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作精后妈带娃斗恶婆婆》 第1章 重生 腊月二十三,呼啸的大风卷着雪片子,透过晓月单薄的衣衫,透骨的冷。 葛三林一身黑狐皮大氅,肩头落得厚厚的一层雪,在狂风中居高临下的看了眼躺在臭气熏天牛棚子里的晓月, 一只手捂着鼻子,眉毛紧紧的皱成了一个“川”字。 晓月见到葛三林那一刻,眼里闪着奇异的亮光,撑起身子向站在雪中的葛三林爬去, 葛三林嫌恶的躲开了,并狠狠的斥责晓月到:“你不孝敬二老,伤了二哥,不善待小豆丁你就是该死!!” 晓月顿时如遭雷击,张着嘴巴“啊!啊!”的也成不了句子,拼命的上前欲拽葛三林的袍角,进行分辩, 不料葛三林却厌恶的抬脚踹向晓月,晓月直直的向后倒去,葛三林掸了掸脚面子,潇洒的走了。 天又亮了,晓月抹了流泪的双眼,爬到了光的位置,抬起手指,勉强撑开肿成一条缝的眼, 透过光手指都冻得伸不直了,望向了牛棚外的天空,外边响着欢快异常的迎亲的喇叭声, 晓月心想:来生在也不进葛家门了。 猛的晓月吐了一口血,白白的地面上妖异的红花,晓月死在了新妇过门的这一天。 …… 晓月是被急促的咳嗽声吵醒的,晓月悄悄的睁开眼,一张大炕,一个有病的女人,一个孩子就倚坐在女人身边。 明明是夏天,晓月的身子还打着冷战,呼出的气仿佛带了冰碴子,一股剜心的痛瞬间就传遍了四肢百骸。 晓月又闭上了眼,突然意识的这不是在做梦。 “重生了。” 又一连串的咳声,像断了气似的风箱,那女人捂着胸口,咳的马上喘不上气来了。 晓月又缓缓睁开睛,扭头看向咳嗽的女人,没错,是卢小妹,葛三林前世的媳妇,自己到的第三个月,卢小妹没的。 身边的是小豆丁,卢小妹没了后,小豆丁就恨上了晓月,小时候的小豆丁夏天往晓月的被子里放蛇,放癞蛤蟆,冬天往晓月的被子里泼水。 大一点,学会了打晓月,还制造晓月和那个色胚葛二林在一起的机会。 前世就是小豆丁告诉葛二林在牛棚里的。 当小豆丁见到,晓月拖着疲惫的身子,抱着一捆顶雨割了一下午冬天喂牛的草,送进了牛棚里。 就跑去了上房趴在正在喝酒的葛二林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晓月自从听到葛三林战死的消息,每天都是浑浑噩噩的。 因为下着雨,晓月没赶上饭点,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又冷又累又饿,放下那捆草,晓月想坐在上面歇歇。 一个黑影,满身酒气的来到晓月的面前,是葛二林。 晓月忙往外走,在这黑夜里,与大伯哥在一处,有口也说不清。 葛二林张着手臂就要搂晓月,并且脸上还露着yin笑。 晓月惊惧的后退,退到墙角,无路可退,晓月刚要喊,葛二林掏出臭哄哄的汗巾把晓月的嘴给堵住,精虫上脑的葛二林粗鲁的扒着晓月的衣服。 晓月拼命的扭动的身子,不让男子上下其手,男子阴鸷的眼神,瞪着晓月,阴沉而低声威胁晓月到:“再动我就宰了你。” 怒气上头把晓月摔到又冷又脏的地面上狂踢,踢累了,坐在晓月的身上,揪起晓月的衣领又甩了晓月三四个巴掌,才算放手。 晓月被葛二林打的身子直发抖,跪地拼命的哀求葛二林放过自己。 葛二林发出狰狞而淫荡的笑声,背着月光在快速的脱下自己的裤子, 然后用他那肮脏的手把晓月的腿给拽了起来,急切的脱晓月的裤子。 晓月被拽躺在地上恐惧的盯着葛二林,拼了全力,扭动,挣扎,葛二林拉下晓月裤子瞬间,晓月发了疯般的狂踢眼前肮脏的男人,一不小心踢到了男人的命根子。 晓月疯狂中把男子的命根子踢断了。 男子登时弓下身子“嗷”一声大叫出来,小豆丁发现了牛棚的不对劲,跑到前院叫了葛老太太和葛老爹。 两人来到了牛棚看到缩在角落里的晓月衣衫不整,二儿子则在地上打滚,一眼就看出怎么回事了。 葛老爹抄起赶牛的鞭子,不分青红皂白的,紧握住鞭子的把,阴冷冷的语气骂到:“你个丧门星,贱货,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葛老爹不依不饶的一鞭又一鞭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晓月的身上,身上火烧火燎的疼。 晓月却不敢动,每一鞭子都挨得结结实实,抽得晓月跟离开水的泥鳅似的,疼得翻来覆去的。 直到葛老爹,把所有的力气全部用尽就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了,才放手。 鞭子抽到了晓月的腰部神经,晓月站不起来了,自此后晓月就过着连猪都不如的生活,只有善良的大嫂偶尔会背着人扔给晓月一个窝头。 就在晓月断了求生的念头时,大嫂给晓月带来了葛三从还活着的消息,并且马上就要回家了。 晓月日日等,月月等,凭着一丝丝的信念支撑着,晓月坚持到了腊八节。 葛三林终于回来了,而且还是四品的校尉营军,晓月听到消息,不知有多兴奋,趴在草堆里还整理了整理了衣衫,用手把粘在一起的头发梳了梳,在地个捡了根草,绑起了凌乱不堪的头发。 第一天葛三林没来看她,第二天葛三林还是没有来看他…… …… 想到此,晓月浑身冒冷汗,撑着酸痛的身子,强撑着坐了起来, 晓月转动着眼珠细看那病了的女人,佝偻的身子倚坐在兰底万字纹的靠背上。 满是污垢的的帆布被子滑落在脚边,身子还一颤一颤的咳着。 稀疏的头发用木簪松松别了,病态腊黄的脸没有一丝光泽,眼窝凹陷,眼神无光,双眼皮向下耷拉着,又咳了数声,拿出发黄的帕子捂住了嘴。 卢小妹歉意的对晓月勉强露出一丝苦笑:“打扰姑娘了。” 跟上一世一样,卢小妹露出无奈又心酸的表情。 晓月也对卢小妹笑了笑,这一世高低不能留在葛家。 想到这,晓月问卢小妹:“葛三林在哪?” “在上房。” 晓月再也管不了酸痛的身体,跳下炕直奔上院。 …… 第2章 女子落户 上一世,晓月是在营口县松香楼外的茶摊上遇到葛三林的,那时两个拐子正押着晓月去松香楼后门,要把晓月卖到松香楼去。 晓月趁拐子与老鸨谈价的时候,扯脱了拐子,冲进了茶摊,摔了瓷碗,捡起锋利的碎瓷片就往自己脸上划。 还没划到第二下,跑的快的矮个的拐子就把晓月抓住了,一巴掌扇得晓月就倒在了地上。 此时老鸨也跟了过来,一看晓月那长长的一道疤还咕咕的往外流血。 老鸨登时就变了脸,银子也没往外拿,转头就走了。 那拐子看晓月的样子,想卖到大户人家也是难的,两人眼看到手的买卖就给晓月搅和黄了,对晓月拳打脚踢。 晓月顶着一张肿脸,跪在了茶棚的外边,磕头哀求道:“各位大哥大姐求求你们,救我一救,到时候我给你当牛做马的都行。” 最后葛三林一两银子,把晓月带回了家。 …… 晓月到达上院门口想推门进去时,隔着外屋的窗子,葛老三笑嘻嘻的凑到葛老太太的身边,一只手摇着葛老太太,嘻皮笑脸的道: “我就是给你买来伺候您的,娘比谁都清楚那卢小妹也没有几天活头了,她来了既能给我带孩子还能伺候您老。” 葛老太太听了这话,面色才变得好看,随后又道:“那个要死要活的女人在,新来的女人真的同意做姨娘吗?” 葛三林自豪的对葛老太太道:“我等于救她一命呢,还不是我要她干啥她就干啥,何啥她的赎身契约还是我身上呢。” “拿出来。” 葛三林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发黄的纸,晓月头一次见到自己的身契,偷偷的瞄着葛老太太会放在何处。 葛老太太叠起来,刚要收进自己的兜里,葛三林伸手拿过晓月的身契,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三两银子,放到了葛老太太的手里。 葛老太太掂了掂银子的重量,面露满意之色:“病的病,小的小,你又领来一个白吃饭的。” 随后找出装银子的小匣子小心翼翼的把银子放进去锁好,回头又说道: “你那个姨娘跟大玲子差远了,大玲子的那大屁股一看就能生小子,我上赶着跟媒人说的,你瞅瞅你这叫啥事?” 随后又笑了笑“那都不是事,姨娘是姨娘,到时候把大玲子娶进门做媳妇不就成了。” 晓月听了差不多了,这时就推门进屋了,老太太趿拉上鞋,刚要出前门就见晓月进屋又重新坐炕上了。 晓月进了门,给二个老的作了揖,喊了声:“葛老爹,葛大娘,妹妹。” 随后直起腰板,冷静的说:“我不是葛三林的姨娘,她给的赎身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他的。” 葛老爹顿时就你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脚起来就要用手里烟袋锅砸晓月:“你都卖给我们老葛家人,谁要你的钱。” 葛老太太更是眯起那三角眼,不悦的审视着晓月。 葛三林见形势不好,迅速的走到门口就把晓月拽出了屋,站在院里,气急败坏的问晓月:“你咋想的?不是你说的给我当牛做马的吗?” 晓月把心里的恼怒压了又压,又挤出了个笑容,牵着葛三林的袖子,让他在院子里的石椅坐下,又和颜悦色的对葛三林说:“三林哥,你是不是怕三嫂没了,小豆丁就没人照顾了。” 晓月看着葛三林的面部表情有所缓和,又道:“你给我花的钱,我也一分不少的给你,等三嫂走了,我就把小豆丁接到我的身边抚养。” 晓月默默的也坐到了石椅上:“估计你也用不了几年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再把小豆丁交给你。” 见葛三林脸色有所缓和,接着道:“我不但会顾小豆丁,还会昭顾嫂子,我还要把你当成我的亲哥哥一样的护着。” 葛三林见晓月那道瓷片刮的伤还透着纱布往外殷血,长叹了一口气,虚伪的道:“也罢,我原想给你个家,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晓月心想就想骂他们老葛家八辈祖宗,现在还不行,人在屋檐下,该低头就得低头。 “三林哥,你得跟我去找一趟村长,把办理房基地的事说一声。” …… 葛三林就带着晓月到了村长许文举家,把办理宅基地的事跟许老爹一说,许村长也有些许的为难,严肃的对葛三林和晓月道:“一个女子落户,正常来说是不允许的。” 又道:“除非你落在老葛家。” 晓月听许村长这么说,登时脸就不自然起来,还勉强的露出个笑容对许村长道:“若是我就想办独立户口该怎么落户呢。” 许村长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晓月,严肃的说道:“那我就按逃荒的人口给你落户了,但你要过了十五岁就得说亲了,不然还得交人头税。 按照逃荒落户的条例:你一人可得三两银子,地二亩,宅基地一块,园子半亩,明天我去镇上报备了,等户籍下来我让许远帆带你去看宅基地。” 许村长自腰间掏出三两银子对晓月道:“二两银子能修两间屋,剩下一两银子,种子化肥的钱足够春耕了。” 晓月接过钱,许村长就向晓月摆摆手,晓月在院外等葛三林又与许远帆热乎完。 …… 在回去的路上晓月到了一株歪脖子榆树下,擦了擦汗,也葛三林站在树下,晓月抬眼看了看葛三林。 强壮的身体,黝黑的皮肤,身上有着战场上的肃杀气,站在晓月身边给人感觉冷冷的,一身从军的粗布衣服,腰间巴掌宽的革带绑着一个香包。 头发扎成一个髻用粗布缠了,粗眉笑眼,溥唇。 晓月心想,葛三林的样子还是不错的,又低眉顺眼的道“三林哥,你能不能把我的身契还我。我把手里的银子都给你。” 葛三林听了晓月的知,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晓月,最后嗤笑一声:“你把我想的也太善良了吧。” 你以为一两银子买的你,你给我三两银子就能赎回了吗?做梦! 第3章 一百两 晓月拉住要走的葛三林,气恼的对葛三林道:“那你到底要多少?” 葛三林斜眼看了下晓月,浑不在意的比了一根指头。 晓月马上回道:“十两银子。” 葛三林摆了摆手,笑着道:“一百两。” “你咋不去抢啊。”晓月气得直哭。 拉着葛三林回到了许村长家,央求许村长给晓月和葛三林写了一份还款的合同。 晓月愿用一百两银子赎回身契,期限五年。 在这五年时间里,晓月不离开牛口村,而且也不用在葛家做工。 一式三份。 晓月特意问了一下,许老爹如果葛三林反悔的话,官府能受理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晓月揣着合同,一个人独自走了。 葛三林跟在晓月后面,望着轻松的晓月,总觉得她哪里变了,刚带晓月回来时, 晓月看自己眼里有光,总是人未言语先露出笑容。 现在看来晓月虽然面上带着微笑,但眼里的光却没有了。 晓月在户籍没下来时葛三林就让晓月住在了葛家,其实葛三林要出一百两交晓月身契的事时,就觉得晓月不可能在五年时间里攒够一百两银子的。 别说是晓月,就是葛老太太一辈子连五十两银子都没攒够,其实葛三林就认定的晓月会给他做姨娘的。 葛三林自到家就与葛老爹吱会一声,便骑着马连夜的走了。 晚上晓月与葛三林的媳妇卢小妹住在一块,。 黄昏时葛大明在外喊:“那个便宜姨娘,奶奶让叫你做饭呢!” 卢小妹又开始咳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咳。 安抚了一下卢小妹:“我做完饭就给你找郎中去,老葛家人不给你找,我给你找去。” 又揉了揉小豆丁的头,笑着道:“在这儿等着晓月姐。”晓月心里想着,只要我在葛家时卢小妹不死,小豆丁就怨不得我了。 想着就轻松的朝东边的厨房走去。 晓月前世就不会做吃的,不会是不会,但也能凑合着吃。 对于老葛家的作法太了解了,前一世给老葛家当牛做马一辈子,到死也没落到好,晓月也不打算让老葛家好过。 抱了柴火放到了灶坑的前边,然后掀开锅盖,往里面倒了半锅的水,把米袋子拎着倒了半袋子的米, 看到有装土豆的袋子,撇进灶坑三个大土豆,又把柴火填进灶炕里,塞得满满的。 点上火,在厨房里洗了三个土豆,就进了园子,贴边拔了根白菜,拿着白菜想进厨房,还没等进厨房呢, 就听“扑通”的一声响彻整个葛家院子,灶坑回腔喷火从灶坑里喷了出来。满厨房的烟,还有火星子燎到了放在灶炕前的柴火,一下子火就着了起来。 葛老太太听到响声跑了出来了,扒着厨房看了一眼,可不得了了,隔着浓浓的烟,眼见着柴火都烧着了, 还有蔓延的情况,葛老太太顿时就慌了,急得跟个无头苍蝇似的,要进不敢进只能扯着嗓子焦急的喊,“着火了,着火了,老头子,老头子,快过来。” 晓月拿了颗白菜愣愣的站到厨房门口,心里却乐开了花,但面上还得装焦急的样子。 二嫂小孙氏在上屋坐着也跑了出来,看厨房烧成那样,“大明,去叫你大伯。”说着就往院外跑,老大葛大林住东院,老二住葛二林是在西院。 跑到西院进屋往炕上一坐,捂着胸口还不停的喘粗气,此时葛二林正从田里回来洗脸呢,“不是说晚上在娘那吃吗,你咋回来了?你就在那给娘帮个忙吧,” 拿起擦脸的布巾,盖在脸上隐藏了那一闪而过的欲望,还假正经的问道:“对喽,你看老三那姨娘了吗?” 葛二林倒底是没忍住追问起老三领回来的姨娘的事,这回小孙氏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伸出一只手指着葛二林的鼻子厉声问道:“你好奇,你自己去看哪,” 小孙氏知道是自己冲动了,又蔫头耷拉头的轻声道:“晓月脸上还绑着纱布,毁容是定了的,”随即提高了声调:“那还不愿意给三林子做姨娘呢,就一个孤女,也不知道咋想的,老葛家都没嫌她晦气,她却拽上了。” 小孙氏瞟了眼葛二林,见他消了跃跃欲试的去看女人的心思,便主动鼓动葛二林道:“老二,去主院看看,那老三领回的女人,把厨房点着了。” “你咋不去?”葛二林把脸擦完,一付兴致缺缺的样子,质问小孙氏。 小孙氏进了自己家的厨房,斜眼看了葛二林一眼:“我不得给家做饭吗?要不你吃啥?大嫂还能带咱家的饭不成,上屋都把厨房点着了,你到了就说我吓着了,在炕上躺着呢。” “我也不去了,肯定得浇水,还得收拾东西,等都收拾好了我在去。”说着就奔小孙氏来了,一把就把小孙氏扯进了怀里,拥着小孙氏就把她按到了炕里边两人就骨碌起来。 这边晓月看东院的大哥、大嫂都来了,晓月就让出地方站得远了一点道:“大哥,大嫂你们来了,我把火点着,想进园子薅根白菜,就着火了?”晓月怯怯的道。 葛老太太见到晓月这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抄起烧火棍,小小的干巴老太太就朝晓月身上打。 烧火棍还没打着,晓月就跑了,叫都叫不回来,跑到了胡郎中那里去卢小妹去找郎中了。 到了胡郎中那,正好胡郎中刚吃完饭,晓月便表明了身份:“三嫂子一直咳,麻烦您去葛家去看看三嫂吧,一个村子里住着,出门就到。” 胡郎中古怪的眼神看向晓月,他也知道三林子领回来个女子,听说是姨娘,葛家人都不管的事,这丫头怎么管起来了。 收拾了药箱,就随晓月出了门,趁着葛家的人来请,自己好好诊诊脉。 进了院子,晓月忙把郎中让到西厢房,跟郎中说:“你的诊金,还有一个月的药钱。尽量往多说,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请您来呢?” 胡郎中也了解的笑了笑,看了看晓月,伸出一只手来,晓月愣住,“五钱银子。” “好咧!我马上去上房给你取银子去,”说着领着小豆丁去了上房。 第4章 扔一只破鞋 大嫂李氏看了晓月一眼,跟自己大闺女差不多大,脸上纱布还渗出了点点血色。眼里就带上心疼了“娘,晓月比小姑子还小一岁呢,八成是不会做饭,在说晓月也说了,您让她做她也做了。” 晓月上前捡起鞋子,又冲葛老太太扔了回去,笑到:“葛大娘,这是二平的鞋吧,你要是不要,扔一双过来,扔一只破鞋啥意思吗?” 葛二平眼睛一立,就喊起来:“你说谁是破鞋?你才是破鞋呢。”跷起脚指着晓月就骂。 葛老爹和葛大林几桶水就把火浇灭了,看看厨房烧得半面都是黑的,葛大林把米袋子拽了出来送到了上房,葛老太太忙接过米袋子,脱下自己的鞋,就要打晓月来了。 晓月忙到,“葛大娘,别急着打我,胡郎中还在西厢房给三嫂看病呢,还要了五钱银子呢。” 听到郎中要五钱银子的诊金和药费,又见到米袋子里的米少了那么多,脸就不是滋味起来了,大嫂见事情不妙,忙扯住葛老太太, 扯住了人,也堵不上嘴,不带重字的就开骂:“你个丧门星,搅家精,进门做客就搞出这些事,你快给我滚,给我滚。” 骂骂咧咧的打不到晓月又坐到炕上哭:“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三林上哪带回来这个搅家精啊,你快滚,快滚,哎哟,我可怎么活啊。”捶胸顿足的一边发作还一边拿眼瞥着晓月。 晓月当做没看见,站到门口逗小豆丁,看小豆丁瞅奶奶的眼神,流露出害怕的表情,晓月揉了揉小豆的小脸,悄悄的和她说:“奶奶是在唱戏呢。” 小豆丁睁大眼睛,趴到门框望了一下,大声的问晓月,“晓月姨,奶奶唱的是啥戏啊?”童声清亮,整个屋子都听到了。 “你个贱蹄子,跟你那个要死去的娘一样,都不是好货。”葛老太太指着小豆丁咒骂。 小豆丁被骂蒙了,眨巴着大眼,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转,晓月看孩子这样心疼的说,“小豆丁去娘那待着,别出来。” 孩子听话的躲到了西厢房屋里,坐在那悄悄的抹眼泪。 晓月到外屋端了一盆水平静端到葛老太太面前,一扬手盆里的水都倒到葛老太太身上了:“葛大娘,给你消消火,上岁数了,火气太大容易得脑梗。”晓月拎着盆,跑到院里不阴不阳的道。 葛二平看到老太太被欺负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奔到晓月跟前,没说话,就揪起晓月的头发一拽,晓月没防备,让葛二平揪个正着。 晓月又比葛二平低了半个头,哪是葛二平的对手。 葛二平揪着头发把晓月拽倒在地上,骑在晓月身上,就要打晓月,大鹅这时听到动静张着翅膀伸长脖子飞了奔了过来瞅准葛二平的脸,狠狠的用那动物扁平的嘴掐得葛二平的脸蛋子都紫了。 吓得葛二平忙躲大鹅,让晓月得了空,翻身压倒葛二平,薅起葛二平的头发,连扇了四五个巴掌。 整个院子鸡飞狗跳的,葛老爹抄起赶牛的鞭子,就要朝晓月身上招呼。 晓月早就见葛老爹拿鞭子了,葛老爹刚过来举起鞭子时,晓月一下骨碌在地下滚了好几滚,鞭子抽到了葛二平的身上,葛二平嗷的一嗓子,脸色的白了。 晓月上一世是领教过葛老爹鞭子的厉害的,一鞭子就抽得葛二平脸色发白,在地上打滚。 葛老爹举着鞭子,指着晓月,晓月却绕着葛二平转圈,葛老爹见追不上晓月了,又一鞭子举起,晓月又跳过葛二平,鞭子又落在葛二平的身上。 抽得葛二平弯曲得跟虾米似的,脸上更是涕泪横流,伸出手扯住葛老爹嚎啕大哭,边哭边泣着声道“爹,您别打了,别打了。” 葛二平身上的伤胡郎中不能看,因为葛二平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晓月见大嫂李氏进了院子,掸了掸自己的衣服了,就朝大嫂迎了过来,大嫂李氏笑道:“到我家吃去吧,饭我都做好了。” 说着就奔躺在地上的葛二平去了,想要扶起葛二平,葛二平却哭着起不来。 晓月这时却顶着鸡窝头,站在院子里就拦着要吃饭的人:“葛大娘我三嫂的诊费还没给呢,三林哥走的时候明明给你留三两银子,你就放着三嫂病了,不给看吗?” “再说葛二平被葛老爹打得那么惨,咋的也得给葛二平把把诊吧,买点伤口愈合的药膏啥的?” 晓月又朝西厢房那里喊了起来:“胡郎中,三嫂的病能不能治,五钱银子多不多?” 葛老太太一看胡郎中在院里,慢吞吞的脸上带着恨意的掏出里兜的铜钱,故意的扔了满院子都是。 “胡郎中老葛家是不是看不上你啊,怎么给你的铜钱都扔在了地上,据我从大城镇见的势面给叫花子的钱才扔到地上让你去捡的。” 葛老太太翻了个白眼,赶紧让大媳妇捡起铜钱,细数500个铜子,才交到晓月的手里。 葛老太太白了一眼晓月,恶狠狠的道:“你们还有那个小崽子今天不准吃饭。” 晓月也白了老太太一眼,心说你说不吃就不吃啊,锅里还有半袋子米,足够我们吃了。也不管葛二平咋样了,转身进屋去了。 晓月把五钱银子给了胡郎中,胡郞中满意看了看晓月,把方子给了晓月,告诉晓月吃完饭就去拿药。 晓月送胡郎中走的时候,葛二平也不知道去哪了?院子都没人,晓月就领着小豆丁赶紧跑到厨房里扒出灶坑里的灰, 找到那三个土豆,半拉熟半拉糊,还热乎着。在厨房给土豆把糊的部分去掉了,然后把土的豆皮扒掉,放在小碗里递给小豆丁,让小豆丁与她娘一起吃。 然后才把锅盖掀开,底下糊了,上边还没熟。用勺子把生的和半生不熟的都盛到大盆里,靠着烧焦的那一面,有一层熟的,然后把那层熟的刮出来,二人三碗。 晓月又去胡郎中的家里取了一个月的药。回来时就把药熬上了。 …… 第二天,晓月在炕上还没起来,就听见咣咣的砸门声,晓月忙把小豆丁抱进怀里,安慰她别害怕。 晓月又把自己的那件衣服也给孩子搭上。 卢小妹又在屋子里痛苦的咳了起来。 晓月拿起昨晚小豆丁的尿盆,打开窗子,一尿盆的液体就浇着那人满身都是。 第5章 那我的词啊 “你个小骚妖精,赶紧给我滚,赶紧给滚。”叉着腰,淋得满身上尿液,一脸横肉。 “葛大娘,怎么是你,我还以为哪个不要脸的,三林也走了,剩下她们母女俩,而且还有一个躺在床上的,听到咣咣的敲门声,吓我一跳, 小豆丁都吓哭了,我还以为你家遭强盗了呢。”晓月也不跟葛老太太生气,心平气和的道。 葛老太太指着晓月,跷着脚的骂:“你个小贱蹄子,跟男人跑的货,看你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晓月光脚从窗台上跳了下去,阴冷的说:“你在骂一句试试,那天的火是烧在了厨房,你在这么骂,葛老太太气得指着晓月后退了几步,被后边的凸起的石头绊了一跤。 晓月忙上前扶起着葛老太太,在耳边悄悄的道:“葛大娘,注意身体啊,我跟小豆丁的娘可不同,我是外来了的,啥样也没人知道? 要是我拼了命不要,就不是葛二平受伤的事了。”最后那句话恶狠狠的盯着葛老太太的眼睛说的。 葛老太太气得七窍生烟,瞪着晓月,用手指着晓月“你,你……”的手直抖,最后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 晓月忙去上院叫了葛老爹,又去东院找了葛大林来,把葛老太太抱进了屋里。 葛二林两口子也来了,葛大明跳上炕,坐到奶奶身边,用手捏着鼻子道:“奶奶身上是啥味啊?”在葛老太太身边的众人也都闻到了异味,只不过都没好意思问。 晓月站得离葛老太太最远,轻声道:“是小豆丁的尿。” 晓月不慌不忙的道:“葛大娘早早的就去我家是踹门,我还以为进了强盗,正好屋里有小豆丁的尿罐子,我就撇了出去,还好没砸到葛大娘。” 众人听了,觉得晓月也不是故意了,这时大嫂李氏注意到晓月光着脚,忙到:“晓月,穿双鞋,看小豆丁起来没,再过来陪娘。” 晓月应了一声,推门就出去了。 身后传来躺在炕上的葛二平的声音:“大哥,她就是故意的,昨天晚上烧了厨房,娘是想让她去收拾厨房的,她去找了胡郎中来,还害得我挨了爹的鞭子。” 葛老太太一想到晓月,就浑身就冰凉,那是个混不吝的,看来自己是太急了,看着麻杆一样的人,倒是挺难对付的,想到这叹了口气: “老大媳妇你跟老二媳妇一起做饭吧,晓月也只是咱家的客人,但干呆在家里也不行,也要干活的,吃完饭让晓月她割猪草去。” 边割猪草边放牛本来是老大家的活,只是农忙的时候才让老大媳妇干的,老大媳妇结婚时,娘家陪嫁一台织布机,老大媳妇没生儿子,葛老太太也不敢太拿老大家的不当回事。 老大媳妇卖完布还能给葛老太太分一点钱出来。 老二媳妇在农忙的时候就管着一家人的饭,衣服是自己家洗自家的,上一世老人的衣服,小姑子的衣服都是晓月来洗,而且放牛割猪草,砍柴这些活都是晓月的,还得做饭。 晓月在躲到门外听了个真真的,回屋穿上鞋子,叫起小豆丁给她洗了脸,想找件衣服给小豆丁换上,都是破破烂烂的,身上穿的也露出了手脖脚脖了,这个葛家真的是太过份了。 晓月将就着把昨天的衣服穿给小豆丁穿上。 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已经收拾厨房做饭去了,晓月抱着小豆丁直接去了上屋,屋里葛老太太已经把衣服换上了, 晓月看见屋里已经摆上饭,人不多就一个桌子吃饭了,饭是夹生饭,是晓月昨天下边糊上边没熟的,一个咸黄瓜,一个咸芹菜叶,还有一盘土豆炖豆角。 葛老太太他们已经吃了上,没有晓月和孩子的碗,晓月放下孩子,自己去厨房拿了两个盆,一个盆折点了菜,一个盆装了平盆米饭,两手端盆,跟小豆丁道:“走,回家吃饭去。” 葛老太太“啪”一声,震的桌子上的碗都颤了颤,“放肆,你给站住。” 晓月头都没回,小豆丁给晓月推开门,两个人拿着饭就回屋与卢小妹吃去了。 “老三带回的这个野丫头是个混不吝的,娘你看她连你说话也不听,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二嫂小孙氏见晓月连理都没理葛老太太,存心想点把火。 葛二林正坐在小孙氏的边上,夹着一筷子豆角,边斜瞪了一下小孙氏,忙跟葛老太太分辨到:“这不是新来的吗?你和大嫂好好教教就行了,” 扒了口饭又接着说道,“还没小妹大,进咱家伺候嫂子,还得看孩子。” 葛老太太摔了一下手里的碗,怒斥到:“明明是个扫把星,专门克葛家的扫把星。”满脸不悦的道,“吃不下了,让晓月给气的。” 晓月带回去的吃食,分了三个人,每个人都吃得饱饱的。 卢小妹也还是那么咳了,饭根本也吃不下去,只偶尔的能吃两口。 晓月赶紧窗子底下熬药,二嫂小孙氏就过来了,又对晓月道:“饭你都吃了,娘让你洗碗呢。” 晓月到了厨房,一摞碗放在灶台上,大嫂洗了抹布准备去上房擦桌子,二嫂见到晓月来厨房干活了,特意巴巴的到厨房监督看晓月干活。 晓月瞧着二嫂小孙氏刚迈进了厨房,一摞碗就往二嫂手里一塞还道:“二嫂你给我拿一下,我擦擦这锅台。” 没等说完,就听“啪”的一声,一摞碗摔了个稀碎。二嫂小孙氏没反应过来晓月会让她拿碗,整个人都懵了。 “二嫂,你不拿就吱一声,我也不是非得让你拿,你看看老葛家还有多少碗够你摔的。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别拿葛家的东西出气呀!” 晓月看了眼二嫂,满是无辜的眼神,边扫碎屑边唠唠叨叨的碎碎念。 二嫂小孙氏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心里在泣血,在想:那我的词啊! 葛老太太扒着厨房门一看,就白了脸,满脑子的怒气,愣是没法发。明明知道不是二媳妇的事,是晓月那死丫头的事,可那死丫头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 顿了顿,葛老太太可算呼出这口气来了,“今天啥也不用你干,你上山去割猪草,拿着背篓子去。” “老大媳妇,老大媳妇,你去领着晓月去经常割猪草那地方。家里不用你收拾了,有老二媳妇就行了。”葛老太太一点也不想看到晓月了。 大嫂李氏拿着抹布出屋站到晓月眼前道:“晓月你先等会,我家去给你跟小豆丁找两身衣服,在带你去割猪草那。” 晓月甜甜的对李氏一笑,“没事,大嫂我还得忙一会,到时候你到我家找我来。” …… 第6章 对不起 晓月把卢小妹盖的被子,褥子都拆了,把被单子褥单子都装到了背篓里,自己也没啥衣服,就那一身。然后把早上剩的饭菜也装上,还装了一捆绳子。 大嫂李氏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些旧衣服,进了屋里,大嫂李氏与卢小妹先打了声招呼,卢小妹已经坐在炕桌那里,能短暂的起来活动活动了。 大嫂把旧衣服掀起来底下包了两块尺头,一件是兰底白花的,一件是素白底的,对晓月说:“给你和小豆丁一人一件新衣服。” 前世是自己傻为了葛家付出了所有,单单大嫂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能扔到牛棚里一个馍馍或是一个饭团。 如今自己再也不像前世那么傻了,重生就是要报复葛家,当然不包括老大一家。 晓月把大嫂拿的东西塞进柜子里,得赶时间把尺头变成衣服才行,小豆丁在家陪卢小妹,晓月与卢小妹说了声去上山割猪草,看见卢小妹点了点头,晓月才关上了门。 大嫂李氏也是个不爱说话了,蔫头走了二里半地,到了山坡上,山坡下就是河水。大嫂指着山坡和河之间的灰灰草还有车前菜道: “就是这两种菜猪爱吃。”说着大嫂从兜里掏出两个菜团子,还有她手上拎的葫芦做的水罐。“晓月,给。” 晓月接过葫芦水罐,“大嫂我带吃的了,就是忘带水了。”晓月赫然一笑,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拿着柳叶和柳枝在爷爷奶奶家吃饭经常吃不饱,回到东屋还需再来两个菜团子,所以我时不时都备着,拿着吧。”大嫂把菜团子塞到晓月的手里。 “谢谢,大嫂,”晓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同大嫂说:“大嫂,你快回吧,回去晚了,娘该说你了。” 大嫂李氏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这片山坡,还是走了。 晓月来到水边放下背篓,拿出绳子,在两棵树之间抻了一根晾衣绳,一连抻了三个晾衣绳。 晓月揉搓着被单,怎么洗也洗不干净,晓月记得前世山上有皂角树,晓月决定去摘点皂角回来洗衣服。 晓月背上背篓,就上山找皂角了。 快到半山腰就见到了前边有株高高的皂角树,把背篓里的东西放在地下,然后把背篓扣过了,踩到背篓上面, 手里拿根树棍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树枝,等手能够到时拽紧树枝,把棍插在背篓上面,用手从能够到的位置一撸到底就有一大把的皂角,扔到地上 然后松开树枝,再拿起树根,还是拽着树枝,用手从能够到的位置一撸到底又有一大把的皂角。等收集够了皂角, 就把地上的衣服收拾起来,再加上采摘下来的皂角,都装在背篓里。 收拾完刚要往回走,就听到树上传出一道声音:“站住,你的树枝抽着我了。” 晓月抬头眯着眼,看了好一会,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人,前世也没有洗衣服采皂角这一说,看来重生由于态度不同,处事也不同了, 遇到的事情都有所改变了,晓月慌忙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树上有人。” 那人站起来背着光,晓月看不清面貌,只觉得那人站在树枝上身量特高,还气势汹汹的指着晓月在说什么,晓月根本听不清。 晓月干脆就不听了,直接就下山了,走出不远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 晓月也没搭理,直接走到河边,放下背篓,就开始洗起被单来。 有了皂角洗被单就简单干净多了。洗完了晓月就把被单晒到绳子上,在洗下一个,全都洗完了,已经中午了,晓月找了几个干枯的树枝, 坐到了上面,拿出早上的饭和水罐,还有大嫂给的两个菜团子。 晓月津津有味的吃着冷饭,自己要干的活都干完了,感觉幸福极了。 幸福也只是一瞬间,在山上拄着根棍下来一个年轻人,晓月认识那根棍子,是她上山前折的。下山时根本没想到棍子的事根本就没记着。 男子长身玉立,身穿了个青色的长袍,面冷如水,眉梢轻挑,晶亮的桃花眼,仿佛能说话一样,晓月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在牛口村这地,很少见到穿长袍的男子的。 男子阴着一张脸就站在了晓月面前,那身青衣还有树枝刮的痕迹,男子手握树枝,向晓月这边前倾,倒给了晓月好大的压迫感, 晓月心站起身来后退了一步,突然觉得自己不能示弱,又用傲娇的眼神瞪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用棍子指了指自己的左腿,然后嘴角一撇,还露出两个小酒窝,冷色的说。“我腿摔伤了。” 晓月又退后两步,回头见到了树桩子,就站了上去,这下与男子保持平视了,假惺惺的道:“那一定很疼吧。” 男子忍着怒火,柱着棍子又上前一步,怒吼道:“我摔伤了腿,是你造成的。” “我造成的,我也没推你,我没拉你,而且离你远远的,凭什么说是我伤的你?”晓月伶牙俐齿的也向男子方向探了探身然后大气的怼了回去。 “首先,你用树枝抽到了我的腿了,其次,那受伤的腿不借力,才失足摔下树的。”男子恨恨的说。 晓月心想,谁让你就在那棵大树上,活该,但话不能这样说,于是就不疼不痒的道:“哦,” 男子气得脸通红,用手指着晓月道:“哦,就完了,你得给我请大夫,还得管我药费和食宿。” 晓月“嗤”了一声,从树桩子上蹦了下来,看被单和褥单都干了,晓月收了起来,然后采了几片宽叶片把洗完的衣服都包了一起来,收拾了用完饭的盆和水罐。 “哎,你倒是说话呀,你不能不管啊。”男子看晓月收拾东西,一瘸一拐跟在晓月后边。 晓月收拾完,就拿起镰刀开始割草,镰刀贴地,一刀下去,整个的车前菜,灰灰菜都割了下来,再抖抖菜上面挂着的泥,往背篓里一扔。 晓月前世干了十五的这活,干得很快,没到一个时辰背篓里就满了。 晓月见那人还在木头桩上坐着,就提醒了他一句,“快天黑了,在不走,这山里说不定有蛇仙,狐仙就会把你逮到家里做压寨夫君的。” 说完晓月就大笑着扬长而去。 第7章 打得不可开胶 背上背篓,就往老葛家走,进了院里,这回葛老太太看着背篓里的猪草,没发脾气,让晓月到后院给猪吃了。 以前打猪草回来,猪圈外边放着一个菜板,菜板上放着个豁牙的菜刀,用菜刀把灰菜和车钱菜都切碎,在拌上麦麸子,在添到猪食盆里。 晓月这次也没管那个,直把背篓里的菜一把一把的抓到猪圈里。 然后把自己洗的被单和褥单还有衣服拿了出来,晓月独自一人,给被子襑子都做好了。 卢小妹见了,对晓月感激的一笑。 晓月做缝完被子襑子后,马上就给卢小妹熬药。 熬好的药亲自监督卢小妹吃了。 此时的晚饭就好了。 二嫂小孙氏是葛老太太的娘家老叔家的二闺女,所以二嫂小孙氏常在葛老太太这屋待着。小孙氏看晓月在西厢房门熬药, 就同葛老太太道:“娘,你看这晓月也有能干的吗?要不就把割猪草的事交给她吧,我家里还养着一头,老二割的猪草不是老了, 就是猪不吃,我家那头猪自抓回来都瘦了一圈了。” 孙老太笑着瞅了一眼老二媳妇:“也行,反正也不能让晓月白吃咱家的啥也不会干。” 三人在炕上坐着,葛老爹在炕上抽烟,饭也好了,就是不上房的人来摆桌子吃饭,索幸晓月今天干活了,也不算白吃。 到了厨房盛够三人的饭,端了一小盆的菜回来,在炕上摆上小饭桌,三个人就独自的吃饭。 就听葛老太太在院里又开骂了:“狐狸精,小贱人”的骂个不停,也会换上名字,就两名,晓月也不管他,该吃吃,该喝喝。 早上,葛老太太把割猪草的活又升级了,得中午一背篓,晚上一背篓了。 晓月啥也没说,给卢小妹熬好药,又从厨房里打了一个饭包。 就进小马虎头山了,那个男的已经走了,晓月背着背篓不着急的割猪草,满山的转悠。 看看有没有蘑菇,有没有好的野菜,野果。 到了下午,晓月才开始割猪草,还是背回一背篓。 葛老太太这下不干了,“就割了一背篓,晚上没饭吃。” 晓月也没理葛老太太那个,自己直接就打好三人的饭,端到西厢房吃去。 第二天,晚上晓月回家,发现厨房的门锁上了,晓月把背篓里的猪草送到了许村长家,“许村长,我给你背了来背篓的猪草, 问问村长,啥时候那个房基地能下来。” 许村长看着晓月笑着摇了摇头:晓月和葛三林签的合同就是许村长做的保。 “丫头你太急了,要是男孩子落房好办,你个女孩子,上面还在思考呢,别急。” 晓月背着空背篓回到了老葛家,饭没有,药得熬,晓月坐在小凳上熬药。 葛老太太没想到,晓月能把到手的草送人了,气得直摔东西,逮啥摔啥,把捣酱缸的杵子摔碎了。 翌日,晓月起来,啥也不干的,背着背篓去坐牛车赶集去了,到了粮店买了十斤小米,又在街上买包子的买了六个包子。 晓月前世没怎么来过镇上,只跟梁伯打听了买米的地方,就来买个米。回头自己吃了两个包子,给卢小妹和小豆丁一人带两。 回来后,晓月拿出包子,把米放在了柜子里,然后背着背篓上山去采野菜去了。 葛老太太以为晓月去割猪草去了,等背篓背回来,没有见一棵草, 装一满满一筐的木薯,还有少量的木耳,采了点山芹菜,山糜子。 晓月到家把拿一个木薯洗净把它煮了。 又把山芹菜和山糜子都摘了洗净。 在卢小妹的指导下,焖了饭,木薯跟山糜了熬了汤,把山芹菜放在第二天做。 葛二平的伤也好了,卢小妹的病也没那么重了,时不时还能下地走。 事事都往好的方面发展,晓月也高兴天天去挖野菜,今天挖了小头蒜,晓月拌在山芹菜里能借个味也挺好。 采了一背篓的山芹菜,晓月打算明天去赶集,看看山芹菜能不能买。 晓月晚上回到西厢房时,发现小豆丁正在抹着眼泪哭呢。 放下背篓,把小豆丁抱到怀里,小豆丁对晓月用手指着厨房的方向,“晓月姨,老姑抢我们的木薯。” 晓月看了看屋里的东西,确实木薯不在了,晓月安慰了一下小豆丁,转身就出踹厨房的门去了。 葛二平听到动静就推门来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伸手就扯住晓月的脖领子。 把晓月拎了一个圈,晓月拎起厨房边上的锹,不管不顾的就开始照着葛二平就抡,也不管脑袋还是屁股。 两个人正打得不可开胶的时候,大门口进来一人,还拄着根木棍。 葛老太太隔着窗子望上去,男子还长得一表人材的,而且还穿了一件长衫,要知道能穿长衫的人,不是家里条件好,就是秀才是有身份的人才配穿长衫。 那人推开了门,进了院子,就没往里面走,只是站在院门口问道:“这家有人吗?” 晓月认得那人,是几天前摘皂角碰到的,于是没好气的道:“你瞎啊,院子里这么大的人,你没看见啊。” 葛二平见这么一个风神俊朗的年轻男子推开自家大门,把头发抹了抹,忙躲开晓月,起身三步并两步就朝男人走去,还忙应声道:“有人,有人。” 距男子约二十米的距离,停住了脚步,面带桃红的问道:“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葛老太太看闺女出去了,忙拉了一下二媳妇小孙氏胳膊,也紧赶着下了炕,出了门一边还小声嘀咕着:“丢人现眼那,丢人现眼那,那有大姑娘出去的道理。” 葛老太太边往外急匆匆的走着边喊:“二平子,你二嫂叫你和她做饭呢。” 葛二平也不是傻的,听着娘那焦急的喊声,她就反应过来了,自己不应该出来的,顶着一张猴屁股似的脸,忙向厨房拐去。 葛老太太站到了男子面前,倨傲的看了看男子道:“来我家有啥事?” 男子不慌不忙,指了指院子中的晓月道:“找她的。” “婆婆,误会了,误会了……,是这只人害得我这条腿受伤的。”男子深深一抱拳,思考了一下又道:“小生正在树上看书,这人扯树枝抽得我跌下了树,这条腿着地,受伤了。” “晓月!”葛老太太恶狠狠的喊道, 晓月恼怒道:“都多少天了,那天就是腿受伤,也早好了,你是来讹人的吧。” 第8章 还讹上自己了 男子回身见晓月在厨房门口,眼神一亮,可找到正主了,不管不顾的凑到厨房道:“你得对我负责,给我治病,管吃管住。” 葛二平跟二嫂小孙氏正在厨房,趴着窗子往外看呢,一见那人冲厨房来了,忙躲开,躲的不标准,葛二平绊在了小孙氏的腿上, 摔了个大跟头,手上的盆也摔得哐啷哐啷的响,晓月看看厨房,笑了。 在看的男子太无耻了,说不上是故意崴了个脚,来葛家找自己家负责的。 晓月心想还讹上自己了,看着男子朝自己走了,抄起厨房的扫把,直接就照着男子身上打。 站在原地葛老太太看着事情不妙,大喊道:“晓月,你给我住手,你这个扫把精,你给我滚出葛家,你给我滚。” 晓月听到葛大娘的叫声,住了手,争辩道:“你让我滚我就滚呢,你把我的卖身契给我,我马上就滚。”晓月扔了扫把。 葛老太太听晓月提茬,就咬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咽,谁让身契不在自己的手上呢,自己想要拿捏晓月也做不到。 这时从厨房里走出来了葛二平,到了男子跟前,偷眼的望了望男子,脸刷的就红了起来,伸手搀住了葛老太太, 细声细语的对葛老太太说:“娘,是晓月伤了这位公子,晓月是三哥领回来的,咱们葛家也不是不负责的人。” 葛老太太诧异的抬头看了看自己的闺女,这是想干啥呀。 就扭捏的又看了眼男子,直接就说:“给这位公子安排到客房吧。你记得让二嫂在寻胡郎中来给公子瞧瞧病。”说完看了一眼男子,依依不舍去西屋收拾去了。 晓月看那腿脚像一点事也没有似的,轻飘飘的,似踩在云端一样。 二嫂小孙氏见葛二平的样子,心下也生了主意,这位公子衣着也体面,人长的风神俊朗,亮亮的桃花眼,十里八村也找不出来这么俊的后生。 于是趴到婆婆耳边小声的说:“瞧这个公子长相,气质都不错,给他留下来,说不定小姑子……”话没说完,葛老太太那人老成精哪能不懂呢。 立马就换了个笑脸出来,“二平,你把西屋收拾出来,给这位公子住。”其实二平已经收拾去了,这葛老太太就是故意大声说的,“对了,公子贵姓?” 拄着木棍男子跟晓月挑了挑眉,立马对葛老太太笑,两个小洒窝更迷人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道:“免贵姓云,云星斐就是在下了,至今未婚。” 晓月听了云星斐说的,“噗嗤”笑出来,这小子可真知道老太太心里想的是什么,居然连未婚都说出来了,忙收回笑容,好个信去西屋看看。 云星斐拄着柱没有晓月腿脚轻快,晓月也没理他径自奔西屋去了,西屋原本就是葛二平住的,葛二平没事喜欢在东屋里间呆着。 进了西屋晓月看到新炕席、新铺的被子褥子,炕上一张小方桌也是擦的锃亮。 前一世,晓月并没碰到这事,而且小姑子嫁的绝不是这个人,是镇上开棺材铺的家的老二。 晓月进屋瞅了一眼就退了出来,正好碰到进来的云星斐。 “你不觉得你此时进屋不合适吗?”晓月见这个人,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什么不合适的,是你害我受伤的,你管请大夫,管吃管住不对吗?我在这里又没有亲人。”云星斐倒是振振有词。 “这里也不是我家,我只是暂住几日,你想讹上我,那你算盘珠子怕都要落了一地。”晓月恶狠狠的压低声音说。 …… 晚上晓月在厨房盛了饭菜,谁让葛二平抢了自己的木薯呢,晓月不是吃亏的,端到西厢房给卢小妹和小豆丁一起吃了。 又去菜园里掰了四片白菜叶子用菜刀剁碎了,加上剩饭和到一起,盛在给大白鹅的菜盆里。 烧了一点火,温热的炕。舒舒服服的睡一觉,至于谁找大夫,谁给云星斐端吃的,全不都晓月的考虑当中。 天快亮的时候,晓月就听到大鹅在“该呀,该呀”的叫。 晓月趴在窗台上一看,果然是云星斐站在了西厢门前,晓月故技重施,抄起小豆丁的尿壶就冲云星斐扔了过去,云星斐腿脚很利索,一下子就跳得了好远。 云星斐站定了,朝晓月斥道:“你这个女人怎么不知好逮?凭白无故就朝人丢,丢……” 晓月看到难为情的样子,接道:“丢尿壶。” “不害臊!”云星斐白了晓月一眼。 “我害臊,你站在我家门口,房间里又没有男人,你什么样的居心,这是我应该害臊的事吗?”晓月扯着大嗓门喊。 “不是,不是,你小点声。”云星斐看着晓月这泼样,确实是头疼。又接着说道:“我的脚是给崴了,胡郎中给我正了骨,还抹了药,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准备今早就走的。” “要走就走呗,你又不是我请来的,你也不用跟我说,谁给你请的大夫,谁给你管的饭,你找谁去,莫不是讹上我了,还要我管你下半辈子不成。”晓月连珠炮似的看了懵了云星斐。 这时上屋门推开了,葛二平走出来了,朝前云星斐招呼道:“云公子你的伤好得挺快啊,要不要今天在请胡郎中给你看看了?” “不用我,我就打算走了。”云星斐歉意的答道。 “那我跟你一起吧,我娘也让我去镇上买点米,一起走吧。”葛二平热络的说着。 “那好吧,”说着向晓月投来眼光,晓月根本不理这个茬。 “我姥家是合家镇的星斐布艺,到合家镇赶集别忘来星斐布艺我请吃大餐。”冲着晓月说的。 晓月“啪”的关上门,干脆不理他们了。 第9章 打死人可要坐牢的 9章 第二天中午,到了吃饭的点,晓月就领着小豆丁去上院吃饭去了,老葛家不给晓月送回木薯,晓月就一直在老葛家吃。 一进屋,看见桌子上热菜只有一个茄子炖土豆,凉菜还有个葱蘸酱。晓月盛了两碗高梁米饭,等葛老爹夹了第一筷子后,晓月才给小豆夹菜。 “一个赔钱货,一个贱货,有脸坐在这吃饭。”葛二平轻声叨咕着,她就坐在晓月身边,晓月听和小豆丁听得一清二楚。 小豆丁卡莫着眼睛望向晓月,轻轻的道:“晓月姨,我不吃了。” 看这孩子怯懦的眼神,心不由得疼了一下,笑着对小豆丁说:“没事,姑姑说自己呢,女孩子都是赔钱货,可小豆丁跟姑姑不一样,姑姑年龄大所以赔得多。” 小豆丁悄悄的拽了拽晓月的衣袖,狐疑的看着晓月:“晓月姨?”好像听不明白晓月的话了,又不知道怎么问。 晓月轻轻在小豆丁的鼻子上刮了下,笑道:“别瞎想,赶快吃饭,吃完给你娘带回去。”说着给小豆丁的饭,放上茄子土豆搅得和糊糊粥似的递给小豆丁。 葛二平瞪了晓月一眼,又骂了一句:“狐狸精。” 葛老爹摔了筷子,“吃饭还赌不上这张嘴。” 晓月怕小豆丁害怕,就端起自己的碗,夹了点菜,又给卢小妹盛了碗饭,领着小豆丁两人一起到自己屋里去吃了。 吃完饭,天快黑了,晓月把洗好的碗送到厨房,正碰上葛二平洗完碗出来,晓月把碗放进厨房,出来时还听到葛二平在那小声的骂: “勾引男人的骚狐狸精,上山摔死你,洗衣服淹死你,还有你那个赔钱的货,都一起死了吧。” 晓月很无语,自己忍了又忍,葛二平居然连带小豆丁骂上了,晓月紧赶着两步,走到葛二平身前,抬手薅起头发,就给了葛二平两巴掌。 葛二平冷不丁的没想到晓月能来这手,等反应过来,一样的薅住晓月的头发,用力一甩,晓月就站不稳,葛二平又用力的踹了晓月两脚,一下子就把晓月撂倒在地上。 晓月挣扎着起来,被葛二平又按倒在地上,晓月抱着葛二平打了一个滚,想骑在葛二平的身上,但晓月的力气根本抵不上葛二平的。 没等晓月在葛二平身上稳当,葛二平就薅着晓月的头发把晓月骑在了身下。 葛二平人长的高,力气也大,很快就占了上风,骑着晓月身上在晓月的脸上又是抓又是挠。 晓月虽然不认输,但体格在那,晓月想用脚使力,葛二平压着晓月,晓月根本使不上力。晓月只能在葛二平的身上乱掐,乱打。 葛老太太这时也过来了,不但不拉架,还在那气势汹汹的加纲,“臭婊子,搅家精,打死她,往死里打。” 晓月也揪着葛二平的头发不松手,葛老太太见晓月揪着闺女的头发,就脱下自己的鞋,一边朝晓月狠狠的打一边还喊着 “给我往死里打,你个搅家精,今天就打死你。” 正巧这时许帆远和高雷进院听到的正是这一句,许帆远笑到:“要打死谁呀,打死人可要坐牢的。” 葛二平还只顾着打架了,没见到进来两个人,葛老太太这时可是面冲着大门,一看进来两个人,马上就扔下了自己的鞋子,又怼了一把葛二平, 葛二平打急眼了,还骂着:“你下小贱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葛老太太实在没招了,踢了一脚自己的姑娘,葛二平这才看见许帆远和高雷。 “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捂着脸,哭着跑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去了,葛二平说什么也想不到,晚上葛家的院子里来还能来人,来的还是她心心念念的高雷。 晓月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拢了拢头发,把衣服抚平了,满脸的鞋印子,笑着对那两人道:“许公子,是宅基地的事吗?” 许帆远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晓月。 然后尴尬的笑了笑:“我们赶的不是时候。”又尴尬的红的脸,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又找补到: “这不是我自己给晓月送东西总觉得不好,就叫了高雷同我一起,没想到……” 停了停又手足无措的道:“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又回头对晓月道:“明天一早去定你住的宅基地,到时我来找你。” 晓月勉强的笑了笑:“好啊,” 葛老太太也露出了苦笑,忙道:“屋里坐坐去。” 许帆远摇了摇头“我们就不进去,家里还有事。” 葛老太太跟着送出了院里,犹犹豫豫的最后还是低声道“院里的事,年轻人别往外说,不然姑娘的名声就坏了。” 许帆远光是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晓月站在大门前看着两人后面跟着葛老太太不由的嗤笑了一声。 从进葛家的院子到出了葛家的院子高雷一声都没不吱,就在葛老太太跟许帆远说话时,回头瞟了一眼那站在大门口的女孩, 单溥的身影,孑然而立给人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然而站在门口的那女孩子,却拥有着不一般的深沉的眼神和一种不屈不挠的倔强的精神, 像一株开在雪里的盛开的冰凌花。 葛老太太回到院子叹了口气,推门进了屋子,忙叫了声:“二平。” 里屋没人应,葛老爹见她回来,“在东屋呢。” 葛老太太又赶到东屋,推开门,发现闺女眼睛都哭肿了,轻声哄道:“二平,我跟两个后生说了,今天的事他们不会跟外人说的。” 葛二平扑到娘怀里还是止不住泪水直流。 当娘哪里知道大姑娘家的心事,二平一心想着高雷跟她一样大还没订亲,高雷又长得一表人材,今天送云公子,云公子就一直都问晓月的事,回到家打一架还让高雷看见了。 自已心仪的俩个人,一个人满口都是她,一个今天看到了她骑在晓月身上打晓月,还是骂人,印象一定是坏透了。 想了想又嚎啕大哭起来,“高雷哥一定看不起我了。是不是娘?” 葛老太太也想着经过今天这出,她闺女的名声就毁了,还念着高雷看不看上他?但想归这么想,还得开导孩子,遂跟葛二平说道: “娘明天和你二嫂到老高家一趟,去给他们解释解释,不然大家还以为二平子欺负晓月呢。娘知道的,不是你晓月,是晓月欺负你的。” 葛二平听了这话,眼泪又掉来了。 …… 第10章 两个高梁米团子 看在葛三林的面子上,也不能与葛家闹开了,晓月越想越气,索性到院子里透透气。 刚走到院门边上,就瞧见一男子鬼鬼祟祟的往西急步走着,由于天太黑,晓月只看到男子跳墙进了一户人家,也说不清去了哪一户?晓月心里疑惑不解,看人进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男人? 第二天,晓月早早的给卢小妹熬了药,又督促卢小妹喝了药,卢小妹今天已经能扶着墙走到厨房了。 晓月给小豆丁穿上衣服,又把炕上和地都收拾了。 刚放下扫帚,就听葛老太太在院子里心急火燎的喊:“晓月你去你二哥家找你二哥俩口子来。” 晓月见葛老太太的喊声,忙拍了拍小豆丁,轻声说道:“去进屋陪着一你娘去。” 晓月跑到了二嫂家,见两口子正打架呢,碗都摔到了大门外,晓月又悄悄的回来了。对葛老太太喊道:“葛大娘,我把昨天的剩饭热热,你去吧。” 晓月也不知道葛老太太见到二儿子是怎么说的,反正晓月给卢小妹和小豆丁一人盛了一碗饭,自己也吃了一口。 刚吃完,许帆远和高雷俩人就一起过来了。 晓月忙向葛老太太道:“葛大娘,我出去定宅基地。”说完也没管葛老太太啥态度,直接就同许帆远和高雷走出了大门,至于葛二平的事,葛老太太也没说,那跟她也没关系。 许帆远和高雷这时带着晓月就走到了杨嫂子家的隔壁,晓月看了看那房场倒是宽敞,只不过也是村头。 那还不如离地近一点。 所以就回头问许帆远:“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了?” 许帆远诧异的看了看晓月,心想这块宅基地多好,还挨着杨大年,杨家的为人也实在,没有是非,不明白晓月是怎么想的,不过许帆远还是点了点头, 声音不带情绪的道,“还有,就是在你分的三亩在地的地头,你一个女孩子光是挑水就挺费劲的。” 晓月毫无压力的用下颌指和指西边。 许帆远和高雷对视了一眼,三个人就一起走了约一里地,才到了地头,晓月看这块地是个缓坡,不过都是慢下坡,至少下雨天不存水。 另外除了半亩园子,身后还有五垄地,许帆远说是三亩地。 晓月点了点头:“就是这儿了,离小马虎头也近,小马虎头山下还有条饮马河,河边还有不少石头,洗衣服方便。砍柴前先洗衣服,等柴砍完了衣服也就晾干了。” 许帆远看晓月铁了心了,也就有不劝了,他与高雷两人在晓月看中的宅基地上和三亩田都用订了木桩做了个记号,证明是有主的人。 晓月看他们忙乎完,犹豫了一下,不好意的开口道:“能借我斧头,还有锹吗,嗯还有绳子。” 高雷很爽快的道:“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就回家给你拿。” 晓月也没矫情,说了声好,等高雷与许帆远走远了,就立刻动手拔草,把拔的草放一边,野菜也放一边。把地里的石头捡起来,扔到一块,然后统一把捡的石头摆成了条路。 高雷把工具拿来的时候,晓月已经捡了一半的园子,其实园子里的草也很少,就是碎石多,还有零星的野菜。 高雷除了锹和斧头,绳子外,还给晓月带了一个锅,是他家不用的,豁口很大的锅,但没裂到底,终究还是能用的。 高雷把东西放在这,对晓月道:“别急着还,等买了新的再还,这都是家里备用的。” 晓月感激的看了看高雷,面相斯文俊朗,眉稍轻挑,一双狐狸眼,深得望不到底,暗纹直缀,腰间别了一个白玉兰花的钱袋子。 晓月见自己双手是泥,手掌上还沾着绿色,瞬时感到自惭形秽,别过了头,拿起锹,开始挖园子的栅栏的地基。 按照许帆远和高雷量的宽度,中间的部分留一个能通牛车的门,然后从中间的门的位置挖深一百,其它的深五十。 高雷跟在晓月后边跟着也不是,不跟着也不是,最后等晓月在把前面一排的栅栏挖完了,高雷建议晓月去砍柴,他就在这等着,等晓月背回几捆柴火在离开。 晓月想想也是,自己砍柴去了,工具怎么办?这里也没个人看着的,晓月尴尬的笑了笑:“好。” 于是晓月背起那捆绳子,回头看见高雷不知在哪掏出了本书,坐在一块石头上看书。 晓月大步的走向小马虎头山,在山下到半山腰,就挑比小拇指粗的砍,高度不限。 砍下柴把够一小捆就放在地上摊着的绳子上。 等柴堆快到了快到晓月高的程度,晓月就绳子打成两扣,柱着斧头,打横把柴背起。 还好到小马虎头只有一里地,晓月下山走了十分钟就到地方了,把柴卸下了,晓月又上山去背柴了。 到天黑背了五趟,晓月也是累得不行了,在饮马河里喝了口水。 见天已经黑下来了,高雷从兜里掏出两个高梁米团子,又拿出一个火折子。 晓月惊讶的看着高雷,见高雷那狐狸眼弯成了一道缝,把东西塞到晓月手里就慌张的逃了。 晓月心里的滋味是五味杂陈,没想到会有人还给自己一口饭吃。 三口两口吃完了,晓月把合适的枝子都捡了出来,开始夹杖子。晓月很早就挖好了杖子的地基,所以很快的杖子都立了起来。 然后填土,前面的园子用的一捆半的柴。 晓月本想对付着建个三角的窝棚,后来动锹一想,那还有不如在侧面挖个地基,如果在后面建房子,则侧面的小房子到时候就能当仓房了。 一连五天,晓月就只顾着建窝棚,夹杖子: 晓月挖了个长五米宽三米的地基,地基的立柱都挖了三百深的坑,一个坑里塞了背回来的柴,挑出最粗的,基本上都快跟胳膊粗圆木, 四边是挖的一百的坑,都是比栅栏粗的木头,晓月一直到月亮都升了中天,在新建的房子里,才捡废弃不用的柴点了一堆的柴火。 等火堆把地面烧透的这段时间,晓月又简单的做了两个凳子,一张用剩下粗木头,订的一张床,两个跟小腿一样高。 晓月又在离火堆一步远距离又点了一堆火,把燃尽的灰扫到了旁边,把空床放在燃尽了的火堆上面,然后又用斧子挑出直溜的拇指粗细的木棍,一根一根按床的尺寸剁开,铺到床上。 把斧头和锹,绳子放在一边。 第四天还没亮晓月又从床上摔下来的,直溜溜的棍子不牢固,骨碌着棍子就散了,晓月就掉到地上了。 一早,晓月把拿着斧头和绳子,把锹放在柴中间,就去了小马虎头山,在山脚下,一整片一整片的苘麻,晓月弯下腰,手一用力,整根苘麻就折下来了。 晓月折一整片的苘麻林子,用绳子绑了,然后在苘麻地里折了两根长满了黑色的天天果的天天秧回去。 晓月回到家里,太阳已经升起了,晓月把苘麻背到屋里,开始剥皮。 用苘麻的皮绑垫在床上的小木棍,即稳定又实在。 然后剥了皮的苘麻杆,横向穿到小屋的墙上。 一大捆的苘麻皮剥了下来,剩下的苘麻杆也只够一面三米的大山墙的。 晓月正干着,从大山墙的窗口就看见小豆丁跑了进来。 第11章 脑子是不是有坑 小豆丁满头是汗跑进来,进了晓月还没有门的屋子,见晓月正站在床上,在南边的山墙穿插着苘麻杆。 小豆丁抹着自己额头的汗,扬头看着晓月,眼睛亮亮到“娘担心你,让我来看看。” 晓月笑着小豆丁道:“晓月姨没事,我建新房子呢,建好后带着你娘,咱们一起住。” “太好了”小豆丁拍着手的跳。 晓月想起自己需要装水的容器,不能总到河里去喝水呀,于是对小豆丁到:“你把你娘屋里的灌水的葫芦给二娘拿过来。” 小豆丁“哎”了一声,蹦蹦跳跳的就去了。 晓月把苘麻杆用完了,把敞蓬的屋里收拾,收拾,把余下的苘麻剥的皮抱了出来,打算把杖子夹完,用苘麻的皮在杖子中间打横再绑一道。 晓月把其它面的杖子夹完已经是下午了。 夹完杖子晓月就在中间固定的了一道,整完后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这时小豆丁拿着水葫芦过来了,双手提着葫芦,晓月一看,这孩子就是把葫芦灌满水才过来的,忙上前接过小豆丁手里的葫芦。 晓月也是真渴了,一天时间饭也没吃,水也没喝,打开葫芦盖子,就喝了大半。 小豆丁喘匀了气:“晓月姨,奶让你回家呢。” …… 晓月先把借东西给高家送了回去,才进葛家的院子,还没进门就听葛老太太不满地道:“那你就看你小姑子伤心难过啊。” 小孙氏心里想着,难过就难过呗跟我有啥关系,但不能这么说,于是又笑道对葛老太太道:“要我看呢,该给小姑子说一门亲事了。媒人不上门,咱们就找媒人去。” 葛老太太犹豫了一下道:“媒人的嘴,不靠谱啊,得从熟人下手。哎,大玲子昨天看到我,还上赶子跟我说话了呢,可热情了。” 小孙氏心思一转,眼睛一亮道:“要么叫大嫂回趟娘家,托知情人给保个媒,彼此知根知底,对小姑子也好。”葛老太太听了这是句话,心想她大嫂娘家条件好,想必是在她大嫂的娘家说门亲家境也不能差到哪去,于是忙点头。 “等二平好了,叫她同你大嫂一起去,好相看相看人家,二平子长的也不磕碜。”葛老太太满是骄傲的对二儿媳妇说道。 小孙氏也不好扫了婆婆的兴,婉转的说道:“让小姑子去,还以为咱家上赶子呢,等有眉目了在让小姑子去就行。”小孙氏心里想,也就你认为你女儿不丑,长得跟婆婆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就是大了一号。三角眼,皮肤还黑,要是不说话还行,一张嘴就没好话。 晓月听完了婆媳的对话,才进得屋来,“葛大娘,你找我。” 葛老太太一听晓月进来了,眼神一立,立马就进入到了战斗状态:“你把在这住的这几天饭钱交了,还有火烧厨房和摔的碗。” 晓月瞄了葛老太太一眼,嗤笑道:“好啊,不过事得摆在明面上,咱明早就找村长说道说道,把三林哥的合同改一下,把一百两改成五十两,我就给你。” “三林哥要我一百两才把卖身契还我,要是你能给我,我给你伍拾两。”葛老太太是钻到钱眼里人,这么说,她才舍不得一百两银子的呢。。 葛老太太一听村长知道晓月给三林钱签合同的事,瞬间脸色就白了,三林子也没跟他说呀,就让她对晓月好点。 “还有,那活可都是你让我干的,烧厨房那次也怨不得我,我本不会做饭,到你家做客还拿了饭钱,你还让我做饭。这理上哪讲去,明天我去问问村长,牛口村都这样吗?” 葛老太太被怼得无言,看向二儿媳妇,小孙氏忙接过话来:“咱娘是看你啥都没有,问你晚上吃饭了没有。” 晓月顺杆往爬,没哪,一天都没吃我,我给葛家的银子咋够吃一辈子了吧?“ 晓月瞥了眼那葛老太太气得发青的脸,抬脚就向厨房走去,果真,厨房还有剩菜。葛家一般是晚上留出早上的饭,早上着急干活,就热一下就行。 晓月端着饭进了西厢房,卢小妹也没吃呢,问药熬了吧,卢小妹点点头。 “听说要给小姑子找婆家了,上午大嫂来说的。”卢小妹轻声说道。 晓月跟卢小妹还小豆丁一人一碗饭,虽然是咸菜,那也吃得很香,要知道晓月今天一天都没吃饭呢。 吃完饭,晓月回到了新建的小房那里。 葛二平的病全好了,是那天跟云星斐去镇上那天,本来被葛老爹的两鞭子打得没好利索,偏偏上赶子粘乎,一天下来就又重了,加上两人口角又打了架。 二嫂小孙氏找了胡郎中,内服外敷的一天就好了。 这不,晓月早上起来,就看到葛老太太张罗着让大儿媳回趟娘家,还给大儿媳妇准备了两只老母鸡。大儿媳妇李氏娘家住李家堡镇的李家村,途经合家镇,要是回趟娘家打个来回的话,得起早贪黑。 葛老太太让大儿媳妇帮小姑子说亲,就允了大儿媳妇娘家多住几天。 葛大林赶了牛车拉着大嫂李氏,两个女儿葛柳叶,葛柳枝。正当要走时,葛二平拉着晓月非得去合家镇说是约好了小伙伴。 晓月还有半拉的家还没整完,哪里有心思与葛二平去镇里啊,在葛老太太的劝说下,晓月就想现在自立门户了,总该知道去镇上逛逛吧。 最后晓月还跟着葛二平上了葛大林的马车。 晓月虽然不知道葛二平拉上她来做什么,她便也是想去赶集的,熟悉熟悉镇上的环境,看看有没有能挣钱活计,葛大林的牛车不进合家镇镇子里, 从镇子里路过得交车马税,所以葛大林就把车赶到离合家镇最近的一个路口,就让葛二平和晓月下了车。 葛二平一下牛车,也不往镇里走,从镇南边进来,就顺着大路走了一会,就往西拐了个弯。晓月心里警铃大作,怕葛二平使坏,就说啥也不走了。 葛二平回头看了看磨磨蹭蹭的晓月不耐烦的问道:“走啊,怎不不走了呢。” 晓月盯着葛二平看了好一会,问道:“你领我上哪?为什么大路你不走,你偏要拐小路来。” 葛二平故作亲密的拉着晓月的手,“我们去清风学堂啊,就是高雷和胡半夏他们所在的学堂。” “去那里干啥?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晓月抽出了手,也不耐烦的答道。 “我自己去怎么行啊,我在炕上躺着时我就想了,既然娘和二嫂不去高家给我澄清,我就自己去找高雷说去。那天是咱俩打架叫他看见了,他对我的印象一定坏极了,你跟他解释一下,不就好了。”葛二平理所当然的说道。 真不知道葛二平的脑子是不是有坑,说了又怎样,只不过是越描截越黑罢了。 “我可不去,两个女孩去找陌生的男子,我还丢不起这人呢,要是村里人有了闲言碎语,我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晓月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讥讽的说道。 “你必须得去,要不是与你打架高雷能对我的印象坏透了吗?”葛二平气乎乎的拉起晓月的手就往前走,晓月想到自己还得靠二平子熟悉镇上的道路,也半推半就的就跟她走了。 第12章 访高雷 清风学堂在合家镇的最西边,到了清风学堂门口已经快中午了,葛二平拉着晓月推开小门就往里闯,被负责看门一个大叔给拦下了。 葛二平在家就嚣张惯了,叉腰在大叔面前,态度十分恶劣的说道:“我们是高雷的家人。” 晓月就跟在葛二平后面也不吱声,默默的退后了几步,她既不想给葛二平解围,也不想多说话,怕回家再落人口实。 那位大叔也是好心的,一看葛二平就是村里惯坏的小姑娘,倒也没说什么,叫晓月和葛二平在门外等,葛二平有点不忿的退到了门口。 高雷很快就出来了,穿墨绿色的学子服,手上还拎着一个食盒,看样子是去食堂打了饭刚回来。 葛二平在门缝里看到高雷往外走,正了正自己的衣服,雀跃的躲到了门后,回头看了眼晓月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把把晓月扯到了身后。 等高雷推开小门,葛二平忽地就蹦了出来,吓了高雷食盒着点没撇了,高雷听大叔说家里人来探望他,真的以为是家里人,完全没想到会是葛二平,出来都出来了,高雷只得耐着性子,待看到葛二平身后的晓月时,眼睛登时一亮。 “我在清书院外面的租房子吧,在这里说话也不太方便,”说着看了眼晓月,马上就转开了眼神,在前面带路,原来清风学堂求学的人都没住宿,离得远只能在附近租个小房子。 走了五十米有余,到了高雷租的房子前,房子挨着路,是大门房左边一间房间,右边一间。高雷拿出钥匙开了左侧的门,又对两人说:“右边的是胡半夏的。” 推开门,到了屋里左首边摆了个洗漱的架子,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单人的床,靠床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面全是书,书桌前边就一个凳子。 高雷放下食盒,转过身来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看了一眼后进来的晓月后又接着说:“我打了饭,就将就着吃一些吧。”晓月看了一眼一个人的食盒,就知道高雷打完饭才知道有亲戚来找他的,所以就连饭都没吃带着食盒就出来了。 葛二平一听到高雷让两个人吃饭,打开食盒,看见里边的菜有红烧肉,眼睛都放光了忙道:“好啊,好啊,”说着就在唯一的座位上坐了下去,感觉饭菜不够,干脆就不管晓月了,一个人吃上了。 晓月用手拉了一下葛二平,葛二平回头对晓月道:“我跟高雷哥从小一起长大的,没事的。”完全不管高雷的尴尬的表情。 葛二平吃得差不多,能喘口气了,还不忘强调道:“高雷哥,是晓月要我来跟你解释那天发生的事情,不是我非要来的,那天根本不是那回事。” 葛二平还扯了一把晓月,把晓月拉到高雷跟前,“你倒是跟高雷哥解释解释啊!”然后又接着说:“那天是你先打我的对不对,对不对?” 晓月也没说话就点点,葛二平啥样估计高雷早就知晓了。 高雷看瞟了眼晓月,马上就移开了,晓月也捕捉着了高雷的眼神,只不过是转瞬即逝,晓月以为自己看错了吧,没往心里去,葛二平专心的在吃着东西,她就与高雷站在床边,高雷示意晓月坐床上,晓月忽地觉得二平在那吃东西,就剩自己与高雷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于是晓月退到了门口站着。 葛二平吃了口饭还还不依不饶,说“快说呀,那天不是我的错。” “那天真的是你动的手?”高雷见晓月点头,笑了出来,感觉眼前的女子好特殊啊,但一想到她不明不白的身世,还与葛家纠缠不清,心里一紧。 低头把视线转到葛二平身上,见葛二平把饭吃的就剩底了,突然福至心灵,慌忙道“饭打少了,晓月你等一下,我再去打一份回来。”说完就要出了房门。 晓月在门边站着,情急之下忙拉住了高雷的袖口,道,“不用了,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能给我找一本最简单的书借给我看就行。” 晓月脸也通红的不敢看高雷,完全是怕高雷跑出去在给打饭的缘故,上一次已经借给晓月农具了,晓月实在不想欠太多的人情。 高雷回头见晓月拉着自己的袖子,也满脸通红,高雷的红脸完全是羞红的,趁晓月不注意,瞥了晓月一眼,马上又低下头,退到了床边,忙开口道:“行,不过书的话怕你看不懂,我给你写几个字,这样才方便记忆。” 说罢取下了书桌上的毛笔,摊上一张纸,葛二平把吃完饭的食盒也往桌子一边挪了挪,让出足够高雷写字的空间,见提笔蘸了墨写了:葛、二、平、小、豆、丁、高、雷,后又问晓月:“你叫什么名字?” “晓月。” 又加上了晓、月两个字。 吹干了墨,用手指给晓月:“这几个字是葛二平,小豆丁,高雷,晓月,你记住了,等下次你全记住了我在给你写别的。”高雷的带着点男人特有的低沉而醇厚的嗓音道。 晓月走过来,接过纸张,在上面看了看,又复述了一遍人的名子,不由得低头道了句:“谢谢” 葛二平发现了给晓月写字的纸,立马收拾了食盒跟高雷说:“也要给我写一份。”然后把食盒拿到院子里水池洗了,这时晓月站在桌子边上,看高雷用毛笔写一模一样的字。 下笔的顺序,一笔一划的都记在了心里,晓月忽然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高雷眼角余光瞥见晓月正在用手无意识的跟着他的毛笔一笔一笔的模仿,于是说:“学认字很好,下次回家,我把弟弟念完的启蒙的书给你。”声音低沉而醇厚。 晓月看高雷写字,正在考虑自己是什么时候也在别处看到了此景,听见高雷说话,但没听明白是什么,只是随口“嗯” 等葛二平拿着洗完的食盒进屋时,正看见晓月在无意识的跟着高雷的笔画走呢,葛二平“嗤”的一声道:“晓月,你还想成为女秀才不成。”黑眼仁不屑的往上翻。 高雷吹了吹自己写的字,交到了葛二站的手里,晓月就退出了屋子里。 葛二平迈出屋时把跟晓月一样纸拿着在晓月的眼前晃了晃,然后道“第一个写的是我名字呢”然后塞到兜里。 晓月也把那张带字的纸叠起,小心的贴心放着,就在外面等着。 高雷也随后出来了,对两人说道:“我下午还有课,我先走了。” 葛二平还想上去与高雷多说两句,可看着高雷迈着大步葛二平根本就追不上。 见葛二平还在恋恋不舍的看着,就道:“给你解决完了,你带我逛逛镇里呗。” 葛二平已经跟高雷讲清楚了,不是她欺负晓月,而且高雷还给她带了的饭,心情别说有多甜蜜了,心情一好,对晓月的态度也好了起来,那咱们从头逛起吧,转过一道弯,脸色立刻就耷拉下来“真晦气。” 第13章 棺材铺子 晓月打眼一看,是个棺材铺子,院里边摆了好几口棺材,有刷红漆的,还有没刷漆的。晓月心想这不就是葛二平嫁的那户人家吗? 晓月就朝院里边望了望,见一个跛了一只脚的男子正在给棺材刷红漆,兴许是发现晓月在看他,他一抬头,正好对上晓月的眼神。没错,前世虽没去过他家的棺材铺子,但是晓月看到了上门接亲的新郎,就是这个样子的。 葛二平回头喊了句“快点,”悄悄的在晓月耳边道“咱们快走吧,我看这瘆得慌,浑身起鸡皮疙瘩。”晓月又望了望院里,就跟着葛二平走了。 过了棺材铺子,就到了合家镇的主道上了,把北边开始是个卖农具的铺子。 晓月摸了摸兜,想进农具铺子买点家里用的。 一摸兜,晓月顿时惊了,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晓月也不也吱声,默默的跟在葛二平身后往前走,边走葛二平还给晓月做向导:“这里是买车马的大集,今天不是大集,所以场地里也没有人。” 在往南走有胭脂铺子,大洒楼还有小饭馆,五金店,在最显眼的地方标着:星斐布艺,葛二平指指牌匾,“那个就是云公子外婆家的店。” “要不要进去坐坐,他不是说你来请你吃大餐吗?”葛二平酸味十足的说道。 晓月连停都没停直接就走了过去,隔了两家,就是粮店了,在南边快出镇里的时候也看见卖调料和卖菜籽的店。 晓月没看到摆摊的。 “镇上怎么没有卖东西的呢?”晓月问葛二平。 “那要等到初三、初六、初九才有人赶集,那时候才会有人提着东西到镇上卖东西的。”葛二平倨傲的跟晓月说。 晓月也无心理会葛二平的傲娇,只一心想回去找一找自己丢失的银子。 出了镇子晓月问晓二平:“咱们要多久才能到家” “据村里人,要走上一个时辰。”“三哥没带你从这里走啊,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晓月也没理葛二平,她能说葛三林从县里骑马把她带回的吗? 出了镇上,还得翻一座小小的山坡, 上山下山五六里路都没有人家,葛二平以前去镇上都坐牛车,回来时也没驾步量过。 开始走的还挺快,走了五六里路,到上坡这儿了,葛二平就放赖了,怎么说也不走了,葛二平只想着等有牛车经过,捎俩人一程。 晓月也走累了缓缓坐到了葛二平的边上,叹了口气对葛二平道“咱俩个年轻女子,这里上坡下坡根本看不到人家,你不害怕吗?” 葛二平瞪着那个小三角眼看着晓月:“怕啥,有啥好怕的。” 晓月感觉歇得差不多了,就想拉起葛二平后起来,可葛二平耍赖就是不动。 晓月站起来,看着两边的林子,就中间这一条路,越看越得害怕,忽然间看到她们身后有人影冲着她们过来了,不知道是特意冲着她们过来的,还是到镇上办完事回家的。 晓月忙催促葛二平,“快起来看看,那边来人了,看看你认识不?” 葛二平懒懒的站了起来,往后一看,距离那么远什么也看不清。葛二平又坐下了,这把晓月急得,真想揍葛二平一顿,语气不善的道:“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一看那俩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葛二平道“你走,你走,反正我不走。” 晓月忍着气跟葛二平道:“那要到晚上还没遇见人呢,路两旁都是树,谁知跑出了什么东西啊。” 被晓这么一吓,葛二平心里也有点害怕了,磨磨蹭蹭的起来,掸掸身上的土,晓月看后边的人近了,是两个男子。晓月想寻摸寻摸块石头,但这土路都是土,晓月也不管了,抓了两把土面子。 葛二平看晓月的行为,不由行嗤笑出声,“晓月,你又整啥呢?” “以防万一。”晓月快步走着,葛二平却一直在拖后腿,慢悠悠,慢悠悠的可急死个了,可又不能扔下葛二平。 后边的两人已经过来了,晓月往一边靠了靠,葛二平却浑然不觉得,还依旧慢悠悠的走着。 后边两人绕过了晓月她们俩,径直走了过去,晓月心头松了一口气,还没等松得彻底,那两人向前走一段又返回来了。 “姑娘你俩自己走啊,不寂寞吗?咱俩陪你们走了段如何?”晓月躲着不吱声。 葛二平倒是喊了起来:“抓坏人啊,抓坏人啊,喊着就哭起来了。” 那高个的男子恼怒的看了一下葛二平:“你叫鬼呢?” 葛二平吓得又尖叫出声,高个的男子凌厉的戾气狠狠的掐住葛二平的脖子,冷森森的道“给老子老点实。不然我先弄死你。” 葛二平抖得跟筛糠似的,晓月见一股液体从葛二平的下体流了出来。 晓月斜眼瞄着葛二平,又要防备了眼前的矮个子男人,满脸脓包,猥琐的眼神,两只手向晓月脸上摸来,晓月后退了几步,那矮子紧跟着也追了几步。 这时葛二平又尖叫了出来,她张牙舞爪的挠了高个男子抓了四个血印子,男子甩了她个嘴巴子,一个巴掌脸马上就肿了起来,葛二平被那一把掌抡得转了个身,摔在了路上。 正在这时晓月看矮个男子向葛二平的方向看去,机不可失一把土面子朝男子脸上洒去,又一脚狠狠的踢向男子的私处,疼的矮个子登时弓下腰,晓月借机奔葛二平的方向逃了过去。 弯身快速捡起路边的树棍,看高个男子正要弯腰去撕葛二平的衣服,晓月就握着树枝朝高个男子脑袋抡去。 抽得男子捂了一下头,高个男子当即转头恶狠狠的冲晓月而去,葛二平看着高个男子撵晓月去了,忙手脚并用的拼命的往村子的方向跑。 晓月很快就被男子追上了,男子握着晓月手里的棍子,一扯晓月就松开了手里的棍子,急得晓月忙向一旁的山中拼了命的跑去。 边跑边想找个树丛茂密的地方藏起来,或者找个山洞藏起来了也行,可晓月跑着跑着就绝望了,进来这里地上的草也不密,树林也稀疏跟本没地方躲没地方藏的。 晓月奔跑着突然前边听到了“啊,啊”的人声,晓月也来不急想那人声的不正常了,只是顾着逃命,跑过山坡,男子上半身裸露着身体正在奋起努力着,小麦色的背上全都是汗珠,一身的腱子肉,女子正在他身下“啊,啊……”的叫得起劲,俩个人都进入到了忘 \/\/我的状态。 第14章 穿上衣服 麦色男子热切的喘息,晓月跑过瞬间听了麦色男子的声音脸的就红了,身后的高个男子追过来后,就站在那看两个人表演了。 “吆,还有意外收获,看了个活春宫。”高个男子猥琐的哈哈大笑,“继续,继续……我还有事,不打扰二位了。”又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 晓月看高个男子又向自己追来,那两人一股懵逼样,这是见死不救啊,晓月又绕了回去,绕到了两人的另一边,高个男子在两人的左边,晓月在两人的右边,高个男子跑到右边,晓月就跑到了左边。 底下的女子都吓哭了,那上面的麦色男子再也忍不了怒气了。 “都给我滚,再不滚我让你们都统通的死的这里。”晓月听着麦色男子怒吼,喘着粗气喊道:“在你手上也是死,被他追到说不定要先奸后杀,还是在你手上死的好。” 高个男子阴毒的目光死死盯着晓月,“死丫头,还不跟我回家,我给你家的三两银子不算了吗?” 晓月一听高个男子的话,心思一动,抓起麦色男子身边的衣服,道:“这位大哥,我给小娘子盖上衣服,你起来帮我杀了这个男人,我保证不看女娘的容貌。”用手指着隔着对面的高个男子。 坐在女娘身上的麦色男子一听也对,要是让高个男子看到了三娘的样子,那她以后可怎么在镇上混了。 想到此处,麦色男子点了点头,高个男子看晓月和麦色男子的对话,心中也是一凛,没想到这小孩这么多的心眼。 “哈哈,”的笑了一声,高个男子就准备走,麦色男子欺身上去,一下子就按倒了高个男子。几拳下去,满脸是血。 那高个男子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晓月背过身,对躺在地上的女子道:“姐姐,你穿上衣服吧,我也出去了。” 晓月开始还慢慢的轻轻的迈着步子,一会功夫,晓月就拼了命的朝外跑,他也怕男子杀了自己。 晓月跑了个斜线,出来时已经距事件发生的地方很远了,晓月在路上也不敢耽搁,直到见到了村里的房子心里才算踏实下来。 看到第一户人家那大门就像地主一样气派,宽敞的大门,都能走得开四驾的马车,房口还带檐的,不是官宦人家的庄子,就是告老还乡的当官的。门口摆放着上马石,晓月见到上马石,就再也走不动了,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坐下来就觉手和脚就不停的抖了起来,嗓子就跟冒烟了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头也晕晕沉沉的,晓月觉得这样不行。 自己必须尽快的回去,家里还那么多事呢。一抬脚,就踏空了,摔在了自己坐的那块石头上,不省人事。 黄昏时分云星斐从镇上回来就见到门前躺着个人,像是昏倒了,急吼吼的叱责管家道:“白伯,你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活人死在了门口,你不知道吗?”骂完就一鞭子朝地上的人抽了过去边说:“晦气”。 跟在云星斐后边的云三忙拦住了云星斐,道了声:“白伯,没事,少爷今天气不顺。” 白伯忙打开大门让云星斐进院子里去,云星斐下了马,回头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忽尔看样子很眼熟,云星斐凑前看了看,晓月。 晓月煞白着一张脸,嘴唇发紫,眼睛紧闭,眉头皱得紧紧的,云星斐用马鞭又捅了一下晓月,见她头上流着血,赶忙让云三给抱到了客房的窗边有一个供人中午休息的榻。 把晓月放在了榻上,晓月微弱的声音叫道:“水,水” 云星斐听了,忙让白伯取水来,云星斐见白伯端来一碗水,忙接过来,坏笑道:“我喂你喝水”,说着就把水泼了向晓月满脸,大襟处都是。 晓月被水给浇醒了,一睁眼看见身前站着云星斐,就感觉不真实,又闭上了眼,水在脸上滚到嘴里,还咂巴两下嘴。 云星斐又是气又是笑,气的是自己从树上摔下来她对自己不管不顾,笑的是晓月今天居然送上门来了,难道晓月忘了是她怎么对自己的吗?居然敢送上门来。 云星斐看向白伯:“在去弄点水。” “云三,你去回镇上找一身榻上女的能穿的衣服。”云三狐疑的看着床上的女子,犹豫了一会还是什么都没说。 晓月闭上眼一会又迅速的睁开,没错就是看到云星斐了,晓月定定的望着云星斐一脸坏笑,心底生寒,自己怎么能见到他呢。 晓月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又闭上了嘴,这时白伯又把水给端过来,晓月支撑着坐了起来,自己上前端了白伯的水,一口饮尽。 水进到肚子晓月才感觉精神都回来了。 看了眼云星斐,说道:“我得回去了,家里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要走,没那么容易。”云星斐阴恻恻的说。 “你要怎么样?”晓月说着慢慢的向窗子靠近。 “怎么样,我受伤去你家,你是怎么对我的,难道救了你,也不知道感谢就要走吗?”云星斐逼近了几步。 “你就给我喝杯水,而且你还浇了我一身的水,咱俩扯平了。”晓月又想起高雷给他的那张纸,忙向怀里掏去,叠成四方湿哒哒一块,沿着折印打开,字迹都变得模糊了。 晓月把湿哒哒的纸摔到了桌面上:“你赔我,你赔我。” 云星斐看着晓月变得歇斯底里,跟它争论纸的事。 “你要我赔什么?”客房里也有纸,云星斐扯出一张就冲晓月扔了过去。 晓月都急哭了,“这没字,没字,我要有字的纸。” 云星斐叹了口气:“女人就是麻烦,”还以为晓月不一样呢,都一样。 云星斐不耐烦起来,“你说吧,写的什么字,我给你写就行了。” 晓月一听云星斐会写字,想起来他掉下树时就在树上看书,眼睛就一亮:“葛、二、平、小、豆、丁、高、雷、 晓、月,一共十个字。”晓月答到。 “这简单”云星斐开到桌子边,取下毛笔蘸了点墨,抻出一块白纸就写。 写着写着,晓月走了过来,来到了桌子边,“想学写字。” 晓月点点头,眼睛盯着云星斐的毛笔。 “想学写字,我教你。”云星斐爽朗的声音。 “不用了。”晓月想,她本来与云星斐也不是一路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写完字,云星斐又拿起纸吹了吹,等墨干才递给晓月,晓月又重新叠好,因为衣服都湿了,所以拿在手里。 “谢谢云公子,今天救了我,我走了。”晓月说着就要往外走。 云星斐快步拦住了晓月,嘻嘻笑着说:“那是不是代表你能以身相许啊!说书的都这么说的。” 晓月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又要往外走,云星斐看这丫头不听话,上前就拽了她衣服一把,“斯拉”晓月那糟了的衣服,一下子就扯开了。 晓月瞪大了眼,捂住的前襟,怕前襟也散开。云星斐也吓到了,他就是想让晓月呆一会,待会云三把衣服给她取回来,换件衣服在走。 云星斐尴尬的低声说:“对不起。” 晓月也看明白他不是故意的,喊到:“还不给我找件衣服。” 第15章 麦色皮肤的男子 云星斐听了,也没走大脑,随手解下自己的长衫,伸手就递给了在云星斐前面站着晓月,见晓月没回冲头,还有用手捂着前襟,就不带任何心思的给晓月披上了。 晓月回头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扯着连地的衣服低着头,走到了榻上跟前,就平静的跟云星斐道,“给我找件农村做活的衣服就行。你这衫子我穿不了。” 晓月一抬头,只剩月白的中衣,晶亮亮的桃花眼也暗淡了上来,眼尾向上挑着,唇形饱满,嘴角嘟着,委屈的像一只没人管的小狗,晓月没来由的心里漏跳了一拍,于是别过了头,不再看他。 云星斐站在那里,跟一个做坏事被大人逮住的小鬼一样,想靠近晓月,又怕她生气,不靠近晓月,他心里又不舍,思绪在云星斐心中折腾都长毛了,才讷讷的说: “额……你等一会,云三就快把衣服送来了,我去我屋里换件衣服就来。” 没等云星斐回来,云三就到了客房,看就晓月一个人在,忙把衣服给晓月扔了过来,晓月抬眼,愣住了,这不是在山坡上碰到那麦色皮肤的男子吗。 晓月一愣神的功夫,男子就跃进了屋子,单手掐住晓月脖子,低低的道:“你要是把山上的事情说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一双眼恶狠狠的瞪着晓月。 晓月点了点头。 云三见晓月点了头,就把手松开了,又捡起扔在榻上的衣服,冲着窗外说道“姑娘,把衣服换上吧。” 说完云三从窗子跳到了院子里,对着云星斐道:“公子,我给姑娘找回了衣服,刚才送进去了,现在八成是换衣服呢。” 晓月随后听见云星斐笑着对云三道:“好样的,看来追风又快了。” “对啊,那可是侯爷从军中给你送回来的。”云三接道。 “你也应该回到军中了吧?”云星斐看似闲聊天似的问道。 晓月换了衣服,从屋子出来,看了一眼俩人,拎了一包被云星斐撕烂的衣服,对云星斐说道:“云公子,衣服我穿走了,就当你赔我的了。破衣服我也拿走了,放你这儿,连扔都费劲。” 晓月说着就走出了大门,云星斐跑着跟了出来,匆忙拦住晓月,急急的道:“我送你回家,你要是走大路的话,还得走三个村子六里多地才能到葛家,从小马虎头上去在上到大马虎头就下到在走二里地就到葛家村了。” “就是你晾被子的地方。”云星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他讹晓月的地方。 “可以从山底走,我骑马带着你能快点,天大黑之前保准到家。”云星斐信誓旦旦的说。 晓月还是拒绝了,她与云星斐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想与他靠得太近。 …… 还好今天是满月,月亮照得路灰扑扑的,偶尔一声狗叫,晓月手里拎了根棍子也不知道饿,又连走带跑了约过了两刻钟,终于到了村口。 晓月到了村子就先跑到葛老爹的院子,找银子晚上黑天根本就找不到,所以晓月急急的到了上屋见到葛二平。 葛二平也刚跑回来,一家人都围着葛二平问前问后,没有人问起晓月,晓月到了厨房发现已经没有吃的了,找到了平时放鸡蛋的筐,一共二十个鸡蛋,晓月全都端屋里,一齐煮了。 煮好后,晓月给鸡蛋都剥了皮,就装到一个盘子里,同卢小妹与小豆丁一起吃三个人全都吃了,小豆丁就看着晓月笑,晓月揉了揉一小豆的头,问道:“是不是今天都没饭吃?” 小豆丁点了点头,晓月又把小豆丁抱在怀里暖了暖,吃完了晓月有力气了。 晓月放下小豆丁,跟卢小妹言语了一声,就去上院了。 她一脚踹开上房的门,厉声喊到:“葛二平,你给我出来,你个小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晓月气势汹汹的又踹开里屋的门,“你跑回来,要不是因为我救了你,你早就被那个大高个整得清白不保了。” “我要不是因为救你,能让那个大高个子撵的乱窜吗,我一天到晚没吃饭,你们谁想着给我留口吃的了, 行,我是外人,我不配,可小豆丁才四岁,她还有个躺在炕上的娘,可是老葛家的苗,你们一天也没给她一口吃的。” 晓月越说越气干脆拿了炕上的条帚旮沓敲炕沿发泄怒气,嘴里还骂着: “老的,小的你们亏不亏心,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不怕一颗雷下来,辟死你们吗。”晓月越说越生气。 屋子里还留有着饭菜的香气,葛老爹在炕稍盘脚坐着抽烟,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葛老太太靠着炕头的墙与葛二平俩人嗑着南瓜子。 晓月一把就把南瓜子甩到了地上,见地上摆着几盆花,晓月起着条帚旮沓把一堆盆砸的稀烂,边砸边骂, “你们老葛家没一个是好东西,娘和闺女没一个是好心眼的,葛二平你记住了,除非我不在葛家,不然你相一回亲,我给你搅黄一回。” “住口。”葛老爹实在听不下去。 葛老爹哪知道,晓月想起前世来了,她为了这个家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最好的年华啊,三十岁就没了,晓月能不恨吗。 “你说住口,我就住口啊,两个流氓劫我们时,你咋不说住口呢,你闺女吓行尿裤子时你干啥呢,是谁上去施救的,救了一个白眼狼,我不如自己跑。”晓月愤愤的在这说着。 “是谁让我和你闺女去镇里了,你闺女跑回来,不知道有人还没回来吗,”越说越气,晓月干脆跳到了炕上,按着葛二平就打。 “你个白眼狼,谁家要是娶了你,才是搅家精,”葛二平一通拳头下去,心里平静了不少。 打完葛二平看见炕上的针线笸箩里有剪刀了,随手就拿了起来,又到院子的取了背篓和镰刀和绳子,还有背篓里放五个土豆。 回到了建了一半的家,屋子都黑了,捡了几枝碎柴火点上了火折子,葫芦里还有一半的水,晓月一口气喝了。 在火光照耀下,晓月就开就琢磨南边大山已经串完苘麻杆了,就在南边也留个大窗口,站在木床上,晓月拿着剪刀就开始把底边和侧边剪断,然后在窗口顶端有刀在木棍上剪一半,留一半。 这样用树枝支撑着一个窗子就出来了。 第二天一早,晓月还没起来,葛老太太就到晓月家门口开了。 第16章 想办法挣钱 晓月连搭理都没搭理葛老太太,回身就把门关上了。 昨天葛二平回来时出与葛老太太把半路遇到流氓的事说了,葛老太太的意思不能声张,生怕影响葛二平的名声。至于晓月,葛老太太倒是想她最好是死到外面。 早上的饭是葛老太太做的,大媳妇走了之后,二儿媳妇家里也来的信,也与葛老太太说道:“我也回家看看去,也为小姑子去尽点力,小姑子也多了挑选对象,不是吗?” 听到二媳妇这样说,那葛老太太立马就拍板让老二也跟老二媳妇带着大孙子就回姥姥家了。 葛老太太早上起来想给葛二平蒸个鸡蛋羹,去找鸡蛋时,才发现鸡蛋都不见了,平时葛老太太也把鸡蛋捡到篮子里,昨天中午还放了个鸡蛋呢,一寻思就是知道晓月拿的鸡蛋。以前砸门让晓月泼了尿液,她就只能站在院子中间骂。 晓月正在屋里找银子呢,把柴都挪到了外面,连草木灰都细细的摊开了,就这时葛老太太拎着根烧火棍,花白的头发挽了个髻,插了根银簪,灰黑色的衣襟扎了个黑色的围裙,单手插腰, 晓月见葛老太太精神还挺好,笑着道:“是我煮了,昨天到家没饭了,我又不会做别的,只能吃白煮蛋了。”说的理所当然。 憋屈的葛老太太一把就把手里的烧火棍扔了,她是想打晓月,可晓月都敢对付劫道的流氓,一想起来葛老太太反而有点胆突的,以前光知道晓月是个混不吝的,现在看来就是个不要命的。 烧火棍扔得远了,她也没心思去捡了,饭还得做孩子他爹和闺女也要吃饭。 葛老太太烧火棍没打着晓月,烧火棍也捡不回来了。 葛老太对晓月说你说:“既然鸡蛋都吃了,你去割猪草,你大哥家、你二哥家还有咱家的都要割,不割完了今天别回来?”狠狠的交待了一句,葛老太太就去厨房了。 葛老太太蒸的二米饭,还蒸了茄子、土豆。 晓月在新房子里终于找到了丢的那一两银子,算算时间约摸也要吃饭好了,既然葛老太太让她去割猪草,那就去她家吃饭去。 于是跑到葛家的院子直奔厨房,盛了点饭,拿了盆茄子和土豆,去大酱缸里盛了碗大酱,又到菜地挑嫩的掐了把葱叶,在炕上放上小炕桌。 与卢小妹和小豆丁一起吃饭。葛老太太见晓月去了厨房,又在那开骂,晓月也不搭理她,葛老太太见晓月不搭理不自己,吃了两口饭对葛老爹说:“晓月把咱家攒了一夏天的鸡蛋都给吃了。” 葛二平这时又急急的加话道:“晓月被流氓那个了,不那个怎么在两个流氓的围攻下还能跑回来呢。”现在想起那事,声音还发颤呢,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葛老太太一拍桌子,“昨天的事谁也不要提,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我再听你说起看我不大嘴巴抽你。”跟二平长的一样的三角眼,都快瞪圆了。 葛二平喏喏的回了一个“嗯”字。 吃完饭都收拾完了,晓月背上背篓,背篓里放了一柄镰刀,做了两个饭包,又拿葫芦罐子灌满了水,葫芦罐子是大嫂给的,晓月这地方是属句丽城,句丽城地处北方,葫芦很常见,人们多数一个葫芦对半劈开,做个水瓢。 手里拿着镰刀,晓月决定去山上碰碰运气,到了中午决定在山顶拿出吃食吃完了才下山的。 晓月挑另一条路下山的,走到半山腰时见到树上跟拳头大小的猴头菌,洁白色的须子,就是有点高,晓月根本够不着。 晓月把背上的背篓扣了下去,晓月踩到背篓上,还是差了点,晓月看见有一个倒的树干,晓月跳下背篓,想把那个断树搭在长猴头菌这棵树上。 晓月搬不动,只好把背篓放在断树上面又在背篓底下塞石头,使背篓的面平整了,才又踩到背篓上面,拿出镰刀,找好角度,轻轻的用力,把那个猴头菌总算采下来了。 晓月把猴头菌用大叶子包好,又拾起背篓顺着路来到了山坡下,山城下有几棵天天秧,黑油油的天天一串长着五六个,晓月割了两棵在手里拿着。 然后晓月到了柳树林里,开始割小手指粗细的柳条,柳条不像柴火,用手抱一抱了就很沉了,晓月捆下绳子,拿着天天秧,背到了还在建的家。 放下了柳条,晓月又把猴头菌放在了凳子上,把天天秧放在了房间里。 又去了山上,这回割猪草,满满的一背篓,晓月很快就送到了老葛家,把猪草撒到了猪圈里。 晓月进西厢房看了看卢小妹,看他不咳了,就问小豆丁想不想和自己去玩。 小豆丁麻留的就穿鞋下地,忙牵着晓月的手。 晓月把小豆丁带到自己家那块,领着小豆丁进了屋,一见屋里的天天,小豆丁就拍手跳起来了。 “在这里吃天天,吃完就回家找娘去。” 小豆丁边吃边点头,根本就不看晓月。 晓月又割了两背篓猪草,分别给大嫂家与二嫂家送去了。 回到葛老太太家找出了斧头,又背着背篓到了新家。 到家把背篓放下,拎了斧头和绳子就上山砍柴了,这次砍的都是拇指粗细的柴。 捡出粗细相同的树棍和苘麻绳编了个大门,晓月量了量,那大门有三米宽,晓月又编了一公分宽,把大门立在侧面,发现正好能当房盖。 晓月正不知怎么做房盖呢,这下可好了,难题解决了。 想把房顶封上,不但是柴不够而且还需要大叶子。 又去山上砍柴了,砍的全都是拇指大的柴,而且都二米宽。 晚上晓月已经把屋顶的盖子都编出来了,一个一米乘三米二的,三个一米五乘三米二的。 晓月把那豁口的锅,用葫芦倒满了水,把猴头菌煮了,一顿饭就解决了。 晚上,晓月用背回来的柳条,把其它三面墙都横着码到了顶。 然后前面留了两个窗子,背面留了一个,后面留了个通风口。 后边墙,晓月都剪了一只手掌的宽度,然后像夹杖子一样,在墙的顶端里外各夹一个拇指宽的棍子,在用苘麻皮固定。 前边也一样。然后把床靠在南墙边,把一米的板子抬到屋里,一边支在东墙上,一边晓月站在床上,不够高,又加了一把凳子,把板子抬上西边的墙上。 晓月在下边把南边的墙划了个道,用镰刀削齐。 然后把房盖在移出五十,盖在南墙上边。 依次的把房盖都安上了。 晓月躺下去时,还在思考,现在屋子有了,可还不能挡见避雨啊。 得想办法挣钱才行啊。 第17章 这门只个样子货 第二天,天还没亮晓月自己就独自去山里了。 晓月原来是想着找点野菜,和蘑菇可这都七月份了,野菜早就不新鲜了,晓月过小马虎头,小马虎头与大马虎头之间有条小溪。 晓月沿着小溪上边的林子开始找起,起初零星得采了一把木耳,又采了三五个松口蘑,背着篓眼看着就到中午了,晓月就昨天晚上吃了一个猴头菌,早上根没饭吃。 晓月焦着急要不要回去,家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就等着天在冷点在墙上抹层灰泥,屋顶等得找个专业的人,晓月根本盖不严实屋顶。 晓月想着明天是集,自己起码也得整点东西去集市上卖,不然就这二两多的银子真的不好做啥。 脚边的蒿子都很高,晓月拔开蒿子,突然前边有条拇指粗细的蛇。 晓月以前就怕软体动物,此时就更不敢走了,悄悄往山上走。 看着那蛇渐渐的游走了,晓月看向那蛇的位置,那有一棵倒着的大树,快赶上晓月高了,绕到那株树的背面,晓月突然看见了红色的东西。 晓月凑到跟前,蹲下细看,原来是红色的灵芝,而且那个倒树上长了八颗大灵芝都没有白边了,上面还有一层的孢子粉。 下面的三颗小手指长的小灵芝只有一结小手指肚那么大一块是红色的其它的都是白边。 晓月也不敢有大的动静,怕大蛇在回来,放下背篓手里拿着镰刀,小心翼翼的托着灵芝的背面,轻轻的靠树皮的方向下刀,采下来用一只手拿着,从发现灵芝的附近摘了旁边的大叶子,放在背篓的底部,采一个垫一层,最后装了半篓子。 晓月看看天色,想着自己采的东西得怎么处理呢,现在的位置是大马虎头,下山再走三里地就是陈家的庄子,自己可以到那拜托云星斐帮自己一把。 但是又一想,人家凭什么帮自己,无亲无故的,再说想到那个云三,晓月脚底都生寒。 算了吧,晓月还是打睡回家。 到了村里天已经黑下来了,晓月的新家的门还是没整,空着。 晓月背着背篓把里边的东西摆到了床上,晓月又在外边点了火堆,那天从老葛家拿了几个土豆,都扔进火堆里了。 晓月又开始用昨天的柴,做大门了,把粗细一样的木棍放在两根长一米五的主棍,三根长一米八的木棍上,用苘麻皮绑上。然后一段一段的填一米左右的木棍。 再用柳条横着穿插一整面的大门。 把大门安装好了,火里的土豆也好了,晓月扒出土豆,烫得直嘶哈,也都吃完了。 晓月吃完土豆,寻思寻思得做个帘子,用来放灵芝的,要不灵芝都把床占了,她到哪去睡觉啊。 说做就做,晓月找齐了修房盖时削下的木棍,用两道一米多的棍子作底,长一臂长的做面,用苘麻一根一根的绑了两个帘子。 把灵芝放在了新编的帘子上,晓月寻思去趟厕所,回来睡觉。 晓月上完厕所,在自己家的院子溜了一圈,是自己的家了,又去重点看了看大门。 突然夜里看见一个衣衫破碎的人影踉跄步子朝大门扑来。 晓月紧走了几步,忙从里边抵住了门,这门只个样子货,而且用的材料都是细木头,根本禁不住男子这一扑。 男子扶着门渐渐的蹲了下去,甩掉了支撑他的棍子,双手抱头,感觉很痛苦的样子。 乱乱的头发,好像好几天都没洗,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有一股异味。手里柱着根棍子扔在了一旁,像是从山那边过来的,晓月轻轻的打开了大门,心想我这里也是一无所有啊。 水倒是有,可从山上下来,那山旁就是河水,也不至于口渴呢,再说附近这么多村子,到底是哪来的? 晓月用脚轻轻的试着踢了踢那个人,黑乎乎的也看不到他的脸。 晓月又蹲下,用手拨了那个人的肩膀跟那个人说:“我这里也什么都没有,三个土豆我刚吃完,要是早一会来,我就给你的了,” 此时晓月见那人已经抬起来头,借着月光,发现那人有喉结,是个男人。 “水,水”那人嘶哑的声音,不停的咽口水,好像急需要水的样子。 晓月就只有水了,忙跑回家,把挂在墙壁上的葫芦取了下来,来到门边,男子已经倚靠在门柱上,坐在地上了,晓月递给他葫芦,男子的手好像也受伤了,伸出手血肉模糊。 晓月拔开塞子,想要喂男子喝水。 男子最后还拼尽全力的抓住了葫芦自己喝了起来。 一葫芦满满的水,让男子喝的一个水滴都没有了。 喝完水,男子恢复了一点气力,拽着晓月的袖子,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梁伯” 又晕了过去。 晓月晃了晃男子,问“你是让我去给你找梁伯吗?还是……” “真晦气,好容易能早一天睡觉,却来了这么个人,话也说不清,还玩晕倒。”晓月碎碎念,那也不能不管他啊,万一死到了自己家门前,那该有多倒霉呀。 晓月脑中晃着一万个草泥马,那也没办法啊。 把剩下的帘子拿了出来,就在大门边上把男子拉扯躺在帘子上。 晓月看了看自己做的大门,真不该做,没大门也招不来男子,边叨叨边跑向村东头的梁伯家,自己上一世就知道梁伯家住哪。 刚到葛家门口,又见到一个黑影翻西院的墙,晓月看了一眼,一定是葛二林了,什么时候葛二林一家回来了,那八成大嫂一家也回来了吧。 晓月也来不急多想,到了梁伯家,狂敲门,院里的狗??的叫个不停。 可能自己给睡觉的梁伯吵醒了,骂骂咧咧的来开了门。 刚想又开骂,见是不认识的人,梁伯就把那鼓气憋了回去。 晓月还不等梁伯说话:“梁伯,我家门口躺了个人,口口声声的要见你。” “要见我。”梁伯皱起眉,整了整披着的衣服。 “嗯,我喂完了水,他就喊了一声梁伯后,就晕了过去。”现在还没醒呢。 “快跟我去看看。”晓月着急把那烫手的山芋扔了。 “行,我先套车,凭咱俩谁能整得动一个小爷们吗?”梁伯随后就关上了大门、 又等了一会,梁伯就套车出来,晓月也坐上了车,两人就朝晓月家去了。 第18章 你真是个憨憨 梁伯与晓月很快就来到了自家门口, 男子还蜷缩在大门口,梁伯把他翻了过来,登时一惊,晓月都见到了梁伯吓的手向后一缩,但只是一瞬梁伯就冷静的要晓月帮他抬到牛车上去。 男子别看是个柴骨棒的身子,但确实也挺沉,晓月差点没把他摔了。 你在家吧,今日的事,你别往外说。 晓月答应了。 第二天晓月收拾好背篓,把灵芝一个垫一张昨天采回来的大叶子,都装到了背篓里。 然后在背篓里插了把镰刀,以防万一。 把葫芦罐装满了水,早上没饭吃,就不吃了。 晓月走出无门的屋子,天还没大亮,一个人背着背篓走在村道上,就朝合家镇走去了。晓月上一世从来没到过镇上,只顾着给葛家一家人干活,直到葛三林回来,也没去过镇上。 这世晓月打算换一种活法,既然已经从葛家脱离出来,晓月边走边想家该怎么收拾? 太阳很快就出来了,晓月也过了那个无人区了,正在低头走着,忽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晓月回头看,原来是云星斐和云三两人骑马过来了。 云星斐坐在马上悠闲的抖着缰绳,双腿蹬在马鞍上也前后的晃悠,那红棕色的大马倒是听话,稳步晃晃悠悠的便于主人撩妹,云星斐把头探向晓月这边,声音里带着调笑道:“上来,带你一块骑呗。” 晓月白了身后这男子一眼,摆了摆手后,就用手紧紧的握住背带,脚上加快了速度,用行动表明自己不想与他们同路。 那云星斐见晓月加快了脚步,轻轻跃下红棕马,把缰绳搭在马背上,又给云三挥手,示意叫他先走。 随后跟在了晓月身后,并主动的出声道:“我也与你一起走。”晓月听到了轻快的脚步声,眼尾扫过一身白色的长衫,绣着一丛绿竹。 心想这人怎么这么骚包,却也不想搭理他径自的走。 “你去镇里做什么?”云星斐跑到了晓月前面,伸手截住了晓月,晓月轻微的皱了皱眉,握紧背篓上的背带,轻松的从他的手臂下边钻了过去。 也不看他,满脸尽显着不愿意,排斥,手紧紧的握着背篓的背带,加快步子,至使脸上沁出汗珠子来, 云星斐却满脸洋溢着笑容,背着手死皮赖脸的凑了过来,步子渐渐向晓月这边倾斜过来,故意的扯住了晓月的背篓, 晓月惯性作用下,朝后边倒了下去,云星斐扶住了背篓,晓月一扭身,眸中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小脸气的红扑扑的,晶亮的汗珠落到了云星斐的修长如葫芦的骨节上,弹了一下,滑落在地,云星斐惋惜的看了一眼,转而又调戏的笑了。 终于耐不住云星斐的死缠乱打,晓月用力的握了握背带,哑着嗓子道“是灵芝,我在大马虎头上采的。” 云星斐要比晓月高一头还多,正处在晓月的后边,就伸头朝晓月的背篓里望去,又伸出修长的手,用食指和拇指一捏,盖在灵芝上的大叶子就掀开了,见灵芝上敷着一层的孢子粉,眼睛就亮了,唇角微微勾起,心想这丫头是撞了什么狗屎运了,嘴上却说:“这是好东西啊。” 晓月一听,连云家公子都说这是好东西,面上就阴转晴了, 嘴角含笑,脸上也有好颜色了,把着背带的手松了松,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用余光瞟了眼云星斐,才又正常的走路,并美滋滋的道“我也觉得是好东西,拿市场上买得多少钱一斤啊?”晓月有点紧张,试探性的问道。 云星斐听到这话,却哈哈的笑了起来,又轻轻的拽了下晓月,拽到跟晓月平齐走路,用修长的食指,点了点晓月的额头,又嫌弃的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语气轻松的:“你真是个憨憨。这哪有在市场买的,你当是卖蘑菇呢。” 晓月也被云星斐这一点,吓了一跳,又看到他掏帕子擦了擦自己接触到晓月额头的这只手指,却又觉得很气愤,又不是晓月让他碰触的,又觉得自己这么想也不对。 于是晓月小心的凑上到云星斐跟前,抬起右脚,趁他不注意,上前踹了云星斐一脚,淡白色的长衫,很显眼的一枚晓月的脚印,晓月握紧背篓,小腿使劲捣腾,跑了几步,就被云星斐给拽住了。 晓月抬头,正对上云星斐弯下身子低头笑意妍妍的看晓月,那张介于阳刚与阴柔的脸既满是阳光含着点点的调皮。晶亮亮的桃花眼,眼尾向上挑着,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唇形饱满,一笑还露出两颗小虎牙,晓月没来由的心里漏跳了一拍。 晓月慌忙挣脱云星斐,急走了两步,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晓月心想还好自己长得黑,不然丢脸丢大了。 云星斐这里扶着的人突然走开了,感觉手里一松,心中也一空,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吧,还上前一步跟晓月并肩说道:“这么好的灵芝得去药房卖,这样的反正我时间充足,我带你去。” 晓月心中有鬼,急忙的晃头慌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有你这话,我就知道了。” 云星斐看晓月一付避他如蛇蝎一样的状态,心里也是一肚子的气,扭头甩起下摆,牵过缰绳飞身上马,气愤的离开了。 晓月偷偷的喘了口气,又从背篓里拿出葫芦,喝了口水,依旧低头走着,前面的行人越来越多了。 晓月也紧了紧肩头的背篓,跟随那些人身后不紧不慢的步着。 “到了,可算是到了。”前面一个与晓月差不多的女子兴奋的喊到。 晓月听了这话也抬起头,合家镇的门口满是排队的人,有牛车,也有马车,到了役兵跟前交了一定数量的铜板,才让进城。 晓月也排在队伍中间,发现有的人需要交钱,有的人不需要交钱。 晓月就问后边的大哥:“怎么有的人需要交钱,有的人不需要。” 后边大哥背了捆柴火,看来是进镇上卖柴火的,大哥也是个憨厚的人,告诉晓月到:“进镇里的一个人不交钱,超过三人就需要交一文钱。” 轮到晓月了,役兵只看了一眼晓月的背篓,就一摆手让晓月进镇里了。 进到合家镇里晓月背着背篓就开始找童合医馆。 第19章 童掌柜 与葛二平来那次并没注意到有医馆,晓月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年轻男子,就上前打,男子说:“就在星斐布艺对面,” 晓月想起那天明明就从星斐布艺庄那过来的,怪就怪葛二平非得让自己去星斐布艺庄坐坐,自己才焦急之下跑了,没注意医馆。 晓月又走了一刻钟左右约摸要到地方了,又开走一段就问上一下,由于晓月不认得童合医馆那几个字,就连星婓布艺也不认得,那天只是扫了一眼,晓月也不确定哪家是。 只能多打听打听,晓月看到前面的牌匾是四个字,于是又问路人,路人指着门是那里就是。 晓月战战兢兢的把头探进屋里看了看,看到还有几个抓药的人,并没有人注意自己,又拍了拍衣服,防止带进屋尘土, 才鼓起勇气进了屋子,进屋子发现靠左手里边一排排的抽屉,拉出来细又长。而且里边有着与胡大夫家一样的气味。 告右边一排凳子,正对着大门的个横放的桌子,上面摆着脉诊枕,后面一个太师椅,此时的大夫并没有坐在那。 晓月挨着大门坐了,把背篓放在身前,待药房里没有抓药的人了,晓月心里斗争了好久,终于怀着忐忑的心厚着脸皮上前战战兢兢的问道:“掌柜的要不要灵芝。”话出口脸色腾一下就发烧了。 那抓药的小看了晓月一眼,又看了看那个晓月放在门口的个背篓,和气的应声到:“稍待一会,我去里屋去叫童掌柜的。” 晓月走到背篓旁边,望着街边来来去去的人群,心里在想买东西这步必须得走出去,要不在会饿死的,想到自己家里现在连一颗米粒都没有。 掌柜的走到到的柜台里边,双手拄着柜台,看到医馆里就剩下晓月一个人了,就问道:“姑娘是你要卖灵芝吗?”晓月听起来很平和的声音。 “是。”晓月转过头来,见掌柜的穿了身土黄色长袍,衣袖收紧,腰系五色丝绦,面如冠玉,胡须更添了成熟的美感,长方脸,眼神淡淡,像个无欲无求的道士。 掌柜抬眼见到晓月的那一刻就是一呆,见晓月那身段,那颜色,那眉那眼简直像透了十五年前的惊鸿一瞥。只不过面前小女孩较那女子黑了些,皮肤也显粗糙了些。 惊愕过后,男子立马就反应过来,敛下眉眼,面上挤出一副笑脸轻声对晓月道:“给我看看货?” 晓月听到要看货,忙把背篓拎到柜台前,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一株灵芝轻轻的放在了柜子上,抬眼唆了一眼,看掌柜的没有不耐烦的表情,才又指了指灵芝上面的孢子粉细密的一层。 笑着抬脸望向掌柜的。 童掌柜的看到晓月的表情,又觉得晓拿掌出来的确是珍品,于是笑道:“快,快都拿出来我看看。” 晓月弯下腰,把盖在灵芝是的大叶子退到一边,然后双手在捧起一株灵芝,直起身反手把灵芝放到柜台上,轻瞟了一眼掌柜的,又弯下腰继续拿…… 灵芝摆了一排,晓月的脸上的汗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由于一路走过了的,那汗流出了一条条的沟,掌柜的叫小斯拿出一条新的布巾,笑着递给我晓月。 晓月也没多想,笑着接过布巾抹了一把,晓月在看布巾脸都绿了,尴尬地看向掌柜的,手脚都没有地方搁了。 手里的布巾递给掌柜的也不是,不递给掌柜的也不是,正在犹豫间,掌柜的看出晓月的不自在来,淡淡的道:“我们医馆有好多,都是给你用的,你不嫌弃,你就留着吧。” “谢谢掌柜的。”晓月虽然是感谢掌柜的,也在寻思是不是灵芝就要少卖钱了,忐忑的晓月又不能说,只能静静的等待掌柜的核价。 掌柜的一只手摸着胡须想了会,又用食指在那颗最大的灵芝上面点了一下,放在了嘴里,点点头对晓月道“这八株灵芝,我一株平均给你算三百文,八株我给我二两五钱。” 晓月也不知道灵芝到底能值多少钱,但看着掌柜的人很和善,自己又第一次卖东西,而且掌柜的也没少给,农家一年还不到一两银子,掌柜的给了二两五钱银子,晓月觉得行了。 掌柜边翻银钱边对晓月的说“山里有好多药材,以后采了就送到我这里来,我会给你公平的价格的。” 晓月见掌柜的拿了两锭银子放在手心,又一枚一枚数起铜钱,眼睛都在放光,接口笑了笑道:“我哪里认得什么药材啊,只不过见过灵芝,才采来给你送来的,我也不熟悉药材的。” 掌柜抬头看了看晓月,把手里的钱放到柜台上,对着晓月道“查查够不够。”晓月一把把钱用盖灵芝的叶子包起来,就要往怀里塞。 掌柜的忙用手挡住了晓月的做法,边挡边解下腰间的钱代子,对晓月道:“这是我一故人给我的,那时我也跟你差不多,做学徒,东家带我去出诊,给了小费,都没地方装,今天我就把这个送给你吧,别瞧着它破,它可能给你带来好运。” 晓月尴尬的看了看童掌柜的,不好意思的收下了。 掌柜的又闲聊了起来“丫头你住哪啊,在哪采的灵芝啊?” 晓月见掌柜的人好,既给了自己擦汗的布巾,又给钱袋子,于是笑了笑道:“牛口村,就在小马虎头下边。” 掌柜边收拾着灵芝边回道接到道:“小马虎产黄芪呀。” 晓月把掉在地上的叶子捡了起来,又坦然的道:“我不认得黄芪呀,哪天我同人问问,等收到了在带到你这。”晓月笑着把背篓背起。 “可在来啊。”掌柜的笑着与晓月打招呼。 “好,好”晓月走出了大门。 这边掌柜的叫来小伙计,叮嘱道:要是有牛口村的患者来,打听一下晓月的情况。 说着又坐到看诊处写信。 晓月出了门就盘算着自己家要置办什么东西。 第20章 已经订婚了 手里紧紧的攥着钱袋子,晓月直奔粮店就去了,进了粮店晓月买了十斤的小米,三文钱一斤,又买了十斤的苞米面二点八文一斤,花了二百八十文,把两袋子米装到背篓里。 出了粮铺,晓月想起扁担的事,晓月又去镇西头进了卖农具的铺子买了个扁担用了五文钱,想着要种地,又买了一大口锅,一口小锅、锅盖,铲子、勺子、翻地的叉子,锄头、镰刀,锹,锄头,镐头,家里也没有炕席了,晓月又买了个炕席共花了一百四拾一文。 晓月与老板说好了能送货,晓月又买了个两小一大的缸,大缸贰佰文,中间的壹佰文,两个小的伍拾文共花了四佰文,两个水桶拾文。 最后来到调料铺子,买了二斤盐,二斤白糖,又买了一桶酱油花了三十文。 还买了块肥肉,用来?油也花了五十文。 老板安排车把所有的东西都装车上,自己也跟着坐车回了家,兜里买灵芝的钱就剩一两叁佰壹拾壹文了加上兜里的钱一共剩了二两叁佰壹拾壹文, 家里还有二两银子,那是不动了,给葛三林准备的,攒赎身的钱。 到了家,晓月跳下车,和赶车的大叔一样一样的把东西搬进屋里去,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地,晓月发现家里连个橱柜都没有。 大缸放在了屋里, 晓月把米代子放置在昨天做的帘上,省得受潮。 又把农具一样一样的挂到墙壁上。 都收拾完了,晓月就开始挑水,拿上新买的水桶,去大井里取水,有条件的人家都有自己的井,就是零星几户才需要取水,晓月取水时井边已嗑没人了,除了村子里站在大街闲唠嗑的几个人。 晓月也不看其它人,装满两桶水,晓月就挑一回。 回去倒进大缸里。 然后拿出中缸和小缸,放进大缸里把里外都洗干净了。 然后晓月又挑了一挑水回来,直接就倒进中缸里了。 又挑了三趟水,大缸装满了。 晓月就开始和泥,准备垒灶。 晓月在厨房里垒了一个灶,用火烤干,然后把那个大锅拿出来,切了一小块肉来炼锅。 锅炼好后,晓月就开始焅油滋了。 把油滋了焅好后,把油都装到已经干爽的小缸里。 另一个小缸装了些调料。 把油都掏干净后,晓月洗米,就着锅底的油,加了点盐,就直接焖上了。 晓月在屋里忙完后,就来外面脱坯。 晓月还是想建个炕,脱完一块坯,就把模子拿出来,再脱下一块,一共脱了五行,一行二十块。 足够垒炕了后。 晓月又进屋里把锅掀开,晓月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买碗了。 晓月只能拿着勺子站在锅边就着锅吃,吃完饭,也脱完坯。 晓月就把多余的苘麻皮用镰刀割碎,加到泥里,晓月往细木头建的墙抹大泥,溥溥的一层,从下到上,除了窗口位置和门的位置,都抹上了掺着苘麻的大泥。 完全抹完四面墙,都已经半夜了。 晓月一直在屋里点着火,方便抹的泥快点干。 翌日,经过一夜,屋外的坯已经干了,晓月垒了炕,炕洞子通灶台。晓月就从灶台烧火就行。 晓月一边烧火,一边又在屋里抹上了一层泥。 就是连棚面踩着床和凳子也抹上了溥的一层。 干完这些,再加上收拾完,又到了晚上,晓月打算去村长家,问问盖房子和开荒的事。 到了许家,许老爷子一家正吃饭呢,晓月推门进屋,一屋子人向晓月看来,晓又也没看清屋里都有啥人, 就自己的退了出来,言语道:“没想到许村长一家在吃饭,我明天在来。”尴尬的低着头迈出了房门。 许帆远见是晓月,忙撂下筷子,推了推饭碗,往出挪了挪凳子,匆忙的追了出来,出了房门见晓月孤单的走在了夕阳里,浑身镀上的红色的光,更显得人影只了, 于是鼓起勇气,快走两步,转到了晓月的前面,低头问晓月道“你的事我听说了,还想着明天去看看你呢,没想到你今天来了,说说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 晓月犹豫了一下,才对许帆远道:“知不知道,咱们村谁家能建房子,我想建个房子。” 许帆远皱着眉思考了一下,对晓月道:“咱们村里,按说建房子人很好找,可是你一个孤女要求建房子,我明天问问?”还没等帆远把话说完。 晓月正疑惑着呢,身后有开门声,回头看出来一个女子,那女子身材很苗条,瓜子脸,柳叶眉,一身乳白色的襦裙,外披嫩绿色的长马夹。 乌黑的头发,乌黑的大眼晴对晓月笑了笑,眼里却没有笑,晓月一看那女子的样,倒像出来抓奸的,笑了笑对许帆远和那女子道:“我是来找村长了,你家里吃饭呢,那我明天在来吧。” 女子缓走走到晓月面前,把自己挡眼的刘海夹到了耳后,站到了许帆远的一旁,手挽着许帆远的胳膊,对晓月淡淡的道 “是晓月吧,以后咱们就在一个村子了,我们已经订婚了,我和帆远农历十月初十大婚。” “恭喜恭喜!我明天在来。”晓月抱拳道,“成亲我一定来,到时会随份礼的”。 “那也倒不用了。”那女子扯着嫩绿的长马夹,长长的指甲抓着晓月的胳膊,轻轻的用只有晓月能听到的声音道“毕竟你没有喜事的经验,怕你见到我红红火的办事,你伤心。” 说完女子松开晓月又去抓许帆远,许帆远在这时躲开女子的手,女子却死死拽着许帆远,晓月当然也看到了两人在自己面前打了官司。 晓月做势拍了拍眼前的蚊子一把,叹了口气:“正是蚊子多的时候啊,你俩也别在外面站着了,快回屋吧,要不这蚊子嗡嗡的也招人烦,不是吗?” 那女子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又啪了下许帆远胳膊,面带微笑说道:“对啊,晓月,看我家的许帆远就爱招蚊子,什么样的蚊子也往他身边凑。” 晓月听了也不生气,笑到“帆远这个人可是牛口村的美男子,可要看好了,不然说不下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就看上他了呢。” 那女子却面含怒意,晓月随后就与许帆远摆摆手道:“我明天在来。” 许帆远想要出来送送晓月,女子拽住许帆远在身边笑着对晓月道:“那我们就不送了。” 晓月灰头土脸的回家了,天都已经大黑了。 第21章 一脚就踏空了 晓月回到了新房子处,走的时候添了柴火,屋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抹了泥,此时屋里还冒着热气,根本就呆不住人。 晓月把木床搬到了外边,每天这个点还没睡,晓月就想在大窗子边上做都做个陷井,包括门边也是。 家里现成的锹,就是个挖土的事,晓挖了一人高的时候,就踩着锹上到了地面,然后在上面铺上层细树枝,在盖一层浮土。 给两个大窗口下各建了个陷阱,然后就是门。 门这个陷进容易把自己先陷下去,晓月就想了个办法,门没有门轴,离开时门就在门外盖上就行,或都睡觉在里边一拉,门也就起来支在墙上了。 起来要进出啥的,就把门放倒,踩着门进出就行。 晓月为自己的聪明鼓掌。 也知道门该咋做了。 找出比门宽的树枝,再找着八枝比门高的粗树枝,用苘麻皮一点一点的绑起来。 放在挖好的洞上面,也很稳,进屋晓月抽起两根苘麻皮做的绳子,也能盖上房门。 屋里太热了,晓月准备今夜到外面住。 第二日,太阳晃眼时,晓月起来了,她根本没脱衣服,而且她也没法脱衣服,因为晓月只有一身衣服,这两天干活又累又出汗。 晓月还想等晚上,自己能进屋睡觉好好洗洗,不但是洗衣服,还有洗澡。 这不今天晓月就顶着馊了的衣服,起床了, 刚起来就发现许帆远已经站在门外了,令晓月意外的是高雷也在。 晓月跑了几步,因为晓月住的地方,距离大门实在是太远了,许帆远两个人也比较君子,明明可以随手就打开的门,却非得等着晓月来给开门。 打开了栅栏门,让许帆远和高雷俩人坐在床上,因为晓月要啥啥没有,行李啥的也没有,所以说是床就是床,说不是床就当凳子了。 许帆远忙摇头,道:“我们还是不坐了,就在院子里边说吧。” 晓月把两人领到了晓月的宅基地。晓月已经在上面画线线了,晓月走到标着叉的位置道:“这里再开扇窗,是南北两边都要开窗。” 许帆远和高雷又看着晓月走到了中间那。 高雷一直跟在许帆远后边,有所顾忌的偷偷看晓月,见她一无所有的从老葛家出来,一点也不见得落寞,反而意气风发的。 高雷紧攥拳头,眼神中流露出了更多的渴望,强忍着自己不能说,就看晓月虽然一身褶皱的衣服,身上还落着补丁,黑嚓嚓的一个人,眼睛亮得吓人,一张小巧的嘴叭叭就在那连比划在说。 “我想给这个墙和房盖顶上添个斜的棚子,棚子需要是能见光的,厨房的灶台的门也打算开到北边,到时候这里边既能存柴禾,又方便冬天添柴,而且有了棚子后,北边的炕就会暖和很多。”晓月喜气洋洋的道。 “屋里边在厨房加道墙,阳面做客厅,阴面做厨房,”晓月看向许帆远和高雷。 高雷见晓月望向自己,脸立马红了,转头看向别处,手心却攥出了汗。 “高雷你跟晓月进屋去看看吧,看看她自己建的房子是啥样,达没达到你爹的要求。”许帆远怕进到晓月家跟没过门的妻子没法交待。 高雷笑着拍了拍许帆远的臂膀,嗤笑了一声:“不没过门呢,就成了妻管严了。” 许帆远瞪了高雷一眼,高雷随晓月进到屋子里,高雷踩在屋里的门的时候,就很犹豫要不要踩,见晓月都踩着进了,高雷虽然疑惑,也没问, 终是不了解晓月的房子的构造,在加上晓月在里里外外抹的都是泥,屋子的窗子还没开启,高雷一脚就踏空了,晓月见要倒了下去,晓月连忙扶住了高雷。 高雷扑到晓月透着体温的怀里,偷着深吸了口气,心像要跳也嗓子眼似的,手也抱住了晓月的腰,真想就这么下去,偷偷的永久的。 晓月往后动了动,高雷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太冒失了。 飞快的站了起来,却撞到晓月的下巴了,给晓月撞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心慌不已,赶忙给晓月道歉,这时高雷才彻底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啊,高雷要不是在晓月的屋子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晓月把高雷让到自己的屋里,指着厨房与卧室那道墙说自己在这里隔了一道墙,昨天才垒的炕,估计今天还有烧一天。 外边的长条凳也可以当床用, “你的学习怎么样了,我给你写的你都会了吗?”其实高雷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就想要看看。 晓月很痛快,从兜里掏出了纸。 高雷翻看自己给晓月写的字,眉头紧皱,晓月看得高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晓月不禁疑惑怎么回事? 高雷开口道:“这不是我给你的那张。” 晓月接过高雷递给自己的纸笑着说道:“你那张被人淋湿了,这是他赔给我的。” 晓月如此说,高雷的脸色才算缓缓的变过来,带首沙哑的声音温柔的问道:“这些字你都会了吗?” 晓月就拿起树枝在地上写,晓月对字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高雷给她写的字,没用练就认得了。 当写到:高和雷字的时候,那高雷的心扑嗵扑嗵,高雷怕晓月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特意离得晓月远了一些,晓月意识到高雷退后了两步,马上抬头示意到自己是不是写错了。 无奈之下,高雷只好顶着通红的脸又上前了两步,晓月就写自己的名字。 高雷看他虽然字迹不甚工整,但都没错,证明晓月是认真的练过了,又欣慰的笑了笑,问道:“还想学什么?” 晓月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就应声道:“镇上的牌匾。我去镇上不什么都不认得呢。”晓月道。 “好,下次去镇里到我的书字找我,我把镇上的牌匾全给你写全。”高雷深深的看了晓月一眼,又转了话题: 还没等说出来,有人踩着门板就进来了,尖细的声音一进门就到:“晓月,你还有银子盖房子,是哪来的钱?难道是勾引人不要花钱的吗?” 晓月不理葛二平,边跟高雷往出走边说道:“麻烦你好好同你父亲讲讲,我这里能先付一半的房款。” 葛二平立马就炸庙了,“你说你有银子,你哪来的银子,是不是从我家偷的。”随后一只手就扯住了晓月的衣服。 “你管我哪来的钱子,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你管我哪来的银子呢?”晓月把葛二平的手掰开。 晓月到了院子里与许帆远说到:“房子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着问问?” 晓月看了眼葛二平,站在她身后,晓月也不理她,向许帆远问道:“咱们村有荒地吗,开荒有什么说道吗?” 第22章 开荒的事 许帆远以为晓月要问什么呢,开荒的事他也知道,村长虽说是许老爹,可跑腿的大事小情,许老爹都交给了许帆远。 于是许帆远抬眼看了看晓月那炙热的目光,好像他是那个荒地似的,笑着对晓说道:“暮国的朝廷本来鼓励开荒,尤其是咱们句丽城是唯一的异性王风云意的番地。 今年年初朝廷更是连续颁发了三道鼓励百姓开荒种地的旨意。开荒头三年什么都不用交,三年后按地所划分的等级交,一等的地需要交五担粮食,二等地交三担,末等地交一担粮食。” 许帆远又继续道,“小马虎头的山下都是未开荒的地,就离村里有些远,村里人也不原意去那么远开荒,怕到了收获的时候顾不上,怕丢,你若是开荒拿树枝或石头在开荒的地的四角都标上印记,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晓月想了想,开荒这事必须要做,而且还得加快,不行到秋天种点种子,第二年这开荒是就是自己的了。 就听许帆远又说道:“你可以种些苎麻,好收,挨着水边也好晾晒,到时候可以买半成品,要是能买织布机更好,可以织布,有上门收的,也可以到镇上去卖。” 没等晓月说话,葛二平又接道“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还开荒呢,那地说不上更荒了呢?”撇撇嘴,在小园的乱踩一通,走了。 到了栅栏门那又回头说:“我得告诉娘,问问你那钱是从哪来的。” 又冲高雷喊道:“你们别被她晓骗了,她哪来的钱,就要盖房子。”又单向高雷喊到:“高雷你长点心。” 晓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道:“还得跟你说件事,把大门也得列入盖房子的事,给我修个别人不能随使进入我家的大门。”晓月冲着葛二平离开的方向喊道。 高雷看着葛二平离去,开口对晓月道,还是去我家商量修房子的事吧。 晓月也知道高雷这是为了自己好,于是爽快的答应了,又道:“我的钱是我卖灵芝所得的.” 许帆远点点头,“有挣钱的方法就好,至少饿不死人,好啦,我俩早上还没吃饭就奔你这里来了,问题也解决了,我俩也该走了,吃完饭你别忘了去高雷家与他爹好好商量你房子的修建的事。” 晓月答应了下来,送走两人,到了路边看到小豆丁来了。 把昨天剩的糊糊粥,再添几个油滋了,点火,放在锅里炒了一下盛出两碗饭吃了。 晓月吃完饭在新建的炕上铺上席子,又到园子用翻地的叉子,把地都翻了一遍,然后倒上烧过的草木灰。 院子整理完了,就来到高雷家,晓月进了高家的院子,高婶子微胖的身材风韵犹存的就迎了出来,一身半旧不旧的姜黄的上襦长及腰间,同色的八福的襦裙,上窄上宽,脚上穿着青色绸面的绣花鞋,步履轻盈的的就朝晓月走过来。 面带笑意,不等晓月凑到跟前先把双手伸出来扯起晓月的手,亲亲热热的就进屋里。 葛老爹家的房子是四间,中间是待客厅其实在葛老爹家就是用餐的地方,东屋是老两口住的主屋,东屋里边还有一间里屋,西屋是葛二平住的房间。 高家就不一样了,进门是客厅,一进门的墙边一屋博古架,晓月分不清那上面放的瓶子,碗。博古架两边两棵发财树。 靠右边是一排木质沙发椅,太师椅前有茶台。 靠西边则是一幅山水画,山水画底下两张太师椅,两张椅子中间还有一个与椅子扶手一般高的小方桌。 晓月以前就听说高婶子年轻时曾在大户人家做过大丫鬟。 高婶子从博古架后边取出个小凳子拿出来给晓月,忙说:“我去厨房给你沏茶,就脚步不停的就向外面的厨房走去。” 晓月到了门边看了看,发现高婶子去的方向不是厨房,而是转到了园子里。 晓月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高雷从西间房出来了。 一见晓月一个人就在自己家的客厅,想高兴,又觉得不能太得意忘形了,索性又转回了西屋。 高雷有些拘谨的从西屋里出来,一只手握着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是给你拿的糖。” 晓月接过糖,揣到了兜里,打算回去时给小豆丁送去。 高雷在自己的家客厅手足无措的又转了一圈,他做梦都想与晓月同处一室,可这一天来了,高雷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自己的手往哪搁都不知道了,甚至先迈哪条腿都不记得了,晓月看着不知所措的高雷,轻轻的唤了一声。 叫得高雷一激灵,他马上就冷静下了来了,冷静下来后,高雷忙指了指山水画下的太师椅,示意晓月坐下。 晓月不可查的看了下,葛婶子给她准备的小凳子,笑了笑,眉毛不可见的微促了下,然后展颜而笑,不带情绪的道:“我还是去外面等着吧。” 高雷也发现了小凳子,尴尬的不知该怎么和晓月解释,挠了挠头,急急的想要把这难堪的场景揭过去,动用了八千个脑细胞,可算找到了能说的话题了,于是开口道:“我爹在后院,那里有我爹做的木门和窗子。还有柜子。我爹与后院的杨大华两人搭伙给人建房子。” 晓月疑惑的回头望了望高雷,心想既然知道我是要找人修房子,为什么高婶子偏要假装热情给我让到了客厅,却又冷落我。 存了这样的疑问终究没能问出口,晓月在心里暗示着: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喜欢你的。 其实晓月跟高婶子就在世也没怎么接触过,前世高婶子根本不用去地里干活,而且高大叔很能干,在牛口村都是手屈一指的。 晓月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高雷在前边走,晓月稍微隔了几步,才顺着高雷领的路走到了后院,高大叔正在刨木料。 刨完一遍,就拿起木料用一只眼睛调线,然后在放在平面上,又刨了一遍。 直到高雷站到了高大叔面前,对高大叔指了指是晓月,高大叔才转头朝晓月看来,撂下手里的刨子,又顺手把别在耳朵处的碳笔取了下来。 第23章 修房子 023 指了指对面的堆放整齐的木料,示意晓月坐在那,高大叔靠在了刨木料的桌子上了,晓月跟高大叔笑了笑,并没有坐,而又思考了一下,说开诚布公的把自己来意说了。 晓月看着自己眼前堆放的这一批木料,来来回回细看了几遍,眼里的闪着看到好东西的亮光,晓月用手轻轻抚摸着刨好的木料,光滑得一个毛刺都没有,把手搭在了木料上,回头对高大叔感叹道:“大叔的这些木材的工艺简直是极品,料子的尺寸都规方,而且表皮处理得一点毛刺也没有,我家新做的门和窗是不是也用这个呢?” 高大叔爽朗的笑了笑,浓厚的语音透了男人特有的自信:“我做的盖的房子十里八乡的谁不称声好。” 晓月见好顺杆爬,把双手肘柱在木料上,抬眼笑看向葛大叔:“高叔,能说说我那房子吗?” 高雷也对这个的晓月刮目相看,他与晓月毕竟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大概是第一次见晓月就对她这样的女孩子也心生同情了吧。 直到今天,高雷才觉察出来,晓月根本用不着自己同情,那他那份牵扯清的丝丝缕缕又是怎么回事呢,高雷正在胡思乱想之际。 他爹手里拿着墨斗检查墨线情况,悠悠的对晓月道:“晓月,按你说的那样下来,可不能便宜了。而且我与你杨大哥虽见别人家做过,咱们毕竟没装过一溜的门斗。” 晓月走到了高大叔的另一边桌子边上,手里无意识的摸了摸那墨斗绷出来的黑线,抬头对对高大叔说: “我家那的炕砌在北边,到了冬天肯定会很冷,所以我才在北边那面墙装了个门斗,把厨房的灶台口放在外面,冬天门斗也方便放些柴,省得下着大雪还得到外面取柴。” “而且我想建的房子,前后四扇大窗子,阳光出来了,屋里会特别的亮堂,前后还有两道门,就是到冬天的冷就又加了一层。 若要加一层门斗就不一样了,火烧上了靠北边的炕也不会冷的。”晓月见高大叔放下墨斗,用手上下搓了搓,掸了掸灰,就看了看站在一旁了高雷。 高雷看了看他爹,每次仔细思考的时候,都用手上下搓了搓,掸了掸灰,实际上了解的人都知道是他爹在想问题呢,高雷对晓月摆了摆手,示意别吱声。 “那这个修房子的价钱就得多了。你可接受得了?”高大叔最后摸了摸下唇道。 这话晓月没等回答,高雷却急起来了,跟高大叔急急的分辩道:“爹,晓月他还小,而且她有什么钱,你能少点就少点吧!” 高大叔瞪了眼高雷,他不知道这个儿子啥时候变了,会与他顶嘴了,而且还是胳膊肘往外拐,叹了口气,谁说女大中留,看来男孩子也有自己的世界观了,高大叔倒是没多想。 转头对晓月道:“你也知道,自你来到牛口村的那一天,就有一村子人看着呢,你又从葛家脱离出来, 一个女人自己过日子,要是在我看来,那是不可取的,我是没有立场说这些的,还是书回正传吧,在商言商,既使我给你便宜,也便宜不多少?” “再说招的力工我也没算,高雨在家再加上高雷,再找一个半成手杨大成就能干过来了,在你们家吃饭也不方便,干脆就都上我家来吃饭,这饭还得你高婶子做。” 晓月也知道高大叔说的话没毛病,不由得露出了了解的笑容,一边也看向高雷,用食指放在嘴边,示意高雷闭嘴,又不好意思的冲高大叔笑了笑:“高叔你就说多少银子才够。” 高大叔微皱着眉,脸色有点沉了下来,又盘算了一下道:“得三两九钱,四个窗口八百文,中间的两个小窗口四百文,前后四个小窗口六百文和四个门得六百文,垒墙得四百文,垒灶搭坑二百文,搭偏厦子也得三文。其余的是三天的工钱。” 晓月长叹了口气,自己过日子过还真费钱,她把童掌柜的给的钱袋子里的钱全都倒在放木料的桌子上,又点出了一两五钱银子算是订金,等盖完房子余下的一两四钱银子就给全。 把钱交到高大叔的手上,肉疼的道:“高叔您数数铜钱,看够不够?” 高大叔看着晓月真的能拿出来这些银子,不由得对晓月刮目相看,早上葛二平跟二嫂小孙氏还有嚼舌根, 说晓月没钱,不正经,身为邻居的自己婆子也听到了,自己老婆子还嘱咐他尽量别去趟这浑水。 高大叔是特意要的高价钱的,晓月居然也拿出来了。 高大叔看了高雷一眼,指着高雷跟他横道“过来查查,看你识数不?”高雷瞥了眼晓月,看她也没有那么不高兴,就高兴的点起铜钱来了。 晓月看着高雷查铜钱,确认查好后,高雷收起铜钱,转过弯要走,又似想起什么似的。 又回头对高大叔笑着说道:“屋后面的房基地我已经打扫过了,你与杨大哥现在去也不耽误你们干活,我还要去山上砍点柴禾,家里的柴不够。” 高雷把钱装好了,看看自己的爹又看了看晓月,插嘴到:“人家晓月已经把地基那块打扫好了,我昨天去看过了,很平整,很平整的,爹,你什么时间去啊。” 高大叔瞪了眼高雷,对高雷叱道“去把钱交给你娘,让她去找杨大华。” 晓月跟随高雷一起出来了。 碰到了要去找杨大华的高婶子,高婶子见面忙含笑,伸出双手牵着晓月的手,笑眯眯的道:“我去厨房给你沏茶去了,茶沏好了,到屋里没见到人。” 晓月脸色有些尴尬,明明高婶子特意给她留在厅里的,不想了,反正事情也解决了,顶多以后不与高家联系就好了,想到这晓月也笑了笑道:“去后院与高叔商量建房子的事了。” 两个人一同走出来,走了一段晓月回到自己家,那高婶子去了杨大华家。 就一个人找出了背篓穿上镰刀,又找了一捆绳子,晓月心里核算着,需要砍柴还要去灵芝那看看去那三个较小的灵芝长得怎么样了? 第24章 席子 晓月还没出门,就见葛老太太与葛二平就推门进来了,孙老太太的个子小,精瘦的面容,黑乎乎的,一双三角眼露出刻薄且贪婪的光。 葛二平扶着葛老太太,到了院里葛老太太一眼就看到晓月买的大缸和小缸了。又瞥了眼晓月,皮笑肉不笑的对晓月质问道:“你哪来的钱买来这么贵的东西?” 晓月见到葛二平那张洋洋得意的脸,面露倨傲,就知道她没与葛老太太少说自己坏话。 葛二平扶着葛老太太站到了一边,又到席子边上掀起新买的炕席对孙老太太,叫道:“娘,你看三嫂还买了个新席子。” 晓月气不打一处来,没等晓月反应过来,葛二平居然站在席子边上,伸出双手掐着席子的短边,一点一点的卷起席子来,那席子很快就成卷了,葛二平夹起席子,扶着葛老太太就要往外走。 晓月也不是好惹的,跑到窗前拎起铁锹就外跑,跑到葛二平的身前,照着葛二平的大腿就举了铁锹来,并在葛二平身前怒喊到“葛二平,你今天要是从我家里拿走一样东西,我就叫你下半辈子下不了地。” 晓月知道,这里有孝顺的一说,不能咋地葛老太太,只能拿小姑子出气。 葛二平看见晓月怒气冲冲的眼神,就想起了那日在路上被两个劫匪劫道的事,心中不由的就害怕了起来,气势也不那足了。 想要放下手中的席子,葛老太太却不干了,小老太太这下也不需要人扶了,比年轻人还的灵巧,晓月的话刚出口,葛老太太就卧倒在葛二平的身前,开始演戏,忙捂着胸口干嚎的道:“我心疼,不孝的媳妇,害得我胸口疼。” 晓月白了一眼葛老太太,恨恨的道:“行,行,老葛家家大业大,什么没有,你们能拿我的,我到你们家不拿,搬东西多累啊,我砸。” “我砸!”晓月的眼睛都喷出火来了,手里攥着锹,指甲都泛白,怒喊道:“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放回原地,你们都不用等着,我马上就砸。” 晓月像个疯子一样,葛二平瞅着这样的晓月,有些胆寒。 葛老太太却是个老猫肉,油盐不进。 晓月在咬牙切齿的从口中嘣出了:“一” 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葛老太太,无动于衷。 又蹦出了一个:“二”那声音叫人叫了仿佛要把人咬下去磨碎了似的。 葛二平面露紧张,眼睛直盯着晓月那如煞神那张脸,心跳更急了,连忙的拉着葛老太太,示意葛老太太快起来。 葛老太太看着晓月的样子也吓了一跳,但葛老太太还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听到葛二平说三林找回来的女人要修房子。 葛老太太的心思就开始活络了起来,一是她也没娘家可依靠,二是三林子也不在身边,她的钱是哪来的? 而且葛老太太更重要的心思是晓月的钱也得有她一份。 今天不过就是个试探,试探成了,那晓月以后的日子还不是任葛老太太拿捏。 葛老太太还是沉得住气的,葛二平那么拉她,她就是不起。 晓月的脸都跟黑得跟那锅底灰似的,喊了两下,看葛老太太一点也没有动的意思,晓月放下铁锹,绕葛老太太和葛二平转了一圈,又阴森森的喊了个“三” 葛老太太这时心里已是战战兢兢,跟晓月较理几次都败下阵来,这次因为银子绝对要挺住。 晓月喊完三后,见俩人还是不动,拎起铁锹就往主院跑去,葛二平也顾不得葛老太太了把席子扔给葛老太太也往回跑。 葛老太太这时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抱着席子也向院子走去。 晓月拎着铁锹,照着正房的窗子,一下子就砸了下去,窗子都是糊窗纸的格子木头,抡了一下子,就砸了一窟窿。 晓月接连砸了四扇窗子,拄着铁锹向进门的葛老太太面带不屑的道:“葛大娘,还用我去屋里砸吗?” 葛老太太见到窗子都砸坏了,脚步不稳一下子就跌落在了地下,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屁股堆。 扔了席子就嚎啕大哭起来,三个儿子没一个在家的,老头还去割猪草去了,今天这事就她与葛二平商量着出的馊主意。 正好此时高大叔,高雷,高雨见院子里闹得激烈,而且高雷望向院里的时候,晓月还在,所以高雷见到 :晓月在院里,一脸怒气还拎了把铁锹,不加思索的就进了院子。 晓月见高大叔都进来,忙上前迎了上去,在葛老太太旁边捡了让葛老太太拿回来的席子,对葛老太太满脸堆笑道:“娘,摔个跤你怎么还哭上了,二平赶紧给娘扶屋里去。” 猫腰小声对葛老太太道:“这次还是轻的,你们家要是再欺负我,大不了我把家都给你点了。” 葛二平吓得在那傻傻的站着,被晓月这么一喊,像被人按了开关一样,忙向葛老太太跑去。 晓月拿着席子,跟高大叔他们三个回自己的院子里了。 晓月把要拆的要建的都给高大叔又指了一遍,就背起背篓去砍柴了。 到了小马虎头山底,晓月看了看要开荒的地,觉得很合适,有大约五亩地能种好的庄家。 看了看开山的荒地后,晓月直奔大马虎头,到了大马虎头,半山腰的一条小路顺着以前自己走的路,马上找到了灵芝。 剩下的那三个小灵芝也长大了,椭圆形的盖子上面也布满了孢子粉。 晓月小心的把三颗灵芝采了下来,又采了大叶子一株一株的包好。 装好灵芝后,晓月就准备去砍柴,得走到小马虎头那边才能砍柴,砍下柴好拿。 往山下扫了眼,晓月发现有棵椴树正对着晓月的方向出现了个黑乎乎的树洞,通常情况下,山里有树洞的地方不是有小型动物,就是动物留下的蛋。 晓月兴冲冲的朝那椴树的山洞走去,到了跟前啥也没有,树洞黑乎乎的,往下淌着黑黑的东西。 晓月上前用叶子垫着,掏出一块,放到了背篓里,看看这东西烧火好不好点燃。 从大马虎头到小马虎头还得穿山而过而过,才能到晓月所在的村子。 晓月正从小马虎头山顶往下走,就听到前边有人声。 第25章 又见云星斐 晓月从山上往山中出现人声地方望去,满山的树木和人高的蒿子,连人影都看不见,晓月放轻了脚步慢慢向人声靠近。 走到了以前的那皂荚树下,人声渐渐的就没那么明显了,只能听见“唔,唔”的声音。 顺着声音凑上去看了看,一脸惊愕,楞神了足足有三秒,仰头对着男人。 眼前的男人被五花大绑的在腰间吊到了皂荚树上。就那个平吊着,这绑架的人绳子打结,打得不错,整个人平躺着,从腰下,后背,大腿各牵了根绳。 云星斐,只见云星斐脸色发青,眼睛充血,手被绑在后边,跟条大虫子似的,白色的袍子好像在地上滚了七八圈一样,那样爱干净的云星斐居然这样狼狈。 看见晓月那一刻,首先反应的是害羞,其次求生欲占了上风,要晓月救自己。越是要救自己越是着急,焦急之下绑着他的那根绳子乱愰,头也直拔楞。 晓月把背篓中的东西拿出来,离这棵树远远的,小心的摆好,然后拿着背篓过来,在吊着云星斐的下边,倒扣着背篓,踩在背篓上边,把云星斐嘴里塞的帕子薅了下来。 云星斐吐出嘴里的果核,就听到如毒蛇般的声音带狠意,顺着吊着腰的那根绳子冷冷的道:“云八你等着,早晚也把你绑在这里吊个一夜。” 晓月看着云星斐那狼狈的样忽然很想笑,晓月尽量憋着,突然抬头对上那焦急的眼神道,云星斐气急败坏的道:“你倒是给我松绑啊!” 不想云星斐却着急的催促了起来,晓月挠挠头,皱起眉头不轻不重的说道:“我也想给你松绑啊,可是你两头都我都够不着,我要是把你腰中的绳子割断,你非得摔下来不可。” “摔就摔吧,也不是没摔过,你快点吧!”云星斐越来越急了,变得不耐烦了起来。 “可那我也够不着啊。”晓月抬手想割断他腰间的绳子,镰刀却够不到。 云星斐又急又无奈的说道:“你把我脚捧住,我踩着你的手就能站起来,你再用镰刀把绑手的绳子割开。剩下的我就能自己解决了。” 晓月用镰刀去勾云星斐绑在脚上的绳子,勾了两次还是勾不到,晓月蹦下了背篓,拿起了捆柴火的绳子,把绳子照云星斐的脚上挥去,终于拉住的云星斐的腿,然后用力的往自己的方向拉,把腿抱在怀里, 把镰刀朝云星斐的绑着手的绳子割去,绳子马上应散开了,不但是绳子散开了,而且背上的衣服还有血都流了下来。 绳子开了,晓月抱着云星斐的大腿,再加个云星斐的后背的疼痛的作用一个不稳,云星斐带着晓月一起大头栽下去,云星斐身上有绳子缠着,胳膊也还没有完全分开,晓月是被云星斐的下半身压到了身下。 有个异物正压在晓月的面部,晓月正胡乱的挣扎,就听云星斐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道:“别动”晓月也明显的听出了云星斐的尴尬。 云星斐弓起身,身上的一部分绳子散开,还有一根线全身的,还没松开,云星斐就往边上摔了下去,晓月趁这个机会就在云星斐的边上翻身坐了起来。 正巧这时高雷背着一捆绳子也进了从路上走来,这一幕看个正着。 晓月正好看到高雷那张阴郁的脸,气呼呼的转身就往山下走,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晓月,晓月顾不上背背篓,整个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跟箭一样的就飞奔着找高雷解释。 快到山坡的地方,晓月终于追到了大步走在前面的高雷,晓月为了说话方便超过了高雷然后伸出双手截住高雷,晓月肉眼可见的高雷的怒气都快要喷薄而出了,口中还冷冷的说道:“怪不得你有银子修房子,怪不得你有银子买农具。”说完轻声的“嗤”笑了两声,把头别过去不看晓月。 晓月听了高雷的这番话,心里顿时凉透了,没想到这人这么看自己,心里的那一点解释的欲望瞬间就没了,只不过轻蔑的对高雷笑笑:“还是读书人呢,你与葛二平又有什么区别。” 说完,晓月抹了一把追他下来的汗水,转过头去,上山找自己的背篓去。 高雷听了晓月说,顿时火冒三丈,扯着晓月的袖子,怒斥晓月:“你的伤风败俗的事,我不去葛老爹与村长那告发,你还有理了。” 晓月抽出袖子,鄙视的看了高雷一眼,“眼见不一定为实。”晓月毅然的就朝山上走去。 到了地方,云星斐还在树下等晓月,见晓月垂头丧气的上来,步履沉重,就笑着对晓月道:“是你的男人啊?不对啊,你的男人应该在边关啊,是你的姘头吗?” 晓月瞪了眼云星斐,这时见他眼也不红了,脸也不青了,晶亮亮的桃花眼,唇形饱满,笑得都露出了那两颗小虎牙,晓月突然间就不气了。 捡起背篓,把三株灵芝在装进篓子里,还有黑乎乎的晓月预备给家里点柴火用的。 云星斐见晓月拿着黑乎乎的东西,随口问了一句:“在哪整的这东西?” 晓月也满不在乎的道:“椴树洞里,我准备拿他回去点火,听老人说易燃的东西是又软又黑的。” 云星斐接过晓月手里的黑乎乎的东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翻来翻去的看了好多遍,慎重的跟晓月道:“赶集的时候,拿着这个东西去医馆看看,问问童掌柜的。” 晓月狐疑的看了眼云星斐,把黑乎乎的东西在身边扯了边叶子包上了,看着像值钱的东西都得好包装好,拿出东西时不寒酸。 晓月很想问问,是谁把云星斐绑在这的,一想云星斐也算救过自己,忍住了好奇的心。 从这里下山。路程就不远了,晓月背上背篓,就开始捡柴火,有那枯木的树枝晓月直接就用镰刀砍了,一直到太阳快下山,晓月的柴火比晓月还高一个头。 晓月用绳子把柴火捆了起来,把背篓放在前边,后边背起柴火就往山下走。 这时碰到高雷也背着柴火从另一边走了出来。 晓月边背柴火边想着自己家里修的是什么样子?晚上在哪住? 第26章 高雨口中的高雷 晓月见到了小虎头下的高雷,晓月却别过头,艰难的背着柴火一步一步的往村里走。 高雷跟在晓月后边有段距离,见晓月吃力的样子,很想上前帮一把,可自尊心作祟,也只是沉默的跟在晓月后面走。 晓月进了自己的窝棚处的院子,把背上的柴放在了栅栏里边,取下了绳子,就顺着中间的路,到窝棚边上,把背篓放在外面的小桌子上。 由于惦记自己的房子建的怎么样了,就来到了窝棚后边建房的地方看了一圈,发现高剩还真出力,地基已经打好了,三间房子,中间开门,一边是卧房,另一边是杂物房,三间房子都是一样的面积,都是前后的窗子,卧房按晓月的规划把炕建在了北边,厨房的灶台也建在了北边,两个灶台,东西各一个。 在厨房的中间也有个地基,是前边的客房或餐厅。客厅通向厨房,厨房通向左右两个房间。厨房靠北也有个门,三间房靠北面还都带了个斗子。 晓月也看到了葛老爹家的房子与高家的房子,还有杨嫂子家的房子,但晓月建房子就是想这样建,不似那几家一样厨房建在厢房里,晓月目前还没条件建厢房,又不想把柴放到厨房,想在外面添火,冬天时在外面添火冷的拿不出手,索性晓月在外面建了一整趟的门斗子,用来放柴,在门斗子里边也想建个地窖。 …… 晓月只记得那年她死到了腊八过后的那个冬天,冷的感觉沁到了骨子里。 晓月也确定不了自己来哪里,只是模糊的知道自己是来自南边,而且在葛二平拉着晓月去清风书院时,晓月要高雷写字的时候,晓月拿着那字,发现那字只一眼晓月就能写出来,而且都似曾相识, 在赶集时见到了牌匾,也似曾相识,不过只是影影绰绰的好似认识,晓月决定有机会找本书来认认。 见到了绣房,晓月却确定自己会刺绣,于是晓月决定等串门走户的货郎过来时,打算问问有没有绣品要做的。 …… 晓月绕到后院,发现建房子的人满头是汗正在后院正在脱坯呢,晓月见到此情形,快步来到前院的水缸处,盛了一壶水,拎着这壶水和四个瓷碗,到后院发现只有三个人,就倒了三碗水,头一碗水递给了高剩高大叔,高大叔脱了一块坯后,在脱胚需要兑水的小水泡里涮了涮自己的手,接过晓月递过的碗,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兴奋的对晓月说:“明天下午就可以垒坯了,前边都要用坯垒,后院就用泥和草编的墙。” 晓月也不懂,就是笑笑,又给高大叔倒了一碗水。 这时那两人都凑上来了,杨大华比晓月大几岁,而且晓月跟杨嫂子关系也很不错,就赶忙拿起另一碗给杨大哥递倒了过去,杨大哥接过水一饮而尽。 晓月有点怨自己,虽然不要自己做饭,但总得给口水喝呀,晓月又给杨大哥倒了一碗, 随后又把那碗给高雨也递了过去。 高雨也是一口喝下一碗水,晓月又拿壶给续上了水,高雨接过又喝了一碗,这下总算是这口气舒心了,因为与晓月的年纪差不多,就调笑的道 “我爹都不让我们喝你家的水,说是你挑水不易,那倒是给我们准备水啊,就让我跟杨大哥渴着干活。” 晓月羞红了脸,那边高大叔骂句高雨:“这小兔崽子,就你话多,你要是不脱完一千块的坯,今天到家就不行吃饭。”高大叔对高雨带着笑意,斥道。 高雨在这也是嘴里不饶人的,就立马分辩道:“你咋不管我哥呢,我还脱着坯呢,他连坯都没脱。” 高雨不满的小声嘟囔着。 高大叔听到了高雨的话,一脚就把高雨踹了个咧斜,笑着骂骂到:“你咋不跟你哥比学问呢。” 杨大哥看他爷俩吵架的样子,也笑着扯了扯高雨的衣服,到:“你还剩多少了,我脱的坯给你。” 高雨嘻笑道:“我早就干完了,现在都脱一千两百块了,就是对老高头的对两儿子的态度不满。”高雨调皮的对杨大华道,说完不等高大叔过来收拾他,绕到了晓月的后边,问道 “晓月姐,你见我哥了吗?”还一副担忧的样子。 问完这话,高雨偷的拉了一下晓月的袖子,把晓月拉到了一边,故作神秘的眨了眨眼,对晓月耳语道: “他见打完地基,见你家里没有柴了,就去山里给你家打柴去了,他哪干过这活呀,我怕他在把手给砍了。” 晓月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的看了高雨一遍,又摸了摸高雨的头,确定高雨没有病也没发烧,晓月的脸却又烧了起来。 这是什么节奏,晓月在山上以为高雷是给家里砍柴呢,细想想也对,做为家里唯一的读书人,家里怎么舍得让他去砍柴呢。 高雨见晓月吃惊的样子,又偷偷对晓月轻声道:“本来爹只让我跟他来你家建房子的,可是哥哥非得说一起来看看。可见哥哥对你跟别人不一样吧?”高雨一副你知道的表情。 这高雨的一番话犹如闷雷一样给晓月辟得外焦里嫩。 晓月默默的返回身收回高雨的碗,一点也不敢停留就跑到了窝棚那。 抬头见高雷阴沉的表情,放下了柴禾,就抽绳子,见到晓月脸就转了到了边上。 抽出绳子,高雷给绳子绕到了胳膊上,连头也不抬,晓月也不能当没看见,于是主动的开了口:“高雷,你不用这样,我也没让你给我砍柴。” 气得高雷狠狠的摔了手里的快收好的绳子,气鼓鼓的瞪大了眼望着晓月的脸,晓月见高雷的眼里居然有泪光闪烁。 晓月觉得自己还生气呢,他怎么能颠倒是是非,像都是自己的错似的。 晓月动身捡起了绳子,帮忙卷好,转头冷冷的对高雷说:“我在说一遍:一我盖房子钱是我卖灵芝赚的,二,你有什么理由污蔑我,三,我们本来就是邻居,下次我把砍的柴给你家送去,就两清了。” 高雷听了晓月话,都要气冒烟了,眼睛里的泪大滴大滴的落下,狠狠的说:“不用了,是看在给你盖房子的钱多的情况下才给你砍柴的。 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晓月那一头浆糊的脑子。 天已经黑了,建房的人都走了,晓月还没忙完,先把灵芝拿出来摆在棚子里的席子上,然后又到了外的灶上烧了水,把早上发的苞米面拿出来,加了点野菜,包了菜团子。 在睡觉之前又四处的检查了一下,四处的陷井都还完整,饭也好了,晓月拿了个菜团子,往锅里添了点盐,又撒了把野菜。 夹了几个油滋了,就这样一碗汤就出来了。 正要吃饭时,小豆丁就在门口喊:“晓月姨,晓月姨,我娘快不行了。” 第27章 闹就闹吧 晓月忙放下碗筷,锁上门就抱着小豆丁就往葛家跑,进了葛家院子,正房的窗子用整张窗子纸糊的,是晓月那天砸的。 院子里没什么人,屋里连光都没有。 晓月问小豆丁:“你娘吃药了吗?” 小豆丁摇摇头,四岁半的女娃就知道事情经过了:“药让奶奶给摔了,药罐子奶奶给姑姑去熬药了,就没拿回来过。” 晓月推门进屋,屋里只能借着依稀的月光才能影影绰绰的见到炕上躺着的女人佝偻着身体咳得嗓子都哑了。 小豆丁又委屈的抓住晓月的胳膊,怯怯的说:“娘自晓月姨走后,奶就没给过吃的。” 晓月听了小豆丁的话,顿时就明白了。 “奶奶和娘都不让找你,可娘要死了啊。” 晓月借着月光给小豆丁擦了擦脸,给小豆丁放在炕上,卢小妹听见推门声,咳得抬不起头,以为小豆丁回来了呢,也没抬头。 晓月又推门出去了。 晓月熟悉葛家的厨房,也熟悉葛家的鸡蛋放在哪里?就是到了厨房门的时候,上面别着一个大锁头,晓月摸着大锁头,心生一计。 叫你上锁,晓月在地上捡了细细的枝枝,又把树枝上的叶打着卷的塞进锁眼里,又把树枝插了进去,然后掰断。 晓月看到锁眼已经塞好,就把厨房的窗子推了上去,跳进厨房里。 晓月拿两唯二的两枚鸡蛋,一碗白米饭,用水淘好了,然后往里加了油,盐。再削了两个土豆,把土豆加到盛白米饭的盆里。 厨房再也找不到什么了。 就端着盆跳窗来到了西厢房,拿了捆柴过来,点上火,锅里只放了一瓢水,水很快就开了,晓月把鸡蛋打散,用热水把鸡蛋冲成蛋花,又从厨房拿的糖,挖了点糖,借味。 然后又加水把淘好的米饭,倒进锅里,盖上锅盖,烧开了锅,就焖着。 鸡蛋水也差不多能喝了,晓月把鸡蛋水端到卢小妹面前时,卢小妹都没有力气了,晓月一勺一勺的喂卢小妹。 晓月边给卢小妹喝鸡蛋水,边尽量温柔的到:“新房子建好,咱就搬到我那块住去,你要在这住下去,迟早都是死。” 卢小妹虚弱地把碗推走,示意不喝了,笑了笑:“我跟你去算个啥呀!” 晓月又给他拽了拽靠背的垫子,让卢小妹能舒服的坐一会。 晓月把炕上的小豆丁搂在了怀里,严肃的对卢小妹说:“你不在乎生死,可你想过没有,你没了小豆丁就没娘了,我对她再好,也抵不过你在她心里的份量啊。” “葛三林既然也不在乎你了,你就不要想他了,他要是在乎你的话,葛家的人不可能任由你饿死,病死他们都不管的。” “我那什么都没有,但是我还能挣啊,要是你娘和哥哥听到妹妹的死讯,那他们也很伤心吧。我跟胡郎中打听过,你的病没那么严重,只要按时的喝药, 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好了,到时候可以给我和小豆丁做饭吃,三嫂你也知道,我就是不会做饭。” 月光下卢小妹慢慢的绽开了笑容,“要不咱们夜里就走吧,不然葛老太太发现我偷她鸡蛋的事,肯定又会闹你。” 卢小妹笑了笔,“闹就闹吧,反正我在这躺着,她还能怎么着我?” 晓月算着时间,米饭能出锅了,掀开锅盖,白胖胖的白米饭,晓月把土豆按成土豆泥,跟饭搅到一起,然后盛了两碗饭,一碗给卢小妹。 一碗给小豆丁。 卢小妹喝完鸡蛋水已经有些力气了。 坐起身来,自己吃了一碗饭。 晓月把剩下的米饭攥了两个饭团子,放在了卢小妹的身边,等卢小妹和小豆丁吃了饭,把碗都洗了,也把锅刷了。 所有的痕迹都没有了,又对卢小妹与小豆丁道,明天葛老太太发脾气,你们千万不要搭茬,我明天去合家镇,晚上在过来看你。 晓月安抚好了小豆丁母子,从葛家院子出来,突然眼前一道黑影从葛家的院子过去,晓月看那个身形与葛二林很像,就抑制不住的激动心情放慢了脚步跟了上去。 葛二林推开猴三院子的大门,鸟悄的进了院子。 晓月躲在暗处看葛二林什么时间能出来。 也顾不得打蚊子,就默默的守在大门的一棵树的背面。 约摸过了两刻钟,就见葛二林拎着裤子出来了,跟去的时候一样鬼鬼祟祟的。 晓月记得猴三在镇上住三五个月只回来一次,猴三是在他姐夫家的小饭店打工。 晓月看着葛二林跳了自家的大墙后,“嗤”的一声笑了,又颇为解气的又“呸”了一声。 得好好盘算盘算怎么才能告诉猴三。 第二天,晓月起得晚了一些,正赶上村头梁伯正在赶车等村里的去镇上。 坐车的人就高雷和胡半夏两人是常坐车的,晓月第一次坐车,把一枚铜钱递给梁伯。 梁伯笑笑说:“今天可不是集啊,卖东西的也没人买。” 晓月抬脚坐上了牛车,笑着对梁伯说到:“我的东西不用去集市,另外我还想买点种子回来。” 晓月换了个姿势,坐到了前边,向梁伯请教道:“大地这时节能种点什么?菜园子我也整理出来了,想买葱种子,和晚豆角,白菜籽,还能种点什么出来。种土豆已经赶不上了。” 梁伯侧目看了晓月一眼“葱和晚豆角我那里有,回来到我那拿就行,别花那冤枉钱,韭菜我那里也有,你割一锹头的根,那玩意不看着,放在地里就长了。” “至于大蒜、油菜、苋菜、白菜、黄瓜、芹菜、胡萝你看上哪样,就买哪样的种子就行,你那半亩园子也不小呢,都能种。” 晓月眼睛一亮,笑道:“原来有这么多东西能种的。” 晓月见高雷和胡半夏拿着书箱来了,就不再吱声,高雷与胡半夏也没与晓月说话。 到了镇子边上,梁伯笑了笑道:“丫头,我就在这里等你。” 晓月答应了一声,就进了镇里,高雷与胡半夏没下来车的时候,晓月已经跟一个精灵似的进了大门,今天不是集,所以守门的也没查。 晓月直奔童合医馆去了,浑没注意后边有人跟着她。 第28章 咱们又见面了,丫头 晓月直奔童合医馆,那伙计见晓月进来了,忙热情的与晓月打招呼,并让晓月在对面的长椅上坐了。 晓月在一边坐着,往童掌柜那一看,正在给一个老人家把脉。 晓月本来想去镇上逛逛,可兜里只有351文钱,还是能买点种子,不计盖房子还差1400文没付呢 。 想着欠钱的滋味,晓月又坐在医馆里静静的等着了。 晓月把眼光投向的门外,还有两个的小乞丐。 一个约八岁的男孩子领着一个四岁的女孩子,衣衫褴褛的蹲在对面的星斐布艺的窗下。女孩搂着腿,头垂到膝盖上,困的直嗑头。 那边哥哥看妹妹的样子,把自己的衣服解下,扶着妹妹倒在上面睡了。 晓月看那男孩子身上满是鞭痕,我棍子打伤的印记,满是污垢的前胸还印着一个青紫的印记。 想起前世自己也挨了葛老爹的鞭子,那种伤是刻在骨头里的。 正在黯然神伤时晓月见一双灰绸布鞋,出现在晓月面前。 晓月顺着鞋子往上看,见掌柜的穿那天穿的土黄色长袍,衣袖收紧,腰系五色丝绦,面色温和的看向晓月,那一撇小胡须随着童掌柜说,那小胡子一翘一翘的:“咱们又见面了,丫头。” 随后看向晓月的背篓,一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快给我看看,这次带的灵芝怎么样?上次的都被一个县里来的买药材的都买走了,我这里的存货都没有了。” 小伙计也在柜台里搭腔,边擦柜台,边向晓月笑着道:“那可是我见过的最贵的贵人呢” 晓月弯腰,把背篓里的灵芝摆在柜台上,听到小伙计的话,也不禁笑了来。 掌柜的摸着自己的小胡子,笑叱道:“什么叫最贵的贵人。” 小伙计也嘻嘻笑,看到晓月摆到柜台上的灵芝比上次的还大,瞪大了眼:“晓月姐,你在哪找到了,我也去呗,这个比我在这里抓药还挣钱。”说完,好像知道自己多嘴了,又偷偷瞄了眼掌柜的,吐了吐舌头。 童掌柜的细细品了品三株上好的灵芝,面色温和的问晓月:“与先前来的是一棵树上的吗?” 晓月笑着点了点头,就见童掌柜逗小伙计:“大马虎头山的,晓月你走时带着我的小伙计,把他放在山里看能不能也采到跟你一样的灵芝,”眼睛对晓月眨了眨。 小伙记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掌柜的,我哪也不去,就守在医馆里。” 晓月只是微微一笑,跟小伙计要了包草药的纸,铺在了柜台上,就从背篓里取出了山上采的黑疙瘩。 晓月拿出这个时候,童掌柜的眉毛皱了一下,然后也不在乎手脏,亲自上手捏了捏,而后又凑到嘴边闻了闻。 转过来,晓月见童掌柜的眼睛都在发光,忙问晓月:“山里还有这东西吗?” 晓月点点头。 “多吗?” “不知道,我当它是点柴火东西捡的,下山遇到了一个人,说让我拿到你这里问问。”晓月诚恳的答道。 童掌柜的也不嫌脏,拿在手里,又闻了闻,对晓月笑道:“这东西是椴树黑金,可是个好东西,晒干了才值钱呢。就是湿着现在买也值500一斤。这不是柴而且它也不易燃,你是不是把它当成别的东西了。” 晓月尴尬的点了点头。 这时小伙计端了一杯茶过来,放在柜台的,示意让晓月喝。 掌柜的把东西拿到里边,拿秤,秤了一斤四两,掌柜拿给晓月看,并告诉晓月,秤杆上的一颗星就代表一斤,一个圆点代表二两。 掌柜的指着三株灵芝与晓月说:“是一两二钱,椴树黑金也是一两二钱。一共是二两四钱,其实要到县城里去,这两样的东西都能翻倍的。” 晓月看掌柜的笑了笑,“我就到你这就行了,县里太远了,我一个人不方便,况且这季节已经没有灵芝了,等那个什么黑金的,我是在下山时一个树洞里捡了一块,没寻思是药材,我还得找找那个地方。到时我在给你送来。” “对,咱俩合作愉快。”晓月把那杯水喝了,然后就走出了医馆,童掌柜亲自把晓月送出了门。 晓月出了医馆,那两乞丐已经走了,估计是布庄不让乞丐在门前乞讨了。 晓月也没当回事,背着背篓去买种子。 到了胡氏农资这屋,晓月问了:“大蒜、油菜、苋菜、白菜、黄瓜、芹菜、胡萝都有啥,一样买点。” 最后伙计把一样都装了点,一共花一50文。 晓月背起背篓,猛的一回去,发现那乞丐哥俩一闪,躲在墙屋不见了。 又拐到了布庄,进门马上又出来,乞丐不及躲了,就怔怔的站在布庄门前。 晓月拎着哥哥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也没有恐吓,比较小的女孩就与晓月说了:“ 进城时一个高个子男人许我们两馒头,他让我跟着你。” 晓月皱起眉头了,不会是那个劫道的大高个吧。 反正晓月也是坐牛车回去,她对那两小乞丐说:“你回去,就实话告诉他就行。” 晓月又搁兜里掏出四文钱,交到哥哥手里,又摸了摸小女孩子安慰道:“能买两个大肉包子了”。 俩人望着晓月的背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其实晓月见两人在布艺庄前乞讨就寻思给两人铜钱,只不过一出门就不见了。 晓月来到了星斐布艺,幸好云星婓不在,晓月直接就对伙计道:“有没有便宜的布。” 伙计在柜台下拿出来一匹看似旧的布,“这匹300文,是前年剩下的布,颜色都有点旧了。” 伙计可是不坑人,照实说,晓月犹豫了一下,又缓缓的道:“还有更便宜的吗?” 小伙计看了看晓月的衣服,还行啊。 他却不知,晓月正是穿了云星斐赔她的那套。 “后边仓库倒是有,是一些下雨泡了的。200文一匹。” 晓月心想,这也不按斤量,当下笑了:“能领我去看看吗?” 小伙计一看,反正不赶集也没什么人,就喊人来照看一下店,领着晓月穿过后门,晓月进了后门,就是一个四合院,三面都是库房,伙计把晓月领到了西库房了,伙计拿着钥匙开了门,径直走向西北角。 小伙计没说错,西北角那一架子的布都淋了。上面的像尿床的孩子留下的印迹似的,一面是地图,一面没有。 小伙计指着地图小的说:“面前这三匹,都是一匹200文,最底下的50文就行。” 晓月摸了摸底下的布,整个都是地图,而且晾完了,布面也抽抽巴巴,约对是整个浸泡的。 晓月大手一挥,200文的是浅青色的,50文的是藏兰色的都是麻布。 晓月把布装到了背篓里,往外面走,瞧见云星斐正从大门进来。 第29章 家里进贼了 晓月背着背篓忙又转回到库房,跟小伙计说:“把东西落在里面了。” 小伙计又陪晓月进了库房的西北角,晓月算着云星斐应该路过第三进院子了,晓月就背着背篓出了库房的门,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本来晓月还想买几只小鸡、小鸭,观察一路,今天不是集,没有卖的,晓月就想立马就回家,脚步一转,突然想到了猴三的事。 晓月看看太阳,离日中还挺远的,晓月刚好看到那小乞丐朝她走来。 哥哥拉着妹妹急匆匆的奔着晓月就来了,到了晓月跟前男孩子喘着粗气说:“姐姐你注意点可以有个高个的男子对你不轨。” 晓月见两人满头的汗,头发都湿了,蹲下身用袖子给女孩擦了擦头发和脸,抬头对男孩,安慰到:“没事,姐姐会功法。” 见男孩这么懂事,晓月觉得把事交给男孩去做比较好,省得以后跟猴三见面尴尬。 男孩比晓月矮半个头,晓月站起来,一手牵着女孩,目视着男孩问:“你和妹妹都叫什么?” 男孩灿烂的笑出了一口白牙:“我叫春月,我妹叫水月。在村口的土地庙里就能找到我们。” 晓月脑子转了个弯,看着春月道:“名字还挺好听的,想不想赚钱,” 男孩瞪大的眼睛,手紧攥着,呼吸都急促,憋了半天,像是觉得晓月的话不真实似的,却又不想失去这次挣钱的机会,才长呼了口气,像做出什么惊人的决定似的,小心翼翼的答到:“想” 晓月满意的点了点头,把兄妹俩拉到了个背人的地方,在钱袋里摸出一文钱,放到男孩子的手心,冲春月眨了眨眼,神秘的说:“这里是我给的定金一文,要你做的事不难,只要你给我带个信,这个信不能白带,找到人后你管他要二文钱,是跑腿费。他要是不给钱的话,我再给你补上。” 春月一想,咋的也不吃亏,就听了晓月的话,兴冲冲的去找人去了,晓月背着背篓领着水月跟在春月身后。 春月就挨个的小饭店问:“店里的伙计是牛口村来的吗,你媳妇让我给你捎个口信?”小小的合家镇,小饭店就有五六个,一家一家的问下去,终于在快出城门的三山饭店见到了猴三。 猴三不认识春月,晓月却确认识猴三,在后边向春月点了点头。 春月小大人似的说:“你是牛口村的猴三吗?” 猴三中等个子,面容较好,身上的衣服也干净,猴三没有瞧见乞丐就撵,而是站在门口和气的说:“请问你有事吗?”跟见普通人一样,对乞丐有了同等的待遇。 这让晓月对猴三高看了一眼。 春月抓了抓头发:“一个人让我冲你要二文钱,才能把消息卖给你。” 猴三眉头紧皱,狐疑的盯着这个叫花子看,见他不像说谎,犹豫了一会,猴三心想:就当赏小叫花子了。 从兜里掏出二文钱,交到春月手里。 春月收到钱后,眉眼都笑开了,注意到了春月去接铜钱时握紧铜钱时手一翻,整个手背都是伤疤,这时春月小声的同猴三道:“你媳妇让你晚上抽时间回家一趟,且记,晚上回,谁也别惊动。” 说完就往晓月的方向跑, 晓月看着猴三收到消息,一副高兴的样子,心里到不是滋味起来。 见猴三已经进屋了,才牵着妹妹跟哥汇合。 晓月着急出城门,所以打完招呼就自己走了。 晓月在出城门时还留意后边,出了城门约百米时,真的是那天劫道的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只那个高个男子一条腿是瘸的。 晓月加快了步伐,心想那俩人看来是找自己报仇的,晓月又小跑走来, 很快就眼看见了梁伯的车,晓月才呼了出气,抹了抹脸上的汗,今天算是逃过劫。 梁伯坐在车上,抽着烟,车上已经坐了四五个邻村的人,晓月见了,赶紧跑了几步。 跑到到牛车跟前,把背篓放在车上,然后晓月上了车,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背篓固定好,自己坐在背篓旁边,回头在看那两人,恶狠狠的瞅着晓月,晓月已经上车,那俩人跟了几步,就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晓月长叹了口气,看来以后出门得小心了。 还有今天得把三嫂和小豆丁搬到自己那里住。三嫂的病又重了,晓月离开葛家时,三嫂都能下地走厨房了,才几天没见,又躺在床上啥也干不了了。 昨天才到了老葛家才知道,根本不给卢小妹母女送吃的。小豆丁也只是三顿在晓月家吃两顿,只要晓月在家,不管晓月做的好不好吃,都在晓月的窝棚里吃。 晓月想卢小妹现在的身体,想要走到晓月家,不太现实,干脆自己给三嫂带在身边,不但自己能给她熬药还能做口好吃的给她。 至于为什么对卢小妹这么好,晓月有晓月的考量。 前世就是晓月打着给葛三林做姨娘的身份,卢小妹也没有给晓月受委屈。 待到车上的人在不同的村子都下车了,又剩晓月与梁伯两人了。 晓月就来到了梁伯边上坐着了,梁伯甩起鞭子来,嗓门贼敞亮,大声对晓月说:“你坐稳了,要加速了。我家在村东头,就是每天坐牛车的地。 到家后先别急着走,我给你找菜籽在回家,不然一个村东一个村西还挺远呢。” 晓月好奇地问:“都梁伯,梁伯的叫着,你到底多大呀?” 梁伯回头看了晓月一眼,笑着叱晓月:“丫头,没听过揭人不揭短这话吗?” 晓月笑了笑没说话。 到了梁伯家里,一进院,两只大黑狗,晓月不敢进门了,梁伯铲了一铁锹的韭菜放在筐里,还拿了一包晚豆角籽和葱籽。 晓月把筐接过来,问道:“梁伯你家的狗能下小狗崽吗?” 梁伯笑了:“给你留两只。” “好咧!”晓月兴奋的拎着筐高高兴兴的就走了。 晓月直接奔向家里,把买回来的东西放进窝棚里。 就听见窝棚边有动静,晓月也没理会,直接打了壶凉水,拿着三个碗就会看看房子建的咋样了? 房子四圈包括炕都板板正正的。 此刻正在上梁呢。 晓月一看,足有十个人,十个人碗也不够,晓月就一个一个的给倒水,递水。 到了最后是高叔,高叔在房子后边做指挥,杨大哥和高雨在房顶两边把两人负责把架子固定并稳住,其余的人抬架子的抬架子。 高叔指挥完了,才有空坐下跟晓月聊天。 晓月轻声对高叔说:“剩下的一两四钱银子我已经准备好了,能在这给吗?” 高叔笑着道:“乡里乡亲的怕啥?给了我,我就有银给工人开工钱了,没指望你,没想到这丫头还挺办事的。” 晓月笑着,当着面从钱袋里数出一两四钱,钱袋里只剩三文。晓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钱子递给高叔。 高叔接过银子,喊了一嗓子:“干完活,就到我这领钱。”房上的人都大声的喊了一嗓子。 见高叔要干活去,晓月又叫住了:“高叔,我发现家里进贼了,你们完事的时候,跟我到窝棚那看看呗,要我一个女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也对付不了啊。 第30章 兔崽子是何方神胜 其实晓月故意显露出自己没钱,里边兜揣着463文钱。 到了前院,晓月中午还没吃饭呢,建房子的人中午都在高家吃了,晓月也就不管他们了。 先是焖了饭,然后把前两天从山上摘的木耳泡了。 然后晓月又在外面堆了个小灶,正好能用买回来的小铁锅。 垒好灶,放上锅,加上前两天熬的猪油,在院子里薅了把小头蒜的叶子,呛了锅把一盆的木耳全放进去了,晓月添的是木头,所以火一直都很旺,翻炒几下就出锅了。 晓月把菜端到木床上面,自从炕上能住人了,这架木质的床就成了茶几。 晓月想起小豆丁说葛家不给小豆丁娘俩饭吃的事,又快步走到老葛家,推开房门就见:卢小妹正在屋里咳的厉害,小豆丁趴在自己娘身上哭。 “怎么啦?三嫂。”晓月急切的问道。 “是娘,早上起来,发现锁眼被堵了,就在院子骂,越骂越不中听,还骂自己是白吃饭的,早早死了才好,又说……”卢小妹断断续续悲切的道。 “总之没啥好听的话,我都学不出来。”卢小妹一边咳,一边抹眼泪。 “大哥最后把锁头砸了下来,老太太去做饭,又发现鸡蛋没了,拎着烧火棍不由分说的就打我,不给我吃饭没事,但是小豆丁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饿得直哭。” 晓月拍了拍卢小妹的胳膊,笑着道劝慰道:“三嫂,去我那吧,我那没葛家住得舒服,但也能保证你和小豆丁一天两顿饭。” “不知二平的婚事订定了没。”晓月若有所思的问道。 “订下了,说明天来女方家想看呢。”卢小妹无可无不可的道。 卢小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疑问地开口:“是不是因为看我病成这样,没法去给老人家帮忙。娘才借着锁眼的事开骂,感觉我就是所有人的累赘。”卢小妹哀哀切切的道。 “哪有的事,胡郎中都说了你的病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喝药,注意饮食,很快就能好,你是在葛家这样又没人管,照这样下去,很可能会把小病拖成大病,最后死了。”晓月苦口婆心的慢慢的安慰卢晓妹。 卢小妹抹了抹眼泪不哭了,还是不住的咳,捂着胸口问晓月:“那我怎么办?要是我在你那养好了病,娘能不能去你那作去啊。”末了,卢小妹又担心的道。 晓月双手握住卢小妹的双臂,用力的一按,坚定的道:“没事,咱保住命要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大不了葛三林给咱一张休书,你有我呢,也不至于无路可去。” 晓月松开卢小妹的手臂,笑了笑道:“我去杨大华家借板车去,拉上你的东西跟我回家,家里的饭都做好了。到了就吃饭。” 晓月麻溜的去杨嫂子家,借了板车,又去郎中那里买了个小熬药的罐子。 拉着板车就回到了葛家,怕卢小妹坐在车上不舒服,在车上铺上褥子,把卢小妹扶到了板车上,又把被子,柜子里的衣服,还有七零八碎的东西,都装在了平板车上。 厨柜里的碗壶都已经前两天盖房子的时候就让晓月拿走了。 当晓月准备推车要走时,卢小妹又拉过了晓月道:“那柜子是娘家陪嫁,得拿着。” “行,行,”晓月安慰卢小妹道,“我再来一趟,先把你送过去。” 晓月推着板车,小豆丁跟在晓月后面,一伙人直奔晓月的新家去了。 到了新家,把卢小妹抱到了炕上,又铺上了褥子和被子,再把其她的衣服叠整齐摆在炕头一溜。 搬上拿回来的炕桌,晓月把饭掏在了盆里,木耳已经炒好了,三个人一人一碗饭。 吃完饭,晓月收拾好了。 又去推了板车去了一趟葛家,要搬柜子时,葛老太太就不干了。 葛老太太指着晓月的鼻子骂到:“你个臭不要脸的贱蹄子,串答着老三媳妇跟葛家离心,现在还想霸占葛家给老三的东西,休想。”横眉立目的瞪着晓月,气得忿吃忿吃的喘着粗气。 晓月狠狠的瞪着葛老太太,清冷的声音,没有葛老太太的声调高:“你别忘了你家的窗子是怎么毁的。” “你要怎么样,是不是想毁了我家,我告诉你我两儿子已经回来,”葛老太太那小个子跑到葛三林家的屋门口,双臂平伸,挡住了晓月的路, “这是我三儿子的家,我跟三儿子还没分家,他的就是我的。”葛老太太横眉立目的大喊道。 晓月最终还是还了平板车,葛老太太说的没错,没走到前世那一步,卢小妹还活着,晓月又从葛家脱离了出来,好吧,不与葛老太太计较了。 送回平板车,晓月去山上砍了捆柴回来后,大水缸的水已用的差不多了,晓月又把大水缸洗洗,然后把水倒出去,在放上新水,在掏出去,反复了三次,晓月总算是满意了。 拎起扁担,挑着两只空桶就去大井里挑水子,挑了五趟,大水缸也满了。 晓月拎了水壶和碗给盖房子的人送水。 房子的前面已经建好了,房架子已经起好了,就差盖房盖了,晓月从侧面转到背面,所有雇的临时工,正在发铜钱,一人三文。 晓月站在后面看着,有想要喝水的,晓月就给倒碗水。 发完了,高叔就把众人喊道一起,望向晓月。 晓月心有灵犀的一动。 自己怎么忘了,前院还有一个埋在陷井里的人呢。 于是晓月笑了笑,对众人道,“有劳哥哥叔叔们了,我家里进贼了,我又是个女的,连看都没敢看,就想央求高叔,等此地完活了,帮我一把,看看究意是什么鬼,明目张胆的进来行窃。” 听了晓月的话,众人哄笑着,一起走到了晓月的屋子。 这间窝棚是晓月建的,粗糙还矮。 早上高叔看屋门还是斜倚在门框上的,窗子也都是毛边,用柳条和木棍编起来了,对于葛叔对房子要求之高,是看不下去的。 晓月在外围画了个圈,示意不要进圈里。 想了又想,晓月弱弱的说:“各位哥哥在圈外走,不然没准会有什么陷井呢。”说完晓月不好意思起来。 高叔挑着眉看了晓月一眼,也没多说,晓月给众人领到了陷井那,陷井就在卧室的窗下,看来这人要跳窗子进卧室偷盗。 高叔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跟众人说道:“这要是被这个人偷成了,今天我雇的人都洗脱不了嫌疑。” 高雨正是冲动的年纪,一听父亲这么说,就忍不住怒气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兔崽子是何方神胜。”说着,叫了两个人,跳下了陷井。 第31章 老脸往哪里搁 里边的那人正听到何方神胜,有人就跳了下来,还踩了井里的人肩膀,结果高雨不稳,跟底下的人一起摔了,年轻人活,没等倒下,胳膊支撑着就起来了。 起来就把气都撒到了里边的人身上,不管不顾先踢了葛老爹两脚,其它二个小伙伴看高雨生气了,也补了几脚,高雨冲上面的人喊道:“扔个绳子下来,把他捆上,省得乱跑。” 底下的人刚要开口,高雨就摘下自己的汗巾把那人的嘴堵上了。 三个人很利索的把里边的人绑好了,人踩人就上去两人了,剩下那个人拎起五花大绑的那人,冲上面喊了声,上面的人就把绑着那人拉了上去。 本来剩下的那个是晓月那天救的人,天色暗,再加上那天跟今天完全是两样,晓月没认出来他,但那人却认出晓月来了。 那人叫华祺,据说是梁伯失散多年的儿子,到了梁家改名叫做梁祺。 梁祺借着上面的人顺下来的绳子,一纵就上到了地面上。 地面上高叔把那五花大绑的人翻过来,就是一愣,原来发现是老相识:葛老爹。 高叔唉声叹气的绕着葛老爹转了好几圈,用气得颤抖的手指着地上的葛老侈道:“有儿有女,你寒蝉不啊,老脸往哪里搁” 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晓月,然后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晓月说:“看看咋办吧?你和葛家还是有些渊源的,别整太僵了,看在葛三林的面子上。” 葛老爹佝偻着躺在地上,身上还让高雨和其它两人给五花大绑的,给人感觉很可怜。 但晓月前世的死绝对和葛老爹脱不了干系,但她就不明白了,明明自己重生后已经脱离老葛家了,但葛家还贼心不死,准是听到了葛二平添油加醋的讲了自己盖房子的事, 葛老爹就坐不住了,非要看看自己哪来的钱?还是因为别的事…… 高叔看着晓月久久不语,眉头紧皱,但周围的人却小声的议论道: “真看不出来,平时看着也挺憨厚的。” “对哦,真没想到哦,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是啊,表面是好人,谁知背地里这么阴思。” “可不是吗?今天所偷之物,说不定安在我们在场的什么人身上呢?” “我艹,真阴险呢。”一个小年轻的上去就给了葛老爹一脚。 众人也纷纷的过来踢葛老爹了。 高叔在旁忙拦着,忙对大伙说:“今天的老爷们,小爷们辛苦了,下次在有这事时,一定叫上大家。” “没事” “应该的” “还得谢高叔给我们赚钱的机会呢。” …… 高叔看了看众人道:“还是散了吧,这是晓月和老葛家的事对吧?”眼神看向沉默的晓月。 又道:“高雨留下,杨大科陆电华留下,其余的人都回家吧,也累了一天了。” 梁褀道:“我也留下。” 高叔转头看了看梁褀,也没言语。 高叔弯腰给葛老爹解了绑绳,眼却瞄向晓月。 晓月也正在琢磨着该怎么办?看高叔看了过来,就笑了:“高叔,我也没经历过这事,我只不过怕黑天, 有人会偷跑到我家,作为一个独住的女人,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才自己动手作了陷阱。” 晓月叹了口气又道:“谁能想得到,陷井里的人竟是葛三哥的爹。葛老爹你相中什么了,你跟我说啊,那三林哥救我时,我就说了,要照顾他的媳妇和女儿。” 葛老爹瞪了晓月一眼,别过头去不说话。 晓月接道又道:“我说的是真的,老葛家不给三嫂吃的,饿着小豆丁,我就接我家来了,就在屋里呢。” “晓月姨,我在呢。”小豆丁脆声声的答应道。 “晓月姨?”梁褀疑惑道。 “是啊,小豆丁也想管我叫姨,她亲娘病了也在我家躺着,那我就只有让她叫晓月姨了。”晓角解释道。 随后又看向葛老爹,见葛老爹缓过劲来,翻身站起来了,拍拍浑身的尘土,冲晓月哼了声,独自一人走了。 看蒙了在场的所有人,高雨“我艹” 杨大华:“牛逼” 梁褀…… 晓月看到这些人的表情,笑了,随即来到了高叔跟前:“多谢了,高叔。” “走就走了吧,是葛三林的爹,我又是葛三林从人贩子手中救下来了,怎么追究都是错。随他去吧。”晓月对想要上前追的梁褀道。 剩下的人看什么事都没有了,纷纷都走了,晓月送出了院门,回头就把陷进填上,又在旁边挖了两个大的。 又把烧尽的草田灰都撒到了地里。 把从梁伯那拿的韭菜种了地头,又浇了水。 明天准备在家种菜,后天得去山上找椴树黑金了,看看还能拿回多少钱? 晓月突然起来忘给三嫂熬药了,所有的想法都成空了,还是干点实事吧。 翻出药罐子,仔细的清洗了两遍,然后拿出在老葛家抓的药包来,打开药包,把药店放进药罐里,然后把包药的皮放在一处, 收起来,然后在药罐里放了三碗水,就一点一点文火熬药。 大约剩下一碗水的时候,晓月垫了布倒出了药汤,把药渣留着明天还能熬一回,然后把药碗端进屋去给三嫂卢小妹递上了药。 卢小妹到了晓月这里,突然就咳就见少了,下午吃了点饭,还睡了一觉,现在看起来精神多了。 笑着接过药,卢小妹吹了吹热气,也不嫌苦,一口气就喝了。 晓月拿起碗在外边把碗洗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感觉好像要下雨,晓月又想起一事了,怎么猴三还不回来了,现在二哥也回来了,在不回来就赶不上二平的订亲了。 心里有还是放心不下,晓月想了想进屋收好碗,对卢小妹道:“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三嫂你和小豆丁先睡吧。” 晓月把门关上了,走到了院子里,又看了看天色,心想可千万不要下雨呀,还没上房盖呢。 走到了村口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走来了,“梁祺,你这是干嘛呢?”晓月看梁褀从自己后边跑了过来,心里想这是上山了吗? “我到山上锻炼去了。”梁褀见是晓月就停了下来。 “你每天都这时锻炼吗?”晓月关心的问道,心想可别是你的锻炼打扰了那对狗男女,他们要是不勾搭,那我给猴三的信不是白费了吗。 第32章 我艹,辣眼睛 “我第一次晚上锻炼,晚上回到家看今天的月色很好,月亮照着地面也很亮,所以看着这么美的月色,就想试试晚上锻炼是什么感觉?”梁祺边用布巾擦满头的汗,一边放慢速度等晓月一起走。 晓月听了他是第一次晚上出来锻炼,心想:还好,还好,默默的长舒了口气,听他提到月色特意抬头望了望月亮还是挺圆的,淡淡的应了句:“早上好还是晚上好?” “早上没蚊子。” 晓月笑了,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不知被蚊子咬了多少的包,没办法自己不搭窝棚,没地方住,不围围栅栏,住在村外边也觉得不安全,要是怕蚊子咬什么也干不了,又一寻思,这跟梁祺什么关系。 索性思路一转,笑眯眯的把头转向梁祺,发现男子好高啊,自己只到他的肩膀, 湿漉漉的头发粘在了脸上,额角一道浅浅的疤在右眼眉中间穿过,右眼眉处少了几根眉毛,眼窝深邃,澄澈的眸子在黑夜里微带点湖兰,一点也不像村里人到有点异域人的相貌,高挺的鼻梁,瘦削的脸庞。 晓月在那断眉处停留了一瞬,忽然感觉自己这么对一个男生看不好,忙又慌张的转开话题: “你都炼什么?”晓月有点小小的心虚。 “体力,耐力,打套长拳,舞一遍棍子,还有每天必练的是射箭。”梁褀倒没有对晓月的观察反感,从小到大身边的一直都会有这样的情况,过几天就好了。 射箭,是自己想的那种射箭吗?村里的地理位置虽然有大马虎头和小马虎头两座山,但冬也绝对纳入不了打猎的范围。 两座山登山快的人一天都就能跑完,要说野鸡和蛇倒是有,但其它的动物是不会有的。晓月带着怀疑的目光,“是打猎吗?” “是,也不是,” 晓月不理解的翻了个白眼,一边怨自己瞎打听,一边又怨梁祺话也说不清。一边又想人家不爱说就不说呗,你是谁呀?人家非得告诉你。 做通了自己的工作,晓月又问:“收徒弟吗?” “嗯?”梁褀听了这话挑着眉,突然间是愣住了,心想:你那么忙,会有时间学吗?还是给别人问的。 晓月看了看梁祺,想起路上遇到了劫匪的事,还有那天出城门发现了那两个劫匪,显然那两个劫匪把自己当成了仇人,早晚要与之对上的。 “我也想学能自保的武功。”晓月侧头站定,真诚的面对梁祺道。 “收徒弟不行,可念在你曾救过我一次,你可以每天鸡叫就起床,去小马虎头山,我带着你炼。”梁祺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 晓月心想:这梁褀这人还真够直的,算了,也不说了,看看明天自己起来到小马虎山下时,他带不带自己。 就这样想着两人走到了进了村子的那口井那里。 梁祺的家是在东边,而晓月本来已经从家出来了,梁祺正疑问晓月要去哪里?就听见前面的村子嘈杂的吵声。 往常天一黑,村子里的人又怕点灯费油,所以没什么事,都早早就睡了,就连挑水的也是在黑天前就挑好。 现在看村子的路上站了那么多人,男的、女的还有小孩子,吵吵嚷嚷都跟一窝蜂子似的,两个人快走了几步,凑到了人群外面。 晓月找了个缝隙从人群中钻了进去,倒是没站在人前,扒开第一排的两人的胳膊,看到里面的女人哭,一边哭一边磕头鼻涕眼泪一大把,哐哐的磕头,跪在地上拽着猴三的裤腿子,猴三则拿着铁锹往葛二林身上打。 晓月心想:猴三,终于回来了,而且回来的正是时候,把那对狗男女逮了个正着。 晓月见葛二林正提着裤子左躲右闪的朝自己的方向跑来,怕葛二林认出自己,忙钻出人群,就见梁祺正看着自己笑呢。 晓月也尴尬的笑了笑,又踮起脚伸长脖子向里看。 说来事也凑巧,猴三在村里有个发小,是个没娶亲的,白天在晓月家打了工,换了三钱银子,鼓捣几个年轻人,一起去喝酒,一听喝洒就有人就离开,但还是剩下五个人,一人赶了一辆牛车带着人就去镇上喝洒了。 喝酒的地方正是三山饭店,见跑堂的小二正是猴三,几个人邀猴三一起,猴三见也没有别的桌,就拿着凳子,又添了盘花生米,跟大家一起喝,喝完酒,便借机坐牛车回了趟家。 几个人喝的都不少,猴三白坐车有点过意不去,就提议到自己家里喝茶,茶是猴三在饭店里拿回来的。 几个人听了还有茶喝而且是没花钱的,就感觉不喝白不喝,所以大半夜的几个大小伙子就直奔猴三家了。 要说几个人不喝酒的时候,几个大小伙子谁也不能登猴三的家。 问题是大家都喝得五迷三道的,等把牛车拴到了猴三家大门对面的树上了,几个人栽栽楞楞的跟着猴三就进了家门。 推开家门一看,“我艹,辣眼睛。”跟在猴三后面的何四被眼前的一幕惊得顿时酒就醒了。 忙拦着不让其他的人进屋。 喝多的人哪管这些呢,吵吵嚷嚷的一拥而入,登时一屋子人,瞪大了眼睛看炕上的两个光溜溜的人表演限制级场面。 葛二林最先反应过来,看到这么多人闯进来,麻溜就穿裤子,好在他反应迅把裤子提上了,就见猴三抄起手边的茶壶就扔向葛二林,葛二林鞋都没穿,衣服也没披上,提留着裤子就从窗户跳到了外面。 猴三哪能放过他,跑出了屋子,看到放在院里的铁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拎着猴锹就追。 屋里的人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找村长的找村长,看热闹的看热闹,人群呼呼拉拉就跟着猴三跑。 村里人都习惯了村里的夜静悄悄的,但是突然间就不静了,充斥着骂人声,凌乱的跑步声,在加上狗叫声,一时间村里就沸腾了起来。 三三两两,一家子人,都跑出来看看出什么热闹了。 猴三的女人穿好衣服,也跟着跑了出来,跪在地上乞求猴三原谅,猴三脸都被气扭曲了,抡着铁锹就照葛二林的身上砸。 由于猴三个子比葛二林矮,又做了一天的工,又喝了酒,所以使出的力就差了三分,总是打不着葛二林。 正在时晓月看到二嫂小孙氏和葛二平正赶来看热闹,两个人手拉手,有说有笑的,葛二平的笑声洋溢着她对明天的亲事的美好期待。 第33章 提着裤子 晓月往侧边的人群躲了躲,站在了不起眼的位置,偷偷地看着这边。 二嫂小孙氏和葛二平扒开人群,里面露出提着裤子光着上身光着脚的葛二林,葛二平一见到这样的二哥,忙着急的问,“二哥,你这是咋了?”葛二平的一声喊,成功的得到了大家的关注。 “这老葛家的人还真都挺奇葩的,白天爹去孤女家做贼,晚上儿子跑人家媳妇这来偷人。”人群中不知谁发了声。 很快就有好事的问起了原由: 有知情的人回道:“可不是吗?我可是亲眼看到葛老爹做贼不成,反倒被困在陷井里的事。” 一个醉汉满脸通红,舌头都捋不直,乱乱的说“我~也在场,葛~~老头心真黑,后~~院许多人帮工,他赶这时候做贼,算~~盘打得挺清啊,可是人算不天算。” 旁边的人捅捅醉汉:“你说的对不对?什么天算,分明是晓月的算计。” “也~~是。” 猴三咬牙切齿的狠狠的踹了抱着他腿的那女人一脚,把那女人踹得翻了个身,又开始抡着铁锹往葛二林身上砸。 葛二林听到葛二平的声响,愣神了半秒,躲避不及,提着裤子的手被锹尖刮到了,血直流。 小孙氏见到此情景,哪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道理,也怒火中烧,跑过去抓着葛二林的头发,就一阵乱挠。 葛二林手里提溜着裤子也不敢松手,嘴里骂着:“败家的媳妇,我要休了你。” 小孙氏扯着葛二林的头发,两人一个躲一个揪,这下猴三逮住了机会,专门朝葛三林的双腿打,一下又一下。 葛二平听了村里人的话,登时起了个大红脸,也不敢看热闹了,灰溜溜的就跑回了家。 葛老爹的事葛二平知道,是她和葛老太太撺掇葛老爹去看看晓月哪来那多钱盖房子,本意也确实有着在晓月家拿点东西的想法。 把葛二林打得直跳脚,最后甩开自己的媳妇,猴三的锹面砍到了葛二林的一条腿,咣当站立不住,跪在了地上,这个小孙氏却着急了,趴在葛二林的身上就是不起来,猴三也没处动力。 这时老村长来了,是许老爹,许老爹知道这事许帆远自己来也解决不了,所以在许帆远扶着下就过来了。 许老爹听说此事时,就气得差点没起来,现在还一边走一边气得身子都在抖,牛口村从来都没有过,这牛口村的名声啊,就让这对奸夫淫妇给毁了。 许老爹心想他们这样把他俩沉塘也不为过,但这小地方也没有塘可沉。 许老爹心里琢磨,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名声不三天镇子的人也都知道了,得好好处理此事。 此时村里的人见村长来了,忙着分开让了一条路出来,猴三把许老爹让进了家里,许帆远与其它几个年轻人把葛二林抬进了猴家,猴三的女人也灰溜溜的跟进来了。 二嫂小孙氏见猴三的女人不顾三七二十一,一把就薅住了猴三媳妇的头发,猴三的女人没注意身后还有这么一个人。 今天晚上吓破胆了,也不知谁在后边薅了自己一把,顺势就倒在地了上,二嫂小孙氏骑上猴三家的一顿扒衣服。 猴三的媳妇没想到是小孙氏,小孙氏骑在猴三媳妇身上撕猴三媳妇衣服,猴三媳妇手在地上借力就把小孙氏翻到了身下,骑到小孙氏的身上。 心里想知你不要我好,我也不要你好,猴三媳妇也开始撕小孙氏的衣服。 村里人瞬间发现新大陆,围着两个女人打架看得乐此不疲。 再看地上打架的两个女人,小孙氏斯破了猴三媳妇的上衣,猴三媳妇扒了小孙氏的襦裙。 两人的头发都散了。 晓月只敢远远的看着,还不得不留心不让小孙氏发现自己。 最后是大嫂李氏听了村里人的话,跑来拉开了两个打架了女人,把小孙氏护在怀里,拉走了。 猴三媳妇站起来,脸也不要了,破碎的衣服已不避体了,村子里的女人却没有出来帮她了。 在牛口村她这是犯了众怒。 瘸着腿,踢踏踢踏进了屋子。 晓月看人都进屋了,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了,了了一桩心事,晓月回头看了看梁褀还在,跟他点了点头,就独自己走了。 第二日,鸡开始打鸣,晓月麻利的穿上了衣服,就奔小马虎头去了,在自己准备开荒的地方停了下来,晓月到了河边洗了把脸,又漱了漱口,四处瞧了瞧自己订的桩子,自己想要干的事还满多的。 很快梁祺就跑了过来,晓月先跟着梁祺跑到了山顶,又跑了回来,在自己选中的开荒在地上压腿,做高抬腿。去邻近几颗树下跳跃,像猴子一样,从一颗树跳跃到另一颗树上。 晓月很多时候都掉了下来,还好每次掉下来时,梁祺就用很粗的棍子推了自己一下,虽然摔下去还是疼,但不会摔断骨头。 教了晓月两招棍法太阳已经在天边升起了,红通通的云彩镶了金边,晓月砍了一捆柴禾背到了家。 开始熬粥,把昨天发的玉米面拿出来,加上早上采的山芹菜包个几个菜团子,又拌了一个山芹菜的凉菜。 晓月对做饭上很不擅长,前世因为做饭也没少挨葛老太太的打。 做好饭菜,趁饭菜快要好的时候,晓月又给三嫂熬药。 这时高叔带着高雨还有杨大哥已经全到了。 晓月见高叔进来,忙迎了上去,“高叔,今天就上房盖了吗?” 高叔看着迎过来的晓月笑了笑道:“对啊,上午咱们把房盖整好,下午把炕和灶都搭好。” 晓月沉思了一下,心里为难又不得不说出来:“高叔,你看我这个盖子能盖吗?”晓月指着自己住的窝棚。 “能,怎么不能,丁点的个盖,”晓月一听,心里就亮了。 “行,那四百钱够不够,”晓月尝试的问道。“不够我还能再补,只是现在没钱了。”高叔看了看晓月,“你告诉怎么设陷井的,我就不问你要钱。”高叔接口道。 第34章 那不把你的名声毁了吗 晓月笑了笑,把高叔领到窗下,揭开一角的草,坑里一根横棍通长,五六根短棍搭在上面盖着大叶子,大叶子顶上了铺了层草皮,跟周围的环境一样。 高叔看了一眼就懂了,“哈哈”的点了点头,随即对晓月说,“今天房子就能完事了,你放心吧。” …… 晓月领着小豆丁种豆角,在石子栅子的边上,晓月用镐头刨坑,小豆丁负责往里边扔两粒豆角种子,然后用小脚把边上的土盖上豆角种子,再踩实。 晓月把两根垄都刨完坑,去村里的水井挑一担水。 然后再浇水。 不到中午已经种上四垄的豆角了。 晓月浇完了水,直了直腰,决定剩下的菜下午再种。 洗了洗手,拿出药罐子就给三嫂熬药,焖饭,割了一绺韭菜 卢小妹自己下了炕,到院子里坐了会。 药熬好了,晓月把药汁倒在碗里,晾了一会,用手背碰了碰碗,不太热了,才端到在外面坐着的卢小妹手里,让她喝了。 又给她倒了遍清水,漱漱口。 把长桌搬到了外面,三个人,一人一碗二米饭,桌子上摆了盘炒韭菜。 卢小妹和小豆丁吃完了,晓月把他们劝进屋里睡上了午觉。 晓月则挨着豆角地,整理了两畦菜地,一畦撒了油菜籽,一畦洒了芹菜籽,浇透了水。 晓月又开了两垄葱地,撒上了葱籽,挑水浇水。 随后又去屋里看了看两人睡得还都挺好,又到后院给葛叔三个人送了次水。 回来后在石子路的东面,约有二分地的样子,晓月都种上了白菜,晓月想着冬天都是大白菜,还得买点土豆回来,对了,下次去赶集得买点苎麻的种子,撒在开荒的地上。 光挑水晓月就又挑了五趟,挑水浇水,把整个白菜地都浇透了,晚上卢小妹看晓月这么累,拄着根棍子,小豆丁烧火,娘俩做了个高梁米加上点油滋了,在加点盐。 晓月见娘俩都做好了,就又到后头看了看,房顶铺的都是整齐的草,窗子纸都糊好了了。屋门也都装好了,晓月推门进屋,地面都给抹平了,灶也建好了,灶台是是按晓月的要求一大一小。灶台的炉灶放在外面,进了东屋,靠北的炕还没干透。 西屋与东屋一样,晓月抱了木柴各灶都填了根木头。 大锅正在做着饭,晓月把小锅坐到了灶台上,添上满锅的水,开始烧西边的炕。 到了房子的北面,棚子也不错,就是加的横竖支撑有点密,高叔垒了八百高的底座,在底座上插下五百宽二个厚的板条把它别在房檐下。就成了圆弧形,然后贴上窗房纸。东西各一个门,也是有窗子纸做的,只不过门的窗纸是双层的。 绕到东边,进了北边的院子,就见高叔正在收拾东西呢,晓月忙上前帮忙。 高叔与杨大哥与高雨跟晓月道了再见,三人就离开了。 此时饭已经好了,晓月收拾吃饭,熬药。 把锅刷好了,坐到新房子内又添了两桶水,然后添柴,开始烧火,把窗子都打开通风透气。 晓月在看着烧火,卢小妹这时也拿了一个小凳坐到了晓月跟前。 见到卢小妹也到后院来了,就叫着小豆丁也一起到了后院,前院把门倚在门框上。 到了后院,见卢小妹正在添火,火光映在卢小妹的脸上,病态腊黄的脸不见了,而是红扑扑的瘦削的脸,眼神也有光了,肉眼可见的长些肉了,没有初次见时那么憔悴了。 “嫂子明后天我们就能搬过来了,你高兴不?” “高兴,但我什么都不能干,还要连累你。”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等你好了,做饭和做衣服活就归你,我负责种田,采菜。” “好啊。” “对了,我上次去镇上,买了两匹呢,一匹用水泡过了,不好,咱们把布沾到墙上,和窗台上。 剩下挑不好的布,刷上几层浆糊,一层一层的做千层底,多晾点,看不够。然后咱俩一人至少做一双鞋。 再一人做一身秋衣。” 晓月眼神放光,一提到布,就激动,要知道,两匹布还不至一匹布的钱。 又接着说:“布料如果够的话,再做套被褥。嫂子啥活都指着你呢,你要早点好啊。” 卢小妹歪头看晓月笑,葛三林带回晓月的时候,进了西厢房一句关于她的身体况状都没问,只是把晓月放在了炕上,告诉卢小妹今后要让小豆丁叫她娘。 要知道自己听了葛三林话心里会受多大的打击,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那时的自己可真的是心如死灰。 还好有晓月在,晓月不像葛家人,也跟自己不同。 卢小妹嫁过来,葛三林没用上一年就走了,自己一个人上孝敬公婆,下侍候小姑子。 小姑子都十五了,还让自己给她洗衣了,给她干活也行,但不是衣服皱了,就是没洗干净,总之天天都在挑刺。 大哥和二哥都不在这院住,平时也找不到他们。 所有的活都是卢小妹的。 一天两餐,喂鸡喂鹅,放牛喂猪,割猪草。生完小豆丁三天就让卢小妹干活,背着孩子做饭给一家人洗衣服,割猪草。 一样活都落不下,终于有一天,自己起不来了。 老太太指桑骂槐的骂卢小妹装病不下地干活,自己躺了半年,饭食开始一天还能有一顿,在葛三林回来头一个月,就二天三天也不给卢小妹吃的。 有时小豆丁能给卢小妹带回半块馍馍。 直到晓月的到来,看到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 有气就出,无论过得好坏也不让别人委屈自己。 不做葛三林的姨娘,对自己和小豆丁一样好,不顾葛老太太反对给自己找郎中。 在自己受委屈时,挺身而出,护住了自己。 一想到自己要好了,可能葛家的人又不消停,来骚扰晓月,卢小妹眉头就紧皱。 晓月一直暗暗观察着卢小妹,见她皱眉,忙关心的问:“怎么了,三嫂” 卢小妹说完自己的担忧,晓月笑了“放心,葛家想要让你回家,除非你愿意,否则谁都别想带你走,包括葛三林。” 卢小妹睁大了眼,惊讶的道:“你?” “对,我会让他们陪偿我的钱。” “什么钱?” “你别忘了你是老葛家的儿媳妇,你的吃,你的住,还有药钱说不定都一百两了呢,他们聚个媳妇顶多三两银子,我就不信他们会花这么多银子来赎你回去的。” “凭我对葛家的一家人了解,他们不会的。” “那不把你的名声毁了吗?”卢晓月道。 第35章 榆黄蘑 卢小妹担忧的看了看晓月,不知怎么开口,她深知老葛家的人没那么好说话。 晓月把外边的柴火一捆一捆的搬到了背斗里,柴火靠西边堆的,用斧头砍成五十宽的一根,然后挨着排的码放整齐。 晓月搬柴时就在想,柴还需要在砍,至少能用一冬天的,照现在的情况只够三天的,明天赶集,得早点起来去山上采椴树黑金,然后在砍点柴回来,看来早上锻炼明天是不行了。 卢小妹就在灶炕边添火,晓月看差不多了,就扶着卢小妹,叫上小豆丁回窝棚里睡觉去了。 夜里狂风大作,雨点噼里啪啦得下来。 晓月披着衣服,把屋里的窗子都关上了,大雨还是透过窗缝往进落,把怕浇的东西都搬到了雨水打不着的地方,又去了上房,把下午开的放风的窗子都关了,进了厨房,看火还没熄,锅里还有水,晓月又添了点柴,就想烧烧潮气。 进了东西两屋,看看雨水进屋的情况,没进来多少,两边的炕都用手摸了一下,已经干透了。 又看了看窝棚的昨天盖的茅草,还好建好房子的茅草房盖,没被风刮跑,晓月才放下心回去睡了。 第二天,晓月没等天边露出鱼肚白,就上山了,雨后的山里并没有十分难走,晓月踩着枯枝,背着背篓按记忆的路线,顺着半山腰一路走一路看。 没看到椴树洞,到看见榆黄蘑,晓月绕着榆黄蘑转了一圈,周围不论是倒着的树,还是立着的树都长满了榆黄蘑。 晓月无声的大笑,可发财了,赶紧放下背篓,诱人的黄油油的长满了半个树干,摸上去光滑又柔软。 晓月兴奋到了极点,一把一把的就摘了起来,摘了足足一背篓,实在装不下了,晓月决定下山,再回来一趟。 晓月把榆黄蘑摆放到木床上,看看卢小妹和小豆丁还在睡,又悄悄的退出屋子,退出屋子后,飞奔着就奔小马虎头山上去,路上遇到了梁褀。 梁褀高兴晓月还来得挺早,就听晓月一边小跑一边道:“去你家取个背篓或筐过来,我找到山上有好多榆黄蘑,反正我自己也采不完,我给你做路标。” 梁褀一听晓月发现的榆黄蘑也十分的高兴,忙往回跑。 晓月在后边喊:“别忘了告诉梁伯等我一起去镇上。” 梁褀打了个手势,箭一般的就冲了回去。 晓月到转弯处,就折了小棍,摆放一个箭头,晓月这回没着急采榆黄蘑,而是沿路找椴树黑金,又走了一段路,总算见到了那棵有树洞的树。 晓月摘了旁边的大叶子,然后用手往里边试探着,抓住一个就给它掰下来。黑乎乎的一手,晓月把背篓的底层都放满了椴树黑金,在上面放了厚厚一层的大叶子。 晓月返回了发现榆黄蘑的地方,这时梁褀也背着大背篓来了,两个人开始码着边的摘榆黄蘑,梁祺手大,干活也快,晓月才摘了大半背篓,梁祺一整个大背篓都摘完了,他又过来帮晓月摘。 给晓月的筐也装满了,剩下的还能装个小半筐。两人都没家伙事装了,就一起纷纷回家了。 晓月边往回走边问,家里还有没有背篓或筐了,我家还有一个背篓没法带呢。 梁祺兴奋的笑着看了看晓月,“你几点起来了,真厉害呀。” 晓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天没亮就起来了。” “等着我把牛车赶过来,家里还有个大的筐,我没拿,觉得没有那么多。”叹了口气“是我失策了。”又笑着说道:“咱俩一起卖榆黄蘑,正好今个是集。” 晓月扬着头用力的点了点头,知道梁祺感激自己给他指点了榆黄蘑的位置,想帮自己一起卖。 晓月到家,忙熬药,做了口粥,洗了一捧榆黄蘑,打算给卢小妹娘俩炒了吃。 门口的牛车已经到了,卢小妹也起来了,晓月告诉卢小妹看着火,别把药熬干了,就急急忙忙的背着背篓去到了牛车那里。 梁祺赶车,车上放一个大筐,晓月忙扛着大筐又跑回了院里,最后把木床上的榆黄蘑捡到了大筐里。晓月一看大半筐,其实梁祺要是拿这个筐去,就能全摘完了。 晓月把大半筐榆黄蘑又扛到了牛车上,梁祺回头看晓月坐稳了就赶着牛车来到了村东头,等其他坐车的村里人。 晓月守着两个背篓一个筐的榆黄蘑,坐在了前边,梁祺把车给了梁伯,也在背篓的另一边坐下了。 除了晓月外李栓树领着李浅浅第一波到了,找了好的位置坐下了,然后就是牛三和牛李氏,牛李氏拎了一篮子鸡蛋,看样子是去卖鸡蛋的,挨着李浅浅坐下了。 晓月没想到高雨也坐牛车去镇里,拎个鼓鼓的小包,晓月跟高雨打了声招呼,高雨挤到了李浅浅的里边,与晓月说起话来。 晓月是个不擅长唠闲磕的人,除非惹到晓月,那才能连珠炮似的打打的吵起来。 与高雨打了招呼,晓月就安静的坐了回去。高雨可不这么想,悄悄的对晓月道:“我这次是去给我哥送吃的去,他们秋天就要考秀才了,去县里考,所以没时间回家。” 晓月淡淡的应了句:“哦。”不知道说什么,有点尴尬。 这时胡朱氏一步三扭的稳稳走到了牛车前,见已经坐满了人,只余一个车尾的位置,就朝牛三挤了一个甜甜的笑,也不看牛李氏铁青的脸,矫揉造作的一步三颤的喊了声“牛三哥,人家坐在车尾怕摔下去,我这一副细皮嫩肉的不经摔。” 牛李氏,“呸”了一声,轻声嘟囔一声“狐狸精,不要脸、” 但牛李氏却不敢多说,怕牛三打自己。 这时高雨笑了笑,开口道“你怕摔,别人就不怕吗?可别跟猴三媳妇一样,勾引人,要付出代价的。” 胡朱氏眼角瞥一眼高雨,眼神盯着高雨,就奔着高雨去了,在牛车边上,把手搭在高雨的的胳膊上,高雨吓着跳了起来,你坐你坐,我去车尾坐去。 忙跳下了牛车,坐在了车尾上,胡朱氏伸出手去,想让牛李氏拉她一把,牛李氏当看不见,别过了头,男人牛三与李栓树都在对面坐着。 胡朱氏不招女人喜欢,所以最后还是自己扒了车辕,爬上去的。 胡朱氏一上车,梁伯赶着牛车就往镇上去了。 “听说没有,老葛家都打起来了,公爹,婆婆,儿子,媳妇,小姑子昨天都打一天了。”胡朱氏对着牛李氏道。 第36章 葛二林,你还我亲事 晓月抻起脖子屏住呼吸仔细的听胡朱氏说话,牛李氏本来因 为胡朱氏在牛车下,跟牛三挤眉弄眼的示好,想要跟牛三换座位,心里正跟着她生气呢。 但一听到老葛家的八卦心里痒痒的,眉毛轻挑两个人都是一路人,都爱传八卦,所以就不好意思在撂下脸,回头应了一句:“你知道?” 胡朱氏瞅瞅马车上的众人,也有偷偷听的,比如晓月和李浅浅,也有可听可不听的如高雨和梁祺, 还有明目张胆听的,比如对面的牛三和李栓树眼睛正都向胡朱氏看过来, 胡朱氏看了一圈人,神神秘秘的一笑,“别说知道了,我亲身经历的。”那洋洋得意的表情,感觉就像是手中掌握着国家机密大事似的。 牛李氏隔着李浅浅捅了一个胡朱氏:“你快说呀,咋回事?” 车上的人也都支棱着耳朵听着,胡朱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晓月的榆黄蘑的筐子上,一手还扶着车辕,神秘的就开始八卦了。 原来胡朱氏也来自李家堡镇王家村,与大嫂李青娘家的李家村是村挨着村,这次大嫂李青给小姑子葛二平找的婆家就是王家村的朱和贵的大儿子朱延。 朱玉贵和朱和贵是堂兄弟,而朱玉贵是胡朱氏的爹,朱和贵带朱延来葛家认认门,可不是就得找亲戚胡朱氏到场。 朱和贵与朱延先到胡朱氏的家里,然后三个人一起去了葛家。 葛老爹和葛老太太加上葛二平都早早的起床准备招待客人。 大哥李大林到了客厅,准备招待客人。 大嫂李青与葛二平到了厨房,两人准备做饭 两个小的葛柳枝,葛柳叶在家里没来。 葛二林昨天绑在猴三的家里,没让回来。 二嫂小孙氏半夜就回娘家了。 葛大明虽然不懂事,但爹没回来,娘回来衣衫不整的就回了娘家,就哭着找到了葛老太太。 一家人胆颤心惊的,都希望相亲的快来快走,昨天的事能瞒就瞒着。 朱和贵一家人刚进葛家的大门,葛老太太见朱和贵的后面跟着的一个小伙,一眼就相中了,外表敦实,厚重,个子也不矮。 刚到屋里,麻利吩咐大嫂李青把茶端了上来,两个亲家正在热热乎乎的聊着,就见何四进来了。 “葛老爹,村长叫你去趟猴三家。”没进门就在院子里喊了一嗓子。 葛老爹听了何四的话,心里就是一突突,昨天葛老爹虽然没到场,可葛二平回来都跟他学了,这个不省心的二林,冲着亲家不好意的笑了笑: “大兄弟,我去去来,你稍微坐一会。”葛老爹小跑着匆忙就向外跑去。 朱和贵一见葛老爹一走,面上就显出不高兴来了, 葛老太太忙凑上去笑道:“估计也没啥事,一会老头子就回来了。” 葛大林和嫂子李青请李家出面给小姑子葛二平相亲的事,本来应该老人在场,可现在葛老爹放下客人,走了。 屋里只有葛大林一个男人,招待朱和贵和朱延还有胡朱氏,葛大林想起昨晚上的事,心里就后悔,还臊得慌,一张脸通红通约的,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要知道家里这么多烂眼子事,他说什么也不出头提这个亲。 葛大林满脸通红的,坐在对面的凳子上,闷着头也不说话,朱延与葛大林并排坐着,也尴尬的不知说什么。 西边炕沿是葛老爹坐的,被人喊走了,葛老太太和胡朱氏坐在中间,朱和贵坐在东边炕沿上,赌气抽着烟。 朱和贵也不是傻的,到女方家看家门这事,就等于男方没啥说道,能订下来就订下来,不然谁跑这么远来看女方的家门哪,要是没有极要紧的事情,哪能叫走当家的。 看向对面的葛大林,脸红通通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葛大林,你家出啥事了?你也知道李家堡镇王家村到牛口村的距离,我是早上三点赶牛车出门的,到这也十点多了。 没有诚心的话,我就不来了,你家当家的就这样被唤走了,这亲还相什么?” 说完,把烟袋锅往那里一磕,就招呼朱延和胡朱氏就要走。 葛老太太忙拉住胡朱氏,央求之意明显,胡朱氏本着劝和的心态小心的开口了:“老叔你别急,其实葛老爹被叫走的事我心里知道个七大八。 这不是吗?昨天晚上葛家老二去猴三家,被打了。” 朱和贵皱着眉听起来怎么不对味呀,被打了还得找爹给撑腰吗?气的怒叱胡朱氏:“实话实说,别藏着掖着。” 胡朱氏一看朱和贵真生气了,也不敢陷瞒了:“葛二林昨天是去猴三家与猴三媳妇偷情的,让猴三给堵被窝了,猴三把葛二林好顿打,打完就把葛二林押到猴三家了, 猴三无父无母,就一个姐在镇上呢,估计今天他姐夫来给猴三做主了。村长才叫葛老爹去的。” 胡朱氏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朱和贵登时就脸都绿了“这事,你不和叔说,叔还不知道呢老葛家这是什么样的人家啊?不能让朱延娶葛家的姑娘。” 说完厉声喝道:“走,还不走,还等着在这吃饭呢!”说着就推开门就往外迈步。 葛老太太急得恨不得拉住朱和贵,就用手推葛大林,让他出去说和说和。 葛大林感觉太没脸了,一个劲的往后躲,都不好意思送人家出门了。 葛老太太看指不上葛大林,急忙迈着小短腿就欲拦着三人。 男女毕竟授受不亲,看着客人快出大门了,忙喊:“老大媳妇,老大媳妇。” 大儿媳妇李氏也没脸出来。 朱和贵一行人出来时,正碰到葛老爹领着浑身是伤,用手拎着裤子,赤着脚,光着膀子,一瘸一拐的跟在葛老爹身后的葛二林。 朱和贵“哼”了一声,解下牛车的缰绳,连理都没理葛老爹。 胡朱氏见状,确定朱家不能和葛家订亲了,才凑到朱和贵的身边到:“小叔,你这么做是对的,那葛老爹也不是个正经的玩意, 头几天去晓月家偷东西,掉到晓月家的陷井里了。” 朱和贵瞪了一眼胡朱氏:“这事你咋不早说,亏得今日有人叫了葛老爹出去,要不订了这个亲,得多闹挺。” “就是订了,我也要把葛家的情况告诉小叔的,得明白老葛家是什么人啊!” 牛车还没走多远,就听葛二平尖细的嗓音怒吼道:“葛二林,你还我亲事。”喊完就嚎啕大哭。 第37章 准备三十两银子 葛二林到了正院被从厨房冲出来的葛二平这一喊,丝毫没动气, 葛家很重视会亲家这事,早早就准备了八个菜,大嫂李氏早早做了,除了肘子是买的现成了,鱼早就炖上了,小鸡炖蘑菇也好了,都盛出来了,还有一个凉菜也切出来了,还四个热菜正准备炒呢。 人就离开了大嫂这时也不用给客人准备饭菜了,就解开围裙就回了家。 葛二林进院又是疼又是饿,拎着裤子直接就奔厨房去了。 鱼装在盘里,小鸡也装在盆里,还有肘子也热了,葛二林就一顿炫。 葛大林见媳妇走了,也跟了回去,葛二平拿着条帚,气得进厨房直打葛二林。 葛二林,就是吃,对葛二平的恼火根本不当回事。 正屋里葛老爹只叫葛老太太准备三十两银子,就坐到炕上,一言不发的,抽着烟。 “哪来的三十两银子,凑来凑去,也只有十八两。” “没有就让老二去牢房里呆几年吧。” 葛老爹一会的时间,面相老了足有十年。 …… 晓月一路听着八卦,感觉路上的时间过的真快,到了合家镇的边上,路上也停了好多牛车,梁伯找了个稳当的位置停车。 晓月把装着榆黄蘑的背篓背了起来,梁祺也背起了那个大背篓,晓月本来是要自己拿大筐的,这时梁祺也伸手,晓月笑了笑。 两人一边一个抬着大筐。 进到镇里,人挨人,人挤人,晓月和梁祺准备先去集市上把榆黄蘑卖了。 穿过了整条大街,集市是挨着牛马市的,两人先交了二文钱的摊位费,然后找了个位置,把榆黄蘑放下,晓月看着面前黄澄澄的榆黄蘑, 晓月挠头了看向了梁祺,招手示意要梁祺低头,晓月趴在梁祺耳边小声的问梁祺:“知道这个要卖多少钱吗?” 梁祺诧异的看着晓月指着榆黄蘑,也傻眼了,摇了摇头。 两人相视一笑,都傻了,这时晓月让梁祺看着摊,拿了一把榆黄蘑,就往外走,目的就看看有没有人认得榆黄蘑。 晓月刚走出摊子不远,就有碰到一个管家样子的人,叫住了冲晓月问:“你的榆黄蘑是哪里买的?多少钱?” 晓月看着那个管家样的中年人,一身灰色的家丁衣服,做了个揖,虚心的问道:“大哥,你每次买这榆黄蘑,都多少钱一斤的?” 那中年管家样的人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着晓月,疑惑的道:“二十文,二十五文没一定。” 晓月笑着道了谢。 那中年管家的人忙说道:“你是从哪买的,多少钱?” 晓月看了看中年管家笑了笑,“我就卖榆黄蘑的,跟我走吧。” 领到自己的摊位,已经有人等着了,梁祺看到晓月来了,就长舒了口气,底气也足了,大声问道“榆黄蘑多少钱一斤啊?” “二十文一斤。” 晓月冲旁边的人借来称一用,称了一堆二斤半,五十文。 又称了一堆就把称还给人家了,照着摆放的大小,又分出了几堆来。 晓月问那个中年管家,“能要多少?全按二十文一斤。” 管家指着梁祺的大背篓,“就要这些吧,你管送吗?” “管”晓月用大秤量了斤数,共六十斤,一两二钱银子,忙让梁祺背着背篓去给管家送去。 梁祺接过管家的钱子,去给管家送榆黄蘑了。 晓月把大背篓的地方清了出来,按二斤半一堆,又摆了好几堆。 等梁祺送货回来时,就剩下小半筐,也收了二两四钱银子,剩下的小半筐晓月不打算卖了, 梁祺背着大背篓,拎着大筐一起与晓月边走边逛市场,晓月用一小堆榆黄蘑换了八只小鸡,又用了二小堆榆黄蘑换了四只大鹅,六只鸭子。 看了看梁祺,梁祺递出大筐,晓月笑着把,小鸡,小鸭,小鹅装到了大筐里。 梁祺见也到出了大集了,到镇上了,就对晓月说:“我先把筐放到牛车上去,咱俩分着买东西吧,牛车上见。” 晓月叫住了梁祺,到了农具店了里又买了张席子,放在大筐里才让梁祺带走了。 晓月直接就奔童合医馆来了,到了门口,发现大集看病抓药的人也不少,悄悄的放下背篓,坐在了门边上。 店小二眼神好,已经认识晓月了,买药的人多,跟晓月点了点头,示意要等一下, 晓月忙摆手,示意掌柜的不用管他,又看向了诊台,童掌柜正在那诊脉。 晓月一直坐到了过午,童掌柜才得以喘口气,童掌柜的也没顾上休息,直接就奔着晓月来了。 还是那身黄色长袍,颚下一缕胡须,晓月笑着上前打招呼道:“童掌柜的,我给你带了榆黄蘑。”说着就弯腰动手把剩下约五斤的榆黄蘑放到柜台上。 “据说这榆黄蘑吃着可鲜了。” 童掌柜笑着叫店小二把榆黄蘑收下了,晓月又拿出了椴树黑金摆了五块。 童掌柜看成着晓月那汗都流到脖子里了,到柜台里边拿出布巾,递给小月。 信还没回来,童掌柜虽然心里有想法,但也不能与晓月说呀,万一弄错了也不好,只希望晓月每次赶集都能到这里坐坐,常联系。 想到这,童掌柜看了一眼晓月,那面相越看越像,包括做事风格, 唉!童掌柜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柜台上的椴树黑金,放在称上称了,黄三斤六两,二两八佰八十文。 童掌柜给点了银子,晓月装到童掌柜给的钱袋子里,幸福的说:“掌柜给的钱袋子就是运气好。” 完事了,童掌柜的给晓月送出了医馆。 晓月拿到银子,又去了星斐布艺,又买了五十文一匹的布,又买了三文钱针线。 快到城门时,遇到了春月,水月两兄妹,晓月又给了两人四文钱,让他们买馒头吃。 到了菜籽店,买了苎麻的种子,外面见有卖麻糖的,又花了五文钱给小豆丁买了麻糖。 都处理好后,晓月准备出城,正巧这里高雨也从身后跑了过来了,晓月就待高雨一起走。 高雨到了晓月跟前,比晓月还高,低头懊恼的问晓月:“怎么不对看我哥呀,我哥还等你呢?” 第38章 一两银子给你赎回来 晓月侧头看了高雨一眼,笑着对高雨说:“我跟你哥哥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要去看他啊。” 高雨气闷着给晓月递过一张纸,上面写着镇上所有店铺的名字。 高雨也识字,不过是没有高雷读书读得好,拿过高雨手里的纸,一样一样的指给晓月都叫什么名字,就连棺材铺也写上了。 晓月不知道就那么不经意的一段话,高雷就记到心上了,拿过来看了一眼,店铺的名字就跃上脑中,她把纸张递到了高雨手里,思索了再三,摇子摇头,示意自己不能要。 见到那天高雷的表现了,晓月感觉到了高雷的不对劲,既然都感出来了不对劲,那彼此应该远离对方才对,不要幻想着只做个邻居,那是不现实的事。 高雨接过晓月拿回来的纸,那可是哥哥特意交待的,高雨的小脸紧绷,有点怒火,又有一点不甘,因为明白哥哥是怎样对晓月的,他是看在眼里。 又见晓月摇了一下头,示意不会收的,高雨生气的把纸揣到。 两个人一路无声的走到停牛车的地方,其它坐车来的人已经都找好坐位了,就剩晓月和高雨是最后到的,所以就剩两个车尾的座位了。 梁祺是第一个到牛车这里的,见晓月背着背篓来了,马上跳下了牛车,要跟晓月换座位,示意晓月到前边坐去,晓月摇了摇头。 梁祺走到晓月跟前,抬手把晓月的背篓摘下,套到他的大背篓上去,这样晓月的座位就能宽一些。 高雨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轻轻的“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用后背对着晓月,没好气的怨怼着晓月道:“我说你怎么不去看我哥了呢?” 晓月假装没听见,想到这哥俩也是绝了,先是高雷误会她与云星斐有事,后是高雨见到梁祺出于一起采榆黄蘑的交情跟她换座位,又遭误会。 晓月想到这又往李浅浅这边靠了靠,李浅浅红肿的眼睛,拉了一把晓月,冲晓月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 车上的李栓树坐得离李浅浅远远的,也是一脸的怒气。 牛三的脸也是沉得能挤出水来,牛李氏也是小心翼翼的,拎着空篓子不说话。 胡朱氏则翻着白眼,心有不服的样子,晓月心里想,什么情况?自己还是闭嘴吧,就蜷缩在车尾的一个小空间,拉着李浅浅的胳膊,防止在颠簸中跌下牛车。 …… 到了村头,各家都下了牛车,梁祺把筐给了晓月,并对晓月道:“我爹说这筐就给你吧,你帮我们家攥了不少的银子,筐就送你了。” 晓月笑了,背着背篓,双手还抬着个筐,路过葛老爹家院子前边,葛老太太殷勤伸手去抬,最后两人一起抬着筐到了晓月家, 到了家,小豆丁跑着迎了出来,见筐里的小鸡,小鸭和小鹅都毛茸茸的,黄乎乎的,小豆丁稀罕完这个又稀罕那个。 晓月告诉小豆丁把小鸡,小鸭和小鹅都抓起来,一个一个的放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下过雨后,草又长了起来,小豆丁赶着小鸡,小鸭和小鹅去吃草,抓虫,忙得不亦乐乎。 卢小妹也扶着墙到了外面,见到了葛老太太和晓月,面无表情的对两人道:“娘,你来了。” 又冲晓月关心的道:“晓月,给你留饭了,我蒸的小米饭,炒了个榆黄蘑,还挺好吃的。” 说着卢小妹进了新房子,准备给晓月收拾桌子,摆饭。 晓月背着背篓也跟着进了新房子,拿出新买的席子,在西边炕上摆下了。 又去窝棚里把小炕桌给搬了过来,卢小妹拿了一个碗和一双筷子。 把饭和菜端到了桌子上,晓月坐到左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眼睛一亮笑着道:“我就说吧,三嫂做饭好吃,以后呀做饭啥的都归你了,我管外面,” 吃了口饭,享受的样子又道:“三嫂,我又买了一匹布回来,下午我去河边洗洗去,白底小碎花的,要是能洗干净,就贴窗子和炕墙上,还好看。” 卢小妹听晓月说又买了布,就到了背篓那看了看,既便宜又好看,想起来上次买布的事来,所以对晓月道:“也把上次的藏兰色的也洗了吧,也是泡水了的。” 葛老太太也没管晓月与卢小妹说话,径自就在炕头坐下了,晓月也不理她, 见晓月不理,葛老太太又往前凑了凑,满脸堆着菊花般的假惺惺的笑脸,反复的扭手,又反复的搓着,看着晓月直皱眉。 晓月只管吃饭,眼皮也不撩一下。 卢小妹看晓月的一碗饭快吃完了,伸手就要给晓月再盛一碗。 晓月笑了笑,扶着卢小妹坐到炕上去,自己去盛了饭,回过头继续吃。 吃完了饭,晓月又自己收拾了碗筷。 这时葛老太太终于等不下去了,跟着晓月到了厨房,拽着晓月的衣襟理所当然的道:“你大哥家给拿了五两银,现在还差七两银子,你是老三家的,你得拿。” 晓月听了葛老太太话,真是无语,甩开葛老太太的手,怒道:“你们老葛家多大的脸,别看我养着三嫂,小豆丁,那是我心疼她们,我不欠你们老葛家的。” 葛老太太叱骂道:“要不是老三从拐子手里花一两银子给你赎回来的,你说不定早就死了呢。” “说起一两银子,那咱们没啥说的了,反正身契也不在你里,还有今后不要来我家里来了,保不准谁又掉进陷井了呢。”晓月厉声道。 厨房有点热,准是卢小妹又添火了,炕已经烘干了,晓月准备今天就搬过来,推葛老太太就出了屋子。 那花了五十文买的白底碎花的布本来就装在背篓里没拿了出来,晓月又把绳子也装进背篓里,听了卢小妹的话, 把背篓背出来,再到窝棚的卧室里把藏兰色的布找到,准备上山采点皂角把布好好洗洗。 把背篓背了出来,葛老太太站在院子里面大哭,吓得小豆丁躲到了晓月后面,晓月呵斥道:“离开我的家,不然我去找村长了, 告葛老爹做贼一事,当天可有十多个人可以为证的,你走不走。” 葛老太太一听晓月要找村长,吓着登时一个“嗝”给吓回去了。 见哭不管用,葛老太太拽着晓月的胳膊:“求你了,你也不想看到你二哥去做牢吧。” 晓月心里恨道:巴不得葛二林去做牢,不是葛二林的话,自己前世怎么做那么凄凉,葛老爹又怎么会打坏自己的腰,直到死自己都过着人不人, 鬼不鬼的生活。 葛老太太拽着晓月的袖子,慢慢的跪了下去,再也没有假惺惺的泪水了,而是真哭,前世晓月就知道葛二林是他心尖尖上的儿子。 真没想到葛老太太能他的二儿子做到如此程度。 晓月放下着背篓,扶起葛老太太,冷声问道:“还差多少?” 第39章 这布还真好 葛老太太一听有门,抹了抹鼻涕眼泪,双手握着晓月的胳膊,哭哭叽叽的道:“还差十两。” 晓月一听,登时火冒三丈,用力的把葛老太太的胳膊甩开,脸色登就撂下了下来,前头葛老太太还说差七两呢,怎么自己一松口这个葛老太太就涨价了呢。 卢小妹趴在上房窗子那听着,一听葛老太太说差十两,焦急之下扶着门框就出来了,边咳边向晓月招手。 晓月忙过去扶住卢小妹,卢小妹双手紧紧的握住晓月的双手,边咳边急着断断续续的道“不能给,不能给。” 晓月扶着卢小妹回到了屋里,把卢小妹扶到炕上躺下,然后安抚着对卢小妹道:“三嫂,我心里有数,就是给也不能白给她,你放心吧,别急着,你这病就怕着急上火。” 安抚完卢小妹后,晓月推开正房的门,见葛老太太还在那手足无措的站着,晓月径自走到背篓前面,做势要背起背篓。 葛老太太这时忙过来压住了背篓,晓月回头白了眼葛老太太,冷冷的说:“我没有那么多,你还是找别人吧。” 晓月真恨自己怎么又心软了呢,上一世害得自己还是不够惨吗,晓月问自己,难道你忘了葛老爹的鞭子抽下来的疼了吗?还是忘了躺在那里半年都没有过一块馒葛老太太送来的。 晓月把葛老太太的手掰开,背上背篓就想出门,葛老太太又一把拽住了晓月,哭着道:“差七两,就差七两。” 拉着晓月急急的道:“我不要十两了,不要十两了。” 晓月默默的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差七两吗?你确定是差七两,不是差十两了?” 葛老太太忙转到晓月前面到:“是,是,是七两,等葛三林回来了,我一定让他还你。” 晓月真想来句国骂,原来这葛老太太根本就没打算还她。 把背篓放下,平静的对葛老太太说:“行,银子我可以给你,但是咱们要找村长写借据,七两银子我提供给你,但你得给我写十四两的借据,一式三份,你同不同意吧。” 葛老太太连寻思都没寻思,还有这好事,不就是写一份借据吗?也不用她还,到时候让晓月跟葛三林去算账去,葛三从对晓月有救命之恩,看晓月怎么要钱。 打定了主意,葛老太太就下了决定,牵着晓月的手要走, “你在这等会,我去把钱取出来。” …… 到了村长家,葛老太太交给村长二十三两银子。 “许村长,麻烦你给写个借据。” 晓月拿着银子站到了村长家的厅里,冷静的对村长道。 许老爹抬眼看了晓月一眼,不露声色的问:“要写啥样的借据?” 晓月走到许老爹身前,笑道:“就跟我和葛三林那次一样。” 许老爹来到了桌子前,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晓月主动来磨墨。 许老爹蘸满了墨向晓月问道:“要写什么内容?” 晓月就道: 晓月借葛孙氏七两银子本金,葛孙氏要还晓月十四两银子,以五年为限,若过期不还,每增加一年,除十四两银子外就每年收一两银子的利息。 许老爹看了看晓月,“你确定?”许老爹以为晓月要像葛三林那样,一两银子给晓月赎的身,要晓月还一百两银子来买身契。 看晓月点了点头,许老爹都书写上了。 许老爹把借据写完了,又写上了日期,最后许老爹签了名字,葛老太太与晓月都按了手钱。 晓月留了一张,许老爹和葛老太太一人留了一张。 手续都办完了,晓月才交出七两银子。 …… 晓月背着背篓来到河边,晓月先去山上采了些皂角,然后才回来清洗布匹,晓月把绳子先绑到离水源近的地方,一条绳子挨着绑了上五道的晒衣绳。 晓月把布匹展开一段洗一段,洗净的放进背篓里,背篓放不下时, 就往绳子上搭,一边洗一边搭。 洗到最后,前边的晾的已经干了,后边的还刚洗完。 绳子有限,只够搭一匹布的,晓月在等待第一匹布干的时候,又在附近砍了点柴。 等柴够一捆时,布也完全干了。 晓月收布的时候,眼睛一瞥,发现远处的树丛里有个趴着的男子。 晓月加紧了收拾布匹,男子在藏身处也不出来,晓月把那没洗的布放在了柴中间,干的布放在背篓里回了家。 到了家,晓月把柴放到了门斗房里,把布拿到卢小妹那里,卢小妹看洗好的布,指尖一点点的顺着花纹稀罕的抚摸着。 晓月见到卢小妹的样子,心说这是不准备糊墙了呗。 卢小妹抬看见晓月看他,笑着到,这布还真好,能一人做三身衣服,你的,我的还是小豆丁的衣服,边角料还能糊几层当鞋底。 “三嫂,都听你的,还有一匹布,我还没洗,等明早上,我赶早就把它洗了,看是不是也不掉色。” “藏兰色的能做被面和褥单。”卢小妹道。 晓月高兴的应着。 晓月又把窝棚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往正房倒腾。 卢小妹的行李搬到了西边房间,卢小妹的衣服和小豆丁的衣服也整齐的堆在了炕稍。 装粮食的缸放在了一进门的厅里,中型水缸放在了厨房里。 还有一匹布,晓月直接就搬到了西边房间卢小妹和小豆的丁的房间,药罐放在了门斗里。 几个凳子放在了厨房,装荤油的罐子也放到了厨房。 床还放在了窝棚里,大水缸搬不动,就在原地放着了。 农具也放在了窝棚里没动。 晓月搬来搬去,东西少得可怜,晓月刚砍回来的柴还没分段,晓月挑了挑,都太细了,明早准备挑砍几根粗的木头,回来自己做三个柜子。 东屋和西屋都需要炕柜,厨房也需要厨柜,自己能粗糙的做,在让三嫂给包上一层外套,就美观了。 是夜又是雷雨交加,晓月却没有上一次下雨惶恐了,晓月知道,山里一下雨,就会出蘑菇,种在园子里的菜也能快速的发芽。 晓月突然想起自己从镇上带回的小鸡,小鸭,小鹅。 忙披衣服,跑到院子里找,晓月找来找去,发现小豆丁把小鸡,小鸭,小鹅都赶到窝棚里的厨房了,晓月一颗心才放下, 边关窝棚门,边想着还得给这些建个鸡架,小鸭和小鹅可以做一个圈。 关完门,晓月顶着大雨预备往正房跑,一个人影从后边就锁住了晓月的脖子,晓月完全没反映过来,吓得腿都颤了。 第40章 摔到了陷井里边 “唔、唔?”晓月颤抖着想要发出音调却被人勒着脖子,怎么也发不出来的声音,只能出“唔,唔”的声。 大雨噼啪落地的声音,在晓月的脚底下溅起无数的水花,晓月被后边的人拖拽着,想挣扎但使不上力气,从落雨的土腥气中传到晓月鼻子里有一丝的血腥味。 那人见晓月不配合,掐住晓月脖子的胳膊又用力的紧了紧,晓月的脑子彻底发晕,呼吸不畅起来。 任凭男子三拖四拽,也无力反抗。 突然脚下踏空,与男子两人直接就摔到了陷井里边,不过好在棚顶够宽,能挡住陷井不让雨水落下来。 背后男子,好像摔进陷井的瞬间,力气也用尽了,松开晓月脖子上的胳膊,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晓月摔在了男子的身上。 掏出火折子,发现男子,手捂着肚子,肚子上的绷带都是血,泛白的脸上冷汗直流。 晓月看后,静静的蜷缩在一处角落里,没办法,只能等卢小妹醒来,发现后找村里人,把俩人救出来。 那男子痛苦的捂着肚子,紧闭着双眼,感觉就快要不行了,晓月怕男人发现自己,在对自己不利,就吹熄了火折子,静静的假眜。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梁祺早起来,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雨,想起了榆黄蘑的事,索性就背了背篓,去晓月带他采的榆黄蘑地方看看。 还没到地方,就见一片的榆黄蘑,还有零星的松茸、牛肚菌、羊肚菌,梁祺兴奋的很快就采了一背篓。 采着采着,心里犯嘀咕,怎么晓月还没来呀,要在平时晓月定是比自己还要提前来的呢。 背着背篓,梁祺决定去晓月家看看去。 院门是开着的,梁祺小心的走进了院子,碰到了刚起床的小豆丁。 小豆丁起要看小鸡去,可是窝棚的门前有个大坑,过不去,见梁祺背着背篓进了院,忙向梁祺招手,“哥哥,有大坑。” 晓月被小豆丁的声音喊醒了,在陷井里待了一夜,进陷井之前就浑身的湿透,再加上用自己的体温把衣服烘干的,脑子里浑浆浆的迷迷糊糊的。 摸着墙壁站了起来,沙哑的声音跟喉咙里进了沙子一样,又疼声音又发不出去多少。 上一次葛老爹被困地陷井里的事,梁祺是知道的,见小豆丁招手,飞速的就跑到了陷井的边上,晓月这里也把火折子点燃了。 正巧见到晓月那张惨白的脸,梁祺也顾不得什么了,跳进陷井,就把晓月抱了起来,然后纵身一跃就出了陷井。 葛老爹那次,拉着绳子上来,是不想在大伙面前展示实力。 把晓月抱到了正房,就出来,又把那个男子也抱了出来,那个男子也昏迷着,梁祺就把那个男子放在了窝棚里的木床上,窝棚里的炕席被晓月铺到了她的房间了。 卢小妹忙上来给晓月擦了擦身体,然后发现晓月就一套衣服,不得已卢小妹把自己的衣服给晓月换上了。 梁祺背着背篓领着小豆丁到了胡郎中家里,请了郎中。 胡郎中诊了脉,让胡半夏把药给晓月送来。 晓月先是喝了卢小妹做的粥,又把卢小妹给晓月熬的药喝了,晓月喝完药,发了汗,感觉好多了。 晓月又让卢小妹熬了一份一样的,药好了,晓月撑着身子,要去见一下那个男子。 晓月端着药,此时窝棚的门扇已经担在陷井上了,踩着门扇进了厨房,小鸡什么的都让小豆丁放出去了,只是屋子里散发出一股鸡鸭鹅的粪便味。 穿过厨房,来到了窗边的木床边上,上面的人眼睛紧闭,脸色煞白,眉头紧锁,嘴唇暗紫色咬得紧紧的。 晓月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发现梁祺进来了,晓月不禁松了口气,面上带出了笑容。 “把他扶起来,我给他喝点药。”晓月冲着梁祺笑着道。 “什么药?胡郎中给他诊过了吗?” “没有,就是我喝的,半夜来劫我,我还给他找郎中,我是以德报怨的人吗?”晓月想起昨夜来,就一肚子的气。 “那……” 晓月知道梁祺是要问什么?“没事的,我们一起挨浇的,一起掉到陷井里的,他肯定也受了风寒,至于别的吗,我就管不了了, 只是想让他清醒过后,离开我家。” 梁祺把男子扶了起来,一手扶着后背,一手掐着男子的下颌, 晓月看男子的嘴张开了些,把药一股脑的就灌了进去,梁祺看着那肚子的伤口,一动又渗出了血,就把绷带解开,梁祺把自己的外伤药给男子撒上了。 又朝晓月要干净的绷带。 晓月哪有绷带呀,让卢小妹剪了前一天洗干净的白色红碎花布,缠在了男子的身上。 又给男子灌了一碗粥,才问起梁祺找她什么事? “昨天下过雨,山上的蘑菇各种各样,都出来了。”梁祺兴奋得脸上都开花了。 “咱俩进山。”晓月一听有蘑菇,当即就决定。 “你回家取背篓来,我背着篓在拎着大筐去。” 梁祺犹豫的道:“你的身体还没好呢。” 晓月摆了摆手,笑着到:“山上见。”看梁祺走了,进了正屋,把昨天剩的饭,团了两个饭团子,用布巾包了放在衣服里,见卢小妹正在裁衣服,到了跟前心疼的说到: “三嫂,你的身体刚刚好一点,可别累着,布在那放着,啥时候做都行。” 卢小妹剪完了才抬头笑道,“累不着,有点活干,日子也过得快些” 看晓月背上背着背篓,急道:“你这又上山啊,身体还没好,在家呆一天吧。” “呆不住,我没事的三嫂,对了那个躺在窝棚里的男子,你别去看他,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等能动了,我就赶他出去。” 卢小妹答应着,晓月到了外面,见小豆丁在陪小鸭和小鹅玩,笑道:“小豆丁,你可以把小鸭,小鹅带到山边的水里,它们不但会水,而且还能在水里抓小鱼吃。” “真的?”小豆丁眼睛瞪得大大。 晓月摸了摸小豆丁的头,笑着点头。 晓月在进山前,到了自己的开荒地那看了看,发现经过昨夜的雨,地里湿湿的,晓月把从镇里买的苎麻种子趁着地还没干,全都撒到了上面,撒完了种子,晓月又到河边洗洗手。 抬头的瞬间,发现昨日洗布匹的那一块,男子根本就没有动。 第41章 发现是认识的这人 晓月心里咯噔一下,昨天闯进自己家的男子与树丛中的男子是什么关系?莫非这名男子已经死了,下了一夜的雨他怎么一动都不动。 想着,晓月就悄悄的向那人挪近。 男子躺在草皮上,一动不动,晓月上前翻过男子,发现是认识的这人,晓月吓得退后了一步,云三,是云星斐的随从。 晓月还记得她在白家的庄子上时,云三认出晓月是看见他与三娘偷奸的事,云三掐着晓月的脖子威胁她。 晓月恨恨的道:“你也有今天。”发现男子纹丝不动。 又走近了点,蹲下身,用手背试了试云三鼻息,还好,晓月喘了口气,没死还有微弱的呼吸, 晓月取出自己常用葫芦,拔开塞子,想要扶起云三,可云三太沉了,晓月找来旁边的大一点的干柴,把柴垫到云三的肩上,一手扶着脑袋,一手给云三喂了口水。 云三喝了水,渐渐的睁开眼,见到晓月的那一刻,紧紧用力抓紧了晓月的手:“救公子~” 气息微弱,又昏了过去,整的晓月一头的雾水。 晓月心说,就她这样自己都救不活,还要救别人,又给云三喝了口水,见他还是带死不拉活了,又惦记梁祺说的采蘑菇的事,所以干脆背着背篓就走了。 发现梁祺也刚刚放下背篓去采蘑菇。 两个人只顾着弯腰采蘑菇,一点交流也没有,直到装满两个背篓,还装了一个大筐,实在放不下了,晓月蹲在了地上,从衣服里掏出两个饭团子,本来要跟梁祺一人一个, 想想还是不行,心里有事,吃饭也不香了,挣扎了一下道:“我在来之前去我那开荒地了,给他种上了苎麻,又在河边发现个不怎么熟的人熟人, 他也与我家的那人一样也受伤了,外表看不出来。”晓月慢慢思考着怎么说。 梁祺也从怀里拿了来两个杂和面的团子,递给了晓月一个,梁祺的杂和面的团子都很大,一个足够一个人吃饱,不像晓月的是剩饭还不说,还小小的一个。 “要不要再看看他去。”晓月接过那杂和面的面团子,无意识的往嘴里塞着,脑中却始终不能放下那个影子。 梁祺几口吃完,示意晓月也吃完了,才说道:“行啊” 两人各自背上了背篓,共同抬着一筐的蘑菇,筐里的蘑菇啥样的都有,多数都是榆黄蘑还有少量的羊肚菌 还有是松茸和牛肚菌。 两人抬着蘑菇又回到了云三那,梁祺一看云三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气若游丝,给云三把了把脉,直摇头,皱着眉对晓月道“是内伤,而且还是很严重的内伤。” 晓月看了看梁祺,像是冲他要主意:“我昨晚上就看见他了,不过没过来瞧瞧,不知道是云三,要是知道,也不能不管他,他毕竟是救了我的命。” “晚上,我帮你给他背到你家,他在这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梁祺见晓月这么看重云三,缓了缓又接着道: “放心,我家里有药,晚上我给云三拿过来,能保住他死不了。” 晓月赶紧的谢了梁祺,梁祺又道:“你得认真的跟我学功夫了,你好像是被霉运附体了,我受伤的时候也是找的你,而且你看看,受伤的人都能儿到你。” 梁祺对晓月笑着调笑道。 两个人到了晓月的道梁祺把两人采的大筐蘑菇留在了晓月家,晓月也没客气,直接就把帘子拿了出来,把蘑菇一样一样的拿出来上晒上,都晒完后,回到了屋里。 “锅里还有饭,你自己吃吧。”卢小妹在炕上缝衣服对晓月说道。 晓月盛了点饭,端到了窝棚里的卧室内,男子已经醒了。 “你叫什么名字?” “云八。” “是你把云星斐绑到树上的。”晓月问道。 “是。” 晓月笑着把饭递到了云八手里,“起来自己吃吧。” “你怎么知道,我把少爷绑在树上了。” “我把他救下来的。” “多事。”云八吃着饭,说了一嘴。 “我多事。”晓月把饭碗抢过来,凑到云八看着云八,恨恨的道:“你说我多事,” “要不是你给他放了,他能碰上夫人找他的下人吗?要是没碰上,夫人就不知道公子藏在白家的庄子上,前天半夜也不至于遇到暗杀。” “暗杀?”晓月脚麻了,脚也麻了,手也麻了,“怎么会?我听说他是候爷的儿子。” 云八嗤笑道:“候爷的儿子怎么了,前几天边关来信,与室韦大战时,熊思理把候爷一枪挑下马,现在在大帐中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那还不去看看候爷,让你家少爷去看候爷啊。”晓月理所当然的道。 “正常的家里都是这样的,但是你知道吗?少爷的外家就是商贾之家,夫人过门不到三年就被老太太磋磨死了,老太太又给候爷找了豪门望户。 任将军家里的庶女,任舒慧做了续弦,任将军光给这位庶女陪嫁的护卫就十余人,你就想想我家公子,白家就给了八个护卫,而且还有六个还在了战场上。” 云八吃了口饭又道: “还有更可怕的,这位主母入门第一年就生了云星洛这位二公子,与大公子也就差了四岁,你说要是候爷在外没了,候位由谁人继承。” 晓月也不想听这些候府的是是非非,可云八非要说。 “前天晚上,五个护卫要杀公子,那都是顶尖的高手,我与云三拼了命的杀了三人,我俩也都受了重伤,最后一合计,干脆三人分头跑,都穿公子的衣服。” “那你们公子呢?”晓月关心的问道。 “公子说在牛口村见,我杀了那个刺客后,就径直的奔牛口村了,外面下着大雨,只想让你给我口吃的,没想到地入了你的陷井里。”云八边吃边唠叨。 “我遇到了云三。”晓月平静的道,“他好像伤的挺重,我喂了他口水,他也说让我救云星斐,可我也不知道云星斐在哪?怎么救他?也不知他受伤了没?” 突然间晓月的脑中一根弦动了一下,会不会??? 第42章 上衣和外裳 晓月跟云八对上视线,云八什么也不知道,但晓月知道,他要是来牛口村,最熟悉的莫过于葛家,晓月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 没等云八吃完饭,晓月急急的出了门,跑到了门口,感觉不对劲,又回来背起背篓,里面装了点从山上采下来的蘑菇。 小跑着奔向葛老爹的院子里去,进了院子,见到窗子开着,葛老爹正在炕稍抽烟,葛二平在西屋里坐在炕上生闷气。 葛老太太在厨房做饭,没注意到晓月进院子里来,晓月也没客气直接就进了厨房,葛老太太见到晓月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冷冷冲晓月道:“你怎么来了。” “给你们送点蘑菇。”晓月径自把背篓解了下来,捡出里边的蘑菇来,取了盆来,装上。 葛老太太翻着眼皮看晓月:“没别的事了。” 晓月气笑了,看来不光是自己了解葛家,葛家也照样了解自己。 “三嫂家的席子,我要拿。” “你要拿就拿啊!那是三林子的东西。”葛老太太面色不好的责备道。 “三嫂和小豆丁没有席子睡,我要是把三嫂子送回来,八成不到七天,她又得躺在炕上起不来,柜子是三嫂娘家给的嫁妆你不给,用的席子也不给。 那我就把三嫂送回来,反正是三哥的媳妇,跟我也无亲无故。”晓月知道,要把卢小妹送回来,葛老太太三五不时的也得照顾卢小妹。 葛老太太气得盆子、瓢的叮当的乱响,把气都撒到了物件上了。 晓月看样子,葛老太太是同意了,不然不能这么大的脾气。 来到西厢房,晓月推开门,屋子里很久没人住了,一进屋,一股灰迎面扑来,进到卧室,晓月见炕上两个大脚印子, 顺着脚印子,推开炕柜,果然,一个男子躲在炕柜里。 “出来,”晓月站在地上喊道。 云星斐那么大体格子,亏得能挤到小小的炕柜里,脚先出来,然后才把头顺出了。 晓月见云星斐的衣服都是泥点子,出来时差点没摔了,用手撑着炕上,才避免摔了。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云星斐,,脸上还有一道一道的水痕,头发乱糟糟的,衣服皱皱的,看上去委屈极了,还冲着晓月苦笑着,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晓月见他这样子,心里无来由的就难过了起来,见了那么多次的云星斐,都是冷傲孤僻,满是阳光的脸,晶亮亮的桃花眼, 现在呢桃花眼也变得无神了,唇也撇撇着,晓月掏出怀里没吃的团子递给云星斐,到了厨房端了碗水,对云星斐道:“将就吃口饭吧,” 等云星斐把两个饭团子就着水吃下了,晓月安抚着说道:“我不在这住了,我家在没进村子里的一处独自己建的一个新房子,天黑时就去那。” 边说边把席子卷了起来,又看了看云星斐:“云八在我家里,受伤了。云三在山脚下,我也找到了,天黑我找人给他背到我家里。 你放心吧,暂时都安排在我家里。” 云星斐贪心的追着晓月的动作走,晓月到哪,云星斐的眼神到哪,也不说话,就像委屈的小狗似的,也不哭也不闹,那眼巴巴的眼神, 看得晓月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晓月抬手把云星斐的委屈的眼神挡住,轻声道:“没事,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只要人活着就好。” 把席子装进背篓,嘱咐云星斐藏好,就背起背篓往回走了。 刚出的葛老爹家的院子,就碰到葛二林踮着脚朝葛老爹家的院子走过来,晓月见到葛二林,心里更加厌烦了,看样子葛二林并没有受多大的罪。 晓月向葛二林点了点头,就要过去。 葛二林就朝晓月来了,色眯眯的看着晓月的脸上,晓月脸上那道疤就留个小小的印了,除了有点黑的面色,长得眉是眉,眼是眼,虽然那眼有点冷,但葛二林才不在乎呢, 葛二林听葛老太太说过,晓月的卖身契在葛三林手里,冲着晓月就过来了,晓月背着背篓躲了一下,葛二林没得到便宜,抓了个空,回头还色眯眯的望着晓月远走的背影。 晓月憋着一口气,到了自己的家,晓月冷着脸把席子铺到窝棚里的炕上,心想着,葛二林越来越过份了,看来被猴三打了一顿,连脸都不要了。 铺完席子,跳下炕,取来布巾又把席子擦干净,又找了个条帚清理了一个卧室。 云八看晓月进屋就气乎乎的样子,也分不清这是跟谁,晓月来扶云八时,云八尽量配合着晓月的行为,把云八扶着躺到了炕上,晓月才又去了厨房。 找来高雷给送的锅,把锅坐到灶上,又添了点水,填了块木头,点上了火,屋子里有了热乎气。 然后把昨天晚上鸡鸭鹅的粪便清理了,用锹扔到园子的东北角,晓月想等到粪便多了,把它们沤成肥,好往园子里了大地上撒。 清理好厨房,又浇了点水,厨房的门始终是开着,门扇在陷井上面盖着,通通风,厨房的湿气和异味很快就没了。 趁着还没黑天,晓月去山上砍了点树枝,背回来,给鸡做了个鸡架,给鸭鹅做了个缓形的台阶,然后在台阶上铺了一到木质的板材。又给鸡鸭鹅在东边院子,靠栅栏处夹了个园子。 都收拾完天也渐渐黑了起了,晓月挑选一盘松茸、一盘牛肚菌、一盘羊肚菌三样的蘑菇,仔细的清洗了,叫来卢小妹负责炒菜,小豆丁负责烧火。 晓月又拿了扁担,挑着两个空木桶,到村里的大井,把厨房里的水缸挑满。 卢小妹是按五人份的蒸的米饭,晓月告诉卢小妹云家的事,卢小妹也没说啥,只把自己该做的都做好,让晓月放心。 收拾完,卢小妹拉着晓月进到屋里去,拿出做好的一套上衣和外裳,晓月看了看卢小妹,“是给我的?”小心翼翼的问着卢小妹。 卢小妹从来没到如此的晓月,心想这也是个妹妹,也是有软的地方,忙把上衣拿起来,在晓月身上比量着,要晓月穿穿看, 晓月看着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裳,在自己身上比量,卢小妹拿着衣服,看上去白底红花,样子很素静,晓月有些犹豫了,看向卢小妹, “嫂子,这衣服装上去,都不会干活了。”晓月脸上一种激动的绯红。 “没事,那还有匹青色的,我在给你做身青色的。” 卢小妹安慰着晓月。 两人正唠得热乎呢,就听葛大明进到院子里,在正门处喊:“三嫂,爷爷叫你去呢!” 第43章 出什么幺蛾子 晓月在屋里听着葛老爹叫卢小妹过去,推开门对葛大明说:“你先回去跟你爷爷说,告诉他们我会扶着你三嫂去的。” 说完晓月看葛大明出了院子,回到了屋里,心里想着: 卢小妹从家到葛老爹家还是能走下来的,不过卢小妹在葛老爹家如果受了欺负,就不一定能走回来了,卢小妹的病怕生气,怕上火, 好不容易卢小妹有所好转了,这老两口子又出什么幺蛾子,想着想着,皱着眉头看着迎上了的卢小妹做了决定:“我陪你去,有什么事,你就听我的就行,你吵不过他们的。” 卢小妹点了点头,眼眶泛红,却默默归置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完了跟晓月来到了院子里。 晓月到了前院云八那,云八中午吃完饭后,再加上中午卢小妹又给他熬了次药,虽然躺着但是已经靠着东西倚着了。 晓月进来时,看到了半倚着坐的云八,把挂在墙上的葫芦给他摘下来,递到云八的手里,轻声的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如果梁祺带云三过来,你就让梁祺把云三也放在炕上躺着,还有云星斐可能也会自己过来,我不在这的话,你告诉他们不要乱走,这屋窗子底下门下边都有陷阱, 陌生人进不来的,好好在这里呆着。”晓月又语重心长的对云八道重复道。 云八轻轻的点了点头。 晓月一边扶着卢小妹一手牵着小豆丁三个人慢慢的一路来到了葛老爹家。 进了院就见屋里还燃着煤油灯,要放在平时葛老太太才舍不得这一点灯油的。 进了屋门,葛老爹坐在炕稍,葛老太太坐在炕中央葛二平挨着葛老太太坐着,葛大明在葛老太太的怀里正在睡觉,葛大林坐在炕头,大嫂和葛柳叶,葛柳枝都坐在了凳子上。 葛二林靠着葛老爹坐在了炕边上。 葛大林见晓月扶着卢小妹进屋后,忙把炕头让出来,坐到了自己的媳妇那边。 晓月扶着卢小妹躺倚在了炕头,小豆丁也脱了鞋坐在自己的娘跟前,晓月坐到了卢小妹旁边。 除了二嫂小孙氏都到齐了。 葛老爹第一个开口了:“咱家的事,你们都有耳闻了,因为葛二林这事,二平的婚事黄了。” 一听葛老爹提这话,没有人吱声了,都想听听葛老爹接下来是怎么说: “二林的事对咱家影响太大了,我和你娘没办法,经过了几天的思虑,才做出的决定,从今天起咱们葛家分家。”葛老爹抽了口烟道。 葛老爹又沉默了一下说:“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都分出去过,我们老两口跟老三过。” “老大家,给大林一家十亩地,自己家养的鸡,鸭,鹅,猪都归老大自己家所有,等到秋收后给老人一袋粮食, 二林一家给十二亩田,葛大明是个男孩,将来花钱地方多,其它的地方与老大家的一样, 老三就跟我们老两口一起过。” 晓月听完腾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怒气胀满了胸膛,怒指葛老爹道:“你们老两口倒是好算计,三嫂和小豆丁我养着,地你们占着,房子你们占着,三林带回来的银子也给你们。” 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又接着道:“你们老两口真是好算计,好,好,好,” 气得晓月都语无伦次了:“三嫂的药费一两银子,一年穿两身衣服,粮食一袋子小米,一袋子面,同意我就继续养三嫂她们,不同意你们得就得也和三嫂分家。” 葛老爹听到晓月所指责对晓月叱道:“你也不是老葛家的人,哪有你说话的份。” 晓月白了一眼葛老爹:“你们要不欺负三嫂,我能吱声吗?” 晓月对着生气的葛老爹道:“要不这样也行,你让你三儿子寄一份和离书过来,我啥也不要老葛家的,只要一份和离书。” “好,好”葛老太太连应了两声好。 “但是和离书不到,你们就得负担起药费和粮食,要不然就分家。”葛老爹听了这话气得都发抖了。 “反正你的身契在我家三林手里,我让三林把你抬做二林的姨娘。”葛老太太牙关紧咬的恨恨的对晓月说道。 “你们要不怕玉石俱焚的话,你们尽管拿我的身契说事。”晓月冷冷的对着众人说。 “娘,我们先走了,柳枝柳叶到了睡觉时间了。”大嫂李氏拉着葛大林出了门,晓月知道大嫂不想掺与这事,找个借口就走了。 葛二林听了葛老太太的话,添着脸的就朝晓月凑上来,站到晓月跟前道:“男人风流那都不算事,你也是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的,跟了我怎么也有了一个依靠。”晓月瞟着那色眯眯的眼睛,真想一只手把他戳瞎了。 那葛二林就像看不到晓月的厌恶的眼光似的,又往前凑了一步:“你跟了我以后,我一定好好疼你。” 晓月见他凑过来,捡起炕上的条数嘎达,踩到了炕沿上站得比葛二林高,就照葛二顺的脑袋上就打。 “就算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要你。撒泼尿照照你自己,猪狗不如的东西,还肖想我。” 见葛二林要冲自己动手,又退了一步,道:“我呸!信不信我现出了这门就去告村长你骚扰我。”晓月拿着条帚嘎达叉个腰,跳脚似的骂着葛二林。 葛二林没占到便宜,反到挨了一顿打,心里这个气呀,想要跳到炕上,给晓月一个教训,就听:“滚,都给我滚。”葛老爹敲了敲他那烟袋锅子,嗬骂道。 晓月却不吃葛老爹这套,“话还没说清呢,我们不走,是你今天叫我们回来的,以为谁愿意进这个家门呢。”这么吵吵葛二平也没吱声,看来对她打击不小啊。 “我会尽快让老三给老三媳妇写合离书的。”葛老太太道。 “行,到年底不给合离书,三嫂在我家的一切费用,包括吃的、住的都得老葛家出。”晓月撂下一句话,扶着卢小妹就走,小豆丁在身边跟着跑。 葛二林要跟出去,葛老爹在后边骂了一句:“你真想到牢里坐坐去吗?都在村长那挂上号了,你还没消停的一段,等老三回来,在冶她。” 晓月扶着卢小妹悄悄的问:“嫂子,你不愿我吧。” 卢小妹看了看晓月:“不怨。” “你的身体还好吧?别上火。” “我没~”话没说完,卢小妹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第44章 你我好像越界了 晓月见卢小妹倒下了,本能的拉了一下她的胳膊,没拉起来,反而给晓月拉得向前迈了几步,晓月蹲下顺势挡住了卢小妹,怕她摔着,小豆丁也用小小的身板撑着卢小妹。 晓月一边用一只手撑着,一边转过身,蹲下身子,让卢小妹趴到自己背上,小豆丁也推着卢小妹,两人合伙,把卢小妹背了起来。 晓月擦了擦汗,双手按在屈起的膝盖上,一用力想起来,栽楞了两下,晓月按在了小豆丁的肩上,借力站住了脚,缓了缓劲,晓月用尽全力的起了一下, 起来了,晓月背着卢小妹怕自己撑不住就拼了命的往回跑。 进了房间里,晓月让小豆丁叫云星斐进来,小豆丁哭着去叫人,云星斐也是跑着进来的,进到屋里见晓月在房间里正背着卢小妹,满头大汗,双颊通红,紧咬着双唇,仿佛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 云星斐忙从晓月的背上,把卢小妹挪到炕上,晓月也不顾自己满头的汗,忙把卢小妹摊平放在炕上,又进厨房取来了一碗水,喂给了卢小妹,用布巾给她擦了擦脸,脸色还是不好。 晓月又忙拿出熬药的药罐,去找卢小妹的药袋时,发现药已经都熬完了,狠狠的打了自己的头一下,怎么忘了给卢小妹抓药了。 云星斐见晓月这么忙,悄悄的就走了,晓月根本没注意到他走,只顾着进屋看看卢小妹如何了? 推开门,看到卢小妹紧闭着双眼,咬着嘴唇,听到开门声,勉强的睁开了眼睛,冲晓月坚强的笑了笑,刚要起身开口说话,晓月见状忙扶着卢小妹不让她起来, 见卢小妹的样子,晓月眉心也蹙了起来,豆大的汗滴,顺着脸往下淌,轻轻呼了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才平静开口安慰卢小妹道:“三嫂,我去给你找郎中。” 卢小妹痛苦的摇了摇头,声音轻且坚定的说:“都是我连累你了,不用找郎中,躺一会就好了。” 晓月双手轻轻的按着卢小妹的肩头,发黄的面色,紧皱的眉,痛苦的神色在面上显现出来,悄悄的叹了口气,又找了被子给卢小妹盖到了肚子上。 牵着小豆丁到了外面,嘱咐小豆丁别打扰她娘,就匆匆的出门了。 跑到了胡郎中家里,胡郎中也刚到家,见到晓月,胡郎中笑道:“你好了,还找我。” 晓月面色有些焦急的说:“晚上,葛老爹把我三嫂叫到家里又开了场家庭会议,中间出了点事情,我扶着三嫂出来后,我三嫂就摔倒了,幸亏我在身旁,给三嫂一路背回了家,到家想给三嫂熬药,发现药没了。” 晓月看了看胡郎中也不是很急着的样子,又道:“前段时间,三嫂已经不吃药了,我还以为她好了呢,白天还给我做衣服了呢。没想到……” 胡郎中瞥到晓月的样子,边放药箱,边笑着安慰晓月到:“没事的,就是急火攻心,在你那没啥上火了,好的也快,到葛老爹家里肯定是遇到了上火的事,走吧,我这就跟你看看去。” 这时躲在门后边胡半夏跟了出来:“爹,你吃口饭再去吧,饭都凉了。”说完又恼怒的看了看晓月。 晓月看了眼天色,都这么晚了,要是不到老葛家,自己也吃饭了,于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胡郎中,你先吃饭吧,你也说了,三嫂不要紧的。” 说完晓月就走出了胡郎中的家里,要走到了猴三家门口了,突然发现一个黑影还在猴三家门口转悠呢,晓月一眼就看出人影是谁,她没少看到这个人影进出猴三家, 葛二林,晓月心里有点突突,想起刚在葛老爹家还打过葛二林,晓月怕两个人在这漆黑的夜里碰到,说不定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来呢? 想到这,晓月犹豫着要不要退回去,但想着卢小妹和小豆丁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呢,想往前迈步,但属实是不敢走,这黑天八地的,谁知道葛二林那个跟疯狗一样的脾气,能做出什么事来啊? 晓月正在犹豫时,这时高雷从后边赶了上来,到了晓月跟前还微微的喘着气,一看就是跑着上来的, 高雷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不稳的气息道:“怎么不走了。” 今天的月亮跟小眼睛的女人眯着眼睛似的,就一丝的月光露了出来,晃到人身上也不甚清楚,虽然不确定后边来人的样貌,但从声音就听出了是高雷,. 晓月放下心来,硬着头皮答道:“我走着呢。”晓月心里是高兴的,后面来人了,就不用怕葛二林发疯了。 于是晓月没话找话的说:“你回来了。” 高雷却没有将就着晓月:“你见到胡半夏了,就当知道我回来了,我是去胡半夏家找他商量啥时候进县里的,还有一个半月就要乡试了。” 晓月可有可无的答道:“哦,好。” 黑暗中,即使有一线光,高雷也能看到晓月的心不在焉的表情同,于是愤愤的问道:“ 我让高雨递给你的,我写的合家镇所有店铺的名字,你为什么不收?” 晓月听到高雷语调隐隐透着怒意,向前走了几步,眼瞅着就要到葛二林的身边了,晓月又退回来了,长吸了口气,用手往葛二林那处一指:“有人。” 高雷本来已经做好晓月回答问题的表情,没想到晓月顾左右而言它,这个气呀,他难道没看见前面有人吗,还用她指给自己? 高雷真想抓住晓月的胳膊摇一摇她的脑袋,问问她究竟在想着什么,压了压努气不耐烦的道:“看见了。” 晓月突然往高雷身边凑了凑,转到了高雷的后边,而且与那黑影还隔着一个高雷,疑惑的回头盯着晓月不解的躲了躲晓月,往前迈开了一步的距离。 晓月又凑上来了,高雷低头看向凑在自己身边的小个子的人,无奈的笑了笑,开口道:“你还有怕的人啊,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晓月不自觉的拽着高雷的衣服,扯着向前走,葛二林见两个黑影朝他的方向走来了,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怕让人发现,也灰溜溜的走了。 晓月见到葛二林走了,大大的喘了口气,腰也直了,胸口也挺起来了,速度也上来了,一转眼就走到了高雷前面。 高雷一把拽住晓月的后脖领子,一下子就把晓月拉了回来。 “说,你怎么不接我写的让高雨给你合家镇上的店铺的名字。那可是你朝我要的。” 晓月心里想着,又来了,看来这事不说,过不去这个坎了,于是叹了口气道:“你我好像越界了。” 第45章 不是那么回事 高雷听了怒气噌的就上来了,“什么越界?明明……” 说到这,半路戛然而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挠挠头,看了看晓月讪笑的道:“等我过了秋闱再说吧,我现在送你回去。” 晓月见葛二林已经灰溜溜的跑了,再也没什么怕的了,眼看着就走到了高雷家门口,笑了笑回头对高雷道:“你到家了,我自己走,不怕的。” 高雷也不管晓月怎么说不让他送,就是坚持送晓月,直到送到了村口见到了梁祺, 晓月见到梁祺眼睛一亮,心里虽然不确定梁祺是接她的,但有借口不让高雷送了,于是就说:“接我人过来了。” 晓月这话没过脑子,所以想当然的高雷又生气了,没有好言色的阴阳怪气的道:“这是又换了一个啊。” 晓月听着这话,心里想着,又来了,她不想与高雷纠结,只是淡淡的道:“谢谢你送我。” 也不顾愣在那里的高雷,迎着梁祺就走。 “我怕你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想过来迎迎你,送你过来的人是谁?” “高雷,高雨的哥哥。” “哦,是个秀才苗子啊。” 边说边和梁祺往家里走,也不顾站在村口的高雷脸上阴沉沉的表情。 …… 到了院子里晓月先进了正屋,发现卢小妹还在炕上躺着,面色却好多了,晓月忙把饭收拾上来,一样的菜夹一点, 慢慢的喂给卢小妹吃,卢小妹也没吃几口饭,摆手说吃不下了。 晓月给小豆丁的饭盛好,又去了窝棚那,见梁祺和云三,云八,云星斐都在窝棚里的炕上坐着的。 就数云三伤的最重,晓月凑上前看了云三一眼,望着斜倚在一小捆的柴,上的云八问道:“要不要请胡郎中给云三看看。” 云八轻轻摇了摇头,“你这里的郎中不能治内伤,何况在你家越少人知道对你越安全。” 晓月看了梁祺一眼,笑道,“是你给云八拿的柴吧。” 梁祺笑了笑,点了点头。 “你给云三喂药了?”晓月见云八看着梁祺的表情,又问道。 梁祺又点了点头:“我在战场上时,娘给我的药。” 晓月凑到了云三跟前,摸了摸云三的额头,还有些热,面色惨白的一张脸,紧闭着双眼,在炕头咬紧牙关一声也不吭。 环顾一下四个人,都衣衫皱皱的,不是沾满枝叶,就是沾满了泥点子,都不干净。 晓月到窝棚里的厨房添了把火,又去正房里的厨房给四人取了饭,用小桌子把饭菜都盛上了,端到了窝棚里边。 云星斐已经一天没正经吃东西了,见到有吃的,也不装大少爷了,自己拿起碗盛了饭,也不管别人,直接伸筷子就往自己嘴里胡噜。 晓月端了碗,夹了点菜搅合到一起递给云八,云八倚在捆着的柴上面,肚子上有伤,也不宜挪动,所以晓月把饭端在他面前。 又给梁祺也盛了一碗,“是三嫂做的,她做的饭好吃,这么晚到家也没吃的了,吃一口吧。”梁祺伸手接过了碗。 最后到了云三,晓月见云三眼睛都睁不开,索性想起早上卢小妹给做的粥,又回屋把粥给热了一下,端到云三跟前,用小勺,一口一口喂他,初时云三还不张嘴。 等粥进了嘴里,云三尝到了饭的味道,就开始张嘴主动要吃的了。 晓月把几个人都安排好,胡郎中也来的,晓月到了院门处,打开了院子的门,把胡郎中接到了西屋,给三嫂把脉。 胡郎中边把脉边碎碎念:“右手关上脉阴实,病者嘴苦,食欲不振,腹胀满,烦心不得眠……” 把完脉后写方子:半夏八两、枳实三两、栀子三两,茯苓三两、芒硝……又一串的药材,接着把药方递给晓月道:“此药食七天,到七天后我在来把脉,到时在看需不需要吃药了。” “胡郎中你在给我开两天的伤寒的药,我还是有点头沉。”晓月接到单子后,对胡郎中道。 胡郎中也没犹豫,拿来纸张就给晓月开了两副药,并叮嘱晓月道:“病要好了,就不用吃药了,是药三分毒。” 晓月忙应了,又道:“再给我加上一个药罐子吧,我想让三嫂有专门熬药的药罐子。” 晓月跟着胡郎中到家里取了药来,又加上一个药罐,共花了四百文。 晓月回来时,就见梁祺又在村里的那口大水井那等着呢,晓月见到梁祺后,心里就不在战战兢兢了,高兴的冲梁祺跑去,俩人一起回到了晓月家。 到了家,两个药罐子,一罐子熬卢小妹的药,一罐子给云三熬治感冒的药。 先给卢小妹把药服下,喝完药看着卢小妹躺着与小豆丁睡下后,才端着感冒药来到前院。 端着给云三熬的药,进了屋里,叫云星斐把云三扶了起来,把药给云三喝了,放下云三,云星斐看着晓月的神情少有的扭捏神态,不知道该说啥好。 晓月看了云星斐一眼,猜到了云星斐有话,却又不便出口,原来相处没见云星斐这样过,晓月就接过话头:“消停的睡觉,别惹事,等你们几个好了,在说吧。”晓月与梁祺一起出了屋子,就把门扇扶了起来。 在陷进顶上又搭了一层小木枝,往上面盖了一层从旁边挖的泥和杂草掩盖。 梁祺笑了笑,道,“这也不复杂啊。” 晓月也笑道:“能用就行,复杂的我也做不来。” 晓月边跟梁祺往外走,边到东边亲夹的园子看了看小鸡的鸡架和小鸭、小鹅的平台上,一堆又一堆的小动物都把头都插在了翅膀下, 站着就睡着了,晓月不由得嘴角微微的翘起。 梁祺见到晓月笑,也不自觉得也露出了笑容,往窝棚里看了看,还觉得晓月挺仗义,要不是晓月,自己也可能见不到老爹了。 …… 晓月和梁祺刚离开窝棚,云八就捅咕起旁边的云星斐,小声对云星斐指着门怨愤的道:“别看这丫头个子不高,可厉害着呢,你想想她居然在自己家里建陷井, 我也不知道啊,她也不言语一声,连着她一起掉到陷井里边了。”边说着边叹了口气,“英雄末路啊,粪坑里折了腰哇!”越说越气,用力锤了一下小桌子,“嘶”了一声,吸了口气,扯着肚子了。 云星斐看着,云八纵有不服,也无可奈何的样子:想起云八在他们八个人里边,功夫是最高的,想起当初他把自己绑在树上吊起来的事, 终于晓月给他报仇了,就止不住的,捂着肚子哈哈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突然眼角瞟到窗外晓月与梁祺正一起走的背影,心里忽然就一股酸气,委屈八拉的笑不起来了。 晓月感激梁祺不问因由就帮自己,还惦心自己晚上走夜路不安全,来接自己,所幸在院里一路陪着梁祺边走边唠嗑,就听梁祺对晓月满是担忧的道: “你这样也不行啊,时间长了男人在你这里住总不是那么回事?” 第46章 室韦的公主 黑夜里,唯余蛙叫声此起彼伏的一声接一声叫得不停,晓月借着一隙月光,从后抬头眯着眼觑了下梁祺,只见他有些许担忧的神情,于是晓月紧走几步,扭着不安的手, 面上却冷静娓娓道来:“云三这人不在云星斐的地方,那是又凶又狠的,偏偏是这样的云三,也无意中救过我,而云星斐就更不一样了, 我俩算是不打不相识,但追溯因果,却没什么恩情,怨倒是不少,可就在那种情况下,我晕倒在白家的门前,也是他救了我, 他们现在危难的时候找到了我,是因为我这人可信,所以我必须要管,假如将来你有事,我也一样会照这样管你的。”晓月瞥了一眼一起走的梁祺,煞有介事的强调道。 梁祺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看那窝棚处,复又走了起来,若有所思的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明天去山上给大伙找个能住人,又不易被发现的住所, 最好是山洞里,他们也好隐蔽,然后每天上山的时候背着背篓,给他们送点吃的,这样行不?” 晓月跟在梁祺的身边,心想这话也没毛病,都是一心为自己打算,于是晓月满不在乎的笑道:“行啊,明天咱俩背着背篓就可山去转转,最好给他们能转出一处阴宅, 据说那王侯贵族的墓室比咱们平常人家的都大,正好他们三个也不挤得慌,反正我现在也没钱,做不到给他们藏到镇里去。”晓月越说越气,不由得态度恶劣了起来。 梁祺借着月光,居高临下的看气鼓鼓的晓月,知道晓月对他的插手多有不满,知道了晓月根本没拿这事当回事,或者说晓月太看重感情了, 人家给帮她一分她会用十分去还,于是改变了思路,轻声慢语的道:“知道云星斐和云三、云八他们都是什么来路吗?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是不是让人追杀了?”梁祺纯净的声音,缓缓的说着,就是不让晓月对他有反感。 晓月抬头看了眼比自己高出整个头还多的梁祺,见他也正 低着头凝视着自己,晓月突然心里边升起了一股烦乱的情绪,突然想知道梁祺这么关心云星斐这一群人是什么来头, 有什么用意,要放在最开始他把云三背了回来,还关心她怕黑,去接她,晓月什么也没想,但是今夜的他问的所有问题,不由得晓月不深想, 索性反问梁祺道:“我救你时,你也是被人追杀的吧?梁伯真的是你爹吗?” 晓月只是想转移话题,不想让别人知道云星斐的家事,那毕竟是云星斐的事,云星斐不说,她也不想告诉外人,而且晓月也提醒着梁祺,谁都有过去,你的过去不想说,难道云星斐他们的就想说了吗? 但是晓月没想到的是,梁祺郑重其事的回她了:“你所说的梁伯还真是我爹。” 梁祺摸了摸鼻子,犹豫了一下,低下头问晓月道:“你真的要听吗?” 夜色里,一线的光不足以见到梁祺脸上的表情,仰起头只看见那双晶亮的眼中,带了着点湖蓝色,晓月突然踌躇了,不知道自己问的对不对。 明明是一句不想听,就什么都解决了,但晓月潜藏心里隐秘的地方,好像伸出来一只小手,抓挠着晓月的心里直痒痒,强烈的窥视梁祺的隐秘往事让晓月很不安。 晓月猛的晃了晃头,自己双手抱着头,怀疑自己是不是让大仙给迷住了,今天怎么思绪都不在线呢。 这时就听梁祺那纯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轻轻的在耳边响起,不带一丝的杂质,击得晓月的心也彭的抖了一下:“是啊,我娘是室韦的公主,按说我可以贵族的小公子, 我娘的名字是:慕容天雪,是慕容天狼的妹妹,慕容天狼是室韦的大王,我娘也是唯一的公主,我在室韦的名字是:慕容华祺,在室韦他们管我叫祺王爷或者是三王子。 但年前时,娘带着病与风云意的属下大将也是风云意的哥哥风满楼作战时,被一刀砍到了背部,刀口很长,从右肩胛骨直到左腰,我那里还在我方的方队里观战, 见我娘被伤,我催马上前已经赶不上了,所以搭弓射箭,风满楼的右肩中了我的了箭,抬不起大刀,就这样我救下了娘, 我把我娘从战马上抱到帐中时,我娘的脸上却是微笑着,等郎中走了,我守在娘的身边,她却微笑的对我说:叫我不要报仇,她解脱了,然后满怀憧憬的跟我提起了我爹。” 两人边走,边听梁祺那隐秘的往事,那纯净的声音伴着蛙鸣,奇异的和谐,来到了院子的大门处,晓月站住了,她的心像是被人攥紧的小豢头,小心的屏住了呼吸,不想也不敢打扰梁祺, 梁祺却倚在那栅栏上,抬头眼看着北边,用手指着西北到:“从句丽城穿过凉州在往西就是室韦,凉州城有个安平县,风云意的军队就在安平县驻扎, 安平县在往西北就是室韦,我从小跟着我娘就在室韦长大,以前小时候大王子与二王小都骂我是孽种,我曾哭过也曾质问过娘亲。 娘亲就把他们都打一顿,自此也没人敢在我面前提起了。” 晓月仰头借着那丝月光看向梁祺,他的脸上隐约的有晶晶亮亮的光滑落,晓月想抬手接住那晶亮的光,最后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就听梁祺那边细细的轻轻的声音顺着晓月的视线勾进了晓月的心里,瞬间像是热油被溅入了一滴清水一样,思绪迸溅到了心、肝、脾、肺、肾,哪哪都疼,哪哪都没有勇气喊出来, 只有梁祺的声音能入耳:“守在我娘身边的第二日夜,她撑起身子,支开了守在她身边的女奴,同我说起了我的父亲,她要我找到爹,不要在做祺王爷了, 她已经为慕容天狼奉献一辈子了,不想让我过她那样的生活, 讲了我爹年轻时的帅,一眼就被她相中了,那时爹还在风将军帐下做探子,爹已经是我娘看中了人了,所以我娘就派人专门监督我爹的活动,有一次爹在出门想探听室韦的消息时,被我娘抓住了。 一开始我爹还嘴硬,我娘就把他囚在了我娘的闺房中,故意让舅舅上门发现有男子在娘的闺房中,爹不想毁了我娘的名誉,就做了上门女婿, 后来,我娘怀了爹的孩子,就不囚着我爹了,最后爹还是逃了,临走时还给我娘留了一份书信,信里有地址,大意是我娘如果跟着他回到家乡,他就对我娘明媒正娶。” 第47章 侠义心肠的女人 说着低头看了看晓月,晓月被惊的无以名状,眼睛睁得大大的,让眼中的光不至于落下来,仿佛是听了个天方夜谭事似的,平整了一下思绪, 低下头,狠狠的挤了挤那眼里的不值钱的东西,复又抬头装做不经意间讷讷的问道:“梁伯心里是有你娘的吧,他自己从回到家里,伺候俩老人到老,始终没有娶。” 梁祺淡淡的笑了笑,“谁知道呢,我娘一直守着我,也没有再嫁,其实在室韦皇族,我娘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可她就是一直未嫁。” “我娘死后,我烧了我娘的骨灰,把骨灰装到了防水的袋子里,想带到了父亲这里, 由于我的行动被舅舅看出了端倪,我行动时,舅舅那边就知道了,所以指使着我俩个哥哥暗杀我,直到我遇到了湍急的河流,跳进了河里,才摆脱他们的追杀。” 晓月心惊肉跳的侧眼看着梁祺, 心里五味杂陈,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自己,要不就是杀了自己,要不就是……晓月不敢想了,浑浑噩噩的,手脚都不听脑中的指挥了,送走了梁祺之后。 晓月背靠着大门直接就堆碎了下来。 静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晓月才整理好情绪,抹了一把脸,快步向正房走去。 …… 夏日的天总是不等太阳出来,就亮了,当窗子上透过光来的时候,晓月就开始起来了,发现炕上放着卢小妹昨天做的新衣服。 晓月拿起新衣服,比量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穿,但白底缀着小红花的颜色晓月太喜欢了,最后抵不住新衣服的诱惑,高高兴兴的穿了新衣服, 跳下炕,趿着鞋,跑到了厨房,见卢小妹正在做饭,冲过去一把就抱住了卢小妹,兴奋的道:“我太喜欢这身衣服了。” 晓月把自己的脱下的脏衣服装进背篓里,又让卢小妹把脏衣服也脱了下来,把小豆丁的衣服也给换了下来,统统的都装到了背篓里,又把上次没洗的那匹布也装上了,来到前院,把棚子处厨房挂着的绳子,斧子还有镰刀装进背篓里。 又进了棚子的卧室,把云星斐和云八两个人的脏兮兮的外衣,也装到了背篓里,见云三也醒了,还很虚弱,要云星斐帮着云三把外边的衣服脱下来,也装到了背篓里。 刚要走时,卢小妹就跑了出来,拿了一个小藤筐,装了四个包子,又罐了满满的一葫芦的水。 晓月跟卢小妹告了别就往山上走去, 梁祺早已经到了,等在他们平时练功的山脚处,远远的看着晓月背着背篓,轻松的奔着山脚走来,穿着白净净的衣服,头上包着同色的布巾,脸上泛着红晕, 双手紧紧抓着背带,看见等在山脚下的梁祺甜甜的一笑,刘海半挡住了那双晶晶亮的会说话的眼,樱桃红的唇水水润润的,真想上去捏一下。 梁祺的心见到如此灵动的女子,猛的被撞了一下,脚步踉跄了下,自己忍不住失笑出声,见晓月没发现自己的异样,老脸臊得滚烫, 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快速的迎着晓月去了。 到了晓月跟前,晓月拿出了藤筐,捡出里面的包子,一人两个,吃好后,又喝了点水,到荒地那里看了看,发现苎麻都长出来了。 消化完了,就开始今天的训练了,还是老样子,从小马虎头山底,小跑到山顶一个来回,晓月也没放下背篓,由于是上山,跑不快,晓月尽量不让自己走,尽量一个速度跑。 到了半山腰,梁祺已经到了山顶。 接近山顶那块,有一处是峭壁,不借助从峭壁支出来的树,根本就没法上山,晓月背着沉重的背篓,已经是气喘吁吁了,脑门子的汗唰唰的往下落,晓月抿了口水,续继往上走,已经迈不开步了。 晓月到了山顶又下来到山下,梁祺正好跑了两次。 接下来就是跳跃,首先梁祺做示范,他从半山腰的树林中随便选了一棵,轻松的跳到树的一处枝干上,也没见他借助什么东西,“噌”的一下就窜到另外一棵树上了,稳稳的落到了上面。 梁祺下来后,就让晓月照做,晓月手脚并用,奋力的爬到了一棵很容易上的树上面,然后找了个比较扎实,也比较平的枝干上,战战兢兢的颤抖的站在了树干上, 一手把着树干,一手运尽的气力,准备奋力一搏,可是没博明白,晓月直接就摔到了树下,以前的时候梁祺总会过来安慰, 也不是安慰了,因为梁祺以前不会这样训练晓月,他总是能给足晓月安全感,就像这样摔下树,他即使不方便用手抓住晓月,也要用手中的棍子挡一下,不至于摔痛。 晓月跪坐在地上,委屈巴拉的看了眼梁祺,又看了看自己擦伤的胳膊,瘪了瘪嘴,无声的谴责着眼前的人, 其实梁祺见到晓月就要摔下来,本能的想去接住晓月,但强烈的意志力还是稳住了那颗心疼晓月的心,像她那样那么个侠义心肠的女人, 要是不会一招半势的话,自己又不能常常伴在她身旁,还没有自保的能力,不肖三两回合,那晓月必伤的体无完肤。 晓月见梁祺无动于衷,于是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赌气的又开始爬树,还是原来的地方,只顾着生气了,也没感到害怕, 然后瞅准了离自己最近的树,跳了过去,没有什么悬念,又摔了下来。 晓月发现今天梁祺好像比以往都严格,而且以前做不到位,做十个就算了。 但今天不行,晓月连摔了十下,梁祺又让她重新做,直到摔的距离比开始摔的距离长出一步宽为止。 接下来就是梁祺教他棍法了,以前每一次都教她一招,这次连续教了她三招,而且从第一招起,让晓月不停的练,直到晓月练得摊倒在地上,才算完。 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晓月又开始学射箭,平时射箭是最简单的事,每天让晓月射十箭,今天太阳都升了,梁祺还坚持让晓月多练了几次,晓月也没敢反驳,心想,没准昨天自己听了他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今天报复上了。 终于梁祺放手去山上砍柴去了,晓月拖着疲累的身子来到水边洗衣服,先把绳子清洗了,然后把绳子拴在树与树之间,总共拴了七趟。 晓月先洗衣服,衣服都很好洗,就是云家的衣服上有血还有划破的衣服,所以洗得得特别的仔细。 洗完衣服后,就从背篓里拿出那匹浸过水的布,又把背篓也仔仔细细里里外的清洗了下。 然后开始用皂荚洗藏兰色的布,布匹掉色,掉得很严重,把流水都染了,最后竟洗成了淡兰色,边洗边装到背篓里,都洗完了,才把布晾上, 晓月刚晾完布,突然间河边传来了女子哭声。 第48章 那后来呢? 晓月把云星斐三人的衣服,穿插着晾到了布的空隙里,正在整理布时,便听到了那边月哭声传来,听起来哭的还很伤心的,晓月好奇起来,谁大早上的哭的这么伤心, 于是沿着哭声悄悄的走了过去,不远处,黄豆地挡住了传出哭声的人,隔着长得都快到腰的黄豆啥也看不到,晓月顺着黄豆地的地头被人踩出的小毛道走了下去。 眼前的李浅浅正蹲在河边,边用木槌槌打着衣服,边抬着胳膊擦脸上的泪水,那洗衣的地点与晓月洗衣服的地点相同,只不过晓月洗衣服的地点处在下游, 晓月想起上次去赶集时曾与李浅浅坐过一辆牛车,并且回来时李浅浅怕她摔下去,一直拉着晓月来着。 想到这里,晓月慢慢的朝李浅浅走近,悄悄的蹲在了李浅浅的身旁,李浅浅从水中的倒影里看见了晓月,抹了把眼泪,回头朝晓月苦笑了一下。 李浅浅洗的衣服不多,两件男子的衣服,其中一件男子的衣服还带着血迹,一件是就该是自己的衣服, 很快洗完了衣服,李浅浅又悄悄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把衣服收在了木盆里,端起木盆站了起来,冲晓月笑了笑,“走吧。” 就走在前面,晓月跟着起身,发现这姑娘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细溜的腰条,穿着件洗的粉白短衣服,露出细细的手脖,还真是个美人胚子,除了手上有干活留下的茧子。 越过那片长满豆荚的黄豆地,山脚下,上来一点,就是一片树林,李浅浅同晓月一样,在树林处绑上了晾衣的绳子, 晓月也捡起了盆子里的衣服,与李浅浅一起晾晒起了衣服。 晒完了衣服,李浅浅把洗衣服的木盆放在了黄豆地的头上,又从那里背了个背篓出来。 俩人就开始沿着树林下的草地开始采蘑菇,有晓月陪在身边,还有蘑菇可以采,李浅浅终于不哭了,晓月平时也是个沉默的人,两个人就默默的采起了蘑菇。 李浅浅找到了一个长腿蘑,脸上稍微带一点笑意:“我哥最爱吃这个了,拿回去把鸡腿蘑的腿切成片,晒上,到了冬天在拿出来炒,还带着肉香,味道很美。” 晓月侧头看着李浅浅把采到的鸡腿蘑的根部草屑和沾的泥土清理干净,放到了背篓里,一边又发现了个八里香的蘑菇,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把根部的碎屑清理净,又放进了背篓里, 晓月见认真采蘑菇的李浅浅,不由得问道:“你哥哥对你很好吧。” 李浅浅又找到了一棵长腿蘑,边采边道:“我哥哥很能干。” 随后又叹了口气,晓月寻思着李浅浅不欲说家里的事情,也就专心的找蘑菇了,两人越离越远,晓月零星的采了五六个的蘑菇后发现了一片的奶桨菌, 就朝李浅浅喊道:“李浅浅这好多蘑菇,快来我这。” 李浅浅背着背篓,快步跑了过来,见到这么一片的奶桨菌,显见的李浅浅高兴起来,又有点犹豫,问晓月道:“是你发现的,你采吧。” 晓月边蹲下采蘑菇边笑道:“这山里的东西是大家的,咱俩一块采完这片,好找下一片。” 听了这话,李浅浅才放下心情采起蘑菇来。 不一会就采了小半筐,李浅浅擦了擦头上的汗,真心实意的对晓月道“谢谢你,我采了这么多蘑菇,我哥能吃顿饱饭了。” 晓月诧异的看着李浅浅,“我上次坐车,见到你父亲了,你们家怎么会?” 晓月心里很奇怪,李浅浅的父亲看上去也健健康康的,家里边也没什么病人,怎么会吃不饱饭。 李浅浅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哼”了声:“我父亲,还不如没有他呢?”说着又哽噎了起来。 晓月见自己惹得李浅浅又哭了,十分的无措,情急之下用袖子给李浅浅擦了擦脸上的泪,没想到李浅浅一把就扑到了晓月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晓月很无语,推开她也不是,不推开她,这大热的天长痱子啊。 李浅浅趴在晓月身上哭了一会,看着把晓月的肩头都哭成湿漉漉的一片,才不好意思的擦擦脸,红着脸,直跟晓月道歉,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晓月倒没有太在意,双手握着李浅浅的双肩,四十五度的抬头真诚的对李浅浅道:“是有什么委屈的事,说出来听听,我不能解决,还能做个很好的倾听者。” 说着,晓月环顾了一下周围,见一株大树下,有块大石头,表面光滑,很适合上山的人累了歇歇脚,就拉着李浅浅坐到了大石头上, 正好也可以看见底下的两人晒的衣服。 晓月拿出了葫芦,拔开塞子递给了李浅浅,她喝了一口,又递回给晓月,就指着晓月去找李浅浅遇到的那片黄豆地,慢慢的说: “看见那片黄豆地了吗?那是我哥哥通过村长要的开荒的地,我哥哥很能干的,我们一家的十五亩地让我爹还了赌债, 我哥哥便找到村长,说要种开荒地,还把家里仅剩的黄豆种子种上了,你看是不是长得不错。” 晓月坐在石头望下去,“嗯,是不错,有的豆荚都鼓起来了。” 李浅浅的泪又流了下来,晓月感觉这姑娘怎么这么爱哭啊,可自己已经同她坐到一起了,又不好半路离开,只能压着性子,虚假的安慰到:“有那么好的哥哥,你还哭啥?” 不提还好,这一提李浅浅哭得更凶了,李浅浅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我哥哥被我爹打得起不来炕了。” 晓月很惊讶,脱口而出问到:“为什么?”话出了口,晓月就后悔了,别人家的事,不该插手的。 李浅浅却抽泣着道:“因为我,你那天在梁伯的车上,遇到我跟着我爹去到镇上,其实是我爹带我去相亲的,我爹为了还赌债,把我许给了赌坊老板家的三姨太太的小舅子的一个朋友, 那天就带着我跟那个朋友见面了,那人长得矮胖矮胖的,满脸的大疙瘩,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看得我就直反胃,我当时就跑出了那人的家, 我爹一把我拽了回去,狠狠的一顿打,最后还是那人拉开了我爹的手,告诉我爹回去考虑考虑,我才得矣出来。” 晓月叹了口气,上辈子自己没注意到李栓树这一家子,就顾着给葛老爹家做黄牛了,又想起了一事:“怪不得坐牛车时,你的脸色不好,眼睛肿肿的, 那你一路都拉着我,你是不是身上也特别的疼,都怪我不知道。”晓月想起牛车行一路,一路都李浅浅拉着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升起一丝的感动。 晓月真的关心问道:“那后来呢?” 第49章 久久的不动 “后来到了家,爹就把我扔在家里,一个人出去了,不知道是去哪了?我在炕上躺到了今早上,爹又回来了,拎着一壶酒,满身的酒气,哥哥见他回来,就找他理论我的事, 我爹一听,不让我嫁给那个矮胖子,顿时火气就上来了,院子里手臂粗的木头,就往我哥哥的身上打,我在炕上听到了院子里吵闹声, 马上就起来了,到了院子里,我爹已经把我哥打得,躺在地上起不来了,我哥哥后背,屁股上被打得血糊撕拉的,我扶着我哥躺在了炕上,爹就又不见了。” 晓月听了李浅浅的话,忍着怒意:“那你的身体好了吗?” “好的差不多了。” 晓月拉着李浅浅的胳膊,把袖子褪到了胳膊根,两条檩子紫红柴红的,上面有血凝结的印记,心疼的说:“你这是什么爹啊!” 李浅浅眼神空洞,面上无喜无悲:“我早就想到了,他会这样对我的,我娘就在我五岁时就被他打死了,我是我哥看护着长大的。” 她指着眼前的蘑菇:“家里一有点银子,我爹就赌,就喝酒,直到家里什么都没有了,他也不见了踪迹,我要是不起来,我和我哥就得饿着了。” 晓月看了看天色,快中午了,取下了钱袋子,掏出了仅有的二百六十二枚铜钱,拿出了二枚放到了钱袋子里,剩下的都塞给了李浅浅的手里:“借你的,快给你哥哥请个郎中看看,拿点药。 我家有药罐子,你可以选择拿走药罐子给你哥熬药或是你把药放到我家,在我家熬完药,端给你哥哥喝。” 晓月见李浅浅的泪在眼窝里打转,笑着背起背篓,两个人一起下山了。 两人分别收拾了自己洗的衣服,晓月这里却遇到了困境, 晓月其实是想砍柴的,一捆柴火往背上一背,背篓放在胸前把洗干净的布装进去,就回家了, 这下可好,背篓里装了蘑菇就不能装洗的衣服了,晓月只能把布一段一段叠工整的了,放在一边干净的石头上,然后在把衣服也收好放在了布的上面,再把绳子解了下来,整理好。 李浅浅一看就知道,晓月的窘境了,忙把自己的木盆让了出来:“你要不嫌弃,就用木盆装吧,我这三件衣服,用手也能拿回去的。” 晓月看了看放在石头上的衣服和布料,只能点了点头,把洗的东西装到了木盆里,晓月端起木盆,还真够沉的,就与李浅浅一路回家了。 回到了家,把布匹放在了西屋的卢小妹的炕上,包括卢小妹的衣服,小豆丁的衣服,才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把衣服放下后,见肩头处的泪痕, 晓月把新洗的衣服换了下来,又见一个青色的枕头放在炕上,晓月摸了摸,不知道枕蕊是什么,又撂下了。 来到了厨房,发现饭已经好了,没看见卢小妹和小豆丁。 就到前院看看,连把云星斐三个人的衣服给送回去,进了屋子发现云八还仰躺在炕上,不过身上垫了两个枕头, 见到了枕头,晓月又重点的看了看云三,发现云三也有一个,晓月没吱声,心想这是三嫂做的没跑了, 把衣服放在了炕上,对着坐在炕角的云星斐,发现他的心情似乎有点不好,满脸的阴沉的气息,晓月问就云八:“你们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云八也看了看正在那赌气的云星斐:“谁知道呢,八成是做梦,梦到狐狸精了,你看她眼底青黑,估计就是这么个事。” 云星斐向云八撩了撩眼皮,没理他。 晓月尴尬的笑了笑,走到云三躺着的前面,用手背试了试头部的温度,放心的道:“退热了,很好很好。” 云三不屑的看了眼晓月,在炕上扭过脸去也不看晓月,说实话受伤最重的也是云三,晓月想给几个人买肉吃, 但是奈何囊中羞涩啊,真的是拿不出来钱,粮袋子也快见底了,晓月哪有心思去计较这些,晓月想挣钱哪。 见云三不理自己,忽然想起云八的衣服还有个大口子呢,晓月又把云八的衣服挑了出来,道:“我让三嫂把你的衣服补补啊。” 这时云星斐看晓月要走,垂头丧气的蹭到晓月跟前,悄悄的道:“那个梁祺跟你什么关系,你俩怎么那么亲近啊?” 晓月疑惑的看着云星斐,“他跟你们一样啊,都是朋友。” 晓月眼见着云星斐的脸色突然就转睛了,也活泼了起来,在腰上解下了一个荷包道:“去星斐布艺,找掌柜的,他就能接我们走了,不然我们总在你这里也不是个事啊。” 晓月听了:不是个事,感觉跟梁祺说的一样,不由得就笑了,道:“你觉得他们没有在你能去的地方埋伏吗?你消停的待着吧,等好的差不多了, 你们想到了合适的办法,才能走,不要跟外婆家的人联系,容易给他们带来灾祸。” “那我是不是也给你带来了灾祸呀!” 晓月笑了笑说回答道:“他们想不到我的,而且我也与你没什么联系,所以我是安全的。” 这时卢小妹进来了,还跟了个尾巴小豆丁。 “吃饭了,要在一起吃吗?”卢小妹看着晓月问道。 “那就在一起吃吧,” 卢小妹与晓月收拾着碗筷和饭菜。 卢小妹炒了个韭菜,又炒了个蘑菇,晓月去菜地和间了点油菜,小白菜,薅了几根手指粗细的小葱。 卢小妹又打了个蘑菇酱,端了上去。 都收拾好后,晓月从饭里盛出来一大盆,又拿出个盘子一样拨了点菜,告诉卢小妹他们先吃,然后就放在了从李浅浅那端来的木盆里。 盖上了一块布,就往李栓树家去了,李栓树家在梁伯家的西边,晓月端着一个木盆,要通过葛老爹家,还通过猴三家,在走三家才能把李栓树家。 到了李栓树家门口,发现围园子的篱笆杖子都栽愣了,隔着篱笆杖子可以看见李浅浅正在院子里熬药,晓月推开篱笆门,李浅浅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一见晓月来了,马上起身迎了过来。 到了院子里,晓月把木盆端到李浅浅的前面,揭开了布巾,指了指里边的吃的,还冒着热气。 李浅浅眼里沁满了泪水,哭笑着把木盆端进屋里直接放到了李磊躺着的炕上。 哥哥李磊也正在呲牙咧嘴的撅着屁股趴在炕上,李浅浅给哥哥盛了饭和菜放在哥哥的眼前。 李磊却怒声问道:“哪来的吃的。” 李浅浅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晓月,这时李磊的脑袋转了过来,戒备的看着晓月,狠狠的瞪了晓月一眼,又转过头:“我不吃,你拿走!” 李浅浅看了看晓月,不知道哥哥能这样,一边无措一边向晓月道歉。 晓月看了看,李磊那副痞样,感觉不像是个好人似的,于是急急的道:“等明天,你去山上时把盆给我带过来吧,我就先回家 了。” 李浅浅听了晓月的话后,长舒了口气,连忙点头。 晓月没让李浅浅出来送自己,独自己一人出了李栓树家的院子,奔着家的方向走了, 晓月前脚刚走,李栓树带着矮胖那人就到了家门口,见到了晓月的背影,那人站在李栓树家的院门前久久的不动。 第50章 变相的赶我们走 李栓树看着那男人不动,便转回头,又往回走到了男人身边,热络得搂着那人的肩膀,道:“任胖子,你看啥那,都走远了,我看那背影要屁股也没屁股的,也不好看呢。” 任胖子挥起胖胖的手,把李栓树的胳膊扒拉下来,不耐烦的问:“你知道前面的人是谁吗?” 李栓树不屑的一笑,露一口发黄的板牙:“是葛老三从外面领回来的,要问这个人葛二林能清楚。” “葛二林?”任胖子露出了迟疑的眼神。 李栓树捅了捅任胖子的腰眼,“你忘了,就是那天跟我去的那个,在酒桌上吐得稀里哗啦的那个,知道了吧?” 看任胖子还一脸疑惑的样子,李栓树又凑近了些,轻浮的挤了挤眼到:“就是那个搞了猴三媳妇的。” “哦,我想起来的,高高瘦瘦的,就是有些驼背。”任胖子眼珠子转了转,没进院,直接扯起李栓树:“走,去会会葛二林去。” 李栓树迈着两根麻杆似的腿,带领着任胖子直奔葛二林家,任胖子一直在追踪着晓月的踪迹,眼睛露出不怀好意的光。 晓月到了家里,直接来到了前院,进了门,小豆丁坐在了炕桌边,云星斐正对着卢小妹坐着,云八也靠着枕头坐了起来,还有进门这边空着,是给晓月留的。 卢小妹正在扶着云三,云三头手里捧着个碗,里边的饭和菜都有,云三每吃一口饭都要歇一歇,头低垂着,见晓月进来,云三眼皮都没抬。 倒是正在扶着云三吃饭的卢小妹道:“饭已经盛好了,就在桌子上放着,你先吃。” 云星斐还热情的给晓月指了指座位和饭碗,晓月拿起碗,却不吃问卢小妹:“三嫂,你做枕头了。” 卢小妹扶着云三,却看了眼云八一眼, 云星斐把话接过去了:“你有布,不能老让我们枕树枝吧,真小气。” 晓月没好气的,看了眼云星斐一眼,开玩笑的道:“我小气,管你们吃,管你们住,还说我小气、” 云星斐听了,扑哧的笑了,故作委屈的道:“我还记得脚伤那次,去葛老爹家找你给我看病,你还拿扫帚打我呢?” 晓月也被气笑了:“你明明就没什么事,还讹我,我能不揍你吗?” 云星斐转头用拿筷子的手指着云三:“就他给我出的馊主意。” 晓月也看向云三,这时卢小妹也放下他了,他没好样的瞪了云星斐一眼:“谁知道你会当真啊?晓月打得轻,要是我,把腿都给你打断了。”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晓月见卢小妹过来吃饭了,就也吃起了饭,吃了一口,还嘱咐卢小妹道:“你也给你跟小豆丁一人做一个。” 卢小妹点了点头。 晓月又道:“我早上洗的那匹布掉色掉的很严重,不过我更喜欢这个掉了色的颜色。” 看了眼吃得正香的云星斐道:“三嫂,你要是身体吃的消的话,先别着急做别的,用这个掉色布分别给他们三个一人做一身短打,跟咱们村里的人一样装束就行。” 卢小妹扯开布抬头看了看晓月:“我的身体,没啥事,就是三个人的衣服我快也有六天。” “行,不着急,他们怎么也都得在咱家呆个十天半拉月的。” 云星斐睁着眼睛对晓月道:“你还能再明显一点,赶我们走吗?”又生气的道:“不都说是朋友了吗?你怎么这么无情,跟刚见你时一样,没良心的玩意。” 云三这时却接口道:“我们平时也穿护卫服,什么都一样。” 晓月见云星斐闹脾气,又好气又好笑,指了指云八道:“你跟你们家公子说吧,得说清啊,要不然我救你们不成,倒反成仇了。” 云星斐翻了翻白眼:“谁把你当仇人了,我只是觉得你在变相的赶我们走。” 晓月又吃了口饭,道:“不赶你们走,你们还能在这住一辈子啊。” 云星斐毫无廉耻感可言,随口就到,“怎么不可能呢?” 云八向晓月使了个眼色,晓月气得笑了起来,吃完了饭,她与卢小妹收拾桌子,小豆丁去照顾她那些小鸡,小丫,小鹅去了。 晓月来到了卢小妹的房间,见她正裁衣服,又在想那三个人,出事那天,都淋了个透,外衣给洗了,那里衣呢,犹豫了一下,又道:“不然在一人给他们做一身里衣吧,用白底的做” 晓月看卢小妹不用自己帮忙,对卢小妹说:“我去山上砍两捆柴回来,然后把院子里子也夹起杖子来。 说着晓月就找来的背篓和绳子,斧子和镰刀装进了背篓,又把那葫芦灌满了。 到了山上挑着能夹杖子的柴砍的,背了两捆回来,晓月放下背篓收拾了绳子,就沿着石子路就开始夹杖子,由于地里还有湿气,晓月就一根一根的往里插,又轻松又快,最后把中间在来一道。 不到晚上杖子就夹完了,晓月又给豆角和黄瓜架上了架子,收拾了一遍鸡架,小鸭和小鹅的圈,小豆丁每日都领小鸭和小鹅去水边,都长很水灵。 翌日,天还没亮,晓月望望窗外,起雾了,入秋了,晓月迅速的起了床,谁也没惊动,一寻思天亮又要训练,晓月就抓紧时间,晓月背起北篓,就往山上去了。 晓月寻思着赶着天还没大亮前多采点蘑菇,明天就是赶集的日子,晓月在大雾下采了鸡油菌,奶桨菌,长腿蘑,八里香,到了天亮足足装了一背篓, 此时梁祺也背着正好到,晓月怕跑上山时背篓里的蘑菇碎了,就把背篓放在了山下,可梁祺居然在他的背篓里装了两大石头,交给晓月背着。 晓月无声的叹了口气,自从上次夜间谈话后,梁祺对晓月变得更加严厉。 早上训练完成后,就跟梁祺分开了, 晓月来了已经出了苎麻苗的开荒地,从头开始猫腰间苗,遇到长出的杂草,蒿子统统的连根拔掉,把拔下来的草和苗都放在地头,然后把田里边的枯树也放做另一堆。 长的枯枝也堆做一堆,感觉还能背点柴,晓月就挑胳膊粗的木头砍了十根,背着往家里走。 快到家里,就看见了葛二平在院门口晃悠,晓月背着柴匆匆的就迎了上去。 第51章 越说你小气,你越小气 晓月当然知道葛二平为什么不进院子了,葛老爹上次的事老葛家的人还都心有余悸的,葛二平却向晓月迎了上来,羞赧的道:“你是不是早上遇到梁祺了。” “梁祺,嗯遇到了,怎么了?”晓月被葛二平截住有点不耐烦了。 葛二平像没看见晓月不耐烦的表情似的,又接着问到:“梁祺平时几点上山啊?我听村里人说,你跟他比较熟。” 晓月实在不耐烦了,索性对葛二平道:“明天赶集梁祺也去,我们一起卖蘑菇。” 葛二平听了,面上迅速的就乐开了花,晓月推开园子门,葛二平也欲进去,晓月拉了葛二平一把,“你还有事?” 葛二平道:“二哥叫我来看看你和三嫂。” 晓月越发的没有好脸色了:“你告诉葛二林,让他离我远点,离三嫂和小豆丁都远点,回去别忘了带句话给葛大娘,跟她说快点让葛三林出和离书, 不然过年,我到你家去拿粮食和银子。” 葛二平听了晓月这话,恨恨的看了晓月一眼,就施施然的离开了。 晓月进了院里,把十根粗木头抽了出来,剩下的放进了门斗子里后就来到了前院。 拿起饭碗,晓月就对云星斐和云八道:“云八,你的伤口愈合了吗?没愈合也不要紧,给你跟云公子安排点活,你要是没好,那你作指挥,让云公子干。” 云星斐正吃着饭吗,忽然间晓月要给安排活,挑起一边的眉毛,抗议着不满,可他却不能说:昨天云八跟他说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理论。 把悲愤化作食欲,云星斐又盛了一大碗的饭,夹菜咬着筷子,气乎乎的似乎晓月就是手里的筷子似的。 晓月瞥了云星斐一眼,没理他,继续说道:“我吃完饭,给你画个图,就按图做就行,给三嫂和我各做个炕柜,炕柜要是做成了,我在考虑做几个箱子。” 云八用夹菜的手,摆了摆手,跟晓月笑道:“你别高看了我们,我们其实除了练功,会的还真不多,公子吗?多了一项混吃等死。” 云星斐登时踹了云八一脚,云八笑着捂住肚子喊疼。 晓月正对着云三坐,也看到云三笑了,晓月心里就放下了,云三自己从受伤后,情绪就一直不对,虽然他一直也没给过晓月好脸色。 但是在受伤之前,云三是看不起晓月的,隐隐有一股傲气,自从晓月救了他之后,他整个人都传递出了一种丧气,求生的欲念也不强烈。 晓月吃到了最后撂下筷子,瞅着云星斐道:“公子也养几天了,从现在起你和负责洗碗,云八负责烧火。三嫂做饭的时喊云八一声,他别的不能干,烧火还能的。” 云星斐咬牙切齿的对晓月道:“你这个小人,你这个小人。” 还嗖的跳下了炕,收拾去了,卢小妹看了看,笑出了声。 晓月回答道:“园子的杖子都夹好了,在说不熟悉的人,也不敢来我咱家,葛老爹曾掉进我的陷井里过,村里人都知道。 杖子立起来,就不怕路上的人看到院子里来了,你们活动的空间也就大了,不必总在窝棚里了,还能帮三嫂做做零活,三嫂既要给你们做饭,还要给你们做衣服。 不容易啊。”晓月拉长了音,叹了口气。 卢小妹搂着晓月,轻轻的笑道:“没事的,我能做得来。” 晓月回头看了看卢小妹,笑着捏了捏卢小妹的鼻子道:“把我三嫂熬出病了,我还得花药钱。” 这话正被收拾完桌子的云星斐听到了,嗤笑道:“我就说吗?她不会那么好心的。” 晓月低头见到云星斐的鞋子都破了,又叹了口气道:“三嫂,你把糊袼褙教给他们吧,糊个四层,还是糊五层吧,他们都是练功夫的,费鞋。 等糊完袼褙,在提做柜子的事情。” “哟!越说你小气,你越小气,用完这样,还用那样,你收留我们,是让我们给你干活的吗?五天不到就原形毕露了。”云星斐酸酸的说。 晓月也没跟他一样计较,知道云星斐是开玩笑,于是就道:“你也可以不干,到时候三嫂就不做他的鞋子。” 云星斐尤自嘴硬的说:“我也没说不干呢。” 晓月又对卢小妹道:“我需要卖个衲鞋的锥子,还有麻绳,还需要什么?” “面,再买点糊墙的纸,那纸不贵。” 晓月一拍脑门,“瞅我这记性,没有面,怎么糊袼褙。” 晓月给几个人安排完,又走到云三跟着,看了看云三,他已经能侧躺着了,梁祺给的药也吃完了,真的就只剩下养了,也不能让他看郎中。 看看云三也没事,晓月就出了屋子,拿着扁担,担了两个木桶就朝村里的大井去挑水了。 光挑水就挑了七趟,给厨房里的水挑满了。 云星斐又帮把晓月把窝棚里的大缸给清洗了出来,又挑了五趟总算把窝棚里的大缸也挑满了。 晓月又把山里采的蘑菇按品类分了出来,有些晒干的,就直接装到背篓里,把没晒干了还摊开放着,等明天早晨一起拉到集市上去卖。 晓月又看了看米缸里的米,包谷面已经没了,小米只够做一顿的。 晓月想了木薯,决定趁着天没黑,去山里找一下木薯,村里人不认木薯,更有些人吃了木薯中毒的,所以不到大灾的年头,很少有人上山挖木薯。 晓月只拿了个镰刀和铁锹,准备挖着木薯,就地编个筐出来。 从山前找到山后,绕了半面的山,在山背的沟帮子上面发现了一株木薯。 晓月顺着方向挖了起来,挖了一个时辰,终于全都挖出来了,那么大一坨,不用制作筐了,因为都是一个根下面的,所以直接背着根茎就回家了。 回到家把木薯放在了门斗里,晓月想着,等赶完集回来,得挖个地窖出来,这活一样一样的都排着队呢。 第二天一早,到了晓月早早的背了一背篓的干蘑菇,还与卢小妹一起抬了一筐蘑菇。 葛二平晃晃悠悠的跟在晓月的后面。 第52章 还有同伙吗 到了以往常坐牛车的位置,牛车还没到,晓月让卢小妹先回了家,路上也先后有人向晓月他们的方向走来。 晓月看到葛二林也来了,转过了头,不想看到葛二林,没一会李栓树也过来了,晓月等了一会,梁祺赶着马车出来了,车上放着个背篓。 晓月见牛车赶了出来,停在了她面前,晓月先把背篓放了上去,至于大筐,晓月一个人抬不动,看了一眼四周的人,对梁祺道: “梁祺帮我个忙,”梁祺放下缰绳,跳下牛车,绕到晓月跟前,跟晓月抬起了大筐,放在了牛车的前边。 晓月坐在了车的前边与梁祺的驾驶位平齐的位置,葛二平却挤在了梁祺与晓月当间,晓月看了看,向一边挪了挪,没吱声。 牛车又等了一会,梁伯出来了,梁祺就坐在了后边,葛二平一看梁祺坐到后边,她也就跟着梁祺也坐到了后边,车上还有很多位子。 车行到拐脖村时上来了三个人,又行到三家子村,车上只剩下两位置了,又上来两个人。 晓月记得白家庄也在三家子村,晓月竖直耳朵听那两个人的谈话。 长相粗犷的男子说:“白家庄子昨天县衙里来人了。” 听到拐脖村里的人也有插言的:“咋回事,说说。” “白家庄子里臭气熏天,众人推出了个,挨着白家的黄五找了村长,村里人都是白家的佃户,所以都好奇怎么个事,也都跟了过去了。 村长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声,气味又实在是不好闻,村长身后跟着的一个皮小伙子推开了门,发现院子里躺了几具尸体。 村长立马就报到了县衙,是县里的衙差来拉走了五个人,那具最后被抬出来的是白伯,还有个丫头,其他三个都是黑色衣衫,蒙着面巾。 一看就不是啥好东西。” 拐脖村的一个村民接道:“白家人死了还不好,年底你们不都用交租子了。” 那人瞥了那村民一眼:“你知道白家有多大吗?在京都的龙城都有产业,每个县里都有,这出事了,马上就能派另一个管事的过来, 村里的人都跟白伯打交道,都十几年了,新来个人,还不知道啥呢?”那人忧愁的说道。 牛车正在上坡,经过这段无人的区域,拐脖村的另一村民指着树林道:“这里边都是杨树蘑,而且越往里越多,女人没人敢过来采, 男的也不采,可惜了那蘑菇。”那人叹了口气道。 看到晓月她们的蘑菇筐了,那说道:“这才是顾家的女人,你要是上这里采去,保证你这筐都装不下。”晓月跟那人笑了笑没说话。 牛车很快到了镇外面,停在了老地方,梁伯看着车。 晓月独自背了个背篓,梁祺跟晓月一起抬着筐直接就奔着市场去了。 葛二平一直跟着晓月,晓月也不理他,与梁祺道:“我回去时想去采蘑菇,” 梁祺看了晓月一眼,“嗯,我把人送到家,你先采着,到时候我赶着车来接你。” 晓月刚摇头说:“不用。” 梁祺笑着道:“蘑菇你得分我一半。” 晓月又笑着点了点头。 很快就抬到了大集的入口处,晓月看向梁祺到:“你先帮我交上,我一会有了钱再还你。” 梁祺掏出四文钱,交了摊位费三个人就进来了,在挨着土豆的位置放了下了筐。 第一个来问蘑菇的,晓月指着背篓里的蘑菇道:“这个是晾干了的,四十文一斤,筐里的是湿的,二十文一斤。” 来人选了梁祺的背篓称了三斤。 有了第一个后,就陆续打开了市场,晓月干蘑菇卖了十斤四百文,大筐里的卖了四十斤,买了八百文,晓月拿出了四百文给梁祺,梁祺只接了二文的摊位费钱。 零七八碎的还剩下一背篓底,晓月与旁边卖土豆的一合计,就换了二斤的土豆。 卖完东西,葛二平人就不见了,晓月也不管他,自己得买东西,所以与梁祺一起逛了起来。 晓月首先来到了卖农具的铺子,问了衲鞋底的锥子,还有麻绳,还有糊墙的纸,农具铺里都有,锥子花了五文、麻绳一大捆花了三文、糊墙的纸不是纯白色的,选的是略微发黄的白色,价格会便宜点,三间房共花了二十文, 又来到了粮店,面粉五文一斤,买了十斤,小米还是三文一斤,人多买了五十斤,包谷面买二十斤, 到了卖种子的地方,又买了三亩地的白菜籽,晓月想把地种上白菜,吃不完就卖。 共花了二百九十四文,还剩九百零六文钱。 晓月把米和纸都装到了大筐里,和梁祺抬着出了镇上,到了牛车那里等了一会,才见葛二平姗姗来迟。 回去的人,有晓月和葛二平了,还有任胖子和葛二林,李栓树。 还有那个说杨树林里蘑菇好的那个人。 还有几个生面孔,晓月也没看注意看,只顾着把土豆装到筐里,边装还边对梁祺道:“你就把筐放在家里就行,等我回去时,在去取。” 梁祺看了晓月一眼,笑了笑,“放心。” 车子行驶快到那块空地了,那个说蘑菇好的人下了车,晓月在上坡地方下了车,等葛二林和李栓树还有任胖子在王家村下了车。 晓月进入林中,猫着腰仔细的看盯着草皮,以及杨树的根部位置。 那人还真没撒谎,还有真杨树蘑菇就是没那人说的那么多,晓还没到都走到了里边,就采了一背篓底, 晓月正采着,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晓月也没当回事,只当别人也采蘑菇呢。 晓月继续的寻找蘑菇,忽地强烈的不安感袭来,照说见到人在这里,来应该就不来晓月这里了,可那人明明就冲着晓月来了。 晓月蹲在地上,作势采蘑菇,眼睛的余光瞅着那个人,那人忽地就冲晓月扑了过来,晓月忙向一边闪去,那人扑了个空, 晓月抬脚就踹在那人屁股上,那人登时就趴在那了,晓月麻溜的就上去用脚踩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一动,晓月脚就用力, 一动就用力,那人不敢动了,晓月弯着脚,问那人:“还有同伙吗?” 第53章 晓月被劫 那人也光棍,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理,生怕错过了晓月的答案,连忙说:“有,有。” 晓月又用力的踩了他脖子一脚,那人吃痛,“嗷,嗷”的直叫唤,其实晓月见到任胖子上了牛车时,就感觉到了不对, 但任胖子看样子跟李栓树很熟,两人一路上还有说有笑的,根本没往自己的地方瞅。 晓月就大意了,致使自己陷入了困境,但晓月并不害怕,因为晓月知道,梁祺到家送了人,就会回来,自己一刻钟,二刻钟的还能坚持。 令她十分不解的就是那个任胖子了,自己劫道受了伤,居然还有脸报复别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晓月松开了那男子,那男子见晓月松开了脚,支棱着往起爬,晓月对着他的屁股又是一脚,又给他踹了个狗吃屎。 那人又支棱着,这时晓月就踩到他的背上,那人经过几次的尝试,都失败告终了,索性就趴在地上不起来,晓月在后面问那男子:“给你多少银子?” “三两。” 晓月上前又一脚,“给你三两银子,你就害一个没出阁的大姑娘。” 那人被晓月打怕了,可人怂嘴贱,“你还是没出阁的大姑娘,简直是个母夜叉,我要知道这样,给我十两银子我也不干。” 晓月瞅他的怂样给气笑了,任胖子找的什么人啊,又问:“你们还有谁,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听说是葛二林出的主意。”那人头歪着偷眼看晓月。 晓月厉声道:“把你的腰带解下来。” 那人解下腰带,竟然是根双股麻绳,晓月把他的双手双腿都给绑上了, 又踹了下那人肚子又问道:“你跟任胖子是什么关系?” “任胖子的家好像挺有钱的,常请我们一同赌钱的人吃饭。据说赌坊老板的三姨太的小舅子与任胖子是好友。” 晓月又问道:“你只见到了任胖子,没有别人吗?” 那人晃了晃头,苦叽叽的脸道:“葛二林还是任胖子告诉我的。” 晓月一听也从这人的嘴里问不出来什么,就脱下他的臭袜子把那人的嘴给塞上了。 晓月心里盘算着,还一定有人来,上次他们俩人截晓月,晓月也逃了,任胖子不会就让那人过来的, 晓月觉得那人就是来探探路,看晓月在不在林子里。总之不能不防,想到这,晓月也没有那闲心采蘑菇了,得尽快出了这片林子,今天是集到了路上人就多了起了。 虽然梁祺说到村子里就回来,但晓月不敢等,背着背篓斜岔里的就焦急的往外跑,不时的还四处望望。 就在晓月眼见着到了路上时,从路上冲进四个成年男子,晓月一个也不认识,都精瘦精瘦的,那些人直接就奔着晓月来了。 发现冲着自己来的,晓月撒腿就跑,分不清方向,晓月只能往林子里跑。 多亏梁祺天天让晓月跑山,这片林子没有那么大的坡度,跑起来更轻松加之晓月紧张、害怕所以跑得更快。 身后四个人采用的是包抄的身法,很快的就把晓月围了起来,晓月背靠着了一棵大树,把背篓护在胸前,四人一齐呼哧带喘的走向晓月。 晓月见左边的男人,脚步虚浮,不时的还用袖子抹把脸上的汗,晓月就认准了抹汗的那人,等那人在低头抹汗的一瞬间,晓月把背篓砸向那个男人, 飞起一脚踹到肚子上,把那个男人踹一个咧斜,后退了数十步,晓月趁这个机会,冲出缺口,又跑了出去。 “艹,死丫头还真急手。”带头的头目说道。 晓月心想着往路上跑,这么长时间了,没准梁祺已经回来了,有了他就不怕身后的人了。 拼了命的往出跑,左脚上踩了根胳膊粗的树枝,崴了一下。 就在这么一瞬,后面的人就跑近了, 晓月拼了命的跑,左脚有点不适感传来,晓月也没管那事,求生的意念充斥着晓月的脑子里,被这些人逮住, 说不上会有什么后果呢?晓月不敢想,只有拼了命的跑。 身后的人还想着包抄晓月,晓月只往出跑,包抄不上来,很快,后面就的人就拉开了距离。 那个头目,发狠了,随后一把刀扔了出去,直奔晓月的后背,晓月中奔跑中一躲,但是没回头,那把刀瞬间就插入了晓月左胳膊, 那人射偏了,晓月中了那把刀,身影也慢了下来,从眼前选了一棵枝丫多的树,三下两下,后面追她的人到了跟前,晓月已经迅速的爬到了树上。 晓月只想等梁祺的到了来,胳膊上流的血马上就浸湿了袖子。 跟过来的两人男人也想爬树,晓月把刀拔出来,撕了一块衣襟把胳膊绑了起来,晓月握刀在手,嗜血的眼神盯着树下的两个人。 那头目指挥着另一人爬树,“四虎你去,”那人也很兴奋,树丫多,四虎很快就上到了晓月的脚底下,晓月右手握住树上伸出的一截树枝,右脚往下一蹬,蹬到那人的头上。 四虎是真的虎啊,他一只把着树枝,一只把把晓月蹬她的脚抓住,往下一扽,晓月的手把不住树枝,楞是让四虎把晓月大头朝下的摔了下去。 晓月趴在地上,手里攥着刀,就蜷缩在地上,左脚脚裸处也疼得晓月冷汗直冒,左胳膊也受伤了,晓月蜷缩在地上,听到后面的那两个人也到了。 那个被晓月踹的人,看晓月这样,就生气的上前给了晓月一脚,晓月也正在等这个机会呢,不顾疼痛顺势抓住了那人的大腿, 用刀对准那人的下体部分,语气森森的说道:“别动,不然我这一切就下去,我也不保会伤到什么?” 那三个围在一边的男子惧是一惊,没想到这丫头这么的顽强。 被他用刀威胁的男子果然不敢动了,眼里看着那三人,脑门的汗都掉到晓月的脸上了,浑身抖的跟筛糠似的,晓月见那三人一步一步的往两人这边靠近。 晓月一刀捅到了他的大脚根,那人嗷的一声,嘴里哇哇的乱叫 :“别动了,你们别动了,大哥,救救我。” 第54章 梁祺被纠缠 晓月抽出刀,还在放在了原地方,那人腿上的血夹杂着湿湿的液体湿了他的裤子,腿也在颤抖,晓月对那三人喊道::“退到百米之外,快。” 晓月望着那三人,向头目看去面似犹豫,晓月毫不手软又一刀捅向了那男人的另一条大腿的内侧,那人再也站不住,向晓月的方向倒向前面, 晓月想要爬去在控制那倒下的男人的头部,来不及了,那三人眼着同伴摔倒,就一起扑上来了。 晓月见三个男人冲过来了,手里握着刀,反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说实话晓月有点怕被人抓走,在葛三林带回来之前,就在拐子手里被囚禁了两年,一次逃跑时被拐子逮回来时,打到了头,养了大半年才好,但是自己却对以前的事情记不得了。 心想这么长时间了,梁祺怎么还不来啊? 晓月却没想到是:梁伯把牛车赶到的村里,人就剩下了葛二平和梁祺,梁伯把车交给梁祺手里,梁祺又把牛车赶到了村子里,到了葛老爹家, 葛二平却没下车,口口声声的去晓月家看看,梁祺也不敢把葛二平带到晓月家里呀,因为晓月家里还有云星斐他们三个大男人呢。 就劝葛二平下车,葛二平又对梁祺道:“那梁大哥,到我家喝口水吧?” 梁祺点了点头,做势把牛车靠边,葛二平就跳下了车,梁祺又迅速的赶起车来,一直到了晓月家,把大筐搬到了院子里, 就赶紧掉转牛车往外走,路过葛老爹家里,葛二平就在牛车前拦着,非得让梁祺到她家吃饭不可,梁祺怎么会到不熟的人家吃饭呢。 但葛二平说啥也不走,七扯八六闹中葛二平对梁祺挥手时,不小心碰到了老牛的眼毛,老牛一下子就朝葛二平拱了一下,葛二平就着那个劲直接就倒在地上了。 没办法,梁祺也只能拴住牛车,抱起了哭哭啼啼的葛二平送进院子。 葛二平扯着梁祺的手,一边说害怕,一边又说疼,整的梁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干着急。 抱进了正院,葛老爹不在,家里就是葛老太太,看着抱进来的姑娘,一把就扑到了葛二平的身上,一通的哭,边哭边说: “二平子,你还没订亲呢,咋让男人抱回来了,你的脸不要了,我这张老脸可丢不起啊。” 也不让梁祺把葛二平放到炕上,就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嚎:“你这个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把二动手拍打起梁祺抱在怀里的葛二平来了。 梁祺忍了又忍,道:“葛大娘,你先让我把葛二平放到炕上,在给他找个郎中看看,她被我赶车的牛给吓到了。” 葛老太太:“哦哦,”就是不动地方。 梁祺皱了争眉道:“葛大娘,你退后两步,你这个截着我,我要怎么把她放在炕上。” “行行,你把他放在炕上。” 梁祺抱着葛二平进了屋,要把她顺着炕沿放下,一沾炕,葛二平就哭,扯着梁祺的胳膊,就喊:“疼啊,不行啊,梁大哥,我躺到炕上就疼得受不了。” 梁祺阴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缓缓开口道:“葛大娘,给葛二平找条被子铺上。” 葛老太太脱下鞋,慢悠悠的上了炕,打开炕柜,从中间往外抽被子。 给站在地上抱着葛二平的梁祺急的,恨不得跳到炕上去,帮葛老太太抽出被子。 可能是葛老太太的气力不够,她又换了种方法,先把上面的褥子拿了下来,再拿出被子,然后再把那些褥子放了回去,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 葛老太太慢慢的把被子放在炕沿上,梁祺一下子,就把葛二平放了下去,让葛二平还来不急喊疼,还顺便帮她侧了个,就要走,葛二平的手紧紧的攥住梁祺的袖子。 葛二平确实忘了喊疼,只是紧紧抓住袖子,泪水如注,扬着可怜巴叉的脸望向梁祺。 梁祺无奈,忍着怒气,安抚葛二平:“我去给你找郎中。” 葛老太太听了这话,忙跳下炕来,穿上鞋,急急地说:“我去,我去。” 梁祺心一狠,拿着笸箩里的剪刀,一刀把自己的袖子剪断了。 急急的道:“葛大娘,你去就更好了,我还有事,我就告辞了。”说完,梁祺就快速的跳了出去。 …… 再说晓月这边,拿着刀对着自己的脖子,那三个人跟本没在乎,都面带冷意的向晓月靠近。 晓月根本不能兼顾三个男子靠近,晓月瞅准了一人,后追上来的男子,嘴角有一块疤,上嘴唇和下嘴唇都补那道疤合上了。 晓月看那人的体力相对来说比较弱,踮脚向那人靠过去,手中的刀还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三人又接近了晓月一步,只差一步了,二人一起发起动了,一人奔着刀来,一人使出了扫脚的动作,那个头目在盯着晓月看。 晓月本能的,冲那个奔着刀来的人,刀刺了过去,随着被四虎一条腿扫倒,刀刺空了,扎到倒在上的那人的小脚上。 那两个马上就把晓月绑了起来,绑好后,就对晓月一顿的拳打脚踢。 老大拦了拦那俩人,“打死她咱就收不到尾款了。” 四虎一把就拎起了绑人的绳子,晓月整个一就腾空了,另一人背着躺在地上的那人了。 几步出了林子,路上那个叫四虎还愤愤的说道:“老大,得让他给我们加钱,老三都让那小娘们伤成那样了。” 那老大道:“不是加钱的事,你们也不长脑子,对付一个小娘子,他们犯得上雇四个人吗?很明显这小娘子不好对付。” 晓月被那个四虎拎着,大头朝下,脑中都充血了。 “任胖子雇的你们吧,给你们多少银子?”晓月嘴里含着血,声音不清晰。 拎着他的四虎,借机又给了晓月一脚:“别废话。” 晓月头发胀,眼发晕,断断续续的道:“他可不止雇了你们一波人,还有波就一人,他给了一百两银子呢。” “啥?给一百两,我艹,我们四人他才给五十两,不行,得找他说道说道。”四虎一听这话,马就说道。 第55章 大哥你放屁了 那头目眼神不由得向四虎望去,凑上前去,给晓月一脚:“闭嘴,别挑拔离” 又朝着其余三人道:“别听她的,他是在想挑拨离间。” 晓月的眼只能望着地面,偶尔四虎的脚步卷起的草屑,崩到晓月的脸了,晓月别过头去,但不能长久,长久脖子受不了。 晓月看见有效果,又吐了口嘴里边的草沫子,尽量出音标准的道:“不信你们可以在碰见我的地方圆一里地开找, 那里有被我绑着的一个人,他说任胖子给他一百两的。” “老大,老大,看来这女的话是真的啊,咱们一个人过来,也很有可能着了她的道。”四虎急急的道。 那老大往四虎脑袋上敲了一下,“你个憨批,咋订的咋执行,把她送回去领了钱就完事个球的。” 那刀疤男子背着受伤的男子,抹了抹脑门上的道,小声嘟囔:“老三这回看病得多少钱,那小娘子手倒是狠,我也想给她十刀八刀的。 要他尝挨那是什么滋味。” 那头目无声的瞄着背人的门疤男,“接活时,觉得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力气,没想到咱们的能受伤啊,这可不行啊,得找雇主给钱。” 他们出了树林后,就上了一辆带车棚的马车,四虎坐到的驶车位:“老大,咱们上哪?” “先把那女的扔到镇外的土地庙,把她藏在那,再联络雇主。” 刀疤脸把晓月拉到了镇外的土地庙,其余的人拉着老三去医馆治病了。 晓月被刀疤脸扔在了旮旯,被绑着也翻不了风浪,她就闭着眼在那里老实的待着,刀疤脸在他们身边点燃了火堆。 春月和水月牵着手进来了,脚步声凑近了,就听春月道:“我们的柴,你也给我们留点吧。” 就听刀疤脸不耐烦的,挥挥手里的棍子道:“拿走,离这里远点。” 晓月看进来的这对兄妹是春月和月水,就开始不的扭起来了。 见刀疤脸没动静,就对着刀疤脸大声地喊:“我要解大手。” 刀疤脸还是没反应,晓月就蹭到他身边,又大声的喊道:“我要上厕所。” 刀疤脸可不惯她这个脾气:“啰嗦,你就不能消停的待一会吗?懒驴上吊屎尿多,憋着!” 没办法,晓月看这样不行,也就不作了,只能躺在火堆边上,就那样蜷缩着。晓月皱了皱眉又说道:“大哥你放屁了,很臭。” 刀疤脸随手拿起棍子就抽晓月,抽得晓月吱哇乱叫,抽完晓月,刀疤脸找了离火堆近点的柱子,倚在柱上睡着了。 深夜了,晓月浑身痛得又睡不着,晓月这么翻来躺着也不得劲,又翻过去也不得劲,头朝火堆这边,还不得劲,晓月又吭吃吭吹得把脚对着火堆这边。 晓月侧眼看向刀疤脸,开始动的时候,那刀疤脸还撩一撩眼皮,晓月不停的动,他也不耐烦了,干脆别过头不去看晓月了。 晓侧躺着,把脚伸向火堆,抬着头看着把火苗对准脚上的绳子。 烧一会,烧月就忍不住火烤的疼,就得把脚离开一会。 晓月反复的做一个动作,脚酸疼酸疼的,咬着牙晓月坚持了一个多时辰,绳子终于被烤断了,把绳子松开, 晓月就直接站了起来,拿着断了的绳子,绕过靠在柱子上的刀疤脸,直拉就绑住他的双手,晓月又绕了一圈, 顺便把脖子也绑上了,晓月把绳子打了个死扣,把刀疤脸死死的绑到柱子上,然后从衣襟上撕下一条堵住了刀疤脸的嘴。 晓月把睡觉的兄妹叫了出来,告诉他们不要在土地庙里待着了,要不刀疤脸的同伙来,他们性命不保。 嘱咐完那兄妹后,晓月瘸着腿走了出来,她不敢回牛口村,太远而且她的脚也伤了。 晓月忍着痛,越走越快最后向城门口跑去,月亮照在地上一条灰扑扑的路,跑到城门门口,城门还没开,晓月只能在暗处躲了起来。 镇上的邦子响到了三声,城门就打开了,挑着夜香的人出了城门,晓月也晃了进去,进了城门,开始的时候走路还痛, 晓月咬着牙,就跑了起来,一口气跑到了童合医馆,医馆的窗子上还上着夹板,晓月拼了命的敲门,到底把住在这里的小伙计敲了起来。 打开门,小伙计不耐麻的说:“大早上的,没开门呢。” 晓月的脸都被打得肿肿的,衣服也破,胳膊上还有刀伤,晓月看小伙计没认出自己,焦急的道:“我找童掌柜的,我是送灵芝的。” “啊,啊,你咋成这个样子,快进来,你快进来。”小伙计把晓朋迎进了屋里。 …… 梁祺上了牛车,急急忙忙的把牛车赶到了无人区,上了坡,把车绑在路边的树上,进了林子,走了一段路, 发现了晓月绑在那里的男子,梁祺把堵住男子口的臭袜子掏了出来,焦急的问道:“看到背着背篓的一个女孩了吗?” 那人也不犹豫,开口说道:“你是在找晓月吧。” 梁祺一听到晓月的名,就抓起男子的衣领,用杀人的眼神瞪着他:“你见过晓月了。” 那男的一看凶神恶煞般的梁祺,害怕的开口道:“我就是被晓月绑在这的,然后她背着背篓就走了,看方向,应该是这条路。” 说完那男人用手指着晓月走时的路,梁祺马上就沿着那条路追了上去了,到了大路上,梁祺也没看见晓月的痕迹。 又跑到了牛车那里,想着回村里看看,是不是晓月遇到那人后,自己回家了,必竟自己在葛老爹家也没少呆。 梁祺赶车到了晓月家,一进门卢小妹以为晓月回来了呢,笑着开门跑了出来,一看是梁祺,脸上不自然起来。 “晓月还没回来。” “嗯,” 这时云星斐从屋子里出来了,“我找找她去。” 梁祺也快速到了牛车那里,“看来还有人绑了晓月。”梁祺忽然想起今天葛二平不正常的表现,梁祺把牛车放到了家里, 同云星斐道:“帮我个忙……” 第56章 一辈子都等 梁祺和云星斐在梁祺的住处找了两身黑衣服,夜里潜到了葛老爹家,带走了葛二平,把她带到了山上,绑在一棵树下。 葛二平小脸都吓紫了,一脸的眼泪,吓得不行了,浑身颤抖, 不停的求饶,梁祺看时候到了,装做阴差,问葛二平:“做什么亏心事了?” 葛二平一桩一桩说着,到了后来才说道:“葛二林说让我接近晓月,告诉她晓月啥时候去镇上,以后的事就他们来安排人, 在车上,葛二林听到梁祺要接晓月,就让我和我娘绊住梁祺。” 梁祺一听,扔下了葛二平在山上绑着,就带云星斐找到了葛二林家里,葛二林的小孙氏自从猴三的事就回了娘家,现在还没回来。 葛大明一直跟着葛老太太一起过,葛老太太非到万不得已不能动他,但对葛二林两个人是不在话下的,潜进家里,葛二林的桌子上还有喝剩的酒, 一屋子的洒气,云星斐到外屋舀了一盆水,泼在了葛二林身上,给他泼醒了,两个人对他一顿拳打脚踢后, 看葛二林清醒了,也老实了,梁祺把刀架在葛二林的脖子上,像噬人灵魂的鬼差般,轻飘飘的问: “说出你的同伙和计划,要是言语不实,我就先捅了你。” 葛二林哆哆嗦嗦的开始了讲述: 前天李栓树领着任胖子来找葛二林,任胖子说给葛二林二十两银子,让他把晓月引到林子里去,加上拐脖村的一个大傻的, 一共四个人,到时候在林子里把晓月强了,也不要她命。 可是我们三个去,就找到了大傻,晓月根本不见了,大傻被晓月绑着扔在了林子里,任胖子只给了我和大傻一人一两银子。 我都说了。“ 梁祺又给葛二林一顿胖揍,云星非踢他肚子一脚:“葛二平怎么回事?” 葛二林又哆嗦的道:“我不是听说梁祺把牛车赶去接晓月吗,那梁祺那样的男人,我们四个也不一定能打过他,所以就让二平去绊住梁祺。” 梁祺把刀插进了葛二林的两只胳膊上,一面一刀,云星斐接过了刀,一刀就割掉了葛二林的命根子, 就在葛二林嗷的一嗓子下,两人跳出头,去找李栓树和任胖子。 到了李栓树家,李栓树和任胖子都没在李栓树家,两个人连夜赶到了镇上,此时他们把车停在了镇外的路边,送夜香的正跟他们走了个对面,两人把缰绳系住了, 快速的跑进了城,到了赌馆还没开门,云星斐就带着梁祺来到了星斐布艺,敲了门进去把所有的管事和伙计都叫了,让他们查查任胖子在哪住? 一个小伙计说话了,“我知道任胖子在镇上的家,我领着你们去。” 于是几人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任胖子家,住在清风书院的附近,宅子倒不大,两人让伙计回先去了,随后两人进了院子。 闯进屋里,任胖子正在呼呼大睡,梁祺哐哐两脚,把任胖子踢得来“嗷嗷”叫,云星斐把任胖子掇到地上,跳上炕, 踩在任胖子的肚子上,暄暄软软一脚下去就一个大脚印子。 梁祺把脚搭到任胖子的脖子上,阴森森的道:“你把晓月藏哪去了。” “我也没看着她啊,她到哪去了我哪里知道。” 梁祺把腰上的皮带解了下来,一下一下的抽任胖子,任胖了发出了猪般的嚎叫,最后跪到现从身前磕头,“大爷饶命,我真的不知道。”就拼命的磕头,头都磕出血了。 梁祺看这情况,确定了晓月不在他们手里,就招呼 了下云星斐,做了个撤的手势。 两人出了任胖子家,一起来到了星斐布艺。 …… 医馆里间有个专门供伤都休息的房间,晓月被伙计安排到这里后,伙计就补回笼觉去了,由于晓月觉得自己安全了,缓了口气,身子上的疼痛就随之而来了。 晓月躺在小床上,不一会伴着疼痛就睡着了。 童掌柜进来时,晓月根本就没醒,童掌柜看了看晓月受伤的腿,肿得都发亮,还有那破破烂烂的衣服,都是棍子抽的落下的血痕。 童掌柜给晓月把了把脉,发现都是皮外伤,给晓月留了药膏,又开了付药让小伙计煎完,给晓月喝了。 晓月喝完药对童掌柜的说道:“那人逮我的人,我把他绑在土地庙了。麻烦小伙计去衙门通报一声。” 说完晓月又睡一觉,早晨八时,晓月就醒了,结了四百文的药钱,晓月就出了医馆。 正巧梁祺这时也出了医馆,但云星斐就被留到布庄里了。 跑上前去,叫住了晓月,俩人相视一笑。 回到村里,梁祺把晓月送到了家里,还到了前院把云星斐留在布庄的事跟云八和云三说了。 二人本来就是保护云星斐的人,两人就求梁祺把他们也送到布艺庄去。 夜里云三和云八也被放在牛车上, 晓月也跟了去,进了镇里,直接就把云三与云八送进了星斐布艺,管事的还给晓月一百两银子,晓月没拿,梁祺却揣了兜里。 晓月看了看梁祺,梁祺笑着走出了布庄,深沉的夜,好听的声音静静的传来:“给你一百两了,就证明这事两清了,他们不欠你的。” 晓月扯着他的袖子,绕到梁祺的身前:“这么回事吗?” “他们也太小人之心了。” 梁祺弹了晓月一个脑瓜蹦,笑了笑“我知道你,但是他们不知道啊,咱们当然要拿钱了,两清也好。” 晓月又退了回去跟在梁祺身手,突然后现梁祺身后的影子好长,晓月就低着头一步一步踩着月光下梁祺的影子,梁祺停了下来, 晓月没注意,一头就撞了上去,晓月揉了揉脑袋,抬着向了梁祺。 梁祺满眼都是溺爱。 “你失踪后给我都吓坏了,那一夜我都没有睡,想着要是找到你,我就和你提亲。” “提亲,”晓月瞪大了眼睛。 梁祺把晓月的双手抓了起来,“提亲。” 晓月不解的看向梁祺,“可是我的身契不在我手里啊!” 梁祺听了晓月的话,皱着眉毛:“在哪 ?” “葛三林那!他不给我。” 梁祺又道:“没关系,我能等,一辈子都等。” 第57章 办喜事 晓月低头扯了扯梁祺的袖子,羞怯的道:“真的。” 梁祺用手抬起晓月的下巴刮了刮晓月鼻子,若有所思的道:“你怎么逃出来的?” 晓月就把情况跟梁祺一说。 梁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人吗?或者谁跟你有仇?” 晓月扯着梁祺的袖子摇啊摇啊的道:“没有啊,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派来的?只记得其中一人叫四虎,还有一人上嘴上有一条疤。” 梁祺低头忽然看见了,晓月脚脖子都肿得跟馒头似的,就一把把晓月抱了起来,放到牛车上。 两人赶着车回到了家。 …… 一晃,晓月的种在大地里的白菜都能收了,三亩地的白菜,晓月雇了梁祺的车,每天天不亮晓月就和梁祺到了县里去卖白菜,下午回来后,晓月和卢小妹在收白菜。 白菜刚收拾完就迎来了十月初十,许帆远的大婚。 这天晓月换了卢小妹特地为晓月做的八幅襦裙,卢小妹帮晓月梳了个包子头,用衣服的同色布巾包了头,一缕刘海斜斜的掖在了耳后。 一张淡如清水的脸,皮肤微微发黑,脸上的那双眼黑亮黑亮的,脸上还有隐隐的疤痕,收拾完自己,晓月早早的就出了门,去了许家帮忙了。 农村人办喜事,全村的女人大多数都到场,切切菜洗洗碗,发发喜糖和烟,布置布置中午吃饭的席面。 晓月被安排洗碗,许家后院有口井,就在压井的边上,一边洗,一边压水,倒也方便,晓月也不擅长应酬,这活对晓月来说挺好。 晓月听到了前院响起了鞭炮声,忙放下手里的碗,快速的奔向前院,院子里都是人,孩子都被大人赶出了院子,里边站着的多数是在帮忙的妇人和男子。 晓月从拥挤的人群中挤过到廊下看新娘子,新娘子是坐马车来的,村里的孩子们都挤上墙,上树的看新娘子,牛口村还第一次见新娘子坐马车来的呢。 新郎给新娘子的车帘子掀了起来,新娘子一身大红的喜服在新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因为农村人不兴盖盖头那么一说, 所以晓月见到新娘子今天是一身的喜气,身材极苗条,屁股是屁股,胸是胸,前凸后凹的走起路来,一路三摇很有女人味, 乌黑的头发跟锻子似的,瓜子脸,柳叶眉,一直笑意盈盈的。 乌黑的大眼睛不知怎么就对上了晓月的眼神,本来晓月觉得喜事,就冲新娘子笑了笑,新娘子就立马板着脸,视线就晃走了。 晓月不知道她是哪里得罪新娘子了,讪讪的就想退出了人群,一晃惚间好像见到了那天抓她的几个人。 晓月又穿过人群向院子外面走去,反着人流走,晓月不断的向进院的人道歉,一路上迎来了不少的厌恶的目光,晓月也不管他们。 直到一只手拽住了向外跑的晓月的手,晓月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看,原来是梁祺,急急的对梁祺道:“我见到那天抓我的人了。” 梁祺登时也急了,急急的拉着晓月往外走,梁祺力量大,一只胳膊伸出去,既不伤人,又给晓月开了一条路出来,两人很快就到了大路上, 晓月四处张望,在找瞬间一瞥的那几个身影。 晓月和梁祺站在了马车的边上,向人来人往的人张望着,还是没见到人影,晓月失望的来到了梁祺身边,叹了口气道:“走吧,也许我弄错了,我还有活呢。” 梁祺是随礼的,也没啥事就随着晓月进了后院,来到了洗碗的位置。 看晓月积了一摞子碗,就伸手也帮晓月洗了起来。 都洗完了,晓月站了起来,伸了伸蹲酸了的腰,刚把胳膊伸过头顶,拉起梁祺晓月指了指房顶。 梁祺也看到房顶向排着队往下跑的那四人,晓月眼一瞪,随后道“就是他们。” 梁祺纵身跃起,一脚一个,把刚落地的四个人都踢到了麻筋,一时半会,那四个人还起不来。 晓月用刀割开后面的晾衣服的绳子,与梁祺绑了四个人一起。 找到了许村长,把那天的事情与许老爹说了一下,正好许老爹儿子的婚事请了衙门的人过来了,还特地在正房准备了一桌正陪着他们喝酒呢。 许村长进了屋里,跟衙门的人一说,那四个衙差到后院一看,哈哈的大笑,原来四个人正是县里通缉的大户人家抢劫的人,一个不少,都在 其中一人拍着许村长的肩膀:“许老爹,你牛,你真牛,喝你这个酒还给我们哥四个送个礼。”哈哈,四人一劲的笑个不停。 晓月把那天的事情又跟衙差重复了一遍,衙差心里有数,就算结了。 第二天,县衙里传来的信,要晓月到县衙去,晓月就找了梁祺一起赶车到了县衙,跪在县衙上,晓月惊奇的发现新娘子也跪在堂前。 县令一拍惊堂木,“枊春瑟,那四人供出是你指使的,是也不是,你还坚守自盗,混同盗贼劫东家的财产,你认也不认?” 县令的两句话,晓月直发懵,枊春瑟,晓月也头一次知道新娘子的名字,而且晓月也不记得她与柳春瑟有什么交集啊。 晓月正在想着,柳春瑟这时却悠悠的开口了:“我本来是奇公子的屋里的丫头,日久生情,主母却不让我进门,她说我做姨太太,都辱了她家的门风, 就这样,给我二两银子把我赶回了家,正好四虎他们四人那日来找我爹要银子,我就把主家的事跟他们说了,还告诉他们,府里的下人分布, 正巧奇公子和主母上山去理佛去了。谁知道他们四人还真去了。” 柳春瑟皱了皱眉,仿佛厌恶极了那四人。 县令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柳春瑟,你休要狡辩,说说你为什么雇人绑走晓月?” 枊春瑟剜了眼晓月:“他勾引我的未婚夫君。” 晓月真的无语了,气鼓鼓的质问柳春瑟道:“你拿出证据来,我统共见许帆远三次,你这不是往我的头上扣屎盆子吗?” 第58章 卢小妹回家 柳春瑟也不示弱:“那你半夜到许家,我未婚夫见你没进来,还追了出去,你们俩明明就是有一腿。” 晓月也真的是无语了,“我那是因为盖房子,想让他给我找能盖房子的人。” “许老爹年纪也大了,所以好多事都是许帆远出的头,我家里又没个男人,我要是不出去找人,房子就盖起来了吗?”晓月生气的吼道。 枊春瑟犹自生气的道:“你是说明个来找许老爹吗?你怎么不来,非得让许帆远过去找你,还说没奸情。” 晓月看了看坐在堂上的县老爷,又转头看了看两边的衙役,心想怎么能有这么胡搅蛮缠的人呢,叹了口气的道: “他从来没一个人去我家,都是拉着高雷去的,到屋里看房子情况,也是都高雷跟我去的,这方面他比较知道避嫌。” 柳春瑟没话说了,就听县太爷开始判刑了: 胡大,刀疤二,三鱼,四虎一人判四年的徒刑,并赔付主家损失的银子,柳春瑟判了八年。 …… 梁祺一直在县令府门外等着晓月,见晓月出来后,就迎了上去,发现晓月没什么变化,就放心了,遂俩人赶车就回了牛口村。 在说卢小妹身体也完全好了,一个人在贮麻地里打叶子呢,贮麻得把叶子全打了,然后把外边的剥下来,在全一根一根的把外面的青色的皮在去了。 卢小妹只把荒地里的苎麻的叶子都打掉。 晓月坐牛车坐到了村头,梁祺就回到了家里,晓月直奔自己家里走去,在家门口,晓月发现了一个人,看那身影很像葛三林。 晓月又走了几步,发现真的是葛三林。 晓月呼了口气,“把我的身契还我,”葛三林道:“你的事,我听说了。” 晓月翻了翻白眼,“听说了,听说什么,没告诉你,他们为了害我都做了哪些龌龊事吧?” 葛三林扬了扬手想拍在晓月的肩上,晓月往后退了一步,道“你把身契还我。” “一百两银子。”葛三林道。 晓月给怀中掏出了借据,“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得减去这个的银子才行。” 葛三林伸手抢过了晓月手里的借据,连看都没看,就撕了,“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晓月瞪了眼葛三林嗤笑了两声,“真没出我所料,好啊,咱们一起到许村长家吧,正好他那里也有我跟葛大娘签下的借据。” 说完晓月就头前带路,到了许村长家,晓月敲开了村长家的大门,村长看上去精神很不好,许帆远也瘦了一大圈,耷拉个脑袋,死气沉沉的接待了两人。 晓月特意的走在了后面,轻轻对许帆远道了声:“对不起。” 许帆远摇了摇头,苦笑道:“幸好,知道得早,那天县衙门口,我也去了,也听到她说的话了,幸好知道的早,要不在我家,估计也是个不安份的主。” 晓月和葛三林都进了许村长家的屋子,许村长把两张借条都取了出来,葛三林见许村长手里真的有借条,也是无赖的笑笑, 状似通情达理的道:“那就按上面说的,你再给我八十六两银子吧。” 晓月看了看葛三林:“咱俩一起把东西都交到村长手里,等都交齐了,咱俩就两不相欠了。” 然后就数好了银子,交到了许村长手里。 葛三林没办法,也掏出了身契交到了村长手里。 许村长查好了银子,就把身契还给了晓月,晓月拿着身契道:“给三嫂写和离书了吗?” 葛三林尴尬的看了看许村长和许帆远,“还没呢。” 晓月又道:“既然还没出村长家,那咱就算算三嫂的药费和伙食费还有小豆丁的费用。” 葛三林笑了笑,道:“这事咱俩回头再说,你这个丫头怎么能让你三嫂和我和离呢。” “我要是不把三嫂接到家里,可能三嫂已经死到你们老葛家了,你把银子都给了葛老太太,三嫂也没钱请郎中,不给她请郎中就算了, 饭也不给三嫂吃,三天饿两天,那病能好吗?” 葛三林看了看许村长讪笑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娘对我媳妇很好的。” 晓月看行不通,她的身契也拿着了,索性就回了家里。 到了家里卢小妹正在做饭,晓月跟她说葛三林回来的事,没给她带和离书。 卢小妹吃完了饭,带着小豆丁回到了葛老爹家,去见葛三林。 晓月去找了梁祺,掏出手中的身契。 梁祺也是非常的高兴,两人一起上了山,卢小妹已经把苎麻都打成光杆了,晓月一根一根的去剥苎麻的皮, 把剥下一的皮堆成一堆。 到了天黑,晓月挑着一肩的苎麻的皮回了家里,自己吃了点剩饭,晓月做了个夹子,把苎麻的皮放进去,用力一拉外边的老皮就下来了。 晓月边等卢小妹,边剥苎麻,把剥完的苎麻挂到院里晾衣绳上,然后把剥下来的皮,放进鹅圈里,细细的铺了一层。 清冷的月亮都升到中天了,晓月见卢小妹她们娘俩还没回来,晓月就自己就睡了。 …… 第二天,梁祺没有来登山,晓月已经能自己训练了,跑山,跳跃,练棍,那天 被四个人劫持后,晓月就更加注重训练了。 训练完了,晓月依旧做着前一天的事情,到了下午,晓月回到了家,见到卢小妹屋子里的行李已经不见了,卢小妹的衣服和小豆丁的衣服也不见了, 炕上还有一匹半的布,帖得白白的墙面,炕上的席子也抽走了,葛家的西厢的席子在窝棚里,鸡鸭鹅也长大了,还没放出来, 晓月出来时见到了,麻溜的就放了出来,把它们赶到了后面的白菜地里,那里有砍落下的菜叶子,和小颗的白菜晓月没砍。 种白菜晓月除去雇车的,净攥了三两四钱的银子,晓月本想着都住在一起,卢小妹也没什么花销,所以没给卢小妹。 晓月又把收回来的苎麻剥完了皮,天快黑了,晓月收拾收拾,去了趟葛老爹家,进了门,葛老太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看着晓月,眼里都冒火了,晓月打了声招呼,就没理葛老太太,径直奔厨房去了。 果不其然,卢小妹在厨房里给一家子做饭呢,见到晓月进来,卢小妹颇感到不好意思的道“妹妹来了,葛三林今天把我的行李都拿了回来, 他跟我说了,以后会好好对我的,二嫂小孙氏也回来了,明天葛二平相亲,你要不要过来?” 第59章 叫不醒装睡的人 晓月看了眼卢小妹,还在那添柴火,蹲在卢小妹身边,看她还是那身旧衣服,都洗的发白了,头发也出油了,卢小妹也毫不在意。 晓月不由得心里抖了抖,看着卢小妹添完火,开始切菜,晓月吃过卢小妹做的饭,刀功很好,一边切一边脸上还洋溢着自己不知道的笑容, 明显卢小妹是开心的,病好了,干活也快了起来,菜很快就切完了,又把火往灶炕里送了送,刷了刷锅,用勺子舀了一勺子的荤油,把油化开, 添了点葱花和蒜末还有大料,一边添火一边翻炒着菜,动作利索,一气和成,完全不用别人帮忙,炒得断了生,一瓢水下去,倒进锅里的水泛着白泡,在锅周围呲呲的响, 晓月心里微微的轻叹了一声,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不是非得选择自己就是对的,虽然晓月担心葛家会旧技重施,但晓月对葛家来说毕竟是外人, 晓月又上下的扫了眼卢小妹,发现气色也好了,脸上没有郁色了,比在晓月家里还充满活力。罢了,自己的日子终究还是要自己过! 晓月犹豫了一下,见卢小妹自从自己到了厨房,卢小妹也没怎么搭理过自己,眼神淡淡的冷了下来,试探着问:“葛三林不走了。” 卢小妹盖上了锅盖,猫着腰,一手按在木质锅盖的横橧上,一手用抹布擦了擦,头也不抬的回道:“不走了,葛三林在一次对站中,被敌人的箭射中了,摔下了马, 那马又从葛三林的脚上踏过,他废了一条腿,外表看不出来,但重活他干不了了,就退了下来了。” 卢小妹抹净了锅盖,站起身来,眼睛瞟了一下晓月,满足的说:“正好小豆丁也可以有爹陪着了,我们一家三口挺好的,三林在家,娘也不会那么苛责我了。” 晓月看卢小妹又去收拾柴火堆,一刻也没停下,微微不自然的皱起了眉,想动手去拉卢小妹别忙活了,与自己说说话,把手伸了出去,又缩了回来, 心想算了,叫不醒装睡的人,既然卢小妹觉得回到葛三林身边是好的,那就随她吧,多说也无益了,晓月下了决心。 又走到了厨房门口,向外张望着:发现葛老太太正在园子里摘菜,又看了看院子里也没人过来,晓月就掏出一两四钱银子, 拉起正在干活的卢小妹,发现卢小妹明显被晓月的动作吓到了,慌张的往后躲躲,晓月不由失笑道:“你愿意呆在葛三林身边,就呆在他身边,我不是捉你回去的。” 卢小妹脸上现出了不知所措的神情,把晓月气得不清,用力的把银子交到了卢小妹的手里,卢小妹抬起头瞪着大眼疑惑的看晓月。 晓月不耐烦的道:“ 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你自己藏起来,千万别往出拿,万一以后在碰到啥事,我也不方便管了,这是你救命的钱。” 晓月虽然怨她被葛三林一忽悠就回了葛家,但一想卢小妹还有个孩子,还是原谅了卢小妹,但不代表原谅了就会重归于好。 卢小妹眼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紧紧抱住了晓月,久久不放开,晓月拍拍卢小妹肩膀,推开了卢小妹,道:“你好自为之吧,其实我也希望你过得好。” 不顾卢小妹在后边叫她,晓月就夺门而出。 跑出了葛家的大门,晓月觉心里乱乱的,就像长了草一样,想起自己与卢小妹的点点滴滴,一口一口的喂卢小妹喝药,在她病的时候老葛家没有人管她。 连口饭都吃不饱,她怎么还能想回到老葛家呢,难道自己对她不好吗? 晓月迷迷糊糊的想着,到走到了家门口,一想到家里没人等着她了,卢小妹走了,小豆丁也跟着娘走了,坐在了大道上迷茫了一阵。 想起早上梁祺没去山上,自己今天还没有见到他呢,还是有点惦心,还有着想对他倾诉一下的想法,晓月就重新回到了村子里,直接就冲梁伯家走去。 晓月悠悠荡荡走到了大门口,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呢,院里就有人语声传来,晓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找了个阴影地方就躲了起来。 前头的那个女子,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头青丝,头向下低着,隐隐约约的可见那女子很苗条,比自己高半个头,后面跟着的个胖大婶和一男一女,那胖大婶一付笑面,声音清脆,宏亮: “我给咱们三丫头找了这个俊后生不错吧,看着就跟咱们那些庄稼汉子不一样,这后生的一举一动,一频一笑,哎哟我的妈呀!” 那声音,那神态,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还一拍大腿,笑着看向身边的那个中年女子道:“这要是我做姑娘的时候,我非得把这俊后生抢到手不可。”说完自己还不住的哈哈笑。 那一男一女听后也象征性的捧捧场干笑了两声,中年女人一付讨好的样子对那胖女人道:“还是胖婶的眼光准,谁能想到这山疙瘩里,竟然真真的出来个凤凰啊。真是天意呀,让我们给碰上了。” 中年男子看样子是喝了酒了,腿直飘,不走直线,大着舌头道:“就是不知道,那梁老伯怎么看我家的姑娘的,那后生虽然礼数周到,可他也没说过几句话啊,别不是不乐意吧。” 那胖婶子谄媚的笑着,把两个人拉了一下,三个头靠在了一起,悄悄的跟两个人道:“出来时,我问那老爷子了,那老爷子不住的点头,你们说直点头,还能不同意吗?” 说着又搂上了那中年女子的腰,嘻笑道:“这事稳成了,放心吧,顾三她娘,咱家的丫头也是个一顶一的好闺女,那小子能娶到咱家的三闺女那也是烧了高香啊。” 晓月听那胖婶越说越不像话,路过晓月时,那胖婶身上也全是酒味,又吹嘘道:“就坐着男方上门吧,看着吧,用不两天就能过了庚帖了,那里就可以订日子了。” 那胖婶的一张脸像个鼓溜溜的大馒头似的,夜里还泛着光。 晓月望着一行人走了,头像被冰水浇了似的,向后踉跄两步,倚在了一棵杨树上。 第60章 买个织布机 眼泪不要钱似的争着迸出来,晓月撑着身子站了起起来,扫了扫不怎么疼的屁股,心里的阴霾像头顶上飘了团乌云似的,一日中自己损失了两个至友,晓月踉跄的往家走,鞋都没脱倒炕上就睡, 炕是凉的,晓月想要扯个被子盖上,心中突然冷笑道:啥也没有,不用在给小豆丁攒嫁妆了,也不担心卢小妹的病了,这么一想忽然觉得自己活着图什么啊? 月光透过窗子洒到了地面上,嫩白的光晕一圈了圈子的,晓月横躺在炕沿上,一双眼眨也眨的就盯着光晕看, 初秋的夜很冷的,白天的窗子没关上,晓月也懒得动手,蜷缩着身子,想着明天去镇上买点棉花回来,絮上层棉花,西屋还有布。 想着想着眼见着天色亮了起来,一骨碌坐了起来,洗了把脸,到了院里把鸡鸭鹅都放了,赶到了院子后面的白菜地里,然后把剥了皮的苎麻也装到背篓里,要拿市场去卖, 家里还有大片苎麻没收回来,得看看市场里的这些能卖多少银子?还得看看镇里有没有卖织布机的,晓月现在手里有拾六两银子零九个铜板。 晓月又进窝棚里把墙边挂的镰刀装进背篓里去,晓月关上大门,把大门缠了几道绳子,背起背篓直接就走了,没坐牛车,即然梁祺订亲了,晓月就不打算在坐梁伯了车了,自己不自在,别人也不自在。 由于天天锻炼,晓月走了大半个时辰就到镇上,晓月交集市上的钱,就往那卖苎麻皮的一些人旁边一站,丧丧的也不说话。 这时过来个小伙计,把晓月在内的所有的卖苎麻皮的人的货都收了,才三个铜板一斤。晓月排着队,把自己那筐的分量称了,共是六斤三两,收了十九个铜板。 晓月捏着铜板,路过卖夏布的铺子,晓月好奇的问:“掌柜的,这里还收夏布吗?” 掌柜的道:“收,品质好的三百五十文,次一点的是三百文,最次的也收的,只不过就只能给二百文了。” 晓月忙点头谢过了掌柜的,边走边琢磨,买零散的是三个铜板一斤,一匹布三十三米按十斤算,最便宜的是二百文,一斤就要二十铜板,觉得还是织布合适, 晓月想买个织布机就放在西屋,在秋天时把苎麻剥好皮,绩好麻,都卷成卷,到冬天没啥事时,外面下雪了,自己可以在屋里织布。 想到这里,晓月收拾了背篓直奔农具的铺子去,晓月一眼就看到了屋子左边角的织布机,寻问了好多的价格后,又装作不经意的问织布机多少银子? 那老板到:“三两银子。” 晓月走过去摸了摸:“能便宜点吗?” “你要不要吧,你要是诚心要买的话二两八钱银子,在低这个价我就赔了。” 晓月看了眼老板:“二两五钱,给送货。” “太低了合不上,你在加点吧。” 晓月看了眼那织布机,“我也不是非得买,可有可无的玩意,我就看着挺好的,行,老板那祝你生意兴隆,说着晓月就溜达出门了。” 那掌柜的看晓月并未回头,又追了出去道:“给你吧,就当交个朋友。” 晓月笑了笑:“掌柜的,我不交朋友。” “行,行,你家在哪,把订金交上,给你送货。” 晓月拿出一两银子交到掌柜的手里,道“我在买点东西,一齐带回去,告诉伙计等我一等。” 掌柜的收了钱回到了店里。 晓月找卖棉花的店,问来问去,还是在星斐布艺,推门进了屋:“棉花怎么卖的呀。” 伙计迎着晓月走了出来:“十文一斤,你要多少。” 要十三斤吧,晓月付了钱,伙计把棉花打着卷,绑着绳子,搭在晓月的背篓上,晓月回到卖农具的店钱,又卖了张席子, 晓月才坐了装织布机的牛车,到了家。 伙计帮晓月把织布机放在了西屋,又把棉花抬到了东屋,晓月付了银子,伙就走了,晓月找了找家里还有一摞的贴墙的纸。 晓月烧了一小盆浆糊,在炕上涂了浆糊,然后把墙纸贴到了炕上。 贴完一层,晓月又把西边的火给点着了,等糊上去的那层纸干了后,晓月又糊了一层,如此反复三次,晓月才把新买的席子铺上了。 擦了擦灰,晓月觉得屋子里少了点什么? 晓月想到了高剩就是高雷的爹,那天在后院里发现不少的木头方子,能不能麻烦高大叔给做两个炕柜呢,一想到高雷和高雨两个人,晓月就放下了找高大叔的想法。 还是等在赶集去镇上在说吧,看看有没有专门做柜子的。 都收拾完,晓月又准备做口饭吃,看了看粮食,晓月发现包谷面还有不少,小米只剩下一缸底,晓月舀了半瓢包谷面出来。 从锅人盛温水搅了搅,盖上盖放在一边。 又去园子里摘了三个白菜叶,晓月发现黄瓜也接了很多,还有豆角都有老的了,那油菜也都老了,晓月又薅了把油菜。 洗了菜,晓月剁碎了,一半放在包谷面里, 包了窝头,一部分装到了鸡鸭鹅的盆子里,也放上些生的包谷面,搅拌一下,把盆端了出去, 这时大鹅带着一群鸡鸭都回来了,晓月又给它们的盆子里盛了点水。 回头把窝头蒸上了,晓月好几天没收拾鹅圈了,把里面的的苎麻皮收拾了一堆,又把鸡粪和其它的粪便收拾到屋里的东北角。 收拾完这些,晓月吃了口饭又开始马不停蹄的把窝棚里的席子抻了出来,搬出了凳子,把席子放在凳子上,就始摘黄瓜, 秋天的日头正毒,晓月摘了一筐的黄瓜,把老黄瓜放在一边,把绿黄瓜切成片,晒成黄瓜干,留着冬天吃。 一直到晚上,晓月才把黄瓜干晒完。 晓月趁着晚上打水的人少,就找出扁担和木桶去了村里的大井处挑水。 到了井边,晓月把桶挂到挂勾上,正在摇着轱辘往上打水,就听井边乘凉的胡朱氏在哪里嚼舌根:“葛二平那个新姑爷,谁见到了?” 猴三媳妇撇了撇嘴,满脸不屑的道:“我见到了,是个跛子。” 有人插了一嘴道:“那葛二平高低还有个个头,怎么还能选了个跛子呢。” 猴三媳妇又阴阳怪气的道:“那跛子家给了五十两的聘礼呢,就葛老太太那样的,给十两都乐开了花,别说是跛子啊,就是做姨太太,那也是肯的。” 胡朱氏拍了拍胸脯,“哎哟,哎哟好悬呢,我那弟弟得回没相中葛二平啊。” 晓月这时已经装满两桶水了,弯腰扛着扁担想挑水,无意间扫到了二嫂小孙氏急匆匆的奔井边跑来了,晓月不想碰上小孙氏进赶紧就挑水走了。 第61章 欺负葛二林 水桶在扁担上不韵律的一下一下的动着,晓月随着扁担上下的动步子也随了上去,这样挑水没那么累了。 晓月扛着扁担行了五十步左右的距,就听到了身后的惊讶的喊叫声,随后“扑嗵”的一声,然后附近看热闹的人就都喊了起来:“葛二林的媳妇跳井了,葛二林媳妇跳井了。” 晓月挑着水,看到一串串的村民出了家门疯狂的往村里的那口大井处跑,晓月丝毫的动摇也没有,依然挑着扁担一颠一颠没回头,直接就朝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里,晓月把水倒进水缸里,把扁担和木桶放到前院,又把鸡鸭鹅关到了圈里,来到了晒黄瓜的席子边上,把黄瓜片翻了翻个。 晓月在院里就听到路上的人语声,脚步声朝着晓月的家的方向走来了,按理说太阳一下山村里人就没有出来溜达的习惯,除非是有特殊情况的。 晓月不急不慌的向大门走去,到了大门口,晓月趴在门上听了听,确定是冲着自己家来的,晓月才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片的人,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晓月脑瓜子里充满了疑惑, 晓月看了眼打头的人里边有,葛三林,身后还跟着卢小妹,葛二平,葛二林,葛老爹,爹老太太。 葛三林见晓月出来了,就从人群中单独站了出来,右腿先,左腿后,迈得很稳,一股阴狠的杀气在周身环张。 到了晓月身前的三步距离,葛三林怒气冲冲的就指着晓月,身上有血腥的杀气,由于双腿不便,一只可吃力的脚又上前一步,左手攥拳,右手抡起巴掌就朝晓月扇来, 月光照在葛三林那张扭曲变形的脸上,双眼死死盯紧晓月,牙齿咬得嘎嘣响,葛三林丝毫没有不冲女生挥巴掌的教养,而是谁如果惹了葛家的人,那他就势必会给葛家的人讨回个公凌道。 晓月本能的向左迈了一步,躲过了这一巴掌,脸转向葛三林右侧的卢小妹,目不转睛的盯着卢小妹看,晓月不明白卢小妹是怎么回事?也不明白自己对卢小妹那么好,她怎么带人来抄家了。 卢小妹注意到晓月的目光,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葛三林反手拉了卢小妹一把,她又被拉回来与葛三林站在一处了。 晓月看着跟在葛三林身后的葛老爹,葛老太太,葛二平,葛二林,没有葛大林一家子,也没有二嫂小孙氏,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吧,我跟你们老葛家也没联系了,赎身的一百两银子我已经给了,你们别不知足。”晓月大声喊道。 村里人没什么夜生活,只是谁家的家长里短的来充斥自己看热闹的心理,人群中就有人道:“是吃人血吧,一两银子买的, 转手就卖一百两,葛三林真的做了一笔好买卖。” 众人有不屑的,也有吹口哨的,更有起哄的。 葛二林也瘸着腿走了上来,一张脸抽抽着,走一步,痛苦的抽一下,“是你的人夜里闯进我家,对我拳打脚踢,两条腿都给我捅了一刀,还有……” 葛二林扭曲的脸十分痛苦,想到那两个人给他裆部来一刀,那种疼,那种痛是语言表达不出来的。 说完话,葛二林又向后退了一步,一把抓住了身后的葛二平,侧着头对葛二平道:“你上前把那夜的事说清楚。” 葛二平眨巴着三角眼,脚步迟疑的迈了出来,脸上紧张,恐惧神色越加明显,怯怯的往前迈了一步,小声开口道“是鬼魂索命。” 葛二平一张脸惊恐的表情,三角眼睁得大大,嘴唇还哆嗦着“鬼魂索命。啊!”的一声就双手抱着头,蹲了下去,一边摇晃,一边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不停的蹲着往后退,葛老太太扶着葛二平,厉声质问晓月“是不是你找的人。” 晓月看到葛二平这个样子,确实心里挺难受的,不知道葛二平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今天为什么一群人都来到她这,那就有意思了。 我不知道他们都发生了什么?我那天被匪人劫持了,我要是有那样的能力,那我也不至于被那匪人绑走。 至于你们,晓月望了一眼葛二林,葛二平还有葛老太太,“做了什么亏心事,你们知道,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吗?” 晓月不想搭理这些无理取闹的人,打算转身离开,还没等离开,葛三林从背后就拽了晓月一把,晓月听到后面的风声,一把就躲过了葛三林的手,葛三林拽了一个空。 晓月回头瞪着葛三林,她没想到葛三林会不依不饶的,转过身来凑到葛三林旁边,眼睛却望着卢小妹,卢小妹往后退了两步。 晓月转过脸来,轻视的看了一眼葛三林,迅速的抬起右腿,往上一提往后一撤,发力往前一踢,一脚狠狠的踹到了葛三林肚子上,葛三林的右退连连退了三步,左腿借不上力,“咕咚”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卢小妹忙凑上前去,伸出自己的手想拉葛三林起来,一边还埋怨低低的说道“跟你说,别来找晓月的麻烦,你就是不信。” 这时晓月看事情也不能善了了,于是走到葛二林的身边,葛二林身上还有伤,看到晓月恶狠狠的表情,吓得葛二林不住的后退,晓月紧走几步,运足了力气,一脚就把葛二林踹倒了,葛二林倒在地上,还一边害怕一边往后退。 葛二林退一步,晓月就跟上一步,直到退到了晓月夹的杖子边,晓月扯住葛二林的衣领子用一扯,便把葛二林拎了起来,又掼到了地上。 踩着葛二林不留丝毫的余地,冷冷的道:“把你跟任胖子合伙谋害我的计划统统说出来,当着村里人的面,看看到底是我错了,还是你们不通人性,畜生不如的玩意错了。” 晓月吹了吹用力副度过大耷拉下来挡住眼的留海,“我本来想葛家曾救过我一命,饶了你们一家子,可是人越心软越被人欺。” 站在边上看热闹的村民,有人就来了一句:“是呀,人善被人欺啊。” “鬼专挑善人欺。” …… 晓月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又把心思收回到了葛二林的身上。 又踢了葛二林一脚,那一脚踢得葛二林转了一圈。晓月蹲下身,一只脚屈起,一只手拍了拍葛二林的脸,轻轻的道:“给脸不要脸的玩意。” 第62章 这一家的魑魅魍魉 说完又猛地抽了葛二林一巴掌:“我就应该那日在县衙里,把你们的事捅出来。”说完晓月又狠狠的踹了葛二林一脚: “你和任胖子咋商量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呢,李栓树还有拐脖村的傻子,葛二平跟葛老太太,葛二平负责向你通知我的行踪, 傻子负责在林子里拖住我,葛二平和葛老太太负责拖住梁祺,你们一共六个人,都够团伙做案了, 今天你们居然敢向我找寻仇?你们的脸哪!脸去哪了?”说到此处,晓月更生气了,梁祺那天要是赶到了,她也不至于受那么多的伤。 晓月又踢了几脚,还是不解气,回头看向卢小妹:“三嫂,你是什么身份来的,难道你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晓月的眼睛紧紧盯着卢小妹的脸,卢小妹吓得直得后躲,一步一步的向后退。 晓月指着往后躲的卢小妹,凉凉的道:“你卢小妹,要不是我给你请郎中,给你熬药,把你接到我家里住,你今天还能站在葛三林的身旁吗?早就死了。” 晓月又拿眼扫了一圈子的葛家的人,嗤笑了一声,“这一家的魑魅魍魉!真是绝了。”叹了口气,道:“都等着吧,明天我就去县衙递状纸去,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跟县太爷说说我的的冤屈。” 葛三林这时听到了晓月这么说,完全跟葛二林说的不一样,就急了,匆匆的看向葛二林和葛老太太,发现晓月有可能说的都是真的,想到此。 葛三林向前一步,瞪向葛二林,一字一句的问道:“二嫂小孙氏是怎么跳井的?” “说 !” 葛二林战战兢兢的道:“小孙氏昨天在娘家被送了回来,娘家人借着小孙氏给葛二平说了门好亲事,所以递了个台阶才回来的。小孙氏说那棺材铺出五十两银子要给老二找个媳妇。” “白天小孙氏送走了人,回到到家就跟我打,不依不饶的,直到见到我这破败的身子,就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娘也不容我,我还跟着这样一个啥也不是的男人,活得还有什么意思,一时想不开,就跑出去跳井了。” 说到这里转头看向晓月:“我这个破败的身子,还不是晓月的人给我打的。” 葛三林恨不得在踹葛二林一脚,“这就是你说的:晓月找人把你的腿打了,还把妹妹也吓得不醒人事。是不是?” “好,好,你们颠倒是非黑白,指鹿为马,个个都是好算计,明天晓月要去县衙告你们,县太爷那里,用不了十杖军火棍下去,你们早早的就得招了。” 葛二林吓没办法,只有把那天的事跟葛三林说了个清清楚楚,葛三林听了也是一脚踹到了腰窝子上, 葛二林被踹得一时起不来了, 葛三林又又看了看卢小妹,最终却没说什么,一个人就灰溜溜的走了,走得急了,那一条跛了的脚还是显现出来了, 葛老太太心疼二儿子,跟葛老爹扶着葛二林也回去了,就剩下被吓得脑子都不清楚的葛二平。见爹娘回去了,也跟着跑了回去。 卢小妹见人都走了,只是象征性的给晓月鞠了个躬,随后头都没敢抬,也走了,村里的人议论纷纷的都走了,唯留下了一个孤单的人影梁祺。 两人无声的站在月光下,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风吹得的树叶沙沙的响,那光影忽明忽暗,总绕着一点动,晓月望向那树梢的月亮, 圆圆的月亮外圈晕上了一层迷蒙的光,晓月上前一步,发现自己踩到了梁祺的影子了,抬头看向梁祺,发现树影斑驳中,透过缝隙的那张脸月色下,眼里闪着湖兰色的光, 晓月尴尬的向旁边迈了一步,倚在一棵树下,低着头,眼见着梁祺的影子伸出右手,摸索着那影子仿佛搭在了晓月的肩膀上似的,晓月又瞄了梁祺一眼,转过身却没有立即离开。 听着身后的迟疑的脚步声,眼角瞥着那影子渐渐的靠近,以至于那身后的黑影抚在了自己的影子上面。 晓月一惊,想起那天在大门口听到的声音,晓月扯起脚跑开了,余下梁祺怔愣了很久,也站在那里很久,直到晓月进了屋,关了房间的煤油灯,梁祺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第二天起来的晓月并没有找人写状纸,倒是迎来的不速之客。 李浅浅在大门处张望被晓月发现了,让进院子里,李浅浅哭肿的眼睛,强挤出了笑容。 晓月拍了拍李浅浅的肩头,好脾气的劝道:“要哭就哭吧,我这没别人。” 李浅浅擦了擦眼泪,不哭了,跟着晓月摘起了豆角,晓月把干的黄瓜片收进了一个袋子里。 又计划晾豆角干,李浅浅默默的与晓月摘豆角干,“你爹还想你嫁给那个任胖子吗?” 李浅浅抽泣了一声,轻轻的“嗯”了一声。 “任胖子来你家了。” “是,我哥哥把他打了,我爹把我哥打了,我哥就让我跑了出来。” 晓月正与李浅浅唠着呢,就听到院子的门前有动静,李浅浅听到动静,顿时一惊,吓得都抖了起来,晓月忙安抚李浅浅在豆角架下藏起来, 自己走出豆角地,来到前边开了门。 满脸是血的李磊,晓月上一世对他没啥印象,只限于认识。 李磊伸出满是血的胳膊,一手抓起晓月的手,也不多说,就拉晓月去了李浅浅的家里。 李磊一把把晓月推进了屋子,就在外面关上了屋门。 任胖猥琐的笑得很大声,晓月看着他那犯贱的样子,屋里还有李栓树,看着关上的门,很诧异,晓月就站到了门边。 任胖子不怀好意的道:“过来,让本少爷看看,你究竟长了什么三头六臂,好几次都被你跑了。” 晓月满身的戒备,眼睛不住的往外瞟,就见李磊正坐到自家院子里的石头上,用清水清理伤口。 李栓树见晓月进了屋子,感觉的氛围越来越不对味,李栓树决定到躲到里屋去。 见晓月不动弹,任胖子灵活的跳下炕,一步一步的肚子上的肉直颤,一起一伏的,比半年前又胖了一圈,来到晓月跟前五步的距离, 任胖子顶着那肚子突然靠不到晓月的面前,晓月看向那擦着血的少年,问任胖子:“你许诺什么给李磊了。” 第63章 任胖子挨揍 任胖子猥琐的笑了笑,小眼睛挤成了一条缝,那肉敦敦的脸,脖子都挤没了,色眯眯的眼角上扬着,一只满是肉的胳膊面向晓月靠着的门支撑着那厚重的身体, 每动一下,任胖子的汗就跟浸湿的抹布一样,头发上的汗流下的汗顺着脸淌下来,在脸上淌出一道道的沟壑,任胖子用左手呼哧待喘的抹了把脸, 那带着臭味的呼吸喷到了晓月的脸上,晓月紧皱眉头,左手捂着鼻子,把脑袋扭向外边,那李磊收拾好伤口,坐在那向屋里看着,眼睛里沉静得像一滩死水。 任胖子把晓月的脸转了过来,谄媚的对晓月笑了起来,晓月嗅到了屋子里的空气中带着潮味和不知道什么东西坏了的霉味,晓月打了个喷嚏,喷了任胖子一脸,任胖子行动显然没那灵活,厌恶的往后躲了躲, 晓月趁机跳上了炕,还用手按了按鼻子,怕在打喷嚏,发现窗子是关着的,怪不得屋里霉味这么明显。 任胖子的体型,背对着炕沿,屁股一欠坐到了炕沿上,再顺着沿炕,双腿向炕上一抬,右手把着墙站了起来,任胖子站起来,跟棚顶差不多高, 晓月看了任胖子的身高,就知道这屋里有多逼仄了,晓月看着任胖子正一步一步的向窗口走了,晓月三步并做两步迅速的就跳下了炕,推开屋子与厨房的门,跑到了进户门那,准备夺门而出。 晓月猛的一推外面的门,只动了一小下,门没开,晓月的心思迅速的转了起来,看来是李磊在门外用棍子把门挡上了。 晓月又踹了一两下子大门,门还没开,这时任胖子喘着粗气一步一步的赶了过来。 边走任胖子边解自己的牛皮的腰带,狞笑的向晓月慢慢靠近,把晓月挤在了通向外面门的面前,晓月疯狂的敲着门, 但是外面的李磊丝毫不动,里屋的李栓树听到了晓月的声音反倒把门插上了。 晓月满脸阴寒,任胖子握紧手中的皮质的腰带就朝着晓月疯狂的抽打了下来。 晓月躲无可躲,每抽一下,抽的地方就起了个血廪子。每被抽一下,晓月就跳起一下,晓月想用那撩阴脚,奈何任胖子也不靠近。 实在太疼了,晓月顶着任胖子抽打的动作,串上了锅台,靠着灶台的墙面,任胖子够不着晓月,晓月弯腰抄起了木质的锅盖,农村的锅盖都是一半的,因为长期吸收着水气,所以很沉。 晓月奋力把他砸向任胖子,任胖子向左迈了一步,躲过了,晓月又抄起另一半,紧跟着扔了出去,砸到了任胖子的脚面子上,任胖子“嗷”一下子,顾不上抽打晓月了。 晓月看着任胖子抖着脚,单脚也站不稳,又接连的扔出了瓢,烝饭的叉子,铲子,勺子,虽然砸在任胖子身上不是太疼,但好逮是砸到任胖子了。 晓月又跳下锅台把柜里的碗一个一个朝任胖子扔了出去,开始的时候晓月还掌握不好力度,扔熟了之后,几乎晓月想打哪就扔哪。 任胖子的脑袋瓜子上,脸上,肚子上,胳膊上,凡是能扔的晓月都给扔了个遍,没有能扔的时候,晓月就进了屋里,插上了门, 刚跳到了炕上,任胖子一脚就踹破了那道门,晓月看了任胖子一眼,踹开了窗子,发现李磊就在院子里坐着,晓月也不理李磊竟自跳下窗台。 晓月拿起屋外那根支着门的铁锹,打开了门,放任胖子出来,任胖子把李栓树也拽了出来,两人一起走了出来,晓月拎着铁锹,不管是谁先出来,晓月就抡着铁锹,一铁锹下去,那人直接就趴下了。 身后又跟了一个,任胖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门,晓月看准了任胖子后,一锹就朝他的腿上劈来,任胖子吃不住力,疼得跪在了李栓树的身上, 底下的人也喊了一嗓子,任胖子撑着强大的体重,站了起来,晓月接连的砸了任胖子十多下子,打得任胖子连站也站不起来了,最后晓月手没了力气,扔了锹,狠狠的瞪了眼李磊, 李磊坐在石头上,任胖子挨打他不管,就连他爹李栓树挨打,李磊就像没看见一样,照样坐在那看热闹,晓月对他的做为很不理解。 回到了家,晓月看到李浅浅正在摘豆角,都摘了一筐子豆角了,晓月把豆角搬到了院子里,拿了把剪子,一根一根的剪了起来。 李浅浅把那些能挂在晾衣绳上的豆角挂到的晾衣绳上,又把豆角的头和尾掐掉,晓月看李浅浅与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干活一点也不偷懒。 撵李浅浅的话,在肚子里转了好几圈也说不出口,李浅浅放筐时,不经意的碰到了晓月被任胖子打伤的血廪子,李浅浅退了晓月胳膊上的袖子,泪水就流了出来。 “是谁,是谁,伤了你?”李浅浅的泪在眼窝里一双一对的往下流。 “我去找我哥哥,我哥哥很厉害的,找他去给你讨说道去。” 晓月推开往前靠的李浅浅,把自己的袖子放了下来,对李浅浅笑了笑:“没事的,事情都解决了。” 李浅浅扶晓月坐在了边上,她自己拿起晓月没干完的活,干了起来,整整的一筐的豆角都剪完了,晓月进豆角地又摘了点嫩豆角,对李浅浅道: “咱们中午吃豆角,饭在小缸里,蒸点小米饭,用西屋的锅。”李浅浅听了晓月的话,忙去屋里做饭。 晓月摘了一小筐豆角,又薅了两根大葱,在外面剥了,拿到厨房,李浅浅蒸完饭,又忙到晓月这里,熬豆角。 晓月负责添火,李浅浅舀了一勺荤油,葱花呛锅,炒绿了豆角,添上了水,又加点盐盖上锅盖,火填到了锅四周都冒白气,就停下了。 晓月让李浅浅歇一会,李浅浅来到晓月的房间,却要晓月把衣服掀起来,那纵横的血廪子,在晓月的身上触目惊心,李浅浅哽咽的说: “晓月,你去胡郎中那里买点药膏吧,我今天在你这里住的,买回来我给你涂。” 晓月看着李浅浅那哭得跟小花猫似的脸,用手背擦了擦李浅浅的瓜子脸,笑道:“行,吃完饭我就去。” 李浅浅在晓月家就住下了,到了第三天,药膏没了,本来晓月认为不用就可以了,到了黄昏时分,李浅浅偏要晓月在去一趟胡郎中家里去买药膏。 晓月出了家门,走到了葛老爹家院子的门口,听到院子里有吵吵声,晓月往里一望,是葛大林,能惹得葛大林这样的老实人吵,晓月就推门进了院子。 第64章 丢牛 晓月不禁好奇起来,进了葛老爹家的院子。 就听到葛大林嚷嚷道:“牛丢了,就这样算了,不行,绝对不行!”双手握拳,给人感觉是气愤到了极点。 晓月进到院子里边,老葛家的一家人,视线都在葛大林的身上,没人注意到晓月, 晓月一听是葛大林丢牛的事,晓月悄悄的走到大嫂李氏的旁边,小声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牛不一直在你家的牛棚里吗?是夜里谁把你家的牛牵走了?” 葛老太太一看是晓月,就怒气冲冲的奔晓月来了,用手指着晓月的鼻子道:“你给我出去,我家不欢迎你。滚!” 晓月冲葛老太太眨了眨眼,道:“我这不是看到你家有事吗?我还想着要不要递交状纸呢?葛大娘你这一赶我,那我明天就把状纸递上去。” 葛老太太一听晓月这么说,就像霜打的茄子般的,立马就蔫了。 大嫂李氏看了一眼吵得欢的葛老太太,又侧过头看了眼晓月轻轻的道:“那天一家子人回来,伤的伤,跳井的跳井,大林就想着第二天早上带着人到镇上医馆去看看。” “都套好牛车了,葛二林又不去了,说是集市上车多,人也多,不如等一天再去,反正已经找胡郎中给小孙氏看过了,葛二林说他的伤势也能挺住,所以你哥就同意了。” “这不吗,今天不赶集了,套好车,葛二林非得拉着小孙氏两人去医馆,大林想要一起去,被二林拒绝了。最后葛二林自己赶着牛车奔镇上去了,这不晚上回来,葛二林就说自己把牛车给丢了吗?” 晓月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捂着脑袋,低着头的葛二林,提醒大嫂道:“你家的车有什么标记没有,那牛有标识吗?” 葛大林这时听到了晓月的问话,连忙道:“车辕那里有枊叶刻的小花。那头牛的尾巴,今年冬天时甩到了火堆上,尾巴尖那块秃了一块,不仔细看不出来。” 晓月看了眼众人的表情,葛老爹还是一口一口抽着他那烟袋,对这事漠不关心,仿佛不是大儿子家丢东西了,而是与自己漠不关心的人发生的事。 在看葛老太太那表情就令人难以捉摸了,仿佛很安心似的,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的样子,丝毫不见上火的样子。 葛二平还痴痴傻傻的坐在院子里,晓月看上去无来由的心里一紧,但是很快晓月那眼神就略过了,马上看到了小孙氏, 小孙氏现在象没事人似的,事不关己的在院子中坐着,怀里抱着葛大明,一把一把的摸着葛大明的头发,时不时的还向葛大明低声说点什么。 葛三林在听到葛老太太赶晓月时开始,就没从晓月身上离开过眼神,晓月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又把头转到了卢小妹, 卢小妹拽着小豆丁,眼神对上了晓月的眼神,那眼里的表情十足十的是厌恶,嫉妒,那后紧紧的攥着小豆丁,不让小豆下与晓月接触, 晓月很疑惑,自己怎么惹到卢小妹了,在自己家里过的不好吗?晓月苦笑了笑,人心难测啊。 看完这一众人的表情,晓月笑着安慰大嫂李氏,偷偷的在大嫂耳边说了句话, 就大声的道:“既然有这么明显的特征,你和大哥何不去县衙递诉状呢,葛二林的牛车去过镇里,就从镇里找, 现在还不到天黑,快点赶到镇上递交了状纸,让衙役在合家镇再上合家镇的方圆十五里地方,搜拉牛的牛车,牛车不是个小物件,没办法藏起来,这个点去,晚上保证就能把车赶回来。” 葛大林的眼睛闪出一股亮光,慌忙的喊过柳叶道:“去隔壁的高家,看看高雷回来没,要是高雷不在,高雨也行,让他给我写份诉状。” 然后又来到大嫂身边,对大嫂道:“你别着急了,我们很快就能把牛车找回来了,咱们赶爹家的车,去镇上,拉着葛二林,让他讲清楚当时的状况。” 葛大林进了院子后边的牛棚,就要把牛牵出来套车,这时葛老爹上前拦住了葛大林,叱责道:“你就不要想美事了,人家县衙那么多事,哪有功夫管你的事。” 葛老爹上前拉住了要牵牛的葛大林,葛大林这时也来了小脾气了,一甩手,挣脱了葛老爹的手,转身就回到了院子,拉着大嫂:“走,咱们雇车去,我就不相信了,青天白日的,牛车还能丢。” 葛老太太急急忙忙上前双手拉住大儿子的衣襟,葛大林怕把葛老太太拉倒了,就停了下来,静静的眼神无波无澜的看着葛老太太, 葛老太太缓了口气,急急道:“葛二林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怨你二弟,听娘的话就别去了,那官司是那么好打的,要是找不到牛和牛车,让村里人知道你二弟赶车还把牛车丢了,多让人笑话啊。” 晓月见缝插针的笑着对葛老太太道:“那要是能找到呢。” 葛大林听了晓月的话,再也不犹豫,对于葛二林被笑话的事相较于丢车的事,简直是九牛一毛,就拉着大嫂李氏要出了院子。 这时葛二林忽地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声嘶力竭的喊道:“大哥,你不要去了。牛车没丢,是我前段时间赌钱输了,还赌债了。” 葛大林听到葛二林如此的说,迈着沉重的步伐怒气冲冲的来到葛二林的身前,一巴掌就抡了下去,打得蹲在那的葛二林一个栽愣就倒下去了。 葛大林还要在踢上两脚,葛老太太却趴在了葛二林的身上,一脚好悬没踢到葛老太太的身上,葛大林才反应过来,厉声回头喝道: “爹你和娘是不是知道葛二林的事?” 葛老爹默默的点了点头,葛老太太躺在葛二林的身上,翻过来瞪着葛大林怒道:“他可是你的二弟,你怎么可以打他。” 葛大林吼道:“我要与你们断绝关系,你们心里只有老二一家,我们怎么做都是应该的,我再也不做好儿子了,以后你家有事别找我。” 第65章 案首 说完葛大林领着大嫂李氏出了院子,晓月看了看他们走的方向,无聊的向四处望了望,也怏怏的走出了葛家的院子,回头看着葛大林一个老爷 们,痛哭流涕,大嫂李氏轻声安慰着。 晓月也回到了家,与李浅浅吃完饭,把李浅浅安排到了西屋。 一夜无话,早上鸡打鸣晓月就起来了,小鸡已经褪了绒毛,八只小鸡里边,两只公鸡,现在一早上公鸡都会打鸣了。 晓月收起自己的换下来的衣物,外边的天才微微亮,拿起背篓,装上斧子和换的衣服,又带了把镰刀就上山了,自从在梁祺的院外听到了那番话后, 晓月早上就没上过山,但晓月心理明白,自己不能在放松自己了,事情一件一件的发生,没有点保护自己的本领,做为村里唯一的女户,多多少少存在着一定的危险。 晓月把所有的训练项目都练了一遍,晓月要下山去去开荒那了,才发现梁祺朝这里走来,晓月到了自己种的苎麻地,晓月看着还剩下一大片的苎麻地,准备三天之内把所有的苎麻收回家,好做别的工作。 太阳升起时晓月已经把剥下苎麻皮,装得满满的了,晓月又去半山腰砍了一捆的柴。 后边背柴,前边背篓背苎麻皮就往家里走。 到了院子里,晓月把柴都按相同的尺寸砍断,码到了后院的斗子里,又把鸡鸭鹅都放了出来,赶到后边收完的白菜地里。 晓月进屋发现李浅浅已经走了,那棉花还在西屋的炕上放着,晓月也没时间做被,到了厨房把昨天的剩菜剩饭热了热,吃了。 又把前两天晾的豆角干收了,就开始坐在凳子上剥苎麻的绿色的皮了,晓月拿着剥苎麻皮的工具,拿起一段皮子,往工具上一放,用力一抽, 那绿色的皮子就剥了下来,正在剥得起劲时,这时从大门外进来个人,手里拿着两本线装的书,一边走一边意气风发的环顾着晓月的院子。 晓月抬头看到了高挑的高雷,论长相高雷与梁祺不同,梁祺是个瘦削带着刚毅的男子,而高雷给人感觉则是斯文俊朗的翩翩佳公子, 走近了看面相柔和,眉稍轻挑,一双狐狸眼,深得望不到底,暗纹直缀,腰间别了一个白玉兰花的钱袋子。 一身出尘的造型,欢欣快乐的走到晓月跟前,晓月站起身,微微向高雷点了点头。 高雷把书递到了晓月的面前,晓月没接,手上沾着绿色的汁液,身上也竟是剥下来的绿色的苎麻皮,晓月掸了掸身上的碎屑。 搬出一个凳子,请高雷坐下,然后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又开始了相同的工作。 高雷看晓月对自己,并不热情,就从凳子上直起身子,来到晓月的前边,在阴影里看到晓月拿起一段带绿色皮子的苎麻, 把苎麻放在特制的工具上,用力一抽那绿色的皮子就剥离开了,在反方向来一次,整段的苎麻皮就完全剥开了,然后放在一边的凳子上。 高雷蹲下身,抬头望着晓月,见晓月丝毫兴奋的感觉都没有,就有些没底的说道:“你就不想问问我考秋闱考得怎么样了吗?就不关心我在县里住的好不好吗?就不问我来你这儿块是干什么的吗?” 晓月手下的动作不停,撩了一下眼皮,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随口问一句:“哦,都考完了,那你考得怎么样?” 被晓月这么一问,高雷刚进门时满心踌躇,满是高兴的心,忽然就消失得不见了,弱弱的说:“我以你会关心我的事情呢? 我到家就听说你的事情了,梁祺已经订亲了,我很高兴。” 晓月觑了高雷一眼,语调很平缓,苦笑了一下道:“恭喜啊,梁祺订亲那可是好事啊!” 高雷听了晓月的话,又兴奋了起来,眉飞色舞的道:“我考了案首,案首啊。厉害吧。” 晓月疑惑的看向高雷,淡淡问了一句:“案首是什么?” “就是县里的所有秀才,我考了个第一,第一啊!” 晓月笑了笑,手里的活还没停下,轻描淡写的道:“也恭喜你啊,你父母得可高兴了吧。” 高雷像赌气似的说:“我只想让你高兴。” “我当然高兴,牛口村多少年都没出过秀才了,而且你来得了个案首,许村长是最高兴的了。”晓月敷衍着道。 “你知道吗?我取得了秀才功名,家里的地就可以免了税收了。” “没听过,还有这样的好事,那高婶子更好高兴了。” 晓月一边干活,一边有的没有与高雷说话,高雷看晓月也不问他干啥来的,就急了起来,把那三本书在晓月的眼前晃了一下。 “这本是百家姓,一本是我给你写的村子里的人,从梁伯到你家,每家的人口的名字从大到小,你不认识按地理位置也能对出来, 还有一本就是启蒙的书,有图也有字。” 晓月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脏东西,接过来,一页一页的翻着,脑中就有似曾相识的印象,翻开那本百家姓,晓月居然念出声来了。 翻了三页,念出来的字一个也不差。 高雷诧异的看了看晓月坐在苎麻堆里一页一页的翻着书,一字不差的都读出来的,无来由的气愤的把书抢了回去:“是谁教你的。” 晓月抬头瞟了眼高雷,也不辩解,照旧的干活,可心里却翻滚了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隐约有南方的印象,但自己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高雷见晓月那鄙视的眼神,心里不禁又怒了起来,对云星斐也好,对梁祺也好,都心平气和的,唯有自己,总是生气。 想了想,高雷忍住了脾气,长呼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确定自己已经控制好自己情绪后,挤出了个笑比哭都难看的笑容,蹲在晓月面前,吵哑着声音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考那么好吗?” 晓月白了一眼高雷,笑了笑说:“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想知道。” 高雷没管晓月的揶揄,竟自的说了起来:“考试之前,我妈答应我,如果我考了案首,亲事就由我自己做主,所以我付出了比别人三倍的努力,考了个案首回来。” 第66章 提亲 晓月感觉高雷的声音沙哑着带着令人纠结的痛苦,打眼看了一下高雷,长衫掖到了膝盖的上边,可怜巴巴的表情,不由得好笑道:“那是好事啊!” 高雷见晓月油盐不进,拉起晓月的袖子,苎麻从晓月的膝上洒落了一起,晓月甩开高雷的手,高雷也是个百无一生的书生,拽着晓月都拽不住。 一把就让晓月甩开了,晓月把放在凳子上的剥完绿皮苎麻搭到了晾衣绳上去,高雷也是个有眼力见的,晓月一边往上搭,高雷一边从凳子上取剥好的苎麻递给晓月。 剥好的苎麻都搭完了,晓月搓了差手靠在正房的窗台上,一只脚斜支撑着身子,另一只脚抬起,无意识的屈着, 晓月见高雷也走了过来,靠在了一起,就转过头去问高雷:“你到底是什么事啊?怎么这么神神秘秘,你以前也没这样啊。” 高雷神神秘秘的说:“两件事。” 高雷略微低了点头看向晓月那因干活被汗浸湿的脖颈,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好想掏出帕子给晓月擦擦,但是又想了想,只能默默的攥紧了拳头,用的力道使指节都发了白,无耐的叹了口气继续的道: “我听许帆远说,你就要有邻居了,葛三林跟老朱家换了个宅基地,打算要在你家的东边建房子,都找我爹画图纸的,我听我爹说, 他们家的房子要盖红砖的,造价得二十两,而且园子也用砖垒的,还没建房子就让我爹给他找打井的师付了。” 晓月一听葛三林要建房子建到她的隔壁,就膈应,在听到打井的事了,顺口就问了下高雷:“打井得多少钱子。” “我爹说得二两吧?” “怎么这么贵,都赶上建房子了,我建房子还不到四两呢,怎么打一口井那么贵呢?”晓月在碎碎念,她本来想去村里的井里打水, 可是自从小孙氏跳井后,晓月再也没去过村里的大井打水,都是去杨大年家,打的水,要是葛三林打了井,那她在去杨大年家打水就说不过去了。 所以晓月狠了狠心,合计一下自己的银子,最终还是决定,得打口井,想到打井,又想到了养狗这件事, 养狗的事更是迫在眉睫,梁伯说给自己的两只小狗的事算是泡汤了,晓月想着在去赶集,得把买狗的事优先解决了。 “一直是这个价格。”高雷淡淡的回道。 “哦。”晓月心不在焉的回道。 忽地晓月一转头,抬起头看向高雷,“你不是说还有一件事吗?” 高雷的脸上腾的就红了起来,手脚都无处可放了,脸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晓月见到高雷这样,向前迈了一步,右转,定定的站到了高雷面前, 仰着头,歪着脑袋看向高雷,高雷的眼里出现的水润的光泽,唇纹渐渐的深了起来,咬着唇的那几个露在外面的贝齿,在红唇映照下如玉般的白。 晓月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对男人看,有失风度,脸上腾的就红了起来,晓月忙向后退了几步,捂一捂发热的脸又故作坦荡却又带着点恼羞成怒的道: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倒是说呀,一个男子汉,咋这么磨叽呢。” 高雷本来看到晓月脸腾的红了起来,心里还挺高兴的,感觉晓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但一听到晓月说的话,瞬间那种高兴的情绪就不见了。 相反的,白着一张脸,很是无措,高雷怯懦的试探性开口道:“你是不是还没订亲呢?” 晓月瞪了高雷一眼,恼怒道:“跟谁订亲啊,连个提亲的都没有,”好不容易有一个想嫁的人了,那人却被别人撬了墙角。 高雷极认真的,举起了右手像发誓一样的道:“我跟你提亲,我保证我就娶一个。” 晓月上下打量了一下高雷,忍着怒意道:“你是觉得我傻吗?”嫁给高雷,就别说高雷以后能不能高升,就是现在这个程度,自己与高雷成亲,高婶子也不会答应的。 自己只是高婶子用的缓兵之计,订亲高婶子拧不过高雷,兴许能同意,到了再考时,高雷那时眼界也高了,自己很可能就被退了婚,那时年纪也大了。 真是吃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啊。 高雷忙上前一步,对晓月解释道:“我来之前,我娘都说了,只要你同意,就找媒人上你家来提亲,把咱俩的事订下了,我在去县里读书。” 晓月嗤笑了一声,心里腹诽,高婶子不愧在大家族做过丫鬟的,这精明劲村子里的人都跟她差着一大截呢。 她只想着他儿子的前途了,就没想到自己一介孤女,三年后或者六年后他们退婚后,自己面对流言蜚语可怎么活。 晓月摆出了一副慎重的神态,一字一句的对高雷道:“我不同意,你娘同意我也不同意。” 高雷抓住晓月的手,“为什么,为什么,我娘都同意了,为什么?” 晓月白了高雷一眼,抽出了自己的手:“你有更好的姻缘,我也有我的姻缘,咱俩不可能。” “我有什么做的不好吗?我改还不行吗?”高雷那愤怒,丧气,无助,迷茫的表情,跟刚进来时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判若两人。 晓月无奈的看了看高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咱们俩真没的可能,你值得更好的。”说完晓月又坐到还没剥完的苎麻的凳子上,继续剥着苎麻。 高雷愤怒的冲到了晓月的面前,抓起一堆没剥的苎麻撒气,把东西扔的满院子都时,晓月也腾了站了起来,对高雷吼道: “你给我走,我家里不欢迎你。” 晓月见高雷愣怔的神情,又加了一句:“你给我走,走,你别在来我家了。”晓月说着把高雷拿给她的书也扔到了路上。 晓月把高雷赶到路上后,向右边望了望,果不其然,那葛三林正在那指挥打井的位置,一帮打井的后生,围着要打的井眼一圈, 正在往井旁边抬石头,石头都是牛车拉的,也不知道他们在哪整那么多大小相同的石头,晓月站在自己家门口看了一会, 就决定:等葛三林离开了,自己得找这个打井的人唠唠。 第67章 梁祺回来了 晓月边剥苎麻皮,边瞟着东院,终于都准备就绪了,葛三林离开了,趁着这个机会,晓月赶紧的到了东院去,找到了打井的老肖头。 老肖头个子瘦瘦小小的,身旁跟着两个儿子,一个叫肖井,一个叫肖河,两人扶着老肖头坐在打进边个的一个石头上, 老肖头那张脸黑油油的满是纵横的纹路,小儿子给老肖递过一烟袋锅,老肖头抽了一口烟,吐出来两个烟圈看了晓月一眼。 晓月就站在老肖头的面前,老肖头又用手指掐算了两下,低头沉思了一下:“十月二十二,那天我领着人来给你打井。” 晓月虽然不知道老肖头在说什么,但很麻溜的就应了一声好,还有三天,缸里还那么多水,足够三天吃喝了。 晓月给老肖头交了一两银子的订金,老肖头起身,慢悠悠的就跟着晓月来到了院子里,敲敲打打的一通察看,最终把井订在了窝棚里的灶台那。 订完打井的地点后,就跟晓月说:“你快点把这地方倒腾出来,等那天我到了就开始打井,时辰耽搁不得。” 晓月忙应下了,又把老肖头送出大门,才回到厨房用白面和包谷面一起和面,放在一旁发面。 然后把剩下那些苎麻都剥好了,就又背着背篓到了山上去。 在山上把所有的苎麻都剥完,晓月用背篓背回一筐,其余的晓月用扁担,担了三趟都担了回来。 很快就到了十月二十二,打井的人早早就来了,老肖头啥也不说,直奔窝棚处的灶台,那里已经让晓月给收拾利索了。 没等到中午水井就打完了,收拾完,晓月给了老肖头一两银子,老肖头也没有吃饭,拿了银子,领着一帮人拿了工具就走了。 苎麻终于可以撵成线了,晓月把大筐刷干净了,又把苎麻撵成了梭子放在了大筐里,最后全都整完搬进了西屋。 晓月又把豆角和黄瓜都找了一遍,把多余的都晾上了。 一晃又过了两个月,第一场雪时,满天都在大雪花子,晓月也没出门,烧好了炕,在屋子里织布。 就在这时梁祺冲出了晓月的家,浑身都湿透了,瘦削的身材更是瘦的皮包骨头了,一进门,就把晓月揽进了怀里。 晓月都好几个月没有梁祺的消息了,推开了梁祺,晓月看了看梁祺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红红的鼻头,长满了不规则的胡茬。 晓月把梁祺领到东屋,把他让到炕上坐下,又给他倒了杯热水,才又在炕桌对面坐下,挑着眉问道:“有什么事吗?要是我能帮上忙的,你就说。” 梁祺握着热乎的杯子,笑得和很沧桑,但眼神里却迸发着太阳般的光,“我全都解决了,我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你记得我说过吗,我会等你的一辈子,一直等着你,谢谢你没订亲。” 晓月却怒了,那天在门口听到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梁祺要是这样的人,那自己就更没有必要嫁给他了。 晓月眼神不善的看向梁祺,手指摩挲着小炕桌,静静的等着梁祺给她个说法,毕竟晓月刚知晓此事时梁祺就应该与晓月解释,而不是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来解释。 梁祺正了正已经多少天没洗的衣服,又喝了口热水,给了晓月一付拨开乌云见日出的神情道:“那天那个胖婶的男人是个小衙役, 我爹是逃兵的事,咱们这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偏偏那个衙役那天那喝多了酒跟胖婶提起了逃兵的事,这个胖婶用我爹是逃兵的事威胁我爹答应她给我介绍的亲事。 那个女子是个脑子不灵光的,她父母见了我,肯定是一万个的愿意,但是我不愿意啊,那胖婶把我爹叫到了一边就说了我爹是逃兵的事。 我爹没办法就假装同意了下来,我心里是有你的,你是知道的,但当胖婶二次回来时,我爹一声不吭,我就知道事情有所点不对。” 晓月又给他续了杯水,梁祺又接着说:“这次还多亏了云公子呢?” “云星斐?” “对,就是他,胖婶用我爹是逃兵的事威胁我爹,我爹送走他们后,就让我离开家,到室韦去,直到我再三追问,才在我爹口中问出来。 我爹说他不怕他的事被人发现,自己那时回来,早早晚晚就会有那么一天的,但我爹怕我的身份被发现,那样我爹也保不了我, 我在家思考了几天,决定还是得找事情的源头去,所以你得有二个月没见到我了吧,你想我吗?” 晓月趴到桌子上,侧头抬眼看他:“没想,你既然被别人给撬走了,我还操那份心干嘛,在说的的活还不少呢,四只大鹅,三个是公的,我要卖三个或二个。 六只鸭子,三只也是公的,还得卖两个,两个公鸡我就犹豫要不要卖了,还有织布机也开始织布了,我又要卖布,这么多的活,我哪有时间想你啊?” 梁祺听着晓月碎碎念,太真实了,也太接地气了,于是顺着晓月的话题接着道:“明年时,在用人工孵小鸡小鸭小鹅,到时候养多多的鸡鸭鹅,不但入冬可以卖一批活的, 平时还能卖鸡蛋,在开了三亩地,种上苎麻,那也能卖布,我们两个人一定会把日子过红火的。” 晓月跟梁祺翻了个白眼,也不接梁祺的话,转问其他的:“云公子他们现在好吗?” 梁祺捏了一下晓月的鼻子,假装吃醋到:“你怎么不关心我,反倒关心起那个白孔雀了。” 晓月伸手打了一下梁祺,梁祺那是有功夫的人,晓月也没有真的用力的打,梁祺顺势抓住了晓月的手,笑嬉嬉握着晓月的手。 当看到晓月的手满是裂开的口子,粗糙的洗不干净的手指肚都一道道的竖纹,梁祺本来想调笑一下晓月,见晓月手都变成了这样,一时语塞, 心中像堵了团棉花似的,跳下了炕,扯着晓月的一只手来到晓月的身前,又执起另一只手,把两个手掌摊开,手上都是小细纹,还有浅浅的疤痕。 梁祺心疼的把晓月的手捂在了自己的心口,嗓子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晓月从未看到这么动情的梁祺,一时不知所措,忙抽回了手,大咧咧的道:“这有什么好看的。”晓月把手背到了身后。 梁祺望向晓月深情的目光,让晓月不自觉的想退开几步,但是坐在炕沿上,面前站着梁祺,晓月扭过头,故意不云看梁祺, 梁祺却把晓月的脸矫正,面对着梁祺深情的眼光,晓月不由的低下了头,心里只想逃避。 第68章 缠绵 梁祺充满着情绪的眼底,露出蚀骨的伤痛,对于晓月的躲闪极其的无奈,小心的把自己的双手慢慢的伸到晓月的腰侧,缓缓的用力把晓月紧紧的搂住, 象是吸血鬼要把晓月的血,晓月的骨头都融进梁祺的身体里一样。晓月用手紧紧的支撑着自己,发现在梁祺面前根本无动于衷。 晓月带着点兴奋,又带着点恼怒,在梁祺的肩膀处狠狠的咬了一口,晓月感觉牙齿的根部都发酸了,还使劲的用力的咬,梁祺的那块肉很快变得硬邦邦的。 就那样梁祺也没有放了晓月,把头埋在晓月的肩头,眼泪濡湿了晓月的衣襟,晓月愣了一下,那泪水不但浸湿了晓月的衣服,也浸湿了晓月的心, 堂堂的室韦的三公子,居然落泪了。晓月终于不再挣扎,极尽温柔的缓缓用手抚摸着梁祺的背背,轻声在耳边安抚着梁祺。 可能是一路的奔波太累了,又或许大雪中受了寒,突然梁祺就向晓月身上压了下去,晓月明显感觉到梁祺的那种失重感。 晓月被梁祺压重重的压倒在了炕上,梁祺是迷迷糊糊的栽倒在炕上,晓月注意到了身上的人要缓缓的抬起头, 梁祺感觉到眼前的金星乱窜,脑中昏昏沉沉的最后还是栽到了晓月的肩上。 晓月挣扎着从梁祺身下挤了出来,发现梁祺已经昏了过去。 晓月直起身子恨不得踹梁祺几脚,却始终没忍心下脚,打开了温水,给梁祺擦了擦脸上的灰和手上的灰。 又找来一个凳子,换了一盆水,把梁祺柔软细长的头发解开,每次梁祺都把头发绑起来,晓月解开时才发现头发的长度足足到了晓月的腰间,把散开的头发浸在水里, 用晓月自己制的胰子给梁祺洗头,从头梢开始,分三节给梁祺的洗,先把头发稍那段摸上胰子,揉出泡沫,用手轻轻的洗净,在用清水冲干净了。 然后把中段和头部洗了,晓月在洗到头部时,还给梁祺轻轻的按了按头皮,躺在炕上的梁祺,皱着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了。 又用布巾擦干了梁祺的头发,把水倒出去后,又在灶堂里添了一截木柴,回到了屋里。 晓月发现梁祺正看向自己,晓月吩咐道:“既然你醒了,把外边的衣服脱下来吧,我给你洗洗。” “你有里衣吗?我的里衣也很脏,我还想洗个澡。”梁祺那纯净的声音,说得晓月脸一红,“你家就在村里,你都醒了,那你就回家吧。” 晓月脱了鞋子,走到梁祺的身边,扯起梁祺的一只胳膊,奋力的往起拉,梁祺躺在炕上注视着晓月的动作,晓月要拉起来,梁祺伸出手就让晓月拉。 没等晓月拉起梁祺,梁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一把就把晓月搂进了怀里,两只手按着晓月不让她动,晓月怒目而视瞪着梁祺。 梁祺见晓月怒了,轻轻的缓缓的把唇贴向晓月的面部,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抬起头两人的面色都绯红绯红的,梁祺像是个偷吃糖的孩子一般, 吧唧吧唧嘴,复又一个吻,这次比上次稍长了那么一会。 复又不断的像小鸡吃米般的吻了下去。 晓月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疯狂的想离开梁祺的怀抱。 梁祺搂着晓月像是揉到骨子里似的,晓月不断的反抗,那蕴着水光的大眼睛,又羞又怒的小脸蛋红通通的,水润润的小嘴唇因怒撅着,看得梁祺的心怦砰的直跳。 梁祺抵不住晓月那小脸的诱惑,一下子就噙住了那水润润的唇,尽情的吸吮着,晓月嘴里清新的味道通过口腔慢慢的溢到了梁祺的嘴里, 不耐烦了这样小心翼翼,直接就攻城略地,享受着至热的情,迷离着满眼的爱,梁祺享受当中忘乎所以的把手也放在了晓月的腰间, 那手也不受控制的胡乱的摸到了腰间,撩开外面的衣服,伸进了衣服里,与皮肤相接,那粗糙的大手抚过了晓月的皮肤, 战栗感力让晓月全身都起了反应,那双大手还在慢慢的移动着,向不可言说的地方。 晓月的脑子瞬间炸裂开了,知道梁祺这是在干什么,狠狠的咬了一口伸进自己口腔里的舌头,疼得梁祺立即停止的动作。 把晓月拥在了怀中,情之不得,带有不甘和委屈,性感的声音,沙哑的在晓月的耳边磨着两个字:“晓月。晓月。”就埋到晓月的脖颈里, 口含着晓月的光滑的脖子,一口一口的吮吸着。 晓月望着窗外的纷纷的大雪,天色阴沉沉的,就像塌下来一样,晓月坐起了身子, 梁祺一把又把晓月起来,这回不地抱着晓月坐了,而是直接的把晓月按在了炕上,两只手把梁祺紧固在了头顶,双腿紧紧夹住了晓月的双腿。 俯身看向晓月,一个吻接着一个吻的亲下去,衣服也被梁祺扒开,露出瓷白的皮肤,梁祺用那经过风霜的粗糙脸,一点一点的磨娑着那瓷白的肌肤。 磨娑着慢慢的像是虔诚信徒般的就吻上了那显眼的还有颤抖着的凸起,晓月的身子也是猛 的颤了一下,前世从未体会过这般的悸动和愉悦,从口中无意识的吐出了一个字。 好像是鼓舞到了梁祺一般,又开始试探着去索取另一边,晓月已经在梁祺织的这块欢愉的网里渐渐的失去的意识。 不停的吴侬软语类似的声音自口中而出,扒着梁祺的身子,像个八爪章鱼一般,梁祺急得满脑门子都是汗, 那晓月寻找着那性感的唇,一遍一遍的渴求,两人极尽的缠绵着,不知谁把炕上的桌子推到了地上,一声振天的响,惊醒了二人。 晓月慌忙穿上衣服,通红的脸,光着脚跳下了炕,不再理梁祺,一个人去西屋,在西屋里收拾收拾情绪,然后坐到织机上去织布了。 梁祺长喘了口气,胸中了感觉无法消散,见晓月也不过来搭理自己,躺在这热乎的火炕睡着了。 只余晓月边织布,心里边砰砰的跳。 第69章 打雪仗 天黑了,晓月也没叫醒梁祺,就给他盖了个被子,晓月在西屋睡的,这一觉竟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梁祺起来收拾妥当了,晓月端来煮好的酸菜馅的饺子,两个人坐在炕桌两边,还不由的都脸红心跳呢,梁祺偷眼看了下晓月, 晓月头低低的夹饺子吃呢,虽然感觉有眼光看过来,但晓月却不敢抬头,呆了好一会,晓月趁机也瞥了一眼梁祺,又迅速的收回眼,两个人就尴尴尬尬的吃完了饭,晓月收拾桌子,终于鼓起找了个借口说道: “饭已吃完了,你也该回家了吧,毕竟还有个老爹呢。”晓月说完就后悔了,他会不会感觉我在撵他啊!正惴惴不安时,就听梁祺那边开口道, “行,”梁祺向窗外望了望,“等雪停了,我把院子里的雪扫完在回去。” 晓月收拾完碗筷,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梁祺提起云星斐的事来,所以好奇的问道:“遇到了云星斐了?” 正在穿鞋预备出去扫雪的梁祺抬起头,直起身无奈的摸了摸晓月的头顶,满怀怨气的道:“你就不能把关心都用在我身上吗?” 晓月一转身,离梁祺有一步远,回头白了梁祺一眼,铿锵有力的道:“那是我的朋友,我关心他们过得怎么样了?有错吗?” 梁祺重新又把晓月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下巴紧紧的抵着晓月的头,拉到了炕沿处坐下,温柔的道“他们很好,听云公子说, 那天你不见后,我们就去了任胖子家,之后白府大当家的就来了,怎么说也不同意云公子和我回牛口村,他们在合家镇住了两天,云八和云三与云公子一起,在白府大当家的出面协调下, 他和云三,云八穿了身短打的衣服,白大当家的又安排了八个人随行保护云星斐,组成了一只靠贩卖茶叶的商队,一路向北直接奔着安平县。 到了安平县,商队的人费劲八力的找到了安平候,借着卖茶叶的借口才见到了,刚醒过来的安平候,云星斐见到了正在营帐里养伤的安平候, 扑通一下就给安平候跪下了,只说是听说安平候受伤,不分日夜的赶来,安平候把云星斐和云八安排到了风云意身边做亲随。” 晓月听到云星斐他们都挺好,侧头仰起对梁祺高兴的说:“混都还是不错,这下那个任舒慧的手就够不着了,而且云星斐他们再回龙城的时候,任舒慧可就惹不起了。” 梁祺低头宠腻的看着晓月的笑脸,又抱紧了一下,轻轻的在晓月耳边道:“咱们啥时候办喜事啊?” 晓月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挣扎出了梁祺的怀抱,取了边上的条帚,一边弯腰扫地,一边道:“随你,你与梁伯定吧。” 梁祺也站了起来,戴上帽子,手套,推开大门,满觉是银白色的雪,晓月跟着梁祺走了出来,到了前院的窝棚里,梁祺拿了扫帚,出去扫雪了。 晓月看了看在窝棚里的鸡鸭鹅,把圈着这些东西的门撤开后,都撒欢的往出跑,晓月收拾了里边动物的粪便,把清理好的倒到东北角去,等开春沤肥。 晓月看着在白色雪地里扫雪的人,就觉得十分的安心。 看着,看着,晓月起了坏心思,在梁祺身后,偷偷攥了两个雪球,悄悄的靠近正弯着腰扫雪的梁祺身边,晓月把雪球塞到梁祺的脖子里去, 就“哈哈”的往回跑,梁祺被雪球凉得蹦了起来,忙扔了扫帚,抖了抖脖子中的雪球,那雪水捋着脖子流到了胸膛里,梁祺赶紧脱下手套,把脖子里的雪球扔了出去。 就开始转头撵雪中笑得都喘不上气来的晓月,只见她穿着厚重的棉袄,本身就不高,迈着两条小短腿,感觉像个球个似的正奋力的奔跑着。 梁祺就在后边追,边团雪团,梁祺团的雪团和晓月团的不一下,晓月团的雪团都团得发亮死心的,梁祺团的就轻轻一捏,打到晓月时雪就散了。 梁祺打晓月五下,晓月总会回一下,两个人你追我赶的衣服上都是雪,呼出的哈气,眉毛都成了白色的,晓月站在那哈哈的大笑。 指着梁祺的眉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边笑边道:“你真像个老爷爷。” 梁祺来到晓月跟前,一把就把晓月按在了雪里,然后双手猛的往晓月身上撒雪,想把晓月埋了,晓月拼命折腾,最后梁祺也累了,两个人都在银白色的地旧躺了下来, 对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晓月朝梁祺望了望,手上攥起了一把雪,不由感叹道:“真舒服啊。”没等梁祺反应过来,晓月把雪撒到了梁祺的脖上。 梁祺一翻身按住了躺在地上的晓月,一只手按着晓月的胳膊,一只手抓起一把雪,做势就要扔到晓月的脸上, 晓月嘻着赶紧求饶,梁祺扔了雪,把手抚在晓月的脸上,不由得弯下身,亲了晓月一口,又双手抚摸着晓月的脸,不收得又亲了晓月一口, 晓月搂上了梁祺的脖子,两个人的方向转了过来,梁祺怕晓月躺在上凉,体位就变了个样,晓月坐在了梁祺的身上,痴痴的眼神不由行心里紧缩了一下。 梁祺把双手放在了晓月的脑后,把晓月的脸慢慢的靠近自己,那小兔子似的惊恐的眼神,还有那冰天雪地里的胭红的脸, 梁祺没来由的心跳就哐哐的快,把晓月的脸贴在了自己胸膛上,晓月吃惊的瞪着梁祺,跟擂鼓差不多的响动也和自己的心跳一样。 晓月咽了咽口水,晓月的心思迅速的转了转,坏笑着凑到了梁祺的殷红的,轻轻的咬了一口。 随后就准备起身,撒腿就跑,梁祺一把拽住了逃跑的晓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就把晓月按在了雪地里,极尽缠绵的吻了个够。 当梁祺松开晓月时,晓月落荒而逃,跑到了屋子的底下,看了眼梁祺,差怯的笑了笑,然后开门进到了屋里。 梁祺目送着晓月进了屋子,就走到了扔扫帚的地方,捡起扫帚,又接着扫了起来。 边扫边向着进屋的晓月道:“我明天带你上山去抓山鸡去。” “好啊,好啊。”晓月兴奋的跳脚拍手。 第70章 你怨不怨 晓月进屋子里换下了湿着的衣服,想着自己有热乎的衣服穿了,梁祺却没有换洗的衣服,晓月又到了灶上,添了一根木头, 等到炕上都滚烫时,晓月想要让梁祺也把衣服脱下了放在炕上,热乎热乎,省得感冒,急急忙忙的推门出去了,见到大门口的梁祺时,雪已经快扫完了。 晓月走到梁祺身边,跟梁祺说了要他先回去热乎热乎衣服,在出来扫雪,被梁祺拒绝了,他捏了一下晓月的鼻头,笑道:“等扫完一起吧。” 晓月于是也拿了把条帚,弯着腰扫了扫梁祺的鞋子,又把扫帚没扫尽的零星的雪给扫了,两人正扫着,大门口有人喊:“晓月姨。” 晓月放好条帚,掸了掸衣服,又跺了跺脚,抖落抖落脚上的雪,来到大门处,发现小豆丁正缩着脖站在大门处四处的张望, 晓月打开了院子的大门,拉起了小豆丁的手,发现小豆丁连个手套都没有,把小手握在自己的手里,让小豆丁暖了暖和, 边握手边拉着小豆丁进了院里,小豆丁猛的抽出了手,直接就扑到晓月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鼻涕眼泪横流,边哭边说: “晓月姨,我娘又生病了,不住的咳嗽,都咳出血了,这回很严重。” 晓月慢慢的蹲下身,双手握着小豆丁的肩膀,眼神望着小豆丁和颜悦色的说:“你娘在你爹回来的时候,就选择了跟你爹一起过日子,那时候我怕你娘在生病,就给你娘留银子了,你去找郎中去就行。” 小豆丁一听晓月的话,哭得更厉害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抽泣泣的道:“我娘把银子都给我爹了,我娘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还有我奶不让我爹给我娘吃饭。” 晓月皱起眉头,心想怎么会这样呢,那天自己明明告诉了卢小妹那银子自己留着,而且自己从今往后,再也不管卢小妹的事了,如今却又让小豆丁找来了。 小豆丁没看到晓月皱起的眉头,又接着说道:“奶奶给我爹找了个后娘,叫什么大玲子,听奶奶说两个人一直就有婚约,奶奶说那大玲子一定能生儿子,是我跟你爹去奶奶家,奶奶说的。” 晓月心里一惊,上辈了事还是发生了,晓月给小豆丁擦了擦鼻涕,领着小豆丁往屋里去,边走边想:事情也没完全按照上一世的来。 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卢小妹把自己当成了假想敌人了,也不知道从老葛家或是葛三从那听到啥了,为什么自从葛三林回来。 卢小妹回到了葛三林身边开始,就一直对自己有敌意,难道自己帮她的还不够多吗?她的那个病怕生气,怕上火,而且伙食还得跟上。 晓月的心里五味杂陈,真不想管卢小妹了,又看了看手里牵着的小豆丁,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想起重生来到老葛家, 自己自始至终都是完全维护卢小妹的,不但把卢小妹和小豆丁接到了自己的家里,还撑腰护着卢小妹跟葛三林和离。 算了自己就在她死前看一看她吗?看她有什么交待的?也对得起她上一世时候对自己的情感了。 一路想着,晓月就把小豆丁领到屋子里,到了炕上,晓月给小豆丁脱了鞋,然后把饭菜端上来,“你还没吃饭吧?” 小豆丁卡巴卡巴的小眼神,怯生生的道:“我娘也没吃呢。” 晓月笑着安慰小豆丁道:“你先在晓月姨吃完了饭,我在给你娘准备一份,送你回家。” 小豆丁见晓月这么说了,狼吞虎咽的扒拉了一碗饭,就要下炕,晓月当然知道小豆丁要干啥,她这是放心不下卢小妹, 匆匆的吃了口饭。 昨月叹了声气,看来自己非得去一次不可,想到这儿又给卢小妹装了些饭菜,找了个筐提着,走到了院子里,来到了梁祺扫雪的地方。 梁祺眼看着就要扫完了,晓月煞有介事的嘱咐梁祺:“我先去东院一趟,我要是一刻钟不回来,你就去找我,切记,切记。” 嘱咐完,晓月牵着小豆丁的手,推开大门,踩着厚厚的积雪去了葛三林家的院子。 葛三林家的院子围墙都是红砖砌的,大门是铁制的,晓月与小豆丁打开了小门钻了进去,院子里的雪也厚厚的一层, 院子里就一行小脚印,晓月看向正房,是一水砖石结构的四间大瓦房,窗明几净的,晓月不由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的银子都用在正地方了。 晓月进了正屋,卢小妹正在西屋的炕上躺着,那卢小妹原还是晓月刚到老葛家那天的样子,佝偻的身子倚坐在兰底万字纹的靠背上。 满是污垢的的帆布被子滑落在脚边,身子还一颤一颤的咳着。 稀疏的头发用木簪松松别了,病态腊黄的脸没有一丝光泽,眼窝凹陷,眼神无光,双眼皮向下耷拉着,又咳了数声,拿出发黄的帕子捂住了嘴。 晓月走到了卢小妹的身前急切的问:“你怎么就成这样了呢,你怎么就成这样了呢,你回到葛三林的身边不是好好的吗?还能给老葛家做饭呢!你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晓月一叠声的质问,卢小妹合着那眼皮,倚坐那里一动也不动,晓月的怒火就直蹿到了天灵盖,“葛三林,他是畜牲吗?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晓月把手伸进被子里,又摸了摸炕上,发现冰凉冰凉的。 晓月叹了口气去院子里抱了一捆柴火,叫上小豆丁,告诉她:“孩子,你记得,每天早晚要去院子里抱柴火,然后把锅里倒上水, 要是饿的话,晓月找了厨房一圈,把土豆洗,烧火时把土豆放进水里,等水开了,土豆也熟了,然后炕也热了,你娘就不冷了。” 晓月边添火,边告诉小豆丁做饭的事情,卢小妹在屋里听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都收拾完了,晓月进到西屋,给卢小妹掖了掖被子,又把饭菜放到了炕上,看了看卢小妹不想见她的表情,淡淡的道:“我是看在小豆丁的面子上,我才过来的。” “那天我找你时已经跟你说清楚了”,言罢,晓月趴到卢小妹的耳边,轻声的问了一句:“你怨不怨?” 第71章 要不要娶我? 晓月迈出房门前又回头留下了一句:“你死了,留下小豆丁跟着后娘受气吗?” 小豆丁听了晓月的话,小手捧着卢小妹那暗黄的脸,就哇哇的哭了起来。 说完打开葛三林家的大门,见院子里的脚印除了小豆丁找自己的,就是自己领着小豆丁来时的脚印,证明葛三林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晓月独自己回到了家里,梁祺正在东屋,炕上穿着里衣,趴在那把外面的衣服摊开,放在炕上烘烤。 晓月趴着房门看了一眼,没精打采的走到了西面的房间,往织布机那一坐,拿起了梭子,脚上也跟着动作了起来,无神的盯着绑线的梭子不断的随着脚下的动作来回的窜来窜去,夏布就会跟着动作加长。 晓月正在那机械的一只手把梭子窜过去,一只手接住,又把梭子往回递过来,脸上阴阴的,嘴也不自觉的噘了起来, 手上都是在葛三林家烧炕时粘的灰,晓月也没想起来洗洗手去,只是想找点事做,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重重的压得晓月喘不上气来。 经线断了,晓月也没发现,还一梭子,一梭子的反复的织着纬线,刘海挡在了眼前,晓月像是没见着似的。 …… 梁祺穿好了衣服推开西边房间的门,要跟晓月告别时,就见到了晓月那样的如丧考妣的表情,不由轻轻的来到了晓月的跟前,蹲在了晓月的边上,一只手抚上了晓月的一只手。 晓月沮丧的抬头看了梁祺一眼,又自顾自的织起了布,梁祺把晓月的手握紧,让晓月抬眼看向自己 晓月那眼里的泪水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梁祺心疼的伸出大手,小心翼翼的给晓月一边擦脸,一边又轻轻的把晓月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一个大男人就那么蹲着,晓月的头倚到了梁祺的胸膛里,眼泪止不住的流,湿得衣襟一大片,梁祺用他那温暖的大手,一直抚摸着晓月的背部,无声的安慰着她。 晓月哭累了,哭痛快了,慢慢的抬起头来,心情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心里那团塞得乱麻似的东西,也渐渐的透亮了,晓月长呼了一口气,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这时梁祺才把晓月从织布机后面的坐子上扶了起来,扶着坐到了炕沿上,梁祺站在晓月的对面,抬起晓月的头,对着自己轻声的问晓月:“怎么去了趟葛三林家,心情就这么不好了呢?” 晓月用手抱住了梁祺的腰,脸捂在梁祺的怀里,声音囔囔的道:“你会不会在我有病的时候,不给我看病也不给我吃饭,没生儿子时,嫌弃我。” 梁祺抚着晓月的头,低头趴在晓月的耳边到:“不会的。” 晓月依旧不放心,死抱着梁祺的腰不放开,直到梁祺把晓月的胳膊强行解开, 晓月忽的猛抬起头对,瞪着大眼睛,凶狠的从炕沿上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梁祺道:“你要是有那么一天,我就宰了你,所以你考虑好了,要不要娶我?” 梁祺听了晓月的话,双手把住晓月的脸蛋,猛的低头“吧唧”的亲了一口,笑道:“娶媳妇,就是用来疼的,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晓月被梁祺的话,给温暖到了,怔怔的坐回炕沿上好久,吹了吹挡眼的流海,恨其不争的道:“你知道三嫂吧?在葛三林回来时,她就背叛了我,回到了葛家,我本来想着葛三林回来,让她跟葛三林离婚的。 可是她只回去看了一下葛三林,卢小妹就背叛了我,我明知道葛三林就是那火坑,可是卢小妹就是不听,这不是回去刚一个多月,她就旧病复发了,而且这次都吐血了。 我刚去东院看她时,看那院子里的雪,葛三林至少两天没回来了,家里一个病人干不了活,一个四岁半的孩子,也不知道卢小妹怎么想的?说起卢小妹我就一肚子火。” 梁祺扭了扭晓月的鼻子,笑道:“咱们已经尽力了,别人也不是你,你无法与别人想法一致,只要尽力就好。” 梁祺又亲了一下晓月,抬起头,把晓月搂在怀里,轻声的道:“我得走了,还没回家里呢,我爹回家肯定得打我。” 晓月扭捏的笑了笑,推着梁祺就出了房间,一边推着,一边陪着他走,直到院门处。 …… 刚吃完中午饭,李浅浅推门就进屋了,看见晓月正在屋里织布,拿了个张小凳子,就挨着晓月坐在了织布机的旁边,晓月连一眼都没看李浅浅,进屋时李浅浅对晓月说话也只是回了“嗯”的一声,敷衍了事。 李浅浅也看出了晓月的面色不好,根本不欢迎她。 就把小凳子向晓月的眼前挪了挪,两只手摇着晓月拿棱子的手,一个劲的撒娇,晓月却不为所动,其实还是上次李磊的事情, 对晓月来说虽然不恨李浅浅,但跟李浅浅之间感觉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李浅浅摇了一会晓月,见晓月不理她就憋不住了,抬着头,对晓月苦笑道到:“我爹让任胖子明天赶车来接我。” 晓月冷着脸还是继续织布,还是没有言语。 李浅浅怯生生的道:“我听我哥跟我爹吵架时说了:任胖子要我哥把你领到我家去,他就不与我成亲了,我哥还真把你领到了我家,但那次任胖子让你给揍了一顿。” 李浅浅眼里蕴着泪花,却笑了出来,“我感觉你是我的英雄。” “那时你哥哥知道你在我家吗?”晓月没抬头,一边织布一边冷冷的问道。 “我没什么朋友,村子里愿意跟我交往的人也不多,我想他应该是知道的吧?”李浅浅的脸上通红,不自然的说道。 晓月听了李浅浅的话,又忍不住的问道:“你在我家的时候不知道我跟你哥发生的事,那你回到家肯定会知道了吧?”晓月心里其实是挺不好受的,从李浅浅家回来时, 她对住在家里的李浅浅没就没提到那些事,就是想让李浅浅自己发现。 李浅浅这时忽的又攥紧晓月的手紧张的分辩道:“早上,我哥与我爹吵架时,我才知道的,原来你那天受了那么大委屈,所以我跟你道歉来了。” 第72章 朋友 这时晓月才抬起头看了看李浅浅,就一眼晓月就愣住了,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李浅浅好几遍,还穿着单衣的她的上衣都洗得发白了,里边的衣服露出了一个角,晓月看着正是夏日赶集时穿的。 衣服的袖子已经耍花了,还缝得补丁罗补丁的,但那袖子还是短,露出冻红的一截手臂,那双手在晓月的温暖的屋子里,手上的皮肤也红红的还有隐约的有血口子,一条补丁的襦裙,还露着脚踝, 襦裙里面还是单的秋裤,也是没盖到脚的长度,脚上穿的那双绣花鞋也是单鞋,还没有袜子,晓月长长的叹了口气,她也没想到李浅浅的生活会是这样的。 李浅浅见晓月搭理自己,就踢开小凳子,一下子就跪在了晓月跟前,双手搭在晓月的胳膊上,眼泪又一双一对的流了下来,那张脸上被冬日的风吹得都有小裂口子了,眼泪流过那裂开皮肤时,晓月心想,一定很疼吧。 但李浅浅却管不了那么多了,紧紧抓住晓月的胳膊,一叠声的:“对不起!对不起!……” 接着抬起泪眼,看向晓月:“我哥那个人就是个混账王八蛋,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无赖还不讲理,要说我哥有一点人性的话,就是对我这个妹妹特别好,这些年要是没有哥哥的保护我可能早就死了。” 晓月看着哭泣的李浅浅,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把李浅浅也扶了起来,又掸了掸李浅浅腿上的灰,叹了口气道:“算了,也不是你拉我去你家的,也不是你把我交给任胖子的,你哥哥的错误犯不上你来背。” 说完晓月把李浅浅领到了东屋,东屋的炕上还是热乎的,因为要给梁祺烘衣服,晓月特意多添柴了点柴,给李浅浅安排坐到了炕桌上,又给他倒了杯热水。 到了热乎的屋子,李浅浅的脸更是红彤彤的了。 晓月摸了摸李浅浅的衣服,还那么溥,真不知她的冬天是怎么过的。 把李浅浅的鞋子也脱了下来,让她坐到炕头去,好好暖和暖和。 晓月也上了炕坐到了李浅浅身边,李浅浅侧头看了看晓月,“我爹又欠了赌债,领着人回来,我爹把我们过冬的粮食都输没了,我哥不给那些人粮食,那些人给我哥的腿打伤了, 那些人走了,我哥就和我爹吵了起来,我才知道你的事的,村子里就你对我好,我舍不得你这个朋友,所以我今天即是来跟 你道歉的,还是来跟你告别的, 我哥说领着我去去找我大舅家,再也不要跟我爹在一起生活了。” “你哥还能走吗?”晓月看着李浅浅说。 “我哥说没事,他养一夜就好了。” 晓月有心提醒一下李浅浅,就淡淡的道:“你爹跟你们的关系是扯不断的,你们要是过得好了,或者你爹给你许了人家,那都是告状也告不赢的。” 晓月说完看看李浅浅那惊恐的眼神,又煞有介事的道:“除非你爹死了或是残了,他不能伤害你和哥哥了。” 李浅浅把脸藏到了屈起腿上,晓月拍了拍了李浅浅,跳下炕道:“我西屋里还有点布,和棉花,咱俩做衣服吧。” 推开了东屋的门,进了西屋,去炕上找了那匹褪了色的兰布,还剩半匹都拿了出来,又把那没用完的棉花也拿了出来。 李浅浅也挪到炕沿边上,把炕桌子也挪到了一边,接过晓月手里的布和棉花,放在了炕上,眼中带着疑惑, 晓月笑着问:“你会不会裁衣服,你也暖和得差不多了,你把的单衣服脱下来,照着样子裁,絮上棉花,做一身衣服和袄裙。” 李浅浅呆在了那里好一会,才缓了劲来,拼命的摇头,又把东西递到晓月的手里,说啥也不要。 晓月见到李浅浅这样,故作凶样的道:“就算是你借的,等你有钱的时候,我可是要你要的。” 李浅浅尴尬的直揉脸,喃喃道:“上次给我哥看病的钱,我还没还呢。” 晓月想了想,若有所思的安慰李浅浅:“要不来年开春的时候,你给我干活,抵销工钱怎么样?我还想养一批的小鸡,小鸭和小鹅,还准备种二亩地的土豆, 还要开荒,反正有干不完的活,你要是不怕累的话,就给我干吧?管饭还管住,工钱我得还订不下来。” 李浅浅听到晓月这话,“真的,是真的吗?”兴奋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期待和高兴。 “是真的。” 没想到李浅浅听到这话,一下子就跳到了地上,边穿鞋边说:“我要跟我哥哥说一声,不去我舅舅家了,去我舅家,还不一定能能找得到呢。” 说完,推着门就跑出去了,晓月也没多想想。 直接去了西屋把卢小妹存的袼褙拿了出来,里边有样子,按照鞋子大小,就是不知道李浅浅的鞋是多大,得李浅浅回来,在给她量鞋子的大小。 晓月又来到西屋,开始的织布,织了没多大一会,李浅浅就带着李磊过来了,晓月看着站在李浅浅身后的李磊,衣服绉绉巴巴,头发也零乱的扎到了一起, 没看样子不咋地,晓月对上李磊的眼神,是有种让人一见心寒的冷意,眉头紧锁,李浅浅把李磊往晓月的面前推了推,李磊冷冷的语调,仿佛是掺了冰碴子似的:“你说你给我妹妹活干?” 晓月点了点头。 “重活我来干。” 晓月又点了点头。 这时李磊回头跟李浅浅道:“去给我倒点热水去,渴得厉害。” 李浅浅看向晓月,晓月又点了点头。 直到李浅浅推门走出西屋,李磊关上了门,到晓月身边小声的道:“你说的‘除非你爹死了或是残了,他不能伤害你和哥哥了’这话对吗?” 晓月看着李磊的那刀削般的脸庞,笑了,没承认也没否认。 李磊看了晓月一会,弯下腰鞠了个躬,走了。 晓月也不织布了,也起身站了起来,趴在窗前看李磊在冬里那单溥的身影,叹了口气。 晓月出了西屋迎着李浅浅回到了东屋,叫她把鞋脱下来,比量了鞋的尺寸,鞋底剪得大一点,然后就开始拿着布条贴封边,李浅浅看着展开的布匹, 犹豫的道:“你管我和我哥吃喝就行,我不要工钱,能不能在给我哥哥做一套冬衣啊?” 第73章 新商机 晓月看向李浅浅,点了点头,又犹豫道:“那棉花可能不够,要是做你一个人的就足够,要是两个人的,就得絮得溥溥的,” 忽然一拍脑袋,“没事,你该做就做吧,我明天赶集,我连把那匹布卖了,再买点棉花回来,你先把衣服都裁出来吧。” 李浅浅低头只顾着裁衣了,其实眼睛又是湿润的,不想让晓月看见,所以没抬头,就又听晓月啰嗦道: “你哥的鞋子也要你自己来做,西屋里袼褙还有很多,都是卢小妹在这里糊的。”晓月又想起卢小妹的事来,不知道小豆丁那孩子现在咋样了, 得给小丁做一副手套,那小手冻的通红,“会做手套吗?手比你小。” “会的,手套很好做的。”李浅浅透着鼻音回答道。 “那你先剪副手套吧,” “别剪了,我用裁下的布拼着做就行。”李浅浅不答头直接说道。 “你真有两下子啊,那好,我什么都不管了。”晓月笑着说道。 想了想又说道:“衣服没做好之前,你就在我家住吧,省得你爹惦记给你找婆家,做饭呢,咱俩一人一天。” 李浅浅终于抬起头冲着晓月道:“你做饭不好吃,还是我做吧,只要你说吃什么就行。”李浅浅知道晓月最不爱做饭了。 晓月高兴的爬到炕上,拍了拍李浅浅的背,笑着道:“好,好,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啥都行,不挑,挑水的活就是我的。” 其实晓月家,除了挑水是活,就是喂鸡什么是活,柴火赶在过冬之前早就准备好了,而且都放在了门斗子里了,晓月家是在外面烧火了,所以添火很方便。 至于地窖也在门斗里面,窖藏的大白菜还有很多,放在窝棚里的大缸晓月用来腌酸菜了,那里还有吊起来的豆角干和黄瓜干。 晓月把鸡舍啥的也都放在了窝棚里,在窝棚的卧室里的,开了个偏门,用杖子在卧室里夹出了一半,每天的傍晚都得添根柴火,一个是给鸡舍升温,在一个是怕酸菜缸冻裂了。 分工好了,晓月还是决定帮李浅浅纳鞋底,纳鞋底不但累还得有力气,所以晓月决定帮李浅浅干,纳着纳着,晓月就有个想法, 既然家里的袼褙也有,明天在卖点用来做鞋面的黑色的布回来,今天把一个鞋底纳完,问问卖成衣的铺子收不收? 想到这,晓月边纳鞋底边高兴的问李浅浅:“你会做鞋吗?都会做什么样的?” 李浅浅正用从灶房捡的一截炭化树枝画线呢,没有抬头,“会呀,什么男鞋,女鞋,绣花鞋,草鞋,到脚踝的靴子。” 晓月疑惑的看向李浅浅,“记得八岁那年,咱们村里来了个老花家,那花家好像就是个大户人家,夫妇俩没孩子,那时我和哥哥饿昏在花家的院门口,花娘子救了我和我哥哥一命。. 花娘子手很巧,常常不是做衣服,就是做鞋,要不就是绣花,那时我去花娘子家就有吃的,所以那三年我一直在花娘子身边,她教了我做衣服,做鞋子,直到我十二岁那一年,花娘子家里来了一群人,把那夫妇俩都带走了,就再也没回来过。” “那花娘子夫妇俩一定是有故事的人。” 两个人边干活,边唠闲嗑,一直到了,晚上李浅浅做了个炒豆角干,蒸的小米饭,两人吃完就各自的睡了。 第二天晓月让鸡打鸣声,叫醒了,把织完的一匹布放在了背篓里,又拿了一只昨天纳完的鞋底子,就出了大门, 到了梁家的大门前,才发现赶车的是梁祺。 天气冷的,不过年过节的,人就少了,晓月只看到葛三林牵着大玲子的女人奔着牛车走了过来,那个大玲子的身材微胖,晓月特意看了她的屁股一眼,那一扭一扭的是挺大的。 晓月撇了撇嘴,转过头去。 梁祺也看出了,晓月的不对劲,就回头看了两人几眼,还是跟葛三林笑了笑,就回过头不说话了,到了点,梁祺赶车奔镇上去了。 晓月自己背着背篓进了镇里。 来到了胡氏农资的铺子门前,晓月推门进了屋子,放下背篓,拿出了自己织的夏布,递给了老板,由于第一次织布,结果掌柜的只给了一百二十文的铜板。 晓月收了钱,又把背篓里纳的鞋底拿了出来,问胡掌柜:“这里收不收这类的的半成品或成品。” 胡掌柜的看了看晓月道:“镇上这样的鞋和衣服都没有,得去县里,找成衣铺子,那里专门收这些。” 晓月谢过掌柜的,来到了星斐布艺,又买了四两的棉花,花了四文,扯了做鞋面子的黑布四米花了二十文。 晓月又扯了红色,青色,白色的绸布各十米,交了四百文钱。 回去的时候,到了粮铺买了十斤小米,十斤的包谷面,五斤的白面,又去了市场又买了五斤肥肉,觉得差不多了,就径回到了车上。 晓月第一个到牛车跟前的,梁祺在火堆边烤火,晓月放下背篓,就来到了火边,梁祺看晓月过来,急忙的扯过晓月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手里暖手。 晓月抬头看向梁祺道:“昨天你走后,李浅浅到我家里了,我明年开春要干好多的事情,而且李浅浅很可能要在我家住。” 梁祺冻得通红的脸,“那就住呗!” “那咱们结婚,好像也不方便啊。” “我是娶你,又不是你招赘,怎么能住你家呢?”梁祺隔着厚厚的帽子弹了晓月的一个脑瓜崩。 晓月委屈的道:“可家还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我还打算明年开春种田,开荒,养鸡,养鸭和鹅,对喽,” 晓月兴奋的牵着梁祺的手,摇了起来,“我今天在胡掌柜那里听说,镇里有收成衣的。我准备做几身棉衣,棉袍去问问看,要是这条路能走通,那我冬天不只是织布的活了。” 梁祺看着晓月的兴奋的脸,眼睛里都是小星星,“行啊,哪天咱俩一起去。” 梁祺松开了晓月的手,晓月回头看了看,见葛三林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葛三林与大玲子的女人后边,还跟着牛李氏和胡朱氏。 “嗯?”晓月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两人,怎么走到一起去了。 第74章 计划正在进行 就看着向牛车这边走过来的牛李氏和胡朱氏亲亲热热的聊的可投机了,两个一起手挽着来到了牛车这里,正好这时间点有几个三家子村和拐脖村的村民都坐上了车。 晓月坐在了车辕的位置背上靠着背篓,梁祺也赶车出发了。 牛李氏与胡朱氏就坐到晓月的后边,葛三林和大玲子离同村的人远远的坐在了牛车的车尾的部分, 身后有说话的声音,晓月也没回头,就听牛李氏悄悄对胡朱氏道:“看到葛三林的新媳妇了吗?就是那个。”牛李氏对着牛车尾部的大玲子努努嘴。 “离多远我就看到了,听说原来的媳妇躺炕上起不来呢?”胡朱氏偷眼看了一下大玲子道。 牛李氏怕得罪人,把话题转开:“你说是葛家老三先结婚还是葛家二平子先结婚呢?” “我看巴成是二平子,那男方出的聘礼多哟!”胡朱氏鄙视的看了看葛三林和大玲子的方向,悄声的对牛李氏道。 牛李氏也悄悄的瞥了坐在牛车尾的那两人,“大玲子嫁人不到半年前夫就死了,我听说大玲子拿回的陪嫁还有男人死时给赔付的钱不比葛二平少咧。” 两个人碰撞一下眼神,相视一笑。 过了一会,又捅咕起坐在车辕上的晓月来,胡朱氏没有特意压低声音对晓月道:“听说卢小妹一直在你家住来着,那时身体不是挺好的吗?” 以晓月以前的性子,最多就是胡朱氏笑笑,但昨天看到卢小妹病得那么重,今天还看见葛三林领着新人来逛街,心里就一股子的邪气: “可不是吗?卢小妹在我这里时,不但身体好了,还能干活了呢?小活咱不说,秋天时候砍白菜,收苎麻,啥到能干啊?” 晓月也不理坐在车尾的那两人,热情的与胡朱氏唠闲嗑, 胡朱氏好像想起什么了似的:“可不是吗,他家盖房子时,我家的老胡还称赞卢小妹能干呢?” 晓月干脆斜转过身子,对着胡朱氏道:“回家时,卢小妹确实是好好的。” 这时牛李氏也插上话了:“我记得夏天那会胡郎中还去给卢小妹瞧过病呢,那几天我家老爹子总有病,听说还挺严重的?”对晓月一顿唏嘘。 胡朱氏又悄悄的对两人耳语道:“我也记得,村里人谁不知道啊,可那个家就是不给治啊。”边说边还冲着牛车的车尾的地方吐了口唾沫。 晓月看着她俩的表情,笑了笑:“对啊,那还是到了葛家后,我给找的郎中的呢,后来……让我接到我那窝棚那去住了。”晓月欲言又止。 牛车上的人都暗暗的听着车上的三个人聊天,还不时的打量着车尾的那两个人。 胡朱氏这时轻轻的来了一句:“谁知道呢,回到老葛家,不到两月就病得起不来炕了,要我说啊,不是被人下药了,就是那家有邪祟。”说完还对车尾的那两人翻了翻白眼。 几人闲言碎语很快就到了家,梁祺把车停到了家里,就陪着晓月来到了家里。 进了院里,房子的烟囱就冒着白烟,晓月与梁祺两人都紧走了几步,晓月到西屋放下背篓,就开始烧火,李浅浅正在捞饭,又是蒸的小米饭。 晓月添了把火的,到了西屋把背篓里的肥肉取了出来,递给李浅浅道:“咱们今天吃肉。” 李浅浅接过了肉,晓月又到外面烧火去了,李浅浅熬油滋了。 把荤油盛到小缸里,李浅浅又取了一棵白菜,做了个肉炒白菜。 把饭菜端上桌子后,晓月让李浅浅回家找李磊,农村能吃肉不容易,所以晓月准备把李磊叫来一起吃饭。 又把?剩的油滋了盛出一小碗,放在在门斗里,等梁祺回家里带回家。 很快李浅浅就把李磊接了过来,晓月让李浅浅坐在炕上去,李磊坐到了西边,梁祺坐在了东边,晓月也上了炕。 晓月给所有人盛了饭,交给李浅浅时,问道:”你爹呢?“ 李浅浅把视线放在了李磊的身上,李磊低头扒了一口,冷冷的表情,根本不去看李浅浅,李浅浅抱歉的看了看晓月 “家里就剩哥哥一人,灶和炕都是冷的。”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晓月给李浅浅夹了块油滋了,“吃吧,你和你哥都挺好的就行。” 又对李浅浅说道:“我今天买了三块绸布,用绸布做面,我那还有半匹白底红花的布,用那个布做里子,给梁祺和李磊一人做一身棉袍, 事情要说在前头,如果做完了,卖不出去,这两件衣服就给你们穿,要是卖出去了,李浅浅只能给你俩一人做一身棉布的棉袍。” 晓月看了看李磊又看了看梁祺,“都同意吗?” 李磊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梁祺倒是笑对晓月眨了眨眼,就又接着吃饭了。 晓月吃了一口饭,又对李浅浅道:“女装按你的身材做,给你做棉衣,然后用红绸布和白绸布拼接一个八幅的马面裙。” 李浅浅抬头看向晓月,“你自己做吧,我已经做了一身棉袄和襦裙了。就差絮棉花了。” 晓月看着李浅浅不好意思的笑道:“棉花还是别絮了,我光买绸子衣料了,忘了棉花了。反正你也用不着出去,就先别絮了。” 李浅浅点了点头, 晓月又道:“我准备纳点鞋底子,看好不好卖,咱们俩手准备。” 晓月又看向李磊道:“你要做颜色的棉袍?” 李磊半天,才道:“都行。” 晓月跟李浅浅道:“你看你哥做青色的,给梁祺做白色的行不行?” 李浅浅笑着点了点头,又不好意的样子,想说又不知道如何去说的,晓月看着这样的李浅浅真的很纠结就道: “有什么事说吧?” 李浅浅看了看晓月,又看了看李磊,“我想我哥哥在这住,他什么都能干,只要管饭就行。” 晓月又看了看吃完饭的李磊,放下饭碗就要走,浑不在意李浅浅说的话。 这时梁祺纯净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我带李磊去上山抓野鸡去。住哪都行,吃饭来晓月这,抓山鸡抵饭费。” 晓月看了看李磊那身上穿的衣服,摇了摇头:“我管你饭,你给我照顾窝棚里的鸡鸭鹅怎么样?” 第75章 进度 晓月按鞋子的大小,纳了三双鞋的男鞋的鞋底子,三双女鞋的鞋底子,李浅浅先做的男子的衣袍,因为是两层衣服里还得絮棉花, 所以晓月把里衣的活学了下来,给李磊做了个短打样的棉服,交给李浅浅检查过后,放心的把做里衣的活交给了晓月且得时不时的检查晓月缝的衣服。 先做的是李磊的那身青色的衣服,李磊身形精瘦,李浅浅按照李磊的身高,加大了两个肥度做的,做好后李磊穿上晓月做的棉服,再套李浅浅给做的长袍, 正正好,而且衣服的针角也都特别平整,李浅浅还在里衣处加了两个大的兜。 第一套衣服,用了三天,到做梁祺的那身素白的衣服后,两天就够了,而且比第一个做的还要好。 到了李浅浅的那套衣服时,李浅浅就不用晓月帮忙了,晓月跟着梁祺和李磊他们上山去打猎了。 前几天李磊和梁祺打了五只时野鸡,回到家后李磊把野鸡存放在晓月窝棚里的卧室中,这回卧室与老的厨房的杖子墙彻底封上了,就是每天到窝棚里的厨房的灶坑填点柴火。 李磊专门负责喂鸡,不管是山鸡还是家鸡,还有大鹅和鸭,还清理粪便。 李浅浅的新衣服做了两天,在十一月初七晚上,总算做完了三套衣服,晓月把剩下的粘墙的纸找了出来,还是黄白色的,很干净。 晓月把每套衣服包上了纸,然后用苎麻的线绕了个十字花,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都收拾好后,就入睡了。 晓月和梁祺就在十一月初八这天,去了趟县里,两人赶车到了街里,逛了三条街,最后在最繁华的地方,一连挨着四五家的成衣铺子。 晓月挑了一家门面普通的第三间铺子,铺子前边被扫得干干净净的,琉璃的窗子,一眼就看见里边摆着的成衣,各式各样。 晓月抬脚推门走了进去,里边的空间是纵深的,横向只有六米宽,深度却有三十米,从入口处分成四列,都是搭着成衣的架子,晓月和梁祺穿过一行行的成衣区,来到了柜台边上,晓月这时就淡定多了, 远没有第一次去童家医馆的尴尬,来到平静的在柜台上拿出了三个用黄白底色的纸打的包装,用苎麻线绑的十字花的蝴蝶结。 解开蝴蝶结,把纸包打开,露出两件男子的棉长袍,和一身女娘的衣服,晓月看那小伙计道:“你们这里收这样品质的多少银子?” 小伙计把男子的长袍摊开,用衣服架子撑了起来,绕着衣服转了一圈,随后又翻看了里面的针角,当看到李浅浅缝在里边的两个大兜时,小伙计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样的一两银子”。 小伙计又把那女娘的衣服也找来一个衣服架子,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八幅马面裙是白色与红色拼接的,小伙计沉思了一阵到,“这身我们能出一两五钱银子。” 见晓月他们犹豫不决的样子,又道:“你可以寄卖,到时我们只抽百分之二十的提成或者你可以到别家走一圈,在过来议价。” 晓月笑着点了点头,又拿出自己纳的鞋底子,那小伙子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收半成品,必须得做完的才行,” 晓月带着失望的又问道:“你可知哪里有收的?” “县城里没见谁家收的。” 晓月拿回了鞋底对小伙计道:“我们得比对几家,再定在哪里卖。” 小伙计笑了笑:“你还得回来。” 梁祺拿着样品和晓月又走了两家店铺,看着那店铺门面不小,但都没有这家的面积大,而且店里的伙计总能检查出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来,故意压价, 晓月拿着样品还回到了第三家铺子,晓月特意的看了看铺子名字:望回头成衣铺。 晓月推门进了店铺,小伙计又笑着迎了上来,晓月看了这样的伙计,就道:“以后们就奔你家来了。” 说完晓月把样品交到小伙计的手里,小伙计把二两五钱银子递了过来。 晓月接过银子,核算了一下成本,李浅浅一个月算八百文工钱,李磊一个月六百文工钱,梁祺得给一两银子,他有牛车,一个星期做三件衣服, 衣服和线的成本是四百六十文,人工是六百文,餐费二百文,卖衣服钱挣了二两五钱,扣除费用还剩一两二百四拾文。 晓月同梁祺看了一眼,感觉这事能做,就找到了县城里的星斐布艺,本来绸布是一拾三点五文一米的,成批买掌柜给出四百三十文的价格, 一匹布便宜了十九点五文,晓月一口气买了四匹布:一匹粉色绸布,一匹白色的绸布,一匹湖绿色的绸布,一匹淡青色的绸布,共花了一两七百二十文。 又买了五色的丝线,五付顶针,各样式的针花三十文。 还买了二斤的棉花,花了二十文。 卖完这些,晓月找了家小饭馆,吃了顿中午饭,就赶车回家了。 到了晚饭时,昨月把就账单与李浅浅和李磊说了,每月给李浅浅八百文工钱,李磊是六百文工钱, 又与李浅浅商量了做衣服的进度,和款式。 晓月提出做六件棉的,男子的衣袍按送的样品一个规格三件,分别是淡青色,白色,湖绿色, 至于女娘的衣服,晓月与李浅浅商量下,最后多加一个晓月的尺码,那女娘的衣服也是两个规格,衣服三件颜色分别是:粉色,淡青色,湖绿色,八幅的马面裙拼色,都加上白色就行了。 订下了计划,第二天起,李磊主动承担起做饭的任务,中午不在家时,晓月做饭,因那李浅浅的活要比晓月的活重要。 加工的地方由东屋转到了西屋,李浅浅的皮肤肉眼可见的变白了,脸上也长肉了。 李浅浅对于缝制衣服特别的严格,由于晓月想多赚钱,所以晓月把做男子的衣服接了过来,当然裁剪都是李浅浅在做。 李浅浅裁完了男子衣袍,就按晓月尺寸裁了女娘的衣服,裁完一件上衣,李浅浅就过来看晓月缝内衬,只看了一眼,就道“不行,不行,这块腋下你得重新缝!” 晓月无耐的叹了口气道:“就拆一块行不行,我都快缝完了。” “不行,都得拆。” 这样的事情时时刻刻都在发生,但晓月却不敢反抗,李浅浅对自己也很严格,缝一块,觉得不顺眼,马上就拆重做。 六件衣服又用的半个月,晓月把每件衣服打好包装,明天又能去县里了。 第76章 订单 早上公鸡的叫声把晓月与李浅浅都叫了起来,李磊在做饭,晓月与李浅浅就收拾要带到县里的东西。 晓月与李浅浅把包装好衣服码放在了大筐里,刚收拾完后,梁祺已经到了晓月家的大门口,甩了个响亮的鞭花。 两个人透过窗子看见了梁祺的牛车,就抬着大筐出来了,李磊也在后面追了过来,给李浅浅塞了一包吃的东西。 牛车很快大约行了一个时辰,到了县里梁祺直接就把牛车赶到了望回头成衣铺子门口。 拴好牛车,晓月透着琉璃的窗子望过去,隐隐的感觉到里面的气氛不对,眼神透过几行衣服架子就落在了站在那里的小伙计身上了。 那小伙计正弯着腰低头恭恭敬敬的背对着晓月的方向站着一位穿青色长衫,肩上披着一件灰色兔毛的马甲,腰上别着个玉兰花的钱袋子,向面上看去,透过模糊的琉璃窗看不太清。 晓月抬脚推开了铺子的门,视线直接就落在对面的男子身上,一张如玉般的冰冷冷的脸,眉毛紧皱成一个川字,溥唇紧抿,双手背在身后,右脚直立,左脚脚尖点地。 听见开门声,男子瞟了一眼进来的人,瞬间就别过脸去。 那小伙计转头见铺面进来人了,这时小伙计转身就迎了上来,一张脸转眼间就揣着习惯性的笑脸向晓月迎来了, 见晓月和李浅浅、梁褀一人拎了两个包走了进来,伙计认出的晓月,忙迎上前去。 那冷面的人看了眼晓月仨人走进店内,就背着手踱步走向柜台里面。 晓月仨人把打包的衣服放在了柜台上,一件一件的打一开,那个面目冷清的人,瞥了一眼柜台上的六件衣服,袍子是晓月做的,男子只是用食指与拇指轻捏了一个角, 提起一角,看了看,又撂下了,三件袍子一一看了过去,直看到见李浅浅做的衣服时,男子身形顿了顿,又是两指捏起,紧跟着就另一只手拿起了上衣,就在柜台上抻了起来。 男子的眼睛盯着衣服,看了这面,又翻过来看了看那面,连翻了三次,又翻看了衣服的里子,细细的检查了针脚,线头和划痕。 随后又翻起了那八幅马面裙,一点一点检查拼接处,从腰围到裙子的底边,甚至用指腹摸到了针角上,男子闭着眼感受着那针角的平整度, 晓月看着男子一点一点的检查,手心都是汗,心里七上八下的,紧紧盯着那男子的一举一动,好半天男子抬起头看向晓月三个人。 冷清声音,严肃的问道:“这女娘的衣服是谁做的?” 晓月怕出现什么状况,忙从三人中,向柜台前迈了一步:“是我。” 男子放下衣服,从兜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对晓月扯了扯嘴角:“针角不错,样子也不错,襦裙可以在增成十幅或十二幅。” 晓月偷偷的呼出口手,把李浅浅推到了那人前面,“袍子是我做的,上衣和襦裙是她做的。” 那男子转头看着李浅浅,声音凉凉的问道:“这样的衣裙给你尺寸,你能作吗?” 晓月也看向李浅浅,李浅浅头一次进县城,对于陌生人冷冷的语调问话,憋得满脸通红,半天时间,也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小伙计对晓月介绍道:“这是咱们铺子的宁二掌柜的,” 小伙计对宁二掌柜的微微鞠了躬,又接着道:“宁二掌柜每一季度递上来下一季度的衣服采购单子,核对每一季度的衣服的销售额。” 晓月听了小伙计的话就大大方方的对着宁二掌柜的点点头, “你是领头的?”宁二掌柜冷清的语调对晓月道。 晓月点了点头。 这时,铺里的开门声又响了起来,宁二掌柜的对小伙计招了招手,小伙计就邀了晓月来到后边的一间会客室,晓月领着李浅浅和梁祺进了屋子。 小伙计又把晓月拿的衣服统统都收拾到了会客室的桌子上面,把晓月让到了对着男子方向的桌子前面的椅子上,男子坐在主坐上,李浅浅挨着晓月站着。 梁祺远了坐在了进门口的位置。 这时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衣服样式,清冷的道:“这样的衣服,一个月大小码,我要三十件,能做出来吗?” 晓月想了一会,可以找杨嫂子,葛大嫂做,在通过她们找人,想到这里点了点头,不顾李浅浅在后边扯了扯晓月的衣服, 晓月把手按住了李浅浅的手,宁二掌柜的眉头挑起了,脸上倒是缓缓的露出了丝欣慰。 宁二掌柜从桌子下面抽出一张合同书道:“行,那就签份合同,春衣一件衣服给一两五钱银子,十二月底交货。” “好的。”晓月回头看向梁祺,梁祺走了过来,晓月把合同递了过去:“你把合同看一下。”梁祺看了看,跟晓月点了点头,晓月拿过合同与宁掌柜的签了名字。 出了会客室,小伙计把晓月拿来的衣服,按上次的价格给晓月结了钱,一共七两五钱银子。 晓月收了银子,三人同小伙计说了一声就离开了望回头成衣铺。 晓月又去了星斐布艺,买了两匹白色内衬布,晓月要了质量最好的二百文一匹内衬布,买了两匹,共花了四百文。 出了铺子,下起了小清雪,三个人赶紧往回家。 到了家门口,小豆丁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院门外瑟瑟的发抖,一张小脸冻得通红。 晓月忙的跳下了牛车,李浅浅把东西拿进了屋里,晓月弯身抱起小豆丁,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就往屋里走。 到了东屋,晓月把李浅浅给小豆丁做的手套拿出来,亲自给小豆丁戴上,小豆丁怯怯的道:“娘让我来找晓月姨,以后就跟晓月姨过日子,不让我回家了。” 晓月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心脏都被掏空了,晓月把小豆丁放在炕上,又对李浅浅道:“给小豆丁弄点吃的,我去葛三林家看看去。” 晓月戴上帽子,又对李浅浅道:“要是梁祺和李磊,谁先回来,你都让他去葛三林家找我。” 李浅浅一听晓月这么说,忙拉住晓月的手,紧着摇着:“别去了,我去找我哥,让他陪你一起去。” 晓月掰开李浅浅的手:“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第77章 再救卢小妹一次 晓月匆匆的出了门,外面的雪已经大了起来,顶着大雪,晓月跑向了葛三林家,推开葛三林的家,晓月所看到的只是人走路踩出来的一条小路,院子里的雪丝毫没收拾。 晓月也管不了这些了,急忙的朝正门口跑去,就在要推门的一刹那间,晓月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晓月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又凑近了些,站在屋门口静了静,还是有声音,一波接着一波的腻歪的喊着,声声都不同,晓月听得都眼红心跳,晓月刚要迈步进去, 又传来的葛三林的粗声大气的声音道:“你这个小妖精,这毒药你是哪弄来的,这味道冲了点啊!” 随后传来巴掌声,葛三林喝道:“把住她,这娘们都病成这样的,还能挣扎。” 晓月听声音觉得脑瓜子直冒烟,一股恶气由心底升起,上辈子怎么就嫁给葛三林做姨娘了,真不知道竟是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人,与葛二林不愧是一个爹娘生的。 这时又传来了碗的碎碎声,接着是两个响亮的耳刮子声。 晓月这时反倒没有那么着进屋了,至少卢小妹没有求死的心,只是知道了葛三林的龌龊的心思,把小豆丁放在自己的家里,怕孩子见到不好的事。 思来想去,自己还得管卢小妹,卢小妹的行为晓月恨不得她蠢死,但她死了小豆丁就没人管了,而且自己当初求卢小妹心地也不存, 就是为了膈应葛三林,想到这,晓月心里这一关也算过了,自己在救她一次吧,不在乎她的感激。 谁让前世自己也遭到了葛三林的背叛,就是在娶大玲的婚礼上自己死的。 心里正想着事,就被听到了刺穿耳膜的“啊!”的一声,吓得晓月捂着心口彭彭跳, 又听那大玲的矫揉造作的夹着糯糯的声:“三林哥,人家好疼啊。” 葛三林在那粗声嚷道:“那你个卢小妹,你敢咬大玲子,看我不弄死你。” 接着听到了西屋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声,气喘得跟风箱似的,晓月无奈的摇了摇头,踹开房门,向卢小妹的西屋走,西屋并未关门。 晓月在心里骂了葛三林一句“狗东西”,到了门见到卢小妹瘦得只剩个骨架子了,而且见到晓月后,咳嗽得更厉害了, 一个劲的咳,人都跟个虾米似的,在炕上腰弓得弯弯的,晓月叹了口气。 站在卢小妹头顶上的两个人,跟黑白无常似的,一个又端来一碗药,一手用那粗大手掐着卢小妹的下颌,迫使卢小妹强开嘴。 卢小妹扭过的头看到了晓月,强烈的求生意志,卢小妹硬是从那粗大手掌中挣扎了出来,想要喊晓月,晓月这时用食指在嘴边比了比, 示意卢小妹别吱声,退回到厨房,抄起菜板子上的菜刀,悄悄的来到葛三林前倾着身子,想要把着卢小妹不要动,方便那女喂卢小妹药。 晓月高举着菜刀,刀背向下,瞅准了葛三林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葛三林一惊,蹦了起来,退了一步,转头看向晓月,晓月带着嘲笑的声音道:“都快死的人,至于这么无情吗,” 又看了看大玲子道:“没准这包药日后可以留给你吃。” 大玲子看到晓月拿着那砍着了葛三林,就一直瑟缩的往墙角退,身上直哆嗦。 晓月也不管那俩从,直接对卢小妹道:“还想不想跟葛三林过一辈子了。” 卢小妹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都淌到了枕头上,坚定的摇了摇头。 晓月又道:“我今天来不是为你,是为了小豆丁,你死了,小豆丁就没娘了,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这下子你可记住了。” 卢小妹的泪水更多了,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又剧烈的咳了起来,盖过了那屋里仁靡的声音,但那屋的人还在享受着极致的…… 葛三林毕竟是男子,那一刀砍的是生疼,但是他摸了摸脖子,发现没有血流出来,就断定的晓月不敢他,再加上晓月发现了他与大玲子要弄死卢小妹的事,心里一股狠劲油然而生。 不再管炕上要死不拉活的卢小妹,而是直接就冲晓月而来。 葛三林比晓月高一个头还多,晓月心里倒是害怕的紧,但晓月的信念就横的怕不要命的,她提着菜刀装作丝毫不拒,两只手握紧菜刀就朝葛三林的前胸抡起来,左一刀,右一刀,刀刀不离葛三林的左右。 葛三林拿晓月质问的情绪见菜刀奔自己而来时,突然顿住了脚步,慌忙的躲,一边往后退,一边气不打一处来,怒喝着:“你个白眼狼,是我救了你一命,不知报恩,还恩将仇报。” 晓月绷着一张小脸,冷冷的对葛三林开口道:“报恩,报个屁恩,一两银子换一百两银不算报恩,我救我安的什么龌龊心思,你当我不知道呢?” 晓月越说越气,手上也不停着,步步紧逼,葛三林一个躲闪不及,胳膊被砍了一条大口子,葛三林真急了,抄起屋里唯一的凳子就跟晓月对打起来。 晓月跟梁祺学过功夫,而葛三林毕竟是在真刀真枪的上过战场,一个大男人,时间长了晓月落了下风。 晓月想逃到了厨房,拿一个长点的东西抵抗葛三林,或是躲到东屋,起码能等到李磊或梁祺过来,晓月一脚迈出了西屋, 晓月不知道在她和葛三林开打的时候,大玲子早就跑进了东屋,倚着屋门胖胖的赘肉上下抖着, 晓月奔着东屋而去,到了屋门口,发现打不开,又用力的撞了一下,没等晓月撞开东屋的门,葛三林一凳子扔到了晓月的双腿上,登时晓月疼得双腿无力的摔倒在的地上。 晓月是不输人不输阵的性格,扯着不敢动的双腿,还一副斗鸡样,对着两人破声大骂:“不要脸的狗男女,生孩子没屁眼。” 葛三林踮着脚来到了晓月跟前,捡起砸碎的凳子的一条腿,刚要给晓月一下,这一幕正好被刚进门的李磊看到了。 第78章 十付药二两银子 晓月通过未关的房门,隔着朦朦胧胧的大雪看到李磊,忙摆手冲着门外的人喊道:“李磊,你过来。” 李磊本来就没来过葛三林家,进门时还犹犹豫豫的,听到晓月大喊声音,几个箭步就到了晓月跟前, 到了厨房,发现坐在地上的晓月,赶紧过去扶起了坐在地上晓月,晓月指了指西屋,李磊就把晓月扶到了西屋, 屋里的气味很不好,充斥着药味,骚味,还长时间不烧火的霉味,李磊揉了揉鼻子,迈进了屋里,里边卢小妹也正在干咳着,脸上泛着不一样的青黄色。 头发稀疏乱糟糟的趴在了头皮上,面颊凹陷,双眼无神,嘴唇青紫,李磊转过头去不再看卢小妹。 李磊扶着晓月慢慢的靠近炕沿,然后双臂一抬,晓月稳稳 的坐到了炕沿上,晓月又挪动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问李磊:“能不能抱动卢小妹?” 李磊转过头上上下下的看了看卢小妹,点了点头。 晓月又把视线放在了咳嗽的卢小妹的身上,轻轻的用手挪在了卢小妹的身边,瞅着她道:“卢小妹我让李磊抱你回我家去,你同意不?” 卢小妹此时灰败的气息,仿佛迎来了一丝生气似的,眼神又聚焦了起来,那干瘦的头点了点头。 晓月又趴到了卢小妹的耳边,“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需要我给你收拾的吗?” 卢小妹轻轻的摇了摇头。 晓月问完之后,看向李磊道:“用被包着,先把卢小妹抱回咱家去。” 李磊听到咱家,愣神了一下,就二话不说,卢小妹身上的被子平铺, 李磊扯开卢小妹的被子,一股难闻的异味从扯开的被子里散发了出来,李磊不敢呼吸,把单溥的卢小妹抱着放到了被子上。 里衣的裤子,多长时间都没洗了,发黄且味道重,李磊放下卢小妹后就赶紧的卷起被子,盖了头和脚后,就抱着入到了大雪中。 晓月旁边看着卢小妹被李磊抱出来的情景,叹了口气,人要是不能自理了,真还不如死了的好。 试着下了炕,一只脚踩地试了试,发现还能站住了,就小心翼翼的扶着墙慢慢走出了西屋。 正好此时梁祺也跑了进来,浑身的雪,来不及扫一下身上的雪,就抱起了晓月想出门,晓月按住了梁祺的手,指着东屋道:“那两个人在我来时想给卢小妹灌毒药。 我的脚就是葛三林打的。”又指着厨房里四散的凳子的零件,“就打成这样,我腿才不敢动的。” 梁祺听了后,登时就怒了,返回了西屋把晓月轻轻的放到了炕沿上,到了厨房找了根烧火棍,踢开东屋的门,大玲子正依偎在葛三林的怀里瑟瑟发抖呢,抽抽泣泣的哭着。 见到梁祺闯了进来,两人同时抬头,大玲子更是恨不得钻到葛三林的肚子里。 梁祺哪里管得了那些,抄起棍子,就朝葛三林的腿上抡去,梁祺的想法其实挺简单的,你伤了晓月的双腿,那我也伤了你的双腿。 遇到了梁祺,葛三林只有挨打了份,躲都躲不开,大玲子挨了两棍子后,就挣出葛三林的怀抱,葛三林则往炕上滚去, 但还是躲不开,一棍子接接一棍子,棍棍都打到了小腿上,直到厚厚的裤了渗出了血迹,才扔下棍子:“你哥的东西怎么没的,你要是在有下次,那你的东西也快了。” 梁祺威胁了一句,扔下烧棍,换上了平静的脸色,到了西屋抱起晓月走进了飘扬的白雪中。 到了自己家里,晓月发现西屋铺着还未裁完的布匹,零乱的堆在炕上,李浅浅在西屋的炕上正在裁衣服,都是在宁掌柜那拿的尺寸单子,所以不敢乱动。 李磊在门口抱着卢小妹等晓月,晓月看了看西屋的情况,立时决定:“把人都挪到东屋去,西屋以后专门用来做衣服。” 小豆丁正在睡觉,李磊把卢晓妹放在了炕稍,梁祺抱着晓月让她坐到了东屋的炕沿上。 又把晓月的裤子用剪刀剪开,发现整个左腿的小腿肚子肿得发光,还有细小的 木屑扎在腿肚子上。 梁祺给晓月收拾伤口,晓月却顾不上自己的伤,忙让李磊去找胡郎中。 安排完了,晓月又叹口气的才对梁祺道:“葛三林不给卢小妹的和离书,怎么办呢?” 梁祺蹲着给晓月清理伤口,仰头看着晓月笑道:“这不是你操心的事,葛三林不给卢小妹合离书,那他娶大玲子做姨娘吗? 葛三林倒是想,可大玲子肯定不能同意,你把卢小妹的病养好了,那他们的算盘就落空了。” “盘算?” “对啊,你为啥能遇到他们给卢小妹喂毒药,不想休妻,还要让卢小妹给大玲子让地方,两人是着急了,才挺而走险的要喂卢小妹毒药的。” “难道?”晓月想到了什么,但她不敢吐出口。 “谁知道呢?”梁祺把晓月的伤口清理完了,晓月又下了炕,感觉不那么疼了。 对梁祺道:“你出去一下呗,我换条裤子,你们室韦的女子裤子装在外是什么样的?”晓月襦裙里边的裤子突然想起来问道。 “明天我给你画出来。”梁祺边说边走出东屋。 晓月刚换完裤子,胡郎中就来了,晓月忙把胡郎中让进了屋子里,把完脉,胡郎中细思了半天,在原来的方子上又加了一味人参,把方子递给晓月后,对晓月道:“三林的媳妇亏虚的太重了,这方子用十天,到时我在来给三林的媳妇把脉,看要不要改方子。” 而后又带着歉意的对晓月道:“方子贵了些,一付药熬三次,一天一付,十天的话得二两银子。” 炕上的卢小妹,与李磊,梁祺俱是一惊。 胡郎中看众人的表情,知道这付药对富贵人家,没事,但对晓月这样的,还没什么底子的女娘,就为难了,想了想又道: “三林媳妇的人参得用二十年以上的才有效果,二十年的人参切主片的话,一片就得二两银子,我能购到了货也只是人参的须子。 就这样,一副药还得五百文呢,到这村里我就见这晓月处事,处处仁义,所以我就收药的本钱了。” 听到这个价格晓月的腿又疼了起,但是要救卢小妹啊,晓月在兜里掏出五两银子交给了李磊,“送胡郎中回去,拿着药方直接把药拿回来。” 送走胡郎中后, 见晓月还是要出去:“这天都要黑了,外面还下着鹅毛大雪,你还要干啥去?”梁祺面有愠色的道。 “我得找人啊,我是不顶事的,做衣服的里子还行,李浅浅一个人干,在有一个月的时间也干不完,所以我得找赶紧人呢。” 第79章 找人 梁祺实在没办法,生气遇生气,但也觉得晓月的说法是正确的,所以就陪着晓月顶着大雪向杨大华家去了。 杨大华家就在村口,晓月顶着雪,大门已经上锁了,晓月叫了好长时间,杨大嫂子才跑出来开的大门, 进了大门,晓月看见不长的夹道里,杨大华居然铺上了棚子,甬道里一滴雪也没落下了,晓抖落抖落身上的雪,站大房门口又跺了跺脚, 拿起杨嫂子在门外放的条帚,扫了扫鞋子上的雪,又递给了梁祺,梁祺没接,“我就站在外面等你吧,反正棚子下也那么冷。” 晓月点了点头,杨嫂子推开门,让晓月进了屋里。 屋里杨絮在家,晓月摸摸奔杨嫂子跑来的杨絮头顶上的两个小揪揪,杨絮卡巴卡巴一双小眼睛,害羞的跑到了杨嫂子的身后。 杨嫂子赶紧给让晓月坐位到了屋里的太师椅上,晓月好奇的问:“杨大哥冬天还能建房子啊?” 杨嫂子笑了笑,道:“大华在镇上打零工,也不好干啊,三天五天回来一次,我叫他别干,他不听。”说起杨大华来,满脸洋溢着幸福的感觉。 晓月看向杨嫂子,石榴红的夹棉袄,外披着白兔毛的比甲,铅灰色的夹棉罗裙,细柳的腰身,多一分嫌胖,瘦一分嫌瘦,孩子都有一个了,还像上大姑娘似的,没有住农村的风霜感。 瓷白的面色,一笑两个小酒窝,一口整齐的牙齿,虽然长了个小眼睛,长在这张脸上,妥妥的大家闺秀一枚。 晓月不由的心生感叹:“大华哥对嫂子可真好。” 杨嫂子只是笑笑,杨絮坐到了杨嫂子的怀里,调皮的道:“我爹对我娘可好了,还给我娘洗脚呢。” 童言童语,说的杨嫂子脸通红,晓月看向杨絮道:“想不想跟小豆丁玩。” 杨絮兴奋的道:“想啊!” 晓月又转头看向杨嫂子:“嫂子,听说你针线活很好。” 杨嫂子道:“还行。” 晓月又慎重的道:“我现在手里有个活,做几件开春的女娘的衣服,你看看能不能做?” “李浅浅都裁剪好的,只要动针就行,做好后,检查针脚都没问题了,一套衣服手工五十文钱。” “做啊,这好事,能找我,我还能不做。我家大华干一天苦力才给三十文钱。”杨嫂子喜笑颜开的道。 “我们做过,一套衣服得三到四天。”晓月想着要用人,就得打实说。 “没事的,我高兴的我能挣钱了。”依旧高兴的道。 “好啊,不过第一件衣服,你得在我家做,让李浅浅看看行不行,或者按没按着尺寸做,第二件衣服有经验了,就可以拿到家里做了。” “行,行,明早上我就去。”李嫂子应承道。 “中午在我那吃,带着孩子一起去,小豆丁也有个伴。” 晓月见商量好杨嫂子,就对杨嫂子道:“我还得去找葛大嫂,就不在你这待了。”说完晓月就推门出去了。 杨嫂子直把晓月和梁祺送出大门,才往回走。 这边不一会,就走到了葛大林家里,推门进屋,四口人正在吃饭,大嫂李氏忙起身让晓月炕上坐,梁祺也被葛大林让到了炕上坐了。 又给两人添了碗筷,晓月忙推脱了。 晓月从前世就了解李氏,所以就把在杨嫂子家的话,跟李氏说了一遍,李氏忙拍大腿,道:“还有这好事,我能不能带着葛柳叶去啊,她也会针线活。” 晓月看看枊叶道:“行啊,让李浅浅看看她能不能干?要是能干的话,我按给你们的钱给她,要是不能干的话,不是会织布吗, 我那买了织布机,还有那么多活没干呢。对了怎么不见你那台织布机了。”晓月提到织布机,才发现大嫂家的织布机不见了。 “坏了,我在姑娘时候,那台织布机就跟着我,那天老二家丢了我家的牛之后,我也是生点着气,织布时的气力重了,线断了,我一生气踢了一脚织布机, 就坏了。你都说这一段时间,葛家的事一桩接着一桩,你大哥都不让我去老太太家了,也是给你大哥气着了。” 李氏转脸就朝晓月笑着道:“这下可是时来运转了,居然有这么好的事。” 晓月想了好一会,才道:“今天我把卢小妹接到我我家里。” 李氏吃惊的眼神看向了葛大林,葛大林也蒙了,忙问道:“怎么回事啊?” 晓月就把小豆丁找她来和到了葛三林家看到的一幕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这个丧良心的。”葛大林拍在了饭桌子,那饭桌上的碗筷直抖。 李氏忙安慰葛大林,“那院咋回事,咱也别掺和了,你都受了这么多年的气了,行了现在不管。” 晓月有种葛大林不是葛老太太亲生的错觉。 回到了家里,李磊把卢小妹的药已经熬好了端上去,卢小妹也喝完药,又躺那去了,小豆丁在外面给李磊添火,李磊正在做饭。 晓月到了西屋的的灶台前,把热水舀到木桶里,拎到卢小妹的头直的位置,拿了个凳子放了个盆,把自己做胰子来给卢小妹洗头,洗完了头, 晓月又把东屋的门插上,用水把卢小妹的身子擦了几遍,拿出一个新了褥子铺在了炕上,又找出晓月没穿过的里衣,那也是卢小妹给晓月做的。 给卢小妹换上里衣,又给卢小妹剪了指甲,用新被子给卢小妹盖上了。 把那个脏被子扔了。 干完这些饭就好了,李磊给卢小妹做了独食,用两个鸡蛋打了鸡蛋糕。 晓月看了一眼李磊,感觉不是那么冷的性子能办出来的事,问了李磊才知道,原来是梁祺让李磊去自己家拿了一筐鸡蛋。 卢小妹吃完后,晓月才上桌子,边吃饭边问李浅浅:“裁了多少身衣服了。” 李浅浅道:“裁了三身,六个尺码,一个尺码五件衣服,我一个尺码裁了一个,明天得六个尺码就裁完了。” 晓月想了想:“那倒不急,明天还来两个人,我找了杨嫂子和葛大林的媳妇,她们俩人针线活也很好,你们三人,一人缝一件,要是葛杨柳能缝的话,那你就管着裁衣,还有她们缝完的衣服,合不合格,不合格就让她们返工。” 李浅浅道点了点头。 第80章 买布 晓月接又道:“看来男的袍子虽然能收,但不那么畅销,梁祺跟我说他们女娘都穿裤装,想做两条看看市场,” 又对梁祺道“你明天给我的提供的裤子样式,让李浅浅做完这组订单,再负责做几条裤子,然后我们找买家,看看能不能接受。” 梁祺忙应到:“我晚上回去就画。” 晓月又回头朝李浅浅道:“晚上卢小妹挨着小豆丁,我在中间,你睡炕头我们都在东屋住,西屋就不住了,暂时就做缝衣间。 以后西屋的所有的事情都你来管,拿什么针线笸箩或者检查缝制的衣服合不合格,交还回来的缝制完的衣服都归李浅浅管,以后李浅浅一个月按一两银子发工钱。” 李浅浅忙点头,兴奋的脸微微的泛着红。 “至于交回的成品的衣服,合格后,就跟梁祺说,梁祺打包编上号码颜色,然后让交衣服的人到梁祺这结算工钱,梁祺也要把每笔的支出都记清楚。” 梁祺抬起头,意味不明的看着晓月。 晓月又对梁祺道:“把合同也管理好,现在我们活少,离过年也没多少时间了,过年前我们在统计一下这几个月的收支。” 梁祺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对晓月道:“我每天晚上教你认点字。” 晓月也笑着点了点头并在有饭桌子上向梁祺抛了个媚眼,把梁祺吓得碗没端住,怒瞪着晓月,晓月调皮的笑了笑,完全不在意, 回头转向李磊道:“你以后就不能每天都上山了,家里的活多了起了来,不光要负责做饭、采买,还得给卢小妹取药、熬药, 我不是给你五两银子吗?你把帐记清了,什么东西多少钱,把钱给你,你得把帐给我。用完了银子,把帐交给我,我再给你银子, 你可以找梁祺,花了什么钱,就告诉他,他给你记帐,要不然就咱俩一起学认字吧,你自己考虑。 开春我还想购入大批量鸡雏,大鹅,鸭子,到时候在说吧,我现在只是有那么个想法。现在你的工钱比李浅浅要低,给六百文一个月。”晓月一样一样的,娓娓道来。 李磊点了点头,然后就快速的扒拉着饭。 晓月又端着饭碗,转过头,朝卢小妹看过去,“你也早点把身体养好了,以后我还有更多的事情要交给你做呢。” 卢小妹眼里闪着光,咳嗽着点了点头,小豆丁很懂事,倚在娘身边,静静的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神瞟着晓月。 吃完饭,晓月负责收拾桌子,李浅浅回到西屋开始把拿起粉色的绸布与白色的绸布做拼接,李磊与梁祺两人把西边地中间的织布机搬到了窗子底下。 都收拾完,都回屋睡觉去了,晓月睡觉前也在觉明天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早上,杨嫂子领着杨絮和李氏领着葛柳枝,天刚亮就来到了晓月家,晓月把她们领到西屋,李浅浅拿出两个规格裁好的布,分别交给了杨嫂子和李氏。 又拿出了一块余料的布头,让葛枊枝缝几个荷包。 晓月看李浅浅安排得合情合理,就出了西边的屋子,迎来的梁祺,晓月接过梁祺画的东西,看了看,觉得挺好的就进屋把东西交给了李浅浅。 李浅浅点了点头,又把剪的绸布递给了晓月,晓月就同梁祺一起去镇里,还需要一样买一匹布,共四匹布,晓月背上背篓与梁祺就去村口坐车了。 李磊这时从家里跑了出来,对晓月道:“小米,高梁米,苞谷面,盐,糖,酱油,都需要买。” 晓月点头应了,这么才支了多大的摊子,咋哪哪都要钱呢。 梁祺拍了拍晓月的背,笑着道:“一切有我呢。” 到了镇上,先到了云斐布艺,小伙计上来,晓月拿出了样品的布料,小伙计找出布料,一匹布四百五十文。 晓月笑着与小伙计道:“四匹布我都要,能给个底价吗?” 小伙计笑道:“四百三十文。” 晓月又道:“我有个做成衣的铺子,每月都需要进布匹,你在给个底价。” “四百二十文,在不能少了。” “那你一匹布赠我一个针线笸箩套装。” 小伙计脸上扯着苦笑,“这不行吧,布都已经给最底价了。” 晓月眨了眨眼睛道:“这买卖做得很值,这是我初步的阶段,一次比一次的需求量要大。” 小伙计苦着脸道:“我得找一下我们掌柜的,我真做不了主。” 晓月笑道:“那你快去吧。” “掌柜的不在我这。”小伙计为难的道。 “行,那我不为难你,给你一两七钱银子,剩下的二十文买针线。” 小伙计终于真心的笑了,忙着屁颠屁颠的去给晓月装布匹,针线,出了星斐布艺,晓月来到了粮店,买了五十斤的小米,三十斤的高梁米, 五十斤的苞谷面,小米涨到了五文一斤,高梁米、苞谷面都涨到了三文一斤共花了五百五十文, 最后来到调料铺子,买了四斤盐,四斤白糖,又买了二桶酱油花了六十文。 粮食装在了梁祺的背篓里,两个人从调料铺子出来,就往牛车的地方走,正往城门口走着,突然迎面跑过来一个人,回头回脑的跑的很急,突然一头撞进了晓月的怀里, 晓月拉开一看, 惊讶的这人她认识:是春月,见到他那次还是镇外的破庙里,晓月蹲下身问道:“水月呢。” 春月抬头看了一眼晓月,一看认识,扑进晓月的怀里就哭上了。 晓月向春月身后望去,是个胖敦敦的妇人,一边跑一边拿着条帚嘎达还骂骂咧咧的。 “怎么了?”晓月问春月。 春月在怀里掏出两个热乎乎的包子,晓月看看那气喘吁吁的胖妇人,忙迎了上去,在兜里掏出四个铜板递给了那妇人。 妇人抓起铜板瞪了春月两眼,就走了。 “水月呢?” 春月盯着晓月扑通的一下跪了下去:“姐姐,你收留我们俩吧,给吃给住就行,我什么都会干。” 声音跟着眼泪飚了出来,鼻涕也流了下来。 晓月扭头看了看梁祺,梁祺也愣住了,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冲晓月点了点头道:“随便你。” 晓月双手扶起了春月道:“水月呢。” 第81章 入住晓月家 “水月在破庙里,她病了,直喊着要嘱包子,所以我手趁人不注意的偷了那个人的包子,” 晓月一听,月水病了,脸上现出了焦急的神色,这天这么冷 ,那个破庙晓月也呆过,四处漏风,一个岁的小女孩,晓月越寻思越急,催促着春月:“快带我去看看。” 边说边转头对梁祺道:“去与梁伯说一声,我去看看水月。” 梁祺安慰的看笑了笑,道:“我没回去,我爹肯定不能走,放心吧。” 说着拉着晓月的手,跟着春月向土地庙走去了。 土地庙这条路风很大,吹得晓月都透骨的冷,就别说走在前面的春月,不知哪找的破衣服,大大小小的破了几个洞。 破庙的门已经不知道哪去了,进了庙里,晓月发现火堆已经息了,水月蜷缩在火堆边,眉头紧皱,小脸煞白小小的一只像只被抛弃的猫的幼崽一样。 晓月刚要抱起水月,梁祺就先一步的脱下了自己的狗皮袄,包住了水月,一把将水月抱了起来,就往外走。 来到了牛车上,只剩两人的座位,晓月抱着春月,梁祺抱着水月,坐车往家里走。 晓月没等到家里,就来到了胡郎中家里,给水月抓了药,几个人就一起往晓月家走去。 李浅浅见晓月又领回俩孩子,也没意外,晓月要不是这样的人,她与哥哥这个冬天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晓月看了看李磊的房间,他的房间是个小厅,一张自制的木床,根本睡不下两人。 正在做饭的李磊见晓月来他的房间,基本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走上前与晓月道:“我和新来的男孩子可以住窝棚。” 晓月看了看李磊:“不行窝棚里边都是鸡粪味。” 李磊笑了笑道:“我把那五只山鸡全都装到了鸡架里。然后跟新来的人收拾收拾,抹一层泥,在粘上两层的糊墙的纸就行,那里虽然没有了灶台,便还有火炕,在垒个炉子就行了。” “大冷天的,你们去哪里整土去?” 李磊嘻嘻笑道:“你忘了你的那个陷井了,陷井里能挖土。” 晓月也笑了,“行,那就交给你了。” 叫来了春月,把事情与春月说了,春月也直点头。 把水月放在了炕头后,晓月把药递给了春月,找出了另一个药罐,春月给水月熬药。 看见李磊也拿了药倒时空药罐里开始添水,也承担了给卢小妹熬药的任务,坐在小板凳上,一点一点了添柴。 晓月又来到了西屋,杨嫂子把那个八幅马面裙已经做了一半了。再看一下李氏的也是同样材质的,不过是不同的尺码。 翻到里面,连一个折边都看不到,全都锁在了里面,晓月感觉做工就很细了。 看了一下李浅浅做的,三个人都差不多,针脚细密,没有线头,还得买个熨斗。 晓月又把葛柳枝的那个荷包给李浅浅看了,李浅浅笑,“你的年纪还小,我一会给春月和水月各裁身衣服,你给他们两做两身衣服吧。” “我给水月做,葛柳枝给春月做,做完春月的再给小豆丁做一身,她的棉衣都脏了。这天这么冷,得快点把衣服给做好。” 李磊把饭菜端了上去,女的一桌,男子在李磊那也摆了一桌,一顿饭吃得热热乎乎,水月喝了药后,也坐起来吃饭了,跟李絮一般大, 两个人哄着小豆丁,三个小孩子,你给她夹一筷子,她给你夹一筷子特别的和谐。 杨絮还拉着葛柳枝一起说着话。 几个大人看了也特别的高兴。 卢小妹的身体也好的很快,也许是晓月给卢小妹洗漱干净的关系,人也精神了,当然也咳嗽,但没那么严重了,脸上也有了笑容。 吃完饭,晓月收拾碗筷,水月跳下了地也跟着收拾起来了,李氏也和杨嫂子也想跟着收拾,李浅浅拉了她们去西屋做活去了。 晓月看着李浅浅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晓月知道:“李浅浅的压力,比晓月的还大,就怕耽误工期,自己一点也舍不得耽误时间, 还不让别人担耽误时间,晓月也不拉着孩子们收拾,很快的就收拾完了,晓月在刷碗,春月想帮忙,晓月跟她笑了,去让他和两个小孩子一起玩。 春月与枊絮不一样,她知道葛柳枝给她做衣服,就学着葛柳枝一针一针跟着学。 男的李磊、梁祺和春月,三个人吃完了饭,梁祺也没走,一起跟着去收拾前面的窝棚。 梁祺拿着筐,一人跳下陷井,从里用铁锹在地下挖土,李磊加水开始砌炉子。以前没人住,不用砌炉子,就往炕洞子里添几根木头就行,够着半宿了。 现在住人我,还是有个炉子,人帮里还能做点东西,用那个破锅放在了炉子的上面,在破锅里添水,然后开始添火,破锅里的热水掺着凉水抹墙。 春月负责清理屋子。屋子很小,除了炕就只剩下一个转身的距离,春月先捡起炕上地下,墙面上的山鸡漂亮的羽毛,放在了一边,然后再用条帚把墙面上了地上的山鸡的粪便都扫清了,包括棚顶上了,也把灰都划拉下来了。 清理之后,帮李磊与梁祺做事,两人一共运了四的土,有外面找了杂草,把外面的杂草剁成一节一节的,它掺在泥里。一起搅拌好,梁祺又找了两个平的木板,然后用筐把泥抬进屋里,两人一左一右开始抹墙面。 春月学着两人的样子,也在地上抹了起来。 一个半时辰都抹完了,春月看着烧火。 把墙面烘干后,晓月让李磊又把那剩下的糊墙纸,给搬到窝棚里。 春月也不用说,李磊的活春月接过一半去,不管是做饭,熬药,还是清理鸡舍和鹅鸭的地方。 晚上杨嫂和李氏回家时,一件完整的襦裙已经做完了,李浅浅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把两样东西分别放在了炕头和炕稍。 晚上时,水月就变得活蹦乱跳跳了,没有被子,小豆丁主动要与水月一个被窝。 春月和李磊也一样,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半夜春夜还掉下两次。 第二天,梁祺又去了镇里,晓月让梁祺买了边角料,又让他买了八斤棉花回来,给两人做被子。再买好的粘墙的纸,要加厚的白色的。 第82章 订柜 到了星斐布艺,小伙计很热情的迎了上来,昨天才见两人来过,一想到那女娘果然不撒谎今天就有人上门了。 当梁祺说买边角料的时候那小伙计还是热情的招待了,边角料是不足一米的零碎布,各种颜色都有,一斤五文钱,梁祺买了十斤,小伙计用面布袋子装出十斤,八斤棉花花了八十文,用纸包卷着,再用麻线绑好,白色的厚墙纸花了四十文,是按屋子的面积算的钱,一间屋子二十文。 梁祺正奔波在镇里的时候,李磊也早早的就去了前院,经过一夜的加热,抹在墙上的泥都干了,李磊就带着春月,水月还有小豆丁,杨絮一起糊墙纸, 李磊把凳子侧放到了炕上,试了试举起手来正好就够着棚顶,春月在下面递给李磊,李磊举起粘着浆糊的墙纸,对好边就粘到棚顶上, 杨絮与小豆丁在炕桌上刷浆糊,水月把刷完浆糊的墙纸递给春月。 几个孩子干了一上午,基本上炕上两边墙与棚顶都贴上了白色微黄的墙纸,李磊又把凳子放在了地上,然后把炕对着的那面墙了贴了一半,没墙纸了。 留了墙底下的一圈和炕上没贴墙纸了,几个人就到了上房,几个孩子到了东屋炕上玩,春月给卢小妹熬的药,晓月了李磊做的做饭。 饭刚刚做好,梁祺就回来了,带回来的东西晓月一股脑的都放在了李磊的单人床上。 吃完了饭,晓月拿着一摞子新买的墙纸递给李磊,让也去把炕上也铺上墙纸。前屋一直在烧着火,此时贴的墙纸已经干的七大八了。 李磊又在炕上贴了一层,还炕沿下面到地面以及与炕对面的墙下面的一部分裸露在外的墙也贴上了粘纸。 晓月过来看时,墙纸贴的还不错,就又带了点过来,对李磊道:“就不给你们铺席子了,多贴两层墙纸。 李磊等炕上的墙纸干了,又贴了一层。 再说说卢小妹,中午吃完饭,又喝药了后,浅浅的睡了一会,醒了感觉自己有点精神头了,就靠墙坐了会, 此时晓月正在西屋教春月使用织布机。 卢小妹支起身子靠着堆起被子坐了,叫身边的小豆丁去叫晓月进来。 晓月进来,又提出把梁祺拿回来的布角拿给她看看,晓月就把放在李磊床上装布角的袋子拎起来放在了炕上,又着急去看春月,就去了西屋, 卢小妹叫来小豆丁,让她到西屋里拿针线笸箩,然后就在装布角的袋子里挑挑捡捡,拿起针线就开拼接着缝了起来。 晓月告诉了两遍春月,发现这孩子干活很快,又看着他干了一会,发现没问题了,就进了东屋,心里还惦记着卢小妹的情况,一进屋就看到卢小妹在干活,一进屋就夺下卢小妹手里的活:“你这身体这么虚,得休息。” 卢小妹对着生气的晓月笑了笑:“没事的,心情好了,干什么都起劲,”见晓月还是不肯给她从她手里抢的东西,又道:“你扶我下地呆会,我扶着炕走走。” 晓月给卢小妹披了件衣服,屋子也不冷,把自己的没穿的鞋,给卢小妹穿上,扶着卢小妹下了地,见卢小妹扶着炕沿稳稳的站住了,又到到西屋看了看缝制衣服的进度, 李氏缝的比较快,衣服就差一只袖子了,杨嫂子慢了点两只袖子都没缝呢,在看看李浅浅,一身衣服已经缝完了,正在抖开看呢,检查得可仔细了,就连晓月进屋都没发现。 晓月见到此情景,就到了李磊的房间拿了一张纸,递给李浅浅,示意她叠上。 走出了西屋,想到以后的做好的衣服要有地方放,还有半成品都要找个地方放,又喊来在前屋与李磊说话的梁祺,把梁祺带到李磊的屋子, 对着屋子道:“去高家订三个柜子,我说给你画图纸。” 从李磊的屋里,抽出一张粘墙的纸,用剪刀剪着十六份,一份有线装书一样大,晓月用没烧尽的炭做笔, 一边对梁祺一边比划:“按照厅的大小,做了一排向南的整排的柜子,”站在了靠厨房的地方,对梁祺比划道。 又用炭笑描出了平面图形,厅多大,柜子多大。 在边上又画了个侧面图,都标了尺寸。 边画边对梁祺说:“二米的高,就是从地面到棚机的距离,八十厘米的进深,就是柜子的从樯面到柜子边缘的距离。长两米带转角一米五,” 晓月一边从那顺着东边走了一米五又转到了厨房那边走了两米正好到中间的门位置:“看到了,就是这么个转角。” 又道“内格也都是六十厘米高的一个一个的方格,宽四十厘米,转角一米五处底八十厘米的方格,往上是四十厘米的方格。门的两边各一个对称加工。就是两边一样的,不同的是转角的方向不一样。” 看完客厅后,晓月又拉着梁祺进了前院,李磊不在,火已不烧了,估计是李磊怕火把炕烧着了,晓月摸了摸 炕,是干的,回头对梁祺道:“这炕上还得安一个炕柜。炕离墙的距离太近了,只够转身的,所以不能装立柜。” 梁祺进屋也摸了摸炕,就坐到了炕上,四下看看贴在墙面上的纸,感觉这个小房间还挺好。 晓月看着四处打量的梁祺到:”还有正房带炕的两个房间各做个炕柜,东屋需要一个立柜。立柜的图纸,按照高剩家平时做的样子,就行。“ 梁祺从晓月手里拿过了图纸, 晓月小心的看了眼梁祺道:“你现在的事情很多,李浅浅已做完了一件衣服了,她做完衣服,上交到你这里, 你就得记清尺码,样式,谁缝制的,订好柜子后,接规格和品类,放在柜子里。没柜子之前你只要做上标识,一个品类放在一处,记住别怕麻烦。” 梁祺对晓月无奈的笑了笑,晓月感觉自己有点太压榨梁祺了,望了望前院的门,见门关的好好的, 于是快速的在梁祺的唇上亲了一口,羞涩的道:“我知道,这样的琐事为难你了,要是你实在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在找人, 但我们中间就你认字,所以现在只有交给你办。” 晓月又想了想:“还有我准备把客厅做库房,西屋也不适合堆那么多东西了。” 第83章 话说老葛家 梁祺完全没防备晓月会来这一出,怔愣了一瞬间,就把晓月紧紧的抱了起来,隔着厚厚的衣服,晓月都感到了梁祺的炙热的拥抱了, 梁祺亲切的把脸放在晓月的颈窝里,气息有些重的腻歪的亲了晓月好几口,晓月的脖子上的热度迅速的窜到了脸上。 在梁祺的禁锢下,小心翼翼的推了推梁祺,开始的时候梁祺没动,抱晓月抱得更紧了,晓月悄声的在他的耳边道:“院子里的孩子呢。” 尽管晓月的呼吸的气息微弱的搔了搔梁祺的耳窝,那微弱的气流让梁祺的心像揣了几个兔子似的, 最后梁祺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定了定心神,不舍的放开了晓月, 晓月望着梁祺那深邃眼窝,在动情的看着晓月的时候那湖兰色的瞳孔闪着点点碎光。 晓月摸向了梁祺的那右侧的眉毛,这条眉毛在瞳孔的往右侧一点点断开了,是贯穿的刀伤,晓月带着疼惜的心情抚摸着那断眉。 梁祺慢慢缓解了这份依依不舍的尴尬,捏了捏晓月那柔嫩的泛红的脸蛋子,男人特有的充满爱欲的声音,哄着晓月道, “别把我当成是受气的小媳妇,我娘也很强势的,比起你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你想要怎么做,做什么,只要说就行,你的身后永远有我陪着你。” 晓月把梁祺的手拉了下来,用力的攥了下,调皮的跳到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五两银交到梁祺手中, 梁祺握着晓月的手,回头又不舍的亲了一口晓月,才松开了晓月,转身出了门,奔着高家去了。 送走了梁祺后,晓月接着又去了正房,杨絮和小豆丁在东屋的炕上玩,水月正在跟着葛柳枝做衣服,晓月也拿起了春月的衣服,到了东屋直接坐到卢小妹身边与卢小妹边聊天边做衣服。 到了傍晚晚的时候,晓月透过窗纸,见到李磊背着一大捆的柴火进了院门。晓月才知道自己冬天储的柴火根不够烧,忙放下手里的活,帮着李磊把柴堆在了前院的山墙底下。 晓月呼着哈气与李磊进了前院的屋子里:“你们今天能住过来吗?” 李磊边划拉着自己脚上的雪,边不咸不淡的道:“能,墙上的和棚顶上的都干了,炕上的也干了。” 晓月见李磊与春月都能搬过去就道:“那就把行李搬过来吧,我让梁祺去订柜子了,到时候你们屋子里会有个炕柜,我知道你厉害,但是请你别欺负春月。” 李磊应了一声,什么也没说,直接就出了屋去搬行李,出了卧室,晓月见到了厨房那里高雷送过来的破锅,不禁的一阵唏嘘,还得在买个烧水的壶。 晓月回到了上房,进了东屋,见到卢小妹又坐了起来,开始拾掇放在袋子里的布角,晓月见卢小妹呆不住,就坐在卢小妹的身边道:“我这里有六个纳好的鞋底子,你病好了之后,都帮我做成鞋吧,能穿的就留下,不能穿的,就卖掉。男的女的都有, 我还得在纳几双水月和春月的鞋,还有小豆丁的。”说完,晓月安慰的给卢小妹盖上了被子,对小豆丁道:“看着你娘,别让她在做活了,最主要的就是养好身体。” 卢小妹道:“我感觉好多了,你不知着,当听说葛三林与大玲子有一腿的时候,我找葛三林吵过,他却打了我,我心里扳不过这股劲,哭了一夜,上火生气,饭也不吃,孩子也不管, 最后真病了,等我在想管孩子,再想做饭时,我就被气得起不来了。”眼里有深深的懊悔,晓月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听卢小妹又道: “第一次你去看我时候,对我说的那些话,我真的只剩下后悔了,可是我没脸见你啊,所以才对你不理不睬的。”叹了口气,抓住晓月的手道: “我这命就是你救的,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说的都对。” 晓月笑着执起卢小妹的手道:“现在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你干活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咱们把话说在前头,你干活的头几个月,你得还给你开药的钱。” 卢小妹笑了,那是开心舒朗的笑,心的郁结仿佛消散了似的:“行,到时候我要向李浅浅那样,挣工钱。” “行啊。” …… 葛家的院子里此时也正吵得不可开交,今天早上葛老太太同二儿子葛二林还有三儿子葛三林带着葛二平,二嫂小孙氏收葛老爹赶着一辆牛车去棺材铺去会亲家订日子。 葛二平一进棺材铺子,这么长时间丢的魂就回来了,都没进棺材铺的屋门,一个人就跑了出来, 最后坐了梁伯的车就回到了家里。 几个人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最后跟媒人小孙氏道:“还我们聘礼的银子。” 小孙氏只好道:“我们回家商量一下,”的话给圆回来的,几个人灰溜溜的上了牛车到家时,葛二平正在气鼓鼓的坐在大炕上生气呢。 葛老太太见到葛二平病好了,又是高兴又是气,高兴的是得了几个月的病好了,气的是棺材铺子给我五十两的聘礼,葛二平回来了,人家要还聘礼,自己又拿不出。 葛老爹抽着烟,从外面回来,连话都没说就一鞭子就抽到了葛二林的身上,“你个缺心烂肺的玩意,好的不学,专门学人家玩女人,赌钱。” 骂完,不解气又抽了一鞭子,葛老太太心疼的趴在葛二从的身上,回怼道:“这不是一代传一代的事吗?你不玩女人,怎么娶的我,你不赌钱, 大林和大平的娘是怎么卖了的,那葛大平又是怎么三两银子卖给一个鳏夫的。” 葛老爹见葛老太太揭了老底,扔了鞭子,老两口子就骂了起来:“要不是你半夜爬床,谁奈何娶你这个丑女人。” 葛老太太一听,心里就不是滋味了,哭天抢地的就翻起小肠来:“要不是我,你输的裤衩子都不剩了,葛家怎么给你除族的你都忘了。 要不是我拿着在你家做丫头的月银,在牛口村建房立足,你有个屁啊。哎呦我的娘啊,遇到这么没心肝的冤家,我不活了,”说着往地上一坐,双手哭天抢地的就一通喊,又指着葛二林:“我的心肝都让你打成这样了,我还活个什么劲啊。” 葛二平也在炕上哭起来了:“哎呦,原来你们我卖了,给二哥还银子呢?我上吊,跳井去,正我是活不下去了。” 二嫂小孙氏看着这一家的魑魅魍魉,不动只坐在靠角的角落里,搂着怀里的葛大明静静的看着。 葛三林走过来想拉葛老太太起来时,突然见到大玲子惊恐万分的看着家里的这一幕。 第84章 工钱 葛三林顾不上拉葛老太太,急急忙忙的去跟大玲子解释,大玲子看到这一幕再加上听到了葛老太太的一番话,真的被惊住了,看着葛三林时,连想都没想,就跑了。 葛三林也随后也跟着跑了出去,跑了没多远,就从后面抓住了大玲子的一只胳膊,把她拉了过来,葛三林看了看上村里的行人,直接把大玲子带进了自己的家里。 大玲子那微胖的身材,跑动出的汗湿了头发,在葛三林的房间里都打绺冻上了,摸哪哪凉,从卢小妹走后,葛三林一直住在大玲子家, 根本没在自己家住过,而且家里也没有柴火了,葛三林站在东屋里,抱着大玲子,空屋子对大玲子来说更冷,奈何葛三林就是不松手,还沉声道:“爹和娘的事跟我们没关系。咱们结婚住我这和住你那都行, 你在我生几个儿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日子多好。” 大玲子啐了葛三林两口:“谁给你生儿子。”说着扭捏起来。 大玲子面上这么回葛三林,但此时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大玲子没想到老葛家的背景这么复杂……,她想与葛三林分开,又想到了卢小妹,还有晓月的话,都让她的人恍惚。 葛二嫂小孙氏看着葛三林离开了,也一声不吭的领着葛大明出了门,葛二林在地上光是抱着葛老太太哭。 葛老太太把地上的葛二林拉起来,两人一起坐到了炕上。 葛老爹抄起烟袋,不管脑袋还是屁股一股脑的往葛二林的身上招呼过来:“逆子,逆子啊。”声音颤抖着,指缝 里流出两行清泪了。 葛二林捂着脑袋:“那证明我是爹亲生的。” 一句话,把葛老爹气得晕倒在了地上,葛二林忙把葛老爹抱到了炕上,又喊又叫,掐着人中才把葛老爹整醒。 睁着眼睛,嘴里流着口水,干比划说不出话来,这时葛老太太才知道着急忙道:“快去请郎中来。” 对着坐在炕上的葛二平又道:“快去请你大哥和三哥过来。” …… 傍晚,晓月看卢小妹又睡着了,就来到了西屋,李氏的衣服已经交到李浅浅的手里检查了,里里外外看了个遍,最后李浅浅把衣服放在了东北角, 问道:“葛大嫂,你的手工很好,还有继续缝制吗?” 李氏到:“要的,要的,大冬天的也没啥事干,有活干,还有银子挣,要干的。” 李浅浅又到:“那你就缝跟你交上来的一样的尺寸的吧,你的那份我已经裁好了,还得缝五件。你是拿家去做,还是到这里来做?” 晓月坐在炕上,缝制春月的衣服。 李氏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在家做吧,省时间了。” 李浅浅刚要把那剩余的裁好五套衣服子给李氏。 晓月拦了一下,笑着对李氏道:“大嫂,先给拿你两套吧,做完两套,领了钱,在给你剩下的三套。” 晓月又给了李氏五十文:“这是缝完的这套衣服的铜板。” 李氏接过铜板时眼睛一亮,忙跟晓月道谢。 葛柳枝给水月的衣服刚做了一点,晓月温和的看着葛柳枝道:“把剩下的拿回家与你娘一起做,等你娘两套做完了,你一套怎么也做完了。” 葛柳枝对晓月点了点头。 晓月送走李氏,回到了西屋见杨嫂子有些着急,忙安慰道:“嫂子你也别着急,顶多明天上午就能完事,而且你缝完了,你缝的那个尺寸还不一定能裁出来呢?” 杨嫂子温和的冲李晓月笑了笑。 拉着柳絮一起回家了。 春月开始给卢小月熬药,李磊开始做饭。 梁祺也回来了,对晓月道:“高叔说最晚十二月七日就能做好。” 晓月把李氏做好的衣给交给了梁祺,梁祺拿出来的专门买的墙纸用来打包装,打包后,又用炭笔描上了号码。 连李浅浅做的一起都收到了客厅里,把李氏没拿走的裁出来的料子,也放在了李氏缝的衣服的包装上。 李浅浅又给杨嫂子也裁出了五套衣料。 ………… 日子很快就到了十二月,杨嫂子领了五十文银子,也拿了两身裁好的料子回家缝制了,中午晓月家的人一起吃饭,饭桌上开了家庭会议。 经过三天的汤药,卢小妹已经能坐起来吃饭了,并且还能帮李磊做点力所能极的活。 晓月首先看着李磊笑着说道:“明天你还得请胡郎中给卢小妹把把脉,在取一个月的药。” 李磊还是丧丧的,无悲无喜的“嗯”了一声。 晓月又道:“李磊和李浅浅你俩都是十一月十八过来的,那时也不知道能干点啥,就尝试的做衣服买,还好还好这条路通了。” 吃了口饭又晓月又盯着李磊道:“你的工钱一个月是六百文,扣除做衣服的一百文,十三天的工钱是一百六十文。”说完晓月摘下钱袋子,数了一百六十文递给了李磊。 李磊虽然装做很淡定的样子,但闪烁的眼神,还是隐藏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 晓月吃了几口饭,又冲李浅浅笑了笑:“借你二百文钱的事,你还记得吗?” 李浅浅忙点头:“记得,记得。” “好,那我今日要收回了。” 李浅浅还是不住的点头。 晓月对李浅浅笑了笑:“不逗你了,你是最辛苦的,也是十三天,工资是四百三十四玫铜钱,扣除你二百文的欠费,一百文的衣服银,该给你的一百三十四文钱。” 晓月看着李浅浅又问道:“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 李浅浅忙到:“没有,没有,那天我只是想看你一眼……”话没说完,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晓月又数了一百三十四文的铜板交给的泪眼汪汪的李浅浅。 晓月吃完了饭,才在桌子上与梁祺道:“你也按十三天算,你没有要扣的衣服钱,也没有借款,所以你的工钱是也是四百三十四玫铜钱,这里面包括用梁伯牛车的银子。”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 晓月看了看春月,你织出来的布卖的银子,每一批都给你百分之五的提成。 给完工钱,大伙的干劲就更足了,吃了饭,李磊又上山去砍柴了,李浅浅还是做缝制衣服,晓月给春月缝制的是分体的。 衣子加长了到了盖住了屁股。 裤子是梁祺给李浅浅的那个图片扒下来的,还差一个裤腿就缝完了。 卢小妹自吃完饭后,就让晓月把纳的鞋底都找了出来,又从袼褙上剪了鞋面子,从买回来的边角料里,挑料子好做鞋面。 用最小号的鞋底准备给春月做棉鞋。 梁祺则又去了高大叔家。 第85章 让葛三林写休书来 梁祺到了高大叔家,问到柜子做得怎么样了?高大叔就把梁祺领到了后院的制作间,梁祺看一个转角柜已经做好了,而且也上了一遍清漆。 梁祺用手背摸了摸,发现都干了,就跟高大叔道:“把这个搬回去。” 最后高大叔找了高雷,高雨与梁祺一起把转角柜抬了起来。 三人一起抬着一个柜子进了院子,晓月见那是转角柜子,就知道,梁祺着急把库房清理了,晓月一看转角的方向,就知道是放在哪的柜子。 忙同李磊把横在那里的单人床给抬到了一边后,晓月又用条帚把地扫了干净了,李磊快速跑到了三人那里,添了把手,四个一起把柜子抬到了屋子里。 进房门时费了好大的力气,正着进,侧着进,最后把厨房门也打开了,先躺着进的,然后两个人把着柜子慢慢的直立起来, 在把柜子挪到合适的位置,都安装好了,尺寸正好,就余了一指的距离,安好柜子几个人都忙出了一身的汗, 晓月让高雷和高雨到屋里坐坐去,消消汗在出去,结果高雷就坐到了放在边上的一张单人床上。 那单人床还有好些东西,高雷就把没用的东西推了推自己挤出一个角落坐下了,晓月把热水递给了高雷。 高雷喝了一口,意思不明的问道:“你还好吗?” 晓月笑着对高雷道:“很好。” 晓月又转头看李磊领着高雨去屋里看看,高雷起晓月转头急速的瞟了晓月一眼,又恢复了平静。 梁祺正在与李浅浅对着裁下来的衣服料子。 见只剩下晓月一人时,高雷轻声的道:“娘为我说了门亲事,是主簿的唯生女儿,这次回家就是订亲的,就是母亲把我从学堂里骗回来的。” 晓月又给高雷倒了点水,平静的道:“恭喜”, 当水递到高雷手中时,高雷顿了顿,苦涩的道:“听说你和梁祺就要订亲了。” 晓月回头笑着对高雷道:“是啊。” 高雷看到了那张在他心里闪着光的女人,心里一紧,看来自己不能在抗拒了母亲给他订的亲事了,反正娶谁都是娶。 高雷忽的心里一窒,放下碗就失魂落魂的逃了出去。 李磊在回来时拿着洗干净的布巾,擦拭起来柜子,柜子只刷了一层清漆,冬天也没灰,也好擦。 晓月见高雷出去了,高雨也随后也出了门,自己也去送送他们,这时高雨却对晓月笑道:“你们家里的人还挺多,还要不要人了,我来行吗?” 晓月侧头看了看高雨,又长高了,黝黑的皮肤,透着朝气,所以对高雨笑笑:“你来当然好了,既识字,干活又好,但高大叔能舍得放了你这个趁手的劳动力吗?” 高雨挠了挠头,笑了笑,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快走两步扯着高雷的衣服蹦跳的离开了。 晓月与梁祺按大小把做好的衣服都放进了柜子里,把布匹放在了转角的柜子,平着放。 然后把客厅的门锁上,钥匙给了李浅浅一把,还有梁祺一把。 第二天高磊要找胡郎中给卢小妹把脉,正巧胡郎中在葛老爹家的院子里,李磊进屋时,屋子里的秽物的味没把李磊呕出来。 李磊赶紧跳到院子外面等着了,就听到厨房店里葛二平与葛二林道:“大嫂,大哥一早上就回娘家去了,二嫂也带着葛大明回娘家了,三哥更是不招家的,跟那个大玲子一起厮混。” 葛二林道:“你最小,爹娘也最疼你,你就管呗。” 葛二平跟葛二林吵吵起来了道:“是谁把咱爹气成这样的,你还有脸说,你惹爹生气,你就得伺候。” “要不让娘去找老三媳妇,我估计她应该也快好了,你跟娘说,是老三媳妇把爹方出病的。” 两个人完全没注意到窗子底下还站着个人。 时间不长,胡郎中提着药箱子就从屋里出来了,李磊赶忙上前,拎着胡郎中的药箱子,带着郎中到了晓月家里。 胡郎中把完脉笑着对晓月道:“你这回的病恢复的很快,换方子吧,这次给你开半个月的药,要是没啥问题,就再也不用来看诊了。” 李磊跟着胡郎中抓药回来,碰到葛老太太扶着葛二平正奔着晓月家这里来了。 李磊紧走了几步,回来忙跟晓月道:“那个葛老太太奔着你这里来了,你可要注意点啊!” 晓月听了李磊的话,对老葛家的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亲自到了外边把着院门。 葛老太太佝偻着身子,一边拄着拐一边由葛二平扶着,大冬天的一步一滑的就朝晓月的院门里进,见到挡着院门的晓月后就厉声骂到:“你个不要臭脸的灾星,你把卢小妹给我放出来,卢小妹把病转移给他公爹身上,你会不得好死的。” “这一家就没什么好人,女人与男人勾勾搭搭的,把卢小妹都带坏了,卢小妹你快点给我滚出来。” 葛老太太越骂越起劲,晓月关上了大门,连进都不让葛老太太进来,到了里屋,问李磊:“你知道怎么回事吗?这个葛老太太的状态不对啊!” 李磊想了想把知道的事情跟晓月讲了:原来那天葛老爹病了,老大老三一个人也没找来,葛大林是完全不知道他爹的病有那么严重,恨他爹偏心,就根本没过来。 葛三林虽然收到了信,但那心都在大玲子身上,哪管他爹啊。 胡郎中看了后,说是中风,药方子给开了,但跟本拿不出钱来。 葛老太太又哭又闹,去老大家,院子早早就关上房门了,没进去。 只有讪讪的回到了家里,又与葛二平门吵,怨她不嫁人,怨葛二林胡作非为。 二嫂小孙氏倒是过来了,怕葛大明害怕,就把他送到了葛大林家,晚上睡觉时葛大明把葛老太太的话,学了个七七八八。 这话到了葛大林的耳朵里如遭五雷轰顶,怪不得娘一直就待自己不好,怪不得姐姐嫁了个鳏夫从来也不回家,怪不得葛二林怎么犯错,娘都袒护。 听了葛大明的一席话,就更不想去见葛老爹了。第二天一大早,收拾收拾东西就奔李氏的娘家去了。 在说二嫂小孙氏,熬了一夜,见谁也不管,拉屎拉尿也没人管,自己也不管了,天没亮就带葛大明加家了。 李磊又把院里厨房的听话跟晓月学了一遍。 晓月不顾葛老太太怒火中烧的骂人,直接就撂出一句话:“让葛三林写休书来。” 第86章 对付葛老太太 葛老太太瘦而干瘪的脸上全是横七竖八的皱纹,皱纹在脸上划出深深的沟,面色不郁反而显现出了青灰色,稀疏的两道眉毛一半白灰,浑灼发黄的三角眼, 那蒜头的鼻子一呼一吸随着呼吸一瘪一瘪的,单溥的没有血色的唇,张开全上的嘴里牙仅仅就留上下的门牙了,无力的抬起胳膊颤抖的指着晓月:“你,你……”,声音没出多少,气却断断续续呼吸不畅了。 葛二平慌忙的扶着葛老太太的背部,用一只手捂着葛老太太的胸口,一边还急头白脸的冲晓月道:“你好歹也是我三哥救回来的,就这么对老太太,我要告诉我三哥,看他怎么收拾你?” 晓月看着葛二平那即害怕又想出头的样子,上前迈了一步,绕着娘俩转了一圈,看葛老太太是真被气得喘不上来气一了,一想到葛老爹现在还在炕上躺着, 不想在惹事非,跟葛老太太吵赢了又能如何呢,得曲线救国,于是晓月上前扶着葛老太太那边身子,让娘俩让到了前屋。 推开门葛老太太那挑剔的眼神,刻薄的神情就在脸上显出来了,故意挑着晓月的肺管子道“云公子不要你了,他在你家住过吧。”不怀好意的白了晓月一眼。 晓月忍着气安置了葛老太太坐下后,又拿出个碗来,给葛老太太倒了一碗热水,拿给葛老太太,也坐到了炕上,毕前李磊和春月的房子太小,而且没有窗子。 葛老太太又道:“也是,那云公子是正经人家的公子,别说你是一介孤女了,就是好人家的女孩子,被劫匪劫走一夜,那也是受不了脑袋上的青青草原的。” 葛二平鄙视的看了看房子,不屑的嗤笑一声道:“你住在这间屋子里,那有什么不要脸的回忆吧?” “是你养了男人吧?” 晓月一下子扯过葛二平的衣领子,就把她扯到外边,一脚就把她踹到了地上,接着又补了几脚,以前晓月跟葛二平打架, 晓月打不过葛二平,现在打葛二平就跟打一个小鸡子似的。 捶打了一通,葛二平还没反应过来,就把葛二平又扯进了屋里,又把那碗水向递葛老太太身边递了递意味深长的道:“卢小妹还在上屋躺着呢,加上你的孙女,上次十天的药就花了我二两银子。 你可以去问胡郎中,药方我也留着呢,去镇里的药房去问也行,我把卢小妹接回来时,都快死了,我之所以不住上房,因为房间里的味道实在没法说。” 葛老太太点了点头,那葛老头子住的屋子也是一股味。 晓月把头拄在炕桌上,低沉的对葛老太太道:“要是想接她回去,告诉葛三林拉一辆平板车来,我就把她送出去,包括小豆丁。” 又去了厨房,往炉子里添了把火,回到屋里坐下沉思着,又道:“不瞒你们娘俩说,我一股傻气的把卢小妹接回来,第二两我就后悔了,每天三顿,不但给她熬药,还得给她倒尿盆。 就别提了,你们即要接她回去,就说你们非得接回去不下,别说也不想留她,对,就是你们非接不可,不然我怎么会舍得放她走呢。” 葛二平白了晓月一眼,心又通通的跳,就让三嫂在晓月这住着,谁让她愿意接到自己家呢,又不甘不愿的想:整了半天卢小妹还没好,接回去爹也躺在炕上,三嫂也躺在炕上,那绝对不行。 葛老太太也在沉思着,感觉葛二平扯了扯她的衣袖,葛老太太毕竟年纪在那呢,不提接卢小妹回去的事,只说:“我们来看看葛三林的媳妇,看完我们就走。” 晓月也不犹豫,道:“让葛二平去吧,你岁数大了,你见到她那样再吓着。” 葛二平独自一个人去了上房,到了东屋,一开门,扑面而来的味道冲鼻子,又见卢小妹蓬着头躺在炕上,还一直的咳, 小豆丁坐在卢小妹的身边,一身旧的单衣服,脸上黑黑,流着眼泪,看到了推门而来的葛二平,没穿鞋就奔着葛二平跑了过了, 一边跑一边道:“姑姑是接我和娘来了吗?” 葛二平一把推开小豆丁,“彭”的一声关了门,葛二平落荒而逃。 到了前院,葛二平脸色铁青,进屋不容分说,直接就拉起了葛老太太就走。 晓月把两人送出大门。 回到东屋里那股味还没散去,卢小妹正在洗头,晓月笑道:“这是谁的主意” 卢小妹头上包着布巾,看了看站在厨房的李磊道:“都是李磊想的办法。” 李磊开门往屋里看了卢小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晓月这时对对卢小妹道:“得回没把那院的被子扔了,要不还真不好找。” 卢小妹“嗯”了声,又开始收拾屋子,原本是想着葛老太太也会来的,所以李磊把东屋弄的很狼狈,用筐装了粪便垫了垫子,放在了炕上。 又从门斗里挖了一锹土,撒得可哪都是,李磊抓把土,混在卢小妹的头发里搓得乱糟糟的。给小豆丁换了衣了,用灰给小豆丁抹了脸,给小豆丁准备了辣椒面, 手一抹,就掉眼泪,李磊就在西屋里看着东屋的情况。 卢小妹边收拾屋子边想:这个李磊没少帮忙,等身体好了之后,给他做身衣服。 晓月见东屋没事,就去了西屋,李浅浅正在裁衣服,给了水月一块布,水月正在那绣手帕呢,晓月坐到了炕沿上对李浅浅道:“事情有变化了。” 李浅浅没抬头,问道:“怎么了?” 晓月就把葛老爹生病,葛大林一家去娘的事与李浅浅说了。 李浅浅一边听着,一边依旧是做着活,一边道:“今天晚上,我就能把所有尺码的布都裁完。葛大嫂交回来一套,她手里也有两套裁完的布料。杨嫂子也交回一套,拿了两套裁完的面料。” “过了今天,到十二月三十号还有二十七天。衣服都裁完了,我呢两天一套,能做十四套,加上做完了三套。杨嫂子每三天一套,那就九套。应该差四套。” 晓月凝眉:“我来做吧,你看着点我就行。” 两人正商量着,卢小妹推门进来的:“我做,我现在身体好了,我三到四天怎么也能做一套。” 晓月摇头,“你那身体,怕吃不消。” 卢小妹道,“我就缝一上午,下午就歇着。” 李浅浅单溥的身板,坐直了道,“我看行,就这样吧,我也不让你多做,就做一个码的,五套衣服就行。” 晓月看李浅浅明显是着急了,就道:“卢小妹,你要是身体吃不消,就说,不要硬挺着。” 卢小妹点了点头,那干巴瘦的脸上,微微的带了一点红。 第87章 把大玲子娶进来 葛二平扶着葛老太太进了屋子,一开门,一股味道扑鼻而来,自从葛老爹有病,葛二平几乎每天都要闻一下,那个味道。 找了一圈发现葛二林不见了,到屋子跟葛老太太吐槽,葛老太太还在袒护葛二林,两人一起朝着葛老爹嗯嗯啊啊的方向望望去, 盖在葛老爹身上的布巾已经扯到身下去了,他只有一条脚和一只胳膊能动,整个人光下身在炕上扭着,屎尿整个可哪都是,看着进屋来的葛老太太嘻嘻的傻笑。 把葛老太太气了个倒仰,葛二平见状,忙到厨房在水缸里舀了一盆冷水过来,又忙往上屋跑,端着一盆冷水,一只手端着盆倚在腰上,一只手伸手拉门。 冬天的温度一下子就把手冻到了把手上了,“娘,娘,救救我。” 葛二平在外面又哭又喊的叫了起来,葛老太太听到了葛二平的喊着,下炕的时候,差点没摔了,“这家,这是没好了。” 看到葛二平后,又从锅里舀出温水,用温水浇葛二平的手,才把手浇开了,葛二平重新端起水盆进到屋里,在盆里洗着抹布来收拾。 葛老太太就一下接一接的用葛老爹的烟袋打葛老爹,葛二平也没心思管,她也是一肚子的气,越擦葛二平心里越不平衡,甩了抹布对葛老太太道:“娘,你倒是让三哥把大玲子娶进来吧,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 葛老太太喘着粗气在给葛老爹脱衣服,本来就没给葛老爹穿裤子,怕他整裤子上,开始还给身底下铺一床褥子,后来就是炕席, 现在炕席也洗得洗了,葛老太太这骂葛老爹边问葛二平:“你三哥呢,这几天都在大玲子家吗?一会给我找来。” 葛二平一听有门,赶紧收拾了妥了,把盖在葛老爹身上的布巾晾上了,就跑出门去。 葛老太太有心想掐死葛老爹,到底还是不忍心,又把葛老爹打了一顿,来出气,才给他找了个布巾盖上了。 葛老爹直勾勾的看着葛老太太,那嘴直接都是斜的,一咧开嘴呵呵的笑,口水就流了下来了, 葛老太太拿起脏的都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布巾往嘴角上擦了擦,一边擦一边骂。 直到葛二平领着葛三林回到了屋里,才停下嘴,看着葛三林捏着鼻子,不情愿的在自家炕上坐了下来,葛老太太不以为意,照顾葛老爹的日子教她烦透了,所以就直奔主题的到: “我今天去晓月家了,你的那个媳妇也躺在炕上跟你爹一样,你就快点给她出一张休书,然后把大玲子抬进门,也帮帮我和二平子。” 葛三林看了看葛老太太那灰败的脸,直接道:“那我爹同意我休妻了。” 葛老太太怒道:“他都这样了,什么同意不同意的,跟个牲畜差不多,他懂咱俩说啥呢吗?” 葛三林对葛老太太笑了笑道:“我这就去找高雷,正好他还没走,我让他给我写份休书,” 爹又说老葛家不能休妻,所以一直在这耽误着,听了葛老太太的说法,立时就到东院求着高雷给写了份休书。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葛三林手拿着两页纸进了上房,一张给葛老太太,一张揣到怀里。 葛老太太把休书交给了葛二平:“你去跑一趟晓月家,把休书交给她。” 葛二平还真想早点让新的三嫂进门,贪黑就把休书送到了晓月家, 正巧李磊拎着垃圾往出倒,听了葛二平的话,一把接过休书,连屋子都没让葛二平进。 饭桌上,李磊把休书交给了卢小妹, 卢小妹不认字,晓月道是跟梁祺学了些字,拿过来看了看,执起卢小妹的手,欢快的道:“这是休书,以后你与老葛家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卢小妹也笑了,笑得很苦涩。 给卢小妹写了休书,葛二林就去大玲子家打算把喜事跟大玲子说,然后合计结婚的事。 大玲子的父母在她十六岁,两口子赶集,那天下了大暴雪,牛车陷在了雪里,二天二夜的暴风雪,村里人把大玲子爹娘拉到家里时,死的都透透的了。 没了父母,大玲子谈好的婆家也退了亲,只有一个叔辈的姑姑在合家镇上住,给大玲子相了几个婆家,打听了大玲子的事,都说她克夫,就没人跟她订亲了。 直到年前葛老太太找到她,订下了她,说三儿媳妇没几天就死了,怕小豆丁没人管就跟大玲子订了亲。 今天葛二平来找葛三林,那眼神急得不行不行的,葛老爹有病的事她也知道,但是葛三林都没去看,她也不打算去管,家里本来就无父无母,所以大玲子看得清自己的身份, 那样着急去寻葛三林回去,无非是想她们早点成亲,好让她伺候公爹,可她又不想成亲了,思忖了良久,大玲子准备连夜去姑姑家躲一阵去。 到了十二月七日这一天,梁祺拉了一牛车的柜子,有立柜,也有炕柜,晓月量了尺寸,告 诉李磊和梁祺炕柜是哪的, 立柜又是哪的,孩子屋里屋年的跑,李浅浅也出了屋子,摸着放到西屋的炕柜,稀罕的不行。 李磊和梁祺送完前屋的炕柜,晓月就指了指李浅浅摸的那个炕柜,两人马上就会意我,直接就抬起来,奔西屋去了。 李浅浅在外面跟着跑,一边跑一边喊:“慢点,慢点,别磕着。”一路跑一路念。 孩子们也跟着跑,笑着闯到了西屋,平时西屋是不允许孩子去的。 晓月看着李浅浅洗了干净的布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柜子,像是对待情人一样。 柜子进屋的日子并没高兴太久,由于李氏走的时候把葛柳枝给水月的衣服也拿走了, 晓月做完春月的衣服后,又给月水缝制了一身衣裤。 卢小妹干起活来,根本就放不下,晓月看了她两天,发现人越发精神了,就默认了卢妹干活的这事,卢小妹的针角比李浅浅的还要好。 头一件衣服,晓月没让卢小妹可劲干,所以一身衣服缝了四天,交第一套衣服的时候,李浅浅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没问题,就向看了晓月。 晓月这时对卢小妹道:“小妹,你是想要按月的工钱呢?还是一件一件的结算。” 卢小妹忙摇头道:“我不要钱。” 晓月握住卢小妹的手道:“一件、两件你给我做行,但我这是包了活的,所以咱们姐俩明算账,你抓药的钱,我会在工钱里扣下去的。” 卢小妹的眼里闪了一下,精瘦的脸抬着头,亮亮的看着晓月道:“那我就按月吧。” 第88章 休书 晓月见卢小妹有些紧张的样子道:“你的工钱一个月就给你八百文吧,跟李浅浅工钱一样,但李浅浅得把布料裁成衣服的样子,还得检查上交的衣服合不合格,所以给李浅浅加了二百文。” 随后晓月转过去对卢小妹意有所指的说:“你得到第四个月才能有工钱,药费是三两银子,第四个月也只能给你二十文。” 说完晓月就盯着卢小妹看看她的表情:才发现卢小妹被接过来的这几天,就连外貌也有了变化,只见卢小妹微低着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窝虽然还是凹陷,但眼神却有一线一线的光在样动, 大大的双眼皮也顺眼了许多,微微上翘的唇角淡淡的道:“那是应该的,我完全没意见。” …… 十二月十五的时候,李氏也回来了,早上天还没亮就到了晓月家里,找到了在厨房的晓月,晓月把李氏领到了东屋,又叫醒李浅浅。 把李氏交给自己的衣服递给了李浅浅,李浅浅就是窗外的点点泛白的光,细细的检查了衣服,点了点头,晓月又给李氏一百文。 李氏接过钱对晓月道:“真对不起,我开始以为只是去娘家住两天,就把给我的布料拿走了,但到了娘家,葛大林却把老葛家的事对我爹说了,他这一说,我娘就不让我回来了, 我娘就我一个闺女,老人想让我们住过去。你大哥也是跟老太太生气,就住到我娘家不想回来。” 晓月笑着安慰李氏道:“葛家的事我听说了,你走了之后,你婆婆又找到了我的家里,要卢小妹回去伺候老人,见卢小妹还躺在炕上, 回家当天晚上,就给卢小妹递了休书,后来他们家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李氏脸色微微有些懊恼的道:“我们也不知道爹的病得那么严重,只不过那天晚上听葛大明说的前因后果,你大哥才知道他不是娘亲生的,所以自小到长大, 家里外面的农活属他干的最多,但是葛老太太却一直看他不顺眼,你大哥一气之下,跟我回了娘家, 哎,要是爹有病时,娘来叫我们坟,我们过去看看就好了,这下子不孝的罪名可定下了。” 晓月听着觉得李氏的状态不对劲,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孝不孝顺爹,那是家里的事,怎么还扯到定罪名身上了?” 李氏面露苦涩的道:“爹死了,听你说卢小妹有休书,”李氏叹了口气道:“她可算是解脱了,但我们一家,哎!” 欲言又止,晓月知道李氏是怕两个女儿受不孝的罪名影响,葛柳枝都十二了,过两年也到订亲的年纪了。 晓月拍了拍李氏的手到,“村里的人知道怎么回事后,是不会怨你们的,再说了葛老爹都没了,你和大林哥是住在牛口村还是住到李家村?” 李氏道:“对老葛家,你大哥都伤透了心,这次回来,送老人一程,家里的东西能拉的都拉走,打算住在李家村了,家里的地就给葛老太太了。” 送走李氏后,晓月的心里是五味杂陈,自己到牛口村还没到半年,他怎么就死了呢,葛老爹那样的人,平时就抽抽烟,前世自己活了十五年,葛老爹也没死, 难道报应这事,一直存在吗?晓月想起葛老爹鞭子抽得自己的身上,全身没有一处不疼的,唉!他怎么就死了呢?自己的报复还没痛快的让他体会呢。 回到了东屋,晓月又找到了卢小妹:“葛老爹没了,咱们得领着小豆丁回去看看吧。” 刚换好衣服,院子里就进来两个人,由许帆远领着,葛三林头上戴着孝布,进了厨房,一进门就对着屋里的人跪下磕了一个头, 等磕完头,许帆远扶着葛三林站起来,葛三林沉得的声音对晓月道:“我爹没了,给你家里人的送个信。” 葛三林起来时,正看到卢小妹领着小豆丁从东屋里走了来,小豆丁见到葛三林,浑身缟素,脸上露着青青的胡茬,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身上好像还有淡淡的酒味, 小豆丁松开卢小妹的手,跑到了父亲的身边,小手拉着葛三林的手,孩子就心疼的哭了起来。 葛三林伸手抱起了小豆丁,瞅着面对着他的卢小妹,虽然还显得清瘦,但人很利索,眼睛都没瞟下葛三林。 葛三林讪讪的对卢小妹道:“走吧。” 村里边死人,死人家里的男子,由一个在村里有体面的人领着,挨家挨户的磕头,这叫报丧, 报丧后,全村人就都知道了,年轻的小伙子就先去死人的家里,看看有没要干的活, 就帮着干活,小媳妇是后去的,主要是到厨房帮忙。 晓月扯着卢小妹走到了后边,许帆远和葛三林走在前面。 李磊早就去了,他们这些大小伙子得跟着张罗。 晓月半路上遇到了梁祺,他正在一家一家的借凳子和桌子。 梁祺看到晓月过来,手里各提了一摞子的凳子,就冲晓月笑,跟着晓月朝葛老爹家走了。 来到葛老爹家,院里放着一个白色的棺材,棺材头那放了个火盆,葛老太太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哭音,一听就是干嚎,葛二平子愣愣的在跪在棺材前正在添纸钱。 棺材那也没盖什么棚子,在上房的门口的许老爹高声的喊道:“大林,二林,三林,你们找几个大小伙子,带着阴阳先生,去你爹的墓地先挖坑, 明天早上寅中就要出殡,先所需要的坑刨开,明天早上到地里在动几锹就行。” 二嫂小孙氏领着儿子,在厨房准备饭菜, 李氏在招待村里的上了岁数的老人。 晓月到棺材前烧了两张纸,又到西厢房那随了一百文钱的礼。 随后找到了卢小妹,轻声的问她:“要不要在这里招待客人?” 卢小妹摇了摇头,走出葛老爹院子时,这时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那老三的媳妇,连纸都没烧,就走了?” 晓月瞪了那几人一眼,大声道:“葛三林已经给过休书了。” 那几个人一听休书,一张一张的脸,各有千秋,“休书?” “休书?” “休书!” “休书。” 人人的表情都不一样,心里想的也不一样,但都只是敢担休书那两个字。 有人佩服卢小妹有勇气, 有人心里惊恐,被人休了,那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有人别有心思。 第89章 杨大年 由李浅浅和卢小妹再加上杨嫂子一起缝制,李浅浅两天能做一套,杨嫂子和卢小妹三天到四天能做一套,就这个速度到了十二月二十日这一天,订的单子都做完了, 李浅浅做了十五套衣服,杨嫂子做了七套衣服,卢小妹做了八套衣服。 十二月二十一日这天,晓月跟梁祺把所有的东西都统计好,装在大筐里,又统计用了多少布料,看着剩下的衣料,叫来李浅浅到仓库这里, 问李浅浅道:“还记得梁祺给你的做马裤的单子吗?” 李浅浅忙跑回了西屋,翻出来了张纸,交给了晓月,晓月又把单子递给了梁祺,你们的裤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梁祺抬眼看了晓月一眼,笑着道:“我还以为你没注意到呢,屁股和大腿里子的地方都镶了一层动物的皮毛,抗磨。” 晓月似是而非的笑了,给春月和水月只是按照平常的布做的,但是要卖的话,必须有卖点,抬起头来看梁祺:“这样吧,你负责买揉好的皮子,牛皮和羊皮都行。” 又转头看着李浅浅道:“你裁裤子时,把屁股和大腿的里部都裁成双层的,然后把买回来的皮子贴进去。” 又转头对梁祺道:“还得买个能把衣服和皮子贴合的胶水,皮子不能针眼太多,顶多在里边缝上圈。” 把马裤的活安排给李浅浅后,又把做鞋的活交给了卢小妹, 十二月二十五日晚,李浅浅把三条裤子已经做好了,是按照李浅浅、卢小妹、晓月各一条来裁剪的。 三个人各自试了裤子,一蹲一起之间也没什么不适的,三个人又各自坐了一下,体验一把,也没什么不适的。 晓月把三条裤子包在了一张打包纸上。还有三双鞋一起装到车上。 十二月二十六一早上就很冷,也是阴天,卢小妹用梁祺买回来的碎布,早做了一套厚的被褥,按牛车的尺寸做的。 装完牛车后,卢小妹拿出厚厚的褥子铺到了牛车上,然后叫李浅浅和晓月坐到牛车上去,又把厚厚的被子盖到了两人身上,还把被子的四边掖好。 最后卢小妹又把他在葛三林家盖的被子,叠成一个垫子,放在了梁祺的坐位上,梁祺穿着梁伯的狗皮袄,赶着牛车一行仨人就到了县里, 来到望回头成衣铺子,晓月从窗子看进去,发现小伙计正在那打扫柜台呢,李浅浅先跳下了牛车,扶着脚麻的晓月也跳下了牛车, 然后李浅浅把望回头的成衣铺的门打开,晓月与梁祺一人一边抬着一个大筐走进了店里。 小伙计忙迎上前来,看了看晓月和梁祺后手里的东西后,忙让两人把东西抬到会客室。 给三人倒了三杯热水后到:“宁掌柜的一会就来,稍稍的等一会。”说完小伙计就出去忙着干活了。 晓月也和李浅浅来到了展厅,看看模型上的衣服和袍子,还有裙子,梁祺却没在屋里边待着,而是到牛车上,看车去了。 李浅浅一件一件看做工,看款式,边看边与晓月计论着,以前送来的衣服,只有晓月做的一套青色的棉袍还在,其余的都卖了。 两人正看着,宁掌柜的就推门进屋来了,晓月听到开门声,一看是宁掌柜的,忙就迎了上,主动打招呼 :“宁掌柜回来了。” 宁掌柜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不悦的看着向他迎来的晓月和李浅浅。 后边那个小伙计忙迎了上来,走到宁掌柜的前面,跟掌柜的耳语了几句,那宁掌柜的冷冷表情稍有好转,小伙计忙把晓月和李浅浅让到了会客室。 晓月在装衣服的筐里,按尺码一叠一叠放的,小伙计很快就看出了端倪,在一叠里挑了一套,递到宁掌柜的前面, 宁掌柜一套一套的衣服,细细的检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完了,就翻看里边,直到都看完了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问晓月道:“你们有几个人缝衣服。” “三个人。” 宁掌柜摸摸鼻子,皱了皱眉,抬头对晓月道:“六十件,不同款式,不同码的,到一月底交货,你们能接吗?” 晓月连想都没想道:“能接。” 随后晓月又指着筐里的一包马裤道:“掌柜的,你上眼看看,这样的货有销路没有?” 小伙计又把那马裢的包打开,掌柜的食指和拇指拎起一看看。 也很迷茫的样子,思考了一会又道:“先放我们店里看看销路吧,这个可以放在店里寄卖,出个价格吧。” 晓月考虑也没考虑,“二百文吧” 宁掌柜的眉毛又动了一下,道:“你确定?” 晓月看着宁掌柜,是她把价格报高了,但是这种东西在县里没哦,新的货物,就是卖新品也值这个钱,要不然自己费劲巴力的不白做了, 再说这条马裤,又得买皮料,又得用胶水,还得用布料所有的都下来,再用手工缝制,再说能买这样的,不是家里特有钱,就是官宦人家,所以晓月订的价格丝毫没觉得贵。 宁掌柜对着小伙计道:“把两三条马裤挂到橱窗的面上,价格五百文一条。” 晓月瞪大了眼,看向宁掌柜,宁掌柜笑了。 “把你们的地址留下来,如果有什么事方便联系。” 晓月又把鞋子拿了出来。 掌柜的连看都没看,叫来小伙计,“把鞋按平常的价格收下来。” 李浅浅去外面叫了梁祺进来,来看合同。 小伙计领着晓月来到了柜台边,那三双布鞋子,给了七十五文,那三十件衣服,给了四十五两银子。 梁祺看了新的合同,款式一(给图片和裁剪尺寸) 六个码,一个码五件,共三十件;款式二(给图片和裁剪尺寸) 六个码,一个码五件,共三十件。把样品的布料也都拿回来了,一共六十件。 在县城里晓月没有到星斐布艺买布料,想回到镇里去那边的布料已经降下来了价格了。所以三人出了成衣铺子。 晓月和李浅浅出来时,直接就钻到了牛车的被子下边,来时筐里面有东西,所以能挡风,但回去时就没有东西了,风也渐渐大了起来,两人就把被子捂着头, 梁祺独自一人赶车,偶尔会传来牛车上被子下的两个女孩子的笑声,回去的路是顶风,西北风吹的大地里的雪沫子漫天的飞。 梁祺心里念叨着,千万别下雪呀,等回到家爱咋下咋下。 牛车行到了半路上时,牛就不动了,梁祺看了前不招村后不招店的,跳下了车,这时晓月也露出脸来, 大风象刀子似的刮到脸上,晓月捂了捂脸,也下了牛车, 发现前边大路上趴着一身血淋淋的男子,在牛车前面摆着手。 人在地中间,所以要想车过去,必须把人挪开,梁祺和晓月俩从慢 慢的靠近,梁祺回头跟晓月摆了摆手,示意不要跟过来了。 梁祺到了那躺着的男人身边,正当梁祺想把那人拉到一旁去的时候。 突然见到那人的脸了,杨大年。 第90章 杨大年受伤 梁祺夏天在晓月修房子时,见过杨大年,那时他是意气风发,浑身散发着成年男子的力量感,此时的杨大年浑身绑着绳子,厚厚的棉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都抽破了,棉絮混着血在呼呼的北风下,飘飞的出去,手肿得跟馒头一样大,五指扎扎着,每根都肿了起来, 指甲都被拔光了,杨大年紧闭双眼,唇角流出了一线血迹,梁祺上前摸了一下鼻息,感觉还好。 梁祺边对晓月吼着:“快点。”边拼命的挥了挥手。 晓月对上梁祺的手势,才慌慌的跑了过去,由于是顶风,几步路跑得呼哧带喘的,晓月站到杨大年的脚边,梁祺站在头的方向, 两个人一起一个抬着上半身,一个抬着腿顺着呼呼呼的北风,很轻松的就把杨大年抬到牛车上, 车上的李浅浅见两个人抬了个血呼噜的人过来,连忙打开车上的被子,托着腰部把杨大年放到牛车上去。 正在犹豫要不要给杨大年盖上被子,梁祺自己的垫子是卢小妹给他准备一个被子给杨大年盖上了,让李浅浅和晓月原还是盖着厚被。 牛车急速奔着镇上去了,扔给守门人两个铜板,就到了镇上的童合医馆门前。 晓月忙推开医馆的大门,又招呼小伙计把杨大年抬了进去。 到了医馆的单间,童掌柜的才匆匆的赶来:“晓月怎么了?” 边进门边问道身边找他的小伙计:“是别人,不是晓月。” 晓月见到童掌柜的,还是一席土黄色长袍,只不过是棉袍,在外边洗了洗手,来到了躺在床上的杨大年。 用手揭起他的前襟,血淋淋的用板子打的口子,转头对晓月道:“怎么回事?” 晓月把情况跟童掌柜说了,童掌柜的让小伙计进来帮忙,让晓月在外面看着点铺子,梁祺拉着李浅浅回家去接杨嫂子了。 晓月没到柜台里,只不过在那排凳子下坐了坐,心里是五味杂陈,云星斐的事情已经够匪夷所思的了,现在杨大年就只打了个零工,怎么就成这样了。 中间小伙计又跑出来两趟取药膏和消毒药水。 晓月也坐立难安,直到天色将晚,梁祺把杨嫂子接了来。 梁祺带着杨嫂子进了后院杨大年住的房间。进门时看到杨大年的衣服都脱了,身上除了青就是紫,还有好多的伤口。 童掌柜的正在给杨大年处理伤口,把两人撵了出来,杨嫂子坐到了晓月身边,紧紧咬着下唇,满脸的怒气。 收拾着在家给杨大年准备的衣服,医馆里有个炉子,晓月不时向里边填点碳,杨嫂子却只在炉边烤着衣服。 梁祺也坐在了晓月的边上,三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见杨嫂子小脸绷的紧紧的,眼光崩出寒光,对,就是寒光。 晓月没看钱,突然间不认识杨嫂子,那个温柔大方,见每个人都和和气气的,一心只在杨大年身上的持家的女人不一样了。 梁祺走到外面把医馆的夹板给上上,把医馆的两道木门给关上了,晓月来到了厨房,找到了米和菜。 做了五人份的菜饭,梁祺给晓月添火,杨嫂子就站在门口看着俩从做饭,又像是透过做饭看别的什么, 做好了饭,三人就在厨房呆着,点了盏油灯,因为厨房正对杨大年的屋子。 终于屋子的门打开了,小伙计喊道:“打一桶热水和一桶凉水进来。” 梁祺正在舀热水,就见杨嫂子一只手拎起了凉水桶,丝毫没费劲,晓月看得瞠目结舌,梁祺倒是没看着, 又舀了一桶热水,小伙计到了前边拿出了四条布巾,又拿出一个盆过来,交给了杨嫂子和梁祺。 晓月厨房招呼小伙计,小伙计看到后,就来到了厨房,晓月忙关心的问:“杨大年怎么样啊?” 小伙计看了眼晓月问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晓月轻声道:“是同村的人,给我家修过房子,人不错。” “腿断了,还不知道腰有没有病,东家给他把脉,脏器也有伤。还不确定能不能活下来呢?” 晓月惊得大叫了一声,又对自己的失态对小伙计抱歉的苦笑了一下:“我没想到能这么严重,究竟是谁做的?” 小伙计也道:“是啊,是信做的,怎么那么狠呢,东家说都赶上刑狱逼供了。” 没用多久,童掌柜的和梁祺也出来了,梁祺还拎了两桶脏水出来,小伙子见状忙过去帮忙。 童掌柜见到晓月温柔的对她说:“得在我这呆三天,在给他煎点药吃,你们先走吧,再过一会就关城门了。” 又对梁祺道:“好好赶车,天黑路不好走。” 晓月关心的问了一句:“那杨嫂子呢?” “她给这陪她的相公。” …… 第二天正好是十二月二十六,早上李磊在院子里把二只公鹅和二只公鸭,一只公鸡和三只山鸡,分别装到了布袋里去,准备赶集去卖。 晓月也想去看看杨大年怎样了,昨天进镇里时,连布都没买上,顺便也买布,卢小妹和李浅浅要买糯米包沾豆包,所以家里只有春月是个大人了,照顾着水月和小豆丁。 车上坐的都是晓月家的人,几个人说说笑笑就去了镇上,晓月先去童合医馆,赶集里边的人非常多,跟梁祺挤到了后院。 杨嫂子还是昨天晚上看到了样子,头发一丝不乱,杨大年夜里醒了一次,没想到杨大看的舌头也让人给割了。 杨嫂子脸更冷了,杨大年这时看到了晓月和梁祺两人进来了,用手拽了拽杨嫂子的手,跟杨嫂子扯嘴一笑。 晓月见到这一幕不禁鼻子一酸,扭头出了屋子,与梁祺叹道:“大年哥是有多喜欢杨嫂子啊。” 探完了杨大年,晓月跟小伙计打了声招呼,就进了星斐布艺,按四百二十一匹,照着样品挑了八匹布,然后就去了李磊卖鸡的集市上。 发现李磊笑意颜颜往她们这边走呢,见到了晓月和梁祺刚要打招呼,就见斜刺里窜出一人,精瘦精瘦的,抢了李磊手里装银子的袋子就跑。 李磊愣住了,随后就反应了过来:“爹,你给我站住。” 晓月与梁祺两人互相望了一眼,晓月道:“是李磊的爹?” 梁祺道:“走,追过去看看。” 两人背着布匹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胡同,兜兜转转又来到了牛马市,却不见李磊的身影。 第91章 买驴车 正好在牛马市的入口,晓月向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李磊的身影,倒是牛马市的里边,有个卖驴车的孤独的男子站在集市那里,都快过年了,这镇上的牛马市都很萧条,等来年开春时, 才是热闹的时候,晓月扯了一把梁祺的衣袖,又把头朝那个卖驴车那指了指。 梁祺就和晓月走了进去,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除了正经卖驴车的男子,还真没见有正经卖东西的人。 梁祺走到了驴子跟前,站在驴子对面,一手牵住了缰绳,一手想把驴嘴打开,那头驴子却不配合,左扭右扭的就是不配合, 最后那站在车边卖驴车的男子,走了过来,两只手把驴嘴的上下打开,梁祺看了看那头驴子的牙,冲男子点了点头,男子松开手爱抚的摸了摸驴子的头。 梁祺也摸了摸驴子身上的皮毛道:“伙计,你这车是整套都卖吗?” 那个卖车的伙计看到两人是真心的卖车,遂道:“车子加上这头二岁的小毛驴五两银子。” 晓月绕着那驴车上面的小棚子看,美滋滋的想,要是坐这车,那就没有呼啸的北风了,夏天还能避雨,掀开车尾挡在外面的棉布帘子, 由于车身狭长,里面还有坐七个人的空间,前面的是一个人的座位,两侧也有也有六个人的座位,中间还有个固定的桌子。 两边的车棚有个小小的窗子。 讲完话那个卖车的伙计来到了车棚的位置,掀起了布帘子,用挂钩挂住,然后用手夹着内外夹层道:“你们看车棚子是双层的,外层的车棚底边与车底部都有挂钩。” 说着那人又弯腰带两人看车棚的底部,指着几个挂钩道:“就是这些挂钩保证了车行驶过程中稳固。” 又指了指那前后两道宽的带子道:“这是两道通长的绑带,要是不用棚子了,或者清洗棚子,只要把边上的钩子解开,再把底下的两道绑带解开,最后是四个人抬下来就行,就跟平板车没区别了。” 转了一圈又到了后边再次掀开车帘子挂上,让晓月和梁祺他俩看车棚里边的构造。 向梁祺介绍道:男子朝车厢的左手边方向,用手挪开靠边的长凳,在边上敲了三下,一个板子就自动升起,里边露出大约四十厘米宽,高六十厘米,长八十厘米的盒子样的空间。 晓月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冲口而出:“怎么挪的?” 男子指了指车厢下面有一道弧形凹槽,晓月点了点头。 那男子又指着那格子道:“这里边是装碳的。把中间的桌子顶部打开,里边有碳盆,在冬天出门就能烧炭。” 男子又把板子扯了下来恢复了老样子,又指着左侧前边和右侧两边的道,“一样的格子共有四处,前边是放吃食,对面是放衣服的。” 梁祺惊讶的看了看车子,向晓月点了点头。 男子看了看驴车,不舍的摸了摸那头小毛驴,叹了口气道:“要不是爹娘同时得病,哥哥还得赶考,我说什么都不会卖的。” 梁祺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道:“放心吧,伙计,我们会善待这辆驴车的。” 晓月把钱点给了那个卖车的伙计,男子三步一回头的走开了。 梁祺坐在了赶车的位置上,车上还有个垫子,梁祺嘴角翘着,打了个口哨。 把车赶出了牛马市,晓月坐到了在前边的座位上,把背篓放在了车上,车子走了一会,晓月又坐到了侧边的位置。 坐了一会,又挪到了右手边,一边看一边摸着车棚。 没一会,驴车就赶到了梁伯停车的位置,晓月跳下车,见梁伯车上已经有很多人了,梁祺对梁伯道:“爹,你早点走吧,不用等我们了。” 梁伯也绕着驴车转了两圈,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不错。”上了车,拉着一车人走了。 梁祺把驴车拴在了大树上,告诉晓月在这等,他要进去找李磊。 卢小妹买了五斤的大黄米面,一斤的精细的玉米面,又加了十斤的白面,一斤糖块,一包糖精,出了粮店。 卢小妹背着背篓,一个人正在往前走,碰到了在街上闲逛的葛三林,其实葛三林那天找不到大玲子就知道她来了镇里。 大玲子与葛三林提起过她有个姑,那时葛三林没留意,寻思大玲子都非自己不嫁了,想着要去姑姑家看看。 所以每到集的这一天,葛三林都会在合家镇上闲逛,这不就碰见了卢小妹还,一个坏心思登时就冒了起来,然后就快速的奔卢小妹迎来。 卢小妹也见到了葛三林,是想装做看不见,低头就过去了。 可是葛三林却抓住了卢粘妹的衣服,笑道:“怎么一个人买东西呀?那个晓月呢?” 卢小妹皱起了眉,挣扎着要走,可葛三林偏不放,最后竟伸手搂起了卢小妹,在她耳边到:“跟我回家吧,以后咱们仨人好好过日子,” 然后不顾街上来的眼光,大声的道:“我会对你一心一意的。” 说着当可大街的人,就给卢小妹跪了下在来,卢小妹急得脸色通红,既生气又尴尬,想走,又挣不开葛三林的手, 卢小妹憋了好大一口气才道:“你起开,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那个晓月有什么好?你为了她不要我。” 这时看热闹的人说起风凉话来: “这又是个守不住的。” “那男人也挺好的。跟男人回去吧,” 又有人道:“一瞅这女的就是个水性杨花的东西,我最看不上这种女人了。” 周围人的话给晓月气得眼泪在眼里转圈,要走又扯不开葛三林,气得卢小妹捂着脸直哭。 哈哈…… 围观的人直发笑。 这时人群外有人扒开人群来到了卢小妹身边,一脚把葛三从踹开,还就地踢了他两脚:“跟你回去等着死啊,人渣!” 卢小妹抬头一看,原来是李磊,李磊一路上牵着卢小妹的手就扒拉开人群就冲了出去。 跟找李磊的梁祺碰了对面,梁祺看着李磊牵着卢小妹的手,用眼神示意: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梁祺这么一看,两人忙松开,顿时都满脸通红,李磊懊恼的道:“对不起,嫂子,我不是有意的。” 梁祺心中跃跃欲试的求知欲都快爆棚了,但两人却谁也不吱声了,默默的朝城门走去。 走到了地方,晓月向卢小妹道:“咱们以后出门有车了。” 卢小妹与李磊磊两个人绕着驴车转了一圈,晓月笑道:“走吧,咱们回家。” 李磊这时又道:“我赶车吧!” 第92章 豆馅 李磊拿着赶驴的鞭子,坐在驾驶坐前,拉了一下自己的狗皮帽子,把鞭子拿在手中,高高的举起,想甩个漂亮的鞭花,鞭子的尾巴却甩在了李磊的帽子上, 车上坐的众人,“哈哈”的笑了起来,梁祺坐在车棚里坐不住了,掀开棉布帘,就跳了出去,坐在了车辕的另一边,李磊手里扯着缰绳, “驾,驾”喊了好几声,驴子才算出发,路上李磊紧抿着唇,眼睛紧盯着前方,带着棉手套的手心在大冬天的都冻出汗了。 李磊好几次都在梁祺的配合下,度过了危机,终于全须全尾的都到家时,李磊的头上却都是汗,晓月本来打算把驴放在梁祺家养到来年开春,盖个驴棚子,自己在接回来。 到了院子里,李磊直接把小毛驴牵到了前屋的厨房,就把小毛驴系到了进门的柱子上,然后拿了一口好的木桶来给小毛驴做食槽, 晓月跟到了前屋的厨房里,李磊正在给毛驴梳毛呢,晓月翻了个白眼,又装出很贴心的样子道:“你把它放到这屋,你们就住在里边,不会有味吗?” 李磊瞟了一眼晓月,不冷不热的道:“没事,我天天收拾,在给厨房也隔一道墙,门在那里。” 晓月看着李磊跟她比划的一道墙,确实两个门离得很远,无奈之下,晓月只能说:“行,那小毛驴就交给你了。” 后又回来牛车的棚子里,与梁祺把里面的布匹挪到了库房。 卢小妹也把装着大黄米磨的面和精细的玉米面的背篓背到了厨房,从背篓里抓出了把糖块,给了小豆丁二块,水月二块,春月也二块,又递给了炕上面的李浅浅二块。 晓月进屋正巧看给李浅浅糖的这一幕,晓月就无来由的大笑起来,笑得卢小妹满脸通红,笑得李浅浅莫名其妙。 炕边上拉着晓月就把晓月掳到了炕上,隔着衣服双手在晓月的咯吱窝里挠痒痒,晓月滚到了东边,又从东边滚到了西边,李浅浅还是不依不饶的, 笑出了眼泪,晓月终于耐不住李浅浅的招数了,见卢小妹已经出去了,悄悄的耳语把李磊拉着卢小妹的事情与李浅浅说了。 李浅浅听了,忍不住看了看厨房里的卢小妹,二话没说就跑出屋,去找李磊了。 晓月看着跑出去的李浅浅,唇还没落下,就来帮卢小妹的干活了。 卢小妹趁现在还没有什么活,把五斤大黄米面加上一斤的精细的玉米面搅和均称,然后分别装在两个盆子里。一盆端到灶台上, 用瓢舀着烧开的水浇到面上,筷子迅速的搅动着,浇到了一定程度,晾得凉一下,就用手开始揉面,面揉得很稀,揉完面,在上面盖个盖帘子,就放到了东屋的炕上。 然后下一盆跟上一盆一样。 晓月这边是来烀豆子的,首先把半袋子的夏天采的干豆角的剥的豆子洗干净,把洗好的豆子倒进锅里,在舀水,直到水没过豆子,再加一包糖精,直接就开始烧水, 卢小妹把两盆面揉好了,都放到了东边的炕头上,然后在盖了一床大被,准备发一夜的面,才能包豆包。 晓月把豆子也熬好了,掀开锅盖,水都快烧干了,再用勺子把烀好的豆子怼碎,怼成糊状,然后把怼碎的豆子淘到大盆里,拿到东屋的地上晾凉。 晓月和卢小妹在为明天的包豆包做准备,梁祺却在库房收拾着东西,给下个月做的衣服空来地方来,而李浅浅则是问了哥哥后,到了库房里挑了一匹布,就开始裁衣了。 吃完晚饭后,晓月带着春水,水月,小豆丁,梁祺和李磊几个人团豆馅,团成杏子大小,圆圆的豆馅。 晓月看着手里团得圆圆的豆馅,放在手里还是热乎的馅,突然一张嘴,一个豆馅就进到了嘴里。 小豆丁瞪大眼睛看着晓月鼓起的腮帮子,调皮的指着晓月的腮帮子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小豆丁一指,其它的人也看了过来,晓月在孩子面前,老脸羞得通红,晓月紧急之下趁小豆丁张嘴之际,塞到了小豆丁嘴里一个,甜甜的,小豆丁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小豆丁也学着晓月的方法,把团好的豆馅放到了水月嘴里一个,水月木然了一会,悄不然的弯下了双眼。 小豆丁又给春月,李磊,梁祺一人尝了一个,才又消停下来团豆馅。 团完豆馅,小豆丁与水月两个人一起手握着豆馅到西屋去给卢小妹和李浅浅送去了。 李磊见春月去了织布了,也撂下一句:“我去看看小毛驴。”就仓皇的逃跑了。 留下晓月与梁祺来收拾残局,晓月端了一个装满馅的盆把他拿到库房里的单人床上放好,梁祺也端着一盆装馅的大盆,晓月一转身就看到了跟过来的梁祺。 晓月让了一下,梁祺轻松进了屋,晓月又端来了一盆,梁祺紧跟着把最后一盆也端了过来,放好盆后,晓月想站在门边等着梁祺出来之后,自己把门锁上。 晓月面对着门站着,眼见着日头从红到金到不见,绚烂的色彩一刹那就不见了,晓月心有所动,又像是被什么堵了心似的,不知道杨絮在哪?在谁家? 也不知道杨大年怎么样了? 一肚子的烦闷,不经意间,梁祺已经把手放在了晓月的腰间,晓悦地没回头。 梁祺站在晓月身后,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晓月只是回了一句:“快放手。” 梁祺撒娇似的把脑袋轻压在晓月的肩膀,情绪不是很好的道:“我不。” 晓月从未听过梁祺会这样说话,好奇的转过头来,关心的问:“你又怎么了?” “我要娶你了。” “好啊,我嫁。” 梁褀听了晓月的话,顿时精神了,“真的?”像是有点怀疑,还有点期待。 “是真的,是应该订日子的,我没有亲人,当初是葛三林把我救回来的,我也不知道父母是谁?你跟梁伯说让他老人家订日子吧。” 梁祺抱起了晓月,转了个圈,才发现黑暗中两人的感觉太过暧昧。 尴尬的松开手,推了一把门,没推开,晓月突然在他后面笑了。 第93章 去梁伯家 晓月迅速就憋住了笑容,硬扳着脸走到了梁祺前面,上前一步手抓住把手往里一拉,门就打开了,梁祺见状,不知该怨自己蠢,还是得了失心疯,晕头晕脑的一步踩到了冰了,就劈叉的滑了出去, 晓月在想伸出了手把他拽住,没承想不但没拽到对方,对方的力量太大把晓月也扯了出去,晓月直直的就奔着梁祺的身体栽了下去。 梁祺想接晓月,力道却散了,最后晓月生生砸到了梁祺的身上。 两人院子里的这番动作,恰巧被刚看完小毛驴的李磊看到了,李磊吹了个风流的口哨。 与梁祺看到李磊时一样的表情,而且还有报仇了的感觉。 晓月憋了一股气,急着想起来,手上撑着梁祺的胸膛,往起一用力,手底下不平,手没把住,晓月又摔了下去,跟梁祺摔得脸贴脸。 梁祺忙向旁边躲了过去,正看见李磊正在伸着脖子在看好戏。 梁祺也是功夫在身,一而再的失利,已经让梁祺很不满 了,也不多说什么,一只手抱住晓月,一只手撑地,一借力就起来了,轻轻的放下还在愣怔的晓月,快速的就奔着李磊过去了。 其实李磊的功夫虽然没经过正规的训练,但那都是长久以来被他爹打出来的,两个人你追我逃的,跑了大半天,只能不了了之。 梁祺不更大李磊那个小子了,又跑到了晓月身前,凑到晓月也耳边,热气呼在晓月的耳里,心里,晓月痒痒的,听不清梁祺说了什么。 梁祺又对着晓月的耳朵喊道:“你说的是认真的吗?” 晓月疑问的问:“啥是认真的、”晓月的思绪就不有线上。 “嫁给我的事。” 晓月笑着点了点头。 跑回屋里去了,梁祺也高高兴兴的回自己家里去了。 晓月回到了屋里。 卢小妹与李浅浅正在裁衣服,李浅浅裁出来个样子,卢小妹用李浅浅的样子,在裁其它的。 一个样子一个码用针缝缝两针,然后放在一边。 孩子们都在门斗里玩,春月还在织布,晓月自己回到了东屋,脸上的热度还没消,悄摸地躺在炕上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天亮,卢小妹早早的就叫起众人了,掀开盖在盆上的被子,又掀开盆上的盖帘,发现面已经都发了,卢小妹手里拿着个小盆。 在大盆子里挖了一小盆的面,拿到了小桌子上。此时晓月和李浅浅已经把炕上都收拾干净了。 李浅浅刚要上手,晓月忙把李浅浅拦住了,笑眯眯的对她道:“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包完一锅后,我们就叫卢小妹去陪你。” 李浅浅无奈的只能去裁衣服。 晓月又把库房里的豆馅端了出来,和卢小妹加上李磊还有春月都在炕上包豆包,晓月先从小盆里揪一块面出来,在手里按成包包子的面饼, 在拿一个豆馅按在面饼上,然后一点点的用外皮包着馅往里揉,直到把馅全都包里,然后在把豆包放在桌子上,前后的相互搓,搓成一个能立在桌子上的条形顶部有弧度的豆包, 把成型的豆包放在用大白菜叶垫着的盖帘里,从圆心开始往外放,一直到一个盖帘都放满了,李磊就端着包好的豆包把盖帘放到锅里,开始烧火。 屋里的人,换个盖帘在在往下包,一直到这个盖帘也包满 。 第一锅出锅时,梁祺过来了,正好赶上吃豆包,李磊拿了个自己做的铲子,铲子蘸水,两个豆包为一个,把蘸水的铲子在两个豆包周围都下一铲,这时两个豆包就从其它的豆包分离出来。 在月铲子铲底时,就能两个豆包就能出来。 梁祺把孩子们和在包豆包的大人们吃的豆包都盛到碗里面,再把锅里装着豆包的帘子端到了室外,在室外梁祺拿来长帘子上, 然后用自己做的木头铲子蘸水切两个豆包出来,然后在取两个豆包,取完这个盖帘的豆包时,豆包已经布满了半个长帘子。 梁祺把盖帘子上的白菜摘下来留给大白鹅,然后把帘子洗干净,在送到屋里去,此时李磊已经把第二锅包好的豆包的帘子放到了锅里蒸了。 卢小妹吃了过完了豆包,就去西屋缝衣服去了,梁祺也开始上后包豆包了,春月烧火,李磊也加入了包豆包的行列。 从早到晚,一共出了八锅,晓月才用剩下了小半盆的面,烙了一锅糯米饼。 晓月用零碎的布做了几个袋子,装米能装五斤,晓月就用这种袋子,给梁伯装了一袋子,糥米饼也给了梁伯端了两张。又给童掌柜的装了一袋子,还有杨嫂子,李氏已经到娘家住去了,所以晓月没给李氏装豆包。 一个村子,晓月还想与梁祺订亲,所以两个人就一起去给梁伯送豆包了。 打开大门,笔直的青砖铺的路,两边用青砖垒的墙,在向上走一段,院子里满是青砖铺的路,还有院子与小园子之间也用的青砖垒墙,墙头是平底的,夏天上面还可能晒菜。 晓月再往两边看,西边是仓房,后边是牛圈。 梁伯家的狗见到梁祺领着晓月进来,反而有摇尾巴。 梁伯此时透过高丽窗纸看到了晓月,忙下了地,推门迎了出来。 晓月见梁伯迎了出来,急忙紧走两步,也迎了上去。 只见梁伯嘴里叼着烟袋,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一张长满茧子的大手忙让晓月进屋。 晓月进了房间,不是厨房,村里的房子十家有八家进门就是厨房的,梁伯家的房子进门是客厅,晓月忙把豆包和糯米饼拿出来。 梁祺接了迈进了第二个门,梁伯把晓月让到第一个门里,“这就是狗剩的卧室。” “狗剩”晓月心进而寻思着。 晓月进卧室,看到炕的上面有个窗子,这时梁祺打开窗子,望着晓月笑了。 梁伯瞪了眼梁祺,“快出来。” 又对晓月笑道:“这孩子挺皮的。” 又正儿八经的对晓月道:“你们两个孩子该谈谈婚事了,你又没有家人,我其实早就想找你谈了,但又舍不下这张老脸。” 第94章 给自己提亲 晓月看了看梁伯意味不明的脸色,想着自己没有亲人给自己提亲,早晚都有这一次,而且梁伯也说了,早想跟自己提亲了,就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 所以晓月就很坦然的先开了口,笑着对梁道:“我与梁祺认识已经大半年了,至于结婚吗?估计您老还要考虑考虑, 我这里跟县里有订单做衣服,为了堵住大家伙的嘴,咱们可以先订亲,越早越好,就在年前吧,您老看行吗?” 梁伯听了晓月的话后,好半天没说话,沉默了一阵,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呛人的烟,被烟给呛着了,猛咳了两声道:“行,明天订亲也行,后天订亲也行,不过大侄女呀,当伯伯的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梁伯,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我是晚辈,理当听训。”晓月把姿态已经做得足够低了。 “你们家住着不少人吧?” “是啊,有卢小妹和她的闺女,还有李浅浅和他的哥哥,春月和水月,就这些。” “伯伯也是过来人了,你一个女儿家,家里还住着男男女女,你也知道人言可谓的,我想搁哪家娶媳妇,哪家的大人都会介意的,” 又抽了口烟,抬眼看了一眼晓月,沉静的道:“你知道村里的人有很多的不一样的流言,净说些不好听的话,伯伯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哦?”晓月眼角的眉毛挑了起来,晓月道:“卢小妹是快死在葛三林家里,小豆丁找我过去时,葛三从正在给卢小妹灌药呢?我能见死不救吗? 再说李浅浅那天到我家说,他爹把李磊和她种了一夏天的黄豆都给买了,要去要饭去,你说大冬天的,上哪去要饭去,我寻思着我能吃一口就管她一口呗。 至于春月,大冬天的妹妹病了,偷包子给妹妹吃,我赶到四处漏风的破庙里时,那孩子都快冻死了,我还有把那两孩子救来了。 伯伯您说的男男女女,我要是不救,至少卢小妹不会到今天,我这是在积德,眼皮浅的村里人,我也不根她们争论也不没心思听那些长长短短,只看着以后我们怎么过得怎么样就行。” 梁伯见晓月这样侃侃而谈,心里在想我是不是以前看错这丫头了,可是正事还得谈,知道她完全没听过村里的流言,又接着道:“你一个人在牛口村立足,着实不易,这牛口村从我老一辈人就在这里住了,那时还不到十户人家,现在都四五十户了, 孩子虽然你不在乎,但人言可畏啊,那次许村长娶亲事件后,那个许村长家到今天还没给儿子订下亲事呢。” 晓月听着梁伯这是还要听信村里的流言蜚语,晓月不禁拧紧眉头,瘪着小嘴,冷冷的就是不说话了。 梁伯又偷眼瞟了一眼晓月,一张小脸冷冷清清,猜想晓月这是往心里去了,遂乘胜追击道:“把你们家的孩子和大人都让他们走,是谁家的都让谁家领回去, 实在没在方去的,你就把孩子送人,实在不行,哪来的送哪去,这样对你的名声也好,而且你们的婚后生活也没有累赘。” 晓月的想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但实在扯不出来,于是对梁伯摇了摇头,冷声的道:“不是我在帮助住在我家里的人,而是人家在帮我。 李浅浅会做针线活,卢小妹做针线活也很好,我凭什么与成衣铺的掌柜的签订单,就是家里有李浅浅和卢小妹这样的人。 李磊虽说是个小伙子,一天三顿的饭,打扫鸡舍,喂驴,砍柴所有的杂活都在干,那个春月也在我家里给我织布,我有什么权利嫌弃人家, 人家不嫌弃我就不错了。”说完起身就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想原来自己在梁伯心中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也不顾梁伯在后面大声的叫她。 走到了梁伯家的院子里时,绑在院子里的大黑狗,张着大嘴巴就:“汪汪”的大声着,黑色发光的皮毛,挣扎着那凶狠的狗眼,盯着晓月像是要把晓月吞下肚子似的。 晓月往后一步,这时梁祺朝大黑狗嗬了一声,大黑狗才消停。 晓月收起害怕,看看梁伯家的院子,着眼处没有一处不体贴,院子里的雪都堆到了园子里,青砖地上没有一丝杂草和碎屑。 这样的人家不是洁癖就是特殊的干净,何况梁伯还没有说出诋毁自己的话,也算给自己留面子了,自己还巴巴的自作聪明的给自己提亲。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真佩服自己的脸是跟小马虎头山那么大吗?晓月抬眼望天,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 “晓月!”梁祺制住大黑狗后就在后边焦急的跟了上来,“你怎么走了?” “我急着想看看杨嫂子两口子,你在家陪梁伯吧,我让李磊赶车去童合医馆,”说完晓月就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梁伯也从屋里慢慢的踱了出来,来到梁祺跟前拍拍儿子的肩膀:“你娶这媳妇,路还长着呢!” 梁祺懊恼的梁伯:“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伯道:“我叫这小妮子,做了些事。她就走了,小姑娘气性还挺大。” 看着晓月那不曾回头的背影,这个丫头够倔的,也没在意的就转身往屋里走,边走边对梁祺道:“她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除了你还有谁愿意娶她,瞧好吧,越等越不值钱。” “爹!”梁祺愤怒的叫了声爹。 梁伯知道触到儿子的逆鳞了,忙笑着跑了:“我就想试试她的心性。” 梁祺对梁伯做法很不满意,但那也是自己的爹呀。 梁祺无奈的追着爹的脚步进了房间:“爹你是怎么想的?让她做什么了?难道你不想晓月做你的儿媳妇吗?” 梁伯戳了戳梁祺的脑瓜门道:“你知道村里的人都怎么议论她吗?她的名声臭了,你还一天到晚的跟她屁股后面转,你呀你!”颇有恨铁不成钢架势。 “爹,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她,我是非他不娶。” 梁伯瞪了他一眼,弯腰脱下自己的鞋子就朝梁祺砸去,掂着脚回到自己屋里去了。 梁祺越想越不对劲,拿了梁伯的狗皮袄子就出了门。 第95章 接杨大年 梁祺到了晓月家,进了屋子,东屋就两个孩子,又去了西屋卢小妹对他说:“晓月已经拎了两袋子的豆包到了镇上去了。” 梁祺这才看到毛驴车已经不在院子里了,梁祺就去了前屋,李磊的房间了。 在说李磊这边,小毛驴自从到了晓月家里,晓月就没管过,都是李磊在管,李磊对待小毛驴就跟对自己媳妇一样,套车,赶车小毛驴就没有不配合他的。 一路上很顺当,只不过晓月坐在棚子里,心里就很不顺当,回忆着今天在梁伯家,梁伯说的话。 梁伯要她赶走众人,这大冬天的,都快过年了,让人家回哪里去?分明是在刁难她。梁伯对她的话满口答应。 却提出看似不可能的问题,不与他商量万一结了婚住哪里的问题,也不提彩礼和聘礼的事,明明是梁伯就不想自己这样媳妇入门吗? 还提出了自己的名声不好,晓月脸色越发冷了起来,若是他不愿意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出来,何必使这样的手段。 晓月想到了到高雷家,高嫂子对自己的态度,虽然两人的处理方法不一样,但是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看似儿子说啥是啥,到头来还是一样的去为难自己。 晓月紧紧握着手,真没想到梁伯也是这种人,恨恨的咬牙切齿的道:“我晓月这辈子就不嫁人,看我能不能过得好,大不了到了十七岁之后,自己就交单身税六百文自己又不是交不起。” 何必让自己受到这些人的糟蹋呢,想着想着,晓月心气顺了,平静了下来,这时李磊在前面问晓月:“车要不要进城?” 晓月掀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进城吧。” 李磊又赶了一段,忽然停下了。 晓月只听路上行人窃窃私语声不断的传到耳朵里,掀帘看了看周围站了好多人,晓月下了车,到了车前头对李磊道:“先把车停车在这儿,我去看看就回来。” 晓月与李磊说完话,就挤到人群外围,转了一半圈,踮起脚也看不到里边是什么情况,晓月向两边扒拉开人群。 挤到了人前,赫然发现大街上躺着一排的男子,有两个男子的衣服很贵,其它的衣服都比周围的百姓好。 棉服上都是打板子的痕迹,棉絮四处飞,在那几具尸体的手,都肿得扎扎的,嘴唇青紫,晓月不由的心下一惊。 都与杨大年受伤时一样的情形,晓月悄悄的走到了离的最近的那人跟前,用手探了控他的鼻息,断气了。 晓月急忙往回撤,扒拉开人群就钻了出去,等在人群外边,看看要怎么处理那六具尸体,晓月悄悄的走到李磊边上,对李磊道:“跟杨大年受的伤一模一样,但是人却死了。” 由于李磊不知道李大年的事,只在车上玩着自己的鞭花,连眼睛都不抬一眼,晓月整了个好大的没意思。 又站在路边,很快一队穿着衙役的衣服的人就跑了过来,呼喝着分散了人群,晓月见那衙役头对另一人道:“看来是犯事了,遇到对手了。” “这都什么人啊?” “看见没,这两个穿贵重衣服的是一个县衙的小舅子一个是胡四。” “胡四?就是那个专门为要长送人的胡四吗?” 衙役头敲了敲那衙役的脑袋,低低的嗬道:“闭嘴。” 一队衙役抬走了六人,路就清理了出来。 李磊才把车赶到了童合医馆。 晓月拿着豆包递给童掌柜的,童掌柜的笑了笑道:“你这丫头你还想我呢。” 带着晓月去了后院,到了杨大年的房间,杨嫂子正在给杨大年喂饭呢。 发现躺在床上的杨大年的面色好多了,眼睛也有神了,杨嫂倒是很憔悴。 晓月对着杨嫂子问道:“杨絮放在了谁家?要不就送我那去吧,与小豆丁和水月能做个伴。” 晓月又道:“嫂子,杨大哥的身体好些了吗?” 童掌柜道:“好多了,剩下的就得回家养了,你们可以把杨大年抬回家里去养着了,我在给你开一个月的药,到家后把炕烧热热的比这是里强。 要是养的好的话,三个月杨大年就能下地走路,但不能干重活。” 晓月看着杨嫂子,杨嫂子却不气馁坚强道:“没事,有我呢。” 晓月把杨大年住在这里的东西收拾完了,杨嫂子跟童掌柜的抓了药。 李磊与小伙计合伙把杨大哥抬到了毛驴车上,童掌柜又从柜台下找来了三个小凳子,两个人抬了着床板就把杨大年装到了车上。 杨嫂子给了童掌柜的十两诊金和药,晓月也上了车。跟掌柜的要了一小袋的碳,放在桌子下面,然后把炭点着,车棚很快就热乎了起来。 天黑了下来,李磊也把车赶到了杨大年家,杨大嫂把大门打开,车子直接就驶入到了门口,李磊抬着杨大年肩膀,杨嫂子抬着脚那边就进了屋。 杨大年的舌头没有贴根剪,还留下一半,有一定的说话能力,只不过混乱中只能听清一两句话。 杨大嫂照顾杨大年,晓月帮杨大嫂烧了炕,屋子里不至于太冷,杨大嫂给杨大年收拾好后,就赶忙把杨絮接了回来。 晓月见孩子也回来了,也没啥事了,就回到了家里。 梁祺还在晓月家里在等他,见到晓月回来,梁祺一把晓月拽到了李磊的房间,此时李磊正拿着代子开始装豆包。 梁祺把晓月罩到自己的臂膀下,低头静静的看着晓月道:“你与我爹怎么谈的?” 晓月斜眼看了看梁祺道:“你去问问梁伯去,” 又顿了一下,要挣开梁祺的束缚,怎么也挣扎不开,索性就不挣扎了,没头没尾的来了句:“我感觉梁伯说的很对。” 梁祺的眼中都充血了,双手摇着晓月的肩膀,怒道:“什么很对?你能不能不要再打哑迷了?” 晓月也不示弱:“我打哑迷,难道你不知道你父亲的心思,还是你就是不听你父亲的,可笑我还以为梁伯是很愿意接纳我的。” “难道不是吗?我跟他提结婚,他就让我带你去我家了。” 第96章 闹矛盾 晓月也不看梁祺,干脆一屁股坐到了炕沿上,低着头闷闷的不想说话了。 这间棚子晓月建的时四面都有这窗,渐渐的随着房子的空间逐渐的缩小,就剩下一个后窗子了,冬天怕冷风吹进来,窗子早已经封上了,唯一的光是厨房的炉子上面缝隙闪漏出的一丝丝跳动了光。 梁祺伸手想要抱住晓月,感觉自己的态度有点硬了,晓月却一低头躲了过去,抬头对着梁祺那在火光下闪动的阴暗不明的脸道:“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还是不想知道怎么回事啊?” 说完晓月就手脚并用的爬到了炕里边,一边望着无助的梁祺,一边把鞋子脱了下来,拎着鞋子,眼睛平视前方,厨房的光映出了梁祺隐约的影子,淡淡的道: “像我这种孤女,无依无靠的,本来就不好找婆家,我还收留了几个大人和孩子,村里的流言蜚肯定也很多吧,正经的人家,谁会跟我求亲啊!” 晓月越说心里越发酸,差点就哭了出来。 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到:“咱俩以后不要谈结婚的事了,你愿意帮我做事,我很感激,可以继续留在我这里,我这里也需要你,而且我会一枚铜板都不少的给你的。” 说着说着心底越发酸起来,想到自己重生一回,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眼缘,生活观,价值观都跟自己相同的人,本来想着与自己能共白头呢, 晓月失望 的轻摇了一下头,就好像一束不是很亮的烟火,在眼前消灭了似的,眼中不自觉的就流出泪水来,进到了嘴里,咸咸的,晓月才恍然自己流泪了,也不抬我擦拭泪水,而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和而冷清。 “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意思?我心里只有你啊!”梁祺的声音不由得抬高了两个调,看着炕上隐约的影子,对着晓月大嚷道。 “我们之间不可能了。”晓明平静的道,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怎么就不可能了呢?怎么就不可能了呢?我有什么不对的,我改,我改!!”开始梁祺还很大声,直最后都接近哀求了。 晓月又往炕里边挪了挪,拎着鞋站了起来,声音冷硬的道:“你会因为我背叛梁伯吗?”没等梁祺回答,晓月接着又自问自答道: “你背叛了,我会觉得你薄情寡义的,你若是不背叛,就是有一天,梁伯同意你娶我,那我嫁到你们家,被公爹瞧不起,都不用给我立啥规矩, 我就受不了,所以我是不会嫁你的,所以咱俩这事无解,谁让我名声那么不好了呢,可是我也不想啊,谁不想一世清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可我做不到啊,我要生活,我要做事,我要挣钱,我要让在我家的人过得都好,我错了吗?” “我们就不能同共努力,让我爹同意我俩的婚事吗?”梁祺听了晓月的话,温柔的哄着晓月道。 “不能!”斩钉截铁的道。 此话就像给了梁祺当头一棒,愣怔了两秒,看着黑暗中晓月,伸手去够,晓月又跳开了一步,躲在炕稍的墙角处道:“今天太晚了,李磊和春月还得回来睡觉,咱俩的事明早再说吧。” 说着晓月瞄着梁祺转身想要往出走时,也坐在炕沿上,摸索的自己穿上鞋子,下了炕,往出走, 梁祺这时在门边截住了晓月,一把把晓月抱到怀里,紧紧的搂着晓月仿佛要把晓月揉到自己骨子里似的,正巧这时李磊牵着小毛驴进屋了。 梁祺尴尬的松开了手,晓月也看了眼李磊就跑出去了。 梁祺也跟着出去了,后又回来了,又出去了。 梁祺冲动之下,想在晓月家住下去,再也不回梁伯家了,但转念一想那毕竟是自己的老爹,岁数也大了,怎么能撇下自己的老爹呢。 梁祺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问自己当真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程度吗?索性到了上屋,把晓月叫到仓库,手里的钥匙和银子交到了晓月的手里,甩上门就走了。 …… 第二天,梁祺没来,倒是杨嫂子过来了,见到晓月就道:“你那缝衣服的活还有没有了?” 晓月赶忙把杨嫂子迎到西屋,“有,有,你想缝什么样式的,我给你拿一个码过去。” 李浅浅忙拿出宁掌柜给的画的衣服图。 杨嫂子挑了个简单。 晓月到库房找了一个码一摞子五套。 交到杨嫂子手里,看到她的眼底已经有了黑眼圈了,手也出现了裂缝了,杨嫂子以前都靠杨大年出外干活,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自从杨大年受伤了后,家底已经掏空了,日子还得过,所以杨嫂子才找得晓月。 “杨嫂子,你看能不能按月领工钱,我给卢小妹订的一个月800文,你也跟她一样800文,比一件一件的挣钱多。 杨嫂子弯弯的眉眼,看着晓月笑了,“好啊。”眼底却有晶莹的光闪过。 早饭蒸的豆包,做了个酸菜汤,饭桌上,李磊面不红心不跳的道:“三个野鸡卖了一两二钱银子,两只大鹅卖了八百文,两只鸭子和鸡卖了一两钱子。” 晓月边吃边点了点头道:“野鸡的银子你与梁祺平分,大鹅和鸭子还有鸡我银子你得给我。” “没了。” 李浅浅忙问:“哥,没了是啥?” “遇到咱爹了,把钱抢走了,没追上。” 李浅浅把筷子摔桌子上了,一想不是自己家,又歉意的看了看晓月。 “哥~~”李浅浅光是赌气,啥也没说出口。 晓月指着李浅浅淡淡的开了口:“你们这样不行,以后你爹要是回来,把你卖了,大家谁都没有办法的事。” 李浅浅的脸上满是乞求的眼神,饭也不香了,直盯着晓月道:“给我们出个主意吧,不是不想养他,可是我和哥哥也养不起我爹啊。” 晓月把眼神看向李磊,李磊也沉着脸道:“要不是他跑的快,那天我就打断了他腿了,我宁可咱爹老实的呆在家里,养着他。” “我倒有个馊主意,但是还没确定行不行?你们要是同意的话,我还得去许村长家去问问。” 李浅浅热切的盯着晓月道:“啥主意,你倒是说呀?” 第97章 卖身契 “你们听说过卖身吗?我是女户还是户主,全都把身契留在我这里。”晓月严肃的跟李浅浅道。 “到时候你爹就管不了你了。如果你要嫁人或者有了好的去处,我直接就把身契给你。”晓月又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量题道:“你们要是把身契都给了我,那不就变成了奴籍了吗?,不行,我得去问问许村长去。” 李浅浅很懊恼摊上这种爹,心里正对晓月的说法表示赞同呢,没想到晓月瞬间就给推翻了自己的建议,为了晓月坚持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奴籍我也不在乎,大不了我这辈子不嫁人,也不想让爹给我卖了。” 晓月边说放下了碗筷道:“我去问问许村长,奴籍不行,这关乎着你嫁人。” 走到门口,又反了回来,“李浅浅你与我一起去。去听一下许村长咋说的?” 李浅浅撂下饭碗道:“我不乎入不入奴籍,只要跟你在一起,不嫁人也挺好的,我就是不想被我爹卖掉。” 李磊的眼神也看向晓月道,“我也一样吧?不然李浅浅脱了我爹的管制,说不定对于处理我还能作出多少妖来呢。” 晓月站在地上焦急的催促着李浅浅与李磊赶紧吃饭,又去雪堆里拎着一袋子豆包来,准备给许村长送去。 撂下筷子,李磊就拽着李浅浅出了门,还给了李浅浅拿了一顶狗皮帽子,三人一路上顶着呼啸的西北风,什么话都没有,直接就来到了许村长家, 许村长正坐在炕上摆叶子牌呢,许帆远在柴房里劈柴呢,见到晓月他们来了,收拾收拾就把晓月让进屋里了。 晓月把豆包递给了许帆远,然后进屋还没坐稳就把来意与许村长说了。 许村长看了一眼李浅浅,又把头转向坐在北边的李磊,低沉的声音问道:“你们也同意了。要知道你把身契交到晓月的手里,那她以后就有权利处置你们了。” 李浅浅茫点了点头道:“我相信晓月。”李磊也点了一下头。 许村长又看了看许帆远,笑道:“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许帆远摇了摇头,没说出什么了。 许村长笑着对众人道:“晓月的想法没错,至少避免了你爹非要你嫁人的想法,这事呢,要先跟衙门报备的,若是今后不想要奴籍了,要脱离贱籍, 只要晓月出个手书,我也出一份,到衙在报备一下就行,倒也不难。” 李浅浅一下子从炕沿上跳到了地下,跑到哥哥身边抱着哥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许村长对晓月道:“他们俩人去办奴籍合同时,每人五钱银子,交给许帆远去办就行。” 李浅浅忙道:“我给吧,晓月为了保护我们,这银子不能让晓月在出了。” 许村长坐在炕上哈哈的直笑。 晓月在兜里掏出一两银子,交给了许帆远,又道:“许帆远大哥在家干啥活呢。” 许帆远笑道:“就忙些没有的,也没什么好做的。” 晓月看了看炕上坐着的许村长,又看了眼许帆远,都瘦成麻杆了,于是鼓起勇气道:“我这里还的缺一个人,管库房,还得跟我看合同。 许帆远哥,你有兴趣吗?” 晓月的眼睛没离开过许村家的脸上,晓月看许村长没有阴着一张脸,就笑着对许帆远又道:“一个月一两银子。” “行啊,啥时候去?” 晓月又委婉的道:“那个开春时,活就多起来,我还得在我家房子后院再建个大房子,计划在小马虎头再开十亩地田,也需要在那里建个小房子,养鸡,养鸭、鹅。” 许村长指了指晓月笑了:“真没想到你这小妮子这么厉害。” 跟许帆远讲定了,一月份就到晓月家工作后,让李磊和李浅浅带许帆远到家里看看,正好李浅浅那里也有库房的钥匙。 晓月半拉屁股坐到了炕沿上,看着许村长到:“许村长,村里能弄个学堂出来吗?” “杨絮,水月,小豆丁,葛大明,牛二壮还有春月,加上我也想学点知识,起码得认字啊。我出不起所有的银子,一个月一、二两银子还能出起。”晓月试探着对许村长道。 许村长收起叶子牌道:“等天暖和了,我去王家村看看那个酸秀才怎么样了?他要是能来牛口村,村里出钱给他盖房子, 把他接到村里,教孩子们识字就行,也不指望考状元。” 晓月笑着跟村长鞠了个躬,就回家了,出了村长的院子,晓月不经意的往梁祺家门前望去,门口停着一辆牛车,晓月好奇就奔着那牛车走了两步。 突然院子里出来一群人,梁祺和梁伯跟在一群人中间,梁伯也正跟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走在前面,两人一起说得眉飞色舞,这么大的风,却掩盖不了那两人爽朗的笑着。 梁祺也与一女子慢步行人群的后边,女子时不时的用手掩嘴笑笑,晓月就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的就抽了下。 兴许是晓月望着梁祺的眼神太过炙热,梁祺顺着目光望了过来, 看到了站在门路边的晓月时,梁祺的脚步一顿, 晓月被梁祺发现了自己,也是一愣神,突然间的就反应了过来,拍了拍腰间的荷包道,“我是来给你送银子的。” 晓月见梁祺身边的那个女子怀着故意的目光看了过来, 晓月的目光也扫视了女子一眼,苗条的身材,跟李浅浅差不多高,头上戴着个兔毛的帽子,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瓜子脸,身穿石榴红的缎面袄,同色的棉裙,披着兔毛的斗篷。 那女子前边还有两个长辈,一个跟梁祺差不多大的男子,一个是走在前的了青色的棉袄的妇人,那妇人发现了晓月也发现晓月正在看自己的闺女, 回着对那女子道“红梅,这风大,到娘这边来。”看样子是娇宠着长大的,不舍得孩子受一点委屈。 女子侧头看了眼身边的梁祺,有些不舍,便很快就小跑了几步,追上了那妇人,挽着妇人的袖子,吐槽道:“什么破天气啊,” 又回道对梁祺道:“梁祺,你明天到我家去。” 妇人拉了拉女子,笑道:“谁小娘子像你一样,可羞死人了。” 晓月眼见着热热闹闹的人散去,心里酸涩极了,看着梁祺冲自己这边走来,晓月急急的把荷包取了下来,摘下了手套,抖落着荷包,想要快点把银子交到了梁祺的手里。 大风吹得晓月的手都冻僵了,那边梁伯叫了声:“梁祺!” 一股风刮过,晓月一下子没握好荷包,铜钱碎银子撒了一地。 第98章 葛三林的心思 晓月顿时手足无措,慌忙的猫腰去捡铜钱,戴着手套,很不方便,晓月又把手套摘掉了,扔在了一边。 赶紧蹲下身子去捡铜板,梁祺见状也赶紧的蹲下身子,想要给晓月捡掉在地上的银子,两人一块蹲了下去,头碰头一下子两人双双向后倒去。 还好此时的路面上都是雪,路上也只浅浅的留着车辙的印记,两人都四仰八叉的倒到了地面上,晓月一骨碌就爬了起来的,晓月偷眼看了看梁祺,见他腰部一用力,双腿着地,登时梁祺就翻了起来。 晓月不禁想起了夏天,在小马虎头山上训练的日子,那时候他们两人天天都去训练,一起采蘑菇,一起去赶集,那时候梁伯还对她很好。 晓月也分不清从什么时候就变了,感觉自己想了不该想的,索性甩甩头,又重新又的低下头去捡铜板和碎银子, 呼呼的北风吹得地面上的雪都蒙在了脸上,晓月用手抹了把脸,又重新把眼前的银子都捡了起来,捡两个铜板晓月就得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腋窝里取下暖,然后在把手伸出来继续的捡铜钱。 梁祺看着晓月的样子,心里也有一股酸涩,偷眼瞄着晓月的一举一动,想上去抱一抱晓月, 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大门处又传来一声:“梁祺,你给我进来。” 梁祺回头看了看,摇了摇头,梁伯“哐”的一声摔上了大门,独自回家了。 梁祺缓过神来,认真的帮晓月捡掉在地上的碎银子和铜板。 晓月从家里出来时荷包一共有三两整钱,还有六十五个铜板。 梁祺凭着手快,很快把离晓月远的银子和铜板都捡起来了,一枚一枚的攥到手心里。 梁祺没有带手套,他是出来送客的,手冻得通红,指骨的关骨处却泛白,他把一把铜板和碎银子递到了晓月面前。 晓月也直起了身子,用一只手,掏出帕子来,也不管梁祺就站在身前,用帕子擦了擦冻出来的青鼻涕,然后捡起放在地上的手套来,把手伸进了手套里, 梁祺静静的看着晓月行为,尽管递过去的手已经冻麻了。 眼神紧盯着晓月的一举一动 ,见晓月终于看向自己了就道:“我只能找到这些了,其它的不是掉在雪里的,就是被大风吹的雪给埋住了。” 又往前走一步,手伸到晓月的跟道道:“给你吧。” 晓月退了一步,不明深意的看了梁祺一眼,淡淡的道:“不用了,你留着吧,本来我也是给你送工钱的。” 梁祺面上挣扎着,感觉自己捡的银子很烫手,往回收下捡的银子也不是,可是要硬塞给晓月也不是,挣扎了几次后,梁祺最终把手收了回去。 两人就在冷风中,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晓月看着远方迷茫的天空,梁祺看着晓月,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谁也不迈一走, 在呼啸的北风中,感觉风都吹透了厚厚的衣服,“那个,我送你回去吧?”梁祺忍不住先开了口。 晓月仿佛刚清醒一样,对着梁祺笑了笑,道:“不用了。”晓月掉头顶着呼啸的北风蹒跚的就走了。 “晓……”看着形单影只的晓月,梁祺真想伸手,去拉晓月一把,最后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无奈的把手耷拉下去,垂头丧脑的进了梁家的院子。 风越来越大了,大风夹着雪片子扑面而来了,晓月一个人顶着风,整个人被吹得歪七扭八的,还没到家呢,在雪片子中,就隐约的瞧见两个人在打架。 晓月啐了口唾沫,心想不打架都要被被风吹跑了,还打架,晓月溜边绕过打架的男女。 没想到那男人竟冲着晓月跑了过来,晓月回头一看:葛三林。 那大玲子正拎着铁锹追葛三林,葛三林一边跑,一边绕着晓月转圈,大玲子拎着铁锹不想伤了别人,于是大玲子讪讪然的就回家去了。 葛三林亦步亦趋的跟着晓月就同行起来了。 晓月想着葛三林的家就在隔壁,也没理由行你回家,不让葛三林回家。晓月一直走着也不吱声。倒是葛三林,一步一步的跟了上来还说话,也不怕顶风,大风灌到肚子里。 “晓月你能不能让大玲子也跟着你干。你看卢小妹不也在你那干得挺好的吗?”葛三林顶着二皮脸跟晓月道。 晓月就当没听着,连头都没回,径自抱着膀,甩动两只小短脚,一摇一摇跟企鹅似的往家跑。 葛三林紧走了两步,依旧在晓月的左右走着,突然伸手抓住了晓月的胳膊,气急败坏的道:“你别忘了是我把你救回来的。” 晓月不得不面对葛三林道:“你也别忘了,你走后,是我一直照顾卢小妹和小豆丁的,我的情早还完了。” “它妈的,是我让你照顾她们娘俩的吗?还不如都死了的好。”葛三林狰狞的脸上,闪现出一股狠意。 晓月心里一惊,但很快保持住了镇定,丝毫不惧的瞪了回去:“你媳妇不想要,那小豆丁哪?她可是你的亲闺女。” “一个丫头骗子而已。” 晓月真的不想跟葛三林再继续说下去了,要不是没把把握能打得过他,晓月此时就想踹他几脚。所以晓月转身又想走。 葛三林又把晓月拽住了,死皮赖脸的跟着晓月道:“我也可以在你那做一份活的,小豆丁都说了,在你那做活还有工钱拿。” 晓月恨恨的道:“不可能。”说完晓月甩开葛三林的手,就往回那方向走。 快到晓月家时,葛三林又把晓月叫住了:“要不我把房子卖给你吧,我盖房子时花了五十两呢!” “没钱。” “你就给我十两银子就行。” “你不是有病吗?花五十两银子建的好好的房子不住,十两银子就卖了,要说这里边没事,那我也不会相信的。” 葛三林犹豫了会,纠结的道:“这房子是有问题,你看啊,房子建成之后卢小妹就病了,还有我爹也没了,大玲子还不跟我好了。” 晓月冻得脸都红了, 葛三林还是紧追不舍, 晓月推开了院门,葛三林眼见着也到了院门的外面,晓月要关上大门葛三林却挡在门口,晓月死活都关不上门。 这上屋里的李磊推开上房的门走了出来。 晓月向跟李磊喊到:“快把他打出去。” 第99章 杨嫂子 李磊透过大片雪花隐约的看到晓月在跟一个男子纠缠,跑了两步顺手抄起门边的扫帚就跑了过去,跑到大门那,一看是葛三林,就道:“三林哥,怎么是你。” 小豆丁与水月也跟着李磊出来的,只不过李磊先出来的,两个孩子跟在他后面,两个孩子也跟着跑了过来, 小豆丁一眼就看到了葛三林站在大门中间,一只反插着兜,靠在大门上,一只脚还抖着,小豆丁眼睛一亮,就冲葛三林的身上扑了过去,把葛三林没防备,被小豆丁一扑,裂斜了两步,才搂住小豆丁,就听糯糯的童音道:“爹,爹,娘在屋里呢。” 说着,就来扯葛三林的衣袖,倒是水月站在一边,颇有失落的感觉,晓月上前拉了水月的一只手,水月抬头看了看晓月,甜甜的一笑。 晓月也不得不让小豆丁把葛三林领进来院里,没好气的把葛三林领到东屋,小豆丁见葛三林坐到炕沿上后,就跑到了西屋去叫卢小妹,卢小妹不忍心伤害小豆丁对孩子道:“你忘了我在你爹家,娘是怎么过的了?娘不想见他。” 小豆丁又回到了葛三林身边道:“爹,你要对娘好点啊,要不娘就不要爹了。” 看着小豆丁的样子,葛三林的心思又多了起来,对小豆丁到:“没事的,跟爹走,咱们回家。” 小豆丁看了看在炕里边纳鞋底的晓月,又跑到西屋去爬到炕上去看了看卢小妹,卢小妹对小豆丁道:“要是你奶奶不给你饭吃,记得回家吃。” 就嘱咐了小豆丁一句,谁也没拦着葛三林带走小豆丁。 葛三林想的是肯定卢小妹不会让小豆丁跟自己走了,但没想到根本没人拦着他带走小豆丁。 卢小妹给小豆丁穿好了衣服,连眼神也没给葛三林一个。 葛三林顶着呼啸的北风把小豆丁背到背上,就带到了葛老爹家, 葛老爹死了快一个月了,清锅冷灶的,葛老太太与葛二平在炕上坐着,葛二平在纳鞋底,葛三林推门就把小豆丁放到炕上了。 葛二平直勾勾的看小豆丁身上穿的衣服,心里想着: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给孩子穿这么好的绸子面料的袄子呢。 葛二平不知道的是,晓月家里的人都穿绸面的袄子,小孩子的用边角料凑一凑就够了,大人的要拼好几拼才能做出来。 以前葛二平也没对小豆丁有多好,葛老太太还重男轻女,更别提有啥好态度了,在与卢小妹在家里时,连饭饭都吃不饱。 所以小豆丁往葛三林身后面缩,对奶奶和姑姑小豆丁都是害怕的态度。 葛二平见往葛三林身后躲的小豆丁,面露厌烦的问道:“怎么把她带回来了?”三哥也不是个爱孩子的人啊,是五通神赋体了吗? 咋领个累赘回来了。 葛二平冲正在脱鞋上炕的葛三林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眼,疑惑的问道:“你不是去大玲子家了吗?” 葛老太太凑上来了:“要不要找个媒人给你俩订下亲事,过了百天,你可要守孝三年呢。” 葛三林垂头丧气的道:“大玲子根本不让我进她的家里了,谈什么谈?” “什么!”葛二平腾的一下就从炕上起来了:“为了她把小豆丁的娘给休了,大玲子却不要你了。花那么多钱盖的房子你自己住啊!” 葛三林骈(pian)腿坐到了炕上,把小豆丁抱在怀里,笑道:“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呢吗?有小丫头在家里,你们想想卢小妹能忍几天?” 葛二平心情不好起来:“哥你还是看着办吧,咱们这个家可不能在有点啥事了。大哥搬走了,二哥根本不招家,二嫂十天时间,有九天是在娘家呆着的, 我在过两天也要嫁人了,棺材还是我在棺材铺里佘的,他们非要爹死百日内让我过门,我也是能拖一天是一天,也不打算让他们来村里接亲了。 那个瘸子,我嫌丢人。” 葛老太太接话道:“棺材铺子的日子怎么也比农村强,买一口红棺材收二两银子呢,你嫁过去,把钱把住了,说不定……” 葛老太太的意思是,咱家现在也没钱,你嫁过去,还能补贴家里点。 葛三林看着窗外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心里直后悔:自己怎么就给晓月的身契给她了呢,要是身契不给他,那晓月挣的那么多钱, 怎么也能有自己一份啊! 雪花飘到了杨大年家,杨絮正在躺在炕头睡觉呢,杨大年已经能坐起来了,看着杨嫂子在缝制衣服,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回去吧!在我这里只能让你受苦。” 杨嫂子听杨大年的话,都能听懂,舌头的伤口好了,说话也清楚点了,就是有点发音不清,但具体的意思杨嫂子也明白, 挑眼看了一眼杨大年道:“难道我跟你来牛口村,是图享福的吗? 你受伤了,我就要扔下你不管吗?” 杨大年怯懦的道:“你一辈子都会受我连累的。你那么厉害,不必跟我过苦日子。” 杨嫂子笑着扬脸看杨大年道:“你舍得我走。” “舍得,我跟孩子都会好好的过日子,你都给我报仇了,也就足够了。”杨大年怯怯的道。 杨嫂子在杨大年的厚脸皮上掐了一把道:“你没负我,以前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我看的不是金银财宝,我只看你的心,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的。” 杨嫂子静静的沉思了一下道:“是有人要把你卖到黑煤窑,幸好他们让你逃了出来,所以我只杀了六个,你要是被他们带到了煤窑,那就不是六个的问题了。”杨嫂子带着笑意的看向杨大年。 杨大年看着辛勤干活的杨嫂子道:“可我以后不能在为你和孩子挣钱了,都要让你照顾我,我于心不忍啊,我很感激你给了我八年的好时光。” “没事的,来年春天,我问问晓月,我想她那能给你找个活,就是挣的少。那总比不挣的好。晓月那孩子挺好的,我去她那领活的时候,她主动给我按月的工钱。”说着冲杨大年笑了笑。 杨大嫂亲了杨大年一口,笑着道。“没事,咱不缺银子……” 第100章 议亲 杨大年稍微的挪了挪倚在身后的被子,眼中透着浓浓的深情,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在做针钱的杨大嫂。 那如瓷白的肌肤也暗淡了下来,清瘦下来的小脸,眼底还有黑眼圈,杨大年深深的叹了口气,安静的又躺了回去。 杨大嫂瞟了一眼,躺下去的杨大年,给他盖上被子,手轻轻的抚摸着稀疏的胡子茬,又拍了拍那泛着惨白的脸,亲昵的又亲了一下。 又直起身子,拿出做了一个的襦裙,沿着底部,用特殊的针法锁完襦裙的边,扭头看看窗外纷飞的大雪片子,轻轻的把缝好衣服放在了立柜里。 …… 十二月三十一日这天,杨嫂子装好了五套缝制完的衣服,顶着呼啸的西北风来到了晓月家,推开门,东屋里一屋子的人,杨嫂子探着看了一眼,晓月眼尖,立马跟杨嫂子招了招手。 杨嫂子便捡了个没人的地方,坐在了炕稍没吱声,坐下后就听晓月的声音道:“李浅浅,一两银子。” 屋里的人都投出艳羡的目光,李浅浅脸蛋也微微泛了一抹红。 就见晓月刚叫完名字后,就把荷包里的所有的银子和铜板都倒了在了桌子上,然后伸手拿了一两银子出来,递给了李浅浅,李浅浅局促的接过了银子。 给了李浅浅的钱子后,又听到晓月喊了声:“李磊,八钱银子。” 见晓月在剩下的钱子里,挑了八百个铜板推到了李磊跟前,李磊僵硬的接了钱后看了看李浅浅,又把银子也交给了李浅浅。 只听晓月又道:“卢小妹,你也八钱银子,不过你没有工钱,工钱抵了药费,你还欠我二两四钱银子。” 杨嫂子听着晓月一个一个的喊 ,竟然喊道了自己:“杨嫂子,按说你取走五套衣服,用了五天,按八百文一个月算有二百文的工钱,但是最始订每套衣服五十文钱,所以按价格高的算,给你结二百五十文。” 只见晓月又在那堆零钱里挑出二百五十文,递给了杨嫂子。 杨嫂子立马走到晓月跟前,接过铜板道:“我有件事想想问问你?” 晓月边把银子和铜板穿进荷包里,边抬了一抬头道:“说吧,咱都是熟人。” 杨嫂子想了一下,冲着晓月谦卑的道:“杨大年好了后,能不能给他一份活干?” 晓月闻言,手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一下杨嫂子温和的道:“杨大哥认字吗?” 杨大嫂摇摇头,实诚的道,“不认得。” “那扫扫鸡舍什么的能做吗?” “活要是不重的话,能,力所能及的活能你杨大哥都能做。”杨大嫂平静的答道。 “那好,来年开春就过我这儿来吧,我准备大规模的养鸡,养鸭还有大鹅,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估计杨大哥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晓月又接着说道。 “好,我还想领一个码的布料。”杨嫂子跟李浅浅道。 晓月却又向杨嫂子劝道:“工钱给你订的一个月八百文,你做多少都是八百文,别只顾着干活,还得注意身体啊。” 杨嫂子感激的点了点头,李浅浅就揣起银子,跳下炕去库房里给杨大嫂拿裁好的布料了。 …… 第二天早上,村子里来了个精神矍铄的老头,戴了一顶狗毛的帽子,上身穿了件羊皮袄,用麻绳系在了腰上,穿了又鹿皮的翻毛靴子,身后还领着一个瘸腿的少年,身量比那个老人高半个头,左手拎了个糕点盒子,右手拎了一坛子酒。 两人赶着骡车,停在葛家门口停下,老者下了车,把骡子的缰绳绑在了门口的大树上,那个年轻的男子也跟着下了车,没带手套,两只手却拎着东西进了老葛家的院子。 在屋里闲聊的葛老太太和葛三林发现院里进人了,马上穿上鞋子,推门迎了出去。 葛老太太一出去,就看到了在前边走的闫老爹,葛老爹还活着的时候,她们去过棺材铺子,那天葛二平没进门就走了, 整得大伙都不愉快。 葛老太太想到这里,马上紧走几步,来到了闫老爹跟前,热络的说道:“闫老爹快请进屋,这么冷的天,你这么大岁数咋来了呢?,有事让年轻人来就行。” 那个小的给闫老爹长的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就是放大版的闫老爹,闫老爹回头招呼着儿子道:“这是我的二儿子,叫闫武。 在家常管他叫二小子,就是腿有点毛病。”闫老爹不搭葛老太太的茬,反倒介绍起了他的二儿子来了。 葛三林忙来到闫武跟前,从闫武手里接过了一匣子的糕点,还有一个酒坛子。边走边让,一行人便进了屋。 葛三林进屋后,看小豆丁正在炕上玩呢,就叫小豆丁去找葛二林和二嫂小孙氏过来。 闫老爹听了葛三林的话,忙摆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来呢,是听媒人说你家不想办喜事,我本来也没啥意见,但昨天我大儿子从县城回来,我把闫武不办喜事的事跟我大儿子说了, 那老大很不满意,他对我说,他二弟也不是二婚,再说他在县衙里的人情往份的也随了不少,我们家在镇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 闫老爹劈头盖脸的对葛老太太一顿说,葛老太太愣在那里了,葛三林这时反应比较快,忙接过话来:“请问闫武的大哥是做什么的?在县衙做事,很厉害吧?” 闫老爹与有荣焉的道:“我的大儿子与媳妇在县里住,现在县衙任主溥,所以大儿子跟我我这么一说,别说大儿子在县衙里丢不起这个人,就我有镇里也丢不想这个人啊。” 这话说得葛老太太和葛三林都是一惊,没想到葛二平还嫁给了一个有身份的人家。 葛老太太犹豫了半晌,怯懦的道:“我们牛口村就有牛车,送亲能行吗?” 闫老爹那刀削斧凿般线条分明的脸上严肃的沉声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到接亲那天,我家里会雇一辆带棚的马车来的。你们家要做的就是,给新娘子准备一身崭新的新婚的衣服就行。” 闫武就是他爹的身边站着,一句话也不说,闫老爹用手推了推二儿子道:“去坐炕稍去。”又叹了口气,像下了决心似的: “一月十七那天的晚上,我会给新娘子六箱子聘礼的,到第二天接亲的人来的时候就让新娘子把聘礼带回去,我们老闫家也是要面子的人啊。” 第101章 区别对待 闫武静静的坐在那,一声也不吭,坐下后,一双 吊梢眼睛的脑袋就不时的转来转去,像是寻找什么似的。 很快葛二林和小孙氏领着葛大明就进到屋里子了,闫老爹没动,闫武也没挪动地方,倒是葛三林凑到他二哥身边,悄声的跟葛二林说了一遍闫家的意思。 葛二林听了葛三林的话,也喜上眉梢,给妹妹欢欢喜喜的送出去,两个哥哥是最高兴的,葛三林可以明正严顺的去找大玲子,妹妹嫁得好了,大玲子的心里也会有计较的, 再说葛二林,他都给家里蹲了一个冬天了,现在没有别的想头,只有赌钱才能让葛二林的心里痛快,六箱子的东西,肯定能顺走不少。 小孙氏自那次跳井后,不是三五不时的回娘家,就是领着葛大明在屋里边呆坐着,两口子在同一屋檐下住着,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进了葛老太太的屋子里,往那一杵,一句话也不说。 葛老太太眉飞色舞的表情,嘴巴都咧到耳根上去了,忙把西屋的葛二平叫了出来,安排跟小孙氏到厨房去做饭去。 葛二平在听到了原来他嫁的人家,是个有背景的,心里就美滋滋的,也不厌恶那人是瘸子了。 村里人只知着村长是大官,不知道在县里的主溥是什么官,但听到是在县里做官,葛二平还是很高兴的,脸上也渐渐的现出了笑容。 闫武听到葛老太太叫葛二平去做饭,忙把头转到了窗户处,一晃眼就见到了葛二平的背影,那苗条的身材,乌黑细软的长头,个子放在女子中也算是高的了,登时心情也好了起来,低头着头,把双手紧握插到双腿中间,静静的坐着,不在东张西望。 小孙氏整了个小鸡炖粉条,又炒了个蘑菇炒鸡蛋,还做了黑木耳炒油滋了,最后炸了个土豆条,又做了八宝饭。 没半个时辰,饭菜就好了,大冬天的,端着热菜得在菜上面盖个盆,要不送到上房,菜就凉了,葛二林把闫武拿来的酒,打开,一个爷们倒了一碗。 在炕上的葛大明和小豆丁下了炕,葛大明坐在了葛二林的身边,小豆丁看那一桌子都是好吃的,也流着口水就在葛大明的座位上挤了挤,也坐了上去。 小豆丁一上桌子,葛二林一张大手上去,一下子薅了小豆丁的衣领子一把,把小豆丁扔了出了去,摔倒在门外。 小豆丁在被葛二林拎着的时候眼睛就一直在看向葛三林,嘴还一直喊着:“爹,爹,爹!”那葛三林就像没听到一样,一直正在给闫老爹倒酒呢。 小豆丁抹着眼泪来到了厨房,厨房里葛二平和小孙氏正在一人根鸡翅膀在啃得满嘴流油。厨房却没有小豆丁的碗,小豆丁到碗柜里找了双筷子,刚要夹菜,葛二平一巴掌给小豆丁扇得坐到了地上。 小孙氏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小豆丁,两个人不顾小豆丁坐在地上哭,一筷子一筷子不停的吃,小豆丁委屈的出了屋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晓月家跑去。 跑到了西屋,卢小妹正在缝制衣服,看着小豆丁推门进来,忙下了地,一把把小豆丁抱到了炕上,小豆丁叭拉、叭拉的就把在葛老太太家受的委屈全都说了, 卢小妹听了心疼得也流着眼泪劝小豆丁道:“别在去你奶奶家的。” 小豆丁给卢小妹擦着泪水,拼命的点头:“我再也不去奶奶家的。” 这时晓月刚与许帆远交给了李浅浅,才进屋喘口气,就发现小豆丁与卢小妹娘俩眼泪汪汪的,问明白了原因。 就到正在做饭的李磊跟前道:“你杀一只公鸡,我泡蘑菇去。” 李磊闷声闷气的去抓鸡了,许帆远的仓库隔着窗子能看到厨房里的情况,第一天来上班,看到晓月说杀鸡就杀鸡,感觉这个女人很泼。 李浅浅看到许帆远那无措的眼光,袄子也是新的羊皮袄,在仓库里,脸上的汗都沁出来了,脸上潮红,不知是羞的还是热的。 好心的叮嘱许帆远要怎么收交回来缝制好的衣服,要分尺码,还有分颜色,一个码五个,需要放在哪一个格子里,又拿着新缝制衣服,跟他演示包衣服的流程, 看着许帆远又做了一遍演示。 李浅浅又道:“主要是与我对接,每次我都会告诉你衣服的尺码,千万要记住,别放差了。你什么写字,最好把哪天交给你的也记上。” 许帆远点了点头:没想到李浅浅这姑娘这么厉害,平时在村里见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沉默的许多年来,像头一次认识李浅浅一样。 不由得把眼神看向晓月时,心里又是一惊,到了晓月家里,这里的人跟在路上看到了人完全不是一种感觉,心里毛毛的,李浅浅见了,哈哈的笑出了声道:“晓月很好的,这里边的人都很好的,时间长你就知道了。” 都叮嘱好后,李浅浅回到了西屋,又各自取出了五套。 照这速度,不到一个月,就又能送出货了,昨天杨嫂子给李浅浅送的衣服,着实让李浅浅和卢小妹震惊了,等于是一天一套,而且杨嫂子还得照顾孩子和伤者。 送走杨嫂子后,卢小妹和李浅浅的速度明显就提高了,一天啥事也不管,只顾着缝衣服。 晓月泡好了蘑菇后,来到了西屋,与李浅浅和卢小妹闲聊道:“我知道,杨嫂子缝制衣服的速度让你们着急了,但质量不能变,” “放心吧,质量有我把关,你让变也变不了。”李浅浅笑着对晓月道。 “行!如保质保量了,提高的缝制了速度,那我就按你们最高的量,每缝一套衣服按五十文结算,怎么样?” “好啊,” “好啊,”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道。 晓月笑看着那两人,一个赛一个的加快速度,晓月转身来到了春月的身边,“你这是又织完一匹了?” 春月弯弯的眉眼对晓月笑着道:“嗯,我已经织好两匹了。” 晓月看了看放在凳子上织好的布道:“都怪我,你把织好的布也送到仓库去,让许大哥特意给你挑选 一个位置。” 晓月又想到了春月从到家里到现在还没拿到工钱呢,就朝许帆远喊 道:“许帆远,你会不会赶驴车。” “会。” “那你吃完饭后,带着春月,把两匹夏布装上,到镇上去卖。”晓月道。 “怎么不让我去。”李磊这时拎了只杀完的鸡回来了。 “让你去,你保证你能把春月卖的银子拿回来吗?”晓月笑道。 李磊梗着脖子,看了会晓月,转头就走了。 第102章 上门 李浅浅无奈的看着他哥对待晓月不阴不阳的样子,有点歉意的给他可打了个圆场道:“你也知道,我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晓月看着满脸歉意的李浅浅,促狭的笑道:“喜怒不形于色,那是高人呢!” 李浅浅腾的一下,脸就红了,讷讷的不说话了。 晓月又冲着李浅浅挤了挤眼睛,声音和煦的道:“我能不知道你哥是什么样的人吗?我只是不想我的银子让你亲爹白抢了去。 更不想你们替你爹背锅、还债,要是有去县里的机会,我就让你哥去,或者是我出门的时候,看着点你哥,在一同去镇里。” 李浅浅故意不理晓月,把缝完的衣服,翻过来,举到阳光下面,细细的看着自己缝制的衣服有没有瑕疵,又翻来翻去的又看了一遍,就顺手递给了许帆远。 “这身衣服是的155码的,你别放错了。”叮嘱道。 许帆远接过李浅浅递过来的衣服,不经意的看见了李浅浅手上的顶针和缠了满手指的棉布条,不禁脱口而出:“你是受伤了吗?” 卢小妹坐在李浅浅旁边,不由的嘻嘻的笑,又把自己的手放在许帆远的跟前,晃了几下道:“许家大哥,你以为缝衣服很好做呢, 不善长缝制时,一天得扎八百个针眼子,会缝了以后,长时间的做活,指节就会疼的。”说完嘻嘻的又做活了。 晓月用眼瞟着许帆远把衣服打包,在放置在柜上,还用碳笔在包装上写了码。看到都没问问后就来到了厨房,发现李磊已经把小鸡炖上了,在炒酸菜呢,水月在给李磊烧火。 晓月看到炒酸菜一点肉星也没有,就又喊了声许帆远道:“到了市场,猪肉买三斤肥瘦的,再买五斤肥的好?油。”说着推开厨房与仓库的门,就递给了许帆远二两银子。 李磊炒好菜,抬起头来,道:“我这里还有二两银子。” 晓月斜眼看了李磊一眼:“那是我给你的应急银子,要是我不在家里时,有花钱的地方,你就先付着。” …… 吃完饭,晓月到了外面想嘱咐去镇上的两人,就见李磊正牵着小毛驴把车架到小毛驴背上,生怕车辕压疼小毛驴,还给小毛驴垫了个溥被子,看样子是卢小妹不要的被子。 晓月见到李磊这样心疼小毛驴,不由得同情心泛烂,对着李磊叹了口气,嘴里就没把门的了,道:“你就跟着他们一起去吧,缺什么菜好买点,过年的菜也得买了。” 晓月说出这话,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又找补的对李磊道:“钱和东西都让春月和许帆远拿着,你只赶驴车跟着他们走就行。” 李磊那僵硬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一下子就跳着上了驴车,许帆远拿了两匹布装到了驴车的车厢里,与春月就都上了驴车,水月见春月坐上了车,也迈着小短腿哭唧唧的奔了过去。 晓月一寻思,三个男人怎么也看好一个小女孩了,就笑着把水月抱上了车:“照顾好妹妹。”又叮嘱了一下。 晓月送走了驴车,刚要关院门,就见一女子头上戴了个白兔毛的帽子,肩上披了件白兔毛的斗篷迈着小碎步冲自己家的方向走了过来,手上还套了双和兔毛的手套, 并肩走了晓月认识,一身酱黄色袄子,头上带的狗皮帽子,系了个泛了白的老绿色的襦裙,侧扬着脸一直在与兔白女子说话。 葛二平? 晓月不由得疑惑起来,这女子跟葛二平是什么关系? 拉上了院门,晓月就要往回走。 “晓月!”葛二平大着嗓门二里地都能听到了。 晓月回过头去,双手插到袖子里,不耐烦的道:“啥事?” “白红梅,白红梅要找你。”葛二平匆匆的朝晓月的方向跑了几步,连呼带喊的道。 “找我,我跟她又不认识。”晓月出来时没戴帽子,把手从袖口里抽了出来,又捂了捂两只耳朵道。 “我认识你。”葛二平身边的仙子一样的女孩,柔柔的声音,软糯可人。 晓月听了那话后,就不得不站那,等着俩人。 葛二平到了跟前,又把大门又重新推开,小心翼翼的侧着身子,要那身后的白红梅进了院子。 对于葛二平领来的人,晓月也不知道怎么了,天生的就很排斥,所以也没什么好脸色,把人带到了李磊他们住的前院里。 白红梅进屋时,用手捂着口鼻,皱着眉道:“这屋怎么这么臭呢。” 晓月在前面不阴不阳的道:“屋子里养驴,能不臭吗?” 葛二平听了晓月的话,绕过白红梅,扯着晓月,满脸惊讶的道:“养驴,你还养驴了。你哪来的银子?是不是梁祺给你的?还是用那狐媚子手段勾引了别人?” 晓月抽开葛二平拉着的胳膊,抡起胳膊猛的就一耳光子朝葛二平的脸上打了过来,葛二平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捂着被抽的脸,用淬了毒的眼光狠狠的看着晓月。 晓月冰冷的声音道:“你那脑子不是夜壶,说话前过过脑子。” 葛二平见白红梅瞪大了眼,也不知所措的模样,就知道这是个不顶事的,于是绕到了白红梅的身后。 进了屋子,晓月径自坐到了炕桌前,看了眼这小屋子,李磊与春月的房间啥时来,啥时都清理的干干净净,炕上永远是一个小炕桌,晚上盖的被子什么的都叠到了炕柜里了。 白红梅倚在门口站着,打量着暗暗的室内,好半天憋出了一句话:“你配不上梁祺。” 坐在炕上的晓月斜眼朝白红梅冷笑道:“说吧,你到我家有什么事?” 白红梅两手紧紧捏在了一起,憋得通红的脸,向前迈了一步道:“求你离开梁祺,现在家里给我们订亲了。” “订亲了。”晓月也没想到,听到这话,她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浑身冒着冷汗,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才冷静下来, 冷冷的盯着白红梅,一字一顿道: “白~红~梅。” “是。”那如幼兽般的晶亮眼神让晓月感到腻歪。 “你给我走。” 第103章 箱子 葛二平这时也不管晓月那阴得快出水的脸,幸灾乐祸的插进来一句:“新郞结婚了,可惜新娘不是你,新娘不是你哟!”说完也不顾自己的脸痛,就哈哈的大笑起来,感觉从来没这样痛快过。 晓月不屑瞟了一眼葛二平,又把目光转转到了白红梅身,从上到下的就打量起白红梅来,确实比自己好看,细高挑的身材,在大冷天里的皮肤都跟鸡蛋清似的,又白又嫩,那勾人的桃花眼,瓜子脸, 标准的美人胚子,晓月越看越烦,不由得又重复了一遍:“你~给~我~走。” 白红梅看着晓月泛红的眼睛,又见过晓月动手打了葛二平,就回身悄悄的拉起葛二平轻声道:“我们还是走吧?” 葛二平到晓月家就是个挑事的,何况晓月还打了她,恨不得把这事闹大呢!:“你忘了,你来是干什么来了?晓月与梁祺每天都出双入对, 梁祺每天天都黢黑黢黑才从晓月家走,早上天还没亮就来晓月家,你难道不想问问她们是怎么回事吗?” 葛二平特意把晓月描绘得像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的样子,晓月用眼睛扫了葛二平一眼。 冷冷的道:“对啊,他来我这儿,就是起早贪黑了,又怎么了?”晓月的眼神紧紧瞪着葛二平,葛二平站在白红梅身后还伸出头,给晓月比了个中指。 晓月捏了捏自己的拳头,跳下炕来,道“你们在不走,我可要打人了。” 白红梅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回头看着葛二平,面上还是有点害怕晓月。 葛二平安慰着白红梅,道:“梁祺很厉害的,晓月不敢动你的。” 白红梅得到葛二平的鼓励后,又小心的向前迈了一步,走到了晓月眼前,严肃的道:“以后你不许勾引梁祺了,以后我们要结婚的,还有,你要离梁祺十米远。” 软软糥糥的声音,晓月听起来跟吞了个苍蝇似的,咽.咽不下,吐.吐不出来。 晓月看着那怯生生的一个美人,实在不忍心下手,可就是那样的美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实实在在的让人听了恶心。 “滚~”晓月终于怒吼出声了。 喊完话,晓月就抄起了扫炕的条帚嘎达,就往白红梅和葛二平的身上招呼。 冬天的衣服厚,晓月跟本就打不疼两人,两人只是吓的,争先恐后的往外跑,葛二平在白红梅的身后,所以比白红梅跑得快。 白红梅不擅长与人打架,葛二平都已经跑出了屋子,白红梅还拎着披风小步的跑,晓月看了很来气,一脚就把白红梅踹到了外面,那白色毛绒绒的披风上,一个黑脚特别的明显。 刚到外面,就见梁祺一人站在院子里,萧瑟的身影,穿了个梁伯的狗皮袄子,晓月见到梁祺站在院子里后,踹出女人后,反手就关上了门。 白红梅趴在了梁祺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梁祺等了一会,见晓月是不会出来了,牵着白红梅的手,拉着走出院子。 葛二平出了院子后就见到梁祺后,就灰溜溜的跑了。 出院子的时候,梁祺还贴心的关上了大门。 晓月透过门缝见到梁祺牵着白红梅的手,心里一阵的绞痛,想起两人一起扫雪的场景,两人躺上院子里的情景,两人打雪仗的情景,一场一场的情景从脑中闪过,晓月靠着门慢慢的蹲了下去,眼泪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过了好长时间,小豆丁在门外,喊着晓月的名子。 晓月擦了一把脸,推开门,回到了西屋,织起了布。 …… 日子很快就到了腊月十七下午,闫家大哥闫文带着四个壮汉赶着骡车给葛老爹家送了六个箱子过来,车子停到了葛老爹家的院子里, 把六口箱子都放在了西厢房的地面上,小孙氏过来给西厢房的灶台烧了火,那四个人就在西厢房里边住下了,饭也是在西厢房做了。 四个人带着烧鸡,猪头肉还有花生米,小孙氏又给炒了两个菜,端上了桌子。 坐在炕稍的那个叫胖朱的男子来到六口箱子边上,用钥匙打开了一口箱子,在里面拎出一坛酒,喊小孙氏给热热酒。 小孙氏低眉顺眼的接过胖朱手里拎着的坛子,胖朱顺手摸了小孙氏一把,小孙氏涨红了脸,忙低头到了厨房,拿出大盆,在锅舀出热水,然后把酒坛子放到热水里。 胖朱扯了条鸡腿来到厨房里,把鸡腿递给小孙氏,拎起酒坛子又摸了把小孙氏有些稀松的脸。 小孙氏依旧没有反应,那肥朱又从箱子里拎出坛酒,大声冲小孙氏喊:“那个娘们,你进来下,把这个酒在给我热上。” 旁边的左脸上长颗痣的男子道:“胖朱,少喝点吧,咱哥们可是有任务来的。万一箱子要是丢了,咱哥们的人头都难保。” 胖朱毫不在乎的笑道:“没事,就两坛酒而已。” 小孙氏又来到胖朱面前,那胖朱这回又嚣张了起来,一只大手掐了小孙氏的屁股一把,小孙氏也不反抗,逆来顺受的把酒坛子捧到了厨房, 放在原来的盆子上热着酒,屋里的一坛酒又喝没了,胖朱轻飘飘的,里了歪斜的走到了厨房,被门槛绊了一下,扑倒散在灶坑口的柴火上。 小孙氏忙要把人扶起来,胖朱翻过身来对小孙氏嘻嘻的笑,一把把小孙氏拉在了怀里,翻身就把小孙氏按到了底下,脸就凑到了小孙氏的脸上。 唇对着唇,眼神迷离中带着一点点情欲,手就不老实起来。 小孙氏还没反抗,知道自己应该推开胖朱,还应该扇他两个巴掌,但现实是人就迎了上去,心也充满了消失了很久的悸动。 胖朱却一下子向后边倒了过去,小孙氏整理了一下衣服,把自己的头发也拢了拢,深深的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胖朱。 煞白的脸色,脑瓜门有细密的汗珠,小孙氏用帕子给胖朱擦了擦汗,推开西厢房,院子里头葛三林赶着牛车,葛二林与葛三林一起跳下牛车,两个男人进屋来抬箱子。 放酒坛子的箱子已经打开了,里边除了酒别无它物,葛三林与葛二林就搬起另一个箱子就走,葛三林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这箱子咋这么轻呢? 于是长了个心眼,放下箱子对葛二林道:“二哥咱们在打开一个箱子看看里边装的是啥?” 两人把箱子放在原地,在那四个人身上挨着个的找钥匙。 最后小孙氏在胖朱身上找到了钥匙,葛三林快速的打开一个箱子,里边装的就是一箱子石头。 葛三林又打开了一个,把箱子盖周开,那是一箱子金纸扎的纸人。 葛三林一把把钥匙给扔了出去,吓得魂不附体。 第104章 夜探 葛三林在打开箱子时,葛二林正在跟小孙氏把胖朱抬到了炕上,小孙氏又把桌子收拾了,葛二林跳到炕上,把四个人都顺了过来,头朝炕沿方向躺着。 看到突间飞向自己的钥匙,忙伸手接到了自己的手里,然后怒目瞪着在地上的葛三林。 葛二林从炕柜上提起了油灯,提着油灯的光跳到了地上,看到油灯照着的葛三林蹲在木箱子跟前抖成筛糠的怂样,不禁脱口而出了一句:“我艹,你那兵白当了,偷点东西,看给你吓的那个鬼样子。” 回头,又对着战战兢兢的小孙氏道:“去,到外面守着,要是有人过来,你敲一下铝盆,通个信。” 小孙氏在那四个躺着的大汗边上,拿起了不知谁穿的大皮袄,又捡了个狗皮帽子,推开了外屋的门,到了北风呼啸的院子里,蹲在了墙根下。 撵走了小孙氏,葛二林提着油灯走到葛三林跟前,见葛三林抖的说不出来话,一张脸在油灯的映照下:煞白,煞白的。 “没用的东西,就这点小胆,怪不得一年不到就被人给轰回来了。” 葛三林根本没听葛二林在说什么,只顾着害怕了。 葛二林狠狠的踢了葛三林一脚,把葛三林踢出一个跟头,边拎着油灯边骂:“怂货,起开。” 然后大摇大摆的把油灯放在挨着的木箱子上,弯腰,重新掀起盖子,探手抓起了个东西,然后把东西薅上来, 轻飘飘的,葛二林却做着发财的梦,把那东西冲着油灯的光放在眼前一看,头皮都炸了, 金色的衣服,没头发,白纸糊的脸,腮上两抹血似的红,在凑近一点,眼睛没有眼仁,在油灯光晕下,那嘴里边的伸出的长长的红舌,血呲拉的。 葛二林一下子把那纸人扔在了箱子里,然后抱着脑袋:“嗷,熬”的叫着,蹦高高的叫。 葛三林被葛二林这么一叫更害怕了,抱住葛二哥跳起的腿,想要一点点的安慰。 没想到这下把葛二林吓着了,疯狂的踹着葛三林,然后拼了命的往外跑。 葛三林被葛二林踹到的箱子下边,好半天才喘上那口气来,伸手扒住箱子边,就站了起来,声音都不成调了,“二…二哥,二哥咱…咱们,…们…们走吧。”一句话停顿的好几次。 油灯被葛二林放在了红漆箱子的上面,葛三林这里望着那六口红漆的木箱子,上边画着线条的彩绘,此刻只觉得在这黑洞洞的房间里,这里面放着的,就是六口棺材,血红血红的。 葛二林也扶着个箱子,双腿直打着摆子,却迈不开腿,心里一阵一阵的恶寒。 蹲在墙根那的小孙氏,听到屋里两人的叫嚷,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哥俩都吓瘫在地上了,正在解身上穿着黑皮袄,在油灯的暗影下,像个巨型怪物似的。 没等小孙氏走到两人面前,两个人又:“嗷,嗷”的狂叫起来,两人抱到了一起,吓得浑身颤抖。 小孙氏把皮袄扔到了炕上,就到了油灯跟前,葛二林才见到是小孙氏进屋来了,才借了个胆子,颤抖的站了起了,二话不说,就给了小孙氏一个巴掌,强硬的冲小孙氏嚷道:“不是叫你在外面等着吗?tmd吓得我胆子都没了。” 小孙氏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什么表情也没用,直接就抢过葛二林手里的钥匙,还推了葛二林一把,把葛二林推到了箱子上,吓着葛二林马上就要堆碎下去了,喊了一嗓子:“老三,救 我,救救我,我起不来了。” 葛三林哆哆嗦嗦的扶着箱子站了起来,又蹭到了葛二林身边,两个人互相扶着走到了炕沿边上,两个人靠坐在炕沿上,盯着小孙氏开锁。 小孙氏拿过钥匙,对生死已经不在乎了,回娘家,娘家不待见自己,到了老葛家,那样的葛二林,小孙氏恨不得杀了他。 可是还有葛大明呢,冲着葛大明小孙氏也杀不了葛二林。 小孙氏晃了晃脑袋,不想那些了,呼出了一口气,径直的来到最近的一口箱子边上,席地而坐,拿出钥匙要开箱。 “别开箱!”葛三林大着胆子喊出一句话。 小孙氏回头看了看葛三林,道“万一这里边要是有银子呢。” 葛二林这时怯懦了一声:“那你开吧。”声音小的在他身边的葛三林都没听到。 小孙氏掀开箱子盖,拎着油灯靠近看,里面箱子金闪闪的,葛二林这时也不知哪来了力气,三步两步的就冲到箱子前。 油灯光下闪烁着贪婪的眼神,抄起酒坛子向小孙氏的头砸去。 “二哥!”葛三林反应过来时,葛二林已经把酒坛子砸到小孙氏的头上了。 葛二林也不管小孙氏的死活,直接把手伸到箱子里面,那一排排的金砖,捧到手里后葛二林就呆了,那都是用金色的纸叠成的,葛二林登时就傻了,站在那里眼睛发直,口中不停的念着:“金子,金子。” 葛三林见到葛二林的这种反应,这时也凑了上来,毕竟是上过战场上的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小孙氏,先探了探小孙氏的鼻息,发现人还有呼吸,就冲傻在那里的葛二林道:“二哥,你太过份了,咱们只图钱,千万可别闹出人命来。” 葛二林好像是被葛三林的喊声触动了一样, 口里喊道:“金子,金子。”就忙拿着钥匙去开另外三个箱子。 一个箱子是用纸叠的银元宝,一箱子是叠的金元宝,最后的箱子是童男童女一对纸糊的人。 葛二林把所有的箱子都打开后,失望的坐到了地上,想起了第一个箱子里那些人拿出来了酒,想了一瞬,就翻身去找第一口箱子。 冬天的深夜,突然一声吼:“兔崽子,你们在干啥?” 冷不丁的一个震天响的动静,这时小孙氏也被惊醒了,头上流着血也站了起来,想去拿箱子上的油灯, 被向外跑的葛二林扒拉了一把,油灯掉在了地上,屋子里就更黑了,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炕上站着,吓着两个人都尿了裤子,跌跌撞撞的拼了命的就往外跑。 小孙氏却又晕倒在了地上,那个大汉把小孙氏装到了箱子里。 第105章 有蹊跷 把小孙氏装到了扎纸人的箱子里后,那大汉点起来油灯,重新检查了那六口箱子,把那个捏瘪的金条,方方正正的还原,把摔破的纸人,又小心的用唾沫糊上。 把喝下去的酒的空坛子重新装满水,然后又逐一的检查了一下,又把六口箱子重新的锁了起来。 大汉坐到了炕上,看着那六口箱子,静静的一动不动的守着坐到天亮。 当第一缕阳光出来时,那大汉就是重新照到那大汉的身上时,那大汉就鲜活起来,跳到了地上,马上叫起其它的那三个大汉。 门口传来了鞭炮的声音,迎亲的队伍到了门前,还没进门哪,唢呐声就欢快的响了起来,新郎骑着黑亮长毛的高头大马,头戴黑色的狐狸毛的八角瓜皮帽,身上穿了个红色的棉袍,腰上系了个白玉带,挺精神个新郎, 身后还跟着一辆带棚的骡车是接新娘的,最后是骡子架的板车,很明显这是要拉聘礼的。 晓月跟卢小妹还有李浅浅三人站在葛二林的门前,离得远远的看新郎娶妻,三人正在兴致勃勃品评论足看着新郎。 与上一世的不一样了,新郎到院子里没有下马,赶着骡车的车夫停在了院门口,第二辆的骡车赶到了院子里,那马夫喊了一嗓子,那西厢房出来的四个大汉。 那四个大汉抬箱子,村里的小伙子看箱子挺重的,就主动的想去帮忙,那几个人直摆手。 两个人一抬,两个人站在平板车上接着那抬到了平板的车上的箱子。 最后那两人抬的箱子,锁好像有锁坏,就在往车上装时,箱子盖打开了一角,金色斜纹锦缎露了出来。 葛二林这时站在队伍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登时就跳了出来,对那车上的大汉道:“我们娘家想看看给葛二平准备的是什么聘礼?” 这时葛三林也扶着葛老太太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想看一眼。” 葛三林手里扶着葛老太太,葛老太太笑眼眯眯的道:“是啊,最啊,给村里的邻居看一下,好让别人看到二平嫁了个好人家。” 晓月就在葛二林站出来时,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看一眼葛三林也跟着出来说话了,小孙氏却没出来。 这大喜的日子里,小孙氏不可能缺席的。 晓月与卢小妹对视了一眼,卢小妹疑惑道:“怎么不见二嫂小孙氏。” 晓月挽了卢小妹的一只胳膊,笑着用目光看了看那六口大箱子。 谁家有喜事,都会凑热闹的,村里人这时就起哄道,“看看!” “都想看看葛二平的聘礼。” “让我们看看吧。看看镇里边的人娶媳妇,给准备的什么?” 七嘴八舌的一下就让气氛热闹了起来。 就在这时,葛二平穿着一身红,由葛大林虚扶着胳膊出来 了,走到了骡车那六个箱子跟前也站了下来,对着骑在马上的新郎道:“给村里人打开吧,让他们见识,见识。” 这时闫武在这大冬天里,脑瓜门上都是汗:“时辰赶不上了,咱们得走了。” 葛二平有一会的犹豫,看了看葛二林,又看了看葛三林,这时葛三林道:“让大玲子看看,我妹嫁得有多好。” 葛二平那微黑的脸上,也泛起了不易见的红,那三角眼有了笑意,又求救似的看向闫武道:“只开一个箱子。” 闫武这时跟在平板车上,绑绳子的汉子道,“你挑个最上面的,给他们开开,就看一眼,然后绑好绳子就走,要是不走时辰就过了。” 那个站在板车的的汉子,拿出钥匙,把最上面的箱子的盖打开,众人见里面整箱子的金条。 村里的人都是艳羡的目光,只有葛二林和葛三林对视了一眼。 葛二林又上前了一步,道:“你拿出来一个看看,是真的是假的?” 晓月拧起了眉悄悄的道:“这样的说法就很不给男方的面子了,可你们看那大汉,没有丝毫的不愉。” 晓月看着那大汉,顺手撇到葛二林手里一个,“这个就给二大舅哥和三大舅哥了。” 说完这话,绑了绳子就招呼着出了院子。 葛二平也在葛大林的搀扶下,到了院门口,回头望了望自己住了十七年的院子,抱了抱身子瘦削的娘,想跟二哥,三哥嘱咐两句。 最后还是骑在马上的闫武催促下上了马车,葛老太太是霜居不能跟着去,只剩下几个嫂子,李家大嫂根本没回来,二嫂小孙氏也不知道去哪了。 三嫂还不知道是谁呢?本来想着葛二林和葛三林跟着去送亲,可昨天那事太诡异了,哥俩都不敢去了,所以哥俩也没去。 葛二平一人上车走了。 葛老太太看到了那箱金条后,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倒是葛三林与葛二林两个人进了上屋,把那锭金条放在桌子上眼睛不错神的盯着看。 葛大明来找娘,葛老太太这才发现原来二儿媳妇一直没出现。 葛大明爬上桌子,伸手想拿那桌子上放了金条,葛二林却把葛大明推到了一边,严肃的斥责葛大明,“滚!” 葛老太太看向葛三林,“老二这是怎么了?” “娘,这事很邪性,还没想明白怎么跟你说呢?” 又紧盯着放在桌子上的金条。 葛老太太冲着葛三林笑了笑道:“把金子给我,我给你们留着。” 说着动了歪心思的葛老太太就伸手想去拿,葛二林一把就把葛老太太的手给打开了。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我不活了,我的命好苦啊。”就撒起泼来。 在炕上又是拍炕又是蹬腿的,愣是没有人理她,哭着哭着也掉不下泪了,一把搂着葛大明下地去做饭去了。 冬天的日落得很早,四点半太阳就下山了,葛二林与葛三林眼瞅着金条变成了那天晚上在箱子里看到了用纸折的, 葛三林与葛二林同时拍桌而起,两人一同到了牛棚里套了牛车,连夜去看葛二平去。 …… 晓月回家时,许帆远从镇里边回来了,把李浅浅和李磊的身契给了晓月。 晓月又交给了李浅浅,“你和你哥哥的你就拿着吧,本来就是为了防你爹,只要衙门里有记录就好。” 许帆远又对李浅浅和李磊语重心长的道:“你跟你哥哥千万别惹祸,你们惹祸,会牵连晓月的,晓月独身一人,又没有后台,所以你们犯错,晓月很难逃脱的。” 正说着,梁祺推门进来了。 第106章 葛家的事 梁祺进了屋子,晓月瞟了一眼进屋的梁祺,看到他这么冷的天连帽子都没戴,头发上都是白霜,眼眉和睫毛上也是白霜,一张脸冻得发紫。 挤到了晓月跟前把冻僵的手掌贴到热乎的炕沿上,转头看向晓月,坐在身旁的人,一口白牙笑着撞了一下晓月。 晓月被他没有分寸感的一撞,心里一股气就冲上了头顶,跳着下了地,提上鞋子就出了房屋。 梁祺也不顾在热乎的炕上暖乎,迅速的就跟了出来,亦步亦趋的跟在晓月身后。 晓月先来到了李磊他们两个人的房间,把房间关上,背靠着门,梁祺一把就把房门推开了,笑嘻嘻的低头看着晓月。 晓月见摆脱不了梁祺,就气呼呼的带上帽子和手套,拿上挂在墙上的斧子和绳子,背着背篓就去小马虎头去砍柴了。 现在已经没人上山,山上的雪也积得老厚,脚踩下去,浅的地方都没了脚脖,深的地方没膝盖,气乎乎的走着, 突然碰上了两个野鸡,在雪里刨食,晓月一把斧头扔了过去,两只野鸡飞走了。 晓月又穿过厚厚的雪壳子捡斧子,就在捡斧头的近处,就手挑着干枯的柴火就砍了起来。一边会一边砍,也不收柴,就像是在发泄对梁祺的怒火一样。 梁祺跟在把晓月的屁股后头把砍下来的柴,捡起然后放到了一起,砍了一大捆的柴后,晓月累的满头是汗,但眼睫毛上全都是冒着的水气长的白霜。 梁祺挑了几棵砍下来的柴,来到了一块大石头的避风点,点燃了柴火,又把其它的围在了火堆周围,扯着累瘫的晓月在柴上坐了下来。 在火光映照下,冲着晓月又笑了笑。 晓月瞪了梁祺一眼,没好气的道:“白红梅是个美女。” 梁祺闻言,眉毛皱了下,随手又添了一根柴道:“跟我什么关系。” “她可跟我说,你们订亲了。” “胡说,我哪里跟她订亲了。”梁祺颇为无奈的道,“那个白红梅是我爹找媒人给介绍的,不关我的事。” “哦。”晓月淡淡的回一个字。 “白红梅与我没关系,我也不想娶她。”梁祺无力的辩驳道。 “你知道我们暮国有条规定吗?叫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父母给你订的亲,你必须要遵守,要不然不孝的大帽子给你盖上。”晓月也往火堆里添着柴火。 “那个白红梅长得还不错,配你正好。”晓月又拱火道。 梁祺抬眼盯着晓月道:“你想我娶白红梅吗?” “你娶不娶她跟我什么关系?”晓月侧头不去看梁祺。 “在室韦,年轻的男子和女子只要欢好后,跟大人一说,就结亲了。真的好不适应暮国这一点。” “那谁让你来的,你可以在你们室韦做三王子啊!”晓月也没好气的接道。 “我知道那天白红梅去你家找你,你很不高兴,那日回到家我就与我爹讲清楚了。” 晓月翻了个白眼:“你的事你不用与我说。”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梁祺把一根胳膊粗的柴火扔到了火堆里,愤而远去。 四溅的火星子,晓月往后躲了躲,等在站定身子时,梁祺都跑到了山下。 晓月把剩下的柴火拢了拢,用雪浇来火堆,背起柴火就回到了家里。 …… 三日后,在合家镇往西的乱葬岗中发现了小孙氏的尸体,下午镇里的衙役就把小孙氏的尸体拉到了葛老爹家的院子里。 由于是衙役是镇里来的人,村长岁数太大,冬天里的身体不好,所以有人特意通知了许帆远,许帆远从晓月赶到了葛老爹的家里来接待衙役。 晓月与李磊也好信的来看热闹,到了葛老爹家的院子外面,里里外外的都是人,有人甚至不是牛口村的。 许帆远迈进院子里时,一个姓于的衙役就拉着许帆远悄悄的问话:“这几天,你们村子里有什么不平常的事吗?” 许帆远疑惑的看了看姓于的衙役,那姓于的衙役就跟许帆远悄悄的抱怨道:“这段时间衙门的事都特奇怪,一个月前棺材铺子的老老少少一屋子的人都死到了做好的棺材里。 半个月前,街上大大小小的躺了六具尸体,也是个无头案,今天又在镇外的乱葬岗发现了活活冻死的女人。” 那姓于的微胖的衙役悄悄的指着小孙氏已经僵硬的尸体道。 葛大明这些天爹也看不到,娘也看不到,冷有丁的把他娘的尸体抬进院里,不管不顾的就趴在他娘的尸体上就嚎啕大哭。 许帆远听了衙役的话,登时就一惊,忙走到葛老太太面前,低头问:“葛大娘,你们与闫老爹家商议定亲是什么时候?” 葛老太太睁着浑浊的双眼,精神萎靡的直勾勾的盯着许帆远,硬是没想起来了。 晓月这时从围观的人后面走了出来,轻声的道:“是阳历一月一日,阴历二十这一天。” 许帆远看着晓月挑起眉毛道:“你确定?” “我确定,头一天给所有人发的工钱,”晓月双手插在袖子中道。 许帆远这时看向了姓于的衙役低声道:“阴历十七这到就死了,怎么能在阴历二十这天来订亲呢?” 那姓于的衙役来到葛老太太跟前,面对着这个干瘪的老太太轻声的问道:“那天,来定亲的人都跟你说啥了?” 葛老太太翕动着唇,没有底气的道:“说给我家六个箱子做聘礼,还要在迎亲时给送回去。” “还有没有了?” 葛老太太又想了想道:“闫老爹说他大儿子在县衙里是个主溥。” 姓于的衙役又问道:“叫什么名字?” 葛老太太这回没犹豫,开口就来:“闫文,” “闫文的那主溥,也在一个月之前死了。”那姓于的衙役凉凉的道。 “什么?你们说什么?谁死了?前两天还娶我家闺女了呢?”葛老太太一双枯瘦的紧抓住那衙役的衣服,摇晃着。 许帆远走上前去,扶着葛老太太道:“棺材铺子的一家人,早在一个月以前就都死了。” 葛老太太听到了这个消息,“嘎”的一声就昏了过去,还好有许帆远在扶着她。 第107章 疑惑 许帆远看向院子里的看热闹的人群,清了清嗓子道:“葛二平出出嫁的那天,大家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围观的人群有胡三举着手叫嚷道:“板车上的那个大汉给葛二林扔金砖算不算?” 挨着胡三的一人又道:“新郎没下马,算不算?” 另一人又道:“想看聘礼,不给看算不算?” 还有一人道:“想帮忙抬箱子,不让抬算不算?” 许帆远被这乱嚷的声,就喊得头疼了。 就见那个姓于的衙役,在这些喊话里,清晰的问道:“金砖?” 姓于的衙役此时心生疑窦,望着那个喊出金砖的胡三道:“谁是葛二林,他人呢?人在哪?” 当晌也没人吱声,乡亲们都没见到葛二林和葛三林最近这两天,在人前露面。 西边角落里胡朱氏,推开众人,走到院子里道:“那天晚上,我看见他们哥俩赶着牛车,像是去镇里的方向。” “人还没回来吗?”许帆远这时疑窦重生,问起围观的众人来。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除了摇头,就不知道。 许帆远这时把目光投向了大玲子,问道:“大玲 子,你这几天见过葛三林吗?” 晓月向大玲子看去,那微胖的身子,明显的就瘦了一圈,眼底还有浓浓的黑眼圈,这时却瞪了眼许帆远道:“我早就跟他没有关系了,这话你还是问别人吧。” 许帆远被大玲 子一阵抢白,也不生气,看了一眼围观的人,叹了口气,蹲下来,凑到了趴在小孙氏身上哭的葛大明。 伸出双手,把葛大明从小孙氏的身上抱的起来,掏出巾帕,给葛大明擦了擦眼泪,轻声问道:“葛大明,你昨天和前天见到你爹和你三叔了吗?” 葛大明被许帆远抱起时,就不敢大声的哭了,只是委屈的道:“自从姑姑结婚的那天晚上,爹和三叔走了,我就和奶奶一起。” 许帆远抱着葛大明站了起来,轻声的问葛大明道:“你姑姑结婚走了,你爹和三 叔都干什么了?” 葛大明擦了擦眼泪,哭叽叽的道:“我要拿那黄黄的金条玩,我爹给我推到了一边,我奶奶要他也不给,和我三叔一边一个就坐到桌子边上看着。 看着看着,那块金砖就变成纸的了。” 许帆远听了葛大明的话,就是一惊,看向于三,于三凑了过来道:“小朋友,你在说一遍。” 听到于三说话,葛大明在许帆远怀里,又扭又打,大声哭了起来:“我要娘,我要爹,我要娘……”围观的众人都不禁不住唏嘘。 躺在地上的葛老太太也被葛大明的哭声给惊醒了,也来了一声嚎哭:“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们在哪啊?”凄凄惨惨的就哭天抢地的坐到了冰冷的地上面。 晓月这时与牛李氏这时上前扶起了葛老太太,把葛老太太送到了屋子里。 许帆远把葛大明交到了牛李氏怀里,让牛二壮跟葛大明玩。 把姓于的衙役和另一个个子不高的衙役让到了屋里。 晓月给衙役倒上了热水,葛大明还在她娘的身边口哭泣。 喝了口热水,那两个衙役热乎过来了,就与许帆远道:“估计那个葛三林与葛二林也是活不见人,死不尸了。最近一个月,村里和镇上各个地方都有成年男子丢失的。” 那个姓于的衙役道:“我们先走了,要是有什么情况,来到镇里的衙门通知我们,我叫于三,他叫费远。” 许帆远亲把衙役送着上了马后,许帆远赶紧安排院里的人,胡朱氏和胡五两口赶着驴车明早去给葛大林家去送信。 许帆远又叫牛三和高剩去给小孙氏家里面去报丧。 许帆还需要留在葛老爹家帮忙,晓月若有所思的回到了家,进了屋子就找叫来了李磊道:“你最近有看到你爹吗?” 李磊摇摇头,不在意的道:“就那天卖鸡时,遇到他,还抢了我的钱。后来就没再见过。” 晓月想到杨大年受伤,葛二林,葛三林二个大老爷们,三天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心里还是撂不下,于是对李磊道:“麻烦你去梁伯家叫一下梁祺,让他去杨大年家,我现在就去杨大年家。” 晓月看了眼在缝衣服的李浅浅和卢小妹道:“要是我不回来,你们跟孩子先吃饭,不要等我。” 嘱咐完晓月就冲进纷纷扬扬的大雪中,来到杨大年家门口,看杨大年家里边已经关灯了,晓月在院门外徘徊了一会,梁祺也来了。 晓月把白天在葛老爹家的事情与梁祺说了,又道:“我想问一下杨大年受伤的过程。现在村子里丢了这么多人,我心里有些不踏实。” 梁祺把身上的披的大袄子给晓月披了上去,拉着大袄子的袖子道:“今天太晚了,而且杨大哥的身体正在养伤,明天在去杨大哥家问,我送你回家。” 又嘱咐晓月道:“明天一早我过来找你,咱们一起去杨大哥家。” 又等了一夜,早上晓月吃完了饭,却一直未见梁祺,晓月的心就七上八下的,李磊对晓月到:“我在去叫一声梁祺大哥去。” 晓月把李磊给拦住了。 正巧这时杨嫂子拿着缝好的衣服进了屋。 交给了炕上缝衣服的李浅浅,李浅浅接过缝制好的衣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跳下炕,穿上鞋对杨嫂子道:“嫂子,我先把这些衣服收起来。” 又对杨大嫂道:“你还领不领了?” 杨嫂子笑了笑:“当然还得在领一个码的。” 李浅浅笑着对杨嫂子道:“坐到炕上等着吧,我这就去库房里给你拿裁剪好的布料去。” 看着李浅浅开门出去,晓月便对杨嫂子道: “杨嫂子,你听说了吗?葛二林和葛三林两个大男人也不见了,小孙氏死在乱葬岗。” 杨嫂子脸上没有丝毫震惊的表情,平静的对晓月道:“我成天就知道照顾你杨大哥,而且还会缝制衣服,要不是交衣服,我都不会出来。” 晓月一想,也是那么回事。 又对杨嫂子道:”嫂子你听说过,实打实的一块金砖,在眼皮子底下能变成纸吗?“ 杨嫂子眉毛挑了挑,“有这事?” 又好奇的问道:“你亲眼见过吗?我是不相信的。” “我也不相信,可就有人看见过,并且那两人都四天了,还下落不明。” 第108章 去县里 杨嫂子又无奈的摇了摇,沉默的 装上李浅浅给她拿的布料,与晓月笑了笑道:“我先走了,你杨大哥还在家等我呢。” 说着就推开了屋子里的门,晓月马上跟了出去:“我送送你的杨嫂子,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就说,让李絮传个信儿来也行。” 杨嫂子看了看晓月的笑容,点了点头。 给杨嫂子送出大门后,晓月要关大门之时,就见梁祺和许帆远还有高雨从不远处就朝自己的家里走了过来,晓月站在大门口等了一行人会,才迎着他们进了院子。 晓月跟着几人,一起回到了东屋,梁祺特意慢了那三二人一步,跟晓月并排的走着,开门进屋,就对晓月解释来晚的原因: “许帆远起早叫的我,我们几个人一齐用一卷旧席子把小孙氏埋了,小孙氏的娘家就来了个侄子,倒是连问都过问,一早上也没跟着去坟前看看。” 梁祺抬脚进了屋,头还是侧着对晓月道:“从坟地回来,到了葛家打了个站,然后我就要来你家,许帆远和高雨也要过来,所以我带了大家一起来。” 晓月知道,梁祺是记挂着自己昨天半夜让李磊去他家找他的事,所以晓月便冲梁祺温和的道:“早上杨嫂子已经来过了,杨大哥在家什么也不知道。” “他们来这里不是这事。”梁祺沉思了一下道:“眼瞅着就要过年了,高雷和胡半夏还没回家,高雨早上找到我和许帆远,要赶着你家的驴车去一趟县里,把他们俩接回来。” “行啊。”晓月又冲许帆远说道,“正好我也要去县里看看成衣铺子受没受影响?” 梁祺这时插嘴道:“你还别去了,待在家里比较安全,现在外面传得都沸沸扬扬的了,一连几天都出现了丢失人口的事。” 晓月不理梁祺的啰嗦,直接对许帆远道:“把库房里的李浅浅交给你成品衣服拿出来,装到里边缝了布巾的背篓里。 咱们一起去趟县里,有多少件算多少优缺点 ,要是成衣铺开着的话,我就送这些就行了,要是不开,我在拿回来。” 晓月接着又喃喃的说:“年前我也不打算再去县里了。” 梁祺烦恼的点了点头,她对晓月是真的没办法。 李磊把毛驴车套上后,到晓月跟前低声头道:“你不是说去县里就让我赶车吗?” 晓月点了点头,随后与高雨、梁祺、许帆远一起都上了毛驴车。 卢小妹把以前牛车用的被子找了出来,让晓月他们放在驴车里用。 李浅浅也追了出来,用碎布给李磊拼成了个棉斗蓬,递给李磊道:“哥哥,系上吧,别嫌弃。” 李浅浅又到了驴车那,递给晓月一袋子的豆包,晓月看了看李浅浅,不由在李浅浅的脸蛋上捏了一下,李浅浅跳着跑掉了。 晓月又跳上驴车,用葫芦灌满了水,挂在驴车蓬上的挂钩上。 高雨挨着许帆远坐在侧面,梁祺坐在他们对面,晓月则坐在了横放的条凳上,把一条放在牛车上的褥子搭在了腿上。 来到营口县的东大门处,发现的外面有好多的官兵。 城门的告示栏处贴了密密麻麻的。 许帆远和高雨跳下了驴车,凑上去看了会。 李磊把车赶到靠在边上一点,想在稍微僻静的地方等着。 毛驴直叫唤,不停的晃动的身子,李磊跳下驴车在驴车周围扫了圈,他没发现什么,但是毛驴越发的不安起来,李磊又看了一圈,还是没发现什么。 没办法李磊只能把毛驴在赶远一点,这时毛驴就不动了。 李磊是个痞子,索性与妹妹寄居在晓月家后,老实了不少,但骨子里还是个冷心,手狠的家伙,所以李磊把驴车停下后,看许帆远和高雨还没回来。 就来到了毛驴先前的停靠点,撒摩一下,看看什么使毛驴有这样的反应。 这时驴车里就剩下晓月和梁祺了,晓月顿时觉得不自在,也下了驴车,梁祺见晓月下了车,就也跳下了驴车。 晓月不想与梁祺独处,所以就冲李磊的方向急步走了过来。 李磊正捡了个根棍子看看毛驴因为啥不安呢。 这个时节的城外哪哪都是积雪,显然也有别的车在城外停靠。可李磊停靠的地方,却是没有车的,连个车辙印迹也没有。 晓月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 又退了手套,用手摸在那裸露的泥土上面,那泥土干干的,手摸上去还烫手呢。 李磊也退了手套,往上面摸了一下,惊奇的道:“真的,还烫手呢。” 这时去看告示的两人也回来了,见到梁祺后,许帆远就跟梁祺到:“县衙悬赏,能找到丢失人口的,一口人给五两银子。” 高雨兴奋的道:“那不比盖房子的活好,既轻松又能挣钱。” 李磊回到了车上,几人又上了驴车,先是来到望回头成衣铺,铺子一切还正常,晓月背了一个背篓去了店里。 小伙计正在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一点精神头也没有。 见到晓月,摆出习惯性的笑容,眼底却不见高兴,晓月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小伙计垂头丧气的道:“宁掌柜不见了,都十来天了。” 晓月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去别的成衣铺了,或者有什么事耽搁了。” 小伙计扯了一个很丧气的笑容道:“不是的,东家都报告给官府了。” 小伙计帮晓月拿下背篓道:“你怎么没带别人来啊?” 晓月笑笑,一件一件的拿出那四十五个的衣服道:“我们只做了四十五件,前几天我们村里边丢了几个人,都人心慌慌的,我也不想出门了,想着有多少件算多少件吧,其它的我们打算做完,年后在送来。” 小伙计摆了摆手道:“不用做了,你拿的四十五件,我都收了,余下的就不用做了,我们这店有什么变化也不一定。” 晓月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道:“有这么严重吗?县里也不太平吗?” 小伙计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别声张,悄悄的对晓月道:“你也说了,不太平,我这个月只卖了三件衣服,往常快过年时,三百件都不止。” “不知道你来时,注意到没有,好多的店铺都关门了。” 第109章 去书院 晓月在车里,也没往外看,就摇了摇头。 “我们这是有订单在外面的,所以还在坚持着,你这是最后一笔,等我接了单子后,我也准备关门了。” 晓月与小伙计清点了数目,型号,小伙计又检查了质量,给晓月结了六十七两五钱银子。 晓月收了银子,小伙计送晓月出了门,就把窗子上的板子一一上上,晓月好信儿的从这条街的头到这条街的尾都看了一遍,可不就这一家开张吗。 等晓月在走回来时,望回头成衣铺也关了。 晓月叹了一口气,爬下驴车后道:“找间粮店,买点粮食回去,年前年后咱们就别出来了。” 许帆远听了这话,也道:“要不我也跟你借点钱,在县里带点粮食回去。” 晓月从兜里掏出十两银子就递给了许帆远。 又对着高雨和梁祺道:“你们要不要借点银子,给家买点年货回去。” 两人都摇头,晓月也就笑了笑,驴车停下了,晓月带着高磊和许帆远进了粮铺,晓月看到小米都涨到了十文了,又看了看白面,竟要五十文一斤,晓月要了五十斤的小米,又买了十斤的大黄米(大黄米也要三十文一斤)又买了二十斤的高粮米,与小米的价格一样。 走出一粮店,隔壁就是餐具店,晓月又去了餐具店,买了两个铝制的烧水壶,又给李磊他们屋里买了个炒锅,买了十个白瓷碗。 买了三个大中小的铝盆,还有个白茶壶和六个茶杯,那个茶壶和茶杯是一套,茶壶的盖有个裂纹,所以给了八百文就买了一套下来。 上了驴车,驴车路过了市场,晓月又下了车买了半扇猪肉,粉条和两条冻鱼,加上上一次为赶集准备的年货,差不多了。 晓月把肉装进袋子里,放在的驴车的棚顶,找了个绳子系住了。 都买完了,晓月对高雨道:“高雨,你坐在车辕上去,给李磊指明你哥哥所在的书院。” 李磊赶车又行了半个时辰,就出了西城门,书院却在城西的凤凰山上,赶着驴车又行了二刻钟来到了凤凰山下,这里边车停的还不少,李磊就停到了排着队的车尾部。 高雨本也要与许帆远上山,去书院找哥哥高雷还有胡半夏,这时李磊也跳下了车,想看看山上的书院是什么样子,所以也跟着到山上去了。 驴车上就剩下晓月与梁祺了。 晓月坐在车上假昧。 梁祺见车里的人都走了,掀开棉帘子,其它的车都是马车,而且车厢都是四四方方,车顶都是飞檐上垂着流苏的装饰。 梁祺就下了驴车,把小毛驴赶到了小树林里边,在周围折了些干枯的树枝子下来,到了驴车上,把树枝折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放到了炉子里,点上火。 晓月感觉到了车里的的温度上涨,睫毛动了动,梁祺这时又凑了到了晓月的身边,用肩膀碰了碰晓月, 轻声的道:“咱们现在活到哪一天都不一定,你就不要生气了。” 晓月侧身看了睁开半拉眼睛瞟眼梁祺,抬起屁股坐到了凳子的另一边,不耐麻的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倒是你现在还在耿耿于怀的。” 梁祺挪动了一下又凑到了晓月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拉着晓月的袖子委屈的道:“说不定,哪一天我就不见了,你就不担心吗?” 晓月翻了个白眼,不屑的对梁祺道:“有梁伯担心,白红梅担心,我算哪根葱啊,也不配担心你。”最后的话还拉长了声音,故意的气梁祺。 梁祺气恼的跳下了车,突然间,听梁祺喊了一声:“坐好了。” 那驴车就发疯了似的往林子里边跑了进去。 晓月掀开棉帘子,喊道:“发生什么了?李磊和许帆远还有高雨还没上车呢?” 梁祺顺着小路把驴车停到了山崖下树林里,又捡了几根树枝捆在一起,扫了来时的路线,转头对着晓月道:“我去看看,你在这千万别动。” 晓月愣怔的点了点头。 梁祺纵身越到了树上,不着地,一棵树一棵树的往前纵跃。 晓月掀开棉帘子看着,梁祺越过几棵树,就直奔崖上面攀了上去,直到人影都看不到了。 心里却慌慌的,又不能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梁祺窜到了山顶,爬到了靠崖而建的房子时,正看到从山下向山上走前进的一队人马。 梁祺就能打这一点的时间差了,从房顶上越了过去,来到了守门的童子这边,梁祺先是把山门从进而边插上, 见到童子见到梁祺行事刚要喊,梁祺一个手刀,就放倒了那小童,把小童小心的放到了门房的屋里。 见三个正在屋里边喝茶呢,“快走,官兵围了书院,从后面下山,正面都是人。” 梁祺领着仨人刚出来时,拜托找人的小童就领着高雷和胡半夏来了。 梁祺又拍晕了那名领着两人的小童,这时山站就响起了一阵的踹门声,梁祺领着众人爬到的屋顶上,五人手牵着手来到了崖顶盖的房顶上。 众人的脚都嘚瑟,高雷对梁祺道:“你还是自己走吧,我们四个人谁都下不去。” 梁祺急得没了主意,就跟几个人道,咱们先趴在房顶上,看看这些兵士想干什么?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几人就趴在房顶上。 书院门很快就被踹开了,营口县城里的书院是黄知府在龙城请的因为身体原因致仕的元别云,在龙城的仕子里有很高的声誉。 元别云因为皇上宠信孙贵妃,要加封孙贵妃的哥哥孙司明为三品督指挥使,统管龙城的城内的兵马司,元别云曾死谏在大殿上撞而昏倒。 云别云虽是正七品的六科纪事中,曾连任四届的科考的考官,在仕子的心目中有较高的声誉。 一行队伍进入学院后,见人就绑,不一会学院内的六十多的顶着秀才功名的学生被绑到了小院里,包括云别云和六名教学的先生加上数十名的小童和打杂的都给绑了起来。 高雨眼尖,看到了那名绕着杂役走的,拿着朴刀的大汉竟是葛三林。 第110章 梁祺受伤 看到了葛三林后就是一惊,高雨便要翻身指着葛三林叫出声来,在高雨身边的梁祺见要坏事,赶忙捂住了高雨的嘴巴,又按下了高雨想起来的身子, 高雨瞪着眼睛看着梁祺,手伸向下边指着拿着朴刀在杂役的面前走的人。 梁祺也向下扭头,又冲高雨点了点头,示意他也看到了,轻声的道:“别出声,有危险。” 高雨也点了点头,房顶上其他的人也把头转向葛三林,还有那个穿了一身盔甲正的人,那人正站在被绑着的学子和教员的前面向葛三林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葛三林随后也另一个精瘦精瘦也拎了把朴刀的人,两人一左一右,随后就一人一刀,那些杂役们的头都被砍断了。 那穿着铜绿色盔甲的人,举起粗粗的手臂,指着站在头一排的学子们,做了个抽鞭子的动作,然后那排学子们就个个都挨了一鞭子。 那穿着铜绿色盔甲的冲着元别云撇着嘴,冲着云别云不怀好意的瘆人的狞笑着道:“云大将军说与您同宗同祖,想让您老给老将军写份檄文。” 云别云的脸色铁青,胖乎乎的脸上的肉直抖,由于身上被绳子绑着,两边还有兵士押着他,气得睛睛都瞪出来红血丝了。 那穿着铜绿色盔甲的人,气势汹汹的狰狞的喊了一句:“第一排。” 葛三林首当其冲,那凶狠的模样,提起刀一步一刀,眨眼之间,第一排的学子们都倒在地上了。 那胸腔的身冲起了丈余高,那鲜血溅到了元别云的满脸。 那铜绿色的盔甲的人,身向后仰,向前走了一步,到了云别云身前,脸上拍了拍,哈哈的在那大笑。 突然间元别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就昏了过去。 那铜银色的穿着盔甲的人,看云别云昏了过去,懊恼的骂了一句:“怂包,我还以为,能在殿上撞柱,会有多大的胆呢?” 又摆了摆手,示意两个兵士扶住了云别云,忙道:“给他的嘴堵上,快,堵上。” 又冲着看着学子的兵士,挥挥手道:“撤,把学子都押到车上。” 梁祺看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又退了下去,临走时,在大殿上倒了清油,然后扔了支火把上来。 梁祺趴在房顶,看着那群人下了山,就跳下了房顶,又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接了下来。 几个人又等了三刻钟,梁祺带着几个的人走到了山下,山下停车的地方,马车就不见了,在马车的附近横七竖八的躺着, 梁祺留下一行人在山底下等了,匆匆的跑到了林子里面赶出了驴车。 出了林子,共它的人也上了驴车,梁祺赶车急急的冲西门而去,想趁天黑之前,出了东城门。 驴车刚行了一刻钟,已经见到西城门的影子了,没想到斜刺里窜出一小队兵士来,个个拿着朴刀,与学院里的兵士一个装扮一个样。 那些的兵见有驴车从眼前过,也不问是非,直接一刀就冲赶车的车夫劈了下来,梁祺侧身让开长刀,一脚踹到了对他动手的人的胸口,那人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梁祺跃下驴车,喊了声石磊。 听到喊声,石磊向许帆远道 :“你去赶我,我去帮梁祺。” 两人一先一后跳下驴车。 许帆远跳上车辕,接过鞭子,控制住了左右摇摆的毛驴。 车棚里的高雷和胡半夏也要下车,晓月赶紧拦住他俩:“你们老实待着就行,下去只会拖累了梁祺的。” 那七个人围在了梁祺与李磊周围,梁祺首先踢出一脚,抢一人的朴刀,顺手递给了李磊,梁祺又躲过了横扫的一刀,右手向前推,又夺了一把刀。 有刀在手,梁祺更是如虎添翼,那此兵士显然不是梁祺的对手,三两下,一个后士就倒在地上,但是都不致死。 就在梁祺把人都撂倒了,转着去帮李磊时,一个兵士从地上跃起,一刀狠狠的砍在了梁祺的背部。 梁祺转身瞪着那偷袭了自己的兵士,一句话也没有,直接就砍了脑袋下来,之后就是杀神 在世一样,躺在地上的伤都一个也没留,一切一个全都结束了性命。 背的梁祺与李磊分别与七个兵士打了起来,梁祺的背部被一人偷袭,砍了一刀,梁祺回身就把那人的脑袋踢飞的,梁祺本来不想杀人的。 又冲着正在与石磊身后的男子,也是一刀就把脑袋砍了下来。 李磊浑身已经被砍了四五刀,好在都不致命,就是血流的多了一些。 梁祺扶着石磊要追驴车时,远远的射来一支箭,直奔着梁祺的后心。 梁祺听到风声,躲了一下,没躲开,射在了肩膀上,中箭的事梁祺根本没在意,原来在室韦的时候,也没少受伤,只想追上驴车在拔箭。 许帆远快奔着北城门时,忽尔就停了驴车,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兵,还有在城外扎的帐篷。 许帆远喊了声晓月。 晓月从窗子中也看到了前面的情影,于是跟许帆远道:“去原来的书院下面的林子里。” 许帆远把驴车转了弯,就发现了梁祺和李磊正向驴车跑了过来。 就把驴车往李磊的方向赶了几步,直到了石磊的身边。 高雷和高雨还有胡半夏一起把梁祺,抬到了车棚里。 晓月在车棚的底部铺了厚的褥子,然后高雷和高雨在把梁祺放到褥子上 胡半夏只给李磊搭了把手,李磊跳上的驴车,胡半夏给李磊粗糙的包扎了一下,晓月就让李磊了躺在了梁祺身旁。 晓月不等胡半夏过来,就给梁祺拔了箭,还好只是普通的箭。 包了伤口,也没有药,就是用扯下垫在背篓里的布,给梁祺包的伤口。 然后给梁祺和李磊盖上了被子。 又行了一刻钟,晓月看着梁祺那泛紫的脸色,晓月觉察出了不对劲。 晓月紧张的叫来了胡半夏,胡半夏正坐在梁祺的跟前,剥开了眼皮,看了看眼仁,又把晓月拔下来那只箭看了看,道:“这只箭有毒。” 晓月闻言急得直搓手,后来想到云八和云三受伤时,梁祺从腰间掏出来了药,就把被子掀开, 扶着梁祺坐了起来,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了,解下梁祺的腰间带子发现里边没什么东西,又去袖口的里边找了找还是没有。 晓月这回更加放肆了,解开胸前的衣服,在里衣的袋子都翻了翻,翻出了药粉、药丸,问胡半夏道:“你看看这些,能吃哪个?” 第111章 到家 胡半夏沉思了会,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的道:“我也不知道,我连我爹的一半的本事都没有。” “没事,”晓月边安慰他,边拿着药几包药,一包药的药丸捡出一粒给梁祺喂一粒吃了,还把面药撒在梁祺伤口上。 李磊看到了晓月的作为,道:“胡半夏,你在帮我包一下伤口吧,把那个面药也撒上些。” 晓月听到李磊的话,回头看向李磊,瞪了他一眼道:“我还不稀罕给你上药呢。” 又问车上的人:“你们知道从西边怎么绕回到家里吗?” 沉静了一阵,高雷瞟了一眼晓月,见晓月怀里抱着梁祺,咳了一声道:“我知道一条路,不过记不太清楚了。” 晓月抬头瞥了眼高雷,又低上头,把心思都用到了梁祺身上:“没事,咱们只要能回去就行,最好尽快,咱们到村里还得跟村长说说咱知道的情况,另一点是咱们这么在驴车上面待着,早晚会冻死。” 晓月又给梁祺扯了扯被子,把他的头放到腿上。 高雷一边添柴一边问高雨道:“现在家里边是什么情况?” 高雨懒懒的看了眼高雷,缩到角落里,坦然的道:“得从前段时间,杨大年受伤说起,我和爹去杨大哥家去看过,浑身都是伤。 还有葛二平结婚后,小孙氏被衙门的人送来回来,已经死了,村里的人都以为葛三林和葛二林丢了呢,今天看到葛三林才发现,原来他们没有丢。” “没有丢!”晓月忽然声调高了起来。 忽而又喃喃的自言自语起来:“葛三林都找到了,那么葛二林呢?如果丢的人被造反的军队抓了壮丁的话。” 晓月又摇了摇头,“不对呀,杨大年呢,为什么受那样的伤呢。” 梁祺的动了一下,晓月低头看到梁祺的脸上皱了很深的眉头,就把手放到梁祺的脸上,揉着梁祺的眉毛。 晓月看了眼车上的人,耷拉着脑袋,都是垂头丧气的不说话。 晓月指了指高雨的角落处的袋子:“里边有豆包,话炉子上烧烧,大家都吃一品吧。” 高雨把豆包递给了高雷。 高雷袋子打开,拿出了豆包,放在炉子上,烧着,又对高雨道:“怎么想起来接我们,要是不接我们,说不定我们也没命了呢。” 高雨怏怏的道:“胡郎中和爹、娘都让我去找许帆远来接你和胡半夏的,咱们村子又死人又丢人,都人心慌慌的,都说梁祺有功夫,所以特意找了他,晓月和李磊是她们特意来县里办事的。” 晓月见高雷已经吃了豆包了,见没他也没别的事,就道:“你去车辕坐着,你指路,许帆远赶车。” 高雷还带了两个豆包给许帆远送去,一起坐到车辕上,左绕右绕的,把车赶到了李家堡镇, 高雷从车上跳了下来,”找到了,找到路了。“ “这是李家堡镇,是葛大林媳妇家的镇上,太好了,咱们可算找到家了。” 晓月掀开棉帘,深深的夜色,也下车活动,活动了手脚,梁祺与李磊盖着厚厚的被子都睡着了。 车上的高雨也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也跳下了驴车,跟许帆远换了座位,由高雷和高雨一起到车辕,许帆远进了车棚里。 到了家里,天白就泛白了,驴车赶到村口时,许帆远拿着买的东西回到了家里。 胡半夏也下了驴车,之后就是高雷,高雨。 晓月亲自跳下了驴车,赶着驴车回到家里。 到了 院里,李磊就醒了,晓月进到把春月也叫醒了,几个人一起把梁祺抬到了春月的屋子里。 李磊虽然身上还有伤,他却不容别人插手,亲自把毛驴卸了下来,牵到屋里,给小毛驴加的草料,还特意给了小毛驴加了一碗玉米面。 晓月与春月把晓月买的东西,都卸到屋子里,晓月看了看皱着眉的梁祺,在前屋里烧了水。 晓月让李磊和春月去西屋睡去,她自己来照在了梁祺。 很快胡半夏就和他爹来到了晓月的家里。 胡郎中先给李磊摸了摸脉,开了药方子,晓月所药方交给我春月。 又给梁祺把了把脉,眉头紧皱,忙打开药箱,把清热解毒的药给梁祺服下了,又把药给了晓月,告诉每天吃药的方法。 又写了药方,晓月又交给春月。 送走了胡郎中后,晓月就在趴着炕桌睡了过去。 很快,春月就熬好了药后,给梁祺把药端了上来,晓月从炕桌上惊醒了过来,晓月伸手道:“把药碗给我吧,我给他喂药,” 接过碗来又问道:“李磊,怎么样了,药吃了吗?” 春月点了点头,道:“吃了,还在喊饭,浅浅姐和卢姐在做饭。” 晓月点了点头,帮我打点温水。 扶着梁祺,把药给梁祺喝了进去,又洗了干净的布巾道:“你快醒来吧,不然我怎么和梁伯交待啊!” 又捶了梁祺几下子,恨恨的道:“你要是死了,我就给你扔到乱葬岗去。” 回头却又心疼的把梁祺放到炕上,轻抚着梁祺的脸颊道:“快点醒吧,我不跟你闹别扭了。咱俩的事情,咱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见梁祺铁青的脸色,黑紫的唇,晓月趴在梁祺身上的轻轻的哭泣。 李浅浅把饭给晓月端到了前院,用白面加白菜做的疙瘩汤。 “这大碗的是给你的,小碗的是给梁哥的。” 晓月看着话炕桌上的疙瘩汤道:“李磊有吗?” 李浅浅犹豫的了下,“有…有,” 语气吱唔。 晓月看着疙瘩汤道:“里边有肉吧。” 李浅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嗯,昨天你买回来的肉,我就切了一小块下了。加在疙瘩汤里了。” “就两碗吗?” “嗯。” “不是,李磊也有的。” 晓月冲李浅浅笑了笑道:“李磊和梁祺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何况咱家还不至于这么困难,把给所有人都做疙瘩汤吧,还要加肉的。” 李浅浅点了点头。 晓月又道:“现在县城里的情况你哥也跟你说了吧。咱们不急着缝衣服了,你们卢小妹也好好休息休息吧。回头也跟杨嫂子说句一声。” 李浅浅回去做疙瘩汤了,晓月把梁祺扶了起来,一小勺,一小勺的喂梁祺吃饭。 这时房门给推开了,梁伯与白红梅进来了。 第112章 新情况 梁伯抬眼看了看在炕上正喂梁祺疙瘩汤的晓月,面上表情十分复杂,叹了口气倒是也没吱声。 这时随着梁伯跟过来的白红梅却手用指着晓月哭哭啼啼的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那是我的男人。” 骂人的声音都是那么的软糯,一边穿着鞋上了炕,到了梁祺的身前,用手轻轻扯住晓月的胳膊,晓月一晃汤间,把吃了一半的疙瘩汤就洒到了梁祺的身上。 晓月怒视着白红,重重的挣脱白红梅了手,从扶着梁祺的肩头撤出腿来,把梁祺平放在炕上,抬眼看了眼白红梅,拿起自己那碗没吃的疙瘩汤怼到白红梅的手里,然后把手向着躺在炕上的梁祺指了一下,对白红梅凉凉的道: “你不让我喂,你喂吧,他从昨天中午就一直没吃什么东西。” 白红梅接过晓月手里的碗,坐在了晓月坐的位置,把梁祺的头枕到自己的腿上,端起碗,拿了个勺子,舀了一勺,喂给梁祺。汤汁却从梁祺紧闭的嘴巴流了出来。 “帕子,帕子,快。”白红梅急急的冲晓月伸出手, 晓月见到炕的把手上搭了一个布巾,就顺手递给了白红梅。 要是葛二平的话,晓月早就动手一起打一架了,可是对方是软弱无力的白红梅,骂人都没有气势,晓月说啥也动不下去手。 晓月就静静的站炕上,看着白红梅喂梁祺饭。 白红梅又舀了一勺,喂了梁祺一口汤,又都流了出来。 白红梅就哭了起来,一双葱白水嫩的手,端着那碗疙瘩汤,既无助又急切的就冲着梁伯道:“梁哥,是不是不行了,他怎么不吃饭呢。”晶莹的泪珠一串串的落到了梁祺的脸上。 梁祺突然间就皱了皱眉,被时刻关注梁祺的晓月看到了,晓月嘴角突然着就弯了起来了。 晓月就在纳闷,明明自己喂梁祺的时候,是能喂进去的,可是轮到白红梅来喂,就喂不进去了。 原来梁祺醒了。 晓月隐密的心里浮起丝丝的甜意,既怨梁祺不应该拿受伤吃不下去饭一事做文章,又觉得在梁祺的心中是有自己的。 虽然怨他对白红梅的藕断丝连,又怨他不合时宜的闹脾气,但心底里不禁又升起了希望。 想到这,晓月就坐到了炕沿上,把白红梅手里的碗抢了过来,梁祺的脑袋还躺在白红梅的腿上,自己舀了半勺子的疙瘩汤,语声轻道:“来,喝点疙瘩汤,是李浅浅专门为你和李磊做的。” 这话对梁祺起了影响,他半张着嘴,晓月那半勺的疙瘩汤就喂了进去,又反复的多次,终于把一碗疙瘩汤都喂进去了。 晓月起身时,见梁伯也正在炕稍坐着,一张脸充满的严肃。 于是又转头轻声的对梁伯道:“梁祺中了毒,等下我个找人套驴车,送他回你家去。” 晓月又看了梁祺一眼,就跳下了炕,推开屋门就去上屋找李磊了。 看李磊还躺在西屋没醒,身上盖着溥溥的被,露出的胳膊上还绑着绑带,李浅浅拿了疙瘩汤又重新端了回去。 晓月轻轻的关上了门对李浅浅道:“你们先吃吧,等他醒了再给他做。” 春月,水月和小豆丁都围在卢小妹跟前,看着卢小妹给缝沙包呢。 无奈之下,晓月又回到了前屋,看到梁伯的大手正抚摸着梁祺的脸颊,微微佝偻的身子,不住的抖着,嘴里还不停的叨叨道: “我就说吧,不让你跟那晓月来往了,那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主,你跟她往来,早晚得被她拖累。” 抹了抹眼角,接着又道:“你就是不听话,非得跟她来往,出事了吧。” 晓月推开门又看了看炕上躺着的梁祺,眉毛紧皱,笑道道:“梁伯,得麻烦你套个毛驴车。” 梁伯这才直起身子道:“不用,牛车就在路上。” “那我去把院门开开,你把牛车赶进院里,我在把我车上面有被子和褥子给铺到你的牛车上,省得冻着梁祺。” 听了晓月的话,梁伯也出了门,来到路上,晓月把院门打开,梁伯把牛车赶到了院子里。 晓月看到许帆远和高雷跑了过来,晓月站在大门口等了一会,见两人到了晓月跟前,直猫腰喘着粗气。 晓月把两人让到院子里,见许帆远气息喘匀了,就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俩咋这么急呢?” 许帆远急急的道:“风云意将军的兵士驻扎在了在三家子村,李家的豆腐娘子到我家,我爹说的。” “什么?真的,假的?会不会奔着我们牛口村来。三家子村的村民怎么样了?”一连串的问号脱口而出。 许帆远沉重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这时梁伯从牛车上下来,走的两个人跟前,冲着两人问道:“啥?” 晓月把话对梁伯说了,梁伯直摇头,又对晓月道:“不接了,让他先在你这住几天吧。我去许老爹家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时高雷终于是喘匀了气道:“要不要去我家,你们家住在这里,实在是不安全。” 晓月摇了摇道:“不用了。” 又对许帆远道:“咱们去看看三家子村的情况吧?” 许帆远沉思了好一会,犹豫的道:“那么多兵士,万一被发现的,咱俩的人头就不保了,要是有梁祺和李磊那个的人还行。” 晓月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别的村里人都通知了吗?” 许帆远道:“通知了,我们是按家通知的。” 白红梅这时从屋子里慢悠悠的走了出来,戴着白兔白的帽子,披着一件兔毛的斗篷,从晓月家里的窝棚里推门而出显得那么不合时宜,就像是仙女进了猪圈一样。 见到白红梅的那一刻,许帆远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后,忽的转过了身,匆匆的与晓月告了别。 梁伯也赶着车离开了晓月家的院子。 只留下了白红梅。 白红梅也要走,晓月刺了她一句道:“你不是要陪着你男人吗?” 白红梅眨着大眼道:“不是要他离开你家吗?” 第113章 三家子村 晓月的眼神瞄着白红梅那婀娜的身姿,又气又氛的冲着白红梅看去,那白红梅还是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仿佛一股风吹过,就把她给吹跑了似的,轻飘飘的向晓月靠近, 晓月烦死了白红梅这样的女人,不大气,说话软软糯糯,做事也温温柔柔,一股无名的努火就由心底发出来:“你怎么不在我屋里,服侍你男人了,出来也没有你的男人。” 晓月还没意识到自己言语犀利,尖酸刻薄的语气,又看到白红梅四处找着梁伯的身影,就凉凉的道:“梁伯已经把梁祺留在我家了,” 晓月看着白红梅那迅速惨白了一张脸,手紧紧搅在一起,一副柔弱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就轻快起了,“你不是说,梁祺是你的男人吗?那你就在我家亲自侍候他吧。” 又瞟见红梅那惊恐万状的表情,心里就乐开了花,刚要想办法为难一下白红梅,就见梁帆远站在了她与白红梅的中间, 为白红梅解围道:“别去三家子村,那里很危险。” 白红梅听到了这话时,紧走几步,拉着许帆远的胳膊,眼中泪蕴满了泪花,楚楚可怜 的样子对上许帆远的样子道:“你说三家子村危险,为什么?” 许帆远被白红梅这样的美女一拽一拉,也有暂时的恍惚,但很快就镇静了下来道:“豆腐娘子早上找到了我爹,说他们村被兵士给包围了。” “爹,爹。”就见白红梅撕心裂肺的喊了两声,就奔着大路奔命的跑了出去,在晓月看来白红梅跑的那两步就跟鸭子一样,既跑不快,又扭来扭去的。 忙去许帆远道:“你去把她给抓住。她这个样子,能回到三家子村吗?就是回到了三家子村,就她长得跟红颜祸水似的,你不怕她有什么危险吗?” 许帆远拉回了白红梅,晓月又调戏她道:“你还有梁祺要照顾 ,先把药给他熬上吧。” 只见白红梅瞪着双眼,拼命的摇头:“不,我不要,我要爹,我要娘,我不要梁祺了,我要回家。” 晓月看了看被许帆远掐住的白红梅,对春月道:“拿绳子来,把你的白姐姐给绑上,放到东屋炕上去。” 许帆远直愣愣的看着晓月冷酷的表情,动了动嘴,还是把话忍了下去。 晓月见到许帆远的眼神,犀利的道:“怎么?你心疼美女了。” 许帆远闹了一个大红脸,没有底气的道:“不是的,没有。” 晓月又对着绑好白红梅的春月道,“送到东屋,你的卢小妹和李浅浅姐姐容易照顾,你还是在自己屋里睡吧,也帮我照顾一下梁祺。” 春月点了点头,就把白红梅押到了东屋去,临进屋时,回头与晓月道:“卢姐姐和浅浅姐都在包饺子呢。” 晓月摆了摆手,示意他办自己的事去,又嘱咐道:“你跟姐姐们说,让她们多包点,最好把过年的饺子也包出来,放到外面盖上层布冻上。” 春月应了一声就拉着白红梅进了屋子里去了。 晓月转眼又看了看站在前面的许帆远和高雷,道:“你们俩也回去吧,我也进屋去了。” 高雷犹豫了一下,涨着通红的脸,尴尬的问道:“你不是要嫁给梁祺了吗,怎么梁祺又有了别的女人?” 晓月轻轻的瞟了眼高雷,有些不识好歹的道:“这不关你的事。” 许帆远看着春月把白红梅押进了屋子里,又讪讪的提醒晓月道:“你千万别过去,我出来之后,我爹已经与高大叔和胡三说好了,要他们去看看三家子的情况了,到时候有什么消息,我在来告诉你。” 晓月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向外摆手就示意他们可以走了,许帆远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晓月,甩着胳膊,气呼呼的就迈出了晓月家的院子。 跟在他后边的高雷,像是有不舍,看了看迅速走出院子许帆远,又看了看站在院子处向外赶他们走的晓月,最后无奈的出了院子。 送走高雷和许帆远,进了里屋带了顶棉帽子,穿了件加厚棉袄,脚上踩着卢晓月新做的靴子,背着背篓,里边装了一把斧头,就奔着小虎头山上了。 从地理位置来讲,从小虎头山上去,再从大虎头山山顶下去,就能直接到了三家子村。 晓月到了大虎头山顶,想到从山顶上潜进三家子村,背着背篓,缕着从山上砍柴的路,一路走到了山底上,突然见山底下隔着七八步远,就站着一兵士。 晓月又从山底下,静悄悄的来到了山顶上,从山顶往三家子村望过去,看到村里的兵士押村民,挨家挨户在搜粮食,从山头上看,那兵士密密麻麻的少说也有二百多个, 村民稍微有不从,那兵士便举起刀,一刀下去,血都溅得老高,晓月从是山顶往村里望去,虽然看不太清楚村子里的情况,但抓猪,宰羊都隐隐的能看清,还有鸡、鸭、鹅的乱飞与叫声,甚至都能传到山上。 还有更恶劣的,晓月看到有一小队的人马,正在绑着一个妇人,那妇人嚎啕大哭,那妇人的老公被砍了数刀,妇人昏了过去,那里就有人就撕开了妇人的衣服。 旁边的人也不制止,也嬉笑声也混成了一片,晓月不忍心看下去,直接就转过了头,看向了另一边,那边的人更狠,把一个不足月的婴孩硬生生的摔到了地上。 晓月又把头转向了一侧,那群人虽然势重,但看上去,显然不是正规的兵士,衣服都破破烂烂的,更有甚者,还扒下了村里男人的棉衣,把破衣服扔在了那里。 这分明就是从军中逃跑的兵士,被一个将领领着,到了三家子村,侵占地方和粮食。 晓月看了一会,没有其它的事情发生,就急忙跑下山坡,直接就跑到了许村长家,推开大门,连呼带喘的大声惊到了在院子里砍柴的许帆远。 弯腰拄着膝盖的,喘着粗气,许帆远就朝晓月走了过来,手里端了碗水。 晓月接过了水,不管水冰凉刺骨,倒是一下子精神过来了,匆忙进了屋子,把她看到了情况与村长说了。 第114章 出路 村长听到晓月的话后,眉头紧皱,却是再也坐不住了,趿鞋下地走了数十圈,才停下,拍了拍许帆远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把高剩,梁伯先给我请来。” 许帆远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来不急换下刚才劈柴的衣服,手里拎着给晓月递水的碗,就要推门出去。 许老爹又在后边叫道:“别急,别急,你先把碗放下,然后,你把他两人请出来以后,再去请高雷,高雨和胡半夏还有胡三,牛三几个年轻的后生叫到咱们家。” 许帆远讪讪的看晓月笑了笑,忙把碗放到厨房后,来到许村长面前告别。 许老爹又在后面喊:“全都把他们请到家里后,再去通知全村的人一个时辰后到村中间那口大井那集合。” 都叮嘱完了,又冲晓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安慰着晓月道:“丫头你先别急。”转过头,朝炕边走去,一只脚踩到另一只脚上,晓月见状忙上前去扶许村长。 许村长冲晓月笑了笑:“没事,没事,就是岁数大了。” 又冲着原本就坐在村长家里的豆腐娘子道:“就先在我家待着吧,我没想到事情严重到这种程度。” 梁伯是第一个到的,寒暄过后,知道了三家子的情况后,那平时和蔼的表情,登时就变得冷肃起来,一双手的骨节都发白,对许村长道:“许大哥,我要去三家子看看去。” 许村长道:“当然,得去看看,最好能去镇里再通个信。” 很快高剩带着高雷,高雨和胡半夏,胡三,牛三就来了,或坐或站在村长家,村长也是急急的就把晓月的话与他们都重复了一遍。 许村长看着梁伯,也急得眼睛通红,跟自己也差不多,许村长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对着梁伯道:“梁老弟,你曾在候爷的阵前做过探子,现在麻烦你带着高剩去三家子探一探情况,高剩也是个稳重的人,你们做事都是有章程的,所以我才放心你俩去。” 梁伯对着许村长一抱拳,携着高剩就要出门,许村长又道:“要是没人堵路的话,最好去镇上去看看,看看有没有兵士守着城门,要是镇里也没啥情况的话,你们就把三家子村的情况对县令说一声,看看县令有什么安排,就迅速回到村里。” 许村长握着梁伯的手道:“要是去镇上的路被人堵上了,也别急,直接就回来。” 打发走了梁伯和高剩后,许村长沉默的回到了屋里,扫了一圈一屋子的年轻人,又对大家道: “我让许帆远单独请你们来到我家里,就是因为你们都是村里的年轻人,有冲劲还有魄力,一大帮的年轻人,各抒己见,看看现在的情况要怎么办?” 胡三大靠坐在炕头,大咧咧的道:“要不就躲出去,要不就给那些人打回去,难道谁还有什么好办法不成?” 许村长把视线移到了胡半夏和高雷的身上,村里就他们两个考上了秀才,高雷憋得脸通红,倒是胡半夏开口了:“不行,就把村里人都藏进七星山吧。” 众人就向胡半夏望去,高雷这时好像又反应过来似的了道:“七星山可不比小马虎头山,小马虎头没什么危险,要是能进入七星山,村里的后生和早就去打猎了,可惜山下有了圈瘴气,而且瘴气的地方还有沼泽地,老一辈的人都没进去过,咱们就更不可能进去了。” 牛三在那憨憨的开口道:“七星山那里有狐狸,狼,虎还有熊,冬天的蛇都在冬眠,别说进不去山,就是进去了山,到时候不是葬到瘴气里,就是死在野兽的嘴里。” 胡三不管不顾的道:“ 总要试试啊,反正我从小就没去过七星山,平时也想不起来去。现在正是时候,反正进一步也是死,等也是死,退也是死,那还在乎个俅,倒不如试试,也说不准能蹚出一条长生路来。” 高雨也从炕上起来,拍了胡三的肩膀一下,高声道:“我同意胡三的话。” 这时李磊从外面推门进来了,冷静而沉默的道:“我也同意胡三的话。” 高雷这时又轻飘飘的打击众人道:“七星山到牛口村的距离,估计坐着牛车还得走一个时辰,很远,而且山底下就是一圈沼泽地,人一旦要陷进去,就没有活着出来人。” 晓月这时从里边屋子里走了出来,对高雷道:“这都要到腊八了,没听老人说吗?腊七腊八冻掉下巴,沼泽地应该早已经冻上了。” 那边的牛三瞟了一眼晓月,不屑的撇了撇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那里边腊八还往外冒热气呢。” “是吗?”晓月却高兴起来,那我们有救了。 “要是躲到七星山里,那些兵士也进不去,那咱们就安全了,”晓月重重一拳砸顾炕桌上,看向站在地上的许村长道:“村长那咱们就去七星山吧?” 村长犹豫了一下慢慢的出口道:“那里边的沼泽地和瘴气很严重。要是去了七星山的人,不是被陷在了沼泽,就是被瘴气迷得昏倒在地醒不了了。” 众人还在商量着,许帆远就从院外走了进来,对许村长道:“爹,村里人已经都在大井边集合了,咱们现在就去吧。” 一行人跟着村长来到了大井处,村长把晓月说的话都与村民说了,其间梁伯与高剩两人也赶着车到了村里的大井的边上。 村长等不及两人到跟前,忙迎着两人过去,急急的问梁伯道:“你们三家子村是什么情况。” 梁伯道:“我们把牛车停得远远的,走路过去的,那条路足有十个兵士在看守,看来那队人马要瓮中捉鳖啊,我们唯一的出路都给我堵死了。” 许村长听到他们两人的话后,又来到了大井的旁边,站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向众人道:“现在村里人只剩下两条路了,一条路是在村子里等死,另一条路是逃到小马虎头山,那里无遮无挡,要是那兵士从大马虎头下来的话,那全村人都得死。” 胡三这时在人群喊道:“还有一条路啊!” 第115章 白红梅的身世 许村长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抬起头像鼓起什么勇气似的,对村里的人道:“我们也可以去七星山那探一探路,看看要去那里避祸可不可行?” 胡三 大大咧咧的举起手,声若洪钟的道:“我去,我可以去探探路。” 许村长笑着看了他一眼道:“也行,还得在带上几个人。” 梁伯和高剩这时候也道:“我们俩也去,我还有牛车,这样往返也快。” 许村长这时摇了摇头,用手指着许帆远和高雷和高雨道:“让小辈们去吧,咱们还得商量准备巡逻的事。” 被梁伯点名的人也都站了出来,胡三着急的道:“我现在就回去套牛车,我在梁伯家门口等着。” 晓月这时看着李磊,李磊也举起受伤的手对许村长道:“我也去吧,我回家套毛驴车,毛驴车有车棚,也可以坐人。” 晓月也忙出来附和道:“胡三哥,你家有柴吗?就是秋天在山上砍的,拉一车柴过去。” 胡三瞪着大眼,有些看不起晓月一个女人的话,嗤笑一声道:“你还想在那过夜不成,七星山里有都是柴,随便就能折一抱。” 许村长忽然心里一动,像有道光,但找不到发光的步,就心急的道:“让你带着,你就带着得了,不行到我家去拉柴火。” 胡半夏看事情不好,这时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拉着胡三的胳膊道:“胡三哥,我去跟你去装柴火去,然后我就坐你的车去七星山。” 许帆远,高雷,高雨,也推推拉拉的去了胡三家。 晓月看胡半夏等人带走了胡三,晓月也带李磊回到了家里,李磊准备套车,晓月却急急的到了前屋,看看梁祺怎么样了。 晓月门推开,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梁祺躺在炕上,呼吸一时紧,一时松,在看脸上那白惨惨的一张脸,紧闭双眼,眉毛紧皱,嘴唇的颜色好一些了,晓月站在梁祺的头直上,抬手细心的想要把梁祺的眉毛抚平,一时不慎却被梁祺一把抓住了晓月的手。 “你好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晓月边问边抽开手,坐到了梁祺的炕沿上。 “你把白红梅留下干嘛,我都跟她说清楚了,她父亲也同意了,谁知道她怎么又来了。”语气有些急,还有些无奈,还有隐隐的不安。 晓月坐在炕沿上,就看梁祺的鼻子了呼一吸的好玩,也不经大脑的就扭了梁祺的鼻子一把,得逞之后翘生生的笑道:“她说你是他的男人,而且梁伯也没有反对。我能怎么办?” “我不管,我只认定你一个女人,别的我什么也不管,反正你收留了,你把她打发走。”像是一个大人没给他糖吃的孩子在耍赖。 晓月安抚的抚了抚梁祺那头上长出来的细细的绒毛,轻声安慰道:“现在不能送她回三家子村。三家子村出事了。” 梁祺一把抓住晓月的双手,贴在自己的面颊摩挲着,轻轻的道:“出什么事了,普通的事情对白红梅没什么影响。那白红梅刚来三家子镇才三个月不到,是云星斐的三叔叔的私生女儿。” “怪不得,一副娇娇气气的大小姐的做派,却不如大户人家的嫡支来得气派,不造作。嗯嫁给你正好,你呢仪表堂堂,家中关系又不复杂,只有个老仗人,那老仗人也硬朗,也用不着你照顾,” “是不是他家要给你和白红梅在三家子上盖房子,结了婚搬去三家子去住。” “你咋知道?” 忽的又转了一个话道道:“你说三家子村里出事了,到底是什么事?” 有一股兵士占了三家子村,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什么?”听了这话,梁祺就要坐起来,还没坐起来,整个人又晕了过去。 晓月轻声的喊了几声,还是没醒,无奈之下,晓月叫来了春月,“去找胡郎中过来看梁祺,” 又嘱咐春月道:“你就陪梁祺身边就行。” 听到李磊在外边的喊声,晓月就拿了把斧头装进背篓里,又在背篓里放了一袋子的豆包和半袋子米,火折子和在车上捆了两捆柴火。 到了村口,胡三的牛车已经等在村口,只是车上绑了一人高的柴火,晓月就让胡半夏,高雷,高雨,许帆远坐到了自己的车上。 赶车行了一个时辰,就来到了沼泽地,晓月下了驴车一看,与他们说的一样,沼泽地里冒着热气,十五米宽沼泽地,绕着七星山前不见开头,后不见结尾,沼泽地的下面上处处都冒着热气的泡泡。 李磊把车赶到了沼泽的边上,晓月取了根绳子,一头交到李磊和许帆远的手里,一头绑在了腰间,然后取了根棍子往里的一步一点试探着走,棍子一插进去,就整个都陷了进去, 就绕开,挑插不进去的地方落脚,就这样走了不到三米,晓月就闻到了一股沼泽地里特有的气味,忙急急的退出了沼泽地,那头也是昏昏沉沉的,晓月扶着车辕,歇了一会, 就和站在身边的许帆远道:“取一捆柴,扔到沼泽地里,然后点起火把也扔进去。”交待完这些,晓月就靠在轩辕上,脸色渐渐泛了白。 胡三突然间就喊了起来:“快看,快看,沼泽上面着火了,没柴的地方也着起来了,看,快看哪。”胡三虽然大大咧咧,但为人很是爽朗,而且还很乐观。 晓月看着胡三像个大孩子一样的没心没肺的笑,轻声的道:“等火灭了,在走沼泽地,那时的毒气就没了。” “真的。”胡三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无比信服的看向晓月。 等了两个时辰左右,晓月看沼泽上的火焰渐渐小了,自己打了个样勉强背起一捆柴把他放到沼泽里摊开,然后又捡起另一半,放在摊开的柴上面,与下一层呈十字状态。 李磊也比照晓月的行为,在晓月前边也如示铺出路了,其他的人看了,也照猫画虎,几人很快就到了七星山底,晓月望着一眼看不到顶的七星山,却不感叹有多壮观,只是感叹一声这里的雪太大了,而且林子还很密集, 许帆远看出了晓月的不对劲,就对晓月道:“让人带你先回村里,报告一声,我们趁天还没黑,找一找山上有没有山洞之类的。 晓月点了点头,看向李磊,李磊冷言冷语的道:“这山里野兽多。” 晓月想了想也对,想独自一个赶车回去,高雷却道:“我送你回村里。” 第116章 胡三 高雷扶着晓月上了驴车,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在吃中午饭的时候回到了晓月家,高雷一打开驴车的车棚一看,晓月已经昏倒在车里了。 高雷跳上的驴车,一把抱起晓月,跳下驴车时,差点没把晓月摔出去,绷着一股劲,春月开门,高雷把晓月抱到了东屋,放在了炕上。 李浅浅过来给晓月身上铺了褥子,在看晓月惨白的脸的样子,忙向高雷道:“这是怎么了?” 高雷就把晓月过沼泽地的情况说了。 李浅浅又找了一块棉被给晓月盖上后,给高雷倒了杯热水,递到高雷的手里,高雷搬了凳子就坐在晓月的边上,一双狐狸眼深沉的不错眼珠的盯着晓月看。 李浅浅用布巾给晓月擦了擦脸,晓月什么表情也没有,昏迷的不省人事。 高雷见状,用拳头狠狠的捶了下炕沿,愤而站起,在屋子里绕了一圈,颓然的又丧气的坐在了凳子上。 不发一言。 春月又跑了一趟胡郎中家里,领着郎中过来给晓月把了脉,开了个清热解毒的方子,又拿出了解毒丸,李浅浅给晓月喂了下去。 春月又去胡郎中家抓了药来。高雷看到晓月已经睁开了眼睛,急急的上去问了句话,晓月摇了摇头,对着高雷笑了笑。 高雷笑着对晓月道:“我还得去一趟许村长家,把能去七星山避难的事情跟他说一声,好让村长也高兴高兴。” 卢小妹端着煮好的酸菜馅的饺子,上了桌子,并给高雷先盛了一碗,高雷忙摆手,就匆匆的出了晓月的家。 晓月见卢小妹和李浅浅都站在自己身边,就道:“收拾收拾吧,把能带的东西带上,不能带的东西藏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往七星山跑路了。”虚弱的说了一大段话,就再也忍不住了,翻江蹈海的吐了出来。 李浅浅收拾完了,又强迫着晓月吃了几口饺子后又昏昏的了过去, 晚上李磊回来了,说是七 星山找了一个大的岩洞,往里走里边很宽敞,而且通道纵横交错,完全能住下全村人。 言明了村长说村里的人明天早上就撤。 梁伯和高剩在三家子的处埋伏着,他们要是一有动静,就赶回来报信。 晓月听了个大概,又昏昏的睡了过去。 李磊和李浅浅卢小妹商量着拿什么,留什么。把粮食能装车里的都装到了车里,那些包的豆包,大白菜和木?,还有晒的豆角,黄瓜钱都放在了地窖里。 地窖的地方很小,只挖了能放冬储菜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全村人都浩浩荡荡的奔着七星山而去了。 李磊赶着驴车,村里人到了沼泽地之后,先用火点燃了沼气,后又铺上了路,各家把门板都带来了,用来做人和车过路,是一方面,等上了山,也有用木板做个户与户隔挡的作用。 许帆远第一批组织了老人和孩子先上去,村里人一共有七辆牛车,一辆驴车,来来回回运了七八趟,该走的都走了。 晓月坠着脑袋去了前院, 见梁祺也正支撑着坐走来,就凑到梁祺的身边道:“咱们也该走了,李磊下次回来就专门接咱俩的。” 梁祺啥也没说,倒是紧紧把晓月搂在了怀了,好半晌泣声道:“我这身体我知道,走不动的,我不去了,你自己走吧。” 晓月趴在梁祺的怀里嗡声嗡气道:“你那个便宜媳妇可都走了,难道你不怕她被人欺负吗?” 梁祺把脸埋在晓月的肩窝里,就是一口,咬的晓月直捶梁祺,不满的道:“你属狗的。” 梁祺趴在晓月肩窝,闷声的笑,笑够了就推开晓月道,“你走吧,跟他们去七星山。” 谁知道李磊没回来,倒是胡三大嗓门的站在院子中央喊 道:“晓月,跟我去七星山,村里的人都去,我回来是接最后一批的。” 晓月推开门道:“李磊呢,他怎么没回来。” 胡三切了一声道,满 不在乎的道:“那个怂祸,车子则进山里,就从车辕上摔了下来了,跟瓷人似的,一碰就碎。没事我有保护你,没问题的。” 晓月也知道胡三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看了看他停在院子里的牛车,问道,“梁伯也上七星山了吗?” “对呀,全村人都去了,管叫那些个土匪都不如的东西,饿死他娘的死翘翘了。” 又催促晓月道:“别磨蹭快点,我就烦磨蹭的女人。要是别人,我还不来接呢,你烧那场 火,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女豪杰。” 胡三信口开河的道:“听说你没父没母,孤身一个人,那你嫁给我呗,我保证让你有吃有喝,而且还不打你。” 晓月被胡三这一顿的信口开河,气笑了。 开了门让胡三也进来,胡三看到炕上的男人向晓月道:“你嫁给我,我跟你一起照顾他,反正照顾一个摊子,我就少吃一口,让出我那份给他。” 晓月看着缩在那里盖着溥被的梁祺忍不住想笑。 “杨大年家三口人,有人接他们吗?” 胡三拍了下脑袋道:“早走了,我可村子寻下来,就剩下葛老太太和葛大明了。” 晓月挑眉看着胡三道:“葛老太太也不走吗?那把葛大明带走吧。” “那小崽子也不跟我啊,要不你在去说说,” 晓月看向捂着被子的梁祺道,“那也好,在村里,兵士不来则矣,要是来了,那就是个死。” 胡三拉着晓月到葛老太太家里,对葛老太太说道:“你这么大岁数了,死不死的也没什么,但不能让葛大明也跟着你死啊,他还有妹妹呢。 让葛大明找卢小妹,卢小妹看在小豆丁的面子上也不会不管葛大明的。” 葛老太太用恶毒的眼神瞪着晓月道:“别来假装好人,假惺惺的,我不要你的同情。” 晓月拉着葛大明就走:“我本来就不是来同情你的,你老请自便,”说着把葛大明抱上的驴车,葛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跟着,不由分说的上了驴车。 晓月对胡三笑了笑道:“你可以走了,我还有人要照顾,你们到了七星山后,把沼泽上铺的路,一把火烧了,千万别留路,三天后,那片沼泽地里就会升起毒瘴,那时候才是安全的。” 胡三跟晓月点了点,嘻笑着道:“我真想娶你,等太平了,我就找人上门提亲。” 第117章 不消停的夜1 晓月瞪了一眼跟他打招呼的胡三,懊恼的掉头往家跑去,就听赶车的胡三在牛车走时大声喊了出来:“你可别死啊。” 晓月也没回的跟胡三摆了摆手,回道:“不会的,你们也保重。” 说完晓月心中涌起不可见的酸胀感,晓月加快的脚步朝家的方向跑了回去。 回到家里,晓月首先推开了梁祺睡的屋子的门,推开门后,急急的向梁祺望了过去。 梁祺听到了开门声已经坐了起来,也抬起头来望向晓月,那一张惨白的脸,才几天时间,眼窝深陷,眉毛几近拧到了一起,鼻尖微翕,唇部泛青,副病态。 看到了晓月,梁祺的双眉微挑,嘴角微翘,泄了力一样,慢慢的躺了下去,硬拄着炕的手,伸向了晓月,晓月握紧那伸出的布满青筯的手。 握着那只手,晓月一借力,就跳上了炕,脱下鞋后,依偎在梁祺的身上,道:“先别急,李浅浅兄妹和卢小妹娘俩,还有奢春月兄妹都上了七星山了。” 梁祺心疼的摸了摸晓月的脸后,攒了点小气力,想顺手推开晓月,晓月却纹丝未动,梁祺气恼的与晓月发着脾气: “不是让你走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躺这里挺好的,爹不管我,你那订了亲的媳妇也不管我,要你显什么人情。” 晓月给梁祺的头上弹了个脑瓜蹦,笑道:“梁伯以为你已经到了七星山了,白红梅是让李磊绑着去的七星山,你还觉得谁对不起你,我在给你解释。” 梁祺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瞬的笑容,又马上变脸,凶巴巴的道:“我不要你陪我,你给我快走,再说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凭什么陪着我。” 说完就把头一转,任凭晓月怎么说,梁祺就是不理晓月。 晓月又往梁祺的身边凑了凑,把梁祺的头枕到自己的腿上,摸着梁祺那亮油油的头发道:“我走了,你怎么办?难道要那些兵士一刀结果了你吗?那梁伯咋办?我咋办?”声音越往后越轻,甚至声如蚊蚋。 梁祺听了晓月话,慢慢转过头来,紧紧的握着晓月的手,赌气的道:“不是有人娶你吗?还不计较带着我这个瘫子。” 晓月看着梁祺很少露出来的脆弱和小小的吃醋感,噗嗤一笑,用手把梁祺的头部转了过来,看着梁祺的眼睛道:“你说那个胡三啊,那个人,嗯,那个人……” 晓月本起解释,解释,就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胡三了,说他傻吧?也不傻,总多晓月无法对胡三做出正确的评价。 梁祺抬头望着晓月灿烂的笑容,心里一紧,故意矫情的问道:“怎么不说了,他比我好吗?” 晓月抬着胳膊轻轻的捶了梁祺一下子,知道梁祺不生气了,小心的把枕头挪到梁祺的头上,就翻身下了地,边穿鞋边对梁祺道:“咱们得的换个地方,家里不能待了。” 梁祺慢慢的坐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晓月道:“能去哪?” 晓月不安的沿着小夹道走了两个来回,又看向了梁祺道:“ 总之,天黑之前,我们必须得挪个地方,要不然逮住我们,要是给我位个痛快的到好了,就怕审问咱俩。” “能去哪?我这个情况,你又背不动我,我要知道你能来陪我,我还不如跟着大伙去七星山了呢?到如今还连累你跟我受苦。” 晓月急切的道:“看天色,至多半个时辰就会天黑了,我不是在门边和窗下设了陷井吗,要不咱们就到门下边的陷井里,顶多就三天时间,他们搜不到吃的和穿的就得走。” 梁祺沉思了一下道:“也好,把剩下的粮食全都扔到了陷井里去,那个陷井比你开挖里大多了,在冬天用土时, 李磊他们曾经到门口的陷井里取土,外边已经把陷井的盖子封上了,在屋里有一块能容容一人的地方能下到陷井里,也是为了取土方便,你好好找找,应该能找到入口。” 听梁祺的话,晓月在厨房那一点一点的往下试探着地面是不是空心的,一直到了养毛驴的地方,晓月挪开那个用做喂驴的木桶, 木桶下边有个把手,晓月用力的拉起把手,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就显示出来,发现洞口又深,又大,地方足够大,晓月在厨房里点了一小捆柴火扔了下去, 发现火烧的很旺,证明里边不缺氧气,火光直滚了好远,证明里边的空间也很大。 晓月回身说把家里的厨房挂着的工具都扔了下去,又把锅子和桶都扔了下去,斧子已经被李磊他们拿走了。 又想着把放在仓库里的单人床,揭开外面的盖子,把单人床也弄进到陷阱里。 到了上房,晓月用火光从村子里边照了过来,晓月站到凳子上面朝村里边看,发现有火把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 晓月急急的跳下凳子,取下葫芦灌满 了水,又找到了李磊他们给梁祺留下的食品,一股脑的扔到了洞里。 扔了东西后,晓月跑到了屋子里,把梁祺扶了起来,到 :“快,快到陷井里去。” 说完晓月扶着还站不稳的梁祺把梁祺也顺到了陷井里,晓月又反身跑到屋子里把被子褥子扔了进去。 打开了炕柜,把炕柜里的东西,一股脑的也扔进了陷井里。 药材,药罐都扔了进去,又把厨房的柴火也扔了进去,晓月房前屋后又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破绽,就关上了门,晓月又把陷井的盖子盖上,用钩子把喂驴的桶挪到了原来的位置,这才爬到了陷井里边。 晓月打了火折子,陷井里边又冷又潮,晓月把柴火堆成了一个小堆,点了起来,里边的光线亮了起来。 晓月又把从炕柜里边扔下来的衣服铺在了底下,又把铺上了被子褥子,又把梁祺被子上面坐了。 刚坐做好这些,就听院子里到马蹄声杂沓而来,再加上细碎的脚步声,嘈杂的人声,急促而又密集。 晓月来到了梁祺眼前,靠着梁祺手紧紧的掐着梁祺的胳膊,两人在的空间里,都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梁祺一把就把晓月扯到自己的怀里,趴到了晓月的耳边轻声道,别害怕。 第118章 不消停的夜2 梁祺感觉到了怀里弱小的女人,身子一直在不停的在颤抖,找到晓月的双臂,轻轻的也拥了进了, 晓月还是不住的抖,却抬起头来对着梁祺道:“我没事,我没事的。” 梁祺更是心疼这个怀里的女子,一边安抚,一边的在晓月耳里喃喃的道:“别怕,别怕,有我呢,你们也找不到们的,听话,别怕。” 晓月睁着情恐的大眼睛,语带有点的快,想保持自己不抖,可任凭自己咬着舌头,也抑制不住的抖起来。 梁祺一边紧拥着她,一边在在他耳边道:“一切都是暂时的,等我身体好了,我就能带你走了。” 梁祺一起到以前晓月给自己的印象:又能干,又大胆,天不怕地不怕,还有些泼的女人,常能与梁祺两人并肩作战,就是在被人劫的那种情况下,还捆了一人,伤了二人,也没看到了晓月这个样子。 梁祺不住的安抚着晓月,晓月感梁祺梁祺的抱自己的气力渐渐的弱了下去,就像是生在陷井里的火光一样渐渐熄灭,上边的人语声更清晰起来, “李百夫长,这个村子里里里外外都翻过了,一个人都没有。”一个兵士声如洪钟的道。 晓月听到这个声音身子又是一抖,被梁祺紧紧抱在了怀里,直到现在梁祺才注意到,原来晓月不是不怕,而是硬给自己披上了一层坚硬的外壳, 又听上面的人,粗哑带着磨砂般的嗓音的吩咐道:“文三,赵四你两领一小队人,去附近山上去看看,会不会人都到山上去了,见一个就杀一个,见一双就杀一对,tmd敢对老子玩釜底抽薪的游戏,也要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是”声音洪亮,触地有声。 那粗哑的声音又道:“我们今就在这里边过夜。” 那们兵士跑走的脚步声,和那粗哑的那人的军靴进屋的声音,又听那人喊道:“田五你去把其它的人都安排一下,细细找一找各家还有粮食没有,尤其这里的人家,屋里边都爱挖地窖,告诉兵士们,翻翻每家的地窖,跟着咱们走的人,不能没有吃的。” “是,”又听见在外面的一人离开。 这时那粗哑的声音又开口道:“秀才,你进来,还有黑子你也进来,咱们商谅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找个本地当兵的出来。”随后就是进屋里的声音。 晓月和梁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等到声音都平静了,晓月悄悄的离开了梁祺的怀抱,借着火折子的光,捡起了地上撒落的柴。 刚捡到一半的柴,晓月眼睛的余光瞄着的坐在被子上的梁祺就慢慢的倒了下去,晓月慌忙的爬到了梁祺身边,不敢喊只能轻轻的摇晃着梁祺。 梁祺被晃了两下,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冲着晓月一笑,又闭上了眼睛。 晓月忍着害怕,忍着的心疼,又在火子的微光下,接着捡起了地上的碎柴火,刚要把柴点燃,就听上面一声:“报告。” 吓得晓月点燃的火折子和柴火都落到了地上,上边的传出人语声,“进来。” 听到站在门口的那人道:“我把柴火给抱过来了了。” 开了门,进了屋子里,又道:“正房比这里宽敞,而且里边有大衣柜还有炕柜,还有个织布机。” 那个叫秀才的兵士道:“睡在厢房里更安全,找到粮食了吗?” 抱着柴火来的兵士接着又道:“百夫长说的没错,在地窖里找到了一麻袋的大白菜,” 那个兵士又指着厨房里的酸菜缸道,“这不,这里就是酸菜’是村里的正常人家到了冬天都吃的。” “好了,你把柴火烧了,就的下去吧。” 这时就听屋里粗哑的人声传出来道:“还没找到粮食吗?” 那个小兵道:“没有,不知道村里那些人找到没有。” 那个秀才拍了拍那小兵道:“你去到村里问问情况,然后到这里跟百夫长汇报一下。我来烧柴。” 小兵应了一声,出了屋子,这时就听到柴火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晓月又捡起了火折子,两根柴两根柴的烧。 架起了熬药的罐子,把葫芦里的水倒了进去,给梁祺熬药,怕药味传到外面去,晓月把熬药的药罐放在了离屋子的最远处,蹲在那里给梁祺熬药。 一边熬药一边看斜眼瞄着虚弱的梁祺,深吸了口气,抱紧了肩膀,紧强的蹲在那里熬药。 上面又传来了的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走到了门前,又来了一个兵士人,喊道:“报告。” 里边那个叫秀才的又出了声:“找到粮食了吗?” 那兵士道:“粮食没找到,大赵把从各家搜来的土豆子煮了一锅,又煮了一锅白菜汤。给百夫长和你都盛了点。” “不…不好…不好…不好了…”只听那小兵磕磕巴巴的,语都成不了一句。 秀才见小兵这么不干脆,一脚就踹把小兵踹了了个跟头,小兵又的爬起来,拉住秀才的大腿道,“不好…不好了…村子里一户人家发现了六口红箱子。” “好好说话,箱子怎么了?”秀才着急的抓着小兵的领子道。 “还有四个大汉,在炕上睡觉。”小兵颤声道。 这时屋里的两人也走了出来,那个粗哑声音的人,说道:“走咱们去那户人家看看。” 说着也不管那小兵,大踏步的就出了屋子,那个叫秀才的把门关上,晓月听着脚步声走远了, 悄悄的推开盖子,伸出个头来。 发现炉子里还着着火,晓月麻溜的从洞口窜了出来,抱了个捆柴火就扔了下去,又在葫芦里灌满了水,又拎了个装满水的水松,给他抬起了下边。 最后把盖子盖上,下边有了柴火,又有了锅,就生火做了一大锅的为饭。又把药罐子下边重新点着了火。 晓月把熬好的药,喂给了梁祺,梁祺精神头微微的见好。 晓月又把米饭给梁祺盛了一碗,晓月也盛了一碗,两人吃了两碗白米饭,守着闪烁的柴火光,两人都把对方当成了菜, 吃一口饭,两人就相视一笑,吃一口饭,你喂我一口吃的,我喂你一口的白米饭。 然后两人就相视一笑,周围的氛围都透着甜丝丝的味道。 木头在火堆里蹦出了一个火星,两人还像是看了焰火一样的欢快。 “百夫长,百夫长,”那个秀才的急急的喊着人的职位。 又跟了几个人,跟着叫道:“百夫长,百夫长。让田五找几个人,去找郎中,快,要快。” 第119章 不消停的夜3 就在那兵士战战兢兢的说出了来葛老太太家的情况后,百夫长与秀才和黑子再加上一群亲卫去了葛老太太家, 进了葛家的大门后,兵士就往厢房的地方指了指,然后瑟缩的退到了亲卫们的身后,有个亲卫把外边的门给百夫长推开后,百夫长就进到了厨房,挨着厨房的就是卧室 , 百夫长自己推开了厨房到卧室的门,透过了皎洁的月光就见卧室的地面上正对着炕的方向那里有六口大红漆的箱子,上面还有丰富线条。 …… 事情要从百夫长安排兵士们到各家里找粮食说起,有一小队人马,负责主路上的路北方向听搜索。 搜到了葛老太在家时,夜就黑了起来,十夫长带着兵士搜了主屋和厨房,啥也没有,其实葛老太太家是真的没有了,自从葛二平出嫁后,首先是葛二林和葛三从不见了踪影。 再就是小孙氏的尸体被人给送了回来,一老一小就差乞讨过日子了,家里还哪有余粮了。 就在什么也搜不到的时候,有个兵士就看到了西厢房里边的大红漆的木箱子。 要耽在平常的家里,那大红漆的木厢子不是嫁妆,就是的新媳妇的私下里的财产,几个兵士见到大红的箱子就免不了动手了, 开始有几个小兵,绕着那红木箱子转来转去了,找突破口,却也找不到哪里能开启箱子,有个耐麻找的兵干,手起刀落,就朝那黄铜锁头砍了下来。 不想那兵士用了十足十的气力,不但那黄铜锁丝毫没有变坏,那把刀都确豁了牙,看到这些, 那皮脾气爆燥的十夫长迈着大长腿,推开了那名兵士,用自己那把砍人头,像切菜一样的朴刀,就抡了起来的,这次那十夫长没有砍那黄铜锁,直接朝那口大红箱子的一个角砍了下去。 手起刀落,不知道是刀快,还是刀道足,当时那木箱子的一角就破砍掉了,血却如注般的淌了一地, 十夫长看到地面上的血,倒退了两步,不禁皱了下眉,把刀口放在唇边,吹了吹,此时在屋内的那七名的兵士,却都吓得面如土灰,嗷的一嗓子,就往外跑。 众人想着只要跑出了这屋子,就没事了,可是此时那十夫长,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谁往出跑就一刀剁谁,眨眼之间,西厢房的地上就横七竖八的躺了满地的尸体。 直到把屋里的人都杀光了,十夫长也不管地上的死尸,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爬到那冰凉的炕上,倒头就睡。 来找那百夫长的兵士,在门口亲自看到了全过程,而且还有很诡异的事情出现,那被砍死的人,一转眼,变成了纸扎的童男子, 箱子自动翻开了盖子,那纸扎的人一个一个排着顺序,一个一个躺到了红漆木箱子里,然后那口箱子又盖上了,那流着血的箱子一角也恢复如初了。 这一幕给那小兵吓得三魂七魄,已经失了三魄,直觉的把这事得找告诉百夫长。 …… 带着百夫长来到了葛老太太的西厢房后,百夫长和秀才在厨房站着,黑子首先推开了卧室的门,进到了房间里, 掏出火折子,点上了燃油灯,屋子里一切如常,完全没有那个小兵说的样子。 昏黄的油灯下,把黑子的身材拉得更长了,六个红漆的木箱子整齐的一溜放在了对着炕的方向。 黑子又试了试用刀来砸黄铜锁头,试了一圈都没有试开。 什么事都没有,黑子抬头看到了在炕上的躺着的十夫长,走过去,拍了十夫长一下,那十夫长蹭的一下就坐了起来,顺手就提起来放在身边的朴刀。 一句话都没有,就朝着黑子就的动了手,这里百夫长见事情不妙,就喝了一句:“回十,你给我住手。”说着就迈进了房间,那回十朝声音的方向又砍了一刀。 不知道是不是百夫长太轻敌的,还是本来就没有回十的功夫高,一刀就朝百夫长的头上砍了下去,还好百夫长躲的及时,砍到了百夫长的肩头, 秀才在外面看事情不对劲,忙让几个跟去的兵士把百夫长救了出了,里边的黑子还在与回十在打斗。 百夫长被救出来时吩咐手下,要把黑子也救出来。 几个兵士不情不怨的进了西厢房,把黑子替了出来,那几个兵士虽然不致死,但在救黑子的过程,都多多少少受了点伤。 秀才看了半天,就吩咐众人,一个一个的往出撤,说也奇怪,只要人出来了,那回十就不再出手了,屋里人都出来时,他依然躺到那冰凉的炕上。 百夫长失血过多,已经迷迷糊糊的说不出来完整的话了。 众人抬着百夫长和黑子回到了晓月的家里。 秀才边往回走,边思考着,村子里边的人都跑了,从三家子村过来,拐脖村的人也都死的差不多了,只有到镇里去找郎中了,但是镇里的云侯爷的队伍,左三层右三层的把镇 子包了个水泄不通。 自己也是得矣才撺掇着齐百夫长带着百十号人,趁着执行任务的途中跑了出来,自己与云侯爷的那些人不一样,自己没有抄家之痛,也没有夺权之恨, 自己的一家老小可都在龙城,姻亲故旧也大多在龙城,犯不上趟这趟浑水。 执行任务的途中都已经逃了出来,带出来时百十人,到现在不过也是七八十人,没有粮草供给,没办法只好挑偏僻的村落求点粮食吃, 等云侯爷的人马东去一段路,就决定带着这批人,另辟蹊径去南边,投到征南将军顾宁的手下,可是现在的紧要任务就是给这帮跟出来的人,吃口饭。 一个村子里的粮食,根本不足以十天的吃食,尤其许多的村子里的,村民也跟本吃不饱。 秀才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冬天却急的满头大汗,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粮食找不到也就算了,还把百夫长和黑子都伤了。 秀才把百夫长和黑子的两匹战马牵了出来,交给了田五,云三,要他们去找郎中。 秀才进到厢房里,觉得住着太憋屈,又在葛老太太家里见到了那么诡异的一幕,就吩咐小兵把百夫长和黑子抬到了东屋。 秀才在锅里添了水,到屋外面给灶里添火,边添火边思考:“不知道云侯爷,明天能不能东进,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没粮的没人的村子里呆下去了, 这个村子里的事情,也很别人匪夷所思。 第120章 不消停的夜4 梁祺在喝下晓月给熬的药后,又睡了一会,醒来后,脑子清明了不少,醒后睁眼看着在地下的这个陷井里边,那点燃后火堆温暖了两个人, 放开手里抱着的晓月,要起身拉上被子时,晓月却在睡梦中紧紧的搂住了自己,梁祺不忍心用力掰开晓月的手,怕弄疼晓月。 梁祺支起手肘,一只胳膊轻轻的安抚着晓月,在梁祺的眼中,晓月在极度的疲累下,迷迷糊的睡的并不安稳,一会脚动一下,一会用手紧紧搂住梁祺的腰,一会又泪流满面的,松开梁祺本能的擦拭着泪水。 梁祺看到这个的晓月,心里揪痛着,慢慢的安抚着晓月,坐起了身子,把晓月的头部放在自己的腿上,若有若无的抚摸着晓月的额头,轻轻摇动着晓月的身子,渐渐的晓月呼吸均匀了,不在害怕,不在惊悸了。 梁祺把晓月轻轻的放到了地上,又在为数不多的柴火里抽了一把,添着的火堆里,现在的柴已经很少,只够添几次的, 梁祺想起晓月除了门斗里的柴禾,李磊还砍了些柴都堆到了前屋的后边。 梁祺想趁着月色,去前屋后面去抱着柴火过来,陷井里柴肯定不能烧到明天天亮了,到了天亮后,热饭之类的都是问题。 梁祺给晓月掖了掖被子,又把火堆朝晓月挪几分,就顺洞口往上爬,揭开那个顶在头上的盖子,轻轻的纵 出了屋子。 透过皎洁的月色,只见了正房门口站着两个人,并且也是来回的不停的走,梁祺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的光,恐怕还没等捡到柴火,就要被发现了。 思索了一会,梁祺准备把晓月夏天用来做窗子的用木棍编织的窗子支起来了,跳了出去,然后一抱一抱的抱了三次的柴火。 柴火的顺着洞口,扔了进去。 又找一个开水壶,拎了一壶水下去,又想把酸菜缸的盖子揭开,拎一个酸菜下去, 就在这时就听到那两个守卫的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梁祺忙盖上盖子。 脑瓜子嗡的一下,血都冲到了天灵盖,赶紧把窗子合上,然后把洞口合上,就跳到了屋子的躲到了炕柜里。 那两个人推开门了,朝里屋里边张望了一下,其中一人道:“有什么声音啊?你这个人真是疑神疑鬼的,哪有什么声音啊,要是不相信,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不,我才不去呢,你忘了,百夫长和黑子老大是怎么受伤的。”那人一边回答,一边腿都打颤了。 梁祺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晓月在陷井里,他不能轻举妄动,看了看门口只有两个人守着,正门的东屋人还没睡,亮着燃油灯。 梁祺想了想,从墙上撕了半张的墙纸,那墙纸在月光下,惨白惨白的,捅了两个洞,把墙纸做了个帽子装的东西, 推开门,紧走几步,就跟上了那两人,在那两人身后,两只手分别的触了触那两人的左右肩头,迅速的就蹲下了身子, 那两人回头,没有发现梁祺,梁祺又从大个子手中夺了把刀过来。 等矮个子回头时,梁祺把一刀砍到了那人的脖子上,血测得大个子满脸都是血。 梁祺见那个马上就要喊出来,随后扔下刀,迅速的就跃到了正房的房顶上。 与此同时,那个高个子“啊”一声,直冲云霄,西屋里的人很多伤很快就跑了出来, 剩下那个高个子的没被砍头兵士,只会大声嘶喊着,语不成句,感觉被吓破了胆一样。 那两只手直抖,而且周围的兵士很快就闻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那大个子被吓得失禁了。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秀才披了件袄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不知道啊,出来就看到尤三在这里大喊大叫的,石青已经被人砍了头颅,我们出来时也都没看到人影。” 秀才看了看那被砍掉头颅的石青,指着距离自己近的两个兵士:“去拿把铁锹把石青埋了,再找四个人守夜,其它的就回屋里边休息吧。 还不知道百夫长明天有什么安排,抓紧时间休息。给那个尤三找条裤子,你拉把他弄进屋里,睡觉。” 秀才交待完,又回到了东屋,从西屋里出来的兵士,两个人把石青抬到了屋后面,也找不到铁钱锹,两个人就用地里的雪把石青和头颅给埋了。“ 还有三个人,把那个尤三抬到屋子里,脱掉裤子,扔了。又给尤三擦洗了一下,尤三一个人就瑟缩的躲到了炕头的墙角,整个人吓着直哆嗦。 四个人在外面站岗,屋里仅剩下三个人,八个人是百夫长的亲卫,死了一个,吓死了一个,梁祺这时还在正房的房顶上,也冻着哆哆嗦嗦的。 陷井里的晓月被尤三的惊叫声吵醒了,看到旁边堆了三大捆的柴,就知道梁祺出去了,捡了两根柴,火把柴点燃后,把两根柴在另一边又支起了一个火堆。 然后用树枝把烧烬的草木灰,仔细的抹了地面,又挑出了多余的木柴,铺到了烧干的地面,码成一个木板床,然后把那潮湿的褥子放到简易的床上烘干。 晓月又把多余的木柴摞成了一个凳子,也在火堆边的边上,把被子衣在了边的烤。 剩下两捆木柴,在等梁祺的时候,挑出来一样的粗细的,在陷井的四壁,挨着排的比量着一个一个的开始插了下去。 等到了插了一面短墙后,晓月开始不安起来。 梁祺走时没跟她打招呼了,按照自己用木棍子的建墙的速度,早该回来了,除了他不方便回来,或是有了什么意外回不来了。 晓月在这个两人高的,三步宽五步长的距离里,狭窄的空间里不停的绕来绕去,最后实在是放心不下,晓月就冒险的爬了上去,盖子揭开了个小缝隙,四下观察。 外面静悄悄的,晓月把盖子挪到了一边,双手撑着的洞口,跳了出来,在皎洁的月光下,看到了正在屋顶上的梁祺冻得直打哆嗦。 梁祺也透过月光发现了推开门的晓月,梁祺忙向晓月打手势,示意晓月回去,又在屋檐上摘了几枝冰溜子,往晓月的相反的方向,扔进了葛三林的院子里。 那群兵士纷纷照着响动跑过去了,梁祺象鹰一样,几个穿越就跑到了房间了。 第121章 兽医 梁祺跃进了房间,晓月无声无息的关上了房门,趁着外面的兵士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人一先一后钻进洞里。 晓月在梁祺前面的钻进洞的,稍后就是梁祺,梁祺简直就是滑下去的,晓月借着火光,忙去接住梁祺。 此时滑到晓月臂弯的梁祺,灰败的面色,那如一线弯月似的紧闭着的上下睫毛,不安的抖动,抿着泛白的双唇, 紧攥着双拳,衣服触手处都冻得硬邦邦的,还带着冰碴子。 晓月把梁祺拖拉到火堆旁边,靠着墙壁坐到了被子上。 晓月把梁祺的鞋子退去,脱下葛布的袜子,把双脚握在手里,屁股拉来的捆柴火坐了上去。 手上不停的揉搓着梁祺的大脚,晓月揉搓了一会,发现脚上已经过血了,把脚搭在晓月坐着的柴火上, 发现梁祺的小脚指盖是分两扳的,食指都长过了大脚拇了,一双大脚即窄又长,晓月又把两只脚握在手中试了试温度,温度已经上来了。 晓月又把梁祺的外袄脱了下去,剩下里衣里裤,那葛布的里衣里裤也是湿的,但晓月也没办法在往下脱了。 晓月又抽出两个木柴,放在火堆里点燃了一堆火,把新的火堆放在梁祺的后面,这样可以前后的烤火。 晓月拎起褥子等一最初的那堆火燃烬时,把褥子底下的柴火又挪到了刚灭火的位置,这个那柴火本来已经经过一次的烘烤了,这次又把柴火挪了个底下热乎的窝。 铺在上面的褥子也特别的暖和,晓月这时又摸了摸梁祺身上的里衣,发现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就双手扶着梁祺,由简易的凳子上,挪到了不到一步之摇的床上。 晓月又把被子给梁祺盖了个严实,忙完了这些后,晓月在地上用木柴支了个三角架,把衣服放在火堆前面烤。 晓月都整完了,晓月把梁祺递下来的水壶烧上了水,才消停的坐到梁祺的身边,一只手放在了梁祺的额头上。 倒是不热,晓月放心了些,火光照到梁祺的脸上,比起刚刚看到那会倒是有点血色了,晓月用手摸着梁祺的那着断眉,不知道是什么情形,眉毛上面也有小小的疤,在火光下特别明显。 一呼一吸的直挺挺的鼻梁,微微张着的唇色已以能看到血色了。 晓月拿着碗,倒了一点水,用勺子喂给梁祺。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渴了,还是感冒导致的,喝了半碗水。 深陷的眼窝,睁开一条缝,觑着眼,呼了口气,又闭上了。 马上又睁开了,然后不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抱着了晓月,晓月端着的水洒了一地。 晓月边推他,边问:“怎么了?” 梁祺紧搂着就是不说话,晓月本来给自己建设了很强的盾墙马上也崩塌了,也紧紧回搂着梁祺, 梁祺轻声道:“我梦到你变成纸扎的人了,自己就走到了一口红箱子里。我感觉我的血都凝固了,” 晓月推开了梁祺,冲着他笑了笑,把梁祺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道:“你掐一下看看,我这不是有血有肉吗?” 接着梁祺就又倒到了床上去,牵着晓月手,喃喃的道:“真奇怪,等那些人撤了,我也要去葛老太太家的西厢房看看,葛二平成亲那天,我明明不在,后来关于红箱子的事情也是听你提起的, 我梦到箱子是半米高,一米宽,一米长的红箱子,上面还绘有组黑的线条,你看到过红臬箱子,我说的对不对?” 晓月惊恐的盯着梁祺看了看,尤其是梁祺的眼睛,晓月看到了害怕的自己,那黑中带有糊兰色的眼仁,晓月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紧张害怕,音调抖得厉害:“嗯,一样的。” “什么!”梁祺吓得几乎喊 了出来。 晓月赶紧捂住了梁祺的嘴巴,细细的听了听地面上的声音,发现没有人朝这里走来,算是松了口气。 突然上方传来了一阵的马蹄声,有人大声叫:“秀才,秀才,郎中到了,快,快,给百夫长去看看。” 秀才推开了上房东屋的门,来到了厨房,又推开了厨房和仓库的门,最后从仓库里走了出来, 那个叫田五的把郎中从马上扶了下来,马上边还系了一袋子的草药,拖拖拉拉的就进到了东屋。 屋里炕头躺着的眼睛紧闭的百夫长,炕稍躺着呼噜震天响的黑子。 郎中先给百夫长把了脉,又从袋子里捡了几样的药材,分成了十付,拿出来一付,嘱咐田五,去给百夫长把药熬了。 又给黑子把了脉,那叫黑子的人,一激灵坐一起来,差点没拿到辟了郎中,郎中长得尖嘴猴腮,一双死鱼眼,不停的乱转。 秀才叫住的郎中:“你不用给他把脉了,把那伤药都给给他两上上吧。” 看着那郎中给黑子上药,秀才不冷不热的道:“最好有效果,他们俩要是不好病,你的小命也不保了。” 说得那个郎中扑嗵 一声就秀才跪下了,哭哭叽叽,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流:“我说我不会治病,你们非得要我治。” “你是郎中,你不会治病唬谁呢?”秀才不耐烦听郎中叨叨,虽然没踹他一脚,可也没给郎中好颜色。 “那个大人找我的时候,我都说了,我在家村就会给敲猪,治治瘟鸡,给驴上的掌,给牛看病。”那郎中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秀才再也忍不上去,一脚把郎中踹趴下了:“合着你是个兽医,那你为什么还给百夫长把脉啊?” 气得秀才在地上直转摸摸 。 “我看郎中看病都要把脉,所以我就给那人把脉了。” “那你把出来啥了?” “还活着。”郎中有一说一,绝不撒谎。 “我艹”给秀才气得,一脚紧一脚的踢着地上的兽医。 地上的兽医,捂着脑袋,哀嚎的喊道:“都一样,畜生受伤也流血,两们大人受伤也流血,通的,通的。” 秀才又是一脚 ,踢着那兽医满脸是血。 那兽医道:“我不治了,治你们也要我死,不治你们也要我死,左不过一死,我不治了。”那郎中可地打起滚来。 第122章 日出1 秀才蹲下来,薅着发尾焦黄的头发,就把那兽医,给扯了起来:“行,不让你死了,你真的能治吗?” 那个兽医对着秀才,一双三角眼紧盯着秀才,皮笑肉不笑的抖着那张满是皱纹的狐狸脸小小翼翼的道:“拉肚子的我能治,” 转过头象防着秀才看似的,扑着胸口,拿出了自己准备的金创药,瞄了眼秀才,偏生啰嗦的小声道:“牲口要是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主家早就吃肉了,也没必要医治了。” 秀才铁青的脸,气得鼻子都歪了, 狠狠的自己把拳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最后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只好转了个思路,问道:“你叫什么,家里哪里的?平时以什么为生?” 看着眼前一身土黄把的外衫,个不足三尺,又瘦又小,干巴瘦的身材,狐狸脸上长着一双三角眼还有弯驼背的才头,恨不得把人领来的田五在打了顿才好。 就听那站在自己面前,又瘦又小的老头,尖细的嗓音道:“狐青风,小的本来是来此在访友的,不巧遇到了田大爷,他的马把马蹄子崴了,我给他治好了,就非要我到这给什么百夫长治病。” 秀才一听,才反应过来,怪不得那么长时间就找来他一个兽医,原来十里八村的人都让他们给杀光了,镇上有云侯爷还在虎视眈眈的,去镇上去找好郎中根本不可能,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秀才把狐青风的领子拎到了百夫长那里,嗬道:“把鞋脱了,上炕给,给百夫长上药。” 狐青风转头看了看秀才,只见他一转身跪在了炕沿上,但出手去解百夫长的袍子。 “给我,”秀才上前一步,把百夫长的衣服给解开了,从肩头到左胸长长的一道刀伤,棉袍被血粘住了,撕扯下来后,又是血流如注。 狐青风伸出手去。 见秀才没反应,那尖细的声音又响道:“给我干净的布巾,我要给他清洗伤口,在敷药。” 秀才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田五,水” 秀才把拧干的干净的布巾递到了狐青风的干巴的焦黄的像鸡爪子的手上。 狐青风到是细细的清理着百夫长的用伤口处,洗了数次的布巾后,才把瓷瓶里的药粉倒到伤口处,药粉倒进伤口的一瞬间, 昏迷中的百夫长疼得挺了一下身子,而后又蔫了下去。 绑完绑带后。 又来给黑子治伤,虽然伤口很多,但都不致命,狐青风草草的给黑子包好了伤口,就去厨房洗手了。 秀才却交待要狐青风去西屋睡,他自己则陪在了百夫长身边睡下了。 折腾了一夜,昨晚吃了水煮白菜的那些兵士,早就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响了。 在葛老太太家住的回十,醒来发现自己满身上血,躺在冰冷的炕上,一个激灵,当时就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就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发现地下横七竖八的躺着死去的自己的手下,忙跳下炕,来到最近的个兵士的身边,弯着腰,摸了一下脉博,早就死透透的了。 回十不死心,依次都检查了一遍,结果没有一个是活着的,看伤口明明是自己下的手。 把八个尸体依次排放在炕上,把没闭眼的兵士的眼睛都盖上,心里慌慌的一脚高一脚低的出了屋子。 推开房门,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那映在雪地里的血迹如此刺眼,在往自己的身上看去,从鞋到衣袍,全都是血, 回十跌跌撞撞的跟着血迹跑到了到了晓月的家里,刚到屋门口,就被四个兵士拦住了,由于昨天晚上都见到了他发疯的一幕, 所以几个人不由分说就拿出了刀,像面临大敌一样,纷纷就动起了手, 回十把双手背到身后,“别打了,让我进去见见一下百夫长。” 四个人一听,把用绳子把回十给绑了起来,押到了东屋。 给回十押到了东屋后,首先进入回十视线的是半躺在那里的黑子,只见他赤裸着半身,身上全是绑带。 黑子见回十进了屋,一只眼睛瞪得跟铜铃大小,怒起跳下炕:“tmd还敢来。” 百夫长跟黑十摆了摆手,示意黑子别插手。 回十低头把两个兵士押了进来,转过身对着炕上,就看到了斜倚在那里的百夫长,神色恹恹的半支腿支在那,半支腿向前伸着,脸色通红,手扶着额头。 余光看到了,兵士把回十押进来时,也只是抬了下头,又低下去了,手在脖子处比量了一下,兵士就要把回十拉出去。 回十喊了一句,并立马就跪了下去:“百夫长饶命,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我只发现的我醒来后,满屋子尸体,就顺着血迹找过来了。” 百夫长立即就直起身子,正了正自己坐姿,紧盯着那回十道:“你说屋子里有尸体?” “对啊,而且都是我的兵,这可真是邪了,怎么就留下我一人呢?”说着还打量了一下自己染血的衣服。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百夫长把炕桌拉到身边,把那受伤的胳膊放了上去。 秀才开门进了屋里,把熬好的药递给了百夫长:“吃药吧,我看狐青风的医术还是不错的,你后背的伤都已经结痂了,现在还有精神头坐起来。” 把药递到百夫长手里,转过身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跪在那里的回十,只见他满脸的血污,眼睛满是血丝,衣服都被血浸湿后冻上了, 这是多亏身体壮实,要不冻也冻死了。 这时就听那回十道:“我只记得我砍了红漆箱子一角,然后流出血来了,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百夫长喝下了药,然后看向秀才道:“给他挑六个人,让他带着去找村里人的去向,要是天黑还找不到,那他就不用回来了。” 秀才安排了人和马,就放回十去找村里人了。 进屋后,想让那兽医在那黑子和百夫长看一看伤,发现醒来根本没有见到那兽医,问百夫长:“看到那个兽医了吗?” 百夫长头晕,也准备躺会,闭着睛睛摇了摇头, 秀才又到了西边房间,问道:“你们谁看到兽医了。” 看到几个人摇头,就发了火道:“你们还不快去找。” 秀才又做了水煮白菜,那真的是水煮白菜,连盐也没有。 众兵士急速的奔跑声,翻找东西的声音,马蹄声惊醒了在陷井里浅眠的晓月。 第123章 日出2 晓月睁开眼,不知身在何处,想抬起胳膊伸伸懒腰,胳膊压在梁祺的身下,转头在看到地上的得得点点的火光,晓月终于清醒了过来, 马上脑袋就反应出了那些兵士屠杀村民的景像,不由得从腿后跟,直窜到天灵盖的恐惧由内向外的扩散出来,吓得牙齿都在打颤。 晓月躲在被窝有一刻钟的时间,陷井里的冷意袭来,晓月用一只能动的手,撑起身子,慢慢的把手,从梁祺身底下抽了出来, 适应了黑暗的情况,晓月望向梁祺那边的火堆,已经全部都熄了,又看到自己这边的火堆就剩下小火星了,晓月从柴火里抽出两根比较干的相柴,撅了几极细小的枝杈,轻轻的放在了火星子上。 晓月想起昨天夜里是不知不觉的在看着梁祺时睡着的,又坐在床上,把手放在梁祺的额头上,还在烧, 晓月把插在墙边树枝上挂着的衣服,撕的一块下来,接用清水把撕下来的一块布浸湿,绞干,放在了梁祺的额上。 放在火星上的细柴反倒是压灭了最后的火星,晓月掏出了火折子,把细柴点着,然后添了很多的柴。 火堆慢慢的烧起来,陷井里除了有一丝丝的暖意,火光还照亮了整个狭小的空间,看了看昨天晚上给梁祺晾的衣服,手摸上去,已经干透了,取下衣服用手举到火堆边上想烤热后给梁祺穿上。 梁祺突然就没来由的干咳起来。 晓月忙拿着衣服压到了梁祺的头上,好让咳嗽声减小,外边人不至于听到咳嗽声。 外边面的脚步声忽然停了,就听一人道:“你们听没听到咳嗽声。” “没有。”一细小的声音道。 一个尖细的声音道:“我好像听到了。” “找找看,咳嗽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田五这时也走了过来道。 说话的声音就在头上面,晓月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手指不住的抖了起来。 梁祺小心的把衣服揭开,晓月顺势就亲了上去。 不是有多暧昧,也不是多深的感情,完全是情势所迫,怕梁祺在发出咳嗽声,人就在陷井上面站着,一说话上面的人就能听到。 来不及与梁祺说悄悄话了。 梁祺还没反应过来,刚刚透了口气,晓月就把唇附了上来,瞪大了眼睛后才听到上面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还有细细碎碎的翻动雪东西的声音。 梁祺此时心里甜丝丝的,不由得脸上发起热,很自然的就把手绕到晓月的背上,把蹲在身边亲自己晓月,双手一用力,就变成了了躺在自己的怀里了。 感觉晓月的唇凉凉的,就那么软软的附在自己的唇上,梁祺心下一动,嘴巴微张,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晓月的唇,马上又收了回去。 眉眼弯弯的看着晓月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松开紧贴着梁祺的唇,想一下子起来,梁祺正在紧紧的搂着晓月,晓月动弹不得,整张脸躲到了梁祺的胸口。 梁祺无声的盯着晓月的一举一动,心里塞得满满的两人的情感。 把头凑到晓月耳边,轻声的道:“你都亲我了,也该我让我亲你一口,这样你不亏欠我,我也不亏欠你。” 晓月的头埋得更深了,突然碰到个不该碰的东西,晓月更是恨不得顺着地缝钻进去,梁祺硬生生的把晓月的头冲着梁祺的脸, 晓月又不敢挣扎,怕上面听到动静,梁祺也不管 自己只穿了件里衣,身上像火炉一样烫,迷离的眼就盯着晓月唇, 想也没想,两个人又亲在一起了,梁祺轻轻的把舔了舔晓月的粉嫩的溥唇,火光下脸胭红胭红的,眼底都能滴出水来。 晓月在梁祺的怀抱里扭动了一下,梁祺突然趴到了晓月的耳边,哑着声音道:“别动,在动就要出事了。” 晓月缩在梁祺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脸也不敢在抬起,梁祺摸了摸晓月的柔软的黑发,露出那一截莹白瓷般的玉颈,把粗大的手指就抚摸了一下那颈部。 晓月一颤,梁祺轻声的笑了起来,晓月在他的胸膛处,感觉到了胸膛的振动,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呼了口气,轻轻的在晓月的耳边道:“可以了,起来吧。” 梁祺缓缓的松开了圈着晓月的手,晓月头都不敢抬一下,手肘支起上身,整个人就坐了起来,也不回头看梁祺,直接就站了起来,紧跟着退后了两步扯了扯自己揉皱了的衣服, 然后弯腰把放在洞口的那口装着小米饭的锅架到了火上烧,添了点清水,就一个人坐在火边,低着头不敢看梁祺,尴尬的只盯着搅动米饭。 梁祺穿后衣服,也坐到晓月的跟前,晓月把热好的米饭给梁祺盛了点,递到了梁祺手中,梁祺不接碗,反倒握住了晓月的手。 晓月不敢声张,想抽出手,梁祺那锃亮的眼神,满含柔情的盯着晓月看,一张嘴翕翕合全合也听不到说了什么。 停了一会,梁祺看晓月没什么反应,就把晓月的手扯到唇旁,亲了一口,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像是夜里璀璨的星光般, 晓月的芳心瞬间就被这笑容捕获了。 两人在陷井里吃着食之无味的水饭,有了特别甜的感觉,吃完饭,梁祺的精力明显有了好转,就拿起镐头,往窗子方向开始刨土, 两个人都记得,窗子下面的陷井距门边的陷井不足一米,在这个陷井底下,土层在上面往下两米,加之昨天已经烧了一夜的火, 所以土质很松,很快洞就挖了能爬半个人的距离。 晓月在后面,把土都分散的堆到了地面上,两人也不说话。 终于挖了约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梁祺就给两个陷阱挖通了,冷气登时就灌了进来。梁祺找了几个木棍用做陷阱里的支撑。 回到陷井里,低声在晓月的耳边道:“想不想解决生理问题。”指了指后边的洞口又道:“解决完了,就回来。 晓月摇了摇头,梁祺又爬了回去,还顺手拿了一把跟他身高一样长的柴禾,又把柴火倚在了墙面上以加固原有的支撑,这样就够着了上面陷井的盖子。 把上面的盖子打开了条缝,柴火就在触手可及之处。 梁祺薅了一捆柴禾下去后,就听到马蹄声,梁祺猫到陷井里,不敢动了。 听到上面有人下了马,匆匆的向正房跑去,边跑边喊道:“找到村民了,找到村民了。” 第124章 邪门 那回十推开屋门,到了东屋,兴冲冲的喊道:“百夫长,我们找到村民了,” 百夫长听到回十的声音后,把头转向门的方向,在炕上睁开了眼道:“在哪找到的,人多吗?” 回十进屋,在炕头坐了下来,对着百夫长激动的道:“离这村大约有十里地的距离,进了村子就能发现前边的山,那座山叫七星山,他们都躲到了山上。 我和其它的兄弟是按着车辙印跑过去的,都是牛车,到了七星山下还有零乱的走路的痕迹,烧柴的草木灰,我们没上去,直接来回百夫长了。” 回了百夫长的话,这下把头就留了下来,感到身上的衣服都冻得硬邦邦的,也不脱鞋,直接转身就趴在了最热的炕头,来烫衣服。 百夫长自打回十走后,已经又睡了一觉,精神头也足了,跟满身是污血的回十道:“去把那个死人的房子点了吧,总感觉瘆得慌。” 回十犹豫了一会,道,“我想先暖和暖和,我都冻透了。” 百夫长斜着眼瞪了回十一眼,气势很强的,粗哑的声音,洪亮的吼了一声:“去!” “好。”吓得回十,翻身下了炕,直接拿了火折子揣进怀里,就去了葛老太太家。 到了葛老太太的家,房前屋后也找不到柴火,索性去了高家,用绳子背了两大捆的柴火到了死了人的西厢房,把柴火背了进去,然后就把火折子扔了进去。 等了一会,不见火着起来,回十探头往里看了看,火折子熄了。 回十又回到屋里,拿起火折子,点了一根柴,然后把柴放到一堆柴里,按说这回就该着了吧,可以柴火着(zhao)着(zhe).着(zhao)着(zhe)就灭 了。 回十是有个混劲在身上的,要不夜里也不可能砍红漆的箱子角,倔劲一上来,点不着非得点,先到外面把成堆的柴火点燃,然后在一根一根通过打开的窗子投进去,可是在外面还着着的柴火,扔了进去,就渐渐的灭了。 里边的火没烧着,那火顺着回十的裤脚子,蹭的一下,就窜了上来,回十扔下柴火,到雪地里打了好几个滚,才把身上的火灭了。 回十起身,突然间就感到从脊梁骨往外冒寒气,一鼓作气就跑到了晓月家的东屋。 到屋里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真邪门,点不着。”抹着满头的冷汗,心有余悸的对百夫长道。 这时秀才推门进了屋子,看着狼狈的回十顺口接道:“什么点不着?” “火…火…火点不着。”有了颤音。 百夫长苍白着一张脸,下了炕,秀才快步上前扶着百夫长百夫长的手指了指回十道:“邪门的事还不只这一件,件件透着古怪, 咱们现在收拾收拾,现在就去七星山,这个村子不能在住了。” 这时黑子也从外边进来了,抬头见到众人要走,又骂骂咧咧的道:“我追到小马虎头山,山上只留下一串狐狸的脚印,你说这邪门不?” 百夫长闻言,差点没站稳,向后倒了下去,还好秀才扶住了百夫长,百夫长手抚着额头,脚都是软的,坐在了炕沿上道:“我们现在有多少人?” “全都算上,是六十九人。”秀才扶着百夫长,一边给百夫长顺手,一边道。 “什么?”昨天一夜损失了九人,黑子说道。 “还疯一个。”秀才不咸不淡的道。 “回十,你带着疯那个,编到我这里,就算将功赎过。”百夫长看着回十不知所措的样子,看了一眼秀才。 秀才这时还算是镇静,就回头对回十道:“昨天夜里你杀了八个人, 百夫长和黑子也是你砍伤的。” “什么,我是不想活了吗?我哪敢砍伤百夫长。”回十战战兢兢的道。 秀才拍了拍回十道:“我觉得你也没这个胆,可是百夫长确实伤在你的手里。” 回十听了秀才的话,脸上是青一阵白了阵的。 百夫长这时开口了:“行了,备马,我们去七星山,弟兄们需要粮食,我们找粮食要紧。”说完在秀才的搀扶下,出了晓月家的屋子。 七星山上,许帆远把村里人都安排到了山洞里,山洞距山底也就八百米的距离,许村长把老人和孩子都安排到了山洞的里边,年轻的小伙子,就守在山洞不远处。 牛车和驴车也能赶到洞里面去,李磊把驴车赶到了里边,车里边有被子和褥子还有粮食,锅碗瓢盆的。 李磊跟李浅浅还有春月找好的洞里的地址后,就拎着绳子出去砍柴了。 里边剩下李浅浅与卢小妹收拾行李。 胡三后拉来了葛老太太一进山洞就打听着,来到了卢小妹的身边,哭天抢地的要卢小妹照顾自己和葛大明。 小豆丁不忍心看到奶奶和哥哥没人管,卡巴着眼睛看着卢小妹。 葛老太太在卢小妹面前又是哭,又是跪的,拉着葛大明也跪在了卢小妹的身前,不停的磕着头。 闹得许村长也走了过来,站在葛老太太面道:“早知道,你别做亏心事啊,这下好了报应来了吧。” 葛老太太看许村长也不管自己了,就扯下裤腰带,要在卢小妹的门口吊死,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要上吊的梁,又坐上哭天抢地起来。 牛二壮家离李磊挑的住处不远,小孩本着热闹的心态,就跑了过来拉着葛大明的手,悄悄的对葛大明道:“你奶奶能死吗?她死了你咋办?” 葛大明自从小孙氏死后,三餐都没有按时吃过,早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睁着一双葛老太太遗传的三角眼,落寞的抽出牛二壮握着的手,跑到了葛老太太身边, 吧嗒吧嗒落眼泪。 小豆丁见了,就跑到哥哥跟前,用帕子给葛大明擦眼泪,翘着脚悄悄的对葛大明道:“我把我的口粮,分你一半,你别哭。” 葛大明睁着惊奇的眼睛,看向小豆丁,猛的点了点头。 这时李磊已经背了一大捆的柴火来到了洞里,把柴火放下后,又去外面砍柴了,春月也跟了出去。 李浅浅发现洞里的泥土是松软的,在李磊拿回的柴中,挑出来又长又粗了,一根根的插到了地下,想把自己的家跟别人的家隔离出来。 这时梁伯也走了过来,对卢小妹谦逊的道:“你们看到梁祺了吗?” 第125章 山洞中的安排 正在按照李浅浅的标准,挑捡粗一些柴火的卢小妹,闻言手上一顿,马上又反应过来似的,放下手里挑好的柴火,直起身来,脸上特意的露出自认为很得体的笑容, 绕过堆在岔路口的柴火走到了梁伯身边,无声的叹了口气看着梁伯那略显焦急的面色道:“梁祺身体还没好利索,所以李磊要他跟我们一起走时,被他拒绝了。” 梁伯听到卢小妹的话,向后退了一步,老脸登时就沉了下去,手向后边的石头上扶了扶,“哎!哎!”无奈的发出两声后,对卢小妹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她说了。 就瘫坐在了身后的石头上,卢小妹声音微微带了点怨气的道:“我们把白红梅也拉来了,正陪着许帆远的娘呢,而晓月却主动留在了家里面照顾梁祺。” 梁伯听到了晓月没来,眼睛一亮,又一暗,随后塌着腰就往洞外边走了出去。 李浅浅望着梁伯在牛老爹家的柴火光下,有点佝偻的身影,凑到卢小妹耳边道,看来梁伯还没你前婆婆能舍下面子啊。 卢小妹疑惑的看了眼李浅浅,又把眼神飘向了站在一边的葛大明,见他扯着小豆丁的手,还有那靠在牛二壮家柴火堆处坐着的葛老太太,轻轻的掐了一下李浅浅,示意李浅浅别瞎说。 李浅浅揶揄的跟卢小妹眨了眨,就又挑捡柴火了。 卢小妹也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想起了李磊挑的住处的经过: 李磊带着几人顺着山洞进来,就发现了三个洞口,李磊选择了第三个洞口,又走了四米百左右,第三个洞口分为上下两个洞口,上边的洞口很高,驴车进不去。 所以李磊就选了下面的一个,进入洞口约五十米,底下的洞口又分岔了,李磊选择了靠左的一边,较窄,但还能容下一辆驴车。 牛二壮家也有牛车,牛老爹选择了右边,稍微宽一点。 李磊顺着洞口一直走,拐个弯,刺骨的风吹着雪片子都把路堵成了半人高,李磊踏着雪又走了三十几米,前面是个大空敞,五间房子那么大,向上看能见到天空,向下看,能看到下面长着树。 李磊退了回去,把驴绑在了靠转弯处,风吹不到,还容易收拾粪便。 就在入口处带着李浅浅和卢小妹她们安了家。 来他们这里没有问清楚地方,那也很费劲的,是每家每户的找,村里的人哪安家的都有,上上下下,左拐右拐的也要走一段,何况葛老太太一来就直接打听着走过来的,而梁伯却是一路中慢无声无息过来的。 可见梁伯对梁祺有多担心。 卢小妹正在走神的情况,李浅浅又凑到身边来,边捡粗些的柴火,边指着一地的东西道:“我来夹杖子,你画个线,把厨房和卧室定了。男的一间,女的一间。” 卢小妹温柔的打了一下李浅浅的头,宠溺的道:“就你事多,都堆到了起最后了。” 边这样说,边规划起来了。 李磊又扛了一捆柴回来,扔下柴火,李磊看了眼在旁边盯着卢小妹的葛老太太,向葛老太太走了一步,瞪了她一眼道:“你别觉得卢小妹好欺负,要是给我惹急了,我可没什么不打老人的习惯。” 葛老太太往后挪了挪,又耍起她那厚脸皮了,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又哭天抢地起来,李磊一脚就把葛老太太踢了个跟头:“滚一边去,别在这里嚎丧。” 葛老太太抹了抹没有眼泪的脸,忙扯过来葛大明就往外走。 李磊又对李浅浅道:“把柴火点了,没有我在砍,这里边太潮了,小豆丁,水月还很小。”嘱咐完又出去砍柴了。 卢小妹捡了些没有大用的柴火,用火折子把火点着了,忽地又问:“那个谁会垒灶?” “我会,我会。”葛老太太像幽灵一样又出现在了卢小妹的身旁。 卢小妹听了葛老太太的话,皱了皱眉,想着自己也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就把在里面的地方让了出来,道:“你和葛大明进来吧,在这个地方垒个做饭的灶。” 说完卢小妹就拿了个锅往里走,她听李磊说过,前面一转弯就能收集到雪。 收集完雪后,端了回去,放在柴火上,又用锹挖了土,就近把雪融化的水浇到泥上,按照葛老太太说的,做了个柴火灶,把锅放上去, 又去取了雪化,浇了个滚开,又把水倒了到干桶的木桶里,如此方式取了一桶水后开始淘米做饭。 又在旁边搭了三块石头,拿出菜板子,切了一颗大白菜,熬了白菜粉丝汤。 饭做好后,李浅浅已经把占的屋子隔成了四份。 把头的一份,给李磊,春月,中间的一份给卢小妹和小豆丁还有李浅浅。 挨着李浅浅她们的,就是厨房,厨房的另一边还是给葛老太太和葛大明也安排了一间房子。 当然吃饭也带着葛老太太和葛大明,吃完饭后,葛老太太倒是把洗碗的活揽了过去。 卢小妹去外面薅了些干枯的草,背了一捆回来,放到厨房里,留着当引柴,一部揉碎,放到了稀泥里。 李浅浅用掺着碎草的泥给李磊跟通道的边上抹上了泥,然后给李磊和春月的屋子里点燃了柴火。 李浅浅按屋子大小,留出两人宽的路口,还在前边夹了一排杖子。虽然杖子夹的比李浅浅还高出一米宽,但离洞顶还有好远了距离。 卢小妹还给自己的屋子和葛老太太的屋子里都点上了火堆,这火堆不但有保暖的功效还有着光的功效。 收拾完这一切,李浅浅对卢小妹道,“不知道白红梅现在,在干啥?” 白红梅正扶着许母,等着许帆远把牛车停在了,第一个洞口的外面,左手背着一个大行李,右手举着一根火把,就选择通往上面的洞口。 许帆远走到头前一步一回头的看看后面的人跟没跟上,或是走路稳不稳,白红梅微低着头扶着许母踩着许帆远的背影走。 进入洞口后,许帆远一边在前面走,一边还观察着洞壁,走出了约百米的距离,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凹进去的石壁的地方,就像是房子,三面有墙就少了个前脸似的。 石壁的前边的空场也足有三间屋子大小,而且上边还有拳头的了亮光,有光还吹不进来冷风,许帆远觉得地方挺好的。 看了眼白红梅道:“你觉得这个地方好不好?” 白红梅以为许帆远问的是许母,就抬着瓷白的小脸,看向啊许母。 第126章 山洞中的安排2 许母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身边的白红梅,淡淡的道:“这里很好,我们就住这里吧。” 许帆远把那大行李放到了地上,又回去背剩下的行李,白红梅忙从许家的行李里,找了一个垫子,给许母垫到了石头上,然后扶着许母坐下了。 又想出去,帮许帆远搬行李,许母笑了笑道:“洞里边黑,还是让帆远去吧。” 白红梅轻暖和煦的声音软软糥糥的道:“我可以拎点小东西的,您在这歇着吧。”说完就像小绵羊似的缓缓的顺着洞口的方向走去了。 边走白红梅的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就是自己的任性才逼着爹爹非得让他在自己成亲之后才离开的三家子村的白家庄,不然父亲也不会遇到逃兵了。 要不是因为自己的任性非嫁给梁祺不可,父亲早就带着自己回龙城了吧,即使不进白府,父亲也会在外面给自己赁个院子住的, 还有侍候自己和娘亲长大的松七奶奶是不是也没了,一想起这个来,心就像刀剜了一样的绞疼,疼得自己蹲在路上。 许帆远扛着一米高的大包袱,正对着白红梅走了过来。 白红梅听到脚步声,站了起来,用手抹了抹眼角,露出了苦涩的笑道:“我正要去帮你往回拎东西呢。” 洞里这么黑,许帆远也没注意白红梅的不对劲,只回道:“好啊,挑轻的拿,我一会还返回来。” 俩人错身而过,白红梅来到了牛车那,车上插了根火把,把牛车上的东西照得很清楚,晓月看了看,车边上也没什么上马石,脚边连块石头都没有,绕了车子一圈, 看着自己的棉袍都长到了自己的小腿肚子处,也迈不开腿,正急的团团转的时候,许帆远过来了,看到白红梅焦急的样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在身后道:“想拿什么,我递给你。” 暖暖的声音,在白红梅的心里升起了一股热流,回头看一眼许帆远,头发用个木簪别到头上,面目如玉,瘦削的脸旁,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 为了方便干活还把袍子一角掖在腰上的两指宽的青色绣着青松的带子上,里边是穿了条藏兰色的棉裤。 扫了许帆远一眼后,就转过身对着牛车上的一个小小长条木质的盒子指了指道:“就那个。” 许帆远也没多想,站在白红梅的身边,胳膊长正好能够到盒子,就拿起盒子,顺手就放到了对面的白红梅的手里, 白红梅没想到盒子能那么沉,盒子到手里后,一下子坠得白红梅松了手,盒子带着白红梅就扑到许帆远的怀里,盒子跌落到地上。 白红梅为了避免摔倒,还扯着许帆远的裤子,因用力太过,竟然把绑得不牢靠的裤子扯了下来。许帆远忙提裤子,白红梅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忙松了手,撑着掉在地上的盒子想起身, 就在起身抬头之际,用力过猛脑袋还撞到了许帆远的下体上。 许帆远“嗷”的一嗓子,就弯下了腰,一手拽着裤子,一手捂着裆下,弯腰疼痛的姿势又撞到了正在起来了白红梅要起来的背上。 两人在车与洞壁之间,还没有两人的距离,碰撞间两个一起倒在了地上,许帆远压着白红梅。 白红梅压着那个盒子,许帆远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手拎着裤子,一手捂着裆下,脚上用力,翻到了牛车的底下, 白红梅的身上轻,立马就起来了,忙向许帆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叠声的对不起。 许帆远此时在牛车底下脸都绿了,其实他明知道白红梅也不是故意,但真疼啊。 他蜷缩到车底下,一只手摆了摆,示意他没什么事。 白红梅看他松开了提裤子的手,脸色通红,背过身子声音糥糥的道:“你还是把裤子提上再说吧。” 许帆远从车底下滚了出来,重新把自己的腰带系上,扶着牛车道:“是我的疏忽,那么重的盒子还给你。” 白红梅满脸的红霞道:“你捡个轻巧的,我拿回去。” 许帆远一想,拿起了一床被褥,递给了白红梅,白红梅接过后,连头也没回,顺着他们定下屋子的路就回去了。 许帆远也把剩下的东西收拾收拾,放在打开的绳子上,一起背了回去,到了地方,看着白红梅正在收拾自己搬回来的东西, 匆匆把东西放下后,对许母道:“我去砍柴了。”就急急的逃了出去。 砍完柴回来,白红梅已经把东西都归置出来,白红梅负责做饭,许帆远负责点火,夹杖子,把前边的门脸堵上,再把一间房,隔出两间来。 许村长回家吃完了饭,就到轮到许帆远在洞口值班了,又换了两个班,天就亮了,李磊起早又砍完柴,把柴火放在了葛老太太房间的隔壁,就来到洞口值班。 太阳升起时,李磊离开了火堆,到洞口外面寻了一圈,突然发现在山下,沼泽的外圈,有一队人马。 赶紧跑到洞里,拿着盆敲了起来,急促而又响亮,卢小妹赶紧朝洞口方向跑去,听到声音时李浅浅就跑了过去,屋里只剩下葛老太太和葛大明还有小豆丁和水月了。 卢小妹来到屋时看到李浅浅过去了,也就没到洞口,反而在屋子里呆下了。 青壮年跑到了洞口时,许村长也匆匆跑了过来,安抚的跟大家摆了摆手道:“不用急,不用急,咱们先看看他们怎么过沼泽的。” 然后从群中高声叫道:“高剩,牛三你们告诉老人,女人和孩子都藏到一个外人找不到的地方。”又对着过来的年轻人点名道: “李磊,许帆远,胡三,高雷,高雨,胡半夏,你们六人守在山脚下,万一他们过来,你们也别手下留情,一人拿个斧头,上来一个砍一个,听清没有?”许村长中气十足的道。 “听清楚了,”六个人一起喊出了口,就一个拎了个斧头往山下跑去。 到了山下,各个找了根粗树,藏到了后面,就听对面有人喊道:“就是这里,有火烧的痕迹。” 秀才上前看了看那些痕迹明显是过去沼泽烧的,拉着缰绳回到了队里来到了百夫长的身办悄悄的对百夫长耳朵道:“我们可以铺柴木,然后踩着柴火过去,就不会陷到沼泽里子。” 百夫长伤还没好,恹恹的回头看着领过来的兵士道:“你们快去找柴回来。” 一帮子人呼拉拉的去找柴了,可是山下这边只有草甸子,并且草甸子里全是蒿草, 黑子看着这群人找到的柴火都是蒿草,还乱闯乱走,就吼了一声道:“去到来时的村里拉柴过来。” 第127章 过沼泽 这时有听指挥的就从后面跑出来两人,一人骑着一匹马,向村里跑去,又过了半个时辰,两匹马拉回来两座人高的柴火。 从后面的人群中出来一队人,前边两人照着村里人铺的底子也一路铺一路的过,后边的人两两一队给前边两人递柴。 前面两人就负责铺柴,快到半程的距离,就看那两个铺路的兵士,都栽倒了前面的沼泽地子里。 秀才看了看百夫长,百夫长不理秀才的视线,回头看了看后边的兵士,冷着脸道:“在去两个。” 回十看到了百夫长的眼神,寻思自己曾对百夫长动了手,心里就一阵的寒气往上涌,又看看身边这个疯子,一寻思好兵士都让自己给杀了, 就剩下一疯的,拼一把吧,这时就领着那个疯了高个子尤三站了出来,去接那两个兵士的活。 回十从沼泽边上抱了一抱柴,到了那两个倒下人那里,只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顿时觉得不对劲,忙扔下了柴,往回跑去。 那个尤三反应却没有回十及时,也没注意到沼泽是不能踩的,一脚就陷了进去,陷在了沼泽地里,很快也就没了脖子,不到一刻钟连头顶都不见了。 回十踉踉跄跄离岸边还有五步的距离,就倒在了沼泽的边上。 秀才看着这样的情况,回头对身后的兵士道,“出来两个人,把回十夫长拉出去。” 说完就出来两个人,一人拉着回十的一只手,从沼泽地里给回十拉了出来。 黑子赶马上前,绕着沼泽地的边缘,马匹走了能有二里地,又催着马回到了队伍中,对百夫长道:“我看了,只有这个地方的沼泽地到对面的山上是最窄的。” 百夫长的眉毛快纠到一起了,看了看秀才。 秀才这时也看了看百夫长,两个人的心里都有疑问,秀才这试探的问道:“要不?咱们换个地方,从镇上到村里,不是路过一片树林吗? 咱们派人从树林里探探路,没准能绕过镇上,到另外一个地方,那时咱们就可以到南方投到征南将军顾宁的手下,只是以后得注意兵士,不能乱伤人了。” 百夫长听了秀才的话,又转过头看了看在自己另一这的黑子,黑子也点头。 百夫长那惨白着一张脸,面色更不好了,缓缓摇了摇头,对身后的兵士道:“谁有办法能过去,我此时就封他为十夫长。”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秀才这时候明白过来了,百夫长看这山易守难攻,分明就是要占山为王的意思。这可就违背了秀才的最初的想法。 他可不想做匪,只想当几年兵,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日子。 隔着百夫长,与黑子对视了一眼,黑子没什么反响,这时秀才的心里就急切的起来,想起黑子可是百夫长的亲卫,比自己近,秀才此时紧张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后边又有六个小兵走了出来,几人都用巾帕捂住了嘴,一行两人一队每人都抱了捆柴,冲着铺好的柴火路面冲过去,不做停留,只把柴禾扔在了没有铺的路面上, 又奔了回来,换另一组上,如此反复,因他们有巾帕挡了毒气,而且跑过去还没喘气,就跑了回来,照此方法,六人还在差一步就到对岸时,倒在了沼泽里。 兵士的队里又出来四个人,交替着搬柴,到了柴火的地方,放下柴后,就全倒下了。 百夫长看打通了路,先派出一队,由十夫长领着,首先穿过沼泽地,哪曾想,十个就过去了两个,到山下时也是昏迷不醒状。 秀才看了看身后,只剩下三排人了,不由得开口道:“百夫长?”余下的话,秀才也没法说。 百夫长摆了摆手,对秀才道:“咱们先给他们打个样。” 说着百夫长就冲到了柴火搭的浮桥上,跑到了半路,马陷到了沼泽地里,秀才不慌不忙的下了马,此时黑子却跳下了马,疯狂的朝百夫长跑去。 把百夫长从马背上拉了出来,两人相互搀扶着向岸边走,离岸边不到十步时,两人双双倒下了。 秀才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三十多人,道:“把百夫长和黑子拉出来。” 其实秀才本来就想百夫长和黑子都死到里边的好,可是身后的这群兵士,又没把握都会听自己的,所以秀才只能假惺惺的让人给百夫长和黑子拉出来。 又进去四个人,各自扯着胳膊,一手捂着嘴,把百夫长和黑子都拉了出来,秀才看还剩下四匹马了,就让人把百夫长,黑子,回十都扶到了马上,就奔着最近的村子打马跑去。 晓月早上是马蹄声越来越远的时候,爬出了陷井,给梁祺熬了药,做了个白菜汤,收拾了一下子被那群兵士脏了的屋子。在屋子里睡了一觉,又去解决了生理问题。 就已经过了半天了,晓月知道自己的地窖已经被人发现了,就来到了地窖里,挖出了木薯和大萝卜,用筐子盛 出来,然后把他们运到前屋的厨房里。 掀开盖子,把它们顺着洞口扔到了陷井里,晓月觉得有柴放在了下面,时不时的可以点些柴火加加热, 又到雪地,李磊说的地方翻出了两袋子豆包,李磊他们就给晓月和梁祺剩下了最后两袋的豆包。 梁祺在仓库的单人床下找到了从星斐布庄让卢小妹挑剩下的料头子,碰到了晓月拎着在雪地里挖出来的豆包也到了陷井边上, 梁祺看着晓月那狼狈的样子,衣服上到处都是土,头发像乱草似的,长到头上,脸上还有不知道从哪里蹭到了灰,手上全是泥, 对晓月笑着安慰道:“他们都走了,不会回来了,你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存到陷阱里面吗?” 晓月看了看梁祺手里的布头和染着线头的碎棉花,别有深意的问道:“你也把要扔的东西,都放到陷阱里吗,这是为什么?” 两个相视一笑,梁祺打开陷阱的盖子,晓月把豆包都顺了下去,就要下去把东西归置归置。 梁祺突然间神色就一凝,把自己拎着的东西都对着洞口扔了下去,对晓月道:“快,快下去,到陷井里去,他们又回来了。” 第128章 过招1 晓月脸色发白,同手同脚的,就被梁祺推下了陷井,晓月被推下陷井时,才想起自己把火折子放到厨房了,所以又鼓起勇气对梁祺喊道:“火折子还是厨房里。” 梁祺听了晓月的话,忙飞奔着跑进厨房,发现火拍子在灶台好好的放着,迅速的拿到火折子,就冲到了房门口,就在他一脚想踏出屋子时, 突然瞥到几个骑着马的人影已经进了院子里了,梁祺紧握住把手,藏到了门后,直觉得心都凉了,想起那个陷井的盖子还没盖上。 晓月在陷井里也听到了马进院子的马蹄声,声音越靠越近,晓月紧张的满头冒冷汗,同手同脚的爬到了陷井边上。 把盖子轻轻的合上了,露了个小缝隙,看看梁祺在哪?在干啥? 昏迷的百夫长,黑子还有回十骑到马上身后都有兵士扶着,唯独秀才一个人骑到马上。 秀才下了马,来到了百夫长的马前,对在马上的兵士道:“把百夫长扶下来,给我,你快点骑马到周边去找郎中。” 秀才把百夫长扶到东边的屋子里,然后又把黑子和回十也扶到屋子里。身后的兵士都骑着马去找郎中去了。 晓月等到了那些人都下了马,又都走了,就把陷井的盖子合上,就是陷井口的地方紧张的听着院子里的声音。 梁祺则是躲到了门斗里,眼看着就剩一个秀才还有三个受伤了的人,等那三个兵士骑马走了,正当梁祺想动手时,院门口又冲进来了三十几个人。 梁祺看到闯进来的人时,就猫着腰躲到了窗子下面,那些跑回来的兵士都聚到了院子里,秀才出了门,梁祺急得抓心挠肝的,看着前屋,咫尺的距离,就是过不去。 秀才到了院子后,语调清晰的对大家道:“先说三件事,第一:你们住在这个院子里和隔壁的院子里,” 指着葛三林砖砌的院子道:“他那个院子也能住二十人,我住的院子里西屋能睡八人,前屋还能住五人,你们三十人就都住下, 第二件事:晚上值班的事,这个村邪门,晚上都警醒着点,咱们也别分开,两个院子天黑之前,由十夫长排班,四人一班,两个时辰一换。 第三件事是:趁天还没黑,四个人一组,去那屋的两组在村子里找柴火,其它的人在去各家找找还有没有吃的,不要去死人的那家,天黑之前到这里集合。” 秀才进屋,人呼啦一下就散了,梁祺透过西边的窗子清楚的看到院子里的人,余四个人值班,其它的人找粮食的找粮食,去村子里抱柴的抱柴,梁祺绕到西边,扔了个雪块。 四个兵士,没理。 梁祺又朝一个兵士扔了个团硬了雪球,这下有人反应过来了。 “有人!”那人叫了一声。 可他们就四个人,别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完全没想到这家还能有人。 两人留在这里守着,两人冲扔雪球的地方走去,正常的村民兵士并不怕,他们也没少杀村民,转过弯见到了梁祺。 胖乎乎的那个兵士先开口了:“你扔雪球给我们,是不是有事要说?” 梁琪眨了眨眼,冲他们勾了勾手道:“过来,我知道粮食在哪?”声音很轻,生怕别人听到似的。 那胖兵士与身边的那个高个子对望一眼,觉得梁祺一个人,他们两个人,就完全没放在心上,一齐就冲梁祺走了过去,梁琪领头就跑,他们在后面追,追了一段路两人有些害怕,两人对望一眼,就不动了。 梁祺见两人不动了,又反了回来,道:“怎么不走了?” 那个胖子道:“你别是领着我们进包围圈吧。” 梁祺笑了笑道:“粮食就在那苞米地里,有一家的地窖地那。” 胖子看看个高的,入眼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也就是能看到垄沟和垄台了,两人放心的又跟了下去。 梁祺跑在两人的前面,跑到了后边的苞米地的田里时,梁祺站在了块苞米那等着两人,等着那两人靠近时。 一个闪身,就把那胖兵士腰间的大刀卸了下来,一刀一个,两个人顷刻间就毕了命,梁祺把那胖子的衣服脱了下来,套到自己的衣服外面,往回就跑。 到了屋子处,在西山墙的边上,就喊那两个人道:“发现粮食了,跟我去抬。” 那两人听说有粮食就跟过来,梁祺也不回头,直接就奔着苞米地方向跑,身后的俩人也跟着一起跑起来,待到半路时,祺忽然就蹲下来了,等那两个人到了, 一人停下问道:“你怎么不跑了。” 梁祺迅速的起身,一刀捅了问他那个人的肚子,另一人看到这情形,抡刀就砍,梁祺是上过战场的人,没两下子也结果了那两人。 轻松的回到了房子处,现在是打时间差,还有秀才需要处理。 梁祺敲了敲门,秀才正在屋里犹豫着怎么办好,就不耐烦的问:“怎么啦?” 其实秀才也正难受呢,因为秀才发现百夫长和黑子都断了气,只有回十还有着微微的呼吸,也即怕兵士们知道了,众人对他动手,又怕众人一听到消息人就散了,不听令了。 就在此时,又响起了那们兵干急促的敲门声。 本来秀才不想管了,只想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但那兵士就一直敲,给秀才敲烦了,踢开屋门就出去了。 发现原来的那些值班的兵士已经不在原地了,眼前倒是有个陌生的兵士,笑着对他哈腰道:“他们让我叫你去看看,找到粮食了。” 秀才不由得眉头微蹙,显然就是不高兴的样子。 但显然这个人是个愣头青,就直不楞腾的找自己过去。 又回头想了想,也不想回去对着那俩死人了,所以关了门,就跟着那兵士走了。 丝毫没有怀疑,这个人不是他们的兵士。 梁祺带着秀才走了五十米左右,转身手起刀落,动作丝滑的一点血也没溅到自己的身上,就抹了秀才的脖子。 就听到葛三林的院子里传出了人语声。 第129章 过招2 梁祺把晓月家院里的活着的人都杀了,这时听到葛三林院子里的有走动的声音, 要是有人从葛三林家的窗子往后望去,梁祺一个大活人在雪地里很容易被发现,所以匆匆跑到前屋,一下子就跃进了厨房里,掀开陷井的盖子,见晓月正在洞口趴着,跟晓月示意,把洞口让开点,他好下去,又随口道:“没事,咱俩快下去。” 晓月先爬了下去,随后梁祺也下去了,打着火折子,点上了柴火,陷井里边就亮了起来。 晓月看了一眼陷井里边的东西很庆幸,还好一样都没往外搬。 用三个棍子支了个烧水的架子,然后又把梁祺扔下来的布头和碎棉花放到了一边,又把捡了根木薯根,用梁祺砍过人的刀挑三个大一点木薯,砍了下来,把它们扔到了火堆里。 然后把剩下的木薯也放到了碎棉开的边上,又在墙角处挖了个坑,把萝卜埋了进去。 看着自己这里收拾了差不多之后,又用桶里的水的淘了米,把水壶拎下来,然后把锅放到架子上,烧火闷米饭,晓月用桶里最后一点水并闷饭了, 晓月看了看空空的水桶,又看了看在一旁码白菜的梁祺,想开口,又不好意思开口。 最后晓月决定自己拎着木桶爬上去,打水下来。 梁祺边干活,边用眼睛的余光瞄着晓月,看晓月拎着水桶,想上去,瞬间就明白他想干什么了,急忙三步并二步到晓月跟前,在晓月手中抢过水桶,大手压到了晓月的脑瓜顶上, 晓月前进不了,看了梁祺一会,没来由的就笑了,原来一个小动作,他就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梁祺轻轻的在晓月头上敲了一下,小声的对晓月道:“等着,有我在,哪用你做这种活。” 话也很平淡,态度也是不咸不淡的,晓月心里就涌出来一股甜丝丝的东西,到了脑中,到了面上,突然间脸色绯红,不敢看梁祺的眼睛了。 晓月矫揉造作的向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就是不肯转过身,背对着梁祺。 退到了用柴火搭的小杌子那,看着梁祺已经登上用土做的台阶,爬出了陷井,盖上了盖子,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用手捂着自己发热的脸,在那里痴痴的在那里傻笑,突然间头上一个惊叫的声音响彻云天。 晓月惊得马上就蹦了起来的,匆匆的爬到了洞口,盖子掀开了一条缝。 因为梁祺打水时还穿着那胖子的衣服,一个偷偷回来的兵士起到前屋歇会,就发现了正在打水的梁祺,很明显梁祺背对着那人,那人还以为是自己人, 那人跟梁祺打了声招呼,“嗨,你也回来了。” 梁祺本不想杀他,可是梁祺一回头,那人认出了那胖子的衣服,所以惊叫声震天的响。 梁祺哪还能让他叫出第二声,迅速的靠近了他的身边,从他的腰间取下刀,一刀就结果了那人的命。 之后梁祺拎着装满水的水桶赶紧掀开陷井的盖子,晓月帮梁祺把水桶接了下去后,盖上盖子后,就跳了下去。 晓月一下子就扑到了梁祺的怀里,梁祺能感到晓月的心里扑嗵扑嗵的直跳,身上还有点抖,梁祺抱起了晓月,走了几步,坐到了小杌子上, 低头趴在晓月耳边轻轻的道:“别怕,那个百夫长、黑子、秀才说了算的人都死了,接下来就是他们闹内乱的时候了,没有活人看见过我的容貌,所以别怕。” 想了想,搂紧怀里的人,又道:“他们也没剩几个人了,就是我跟他们硬拼,也有半成的把握。” 晓月用手捂住了梁祺的嘴,示意他别乱说。 梁祺想也没想,就用舌头舔了舔晓月的手,两个俱是一阵,晓月挣脱梁祺的怀抱,慌忙来到火边,用勺子搅了搅米饭,省得煮糊了。 梁祺也的同手同脚的跟着晓月到了火堆那里。 蹲了下来,抬头的去看晓月在火光映照下,绯红的脸,那眼,那鼻,那唇,那唇软软的,润润的,粉嫩粉嫩的,真想上去亲一口,尝尝是什么滋味。 还有那莹白莹白的脖颈,细细的,白白的,看得梁祺咽了口口水,感觉到了自己失态,忙转过头不敢看晓月。 晓月用棍子去火堆里扒拉木薯,一面烧软了,一面还没红,晓月就给他们翻了个面,继续加柴,换了个棍子捅了捅梁祺,他抬了下头,又低了下去,火光下的他, 深陷的眼窝,大大的眼,那黑中透着湖兰的眸子,清凉中透着丝丝情事,嫣红的下唇咬得满口整齐的牙印,耳朵尖处滴血的红,晓月的心中一动, 不由的起了逗弄的心情,直起身来,用那个棍子又捅梁祺一下,梁祺像是怕什么事的,攥住了晓月的棍子,用力的一拉, 晓月扑倒在了梁祺的怀里,彼此的心跳都传到了对方的耳朵里,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只余下两人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上面忽然有人喊起来了:“王十夫长,王十夫长,死人啦,死人啦。” 就看到院门口进来十个人,打头面色严肃,对着叫喊的兵士道:“喊我干什么,秀才和百夫长还在屋里。” 那喊人的兵士手指着东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走,进去看看。都跟紧我,别散开。” 十一个人陆续进了屋子,王十探了探百夫长的鼻息,接着就是黑子,其次是回十,跟众人叹了口气,“百夫长和黑子已经断气了。 回十也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把百夫长和黑子抬到屋后面,放在雪里埋了,找一找秀才在做什么呢?然后把人集中这个院子里,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来了四个兵士,两人抬一个,把百夫长和黑子抬到了后屋。 刚抬到后屋的兵士,急匆匆推开了东屋门,抹着满的汗道:“王…十…夫长,不……不好了,不好了。” 在炕沿上刚坐稳的王十,听那兵士磕磕巴巴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踹了那进门的兵士一脚:“tmd,有事说事。” “那…那…那秀才……那秀才死……死了。” 可算喘过这口气了,王十一惊,马上就调整好情绪了,道:“领我去看看。” 俩人关上房门,从后门来到了秀才被杀的地方,王十看了一看,刀是自己兵士的刀,又顺着秀才死的方向追了过去,发现了还有四个兵士都死了。 王十心此时的心里才打鼓,这个村子待不下去了,昨天夜里就死了十个人,今天还没到夜里,又死了五个,加上百夫长和黑子,也就是说死了七个人了。 垂头丧气的往回走,又有兵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道:“前屋又死了一个。” 第130章 过招3 王十的眉头都拧到一起了,别看王十个子不高,但却长了身腱子肉,听到这话也不走了,而是快速的飞奔到了前屋,进到屋里见到躺在地上兵士,被人一刀插到了心脏上面, 那人也没有拔刀,血只是顺着血槽流到了衣服上,王十扒拉了那死了的兵士的头,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最后停在那兵士瞪大的眼睛上。 看那兵士的脸上的表情,那瞪着的双眼,明显是惊恐所至,还没反应过来,对面那人的刀就捅到了心脏处。 莫非……王十在想那天在老葛家发生的血案,那天晚上是回十作案,但回十醒来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非兵士里面又出现了第二个回十吗? 心在跳,都跳到嗓子眼了,王十踉跄了退后一步,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胸,狠狠的道出一句:“查,我给狠狠的查。” 跟着他身边的兵士一个一个的走了出去。 王十瘫坐在了门槛上,冷汗顺着额头就流了下来,这时院外又有人进来了,一见王十,就大哭起来,边哭边道:“死……人了,死人……了” 嗑嗑巴巴的,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王十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撑着胆子道:“走,看看去。” 一边走一边又盯着那个报信的人问:“死几个?” “四…四…四个”那人小跑着跟王十往院子外走。 这时又过来一个跟王十一个队的兵士,那人跑到王十身边,声音洪亮的道:“又有四人死了,都是心口中了袖箭死的,死人被放到了路上,我们回来时看到的。” 回十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就踏实了,是人怎么都好对付,就怕不是人。 拍着那人的肩膀,顺势搂住了那人,一起往外走,边走边道:“走,咱们去看看?” 在陷井里的梁祺拥着晓月,听到袖箭的一说,低低对晓月道:“我去看看,顺便也帮帮那人。” 晓月松开梁祺,梁祺把晓月推开,还轻轻的点了晓月的额头一下,暧昧的轻轻的道:“等我!” 晓月跟着迈了一步,又退了回来,晓月是想跟着梁祺一起去,但想到自己要是去了,只会拖梁祺的后腿了,就说不出口了。 梁祺出一陷井后,给陷井盖好盖子,晓月也跟着梁祺的身后出了陷井,不看着梁祺心里始终不踏实,就鬼鬼祟祟远远的跟在梁祺的身后。 看到梁祺遮遮掩掩的从王十身后闪到了胡佳男的院子里,藏到了房顶上,晓月则绕到了杨大年家的后院,推开小门,又开了园子的正门躲到了杨大年家的柴火垛与外墙的夹角处。 望着那四具尸体的面前,一人心窝处插着一个菱形的袖箭。 王十正领着二十几个站在四个尸体的跟前命令几个兵士道:“给我搜,挖地三尺的搜。” 一行四人进了杨大年家的院子,晓月趴在缝隙里看越来越近的兵士们,缩头蹲下,直到脚步声过去后,晓月才重站起身来,就看到在屋顶的梁祺。 冲进了人群,抢过兵士们的刀,一刀一个,那四人都没用上两招,都躺倒在胡佳男家的院子。 王十听到了动静,也带着剩下那十人进了院子,这时在杨嫂子家里又跑出来一个女人,杨嫂子跟晓月以前见她的形象完全不同了, 板着一张白玉的脸,眼神狠中透着尖刀似的,刺到人身上感到人站不稳了,四人背对着晓月就退了出来,退到路上,晓月就看到一个影子, 瞬间那四人就倒在大路上,还跟上四个人的手法一样。 王十正对付梁祺,突然看就看到了尸体又多了四个,心中一寒,“快撤,快撤!”心想,这是遇到高手了。 杨嫂子来到了站在了路北边,梁祺站在了路南边,路上站着王十领着十二个人。 三方对峙,杨嫂子一张俏脸,冷峻中透着寒冰,眼神要是能吃人,那些兵士早就被撕成碎沫了。 梁祺不要命的跟杨嫂子打了声招呼:“杨嫂子,你也没去七星山啊。” 杨嫂子看了看梁祺,忽的笑了一下,那笑容就如四月的桃花一样,灿烂又令人迷醉 王十失魂落魄的叫道:“桃花箭,桃花箭,你是大名鼎鼎的桃花箭,杀手排名前十的榜单排行榜里唯一的女人,桃花箭。”边说边往后退,边说声音边不稳起来。 这时杨嫂明媚的笑容洋溢在那青春靓丽的脸上,声音却不含一丝的暖道,静静的道:“都得死。” 王十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尤不死心的道:“江湖中传说,你已经死了,怎么到这个小地方来了。”又挤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道: “王十愿意此生追随?” “敢问桃花箭大人,你真名叫什么?”王十给杨嫂子磕了个头问道。 “慕容归元!” 那王十听了杨嫂子的话后,又高声的重复了一遍:“王十愿意此生追随慕容归元大人,牵马坠蹬,此生不弃。” 杨嫂子扫了一眼那十二人,声音冰冰的道:“废什么话,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说完,甩掉手里的两枚袖箭后,双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剑舞纷飞,看上去犹如仙女下凡一样,一招一式,一勾一挑灵动的舞姿,杀人的利器,在桃花箭的手里极具美艳的融合起来。 杀到了最一个,还剩下王十后,忽的听到远远的马蹄声,看见了王十在这里,慌忙的扯住的缰绳,跳下马来,跪坐在王十面前, 神色惨白的道:“快,快,通知秀才,有大军奔着我们这里来了。” “大军?” 王十看了看站在身后的杨嫂子,马上又问道:“哪的大军,什么装备,到哪里了?” 一连串的问题,梁祺看出那位兵士干渴的神情,把死了的兵士的腰间水囊给解了下来,递到了跪坐在地上的兵士, 接过水囊,一口气喝了半水囊的水,顺了口气到:“我奉秀才的命令,去给百夫长和黑子找郎中, 离镇子还有十里时,就见大旗浩浩荡荡的,就朝我的方向来了,我再也不敢停留了,就打马拼命的往回跑,快把消息告诉秀才。” 王十摆了摆着道:“秀才死了,百夫长也死了,黑子也死了,都死了。” “什么?谁杀的?” 那个跪坐在地上的兵士这才注意到,王十身后的那些人都死了,手中的水囊飞了出去,想任蹬上马,却怎么都上不去。 第131章 大军要来1 王十后边是杨嫂子,前边是来通知大军将至的兵士,一时急得团团转,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抓耳挠腮的理不出来思路。 边上的梁祺看了看杨嫂子,道:“得撤了,来这么偏的地方,之后大军要怎么样也不是你我能说清的呢?” 杨嫂子凄凉的一笑,“想不走也不行了,我回家收拾收拾就过来,”梁祺牵过那兵士留在路上的马,把他递到杨嫂子手上, 道:“把马牵着吧,至少他能驼着杨大哥和杨絮。” 杨嫂子牵过马来,小声的对梁祺道:“你说那大军会不会冲着七星山去的,如果能翻过七星山的话,就到了承州的地界,在从承州直攻接打过去,仅需要过三个县,不到半个月时间就能攻到龙城。” 梁祺这时也恍然大悟,他是从室韦找过来的,只知道京都是龙城,也知道要攻到龙城,得通过句丽城到云州,再从云州再到暮州至少得历时二个月才能攻到龙城。 这时梁祺与杨嫂子对望了一下,两人都醍醐灌顶般的一下子就通透了,先前听到大军往村子里走的时候,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现在按照杨嫂子说的那样,大军从这边走,只是想翻越七星山的话,那大军至多能在村子里呆三天,或都根本就不进村子,直接就翻山, 如果不是按杨嫂子说的,那这个偏僻的地方有什么能被驻军看重的地方,没有吃的,没有住的,难道是在附近寻找了铁矿不成吗? 但是没见兵士或有陌生人到村里村外勘察过呀,梁祺思来想去,还是杨嫂子的主意是对的。 杨嫂子看向跪坐在地上的王十和报信的兵士,轻轻的道了句:“你们来生就别遇到我了。” 一人一剑,两颗头就骨碌碌的掉到的地上。 又把躺在路上的人的袖箭都拔了出来,把箭在死者的身体上蹭了蹭,都蹭干净了,就插回腰间特制的箭囊里。 杨嫂子直起身,问梁祺道:“想不想过来与我和大年一起?” 看着梁祺还在犹豫的时候,就笑了笑,冲梁祺招了招手:“跟我下去看看,在决定也不迟。” 说着就把梁祺带进了屋子,过了卧室来到了里间,从里间靠墙位置横着推开了一面墙,里边出现向下的楼道, 杨嫂子首先进了楼梯,下了有两人高的距离,往前进入一条一臂宽的走廊,顺着走廊到了尽头,杨嫂子又在墙对面按了一下,后面的墙壁转了个九十度角, 露出只容一人侧身能过的路,又走了三十步,前面又出来个向下的通道,杨嫂子又顺木质台阶到了底,又出来一条一臂宽的走廊,走到了中间部分,杨嫂子忽然就向左侧撞了过去,一道门就开了。 梁祺对杨嫂子家的地下室感到了惊奇,做工如此精巧,思路如此清奇,走到了屋子里,是一间小书房,里边摆着一书架的书, 有地理志,有八卦科,有八股文林林种种,书架的前边是个长方形的书桌,笔墨纸砚无一不足。 书房的靠右边有个门,推门进去,还设有火炕,火炕上还有炕柜,杨大年正与杨絮在玩耍。 杨大年见是梁祺进来的,稍显尴尬的点了点头到:“你来了,还没谢谢你们救了我一命。” 梁祺摆了摆手道:“谁碰到也不会不管的。” 又逗 了一下杨絮,杨嫂子就引着梁祺又推开了一扇门,道:“这里说法是厨房,别看这个屋子小,五脏俱全,要不要过来。” 见梁祺还是有些犹豫,就直接推开厨房的另一个门,直接从厨房出来了,只是这回杨嫂子没带他从原路回去。 梁祺想起那条路还没到头,遂不好意思的问道:“如果那条路走到头会怎么样?” 杨嫂子看了看梁祺,笑道:“走到头,会是坑,大坑,掉进去出不来的大坑,你一定见过晓月家的陷井吧,我就听大年说了晓月家的陷井,才心有灵犀的设计出那样的大坑。” 一路走,杨嫂子一边就对梁祺讲起这条路的尤来:“原本这个逃生的路,是怕仇家找上来的才修的,到牛口村来的那天就开始修,修到第三年时,我发现怀孕了,耽误了一年。 你杨大哥不是在出外打工挣钱,就是跟我在家修这个地方。我开始看到你杨大哥伤时,我以为是我的仇家报复到了你杨大哥的身上,找到了领头的人,确认不是后,我把害过你杨大哥的人都杀了,排成一排放在了镇子的路上。” 梁祺这时才想起来,是晓月与李磊进的镇上接的杨大年,那时晓月正在与自己生气,梁祺道是也听说了,但没亲眼见到,就没有底气的:“哦”了一声。 杨大嫂笑了笑:“我现在有了孩子,脾气已经好多了。”又对梁祺问道:“晓月也没走吗?” 梁祺叹了口气道:“是我连累她了。” 两人边说边走到了尽头,前边一个木质的梯子斜向上通往出去的路,两人一先一后上了梯子。 上到顶上,掀开盖子,梁祺发现他们是从一个棺材里边跳了出来,在杨嫂子的火把映照下,梁祺看了看四周看了看, 像处在一个类似坟头的地方,呈馒头形状,这时杨嫂子在棺材前边的香炉扭了一下,出现一道门,梁祺从门中跳了出来。 看着杨嫂子又把那道门关门,梁祺才从像上坟的地方走了出去,发现晓月就在眼前不远的地方也朝着家的方向走呢。 梁祺轻手轻脚的突然拍了晓月的肩膀一下子,笑嘻嘻的在后面抱起了晓月,晓月慌了一下,看到梁祺后,说笑了起来。 梁祺低头看向晓月问道:“是走还是留?” 晓月奋力拍打着梁祺道:“你放下我,快放下我。” 梁祺看到晓月的脸都急得红了起来,没走两步忙把晓月放了下去,牵着晓月的手道:“这回行了吧,不占你便宜。” 晓月瞪了梁祺一下,笑了起来,道:“我听你的,你说走,我们就去七星山,你说不走,我们还在陷井里待着。” 梁祺想了一会道:“我跟杨嫂子的想法一样,感觉大军像要越过七星山,到承州去,又不确定。如果大军要过七星山,那么村子里的人也会有危险,还得先通知一下村里人才行。” 第132章 大军要来2 梁祺低头思考了一会,抬起亮晶晶黑中透着点湖兰色的眸笑,脸上带了丝笑意道:“我跟杨嫂子的想法一样,感觉大军很可能要越过七星山,到承州去。” 梁祺绕过路上的几个死人,带着点疑问的神情又向晓月道:“我还不能确定大军的走向,我想如果大军要过七星山,村子里的人都挪到了七星山上,他们会不会也有危险,保险的意见,我们还是得先通知一下村里人才行。” 晓月站定抬头坚定的目光看向梁祺道:“那我跟着你。” 一听到晓月这话,梁祺突然间觉得自己像是在大夏天喝了碗冰水一样,心底熨贴极了,抱了一下晓月后就松开了,笑意颜颜的对晓月道:“你去牵杨嫂子家门口那匹马,然后到我家院子里去等我。我要取了样东西。” 梁祺说完话,整个人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就飞了过去,晓月在向梁祺看过去,人影子也不见了。 晓月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小跑到杨嫂子家门口,那匹马正在站在柴火堆前咬柴火嚼着吃呢。 晓月来到枣红的大马跟前,牵起了它的缰绳,那匹枣红马很乖,晓月牵着它,它就按晓月指示的方向出发了。 来到梁伯的家的大门口,大门一扇倒在地上,一扇半开着,晓月牵着枣红马进到院子里,那大黑狗已经不见了。 窗子也给捅破了,晓月透过捅破的窗纸,看到屋子里,扔的到处都是,那群兵士乱翻了一气,炕上的装针线的笸箩翻倒在炕沿上,一边在炕上一边悬空,那未搓完的麻绳堆在了地面上,还有那凳子和桌子都翻倒了,通往厨房的窗子一半已经断了…… 晓月掉过了头去,静静的牵着枣红马站在院子里等梁祺。 梁祺从后院跑了过来,回来时身上背了张弓,腰上系着的箭筒里还插了三支羽箭,到了晓月跟前,半搂着晓月的腰飞身上了马,从晓月手里接过马缰,一甩马缰,枣红马四蹄纷飞,奔着七星山的方向就过去了。 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到了七星山,梁祺站在沼泽地的岸边上,冲着山洞的方向挥动着手里的弓,山洞马上有人也挥起手来,接着那人就快速的跑下了山。 来人是许帆远,梁祺搭弓射箭,箭头上插着一个张纸,“嗖”的一声就射到了对面的大树上,离地有半人高,许帆远到了山脚上,到了那个树前拔出箭, 拿下纸张看了看,又回头冲梁祺挥了挥手,示意已经收到了。 梁祺又飞快的上马,忙朝村子的方向飞奔而去。 再说许帆远打开纸后,里写着:“大军很可能要翻七星山,村里人要注意隐蔽。” 许帆远看到这么重要的信直接就找到了许村长,许村长重新敲响了铁盆,招来了成年的青壮年来商量解决此事。 此时胡三揉着惺忪的睡眼,撇撇了嘴道:“不是没有人过来吗,山下再多的人,我们在山里也不怕他们。” 许帆远看了看不以为然的胡三,想了想道:“既然是大军要过沼泽地,肯定有人早就知道了七星山的秘密,要不然也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人家肯定有对付毒气和沼泽的法子了。” 高剩等人听了,纷纷点头,也开口道:“既然我们能顺利的进山,别人也能,军中高手可比民间多。” “还好他们只是过路,要不然我们把洞口封死,等大军过去时,我们在出来,就可以回家了。”胡郎中随口道。 许村长扫了一了圈众人,叹了口气道:“还有没有什么好法子了?” 其它的人也都低下了头,许村长看了看洞口,根本没办法堵,洞口够两个牛车过来了,但洞口的高度却直赶上洞外的树梢高了。 牛三担心的道:“堵不上啊。” “那大家也不能在搬呢,也没找到合适的山洞啊。”胡佳男犹犹豫豫的道。 “要不大家堵各自回山洞吧,三条堵两条,余下……”话还没说完,一人又道:“大军过境,只要咱们别遇上就行,他们都有行军速度的,根本没时间来看咱们的。”梁伯这时不紧不慢的说道。 “对,对”众人纷纷附和道。 许村长看了一下梁伯,梁伯对许村长点了点头,又对许村长露出了个鼓励的笑容,许村长好像有了底气一样道:“家里没柴的,赶紧出去砍一捆回来,有柴的就别出去的,消停的在家待着就行。” “值班的从一人升到两人,二个时辰一换。二十四小时不能离人,要是见到大军到了山下,首要任务就是赶紧敲盆。 还有能挪动的,往洞的深处挪动挪动,我和梁伯,高剩还有胡郎中两人一队,每隔一小时辰也会巡逻的, 再有就是告诉村民们别慌,大军到想要过沼泽地,他们也行烧火去除毒瘤气,我们有准备时间的。” 许村长安排完众人后,喊了声“解散”,村民就各就各位,自己做自己的事了,梁伯此时拉住了许帆远急切的问道:“你看到梁祺了。” 许帆远高兴的点了点头,扶着梁伯在洞口处的凳子上坐下了,笑着道:“与晓月在一起,两人骑一匹战马来的。” “好,好,康复了就好。”喃喃的念叨着,起身就朝山洞里面走去。 李磊听到梁伯叫住许帆远问话,就停下来听音,待梁伯走后,又问许帆远道:“晓月也是好好的吗?” “挺好的,精神着呢。”许帆远兴致勃勃的道, 李磊冷冷的回了一句:“那就好。” 李磊回到他们住的洞里,见到李浅浅就对李浅浅道:“是晓月和梁祺一起传递的信息。” 卢小妹兴奋的道:“晓月还好吗?梁祺的病好了吗?俩人在一起了吗?”一连串的问题,李磊只说了一句话:“不知道。” 卢小妹捅了一下李浅浅,李浅浅拽了拽李磊的袖子,小心的道:“卢姐就是关心晓月和梁祺,咱们一起那么长时间,你不关心吗?” 李磊看了一眼卢小妹,脖子和耳朵都红,讷讷的道:“都挺好的,要不然你们问问许帆远去。” 卢小妹拉着李浅浅边回屋,边说悄悄话,卢小妹对李浅浅道:“不知道白红梅在许家过得好不好?要不咱俩去看看她呀?” 第133章 大军要来3 “好啊,哥哥在家,咱俩去看看白红梅去。”李浅浅用眼瞥了李磊一眼,拉起卢小妹两人说走就走, 李浅浅对着站在门口的李磊道:“哥,我们去问问许帆远去,他知道比你多。”又回头看了卢小妹一眼,见李磊没反应,就踢了李磊一脚, 李磊被踢了一下,面色就沉了下来对李浅浅瞪了一眼,李浅浅用眼神示意李磊看向卢小妹, 李磊木头木脑的对着卢小妹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对许帆远比我知道的多。” 说完又给卢小妹让开了路,李浅浅与卢小妹两人手挽手的出了门,李浅浅又回头觑了一眼哥哥,无声的对哥哥道:怂货,做了个比小指的手势。 李磊还摸了摸脑袋还是没反应过来,两人就出了洞口,走到了主洞口时,两人靠左边的洞口往里走,到开叉路口后,两个人选择了上面的洞口钻了进去。 又走了百米的距离,看到了许村长家的屋子,三面都是墙,门脸用杖子夹上了,还有更好的一点是,空场地的正中心,还有个拳头大的光射进了。 李浅浅笑着拉了卢小妹到了门口,门是开着的,光线从上面照下来,跟外面的天一样,看得清楚又明亮。 李浅浅和卢小妹走到近前,眼前的景象令两人不敢直视:只瞧那白红梅那双水润的眼睛正微微仰头望向许帆远, 对上了许帆远那双深邃的眼睛,红扑扑的面颊,亮晶晶的大睛,长长的睫毛仿佛撩到了许帆远的心尖尖上一样,那深如夜空的瞳仁闪烁着白红梅的小小的,软软的,糥糥的影子。 许帆远紧张的握住白红梅的手,眉眼透露着紧张与心疼。 站在门口的两人看了一会,见门内的两人也不松手,“噗嗤”的一声,笑出声了,屋里两人这才尴尬的把对方的手松开,两人各退了一步, 白红梅只被人抓包的懊恼,还有一丝丝从心底里升出来的甜,把自己血淋淋的伤口就无意识的握在了另一只手里,血从指缝间往外涌着。 许帆远退了一步,马上想到了白红梅的手受了伤,忙从身后扯了块干净的布巾,不顾李浅浅和卢小妹两人,上前拉住白红梅的手,强行的给白红梅受伤的手上包扎上后, 抬着通红的脸望向李浅浅她俩的方向,把白红梅拉到身后,道:“小白的手受伤了。” “小白。”李浅浅拉长了音,笑望着两人道。 卢小妹扯住李浅浅的胳膊,不想让白红梅两人在尴尬下去,所以转了话题道:“没事,我们就想看看白红梅在你家过得怎么样了?” 许帆远对卢小妹笑了笑道:“都挺好,小白还帮着我照顾我母亲,做饭,劈柴都会干。” 卢小妹拉住李浅浅,道:“挺好的就行,我们也放心了,我们俩先走了。”说完拉着李浅浅的手两人就往外走。 “哎~”许帆远也不知道说什么,想要留两人吧,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走了,又觉得这不是待客之道,自从长大以来第一次碰到这个的事。 卢小妹这时却回头笑着对许帆远道:“找个媒人,把事情定下来吧。” 许帆远涨了一张大红脸,点了点头。 李浅浅看到许帆远的样子,不禁的“嘻嘻”的笑了起来,直到走了好远,李浅浅也没停住那笑声,笑得眼泪都下来了, 卢小妹点了她的脸蛋子一下,李浅浅突然抬头对卢小妹道:“你和我哥什么时候能定下来啊?” 卢小妹听了这话,就轻轻的甩了李浅浅的手,自己快步走开了。 李浅浅忙跑上来拉住卢小妹手,摇啊摇的笑着说道:“好嫂子,我家的情况跟别家不一样,行的话,我也给你找个媒人,就是我爹那块怕闹幺蛾子。” 李浅浅又改拉为攀,攀住了卢小妹的肩膀,语重心肠的道:“我哥的为人很好的,能长这么大也多亏我哥护着我了。 就是来到晓月家,我哥才活得像个人似的,嫂子你也看到我哥哥干活了,勤劳,肯干,要不被我爹给连累了,他早就找媳妇了。” 李浅浅转到了卢小妹的身前,两个人面着面,李浅浅严肃的对卢小妹道:“现在我和我哥哥的身契都在晓月名下, 脱离了我爹的牵制,好嫂子,你就答应吧,回去我就跟我哥说,要她去晓月定提亲,” 见卢小妹还在犹豫,李浅浅拉起卢小妹的手道:“到时候许帆远和白红梅姐是一对,你跟我哥是一对,晓月和梁祺哥是一对,等兵士们退了,咱们就举行婚行。” 卢小妹又一次甩开了李浅浅的手,什么也没说,两人一路无声的进到了家里。 李磊正在做饭,葛老太太在烧火,葛大明与小豆丁和水月在玩,春月在洗菜。 李浅浅拉过李磊在他耳边偷的道:“你要加把劲啊,卢小妹快同意了,等兵士撤了我们就寻媒人到晓月提亲。” 李磊一手按到李浅浅的脑门上,把李浅浅差点推个跟头,还是卢小妹扶住了李浅浅。 李浅浅看了看李磊,又转头看了看卢小妹,把烧柴火的葛老太太和洗菜春月都拉了出去,厨房里只留下李磊和卢小妹面面相觑。 卢小妹接过了葛老太太的位置,边添柴边问道:“大军到哪了,真的来七星山吗?” 李磊边把锅盖盖上边道:“按时间来算,也快到咱们村子了吧?” 此时梁祺把晓月搂在怀里,快速驱动马鞭,使枣红马快跑,快到村里拐弯处,梁祺看到了远处旗幡招展,一股黄烟像云一样滚滚迎面而来。 马缰绳一带,两人拐到了村子里,直跑到晓月的家里,两人才跳下马来,院子里还有一匹秀才的马,梁祺也没绑马的缰绳。 直接就跑到了前屋,两人掀开洞口的盖子,晓月就跳了进去,梁祺在洞口对晓月道:“我去房顶上观察观察去,大军是拐到咱们村了,还是直奔七星山了。” 看着晓月下了陷井,梁祺跑到了屋外,直接就跃到了房顶上,站到了最高处,看那旗杆,进村子里了。 梁祺马上跳下了房顶,滋溜的就钻到了陷井里。 晓月见梁祺回来,也放下了心,又点着的火折子,继续烤那埋进火堆里的木薯,这时就听到院门处有整齐划一的步伐,进了院子。 第134章 住在晓月家1 听脚步声就知道这群人,进出都有序,外边的人忙着扎帐篷,地面上的走动声不断,却不乱,就在刚刚都要歇下时,这时院外的脚步声,匀速的就进了院子, 在距晓月他距离很近的地方,站住了,道:“今夜早点造饭,明早寅正出发。” 有人立马回道:“是”然那人匀速又跑到了院子外面。 晓月听到陷井的上面有人在埋锅造饭,晓月抬头紧张的看了看那噼里啪啦的直掉土渣子的陷井的顶上, 于是,看了一眼正坐在火堆边上,烧着水梁祺,只见梁祺为了躲掉下来的土,正狼狈的闪到了陷进的边上。 井里面,簌簌的土渣子直往下落,梁祺对晓月打了个手势,示意这底下不能在待了,很危险,随手扯了个被子就往他已经挖通的窗子下面的陷井里爬去。 等落爬到了地方,梁祺在那边点了火,把火把放在洞里边晃了晃了,晓月看到火把后忙把锅,盆之类的从这边送到梁祺挖的那个洞上面,梁祺在那边伸长胳膊都给拿了过去。 晓月看了看这边只剩下大白菜和木薯了,就要到墙边去拿大白菜,想把大白菜也递到那边去。 晓月猫腰,手里捧着两颗大白菜,又奋力的扔到了中间,回身又去拿白菜,这时晓月听到上面的脚步细细密密,很显然都过来吃饭了, 脚步声很密,然后晓月的眼前一黑,轰的一声响,把晓月埋在了放大白菜的角落里,接着“嗵嗵”的几声起,晓月听到有人落到了陷井里面,透过陷井盖子的缝隙,晓月看到那几个人把饭碗都摔了。 梁祺了边用柴火挡住了那个通窗子下的洞口,一边又担心晓月把落下的木头和人砸到晓月的身上。 那些兵士倒没注意到这些,有人喊,有人往外爬,忽然有一人发现了通往厨房的一个斜向上的洞。 几人都顺着洞口爬了上去,“人家的菜窖让我们给踩踏了。” 又有一人道:“来几个人,把菜窖填平了。” 晓月心想,这下完了,自己要被活埋了,晓月忙把自己夹的墙的棍子拔出来,用棍子在落 下来的陷井的盖子上做个支撑。 想要用土来填塌陷的陷井,在这大冬天的根本不可能,那些兵士用运来了地里边的雪,三下五除二把陷井填平了。 晓月用拔下来的木棍,从雪里钻了个窟窿,以免在密闭的空间憋死。 晓月透过雪中的缝隙看到,自己所在的位置,被帐篷的一角刚好盖到上面了,通过自己用棍子捅的孔刚能看到帐篷里。 晓月正在兴致勃勃的在观察着情况,这时,在帐篷正前方,突然又有一人跑了进来,可惜晓月通过那么一个眼,只能观察到那人的两条腿,只听那人严肃到:“上房屋里发现一个快死了的人。” 这时听到一个很好听的与梁祺相似清脆的声音道:“快找随军郎中,给那人看看。” 只听了这一句话,那人就离开了晓月的视线,晓月在这个不足一平米的地方,火折子被梁祺拿走了,晓月看在那堆东西在,突然看到了褥子的一角。 晓月拼命的往外拽,就是不动,晓月放在褥子,在后面拔了两根木棍,左右开弓的,在下面开始清理没用的垃圾。 晓月刚清理到一半时,就听外边的人声:“报告,马百夫长。” “进来。”是那个清脆的声音又道:“把那要死的人带过来了。” “好!” 晓月蹲在下面,也不敢动了,静静的蹲在那里,抱着自己的双膝,冷的直打哆嗦。 又等了一会,就听两个人进屋子的脚步声。 “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我叫回三,在黄百夫长手下任十夫长。跟着他到了这个村子。”晓月一惊,听声音这不是老熟人吗?对他晓月很清楚,是在葛家院子西厢房砍人的人。 这时只听到那个清脆的声音问起:“黄百夫长他们人呢?” “我不知道,我晕迷前是要在七星山过沼泽那里。” “七星山?你们去过七星山?” “是,那里死了二十几个人,我也是过去铺柴,发现了刺鼻子的异味就向岸边跑,没跑到岸边就昏倒了。” “去给我叫郎中过来。” 晓月蹲在地上腿都麻了,又冷又累,晓月却不敢动,屏住呼吸又等了一会,外面终于出了人声:“报告,郎中来了。” “进来,” 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到了地当间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问道:“百夫长找我来可有什么事?” “你给他看了病,是怎么回事?” 那个苍老的声音道:“是中了沼气,” “是,”那个苍老的声音又道:“沼泽里除了陷人的稀泥外,就是在沼气上空会产生大量的沼气,是有毒的气体。” 清脆的声音沉思的一会到:“沼气有那么严重吗?那要怎么做,才能保障大军南下呢。” 那个苍老的声音不急不徐的道:“以前我曾经听我师傅说过,百夫长明天大军出发前,先派人把沼气点燃了,等火灭了,那沼气也就不能对人造成伤害了,” 清脆的声音,兴奋的道:“太好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接道又对另一人道:“黄百夫长,我听说他领着一队人逃跑了吧,我们在进村子时,路上有二十几个兵士的尸体,是不是你们的人。” “不知道,昏迷时还有三十多人,那时黄百夫长,黑子,秀才都活着。” “你想去哪?是收编到我这队,还是就当成没见过我。” 晓月听到扑通的一声,下跪的声音震得底下的晓月心里都是一颤,晓月猫腰又换了一处,在蹲下,就听那回三声音道:“这村子里邪门。” 站在回三身边的那个清脆的声音,讥讽的笑出声来,“说说。”一副兴趣盎然的心态。 “大人,我是说真的,我亲身经历的,在葛家,就在葛家的西厢房里,那里还躺着八个尸体呢,不信你派人去看看。 要是看见红箱子,千万别动,千万别动。”说到最后,声音抖得厉害。” 听了回三的话后,那人哈哈的大笑起来,我就不信了这个小村子能出多大的事,“走,咱俩看看去。” 第135章 生活再次安静1 梁祺也在陷井里听到百夫长要跟回三去葛老太太家时,心就像是被猫抓了一样,一边担心晓月被上面的人踩踏到陷井里的情况, 一边急得跟脚底踩了个风火轮似的急慌慌的要出去看看晓月在陷井里的情况,一刻在陷井里也呆下去了, 可是当他蹬上搭在陷井墙面上的棍子时,想奋力推开盖子出去时,发现怎么也推不动那个陷井上面的盖子,像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似的, 于是跳到陷井里面直转磨磨的梁祺急得从陷井的东边走到西边,又从西边走到了东边,最后无意中发现了那他从他从门那边陷井爬过来的洞口, 立马就蹲在那个洞口里向晓月所在的方向望去,发现里边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伸手把堆在陷井里的柴火都一根一根的清理出来, 一只手里握着镐头,一只手里拿着火把,以肘用力,就顺着洞口爬了过去,见到一堆的雪堵到了洞口上面。 梁祺在洞中用镐头向雪里用力,直到砸了个能容一人弯下身来的空间,梁祺一边在雪里掏洞,一边注意清理地面。 陷井的盖子砸下来时,梁祺不能确定晓月在什么地方,所以梁祺砸开一臂的雪,就要去清理地面,晓月也在这边清理着雪。 听到梁祺那边在地上翻动杂物的声音,不由得脱口而出:“梁祺?” 梁祺听到声音时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你在哪?受伤没?” 晓月高兴的道:“听声音应该不远,我手里有棍子,向雪进里扎几下?你注意看着。” 晓月说完,反把棍子平放,向前扎了进去,听到了梁祺的声音,晓月又朝窗的方向扎了下去,突然力气一空,棍子把雪扎透了。 晓月马长用手开始顺着棍子的方向开始扒拉雪,那边梁祺也看到了棍子,也顺着棍子的方向用镐头开始清理雪。 直到两人见了面,梁祺用手拉着晓月的手,急切的道:“快,随我走。” 梁祺把晓月送到进和窗口陷井里的洞中,看着晓月爬了过去,才上了洞口也爬了进去。 晓月站在火堆边个烤火,怎么也暖和不起来,站在火堆边上直哆嗦,梁祺给晓月盛了饭和菜。 晓月热乎的的饭菜一下肚,登时就暖和多了,坐在柴火上面,看着梁祺一堆一堆的给四个角都堆上了柴火,然后分别点着火,四个火堆烧起来,陷井底下很快就热乎起来了。 梁祺见没什么收拾的了,就坐在用木棍搭起了床上,一把把晓月拉到了怀里,把晓月放到床上,然后亲自给晓月脱掉晓月鞋子, 梁祺也躺到了床上,让晓月像虾米一样躺在了自己的怀里。 晓月被梁祺这样护着,望着火堆,瞪大了一双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梁祺支起手肘,看了看晓月,轻声安慰晓月道:“别怕,这次是我不对,我就应该让你你过来。” 晓月转过身,对着梁祺露出了个苦涩的笑容:“我不是在怨你,我是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刚刚的打开了市场,都泡汤了。” 见梁祺也微蹙着眉头,又接着道:“我原本还有好多计划,想开春在开点地,想养百十只的小鸡,想让杨大年看着鸡场, 想给李浅浅和卢小妹在镇上开个成衣铺子,我做老板娘,想给村里的孩子找先生,总不能像我一样,大字不识一个。 这些都被打仗给搅黄了,还好许村长让村民都去七星山了,不然咱们村里就得跟三家子村一样,全村都被屠了。” 梁祺听晓月碎碎念着,知道他是在紧张这局势,梁祺也没什么解决方法,只能做个听众了。 晓月渐渐的话声没了,梁祺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睡着了。 梁祺又给晓月盖了盖被子,看火堆里的火都变小了,又跳下床来,挨个火堆加了柴火,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梁祺忙来到晓月身边,轻轻的捂着晓月耳朵,这时到上面又传来了说话声。 晓月睡得迷迷糊糊的刚要出声,梁祺捂住了晓月的嘴。 晓月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与梁祺点了点头,梁祺拿开手,搂着晓月细细的听上面的脚步声和人语声: 那马百夫长与回三一前一后进到了屋里,回三悄悄的道:“那间房子,用火都点不着,你说这邪门不。” 马百夫长眉毛都立起来了,道:“真的。” 回三心有余悸的道:“我鞋上的窟窿和裤子就是点火时烧的。” 马百夫长踱了几步道:“要不是有要事在身,我非得在那地住两天,现在大将军把那院都封死了,我也不能擅闯,不然军法下来,咱俩都得没命。” 又对回三道,“你就在我身边做个侍卫吧,以后的事再说吧。” 时间不长,上面就传来的打呼噜声,震天的响。 直到第二日,没到寅时初,那呼噜声才算消了,随后就是兵士们就开始整装待发,做了早饭,收拾停当,大军开拔,等院子里没了声音后,梁祺跳出陷井。 跃到了房顶上,浩浩荡荡的兵士朝七星山方向去了。 晓月也爬出了陷井,到了院子里,发现到处是扎帐篷的钉眼子扎的眼,但屋里边被清理的很干净,房前屋后都跟以前一样。 梁祺烧了火,晓月跌跌撞撞的到了东屋,趴在炕上就睡着了,没有被子盖,也没脱衣服,就着脏衣服就睡着了。 梁祺烧完炕之后,也到了晓月身边和衣而卧。 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两人被冰凉的炕给拔醒了,晓月烧火做饭,梁祺去山上砍柴,两人把屋里,前屋院子都收拾了一遍。 把被子和褥子都型了出来,拆了被单和褥单,在前屋的厨房里把被单子和褥单子都洗了,白天晾在外面冻得邦硬,晚上就把单子都铺到西屋的炕上, 第二天早起,也都干了,晓月又把被单和褥单都缝上了。 中午的时候李磊拉着水月,小豆丁,卢小妹还有被子褥子,粮食回到家中。 晓月忙迎出了来,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搬到了库房里,然后把卢小妹拿回来的被子和褥子又拆了晓月拿着去前屋的厨房里洗了。 李磊一直把肉放在了驴车上,卢小妹则到了厨房给家人们做饭,这次也把驴车上的拉了回来,卢小妹砍了一块肉下来,又捞了一颗酸菜,用西屋的灶闷了小米加了半碗的黄米的饭,又在东屋的灶上,熬了酸菜白肉炖粉条。 然后李磊又赶车去了七星山,把餐具和有用的东西又装了一车,还有李浅浅和春月也回来了,还拉回了四只兔子。把人都放到家里后, 李磊又把车赶到了小马虎山一趟,把放在那里的鸡,鸭,鹅都装上车,运了回来,唯一不好的就是把公鸡杀了。把活物拉回来时,晓月眼睛都放光了。 一晃,就到了正月二十,有媒人到晓月家里提亲。 第136章 乌龙1 石磊把带回来的兔子养到了塌陷的陷井里,把陷井改成了一个养兔子的房子,把鸡,鸭和鹅放在了原来的地方。 中午回来时抓住两只野鸡,把野鸡交到了正在喂兔子的石磊手里,石磊并没向往常一样,接过东西就转头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而是犹疑不定的神情,眼神飘忽,手里拎着的野鸡直扑楞,他却没有反应,种种迹象说明,石磊有事。 晓月满怀兴致的看着石磊,石磊最后还是没开口,等了一会,拎着野鸡转身就跑了。 李浅浅隔着窗子看到了哥哥与晓月的这一幕,敲了敲窗框,晓月向屋子里望去,就见李浅浅忙向晓月招手。 李浅浅把晓月拉到了门斗里没人的地方,神秘的对晓月耳语道:“你八成要破费了。” 晓月狐疑的看向李浅浅。 李浅浅拉着晓月的手,笑嘻嘻的道:“我哥与卢小妹。” “嗯?” “对,就是那个意思,我哥想跟你说说他的婚事,可是他开不了口。”李浅浅笑得像个事精似的。 “那可是你哥,你还看他笑话,你也不帮帮他?” “该帮的我都帮了,其余的就是他自己处理了,总不能结婚后,我还告诉他怎么过日子吧!”李浅浅不疼不痒的道。 晓月笑着点了点李浅浅的额头道:“好,你说的有理。” 不怪李磊说不出口,晓月看了看家里边,人多屋子少, 李磊要结婚连个房子都没有,要是李磊与卢小妹在一起住,她都提供不出来两个人的房子。 晓月想了想,对李浅浅道:“你们那个家还能住吗?” 一问到李浅浅的家,李浅浅马上就不笑了,犹豫的说道:“能,倒是也能,暂且不说那房子年久失修,一旦我爹回去,他又得作人。我哥也不能真的打死我爹。” 晓月拍了拍李浅浅沉思道:“还是我来解决吧,别急,一定能给你哥准备个家。” 到厨房里洗了洗手,晓月又换了一身新衣服,对李浅浅道:“我出去一趟,晚上吃饭时就回来。” 晓月来到了高剩家,到了院子里,高婶子离老远就迎了出来,比上次到她家里热情多,拉着晓月就进了屋子,那博古架也散了,太师椅也变成了方凳了, 高雷与高雨也在家里,看到晓月到了自己家里,也都出来了,高雷给晓月沏了杯粗叶的龙井,就高剩没在屋,晓月笑道:“高叔叔没在家吗?” “在的,在的。”高婶子急忙站起来,“我这就去叫你叔过来。” 高雷坐在晓月的对面,手里握着茶杯在手里转,没话找话的道:“你找我爹有事吗?” 晓月坦然的看向高雷道:“你有什么打算,那个书院还能去吗?” “不知道,到现在那个书院里去了哪伙人都不知道?绝对不是进了七星山的那一伙,那伙去了七星山的兵干,根本也不扰民,跟去书院那伙完全不同。”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不好意的向晓月笑了笑。 这时高雨趴在高雷的肩膀上问晓月:“你那个缝衣服的活还能干吗?” 晓月把视线抬高了一点,看着高雨,边思考边道:“说不准,要是那个望回头成衣铺还能收成衣,那就能干,估计被那兵士扰了这一下子,也说不准,等明后天还要去县里看看。” “要去县里,叫我一声,我也同你们去看看书院的事情怎么处理了。”高雷放下杯子,静静的道。 “好啊。” 三个人又沉默了一阵,葛婶子终于把高剩找了回来。 晓月站起身来,对高剩道:“高叔,你忙不忙?” 高雷给高剩让座位,高剩边坐边道:“不忙,你有事啊?” “我还想盖房子。” “行啊,在哪建,你说,建什么样的,跟我说就行,价格与以前的一样,草屋子就四两银子,一面青砖房十两银子,全砖包院墙的三十两银子。” 晓月笑了笑道:“我这次想建一面青的房子,建一个三间的一个五间的。” 高剩紧盯着晓月看了一下,忽然觉得不妥,忙在晓月脸上移开视线,“一面青的三间房十两银子,五间带两边厢房的要三十五两。” 晓月想对高剩说:她不需要厢房,但是一想到带着厢房日后再有什么活,也可以有个做活的地方,就没反对。 “好,我先付二十两定金,什么时候能开始建房子。” 高剩道:“还得半个月吧,虽然已经立春了,但是地里的冻土还没化,怎么也得到惊蛰,再有半个月吧,才能建房子。” 晓月从荷包里拿出二十两银子,递到了高婶子的手里,又来到了许帆远的家里。 从许帆远自七星山回家后,就没有到晓月家,晓月正好要问许村长宅基地的事,所以主动来许帆远家了。 晓月一进许家的大门就看到许帆远在院子里整理架条,一根一根的把坏的挑出来,好的放在院子里,拿出来晾一晾,看到晓月来了, 高兴的招呼,让晓月进到屋里去。 许母正在与白红梅挑豆子,许村长把挑好的豆子用簸箕装到麻袋里,许帆远领着晓月进了屋子,许村长把手里的活放下了,问晓月道:“你可不是能闲住的人,说说有什么事?” 晓月笑着来到了白红梅的一边,与许母一起挑起了豆子,边挑边道:“我还想盖两个房子,一个是计划盖在小马虎头那, 屋子正面是水,背面是山,夏天我们抓些小鸡子来养,多多少少也能挣点钱,还有一处,看看镇是有没有什么说法,落我户盖房子有没有限制。” 许村长又拿起了簸箕笑道:“谁知道呢,明天让许帆远到镇上去问问,自从过了年,我们还没去过镇上呢?” 晓月道:“我也想去镇上看看,那明天我来接许大哥。” “行啊!” 晓月跟着许母和白红梅把剩下这半袋子豆子捡完,才回了家里。 晓月推开门,屋里坐着好几个人,晓月一看,都不认得,狐疑的望了望李浅浅,李浅浅扯出来一个半哭半笑的表情悄悄的趴到晓月耳边道:“是提亲的。” 晓月看看屋里面的陌生人道:“从哪来的?” 一个矮胖的妇人道:“我们是葛大林的媳妇隔壁村的。” 一提这个,晓月就放下心来,坐到了凳子上,“卢小妹呢,怎么就你在屋待客啊。”一句话问得李浅浅满脸通红。 第137章 乌龙2 李浅浅站到了晓月的后边,道:“去找你了,春月跟石磊去砍柴了,小豆丁领着水月去杨嫂子家去看杨絮了。” 晓月听了李浅浅的话,又冲着那个年老的男子道:“什么时间到的,你们李家村村民过年都好吧。” 那年纪大一点的人道:“我叫朱和贵,是你们村的胡朱氏的叔叔,我们到了胡朱氏家里吃了顿饭,胡朱氏病得起不来了,我们就自己来了。” 晓月打量着岁数大一点的男子,一身灰暗色的交领布衣长至膝盖上方,深色窄腿裤,腰上系着黑色的带子,整个人看上去,既干练,又清爽, 晓月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道:“你们这是?” 身穿褐色散花袄的微胖的女子接了晓月的话:“我是媒人,来给朱延提亲的。”那女子指着身穿亮衣服,浅色大裆裤的男子, 晓月把目光转向那男子,看面相倒是敦实厚重的,个子也不矮胖瘦适中,地地道道的村里人的打扮,还特意穿了个亮色的衣服。 “好,”晓月敷衍着媒人。 那媒人从炕上下来,在晓月身边的凳子坐了下来,冲着晓月脸对脸的道:“没事先通知,也是老朱家失了礼数,本来在那边出发时,是想着到了村里, 由胡朱氏出面,先把话跟你们家说一声,可到了老胡家才知道,胡朱氏病得很重,只有厚着脸皮过来了。” 这时门又被推开了,许久不见的梁祺进到屋里来了, 那媒人对进屋子的梁祺笑着点了点头,又对晓月道:“朱延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平时地里的活计都不用吱声,活就都干完了。 另外老朱家就一个儿子,老两口身体还都康健,要是进了门,我这样说吧,那就是进到福窝里了。” 晓月偷眼看了看那如坐针毡的朱延,还觉得十分好笑。 梁祺都进屋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再说在陷井里的那些天,不说有肌肤之亲吧,那也差不多,再朱庭要是听到这些话后,他的反应晓月可就说不准。 想到这里,晓月拉住了欲在说下去的媒人,道:“您喝口水。” 又对着朱和贵,站了起来道:“我知道从李家村来这里有多远,我这就叫人去做饭,吃完饭,你们还是赶早回去吧,我不会嫁到外村去的,您老的好心,我领了。” 这时坐到晓月身边的媒人忙拉住了晓月,哈哈大笑道:“不是,不是,乌龙了。” 晓月看向笑得张狂的媒人,又看了看进门来的梁祺,最后把目光放到了李浅浅身上,见她正在憋着笑,满脸通红的想笑,又不敢的样子。 晓月心存狐疑,却没多口,终于等那媒人笑够了,道:“媒人婶子,说说怎么回事吧?” 听那媒人边用手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边道:“我是到你家,求娶那姑娘的。”媒人用手指了指李浅浅。 晓月感觉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但事情都到这儿了,故意装做很淡定的样子道:“那我问问她,然后给你们个信。” 媒人拍着大腿道:“对,我们是有诚意来求娶的。” 晓月把李浅浅领到了后面的门斗处,李浅浅笑得都蹲下了,晓月一边用手轻轻的怼着李浅浅蹲在那里的肩膀,一边边咬牙切齿的道:“我这就回了他们去,不行。 谁让他们不说清楚,害得我丢了那么大脸。” 裤脚却让李浅浅给拽住了, 晓月戏谑的道:“你不是不嫁人吗?你不是要与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说的李浅浅直捶晓月,一边又拉着不让晓月走。 “那你是同意了。”晓月问、 李浅浅直起身,看着晓月道:“我也不知道,是觉得朱公子是个老实过日子的人,又不想离开你。正在这里为难的,你就回来了, 也不让我说话,才闹出来大乌龙。” “我感觉李延也不错,厚实,持重,可你结婚就要过自己的日子,就定了吧,咱们这地方不好!李家村都没事,就咱们这几个村子出事了。” 对于过年兵乱的事,晓月还心有余悸。 “大后天,咱们去他们家看看去,要是他们家没问题,咱们就订,要是有问题就不订。” 李浅浅点了点头。 晓月回到东屋,对媒人道:“我们种完地,带李浅浅去看看家,然后在研究订日子的事。” 媒人喜得鱼尾纹都在眼角都笑成花了。 朱和贵这时起身,对晓月道:“我们也不吃饭了,路远,我们赶紧走。” 晓月和梁祺把人送到了院子外:“我让李磊套车,送你们回去、” “车在胡清家,我们没赶车过来,别送了,待到春耕完了,我们在家等你们。”朱和贵道。 “好的。”晓月也挥手道别。 晓月瞥了一眼李浅浅和朱延,发现朱延也红着脸,跟李浅浅告别呢,晓月拉了拉李浅浅,笑着跑进了屋。 梁祺跟着晓月进了屋,“吓我一跳,我以为是给你说亲的呢。” 晓月看了看梁祺,什么也没说,过去都快一个月了,梁祺也不来提亲,她也没心思说这些。 “卢小妹还没回来呢?”晓月问道。 李浅浅看了看晓月,小心的道:“去葛老太太和葛大明了,给她们送了半袋子米。” “什么!”晓月一听就诈了,“吃一百个豆不嫌腥,咋还与老葛家来往呢?” 李浅浅道:“你走后,葛老太太领着葛大明来了,我哥和春月去山上砍柴了,就我与卢小妹在家,那葛老太太一哭三上吊的, 听说都三天没吃的了,又是上吊,又是喝药的,没办法,卢小妹从厨房拿出小半袋粮食就给葛老太太送去了,还想看看葛老太太他们家怎么样了?” 葛老太太和葛大明回来时,发现西厢房里躺着八具尸体,吓得她们连夜就到了晓月家,晓月把葛老太太赶走了,后来的事,晓月也没关注。 晓月对李浅浅道:“家里还有肉吗?咱们今晚上包饺子,我高兴,可以把你嫁出去了。” “有,我这就剁馅去。”李浅浅把肉拿了出来,晓月又去前屋捞了一颗酸菜。 这时卢小妹回来了,推门进屋,神色就很不好,晓月看了一眼,随口问了一句:“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呢?” “葛二平回来了。” 第138章 铺子 晓月放下了切酸菜的刀,忙向卢小妹走了过去,眼神中带了点关心还是好奇,晓月也说不清,边走边问:“葛二平还好吗?” 卢小妹面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很不好,疯了!” “疯了,那怎么找到的家?”晓月急切的想知道葛二平的情况,拉着卢小妹,两个人进了东屋。 卢小妹脱了外面一层的袄子,把她叠放在了柜子里,道:“是葛二林雇了辆牛车,两人坐车回来的,还是我给付的银子。” “那葛二林说什么了。” 卢小妹又从炕上爬了下来,翻身要下地,拎着鞋子,叹了口气到,“葛二林的一条腿已经断了,问什么也不说,问得急起来,就抱着头,吓得躲到墙角那,面对着墙角就那么站着。” 晓月听了这葛二林变成这样后,她也终于把前的世恨意释然了,葛老太太家能挣银子的葛大林走了,葛三林不知所终, 葛二林本就是个奸懒馋滑的,断了一条腿也是老天在惩罚他,晓月虽然对葛二林的人品存在质疑,但是就凭把葛二平带回家这事,晓月就对葛二林高看一眼。 第二天早上,晓月上了驴车,吹的风都是暖的,李磊在前面赶着驴,晓月只把许帆远也叫了上去。 就直奔镇上去,路过拐脖子村时,整个村子连声狗叫都没有,晓月唏嘘了一阵,驴车走到到三家子村时,往天赶集的早晨的路边总有那么几个人在等车, 现在往村子里一望,除了风干的地面,就是溅上墙面上暗红的血,很扎眼睛,晓月转过了去,对石磊道:“把车赶快点。” 晓月一路上始终是掀开车帘子,看向一路的变化的,到了三家子村后,晓月把车帘子放了下来。 到了镇上,晓月让石磊把驴车赶到了镇子上,晓月掀开车帘看着那一家一家的店铺跟年前的那时一样,就是镇上的人明显变少了。 晓月把许帆远送到衙门口,就来了童合医馆看看童掌柜的,童掌柜的喜笑颜开的迎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晓月的状态,笑道:“看来对你的影响不大,好,很好。” 晓月在童掌柜的脉诊前的凳子处坐了下来,关切的问道:“你和伙计都还好吧,有没有受伤或是店铺有没有遭劫?” 童掌柜的爽朗的笑出声来:“那支围镇上的兵士不到三天时间,县丞就领县衙里的一众人投诚了,换了三个做官的,其它的都没变, 新官上任不到一个月就破获了失踪人口案。 原来的县丞和龙城那的顶屋人物,七皇子在开采黑煤窑,煤窑里缺少劳力,单人和双人的大汉被逮了,就被带到煤窖去。 听话的人就都给薅到那里去做劳工了,不听话的就打,直到听话为止。 救出来的人,还有学子呢,学子呀!他们怎么敢,听说被掳进去的学子有一半都落下残疾的,有伤手的,也有伤脚的,严重的还有伤腿的。哎,造孽啊,都说风将军造反!” 晓月登时脑子中就是一阵的清明,用风将军的名声,做不可告人的勾当,晓月也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这些人真可恶。” 怪不得在学院时还见到了葛三林了呢。 晓月又问:“那管黑煤窑的那群人咋样了?” “就地正法,据说斩了百十号人呢。” “哦!”晓月轻轻的敷衍了一声,看来葛三林八成已经死了,葛二林被人拉到黑煤矿是确定了,那葛二平的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晓月正在想着,就见童合医馆的小伙计从外边进来了,看到晓月在店里坐着,到了后院给给晓月倒了杯水,捧了上来。 晓月对小伙计笑了笑,医馆里没人,小伙计也挨着晓月坐了下来,象个小喇叭似的道:“星斐布艺的隔壁的铺子要出售,牌子都挂出来了,估计是那个原来的县衙里边的人的, 不然那边的酒铺子好好的,也不会想要出售。” 晓月一听这话,就来的兴致,“能打听一下,要多少钱吗?” “挂出来了,五十两。” 童掌柜的摸了摸下颚的胡须道:“倒是不多。” 晓月搁心里合计了一下,手里现在整银子一百二十七两,除去盖房子的四十五两,还剩一百二十三两,合计一下问童掌柜的:“那店铺以前是干什么的。” “卖酒的,铺子倒是没挣多少,但那铺子是个二进的院子,后院能住人,前院的厢房也能住人,也能做放东西的库房,还不不错的。” 晓月站起身来又向童掌柜的跟前凑了凑,道:“你能当个引荐人吗?我想盘下那间铺子。” 童掌柜的笑着指了指晓月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小伙计也站了起来,兴冲冲的道:“我也想去看看。” “待着你的,守店。” 小伙计对着童掌柜的做了个鬼脸。 晓月笑了笑:“等我盘下铺子,你随便看。” 与童掌柜的来到了斜对面这个挂着招牌的酒铺,门是开着的,那黄掌柜的正在那无聊的打着算盘玩,见童掌柜进来,忙迎了上去。 童掌柜的给黄掌柜的介绍了一下晓月。 那人一听,要盘铺子,忙殷勤的招呼起来。 晓月道:“黄掌柜的领着看一看铺子吧。” 黄掌柜就领着童掌柜和晓月出了后门,晓月就看见一个院子,顺着左边的抄手游廊过去,就是两间的东厢房,晓月去了厢房里看了一眼, 里边是伙计住的地方,进屋,里边有水缸,洗脸的架子,还有晾衣服的绳子,进到里屋,靠墙边有炕,炕上有炕柜,靠窗位置有一长凳。 出了东厢房,到了正房,三间的一面青的大瓦房,中间是会客厅,左右两边是休息厅。 黄掌柜的又带着晓月他们过了月亮门,就是黄掌柜家眷住的地方,正房也是三间大瓦房,东厢房是黄掌柜的儿子的房间,西厢房是家里的库房。 晓月看完后院,来到前院看了西厢房,也是库房,只不过是卖货的库房。 晓月与童掌柜的点了点头,童掌柜的对黄掌柜的道:“什么时间能空房子?” 黄掌柜讪讪的笑了:“随时,老东家也不瞒你,牌子已经挂了半个多月了,一份问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有接手的了,我还能让她跑了。” 又对晓月道:“叫你家大人来,办理房屋的地契。” 晓月看了看笑道:“我就能办。” 又看了看天色,道 :“要不咱们现在就去,我那驴车还在门口停着呢。” 又想了想道:“黄掌柜的除了后院的需要搬走,前院的还有搬吗?” 黄掌柜的哈哈的笑出声来:“对童掌柜道,你这个侄女精明人。” 几个人到了衙门办了过户,正好许帆远也跟着一起出来了,晓月结了银子,请了童掌柜的,小伙计,黄掌柜,石磊,许帆远在小饭馆吃了顿饭后, 对石磊道:“你就在酒铺住下吧,帮着黄掌柜的搬搬东西。” 第139章 提亲1 晓月给了石大五两银子,就把石磊留在了镇上酒铺里,黄掌柜就把石磊安排到了东厢房,他们明后天就会搬家。 由许帆远赶着驴车往回走,三月的天气走在路上已经没有那么刺骨的冷了,晓月也坐到了车辕上,路上许帆远对晓月道:“我把你盖房子的事,问过主溥了, 咱们这一片,人口流失很严重,所以镇上特事特办,咱们村子盖房子的事,只要申请,就能批。” 晓月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忽又对许帆远到:“你还愿意过来监督盖房子吗?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办呢?” 许帆远羞赧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晓月,说道:“我以为,从七星山上下来,你也没什么生计,所以不好意思在跟你要工钱了,想着你也不好辞退我,所以……” 晓月粲然的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你因为白红梅的事,所以不来我这里的。” 说得许帆远耳朵红了起来,硬着头皮道:“不是的,白红梅,白红梅这事……” 晓月伸出手去,感受到初春的风还是有些凉意,慢慢的开口道:“其实白红梅的事,还要感谢你,你也知道三家子发生了什么?” “知道,我们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一起的,开始的时候,只觉得她与村子里的所有的人都不一样,后来就只想保护他了,” 晓月看着,许帆远慢慢变红的耳朵,笑道:“那你明天就过来吧,正好我明天打算去一趟县里,看一看望回头成衣铺是什么状况, 你有父母要照顾 ,所以你来我这里后,每逢种地和秋收,就放你一周的假。” “好!” 两人到了家,许帆远把毛驴绑在我外面木桩上,就回家了。 春月见石磊没回来,就主动的给驴喂了草料。 晓月到了正屋,坐到炕桌前,李浅浅正在在给卢小妹缝新衣呢,卢小妹则是在给石磊做新衣服, 晓月扯扯李浅浅手里的衣服,调笑道:“你给嫂子做衣服,看你结婚时谁来给你做?” 卢小妹瞟了眼晓月道:“你要是结婚啊,我跟李浅浅一起给你嫁衣。” 晓月也脱了鞋,上了炕,来到李浅浅身边,边看李浅浅给卢小妹做衣服,边笑道:“人家新媳妇都做大红的衣服,你缝的确是桃粉色,看看这桃红色的褙子跟大户人家的小姐似的。 还缝上的银丝线,你小心你嫂子过了门,给你这小姑子气受。” 卢小妹越听,越不对劲,这分明就是说给自己听到,卢小妹抓起炕上的荷包就向晓月扔去。 晓月忙接住,一看竟是深灰色,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明显就是卢小妹给石磊绣的,晓月拍打着的席子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边擦眼泪一边对卢小妹道: “嫂子,你舍得把你绣的荷包打我。”说着晓月手攥着荷包在卢小眼的面前晃,卢小妹看到原来是自己扔的是绣给石磊的荷包, 又是气又是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咯吱着晓月腋窝,晓月被痒的直打滚,笑着与卢小妹求饶:“嫂子……嫂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卢小妹把荷包从晓月手里抢了去,晓月用卢小妹能听到了声音悄悄的捅了捅李浅浅道:“你可小心你嫂子,她像个母老虎似的。” 卢不妹又假装的怒叱晓月道:“看我不撕烂这张巧舌的嘴。” 晓月忙躲到李浅浅身后,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像忌吃不忌打一样又对李浅浅悄摸的道:“我打算让你哥在镇上结婚。” 李浅浅与卢小妹同时把目 光都盯到晓月的身上,晓月故作神秘的道:“今天我就把你哥哥留在镇上我,你没看到是许帆远送我回来的吗?” 李浅浅若有所思的道:“真的?那我哥哥和嫂子得在哪成亲,他们什么也不会,在镇上怎么过日子啊?” 晓月用食指戳了戳的李浅浅的脑瓜门道:“当然是我在镇上买房子了。” 李浅浅与卢小妹都是一惊,卢小妹急急的道:“镇上的房子可不便宜啊!快退了吧?我在前屋结婚就行,钱可得仔细点花。” 晓月冲着卢小妹眨了眨眼道:“我准备让李浅浅和你到镇上依旧开个成衣铺,夏天能鸡蛋下来了,也有你那里代卖。” 又冲着卢小妹笑道:“镇上的铺子就交给你了,李浅浅要嫁人,还不知道嫁人后会怎么样?所以让李浅浅辅助你。” 李浅浅张着嘴巴惊讶的道:“我们……我怕赔了。” 晓月笑着对李浅浅道:“你哥哥等到黄掌柜的搬了家之后,哥哥的婚房就能收拾出来,在二进院子的正房,你就在二进院子的东厢房或西厢房,任你选。” 晓月搂着做针线的李浅浅,针扎到了李浅浅的手里,李浅浅却没觉出来疼,“你结婚后要到你婆家同意你到镇上住,那这住前院的正房,把前院的西厢房做待客的房间。” 李浅浅眸中闪着泪光,转头对晓月道:“那你身边不是没人了吗?” “有啊,明天先去趟县里,看看望回头成衣铺有没有下新订单,你们一边接订单,一边照顾铺子,铺子挨着星斐布艺, 有订衣服的或是她们买布,咱们挣个缝制钱,或是包工包料,先挂出几套衣服,在整两个试衣间,有看上的就可以试后,看效果在买。” 李浅浅与卢小妹对视了一眼,李浅浅质疑的开口道:“这样能行吗?” 卢小妹把缝完的衣服翻了过来,抬头看向晓月,犹疑的摇了摇头, 晓月丝毫不在乎的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说完,晓月就下了炕,边下炕边道:“就这么订了,明天我在去找一找高叔,让他做一个柜台还有铜镜,我们二月初八就开业。” 说完推开门就出出去了,李浅浅在后面叫也叫不回来,李浅浅沮丧的跟卢小妹对视了一下,卢小妹弱弱的道:“会不会,因为你李结婚没房子,晓月才在镇上买的。” 李浅浅安慰着卢小妹 道:“我想不能吧,她做什么事都得有个章程。” 两人正唠着嗑,就听院里边的人语声,李浅浅站在炕上透过窗子向外面望去,只见三个人进了院里。 直奔着正屋的门走了过来,李浅浅忙坐到炕沿上边穿鞋边对卢小妹道:“来人了!” 第140章 提亲2 卢小妹也忙着下了炕,李浅浅已经迎了出去。 晓月也听到院子里就的吵嚷声,推开门,晓月发现来人自己认识:前面走的是胡三,胡三身后跟着牛李氏还有牛三。 晓月淡定的出了屋子,不紧不慢的迎着牛李氏和胡三,牛三进了屋子,李浅浅拿出来年前晓月买的茶具,给三个人倒水, 胡三没等李浅浅放到他的边上,直接进了屋子就比比划划,大马金刀的坐在了炕桌的左边,还一边嚷嚷道: “晓月妹子,我今天是来跟你提亲的。”一笑就呲了个大板牙。 晓月连正眼都没看了胡三一眼,去七星山前以为胡三是玩笑话,所以晓月也没放在心上,没成想今天还真登门提亲了。 晓月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晓月坐到了凳子上,意味不明的对胡三义正言辞的对胡三道:“这婚事我不同意。” 牛李氏一听晓月当场就拒绝了,那胡三一时就愣在那了,就像是被落下来的石头砸蒙了一样,不说话也不动。 牛李氏就在一旁就拉过话头去了,对晓月展开了个看似亲切的笑容:“大妹子,你也别急着拒绝,我们看着胡三在村里长大的,家里就一口人,五年前的暴雪,大玲子的父母与胡三的父母同一天没的。” 说着就来到了晓月身边的凳子坐下了,很自然的拉起晓月的手,语众心肠的道:“你也不小了,自你到我们牛口村,一出一出的事情,村里人都怎么议论的, 我不说你也知道,胡三呢,这孩子是个直性子,你上没有公婆需要奉养,下没有小姑子给你添乱,而且胡三家境也挺好了,还有牛车,十五亩的地,足够一年的嚼用了。” 晓月笑着笑着脸色就板了起了,凉凉的盯着牛李氏看了一半天,牛李氏渐渐的就感觉像是被马蜂蛰了似的,晓月那眼神让牛李氏感到了刺心的痛, 那边胡三还看不清牛李氏与晓月的情况,只是摸了摸脑袋大笑道:“牛嫂子,我还不知道我有这么多优点呢。” 牛三感觉到了晓月的不悦,在后边扯了一把胡三,胡三回头道:“牛三哥,你扯我干啥?” 牛三也闹了一个大红脸,又气又尴尬。 牛李氏笑的像是个僵硬的面具,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紧张和不安,无奈的道:“我这弟呀,是个实诚的,人不坏,平时我们有什么活,胡三也会帮我们一把的。 要是有了媳妇,那必定也是听媳妇的。” “是啊,娶了晓月,我就都听晓月的。”胡三洋洋得意的道。 晓月看了眼胡三,漫不经心的抽出自己的手,冷淡的对牛李氏道:“牛嫂子,你喝水,我不同意倒不是胡三有什么不好,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胡三从炕上起身,来到了晓月面前道,比比划划的道:“没事,你那瘫子我跟你一起养。” 晓月拉着凳子退后了一步,牛三上前把胡三拉到了一边, 晓月盯着胡三的一举一动,突然觉得面部有点突突,又一次无奈的拒绝了。 胡三听到晓月又一次拒绝了了他,愤然的摔门就走了,一边走一边还骂骂咧咧的道:“荡妇!瞅你的样子跟个人似的,村里的人没说错,不知检点的东西,没好人家娶你,是有原因了。” 牛李氏尴尬的与牛三两口子也出了晓月的家,大门口正好碰到了梁祺,梁祺听到了胡三骂晓月的话,连声都没吱,直接一巴掌就狠狠的朝胡三扇去。 “你!我……”胡三捂着脸,怒瞪着来人,一看是梁祺顿时就没了声音。 梁祺又向胡三前进一步,胡三却退后三步,一转身跑了。 晓月送牛李氏看到了梁祺单方碾压胡三,晓月心里没来由的就难受起来,看到梁祺向自己看来,晓月回身就走。 边走晓月边想,每次家里来人提亲,梁祺都能及时赶到,晓月不得不多想,推门进屋, 晓月把所有的人都叫了回来,严肃的问道:“说,谁给梁祺通的信。” 晓月看没人吱声,又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指了指春月,春月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小豆丁, 小豆丁弱弱的站了出来,扬着一张小脸,卡八卡八的把一只手摊到了晓月面前,晓月看到小豆丁的手里攥了两颗糖。 小豆丁委屈的道:“晓月姨,梁叔叔说家里来相亲的人,让我和水月去找他,就给我们糖吃。” 晓月白眼翻了一下站厨房里的梁祺,蹲在小豆丁和水月面前道:“你们想要糖吃,跟我说就行,下次不要把家里的事告诉外人了。” 说完,推开屋里的门,把梁祺推进了院子里,冷漠的道:“你回家吧,以后我家里有事情,就不麻烦你出手了。” 梁祺顺势拉住晓月的手,喑哑的声音道:“我也不想一边担心你会是否会与别人订亲,一边照顾父亲。” 晓月站在台阶上望着台阶下梁祺,一个来月的时间,梁祺的面色还是没养好,眼窝的凹陷更厉害了一些,黑色透着湖兰的眸子里透着一股令人心碎的哀伤。 下颌的淡青色的胡茬,脖子变得细长,喉结随着话语声不断的上下滚动。 晓月忽然别过了头,不忍心在看下去了,晓月对梁祺的不来提亲的怨恨在此刻再也提不上来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在心底的最深处涌出,涌到了眼底,涌到了鼻头,涌到了嘴边, 一句:“嗯……”就代表了所有,所有的不甘,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热情终还是躲不过父母的意愿。 晓月忽地不想在面对满不委屈的梁祺了,奋力的抽出自己的手,开门关门一气呵成,晓月顶着门里意味深长的对梁祺道: “要怪就怪我们有缘无份,你走吧。” 梁祺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丧不拉叽的走出了晓月家的院子,直至没入暗夜里。 李浅浅拉起了蹲坐在门板边上的晓月,叹了口气道:“你们俩这是图啥呢?” 晓月对李浅浅苦涩的一笑,泪珠一串串的就落了下来:“我也累了!” 第141章 年后的第一个订单 第二天晓月与许帆远、李浅浅还有高雷一去了县城,一路上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到了城里,几人直接就奔着望回头成衣铺。 许帆远赶着车来到了铺面门口,晓月掀起车的帘子,看到望回头成衣铺的开张了。 于是晓月与李浅浅两人推门进了店里,店里的铺货明显单一起来,原来各式各样的都展示出来,现在也只展显了八成。 晓月一边看一边的往里走,看到小伙计正在招呼着那个女顾客,晓月又找了找她们年前送来的女子的衣裙,发现大厅里根本就没有, 只有绣了花的成套的衣裙,晓月她们缝制的不用绣花,只单纯的用布料剪裁缝制的。 小伙计也看到了晓月和李浅浅,向她们点了点头,还应付着那名女顾客,最后女顾客挑了两身衣裙,结了账,小伙计才冲晓月招了招手, 晓月来到小伙计跟前,看着小伙计的衣服明显变了样式,好奇的问:“大掌柜的给你提升了。” 小伙计忙满面春风的笑到:“算是吧,给我的月钱涨了,宁掌柜的始终也没回来,大掌柜的准备给我这里安排个小伙计,我就变成了副掌柜的,” 晓月听了小伙计的话,兴奋的恭维道:“恭喜,掌柜的,以后我要怎么称呼啊?” 小伙计还同以前一样,丝毫没有架子,“你就叫我苗五就行。” “苗五?” “对,其实我娘生了五个儿子,就活下来了一个。” “好的,苗五掌柜的,你们开张后,还需要订制的衣服鞋袜吗?”晓月把话转到正题上。 苗五沉思了一下道:“春天的货还有一些,但是褙子还缺一些,这么着的,我跟你订宽袖齐裙长褙子十二个,(葱绿,湖兰,桃红,胭脂红各三套), 短袄散花长裙十套,(上青兰下葱白三套,上湖兰下深兰三套,上胭脂红下桃给四套), 窄袖褙子十件(葱绿三套,湖兰三套,桃红二套,胭脂红各二套),先就订这些吧,看看接下来的朝廷会怎么样,再考虑需不需要大批量订货?” 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问晓月道:“样品总店给我们拿的衣饰图,我每样给你拿一个图片和样品的布头,这些一个月能做下来吧。” 晓月看向李浅浅,李浅浅道:“能。” 晓月到外面找来了许帆远,要他看一看合同,然后又把样品和图片交给了李浅浅,就与苗五掌柜的告辞了。 一行人带着高雷来到了书院,晓月与李浅浅在山下等着,等了一个时辰,高雷与许帆远从山上走了来,许帆远向晓摆了摆手,示意啥也别问。 晓月让许帆远把车赶到镇上,进城门付了车钱后,许帆远把驴车从侧门进了院子,停在了一进的院子里。 晓月特意绕到店铺门脸处,看自己家的店铺落着锁,又从旁边门进了后边的二进院子,石磊正在收拾黄掌柜搬家时留下来的东西。 见到晓月几人来了,石磊解了围裙迎了出来。 李浅浅左看看,右看看,感觉哪哪都满意,石磊与许帆远和高雷到,“你们随便逛。”就领着晓月进了正屋。 正屋里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晓月坐到厅里黄掌柜留下的太师有椅上,摆着掌柜的派头道:“你与卢小妹二月初六结婚,能行不?反正这个店我准备二月初八开业。” 李磊乍一看晓月摆掌柜的派头,就很不爽,在说晓月坐着,石磊站着心里明显的就不高兴,又听到晓月的话,顿时就震惊的不知道怎样是好了:“我……” 晓月见震惊的功夫就站起来了,也不矫揉造作的拿捏什么派头不派头,哈哈的笑道:“这房子当婚房能用吧,你是买点墙纸贴一下,还有抹遍白灰,那也只能自己花钱了,不过需要钱,跟我借就行。” 李磊听到这里,猛的给晓月行了个大礼,吓着晓月向后跳了一下,捂住胸口,瞪了一眼石磊。 很严肃的道:“房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要是有变动的话,比如把你放在家里养鸡更好,那你就要无理由的搬回家里,要是我在县里需要用人了,你也得搬到县里去。 事情我得与你事先讲明白了。” 石磊重重的点了下头,晓月到石磊这样,心里想着可算扳回一局了,让你以前对我不怜不热的,今天消停了吧,偷偷笑一下,就走到了门口叫了声:“李浅浅,你过来。” 李浅浅从西厢房里钻了出来,笑嘻嘻的道:“我也想住前院的三间大瓦房。” 晓月用手指戳了下李浅浅的额头道:“你缝衣服要搁哪,放厢房吗?厢房光线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 李浅浅的脑袋瓜子转了转道:“也对,一间用做针线房,一间用做库房,中间的厅就招待贵客吧。” 晓月对李浅浅笑了笑道:“你都快嫁出去了,谁知道你那婆家啥样?还能不能让你到镇上做活了。” 李浅浅羞红了脸,扭头去了东厢房,晓月也跟着到了东厢房,进了东厢房,晓月对李浅浅道:“你哥哥住正房,东厢房住你们一家子,西厢房就腾出来,做客房吧,住女的。” 李浅浅回过头来拉着晓月衣服袖子戏谑的道:“假惺惺的,就是给你腾出来的吧!” 晓月笑着道:“你就不能装做不知道,一进院子也要腾出一间供男子住的客房,比如许帆远办事晚了,就不往村子里边赶了。” “好,好……”李浅浅望向外边站着的石磊高声道:“哥哥,你听到了吗?” 石磊通红的脸,闷声道:“知道了。” 晓月又对李浅浅道:“明天给你和卢小妹还有小豆丁都送到镇上。” 犹豫了一下又道:“得把库房的柜子拉过来,还有西屋你用的炕柜都是你用习惯的,明天得搬过来,衣服被褥也都拿过来,以后要回村里, 那就是客了。”最后晓月嘻笑的逃出了屋子。 见到石磊正站在院子里,又道:“你与卢小妹商谅一下,二月初六的时紧有点紧,要不等等,把屋子收拾妥当了,你们在结婚,反正都听你俩的, 跟她商量好了,在跟我说,还得给小豆丁安排一个房间,如果水月也跟着回镇里,她俩的吃的你也得管,我会按月给月支的生活费。” 晓月又悄悄的对石磊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李浅浅的婆家看看去,我订的是春耕后,我想先去,搞个偷袭,看看朱延的家境和为人处事到底怎么样?” 第142章 李栓树又给李浅浅嫁了 石磊闻言,微微的顿了一下道:“我也觉得越快越好,两人要合适就订下来,要是不合适两边也不耽误。” “那你订个时间,我明天把李浅浅也送过来,望回头成衣铺这回计了三十二件的衣服,李浅浅和卢小妹也得忙起来来。” 石磊细细的沉思了一会,抬头对晓月道:“你好这样行不行?明天你们到镇上就别走了,后天我们一起去李家村。” 晓月想了想道:“明天我就过来了来,李浅浅和卢小妹还有许帆远再加个春月,水月,小豆丁,我得留在家里,还有哑巴的牲畜需要喂养。” 晓月看石磊又陷入的沉思,叹了口气道:“还是缺人呐。” 马上又道:“后天我就跟许帆远早点到镇上,你与李浅浅准备好了,让许帆远在酒铺里看店,咱们一起去李家村,到了李家村就找葛大嫂,要葛大嫂领着我们去李浅浅的婆家。” 石磊又点了点头道:“嗯,这样好。” 晓月又前院后院转了一圈,对着石磊道:“你这两天都吃的什么?怎么不开火,我给你留的银子就是让你买吃的。 买点米,油盐酱醋,在买个水桶……” 晓月还要说,李浅浅把晓月拉到了驴车上,对晓月道:“你快赶上老妈子了。” 晓月把脸扳了扳,故做严肃的道:“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不懂,真愁人呐!” 这话把赶车的许帆远,高雷和李浅浅都逗笑了。 高雷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晓月,不由得心底升起了酸涩的感觉,没话找话的道:“你家快建房子了吧?既然镇里都买房子,你还用建那么多的房子吗?” 晓月冲高雷嫣然一笑道:“房子用处多了,得建。”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也没深说。 好半天,高雷又道 :“你还学认字吗?” 晓月勉强的笑了一下,“没时间学。” 又没有话了,李浅浅倚在晓月的身上沉沉欲睡,听到了许帆远道:“高雷,到你家了。” 高雷跳下驴车,晓月舒了口气,捅了捅李浅浅道:“快起吧,就要到家了。” 到了家门口,晓月就听院里有吵吵声,晓月揭车棚的帘子,就见卢小妹与春月正在挡着一群人进屋里去。 晓月看到卢小妹的对面站着个脑袋瓜子插到竹竿上的一个瘦得连猴子都不如的一个男子,和一个微胖了岁数比那个男人还大的管家模样的人,两个人身后还跟了三个小斯。 李浅浅也从晓月掀起的帘子里看到了像竹竿子一样的男子,脸刷一下子就白了,浑身颤抖着指着那男人道:“爹,那人是我爹,她又要把我给卖了。” 晓月细细打量了一下子,可不就是李栓树吗?一张嘴满口大黄牙。 晓月让李浅浅先在驴车上坐着,来到卢小妹身前,冲着唾沫横飞的李栓树道:“这是我家,不欢迎你,你给我走。” 许帆远把驴车拴在了桩子上,随后也来到了晓月身边,对李栓树道:“李叔,你这是私闯民宅,官府可以给你押走的。” 李栓树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在晓月家院子就耍起横来,阴恻恻的对着晓月道:“晓月你要是不把我闺女交出来,我就让人整死你!!” 晓月嗤笑一声,耸了耸肩对着春月道:“把梁祺给我找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怎么着了?” 又对李栓树招了招手,李栓树要走到晓月跟前的了,晓月飞起一脚就把李栓树踹出去了三四步,随后又嚣张的对李栓树怒叱道:“要不是我买了李浅浅和李磊,你今天回来见到的就是他们的尸体, 你个脏心烂肺的爹,从出生到现在你卖女儿都多少次了,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牲畜,还有你们……” 晓月向李栓树后边的人道:“李浅浅现在是我的家仆,白纸黑字的卖身契在我手里,你们滚吧,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能见人的,见不得人的事情,统统给我滚。” 那个比李栓树略大岁数的管家模样的人,向晓月躬身施了一礼道:“小大姐,您买李浅浅时花了多少钱银,我们加倍给你,再说了他爹要赎人,官家也得让赎人吧?” “好啊,那你打算用拿多少银子来赎李浅浅啊!” 这时被晓月踹出去的李栓树爬了起来,翻了个白眼道:“你舍得花钱买仆人,肯定就混口饭吃,你就把李浅浅和李磊给骗到手了。” 晓月没等李栓树说完,上去又是一脚,斥责道:“你要不是把过冬的粮食卖了,能有我买他们的这一天吗?如今你又没钱了,打起李浅浅的主意了。” 那个管家模样的人这时打了个圆场道:“姑娘,你听我说银子随你开,我今天只想领走李栓树的姑娘。” 晓月的杏仁眼一眨巴,坏心思就涌上心头,看着管事笑眯眯的道:“我要的不多,十万亩良田,一百间龙城长安大街的铺面,白银十万两,黄金一万斤。” 听了晓月这话,管家鼻子都气歪了,狞宁阴狠的声音道:“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你真的以为彭家没人吗?” 向后边跟的三个随从挥了挥手,“把李浅浅给我抢走。” 那三人分别钻进了屋里,查看李浅浅的踪迹。 晓月抄起门口的把铁锹,直接就向那管家模样的人,冲着脑袋劈去。 管家模样的人躲了一下,没躲开,直接就在脑后边开了个瓢,登时就栽倒在地。 那几个随从不找人了,直接就向晓月下手了,许帆远手里拿着鞭子,卢小妹去屋里拎了一壶热水,两伙人就这么对峙下来。 很快梁祺就跑了过来,看到那几个随从,一脚一个,跟后面的春月道:“绑起来,明天早上带到了衙门去。” 李栓树看情形不对,要走,梁祺一脚又把梁祺踢倒,对春月到:“一起绑了。” 管家模样的人对着晓月狠厉的道:“你把你的狗头给我好好系着,下次来时,我就要你们的狗头。” 梁祺听了这话,忽地轻蔑的一笑,我给他们都送到老葛家的西厢房去,有事明天再说。 晓月很委屈的看了看梁祺,心里是五味杂陈,都说不理梁祺了,但有事情解决不了,总是第一个就找到他的,感觉自己就是想做婊子还要立牌坊。 于是晓月追着梁祺出去了,给了梁祺三两银子,让他交给葛老太太,晚上让人把西厢房关严,梁祺忽的对晓月笑了起来:“你有事能找我,我很高兴。” 第143章 承诺 翌日,晓月早上起来时,李浅浅和卢小妹早已经起来了,两人在西屋的炕上打了四个大包袱,其两个是被褥, 另一个是几人包括小豆丁的衣服和鞋子,昨天晓月已经和水月商量过了,水月还是比较想跟在春月身边,而春月也特别的懂事, 想到李磊走了,李浅浅和卢小妹也走了,春月就坚决要留下来,水月也留了下来。 剩下一个大包袱就是李浅浅缝衣服剩的针头线脑,还有李浅浅随手用的东西。 许帆远很快到了院里把驴车套好了,晓月跟春月抬着包袱上了驴车,许帆远见车上的人和东西都塞满了,就对春月说,让春月留了下来,他等会还回来。 晓月和春月把许帆远一行人送走后,就留春月看家,晓月就奔着葛老太太家走去。 远远的晓月就看到了一男子,笔直的身材,虽然只穿了一身深褐色的袄子,腰中简单系了根深色的粗布的腰带, 其余的全身没有半点装饰的,晓月突然就觉得心酸起来,自己做了那么多的衣服和裤子,买绸布什么样的都有,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给梁祺做个荷包呢。 是想不起来,还是自己跟本没把梁祺放在心上,每次有事的时候,都去找梁祺,而且自己还动不动就与梁祺发脾气。 难道梁祺是真的欠自己的吗?晓月越走脚步越慢,眼里梁祺的影子渐渐模糊了,自己从来没有与梁祺站在同一等高线上。 遇到了梁伯的态度,自己只会与梁祺说分手,也不曾与梁祺站在一处,虽然说是一同解决问题,但多数的都是看梁祺儿狼狈的样子,怨他,气他,却也不曾站在他的角度想问题。 晓月抹了把模糊的双眼,看了梁祺就站在自己眼前,清风霁月的一个人,给晓月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晓月到嗓子眼的话就哽在了喉里,忽的一瞬间就想扑到梁祺的怀里,去它的风言风语,去它的世风日下,她只想与梁祺两人在一起。 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满是茧子的骨节分明的手,在晓月眼前打了个响指,听到那纯净的声音不带一丝杂质的笑道 :“回魂了。” 晓月突然间,脸色发烫,扯了一下梁祺的袖子道:“里边的人什么样了?” 梁祺任晓月牵着自己的袖子,看了一眼晓月,发现今天的晓月有点不一样,就是不知道是怎么个不一样的法,低头细看了看晓月的脸,又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晓月偷偷的瞟了一眼梁祺,看到笑得如此的恣意,也缓缓的笑了,忽的就跑进了葛老太太家的院子。 看着那院子多多少少有了些破败感,厨房的房锁着,正房的门也锁着,牛已经不见了,最后落到西厢房的门上。 门被梁祺在外面钉了好多的木板,门封死了,在看窗子,窗子也被封死了。 晓月站在门前,转头看向梁祺,梁祺紧走了几步,站在了晓月跟前道:“你猜,他们会不会?” 晓月忙道:“不会的,葛二林和葛三林也曾看到过红箱子,他们都没事。” “那兵士们,怎么都死了呢?” 晓月心有余悸的道:“你忘了,他们解不开箱子的锁,砍箱子角流血的事了。” 梁祺意味深长的道:“如果不碰红箱子,里边的人就没事,打开红箱子,也只是吓破胆,如果害箱子流血,那他们的命就保不住了。” 晓月严肃的点了点头道:“我觉得大体上就是这样了。” 梁祺拎起一把铁锹,对晓月道:“你离这里远一点,我把门撬开。” 晓月退了五步,梁祺把钉的板板撬开了,回头又头晓月道:“你等在这里,我进屋看看去。” 晓月点了点头,她也只是听说厢房里闹鬼,从来没见过。 梁祺开了厨房的门,卧室黑漆漆的一片,梁祺在身上掏出火折子,点了根放在厨房里的柴,进了卧室。 入眼处,就是佝偻躺在地上的李栓树,梁祺也不敢往里走了,用火把又照了一下,发现三个小斯, 一个躺在墙角,头上流着血,另一个骑在微胖的掌柜身上,还有一个恶狠狠的盯着开门的梁祺。 梁祺忙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又用钉子钉上门。 对晓月道:“我守在门外,你快通知许村长,村里出了命案,让村长找人去镇里衙门去找人去。” 晓月看着梁祺那焦急的样子,连忙就跑到了村长家。 村长又把胡三喊着,去通知了镇上衙门。 晓月通知完村长,又回到了葛老太太家,来到了梁祺跟前,晓月硬是打开了葛老太太家的厨房,在西厢房的窗子底下,抱了一捆柴火, 又把梁祺叫到了厨房,烧了一锅的水后,厨房的温度慢慢的就热乎起来, 晓月边烧火边偷眼瞧着梁祺,见他一句话也没有,只是静静面朝西厢房的位置,忍不住开口问道:“梁伯现在怎么样了?” 梁祺听到晓月问起梁伯的情况,慢慢的转过头,唇角不自觉的弯了上去,淡淡的道:“自七星山回来,身体就一直不好。 找了胡郎中抓了一个月的药,药都快吃完了,却总也不见好。” “哦。”晓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祺把小杌子向晓月跟前挪了挪,低声轻轻的的道:“现在还不是提亲的时候,我上次跟我爹提起,把他气得吐血了,我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晓月在灶坑前直起了身子,向梁祺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过去,然后慢慢的蹲到了梁祺的前面,手伸出来握住梁祺的放在身边的手, 抬头,眼中已经蕴满了泪水,轻轻的对梁祺哽咽的道:“对不起!对不起!”趴在了梁祺的支起的双腿上。 梁祺摸了摸晓月的头,心疼的对晓月道:“是我对不起你,没有给你想要的,连提亲都没有办法兑现承诺。” 晓月抬起头,直视着梁祺,哭过的双眼清亮清亮的,鼓起勇气对梁祺道:“你只要不娶,我就等着你。” 梁祺揉了揉晓月的头,道:“好,我梁祺除了晓月谁也不娶。” 第144章 李栓树 衙门来了五个人,进了西厢房,梁祺也从厨房走了出来。 衙门来的人里,有一人是仵作,那人枯瘦的一双手,青筋暴起,还有个矮个子的衙役给那个瘦子拎了个木质的盒子。 梁祺远远的站在门口,看那七人先后进了葛老太太家的西厢房,村里边的人这时也有好信的凑到了葛家的院子里看热闹。 进去的五人,一人在地上放下了盒,把他从中间打开,里边是各式各样的刀,钳子,镊子,还有些不知名的工具。 后面跟着瘦瘦的仵作用手在大动脉上轻轻触了下,把用食指和拇指扒开李栓树的眼皮,看看眼睛的状态。 又见那拿着工具箱的小个子,在仵作指示下,把李栓树的嘴给扒开了,看了看又让那小个子的放下了。 跟着过来的两个衙役又给李栓树的尸体翻了个身,最后那个仵作做了个手势,示意尸体没什么好看的了。 随后又检查了另外三个尸体,最后把那个只剩一口气的小斯给逮了起来。 领头的衙役大步走了出来,对村里的百姓道:“都是吓死的,还有一人是吓疯了的,有没有认识里边的人的。” 梁祺这时从人群后边走了出来,指着李栓树的身体道:“这是咱们村子的,叫李栓树,其余的人不认识。” 那个领头的衙役道:“那就把李栓树留上,其余的都抬到牛车上去,给他们抬到义庄去,那个疯的就拉回大牢里吧。” …… 许帆远第二趟回来时,正好车上也带着李磊了,准备的车棚子卸下去,好拉柜子,正赶上了李栓树的死。 梁祺又赶了趟驴车准备去接李浅浅和卢小妹,小豆丁也给接了回来,把钥匙放到了童合医馆。 李浅浅又到了星斐布艺扯了八尺孝布,又到了镇外订了一口溥皮棺材,让店家运到牛口村。 许帆远则带着李磊与梁祺一起把李栓树抬到了家里,开始收拾灵堂的收拾灵堂,找阴阳先生的找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给了两个日子,分别是明天和三天后是下葬的日子。 直到了下午,梁祺才把人都带来回来,溥皮棺材也送到了李栓树的家里,李浅浅从镇上给李栓树买了装老的衣服, 李磊和李浅浅帮李栓树穿了装老的衣服,嘴里含了铜钱,手里握着干粮,村里的人才把李栓树的尸体抬进了棺材里,收李磊封了官。 李浅浅守着棺材烧纸 ,李浅浅和李磊带了孝布,由许帆远带着穿着孝布的李磊挨家挨户的磕头,通知明天早上去李家,送李栓树最后一程。 李磊他们贪黑在开荒的地里挖了能埋住棺材的坑。 第二日寅初,李栓树摔了盆,举着白帆,领着四个大小伙子就从村里把李栓树的棺材抬到了开荒的地是,昨天挖好的坑前,把人埋了进去。 葬了李栓树,李磊从李家的厨房里找到了卢小妹,把卢小妹拉到了里屋,冷静的对卢小妹道:“我们的婚事得在三年之后在办,我爹虽然活着的时候对我们不好,但孝还是要守的。” 卢小妹局促的点了点头,柔声的对李磊道:“全凭你作主。” 李磊沉默中握紧了卢小妹的手,卢小妹一慌马上就逃了去,李磊也跟着从里屋里出来了,见到晓月后,就站住了。 晓月看到屋里面的村民也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晓月家里的人和李大年一家,还有许帆远,也没避讳什么,就对李磊道:“你们今天就在家里住吧,我到镇上去。” 李磊略一思索,沉声的对晓月道:“还是我们去吧,我赶驴车,把驴车就放到了院子里,你就别担心了,” 又把晓月和梁祺拉到了里屋,小声的对晓月道:“我们的婚事决定不在二月初六办了, 守孝三年,三年后在订定日吧,说不定你们比我们结婚还早的。” 晓月看了一眼跟进来的梁祺,沉默了一会,抬起头又对李磊道:“李浅浅那也要与朱和贵那商谅一下,朱延比你还大一岁,要他等三年,他们家同意不同意同,却丝毫不提两个人的婚事。” 李磊想了想,看着梁祺对晓月道:“行吧,咱们的店开业后,订一天去。” 晓月知道李磊想给梁祺和晓月创造机会,但晓月和梁祺没有李磊想的那么简单,晓月又不想与李磊解释,所以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李磊与李浅浅,卢小妹,小豆丁几个人就一起回到了镇上。 晓月也同杨嫂子顺路一起回了家。 …… 二月初八,这天的天气格外的暖和,晓月一早就去了镇上,到八点的时候,把红结绸遮盖的牌匾揭了下来,上面写着姐妹成衣铺,是童掌柜提的字。 红绸扯下,就开始放鞭炮,火药味传的可哪都是,就连医馆里边都能闻到火药味,童掌柜的给成衣铺送过来一套茶具。 星斐布艺给成衣铺送来了,两匹上好的布料,晓月请了星斐布艺与医馆的两家人在自己的铺子吃了顿大餐。 二月初九,晓月早上起来,就在门口摆了两身成衣,集上来看的人不少,但却都不买,晓月也不着急。 二月十二晓月与李浅浅和李磊去了趟李家镇几人一同到了李家村,找到了葛大嫂后, 葛大嫂领着晓月他们去了隔壁村的,朱和贵的家,一家人正在晒包米,见到了一行人到了他家,招待的很热情, 晓月却让李磊拦住了去镇上买肉的朱延,到了厅里,晓月开房见山,把李栓树身亡的消息对朱家人说了。 说完,晓月领着李浅浅和李磊到了葛大嫂的家里,听着朱和贵家是怎么打算的。 还没坐下两刻钟,朱延又过来邀请晓月他们到朱家吃饭,晓月心里也安了下来,两家人高高兴兴的吃了饭, 晓月对朱延道:“赶集去镇上,李浅浅在成衣铺,你要是有空镇上时,到成衣铺去坐坐。”朱家人听了李浅浅在镇上做活后,就更好高兴了。 晓月又在镇上住了晚上,第二天又急急的赶到了村里去,晓月把李磊也带到了村里。 晓月对着赶着驴车的李磊笑着道:“把春月和水月去镇上看铺子,你在家里去山下建房子和园子,具体怎么建,我回家会画个图给你。” 第145章 鸡蛋的生意 晓月把李磊安排到了小马虎头山角下那一片种苎麻的开荒的地方,再往山坡延伸开展到半山腰,在树林中间穿插着夹了杖子。 横着也拓展了一里地左右的宽度,下边通过河流,把杖子夹到了河对岸五百米处,挨着树木修了一座三间茅屋。 屋子用了五天就修好的,李磊与晓月一边夹杖子一边砌鸡舍,鸡舍一百米的距离,上面放了小鸡夜里可休息杆子, 又在相对的方向也修了圈住鸭子和大鹅的屋舍,底下垫了木头做的垫子。 整过了这些,晓月把家里的几只鸡和鸭,包括大鹅和兔子就散养到了园子里,晓月又让李磊到镇上买了二百只鸡雏,一百只鸭子,一百只大鹅。 都齐备后又找来了杨大年,他帮忙看喂鸡和鹅。 至于村里边修的房子,晓月都交给了许帆远,就是晓月家隔壁,山里边的完事了,晓月家的五间大瓦房也修完了, 还建了东西厢房,只不过没有打井,两户本来就是一家,晓月的两座房子之间的杖子拆了一个能走驴车的路。 房子修好了后,晓月便和李磊,春月清理了后院的二亩地,去年种的白菜的菜根还需要清理出来,李磊拿了把锹,把菜根都挖了出来, 晓月和春月分别背了箩筐,负责把所有挖出了的菜根堆成一堆,把菜根装在一起,背着出了地,倒到土边上的坑里。 中午几人在地里吃了个馒头,又收拾了到了黑天,才累得回家歇了歇。 一天三天把菜根收拾完了,又把沤好的肥,浇到了地里。 施好肥后,晓月又用锹把地翻了翻,两亩在共用了七天才收拾好后,又买了二亩地的小米种子。 李磊在前面撒种子,春月在后面埋土,晓月负责浇水,又干了三天,二亩地种完了,李磊才回到镇里。 许帆远每隔几日就会从镇里拉了给鸡鸭和鹅的饲料,晓月常常呆在鸡舍那地,看小鸡的成长情况。 日子就流水一般的过了下去,成衣铺渐渐的也有了生意,不用再接县里的生意了,基本上每月也有了十两银子的收入了。 春月这一日见晓月又来的,喜滋滋的冲着晓月迎了过去:“鸡蛋,好多鸡蛋。” 晓月到了园子里,到处是鸡蛋,晓月正在捡鸡蛋时,杨大年过来来:“用这个捡鸡蛋。” 晓月看过去,是杨大年亲手编的筐,鸡蛋也只能装一屋,横十个隔,竖十个隔,正好是捡鸡蛋,卖鸡蛋的工具。 晓月向杨大年竖了个大拇指,本来杨大年的工钱是八百文,晓月道:“工钱涨到一两银子。” 杨大年笑着点了点头,道:“比建房子时也差不多少。” 晓月笑着道:“杨嫂子还好吧?” “好的很,她能边做绣活,孩子还能识字。” 晓月把杨嫂子也搬到镇上住了,杨嫂子带着杨始住的是成衣铺给晓月留的房间,几个孩子一起去镇上员外家的女学去上课。 晓月给杨大年每周放一天假,让他与杨嫂子团聚一下,反正以前杨大年也是出去打工,也没什么不同。 晓月笑着对杨大年道:“驴车已经在山下等着了,让李磊过来搬一筐鸡蛋拿到成衣店去卖。 杨大年笑着走了,春月与晓月捡鸡蛋。 捡了六十多板的鸡蛋,才捡完,让李磊把鸡蛋拉到了镇上去卖。 ”鸭子和大鹅还下蛋吗?“晓月边洗手,边问春月。” “还没有呢,不过估计也快了。就零星的能捡到了一个两个的。” “行,可看好了,要不都把鸭蛋下到了水里,咱们还不知道呢?” 春月听了晓月的话,也顾不上洗手了,跑着奔到了河边,一扒拉水边长的草,结果三五成串的,一窝一窝的。 “晓月姐,鸭蛋,鹅蛋都在这里呢。”喊完又跑进屋里,拿着背篓去捡鸭蛋。 晓月也提了个他筐到了水边,捡起了鹅蛋,鹅蛋也就捡了三十多个就没了。 晓月把鹅蛋送到屋子里后,又捡起了鸭蛋,鸭蛋捡了一百二十多个,显然某些鸭子不是第一天下蛋了。 晓月捡完蛋之后,又嘱咐了春月注意安全,就回到了家里,还有老房子住着,没往五间大瓦房搬。 到了家,晓月左思右想还是去了梁伯家里。 梁伯的病已经见好了,虽然瘦的不成人形了,但说话底气却很足,听说晓月找梁祺,便把梁祺从厨房里叫了出来。 “给你找个活,你干不干?”晓月觉得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所以当着梁伯的面就说了出来。 梁祺用眼睛看了一眼梁伯,梁伯没表示愿意还是不愿意。 晓月又到:“你帮我卖鸡蛋,鸭蛋还有鹅蛋。” “不是有许帆远帮你卖吗?”梁祺不解的问晓月。 “我要找两个人,一个负责附近的几个镇子,专挑赶集的日子去。另一个是去县里和县附近的几个镇子, 鸡蛋一天能产一百四五十,鸭蛋一天能产八十,鹅蛋一天能产八,所以得有人卖,还需要你家的牛车,我呢一个月给你一两五钱银子,包括车钱。 你要是给我卖东西,那么你家吃的鸡蛋,鸭蛋,鹅蛋随便,我与许帆远也是这么说的。” 说完晓月把视线停在了梁伯的身上,见梁伯还是没吱声,就叹了口气道:“没事。”说完晓月就出了梁伯家的屋子。 没等晓月出了院子的大门,梁祺就追了出来,“晓月,等等。” 晓月转回头看向梁祺,看着从夕阳下大步向自己走来,点点碎金的阳光映在了梁祺的身上,仿佛全身镀上了一层金边,形像由远及近,越来身形越高大。 到了晓月的跟前,深沉的眼窝露出了璀璨的笑容,晓月的眼睛给晃了一下,心跳也停了一拍似的,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我去。我去给你卖鸡蛋什么的。”好像两个字不足以说明梁祺心是的想法一样,又重复了几个字。 晓月点了点头道:“梁伯同意了。” “嗯,我爹让我去的,我爹他觉得已经好多了,不想在拖累我了,可我要去找活去,除了去镇上做杂活,就是跟着高剩去建房子, 而且那活还时有时不有,最好的也就是去镖局走镖,但我爹肯定也不同意,所以看你找来其实我爹是很高兴的,但是他岁数大了,所以你也别怪他无礼了。” “没事,我找你来,也是看中你的身手好,所以才让你去县里,还有县附近的城镇,主要是你把每天的蛋都卖完。” 梁祺笑着同晓月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我爹妥协的第一次,以后还会有的。” 晓月与梁祺摆了摆手,就回家了。 第146章 完结篇 又三年过去了,晓月的鸡蛋的生意,已经有了固定的送货的渠道,每个月的净收入也在一百两银子上下,除了卖蛋类,也拓展了卖淘汰的鸡和鸭的渠道。 镇上的成衣铺子,也火了起来,从原来的一月十两银子的收入,变成了一个月三十两银子收入。 又到了二月初六,李磊和卢小妹,许帆远和白红梅一起结婚,早上晓月把卢小妹送到了镇上,都没吃上席, 就从镇上接了白红梅到了许帆远家里。 两边都是热热闹闹的,梁祺把人送到了许帆远家后,就和晓月赶着驴车回到镇上,路上梁祺对晓月道:“我爹也催咱俩的婚事,什么时候结婚啊。” 晓月看着梁祺笑了笑道:“你负责装点我那五间大瓦房,装饰完了,我们就结婚。” “不行,你是嫁给我,不是入赘的。” “对啊,我是嫁给你的,不要你盖房子,就要你装房子,还不同意。”晓月有点不讲理的道。 “这不好吧,我爹……” “你爹……”晓月笑了笑,“多亏你给你爹找了个后妈,要不你爹不会答应你嫁……是娶我的。”一会哭一会笑。 “晓月!”梁祺气得都快咬碎的牙齿,但晓月却憋不住的笑了起来。 ‘是梁祺在送鸡蛋的路上,捡到了个身材苗条,气质出众的老太太,还给那老太太安排在了他的家里,一来二去的,他爹跟老太太就对上眼了。 还是托许母给两人说的媒,主的婚。’ 梁祺一看晓月,就知道他在想着他爹的事呢,于是看了看四边也没人,自己赶着车正在行到这段没人的地方,就轻轻的道: “其实那老太太不是我捡的,她曾是我母亲身边的侍女,就是寻我来的,所以我才把她带回家的,我爹也认识那个女人。 所以嫁给我爹是很正常事,你别胡乱想我爹。” “是吗?那你们的室韦是不是出事了。”晓月关心的问道。 “现在没什么室韦了,两年前室韦让契丹给灭族了,所以我娘侍女才走投无路来投奔我的。” “那也是一段姻缘啊,挺好的。”晓月叹道。 “那就更不要扰他们的新婚了,听说你那后妈又有孕了。” 梁祺终于不说话了,晓月又觉得自己,说得太过了,又道:“你与梁伯商量一下日子吧,订下来咱们就结婚了,趁着咱们现在也不太忙。” 梁祺一听这话,脸上都笑成朵花了。 …… 三月初一,晓月与梁祺的成婚的日子,村里的人老早就来了晓月家里,晓月在旧房子里出嫁,让驴车绕着牛口村一圈,送到了隔壁的五间大瓦房。 许母负责招待村里女人,杨嫂子就在成衣铺里守铺子,卢小妹负责村里人的吃的,李浅浅坐到屋子里负责陪晓月。 六点不到,晓月穿了李浅浅给做的大红嫁衣,由李浅浅给昨月画了新娘子的妆,晓月由李浅浅在屋里坐着, 晓月想下地看看院子里的客人去,李浅浅一把就拉住了晓月,新娘子结娘这一天,在娘家不行下地走动的。 不一会许母就叮嘱李浅浅道:“葱和成条的肉都准备好了吗?” 李浅浅笑着对许母道:“都好了。” 一会卢小妹又进屋到,“绣鞋藏好了吗?” 李浅浅又道:“藏好了。” 一会许母开门送来早饭,李浅浅端着饭碗道:“吃点饭吧。” 晓月吃了两口,心里有事,实在吃不下去,许母看着没动两口饭,笑着指着晓月道:“你把财都留到娘家呀!也对,娘家就是你自己家。”笑呵呵的出去了。 晓月家两座房子,院子里摆了十五桌,做菜的,做饭的,预备酒的,各人司各事,都井井有条的。 突然一群孩子跑到了晓月的屋子里:“新郎来了,新郎来了。” 晓月刚想下地,李浅浅又把按住了晓月道:“你在炕上待着,我这就去看看。” 新郎撒了一把的红包,才推开门进到屋里,晓月一看满身红绸的新郎,还是头一次见新郎穿那喜庆的颜色。 美艳如玉的美人,星子般的眸子,闪闪的只映着晓月浑身是红的一个小人。 梁祺微抿着唇对晓月道:“我抱了。” 就一把抱起了晓月,有人给梁祺打开了屋子外边的门,梁祺一股气就把晓月抱到了毛驴车上,梁祺也跟着晓月上了车。 村里的人嘻笑的喊了起来:“骑马啊!” “新郎上车了!” “哦哦……新郎不知羞与新娘子上车了。” “下来,新郎你快下来啊!” 李磊却赶紧把驴车赶出了院子,喊叫声渐渐远了。 车上梁祺握住了晓月的手,道:“我们终于要在一起一辈子了。” 晓月:“嗯”了一声,也不自禁的羞红的脸。 李磊把车又赶到了五间大瓦房的门口,梁祺抱着新娘子下了车,手拉着手,领着新娘子迈过了火盆, 到了正厅上,拜了天地,晓月就进入了洞房。 李浅浅早已经在这边等着了,把枣和花生,桂圆,栗子埋在了被子的四角,又把端来放着大葱的水洗了把手。 李浅浅就出了屋子,边走边嘱咐道:“等着梁祺回来,千万别乱动。” 月上中天了,梁祺也回到了屋里,结果梁祺喝多了,晓月一直照顾他到天亮。 新婚的第一天,晓月就拿着条帚疙瘩,满炕的追着梁祺跑,见到这一幕,等着早上看热闹的李浅浅,李磊还有许帆远,白红梅一起都笑了出来。 晓月造了个大红脸,忙扔下条帚疙瘩,给梁祺找衣服,换衣服,又急争的开开门,叫看热闹 的人进了。 卢小妹这时已经把饭做好了,一家人吃了一顿饭后,梁祺与晓月就去了梁伯家里,给梁伯请了安, 梁伯给了晓月,一个玉镯子,据梁伯说是梁祺他娘的东西。 梁祺的后妈给了晓月绣了一方丝帕,晓月给两个老人做了两双鞋,梁祺与梁伯说了向句话,梁祺就把晓月领了出来,回到了家里。 梁祺对晓月道:“我们在县里也做个代售点吧?” 晓月点了点头:“行啊,以后你当家,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