个败家子难道要翻身？ 他是真的恨，所以石九成三个字就成了石得利家的禁忌，谁要一提这仨字，石得利准会暴跳如雷！ 在自己家怎么发脾气都没问题，反正石九成也看不见。 他本事再大，也管不了石九成怎么过日子，只能自己在家生闷气！ 至于外面的乡亲们说他图谋侄子的房子，什么狼心狗肺、人面兽心、不是东西等等等等，他就当听不见！ 石得利的信条就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不过，他还是不死心，想着怎么把在石九成身上输掉的这一局给扳回来！ 我还就不信了，斗不过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 不愿意石九成改好的还有一个人就是李宏庆。 他的理由和石得利一样，他也觊觎石九成那几间房子。 李宏庆家住的也很紧巴！ 他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 大儿子成亲好几年了，已经分家另过。 大闺女嫁出去了！ 二儿子也成了亲，现在和他住对间。 二闺女在大哥家里借住。 小儿子住一间小厢房！ 他的计划是如果能把石九成的房子弄到手，就能解决大问题！ 如果石九成真的改好了，他哪里还有机会？ 除非石九成发了大财，搬出去盖大房子。 可李宏庆觉得石九成败家的可能比发财的几率要大的多！ 他就像趴在一边的一条蔫狗，耷拉着舌头盯着石九成！ 只要有机会，他就会狠狠的咬上一口！ 第三个不愿意石九成改好的就是石九成抽烟喝酒赌牌的师傅何大拿！ 十几年前他曾经在公社弹簧厂干过，因为偷东西被开除了。 轰轰烈烈的大运动来了，他可欢实起来了，成立了一个组织。 天天带着一帮男女二流子开会，打砸抢。 好几个女的围着他转，他不知道自己本事有多大了，天天瞎闹腾就是不过日子！ 他老婆实在没法和他过下去了，带着三岁的儿子和一岁的女儿跑回了娘家！ 他也没当回事，跑了更好，这下子倒清净了，想干啥就干啥，再也不像从前，天天吵吵闹闹的不得安宁！ 光棍家里招闲汉，他家成了二流子、光棍们的聚集地。 时间长了，人多了，光说话聊天就太闷了，有人就提议喝酒打牌下象棋！ 一开始是玩玩而已，不来钱的，渐渐的觉得寡淡无味，有人就提议，咱们加点彩头吧！ 大家开始玩钱儿，从一分两分到一毛两毛，渐渐的越玩越大！ 扑克牌不过瘾了，就开始掷骰子、顶牛子，打天九！ 何大拿脑子聪明，还会耍心眼，成了村里的赌王，大多数人的钱都进了他的腰包。 不过，他也攒不下钱，都吃了喝了造了！ 第38章 坏人何大拿 为什么好人们对赌从来就深恶痛绝呢，按说他赌他的，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呀，输的都是他们自己的钱！ 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赌徒输急眼之后，就会想各种办法筹集赌资。 先是从家里往外倒腾，家里积蓄折腾完了就卖这卖那，总想着下一把翻本以后再把卖掉的东西赎回来！ 别说翻不了本，就是翻了本，还是想赢大钱，早晚又进去了！ 家里没的变卖之后就会找亲戚朋友借，赌这玩意是有借无还的！ 借不到了，那就骗什么爹病了、娘病了、老婆孩子病了，理由五花八门，借口无所不用其极！ 等大家又明白过来，骗又骗不到了，就去偷！ 从小偷小摸，到见什么偷什么，从一开始偷别人的，到最后不管是谁的，见到都偷！ 偷就有可能被抓到，抓到之后挨揍是必不可少的，有的还进了局子！ 偷也是要技术含量的，最起码也要有本事才行，也不是是个人就能偷到的！ 偷不到的那些赌徒就去抢！ 抢和偷又不一样了，偷是不侵犯人权的，抢就不一样了，有时候还要出人命！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杀了人你也活不了，多少人因为赌丢了性命！ 为了赌，卖儿卖女的有，拿老婆偿赌债的有！ 还有的被逼上绝路，自寻短见！ 所以堵绝不说是一个人的事，往小了说影响一个家庭，往大了说就是社会不安定因素！ 人们对赌深恶痛绝也就不足为怪了！ 何大拿为了能有足够多的人来赌，他经常拉拢一些人来吃吃喝喝，建立感情后，再想办法把你榨干！ 石九成就是这样被何大拿拉下水的！ 以前的老支书常宪明也曾经苦口婆心的劝过他，他能听吗！ 不过他对常宪明还算客气的，没有使什么坏心眼子！ 到了杜学昌上台以后，因为种种原因，他想把何大拿收拾了，就悄悄带着民兵抓过他们许多次。 抓到后，杜学昌让民兵们狠狠的收拾他们。 游街、办学习班，吊起来打。 收拾完了，罚款！ 可最后还是要把他们放出来，不能老关着呀！ 何大拿却不是省油的灯，他记仇了！ 从被放出来后，想尽一切办法报复杜学昌！ 你这里烧着火，房顶上的烟囱不冒烟了，呛的一家人往屋外跑。 到房顶上一看，烟囱里塞满了烂草！ 不定哪天，也不论黑下白天，杜学昌家里就会飞进一个砖头或者空酒瓶子。 有两回把窗户上的玻璃都砸碎了！ 另一回差点把坐在院里纳凉的杜学昌脑袋给开了瓢！ 这还不算完，到了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过年。 到了早上一看，院门上被抹满了屎！ 气的杜学昌恨不得要杀人，可惜就像对着空气挥拳头，毫无着力之处！ 杜学昌猜到可能是何大拿干的，可苦于没有证据又能怎样！ 杜学昌就让几个民兵轮流盯住他！ 他可不傻，马上老实了，做起五好社员！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呀，时间一长，你松懈了，他又开始作妖了！ 杜学昌实在气急了，就会找一个别的因由把何大拿揍一顿！ 何大拿再接着报复，周而复始，弄的杜学昌身心俱疲，到最后也不敢管他了！ 前一阵子何大拿又拉拢了两个新成员，注意力都在那两人身上，暂时忘记了石九成。 能暂时忘记他原因也很简单，就是石九成被撞受伤了，而且还家徒四壁！ 如果单从物质上来说，石九成对何大拿来说基本失去了吸引力。 连自己都养不活了，这样的人来了更好，不来也就那样！ 可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让何大拿不能放弃石九成，这个重要原因就是水春月！ 石九成刚刚入伙的时候，水春月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一头乱糟糟的黄头发加上一个柴火妞的薄片子身材，并不是很引人注意！ 可这两年不同了，水春月长开了，开始显身材了，何大拿注意她了！ 何大拿还年轻，荷尔蒙分泌旺盛，有时候难免憋的难受！ 难受了自然就开始到处踅摸，他也有几个破鞋相好的，到时候有处去泄火。 可那几个人不是长的丑就是岁数大，和鲜枝嫩叶的水春月比起来可谓天差地别！ 何大拿觉得还是有机会把水春月搞到手的。 好多时候石九成整宿的在他那里赌钱，水春月一个人在家。 这就是机会！ 有几次，他谎称累了困了，让别人赌，他去西屋睡觉。 然后偷偷的溜到石九成家，翻墙进院要对水春月不利！ 有一次，他用刀子拨屋门的门插棍，眼看就要拨开了，水春月听见动静醒了！ 何大拿赶紧躲在院里不敢出声。 水春月看看门插棍都快被拨开了，赶紧重新插好，拎着菜刀坐在那里一直到天亮。 何大拿不敢行动了，她怕水春月和他拼命，一个有准备的女人可不是那么好搞定的！ 以后又有几次，也是因为水春月太过惊醒，何大拿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何大拿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破门而入。 不仅怕水春月和他拼命，动静大了，东邻石振江听见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那老家伙从小练把式，可是会几下子，自己打不过他！ 最近这段时间，石九成的日子明显好过起来，他去饭店卖鱼的事已经是人人皆知了！ 而且卖完鱼以后还不时的买一些米面肉油等等！ 这样何大拿觉得不能接受，你的那些东西都应该是我们大家的，你自己独吞了可不行！ 如果人人都学好了，自己这个团伙岂不要黄摊子散伙？ 何大拿决定要想办法让石九成重新回到自己这个“温暖”的大家庭中来，为他们团队的发展壮大尽一份力！ 而且他对越来越吸引人的水春月心有不甘，一定要找机会把她弄到手！ 另一个不愿意石九成改好的是杜学昌！ 杜学昌是个标准的色鬼，可以说一天没有女人就不能活！ 作为一个两千多人大村的土皇帝，他不缺女人，讨好的、巴结的、想占便宜的、还有霸占的强奸的十几年下来总有几十个！ 第39章 色鬼杜学昌 杜学昌的“优点”就是不挑食，来者不拒，只要是花就采也不管是玫瑰、牡丹、月季还是狗尾巴草！ 杜学昌现在一天起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周旋在这些女人中间！ 老天爷给了他一个好身体，别看快五十了，遇到可心的女人他还可以梅开二度。 睡的女人多了，他渐渐的没有了起初的顾虑，觉得他看上的女人都应该是他的！ 到了最后，他就开始霸王硬上弓了！ 有的多数女人惧怕他家的权势，就是被糟蹋了也选择忍气吞声，斗不过人家呀！ 这就更助长了他的胆气，只要被他看上的，很少有人能逃脱魔爪！ 这阵子它念念不忘的是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是叫邱同真的女人！ 邱同真是去年春节前才嫁到村里来的。 他的丈夫是石振江的侄子石思军，石思军几年前参军了，年前回来成的亲，初六就回部队了！ 这个女人虽然赶不上水春月漂亮，但也算是上品，珠圆玉润，眉目如画，让杜学昌想起来就心痒难耐！ 另一个就是水春月。 以前的水春月看着虽然挺挺漂亮，但是头发焦黄、瘦骨嶙峋也不特别出众。 最近不同了，水春月的变化太大了。 皮肤白了，脸上有肉了，眼珠子显的不那么大了，胸脯子鼓鼓的，屁股也翘了起来，让人越看越爱看，杜学昌开始魔怔了！ 为了得到水春月，他开始慢慢接近她，想取得水春月好感！ 先是给水春月放了假，不让他下地干活，接着又给了五十斤玉米和九块钱！ 他以为五十斤玉米和九块钱的人情已经不小了，水春月一定会对他感恩戴德，水春月念他的好，他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他认为拿下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水春月对石九成的不满也是他有力的武器！ 杜学昌开始有意无意的往石九成家这块转悠！ 让他万万没有没有想到的是，石九成竟然改了，不再去赌了！ 不仅如此，有了粮食和钱还有充足的时间，水春月竟然成了石九成的跟班！ 白天两人一块去钓鱼，晚上吃完饭出门也是成双入对！ 这样杜学昌竟然是狗咬刺猬插不上嘴！ 是谁给了他们做这些的条件呀，是自己呀，这他妈是标准的适得其反呀！ 杜学昌可郁闷坏了，早知道还不如饿着这两个家伙！ 快饿死的时候水春月要是主动来找自己，是不是更有机会呢？ 妈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不来找自己，只要水春月天天下地干活，他是可以制造机会的呀！ 他后悔的把自己的大腿都给拍肿了！ 想想别的女人，到手的多么容易呀！ 那个谁谁谁家的姑娘，也是不到二十，虽然赶不上水春月漂亮，可也算容貌姣好！ 只是用了几块胰子和一件红毛衣就搞定了，拢共花了也没有二十块钱！ 还有西头一个年轻寡妇，今年二十三，长的漂亮，有些坏男人老是打他的主意！ 他就在大喇叭上维护了她几句，就让寡妇对他感激涕零，委身相许。 现在寡妇家已经成了他的根据地，只要别处没有机会，他就会去寡妇哪儿。 在别处还偷偷摸摸的，在寡妇哪儿，不仅可以成宿的不走，而且还可以吃吃喝喝。 当然这些吃喝他要自己带去，要不然一个寡妇家哪有什么积蓄！ 和得到别的女人比起来，怎么水春月这里竟然这么费劲呢？ 他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在石九成在家的时候去挑逗水春月！ 虽然他自认为出了事可以摆平，但那毕竟是下策，事情出多了，他叔叔哪儿也不好交代。 他把天捅漏了，他叔叔会给他补，但不是你天天捅漏了，天天都有人补！ 时间长了，惹事多了，人家会放弃你的，亲人也是如此，万事都是有底线的！ 有时候杜学昌也想算了，不就是一个姑娘吗，他的相好的不少，哪里泄不了火？ 可只要一闭上眼，水春月那姣好的容颜和鼓鼓的胸脯就在他的眼前转！ 这个丫头太惹火了！ 杜学昌开始很很认真的想办法，想怎么样才能把这梦寐以求的女人骑在胯下！ 排除了使用武力，杜学昌想起一句话，叫做鸨儿爱钞，姐儿爱俏。 虽然这句话和水春月不挨着，可是也说明一个问题，长的好是可以获得女人的芳心的！ 杜学昌长的傻大黑粗，和俏根本不搭边，那就只有拿钱砸这一个选项了！ 拿钱砸，倒是可以一试，毕竟有多少人不贪呢？ 尤其是水春月家这么穷，应该比别人更看重钱吧！ 只要足够的钱到位，他相信可以让水春月倒进他的怀抱。 可是拿多少呢？五十、一百、或者是二百？ 杜学昌犹豫了，不是他拿不出两百块钱，而是水春月值不值两百！ 通过和其他人比较，杜学昌得出结论，如果拿两百块钱搞定水春月，他觉得还是有些多！ 其实他也不是觉得不值，而是更觉得用不着。 就水春月家那个条件，要是见到一百块钱那还不得哭了，说激动傻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不能光是拿钱砸，还要把石九成调开才行，他太碍事了。 哎呀，大夫说的让石九成静养三个月，自己有什么办法让他尽快离开家呢？ 他在石九成家转悠的时候，有一次还正正的碰到石九成和水春月。 他没话找话的关心几句石九成，问问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虽然俩人也回答了，杜学昌却感觉出了不对劲！ 他没有从石九成和水春月的眼里看出应该有的感激，他看到的是敌意！ 尤其是石九成，那双眸子就好像两把利刃，能穿过皮肉看透他的心一样，盯的他直打冷颤，妈的，这小子的眼神能杀人呀！ 这次石九成去京都，这可是杜学昌求之不得的机会，他都快乐疯了。 盯着石九成走了，他晚上就来到了石九成家。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好像石九成知道他要来似的，根本没让水春月在家睡。 不只是夜里，就是白天也和石振江两口子形影不离。 一片心机白费了，气的杜学昌要拿刀砍人！ 第40章 母老虎发威 这天，石九成以前的亲密战友“杜赖子”来了。 他一进门，水春月的心就提了起来！ 杜赖子是奉何大拿的命令来叫石九成的。 “成子，何大拿让你去他那儿一趟！” 石九成摇头， “不去！” 杜赖子问道， “为啥？” 石九成道， “不为啥，就是不想去！” 杜赖子纳闷，以前很听话的石九成竟然说不，他问道， “怎么了，他说了你也不听！” 石九成坚决的说道， “不听，没空！” 水春月对石九成的回答非常满意，何大拿几个人在水春月心里是天底下最坏的人，一辈子不搭理他们才好呢！ 杜赖子威胁道， “你要不去，他可自己来找你！” 石九成根本没当回事， “随便！” 杜赖子讪讪回来给何大拿告状，！ “哥，成子不来！” 何大拿以为听错了， “咋了？” 杜赖子回答， “不知道咋了，就是不来！” 何大拿勃然大怒， “妈的，还反了他了？” “我说了，他要不来，你亲自去找他！” “他咋说？” “他说随便！” 何大拿气的眼睛发蓝， “好的，你甭管了，我去找他！” 何大拿气势汹汹的来找石九成兴师问罪。 “成子，我叫你去趟你怎么不听呢？” 石九成爱搭不理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 一句话把何大拿差点没噎死，是呀，自己凭什么呀？ 何大拿忍住气， “成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石九成嘻嘻笑道， “以前你也不是这样呀！” “找抽是吧？” 何大拿惯用的就是敬酒不吃就上罚酒！ 石九成乐了， “可以呀，你试试！” 何大拿只不过说说而已，没想真的要动手，可这孩子竟然不给台阶下！ 不过话已经出口了，他也不能折了面子，就凭石九成这体格子，他还是轻松拿捏的！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不用客气！” 何大拿再也忍不住了，他近前一步，一拳就打向石九成，就听见 “啪嚓！” 然后是 “哎吆！” 一阵刺骨的疼痛从胳膊上传进大脑，何大拿看着自己的胳膊发愣！ 原来是站在旁边的水春月出手了，她拿起一个小凳子一下子就砸向何大拿！ 何大拿立马惊呆了，这个小娘们这么凶猛！ 石九成也愣了一下，心里暗笑，果然女人是老虎！ 母老虎为了维护自己的地盘，和你拼命一点都不奇怪！ “我草你妈，你敢打我！” 何大拿的凶性上来了，抬起手就抽水春月！ 石九成上前一步，“砰”一把就攥住何大拿的手腕子，何大拿就觉得手腕子就像被一把钢钩锁住一样，分毫动弹不得！ “你……” 何大拿惊讶无比，石九成的力气他知道，说手无缚鸡之力也差不多，怎么今天成了大力士？ 石九成瞪着眼凶神恶煞一样， “你敢骂我媳妇儿？” 还没等说话何大拿说话，水春月又是一小凳子砸下来！ 哎吆我的个妈耶，可把石九成吓坏了，小凳子是榆木的，比何大拿脑瓜子硬！ 这要是砸在脑袋上，非得开了瓢不可！他大喊一声， “住手！” 急忙把何大拿往旁边一拽，堪堪躲过，把何大拿吓出一身冷汗。 受伤他不怕，可让一个姑娘砸伤了，他可丢不起这人！ 石九成的坏毛病都是跟何大拿学的，水春月对他是恨之入骨。 现在有了机会，岂能轻易放过，她瞪着血红的眼睛问石九成 “你干嘛拦着？” 石九成道， “有我呢，你别管！” 何大拿被石九成攥住手腕子，就像被铁箍箍住了一样，挣了好几挣，也没有挣开。 心想，这家伙劲头怎么这么大了，自己不是个呀，他嚷道， “成子，你干嘛？” 石九成黑着脸， “我没想干嘛，你想干嘛呀！” 何大拿好汉不吃眼前亏，急忙改口， “我、我就想请你去喝酒！” 石九成也放缓了脸色， “你这个请法可是很独特，不去就开打呀！” 何大拿忍住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哪里呀，我和你来玩笑的，大哥还和你来真的！” 石九成撒开手， “开玩笑你不早说，让春月都误会了！” 水春月心里说，误会个屁，欺负人到家里来了！ 她瞪着眼还要说话，石九成给她使个眼色，意思是别让她说话。 水春月喘着粗气不言语了！ 何大拿看看手腕子上的一圈红印，心里大惊，几天不见，石九成的战斗力怎么这么厉害了！ 看这意思，别说我自己，就是三个两个的都不见得能讨了便宜去呀！ “成子，哥哥听说你受伤了，来试试你好了没有，弟妹，千万别误会啊，哈哈！” 何大拿是个无赖，无赖的本质就是会见风使舵！ 石九成也乐了， “我也是和你开玩笑呢，春月不知道，你别怪她啊！” 何大拿笑嘻嘻的说道， “不会，不会，咱们谁跟谁呀！” “胳膊没事吧？” 何大拿甩甩胳膊，疼也不能说呀， “没事，没事，弟妹没吃饭吧，一点劲都没有，哈哈！” 水春月气的一扭身不看他！ 何大拿眼珠一转，心里想道，这家伙现在力气这么大，要是打起架来，还不一个顶俩！ 再说他现在也能挣钱，千万不能和他翻脸，一定要把他重新拉拢过来，有了这员大将，我可如虎添翼呀！ 随即说道， “成子，我那里准备好了酒菜，到晚上过去喝点去吧！好长时间没聚聚了！” 水春月的心又提起来！ 石九成道， “我在家养伤，到处跑不合适，就不去了！” 何大拿道， “这有什么，你还不是天天去钓鱼？” “那不一样，钓鱼补身子，也是为的尽快恢复了好下地干活呀！” 何大拿心里说，屁话，你要真想下地干活才算出了鬼了呢！ 他说道， “你要实在不愿意出去，我就和弟兄们来你家，这总行了吧！” 石九成看看水春月的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本来想不答应，可是转念一想， 这些年自己没少吃他们的亏，他们自己送上门来让自己宰，不宰白不宰！ 再说了，以后不定有什么事要用的着人，这几个家伙啥事都干，倒是好人选，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嘛！ 第41章 没有你我怎么活! 石九成想到，要是能把他们改造好了，也算为村里做了件好事！ 心里打定主意！随即说道， “如果你们实在要来，我也没有意见，只不过我家里啥都没有，你们看着办！” 何大拿急忙说道， “放心吧，我说请你能让你花钱吗，吃的喝的都带齐了！” 石九成眼珠一转， “还有就是我现在酒量大的很，要来就多带几斤酒来！” “好好好，没问题，你就擎好吧，啥也少不了！” 何大拿哪里知道，自己想收服石九成，而石九成却想把他们招入麾下！ 两个人各怀心事，就把这事定下了！ “行啊月妹，够厉害的！” 何大拿走后，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石九成，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水春月爆发了！ 她眼睛红红的，大声吼道！ 他又变坏了，石九成再一次让她失望了，自己憧憬的好日子不会来了！ 石九成急忙解释， “春月，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你为什么还要搭理何大拿他们，你就是还想和他们一起去吃喝赌！” 石九成道， “你别误会，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我的打算！” 水春月不听， “你有你的打算？什么打算，我看就是那个……什么……改不了吃屎！” 那个“狗”字，还是没有好意思说出口！ 石九成道， “我是想把他们改造好了，为村里除害！” 水春月嗤之以鼻， “你别找借口了，支书他们都管不了他们，你能让他们改好，糊弄鬼去吧！” 她扭头跑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石九成急忙跟进去，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必须解释清楚才行！ “月妹，你听我说，我是绝对不会和他们去赌的，我真的是想改变他们！” 这次水春月倒是没有收拾东西要走，却是坐在炕上生气！ 石九成走过去拉着他的手， “这几年我被他们带坏了，你也跟着遭了不少罪，你恨他们我理解我就是想把他们改造好了，他们就不会再去害别人了！” 水春月甩开他的手，说道， “他们这帮人都坏透了，能改好，做梦去吧！” 石九成苦口婆心的说道， “月妹，我不是已经改了吗，只要工作到位，他们为什么不能改？” 水春月瞪着眼， “他们改不改好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能把自己管好了我就烧高香了！” 石九成不能说自己想把他们收服了为己所用，那样显得更疯狂，水春月更不可能信！只好说道， “其实他们好多人也不愿意过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日子。 有的人只是误入歧途而已，只要有人能耐心的改造他们，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一定会改邪归正！” 水春月看看石九成一脸真诚，语气也软了下来，说道， “好好教育他们，还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你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石九成道， “可能暂时不行，以后肯定能行！” 看着石九成笃定的目光，水春月无奈的叹口气， “石九成我告诉你，你要是口不对心，可别怪我！” 石九成道， “我石九成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就是你，我不会骗你的！ 就算改造不了他们，我也绝不会再和他们鬼混，你一定要相信我！” 水春月看看他， “你就是我的冤家，我看你怎么做吧！” 石九成道， “他们不来便罢，如果来了，你只管吃喝，其他的都不要说，我自己对付他们！” “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他们，还有就是，我想试试我的酒量！” 水春月奇怪了， “试酒量，干什么？” “上次我在叔家喝了那么多酒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我想试试到底能喝多少酒！” 水春月白了他一眼， “你都喝成那熊样了还说没事，糊弄谁呢！” 石九成道， “我那是装的，回来后你看我醉了吗？” 水春月想想，倒是真没有， “你试那玩意干什么，酒量大了糟蹋钱多，更败家，你不喝才好呢！” 石九成知道在这件事上没法和水春月沟通，只好换个说法， “你看我现在的身体一点事都没有了，我估计喝酒可能让我的伤好的更快了！” 水春月气乐了， “石九成你可真行，为了喝酒开始胡说八道了。 大夫都是让病人不喝酒，到你这儿反着来了，瞎说也要找个别的理由行不行！” 石九成苦笑，这个说法对平常人来说是够可笑的，只不过自己可不是普通人，可这话能说吗？ “月妹，你信不信都不要紧，我又不出去，而且咱也不花钱，你就让我试一回，行吧？” 水春月担心的说道， “我怕你喝多了我管不了你！” 石九成想了想， “如果我不听话了，你让石大爷来揍我，我绝不还手，行了吧！” 看着一本正经的石九成，水春月心软了， “我就信你这一回，你要再糊弄我，我就走！” 话音未落，石九成扑通一声一头栽在炕上，眼睛紧闭并且嘴里开始往外吐白沫。 水春月吓坏了， “你咋了？” 石九成还是一语不发。 水春月都吓哭了， “成哥，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你快说话呀！” 石九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水春月急得手足无措，叫了几声，见石九成毫无反应，又拍打他的脸，见石九成还是没有反应，真的慌了，拔腿就往外跑！ “哈哈哈！” 身后突然传来石九成的笑声， “你干嘛去！” 水春月停下脚步，回头看看，石九成已经坐起来了，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你怎么了？” 她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 石九成笑道， “我现在对‘走’这个字过敏，你只要一说这个走字，我就没气！” 水春月也不是傻姑娘，突然明白了石九成这是和她开玩笑，眼泪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你混蛋！” 说着过来拿起粉拳就往石九成的前胸捶打起来！ 石九成顺势一把搂住她， “月妹，以后再也不说走行不行，我真的害怕！” 水春月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边哭边说， “你也不能这么吓我呀，我都快吓死了！” 石九成道， “你这么在乎我吗？” “你混蛋，没有你我怎么过活！” 第42章 居心叵测 石九成心潮澎湃，感觉到如山一般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是水春月的真心话，一个女人离了你都不能活，你有什么理由不对她好！ 石九成啥话也没说，紧紧的抱住水春月，深深的吻了上去！ 良久，水春月推开石九成， “你怎么这么坏？用这招吓唬我！” 石九成凝视着水春月， “不是吓唬你，你要离开我，我就真的去死！” 水春月按住他的嘴， “我不走，你也好好活，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我一定说到做到！” 水春月叹口气道， “他们来，咱们准备什么呀？” 石九成说道， “这次咱们啥都不用准备，喝水都让他们自己烧去，你只要吃好就行了！” 水春月没有言语，这么一帮垃圾人来家里，她实在是腻歪！ 何大拿回去后，中午头把几个手下聚集到一块， “咱们晚上要去九成家吃饭！” 几个人一听高兴了， “好哇，听说他家最近光弄好吃的！” 何大拿道， “今天去不是去吃他，咱们带着东西去！” 杜赖子问， “带啥东西？” 何大拿道， “吃的喝的抽的都带上！” 杜赖子说道， “那咱在家吃不行吗，用他的地方使唤呀？” 何大拿摆摆手， “你们不用管那么多，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张老三问道， “咋做？” 何大拿说道， “咱们要凑二十多块钱买这些东西，你们一人拿四块！” 宋老输惊讶， “四块，买啥呀？” 何大拿道， “最少要买六样菜和酒，还要三四盒烟，没有这些钱行吗？” 几个人直咧嘴，现在四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有的还真拿不出来！ 何大拿看出他们为难，说道， “算我借你们的，以后有了还！” 几个人不敢说话了，心里说，等你还，猴年马月吧！ 到了傍黑的时候，何大拿带着五个人拿着凑的二十块钱来到供销社食堂。 买了一斤水煮花生米、一斤豆腐皮、一个午餐肉罐头、一个五香鱼罐头、一斤烧羊肉、一只烧鸡，两斤生肉，花了十一块钱。 想了想石九成说家里啥也没有，意思就是不管饭，又买了五斤饽饽花了一块一毛钱。 到了供销社综合商店这边，问了问，高粱大曲八毛钱一瓶，巨轮烟两毛六一盒。 “给我三盒烟，剩下的都买酒！” 说着，他把剩下的七块九毛钱都扔到柜台上。 售货员说道， “你买十瓶多好，就不用拆捆了，你还好拿！” 何大拿问道， “那要多少钱？” 售货员用算盘算了算， “一共九块七毛八！” 差了一块八毛八，何大拿实在有点舍不得。 想想石九成那句话，他现在酒量大，要多带几瓶酒去，他咬咬牙，从兜里又掏出两块钱递过去。 “就买十瓶！” 这样好了，自己也花钱了，不用怕几个手下说光花他们的钱了！ 不过心里是真疼呀，如果不是为了水春月那个小娘们，自己才不当这孙子呢！ 售货员给他拎过来一捆酒，三盒烟又找了他一毛二分钱！ 几个人拿着东西来到石九成家里。 何大拿进门就喊， “兄弟，弟妹，我们来了！” 石九成出来一看，来了六个人！ 何大拿（何文秀）、杜赖子（杜志强）、张老三（张泽升）、宋老输（宋学锋）、李老大（李炳周）王麻子（王长勇）五个人手里都提溜着东西，有肉有菜有酒有烟！ 石九成问道， “就你们几个？” 何大拿说道， “这就不少了，多了坐不开。来来，你们把东西放下，开始收拾！”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把东西放到屋里。 石九成看了看，带的还挺齐全。 何大拿把三盒烟扔到桌上， “成子，先抽一根！” “我戒了！” 何大拿心里一惊，戒烟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啥好事！他问道， “为啥？” 石九成轻描淡写的回答， “不想抽就戒了呗！” 何大拿的眼到处撒摸着说道 “戒了也好，弟妹呢！” 水春月正坐在屋里生闷气，她实在不愿意搭理这帮人！ 石九成走进来，低声说道， “月妹，帮着收拾一下！” 水春月不情不愿的出来，他盼着石九成说的是真的，不是骗她！ 不过，她也没有给他们好脸色，只是把需要的盘呀碗呀东西拿出来而已！ 何大拿看着水春月，眼里像长了钩子一样！ 可隐隐作痛的胳膊又让他想起上午挨的那一小凳子，赶紧把目光收回来， “弟妹，辛苦了！” 水春月低声回了一句， “没啥！” 石九成说道， “赖子哥，把小桌子放到院里，还是院里凉快！” 大家一起忙活，很快六个菜就端上了桌！ 大家围着桌子坐下，何大拿期盼的说道， “把弟妹叫过来一起坐吧！” 石九成点头， “月妹，过来坐下吧！” 水春月洗洗手说道， “你们吃吧，我不坐！” 石九成的意思是让他吃点，可水春月打定主意，不坐！ 石九成不干，说道， “你要不坐下，大家怎么好意思吃呀，怎么着也得给大伙个面子呀！” “是呀，弟妹，你必须的坐下呀！” “弟妹，坐！” “嫂子，坐下吧，你要不坐下我们也没法喝呀！” 叫嫂子的就是宋老输，只有他比石九成小一岁，是个老实孩子，没有什么坏心眼，逢赌必输，所以得名“宋老输”。 水春月被让不过，只好坐下。 大家斟上酒，石九成带头举起杯， “来，咱们喝！” 大家一起干了！ 喝完酒之后，石九成又犯了在石得利家的老毛病，不停的给水春月夹菜，让水春月的面前始终是满满的。 就算是水春月不待见这些人，可也觉得石九成有些过了， “别给我夹了，我自己来！”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你可不能客气，你知道这都是什么人吗，你要是离开一会儿，我保证连盘子都会少半边，你啥时候吃好了，我才能放心！” 水春月心里是又爱又气，心里说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是真馋呀还是饭桶。 不过想想石九成的用心，心里也是暗暗感动，他为了我脸都不要了，有这样疼人的丈夫，该知足了！ 第43章 别怪我翻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何大拿问道， “成子，你的伤咋样了？” 石九成道， “还是疼，翻身都费劲，这也就是你们来，要不然不能喝酒！” 何大拿正中下怀，说道， “今天就是大伙来看你，你赶快好了，咱们好一起耍！” 石九成道， “先别说别的，喝酒！” 这个年代人们普遍酒量不大，一个是平常喝酒少，再就是酒的度数高！ 大家在一起喝酒，四个人喝两瓶酒，有的人可能就多了。 如果三个人喝两瓶，最起码有两个人要喝醉！ 如果一人一瓶酒，除了极少数的人外，基本都会吐酒甚至不省人事，有的还可能找大夫才行！ 水春月吃的差不多了，说道， “我去给你们准备饭吧！” 石九成一把把她按住， “月妹，不用着急，晚不了！” 石九成不让水春月去准备饭，是因为他心里有数，这几个家伙根本就吃不上饭！ 这一阵的功夫，两瓶高粱大曲已经喝进去了，一人平均有了三两多酒，石九成感觉身体没有什么变化，像没喝一样！ 嘿嘿，难道自己真的喝酒不醉了？ 他今天让何大拿他们来家喝酒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试试自己的酒量。 如果要是自己买酒试，他怕水春月误会，一个人没事在家喝几斤酒，那不是神经病吗！ 何大拿他们来正好，自己还不用花钱，可以敞开了喝！ 如果何大拿知道石九成把他们当成了渊种试金石，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何大拿端起酒盅说道， “兄弟，为了祝你早日康复，哥敬你三杯！” 何大拿他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把石九成灌醉。 人喝多了才会失态，才会说出平常说不出来的话，才能做出平常做不出来的事情！ 何大拿酒量不小，七八两还是可以的，今天才喝了三两来酒，一点事没有，所以率先发起攻击。 石九成笑了笑， “三杯干嘛，咱们来个六六大顺不好嘛！” “好！” “好！” “好”。 其他几个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随声附和。 他们不止一次和石九成喝过酒，虽然酒量不小，可比何大拿还是差一些。 何大拿自己都不怕石九成，更何况后面还有好几个人，他一口答应，两个人一连气干了六杯酒。 这酒盅不算小，一斤酒可以倒三十来盅。 如果倒的满，最多也就二十八盅就没了！ 一人六盅就是二两酒下肚，喝这么快的酒，一般人一会儿就会完蛋！ 何大拿六盅酒下肚，有些脸红心跳，他冲着其他人使个眼色，意思是你们上呀！ 杜赖子端起酒盅，对着正在吃菜的石九成说道， “成子，咱俩也来三盅吧！” 石九成毫不含糊， “好呀，来三盅！” 大家伙齐声叫好， “成子，真爷们！” 水春月看着石九成，心里暗暗担心，这就喝了半斤多了，你可别喝醉了！ 石九成给他一个眼神，意思是放心吧！ 又是三盅酒喝了下去。 石九成觉得自己还是没啥事，可是要给他们一些希望，所以，说话开始有些大舌头。 “谁……还和我喝呀？” 张老三端起酒盅， “咱俩也来仨？” “来仨！” 石九成当仁不让。 接下来，李老大和王麻子也和石九成喝了三盅。 最后剩了宋老输，他酒量最小，也没打算把石九成灌醉，石九成却先开口了， “弟呀，你就不和哥来几盅？” “哥，你喝多了，算了吧！” 石九成呵呵一笑，装出醉态， “哥没事，不差你一个，来咱们也喝仨！” 宋老输看看何大拿，又看看石九成，最后无奈的举起酒盅， “哥，咱们慢点行不？” “可以，你说怎么喝就怎么喝！” 两个人三盅酒下肚，石九成已经连着干了二十一盅酒。 何大拿很是纳闷，这小子都喝了快一斤酒了，看着摇摇晃晃的，怎么就是不倒呢？ 他端起酒盅，说道， “成子，光咱们喝有啥意思，不如让弟妹也喝一盅！” 水春月看着石九成这样喝酒心里已经是烦透了，只是因为石九成告诉他今天要试试酒量，而他看着石九成的眼神清明，所以也就没有言语。 一听何大拿要和她喝酒，脸色一沉，就要发飙。 没等他说话，石九成“啪”的把酒盅往桌子上一墩， “干嘛，喝不过我，想欺负女人，我告诉你，谁要打他的主意，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石九成说着，一道寒芒从眼里射向何大拿。 何大拿心里猛的一激灵，妈的，这小子的眼神怎么像是要杀人！ 他赶忙说道， “说啥呢，成子，什么叫打主意呀，哥哥只不过想热闹热闹罢了！” “哈哈哈哈！” 石九成放声大笑， “热闹热闹可以呀，想怎么热闹我陪着，打他的主意不行，你们记住一句话，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石九成锋利的眼神在大家脸上都扫了一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月妹就是我的逆鳞，谁要不长眼，尽可以试试！” 大家都有些吓傻了，不仅何大拿，其他几个人也感觉到了石九成话里强大的杀气， “这家伙，不像开玩笑呢！” 何大拿毕竟见多识广，一看局面有点僵，马上打个哈哈， “成子，说啥呢，弟妹既然不喝酒就不喝，咱们继续！” 他心里暗暗咬牙，哼，看你的样子，离着醉也不远了，装啥呀，你都一斤酒下肚了，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等你喝醉了，还不是我说了算！ 石九成看看他的眼神，明白他心里想什么！ 哼哼，今天要不把你们收拾服了，还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麻烦，你要找死，谁也拦不住！ 他也打了个哈哈，算是给了何大拿一个台阶， “接着喝？” “接着喝，接着喝，咱们玩个游戏吧！” 石九成说道， “玩游戏可以，规则要我来定，敢不敢？” 何大拿一听，你能有什么花样我还不知道，怕你不是何大拿！ 说道， “你随便说！” 石九成道， “咱就玩掰手腕怎么样？” “可以，谁先来？” 石九成道， “你们几个挑战我，谁输了喝三盅酒，敢不敢？” 第44章 还有谁? 杜赖子身先士卒， “敢，我先来！” “好，来吧！” 石九成平伸出胳膊， “你只要把我胳膊弄转了位置，就算我输！” 杜赖子这个气呀，你真拿着我当废物了？ 看我不给你拧折了！ 他也伸出手来握住石九成的手，浑身叫劲， “嘿！” 心里想肯定是手到擒来，可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是，石九成别说手腕子，胳膊都纹丝没动。 杜赖子不信，我没使上劲？ 丹田里又是一叫劲，大喝一声， “呀！” 石九成浑身上下还是一动不动。 杜赖子急了，自己啥时候这么废物了，他两只手去板石九成的胳膊，还是纹丝不动！ 完了，输了！ 杜赖子都傻了，石九成金刚附体了？ 石九成笑眯眯的看着他，是不是该喝酒了？ 杜赖子没有耍赖，他也不敢耍赖了，就这力量收拾自己还不跟玩儿似的！ “倒上，我喝仨！” 三杯酒喝下去，石九成问道， “还有谁？” 张老三是几个人里面个子最高，身材最壮，力气最大的，他心里说道， 我擦，啥时候杜赖子和石九成钻了一条裤腿了，两个人演双簧呢？ 我就不信，你杜赖子两条胳膊拧不过石九成一只手腕子！ “我来，我要输了，我喝四个！” “好哇，来吧！” 张老三坐过来，石九成伸出手来， “规矩一样，我的胳膊动了算输！” 张老三不再多说，直接发力！ “呀！” 石九成的胳膊没动。 “呀呀！”他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石九成照样一动不动！ 张老三也傻了，敢情杜赖子不是装的呀，这石九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是以前骗了我们，还是他成了仙了？ 不管怎样，输了就要喝酒，他也一连喝了四盅。 石九成又问， “还有谁？” 这下子没人言语了，何大拿上午已经领教过了，刚才杜赖子和张老三怎么输的他也看见了，没必要再丢人了！ 其他人都知道自己和张老三的力气差的远，他都不行，自己根本就没必要出手！ 见没人言语，石九成嘻嘻一笑， “要不这样，我站在这里，你们随便几个人都行，只要把我摔倒，我就喝六个，你们输了，一人三杯怎么样？” “啊！” 大家听完，表情不一样了！ 水春月气的咬牙切齿，石九成你是真作呀，就算你力气大，你能打过六个人去？ 何大拿心里暗乐，你他妈还真是狂气，这话都敢说？ 张老三心里说， “不作死就不会死！” 宋老输心里说， “哥哎，看着你是喝醉了，怎么胡说八道起来了！” 石九成不管大家怎么想的，又问了一遍， “咋了，怕了！” 张老三首先站起来， “男子汉大老爷们，宁愿让人打死，也不能让人吓死，来吧！” 何大拿也站起来， “大家就是游戏，可别伤了人呀！” 他都同意了，别人能不同意吗，都站起来了。 石九成起身走到旁边一个宽敞点的地方站好， “离着远点，别把桌子?了，来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何大拿一挥手， “上！” 张老三、李老大杜赖子三个人就搂腰的搂腰，抱腿的抱腿，前面一个后面俩就把石九成给包围了。 石九成笑嘻嘻的问道， “好了吗？” “好了！” “好了你们倒是使劲呀！” 三个人一起发力，“嘿！” 石九成纹丝不动。 何大拿道， “你俩抱腿，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使劲！” 王麻子和宋老输也过去一边一个抱住石九成的两条腿。 何大拿看喊道， “一、二、三！” 只见石九成浑身一使劲，嘴里大喝一声， “走！” 就看见几个人噼里啪啦的都被摔在地下，变成了滚地葫芦！ 何大拿目瞪口呆，妈耶，我不会是眼花了吧！ “哎吆，哎吆！” 几个人叫着爬起来，他们都是不由自主被甩出去的，那股力量根本挡不住！ 大家都惊呆了，太恐怖了，这还是人吗，这不是鲁智深吗？ 不只是他们，水春月也看傻了，石九成这么厉害了，不是演戏？ “认输了吧，一个人三杯，喝了吧！” 石九成笑着说道！ “喝、喝、喝！” 何大拿一连说了三个喝，到现在他还有点缓不过进来！ 认赌服输，没啥好说的，几个人一块喝了三杯酒。 石九成道， “还来游戏不？” “不来了，喝酒吧！” 何大拿想想，石九成已经喝了一斤酒，他才喝了六两，两个人的酒量差不了那么多。 自己再喝上三两，估计问题不大，可石九成再喝三两还行吗？ 那就一起喝！ “哈哈，好吧，听你的，大家都倒上！” 石九成问宋老输， “你还能喝吗？” 宋老输半斤酒下肚，已经醉眼迷离， “哥，我不行了，难受！” “那你自己拿主意，是喝还是不喝！” 宋老输肚子里已经开始翻腾，估计再喝下去，非要倒出来不可！ 何大拿知道他那两下子，摆摆手说道， “算了，你别喝了，到最后一杯的时候你再喝！” 石九成又问王麻子， “你呢，能盯住不？” 王麻子小时候生牛痘，脸上留下几个小坑，并不是很厉害，他的酒量比宋老输好点，看看何大拿，并没有让他不喝的意思，只好说道， “我还行！” 石九成呵呵一笑，又问其他几个人， “怎么样，有怂包没有，有的话提前说话，缴枪不杀！” 其他几个人欺负石九成已经喝了一斤酒，以为他说的是醉话，也是最后的疯狂，都说道， “没问题，我们舍命陪君子！” 他们比力气输了，想在喝酒上面找回来！ 石九成笑道， “好哇，你们想怎么喝呀？” 何大拿笑里藏刀， “成子，几天没见你的酒量见长呀，今天哥哥我就好好陪陪你，咱俩再来个六六大顺怎么样？” 石九成毫不含糊， “好，就依你！” 水春月担心的看向石九成都喝了这么多了，还拼？ 石九成故意不看水春月，他喝到现在也没啥难受的感觉，信心大增。 今天一定要试试自己到底能喝多少，还要把这几个家伙收服，不拿出点本事来，他们能服吗？ 第45章 酒神附体 杜赖子给他俩斟酒，两个人就喝上了。 连着六杯下肚，石九成装作有些迷糊，歪歪斜斜指着何大拿， “你喝了没有？” 何大拿一闷气又喝了二两酒，现在他的总量也到了八两多。 可是喝的快慢结果却是不一样，他现在感到肚子里有些翻腾，额头都冒汗了，还觉得有些头晕。 可听石九成问他喝了没有，马上说道， “喝了，大家看到了！” 石九成看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说道， “你歇会儿，我和他们喝！” 何大拿正中下怀，哈哈，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我缓酒快，一会儿还能和你喝，你可就不一样了！ 石九成问道， “谁先来呀？” 杜赖子说道， “我和你喝！” “你想怎么喝？” 杜赖子和石九成喝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两人酒量差不多，今天石九成比他多喝了那么多，他想捡便宜。 “咱也六六大顺咋样？” 石九成当然不会拒绝， “好呀，来！” “咕咚” “咕咚” “咕咚” 两个人各自干了六盅酒。 杜赖子也喝了七两酒了，他现在已经有些头晕眼花。 一看石九成还没倒，觉得要“宜将剩勇追穷寇”就说道， “成子，行、行啊，敢不敢再、再来六个？” 石九成呵呵一笑， “你、你要醉了，可、可别怪我！” 杜赖子斜着眼说道， “不怪、怪你，来！” 又是六盅酒下肚，酒精在杜赖子的胃里面快速挥发，顺着血管奔向他的中枢神经，再也坚持不住，一出溜就从马扎子上坐到了地下。 怎么也叫不起来了。 张老三觉得纳闷，咋还不醉呢？不过觉得应该有便宜可占，我们好几个人还喝不倒你，他说道， “九成，要不咱俩再喝点？” 石九成懒得和他废话，说道， “咱、咱俩喝就咱、咱俩喝，就一直喝，谁倒了算完事！” 张老三到现在才喝了半斤酒，石九成已经喝了一斤六两酒，你就是酒量再大，也要完蛋了吧？ 他鼓起勇气， “来，倒上！” 两个人不废话，“咣咣咣”一连十几杯下肚，张老三也被干到桌子底下去了！ 不止如此，他还来了现场直播，吐了一个稀里哗啦！ 吃进去的时候都是好东西，再出来的时候那气味可是要多难闻走多难闻！ 水春月赶紧弄些土来垫上，要不然，大家都没法坐了！ 看着石九成摇摇晃晃就是不肯倒，剩下几个人又傻了，两斤白酒了，你到底能喝多少呀！ 宋老输不能喝了，杜赖子叫不起来了，张老三成了一摊泥，剩下何大拿、李老大和王麻子。 何大拿看向王麻子，意思是你上呀！ 王麻子低下头装作看不见，他酒量不大，再喝几盅肯定也完蛋，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何大拿又看向李老大， “你不再和成子喝点！” 石九成为了鼓励李老大，也说道， “要不这样，我喝俩，你喝一个，咋样？” 这话可是有点太欺负人了，要是一开始还行，现在你都喝了两斤酒了，还说这话，泥人也有个土性呀，他石九成成功的把李老大的火气给勾出来了， “喝，今天死了也喝！” 石九成摆手， “千万别，你要觉得不行了，赶紧住嘴，可别死撑着！”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李老大更气了， “好，倒上！” 石九成和李老大两个人一连又喝了九盅，李老大本来酒量就不大，他也交了白旗！ 到了现在何大拿算是明白了，自己再和石九成拼酒就是玩命，已经没必要了！见石九成又看向他，急忙说道， “成子，我服了，我不和你喝了！” 干脆投降！ 水春月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下了！ 石九成真的是有那个本事收拾这帮人！ 石九成也不装醉了，他说道， “你不喝不要紧，我还没有尽兴，我自己再喝一瓶，你看怎么样！” 何大拿虽然有心里准备，但还是觉得吃惊！ 我草，再来一瓶？玩呢！ 石九成也没管他答应不答应，拿过一整瓶酒，“咔嚓”用牙咬开瓶盖，仰起头， “咕咚、咕咚、咕咚”几大口，一瓶酒就喝到了肚子里。 他把空酒瓶递给何大拿看看，说道， “咋样，对的住你吧？” 何大拿是又惊又怕， “成子，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石九成呵呵一笑， “你今天请我喝酒，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把话放到这儿，从今往后，别打我们的主意，尤其是她！” 她用手指了指水春月。 眼里的历芒闪现，把何大拿吓的一激灵。 石九成这家伙知道我的心思？ 石九成接着说道， “以前的事情翻篇了，我不再追究，以后办事多考虑考虑！ 我是不会再去赌了，你们以后也别再找我赌！ 今天你们花钱请我们这顿酒，我也不白喝，有几句话想说，不知道你们想听不想听！” 说完他看向大家！ 宋老输和王麻子看看何大拿，又看看石九成，同时点点头， “想听！” 何大拿也说道， “你说！” 石九成点点头， “我奉劝你们，也别过以前的日子了，天天除了赌就是想办法吃喝！ 没有钱了，不是偷就是骗，弄的大家伙见了我们就像躲瘟神一样，父母家人都跟着丢人现眼，这样的日子很露脸很开心吗？ 这话我也不多说了，话说三遍淡如水，响鼓不用重锤敲！该怎么做自己都合计合计吧！ 中国还有句话叫良言难劝该死鬼，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 谁以后想过好日子，可以来找我，咱们一起想办法。 我保证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还能受到大伙尊重！ 前提是要听我的，如果不想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几个人不言语。 石九成又道， “喝醉的几个，你们可以把我说的话告诉他们。 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想和我混的，立秋那天晚上过来喝酒，也算入伙。 不同意的，当然不用来，我也不强求！” 酒场结束了，李老大踉踉跄跄，何大拿扶着杜赖子，张老三是被宋老输和王麻子搁到小推车上推走的！ 第46章 汇款两千块 到了家，何大拿生气窝火，拿起喝水的碗就摔在了地上。 他妈的，石九成怎么这么厉害了，力气大如牛，酒量深不可测，说话嘎嘣脆，让人无法反驳，尤其是那双眼睛能把人盯死！ 看来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人家早就明白了，要不然一再提醒别打水春月的主意呢！ 看来水春月这朵鲜花这辈子怕是也采不到手喽！ 好吧，惹不起，我躲得起，娘们有的事，吹了灯还不是一个滋味！ 可自己光躲就行了吗，人家已经开始叫板了，要收编他的队伍！ 这他妈还了得，姓石的，你不知道吗，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你走了就走了吧，还要抢我的人，我何大拿也不是吃素的，想夺权，门都没有！ 可怎么才能挡住石九成的攻势呢，何大拿绞尽脑汁的思考起来！ 何大拿他们走后，水春月开始收拾桌子和院子，石九成也跟着忙活。 “你快歇歇去吧，喝了那么多酒！” “我没事！” 水春月停下手， “喝了三斤多酒，你真的一点都没事！” 石九成嘿嘿笑着， “你看我像有事吗？” 水春月早就看出来了，石九成不像有事的样子，要不然，她早就拦着了！ “看着是没事，喝这么多，吓死我了！” 石九成道， “以后不会害怕了吧？” 水春月纳闷的问道， “你是不是像人家说的，身上有‘酒漏’？怎么以前不这样！” 石九成道， “啥‘酒漏’呀，那都是老百姓的说法！ 我估计就是肝功能好，要不是不吸收酒精，要不然就是分解排泄的快，没什么稀奇的！” 水春月道， “谁要让你去陪客可倒了霉了，喝多少才醉呀？” 石九成嘻嘻一笑， “你看我这人缘有人会让我去陪客吗？ 今天到底也没有试出能喝多少酒来，要不我把剩下的这两瓶都喝了吧！” 水春月急忙拦住， “我的个亲娘哎，你可别了，让你喝酒除了糟蹋钱，一点用都没有，还是算了吧！” 石九成故意逗她， “我还没过瘾呢！” 水春月嗔道， “没过瘾也不行，你不说还要请他们吗，留着正好！” “那就算了，改天再喝！” 水春月嘟囔着， “后天你不能这么喝了，就剩两瓶酒了，不够你自己的！” “好嘞，都听娘子的！” 水春月问道， “你真要请他们吃饭？” 石九成道， “我是要请改过自新的人吃饭，可不是谁都请！” “这些人有什么用呀，我看着就腻歪！” 石九成笑笑， “一个人是好是坏，看你怎么用。 比如说枪吧，在警察手里那就是维护正义的，如果是在坏人手里就是凶器。 我就是要把他们从凶器变成维护正义的有用的人！” 收拾完了，两人洗手进屋。 水春月问道， “好人有的是，干嘛费那个劲改造他们呀？” 石九成道， “其实，人有些经历是很宝贵的。 这些人有过被人看不起的经历，如果有了好的环境他们会倍加珍惜的。 再说，他们干坏事，乡亲们不遭殃？ 让他们改邪归正，村里也太平多了，这就是改造他们的价值！” “不知道能不能行？” 石九成唱道，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呀！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水春月道， “他们要是不来呢？” 石九成心里也是担心这个情况，叹道， “那只能怪他们没造化了！” “那咱们还提前准备东西不？” 石九成道， “准备，明天我去请石大爷和石大娘，再把利新哥叫来！ 他们来算他们有福气，不来咱们自己吃！浪费不了！” 水春月问道， “那要准备啥呀？” “酒菜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炖上一锅鱼，再弄几个现成菜就行了！ 他们今天带来的有肉，你蒸锅大包子吧，大热天的，时间长了怕放坏了！” 水春月道， “我已经拿盐腌上了，要不然肯定坏！” “你看，还得说是我媳妇，啥事都想到头里，真周到！” 水春月飞过来一个卫生球眼， “我发现你最近怎么能说了，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 石九成嘻嘻笑道， “还不都是和你学的！” 水春月白了她一眼， “油嘴滑舌，我可没有你的本事！” 石九成道， “你只要冲我一笑，就会给我智慧和力量！” 水春月白了他一眼， “胡说八道！” 石九成嘻嘻一笑， “我还发现一个现象！” 水春月纳闷的问道， “什么现象？”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你只要一亲我，我就会飞，哈哈！” “滚” 石九成一把搂住水春月就吻了上去！ 水春月想推开他， “一边去，满嘴酒气！” 石九成的力气是她想跑就能跑的了的吗？ 水春月躺在炕上，心里极不平静，石九成啥时候有这么大本事了？ 不光有本事了，说话办事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是真的改好了，水春月“噗嗤”乐了。 第二天，石九成和水春月从县城卖鱼回来，石振江告诉他， “九成，你来挂号信了！” 石九成问道， “啊，挂号信？” 石振江道， “是的，还有一封汇款单，信留下了，汇款单邮递员带回去了，让你自己拿着章去邮局取！” 水春月问道， “还有汇款单？” 石振江笑道， “哈哈，不少，两千块钱呢！” 水春嘴巴张的大大的吃惊的看向石九成， “谁给咱汇的款，汇错了吧？” 石九成心里明白一些了，说道， “先看信吧！” 撕开信一看，是王京都老师来的。 意思就是他的第一首歌经过简单的修改以后剧组已经采用了，请国内着名歌唱家演唱，这两千块钱是他给的报酬！ 还说了许多感谢和勉励的话！ 看完信，水春月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石九成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震惊！ 出去了四天就挣回来两千多块钱，她从心里一下子还接受不了！ 石振江也震惊了，他开始也不相信这两千块钱是真的汇给石九成的，一定是同名同姓的搞错了！ 直到看过信后，他才知道是自己错了，这两千块钱真就是给石九成的！ 第47章 我要说了算! 现在的两千块钱，盖五间大瓦房都够了！石九成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赚到了？ “九成，你写的啥歌值这么多钱？” 石九成实在不愿意说这件事情，真的不露脸呀，只好说道， “大爷，没啥，瞎猫遇到死耗子，巧了！” 石振江还以为他是谦虚， “那不行，你的弄点好吃好喝的请我们仨一顿！” “没问题大爷，想吃啥我去弄！” 石九成到了邮局，把钱取了出来，又买了些好酒好菜回来，四个人高高兴兴，吃起来！ 石振江问道， “有了这么多钱想干啥呀？” 石九成道， “我们家月妹当家，她想干啥就干啥！” “哈哈，春月想干啥用啊！” 水春月到现在还是有些懵， “我还没想呢！” “可以盖房子了，三间房用不了！” 石九成道， “地基太小，弄半天还是这么窝窝囊囊的，不如找块大地基再盖，最少要五大间才行！” “说的对！那就以后再说！” 石大娘道， “夜来黑下你家动静那么大干嘛了！” 石九成道， “何大拿他们来我家喝酒了，想把我灌醉！” 石振江骂道， “狗日的，又想拉你去赌呗！” 石九成道， “何大拿是没有憋着好屁，结果让我全收拾了！” 石大娘道， “你就不该搭理他们！” 石九成道， “我和他们说明白了，让他们以后别再打我们的主意！ 大爷，我想把他们改造好了，给村里去了这一害！” 石振江不以为然， “你改造他们，吃饱了撑的，自己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石九成嘻嘻一笑， “大爷，我昨天和他们说了，想改的话大后天晚上来我家喝酒，算是入伙！ 我帮着他们致富过好日子，不想改的别来！” 石振江皱皱眉头， “你还来真的！他们能听你的？” 石九成笑道， “他们来就来，不来咱们自己喝！” “有钱了就胡造是吧！” 石九成道， “哪能呢，请你们就不应该拿，让大娘过去帮着春月蒸锅大包子。 我们家好长时间没有发过面了，我怕春月弄不好，不是酸、粘就是冒碱，挺好的肉再糟蹋了！” 石大娘问道， “都买好肉了？” 石九成道， “昨天他们带来的，我没让他们吃上饭，省下了！” 石振江哈哈大笑， “你个坏小子，这叫吃孙喝孙不谢孙呀，哈哈！ 你说打算帮着他们致富，除了干活挣工分能有啥办法？” 石九成道， “大爷，你听说了没有，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分地单干搞责任制了？” 石振江抽口烟说道， “倒是有这么传的，不知道真假！” 石九成笃定的说道， “千真万确，据说咱这里也快了，我想成立一个互助组，搞多钟经营，你看怎么样？” 石振江质疑道， “别说还没影，就是真的，你想和这帮人成立互助组？” “是的！” 其实这个念头石九成是想到了电影《咱们的牛百岁》里的情节。 石振江不解的道， “好人有的是，为啥偏偏和他们一起干？” 石九成苦笑， “好人不见得要我呀！” “屁话，你改好了，谁不要你！” 石九成嘻嘻一笑， “可我想当头呀，我不说了算，怎么才能按照我的意思来呢！” 石振江一想也真是的，别说石九成以前的做派，就是个好孩子凭他的岁数想要领导别人怕是也没人服！ 石振江乐了， “你觉得你有那个本事？” “我不能说！” 石振江不解， “为啥？” 石九成道， “我说了您肯定说我吹的！” 石振江又呵呵了， “呵呵，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叫我去干啥呀？” 石九成道， “我想请您入伙呀！” 石振江道， “我就知道你个兔崽子要算计我，干嘛要我这个老头子和你们一起呀！”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您德高望重有威望呀，也能给我们当挡箭牌呀！” 石振江道， “哈哈，你还真是这么想的，小兔崽子，你就知道我能答应！” 石九成赶紧给他戴高帽子， “您老人老心不老，心明眼亮不迂腐，知道什么是对的，咱村这样的人有几个呀！” 石大娘说道， “这是给你大爷灌迷魂汤！” 石九成嘻嘻笑道， “我说的是真是假能逃过大爷的火眼金睛？” “又说我是孙猴是吧，我打你个兔崽子！” 石九成笑着道， “孙猴怎么了？那是斗战胜佛，厉害着呢！” 石振江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甭捧臭脚，酒可以去喝，参加不参加不一定，我的看看你们这帮人什么德性！” “妥了，您只要去就行！” 到了晚上，石九成又来找朱利新。 他家住在村子边上，新盖的四间平房。 这一块是村里分配的新地基，东西十六米，南北也是十六米。 虽然比以前的东西十米，南北十三米大了许多，但石九成还是嗤之以鼻！ 责任制以后，粮食产量大幅增加，家家户户的院里除了猪圈、羊圈、牲口栏、鸡窝以外，根本没有多大地方。 到了麦秋、大秋收了麦子、玉米之后，院里根本放不开。 他暗下决心，如果有朝一日自己能说了算的话，一定要让老百姓住上大大的院子！ 一进院子，好几个人在下棋聊天。 朱利新的父亲朱长胜是个古板方正的人，平时不苟言笑，但为人很正直，属于面冷心热的那种人！ 他会画画，爱自己在一边憋鼓一些东西，擅长修理农机无线电之类的，动手能力极强，关键人家还是无师自通！ 朱利新也继承了他爹的好基因，心灵手巧，非常聪明，不仅会木工还会瓦工，有些东西他爷俩只要见过就能憋咕个差不多。 朱长胜和他老伴对石九成也是不待见，多次要朱利新远离石九成。 朱利新明面上答应，可背地里始终和石九成来往。 朱长胜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秉性，不会学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近听说石九成有所改变，心里也不觉为意，看以后吧！ 看到石九成进来，并没有言语，继续和别人说话。 “大爷，吃过了吗！” 石九成礼貌的打招呼！ “嗯” 朱长胜轻轻点点头算是答应！ 第48章 爱来不来! 朱利新从屋里迎出来，石九成说道， “咱们出去说点事！” 两个人出来，朱利新问道， “啥事？” 石九成说道， “大后天晚上去我家喝酒！” 朱利文问道 “喝酒，干嘛？” 石九成把事情说了一遍。 朱利新嘿嘿一笑， “又让我去给你保驾护航？” 石九成嘻嘻一笑， “不是，就是让你去吃鱼，有好吃的我能忘了你吗？” 朱利新不相信， “你确定他们能去？” 石九成道， “不管他，来不来我都炖鱼，还有最后一回油炸知了猴，攒了两百多呢，管够！” 朱利新说道，， “那的费多少油呀？” 他有些心疼！ 石九成道， “那你甭管，只管吃就行！” 朱利新问道， “你说要和他们一起干点事，干啥呀！” 石九成道， “今天先别说，到时候再说，你要觉得行就参加，不行就拉倒！” 朱利新笑笑， “我怕是想参加也不行啊，老头能愿意！” 石九成笑呵呵的说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也二十了，不能老是孵在他们翅膀子底下过日子呀！” 朱利新笑道， “呸，你给我娶媳妇儿？” 石九成嘻嘻一笑， “也不是不可能！” 朱利新笑道， “有多远滚多远，你还真能了！” 石九成道， “不信你等着瞧，到时候早来啊！” “这倒没问题！” 转眼到了立秋这天，吃过早饭石九成早早把一大锅鲫鱼煎过之后焖在锅里。 这玩意过了四个小时鱼刺都酥了，扔进嘴里嚼就行，不用怕刺卡在喉咙里！ 下午水春月早早的就洗菜、切馅，准备蒸包子！ 石九成就准备酒菜。 他去买了花生米、豆腐皮、一只烧鸡、一斤烧羊肉。 想了想，家里就剩两瓶酒了，如果都来了肯定不够，又买了三瓶酒，只要自己不多喝，估计也够了 石九成又用一条四斤半的大草鱼做了一大盆假酸菜鱼（没有酸菜），一条两斤多的红烧鲤鱼，油炸了两百多只知了猴！ 八个菜凑齐，桌子上都放不下了。 下了工，石振江和两口子和朱利新就来了，石大娘忙活着帮着水春月蒸包子。 朱利新嚷嚷好香！一看桌子已经摆好了菜，拿起一个知了猴扔进嘴里，说道， “你可真够着急的，人还没到菜就弄好了！” 石九成道， “没办法，就一口锅，还要蒸包子，不早弄出来不行呀！” 水春月道， “你是没看见呀，昨天就把鲫鱼收拾出来了。 泡在凉水里，怕坏了，半夜起来还换一回水。 今天头晌就焖上了，自己添柴火，焖了一上午呢！” 石大娘说道， “就是个吃货，弄的这味还真好闻，我家老头子老是夸他做的好吃呢！” 朱利新道， “厨子没有不馋的，要不然饭也做不好！” 石九成哈哈大笑， “知我者，朱利新也！” 水春月道， “别臭拽了，自己还知道扒几碗干饭不！”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哪能不知道呢，你让我扒几碗我就扒几碗，一碗不多扒，一碗也不少扒，咋样？” 水春月白了他一眼， “油嘴滑舌！” 朱利新吧唧吧唧嘴道， “你家还有醋吗？” 水春月急忙道， “有有有，我给你拿去！” 朱利新哈哈大笑，石九成道， “你傻呀你！” 水春月纳闷， “怎么了，他不是要醋吗？” 石九成笑道， “他是嫉妒，说咱们酸！” 水春月脸红了，大家都乐了！ 眼看七点半了，何大拿他们几个人还是踪迹皆无。 朱利新道， “这些人，估计不会来了！” 石九成笑道， “爱来不来，最晚到八点，咱们就开喝！” 石振江道， “狗肉上不了席面，不能拿着他们当人！” 石九成嘻嘻笑道， “大爷，前两月是不是也这么说我呢？” 石振江一瞪眼， “那是，咋了，还不让说了？” 石大娘说道， “光是说吗，都想拿鞋底子抽你了！” 水春月想起石九成这一个多月的变化，心里也是暗叫侥幸，要是他没有改好，自己现在应该在哪儿呢？ 天黑下来了，院里都快需要掌灯了，何大拿他们还是没有来。 石九成到了屋里看看新买的小闹钟，正好八点。 他出来说道， “大爷，八点到了，咱们不等了，他们不来咱们自己喝！ 大娘你和春月也坐下，咱们今天全家亲！开喝！” 水春月无所谓，他对这帮人根本就不报什么希望。 石振江道， “烂泥扶不上墙！” 朱利新道， “是不是他们记错日子了！” 石九成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却一点也没表现出来。 就凭那天自己酒后的几句话他们就能来的话，自己的煽动力也太强大了，都可以去做传销了！ 革命不是一天成功的，来了更好，不来也不影响自己什么，志同道合的伙伴还不好找吗？ 本来如果何大拿他们全来的话，石大娘和水春月是不打算上桌的！ 现在农村除了红白喜事的时候，还没有女眷上桌的习惯。 这次就不同了，如果她俩再不坐，就剩了他们三个人了，而且大家关系到了，也不在乎！ 石大娘和水春月也就坐下了！ 石九成给大家都斟上酒，端起酒盅说道， “大爷，大娘，利新哥，这几年我们亏的你们照顾，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都在酒里，咱们干一杯！” 除了水春月不喝酒，大家都干了！ 大家吃菜，水春月给大家斟酒，几个人吃着纷纷夸赞石九成的鱼做的好！ 这时候，冲着院门的石振江觉得院子外面好像有人，就说道， “谁呀，谁在外面！” 石九成一听，赶紧起身回头看看，好像没有人。 “大爷，你眼花了吧？” “不可能呀，我这眼，四十里地看蚊子，能分出公母来，肯定有人！” 石九成道， “我去看看！” 他来到院外一看，有两个人影正往胡同外面走， “谁呀，站住！” 石九成追了过去。 两个人果然站住了，石九成走近一看， “你俩？” 原来是宋老输和王麻子！ 两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那里尴尬很！ 第49章 我有办法赚钱 石九成心思电转，马上明白了， “你这两个货，是不是何大拿不让你们来？” “成哥，他们不来！” 宋老输像被人家逮着的小偷，声音刚送出嗓子眼！ “那你俩怎么还来了呢？” “我们听你说的有道理！” 王麻子也是小声说道。 “哈哈哈！” 石九成大笑， “快进去吧，来了不进去，想在门外待一夜呀！” “哎！” 到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两个人也没了心理负担，跟着石九成走进了院子！ 刚走到一半，宋老输说道， “成哥，老三也想来！” 石九成气乐了， “我靠，就他个子大，就他怂包！爱来不来，咱们进去喝酒！” 王麻子说道， “不是，他在街上等着呢，说让我们来看看，你要准备了，他就来，你要没准备，他就回家吃饭！” “我靠，挺大的个子还真鸡贼，以为我说话不算数是吧？那意思，你们还要回去叫他去呗！” “嗯！” 石九成道， “按说就不该去叫他，算了，这是头一回，去叫他一声吧！” “我去！” 话未落地，王麻子已经撒腿跑了出去。 石九成和宋老输进了院，朱利新在院门这里已经听见了他们说什么，笑道， “我靠，可真行，跟个小媳妇似的！” 一看来人了，石大娘和水春月就想离开。 石九成急忙拦住， “大娘，你俩哪儿也别去，就来了仨人，咱们坐的下！” 一共八个人，虽然挤一点，还真坐得下，也就这样了！ 酒盅筷子凳子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啥都不用添。 不一会儿，王麻子和张老三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老三，你可真行，还要人家给你探路！” 张老三道， “不是，成子，你要没准备，我们来了不是让你抓瞎吗！” 原来人家还是好意！ 石九成呵呵一笑， “我既然说了，能不准备吗，坐好，三杯以后再说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才开始聊天。 石九成问道， “你们刚才是不是都在何大拿那里呀！” “嗯！” 他又问道， “他不让你们来，对吧！” “嗯！” 石九成笑了， “哈哈，他说我一个小毛孩子能干啥对不对” 几个人点头， “对！” 石九成又道， “他说我那天说的都是醉话对不对！” “是！” 他还说你们谁要听我忽悠就别再去他那儿了，对不对！ “对！” 石九成又道， “到了你们要走的时候他又说了，我肯定啥也没有准备对不对！” 朱利新道， “不光准备了，还从上午就开始焖鱼了，你们都想啥呀！” 石九成笑道， “因为撒谎在何大拿那里是最平常的事，不奇怪！” 王麻子道， “你刚才是不是在听窗根呀？” 石九成道， “用脚丫子都能想明白的事，还用得着听墙根？” 石振江道， “那你们怎么又来了呢，心里咋想的？” 宋老输道， “想听听你到底要干啥？” 石九成又端起酒盅说道， “还想着甭管我说啥，最起码可以吃喝一顿是吧！” 三个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石九成，他们怎么想的石九成一清二楚，肚子里的蛔虫就说的是他吧？ 朱利新道， “也想吃孙、喝孙不谢孙呗！” 张老三道， “那倒不至于，万一要是有好主意呢，谁不想堂堂正正的赚钱呀！” 石九成笑了， “好，老三，有你这句话就成！先喝酒！” 又是几杯酒下肚，宋老输说道， “成哥，上次你喝那么多酒是真的吗？” 石九成又是一笑， “何大拿说我这都是江湖骗术障眼法对不对？” 王麻子道， “你咋啥也知道？” 石九成哈哈大笑， “我看过心理学的书，懂人心！他想的我一猜就知道！” “真的假的，你还看书？” 石九成说道，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你们都想比别人活的好对吗？” 张老三道， “谁不想过好日子呀！” 宋老输说道， “我也不想老让人编排！” 王麻子说道， “能管别人才好呢！” 石九成道， “有这想法就好，证明你还有药可救，可怎么比别人活的好，你有办法吗？” 宋老输说道，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有办法还来找你！” 石九成盯着几个人说道， “说的好，来找我就对了，你们的心里所想我都能让你们实现，可首先就是必须要信任我，能做到吗？” 几个人不言语，心里想，信任你可以，可你的说是什么事呀！ 石九成道， “那天我和振江大爷还有利新哥都说了，想和你们一起致富！ 你们来呢，算你们有福气，不来我也不会去找你们，这是个人的造化，强求不来！ 今天我就把计划简单的说一下，说完了，你们自己回去考虑。 愿意和我干的，我欢迎，不愿意的我也不恼！” “你说吧！” 石九成道， “首先还是要说大形势，告诉大家，我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马上就要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 王麻子问道， “什么是联产承包责任制？” 石九成道， “简单来说就是生产队不存在了，把土地分到农户，各干各的，到时候一年两次给国家交提留就可以了！” 宋老输问道， “啊？你听谁说的！” 石九成知道这事很难解释，干脆不解释，他说道， “这个你别管，你只要信就可以了！” 朱利新也问道， “啥时候分地呀？” “马上，可能就在收玉米之前！” 张老三问道， “分了地，还记工分不记！” 石九成道， “地是你的了，你爱种不种，没人管你，到时候把提留交上就行！” 王麻子道， “啥叫提留？” “就是农业税，做买卖要缴税，种地也要缴税！” 张老三道， “那个好，谁也不怕了！” “你接着说！” 石九成道， “一开始呢，是以互助组的形式分开，一个队分成几个组，队里的家产按组分开，逐渐的会成了彻底单干！ 但是，老人家搞集体所有制是对的，人多力量大，可以取长补短。 真正的谁都不管谁的时候，虽然是相对自由了，可力量却减弱了，应对灾害的时候更为突出！” 第50章 到底怎么干? 石振江道， “人多力量大，这道理大家都懂！” 石九成道， 真正的单干了以后，谁都不管谁了，有头脑有条件的就会越来越好，一些孤寡和单亲家庭就会被落在后面。 如果这些人再遇上天灾人祸，与别人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 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们就会像旧社会一样用仅有的那点土地换取一点生存下去的机会。 这样他们又成了无产者，社会出现严重的两极分化，有的腰缠万贯，有的度日如年！ 这样的社会还是社会主义吗？这还是无数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想要换来的共产主义吗？” 朱利新道， “你想说什么？” 石九成道， “我想从现在起，把大家组织在一起，干一些个人干不了的事！ 积攒一定的实力后在组织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共同致富，不让我们周围出现严重的两极分化！” 张老三道， “你说的有影没影还不一定呢，想那些早了吧？” 石九成道， “一点都不早，既然知道了，越早行动就越好！” 石振江点头， “这倒是真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宋老输说道， “我们先不管以后，你就说现在有没有法子弄钱呀？” 石九成道， “这也是今天我要说的重点，怎么赚到钱！” 张老三最着急，问道， “快说，咋赚钱？” 石九成道， “大家知道，现在啥也的听队长的，白天连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想要赶集籴粮食都要请假，他不让去就不能去，可是咱村有没有‘反粜粮’（倒卖粮食）的？” 张老三道， “有啊，好几个呢！” 石九成问道， “人家是怎么做的？” 张老三道， “晚上出去，赶完了早集误不了回来出工呗！” 石九成道， “对呀，他们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石振江说道， “家有千金，不如日进分文吗，一晚上也能弄个三块两块的，当然过的比别人家舒坦！” 石九成道， “对，脑子活的人就是这样，从来不吃死食！ 可是他们是担着风险的，要是被抓到，粮食都要没收，还要罚款，是不是！” 朱利新道， “是呀，自己的粮食卖是没问题，买了再卖就是投机倒把，弄点钱也不容易呢！” 其实他父亲朱长胜就曾经偷偷的倒卖过粮食，好几次差点就被抓到，没办法，不这样活不下去呀！ 就听石九成道， “现在我就说一个还能赚钱，又不算投机倒把的事！” 王麻子着急的问道， “啥事？” 石九成道， “我说了，你们要保证不和别人说才行，能做到吗？” “能！” “能！” “快说！” 石九成道， “就是捕鱼！” 朱利新问道， “弄鱼，和你似的天天钓鱼？” 石九成道， “那是小打小闹，发不了家，顶不了大事！ 我想买两副挂网，在河里网鱼，去城里卖，这样就能赚钱！” 大家一听就泄了气，这叫啥主意呀！ 朱利新叹口气说道， “没有时间呀，还要下地，出去要请假，啥时候抓鱼，啥时候去卖呀？” 石九成笑道， “我早就想好了，现在刚立秋，封河之前还可以干三个月左右。 一天要是能网一百斤鱼的话，就可以卖四五十块钱。 几个月下来就有四五千的收入，一个人就能分几百块，值不值得干？” 现在的几百块对人们有多大的吸引力是毋庸置疑的，大家都低头沉思！ 宋老输担心的问道， “真能弄到鱼吗？” 石九成笑了， “别说河里，就是村边上池塘里，我都弄出一条九斤多的鲤鱼来！ 咱们村东和村西的两条河里能没有鱼，就看你抓不抓的事了！” 张老三说道， “有鱼，有的人在河边撒过网，一网下去有好几条呢，有大有小！” 石振江道， “自古就是有水就有鱼，这个不用说！” 朱利新道， “你具体说说怎么干？” 石九成道， “我们几个可以分工合作，晚上一起抓鱼，起早有两个人去县城卖鱼，其他人白天照常下地干活挣工分！” 石振江问道， “怎么分工？” 石九成道， “大家黑天轮班下网，凌晨一起起网，然后有俩人轮流去县城卖鱼！” 石振江道， “卖给谁呀？” 石九成道， “城里有早市，那里有好几个鱼贩子，卖给他们就成！” 朱利新问道， “他们不犯法？” 石九成道， “早市最多到八点，只要工商上班他们就跑了。 再说我看现在工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然，真想抓谁能跑的了！” 石振江点点头道， “现在管的倒是不如以前严了！ 下挂网倒是简单，俩人一会儿就下好了，起网的时候用人多点！” 石九成道 “要去赶早市，早晨时间紧，所以人要多些！” 张老三道， “谁天天去卖鱼呀？ 石九成道， “我最近养病可以不下地，可以天天去，你们轮着班请假，每天有一个和我去就成！” 张老三道， “怎么去呀？” 石九成道， “按说有一辆地排车拉着水去最好，鱼不死，还新鲜！ 可是我们暂时没有那条件，只好用自行车！” “哪有自行车呀？” 石九成道， “石大爷家有一辆自行车，利新哥家里也有一辆，有两辆车子够了，每辆车子一天给一毛钱！” 石振江说道， “自己用给啥钱呀！” 石九成道， “那不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轮胎链条都要磨损，必须要给钱！” 张老三说道， “天天请假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石九成笑了， “不用考虑那么长远，马上就要责任制了！ 最多再请一个半月的假，以后就是自己说了算了！和谁请假去！” 朱利新说道， “真是值得干，不就是晚上少睡点觉吗！” 石振江道， “其实说起抓鱼来，就是冬天也能干，东北就有冬捕的呢！” 石九成道， “也可以考虑，大冬天的闲着也是闲着！” 张老三道， “不用考虑那么长远，先试试能不能逮到鱼吧！” 石九成道， “对，咱们现在是纸上谈兵，一切还要用实践来检验！” 第51章 我管你叫大爷! 宋老输道， “还要买网吧，我们没钱呀！” 大家也都看着石九成。 石九成说道， “主意是我出的，网就由我来买，你们不用管了！” “一挂网不便宜吧？” “要三十多块钱！” 朱利新道， “那不能让你自己出钱，大伙的事就大伙凑钱！” 石振江也说道， “这话对，大伙凑！” 石九成道， “这样吧，以后赚到钱就把网钱给我，赚不到就算了！” 大家还要争，石九成摆摆手说道， “这事就这样定了，不说了！” 张老三道， “真要能赚几百块钱，以后你说咋干就咋干！” 宋老输也说道， “我爸老是说让我自己挣钱娶媳妇，这回有了盼头了！” 王麻子道， “也不用天天挨骂了！” 石九成道， “如果你们要是同意，咱们就好好说说怎么弄， 不过，还有一件事要提前说清楚，卖了钱不能全分了！ 要留出一半来，作为储备资金，准备以后干别的用！” 大家伙想想，如果能赚六七百的话，就算分一半也有三四百呢，比一家人一年都挣得多，可以呀！ 几个人喝酒喝了三个多小时，边喝边商量，捕鱼的一些细节也说好了。 最后确定，明天石九成就去县城买挂网，买回来就开始干！ 吃饱喝足，大家都走了，石九成问水春月， “我说买网咱们自己出钱你不会不高兴吧？” 水春月瞪他一眼， “我是那么小心眼人吗，你只要干正事，花多少钱我也不管！ 我知道，你是怕万一赚不到钱人家说你，自己出钱就少了是非，对吧？” 石九成乐了， “哎呀，你真是我的好媳妇呀！” “吧唧”就亲了一口！ 水春月斜着眼看看他， “你最近可是越来越胆大了啊，动不动就欺负我！” “自己媳妇，吃不到，闻闻味还不行吗？” 石九成故作委屈的说道！ 水春月道， “那你快挣钱娶我呀！” 石九成知道水春月这是完全接受自己了，说道， “不能那么草率，一辈子就成一次亲，我不能委屈了你！ 我要用最隆重的婚礼迎娶你，让别人羡慕死！” 水春月以为他在开玩笑，不过心里甜滋滋的，说道， “不要让我等成老姑娘就行！” 去县城买网很顺利，石九成买了两副四十米长的挂网，这是大网眼的，专门网大鱼！ 两副网花了六十来块钱，花光了石九成的三分之二的积蓄。 下午石九成通知大家网买回来了，让大家吃过晚饭就去村东的河边集合。 晚饭后，大家陆续来到了约定地点。 这条河在地图上不叫河，叫“二干沟”，是大运河的一个分支。 以前这条河两岸破破烂烂，杂草丛生，经过一九七四年清淤修整后，现在的河坡和两岸非常漂亮。 两岸的河堤上栽了一排排的大杨树，夏天绿茵成行，地上绿草如茵，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让人心旷神怡！ 河的水面宽度有四五十米，水深五六米，是村里的母亲河。 这条河承担着抗旱排涝的作用，这也是老人家大力兴修水利的结果。 他们找了一个河道最窄的地方，把两道网下到了河里！ 下这种挂网很简单，只要把一头固定住，从这头拉到对岸固定好就可以了！ 只要有鱼撞到上面就跑不了！ 接下来就简单了，等着就行！ 石九成道， “今天没人知道我们下网，不用看着，从明天开始，轮流值班，别让人把网偷了去！” 第二天凌晨，几个人都来了。 现在水不凉，张老三急不可耐的下了水。 石九成留下石振江和水春月在岸上，他也和其他人扑通扑通就下了水。 一边起网，张老三一边嚷嚷， “我草，真有鱼呀，还不少呢！” 王麻子也很兴奋， “我这也有，个头够大的，有二斤！” 宋老输笑呵呵的道， “哈哈，真的不少！” 等把网起出来，大家高兴坏了，网里面的鱼噼里啪啦的蹦着，足有好几十条！ 里面还有两条四五斤的大草鱼。 石振江道， “这么大的鱼，没把网弄坏就不错了！”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鱼摘下来，大大小小的装了两口袋。 按照约定，今天是石振江和石九成去县城卖鱼，两人把鱼捆在自行车后座上，出发。 心里高兴，觉得路程也不远，两个人也没感觉得累，四十里地，骑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县城小河边上的鱼市。 他们到的时候，有七点来钟，鱼贩子们的铁盘子里面鱼已经不多了。 这时候没有正规的市场，鱼市也是从以前的黑市演变过来的，卖鱼的怕被抓，一到点就跑！ 买鱼的也知道，所以打算吃鱼的只好早晨起早来买，来晚了就要等明天了！ 几个鱼贩子一看两个人驮来了一百多斤鱼，马上围了上来，纷纷打听， “啥鱼呀，死的活的？” “你们是自己卖呀，还是整出呀？” 石振江道， “自己捕的，大大小小的啥鱼都有！” “我要，我都要！” “给我，我价高！” 一共三四个鱼贩子，争先恐后的要包圆。 石九成道， “各位叔叔大爷，你们别吵吵，听我说！” “说啥呀？” 石九成道， “我们爷几个弄了一夜，才弄了这一百多斤鱼！ 我们知道规矩，有你们在这里，我们不会自己卖的，可以整出给你们！” “好哇，这孩子上道！” 石九成又道， “从今天开始，除了大的风雨天，我们都会来！ 天天都有，可是多少没准，我们想找一个长期合作的伙伴！ 不求别的，只要价格公道，不压称就行！” “没的说，这要求不过分！” 石九成又道， “今天是头一天，我们对大家也不了解，你们自己出价，谁价高我们就和谁合作，包括以后！ 如果你要糊弄我们，我们就换人，这样行不行！” “好，就这样！” 选来选去，一个叫于得水的出价最高，他们是哥俩。 石九成观察他们半天，从面相和言谈举止看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和石振江一商量，就卖给他们吧。 第52章 分钱了! 大鱼、小鱼，草鱼、鲤鱼、白鲢、花鲢、鲫鱼都有！ 他们扒拉开，分别过秤算账，一共一百六十多斤鱼，总共卖了五十九块钱。 把钱揣进兜里，石振江非常高兴， “走，爷们，去吃饭！” 到了饭店，两个人要了十个包子，一斤油条，还有两碗老豆腐！ “九成，真行呀，一天六十，一个月就是小两千呀！” 吃着饭，石振江乐呵呵的说道。 相当于一个人一个月三百块钱的工资，能不高兴吗？ 石九成道， “去除阴天下雨的，弄不了那么多！” “那也不少了，你这脑子还真是够用！” 石九成笑呵呵的说道， “现在别夸我，够用的在后面呢！” “我的心没有那么大，一年能挣个几百块我就烧高香了！” 石九成道， “您这要求太低了，我要让大家数钱数到手抽筋！” 石振江以为石九成在开玩笑，也就说道， “那感情好，真要那样，我管你叫大爷都成！” “那倒没必要，你敢叫，我可不敢答应，我怕老天爷打雷劈我！” “哈哈哈哈！” 吃完饭，石振江又买了些零碎，两人骑着车子回来。 到了家也才十一点来钟！ 到了中午头，朱利新几个人都来了，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 一进门，张老三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卖了多少钱？” 石振江道， “五十九块！” 张老三一蹦老高，兴奋的像个孩子， “哈哈，发财了！” 宋老输说道， “成哥，你真行，这主意不赖呀！” 王麻子又说道， “我靠，我可算挣钱了，这回我爹就不能骂我了！” 石九成道， “先别和你爹他们说啊，人多嘴杂，让人盯上咱们可就干不了，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村！” 石振江也说道， “大家听九成的，尽量要保密，要不然请假都不好请了！” 王麻子说道， “没问题，他们还以为我们是在何大拿家玩牌呢，我们谁都没说！” 朱利新道， “我虽然没说，可天天起早贪黑的，时间长了也瞒不住呀！” 石九成道， “咱们的动静不小，想长期保密根本不可能，坚持几天算几天吧，尽量不惹麻烦！” 大家点头，只能这样，这件事好像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 因为现在不是冬天，晚上地里还有看庄稼的社员呢！ 下网可以悄悄的下，可起网的动静能小的了吗？ 石九成道， “咱们五天分一回钱，这些钱让大爷保管，利新哥记账，怎么样？” “没问题！” 大家都同意！ 到了天黑，大家又去下网，下完网，今天留下石九成看网。 石九成不在家，不放心水春月，就让她去石大娘家里睡。 他家的西屋闲着，很方便！ 第二天凌晨四点，大家又都来了。 这次弄的鱼也不少，还是两口袋！ 今天是朱利新和石九成和去卖鱼。 到了鱼市，于得水一看石九成真来了，很是高兴， “兄弟，可以呀，还挺讲信用！” 石九成道， “于大哥，人无信不立，说到就要做到呀！” 于得水说道， “好了，你们有信用，我也保证不坑你们，你有多少鱼我就要多少，咱们合作愉快！”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分鱼过秤结账更痛快！ 今天卖了六十二块钱，比昨天还多了三块！ 第三天是张老三和石九成去卖鱼，卖了五十五块钱，少了几块。 第四天轮到王麻子和石九成去卖鱼，卖了六十五块钱。 第五天是宋老输和石九成去卖鱼，卖了六十块钱。 五天下来，一共卖了三百零一块钱，去除十多块钱的盘缠钱，还剩下两百九十来块钱。 分钱！ 朱利新算盘珠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告诉大家， “按照说好的，咱们留出一百四十块钱的储备金，剩下的一人二十五块！” “好哇！” 张老三欢呼起来，几个就差喊万岁了！ 现在刚上班的小青年一个月的工资才十八块八毛钱，加上乱七八糟的这费那费一个月也开不了二十五块钱！ 他们五天就分二十五块，真的太多了！ 张老三他们几个，自从被何大拿拉下水，天天就为钱发愁。 张老三的情况和以前的石九成差不多，在何大拿的教导下，也是五毒俱全。 他已经娶媳妇了，还有了一个五六岁的儿子和一个三岁闺女。 因为他赌，媳妇和他也是天天吵，还动过菜刀！ 张老三也曾经想过戒赌，戒不了几天又被何大拿拽走了！ 晚上赌，白天就没精神，下地干活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这样的日子能过好了吗？ 媳妇也想和他散伙，只是舍不下自己的一双儿女，只好和他凑合着过。 前一阵看到了石九成的变化，他媳妇又苦口婆心劝他， “人家石九成都能改，你怎么就改不了！” 开始他还嘴硬，说你看着吧，他好不了几天，还的被何大拿拉回去！ 可石九成不仅没让何大拿拽回去，日子还越来越好！ 这让张老三心里有了感触。 其实被人看不起，天天一家人打打闹闹的日子谁也不愿意过，可是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呀！ 这回也是他福至心灵，那天石九成的一番话，他还真就听进去了，只不过怕石九成忽悠他，所以才决定先来看看！ 结果，五天下来，挣了五十块，这要是告诉媳妇儿，媳妇还不得乐死！ 别说他挣了这么多钱，只要他不去赌，媳妇儿就烧高香了！ 他感觉做人的尊严要回来了！ 宋老输父母双亡，跟着叔叔过日子，这样的情况本来就不好，从来也没人给他提亲说媳妇儿！ 自从他染上赌瘾，叔叔揍了他好几次，管不了几天，又被何大拿忽悠去了！ 叔叔也没办法了，只好听之任之！ 这下子完了，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吧！ 王麻子也是如此，以前定的亲事也被女方退掉了！ 没别的，谁也不想嫁给一个不过日子的人！ 结了婚的，只能熬着，没成亲的谁惯着你！ 他的爹娘天天和他们生气，不是打就是骂。 他们是能躲就躲，把何大拿哪里当成了家，你打我是吧，我让你找不到人！ 第53章 走露风声 可在何大拿那里也没有好日子过，你要想办法替何大拿弄钱呀，他可不会白养着你！ 现在好了，不赌了，还挣钱了，胸脯可以挺起来了，估计这辈子不会打光棍了！ 正在他们美的时候，石振江说话了， “我觉得这么分钱不对！” “怎么了？” 大家都愣住了！ “人家春月没少跟着干活，他俩分一份钱合适吗？” 大家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都说， “对对付，应该有春月一份！” 石九成拦住大家， “大爷，分一份是我和利新哥说的。 春月能帮忙就帮忙，等天冷了，不能干了，就算了，咱们是一个集体，不要计较那些了！” 石振江道， “可这样对春月不公平呀！” 其他人也附和着说应该有水春月一份。 水春月道， “成哥提前和我说了，我也同意了，放心吧，我只要有空，该干还是干！” 石九成道， “要说公平，石大娘也帮忙了，要不要也分一份呀！” 石振江道， “你大娘才帮了多点忙，那是绝对不行的！” 石九成道， “好了，不说了，这事就这样吧！” 分完钱，石九成说道， “还是那句话，咱们这几天昼伏夜出，保密工作做的不错！ 你们回去以后万万不可对任何人说分了这么多钱，包括父母也不能说！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知道咱们分了这么多钱，有人就会嫉妒了！ 当然，时间长了，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别人会知道！ 咱们并不是怕事，能瞒一天算一天，要不然，肯定会有人捣乱！ 别的不说，到时候怕是请假就难了！ 至于怎么和家里人撒谎，我就不管了！ 大家再坚持一个月，等到了分地就好了！” 就这样，偷偷摸摸干了十几天，石九成还以为他们保密工作做的挺好呢，其实早就被别人盯上了！ 这几天，何大拿可没有闲着。 自从张老三、宋老输和王麻子“背叛”了他之后，他是生气带窝火！ 那天他已经和他们说的很清楚了，不许听石九成蛊惑，他根本就不靠谱！ 结果这仨人还是黄鹤一去不返了！ 人走了，不仅是经济上有损失，关键是这威信没了，这不是“啪啪”的打脸吗？ 都这样，以后队伍还怎么带？！ 生气之余，何大拿让杜赖子和李老大俩人密切注意石九成的动向，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结果很快出来了，人家果真是要干正事挣钱！ 从第一天石九成他们下网抓鱼开始，他们的一行一动就在这俩人的密切监视之下！ 听了他们的报告，何大拿亲自盯了几宿，哈哈，他妈的，还真让他们逮到鱼了！ 这可太伤自尊了，如果当初听了石九成的，参加进去多好呀，现在也能有吃有喝了！ 可现在要去找石九成入伙也是不可能，首先面子就放不下来，再说他也真不愿意起早贪黑的受那个罪！ 你们抓鱼能抓几天，杜学昌哥俩知道后能允许你们继续干下去！ 都这样的话，集体的活谁去干！ 分析来分析去，何大拿得出结论，石九成他们干不长！ 他三番五次的找张老三他们几个，苦口婆心的劝， “你们跟着石九成瞎折腾啥呀，受多大累呀，往后天也越来越凉，能干几天呀？ 再说杜学昌他们知道了也不能让你们干下去呀，不告给假你们假，你们还能去逮鱼？ 让公社知道说不定还要抓你们，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可无论他说的天花乱坠，张老三他们几个已经得到了好处，铁了心要和石九成干。 “甭替我们担心，就算被公社抓去也比和你赌让人家抓去好看， 我们跟着石九成是往家里拿钱，跟着你是从家里往外拿钱，能一样吗？ 要不你也去和九成他们说说，入伙得了，省的天天算计这个，坑那个，让人戳脊梁骨！” 不仅没有把三个人劝回来，还让人家数落一顿！ 何大拿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的脸掉在地上让人家“啪啪”的踩！ 他决定不能让石九成他们舒坦了，他要搞破坏！ 搞破坏是何大拿的拿手好戏，就算支书杜学昌那样的狠人都被他搞得没脾气， 他要把他们给搅黄！ 搞破坏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偷他们的网！ 可是发现没有机会，从第二天开始，石九成他们就轮班看着了，怕的就是有人偷。 网不能偷，石九成战斗力恐怖打又打不过，憋屈了十来天，何大拿也没有好办法直接对石九成他们下手。 武的不行，偷也不行，最后他想到了让杜赖子和李老大在村里吹风，把石九成他们的事给传了出去。 事情本来就是真的，而且还真有人看到他们几个晚上出去，就这样，就传到了几个队长的耳朵里！ 石九成、石振江、朱利新是三队的，队长就是杜延昌。 张老三是五队的，宋老输是六队的，王麻子是八队的，几个队长一起来找杜学昌。 杜学昌家是在北街的一条胡同里面的大院。 红砖院墙，能开进拖拉机去的大门在这个年代是绝无仅有的。 前年新盖的五间红砖大瓦房，也是村里除了公家的房之外的唯一瓦房屋。 宽大的玻璃门窗上刷的天蓝色的油漆，隔着二十多工分还穿了一根拇指粗的螺纹钢筋防盗。 正房屋门前的台阶就有一米高，非常气派！ 一进门，那条被拴住的大狼狗就发疯似的狂吠着往他们这边扑其他人吓得躲得远远的！ 杜延昌却不怕，走到大狼狗近前，嘴里嘟囔几句，又摸了摸狗头，大狼狗安静下来，冲着他摇摇尾巴，乖乖的趴了回去！ 今天挺凉快，杜学昌正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前阵子，杜学昌在水春月那里没有找到机会，决定暂时放过她，等秋收以后想办法安排石九成去出河工。 出河工最少要二十多天或者一个多月，机会不就来了吗！ 这些日子，他把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了邱同真身上，水春月有石九成，可邱同真是一个人住，应该更好下手吧！ 第54章 让他下地干活! 他开始找各种理由接近邱同真，可邱同真是个正派的冷美人，平常都沉默寡言一本正经，怎么可能搭理他！ 接近不了，其他手段也就用不上，有几次杜学昌就想翻墙而入，来个霸王硬上弓！ 可惜事与愿违，邱同真家里养了一只土狗，有点动静就“汪汪汪”的叫个不停。 他刚一爬上墙头，那条狗就拼命的叫起来。 它一叫，周围的狗都跟着叫，弄的这一块像开了锅，杜学昌只好作罢。 美人不能到手，心里的火发泄不出去，只好到几个老相好那里败火！ 昨天晚上就是在寡妇家过的夜。 寡妇年轻，又是曲意奉承，弄的杜学昌欲罢不能，折腾的有点累，回家后需要休息一下！ 杜学昌的老婆柳银蝉看着他睡觉的样子，听着他的呼噜，恨的牙根疼！ 柳银蝉比杜学昌小三岁，年轻时长的很漂亮，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 她皮肤白皙，弯眉杏眼，体态匀称，属于丰腴型的女人，和杨玉环有一拼。 嫁给杜学昌后，一开始杜学昌对她视若珍宝，恩爱无比！ 可自从生了孩子后，杜学昌对她就越来越失去了兴趣，开始在外面拈花惹草！ 外面的女人逐渐多了，留在柳银蝉身上的视线更是越来越少！ 一开始还好，隔三差五的两口子也“敦伦”一次，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杜学昌好像忘了自己还有老婆一样。 老话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过了五十坐地吸土！ 柳银蝉骨子里又是个极好男女之事的女人， 这如狼似虎的年纪好像守了守活寡她能乐意吗？ 一开始还对杜学昌好言相劝，可换来的是杜学昌的谩骂。 最后更是对她拳脚相加！ 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不仁，我也不义，咱们各玩各的，他也有了相好的！ 柳银蝉正在心里骂杜学昌，几个队长来了。 一看他正在睡觉，谁也不敢言语。 他们知道杜学昌的脾气，惹恼了他，骂你一顿是轻的！ 他们指望着柳银蝉把他叫起来，可柳银蝉哪里敢呀！ 只是拿眼狠狠的看了杜延昌两眼，就跑到另一间屋里躲了起来，你们爱叫不叫！ 其他三个人又看向杜延昌，意思是你叫吧！ 杜延昌也怕他哥，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意思是爱谁叫谁叫，反正我不叫！ 最后，杜学昌是被一阵比一阵浓的旱烟味给熏醒的！ 好几个大烟囱在一间屋里吞云吐雾能不呛吗，都快赶上太上老君的炼丹房了！ 杜学昌睁眼一看，四个队长一脸严肃的围着坐在四周，很纳闷， “干嘛，你们在这里守灵呢？” 几个人不敢搭茬，这话没法接，一看都不言语，他有点烦躁， “怎么一块来了，有事？” 杜连延昌急忙说道， “有事，石九成组织了几个人逮鱼了！” 杜学昌一愣，还真没有人和他说，急忙问道， “怎么回事？”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杜学昌勃然大怒， “妈的，反了他们了，再也不能请给他们假！” 杜延昌说道， “石九成不用请假，他养伤呢！” 杜学昌心里乐了，哈哈机会来了，他一瞪眼， “养个屁的伤，通知他下地干活，能下河逮鱼就能干活，别让他在家舒坦着了！” 中午，石九成从县城回来刚刚吃完饭，副队长来了， “石九成，队长说让你明天开始要上工了！” 石九成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想想觉得不奇怪，他问道 “为什么？” “他说你伤好了，不下地群众有意见！” 石九成道， “有意见？谁有意见你让他也弄折两根肋骨不耽误干活，我就下地！” 副队长道， “人们都说你天天钓鱼，现在又开始下网逮鱼，既然能逮鱼，不能下地吗？” 石九成笑道， “我不逮鱼吃什么，家里一点粮食都没有了，你让我们俩喝西北风呀！” 副队长道， “队里不是给了你粮食了吗？” 石九成道， “那几十斤棒子面能吃几天呀，连一个月都吃不下来，我不的自己想办法？” 副队长不屑的道， “还不是你分的粮食都赌了，才没饭吃！” 石九成把脸一绷， “哎，我说，你可别污蔑人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去赌了！” 副队长道， “现在不赌，不代表以前没赌！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石九成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去，我要养病！” “好好好，我就这么回去和队长说是吧？” 石九成道， “随便！” 副队长回去和队长杜延昌把石九成说的学了一遍，杜延昌气的跳了起来， “妈的，你甭管了，明天我去找他！” 副队长走后， 水春月担心的说道， “这样能行吗？” 石九成道， “怎么不行，我是病号，官还不踩病人呢，他们能怎么样！” 水春月担心的道， “杜学昌哥俩是说理的人吗，他们可啥事都做的出来！” 石九成嘻嘻笑道， “嘻嘻，放心吧，万事有我！” 水春月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他总觉得石九成斗不过杜学昌他们！ 到了晚上，大家又来下网。 忙活完了以后，大家坐在河边抽烟聊天。 今天应该朱利新留下看网，明天也是他和石九成去卖鱼。 朱利新愁眉苦脸的说道， “今天下工后，我去找杜延昌请假，他不同意！” 石振江问道， “为啥？” 石九成一听就明白了， “说道，恐怕不只是你，到后天老三他们怕是也请不下假来了！” 大家都是一惊， “咋了？” 石九成道， “看来我们的事还是暴露了，今天副队长也去了我家，要我去上工！” 张老三急了， “我草，刚干这么几天就要黄摊子呀！” 石振江眉头紧锁，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 石九成道， “是真的，副队长说了，既然能逮鱼，就能下地，被我给顶回去了！” 朱利新惊讶道， “顶回去，那怎么行？” 石九成呵呵一笑， “怎么不行，大不了不要工分了呗！” 宋老输道 “你和他们对着干，他们不办你的学习班？” 石九成道， “最近应该没事，我有大夫开的证明，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第55章 你可以试试! 王麻子道， “你还是小心点吧，和那哥俩作对，谁能讨的了好去！” 朱利新说道， “还是说说明天怎么办吧，谁去卖鱼呀！” 石九成道， “我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你们晚上的时间他们管不着吧？该捕鱼捕鱼，我和春月白天去卖鱼！” 宋老输说道， “这主意不错，谁也不能管着我晚上去干啥！” “春月能驮那么重吗？” 水春月道， “没事，我练好了，驮着成哥都没事，他比一口袋鱼不重吗？” 石振江道， “驮人和东西不一样，那是死物，再说这也好几十里地呢！” 水春月道， “没事，我有劲！” 石九成道， “估计没问题，我多驮几十斤，让她少来点，坚持坚持就到了！” 水春月说道，“我没有那么娇嫩，再多点也没事！” 石九成道， “这件事不用多说了，只要你们信的过我们俩就行！” 石振江道， “说啥呢，信不过你，也信得过春月呀！” 石九成嘻嘻一笑， “这么说我是坏孩子！” 石振江故意皱皱眉， “哼，没准！” 大家知道这是爷俩开玩笑，都笑了！ 宋老输说道， “我们信得过，只要咱们不散就好！” 石九成攥着拳头， “谁也别想把我们搅黄了，你们放心只管干，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朱利新道， “先这样吧，你们回去睡去吧，我在这里盯着！” 石振江道， “有人盯上咱们了，小心点啊！” “放心吧，他们想偷网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行的，没事！” 第二天凌晨，大家又都来起网，好家伙，今天的收获还特别的多，足足多了半口袋鱼，大家乐坏了！ 石九成自己车子上驮了一口袋半，让水春月驮了一口袋，两个人骑上车子赶路。 石振江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说道， “都是杜学昌他们发坏，要不然那用得着一个姑娘替我们这些大老爷们！” 朱利新道， “他们干的坏事多了，这算什么呀！” 王麻子说道， “老天爷呀，你怎么不打雷呀，劈了这俩王八蛋吧！” 张老三说道， “我草，这一阵你不怕打雷了是吧，搁前一阵你不怕老天爷劈了你呀！” 宋老输说道， “这么说你不怕，你是好人！” 张老板摸摸头皮， “现在不怕了，我心里无愧了！” 石振江看着仨人斗嘴，哈哈大笑， “还不是多亏了九成拉你们一把，要不然一听打雷还要跑到碾盘下面躲起来！” 张老三道， “这还真不和你抬杠，抽空请你们好好喝点！” 朱利新道， “啥时候请，别拉下我啊！” “走吧，回村，也快敲钟了吧！” 路上，石九成问水春月， “怎么样，不行就下来歇歇！” “不用，我一点都不觉得累！” “脸上都出汗了，还嘴硬！” “真的没事，心里愿意干，不觉得累！” “这倒是，人活得就是一个心气，心气一倒，啥也干不了！” “我心气高着呢，再有一麻袋我也驮的动！” “那不行，这么好的媳妇儿，要给累坏了，我再上哪儿找去！” 今天没有让水春月白高兴，竟然卖了七十三块钱，创纪录了！ 两个人回到家，一看杜延昌正在他的门口转磨磨，一脸的愤怒， 早饭后他来过一趟，石九成家里铁将军把门。 中午他又来了，门上还是一把铁锁，正在他想回去的时候，石九成和水春月两个人骑着车子回来了。 “石九成，你们干什么去了？” 杜延昌质问道。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你管我干啥去了，和你有关系吗？” 敌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石九成牢牢记住了这句话，他知道无论对杜延昌是什么态度，都不会影响杜延昌对他的态度，干脆把你气到吐血再说！ 杜延昌一听肺都气炸了， “我是队长，你是社员，凭什么管不着？” 石九成又是嘻嘻一笑， “我现在是病人，归大夫管！” 说着，石九成用手指了指他，又摆了摆手，挑衅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你、管、不、着！” 杜延昌暴跳如雷， “麻辣隔壁的，还反了你了，通知你去上工你为什么不听？” 石九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 “你耳朵塞驴毛了，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去县城看病拿药了吗！” 杜延昌骂道， “放你娘的屁，明明就是你去卖鱼了！ 能逮鱼卖鱼就能下地干活，说别的没用，下午必须出工！” 石九成面色一凛， “你是干部，别出口伤人，论骂街你可骂不过我！ 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去卖鱼了，我这里有大夫开的证明！ 老话说的好，‘官还不踩病人’呢，你这个队长就能把大夫说的改了？！” 杜延昌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干了什么大家都知道！ 骂你是轻的，我揍你你能怎么样！ 支书也说了，不下地一分工都没有！” 石九成嗤之以鼻， “揍我，你可以试试！ 你就是指着手里的这点权力是吧？ 我告诉你，工分爱给不给，想让我下地，门都没有！ 我这里有县医院大夫开的证明，不到时间我是不会下地干活的，谁说的也不行！” 说着，开门和水春月进了家门！ 杜延昌还要往里跟，石九成面色一冷， “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进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杜延昌母狗眼一瞪， “不客气你又怎么样？抱起来摔我？” 说着，杜延昌继续往里闯！ 石九成一转身，一把就推在杜延昌身上，杜延昌就觉得仿佛被一根大木头撞在前胸上，“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到了院门外，“扑通”就坐在了地下。 他心里非常震惊， “这小兔崽子吃了大力丸了，怎么力气这么大了？” 杜延昌虽然个子比石九成矮点，可膀大腰圆，属于力量型的，他曾多次打过石九成，石九成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今天这是怎么了！ 杜延昌还不相信，嘴里骂骂咧咧， “我草你娘，真敢推我，我弄死你个狗日的！” 嘴里骂着爬起来就往院里冲！ 第56章 踹你没商量! 石九成回身瞪着杜延昌喝道， “站住，再走一步你可别怨我！” “小逼崽子，我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到了石九成近前，一个冲天炮就打了过来！ 石九成可不惯着他，抬起腿来，冲着杜延昌的大腿根子“当”就是一脚。 石九成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到底有多大，怕把杜延昌给踹死，只用了三成力气。 就是这样，杜延昌也受不了，直接就被踹飞了出去。 胡同有三米宽，如果不是前面有墙挡着，估计他飞的还要远。 “啪嗒”一声落在地下， “哎吆！” 杜延昌叫了出来！ 这时候，石振江两口子和西邻李宏庆两口子听见动静也出来了！ 李宏庆一看杜延昌在地上坐着，急忙问道， “咋了队长？” 石振江用脚丫子想想，也知道杜延昌不会无缘无故的坐在地上。 石九成突然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哎呀队长，你岁数也不大呀，怎么腿脚还不好了呢，也是都怪快这地不平，快起来！” 杜延昌一看石九成这样说，这家伙这是要闹哪样？ 踹了自己还给自己打马虎眼？ 他既然不说破，我也没必要非要说是被他踹了呀！ 看这意思今天自己是讨不了便宜去了，正好借梯子下房，还可以保全点面子！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改日再见！ 他恨恨站起来，也没搭理石振江和李宏庆，掸了掸身上的土说道， “怎么弄的这门前面，抽空拾掇拾掇！” 说罢，扭头走了！ 水春月刚才吓得模样都变了，她以为杜延昌挨了打，肯定会和石九成没完，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 石振江还不紧不慢的说道， “队长，慢走啊，你慢走！” 石振江问道， “咋回事，我没事，听见动静就出来了！” 石九成笑呵呵的说道， “正好，正好您来了，自己把车子推家去吧，我俩还没吃饭呢！” “好吧，赶紧做饭吃饭！” 石振江推着车子回去了！ 李宏庆一看没人搭理自己，也讪讪的转身回家。 不大会儿，石振江跟着进了门，问道， “打起来了？？” 石九成笑道， “没事，回来家门上遇到狗日的，我踹了他一脚！” 石振江道， “你踹了他，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石九成道， “他还能怎么的，不走还挨揍！” “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呀！” 石九成道， “没事大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看就要分地了，我不怕他！” 石振江点点头， “可这段时间难熬呀！” 石九成道， “说快也快，忍忍就过去了！” 石振江道道， “行了，先吃饭吧！” 石九成洗完手拿出带回来的烧饼说道， “您也一块吃点，新烤的吊炉烧饼，嘎嘣脆！” 水春月把卖鱼的钱递给石振江， “今天卖了七十多呢！” 石振江笑呵呵的接过去，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我走了，回去睡会儿！” 挨了踹的杜延昌没有回家，直接来到了杜学昌家。 杜学昌家刚吃完饭，柳银蝉正收拾饭桌。 杜学昌问道， “有事！” 杜延昌道， “哥，刚才我去了石九成家里，通知他去上工，这家伙把我打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杜学昌惊讶的坐直了身子问道。 杜延昌把经过说了一遍，又说道， “夜来过晌（昨天下午）副队长已经去过一次了，他不听，今天我去他还是这样，咋弄呀？” 杜学昌一开始是震怒，接着又眯起眼睛想了想， “这小子是闻着什么味了！” 杜延昌纳闷的问道， “啥意思？” 杜学昌说道， “今天公社开会了，让每个大队把土地亩数搞清楚，还要统计详细资产，怕是政策要变了！” “真要分地？” 杜学昌点点头， “应该是！” 杜延昌问道， “你没问问老叔？” 杜学昌皱着眉说道， “问了，开完会我在公社邮局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他说是！” 杜延昌不甘的道， “这跟石九成有什么关系？” 杜学昌道， “怎么能没关系，他们以为分了地单干了，咱们就管不着他们了呗！” 杜延昌急了， “我草他姥姥，可是这小逼崽子怎么知道的？” 杜学昌道， “到处都在传，也不算啥秘密了，他天天去县城卖鱼，能听见消息也不奇怪！” 杜延昌点点头， “那咱们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杜学昌道，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你先别管了，我去探探他的底，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延昌咬牙切齿的说道， “有啥怎么回事，我看直接带上几个民兵去吧他抓回来，关他几天，揍他一顿，我就不信他不服！” 杜学昌瞪了他一眼， “你知道什么，老叔说了，现在不比从前了！ 要我们做多动动脑子，不要再和以前一样老是喊打喊杀的，要是弄出大事来，他也帮不了我们！” 杜延昌道， “有那么严重，他不还是什么副主任吗？” 杜学昌道， “人大副主任，级别不低，可权力和以前还是没法比，县官不如现管吗！” “他提拔了那么些个手下，都不听他的了？”杜学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就是个没脑子，跟你也说不明白，你吃饭了没有？” 杜延昌道， “没有，散了工就去了石九成家，从他哪儿就上你这来了吗！” “那你在这里吃吧，你嫂子蒸的肉包子，我躺会儿！” “好嘞！” 刚才一进门杜延昌就看到了笸箩里的大包子，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往外爬了，大哥让他吃，正中下怀！ 他走到院里的厨房，柳银蝉正在猫着腰刷锅，杜延昌看看无人，从后面搂住了她。 柳银蝉直起身来说道， “死鬼，多少天没搭理我了，又和哪个狐狸精混一块了！” 杜延昌嘻嘻一笑， “谁也没找，大夏天的不好背人！” 柳银蝉“啐”了一口， “糊弄鬼去吧！” 杜延昌松开手从笸箩里拿起一个大包子， “饿死我了，先吃包子！” 原来这嫂子和小叔子是老相好了，杜学昌天天在外边拈花惹草，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给自己头上送了一片绿油油的呼伦贝尔大草原！ 第57章 撞进水里 下午，杜学昌溜溜达达的来到了石九成家。 石九成正在炕上睡觉，他打算晚上替张老三去看渔网。 “九成呀，在家呢？” 杜学昌进了门，脸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石九成睡觉很轻，有点动静就会醒，一听有人进来，马上睁开了眼。 “谁呀！” “我！” 答应着，杜学昌已经撩开门帘进了里屋。 石九成坐起来，他多少有些懵，这个货怎么来了？ 杜学昌笑眯眯问道， “九成，歇着呢，伤怎么样了？” 石九成愁眉苦脸的说道， “恢复的不好，大夫说还要休息两月！” 既然你说到了伤，咱就顺杆爬！ 杜学昌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奇怪，我听说你天天除了钓鱼就是逮鱼，这样不行，要静养才行呀！” 石九成做出一脸苦相， “不行呀，少吃没穿的，不都是为了活着吗？” 杜学昌道， “缺吃少穿的，我不是给了你粮食和钱？” 石九成道， “那点粮食能吃几天呀？” 杜学昌道， “我听说你和他们几个天天晚上下网抓鱼去城里卖！” 石九成道， “哪有的事，是谁胡沁？” 杜学昌明知道石九成骂的是他，还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大家都这么说，无风不起浪吗，其实你们晚上逮鱼大队也管不着，只要别耽误公家的活就行！” 石九成道， “这你放心，只要伤好了，肯定下地干活！ 人人为集体，集体为人人吗，都不下地干活那还不麻烦了，谁来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呢？” 杜学昌心里暗骂，你他妈唱高调倒是一把好手，我进门这么半天了，也不说让我坐下，狗日的，这笔账我给你记下！ 他自己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说道， “九成呀，最近听说些什么消息没有呀？” 石九成一脸茫然， “啥消息？” 杜学昌不相信他的问道， “啥也没听见？” 石九成道， “你的说啥事呀？” 杜学昌道， “关于分地的事！” 石九成恍然大悟的样子， “听说了，有的地方不是已经分了吗？” 杜学昌试探的问道， “你觉得分开好还是不分好呢？” 石九成笑嘻嘻的， “这你可问错人了，我说了不算呀！ 不过我要说了算的话，肯定是不分好，人多力量大呀，团结就是力量吗！” 虽然回答的初衷不一样，但这却是石九成的心里话！ 来自后世的他知道，国内有一个始终坚持走集体主义道路的北街村，那才是老人家心里真正的社会主义新农村样子！ 人们生活富裕，没有压力，没有腐败，大家同工同酬，最大的实现了人与人之间的平等。 石九成已经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有一天权力到了自己手里，他一定会走北街村的道路，把老人家的遗愿变成现实！ 杜学昌哪里知道石九成心里的真正想法呀，他想的是，这家伙吃错药了，他竟然说不愿意分地，难道他让人管着还上瘾了？真他妈贱！ 他又问道， “你说大夫让你再养两个月，有没有给你开证明呀？” “有！” 石九成把大夫开的病历拿过来，递给杜学昌。 杜学昌看看这不是假的，也没人敢开假的，就说道， “哈哈，既然伤没好，那就接着养着吧，没事就别到处跑，不利于恢复，有困难让春月去找我，我会给你解决的！” 石九成心里暗骂，让春月去找你，那还不是猪样步入屠户家，一步步自寻死路来！ 嘴里却说道， “咱村这么大，你日理万机还想着我，我石九成记在心里了！” 杜学昌打个哈哈， “说那个干嘛呢，乡里乡亲的，我又是班长，关心你们是应该的，走了，歇着吧！” “我有伤在身，就不送了，你慢走！” 杜学昌边走心里边骂，妈的，从我进了屋，你就没说让我坐下，我走了，你他妈连炕都不下！ 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要不然，我一定让你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杜学昌觉得还有一件事没有随了心愿，那就是来了一趟没有见到水春月。 哎呀，十几天没有看到她了，心里痒痒的。 这丫头又不下地干活，能去哪里呢？ 是不是去池塘洗衣服了？ 对，到池塘边上转一圈，看看有没有眼缘！ 石九成家离村边的池塘并不远，也就百十米的距离！ 出了胡同口，不一会儿就到了，往下边一看，哈哈，果然见到了水春月。 他坐在池塘边上“嘎吱嘎吱”的搓洗衣服。 杜学昌慢慢走到她身边，说道， “春月，洗衣服呐？” 水春月猛然一惊，抬起头来一看是他，心里一股子腻歪！ 再腻歪也不能不搭理呀，说道， “嗯！” 见水春月衣服爱答不理的样子，杜学昌心里又是一阵怒意！ 妈的，我给你那么多好处，连一个笑模样都换不出来，要不是为那点小心思，我非得抽死你丫的！ 嘴上却说道， “我去看了看九成，听说还要养两月，你的好好照顾他呀，别让他到处乱跑！” 水春月还是低声“嗯”了一声。 这可就有点尴尬了，不管好话赖话，总要有人搭腔才能聊呀，人家不搭理你，你和空气说话呀！ 杜学昌走到水春月身边，一只手扶在水春月肩头，色眯眯的说道， “春月，我听九成说你家又断顿了，有事你怎么不去找我呢，我能看着你挨饿吗？” 水春月就像吃了只苍蝇似的难受，一扭身子狠狠的说道， “干嘛呀动手动脚的，你放尊重些！” 杜学昌被水春月说的很没有面子，正想说话，突然石九成从上面的一遛小炮冲了下来，嘴里还喊着， “哎呀，坏了，怎么停不下了！” 话音未落，已经冲到杜学昌近前，一下子撞在杜学昌身上，杜学昌站不住了，扑通一声就被撞进了池塘里！ 石九成问道， “春月，洗完了吗？” 水春月一看石九成来了，心放下了！ 虽然大白天的他不怕杜学昌对她图谋不轨，可对着一个癞蛤蟆，谁的心情也不会好！ 她麻利的把口袋拧干了水，收拾起东西和石九成回家了！ 两个人看都没看从湿淋淋的从池塘里爬上上来的杜学昌。 第58章 陪我喝点! 原来，石九成怕杜学昌来找水春月的麻烦，就在后边跟了来，果然不出所料，还真让他猜到了！ 石九成笑道， “妈的，老色鬼快走火入魔了！” 水春月“啐”了一口， “呸，真不要脸！” 石九成嘻嘻笑道， “谁让你长的这么好看呢！” 水春月气的拧了他一把， “你可真行，人家惦记你媳妇，你还能笑的出来！” 石九成道， “杀猪也要等到过节不是吗，跑不了他！” “春月，十多天没去金财大爷那里了，我去看看他！” 水春月道， “去吧，别待时间长了啊！” “你怕杜学昌再回来？” 水春月咬着牙道， “来我也不怕，你以为我就好欺负！” “那是，我媳妇女中豪杰，怕过谁？” 水春月白了他一眼， “又嬉皮笑脸的！” 石九成说道， “还有几个烧饼，我给他带去吧，他一人一口的，也当尝尝鲜！就是少点！” 水春月道， “昨天焖的鱼还剩了一碗，你要愿意带着也行！” “好嘞，这回齐活了，老爷子晚上甭做饭了！” 到了刘金财家，老头刚从大街上回来，一看石九成拿着东西进来乐了， “兔崽子，又给我拿什么好东西来了？” 石九成举了举手， “烧饼，焖鱼，刺都焖烂了，卡不住你的老嗓子！” 刘金财更高兴了， “我正想喝两口呢，你就送鱼来了，好小子！” 石九成问道， “你拿什么喝呀？” 刘金财不屑的道， “喝酒就是喝酒，还拿什么喝，你没见到过蘸酱油嗦拉筷子头喝酒的？” 石九成把鱼给老头倒进他自己的碗里，说道， “没见过，没有吃的我是喝不下去！” 老头掰下一块烧饼，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着，把吃饭桌在院里放好说道， “你们那不叫喝酒！叫吃菜！ 哎呀，好多年没有吃过烧饼了，你这是去县城了！” 石九成道， “是呀，咱们村也没有烤烧饼的呀！” 刘金财道， “以前有，北街老高家，那烧饼烤的外焦里嫩，真他妈香！ 他对过刘家煮的羊头脸也好，夹在烧饼里，咬上一大口，那个好吃劲，给个县长也不换！” 石九成问道， “谁不换呀？” 刘金财哈哈大笑， “县长不换呗，哈哈，傻小子！” 石九成翻个白眼， “废话！” “和当官比起来，啥好吃的也是白费呀！” 刘金财拿过筷子，又从饭厨里拿出一瓶酒，和两个黑乎乎的白瓷酒盅，就要往里头倒酒，石九成急忙拦住， “老爷子，你干嘛？” 刘金财道， “陪我喝点呀！刚让他们给我打的瓜干烧，五毛一斤呢，尝尝咋样！” 石九成说道， “这才啥时候呀，连五点也没有就喝酒，春月让我待一会儿就回去！” 刘金财嗤之以鼻， “你个兔崽子，喝酒还的分几点，高兴了就喝呗，啥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石九成翻了翻白眼，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不听她的听谁的？” 刘金财不听那一套， “那也得陪我喝两口！天渐黑你就走！” 石九成不忍让老爷子失望，说道， “好吧，我去刷刷酒盅，不知道还以为你酒盅是煤球呢，多少年没洗过了！” 刘金财摇摇头， “一个老光棍还能干净的了，自己刷去！” 把筷子酒盅洗刷干净，两个人坐下开喝，刘金财兴质很高，两口一杯。 石九成只是多少喝点，并没有真喝！ 原因很简单，酒对他来说喝多少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老头没有什么收入，给他多留点能多喝几回！ 其实喝酒是次要的，老头孤单寂寞，也是希望有个人和他说说话而已！ 老头说道， “小子，我听说你们几个晚上逮鱼了？” 石九成道， “嗯！” 老头问道， “每天逮多少？” 石九成道， “一百多斤呗！” 老头高兴， “不错呀，一天几十块呀！” 石九成道， “光靠队里分的那点玩意儿，刚够吃饭的，啥时候能过上好日子呀？” 老头说道， “是呀，起早贪黑的，里外倒腾倒腾，日子就松宽些，啥时候脑筋灵活的也不吃亏呀！” 石九成道， “可不吗，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家里过的好点的，哪有老老实实社员！” 老头道， “大家伙都纳闷，你怎么一下子就学的过日子了呢？” 石九成道， “再不过日子媳妇都要跑了，我可不想打一辈子光棍！” 老头吃了口鱼， “这话对，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话一点都不假，你日子不行，没人看的起你！” 石九成道， “可不是吗，人穷了，只有自己爹娘看的起！” 老头不同意了，一拍桌子， “屁话！你以为你穷了爹娘就能看的起你？ 三十年前看父敬儿，三十年后看儿敬父，明白不？ 儿女是爹娘的脸面，你让他们丢了脸，他们凭什么要看的起你？ 全世界都不要你了，他们还要你，只是没办法，谁让你是他生的呢！” 一句话就像当头棒喝，让石九成瞬间明白了！ 可不是吗，父母的包容只是他们生了你，并不是代表他们心里真的看的起你！ 这才是至理名言！ “大爷，你那时候和我爸关系挺好是吧？” 老头眯起眼睛像是回到了从前， “你爸那人好啊，心肠好，不贪财，做事公道，老支书是想把你爸当成他的接班人的！” 石九成倒是知道一些，不过那时候小，贪玩，大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从来不听。 他问道， “这么说我爸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当咱村的干部！” “差不多吧，常宪明愿意，群众基础也好，还能是别人的不成，可惜了！” 石九成问道， “我爸和我妈到底是怎么出的事情，那时候光顾的哭了，啥也不让问，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刘金财情绪明显低落下来，端起酒盅咂了一口就，皱着眉说道， “我也不是很明白，当时我的腿已经有毛病了，天天在大街上坐着。 等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抬回来了！ 说是大雨冲塌了看青的房子，把他们埋在里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道呢！” 第59章 父母死因谜团 石九成问道， “土房子怎么塌了？” 老头说道， “这个倒是不奇怪，可那个土房子已经用了几十年了，屋顶的檩条都让虫子蛀空了，可偏偏那天你爸和你娘进去避雨就塌了呢？也太巧了！” 石九成问道， “当时是谁看见的！” 老头道， “听说是杜延昌最先发现的！” 石九成警觉起来， “杜延昌？为什么是他？” 老头道， “那谁知道去，有些事说不清楚！” 时间过去了快两个小时，看看天色不早，石九成说道， “爷爷，你自己喝吧，我要回去了，再晚了，春月该不愿意了！” 刘金财说道， “好吧，我也不喝了，今天话多，喝的也不少，有三四两了，你走吧，别惹那孩子，人家这几年真的不容易！” 石九成道， “放心吧大爷，我们家春月是老大！” 老头乐了， “嘿嘿，你个兔崽子，说的跟真的一样！” 看着石九成远去的背影，刘金财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孩子，你爹娘死的不明不白，要是你听见有些传言，怕是要出人命呀！ 回到家，闻到石九成嘴里的酒味，水春月问道， “你喝酒了？” 石九成道， “老爷子非要我陪他喝几杯，不好意思拒绝呀！” 水春月道， “一人一口的，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肯定孤单寂寞呀！” 两人坐下吃饭， “今天晚上你去大娘那边睡，我去替老三看网！” “你这么连轴转能行吗？” 石九成笑道， “没问题，我现在有使不完的力气！” 水春月心疼的说道， “人也不是铁打的，歇不好时间长了会长病的！ 况且他们好几天才轮到一晚上，我看不用你去替！” 石九成道， “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数，他们白天还要下地，比咱们累！” 水春月不屑的道， “磨洋工的活能累到哪里去，只要杜延昌不在，你看看谁好好干活了？” 石九成道， “说的也是，不过，现在这天就是在地里耗上一天也够受的！” “立秋了，一早一晚的也凉快多了，夏天会马上过去的！” 水春月还是依着石九成，去石振江家里住了。 回到家的杜学昌，越想越生气，妈的，石九成这个小逼崽子是越来越猖狂了！ 以前见了他唯唯诺诺的怂小子上哪儿去了，怎么现在他表现的那么自信！ 竟然连我这个土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了！ 现在的两个人好像翻了个个，我怎么见了他有些心虚呢？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要想办法遏制石九成的势头！ 打了我弟弟我要是就这么算了，别人会不会也越来越难管？ 作为一个土皇帝，如果村里失控，那还有个啥混头？ 想了半天，叔叔不让惹事，可没说不让干事！ 对！要釜底抽薪，让他们知道逃不出我的手心才行！ 他打定主意去找工商所的贾所长，他们出面，抓他个投机倒把，他们总不敢和国家机器对抗吧！ 晚上石九成和大家把网下到河里，对张老三说道， “今天我替你，你回家睡觉去吧！” 张老三纳闷， “干嘛？” 石九成道， “你下了一天地怪累的，我替你看一夜！” 张老三不干， “别扯了，你们来回骑八九十里地不累，开什么玩笑！” 石九成道， “我没事，下午睡过了，不困！” 张老三摆摆手， “你困不困是你的事，我要让你替我，他们还不吃了我，不行，该干嘛干嘛去！” 石振江道， “你们一天一趟城里，比我们都辛苦，别争了！” 说了半天，张老三说什么也不答应，石九成只好作罢！ 石九成往回走，路过队里的一片花生地，突然听到两个人在说话，好像说的还是他。 他知道这时候地里有人的话，不是小偷就是花生快要收了，队里派的看花生的人。 不知道是谁，听听他们在说自己什么！ 仔细一听，原来是一老一少两个人，年纪大的叫马胜利，五十多岁了。 岁数小的是马明亮才十七八，比石九成还小！ 他们是叔侄关系！ 原来这两个人在吃着地里扒出来的花生喝酒。 看意思两个人已经喝了一阵了。 石九成暗乐，这要喝了酒，一觉睡到大天亮，把他们都搬到车上拉走也不见得知道，还看庄稼！ 只听马明亮问道， “叔，你说今天石九成把杜延昌给打了？” 马胜利道， “好像是，李宏庆说杜学昌一身土！” 马明亮纳闷的道， “不可能吧，杜延昌是吃亏的人？ 他要挨了揍，杜学昌也不干呀！” 马胜利也是不解的道， “是呀，要不大家都纳闷呢，平常都是他打人家，今天要是被打了他能咽下这口气！” 马明亮道， “估计是李宏庆胡说八道，我觉得石九成不敢！” 马胜利道， “嗯，都觉得他不敢，以前被杜延昌打过好几次，都没见他还手，一下子长能耐了啦！” 马明亮道， “可不是嘛，大家都说他是个窝囊肺，怎么敢出手打人，再说就他那样，也打不过杜延昌呀！” 马胜利道， “哎，要说这孩子有他爹一半血性也不该挨这欺负，可惜了！” 马明亮道， “你说他爹很厉害！” 马胜利道， “那是，人家当过兵，人品好素质高，为人做事公正，社员们都服，老支书常宪明还想培养他当接班人呢！” 马明亮问道， “那怎么成了杜学昌了？” 马胜利道， “常宪明自己都被人家弄下来了，还能保的了石秉义？！” 马明亮问道， “石秉义两口子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死了呢？” 一听说到自己的父母，石九成更加注意了！ 马胜利道， “那谁知道去，反正和杜家哥俩脱不了干系！” 马明亮惊讶的问道， “啥叫脱不了关系，你是说他们是被人害的？” 马胜利急忙道， “可不敢瞎说，谁也没看见！ 大家听说看青的房子塌了，把石秉义两口子埋在底下了，就冒着雨去扒，等扒出来人早没气了！” 马明亮又问道， “谁先发现的呢！” 马胜利道， “就是杜延昌，是他到处叫的人！” 第60章 鱼丢了! 马明亮道， “没有调查吗？” 马胜利道， “调查啥呀，杜延昌说是房子自己塌的，谁也没看见，你能说啥呀！” 马明亮道， “那是谁说他们死的不明不白呀？” 马胜利道， “也不知道谁先传出来的，反正有人说收尸的时候，看到石秉义脑袋后头有一个窟窿，流出来不少血！” 马明亮道， “就不能砸出伤来？” 马胜利道， “有人说看着不像，谁知道呢？” 石九成脑袋“嗡”的一下子就大了，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 难道自己的爹娘真的是被人害的，谁害的，为什么？怎么没人追究？” 就听马胜利又说道， “这两家子的事复杂着呢，石秉义他媳妇长的好看，据说杜延昌调戏过他，被石秉义打过了，结下仇了！” 马明亮道， “还有这事？” 马胜利道， “有，结下仇以后，杜家哥俩就更恨石秉义了！ 常宪明在台上的时候他们还不敢太出格，到了杜学昌上台以后矛盾就更激烈了！” 马明亮道， “什么矛盾？” “听说石秉义好像抓住了他们什么把柄，具体的谁知道呀，都是传言！” 马明亮道， “什么把柄？” “反正不是钱就是奸情，能有什么好事！” 马明亮的道， “这哥俩可把咱村祸害的不轻！大家都骂街！” 马胜利叹口气， “不是有杜吉坤给他们撑腰吗，要不然，早让人打死了！” 马明亮道， “听说杜吉坤不是县长了？” 马胜利道， “有这么说的，公家的事咱也不知道，反正和咱也没关系，行了亮子，咱不喝了，不少了！” “叔，你说要是九成知道了这些事会怎么样？” 马胜利道， “谁闲的没事和他说这个呀，再说就他那熊样，能咋样，你还真觉得他能打了杜延昌！” 马明亮道， “我倒是盼着他打他一顿！” “行了，解手睡觉，到外面别瞎说啊！闹不好会出人命的！” 还有两天就是七月十五了，在农村七月十五是中元节，和阴历的十月初一都是上坟祭奠逝去的亲人的日子。 石九成跪在父母坟前，他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难道自己的父母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如果是真的，自己能让父母含冤九泉吗？ 要想给父母报仇雪恨，怎么才能弄清楚真相呢？ 难道自己比着现在这些人多了几十年的见识，还不能想查清这件事？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妄为人也！ “爸妈，我一定要把你们的死因搞清楚！ 如果你们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无论是谁，我也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接下来两天没事，一切正常。 到了第三天，半夜下起了大雨，负责看网的石振江跑了回来。 这种天应该不会有人去偷网吧！ 到了早上，大雨成了小雨，又渐渐的成了牛毛细雨。 到了十点来钟，小雨也停了，石振江不放心，叫着石九成他们去起网。 几个人在下网的地方找来找去也没找到网，朱利新喊道， “网不见了！” 张老三和宋老输也喊道， “这边的网也找不到了！” 石九成明白了，渔网被人偷了！ 石振江顿时就急了，今天他值班丢了网，怎么和大家交代！ 石九成道， “大爷，你别着急，咱们合计合计！” 石振江怒道， “合计啥，就是让人偷了，连鱼带网百多块呢！” 朱利新道， “没啥，一人十几二十块的事，别因为这个上火！” 石振江道， “那不行，我丢的，我赔！ 只是他妈的这是谁，下雨天还盯着我们！” 张老三他们也说道，， “下这么大雨，搁谁也要往家跑，这不怪你，我们再买网就得了！” 石九成道， “先别说那个，我们先看看周围有什么线索。” 石振江道， “有啥线索呀，这一块让咱们踩的乱七八糟的，有脚印也看不出来了！” 石九成道， “大爷，先别灰心，大雨的时候，贼肯定不来，估计是雨小了之后被偷了！ 而且这贼肯定是咱们村的，咱们往村里的方向找！ 如果脚印深，这雨冲不掉！” 朱利新一拍脑门， “对呀，这天除了贼没人到这块来，他背着这么多鱼，脚印浅不了！ 我们往远处找，咱们自己别乱踩了！” 张老三也道， “好，分开找！” 几个人往村里方向搜索前进，走出没有几十米，就发现了有两三个人的脚印。 石振江道， “这不是咱们踩的，也不是刚刚踩的，估计是贼留下来的！” 大家看了看，脚印很明显，边缘已经被雨水冲的有些模糊，一看就不是他们刚踩的！ 大家高兴起来， “追！” 大家顺着脚印追来追去，来到了街里，这下子麻烦了，脚印多起来了，他们分不清是谁的了！ 石九成站起身来，看了看大体方向，皱着眉头想了想， “走，跟我来！” 宋老输问道， “去哪儿，你是不是觉得是何大拿偷的？” 石九成微微一笑， “我要估计不错的话，鱼和网就在他家！” 王麻子问道， “为啥是他？” 石九成道， “别问了，跟我走！” 说罢，大踏步往前走，大家在后面跟着。 朱利新道， “还他妈真有可能是他，别人都是趁着阴天下雨不下地，在家休息，只有他们不闲着！” 石振江怒道， “要真是他，我先给他几个耳刮子！” 不一会儿，就到了何大拿门口，一看，院门紧闭。 石九成蹲下身子，悄悄对宋老输说道， “脱了鞋，踩在我肩膀上看看院里什么情况！” 宋老输答应一声，脱掉鞋子就踩在石九成肩膀上，石九成慢慢站了起来。 宋老输的脑袋渐渐比墙头高了，他往里一看，乐了， “成哥，他们在收拾鱼！” 石九成道， “你跳进去，把门打开！” 宋老输也不管墙上的泥了，一骈腿上了墙，转过身就“扑通”跳了下去。 “谁，干什么的！” 院里传来何大拿一声惊呼。 宋老输也不搭理他，直接到了院门这里把门插棍抽开，石九成带头走了进去！ 第61章 庆祝一下 只见何大拿正惊恐的站起身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地上的盆里一大盆鱼，旁边还有两个口袋鼓鼓囊囊的，应该也是鱼！ 旁边的杜赖子和李老大也站起身来，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手上都是血污。 石九成哈哈大笑， “何大拿，你可真行，帮我们把网起初来了！” 何大拿结巴着说道， “说啥呢，这是我们自己弄的鱼！” 石九成一指院里晾衣服的铁丝上凉着的渔网说道， “用我们的网弄你自己的鱼，你可真会开玩笑！” 石振江也是火爆脾气，鱼和网丢了，最窝火的就是他！ 他过去抡圆了“啪”的就给了何大拿一个大耳刮子， “哎吆吆！” 何大拿被打的眼前金星直冒，捂着腮帮子转了一个大圈。 “你、你打人？” 石振江抬腿又是一脚， “我不打人，我打王八蛋！” 别看老头五十多了，可那身体比壮年人一点都不差，这一巴掌一脚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何大拿被踹了一个跟头，嘴里直“哎吆”。 石振江还要追着打，石九成急忙拦住， “行了，大爷别生气了，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何大拿还想骂街，石九成说道， “你要想挨揍就继续嘴硬！” 何大拿看看让人家人赃并获，也知道不可能靠狡辩就能不过关。 看石九成的意思他并不是非要治他于死地的样子，与其挨顿揍再承认还不如光棍点，是识时务为俊杰嘛！ 就说道， “就兴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几个就的喝西北风！” 石振江骂道， “王八羔子，想过好日子自己拼去，偷我们的你还有理了！” 说着又要动手！ 石九成急忙拦住， “何大拿，你真说得出来，也亏的你三十多岁的人了，一开始没叫你参加吗？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呀！ 想吃鱼可以，自己弄去，吃的踏实，吃的放心！ 就是不愿意费力气，你说一声，要条鱼吃，我们还不至于不给你！ 靠偷呀，几十岁的人了，被人家打一顿你觉得挺有脸面是吧！” 何大拿被石九成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还是强词夺理， “说的好听，我们真要你能给？！” 石九成道，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给你，给是人情，不给是本分！ 再说了，你这么大人了有手有脚，怎么自己不想办法去弄？” 何大拿嘟囔着， “我没那本事！” 石九成道， “你老是这样下去觉得有意思吗？马上就要责任制了，谁还能和你这样混下去？” 石九成又指着杜赖子和李老大， “你看你俩这出息，执迷不悟，死不悔改，你就跟着他混吧，看看最后能落个什么结局！” 李老大结结巴巴的说道， “现、现在参加你、你们还要不？” 石九成道， “晚了，我们现在不缺人，早干嘛去了？” 李老大说道， “我当时就想去，他不让！” 石九成道， “他不让你就不去，怎么他仨就去了呢？ 他让你死去你去不去？还是你自己不够坚定！ 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先离开他，回家后该干嘛干嘛！ 如果你改好了，秋收完了以后来找我，过期不候啊！” 李老大没言语！ 石九成又对大伙说道， “动手，把鱼和网带走！” 何大拿看着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鱼和网都拿走了，屁也不敢放一个。 别说人家六个人，就是石振江和石九成两个他也惹不起！ 石九成又道， “给他们留几条鱼吧，下着雨忙活半天也怪不容易的！” 朱利新拿出三条一斤半左右的鲤鱼扔到水盆里， “够你仨吃一顿的了！” 走到门前，石九成又转回身来， “何大拿，你参加不参加我们，我不恼！” 石九成面色一凛， “但是，你要记住了，以后可不能再发坏，别以为你说我们的坏话我们不知道，好鞋不踩臭狗屎而已！ 再要有下一次，可别怪我不客气！” 李老大一看石九成他们走了，一句话也没说，蔫头耷拉脑的也走了，他也不打算和何大拿混了！ 杜赖子看着何大拿， “咋办？” 何大拿心有不甘，可也没有办法，谁让打不过人家呢！ 他冲着杜赖子吼道， “什么咋办，收拾鱼，喝酒！” 杜赖子心里不服，妈的，让人家收拾了，冲着我撒气，惹急了，老子也不伺候了！ 原来，这几天何大拿他们始终在盯着石九成他们。 一看除了不给几个人请假之外也没有怎么收拾他们，他们心里极不平衡。 今天早饭后，雨小点了，何大拿突然想到，这种天气他们肯定不会有人看网！ 急忙叫上杜赖子和李老大来到了石九成他们下网的地方。 一看果然没有人，渔网也在。 他们就把鱼和网都偷了回来。 三个人扛着一百五六十斤鱼，还拿着渔网，路又滑，跟头把式的到了家。 李老大的破鞋还蹬破了，脚指头都漏出来了。 就是这样他们也挺高兴，有了这么多鱼，受苦受累也值了。 把鱼从渔网上摘下来，正想收拾几条大的做出来，中午好好的吃一顿！ 没成想，让人家跟踪追击给找来了。 真不错，石九成并没有赶尽杀绝，还给他们留了三条鱼，足够他们俩吃一顿的了！ 不提何大拿王八掉进灶坑里憋气带窝火，再说石九成他们。 渔网和鱼失而复得，大家心里还挺高兴，石振江看着一大堆鱼说道， “这些鱼咋弄呀？” 大家都看向石九成。 石九成想了想， “今天晚了，也不能去城里了，咱们拿出几十斤鱼来去卖给食堂，多了他们也要不了。 再一人分上十斤鱼，大家辛苦这些日子，下雨阴天有功夫，也让家里人吃顿鱼！ 再剩下一些给几个孤寡的老头老太太送去，让他们也沾沾光，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家一听都同意， “好，就依着你！” 石振江道， “大家把鱼送回去再回来啊，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吃鱼喝酒！” 大家欢呼雀跃， “好啊！解解馋！” 石九成道， “那就把今天卖鱼的钱买成酒菜带回来，咱们当开庆功会吧！” 朱利新道， “这样好，该聚聚了！” 第62章 打鱼摸虾，耽误庄家 今天几个人家里都是吃的鱼。 朱长胜吃着鱼，破例还喝了几口酒，对朱利新他娘说道， “看来石九成这孩子还是真改了！” 朱利新他娘说道， “可不吗，这阵子没听说干啥出格的事！” 朱长胜道， “听你儿的意思，他们还真弄了不少钱！” 朱利新他娘说道。 “咋问也不说，应该不少，我想给他要过来，他不干！” 朱长胜道， “孩子起早贪黑弄点钱容易吗？他又不是胡乱花钱性格，该给你的时候自然会给你的，就让他自己放着吧！” 朱利新他娘有些不愿意， “还没成亲就自己当家，成了亲你还想管他？” 朱长胜道， “成了亲就分家，别当那糊涂爹娘，分了家人家爱干啥干啥，省的咱们瞎操心！” 朱利新他娘说道， “听说人家他们还有大计划呢，也不知道要干啥？” 朱长胜说道， “石九成这孩子走了正道，看来还真有些道道，心眼子够使的！” 朱利新他娘说道， “天天骑咱的车子，成了他们的了！” 朱长胜道， “咱们下地也用不着，骑就骑呗，就咱俩和振江家有，你让他们跑着去县城呀！” 朱利新他娘说道， “搁着还不坏呢，天天骑，新的也成了旧的了！” 朱长胜道， “那你去管他们要磨损费呀！” 朱长胜难得的开了一个玩笑。 老伴白了他一眼， “我也就是说过罢了，咱可做不出那事来！” 朱长胜道， “那不就得了，有情不说，说了就没有情了！” 原来，为了保密，朱利新并没有把一辆自行车一天给一毛钱补贴的事告诉父母。 好在朱长胜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并没有往心里去！ 张老三的媳妇挺高兴， “老三，分了这么多鱼，我给你们熬鱼吃吧！” “我们大家在一起喝酒，你们自己在家里吃吧！” “少喝点，别又喝吐了！” 看着张老三远去的背影，他媳妇心里感慨，终于不赌了，多亏了石九成这个榜样啊！ 宋学锋把十斤鱼弄回家就走了，他叔宋福田骂道， “打鱼摸虾，耽误庄稼，啥时候能学个好呀！” 王麻子把鱼弄回去，放到家里就跑，他爸看见了，嚷嚷道， “兔崽子，又弄的啥？” 王长勇头也不回的走了！ 石九成他们今天也喝的挺热闹。 六十来斤鱼卖了二十七块钱。 买回来酒肉和下酒菜，还有六十个大包子，几个人好吃好喝一顿。 石九成道， “咱们也没有个收音机，连个天气预报也听不了，一下雨还要往家跑，如果提前知道下雨就别下网了！” 石振江道， “天气预报也没有那么准呀，总不能估摸着变天就不下网吧！” 朱利新道， “谁遇上下雨谁倒霉，网丢了再买，怕狼怕虎就不在山上住了！” 张老三道， “可不，庄户人家，谁没被雨淋过呀，这不叫事！” 朱利新道， “麻子，轮到你了，咱俩喝一杯！” 王麻子赶紧端起酒杯和朱利新碰了杯，然后一饮而尽！还朝着朱利新亮了亮杯底。 两个人喝完酒，石九成说道， “我觉得以后不能叫你仨外号了！ 老三还好点，你俩都还没成亲呢，一个老输，一个麻子，叫时间长了，影响说媳妇儿！” 石振江道， “还不是跟何大拿混出来的外号，你看看脸上就这么一点毛病就被叫成了麻子，多难听呀！” 王麻子苦着脸说道， “人家叫，我也没办法呀！你们以为我爱听呀！” 宋老输点点头， “可不，我也不愿意！” 朱利新道， “咱们以后就改了，别人慢慢的也就不叫了！” 石九成笑道， “那好，咱们一起喝一杯，从此以后叫大名，不能叫外号了！ 谁忘了，罚请大家吃一顿，行不行啊？” “好嘞！” 大家都同意，从此以后，张老三、宋老输、王麻子就成了张泽升、宋学锋、王长勇。 石九成道， “还有一件事就是，再有一个多月就要秋收了，马上就要分地，大家想不想我们成为一个互助组？” 几个人都尝到了甜头，觉得跟着石九成有奔头，都说愿意！ 石九成问道， “你们的家里人同不同意？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石振江老俩口没有问题，朱利新他们都沉默了。 石九成又道， “如果他们也同意，我们不是一个生产队，这件事怎么办？” 是呀，成立互助组也是以小队为基础，不是一个生产队怎么办呀！ 大家都没言语！ 石九成道， “咱们先解决第一个问题，也就是家人同不同意的事，石大爷，你和大娘觉得咋样？” 石振江看了老伴一眼，说道， “这阵子和你们在一起，我觉得自己都年轻了，我们没问题！” 石九成又道， “利新哥呢？” 朱利新说道， “我愿意，我父母可能需要做工作！” 石九成又看向张泽升，问道， “泽升哥，你呢？” 张泽升道， “我老婆挺佩服你的，估计没问题，再说我要急了，他也拦不住我！” 石九成道， “心甘情愿是最好，强扭的瓜不甜！” 张泽升点头， “我回家和她商量！” 石九成又问道， “学锋你咋样？” 宋学锋道， “我是没问题，估计我叔叔不会听我的！ 不过，我要是急眼，也可以自己分出来单过！” 石振江点点头， “办法倒是个办法，不过还是别那样，你叔叔养你这么多年，尽量的别让他伤心！” 宋学锋点头， “我知道！” 石九成点点头， “长勇呢？” “我也没问题，我爹娘不好说！” 石九成道， “我建议你们提前做家里人的工作，你们可以告诉他们，我有办法让一亩地粮食增产最少两百斤！” 连石振江也惊讶了， “啊！两百斤？可不敢瞎说！” 朱利新也道， “不可能吧，队里天天嚷嚷着增产增产，哪年做到了？！” 其他几个人也是不相信的样子，都是从小的庄稼人，这话谁能信？ 石九成道， “我说出来就能做到，玉米最低八百斤，小麦最低六百斤，棉花最低四百斤！” 石九成笃定的看着大家！ 第63章 我们是工商的! 虽然这阵大家对石九成有些盲目的崇拜，但说要一下子目标提高两百斤，他们还是不敢信。 张泽升道， “成子，这可不敢吹牛，你是科学家？” 石九成道， “告诉你们，这还是保守的，再过几年，我可以让玉米到一千三百斤，麦子一千到一千二百斤！” “啊！” 众人惊倒！ 朱利新道， “九成，你不会是疯了吧？” 石九成笑道， “你看我的样子像疯了吗？” 宋学锋道， “看着不像！” 王长勇道， “说话像！” 石九成道， “如果这样，能不能吸引他们参加咱们的互助组？” 石振江道， “要真是这样，别说他们，全大队没有一个人不愿意的！” 石九成道， “你们就去这样做工作，他们实在不信也没办法，实践会证明的！” 几个人都说可以试一试！ 隔了一天，石九成和水春月又驮着鱼去县城。 刚从河堤拐到了大路上，他们被两个人拦住了！ “站住！” 拦住他们的是一高一矮两个人。 这俩人旁边停着两辆自行车，身上穿着工商所的制服，戴着大盖帽，像门神一样堵在石九成他们前面。 工商所是今年刚成立的，一共三个人，在公社大院里办公，现在的好多老百姓还不知道他们是干啥的！ 石九成当然知道他们是何如人也。 而且他马上就想到了，这大早晨的天还没有大亮就在这里拦住自己，肯定是有备而来。 估计是有人使坏了，而最有可能使坏的就是杜学昌！ 不能耽误太久了，要不然过了早市时间，今天就白去了！ 他装糊涂，问道， “干嘛？” 矮个子问道， “你们车子上是什么？” 石九成反问， “你们是干啥的！” 高个子说道， “我们是工商所的！” 石九成揣着明白装糊涂， “工商所是干啥的！” 矮个子不耐烦的解释， “我们是管理市场的！” 石振江继续装糊涂， “管理市场你拦我们干嘛，我们又不是市场！” 高个子以为石九成不明白，说道， “你不懂，只要买卖就是市场，！” 石九成继续装糊涂， “不明白！我们没有买卖！” 矮个子道， “不明白不要紧，你们就说车子上是什么就行了！” 石九成胡搅蛮缠， “凭什么要告诉你？” 高个子把眼一瞪， “我们是工商有权力检查！” 石九成笑嘻嘻的道， “你说有权利就有权力？我还说你们是劫道的呢！” 矮个子怒道， “我们穿着这一身制服劫道，你可真敢说！” 石九成装愣头青， “闪开，我们还要赶路呢！” “不能走，你们带的啥，是不是鱼，你们要是卖鱼就是违反市场管理条例，我们要扣下！” 石九成一听这家伙说出鱼来，心里更加坚信了，人家就是专门来截他们的！ 水春月一听要扣鱼，有些急了， “凭什么？” 石九成急忙拦住她， “你别说话！” 他对那两个人说道， “我们亲戚家断粮了，我们给送点粮食接济接济！” 矮个子吼道， “胡说，口袋都是湿的，明明是鱼，打开看看！” 说着就要过来解绳子。 石九成可不敢和他们恋战，他把车子支好，然后一把抓住矮个子的手腕子，使劲往后一推他， “抢劫呀！” 矮个子被推的一连退了好几步才停住脚，心里说这家伙这么大劲！ 他嚷嚷道， “你敢抗拒检查！” 石九成道， “你们就是抢劫，春月快跑！” 水春月推起车子就走，高个子过来拦她。 石九成不再客气，过去从后面双手抱起他来就往路旁沟里扔去！ 水沟有四五米深，高个子叽里咕噜滚了下去，沟底还有膝盖深的水，他扑通就掉进了水里。 矮个子骂道， “娘的，反了你了！” 跑过来抓石九成。 石九成没等他到了近前，抬起脚来，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矮个子直接也被也被踹到沟里去了！ 这还是石九成怕真伤了他们，用的力气不大，只是稍稍教训一下而已。 水春月已经骑上车子走了。 两人嘴里骂骂咧咧往上爬。 刚爬到沟沿上，又被石九成一人一脚上给踹了下去。 石九成不再搭理他们，跨到他们的自行车这里，麻利的把气门芯给拧了下来。 趁着他们没爬上来的功夫，推起车子紧跑两步，跨上去扬长而去。 两个人爬上来看到远去的石九成破口大骂，怎奈车子没气了，凭两条腿肯定是追不上。 只能是站在那里骂街！ 骂了一阵自觉无趣，互相看看，都是一身泥水，这人可丢大了！ 气急败坏的推着车子回去找所长告状去了！ 到了八九点钟，所长才来上班。 两个人一五一十的把经过和所长汇报一遍，所长大怒， “你们俩人被人家一个小伙子给揍了？” 矮个子委屈的说道， “可不吗，那家伙力气太大了，抓上我的手腕子动都不能动！” 贾所长气到， “笨蛋，力气再大你们两个人还弄不过一个？” 高个子也说道， “打不过！” 贾所长骂道， “草，真还是奇了怪了，一个大头孩子这么能打？ 不要紧，杜学昌不是说了，他们中午就回来，咱们一起去路上堵他！” 卖完鱼吃完饭，石九成对水春月说道， “今天我请你去看电影！” “看啥电影呀，又花钱！” 石九成笑嘻嘻的道， “咱也浪漫一下，听说有好电影！” 水春月也不傻， “你是怕回去他们在路上堵我们！” “怕也没用，只不过想让他们晒晒太阳而已！” 水春月噗嗤一笑， “你就知道人家会等你？” 石九成笑道， “肯定的，他们吃了亏能善罢甘休，咱们一两点钟再到家，要是能等到那时候，算咱们倒霉！” “好吧！” 两个人来到电影院，一看海报，是新上映的电影《庐山恋》。 《庐山恋》是中国第一部彩色宽银幕抒情风光片。 全新的爱情加山水电影，是最早的“纯爱”类型片。 男女主郭凯敏和张瑜成了当时最红的偶像，男女主的优美爱情感染了水春月，她不自觉的紧紧抓住石九成的手！ 第64章 斗智斗勇 看完十点钟的电影，出来十一点半，两个人又去吃了午饭，这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工商所贾所长和两个手下从九点多就来到了路口等着堵石九成。 杜学昌告诉他们石九成上午肯定回来，只是时间有早有晚！ 这条柏油马路是唯一通向县城的大路，一九七四年修的，虽然不是很宽，可却很平整。 除了这条柏油路，剩下通往县城的就是一些乡间小路了，不下雨的时候坑坑洼洼，一下雨泥泞不堪，这两天刚下了雨，自行车走在小路上一沾就是一车泥！ 他们可不认为石九成会选择从小路绕过去。 今天是个大晴天，晴空万里，一丝云彩都没有，已经出了末伏，十点之前不是那么热了，路两边种的是杨树，五六年了，树荫已经很大了。 三个人在树荫下盯着从县城方向来的人，空气湿度有些大，还是有些闷热和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贾所长看看手表，已经十点了，石九成没回来。 他们不着急，几十里的路差个几十分钟很正常。 十点半，石九成还是没回来！ 他们还是不着急，有说有笑的，人家在县城买点东西耽误点时间也是正常的！ 十一点了，石九成他俩还是没回来。 太阳升上来了，温度开始上升，还可以忍受，不过有些口渴了！ 这家伙，今天回来的有点晚耶！ 十一点半了，头上开始冒汗，想喝水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石九成还是没回来，三个人的制服都被汗水湿透了，他们开始焦躁不安，不停的往县城方向张望， “妈的，怎么还不见人影？” 十二点了，还是没见到石九成的踪影，所长心里开始骂街， “他妈的，咋回事呀，公社食堂快没饭了！” 那时候也没有个矿泉水纯净水啥的，几个人渴的嗓子都冒烟了。 虽然是在树荫下，也是受不了呀！ 几个人开始烦躁的走来走去！ 他们告诉自己要坚持，万一自己刚走，石九成就回来了，一上午不是白等了吗？ 十二点半了，不光没见到石九成，路上的行人都很少了，一眼能看出好几里地去。 大中午头的，谁不回家吃饭去呢？！ 几个人这才理解了望眼欲穿这个词的意思！ 他们几个挥汗如雨，身上又沾又黏实在是难受，两个手下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意思是，顶不住了，撤吧！ 所长却不甘心，已经等了一上午了，不能前功尽弃。 “再坚持一会儿，一点钟要是还没回来，咱们就撤！”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几个人又渴又热实在坚持不住了， “撤，明天再来堵他！” 石九成两个人回到村的时候是一点半！ 一看路上没有人，不知道是没来堵他们呢，还是走了，爱咋咋地，小心没有大错！ 两个人回到家把车子还回去，回家美美睡了一觉。 到了晚上，下完网以后，石九成把早晨的事情和大伙说了， 石振江急了， “咱们逮鱼也不耽误干活，也不是投机倒把，他们管得着吗？” 石九成道， “按说是管不着，可杜学昌要是发了坏就不能说了，他们说能管就能管，咱们上哪儿说理去？” 朱利新道。 “那咱们怎么办？” 张泽升攥紧拳头， “打他狗日的！” 石九成道， “那不成，他们后边是国家，到啥时候也不要和国家机器对抗，那是要吃大亏的！” 石振江道， “你还不是把他们踹到沟里去了？” 石九成道， “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是没办法，要不然这些鱼还不得让他们没收了！” 宋学锋道， “那怎么办呀，不弄了？” 王长勇说道， “刚赚点钱，这就被狗日的搅黄了！”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那不可能，咱们和他们斗智斗勇呀！” 石振江道， “怎么斗智斗勇？” “你们听我说！” 石九成说道， “大家记住，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从咱们嘴里承认卖鱼！ 哪怕被他们抓到了，也要说是去给亲戚送鱼，白送不收钱他们没办法！” 石振江问道， “他们要是在路上截你呢？” 石九成道， “我们从小路上绕过去，到了前面村再上大路，他们截不到！” 宋学锋道， “他们要是也上哪里去截呢？” 石九成道， “那就再走远点！” 王长勇道， “小路上都是泥水，能走吗？” 石九成淡定的说道， “这大加重车子没有挡泥板，问题不大，先挺几天再说，时间能解决所有问题！” 张泽升道， “好，咱们就和他们玩玩！” 第二天，石九成和水春月照常去卖鱼，只不过他们先从小土路走出去五六里地以后才又上了大路。 工商所的三个人白白的从半夜守到八点也没看到他们的身影，只好骂骂咧咧的回去补觉！ 连着过了四五天，工商所的人始终一无所获，最后急了，大早晨直接来到了他们起网的地方。 一看他们来了，石九成对大家伙说道， “一会儿把鱼分开，他们走了以后再集中起来！” 眼看着他们起网，摘鱼，然后把鱼分开各自往村里走去，所长他们三个人非常郁闷， “妈的，人家夜里抓鱼吃，咱们管不着呀！” 只好悻悻而归。 看着他们走远了，几个人赶紧把鱼又弄到一块，石九成和水春月又出发了！ 一看工商所好几天都没有动静，杜学昌不知道怎么回事，来找所长。 “咋回事呀，还没收拾他们？” 所长还憋着一肚子火呢， “老杜呀，我们人白白让他踹了好几脚，还把气门芯给拔了扔了，这亏我们吃大了！” 把这几天的经过说了一遍。 杜学昌也是一脸无奈， “你们就该让高特派员去抓石九成！” 所长道， “当时不是想抓到他卖鱼的证据后和他算总账吗，谁想到这小子这么难缠！” 杜学昌道， “你是怕高特派员和你分鱼吧？” 贾所长倒不是因为这个，主要是一开始轻敌了！ “说啥呢，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难对付！” 杜学昌气道， “要不我让民兵直接抓他们，按投机倒把罪处理！” 贾所长说道， “有买有卖才算呢，他们自己下河逮的鱼，又不能抓到人家卖鱼的证据，怎么说人家投机倒把？ 第65章 调查 杜学昌道， “我也是怵头这个事，要不然哪里用的着你们呀！” 贾所长道， “难道就没办法制他了？” 杜学昌一拍大腿， “他不是把你的人打了吗，就按这个办他不就行了！” 贾所长直嘬牙花子， “过去好几天了，不好说了！” 杜学昌道， “管他呢，就说才调查清楚是他不就完了！” 贾所长道， “这倒是个办法，我去找高特派员！无论如何要出了这口气！” 派出所也在公社大院办公。 特派员姓高，三十五六岁，刚从部队转业来的。 他也是农村出身，在部队上是一名副营长，为人挺正直。 整个派出所就他一个人，是一个标准的孤家寡人。 贾所长和他把石九成的事情说了之后，高特派员问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石九成他们下网逮鱼的？” “杜学昌告诉我们的！” 一听杜学昌，高特派员心里有些烦。 虽然他才来了时间不长，可杜学昌哥俩的事情可听说了不少，正面的没有，都是关于他们欺男霸女，横行霸道的事情。 他是军人出身，家里也是农民，对底层老百姓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像杜学昌他们这样的做派，他从心里是非常反感的。 因此，他来了以后杜学昌几次请他去喝酒，他都推掉了，按照他的性格，杜学昌这样的人不光不能担任村里的领导，更应该绳之以法。 只可惜，人家上面有后台，他也无能为力！ 一听贾所长说这事是杜学昌来找的他们，心里有些不以为然，说道， “人家晚上逮鱼又不耽误队里干活你们管那么些干嘛？” 贾所长道， “我们就是管理市场的，他们随便逮鱼卖就是扰乱市场！” “他们要是把公家的鱼拿来倒买倒卖谋取利益当然是不允许！ 可人家自己逮鱼，碍着市场什么事了？ 谁规定河里的鱼不能逮来吃了？ 国家也没有规定河里的鱼是国家的呀！” 贾所长道， “城里的黑鱼市我们工商部门还不是要清理！” 高特派员道， “你们清理的是鱼贩子，他们是倒买倒卖，当然应该清理！ 可姓石的是自己抓的鱼呀，这能一样吗？ 再说你们清理了这么长时间，黑鱼市还不是天天卖鱼？ 你们县局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百姓自己的粮食吃不了卖了换点零花钱算投机倒把吗？” “那当然不算！” “对呀，人家逮无主的鱼卖碍着谁的事了？” 贾所长一时语塞，只好说道， “他们打了我们的人，这个不应该吧？” 高特派员道， “如果他要打伤了你们的工作人员，那又另当别论！ 可这事要弄清楚，石九成为什么打人，是他打人还是互相打，他有没有受伤，被他打的人伤的有多重！ 弄不明白怎么就说是人家打人？ 何况你们是两个男人，对方是一男一女，怎么证明是你们吃了亏？” 贾所长道， “我们的人都被踹到沟里去了，衣服都湿了！” 高特派员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 “这样吧，你把你的两个伙计叫过来，我了解一下情况！” 都在一个院里，不大会儿，两个人来了。 高特派员让他们把情况说了一遍。 “你们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两个人身上哪有伤呀，一开始多少有点淤青，好几天了，早下去了！ 看了半天，身上也没有找到伤痕，两个人说道， “他殴打国家工作人员，性质恶劣！” “他上来就殴打你们？” 矮个子说道， “他们要跑，我们拦他，他就把我们踹到沟里去了！” 高特派员问道， “有没有人证物证呀？” 高个子说道， “没有人证，当时太早了，路上还没有人呢！” 别说没有人证，衣服早都洗了，物证当然也没有了！ 高特派员道， “我看了你们身上也没有伤，是不是还要去卫生院检查检查呀！” 两人说道， “那倒没必要，过去好几天了，早没事了！” 高特派员道， “那好，这件事我会去调查清楚的！” 下午，高特派员来到了石九成家里。 “你是石九成？” “对！” “我是公安特派员，我姓高，今天来是要向你调查一些事情！” 石九成一看高特派员是一个人的，而且态度并不是很恶劣，心里有了些好感。 “请坐吧，和我了解什么事呀，有事该去大队呀！” 高特派员道， “这次我找你，只是想了解了解，没必要惊动大队，我希望你有啥说啥！” 石九成道， “好吧，我知无不言！” 高特派员点点头，这孩子言谈举止不像没教养的孩子呀！他说道， “说说你最近都干什么了！” 石九成有些反应不过来，让我自己说，这可有些不好说了，有些事能说吗？ “啥也没干，我在家养伤呢！” “养伤，怎么回事？” 石九成拿出医院的诊断证明递过去， “我肋条折了，不能下地，要静养！” 高特派员纳闷， “静养，你没去钓鱼？” 石九成道， “啊、啊有时候太闷了，就去池塘边钓会儿鱼！” 高特派员问道， “没干别的？” 石九成摇摇头， “没有！” 高特派员紧盯着他， “你确定？” 石九成眼神里没有躲闪， “当然了，我用不着撒谎！” 高特派员笑笑， “你以为我啥也不知道？” 石九成笑道， “你知道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陈述事实！” 高特派员道， “可有人说你们晚上用挂网逮鱼了！” 石九成道， “第一，我没有逮鱼，我在家养伤！ 第二，逮鱼不犯法吧？” 高特派员道， “不犯法，可打人犯法！” 石九成道， “打人犯法，谁打人就抓他呀，不用客气！” 高特派员笑了， “呵呵，怎么做事我知道，不用你教，工商所的人可不这么说！” 石九成还是装糊涂， “工商所，干嘛的，和我有关系吗？” 高特派员道， “当然有，要不然全公社两万多人我怎么偏偏来找你呢！他们说你打了他们两个，还拔了他们的气门芯！” 第66章 有证据吗?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打了两个？他们怎么不说我是孙悟空能打败天兵天将呢？” 我肋条都折了，还能出去打人，他们也太高看我了，你看我这体格像能打两个的人吗？要有那本事也不至于挨欺负了！” 高特派员看看石九成貌似说的也有些道理，这孩子文文弱弱的能把那俩家伙给踹到沟里去？ 是不是真的是他们看错了？ “这么说工商所的人挨打你不知道？” “天地良心，我这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呀，这是谁这么污蔑我呀！” 石九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高特派员又一想不对呀，无缘无故的工商所的人干嘛污蔑他呀！ 再说他们逮鱼的事大家都知道，怎么到了他这儿，好像啥都没有发生一样？ “石九成，你们逮鱼的事大家可都知道，抵赖不了！” “谁逮鱼你找谁去呀，反正我没去，你可以调查呀！” 石九成开始胡搅蛮缠，你只要没有抓住我手脖子，就没有办法！ 高特派员知道，这帮人的头就是石九成，拿不下他，别人更白费！ “石九成，你可真能狡辩，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你都能推的一干二净，你要这样，我就叫他们来和你当面对质了！” “可以呀，谁怕谁吗，我都不认识他们！” 高特派员想吓唬吓唬他， “那你跟我走一趟吧！” 石九成可不怕吓唬， “高特派员，我是病人，要对质也是让他们来我家吧，我不能动呀！” 高特派员道， “你能去县城卖鱼，不能去公社？” 石九成道， “谁看到我去卖鱼了，没有的事，你也看了我的诊断证明了，我是真的肋条折了！ 老话说了，皇帝还不踩病人呢，要是我的伤再复发了，可就麻烦了！” 这个年代，公安特派员在老百姓心目当中的形象是很威严的，一般人见了都害怕！ 可石九成是从后世过来的，警察在他的心里和现在可不一样，我不犯法，你耐我何？ 高特派员无奈的一笑，这个滑头，虽然是耍赖，可说的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关键是他从心里也没想把石九成怎么样，说道， “好吧，你等着，抽空我让他们和你来对质！” 可没想到，第二天上午高特派员和工商所的三个人来到石九成家里，却吃了闭门羹。 石九成又去县城卖鱼去了！ 几个人只好回去。 贾所长思忖半天说道， “这小子每天都去县城，今天也不例外，我们再去路上堵他，抓他们的现行！” 三个人信心满满的又来到路上，要来个出其不意！ 今天石九成和水春月卖完了吃完饭就往回来，走出十来里地，看到了路旁停着一台二十四马力拖拉机。 石九成过去笑嘻嘻的一问，原来是比石集镇离着县城还要远一些的李桥村的。 给驾驶员递过去一根烟，和司机说了说，司机很好说话，答应让他们搭车回去。 两个人把车子弄上去，坐进了后斗子里。 虽然有些颠簸，可省了不少力气。 快到村口的时候，石九成一看三个穿着工商制服的人在路边站着，马上就明白了，有可能是截自己的，马上对水春月说道， “快趴下，别让他们看见！” 两个人俯下身子，藏在车厢挡板下面，拖拉机轰隆轰隆的开了过去！ 石九成心里说道， “天不灭我呀！” 可怜的贾所长他们又在大太阳地里等到了十二点，也没见到石九成的影子，只好悻悻而归！ 到了下午，石九成正在炕上睡觉，杜学昌带着高特派员和贾所长他们来了！ 石九成和高特派员打招呼， “吆喝，高特派员，您来了！” 高特派员问道， “石九成，你上午干什么去了？” 石九成眨眨眼睛， “上午，我到了地里转了转！” 杜学昌问道， “到地里转了转，地里有什么好转的！” 石九成嘻嘻笑着， “我是劳动人民，对土地和庄稼是有感情的，虽然现在不能下地干活，可到地里去溜达溜达，心里也敞亮呀！” 大家都知道他在说谎，可是却找不到理由反驳！ 高特派员道， “今天就是让你们来对质的，你俩看看那天踹你们的是不是他？” 矮个子急忙说道， “是，就是他，扒了皮我认得他的骨头！” 石九成不干了， “你他妈什么玩意，一见面就要扒我的皮？ 高特派员，你这是弄了条疯狗来么，出门的时候没有打狂犬疫苗？” 矮个子急了， “你怎么骂人？” 石九成道， “是你说要扒我的皮的，我为什么不骂你？” 矮个子分辨道， “我那是比喻！” 石九成道， “比喻你奶奶个腿，你在家和你爹也这么比喻？” 高特派员忍不住乐了，这石九成还真是牙尖嘴利！ 他说道， “好了，好了，是让你们来对质的，不是让你们撒泼的！ 石九成他们说是你把他们踹到了沟里，是不是呀？” 石九成哪能承认呀， “我都不认识他们，踹他们干嘛？” 高个子说道， “你胡说，那天明明就是你，把我们踹到沟里两回！” 石九成乐了， “我草，你们可真够可以的，这么大个子能让人踹到沟里，可惜不是我！” 矮个子道， “就是你，你还狡辩！” 石九成笑嘻嘻的道， “你说是我，有什么证据？” 高个子道， “我们俩就是证据！” 石九成嗤之以鼻， “你们俩的话能当证据？” 矮个子嚷道， “当然能，我们挨了踹都不能当证据，还有什么能当证据！” 石九成开始胡搅蛮缠， “那按你们的意思，我媳妇也可以给我作证了，春月，这几天我出去过吗？” 水春月摇摇头， “没有！” 石九成乐了， “哈哈，怎么样，我没出去过吧？” 贾所长道， “你们不行，你们是两口子！” 石九成道， “你们不也是一起的吗？” 贾所长道， “我们只是同事关系，无缘无故的我们来冤枉你？” 石九成道， “一个战壕的战友可以过命，你们能说这关系不亲？” 矮个子嚷道， “你这是瞪着眼不认账！” 第67章 你胡搅蛮缠! 石九成一瞪眼， “没有的事你让我认什么？” 高个子指着石九成道， “你胡搅蛮缠！” 石九成道， “我还说你们是故意陷害呢？” 贾所长道， “我们素不相识，陷害你干嘛？” 石九成道，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你们有病呗！” 杜学昌大喝， “石九成，你放肆！” 石九成看向杜学昌， “支书，人家来欺负你的村民，你就不管管，你也太窝囊了吧！” 杜学昌大声斥责他， “我管什么，人家说你殴打国家工作人员，我管得了吗？” 石九成道， “他们说我打我就打了吗？他们说我杀人我也的认呗！” 杜学昌道， “你打没打，自己心里有数，高特派员也明白！” 石九成道， “高特派员，他们昨天打了我一顿，请你给我做主！” 高特派员一愣， “啥时候？” 贾所长急了， “你胡说八道，昨天我们根本就没见到面！” 石九成又是嘻嘻一笑， “昨天下午你们仨来到我们家，把我打了一顿就走了，怎么想不认账吗？” “你，你他妈的血口喷人！” 高特派员明知道石九成是在胡搅蛮缠，可是就是找不到突破口，而且他从心里也不想把石九成怎么样， “好了，别吵了，石九成，你的意思我明白，他们打你了，你有伤吗？” 石九成道， “没有！” 高特派员道， “没有伤怎么证明他们打你了？” 石九成道， “他们身上有伤吗，没有伤怎么证明我打他们了！” 水春月差点没笑出来！ 高特派员心里暗笑，这个石九成太难缠了！ “好了，打人的事暂且不说了，你们谁说挨了打，自己提供证据，再没有新的证据出来之前，这事先这样！” 矮个子不甘心，嚷嚷道， “我们白挨踹了？当时身上都青了，而且衣服都湿了！这不就是证据！” 石九成摸了摸鼻子， “有伤就是我打的呀，没准你回家捉奸被奸夫打的呢！再说你的伤呢？” “你他妈骂人！我的伤早好了！” 石九成笑嘻嘻的， “我这也是比喻！你有伤的时候怎么不报案？” “我、我们……” 几个人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第一，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哪一天！ 第二，我就问你们，挨了揍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告高特派员呢？” 贾所长道， “我们是要抓你投机倒把的证据！” 高特派员道， “今天让你们来对质，主要是为了你们挨打的事，既然你们不能证明是他打的，这事我也没办法！ 其他的事不在我的权限之内，你们自己说吧！” 说完，转身骑上车子走了！ 杜学昌和贾所长他们尴尬了，高特派员都走了，他们还能怎么样，只好也灰溜溜的走了！ 走到门口，杜学昌回头说道， “石九成，你最好老实点，要不然有你倒霉的那一天！” “我等着！” 他们走后，石九成对水春月说道， “高特派员这个人是好人呀！” “为什么？” “他要是和杜学昌他们的一伙的，直接来了就抓我，我也没办法。 抓到公社一顿揍是跑不了的，哪有什么对错，你又能去哪里说理呀！” 水春月道， “这世上总不能都是杜学昌那样的坏人吧！” “是呀，以后卖鱼更要小心了，还不知道这帮人又要想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杜学昌看着气炸了肺的贾所长几个，说道， “别生气，咱们去我家，好好的喝一顿，商量商量怎么治他！” 贾所长他们三个啥也没说，就跟着杜学昌回了家！ 杜学昌弄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招待贾所长三个人。 因为今天事不露脸，杜学昌也没有叫别人，自己陪着他仨就和上了。 喝着酒贾所长大骂石九成狡猾奸诈！ 两个手下也觉得受了委屈，丢了面子！ 自己堂堂国家执法部门的工作人员让人家给踹到水沟里，弄的如此狼狈，竟然没人给撑腰做主！ 这不是老鼠钻到风箱里，两头受气吗？ 杜学昌不断的安慰他们，不要灰心，不要丧气，这次出师不利，先把账给他记上，找到他的毛病和他算总账！ 贾所长他们心里不痛快，只能拿着酒撒气，一盅一盅的喝进肚子里去。 四个人喝了两瓶高粱大曲，杜学昌又拿出一瓶汾酒， “贾所长，这瓶酒我藏了好几年了，今天咱们喝了它！” 这一瓶汾酒喝完，四个人都不少了。 尤其是杜学昌，六七两酒是他的极限，今天他比别人喝的多，最后看贾所长他们都俩脑袋了！ 几个人胡吹白拉的嚷了半天，时间也到了晚上九点半左右。 贾所长他们三个推着车子东倒西歪的告辞走了。 杜学昌把贾所长他们送走后，摇摇晃晃的在自己大门旁边撒了泡尿。 刚想回家，突然恍惚之间想起了小寡妇细皮白肉的身子，酒是色媒人，踉踉跄跄的往小寡妇家里走。 去小寡妇家要路过邱同真家，走到她家门口，看到邱同真正要准备关院门，酒壮怂人胆，他一把推开正要关上的门，说道， “思、思军家、家里的，我、我、找你有点事！” 邱童真一看杜学昌从黑影里钻出来，吓了一跳，一看杜学昌这个状态这是喝醉了，他心里害怕，说道， “支书，天太晚了，有事明天说吧！” 杜学昌一步跨进来， “重、重要事，不能等明天！” 杜学昌平常看自己是个什么眼神，邱同真哪能不明白！ 平常他对杜学昌基本上是能躲就躲，从来就不和他搭腔！ 可这次杜学昌已经进了门，却是躲无可躲了。 邱同真想想现在天也不算太晚，自己又是住在前街上，估计杜学昌也不会敢把自己怎么样。 不过它从心里见到杜学昌就烦，说道， “你怎么这样呢，有事去找我公公说！” 杜学昌被欲望烧红了眼睛，邱同真说的啥他一句也没听到耳朵里。 他的眼前只是闪现着邱同真那美丽的面容和吹弹可破的肌肤，嘴里嘟囔着， “有……好事，我……和你……屋里说！” 邱同真可没有想让他进屋，伸出手来就要拽杜学昌，可惜一把没拽住，杜学昌已经闯进了屋！ 第68章 救命啊! 晚上，把网下进河里后，石九成把下午的事情和大家说了一遍。 朱利新道， “看来这个特派员还是不错的！” 石振江也说道， “是呀，要是以前那个姓李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你抓回去，先关几天再说，咱也没办法！” 张泽升咬牙切齿的说道， “麻辣隔壁的，这个杜学昌老是跟咱没完没了，这可咋办呀，要不然咱们也学学何大拿，和他玩阴的怎么样？” 宋学锋也说道， “以毒攻毒，别让他以为咱们好欺负！” 石九成道， “尽量不要那样搞，坏人和好人的区别就在于坏人没有底线，好人有底线！你们愿意当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吗？” 王长勇道， “都骑在咱脖子上拉屎了，还和他讲底线？” 石九成道， “看看吧，这些天他不也没挡住咱们卖鱼吗！” 张泽升道， “天天东转西转的，费老劲了，要不是他们，你和春月至于吃这么大苦吗？” 石九成道， “再坚持一阵，看看再说，他们要是欺人太甚，咱们再想办法！” 留下王长勇看网，几个人回村。 进了村，石九成和石振江正走到邱同真门口，就听见里面邱同真凄厉的呼救声， “救命呀，救命！” 两个人一愣，石九成反应快，一看院门开着，马上就往里跑，嘴里说道， “出事了！” 石振江也反应过来，跟着石九成后面跑了进来。 石九成几步跨到屋里，撩开门帘一看，杜学昌赤裸着下身把邱同真压在身下，邱同真正在拼命的挣扎着。 石九成抬起手来，用胳膊肘向杜学昌的后背砸过去。 杜学昌惨叫一声就从邱同真身上滚了下来，这还是石九成怕把他怼死，没敢使太大的力气！ 石振江紧跟着也进来了，一看邱同真衣衫不整，上衣都被撕烂了，石振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目眦欲裂，一脚就踢在杜学昌的屁股上， “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正在这时，邻居朱光华也冲了进来，他马上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打这个狗日的！” 过来就是一顿拳脚相加！ 这时候，外面的狗叫声响成了一片，大半个村子都惊动了。 杜学昌被打的在地上翻滚着，惨叫连连。 不一会儿，闻讯而来的乡亲们就满了院子。 屋子里容不下这么多人，外面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打听怎么了！ 石振江的大哥石振海也来了，挤进屋里来一看地上赤裸下体的杜学昌又看看儿媳被撕碎上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珠子都出血了，大叫一声， “姓杜的，我操你娘，我和你拼了！” 过来就打！ 石九成一看这样打下去，杜学昌准死不能活，要真死了，大家麻烦小不了，急忙拦住， “大爷，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没气了！” 老爷子还是不依不饶，到了外屋找到切菜刀，要进来剁了这个畜牲！ 石振江也渐渐平静下来， “大哥，住手，再打真死了！” 石振海牙都咬碎了， “死了就死了我给他抵偿，省的这个畜牲再祸害人！” 石九成道， “大爷，死了就有大麻烦了，咱们商量商量怎么办吧！” 大家这才逐渐冷静下来，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杜学昌，对呀，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别看石振江哥俩都五十多了，可这种事还是头一回遇见，怎么办呀！ 石九成道， “好在嫂子也没吃亏，我看还是去公社找高特派员报案吧！ 嫂子的身份不同一般，他是现役军人家属，看看政府怎么处理这件事你们觉得怎么样！” 石振海和石振江对了对眼神，觉得石九成说的不错， “好吧，报案！” 石九成道， “不管谁去，到那里不要先说是杜学昌，就说有人要强奸军属就行了！” 石振江大体也猜到了石九成的想法，点点头， “我去，我知道怎么说！” 高特派员是个十分敬业的警察，因全公社只有他一个警察，他基本吃住都在公社，几天也回不了一次家。 今天和公社里几个脱产干部正在打扑克打发时间，突然有三个人人火急火燎的来报案，说有人强奸现役军人家属！ 高特派员一听就急了，他就是刚刚才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对军人这俩字特别敏感！ 一听这个义愤填膺，二话不说，带上手枪就跟着石振江他们来到了现场。 一看，邱同真上衣都被撕烂了，坐在炕里直哭！ 高特派员问道， “没吃亏吧！” 邱同真道， “亏的我叔他们来的早……！” 屋里灯光昏黄，高特派员看看地上去一摊烂泥一样的杜学昌，这是谁？ 石九成道， “还不知道是谁，听到嫂子呼救我们就进来了！” 高特派员拿手电又照了照，这时候杜学昌的脸都肿了起来跟个猪头一样，根本就看不出是谁，厉声喝道， “能起来不？” 杜学昌躺在地上，刚才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拳脚可让他吃尽了苦头，眼睛肿的只能睁开一条缝，嘴里的牙都掉了两颗，浑身酸痛。 他摇摇头，含混不清的说道， “不行！” 高特派员知道，遇到这种事，这顿胖揍是绝对跑不了，他对石振江说道， “把裤子给他穿上，弄个小推车，把他推上跟我回去！” 石九成道， “刚才乱，他的裤子找不到了，给他盖上点得了！” 高特派员没有言语，算是默许。 其实杜学昌的裤子被石九成给藏起来了，他就是要杜学昌光着屁股去公社，尽量避免杜学昌穿上裤子不认账！ 石振江找了一辆小推车把杜学昌抬到车子上，几个人把他推到了公社派出所。 高特派员先给在场的人都录了口供，签字画押。 还不忘了调侃了石九成两句， “你不是在家养伤吗，怎么也正好赶上呢？” 石九成笑道， “这是老天爷让我要保护咱们子弟兵的家属不受委屈！” 高特派员道， “甭管真的假的，我还是要谢谢你！” “应该的，应该的！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包庇这个强奸犯就行！” 高特派员道， “放心吧，我都恨不得要毙了他！” 可当高特派员知道了这个强奸犯是谁的时候，却傻了眼！ 第69章 强奸犯 往回的路上，路上石九成说道， “大爷，这事是不是要告诉思军哥知道呀！” 石振海面露难色， “怎么张嘴呀，孩子不在家，出了这事，我没脸呀！” 石振江道， “孩子又没吃亏，有啥没脸的，你要不说，以后他知道更是要落埋怨！” 石九成道， “杜学昌有杜吉坤这个后台，如果没有部队上出面，怕是不会能把杜学昌怎么样！” 石振海说道， “他就是一个当兵的，能管啥用呀！” 石九成道， “话不是那么说，国家对保护军人家属可是有政策的，如果部队出面要求严惩杜学昌，就是杜吉坤怕是也顶不住！” 石振江道， “说的对，今天咱家和杜家的仇是结下了，要搞就搞彻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石振海也不是糊涂人，马上明白了利害关系， “明天就给他拍电报！” 早上，下地的时候，杜延昌觉得人们的目光怪怪的，还老是背着他窃窃私语，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到了早饭的时候，柳银蝉急匆匆的来了。 一看到他进来，杜学昌老婆的脸就像门帘子一样，“呱哒”就撂了下来，气哼哼的把干粮一扔就进了屋。 杜延昌问道， “你怎么来了！” 柳银蝉顾不上看别人的脸色，满脸慌张的说道， “你还有心情吃饭呀，你哥被抓起来了！” “啥？” 杜延昌以为自己听错了！ 柳银蝉道， “我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的！” 杜延昌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说啥呢，不可能吧，谁敢抓他？” 柳银蝉都快哭了， “是真的，昨天晚上他去招惹石思军的媳妇儿，被派出所抓去了！” “啊！” 杜延昌大吃一惊，“老高能抓我哥？” “这事能说着玩吗，你快想想办法呀！” 杜延昌“啪”的扔下干粮和筷子， “我去看看！” 上午，杜吉坤接到了杜延昌的电话， “叔，我大哥出事了！” 杜延昌把事情向杜吉坤说了一遍，气的杜吉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妈的，多大的人了还弄出这事来！” 杜延昌道， “叔，你赶紧想想办法吧，我想把他接到家里去，人家不让呀！” 杜吉坤问道， “他的伤怎么样？” “我看了，鼻青脸肿的，模样都看出来了！” 想了想，杜吉坤说道， “你和他们说，要让你哥去医院看伤，我安排人去医院等着！” “好吧！” 高特派员录口供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被打成猪头的人竟然就是下午才和自己再一起的杜学昌。 高特派员急忙找了个破床单什么的让他裹上点身子，赤身裸体的像什么样子！ 这时候的杜学昌好像才醒了点酒，他还问这是哪里？ “你是被打傻了吧，你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不？” 杜学昌一脸迷茫， “干啥了？我不知道呀？” 高特派员问道， “你身上疼不疼？” 杜学昌龇牙咧嘴， “疼，浑身上下脑袋疼！” 高特派员不管他是不是装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想强奸邱同真，被人家抓了现行，想起来了吧！” 杜学昌颠三倒四的说不清楚，问着问着，不知道是不是装的，竟然呼呼大睡起来！ 高特派员也没有办法，看来这个家伙喝的是真不少，先让他睡一会儿吧，反正也跑不了。 睡到凌晨四点，杜学昌醒了。 他睁开眼睛茫然的看向四周，仔细的回想是怎么回事。 记忆开始慢慢的恢复！ 昨天自己和贾所长他们喝了酒，想去找小寡妇，路上遇见邱同真，自己就进了他的屋子……！ 等把大体的事情想起来之后，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回自己闯大祸了！ 杜学昌感觉到自己身上浑身酸痛，眼睛肿的都成了一条缝。 又看看自己的下身，啥也没穿，只是裹着一条破床单。 屋子里也没有人，外面的门锁着，也出不去！ 坏了，惹大事了，怎么办？ 杜学昌脑子飞快的转着，分析了情况之后，他做出了决定，一问三不知，神仙怪不得！ 到了六点钟，高特派员睡醒了，打开门进来，一看杜学昌醒了，说道， “醒了？” 杜学昌道， “高老弟，我在你这儿？” 高特派员道， “昨天晚上的事都想起来了吧？” 杜学昌开始耍赖装糊涂， “没有呀，我送贾所长他们走了后就回家睡觉了，怎么到了你这儿！” 高特派员道， “呵呵，你在石思军家被人家抓了现行，想强奸人家的老婆，裤子都找不到了！” 杜学昌道， “不可能，我在家睡觉了！” 杜学昌还是极力狡辩！ 高特派员道， “杜学昌，你觉得狡辩有用吗？ 那么多人在现场，别说我不能包庇你，就是想包庇能行吗？咱们还是录一份口供吧！” “没有，不可能！” 杜学昌知道打死也不能承认，要是签字画押那就完了，自己叔叔也救不了自己，只能咬着牙硬挺！ 由于杜学昌身份特殊，和高特派员又是熟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费了好半天劲，杜学昌就是不认账。 公社的胡为立书记一上班，高特派员就来找他了。 现在的派出所是双重领导，业务上要听县公安局的，工资却是在公社开。 吃人家的饭就要服人家管，所以，公社书记的话，他们还必须要听！ 胡为立听完高特派员的汇报直嘬牙花子， “你说这个杜学昌这是干嘛呀，弄出这么大动静来怎么办？” 高特派员不言语，事情摆在这儿，领导拿主意吧！ 这时候，杜延昌来了， “胡书记，高特派员，我哥被他们打了，要去医院看伤！” 胡为立看看高特派员， “他受伤了？” 高特派员咧咧嘴， “这种事被抓到挨顿打是轻的！” 胡为立也明白，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如果需要就去医院，战场上抓到敌人的伤兵还要先治伤呢！” 高特派员道， “可口供还没录完呢！” 胡为立道， “伤好了再说！” 胡为立是个老狐狸，这话说的很原则，让人挑不出毛病！ 高特派员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同意！ 等高特派员和杜延昌走出办公室，胡为立急忙接通了杜吉坤的电话！ 第70章 你的背后是军队 远在陕西当兵的石思军心情不错，他刚刚被提干成了一名排长，正想写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也好让亲人们高兴高兴！ 没想到父亲的一封电报让他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家有大事，速归！” 没头没脑的话让石思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断定肯定是大事，而且不是好事！ 急忙拿着电报找领导请假，按说他刚刚提干是不应该请假的，但是一看电报也知道家里肯定是发生了大事！ 批准探亲，连长对石思军说道， “家里无论发生了多大的事，都要记住你的后面是部队这个大家庭！” 石思军用力点点头，他心里觉得踏实了许多！ 第二天早饭后，石振江陪着石振海和石思民又来到了派出所。 见到高特派员问到底怎么处理杜学昌。 高特派员道， “杜学昌身上有伤，已经送到县医院去接受治疗了，至于怎么处理，现在还没有结果，你们等着吧！” 三个人只好回来！ 石九成和水春月从县城卖完鱼回来，把自行车给石振江送回来，问道， “大爷，今天去公社了吗？” 石振江道， “去了，狗日的给弄到医院去了！” 石九成点点头， “意料之中呀，杜吉坤能不出手吗？” 石振江道， “你估计到最后能落个什么结果？” 石九成道， “这事就要看怎么运作了，如果弄不好，不了了之也不奇怪！” 石振江怒火上升， “这么大事稀里糊涂就完了！” 石九成道， “人家的法宝就是拖，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 老百姓还要过日子，哪有那么多精力呀，最后把你拖的精疲力尽算完！” 石振海问道， “你有啥好办法？” 石九成道， “也不能说好办法，等思军哥回来再说吧！” 石振江道， “现在就干等着？” 石九成道， “可以先了解一下乡亲们是怎么议论的。 再散发一些小道消息，就说杜家放出风来了，啥事也没有！ 把大家对杜家的仇恨情绪给激起来，以后会用的着！” “好！” 第三天中午，风尘仆仆的石思军会到了家。 一看自己的媳妇在爹娘这边住着，很诧异。 媳妇哭哭啼啼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石思军当时就红了眼睛。 他爹说道， “你先别着急，你叔和九成他们也把那个畜生给狠狠的打了一顿，也算出了气！ 想着这事不能瞒着你，所以才给你拍的电报，你先静下心来想想后面怎么办？” 石思军既然能提干，自然不是没脑子的那一类人，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考虑半天，说道， “这事不能完，咱家和杜家这仇结下了，不弄出个结果来，以后也是麻烦！” 他爹说道， “你叔也是这个意思，如果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咱们一家人的脸也没处搁了！” 下午，石思军一个人来到了派出所。 “高特派员，我是石思军，这是我的证件！” 高特派员一看这是一位英姿飒爽的军人，军装是四个兜，还是个军官！ 接过证件一看，可不吗，排长！ “你好石排长！” 石思军一个敬礼， “听说高特派员曾经也是军人？” 高特派员回了一个礼， “对，我在大西北当兵，刚刚转业回来！” 心里想到， “这事大了，邱同真的丈夫回来了，还是个军官，人家能善罢甘休吗？” 石思军也不再客气， “既然都是当兵的，我也就不再绕弯子了，杜学昌怎么处理！” 高特派员道， “来，你先坐下！” 石思军坐下后，高特派员问道， “你有什么要求？” 石思军道， “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来的话，我要亲手毙了他！” 高特派员道， “这恐怕不行，别说他罪不至死，就是该死，也要国家来执行，咱们不能动用私刑！” 石思军问道， “我明白，他会受到什么惩罚？” 高特派员摇摇头， “不好说！” 石思军不解， “为什么？” 高特派员道， “他是强奸未遂，搁到平常人身上，枪毙都有可能！搁到他身上，各种情况都可能出现！ 也可能判个几年，也可能拘留个十天半月的！也可能啥事没有，甚至不耽误当干部都不奇怪！” “还能这样？” 高特派员摇摇头， “咱们都是军人，我也不兜圈子，实话实说，出了这事，我都想掏出枪来把他崩了！ 我们披肝沥胆的保家卫国，自己的家属却要被人欺负，让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可你也明白，因为一些原因，我在这里面能起的作用相当有限，也请你理解！” 石思军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能这样说已经是亮明了自己的观点，高特派员很气愤，可是又爱莫能助！ “高特派员，我明白您的苦衷，您能这样说我已经很感激了，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特派员道， “战友，如果你想有一个更好的结果，我觉得应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要不然怕是不会太理想！” 石思军问道， “什么非常手段？” 高特派员道， “你是现役军人，你的背后是军队！”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侄子回来了，今天晚上石振江没有去下网，他到了大哥家。 亲热过后，自然就是商量怎么办！ 石思军把今天下午去见高特派员的经过讲了一遍。 石振江道， “你说的这些，九成早就预料到了，我想问他怎么办，他说等你回来再说！” 石思军问道， “石九成？那个败家子？” 石振江道， “人家已经改了，现在可不是败家子了，成了过日子的好手！” 石振江把石九成最近这段时间的表现说了一遍， “这家伙说改就改了，眼神都不一样了，一点坏事不干不说，脑子还特别灵活，和杜学昌还有工商他们斗都能不落下风，算是有勇有谋！” 石思军听石振江夸石九成，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然，一个赌徒败家子就算改了，又能怎么样？ 石振江道， “他的意思好像是要你和部队上汇报，要不然怕是不能把杜学昌怎么样呢！” “哦！” 石思军心里一动，如果不是高特派员提醒，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军人身份，石九成竟然想到了，看来这家伙的脑子确实够用！ 第71章 幕后交易 石思军问道， “那天是石九成第一个冲进去的？” 石振江道， “是，看到是杜学昌那个畜牲，他一点都没含糊，上去就揍！” “您替我谢谢他吧！” 石振江点点头， “谢不谢的不打紧，咱们用不着那个，我觉得你应该和他见个面，估计他有办法对付杜家！” 石思军道， “是吗，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孩子能有多少道道？” 石振江道， “毛孩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大，你去参军的时候还没有他大呢！” 石思军想想也是，自己手下那些兵，都是十八九岁，如果出了军营，谁拿他们当男子汉看待呢？ “好吧叔，我明天去见见他！” 杜学昌被送到医院后就像进了天堂一样，他被安排在了县医院专门为县领导们准备的高干病房。 虽然现在的高干病房和后世比起来也不咋地，可是这是身份的象征！ 院长副院长主任副主任大夫不断流的来探望慰问，弄的杜学昌都觉得自己当了县长一样！ 杜吉坤也来了，看见他被打成猪头的脸和身上的伤，非常恼火，这些个刁民，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呀！ 问了问大夫，大夫说， “您放心，检查过了，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几天就好！” 杜吉坤这才放心！ 杜延昌和杜学昌的两个儿子在这里照顾杜学昌。 杜吉坤嘱咐他们几句就回家了！ 他能来看看，杜学昌他们就已经感激涕零了！ 回到家，他接到了新来的县委书记金庆云秘书的电话， “杜副主任，金书记问问您有时间吗，想请您过来一趟！” 杜吉坤对于人家称呼他杜杜副主任心里很是不满，副主任和县长比起来可难听多了！ “哎呀，不好意思，我感冒了，高烧不退！ 你问问金书记，如果需要，我马上就过去！” 听秘书说杜吉坤病了，金庆云微微一笑， “知道了！” 心里说，虎倒架子不倒呀！ 金庆云原来是邻县的县长，和杜吉坤平级。 自从来上任以后，没少受杜吉坤的气。 原来的书记是平调走的，据说也是因为和杜吉坤尿不到一个壶里被他整走的。 书记走了，杜吉坤也没落好，并没有如他所愿提拔他当书记，而是让他退了二线！ 这是杜吉坤始料不及的，没想到争来斗去为金庆云做了嫁衣裳！ 昔日的同级今天成了自己的领导，这让杜吉坤极端不满！ 又没有办法，只能是给他在工作上多使些绊子解解恨！ 杜吉坤在枣林县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很多事离开他初来乍到的金庆云真还玩不转！ 上级对于这些鸡争鹅斗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分了就各打五十大板！ 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下级团结的像铁板一块，那样可不便于领导！ 今天石集镇的胡为立向他汇报了杜学昌强奸的事情！ 本来这事很好处理，只要按照强奸罪来办就是了，该抓抓该判判，一个村支书，在他们心里啥都不是！ 可这是杜吉贵的侄子，这事就不那么好办了！ 既然你不来，那我就过去吧，谁让我成了你的上级呢，你都已经伤心了，我就大度一点又怎么了！ 下午，金庆云来到了杜吉坤的家！ 他们住的不远，都是在县委大院里，四间房一个院，鸟语花香，环境还是不错的！ “杜老，听说你感冒了，我过来看看，怎么样了，退烧了没有！” 杜吉坤午睡以后正坐在院里喝茶，一见金庆云进来，马上站了起来， “哈哈，庆云同志，我这点小病还牢你挂念着，快请坐！” 金庆云心里多少有些不爽，我称呼你杜老，一是尊重，二是告诉你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天下了，你竟然实受了，呵呵！ 金庆云脸上却没有带出来，两个人闲聊几句，喝了两杯茶，金庆云说道， “杜老，今天上午胡为立汇报了，想来你侄子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这种事没有否认必要，杜吉坤说道， “我也是刚知道，正想去向组织请罪呢！” 金庆云道， “请罪就言重了，你是你，他是他嘛！” 杜吉坤道， “我问了问，好在他只是喝醉了，也没有成为事实！ 据说平常那个小娘们对他有些意思，多次勾引，这才酒后乱性，平时他还是很自律的！ 我已经狠狠的教训他一顿，让他记住这次教训，作为一个干部，怎么能喝这么多酒呢！” 金庆云一听心里暗骂，你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就完了，强奸的事不说，但说喝多了，这不是避重就轻吗！ 没有成为事实是因为别人进去的快，如果没人发现呢，会有什么后果！ 不过嘴里却是笑吟吟的说道， “吉坤同志不愧是组织培养多年的前辈，风格高尚，严于律己，我们应该向您学习呀！” 杜吉坤哈哈一笑， “哈哈，哪里哪里！” 金庆云道， “只是，如果不做组织处理怕是难以服众呀！” 杜吉坤脸一沉， “要怎么服众呀，还要把他打死才行吗？一个未遂，罪不至死吧！ 那些刁民下手如此之重，如果学昌有个好歹，我是要追究凶手的责任地！” 这还要倒打一耙！ 金庆云来也不是真的要把杜学昌怎么样，不过手里有了筹码能不用吗？ “您说的也有道理，下面人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杜老，过两天要开常委会，有几项议题还需要您多多支持呀！ 杜吉坤心里暗骂， 这才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吧，看来你的心思我要是不满足的话，你就要拿着学昌做文章呀！ 他心里恨杜学昌，告诉你最近要小心不要给我添乱，你还真就给我添了！ 有心不管他吧，如果自己的亲侄子真的进了监狱，以前跟自己的人都会伤心的！ 你自己的侄子都可以放弃，何况是别人，那还不马上树倒猢狲散！ 不行，还得要保呀，只好牺牲一些其他的利益了！ 他哈哈一笑， “你的领导能力是毋庸置疑的，相信常委会一定会很顺利的！” 得到杜吉坤的肯定答复，金庆胜也无心再和他纠缠下去，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那好，杜老，您身体有恙，我就不多打扰了，您好好休息！” 金庆云起身告辞！ 第72章 懦夫、蠢汉! 第二天下午，石思军果然来到了石九成家里。 石九成正好在家，赶紧和他打招呼， “思军哥，你回来了！” 石思军道， “回来了，听我叔他们说，这次你帮了大忙，我特地来谢谢你！” 石思军道， “咱们弟兄，用的着客气吗？这种事谁遇上能不管！” 石九成一看石思军的军装上衣是四个兜的， “四个兜了，你这是提干了！” 石思军道， “刚提的排长，接到命令还没等往家写信就接到了家里的电报！” 水春月沏上茶，两个人闲聊几句，石九成道， “思军哥，这事你有什么打算？” 石思军道， “心里没底有些乱，正想听听你的想法呢！” 石九成道， “有压力了！” 石思军点点头， “是呀，昨天晚上我叔说你可能心里有想法，我来讨教讨教！” 石九成长叹一口气， “这事要搁到别人身上很简单，可有杜吉坤这座大山拦在这儿，就不那么好办了！” 石思军道， “是呀，杜吉坤在县里经营了那么多年，关系盘根错节，想和他斗不容易呀！” 石九成道， “事可为而不为，谓之懦夫，事不可为而强为，谓之蠢汉！ 不知道思军哥是要当懦夫还是当蠢汉？” 石思军道， “我既不想当懦夫，更不想当蠢汉！” 石九成道， “那就要好好谋划谋划才行呀！” 石思军问道， “怎么谋划？” 石九成道， “凡是预则立，不预则废，我觉得要让杜学昌得到惩罚，必须要谋定而后动！” 石思军心里暗暗佩服，就凭这几句话，石九成就是个人物！ 他问道， “怎么个谋定而后动？” 石九成嘻嘻一笑， “我觉得你应该能想的到，就是要借力借势才行！” 石思军道， “怎么借？借谁的？” 石九成道， “借力呢就是要借乡亲们和你部队的力，借势就是借上面的势！” 石思军道， “具体说说！” 石九成道， “你是现役军人，这是最有力的条件！ 军人出生入死浴血奋战保家卫国为的什么？还不是为的国泰民安！ 可村里的支书竟然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这是对军人最大的侮辱！ 出了事罪犯都不能受到严惩，怎么能让子弟兵心甘情愿为家国而战！ 我觉得，只要部队出面施加压力，杜吉坤也不见得顶得住！” 石思军点点头，石九成果然有些道道！ “接着说！” 石九成又道， “再就是，要造势用民心，让老百姓群情激奋，要求严惩杜学昌，要求彻查村里这些年的账！ 这些年杜家哥俩在村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弄的天怒人怨！ 人们对他们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只要有人登高一呼，老百姓必然群起而攻之！ 虽然搁到现在作用不是很大，但这也是不可或缺的手段！ 关键时刻可以组织人去公社或者县里静坐逼宫，让上面感受到来自老百姓的愤怒！” 石思军道， “好，想的周到！” 石九成道， “咱们姓石的在村里是第一大姓！ 人心齐泰山移，首先把姓石的组织起来，再请大家联络一些这些年被杜家欺压过的人家，随随便便几百口子人还是有的吧！” 石思军点头表示赞成！ 石九成又道， “借势就是借上面的势，现在收拾杜学昌还有一个最大的有利条件！” 石思军问道， “什么有利条件？” 石九成道， “他已经是二线了，新来的书记和县长和他有没有矛盾，工作当中有没有被他掣肘？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们是不是也要对杜吉坤进行打压，如果能合理利用他们的矛盾借力打力，事情可能就要简单的多！” 此话一出，石思军真正的对石九成刮目相看，这孩子真有两套！ “九成，这些都是你个人想的？” “不然呢？” 石思军道， “你可把我惊到了，你都可以称为阴谋家了！” 石九成嘻嘻一笑， “你要说思想家或者政治家我更乐于接受！” 石思军也笑了， “你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石九成笑道，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石思军道， “九成，上午我已经和部队领导通过电话了，领导说马上就向上级汇报，至于上级是什么态度，还要等结果！” 石九成点点头， “估计部队上是会非常重视的！” 石思军道， “也不见得，现在的非常时期，上级能不能顾不上这些小事也未可知！” 石九成道， “是不是你们的部队要上前线？” 石思军道， “看形势像，不过我来的时候还没有接到命令，可是有好多大官家的孩子都在想办法调离！” 石九成乐了， “好呀，如果真是上前线，这也是东风呀！” 石思军道， “什么意思？” 石九成道， “你想呀，如果你们马上就要去前线了，稳定军心是最重要的！ 这时候出了你这样的事，如果处理不好，是不是影响指战员的情绪？ 大家心里有了怨气，谁还有心思打仗呀！” “对呀，是这么个事！” 一句话让石思军心里豁然开朗，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说的对，思路非常清晰，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哪里是石九成想到的，他两辈子都能没有当过兵，怎么会了解部队上是怎么个情况！ 可是后世的电影《高山下的花环》却是把这些事写的清清楚楚！ 石九成只好说道， “人之常情，你的心要是不乱，也能想到！”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石思军告辞， “不多说了，我走了！” 石九成道， “别走了，晚上在这里吃吧，我们喝点聊聊天！” 石思军道， “现在没心情，等事情完了我请你！” 这两天村里已经沸沸扬扬，茶余饭后，田间地头，人们议论的都是杜学昌的事！ 有一帮人围在一起咬牙切齿的把杜家上下十八辈问候了一个遍。 “这个畜牲，这些年祸害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老天爷打雷怎么不劈了他们呢？” 有一个人说道， “是呀，这次被人抓了现行，不知道最后落个什么结果？” 有人说道， “什么结果，判他个十年八年也不多！” 另一个人轻蔑的笑笑， “算了吧，别做梦了，人家上面有人，胳膊能拧过大腿呀！” 第73章 雷军长怒了! 那人又说道， “人家别村出个大官，都是干些个修桥补路的事，村里人跟着沾光，可咱村呢，反而是成了祸害！” 一个小伙子说道， “听说那个老逼养的不是县长了，他说了不算了！” 另一个人说道， “你没听说吗，自古就是官官相护，哪里有老百姓说理地方！” 一个老头说道， “话也不能那么说，就一个好官都没有？” 有人说道， “妈的，大伙就应该上街游行，让杜学昌这个下台，要不然哪有咱们的活路呀！” 另一个老头说道， “听说了吗，他们没几天蹦跶头了，这就要责任制了，分开地爱干嘛干嘛，他就管不着了！” 有人问道， “谁说要分地！” 有人说道， “他们听九成说的！” 有一个老头撇撇嘴说道， “那孩子说话有准？” 有人说道， “人家这阵子可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光自己不赌了，还带着张老三、王麻子他们走正路，听说挣了不少钱呢！” 另一个人说道， “谁年轻还不犯点错，这孩子走了正路脑子还真够用！” 另一个人问道， “他从哪里知道的要分地？” 有人说道， “他天天去县城卖鱼，听到点消息也不奇怪，也不光他说呀，到处都在传呢！” 有一个人说道， “我听朱利新说了，九成说秋收前就分地，现在正做准备呢！” 有人说道， “这不还一个多月？” 有人说道， “可不，不早分，不耽误种麦子吗？” 有人说道， “分个屁呀，支书都进去了？” 另一个人“啐”了一口， “你这叫啥话，杜学昌要死了，地球还不转了？” 有人说道， “别的村兴许转，咱村怕够呛！” 有人说道， “没准人家明天就回来了！” 有人骂道， “娘的，咱村也不出个有本的能人，把杜学昌弄下去，两千多口人，都是窝囊废！” 有人说道，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缺阴丧德早晚招报应！” 有人说道， “听说石思军提干了，他能不能斗过杜家！” 有人叹口气， “一个小小的排长怕是够呛！” 一个小伙子不服， “排长怎么了，手下也好几十个人呢，拿枪把杜家突突了！” 一个人笑道， “笑话，你以为那几十个人是他家的家丁呀！” 小伙子道， “哎，我是替他窝囊！” 有人说道， “听说石振海他们一家人正在搞联合呢，说是无论如何要把杜学昌送进监狱！” 有人说道， “要那样还算个爷们！” 另一个人说道， “按说咱村也该换换天了，都快憋死了！” “老天爷，你睁睁眼吧！” 好多人本来就对杜家不满，再加上石思军一家子有意引导，大家对杜家的怨气越来越大，骂声一片！ 人们的情绪就像一大堆干柴，就差一点火星子就能点着！ 而杜家的人呢，却没有一点惊慌之色，该干嘛还干嘛，还有人和村里人硬怼， “别以为这点事就能把我们怎么着，做梦去吧！ 我们大哥在医院里住的是高干病房，吃的好，玩的好，就像进了疗养院！ 过两天就回来了，还是管着你们这帮王八蛋，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你们就等着吧！” 位于陕西的c军军部，雷军长刚刚走出了会议室。 他们已经接到了命令，做好一切准备，新的命令到达后就要开赴前线。 他已经下了命令，所有干部战士一个不拉马上归队，做好战前准备！ 办公桌上放着一摞文件，那是等他圈阅的。 要打仗了，事情太多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搪瓷缸子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缸子，坐下看文件。 突然，他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缸子里的水都差一点溢出来，可见他心情之愤怒！ “向参谋！” 一个参谋快步进来， “首长，请指示！” 雷军长道， “这报告你看了吧？” 向参谋道， “看了！” “这是真的？” 向参谋道， “是石思军回家后给他们连长打回来的长途电话，他们又一级一级报上来的！” 雷军长怒道， “你把手头上的事情教给别人做，马上核实这件事向我报告！” “是！” 枣林县武装部突然接到了一个来自于国防专线的电话，询问他们县石集村籍现役军官石思军的事情！ 武装部的干事赶紧汇报给部长和政委！ 部长和政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 他们马上安排人调查。 很快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赶紧回去给领导汇报。 听完汇报，部长看着政委， “咋弄？” 政委是常委，可他对地方上的事务基本是不插手的， “给c军回复情况，有什么说什么！” 接到反馈的向参谋给雷军长做汇报， “军长，当地武装部回复了，确有其事！” 雷军长问道， “怎么处理的？” 向参谋道， “还没有处理，犯人在医院养伤！” 雷军长道， “什么伤？” 雷军长问道， “是当时被人发现的时候打的！” 雷军长问道， “严重吗？” 向参谋道， “皮外伤！” 雷军长道， “怎么没打死他，你马上把政治部于副主任叫过来！” 时间不长，于副主任来到。 雷军长把石思军的事说了一遍， “我的战士马上就要上前线拼命，可他们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我怎么下命令让他们去为国而战！ 还他妈是村里的干部，简直就是人渣败类！” 于副主任道， “军长，你想怎么办？” 雷军长严肃的说道， “于副主任，你马上代表我和咱们军部去一趟！ 那个败类的叔叔是原来的县长，弄不好咱们的战士要吃亏！” 于副主任一听不光是代表军部，还要代表雷军长个人，看来军长这次火大了！ 雷军长又说道， “要快，咱们马上就要开拔了，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当地处理了好也就罢了！ 如果不能让我满意，告诉他们，我不介意派一个连去执行特殊任务！” 雷军长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们要是不让我满意，我就去抓人，要杀要剐我说了算！ 一个军长收拾一个村干部，那是绝对的降维打击，算个事吗？！ “是，保证完成任务！” 第74章 闹起来了 杜学昌住院的第五天，杜吉坤来到了病房，把别人赶出去，把杜学昌训斥了一顿。 最后杜学昌说道， “以后绝不能再出这样的事，你知道这次为了保你无事，我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吗？ 一个财政局长，一个农业局长的位子没了，让你们收敛一点，怎么就不听呢！” 杜学昌不敢言语！ “没什么事就回家吧，老在医院里也不叫个事，回去该干嘛干嘛！” 杜学昌结结巴巴的问道， “我……还是支书？” 杜吉坤三角眼里厉芒一闪， “你不想干了？” 杜学昌急忙道， “不不不，不是！” 杜吉坤道， “废什么话，不是我想不让你干了，谁也动不了你！” 说完，杜吉坤转身走了！ 杜学昌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好像身上一点都不疼了，有老叔撑腰，谁能奈我何？ 他对着进来的杜延昌说道， “咱们收拾东西回家！” 杜延昌一看大哥高兴的样子，问道， “老叔说啥了？” 杜学昌咬牙切齿的说道， “说啥了，有老叔在，他们还翻不了天！” 当杜学昌耀武扬威的回到家里以后，石集镇炸窝了！ “杜学昌回来了，啥事没有！” “我草，这不扯淡吗？这么大事就完了？” “不完了怎么着，人家不是有人吗？” “这还有好人活的道吗？” “老百姓没活路了！” “我草他娘，这是要官逼民反呀！” “老人家您怎么不收了这些乌龟王八蛋呀，你看看他们把您打下来的江山祸祸成什么样了！” 杜学昌进了家门以后，他的儿子侄子就拿出了过年剩下的鞭炮二踢脚，“噼里啪啦”的就放了起来！ 中午，杜家大摆宴席，招待来看望他的狐朋狗友！ 喝着酒，杜学昌大放厥词， “马拉个币，想看我们的笑话，门都没有！ 等着吧，谁打了我哥，你烧香拜佛别让我遇见！！！” “喝酒！” “哈哈哈哈！” “啪！” 石振海家，石思军一掌拍在桌子上，几十年的破桌子差一点没散了架！ “妈的，我去和他拼了！” 石振江和石九成正好进来，石振江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 石思军眼睛都喷出火来了， “杜学昌被放回来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石振海坐在炕头紧皱眉头抽着烟说道， “人家有人，胳膊拧不过大腿呀，再说那天把他打了一顿也算出气了！” 石思军道， “出气了？这样过去你以为就完了，他还不得寸进尺，咱们的日子怎么过！” 石振海说道， “你不是提干了，让你媳妇跟你去，不是可以随军吗？” 石思军道 “别说我现在不够随军的条件，就是够了，也不能走呀，那不是让他逼出去的吗？” 石九成道， “思军哥，你部队上还没有信吗？ 石思军道， “这才两天，哪有那么快呀？” 石九成道， “你先别着急，咱们商量商量怎么办！” 石振江也道， “着急不管用，还是想想怎么办才好！” 石思军一咬牙， “能有什么办法，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石九成道， “哥呀，净说傻话，和他们拼，他们值吗？ 我觉得咱们应该组织人去公社请愿！” 石振江道， “管用吗？” 石九成道， “只要做就比不做强，公社不管用，我们就去县里，我们有理怕什么？” 石思军道， “连累大家干什么，这是我的事！” 石九成道， “你又说错了，现在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事了！ 如果这次都不能把杜学昌拿下，以后就更不见得有机会了！ 这是全村老少爷们的事，他祸害的可不是一家一户！” 石思军低头不语，石振江道， “怎么做呀？” 石九成道， “我们先用木杆和布做成横幅，上边写上严惩罪犯，为民请愿！ 打着横幅去公社，一路上喊着口号，说出杜学昌这些年的恶行，号召大家都参加，人越多越好！” 石振海道， “那要是公社不干呢？” 石九成道， “我们到了以后就是静坐，也不嚷，也不闹，不给他们借口！ 今天不行，明天还去，明天还没结果，后天我们就去县里，不怕他们不搭理！” 石振海道， “真的能行？” 石九成道，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 石思军道， “好，就这样办，豁出去了！” 石振江道， “说干就干！” 杜学昌家的宴席还没有结束。 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还有村里的本家和一些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家伙们屋里院里摆了五六桌。 把供销社食堂和老食品门市上不多的的熟菜熟肉都买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是庆祝英雄归来呢！ 一帮人围着杜学昌敬酒，让杜学昌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大家正喝的酒酣耳热的时候，大街上传来阵阵的口号声，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杜学昌的儿子跑出去一看，惊慌失措的进来报告， “爸，石思军上街游行了！” 杜学昌以为听错了， “你说啥？” “石思军、石九成他们一大帮人游行呢，快看看去吧！” 这些人呼啦啦的跑到街上一看，前面来了一大帮人，男女都有。 石思军的两个叔伯兄弟举着横幅，他和石九成石振江他们紧随其后，嘴里还在喊着口号， 石思军喊道， “为民请命，严惩强奸犯杜学昌！” 石九成喊道， “彻查村里的项目，还老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石振江喊道， “杜学昌是罪犯，不能代表老百姓，必须下台！” 石九成喊道， “乡亲们，不愿意受压迫的跟我们去公社请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一开始是石家的几十口子人，不一会儿，有好多社员也加入进来。 他们都是这些年被杜家欺负过的人，现在有人带头了，自然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所以人越来越多，声势越来越壮大， 杜学昌和杜延昌一看就急了，走上前刚想要阻拦，石九成喊道， “罪犯杜学昌出来了，谁受过他的害，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打呀！” “打呀！” “打死这个王八蛋！” “为民除害呀！” 人们呼啸着像潮水一样就冲了过来。 第75章 出事了! 杜学昌他们一看慌了，这种阵势，让人打死都不知道是谁呀，保命要紧，转身就往家里跑，比兔子都快！ 和他一块喝酒的这些人，吃喝的时候比谁都勤快，可到了这个时候，光嫌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嗖”的一下子就没影了！ 人们在后面呼喊着追赶！ 杜学昌他们跑回家，赶紧把大门关上，任凭人们怎么骂就是不出来了！ 其实不是大家追不上，一开始石九成就交代了，不能再打杜学昌！ 这么多人，真要动了手，没轻没重的，说把他打死也不奇怪！ 真要是那样，事情就不好说了，把他的嚣张气焰打下去也就完了！ 就是这样，也把杜家的人吓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哥，这可怎么办呀？” 杜延昌问道 杜学昌的脸都吓白了，这种阵势他还是十几岁的时候见过，那是斗地主分田地的时候！ 他也没了主意， “这这……这，给老叔打电话！” 他儿子说道， “打电话要去公社，现在出不去呀！” 杜学昌道， “那就等等再说，他们不会把我们的家砸了吧！” “谁知道呀！” 看看杜家说啥也不敢开门了，石九成领着人们喊着口号往公社走。 后面跟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是跟着看热闹，有的是真想把杜学昌弄下台，甭管是什么目的，反正人是越来越多！ 口号声震耳欲聋，传出去老远！ 还没等到了公社大院，里面就有人听见了，赶紧出来看怎么回事！ 听了一会儿听明白了，这是来示威请愿的，赶紧去报告胡为立。 胡为立中午喝点酒，刚想躺下睡个午觉，一听这个，激灵打个冷颤，睡意全消。 赶紧来到前面一看，几百口子人已经进了院，也不喊了，安安静静的在院里坐了下来！ 胡为立一看前面还有一个穿着四个兜军装的军人，他问道， “你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石思军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递过去， “这是我的证件，也是受害者家属，我们要求严惩罪犯杜学昌，还要求彻查村里这些年的项目！” 胡为立道， “你们有要求要通过正常渠道表达，这样闹可是不行！” 石九成道， “我们没有闹，我们只是请愿，请愿也不允许吗？” 胡为立道， “你又是谁？” 石九成道， “我就是一个普通村民，我叫石九成。 我们怀疑杜学昌这些年吃私贪污，所以我们要求彻查村里的项目，我们不能让一个蛀虫来当我们的领导人！” 胡为立道， “放肆，你一个毛孩子知道什么，哪有你说话的份！” 石九成道，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已经年满十八周岁，也是一个公民，我种出来的粮食不能吃么，为什么我不能说话？ 你是不是要包庇杜学昌，怪不得杜学昌没有受到惩罚呢，原来你就是他的保护伞，那我们就连你一起告！” 胡为立急了， “你、你胡说什么，谁是他的保护伞？我一个公社书记说了根本就不算！” 石九成道， “你说不是也行，你向上反应呀，我们来了就不走了！ 如果热坏了人，饿死了人都是你的责任，你要觉得能抗的住，你就别搭理我们！” 说完，他们往地下一坐，不搭理他了！ 一开始胡为立还想让武装部长找民兵来驱赶石九成他们，可一看，好几百人，终究是没敢。 他急匆匆的来到办公室，给我接县里。 县长魏保东正在看文件，常务副县长李向阳急匆匆的进来了， “保东县长，出事了？” 魏保东问道， “怎么了向阳同志？” 李向阳说道， “石集公社胡为立打电话汇报说，有几百人冲击公社！” 魏保东一皱眉， “什么，胆大包天！为什么？” 李向阳道， “说是要严惩强奸犯什么的？” 魏保东道， “严惩强奸犯，那不是公安的事吗？和公社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呀！” 魏保东想了想说道， “我一会儿还有一个会，要不你去看一看到底怎么个情况！千万不要让事情闹大了！” “好吧！” 到了下午五点多钟，李向阳又来到了为县长的办公室， “保东县长，事情搞清楚了！” “怎么回事？” 李向阳把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他们也没吵，也没闹，只是静坐，他们说，如果公社解决不了，明天就要来县里请愿！” 魏保东问道， “这个杜学昌到底怎么回事，你了解吗？” 李向阳道， “多少了解一些，听说是杜吉坤的侄子，这次他能没事，应该也是杜副主任的原因吧！” 其实，李向阳对杜学昌的事很清楚！ 只不过他并不打算多说，魏县长刚来，能不能站住脚还不一定！ 现在是要投靠县委书记当金派，还是县长的魏派，还是继续跟老县长的杜派，他还没有拿定主意！ 自己这个常委四把手是不是也能自立一派呢，也未可知！ 魏保东看着李向阳的眼神，知道他有所隐瞒，他说道， “还有一个关键情况就是受害者丈夫石思军是现役军官，处理不好的话把部队惹毛了，事情可就大条了，向阳同志，你是怎么答复他们的？” 李向阳道， “我说回来把情况汇报给领导，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魏保东点点头， “他们走了吗？” 李向阳道， “他们走了，不过说如果明天上午还看到杜学昌在家里，就会来县里请愿！” 魏保东道， “那好吧，我去向庆云书记汇报情况，你先别走，一会可能需要你说明情况！” 李向阳走后，魏保东把韩秘书叫进来， “说说杜学昌的事你知道多少？” 韩秘书道， “具体不太了解，只是知道他是老县长杜吉坤的侄子。” 魏保东问道， “这两天听见什么消息没有？” 韩秘书说道， “这两天传闻杜学昌意图强奸一个女人，被村民抓了现行，被打了一顿后给弄到派出所待了一宿。” “然后呢？” “听说是去人民医院住院了，好像是杜副主任给安排的，住的高干病房！” 魏保东想了想又问道， “还听见什么了？” 第76章 交锋 韩秘书明白要说重点了， “当天下午金书记去了杜副主任家里！” 魏保东赞赏的看了看他，这个消息对于魏保东来说很重要。 这个刚跟了自己不长时间的年轻秘书能时时刻刻留意金庆云的行踪证明他很很称职，看来自己是选对人了！ “不错！你很有心！” 韩秘书知道自己做对了，心里很舒坦。 魏保东来到书记办公室，金庆云正打算出去， “庆云书记，打算出去呀？” “保东同志来了，坐坐！” 金庆云知道魏保东来肯定有事，急忙让座。 两个人可以明争暗斗，但见了面还是要客客气气的，斗而不破这就是官场的规矩！ 魏保东也没客气，坐下后开门见山， “庆云书记，石集镇出事了！” 金庆云一愣， “怎么了？” 魏保东把情况说了一遍， “这件事我也是刚刚知道，了解的就这么多，您听说过这事吗？” “呃！” 金庆云有点不好回答了，说知道吧，自己和杜吉坤的事也就曝光了，说不知道吧，魏保东信吗？ 他迅速的想了一下，决定还是装傻充愣比较好， “没有人汇报呀！” 魏保东心里说，出事的当天下午你就去见了杜吉坤，你敢说不知道，他也不点破，问道， “那这件事怎么处理呢？” “这个……” 金庆云心里也是暗骂，杜吉坤你个老混蛋，我不把杜学昌怎么样，你也得把受害者安抚住呀！ 民不告才能官不究呀，现在人家闹起来了，怎么办？ 嘿嘿，既然你魏保东已经卷进来了，这皮球就先踢到你那里去吧！ “保东同志，明天一早地委有个重要会议，我现在就要赶过去。 你去联系一下杜副主任，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让他想办法把事情解决了，真要闹到这里来，影响就大了！” 魏保东道， “庆云书记，这里面还有一个现役军官呢，搞不好部队上要是说了话可就不好收场了！” 金庆云道， “你的意思呢？” 魏保东一点没有保留， “被抓了现行他也无可抵赖，像这样的败类抓了判刑，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金庆云道， “毕竟是杜县长的侄子，多少还是要给他一点面子嘛！ 看看杜副主任打算怎么办，如果他处理不好，咱们再开会研究！” 说完，金庆云走了！ 魏保东出来后心里也是不痛快，这事有那么难解决吗？ 抓人判刑，比什么都强，你们背后不知道搞了什么，让老百姓无处申冤，最后背锅的是政府！ 可是书记是一把手，又管这官帽子，他也没有办法。 回到办公室，给杜吉坤打了一个电话，寒暄过后， “杜副主任，您老家的事知道了吧？” 杜吉坤能不知道吗，胡为立早早的就给他打了电话！ “保东同志，我也是刚听说！” 魏保东听他直接叫保东同志，心里也是一阵膈应，道， “刚才我和金书记碰了一个头，他的意思问问你怎么办？” 杜吉坤道， “几个刁民唯恐天下不乱，借机闹事，稳定社会秩序可是你魏县长的职责所在呀！” 魏保东道， “也就是说杜副主任不打算有什么交代？” 杜吉坤道， “老百姓就是这样，意见像弹簧，你弱他就强，是强还是弱，看你强不强，哈哈！” 这等于把天聊死了。 魏保东挂了电话，心里很是气愤！ 金庆云一甩手走了，杜吉坤寸步不让！ 石集镇的村民情绪激愤，如果处理不好，一不小心就会酿成群体事件，出了事还是我这个县长来背黑锅！ 作为一县之长我该怎么办？ 突然想起，自己还叫李向阳等着呢！ 告诉韩秘书， “你下班吧！” 自己来到李向阳的办公室门前，李向阳的秘书正好出门，一看县长来了，急忙和他打招呼。 魏保东问道， “向阳同志在吧？” 李向阳在屋里走了出来， “保东县长，我在！” “今天晚上有安排吗？” 其实李向阳晚上是有饭局的，但县长这么问，他只能回答， “没有！” 魏保东道， “去我家，咱俩喝两杯！” 李向阳乐了，县长抛出来了橄榄枝，他的接着呀， 笑嘻嘻的说道， “您不忙呀，我还以为要汇报工作呢！” 魏保东道， “金书记走了，咱们去我那里聊聊！” 李向阳道， “保东县长，您先请一步，我多少还有点事，马上就到！” “好吧！” 魏保东走了！ 李向阳对秘书说道， “你去告诉马局长他们，我有事去不了了，让他们别等了！” 秘书走了！ 李向阳从办公桌下面拿出两瓶茅台酒，夹在腋下，来到了魏保东家。 一进院门，就大声喊道， “县长，嫂子，我来了！” “进来，进来！” 江大姐戴着围裙从屋里迎出来。 进屋坐下，李向阳把两瓶酒放到桌子上，江彤彤也在， “李叔叔好！” 李向阳道， “彤彤又长高了，越来越漂亮了！” 魏保东笑道， “茅台酒，怕我这里没酒还是不管够？” 李向阳道， “一个老领导给的，在办公桌下放了两年了，卖净老鼠药，睡的安稳觉，今天喝了它！ 彤彤给李向阳泡了一杯茶， “您喝茶！” 江大姐说道， “你们聊着，我去弄菜，提前也没个准备！” “不用太麻烦，随便吃点就行！” 时间不长，江大姐端上来四个菜。 一个炒扁豆，一个炒丝瓜，一个油炸花生米，一个红烧牛肉罐头！ 江大姐歉意的说道， “想去买点烧鸡啥的，人家下班了，只能凑合着了！” 李向阳一看这丝瓜和扁豆应该是院里种的，自己炒了准备一家三口吃的，花生米和罐头是因为自己来现去外面买的！ 看来县长的日常生活很是简朴呀！ 杜学昌出事的第七天，于副主任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枣林县。 陪同的有一位省军区政治部商副主任，还有一位地区军分区的夏副司令。 县长魏保东热情接待了于副主任一行。 在县委招待所的接待室里，寒暄过后，于副主任直接问了石思军的情况！ 当听说杜学昌出院后直接回家以后，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第77章 亲人来了! 于副主任也是枪林弹雨里出来的血性军人，他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魏县长，这次我是受c军党委和雷军长的委托来的！ 原因就是我们的石思军排长的爱人差点被强暴的事！ 麻烦你们把石思军同志给找来，我们要向他了解一下情况！” 其实，从一接到通知说c军的政治部副主任要来，魏保东就明白人家绝对不是来给他们发奖状的！ 昨天一天，他看着挺忙，其实基本没有干什么事！ 石思军和石九成带着一大群人来到了县里静坐。 那边金庆云不同意抓人，这边不见到杜学昌进去绝不罢休，他能怎么办！ 只好安抚石思军他们说正在研究！ 好在石九成他们并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来，要不然这事非得要向上级汇报不可。 要是那样，也间接证明他们工作能力有限，在上级眼里是会减分的！ 可是金庆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是不露面，魏保东只能拖着。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于副主任他们来了，他心里痛快， “好哇，东风来了，看看能不能火烧战船！” 一听于副主任要见石思军，他急忙说道， “好，我们马上去通知！” 石思军就在县委大院坐着呢，接到通知说部队上的领导来了，心里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他很快就来到了县委招待所。 看到好几个穿军装的，岁数都不算小，估计职位低不了，他敬了一圈礼。 一个中年军人说道， “石思军！” 石思军大声答， “到！” 那个军人指着于副主任说道， “这是咱们c军政治部于副主任，他是受军部和雷军长的委托专门来处理你的事的！” 石思军的眼睛瞬间就充满了泪水！ 他想到过部队可能要参与，他也想到部队上会派人来！ 可万万没有想到，部队居然如此重视，派了一位正师级的政治部副主任来！ 石思军瞬间觉得有了依靠！不再孤单！ 铁打的汉子，流血流汗不流泪，他强忍住激动的心情，大声报道， “c军某师某团某营某连排长石思军向首长报道！” 于副主任站起来走过来亲切感握住他的手， “石思军同志，雷军长接到报告马上安排我们过来，你把情况说一下吧！” 石思军把经过说了一遍，于副主任说道， “石排长，事情我们明白了，罪犯如此猖狂，我们一定会督促当地政府把事情妥善解决，把罪犯绳之以法！” 石思军立正大声说道， “是！” 于副主任又说道， “雷军长也说了，他的原话是，请你放心，如果处理结果不能让你满意，他不介意派人来执行特殊任务！” 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魏保东，魏保东低下头不说话，不过心里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看看金庆云和杜吉坤能不能承受雷军长怒火！” 石思军心里翻江倒海，这几天的憋屈都涌了上来，眼里有了雾气，不过军人讲究的就是流血流汗不流泪，他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他大声吼道， “谢谢首长关心！” 于副主任说道， “听说你们来静坐请愿了！” 石思军大声说道， “是，罪犯没有绳之以法，我不服！” 于副主任拍拍他的肩膀， “好，家以不保，何以保国，你们没有做出过激的事情来，有理有节，我谢谢你们！ 不过，我劝你还是带着乡亲们回去吧你回去吧，既然我们来了，肯定是要一个结果出来的！” 石思军说道， “报告首长，乡亲们来请愿不光是因为我的事，他们还要求彻查村里的账目！ 这些年杜学昌在村里欺男霸女，横行霸道，民愤极大！” 于副主任严肃的说道， “石思军同志，我们只能负责你的事情，其他的事是地方上的事情，我们管不了！” “是！” 石思军走了！ 回来后，他把情况和石九成说了一遍。 石九成道， “好，有部队出面，大概杜学昌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样吧，你回村吧，不要参加静坐了！” 石思军不解， “为什么？” 石九成道， “咱们的诉求是两个，第一个解决了，第二个我们不能放弃，要乘胜追击，把杜家哥俩彻底弄倒！” 石思军道， “我也是村里的一份子，我要留下来！” 石九成道， “咱们这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你的首长说了，你就不能留了，免得他们误会！” 石思军想想石九成说的有道理， “那好，我在大门外等着没有问题吧！” 石九成道， “那就随你吧！” 听说部队上来了一位大领导专门来解决石思军的事情，杜吉坤气的摔了好几个杯子！ 他就像磨道里的驴直转圈圈。 他知道凭自己扛不住部队上的怒火！ 雷军长的话他也知道了，如果不满意就会派一连人来执行特殊任务，什么特殊任务，还不就是抓人！ 如果真闹到那个地步，人家最多背个处分，或者连个处分都没有。 边境上正在打仗，会因为一个强奸犯得罪一个将军，用脚丫子想想也是不可能！ 杜吉坤骂道， “学昌呀学昌，你惹那个女的不好，偏偏惹个军属干什么，这不是作死吗！” 其实杜学昌进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等风头一过，后面能运作的步骤很多，凭自己的关系，公安、检察院、法院哪个部门能不给他面子，可操作的空间大着呢！ 就算是真的判个三年两年的，想想办法弄个监外执行或者保外就医什么的，过个仨月五个月的也就出来了！ 就是入了监狱，安排好了，他也受不了什么罪，狼到天边吃肉，狗到天边吃屎，他相信，自己就是吃肉的狼！ 不能让杜学昌进去了关键的还是自己的脸面！ 如果自己的亲侄子都保不下来，其他人就会对他失去信心！ 失去信心就会转投到别人门下，自己这些年积攒起来的威望会越来越低，威望低了就会失去话语权，话语权没了，逐渐就会被边缘化！ 第78章 公关 这些年他都在权力中心，已经习惯了叱咤风云，呼风唤雨前呼后拥的生活！ 他最不能接受的是失去权力，成为一个普通老头，天天提着个鸟笼子无所事事到处遛！ 走到哪里人们都认识你的鸟，而不知道你是谁！ 骂了半天杜学昌，又思考了半天，事情还是要解决呀！ 怎么才能想办法把这个于副主任给搞定呢？ 这些年他也积攒了一些政治资源，地区里有他的依靠，甚至省里面也有能照顾他的人，可是部队上他就无能 他倒是接触过一些部队上的干部，最多也就是团长级别，而且也是省内的。 远在长安的正师级干部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想起一个名人说的一句话，你离着美国总统只差五个人！ 这句话的意思是世界上的任何两个人中间只要通过五个人就可以有了联系！ 这句话有没有搭理杜吉坤都要试一试！ 事情怎么样，还不都是于副主任回去说了算，一个军长，有多少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管，真的能把这件事天天挂在心上？ 杜吉坤觉得只要搞定于副主任，就可以万事大吉，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拼一把。 打定主意，他的手伸向桌上的电话。 他还没有拿起电话，电话突然“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电话是金庆云打来的， “老县长，部队上来人了，你知道了吧？” 杜吉坤沉下心来，装做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 “知道了！” 金庆云道， “我们顶不住了，我也不能老是不露面呀！” 杜吉坤道， “你再给我一晚上时间可不可以呀？” 金庆云道， “可以，我明天上午回去，无论如何要有一个结果！” 晚上，魏保东陪着于副主任他们吃完饭，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江大姐给他泡上一杯茶。 彤彤说道， “爸爸，今天我看到上次帮我们抓小偷的石大哥了！” “哦！” 魏保东随便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江大姐说道， “他们怎么跑到大院里来静坐请愿了！” “啊？” 一听这话，魏保东才注意起来，问道， “那个孩子是石集镇的？” 石大姐道， “可不吗，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吗？” 彤彤撇了撇嘴， “爸爸怕是听都没有听呢！” 魏保东道， “听了，听了，只是没往心里去，他也来了！” 石大姐道， “来了，看意思他还是带头的呢！” 魏保东道， “你们说话了？” 石大姐道， “说了，人家帮过我们，见了面能不说话吗？” “说什么了？” “他说了村里的事，说了为什么来请愿！” 魏保东点点头， “有没有别的新鲜事呀！” 石大姐道， “他没有说太多，只说他们村的支书哥俩这些年没少祸害老百姓！” 魏保东道， “都是怎么祸害的呀！” “欺男霸女呀，吃私贪污呀，拉帮结派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呀，反正意思是除了好事不干，啥事都干！” 魏保东痛心的道， “好好的社会都让他们给败坏了！” 彤彤说道， “爸爸，你不说自己是包青天吗，怎么不收拾他们！” 魏保东道， “我怎么不想收拾他们，哪有那么简单呀！” 彤彤道， “你是县长都不行？” 魏保东道， “有时候行，有时候也不行，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彤彤眼里流露出些许的失望， “我还以为你像电影里演的，手握尚方宝剑扫尽一切妖魔鬼怪呢！” 魏保东猛然惊醒，自己的言论可能给彤彤带来一些负面影响，他和蔼的说道， “彤彤，你还小，有些事还不能全理解！ 但是你要记住，邪不胜正，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做人千万不要迷失自己，不要失去信心，听见了吗？” 彤彤想了想问道， “嗯！那石大哥他们来请愿对是不对呀！” 魏保东道， “他们是对的，如果我们工作到位又何至于让他们非要通过极端手段来实现自己的诉求，是我们失职了！” 江大姐道， “你们打算怎么办呀，就这么拖着？” 魏保东道， “这些事你们不要问，有些事我也不能说，有组织原则的！ 你说那个孩子叫什么？” 江大姐道， “他叫石九成！” 彤彤说道， “他媳妇叫水春月，长的可漂亮了！” 江大姐道， “小伙子也不错，一身正气的，人品也挺好，俩人挺般配！” 魏保东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明天再看见他，请他家来坐坐，我有些事想问问他！” 魏保东他们走后，于副主任他们坐在一起议论枣林县会怎样处理杜学昌这件事。 商副主任道， “他们的一把手不露面，什么意思？ 于副主任道， “话也说透了，事情也明了，如果他们还不作为，我们那位雷公爷怕是要气炸肺了！” 商副主任道， “部队能把地方怎么样？” 于副主任呵呵一笑， “你们是不知道雷军长脾气，他最是爱兵，你欺负他可以，欺负他的兵他会和你玩命的！” 夏副司令道， “难道他真会派人来抓人！” 于副主任叹口气， “但愿枣林县的一二把手能当成真的！ 要不然走到了那一步，雷军长背个处分是肯定的，可他们的乌纱帽估计也难保！” 在座的大家都知道，于副主任不是危言耸听，可地方上的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一个参谋进来，立正报告， “于副主任，有客来访！” 于副主任一脸诧异， “是谁，我在本地无亲无故呀！” 商副主任眼神暧昧， “相逢何必曾相识嘛！” 于副主任若有所思， “想公关？” 起身跟着参谋走了！ 过了没有十分钟，于副主任满脸怒气的走了进来。 商副主任揶揄道， “惊喜吧？” 于副主任道， “想从我这里公关，他们太高看我了，我怕被战士们打黑枪！” 商副主笑道， “哈哈，你怎么办的？” 于副主任， “让我给轰走了，这些人为了个人渣败类低三下四，什么东西？” 夏副司令道， “不是那个家伙的事，是他叔叔在后面使劲呗！” 于副主任道， “要是我当权，先要查一查他的叔叔，能把自己的侄子培养成这货，估计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79章 嫉恶如仇 商副主任道， “我知道为什么雷军长派你来办这件事了？” 于副主任问道， “为什么？” 商副主任说道， “嫉恶如仇呗！” 不一会儿，那个参谋又进来了， “报告于副主任，又有客人来访！” 于副主任道， “是谁，哪儿来的？” 参谋看了看其他人，没言语。 “说！” 参谋只好说道， “说是从地委来的！” 于副主任一掌拍在沙发扶手上， “不见，我不认识！” 参谋转身走了。 夏副司令笑道， “看来人家还是有些能量的，地委都有人出面了！” 于副主任道， “牵一发而动全身，上面没有根，他能做到县长，一般人真还不见得能顶的住！” 又过了一会儿，参谋又进来了， “报告于副主任，有电话来了！” 于副主任直接问道， “又是谁，说！” 参谋说道， “是省里的一位领导！” 于副主任摆摆手， “就说我身体不适，去医院了！” 商副主任和夏副司令相视一笑，这也就是部队上的人才敢如此强硬。 商副主任哈哈大笑， “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竟然找到了省里的领导，脸皮可真厚！” 夏副司令道， “还不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这次要是败下阵来，以后在县里的话语权就会受大影响了！” 于副主任道， “爱谁谁，我不管那么多！” 商副主任和夏副司令都明白，人家的依仗就是你管不着我！ 第二天，又有六七十个人跟着石九成来到了县委大院。 江大姐悄悄的过来见石九成， “九成，我家你叔想问你些问题！” 石九成一愣， “哦！” 江大姐说道， “你不要声张，一会儿你自己过去，在后院最后一个胡同第二个院！” 石九成赶紧答应， “好嘞！，我马上到” 江大姐悄悄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石九成告诉别人他去找个厕所，然后径直往后院走来。 按照江大姐说的，很快就找到了她们家。 屋里魏保东正坐在弹簧沙发上抽烟。 石九成一进门口魏保东就看到了，站起身来问道， “我你是石九成吧？” “是我！” 魏保东热情的说道， “进来坐！” “是！” 魏保东伸出手， “挺年轻的，我是魏保东，你可以叫我叔！” 石九成道， “你好魏叔！” 江大姐从里屋出来，给石九成泡了一杯茶， “小石来了你们聊，我屋里还有点活！” 石九成道， “您忙您的！” 江大姐回里屋去了！ 魏保东道， “我有很多事，一会儿就要出去，咱们就不客气了！ 你能把那一天杜学昌要奸污邱同真的事情详细的讲一遍吗？” 石九成道， “那天我和石振江大爷正好路过邱同真家，听到里面有喊救命的声音就冲了进去！” 事情讲完，魏保东又道， “我还想听你说说杜学昌的另外一些事！” “好的！” 石九成知道魏保东的时间宝贵，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简练的把杜学昌哥俩事讲了一些！ “魏叔，一时之间我也想不起来那么多，只能说这些，你要想知道详细的，最好去村里调查了解！” 魏保东表情凝重， “你能保证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石九成道， “绝对保证没有一点水分！” 魏保东说道， “好吧，我也不留你了，你们做的不错，不吵不闹的，我们会尽快解决的！” 石九成道， “谢谢您，我走了！” 前后不到十几分钟，石九成回到了大家这里！ 没有人知道他去见了县长！ 金庆云终于露面了，他把魏保东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保东同志，事情怎么样了？” 魏保东道， “村民的情绪暂时还是稳定的，他们只是静坐请愿，既没吵也没闹。 部队上的于副主任那头还在招待所等我们的消息！” 金庆云问道， “你看于副主任的态度怎么样？” 魏保东道， “语气很严厉，态度很坚决！ 于副主任转述他们雷军长话，说如果结果不能让石思军满意的话，他不介意派一个连来执行特殊任务！” 金庆云道， “你感觉他们是来真的，还是做做样子？” 魏保东心里暗暗好笑，啥时候了还要自欺欺人， “他们有必要做样子吗，如果那样，他们随便派一个人来不就行了！ 或者说要开拔上前线了，就是不派人来也说的过去呀！” 金庆云道， “杜副主任昨天公关了，不知道结果如何！” 魏保东道， “庆云书记，一个干部，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他已经成了一个罪犯。 而且已经给我们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我个人意见是尽快做出处理，给老百姓一个答复！” 金庆云道， “处理杜学昌倒是简单，但可能以后的工作会有很多困难的！” 魏保东道， “这两天我也对杜学昌这个人多少有了一些了解，他们走到这一步，与某个人有很直接的关系！ 现在院里坐满了老百姓，咱们已经成了很大的笑话了！” 金庆云还是没有回答！ 魏保东又道， “现在南边正在打仗，部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件事处理不好，指战员们心里能平衡吗？ 如果我们是他们的领导，搁到现在这个大环境下我们要怎么做？ 如果惹的雷军长做出过激的行为来，我们能承受他的怒火吗？” 金庆云道， “保东同志，你不要激动，我也没说不处理杜学昌，只不过想找一个各方面都能接受，方法而已！” 魏保东道， “庆云书记，您觉得这件事能有平衡吗？ 咱们和一个罪犯讲平衡？ 如果真把部队惹急了，人家真的派人来了，咱们成了大笑话，悔之晚矣！” 金庆云道， “他们真敢做出来？” 魏保东道， “呵呵，真要做了咱们能怎么样？ 雷司令的背景您应该知道，他就是枪毙了杜学昌也不见得能落下多大的处分，咱们和人家比起来你觉得会怎样？” 金庆云低头不语！ 魏保东恨不得站起来就走，可他又不能走，以后两个人还要在一起共事，闹翻了不好！ 魏保东说的都是金玉良言，还是自己的官帽子要紧，至于杜吉坤那里就顾不上了！ 第80章 抓捕杜学昌 金庆云权衡半天，最后下定决心， “保东同志，安排抓人吧！动静搞得大一些！” 魏保东道， “院里这些老百姓怎么答复？” 金庆云道， “既然人都抓了，他也不可能再担任村干部了，我安排人去查账！” 魏保东心里终于痛快了些， “好吧！” 金庆云道， “咱们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这件事你全权负责，不必再向我请示！” 魏保东心知肚明，金庆云又把他推出来挡枪。 挡就挡吧，他决定承受以后来自杜吉坤的怒火！ 金庆云来到了县招待所，见到于副主任他们热情握手， “实在不好意思，慢待你们了，我在地委开会，听到您来了，赶紧往回赶！” 于副主任道， “慢待不慢待倒不要紧，我是领了任务来的，完不成任务，雷军长那里我可交不了差！” 金庆云脸上笑的像花儿一样， “于主任，您说到哪里去了！ 这件事本来就不应该麻烦你们来，只是我这几天没在，才拖延了下来！ 您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抓捕罪犯了，一定给人民子弟兵和首长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 于副主任心里暗暗骂街，如果我们不来，那个家伙怕是还要当着他的干部逍遥快活下去！ 只不过大家看破不说破，心照不宣也就完了！ 于副主任说道， “好啊，枣林县有你们这样的好领导是老百姓的福气呀，我替我们的指战员谢谢你们！” 金庆云道， “不敢不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当不得一个谢字。 只要首长不怪罪办事不力，我们就万分感激了！” 于副主任道， “只要事情解决，我们还要尽快回去！ 部队有重要任务，在这紧要关头，事关指战员的后顾之忧，我们也不敢懈怠！ 如果处理不好，我们怕上了战场挨战士的黑枪呀！” 金庆云笑道， “不会的，我们绝不会掉链子，一定会按照法律法规从快、从严、从重处理杜学昌，让子弟兵没有一丝负担的保家卫国！” 于副主任道， “那样是最好！” 上午十点左右，四辆偏三轮警用摩托车拉着警笛呼啸着来到了石集镇。 一看来了警察，孩子们兴奋起来，他们追着摩托车后面跑着。 大人们也是纳闷，警察来干啥？ 没想到，这些摩托车直接冲到杜学昌门前。 十几个警察呼噜呼噜跳下来就冲进了杜学昌家里。 时间不长，杜学昌手上带着手铐被带了出来。 警察把杜学昌塞到摩托车的挎斗里，还用脚踹了踹，然后在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中，摩托开走了！ 杜家的大门又悄悄的关上了！ 大家开始欢呼起来， “好哇，杜学昌被抓走了！” “这回遭报应了！” “天打雷劈呀！” 有的人嚷嚷道， “放鞭炮呀，谁家过年剩的有鞭炮二踢脚，拿出来庆祝庆祝！” 不一会儿，“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 人们在大街上说着笑着，有的人都流泪了，他们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大家的兴奋劲还没有过去，又来了一辆草绿色的吉普车，从车上下来几个人，把村里的会计和一大摞账本也带走了！ “哗、哗、哗”暴风雨办的掌声响了起来，这些掌声是从人们心底发出来的！ 石九成、石振江带着请愿的人们也凯旋归来了。 杜吉坤在家里摔碎了一把宜兴紫砂壶，这是他的心肝宝贝！ 他像被关在笼子里饿的发疯的一头狼一样，眼睛里冒着要吃人的绿光！ 昨天晚上他就知道，公关于副主任失败了！ 人家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胡为立很头痛！ 杜学昌被抓了，他害怕了，这些年因为杜吉坤的原因他和杜学昌走的很近。 他没少从杜学昌手里捞好处，从玉米小麦到花生高粱就不说了，钱也没少拿，自己老家盖房子，砖瓦木料基本都是杜学昌给弄的！ 村里的会计也被带走了，他多方打听，也没听到任何消息，这次怎么弄的这么严密！ 组织委员来找他，问村里的领导人咋弄？ 胡为立心里盼着杜学昌还能回来，那样就啥事也没有了！ “先过几天再说吧！” 组织委员说道， “杜学昌不在，村里都停摆了，马上就要实行责任制了，这么大村没有领导人和谁对接呀！” 胡为立道， “让其他班子成员先顶着！” “要有个带头的吧？” 胡为立道， “他们村里原来的副支书和大队长呢？” “副支书是常宪明，大队长是潘房礼！” 常宪明是被自己给弄下去的，不能让他干， “那就让潘房礼先当书记，反正他们也是亲家！” “好吧！” 组织委员心里嘀咕，这不扯淡吗，杜学昌刚被抓，账目还没有查清楚，再把他亲家扶上去，老百姓能干吗？ 不过，胡为立说了，他也没办法，只好照办！ 他骑着车子到了潘房礼家，把胡为立的决定说了。 潘房礼很高兴，当支书可比大队长强多了，手里有了实权，自己也可以威风起来，以后好日子来到了！ 组织委员在村里的大喇叭上就把这个消息公布了出去。 这下子，石集镇又炸了锅！ “杜学昌进去了，又换了潘房礼了，这不和杜学昌掌权一样吗？” 有人骂道， “走了个王八来了个鳖，一路货色！” 一个小伙子说道， “爷俩比xx，一个屌味！” 老百姓骂声一片。 石九成卖鱼回来还没到家就听见了消息，刚一到家，石振江就过来找他。 “九成，大喇叭广播了，换成潘房礼了！” 石九成道， “别着急大爷，看来我们还得折腾呀！” 石振江道， “潘房礼现在也没犯啥错，怎么折腾呀？” 石九成道， “他和杜学昌是儿女亲家这就是错，他当和杜吉坤当又有什么区别！这肯定是胡为立耍的手段！” 石振江道， “这倒也是，你有什么主意？” 石九成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分头去联系人，接着去公社请愿。 村里的领导人必须民选才行，除非是让常大爷官复原职！” 石振江点头同意， “好吧！” 第81章 硬怼胡为立! 最后去县城请愿的那些人又被石九成召集起来， “叔叔大爷们，咱们好不容易把杜学昌搞下来了，这又换了他的儿女亲家！ 潘房礼这些年当大队长是个什么人性，什么水平大家都知道吧？ 他要真掌了权，咱们这些人还有好吗？” 大家也是义愤填膺，纷纷嚷道， “没好！” 石九成道， “我觉得咱们还是要去公社请愿，坚决不同意让潘房礼当干部！大家同意吗？” 经过这几天，大家看到石九成进退有度，办事沉稳，都对他有了莫名的信任，都嚷嚷道， “同意！” “你说咋样就咋样！” 这几十个人都是和杜学昌不共戴天的人家，他们当然不愿意潘房礼来管着他们了！ 说走就走，一大帮人又喊着口号来到了公社大院。 胡为立一听怎么又来请愿了，他怒气冲冲的来见石九成他们，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石九成道， “为什么要让潘房礼接替杜学昌，他们是儿女亲家公社不知道吗？” 胡为立道， “潘房礼原来就是村里的大队长，杜学昌出事了，由他接替不很正常吗？” 石九成道， “就是不正常呀，如果不是杜学昌当一把手，就凭潘房礼的水平能当大队长吗？” 胡为立道， “你们怎么知道潘房礼水平不够？” 石振江道， “笑话，都是一个村的，谁有几把刷子大家还不知道，就像村里的木匠瓦匠，谁的活好不好，大家能不明白？” 胡为立怒道， “我看你们就是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你说他干不了，谁能干的了？” 石九成道， “老支书常宪明要能力有能力，要人品有人品，为什么不让他干？” 胡为立道， “他有什么问题，组织知道有必要告诉你吗？” 石九成道， “当年他是怎么下去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要不要我们一起去县里说说清楚！” 胡为立道， “用谁不用谁，我们有考量，还用不着你们来教我们怎么工作！” 石九成道， “如果不是你为了巴结杜吉坤，杜学昌能当支书，做梦吧！ 常大爷从四五年就是民兵队长，五零年开始当支书，他有什么错，为什么他成了副的，你能说和你没关系？” 胡为立气的嘴唇哆嗦，他指着石九成道， “你、你、你血口喷人！” 石九成微微一笑， “我血口喷人？你家建房子的砖瓦木料自己花钱了吗？而且还都是我们村的马车送去的！ 逢年过节杜学昌的大小子鸡鸭鱼肉的给你送去，他花的是自己家的钱吗？ 还有从我们队里弄走的那些粮食都送到谁家去了，啊！你能不能说清楚！” 胡为立大声反驳， “你胡说八道！” 石九成道， “杜学昌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我们多少次了要求查清村里的账目，为什么你们始终不同意？” 胡为立色厉内荏， “没有真凭实据，凭什么查人家？” 石九成又道， “他这些年在村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你们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你们包庇他，他怎么会越来胆子越大，敢公然要强暴军属？ 你和他是不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你是不是助纣为虐，要不然你为什么要包庇他，说清楚！” 胡为立脸都绿了，这个石九成不光啥都知道，还啥也敢往外说，下不来台了，这可咋整！ “我、我，我们也是不了解情况！” 石九成指着他说道， “甭管你这句话是真是假，你都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其他的公社领导你们听着，如果你们是明白人，就把今天的事情向魏县长汇报。 如果知情不报，最后你们可都要跟着胡为立倒霉！一个不作为你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公社的其他干部一看胡为立气急败坏的说不出话来，赶紧来打圆场， “行了，没影的事别在这里瞎说，你们不是为了潘房礼的事来的吗，有事说事，说那么多没有用的干什么！” 石九成道， “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其他的我们也管不了！ 现在就是一件事，你们要坚持让潘房礼当支书，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是潘房礼下台，就是你们陪着他一块下台，孰轻孰重，自己掂量！ 我们都是穷老百姓，站起来一根，倒下去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看看谁笑到最后！” 胡为立知道今天这件事如果闹下去，怕是自己要越陷越深，杜吉坤已经是二线了，以前对自己再好，也有可能保不了自己。 心里很快拿定主意，强装镇定的说道， “石九成，你胡说八道这么些，不就是为了不让潘房礼当支书吗，我们也只是让他暂时代理，还没说一定是他，我们会开会研究的！ 你们有要求不要紧，可以好好说，动不动就要请愿示威，像什么样子！” 石九成一看，这家伙态度软了下来，就说道， “还不都是你们逼的，如果没有潘房礼这件事，我们愿意来吗？” 胡为立道， “你们先回去行不行，我们再开会研究研究！” “研究可以，需要多长时间？” 胡为立道， “最起码要两天吧！” 石九成道， “那不行，如果明天中午前没有结果，我们就去找县长！” “好好好，你们先回去，我们马上开会研究！” 看着石九成带着人们走了，胡为立回到了自己屋里，他真想大骂一场。 今天当着自己的手下，这人可是丢到家了，被石九成指着鼻子骂了一顿，自己竟然没有还手之力，真他妈的邪门了！ 不过想想石九成说的，他也真感觉到了害怕，看来这个家伙是个说得出来做的出来的主，把他惹急了，他要真的去县里闹，自己还真的就不见得有好果子吃！ 杜学昌都倒了，一个潘房礼算什么呀，既然保不了他，那就只能舍车保帅，可不能因为虱子烧了棉袄。 思忖再三，他把通信员叫过来， “明天上午，你去村里把常宪明给我叫来！” 胡为立不知道的是，石九成他们走后，他的二把手悄悄去给魏保东打了电话。 第82章 大爷，我来蹭饭! 回来的路上，大家看着石九成一阵阵的纳闷， “九成，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一气是啥意思，怎么我们听不懂呢？” 石九成听明白了，说道， “你说的是沆瀣一气吧？” “对对付，就是这句话，啥意思呀？” 石九成道， “崔沆和崔瀣是唐朝的两个人的名字，这俩都是坏人，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这两人臭味相投的意思！” “这家伙，你这词不断流的往外整，弄的我们听的云山雾罩的，你这都是跟哪儿学的？” 石九成笑道， “上学学的呗！” “怎么你那么多同学他们就说不出来呢，也没听说你比他们强呀！” 石九成道， “我是自己看书看的！” “吆喝，文曲星下凡呀！真厉害，说的解气！” 大家哈哈大笑！ 快黑天了，常宪明正在给院里的几棵扁豆丝瓜浇水，石九成和水春月进了门。 石九成手里拎着两条大草鱼，水春月手里拎着一个网兜。 “九成，这是又干嘛？” 石九成嘻嘻笑着， “大爷，我俩来蹭顿饭行不？” “来蹭饭不早点来了，好让你大娘准备准备呀！” 水春月道， “成哥说他来做，不耽误！” 石九成道， “我给您做道酸辣鱼怎么样，这两条鱼八斤多，够吃的不？” “够，够！” 常大娘从屋里出来， “又拿鱼来了，这些日子可没少沾你们的光！” 石九成乐呵呵的道， “不光是鱼，还有别的，月妹，你去帮着大娘收拾那个，我收拾鱼！” 常宪明道， “还有啥呀？” 水春月举起手里的网兜说道， “烧鸡，猪头肉花生米什么的！” “你这是来我们家蹭饭呀，都带齐了，这不是请我们一家子吃饭吗？” 石九成笑呵呵的说道， “今天我来是恭喜大爷官复原职，这是喜事，咱们好好喝点！” 常宪明洗着手说道， “别胡说八道，什么官复原职，满嘴跑火车！今天你们又去公社闹去了？” 石九成道， “去了，大家听说让潘房礼当一把手都不同意！” “瞎折腾啥呀，还把我也牵扯进去！” 石九成道， “这个村除了您，我谁都不服，您要干，我绝不折腾！” 说着，自己找了个盆把鱼放进去， “大娘，你的剪子呢，我收拾鱼！” 常宪明的六闺女常金凤从屋里出来了， “行了，我来弄吧，还真让你忙活呀！” 常金凤今年十八岁，刚刚高中毕业，身材高挑，眉眼精致，虽然皮肤有点黑，但是黑的漂亮。 石九成调侃道， “你会吗？” 常金凤白了他一眼， “你说我是饭桶呗！” 石九成嘻嘻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常金凤说道， “哼！你拿来的鱼都是我收拾的！” 石九成道， “好了，你收拾完了我做行了吧！” 常金凤道， “听我爸说你做的鱼好吃，今天我就见识见识！” 常宪明的十六岁的七闺女常玉凤从屋里搬出了吃饭桌放到院里。 常玉凤个子中等，身材还没长开，两只眼睛分的有点开，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 他的十三岁的老儿子常玉龙从屋里拿出一堆马扎子、小凳子来摆在桌子周遭。 常玉龙也是个小黑小子，有点愣头愣脑，经常和人打架，石九成帮过他两回，所以他对石九成印象挺好。 “坐吧，成哥！” “行啊，玉龙，有眼力见呀！” 玉龙呲着牙乐了， “我娘让拿的！” 常玉凤说道， “就属他懒，吃饭来的比谁都快，干活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老太太端着一盘摘巴好的烧鸡出来，放到桌子上，笑眯眯的埋怨道， “天天挨你们几个的呲哒就够呛的了，都当他是出气筒！” 常金凤说道， “都让你把他惯坏了，要不然能这么懒！” 石九成拿起一个鸡腿递给常金虎， “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不疼他疼谁呀？ 来个鸡腿，我听说回回考试都是前三名，值得奖励！” 常玉龙看看常宪明不敢接， “我不！” 石九成看看常宪明， “大爷，让他拿着呀！” 常宪明说道， “不能惯他这毛病！” 石九成又递过去， “就这一回下不为例，玉凤，这个给你！” “我不要！” 常玉凤一扭头跑屋里去了。 老太太对常玉龙说道， “你哥给你就拿着吧！” 常玉龙乐颠颠的接了过去， “谢谢成哥！” “吆喝，这么有礼貌了！” 常玉龙扮个鬼脸， “老师教的！” 石九成惋惜道， “能有姐姐哥哥呲哒是多么幸福的事呀，可惜我就没这福分！” 常宪明坐下，说道， “是呀，大姐大哥是真疼人呀！” 常金凤干活很麻利，两条鱼很快收拾出来了，常玉凤抱柴火点火，石九成想去做鱼，老太太出来说道， “行了，你和大爷说话吧，春月把葱姜蒜都切好了，我做吧，还真让你动手了！” “好嘞，大娘，尝尝您的手艺！” 不一会儿，一阵炝锅的香味遍传了过来！ “好香呀！” “你大娘做饭手艺可不赖！” 石九成点头， “可不，大娘心灵手巧，做面食都能弄出那么多花样来。” 这话不是石九成奉承常大娘，这老太太手太巧了！ 村里有了红白喜事，铰个窗花呀，叠大红花呀，白事上用白面蒸的寿桃和各种各种形状的面食都是她去帮着做，在村里人缘极好！ 时间不长，玉凤把菜一盘一盘的端出来。 “怎么还炒菜了？” 常宪明道， “现摘现炒，家里有方便！” 鸡蛋炒丝瓜，鸡蛋炒扁豆，算上石九成带来的烧鸡、烧羊肉、猪头肉和水煮花生米，桌子上有了六个菜。 常宪明拿出两瓶汾酒， “九成，这是你瑞龙哥从太原带回来的汾酒，咱们今天喝了它！” 常宪明八个孩子夭折了俩，大儿子常瑞龙三十三岁，在山西太原当兵，是位连长。 二儿子三岁多生病死了。 三闺女常彩凤二十八岁，已经嫁出去了。 四儿子常金龙二十四岁，前年成亲后分家另过了。 五闺女夭折了。 现在家里就剩下来老六、老七、老八仨孩子！ 第83章 我不想当官!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大爷，瑞龙哥在部队上怎么样了？” 常宪明道， “估计今年他就要转业回来了！” 石九成道， “是不是要提前跑跑关系呀，找个好单位！” “提成副营转业，就是找人能好到哪里去，咱们也没有关系，爱咋咋地吧！” 石九成道， “他们转业去公检法的多，单位都错不了！” 常宪明道， “那不是咱能管得了的事了，自己折腾去吧！” 石九成点头， “朝里有人好做官呐，咱们农村人没有人脉，天生就吃亏！ 大爷，还是别弄这么好的酒，我喝着浪费！” “啥叫浪费呀，我不觉得浪费就不浪费！” 其实石九成说的是实话，所有的酒在他嘴里基本差不多不只是味道差不多，度数高低和他也没关系，和喝白开水基本一样！ 现在除了茅台，本地还没有其他酱香型的白酒，基本都是浓香型的，偶尔有清香型的，石九成却分不太清楚！ 不过现在的茅台虽然才八块多一瓶，他也是喝不起！ 常宪明打开瓶子要倒酒，石九成急忙抢过来， “我来！” 倒上酒，常宪明端起来， “来，喝着！” 石九成对着屋里喊道， “大娘，别忙活了，坐下吧！” 常大娘在屋里回答， “马上就好！你们先喝着！” 不一会儿，常大娘和水春月她们都出来了。 常大娘道， “鱼多炖一会儿，进进味！” 本地风俗来了客人，妇女是不上桌的。 不过今天石九成他俩既不算客人，而且还有水春月这位女客人，常大娘、常金凤、常玉凤、常玉龙也就都坐下了，一共七个人！ 喝了几杯，常金凤盛了一大碗鱼上来，石九成一尝果然好吃， “大娘，你做的鱼真好吃呀！” 常大娘乐了， “做鱼就是不能少了醋，我这是用的山西老陈醋，味道真的好！” 喝着酒，常大娘问道， “你俩啥时候成亲呀？” 水春月脸红了低下头不说话。 石九成笑呵呵的说道， “等过两年，我挣够了钱，风风光光的把春月娶进门！” 常宪明说道， “一家人过日子最重要，要那些形式干什么，前几年，有的自己骑个自行车戴朵大红花就把媳妇驮回来了，一家人吃顿好的就算成亲了，不也过得挺好！” 石九成道， “那不行，这几年我让春月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我要好好的补偿她！” 常金凤道， “你要是一辈子赚不到钱，就不成亲了呗！我月姐不是成了老姑娘？” 石九成道， “那不能，我有把握赚大钱！” 常金凤白了他一眼， “显得我月姐多么财迷似的！” 石九成笑道， “那要给你找个穷光蛋你同意吗？” 常金凤翻了个白眼， “只要人好就行，穷富还不是自己过！” 石九成道， “好，妹妹，你的三观很正，可是你月姐可以不在乎我穷富，我自己可不能不在乎，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让自己媳妇受罪那还算男子汉！” 常宪明道， “好小子，有志气，咱们走一个！” 常金凤道， “他们说你像换了个人，看来是真的！” 石九成嘻嘻一笑， “浪子回头金不换吗，要不然，你月姐就要跑了！” 常金凤道， “可惜回头的浪子不多呀！” 石九成道， “宋学锋他们不也改好了吗？” 常宪明道， “你小子真还不错，能把这几个家伙降服住！” 石九成道，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大家说说笑笑，其他人吃了一阵就跑到一边去了，桌子上就剩了常宪明和石九成。 石九成把去公社请愿的经过讲了一遍。 常宪明道，“你们不愿意潘房礼当支书，我也能理解，可动不动就请愿也不好！” 石九成道， “我们有什么办法，好好说人家有人听吗？” 常宪明道， “算了不说那个了，这次杜学昌进去，你的作用不小！” 石九成道， “我能起啥作用呀，都是人家思军哥部队上给力呀！” 常宪明道， “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是乡亲们可不这么说，都传言是你谋划的！” 石九成道， “传言就传言，我认了，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他要好好的我也找不到他的毛病呀，不该让他倒台吗？！” 常宪明叹口气道， “这些年弄的村里乌烟瘴气，确实是太过分了！” 石九成道， “大爷，不出两天，公社就会来找你了！” “为啥？” 石九成道， “马上要分地了，这是当务之急，昨天杜学昌被抓的，咱们这么大个村能群龙无首吗，他们不找你找谁？” 常宪明道， “你这么确定？” 石九成左手装模作样的捋了捋啥也没有胡子，右手做出摇扇子的样子，用京剧对白说道， “一切尽在山人掌握之中！” 常宪明乐了， “你还知道自己是谁不？” 石九成继续， “复姓诸葛，字孔明！” 常宪明摆摆手， “去去去，还真拿自个当诸葛亮了！我这么大年纪了，不干了！” 石九成道， “您今年不才五十五吗？” 常宪明道， “虚岁五十六了，干不动了！” 石九成道， “您从二十多就当村长，要不是杜家爷几个捣乱，到现在也是您！ 论能力论威望谁能比过你去，不找你找谁，再说你不还是杜支书吗？” 常宪明道， “我这副的就是个摆设，没有实权，再说了，找我也不干，我和姓胡的不对付，干也没好！” 石九成道， “姓胡的能在咱这里当一辈子，不可能的！ 你要不出山，要是再让杜家人掌权，我们可是白折腾了！” 常宪明道， “当了这么多年干部，心早凉了，做多少好事都是应该的，有一点过失，大家都骂你！” 石九成道， “你可以先接过来，过两年让我金龙哥接班呀！” 常宪明瞪他一眼， “你以为这是祖产呀，还带接班的！你这么大心劲，我看还是你当吧！” 石九成嘻嘻一笑， “大爷，我是一个普通老百姓，不够条件！” “那还不简单，火线入党不就得了！” 石九成道， “您还是饶了我吧，我志不在此！” 第84章 谁让我跟您亲呢! 石九成说的这倒是真心话！ 自己回来是挣钱享福的，他可不愿意把自己禁锢在体制内，这也不允许，那也不能干！ 还是自己在旁边闷声发大财吧，有了足够的钱，地位也低不了，世界各地随便跑，多么自由呀，当官行吗？ 常宪明问道， “志不在此？那你想干嘛？” 石九成道， “我就是看不了他们杜家横行霸道的做派，再就是我只想帮着大家发家致富！” 常宪明道， “你好大的口气，自己才不挨饿了，就说要帮大家，凭什么呀？” 石九成道， “我既然说就能做到，但是前提是你当支书，要不然我不管！” “呵呵！” 常宪明真是呵呵了， “这意思，还是给我面子？”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那当然，谁让我跟你亲呢！” 一听他说这话，常宪明想起了一些往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亲有啥用呀，啥也没做好！” 石九成本来想问问父母的死因，又一想今天不合适，改了话题， “大爷，您真的打好谱，如果公社来找您，您可千万别往外推，这可是咱村老百姓的心声！” 常宪明道， “行了，别操这么多心了，看情况再说吧！” 石九成道， “大爷，先不说当干部的事，如果我要挑头成立一个互助组，您参加不参加？” “啥互助组？” 石九成把和石振江他们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常宪明哈哈大笑， “我说你小子又是烧鸡又是鱼的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敢情这是来收编我了！” 石九成乐道， “您要这么理解也成！” 常宪明道， “你是三队，我是七队，分地也不在一起呀！” 石九成嘻嘻笑道， “你要是当了一把手，这还叫个事！” 常宪明道， “怪不得撺掇我当官呢，原来是为的这个呀！” 石九成道， “这也是原因之一吧！” “我说你小子现在怎么八百个心眼子，都是想算计人呢！” 石九成道， “未雨绸缪没有错呀！” 常宪明不解的道， “你为什么非的要成立互相组呀，你自己干不行吗？” 石九成道， “一个人的力量太小，我的互助组就是为了走回现在的集体主义！” “什么？” 常宪明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口口声声盼着分地，怎么要走回去？ 石九成道， “大爷，不是现在这个形式不好，是以前的形式不够宽松，有些呆板，只要有了好政策，大家团结起来还是比单干好的多！” 常宪明道， “有些事不用你说，我知道，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按你这么说就别分了呗！” 石九成道， “也可以，如果您能做到不分地，我保证几年之内让大家过上小康生活！” 常宪明道， “先别说你能不能做到，如果其他村都分了地，咱们不分，老百姓能把我吃了！” 石九成道， “分地不分地不是关键，关键是找对挣钱的方法！” 常宪明道， “你怎么知道你的方法就是对的呢？” 石九成只好把后世北街村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的常宪明目瞪口呆， “你又给我来画大饼！这大饼我都听了三十多年了，到现在也没看见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不一样了！” 石九成只好又把国家这些年都经历什么和他讲了一遍。 “大爷，不是老人家的路不对，是咱们这些年内忧外患太严重了，国际上四面围堵，国内天灾人祸，这些老人家基本都解决了呀！ 甭说别的，就说钢铁产量和水利吧，这些年是突飞猛进呀！ 从一开始我们连煤油火柴都造不了，到现在飞机坦克卫星火箭都能造了，我们进步了多少呀！” 石九成说完，常宪明陷入了思考！ 石九成说的对呀，这些年不是没进步，是大踏步的进步，只是人们只看到了一些小问题，都没从整个国家的发展和实力来看，所以就偏颇了！ 沉思良久， “真按你说的，我可以考虑加入你的互助组，看看你这小子到底有几把刷子！” 石九成乐了， “好啊，我可以保证，只要给我三年，我让您能给常玉龙盖五间铮明瓦亮的大瓦房！” 现在五间大瓦房没有两千块钱是建不起来的，常宪明一听乐了， “你是说一年能让我们家纯收入六七百！” 石九成笑道， “蚂蚱撂跤——小踢哒！” 石九成和水春月走后，常宪明自己喝着茶，思索起来。 他从二十来岁就是村里的民兵队长，曾经带领着村里的民兵们推着小车支援过淮海战役。 建国后，他就成了村里的支书，一直干了小二十年。 自从胡为立来当了公社一把手以后，不到一年，就宣布让他当副的，杜学昌接任支书。 当时他也很愤恨，官不官的不要紧，这口窝囊气谁能咽的下。 石秉义义愤填膺，撺掇他找了胡为立几次，胡为立只说是组织决定，让他服从，其他啥也不说。 时间长了，他也就心灰意冷，连开会都不参加了，当起了有职无权的二把手。 今天石九成和他说的这些话，深深的触动了他。 这些年看到杜家哥俩弄的天怒人怨，他也在旁边暗暗咬牙，只是有心无力，忍了吧！ 现在杜学昌倒了，村里没有了掌舵人，如果自己不干，公社会选谁呢？ 他把村里最有可能的一些人仔细捋了一遍，凭良心说，还都不算够格。 不是岁数偏大，就是有各种缺点。 说起来村里的当家人是行政组织里面最小的一级，可也是最为复杂最为繁琐的一级。 大家都是乡亲，你也走不了，他也挪不了，像杜学昌他们这样吧，肯定会遭到大家反对，早晚要下台。 不作为也不行，村里鸡毛蒜皮的事情不少，你要是不一碗水端平还真就不能服众。 自己干了这些年，不说绝对公平，但也是兢兢业业，从来没有私心。 自古道好马不吃回头草，自己被人整下去的，要是再当会不会让人说没有骨气。 自己五十五了，岁数有些偏大！ 这还不算，如果真实行了责任制，换了形势，这个支书应该怎么当，他还真就一点谱也没有！ 第85章 选举 想到这里常宪明自己也是一笑，怎么可能，人家转业回来是要安置工作的，好不容易从农村挣出去了，怎么会回来？ 自己的四儿子金龙，虽然人品很好，可惜生性老实，寡言少语，能力有些不足，让他当支书，肯定有些难为他！ 她老伴收拾完了，问他， “老头子，还不睡去，想啥呢？” “啊，没想啥！” “是不是让九成说动了心了？” 常宪明没有言语。 老太太说道， “你说这孩子，怎么突然就像换了一个人，看他现在说话办事哪里像个孩子，怎么看着比你还老练呢！” 常宪明道， “我也觉得是，以前这孩子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还很有道理，让你没有法反驳，我也觉得看不透他了！” 更让常宪明有些吃惊的是，真让石九成预料到了，第二天上午，公社的通信员来了，说胡为立要他去一趟。 胡为立见到常宪明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说了，让他当村支书。 常宪明一点都没有犹豫，他拒绝了，理由很简单，岁数大了。 胡为立很不高兴， “老常，人家赵河村的史文林都小七十了，还不是干的好好的！” 常宪明道， “人家身体好，我浑身都是病，干不了！” 两个人说了半天，常宪明就是不答应！ 无缘无故的你把我弄下去了，现在一句话又让我来捡这个烂摊子，任谁都不干！ 没办法，胡为立只好给他两天时间，让他回去考虑。 常宪明走后，胡为立拍了桌子，很明显，这是常宪明在记他的仇。 他恨的牙花子疼，要不是石九成这个货不干，你他妈给我磕头我也不搭理你！ 奈何自己一屁股屎，如果把他们惹翻了，自己没有好果子吃！ 杜县长呀杜县长，你怎么就下台了呢，要不然，我哪会受这窝囊气呀！ 魏保东又来到了金庆云的办公室， “庆云书记，我来说说石集镇一把手胡为立的问题！” “保东同志，你说！” 魏保东把胡为立的问题讲了一遍。 金庆云听完很高兴，胡为立唯杜吉坤马首是瞻，是杜吉坤的一员大将心腹。 如果把他拿下，也是对杜吉坤力量的一个削弱，既然魏保东把刀递到了自己手里，那还客气什么！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在削弱杜吉坤力量这件事上，两个人的目标是一致的，两大巨头谈笑之间就决定了胡为立的政治命运！ 石思军把石九成和石振江请到了家里，他弄了桌子好酒好菜感谢他们。 “思军哥，这么破费干嘛，没必要！” 石思军道， “我这就走了，咱们见个面，家里还要你们照顾呢！” 石九成道， “这么快就走？” “部队有任务，必须马上归队！” 石九成问道， “事情怎么样了？” 石思军道， “于副主任说杜学昌判刑是跑不了的，至于多长时间不好说，还要看他有没有其他罪行！” 朱光华问道， “会计被带走三天了还没有眉目？” 石思军道， “据说会计交代了，正在对账，这么多年的账要弄清楚怕是时间短不了！” 石振江道， “不会还会出意外吧？” 石思军道， “一把手保证了，一定一杆子插到底，县长也说了，绝对按法律法规办，估计不会！” 石九成道， “县长人不错，应该不会有问题了，于副主任走了吗？” 石思军道， “走了，首长能来就不错了，还待了好几天，这可是破天荒的！” 石九成道， “你们是不是要上前线呀？” 石思军道， “这个不能说！” 石九成明白， “哥，我敬你三杯酒，祝你早日平安归来！” 石思军端起酒杯，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 “当！” 两只酒杯碰在一起！ 第三天，胡为立又把常宪明叫到了公社，常宪明还是不答应。 胡为立不耐烦了， “那就选举，如果你选上了，没话说吧！” 常宪明道， “怎么个选举？是全体党员呀，还是全体村民？” 胡为立道， “你想怎么选？” 常宪明道， “要选也是全体村民选！” 胡为立道， “如果你当选呢？” 常宪明只好说道， “那我就试试！” “好，我马上安排！” 选举定于三天以后。 先是每个生产队选出一个候选人，然后再从候选人里选出三个人，最后从三个候选人里面选出一个人！ 石九成不管那个，他有把握常宪明会选上，所以他该干嘛还干嘛，选举这天也没耽误他去卖鱼。 回来后，一个意外情况让他有些苦笑不得。 他们三队第一轮选举过后，前三名居然是朱长胜、石振江，最让他意外的是，他居然是第三！ 第四才是杜延昌，只有六票，大家都知道，这六票都是他的自家和亲戚投的。 第二轮过后石九成三十四票对杜延昌的六票，成了十一位候选人之一。 如果眼神能杀人，石九成早已被杜延昌杀死几百次了。 石九成却为了选上自己而烦恼，开什么国际玩笑，老子才不干这个干部呢，太小了！ 不过这话可不能往外说，要不然还不得让人啐一脸。 原来，第二轮选举之前，朱长胜先声明， “我不是党员，谁选我就是和我有仇！” 石振江也说道， “别拿我老头子开玩笑呀，我也选不上，选上我也不干，趁早选别人，谁选我我骂娘啊！”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知道老爷子说的不是反话，只好别选他了。 三个候选人跑了俩，石九成轻松战胜杜延昌成了候选人！ 杜延昌气的咬牙切齿，人们都疯了吗，自己这个队长倒没弄过一个败家子！ 下午三点，来到大队连部，一家一个当家主事的，好几百人站在院子里。 有人就说了， “九成，听说你也是候选人！” 石九成作了个罗圈揖，大声说道， “爷爷奶奶叔叔大爷们，千万别选我，我就是个败家子，别把大家带坏了！” 大伙哄堂大笑，这家伙还真不要脸！ 有人问了， “你不是自己要成立互助组吗，这不是想当官吗？” 石九成急忙摆手， “那不一样，我只是想和大家一块挣钱，我可不想当那官！” 第86章 改朝换代! 有人起哄， “啥官还不是一样，手里没权你能说了算！” 石九成道， “我暂时没有那么大能力，带个十家八的还行，多了做不到，还是饶了我吧！” “不能吃独食呀，有钱大家一起赚，你不说能让一亩地多长两百斤麦子棒子吗？” 石九成道， “这个没问题，我说到做到，那也要经过实践才行，多了我管不过来！” 人们议论纷纷，都在讨论石九成说的是不是真的！ 人往往就是这样，你要往里拉他，即便是好事他也会怀疑，天上能掉馅饼？ 你要往外推他，他反而觉得你这是要吃独食，他就拼命的往里挤！ 第三轮选举开始，就是划“正”字，一个正字正好五笔，到时候数数谁的正字多就行了！ 前面黑板上写着十一个人的名字，想投谁就过去在谁的名字下面划上一道。 最后，结果出来了，常宪明两百六十五票、潘房礼八十票、石九成七十五票，是一、二、三名。 石九成都快哭了，这不是造孽吗！ 自己不是矫情，他真不想被这么一个小官束缚住！ 动不动就要和你说组织纪律谁能受得了，自己外面的世界宽着呢，到时候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和公家沾上边那可就毁了！ 谁耐烦窝在这么一个小村里一辈子呀！ 最后一轮选举之前，石九成跑到前面， “爷爷奶奶叔叔大爷们，我再说一遍，谁要再选我，我可真急了，咱村就是常大爷合适，我带头选他！” 公社的组织委员站起来， “石九成，你这算操纵选举，可是要受处分的！” 石九成道， “好好好，我不言语了！” 最后一轮选举开始了， 常宪明一票， 潘房礼一票， 石九成一票， 常宪明一票， 常宪明一票， 潘房礼一票， 石九成一票， …… 常宪明一票， 常宪明一票， 常宪明一票， 石九成一票， 石九成一票， …… 随着黑板上三个人名字下面的正字增加， 差距逐渐拉开了，常宪明稳稳的高居榜首，石九成第二，潘房礼第三。 最后结果出来，常宪明两百四十一票，石九成九十九票，潘房礼八十票。 下面老百姓议论纷纷，潘房礼是杜学昌的亲家，他的这些票基本都是杜家和他自家投的。 公社组织委员当场宣布，常宪明当选。 常宪明皱着眉对组织委员说道， “可以让不？” 组织委员道， “老常，你开玩笑呢，这可是老百姓选的，要让你自己找领导去！” 石九成乐呵呵的说道， “大爷，众望所归，你就别推辞了！” 组织委员说道， “领导交代了，谁当选了，明天上午去找他汇报工作，不再另行通知了！” 说完，人家扬长而去。 大家也都散了！ 石九成正想回家，常宪明叫住他， “走，跟我回去！” “干嘛，管饭？” 常宪明斜眼看看他， “是呀，你的心愿达成了，我不的好好请请你！” 石九成乐了， “大爷，又让你破费，多不好意思！” 来到了家里，石九成对常大娘拱手作揖， “大娘，我给您道喜了！” 常大娘笑道， “道啥喜呀，不会是你大爷选上了吧！” 石九成道， “您才是女诸葛呢，一猜就中！” 常大娘道， “怕啥来啥，我可不愿意你大爷这么大岁数了再干这个，吃苦受累还得罪人！” 石九成笑道， “我大爷不当官，我咋沾光呀，嘿嘿！” 常宪明道， “我就知道你兔崽子揣着坏心眼呢！老婆子，弄两个菜，我和九成唠唠！” 不一会儿，四个菜端上桌，一个丝瓜炒鸡蛋，一个扁豆炒鸡蛋，一个西红柿拌白糖，一个午餐肉罐头。 “九成，你说选上了，咋弄呀，我可真不想给姓胡的打这个旗！” 石九成笑嘻嘻的， “您是给村里人服务，和姓胡的有啥关系！” 常宪明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和他根本就不对付，能有好吗？” 石九成道， “他还能在这里呆一辈子，早晚的走！” 常宪明道， “算了，不说那个了，说说接下来咋弄吧！” 石九成道， “有啥咋弄，该咋弄就咋弄呗！” 常宪明道， “我现在是光杆一个，大队小队都是杜学昌的人，玩不转呀！” 石九成乐呵呵的说道， “大爷，小日本子你没怕过，头顶飞机炸你没怕过，这么几个人让你怕了？” 常宪明卷了根烟点上。 “没有自己的人，接下来形式也不明白，真是心里没底！” 石九成道， “把他们全换喽，形势没问题，以后的事更少了，主要就是出河工，计划生育和收提留，事情少多了！” 常宪明道， “全换，胡为立能干？” “县官不如现管吗！” 第二天上午，常宪明来到公社，可明显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人们都在窃窃私语。 到了办公室问秘书， “胡书记呢？” “呃，胡书记有事来不了了，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走到院里，遇见了民政助理，他俩是老熟人，常宪明问道， “老殷，出什么事了？” 殷助理神神秘秘的说道， “来来来，我屋里来坐坐！” 到了屋里，他才告诉常宪明，胡为立被停职了。 常宪明很意外， “为啥？” 殷助理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为啥，还不是和你们村有关！” “我们村？” 殷助理道， “杜学昌呀，据说牵连上他了，收了不少礼呢！” 两天后，县里任命原来公社的二把手王红涛为一把手。 王红涛把常宪明叫到了办公室，告诉他，村民选举有效，常宪明担任石集镇一把手。 胡为立下台了，常宪明的心结也没有了，自己又是高票当选，再也没有了推辞的理由，也就痛快的答应下来。 “你自己搭班子，我们不干预，有了人选只要来报备就行了！ 班子成立以后，马上进入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前期准备工作，一定要在国庆节之前完成！” 王红涛给常宪明下达了第一个任务。 回到家，常宪明按照这几天自己想的方案开始搭建村领导班子。 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让石九成来当这个大队长。 第87章 盐碱地 石九成百般推脱，常宪明道， “让你干大队长是想让你帮我，我岁数大了，以后的形势我也看不太清。 你年轻，也有能力，而且通过这次选举也看出来了，你的群众基础也不错，这点忙也不帮，你不是想让潘房礼帮我吧？” 话说到这份上，石九成再要推脱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大爷，既然您这样说，我只能答应，但是我有个条件就是千万不要逼我加入组织，行吗？” 常宪明有自己的小心思，可石九成这样说，也只能先答应下来。 但心里却是十分纳闷，为什么别人求之不得的事情，石九成却说啥也不愿意呢！ 看他拒绝的坚决态度来说，绝不像是装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接下来常宪明成立了自己的大队领导班子。 十一个生产队也重新选举了队长，毫无悬念的，杜延昌落选了！ 三队的队长换成了朱长胜。 杜延昌伫立在挂在街角的那口破铁钟下面，抬着头久久凝视着这口钟。 他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浓！ 这口象征着权力的钟陪伴了他十来年，三千多个日夜，每次敲响它的时候，杜延昌都感觉到无比满足。 可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权力敲响它了，他真的不甘心！ 杜延昌两天没有出门，在家里借酒消愁，第三天的时候，杜吉坤坐着吉普车回来了。 在杜学昌家吃了一顿中午饭，走的时候还把杜延昌十六岁小儿子杜帅给带走了，说是给他找好了工作！ 这几天新上任的大队长石九成同志心情还是不错的。 每天照常的去县城卖鱼，下午回来后处理一下村里的事情。 其实也没有他太多的事情，量地，摸家底这些事本来就不是他擅长的，各个小队都有人在做，用不着他指手画脚。 常宪明指示他和民兵连长李延林一定要把地里的庄稼看好。 眼看就要秋收了，第一不能让有些狗急跳墙的人搞破坏，第二不要让人偷了去！ 本村一共七十多个基干民兵，石九成和李延林把他们分成了四个班，一个班十八个人，每个班有正副班长各一人，他们带领民兵日夜巡逻！ 时间到了九月中旬，公社开了会，正式传达了上级的精神，必须要在秋收前把土地分开，正式施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回来后，常宪明在大喇叭上把这个消息公布了出去，让大家自由组合互助组。 一般一个生产队根据自己队里的牲口和柴油机的具体情况，可以组成四十至六十人不等的五六个互相组报上来。 然后，分地的时候会把一个互助组的地分在一起，便于种植管理。 历史上分地是每个生产队把土地按照粮食产量分成好几等。 比如一等地有一百亩，全生产队总人口两百人，那么这块地每人就能分到半亩地，一家五口人的话。你在这块地就可以分到两亩半地。 二等地一百亩，大家就都在这里分到一亩地，以此类推。 石九成知道这种情况的弊病，就是太分散了，一家子这里三亩，那里一亩半，还有几分地的地方，林林总总能有六七块到七八块。 “大爷，这样分不行呀，一家子的地东一块，西一块的，不好管理呀！” “那也没办法，要不然不公平呀！” 石九成知道，到了以后，土地大量的使用各种化肥以后，土地差距没有那么大了。 大多都被改造成了一类田，现在只靠一点牲畜的农家肥当然就要看土地本身的情况了！ “大爷，您看这样行不行，按产量分地！” 常宪明问道， “怎么个按产量？” 石九成道， “比如说一等田亩产小麦四百斤，就按一亩就算一亩。 二等地一亩三才能出四百斤就按一亩三算一亩地分，五等地三亩才能出四百斤小麦就按三亩算一亩地这样分，这样，每家只有一块地，甭管是浇水施肥还是收割播种就省劲的多了！” “我明白了，你家两口人，可以分四五亩地，如果你都分五等地的话就会分到十多亩地，这样大家会同意吗？” 可以让小队长开会征求大家的意见，大多数都同意哪种方式就用哪种呗！” “可以试试！” 这个消息出去后，各个生产队都开会征求意见，到最后大多数人同意石九成的办法，这样以后管理起来确实方便。 石九成设想的自己的互助组却并不顺利，有的是家里不同意，关键的还是几个人不在一个生产队，土地没法靠在一块。 “大爷，是不是把我们调整到一个队里呀？” 常宪明道， “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和几个队长协调去，看看他们愿意给你调整吗？” 结果是几个队长都不言语了，从自己队里往外走人是好事，你走了，你的地留下了，大家可以多分点地。 可你都来三队，三队的社员不愿意，你这不是来抢我们的饭碗吗？ 自古以来，土地就是农民的命根子，你过来几十口人，我们就要拿出百十亩地给你，谁能愿意？ 让这些人带着地来吧，工作量太大了。 几个生产队是按一二三四的顺序挨着的，八队的想要给三队调地就要通过七队、六队、五队、四队挨过来，太麻烦了！ 工作量太大不说，关键是土地的成色不一样，谁愿意拿好地换不好的地去！ 这个问题很不好解决，正在石九成一筹莫展的时候，又一个问题出现了。 村东的一片盐碱地好赖分不下去。 这块地有三百多亩，东边靠河，西面靠村里的池塘，南面是村里打靶的靶台。 这块地常年白花花的一片，除了长一些芦苇和剪子牯（一种野草，猪牛羊都不吃）之外啥都不长。 这块地不长粮食，那个生产队都不要。 常宪明无奈的道， “那就闲着吧！” 石九成心中一动，他仔细想了想说道， “大爷，这地没人要呀？” “你要呀？” “白给就要！” “有病！” 现在人们稀罕地，稀罕的是能长庄稼好地，不长庄稼要来干嘛！ 第88章 粉墨登场 现在人们稀罕地，稀罕的是能长庄稼好地，不长庄稼要来干嘛！ 来自后世的石九成可是知道，甭管啥地都是宝贝，盐碱地能改造成良田不说，就是啥也不长，不还能建房子吗？ 他清楚的记得，十几年后，村子面积大了好几倍，周围的池塘都垫平盖上了新房，这片盐碱地也成了人们手里的香饽饽。 “大爷，别说我有病，我要是要的话，什么条件？” 常宪明不解的看着他， “你想改造这块地？” 石九成道， “我想试试！” 常宪明道，， “别开玩笑啊，这可不是三块五块就行的，要不然村里也不能荒了这么多年！” 石九成道， “我没开玩笑，您就说条件吧！” 常宪明想了想， “可以十年不收提留，十年后按五亩地抵一亩良田缴提留怎么样？” 石九成道， “期限呢？” 常宪明道， “随便你，想多少年就多少年！” 就因为这句话，以后的常宪明后悔了好多年！ 石九成乐了， “大爷，我还有一个要求！” 常宪明道， “什么要求？” 石九成道， “我要大队那台二十四马力柴油机，可以吗？” 现在一个小队里面都有四五台十二马力柴油机，只有大队有两台二十四马力柴油机。 由于二十四马力柴油机非常重，没有三四个棒小伙都弄不动它，不适合经常挪动，所以大家都不怎么愿意用。 常宪明道， “没有问题，地都分开了，大队的柴油机还有啥用？ 两台柴油机和水泵都给你用吧！” 石九成嘻嘻笑道， “那我可太谢谢大爷了，那台二十四马力拖拉机呢？” 常宪明道， “你的胃口越来越大了，我把拖拉机卖个几千块钱花着不舒坦？” 石九成道 “我们只是用，坏了还负责修，所有权还是大队的，咋样？” 常宪明想了想说道， “这样还行，你会开呀？” 石九成嘻嘻一笑， “这您不用管，我不可能套上牛拉着它走！” 常宪明乐了， “好吧，我答应你！” 石九成道， “你把这些条件在喇叭上公布出去，看看有没有人要，如果有人要，我不和人家争，咋样？” 常宪明斜了他一眼， “脱裤子放屁找麻烦！” 石九成嘻嘻笑道， “我现在不是大队长吗，我怕人家说我占便宜，到时候不也连累您吗？” 常宪明道， “你来真的？一块没人要的破地有啥占便宜的！” 石九成道， “还是正大光明的才好，省的别人嚼舌根！” 常宪明道， “我要是广播出去，人们非说我有毛病不可！” 石九成道， “您就播吧，我有病还不行吗？” “好吧！” 常宪明立马打开喇叭把这件事广播了出去， “全体社员注意了，全体社员注意了，现在我说一下村东那块盐碱地啊。 这块地估计有三百亩左右，现在要把它承包出去，具体条件如下: 前十年一分提留不收，从第十一年开始，按五亩地顶一亩良田开始缴提留，没有期限，直到你不愿意租为止！ 谁要承包这三百亩盐碱地，大队的拖拉机和一台二十四马力柴油机还有配套的水泵让你用。 有愿意的来抓紧报名，如果报名的人多，最后看谁出的条件高就给谁！ 条件一样的，抓阄决定最后承包人，抓紧来报名啊，时间只有两天！” 听完广播，人们议论纷纷， “常宪明不会是发烧了吧，这地从老辈子就闲着，谁要它呀！” “还收提留，每年让水冲冲就快没了，瞎耽误工夫不是！” “多少年前就说要开荒改造盐碱地，也没看见改好了一分地，一个大队都没弄成的事，谁缺心眼自己鼓捣去！” 回到家里，石九成把自己要承包盐碱地的事情和水春月说了。 水春月急了， “你怎么想的，那块地都能刮下盐来，白花花的一片，能种啥呀？” “可以改造呀？” 水春月道， “要是好改造的话，队里能闲几十年？” 石九成道， “他们不会方法，我有办法！” “你还知道自己是谁不，别以为凭着点小聪明赚了点钱就能的不得了，这是靠耍小聪明能解决的了的吗？ 几百亩地，花多少钱能改造好，你有钱吗？” 石九成不急不躁，抓住她的手说道， “月妹，你放心，我有办法，改好了，这就是个聚宝盆！” 水春月甩开他的手， “成哥，我知道你聪明，咱们分几亩地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我要求不高，只要能吃饱穿暖就行，你别瞎折腾了！” 石九成道， “月妹，我像你保证，绝对不是胡折腾，我有把握，光靠咱们应该分的那几亩地一辈子也到了小康生活！” 水春月道， “我不要小康生活，我没有那福气！” 石九成苦口婆心劝了半天，水春月还是黑着脸回屋去了！ 石九成心情也有些糟糕，但是水春月的态度并没有改变他的决心。 由于认知的原因，两个人差距太大，他不能怪水春月。 如果实打实的告诉她以后怎么回事，水春月还不得吓死，只好慢慢做她的工作，最多自己受些委屈罢了！ 有这么一个人真心的疼自己爱自己，受些委屈就受些委屈，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嘛，谁家还不是这样！ 两天很快过去，没有人来常宪明家里报名。 石九成对常宪明说道， “没人来报名，那就我要了，我要求和村里签合同，把条件都写上，而且要有全村超过三分之二的人都要签名！” 常宪明道， “为啥，有大队的公章还不行？” 石九成道， “不行，为了避免以后不给你惹出麻烦必须这样办！” 虽然常宪明想不明白石九成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这样做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 “好吧，我广播出去，让大家来签字！” 他打开大喇叭，把石九成要承包，而且要让大家都来签字的事情广播了出去，本来他以为这就是走一个过场的事情，没想到，他错了！ 何大拿来了，进了门就撇食拉嘴的坐下说道， “班长，我想承包那块盐碱地！” 第89章 我也要承包 常宪明诧异了，怎么前两天不来报名呢， “哦，你承包？” 何大拿撇着嘴说道， “对呀，不行吗？” 常宪明道， “没说不行，你前两天干嘛去了，没听说就是两天时间吗？” 耍无赖是何大拿的拿手好戏， “这两天我病了，在家躺着，没听见广播，今天出了门才听见，这不怪我！” 本来常宪明想说，你晚了，已经过了两天了，石九成却说了， “可以，你算报名了，等通知吧，看看还有没有别人！” 何大拿瞟了一眼石九成，鼻子里“哼”了一声，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走了。 常宪明不解的说道， “这家伙什么意思？” 石九成笑道， “一听说我要承包，来捣乱呗！” “捣乱？” “那可不，本来他不打算承包的，可今天一听我要承包，这家伙惊了，他不知道里面有多大好处，那就先掺和进来再说，能把我搅和黄了更好，搅和不了，他也不损失什么，哈哈！” 常宪明道， “是吗？” 石九成道， “错不了！” 还真让石九成说对了，何大拿就是这样的心思。 本来他就没把这件事放到心上，一块盐碱地爱谁要谁要，好地在他手里都不见得长庄稼，何况是那破地，谁要谁有病。 可今天睡到日上三竿，起来蹲茅房，他听见了大喇叭上说石九成要承包，他突然脑子转了起来，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不行，要是有好事错过了，那可要后悔的，我也要掺和一下子，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是为的地，他是为了和石九成找别扭来的！ 和他一样心思的还有石得利。 今天一听石九成要承包，他也急了！ 怎么回事，难道这里面有好处，不行，石九成要干的事，我一定要给他捣乱，蛤蟆蹦到脚面上，咬人不咬人的我先恶心你一下子！ 如果有好处，我就赚了，就算没有好处，给你搅和黄了，我也能出口气！ 他也来找常宪明，进屋一看石九成也在，他们谁都没有搭理谁，直接说道， “书记，我想承包那块盐碱地！” 常宪明更理解不了，怪事年年有，就数今年多！ 这是怎么了，这么一块破地，这么多人惦记上了，他一乐， “你也想承包，准备种啥呀？” 石得利道， “呃，还没想好，十年不要钱，种点树也好！” 常宪明乐了， “哈哈，十年不要钱，以后可是要钱的，你觉得种树能赚出来？” 石得利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怎么用这块地，他哪里能回答的上来呀，支支吾吾的说道， “先包下来再说呗！” 常宪明道 “你可想好了，现在可不是一家要承包了，到时候要公开竞争，看谁出的条件高才行！” 石得利道， “我知道！” “好吧，你回去等通知！” 石得利起身恨恨的看了一眼石九成，转身走了！ 石九成笑眯眯的目送他出了门，“噗嗤”乐了，常宪明道， “你乐啥？” “我这叔叔恨死我了，也跑来和我捣乱了！” 常宪明一想，也明白了怎么回事，笑道， “这叫打不过，蒯你一把，没脾气吧！” 石九成笑道， “没脾气，他要真有胆量承包了，我还真佩服他，叫他一声叔！” 常宪明撇撇嘴， “他那八百个心眼子，啥也吃就是不吃亏！” 正说着，杜延昌来了。 这家伙面沉如水，一双牛蛋眼都快瞪出来了， “老常，那块地我要承包！” “哪块地呀！” 杜延昌一瞪眼， “还有哪块地，就是那三百亩盐碱地！” 常宪明道， “你也觉得那块地有用？” 杜延昌一瞪眼， “当然有用！” 常宪明道， “那块地本来就是你队的，怎么你当了十来年队长也没想利用起来，反而交回到大队里呢？” 一句话问的杜延昌面红耳赤，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别扯那没用的！行不行吧！” 常宪明知道他是来找茬的，说道， “没人说不行呀，谁承包都行，你回去听通知吧！” 杜学昌噔噔噔的走了，恨不能把地都踩出几个坑来。 石九成又乐了， “咋样大爷，急眼了吧？”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要报名？” “大爷，您再广播一遍，把我们几个都公布出去。 问问还有没有人报名，就今天一天时间。 明天在大队连部实行公开招标，谁出的条件高承包给谁，过期不候！” 当大家听到常宪明又一次在大喇叭上说了情况之后，村里热闹起来。 “一块闲了盐碱地怎么还成了香饽饽了，里面有啥好处呀？” “那谁知道呀，怎么这几个人精都开始争了，想不明白！” “这有啥可想的呀，要让这块地长庄稼就的改造，那的花多少钱和多长时间呀，谁能做到？” “做不到还争？” “我看这些人都是对着石九成去的，故意捣乱呗！” “石九成就能把这地改好了？” “说不定，要不然他为什么要承包？” “反正我想不透！” 让常宪明意外的事情又来了，又来了几个人要参加承包盐碱地，其中一个还是李宏庆！ 李宏庆参加的目的也是和石得利他们一样，想不透里面有什么好处，就先参加进来再说，就算承包不成，不也没有什么损失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李宏庆他老婆不让他来，他把眼一瞪， “别人能去也就能去，他能把我怎么着！” 他老婆说道， “人家石九成现在是大队长，常宪明也喜欢他，你别无缘无故的得罪人不行吗？” 李宏庆说道， “什么叫无缘无故得罪人，要是没好处石九成会要那块地？ 我参加也没有得罪他们，再说了，就算得罪了又怎么样，以后地分开了，我爱干啥就干啥，谁能把我怎么样！” 除了李宏庆，又有五六家也要参加报名。 这下子热闹了！ 常宪明问石九成， “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 “我打你个臭小子！”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到时候您听着就行了，谁条件高给谁，只要他们有胆量，有脑子，我真就不要了！” 第90章 我退出! 回到家，水春月还是不搭理石九成，石九成想方设法逗她高兴，水春月一点反应都没有。 水春月理解现在的石九成是挣钱心切，可是她不能理解石九成的做法，这么一大片盐碱地怎么能改造好，万一失败了，这是他们不能承受的后果，怕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呀！ 看着石九成变着法的讨自己的欢心，她心里不是不满足，可是这件事太大，她真是害怕了，刚刚过了几天好日子，你折腾啥呀！ 她去找石振江老两口想让他们劝劝石九成。 可是石振江却笑呵呵的告诉他，这事他不劝，石九成既然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按他现在了解的石九成来说，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水春月只好蔫蔫的回来，连石振江他们都支持石九成，难道真是自己头发长，见识短了！ 第二天，常宪明在喇叭上广播， “大家都去大队连部，今天是三百亩盐碱地的招标会，不去的算是自动弃权，一个小时以后开始，过期不候！” 石九成对水春月道， “月妹，今天你就不要去了？” “为啥？” 石九成道， “今天可能有些变化，我怕你听了会坚持不住！” “什么变化？” 石九成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可能有人要捣乱！” “那我更要去了！” 石九成劝道， “你去了白赚生气着急，还是别去了，什么情况我都能应付！” “好吧！” 一个小时后，几百口子人都到了大队连部，屋里屋外都是人。 常宪明简单讲了几句，把事情又讲了一遍，然后说道， “大队的条件已经讲的很清楚了，现在有十一户要承包这块盐碱地，下面开始招标！ 招标的条件就是逐步提高承包条件和减少不交提留的年限，谁觉得做不到的，就退出，最后一个人获胜，和大队签订合同！ 这样做，大家同意不同意呀！” 大家一致同意，招标开始！十一个人走到最前面排成一排。 大队会计问道， “现在把条件提高到第十年开始缴纳提留，做不到的退出！” 没人退出，只差一年，没问题！ 会计一看，又说道， “第九年开始！” 还是没人退出！ “八年！” 有人的心里开始打鼓！ “七年！” 有几个人犹豫了！ 一块盐碱地，改造也可能要用四五年的时间，而且改造要花费大量的财力物力，刚刚改造好就要缴纳钱，不合算！ 最后报名的几个人选择退出，凑热闹可以，真要弄赔了，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石九成看到答应不来的水春月出现在了后面，要不是她个子高，自己真还看不见她，看来她还是不放心呀！ 心里想到，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月妹，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我也不能听你的，如果你生气了，只能慢慢哄了！ 水春月真的着急了，本来十年不拿提留她都不同意，现在又少了三年，她更觉得不能接受了。 这时候，李宏庆和石得利的脸上开始冒汗。 常宪明说道， “大家要考虑好了，这可不是开玩笑，到时候是要按照合同办的，你要违约，后果自己承担，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一看大家都没有言语，会计继续喊道， “六年开始缴纳提留！” 水春月焦急的想让石九成看到她，可是石九成好像没有察觉到她来了似的，一点神情变化都没有！ 石九成稳稳的站着，一动不动。 “我退出！” 李宏庆坚持不住了，三百亩地怎么打算他一点谱都没有，捡便宜可以，给自己上一把枷锁，他可不干！ 看着脊背都湿透了的李宏庆颤颤巍巍的走下去，石得利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不甘心，可他也知道，自己也不行！ 别没事找事了，便宜没占到，再给自己惹上大麻烦，还是好好的种自己那几亩地吧！ “我也退出！” 何大拿腿肚子也开始打颤，不是他能做到，只是他觉得我做不到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我死猪不怕开水烫！ 杜延昌也觉得嗓子眼发干，和石九成赌气是不差，把自己搭进去可不是自己的初衷。 会计继续喊道， “五年开始缴纳提留，变成四亩地顶一亩良田！” 一听这个，何大拿坚持不住了，说道， “算了，老子不干了！” 说着扭头就走。 下面的人哄堂大笑，有人调侃道， “何大拿，这么大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别跑呀！” “你自己的地能不能种好呀，还要承包三百亩地，怂了！” 何大拿脸皮够厚，他一点也不在乎人们怎么说， “要你们管，我愿意咋样就咋样，咸吃萝卜淡操心，有本事你上去！” 杜延昌心里七上八下，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石九成这个家伙有什么依仗呢，怎么他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要说一开始的条件，说能把地改造好了还是有可能的。可这五年的时间，就算做到了，也是得不偿失呀！ 他想走，可是看着石九成气定神闲的样子，他又不甘心，妈的我怎么能败给一个毛孩子呢，不行，坚持！ 不过，他的腿却在“突突”的抖动！ 现在就剩了石九成和杜延昌，石九成看看杜延昌，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水春月忍不住了，她扒拉开前面的人，几步冲过来，拉住石九成的手就往外拽，嘴里喊道， “成哥，咱不要了！” 石九成一看，坏了，这姑奶奶还是忍不住了，他反手抓住水春月，说道， “月妹别闹，到了最后了，不能撤！” 水春月眼睛都红了， “人家都不要，咱为啥要抢这么一块盐碱地，几百亩呀，咱们哪有钱改造，就算改造了，能赚到钱吗，咱们有钱赔吗，怕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石九成有些话哪能当着这么些人说呀，只能是劝， “月妹，都走到这一步了，你就别管了，先回家吧！” 一看石九成如此执拗，水春月眼泪下来了， “成哥，我求求你了，别折腾了行吗，我真的受不了了！” 石九成看着水春月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能说什么， “月妹，你先回去，一切回家再说行吧！” 第91章 没人要我要! 水春月倔强的摇摇头，她的目光坚定起来，语气冰冷， “石九成，你非要这块地是吧？” 石九成心里一惊，他从水春月的眼神里看到了决绝， “月妹，你……” 水春月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现在就听你一句话，要地还是要我！” 石九成傻了！ 一边是将要到手的机会，一边是自己挚爱，他不知道怎么选择了！ 水春月紧紧的盯着他，他明白她眼神里面的意思，自己一句话说错，就可能一辈子失去水春月。 虽然这块地对他来说很重要，可相比起来水春月对他更重要！ 别说三百亩盐碱地，就算三万亩良田地换水春月，他换吗？ 机会没了，可以再找，水春月要没了一切就都完了，他不能没有水春月。 石九成看向泪眼朦胧的水春月，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月妹，我听你的！” 水春月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眼里的杀气消失了，温柔的说道， “咱们回家吧！” “好！” 石九成回头，对着常宪明说道， “大爷，您看到了，我不能失去月妹，我退出了！” 这种情况，谁退出都正常，常宪明非常理解石九成，他点点头， “你自己拿主意！” 石九成没再多说，拉着水春月就下了台！ 会计看向常宪明，常宪明点点头，会计说道， “现在就剩了杜延昌，按照约定，这块地就是你的了，接下来就是签合同，然后全体村民签字。” 杜延昌也傻了，这是什么情况，最先要承包地的石九成退出了？ 从水春月的表现来看，是真情流露，不像是在演戏！ 难道这里面没有猫腻？要不然怎么都到了最后了，他走了。 他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着，突然一个念头蹦了出来， “坏了，上当了，人家演了一出戏，缝了一个大口袋把自己装进去了！” 他马上冒出一身冷汗，几百亩盐碱地，万一弄不好，自己一辈子都要搭进去呀！ 看着他发苶，会计问道， “怎么了杜延昌，你怎么不说话？” “啊！啊？” 杜延昌醒悟过来， “你说什么？” 会计道， “我说这块地是你的了，要签合同！” 杜延昌急忙摆手， “啊不！我不要了，你们给石九成吧，我退出！” “轰！” 下面炸窝了，杜延昌也不要了！ 一听杜延昌也不要了，刚才下去的石得利他们心里也平衡了。 本来他们心里的那些不甘和遗憾也没有了，看来这真的不是一个香饽饽呀！ 哈哈，好在我够聪明，没有上当！ 常宪明也愣住了，这算怎么回事呀，怎么都跑了！ 他问道， “杜学昌，你是怎么回事，就剩你了，你怎么又不要了呢？” 杜延昌道， “不要不行吗，他们能不要，我就能不要，这么一块破地，谁要谁倒霉，我才不上当呢？” 常宪明道，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报名参加？” 杜延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管得着吗，是你让大家报的名，报名自愿，退出自由，谁能把我怎么着？！” 常宪明气急了， “这么说一开始你就是来捣乱的？” 杜延昌贼兮兮的说道， “你别血口喷人，我可不是来捣乱的，现在我觉得不合适了，就退出了呗，有啥好奇怪的！” 常宪明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好了，明明大家争的地，到现在谁也不要了。 自己重新上台来的第一件事就办砸了！ 常宪明想了想，大声说道， “既然杜延昌不要了，还有没有人想要，有没有，刚才下去的你们几个有没有想要的？” 石得利说道， “没人要了，爱给谁给谁吧！” 李宏庆也说道， “算了吧，我刚想过来，这破地谁粘上谁倒霉！” 何大拿本来还跃跃欲试，可听了他俩这么说，眼珠一转想了想，这几个人精都不要，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内幕，这里面水太深，自己还是算了吧！ 他也不言语了！ 连着问了三遍，下面一个搭腔的都没有！ 常宪明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又说道， “现在恢复到一开始的条件，十年后缴纳提留，五亩地顶一亩良田地，有没有人要承包？” 下面鸦雀无声， 他又问了好两遍，还是没有人吱声！ 常宪明叹口气，看来这地只能继续荒着了！ 他刚想宣布散会，就听一个人声音传过来， “没人要我要！” 大家都愣住了，转头一看，原来说话的正是石九成！ 石九成对水春月说道， “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让常大爷撅在这儿，回头我在跟你解释！” 水春月看看石九成坚定的眼神，知道多少多说无益，捂着脸哭着跑了。 石九成对石振江说道， “大爷麻烦您先回去替我安抚住春月，我完了事就回去！” “好吧！” 石振江急急的走了！ 石九成大踏步回到台上，对着惊讶的常宪明说道， “大爷，他们都不要我要！” 常宪明不明白石九成去而复返，他不解的问道， “春月……你？” 石九成道， “先不用管她，那是家事！” 常宪明关切的问道， “你打定主意了？” 石九成嘴角扬起，露出坚毅神色说道， “我打定主意了，不光打定主意了，也不用改条件，就按刚才的条件就行，只不过我想要加上一条！” 常宪明问道， “加什么？” 石九成道， “我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搞建筑，村里不能以任何理由阻挡，可以吗？” 常宪明转过身问台下， “刚才九成说的都听见了吧，大家有意见没有？谁有意见，上来说！” 这块地和村子隔着池塘，孤零零的一片，谁也没想过要在哪里盖房子，既然你承包了，你愿意干嘛就干嘛呗，别人呗懒得管你呢！ 大家纷纷喊道， “没有意见，人家承包了，只要交上提留，谁管他干嘛！” 杜延昌又有些懵了，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觉得脑子又有点不够用了呢，难道不是圈套？ 如果种比较耐盐碱的树，十年的话也不见得能成材，而石九成说的是从第五年就开始缴纳提留。 没有收入，先要往里垫好几年的钱，真的不合算。 最后想想，自己真没有把握从这几百亩盐碱地上赚钱，去他妈的，爱谁要谁要吧，不置这份气了！ 他也不言语了！ 第92章 你的心这么大? 其他人也都是这个心理，常宪明一连又是问了三遍，大家都是说没意见！ 会计问道， “那就签合同了？” “等等！” 石九成说道。 “怎么了？” 石九成道， “我想说几句！” 常宪明点点头， “说吧！” 石九成清了清嗓子，对着台下说道， “乡亲们，大家都看到了，今天这件事是一波三折，就是我家春月也不同意我承包这几百亩盐碱地，可是我为什还是坚持要包呢？” 台下有人问， “为什么？” 石九成道， “为了要赚钱呗，这块地闲了几十年了，我看着心疼，别处有些地方改造过盐碱地，有的效果挺好，有的失败了！ 至于咱这里能不能改造好，我也没有把握！ 只不过我想试试，如果成功了，咱村就多了几百亩土地！ 自古以来，地就是咱农民的命根子，没有地咱们就没法活，几百亩地能养活多少人，我就不说了，大家都明白！” 下面有人问了， “要是失败了呢？” 石九成道， “失败了就失败了，总的要试试吧，我还年轻，还有时间翻盘，我相信，只要好好干，还能饿死不成！” 下面有人叫好， “说的好！” 石九成接着说道， “刚才我也说了，条件不用改了，我怕人家说我占公家便宜，如果现在有人说要想承包，我还可以让出来，有没有？” 下面鸦雀无声！ 石九成道， “好，今天咱村的当家主事的都在这里，既然没有人说要，也就证明我石九成不是占大家的便宜，对不对？” 好多人附和， “对！” 石九成道， “好，既然大家认可，这事就算定下了，我和村里签合同，签了合同，就有了法律上的意义，谁也就不能再说别的，对不对？” 大家高声回答， “对！” 石九成道， “如果有一天我改造成功了，有人看着眼红了，在背后说三道四，让我知道了，可别怪我石九成不客气！” 说完，他的眼神狠狠的扫向刚才的几个竞争对手！ 这几个人感觉到石九成的眼神里闪着寒芒，心里都是一哆嗦，这他妈的说的是我呀！ 有人喊道， “今天的事大家都看到了，他们自动退出的，谁说别的，我们也不答应！” 石九成道， “那好，我说完了！” 常宪明带头拍起了巴掌！ “哗！” 下面人们也跟着拍起了巴掌，随即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石九成依仗的是什么，可是看着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做出了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就比大多数男人强出了太多，他应该得到大家的掌声！ 话都说明白了，接下来石九成匆匆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对常宪明说道， “大爷，我先回去安抚安抚春月，接下来让大伙都签字也就不参加了！” 常宪明道， “好吧，你快去吧！” 石九成跳下来，急匆匆的往家跑去！ 回到家一看，水春月正趴在被窝卷上“嘤嘤”的哭，石振江老两口正在劝她。 “签了？” 石振江问道。 石九成点点头。 “好好跟春月说，别着急，她也是怕弄不好，一辈子翻不了身！” 石九成道， “放心吧，大爷，您二老回去吧，我劝劝她！” 老两口走了！ 石九成坐在炕沿上，半天没有言语，等水春月的情绪释放的差不多了，他才说道， “月妹，现在合同签了，我可以告诉你，改造这片盐碱地我是有把握的，这块地真的会成聚宝盆，咱们的好日子就从这块地开始！” 水春月依旧没有言语。 “一开始我啥也不能说，就怕有风声传出去，让别人出来捣乱！ 就是这样，杜延昌何大拿他们不都跳出来了吗，差一点被他们坏了大事！” 水春月突然回头，大声问道， “你以为你真的捡到宝了？” 石九成道， “是呀，你听我说！如果按照正常来说，咱俩最多能分到四五亩地，仅仅也就能解决吃饭问题，想要修房子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 水春月道， “能吃饱饭不就行了，房子可以过几年再说呀！” 石九成道， “咱俩都不小了，也该要成亲了，我拿什么娶你？” 水春月道， “只要你好好过日子，我没有别的想法！” 石九成道， “你可以不要求，但我作为一个男人却不能不想！ 你跟了我，我就必须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这是我必须要做到的！” 水春月道， “现在不也挺好，天天都有进项，慢慢的就会好了！” 石九成道， “你想过没有，分了地，大家时间自由了，谁都能去捕鱼！ 捕鱼的多了，收入就少了，弄点吃没问题，想靠捕鱼发家可就难了！ 再说了，成了亲，有了孩子，开销更大了，咱们受苦不要紧，你忍心让孩子也跟着咱们受罪！” 一听孩子，水春月的脸腾的就红了，她不言语了，孩子永远是女人的软肋，别看水春月没有结婚，也逃不过这个心结。 她想想，是呀，你能捕鱼赚钱，别人当然也行，这也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和很高的准入门槛，真的还是长久不了！ 石九成又道， “无工不富，无商不活，真正想要过好日子，靠地不行，还要干工厂，搞企业！” “啊！” 水春月惊讶的抬起头， “你的心这么大呢？” 石九成道， “比你想的还要大！” 水春月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石九成，她又一次看不懂他了！ “你会干工厂做生意！” 石九成笃定的说道， “以后肯定会，我会用这块地吸引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来一起创业！” 水春月道， “我也不知道你为啥这么自信，但我却不信！” 石九成道， “以后你会信的！想要干事就不能走平常路，可是不管想干嘛，没有启动资金啥也干不了！ 我要用这几百亩地完成原始积累，让钱生钱！” 水春月道， “你想的好，啥也不长怎么积累？” 石九成诚恳的说道， “所以我要改造它，让它成为能下金蛋的金母鸡！前提是你必须支持我！” 第93章 我有办法! 水春月低下头，她还是理解不了石九成！ 石九成苦口婆心说道， “月妹，这个世界上，你就是我的全部，如果你坚决反对，我只能依着你，就算放弃全世界我也不能放弃你！ 可那样，我就啥也干不了，只能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混下去！ 我脑子里有太多太多能发家致富的想法，都要靠我们一起努力去实现！ 我想得到你的支持，我想让我的老婆孩子过上比别人更好的生活！” 水春月道， “你说的我也不太明白，既然你下定决心了，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改造这三百亩盐碱地！” 石九成见水春月有些心动，非常高兴， “那好，我就和你仔细说说！” 到了晚上，下完网以后，石九成对大家说道， “大家都知道，那块盐碱地我已经承包下来了，而咱们想成立的互助组，也因为咱们不在一个生产队的原因不太好操作！ 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我想请大家好好想想怎么办？ 以后是各干各的呢，还是想报团，大家都和家里人商量商量，明天下午到我家来碰碰头怎么样？” 大家都说没问题！ 第二天下午，大家如约到齐，水春月给大家沏上茶水。 石九成道， “今天请大家来要说明白两件事，第一就是咱们的捕鱼是不是还要接着干下去？ 第二就是我想用这三百亩盐碱地成立一个互助组，你们谁愿意参加？ 怎么样，心里有想法的说说吧！” 大家谁也不开头。 石九成对石振江说道， “大爷，您先说说吧！” 石振江吐出口烟说道， “九成，你先把你的想法说说，大家听听怎么样，然后再做决定，行不行？” 石九成看看大家，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 “那好，我就说说，首先，咱们的捕鱼工作我觉得最多可以干到地里的庄稼都收完以后。 那时候，天气也冷了，没法下水了，要想干，就得弄简单的小筏子。 再就是地里没有农活了，大家也不用像以前似的天天出工了，就会有很多人去学着咱们捕鱼，人多了，收入就少了，还有没有价值干下去，暂时不知道！” 宋学锋问道， “明年呢？” 石九成笑了， “明年大家都有时间了，你觉得咱们还有优势吗，人家前面后面都下网，咱们还能捕到多少鱼？” 大家一听泄气了，可不是吗，你能干，别人也能干！ 王长勇道， “那咱们就解散呗！” 石九成点点头。 张老三有些不甘心， “大冬天闲着没事，不还得赌钱去呀！” 宋学锋道， “好日子到头了，还想着靠捕鱼挣钱娶媳妇呢！” 朱利新道， “一棵树上吊死呀，不会想别的办法？” 张泽升道， “还有啥办法？” 朱利新道， “九成叫你来就肯定有办法，要不然，他闲的没事干了？” 张泽升一拍大腿， “对呀，九成，你快说说，还有啥挣钱的道！” 石九成问道， “你们都想听？” 王长勇道， “快别卖关子了，说吧！” 石九成道， “那就说第二件事，我想用这块地成立一个组，不知道有没有人参加？” 大家又都不言语了，石振江道， “九成，这些天我也一直在纳闷，你弄这块地要干什么，它真能给你下金蛋？” “能！” 石九成肯定说道。 “我有把握把这些地改造成良田地，这不是金母鸡吗？” 张泽升眼睛都瞪出来了， “你真能做到？” “能，我保证！” 张泽升道， “你要真能做到，俺跟着你干，你可不能糊弄俺！” 石九成道， “盐碱地为什么不长东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里面盐分太多，其次就是含碱的成分大，把这两样解决了，再把农家肥和化肥上到地里，能不长庄稼吗？” 石振江道， “这个大家都知道，可怎么解决呀？你说的化肥是啥玩意儿？” 石九成道， “首先就是泡地洗地！” 朱利新道， “怎么泡地洗地？” 石九成道， “先把地反复的深耕，然后注水泡三四天，再把水放出去，再注水，反复泡四五次，盐分就剩不了多少了！” 张泽升道， “这工程可大了！” 石九成笑道， “所以，我把村里的二十四马力拖拉机和柴油机要来了，有了机械这些还算事吗！” 石振江道， “那要花多少钱？” 石九成道， “咱们人工不算钱，只花柴油钱就行，估计也花不了多少！” 朱利新道， “怪不得你要了那台拖拉机呢，早就有打算呀！” 石九成道， “对呀，要是用牲口耕地还不得到猴年马月呀！ 再说化肥，化肥就是根据土壤情况做出来的含庄稼需要的各种元素的肥料！ 以后市场上会有各种各样的化肥，比如碳酸氢铵、尿素、磷肥、磷酸二铵和复合肥！ 这些东西上到地里以后会起到很大的增产作用！” 石振江道， “如果说的是真的，还真成，要是真改造好了，出产也大发了！” 朱利新道， “一亩地出两百斤玉米两百斤小麦的话，能卖个万儿八千的呢，赚大了！” 这样一算，大家也都想明白了，只有张泽升还是担心， “真的能改造好！” 石九成点点头， “能，亩产两百斤还是保守了，我还有办法第一年让一亩地最少出三百斤，第三年就和良田地一样！” 张泽升激动了， “还有办法，娘哎，你真神了，快说啥办法？” “酸碱中和知道不？就像发面一样！” 朱利新宋学锋和王长勇也是初中毕业，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们哪能不知道。 “知道！” 石九成道， “知道就行了，到时候我会解决的！” 张泽升道， “真要这样，按跟着你干！” “你家嫂子同意！” “她没问题！只是这地咋弄呀？” “那好，你算一个，地的事一会儿再说，学锋呢？” 宋学锋说道， “我和我叔说了好几回了，他不同意，我决定自己分出来，和你干！” “你拿定主意了？” “主意我是拿定了，不过我叔生气了，说我翅膀硬了，不听他的了，要是出来，他也不管我了，而且也不分给我粮食！” 石九成道， “家里也不让你住了呗！” 第94章 我和您说点事 宋学锋道， “没说，可意思里有！” 石九成道， “如果你拿定主意了，吃住我们可以想办法，但是我觉得你从心里不能记恨你叔，他们养了你这么多年，这恩情不能忘！” 宋学锋道， “我叔也挺疼我的，我不会记恨他们的！” 石九成道， “你的事一会儿再说，长勇，你呢？” 王长勇道， “我爸也不同意，他说地不靠在一块没法种！” 石九成道， “理解，你自己的意思呢？” 王长勇道， “我要自己参加能行吗？” 石九成道， “能成，我们不稀罕你的那两亩地！不过，你和家里决裂可要有思想准备！” 王长勇道， “我就豁出去了，大不了不回家了，可我没出住呀！” 石九成笑笑， “一会儿再说，你呢利新哥？” 朱利新道， “我也是这种情况，地在一块，我爸就加入咱们组！” 石振江道， “咱们好说，一个生产队，分到一起不就完了吗？” 石九成问道， “这么说您没问题？” 石振江道， “九成，我和你大娘岁数越来越大了，你不嫌我们累赘？” 石九成道， “大爷，您这叫啥话，互助组互助组，宗旨不就是互帮互助吗，这个不用考虑，谁要有这想法，干脆不要参加我们！” 石振江道， “那我就没问题了，你咋说，我咋干！” 石九成道， “那好大爷，这事就成了！” 石振江问道， “他们咋弄呀？” 石九成道， “泽升哥，我给你想了一个办法，你看看行不行？” 张泽升急忙问道， “啥办法，你快说！” 石九成道， “你自己出面，找我们队里的人，想想有没有人愿意和你把地换一下。 你要他的地，他要你的地，你过来后，咱们几家的地分到一块，这样不就成了吗！” 张泽升挠挠头， “人家愿意吗？” 你找有需求的人家呀，还可以给人家多少占点小便宜呀，比如你的五亩换他的四亩半，肯定有人愿意！” 张泽升乐了， “这是个办法！” 石振江说道， “李宏元他老丈儿和你一个队，家里就老两口。 我听说李宏元老是想把他老丈儿给弄到我们队里来，好照顾他。 你们两家人口一样多，你去找他商量商量让他们去你们队不也是一样吗，怎么样？” 张泽升道， “好主意，回去我就去找他！” 石九成乐了， “你的事差不多了，学锋和长勇就简单了！ 我想在盐碱地的边上盖几间房子，你俩去哪儿住不就完了吗，既能看家，也能暂时解决住的地方！” 宋学锋道， “盖房子，哪有那么简单？” 石九成道， “咱们只是临时盖几间土坯房就行，垒上锅台和炕就能过日子，能花多少钱呀？” 石振江盘算盘算，“咱们自己脱坯自己盖，人工不打钱，花不了多少钱！” 石九成道， “对，上面弄点高粱竿和麦秸，只要买几十根旧木料当檩条，再买上两架梁就行，花不了多少钱！” 朱利新道， “有两三百块钱够了！门窗咱们也自己做！” 石九成道， “咋样，你俩同意吗？” “同意！” 王长勇道， “这样我爸肯定不管我了！” “你是怕娶不上媳妇吧？哈哈！” 王长勇低头不语， 石九成道， “放心吧，你的媳妇包在我身上，就怕到时候你挑花了眼！” “那敢情好！” 石九成道， “好的，接下来泽升哥去办你换地的事。 大家用闲着的时间推土，准备脱土坯。 振江大爷和利新哥负责踅摸该准备的东西，没意见吧！” “没有！” “好，分头行动！” 接下来大家有空就用小推车推土和泥脱土坯。 一天脱个两三百块，只用了十来天的时间就把土坯脱够了，只要晒干了就能用了！ 今天是八月十四，下午石九成把大家召集到一块，把前几天的卖鱼的钱和账都算清了。 他们一共干了四十二天，卖了两千四百二十块钱。 除去二十块钱的自行车费和盘缠钱还剩两千四百块钱，留下一千二百块钱的储备金，大家每人陆续分了二百块钱。 “从十六开始分地，分完地就要开始收玉米了，咱们是继续干呢还是等过完秋再说，大家拿个意见！” 张泽升一瞪眼， “干呀，一天十来块钱干嘛不干，玉米也不是一天收完的，不就是起早带晚吗，有啥呀！” “秋收多累呀，受的了吗？” 石振江道， “别看我，我没事，我的身体不比你们差！” 朱利新说道， “没事，累不着！” 宋学锋也说， “干，连收带种怕不要一个月，两三百就没了，不甘心！” 王长勇也同意接着干。 石九成道， “以后水凉了，要干的话，我明天就买几个汽车的废内胎回来，找两扇门板绑在上面做成小筏子，就不用下水了！” “这主意好，弄吧！” 大家高高兴兴的拿着钱回家了！ 宋学锋到了街上买了五斤猪肉，两瓶酒和几包月饼，提着回了家。 一进门，他婶就看见了， “小锋，你这是干嘛？” 宋学锋道， “婶，我分了点钱，买点肉啥的，这不过节了吗！” “哎吆，你这孩子，花这么多钱，快放屋里去！” 他叔宋福田也看见了， “锋呀，你婶买了肉了，你又买这么多，不是攒点钱娶媳妇瞎花啥呀！” 宋福田自己四个孩子，三儿一女，又加上养着宋学锋，生活压力也是很大，平常也是一分钱都舍不得花，看见宋学锋花了好几块钱，心里疼的蝎蛰狗咬的！ 宋学锋道， “叔，我分了不少呢，这不算啥，我这么大了，也该给家里添点力了！” 几句话说的宋福田心里热乎乎的，侄子真的改了，自己没有白养他这么多年！ “叔，我想和你说点事！” “啥事？” 宋学锋掏出一摞大团结来，放到桌子上， “叔，这是一百块钱，您收起来吧！” 宋福田一愣，一百块钱？ “你、你从哪里来的一百块钱，不会是偷来的吧！” “叔，你误会了，这是我们逮鱼分的钱！” 宋福田不信， “分、分的，这么多？” 第95章 我也要参加 宋学锋道， “不是这么多，是比这些还多，我们一人挣了四百块钱，留下一半以后做事用， 我陆续分了两百块，只不过为了保密，以前没和您说！” 宋福田瞪大眼睛问道， “这是真的？” 宋学锋道， “我自己留了一些，准备以后用的！这一百给您吧！” 宋福田的眼珠子快掉下来了，四百块钱，侄子这阵天天起早贪黑的出去，他也知道一些。 大家都说他们去捕鱼了，他也没有太放到心上，只要不去赌，抓到鱼抓不到鱼的倒是不重要，所以，他也没有太干涉！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你们真的赚了这么多钱？” 宋学锋回答， “是的！” 宋福田道， “这个石九成还真成了精了！” 宋学锋道， “他本事大着呢，什么都懂，说话一套一套的，都有道理，如果不是他，我也改不了！” 宋福田坐直了身子， “你好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年爷俩也没有坐下好好说过话，基本上都是宋福田在教训宋学锋。 前两次宋学锋回来和他说请他们加入石九成的互助组，宋福田都没听完就把他骂了一顿。 吓得宋学锋也不敢开口了！ 宋学锋一听叔叔要听，赶紧把最近这段时间石九成的所有事情都详细的讲了一遍。 听完，宋福田沉默了，要按这么来说，这孩子还真是有些本事。 两个多月以来，石九成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有了很大的改变，选举的时候能有八九十票就是最好的证明。 再就是他承包了几百亩盐碱地又是让人们刮目相看，这可不是有点胆量就能做的出来的！ “你说他有把握把那地还造好了？” 宋学锋道， “有，他说的很肯定，而且也有道理，所以，我决定跟着他去干！” 宋福田问道， “你怎么跟着他去干？” 宋学锋低着头道， “我应该分的地我不要了，您种着吧，我自己去就行！ 他们说了，先在地里盖上几间房子，让我和王长勇住，也当在那里看家。 我自己留了八十多块钱，就是为了买些粮食和锅碗瓢盆什么的！” 宋福田急了， “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出去单过了？” 宋学锋抬起头来说道， “叔，不是我愿意出去，你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忘恩负义。 可您不愿意参加他的互助组，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自己去了！” 宋福田道， “小锋，不是叔不愿意，是叔怕他瞎折腾，你以为叔不想赚钱吗？ 咱们家连你四个小子，我不拼命挣钱能给你们盖房子娶媳妇吗？” 宋学锋道， “叔，你不用管我了，石九成说了，我的媳妇包在他身上！” 宋福田道， “你就那么信他？” 宋学锋道， “您要跟他时间长了，您也会信，张泽升多年不服人的，现在对石九成服服帖帖。 人家已经和李宏元说好了，换地也要进他的互助组。 还有石振江老爷子，那也是人精，现在石九成说啥是啥，那是轻易服人的人么？ 还有朱利新他爸爸，以前多么看不上石九成呀，现在也同意加入他的互助组，你说他们傻么？” 宋福田不说话了，是呀，这些人傻吗，还有常宪明，现在对石九成也是欣赏有嘉，他们可都是人精呀！ “小锋，咱要是参加他还要要咱吗？” 这回轮到宋学锋发愣了，叔叔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您说的是真的？” 宋福田沉了沉， “他真的有把握把那地改造好了？” 宋学锋把石九成的话学了一遍， “他说的有把握！” 宋福田听了觉得有道理，怪不得他敢要那一片盐碱地呢，人家早有准备呀，他下定了决心， “那咱也参加！” “婶婶同意吗？” “那个你甭管！” “那咱也要找人换地才行呀！” “这倒是个麻烦事，你说张……什么老三是怎么弄的？” “张老三就叫张泽升，石九成说了，我们谁都不能叫外号，要让别人尊重，先要自己尊重自己，谁要叫外号，就罚他请大伙吃一顿！” 宋福田点头， “说的有道理，你说他和谁换的地？” 宋学昌道， “他是和李宏元家换的，他们两家人口一样多，两个队的地也差不多！” “咱要想换也得找个和咱人口一样多的呀！” “叔，您真想参加？” 宋学昌道， “有赚钱的机会不参加，你叔还没有那么傻！” 宋学锋高兴的道， “那我去找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家，如果到时候要差个几分地能行吗？” 宋福田道， “哎呀，最好是不差，半亩地能出两三百斤粮食呢，年数多了，差的就多了！” “叔，石九成说了，地里赚了钱他要开厂子，那时候才赚大钱呢，他说到时候，谁还把几亩地的粮食放在眼里！” 宋福田道， “要果真是那样，我也不在乎，可将来的事谁能说的准呢！” 大家走后，石九成提着两包月饼和一斤猪肉、两条鱼来到刘金财家。 “爷爷，干啥呢？” 刘金财一看他来了，乐了， “又弄的啥呀？” “月饼、猪肉！” 刘金财道， “好小子，就你还想着我！” 石九成道， “明天中午我家蒸大包子，猪肉冬瓜馅儿的，我是给您拿过来呀，您还是过去吃去呀？” 老头说道， “你还是给我拿过来吧，岁数大了，身上味不好，别出去讨人厌了！” 石九成和他开玩笑， “知道味不好也不知道擦洗擦洗，老窝囊肺！” 老头知道石九成不是真的嫌弃他，笑呵呵的说道， “岁数大了就懒，一个人能凑合就凑合了，你要不来，我家里一年一年的也不来个人，干净了有啥用！” 石九成道， “走了，不和你说了！” 老头笑呵呵的说道， “不陪我喝两口了？” “你自己喝吧！” 回到家又拿着两包月饼两瓶酒两条鱼来到了常宪明家。 “九成，正好有个事要和你商量一下，你就来了！” “啥事？” 常宪明道， “还不是分地的事，村里有十来个孤寡老人怎么办呀，没人愿意和他们一个组呀？” 第96章 孤寡老人咋办? 石九成道， “不奇怪，他们肩不能扛、手不能抬，人家谁愿意受拖累呀！” 常宪明为难的说道， “是呀，给了他们地他们自己也种不了呀？” 石九成笑了， “这事好办，种不了就不种呗，村里管不就行了！” 常宪明没有明白什么意思， “村里啥也没有怎么管？” 石九成道， “分地之前从每个队里给他们每个人扣除一百五十斤小麦，三百斤玉米的口粮，再加上一个月二十块钱的菜金，够他们生活了。 接下来每年收提留的时候都把这一块做进预算里面，随着生活条件的提高，最后让他们全年细粮化，生病住院村里全管！ 以后有了条件建老人院，安排人照顾他们的衣食住行，要做到老有所养，病有所医才是社会主义！” 常宪明想了想说道， “粮食还好办，各队留的都有种粮，以后用不着了，可钱怎么办呢？” 石九成道， “粮食卖了不就是钱，十一个生产队凑不出两三千块钱？ 实在凑不出就先少发，到明年六月份收夏季提留的时候加上不就完了！” 常宪明道， “这样老百姓不会有意见吧？” 石九成道， “您在广播上把这事公开出去，没有人会反对！ 谁反对就是没人性，咱们村不兴饿死人，谁还没有个老的时候！” 常宪明道， “还有就是只有一个闺女嫁到外村的呢，这个怎么算？” 石九成道， “只给粮食不给钱，有闺女就不算孤寡，闺女也有义务养老！” 常宪明问道， “那人家的房产到最后怎么算呀？” 石九成道， “当然归人家闺女了，闺女是有继承权的，和儿子一样！” 常宪明道， “那就不应该村里养，该让他们闺女去养呗！” 石九成道， “按道理是这样，可咱们尽量不要这么做！ 毕竟人是咱们村的，两千多口子人还差一个人的吃喝，咱不是体现社会主义优越性吗？ 人家是应该有地里的收入的，一亩地出产三百斤，给人家口粮不算分外。 再说了，就算去闺女家养老，你带着粮食去，女婿也就不能说啥了，老人也有脸面！” 常宪明看看石九成，怎么自己费了好大的劲都没有解决的问题，搁到石九成嘴里，三言两语就完事了，自己和他的差距这么大吗？ 其实石九成说的这些都是以后赡养孤寡老人的成功经验，只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而已！ 常宪明道， “那咱们开个班子会说说吧？” 石九成笑道， “我可没有功夫开会啊，有工夫我也不参加！” 常宪明一愣， “为啥？” 石九成道， “开会不就是扯淡，你是头，你说了不算当头干嘛，还不为的就是以后推卸责任？” 常宪明气乐了， “胡说八道！” 石九成嘻嘻笑着说道， “你别急眼呀！我说的是真的，班子成员都是你找的，你找他们是为了帮着你工作的，可不是有事了还要请示他们愿不愿意！ 既然他们听你的，那就不必商量，直接吩咐他们该干嘛干嘛，谁要不听，换了不就行了！” 常宪明道， “那不是搞一言堂？” 石九成笑道， “我们搞的是民主集中制，只不过是省略了民主这个环节而已吗，和一言堂不搭边的！” 常宪明哭笑不得， “混蛋逻辑，你这个臭小子！” 石九成道， “大爷，做事不能瞻前顾后，要让大家都满意是不可能的！ 我们只要觉得心里是要为老百姓做实事，问心无愧就好了，少部分人骂几句就骂几句，有啥关系！” 常宪明也是认同石九成的说法的。 “总的有个标准呀，要不然都想往里挤！” 石九成想了想， “刚才我还是想的简单了，是要细化一些，科学一些，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你说标准怎么定？” 石九成道， “可以分为这么几等！ 第一是无儿无女的军烈属，待遇最高，全年细粮，每月二十块菜金，生老病死全管。 第二等是无儿无女普通村民，一半细粮一半粗粮，每个月十块钱菜金，生老病死全管。 第三是只有一个闺女又不在本村的！如果不要地，给予一定标准口粮没有钱！” “那要是两个闺女都不在本村呢？” 石九成道， “要是俩闺女都不养老，生孩子干嘛，还不如生下来掐死扔茅坑里呢！” 常宪明想想，这办法可行，说道， “好，就这么办，这是为了孤寡老人，我也不怕挨骂了！” 石九成嘻嘻笑道， “谁骂你你告诉我，去给您骂回来，敢惹您，不想活了！” 常宪明道， “得了吧，咱们是村干部，可不是土匪！” 石九成恶狠狠的说道， “只要觉得该做的事就要强硬，神鬼怕恶人这话有道理！ 您要觉得这事得民心，您就说这是您的主意！ 如果你怕有人骂街，您就说这些主意都是我出的，让他们骂我，我不怕！” “那你大爷成什么人了，我还配当这个当家人？” 石九成挑起大指， “这才像个干部该说的话！怕狼怕虎就不在山上住！” 常宪明道， ““你大爷不是没胆量，只是遇到新问题，想听听你的意见！ 过完节就开始分地了，你要盯上几天，啥时候分完了没事了，你再去卖你的鱼！” 石九成道， “卖不了几天了，一开始秋收，大家都忙起来了，怕是没有时间了！” “你们这阵赚了多少钱呀？” 石九成呲着牙乐了， “这可不能说，这是秘密！” “跟我还保密！” “反正够吃饭的，不说了，走了！” 石九成走后，常宪明考虑半天，打开大喇叭，把孤寡老人这事广播了出去！ “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要体现优越性，要老有所养，老有所依，这些孤寡老人为了咱们村奋斗了一辈子，要让他们安享晚年！ 刚才我说的这些条件，从明天就开始评比。 自觉够条件的马上和你们队长联系，最后大队统一核准后就按这个标准执行。 如果有不同意见的，可以来找我，说出你的意见和理由，我们会充分考虑你的意见的合理性！” 第97章 你去找石九成 这个广播播出后，大家又是议论纷纷，石得利骂街， “他们老了，凭什么要大家养，他们又不是我爹我娘！” 李宏庆附和， “就是呀，把地分给他们爱咋地咋地呗，谁让他无儿无女的！” 这话正好被石振江听见， “你们还有没有点人味，谁还没有个生老病死，他们成了孤寡是他们自己愿意的吗？ 人家一队的刘老太太两个儿子都是死在战场上了，人家为的谁？ 刘金财也是给公家干活砸坏了腿，他为了谁？ 到了这么大岁数没有能力了，你想饿死他们！” 李宏庆不敢言语了，石得利强词夺理，说道， “那也应该国家养啊，跟村里有啥关系？” 石振江道， “放屁，村里不就是国家？人家打天下你没沾光，说这话生出儿子都没屁眼！” 石得利急了， “怎么说话呢，我俩儿子屁眼好好的，你怎么骂人呢！” 石振江还想说话，有人急忙劝他， “快回家吧，和他置啥气呀，自己侄子都不管，他能愿意养外人！” 杜延昌煽风点火， “我就不同意这事，常宪明不是说了吗，有不同意见可以提，我这就提意见去，老石，你去不去？” 旁边人说道， “大队做的对，这些人要不管，和旧社会有啥区别！ 两千多口子人养个十几个人能有多大负担，一两百人养一个，不算啥！” 石得利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你先去吧，我还有点事，我过会儿自己去！” 说完，蔫蔫的低着头回家了，哎！这人要是做了亏心的事，想在大家面前露个脸都不行，妈的，我不养侄子，和你们有毛的关系？ 石振江懒得搭理他们，转身边走边说道， “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 杜延昌一听连他也骂了，嚷道， “石振江你说什么，轮到你骂这个骂那个的，你不会是也想申请孤寡吧！” 石振江有两个闺女，一个嫁了个军人，跟着丈夫随军去了，一个女儿嫁到了外村，一听杜延昌说这个，他转回头来说道， “杜队长，别拿着你那小肚鸡肠想别人！ 我石振江有手有脚能吃能挣，用不着别人给我养老！ 别看你弄了公家不少东西，你大爷我见过的吃过的，你这辈子怕是也见不着了！ 没事的时候想想，做了啥亏心事，别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大哥给你做出样来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说完走了！ 杜延昌又气又怕，嘴唇哆嗦着骂道， “你个老东西，你别走，给我说明白，我咋的了！” 旁边有人说了， “算了吧，人家走远了！ 何大拿直接来找常宪明， “我也是一个人，我够条件不？” 常宪明气乐了， “够，你够条件，回家等着去吧，过一阵有人给你往家送粮食！” 何大拿还真当真了，问道， “谁去送？” 常宪明道， “老天爷去送呀，等天上夏天下油、冬天下面的时候你就吃喝不愁了！” 何大拿这才听出常宪明这是挖苦他， “你……” “你什么你，这事是石九成定的，你要有不同意见去找他！” 何大拿傻了，他挨了石九成两回揍了，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找石九成的别扭，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 嘴上却不能怂， “好，我就去找他！” 说完，扭头走了！ 常宪明哈哈大笑，真还是一物降一物，恶人还得恶人磨呀！ 吃完晚饭，大家又把网下到河里去，宋学锋把他叔叔的意思说了，问石九成的意思。 石九成道， “来就欢迎，只是你们自己把地的事解决了就行！” 张泽升一听说道， “我知道有想换地的！” 宋学锋急忙问道， “谁呀？” 张泽升道， “石秉义，他想和他大哥去你们队成一个组，正在踅摸合适的人呢！” 宋学昌急忙问道， “他家几口人？” “他家仨孩子，加上他爹娘，和你家一样多！” “那可太好了，回去我就和我叔说！” 王长勇蔫了，就剩他家了，他爸妈死活不同意，石九成安慰他， “没事，咱们房子该盖还是盖，啥也不影响，只要你人来了就行了！” 从八月十六开始，各个生产队开始分地，一直分了五天，才算结束。 大家都在自己的地边上砸进去了木头桩子做好记号。 接下来就是分机器骡马等等。 分完地，秋收也正式开始了。 常宪明并没有参加石九成的互相组，他们不是一个队，他也懒得找人换地。 石九成和石振江、石振海、朱利新、张泽升、宋福田几家成立了一个互助组。 他们分到了一匹老态龙钟的枣红马和一驾破马车还有一台很破的十二马力柴油机！ 大家都乐了，这都是抓阄抓到的，没有暗箱操作，怪只怪他们运气不好！ 再说了朱长胜自己就是队长，要是有暗箱操作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组里弄些好东西呀！ 因为这个，工作很顺利，谁要有怨言你就去看看大队长和队长他们都分了些什么！ 最可怜那匹老马，只要躺下就起不来，还要好几个人把它抬起来才行，大家乐过了，开始发愁了，这秋咋过呀？ 地里的庄稼要拉回来，家里的农加肥要拉到地里去，而且还要耕地、耙地，播种都要靠它，这老马能干了这些活吗？ 石九成并不发愁，他叫上朱利新， “走，咱们去把拖拉机开回来！” 让大家又吃了一惊的是，石九成竟然会开拖拉机。 本来村里的拖拉机给了石九成他们用，四个拖拉机驾驶员是非常不满的。 开拖拉机是技术活，到了哪里都受人尊敬，以前给小队去干活的时候。他们可是吃香的喝辣的，招待不好就给你甩个脸子瞧瞧。 现在他们突然没有拖拉机开了，心里是极大的不平衡。 不过，他们还觉着石九成一定会来求他们，要不然，没有人开的拖拉机还不是和废铁一样。 他们还故意把拖拉机的电瓶给藏了起来，没有电瓶就只有靠手摇。 石九成问了他们电瓶在哪里，他们说不知道可能晚上让人偷走了。 第98章 你会开拖拉机? 石九成没有再追究，知道他们是想让自己求着他们。 有电瓶当然是好，一拧钥匙就打着火。 可现在村里没电，要充电还挺费劲，拖拉机要是好打火，一拧就着，只不过要有人帮着打减压阀。 石九成叫朱利新打减压，自己“吭哧吭哧”摇了两三圈，大喊一声， “放！” 朱利新把减压放下去， “突突突”，拖拉机着了！ 石九成对几个驾驶员说道， “你们两天之内把电瓶给我送过去，要不然，你们几个出钱去买一块新电瓶，怎么做合算，你们自己拿主意！” 石九成把摇把放好，坐到方向盘后面，说道， “利新哥坐好了啊！” 然后，左脚一踩离合，右手挂上一挡，左脚一松，右脚加油门，拖拉机突突突开走了！ 居然比他们四个还要熟练，看的四个驾驶员目瞪口呆， 他们哪里知道，在他们眼里神秘无比的拖拉机在石九成眼里最小儿科不过。 后世汽车满大街都是，开个拖拉机算啥事，唯一和小轿车不同的就是，那是坐在一边开车，而拖拉机是坐在中间罢了！ 四个人心里骂街，妈的，他怎么会的？ 我们几个可是被村里派到农机局培训了三个月才学会的开拖拉机呢！ 关于石九成为什么会开拖拉机的问题，怕是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了！ 不过石九成走的时候说的话他们可不敢不放在心上，这个家伙貌似不是开玩笑呀！ 人家现在是大队长，收拾他们还不跟玩似的。 吓得他们第二天就乖乖的把电瓶给送了过去。 看到石九成开着拖拉机回来，大家也是惊掉了下巴， “你还真是个神人呀！” 石九成道， “这没啥，我会的多着呢！” 有了拖拉机，大家高兴了，一台拖拉机能顶多少辆马车呀！ 队伍扩大了，问题也来了！ 以前他们的捕鱼小组没有其他人，现在这些人进来了，账目怎么算。 大家坐在一起专门研究了这个问题。 他们小组的领导人只有一个，就是石九成，所有的事他说了算。 会计是朱利新，保管就是石振江。 以前的收入就算以前的，从十一开始，卖鱼的收入才有他们的份，而且卖鱼的钱是按户头分，而不是按人口分，这样大家都同意！ 以后的所有收入按人口分，改造盐碱地所需要的费用也按人口平摊。 以后小组内的土地统一管理，大家干什么工作听从分配！ 最后石九成说道， “这块地是我承包下来的，合同上的数字是三百二十四亩。 有个事先要说清楚，我拿出两百亩地来，其余的我自己留着有用。 前期这两百亩地是要改造成良田，所有的费用和收入咱们按人口分配。 到以后用到其他土地的时候，我会请大家入股，但是入股自由，不愿意入股就不入，绝不强迫，大家清楚了吗！” 张泽升问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呀？” 石九成乐了， “只要时机到了，我会先弄一个工厂，然后成立一家企业，最后是一个大集团！” 朱利新问道， “干什么呢？” “哈哈，暂时保密！” 大家都乐了， “不能吃独食啊！” “放心，绝对都有份！” 大家真正开始忙了起来，石九成为大家分了班。 壮劳力负责晚上下网，早晨起网，他自己开着拖拉机去卖鱼，这样快了很多，回来还不耽误下地干活！ 壮劳力还负责收玉米，用拖拉机和马车往外拉玉米秸秆，往地里拉农家肥，浇地，耕地播种。 妇女的主要任务是剥玉米捆玉米秸和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她们干的也是热火朝天。 这些日子活多，人累，石九成决定，大家就不要单独做饭了，吃不好也耽误功夫。 他让石大娘他们几个老太太给大家统一做饭，一直到把小麦种完为止。 石九成让她们天天蒸包子、烙大饼、炖鱼、炖肉、炖茄子，大白馒头管够，吃的大家满嘴流油。 其实这样吃也花不了多少钱，一天总共也就花十六七块钱，每天卖鱼的钱都花不完。 吃的好，大家有干劲，干活的时候抢着干，没有一个磨洋工的。 有一天，张泽升一天就收了三亩多地的玉米，这家伙是真有力气，小镐头抡的像飞一样，比别人多收了一亩多地。 他老婆老是说他， “他爹，你悠着点，别累着！” 张泽升乐呵呵的说道， “累不着，我就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你没看见王长勇那个瘦猴子还收了两亩地吗，我一顿比他多吃三包子，能不多干吗，哈哈” 朱利新也说道， “悠着点，你要累坏了，咱们就少了一个主力军，损失就大了！” 宋学锋说道， “你说奇怪了，看着九成哥比我也不壮，比我吃的也不多，怎么干活像飞似的，我撵都撵不上！” 宋福田也纳闷， “这孩子就像不累似的，你看他撂棒子一镐头一棵，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我弄三棵的功夫他弄五棵，以前没看出来，庄稼活真是把好手！” 张泽升擦擦汗说道， “你们以为我疯了吗，我就是看看到底我俩谁能干过谁，可惜，好几天了，我承认，我干不过他！” 朱利新笑了， “你这是拉屎攥拳头，暗使劲呀，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一台柴油机能自己搬到小推车上的主你和他比，这家伙就是个变态！” 石九成笑笑没言语，他没法和人解释。 自己力气大，而且还不怎么觉得累，就是有些累了，坐下歇会，一会儿就又精神饱满了！ 石振江说道， “我也是呀，现在就像当初吃食堂似的，浑身都是干劲呀！” 石九成道， “这就是心理作用，从心里愿意干，再苦也不苦了，再累也不累了，如果您不愿意干，那就完全是另外一种状态了！” 石振江道， “是呀，以前大家心里就是憋着一股劲，干活我就不能落在后面，多丢人呀，觉得能为大伙多出一点力就是光荣，可不知道啥时候，这股劲就没了！” 他们这个组一共有三十二口人，分了七十四亩地。 石九张决定全部种成冬小麦。 第99章 买化肥 由于有了拖拉机的加持，他们的进度飞快，最先把地里的玉米秸秆弄出来，又是最先把农家肥拉进了地里。 马上要浇地了，石九成对大家伙说， “我要和利新哥开着拖拉机出去买化肥和种子！” “买什么化肥和种子？” 石九成道， “咱们供销社只有碳酸氢铵，不能当底肥，想要明年一亩地多打两百斤，必须要买复合肥。 而且小麦高产种子是关键，没有好种子，增产效果不大！ 我现在也不知道哪里有复合肥，只能出去找，县里的生资公司没有，就可能去省里，总之，我们不回来，你们不能浇地，千万要记住！” 石振江道， “你俩去行吗，要不再去一个！” “不用，我们俩就行，大爷，还是让春月去你家睡吧！” “放心吧！” 宋福田心里嘀咕， “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有用吗，这又要花不少钱吧！” 好在石九成说了，他们互助组所有的开销都是用他们卖鱼的储备金垫付，等明年卖了粮食以后再补上。 要真是让大家现在攒钱去买柴油化肥，估计能让宋福田他们心疼死。 他暗暗祷告，最好是买来的化肥有用，一亩地能多打个百八十斤，一百斤的话多收入一二十块呢，也算不错了。 别看石振江、朱长胜他们没说什么，心里也是有疑问，石九成这么折腾能行吗？ 石九成问石振江， “大爷，咱们现在有多少钱？” “总共一千六百多一点！” 石九成道， “你给我拿一千五吧！” 石九成拉着村里的一个能盛三百六十斤柴油的铁罐去供销社打柴油。 现在的柴油分两种，一种是重柴油，八分钱一斤。 另一种是轻柴油，一毛一一斤。 石九成决定打轻柴油，质量好杂质少，喷油嘴不容易堵。 花了三十三块钱打了三百斤柴油装在车上，用不完回来浇地也可以用。 朱利新包了一包麦秸放上，人坐在麦秸上不硌腚。 石大娘又给扔上一条破被子，这样就更舒服了！ 石九成拉着朱利新就来到了县城。 到了生产资料公司一问，果真没有石九成想买的磷酸二铵，就连其他复合肥也没有。 石九成知道，现在我国的化肥产业还是很落后，市场上基本就是尿素和碳酸氢铵，没有氮磷钾复合肥。 可尿素和碳酸氢铵挥发快，不适合作为底肥使用，开春浇返青水的时候撒到地里效果才好！ 他思来想去也记不清是哪一年有了美国进口的磷酸二铵。 这种二铵里面含磷量达到百分之四十六，含氮量百分之二十八，增产效果非常明显。 一开始是四十多块钱一袋，一袋一百斤。 现在一百斤一袋的碳酸氢铵一袋才八块钱，一百斤尿素是十六七块钱，这样一比较你就知道磷酸二铵有多贵了！ 你以为就算完了吗，没有！ 到了九五年以后最紧俏的时候，一百斤磷酸二铵卖到了一百九十块钱一袋，接近四万块钱一吨。 当时还有另外一种突尼斯进口的磷酸二铵，效果稍微差一些，价格也是低不了多少。 当时让外国人赚走了多少钱，只有天知道！ 说起来满满的都是泪呀！ 既然县里没有，那就去省城试试运气吧，现在国家和大老美关系不错，没准省里生资公司进口的有呢！ 从县城到省城一百四十公里，两个人开着拖拉机走了七八个小时才到了省城，两个人都快被颠的散架了！ 没办法，这二十四马力拖拉机一个小时只能跑二十公里，比十二马力拖拉机都慢。 石九成把拖拉机停在一个宽敞的路边， “利新哥，不如早让你学开拖拉机了，也能替替我，这家伙可累死了！” 朱利文道， “好学吗？” 石九成道， “一上午就能学会，比骑自行车简单！” 朱利新早就想学，男人对于机车爱好是与生俱来的 “回去我就学！” 石九成道， “不只是你，大家都要学会，到时候谁有空谁开！” 朱利新突然问道， “你怎么认识路？” 这是他一路上都想问的问题，从县城到省城石九成就没有打听过道，一直就这么开过来了，没听说他来过省城呀！ “啊！” 石九成傻了，光顾着赶路了，把这茬忘了。 自己无缘无故会开拖拉机就已经解释不清了，第一次来省城怎么一路上连问都没问过呢？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总不能告诉他，我上辈子来过一千也有八百次了！ 只能胡说， “你去厕所的时候，我打听清楚了！” 朱利新更纳闷了， “我啥时候上厕所的时候？” 石九成只好改嘴， “在路上吃饭的时候问的，咱们找个地方睡点觉吧。 都半夜了，天亮了再去找卖化肥地方！” 朱利新被成功带偏，是呀，都半夜了，也值不得找旅馆了，而且两个人也没有带介绍信，估计也住不下。 幸亏车斗子里垫了一层麦秸，石大娘还给他们抱上了一条破被子，要不然这秋后的夜里还是很凉的！ 两个人身子底下铺着麦秸，上面盖着那条破被子，凑合着睡到了天亮。 到了早晨，两个人吃饱喝足以后，一路打听着找到了省里生资公司的货场。 进了大院找到销售科， “同志，买化肥是在这里开票吗？” 屋里有一男两女都坐在办公桌后面喝茶闲聊天，男的看看石九成他俩， “买化肥，你们那个地区的？” 石九成急忙道， “我们去枣林县的！” 男人皱眉， “枣林县的？你们不是地区生资公司的？” 石九成道 “不是！” 那男人说完自嘲的说道， “我也是有病，看这穿戴也不是！” 石九成问道， “怎么了同志？” 男人说道， “怎么了，真傻假傻，我们只给地区供销社下面的生资公司调货不知道呀！” 石九成咧嘴了，计划经济呀，不是后世装着钱想买啥就买啥的时代呀！这可麻烦了！ 急忙说道， “同志，我们当地供销社没有，我们就来省里看看，你看我们大老远的来了，总不能空跑一趟吧！” 那人翻了个白眼， “我让你来的吗？” 第100章 不卖给你们 石九成一看这位油盐不进，赶紧对朱利新说道， “出去买盒好烟！” 朱利新心领神会，赶紧一路小跑的出去了。 好一会儿，这才拿着一盒大前门回来了， “同志，您抽烟！” 这家伙一看是大前门，也没客气，接过去就点上了，石九成急忙说道， “同志，我想问一下，咱们这里有复合肥吗？” “没有！” 这家伙抽着烟口气缓和了一些。 “有什么化肥呀？” “别磨叽了，有什么化肥也不卖给个人！” 石九成继续央求， “同志，我们刚分了地，大家都想地里上些化肥好增产呀，您就跟我们说说得了！” 男人不耐烦的说道， “说了你们也买不了，有尿素、碳酸氢铵、磷肥、磷酸二铵！” 石九成高兴坏了， “啊，有磷酸二铵，那不就是复合肥吗！” 男人一瞪眼， “磷酸二铵是磷酸二铵，谁说是复合肥！” 石九成知道这是遇见了一个假行家，他都不知道磷酸二铵就是复合肥里面的一种，还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同志，我们就是要买磷酸二铵，您就卖给我们一些吧！” “不卖，对公不对私！” 知道这里有了，石九成哪能放弃，就在这里和这个家伙软磨硬泡。 过了有半个多钟头，气的这个家伙说道， “别再这里废话了，上面有规定，我也做不了主，出去出去！” 说完，不搭理石九成他俩了。 石九成哪能死心呀，他的屁股都快颠两半了，跑出好几百里地来，达不到目的就回去，那还不窝囊死。 他顺着这溜房子往里走，看到每个门口上都钉着一块小牌子。 什么会计室、统计室、工会啥的，直到他看见了一个上面写着科长室三个字的房间，他拿着大前门就进去了。 进门一看，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人，戴着副眼镜，正在看报纸。 “科长您好！” 石九成走上前去就递过去一根烟。 那人抬起头看看， “这位同志，你干啥！” 石九成划着火柴， “您点上，点上！” 那个年代人们还没有后世怕被迷翻了的意识，那人真的点上烟抽了一口。 “你是干嘛的？” 石九成道， “领导，我们是下县的农民，刚分了地，想来咱这儿买磷酸二铵！” 科长很纳闷，自己这里也是刚进了几十吨这玩意儿，怎么就有老百姓知道了呢？ “你知道磷酸二铵？” 石九成急忙撒谎， “知道，我表舅是你们省供销社的领导，他说这玩意儿撒到田里增产效果特别显着，让我们买回去试试！” “你表舅，是哪位领导？” 石九成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他不让说，只是说来找您就能解决！” 科长被蒙住了， “你表舅知道我？” 石九成道， “知道，知道，他说您干工作特别兢兢业业认真负责！” 那人点点头，好话谁都爱听。 他在想，这人口里的表舅官小不了，还是省供销社的领导，不知道是哪位，他想问，石九成又开口了， “领导，我表舅说了，现在形势变了，工作不能呆板了。 土地都责任制了，供销系统也应该改变工作流程和作风，要顺时而动，服务于广大的社员同志！” 这人一听，点了点头，这话像是从高高在上的领导口里说出来的。 “你们分了多少地呀？” “我们一个组分了八十多亩麦田地，还有二三百亩其他作物！” 那人抽着烟，眯起眼睛想着，现在都是下级供销社到上级供销社调拨，然后到最基层的供销社销售，这个人来买化肥的还是头一遭。 这事怎么办呢？ 不卖也没有毛病，按规章制度办事，可上面领导的意思是需要转变工作作风了，真的驳了他的面子，怕到时候自己穿小鞋。 事情就是这样，人家还给你帮忙可能帮不上，可要想给你拆台，肯定是一拆一个准。 反正人家是买，也不白要，卖就卖了吧！ 他说道， “你们要多少？” 石九成一听有门，赶紧说道， “我们八十多亩地，咱也没用过，也不知道用多少呀！” “这磷酸二铵也是刚进来，我们也不了解。 听说作为底肥使用，一亩地有个二三十斤就可以，你们要是四亩地用一袋，八十亩地有一吨差不多就够了！” 石九成道， “多少钱一袋呀？” 科长到， “调拨价是四百四一吨，也就是二十二块钱一袋！” “这么贵？！” 石九成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其实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比他估计的要便宜。 科长道， “这是花美元买来的，美国佬的东西能不贵吗？” 石九成道， “也是，那就买一吨吧！” “你跟我来吧！” 科长起身往外走，来到开票室，推门进去，石九成在外面等着，只听科长对刚才那人说道， “给他们开一吨磷酸二铵，户头就写有德地区生资公司提货，让他们交现金！” 就听刚才那人说道， “可他们是普通社员？” 科长一瞪眼，提高了声音， “让你开你就开，哪儿那么多废话！” “好好好！” 开票交了四百四十块钱，拿着提货单到货场提货很顺利，两个人把二十袋磷酸二铵装到车上，出了生资货场。 一千两百块钱已经花了小五百，朱利新看着所剩无几的大团结有些心疼， “要用这么多？” 石九成道， “要收获就要有付出，这钱不能省！” “也对，人家不是不卖给个人吗？” 石九成嘻嘻一笑， “事在人为，办法总比困难多！” “你可真牛！” 石九成又找人打听省农科院在哪里。 朱利新问道， “去农科院干什么？” “去买小麦种子！” “买种子！” “种子是增产关键，以前咱们的产量低，有很大原因就是用的自留种，选一些籽粒饱满的就当种子了，其实种子一代一代的会退化的！” 朱利新又纳闷了，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利新哥，没事多看看书，就啥也明白了！” 朱利新有些懵，看书，咱俩这么熟，我怎么没听说你看过书？ 第101章 袁教授 好在现在的省城，道路也不拥堵，不只是拖拉机就连牛马车都让进，也没有罚款这一说，虽然他们跑了不少冤枉路，可总算找到了农科院。 现在的农科院，只是简陋的一个大院，大院里面有两栋三层的砖混结构的楼，其余都是平房。 现在的大门上只有一个门房老头，问了问他们找谁，就给他们指了种子研究所的位置。 进了门，石九成敲开一间办公室的门，问道， “同志，我们要是想买小麦种子，要找谁联系呀！” 办公室里面四五个人，一看石九成这个穿戴打扮，标准的一个穷农民呀！ 有个人问道， “你买小麦种子？” 石九成道， “是呀，刚分开地，我们听说好麦种才能高产，就来看看！” 那个人觉得这个农民小伙有些意思，还知道这个，就说道， “你这个脑筋还挺先进的吗，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说着就打电话，说了几句，告诉石九成， “你等会儿，刘技术员一会儿就过来！” 果然，没有三分钟，来了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一进门就问， “谁想要麦种！” 石九成急忙道， “是我，我想要小麦种子！” 刘技术员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有小麦种子？” 石九成说道， “我们不知道，只是知道这里有种子研究所，就过来碰碰运气！” 刘技术员道， “你们挺幸运，跟我来吧！” 带着他来到后面小楼上。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花白头发的人，中年人介绍， “这是袁教授，是我们这里专门研究小麦种子的专家！” 石九成赶紧过去双手握手， “袁教授您好！” 袁教授笑道， “小伙子挺年轻吗，说说怎么回事？” 石九成道， “袁教授，我是枣林县的农民，我们刚分了地，我听说好的种子产量能提高不少，就来碰碰运气！” 袁教授笑道， “你的意识不错，很先进，现在一般的农民还看不到这个问题！” 石九成道， “是呀，我也是看书看的！” 袁教授道， “爱看书很不错，你们有多少地呀！” 石九成道， “这一季腾出来的只有八十亩，明年我们还想要改造两百亩盐碱地！” 袁教授一听问道， “盐碱地，很严重吗？” 石九成道， “白花花的一片，基本不长粮食！” 袁教授道， “哈哈，我的课题正是研究适合盐碱地生长的小麦品种！” 石九成高兴的说道， “那可太好了，种子出来了吗，能大面积推广了吗！” 袁教授道， “今年是第三代，表现还不错！” 石九成心里一动，急忙问道， “袁教授，到时候能在我们的地做实验吗？” “可以呀！我们正准备要新找一块研究基地呢！” 石九成乐了，如果能被农科院当成研究基地，自己可就沾光，能省不少钱呢！ 袁教授道， “我们和土地研究所的秦所长一起搞了这个课题，他研究盐碱地土壤改良，我研究适合盐碱地的种子！” 石九成乐了，这不是瞌睡遇到枕头了吗， “哎呀，太好了秦教授，你们可以把我们那儿当成实验田呀，我为您提供最大的服务保障！” 袁教授道， “可以，我和秦所长通个气，到时候去你那儿看看！” 石九成急忙说道， “好好好，我们求之不得，我们现在这七八十亩良田种什么品种呀！” 袁教授道， “我们刚定型了一种济麦13，是秃麦，也就是无芒麦，你们可以试一试。 这种小麦秸秆硬，抗干热风抗倒伏，我们试验田产量到了一千一百斤！” 石九成故意惊讶的问道， “产量这么高？” 袁教授道， “应该还有上升的空间！” 石九成道， “我们就要它！” “你们要多少？” 石九成道， “我们八十亩地，要用多少！” 袁教授道， “一亩地二十五斤，八十亩地要两千斤！” 石九成问道， “多少钱一斤？” “五毛一斤！” 石九成算计了一下，一千五百块钱花了四百多，还剩一千多，差不多够了， 就说道， “那就要一吨吧！” 袁教授问道， “你们的地是在一起吗？” 石九成不知道袁教授为什么要这样问，说道， “是，一大片！” 袁教授又问， “周围有没有邻居？” “有！” 袁教授摇摇头， “那就不行了，不能保证纯度了，如果没有邻居，有隔离带的话，你们可以给我们育种，我们回收！” 石九成急忙问道， “你们回收种子多少钱？” 袁教授道， “四毛至五毛！要看质量定价格，而且我们可以先提供种子，到回收的时候把钱扣除就行！” 石九成乐坏了， “那好袁教授，我回去给其他人做工作，争取让他们参加进来！” “你们一片有多少地？” 石九成道， “那一片怎么也得两百多亩吧！” 袁教授问道， “周围种的都是什么作物？” “棉花、谷子、地瓜！” “可以，你能让别人听你的吗！” 石九成想了想， “您只要给我一个证明，盖上你们农科院的章我就能做到！” 袁教授道， “这个简单，你回去后马上操作，如果行，给我打电话过来，我过去和农户签合同，发种子，指导你们种植！” “那可太好了，谢谢你袁教授！” 交钱开票装完车，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两个人吃点东西往回赶！ 这回车上装了两吨货，不那么颠了，朱利新可以很舒服的躺在上面，要多享受又有多享受。 石九成后悔没有早点让他学会开拖拉机，要不然自己也可以在后面舒服的躺着！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石九成心里暗暗高兴，这拖拉机还挺给力，来回跑了六七百里地，竟然没有出毛病。 别看他会开，真要坏了，他可不会修。 又有点后怕，怎么当时不叫着朱长胜一起去呢，他会修，看来自己有时候考虑还是有些不周呀！ 第二天把车上的种子和化肥卸下来以后，石九成就来找常宪明。 他把袁教授的意思说了一遍，常宪明也高兴坏了，马上打开喇叭把消息公布了出去。 第102章 种子回收 三队的社员一听回收合格种子五毛钱一斤，还有这好事，凡是在这一片的人大多数都来到石九成家里。 “真的种出麦子来人家五毛钱一斤收吗？” 石九成道， “五毛钱是不错，可是人家是有要求的，需要按照人家的水肥和技术要求管理，种出来合格的才五毛钱一斤，不合格的人家不要！” “不合格的卖给谁呀？” 石九成道， “卖给谁都行，你自己磨面吃也行！” “那也不亏呀，能卖上更好，卖不上也不吃亏！” 石九成道， “人家的种子贵，五毛钱一斤，还要撒复合肥，春天还要浇三次水！” “一亩地要用多少种子呀？” 石九成道， “现在的温度一亩地二十五斤，如果太晚了，就要三十斤！” “那也不多呀，咱们自己还下四五十斤种子呢！” 石九成道， “人家教授说了，下那么多种子是不对的，没有用，二十五斤足够了！” 大家看了农科所盖着公章的证明再无疑问，都说愿意，让石九成赶紧联系袁教授。 石九成摇摇头， “为了保证纯度，这一片不能有别的品种！现在人不齐呀！” 大家看看，谁没来呀，数了数，明白了，杜延昌、石得利和李宏庆三家没有来。 大家有些泄气，知道这三家和石九成有矛盾，不来是正常的！ 有人问， “九成，他们要是愿意，你不会不要他们吧？” 石九成摇摇头， “这是牵扯大家利益的事情，我没有那么无聊！” “好小子，有心胸，我们去找他们！” 石九成道， “好吧，你们分头去找，他们要不参加我也没办法！可是要快，节气不等人！” “我们知道！” 几个觉着和他们关系不错的人走了。 其实杜延昌、石得利和李宏庆他们三个人能不愿意吗，种出麦子来收购价差一倍还多呢，只是这事是石九成牵头，他们碍于面子，不能低头而已！ 看到有人上门说和，他们义愤填膺的说了半天石九成的不是，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石九成和他们再三确认以后就给袁教授打去了电话。 袁教授动作很快，第二天就和土地研究所的秦所长坐着一辆吉普车来实地考察。 袁教授一看情况果真和石九成说的一样，确实符合育种条件。 当即就和所有农户签定了合同。 秦所长也看了石九成的盐碱地，说道， “这块地很有代表性，我们可以立项作为新技术改造盐碱地的实验用地！” 石九成问道， “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秦所长道， “深翻地，最少要达到五十厘米，然后注水泡地，最少三次，如果化验后不理想就再泡一两次！” 秦所长把所有技术要点详细讲了一遍，石九成一听这不和自己知道的一样吗？ 其实不奇怪，石九成的知识点来源于后世四十年，搁到现在可不是先进技术吗？ 他又问道， “这就行了吗？” 秦所长道， “以前也就只能这样，不过现在我们和化工研究所合作出了一种新科技改良剂水解据马来酸苷hpma，中和地里的碱性效果非常好，能做到第一年就达到良田一半的产量！” “实验成功了？” “小面积的表现还不错，这不正做大面积实验吗！你们要严格按照我们的要求来，估计结果不会差！” 这回石九成放心了，自己的记忆没错，就是这样做！ 袁教授他们回去后就派技术员押着车，把种子和拌种的农药送了过来。 这些种子农药老百姓一分钱都不用掏，明年收种子的时候扣出来就可以了！ 袁教授告诉这些农户，必须要上复合肥，否则肥力不够，种子质量就差，如果不合格他们是不回收的！ 现在能买到的复合肥就是石九成刚刚拉回来的磷酸二铵，大家又找到石九成，让他再去给大家买磷酸二铵。 这事石九成不能推辞，他告诉大家二十七块钱一袋，你们把钱拿来，我就去买。 一上午的时间，钱凑齐了。 石九成朱长胜把拖拉机仔细检查一遍，然后拉着他们爷俩就又来了省城。 这次轻车熟路，石九成给那位科长买了两瓶好酒和一条烟，科长又痛快的让人给他开了五吨磷酸二铵。 回来后，五吨二铵全部出手，石九成去除油钱和盘缠，赚了四百五十多块钱，等于自己地里那一吨磷酸二铵没花钱。 这可把大伙乐坏了，这家伙脑子是真快，弄个几百块钱玩儿似的。 有人可能要说了，石九成不应该这样呀，他不是要带着大家致富吗，怎么这钱也赚。 您可想差了，石九成给大家找到了赚钱的路子，这就很对得起大家了！ 他们三个人一台拖拉机，两天的时间，辛辛苦苦赚点钱多吗？ 人性就是这样，你今天一分钱都不加，连油钱都自己赔上，大家伙这两天高兴还能说你几句好话，时间一长这点情意就忘了！ 可能还说你有钱不赚就是是个傻逼，石九成可不当傻逼！ 石九成又到供销社买了一吨尿素回来。 他告诉大家，按一亩地三十斤磷酸二铵和三十斤尿素均匀的撒在地里，就可以浇水了。 大家忙活起来撒化肥的撒化肥，浇地的浇地。 他们有三台柴油机，两台二十四的，一台十二马力的，在河里抽水，都是拉的六寸的水泵，男女老少齐上阵，七十多亩地，两天就浇完了。 三四天后，开始耕地。 石九成把拖拉机挂上三铧犁，“突突突”的三天就把七十多亩地耕完了。 这要是靠那一匹半死不活的枣红马，猴年马月也耕不完呀！ 耕完地，平整土地就不能用拖拉机了，只能让枣红马拉着耙来回耙。 这可费了劲了，没办法，石九成只能和大伙一起帮着枣红马拉着耙耙地。 这回石九成这个超级大力士可算派上了用场，大家伙又一次被震惊了，他的力气比那匹老马还大！ 这也激发了大家的斗志，好几个人倒着班把耙拉的飞快 石九成想到，如果有后世的旋耕犁就省劲了，可惜现在没有，只能慢慢来！ 第103章 展望未来 忙活了十六七天，节气也过了寒露，终于把小麦种上了。 按说是有些晚了，有句种小麦的谚语叫做“白露早，寒露迟，秋分麦子正当时！” 今年因为分地耽误了好多天，晚就晚了，不过袁教授说今年天气好，地温高，应该不影响种子分蘖。 麦子种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今天恰好是九九重阳节，也叫老人节，石九成决定大家聚餐，庆祝一下。 他让石大娘他们准备了三桌丰盛的酒菜来慰劳大家。 别看石九成年轻岁数小，可是作为小组的领导人很合格，什么事都弄的井井有条，秋也收了，地也种了，还没有耽误挣钱。 宋福田心里说，怪不得小锋就算搬出来也要跟着石九成干，看来石九成还是真的有些本事！ 当初石振江劝石振海加入互助组的时候石振海也是有些抵触的，跟着个孩子干，靠谱吗？ 现在他早已经没有了这种想法，别人“吭哧吭哧”干半天累个半死，一切都是自己花钱自己干！ 他们呢，天天好吃好喝，自己一分钱都没有往地里投入，都是小组花的钱，又省钱又省心，按现在来说，赚翻了！ 只有王长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如果自己的爹娘也能参加进来该多好呀！ 石九成挨个给大家敬酒，石振江今天也喝了不少，他说道， “九成，大家都在，你不整两句？” “说啥？” “你把大家弄在一起，就不想说说为啥，以后咋样？” 朱长胜也说道， “九成，还是说说吧，到底你是咋想的？” 看着大家期待的目光，石九成沉思良久，说道， “大爷大娘、叔叔婶婶、哥哥嫂子兄弟姐妹们，既然大家希望我说两句，我就说两句！ 首先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如果没有你们的信任，也就没有咱们这个互助组！” 石振江道， “别整虚的，说点大家想听的！就说说我们以后会过啥日子？你不老说小康生活吗，就说说吧！” 石九成嘻嘻一笑， “小康生活也没有一定的标准，我的理解就是生有所养、学有所教、病有所医、 老来无忧！” 朱长胜道， “这可有点难！” 石九成道，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只要大家齐心合力，我保证大家都能富甲一方！” “怎么叫富甲一方，还是虚了！” 石九成苦笑， “别让我说没影的行吗，反正大家到时候不愿意坐车了要跑步锻炼，不愿意吃肉了要吃素减肥，这算不算虚的？” 石九成不愿意把以后的事情都说出来，他知道大家接受不了！ 可就算这样，也是惹的大家哈哈大笑， “你可真逗，这样的笑话你也能说出口！” 石九成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说道， “大家就当笑话听吧，今天大家敞开了喝，明后两天休息，第三天开始盖房子，怎么样？” “好！” “喝！” 大家情绪爆燃，气氛达到了顶点！ 他们组的人又吃又喝高兴的很，可有些人心里却不是滋味 其中一个就是李老大，看看张泽升、王长勇和宋学锋三个人跟着石九成混的风生水起，他暗暗的后悔！ 自己当初为什么就没有下定决心投靠石九成呢？ 听说他们一人挣了几百块，天天吃着大白馒头加炖肉，看看自己手里的窝头和桌子上的咸菜，心里更是像被猫挠过一样难受。 上次石九成告诉他如果改好了可以去找他，可是何大拿却不放过他，没有几天又被何大拿拉着和他昏天黑地的赌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戒不了赌，石九成是绝对不会要他的！ 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戒赌可是戒赌这个活，没有骨头的人真还就做不到！ 还有就是何大拿，一步错步步错，早知道跟着石九成干多好，可惜现在人家不要他了！ 你不要我，我就他妈想办法给你捣乱！ 怎么捣乱呢，他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到办法！ 另一个不是滋味的就是杜延昌，他不只是不是滋味，他做梦都想把石九成杀了！ 如果不是他煽风点火，组织领导，他大哥和他都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村里的原来的会计杜梦楼被放回来了，他在里面待了三十天。 由于他被抓后态度端正，积极配合调查，而且他贪污的数额并不大，也就没有被逮捕。 最后对他的处理结果是没收赃款，罚款两百元。 杜学昌已经被正式批捕，案情也都调查清楚了，这些年他一共贪污挪用公款一万五千多块钱，算是数额巨大，光是这一项就要被判刑十年。 再加上强奸罪，估计最少要判十三年。 至于最终结多少年，要看法院怎么量刑了！ 判几年还要考虑杜吉坤的因素，不过，就算只在里面待上五六年出来，杜学昌怕是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杜延昌暗暗咬牙，石九成，咱俩没完！ 看着石九成混的越来越风生水起，石得利心里五味杂陈！ 自己这个不让人待见的侄子真的脱胎换骨了！ 自己现在和他的差距越来越大了，从以前的理都不愿意理他，到了现在需要仰视他了，这个心理落差石得利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麦子种完了，亲家又让媒人来催了，该交彩礼了，你只有把结婚的彩礼给女方送过去，人家才能准备嫁妆呀！ 他老婆倒是回来了，是大舅哥给送回来的，来了后喝着酒没鼻子带脸的把他数落了一顿。 石得利只能听着！ 大舅哥走后，丁桂花也不给他好脸子，而且还不让他碰，跟他玩起了冷战！ 石得利只好做大儿子的工作，让他先找地方搬出去，把东屋腾出来给老二娶媳妇。 说了几次，石跃进开始有些松口，可是大儿媳妇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还有俩月就要生孩子了，却要被撵出去，搁谁谁也不愿意呀！ 石得利又想起了石九成，你个兔崽子，要是让建军在你家成亲，所有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妈的，老子和你没完！ 不过，他现在对石九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暗地里咬牙罢了！ 第104章 出河工 河里捕鱼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现在地里不忙了，大家不用和以前一样去地里磨洋工了，看到石九成他们捕鱼赚了钱，大家就都想到一起来了！ 就连上游别的村里也有人开始下挂网，或者是撒网捕鱼，石九成他们的收入直线下降。 现在一天只能弄个四五十斤鱼了，石九成和大家商量，要不就停了吧！ 他们不愿意，说弄多少就算多少，不够卖的吃也行呀！ 石九成只好同意！ 正在想要盖房子的时候，公社来了通知，要出河工了，工期二十天。 现在每年春秋两季都要出河工，主要任务就是清淤、疏浚河道。 国家不富裕，没有机械，疏浚河道兴修水利只能靠人海战术。 建国后，老人家在兴修水利这方面做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绩，这个有目共睹，不了解的大家可以自己上网百度，不用作者饶舌。 （而且老人家的思想和战略眼光就是把后世这些人都绑在一起也差了十万八千里，就像蚂蚁和大象一样的比量。 那些想抹黑老人家的自己摸摸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老美和越南打的正激烈的时候，老人家问他的侄子， “你可敢上战场？” 侄子回答， “敢！” 老人家说道， “你是咱们家唯一可以上战场的男丁了！” 每每想到此处都热泪奔流，矬子竟然把老人家的老婆关进了监狱，又把老人家的侄子关了十七年，天理何在？） 石九成对出河工没有抵触，而且这些年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大队长带队出河工。 他们的互助组里有两个人排上了号，一个是王长勇，一个是宋福田的大儿子，宋建锋。 石九成知道出河工的苦，他不想自己的人去受那个罪，他告诉他们， “你们自己找人去替，钱由咱们公家出！” 宋福田和王长勇很感动，两个人急忙去找人，一个工期自己贴十五块钱，都找到了人替。 石九成找到了民兵连长李彦林， “彦林哥，商量个事？” “啥事，你说！” 石九成道， “你能不能替我带队去出河工？” “你有事？” 石九成道， “我要改造盐碱地，他们都不会开拖拉机，这几百亩地要靠我耕呀！” 李彦林出过河工，只不过他以前是去挖土干活的，当时他们看着营部的营官和连官们不用干活，还能吃吃喝喝羡慕的要死。 一听这次自己也可以去耀武扬威一回很高兴，自己在家里吃窝头，到了工地上连官们是吃馒头的，当然干活的民工还是吃窝头。 二十天吃花都公家出，自己家里可以省不少粮食，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李彦林同意，常宪明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事情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接下来，正式开始盖房子。 土坯不花钱，功夫不花钱，石振江在村里买了三十五根旧檩条和两架旧的榆木梁花了两百多块钱。 朱利新爷俩都会木工活，他们自己做了三副玻璃门窗，只是花了木料油漆和玻璃的钱。 十多个壮劳力忙活了六七天，三间房子和一个敞篷就盖起来了， 这房子里屋东西长三米八，南北跨度五米，北面一盘土炕通着外屋的灶膛，这炕上睡五个人都很宽绰。 外面三间是通间，里面靠墙盘着是灶台。 中间盘了一个烧无烟煤的火炉子，冬天点上，屋里肯定很暖和。 旁边又放了两张桌子，既能在上面吃饭也能当办公桌，一举两得。 只要墙上的泥干了，就可以搬进来住了。 房子弄完，石九成从南面量出了二百亩地，然后开着拖拉机深耕。 他把犁放到最深，量了量深耕足有五十公分，按照这标准深耕了四遍，直到地里基本见不到土坷垃了。 然后把四周用土围起来一道半米高的墙，接着在池塘边上安上三台柴油机往里面注水。 一直抽了两天两夜，这才把水打满。 泡了四五天以后，把水放出来，然后接着往里注水。 这样泡了五次，秦所长派人过来取土检测，土壤里边的盐分已经很低了。 技术员告诉石九成，你们泡了五次，效果非常好，今年冬天也就这样了，明年开春以后再泡一次，然后我们会加入土壤改良剂！ 你们再按照我们的方法施肥就可以了！ 这段时间，也没耽误大家捕鱼，因为天越来越冷，其他在河里捕鱼的人渐渐少了，他们的收获又渐渐恢复了。 石九成弄了四个废汽车内胎，充足了气后把它们绑在一起，上面又绑了两块门板，做成了一个小筏子。 这样他们下网就不用下水了，所以天冷也不耽误捕鱼。 这一阵子，朱长胜和几个年轻人都学会了开拖拉机，这样石九成就轻松多了。 房子早就干了，宋学锋和王长勇也搬了进来。 石九成从常宪明家里拿来一些报纸把里外屋都糊上了，既亮堂又干净！ 再有几天节气就到大雪了，天也冷下来了。 石九成在供销社买了两吨无烟煤把外屋的大炉子点上了，大炉子的火墙一直通到里屋，里屋外屋3温暖如春。 石九成道， “学锋、长勇，以后这里就是你俩的安乐窝了！” 王长勇笑了， “哈哈以后我俩就是这里的老大！” 宋学锋抢白他道， “美啥呀，家里都不要你了！” 王长勇道， “失败只是暂时的，大踏步的后退是为了大踏步的前进！” 石九成哈哈大笑， “好，有这样的决心啥事干不成！” “九成，你要不再让别人找找我爸妈，没准他们就同意了呢！” 石九成道， “先别搭理他们，他们有求你的时候，到时候再说！” 王长勇道， “你还要他们？” 石九成道， “屁话，他们是你的爹娘，能不要吗？” 王长勇高兴起来， “那就好！” 石九成问道， “长勇，自己攒多少钱了？” 王长勇道， “都攒着呢，买了两身衣服和一些零碎花了二三十块，还剩一百七十多呢！” 石九成道， “你没有告诉你爹娘分了多少钱吧？” 王长勇翻了个白眼说道， “告诉他们干嘛呀，说了就得给我要回去！” 第105章 你不早说! 石九成道， “我算明白你爹娘为什么不同意加入咱们了！” 王长勇不解的问道， “为啥？” 石九成道， “你抽空问问学锋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他叔就加入了？” 王长勇挠挠头，问宋学锋， “你咋做的？” 宋学锋白了他一眼， “你的让他们看见成绩呀，有了好处他们能不来吗？你把那钱留着要下崽呀！” 王长勇道， “啊！不是说要保密的吗？” 石九成道， “我呸，让你保密是啥时候？ 到了全世界都知道的时候还保个屁的密呀，好好想想吧，这就是差距！” 王长勇埋怨道， “你也不早说！” 石九成撇撇嘴道， “我哪想到你这么笨呀？” “那咋办呀？” “自己想办法！” 石九成改了话题， “这儿这么宽敞漂亮，可以给你俩娶媳妇了！” 宋学锋道， “行倒是行，你让我俩娶到一个屋里吗？” 石九成道， “里屋一个，外屋盘上炕还能住一家！” 王长勇道， “那你来住吧，我去你家住！” 石九成哈哈大笑， “哈哈，媳妇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就想抢我的房子！” 宋学锋道， “你可是说的媳妇包在你身上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石九成说道， “你只要好好干，保证你有个漂亮媳妇！” 宋学锋急忙问道， “谁呀？” 石九成冲着他招招手， “附耳过来！” 宋学锋凑过来，石九成小声说道， “金凤怎么样！” 宋学眼神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翻了个白眼说道， “切，人家能看上我！” 石九成道， “首先说你愿不愿意？” “呃……” 宋学锋不敢说。 “你个窝囊废，不说算了，我不管了！” 宋学锋道， “我愿意管啥用呀，人家肯定看不上我！” 石九成道， “我就问你愿不愿意？” 宋学锋有些不好意思， “我当然愿意了，人家那么好看，他爸是又是干部，我没爹没娘的，想都不要想！” 石九成道， “你只要愿意，我就有办法！” 宋学锋欣喜异常， “真的！” 石九成道， “你只要听我的就行！” “我当然听你的，你啥时候说话我不听了！” “那好，以后我会经常让你去她家的，你自己机灵点，到时候好好表现！” “怎么表现？” “你傻呀，到了那里勤快点，嘴甜点，大方点不就行了！” “哦！” 王长勇道， “你俩说啥呢嘀嘀咕咕的？” 宋学锋道， “一边去没你的事！” 王长勇道， “九成，你可不能光管他不管我，我也单着呢！” 石九成无奈的一笑， “你个傻蛋，真傻还是假傻，你没看见海棠看你的眼神，活该打光棍！” 海棠是石振海家最小的姑娘，今年二十岁，头两年找了个对象，前一阵子人家农转非去县城上班了，和他退了亲。 王长勇一愣， “啊！” 石九成道， “啊什么啊，你没相中她！” 王长勇道， “哪能呢，可我看见老头就哆嗦！” 石九成道， “你哆嗦个屁呀，那是你以前不学好坐下病了，以后打起精神，咱们现在比谁都不差，一个人没有了自信，啥也不是！” 王长勇凑过来，“你说我俩真的有戏？” “事在人为，你好自为之！” 说完，石九成倒背着手走了！ 王长勇仔细想想，咳，还真是那么回事，有几次干活的时候，海棠都像是故意要和他在一块似的！ 妈呀，那可太好了，这姑娘虽然个子不算高，可娇小玲珑，五官精致，有小家碧玉的风范！ 他突然心跳加速，这要成了，可比甩了自己的那个女的强一百倍！ “石九成，我爱你！” 王长勇探头探脑的回到家，母亲正在喂鸡鸭，看到他进来了，也没搭理他，该干嘛干嘛，父亲王胜有坐在屋里的炕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袋。 “爸，您吃了！” 王胜友抬了抬眼皮看看他没言语，他早就从窗户上的小玻璃上看到儿子进院了，可他就是装作没看见。 妈的，这个小子从上次跑出去已经小俩月了，到现在第一次回来，真他妈没良心，老子打你是打你，想你是想你，两码事！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些日子是真想，别看他一天天的对王长勇非打即骂，可那也是恨铁不成钢呀，你要走正路，老子高兴还来不及，能打你吗？ 这是自己生的亲儿子，又不是土坷垃，狗养的狗疼，猫养的猫疼，自己还要指着他结婚生子、传宗接代、顶丧驾灵、养老送终呢！ 怎奈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和何大拿那个王八蛋混到了一起，弄的定了的亲事也被女方给退了。 王胜友觉得自己的脸都掉到地下让人随便踩了。 那一段时间他看见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只要王长勇稍微有些不合他的心意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吓的王长勇见了他就躲，经常躲在何大拿家三天两头的不回来，让他连人都找不到！ 从立秋后，他觉得儿子有些变了，听人们说他和石九成他们逮鱼卖了！ 石九成那个人能干些啥好事，自古有云，打鱼摸虾、耽误庄家，一个庄户人，种好田地才是根本，别的都是瞎扯！ 不过也好，虽然是不务正业，总比去赌好！ 可想想又不是那么回事，他们逮鱼卖，还不是为的去赌？ 自己这个儿子算是废了！ 前段时间，王长勇曾经两次想和他说加入石九成互助组的事，没说到一半就被他赶了出去。 你他妈不走正道，还要连累老子，门都没有！ 最后这小子一走就是俩多月，而且连被褥都搬走了，一打听，原来是和宋学锋在一个炕上挤着呢！ 妈的，爱哪去哪去，只要饿不死就行。 可听着别人和他说的又不是那么回事，都是说的石九成他们的好话，他不信，在一边冷眼旁观。 直到种完麦子，听宋福田和石振海他们说了一些石九成他们的事情，他才觉得有可能自己的儿子这次做对了。 儿子快两个月没进家门了，他是真想呀！ 可又拉不下面子，想的时候只好偷偷的远远的在旁边瞅他几眼，就他妈像做贼似的，这爹当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第106章 好好和人说说 儿子今天竟然回来了，他妈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爸，这是一百五十块钱，您收起来吧！” 儿子拿出一把钱来搁到王胜友面前。 王胜友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惊讶的问道， “你们真的挣了这么多钱？” 王长勇道， “分了二百，还有二百当做储备金了！” 王朋友只觉得嗓子眼一阵发甜，他不信， “挣了四百块钱？” “嗯！” 得到儿子肯定的回答，王胜友还是有些迷糊， “是四百不是四十，三月的时间？” 王长勇道， “哪儿呀，这四百是国庆节之前挣得，国庆节以后卖了一千六七，买化肥、种子、柴油还有我们吃饭花了八九百，盖房子花了三四百，剩的不多就没分！” “啊？” 王胜友愣住了，原来传说是真的， “你个兔崽子怎么不早说？” 王长勇道， “以前不是为了要保密吗？” 王胜友大怒， “保密保到你老子头上来了？你还是不是老子的儿子，你要早说多好呀！” 王长勇小声嘟囔道， “早说能怎样？” “早说咱不也加入进去了吗？” 过秋的时候，听说石九成他们大鱼大肉的吃，而且大家都没有从家的拿一分钱，就把麦子种上了，所有的费用都是小组出的，王胜友还是半信半疑，公家的大锅饭都吃黄了，你们一个小组能成气候？ 看到眼前的大团结他信了，他气急败坏嚷嚷道， “你这个倒霉孩子，有事不说，耽误多少事呀，气死我了！” 他这就想跳下炕来，找鞋底子抽儿子，吓得王长勇赶紧往外面跑，嘴里还嘟囔着， “我说了两回，你不听呀！” 王胜友气急败坏说道， “你娘的说赚这么多钱了吗？” 王长勇道， “你也没等到我说到钱呀！” 王胜友一看儿子还犟，更生气了， “你要早拿出来我能不让你说吗？” 她老婆跑进来了，嚷嚷道， “刚家来怎么又打起来了，不能消停点？” 王胜友气愤的说道， “你看看你儿子办的这事，赚了几百块一声不吭，现在才拿出来！” 他老婆也惊讶了，可是疼子心切，说道， “拿出来不就好了吗，他赚钱你不高兴？” 王胜友道， “我能不高兴吗，我都快乐死了，可他耽误大事了！” 他老婆问道， “啥大事呀！” 王胜友道， “人家石九成他们组花钱都是大家的，有吃有喝就把地种上了，拉玉米拉粪肥拉棒秸都是拖拉机，这样的好事咱们愣没赶上！” 王长勇他娘一听也傻了， “当初不是你不同意吗，怎么怨孩子！” 王胜友道， “他要早说明白我能不愿意吗，人家宋福田还不是进去了？” 他老婆说道， “进不去就进不去吧，你把孩子打死不也晚了吗？” “哎！” 王胜友坐下不言语了，后悔药有吃的没卖的呀！ 王长勇心里暗暗高兴，自己的爹这是转过弯来了，不行，我也要出口气！ 他故意说道， “那没办法了，现在好多人找石九成要加入呢，都不要了！” 王胜友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是呀，过了这个村，哪里还有这个店呀！” 他娘说道， “小勇，你就不能找找九成通融通融，怎么说你也是一开始就跟着他干的！” 王长勇道， “人家都让问两回了，我爸态度那么坚决，现在估计够呛！” 王胜友一听有门，赶紧说道， “你去找找他，问问行不行，要不你把他请到咱家里来喝酒，我好好和他说说！” 王长勇撇撇嘴， “人家差你那顿酒呀，要是吃顿饭能行，大家不都进去了！” 王胜友一想也对， “这倒是，那怎么办呀？” 他愁眉苦脸！ 他老婆说道， “小勇，既然你爸愿意了，你就去找找九成，万一他要同意了呢！” 王长勇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说不成你可不能打我！” 王胜友一听有门，赶紧说道， “打你干嘛，说成了我给你一块钱！” 王长勇翻了个白眼， “留着你那一块钱吧，谁稀罕？” 两口子看看桌子上的一百五十块钱，尴尬了，是呀，人家现在是缺你那一块钱的人吗？ “爸，九成同意也进不来，你的地怎么办呀？” 一句话把王胜友心里的火又给浇灭了大半， “那咋办呀？”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想办法！” 王长勇出了门，一蹦老高， “哈哈，我王长勇在家里终于翻身了！” 王长勇把他爹要加入的事说了，石九成道， “看了吧，如果你像学锋一样，估计你爸早同意了，你说的对，地的事让他自己解决，如果地解决了，明年麦收就让他们进来。” 王长勇没意见。 石九成又道， “我和你俩商量个事！” “啥事？” 石九成道， “我想让金财大爷搬过来和你俩作伴行不行？” “为啥？” 石九成道， “你看看他自己弄的个家里，和猪圈一样，乱七八糟，还臭烘烘的。 那天我去了，老头感冒了，也没人管，早晨中午都没吃饭，太可怜了！” 宋学锋和王长勇露出为难的神色， “你看我俩弄的屋里多干净，这……！” “我知道，你俩是嫌他脏，说真的，我也嫌！ 一人一口的，能活着就不错了，腿脚又不好，哪里干净的了！ 如果让他来的话，我给他弄新衣服新被褥，他的东西一点都不带过来。 你们把他摁到锅里煮上一遍，把身上的虱子、跳蚤都弄死，再让他进门，咋样？” 王长勇纳闷， “非亲非故的，你非的管他干嘛呀？” 石九成道， “其实不管也行，和我也没有关系，可是我就是觉得心里过不去！ 你看他们活的既没有生活质量，也一点尊严没有，人见人烦，难道我们老了也这样让人不待见！” 宋学锋说道， “成哥，你心好，可怜他，可是咱村十好几个呢，你管的过来吗？” 石九成道，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身为一个男人，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如果我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们建一座老人院，雇人伺候他们，让他们有尊严的活着，有尊严的死去！ 现在我还没有能力管那么多人，只能先管他了！” 第107章 吃人家嘴短! 王长勇说道， “九成，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们要是再不同意，还算个人吗，你拿主意吧！” 宋学锋也点点头， “成哥，我没有你的心胸，跟你学还是可以的，好吧，你说啥时候去把老头搬过来！” 石九成一听俩人同意了，非常高兴， “我去跟他商量，看他愿意不愿意，老头还不愿意麻烦别人呢！” 果然，让猜中了，和老头一说让他搬家，老头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不去，我一个人过得好好的，不去讨人嫌！” 石九成道， “啥叫好好的，你看看你的家里，炕上像猪窝，屋里像猪圈，身上的衣裳都馊了，有病有灾谁管你？” 老头还是摇头， “你甭管，这么多年我不都过来了！” 石九成道， “以前是以前，以后你岁数大了，能行吗？ 学锋和常勇俩人在哪里住，锅碗瓢盆啥都有，夏天热不着你，冬天冻不着你，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渴不着你，饿不着你，有福不会享啊！” 老头摇头， “我在村里还能出去和人唠嗑，到了那里和谁说话去，焖也焖死了！” 石九成道， “我们那里人会越来越多的，到以后有几十几百口子人陪着你，省的你自己死在这里招了蛆都没人知道！” 石九成去了两三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费了好多口舌，老头才答应下来， 石九成让水春月给老头准备了一套新铺盖，又给他弄了里外新的棉袄棉裤棉鞋。 老头还想带着他的行李，石九成拦住， “得了吧，那里啥都有，还都是新的，你这破玩意儿还是留着吧，我估计也没人来偷，你就把门锁上得了！” 老头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几眼，跟着石九成走了。 进了门，朱长胜已经等着了，他会剃头，用热水给老头洗了洗，摁到凳子上坐好，给老头剃头！ 不一会儿，老头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没了，成了一个秃瓢。 王长勇嘻嘻笑着说道， “爷爷，你来了有好处啊！” 老头问道， “啥好处？” 宋学锋笑着说道 “我们晚上不用点煤油灯了！” 老头一愣，摸摸自己的秃脑袋，这才明白过来， “小王八羔子，说老子是秃老亮呗！” 王长勇道， “可不，比十五的月亮还亮呢，哈哈！” 老头自己也乐了！ 石九成说道， “长胜大爷，把老家伙胡子也刮了！” 老头急忙拦住， “那不行，我这叫海下滔！” 石九成笑道， “啥海下滔，吃饭喝粥弄的上面脏不垃圾的，刮干净了多好，省的里面藏虱子跳蚤的！” 朱长胜问老头， “怎么样叔，留着还是刮喽！” 老头装作一脸无奈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 “吃人家嘴短，刮了吧，不刮没饭吃！” “好嘞！” 朱长胜拿个热手巾给他捂嘴巴子上，过了一会儿拿下来，擦上些肥皂泡，“刺啦刺啦”的就刮了起来，不大会儿，脸上干干净净！ 朱长胜递过一面小镜子， “看看，咋样，舒服不？” 老头摸了摸嘴巴子，笑眯眯的说道，“舒服倒是舒服，就是有点冷！” 石九成道， “这一捯饬，老头可以呀，能当新郎官了！” 刘金财顺杆爬， “兔崽子，凭你这句话，你的给我找个老伴，要不然，我和你没完！”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没问题，不过要是生孩子坐月子我们可不管！” 大家“哄”的又笑了！ 宋学锋和王长勇烧了一大锅水，让老头坐在洗衣服的大盆里泡着。 换了三次水，搓没了一块香皂，足足泡了两钟头，这才让他出来换衣服。 穿上新棉裤棉袄，下身套上一条草绿色的军裤，上面是一件灰色“的卡”中山装，脑袋上戴上一顶棉军帽，老头往那里一站，还真气派！ “爷爷，你这派比常大爷还足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县长来了呢！” 老头照照镜子也觉得很气派，关键是浑身上下要多舒服有多舒服，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舒坦，这么轻快呢！” 石九成拎起他的棉袄说道， “可不轻快吗，你这一身棉衣估计的有几十斤重了，这家伙，油渍麻花的机枪也打不透吧？” 老头说道， “机枪倒是没试过，反正下雪湿不了！” 石九成捂着鼻子问道， “老家伙，里面有存折没有，要是没有我可给你填到炉子里烧了！” 老头笑道， “有啊，有个一万块的存折，要是没了，就是你这个兔崽子偷了，你的赔！” 石九成真的把他的衣服扔到了炉膛子里，不一会儿，一股子怪味就传了出来。 宋学锋说道， “成哥，这衣服该留着！” “干嘛？” “打仗的时候当毒气弹使！” “我打你个兔崽子，骂人不带脏字！” 老头抡起拐棍作势要打。 一屋子人又都乐了。 石九成拿出四十块钱递给宋学昌， “拿二十块钱去买肉，今天炖肉给老爷子接风，其余二十块钱是老头的菜金，你仨一起吃，天天必须有肉啊，不能把老家伙饿瘦了！” 刘金财急忙说道， “我自己有钱，大队每个月给二十呢！” 老头是工伤的腿，按军烈属的标准给发生活费，所以每月有二十块钱！ 石九成说道， “自己留着娶媳妇吧！没事多出去溜达溜达，拐个老太太回来，我们还等着随礼吃席呢！” 哈哈哈哈！ 闲下来了，石九成可以进行自己的计划了！ 他去县城买回来不少的调味料。 有八角、陈皮、桂皮、肉蔻、花椒、豆蔻、砂仁、白芷、山奈、丁香、香叶、良姜、槟榔、香茅草、甘草、香果、茴香籽、荜拨等等三十多种香料。 还买回来两个液化石油气钢瓶和一个石油气灶具。 还有一个双层的二十八寸的铝合金锅。 现在的液化石油气可是个新鲜玩意儿，因为县城里面只有石油公司一家可以换气，所以都是城里面一些极富裕的家庭使用人们俗称叫做煤气灶。 水春月还看到有一杆很小的杆子称。就像中药铺里称中药的那种。 水春月问道， “你这是干啥，买这么小的称称银子么？” 第108章 试验调味料 水春月问道， “你这是干啥，买这么小的称称银子用么？” 石九成嘿嘿一笑， “我倒是想称银子，可咱家也得有呀？哈哈，接下来你要有口福了！” 水春月纳闷， “什么口福？” 石九成道， “我天天给你炖肉吃！” 水春月不明白什么意思，问道， “天天炖肉，为什么？” 石九成嘻嘻笑道， “你以后的任务就是天天给我买肉，我要搞发明！” 水春月更不解了， “搞发明？你能搞啥发明？” 石九成道， “也不能捕鱼了，不能闲着，要为以后做打算了，你就看着吧！” 石九成到县里的食品公司下设的肉食门市部买了半个生猪头和两只生猪蹄子。 回来后，把猪头放到煤球炉子上就烧，弄的屋里马上就充斥着皮肉和猪毛被烧焦的味道。 水春月捂着鼻子问道， “你这是干嘛？” 石九成道， “这上面都是毛，要把它们收拾干净！” 水春月道， “人家不都是用松香熬化了给猪头拔毛吗？” 水春月说的不错，食品的工人们就是把松香放进锅里熬化了，成了黑色的沥青一样的东西，然后把猪头和猪蹄放进去，一遍又一遍把上面的毛发都沾下来！ 可是到了后世，已经明令禁止再用松香拔毛了，因为有毒，所以大家就用喷枪烧烤。 石九成现在没有喷枪，只好在炉子上烧。 “那玩意儿有毒，不能用！” 一听这个，水春月不言语了。 石九成把猪头表面等烧成了黑炭一样，就把猪头放进一个大盆里面倒上清水，然后拿着刷子刷。 把那一层黑炭刷下去，反复冲洗干净，猪头恢复了本来的颜色，并且用手摸起来非常光滑，上面再也没有残存的毛发。 接下来然后把铝合金锅里添上水。 把各种材料拿出来，用手抓了一些放到小秤上面，称量过后，把数据一一记录下来。 然后把这些材料倒在早就准备好的一块白布上，包起来，用线绳扎好备用。 接着把猪头也放进去，盖上锅盖煮着。 他又开始熬糖色。 先是弄了一些九钱黄栀子拍碎了，然后泡在一碗开水里，泡了十分钟左右就把水滤干净把一点红曲倒进去搅拌均匀备用。 在煤气灶放上锅，然后放进去一斤冰糖开始炒。 水春月没见过熬糖色，不知道石九成再干嘛，问道， “你这是干嘛？” “熬糖色！” “熬这个干嘛？” “你看咱们买的猪头肉和烧羊肉都是红色吧，就是因为放了糖色，可以增加食欲！” 水春月看着他忙活，想帮忙，石九成不让。 等冰糖完全化开，先冒小泡，然后开始冒大泡，石九成把火关掉，默默从一数到十，然后把栀子和红曲水倒进锅里。 这样，用黄栀子和红曲米还有冰糖炒成的复合糖色就弄好了！ 等锅里的水开了，石九成拿开锅盖把上面的浮沫撇出去，然后放了一些盐进去，也不盖盖子了，就这么煮。 水春月问，你咋不盖盖子呀，石九成告诉说， “现在正是肉里面的腥膻味道往外跑的时候，盖上盖子不利于散发味道！” 又过了一会儿，石九成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把材料包放进锅里，又放了一些盐，然后盖上盖子。 煮了一个多小时，逐渐有香气飘了出来，石九成打开锅盖，尝了尝咸淡，又加了一些盐，然后倒进去一些糖色。 又煮了一个小时，香气更浓郁了。 石九成看了看，颜色有些浅，又倒了一些糖色进去，然后拿根筷子，往肉里捅了捅，好像还有些生涩感。 水春月问， “熟了吗？” “再煮一会儿！” 水春月闻了闻，说道， “真香，和食品门市上煮肉的味道一样！” 石九成闻闻，说道， “不行，差点意思！” 水春月纳闷的问道， “你能闻出来？” 石九成道， “差不多吧！” 水春月又是一副不解的神情看着石九成。 石九成以前根本就没有煮过猪头肉，可看他现在的动作就像干了好多年的人一样非常熟练，咋回事呢？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石九成把锅端了下来。 用笊篱把猪头肉捞出来，猪头肉的表面散发出光亮的枣红色，看着非常有食欲！ 稍微凉了一会儿，把上面的骨头拆下来，用刀切了一块，递给水春月， “尝尝怎么样！” 水春月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咽进去， “挺香的，好吃！” 石九成自己剌了一块放进嘴里，仔细品着，摇摇头， “还是有一股生菜芽子味，材料还要调整，也和第一锅有很大关系，煮上几回可能还好些！” 煮肉想要好吃，必须有老汤，自己在家里煮肉，就是材料再好，配比再对劲，没有老汤，也出不来那种厚重的香气！ 这半拉猪头煮熟了有四五斤重，石九成剌下有一斤左右，对水春月说道， “这块给石大娘送过去，剩下这些咱们拿着去找学锋他们混饭！” 看到石九成拿着猪头肉进来，刘金财他们都以为石九成是买的。 石九成道， “来，都看看尝尝味道怎么样？” 大家看看说道， “颜色这么漂亮，还热乎呢，人家新煮的吧？” 水春月道， “这是他自己煮的，拿来让大家尝尝！” 大家一听来了兴趣，纷纷尝了一块，虽然石九成觉得味道差些，可刘金财、宋学锋和王长勇却吃的有滋有味， “好吃，和买的一样！” 也难怪，在外行眼里石九成煮的猪头肉已经很完美了！ 接下来，石九成废寝忘食的开始琢磨着煮猪头，每次的材料配比都不一样。 这下子水春月她们可跟着沾光了，天天猪头肉伺候着，别提多幸福了！ 就这样，材料调整了七八天，锅里的老汤气味也足了，味道也醇厚了，石九成终于满意了，就是这个味道！ 一般别人煮肉也就是用十多种材料，鲜少有用二十多种材料卤肉的。 一来是十多种材料就够用了，如果配比合适，十多种材料煮出来的猪头肉、猪蹄、猪肚什么的味道就不错了。 就算驰名天下的德州扒鸡也不过十六种材料而已！ 第109章 成功 可石九成为了以后不让人家轻易模仿他的材料，所以就多加了十几味材料。 其实材料品种多了是很不好掌握的，本身各种香料的特性不一样，有增香的，有透骨的，有回口的，而且大多数香料还都带有苦、涩等口味。 弄不好，就成了画蛇添足，如果对它们的药性和味道掌握不好，往往会适得其反！ 这就需要加一些特殊的香料来中和这些缺点才行，就像瞎子背着瘸子走路而要靠瘸子给他指明方向一样，相辅相成才行。 这也就是大多数人不愿意选择太多种材料的原因之一。 再有就是以前全国各地卤肉的配方都有不小的区别，而且大家都是敝帚自珍，从来不往外透露自己的秘方，拿着当命一样。 你就是想学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教！ 后世可就不一样了，有些人为了在网上增加流量，就会把自己一些方子公布出来，这样挣的钱可比煮肉赚的多多了！ 所以互联网上各种卤肉的秘方满天飞，全国各地各种各样的做法，各种各样的配方上面都有。 虽然有的不靠谱，外行看了也没用，可是内行人只要看一眼，再自己实验一下，也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另外就是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控制成本。 这些香料里面，有的还是很贵的，比如肉蔻和丁香八角什么的，用多了成本会高很多！ 石九成来自后世，上一世他爱吃肉，为了省钱，他非常喜爱自己煮各种肉食，见到煮肉的师傅也是经常讨教。 后世一开始超市里面的一些调料包是不粉碎的，各种材料一目了然，他也曾分拣开来，仔细的研究过，还用各种调料包互相印证过。 来到这一世，他手里没有太多资金，不可能一开始就干什么大厂子、大项目，只能小打小闹的开始。 而给了石九成提示的是后世的王什么十三香可是火遍全国各地，赚了个盆满钵满，他记得那个牌子是一九八四年才正式开始创立自己的品牌。 他现在比他下手早了四年，抢占这个市场应该是没问题。 另一个就是他也不像一些重生超越小说里边的主角一样，除了工程师就是理科男，动不动就能造枪造炮造机床！ 他就是一个普通初中生，啥也不会，要说特长，还就是摆弄调料这一点，剩下的就是比别人多了几十年的见识了！ 而且他为了怕以后有人超越自己或者被别人破解，他不惜血本弄了三十多种材料仔细研究，这样煮出来的肉香气更加浓郁，味道更加醇厚，回味更加悠长！ 他有十足的把握就算别人想模仿，估计也不容易做到，这也算他的独门绝技吧！ 至于成本他是不考虑的，按照他心里的价格，成本根本就不足为虑！ 这些天锅里的汤已经成了老汤，现在就是一点材料不往里搁，煮一锅肉味道也错不了。 石九成又按照确定的配方把材料放在清水里面煮了一次，果然味道差了很多，没有在老汤里面煮出来的味道醇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味道也是相当出色了，除了石九成这样的专家级吃过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尝的出来！ 最关键的是一开锅之后，那个香味能飘出去二里地，这就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一般老百姓偶尔炖上一回鸡鸭或者排骨什么的，上哪儿弄老汤去，好了，就是它吧，这也能算天花板级别了！ 石九成把这个材料比例配方记好，又实验炖鸡鸭鹅的配方，水春月又跟着吃了五六天鸡肉，成功了以后又开始实验牛羊肉的配方。 在后世，市场上有好多种万能炖肉料，虽然味道还可以，但是这是不科学的。 比如有句老话，叫做“猪不椒，羊不料！”意思就是煮猪肉的时候不能放花椒。 而煮羊肉的时候就不能放大料，也就是八角，而炖鸡鸭鹅的时候就要适量多放一些白芷、山奈才行！ 华夏的饮食文化博大精深，在北方南方和西面煮肉的材料差别很大，一个地域有一个地域的特色，很难说谁比谁高明，这与当地人的口味是有直接关系的！ 经过二十来天的实验，石九成终于把这些配方比例固定下来。 这些日子，水春月她们可跟着沾了光了，天天不是猪头肉就是鸡肉烧羊肉，可解了馋了！ 石九成又试验五香面的配比。 他把炒勺放到炉子上，等锅干了，往里面放了一些花椒、桂皮、香叶、八角、茴香籽，爆干以后，晾凉了，放在面板上，拿擀面棍压成面。 反复弄了两三天，香气浓郁的五香面配方也固定下来了。 先弄相对简单的五香面，以后再弄复杂一些的十三香，再以后就是各种调味料都可以开发出来，什么鱼香肉丝料呀，酸菜鱼料呀等等等等，这个市场大了去了！ 今天正好冬至，还飘起了雪花，石九成心情很好，瑞雪兆丰年呐。 当地有个习俗，冬至吃饺子，说是不冻耳朵。 石九成到了石振江家， “大爷，我去学锋那里包饺子了，一会儿你俩也过去吧！” “好嘞！” 石九成和水春月买拿着几斤羊肉和一块五花肉就来到了宋学锋他们这儿。 屋外寒风刺骨，屋里温暖如春，刘金财站在门里边往外看雪景，一看他俩来了，乐了， “下着雪怎么来了，又拿的啥呀！” 水春月道， “今天来包饺子，成哥说包羊肉丸的！” 刘金财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说道， “哎呀，天天吃肉，我都觉得长肉了，这么吃下去，还不的长成猪八戒！” 石九成道， “你不会少吃点，岁数大了就要惜福节食，吃多了跑肚拉稀没人管你！” 刘金财呵呵笑道， “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有这么多好吃的不吃，我宁愿吃死，也不能馋死！” “学锋，剁白菜，长勇剁肉，月妹和面，我包葱！” 王长勇道， “你可以真行，把别人支的团团转，你自己包葱！” 石九成故意一绷脸， “想吃就干，不想吃也得干！” 第110章 冬至包饺子 刘金财笑呵呵的说道， “干脆我包葱吧，您是大干部，玩个痛快的！” 石九成乐了， “怎么样，人老成精，知道巴结领导了，好了，听你的，我去炕上躺会儿！” “敢，你要躺下，拐棍伺候！” 几个人说说笑笑，忙活起来！ 石九成把半斤五花肉和三斤多羊肉剁到一起，又煮了些花椒水倒进去， “学锋，拿擀面棍来搅和！朝一个方向搅啊，千万别乱搅和！” 顺时针搅了半天，宋学锋膀子都酸了。 “可以了吧，我膀子都酸了！” 石九成又倒上一些花椒水， “不行，早着呢！想要饺子好吃就要下力气！” 宋学锋一咧嘴， “这还不行？” 石九成道， “长勇的你接着搅！” 王长勇又搅了半天，他的汗也下来了， “行了吧，累死了！” 石九成看看， “好了，饶了你吧！” 刚说完，朱利新胳肢窝里夹着两瓶酒，手里拿着一个纸包进来了， “吆喝，都跑这儿来了，还包饺子了，偷吃呀也不告诉我！” 宋学锋道， “啥偷吃呀，这就打算去叫你！” 朱利新道， “你得了吧，等你叫怕是只剩下饺子汤了，石大爷也来了！” 话音未落，石振江也推门进来了。 水春月问道 “大娘呢？” 石振江道， “她嫌路滑，不来了！” “一会儿，给大娘带点回去！” 石九成一边说着话，一边忙活。 把肉和捞过的白菜放进一个大盆里，往里面倒了有半斤熬好的棉籽油，又把五香面、盐、酱油、葱姜沫和香油放进去， “来吧，学锋接着搅！” 宋学锋咧着嘴， “还搅呀” 石九成乐了， “别怵头，这回搅匀了就行！” 石九成打开门看看外面，雪越下越大，从飘飘洒洒的小雪变成了鹅毛大雪。 大地变成了一片雪白，一点杂色都没有，就连刚刚朱利新他们走过的脚印都踪迹皆无，天地一笼统，可以说是蔚为壮观！ 石振江说道， “好哇，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馍馍睡，这雪下的好！” 刘金财想想自己以前，屋里冷的像冰窖，吃的只有窝头咸菜，一到阴天只能一个人挨时间，哪有这闲情逸致说这话呀！ 他说道 “要是一个人清锅冷灶、没吃没喝在炕上冻的打哆嗦还觉得这雪景好吗？” 石九成说道， “是呀，以前下大雪都有压塌房子的，在有钱人眼里围炉赏雪，吟诗作对风花雪月的景儿，却能要了穷人的命呀！” 刘金财感慨道， “我算是享了福了啦！” 石九成笑呵呵的说道， “让你来你还不来，像是要绑你上刑场似的，不来的话能吃上这羊肉丸的饺子吗？” 老头乐了， “可不是的，就是过年一个人包饺子也是没滋没味的，哪有这儿热闹！” 石九成道， “老头，你先享着福利不出几年，我保证让咱村和你一样的人都过上这样的日子，咋样？” “真的，要是那样你可积了大德了，可不能糊弄我！”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绝对不会！” 朱利新说道， “九成说了好几次了，只要有条件了，先办一个养老院！” 石九成摆摆手， “好了，不说那个了，干活！” 石振江问道， “你仨在这过的挺带劲的呀！” 宋学锋说道， “可不，老爷子有意思着呢，天天晚上给我们讲笑话，神仙鬼怪的啥也知道！” 王长勇道， “净说那鬼呀、魔呀的，吓得我半夜都睡不着，老觉得有鬼进来！” “哈哈哈，你个大小伙子还怕这个？” 大家包着饺子，石九成又炒了一个醋熘白菜，一个大葱鸡蛋，朱利新带来的有一只烧鸡和花生米，四个菜端上桌。 饺子也下出来了，王长勇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就听见 “哎吆！”一声！ 石九成急忙道， “烫着了吧，我刚想说让你慢点，你看你这个猴急！” 大家问， “怎么了？” 王长勇吸溜着嘴不说话，显然烫的不轻！ 石九成道， “吃这饺子你要先开天窗！” 王长勇问道， “啥叫开天窗？” 石九成道， “你先咬破一头，把里面的汤慢慢倒进嘴里喝了，要不然把你的上膛烫层皮下来！” 朱利新问道， “为啥？” 石九成道， “这叫灌汤饺子，里面有热汤，不烫嘴才怪！” “真的？” 宋学锋咬开一个饺子尖，慢慢的一吸，果然一股又鲜又美的汤汁出来了， “哎吆娘哎，还真是，你们吃的时候都小心些，汁太多了！” 大家都吃了饺子，纷纷嚷道， “太好吃了，和县城的灌汤包有一拼！” 朱利新道， “这手艺可以呀，和谁学的，怎么我家弄的饺子馅都是干吧呲咧的呢？” 石九成道， “味道好就是这五香面的功劳，至于汤汁那也是技术，不能告诉你，想学的话给我钱才教！” 朱利新撇撇嘴， “切！说你胖，你还真喘呀！” 水春月心里也是纳闷， “究竟还有什么是石九成不会的！” 喝着酒，大家说起了五香面，石九成说道， “我决定要成立一个调味料厂，谁有兴趣参加呀！” 朱利新问道， “什么调味料厂？” 石九成道， “你没看我这些天都在研究各种调料吗，就是这个！” 宋学锋问道， “调味料，什么意思！” 石九成说道， “以后人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生活好了到时候就要炖鸡鸭鱼肉排骨什么的，可是大多数不会配材料，弄的好东西做不出好味道来， 我弄的这个就是让人们炖肉方便的，拿过来就用，炖出来绝对好吃！” 石振江道， “有人要吗？” 大家有这个疑问是正常的，现在的人们刚刚解决温饱，还没有实现细粮化，你现在和他说炖鸡炖肉的事，是有些超前的！ 可做企业做生意不就是靠超前的眼光吗，老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吃屁都捡不到热的，发财就更难了！ 石九成道， “这个不用考虑，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把产品做好，怎么让大家知道，剩下的就是数钱了！” 石振江担心道， “能忙过来吗，过完年这还有两百亩地要弄呢！” 第111章 我要开厂子 石振江担心道， “能忙过来吗，过完年这还有两百亩地要弄呢！” 石九成道， “这也不是问题，只要安排恰当，啥也耽误不了！” 朱利新问道， “接下来你想怎么干？” 石九成道， “我想先找地方，没有地方说啥也白费！” 朱利新问道， “你准备在哪里干？” 石九成道， “公社的弹簧厂闲着呢，看看能不能承包下来，如果哪里不行，就在大队部干！” “支书能答应？” 石九成嘿嘿笑道， “没有试怎么知道不行！ 刘金财笑道， “你这兔崽子又开始算计常宪明！” 石九成道， “除了大队部哪有敞亮地方，不算计他算计谁！” 朱利新道， “需要我做什么？” 石九成道， “我今天说这些，只是提前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等我干起来赚了钱，你们再决定是不是要加入，咱们到时候再说具体条件！” 朱利新纳闷， “为什么，既然打算搭伙怎么一开始不要我们？” 石九成道， “还不知道行不行，没必要把你们拉下水，等赚了钱你们再参加也不晚！” 朱利新道， “那怎么好意思？同甘共苦才行呀！” 石九成道， “现在让你们参加你们能拿出钱来嘛？你们的家人们能同意吗，还是等看到好处再说吧！” 朱利新理解了石九成的用意，心里暗暗佩服，别人都是千方百计的转嫁风险，可石九成却是把风险留给自己，这样的人能有多少呢？ 他知道石九成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 “可以，只要你需要就言语一声！” 石九成道， “前期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你们只要帮着我干活就行了，再就是把这两百亩地弄好了！” 石振江问道， “是不是要多准备些肥料呀？” 石九成道， “是的大爷，必须要大量的农家肥，年前年后你和长胜大爷负责买一些农家肥吧，先预定，到时候让他们负责给拉到咱们地里来！” 石振江问道， “买多少，啥价钱买？” 石九成道， “第一年地里一点养分都没有，越多越好，最起码要比平时多一倍！ 按以前生产队的评判标准分出一二三级，价格你们定，按立方算账！能买多少买多少，钱就用咱们的储备金！” 石振江点点头！ 石九成又道， “开春以后，我们再泡一遍地，然后就撒上土壤改良剂和农家肥，我想第一年先种花生怎么样！” 石振江道， “种地瓜和花生都可以！” 石九成道， “要是种地瓜的话就会耽误种麦子了，种花生就没问题！” 朱利新道， “对，第一季就种花生，收了花生种麦子，收了麦子种玉米！” “你们看着办吧！” 石九成决定这种事就让他们做决定吧，一个优秀的领导人一定要学会抓大放小，让合适的人干合适的事，是一个优秀领导者的最基本素质。 第二天石九成就来找常宪明， “大爷，我想麻烦您个事！” “啥事？” 石九成道， “咱们公社的弹簧厂半死不活的了，不知道公社往外承包吗？” 常宪明问道， “你想干嘛？” 石九成道， “我们互助组想弄一个食品调料加工厂！” 常宪明又吃了一惊， “啥，你要开厂子？” 石九成道， “对呀！” 常宪明道， “你忙活的过来吗，开厂子要多少钱，你哪来的钱？” 石九成道， “时间我有的是，我这厂子一开始基本就是纯手工的，投不了多少钱！” 常宪明道， “你承包弹簧厂和你这厂子也不对路呀？” 石九成道， “当然了，我只是用他那两个车间，其他一概用不上！” 常宪明道， “我觉得够呛，厂里还有一些设备呢，咋弄？” 石九成道， “那里面哪有大型设备，也就是一些手工的捣子机（一种手工切、削、断钢才的设备）土烘炉，其他有啥呀？ 现在要处理还能卖点钱，过两年这些手工的玩意儿都淘汰了，只能按废品卖了，损失就大了！” 常宪明道， “这的和书记去说，关键是你说的这玩意儿有谱吗？” 石九成道， “绝对有谱，您先去探探路吧，听听书记怎么说，要是有眉目了，我去和他们解释！” 常宪明道， “可不得你自己去说吗，我可说不明白！” 常宪明找到了王洪涛，把石九成的想法说了， “你们的村民要弄调料加工？” 常宪明道， “是呀，农闲的时候大家挣点零花钱呗！政策允许吧？” 王洪涛道， “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政府从来都是鼓励村里办小型的加工企业的，你们那里有人会弄这个？” “有，大队长石九成就会！” “带头闹事的那个石九成？” 常宪明呵呵一笑， “就是他！” “他要愿意干副业，你们大队以前不就有劳保手套厂和粉笔厂加工吗，怎么不重新搞起来？” “原来是有呀，可都不赚钱，都倒了两三年了，缝纫机都卖了！” 王洪涛说道， “那你们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承包弹簧厂不行，公社还正打算重新整顿，再让弹簧厂起死回生呢！” “还干弹簧？” “当然，正在考虑合适的人选！” 常宪明只好说道， “那就算了吧！” 第二天，常宪明把找王洪涛的经过讲了一遍！ 石九成笑笑，看来这个王洪涛还是真想做点事情。 只不过，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厂长，怕是还是逃脱不了倒闭的命运！ 弹簧厂已经有十多年了，一开始的老厂长和洛阳拖拉机厂搭上了关系，给人家生产配套的弹簧，效益还算不错。 前两年老厂长去世了，换了一个姓张的厂长，这个人别的本事不大，把厂里二十多个女工睡了三分之二。 工人们没了心气，连着出了几次残次品，人家洛阳拖拉机厂一怒之下和这里断了合同。 三个业务员跑遍了大半拉中国也没有找到一家稳定的合作厂家，今天有活明天没活的挨了两年，从春节后，厂里就没有开过工！ 石九成知道弹簧厂最后的结果，闲置很多年以后，房倒屋塌，最后把空地卖给老百姓盖了房子。 第112章 准备 他想搞食品调料，本来没有厂房也可以，可是如果把材料分到农户包装，可时间长了难免有人就会把投机，把材料换出来，往里面掺假，质量就无法保证了！ 质量是一个企业的生命，石九成绝对不会允许在这个问题上出现漏洞。 一个企业要成功，需要的是内行的领导，内行不是只靠有工作热情就行的，要有专业知识和相应的才能才行！ 关键是许多外行不知道自己是外行，看着人家弄的很好，就觉得自己比人家也不差，也能弄好，结果到头来画虎不成反类犬！ 老百姓有句话，“兔子能拉车，谁还买骡马呀！” 石九成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份还不足以影响一个公社干部的想法，他也不想去自取其辱，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 “大爷，公社不同意，我就只能打你的主意了！” 常宪明不解， “什么意思？” “我要租用大队部！” “啥？” 石九成道， “我现在没有能力建厂房，只能租地方用，咱们的大队部是通着的，里面能容纳七八十个人干活，也就凑合了！” 常宪明一瞪眼， “不行，这里是大队开会、集合、演出的地方，租给你们我还怎么用？” 石九成嘻嘻笑道， “大爷，以后你觉得还能开几次会？” 一句话说的常宪明不言语了，是呀，都责任制了，像以前似的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的时候哪儿还有呀！ 公社有事，把他们叫过去开个会，回来在大喇叭上广播下去就得了！ 再想和以前一样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来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 “以后就老是这样下去了？” 石九成道， “有可能，大形势就是这样，但也不是必然！” 常宪明不解， “啥意思？” 石九成道， “如果您想清净，就是必然，如果您想做点事，那就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况！” 常宪明道， “谁不想做事呀，怎么做呀？” 石九成道， “我这不正在趟路子吗，如果成功了，大家不都会跟着沾光！” 常宪明道， “你说说到底又要干什么，那二百亩地还不够你忙活的？” 石九成道， “沧海一粟而已！如果您想做事，就让我在大队部里面做点事就行了，最多一年，我就会自己建厂房，你这地方我还嫌小呢！” “看把你能的，还知道自己姓啥不？” 石九成嬉皮笑脸的说道， “姓石，石九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经过一番深入的交流，老支书常宪明无奈的答应了石九成的所有要求。 石九成把互助组里的人们组织到一块，把自己想搞调味料加工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都沉默不语。 石九成有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可是有能力的人干什么就一定会成功吗？ 赔了钱怎么办？ 石九成当然知道大家的意思，笑呵呵的说道， “和大家说呢，就是为了让大家明白，并没有让大家投资的意思！ 为了保险起见，一开始我自己投资，以后赔了钱和大家也没有关系，以后效益好了，大家可以再决定是否参股进来！” 石振江知道石九成有两千块钱的存款，说道， “九成，你真的打算好了，开厂子钱少了可不行！” 石九成道， “我算计了一下，启动起来还是问题不大的！” 朱利新从心里是支持石九成的，怎奈他父亲在，他不好多说。 自己手里就是分的那两百来块钱，他说道， “九成，我支持你，如果用的着，我这里还有不到两百块钱，你可以随时拿去用！” “好的，我记住了！” 石九成很感激朱利新的支持，他又说道， “加工调料要用人工，到时候先以咱们小组的人为主，按天发工资，咱们的人不够了，再去外面找，愿不愿意干，全凭自愿！” 一听这个，大家都动心了，大部分人想的是，石九成赔不赔钱的他们并不关心，只要他们有钱赚就行！ 石九成又说道， “因为现在还没有个体经济，所以我请大家记住，无论谁问起来，大家都要说是咱们互助组的副业，这个没问题吧！” 这个当然没问题，大家异口同声的答应了！ 接下来，石九成就拉开架势干了起来！ 石九成为了避开后世调料包的一个弊端，所以他决定把所有原料都用粉碎机粉碎成沫以后再掺在一起，这样别人就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原料了！ 粉碎机需要动力，而现在村里还没有电，想要有动力就要自己发电。 第一步先去县城请了一位电器厂退休的老师傅，帮着买了一台十五千瓦的二手发电机。 用一台二十四马力柴油机和发电机组装在地里的敞篷里，这样就有了十五千瓦的发电能力。 又买了一台450型粉碎机和一台十千瓦电机。 柴油机带动发电机，发电机发出电来带动十千瓦的电机，电机带动粉碎机工作。 其实要是为了省钱，一台二十四马力柴油机直接带动粉碎机也可以，但是动力输出没有用电平稳期而且也不方便。 他又买了一块二十四伏蓄电池，给二十四马力柴油机安装上启动马达，到时候一拧钥匙就能启动柴油机，合上闸粉碎机就可以工作，真正工作起来，省劲不少！ 他把粉碎机安装在地里的敞篷里而不是安装在大队部里，最重要的原因也是为了保密。 配方就是企业的命脉，石九成要尽量避免可以泄密的每一个环节！ 从研究材料配方到购置设备，石九成的两千多块钱存款已经花了一千五六百块。 接下来就是考虑包装的问题了 他试验好了，十五克成品可以炖一到两公斤肉！ 一个大包装里面装上五包，你就算炖上二十斤肉也够了！ 本来为了防潮和保存时间长，大包装最好是用塑料袋或者锡箔纸袋。 可惜现在在后世满大街都是又经济便宜又好用的的塑料包装还是个新鲜玩意儿，根本买不到！ 锡箔纸又太贵，成本太高。 思考再三，石九成决定先使用纸袋，纸袋密封不好，保质期就要短的多，现在顾不上这个了，先凑合着吧！ 第113章 上门推销 有了产品就要取个名字，不止是产品要有个名字，以后要成立集团公司的，公司也要取名字。 好在现在还不是公司遍地都是的年代，取个名字并不难。 石九成并没有过多思考，我的最大愿望不就是中华民族腾飞、复兴、强大吗，干脆就叫“华腾公司”。 产品的名字他早就想好了，就叫“水春月”牌。 而且还要把水春月的照片印在上面，让自己爱人的美丽形象伴随着产品流芳百世！ 他知道现在个体不能注册公司，先把名字取好再说吧，以后允许了再注册。 要先给水春月照相，水春月问照相干嘛，石九成说照相还能干什么，留着看呗！ 水春月没怎么照过相，她很高兴，把自己捯饬的漂漂亮亮干净利落，照了几张相。 照片出来后，石九成拿着去了县里的印刷厂，谈妥价格，石九成给了他们两个设计稿，一个装调味料包，另一个装五香面。 这些纸包用硬铜版纸印刷，彩色图案，留出折痕，然后拿回家人工叠起来，再用浆糊粘好，一个可以放五个调味料包的纸袋就完成了！ 又去了县城的包装厂，订购了一些大纸箱子当做外包装，这样里外包装的事就解决了。 然后把各种原料买了一些回来开始加工！ 把这些材料在粉碎机里粉碎，然后按照自己研究出来的比例掺到一起。 他和水春月俩人把买来的白纱布裁剪成小块，每一小块里面装了十五克，用线包扎好。 这中间，他又找了一个照相馆的照相师傅来拍了好多照片。 从一开始的原材料加工到最后每个步骤环节都拍下来。 而且照片里的他和水春月还是穿着一身像医院大夫似的白色工作服，戴着白帽子和口罩显得非常干净卫生！ 把这些相片都放大到十二寸，很厚的一摞，又花了不少钱，让水春月又是一阵心疼，照这么多照片干什么！ 他们把鸡、猪、牛羊三种调料包做了三千包，又做了三十斤五香面。 算了算成本，最贵的丁香和肉蔻一块六七毛一斤，其余的四五毛到七八毛不等，加上电力、人工、包装等等综合成本一斤一块钱左右。 一斤可以装三十多包，一包卖两毛钱的话，一斤就是六块多，如果量大了以后可以说是暴利了。 这样他们的存款又花去了两百多，手里只剩了两百多的流动资金了！ 做完这些，时间已经到了元旦，石九成让常宪明在大喇叭上广播， “石九成互助组做出了五香面，过阳历年有包饺子的可以去拿一包用啊，直接倒进馅里就行！” 大家一听不要钱，不要白不要，大多数的都跑来拿了一盒。 回家放到饺子馅里，果然好味道！ 石九成这小子真神了，怎么啥都会弄呢！ 石九成去把包装袋也取回来了，水春月看见包装袋子上面自己的相片，才知道石九成为什么要让她照相了！ 她即高兴又有些羞涩， “你把我相片印到上面干嘛？”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你没听说过有句话叫秀色可餐吗，你这个大美女的像在上面人们看了有食欲。 第二呢是好记好认，以后也可能有别人也弄这调料包，让不认字的人一看照片也知道哪个才是正宗的春月牌调味料！” 水春月道， “啥事到了你这里还要说出个一二三来！” 石九成道， “你还真说对了，第三就是我要让你流芳百世！” 水春月只当石九成是在说笑话哄自己高兴，问不再多说什么，只不过心里美滋滋的！ 元月二号，石九成带着水春月往省城进发。 这是水春月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她的眼睛都不够瞧的了。 现在的省城和后世比只能算是破烂不堪，又小又乱，可是在水春月眼里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十来层高的楼房已经让他有了头晕目眩的感觉，鳞次栉比的商店，宽敞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和大街上的各种车辆都让水春月觉得这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原来大城市是这个样子的呀，比县城可大多了！ 他们打听着来到了省副食品公司最大的副食品门市部。 进门后他们先转悠了一遍，这里的副食品和后世根本没法比，可是在现在看来这里已经是非常齐全了！ 石九成来到了卖各种调料的柜台前，里面也就是一些油盐酱醋蚝油和各种酱之类的，什么黄豆酱、甜面酱、辣椒酱、番茄酱、孜然料酒啥的！ 他们做的调味料包这种性质的产品当然是没有的，石九成和售货员攀谈了几句，把自己的来意说了，说要找他们的负责人联系一下业务。 虽然售货员看着打扮的土里土气的两个人，有些不太相信他们能有什么业务会和领导谈，但还是负责任的去后面和领导汇报了。 他们这里的负责人是任经理，听售货员说有人上门来推销调味料包，一开始也没太在意！ 因为现在还是计划经济，他们采购的都是国营国营集体企业的货物，根本不和个人打交道，而且个人根本也没有人做买卖！ 不过听售货员说人家一副很真诚的样子，心里想到，“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见见又何妨！ 石九成他俩被带到任经理的办公室。 一进门，石九成先拿出一盒大前门烟，撕开包装，递过去一根，然后把整盒烟都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任经理问道， “你们想要推销什么？” 石九成道， “任经理，我们是华腾集团春月食品公司副食调味品厂的！ 我们开发出了几种炖鸡、炖排骨、炖牛羊肉现成的专用调料包和五香面，希望能在您这里销售！” 任经理道， “现成的调料，这倒是新鲜！” 石九成急忙说道， “任经理，您知道，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逐渐提高，普通家庭里鸡鸭排骨牛羊肉会越来越频繁的走向人们的餐桌。 但有好多老百姓不知道哪一种肉食需要放哪些调味料，也掌握不好各种料的配比，造成有好东西也做不出好味道来！” 第114章 当场试验 任经理点点头，石九成说的这些他很认可。 石九成接着说道， “针对这种情况，我们厂聘请国家级名厨把自己祖传的炖肉秘方贡献了出来，经过很长时间的实验炮制，终于制成各种专门的调料包！” 任经理很感兴趣， “哦，拿来我看看！” 石九成每样都拿出一包说道， “这种料包一包可以炖肉两公斤左右，只要根据分量放上合适的料包，就能做出不亚于饭店大厨水平的各种肉食，非常方便！” 任经理听完，笑呵呵的说道， “你说的倒是个问题，我们家就出过一回笑话！ 有一次炖肉，买了一大堆调料，以为放的越多越好，结果桂皮放多了，一股中药味，大家吃的龇牙咧嘴，差点全扔了！” 石九成笑道， “任经理，我们的料包就是专门解决这个问题，让普通人变成大厨，这就是我们的调料，您可以随便试，您试用过后咱们再谈合作怎么样？” 任经理道， “怎么试呀？” 石九成道， “你们单位有食堂吗？” “有！” 石九成道， “这样吧，我出钱在你们前面的柜台买十斤鸡、十斤排骨、十斤羊肉，在你们的食堂里面炖，当场实验！请你们的职工一起来品尝！” 任经理乐了，这小伙子挺实在， “当然可以，那不成了你们请客了吗？” 石九成道， “没事，做生意就是要有舍有得，没有付出哪有回报呀！” 任经理很认可石九成这种理念， “好，小伙子，你说的对，我马上安排人去前面拿肉！” 任经理吩咐人按照石九成说的，拿了三十斤各种肉，送到了后面的伙房。 厨师把肉收拾好之后下了锅，又切了些葱姜之类的放进去。 开锅以后，厨师撇去浮沫，锅里的腥臭气渐渐散去，石九成往每个锅里放了三个料包，不一会儿，就有一些香气飘出来。 石九成道， “师傅，煮上一会儿就可以下盐，放多少您自个掌握！” 又对任经理说道， “任经理，咱们过一个多小时再来吧！” 任经理也知道不能着急， “好，前面去喝茶！” 回到办公室，聊天喝茶，石九成借机介绍自己的产品，说的任经理频频点头。 过了一个多小时，大家回到厨房，浓郁的肉香充斥了整个屋子，大师傅说道， “经理，闻着味道不错呀！” 任经理道， “比你自己炖的那个怎么样？” 厨师当然不愿意说自己不行，他说道， “差不多吧！” 任经理却是闻着味道好极了，他说道， “来点汤尝尝！” 大师傅用勺子舀出一点汤，任经理尝了尝， “不错，味道很正，我们回去等着！” 又过了四五十分钟，他们又回到厨房，这次屋里的香气更浓郁了，让人闻着都食指大动！ 厨师夹出一块鸡块，递给任经理， “您尝尝！” 这时候鸡块已经软烂入味，任经理尝了一块，只觉得味道太好了，真是唇齿留香，不禁夸赞， “好，味道非常好！” 又夹出排骨和羊肉来让大家尝了尝，任经理也是赞不绝口， “好，不错！中午开饭的时候让大家都尝尝！” 回到办公室，任经理又夸了一通，问道， “你打算怎么合作？” 石九成说道， “现在一共是三种炖肉料和一种调包子饺子的五香料，我们打算你们所有的职工都免费发一份，你看如何？” 任经理很惊讶， “免费发？” 石九成点点头， “是的，免费发！” 任经理道， “我们可是有一百多职工呢！” 石九成道， “没问题，不只是给你们的职工发，我们还想在你们的门口搞一个赠送活动！” “搞赠送活动？” 石九成道，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正是调味料的销售旺季！ 我们一定要在春节前打开市场，让更多的人知道我们的调味料！” “这样成本可不低呀！” 石九成道， “还是那句话，有舍才有得，大家试过之后，才会成为最忠实的顾客，有了他们的宣传，我们才能尽快打开市场！” 任经理问道， “具体的做法呢！” 石九成道， “我的想法是，只要来买鸡的，我们就送炖鸡料！ 来买排骨的，我们就送他炖排骨料！ 打算炖牛羊肉的，就送他一包炖牛羊肉的料！ 买肉包饺子、包子的就送他一勺五香面！” 任经理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 “你年纪轻轻，气魄可真不小，你们准备了多少产品呀！” 石九成道， “我们第一次带的产品不多，可以搞五天活动，第一天有多少顾客就发多少份，以后如果人太多了可以适当限量，发完为止！！” 任经理问道， “如果要是卖的话什么价格？” 石九成道， “调味料一包是两毛钱，一袋五包，给您是一块钱，你们零售是一块两毛五分钱一袋，我们的要求是零售不能低于这个价格。 五香面的包装是五十克，一盒四毛，零售五毛钱！” 任经理心里说，给我们留的利润不低呀，又问道， “这价格卖的了吗？” 石九成道， “我们是经过市场调研的，价格应该没问题，我们选的都是质量最好的原料，货真价实，顾客应该会认可！” 任经理点头， “可以试试！” 中午到了饭点，职工们都来打饭，闻着伙房里的香味都问，怎么这么香。 厨师就把石九成他们来推销调味料的事情说了，大家都想尝尝。 厨师给每个人都盛了一勺，大家尝过以后也是赞不绝口！ 现在的人们不会炖鸡炖肉是个普遍问题，前些年大家吃饭都困难，鸡鸭鱼肉一年都见不到几次，何谈能做好！ 到了后世，这些食材都成了人们餐桌上的家常便饭。 超市里边的各种调料数不胜数琳琅满目。 就是你不会做，打开手机找度娘，上面文字视频啥都有，和手把手教你没啥区别，想不会都难！ 任经理又过来，把调味包的事和大家说了，又告诉大家，下班的时候，每个人可以领一份调味料回家实验！ 有免费的东西拿，职工们当然很高兴！ 第115章 上了报纸 到了下午，任经理安排人在门口给石九成弄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石九成拿出早早准备好的一个横幅挂了起来，上面写着，“水春月牌调味包，免费赠送！” 并告诉里面的柜台售货员，只要是符合石九成说的情况的，就让他们来门口领相应的调料包！ 顾客高兴了，这是好事呀，自己买了肉回去，最怵头的就是搁材料了，家里材料又不全，还不知道放啥，做出来的肉什么滋味的都有。 听人家一说，这回简单了，调料包往锅里一放，万事大吉！ 石九成嘱咐他们， “别光顾着吃呀，一定要记住这句话，‘水春月牌调味包，货真价实味道好！’ 而且我们的活动搞五天，明天还想要，提前过来排队啊！” 这些人回家就试用，味道果然好，有功夫的第二天果然来排队领免费的调味包！ 免费赠送的消息传播的很快，第二天人来的更多了！ 人就是这样，只要是得不到的就是好的，今天没有得到机会的，明天还来，不止自己来，还要告诉七大姑八大姨一块来！ 这样，门前排起了队，第三天比第二天人更多了。 正好有一个省报的路记者从这里过，一看这是什么情况呀，出于职业敏感，跳下车子就过来问。 一听这里有人免费送调味料和五香面，兴趣马上上来了！ 别看以后满大街都是搞赠送活动的，现在这个年代这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绝对的新鲜事物！ 记者觉得很新鲜，就来找石九成，石九成一听是省报的记者，心里乐开了花，这不是瞌睡遇上枕头吗！ 赶紧请记者坐下，热情洋溢的把自己的产品详细介绍了一遍，又拿出在家里拍的那些照片让路记者看。 路记者很满意，你这些照片拍的很专业呀！ 石九成路又送给记者每样三十包调料，让他分给自己的同事，又问记者能不能给自己写一篇访谈。 记者也正有这个意思，这也是个新鲜事，读者应该愿意看，就飞快的掏出笔来，给石九成做了一个简单的专访。 完事后，又找了几个用过调味包的人做了采访，大家都说这调味包确实简单好用味道好！ 记者结束采访，拿着石九成那些照片跑了，他要回去赶稿子！ 回去后飞快的出来稿子，拿着稿子和照片找主编审阅。 主编一听还有试验品说道，“咱们本着对消费者负责的态度，先试试！” 一试果然好，既然真的好，没有虚假宣传，这稿子就可以用，当时就安排明天副刊刊发配照片，题目就是《春月牌调味包》！ 现在电视还是个新鲜玩意，只有城市有了一些，农村除了一些机关单位基本没有！ 老百姓的消息来源主要就是报纸和广播！ 省报的影响力无疑是巨大的，现在的老百姓对印成铅字的东西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 而路记者的是以新闻采访的形式发的稿子，比纯粹的广告又让老百姓多了很多认同，觉得政府说的哪有不好的！ 路记者详细介绍了调味包和五香面的选料和制作过程，突出来材料的质量和制作过程的卫生，水春月甜美的照片也给产品增色不少！ 随着省报的发行，春月牌调味包在省城打开了知名度！ 可惜，石九成他们带的调味料包都送完了。 任经理问， “你们还有没有存货？” 石九成苦笑， “没有！” 任经理道， “赶紧回去加工去呀，形势这么好不趁热推向市场吗！” 石九成道， “好，我们马上回去加工！” 任经理问道， “几天能过来产品呀？” 石九成算算， “我们回去加班加点，保证第五天先来第一批，以后就不会断货了！” 任经理觉得五天也可以接受， “好好好，快去准备吧！” 石九成道， “任经理，我把条幅留在这里吧，麻烦你们每天换一回字。 上面写上，距离春月牌调味料正式上市还有五天，第二天写还有四天，第三天写还有三天，以此类推，可以吗？” 任经理答应， “没问题，我每天让他们换一遍，到第五天你可一定要来呀！” 石九成和水春月急忙把剩余的两百多块钱都买成了原料带回了家。 石九成把朱利新找来， “利新哥，麻烦你跑一遍，问问咱们组的人谁愿意来干活，男女老少都行，一天两块钱管吃！” 朱利新道， “一天两块，这么高！” 石九成道， “有钱大家一起赚嘛，便宜不出外家！” 大伙正在家闲着没事，一听这哪有不愿意来的道理呀，能干活的都来了！ 这种活大人孩子男女老少都干的了，就是包包装袋而已！ 石九成安排石大娘和几个老太太到饭点做饭，还是想吃啥就做啥！ 大家一边干着活一边问石九成在省城的情况，石九成把情况说了一遍，朱利新说道， “我在收音机上都听到了，还说你上了报纸，说你是新时代的好青年，敢想敢干，号召大家向你学习呢！” 宋学锋道， “常大爷还在大喇叭上说了你在省城上报纸和广播的事！说你给咱们长脸了！好一顿夸呢！” 石振江问道， “这么说这调味料的市场算打开了？” 石九成道， “嗯，可惜带去的少了，要不应该卖出去不少了！” 石振江问道， “你怎么弄这么点呀？” 石九成咧咧嘴， “蹦子没有了，兜比脸干净！” 石振江道， “两千多块钱都花没了？” 石九成道， “没了，哪里不得花钱！” 石振江道， “缺钱你怎么不早说呀，我家里还有二百，我给你拿去！” 朱利新道， “你可真行，咱们的储备金不还有一千多吗，先用着不就行了吗？” 石九成道， “那是大家的钱，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能动！” 石振江道， “屁话，大家的钱不还是有你的份，只能你给大家搭钱，大家就不能帮帮你？大家说对不对呀！” 大家点头同意！ 石振江赶紧回家取钱去了！ 第116章 销售火爆 朱利新道， “我也回家拿去，还有小二百呢，先用着！” 说着走了！ 张泽升道， “我家里也有一百多，我也拿去！” 宋学锋和王长勇也从身上掏出钱来，要给石九成。 “你俩的就算了吧，估计也够了！” 石振江回来了， “这是大家的一千，还有我自己的二百，一共一千二，先去进料！” 朱利新拿来了一百五，张泽升也拿来了一百五！ 石九成只能接着。 有了这一千五百块钱，石九成开着拖拉机到了县城，都买成了原料。 石九成又预定了下一批包装纸袋，要求人家一天必须印出来。 好在有以前的模版，印刷也快！然后这才拉着一千多斤原料回来了！ 这次做了七千袋各种调味料，四千盒五香面！ 三十多口子人忙活了两天多，这些就加工完了！ 石九成对朱利新说道 “我走了，家里就你负责，有为难的事和你爸和振江大爷商量一下！” 朱利新道， “我能行吗？” “有啥不行的，大胆干！” 石九成把成品装到拖拉机上，马不停蹄的就又来到了省城。 正好，明天就是第五天！ 任经理很高兴， “你可来了，这几天来了好多人问，我都告诉他们，明天准到，我还怕你耽误事呢！” 石九成把这些货和任经理做了交接。 第二天，副食品公司一上班，就有人来买五香面和调味料包，一上午就卖出了二三百袋！ 到了下午更加火爆了，竟然又排起了队。 石九成对任经理说道， “任经理，您把账结了吧，我还要赶紧回去进料加工呢！” 看到销售这样火爆，任经理很高兴， “好好好，马上结账！” 七千袋是七千块钱，四千袋五香面是一千六百块钱。 加起来共计八千六百块钱！ 石九成拿出两百块钱偷偷的塞给任经理， “任经理，您自己买盒烟抽！” 任经理还推让了半天，最后也就收下了！ 其实任经理也是大赢家，石九成在他这里卖调味料和五香面，不是计划内的商品，和上级也没有关系，他根本就没有让财会入账。 这样卖一袋调味料他们就有两毛多钱的纯收入，卖一盒五香面他们也能赚一毛钱。 这样算下来，七千袋他们就可以赚一千七百多块，四千盒五香面他们也可以纯收入四百块钱。 这两千多块钱他拿出几百块钱给职工发些奖金和福利，把大家哄的高高兴兴的，其余大部分都进了他和会计的腰包！ 看到石九成年纪轻轻如此懂事，任经理也是心花怒放，有这样的合作伙伴自己怎么能不发财？ 石九成说道， “任经理，我觉得这么大个城市光靠咱们一家覆盖范围是不是有些小呀？” 任经理问道， “你的意思呢？” 石九成道， “是不是可以批发给其他门市呀！” 任经理有些为难， “我们不是上下级，不能批给他们货呀！” 石九成笑了， “你们之间互相调剂货也不行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任经理一拍脑袋， “啊！哈哈，你看我这脑子怎么就不转弯呢，我马上联系他们！” 这边办完了事，石九成对水春月说道， “我们去百货大楼买衣服！” 水春月道， “啊，怎么又买衣服？” 石九成道， “接下来我们要去办一些事情，不穿的光鲜一些不好办！” 水春月道， “真的，办啥事还要穿新衣服才行？” 石九成道， “对，这次还真的要穿的光鲜亮丽才行，话是拦路虎，衣服是瘆人毛，没有行头不行呀！” 这次水春月没有太阻拦，到现在她脑袋还是有些懵的，自己手里这就有了八千多块钱？ 这次的石九成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原来他说的赚钱很容易真的不是吹牛！ 人家忙活个半月二十天的，就能赚个小一万，买几件衣服怎么了？ 水春月跟着石九成来到了百货大楼！ 石九成给水春月买了内衣内裤、毛衣毛裤，一双黑色半高跟皮鞋，一件黑色喇叭裤，一件小翻领藏青色上衣和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外加一条纯毛围脖！ 要想漂一身皂，这身深色衣服穿到水春月身上，她本来就白皙的面庞显得更白了，像玉雕一样晶莹剔透，太好看了，立马成了一个城市丽人。 她本来就漂亮，再加上收身束腰的衣服把她的好身材显露无疑，真的是亭亭玉立，宛如仙子临凡。 把售货员和旁边的人们都看傻了，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 给水春月买完了，石九成自己也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买了一身。 黑色的皮鞋，藏青色的裤子，藏青色上衣，一件黑色呢子大衣，一条花格子围脖！ 他把衣服换上，水春月也愣住了，原来这个家伙这么帅呢！ 售货员投来羡慕目光，男的潇洒，女的漂亮，比画上的电影明星还好看！ 石九成又给水春月买了一个手包，自己也买了一个皮的公文包，就像老赵在小品里说的，你夹着这个包就是干部，你拎着黑色的人造革提包就是个收电费的！ 两个人一路打听着来到了省广播电视台，石九成要做广告。 中国第一个电视广告是1979年1月28日，上海电视台播出的参桂养荣酒。 1979年之前，中国电视台没有广告业务。 参桂酒的广告也就是由几个插片画面没有任何运动镜头，长度一分半钟左右。 这一天也成为中国电视广告媒体的创办日。 1979年3月15日晚18时51分，上海电视台又播出了瑞士雷达表的广告，这也是第一条外国广告。 1979年11月，上海电视台与香港太平洋签订一百三十万港币的日本“西铁城表”报时广告，为期一年。 1979年11月，中共中央宣传部批准新闻单位承办广告。 同年12月底，中央电视台开办广告业务。 现在的电视台已经成立了广告部，不过业务实在是惨淡。 现在的企业大多都是计划经济，对广告需求并不迫切，如果石九成不是重生人士，他也不会想到要给自己的调味料打广告！ 第117章 广而告之 广告部的负责人看到光鲜亮丽、气宇轩昂的石九成和水春月走进来，不由的怔住了，男的潇洒，女的漂亮，这如果是两口子，真的是神仙眷侣呀！ 石九成很有派的和他握手做自我介绍。 “您好，我们是‘中国华腾集团春月副食品公司食品厂’的，这次来是想在咱们电视台做广告！” 负责人姓程，他一听是国字开头的企业，心里肃然起敬， “请坐！是什么产品？” 石九成问道， “不知道程主任有没有听说过‘春月’牌调味料包呀？” 程主任当然听说了，说道， “听说了，省报上都报道了，我家还用过呢，不错！” 石九成道， “那就更好了，我们就是为这个调味料和五香面打广告！” 程主任道， “你能介绍一下企业吗？” 石九成道， “这个企业是一位刚刚恢复工作的老干部扶持的，他曾经在村里蹲过牛棚！” 程主任恍然大悟， “明白明白，这是老干部为了报答乡亲们吧！” 石九成故意莫测高深的笑了， “这事程主任知道就行了，不方便往外透露的！” “哈哈，明白，明白！” 程主任一副我懂得的神情！ 有了沟通，程主任又先入为主的觉得既然省报都报道的企业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的广告制度还不完善，做广告还不需要查验什么工商营业执照呀，税务登记证呀，什么产品检验报告和什么3c认证之类的。 再说用脚后跟想想也不会有人傻到自己花钱给别人做广告。 按照现在电视台都规定，纯文字广告一个月两千块钱，石九成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元月十三号了，二月十六号过春节，就说道， “程主任，我们就先做一个月，看看效果，过完年以后再决定怎么样！” 程主任道， “可以！” 现在刚有电视广告，人家当然要先看看效果了！ 这边谈妥，交钱，明天就开播！ 看到拿出去两摞大团结，水春月实在有些心疼，五间大瓦房就这样没了！ 石九成看看她的样子，笑道， “月妹，别心疼，这钱必须要花，没有知名度，产品卖给谁！” 水春月虽然心疼，但知道石九成肯花这么多钱肯定有他的道理，说道， “我不懂，你觉得有用就行！” 和程主任告辞，石九成又来到广播电台，这边看到石九成在电视台做广告的缴款单，更是啥都没看，直接就开单子交钱。 石九成花了一千块钱做了一个月的，也是从明天开始。 又是一千块钱出去了，水春月看着石九成眉头都不皱一下，心里说，这个家伙心可是真大！ 人家给他八千多块钱也没看出他有多高兴，脸色都没有变一下，自己的心却“崩崩”的跳的厉害！ 在他的眼里好像那不是八千多，而是一块多一样，哎，就是这份沉稳，有多少人就做不到呀！ 石九成不敢再耽误，采购了一车材料急急的往回赶，家里一点存货都没有，要赶紧弄呀，千万不能断货！ 又是八个多小时，俩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把两人冻的够呛！ 石九成心里暗暗想到，要是有辆汽车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石九成就匆忙爬起来，找了朱利新他们卸货安排加工！ 朱利新问道， “那些调料全卖了！” 石九成道， “卖了，咱们赶紧生产，马上过年了，用量大，千万不能断货！” 全组的人又都忙活起来！ 石九成对朱利新道， “利新哥，粉碎的活就咱俩干，我不在家你就和学锋干，这牵扯到咱们配方秘密，尽量不要让别人插手！ 不是不相信大家，怕是在不知不觉中就透露些信息！” 朱利新道， “好的，九成，我明白！” 还有一样活是必须石九成自己干的，就是最后的各种材料粉碎后掺到一起的比例。 这是绝对的商业机密，谁手里有这个配比方子都能生产，不是石九成不信任大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自己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方子，他可不想给他人做嫁衣！ 现在人们还不知道他赚了多少钱，问题不大，如果知道了这里面的利润，有人想杀了他把方子抢走都不新鲜！ 马克思曾经说过， 有了百分之二十的，资本就会蠢蠢欲动。 利润到了百分之五十的，有些人就会铤而走险。 利润到了百分之一百，资本就敢于冒杀头的危险。 如果利润到了百分之三百，资本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 而且他也早就和朱利新他们说明白了， “这个配方是咱们的命，只有我自己知道才能最大限度的减少麻烦！” 其他人对石九成的做法也很理解，换做谁也会这样做！ 从十四号开始，大家就在收音机里听到了石九成做的广告 “你不会炖鸡炖排骨吗，你不会炖牛羊肉吗？你调的饺子馅不好吃吗，不要着急，春月牌调味包五香面全解决，让您轻松成为美食大师！” 宋学锋道， “这是说的咱们呀？” 王长勇问道， “成子，你弄的？” 石九成笑道， “对呀，除了咱，谁还有春月牌呀！” 石振江问道， “这要花不少钱吧！” 石九成道， “广播电台一千，电视台两千！” “啊！” 大家的嘴张的都能塞进去一个鸭蛋了！ 花了三千块钱，能赚回来吗？ 石九成看着大家惊讶的表情说道， “以前有句老话，叫做‘酒好不怕巷子深’，以后可不是这种情况了，应该是酒好也怕巷子深！ 人家都不知道你的东西，你卖给谁？ 不能再靠大家口口相传来增加知名度，时间不等人！ 要想快速打开知名度就要最大限度利用媒体，不光是要做电视和电台广告，以后有了钱还要再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做铺天盖地的广告。 大家想，一百人知道你的产品，其中有百分之十的人买，只有十个人！ 如果是一万个人知道，也是百分之十的人买，就是一千人！ 十个人和一千人的利润能一样吗？！” 所以以后做事就是要先广而告之，利润的百分之三十到四十要投入到广告上去！ 第118章 救人 忙活到半夜，石九成和水春月从大队部往回走，突然看到前面一个前面人影幢幢，好像很忙乱的样子。 到了近前一看，原来是石跃进借住的宅子，他的门前停了一辆马车，有两个人正在往车辕上拴自行车！ 一个是石建军，另一个是石跃进的大舅子崔兴华。 石九成正想离开，就见石得利抱着一大抱麦秸出来铺在车厢里，丁桂花跌跌撞撞的抱着被褥出来就往麦秸上面铺。 石九成心里一动，急忙问道， “怎么了？” 石得利狠狠的看他一眼，一句话没说，匆匆的进了院。 丁桂花也没搭理他，转身走了！ 石建军更是没搭理他，崔兴华说道， “我妹妹难产大出血，接生婆让赶紧送医院！” 生孩子大出血，这毛病别说村里的接生婆了，就是公社卫生院怕是也解决不了，而且稍微一耽误就可能一尸两命。 这么冷的天气，用自行车拉着马车到了医院，孕妇能不能活着就全看老天爷的心情了！ 石九成不能见死不救，他想都没想就说道， “你俩别弄这个了，跟我去开拖拉机！” “啊，好！” 崔兴华刚一发愣，马上明白过来，可石建军却不言语，接着往小拉车上拴绳子！ 崔兴华一看石建军不动，也愣在原地！ 石九成哪里有时间和他们磨叽，大声说道， “人命关天，你们等什么？” 说道，对水春月道， “你去屋里帮帮忙，多准备被子，我去开拖拉机！” 水春月答应一声就往院里跑去！ 崔兴华也反应过来， “走，我和你去！” 两个人飞一般往大队部跑，后面石建军沉吟一下，也跟着跑了过来。 到了大队部，石九成说道， “屋里水缸里有水，赶紧加水，我摇车，你打减压！” 石建军跑进屋里，拿着水桶从缸里弄水。 原来怕冻坏水箱，拖拉机晚上停下后必须要把水放掉！ 拖拉机已经停了多半天了，机油都沉下去了，现在的机油质量也不好，又是数九寒天，所以柴油发动机非常的沉。 崔兴华救妹心切，说道， “我来摇车！” 他把摇把插到机器头里，费了吃奶的劲，机器总算转动起来！ 可是速度非常慢，根本达不到能打火的转速，就算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行！ 石建军放下水桶， “我来！” 崔兴华知道自己不行，只能撒手！ 石建军觉得自己正在壮年，身大力不亏，可是他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转速也没提起来多少！ 他无奈的说道， “拿火烤吧” 石九成把他往旁边一推， “你去加水！” 又对崔兴华说道， “你打减压！” 崔兴华赶紧过去按石九成吩咐做。 石九成拿起摇把，一使劲，“呼呼”的就摇了起来！ 看着飞速旋转的摇把，崔兴华和石建军目瞪口呆，怎么他好像一点都不费事！ 石九成大喊一声， “嗨！” 崔兴华把减压阀往下一按，拖拉机“突突突”的着了起来。 石建军赶忙过来加水！ 把水加满，石九成嚷道， “上车！” 石九成轰隆隆的把拖拉机开到石跃进门口，好几个人正等在这里。 看到拖拉机来了，大家手忙脚乱的把麦秸被褥什么的铺在车厢里。 “快把嫂子抱上来！” 石跃进满头大汗，进了屋一看，媳妇面色惨白，头歪在一边，眼睛闭着，已经奄奄一息！ 石跃进急了，往媳妇身上又盖了一床被子，双手插在褥子下面就往起抱，由于他太紧张，又忙活了大半天，身体早已经脱力，试了两试，竟然没有抱起来！ 跟在后面进来的石九成一看，把他往旁边一扒拉， “我来！” 他双手从最下面的褥子伸进去，直接连被褥都抱了起来，腾腾腾就往外跑。 把人放到拖拉机上，说道， “谁跟着去医院赶紧上拖拉机，路上给嫂子喂些温水，不要让他昏迷，赶紧的！” 大家忙活着拿了暖水瓶和需要的一些东西上了车。 石九成挂上档小心的的开走了！村里的路太烂，不能开太快，要不然猛烈颠簸，孕妇会更受不了！ 出了村，到了平坦的大路上，他挂上四挡，油门踩到了底，一路狂奔就往县城开去！ 后面车斗子里面坐满了人，石跃进寒风呼呼的刮在石跃进的脸上，他的耳朵都冻得生疼，脸都麻木了，可他顾不上这些，紧紧的把媳妇揽在怀里，安慰着她， “别怕，很快就会到医院的，你会没事的！” 她媳妇儿睁开眼睛，眼神已经有些迷离，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我怕是要死了，想办法救孩子！” 石跃进眼泪流下来了， “不，不，你会没事的，九成开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你要坚持呀！” 大晚上的，路上基本没有车，也很少有行人，石九成挂上四挡以后油门就没送过，四十多分钟后，终于到了县医院。 拖拉机停下，石九成跳下车来，大声说道， “跃进哥，快去急诊找大夫！” 说完，让了车斗，抱起石跃进媳妇跳下车就往里跑，石跃进在前面大声呼喊， “大夫，救命啊，孕妇大出血！” 有值班的医务人员听到呼喊，赶紧跑出来，带着他们去了急诊室。 值班的大夫一看这种情况不敢怠慢，直接把病人推进手术室， “家属赶紧拿着单子去交五百块钱，别耽误治病啊！” 一听要交五百块钱，石得利面如死灰！ 昨天他刚刚给石建军办了婚事，收了点礼钱，还要准备明天新媳妇三天回门的钱。 他把钱藏在家里的柜子里还上了锁，身上一分钱都没带！ 石跃进从身上掏出三四十块钱，他还没有分家另过，这是他媳妇自己攒的全部家当！ 崔兴华和他母亲掏遍了全身的口袋也只凑出来不到二十块钱！ 别说大家都没钱，就是有钱，谁把几百块钱天天装在身上！ 大家都傻了，没钱医院可不给看病，像这种大出血，必须要先补血然后是想办法止血，晚了就没命！ 一家人大眼瞪小眼，石跃进眼珠子通红的看着石得利，意思是不带钱你来干嘛？ 第119章 嘎斯汽车 石得利模样惨白，嘴唇哆嗦， “我出去找找县城的老乡想想办法！” 大家都知道这是屁话！ 现在是半夜，别说有没有人借给你钱，就算有，找到人家叫开门，拿了钱再回来，估计人都凉了！ 石跃进眼睛都红了，他扑通一声给大夫跪下了， “大夫，您先救命，我们去想办法！” 大夫说道， “医院有规定的，也不是我说了算，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去张罗钱，要是晚了可不能怪我们！” 石跃进绝望了，他紧紧抱住大夫的腿， “我求您了，先救命吧，我一定把钱交上！” 他丈母娘和崔兴华也扑通给大夫跪下了，哭着求大夫，大夫也是很为难的样子，谁见了这种情况能不动心呢？ 石九成摇摇头，说道， “大夫，您去救人吧，把单子给我，我去交钱！” 石跃进不敢相信的看着石九成，自己一家人是怎么对待石九成的，他比谁都清楚，刚才石九成能开着拖拉机把他们送过来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竟然还要给自己垫钱治病么？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石九成从他手里把缴款单扽过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家都愣在原地，崔兴华急忙爬起来， “我和你去！” 石跃进也要跟过来，石九成道， “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在这里守着！” 石跃进明白，停下了脚步！ 一看有人去交钱，大夫进了转身进了手术室。 来到交钱的窗口，石九成把单子递进去交了钱！ 崔兴华擦擦眼里的泪水， “谢谢你！谢谢你兄弟！” 石九成淡淡一笑， “孩子生下来，不还得叫我叔吗！” 交钱的单子递进去，护士马上拿着单子让家属去取血。 崔兴华来回取血跑了三趟，过了一阵，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大夫急匆匆的出来了，大家呼啦一下子围过去， “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身上都湿透了，她擦擦汗说道， “幸亏来的还算及时，要再晚十分钟就是一尸两命。 产妇已经无力自主生产，现在必须要做剖腹产手术，需要家人签字！” 石跃进签了字，大夫又说道， “你们马上还要去交三百块钱，要快啊！” 说完，转身进去了！ 石跃进眉头紧皱。 好几个人都低头不语，石得利两口子尴尬的脚趾头抠地，脸红的像下蛋的鸡！ 石九成叹口气又从身上掏出三百块钱递给石跃进，石跃进接在手里，深深的看了一眼石九成啥也没说，去了收费处！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又开了，还是刚才那个大夫出来了，说道， “崔美华家属，孩子剖出来了，母子平安！” “好啊！” 大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石跃进满眼含泪，看向四周，哪里还有石九成的影子！ 三天后，石九成拉着又赶制出来的调味包给任经理送了过来。 任经理看到他来了，长出一口气， “小石，我还怕你来不了呢！” 石九成笑道， “放心吧，咱们一诺千金，以后保证不会再断货了！” 任经理道， “未必呀，已经有好几个门市过来调货了，你的广告做的太好了，整个省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 石九成笑道， “任经理，您就给他们调货，要多少有多少，我保证敞开供应，这不过年了吗，年前正是销售旺季，千万别惜售！” 任经理道，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就怕断货！” 石九成道， “放心吧，不会的，家里加班加点的干着呢！ 任经理，我看你们院里这辆嘎斯车老在那停着，不用吗？” 任经理道， “开这辆车的司机师傅刚刚办了退休手续，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司机，所以就闲下来了！” 石九成问道， “你们几台车呀！” “我们四台车，其他三台都是新解放，只有这一台嘎斯车，十多年了，要是一般的司机这车早坏了！” 石九成乐了， “您看租给我们用行不行，来回用拖拉机太慢了，八九个小时，屁股都颠两半了！” 任经理笑呵呵的说道 “哈哈，屁股不颠就是一半的吗？让你用可以，你会开吗？” 石九成道， “开没问题，就是不会修！” 任经理道， “以前的老师傅对车非常的爱惜，这些年大小事故都没出过！ 元旦之前他刚刚检修了一遍，应该没有什么毛病！” 石九成道， “要不，让我试试！” 任经理道， “你可真的会开，千万别出事！” “您放心，绝对没问题！” 上一世的石九成是老b本的驾照，换成新本是a2，大货车开的驾轻就熟，这嘎斯车当然没问题！ 不一会儿，有人拿来了车钥匙。 石九成打开车门上了车一看，驾驶室一尘不染，干净整洁。 “这么干净！” 任经理道， “老师傅走的时候，擦了半天呢，掉着泪走的！ 他开这车十来年了，拿着车当他儿子一样，谁要关车门动静大了，他那眼神都能把你盯化了！” 石九成表示十分理解师傅的心情！ 石九成插上钥匙就打火，可一点反应也没有，任经理一拍脑袋，说道， “电瓶线还没接呢，而且，我们的师傅从来都是先摇几圈以后再用马达打！” 石九成下来到了电瓶这里一看，果然正负极都没有接。 任经理让人拿过板手来把线接上，石九成坐上去，打开钥匙，一踩马达，“腾”，一个火过去，车就着了！ 发动机运转非常平稳，一点杂音都没有，车况真的不错！ 石九成不禁夸赞道， “好，不错！” 他轻轻踩下油门踏板，发动机加速响应非常灵敏。 运转了几分钟，看看气压表，气压上来了，他挂上一档，往前走了几步，试了试刹车，非常灵敏！ 他对任经理喊道， “我开出去试一圈啊！” 任经理点头，石九成挂上二挡，开出了院子。 任经理一看石九成开的非常流畅，心放了下来，这是真会开。 围着附近的马路转了一圈，一切正常，十来分钟以后，石九成回来了，从车上跳下来， “任经理，这车真不错，您看多少钱租给我们呀？” 第120章 加班加点 现在国家还不允许个人拥有汽车，所以先也不用想买车的事情！但是这样单位的车私人开是没问题的！ 任经理道， “租啥呀，你先用着，等用不着了还回来就是了！” 石九成道， “还是拿些钱比较好，要不然怕你底下人说闲话！” 任经理道， “那你不用管了，以后再说！” 石九成看任经理没有为难的样子，也就不再多说！ 这次结完账，石九成又塞给他三百块钱，这孩子这么懂事，这辆车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用吧，也算还个人情！ 这样最好，石九成说道， “那可真太谢谢您了！以后可不受这么大罪了！” 现在正是天寒地冻的节气，每次来回，他和水春月都能冻个半死，这下子好了！ 任经理笑道， “我这也是为的你保障供给呀！” 石九成道， “对对对，还真是的，有了车能提高效率呀！” 事情办完，两个人开着车往回走！ 坐在嘎斯车上，水春月都懒的问石九成了，既然会开拖拉机，会开汽车也就不奇怪了！ 石九成给了他太多的惊喜和意外了，就是石九成现在说他会开火车，水春月也不会太惊讶了，她都有些见怪不怪了！ 汽车比起拖拉机来可是舒服多了，坐在驾驶室里也暖和，不用像那个似的，把自己裹成粽子，还冻的手脚发麻！ 路上只用了三个小时就到家了。 一看拖拉机换成了大汽车，大家都来看新鲜，卸着车朱利新问道， “拖拉机呢？” 石九成道， “舍省城了，下次去俩人开回来！” 宋学锋问道， “这是买的？” “哪儿呀，借的人家的，不用了要还回去的！” 宋学锋舔了舔嘴唇， “你怎么啥都会开？” 石九成笑道， “我在梦里和老神仙学的！” 宋学锋明显不信， “切，糊弄谁呢，哥，我可以学不？” 石九成乐呵呵的说道， “可以，大家都学会，以后开车的时候多了！” 几个年轻人一听都乐的蹦高，能开大汽车，哪个男人能禁得住诱惑呢！ 这三天的时间，家里又生产出来一千三百多斤，八千多袋。 五香面也有了一千斤左右，装了有一万盒。 石九成又把粉碎好的原料按比例掺好，对朱利新说道， “利新哥，晚上不能停了，让大家倒着加班，产量要翻倍，年前一定不能断货。” 朱利新道， “咱们现在的人手不太够呀！” 石九成道， “那就增加人手，你去找人，要找那些家里没有男人的，或者家庭比较困难人的人来干活，让他们挣点钱也好过年！ 朱利新道， “找人简单，他们看咱们天天吃的好，还挣钱，有的是想来的！” 石九成对朱利新很放心，工作有能力，为人又忠厚，不贪便宜，做事公正，以后会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 有了汽车，石九成既不受罪了，也舒服多了，而且送货一天就可以打一个来回。 家里现在黑白不停的加工，每天能出五千袋左右的调味包，还能出一万多盒五香面，每天消耗原料一千八九百斤。 石跃进的媳妇在医院住了七天之后就出院回家了，腊月二十二这天，石跃进家要给小孩过“十二晌”。 当地的风俗，生了孩子以后，男孩十一天，女孩十二天，亲朋好友要来给孩子过“十二晌”。 也就是相当于其他地方给孩子过满月的意思，这一天很重要！ 到了这一天，主家要煮一锅鸡蛋，来的人都要吃一枚。 现在这个年代，生了孩子后，邻居们会主动的送一些礼品过来，有的是两斤挂面，有的是十几个鸡蛋，有的是一包红糖。 这也相当于后世随份子，只不过这时候穷，随的是价值块儿八毛的东西！ 作为答谢，在这一天，户主要给邻居们挨家挨户的送一碗饺子去，也是同喜和回礼的意思！ 按照石九成和石思军的血缘关系，是一定要去参加喜宴的！ 怎奈他们两家视同冰火，已经没有来往，石九成怎么会去？ 腊月初十石建军成亲，两家离得并不远，石九成能不知道么？ 农村的风俗是红事不通知不来，白事是闻信就去！ 石得利当然没有脸通知石九成，而石九成就算接到通知他也不会去。 这次石跃进给孩子办喜宴，他也没有脸想请石九成来参加！ 崔美华对石跃进说道， “九成救了我们娘俩的命，你就不请他来吃喜宴？” 石跃进低着头道， “你看看咱爹以前办的事，我哪有脸去请他呀！” “话不是那么说的，救命之恩，你要是不去请他，外人也会戳咱脊梁骨的！” “道理我懂，可是咱们没分家，去请九成还要和爹娘说，他们能同意吗，再说，九成能来吗？” 崔美华低下头不言语了，人家现在石九成是却一顿酒席的人吗？ 石跃进想想说道， “一家人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根本不怨九成，这一次石九成又不计前嫌咱们帮了大忙，等于救了我们一家子的命，让我更是无地自容了。 我去找爹娘，管他们要钱，咱们还欠着他八百块钱呢，我拿着钱去还账，就说请他过来喝喜酒，看看他怎么说，能来更好，人家不给咱脸，咱也没办法，这样行吗？” 崔美华点点头， “这样也行，最起码礼数到了！” 拿定主意，石跃进来找石得利。 一听儿子要钱去还债，石得利心里一哆嗦。 当时那种情形用钱救命，他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现在媳妇儿孙子都平安回来了，再让他往外拿八百块钱，别说他没有那么多，就是有，他也舍不得了！ “跃进，咱们家现在哪有那么多钱呀！ 你也知道，以前攒点钱给建军办喜事都花了，多少收了点礼钱，又给了建军他媳妇三天回门钱，剩下个百儿八十的还要给孙子办酒席。 再说，马上要过年了，新娶的媳妇，过年也要花钱，我都愁死了！” 石跃进一听心头火就起来了，那天晚上，自己媳妇需要钱救命他爹一分钱都没带去，石跃进心里就非常不愿意，现在事情过去了，自己的老爹这是要耍没良心呀！ 第121章 忘恩负义 石跃进红着眼问道 “爹，你这意思九成那八百块钱就不用还了呗？” 石得利狡辩， “谁说不还的，事情要有个先后吗，眼前这些事怎么办？” “有个先后？这钱本来那天晚上就应该花了，救命的钱比什么不着急，比什么不重要？” “当时是重要，可事情不是过去了吗，石九成现在有的是钱，大汽车都开上了，等个仨月俩月的再还他有啥要紧的！” 石跃进一听石得利这是彻底不打算管这件事了，心里凉了半截， “爹，人家救了我媳妇，救了你孙子，你就这么对待人家，让外人听听，咱们家这么忘恩负义，以后有事谁还能帮咱？” 石得利一瞪眼，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谁忘恩负义了，我说过不还吗，只不过是等手底下宽绰了再还！” 石跃进气的浑身哆嗦， “你是我爹，多了我也不说了，等孩子过完“十二晌”，咱们还是分家吧！” “你个王八蛋，这是你的真心话吧，你弟弟刚刚成亲，你就闹分家，这是诚心撂挑子呀，你翅膀硬了，自己能飞了是吧！” 石跃进不想和他纠缠， “爹，别的也不说了，建军也结婚了，这么一大家子人在一起没有马勺不碰锅沿的，等闹了别扭再分家就不好了，您考虑考虑吧！” 石得利一拍炕沿怒道， “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分家了，我可告诉你，就是分家，你的债自己还，我也没有房子分给你，你爱怎么过就怎么过！” 听石得利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石跃进更是心寒。 自己这个大哥这些年为了家里，起五更睡半夜，任劳任怨，最后落得个扫地出门，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还拉了一屁股债，眼泪不自觉的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爹，都听您的！” 说罢，转身出门扬长而去！ 石得利不依不饶在后面骂道， “翅膀硬了，坏了良心了，这个儿子我算是白养了！ 刚有点本事就不管爹娘了，知书达理的人忤逆不孝，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 回到家，石跃进怕媳妇坐着月子生气着急落下病根，啥都没和媳妇说。 可是欠着石九成的八百块钱怎么还呀，心里是十分焦急。 出去借钱吧，自己还没有单过，借钱也不应该是自己出面，而且借钱总的说个理由呀，可是这事能说吗，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把这事宣扬出去，自己也跟着丢人呀！ 没有办法，只好偷偷去找老丈人和大舅哥商量！ 崔兴华听他把事情说完，想了想说道， “你家叔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你想分家这事我觉得是对的，老是这么搅和下去怕是也没有好结果！ 那事先不说了，人家石九成一份情却是要还。 这样吧，我和爹给你凑凑，看看能凑出多少钱来，有多少先还多少，剩下的，慢慢想办法，我看九成也不是那得理不饶人的性格，你看怎么样？” 石跃进点头同意。 他老丈人说道， “是呀，兴人家不催，可不兴咱装聋作哑呀！要是没有人家帮忙，我这闺女也没了，我们给你凑钱！” 他老丈人和大舅哥一块给凑了三百块钱，崔兴华道， “我和你一起去见见九成，人家救了我妹妹和外甥，我也去感谢感谢！” 他老丈人说道， “买些点心啥的，可别空着手上门…” 石跃进和崔兴华两个人拿着三百块钱来找石九成。 进了院门，石跃进喊道， “兄弟，弟妹在家吗？” 石九成和水春月也是刚刚才回到家，看到石跃进他俩进了门，水春月先迎了出去， “大哥，你来了！” 石九成也出来了，脸上非常的平静，不喜不悲。 “大哥来了！” 一看石九成出来，石跃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下， “兄弟，哥哥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他跪下，崔兴华也扑通跪下了！ 两个人这突然的一跪，把石九成跪愣住了。 他急忙也跪下，一只手拉一个，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这不折我的寿吗？” 石跃进眼泪下来了， “兄弟，要是没有你，你嫂子和侄子都活不了，我一家子也完了，你当的起这一跪！” 石九成道， “你别这样，当时那种情况，任谁遇见也不能坐视不理，或者说就算不是你，别人家有这事，我也会帮忙！” 石九成力气大，他俩被他拽了起来让进了屋里！ 石跃进不傻，听明白了石九成的意思，我帮你，不是因为咱们是一家人，是因为我石九成做人好！ “兄弟，不管怎么说，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我无话可说！ 我也不请求你原谅，你的情哥哥记在心里，这是三百块钱先还这么多，剩下的五百块钱我抓紧想办法！” 崔兴华也说道， “兄弟，我也不会说别的，你救了我妹妹和外甥，这份恩情我会记住的，以后只要有用的着哥哥的，你一句话！” 石九成听的出他们这些话是发自肺腑的，而且自己这个大哥不多言不多语的，也不是坏人！ 只不过石九成却不想和石得利他们再有什么瓜葛，他已经被他们伤透了心！ 石九成说道， “大哥，你不用给我道歉，和你关系也不大，我也没准备原谅他们！ 钱你不用着急还，我也不说不要，你啥时候有了啥时候还就行！” 石跃进说道， “兄弟，你嫂子说了，请你和弟妹务必去喝一杯喜酒，你一定要给哥这个面子！” “大哥，喜酒我就不去喝了，免得心里别扭，到时候给我端碗饺子来就行了！” 石跃进知道石九成不会轻易就能把所有事都放下，心里暗暗叹口气，脚上的泡自己走的，怪的谁来！ 他又说道， “兄弟，我也理解你的心情，我也不强求了，不过还有一件事请你一定不要推辞！” 石九成一愣， “什么事，你说！” “孩子的命是你救的，我想请你给孩子起个名字！” “大哥，孩子的名字可都是爷爷或者父亲起的！” 石跃进站了起来， “我爹的学问我知道，还是算了吧，你是孩子的救命恩人，我做主，他的名字就请你起了！你一定要给我这个脸！” 第122章 起名字 石九成看石跃进情真意切，也不好再推辞，想了想说道， “好吧，那我就起一个，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就叫他石三省，怎么样？ 石跃进和崔兴华一脸茫然，他们那看过论语呀，根本不知道石九成说的啥，石跃进红着脸问道， “兄弟，啥意思？” 石九成解释道， 这句话出自《论语、学而篇》，意思就是我每天多次反省自己，替别人做事有没有尽心竭力？和朋友交往有没有诚信？传给别人的知识有没有亲身实践过？也就是多多反省自己的意思！ 我也希望大侄子成人以后能日有三省，就给他取名叫石三省怎么样？ 两个人这才大体明白了什么意思，石跃进心里说，兄弟，你给我儿子取这个名字，明显还是有怪我们的意思呀！ 那也没办法，不过这名字寓意不错，随即说道， “兄弟，你太有学问，找你起名字算是找对人了，咱们村怕是没人能起的出这名字来！” “大哥，别夸我了，这没啥！” 事情说完，两个人告辞走了！ 回去的路上，崔兴华说道， “你这个兄弟不简单呀？这么大学问！” 石跃进纳闷道， “以前我也不知道他这么有学问，前几年大家看他像个二流子，不务正业，没想到说改就改了，而且还这么有本事！” 崔兴华道， “你看人家现在过得这日子，再看看这心胸气度，要是一家人好好的你们能沾多少光呀！” 石跃进点点头，子不言父过，他能说什么！不过心里说，要是以前九成就像现在这样，估计自己的爹也不见得就那样对他！ 水春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说道， “大哥这人不坏！” “谁让他有这样的爹娘，我不想搭理他们，免得他们打蛇随棍上！” 水春月笑道， “不想搭理他们，那天晚上你着急可不像假的？” 石九成一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生死就在一瞬间，能不急么！ 别说是他，就是何大拿这样的人我也是要救的，这是做人的底线！” 水春月笑道， “我发现你越来越高尚了，说的许多话我都听不懂，也没看见你看书呀！” 石九成呲呲笑着， “我是天才，说了这么多次，你还不信么！” 水春月白了他一眼， “我今天才看见，原来天才长这个样！” 石九成嘿嘿的乐了！ 省城的销量一直稳步上升，电台和电视台的广告可是不白做，现在不少副食门市都跑到任经理这里来调货。 他每天都要往外调出四千袋调味料，八千盒五香面。 一袋调味料加一毛多钱，一天就可以赚五百多块钱差价。 一盒五香面加五分钱钱，一天也有四五百的收入。 两项加起来一天就收入小一千，他的嘴都乐歪了！ 任经理每次看到石九成来的时候，都觉得像是财神爷赵公明向自己走来一样！ 石九成又续了一个月的广告，现在三千块钱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算事了！ 在紧锣密鼓的忙活中，春节来到了。 腊月二十七这天，石九成和朱利新还有宋学锋把年前最后一批货给任经理送了过来。 结完账，他拿出五百块钱对任经理说道， “任经理，这一阵子大家都跟着辛苦了，我这五百块钱您看着给职工们分分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至于是给钱还是发东西，您做主吧！” 任经理更高兴了， “小石，你可真是个讲究人，好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你的意思和职工们说清楚！” 任经理也很会做人，他给每个调味料柜台的职工多发了三十块钱奖金，说是石九成给的！ 自己又给他们每人发了一袋面、二十斤油和一箱带鱼。 把职工们高兴的，见了石九成恨不能给他磕一个！ 石九成仔细的计算了一下过年需要的东西，在任经理的副食商店里买了好多鸡鸭鱼肉鱿鱼大虾海参之类的。 又买了烟酒糖茶烟花鞭炮二踢脚，都装到车上。 他自己开着嘎斯车，让朱利新和宋学锋把拖拉机开回家！ 回到家，石九成给所有参加干活的人把工钱结清。 大家伙高兴坏了，一个人干一个月就是六十块钱，加班的挣得更多，比在城里上班都强呀！ 尤其是最后这些天，朱利新按照石九成的意思，找的都是村里一些孤儿寡母条件特别不好的人来干活！ 这些人拿着到手的钱是异常激动，添上这些钱过年买肉买面是用不了了！ 宋福田家里不算宋学锋六口人，除了最小的孩子没来，其他五个人都来了，一天工资就是十块，他们干了一个多月，拿了四百多块钱的工资。 数着手里厚厚一叠大团结，宋福田有些做梦的感觉。 活了几十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而且这还是自己的！ 他差一点就哭了，自己一家人一个多月就挣了一间房子钱呀，这要不是跟了石九成想都不敢想呀！ 石九成又说道， “咱们组的先不要走，留一下啊！” 石振江问道， “还有事？” 石九成道， “我买来的有给孤寡老人们的年货，大家帮帮忙分头给他们送去吧！” “送年货，都有谁，送什么？” 石九成道， “不算金财大爷有十二户，振江大爷和长胜大爷一组，负责送三户！ 福田叔和长勇一组，也负责三户！” 利新哥和学锋的弟弟一组，也是负责三户， 泽升哥和学锋一组也负责三户！” “送啥呀？” 石九成道， “军烈属一人二十块钱，一袋白面、十斤棉籽油，两斤猪肉、两斤羊肉。 无儿无女的给十块钱，其他东西都一样。 其余一个闺女不在本村的，东西一样，就不给钱了，赶紧送完，回来咱们自己还要分东西！” “好嘞！” 这种送温暖的活动谁不愿意去呀！ 杜延昌正在大街上和人谈天说地，看到这些人推着东西一趟一趟的往外送，很是纳闷。 问了问原来是给孤寡老人们送去，眼睛里都冒出火来了！ 第123章 打你个狗日的 杜延昌不禁骂道， “麻辣隔壁的，谁家的裤裆破了，漏出这么个玩意儿来？ 人家有国家管着，用的着你出来瞎几把显摆，这不是刘备摔孩子，邀买人心吗？” 这话正好被石振江听见，他放下车子，瞪着眼说道， “杜延昌，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人家这是花的真金白银，可不是土坷垃， 就算邀买人心，你也拿出钱来邀买一回呀让我们看看！” 杜延昌心里非常怵石振江，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抢白一顿，也是下不来台，壮了壮胆子说道， “我又没说你，碍着你啥事了！” 石振江道，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人家石九成自己拿出钱来办点好事，让你这个王八羔子一说全变味了！ 一天天站着说话不腰疼，只会说风凉话，什么狗屁玩意儿！” 杜延昌一听石振江骂他王八羔子，脸上挂不住了，心里怕，可嘴上不能怂呀， “骂谁呢，你跟着石九成赚了点钱就成了他的狗了，出来乱咬人！” 石振江可不惯着他，一步过来抓住他的袄领子， “你他娘的再说一遍，谁是狗？” 杜延昌母狗眼一瞪， “你不是狗，我又没说你，你搭什么茬？” 石振江怒道， “兴谁说也不兴你编排石九成，你们哥俩在村里办了多少缺阴丧德的事，别以为大家不知道！ 有一天你哥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早晚你哥俩能在监狱里面见面！” 杜延昌也急了， “你个老逼养的，你咒我！” 他本来也是暴躁脾气，一听石振江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怒了，一拳就打在石振江的前胸上！ 石振江可是从小练武出身，别看五十多了，身体好的很！ 这一拳他倒是没有什么事，可把老头的凶性激发了出来，他手上一使劲，下面腿伸过去使了一个绊子，杜学昌“咣当”就被摔倒在地上！ “王八羔子，敢跟我动手，我让你回娘胎里再练练！” 石振江过去骑在他的身上，左右开弓就是几个大嘴巴，扇的杜延昌眼里金星直冒！ “我操你姥姥，你个老王八蛋的，我弄死你个老逼养的！” 杜延昌挣扎了几下可是动不了，嘴里却不依不饶的骂着！ 说来也怪，旁边看热闹了好几个人，没有一个上前来劝架，他们从心里恨透了杜延昌，都盼着石振江能多打几下替他们出出心里的恶气！ 噼里啪啦打了一阵，石振江就尴尬了，没人劝自己也不能没完没了打下去呀！ 朱长胜一看差不多了，只好说道， “振江大哥，算了吧，君子不和牛置气，好鞋不踩臭狗屎，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石振江借梯子下房，站起身来说道， “姓杜的你记住，盘着尾巴坐住你的嘴，以后我要是再听见你说我们的坏话，我可饶不了你！” 说完，和朱长胜推起车子扬长而去！ 杜延昌爬起来，脸上火烧火燎，身上酸疼，原地跳着脚大骂， “石振江，你个老逼养的，我和你没完！” 石振江走远了，他骂啥也听不见了！ 骂了一阵，看看别人只是冷眼看着也不劝他，自觉没有意思，骂着街回家了！ 留下大家在后面嘻嘻的笑！ 除了杜延昌之外，极少数对石九成不满的人也是在一边说风凉话， “妈的风头都让这小子出了！他怎么不死呢！” 可惜，人恨人不死呀！ 四组人推着手推车，一个多小时就把这十几户送完了！ 大多数的乡亲们，看到他们给孤寡老人送这么多年货，都挑起大拇指赞成，石九成真是个爷们，这事办的敞亮！ 老头老太太们听说是石九成自己出钱给他们买的年货，有的激动的都哭了！ 这让石振江他们心里升腾起无限的自豪感！ 虽然钱是石九成花的，可东西是自己给老人们送去的！ 老人们那发自肺腑感激的话可是实实在在对着他们说的，有的甚至要给他们磕头下跪！ 大伙回来后，朱长胜把石振江打了杜延昌的事说了，其他人都乐了！ 石九成道， “大爷，您老这么大岁数了，脾气还这么火爆！ 真要揍他也不用你出手，你回来说一声，我去收拾他，你要气个好歹的，不是让杜家高兴！” 石振江哈哈一笑， “我才不生气呢，趁着还能动手就不麻烦别人，要不然真到老了打不动了，后悔可就晚了！” 石九成道， “您不生气就好，以后这种事还是要留给我们，您要吃点亏，该我们后悔了！” 石振江道， “一个杜延昌还不在话下，你大爷的把式可不是白练的！以后要有这事，该出手时我还出手！” 大家又是哄堂大笑！ 这事就算过去了，大家又说起送年货这事，说起老人们如何感激，夸赞石九成这事做的排面。 石九成也没多说， “咱们不是社会主义吗，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我给大家也都买了年货，咱们分开都弄回去！” 看到石九成已经给大家分好的东西，大家都愣住了，太多了！ 每一户二十斤棉籽油、一袋白面、一箱白酒、五斤猪肉，五斤羊肉，五斤白条鸡、五斤带鱼、两斤虾、五斤火腿，一百个二踢脚，十挂鞭炮！ 大家都说道， “九成，这太多了吧！” 石九成笑呵呵的说道， “不多，这阵子大家都辛苦了，该让大家过个好年！” 大家又被震惊到了，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挣着钱还拿着东西，这真的可以过个好年了！ 这些日子，王胜友两口子也在这里干活，他们也挣了小一百多块钱，拿到钱他们就回家了，心里也非常高兴，这些钱过年可花不了！ 王长勇看着自己分的一堆东西不知怎么办了，是拿到自己住的那儿去呀，还是弄到家里去呀？ 石九成瞪他一眼， “弄家去呀，你们那里吃的喝的有的是，还用你操心！” 王长勇乐坏了， “哎，好了！” 找了个小推车把东西推回了家！ 王胜友一看儿子弄回来这么多东西， “这是你买的？你个败家子！” 第124章 送年货 王长勇道， “哪里呀，这是九成给我们组里的人分的年货！” “啊，这么多？石九成还真是舍得呀！” 王胜友惊讶的嗓子哑了，声调都变了！ 王长勇道， “是呀，大家一样多！” 王胜友惊喜的说道， “哎呀，这下子咱家过年都够了！” 王长勇她娘也乐坏了， “哎吆，这个石九成这么大方吗，这的花多少钱呀！” 这些日子，她们晚上加班，到了半夜，还有一顿工作餐。 天天五花肉炖豆腐白菜，有的人吃着背地里还说石九成是败家子，这么花钱，早晚败家！ 就是王胜友两口子从心里也是觉得石九成有些过了！ 熬锅白菜汤，用的着放那么多肉吗，意思意思就行了，能吃上大白馒头就很不错了，现在家家户户不是还吃窝头吗！ 王胜友心里暗暗庆幸，幸亏自己儿子参加了石九成的组织，要不然上哪儿弄这些东西去，说真的，他自己就是有钱也舍不得买这些东西过年！ 大家都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了，地上还剩了一份，石九成问宋学锋， “我去呀，还是你去呀？” 宋学锋不明白，问道， “去哪儿？”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这是给常大爷的，你要不愿意去我就去！” 宋学锋一听是给常宪明家送东西，急忙说道， “我去，我去！哪能麻烦你呢！” 说着，找了个小推车麻利的把东西搬到车上走了！ 石九成哈哈大笑！ 朱利新纳闷， “你笑啥！” 石九成笑道， “天机不可泄露！” 宋学锋推着东西到了常宪明家，进门就叫大爷。 常金凤先迎出来，一看宋学锋推着满满一车子东西问道， “这是干嘛？” 宋学锋看到是常金凤出来，心如鹿撞，脸都有些红了， “这是九成让我给你家送来的年货！” 常宪明也出来了， “啥年货？” 宋学锋道， “大爷，我们都分了，也有您一份！” 常宪明一看鸡鸭鱼肉都有，惊讶的问道， “这么多，石九成这是干嘛呀？” 宋学锋乐呵呵的说道， “都是这么多，您看放哪儿呀！” 常宪明道， “我又不是你们组的，给我分啥东西呀，我不要！” 宋学锋道， “九成说了，要是你不要他就不让我回去了！” 常宪明道， “这个家伙，我要你们东西算怎么回事？” 宋学锋又道， “他说了，这是他自己的东西，爱给谁给谁，别人管不着！” 常宪明知道既然宋学锋送来了，就不可能再推回去，就说道， “金凤，你和学锋把东西放到厨房里吧，外面温度低，不容易坏！” 常金凤答应一声，带着宋学锋搬东西。 嘴里还嚷着， “常玉龙，出来搬东西！” 宋学锋急忙说道， “别叫他们了，咱俩就行！” 常金凤抬头看看他， “宋老输，行呀，穿戴整齐了这不也挺帅的吗？” 常宪明嗔怪道， “说啥呢，九成可说了，他们都改好了，谁在叫他们的外号就请大家伙吃一顿啊，你可记住了！” 金凤吐了吐舌头说道， “叫习惯了，我改！宋学锋同志！他俩是小学同学，彼此熟的很！” 宋学锋更加有点手足无措，说道， “我自己来就行！” 常金凤“噗嗤”乐了， “你自己干，闲着我干嘛呢？” 说罢，开始忙活起来！ 宋学锋看着她苗条的背影，心里一股一股又麻又痒的感觉从心里升腾 自从那次石九成说了要给他做媒以后，他就特别留心常金凤的一举一动。 这次找人干活，他试了几次都想来找常金凤去干活，可终究还是没敢！ 要是真的能娶金凤当老婆，那可太美了，她虽然皮肤黑点，可是怎么黑的那么好看呢！ 常玉龙连蹦带跳的从屋里跑出了， “弄啥呀！” 常宪明道， “搬东西！” 常玉龙先看到了二踢脚和鞭炮，高兴的蹦了起来， “谁买的，这么多？” 宋学锋道， “你九成哥给你买的！” “哈哈，替我谢谢他！” 说着抱起二踢脚就往屋里跑！ 常宪明道， “你往哪儿弄？” 常玉龙笑着说道， “你甭管了！” “这兔崽子，就爱放这玩意儿！” 把东西卸完，常宪明问道， “你们的活停了吗？” 宋学锋回答， “停了，九成说过完年再开工！” 常宪明道， “前一阵九成来找过我，说是让金凤去记个账啥的，她娘没答应，说是家里针线活多！” 宋学锋急忙说道， “该去呀，干一天活两块钱，比在城里上班还多呢，吃的还好，干嘛不去？ 挣了钱买多少袜子鞋不行呀，非的自己做？” 常金凤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老爸。 常宪明说道， “说的也是，过完年再说吧！” 宋学锋急忙说道， “过完年开工的时候我来叫她！” 常宪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说道， “老……啊学锋啊，进屋喝口水吧！” 他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输”这个字给咽了回去，他听说了，石九成告诉大家谁也不能叫他们的外号，要不然就要请客！ 请客倒是小事，自己这个支书不能带头不尊重人家！ 宋学锋很想多待一会儿，可是他知道，真要进屋坐会儿，有些不合适，他们还没有熟到那个份上，做人要知进退，急忙说道， “不了大爷，回去还好多事呢！” 说着，乐滋滋的推着空车子走了 常宪明道， “石九成居然给每个人发了这么多东西，这一份就要一百多块钱吧！” 常金凤说道， “听说他赚了不少钱，在他那里干活的都乐坏了！ 每天都是大鱼大肉，半夜里还有一顿饭，好些人都说了，别说挣钱，不给钱都愿意去！” 常宪明点点头， “这小子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能挣钱是一回事，他居然真的把这几个废物给改造好了！” 常金凤道， “可不，张老三他媳妇逢人就说，多亏了石九成，要不然她家的日子没法过了，以前她都想不活了！ 现在跟了石九成，人也老实了，还赚了不少钱。” 常宪明道， “其实这几个孩子挺老实，也不坏，以前就是让何大拿给带坏了！” 第125章 怀春少男 常金凤道， “可不是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常宪明道， “吆喝，还会用词了！” 常金凤白了他一眼， “爸，瞧不起谁呢，我也是正儿八经的高中生呢！” 常宪明道， “这么大本事怎么没考上学？” “不理你了！” 常金凤扭头走了！ 看到石九成互助组的人们往家里弄年货，大家的心情更复杂了，好家伙，发了这么多东西，石九成这是赚了多少钱呀？ 看这意思肯定是少不了呀，如果赚少了，谁舍得给大家买这么多东西呀？！ 有明白人就开始给算起了账，他们组里这几户，一户就算一百多块钱，那也要花八九百呀，再加上给那些孤寡老人的，怕不是要花小两千。 好家伙，工资就不说了，光买年货就花了这么多，不挣个三万两万的敢这么花？ 事情就是这样，有人说石九成大概挣了两三万，传着传着又成了五六万，又传着传着着就成了七八万，又传着传着成了十多万最后有人说挣了二三十万！ 总之是越传越神，越传越多，年前年后，石九成赚钱的话题就成了三里五村绕不过去的一个话题！ 而这些话题就像刀子一样句句扎在杜家人的心上。 尤其是挨了揍的杜延昌，趁着过年给杜吉坤拜年的机会就把石九成的“恶行”对杜吉坤学了一遍！ 虽然杜吉坤没有发作，可杜延昌从他颤抖的手和阴翳的眼神看了出来，老叔动怒了！ 叔叔怒了自己就算达到了目的，他心里暗暗高兴， “石九成，你还真成了精了，我收拾不了你，我叔还收拾不了你？” 看到从常宪明家回来的宋学锋脸上的表情，石九成乐了， “学锋，吃了蜜蜂屎了，怎么这么高兴？” 宋学锋乐呵呵的回答， “以后有这事都让我去啊！” 石九成问道， “上瘾了哈，见到了吗？” 宋学锋当然知道石九成问的是谁， “见到了，和我一块搬的东西呢！” 石九成问道， “好看不？” 宋学锋道， “好看！” 朱利新道， “啥事呀，俩人还打上哑谜了？” 石九成问道， “慢慢你就知道了！” 又问宋学锋 “愿意不？” 宋学锋急忙点头， “愿意！愿意！” 石九成看着他的一副猪哥相哈哈笑了， “请媒人不？” 宋学锋急忙道， “请！请！” 朱利新有点明白了， “你这是要当月老呀！” 石九成道， “你看他俩合适不？” “合适倒是合适，就怕常大爷他们不愿意呀！” 石九成笑眯眯的说道， “所长吗，宋学锋你的赶紧表现啊，一定要改变他们以往的印象才行！” 宋学锋急忙说道， “一定一定！” 石九成道， “咱们谁也别声张啊，到时候水到渠成才行！” 朱利新也点头， “这事不能着急，欲速则不达！” “我不着急！” 石九成又问他， “我问你，过年怎么过呢？” 宋学锋没明白怎么个意思， “什么怎么过？” 石九成道， “我是说，你是和你叔他们一起过呀，还是和金财爷爷一起过？” “我……” 石九成道， “要我说，和你叔婶说明白了，你就陪着老头一起过年得了！” 宋学锋问道， “你呢？” 石九成道， “我当然一起，可晚上老头还不是一个人，大过年的，多冷清呀！” 宋学锋明白了，说道， “那好，这里有吃有喝的，我和叔叔说就陪着老头过年！” 朱利新道， “要不我也来陪他得了！” 石九成道， “不用那么多人，我和春月也在呢，你家里有父母还是算了！” 朱利新没在说啥。 石九成开着大汽车把剩下的东西拉到了地里的土屋这里。 刘金财一看鸡鸭鱼肉罐头火腿竹笋木耳应有尽有，说道， “好家伙，这是干啥呀，把供销社搬回来了？” 宋学锋拿起一盘冷冻的大对虾说道，说道， “供销社哪行呀，你看看这些东西供销社有吗！” “大虾？这么大！” 宋学锋道， “这叫青岛大对虾，吃过吗？” 老头一仰头， “别扯淡，还吃过，见都是头回见！你吃过！” 宋学锋道， “嘿嘿，我在省城真还就吃过！” 刘金财不信， “啥时候？” “就这次，九成请我们吃的！” 刘金财撇撇嘴， “刚吃的，臭显摆啥呀！” 爷俩斗着嘴，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东西卸下来，刘金财说道， “弄这么老些东西，过完十五也吃不了呀！” 石九成道， “今年过年，我和春月一起和你在这里过，人多热闹！” 宋学锋说道， “我也打算好了，就在这里陪您过年！” 刘金财乐呵呵的说道， “那感情好，年年过年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吃也没劲喝也没劲，这回好了，过个热闹年！” 石九成道， “让你来你还不来，这回知道好处了吧！” 老头嘿嘿一笑！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我不是怕讨人嫌吗！” 大家知道老头说的是实话，都乐了！ 石九成又拿出一个半递给刘金财， “老家伙，看看这是啥？” 刘金财接过去，摸着软软呼呼的，问道， “啥玩意呀？” “打开看看！” 老头不再废话，把包袱打开， “皮大衣？！” 原来里面是一件军绿色的皮大衣。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滩羊皮的，穿上试试吧！” 老头问道， “给我买的？” 水春月道， “那次去看电影，回来你老不是说冻的腿疼吗？” 刘金财问石九成， “兔崽子，这样花不少钱吧！” 石九成道， “你管那个干嘛，有就穿呗！” 朱利新道， “一百多呢！” 老头说道， “一百多块钱，穿在我这糟老头子身上糟践了！” 老头把大衣穿在身上，心里五味杂陈，眼里不觉有了泪光。 石九成看出他很激动，故意岔开话题， “老家伙，等你死了，我给你把这大衣放进棺材里怎么样？” 老头一瞪眼， “这可是你说的啊，要不是忘了，我天天晚上回来找你要！” 石九成急忙摆手， “可别，我不害怕，春月怕！” 惹的大家又是一阵笑。 第126章 猪八戒背媳妇 石九成又掏出二百块钱递给他， “拿着，想买啥就买啥！” 这回老头不干了，往回推， “给我钱干嘛，这里啥都有，我啥也不用买！” 石九成嘻嘻笑着的说道， “肚里有粮心不慌，兜里有钱胆子壮，万一有哪个小寡妇看上你了，你不得给人家买点头绳、手绢啥的！” 老头举起拐棍作势要打， “你个王八羔子连我也编排！” 石九成乐呵的往旁边一躲， “八十八还结个瓜呢，没准还真能给我们生出个叔来！” 哈哈哈哈！大家又都乐了！ 吃的喝的啥东西都有，大家忙活着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爷几个热热闹闹的吃过晚饭，石九成和水春月回家。 走在路上，石九成心情高兴，又开始唱了起来， “你挑着担 我牵着马 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踏平坎坷成大道 斗罢艰险又出发 又出发 …… 一番番春秋冬夏 一场场酸甜苦辣 …… 翻山涉水两肩霜花 风云雷电任叱咤 …… 敢问路在何方 路在脚下！ 石九成唱完了，水春月听的也痴了， “这又是什么歌？” 石九成真想告诉他，这是闫肃老爷子写的词，许镜清老爷子谱的曲。 可是人家现在西游记还没拍呢，怎么说，只能还是舔着脸说道， “就是随便瞎哼哼的！” 水春月道， “瞎哼哼就能哼出这么好的词来？” “我就是天才嘛！” 水春月无从反驳，人家出去两天就能用歌换两千块钱回来，说不是天才有人信吗？她说道， “看来咱不干别的，你写歌也能养活我呀！没准还能成艺术家呢！” 石九成心里暗暗惭愧，我连五线谱都不会，写个屁的歌，要是把这些作词作曲家的歌都抄袭个遍，老天爷还不把我打下十八层地狱呀！ 石九成嘻嘻笑道， “我不写歌不是也能养活你吗？” 水春月道， “也是，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随便动动脑筋就能赚钱！” 石九成调侃道， “多亏了你想跑呀！” 水春月不明白， “你说啥？” 石九成道， “你要不是想离我而去，我现在可能还是跟着何大拿昏天黑地的赌呢！” “你这么在乎我，当时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石九成道， “没想到你会真的离开我，还以为你反正是我媳妇儿，还能跑得了？” 水春月想想这几个月的时间真像做梦一样，自己差一点就走向了地狱，可恍惚之间就又来到了天堂，有时候看着石九成，他都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石九成！ 不过从心里她愿意相信，现在的这个石九成才是要和自己相濡以沫的一辈子的那个男人！ “哎吆！” 正在走着，水春月突然叫了一声，石九成急忙问道， “怎么了？” “我崴了脚了！” 现在的土路坑洼不平，晚上又特别的黑，崴脚这事可不算稀奇。 石九成急忙蹲下， “我看看！” “你看的见吗？” “我摸摸！” “摸啥呀，没啥大事！” “那不行，你不能走了，我背你！” “去你的！” 石九成知道她是不好意思，说道， “你怕啥，大晚上的又没人看见！” “那也不行！” 石九成已经猫着腰半蹲在她的前面， “别废话，快上来吧，咱也来个猪八戒背媳妇儿！” 水春月不再拒绝，顺势趴在石九成的背上，石九成感觉道水春月软绵绵的身体贴在自己背上，不免心神荡漾，心跳加速，脑子一阵眩晕！ “走喽！” 石九成嘴里哼着西游记里高老庄猪八戒背媳妇的调调，“浪里个浪，浪里个浪，浪里个浪来浪里个浪”并且还一颠一颠的做出摇头晃脑姿态，逗得水春月忍俊不禁， “这又是啥调调？你可真是个活宝！” 石九成道， “好听么，这就是猪八戒背媳妇儿！” 水春月更乐了， “这么说你是个猪八戒？” 石九成晃着脑袋说道， “猪八戒怎么了，猪八戒疼媳妇，有人情味，哪里像唐三藏他们三个家伙，一个傻的够呛，一个把七仙女定住都没有歪心思，一个只知道说，大师兄，师傅不见了！” 水春月没有看过西游记，只是看过一个京剧电影《三打白骨精》，和一些地方小戏，对西游记的故事知道的不多！ 但也听人说猪八戒是好吃懒做的代名词，咋一听石九成说猪八戒的好，有些接受不了， “你说猪八戒是好人？” “好人算不上，好猪还是称的上，整个一部书里，就这么一个接地气的人物，其他的不是脑残就是神经病！” 水春月的身子随着石九成一颠一颠的起伏着摩擦着石九成的后背，知道他是故意的，轻轻的在石九成的后脖颈子掐了一把， “又发坏！” 石九成坏笑着说道， “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两个人说说笑笑就到了家。 一进门，水春月说道， “放我下来，我去点灯！” 石九成矮下身子，以免碰到水春月的头， “你就是啥都不放心，你看看我能不能点上灯！” 到了屋门前，让水春月在他背上开了锁，小心的把她背进里屋，从桌子角上摸到火柴点上煤油灯！ 一束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不大的小屋。 “放我下来！” “好嘞！” 石九成这才把水春月小心的放到炕上！ “来，我看看你的脚怎样了？” “没事，不用看！” 石九成不听她的，还是看了看，已经有些肿了， “你别动啊，我去弄条凉毛巾给你敷敷脚，一会儿烧点热水，再做做热敷！” 水春月道， “我没事，能走，哪有这么娇嫩！” 石九成道， “不行，肿的厉害了，年也过不舒坦！” 弄了毛巾敷上脚， “有些冷，坚持一下啊，我生炉子！” 两人两天不在家了，炉子也不着了，屋里很冷，石九成忙活着点炉子！ 水春月道， “算了吧，明天再说吧！” “明天也是点，早点早暖和！” 看着石九成忙活，水春月心里暖意融融，这个男人真的变得这么体贴人了呢！ 炉子里面的木材引燃了无烟煤，熊熊的炉火映红了石九成的脸庞。 “来，我给你揉揉脚！” 第127章 美足天成 水春月不好意思， “不用，没事的” 石九成道， “都肿了，要舒筋活血才行，不消肿年也过不好！” 水春月不再坚持，石九成把她的脚握在手里，轻轻的在脚踝处揉捏着。 水春月的脚型很好看，有些瘦长，雪白如玉、不大不小、脚趾头像嫩芽儿一样，秀而翘，脚腕、脚踝肥瘦适度，美妙天成，在后世的话就是做脚模也是绰绰有余！ 石九成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心里想到，怪不得西门庆对潘金莲的小脚爱不释手，女人的一双美足也是可以征服男人的！ 又想到，老太爷把这么好的女人赐给我当老婆，你对我可太好了！ 看着他痴痴呆呆的样子，水春月猜到他心里肯定有了想法，偷偷笑了，说道， “呆子，发什么愣啊？” 石九成猛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急忙重新按揉。 “你的脚太好看了！” 水春月娇嗔道， “一双臭脚有什么好看的！” 石九成道， “不是臭脚，香的很，像艺术品！” 水春月有些娇羞， “别胡说了，拿着脚丫子当宝贝，再说我不让你揉了！” 石九成改变话题， “月妹，咱们现在有多少钱了？” 水春月道， “除去花的，咱们还剩了十一万两千八百块！” 石九成点点头，他们一天的利润超过了三千五百块钱。 石九成问道， “你有什么打算吗？” 水春月道， “成哥，我到现在还都是懵的，这是真的吗？” 石九成道， “当然是真的！” 水春月道， “这些钱够咱们花一辈子的了！” 石九成道， “那也不见得，温饱是没有问题了，可是生活质量可高不了！” 水春月道， “啊，这么多钱你还不满足？” 石九成知道现在和水春月说以后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对于他她来说就是天方夜谭。 “月妹，外面的世界远不是你看到的这些，咱们这点钱只能说是毛毛雨，还有更大的天地等着我们去闯！” 水春月道， “你怎么越说我越听不懂，这些钱要算是毛毛雨，多少钱才算多？” 石九成道， “我先和你说外国的资本家，他们家里的一盏吊灯就值几万块，他们吃一顿饭咱们这些钱就不够，他们一艘游艇几千万美元，一架私人飞机几个亿！” 水春月问道， “你要过那样的生活，你想当资本家？” 石九成道， “我想当资本家，但是我不是想当外国的吃穷人肉喝穷人血的资本家，我想当帮着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资本家！” 水春月道， “资本家不都是坏的吗？” “资本是没有罪的，有罪的是掌握资本的人！” 石九成知道水春月听不懂这些事， “以前我曾经说过，比如一把枪，在好人手里就是维护正义的武器，在坏人手里就是助纣为虐的凶器，你能说枪本身是对还是错吗？” 水春月摇摇头， “不能！” 我能支配的钱越多就能帮助更多的人脱离贫困！” 水春月道， “你打算怎么花这些钱？” 石九成道， “我打算明年开春咱们就建厂子，把调料事业做大！” 水春月道， “咱能做，别人也做这个怎么办？” 石九成道， “那是避免不了的，做生意就是丛林法则优胜劣汰，所以我们就要步步走在别人前面！” 水春月道， “怎么走在别人前面？” 石九成道， “咱们现在做的每一步都是在为以后打基础，比如我要求的产品质量！” 水春月道， “这个我知道，东西不好谁还花钱买？！” 石九成道， “我花了六千块钱做广告，你是不是很心疼？” 水春月点点头，他们一个村一年都不见得能赚六千块钱，石九公就这么眼都不眨一下，花出去了，她确实是很心疼！ “咱们花的钱不冤，如果没有路记者给咱们做报道，省城的人们有多少人知道咱们的产品呢？” 如果后来不接着做广告，路记者的报道的热度很快就会过去！ 就不可能有那么多家门市上任经理这儿来调货，这就是广告的效应！” 水春月道， “你说的我也不懂，应该你是对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行不？” 石九成笑道， “啥要求你说！” 水春月道， “我不管你干什么，你能不能让我放一些钱？” “咱家的钱不都是你说了算！” 水春月道， “我不糊涂，这些钱你肯定有用，要去干大事，我是说我自己放一些钱，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不能管我要，行不行？” 石九成知道水春月这是要给他们俩留后路，她这样想不奇怪，手里有了十多万，如果做生意开厂子再赔进去，能甘心吗？ “好的，你要多少？” 水春月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万？” 水春月摇摇头， “三千！” 石九成乐了， “傻媳妇儿，三千块钱能干嘛？” “我不多要，就要三千！” 石九成摇摇头。 水春月失望了，但还是低低的声音说道， “你要不同意三百块也行，实在不行就算了！” 看着她落寞的神情，石九成莫名的心里一酸，他就是看不的水春月不高兴。 “月妹，你误会了，不是不行，是少了！” 水春月眼睛又亮了起来，问道， “少了？” 石九成道， “我用十万，其余的你都放起来，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无论我做生意多么难，你也不要往外拿，可以吧！” 水春月回嗔作喜， “太多了！” “怎么叫多呀，咱家的钱都是你的，你想咋样都行，我赚钱还不是为了你！ 你说的对，常将有日思无日，以后赚了钱我都会拿出百分之十让你存起来，如果有个意外还可以救急！千万不能饿着我媳妇儿！” 水春月道， “那也没必要，只要留着能够吃饭的就行！” 石九成知道水春月是被饿怕了，是呀，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深深的知道吃了上顿没下顿是个啥滋味，一顿省一口，一年省一斗的思想也是对的！ 看着水春月开心了，他自己也心情也大好，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天也不早了，睡吧！” 第128章 不速之客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了，石九成和水春月早早来到地里的土屋这里，他们今天要炖鱼炖肉炸藕盒，炸丸子等等。 现在的年代人们的习惯是年前把年后要吃的东西都准备出来，过完年除了走亲戚是啥活都不干的！ 就连供销社和所有的买卖店铺从初一开始都关张，一直到大年初七八才开门营业，饭店则是等到正月十六才放鞭炮开门！ 所以人们从腊月二十三过完小年开始就准备杀猪宰羊、蒸馒头、炸丸子、炸藕盒炖鸡炖鸭炖肉炒瓜子等等。 石九成他们从省城回来就二十八了，又把事情都办完一天就过去了，这些事只好二十九这天才有空干！ 就在大家忙活的正欢的时候，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石九成很纳闷，他来干什么？ 原来来的人是何大拿，人家都过年，何大拿却发了愁，家里一贫如洗，要啥没啥，跟着自己混的小弟都跑了，再也没有人让他坑让他骗了，日子可就难过了。 在家里发了几天愁，昨天听说石九成给村里的孤寡老人送年货了，送的还不少，而且还给了钱，哈哈，这是好事呀！ 何大拿的心突然活泛了，既然能给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呀，对，找石九成打秋风去，好说好道的给了也就罢了，要不然，老子让他年也过不成！ 不过，他是不敢和石九成动武力的，他知道自己和石九成不是一个段位的。 他想起了解放前天津卫有一个专门的行业就是“剌破头”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一声不吭，让你打够了，只要我一声不吭忍过去了，你就的给我钱，还要给我治伤！ 对，就是这个主意！ 所长，他就来找石九成了，先到了石九成家里，锁着门，没人，可能是在地里，何大拿就奔着这儿来了。 不管对何大拿有多么反感，大过年的来了，进门就是客，过年讲究的就是一个和和气气，宽容忍让。 宋学锋拿烟，石九成沏茶，一点都没有怠慢何大拿。 可是何大拿一开口可真是把石九成恶心到了，他竟然是来“借”钱的！ “九成，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大家都过年，我家里啥也没有，老鼠都是饿哭了跑的，你不能看着我过不去年吧！” 石九成气乐了，明白了，何大拿知道武力是干不过他们，发坏也找不到办法，这是学着天津卫解放前“剌破头”的上门来耍无赖来了！ 这货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要脸，我不和你玩横的，你能把我怎么样，无缘无故你总不能揍我一顿吧！ 这他妈的就是标准的道德绑架！ 这还真让石九成为了难！ 他要耍横，石九成不怕，可是他来这一招，你说不给他吧，他就像蛤蟆趴到脚面上，咬人不咬人的它恶心人！ 给了他吧，就等于被何大拿打了一顿一样，而且要是开了这个头，以后他可就算找到饭门了，动不动就来找你要，东西不是给不起，让你天天不舒坦这谁受得了！ “何大拿，今年秋后分的玉米高粱花生地瓜呢？” “我一个人能分多少呀，除了吃的，我又病了好几次，卖了粮食买了药都花完了！” 看来何大拿早有准备，说的滴水不漏！ 石九成知道他是在撒谎，可他也没有心思揭穿他，何大拿既然来，就没打算要脸，要不然就不是何大拿了！ 石九成想了想，今天活不少，今天来了一个帮忙的，那就对不起了，不用白不用！ 他故意问道， “家里啥也没有了？” 何大拿道， “没有了！” 石九成逗他， “为什么不去找大队呀？” “呃……” 何大拿还真没算到石九成会问他这个！ 他眼珠一转，说道， “你们不是做好事吗，给孤寡老人都送去了年货，既然能帮他们，也就能帮帮我呗！” 石九成点点头， “说的不错，你也知道他们是孤、寡、老人，那么你能占上哪一条呢？” 何大拿脸皮比城墙还厚， “我也是一个人呀！” “对，你也是一个人，你可别忘了，我管的是孤寡‘老人’，我可没说管孤寡的年轻人！” 何大拿强词夺理， “你不是做好事吗，帮谁不是帮呀？” 石九成道， “他们失去了劳动能力，你呢？” “我……” 石九成道， “我心好，可不是傻！” 何大拿一看，完了，这事要黄，急忙说道， “我都张开嘴了，你就一点也不救济救济！” 石九成呵呵一笑， “我既不是政府也不是红十字会，没有义务救助你，不过你要想弄点吃的倒是有一个办法！” 何大拿急忙问道， “什么办法？” 石九成道 “你有手有脚有力气，你想吃饭要拿力气换！就看你愿意不愿意！” 何大拿问道， “怎么换，去地里干活？” 石九成道， “我没那么无聊，现在数九寒天，地里也没活让你干！ 愿意的话就在这里干吧，洗菜、切肉、烧火这些总会吧！” 何大拿能说不会吗？ 要是连这些活都说不会，估计石九成能把他踢飞了，他只能说 “会！” “好吧，开始干活！” 石九成没再废话， “你去剁肉！” 何大拿一看，砧板上有一块羊肉，足有十来斤，心里暗暗叫苦，这他妈把这块肉要是剁成肉泥，手还不得磨出泡来！ 他看看石九成，石九成也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真想扭头就走，可是又觉得不能就这么败下阵来，好吧，剁肉就剁肉，剁完了，我还能要一份呢！ 拿起菜刀，坐下就要切肉，石九成急忙拦住他， “在我们这里，无论摸什么吃食，先洗手！而且大小便后也要洗手，记住了吗？” 何大拿不情不愿的去脸盆洗手，嘴里还嘟囔着， “毛病真多！” 石九成没有再搭理他。 何大拿乖乖的开始切肉，先切后剁，“乒乒乓乓”就干上了。 十来斤羊肉剁了一个多小时，额头冒汗，两个膀子都累酸了，终于剁成了泥，石九成看看， “好，不错！” 何大拿以为完事了，心里高兴，把手一伸说道， “给钱吧！” 第129章 悲催的何大拿 石九成又拎过一块猪肉扔到砧板上， “把这块也剁了！” 何大拿嘴咧的像吃了八个苦瓜， “还剁？” 石九成嘻嘻一笑， “你看大家闲着了吗，金财爷爷这么大岁数了还剥葱剥蒜呢，我们这里可不养闲人，不干就走人！” 何大拿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又想扭头就走，可想想太冤了，十几斤羊肉都剁完了，就这么走了，真成了大冤种了！ 接着剁吧！ 这次又剁了一个半小时，两只胳膊都突突了，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光了一样！ 石九成道， “坚持不住就走吧，别再累坏了！” 何大拿咬着牙说道， “我不走！” “好，有决心！” 石九成又拎过来五六只白条鸡， “来吧，把这些鸡剁成小块，下午要炖黄焖鸡！” 何大拿都快哭了， “石九成，你们弄这么些东西，能吃的完吗？”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吃的完，这些还不够呢，我们人多！” 水春月和宋学锋在一边“吃吃”的笑，这石九成也太损了，何大拿愣是当了一上午免费劳动力！ 刘金财看着何大拿，心里说，你遇上石九成这个坏小子，活该你倒霉！ 何大拿早晨都没吃饭，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问道， “啥时候吃饭呀，这都晌午了，下午再干不行吗？” 石九成道， “那可不行，下午活更多，这些必须上午干完，干不完不能吃饭！” “我真饿了！” 石九成给他递过一个凉馒头，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先垫吧垫吧！” 何大拿一看冰凉的馒头， “算了吧，我忍着点！” 石九成笑道， “哎，这就对了，早干完，早吃饭！” 何大拿没办法，只好重新坐好干起来，“乒乒乓乓”的又把这几只鸡剁完，石九成又拎过来几只鸭子， “这些也剁了！” “你还有完没完？” 何大拿急了，他的虎口真的磨起水泡来了！ 石九成道， “就快完了，还有三只大鹅！” 何大拿带着哭腔说道， “咱俩换换成不成，都起泡了！” 石九成看都不看他， “大家都很忙，你看我闲着了吗，我们干的都是技术活，你干的了吗？” 何大拿看着石九成坚定的目光，知道多说无益，只好接着干。 剁完了鸭子又剁大鹅，剁完大鹅，看看墙上的表，十二点半了。 “吃饭不？” 石九成道， “你看看有功夫做饭吗？” 何大拿急了， “不吃饭？” 石九成道， “吃，把这些藕切成片，夹上馅，然后再把那些丸子团完了，咱们就做饭，吃完饭，点油锅，开始炸！” “哎呀，我的妈呀！” 何大拿真的后悔了，在家里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跑到这里来给石九成扛一天活，哎呀娘哎，自己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一直又忙活了一个半小时，这才把藕夹上馅，把丸子团好。 何大拿早已经饿的头晕眼花，眼睛金星直冒！ 石九成道， “下午活太多，咱们别做太费事的饭了，就下点清汤面凑合着吃点完了，到了晚上这些东西做出来，咱们再好好的吃！” 大家都知道这是石九成故意整何大拿，全都笑嘻嘻的同意！ 水春月下了一锅面条，连锅都没炝，看着石九成他们就着咸菜呼噜呼噜吃的挺香，何大拿纳闷， “不是说石九成他们天天大鱼大肉吗，怎么吃的这么素，连点荤腥都没有！” 不过他是真的饿了，不管不顾一连喝了三大碗面条，这才打着饱嗝放下了碗！ 吃完饭一点都没有休息，接着干！ 石九成道， “估计你也不会干别的，你就烧火吧，坐在这里不用动，轻省！” 何大拿知道反抗也没有用，只好乖乖的坐下烧火！ 炸鸡、炸鱼、炸耦盒，炸豆腐飨子、炸扁豆夹子、乱七八糟炸了一大堆。 一边炸着，石九成一边让何大拿， “来尝一个藕盒！” “来尝一个丸子！” “来吃个这个！” “来吃个那个！” 你还别说，石九成弄的这些东西还真好吃，何大拿的嘴就没闲着，东西也炸完了，他的肚子也吃撑了！ 炸完这些都快五点半了，接下来把油舀出来，又炖黄焖鸡！ 这一炖就是两个多小时！ “好了，别烧了，差不多了！” 何大拿一看表，快八点了！ 哎吆妈耶，这一天！ 他以为这回总算完活了，可是他想错了！ 石九成把黄焖鸡弄出锅，接着又炖红烧肉。 何大拿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 “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石九成道， “那没办法，明天就是年三十了，还要包饺子，今天不干啥时候干？” 何大拿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石九成问道， “你要觉得累了，现在回去也行！” 何大拿一瞪眼， “我还没吃饭呢！” “那就等着弄完了，咱们好好吃一顿！” 何大拿只好乖乖的坐下烧火！ 宋学锋在旁边都快笑喷了，何大拿什么时候吃过这亏呀！ 到了晚上十点，软糯香滑的红烧肉也出锅了，石九成道， “还有一锅海带没有炖！” 何大拿差点没坐到地上， “石九成，你到底要干嘛，逮着蛤蟆攥出尿来是吧，没有你这样的！” 石九成笑眯眯的说道， “那就算了，你是在这里吃呀，还是拿着东西回家吃去呀！” 何大拿都快疯了，大声嚷嚷道， “我在这里吃，我都忙活一天了，你的让我好好的吃点喝点！” “好好好，没问题，这不啥都有吗！”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收拾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真到拿起筷子来，何大拿又傻了，刚才吃了一肚子油炸的东西，他现在一点都不饿！ 看着满桌子上鸡鸭鱼肉黄焖鸡红烧肉海参大对虾只能干瞪眼！ 看着石九成他们又吃又喝大快朵颐，何大拿心里把石九成上下十八辈祖宗问候了无数遍！ 妈的，石九成，怪不得你刚才老是让我左一个右一个的让我吃藕盒呢，感情你没安好心！ 我吃，我吃，我吃吃吃，我撑死也吃！ 在何大拿复仇似的吃了半天以后，他的酒也喝多了，肚子撑得滚滚圆。 石九成不停的敬他酒，一开始他还知道小心着喝，最后就完全失去了控制，到最后怎么回家的，何大拿一点都不知道！ 第130章 耽误了请祖宗 第二天早晨何大拿睁开眼睛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还是有些迷糊的何大拿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在石九成那里当了一天免费的劳动力，妈的！ 他嘴里边骂着，一骨碌爬起来，突然一阵头晕，赶紧又躺下，又想起来，好像昨天晚上吐酒了，怪不得觉得肚子空落落的呢！ 他奶奶的，自己是管石九成要东西去的，东西没要来，反倒给他干了一天活！ 看着两只手的虎口上好几个白亮亮的大水泡，何大拿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行，石九成，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何大拿觉得口干舌燥、饥渴难耐，他下了炕，烧了点开水，冲了两枚鸡蛋，也不等晾凉就急不可耐的喝了下去！ 热乎乎的鸡蛋喝下去，何大拿舒服了很多。 突然又想起，今天是大年三十，是要摆贡品挂“家堂”（布做的上面写着祖宗名讳）的，还要请祖宗回家过年。 而且按照传统习惯，这些事一定要在太阳出来之前办完，因为祖宗的魂魄是不能见阳光的！ 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慌了，现在都九点多了，祖宗们不会怪他去晚了吧？ 如果是别的事，何大拿也就算了，就算他敢怼天怼地怼空气，可不敢得罪地下的祖宗们，如果不去请，这些祖宗们都回来找他问个所以，他可受不了！ 不管了，晚点就晚点吧，总比不去请要好的多呀，哎呀，还要摆贡品呀，他昨天一天都在石九成那里“打工”，家里啥也没准备，这可如何是好！ 给祖先摆贡品都是单数，一般家庭过年就是五样，一条炸过的鲤鱼、一块猪后背上的煮过的方肉、一只鸡、一碟豆腐皮、和一碟素菜！ 何大拿赶紧把家堂拿出来挂上，又手忙脚乱的胡乱找了几样东西放到贡桌上摆好，然后拿着点着的香，去自己家祖坟方向的村口请祖宗们回来过年！ 路上有人看着他手里拿着香，都纳闷的问， “何大拿，怎么这时候才请爷娘呀，不怕把他们晒到了？” 何大拿心里憋气又窝火，也不能说，耷拉着脸谁都不搭理！ 到了村口，冲着祖坟方向跪在地上，扒拉一个小土堆，把手里的一半香插上，嘴里叨念着， “爷爷娘娘们，我来晚了，请你们原谅，跟我回家过年吧！” 叨念完毕，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然后拿着另外一半香回家！ 回到家后把香插入香炉，又趴在地上磕头，放了一挂鞭炮，这就算把逝去的祖宗们请回家来过年了！ 何大拿心里想，也不知道这大太阳地的自己的祖宗们是不是能来，要是他们怪罪自己可怎么办？ 又想到让自己一醉不起的罪魁祸首就是石九成，自己干了一天，好东西没吃多少，也没有拿回什么来，太他妈冤了！ 石九成，你他妈敢算计我，好了，我也不是吃素的，今天我还去，要不到东西我誓不罢休！ 锁上门，气哼哼的又来找石九成！ 到了石九成家一看，还是和昨天一样，铁将军把门！ 大年三十也不在家，看来还是在刘金财这个老家伙哪里！ 真让他猜着了，石九成今天早上请完祖宗以后，和水春月吃了早饭，就去刘金财这里包饺子来了！ 大家和面的和面，调馅的调馅，还一边说着昨天何大拿的事情， 刘金财道， “九成，你个兔崽子怎么现在这么坏呢，能让何大拿坐下腚干一天活的可不多！” 宋学锋笑道， “那是干了一天活吗，是当了一天牛马呀，一上午都没闲着，到最后我看着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水春月笑道， “还给饿的够呛！” 石九成道， “要不是为了你们，我中午就想管他一顿窝头！” 刘金财道， “胡说八道，窝窝头在咱这里现在是稀罕玩意儿，你倒是有呀！” 石九成道， “所以呀，只好下点白水面条凑合着吧！” 宋学锋道， “下午可给他撑的不轻，藕盒丸子豆腐飨子扁豆夹子一直往嘴里放！” 水春月咯咯笑道， “到了晚上可傻了，看着满桌子好吃的，就是吃不下去！” 石九成道， “小声点吧，一会儿这家伙准来！” 宋学锋道， “还来，大三十的来干嘛？” 石九成笑道， “要东西呗，他这种人还管三十不三十的！” 刘金财问道， “你打算给不给呀？” 石九成道， “那要看情况，要是悔改，给他点东西无所谓，可要是想平白无故占便宜，那可就对不起了！” 刘金财道， “他那种人，狗改不了吃屎！” 石九成道， “爷爷，以前人们也是这么说我们的，是不是呀，学锋？” 宋学锋道， “可不是吗，我们还不是改了！” 水春月问道， “那你怎么办呀？” 石九成道， “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你们瞧着吧！” 说说笑笑忙活的正欢，何大拿真的进了门！ 刘金财道， “小子，大年三十不在家包饺子，跑出来干啥！” 没想到这句话正好中了何大拿的心思，他顺杆爬， “家里啥也没有拿啥包饺子呀？” 水春月看看石九成，意思是还真的被你猜着了！ 石九成道， “来的正好，正想去叫你呢，把这些白菜和肉剁到一块！” “你……你……！” 何大拿张口结舌，他没想到石九成居然如此不要脸，昨天的事一字不提，来了直接让他干活！ 石九成瞟了他一眼， “你忙是吧？” 何大拿不知道怎么回应了，你要说忙是肯定不行，忙你就走呗！ 说不忙也不行，不忙你就坐下来剁馅！ “我……我是……” 石九成摆摆手说道， “是什么是呀？想吃饺子就干活，要不然该干嘛干嘛去，我们可忙着呢！” 何大拿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我想回家包饺子，你给我点东西！” “给你点东西，凭什么？” 石九成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欠你的？” 何大拿无言以对， “……！” 石九成又问道， “咱们有亲有故呀还是朋友？” 何大拿壮着胆子说道， “昨天我还给你干了一天活呢，你可说的是干完活给东西的。” 第131章 当头棒喝!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昨天你干活我也给管饭了，你也吃了喝了，还有啥说的？” 不说还好点，说起来何大拿一肚子气， “石九成，你像使唤牲口似的，使唤我一天，吃你几个藕盒就算完了！” 石九成笑嘻嘻的问道， “你说什么，就几个藕盒，鸡鸭鱼肉没有嘛，海参大虾没有吗？” 何大拿委屈巴巴的说道， “我吃什么吃呀，一肚子藕盒、扁豆夹子、豆腐飨子，都是油炸的，吃的下去吗？” 石九成笑道， “还有炸丸子呢，你也没少吃吧，那可不是孬东西！” 何大拿道， “我明白了，你就是成心算计我，知道我早晨没吃饭，让我干了一头晌力气活，到了两点多才做饭！ 饿的我前心贴后背，到了那个时候看到吃的我能忍得住吗？ 我吃了三大碗面条白水面条，到了过晌，还没等消化完，你又让我吃那些油炸的东西！ 这些玩意抗时候，一时半会儿哪能消化的下去，到了晚上你倒是弄了一大桌山珍海味，害的我直勾勾看着就是吃不下！” 石九成笑呵呵的说道， “你可真是吃饱福了，藕盒、丸子倒成了不好的玩意了，我就问你在家一年能吃几回？” 何大拿无言以对，气呼呼的说道， “算了，不说那个了，我干了一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没有苦劳还有疲劳吧，就算啥也没有，咱们总还是朋友吧，你给我点东西能怎么着？” 石九成一听朋友这两个字，沉下脸来，盯着何大拿问道， “朋友，你说咱们是朋友，何大拿，你坑了我多少钱我就不说了，是我自己当时糊涂，你居然敢说咱们是朋友？你的脸皮可是够厚的！” 何大拿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反正我心里拿你当朋友！” 石九成脸色沉下来， “是朋友你差点让我连媳妇都跑了？是朋友你弄的我倾家荡产？ 是朋友我被马车撞了，你连面都不露？ 何大拿我告诉你，你去我家想干的那些龌龊事，我石九成心里有一本账，还没跟你算呢！” 何大拿心虚了，声音降了好几个调，说道， “你不能都怪我吧，我也没去你家拉你，现在我过不起年了，你现在是大富翁，你不能不帮我！” 石九成道， “我没想过帮你吗？可你听了吗，如果立秋那天你来了，你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不只是你不来，你还背后说我的坏话，阻挠他们不来！ 幸亏他们仨没有听你的，你看看现在他们过的日子，再看看你，不脸红吗？” 饶是何大拿满肚子坏水能说会道也让石九成问的张口结舌，理屈词穷！ “我……” 石九成又道， “我什么我，他们如果还是跟着你，只能是越陷越深，到最后连个媳妇都娶不上，你说你缺德不缺德？ 现在你看我过的好点了，心里不平衡了，这又想学天津卫“刺破头”的无赖，来强吃强占，你觉得我会怕吗？！ 我告诉你，还是那句话，如果想改，改好了来找我，兴许我可以帮你！ 如果不想改，你就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没空搭理你！” 何大拿急了， “昨天你像累傻小子一样使唤了我一天，就这么算了？” 石九成道， “昨天让你干一天活，是看看你是不是无可救药，也让你吃了，也让你喝了，不算虐待你！” 一听石九成说道这里，何大拿更来气了，他嚷嚷道， “你还说，我吃的喝的那点东西一点没捞着，全都吐出来了！” “哈哈哈哈！” 一屋子人哄堂大笑，刘金财说道， “你还有脸说，见了点吃喝像饿狼似的，瞧瞧你这点出息！” 何大拿急了，指着刘金财道， “你也甭说我，你以前比我也不强，不是他把你拉到这儿来，你还不是窝在家里受罪，谁搭理你呀！” 刘金财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喝， “何大拿，你说的没错，没有九成我还在受罪，我享福都是沾了他的光！ 可你想过没有，虽然我从小就穷，但是我刘金财活了快七十年了，饿死没有拿过别人的一针一线，穷死没有坑过一个庄乡爷们。 我活的堂堂正正，我活的问心无愧！ 如果我和你一样，你想想石九成能把我接过来享福！” 一番话义正辞严，说的何大拿哑口无言。 石九成道， “昨天是给你小小的一点惩戒！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是想来占我的便宜，我能好吃好喝供着你，没有打你一顿就算对得起你了！ 自古有云，遇文王兴礼仪，遇桀纣动刀兵，我石九成就是这样一个人！” 何大拿说不出话来了，本来自己就是想来占便宜的，怎奈斗不过石九成，白给他干了一天活！ 何大拿气急败坏， “你，你欺负人！” 石九成又道， “好好想想吧，我最后在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想改，坐下来干活，如果不想改，两个山字摞一块，你请‘出’！” 何大拿傻了，被石九成给彻底把他打懵了！ 这家伙，这么强！ 自己想反驳竟然找不到一句话！ 石九成说完，说了一句， “大家该干嘛干嘛，不用搭理他！” 刘金财道， “九成说的这些话，你好好想想吧，除非是他，谁真心实意的说过你！ 老话说的好，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他说你是为了你好，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在回头还来的及！” 大家该干嘛干嘛，就把何大拿晾在那里了！ 何大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天人交战，百转千回。 想想石九成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弄了一帮人天天正事不干，除了吃喝就是赌，从这个人身上弄三块，从那个人身上弄两块，骗了今天骗明天，把自己好好的一个家也弄的妻离子散！ 反观石九成，自从离开自己之后，不仅自己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就连张老三他们仨也跟着翻了身！ 家庭和睦了，日子好过了，人们看他们的眼神也不一样了，再也没有了冷漠和鄙视，而是赞叹和羡慕！ 第132章 改邪归正 人活一辈子，谁不想人前显贵？谁不想受人尊敬，这种像过街老鼠一样的生活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现在责任制了，田地承包到个人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混工分、挨日子了，不干活吃什么呀。 今年种麦子就让何大拿伤透了脑筋，每个人都忙的很，谁有功夫管他呀！ 自己懒，家里没有喂猪，所以一点农家肥都没有。 又没有钱买化肥，凑合着浇了地就下了种，老百姓管这种地叫“卫生田”，这样的地能长好庄稼才出了鬼呢！ 以后自己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不想不知道，真的往深了一想，自己的出路在哪里呀！ 门一开，王长勇进来了， 刘金财说道， “你怎么不在家里包饺子，跑这里来干嘛？” 王长勇进门一看，何大拿站在屋子中间苶呆呆发愣，不知道啥情况，也没搭理他，说道， “我们家人多，我娘说让我来帮着你们包饺子！”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忙活着，何大拿成了透明人！ 看着曾经的手下何大拿心里不是滋味！ 曾几何时，自己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可是现在呢，自己成了戏台上的小丑，人家成了戏台下的看客！ 思虑良久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己也要过好日子，如果这次再错过石九成的好心，估计这辈子想回头都难了。 何大拿终于下定决心，结结巴巴的说道！ “九、九成，我……我要是跟……跟着你干，你还能要我？” 石九成看都没看他， “要不要你不在我，在你，看你以后怎么做！口不对心可不行，还要吃苦耐劳，我们可不养闲人！” 何大拿鼓足勇气说道， “我、我都听你的！” 石九成盯着他看了一阵，看着何大拿的眼神不再闪烁，问道， “真心话？” 何大拿用力点点头， “真心话！” 石九成又问道， “能不赌了？” 何大拿坚定的回答， “能！” 石九成道， “察其言还要观其行，我现在还不能信任你！” 何大拿道， “我真的想改！” 石九成道， “如果是站着尿尿的爷们，就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话说出来了，何大拿心里也没有了负担，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一定改，如果再不改，天打雷劈！” 石九成道， “那好，先坐下包饺子，你家里估计也没啥东西，过年期间你就在这里吃吧，其他的事，过两天再说！” 何大拿知道石九成用心良苦，过年期间赌博的多，这是让他在这里收心！ 也不错呀，这里鸡鸭鱼肉准备了那么多，在这里过年可比自己家里强一万倍，自己想过的不也就是这种生活吗？ 他痛快的答应， “哎，好嘞，你让我干啥我干啥！” 何大拿答应着赶紧洗手包饺子！ 刘金财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乐呵呵的说道， “这就对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宋学锋给他拿过一个小凳子， “坐这儿，何大哥！” 一句大哥叫的何大拿心潮澎湃，怎么觉得这么亲切呢！ 石九成过了重生后的第一个春节！ 从重生回来的一穷二白、家徒四壁到现在的温饱有余，他用了七个月零五天的的时间。 爆竹声声辞旧岁，锣鼓阵阵迎新年！ 这个新年过的安逸祥和又充满了希望，他和水春月天天来这里陪着刘金财他们一起吃喝玩乐，除了喝酒就是玩扑克，下象棋，真的是其乐融融，不亦乐乎！ 刘金财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自己孤苦了这么多年，每到过年过节都是最难受的时候，看着别人家欢声笑语，自己却是凄凄惨惨，冷冷清清，只能喝喝闷酒，借酒浇愁！ 今年好了，几个孩子轮番逗他，石九成和水春月没有亲戚可走，天天来。 其他人就算白天去走亲戚，早晚也都在这里，自从三十那天何大拿下定决心要改正以后，春节期间，他倒是真的没有去赌。 没事了就来刘金财这里陪着刘金财聊天下象棋，到了饭点就陪着老头喝点。 他们这里准备的鸡鸭鱼肉好吃好喝啥都有，比他自己家里可好多了。 吃喝是另一方面，关键是他从心里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吗。 石九成看他的意思可能真的想改，既然他真的想改，石九成当然会真心接纳他！ 石九成就像航行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在温馨宁静的港湾休整了六七天。 这些天，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了，除了和大家吃喝打扑克就是在家里和水春月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水春月看石九成越来越顺眼，每天都笑眯眯的，石九成也就越来越胆大，不只是言语上占了水春月不少便宜，手脚也越来越放肆。 好多时候水春月竟然也不恼，依然笑眯眯的对他，有时候还主动回应石九成，看意思就是石九成想跨过最后一步，她应该也不会拒绝！ 可是每每到了关键时刻石九成就强忍着欲望告诉自己要忍耐！ 他对自己说，一定要给水春月一个盛大的婚礼，风风光光的把水春月变成自己真正意义上的老婆！ 好饭不怕晚，石九成是一个仪式感很强的人，他要对的起水春月也要对得起自己！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初七，石九成这艘休整完毕的大船又该要杨帆远航了！ 早饭后，石九成到了常宪明家， “大爷，我想让金凤去我那里当会计，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她能干的了吗？” “一开始简单，只是记个出进的流水账而已，以后，我会安排她去学习专业的财会知识！” 常宪明道， “你要觉得她行，我没意见，坏了事可别怨我啊！” 石九成乐呵呵的说道， “还没等咋地呢就开始推卸责任，这人品！金凤你愿意吗？” 金凤早就在心里答应了，一听石九成问他，立马欢天喜地的说道， “我愿意去，但是我想去干活，我不想去当会计！” 石九成摇头， “那不行，我不缺干活的，账目是一个企业的重中之重，我要找一个让我放心的人来管！” 第133章 甜蜜的相思 金凤说道， “我不会当会计呀！”石九成笑嘻嘻的问她， “会写字不？” 常金凤白了他一眼， “废话，我也是高中生呢！” “是呀，你要不是高中生我还不找你呢，不会不要紧，以后我会找人教你的！” 金凤问道， “你怎么不让春月姐记账！” 石九成道， “她就一个小学文化，干不了，再说我是让她当厂长，管着你！” 金凤瞪着大眼问道， “她当厂长，你呢！” 石九成嘻嘻笑道， “我要当老板，管着你们！” 金币纳闷， “老板和厂长不是一样吗？” 石九成道， “厂长是一个厂子的头，老板是好多厂子的头，明白了吧？” 常宪明惊讶道， “你要弄好多厂子？” 石九成笑道， “那可没准，几个，十几个，百八十个都有可能！” 常宪明不信，气乐了， “你小子就胡说八道吧！” 几年以后，常宪明才知道，石九成今天说的都是真的！ 常金凤当然没意见，她早就愿意去石九成那里干活，那里女的多大家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说着笑着就把钱想了，怪有意思，那个女孩不愿意热闹呢！ 常宪明也愿意闺女能给家里挣钱，何况当会计也是体面活，就答应下来！ 石九成告诉金凤， “明天早上八点去大队部开会啊！别迟到！” 常金凤一听爸爸答应了，心花怒放，白了他一眼说道， “放心吧老板，误不了你的事！” 回来后，石九成偷偷告诉宋学锋， “交给你个你高兴的任务！” “啥任务？” 石九成道， “明天早上七点半去叫金凤来开会！” 宋学锋一听高兴了， “她真的来呀？” 石九成翻个白眼， “我有功夫骗你呀！” 宋学锋美的鼻听泡都出来了，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过年这些日子，宋学锋心里想的都是金凤，只要一想到金凤，他心里就痒痒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有甜蜜，有苦涩，还麻酥酥的，让宋学锋辗转难眠，夜不能寐！ 有几次他还偷偷的在金凤家附近探头探脑的溜达，看看金凤是不是出来，最好能来个偶遇，虽然金凤就像挂在天上月亮，够不着，但看看也是好的！ 他心里打定主意，明天是个好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第二天早上，宋学锋连饭都吃不下，一会儿一看表，今天的表怎么走的这么慢呢？ 在秒针“咔嚓、咔嚓”的煎熬声中，终于到了七点半，宋学锋撒腿就跑。 到了常宪明家，正遇到常金凤从门里出来，今天金凤穿了一身新衣服，打扮的很漂亮。 他个子中上，身材苗条，乌黑的头发梳了两条麻花辫，辫子很长，都快到了后腰上了，弯眉凤目、齿白唇红，除了肤色有些黑之外，也算沉鱼落雁了之貌了！ 一看宋学锋气喘吁吁的跑着来了，问他， “你干嘛？” 宋学锋脸通红， “成哥让我来叫你！” “叫我干嘛，我又不是不知道去！” “他怕你忘了！” 金凤一个卫生球眼飞过来， “你当我傻呀？” 宋学锋能说是石九成故意给我创造机会吗，虽然挨了白眼，心里可是乐滋滋的！ 两个人并肩走着，一看离开她家的门有一段距离了，宋学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往金凤手里递，嗫嚅的说道， “我送你个东西，你不要拒绝！” 金凤纳闷的看看他， “送我东西，是啥？” “你打开看看！” 金凤把盒子打开一看， “啊，镯子？” “不是，你再看看！” 金凤拿出来一看， “电子表？” “对，是电子表！” 原来这是一块像手镯一样的电子表，这是年前宋学锋在省城的大观园花了十五块钱买的。 要搁到后世，小小的电子表满大街都是，谁也不会拿着这表送女朋友。 可是现在不同，就连供销社都没有一个小型电子计算机，电子表就更稀缺了！ 而且这电子表虽然是乳白色塑料的，可做的也算精致，这要戴在女孩子手上，既能当手镯，还能看时间，别提多时髦了！ 金凤作为一个女孩子，见到这表也是爱不释手，可是她只是看了几眼就装进盒子又还给宋学锋， “给你，我不要！” 宋学锋急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为……为啥？” 金凤说道， “我凭什么要你的东西！” “我……我……！” 宋学锋我了好几次竟然啥也说不出来！ 金凤噗嗤一笑， “你怎么还结巴了？” “我……我……就是送给你的，专门给你买的！” “我不要，我爸他们看见会熊我的！” 宋学锋可不傻，一听，急忙问道， “这么说你愿意要，是怕他们说你！” 金凤说完有些后悔，自己这话是有些毛病，急忙说道， “我也不能随便要人家东西，你别想歪了！” 可解释有用吗，宋学锋已经心花怒放，他说道， “反正这是送给你的，你要是不要就扔了它，我不会再拿回来了，也不会再送别人！” 说着，把盒子往金凤手里一塞，跑了！ 金凤看着他远去背影，有些发愣，她是高中生，有什么不懂的，这是向我表白么？ 看看手里的表，她当然舍不得把它扔了，先装起来再说吧！ 不过心里怦怦乱跳，犹如鹿撞，脸也红了。 到了大队部，互助组的人都到了。 石九成说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并且给大家分了工。 石九成不在家的时候，朱利新全权负责，并且负责采买。 水春月负责调料包装这一块兼任出纳，会计是常金凤，没事的时候也参加劳动。 石振江朱长胜负责盐碱地改造、播种、管理和建厂房。 张泽升负责原料粉碎、拖拉机、柴油机维修、运输和地里的浇水等工作。 宋学锋和王长勇以后要培养成业务员。 宋福田和石振海负责小麦的浇水施肥管理。 后勤由石大娘负责。 这期间，宋学锋不时的偷偷看看金凤，石九成讲了些什么，打基本没听见。 有几次也遇见金凤看向他的目光，他急忙躲闪。 金凤心里暗暗好笑，不过她也时不时去兜里摸一下那个盛着电子表的小盒子。 第134章 办法总比困难多 石九成安排好家里的一切后，他就带着宋学锋和王长勇给任经理那里送去了春节后的第一批货。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事情非常顺利，办完事，石九成请任经理吃了一顿饭，正式的把宋学锋和王长勇介绍给任经理。 这次石九成把“嘎斯”车还给了经理，人家找到驾驶员了，他们再开就说不过去了。 事情办完回来后，又马不停蹄的带着他俩赶往京都，他要开拓京都的调味料市场。 这次来京都电视台做广告却遇到点小麻烦，人家要他们的营业执照。 营业执照哪里有呀，石九成是带着村里的介绍信来的，可是人家不认！ 石九成只好说来的时候王长勇他们把手续装到包里了，可是来的时候把包给拉到家里了。 工作人员不听他的解释，石九成只好找他们的主任。 主任姓陈，人还是比较好说话，但是原则性很强，说啥也让他们回去取营业执照。 宋学锋和王长勇说， “这可咋办呀！” 石九成道， “出门在外，会遇到很多各种各样的麻烦，遇到问题解决问题，一个人就是在不断的解决问题当中成长的，你们跟我来！” 石九成带着他俩在电视台门外等着，到了下班的时候看着陈主任骑着车子出来，他们就在后面跟着，一直跟着陈主任到了他的家。 认好了陈主任家的门牌号码，石九成去买了两瓶茅台和两条中华烟，又往里面塞了五百块钱，提着东西就来陈主任家敲门。 陈主任一看是石九成来了，很是惊讶， “你怎么认的我家？” 石九成也不等人家让他，拎着东西就进了门， “陈主任，世上无难事吗，这是点土特产，请您一定笑纳！” 陈主任一看，好家伙，茅台酒，中华烟，敢情这玩意叫土特产，而且还是你们村出的！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提着东西进门，他还能有啥说的，赶紧招呼石九成坐下。 随便聊了几句，石九成告辞，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礼物留下了，赶紧走吧！ 石九成走后，陈主任一看不光是烟酒，里面还有五百块钱，心里说，这农村来的小伙子可够大方的！ 第二天一上班，石九成又到了他们单位上，见到陈主任就说要请他们吃饭，陈主任还装模作样的推辞一番，然后答应下来。 中午，陈主任带着三个人和石九成他们在全聚德把酒言欢，吃喝高兴，主任才松了口， “看来你们是真把手续忘到家了，年轻人办事怎么这么丢三落四的，这可不行！” 石九成急忙笑嘻嘻的说道， “我们接受批评，以后再也不会犯这低级错误，再说，如果没有手续，我们省台也不能给我们播广告呀，您说是不是？” 主任剔着牙说道， “这倒是真的，好了，这次就这样了，以后再来把手续补上！” “好嘞，谢谢您！” 事情圆满解决！ 京都的事情办好之后，石九成又带着他俩来到了北河省的安国中药材市场。 这个年代，还没有专门的调料批发市场，而好多调味料也是药材，他要看看那里有没有批发的！ 到了安国县，虽然购货不理想，可是却从这里打听到了各种调味料的主要产地。 他们在市场上转悠了好几天，让宋学锋和王长勇学习了不少的有关的中药材鉴别知识，这是作为一个业务员必须要掌握的。 以后可以去全国各地联系进货，既能买到优质货，还能省下不少的钱！ 石九成心里已经萌发了一个念头，要在家乡建立一个专业的，国内最大的调料批发市场，到时候不赚个盆满钵满才怪呢！ 转悠一圈后回到老家，水春月告诉他，工商所的贾所长来过了。 石九成对这个贾所长实在是没有好印象，和杜学昌穿一条裤子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石九成打算先不理他，等来了再说！ 这期间，省城的袁教授和秦所长来了。 石九成陪着袁教授他们到了麦子地里，宋福田和石振海领着大家认真的听袁教授他们指导大家浇麦苗返青水和施肥。 宋福田和石振海两个人都是种了几十年地的人了，这些事一点就透，根本不用石九成操心！ 秦所长则带来了土壤改良剂。 现在田里已经泡完了最后一遍水，检验以后，秦所长很满意，告诉石九成，基本达标。 只要等地晾的差不多了以后把改良剂和化肥、农家肥一块撒到地里，再翻耕均匀就可以下种。 石振江告诉石九成，他已经联系好了农家肥，估计一亩地能有三个立方左右，过几天就会撒到地里。 这些事由石振江负责，石九成也不用操心了！ 石九成在留出来的地里划出来二十亩地，先建一排车间，以后根据实际需要再扩建。 石九成告诉朱长胜，让他招募三四十个木工和瓦工，成立一个建筑工程队。 再购置一些小型的建筑机械，比如电夯、混凝土搅拌机、小型提升机、电抹子、切割机等等，这些工具可以大大的提升工作效率，降低劳动强度。 当然前提是必须先买一台柴油发电机，原因还是没有电！ 他要逐渐发展起一支专业建筑队，先从村里修屋盖房开始，越做越大，最后成立一家有资质，有实力的建筑公司，然后有了合适的机会进军房地产行业。 朱长胜本来就是木工和瓦工，干这些事是驾轻就熟，而且他干事非常认真负责，心灵手巧，好多问题，他自己就解决了。 工人很好招，四十个人一天就招齐了，技术工一天三块工资，力工一天两块，中午管一顿饭。 大家非常高兴，干劲十足，朱长胜说了，谁偷懒不服从安排就滚蛋！ 谁都不想滚蛋，两千多口子人的大村，能进来容易吗？ 都知道给石九成干活吃的好，这次总算见识到了！ 五花肉白菜豆腐汤管够，大白馒头随便吃，别说工资这么高，就是不给钱都可以呀！ 朱长胜这里也不用石九成操心，只要把事情安排给朱长胜就好了。 第135章 膈应人的贾所长 水春月也逐渐适应了一个领导者的身份。 她从年前干过的人里面挑出一些吃苦耐劳，心灵手巧的固定下三十来个人为长期工。 她把日工改成了计件工资，一小包一分钱。 有的手快的一天可以包五百多小包，能赚五块多，手慢的能包三百多小包，也能挣三块多，自己组里这些人谁有空了就来干一阵，按包计数。 石九成看了半天竟然找不到什么毛病，看来水春月的管理还是很到位的！ 石大娘和宋福田的老婆还有石振海的老婆几个把大家的伙食安排的很好，大家吃的好，还不浪费，石九成也很放心。 各处工作井井有条，大家都干的热火朝天，刘金财挑指称赞石九成， “小子，你还真是那块料！” 石九成道， “老家伙，我说会有好多人陪着你，没骗你吧！” 正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膈应人的贾所长带着他的几个手下又来了。 现在的石九成是村里的大队长，而且在附近村里也是小有名气了，贾所长也不敢像以前一样那么盛气凌人了，说话的语气比以前缓和了一些，但是意思却是很坚决，并且当众宣布， “你们没有营业执照，属于非法经营，上级接群众举报，命令我们来关停你们的调料加工厂！” 石九成道， “贾所长，我们只是一个互助组的副业，现在也是试验阶段，如果成功的话，我们肯定是要去办理营业执照的！” 贾所长摆摆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不是我们所里的决定，我们只是执行上面的命令。 从现在起你们不能再干了，如果被我们发现你们继续生产后果自负！” 说完，带着几个手下走了，贾所长不担心石九成不听他的，现在的老百姓对公权力还是相当忌惮的，戴大盖帽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有哪个敢不听？ 他们这一套对于现在的老百姓来说，那是有足够的威慑力，可是贾所长不知道，石九成不是普通老百姓，他是从几十年后重生回来的人。 在后世，走到大街上，只要你没有触犯法律，警察都拿你没办法，何况是工商！ 现在对石九成来说，如果不是联合执法，又没有给他们贴封条，能起什么实际意义？ 看着其他人目瞪口呆的样子，石九成笑笑说道。 “该怎么干怎么干，他们再来的时候再说！” 朱利新有些担心的说道， “你不怕他们找麻烦？” 石九成笑笑， “他们不是已经找麻烦了，爱咋咋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 看着石九成笃定的神态，大家也都把心放到肚子里该干嘛干嘛。 虽然石九成没有让大家停工，可他心里也是警惕起来，通过上面来找，最大的可能就是杜家在使坏。 自己把杜家得罪的不轻，杜延昌岂能善罢甘休，年前石振江又把杜延昌揍了一顿，杜延昌狗急跳墙找杜吉坤告状也是很正常的！ 贾所长知道自己没有停工以后，很可能要采取更强硬的措施，到时候该怎么办？ 首先没有营业执照这一条到哪里都说不过这个理去，可是现在可能给个体办营业执照吗，答案是不可能！ 现在中国国内还没有为一家个体企业颁发过营业执照的。 杜吉坤若是拿着这个事给工商局施加压力，自己还真就不好办！ 摊子已经铺开了，现在人家成了光脚的，自己成了穿鞋的，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一口咬定自己这是集体企业，走一步看一步，但是最终这件事还是要妥善解决才好！ 给石九成下了停工令之后，贾所长就带着几个手下忙活着去别处“执行公务”了。 他们这个所现在管辖三个乡镇，只不过驻地是在石集镇。 三个乡镇大概有六七万人口，方圆也有十几平方公里，虽然现在个体工商户基本没有，但集市还是有不少的。 每到某个村镇赶集的时候，他们就要去维持市场，检查工作，顺便收收钱。 中午不定找哪个大队的支书，或者砖厂呀，副业呀去喝顿酒，想管他们酒饭的大有人在。 喝的晕乎乎的，下午回到所里就睡觉，睡到黑天也就自然下班，这一天也就过去了。 要说忙吧，他们天天喝酒，要说不忙吧，他们天天都出去，看着可是忙很。 忙了几天，贾所长突然想起了石九成，自己遵从上面的意思给他停了工，这个家伙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呢，按道理怎么着也要来疏通关系呀！ 是不是直接去县局上面托关系走后门了去！ 就算去上面走后门，也不能把自己这个“现管”置之不理吧？到底怎么回事呢，他就派一个手下去石九成那里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很快手下回来报告， “所长，人家干的热火朝天的，根本就没停！” “啊！” 贾所长怒火中烧，一拍桌子 “太胆大包天了，竟然敢公开违抗命令！ 走，都跟我去找他！” 贾所长带着三个手下气势汹汹的来找石九成兴师问罪。 正好石九成在粉碎机这里忙活着，贾所长他们来了后马上就去把柴油发电机给停掉了。 巨大的轰鸣声戛然而止，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石九成很是诧异，怎么了？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贾所长他们来了，哈哈，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贾所长已经走了过来，大声责问道， “石九成，你胆子真大呀，我不是让你停工了吗？” 石九成不紧不慢的问道， “贾所长呀，我为什么要停工呀！” 贾所长怒了， “为什么？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接到的是县局的命令，你们没有营业执照，是非法经营，必须要关停！”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因为没有营业执照呀，你们没有给我们办营业执照呀，你们没办，我们自然就没有呀！” 他的高个子手下说道， “你是个体，不符合办营业执照的条件，必须关停！” 石九成笑呵呵的说道，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这是个头呢？” 矮个子说道， “我们接到的是上级的通知，上级的命令怎么会有错？” 第136章 谁说的? 石九成道， “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明明是大队的副业，是我们互助组干的，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个体了呢，这不是颠倒黑白吗？” 贾所长道， “你胡说，大家都知道你这个调料加工厂就是你自己的，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石九成反问道， “你还是告诉我，是谁说的我这是个体的？ 你好好看看这里面干活的人都是我们村的村民！” 高个子说道， “你给他们开工资，一天两块，不是雇工吗，这是国家明令禁止的！” 石九成道， “我没有雇工呀，那是给大家的分红，我们搞副业不就是为了改善大家的生活条件，建设社会主义吗，难道挣了钱不分红？” 矮个子说道， “什么分红？分明就是工资，你们的账本呢，拿出来看看！” 石九成道， “我们这么个小厂，字都认不全，谁会记账！” 贾所长道， “你胡搅蛮缠！” “你说我胡搅蛮缠要有证据，要不然我去上级那里告你打击社员们建设社会主义的热情！” 贾所长气的火冒三丈， “石九成，你牙尖嘴利不认账也不管用，我马上向上级汇报，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我随时恭候！” 贾所长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带着三个手下气急败坏的走了。 回到所里他马上给县局打电话汇报情况，说石九成拒不执行所里的命令，继续开工。 市场管理科马上向分管的副局长汇报，副局长又向局长汇报，局长听完想起来了，这是老领导杜吉坤给安排的差事！ 事情安排下去好几天了，他早就忘了，他以为村里的几个老百姓小打小闹的做点生意，贾所长他们一去下令关停，还不像滚汤泼雪一样顺利！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姓什么石的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竟然敢对抗国家机器。 一来尊严受到了挑衅，二来事情办不好没法向老领导交代，他当即下令， “去人给他下正式的关停令如果还不执行，就把他的机器原料都没收！” 副局长接到命令不敢怠慢，马上安排执行。 第二天上午，贾所长头前带路，后面跟了好几辆工商局稽查科的偏三轮车和一台破单排货车，也算浩浩荡荡的就来了。 石九成一看这阵势，来者不善呀，他吩咐宋学锋， “去叫常大爷！” 宋学锋骑上车子走了！ 稽查科的科长下了车，贾所长带着他来到石九成面前，气势汹汹的问道， “你是石九成？” “是！” 稽查科长问道， “你为什么不执行贾所长他们的关停命令？” 石九成道， “他们说我们是个体的才给关停，可我们是集体的，不是个体的为什么要关停！” “别废话，我们上级已经调查清楚了，也给我们下了命令，必须马上关停，你要有意见，我们就强制执行，把你的机器设备和原料全部没收！” 石九成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上级是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调查的，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是村里的集体副业，你们不能无缘无故就给关停！” 正说着，常宪明急匆匆的骑着车子过来了，来到近前，跳下车子，问道， “贾所长，你们这是干啥？” 贾所长道的 “你们村石九成搞个体企业，还私自雇佣工人，我们接到上级命令来关停，并且没收机器设备和生产原料！” 常宪明道， “贾所长，你们误会了吧，谁说是个体的，这是他们互助组搞的副业，也是我们村的试点，如果成功，我们村要大干呢！” 贾所长道， “老常，你这是明目张胆的包庇他们呀，这可是要犯错误的！” 常宪明道， “怎么可能，如果是真的，我能拿着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吗？ 要不你问问这些干活的，听听他们怎么说？” 在场的人都围了过来，朱利新说道， “我们是一个组的，九成是我们的组长，他带着我们搞副业，有错吗？” 宋学锋也说道， “你们搞错了，我们真是一个互助组，上面不是开了十三中全会，让我们发展经济吗，怎么你们又来捣乱？” 刘金财也过来了， “你说你们正事不干，跑到这里来瞎掺和！ 要是不信，你们去大队部问问那些干活的人，我们是不是一起搞副业！ 再说了，你看看我，要是花钱雇人，谁愿意花钱雇我这个啥也干不了的瘸子！” 稽查科有些傻，他也不知道这个调料加工厂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上级让来关停，如果自己完不成任务，那是自己失职，可看现在这情况，有点复杂呀！ 他扭头看看贾所长，意思是怎么办？ 贾所长听见的传言，这个厂子就是石九成自己的，工人也是一天两块钱雇的，他还曾经很是眼馋，一个月六十块钱，比自己挣得都多，他说道， “你接到的是局长的命令，应该怎么办你自己应该心里有数，我反正听说这厂子是石九成自己的！” 刘金财气哼哼的说道， “你胡说八道，他自己的，谁一个人有那么多钱开厂子，你家有吗？” 稽查科想想也对，开厂子可用不少钱呢，一个农户有个几百块钱就算大款了，这成千上万的钱应该不是一个人的，他就想打退堂鼓。 贾所长一看这不行呀，自己来了好几次了，都没能把这个厂子给停了，好不容易今天上级下定决心派人来了，如果今天再关不了，靠他们自己就更做不到了，就说道， “上级是让来关停，我们只管关停，至于其他的，你们可以去找上级领导去说，我们管不着！” 稽查科长一听，对呀，上级只是让我来关停，可没说让我来调查，是真是假跟我有毛关系，他眼神坚定起来， “别的我不管，石九成，你服从不服从，你要不服从，我们就行动了！” 石九成也冷下脸来， “第一，我不服从，第二，你们谁也休想动设备和原料，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第137章 刘金财怒了 稽查科长一听，冷笑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既然你不服从，来人，往车上搬东西！” 他的七八个手下呼啦就围过来，想往车上搬原料，朱利新他们也一下子把他们围了起来。 刘金财拿着拐棍指着他们，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上过战场打过日本鬼子，也打过反革命，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活到现在就算赚了！ 我一个快七十的老残废还指着这个厂子养着呢，你们要是不让我活，我也不客气，谁想抢东西，先把我弄死再说！” 贾所长问道， “他是谁？” 常宪明道， “有军功章的残疾军人，你们谁有本事惹他，出了事我可不管！” 贾所长和稽查科长一听都傻了，有军功的残疾军人他们还真要思量思量，这些人见了县长都不怕，别说他们了！ 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哇呀，贾所长说道， “老同志，你不要被石九成给迷惑了呀，你也是革命一辈子的人了，对国家还有贡献，可不能让人家当枪使呀！” 刘金财怒了， “放你娘的屁，你是说我活了六七十年了，四六不懂、好赖不分！” 贾所长急忙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村可有人说了，这些干活的都是一天两块钱雇的，厂子就是石九成一个人的，我是怕你上当呀！” 刘金财怒道， “你胡说八道，我们自己的事情我能不知道？ 你去打听打听，哪个互助组能比我们这个组搞的好，大家刚刚有了点奔头，你们就来捣乱！ 还有人说的，到底是谁说的，你告诉我是那个乌龟王八蛋，敢不敢出来当面锣对面鼓的说道说道？ 你告诉我，我去点了他家的王八窝，有些人就是看不的我们好他们自己过不好日子，还怕别人过好了，这就是蛤蟆蹦到脚面上，咬人不咬人的恶心人！ 也就是你们这些不分好歹的人才上他的当吧，你告诉我，是谁？说呀！” 旁边的朱利新他们也大声质问 “谁说的，告诉我们！” 贾所长一看群情激愤，心里有些害怕，他能说是杜延昌说的吗？ 他能说事情是杜吉坤安排的吗？当然不能，他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们也不用问了，反正你们村很多人都这么说！” 石九成道， “贾所长，不用问，我也知道是杜家人说的。 一定是他们鼓动他叔叔安排你们来的。 我告诉你，没有的事，我们也不认，如果你们要不顾群众反对强行关停我们的厂子，我们不介意去县里和你们打官司！ 上一次我们去县里，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姓胡的和杜学昌是个什么下场，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贾所长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石九成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去县里静坐就把杜学昌给坐进去了。 又去乡里请愿，就把胡为立给弄下去了，不只是官丢了，听说还退赔了不少受贿的东西，他妈的，这个石九成就是个刺头呀！ 惹这样的人有便宜占吗？ 稽查科长听石九成说完，脑子也飞快的转动起来， “看这意思，今天这任务是不好完成了！ 这个老瘸子有军功在身，他出来挡横，别人谁能把他怎么样？ 再说了，胡为立是怎么下去的，他也听说了，就和这个石九成有关系！ 看意思他们护厂的决心是很大的，自己要是一意孤行，最后结果很难预料，如果起了冲突，有了伤亡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抬起头来，正看到贾所长那询问的眼神，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着贾所长说道， “贾所长，这是你的辖区，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应该最清楚，你说吧，咱们应该怎么办？” 贾所长一听，心里暗骂， “我草你妈，你这是金蝉脱壳呀，上级让你来查封，我只是起个领路的作用，现在你这么一说，到显得事情在我身上一样，这个黑锅我可不背，到时候你们拍拍屁股走了，我可还得在这里工作呢！ 杜吉坤再厉害，现在也是二线了，过上几年谁还知道他是谁呀，如果弄出大事来，丢官罢职的可是自己！” 一瞬间，他也想明白了利害关系，说道， “事情我都向上级汇报了，至于你怎么做，怎么向上级交代那是你的事，我都没有意见！” 稽查科长一听，好家伙，你又把锅甩回来了，甩锅谁不会呀，他马上说道， “虽然我接到的命令是关停调料厂，但现场的情况说明，可能上级也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们先回去和领导汇报，至于怎么处理，让领导做决定吧！走！” 说完，也没和贾所长打招呼，带着手下呼啦啦走了！ 贾所长很是尴尬，也没有办法，只好对常宪明说道， “老常，我也回去了，等上级有新命令再说！” 常宪明装模作样的客人， “不留下来吃饭了？” 贾所长摆手， “不了，不了，我走了！ 不过，老常，就算你们的厂子是集体的，也要赶紧办营业执照，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们！” 说完，也带着手下跨上车子走了！ 看着贾所长狼狈的背影，大家哈哈大笑，今天的保卫战大获全胜！ 石九成对刘金财说道， “爷爷，今天中午我的陪您喝两口，您今天功不可没！” 刘金财道， “兔崽子，不用给我献殷勤，该干嘛干嘛，想陪我喝酒的人多了去了，宪明，你说是不是呀！” 常宪明笑道， “咋滴，想让我陪你喝点呀？” 刘金财道， “你不乐意？” 常宪明道， “那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听说你的小日子可滋了，天天小酒喝着，想吃啥吃啥，想骂谁骂谁，天爷是老大，你就是老二了！” 在当地老二可不是什么好话，刘金财一瞪眼， “说谁老二呢，在这里，我是正儿八经的老大！” “哈哈哈哈！” 大家哄堂大笑！ 常宪明对石九成说道， “听见刚才贾所长说的话了吧，还是抓紧把营业执照办了吧，免得横生枝节！” 石九成点头， “那就让金凤去跑手续，先办集体的吧，等以后政策允许了，再改制就没问题了！” 第138章 杜延昌当厂长了 常宪明道， “啥时候政策能允许呀？” 石九成道， “估计有个两三年吧，也可能更快！” 稽查科长回去把情况向局长汇报一遍，局长也没太放到心上。 他心里想到，你说到了杜吉坤这个级别，至于和一个平头老百姓置这个气吗，他开个调料厂碍你什么事了，还不是因为你大侄子的事要打击报复！ 你大侄子要不是自己作死，能落得如此下场吗，都把部队上的大领导惊动来了，够丢人的了！ 先这样吧，等啥时候杜吉坤问起来，再应付着说吧，如果他实在不干，那就再想办法。 他对稽查科长摆摆手说道， “行了，先这样吧，等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杜延昌得知县工商局稽查科要来查封石九成的厂子，心里乐开了花。 妈的，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 出乎意料的事，他白高兴了， “贾所长，怎么回事呀，怎么又灰溜溜的回去了！” 贾所长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没法弄呀，人们异口同声说是集体的，还有那个老瘸子冲在前面，谁敢惹他呀！” 杜延昌咬牙切齿， “老逼养的，刚吃了几天饱饭他还成了精了，抽空弄死这个老东西！” 贾所长道， “看看上面是啥态度吧，你要真不服气，还得去找老县长，让他给我们局长带个话，都是他的老下属，谁能不听他的！” “对，我去找老叔！” 杜延昌没有耽搁，来找杜吉坤。 把事情和杜吉坤说了一遍，杜吉坤沉默不语。 这个侄子也太不了解他现在的状况了，新来的书记和县长都不是省油的灯。 为了他们的事，已经让金庆云占了不少便宜了，自己现在的影响力是一天不如一天，有些事不是想怎样就怎样了！ 可是这些话能和侄子说吗，他还要维持自己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形象！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 “人家能做买卖，你就不能想个办法也做点买卖，你大哥进去了，家里就全靠你了，老是坐吃山空靠那几亩地也不是办法呀！” 杜延昌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他说道， “叔，要不您给想个办法，我听您的！” 杜吉坤又沉思半天， “现在村里是常宪明，有什么事你也插不上手，要不你出来干点事怎么样？” “出来干点啥事呀？” “我还没有想好，你回去听消息吧！” 几天之后，公社的通信员来找杜延昌， “王书记让你去一趟！” 杜延昌跟着通信员屁颠屁颠的来见王洪涛，这次是个好消息，王洪涛告诉他，公社准备任命他为弹簧厂的厂长。 杜延昌乐坏了，东方不亮西方亮，自己又可以神气起来了，他从心里感激叔叔，如果不是杜吉坤，估计两辈子也轮不到他来当这个厂长。 杜延昌兴高采烈的来弹簧厂上任。 这个弹簧厂东西宽一百米，南北长七十多米，占地二十来亩。 前后四排房子，有四个车间和仓库，中间院子很大，大汽车都能调头，很是宽敞。 正是因为有这几个车间，一开始石九成才想把自己的调料厂建在这里，不过公社不答应，让他的计划落了空。 王洪涛希望杜延昌能重新把弹簧厂的业务做起来。 只不过，王洪涛告诉他，公社也没钱，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启动资金问题！ 杜延昌有些嘬牙花子，自己上哪里弄钱去！ 可是想想，自从他哥哥倒台以后，自己在村里也是像一条断了尾巴狗，人们都不正眼看他，人少背后还有不少人骂他，和以前趾高气扬的日子比起来，简直是从天堂到了地狱！ 现在自己成了弹簧厂的厂长，腰杆又挺起来了，觉得自己的尊严又回来了！ 这厂长的名头对他的吸引力太大，所以，就算这是一个空壳子厂的厂长，他也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大不了找老叔去想办法！ 杜延昌当了这些年队长，地里的庄稼活他不算外行，可离开枣林县，他比瞎子也强不了多少。 地区和省城都没有去过，他哪里知道弹簧业务怎么做呀！ 他蹬着自行车跑了两天，把原来弹簧厂的几个顶梁柱给游说回来，算是搭起了一个草台班子！ 大家在散发着霉味的办公室里，喝着杜延昌自己出钱买的茶叶，呛咕了两天，也没有想出能把弹簧床起死回生的办法！ 副厂长一言不发，会计低着头抽烟，原来的两个业务员说早就和业务单位断了联系，就凭自己厂子里的这点破设备，想生产出合格的产品难比登天。 正事没说出个结果来，说着说着说起了石九成他们的调料加工。 “杜厂长，听说你们村的石九成干调料赚了大钱了？” 杜延昌撇撇嘴， “听他们胡说，赚什么大钱呢，都是别人替他吹！” 会计说道， “不是吧，说是年下光是发年货就买了好几千块钱的东西呢！” 其中一个业务员说道， “要是这行好干的话，咱们干不也行吗？” 副厂长说道， “对呀，听说当初石九成不是想租这里干调料厂吗，公社不同意，他才在你们大队部干的！” 杜延昌道， “就算他挣了钱，你们有人会弄调料？” 大家七嘴八舌， “石九成能会，咱们就不能会？” “是呀，也没听说他和谁学呀！” 会计说道， “上他们哪里挖个人来问问不就成了！” 一个业务员说道， “这玩意儿有啥呀，村里红白事的大师傅不都会呀！” 副厂长说道， “我家邻居原来在食品公司就是专门煮猪头肉的，煮的好吃着呢，他们不就会下材料！” 杜延昌听听大家说的也有道理，石九成能干的风生水起，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干呢？ 大家看他的态度有了转变，越说越兴奋，竟然真的认认真真的研究起调料来了！ 又足足讨论了一天，杜延昌来到公社找王洪涛。 他把大家的想法说了一遍，强调了好多干弹簧厂的困难，说了干调料的一些好处。 王洪涛对杜学昌是极其腻歪的，如果不是杜吉坤下了大力气，打死他也不会让杜延昌来当这个厂长。 第139章 心愿达成 怎奈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他一个刚刚扶正的公社书记还真的不能不顾及杜吉坤的面子。 所以，他才让杜延昌自己解决启动资金的问题，想揽这个瓷器活，你的有金刚钻才行！ 看着杜学昌在自己面前说的口沫横飞，王洪涛只好问道， “石九成一开始倒是想要用这块地方搞调料，我没有答应，主要是想把原来厂里的一些设备利用起来，如果改成调料厂，那些东西可就废了！” 杜延昌一听王洪涛有了松口的意思，急忙说道， “其实废不了，咱们不是缺钱吗，把那些东西转手出去，当做本钱不也是废物利用吗？” 王洪涛思考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日说道， “你先回去，我再考虑考虑！” 杜延昌从王洪涛屋里出来，转身来找二把手赵文路。 赵文路是杜吉坤一条线上的人，年前才调过来。 赵文路正在看着什么东西， “赵书记，忙着呢？” 赵文路一看进来的是杜延昌，站了起来， “杜厂长，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王书记说点事！” 赵文路对杜延昌也是有些看不上，粗鲁莽撞、大大咧咧，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样子！ 只不过杜吉坤是自己的恩主，他来的时候杜吉坤又特别叮嘱让他照顾杜延昌，所以对杜延昌只能是笑脸相迎。 也没等赵文路让座，杜延昌就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并且毫不客气的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 赵文路问道， “来找王书记汇报工作？” 杜延昌吐出一口浓烟，说道， “啥汇报工作，我就是想把弹簧厂改成调料厂，弄弹簧那玩意，我也不会呀！” 赵文路纳闷， “改调料厂，怎么改？” 杜延昌问道 “你知道我们村石九成那个小逼崽子，弄调料发了财，我也想弄调料！” 赵文路问道， “王书记同意了吗？” 杜延昌吐口唾沫， “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好像不愿意！” 赵文路道， “好好的一个弹簧厂改调料厂，可不得慎重吗？” “这有啥可慎重的，把那些破烂一卖，换出钱来正好当本钱，不就开张了吗？” 赵文路心里暗暗撇嘴，别说不简单，就是简单看你这两下子，也不像能干大事的人，嘴上却说， “主意倒是不错，你有把握吗？” 杜延昌大大咧咧的说道， “有啥没把握的呀，一个大头孩子能干，我为啥不能干，要是开会研究的时候你可要帮我一把！” 赵文路能说啥，只好说道， “那是自然，我一定支持你！” 隔了一天，杜延昌又来找王洪涛，王洪涛告诉他自己这两天很忙，还没有考虑好，杜延昌只好回去。 王洪涛一看杜延昌来真的，就派人去把常宪明叫了来，仔细了解调料厂到底有没有前途。 常宪明按照自己知道的情况讲了一遍，王洪涛一听石九成的表现，觉得他是真的赚了不少钱，看来这厂子能干。 到了下午，王洪涛又接到了杜吉坤的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支持杜延昌弄调料厂。 王洪涛主持召开了一个班子成员会。 大家看王洪涛脸色非常难看，好像不舒服的样子，有人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肚子有些疼。 其他人说别开会了，先去看病吧，王洪涛没有同意，说已经吃过药了！ 会上说了春管春种的一些事情后，王洪涛就把杜延昌想改调料厂的事情说了，让大家发表意见。 这种事情都是看一把手的脸色行事，在没有弄明白他的真实想法之前谁也不发言。 王洪涛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开始出汗但他还是忍着。 他让赵文路发表看法，赵文路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最后说道， “其实杜延昌说的也有一些道理，弹簧厂想起死回生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现在技术和设备都已经落后，没有好的业务人员也签不来合同，要是杜延昌有把握还是可以让他试一试的！” 王洪涛又让其他人发言，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谁也没有把话说明白，好像说了，又好像啥也没说！ 王红涛肚子里疼的越来越厉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他忍着剧痛说道， “这件事先到这里，我要去医院，疼的受不了了！” 经过县医院大夫的诊疗，王洪涛有可能是胆囊炎，到了省城大医院，大夫说了，需要做手术。 这样王洪涛最少需要休养两个月。 这期间，赵文路去医院看望王洪涛，又两次说起杜延昌的事情，王洪涛答应让赵文路做主！ 事情落在赵文路身上，他和杜延昌是一条路上跑的车，自然是支持杜延昌。 杜延昌改弦更张的意愿终于达成了！ 杜延昌很快就把原来弹簧厂里面的大小设备包括板牙、丝锥什么的都找附近的弹簧厂转让了出去。 最后连仓库里面的铁丝、铁板、钢筋一点不剩也都换成了钱。 这些东西一共卖了三千六七百块钱，他没忘了给赵文路送去了二百块。 手里有钱了，添置设备他也和石九成学，柴油机、发电机、粉碎机一样都不少。 也到了印刷厂印了包装袋，到了纸箱厂定制了纸箱。 他看见石九成的包装袋上印着水春月的像，他也想印一个人的像上去。 找来找去，自己家里的女人没有水春月这么漂亮的，自己的闺女还小，老婆瘦的像火柴棍，不行！ 自己的嫂子兼相好的柳银蝉年轻的时候倒是挺漂亮，现在也挺顺眼，可惜现在岁数有点大了，身材也有些发福了， 再说真要把她的像印上去，自己和她的事就快要露馅了，还是算了吧！ 会计给他出主意， “就把厂长你的像印上去呗！” 杜延昌道， “我是男的！” 会计说道， “男的有什么要紧的，你看大队部里挂的那几张像不都是男的！” 一句话把杜延昌吓得一激灵， “可不敢胡说，那都是什么人物！” “就是一个标志，就印你的像就行！” 杜赖子和李老大也极力的撺掇，最后杜延昌一咬牙一跺脚，红着脸就把自己的光辉形象印了上去！ 第140章 奸夫淫妇 一切准备就绪，开始加工生产。 杜延昌真的把副厂长的邻居老头给聘请来，让他搞配方！ 这个老头猪下水煮的味道还可以，可是炖鸡、炖牛羊肉的手艺和石九成比起来就差远了！ 只不过杜延昌却不知道！ 很快产品出来了，两个业务员拿着成品就去了省城。 你还别说，沾了石九成做广告的光，大家还都知道调味料。 一听这个“春江花月夜”牌调味料包，一包比“水春月牌”还要多五克，价格还便宜了五分钱，真的就有贪便宜的定了一些货。 两个业务员带出去的二十箱四百斤销售一空。 看着业务员拿回来的一千五百块钱，杜延昌乐的嘴都咧到耳根台子上了如果没有耳朵挡着，怕是都要飞出去了！ 怪不得石九成发财，这玩意儿是真赚钱呀，自己一斤少卖了三块钱，还有两块多钱的利润，石九成这个家伙赚了多少钱呀！ 先顾不上骂石九成了，有空了再骂他。 自己这也算成功了，马上向公社和杜吉坤那里报喜。 杜吉坤对他大加赞赏说他有将帅之才，可堪大用！ 赵文路也对他不吝赞美，说王书记识人善任，把弹簧厂改成调料厂是对了！ 杜延昌回来后，大摆宴宴，让大伙好好的吃了一顿，吃喝之间，下属们也是阿谀奉承，把杜延昌捧的自己都不知道姓什么了！ 杜延昌决定，加大产量！ 杜延昌搞得这么大动静，石九成当然也得到了消息。 他弄了几包杜延昌的调料包一尝，皱起了眉头，煮猪头肉的材料还凑合，炖鸡料也能说的过去，可是要和自己的调料包比起来，那可就差太远了！ 又试了试炖牛羊肉的料包，石九成摇摇头，只能说是能吃而已，和好吃可不搭边！ 这样的产品怎么会有人要呢？ 杜延昌可不管石九成怎么想，他让工人开足马力生产。 两个业务员又带着产品出去了，这下子又销售出去了三千多块钱的货。 拿着一部分货款回来以后，杜延昌更乐了。 给全体工人都发了五块钱的奖金，又给两个业务员每人发了五十块钱，勉励他们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晚上和几个厂领导喝了不少的酒，心里高兴，想起了大嫂兼情人柳银蝉给他发过好几次暗号了，让他过去幽会，自己这几天太忙，一直没顾上。 今天正好有空，他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大哥家！ 他走到杜学昌家的西院墙这里，从靠墙的大树爬上院墙，扒着墙头一看，最西边这间屋里还亮着灯。 他用一个小土坷垃轻轻的投在窗户上，只听见“啪”的一声。 “汪汪汪”，院里的大狼狗被惊动了，冲着墙头狂吠起来。 屋里的柳银蝉正在做针线活，一听这动静，知道是杜延昌来了，开门来到院里，喝止住了大狼狗。 杜延昌轻手轻脚的从墙头下来，一闪身进了屋。 杜学昌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在城里上班不在家里住。 二儿子也是住厂里。 还剩了两个闺女住最东头，一个十三岁的小儿子住中间。 杜延昌知道，这孩子睡着以后就是天塌下来估计也叫不醒，所以并不担心他们。 杜延昌和大哥杜学昌差七岁，杜学昌和柳银蝉结婚三四年以后就对她爱搭不理的了。 当时的杜延昌已经二十来岁，自从柳银蝉嫁过来以后，正值青春躁动期的杜延昌就对丰满成熟的像水蜜桃一样的柳银蝉垂涎三尺。 情欲旺盛又得不到满足的柳银蝉也在杜延昌的眼神里看到了浓烈的渴望，两个人干柴烈火，很快就搞在了一起。 杜学昌经常夜不归宿，也给杜延昌提供了很多机会。 杜延昌成亲后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新媳妇身上，也和柳银蝉断过一阵来往。 两三年后，他对自己的老婆也渐渐失去了兴趣，又加上风韵犹存的嫂子不断的挑逗，两个人又旧情复燃！ 这段时间，杜学昌进去后，柳银蝉的日子十分的不好过，虽然已经徐娘半老可对房事的需求还是丝毫不减当年。 杜延昌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来找她了，她寂寞难耐，就找机会暗示杜延昌。 进了屋，两个人默契的把炕上的活计收拾到一边，然后就做了些该做的事情。 完事后，柳银蝉依偎在杜延昌怀里埋怨他好长时间不来一趟。 杜延昌急忙解释说如何如何忙。 柳银蝉又抱怨现在的日子不是人过得，天天都要下地干活，这几天去麦子地拔草，手都勒出口子来了！ 累也就罢了，家里的钱和存折都被搜走了，买菜都没钱，孩子们也是叫苦连天！ 杜延昌很理解，但他也没办法，现在分了地了，自己的责任田就要自己种！ 杜学昌进去了，两个儿子上班不在家，最小的女儿和儿子都在念书，这些地里的活只有柳银蝉和三女儿干。 柳银蝉也知道抱怨没用，杜延昌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和她走的太近，以前不止要躲着杜延昌的老婆，还怕杜学昌知道，虽然现在杜学昌进去了，可杜延昌的老婆盯得更紧了！ 两个人轻声唠着，杜延昌渐渐有了困意，眼皮都快合上了，柳银蝉突然说道， “那天我做梦吓醒了！” 杜延昌懒洋洋的问道， “为啥？” 柳银蝉道， “我梦见你大哥把你俩打死石秉义两口子的事情供出来了，警察来抓你了！” 杜延昌一个激灵，猛的睁开眼睛， “你说啥？” 柳银蝉急忙抚摸着他说道， “你别害怕，你俩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杜延昌慌张的说道， “你说的啥呀，我不明白！” 柳银蝉道， “装啥装呀！当时你大哥回来我就发现不对了，问他死活不说！ 他有一次喝醉了说胡话倒是全说出来了！” 杜延昌震惊的目瞪口呆， “你、你……” “你别害怕，我是不会对别人说的，你只要对我好就行！” 杜延昌心里一惊，他也不知道柳银蝉是故意警告他呀，还是无心的！ 可是这天大的秘密有了第三个人知道，他还是心惊肉跳！ “嫂子，你可别胡说，要不然我的命就没了！” 第141章 避雨祸起 柳银蝉吃吃的笑了， “咱俩谁跟谁呀，我能害你吗，你哥进去了，我不还得指着你吗！只是家里的一点积蓄都被人家搜走了，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杜学昌急忙说道， “你放心，万事都有我，我的厂子开始赚大钱了，以后我不会让你吃苦受罪的！” 柳银蝉的手在他的敏感处游走， “我信你，可那是以后的事了，这么些日子不来找我，今天我饶不了你！” 到了天蒙蒙亮，杜延昌给柳银蝉留下一百块钱，又从院墙上翻了出去，悄悄的回到厂子里。 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杜延昌心里七上八下。 大哥被抓进去以后，他也提心吊胆了好些日子，就怕大哥把自己的秘密也给供出来，他都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警察并没有来找他，他这才渐渐的放了心，看来大哥还是挺有骨气的！ 刚刚把心放到肚子里，柳银蝉又旧事重提，看意思她是为了要点钱花，可是毕竟又多了一个人知道！ 人命关天的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柳银蝉几句话瞬间让志得意满的杜延昌心情跌到了谷底。 杜延昌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些事情。 石秉义的老婆叫赵玉玲，东北人，小的时候跟着父亲为躲避日本鬼子逃难来到了石集镇附近的王家村。 赵玉玲十九岁那年父亲死了，她无依无靠，有人给石秉义做媒娶了赵玉玲。 赵玉玲比石秉义小五岁，成亲那年还不到二十岁。 她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皮肤白净面容姣好，虽然不是貌若天仙，也是三里五村少见的漂亮姑娘。 尤其是她一口东北口音，说话声音极其好听，就像百灵鸟一样，别说看她的人了，就是听她说话都成了种享受！ 石秉义娶了个漂亮媳妇，可让好多登徒子眼馋不已，这其中就有杜延昌。 他有好几次都想挑逗赵玉玲，可赵玉玲是个极其本分的女人，对杜延昌从来不假以颜色。 人就是这样，越得不到的东西越觉得好，赵玉玲越不正眼看杜延昌，他反而越是惦记起来，有时候简直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惦记归惦记，眼馋归眼馋，杜延昌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惧怕石秉义。 石秉义当过兵，会擒拿格斗，身材高大身手敏捷，往哪儿一站不怒自威，自身就带着一股煞气，让杜延昌望而生畏。 而且这些年石秉义成了杜家的死对头，只要有事，都是他出头和杜家对着干，这让杜学昌和杜延昌对他恨的都快把牙咬碎了！ 这也让杜延昌失去了好多接近赵玉玲的机会！ 无论多么恨石秉义，可是杜延昌对赵玉玲却是恨不起来，而且每次见到赵玉玲他的心里都快伸出一只小手要把赵玉玲给抓进去。 说来也怪，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之后就会身材臃肿人老珠黄，可赵玉玲则不然，人到了三十五六了，可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模样，还是那样肤白貌美楚楚动人！ 就这样，杜延昌在单相思的煎熬中过了十几年。 这一年夏天，一个闷热难耐的中午头，赵玉玲吃过午饭要去地里拔草，这些草除了喂猪羊以外晒干以后可以卖三分钱一斤，也能补贴家用，好多人家也都是这么干的！ 以前中午都是两口子一起去，今天石秉义有点闲事去不了，他不放心就劝妻子别去了，赵玉玲嘴上答应，等石秉义出门后还是下了地。 到了玉米地里拔了一阵草，突然变了天，赵玉玲一看西北上乌云密布，雷声闪电不断，知道马上就要大雨倾盆，回家肯定是来不来了，只好先去找地方避雨。 不远处就有两间土房子，是以前看青人住的，因为年久失修早已经废弃了，平常没人进，就怕房子塌了被砸到里面，为了避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刚刚进了屋，雨点就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正在庆幸自己没有挨淋的时候，一个人头戴斗笠也进来了，赵玉玲一看来人，心里暗抽了一口凉气，原来来的人正是杜延昌。 杜延昌是队长，他中午出来转悠就是为了抓偷东西的贼，一看下雨，也跑进来避雨。 进来以后看到赵玉玲也在里面，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急忙上前搭讪。 赵玉玲一看他进来了，马上就小心起来，这些年杜延昌看自己是什么眼神，赵玉玲哪能不明白，不过她不信杜延昌敢明目张胆的把她怎么样。 问了两句，一看赵玉玲爱搭不理的样子，杜延昌不仅没有浇灭心头的欲火，反而觉得今天机会难得，一定要完成自己这么多年的夙愿。 “玉玲，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好多年了，今天这是老天爷成全咱们！” 说着，一步跨过来就把赵玉玲搂在怀里，伸出臭烘烘的嘴巴就去亲赵玉玲。 赵玉玲哪能让他得逞，嘴里开始骂街身体极力扭动想摆脱杜延昌。 可杜延昌身强体壮赵玉玲一个弱女子怎么是他的对手，直接就被杜延昌抱起来，摁在了里屋的破土炕上。 赵玉玲拼命挣扎着，连踢带咬，嘴里还大声骂着， “杜延昌，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 看着在自己身下激烈挣扎的赵玉玲，感受着她那柔软的身躯，杜延昌已经被欲望之火烧红了眼睛，他不管不顾一只手退掉自己的裤子，就去解赵玉玲的腰带。 正在这时，外面又跑进来一个人浑身湿透的人，正是石秉义。 原来他办完事回家一看，赵玉玲没在家，知道她肯定自己下地拔草去了，怕她有闪失，赶紧出来找。 正找到附近，瓢泼大雨就下来了，他也赶紧来这里避雨。 进来一看，一个女人正在和杜延昌激烈搏斗，一听原来正是自己老婆，他怒从心头起，恶像胆边生， “姓杜的你这个畜生！” 说着，过来一把薅住杜延昌的后脖领子使劲一拽就把杜延昌拽了起来，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杜延昌也不可能束手就擒，他正在壮年，也是有一股子蛮力的，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第142章 双双丧命! 不过时间一长，他就不是石秉义的对手了，被石秉义骑在身下，左右开弓就打了起来。 杜延昌在下面骂着， “石秉义，你要打不死我，你就等死吧，我叔饶不了你！” 石秉义一听更是火冒三丈，继续打着，嘴里还说道， “姓杜的，你们一家子都是下三滥，我弄死你，再去找他们算账！” 突然就听见“砰”的一声，石秉义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子，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 被打懵了的杜延昌只觉得身上一轻，一看石秉义已经倒在了一边，自己的哥哥杜学昌拿着一把破旧的镐头站在那里。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原来是赵玉玲一看自己的丈夫倒在了地上，脑后有鲜血“咕咕”的流了出来，她急了， “杜学昌，我和你拼了！” 边叫骂着，边猛的扑向杜学昌。 杜学昌抬起脚来冲着赵玉玲的肚子狠狠的就是一脚，赵玉玲直接被踹倒在地， “弄死她！” 杜学昌恶狠狠的说道。 杜延昌一下子醒过味来，一骨碌身就骑在赵玉玲身上，两只手狠狠的就掐在她的脖子上。 不一会儿，赵玉玲就被掐的翻了白眼，昏死过去。 杜延昌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他问杜学昌， “哥，你怎么来了？” 杜学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干的好事！” 杜学昌蹲下身子，把手指头放在石秉义的鼻子下试了试，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一下， “怕是完蛋了！” “那……那可……怎么……办？” 杜延昌模样焦黄，战战兢兢的问道。 杜学昌虽然是坏事做了不少，可也是第一次杀人，心里也是慌做一团，他强自镇定，说道， “我哪知道怎么办？” 杜延昌说道， “咱俩都会被枪毙的！” 杜学昌两眼发直，想了半天， “咱们不能死，那女人怎么样了？” “不、不知道！” 杜学昌过去蹲下，探探赵玉玲的鼻息， “她还没死！” “咋办呀？” 杜学昌又过去检查检查石秉义， “石秉义死了，她老婆也不能活！” “啊！” 杜学昌瞪他一眼， “啊什么啊，她活了，我们就没命了！” “那……那！” 杜学昌恶狠狠的说道， “把这房子弄塌，就说他俩被砸死了，反正这房子也早就快塌了！” 杜学昌抬头看看这破房子，这倒是个好办法，人们都知道这房子快塌了，今天又下大雨，塌了不奇怪！ 外面大雨如注，房子的上面有好多地方已经哗哗的往下淌水了，他有些害怕， “哥，咱走吧，说不定真快塌了！” 杜学昌道， “那不行，不弄塌了不能走，不能留后患，拿着镐头，刨墙！” “哎”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开始刨着墙，房子本来就快塌了，加上他哥俩又把几处支撑点给弄掉了，房子终于轰然倒塌！ 杜学昌嘱咐道， “等雨停了你在找人来，千万不要说我来过啊！”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冒着大雨走了！ 杜延昌点点头，他的心怦怦跳的厉害。 看着杜学昌走远，他也深一脚浅一脚往村里走去。 回到家，把身上洗干净换上衣服，躺在炕上他还是瑟瑟发抖，他老婆看他样子怪怪的也不敢问。 过了一个多小时，雨过天晴，杜延昌才装模作样的从家里出来，找了几个人说带着他们去地里看看有没有被水淹的地方。 这样就顺理成章的发现了倒塌的房子，也就发现了里面的石秉义和赵玉玲。 这是属于他们哥俩的秘密，本来以为别人是不会知道的，没想到现在被柳银蝉知道了，是福还是祸，只有天知道了！ 要不也把柳银蝉灭口，这个念头一闪，杜延昌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还是不想了，嫂子总不至于告发我们俩吧，看来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和柳银蝉翻脸了，大不了多花点钱呗！ 只要花钱能摆平的事，那就不算事！可关键要有钱！ 只要调料厂干好了，钱还是问题吗？想想调料厂前途光明，杜延昌渐渐把心事放下，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次出发回来的业务员却没有给他带来好消息， “厂长，咱们的货卖不动了！ 杜延昌愣了， “怎么回事？” “人家都找我们退货，说我们的产品味道不行！” 杜延昌急了， “以前不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不行了！” “以前人家都以为咱们的调料包和春月牌的差不多呢，可是买回去一试就完蛋了，一开始是极少数人说不行，最后大家都尝出来了，味道和人家差远了！” 杜延昌道， “我尝着差不多呀！” “大家说猪肉料还能凑合，其他的和“春月牌”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买过的再也不买第二回了，所以经销商都在退货！” 杜延昌有些傻了，问道， “有多少要退货的？” “第二批有三分之二要退货！” 这下子麻烦了！ 退货，哪有钱退呀，回来的那些货款都进了原料加工成了成品，现在都在仓库里放着呢！ 杜延昌一个头两个大，一筹莫展！ 挨了两天，杜延昌也想不出好办法，两个业务员又来催了， “厂长，怎么办呀！” 看杜延昌实在没有办法，会计说道， “退是不能退的，退回来往哪里弄呀，要不然减价处理得了！” 杜延昌一听这倒是个办法，少赚点也行呀！ “你们去和对方商量，按原价的三分之二收款，这总可以了吧！” 两个业务员只得和经销商去商量，结果打回电话来了，人家不同意。 商量半天后，杜延昌决定大减价。 一小包成了一毛钱，这样也行啊，最起码还有一半多的利润呢！ 这时候，突然省报上的一篇《谁是李逵，谁是李鬼》的报道，引起来了人们的注意。 文章中把“水春月牌”和“春江花月夜牌”两种调料放在一起，无论是产品质量和外包装还是上面的图案都做了详细的比较。 结果没有出人意料，春江花月夜牌调料包完败！ 第143章 何大拿来投 这篇报道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春江花月夜牌调料彻底失去了市场，就算一毛钱一包都没人要了。 这下子杜延昌彻底傻了，气得他直接把配料的老头给撵回了家！ 没卖出去的，只好拉回来，卖出去了又没有钱退货，只能拖着。 家里原料也没了，只好给工人们放了假！ 看着仓库里堆着的调料，杜学昌都愁死了！ 又有人给他出主意，“咱们换换包装，把这些调料糊弄出去得了，要不然咱们就要被这些调料拖死！” 杜延昌问道， “换什么包装？” “就换上春月牌的包装呀，到时候就是臭也是臭的他的牌子，和咱们没关系！” “换石九成的包装，这个行吗？” “有啥不行的，里外包装都一样，咱先把货换成钱，下一步再怎么干也有本钱了！” 杜延昌思来想去没有办法，被逼无奈只好破罐子破摔， “你们去定包装！” 会计说道， “咱们账上没有钱了！” “先去定，就按照春月牌一模一样的包装来，先定了再说！” 业务员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定里外的包装。 两天后，该去拉包装袋和箱子了，杜学昌对业务员说道， “你们就说我没在家，拿不到钱！先把东西拉回来，过两天再把钱给他们送过去！” 业务员不想去，可是看看杜延昌那凶狠的眼神，最后只能悻悻的走了。 业务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磨破了嘴皮子，并且一再保证厂长回来拿到钱马上就来结账，这才让人家相信他的谎话，一分钱没花把包装箱拉了回来！ 包装倒是春月牌的包装，可是调料包的分量却是不一样，他们的一小包是20克，人家的是15克。 要是把这些小包都拆开弄出5克来再重新包上，那功夫可就费大了，杜延昌不胜其烦，把手一挥， “就这样吧，反正是糊弄，多5克就多着吧！” 既然他发话了，别人更不想找麻烦，直接就把五个调料包塞进进纸袋里包好，春江花月夜牌调料就成了水春月牌。 杜延昌把所有的货都换了包装以后，又让业务员和会计他们都出去找销路。 没想到，这次还真是顺利，到了省城以后，业务员和一个姓尤的经销商联系上了，一听他们有大量的水春月牌调料，一点都没犹豫， “我全包了，你们只管运过来，货到付款！” 可把业务员乐坏了，偷梁换柱这一招还真灵！ 时间不长，市场就有不好的信息反馈到石九成这里来了，他们的调料变味了！ 石九成很纳闷，不可能呀，自己的配方从来没变过，一直按照比例调配的，怎么会变味呢，难道是受潮了，还是过了保质期了？ 他不敢怠慢，急忙动身来到省城，结果看到调料他立马就明白了，出了假货了！ 而且这货假的太明显了，每包都多5克。 马上查，这种事情调查起来并不难，最后弄明白了，是杜延昌他们捣的鬼。 石九成肺都气炸了，杜延昌呀杜延昌，你做调料就做调料吧，竟然想要把我毁了！ 一开始他想找工商部门和公安报案，可转念一想，杜延昌有杜吉坤撑腰，自己费半天劲也不见得能把杜延昌怎么样，还不如自己想办法解决。 考虑再三，石九成就打定了主意，那好吧，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你敢死，我就敢埋！早就来个将计就计！ 石九成着手开始安排起来。 何大拿提着两瓶酒和一大块猪肉，来到了杜学昌的家。 杜延昌很纳闷，这些年自己和何大拿不是很对付，他怎么突然来了？ “杜厂长，我来看看你！” 何大拿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腰都快弯成九十度了。 “你这是干什么？” 何大拿紧跑两步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堂屋的桌子上， “杜厂长，你高升了，我来表示祝贺，也算拜山门！” 杜延昌不明白何大拿的意思，不过看在酒肉的份上，还是让他屋里坐。 何大拿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拿出来一人一支点上。 杜学昌问道， “我听说从过了年后你就跟着石九成干了！” “我呸！” 何大拿狠狠的啐了一口，说道， “我跟他干，姥姥！他也配？” 杜延昌不明白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何大拿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我就是图他点吃喝罢了，有吃有喝混一天还有两块钱，不去白不去！” 杜延昌问道， “那你不在他那里混两块钱跑我这里来干嘛？” 何大拿看看杜延昌疑惑的眼神说道， “别说了，我是来投奔您的，这家伙根本不拿我当人呀，昨天把我打了一顿！” 杜延昌一听来了精神，急忙问道， “打你干嘛？” 何大拿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喝点酒，下午粉碎料的时候被石九成给抓到了，马拉个币的，打了我两个大耳刮子，还踹了我好几脚！” 杜延昌明白了， “他是怕你出事故吧！” 何大拿道， “那也不行呀，我都三十五六的人了，守着好几个人打我，老脸都丢光了！” 杜延昌幸灾乐祸的说道， “就这点事你也不至于呀！” 何大拿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光这个，他给他们组的人都派了差事，基本工资是一天两块，有空的时候包料包一个一分钱。 你算算，他们一天能挣多少钱？” 杜延昌问道， “工资还不一样多？” 何大拿道， “不一样，别人能挣外快，我们仨一天就给两块钱，石九成说我们不定性，先让我干干看看！” 杜延昌说道， “一样的客两样待是不地道！” 何大拿道， “可不是吗，你说这粉料吧，什么味道的都有，有的呛嗓子，有的辣眼睛，天天身上弄的跟土猴似的，别提多难受了，按道理说，这样的活多一倍工钱才行呢，他还少给我们钱，太他们不是东西了，明摆着欺负人！” 这些都是事实，杜延昌也知道，他点点头， “石九成这个这王八羔子真不是东西！” 第144章 货被扣了 何大拿又说道， 不只是脏，还累，脏活累活都是我的！ 粉碎完了以后，掺料、运料，打扫卫生等等，都是我们的活，连个歇脚的时间都没有，就是拿着老子不当人使唤呀！” 杜延昌道， “这些活都是你干？” 何大拿道， “不只是这些活，只要我们有点空闲，水春月那个小娘们不住嘴的喊，何大拿干这个，何大拿干那个，反正就是不能让我闲着，他爷爷我的，我啥时候受过这种气呀！实在是受不了了！” 杜延昌故意说道， “一天两块，一个月就是六十块，也不少了，你还不知足！” 何大拿叹口气骂道，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少点就少点吧，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呀！可是人家说了，我的工资要压一个月才给！ 我不明白什么理由，就问水春月，可那小娘们说了，没有理由，就是这样，不干滚蛋！” 杜延昌又问道， “压一个月工资，别人也压吗！” 何大拿气愤的说道， “不压呀，就是压我和杜赖子、李老大三个人的！” 杜延昌问道， “这是为啥？” 何大拿道， “我他妈也别扭呀，有一次我偷听到了石九成和水春月说话，原来那小娘们嫌我把石九成带坏了，成心报复我！ 说等我干下两个月来找个理由把我撵走，一分钱也不给我！你说这样的事谁能忍？” 杜延昌贼兮兮的说道， “不给钱谁能伺候他呀！” 何大拿道， “说的是呀，再干下去我不成了傻逼了吗！” 杜延昌问道， “你说你在哪里管掺料？” 何大拿悻悻的说道， “岂止是管掺料，我们三个啥都干！” 杜延昌一听心里暗乐，马上说道， “这可是技术活呀！” 何大拿道， “那也不是什么便宜事，暴土扬场的又脏又呛的上，什么味道都有，粉碎机嗷嗷叫，吵的耳朵都聋了，谁都不愿意干！” 杜延昌又问道， “这么说你知道他用的什么材料？” 何大拿撇撇嘴说道， “那有什么不知道的，只是有几样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叫不上名来，石九成不让问！” 杜延昌一愣， “不让问，那你还是不知道用的什么呀？” 何大拿道， “那有啥呀，我不知道叫啥，可是认识呀，只要到卖材料的那里一看不就完了吗！” 杜延昌正在为了找师傅发愁呢，一听何大拿知道用啥原料，非常高兴，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说道， “你找我来有什么用呀，我也管不了石九成！” 何大拿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说道， “我听说你老人家不是当了弹簧厂厂长了吗，我想投奔你混个前程！” 杜延昌把头扬的高高的， “投奔我，你能干什么？” 何大拿嘿嘿一笑， “您是厂长，随便赏我口饭吃就行呀！前些年我走南闯北的也见过些世面，跑跑业务啥的，还能给您丢脸呀！” 杜延昌道， “跑业务，我们这里有业务员，再说我们这里工资可没有石九成那里高，一个月最多的三十五块钱，少的二十块钱！” 何大拿脸上显出一副失望的神色， “啊？这么少？” 杜延昌道， “咱们是公社的副业，工资要听上面的，一个脱产干部一个月不也才四五十块钱吗？有的才三十多块呢！” 何大拿马上说道， “您说的对，人家开多少，我开多少就行！” 杜延昌装模作样想了半天， “你干过粉料是吧？” 何大拿往后躲了躲，好像极不愿意干这活似的， “您不会让我干这个吧？” 杜延昌一瞪眼， “你不是说听我的吗？” “啊，听、听！” 对何大拿的表现，杜延昌很满意， “哈哈，说着玩的，我哪能让你干这个呢，配料你会不会呀？” 何大拿道， “会呀，粉碎完了就是我们往一块掺和！” 杜延昌道， “那好，咱们是一个村的，我能让你干脏活累活吗，你只负责配料就行了，累活让他们干！” 何大拿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谢谢，谢谢您，我就知道您不会亏待我！” 杜延昌又板着脸说道， “不过来了要先试工，如果我满意了，你算技术员，可以给你按六十块钱开工资，怎么样啊！” 何大拿千恩万谢， “好好好，杜厂长，我给您磕一个都成啊，您看杜赖子和李老大能不能一块过来？” 杜学昌道， “你还挺仗义！” 何大拿道， “我都投奔您了，也得给他们一碗饭吃吧！” 杜延昌好像想了半天说道， “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让他们一块来吧！不过他们就不能开这么多工资了！” 何大拿急忙说道， “那不要紧，你照顾我就行了，哪能都一样呢，这个我就知足了！” “那好，回去听通知吧，过几天你们就来上班！” “好嘞，谢谢，谢谢杜厂长！” 看着千恩万谢走出门去的何大拿，杜延昌脸上浮出一抹微笑， “妈的，老天爷饿不死一只眼的瞎家雀儿，这不是瞌睡遇上枕头了吗！” 杜延昌的两个业务员把全部的四吨多货都送到了指定的仓库里。 这些货的成本是九千多块钱，如果按照春月牌销售出去了的话，价值就是四万块钱。 当他们把货全部卸完以后，突然就冲进来了一大帮人，这些人都穿着制服，有工商的、税务的还有几个警察。 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进来的人里面，带头的一个人说道， “把人都控制起来，把货查封！” 业务员赶紧问是怎么回事，负责人说道， “我们接到举报，你们这里有假冒伪劣调料交易，开箱检查！” 两个业务员一听傻了，自己这还真是假冒的呀。 工商人员打开包装检查了一遍，问业务员， “你们是哪个厂的，这些产品是不是你们的？” 两个业务员哪里见过阵势呀，没等人家细问，就把真实情况都说了！ 既然他们都承认了，工商的人也就不多说了，人让公安带回去，货物当然是扣押了！ 消息传回来，杜延昌犹如五雷轰顶，完了，全完了！ 第145章 起死回生 自己这厂长当了没有两个月，好日子没有过上几天，就搞成了现在一穷二白的地步，怎么和叔叔还有公社交代呀！ 其他的先放到一边，两个业务员还在公安手里扣押着呢！ 杜延昌知道自己在省城一点关系都没有，只好舔着脸来找叔叔杜吉坤。 把事情和杜吉坤详细说了一遍，杜吉坤也没有太过怪他，答应帮他想办法！ 两天后，两个业务员被放了出来，但是货物却被全部罚没了，而且还要交一千块钱的罚款。 杜延昌哪里有钱交罚款呀，只好又去求叔叔帮忙，不知道杜吉坤又是怎么运作的，最后罚款也没交，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但被扣押的货却是再也要不回来了！ 杜延昌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发愁，自己这厂长就这样寿终正寝了吗？他不甘心！ 院子里冷冷清清，除了伙房里的一个老头没有别人。 正在长吁短叹，突然眼光一扫，看到何大拿在外面贼头贼脑的探头。 他这才想起，自己答应让何大拿来上班，可这几天出了事，也就把这茬忘了！ 妈的，自己都快完蛋了，你他娘的还来上什么班，心里烦，不想搭理他。 可是突然，杜延昌他灵光一现，又改了主意，招手说道， “进来进来！” 何大拿进了屋，说道， “杜厂长，您不忙？” 杜延昌道， “哎呀，这两天事多，把你的事忘了！” 何大拿道， “我就是来问问，我仨啥时候能来上工呀！” 杜延昌道， “你这样吧，先配点材料我试试，你到底是真会配料呀还是骗我！” 何大拿嘻嘻笑道， “应该的，应该的，怎么试呀！” 杜延昌道， “仓库里还有点剩余的各种材料，你去弄，我让炊事员去准备肉，马上就试！” “好嘞，我估计就是不完全一样，也有个八九不离十！” 没想到，何大拿还真的给了杜延昌惊喜，他自己在仓库里憋鼓半天弄出来的调料还真的和春月牌的差不多。 大家尝过炖出来的肉以后，都说好像就是这个味！ 这让杜延昌大喜过望，妈的，老子翻身有望了！ 有了正宗的调料配方，剩下的就简单了，看看谁还能挡住我春江花月夜牌调料横扫市场！ 可是，现在面临的是没钱呀，没有钱怎么进料呀！ 发愁没有用，还得想办法呀，老话说的好，孩子哭了有他娘，杜延昌现在的娘就是公社！ 杜延昌只好来到公社，王洪涛还在手术后恢复中，没有上班，还得找赵文路。 赵文路也是非常头疼，刚刚好了没有几天，杜延昌就把一个弹簧厂的老底子赔了个精光，等王洪涛回来怎么交代呀！ 杜延昌把现在的情况情况说了一遍， “赵书记，我们现在手里有了和石九成一样的配方，只要有启动资金，马上就可以赚大钱，不光是能把以前的损失补回来，还能上缴很多钱！” 赵文路现在对杜延昌是不敢相信，但还不得不信， “杜厂长，你这是又打公社的主意是吧，公社也是没钱呀，本来还指望你们赚了钱上交一些缓解一下压力呢，你可倒好，弄的老本都赔进去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和王书记交代呢！” 杜延昌道， “领导，你先想办法解决了，咱们都有缓，要是现在你不管我，咱们的厂子可是彻底歇菜了，你看着办吧！” 赵文路也明白现在的局势，给杜延昌机会，是两条路，一条生，一条死。 如果不管他，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架不住杜延昌软磨硬泡，赵文路只好说道， “我只能给你批五百块钱，多了没有！” 杜延昌急了， “五百块钱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公社也没钱，只有这么多，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无论杜延昌再怎么纠缠，赵文路再也不松口！ 无奈，杜延昌只好拿了五百块钱回来！ 何大拿倒是劝他， “杜厂长，咱们先弄这些钱的，等到外面卖了，有了把握，您再想办法筹钱大干不就行了！” 杜延昌想想也是，就先弄这些的吧！ 进了几百斤调料，也没有让其他人上工，何大拿把杜赖子和李老大叫了来，三个人把调料做了出来。 杜延昌还想叫业务员出去推销，怎奈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两个业务员吓坏了，说啥也不干了！ 何大拿给拍着胸脯给杜延昌解围， “杜厂长，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我们出去给您卖去，还用的着拿着xx求大姐呀！” “你行？” 何大拿拍着胸脯说道， “杜厂长，别小看咱，走南闯北是咱的强项，别看在家里窝囊，出去咱就是条龙！” 杜延昌无奈，只好同意何大拿出去推销产品。 没想到几天以后，何大拿还真的给杜延昌带来了惊喜，不光把货卖出去了，还拿回来五百多块钱！ “这是人家给的一半货款，剩下的卖完给钱！” 这下子杜延昌乐了，没想到何大拿还真的能干点事！ 何大拿又说道， “人家要定两吨货，咱们这点钱也不够进料的呀！” 杜延昌道， “咱们一点一点给他不行吗？” 何大拿道， “人家是大单位，说如果咱们做不到，他就定春月牌的货！” 杜延昌急了， “别呀，咱们的便宜呀，好不容易有了大客户，钱的事你不用管，我去想办法！” 何大拿又道， “杜厂长，人家石九成那边可始终坐着广告呢，咱们也得做呀！” 杜延昌道， “做广告，那要多少钱？” “电视台一个月两千，电台一个月一千！” 杜延昌嘬牙花子， “这么多？” 何大拿道， “没有广告谁知道咱们的产品呀，人家都知道春月牌，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做广告是花一块赚一百块的事，你没看见石九成都做了好几个月了，如果没有广告，他的调料能卖的那么块！ 你想想，这个家伙都赚了多少钱了！” 杜延昌想想也是，咬着牙说道， “倒也是，咱也做广告！” 杜延昌拿着五百块钱来找赵文路， “赵书记，我来还你的钱！” 第146章 假货? 赵文路一听乐了， “你们赚钱了？” 杜延昌道， “卖了一千多块钱的货，拿回来一半，这不先来还你的钱来了！” “好好好，赚钱就好！” 杜延昌又道， “赵书记，还钱是还钱，可是你还得给我想办法！” “为什么？” 何大拿道， “人家还要两吨货，我没本钱呀，再说还要做广告，一个月也要三千块呢！” “你不会慢慢来！” 何大拿道， “不行，我们做不到人家就要别人的货了，这么大客户要是跑了，上哪儿再找去！” 杜延昌又施展他的“磨功”开始和赵文路软磨硬泡！ 赵文路没办法，只好又给杜延昌批了一千块钱。 杜延昌还是不干，说最少还需要五千钱块钱！ 最后赵文路实在没办法，只好打电话把公社砖厂的傅厂长叫了过来。 “老傅，你们砖厂最近怎么样啊？” 傅场长道， “出窑了五十万块砖，已经卖了三十多万块！” “这么说你们有了万把块钱的收入！” 傅场长道， “给工人开了工资，还完了煤钱，还剩五千来块钱！” “这样吧，你先把这五千块钱借给杜厂长，过些日子让他还你！” 傅场长急了， “赵书记，这可不行，我们还等米下锅呢！” 杜延昌急忙说道， “我们是借，又不是要，过了这几天就还你了！” 傅厂长说死说活不干， “你要过几天还不了，我们那里就要趴窝了！” 几个人吵吵了半天，赵文路急了， “是不是非得王书记说了才行呀，我说话不管事呗！” 傅厂长傻了，砖厂是公社的，不是他个人的，真要把赵文路惹急了，自己哪有好果子吃呀！ 只好苦着脸答应下来！ “咱可说好了，这是借的，下个月一定要还上！” 杜延昌急忙保证， “放心吧，不光还，我还多还，还要请你喝酒！” 傅场长哭着脸说道， “我可不敢指望喝你的酒，只要别让我坐蜡就行！” 拿着六千块钱回来，杜学昌赶紧安排做广告，进原料。 电视台和电台的广告花了三千块钱。 剩下的钱买了原料。 这次加工出来以后，这批货的卖价到了两万多块钱，何大拿一定要杜延昌一块去见经销商。 杜延昌也是有些不放心，顺水推舟就和何大拿来到了省城。 这个经销商叫胡猛，收下货后，还客气的请杜延昌去大吃一顿。 只是告诉杜延昌，公司的会计昨天突发疾病住院了，只能等几天再给他们结账了！ 杜延昌有些不愿意，好几万块钱的货款一点也拿不回去，拿什么进料呀！ 胡猛哈哈大笑， “杜厂长，你们的货我们都是发到网点上去了，我们也是拿不到钱的！ 不过不要紧，我们不会拖延你们的货款的，只是这次是特殊情况！” 杜延昌苦着脸说， “我们也是等着钱去进原料呀！” 胡猛调侃道， “哈哈！杜厂长，你们就是这实力也敢开调料厂？ 哪个厂子一开始不是先铺货，咱们先别说货款，就说成本吧，你们这些调料的成本也不过是几千块钱！ 要是就这点实力，咱们还是别合作了，我怕到时候量大了你们耽误事！” 一番话说的杜延昌哑口无言，他们的两吨货的成本可不就几千块钱吗！ 杜延昌知道人家说的有道理，好在产品已经出去了，只要回款，就两万多块，自己马上就可以风光起来。 “胡经理，既然你们有实际困难，我们也就不逼你了，但是你们多少要给我们一点呀，总不能一分钱都没有吧！” 胡猛一听杜延昌松口了，哈哈大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沓大团结， “好说好说，我自己还有点钱，这五百块钱你先拿着，其余的过几天来结账！ 不过，我现在还要六七吨货，你们能生产出来吗，要是不行，我就要春月牌的！” 杜延昌一听，高兴坏了， “能能能，多少我们都能做出来，保证不耽误事！” 回到厂里，杜学昌又开始发愁！ 现在销路有了，还是缺资金呀，怎么办呢？ 不能再去找赵文路了，找他也不会管了，只能自己想办法。 杜延昌组织了一个饭局，弄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请了供销社主任，粮站站长和银行主任。 和他们把情况说明白，说自己马上就会有几万块钱回来，请他们帮忙拆借一些资金周转。 大家都知道他后面是杜吉坤，又听他说的信誓旦旦，供销社借给他三千，粮站借给他两千，银行给他贷款一万块，一共是一万五千块。 手里有了钱，赶紧又进了六七吨料， 何大拿和杜赖子、李老大三个很尽职尽责，不怕苦、不怕累，没黑带白的配料。 一个多月后，这些调料陆续给胡猛运了过去。 可是这几次送货都没有拿回钱来，说是这批货到齐了，一块结账！ 把家里仅有的一点钱给工人们开了点工资让他们放了假，等有钱进料了再回来干活！ 光出货，不回款，杜延昌又沉住气了，最后一批货的时候，他也跟着来到了省城。 见到胡猛，胡猛很客气，又请他在饭店好好吃了一顿。 喝酒中间，胡猛告诉他，大部分调料都给下级经销商批发下去了，只要下面回了款，他马上和杜延昌结账。 杜延昌要求对方无论如何也要先给他结一部分款，可是对方死活不答应。 吃人家嘴短，杜延昌没好意思说别的 第二天，杜延昌又去找人家，有人告诉他，胡猛出发了，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杜延昌只能等，等的嘴上燎泡都起来了，人家还是没有回来。 十来天了，只好先回来。 回来后，砖厂厂长，供销社主任，粮站站长一帮债主子早就等着他了。 一听他没有拿回钱来，大家都急了，七嘴八舌的吵吵起来。 杜学昌自知理亏，只好一个劲的赔不是，说自己过两天马上就回去结账，这次无论如何要把钱要回来。 在家待了几天，杜延昌又凑了几十块钱的路费来到省城，这次还是没见到胡猛，说是又出发了。 第147章 谈判 杜延昌知道自己回去也没好，只好住到旅馆里等。 又等了十来天，杜学昌连吃饭的钱都快没有了，才等到胡猛！ 见到胡猛，杜延昌像见到了亲爹一样，让他赶紧结账。 胡猛说可以，统计一下下面卖了多少，卖多少就给他多少钱，杜延昌终于露出了笑容！ 结果一通电话打下来，胡猛傻了， “他们都没卖出去，说是味道不对，和春月牌没法比！” 杜延昌一听也傻了，不会吧，自己尝过的呀，味道和春月牌是一样的呀。 胡猛说我也不信，可是人家说的言之凿凿，而且都把货退回来了，不信咱们去仓库看。 杜延昌一听犹如五雷轰顶，急忙和胡猛来到仓库，一看果然，一排排的箱子排的整整齐齐，大体数了数，货物基本都在。 杜学昌彻底傻了，这是怎么回事？ 胡猛打开箱子，拿出调料包，马上煮肉试验，结果出来，味道就是不对，煮出来的肉只能说是能吃，和好吃根本不搭边！ 这是怎么回事呀？ 胡猛说道， “杜厂长，你要给我一个解释，两个月了，我投入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弄的现在人家都退回来了，我的损失怎么办？” 杜延昌都快哭了，你的损失怎么办，我的损失呢，又找谁说理去，何大拿这个王八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调料和一开始的那个不一样！ 我的十五六万块钱呀，就这么没了！ 胡猛还是不依不饶， “我要找记者，曝光你这假冒伪劣！” 胡猛说着，就让人打电话，联系记者。 时间不长，就来了一个记者，他拿出工作证，让杜延昌看，原来是省报的。 就是上次报道他假冒春月牌的那个记者！ 他一来，把杜延昌吓瘫了，这事闹大了！ 记者一顿拍照和采访，胡猛义愤填膺的把事情讲了一遍，杜延昌一句嘴都插不上。 采访完，记者走了，杜延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这可怎么办！ 这下子算是完了，记者一曝光，自己这些调料算是彻底没戏了，谁还要 胡猛问杜延昌， “杜厂长，这事怎么办？你要给我赔偿损失！” 杜延昌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低头不语。 胡猛再三逼问，最后杜学昌说道 “胡经理，我能有什么办法！ 十几万块钱的货就这么完了，我死了往哪儿埋都还不知道呢，你爱咋样咋样吧！” “杜厂长，你这是耍赖是吧，我要去告你欺骗消费者！” 杜学昌说道， “我的货也没卖出去，欺骗谁来？ 你说有损失，你有什么损失？ 我又一分钱都没到手，损失最大的是我，你想告就告去吧！” 胡猛一看杜延昌开始耍混，一时也没了办法， “好啊老杜，你这是想耍不要脸是吧？ 其实我看你这人也不是坏人，只是弄的这产品不行！ 这样吧，咱先不说别的，我给你一天时间，你赶紧把你这玩意儿拉走，我看见就闹心！” 杜延昌浑身上下也不超过十块钱了，他拿什么把这调料拉走，限期一天，两天三天他也做不到呀！ 再说了，纸袋包装的调料上面写的很明白，保质期就是三个月。 最早运过来的已经两个多月了，在保质期之前要是卖不了，过了保质期这些玩意就是废品。 再加上记者捣乱，要是在报纸上一报道，白送给人家都不见得有人要，还说什么卖，棒子面还能熬粥喝呢，这玩意儿有啥用？ 春江花月夜牌调料又一次上了省报，只不过像上次一样，又被曝光了！ 第一次假冒“水春月”牌调料人被抓了，货被封了，闹得全省都知道，算是臭名远扬。 这一次又是因为质量问题被抖搂出来，“春江花月夜”牌子是彻底倒了。 现在的杜延昌是骑虎难下，近八吨调料放在胡猛的仓库里，胡猛一天好几次催着他腾地方。 既卖不了，又没钱雇车往回拉，这可咋整呀！ 两天的功夫，杜延昌眼也红了，牙也肿了，嗓子也哑了，满嘴都是大燎泡。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不敢他隐瞒，打电话回去和赵文路汇报这件事！ 赵文路真想大骂他一顿，可是碍于杜吉坤的情面还是忍了。 只不过告诉他，王洪涛已经回来上班了，他要和王洪涛汇报以后再说！ 第三天一早，胡猛又催他赶紧把调料拉出去， “杜厂长，你今天要是再不弄出去，我可就找人给你扔到下水道里了，到时候可别怪我！” 说完，胡猛头也不回的走了！ 杜延昌只好又给赵文路打电话，赵文路告诉他，他们刚刚开完了会，研究了这件事，王洪涛已经派三把手和工交办主任去处理这件事。 到了下午，三把手书记和工交办主任还有财政所的会计三个人来了。 他们听杜延昌把详细情况讲了一遍，三把手说道， “王书记的意见是尽量把货处理了，弄回去有啥用，多少换点钱回去也好填补一下窟窿！” 杜延昌蔫头耷拉脑的，他能有什么意见！ 转过天来，胡猛又来了， “杜厂长，你怎么还没动静，我今天可是找人往外清了啊！” 杜延昌急忙说道， “胡经理，我们公社的领导来处理这件事了，你和他们说吧！” 杜延昌给大家做了介绍，胡猛说道， “已经好几天了，我们等着用仓库，你们还是赶紧把这些玩意儿弄走吧！” 三把手说道， “胡经理，我们来就是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的，你再通融通融！” “我怎么通融，我没让你赔运费和损失就算对的住你们了，还想怎么样？” 三把手说道， “胡经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低价处理给你吧！” 胡猛急忙摆手， “不要不要，你的牌子已经倒了，白送都没人要！” 工交主任说道， “胡经理，总有贪便宜的人吗，老话说的好，有一货就有一主，没有卖不了的东西，只有不合适的价钱不是吗？” 胡猛说道， “你要这么说，你就赶紧去找别人，我是不要！” 三把手说道， “胡经理，你手底下就有销售渠道，你让我们去找谁呀，咱们相识就是缘分，你的帮帮忙呀！” 第148章 开什么国际玩笑 胡猛道， “这忙没法帮，既然你们有诚意，我就再给你们一天时间，如果明天早晨还没有弄出去，我可真的往外扔了啊！” 说完就要走！ 三把手使了个眼色，工交主任急忙上去拦住胡猛， “胡经理，先别走，咱们商量商量！” 胡猛道， “有什么可商量的呀，你们赶紧找买主去吧！” 工交主任陪着笑脸说道， “您就是菩萨，让我们到哪里去拜佛呀，您还是帮着我们想想办法吧！” 胡猛道， “这玩意儿谁要也是砸手里，没办法可想！” 三把手说道， “胡经理，咱们也别耽误工夫了，我们打算降价一半处理给你们，怎么样呀！” 胡猛笑了， “白给都没人要的东西，你还打算降价一半，谁爱要谁要，反正我不要！” 工交主任说道， “我们漫天要价，您可以落地还钱呀，做买卖不就是这样，您说一句多少钱能要！” 胡猛还是摇头， “你们是真的不知道这玩意儿值几个钱还是和我装糊涂，你们八吨货的成本不会超过一万六千块钱，还想着卖七八万赚一笔，想法不错，谁傻卖给谁吧！” 三把手看看杜延昌，意思是成本真的这么低？ 杜延昌不易察觉点点头，三把手明白了，他说道， “胡经理，既然你也知道成本，这样吧，你说一个价钱，看看咱们能不能商量到一块去！” 胡猛说道， “我不说，因为我不想要！” 工交主任说道， “您也是干这一行的，总要说一句吗，毕竟你们路子广，到了你们手里还可以换点钱不是吗？” 胡猛想想说道， “你们要是这么逼我，我就说一句，五千块钱，我收了，能卖就卖点，不能卖，几千块钱我们也赔得起！” “什么？” 几个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胡猛一开口就给了他们一个想都不敢想的价格！ 五千块钱，开什么国际玩笑，连成本都不够呀！ 看着几个人发呆，胡猛苦笑着摇摇头， “我说不说吧，说了你们又接受不了，走了，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看着胡猛远去的背影，几个人都傻了，他们可没想到杜延昌说的没人要是真的！ 王洪涛的意思再怎么着十五六万的货十来万也卖的了吧，退一万步说，卖不了十来万，七八万总可以吧！ 卖上七八万的话，刨去弹簧厂原来几千块钱的固定资产，杜学昌借贷的两万多块钱，还可以剩四五万块钱，成绩也很不错了！ 再退一万步说，卖不上七八万，四五万、三四万也不亏呀，没想到，事情竟然糟糕到了这种程度！ 三把手说道， “这事咱们做不了主了，往家里打电话吧！” 电话接通，王洪涛听完汇报，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呀！ “你们抓紧时间再去找找别的买主，五千块钱太少了，连还账都不够，绝对不行！” 撂下电话，几个人马不停蹄的找各个副食品商店。 可是人家一听是春江花月夜牌的，不是春月牌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不要，不要！” 几个人一下午吃了无数闭门羹，到了晚上，只好又给王洪涛汇报工作。 “你们等着，明天我过去！” 王洪涛是真急了，现在的两万多块钱在公社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他能不急吗？ 第二天，胡猛又来催的时候，王洪涛也赶到了。 他看到了胡猛的态度，才明白，人家说不要，好像不是假的！ 可是除了胡猛之外，连个出五千块钱的都没有，只能和胡猛谈。 四五个人对胡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在他们的轮番上阵、狂轰乱炸下，胡猛最后只得答应，一万一千块钱留下这些调料。 王洪涛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结了这城下之盟！ 拿到手一万一千块钱他们一起赶了回来。 还了砖厂五千块钱，又还了供销社和粮站五千，还剩下一千块钱正好还公社。 至于银行的那一万块钱贷款，爱管谁要管谁要去吧，反正是公家对公家的事！ 杜学昌还想说自己这两三个月一分钱的工资都没领呢！ 看看王洪涛那阴沉的能拧出水来的脸色，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杜延昌的调料厂倒闭了，工人们也不用来了，杜延昌的厂长身份至此正式寿终正寝！ 他始终也没明白，为什么何大拿一开始弄的调料和后来发出去的那个味道不一样，这个问题如果石九成愿意的话倒是可以给他解答清楚。 只不过好像石九成既没有功夫也没有耐心给他讲这些了！ 原来，石九成知道杜延昌正在打算要仿冒自己的调料时，他再也忍不住了！ 本来天下的生意天下人来做，谁有本事就吃肉喝汤，没有本事只能怪自己，可是你正道走不通就来斜的歪的，石九成可不惯着他。 石九成怕他的假调料流入市场砸自己的牌子，赶紧做了两件事，一是让何大拿和杜赖子、李老大他们三个紧盯住杜延昌的货。 再就是联系了任经理，通过他结识了省城的工商、税务和公安等几个职能部门的人。 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只要杜延昌的货一到省城，几个部门立马出动，来个人赃并获！ 果然，何大拿没有让石九成失望，他及时准确的把杜延昌的运货时间告诉了石九成。 石九成这才通知几个部门收网，而且还通知了路记者，请他报道有人故意假冒春月牌调料的事，这也是大新闻，路记者当然十分愿意采访。 这件事办完了以后，除了杜延昌是皆大欢喜。 路记者声名鹊起，其他几个职能部门都有了成绩和收获！ 而石九成虽然花了些钱，可收获了人脉，保住了产品的名声，说起来还是赚大了！ 接下来，石九成又让何大拿带着杜赖子和李老大去投奔杜延昌，故意露出何大拿会配料的消息，让绝望中的杜延昌再次燃起希望之火。 一开始何大拿给杜延昌实验的调料是石九成真正的调料，那味道能不对吗？ 接下来何大拿调配的调料都是按照石九成给他的配方做的，里面少了好几种主要材料，那味道就可想而知了！ 第149章 大获全胜 石九成在省城租了一个仓库，第一批调料发到省城以后，就存放到了这个仓库里，根本就没有推向市场。 石九成拿出几百块钱给何大拿，让他回去说这就是货款。 杜延昌见到钱果然中计，东挪西借的开始筹措资金。 接下来，石九成又安排了一个胡猛开始接收杜延昌的货，来了以后也是全部存放到这个仓库里。 既没有往外卖，也不给杜延昌钱。 等杜延昌把八吨货全部运过来之后，让胡猛出面告诉他，货物不对，质量不合格，全部退货。 他又找到路记者，请他来再次报道杜延昌他们不合格产品被退货的事！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杜延昌彻底被打懵了！ 接下来就是让胡猛催促杜延昌赶紧腾地方，而且意思流露出来，多少钱都不要这些调料。 杜延昌又中计了，进退两难之间，只好向公社汇报。 这才有了王洪涛他们来省城处理货的事情。 石九成算了算，这八吨货的成本要一万六七千块钱，而他买回来后，还要重新把包装拆开，再按照真正的配方调配成合格的产品，自己还需要花不少的成本。 这些事都是杜延昌搞出来的，所以这些损失不能由我石九成来承担，所以他告诉胡猛，最多出到一万一千块钱，多了一分都不行！ 王洪涛他们货到街头死，没有办法，只好接受了这个价格。 说起来，王洪涛他们让杜延昌来当这个厂长就是失职，所以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受点损失也是应该的。 至于银行那一万块钱贷款谁来还，石九成根本就没有考虑！ 你作为银行，是靠贷款利息赚钱的，这也是投资行为。 世界上所有的投资行为都是有风险的，你既然选择给杜延昌放贷，那你就要接受这次投资失败的事实！ 再说了，一万块钱，损失的是大家的，银行主任不会少吃一顿饭，不会少开一毛钱的工资，石九成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至此，石九成大获全胜，杜延昌的调料厂彻底完蛋！ 石九成又办齐了手续，以大队名义买了一台“黄河”牌的货车，现在他们送货，离了车还真不行，拖拉机太慢了。 事情完了以后，石九成又把几样主要材料运到省城，雇了些工人把那些包装拆开，重新按照比例掺匀，又重新包装完毕，这样这批货又成了货真价实的“春月牌”调料！ 这次石九成大获全胜，何大拿居功甚伟，石九成论功行赏。 他在家里准备了四个菜，单独把何大拿叫到家里来喝酒。 喝酒之前，石九成拿出五百块钱递给何大拿， “文秀哥，这是五百块钱，你的三百，你给他们俩一人一百！” “啊？！” 何大拿手足无措， “九成，给这么多钱干什么？” 石九成道， “给你你就拿着，哪有那么多废话！” 何大拿不敢说别的，接过钱揣进了怀里。 石九成道， “咱们这次对付杜延昌的事，杜志刚和李炳周他俩并不知道详情，真正的情况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如果杜延昌知道了以后，他肯定会要找你的麻烦，所以我希望你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明白吗！” 何文秀平复激动的心情，把钱装好，说道， “我明白，九成，你这心眼子怎么长的，随随便便出个招就把杜延昌搞的人仰马翻的！” 石九成和他碰了一下杯，说道， “你觉得杜延昌走到今天这一步要怪谁？” 何大拿非常聪明，一想，马上明白了石九成的意思，说道， “当然是怪他自己！” 石九成道， “你这话说的对，如果他好好的做自己的生意，不想斜的歪的，我能收拾他吗？ 可是他动了搞假冒伪劣的心思，这个人的道德底线已经没有了，也就是说，他以后做事会不择手段！” 何大拿点头，这话说的对！ 石九成又道， “世界上的好人和坏人其实就是隔着一条线，过了线你就是坏人，抬起脚又收回来了，没有迈过去，你就仍然是好人！ 杜延昌的脚已经迈过去了，他就成了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坏人！ 这次他是祸害咱，以后他也可能要祸害别人，他越有权力越有钱，对社会的破坏力就越大！ 我不能容忍他继续发展下去，所以就出手把他收拾了，这既是为了我，也是为了其他有可能被他祸害的人！” 何大拿听到这里也听出来了，石九成可不单单说的是杜延昌，这也是在说他！ “九成，你说的我都明白了，我会记在心里的！” 石九成知道何大拿非常聪明，老话说的好，响鼓不用重锤敲既然他明白了，也就不用再多说了。 “来，咱俩干一杯！” 何大拿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石九成道， “嫂子走了也十多年了，孩子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就老是让他们在娘家这么熬着！” 石九成打听了，何大拿的媳妇带着一儿一女跑回娘家后，怕有了后爹让儿女受委屈，并没有另嫁他人，而是忍气吞声的在娘家住了一间破厢房，苦熬了这么多年！ 何大拿怎么会不知道媳妇的情况，只是以前让猪油蒙了心，只顾着自己快活，哪里会想到老婆的苦楚！ 听到石九成提起这件事来，何大拿低头不语。 自己既然答应石九成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以后就不能再犯以前那些毛病。 他现在很了解石九成的脾气，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如果自己再有那些乌漆八黑的事情，估计石九成会一脚就把他踢开，再也不会要他了！ 从大年三十那天开始，何大拿已经越来越依恋石九成了。 这日子过的多舒心呀，不用天天想着怎么算计人。 石九成让干嘛就干嘛，到时候有吃有喝有钱拿，自己想喝酒喝酒，想抽烟抽烟，干完活无忧无虑的歇着，这才是人过得日子呀！ 闲暇之余，他也想过老婆的事情，可是凭自己这十几年的做派，老婆能原谅自己吗？ 第150章 我不是人 石九成道， “前两天我去了嫂子那里看了看，他们过的很苦呀。 三个人挤在一间厢房里，还要看娘家人的脸色，以后孩子也大了，你就不替他们想想将来！” 何文秀一愣， “啊，你去过了？” 石九成道， “我和你岳父岳母聊了半天，把你现在的情况说了！ 嫂子没言语，只是掉泪，我给他留了两百块钱就回来了，想听听你的意思！” 何大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石九成有意要成全自己一家人呀！ 想想自己以前是怎么对人家的，坑的他倾家荡产不说，还要惦记人家的媳妇！ 自己刚刚给人家做了点事情，人家就不计前嫌真心实意的帮助自己，自己真他妈不是人呀！ 他突然良心发现了，“扑通”一声跪在石九成面前，眼泪扑簌簌的流下来， “九成，我以前不是人，我那么坑你，我还……还……还……！” 有些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他猛的就是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我是畜生呀！” 石九成看看他的脸上立马起了几道红手印子，知道他这一巴掌用力不小， 石九成说道， “有些话不用说了，我也知道，过去的就过去吧，咱俩心知肚明就算完了，以后不要再提！ 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下跪，像什么样子！” 何大拿知道石九成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 “你真的不怪我？” “怪过，不过从现在起我原谅你了！” 在另一屋里坐着的水春月想到，石九成还真是个人才，何大拿这样的人真的被他改造过来了！ 又想到，你石九成还说人家不要下跪，你不照样还是给我跪下了，想到这里心里暗笑！ 石九成劲大，何大拿被他拉了起来，用袄袖子擦干了涕泪重新坐好， “九成，从今往后你说啥是啥，我何文秀要是有二话，死在三十晚上！” 石九成摆摆手说道， “好了，发这毒誓干嘛呀，还是说说嫂子的事吧！” 何文秀说道， “九成，我听你的！” 石九成郑重的问道， “你想不想破镜重圆呀？” 何文秀答道， “当然想，当初她走，我也是死乞白赖的留了，只是没留住！” 石九成道，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说了，还是说说现在怎么办吧！” 何文秀道， “你说咋办就咋办！” 石九成笑道， “这事可不能听我的，我听嫂子的话里对你的怨气不小呢！ 人家忍饥挨饿，受人白眼拉扯着两个孩子，你不让人家出口恶气，我估计嫂子是不会回来的！” 何文秀道， “没问题，她想怎么出气都行，打也打的，骂也骂得，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石九成道， “那你就抽空去一趟吧，听听嫂子怎么说，一趟不行就两趟，两趟不行就三趟，要让人家看出你的诚意来！” 石九成道， “好好好，我明天就去！” 石九成笑呵呵的说道， “我劝你最好明天别去，你看看你们家，弄的像个猪窝，人家回来怎么住呀！” 何文秀马上明白了， “那好，从明天开始我把房子重新收拾一遍，就当成亲那样收拾怎么样？”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那还差不多，你手里也有钱了，好好收拾收拾，我告诉学锋带着几个人帮你一起弄，钱不够的话再来找我！” 何文秀又是一阵感动， “九成，太谢谢你了！” 石九成道， “如果嫂子回心转意了，我们开着大汽车风风光光的再把嫂子她们接回来，咱们大家大摆宴席，当你重新结一回婚，怎么样！” 何文秀老婆叫王桂花，是个生性刚强有火有性的女人。 自从带着孩子跑回家以后，就寄居在爹娘院里的两间小西屋里。 刚回来那两三年，上门来提亲的媒人络绎不绝，可她怕自己的一双儿女受委屈，打定主意谁都不嫁！ 一开始父母哥嫂也都劝她改嫁，说为了何大拿这个畜生守活寡不值得。 可她却说 “我这一辈子不再嫁人，不为别的就是怕有了后爹让孩子受委屈。” 一开始大家也只当她说的气话，时间长了一个女人拉扯两个孩子肯定受不了，早晚还得找个男人嫁了，再说常年住娘家也不是回事呀！ 可时间一长，大家就都领教了她的脾气，甭管男方是什么条件，她是一概不听。 一些不死心的媒人三番两次来说，她正眼也不看人家一眼。 有的媒人没完没了的来纠缠，最后她都给轰了出去，大家一看这是真的打定主意不再嫁人了！ 慢慢的来说媒的也就少了，爹娘当然是心疼女儿，自然是不愿意逼她。 可时间长了就不行了，一家人总有些磕磕碰碰，就算两口子不还打的死去活来的吗？ 她一回来，家庭更复杂了，添上三口人吃喝，大哥不说啥，大嫂难免人前面后的就嘟囔几句，发些牢骚。 王桂花听见也只当没听见，谁让自己碍了人家的眼呢！ 等弟弟娶了弟媳，事情就更多起来，谁起的早了晚了，谁干的多了少了，谁吃的热了凉了，都是导火索。 妯娌之间吵个嘴了，婆媳之间闹个矛盾了，公婆之间有些什么不痛快，扯来扯去也总能扯到她上面来，经常闹得鸡飞狗跳！ 因此这些年常常受些白眼、挨些数落，就连两个孩子在家里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惹得谁不愿意了，又给王桂花惹事！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到了这步田地，也只能是忍气吞声。 有好几次嫂子弟媳数落的很过分了，她就和爹娘说自己要找一处空房子搬出去住。 可父母怎么放心，劝她要不就嫁人，要不就将就些，看父母为难的样子，王桂花不愿意再让他们担心，只好又把搬出去的心思放下。 王桂花一个人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经常趴在被子里大哭，哭自己为什么这么命苦嫁了这么一个下三滥男人毁了自己一辈子！ 有时候她都想自寻短见，可想想自己要是死了，自己的一双儿女谁来疼，自己活着最起码还能给孩子遮风挡雨呀！ 哎！人到了这个时候真是死都死不起，凑合着活吧！ 第151章 石九成上门 要说这些年王桂花是度日如年那还是说的轻了，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是很难体会这种心酸的！ 那一天，王桂花下地了，家里只有她父母，突然来了一个人，这人说自己叫石九成，是石集镇的。 王桂花的娘家和石集镇只隔着八里地，石九成最近在三里五村的也算出了名了，大家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他的事情。 他们一看石九成人物标致、穿戴整齐、谈吐文雅，彬彬有礼，就觉得不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 石九成带了不少礼物来，有给她父亲的酒，有给她母亲的布料，有给孩子们买的吃的。 自古以来人们对待穷人和富人的态度是迥然不同的，王桂花的父母也不例外。 一看石九成的做派，心里想这人得罪不起，又搭上看到石九成带了这么多东西来，赶紧沏茶倒水，远接近迎，拿出十二分的热情来招待他。 石九成问了些王桂花的一些情况之后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他来是替何大拿来说情，做工作要让王桂花回去的。 老两口很是盼着自己闺女有个完整的家呀，可是这些年何大拿从来不管不问，也让他们伤透了心，这回可算找到倾诉对象了，两个人喋喋不休的把何大拿埋怨了一大顿。 石九成只是笑眯眯的听着，并不反驳。 等老两口说完了，说累了，他才把最近何大拿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 “大爷，大娘，你们说的我都知道，而且前几年我也让他坑的不轻！ 这次我来为他说情，就是因为他已经改邪归正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再让嫂子重新回到火坑里去受罪！ 嫂子这些年也没有往前走一步，还不是为了孩子们吗？ 不管怎么样，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有多难，你们比我清楚！ 过两年孩子大了，闺女要出嫁，小子要成家，这些事嫂子一个人怎么担的起来，你们也要为嫂子考虑考虑呀！” 听完了石九成的话，老两口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抱怨归抱怨，无论是从闺女还是两个孩子的角度考虑，闺女破镜重圆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这石九成说的何大拿的事是不是真的，老话说狗改不了吃屎，那种人能改好吗？ 就算改好了，闺女还能接受他吗，这些年闺女可是伤透了心。 “大侄子，这事决定权在闺女手里，我们说了也不算呀！” 石九成笑呵呵的说道， “我明白，嫂子的工作我来做，再说也不着急，让嫂子了解了解，看看文秀大哥是不是真的改邪归正了。 如果我说的有谎言，你们就当我白说，如果我没有说谎，你们还是要慎重考虑，老是这样也耽误孩子念书和成长，那可是他们一辈子的事呀！” 说着话，正好王桂花回来了，一听是石集镇的石九成来了，她仔细想想，不认识。 当然不认识了，她跑回娘家的时候石九成才七八岁，他对石九成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小小子儿的样子，而且已经很模糊了。 等父母把石九成的来意说了之后，王桂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九成兄弟，无论如何你能来就是为我们好，我不能对你说别的，我谢谢你的好意，你回去吧，我这辈子是不会回石集镇的，你就让何文秀死了心吧！” 石九成并不着急， “嫂子，你先别下结论，我先把何大哥最近的情况和你说一遍，至于最后你怎么做决定，我绝对没有二话！” 随后，石九成把何大拿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又说道， “嫂子，你在娘家住了这么多年，心里有多苦我知道。 如果何大哥不是现在有了改变，我也不会来给他说情，既然我来了，我就能保证我说的句句是实话！ 我今天来何大哥也不知道，我也不要求你马上做什么决定，我先回去，你抽空可以打听一下何大哥现在的情况，以后我再来！” 王桂花敷衍道， “好吧，以后再说！” 石九成从身上掏出一叠钱， “嫂子，我知道你们的日子过的也不宽绰，这两百块钱给孩子买点衣服和吃的，给他们补养补养，他们正在长身体，亏谁也别亏了孩子！” 说完，石九成起身告辞。 王桂花抓起钱追出来，死活不要，可石九成既然拿出来了，又怎么肯再拿回去，骑上车子走了！ 看着远去的石九成，王桂花拿着钱发愣，不一会儿，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王老头说道， “抽空我去石集镇打听打听，看看这大侄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桂花急了， “爹，你不能去，他改不改和我没关系，我不可能再回去和他过日子了，孩子也这么大了，我也快熬出来了！” 她娘说道， “这么些年石集镇大人孩子都没来一个，也能看出来狗蛋他爸这人性，今天这姓石的能来，说明狗蛋他爸可能是真的有改变！ 如果遇到好的你想改嫁，我们也没有意见，可你好的不好的都不嫁，如果狗蛋他爸能改好了，破镜重圆也不错！” “娘，那样的人不可能还改好，我已经不指望他了，这事别再说了！” 老头老太太没再说话，不过老头抽空还是自己悄悄的到了石集镇，打听打听自己的女婿到底怎么样了，这一打听，还真的听见有些人说， “何大拿呀，以前啥也不是，不过从过年的时候听说让石九成给收拾服了！ 现在也不赌了，正在家里收拾房子呢，这一春天跟着石九成没少挣钱！” 老头打听了几个人，大体上也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回来就和老伴说了。 老板说道， “那就看情况吧，咱俩愿意也白搭呀！” 和何文秀喝酒后的第二天，石九成就安排了几个人去帮着何文秀收拾房子和院子。 一进屋门，朱利新就捂住了鼻子， “我说何大哥，你这屋里快赶上猪窝了，这个味呀！” 何大拿讪讪的笑着， “兄弟，让你笑话了，一个光棍能干净到哪里去？” 大家又看看炕上的被褥， “这是人盖的吗，都成了破烂了，还这么臭，扔了吧！” “扔，都扔，换新的！” 第152章 你来干嘛 大家忙活开了，把炕上铺的盖的全都给扔了，揭开炕席一看，好家伙，炕土坯都折了， “扒了重垒吧！” 何大拿咧着嘴， “好好，扒了，一烧火屋里就冒烟，呛死人！” 炕扒了，木头栅栏窗户换成了玻璃窗，屋里亮堂了许多，坑洼不平的地铺上了红砖。 土锅台也垒成了砖的，还抹了水泥，黑乎乎的墙也重新上了一遍泥，刷上了白灰，还糊上了一层报纸。 又买了几件桌椅板凳和家具摆在屋里，院子里盖了两间偏房，夏天可以做饭还可以放些柴火农具什么的！ 因为这俩多月何文秀挣的是石九成和杜延昌两家的工资，所以他挣了三百多块钱。 石九成又奖励了他三百，手里有了六百多块钱，把房子院子收拾完了，只花了不到一半的钱，手里还有三百多。 家里都收拾完了，他花了一百二十块钱买了一辆二手的永久牌自行车，擦的铮亮。 理了发，刮了脸，换上一身体面衣服，又买了一大堆烟酒衣服鞋帽书包糖果点心什么的，大包小包满满一车子，就来到了自己老丈人家。 还没到老丈人的门口，何大拿就早早的下了车子，推着车子走，见到人也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人家不认识他，他就自我介绍， “我是狗蛋他爸！” 大家都知道王桂花的儿子叫狗蛋，一听就知道，原来这个人就是王桂花的男人。 院门敞着，何大拿心里还是一阵忐忑，虽然做好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决心，可是想想自己的过往，想想自己给老婆孩子带来的痛苦，他还是非常心虚，不知道王桂花会怎么处置他。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他硬着头皮推着车子走进了院子， “大爷，大娘！”（在当地，以前女婿是不管丈人和岳母叫爸妈的） 何大拿一连叫了好几声，才见老丈母娘慢悠悠的从北屋走出来， “这是谁呀，你上我们家来干嘛呀？” 有丈母娘不认识女婿的吗，何大拿一听就明白了，人家这是故意的，他赶紧把自行车支好，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 “大娘，我来看您了！” 老太太双手抱在胸前，把头一扬， “我不认识你，也不劳你的驾来看，受不起！” 说完，两眼看天，不搭理他了。 何大拿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不拿出诚意来，怕是连屋也进不去，急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今天就是来给你们赔不是的，您打也打的，骂也骂得，我是您的孩子，随你处置！” 老太太一看他跪下了，反而是一愣，稍一沉吟，说道， “我不认识你，受不的你的大礼，你赶紧走吧！” 说完，扭头进屋了！ 何大拿并没有起身，大声说道， “大娘，我错啦，我知道您老人家心里有怨气，今天我就是让您来出气的，您啥时候不生气了，我再起来！” 屋里一点回声都没有，可老太太却在默默的落泪，自己的闺女受了这些年的苦，怎么能轻易饶了这个家伙！ 何大拿就直挺挺的在院里跪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桂花和她爹下地回来了，进门就看见在院里直挺挺跪着的何大拿，两个人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王桂花那脸就像门帘子一样“呱哒”就撂了下来，一声没吭，进了西屋就没出来。 何大拿急忙叫道， “大爷，我今天来给你们赔不是了，你心里有气就发出来吧！” 老头慢慢的围着何大拿转了一圈，说道， “这是谁呀，走错门了吧，我不认识你呀！ 快走吧，我们小门小户的可高攀不起，可别折了我们的寿！” 说完，自顾自的也进了北屋。 何大拿一动也不敢动，继续在院里跪着，虽然他的腿已经麻了，可是 他知道这一关早晚要过。 正在尴尬时刻，一个十五六的半大小子和一个十三四的闺女进了院。 两个孩子一看院里跪了一个人，都是一愣，可仔细一看，马上认出来了，这个人是自己的爸爸，原来这俩孩子就是何大拿的一儿一女。 儿子就是狗蛋，王桂花给他取了个大名叫王刚，女儿叫小名叫小英，大名叫王铁。 这两个孩子之所以认识何大拿，是因为他们经常被人骂是没爹的孩子，而他们也多次问过王桂花是怎么回事。 王桂花无奈就把何大拿的事情都和他们说了，俩孩子出于对父亲的渴望和好奇，前两年曾经悄悄的去石集镇看过何大拿。 俩孩子心眼不少，偷偷的找人打听，找到自己的家，偷偷的看何大拿是何许人也，他们了解了自己的爸爸真的和妈妈说的一样，彻底死了心。 两个人偷偷哭了无数次，把一份蚀骨感受埋在了心里！ 现在两个孩子一个读初三，一个读初一，都是在乡里的中学读书，中午是要回家来吃饭啊，这才看见了自己的爸爸。 俩孩子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何大拿看看狗蛋，眉眼很像自己，他马上断定，这就是自己的儿子，而另一个应该就是自己的闺女英子，他叫道， “狗蛋，是你吧，我是你爸爸！那个是英子吧！” 愣了一会儿，狗蛋毕竟已经十六岁了，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爸爸这是来赔罪的！ 这些年来，王桂花给他灌输的何大拿的种种恶行和自己这些年看到的听到的亲身感受到的委屈一霎时都涌上了心头，他啥也没说，扭头进了西屋。 一看王桂花正坐在小土炕上轻声啜泣，他走过去，在母亲身前蹲下来啥也没说。 王桂花把儿子搂在怀里，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外面的英子从不知所措中醒悟过来， “你是爸……爸！” 从记事起，爸爸这两个字就离她很遥远，这是她第一次叫爸爸，所以叫的很生硬，很勉强！ “哎……哎，英子，我是爸爸！” 英子突然想起妈妈对她说的爸爸的所作所为，马上就又冷了脸， “你都不要我们了，你来干嘛？” 听到闺女的质问，何大拿的心瞬间就像被捅了一刀似的，痛入骨髓！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第153章 我错了 他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以前他也没有想过要抛妻弃子，只不过王桂花看他如此胡闹不愿意和他过下去而已！ “英子，爸爸错了，爸爸就是来给你们赔不是的，我要接你们回去过好日子，爸爸再也不胡闹了！” 看着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爸爸，英子也不知道怎么处了， “你起来呀，像什么样子！” “我不，你们要是不原谅我，我就一辈子不起来，是我对不起你们的，我活该！” 英子也哭了， “那你就去求我娘呀，可是我娘一定不会答应，你知道我娘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吗？”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就算跪个海枯石烂也要你娘原谅我！” 英子不再说话，也进了西屋。 北屋的王老汉一看两个孩子也回来了，老是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回事呀，他来西屋，问王桂花， “你是怎么打算的，老是这样也不算个事呀！” 王桂花猛然站起来走出了屋，对着何大拿说道， “姓何的，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孩子我也养大了，他们都姓王，和你没有关系，离了你我们过的也挺好！我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滚！” 说着，推起他的自行车就出了院子，到了院外，把车子远远的一推，自行车往前跑了几步“哐啷”就倒在地上，车子上的东西稀里哗啦就撒了一地！ 何大拿却拿出了泼皮无赖劲，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梗着脖子说道， “狗蛋他娘，都是我的错，你觉得怎么样才能出气你就怎么来，我绝无二话！ 我已经下决心改邪归正，上有苍天，下有大地，我何文秀要是说话不算话天打雷劈！” “呸，我们娘几个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 你快活够了又想起娘们孩子来了，晚了，在我的心里你早已经死了，我们离了你能活，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王桂花厉声呵斥，说完又回了屋！狗蛋也跟着他娘回了屋，只剩下老头和英子站在院里发愣。 老头叹口气走进北屋，对坐在炕上垂泪的老太太说道，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你们也不做饭，俩孩子还要去上学呀！” 老太太赌气道， “就算我做饭，你看看有人能吃的下去吗，一顿不吃也饿不死，大不了今天不去上学了！” 王桂花这么一闹惊动了旁边的邻居王大叔，他听见动静过来一看，院外躺着一辆自行车，旁边散落着一堆东西，院里跪着一个大男人，原来是桂花女婿。 她的事大家都知道，这是女婿回心转意上门来赔罪来了，就劝说了几句，可王桂花只是掉泪，啥也不说。 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呀，王大叔也是个热心肠，只好去找王桂花她哥。 王桂花有一哥一弟，弟弟结婚后和父母住对间，今天凑巧俩人带着俩孩子去丈人家了。 大哥成家后分家另过，不和她们住在一起。 王桂花的大哥叫王桂祥，一听这么回事，饭也顾不上吃了，两口子一块就过来了。 这些年他也恨自己这个妹夫胡作非为，有几次都想过去把何大拿打一顿，可王桂花不让，说没必要，反正已经和她没关系了！ 天底下哪有哥哥不疼妹妹的，看着自己妹妹受这份罪，还要忍受老婆和弟媳的唠叨，王桂祥也像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 他进了门看到这种情况，问了问原来妹夫早就来了，已经跪了俩多钟头了，心里虽然又气又恨，可也是有些佩服，一跪这么长时间，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又想想如果他真的能改邪归正，一家子破镜重圆也是最好的结局，在屋里劝了几句妹妹，又出来对何大拿说道， “行了，起来吧，时间长了腿伤了更麻烦，有事说事！” 何大拿道， “大哥，我不起来，桂花要是不原谅我，我就跪死在这儿，谁让我做错事了呢！” 王桂祥劝了半天，何大拿就是铁了心不起来。 大嫂去西屋劝王桂花，王桂祥又跑到屋里做父母的工作， “娘啊，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一个不松口，一个不起来，事情早晚要解决呀！ 妹妹到底怎么打算的，虽然妹夫错了，可浪子回头金不换呀！ 他们要是能回去好好过日子，你们不也不用再惦记妹妹了吗，她也不找人家，总不能就这么孤独终老吧！” 老太太说道， “你妹妹这些年遭了多少罪，他来到这里轻飘飘的一跪，红口白牙的一说就啥事也没有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王桂祥道， “娘呀，不这样还能怎么样，要是能成起来，她们还是要一起过日子的呀，如果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也行呀，老这么跪着也不是办法呀！” 老头也劝， “就让他起来吧，老大说的对，有事说事，杀人不过头点地呀！” 老太太瞪他一眼， “谁不让他起来呀，是他自己愿意跪着的！” 老头不吱声了！ 王桂祥问道 “你们说有一天他们村的石九成来过了是吧？” 考头急忙说道， “来过！还替狗蛋他爸说了不少好话！” 王桂祥道， “那石九成现在可是石集镇的名人，有能耐，他说妹夫已经改了八成是真的！” 老头也说道， “那是个人物，人家没有说假话，我也去打听了，就是他把狗蛋他爸给制服的！” 王桂祥道 “既然是这样，不就更好了，这些年妹妹也没打算再找，出一家进一家也不容易，还不是为了孩子！ 如果妹夫真改了，他们好好过日子，大家都放下一头心事。 妹妹心里有怨气这是必然的，可有了台阶就要下呀，全看在孩子身上了。 我去和妹妹说，看看她有啥要求，实在不行让那石九成来，也算找个保证人让妹妹放心，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看行！” 老头说完，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拿起烟袋装上一锅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不反对就是默许，王桂祥不再多说，又来到西屋，一看自己老婆正在劝妹妹。 他说道， “狗蛋、英子，你俩先去北屋待会儿，让你姥姥做饭，你们吃了饭去上学，别耽误功课，我和你娘说会话！” 俩孩子听话的走了。 第154章 浪子回头金不换 王桂祥道， “桂花，不能老是这样，你心里有怨气可以发泄出来，但事情还是要有个结果，你心里怎么想的也要说出来呀！” 王桂花擦擦眼泪， “哥，我下定决心了，不原谅他，有他没他我们娘仨照常过！” 王桂祥苦口婆心劝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狗蛋他爸还是那样，你想回去我们也不同意！ 可如果他真的改了，你也要为孩子着想！ 咱先不说你一个人拉着俩孩子过的有多难，就说狗蛋和英子吧，别人家的孩子有爹有娘，他们只有娘没有爹，孩子心里怎么想？” 王桂花道， “是他爹不走正道，孩子们也不能怨我！” “没有人说怨你，可现在人家说要痛改前非了，你要还不给他机会，俩孩子会愿意吗？毕竟那可是他们的亲爹！ 有爹有娘才算一个完整的家，孩子脸上才能真的有笑容，咱们都不能自私呀” 王桂花低下头不言语了。 王桂祥道， “再说了，你也要为咱爹咱娘想想，你是这么个情况住在家里，他们心里能痛快的了，你说是吧！” 王桂花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个人有多么下三滥你知道，他说的话能信吗？” “前几天你们村的石九成不是来了吗，那是个有本事的人，信不着狗蛋他爹，应该相信石九成吧。 再说咱爹也去石集镇打听了，人家说的都是真的，就是这个石九成把狗蛋他爸给收服了，他现在就听石九成的，听说这一春天挣了不少钱呢！ 现在有人管咱的事这是好事呀，要是谁都不管了，咱这台阶怎么下？ 你都撂下三十往四十上爬的人了，一个人拉扯俩孩子多不容易，过不了几年他们就要订婚成家出门子，你一个妇道人家这些事怎么办？” 王桂花还嘴硬， “我自己能行！” “我知道你自己能行，就是我们这充舅舅、妗子的也可以帮你！ 但是孩子总归有他爹一份，你干嘛让自己活的这么累，反而让他在一边当个现成的爹！” 王桂花道， “孩子都姓王，和他姓何的没关系！” 王桂祥道， “糊涂，现在你能管的了，以后呢？ 几十年以后他爸老了，病了、瘫了，你的一双儿女能不管他亲爹，骨份里管着呢！ 如果他们无情无义真的不管，那就是咱们没有把孩子教育好，养了一对白眼狼！ 如果孩子是有情有义的人，他们必然不能坐视不理，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了狗蛋他爸！” 王桂花低头不言语了！ 王桂祥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又说道， “他来了，马上就跟他回去也不可能，你们听我的，我保证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让他以后和你好好过日子，怎么样？” 王桂花抬起头，眼里又沁满了泪水， “哥，不能便宜了这个王八蛋！” “哎，好好好，放心吧，这些年把我也气的不轻，我都恨不能揍他一顿！” 说完，王桂祥走出了屋，来到何大拿跟前， “文秀，起来吧，实话跟你说，就这样想让他们娘仨跟你回去，别说桂花不愿意，我们也有些不放心，你还是回去想办法去！” 何大拿心眼够用的，一听大舅哥这话有门，嘴里却说道， “大哥，我就是为的让她看到我的决心，她不答应，我不起来！” “决心已经看到了，是不是真的还得看以后，说话不算的人也有的是，有这功夫不如赶紧想办法！” “想啥办法？” “就你自己这么红口白牙的一说就完了，他们娘仨这十几年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总的有个说法！” 何大拿急忙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有说法，家里都收拾好了，你可以去看，和新房子一样。 如果桂花能原谅我，我就像第一次成亲一样，风风光光的再结一次婚，而且我用大汽车把她仨接回去，我请村里的老少爷们吃席！” “大汽车，你有汽车？” “我现在给九成打工，开汽车来接是他说的！” “石九成，要是他来的话，我估计还可能有希望！” 一听这话，何大拿心里乐开了，这是大舅哥在要条件呀，这条件好答应！ “大哥，您放心，明天我就和九成一块过来，而且带着吹鼓手来！” 既然事情有了眉目，何大拿也不再等着老丈母娘给他炖肉包饺子管他饭，而且那也根本不可能，今天没挨上大耳刮子就算人家对得起他了！ 交代完毕，爬起来就想跑，“啪叽”又摔那儿了，跪了仨小时，腿麻了呗！ 缓了一会儿，能动了，跟头把式的骑着车子就跑回来找石九成。 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石九成一说，石九成乐了， “行啊，文秀哥，是个爷们，这样吧，你去请常大爷，明天咱们仨一块开着汽车去。 叫上村里的鼓乐班子，咱们要吹吹打打的把嫂子他们接回来。 我去安排人买酒席上用的东西，咱们明天大摆宴席，大家好好的替你高兴高兴！” 何文秀急忙说道， “好嘞，花多少钱我掏！” 石九成道， “酒席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花钱！” 何文秀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兄弟，又让你破费，我……” 石九成摆摆手说道， “别说了，你只要好好的，花多少钱都值！” 何文秀来找常宪明，常宪明也没有含糊，好，我和你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石九成开着汽车，拉着常宪明和五六个吹鼓手，就来到了王桂花家。 这次上门待遇不一样了，人家一大家子除了王桂花以外都在家，要说翘首以盼也不过分，听到门口汽车到了，都接了出来。 迎进屋去，拿烟沏茶分外客气，只是谁都不搭理何大拿。 今天也用不着他说话了，石九成和常宪明的到来，就说明了一切。 有村里的支书出面已经给足了面子，又有石九成一再替何大拿保证肯定好好过日子，绝不再犯错误，一家人还能说啥。 石九成带着何大拿到了西屋，又给王桂花赔了半天不是，王桂花一言不发。 第155章 破镜重圆 最后，石九成使个眼色，何大拿心领神会，就张罗着搬东西。 王桂花知道不能再折了大家的面子，也就默许了。 何大拿也很光棍，直接就说，除了随身的衣物啥也不带了，家里啥都准备好了。 石九成对王家人说道， “大家都上车，家里已经准备好了酒席，咱们都去热闹热闹！” 一开始王家人还以为石九成说的是客气话，可常宪明告诉他们， “是真的，家里好几个厨师忙着呢，准备七八桌呢大家都去！” 石九成又把准备好的大红喜字和红绸子拿出来，把一辆车打扮的很喜庆，大家这才信了。 何大拿又拿出一个包袱，里面是给王桂花娘仨准备的新衣服，让她们都换上，王桂花还不想换，她嫂子和弟媳不由分说就帮着她换上了。 两个孩子也从头到脚换上一身新，他们也很高兴，这样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也是久违的！ “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中，石九成拉着一大车人回到何大拿家。 朱利新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一看汽车来了，鞭炮二踢脚就点了起来，“噼里啪啦”放了好半天，比娶新媳妇一点都不差。 王家一家人进门一看，院里搭着锅灶，好多人都在忙着弄鸡鸭鱼肉，满院飘香。 又一看果然房子里外都收拾了，干净整洁喜气洋洋都很满意，王桂花阴沉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石九成互助组的全体人员都来了，还有何大拿的一些本家再加上娘家的人，一共开了七八桌。 大家欢天喜地的庆祝何文秀和王桂花破镜重圆，都喝了不少的酒，最后王桂花他爹喝多了，好在有大汽车送他们回去，啥也不用担心！ 到了晚上，王桂花却不让何文秀上他的炕，阴沉着脸说道， “姓何的，今天回来是看石九成他们的面子，你是不是真改了我不知道，想让我回心转意你还得慢慢来！ 我想起你和那些骚娘们来我就恶心！” “桂花，我真的改了，我知道对不起你，要不我再给你跪一夜！” “你不用给我跪，在孩子面前我会给你留面子，至于能不能彻底原谅你，以后再说！” 王桂花说完，衣服也不脱，自顾自躺下睡了！ 何文秀知道自己伤老婆的心伤的太深，只能慢慢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下定决心， “你就是块土坯，我也把你捂热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早早起来，挑水扫院子，忙里忙外不闲着。 王桂花烧火做饭，现在家里有钱了，啥也不缺，吃的是大白馒头，还有昨天酒席上剩下的鸡鸭鱼肉，一家人吃的是高兴和睦！ 吃完饭，何文秀掏出一把钱来， “桂花，这些钱你放着，想买什么随便花！” 王桂花看了看，应该有二三百块钱， “你这一春天没少挣呀！” “挣了六百多，收拾屋子买家具花了三四百，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你去问问石九成，他们哪里要女的不，我也想去干活！” “要要，九成说了，不要别人也要你，不过他让你休息几天，啥时候休息好了，可以随时去上班！” “这石九成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何文秀有些尴尬， “其实他也不只是对我好，他对别人也好！” “我听说你坑过人家！” 何文秀不好意思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这不是改了吗！” “这孩子不简单呀，你坑过人家，他还这么帮你，这叫什么来着，叫……” 何文秀急忙说道， “你是不是想说以德报怨呀！” “对，就是这句话！” 何文秀长出一口气， “是呀，九成这是真正的以德报怨呀！连昨天的酒席啥的也是他花的钱，咱们一分钱都没花呀！” “姓何的，你这辈子除了你爹娘给你娶过一回媳妇儿就是人家石九成又给你娶了一回媳妇，你可不能对不住人家！” “你放心，这辈子我就是对不住任何人，也不能对不起石九成，要说人家是我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王桂花道， “知道就好，人家前几天去我们家，也给我留下了二百块钱，我一分都没动，是不是要还给他！” 何文秀叹口气， “算了吧，你就是还他能要吗，我活了三十几年了，就没看见过这么仗义的人，真是服了！” 王桂花道， “那就算了吧，说多了反而没情了，记在心里吧！” “恩，我一辈子也不会忘，对了，吃完饭我送狗蛋他俩去上学，支书和学校校长说好了，让我把他俩送过去！” “他们想的可真周到！” “这也是九成和支书说的！” “一个二十来岁的孩子，心怎么这么细呢！” 何文秀把俩孩子送到学校安顿好了，这才来石九成这里上班，石九成偷偷的拉着他，挤眉弄眼的问， “咋样，嫂子让你进被窝了吗？” 何文秀悻悻的说道， “哪儿呀，死活不让傍身，说能回来都是看你的面子，对我还要观察！” “哈哈哈哈！” 石九成捂着嘴乐了， “你真是个笨蛋，俩人在一个炕上，还不是你说了算！” “那不行，我要让她心甘情愿的接受才行！” 石九成竖起大拇指， “好样的，我支持你！” 村里的乡亲们听说何文秀这件事又是石九成操持的，都是真心佩服，暗暗的挑起大指，这孩子办出事来让人家服气！ 可有人不愿意了，谁呀，当然是杜延昌。 看到石九成在何文秀的事情上这么上心，杜延昌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当初何大拿不是说石九成故意欺负他吗，看这样子不像呀！ 如果不是欺负他，那何大拿跑到自己这里来诉苦是不是苦肉计呀？ 又想到当时的种种细节，杜延昌更是觉得自己可能上当了，是不是石九成和何大拿串通好了来糟践自己呀！ 有了这个心思，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妈的，有可能自己的调料厂倒闭就是中了石九成的圈套。 可是只是想，没有证据呀，杜延昌只能怀恨在心，想办法要弄明白真相。 第156章 老子弄死你 这天下午，杜延昌姑家一个表弟来了，提着烟酒来找他，为的是要他帮忙找杜吉坤给孩子安排工作。 两个人喝了一瓶半老白干，喝的舌头都直了，把表弟送走后，杜延昌心情烦躁，就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已经有了不少人，大家仨一帮、俩一攒的闲坐着聊天。 看到他晃悠着过来，一看这家伙就是喝多了，都躲的他远远的。 大家都知道，这个家伙喝醉后经常耍酒疯，天不怕地不怕，好鞋不踩臭狗屎，人们自当没看见，谁也不搭理他。 他心里更是憋闷，妈的，老子牛逼的时候你们恨不的给老子舔脚丫子，现在看老子失势了，就当老子是透明的，等老子有一天东山再起，你们这帮王八蛋就是想巴结老子也晚了！ 他骂骂咧咧的把一个老头给撵走了，他坐到那块砸布石上，掏出一根烟来点上抽着。 没人搭理他，他就听着人们说些啥。 原来这些人还是议论的石九成呀，朱利新呀、何文秀那些事。 有人说何大拿的媳妇也去了调料厂上班了，两口子一个月挣一百多块，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有的说多亏石九成，要不然何大拿还是妻离子散的结果。 杜延昌又想起何大拿在自己面前那个卑躬屈膝的样子，越想心里越生气。 正好这时候，何大拿下了工回家路过这里，杜延昌借着惨淡的月光一看正是何大拿，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子就点着了，他“蹭”的站起来， “何大拿！” 何文秀一听有人叫他，立马停下脚步，一听原来是杜延昌，他冷哼了一声， “干嘛？” “干嘛，你小子现在攀上高枝儿了，牛逼大了，了不得了，见着我也不打招呼了！” 何文秀一听这家伙满嘴酒气，说话都不拐弯了，知道他喝醉了，不愿意搭理他，敷衍道， “这大黑天的，我还真没看见你，喝的不少吧？” 杜延昌吔斜着眼说道， “喝的多少也不是喝的你的酒，我想喝多少喝多少，和你有关系吗？” 何文秀一听这家伙这是无理取闹，更不愿意搭理他了， “好嘞，你是喝的自个的，我管不着，我可还没吃饭呢，走了！” 杜延昌一步跨过来拦在何文秀前面，不依不饶的说道， “你往哪儿走，有件事我早就想想问你，你他妈是不是伙同石九成坑了我？” 石九成嘱咐过何文秀，给他下套这件事不要和外人说，虽然对付的是杜延昌，可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毕竟这手段有些上不了台面，所以就说道， “你说的啥呀，我听不懂，别拦着我！” 杜延昌不干，他一把薅住何文秀的袄领子， “想跑，门都没有，说，是不是你和石九成勾搭着坑的我？” 何文秀别看坏，身材却是一般，而且还很瘦，和粗壮的杜延昌比起来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他心里发怵，用手扒拉杜延昌，说道， “你说的啥呀，我怎么会坑你！别拉我，我还要回家吃饭呢，没空听你瞎咧咧！” 杜延昌不撒手，神情更嚣张了， “你还想吃饭，吃屁的饭！ 你他妈的坑的我厂长也没了，还赔了这么多钱，要不是你发坏，那些调料怎么会和你弄的样品不一样，说不清楚你哪儿都别想去！” 何文秀心里一哆嗦，还是被这个家伙猜到了，猜到就猜到，他能把我怎么样呀！ 他抓住杜延昌的手往旁边撕吧， “你别血口喷人啊，你自己买的原料不行，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在人家这里就是这么配的料，怎么就没有问题，孩子死了埋怨灶王爷，哪有的事去，我走了！” 杜延昌一听何文秀说到原料不行，心底残存的那点清明起了作用。 妈的，以前从来没有说过原料的事，现在说原料的问题这不是没话找话推卸责任吗？ 他眼珠子都红了，火冒三丈， “妈的，何大拿，你成了精了，敢胡说八道欺负你爷爷我，你以为我傻呀，我打你个逼养的！” 说着，抡圆了就扇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一巴掌就把何文秀给打懵了，这家伙力气真大呀！ 何文秀知道自己打不过身强力壮的杜延昌，但是泥人还有个土性呢，挨了打也不能不还手呀！ 再说了，这些年都是别人吃他的亏，何文秀啥时候吃过这亏呀，他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呀！ 何文秀抬起膝盖来，“嘿”一下子就顶在杜延昌小肚子上，他也是使足了全身的力气，这下子顶的杜延昌一咧嘴， “何大拿，我弄死你个狗日的！” 俩人就扭打在一起，经过这一阵折腾，杜延昌的酒劲上来了，彻底失去了理智。 现在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弄死何大拿，至于为什么要弄死何大拿，不知道了！ 何文秀细胳膊细腿的，时间一长就不行了，他还真打不过疯狗一样的杜延昌！ 旁边人们一看这里打起来了，都慢腾腾的过来劝架，为什么慢腾腾的呀，因为这二位都不得人心呀！ 杜延昌就不用说了，人见人恨，就是这个何文秀，也就是过了年以后才改好了，要是以前看见这俩人打架，大家早跑的远远的看热闹去了，还给你拉架，想得美！ 现在不行，何文秀已经改了，还有石九成的面子呢，不拉架不合适， “好了，好了，都是庄里庄乡的，怎么还动手了呢，快撒开！” 人们七手八脚给俩人拉架，还真不好拉，这人要是耍起酒疯了来那可了不得，有急劲，还不说理！ 费了好大劲才把两个人分开，何文秀吃了亏了，鼻子也出血了，眼睛也肿了，嘴也破了。 杜延昌还是骂骂咧咧的不依不饶，挣扎着往前扑，这家伙已经像一条疯狗，眼珠子都红了，龇着牙骂道， “姓何的，老子今天不弄死你不算完，不就是一条人命吗，老子我不是没杀过人！” 大家一看这种情况，赶紧推着何文秀就跑，还劝他， “快走吧，他耍酒疯了，有事明天再说！” 第157章 狗肉宴 何文秀也是个无赖货，他还不想走，大声骂道， “杜延昌你个乌龟王八蛋，我看看你弄死我！ 你麻辣隔壁还杀过人，吹牛吧，有本事你杀了我，我就不怕这个！你不弄死我你就是丫头养的！” 杜延昌脑子一片混乱，他疯了似的往前冲， “逼养的，你别跑，老子弄死你，别说一个，两个人老子都弄死过，老子不还是好好的，你他妈算个蛋呀！” 人们只当他是说醉话，发酒疯，好几个人拉着他拦着他，让何文秀快走。 有三四个人强拉硬拽的把何文秀拉走了！ 那个年代人们不定为点什么小事就打起来，拳头巴掌打一顿，不管谁吃亏占便宜一般很少报警。 打重了，有可能需要支书队长出面干涉一下，如果需要警察出面那就是大事了！ 何文秀被拉走了，没有了对手，杜延昌迁怒拉架的人们，又把旁边拉架的两个人给打了几拳，大家伙一看你这就过分了，都旁边一躲，不管了！ 他老婆和孩子听见说他打架了了，出来拉他，经过一阵折腾，他的酒劲也差不多了，这次踉踉跄跄的被家人拉回家去。 何文秀到家以后，王桂花一看他这个样的，心疼了，立马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了说经过，王桂花二话没说，提着切菜刀就要去找杜延昌拼命，何文秀急忙拦住，安抚了好半天王桂花才答应，明天再说！ 何文秀大受感动，虽然现在老婆还不让自己近身，可一听自己吃了亏就不干了，还是两口子亲呀，这顿打挨得值！ 不光老婆，王刚一听父亲吃了亏，也要去找杜延昌算账，十五六的半大小子武力值也不容小觑呢！ “你们都不要冲动，到明天这事我和九成说，看看他有什么主意！” 听何文秀这么说，老婆儿子才算消停了。 王桂花又急忙给他倒水洗脸，收拾伤口，其实也没啥伤口，就是眼睛和脸有些肿，嘴巴和鼻子不流血了，也就没事了！ 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何文秀吃过饭，等上了炕，王桂花破例没有往外轰何文秀，把何文秀美的不要不要的！ 所谓久别胜新婚，十几年了夫妻俩又能琴瑟和鸣，何文秀都想明天买两包点心去看看杜延昌了！ 要不是自己被打，要想进老婆的被窝还不知要到啥时候呢！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第二天，何文秀就把昨天的事情和石九成说了，石九成思忖再三说道， “杜延昌就是个莽夫，他肚子里没有多少东西，昨天的事先这样，看看他还想怎么样，你放心，这口气我一定会为你出的！” 何文秀道， “出不出气都不重要，我只当被疯狗咬了一口，只是告诉你一声，这家伙可能猜到什么了，我是怕你吃了他的暗亏，他后面不是还有那个老逼头子吗！” 石九成点点头， “文秀哥，你想的周到！这样吧，你告诉几个弟兄，大家轮着班盯着这家伙点，咱们不怕君子怕小人，别无声无息的着了他的道！” 何文秀点点头， “好的，我们几个盯死了他！” 石九成又道， “告诉大家，工资加奖金，一样都不会少，不要怕辛苦！” 何文秀嘻嘻一笑， “明白，大家都说了和你干事，不怕有事吗就怕没事，只要有事就有好处，嘿嘿！” 石九成道， “挣钱不就是为了让大伙花的吗，这个不用说！” 何文秀刚想走，又停下了， “九成，昨天杜延昌还说了几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石九成问道， “什么话？” 何文秀道， “他说他杀过人！” 石九成心头一凛，问道， “他说杀过人，怎么回事？” 何文秀一来一去学了一遍。 石九成眉头紧皱， “你在按照他的语气仔细的给我学一遍！” 何文秀模仿着杜延昌当时的情绪语气学了一遍。 石九成听完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 “文秀哥，你再学一遍，要尽量准确！” 何文秀又回忆了一遍当时的状态，尽量仔细的又学了一遍。 石九成脑筋急转，说道， “文秀哥，你告诉志强和炳周他们俩，以后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盯杜延昌，工资翻倍。 厂里的活有空就干点，没空就算了，晚上最好要盯到他家都睡了以后，看看他都去找谁，干些什么事，说过什么话，尽量不要有遗漏！ 如果有了重大发现尽快来告诉我，奖励丰厚！” 何文秀从石九成的脸上看到了凝重，他郑重的点点头， “明白了，俺仨倒着班的盯死他，不过这家伙家里有两只大狼狗呀，碍事！” 石九成道， “你不是会炖狗肉吗，这手艺不会忘不了吧！” 何文秀嘿嘿笑了， “这手艺一辈子都忘不了！” 两天以后，何文秀就在家里炖了一锅狗肉，还把石九成和水春月也请了去。 吃着狗肉喝着酒，王桂花问道， “九成兄弟，这狗是你让狗蛋他爸买的吗？” 石九成一愣，马上反应过来， “是呀，我让他买的！” 王桂花道， “我还以为他撒谎呢，怎么这天越来越热了，你倒是想起吃狗肉来了？” 石九成道， “刚五一，还不到立夏，不算热，这节气吃狗肉还行！” 何文秀和杜志强还有李炳周三个人挤眉弄眼的也随声附和， “对对付，天再热了就不好了，现在还行！” 何文秀说道， “九成，你弄的这调料包炖狗肉也挺好！” 石九成道， “狗肉土腥气重，按说还要调整一下材料才完美！” 杜志强说道， “这就很好吃了，喷香！” 石九成道， “今天再教你们一招，嫂子有没有花椒？” 王桂花说道， “有啊，干嘛？” 石九成道， “狗肉蘸生花椒味道不错！” “真的，不麻嘴吗？拿来试试！” 第二天就听说杜延昌和他那个皮包着骨头的瘦娘们满大街找狗，说是他家的一只大狼狗挣开铁链子跑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两个人在大街上骂了一顿街，说谁昧了他的狗，不得好死！ 第158章 了解情况 不骂街还好，骂完了之后，他家的另一条狗也丢了。 不出意外的，这次是李炳周请石九成到他们家去吃了一顿狗肉。 石九成问道， “怎么今天上这儿来了，” 何文秀说道， “还不是怕你嫂子起疑心，我现在守着她是一点坏事都不敢干！” 石九成乐了， “好，有人监督不错！” 何文秀翻了个白眼， “我现在这人品用的着别人监督吗？” 石九成竖起大拇指， “用不着！” 杜延昌和他老婆又是天上地下的找了两天狗，肯定是找不到了，又骂了一顿大街。 他们猜可能自家的狗是被人偷了去了，不过既没有线圈，又没有目标，没办法，打掉牙咽进肚子里，吃个哑巴亏算完！ 公社书记王洪涛骑着车子下村去看庄稼抗旱的事情，回来的时候路过弹簧厂，突然想进去看看。 现在弹簧厂只有伙房做饭的师傅一个人在看家。 王洪涛进去的时候，正好遇见这个人弄着一个口袋往外走。 “你干嘛去？” “啊……啊，我出去！” 伙房师傅一看来人是公社书记，顿时慌了，上牙直打下牙。 王洪涛瞅了瞅他的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看伙房师傅的神色，里面应该是偷的东西，他狠盯了两眼，说道， “我随便来看看！” “啊，好好，看吧，我带你看！” 围着厂子转了一圈，里面除了发电机，柴油机，其他的小东西基本都没有了，暗暗叹气，好好的一个弹簧厂，两个月的时间就让杜延昌给败了个精光，真是一人兴家，一人误国呀！ 没有搭理伙房师傅，郁郁的骑着车子回到公社大院。 他召开了一个班子会，会议上他提出来，怎么才能把弹簧厂利用起来，要不然，几年之后这里就废了。 一开始大家都不说话，直到王洪涛点名让大家发言，赵文路说了一些客观原因，反正意思就是他没有办法。 其他人东拉西扯说了一堆没用的，一点问题问题都没有解决。 王洪涛很是烦恼，怎么干点事就这么难呢。 最后，武装部部长说了一句， “全乡两三万人，只有常宪明那里出了一个人才，他们的调料厂弄的倒是挺红火！” 常宪明问道， “怎么个红火法？” 武装部长道， “他们的大队长石九成带头弄了一个调料厂，听说赚了不少钱呢！” “你怎么知道的？” “我和他儿子是战友，前几天去他家里吃饭说起来的！” “说说怎么回事？” 武装部长把石九成的事情说了一遍，王洪涛有些不相信， “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头孩子能做这么大事！” 赵文路说道， “他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行，有人说他是搞个体，是资本主义，工商正在取缔他呢！” “文路同志知道他！” “知道，是贾所长和我说过！” “你听到什么了，详细说说！” 赵文路并不知道现在石九成的厂子还开不开，他的印象里面应该被贾所长给关了。 就把以前的事说了一遍。 王洪涛点点头， “资本主义，一个孩子会搞资本主义？” 第二天，他告诉通信员， “去村里把常书记给我叫来！” 很快，常宪明叫到了王洪涛的办公室， “王书记，眼看就到了饭点了，你不会是请我来吃饭吧？” “是呀，我就是请你来吃饭的！” 王洪涛告诉通信员， “去伙房，让他们随便炒两个菜，我请常书记喝酒！” 常宪明没想到，一语成谶，今天还真是书记请客。他眼珠一转问道， “王书记，你有啥事，我怎么觉得你的饭不那么好吃呢！” 王洪涛乐了， “你甭害怕，你是老书记了，德高望重，算计谁我也不能算计你呀！” 常宪明故意说道， “哎呀，你越这么说，我越没底，吃上级的饭有几回不是鸿门宴那，你们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两个人闲聊几句，通信员端着四盘菜进来放到办公桌上，一只烧鸡、一盘午餐肉、一盘香椿炒鸡蛋、一盘花生米。 王洪涛拿出一瓶高粱酒，给常宪明倒上， “常书记，你约了好几次，我也没去你那里吃顿饭，今天我给你赔个不是，来，咱俩干一杯！” 两个人一饮而尽！ “王书记，无缘无故你是不会让我来喝酒的，有啥事你就说吧，省的我老是提心吊胆的！” 王洪涛笑了， “哈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有什么提心吊胆的，我就是想了解了解你那里那个调料加工厂和石九成！” 常宪明问道， “怎么，又有人上你这儿来告状了！” 王洪涛笑了，说道 “没有没有，昨天下村回来，路过弹簧厂，我想起了你村的调料厂，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常宪明道， “啥意思呀，是好还是坏？” 弄不清王洪涛心里是怎么想的，常宪明可不敢胡说。 一看常宪明宛如惊弓之鸟一样，王洪涛只好实话实说， “我想把弹簧厂盘活，想取取经！” 常宪明问道， “真的，不是上面有人要打坏主意？” 王洪涛道，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你可以知无不言！” 别看王洪涛这么说，常宪明也不会傻到啥都往外说，他对上面的精神还没摸透，小心没大错！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捡着能说的说了一遍。 王洪涛说道， “这么说工商来过了？” “就这样走了？” “不走能咋的，想扣大帽子，老百姓也不敢呀！” 王洪涛点点有头， “什么资本主义，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这和资本主义有什么关系！” 常宪明道， “上边有人不喜欢他，故意找茬呗！” 王洪涛一听就明白，这事情和杜吉坤有关，他不是杜吉坤这条线上的人，杜吉坤现在也退居二线了，他没必要在亦步亦趋的跟着杜吉坤的节奏走！ “这么说你们的调料厂完全是这个石九成的功劳！” “是的，完全是他的功劳，他还承包了我们村两百亩盐碱地！” 王洪涛很诧异，问道， “啥也不长的盐碱地，承包那个干什么？” 第159章 我要去看看 常宪明道， “他有办法改造盐碱地，现在已经开始种上花生了，是否成功看秋后的收成就行了！” 王洪涛道， “这家伙不光胆子大，还是个能人呀！” 常宪明道， “那可不，他们队里的一块地现在成了育种基地，麦收后，那些种子五毛钱一斤农科院要来回收的！” 王洪涛坐直了身子， “哈哈，越说越神了，他还和农科院挂上钩了？” 常宪明道， “是呀，农科院的专家来了好多次了，看长势，他们的麦种应该是个大丰收！” 王洪涛问道， “产量呢？” 常宪明道， “专家说最低不会低于六百五十斤，高的应该能到八百斤！” 王洪涛惊着了， “八百斤，一亩地卖好几百！” 常宪明点头， “不错，好几百！” 常宪明又问道， “这么些事，他忙的过来吗？” 常宪明道， “忙的过来，这家伙才会玩呢，他从来不管具体事，啥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有专人管！” 王洪涛问道， “别人管他放心！” 常宪明道， “你说也怪了，在别人眼里一点能耐都没有的人，甚至别人都当废物的人到了他手里都成了能人，还都能独当一面，他自己还有玩的空呢！” 王洪涛点头， “厉害，看来他的组织能力很强呀，这些事没人和我说呢，我早就应该去看看！” 常宪明道， “现在去也不晚呀！” 王洪涛道， “好好好，我要去看看，我要见见这个石九成，不，你先给我详细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啥样的人，前几年真还不是什么好人！” “哦，什么意思？” 常宪明把石九成的事情一来一往的说了个清楚。 王洪涛说道， “这孩子还蛮复杂的呢，说改就能改了也是个好汉子呀！” 第二天，王洪涛真的来了，常宪明叫上石九成陪着他。 一见王洪涛石九成上前握手，王洪涛道， “我认识你，去公社和县里请愿你还是头头呢！” 石九成道， “党是母亲国是家，老百姓有了难事不找母亲申冤找谁呀！” “这话说的好，我是好奇，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胆量！”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和自己的娘说话还用的着胆量吗？” “哈哈哈，有道理！” 王洪涛道， “听你们常书记说你很是做了一些事，过来看看，能不能和你学点经验取点经，也让咱们公社的社员们都过上好日子！” 石九成没有谦虚说道， “现在国家的政策和形式都是往发展经济这方面转变，谁能抓到先机，谁就能早一天脱贫致富！” 他们先去看了育种的小麦基地。 宋福田和石振海向他介绍了一些施肥、浇水、灭虫的情况。 绿油油的小麦长势喜人，立夏麦呲牙，再有一个多月就是芒种，只要没有干热风和病虫害，麦子就算收了！ 王洪涛不是外行，他从小麦叶子的颜色和厚度就知道，这小麦比别处的麦子好的太多了，产量肯定要高出一大截。 宋福田和石振海向他介绍了一些专家要求的施肥、浇水、灭虫的情况。 王洪涛说道， “石九成同志，如果你们这里的小麦良种实验基地搞成功了，能不能想办法让农科院扩大在咱们这里育种的面积呀？” “我尽力试试吧！” “如果专家再来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我要和他们见见面，招待招待他们，先积攒点香火情分！” 通过这一番谈话，石九成对王洪涛这个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他心里是装着老百姓的！ 看完了小麦又来看石九成改造的盐碱地，现在两百亩花生已经种下去了，有的花生已经发了芽！ 王洪涛问道， “这土质都测过了？” 石振江回答， “专家测过了，基本符合花生的种植条件，当然和那些肥沃的土地没法比，不过最多三年，就能和好地一样产量了！” 王洪涛赞许的道， “好好好！改造出两百亩良田你们是大功一件！” 王洪涛一连说了三个好！ 石九成笑道， “什么功不功的都不重要，农民不就是靠地吗，有了土地就不愁粮食，吃饱肚子就啥也不怕！” “说的好，你们的经验可以推广，咱们公社最起码有几千亩的盐碱地都改造好了，可以养活多少人呀！” 看完了地，来到粉料的这里，看到朱利新他们带着简易的防毒面具，他问道， “是不是很呛呀？” 朱利新把粉碎机和柴油机停下，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是呀，啥味道都有，石九说长期吸入粉尘对肺不好，要求我们必须带防毒面具！” “这样好，挣了钱得了病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材料都在露天里粉碎呀阴天下雨怎么办呀？” 石九成道， “现在没办法，只能凑合，等那边的车间盖完了，就搬过去！” 王洪涛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人家一开始要求承包弹簧厂了，不是自己没同意吗？ 又问了一些问题，到了厂房建设工地这边。 车间外墙早就完工了，里面的地面也已经打上了混凝土，有的木工师傅正在安装门窗。 王洪涛一看这车间比弹簧厂的车间可大多了，东西足有百十米，南北跨度也有小二十米，而且还很高。 这样的大车间有两个，旁边还有一个仓库，跨度要小的多，只不过是普通房子的高度！ “车间弄这么高干什么？” 石九成回答， “一是利于通风，再就是里面还要起一些小二层，安排一些办公室宿舍什么的，阴天下雨的有些路远的工人可以住在这里，中午也可以休息一下！” 王洪涛点点头， “你想的可真周到，以人为本，不错！” 石九成道， “不管干什么，先要考虑工作环境，要不然长远不了。 现在也是没办法，按说宿舍一定要和车间分开才行，要不然工人休息不好，而且也有安全隐患，没办法，现在不是没钱吗，只能凑合！” 王洪涛道， “已经非常不错了，你们这车间这么大，没少花钱吧？” “连车间带院墙花了有十多万了，最后完工怕是还要好几万！” 第160章 免费吃? 王洪涛震惊了， “花这么多钱？” 石九成道， “一个车间就是2000平，成本价50一平，还有仓库、铺院子等等，最后没有二十四五万怕是不够！” 王洪涛真的被震惊了，他后悔自己来晚了，自己以前只是以为这个调料厂就是几个社员弄的小作坊，根本没有放到心里！ 今天来了一看，一年投资二十多万的调料厂，这是小作坊吗？这是一个标准的企业呀，就是县里现在投资二三十万的厂子有吗，不见得！ “石厂长，你真的惊着我了，你这是弄了一个大企业呀！” 石九成笑笑， “这企业不算大，以后会更大！” 王洪涛问道， “更大能有多大？” 石九成道， “王书记我说句话你别以为我吹牛，我的目标是将来我们的产品要占领全国一半以上的市场！” “什么？全国市场的一半，那是多少？” 石九成道， “现在我也不知道是多少，但这是我们的目标，现在的这么专业的调料厂家，据我所知，全国我们是第一家。 而且现在我们在省城和京都已经有了相当的知名度，我觉得做到我说的，有希望！” “你的市场已经做到京都去了！” 石九成道， “公社里不是有台电视机吗，王书记没有看到我们做的广告？” 王洪涛道， “你们在电视上做了广告？” “做了好长时间了！” “我从来就是看看新闻，还真没有注意有广告，回去我的好好看看！” 石九成道， “以后随着老百姓生活条件的的提高，电视机会越来越普及，在以后的相当一段时间里，电视广告会成为最直接最有效的宣传手段！” 王洪涛对石九成更是刮目相看了，这孩子谈吐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呀！ “那你们现在的产量怎么样呀？” 石九成道， “从开始的二三十个人，现在已经增加一倍人手了，刚刚能够保证供货！” 王洪涛道， “这才京都和省城两个地方，如果达到全国一半市场，那还了得，厂子要建多大才行？” 石九成又笑笑， “我不能说了，再说你真的以为我信口开河了，干着看吧！” 王洪涛能做到公社一把手，不能说见多识广，最起码也算是有见识的人，可听了石九成的话，就觉得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怎么感觉自己这么乡巴佬呢，他不甘心， “我不说你信口开河，你说说吧！” 石九成竖起一个手指头， “就说一句，将来的企业我们村肯定装不下！” 周围的人全都惊呆了，疯了吧！ 石集镇两千多口人，耕地有六千多亩，加上池塘盐碱地和村子占地总面积怎么也得有七千五百亩左右，他说装不下！ 看着大家张开的嘴能塞下鸡蛋，石九成两手一摊， “我说不说吧，我就知道，说出来你们肯定想我是不是疯了！” 常宪明责怪道， “你就是胡说，别和王书记开这样的玩笑！” 王洪涛心里不信，可嘴上却说道， “年轻人有想法是好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吗，我们这些老家伙想都不敢想呀！ 真要是到了那时候，我们全公社的人都来打工怕是也不够吧？” 石九成道， “不够，差远了！” 石九成心里说，要不是我见到过后世的企业有多大，我也不敢想！ 王洪涛虽然半信半疑，可也是惊的嘴巴张的大大的！ 石九成知道没法再聊下去了，他说的这些在别人眼里就是天方夜谭！ 他要再告诉他们，到了后世，七八十寸的液晶电视挂在墙上仨月俩月的都没人打开看看，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把他当成疯子送到精神病院！ 他笑嘻嘻的说道， “快中午了，我说个笑话，让领导高兴高兴好有心情吃饭，你们别当真！” 王洪涛心里说，你说个笑话，可把我吓了一跳，不过，你说的真是笑话吗？ 若干年后，王洪涛想起石九成今天的话才知道，石九成是多么谦虚！ 这时候就听朱长胜大声招呼， “下班了，大家把自己手里的活弄利索了，吃饭去了！” 王洪涛以为人家都要回家吃饭，可是不然，工人们陆续的都奔着敞篷那里去了，不错，刚才一阵阵的香气就是从棚子里飘出来的。 他跟过去一看，原来棚子里有一个大锅台，上面有一口大锅，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里面炖着一锅汤，红亮的汤上面一层五花肉，还有白菜豆腐粉条什么的。 工人们排着队到了一个靠墙的柜子里拿出各自的饭缸，然后到了锅里盛上一大缸子，然后又到旁边的蒸笼上拿起两个大白馒头吃去了！ 王洪涛闻着味道，看着锅里肉汤的颜色直吞口水，怎么看着这么有食欲呢！ 他问一个工人， “你们今天改善伙食？” 工人回答， “哪里呀，每天都吃这个！” 王洪涛惊讶了，锅里这么多肉，这不是地主家过的生活吗？ “啊，天天吃这个，都是这么多肉？” 常宪明过来了，说道， “那是，一顿饭一个人四两肉，放少了不让吃饭！” “不让吃饭？” 常宪明知道他误会了，说道， “是不让做饭的大师傅吃饭，低于四两肉他就饿一顿！” 王洪涛心里说，这石九成够大方的，而且这管理方法也特别，不是罚款，直接不让吃饭！ 他说道， “对，建筑队干的都是体力活，吃好点是应该的！” 常宪明道， “可不止建筑队，村里大队部里干活的妇女孩子也是一样的饭，晚上加班的半夜还有一顿呢！” “啊，孩子们也在一起吃！” “大人都在厂里干活，哪有时间照顾孩子，孩子们放学就来吃饭，吃完饭就去上学，不耽误事！” “一个人收多少钱？” “收啥钱呀，免费吃！” “你们一直都是这样？” “只要干活就这样，不过，不愿意来吃的就自己在家里做，随便！” 王洪涛感叹， “你们这里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呀！” 石九成道， “这样大家伙干活没有后顾之忧！” “你们可真舍得，常书记，我来一碗行不行？” 第161章 好吃的大锅饭 常宪明乐呵呵的说道， “当然行了，咱们进屋吧，九成都准备好了！” 三个人进屋，原来屋子里已经摆上了一桌子菜，鸡鸭鱼肉都有，非常的丰盛，一看他们进来，刘金财站了起来， “欢迎书记来检查工作！” “这是？” 常宪明道， “这是咱们村的退伍军人，也是上过淮海战场的功臣，因为腿受了伤回来的，现在就是一个人，九成把他接到这里来给他养老了！” 王洪涛急忙过去握手， “老前辈，革命功臣，您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好好好，像天上的神仙一样啊，想吃啥吃啥，活的开心，没有比我更幸福的了！” 看看桌上的菜，王洪涛说道， “弄这么复杂干嘛，我看你们的大锅汤就挺好吃！” 常宪明笑着开玩笑， “领导来了，不招待好了怕你给穿小鞋呀！哈哈哈！” 王洪涛也不介意，说道， “我觉得你们这里的大锅饭比我们公社食堂做的还好，我是真想吃！” 石九成道， “一会儿吃饭咱们就吃大锅汤，确实不错！” 朱利新和宋学锋摆上餐具，大家围桌而坐，王洪涛今天看见的听见的颠覆了他的认知，他心里高兴，兴致很高，不光是别人敬他的酒酒到杯干，而且还频频向大家敬酒，这样一来除了石九成千杯不倒之外，大家都喝了不少！ 吃完饭，王洪涛又到了大队部看了看那些干活的妇女们，看着大家无忧无虑嘻嘻哈哈的干着活，他心里说，我们喊了几十年的社会主义，让一个年轻人给实现了。 走的时候，王洪涛对常宪明和石九成道， “本来有些话想今天说的，今天喝的太多了，明天上午你们二位能不能去我那里一趟，有些事想和你们商量！” 一个公社书记，在普通老百姓面前没有用命令的语气，而是商量，这是很少见的，常宪明看看石九成，石九成点点头，常宪明道， “可以！明天上午我们早早的就过去！” 第二天早晨，石九成早早起来正在洗漱，何文秀来了，石九成知道他这么早来肯定有事，草草擦完脸问道， “咱们院里说！” 石九成和他来到院里，他低低声音说道， “昨晚杜延昌上他大哥家去了！” “哦，去干什么？” 何文秀脸上露出坏笑， “在里面待到早晨才出来，你说干什么？” “啊！” 石九成以前就听见过风言风语说杜延昌和柳银蝉不清不楚，看来传言是真的。 何文秀接着说道， “早上回到家麻杆就和他吵起来了！” “麻杆”是大家给杜延昌老婆起的外号。 石九成道， “吃醋了呗！” 何文秀嘻嘻笑道， “那可不，杜学昌进去了，麻杆现在也不怎么怕杜延昌了，骂了好多难听的话，主要还是说家里的钱少了！” 石九成诧异的问道， “睡他嫂子还花钱？” 何文秀道， “听俩人的意思，好像柳银蝉抓住他什么把柄了，经常管杜延昌要钱！” 石九成道， “这种破事听听就行了，不必太上心，想办法弄清楚杜延昌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 何文秀道， “知道，这两天还的吃顿狗肉！” “为什么？” 何文秀道， “柳银蝉家里还有一条大狗呢，碍事！ 石九成点点头， “狗生在他们家也倒霉，要小心啊！” “放心吧，这点手艺还是有的！” 何文秀走了！ 石九成发了一会儿呆，他在想，杜延昌会有什么把柄在柳银蝉手里呢，杜延昌口口声声说杀过人，到底真的假的？ 按说真杀过人的人无论如何是不敢说出来的，一般说这话的都是吹牛。 可是杜延昌不能以常人论，他嚣张跋扈惯了，还有一个耍酒疯的毛病，只要喝醉了酒，天是老大，他是老二，什么话都敢说！ 那天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呢，还是吹牛，如果是真的，是不是和自己父母的死因有关联？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直到水春月叫他吃饭，回屋坐下吃饭，水春月问道， “你俩嘀咕啥呢，鬼鬼祟祟的！” “没啥，说点闲事！” 水春月现在彻底对石九成放了心，再也不怀疑他会被何文秀带坏，见石九成没说，也就不再多问。 “成哥，我们啥时候能搬家呀？” 石九成一愣， “往哪儿搬呀？” 水春月嗔怪的说道， “新厂房呀，快弄完了吧？” “你们都惦记着搬家了？” 水春月道， “可不，大家新鲜着呢，有的都去看了看多趟了，都想赶紧搬过去！” “在哪里不是干活呀，村外还比大队部离家远了，她们不怕远？” 水春月笑道， “我也说了，干嘛像盼着穿新衣服似的，在哪里不一样干，你猜她们说啥？” “说啥？” 水春月道， “她们说，也知道搬过去远，也知道在哪里干活都一样，可就算忍不住，还真像盼着成亲的心情一样！” 哈哈哈！ 石九成笑了， “这就是人们对企业的认同感，她们从心里盼着厂子好，人心可用呀！” 水春月也笑了， “可不吗，大家在一起干活，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高兴着呢，桂花嫂子说一天下来脸都笑麻了！” 石九成笑道， “他还脸都笑麻了，你知道前几天她还不让何文秀上炕呢！” “不让上炕是啥意思？” 石九成故意逗她说道， “为啥你不会自己去问！” 水春月想到了，突然脸一红， “石九成你这个坏蛋！” 石九成哈哈大笑， “我哪里坏了！” 水春月用筷子敲了一下石九成的手， “就知道捉弄人！” “是你自己心歪，和我有啥关系！” 水春月似娇还嗔， “去！” 石九成道， “我给你说个笑话吧！” “啥笑话？” 石九成道， “有一对恋人去旅游，下雨了，被困在一个山洞里，女的问男的，你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男的说道，我心里想的和你一样，女的抬手就打了男的一巴掌，骂道，你这个流氓！” 水春月刚开始没明白怎么个意思，可是她冰雪聪明，稍微一想就懂了，也是大笑起来，笑的都快岔气了，拿筷子指着石九成说道， “哈哈哈，你才是那个流氓！” 第162章 还不成亲? 石九成也笑道，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笑罢，水春月道， “桂花嫂子和思军嫂子都问了几次了，问咱们怎么还不成亲呀？” “你咋说的？” 水春月道， “我能说啥，还不到时候呗！” 石九成知道，水春月现在已经对成亲有了渴望，可是石九成不想在这个破房子里结婚委屈水春月。 他要风风光光的娶她过门，可现在一切都是刚开始，千头万绪，结婚的事只能往后拖。 再说，现在他虚岁才二十一岁，要搁到后世，妥妥的在校生一枚，离结婚早着呢，不后世的年轻人不到二十七八岁都不考虑结婚的事，就算农村不读书的孩子，也要等到是二十三四吧！ “月妹，着急了？” 水春月脸腾的就红了， “胡说，谁着急了！” 其实她现在还真是觉得该成亲了，日子也好过了，最起码不缺钱了，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到了天堂一般的生活了！ 她的要求不高，日求三餐、夜求一宿、有吃有喝再生几个孩子就行了，挣那么多钱干嘛！ 现在她手底下干活的基本都是女人，大家干着活聊天难免说到家庭婚姻。 有的就说，你还不成亲，没听说吗，男人有钱就学坏，你们家九成现在可是比谁都有钱。 有了钱，好多不要脸的女人就往上凑，有几个不偷腥的猫？ 水春月对现在的石九成是绝对放心，可是三人成虎呀，说的人多了，有时候她也不自信起来！ 石九成有啥不明白的呀，他放下碗筷， “月妹，我实在不忍心就让你在这破房子里成亲，咱们再等等，缓过劲来，我一定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 水春月道， “我不着急，就是她们老问！” “问就问呗，咱们现在有太多的事要做，暂时顾不上呀！” 水春月低下头， “我的要求也不高，吃饱穿暖就行，你不要为了我太拼命！” 石九成道， “我不为你拼命为谁拼命，为了你和将来的孩子，必须拼，我要给你们最好的生活，我还要不留遗憾！” 水春月知道石九成早就打定了主意，也不再多说， “总是你有道理，我都听你的！” 吃过饭，石九成来到常宪明家， “大爷，吃了吗？” “吃了，这不正等你吗！” “大爷，你知道王书记让咱们去公社是啥事吗？” 常宪明摇摇头， “你知道？” 石九成也摇摇头， “我不知道，但我能猜出几分来！” “啥事？” “肯定会和弹簧厂有关！” “弹簧厂，有啥关系？” “他到底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如果真的是和弹簧厂有关，您可别轻易表态！” “什么意思？” “我也弄不明白，到时候还是见机行事吧，您只要记住什么也别答应就行！” 常宪明笑了， “要是给咱钱呢？” “大爷，您觉得可能吗？” 石九成和常宪明来到了公社，王洪涛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寒暄了几句，王洪涛说道， “今天请你们来是想商量一件事情！” 常宪明道， “啥事呀，你是领导，直接下命令就行，有啥可商量的？” “那不成了一言堂了，胡乱下命令就快出事了！” 石九成坐在那里不说话。 王洪涛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我这些日子我老是在想弹簧厂的事，以前只是有个隐约的想法，通过昨天在你们那里看了之后，我突然就觉得我的想法应该可行！” 常宪明问道， “啥想法？” 王洪涛道， “我想把弹簧厂交给你们，我觉得你们能把这个厂子利用起来！” 常宪明心里一震，果然让石九成这个小子猜着了，看看石九成，见他还是低头不语，就说道， “弹簧厂还有啥呀，听说不都让杜延昌折腾完了么！” 王洪涛叹口气， “谁说不是呢，不过也不是啥都没有，不是还有厂房和柴油机发电机么！” 常宪明道， “那能干啥呀？” 王洪涛道， “能干啥就要看我们的大能人石九成厂长怎么干了！” 石九成道， “我算啥能人，只不过凑巧干了点事情罢了！” 王洪涛笑道， “如果是前两天，你这么说我也就我信了，可从昨天之后，你的能力我知道了，要让弹簧厂废物利用，非你莫属！” 石九成问道， “弹簧厂是个什么情况，我一点都不知道呀！” 王洪涛道， “这事常书记比我明白，你说说吧！” 常宪明道， “那是原来咱们村的地，公社要大炼钢铁，决定在那里建厂子，就给征用了，建起了炼钢厂，几年以后，又改的弹簧厂。 石九成问道， “这些地是白用的吗，有什么条件没有？” 常宪明道， “哪能白用呢，给咱们村免除了十年的河工，建厂子的钱是全公社凑的！” 石九成问道， “这块地的所有权呢？” 王洪涛说道， “现在的这块地所有权是公社的，性质是建设用地！” 石九成心里说，十年河工就换了一块地，可真便宜，好在性质成了建设用地，万幸！ 他想了想说道， “王书记，我干不了！” 王洪涛很诧异，他没想到石九成竟然一口就拒绝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没有那个能力！” 王洪涛和更纳闷了，昨天还说自己能把企业做的如何如何大，怎么到了节骨眼上就怂了呢，他看向常宪明，意思是你怎么不言语呀？ 常宪明干脆把头低下了，看都不看王洪涛。 王洪涛只好唱他的独角戏， “小石呀，放眼咱们整个公社，我还没有发现一个做生意比你强的。 你有能力，有眼光，弹簧厂这么大个摊子不利用起来，再过几年就全废了，这可是全公社人民的心血，你忍心看着它就这么成为一堆瓦砾？” 石九成道， “王书记，您别说了，我真的不行，我们村这一摊子刚刚铺开，市场还没有完全打开，我真的没有精力去再做别的再说，做别的我也是外行，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洪涛又苦口婆心说了半天，石九成就是不答应，常宪明也不说话。 第165章 大干一场 石九成笑笑摊摊手说道， “领导，那就另请高明吧，我还忙着呢，先走了！” 说完，抬腚就走！ 常宪明不知如何是好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崩了呢！ 王洪涛道， “坐下，着什么急呀，这么沉不住气！” 他心里是有些生气，我这个一把手还没说怎么着，你这个二把手到是做出了决定，不能惯着他这毛病，要不然自己的威信就没了。 石九成只好又坐下，可是沉着脸不说话了！ “石厂长，你估计架电线要花多少钱？” “电的事我也不懂，估计不出来！” 王洪涛道， “价钱的事没商量，不用再说了，你们回去准备钱，我去找电业局，尽量协调把电给你们架过去！” 常宪明站起来， “那好，我们先回去开全体社员会，还要征求大家的意见才行呀！” 石九成还是坐着不动，常宪明道， “走吧，领导都答应了，还等啥呀！ 石九成问道， “大爷，这烫手山芋就算到了咱手里了！” 石九成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说道。 常宪明道， “行了，走吧，事情总的有人干呀！” 石九成看看赵文路， “哎，我们自己的事情一大堆，还要弄这么个差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占了多大的便宜呢！” 赵文路看看王洪涛的脸色不善，没有再说话，他也怕王洪涛不给他面子，让他当众下来台，官大一级压死人呀！ 路上常宪明说道， “跟我回去好好商量商量！” 回到家，常宪明让金凤她娘准备几个菜，他要和石九成喝酒谈心。 两个人边喝边拉，常宪明问道， “你觉得公社出的价格怎么样呀？” 石九成道， “基本满意，说起房子呢，看起来价格不低，但是要是建新房，这些钱还真不够，咱们现在缺钱，短时间能用就行了。 关键是二十亩地弄回来了，这可是无价之宝！” 常宪明点头， “这倒是真的，钱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呀？” 石九成道， “还是那句话，钱不是问题，我想先听听您是怎么想的？” 常宪明道， “我仔细想过了，做买卖开厂子我都是外行，魄力也不够，你还是自己弄得了！” 石九成道， “大爷，我自己做没问题，可是我从心里想带着大家一起过好日子，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常宪明道， “我想了，就是和你一块干，村里也没钱，我家里也没钱，还不是拖你的后腿，占你的便宜！” 石九成乐了， “大爷，您要这么想就大可不必，我本来就想干事，没有拖后腿这一说。 再说村里也不是没钱，而且还是一大笔钱，干啥都够了！” 常宪明诧异了， “村里有钱，我怎么不知道！” “咱们村在大路小路还有河岸上的树不都是钱，有的都二三十年了，不卖了它留着干啥呢？”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常宪明一拍桌子，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石九成开玩笑的说道， “您是守成之君，卖东西折腾家产是败家，这样败家的主意您哪能想到呀！” 常宪明顾不得和他计较，又说道， “你要这么一说，咱们村里还有能换钱的地方！” 石九成笑了， “您是不是想到那些饲养处了？” “就是呀，各队的饲养处和仓库都没用了，可以卖给老百姓呀，也能卖不少钱呢！” 石九成道， “十几个队的饲养处和仓库也能卖不少钱呢，而且想买地基盖房子的也少不了，可是有这么个问题，他们盖上新房子以后可就不好规划了！” “什么规划？” “咱们村现在九成以上都是旧房子，只要大家有了钱，首先就是要盖新房子，如果就按照老地基盖的话，最后村子还是个乱七八糟，您就不想统一规划一下子！” “怎么统一规划！” “就像您说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呀！” “那不是没实现了吗？” “那时候条件不成熟，以后没问题了！” 石九成把后世农村发展委婉的讲了一些出来，这让常宪明大吃一惊， “九成，老百姓都住小洋楼，你没开玩笑呢吧？” “绝对不是开玩笑，您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可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说笑话呢！你都是听谁说的？” 石九成只好撒谎 “这是京都的专家说的，外国的社会主义国家已经有成功的经验了，您千万别不信！” “要真是那样可好了！” “咱们现在正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走对了路，咱们就能抓住机遇，先富起来，走不对路，我们就只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吃灰！” “要真像你说的那样，还真值得大干一场！” “绝对值的！” “那你的意思，那些饲养处仓库还不能卖？” “也不是不能卖，只要规划好，一切按照规划来就没问题！” “怎么个规划法！” “就是要按照以后的乡村样子规划，工厂区、住宅区、学校、幼儿园、医院、商场、娱乐中心要应有尽有，马路要宽敞，绿化要到位，有水有电有排水等等！” “那谁会规划呀！” “这个规划我可以做，先弄一个大概的出来，详细的到时候请专家去做！” “那可太好了，你就先弄一个大概的出来，心里也好有个数！” 石九成道， “再好的规划实施起来也要有钱才行，关键还是要赚钱！” “你说卖树，现在也不是时候呀，最起码要等到秋后才行呀！咱们不是着急花钱吗？” “找银行呀，先贷款，秋后卖了树再还上去不就行了！” “银行能给贷款？” “当然能，他们就是靠发放贷款挣利息活着，没人贷款他们挣谁的钱，只要有偿还能力，他们巴不得人们贷款呢！” “那好，就去试试！” “办了贷款以后就给公社把钱交上，接下来就是号召社员入股！” “要是钱够的话，还让他们入股干嘛？” “人们入股之后就有了归属感，觉得这企业就是自己的，和自己息息相关，可以增加凝聚力，也能让一部分有魄力有眼光的社员先富起来！” “可以随便入吗？” 第163章 画大饼 最后，石九成说道， “王书记，事情来的太突然，要不您让我回去考虑考虑怎么样？” 王洪涛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答应。 回到常宪明家，常宪明说道， “还真让你猜到了，真的是为的弹簧厂的事！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石九成嘻嘻一笑， “大爷，好事来了，咱不能马上答应！” “为啥？” 石九成道， “那块地本来就是我们村的，咱们要趁这个机会拿回来！” “拿回来，公社能同意吗？” “他要同意还好点，他要不同意，最后啥也捞不着！” “为什么？” “几年以后就房倒屋塌了，那块地谁也搬不走，不是我们的是谁的？” “公社不会再想别的办法利用起来？” “像王书记这么干事的干部有几个，过几年他调走了，再来个公社书记才懒得管这事呢！” “你想怎么办？” 石九成道， “您听我的，咱们不光要拿回那块地，还花最少的钱把这个厂子拿下来！” “你不是不想干吗？” “我要说想干，还有咱们的便宜占吗？” “你这个小子，怎么这么坏呢，谁都算计！” “如果是和县里，咱们肯定向着公社，可是现在是公社和村里，那咱肯定是要向着村里呀！ 土地就是老百姓的命呀，有不要命的吗？ 再说了，有便宜不占是傻蛋，把二十亩地白白给公社谁承咱们的情呀！” 常宪明道， “好，都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过了两天，王洪涛又把常宪明和石九成给找去了。 “考虑的怎么样了？” 常宪明道， “我做了好多工作，他就是不同意呀！” 王洪涛道， “九成同志，到底为什么呀？” 石九成咧着嘴道， “王书记，我有个初步想法，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你说！” 石九成道 “要让我们利用起来，首先要明确厂子的归属问题！” 王洪涛问道， “什么意思？” 石九成道， “我怕以后有麻烦，不如说明白了好！” “你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石九成道， “既然这块地原来就是我们村里的，我想请公社把这块地还给村里！” “把地还给你们，那厂房呢？” 石九成看了一眼常宪明说道， “我先说，如果你们觉得不合适咱们再讨论行吗？” 二人点头， “可以，你说！” “我们村用十年河工同等价值的钱把地换回来，地上的建筑物估价后卖给我们，这样这块地和厂子就是我们村里的，以后和公社就没有关系了，可以吗！” 王洪涛道， “老常，所有权是公社的还是你们村的有分别吗？” 常宪明道， “你的意思是村里的事好说，公社的事不好说呗” 石九成道， “差别大了，成了我们村的，我们村就有自主权了。 如果还是公社的，就要听公社领导的，如果您要再这里干一辈子，我们也就认了！ 您不可能在这里工作一辈子吧，到时候您要高升呀，再来了新领导，人家一句话，我们可能就前功尽弃，您说是吧！” 这话已经说的很您明白了，您王书记支持我们，下一任领导不见得支持我们，谁有功夫扯那淡呀！ 王洪涛不傻，马上就明白了石九成的意思，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你这样干，我们有什么好处？” 石九成笑了，这王洪涛还真是敢说，直接说好处，不过石九成喜欢这样的干部，没有好处谁愿意操那闲心呀！ “王书记，有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两种好处！” “说说！” 石九成道， “弹簧厂早就倒闭了，就像您说的，闲置几年房倒屋塌，啥也落不下。 如果您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这是您领导有方，这是好处之一，再说了，避免出现损失这不也是您的职业吗？” “另外呢？” “我们把厂子接手后，有可能利用这个厂干一番事业。 咱们国家的形式会越来越重视经济发展，在您的治下有了前途光明的企业，您就是慧眼识珠，就成了最懂经济的领导干部！ 有了这一条，到时候上面选拔干部的时候您就有了别人无可比拟的优势，想不高升都难呀！提拔您成为主管工作和经济工作的副县长不是指日可待吗！ 跨过了处级这个门槛，就您这个年龄，前途还不是一片光明呀！” 王洪涛哈哈大笑， “哈哈哈，石厂长，你这是在给我画饼呀，不过这饼画的我喜欢！ 个人的利益和公家的利益是相辅相成的，有了成绩上级提拔重用我，我也问心无愧！” 常宪明心里说，呵呵，让人卖了，还得给人家数钱，说的是不是就是王书记？ 不过他嘴里却说道， “我也觉得九成说的对！” 王洪涛道， “你们的意思是如果不答应你的条件，你就不同意接手呗！” 石九成嘻嘻笑道， “说条件多难听呀，显得我们要挟领导似的！” 王洪涛摆摆手， “你还不就是那意思，不说虚的了，如果这件事按照你的意思办的话，你准备要干什么？” 石九成道， “因地制宜吧，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就先不说了！” 王洪涛道， “谨慎是对的，这样吧，你们回去想想干什么，我开个班子会，看看大家有什么意见！” 回来的路上，常宪明道， “看来王书记意见不大！” “对他来说，只要利用起来就行了，至于是公社的还是村里的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常宪明道， “是个好干部，如果是利己主义者不会那么好说话，你是不是有打算了呀？” 石九成道， “打算早就有，只不过是时机的问题，本来我想过个一年半载缓缓再说，可王书记给了这么一个机会，我觉得提前行动也可以！” “哦，你想干啥？” 石九成道， “可以弄一个涮羊肉调料厂！” “涮羊肉调料？” 石九成道， “对，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涮羊肉早晚会大行其道，方便快捷的涮羊肉调料是必不可少的！” “用什么做？” “原料简单，韭菜花、豆腐乳什么的，简单的很！” “你会？” “当然会！” 第164章 人才有的是 常宪明点了点头，又问道， “你会做吗” “当然会！” 常宪明点头说道 “你小子这心的有多大呀，现在还不满足？” 石九成道， “这才哪到哪儿呀，不说那个了。 您说咱们如果弄成一个股份制的企业，您是一个普通社员，会选择加入吗？” “我当然愿意，你的厂子干的红红火火的，都说赚了不少钱，大家眼热着呢，谁不愿意过好日子呀！” 石九成道， “这么说您同意加入？” 常宪明道， “如果我是普通社员肯定会加入！” “这么说您还是有顾虑？” 常宪明叹口气， “哎，可是我这身份，怕是有麻烦呀！” “您是怕有人说你带头搞资本主义吧！” “嗯，我怕挨整呀！” “放心吧，以后的政策会越来越宽松的，我保证你没事！” “光我愿意也不管用，杜家那伙子人肯定拼了命反对！他们人也不少呢！” 石九成没说话，他也知道想在村里干点事，原来拥护杜学昌的那些人是很大的阻力。 常宪明问道， “如果大家都不入股，你怎么打算的？” 石九成道， “我只是想带着大家一起致富，并不是一定要大家参与才行，他们不参加我就自己干！” “你有那么多钱吗？” “估计一共有个几万块钱也就够了，钱的事压力不大，大不了还可以去银行贷款呗！” 常宪明没有言语，他不知道石九成现在到底有多少钱，反正现在建厂房投资这么大就没听说石九成为钱发过愁！ 他也试着问过金凤，可金凤很有职业操守，打死也不说！ 石九成又道， “大爷，如果真是那样，那块地和厂房什么的，可都成了我自己的了！” 常宪明道， “如果有人加入的话，怎么个章程？” “可以按股份来，一块钱一股，投多少算多少，剩下的我包圆！” “既然你自己有能力干起来，为什么还要大家入股呢？” 石九成叹口气， “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呐，能带着乡亲们一块挣点钱不也是好事吗？” 常宪明道， “可惜大家不见得认你的好心！” 石九成道， “大爷，您考虑考虑吧，如果你愿意，就号召大家一起干！ 你当厂长，我帮着你，只要按我说的来，保证赔不了！” 常宪明问道， “我考虑考虑吧！” 隔了一天，公社通信员又把常宪明和石九成给叫到了王洪涛的办公室，赵文路也在。 坐下后，王洪涛说道， “昨天我们开会讨论了，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同意石厂长的意见。 只要你们村补缴上十年的河工款一千五百块钱，再拿出两万块钱，这块地和房子就是你们大队的了！” 常宪明和石九成都没有说话，赵文路问道， “你们村有钱吗，这些钱从哪里来呀？” 常宪明做出发愁模样， “我从接过手来一分钱收入都没有，还有杜学昌欠下的两千多块钱的账，哪有钱呀！” 王洪涛道， “把地要回去，还有要花钱买厂子可是你们提出来的，怎么我们开会讨论过了，你们又开始哭穷了？” 常宪明也知道现在哭穷有点前后矛盾，只不过该说的还的说。 “领导，不是我们愿意就有钱的，我们也不是哭穷，是真的没钱，这不正想办法呢吗，你们少要点，我们不就少点困难吗？” 赵文路道， “你们的调料厂不是挺挣钱的吗？两万多块钱拿不出来？” 常宪明咧着嘴道， “那是一部分社员集资搞的，不是全体社员的。 你们也看见了，现在新建的厂房花钱像流水一样，哪有多余的钱呀！” 王洪涛道， “没有钱你们打算怎么解决呀？” 常宪明道， “实在没办法只能让村民集资入股！” 王洪涛道， “这是好办法呀，以前咱们的供销社不就是这么干起来的吗？” 其实石九成一听两万多块钱，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嘴上却说道， “王书记，价钱定这么高，你这是要吃人肉呀！” “什么意思？” “河工款没问题，就你那三个破车间，几间办公室，能值两万块？” 赵文路道， “三个车间九百平，如果盖新的，最少要二十五块钱一平，光是这个就值两万多了，还有办公室、仓库、伙房二三十间，我们觉得还是要少了！” 石九成咧着嘴道， “二十五，您说的是建新车间的价格，那房子都二十年了，您当新房算？” 王洪涛道， “没有啊，这不其他的房子没算钱吗，等于送给你们了！而且还有一套柴油发电机呢，那不是钱？” 石九成笑着说道， “领导，您原来是地主老财吧，怎么这么抠呢！” 常宪明呵斥他道， “怎么说话呢，不尊重领导！” 王洪涛却并不介意，乐呵呵的说道， “说啥也没用，钱少了不行！” 赵文路很严肃的说道， “昨天开会，有人要管你们要三万块，王书记已经充分的考虑了实际情况，所以最终才定了两万，你们就不要争了，够合算的了！” 其实昨天开会赵文路是不支持把厂子和地还给石集村的，只不过上一次杜延昌把事情搞砸了，和他有很大的关系。 事情办的不露脸，他怕把王洪涛惹急了翻旧账，所以也没怎么敢坚持。 今天一听石九成嫌钱多，他自然是不干了！ 石九成道， “要真是这些钱，我还有个要求？” 王洪涛道， “什么要求？” “公社负责把电给架上，老是用发电机也不是办法！” 赵文路断然拒绝， “那不行，架电线也不少花钱！” 石九成嘟囔道， “不只是电线，还有变压器啥的呢！” 赵文路说道， “那就更不行了，公社也没钱！” “那就算了吧，我们也没钱，弄不了！” 石九成干脆撂挑子不干了，其实不是价格他接受不了，只不过一定要做出一副吃大亏的样子来才行， 如果让人感觉他们赚了便宜，以后麻烦事会更多！ 赵文路道， “你别以为没有你石九成这事就干不成，咱们石集镇三万多人，人才有的是！” 第166章 大手笔呀 石九成道， “可以设定一个数值，比如说预算整个投资是三万块钱的话，就是三万股。 村里打算出一半，就是一万五千块钱，其余的一万五千股，就可以让老百姓认购。” “要是没有人参股呢？” “村里出多少，其余的我入股，有多少算多少！” 这样一说常宪明放下心来， “好，就这样办，可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老百姓手里也没有钱呀！” 石九成道 “这样吧，钱我先垫上，入股交钱的时候就定在麦秋以后，那时候好张罗钱！” “这倒是个办法，我先开全体干部会，把事情说下去，接着就把入股的消息广播出去，谁入股先来报名！” 石九成又道， “大爷，我觉得应该趁着这股东风把村里的电通上！” “有必要吗，现在的电不正常，不定啥时候就停了，再说这么大村，要花不少钱呢！” 石九成道， “办电是迟早的事，以后没有电可啥也干不成！” “不知道王书记能不能从电业局那里找点便宜来！” “那是公对公的事，问题不大，最起码也要让他们把高压线和变压器给弄好了，那就去了大头。 低压线可以村里花钱，老百姓想往家里接，自己买点花线灯泡啥的就行了，花不了多少钱，安不安自愿！” “好吧，一不做二不休，大干一场！” 当天晚上，常宪明就召开了全体干部会，这会开的没有悬念，大家知道，支书和大队长已经做了决定，反对也没有用，又不让自己掏一分钱，谁愿意当那个恶人也，结果就是常宪明说的大家一致同意！ 第二天，常宪明就在广播上把这些事都说了出去。 “乡亲们，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召开了全体干部会议，大家也都同意了。 今天把这些公布出来，就是要征求全体社员的意见毕竟这是大家的事。 我再说一遍，一是咱们村把公社免的十年的河工费给交上，公社把弹簧厂的二十亩地再还给我们大队。 第二就是公社以两万块钱的价格把弹簧厂卖给我们！ 第三就是大队决定利用弹簧厂成立一个股份制的调料加工厂，希望大家踊跃入股，多少不限！ 第四就是大队决定安电，大队负责把低压线架到你的家里，其余家里的电线灯泡、电表、电闸都要你自己出钱！ 第五就是大队到秋后会处理一部分树木用来偿还购买弹簧厂和安电的债务！ 如果大家对这些事有什么意见和想法，可以来找我，就两天的时间，如果两天之内没有不同意见，以后有意见就只能保留了！” 广播完毕之后，村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说有魄力有胆识称赞的有， “常宪明上来以后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下子搞出来这么大动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 说胡闹瞎花钱败家子的也有， “要是弹簧厂是个金疙瘩，公社能舍得卖，还不是仨心眼的糊弄俩心眼的，这么大年纪了，瞎几把折腾啥呀？” 还有的说， “还不是看上那些树了，没有个明目怎么把钱装到自己兜里呢？” 更有的说， “纯粹就是被石九成那小逼崽子给忽悠坏了，他说啥就听啥，早晚把村里弄的倾家荡产算完！” 石得利在家里气的胡子一撅一撅的，从自己当了爷爷之后，家里就没有消停过。 石跃进不言不语的让石九成给孩子起了个石三省的名字，这不是啪啪的打自己的脸吗？ 他早就给孩子起好了名字叫石有福，可石跃进问都没有问他一声就自作主张了。 还三省，省个狗屁，什么意思吗？ 不仅给孙子起名没搭理他，而且还老是闹着要分家，看来两口子是铁了心要分出去了。 石得利费尽心机就是不答应，要分也要等到麦收以后，他还能多捞点东西。 你不是要分家吗，生孩子住院的钱我一分都不出，看你怎么办？那可是八百块呢，想想就肉疼。 最让他生气的还不是这些，而且石跃进两口子张嘴闭嘴就是石九成，就差给石九成写个长生牌位供起来了。 马拉个币的，老子生你养你给你娶媳妇竟然比不上一个石九成，不就是当时给救了个急吗，至于这么感激他吗？ 可是这个石九成，竟然让他这个亲叔一点脾气都没有，人家的小日子过的是蒸蒸日上，连大汽车都开上了，哪儿说理去。 他有时候也后悔的直拍腚，早知道这个王八犊子这么有本事，自己也该烧烧冷灶啊，弄的现在爷俩成了仇人！ 也怪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要不然的话，自己挺着胸脯到他厂里走一圈，几间房子不就盖起来了吗，还至于让老大老二这么看不起自己！ 后悔药有吃的没卖的呀！ 同样生气的还有杜延昌，听完广播以后，他就像磨道里的驴，一圈一圈的转个不停。 弹簧厂本来应该是自己风风光光的地方，现在却成了他一想起来就犯心脏病的地方，真他妈的不甘心！ 不甘心也没用，谁让自己弄砸了呢？ 这阵子他实在是不顺利，家里两条大狗都丢了，让他心疼生气带窝火。 他也想过，是不是和自己不对付的人把狗给他祸害了？ 可是既没有目标也没有线索找谁去，只能自己干生气。 嫂子见到他频频的送秋波，他只好去了一趟，结果嫂子又和他哭穷。 他只好又给嫂子留了五十块钱，这他妈不成了花钱睡婊子了吗？ 现在他自己也不好受，弹簧厂厂长的梦破灭了，也没有了外财，家里钱是有数的，虽然那个“麻杆”老婆管不了自己花钱，可是发现钱少了她却会闹。 不仅闹，还不依不饶，骂他不要脸连自己的亲嫂子也睡，骂柳银蝉大破鞋，勾搭小叔子。 一闹就是好几天，弄的家里的孩子也苦不堪言。 杜延昌也不能对她说现在嫂子是抓住了他的把柄要挟他，他没有办法不得不去应付她！ 实在气不过了，杜学昌揍过她两回，这才消停点了！ 第167章 开始入股 不过现在他的孩子都大了，见他打老婆，孩子们的眼神能杀人！ 现在又听见常宪明在广播上说了几件事，哪一件也像是在往他的心头捅刀子！ 别的办法没有，他就鼓动一些他们家族的人要去找常宪明闹，大家守着他都答应好好的，可最终也没见一个人去找常宪明。 杜延昌也不傻，知道杜吉坤退居二线是个重要原因，你连自己的侄子都保不了，谁还那么拥护你呀！ 他也曾去监狱里看望过杜学昌，里面的犯人天天糊火柴盒，每天都有任务，完不成就要受惩罚日子过得猪狗不如！ 好在杜吉坤托了关系，狱警对杜学昌还算照顾，比别人稍好一些，不过那种地方，好能好到哪里去。 杜学昌嘱咐他要照顾好家里，更嘱咐他争取当支书。 还当支书，队长都混没了，杜延昌没有对他说村里的情况，说了有啥用。 杜学昌还悄悄暗示他，对杜延昌不利的事情他一点都没说，让他放心！ 杜延昌真的放心不少，最起码自己这大哥还不是软骨头。 要不然他的嘴一秃噜，别说把打死石秉义的事情说出去自己要掉脑袋，就是自己吃私贪污的事情说了，自己的家也要被抄。 看着哥哥咬牙切齿的样子，杜延昌想，村里早已经不是咱们的天下了，等到你出来，村里更是不知道变成啥样子呢，想报仇，何其难哉！ 两天之内没有人来找常宪明提不同意见，事情也就定了下来。 第三天，常宪明和石九成就联系银行的赵主任。 这个赵主任是刚调来的，三十多岁，才上任不到十几天。 一听石集镇的土地爷要请他吃饭，二话没说就来了，刚来到这里，按道理也要拜码头呀。 在酒桌上，常宪明把想要贷款的意思说了，赵主任一听要贷款好几万，有些懵了。 现在大队基本没有贷款的，村里的社员贷款多的一两百，少的几十块钱，几千几万的贷款绝对是大手笔，万一还不了怎么办，上一任主任给弹簧厂放出去的款还没着落呢！ 石九成看出赵主任的意思，说道， “赵主任，您不用担心，我们村有钱，只不过现在不方便变现，等秋收完了，我们村周围的树一卖，几万块钱不算事！” “你们贷这么多钱要干嘛？” 常宪明把事情一来一去讲了一遍， “我们是要把弹簧厂收回来开厂子，王书记等着要钱，要不然我们到了秋后卖了树也就不用贷款了！” 赵主任权衡再三，觉得没有什么风险，说道， “我需要去上级请示一下，数额有点大！” 石九成道， “如果上面不放心，可以查一下我们的流水，如果不是建厂房，我把钱都投入进去了，几万块钱也用不着贷款！” 赵主任来了之后就听说了，石九成是石集镇这个储蓄大户，他知道石九成现在在他们那里存的钱也不算少，就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要贷款。 当然，有人贷款是好事，只要到时候本息都收上来，就是业绩，业绩不就是成绩吗，成绩有了才可以高升呀！ “好吧，我尽快给想办法给你们解决！” 从过完年之后，石九成赚了二十多万块钱，加上年前的十万块，就算除去建厂房投资的钱，他手里还有十来万。 石九成不想拿出来，如果人们知道他一下子毫无压力的拿出这么多钱来难免会嫉妒，因妒生恨的事可不少，石九成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 他现在一个月下来，结完账之后就会拿出一部分来交给水春月，现在水春月自己手里存了也有三万多块了。 女人就是这样，其他的钱再多，她不认为是她自己的，石九成给她的这些钱她才觉得真正是自己的。 想起自己手里有了三万多，她睡觉都能笑醒，石九成看到她傻乐的样子暗暗好笑，这女人到底是啥做的，智商真的高吗？ 王洪涛来了消息，让常宪明和石九成到公社去一趟。 原来，他找了电业局的局长，局长答应给石集镇架设高压线，并且免费安装两台变压器。 常宪明笑道， “领导，还是您面子大，书记出马一个顶俩！省了两台变压器钱！” 王洪涛道， “这面子不是给书记的，是给侄子的！” “啥意思？” “局长是我姑父，要不然哪有那么好的事！” 原来如此呀！ “你们的钱准备的怎么样了？” 常宪明把卖树的打算说了，又说道， “已经找了银行赵主任贷款了，秋后卖了树就还他，还没给信呢！” “抓紧吧，我们还指着这些钱办扬水站呢！” “办扬水站，办几座？” “两万块钱，只能建三座，要是基础设施不花钱的话，勉强能建四个！” 常宪明道， “有没有我们村一个？” 王洪涛道， “你们村东西都有河，还用的着扬水站吗？” “当然用的着，把河水送到地头上，我们自流灌溉就可以，又省工夫又省钱，必须有我们一座！” “你们村水利条件不错，所以这一批没有你们！” “王书记，那可不行，别的大队有，我们没有，我会被老百姓骂死的，再说，花的不还是我们的钱吗？” “什么你们的钱，那是全公社的钱！” “那不行，王书记，怎么着也得有我们一个！” 常宪明坐下耍上赖了！ “你们要真想建，我们只能给你们提供电机和水泵，其他的你们自己花钱！” “行行行，不就是花点沙子水泥红砖什么的吗，你们给图纸，我们自己建！” “好吧，给你添上一座！” 两个人走后，王洪涛露出狡猾的笑容，老常你这个老家伙，这回也让我算计了吧，要是一开始说有你们一座，你还愿意自己出沙子水泥和人工吗？哈哈！ 两个人从公社出来，直接去了银行去找赵主任，很巧，赵主任刚从县行回来，笑吟吟告诉他们，上级同意给他们放款了。 拿到四万块钱贷款，交给公社两万一千五百块钱，还剩一万八千五。 第168章 失望 “九成，这些钱还要架低压线，再弄厂子够吗？” 石九成道， “当然不够，我算了算，咱们村大，村里要架两趟低压主线，连杆带线加上人工大概需要八九千块钱左右。 咱们建厂就算省着花，也要三万块钱左右。” “那还差不少呢！” “没事，大队交的两万块钱厂房的钱和剩余一万块钱现金就算三万块钱股金，其余的让大家入股，入多少算多少，再不够差多少都算我的！” 常宪明在大喇叭上广播了， “现在已经和公社交接清楚了，从明天开始，有愿意入股的就可以来报名了！一块钱一股，入多少都行！ 只要挣了钱，每年春节之前按股分红。 现在没有钱不要紧，可以先报名，只要七月一号之前交上钱就可以！” 自从石九成开了调料厂之后，有些人是真的眼馋了，你的厂子挣钱不挣钱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你挣了钱，行事方法、说话语气、走路姿势、对人态度、花钱的表现都会不一样，装的了一时装不了一世。 你不挣钱，再会装，时间长了也露馅，就算你是国家一级演员也不行。 石九成挣了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管以前人们多么不相信他会挣钱，可是真的知道他挣钱以后，嫉妒和恨之后剩下的就是羡慕。 既然羡慕，心里就想成为人家那样的人，现在一听有了机会可以成为挣钱的人当中的一份子，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必须加入呀！ 不过，只是羡慕而不嫉妒和恨的人真的不多！ 石集镇两千多口人，真的只是羡慕石九成的人都来常宪明家报名了，而这些人只有区区的八九十户人家。 而这些人认购的股份总数没有超过七千五百块钱。 而这七千五百块钱里面石九成互助组就占了五千多。 因为他们互相组的人对石九成非常信任，而且他们基本上一家子都在给石九成打工，手里有钱！ 就说朱利新一家子吧，四口人开工资，一个月就到手四五百块钱，如果不是要留着一部分入股石九成的调料厂，他们一家就能拿出两千多块钱来入股。 其他互相组的成员大多也是这种想法，要不然，他们入的还多。 除去他们，整个大队真的从心里认可石九成而加入的只有区区两千多股。 常宪明十分失望， “九成，看来人们还是不怎么信任我们呀！” 石九成却不当回事，他嘻嘻笑道，， “报名的是福报，也是缘分，您也不用为了那些人惋惜，集体有股份，挣了钱还不是有他们一份，只不过少了点而已，他就这么大的福报，谁能有办法！” “剩下的就都是你出钱了！” 石九成道， “没问题，剩多少我都出了，看来我这大股东是当定了！” 常宪明道， “我们家一人入上一百股，一共来五百股！” 石九成道， “都有吗？” “都有，我们不就五口人吗？” 石九成道， “五个人？其他人您就不管了？” “当兵的当兵，分家的分家，嫁人的嫁人，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也没有那么多钱！” 石九成道， “大爷，别人我不能说，可是咱爷俩我一定要说。 这是原始股，到最后厂子生意红火了，一股说值个几十几百一点都不奇怪，还不算年年的分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不入可是吃大亏的！” “真能这样？” “当然，原始股的机会只有一次，千万相信我！” “可是我真的没钱呀！” 石九成道 “他们三家一共有几口人？” “干嘛？” “您先说！” “瑞龙家四口，彩凤家四口，金龙家三口！” “十一口，加上你们五口，一共十六口，我借您两千七百块钱，每人入二百股！” “那可不行，我拿什么换呀，再说闺女都出门子了，更管不着了！” 石九成道， “您这什么脑筋呀，该换换思想了，行了，就这么定了，啥时候有了，啥时候还！” “你这……” 常宪明还想说别的，金凤来找石九成了， “成哥，咱们的厂子办执照要填什么名字呀？” 石九成道， “就叫中国东山龙腾集团调料总公司五香调料加工厂，商标就叫龙腾牌” “好吧！” 常宪明道， “咱们那边叫啥名呀？” “你说！” 石九成道， “我哪知道叫啥名呀！你是董事长兼厂长，名字应该你来起呀！” 常宪明道， “别胡闹了，要是没有你，我肯定不参加，还是你起吧！” 石九成想了想， “也行，本来我想叫石集镇调料厂的，这样就不合适了！” “爱叫啥叫啥，不耽误卖就行！” 石九成道， “那就都改一下，我这边就不叫五香调料加工厂了，改成第一调料加工厂，这边叫第二调料加工厂，统一用龙腾商标，走一个销售渠道，这样行吗？” “本来也是你去卖，有啥不行的！” 石九成道， “二厂这边会计您找啊，账目别乱了就行！” 常宪明道， “就先让村里的会计兼着吧！” 县电业局的施工队在供电区主任的带领下，来勘察现场了，经过交流，石九成又发现了问题。 “两台五十千瓦的变压器？” 石九成知道，像这么大的村子，后世家家户户用空调冰箱彩电电磁炉电热水器等等家电的时候，四百千瓦的变压器最少要四台才行。 现在老百姓家里就是安上电，也没有什么电器就是一间屋子一个灯泡而已，可是村子太大了，变压器变压后输送线路太长也会造成电压低，更别说说还要带动三百八十伏的电机了。 “是呀，批的计划就是两台五十的！” “那可不行，两台五十的供应照明还行，厂子用动力电可就解决不了了！” “我们就是解决照明的！” 石九成道， “我们村北头弹簧厂那里要用动力电，中间村外调料厂那里也要动力电，两台五十的怎么够用！” “那没有办法，我们说了不算” 石九成望向常宪明， “大爷，咱们还的去找王书记！” 第169章 光腚电 两个人来到公社找到王洪涛，把事情说了一遍，王洪涛问道， “你们什么要求？” 石九成道， “我们要求再增加两台五十千瓦变压器，或者换成两台一百千瓦变压器，这样才勉强够用！” 王洪涛问道， “勉强够用！” 石九成道， “是的！村子大，线路长，损耗大，电压低！” 王洪涛倒是没有含糊，直接拿起电话给他姑父打了过去。 说了半天，王洪涛放下电话， “我姑父说了，要想达到你们的要求，要交三千块钱，他们给你们改计划，舍得吗？” 石九成看看常宪明，常宪明知道不改不行，咬着牙点头答应， “好吧，我们就交三千！” 这样问题解决了，弹簧厂附近一台五十的变压器，石九成的调料厂附近一台五十的变压器，村里南头和西头各放一台五十的变压器，这样基本能解决现在的问题了！ 电业局的动作还是挺快的，从下了图纸到施工完毕也就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施工都是靠人工，这速度算是快的了！ 村里百分之八十的社员家里都接上了电，那些孤寡老人大队也给免费安装好了接。 其余不接电的什么情况都有。 有的是心疼花电费，有的是觉得没用，有的确实是条件不行。 石九成对朱利新说道， “你悄悄做个调查，看看有多少家是因为没钱没有接电的！” “干嘛？” 石九成道， “这样情况的，我出钱给他们接上电！” “好吧！” 合闸通电的那个时候，全村男女老少都兴奋不已，终于有电了。 不过，现在的电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不定什么时候就停电，也不知道要停多长时间。 不过时间长了人们总结出经验，那就是，只要是别人用电的时候，农村就会停电，到了别处用电高峰过去了，才会给农村合闸送电。 白天工矿企业要上班工作，自然是要先紧着他们，到了人家下班了睡觉了，就可以给农村送电了。 尤其是晚上，十点钟之前就没有来过电，等人们都睡着了，电也来了，等早晨起来，电又走了！ 老百姓戏称这叫“光腚电”，意思是除了能照着撒尿以外，基本没有什么用！ 没办法，现在国家电力供应紧张，只能先保证大城市的照明和一些重要工矿企业的用电！ 这种情况一直到了九五年之后才算彻底解决！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非常新鲜，有的孩子晚上为了等来电，困的上眼皮直打下眼皮也舍不得睡觉，只为了等来电后感受那和手指头一样粗的十二瓦的日光灯发出来的灰白的光。 那时候农村还有一种现象，就是谁家里在供电区或者电业局有关系了，家里如果有个红白喜事的时候，就会投门子，找关系“要电”！ 那时候能做到这一点的也是很牛逼的，有人问起来了， “怎么这两天没停电呀？” 有人就会翘起大拇指回答说， “这是我xx家亲戚有事要的电！” 那气势，比当了国家总理还牛逼，为啥呀，你们沾了我们的光了呗！ 就算这样不正常的电，也给石九成解决了大问题，方便、干净还不吵，好处说不完呀！ 石九成去省城，找到任经理， “能不能搞两台大彩电呀？” 任经理道， “多大的？” “二十四的！” “应该差不多，可能要花大价钱！” “钱不是问题！” “你等消息吧！” 过了半个月，任经理通知石九成， “搞到两台东芝的，电视机两千三百块钱一台，好处费要六百，你要吗？” 石九成知道，一台加三百不算多，现在的大彩电可是最紧俏商品，一下子弄两台，说明任经理真下了功夫了！ “要！” 两天后，石集镇最早的两台电视机就拉回来了。 一台就放到了刘金财这里，另外一台给了大队。 常宪明给大电视做了个木头箱子，两边带把手，安排了两个人，只要有电的时候，这两人就把电视机抬到大街上，放上桌子，让大伙看电视，看完了，再抬回家！ 这俩人抬电视一直抬了三四年，到了大多数村民都自己买了电视机，他们才算下岗。 这台电视机，极大的丰富了老百姓的文化生活，那彩色的图像显现出来的时候，大家这才相信，这玩意儿，真的能出人。 有的人甚至围着电视机转好几圈，他们纳闷，这人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这大彩电成了全村人的宝贝。 尤其是电视剧“霍元甲”播放的时候，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安静的坐在大队部院子里看电视，谁要大声咳嗽都会被人看上两眼。 人们知道这电视机是石九成给大家买的，大多数人心存感激，可是像杜延昌之流就不是那样想了，他们又把石九成骂了一大顿。 而且，杜延昌还发誓，不去看电视，谁看谁烂眼！ 不只是他不去，还管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也不能去。 孩子们可不管这个，悄悄溜出去看，一开始杜延昌知道了还打骂他们，说他们没骨气。 可孩子们禁不住诱惑，还是偷偷去看。 时间长了，他也没辙了，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不知道。 孩子们胆子更大了，开始明目张胆的去看，回来还说电视里演的啥！ 最后杜延昌心里也猫抓狗咬的，也就偷偷的去看，一开始还不好意思，怕别人看见他，时间长了一看，别人的注意力都在电视上，没人搭理他，渐渐的也就习惯了，只要没事他就拿着凳子去坐下看，而且还成了忠实观众，有时候下小雨了，只要还有人没走，那里面肯定有他！ 全村最幸福的就是刘金财了，他不用出屋就可以看电视了，起初他并不同意把电视机放到他这里， “你们弄回家吧，我不爱看！” 石九成不同意， “我们俩经常不在家，让人偷了怪心疼的！” 刘金财知道石九成这是说的假话，还不是为的让他看电视！ 第170章 别让狼吃了 水春月最高兴的是和大彩电一起拉回来的那台“小鸭”牌半自动洗衣机。 有了洗衣机，洗衣服就轻松了很多，只是提水麻烦。 “这不算事！” 石九成让人打了一眼真空井，往里面下了一台潜水泵。 在院里安了一个压力罐，把水龙头接到了需要所有需要用水的地方，这下子可就方便多了，他们提前过上了有自来水的生活。 肩头上挑了几千年的水桶扁担终于放下了！ 村里的电通上了，第二调料厂的组建工作也该展开了。 来常宪明这里入股的人也都确定下来了，一共是一千零七十股。 常宪明告诉他们，六月份之前交上钱算数，到了七月一号就不算原始股了。 大队里的四万块钱，交给公社两万一千五，交给电业局三千，安电总共花了一万出头，还剩了五千五百块钱。 大队花钱买厂房的两万块钱算作大队入股，常宪明又拿出五千块钱现金，这样，大队在厂里一共入股投资两万五千块钱，也就是占两万五千股。 其余社员入股资金一万零七百块钱，占一万零七百股。 这样厂子就有了一万五千七百块钱的流动资金。 石九成个人投入了一万四千三百块钱现金，占一万四千三百股。 厂子现在一共有现金三万块钱，应该差不多够开张的了！ 石九成还表态，如果不够，差多少他再拿多少。 股权架构就出来了，大队占两万五千股，是第一大股东，石九成暂时占一万四千三百股，是第二大股东，其余人共占一万零七百股。 接下来成立董事会，常宪明作为大队的领导者，当然是董事长。 石九成成了执行董事。 又从其他股民里面选出三个入股最多的，作为董事。 调料厂厂长的人选当然是常宪明，他知道石九成不可能困在这一个厂里，啥也没说，就默默的接下了厂长这个活，石九成调侃他， “大爷，您这董事长当厂长有点屈才了！” “要不你来！” 厂长有了，其余的人员就在一些大队干部里面选吧，他们都入了股，而且也都是常宪明挑选上来的，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一条线上的人”。 各个重要岗位的人选确定下来以后，石九成又讲了以后的发展目标和规划。 大家只是坐着听，石九成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反正大家都不懂，不就是信任石九成才参加的吗？ 会开完以后，石九成就安排起了任务， 第一，要对厂子进行全方位的改造。 第二，他交给了宋学锋和王长勇一个任务，要他们出发去京都办一件事情。 第三，让常宪明按照他写的条件招聘工人。 石九成这边厂房的建设已经到了尾声，还剩了一些零碎活，可以慢慢干，所以他让朱长胜调了大部分人过来对厂子进行翻修改造。 房上的瓦全部翻修一遍，院里所有的垃圾全部清除出去。 工厂大门从破铁皮换成了带有艺术造型的拇指粗的钢筋的还刷上了油漆。 院墙的破烂处修补好后刷成了白色，院里全部整平硬化，车间里面重新粉刷，地面也抹上了混凝土。 做食品行业，卫生是第一位的，硬件不能含糊。 厂房改造完毕，整个厂子焕然一新！ 这中间，宋学锋和王长勇回来了，他们从京都请来了一位六十多岁的刘师傅。 这位刘师傅退休之前是京都最有名的酱菜厂的技术员，着名的王x和豆腐乳就是他们厂出的。 豆腐乳在涮羊肉调料中占比非常大，味道也会直接影响调料的口味，制作起来用人工也是非常多，所以石九成决定自己生产豆腐乳。 既能节省很大成本，也能给社员们增加就业机会，一举两得。 石九成把刘师傅请来就是为的让他教工人们做豆腐乳。 “学锋，长勇，你俩可以呀，这事办的挺漂亮！” 宋学锋道， “你可别夸了，两个大小伙子，拿着钱出去办事，再办不好，还有脸回来吗！” 王长勇道， “不是你跟我们说的吗，办法总比困难多，再说这也没有什么困难呀！” 石九成笑道， “说说，你们是怎么办的？” 宋学锋道， “我们俩商量商量，觉得应该先去找到厂子，然后再打听谁是技术员，然后再问有哪些技术员退休了，然后顺藤摸瓜就找到刘师傅家里去了！” 王长勇道， “这刘师傅刚退休，正天天闲的在家转磨磨呢，一听我们聘请他来当师傅，高兴坏了，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石九成道， “怎么和他谈的条件？” 宋学锋道， “工资按他退休前开，管吃管住，另外一天补助两块钱！” 王长勇道， “我们和他说了，如果愿意长干也行，不愿意长干，等教会了我们，他随时可以走！” 宋学锋道， “这样行吗？” 石九成笑道， “行行行，如果是我去，可能比你们还要多花钱，这事干的好，一人奖励五十块钱，陪着刘师傅好好吃一顿！” 得到石九成的赞扬，两个人乐坏了，这可是他俩第一次单独出发办事情。 石九成又让常宪明把村里家传磨香油的常宪彬招聘了来，让他负责做芝麻酱和花生酱，这也是做涮羊肉调料的主要原料，当然也要自己做才省钱，而且还能保证质量。 过了两天，石九成又安排宋学锋和王长勇， “你俩往京都发货，然后直接去内蒙，找野生韭菜最多的地方，订购野生韭菜花！” 宋学锋道， “内蒙哪里呀，我俩也没去过呀！” 石九成道， “哪里有我也不知道，我也没去过，你们自己去找，别迷了路，别让狼吃了你俩就成！” 王长勇道， “还有狼呀？” 石九成道， “可不，小心着点，好好学学普通话，到了哪里你要说咱们家乡话可是不好交流！” 宋学锋道， “可不是，在京都就是这样，我们一说话快了，他们就像看傻瓜一样看着我们！” 石九成道， “所以让你们学习普通话吗！” 王长勇道， “听你说话就是那么舒服，怎么我们俩一说话就怪声怪气的呢？” 第171章 割麦子 石九成道， “这还不简单，说话的时候按照拼音的一二三四声调说准了试试！” 弄完了这些事，又过去了个把月，马上就要收麦子了。 石九成终于可以忙活一下自己这边的事了。 这几个月的时间厂子运转的基本顺利，大家按部就班各司其职，这让石九成没有后顾之忧。 省城的业务蒸蒸日上，京都那边业务开展的也不错，订单越来越多。 水春月这边的生产任务压力越来越大，只能多招工人，大队部空间有限，里面越来越挤，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水春月催着石九成搬家。 新厂房的墙面虽然还是还有些潮，但石九成架不住大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只好决定在收麦子之前搬过来投入使用。 这可了不得了，搬家成了所有调料加工厂职工的大事，他们比石九成还高兴。 鉴于大家的心情，石九成决定举行一个简单却又隆重还比较实惠的搬家仪式，就是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今天全体职工放假一天，石九成准备了十一桌酒席，让大家吃个痛快。 朱利新他们准备了鞭炮二踢脚，车间大门上挂上了红绸子和大红花，何文秀几个人还把大队的锣鼓家伙拉了过来。 到了上午十一点钟，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闹非凡。 放完鞭炮，锣鼓也停了下来，下一个节目，开吃！ 搬完家了，厂里也该放假了，因为麦子熟了，家家户户都有小麦，大家要抢收抢种，这是重中之重，一切别的工作都要为收麦子让路。 石九成和石振江、朱长胜他们商量要买一台大型的小麦脱粒机，他们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先不说大家这么多麦子挤在一个场院里晾晒需要多少天，如果赶上下几天连阴雨麦子打不下来都有可能发芽。 大型脱粒机县农机局都没有，石九成开着大黄河就去了省城，省城也没有，据说泰安一个机械厂出这玩意儿，石九成又到了泰安，这才花了大价钱买回来一台大型脱粒机。 回来的路上又路过省城，又到了农科院装上了一台种子精选机，这才往回赶。 六月十号这天，农科院的袁教授派来了技术员也来了，他们是来监督的。 因为是麦种，所以收割、打压和晾晒都要格外的仔细，要保证不能和别的品种混杂。 因此，石九成让大家弄出一个大场院，专门存放打轧麦种。 到了这时候，别说大人要起早贪晚，就连十来岁的孩子也要拿着镰刀下地割麦子，早晨三四点钟，父母就会把孩子们喊起来， “起来了，起来了，下地割麦子了！” 孩子们睡得正香，怎么愿意起来，大人喊上两三遍，如果你还没有动静，就准备承受父母的怒火吧，轻的挨骂，重的就会挨巴掌了。 看着沉甸甸的麦穗，大家心里既激动又期待，不知道这片希望的田野能给他们带来多少收获。 “开镰！” 随着技术员一声令下，大家“唰唰唰”的割了起来。 石九成他们互助组还是一起收割，本来大家都说不让石九成和水春月参加割麦子了，他俩不干， “我们不老不小正当年，为什么不干？” 虽然坚持参加了割麦子，石九成的心里还是暗暗骂街，这他妈的真是原始！ 一个大男人一天最多割一亩多地，手脚麻利也割不了两亩地，还特别累，真不是人干的活。 刘金财还想要来帮着他们割麦子，石九成不让， “别说您这腿脚不好，就是行也不能去，咱这么一大片家业，比那些麦子值钱，您还是老老实实的看家吧！” 老头想想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可不能干！ 忙活了一阵子，石九成的汗就冒出来了，一边擦汗一边干，抬头看看，身边的水春月早已经跑到他的前头去了。 太丢人了，追！ 怎奈，就算石九成就算使出了吃奶的劲，也追不上水春月，只见她两手翻飞，镰刀舞动，割麦子、捆扎一气呵成，就像一点都不累似的。 一早晨一上午让石九成又体会到了解放前滋味，看着他汗流浃背龇牙咧嘴的样子，水春月捂着嘴直乐， “石九成，你怎么怂了？” “你怎么像不累似的！” 石九成喘着粗气问道。 “累？看着这么好的麦子，高兴还来不及呢，还觉得累！” 石九成明白，这就是心气在作怪。 搁在后世，几亩地的小麦，大型联合收割机有半个小时也就收完了，而且还把麦粒都脱粒出来。 所以，他从心里就觉得割麦子这活累，因为他见识过轻轻松松把麦子弄回家的情景。 而水春月则不然，她的认知，这样割麦子就是天经地义的，少割一镰刀都不成，也就是说她心里没有指望，干活自然就踏实。 石九成自从重生回来以后，这还是第一次真杀实砍的下地干活，而且还是这么高强度的活。 不是他力气不够大，实在是这活不是光有力气就行的，要技巧，要心气，还要腰腿好，要不然，猫着腰割麦子，一会儿腰疼的就受不了了！ 石九成咧着嘴道， “高兴是高兴，这实在不是人干的活！” 水春月白了他一眼， “不是人干的活，牲口会割麦子？瞎说八道，累了就歇歇，别撑着！” “我让你拉了这么远，够丢人的了，再坐下歇歇，让人笑话死了！” 水春月道， “你的本事不在割麦子上，能挣钱就行了，给你累坏了那可耽误大事了！” 石九成心里一阵感动，好体贴的媳妇儿呀！ 割麦子这个活，干到上午十点来钟就不能干了，太阳上来了，天太热，麦子干了，容易掉麦粒不说，麦芒还扎胳膊。 “走了，回家，下午凉快了再割！” 朱利新道， “这么早就走呀？” “十点了，太热了，两三天就割完了，拼什么命呀！” 回到家，石大娘他们做的捞面，各种醋、蒜、香椿、肉汁卤和芝麻酱什么的搅拌到一起，大热天的吃的太爽了！ 下午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第172章 水爱军跑了 到了晚上，石大娘他们又做好了一大锅黄焖鸡等着呢！ “咋样？累坏了吧？” 石九成笑嘻嘻的说道， “没事，就是胳膊扎的疼！” “割麦子要穿长袖的衣服，要不然遭老罪了！” 刘金财给石九成倒上酒， “来，喝点犒劳犒劳你！” “白酒啊，我就是渴，有啤酒多好呀！” 刘金财撇撇嘴， “那玩意儿和马尿似的有啥喝头，还是白酒解乏！” 石九成逗他， “说的跟自己喝过马尿似的！” 刘金财不以为然，端起酒盅“吱”的喝了一口， “嘿嘿，抗美援朝的时候，人尿都喝过！” 现在已经有啤酒卖了，是“普乐”牌的，七毛五一瓶。 不过平常老百姓还不知道怎么喝，有的只当也和白酒一样，拿小酒盅喝。 喝完白酒之后，一人来几盅，倒进嘴里酸不拉几的，没滋没味，所以他们都纳闷，生产这玩意儿是干啥用的！ 喝不完的还把瓶盖盖上，下次再喝，下次打开一喝，怎么都更酸了，真的很马尿似的，只能扔掉！ 石九成出了一下午汗了，如果这时候要是能有一瓶冰镇啤酒“咕咚咕咚”倒进肚子里，那该多么痛快呀！ 可惜，没有准备，只能喝点白酒凑合着了。 喝着酒，石九成心想，先得买个冰箱了，要不然，吃的冰棍也麻烦。 不光冰箱，电视也得买，还有洗衣机，再也不能让水春月用手洗衣服了。 最好再买台大型联合收割机，就不用干活了，不过，现在有吗，可能还是拖拉机带的那种背负式的吧，那个不行，爱坏，还割不干净，要不然自己有钱了，就造农机？” 看他发愣，老头说道， “兔崽子，干嘛呢，发什么愣呀！” “走神了，喝！” 喝了几盅，水春月不让喝了， “天这么热，少喝点，明早还起早呢！” 石九成也听话，不喝就不喝呗，反正喝多少也是一样。 吃完饭回到家，洗漱完毕，各自安歇，不一会儿，石九成就进入了梦乡，这一天太累了！ 睡得正香，“当当当，当当当当！”就听见有人砸门。 石九成醒了，听了听，还真是砸自家的门，这是谁呀。 他起身下了炕，穿上衣服出来，一看，水春月那屋的灯也亮了。 “谁呀？” “不知道，我去看看！” 石九成打开院门，愣了，只见外面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旁边还有一辆自行车。 “你是谁呀有事吗？”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 “水春月是在这里住吧？” “是呀，你是谁，找她干嘛？” “我、我是水爱军他爸爸，我来问问他上你们这里来了没有！” 石九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水爱军？ 男人说道， “就是水春月她兄弟！” “啊，想起来了，你说怎么回事！” 这时候，水春月也出来了，问道， “谁呀！” 那男人说道， “你是春月吧，我是爱军他爸爸，我来问问，爱军有是不是上你们家来了？” “爱军，上我们家，他不是在你家吗？”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水春月的后妈嫁的那个男人，水春月同父异母的弟弟水爱军就跟着他娘去了他家。 男人把事情说了一遍，石九成他们才明白， 这个水爱军的继父打了他，水爱军跑了，他们到处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 因为水爱军以前曾经说过，他不在那个家待了，要来找自己的姐姐，所以，他们来看看这次水爱军是不是真的上她这儿来了。 石九成很是不解，那孩子一次都没有来过，他们姐俩这些年也没有见过面，他为什么说要来找姐姐呀，难道姐姐比她他娘还亲，爹是后爹，可娘却是亲的呀！ 水春月也问道， “他为什么说要上这来找我呀？” 男人一脸无奈， “这话说起来可长了！” 男子叫李福禄，就是他娶了水春月的后妈。 水春月的弟弟水爱军从小就跟了他。 按李福禄的话说，水爱军这孩子从小就不听话，你让往东，他偏要往西，你让他打狗，他偏要撵鸡，啥事也和他对着来。 到了上学以后，也不好好念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和同学们也是天天打架，简直就是个混世魔王，老师也拿他没办。 李福禄被他气的够呛，也管不了他，因为这个也没少挨李福禄的打。 好在以前还听他娘的话，可是今年过年后，他娘得病死了，这孩子就没人能管得了了。 今天早上，李福禄把几个孩子叫起来下地割麦子，水爱军也起来了，可到了地里以后，就是磨洋工，根本就干不了多少活。 李福禄就骂他，他不服，嘴里也是嘟嘟囔囔的，李福禄就打他。 按李福禄的说法也没怎么打上，这家伙挺壮的，跑的也快，还没怎么样呢，就跑了！ 跑就跑了吧，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李福禄也没太放到心上，饿极了，自然就回来了。 没想到的是，早晨没回来，中午也没回来，到了吃晚饭还没回来。 李福禄觉得不对劲了，就到处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李福禄突然想起，前几天水爱军和他吵架的时候，曾经说过， “你要再打我，我就去找我姐，不跟着你了！” 村里村外到处找不到，是不是这孩子真的来找他姐了。 他说完了，石九成和水春月都傻了，怎么还有这么一出呀？ 水春月道， “他没来呀，他根本就没来过，也不认识这儿呀！三十多里路呢，他一个孩子自己能来的了吗？” 李福禄看这情形，水春月不是骗他，只好说道， “没来算了吧，我再去别处找找！” 说完就要走。 水春月沉吟不语，看向石九成。 石九成问道， “他没有姥姥家吗？” “有，我去找过了，没去！” “他姥姥家都有什么人呀？” “一个姥爷，还有两个舅舅！” “他们没有帮着找找？” “他姥爷岁数不小了，俩舅舅脑子都有些毛病，自己都管不了自己！” 原来如此！ 石九成知道水春月心软，而且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水春月肯定是心乱了。 “你是怎么想的？” 水春月低头不语，她也没有注意。 第173章 找人我出钱 弟弟倒是亲弟弟，可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弟弟长啥样子都不知道了，虽然说感情没有多少，但要说没有牵挂也不对，毕竟血浓于水！ 而且听说她的后妈也死了，自己这个弟弟也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了，难免有兔死狐悲的想法！ 水春月道， “他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李福禄道， “半大小子了，能出什么事！ 这小子很壮实，论力气，比我也小不到哪里去，他心眼也多，人也坏，吃不了亏！” 一听李福禄这样说，水春月有些放心了， “那你怎么办呀？” 李福禄烦躁的说道， “你们这里没有，我回去再去别处找找吧，你说正过麦收，多忙的时候呀，累都累死了，他偏偏还添乱，这小王八犊子！” 骂骂咧咧的骑上车子走了。 水春月还想问问李福禄跑了这么远，渴不渴、饿不饿，让他吃点喝点再走，看到人已经走远了，只好作罢。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又早早的爬起来下地割麦子。 今天水春月的速度明显比昨天慢，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石九成想她可能是惦念自己的弟弟，就尽量逗着她开心。 中午吃饭的时候，石九成看水春月还是有心事的样子，就问道， “月妹，是不是担心你弟弟呀？” 水春月摇摇头，又点点头，没有说话。 石九成知道她心里肯定很矛盾，不知道没事，知道了，肯定惦记，毕竟这是自己的血亲呀，可是惦记也是白惦记，鞭长莫及呀！ 刘金财问道， “啥事呀？” 石九成道， “昨天半夜她后娘的老公来了，说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跑了，以为跑到这里来了呢！” 石九成把情况说了一遍。 刘金财问道， “找到没？” 水春月眉头紧锁， “不知道呢！” 石九成道， “要不，下午我去看看，找到了没有！” 水春月迟疑，连累石九成她觉得不好意思，可就这么把这件事放下，她还真觉得有些挂心。 “算了吧，干了一天活挺累的！” 石九成笑了，心说这个傻媳妇还跟自己耍心眼，你不说不管，却说累了，孩子找不到了，能用累这个理由搪塞吗？ “我还是去看看吧，如果找到了，你也能心安！” 朱利新说道， “要不然，咱们开着车多去些人找找，小孩子别出事！” 水春月一听石九成这样说，心里非常高兴，她说道， “那咱一起去！” 石九成道， “你们就别去了，还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弄的兴师动众的干嘛？ 我自己先去看看情况，真的找不到再说！” 大家一听有道理，水春月道， “好吧，要是找不到早点告诉我们！” 吃过饭，石九成没有耽搁，开上黄河车就走了。 两个村离着有三十多里路，很快就到了。 找到李福禄家，一看堂屋地上的饭桌还没有收拾。 桌上乱七八糟，有半拉的窝头，还有大酱和一些咸菜，还有一些碎鸡蛋皮。 当地有腌鸡蛋的习惯，过麦收的时候，地里的青菜除了种的早的西葫芦没有别的，腌鸡蛋可以当咸菜吃。 李福禄正在东屋炕上睡午觉，一听来人了，爬了起来。 看到是石九成，心里很诧异， “你怎么来了？” 石九成道， “爱军她姐不放心，让我来看看找到了没有！” 李福禄盘腿坐到炕上，拿起烟袋荷包装上一锅烟，说道， “到处都找遍了，没找到，乡亲们都这么忙，哪能扔下地里去找他呀？ 爱哪儿去哪儿去吧，反正死不了！” 虽然这话让石九成觉得有些生气，但听着李福禄的口气里也是充满了无奈，还是忍住了。 李福禄说的也是实话，谁会为了别人小孩子耽误收麦子呢，农村有句老话，“七分收，八分丢！” 意思就是今天收了也就收了，如果今天没收，晚上一场暴风雨地里的麦子可能就全扔了。 庄户人家一年就两个秋，麦秋和大秋，如果一季的庄稼丢了，一家人可就没活路了。 石九成说道， “他还有没有别的亲戚呀或者同学小伙伴的，是不是上他们那儿去了？” 李福禄道， “亲戚家都找了没有，他就在自己村里上学，外村没有同学！” 石九成也为难了，人海茫茫，这上哪儿找去？ 不过既然来了，总要尽力找找呀，要不然回去和水春月怎么交代呀！ “你看能不能花钱雇人到处找找！” 李福禄瞪起眼珠子问道， “花钱雇人，你有钱？你有钱也白搭呀，这时候谁会为了挣仨瓜俩枣的自己的麦秋不过了！” 石九成道， “那就多出钱？” “多出钱，出多少？” 石九成一想这时候，钱少了肯定不行，就说道， “一天二十块钱，最少找十个人，行不行？” “你说的是真的？” 李福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不敢相信。 一天二十块钱，能买一百三十斤麦子了，一亩地才出四五百斤麦子，这些钱吸引力可是够大的！ 还找十个人，十个人就要花二百块，这个小年轻的这么有钱吗？ 石九成笑笑，他掏出一沓钱， “当然是真的！” 看到钱，李福禄像打了鸡血一样，麻利的跳下炕来，趿拉上鞋， “好好好，我出去找人！” 石九成说道， “我在门外等你！” 出了门，看到一辆黄河车停在门外，李福禄问道， “这是你开来的？” 石九成道， “是的，我开来的！” 李福禄倒抽一口凉气，看来这家伙是真的有钱，他是不是在运输公司给人家开车呀？ 时间不长，陆续就来了十拉多个人，他们围着石九成问道， “是你出钱找孩子？” 石九成点头， “我先给你们十块钱，方圆五十里都要找到，见人就问，有提供准确消息的，我再奖励一百块钱！” “好呀，小伙子你真牛逼！” 大家伙一人拿了十块钱，骑上车子走了，他们都怕被别人问到消息，自己得不到那一百块钱。 没想到，时间不长，就有两三个人风风火火的骑着车子回来了， “小伙子，我们村放羊的老头说昨天早晨看到爱军往县城方向跑去了！” 第174章 我要拜师 石九成问道， “确定吗？” 那人说道， “确定，现在大家都在过秋，路上没有多少人，他说看见的十多岁的半大小子一个人在路上走，不是爱军是谁呀？” 石九成道， “好，你们把车子放到车斗上，我拉着你去县城方向，咱们边问边找！” 这里离着县城二十里路，他们一边走一边问，还真的让他们打听到了，昨天是有个小孩往县城方向去了。 他们开着车到了县城，石九成把车停好， “我也没见过孩子，不认识，你们骑着车子去找，我在这里等你们！” 几个人四散而去。 现在的县城并不大，一个人骑着车子半个小时都用不了就能跑过一遍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一个人急匆匆的骑着车子回来了， “找到了，爱军在电影院前面的河沿上一个算卦的那儿呢，我们叫他过来，他不听呀！” 石九成一听很高兴 “好，咱们过去！” 石九成开着车来到了电影院旁边的路上，只见在河沿上一个树荫下面有几个人。 来到近前一看，里面有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坐在中间的马扎子上，旁边还空着两个马扎子。 老头戴着一副墨镜，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旁边有一个长条的招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铁嘴直断”。 这就是那个算卦的师傅了，他的旁边蹲着一个半大小子，身上的粗布衣服半新不旧，胳膊肘子和膝盖上还打着补丁。 他仰着头两只手托着腮，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紧紧盯着算卦的，一副小迷弟的样子。 看眉眼和水春月倒是有些像，看来这就是水爱军了。 旁边围着的两个人是和石九成他们一起来找水爱军，俩人戒备的盯着小孩，怕他跑了，他跑了，一百块钱就没了。 石九成走过来，对着小孩问道， “你是爱军？” 小孩用眼神斜了他一眼， “你是谁呀？” “我是你姐夫！” 小孩好像对他的身份并不惊讶，无所谓的语气问道， “我姐夫？你来干嘛？” 石九成道， “你爸说你跑了，你姐不放心，让我来找你！” 小孩连看都不看他，说道， “我没有爸爸，我也不认识我姐！” 石九成道， “李福禄不是你爸？” 小孩“啐”了一口， “呸，他不是我爸，我爸死了！” 一句话说的石九成心里有些发酸，看来这孩子对他爸的怨气不小。 他转过身掏出钱来数了十二张，递给和他一起来的几个村民， “你们自己去买几根冰棍汽水解解渴吧，如果等不及你们就先回村！” 那人问道， “爱军呢？” 石九成道， “你们不用管了，我和他聊聊，我会送他回去的！麻烦你们回去后先给他爸带个信” 那人答应， “那好，家里过着秋呢，挺忙的，我们就先走了！” 看到石九成掏出厚厚的一沓钱来，算卦先生眼睛里冒出光来。 几个村民走后，石九成坐到了一个马扎子上，问小孩， “你出来两天了，吃饭了吗？” 小孩仰起头， “你管得着吗？” 石九成道， “你这么大了，怎么好赖不分呢，关心你才问你呢！” 算卦的说道， “这两天都在我这里，和我一块吃的！” 石九成看看他，想不透他是个什么人，就问道， “先生是哪里人呀？怎么称呼？” 一听称呼他为先生，算卦的乐了，露出一嘴的大黄牙说道， “鄙人是城关的！姓姬，姬无利！” 石九成问道， “哪个姬呀！” “周文王的姬！” 石九成乐了， “这么说姬先生干这行还是家传了？” 姬无利道， “正是正是，文王八卦天下无敌呀！” 石九成问道， “姬先生干这一行就不怕抓？” 姬无利撇撇嘴说道， “我站起来一根，躺下去一条，他们能奈我何？” 其实石九成知道，这个时候对这些相面算卦的管的还是比较松的。 这些人大多是村里的光棍闲汉不务正业之类的人，他们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气死警察，难死法院！ 现在法治刚刚恢复，公检法队伍人员缺乏，有些事情也是真的顾不上，所以就是民不告官不究的状态。 “姬先生没有家人？” 姬无利道， “蹉跎一生，未遇佳人，甚是遗憾呐！” 石九成暗暗好笑，自己称呼了他一句先生，竟然把他的酸文假醋都惹出来了，还拽上文了。 石九成抱抱拳说道， “这两天我内地承蒙姬先生照顾，我这里谢谢了，他一共花了多少钱，我给你，我要带他回家了！” 一听石九成要把水爱军带走，姬先生明显有些不舍，他说道， “令弟可愿意和你归家呀？” 石九成道， “他愿不愿意不也的走吗，难道要你养他一辈子？” 算卦先生摇头尾巴晃的说道， “也未尝不可！” 石九成有些纳闷了，还真有不怕事的，替人家养孩子有很大好处吗？ 石九成哪里知道，这个算卦的姬先生是个老玻璃，老百姓也管他们叫拉拉，一辈子专好男风。 昨天一见到水爱军他就爱上他了，这小小子非常对他的心思。 姬无利花言巧语的哄他，又给他买吃买喝的，就是想留下水爱军，时间长了供他玩乐。 水爱军一听要带他走，马上反对， “我哪里也不去，我要跟着师傅学本事！” 石九成一听，我草，发展的够快的，不到两天，师傅都拜了！ 他回头对水爱军说道， “你要学算卦？” “嗯！” 水爱军坚定的点点头。 石九成为难了，这可咋整呀，看李福禄的意思，也是管不了水爱军。 就算强制把他弄回去，他要再跑了，李福禄肯定也是听之任之，按说这孩子好与坏和自己关系不大，可水春月对这个弟弟还是有感情的，她那里怎么交代呀！ 他问道， “你不上学了？” “不上！” “为什么？” “我啥也不会，老师说的我都听不懂！” “你念几年级了？” “五年级了！” 石九成明白了，到了五年级数学有了繁分数，有些不听讲的，智力差的很容易就掉队了。 第175章 破财免灾 不用问，就水爱军这个做派，就是呆在教室里，肯定也不会好好听讲，要是能跟上趟才算奇怪呢！ 完了，这孩子基本和考学无缘了！ 其实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高中考大学，这就是一个淘汰的过程。 如果不是国家实行九年义务教育，让孩子们必须读完初中的的话，有很大一部分学生连初中都考不上。 不是每一个孩子都适合读书的！ 石九成很头疼，这可咋整呢，早知道这个就不如让水春月一块来了，她是他姐，能疼他，也能管他，自己这个未过门姐夫能怎样呀？ “爱军，这样行不行，我先带你回家去见你爸爸，让他也放心，至于你以后念不念再商量可以吧？” “我没爸爸了，不用跟他商量，他也不会惦记我！” 石九成道， “他养你这么大，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十多年你是喝西北风长大的吗？” 水爱军瞪着眼，恨恨的说道， “他打了我多少回你知道呢吗，他饿了我多少顿你知道呢吗，我娘都被人他打破脑袋你知道吗，是他对老师和外面说没我这个儿子的，怪我吗？” 石九成一听，这事还真复杂，老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还真他妈是这么回事。 像这样的事情，就是亲爷俩都可能发生，你很难说谁对谁错，老子生起气来打儿子在这个年代那还不是家常便饭！ “好了，你别说了，如果你听话，你爸也不会打你，别人怎么不挨打？” 水爱军急眼了， “你怎么知道别人不挨打，我哥就是被他打跑的，现在还没找到呢！” “啊，你哥！” 石九成想起来了，水春月还有一个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的弟弟呢，就是她后妈带到他家的那个，这么说来，也被李福禄给打跑了？ “你哥也跑了？” “跑了一年多了？” 我草，这事是越来越复杂了！石九成真的有些头大了，看来这李福禄还是个火爆脾气呢！ “爱军，不管谁对谁错，你先和我回家行不行，到了家，我保证让你爸不再打你！” 水爱军翻翻白眼， “你管不了他，我也不回去！” 石九成的火也上来了， “不行，今天必须要跟我回去！” 说着，抓起他的手就拉着他往车那里走。 水爱军急了，甩着手要挣脱，他的力气和石九成不差的天上地下吗，被石九成拉着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姬无利急忙站起来拦住， “哎，这位同志，孩子不愿意你不能用强呀！” 石九成停下，看着他说道， “他爸爸和他姐姐都不放心他，老在你这儿算什么事呀？对了，这两天的饭钱还没给你呢，花了多少钱，我给，谢谢您照顾了我弟弟两天！” 姬无利道， “钱是小事，就是吃几个包子，花不了十块八块的，我是说孩子不愿意回去！” 石九成急忙拦住他，另一只手掏出十块钱递给他， “不管他愿不愿意，我都要带他回去，这钱你收着！” 姬无利一看十块钱一张大团结，高兴坏了！ 算一卦五毛钱，五天他也不见得挣十块钱呀，水爱军两天吃了他四顿饭，满打满算也就花三块两块的，这次赚大了！ 看来他这个姐夫挺有钱，往外掏十块二十块的一点都不心疼，不行，还得想办法再多坑他点。 “同志，你别急，我算准了，你就是把他带回去，过两天他还会回来！” “呵呵，算卦算到我头上来了！” 石九成两世为人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暗笑，就你们这些伎俩也想忽悠我？ 不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古怪，要不然自己也不会重生这一回，可是有古怪就是你们这些玩意能参悟透的吗？ 看见几天易经，学了点皮毛，糊弄糊弄老百姓还行，想糊弄我，你可走了眼了！ “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水爱军这小孩长的很标致，人又机灵，很对姬无利的心思，关键是这孩子还愿意和他混，姬无利就像饿了几十年的饿狼，见到一个猎物，怎么会轻易放嘴！ 他说道， “你这个弟弟骨骼清奇，是个好材料，而且与我有缘，他要是能拜在我的门下，以后定能飞黄腾达、光宗耀祖！” 石九成笑道， “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他还有这潜力，不过他拜不拜你，我说了不算，他有家人，等他们都同意了再说吧！” 水爱军挣了半天没挣脱，知道自己是跑不了，瞪着一双喷火的眼睛，看着石九成骂道， “我就愿意拜，你管不着，你给我滚！” 石九成知道这孩子对李福禄那个家已经彻底失去信心，让他回去也像姬无利说的他还一定会跑出来。 至于是不是来找姬无利，那就没法说了，不过，这次一定要把他带回去，给水春月一个交代！ 如果他真的无药可救，水春月死了心再说。 “你愿意拜也要家里人都知道，如果他们都不反对，我也懒得管你！” 姬无利道， “你要真的用强把他带回去，可是有凶险！” 这家伙还真是打蛇随棍上呀，石九成问道， “什么凶险？” 姬无利装模作样的说道， “十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真的？” 石九成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急忙问道。 姬无利一看石九成开始上钩了，心里高兴说道，他用手一指自己的招牌， “看了吧，铁口直断，要没有这个本事，我敢在这里摆卦摊？” 石九成故意慌张的问道， “那怎么办呢，他不回去他爸他姐都不放心呀！” 姬无利伸出两个手指头说道， “两个办法！” “哪两个办法？” “一个是让他留在这里，另一个就是破财免灾！” 石九成装作考虑了一下说道， “留在这里肯定不行，我答应要带他回去，人不能无信！” “那就只能破财免灾！” “怎么个破财免灾？” “你在我这里请一个符箓，回去贴在北墙上就可以了！” “请符箓，那要多少钱？” “就要看你要保他多少日子平安了？” 第176章 真不客气呀! 姬无利道， “就要看你要保他多少日子平安了？” 石九成道， “你说说价钱！” “管十天平安，只要五十块钱就行，要想管一个月就要一百块钱！” 石九成装出心疼的样子， “这也太贵了吧，一个月就一百块，一年下来就是一千二呀，谁家有那么些钱呀？” 姬无利摇头晃脑的说道， “还有办法可以一次性解决！” “怎么解决？” “一个月后，我去做一场法事，就可以保他一世无忧！” 石九成问道， “那要花多少钱？” “一场法事么，需要七牲祭礼黄表纸一宗，再有两百块钱也就够了！” 石九成心想，你这家伙可够黑的！ “这么多？” 姬无利道， “两百块钱买一世平安还不值得吗？” “那倒是值得！” “你打算怎么办呢？” 石九成问道， “我要是选十天平安的话，是不是他到我家以后就不能到处乱跑了？” “是的，跑出村就不灵了！” 石九成突然心里一动，妈的，能不能让这姬无利替自己办点事呢？ 瞬间有了主意，他哈哈一笑说道， “我想先给我弟弟买一个月平安，然后，请你去我家做一场法事，不过，你要先让他跟我回去，怎么样？” 姬无利一听大买卖来了，心花怒放， “好好好，这没问题，我留他在这儿，也不过就是想给他解决这个月问题，不过在我这里就要慢的多，可能要几年才行，这几年里头他不定什么时候就可能出意外！ 你这样很好，咱们一次性解决，让他再无后顾之忧！” 石九成回头对水爱军说道， “听你师傅说了吧，你要不跟我回去就要有血光之灾，还是跟我回去吧！” 水爱军大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几圈，心里想，事情怎么成了这样呢？ 他就是再聪明，在石九成和姬无利这两个人精面前也是白搭呀，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呀。 不过他还是说道， “回哪儿呀？” 石九成道， “回你家呀！” 水爱军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要去你家做法事吗？” 我草！石九成心里暗骂，你个兔崽子，这话你倒是听的明白，我不是口误吗？ “哪里呀，我说的我家就是你家！” 水爱军道， “不可能，你就是说的你家，说了两遍呢，我听清楚了，反正我不回那个家！” 妈的，还赖上了！ “那也要先回你家，你爸爸同意后才能去我家！” “不用去，他不关心我，他说了，我死在外头别回去！” 石九成道， “别扯淡了，那都是气话！好了，你别说了，我先给你买符箓！” 姬无利着急的都快把手伸到石九成兜里了，一听这个，赶紧从箱子里拿出一张黄表纸递给石九成， “回去贴在北墙上，让这孩子早晚冲着符箓三磕头，缺一不可啊！” 石九成乐了，这个好，妈的，我也折腾折腾你。 他掏出一百块钱给了姬无利，拉着水爱军上了车。 姬无利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他奶奶的，如果既能得钱，也能把这个小肉鸡留下那该多好呀！ 算了吧，还是先顾嘴巴，这两天农村过麦秋，两天没人来算卦了，他这就快揭不开锅了。 今天石九成给的他这一百一十块钱可给他解决大问题了，就算俩月不开张也饿不死了！ 至于小肉鸡吗，只要有心，害怕没有上钩的吗！ 石九成拉着水爱军去了理发店，把他的一脑袋乱头发给理了。 又到了卖衣服的这儿，从头到脚给他买了两身衣服。 卖衣服的还是上次和石九成吵嘴的那个女售货员，不过这次她的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不是怕石九成，她怕县长太太呀！ 买完衣服出来，水爱军说道， “我要吃冰棍！” 石九成推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这个家伙倒是不客气呀！” 水爱军嬉皮笑脸的道， “我看你挺有钱的，不花白不花！” 石九成瞪他， “我靠，吃孙喝孙不谢孙是吧！” 水爱军嬉皮笑脸的说道， “不是不是！” 石九成问他， “你管我叫啥呀，老是你呀你的，没大没小！” 水爱军很机灵，马上说道， “叫姐夫！” “你叫了吗？” 水爱军凑过来，都快贴到他的身上了， “姐夫！” 石九成翻个白眼， “这还差不多，别离我这么近，恶心！” 水爱军知道石九成是和他开玩笑，嘿嘿笑了。 石九成买了两瓶汽水，又买了雪糕，又问他， “饿不饿？” “饿！” “你可真不客气，吃什么？” 水爱军眼珠转转， “点心、烧鸡！” 石九成乐了， “那些回去再吃，我先给你买点蛋糕垫吧垫吧！” 吃饱喝足了，开上车回李福禄家。 “别上那儿去，我不回去！” 石九成道， “你不回去，我也的去说一声呀，总的让你爸知道你去哪儿了吧！” 水爱军道， “他才不管我呢！” “放屁，人家昨天晚上大半夜的跑到我们那里去问，三十多里地呢，这是不管你？” 水爱军不言语了！ 到了李福禄的家，家里没人，也是，这么忙的时候，怎么可能有人在家里？ 水爱军带着石九成到了他家的麦子地，李福禄果然在地里割麦子。 刚才回来的人已经给他带回了消息，说水爱军找到了，所以，水爱军回来他并不意外。 看到水爱军回来了，本想发火，有石九成在旁边还是忍了。 石九成简单的把经过和他说了一遍，又把姬无利的话学了一遍，李福禄还能说什么，同意了石九成先把水爱军带回去。 看到水爱军头发也理了，精神了不少，还感谢了石九成几句。 石九成带着水爱军回来了，大家刚收工回来，一看石九成带回来个半大小子，猜到了这应该就是水春月的弟弟，都围过来看。 朱利新道， “小家伙长的不赖呀！” 宋学锋道， “这眼珠子咕噜咕噜的，可不是个善茬！” 水春月正在屋里洗脸，石九成带着水爱军到他面前，说道， “你看看这是谁？” 第177章 你家是地主? 水春月一看水爱军身上破衣啰嗦的，哪里还想不到这就是自己多少年没见面弟弟，急忙问道， “你是爱军？” 水爱军点点头，她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姐姐有些手足无措。 水春月一把拉住他的手，眼眶有些湿润， “你跑哪儿去了，让人这么担心！” 水爱军急忙挣脱，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水春月。 石九成一拍他的脖颈， “这是你姐，傻了呀，不知道叫人！” 水爱军鼓足了勇气，像是废了很大的力气似的，叫了一声 “姐！” “哎！” 水春月答应一声，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 石九成看不的水春月哭，急忙说道， “瞧瞧，你这眼泪像不要钱似的，爱军来了你应该高兴呀！” 水春月急忙止住悲声擦擦眼睛，说道， “是，不该哭！” 刘金财说道， “吆喝，这秃小子还怪俊的嘞，个子也不矮！” 石九成对水爱军道， “这个叫爷爷！” “爷爷！” 水爱军叫爷爷倒是没有那么费劲！ “哎！” 刘金财拉长了声音应了一声。 石九成给他指着大伙一一介绍，这个叫爷爷，那个叫叔叔，那个叫奶奶，朱利新说道， “得了吧，咱们这么多人，一下子记得过来吗，还是先吃饭吧，别难为人家了！” “对对对，是记不过来，以后他就住这儿了，慢慢认，先吃饭！” 今天晚上是红烧肉，水春月给弟弟盛了一大碗，石九成道， “忘了，我们在城里买的还有烧鸡肘子呢！” 刘金财又拿出午餐肉鱼罐头打开， “好小子，好好吃一顿！” 这顿饭，水爱军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狂吃了一顿。 这些年他就没有这么吃过，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见到过这些东西。 水春月呆呆的看着他吃，忘了自己嚼东西，石九成看他干嚼都快咽不下去了，说道， “兄弟，别吃了，明天还有呢，吃坏了肚子就麻烦了！” 水爱军费劲的咽下嘴里食物，问道， “姐夫，你家是地主吧？” “啥意思呀？” “怎么这么多人再一起吃饭，还吃这么好？” 大家一听都乐了。 刘金财道， “你跟你姐夫来算是对了，他哎地主有钱！” 石九成道， “我们这叫互助组，吃饭干活都再一块，就像一家人一样！” 吃完饭，大家陆续回家休息去了。 刘金财道， “小子，今天这个爷爷不能白叫！” 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两张大团结递给水爱军说道， “给你，自己拿着买糖吃！” 水爱军眼睛里看到钱，心里马上就像伸出了小手，但是想到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没有接。 石九成道， “拿着吧，以后听爷爷的话就行了！” 水爱军又看看水春月，水春月点点头，说道， “拿着吧，也不是外人！” 水爱军这才接了过来。 石九成笑道， “果然是一扎不如四指近呀，我说了不管事儿！” 水春月笑眯眯的呵斥道， “这醋你也吃！” 刘金财道， “小家伙还挺懂规矩，有出息！” 水爱军心里一直在纳闷，我这姐姐姐夫他们够有钱的，吃这些好东西一点都不心疼，还有那老头，从兜里一掏就是二十块，我们村也没有这么一个呀！ 石九成笑道， “叫他来，他还不来呢，和当初你一样犟。 说是要拜那个算卦的为师，要成仙呢！” 水春月问道， “咋回事？” 石九成把经过说了一遍，水春月道， “小生子也跑了？” 水爱军点点头， “跑了，我们俩光挨揍！” 水春月低头不语，那个小生子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她倒是不怎么伤心，只不过她是个心软的人，联想到自己受的罪，不免也是有些难过。 只不过手大捂不过天来，今天能把自己这个弟弟找回来，不让他流落街头已经是万幸了，其他的她也管不了了。 那孩子已经跑了一年多了，脚步快的都能跑出国去了，她又上哪儿找去！ 吃完饭，石九成对水爱军说道， “一会儿你要洗个澡，把身上洗的干干净净的，然后把衣服换上！” “还要洗澡？” 石九成道， “没吃饭之前就应该让你洗，要不然我怕你身上有虱子跳蚤！” 水爱军翻了个白眼， “这是夏天，不是冬天好不？” “那我不管，必须洗！” 水春月道， “洗吧，洗的干干净净的！” 水春月给他烧水洗澡，刘金财对石九成说道， “让这个傻小子跟我们作伴吧，大炕上睡的开！” 石九成看向水春月， “咋样呀，是让他回去跟我睡呀，还是在这里和爷爷作伴呀！” 水春月道， “都行，还是问问他自己吧！” 石九成拿起水爱军换下来的衣服，把他兜里的东西通通都翻找出来，然后，拿到灶膛里倒上点柴油就点着了。 水爱军洗完澡回来，全身上下换了一套新，小伙子精神了。 他看见自己兜里的东西，还问呢， “我的衣服呢？” 水春月道， “你姐夫怕有虱子，给你烧了？你还想穿呀！” 水爱军毫不犹豫的摇摇头， “不想！” 水爱军来了，水春月的心安定了，普通人都有见面之情，何况是亲姐弟呢。 虽然姐弟俩十几年不见，可那亲情就像沉寂火山，有了条件就会喷发！ 见到水爱军之后，有听了他的一些生活状态和遭遇，水春月又联想到自己，禁不住偷偷的潸然泪下。 她现在有能力了，她要保护她的弟弟，她要让他过上开心幸福的生活！ 要说水春月是作为姐姐爱心泛滥都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母爱泛滥来形容她。 天天见到水爱军的第一句话肯定是“吃了吗？”“喝了吗？”“饿了吗？”等等，那眼神中透出来的关切都让石九成觉得嫉妒。 而水爱军来了以后也得到了所有人前所未有的喜爱和照顾。 天天吃的好，喝的好，生活开心，心情舒畅，这家伙可玩嗨皮了。 石九成让他和刘金财在家里看家，可他不听，他要跟着朱利新他们拉麦子。 第178章 麦子大丰收 这家伙从那天跟着石九成第一次坐汽车以后，就深深的迷恋上了汽车和拖拉机。 他觉得能开着这么大个家伙呜呜的跑的人太牛逼了，他也要做个牛逼的人所以他就下定了决心要跟着汽车和拖拉机的脚步走。 朱利新他们几个都会开拖拉机和汽车，他们倒着班的从地里往场院里拉麦子。 他就像个小尾巴一样，天天跟着这几个人混，很快就混熟了，他还抢着干活，装车卸车忙活的还挺欢。 大家不让他干，他还不乐意。 朱利新问他， “你不是因为不爱干活才离家出走的吗，现在看也不是这样呀！” 水爱军气哼哼的说道 “我就是不给他干，一天骂我八百遍，要不就打我，要是能打过他，我都想揍他一顿！” “那可不行，他是你爸爸呀！” “我没爸爸，我爸爸早死了！” 这孩子，对李福禄的意见不小呀，而且意见已经上升到仇恨的高度了。 地里的麦子都拉回来了，大家伙分了工，张泽升和宋福田、石振海他们负责播种玉米和浇地。 现在浇地也轻松了，公社给安上了大型扬水站，河水已经到了地头上的沟渠里，只要往田地里放就行了。 其余大伙则按上脱粒机脱麦子，这时候更是需要男女老少齐上阵了，别看孩子小，也能起大作用，往脱粒机近前抱麦子，就是小孩们的主要任务。 忙活了好几天，七十多亩地的麦子终于全部脱粒完了。 剩下的就是晾晒了。 石九成让大家转告告诉乡亲们，咱们的拖拉机、脱粒机、柴油机可以往外借！ “往外借，用坏了咋办？” 石九成笑道， “用坏了修呗，东西不坏、断了买卖，人要不死、撑破世界！现在正在关键时刻，早一天让大家把麦子弄回家，就少一分危险，再说了，咱还在乎这点！” 大家听到石九成这样说，从心里佩服，什么叫无私，这就是！ 麦子晾晒了三四天以后，完全晒干了，大家在技术员的监督下，过磅装袋。 王洪涛也来了，他要看看育种的产量到底是多少！ 等石九成互助组七十四亩地的产量出来后，大家高兴的跳了起来，平均亩产，一千一百斤！ “神了，能打这么多？” 有的人不相信， “吹牛吧！” 等其他人的产量出来以后，他们不得不信了，最低的九百五十斤。 技术员说道， “大家不用觉得奇怪，我们这叫试验田产量。 如果到了二代种子再种到其他地里水肥条件肯定不如试验田，是不会有这么高的产量的，最少还要下降一百多斤，我们在其他试验田种出过一千二百多斤呢！” 大家这才明白了！ 经过种子精选机的精选，有三分之二的小麦被当做种子回收走了。 石九成他们七十四亩地小麦，合格的种子卖了六万斤，收入三万块钱。 剩余的两万多斤小麦全部给大家分开了，每亩地该分二百八十多斤麦子。 三万块钱去除了生产成本以后也给大家分开了，每亩地分了三百七十块钱。 这可把大家乐坏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呀！ 宋福田家十二亩地，分了三千三百多斤小麦，还分了四千四百多块钱，太他妈爽了，宋福田都快乐疯了，他不敢相信，自己这就脱贫了？ 以前老是骂宋学锋是个讨债鬼，而且还不是管他爹娘讨债，而是跟他这个叔叔讨债，现在看来他不光不是讨债鬼，还是个福星呀，大福星呀！ 自从加入了石九成的互助组，他们家就好事不断，自己一家人在石九成那里挣的工资也有两三千了，再加上这些钱，盖几间大瓦房是绰绰有余了！ 关键是这半年多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一起吃饭，不用操心吃，不用操心喝，不用操心有没有钱买化肥农药，只要听话，让干啥干啥就行了，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呀！ 这一切都亏了谁呀当然是石九成呀， “不行，孩他娘，我要请九成吃饭、喝酒！” “你快得了吧，人家九成稀罕你这顿酒吗？人家啥好东西没吃过？” “那不一样，这是我的心情！” 有这样心思的可不止宋福田一个，大有人在。 石九成实在推脱不开就说道，“咱就别一家一家吃了，挺忙的，大家一块聚个餐吧，热闹热闹，庆祝丰收！” “好啊！” 大家都赞成，他们互助组就又热热闹闹的喝了一顿大酒。 村里的好多人真的眼热了，虽然今年他们的庄稼也比去年有了提高，但一般也就在五百多斤，最高的也没有超过六百斤。 这个收入就差的天上地下了，他们一斤小麦一毛六，六百斤才卖不到一百块钱，能不眼热吗？ 别说和石九成他们比，就是和常宪明他们比也差不少呢！ 所以有很多人就找常宪明，希望他能找石九成，联系联系是不是他们也能搞小麦育种！ 常宪明还是比较高兴的，他们有几户，听了石九成的建议，地里上了复合肥的，用了农科院的种子的，产量也达到了八九百斤。 虽然他们的小麦不符合作为种子的要求，但比别人一亩地多打了三百斤，能不高兴吗。 但是，常宪明也认清了，搞种子培育是条出路，所以他要石九成联系袁教授，争取扩大他们这里的小麦育种面积。 石九成当然没问题， “大爷，关键是你要划出区域来才行呀！” “这事我来办，你负责联系袁教授，抽空咱们去一趟农科院，尽量把这事弄成！” “公社王书记还想着这事呢！” 常宪明道， “先管咱们村，其他的再说！” “好吧，我先打个电话和袁教授说一下，您就先做前期工作，家里的事安排不好，其他的都白搭！” 石九成给袁教授打了电话，把事情说了，袁教授道， “你们今年培育的种子我们很满意，可以扩大合作面积，具体多少亩，还要过一阵才能确定，到时候我会过去考察，你等我的消息吧！” 第179章 第二次机会 常宪明听到这个消息很高兴，马上在大喇叭上广播了出去，让有意向的社员来报名。 老百姓非常踊跃，这么好的事谁不想抢在前面！ 常宪明又对石九成道， “有些社员来找我，他们要盖新房，你那规划弄出来了没有？” 石九成道， “还差点，这阵子太忙了，哪有时间呀！” 常宪明催促， “快点吧，要不我心里没谱，怎么给他们安排地基呀！” “我尽快！” 石九成抽出空来写了些东西，然后去了趟县城，他和姬无利谈了好久，最后把几张纸和一个小盒子交给了姬无利。 麦秋过完了，学校早就开学了（那个年代因为大多数老师都是民办，家里都有地，所以过麦收的时候，学校会放七到十天假）水爱军的问题摆在了面前。 这阵子，水春月对自己这个弟弟的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 他并没有像李福禄说的那样不服管教，这孩子聪明伶俐，也并不懒，而且嘴也很甜，和朱利新他们相处的很愉快。 只有一条让石九成和水春月不放心，他胆子太大了，短短几天，就敢开拖拉机。 有一次拖拉机没有熄火，他竟然趁人不注意，坐上去踩下离合，挂上一档开走了。 吓得朱利新赶紧追上去，把拖拉机给灭了火。 朱利新熊他，他竟然说自己学会了！ 石九成知道后，很严厉的批评了他， “学会了也不行，你太小了，有了情况处理不了，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虽然他并没有反驳，但看样子心里肯定是不服。 果然男孩子的机车梦是不分年代不分岁数的！ “爱军，学校也开学了，你有什么打算呀？” 水春月问他！ 水爱军低头不语，如果要上学，他就要回李福禄那个家，他是万万不愿意的。 “你才十二岁，不上学是不行的！” 水爱军低声说道， “你不也是小学毕业吗？” 水春月道， “我是没有条件上学，不是我不愿意上学，你和我能一样吗？” 水爱军道， “我不想上学，我啥也学不会，老师讲啥我也听不明白！我从来就没有交过作业！” 在这里待的这些天，是水爱军从小到大最快乐的日子，吃的好喝的好到还在其次，关键是这里的人让他感觉到了温暖。 没有人说他“拖油瓶”，也没有人说他“带犊子”，每个人见到他都乐呵呵的，脸上没有不屑、没有厌恶，没有看不起！ 这里的人们让他感觉到了 人与人之间的平等，感觉到了被人尊敬的自豪，只不过十来天的时间，他深深的迷恋上了这里，这样的生活让他留恋，他从心里不想离开这里。 虽然这里还不能叫做他的家，但他的心里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石九成明白他的想法， “爱军，你爸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回去他会伤心的，你放心，他条件不好，我们可以帮他，一定让你好好读书，也让他以后不再打你！” “你不是说还要让我师傅来给我做法事吗，你不是没有做法事之前我要是离开这里就会有血光之灾吗！” 石九成， “呃……！” 没的说了，本来这是骗水爱军跟他回来的说辞，水爱军却拿这个理由来回怼他了！ “是的，我也没说现在让你回去呀，要等你……姓姬的来给你做完法事再说！” 石九成不愿意在孩子面前失信，会把孩子带坏的！ 一听这话，水爱军放下心来，无论如何，最起码还可以待满一个月。 管他呢，他又可以开心二十天了。 接下来，水爱军又成了全村活的最自在的人，他愿意干啥就干啥，愿意跟谁玩就跟谁玩，有时候也会跟在水春月屁股后面在车间里帮着干点活。 这段时间，两个厂的营业执照下来了，都是集体性质。 办营业执照难免要和贾所长他们打交道，公社工商所是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有常宪明的面子在这儿，贾所长也没有为难她，再就是，贾所长也知道石九成是王洪涛眼里的红人，他更是收敛了许多。 虽然他和公社没有隶属关系，但一方的土皇帝也不是他能惹的起的！ 办营业执照，金凤跑了好几次县城的工商局，都是宋学锋开着黄河车和她一起去的。 金凤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着宋学锋开车，样子很酷啊，他从心里越来越喜欢他了，她可不知道，这是石九成故意安排的，就是让他俩有接近的机会。 宋学锋看到金凤出门的时候，也把那只电子表带在了手腕上，十分的高兴，问道， “我怎么在家里没有看到你带呀？” 金凤白了他一眼， “管得着吗，这是我的，我想啥时候带就啥时候带！” 七月一号之前，报名入股的社员都把钱交齐了。 因为一次又一次的成功，现在石九成在社员们中间的影响力是越来越大，有的人甚至对他有了盲目的信任感！ 石九成开始给二厂购置各种用的着的设备。 打碎的、研磨的、搅拌的、包装的、封口的机械一应俱全。 又去了津卫市找到一家塑料彩印厂，设计定够了塑料包装袋，为了好销售，上面自然印上了水春月的头像。 三万块钱很快花光了，石九成和常宪明商量， “大爷，钱不够了，是不是再给社员一次机会呀？” “什么机会？” “您在喇叭上广播下去，现在有想入股的还可以再交钱，待遇和七月一号交钱的一样！” 常宪明道， “可以！” 常宪明马上就在大喇叭上广播了出去， “乡亲们，机会来了，咱们的第二调料厂现在扩大招股规模，有愿意入股的赶紧来交钱，待遇和以前一样，这是最后一次！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大家要抓住机会啊！只有两天时间，过期不候，再说一遍，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杜延昌之流听到后骂街， “妈的，钱不够了，又开始忽悠人了，好几万块钱都搭进去了，啥也没看见，哪个傻逼还会去入股？” 第180章 算卦先生 他们骂街归他们骂街，还真有人来交钱。 石光全拿着一百五十块钱来找常宪明， “书记，我入一百五十股，行不行？” “当然行！” 常宪明让会计收了钱，给他开了股权证，问道， “怎么上一次没想入呀？” 石广全道， “怎么不想入呀，不是没钱吗！” 他家分了十二亩地，四亩地种了麦子，八亩地种了棉花。 今年他的小麦收成不错，一共收了两千四百多斤麦子，他留下一千斤作为口粮，卖了一千四百斤，留下几十块钱买农药，剩余的一百五十块钱全都拿来入了股！ 会计问他， “你不怕赔了？” “怕有啥用，怕这怕那怕了一辈子了，还不是没过上好日子。 再说了，别人不怕我怕啥，你们当干部的还有石九成，那个不是人精，你们认准的事就那么容易赔了？” 常宪明道， “那可也没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呢，做买卖的事，谁能说的准去！” 石广全笑道， “嘿嘿，你说的倒是真的，要是杜延昌再来弄这个厂子，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入股的，这不是石九成领头吗，有啥可说的！” 常宪明道， “你就那么认可石九成？” “我认可你呀！” “什么意思？” “石九成行不行，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你要看着行，那就差不多！” 会计点点头， “你说的对，咱们的老书记啥时候走过眼？” 石广全道， “走眼就走眼，赔了就赔了，谁还没有个马高镫短的呢！” 像石广全这样情况的还是有一些的，两天时间，又募集了六千多块钱的股份。 常宪明问道， “这回够了吗？” 石九成道， “我再拿三千多，凑一万吧！” 这一天，村里十字街上来了一个相面算卦的先生，手里拿着一个布做的招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铁嘴直断”。 何文秀和杜志刚、李炳周正好路过这里，看到围着几个人，就凑了过去， “干嘛的？” 村里的老王头说道， “相面算卦的，你算一卦吧！” 何文秀扭头就走， “我不信这个！” “哼哼，你不信不要紧，你父母双亡，有亲人也不待见，你媳妇是你的贵人！” “啊？” 何文秀愣住了，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大家伙也都愣住了，这人算的真准！ “我用你给我算吗，我没钱！” 算卦先生说道， “我也没给你算呀，这句话不要钱！” 何文秀道， “想蒙我，我不上当！” 说完，又打算走！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货到临头不自知呀！” 何文秀又停下， “说谁呢？” 算卦先生把抬头望天，不再言语！ 何文秀道，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祸到临头，你说谁呢？” 他越问算卦先生越不言语，何文秀有些急了， “莫名其妙，好人不说半截话！” 算卦先生开口了， “泄露天机是要遭天谴的，哪能白白就说！” 何文秀道， “你是说我？” 算卦先生不看他，嘴里嘟囔着， “说谁谁知道！” 何文秀道， “你能能别这么神神叨叨的，有什么说什么，说对了少不了你的卦钱！” 算卦的这才看着他问道， “这么说你是要算一卦了？” 何文秀犹犹豫豫一副想算不想算的样子，老王头道， “何大拿，算一卦呗，你又不差钱，算不对不也就搭个块儿八毛的吗，搁在你身上算啥呀！” 何文秀道， “不是钱的事，我是不想搞封建迷信，再说，我也不信这个！” 旁边有人劝他， “信不信的就当闹着玩吧！” 算卦先生不干了， “大家听我说啊，算不算不要紧，我先把价钱说明白了，我相面算卦可不是块儿八毛的，算不起的可别耽误我的功夫！” 何文秀乐了， “算不起，你多少钱一卦！” “相面五块，算卦五块，相面算卦一起来二十块！” “吆喝，你这算卦的够黑的，人家别人最多五毛钱，怎么到你这儿这么贵，你劫道去得了！” 算卦的一撇嘴， “他们算的灵吗，要是灵的话，他们怎么不再来了！” “这么说你算的灵？” “当然，算的不灵赔偿十倍！” “啊！” “你这口气可够大的！” “要不然也不敢要你这么贵的卦礼呀！不光贵，我还有规矩！” “什么规矩” “我一天只算三卦，多了不算！” “为什么？” “祖师爷留下的规矩！” 何文秀的犟劲上来了， “那我管不着，你爱算几卦算几卦，跟我没有关系，不过，我还真的想挣你这十倍的赔偿！” 算卦的冷笑， “就怕你挣不了去！” “来吧！” 何文秀还真的在算卦的对面坐下了。 “你不是灵吗？先给我看看吧！” 算卦的问道， “这么说，你是要相面？” “随你的便！” “那好，我就先给你相相面！” 算卦的端详了何文秀一会儿说道， “你三十有八，数猴的对不对？！” 何文秀一惊， “啊！” 杜志刚和李炳周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算卦的继续说道， “你这猴是弼马温的猴，前些年仗着有些本事大闹天宫不服天朝管，对不对？” 大家伙看看何文秀，这家伙可不胡闹了好几年吗？人家说的没错呀！ 算卦的问道， “对不对！” 何文秀一脸的不服，你接着说！ “然后你被压了五百年，有本事也没处使，吃了上顿没下顿，对不对！” 大家伙一想，自从那阵风气过了以后，何文秀就不走正道，媳妇孩子都跑了，天天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可不吃了上顿没下顿吗？这算卦的神了！都露出佩服的神情！ 算卦的又说道， “你媳妇是你的贵人，她苦守寒窑十几年，就是等你这辈子的唐僧来揭开你五行山顶上的符箓，让你能走上正道！” 大家伙一听，没错呀，她媳妇在娘家守了十二年，遇见石九成这才苦尽甘来呀，看来石九成就是他命里的唐僧呀！ 这先生不是一般人！ 何文秀脸上的表情也不像当初一样了，不过还是说道， “过去的事都知道，不算你的本事，你说说我的以后！” 算卦的道， “以后的事，我能说，但是不能让他们听，要是听了，对你们一家可不好，你自己拿主意！” 第181章 活神仙 何文秀问道， “真的？” “信不信由你！” 何文秀看看大伙，想了想， “那好吧，你说给我自己听！” “附耳过来！” 何文秀凑过去，算卦的把嘴贴到他的耳朵上，低低的声音说了好一会儿，只见何文秀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也行皱了起来。 算卦的又说了一阵，何文秀的表情又轻松了，眉头也舒展开了。 最后，何文秀站了起来说道， “你这个先生真有两下子，我服了，我一定按您说的办，多少钱呀？” 算卦的说道， “算了，咱俩也是有缘，分文不取！” 何文秀急忙摆手， “那可不行，先生帮了我的大忙，您也的吃饭呀！” 说着，从身上掏出钱来，看了看，大概有二十多块钱，一把塞给算卦的， “先生，我身上就这么多，全给你了，我走了！” 说完就走。 算卦的急忙拦他， “那可不行，我说了不要了！” 杜志刚说道， “别急着走呀，我也想算算！” 何文秀停下， “你也想算？” 杜志刚道， “我看你算的挺准的，我也想算算！” 算卦的看看他， “你平安无事，算什么卦呀！” 杜志刚一听更来劲了， “你就给我算算吧，长这么大我还没算过卦呢！” 算卦的摆摆手， “谁家没事算卦玩，该干嘛干嘛去吧！” 杜志刚不乐意了， “我说你这位先生，我还没听说有人把钱往外推的呢，你是觉得我拿不出卦钱是吧，我有钱！” 说着，也把身上的钱拿出来，让算卦的看！ 算卦的看他着急，说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再就是君子成人之美，你没有什么事，有什么可算的！ 你刚才没听我说吗，一天只算三卦，你算了，再有真需要之人，我就没法算了！” 杜志刚道， “你没有给我算，怎么知道我没有事，我就是好奇，想听听我以后怎么样，你这先生怎么这么犟呢，现在不是没人算吗，你闲着也是闲着！” 李炳周也算道， “先生，你就算算吧，我们都是看你算的灵，这才找你算一卦呢，要是不灵的，想让我们算，我们还不算呢！” 算卦的无奈的摇摇头， “哎，不给算非要算，这样的事也不多，那就来吧！” 杜志刚兴高采烈的坐下来， “算吧！” “你是相面还是算卦？” “我看你相面挺灵的，就相面吧！” “好吧！” 算卦的打量他几眼，就开始说了起来，杜志刚多大岁数，爹娘如何，兄弟几个，小的时候在水塘里差点被呛死，是被什么属相的人给救的，第一次偷队里的瓜是多大，偷了几个，这些年跟着何文秀都干了些什么，现在过的如何，以后能过成什么样子，通通说了一遍。 把众人听的目瞪口呆，这算卦的也太神的，就像他亲眼看见一样。 他说完了，杜志刚发了半天愣， “先生，这些事我自己都忘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伙子，天机不可泄露，我是怎么知道的是不能告诉你的！” 李炳周说道， “发什么楞呀，快给钱呀，你给了钱，我也要算一卦！” 杜志刚赶紧掏出钱来， “五块是吧，我拿！” 算卦的无奈的接过钱来， “你说你这五块钱花的多冤！” 杜志刚嘻嘻一笑， “这个我也愿意，知道以后没有事，我不就放心了吗！” “快点，快点给我看看！” 李炳周等不及了。 算卦的道， “你也要算？” “我也要算！” “你也没有太大的必要，算不算两可！” “我给人算卦并不只是为了糊口，是为了预测吉凶，为人消灾解难，这也是师傅的教诲，给你们算了，真的有事要问的人来了，今天就不能算了，岂不耽误事！” 李炳周道， “我也是好奇，现在不是没有着急的人找你吗，大不了你今天别走了，住在我们村，谁有事，明天你还能给他算呀！” “住下，你们这里连个旅店都没有，我住哪里呀！” 老王头来精神了， “这个好说，你要不嫌弃就住我家，咱们村这些年来说书的，都是住在我家！ 你相面算卦这么大本事，在这里多留两天，也当传传名，你名气出去了，肯定有的是人来找你！” 李炳周道， “咋样，这就行了吧，快给算吧，我们还要去上班呢，这就耽误不少时间了！” 算卦的一听， “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叨扰这位老先生了，到时候茶饭之资是少不了的！” 老王头道， “说那个干嘛，现在日子好过了，谁还在乎几顿饭呐！” 何文秀又催着赶紧给李炳周算卦，算卦的也不再废话，给他算了一卦。 没有意外，还是那么准，说李炳周的家庭和过去的事情，分毫不差，就连他的对象也说的清清楚楚。 最后，李炳周痛快的掏了五块钱给了算卦的！ 何文秀道， “先生，你千万别走，我今天忙，腾不出时间来！ 明天或者后天，我事情办好了，我一定要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 算卦的说道， “走不走的不要紧，我们这一行本来就是四海为家，到哪里都一样。 吃饭就免了，我已经收了你的卦礼，再吃你的请就没道理了！” 何文秀道， “别说那个，您对我的恩情哪里是二十多块钱就能报答的，千万不要走啊！” 说着，何文秀他们走了！ 剩下几个常年蹲大街的老头，他们围着算卦的就是一顿捧，在他们眼里，这个算卦先生就好像活神仙一般。 何文秀他们走了时间不长，石九成互助组的来了几个人，他们听何文秀说村里来了一个非常灵的算卦先生，这就跑来算卦相面！ 可惜，算卦先生有规矩， “今天已经算了三卦了，不能再算了！” 几个人央求半天，算卦先生就是不答应，几个人不干，最后只好给他们预约到明天！ 这下子，老头们更服气了，你看人家这先生，这才叫高人，有钱都不挣！ 对，这才叫高人呢！ 在几个老头的传诵下，村里来了个活神仙的消息立马就传遍了全村！ 第182章 撒下香饵钓金鳌 第二天，算卦的在老王头家里刚吃完早饭，就有人来了串门了，他们都是慕名而来，一睹活神仙的风采的！ 时间不长，就来了不少人，屋里屋外都挤满了，柳银蝉也挤在人堆里来看新鲜。 昨天预约的三个人也来了，第一个就是宋学锋，他是来问姻缘的。 算卦的先把宋学锋的身世述说一遍，把今天第一次来的人们惊掉了下巴，原来人们说的是真的，这算卦的真准。 最后算卦的对宋学锋说道， “月老红绳早就拴就，十步之内就有芳草，你们是天定的姻缘，棒打不散，今年八月中秋可以确定！” 宋学锋非常高兴， “真的？” 算卦的又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信不信由你！” “好好好，我信！” 宋学锋掏出钱来， “先生，你是活神仙，我谢谢你！” 说罢，扔下十块钱就走！ “多了，多了，这钱我不能要！” 算卦的追出去把多余的钱还给了宋学锋。 人们议论纷纷， “这算卦的先生可真是不贪财，多了还不要！” 第二卦是刘金财。 算卦的说了他的前半生，还是准，又说了他的现在， “从锁好了开始，你时来运转，遇到了贵人，以后身体无恙，衣食无忧，寿数鲐背！” 刘金财听不明白 “啥意思！” 算卦的说道， “人这一辈子，三十叫而立，四十叫不惑，五十叫知天命，六十叫耳顺，七十叫古稀，八十叫耄耋，九十岁叫鲐背之年，你能活九十多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金财仰天大笑，我能活那么些年，用不着，活到八十我就心满意足了！ 第三卦是石振海，他是替儿子石思军算平安的！ 算卦先生还是先把他家的情况大体说了一遍， “你们家去年小有坎坷，有贵人相助，已经圆满解决，无忧矣！ 你的儿子现在干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虽然刀头舔血，却是有惊无险，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石振海放下心来，拿了五块钱，高高兴兴的走了！ 不知道啥时候，何文秀也来了，挤在人群里看热闹。 今天的三卦已经算完，算卦的说道， “大家聚在一起动静有些大，被公家的人知道了怕是不好，今天三卦已经算完了，请大家散了吧，有想问吉凶祸福的，明天请早！” 慢慢的人们都走了，最后屋里只剩下何文秀和柳银蝉。 何文秀嬉皮笑脸的问柳银蝉， “支书太太，你是想算卦呀，还是相面呐！” 柳银蝉白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何文秀道， “是不是想问问杜支书啥时候被放出来呀，我听说他在里面糊火柴盒子，还是先进呢！” 一听这话，算卦的多瞅了柳银蝉几眼，他问何文秀， “你有啥事呀？” 何文秀道， “我想问问先生啥时候有空，请你吃顿饭！” 算卦的说道， “我说过了，好意心领了，不麻烦了！” 何文秀又和算卦的客气几句，先生也没有答应，何文秀道， “那我明天再来，这顿饭我非请不可的！” 说完走了。 只剩下柳银蝉还是没有离开，老王头问道， “支书太太，你想干什么呀？” 柳银蝉道， “我也想请先生给看看！” 算卦的说道， “今天不行了，要看也是明天！” 说着，看了柳银蝉一眼，突然面色一变， “你的事不能看！” 柳银蝉纳闷了， “为啥？” “不为啥，事情有蹊跷！” 他这样一说，柳银蝉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有啥蹊跷，还不能看！” 算卦的说道， “王大哥，你先到外面回避一下！” 老王头不解的出去了。 算卦的对柳银蝉道， “你问的事情和别人不一样，而且你心里有事，我也不能说，所以不能给你看！” 柳银蝉问道，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事？” “那当然，要不还叫铁嘴吗！” “还是麻烦你给看看吧！” “不行，别说今天已经不能算了，就是能算也不行，你的事外人不能知道！” 这样一说，柳银蝉更加的心乱如麻，再三哀求让算卦的给他算一卦。 最后逼的算卦的没办法，说道， “这样吧，明天你早来，咱们去你家算，言不传六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最好，怎么样？” “行行行，孩子们出门，我就来请您！” 第二天，柳银蝉早早的烧火做饭，让孩子吃饭后都打发出门，她自己来到老王头家里请算卦先生。 算卦的对老王头说道， “今天上午我要出去，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下午回来，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去了哪里！” 老王头答应， “放心吧先生，我谁都不告诉！” 算卦先生拿着自己的包跟着柳银蝉来到了她的家。 算卦的在椅子上坐下后，就一直抽烟，就是不开腔。 柳银蝉道， “先生，你倒是给我算呀！” 算卦的又抽了两口烟开口了，把她家有几口人，都在干什么，多大岁数说的一清二楚，就连柳银蝉还有个姐姐都说了出来， “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付，都对！” 算卦的又说道， “你家有人在吃公家饭，可不是好饭，现在有人照顾他，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身体无碍，你可以放心，这不是重要的！ 你家的事，我就不多说了，没有什么意义！ 你想问什么事，还是要说出来，而且，你的事和别人不一样，不能有任何隐瞒，要不然我扭头就走！” 柳银蝉心里说，别人算卦都是你突突突的说，怎么到了我这里还要我说， “先生，你不是知道我想问啥吗？” “哈哈，你心里不是一件事情，对吧？” 柳银蝉没有言语，她心里很乱，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问什么，想要知道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事情憋屈哦难受，想找条出路 那也要说出来，我说过，你的事和别人不一样！” 柳银蝉道， “我……” 算卦的说道， “你们所谓的为难之事，在我们眼里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就像病人去找大夫看病做手术一样，你觉得自己是个女人，羞于见人，而大夫只不过把你当做病人罢了，一副皮囊罢了，他们见得多了！” 第183章 柳银蝉算卦 柳银蝉一想也是，男医生给女病人看病，女大夫给男人看病还不都是脱得清洁溜溜，老话说的好“晦不忌医嘛！ 这算卦相面也应该和找大夫看病差不多，对老天爷是不能有所隐瞒的！ 不过她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是随便就能说的，就说道， “我就是想问问我们当家主事的人啥时候能回来？” 算卦的问道， “你是盼着他回来，还是不盼着他回来？” 柳银蝉目光闪烁说道， “当然是盼着他回来！” 算卦的摇摇头说道， “未必吧，你们夫妻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夫妻之实了，你就那么盼着他回来？” 柳银蝉吃了一惊，这算卦先生果然通神，怎么这么私密的事情他也知道！她下意识的问道， “这……这你也知道？” 算卦的微微一晒， “当然，在我们眼里没有秘密！” 柳银蝉心里开始乱起来， “这么说，这么说……” 算卦的及时补刀， “你是说你的情人吧？” 柳银蝉更震惊了， “啊……啊！” 算卦的捋着山羊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问道， “你想知道他点啥呢？” 柳银蝉低低的声音说道， “我想……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心里有我！” 算卦的一笑， “哈哈，你问这句话就是错误的，没听说过痴情女子负心汉吗！” 柳银蝉瞪着不甘心的眼神问道， “他心里没我？” 算卦的道， “要说一点没有也不尽然，你们只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我不是，我是从心里喜欢他！” 算卦的盯着她， “以前还真是，可现在你敢说你没有别的想法？” 柳银蝉被说中心事，低头说道， “我……我现在过的很难，家里出事后，所有的积蓄都没了，只能找他帮忙！” 算卦的问道， “他现在却是百般推脱是吧？” “对对付，您真的是啥都知道！” 算卦的盯着她的眼神，咬着牙说道， “我还知道，他心里还有了一些想法，你要小心！” 柳银蝉瞪大了眼睛， “啊！什么想法？” 算卦的 “你自认为手里有他的把柄就能牢牢的抓住他，岂不是大错特错！” “把柄你也知道！” 算卦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离地三尺有神明，别人不知道，我们岂能不知！” “他想怎么样？” “你觉得呢？” 柳银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浑身像虚脱了一样。 “他不会想……” 算卦的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真的这么没良心，啊不！没人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不知道吗，何况你们还只是露水夫妻！” 柳银蝉呆呆的看着窗外， “他要灭口，他真这么想的？怪不得有几回我都觉得他怪怪的！” 算卦先生还是不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她。 良久，她声若蚊呐，问道， “那我怎么办？” 算卦的又点燃了一根烟，慢悠悠的说道， “我哪里知道怎么办？” “先生，您什么都知道，就不能给我指条明路？” 算卦的道， “我啥也不知道，怎么给你指明路？” 柳银蝉哪里知道算卦的在以退为进，不甘心的问道， “您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算卦摆出更加莫测高深的样子说道， “我知道是我知道，你说出来是你说出来，不一样的！” “你都知道还要我说？” 算卦的站起身来说道， “好了，请你赏下卦礼来，我要走了，不蹚你这趟浑水了！” 柳银蝉急了，一把抓住算卦的衣襟， “您不能走！” “为什么？” 柳银蝉道， “请您给我出个主意！” “我啥也不知道，不能给你出主意！” 柳银蝉低头不语。 又过了一会儿，她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哀求道， “先生，我一个女人家，一点依靠都没有，您就不能帮帮我吗？” 算卦的看她情真意切，沉吟一会儿说道， “路倒是有，我也能指，主要还是看你呀！” “我……！” “又想找出路，又想隐瞒，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柳银蝉还是有些迟疑， “我，我要说了，您不会……不会告发我们吧！” 算卦的微微一笑， “我不是公检法，案子的事不归我们管！” “你能保证么？” 算卦的麻利的站起来气冲冲的就走，嘴上说道， “麻烦你抽空把卦礼送过去，告辞！” 柳银蝉急忙拦住， “先生，您别走，我，我，我说！” 算卦的只好又坐下，柳银蝉心门一开，不再隐瞒， “先生，是这么回事……” 她把这些年她和杜学昌偷情的事，还有杜延昌哥俩打死石秉义两口子的事情都说了。 算卦的听了一个心惊肉跳！ 不过，他毕竟是老江湖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柳银蝉说完，哀求道， “先生，我全都说了，您看看我该怎么办？” 算卦的说道， “既然你都说了，事情就好解决！ 这样吧，你也不用着急，这几天里，我准备些东西，就会来找你，给你破这些事情！” 柳银蝉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切的问道， “能解？” “能解，不过你要准备些钱财，这叫破财免灾！” “神仙也要钱？” “不是神仙贪图钱财，这只是试探人们是不是真心，如果神仙好求，人们动不动就麻烦神仙，神仙们岂不是不胜其烦，也是要人们尊敬神仙的意思！” “明白明白，要花多少钱呀？” “这事又不是你做的，你的罪孽不大，花不了多少钱，有个千儿八百的也就够了，你就放心吧！” 柳银蝉心疼像被蝎子蛰了一口似的，别说她现在没有多少钱，就是有钱，千把块钱也不是小数目。 “花这么多？” 算卦的道， “这是救命钱，省不得的，再说，花了这些钱是你的福报，神仙不会要你的，慢慢的还会还给你的，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柳银蝉道， “先生，您可不能骗我！” 算卦的道， “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些钱也不是一下子就花了，你只要先给我一百块钱，我去准备东西，事情完了以后，其余的再给！” 第184章 命案 柳银蝉没有办法，只好在家里的柜子里、棉被里和墙缝里东掏西摸的勉强凑出了一百块钱交给算卦的！ 算卦的接过钱，安慰她道， “好了，你安心在家待着，我去准备，三天后，我来给你破解灾难，告辞了！” 说完，算卦的走了！ 算卦的回到老王头家里，收拾起东西告辞，老王头很是意外， “先生，你怎么要走呀？” “几天之前，我应了一个人去他们家看风水，没想到在你们村耽误三天，再不走就要耽误事情了！” 算卦的拿出五块钱给了老王头，告辞而去。 在路上，算卦的暗自高兴，来了三天，赚了一百四五十块钱，这还是小钱儿！ 自己弄到了天大的消息，这个消息自己要卖个好价钱！ 哈哈，不弄他个几百块钱是不能出手的，这家伙是个有钱人，管他要个千把块钱应该没问题吧！ 算卦先生来村里的那一天，石九成来到了省城。 随着调料业务量越来越大，再通过任经理的门市周转有些不合适了，倒不是石九成舍不得中间的那些差价，关键是对以后的发展不利。 营业执照已经下来了，石九成决定在省城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成立一个调料批发办事处。 他在省城待了三天，除了选址以外，还买了三辆摩托车。 他们村离着县城太远，交通实在是不方便，他买了一辆上海产的二代“幸福”牌25摩托车和两台“嘉陵”牌5小排量摩托车。 小嘉陵非常容易学，减压就在右手油门下面有，钩住减压，双脚像蹬自行车一样蹬几圈，把减压一松，摩托车就发动起来了，然后就像后世的电动车一样，把油门往里拧，随着油门加大，就往前跑了。 小嘉陵最高跑五十公里速度，在这个年代人们就已经相当满足了。 大幸福就要复杂一些，把点火开关打开，用脚把档杆后部往里踩，档杆缩进去抬起来后就成了启动杆，要用右脚使劲往下踩，绝不能含糊，要不然启动杆反弹回来打到脚底板会非常疼。 打着火后，启动杆自动弹回来，成了档杆，驾驶员跨上摩托车用左脚后跟往上抬一下，这就挂上了一档。 再往下踩就是二、三、四档，反操作就是减档。 大幸福排量大，马力强劲，三个大胖子成年人坐在上面还能风驰电掣，就算在冬天松软的麦田里也能驰骋！ 只不过这时候的摩托车是化油器供油，白金火花塞点火，如果驾驶员保养不当的话故障率比较高！ 但如果你及时维修保养铂金、更换火花塞清洗化油器的话，这款摩托车还是给皮实的！ 瑕不掩瑜，总起来说，这是一款十分让人怀念的经典车型！ 石九成让机电公司的工人把摩托车装配好，踩着火试了几圈，没问题。 又让人家帮着装到大黄河上，拉着摩托车回到厂里。 看到石九成一下子买回来三台摩托车，厂里的小青年兴奋不已，对于机车的爱是深种在男人骨子里的。 “干吗呀买好几辆摩托车？” “提高效率呗，小嘉陵在附近用，上城里或者远处办事就骑大幸福！” 当大幸福发动机“梆梆梆”的轰鸣声响起来以后，大家更兴奋了！ 石九成骑着大幸福在厂里转了两圈，把他们眼热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石九成会骑摩托车他们已经不觉得惊讶了，就算有一天石九成开回来一架飞机，他们也觉得理所应当！ “我们能骑吗？” 石九成说道， “不光能骑，而且人人都要学会骑！” “好学吗？” “小嘉陵不用学，扭油门就走，大幸福也不复杂，你们慢慢都会学会的，别说摩托车，以后家家户户都会有小汽车的！” “你就逗我们吧，做梦呢吧！” “你们就当做梦，到时候就知道了！” 到了屋里坐下，常宪明告诉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杜学昌他老婆死了！ “怎么回事？” 常宪明告诉他， “昨天早上放羊的老头去河沟子放羊，他的狗在一个土坑里扒拉出来一个死人，老头吓坏了，赶紧让人跑回来找我， 我就报了警，县里的警察来了，经过辨认是柳银蝉！” 石九成问道， “她怎么死的？” “警察当场解剖了，说是窒息死亡，好像说是被人掐死的！” “掐死的，谁干的？” “不知道，警察还在村里调查呢，具体什么情况，警察也不说！” “谁和他有仇呢？” “那谁知道去，杜家仇家不少！” 石九成也没太放在心上，和柳银蝉不亲不近的，她死就死了吧，和自己也没啥太大的关系！ 正说着话，何文秀急匆匆的来找石九成。 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子，石九成知道他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和自己说，就跟他出来问道， “有事？” “有事！” “有事快说呀！” “柳银蝉死了，你知道了吗？” “常大爷刚刚告诉我！” “你知道是谁把她弄死的吗？” “废话，你以为我是算卦的？你知道？” 何文秀趴在石九成耳朵上低语了几句，石九成吃了一惊， “啊！” 何文秀看着石九成， “咋办呀？” “你让我想想！” 石九成来到了姬无利家里。 一进门，石九成差点就被一股潮湿闷热的骚臭味给熏了一个跟头。 只见外屋乱七八糟，一个破饭厨上东倒西歪的摆满了酱油瓶子、醋瓶子、香油瓶子、空酒瓶子。 里屋的炕上放着一个吃饭的炕桌，桌上有两个盘子，一个盘子里剩了几块卤猪头肉，另一个盘子里是零零碎碎的一些烧鸡，只剩了一些鸡翅膀和鸡爪子还有鸡肝和鸡血。 桌上还有半瓶六十度的红星二锅头。 姬无利正在炕桌一侧呼呼大睡！ “我草，光棍汉子的生活都是这样的吗？” 石九成忍住屋里的一千多种味道，叫到， “哎哎哎，起来了！” 姬无利还是呼呼大睡！ “我靠，一个人喝酒喝的还不少！” “起来了，姬先生！” 还是没有醒！ “警察来了，抓人了！” 石九成提高了声音喊道！ 姬无利猛的一骨碌爬起来， “警察来了，哪儿呢？” 第185章 录音机 一看石九成正站在屋里看着他，姬无利“嘘”了一声又坐了下去， “你干嘛，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石九成道， “柳银蝉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啊！” 姬无利吃了一惊， “死了？” “对，警察正在我们村破案呢！” 姬无利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怎么就死了呢？” 石九成道， “你应该知道原因呀，说说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知道？” 石九成一听知道这家伙要耍滑头， “姬无利，最后一个见到柳银蝉的可是你，估计警察很快就会来找你，有什么事还是和我说了比较好！” 姬无利争辩道， “我只是去给他算了一卦，她也没说啥！” 原来去石集镇给大家算卦相面的正是姬无利，而且还是石九成安排他去的。 他能料事如神也亏了石九成提前把何文秀他们几家的情况都写给了姬无利，所以大家才觉得他像真神仙一样！ 就连何文秀他们几个去算卦也是石九成安排好的，大家互相配合就是一个目的，要姬无利去套出柳银蝉的真话，弄明白自己父母的真实死因。 姬无利不负石九成所托，真的从柳银蝉嘴里把真相套了出来，可他突然又长了一个心眼，想从石九成这里得到更大的好处！ 石九成有什么不明白的，一眼就看明白了姬无利的心思，他冷笑一声， “姬先生，不要想歪了，想好处没有什么毛病，可不是什么钱都那么好花的！” “石厂长，我这辛辛苦苦跑前忙后的可是担着风险呢，怎么着你也不能让我白忙活吧！” 石九成道， “咱们怎么回事，自己心里清楚，你去了三天弄到了工人上班两个月的工资，这叫白忙活！” “人命关天的大事，一百多块钱就把我打发了？” 石九成忍住屋里的异味，眼睛盯着姬无利，“这么说你弄明白了真相是吗？” “当然，我姬先生出马还不是马到成功！” 石九成的心怦怦跳， “真的！” “骗你是王八蛋！” “你想怎么样才能告诉我？” “石厂长，你家大业大，三千五千的也不在乎，我是个穷老头子，怎么着后半生也的有个依靠呀！” 石九成心里的怒火已经开始熊熊燃烧，张嘴就是三千五千，看来没有个一千两千的他还真不见得开口！ “姬先生，钱不是问题，我也的知道你说的值不值这些钱呀？” “四条人命，你说值不值呀？” 石九成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他嘴里说的四条人命是什么意思。 他掏出一沓五块的钱扔到炕上， “你先说一遍是怎么回事，我要看着值，等你和警察说清楚以后我再给！” 姬无利瞅了瞅那一沓崭新的钞票，心里一阵狂喜，一辈子他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呀！ “哈哈，你这人还挺上道，好吧，看在咱俩的交情上，我就先说一遍，不过你石厂长要是不守信用，到时候别怪我不认账！” 石九成点点头， “你说吧！” 姬无利道， “你估计的没错，杀死你父母的就是杜延昌他哥俩，柳银蝉承认了，说的很明白，她就是利用这件事管小叔子讹钱！” 石九成一阵眩晕，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点思想准备，可真的听到父母是被害死的，还是感到心潮澎湃难以接受！ 他稍微平复一下心情，咬着牙问道， “柳银蝉怎么说的？” 姬无利把柳银蝉说的学了一遍，石九成恨不能现在就把杜延昌给碎尸万段，可他还是忍了，又问道， “有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就走了呢，为什么不告诉我？” 姬无利嘿嘿一笑， “石厂长，你是有钱人，我一个孤老头子无儿无女的，不趁着现在弄点棺本，到以后动弹不动了，可怎么活呀？” 石九成道， “你是指着这消息想讹我一笔钱是吧？” “石厂长，你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呢，这怎么能说讹钱呢，你是自愿的是吧？” 石九成道， “这是人命案，你知道了以后应该马上报告公安局才对！ 你没有及时报告，柳银蝉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你犯了知情不报包庇罪犯的罪名你知道吗？” 姬无利冷笑一声， “知情不报？别开玩笑了，我啥也不知道，谁能证明我知道这些事？ 你不说姓柳的那娘们死了吗，她死了就更没人知道她对我说了什么了，你说对不对？嘻嘻！” “这么说如果让你去作证你也不会去了？” “也不能那么说，要看你石厂长怎么办了，你要让我满意了，我才不会为他们保守秘密呢！” “你要怎么才能满意呢？”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拿钱呗，刚才我不说了吗，有个三千五千块钱我也就满足了，我这人不贪心，嘿嘿！” “你还不贪心，张口就是三千五千，你这叫敲诈你知道吗？” “敲诈，我敲诈谁了？” “当然是敲诈我了，因为我父母是受害人，非的要钱才肯把事情说给我，这不是敲诈是什么？” 姬无利又是无耻的笑了， “石厂长，别说那没用的，谁让你有钱呢，拿出几千块钱来不算嘛！ 敲诈就敲诈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呀？有本事你去公安局告我呀！” 石九成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石厂长，我不后悔，我啥也没说，你能把我怎么的？” 石九成看了他一眼，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砖头大小的录音机，里面的磁带还在沙沙的转动着。 “姬先生，你可能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可以录音的机器吧，咱们说的都录在上面了！” 说着，把磁带往后倒了一块，又按下了播放键，里面果然传出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姬无利惊的目瞪口呆！ 姬无利不是不知道有录音机的存在，但是他没有想到石九成会有，而且还拿来对付他！ 石九成冷冷的看着他说道， “你就等着警察来抓你吧！” 说完，转身就走！ 姬无利马上反应过来， “石厂长，你怎么这样呀，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别走呀！” 第186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 石九成停下脚步， “姬无利，你开不开玩笑已经不重要了，有了你的录音口供，警察顺藤摸瓜就会抓住罪犯，然后就会弄明白整个案情！ 到时候你应该得到什么惩罚他们说了算，和别人没关系，谁也救不了你！” “石厂长，你就别吓唬我了，你想怎么样直说吧，我认栽还不行吗？” 石九成冷冷的看着他， “跟我去找警察，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念在你举报有功，你赚的钱估计还能落下！警察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 姬无利披上毛比猴都精，他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好好，石厂长，我和你去找警察举报！” 杜延昌正在家里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受着煎熬。 那天晚上，柳银蝉又把他约了出来，两个人在村外场院的麦秸垛旁边见了面。 虽然在黑暗的夜色里，但杜延昌还是能感觉到她复杂的心情。 他最近越来越讨厌这个以前让他无比迷恋的女人了，见了面就是愁眉苦脸的管他要钱，他又不是印钱的机器，哪里有那么多钱准备给她花。 不只是要钱，柳银蝉还抱怨天天累的够呛，什么活都要自己下地去干，这对已经十几年没有下过地的柳银蝉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杜延昌只能是安慰她，他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想见柳银蝉了。 今天嫂子很着急的样子，杜延昌只能来赴约，但愿嫂子别再开口管他要钱！ 杜延昌低低声音问道， “嫂子，怎么了？” 柳银蝉长吁短叹了一阵，老生常谈了一些困难，杜延昌非常腻歪， “嫂子，有事说事，没事我要赶紧回去，我还有事呢！” “你还有事，什么事比人命的事大？” 杜延昌并没有想太多，还以为柳银蝉只不过吓唬他。 “别一天天人命人命的挂在嘴上，胆子小的都被你吓死了！” “我不是吓唬你，你和你哥的事情人家知道了！” “啊！” 犹如当空一个炸雷打在脑袋上一样，杜延昌一阵眩晕，差点没瘫在地上， “你说什么？” “村里来的那个算卦的，把你们的事算出来了！” 杜延昌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问道， “算……算卦的？” “是呀，今天头晌我把算卦的请到家里来了，我啥也没说，人家就都知道了，开口就把你们的事说了出来，还说你对我都是假情假意，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你说啥？” 杜延昌依旧是不敢相信，算卦的能算出来，这不扯淡吗，算卦的那么灵，要警察干嘛，还有破不了的案？ “你、你、你把算卦的请家里去了？” “对呀，我还想叫你过去呢！” “哎……” 杜延昌低闷哼着长叹一口气，他心底的火气已经腾腾的燃烧起来，怎么有这么蠢的女人？ “嫂子，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就盼着我死吧？” 柳银蝉蝉还想显摆， “你咋胡说呢，我现在就指着你了，我能盼着你死？” 杜延昌急切的问道， “你怎么和算卦的说的，你仔细和我学，一句都不要漏掉！” “延昌，我啥也没说，算卦的说了，咱们这一难能解！” “你，你胡说！” “真的，算卦的是这么这么、这么……这么说的……！你只要凑够钱人家就能给咱解了，以后你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柳银蝉小心翼翼的把经过说了一遍，杜延昌心里就像开了锅一样，再也平静不下来！ 妈的，本来这件事只有自己和大哥知道，俩人一个绳上栓蚂蚱跑不了他也蹦不了自己，没想到出了意外，多了柳银蝉知道，这也就罢了，一个是他丈夫，一个是他情人无论从哪个方面说，柳银蝉断断没有告发他们的道理！ 现在又多了一个算卦的知道这件事情，杜延昌突然觉得一个巨大的危险已经在悄无声息的渐渐靠近自己，他心里恶念都生，问道， “你认了？” 柳银蝉感觉到了杜延昌语气里刺骨的寒意，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我……我没认，我说啥……啥也不知道！” 从柳银蝉惊恐的声音里，杜延昌已经彻底的明白了，完了！这个娘们肯定是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他咬着牙问道 “算卦的让凑钱破灾？” “是呀，只要我们凑够了钱，他就过来给我们破解，这个算卦的可有本事了？” “他说什么时候来？” “他给了我们三天时间，到时候他自己来！” “这件事没有人知道？” 柳银蝉肯定的点点头道， “没有别人知道！” 杜延昌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这事麻烦了，别说算卦先生破解不了，就算破解的了，自己后半辈子的把柄也被算卦的牢牢的攥在手里，就像一条蛇被抓住七寸一样，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这可怎么办？ 不行，要果断处置，要不然自己小命难保！ 黑暗里，他一把搂过柳银蝉肉肉的丰满的曾经让他无比迷恋的身材，柳银蝉还以为情郎对自己动了春心，她顿时忘却了烦恼，呼吸也急促起来，紧紧搂住了杜延昌。 娇声说道 “小弟，现在你还有心思弄这个？” 杜延昌被她一搂我，那火辣的身材触到了他的敏感部位，心里有了一些小心思，这么美好的身材就要随风而去，不能浪费了，最后疯狂一回吧！ 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褪去了下衣，柳银蝉的手就往他的下身抓过来，握到手里，却是一团柔软！ 她用手揉搓着，嘻嘻一笑，问道， “怎么了？完蛋了？” 杜延昌心里有一团火，可越是着急，这团火却像是一捆湿柴，只是冒烟，根本就冒不出火苗！ 杜延昌努力想集中精力，要让自己和柳银蝉完成最后一次疯狂，无奈，怎么也做不到。 柳银蝉却没有多想，嘴里嘟囔着， “是不是让你那娘们搜刮净了，我来帮帮你！” 说着，就往下缩身子，把自己的唇凑了过去。 一股温暖传到杜延昌大脑神经，他觉得无比畅快，渐渐有了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