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修崛起》 前言 神息帝国历6402年八月十四，当代大帝华英得第五子，天生异象，虽非嫡子，却深得大帝喜爱，取名华法，赐灵卫二十人以为侍从。神息帝国以魔法立国，而为五皇子取名为法，可见大帝寄予之厚望。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当华法四岁之时，由宫廷第一魔法师命天星为他亲自测试魔法潜力，得出来的结果是顶级的元素契合、顶级的精神力以及禁忌天赋——时间。 时间法则是世间唯一不可能被人掌握的法则，即使是皮毛也不可能，所以五皇子华法是不可能修炼魔法的。纵观历史长河，那些想要染指时间法则的人、家族、王朝甚至是帝国都被天威夷灭，这是真正的万古禁忌。 第一章 十六岁 神息帝国历6418年六月某日的清晨，在皇宫的一处布置极为简单的小院子里，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正在演练拳法，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不仅做到了形似，还得到了神髓，这普通至极的军用拳法也打出了声势。 这演武的少年正是五皇子华法，一套拳法结束后，华法也是大汗淋漓，用清水洗了把脸，接过小侍女木诗玲递来的手帕擦干净脸，进入房间吃早饭。 简单的白粥、一盘清淡的素菜以及一碗精致的兽肉羹。 看到这肉羹，华法也迟疑了几下，才神色如常地吃了这美味的佳肴，当然，那白粥和素菜也都没剩下。 小侍女木诗玲在华法吃完之后，就开始收拾残局，看她忙碌的样子，华法还是有些心疼的。这个小侍女现在年龄也不过才十一岁，已经跟他吃了四年苦了，在四年前一块来的六个人中只有她坚持留了下来，照顾自己到现在，两人的感情已经近似兄妹，只是她却说什么也不肯和华法同桌吃饭，坚持自己的身份立场，让华法无奈。 “诗玲，大哥又来过了？怎么没有通知我一声。” “昨天晚上大皇子殿下来，看殿下你在读书，不让我打扰你，还说是有事情，要出趟远门，临行前来看看，留下一储物环的魔兽肉，一会儿就离开了。”木诗玲有点委屈，放下手中的活，低着头。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别难过了，”华法安慰她，“等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好不好？” “殿下要出去啊！等会儿，大殿下要我在殿下出去的时候才能给你的盒子，我马上去拿。”小侍女关注的点明显跟华法想的不一样。 “大哥给我留的，会是什么？是钱吗？还是猜到我为什么要出去，为我准备的礼物？”华法有些不明所以。 木诗玲拿来的盒子不大，长一尺，宽半尺有余，三指厚度，表面刻着繁杂的魔法阵，红蓝相间的线条覆盖整个盒子，诡异而美丽，三颗指甲盖大小的高级魔晶镶嵌在盒子的上表面，魔法阵的阵眼位置，为魔法阵提供魔力。 当华法拿到盒子的时候，感觉左手食指突然被扎了一下，紧接着那三个魔晶就迅速暗淡下来，魔力从魔晶中沿着蓝色的线条流转至魔法阵中，一道血丝沿着红色的线条缓慢移动，足足过了两分钟，这血丝才从三个魔法阵里穿出，盒子也随之打开。 盒子里面放着一块蚕豆大小的血红色晶石、一节半尺长的翠绿色的树枝、一片充满了黑点的金叶子以及一封留给华法的信。 还没看信的内容，但以华法阅尽大半皇家收藏练就的眼力一眼就认出了这三件物品的来历：血红色晶石是由龙血精华凝结而成，看这成色，至少也是用踏入超凡之境的龙族的血液制作才能得到；那树枝应该是从生命之树的直系后代上摘下来的，是精灵族的圣物，稀少至极；这充满了黑点的金叶子很可能是前朝末期第一铸造师庄河所留，那些黑点每一个都是一种铸造工艺，但不是特殊人物根本不可能得到庄河的传承，至少在记载中连入圣境的至强高手都没能弄清其中的奥妙。 “这三件物品之贵重超乎想象，放在哪儿都是珍宝级别的东西，大哥这礼太重了，不能收。等大哥回来再给他送回去，看看信里留了什么话，为什么不直接通过魔法影像告诉我，而是用这种原始而麻烦的方式。”华法心里嘀咕着。 “五弟，再过两个月就是你的十六岁生日了，这三件礼物是大哥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也是祝贺你封爵的贺礼，这次外出不知道能不能赶在你的封爵大典前回来，所以礼物就先给你了，不能退的！” “大哥真是了解我，这几句话就把我的退路封死了，真是...”华法感叹，继续看下去。 “...还有就是封地之事，这是一件大事，我也不干涉你的选择，这是为兄无事时查到的资料，希望你用得上：司礼监掌座，李可，有一独子，姓李名利，年仅二十，现为边关镇灵城偏将，凡境顶峰，因身体强度不够而遭遇瓶颈；国土监大执事，穆萨，年七十二，其独女穆锦花，不满五岁，为木系顶级天赋，深得穆萨欢心；锻造殿殿主，何心，相传其祖上是前朝宫廷铸造师庄河的记名弟子，其铸造工艺高超，醉心于铸造行业，身居高位而孑然一身；...最后就是你那十八位灵卫我再租两个月，租金另算，等你封爵大典还你。大哥华飞留。” 华法看着大哥这近乎明示的信，心里充满感激，在这人情冷漠的皇宫里唯一会把他当做亲人的就是这神秘莫测的大哥了，在各个方面都能给他指明方向，甚至华法都怀疑大哥华飞是不是某一位至强者的转世之身，冷静、睿智、强大得不似凡人。 收拾了心思，华法合上盒子，收到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带上灵六准备离开，“诗玲，你真的没有什么要的吗？再不说，我可就走了。”华法又一次问。 “没有啊！”木诗玲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华法没有办法，“看来要自己拿主意了，为免被说浪费，买些用的东西吧！” 华法打算先去找何心，这种醉心于铸造的大师所在之处自是最好找的，只要去铸造房即可寻到，而另外两个就不一定了，很可能外出执行公务，扑个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还没出皇宫的门，就感觉到有人在对自己指指点点，像这些得了上头指使专门来给他难堪的下人，华法不愿跟他们一般见识，另外就算不知道这几个下人是谁，华法也知道是谁在做这样下作的事，因为从小到大最喜欢做这种事的就数他的二姐和三姐了，她们两个是双胞胎，性格也是近乎一样，不知华法怎么得罪她们了，反正在华法的记忆里，二姐和三姐就没给过他好的印象。 华法不愿多生是非，灵六却是大帝亲自指派给华法的，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主君受这种气，身为灵卫的他出手自然恐怖，仅仅闪动间，那几个侍女就已经躺倒在地，却连惨叫也喊不出，身体因剧痛而痉挛扭曲，几人看灵六就像看恶魔一样，恐惧非常。 他的两个姐姐自然不会出现，哪怕灵六将这几个侍女都杀了也动摇不了她们，因为华法很清楚，她们根本不把下人当人看待，而且她们还根本不会在意下人的看法，对她们两个来说，下人只有听话的下人以及不听话的死人而已。 华法挥手，示意灵六回来，也没看躺倒在地的几个侍女，至于之后几人的死活华法也不在乎，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在这冷漠的皇宫里也活不久。 离开皇宫后，出乎意料的是已经有人在等他了，看他的样子，已经来这等了很久了，华法刚走出皇宫偏门，这个小厮就迎上来，在五米外站定，恭敬地询问：“小人乃是李可大人的家臣，敢问这位大人可是五皇子殿下？” 华法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承认了身份。 “最近翠花楼新来了一种好酒，我家大人想要请殿下到翠花楼品酒，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沉吟片刻，华法觉得应该去一趟，本来就要找他，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就是不知道这位李大人找自己何事了，不过想来他也没有能求到自己的地方，毕竟自己无权无势，外戚在五年前因大皇子事件牵连而破败，连母妃也在四年多前因心结难解，抑郁而终。 第二章 碰壁 看见华法点头应允，小厮即说：“今天正午，我家大人在翠花楼恭候殿下大驾。” 华法没有继续停留，在皇宫旁边的一家租借代步的店里租下一辆普通的兽车，由灵六驾驶，朝着锻造殿而去。 车上的华法思索着该要什么样的武器、盔甲，这种事大皇子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提示，这就需要自己去跟何心讨价还价了，在看过的那些书里没有最近这些年锻造殿刚刚研发出来的盔甲，那才是最好的，可惜自己没有那个门路知道那几种盔甲的名称，不然就好办多了。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十几年前效果最好的一批盔甲来充数了。 还没等华法想好要哪些武器，就已经到了锻造殿的所在地。 在寸土寸金的帝都里，占地十八顷的锻造殿可是真正的财大气粗，这里流传出去的每一件装备都会引起王公贵族的争相抢夺，制式装备虽然在这里研发，但不在这里大规模制造，这里造出来的装备都是有名字的，是可以作为收藏品的存在。 进入锻造殿的大门就是接待区域，五六百平的接待大厅里摆放着数百件非卖品武器，这些武器下面都写着铸造师的名字、铸造年月、品质程度以及铸造师出手价格，就像普通的武器店一样，只是这里只接受定制武器，而且价格贵的离谱。 看到华法和灵六进来，一位美丽的女接待员上前来询问：“请问您是指定铸造师还是要铸造师来接您的任务？” 华法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这样的话直接指定铸造师可以更快见到何心，另外也可以涨涨见识，这种事情是华法在书上没有见过的。 “我指定何心大师来铸造我的武器。”华法回应。 接待员愣了一下，她好心提示华法：“您确定要指定殿主吗？殿主要价很高的。” 华法点了点头，确定无误。 女接待员无语。“请您稍等，我去通知殿主，还请您去二楼的一号贵宾室稍待片刻，还有就是殿主的脾气不好，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您见谅。” 由另一位接待员带路去二楼的一号贵宾室的路上，华法来回看这不走寻常路的铸造殿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要知道铸造殿直接隶属于武阁，而武阁与法阁以及长老阁作为帝国最高三大机构，直接由大帝统领。铸造殿这样向民间开放的大胆行为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关键是还说服了大帝，让他同意了这样异想天开的事情，难以想象。 一号贵宾室里，华法喝着茶水，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他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了，即便是华法的定力再好，也只是个未满十六岁、未经世间百态洗礼的少年郎，皇宫里再怎么阴暗，也不敢如此盛气凌人地对待自己，反倒是在这个铸造殿里受了这种气。 一开始接待华法的那位女接待员来到贵宾室里，一脸歉意地对华法说道：“这位客人，非常抱歉，我们殿主今天临时有事，分身乏术，耽误了您的时间，要不然请您换个铸造师吧！我做主，给您打六折如何？” 华法心中愠怒，若真是有事，为何要等这么久才来知会自己，分明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好让自己知难而退，但因自己有求于人，无可奈何。另外，自己并没有亮明身份，即使不忿其对待平民的态度，但也是无能无力。 “烦劳你再去通禀一次，就说五皇子华法求见。”华法平复心情后说道。 那接待员匆匆离去，想来是没有预料到这普通打扮的少年会是当今皇子，即使是不受宠的皇子，那也不是可以开罪得起的。 当她通知了殿主华法的身份后，得到的指示却是“让他等着”，连等多久都没有说，这回复的事可就难办了，两头都是得罪不起的人，为难的永远是下人。 这女接待员硬着头皮来到一号贵宾室，只能暂时拖延时间，希望殿主能醒悟过来，赶紧赶过来，不然这后果可不怎么好。 “殿下稍等，殿主现在正在为宫里的贵人打造物品，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不敢懈怠，一旦完成，立刻就会赶来，失礼之处，还请殿下海涵。”这女接待员虽然心里慌乱，但面色如常，好像事实就是像她说的一样，只是她的心虚没有能逃过灵六的眼睛。 灵六告诉了华法，这让华法心中的怒气难以自抑，但眼前的这个女接待员不过是个传话筒，对她发火也无济于事，不过她撒谎骗自己的事情却是事实。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你们殿主到底说了什么，如果再说谎，后果自负。”华法语气沉重。 那女接待员吓得腿直发抖，看向华法毫不掩饰怒火的眼睛，不敢再说谎，实话实说，将她们殿主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地重复出来。 听到这些话的华法眼中的怒火消失了，连情绪波动都看不出来，只是平静的华法却让人琢磨不透。 没有惩罚那女接待员，华法留给她十枚金币，至于她怎么想就不是华法能左右的了，不过八成这工作是要丢了，毕竟是将殿主给卖了。 华法出了铸造殿的大门，感觉身心经历了一场洗礼，掐灭了他的某些可笑的想法。 看着时间还早，华法让灵六驱车前往水天庄园这个知名的服饰店，打算为小诗玲买几件好看的衣服以及小饰品。 水天庄园的店面甚是豪华，三米长的暗金色牌匾、六对紫衫木的镂空雕花门、九层青玉台阶都显示着其雄厚的财力，水晶制作的展示框架向来者呈现最新的首饰，玉石制作的模特穿着帝都最流行的成品衣服表现衣服的魅力，还有数十种不同的顶级布料摆放在货架上，上百种处理好的兽皮一一展现，这些是为量身定做衣服的人员准备的。 华法这下是真的开了眼界，只是这价格也是很配得起水天庄园的格调，不是一般的贵。华法还是有些积蓄的，这些钱大多是大皇子租借灵卫的租金，要知道灵卫的门槛即是蜕凡境界，比之一般的将军也不逞多让，这笔收入很可观。 由于小诗玲没有来，量身定做是不可能了，而且说实话，华法并不知道小诗玲的身材具体怎样，只能将她的大概体型跟一位导购员说了一下，原本想要多买几个型号衣服的华法却被这个导购员领到了一个空旷的试衣间，接着根据华法的描述，这导购员开始现场制作小诗玲的复制品模特，这模特整个都是以魔法元素组成，可以随意更改身体高矮胖瘦，方便至极。 这样的话，华法也能大致确定要给小诗玲买什么样的衣服了。要买就买个全套的，而且也可以定做，所以华法这次没有吝啬，用了雨蚕丝绸为主料给小诗玲制作了两身衣裳，用温玉制作了一对魔法手镯，用虎皮和鹿皮各做了一双靴子，花费十三万帝国金币。 因为是手工制作，需要时间，后天才能完成，所以需要华法的住址，完成后送货上门。 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服务，华法倒也没有隐藏身份，将自己的院落——春风园登记上，在导购员的震惊中离开。 在水天庄园待了有快一个小时，时间上也差不多了，华法和灵六便没有再去其它地方，直接驾车驶向翠花楼，他不喜欢被人晾着，同样也没有将别人晾着的习惯。 第三章 酒席 灵六驾车到翠花楼的时候，距离正午还有一会儿，不过李家的那个小厮和两个随从已经在门外等候了，至少这礼节上尽到了。 那小厮看到华法下车，马上前来，在前方引路，殷勤到极致，连灵六都没有怠慢，一块请进翠花楼的特等贵宾室。 房间里，一位留有短须的中年男子坐在桌子旁边，一个看起来是管家的人站在他身后，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下官李可，见过五皇子。”看到华法进来，中年男子立即起身，半躬身，合手参拜，其身后管家躬身、折腰、垂手，礼节无可挑剔。 “李大人多礼了，私下见面，无需如此。”华法客气回应。 坐定之后，马上有侍者端来六样精品菜肴，两壶酒，给李可和华法斟上一杯后，在李可的示意下离开房间，连那管家模样的人也准备一同离开。 “这位灵卫大人，我家大人另外准备了酒席，还请大人跟我来。”那管家模样的人对站在华法身后的灵六恭敬邀请。灵六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华法，得到华法应允之后，这才跟随去了别处。 “这酒是翠花楼花大价钱雇佣人手从凤栖山深处的灵猴群里抢夺来的，是最正宗的猴儿酒，这酒口感甚佳，回味悠长，还请殿下品鉴品鉴。”李可举杯。 “李大人客气了，我自幼居于深宫，哪儿有什么能力接触这种美酒，托大人的福，得以品尝，这里先谢过了。”华法举杯，迟于李可半拍饮下杯中美酒。 两人边聊边吃边喝，桌上气氛融洽。 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华法感觉到有些醉意了，但李可仍然没有谈正事的意思，好像真的只是邀请华法来品鉴美酒的。华法有些按捺不住，再喝下去，就没办法去找穆萨了，他出宫一趟并不容易，只能自己提出来了。 “李大人，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这里没有其他人，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殿下都发话了，下官也就不绕圈子了，听闻殿下手里有一块龙晶，不知可否想过转让？我有一个好朋友急需龙晶，所以特有此一问。” “听闻李大人之子李利年仅二十，就已经是镇灵城偏将，还已经登临凡境巅峰，踏入蜕凡指日可待，这里先祝贺大人了。” 李可神色一凝，没想到华法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那就是说自己怎么都逃脱不了被敲诈的命运了，暗叹一口气，立刻回应华法：“殿下消息灵通，实不相瞒，犬子资质愚钝，贪功好进，根基不稳，致使现在遭遇瓶颈，希望可以借助殿下手里的龙晶补足根基，事后定当重谢。” “李大人言重了，这龙晶在我这里也不过是明珠蒙尘，既然令郎需要，送予便是，哪儿需要大人报答，再说了，我是那种挟恩图报之人吗？” 华法之话让李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五皇子这么精明，正所谓“人情难偿”，这个人情债一旦欠下，想要还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但每耽搁一点儿时间，就是在消耗自己儿子的前途，由不得他再审度得失，只能应下了。 随后之事就简单了，华法将那血红色龙晶直接交给了李可，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这让李可慌乱了一会儿，用玉盒将它放好，收到了储物空间里。这东西金贵着呢，长时间暴露在外还会降低品质，现在哪怕有一点儿失误都有可能让李利功败垂成，马虎不得。 收好龙晶的李可心思已经不在这了，估计是想着快些将这龙晶送到李利的手里。 华法也觉得目的达到了，就说：“李大人，我下午还有事情要做，这酒就喝到这吧！” 李可自然同意，他亲自将华法送出翠花楼，看着华法和灵六上车离去才匆匆离开。 华法指示灵六去国土监看看，运气好的话可以见到穆萨，实在不行，只能去穆府叨扰了，这次出来，穆萨之行是关键，毕竟他是掌管帝国国土的大臣，封地之事，他能拿定小半主意，另外的决定权都在大帝手里，是不可能贿赂的存在。 等到了国土监门外时，立即有两个侍卫前来问询，一是打探来人身份，毕竟国土监乃是国家重地，等闲人等不能在此逗留观看，若是普通人，将会遭到驱逐；二是结交贵人，若是表现得好，能入某些贵人的眼里，日后不说平步青云，至少多了一个门路。 华法自然要亮明身份，说明来意，让这两个侍卫前去禀告，在这里，即使是皇子，未经司礼之上的人物同意，也不能入内，强闯进去的话，其内高手有先斩后奏之权。这国土监是帝国境内防守最为严密的部门，比之皇宫也相差无几。 没多久，出来了一位看起来约三十岁上下的青年，在门口侍卫的带领下来到华法身前，躬身行礼，“下官是接待部门执事白坋，不知五皇子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海涵。只是大执事现在并未在监内，恐怕要让皇子殿下白跑这一趟了。” “你可知大执事因何不在？他现在又在何处？”华法并不意外，接着追问。 “这...其实也没什么，大执事家中有事，暂定由范离执事代掌大执事之权，恐怕短时间内都不会来，殿下所来若是为公事，其实见范离执事也是一样的。”白坋犹豫着回答。 “多谢告知，我来是为私事，就不打扰白执事办公了，告辞。”华法听到穆萨很可能在家里，就准备去穆府拜访，这宝物虽好，也要看在哪儿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才行。 “恭送殿下。” 华法上车，灵六自觉地驱车离开，只是灵六告诉华法他虽然熟知这帝都里官邸所在，却不知穆萨的私宅在何处，只知道大致在城西侧的贵人区。 华法也没料到会有这种事情，这就很尴尬了，看来只能想办法去买一个精细的地图，问路这种事灵六拉不下脸，华法也是差不多。 于是主仆二人悻悻地寻找起了杂货铺。 只是这繁华的主街之上却哪儿来的杂货铺？ 灵六还是比华法经验丰富，看到国土监开的店铺，想到其中可能会有帝都地图，就和华法说明情况。知道有这种情况，华法自然同意进去询问，也不知道这店铺本来是做什么生意的。 这国土监下辖的店铺不大，却很热闹，里面摆放着二三十张四方桦木桌子，大半都坐着人，喝酒、划拳、闲聊，俨然一副小酒楼的样子，还是在这主街上，可以说是够奇葩的了。 不只华法愣了，灵六也一副意外的样子，显然在灵六的记忆里不是这种样子。 当华法踏进门后，五六十双眼睛盯到了他的身上，这一瞬间让华法有一种羊入虎群的感觉，生死不由己，不过这感觉很快过去，如果不是汗毛还竖立着，华法也觉得自己只是陷入了幻觉。 旁边的灵六反应挺大，看得出他在压抑本能，就是怕伤到站在他身边的华法，蜕凡境全力爆发的气势足以要了没有正统修炼过的华法的小命。但由于受到不少高手的刺激，灵六忍得很辛苦，脸色涨红，看得出他有多么努力。 还好，那些人只一会儿，就各自收回目光，做自己的事，不再关注两人，这样灵六才松了一口气，实在是压力太大，这些人里有踏入超凡境界的大高手，恐怖！灵六老老实实地跟在华法身后，警惕心提到最高，却很拘谨，动作也比原来僵硬得多，这样根本发挥不出多少实力。 第四章 再次碰壁 “不用太紧张，来喝杯酒放松一下，两位来本店是要买情报还是要接任务啊？”前台一位看起来不过十七八的姑娘递来两杯黑酒，温和地问道。 “我想买一副帝都的精细地图。”华法平复心情，慢慢说道。 “具体要多精细？过于精细的地图可是军用品，属于非卖品。”那姑娘好心提醒。 “买能卖的最精细的。” “你确定？那很贵的。” “确定，就要它了。”华法坚定地说。 “好吧！给你，二十万帝国金币。”那姑娘一脸无语，从前台的角落里拿出了一个长条形的盒子，递给了华法，并伸手要钱。 华法吓了一跳，这么贵！不过他还抹不下面子说不要，只能掏钱付账，从储物空间里拿出大皇子给他办的紫金卡交给了前台姑娘，由她操作转钱。 当华法和灵六离开店里后，那些喝酒的就开始说前台姑娘不地道了，那副地图虽然金贵，但别说二十万，五万都不值，也就是看华法涉世未深，好欺负，故意坑他，毕竟这里每人都有一份，价值多少，现场人都清楚。 七嘴八舌说的前台姑娘恼羞成怒，“谁再敢说这事，我就断了他的酒。”那姑娘如此威胁。瞬间安静了！ 坐到车里的华法打开盒子，拿出了那副地图，想看看到底怎样精细的地图能值二十万帝国金币！而打开地图后，华法惊呆了，这地图的精细程度匪夷所思，除了皇宫和国土监，其它所有的建筑的结构、防护魔法阵构造、环境布局甚至是岗哨位置、移动路线以及换班时间都有介绍，偌大的帝都再没有多少秘密。 这二十万金币花的不亏，当然就仅这地图价值来说。不过他两个月后就要离开帝都了，这份地图也没有多少用武之地了。不过华法疑惑的是还有更精细的地图吗？如果有，那该有多可怕！这帝都恐怕真的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怪不得国土监是直属于大帝管辖，这股力量可怕得过分。 将地图交给灵六，让他找路前往穆府，华法则在思考选择哪里的封地，虽然已经有了大致方向，但具体条件还要再斟酌斟酌，毕竟这是将来的资本，必须要慎重。 穆府居于贵人区外层，靠近城墙方向的位置，偏僻、安静。以他的地位，想要更好的地段简单得很，只是看他居然安心住在这里，说明他对穆锦花真的很喜欢，此行成功率大大增加。 来到穆府门口，华法发现这里冷清得过分，古木极多而无人烟，穆府一里内再无人家，就好像这穆府是建在森林里一样。除此之外，作为国土监大执事的私宅，却连看门的下人都不存在，而且穆府大门没有关，奇怪！ 华法和灵六打开地图，准备看看有没有陷阱之类的，却发现他们已经在穆府里面了，原来包括那些古木所在之地都是穆萨的私人领地，这在帝都里可以说是独一份了，因为这占地太广了。 都已经到这里了，并且确定里面没有陷阱，灵六在前探路，华法跟着一起进入了这真正的穆府。 里面的布置再次让华法惊讶，穆府大门虽说不上富丽堂皇，但也挺大气了，但在这里面却连石板路都没了，整个就是还原了森林的样子，气温也与外面有些差别，地上还存在着小型魔兽留下的足迹。 华法继续跟着灵六深入，穿过近百米的“森林”，两人来到了一栋木房子前面，这时才有人拦住两人，是一个看起来羸弱不堪的老人，不过能不引起灵六的注意就出现在两人十米范围内，就足以证明这老人实力远超灵六。 “我是穆府的管家，不知两位所为何来？”老人慢吞吞地问道，但华法和灵六却一点也不敢怠慢。 “这是五皇子殿下，因有要事前来寻找穆萨大人，还请通报。”灵六代替华法回答，而且以灵六的站位，要想攻击华法，需要先击败他。 “我家大人现在不在公职，若为公事，还请去国土监寻代理大执事范离大人；若为私事，我家大人现在没有时间，殿下请回吧！”老人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我这皇子真是没人能看得起啊，也罢，灵六，我们走。”华法一天两次碰钉子，脾气好也扛不住，何况现在的华法还喝了不少酒，什么未来封地之事全抛诸脑后，现在的华法只想好好地发泄一下。 “恭送殿下。”老人并不在意华法生气，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还不配放在他的心上。 出了穆府，灵六看着华法还显稚嫩的面容尤有愤怒，有些担心。“殿下？” “无事，这种事也正常，若不是李可有求于我，恐怕我也见不着他的面，是我没有摆清楚自己的位置，走吧，陪我去那国土监的店里喝点酒。”华法摆了摆手。 虽然华法嘴上说着无事，但哪能真的不放在心上？不过灵六也不好说什么。 当华法回到车里时，就被一双小手捂住了口鼻，发不出任何声音，这双手力气之大，任华法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关键是灵六居然毫无察觉，驾着车离开了穆府范围。 当离开穆府范围之后，那双小手才放开了华法，华法却已经窒息晕了过去。 华法是被灵六摇醒的，还处于混乱状态的华法慌乱挥动手脚，却引来一声嘲笑，华法转头看向嘲笑他的人，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这女孩儿大大的眼睛里透露着灵气，加上她精致的五官、雪白的肌肤、华丽的衣服活脱脱一个画中的小仙子，如果没有被绑住手脚的话。 华法惊魂未定，“就是她弄晕了我？”语气里充满了疑问，有些不可思议。 “是，您别看她小，但她已经是凡境二级了，比您...”灵六有些语塞，没有继续说下去。 华法讪讪不语，确实比自己强多了，他到现在连凡境都没有到，只是个稍微强壮一点的普通人。 “你是穆锦花对吧？为什么要袭击我？”华法转移话题，开始询问起了这小女孩儿。 “知道我是穆家大小姐还不给我松开，再不松开我，我叫我爸爸收拾你，我爸爸可是大官。”穆锦花开始大喊大叫，扯出穆萨的名字来狐假虎威，想要让华法放开她。显然一开始这招已经对灵六用过了，不过看她还被绑着，就知道结果了。 华法刚开始还有些兴趣，但听到穆锦花的话，想起在穆府的遭遇，就没有心情继续问下去了，这穆锦花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女孩，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灵六，雇人将她送回家，没心情喝酒了，我们回宫。”华法有些意兴阑珊，加上心情大起大落，又受了惊吓，还被人闷晕了，现在感觉很累，想要好好睡一觉。 听到要被送回家，穆锦花开始剧烈挣扎，“不要，我不要回家，放开我，我不要回家。”没一会儿就开始哭了，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华法看到这画面甚至感觉自己在欺负一个小女孩，负罪感涌上心头。 灵六看着华法，没有行动，显然在等华法确认要不要送她回家。 内心挣扎了良久，在穆锦花近乎恳求的表情中华法终于下定决心，送穆锦花回去！ 当得知逃不过被送回家的命运时，穆锦花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恨意，既不哭了也不闹了，平静地有些可怕，看华法的眼神中也有冷意，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不足五岁的小女孩儿能有的智力水平。 第五章 报复 华法被盯得发毛，却没有改变主意。 灵六没有雇人去送穆锦花，怕出事，而是亲自去，当然是将华法送到皇宫门口之后才去送穆锦花的。 华法回到春风园时已经差不多傍晚了，看着木诗玲忙前忙后地准备晚饭，华法心中满满的感动，浇灭了因为受到轻视而升起的怒火与不甘，这份美好，即使是拼上性命也要守好。 吃过简单的晚饭，华法在木诗玲的服侍下洗了个澡，就睡了。这一天很累！ 只是没多久，华法就被木诗玲喊了起来，出事了。 灵六被绑住双手双脚，让人扔在了皇宫侧门门口，昏迷不醒，引起了皇宫下人的轰动。 当华法看到灵六的情况时，愤怒由心中升起，此时的灵六双手鲜血淋漓，肉眼可见其手骨扎出肉外，全身衣服破烂不堪，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痕，深者几可见骨，浅者也伤到了皮肉，而且看得出灵六被人救治过，现在并没有性命之忧，但不花费天价，灵六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修炼上再有所进步。 华法现在只感觉愤怒与懊悔，如果自己也跟着灵六一块去就好了，至少他们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出手伤人，华法哭了。 灵七扛来了被颠簸得晕头转向的太医，让他给灵六治伤。 太医先用魔法检查一遍灵六的伤势，示意可以给灵六松绑，不会有二次伤害，接着施展魔法固定灵六的姿势，用浮空术将灵六抬起，让灵七扛着送到太医院里，进行下一步救治。 这种有损皇家颜面的事并没有让大帝动怒，反而禁足五皇子两个月。五皇子当众痛哭之事也在第二天传遍大街小巷，成为一时笑谈。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这样结束，因为第二天晚上，大皇子直接放弃前线战场回来了。 披坚执锐的大皇子带着十八灵卫不问缘由直闯穆府，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府门、毁法阵、焚古木，凡是敢于阻拦的人都被大皇子毙杀当场，大皇子所过之处一片废墟。 穆府暗中的护卫有部分向大皇子出手，却被十八灵卫拦下，只有那个自称是穆府管家的老人由大皇子亲自出手，而这老人想要凭借境界的优势制服大皇子，但大皇子硬生生以蜕凡境逆伐超凡境，自身无恙却将这老人废去四肢与修为，打落凡尘。 至此，穆府上下再无人敢于阻拦，穆府化为一片火海，事情发生的第三天早上，穆府只剩下一片废墟。 穆萨和他的家人自然没有出现伤亡，不过穆萨直接到大帝面前告了大皇子一状，只是大皇子一口咬定说：“我的情报人员探知有逃犯躲藏在穆府的森林里面，所以前来捉逃犯，没想到穆府的人会出手，当时还以为是那逃犯的同伙，所以就给杀了。对于错杀了穆府家臣，本皇子深表歉意。” “可曾在我穆府中寻到逃犯？”穆萨声色俱厉，质问大皇子。 “那逃犯狡猾，提前得知了本皇子的行动，逃之夭夭了。所以本皇子在找是不是有人为他提供情报，不然为什么我刚到他就不见了。”大皇子面不改色地回答，而矛头却指向穆萨，说他是共犯。 最终结果还是大帝稍稍惩罚了一下大皇子，下圣旨命他待在前线，不拿下雨城不准回来。 这件事到这里才算落幕，但吃了个大亏的穆萨却无处诉苦，连报复的心都不敢起。大皇子可不是五皇子这样无权无势的皇子，作为当今皇后的独子得到后族全力支持，而其本身也身居平西将军高位，是个实权皇子，是皇位继承者里面希望最大的一个，哪是他可以得罪得起的。 前一天还是笑柄的五皇子已经无人再敢嘲弄，因为散播这些消息的人员大都被以各种各样的罪名抓了起来，生死未知，而出手的势力却没有任何名气，好似凭空出现，做完这件事以后又凭空蒸发，就这样用恐惧直接将事件余波荡平。 现在流传最多的还是大皇子星夜兼程，雷霆出手去捉拿逃犯的事情，其中大皇子逆伐超凡更是被大书特书，被坊间誉为“最强蜕凡”，这名号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席卷全国，哪怕是少不更事的小孩子也知道了大皇子，大皇子一夜之间更是成为无数青年才俊的榜样、闺中少女们的梦中情郎。 春风园里，华法和华飞席地而坐，闲聊着，气氛却放松不下来。 说到底还是华法心中有愧，为了给自己出气，华飞放弃了前线战场，这是临阵脱逃的大罪，是人生的一大污点，若是被人抓住机会攻击，损失必将不小。 “小五啊！你想什么呢！我是你亲大哥，怎么可能眼见你受气而无动于衷呢？灵六的事情也不用担心，据说雨城有一件宝贝可以使人脱胎换骨，我一定在你封爵大典之前取过来，让灵六完好无损地参加你的封爵大典，你这两个月就安心应酬好了，估摸着接下来会有不少人来邀请你，你依自己的意思就好。不过你要知道一点，你大哥我永远是你的后盾，出了事尽管跟我说。”华飞语气坚定，话语间流露出绝强的自信，他相信世间没有能难倒他的事。 这一刻的华法久违地又感受到了那所谓的亲情，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好到想哭！ “嗯，我知道了，大哥。”华法发自内心地笑了。 “我该走了，必须得在这两个月内打下雨城，有点难度啊，小五你的封爵大典我可是期待得很呢，这种时候没有我怎么能行！”华飞起身，准备去前线了。“对了，等你封爵大典之后，我准备向你买一件东西，对你到底是好是坏还不知道啊！” “什么是好是坏？大哥你说买就见外了，你需要什么？只要我有，送给你就是了。”华法急忙说。 “一切等你的封爵大典之后再说。我先走了。”华飞离开了春风园，华法因为被禁足，不能相送，只能在门内远远望着华飞越走越远，直至转弯离开华法的视线。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像大皇子所说的那样，很多王公大臣发请柬给他，有家宴也有酒宴，约的时间都是在封爵大典之后，整理下来居然有四十多张请柬，看来由于大皇子的缘故，华法已经成了一个香饽饽，即便他不能修炼魔法，即便他在皇宫门口丢人了，但他有一个好大哥，这就足够了。 不过华法将其中绝大多数都回绝了，只应了李可一人的家宴。 这两个月里，西方战场频传捷报，更是于前天拿下了雨城，拓土三万里，逼迫精灵族雨心部族和帝国签订了互通贸易条约和和平交流协定，互通有无。大皇子风头无两。 华飞还没有回来，但那件雨城宝贝却已经到了华法手里，现在灵六正在使用，效果是否像传言中的那样好还不好说，要等灵六出来才知道。 时间慢慢过去，华法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灵卫们是看着华法长大的，尤其是灵六跟华法在一块的时间最长，感情最深，用“关心则乱”来形容现在的华法正合适。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灵六满脸苍白地从房间里走出来，那虚弱的样子让人难以相信他是蜕凡境界的高手，不过灵六脸上的笑容却实实在在地告诉着华法那宝贝起作用了，真的治好了灵六的暗伤。 太医在华法略微平静点后提醒：“现在灵六大人刚刚借助外力完成了脱胎换骨，还很虚弱，需要静养两天，之后就完全无事了。” 第六章 华岳 “多谢太医，这点薄礼，还请笑纳。”华法激动的情绪仍然没有退去。 “不敢居功，这次能治好灵六大人还是多亏了大殿下寄来的这件宝物，臣就依大殿下的意思使用而已，微末作用，实在不值一提。”这太医拿出来华飞夺来的宝贝，交于华法，拒绝了谢礼，随即离开了春风园。 这宝物现在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石块一样，粗糙、暗淡，不复初始寄来时那般光鲜亮丽，好似被人抽干了精华，现在只剩下一副躯壳。 接过这宝物，华法将其小心地放入特制玉盒中，封好，将玉盒和一块蓝木晶交给灵七。“这宝物价值连城，但大哥不在帝都，灵七，你去将这宝物和这谢礼一并送到皇后娘娘那里。” “是，殿下。”灵七显然有些疑问，这蓝木晶虽然是极为稀有，但是丝毫无助于修炼，除了可以发出好看的荧光外一无是处，鸡肋一样的东西，为什么要送给皇后娘娘？这并不影响灵七执行华法的命令。 看看时间，也已经接近傍晚了，华法让木诗玲准备丰盛的晚饭，庆祝灵六身体康复。 还没等木诗玲做好饭菜，灵七就回来了，还带来了大帝身边的近侍。原来灵七将宝物和蓝木晶一块交给皇后娘娘后，还没有离开，这位近侍就去请皇后娘娘参加今天晚上的晚宴，庆祝四皇子病愈回宫而举行的一场家宴。五皇子华法自然也是要参加的，所以这近侍就跟着灵七来了，他另外传来大帝的口谕，解除对华法的禁足令。 禁不禁足的，华法不怎么在乎，只是没想到四皇子也回来了，怎么应对这个四哥还真没想过，毕竟在华法还没出生时，四皇子华岳就因被刺客下毒，伤到了根基，去了他母族族地疗养直到今天，而遇刺时间正是华岳测过天赋的当天晚上！ 这庆祝宴是没办法开了，华法谢过了那近侍，就让灵七和木诗玲去收拾一下，他们也得跟过去的，灵六因为伤势未愈，需要静养，就只好委屈他留守春风园了。 华法自己也换了一身岭南蚕丝所做的套装，佩上一块雨玉，戴上玉冠，插上原本打算送给穆锦花的生命之树后代的树枝所做的木簪。经过这一身打扮的华法配上其饱读诗书养出的气质，端的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木诗玲的衣服就比较华丽了，加上用了点胭脂水粉来化妆，现在的木诗玲漂亮得一塌糊涂，只是她明显不适合穿这种风格的衣服，虽然很合身，但她的气质与这身打扮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华法觉得明天再去给木诗玲定做一套新的衣服，符合她的气质，只属于她自己的衣服。 灵七很简单，穿的是灵卫特有的衣服，这是身份的象征，意义重大，而且这黑灰色的衣服配合灵七不苟言笑的表情，另有一番气质。 虽说是家宴，也不会是像寻常人家那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毕竟皇家人数众多，不只是大帝子嗣和后宫妃子们，还有一些皇室王侯和其子嗣会来，人数不会太少，是个大型的宴会。 华法三人刚到会场，就有一位殿侍前来带路，引三人到特定位置，紧挨着今天的主角华岳。第一次看到这四哥，华法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只见华岳身着一件简单至极的法师长袍，平静地坐在座垫上，正在闭目养神，对那些正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王公子嗣们不屑一顾。 再仔细看，发现华岳的容貌虽然不甚出色，但很耐看，是属于中等偏上水平的，而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华法感觉自己看到了星星，明亮而不耀眼，清澈而深邃，哪怕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仅看其眼睛就可以知道他的意思，很是神奇。 华法赶紧到自己座位上坐下，不敢再看华岳的眼睛，因为在最后一眼里，华法看到了尸山血海、流血漂橹的战场景象，他这四哥绝对不是去静养了，这点华法可以确定。 好似没有什么事可以引起华岳的兴趣，他看了华法一下后就接着又闭上眼睛。 华法松了一口气，难以想象这么清澈的眼睛里会有那种景象，但想到自己要在他身边坐着吃饭，华法身上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华法坐下没多久，就感觉气氛变了，原本挺热闹的大厅现在只剩下了窃窃私语，而且目之所及，全是看向自己的，偶尔传来一阵嬉笑声，华法知道他们大致在说些什么，不过是慑于大哥的威势，没有任何人敢大声说出来而已。 “如果我也有大哥那般实力就好了！”华法轻轻叹一口气。不是华法不想修炼，而是他无论怎样努力都练不成斗气，而且即便他精神力已经达到了可以跟凡境二级的魔法师媲美，也同样修炼不出来魔力，这都是他那禁忌天赋在作怪。 坐在旁边的华岳又一次睁开眼睛，这次他盯着华法看了很久，叹了口气，露出很可惜的表情，好似将华法的所有情况都收入眼中一样，为他不能修炼而可惜。不过华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子认真地对华法说：“你想要正统修炼是不可能了，但可以试试远古武修之法。只是远古武修修炼方式太过极端，而且生存率极低，早已被时代淘汰，不建议你修炼。”说完后，华岳不等华法反应，就转过身去，继续闭上眼睛，不再搭理华法。 华法还没反应过来华岳的话，就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大美女向这边走来，是他二姐和三姐过来了。这两个从小不知为何就看他不顺眼的姐姐可是一有机会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损他、打击他，哪怕是两败俱伤也再所不惜，现在她们过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五弟，二姐我听说两个月前你的灵卫被人打伤给扔在了皇宫门口，现在好些了吗？我那里还有一些人鱼泪，送一些给你吧！”当她说道“泪”字的时候明显拖长尾音，声音也大了点。 “不是三姐说你，体恤下人是一件好事，但是把下人当成家人就不好了，何况还为他们流泪呢！”这位更直接，话虽然是站在姐姐的立场上，但这话可真不是一个当姐姐的应该说的。 接下来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虽然听上去都是为华法着想，但两人有意无意地当着众人的面提及华法哭泣的事，并不断地在华法的伤口上撒盐，听得灵七和木诗玲都忍不住要冲上来了。 这时的大厅鸦雀无声。 “劳两位姐姐操心了。”华法哪怕再有不甘，也不可能在这个场合发作，不然让这么多人看了笑话可就真的让大帝颜面扫地了，不过现在也好不到哪去，华法这示弱的回答确实不怎么好看。 这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五哥不哭，谁惹你哭了，我帮你打他。”是他才两岁多的七妹！她自己肯定不会说这种话，应该是某个人教唆的。 “小妹说的真好，五弟你不表示表示？我看你头上的簪子挺好的，给小妹当个玩具怎么样？”二公主随即说道，然后不等华法回答，伸手就去拿华法头上的木簪，速度很快，华法根本反应不及，簪子已经到了她的手里，至于到底会归谁，可就不是华法说得算了。 “二姐说得是，这木簪就算是我送给小妹的礼物，二姐可别忘了等会儿宴会开始时将它交给奇妃娘娘保管。”华法知道要不回来了，自然不可能让它落在二公主手里。 第七章 家宴 “这是自然。”二公主并没有生气，毕竟能让华法丢一件宝物她就很开心了，至于那宝物归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不再属于华法了。 当二公主、三公主和七公主回到人群中的时候，大厅里其它地方才又有声音响起，只是这次声音大了许多，笑声更明显了，也更放肆了。 华法暗自伤神之时，听见华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以你现在的心境，修炼远古武修之法等于是自寻死路，远古武修之道我虽知道的不多，却也明白修炼者要有一往无前的气势和不惧死亡的勇气。你差太远了。” 而华法看向华岳的时候，发现华岳并没有睁眼，也没有张嘴说话，好像刚才那些话都是自己的臆想，根本没有发生过。 华法安慰了木诗玲和灵七，收拾了心情，摘下玉冠，捋顺长发，坐好，本来三人就是在宴会要开始的时候才来的，现在又过了这么大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帝华英要来了。 果然，等了大概两三分钟，大帝和一众老一辈的皇族一块从后殿过来，有说有笑的，就像一个大家族聚会一样，没有太多的礼节。 这些老一辈人衣着讲究，虽然只是便服，却气质绝佳，个个都有一番威严，怪不得皇室可以压制众多势力，看这场面也可以猜测一二。 随着大帝一声令下，宴会正式开始。 而作为宴会的主角——华岳除了在一开始坐在位子上，之后的时间都被大帝领去介绍给老一辈人认识，这时的华岳好似变了一个人，他的嘴角永远挂着微笑，从容不迫地在一众长辈中游走交谈。 “这里就留给小孩子们吧！有我们在些长辈在，想来他们也放不太开，走，咱们去后殿喝酒，也是好久没有在一块喝过酒了，趁着这个机会放肆一把。”大帝率先起身，把老一辈的人都带走了，只剩下华法同辈之人。 华法在大帝离开的第一时间就准备离开，不过还是被人缠上了，是个打扮艳丽的少女，这也是少数没有参与到那些嘲笑他的团体中的一个，所以华法停了下来，想知道她拦下自己是为了什么。 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她是大皇子的狂热粉丝，曾经偷偷跑到西部战场上就为了见华飞一面，但即使是差点丢了小命也没见着华法，毕竟一军主帅哪是她这样来历不明的女人可以见得到的。而当她表明身份后就被华飞派人送回来了！根本没有见到华飞的面。 华法也没想到她能这么狂热，但找自己也没有用，现在华飞根本不在帝都内，他也没有办法让她见华飞一面，不过想想还是可以帮她的。华法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以前大皇子送给他的一把魔法短剑，不过因为没法修炼，难以使用，就一直放在了储物空间深处。 “这把剑是大哥小时候的贴身佩剑，我十岁的时候送给我的，不过我也用不了，将它送给你吧！另外告诉你件事，大哥比较喜欢强者，如果你够厉害，大哥肯定会见你的。” “真的？” “真的。”华法其实不知道少女问的到底是什么，但他的话确实都是真的。 然后那少女拿过短剑就高兴地跑了，直接离开了宴会大厅，不知道要去哪儿。华法原本还打算要她的魔法传讯方式，等华飞回来后帮她一把，结果她跑这么快，华法都没来得及说。 华法想要离开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又有人叫住了他，而这人正是四皇子华岳。 不过得知被叫住的原因时，华法还是挺高兴的，因为华岳是在给初次见面的弟弟妹妹分发礼物，华法也在其中。给六皇子的是一柄魔法杖，看起来很古老，但应该不是什么出名的武器，因为华法看着不眼熟；给七公主的是一盒看起来像水晶糖一样的东西，散发着食物的香气；而给华法的却是一本书，然而华法并看不懂，书上使用的文字像是古文字，却跟华法所了解的古文字有些出入。 华岳解释：“这是一位精灵古贤者的手记，用的自然是古精灵语，上面可能是记载了有关远古武修的事，我也没有什么好的礼物能给你，这个就当做见面礼好了。” 华法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沉默地收下了，连声谢都没说。 华岳又回到人群里，和那些人联络感情。 而当华法准备走的时候，又有人拦住了他，是位年龄不过十二三的少年，气宇不凡，这人华法知道，是庄亲王的嫡子，名叫华润，天分极高，很受宠爱。 “不知堂弟你叫我所为何事？但说无妨。”华法跟他并无交集，而看他有些忸怩的神色也不像是要为难自己的样子，这就有些意思了。 “华法哥哥，你这个侍女好漂亮，可以送给我吗？”华润说完看见华法脸色难看，接着说：“我不会欺负她的，我真的很喜欢她。” “不可能，没得商量。”华法安慰了下躲到身后的木诗玲，拒绝了华润，语气强硬坚决，声音也大了些。 没想到会是这种回答，华润楞楞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二公主和三公主却快步走近，三公主赶在华法离开之前堵住了华法，二公主则在安慰不知所措的华润，两人根本就没有问事情经过就开始对华法说教。 “小润不就是要你个侍女吗？有必要这么大声拒绝嘛！再说了，一个侍女有什么好的，你就不能看在你跟小润是堂兄弟的份上让给他，大不了明天我给你几个更漂亮的、更成熟的侍女，怎么样啊！”三公主率先发难。 “就是，我那里的十几个侍女，也随你挑几个怎样？何必为了一个小妮子破坏你跟小润之间的感情呢！你跟小润是亲人还是跟这小丫头片子是亲人啊？”二公主附和。 华润也是一脸地希冀，希望华法能听得进去二公主和三公主的劝告，只是他失望了。 华法这次既没有退缩，也没有胆怯，而是重申了一次刚才他说的话：“不可能，没得商量。”之后也不管二公主和三公主的脸色，拉着木诗玲的手就要离开，只是他拉不动。 木诗玲被三公主拉住了，华法也不敢太用力，怕伤到木诗玲。 “你什么意思？”华法直接质问三公主，而没叫称谓，其实是华法认不出哪个是二公主，哪个是三公主。但这在三公主眼里却是目无尊长，不合礼数的做法，所以可以趁机教训教训华法。 “你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现在我就教教你礼数。”说着三公主就打算抽华法的耳光，只是被人拦住了，是灵七。 “你这不知尊卑的奴才，敢拦我，反了你了，立刻给我松手。”三公主喊道。 不过灵七才不管她，用另一只手将三公主抓住木诗玲的手掰开，放木诗玲自由之后才松手，这次他挡在了三公主前面，不给她出手的机会。 气急败坏的三公主命令殿侍出手拿下灵七，但没有人动手，不光是三公主指挥不动殿侍们，还在于灵卫是大帝的贴身卫队，是侍卫的最高荣耀，殿侍们没有得到大帝亲自下令是万万不敢向灵七出手的。 华法拉着木诗玲，后面跟着灵七，离开了宴会大厅。 出了大厅的华法只感觉浑身舒畅、念头通达，看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天更高了，月亮更亮了，连空气都变得更清新了，心情也好了。 “走，回去继续开庆祝宴。”华法高兴地说，难得露出了笑容。 第八章 封爵大典 第二天，华法带着木诗玲和灵七去了水天庄园，准备给她定做几套衣服，符合她气质的衣服。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最适合木诗玲的衣服是侍女服，凡是侍女服在她的身上总能穿出最佳效果来，连水天庄园的一位服装设计大师也对木诗玲啧啧称奇。 拿这么昂贵的布料做侍女服的时候还真不多，给真正侍女买的更少。木诗玲知道价格后就想要离开，太贵了，不过还是华法有方法说服她，理由就是明天是他的封爵大典，不穿好点会丢他的面子。 难得带着木诗玲出来一趟，华法拿出那昂贵的地图来搜寻美食，打算给小诗玲吃点好吃的，没想到居然碰到了大皇子回城，事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华法也不知道，甚至连大帝都可能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郡王和公爵醉倒在皇宫里。 大皇子回京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大街小巷，不少人立即放在手头上的事情，到主干道两旁一睹大皇子无敌的风采，而这些人里以年轻人居多。 华法拉着木诗玲也去了主干道旁边，他也想要看看威严时的大皇子是什么样的，因为华飞平时在华法面前表现得都很亲切，威势丝毫不外露，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有时华法也在想像华飞在万军之中的绝世风姿，睥睨天下的狂放姿态，梦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华飞一样，挥手间大军冲锋，踏平一切敌的样子。当然，这是华法在梦中才敢想一想的事情，平常是绝对不会在华飞面前表现出来的。 华法三人等了半个小时才见有人过来，当头的自然是大皇子华飞，身着一件满是刀痕的灰色盔甲，骑在一头黑色的狮型魔兽身上，浑身散发着惊人的煞气，宛若实质，连华法这种没有修炼的人都能隐约感觉到，看着华飞就像看到一个从地狱走出来的杀神一样，恐怖、可怕。 华飞所过之处，连温度都降低了很多。 华飞身后跟着的是十八灵卫，他们都是步行，却没有弱了气势；灵卫之后华飞的私人卫队，共有三百，而且可以看出这卫队里很多异族，前面一百是正常人族士兵，黑色全身盔甲，现在没有戴上头盔，其座下坐骑也包覆在钢铁之中；后面五十虽然跟人族相似，但他们更苗条、更漂亮，是精灵族；再之后就很混乱了，光兽人就有五个种族：狮族、虎族、豹族、比蒙族、牛族；另外还有矮人、巨人、龙人这种少数种族。 这些异族即使再怎么努力也排不好队形，体型相差悬殊，所以队伍的后面比较混乱。但所有的异族都没有发出除了脚步声以外的任何声响，纪律严明，令人惊叹。 在卫队之后是边关的守军，数量不多，一百来人，每四人看守一名俘虏，跟在队伍的最后。 这些俘虏自然是精灵族的人，而且都是高层贵族，不然也不值得华飞专门从西部战场千里迢迢地带到帝都来，精灵族想要赎回这些俘虏就要花费大价钱了。因为一旦华飞将这些俘虏交给朝廷，那精灵族就需要跟那些官场老油条们打交道了，不付出些代价怎么可能办得成事？ 主干道旁边虽然都是前来看大皇子的，但当大皇子华飞从他们身前经过时却没有任何人大呼小叫，而是行以注目礼，看着华飞从远处而来，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自始至终都是这样。 然而，华飞并没有将俘虏交给朝廷，而是安排到了自己的平西将军府里，并将卫队都留下，只带了十八灵卫进宫去了。 华法没有回宫，而是继续跟木诗玲和灵七逛街，一路上买了很多小吃，虽然被木诗玲埋怨，但看她吃得很高兴的样子，华法也就认了。 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国土监下辖的那所奇葩的店铺，华法看了一眼，还是没有进去，这里涉及帝都的机密不少，以自己这种情况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多生事端。 三人逛到傍晚，回到水天庄园拿上赶制的衣服就回皇宫了。 晚上时，有一位内侍送来礼服，看样式是侯爵等级，这爵位对一位皇子来说有些低了，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倒是不差，可以安稳度日。其实这封爵大典只是个仪式，重点在于宣告天下以及祭祖，以及为封爵之人举行一场宴会，表明其成年，正式跨入贵族圈子，也是当众说明其失去了皇位继承权。 华法看着这礼服，心中略微激动，终于要离开这让人压抑的帝都了。 神息帝国历6418年八月十四上午，五皇子华法受封二等侯爵之位，封号静文，世袭三代，赐族谱，开一分支，为分支族主，昭告天下。下午祭祖庙，请祖宗牌位，复制以便静文侯华法可以供奉于宗庙。 礼节繁杂而琐碎，从早上大典开始，李可这位司礼监掌座便开始主持各种事宜，礼器众多而奇特，有李可在一旁提示华法才不至于那么手忙脚乱，可以说李可帮了大忙了，到傍晚，华法将祖宗牌位请回祖庙才终于结束，对于没有修炼成功的华法来说，这一天是有生以来身体最累的一天。 晚上还有宴会，还要忙碌很久，华法感觉都快虚脱了，趁现在休息一会儿。 没等华法休息多久，宴会就开始了。 这宴会的第一项安排即是封地之事，也是各方势力最关注的一项，毕竟这是实实在在的封地，可以掌控一方，还有权组建军队。若是富庶之地，那可将会是一个众人争相拉拢的对象，即便不是，也可以交好，毕竟他是华飞一边的。 “国土监大执事，拿地图来，将无主之地标出来。”大帝说道。 穆萨站了出来，双手奉上地图，却说：“近来军功甚多，无主之地已经很少了，只剩下西南一些边陲小城以及帝国腹地的大城还有些剩余。” 不用说，帝国腹地的大城是不可能会封给别人的，也就是说只剩下西南边陲之地了，很难说是不是穆萨在其中捣鬼，但没有证据谁也不敢出声。连大皇子华飞都没有任何表示。 “法儿，你准备选下面哪个城市做你的封地主城？”大帝手一挥，二十三个城市的名字从展开的地图上飘起，其中有十九个是帝国腹地的富庶大城，人口众多，税收极高，哪怕要交给朝廷四成，也足够了，而且因处于帝国腹地，没有大型流寇和山贼团伙的骚扰，可以说是既安全又有钱，还不用费心费力去建设领地，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宝地，看得不少人都目瞪口呆，什么时候大帝这么大方了？还可以选？ 这些领地哪怕没有实权，也可以安稳一世，这对华法这样不能修炼的人来说应该是个理想之地才对。但华法可不这样认为，他受够了遭人压制，哪怕那些大城再怎么出色，华法也不会选择它们，不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那跟没有没什么区别，而且华法有自信可以凭自己的智慧将封地经营好。 所以华法回答：“我选择丰饶城。” 这丰饶城可是名不符实的典范，这里因地处人类跟魔兽的势力交界地带，根据人族强者和魔兽皇者签订的契约，这里不准布置大规模军队，同样魔兽也不能发动兽潮，所以这里没有强力的军队镇压，很多逃犯生存在城外的乡下，更有数量众多的佣兵、盗贼、冒险者来此进入魔兽势力搜寻药物、矿石甚至魔兽幼崽，这些人无法无天，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所以治安极差。 第九章 封爵宴会 听到华法的选择，很多人都以为听错了，大帝听到后也有点意外，又让华法确认了一遍，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大帝显得很高兴，也不知为何。 随后大帝赞扬了华法有进取心，愿意为国分忧，实在是臣子楷模。随后将丰饶城周围三百里全划归给了华法，并奖励了华法两百套顶级战甲——风影，但却收回了华法最大的倚仗——二十灵卫的拥有权，美名其曰是华法成年了，不能再躲在父亲的身后，要靠自己努力，组建自己的卫队。 华法心中再怎么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 至此宴会正式开始。 各位宴会的参加人员送上了自己的贺礼，有送珍宝的，也有送钱财的，也有不少象征性地送些东西，比如穆萨送的是一柄剑，但品质一般；还有想要趁机落华法面子的，比如二公主和三公主送华法的是美人泪和一本魔法书。当然也有真心诚意送大礼给华法的，比如李可送给华法的是十个年龄不小的仆从。 当然，所有人送的东西都不如大皇子送的贵重，因为大皇子送的是两支千人军队！而且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精锐。当礼仪官念出来的时候，明显声音在颤抖，显然是被华飞给吓到了。 两千人的精锐军队说送就送了，这也是够任性的。 出人意料的是皇后娘娘的礼物，她给的是一座府邸，位置在临渊城——后族的大本营，这番表态可谓是明确至极。 隐含价值，不可估量。 大帝倒是好手段，没有送出任何礼品，但免了华法领地十五年的赋税。 宴会继续，华法作为这次宴会的主角，自然不能再提前离开，而且来和华法聊几句的人很多，不管是什么等级，都会来和华法说上那么几句话，大都是恭喜封爵、日后相互扶持之类的，是不是真心实意的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只有四皇子华岳说的话让华法记忆较深，“多看看我送你的礼物，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这话意义不明，也想不通会有什么收获，因为四皇子送的贺礼是一种武技，名叫《断山》，但谁都知道华法不能修炼，送武技不是在羞辱他嘛！所以当知道华岳送华法的是武技之后，二公主和三公主直接就找上了华岳，现在他们三个和另外几个年龄相差不大的人正在聊天，有说有笑的。 这宴会持续到了半夜才结束，华法已经累到不行了，但还得坚持送走宾客才能休息，谁让今天他是主角呢！ 哪怕到了宴会结束之后，三公主都不忘让华法出糗，因为她看出了华法现在已经很疲惫了，所以她走到华法身边时故意撞了华法一下，致使华法差点跌倒，还是大皇子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才没有在这最光彩的时候留下笑柄。 “华雨，你在做什么？”华飞语气严厉，训斥三公主。 还没有离开的宾客听到这声训斥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到是大皇子之后都有些兴趣，毕竟这位可是个传奇，多了解总没有坏处，免得以后犯到他的手里。 三公主好似受到了惊吓，露出难得一见的楚楚可怜的样子，看那泪珠在眼中打转的样子，极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但这招对华飞却一点儿用都没有。 二公主华玉前来解场，“大哥，别生气嘛！三妹不是故意的，咱们都是亲兄妹，怎么可能故意在这种场合给五弟难堪呢！你说是不是啊，三妹？”华雨赶紧点头，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只是华飞看向两人的眼中隐藏极好的杀意却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让这喜庆的大厅温度都瞬间下降了好几度，华雨和华玉都在那杀意流露出来的时候呆立当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感觉像是被吓傻了。还是四皇子华岳挡住了华飞的视线，给华雨两人解了围。“大哥，再怎么说二姐三姐也是你的妹妹，言语训斥也就算了，用得着下这么狠的手嘛！” 看到华岳如此轻描淡写地阻止了华飞，那些还没有离开的宾客心神大震，这四皇子如此强大吗？要知道大皇子华飞可是能力敌超凡境界的强人！这些宾客们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你们好自为之。”华飞看着华玉和华雨说道，接着又拍了拍华岳的肩膀，“小四实力进展挺快啊，都快跟上我了。不错！” 可以听得出华飞对华雨和华玉的态度明显很差，而对其他皇子则是像真正的大哥一样，关怀备至，为他们的进步而高兴，说是差别对待也是没有任何问题。 这件事也就这样了，宾客们也该离开都离开了，华岳也拉着华雨和华玉离开了，只留下了华法、华飞、木诗玲和一众清理会场的侍者。 “也该离开了，明天来我府上，那件事也该做了，当然决定权在你。”华飞严肃地说，没有等华法问清楚就离开了，留下满脸疑惑的华法。 当华法和木诗玲回到春风园时，灵六和灵七已经离开了，没有道别。 “只剩我们两个了。”华法有些难受。 “我会照顾殿下的，不会离开的。”木诗玲安慰华法。 华法摸摸木诗玲的头，没有说话，之后也没有洗澡，直接就进房间睡觉了，实在是累坏了。 第二天，华法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起床之后难得没有见到木诗玲忙碌的身影，看来她也还没有醒，肯定是昨天太累了。 “灵...”华法刚喊出口一个字，就想起灵卫们已经不在他身边了，别扭感充斥心头。 华法默然，独自来到灵六和灵七住的房间，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在桌子上放着两个无主的储物环，华法打开之后看到很多东西，都是他以前交给灵六和灵七保管的，从小到大，各种东西，连五岁时母妃送他的玩具都在里面，这东西华法自己都忘了。 华法拿出来，把玩一会儿，神情恍惚。 “殿下？”木诗玲轻轻地喊，有些担心。 听到木诗玲的声音，华法回过神来，“以后该改称呼了，要叫我公子了，我现在的身份是静文侯，不是五皇子了。” “是，公子。”木诗玲乖巧地回应。 “收拾收拾，带好东西，咱们今天就离开这里，去我们自己的家。”华法吩咐木诗玲。他自己去到房间里请出母亲的牌位，祭拜，放入锦盒中收好。 两人要收拾的东西不多，放进储物环里就是了，没用多久。接着，华法将法阵信物交还到内侍阁，和几位资历较老的内侍聊了几句，告了别，和木诗玲离开这生活了十六年的皇宫，买了一辆兽车，由华法驾车按地图指示驶向大皇子的府邸。 平西将军府门前，华法比较尴尬地被门卫给拦住了，显然这门卫并没有见过华法的魔法影像，而且看到这门前还有好几波人也被拦在了门外，才知道自己是被当做华飞的粉丝了，所以连静文侯来访的消息都没有进去通禀，没有办法的华法只好用魔法传讯的方式将现在的窘境告诉了华飞。 没多久，一位精灵匆匆来到门口，找到了华法，将他接了进去，这时门卫自然不敢再拦。 华飞这将军府内没有多余的布置，大门之后就是一片校场，上面华飞的卫队正在交手，场面极度混乱，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场混战，没有所谓的队友，每一个都是敌人，最后站着的就是胜者，会得到一点儿好处。华法觉得这些人根本不是为了好处才出手的，他们纯粹就是为了打架而打架，那些参加者眼中的兴奋就是明证。 第十章 心劫 华法被领着经过校场边缘，那些兴奋的战士都没有在意华法的意思，而是和对手继续较劲。穿过了校场和两间房子，又经过一段密道才来到了华飞所在的修炼室。 华飞此时身着宽大的白袍，坐在一个魔法阵的中间，戴着帽子，仅能看见他下半边脸，显得很神秘。 在察觉到华法来到之后，才抬起头，朝那精灵吩咐：“你出去吧，把这女孩儿也带走，按照贵客待遇好生照顾。没有我的传讯，任何不得来到密室百米范围内，擅闯者杀！” “是，大人。”精灵在得到命令后就带着躲在华法身后的木诗玲离开了密室。 看出了华法还有些担心，“小诗玲不会出问题的，不用担心她。你准备好了吗？” 得到华飞的话，华法也就放心了，不过要准备什么？他可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接下来的我们要做的事很重要，对你我而言都是一样，现在我就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你，是否要做的决定权在你，”华飞神情严肃，“我要买你的时间天赋。” 华法有些愣神，感觉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买天赋？这怎么可能？天赋这东西是生来就有的，是一个人命中注定的事情，是跟命运这虚无缥缈的存在联系在一起的，华法看了那么多的皇家藏书都没见到有哪本书中说过天赋这种东西还能买卖的，这就相当于逆天改命，是跟修炼时间法则一样，会有天威降临的。 “大哥，你在开玩笑吗？”华法不确定地问。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这是逆天改命，连远古那位诅咒精灵族的魔兽大帝都承受不住逆天改命的后果，我们怎么可能办得到？就算办得到也没办法从之后的天威下存活，甚至会连累到这帝都里的无数人，这种事还是放弃吧！”华法语气激动，实在是这件事情太超乎想象，失败的后果太严重，无人能担得起。 “‘天’已经不在了，而且我有绝对把握可以做到万无一失，不然我也不敢在帝都里进行，相信我！”华飞言语中充满了自信。 华法也被这自信感染，觉得可以试着相信华飞办得到这样的事，另外，华法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动，对于强大力量的向往深深诱惑着华法，让他下意识接受这样的事。“大哥那么厉害，可以跨境界战斗，这样逆天的事也办到了，也许真的可以成功也说不定！”他心里暗自安慰自己，不想去想失败的后果。 “我愿意，具体要怎么做？”华法没有能抵挡住自己的修炼的诱惑，同意了华飞的交易。“不过大哥你刚才说的什么‘天’不在了，什么意思？” “啊！那个啊...别在意，别在意，我随口一说，哈哈...”但看见华法不相信的表情，用修炼境界来搪塞，“等你修炼到高深的境界之后自然就了解我的话了，这个不好解释。” 华法即使不相信，也没有办法揭穿华飞，谁让他现在就是普通人一个呢！ “言归正传，你想要什么样的天赋？我这里能给你的天赋有这样几个，上等火系天赋、上等土系天赋、上等雷系天赋、上等冰系天赋以及特等风系天赋。你想要哪一个？或者几个？”华飞熟练地转移话题，这些天赋也都是难得一见的，不知道华飞怎么弄到的，还是说这些本来就是他自己的天赋？ “还是得看看我跟哪种元素比较匹配再说吧！”华法也略微有些激动，只能在梦里才能出现的场景现在就在他的面前，怎么可能不激动？但他强自镇定地回答华法的问话。 “也是，再测量一遍你跟元素的契合度以及亲和力。” 华飞拿出来一个不同于帝国传统的天赋测量工具，这东西像一根“树枝”，上面有十几片绿色叶子，看风格就知道是精灵族的作品。接着华飞站起来，一闪就出现在华法面前，抓住华法的左手，将那“树枝”的末端放在华法的手心。 瞬间，“树枝”变得透明，有树根一样的东西生长出来，扎进华法的肉里，却没有给华法带来任何痛感，只有凉凉的触感，很舒服。接着“树枝”就保持透明的颜色，一直不变，华法抬头看华飞，想从他那里得到解答，只是华飞也茫然地盯着“树枝”，似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过了好一会儿，华飞叹了口气，感慨：“命运啊，五弟，你的身体已经被时间法则同化，跟其它任何元素都没有契合度、亲和力，原本不想让你走远古武修的路，才收集了这么多天赋，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这一盆冷水泼过来，直接将华法激动的情绪浇灭，连刚刚升起的希望也一块给扑灭了，这种绝望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华法感觉心都凉了，深深陷入了绝望的漩涡。 不知为何，华飞并没有打扰陷在绝望里的华法，而是任由他被绝望吞没。 密室里陷入诡异的平静中。 过了不知多久，华法才从内心深处的绝望泥潭中挣扎出来，发现左手上的“树枝”已经不见了，华飞又坐到了魔法阵的中心，正在闭目养神。 “大哥，过了多久了？”华法感觉有些虚弱，精神也有些萎靡。 “不久，半个时辰而已，难得能在修炼之前接触到内心世界，我也就没有唤醒你，看你的样子收获不小啊，现在可想通了？” “想通了，本来也不能正常修炼，再坏也不过如此，再说了，我还可以尝试远古武修的修炼道路，只要没有了这霸道的时间天赋压着，总会有机会的。”华法的眼中希望犹存。 “想通了就好，这些天赋你要哪儿个？自己用不着也要为后代留下点财富，天赋可是可以遗传的，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华飞很高兴，语气也轻松不少。 “我选择不要魔法天赋，就这样就好。”华法没有顺着华飞的话说，而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过去短短的半个时辰里，华法经历了内心深处的绝望、挣扎，不断地加深对自己的认识，了解了自己渴望的东西，既不是强大的势力，也不是所有人的尊重，而是自由！但自由需要强大的力量保驾护航，无可比拟的强大力量，就像华飞所拥有的一样，甚至超过华飞。 “好！哈哈，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华飞不知为何突然很兴奋，大声笑着。“现在的你太虚弱了，等你养好身体再进行天赋转移。你不是应了司礼监李可的家宴了嘛！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 “正好，我也想见见他，今天晚上一块去吧！”华飞明显还没有从兴奋状态缓过来，“我这就让人去李府下拜帖。”说做就做，根本没有给华法反应的时间，华飞已经将魔法传讯发了出去。还真有华飞的风格。 “走，我带你去看看我送给你的礼物。”华飞说完，率先离开密室。 华法没办法，只能听他这任性的大哥的，移动着虚弱的身体，离开密室，慢慢地走在密道里。还好没有岔路，不然华法在这迷路了也不是不可能。 可能是华飞想起来华法的情况，在半道上出现了两个美貌的女精灵来“搀扶”华法，不过就华法的感受来说，这哪儿是搀扶，分明是将他架着胳膊，抬了起来。没几秒，三人就出了密道，穿过房间来到校场前，之后华法才被放在一张椅子上。 华法看到了华飞正在跟两个军官打扮的年轻人说话。 第十一章 异常的华飞 感觉到华法被“扶”出来了，华飞走过来，接着这两个军官就跟在华飞身后来到华法椅子前，两个军官单膝跪地，齐声道：“属下华清（华虎），见过族主。” 华法赶紧让他们起身。 “这是那两支军队的千夫长，现在可是你的私人部下了。”华飞介绍两人的职位。“他们的手下现在还驻扎在西部边境，你看是让他们来帝都护送你去领地还是直接去你的领地待命？这件事你就自己拿主意吧，我就不参与了。” 华法想了想，还是让军队先去领地把山贼和盗贼清理一下，将静文侯的印鉴交给了看起来比较激进的华虎，让他率领两千军队，并许他便宜行事，想来这两千精锐足够应付大部分问题了，至于华清，就留在身边护送他和木诗玲去丰饶城，毕竟这路上有一段需要自己赶路，没有传送阵可以用。 华法和华虎交代了很多到丰饶城之后要注意什么，毕竟是要统治，所以手段可以狠，但不能过火，这点华法很清楚，就怕华虎玩过了。 交代完华虎之后，华法就让他先去调集军队去进行“大扫除”了，想着这边也没什么事了，打算休息一会儿，那半个时辰可差点耗干了华法的精神力，现在的力不从心也都是精神力枯竭所致。 可是校场上惨嚎声不断，华飞也加入混战了，只靠身体蛮力，将各个异族打得倒地不起，成功地站到了最后，不过华飞也不好受就是了，华贵的白袍现在成了白布条一样的存在，身上淤青也有好些处，关键脸上也有擦伤。 这幅凄惨的样子哪还有身为皇子应有的气度？只是华飞笑的很开心。 那些倒地的异族有不少不服的，因为华飞是在他们已经开始了一个时辰之后才加入的，都叫嚣着让华飞在他们精力充沛的时候从新开始，不过喊再大的声音，现在的他们也不敢起来，都乖乖地躺在地上，既是恢复体力，也是怕挨揍，因为一对一没人是华飞的对手，这种事是经过血的教训之后他们才了解的。 “时间差不多了，都别装死了，吃午饭了。今天中午的额度上调两成。”华飞活动了还有些酸痛的身体，朝还躺在地上不起的家伙们喊道。 一帮人爬起来的速度之快让人怀疑他们刚才被打倒是不是装的，不过他们以更快的速度冲向房间里，那看起来不是很大的房间进去近两百人之后还在有人朝里进，容纳力超乎想象。 华法、华飞、华清、木诗玲以及那两个“搀扶”华法的精灵一块出去吃饭，选择的地点离将军府不远，只是一个名为高升酒楼的小型酒楼，能开在这里，多少是有点本事的。 虽然接近中午，但客人却不多，一楼仅有两桌、六人，其它都是空位。所以华飞等人挑选了一个靠窗子的桌子，但只有华法跟着华飞坐下了，其他四人都还站着，没上桌。 “私下出来，就不分彼此了，过来坐！”华飞招呼着四人，然而没有人动。华飞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主意，身影闪动间已经将木诗玲抱到了他的怀里，然后放到身边，跟他坐在了一块，木诗玲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应过来时就坐在华飞身边了。 华飞按住想要起身的木诗玲，说：“今天诗玲你是客人，要听我这个主人的话，知道吗？这叫客随主便，坐我旁边。”木诗玲被华飞的唬住了，因为她没去别的地方做过客，哪知道什么规矩？听见华飞这样说，还以为真是这样，就乖乖点头，老实地坐好。 看到木诗玲听话了，华飞继续指挥，“华清，坐下，这是军令。”马上换了一副嘴脸，用起了官威，这才是真正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吃个饭，军令都出来了！“雨心、雨琪，你们自己选陪哪一个客人吃饭，可不能怠慢了他们。这是命令。”最后两个精灵也分别坐在了华法和华清的身边，而且紧贴他们！ 这个饭还怎么吃啊！ 华法有些无语，今天的华飞表现得格外异常，根本就不像那个冷静、惜字的华飞，是今天练功出问题了？还是过去对华飞的印象都是自己想象的，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华飞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咳嗽了两下，叫来酒侍，点了七八样菜，要了五罐精制酒，除了木诗玲，每人身前都有一个酒杯，显然谁都跑不掉。 上完菜没吃多少，兴奋的华飞就开始酒桌大战群雄，躲都躲不过，连装醉都瞒不过华飞的感知，华法还有意识的时候就看到华飞去了另外两桌挑衅去了，至于战况怎样他是没能力知道了，场上唯一清醒的恐怕就是受到惊吓的木诗玲了吧！ 等华法醒来，发现并没有头痛的感觉，反倒是浑身清爽，疲劳一扫而空，精神抖擞，状态说不出的好，跟吃了补药一样，精力充沛。而现在所在的地方居然还是那个酒楼，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五十号人，酒坛子滚得满地都是，还有不少碎酒杯和酒坛子，这是怎样的混乱景象？ 看自己这桌，发现华清正在偷偷地察看情况，免得再被灌酒；两个精灵也是在装睡，看她们的睡相就可以了解；木诗玲倒是真的睡着了，看她缩坐在窗台下，身上盖着华飞的衣服，睡得很熟，就没有叫醒她，现在才半下午，时间还有的是；但华法找了一圈，也不见华飞，不会是喝醉了发酒疯去了吧！以前的华法根本不会朝这方面想，但今天的华飞太异常了，做出什么事情来华法都不意外。 不过是华法想多了，在收到华法的传讯后，华飞从二楼下来，手里还端着个酒杯呢！这看得华法腿直发抖，还好，华飞没有继续要求喝，而是叫起了装睡三人组，并轻轻地唤醒木诗玲，付了在场所有人的帐之后带领他们回将军府。 喝完酒的华飞变得极为正常，冷静、从容、睿智，跟喝酒前判若两人。 回去没多久，华法还没在客房坐稳，就得到华飞的传讯，要去李可家了。时间上还行，可以多聊一会儿，联络联络感情，多留条路子。 但事实却是路上有人堵车，是华飞的铁杆粉丝们干的，大多数都是女的，也不好出重手，现在华法才想起来华飞之前带他去吃饭的时候走的是后门！ 车辆行进速度很慢，这些大小姐们怎么就能放下身段来堵车呢？ 等到了李府时已经接近傍晚了，这个时间点很好，不早不晚，看来华飞是将被堵车的时间也算进去了，这才能这种时间到这儿。 华飞下车后，那些敢堵车的大小姐们反而矜持了起来，只是含情脉脉的盯着华飞，没有人前来挡路，所以虽然华飞被二三十个少女围在中间，但他身边一米内却没有人，他想去哪里，哪个方向的人就会让路，这种情况真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李府家宴说白了就是李可想要借华法之力给李利铺路，只是没想到华法居然能将华飞鼓动过来，实在是意外收获，若是搭上华飞这条线，那才是赚大了。所以席间李可将自己的定位放的很低。 当然，最终李可也得偿所愿，得到了华飞的承诺，会将李利调到自己手下，好好培养，若是他可堪造就，自然不会亏待他的。这也得到了李可的回报，那十位仆从会由李可出资送到丰饶城，而且这十个仆从是李可精挑细选出来有管理经验的人手，可以弥补华法管理基层的不足。 第十二章 逆天改命 离开李府时倒简单了，华飞当着那些粉丝们的面飞走了，这车马自然也就没有人堵了，所以回去的时候用时不太多。 到府上时，已经有人在等候了，是雨心和雨琪两个精灵美女，这次没有“搀扶”华法，而是在前带路，虽然华法已经来过一次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两人身后，在进密道前让华清和木诗玲先去休息了，不用担心他会有危险。密室还是那个样子，华飞也是早上的打扮。 雨心、雨琪自觉地退下。 “你，准备好了吗？”华飞清冷的声音响起。 “准备好了。” “找个舒适的地方躺好，接下来就交给我，过程会比较痛苦，你要有心理准备。” 华法点头，就地躺下，双手放平，闭眼。 华法准备就绪。 华飞开始了他的工作。 从储物空间里不断地倒出来魔晶，都是稀有的无属性魔晶，不一会儿就将华法淹没了，大概堆成了接近两米的锥形，华飞才停下来，接着启动他脚底下的魔法阵，一股浩瀚无垠的力量从天上传递过来，注入魔法阵中，这魔法阵开始运转，从华飞脚下开始，构成魔法阵的线条开始一一亮起，魔法阵的无数节点一个一个被点亮，散发出银色光辉，清冷、皎洁，犹如星光一样。 随着魔法阵节点被点亮，华法身边的魔晶开始迅速失去光泽，看这速度，这些魔晶连一半节点亮起都撑不到就会耗尽能量！之后，华飞从储物空间里搬出了一个血迹斑斑的石台，不大，一米见方，放在了魔法阵的正中央，随后接着拿出一块块类似龙晶一样的血色晶石放在了石台上，那些晶石一接触石台就融化在了石台上面，变成像血液一般的液体流淌下来，但没有能到达魔法阵上就都被石台吞噬掉了，转化成一种血红色能量注入魔法阵中，继续点亮节点。被这血红色能量点亮的节点发出的光芒是粉红色，诡异而妖冶。 华飞不断拿出血红色晶石，节点全部亮起，这时华法身边的魔晶已经全部没有了能量，变成了普通的晶体。接着，一道白色和粉红色相间的光芒从魔法阵中传出，作用在了华法身上，震碎了他身边一米以内的所有事物，包括空间，行成了一个绝对虚无的空间。 这个空间一直持续存在，既不扩大，也不缩小，魔法阵每隔十几分钟就发出一道光来照进空间里，用来保护华法不被撕碎，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接近一天一夜之后，变化才开始发生。 原来只进不出的虚无空间开始飘出一丝丝紫色气体，很细小，数量也不是很多，看见有气体飘出来，华飞赶紧拿出一个特殊水晶做的镊子，将那些气体夹住，塞到一个水晶球里面。只是这些气体好似有智慧一样，看到华飞在捉它们，就纷纷远离华飞，而且在被抓到之后还会挣扎，被放到水晶球里后还会撞击水晶球，试图逃离。只是这一切都是徒劳。 做了万全准备的华飞自然不会让哪怕一丝紫气逃脱，只见华飞右手扔出一块不规则的绿色石块，填充到密室墙壁上的一个凹陷处，接着以凹陷处为中心，范围大概有半米的小型魔法阵开始运转，洒落银光，照射到密室内每一处地方，诡异的没有任何阴影。 被照射到的紫气变得迟缓，华飞捉起来更容易了。 感受到威胁的紫气开始互相吞噬、壮大，银光的效果减弱。 华飞这时拿出了一个透明小网，扔向密室顶部。在那透明小网触碰到了密室顶部时，它消失了，但密室顶部开始垂下肉眼难以辨识的细丝，这细丝无形无质，穿过华飞的身体却没有带来任何影响，布满了整个密室，唯一没有细丝的就是那虚无空间了，它能将这细丝破坏。 在这细丝中，紫气犹如碰到蜘蛛丝的昆虫，越挣扎，缠在身上的细丝越多，直到再也动弹不得。 华飞趁着紫气被困住，赶紧行动，将密室里的紫气一一捉到，封到水晶球里面。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从虚无空间里飘出的紫气个头越来越大，比之那些吞噬过后的紫气还要粗壮，细丝的束缚作用也越来越弱。 华飞却没有再拿出道具来束缚紫气，而是开始靠自己的实力来捕捉紫气，但这紫气也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对付的，它们不断地在密室里飘来飘去，躲避华飞的追捕，不过有两个地方紫气不愿接近，一个是虚无空间，另一个就是那用来困住紫气的水晶球。 随着紫气的增多，它们开始不满自己被追来追去的情况，并尝试着攻击华飞，只是现在的紫气实力还是不足，尝试进攻华飞的紫气过半都进了水晶球。接着紫气们又开始相互吞噬，最终只剩下三道手指粗细的紫气，华飞不用道具已经对付不了它们了，而从虚无空间里飘出来的紫气开始变弱，每出来一丝紫气，便被这三道大紫气吞噬或者被华飞捉到，现在密室里行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平衡。 三道大紫气不断地跟华飞争斗，在华飞捉不到它们时还会挑衅华飞，甚至做出扭动紫气的动作来嘲笑华飞，不过它们对华飞却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时间过去，华飞体力开始下降，就不再尝试捉那三道大紫气，而是守在虚无空间旁边，捉新来的，对它们三个的嘲讽视若罔闻。 到第三天的时候，终于没有紫气飘出来，而原来个头相差不大的三道紫气现在也变得有了差距，又加上华飞不出手捉它们，没有外患，所以它们内部开始了争斗、厮杀，相互吞噬，最终只剩下一道紫气，它不再呈细条状，而是蜷缩成一团，飘在空中，内部不断翻滚，似乎在发生变化。看到这种情况的华飞再次出手，有三块一开始那样的绿色石块被华飞甩出，分别镶入其它三个方向的墙壁上，魔法阵开始启动，而且四个魔法阵之间还有联系，银光的束缚效果增长数十倍。 接着华飞从储物空间里拿出很多刻画有魔法阵的石板，华飞用它们取代了密室边缘的石地板，并一一激活，这些石板上的魔法阵激发出白光组成了一个牢笼，仅有密室顶部没有覆盖。这还不算完，华飞又拿出两个长约一米、手臂粗细的水晶柱，上面刻画着复杂、细小的图像，有神圣气息从上面散发出来，华飞将这两根水晶柱立在了脚下，紧接着它们就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准备妥当的华飞开始休息，为接下来的争斗做准备。而紫气的蜕变也接近尾声，最外层的紫气变成了蛋壳一样的东西，遍布裂纹。然而紫气里面的存在想要出来却不是那么容易，因为它不是完整的，水晶球里面的紫气不会比这紫气团少多少。 紫色“蛋壳”一点一点的破碎，露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窟窿，一只近乎完美的手从其中伸出来，扒着“蛋壳”的边缘，将充满了裂纹的“蛋壳”进一步破坏，但其进展却很慢，花费了十几分钟才能将勉强能将它的两只手都用来破坏“蛋壳”。 足足一个时辰，“蛋壳”上的洞才扩大到足够它出来，它费力才从“蛋壳”里探出半个身子，就察觉到外界的恶意，随即开始剧烈挣扎，想要快速出来。不过华飞并没有乘人之危，而是留有足够的安全距离，静静等着。 它终于出来了。 华飞看清楚了它的全貌，高约十几厘米，类人外表，赤身裸体，没有性别特征，但其美丽到只能用“完美”来形容，看不到一丁点瑕疵，是只有于梦中或神话中才可能出现的“完美”，即使是华飞这样的人杰，也失神了一瞬间。 “汝是何人？怎么将吾召唤到了现世？”天籁之音，说不出的动听。 “你的出现只是个意外，我只是在夺取他人的天赋而已，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臣服或者回你的虚无中去。”华飞双眼盯着这完美的存在，自顾自地说着，没有回答问题。 毫无反抗，那存在直接选择臣服，因为它早就感觉到这个密室里步步陷阱、寸寸杀机，以它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逃离，最主要的是它不想再回去那个虚无的地方、失去理智，而且以它的身份，即便是沦为阶下囚也会得到应有的待遇，只因为它本身的价值高到无法估量。 华飞现场用鲜血写了一张契约，交给了它，它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签，因为这个契约以“天”为契约证人，连它也无法毁约，除此之外它的地位也有些尴尬，居然是侍女，它本身没有性别，不过它是由华法身体里出来的紫气凝聚成形，本能地有些抗拒侍女这个身份，但还是签了。用紫气签上了它的名字——时间。 当看到它签名之后，华飞放松了一点，现在只剩下天威了。 华飞让时间进入水晶球中，去将另外的一部分紫气吞噬掉，他散掉遮掩气息的魔法阵，将密室的情况透露给“天”知道。 不一会儿，天威降临，一股不可抗拒的意识扫过整个帝都，最终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密室的所在地，瞬间密室正上方所有的建筑、泥土、石块统统消失不见，将密室的存在暴露在了出来。 确认了情况，天威降下天雷惩罚逆天者，但无边的乌云虽然笼罩了帝都，遮蔽了天空，无法揣测的天雷在乌云中酝酿，却始终不见天雷降临，华飞手握一颗拳头大小的漆黑珠子，脚踏虚空、拾阶而上，迎着天威一步步离开密室，走到半空中，与天威相持。 最终雷霆也没有落下，天威也消散了，危机也就这样虎头蛇尾地解除了。 华法从虚无空间里被释放出来，这时天威已经消散了，华飞正坐在他的前面冥想，感知到他被放出来了，就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不等华法询问，自己就说出了结果。 “成功了，现在的你可以修炼斗气了，只是成就会被限制在凡境，按远古武修的方法修炼就不知道了，作为大哥，我希望你不要贸然尝试远古武修的修炼方法，因为成功率太低了。” “真的成功了？这么快，感觉才一个多时辰！过程一点都不痛，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华法好像还没能接受他已经摆脱了那诅咒一样的天赋，有些难以置信。 “已经过去三天了，是你的感知被蒙蔽了，幸运的是连痛觉也被当做感知一块蒙蔽掉了。”华飞说道，“所以真的成功了，不是做梦，这是现实，你大哥我的话还能有假？” 华法笑了，看看自己的左手又看看右手，转动身体，甚至跳了两下，傻笑着，连现在他是裸体都不在乎。但他笑着笑着就哭了。 华飞没有打扰他发泄情绪，只是看着。 等华法冷静下来，华飞才又开口，郑重其事的说：“修炼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而且会有数不尽的敌人想要你的命，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停下来，只能不断前进，勇往直前，直至踏入巅峰，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准备好了。”华法回答。 “我马上要开始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不能送你了，只能告诉你，前人之路只能是属于前人的，想要真正踏上巅峰，需要你走出只属于你自己的路，这样才能无敌于天下。” “我能吗？”华法吓一跳，这可远超他的想象，没想到华飞对他的期望这么高！ “你行的，你可比我强多了，相信自己。”华飞不知哪来的自信，就敢这样打包票。 还没等华法再说什么，就听见了两声尖叫从密室门口传来，是雨心和雨琪的声音，华法身体僵硬了一下，想要从储物空间里拿出来衣服穿上，但才想起来因为怕出现意外，储物环交给华飞了。还好华飞扔过来一件宽大的魔法袍，遮住了他的身体。 这还没完，只听上方出现了吹口哨的声音，华法这才发现密室已经没有顶了，而且上方围了一圈人，他刚才的举动说不定都被人看见了，现在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件事就在华法害羞的情况下结束了。 第二天一大早，华法和木诗玲、华清三人就在雨心的相送下离开了将军府，通过传送阵离开了帝都。 第一章 丰饶城 神息帝国历6418年八月十九日上午，静文侯华法离开帝都，开始了他波澜壮阔的修炼之旅。 然而尴尬的是华法三人在帝都的传送阵旁就遇到了难题，因为传送阵涉及到空间，所以一般的储物工具不能带进去，不然会发生意外，可能是传送阵出问题，也有可能会将储物工具破坏，里面的东西自然也就被空间之力撕碎。总之就是一点，等级不够的空间装备不能进行空间传送。尴尬的是华法三人的空间装备里只有华清的空间装备可以使用，这还是因为他这件装备是华飞专门为千夫长以上级别军官配备的，其他军队可能要副将级别才有可能会有。 最后倒腾了一会儿，将短时间内可能会用得到的都转移到华清的空间装备里，剩下的留在空间环里交给了传送阵看守，花费一笔不菲的钱让他将这储物环寄到丰饶城去，传送阵看守们可以借着这样的机会赚点外快。他们的信誉还是可以保证的。 华法三人离开了帝都，辗转七八个城市，才到帝国西南最后一个拥有传送阵的城市——爱天城，也是西南地区最热闹的城市之一。 从爱天城到丰饶城直线距离就有七千里之遥，若是跟商队前进需要大半个月才能到，好处是安全；若是自己独行，加快赶路的话只需要五天就可以到达，但会有危险。各有利弊，这需要华法拿主意。最后华法还是选择稳妥一点，和商队一块走。 华法他们选择的商队是异宝阁下辖的，属于后台强的商队，即使发生意外也可以保证人身安全，就是要价太高，每人五百帝国金币，不包括吃住。不过他们的护卫对得起他们的要价，这些护卫都是退伍的军人，实战经验丰富。 一路上碰到了三伙劫匪，两伙劫匪只敢要了点人头钱，还不敢多要，怕真发生冲突，打起来不一定是对手，而商会这边也愿意花钱消灾，就这样过去了。只有一伙人数有四百多，实力强劲，商队这边不光花了大价钱，还留下了五分之一的货才成功保下商队，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对于商队来说，人祸可以用钱解决，但天灾就没办法了。商队在一处荒山野岭的地方跟一头五级的魔兽遭遇到了，这次出现了数十人受伤，一人死亡，虽然伤了魔兽，却没能留下它。 再之后就没有意外了，平静地到了丰饶城。 丰饶城是一座小城，既没税收，又没有珍惜矿产，财政紧缩到连城墙都没钱修缮，残缺严重。不过这城市倒是挺热闹，人来人往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只要有人，那就有希望经营好，不过现在的华法却心思早就不在城市治理上了，因为在来的路上，华法成功修炼出了只属于他的第一缕斗气！他已经深深地被修炼吸引，再无暇他顾，甚至现在他都有放弃经营领地、全身心投入到修炼中的想法，只是现实容不得他这样做。他还有在乎的人，还想帮华飞去拿下皇位，这就需要他有足够的势力，不然没有任何话语权。 华法三人直接来到了城主府，华虎已经接管了城卫军，李可送给他的仆从在华虎的安排下也已经接管了包括财政、司法、行政等大权，至少名义上是这样，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反对，不过欺上瞒下的事情还是存在的。 华法坐在城主府的大厅主位上，旁边李可送的十人分列两排站着，依次汇报工作，事无巨细，都向华法报告，不敢有丝毫隐瞒，这让华法很满意，觉得可以对他们委以重任。 晚上，华虎回来了，华法得知周边情况之后邹起了眉头。华虎比华法早到十天，接管城市花了五天，这是有人私下里不合作，不过华虎因为华法的命令不敢太大动作，所以对那些小动作也就没有处理，但城外的大型贼寇就倒了大霉，这五天华虎扫荡了三伙大山贼，五伙小的，将周边地区的山贼吓得赶紧离开丰饶城附近，连活动都尽量离丰饶城远远的。但单干的还有不少，而且少了大型势力的压制，现在周边的地下势力正乱着呢。 “下重手，不光是城外，城内也是如此，没有兴趣陪他们周旋了。”华法不耐烦了。 华虎听了之后精神一振，他正等这句话呢！“属下领命。” 第二天，华法召集了所有还在为领主工作的人员，在军营集合，城卫军五百，城主军两百，文职人员四百多，两千精锐分列两侧，包围了这一千多原丰饶城人员。 “今天让大家在这里集合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要某些人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丰饶城以后是我的私人领地了，不再直属于帝国了，我的命令在这里必须得到最彻底的执行。而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整顿军队，现有军队的编制全部取消，想要加入新的军队就需要你有足够实力，想要晋升就要有足够的军功，不然你想都别想；之后就是文职工作了，这十位是我任命的城市总管，若是有愿意继续为城市效劳的，那就到他们的手下工作，我会让他们根据你们的能力安排工作，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为难你们，现在离开就好了，但若是留下却做出出格的事情，那就要按城规处理了。好了，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你们自己选择去留吧。”说完这段话，华法就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等待着这些人选择。 底下人有些乱，只有少部分人第一时间站出来决定留下，这部分人只有一百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城卫军，年龄有大有小，以青壮年为主。 有留下的，自然也有要离开的，当一个年纪较大的文职人员离开后，开始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最后这一千多人只留下了两百人，文职人员总共有二十人，看来某些人想要用这种方法来给他施压，毕竟这么大的城市只有这点人怎么干活？ 不过华法不管那么多，将城卫军都交给了华虎，并让他招兵，总人数保持在五千即可，华清总揽近卫军，从城卫军里挑出一百人，负责守卫原来的城主府，也是现在的领主府。另外直接从军队里调出来五百人作为临时文职人员工作，分配给十位总管，而那二十多个留下来的文职人员都被填充进了管理上层，算是一步登天了。 剩下的事情华法就不管了，将全部权力都下放，他们可以先斩后奏，至于怎么操作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华法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丰饶城都处于剧烈变化之中，不光是部门内部变化，城内势力也在急剧变化，已经有两个中等势力被华法连根拔除，现在那些大势力人人自危，组成了联盟想要对抗华法，不过没有掌控军权，这一切都是无根之萍，不足为虑。有华清的守卫，刺客也没有成功过，倒是抓住不少人的把柄，现在还没有处理，就看他们接下来怎么做了。 剧烈变动之后，整个城市表面稳定下来，华法将华清定为大总管，总揽领地内除了军权以外的所有权力，另外将自己的私房钱——近八千万帝国金币全交由他来管理，在将木诗玲安排进帝国南方最好的魔法学院——清水魔法学院学习后，他自己也要去求学了。 带上一百帝国金币现金，和紫金卡里一万帝国金币，华法离开了丰饶城，准备到南星城的风铃学院学习战士之道，不光是因为这个学院是出了名的战士学院，还是因为这里曾经有远古武修的修炼者出现过，在一万多年前。 第二章 学院生活 华法秉着财不露白的原则，换上一身粗制滥造的麻布衣裳，配合他在城卫军新军里训练了半个月的成果，仅仅从外表上已经看不出他是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 拒绝了华虎的护送，华法跟着几十个佣兵作为护卫一块行动，保护两个人去爱天城，一路上都是风平浪静，没有碰到任何一伙匪贼，看来华虎的练兵行动范围又扩大了，不仅局限于他的封地内，连爱天城这边的也被打击得不轻，都不敢随意出手了。 这次换了更好的储物装备，华法自然不会再像在帝都传送阵旁边那样，出现那种窘境，不过就是这储物装备的空间太小了，仅仅半立方米，却贵得要死。 接连传送了三四次，华法到了南星城，虽然这城市是个大城，有自己的传送阵，但现在这个城市里面显得死气沉沉，商业凋敝，行人稀疏，一副萧条破败的样子。 从一位路人那里问到了风铃学院的位置，华法就过去了，算算时间，现在不在招生时间内，他想试试可不可以直接入学，毕竟他还顶着一个静文侯的名头，怎么着也能起点作用。 不过出现在华法眼里的风铃学院让他觉得自己走错路了，因为在书上看到的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书上的风铃学院占地范围广阔，建筑气势磅礴，学员人数众多，想要入学需要通过好几样考核，每届学员都有近万人，共有超过十五万人在这个学院里求学，算上教职工人员，那是接近二十万人的庞大群体。现实却是除了占地广以外，华法看不到任何跟书中描绘相似的地方，破败不堪，连学院的匾额都破旧到让人难以认出上面的字，而且学院里竟然会有杂草！ 进入学院里几分钟了，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入目所及都是断壁残垣，过去住人的宿舍现在只剩下墙壁还在伫立着；曾经的花园倒还在，只是里面再也看不到花的影子。 又朝着学院里走，仍然没有人迹存在，好像这里已经被遗弃了。 正当华法准备放弃，换一所学院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华法身后响起，“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 “晚辈叫华法，慕名而来求学战士之道。”华法没有隐藏，据实回答。 “本学院于三百年前就已经不再对外招生了，你来错地方了，回去吧！”苍老的声音对华法说道。 然而华法转身却没有看到人。 “晚辈真心想要学战士之道，还请前辈通融。”华法赶紧表明态度。 等了一会儿，那声音才回答，“既是如此，你就继续朝学院深处走就是了，若是能通过考验，到达完好的教学楼前，自然可以入学，若是通不过，那就离开这里吧！” “多谢前辈。”华法道完谢就继续深入，奇怪的是在半路的时候感觉有东西在他身上扫过，原以为会有考验降临，结果一炷香都过去了，直到他来到一栋保存完好的教学楼前都没有任何事发生。 不只华法奇怪，连那考验的人也摸不到头脑，检测魔法阵居然没有反应，把华法当成了石头的东西，给放过去了！不过华法已经到这里了，他没有道理再拒绝华法，毕竟话他已经说出去了。 华法面前出现了一位中年人，国字脸、短发、无须，“既然你已经通过了考验，那么你就有资格进入我们风铃学院进修，现在你有最后一次离开的机会，是去是留？”声音也不再苍老，而是浑厚圆润、中气十足。 “留下。”华法不假思索地回答。 “嗯，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导师了，你可以称呼我为风导师或是导师。今天你自己在学院里随意看看，明天早上来这里，开始正式授课。”风导师只是跟华法见了一面，就消失在了华法面前。 真是来去无踪！华法甚是羡慕。不过想起一路走来，看到的景象，不由得大声喊道：“导师，我今天晚上住哪啊？” “那么多的房间，你自己随便挑好了。”只有声音响起。 华法愣了一下，这里哪儿还有能住的房间？难道要他住到那些断壁残垣里？ 之后的时间华法自己观看了一下学院的情况，发现还完好的只有四处，那个教学楼是一处，图书馆是一处，禁地是一处，食堂是一处，还是没有住的地方！这四处建筑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默默地讲述着巅峰时期风铃学院的风光无限。 食堂里的魔法人偶还在运作，甚至在得到华法要进餐的要求后现场为华法做起了饭；教学楼有四层，每层六个房间，每个房间空间很大，却只有二十副桌凳，上面还摆放着十几本统一的教材，只是没有学员；图书馆占地很广，超过百亩，共三层，一层开放，二三层需要权限，里面藏书极为丰富，仅这开放的一层的书籍就可以跟皇室近万年不断收集的总量相媲美，简直骇人听闻。 这天晚上，华法是在图书馆里度过的，这里的书籍没有多少是修炼典籍，大都是历史典籍、矿物资料、药草介绍、魔兽图鉴、武器铸造等等，原以为没有多少价值的华法却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宝藏——是介绍身体构成的书籍，不只是有人族，包括龙族在内的所有已知种族都涵盖在内，从各个角度分析他们身体器官的组成、功能、修炼难度等等，建立了数十种学说，这里居然都有副本！另外华法在这里看到了远古武修的修炼假想、功法理论基础、实验数据等等，对华法来说，这里就是天堂！ 第二天一大早，华法就来到教学楼前，等候风导师。没两分钟，风导师就出现在了华法面前，也没有废话，将教学楼里的那些个教材给了华法一套。风导师自己随意拿出一本教材就在教学楼前授课，学员也只有华法一个。导师讲课深入浅出，这种基础知识很快就被华法掌握，还能根据在皇家藏书中得到的知识提出超纲的问题，让风导师惊讶之余很是满意，当然他全部都没有回答，而是给了华法一组数据，是图书馆图书的编号，让华法自己去查，自己去摸索答案，并且要在第二天将进展报告给风导师。 一天里，风导师只授课两个时辰，剩下时间都自由安排，华法自然是泡图书馆了，而且他也没有其它地方可去。 就这样，华法度过了一年多的时间，风导师已经教给华法三十多本教材的知识了，而图书馆一层的藏书中有关身体的书籍全部被他记了下来，这还多亏他精神力强大，可以过目不忘，不过那些理论知识华法却理解得很慢，站的高度不够，想要理解太难了，不过若是有足够的时间，还是可以慢慢消化掉的。 经过一年多的学习，华法已经大致确定了自己的修炼方向，他要走远古武修之路，只属于他自己的远古武修之路，而且现在他已经开始草创修炼功法了，这也是有了图书馆里那些宝贵的典籍帮助才让华法有了底气，觉得有希望成功后才着手开始的。不过华法现在修炼的功法却是战士之道，而且已经正式踏入凡境一级了，是个合格的战士了，只是实战水平有些惨不忍睹。 正当华法在脑海里构筑功法时，收到了华飞的魔法传讯，他来南方办事，顺便看望一下华法，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个面，聊一聊。 华法看到传讯后，就到教学楼前找风导师，想要请一天的假。 第三章 天人 不过风导师却这样回答华法：“你在学院里能学到的知识我已经都教给你了，现在你可以从本学院正式毕业了。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华法愣了，这不是在说谎吗？上个月才给他五本新的教材，明明还有三本没有开始讲，怎么会可以毕业了？总不会是风导师不想再继续授课了吧？ “导师，这也太仓促了，我还有很多疑问没有想通呢！” “那些问题就留着印证你的修炼好了，你可以走了。”这次风导师直接下了逐客令，不再把他当做学生看待，而是一个陌生人。 “谢导师传道授业解惑之恩，学生华法在此拜别导师，导师珍重！”说着，华法跪了下来，叩首。 风导师受了华法一拜之后就走了，只留下华法一人。。。。在教学楼前。 华法离开了生活一年多的学院，这里虽然破败，却是华法人生中最自由的一段时光。出了学院的华法联系华飞，约他两个时辰后，在传送阵那里见面。 两兄弟见面，自然要聊聊近况。 在传送阵附近，两人找了一个酒楼坐下，华法将他的学院生活大致介绍一下，不过对于自己已经毕业了这件事，华法也特别无语，不过一旦聊起来自创的功法，华法满脸自豪，将自己在图书馆里自学的知识是如何应用到功法里面的，哪些修炼时要注意的都说给华飞听，那模样就像是一个想要人夸奖的小孩子一样。 华飞默默听着，神色却由刚开始的高兴变得严肃起来，不是因为华法的功法有问题，而是华飞注意到了华法参考的那些实验数据，这些东西只会是在那个流派里才有可能会存在，难道教导华法的人是那个流派里面的？这可就要出事了。 看到华飞脸色凝重，华法还以为是自己的功法出现了漏洞，所以很紧张地问：“大哥，我的功法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啊？不是功法，我是有些在意你导师的来历。你也在书中看到过‘天人’流派的字眼吧！我怀疑你的导师是这个流派的一员。” “这不可能，我导师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残忍的流派中的人？况且我在他门下学习了一年多了，要是是那个流派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耐心教导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年呢！一定是大哥你想多了。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华法有些激动，语言都有些混乱了。 “冷静点，我现在只是怀疑而已。再说了，‘天人’流派怎么了？这个流派为我人族付出了多少又有几人知道呢！你不要全信史书上的鬼话！那都是流派之间互相抹黑之后的结果。” 华法懵了，怎么感觉华飞比自己更在意“天人”流派，不过他倒是挺好奇华飞知道的关于“天人”流派的信息，这个流派到底是个怎样的流派？所以华法问：“那真实的是什么？” “‘天人’流派吗？” “嗯。” “也好，毕竟你导师很可能是其中一员，我就将我知道的都说说。 你在书里也看到过，远古时代，人族不通修炼之道，也没有强大的传承，实力极度弱小，若不是依附精灵族，恐怕早就被灭族了。 那时的人族想要强大，就要学习修炼之法，作为宗主族群的精灵族也出手帮助过远古人族，只是精灵的修炼之法不适合人族，体质上相差很多，那时的人族根本就不适合修炼魔法这种东西。 不过这世上也不只有修炼魔法才能强大，如果像巨人、龙族那样拥有足够强大的肉体也能变得很强大，所以在大致解决安全问题后，人族举族炼体，这是远古武修的开端。 只是如何修炼呢？这时陆续有不同的流派开始出现，最先出现的是‘饕餮’流派，他们最初主张要像魔兽那样吃生肉、喝鲜血、啃灵药，不过随着时代的变化，这个流派也与时俱进，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只是在远古时代，这种方法实在是太耗费资源了，弱小的人族负担不起。 之后出现了一个得到全族认可的流派，叫做‘血脉’流派，他们主张的是人族血脉力量弱小，想要强大起来就要先强大血脉，所以就要引其它种族的血脉入体，参与实验者百不存一，但效果明显，出现了拥有魔狼、火狮、蛮牛等数十种低级魔兽血脉之力的人族，他们力量更大，体质更强，可以捕获更强大的猎物，大量的人族开始加入其中，人族人口急剧减少，但人族拥有的血脉之力等级升高，实力开始增强。 直到为了得到龙族血脉，惹怒了龙族，原本正呈崛起之势的人族被打折了翅膀，腾飞之势中断，人族族运低迷，这时‘天人’流派出现了，它拯救了当时的人族。 它的主张是探索人族自己的路，为此需要了解其它种族的身体构造、修炼功法之类的东西，再对比人族自己的身体，创造属于人族的修炼之路。 所以当时人族最强大的一批人豁出性命去偷猎包括精灵在内的所有种族，并偷盗他族的功法，创出了真正属于人族自己的功法，只是事迹败露，所有属于‘天人’流派的人都被推出去背锅了，这‘天人’流派明面上的传承就这样结束了。 不过作为拯救了人族的英雄，这个流派私下还是有传承者的，只是遭到了后来流派的抹黑，而当那几代人过去，真相淹没于时间之下，抹黑的话倒成了人人相信的事实，‘天人’流派也就成了引来灾祸的流派，但它的理念却一直被所有流派践行。 再之后就是法武之争的事了，就不说了。”华飞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明显华飞的话跟华法一直以来相信的“真相”有很大出入，所以他还没有从华飞的话里走出来，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过了一会儿，华法灌了两口酒，好像是接受了。 “别想了，等会儿我们去你那个学院看看不就知道了，难得见一面，来，喝酒。”华飞举起酒杯劝华法。 “也是。”华法也举杯，和华飞干了一杯。 华法的事情说完了，华飞就说起了他最近的事。 “上次帝都分别之后，我闭关修炼了八个月，出关后就被安排到帝国南边这里跟海族打交道了。一直到现在。期间发生了三场大战，局部小打小闹现在还有，不过已经平静很多了，因为我找人把海族的主将给阴了，现在她的伤好没好还不知道呢！”华飞一说起这件事就特别得意。 接着华飞又说了很多战场上的事情，华法听的很认真，因为他没有经历过，所以很向往。 聊着聊着，天就快黑了。商量了一下，两人决定去风铃学院去一趟，验证华飞的猜想，同时也是为了让华法安心，解除他的疑惑。 夜晚的风铃学院感觉更加荒凉、破败，同时也多了一点儿阴森。 华法倒是看多了这样的景色，对这些并不在意，只是在前方带头领路，而华飞却很小心，将警惕性提到最高，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两人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被一队魔法人偶拦住了去路。这些魔法人偶的针对目标不是华法，而是华飞，毕竟华法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多了，他的气息这些魔法人偶还是很熟悉的，另外最主要的原因可能还是华法现在太弱了，凡境一级的实力在最低级的魔法人偶面前都不够看，何况是这些精英级别的有一定判断能力的高级人偶！ 第四章 初遇 华飞看到有魔法人偶拦路，笑了笑，说道：“既然此地的主人已经知道有客来访，还不出来一见？这样藏头露尾的，可不是正常的待客之道啊！” “不速之客，不见也罢！”是个苍老的声音，与华法第一次来时听到的一模一样。 制止了想要说话的华法，华飞接着说：“近几年来海族大举入侵对他们来说没有用处的陆地，所为何事呢？本将军奉当今大帝之命查清其中原委，私以为风铃学院之中有人偷猎海族高层子嗣，特来一探究竟，若是清白的，自然无事，何必遮遮掩掩的，徒惹人生疑。” “本学院之人自然是清白的，不需要外人前来证明。本学院自从三百年前避世之后再不曾对外开放过，今天也不例外。两位请回吧！”仍然是拒绝华飞的要求，不准他们两个进到更里面去。 “你们要无视当年的契约吗？现在是神息帝国的时代，大帝是帝国的领袖，是人族现任的族长，你们不尊族长之令，你们这是要叛族吗？”华飞语气强硬，措辞严厉，把风铃学院给说得跟犯了大罪的罪人一样。 “黄口小儿，徒逞口舌之利。族长之命自是不敢违背，不过本学院有嫌疑也只是你自己的猜测，并没有证据，你是没有得到族长允许，私自以族长之名行事，你才是叛族罪人。”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让两人进去。 华飞没想到都这样说了，还不能进去，看来里面真的有秘密，而且说不定事实就是自己猜测的那样，或者更糟。需要注意这风铃学院的动静了。 “既然都这样说了，本将军也就不打扰贵学院了，希望贵学院别出什么岔子才好，我可听说海族派出了海王卫队来处理这件事。”华飞有意无意的试探，不过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无可奈何的华飞拉着华法离开了。 “大哥，你打算怎么办？”华法有些紧张，怕华飞一气之下将军队调过来，这种事情华飞可是敢干的。 “别紧张，我不会对你的母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不过里面真的有问题，我会派人潜进去打探情况，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华飞安抚华法，接着就发出了一条魔法讯息，让在前线呆着的、化名为华施的时间过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华施来到了华飞的房间里。现在的华施身高有一米五多一点儿，原本完美的中性容貌变得柔和了许多，长发简单地扎束在脑后，画了个淡妆，戴了两个耳坠，穿着侍女裙，对着华飞两人施侍女礼。 华法看呆了，华施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人，华法的心跳骤然加速，脸红了。 华飞咳嗽了两声，唤醒华法，问道：“五弟，你看见它之后有什么感觉没有？” “她很漂亮，像神女一样漂亮。”华法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脸也更红了。 华飞愣了一下，“没问你这个，我刚才是问你在看到它之后有没有什么感觉，比如很熟悉啊，之类的。” “听大哥你这么说之后，还真有点熟悉的感觉，好像梦到过她很多次。” 这回答怎么有些情话的意味？华飞仔细看了看华法的神态，暗道：“这傻小子不会是看上它了吧？等会儿试试他，别真是看上它了！” 听见华法回答的华施掩嘴轻笑，华法看呆了，直直地盯着华施，魂儿都快丢了！ 看见这种情况，华飞赶紧把华施给支出去，“你现在马上去风铃学院一趟，里面跟海族有关的所有秘密我都要知道，去吧。” “是，主人。”华施软腻腻地回答。 它是故意的！肯定是注意到了华法的神态。 华施出去执行任务后，华法赶紧问华飞：“大哥，她是谁？她...她...”不过华法除了问华施的身份之外，其它的都问不出来，就这样“她...”、“她...”的半天，支支吾吾就是不说后面的话。 看见华法现在的神态、举动，以华飞的阅历不用再做什么试探就可以得出一个他不怎么喜欢的结论———华法喜欢华施！ “好了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它叫华施，还有什么问题吗？说。”华飞打断了华法支支吾吾的话。 “她跟大哥你是什么关系？”华法问的时候很紧张，怕是那个答案。 “它现在是我的贴身侍女兼职护卫，我们两个之间没有男女关系。” “那她有喜欢的人吗？”华法有些激动，又有些忐忑。 “我哪儿知道，我才认识它一年多的时间，不过它没有成亲，剩下的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华飞有些无语，这可是你过去做梦都想要摆脱的“命运”，现在却是这个样子。 华法听到华飞的回答，还是很激动的，暗道：“不管她有没有喜欢的人，至少还有机会，以她的美貌，追她的人肯定是多到数不清，必须要抓紧才行。” “对了，这是它的魔法传讯，你记下来吧！”华飞递给了华法一张纸，说道。 “谢大哥。”华法喜不自胜地接过了纸张。 华飞看着华法充满笑意的脸，暗自叹了口气。 这注定是一场得不到回应的单相思，不知道自己这个傻弟弟什么时候能察觉到！虽然他修炼天赋冠绝大陆，但这种不可能成功的事他也是做不成的。 华飞张了张嘴，考虑到这是华法的初恋，还是没有将华施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并且以后也不打算将它的身份告诉华法了，就让华法把它永远当做一个美丽的女人好了。 华法在自己的房间内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华施的影子，他们之间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样过了一个晚上。 接下来的几天里，华法向华飞讨教修炼上的疑问，并进行简单的对打，结果自然是华法全方面被碾压，不过收获不小。 这天上午，华法和华飞正在吃饭，华飞收到了一条魔法传讯，是从前线传来的，事情有变，海族再次发动大规模进攻，这次进攻极为疯狂，甚至发动了超大海啸以增加胜算，情况危及。 华飞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就紧急赶往传送阵所在，去往前线。 即便是前线危及，华法也丝毫不为华飞担心，因为在华法的认知里，华飞是无敌的！所以，现在华法想的更多的是华施，好几天过去了，不知道她的任务做的怎么样了，华法有些担心。为此，华法独自来到了风铃学院里面，想要混淆视听，给华施的行动减轻压力。 只是华法刚刚到风铃学院门口，就看到了学院里有两波人在对峙，在面对着他的那些人里华法看到了风导师，而背对着他的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海族，因为他们的肤色都不太正常，白的过分，在阳光下有些反光，那是海族皮肤特有的黏液，用来保持湿润用的。 两波人都没有交流，就这样站着。过了近一个时辰，从学院里出来了一位青年海族，他摇摇头，之后海族退却，不过这时学院这边站出来人开始说话，不过由于离得远，华法耳力也不够好，听不到在说什么，不过没多久两边就吵起来了，看样子随时准备动手。 最后是海族妥协了，交给学院方一个储物装备，算是赔礼道歉了。这样才算完。 不过在海族们走到华法身边时，一个美丽的女海族向华法出手，一瞬间就将华法控制住，并对华法施展了精法，她便开始对华法询问。学院方即使有心阻止，也受限于距离，来不及出手。 第五章 独处 学院方的人赶来，要求海族放人，不过海族不理会学院方面的要求，将那女海族和华法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华法。” “你是风铃学院的学生吗？” “是。” “你在学院里学习多久了？” “快一年半了。” “你有听说过林文豪和星冰这两个人的名字吗？” “没有。” “那你以前在学院里有见过海族的人吗？” “没有。” “看来真的不在这里，情报人员出错了。”那女海族得出结论。 这时另一个女海族站出来说：“也许他是装的，还是直接查看记忆比较方便。”说着就向毫无抵抗能力的华法出手，不过当她将手按在华法额头前，施法之后，却像看见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情，保持着惊骇之色死去了，魂飞魄散，一点余地都没有。 学院方的人可快要忍不住了，查探他人记忆可是极为阴损的精神攻击，弄不好的话，受术者会变成智障甚至直接死亡的，何况这受术人还是学院的学生，要不是现在人还在海族手里，恐怕学院方的人早就出手攻击海族的人了。 迫于压力，海族还是将华法交了出来，还另外赔了一些东西，学院方的人也不敢过多压迫，海族的实力太强，肯赔礼道歉已经是极限了。 华法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图书馆里，这里他住了一年多，极为熟悉，不过他不是被海族人给抓住了吗？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醒了？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回学院，这里现在很危险，海族不会轻易放弃的。”坐在旁边的风导师在华法醒了之后说道，言语中还是有些师徒情意的。 “导师，学院里真的有跟海族有关的秘密？”华法忍不住问。 “以你的身份和立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件事不是你有能力去掺和的。好了，你该走了，等这件事平息之后，若学院还在，我还活着，随时欢迎你再来求学。”风导师挥挥手，一股强大而柔和的力量将华法迅速送出了学院，放在了学院门口。 华法在学院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再进去，朝着学院里面拜了一拜，离开。 三天后，滨城大捷，海族死伤无算，尤其是最后一天，大皇子华飞率领七千精英杀入敌方大军后侧，直袭敌方主帅，一路上所向披靡，打乱了海族阵势，人族大军趁势追杀，一路打到浅海地区才收兵，没有俘虏，战况惨烈。 这几天里，华法都在忙着完善自创的功法，只是人力有穷尽时，以他的水平、眼界、知识储备现在还做不到让功法达到可以修炼的地步，最主要的是无法可依，完全从无到有实在太难了。远古时代是集结了整个人族的智慧，还参考了其它种族的功法才创出了适合人修炼的秘籍，他还差得多呢！ 战争之后，华飞又来到了这里，看来他对风铃学院的事真的很上心。 南星城在战争之后却暗潮涌动，很多势力都派出探子，不知他们所为何事，但这给南星城带来了不少人气，稍稍变得繁华了一点儿。 华施终于回来了，华法兴奋极了，几天来因为功法难以完善带来的焦虑也不见了！ “有什么收获？”华飞问装模作样地喝水的华施。 放下手中的茶杯，华施站起来回答：“回主人，风铃学院里面确实有海族存在，不过有入圣境界的人存在，我也不敢过多打探这海族的情况，另外海族在风铃学院里面安插了间谍，前几天海族来人逼迫风铃学院交出一个叫做星冰的海族，在那入圣境高手的干扰下，即便海族用尽办法也没有从学院里找到要找的人。后面就碰到静文侯到风铃学院，所以海族对静文侯出手，用精法控制静文侯，想要得到线索，失败，又想要探查静文侯的记忆，死了一个海族。还有就是我在学院里看到了一个有海族血脉的人族娃娃，两岁左右，被那入圣境高手抱着。我就得到这些有关海族的情报。” 华飞从华施说道海族对华法出手时脸色就黑了，不过他没有打断华施的汇报，等它说完，华飞才说：“辛苦你了，这两天你就在这先休息几天，我回军营一趟。” 华飞留下激动不已的华法和无所谓的华施，回了军营。 独自面对华施的华法紧张不已，想要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房间里陷入了寂静之中。 “静文侯可是有话要说？”华施问道。 “没有，不，有，”华法听到华施的声音，有些手足无措，想到了什么，立马问道：“华施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随我大哥的？” “静文侯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担心我对主人不利？”华施撅起了小嘴，语气中略微有点不满。 “没有，没有，我哪里敢怀疑你，就是好奇而已。别生气，”华法赶紧否认，转移话题，“快到中午了，一块去吃饭怎么样？” “好啊，你付钱哦！”华施爽快地答应，略微有点调皮地要求华法付钱。 华法呆了一下，赶紧答应华施，和美女共进午餐的这种机会难得，只要能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多了解一些华施的事情，花再多的钱华法都心甘情愿。 两人吃饭时聊了很多，不过华法多数时候还是被华施问问题、套话，他想要问的却多数没有得到回答，一顿饭下来，华法的底细差不多都被华施问清楚了，而华法对华施的情况还是一知半解，尤其是他关心的、有关感情的问题，华施一个都没有回答。 吃完饭之后，华法有些沮丧，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初战失利还是有很大打击的。将华施送到它的房门前，华法准备离开。 “多谢静文侯的午餐，我先进房间了。”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华法就行，老是叫静文侯，显得太见外了。”华法趁机说。 “嗯...华法，这是我的魔法传讯，给你，以后联络也方便一点。”不知是不是华法的错觉，在华施说话的时候，脸好像红了，说完之后，递给华法一张纸就转身进房间，将房门关上了。 华法呆呆地站在华施的房门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脸红的华施好漂亮！”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想到华施刚才的举动，似乎有机会？ 不管怎样，得到一点儿进展都可以让华法高兴到忘乎所以。一下午时间，华法都在兴奋中度过，根本静不下心来推演功法，脑海里全是华施的影子。 华飞离开南星城，来到最南方的重城——滨城，在这里华飞集结他手下过半的蜕凡境之上的私人下属一百多人，从国土监南方分殿里得到南方所有已知海族探子的名单，兵分五路，开始了他的大清洗。 这名单很长，其上有六百多人，实力有弱有强，近半在蜕凡之上，是精锐中的精锐，也可以看出海族志在必得之心。 这些探子大多是单独行动或几人组队，有二十多个蜕凡境组队，可以保证不留活口。而且华飞还亲自带领十人，专挑那些人数多、实力强的海族据点动手。 华飞给手下人的指示就是凡是阻拦者，无论是谁，杀！抵抗者，杀！宁杀错，不放过！ 一场腥风血雨在帝国最南方的这片土地上展开了。 一天时间，那长长的名单上就只剩下寥寥数人，这些人都是一有动静就立刻逃离了城市，躲到某个角落里去了，华飞也不可能全部都找出来，不过这次的清洗绝对让海族记忆深刻。 第六章 议和 为此，海族发动了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争，不过被早有准备的边境法师团给挡在了海上，连陆地都没有登上，就折损二十余万正规军，海族不得已吞下苦果，没有再动手，而是派出了一支三十多人的和谈队伍，带队的是海族的公主。 然而，作为现在南方权力最大的人，华飞根本就不见和谈队伍，连借口都不找，直接放出话来，“想打就打、想和就和，你以为我神息帝国这么好欺负？” 最后，海族送了赤金十吨、陨铁百斤、星沙百斤、珍珠十箱等等礼物，还满足了华飞只见队伍里能做得了主的人和两个随从的无礼要求，这才得见华飞一面。 见面的时候，华飞独自坐在长桌的尽头，整个房间了只有他一人，在桌子的另一头只有一张椅子，连茶水都没有，简洁到极致。 进来的三人都是女人，长相都很漂亮，不分伯仲，坐到椅子上的那位女海族先是自我介绍，“我是元水海域海族的公主，元灵灵。我身后的……” “好了，有事说事，本将军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你在这聊天，提出你们的要求跟愿意付出的代价，我听过再说。”华飞直接打断了公主元灵灵的话。 元灵灵一时语塞，没见过这样谈判的，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全没用了。 “我族要在陆地上寻找一个人，若是将军肯帮忙，另有重谢。”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元灵灵提出了海族的要求。 “代价？”华飞直接问。 “你想要什么？”这次元灵灵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反问华飞。 “帝国海岸线五百里之内为帝国国土、富灵晶矿十座、富铁矿五座、富铜矿五座、海晶一斤、水之心一颗。请我出手的费用另算。”华飞给出了自己的要求。 听完华飞的要求，元灵灵差点就掀桌子了，前面的那些倒不是不能给，五百里海域都是近海，对海族无用，深海之中矿产丰富，几座矿脉还是可以负担得起的，至少她就有这个权力答应前四个条件，但海晶和水之心就不是她可以做主的事情了。前四个加一块也没有一两海晶来得珍贵！ 看元灵灵迟迟不回复，华飞站起来说：“既然你做不了主，那就叫做得了主的人来，浪费本将军的时间。送客。”说完不管元灵灵难看的脸色，离开了房间。 之后，元灵灵联系了本次行动的发起人——元水海王，把华飞的要求告诉了他，这元水海王想了一会儿，权衡利弊，说：“答应他，无论他再提什么样的条件都答应，本王给你这个权力，一定要把水儿平安的带回来！” “是，陛下。” 通完讯的元灵灵再次求见华飞的时候，却被挡在了门外，这次正经找了个理由——华飞将军被大帝召回帝都封赏，不知何时回来！ 就这样海族又被华飞晾了两天，这两天里，元灵灵找了好几位南方的公爵以及镇边大将，想要征得他们的同意，先越过华飞，让海族在陆地上把事情做完。不过无论元灵灵找谁，一听是华飞还没有答应的事情，他们都直接拒绝，出再重的礼也是不行，这让元灵灵真正意识到华飞在这南方的地位。 再次见到华飞的元灵灵老老实实地坐在华飞的对面，连随从都没带，只她一人。 “将军除了上次的条件，还有何要求，请一并提出来，省的到时灵灵不小心冒犯到将军。”元灵灵这次直奔主题，没有废话。 “海族之人在陆地上不准出手，若真要出手的话，这是费用。另外若是对普通人出手，杀无赦。”华飞将一张写了不少字的纸放在桌子上，滑给元灵灵。 这张纸上明码标价，把上到入圣、下到凡境都包括在内，凡境统一价：每人十斤黄金；蜕凡境初期：每人三斤陨铁或一斤温冰魄；蜕凡境后期：每人十斤陨铁或四斤温冰魄或阳石一斤；超凡境：每人一滴源水；入圣境初期：每人五两海晶。入圣中期之上入帝国境内者，死！ 元灵灵看着价码，头痛不已，这个将军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呢！ “那要将军出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元灵灵想了想，问道。 “海族中等以上功法千部，深海火晶十斤，以及跟我个人的贸易权限。”华飞像是早就知道元灵灵会问，说出了自己的价码。 “能保证一定达成本族的希望吗？”这次元灵灵问到了点子上。 “不能。” “若要保证达到本族的要求，需要付出什么？” “你现在跟元水海王联络，我的要求只有他同意得了。” “我已经得到了陛下的全权委托，可以按自己的判断来选择是否同意将军的条件。” “你指挥得了全体海族吗？联络元水海王。”华飞语气有些轻视，但元灵灵却不敢回答，只能按照华飞的要求再次联络元水海王。 元水海王的身影出现在了元灵灵施展的水幕中，他皱着眉头，等待元灵灵解释这次联系他的原因。 不过华飞先开口了，“元水海王，是我要元灵灵公主联系你的，要想一定达到你的目的，就需要满足我的条件，只有你亲口答应，我才放心。” “你就是华飞？果然英雄出少年，说吧，本王听着呢！”元水海王打量了华飞几眼，赞叹不已。 “我想要海王的一个承诺，承诺会举全族之力为我出手一次。”华飞沉声说道。 “这件事果然难办，不过本王答应了，但是本王提前说明，本王可不会让我元水海族白白送死，这点你要记清楚了，年轻人。”元水海王思索片刻，答应了。 旁边的元灵灵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海王这个承诺的价值才是真正的不可估量，举族之力为一人，现在华飞的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有了海王这个承诺，现在整个海族没有人敢小瞧了华飞，就地位而言，恐怕现在的华飞已经比元灵灵这个公主更重要了。 “有了海王的亲口承诺，我也就放心了，一个月之内，必定让海王得偿所愿。现在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也好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另外还请海王下令，让我暂时可以指挥海族强者，有些事情我的人不好出手。”华飞向海王许下承诺之后，又提出了个要求。 “灵灵，传海王令，暂由华飞将军接任我族主帅之职，全权负责这件事，你就待在将军身边辅佐好了。本王静候将军佳音。”元水海王倒也干脆，连军权都交由华飞负责，也不怕华飞趁机将海族大军全部坑杀在这里。 元灵灵默然，现在这战场上的两方最高统帅成了一个人，谁输谁赢还不是他说了算？“是，陛下。”但海王的命令不得不从。 “多谢海王信任。” “嗯。”元水海王点头致意，随后关闭了联系。 “元灵灵公主，现在就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本将军吧！”华飞对还有些纠结的元灵灵说道。 “这件事我也知道的不是很多，只知道十年前海王最喜欢的孙女星冰公主离家出走，孤身一人到这神木大陆来探险。五年前她领回去一个叫做林文豪的人族，说是两人成亲了，而且星冰公主当时已经怀有身孕，为此海王大为恼怒，将两人囚禁起来。不过不知道得到了谁的帮助，两人最终逃了出来，回到了神木大陆上。之后海王就开始派遣探子来寻找两人的踪迹。”元灵灵将她知道的大致内容说给华飞。 第七章 大战 “那为什么你们所提的要求是找一个人？” “只找我族之人，这样比较容易得到信任。海王陛下的意思是将星冰公主一家全部都带回我们元水海域，这就是我们的要求，将军以为如何？”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这个要求本将军一定办到，这是本将军已经答应了的事情，自然不会食言。现在你去将海王的命令传达下去，顺便将本将军的第一条军令也传达下去，今天晚上，所有蜕凡境后期之上的海族都来岩涂海滩集结。”华飞整理了思绪，吩咐元灵灵。 华飞在元灵灵走后来回踱步，思考着到底要怎样才能完美地将星冰公主一家送到元水海域，不过就目前看来，自愿去是不太可能了，还得动用些手段才行。一炷香后，华飞心中已经有了几个主意，再根据海族那边的情况以及国土监还没传来的情报筛选出最佳方案。 傍晚，华飞独自一人偷偷溜出滨城军营，潜行十几里之后才施展全力，将速度提升到最大，仍用了一个半时辰才到岩涂海滩，这时元灵灵等海族已经在等着了，人数还不少，粗略估计，快一千人了，但想要用这力量打败神息帝国，还差得远。这样看来元水海王并不在意战争的输赢，而是打算用这些军队充当诱饵，为他们在风铃学院的行动打掩护。 华飞现身，正大光明地走向一众海族高手，坦然自若，没有露出任何胆怯之色，哪怕这些海族高手里有六位入圣初期和一位入圣后期的至强者。 面对众多的海族高手，华飞神色平静，语速平缓地自我介绍：“本将军是神息帝国虎威将军，全权负责应对海族入侵大陆的战争。今日，得元水海王看重，暂居海族在神木大陆南岸行动的最高统帅一职，诸位若有不服，尽早离开；留下的，就需要全部听我指挥，若有违反，军法处理。” 华飞虽然这样说了，但海族高手们谁能离开？谁敢离开？甚至现在连敢质疑华飞的人都没有，因为这是海王的命令，是元水海域最高统治者的意志，谁敢不从？ “既然都留下了，那么我就先说一下明天的行动。给你们一个得功劳的机会，由这位入圣后期带队，一位入圣初期辅助，总人数不超过二十，自由活动一天，若是你们能完成海王的任务，自可去找海王领赏，完不成，就再等本将军的指示。现在决定队伍人选，等会儿带你们入境。” 这么好说话的吗？准许两位入圣境的至强者进入，若是他们搞起破坏来，一座守备完善的大城都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拆成废墟，还能自由活动一天，这条件简直好到家了。但入圣境之下的队员却迟迟凑不够人数。原因倒也简单，若是陷阱，入圣境可以全身而退，但这些入圣境之下的存在可就连跑都跑不了，说到底，他们对华飞的信任不足。 好在有元灵灵在旁边，她说服了几个实力强悍的超凡境加入队伍，最终凑齐了二十人，不过其中只有八位是超凡境，其余的十人都是蜕凡境界，能起到的作用有限，但这是自愿原则，也只能这样了。 看到队伍已经成型，华飞就带领这二十位海族高手潜入大陆，用那能瞒过天威的漆黑珠子掩护，蒙蔽了帝国国土监的强者侦测法阵，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把两个入圣境带入了境内。 在半道上，华飞就跟队伍分开了，他们去哪儿找人就不是华飞该管的了，现在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那风铃学院的“天人”流派成员还需要处理。 悄无声息地回到军营，华飞找来了他在南方军队的副官——华心，吩咐他：“今天跟海族的和谈并不成功，随时注意海族大军的动向，防止他们偷袭。” “灵灵公主，明天一大早就集结军队，摆出要发动大战的阵势，另外让留下的几位入圣境也全部跟随军队出动，不过到时的作战指挥交给元梦公主，是打是不打全凭她做主。”华飞又给元灵灵发过去了一道魔法传讯。 华飞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在军营里，风铃学院的事情还是可以缓缓的，即便他们真的拿海族做了什么实验，整出了拥有海族特征的人族也要放到后面再处理。不过华飞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重要的什么事情，但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忽略了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华飞就接到华心的报告，说是海族大军正在做战前准备，看这次的架势，似乎是倾巢出动，要一举攻下滨城，在帝国南方站稳脚跟，图谋甚大，连入圣境都全部出动了。要知道前几次的大战中入圣境的至强者们都只是遥遥相望，互相牵制，既没有出手，也没有和大军一起行动。 而华飞这次没有再准备守城事宜，而是吩咐华心，“召集大军，准备和海族硬干一场，杀杀海族的锐气，让他们知道我神息帝国的军队不光可以打守城战。另外请韧毅魔法学院的院长、岭南大公这两位来前线坐镇。” 滨城之外百里，华飞率领近百万人族大军严阵以待，军容肃穆，整齐划一。 海族大军姗姗来迟，与人族的整齐不同，海族的军队看起来很混乱，不少的海族士兵连盔甲都没有，靠着天生的身体素质作战。除此之外，海族的正规军人数极多，达到了三百多万，是人族军队的三倍还多，强者数量上也占据了优势。 看着海族大军连停下整顿军队都没有，直接就是全体军队冲锋，稍微有点出乎华飞的预料，“没想到元梦公主这么冲动，还真以为人族军队正面打不过海族？给她长点记性吧！” 华飞的心理活动自然不会让人知道，不过海族真的要打，那他自然奉陪。 随即，华飞下达作战指令，“魔法师军团一至四军团在海族大军前进路上持续制造土墙，阻碍大军前进；五至十一军团制造火雨、陨石，打击海族大军；十二至二十军团在军阵前方联合制造一片高强度雷泽，将海族大军拦在军阵之前；二十一至二十五军团负责防守海族的远程攻击；远程军团持续发射新型魔法巨箭、魔法炮弹，务必重创海族大军；近战部队做好短兵交接的准备。” 随着华飞的军令下达，近百万大军开始行动，一道又一道高达五米、厚两米的魔法土墙凭空出现，拦截在海族大军前进的路上；天空被无尽火雨染成红色，连太阳的光芒都被这火光比了下去；在最后一道土墙之后，一片闪烁着雷电的区域开始行成，这区域中的雷电总量不断积累，却在魔法师军团的控制下不爆发出来；一支支十米长的魔法巨箭被装填进特殊弓弩之中，朝着海族大军的中央发射出去，在半空中进行解体，化作小一号的箭只，然后继续解体，最终的产物是无数手指长、涂着剧毒的精钢小箭，在魔法的加速效果下快速落在海族士兵的所在地，造成重大伤亡；数量众多的比西瓜还大的魔法炮弹经过魔晶炮发射出去，在海族大军中爆炸，造成一个又一个的巨大弹坑。 海族大军之中自然也存在魔法军团，只是没有神息帝国这么重视，他们的主要作用是辅助海族大军进攻，给海族士兵加状态，这也跟海族魔法大多跟水有关，攻击性没有那么强所致。 不过见招拆招还是可以的。 第八章 自由 先是那些土墙，用水系魔法召唤了大量海水，海族大军在水中前进速度加快，还可以躲藏在水底，抵消来自上方的火雨，减弱陨石的威力，当水漫过土墙，海族士兵自然可以越过土墙，速度并没有减少太多。魔法巨箭和魔法炮弹带来的物理攻击则是借由魔法师们布置的多层水幕逐渐削弱了威力，在凭借着海族士兵身上的魔法防护进一步削弱伤害，达到不致死的程度，再由海族士兵硬接。 不过精钢箭只上涂抹的剧毒却给海族士兵带来了巨大的威胁，哪怕只是刺破皮肤也会带来生命危险，箭只落在水中，连水也被污染，帮忙传播毒性，泡在水里的海族士兵即便没有中箭，实力也削弱了小半。魔法炮弹的爆炸也带来了很大的伤亡，配合水中的剧毒，让海族士兵成片成片地倒下。 这些是元梦公主没有想到的，还没有接近人族军队，已经减员二三十万，这还只是阵亡人数，那些依旧在冲锋的、受了伤、中了毒的士兵有多少还不知道，损失惨重。“海族士兵个体实力比人族士兵强得多，短兵交接的话，还是有很大优势的。”元梦公主安慰自己。 五里多的冲锋路，海族付出了远超想象的代价，但值得，因为人族军队就在最后一道土墙之后，最前沿的海族士兵满眼血丝，发出愤怒的嚎叫，越过土墙，准备与人族士兵厮杀。只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从华飞这里看，那就是海水漫过土墙，成为雷泽传递雷电的帮凶，将前沿的海族士兵电晕乃至电死，后方不知道情况的海族士兵前仆后继的跳入充满雷电的海水中，一命呜呼。 冲锋中的海族大军前方士兵察觉到不对，想要停下，后方不明所以的士兵推攘停下的士兵，混乱扩大，因此造成的伤亡比雷泽还多！ 人族魔法师军团现在大多已经耗尽魔力，已经起不到太大作用了，所以华飞命令一至二十军团撤离战场，远程观战，提供有限的魔法防护支援；二十一至二十五军团，不必在乎魔力损耗，为近战军团加持增益魔法；远程军团继续攻击海族后方部队，并随时准备撤离战场，避免与海族士兵近战；近战军团在雷泽消散后，开始反冲锋。 海族大军在一连串的打击下士气低沉，加上还处于混乱之中，华飞即刻带领近战军团开始冲锋，敢以区区四十万人向五倍于己的敌人冲锋，需要的不止是胆量，更是舍我其谁的霸气。 海族士兵即使处于劣势，也没落到束手就擒的地步，他们用血肉阻挡华飞率领的军队，拼死给人族士兵带来伤痕，但华飞的手下同样疯狂，不惧死亡，碾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一切敌人，至死方休。 最终还是海族凭借身体素质的优势击退了华飞三次率领的大军冲锋，但海族伤亡过半，人族却只有近战军团阵亡十二万人，虽然剩下的人人带伤，却气势如虹，随时可以继续拼杀，而且人族的魔法师军团已经休整完毕，海族没有任何胜算了！ 至此，元梦公主命令军队不再发起进攻，而是防守，慢慢撤离战场。 占据了优势，华飞自然要扩大战果，不过却没有继续让近战军团冲锋陷阵，而是让魔法师军团和远程军团放手进攻，不过海族的入圣境出手了挡下了大部分攻击。 一位入圣境初期的至强者就可以挡下十几万魔法师联手发动的范围攻击，入圣境着实恐怖！ 这一战短暂而血腥，前后不过两个时辰，却有过百万的伤亡，也在海族中奠定了华飞不可战胜的神话。 又一场大胜，华飞的声望再次升高，近乎军神！ 华飞推了庆功宴，却允许军中狂欢一夜，算是这次胜利的奖励。 乘传送阵来到了南星城，找到了正和华施吃晚饭的华法。不过华飞看着两人吃饭的样子，总感觉怪怪的。华法还好说，时不时的偷瞄华施，被发现还有些害羞，但华施的表现就彻底颠覆了华飞对它的印象，现在的华施从外貌到行为举止都跟一个女孩子一样，它的身上多了一种人气，这是华飞之前一直没有在它身上发现过的。 看到华飞来了，华法赶紧站起身，给华飞拉开凳子，让华飞坐下，殷勤地有些过分，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做过，看来是有事要求到华飞了！ “得了，有什么事就说吧！你这么热情，我可受不了。”华飞赶紧制止还想有其它动作的华法。 华法有些踌躇，看得出来他很难为情，但还是开口了，“大哥，听施施说她跟你签订了一个很长时间的契约，能不能将那契约作废？要付出什么代价，我来支付。” 华飞也没想到华法会提这件事，这就得好好斟酌斟酌了，说实话，华施的存在对华飞用出很大，不光可以作为一个强力的助手、勇武的副将，最重要的用处其实是用来对付皇后娘娘，因为皇后娘娘想要抱孙子，联系了不知多少豪门贵女，华施可是用来堵她们的一个大杀器，毕竟能跟华施比外貌的还没有见过！ 但是华法都开口了，若是让他在心上人面前丢面子，那可就不好了。 “算了，那就将这契约毁了吧！”华飞从空间装备里拿出了两年前签订的契约，当着华施和华法的面撕碎了。 华施有些不敢相信，如此简单就获得了自由！但华飞拿出来的那张纸确确实实是它签订的契约，从纸上传来的紫气气息可以保证不会有假，而且一直以来都存在于它紫气神魂上的枷锁消失了，它真的自由了！ 华施没有在获得自由之后就立刻离开，这就让华飞有些摸不到头脑了，难道它真的对自己的傻弟弟动情了？这可能吗？ 在当天晚上，华飞把华施叫了出来，“你为什么没有离开？若是你敢对小法动任何坏念头，我会让你体会不一样的地狱。” 华施不为所动，完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只是好奇把我抛弃的本体而已，不会对他做什么的，这点你就放心吧！” “希望你记得这些话。”说完，华飞回了房间。 华施抬头看了看夜晚的天空，露出了笑容，动人心魄，只是没有人欣赏。 还没等华飞休息多久，有至强者交手，其威压将华飞惊醒，其中两道有些熟悉，是那队海族！他们在南星城里动手了，而对手肯定也就是风铃学院里隐藏的至强者了。 交手持续不久，以海族两位至强者离开而结束，那风铃学院的至强者竟然以一敌二还这么短的时间就胜了，当真厉害。 不过华飞还是有些疑惑，他们不去找星冰公主的踪迹，跑来风铃学院干什么？难道风铃学院里的实验品其实是星冰公主和她的家人？看来需要尽快探一探风铃学院的情况了。借口用今天晚上的这场战斗就很不错。 能压制风铃学院里这个猛人的至强者想来想去只有她才是华飞能请的动，不得已，华飞只能发魔法传讯请她明天来一趟！ 第二天，华法被华飞带去了风铃学院，这次去的人还有华施和一位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美女，她穿着紧身衣服，毫无顾忌地挽着华飞的手臂，举止亲昵。而华飞更多的是无奈，不过他并没有拒绝两人比较亲密的接触。 这是华法第一次见到华飞跟异性比较亲密地接触！都快惊呆了！ 第九章 探学院 华飞和那不知名的美女走在前面，华法和华施一块跟在后面，看起来像是两对情侣，不过这校园环境就和想象中的大不一样了。 经过三位入圣境的战斗，风铃学院中的杂草近乎消失，原本还有些断壁残垣的宿舍和教学楼现在只有地基还在，破破烂烂的石板路已经不见踪影。整个学院变得一览无余，原本遮挡视线的树木也都被战斗余波给击成木屑，随风而逝。 这次跟上次不同，拦路的不是魔法人偶，而是风导师。 “几位再次来我们风铃学院所为何事？” “昨天，有入圣境夜探风铃学院，可是事实？”华飞反问。 “确有其事，那又怎样？”风导师承认，这件事根本瞒不住，也不打算瞒着，击退入圣境这件事本身就可以震慑宵小。 “据本将军所知，海族在寻找一个人，而这个人就在风铃学院之中，对于本将军的这个猜测可有反驳？” “昨日那两位入圣境来我学院跟海族寻人又有什么联系？” “是我放人进来的，那两位可是跟随海族大军而来的海族至强者，若不是得到确凿的证据，他们会出手？” “你居然私自放海族至强者进入帝国境内，你这是叛国！” “不要转移话题，不说远的，你可知昨天海族强势来袭，本将麾下折损十二万将士？十几天前的大战，阵亡将士三十万，一月之前的大战，阵亡将士二十万，算上日常拼杀，一个月出头就让边关士卒折损七十一万八千六百二十五人，而这些就仅仅是因为你风铃学院之事。现在，本将军要搜查风铃学院，查清事实，你还有什么资格阻拦本将军？”华飞声色俱厉，质问着风导师。 这种大义面前，风导师怎么也说不出阻拦的话来！ “将军有资格知道原因，风历，让他们进来吧！”一个平和的声音从学院深处传来，声音不大，但在所有人听着都一样清楚，这就是入圣境，超越世俗法则的存在！ 风导师做出请进的姿势。 华法现在比较尴尬，进也不好，不进也不是。 “进去吧！那里才是真正的风铃学院。”风导师对华法说道。 “是，导师。” 四人进入了一个秘境之中，原来真正的风铃学院并不大陆之上，而是在这里！ 不过就是面积小了很多，简单的几栋木质教学楼，流露出沧桑感，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有学员在上课！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里真的只是学习之地！ 四人到了之后，就有一个老师前来为他们带路，去到了学院的后面，一处农家小院子一样的地方。 院子里面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正在陪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小女娃玩，场面很温馨，并不符合华飞心中所想。 老人在华飞四人进来前还很平静，只是看到搂着华飞的女人时露出惊恐之色，连忙起身，将小女孩抱在怀里，不敢再在几人面前坐着。 “林殊见过准圣大人。”老人表现地极为恭敬，看向那女人的眼光中都是羡慕之情。 华法被“准圣”这字眼吓了一跳，而华飞则因为这老人的名字而陷入沉思，好像星冰公主的丈夫就是姓林，这若是有联系的话，那这件事情本身就简单了，但他想要完成海王的委托可就很难办了。 “请问林文豪跟前辈什么关系？”华飞先问了问题。 林殊老人没想到华飞居然比“准圣”还先说话，不过看这位“准圣”没有生气，应该是默许了，他也只能老实回答，“林文豪是我的孙子，不知道将军问这个做什么？” 果然是这样，这可就有些难办了，一方是女方家长，一方是男方长辈，他现在哪开得了口让林殊把自己的孙子送到元水海王的手里！为今之计，只能用些下作的手段了。 “无事，只是好奇而已。现在还请林前辈把海族入侵的原因告诉我，知晓了前因后果，我才好去和海族谈判。”华飞随意回答，按华飞所料，林殊肯定不会说出实情，不过他也不在意，就目前来看，他的推测没有问题。 “本流派为完善功法，曾跟海族结下死仇，前几年有本流派之人出海寻宝，却杀了一个海族的皇子，由此引发了这几年的战争，对于牺牲的将士，本人十分抱歉。”果然，林殊撒谎了，话说的跟真的一样。 “既是这样，也没办法了，要怪只能怪海族输不起了，不过是一位皇子之死，居然如此大动干戈，发动了战争，真是睚眦必报的海族。”华飞看起来好像轻松了不少。“既然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那我们就此告辞了。” 华飞一人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风铃学院的秘境，其他三人也跟着离开，进来前大义凛然，回去时匆匆忙忙，让风铃学院的人也有些摸不到头脑。 “飞儿，你就这样信了？”出了学院之后，挽着华飞手臂的女人问。 “我知道他在说谎，不过我也大致猜到了实情，外曾祖母，这次你帮大忙了。” 华飞的外曾祖母？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女人？华法表示难以置信！ “再过两天，南星城会发生大事，在一旁看热闹就是，别卷进去了。”华飞专门叮嘱华法，看来会牵扯到风铃学院，所以华飞才会这样说。 但是若真是会牵扯到风铃学院，别人华法不在乎，但风导师若是出事，华法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帮忙，授业之恩难报。 拥有了自由的华施邀请陷入纠结状态的华法去逛街，将华法拉回现实。这是华施第一次邀请华法出去，幸福来得太突然，华法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两人的目的地是是一条美食街，这里还有为数不少的还在正常营业的小吃店、糕点店，是南星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只是遇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华施的容貌引起了轰动，一些色迷心窍的家伙想要占便宜，结果就是跟华法起了冲突，当然，最后解决问题的还是华施，它将所有图谋不轨的人都给揍了一遍。 这次的“约会”算是泡汤了。连带华法也受到了一些打击，他太弱了，根本保护不了华施。 现实是残酷的，它让华法从美梦中醒来，让华法明白，即使华施可以接受华法的弱小，但华法自己都没办法安心地站到华施的身边，这不是尊严的问题，而是当两个人看到的风景完全不同的时候，即使是两人真心相爱，也不会幸福！ 这一刻的华法对力量的渴求达到了一个最高峰，只是修炼需要一步一个脚印，扎实基础，所耗费的时间是很多的，但他现在真的静不下心修炼！强迫自己不去想今天的事，华法开始冥想，争取早日完善被他命名为《法典》的凡境篇，正式开始修炼。只是效率很低。 接下来的几天，华法每天都找华施请教修炼上的事情，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要跟华施共处，不过还是有心思在修炼上的，而且华法还发现在华施身边的时候思维很活跃，总有一些奇妙的想法涌现出来，提高他的《法典》进度，简直跟传说中的法则神物一样，可以帮人悟道！ 华法这里风平浪静，但南星城却掀起了狂风巨浪，只因为有这样的话在暗地里流传，“南星城风铃学院的秘境里将会有位面之心出世，可助人跨过入圣天关，成就至强。”而最近这句话又得到了一位入圣境的至强者确认，引起了轰动，已经有七八波人为了宝物死在了林殊的手里。 第十章 风铃之战 正当此时，统领南境大半军权的大皇子华飞在一次外出中遭遇了海族入圣境暗算，幸亏他有保命手段，中了入圣境一击而未死，被他的护道者救下，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华飞陷入了昏迷，惹怒了后族，下达了“杀令”，用海族首级可向后族领取不菲的奖赏，连入圣境都明码开价，伤害华飞的凶手首级的奖品是一件蕴含有法则之力的神物！这价值堪比位面之心！ 华法听说华飞遇难，想要去探望，却被拦在了门外，连华施这位华飞的贴身侍女都见不到华飞的面，现在唯一可以见到华飞的只有华飞的曾外祖母，那位“准圣”，但她拒绝了所有的探视请求。 帝国南境除了一些险地和私人秘境，其余的地方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就是为了找到刺杀华飞的凶手。而悬赏的宝物吸引了很多强者前来南境，而风铃学院的宝物自然也会被他们所窥视，有机会的话，他们肯定会插一手。 而机会在华飞遇刺后的第十天来了。 有消息称：“风铃学院里面藏有海族！” 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是何人以什么样的目的放出来的，但有人愿意相信，而且也有至强者愿意为了这虚无缥缈的理由出手，但风铃学院的人却封死了秘境入口，不准任何人进入，哪怕有后族派人来施压都没有用。 所以有居心叵测之人称：“风铃学院私下沟通海族，意图对帝国不利，这几年海族会进攻帝国就是因为有风铃学院的人在煽风点火。他们是叛徒。” 然而风铃学院却没有反驳，一直保持沉默，态度却很坚决，不准任何人进入秘境，哪怕是被人污蔑为叛徒！ 无论真相怎样，风铃学院的嫌疑是很大的，因为若是清白的，为什么连后族的人都不让进去搜查？难道还担心堂堂后族会贪恋宝物不成？ 最终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一场讨伐风铃学院的战斗开始了，一千多参与者各怀鬼胎，都想在这种情况下捞些好处，而这些参与者实力都在蜕凡境之上。风铃学院确实凶多吉少。 华法经过多日的挣扎，最终还是在讨伐开始之前给风铃学院报了信，通过魔法传讯，他将他从参与者那里得到的所有进攻安排都告诉了风导师，希望他在将这些信息告诉学院高层之后能离开风铃学院这个危险区。 但华法只收到风导师的一句“谢谢”，便再也没有消息传出来。 华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华法将那些参与者出卖，要知道那些人是因为华法跟华飞关系密切，才同意他知晓作战计划，这相当于背叛了他们的信任。人，好复杂！ 利欲熏心的讨伐者们在两位入圣境后期的至强者带领下开始进攻风铃学院。华法买通了一位超凡境的讨伐者，通过他提供的魔法影像看到了进攻的全过程。 拥有着超过万年历史的风铃学院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攻破的，仅仅是一道大门口的魔法墙就阻拦了讨伐者们两个时辰。 从正门攻进去之后，讨伐者们才发现整个风铃学院都成了一个巨大的堡垒，各种作用的魔法阵在他们进入之后就启动了，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有时一不注意就会受伤，甚至于丧命！ 花费了足足四天时间，他们才打通了从大门口到秘境之间的路，但想要进入秘境却比之前遇到的所有问题加一块都要难。有至强者在控制魔法阵跟自行运转的魔法阵可是有天壤之别。 只是还没等讨伐者们动手，风铃学院就发生了异变，原本不可见的秘境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有一颗琉璃般的心形物在秘境里逐渐形成，看进度，还需要几个时辰才能从虚无中凝结出实体，这可就给了他们机会了。 讨伐者们眼看着位面之心形成，贪婪之心大起，但不进入秘境，一切都是枉然，所以他们都用出了真正的实力，开始进攻秘境的防护魔法阵。只是，准备充分的风铃学院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由防护魔法阵激发的魔法屏障坚韧至极，除了两位入圣境，其余所有人联手攻击了一个时辰都不见那魔法屏障有丝毫削弱，攻击落在上面时连一点儿波动都没有。 宝物近在咫尺，却被这样拦住了，那两位入圣境也有些着急，亲自出手了。 但即便是入圣境后期的他们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攻破这道魔法屏障，粗略估计，需要一天，恐怕到时那位面之心早就被用掉或者藏起来，跟他们再无瓜葛。 “诸位，谁有办法能破坏这屏障吗？”两位入圣境中的一位问道，“现如今我和秦兄也不能在位面之心成熟前破开这结界，若是没有其它办法，就只能是跟宝物失之交臂了。” 这时有一个自称是阵法师的人说有办法，只是他要秘境内除了功法和武技以外的所有书籍，这个条件自然不会有人拒绝，大部分人都对书没兴趣，哪怕是秘籍孤本也是如此，他们不缺这些东西。 随后，这阵法师以众多的讨伐者为阵基，以两位入圣境为阵眼，集合所有人的力量，御使一柄短剑，不断击打魔法屏障，效果显着。魔法屏障的光芒开始迅速变弱，照这个情况下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进入秘境了。众人兴奋不已。 果然，不久之后，秘境入口被打开了，但没有人敢第一个进去，现在秘境里面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地，第一个进去的人能安然无恙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所以众人都将目光汇集在了两位入圣境的身上，如果说进去之后还能保证活下来，那就只能是这两位至强者才有希望了。 最终，还是利益最大。富贵险中求！ 一个超凡境强者率先进入秘境，却没有按照约定透露里面的信息，有一条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没有死！所以众人便顾不得许多了，争先恐后地进入秘境。 通过影响看到的情况却跟华法之前看到的不同，这让华法有些疑惑。 “是幻境。他们都陷入了幻境中。”跟华法一块看的华施主动为华法解惑。 没多久，影像变化，出现了华法见过的场景。 能从幻境中醒来的只是少数，大部分都是超凡境的。紧接着，华法买通的这个人想要去寻找位面之心，却在踏出一步之后触发了陷阱，就被传送出了秘境，出现在了布满魔法阵的外界“废墟”中。即使有超凡境的实力，他也不敢乱走动，因为他早就见识过这些魔法阵的威力了。另外有几人的遭遇和他差不多，不过离得有点远，想要联手离开这里，还是不太可能。 对于风铃学院之战，华法亲眼所见就这么多，剩下的都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他只知道位面之心在接近成熟的时候就被人争相抢夺，最终还是落在了林殊这位猛人的手中，只是风铃学院却成为了过去，因为林殊带领很多人投靠海族了！ 这一点，华法一直不愿相信，因为风导师一直跟随着林殊。 风铃学院之战没多久，华飞就醒了。与此同时，海族退军，承认战败了，补偿给帝国很多的海中珍宝，并签订了很多条款，其中比较重要的是通商协议和领土界定协定。通商协议中确定了帝国信物二十条，凡执信物者，只要不犯忌讳，便可在元水海域进行贸易且畅行无阻。领土界定协定则将海岸线上的五百里海域划归帝国，并正式确认其所属权，帝国存在，永不变更。 华飞醒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找海族的晦气，而是澄清一件事，那就是攻击他的不是海族，而是有人假冒海族，想要引起两族更大的争端，至于到底是什么人，他也不清楚。 不过无论怎样，华飞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还能有人比他更清楚当时的情况吗？ 风铃学院的一切事情落下了帷幕，华法的事却还没有完，他正式向华施表白了，然后理所应当地被拒绝了！而且是彻底的拒绝。华施的原话是这样的，“谢谢你帮我恢复自由，不过我觉得我是不会喜欢上你的，你放弃吧！”配合它真诚的表情，伤害爆表！ 所以华法跑了。 华施想了想，没有去追，而是去找华飞了。 伤心欲绝的华法从城门离开了南星城，骑着一匹刚买的骏马漫无目的的前进，直到被人打晕，捆绑走。 华法被绑架了。 绑架他的幕后黑手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被华飞烧了府邸的穆萨。不过穆萨不敢真的杀了华法，但他可以将华法送给有胆量杀的其他人，比如三公主。所以华法被扔在了三公主的一处私宅门口，而这时华法被绑架已经超过三天了！ 没有人来救他！ 三公主得到华法之后，也有些犯愁，不敢杀！跟二公主商量之后，两人觉得把华法当做奴隶卖了比较妥当，然而她们对华法所做的第一件事却是找人将华法的气海给废了，第二件事就是将华法给阉了！ 之后，华法经两人的手下之手被卖给了奴隶贩子，又经过多个奴隶贩子之手，最终被卖到了精灵族。 第一章 落难 神息帝国历6420年七月二十，失恋出走的静文侯华法被绑架，这件事被后世学者认为是他武修之途的起点。 失恋的华法在遭到绑架之后第一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嘴里塞着东西，后脑勺剧痛无比，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绑住了。 被绑架了！ 华法认识到了这个现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自己的现状，思考着逃脱的可能性，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不可能逃得了。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他打晕，实力绝对远超他，正常情况下都逃脱不了，何况是连站都成问题的现在？ 华法认命了，反正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现在他是静文侯，大帝亲口册封的贵族，更何况他在皇族宗庙里还有自己的命灯，只要在帝国境内，就没有人敢真的要他的命，哪怕是间接的。 越是了解国土监的恐怖，越是不敢犯大罪，这就是现在穆萨的真实写照，不过不敢伤华法性命并不代表不可以给华法带来点肉体上的痛苦。所以，华法受到了很大的“照顾”，在穆萨手里的三天里，遭受到了数种可以只痛却不留痕迹的酷刑，动用了不少的药物配合以达到最大效果。看着华法痛苦的表情、痉挛的身躯，穆萨心中的恶气才消散不少。 穆萨为了尽快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干净，就命手下把华法扔到了三公主的一处私宅门口，而且穆萨全程都没有亲自见过华法，只通过魔法影像看到过华法受刑的经过和结果，行事足够小心谨慎了。 华法经过三天的折磨，精神萎靡，再加上穆萨特意要求不给吃喝，现在他的身心已经濒临崩溃，也就是对华飞有足够的信心，才使得他没有放弃希望。 只是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人来救他！ 在被扔到三公主私宅门口时，华法以为结束了，这帮绑匪既然是不为财，那自然就是跟他有仇了，又不敢真的杀了他，结果无非永远囚禁起来或是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放了，现在被扔在这里，自然是绑匪选择了第二种，所以华法放松了下来。 然而在被人发现之后，华法才知道他又陷入了另一个坑中。在这里，他被囚禁起来，那些人都没有掩饰的意思，让华法知道了他现在被谁掌控，是他的那两位姐姐中的一个，或许两人都知情。 不管怎样，分析了现在情况的华法心沉到了谷底，既然不掩饰了，那就说明已经做好了所有打算，他已经是在劫难逃了！ 在被囚禁的前几天里，华法没有受到很大的伤害，也没有在伙食上特别亏待他，虽然不怎么好吃，果腹还是可以的。 之后，他居然看到了二公主华玉和三公主华雨亲自到场，这可是大事一件，要知道推测和亲眼目睹可是天差地别，到时仅凭这一点就可以将她们两个都治一个绑架贵族的大罪。 显然，华玉和华雨不在乎显露真身。 华雨指示几位侍女将华法脱光并绑在了一个十字架上，一位看起来很漂亮的少妇从华雨身后走出，来到华法的身前，丝毫不避讳裸体的华法，神情严肃地将手放在了华法的小腹位置，随之而来的就是难以忍受的剧痛，华法剧烈的挣扎慢慢停了下来，陷入了昏迷。 没等多久，华法从昏迷之中被冰水浇醒，打了个冷颤，眼神里的光芒消散了。 历尽千辛万苦才能修炼，而现在，他的气海已经被废了，万事休矣！绝望了！ 不过哪怕是这样，华法还是遭到了另外的打击，他眼睁睁看着一位拿着弯刀的侍女向他走来，结合现在的情况，华法已经知道会被怎样对待，而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毫无疑问地再次晕了过去，而他晕过去之前听到了华雨和华玉的笑声。 华法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身上的外伤被治好，但心里的伤却永远也消除不了，经过这一连串的打击，华法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只是现在的处境并不好，他跟一群衣衫褴褛的小孩坐在囚车里，这些小孩子有男有女，看起来不过十一二的样子，有几个更小。 当他们看到华法醒来，都尽量远离他，毕竟年龄小，再加上经过被人变卖的遭遇，对华法这样的大人有一种天然的畏惧。 华法在之后的几天里平等的对待这些小孩，在这小小的囚车里也交了几个朋友，同时也弄清楚了这辆囚车的目的地——精灵族的木灵部落。 华法现在已经没有了生存下去的动力，所以对一切也就看开了，什么尊严、梦想、荣辱，都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了，现在的他还在活着只是因为他死不了而已。 “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什么都不想，真是轻松。”这是华法在囚车里最大的感受，每天有人定时提供吃喝，生病了还会有魔法师来给他们看病，总之在这囚车里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活下去。 闲来无事，华法给同囚车的小孩子们讲起了故事，多是一些英雄的冒险故事，不过也有美好的爱情传说，吸引了所有小孩子的注意。 又过了一个多月，他们到了。 这时的华法俨然已经成为了这帮小孩子的依靠，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年龄大就成为了一种责任。 几个长相俊美的男精灵来押送他们，三个囚车里，近百个人里只有华法是年龄比较大的，所以在半路上华法受到了这几位男精灵的特殊“照顾”，为的就是在这些小孩子的心中建立权威。 无法反抗，没有能力反抗，没有心思反抗！ 走了三天，华法他们到了一处精灵的小部落，然后华法和近百个小孩子被部落的首领安排到最边缘的地方，这里什么都没有，房子只能靠自己盖，而且食物每天只提供一顿，想要吃饱就要自己去挣钱，从居民的手里买或者自己去打猎，只是一帮小孩子哪里办得到这些？ 还好有华法这个年龄大的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他们。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吃饭问题，所以华法让十几个年龄稍大的男孩留下清理地面上的落叶和杂草，因为今天晚上他们都要住在这里，如果完成之后还有时间，就捡些干柴，用来取暖；剩下的人都跟着华法走出了部落的范围，进入丛林里寻找食物。 一路上，华法不断地交给这些小孩子分辨哪些是草、哪些是野菜、哪些是草药、哪些是有毒的、哪些是无毒的，不过这些都需要时间才能全记住，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他很有耐心。 回去的时候，他们带了不少的果子和野菜，这都是可以吃的。另外华法还在部落附近捡了一些干柴和枯叶，一并带回了他们的驻地。 驻地已经清理得大致干净，旁边也有一小堆木柴，留下的男孩子们脸上的汗渍清晰可见。 然而，当很多东西都准备了之后，华法才注意到他们没有能生火的工具，这件事很尴尬。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小孩子里面居然有人会魔法，当他努力了很久之后召唤出一簇小火苗的时候，华法就有些不敢相信了。 神息帝国以魔法立国，魔法师的地位崇高，而这样一个未来一定可以成为魔法师的小孩子却被卖到了精灵族来，这是在窃国家的根基，哪怕帝国家大业大，不在乎，可是这样弱己资敌，早晚会有出事的一天。 第二章 生存 而想到了什么的华法询问其他的孩子，发现他们居然都有魔法天赋，虽然不强，但这些孩子可都是几十个小孩子里面才会出现一个的。 现在问题严重了！不过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华法放弃了思考。 看着这一帮挤在一起取暖的小孩子，华法有些感伤，最后决定将皇室独有的冥想法教给他们，至少在这异国他乡还可以有同族人陪伴，他想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教会这些孩子怎样生存下去。 第二天，华法找到了部落首领，想要向他借些工具用来伐木，不过被拒绝了。同时，部落首领提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给这些小孩子们每人找一个单独的负责人，男孩子由年轻的女精灵负责，女孩子由年轻的男精灵负责，这样他们既可以吃饱穿暖，也可以不用辛辛苦苦地工作，等他们长大了，能照顾自己了，也就可以从负责人那里独立了。 听到首领的建议，华法猜到了一部分原因，果然是为了破解精灵族的诅咒，看来精灵族也是急了，放下了一直以来的高傲，居然真的愿意让人族血脉进入精灵的血统中。 在首领的建议里，这些小孩子可是要和那些年轻的精灵们朝夕相处很多年的，日久生情绝对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恐怕就算是没有，这些上层人也会做些手脚，促成“好事”。 不过华法并没有直接拒绝，因为这件事那些小孩子们需要知道，他们需要自己做出选择，不能由他来独自决断。 告别了首领，华法回去驻地，看到那些小孩子们正在吃精灵们提供的食物，是一些透明的胶状物质，有水果的清香，看他们吃的挺香，想来味道不错，至少要比昨天晚上的烤野菜、烤水果要好吃。 思索着要怎样将这件事告诉大家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人群中了，算了，将实际情况都说给他们好了。想着事情，华法随手拿起一点食物，放到嘴里，嚼了两下，咽了下去，味道还不错。也就尝了一下，华法没有继续吃，而是坐到一旁看着这些小孩子们，等他们吃完。 不一会儿，那些食物就被分光了，小孩子们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都过来，现在我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们，你们要听清楚，然后做出自己的选择，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们，只能由你们自己拿主意。”华法尽量大声，让离得远一点的也都听见。被破了气海，失去斗气滋养，虚弱的华法现在连普通人都不如。 所有小孩都聚集到华法身边，等待着他说大事。 “刚才，我去首领那里得知了这样的一件事，首领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能吃饱穿暖、不用露宿风餐的地方，但是你们每个人都要认一个异性精灵做‘长辈’，凡事都要听‘长辈’的。你们有愿意去的，就跟我说，我领你们去见首领。” 这个消息激起了小孩们的巨大反应，能吃饱、有地方住，是这些小孩子们现在梦寐以求的事情，不过他们虽然渴望这样的生活，却又有些害怕那所谓的“长辈”，所以都有些踌躇不决。 华法自然想得到之后他们会面对什么样的生活，那是虽然失去自由，却真的可以开心、快乐地度过他们童年的地方，所以华法安慰他们：“不用害怕，你们同意之后，精灵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他们是会像家人一样照顾你们。” 华法提到了家人，让这些小孩子们都露出憧憬的表情，自从被人拐卖之后，家人对他们来说变得遥不可及。所以，得到华法的话，绝大部分女孩儿和过半男孩儿都意动了，想要去。另外的那些人则是有些拿捏不定。 最终留下了六个女孩儿、十七个男孩儿，有五十一个女孩儿和二十个男孩儿同意，女孩儿留下的是跟华法乘过一辆囚车、年龄最小的几个，男孩儿则是年龄最大的一批。 华法让愿意留下的二十三个小孩子先在这里休息，他领着这七十一个同意的去找首领，他要看着这些小孩子找到“长辈”。 不过，首领早就准备好了，在华法他们到了之后，就领着所有人去了一个空地上，那里有数百的年轻精灵已经在等着了。 华法虽然阅人不多，但从他们的眼睛里可以看出这些精灵都是很单纯、善良的，真不知道精灵高层哪里找来的这些“傻”精灵，他们若是出现在跟人族交界的地方，恐怕被人族的冒险者卖了都不自知。不过这对这些小孩子们是一件好事！ 男精灵们都很帅气，完美地符合人的审美，所以女孩儿们人数虽多，却是很快都找到了自己的“长辈”，不过男孩儿们却有些慢了，他们害羞了，最后拖拉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最终决定“长辈”是谁。 看到事情结束，华法也就离开了，驻地那里还有二十三个孩子需要他照顾。 华法回去之后，先是带他们寻找足够的食物，带回驻地。让他们去捡点木柴，华法去找了一位押送过他的精灵卫兵要了一柄刀，起初他是不愿意给的，不过华法骗他说是首领同意了的，这刀是用来防身的。 虽然只是一把钝刀，但也比什么都没有强得多。 傍晚时分，那些有了“长辈”的孩子们给他们送来了一些食物，没有精灵来阻止。 华法在他们回去之前，将皇族的冥想之法逐字逐句地教给了他们，虽然只教了一小段，也没有人能全记住。天黑了，他们该回“家”了。 驻地里冷清了很多，剩下的六个小女孩挤在用枯叶做的床上聊着天，对那些有了“长辈”的女孩很羡慕，因为她们有新衣服穿，有干净的床可以睡，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而男孩们却早就进入了梦乡，因为他们很累，用一把钝刀砍了很久的树木，效果却不大，这里的树木很结实，是建造房子的好东西，只是很难砍伐，尤其是对一群小孩子来说。 第二天早上，华法告诉留下的孩子们，“你们其实随时都可以跟他们一样，想要去的话，就跟我说就可以，我帮你们。” 虽然他们都摇头表示不去，但华法还是看出来他们不过是碍于面子，不想承认而已。 没有再说什么，华法带领他们继续艰难地活着。很幸运，有一个叫做赵晋的男孩儿找到了一个水潭，最高兴的莫过于女孩子了，可以洗澡了。虽然可以从精灵族里得到饮水，洗澡却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水潭离驻地有点远，来回需要小半个时辰，所以想要去的话要有人陪着才安心。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华法是让所有孩子一块去，女孩先洗，由他看着男孩们，之后他再跟男孩们一块去洗。 几天后，首领前来，要求所有的小孩子接受精灵教育，这是强制要求，华法年龄大了，思想已经定型，想要改变，已经很难了，所以首领没有强制要求华法也参加。 能接受教育总是好的，哪怕是精灵族的教育。不过这样他们的自由时间就少了很多，每天接受两个时辰的精灵教育，加上每天还要花费一个时辰接受华法的冥想教导，驻地的建设工作势必要拖延。 当第一天接受完精灵教育之后，华法发现了问题，有近半的孩子变了一点儿，很奇怪，华法只能隐约感觉他们变了，至于是哪儿变了，他却说不出来。 一个月后，五个女孩和八个男孩一起离开了驻地，没有和华法说。 第三章 雪儿 三个月后，又有两个男孩离开，这时的驻地已经建好了三间简陋的木房子，住下九个人是可以的。不过华法还是继续建造房子，为他们提供更好的环境。 三个月下来，所有的孩子都将冥想之法完整地背下来，还可以正常修炼，不过华法没有再教给他们魔法的修炼方法，只是让他们冥想，锻炼精神力。 留下的七个男孩不久又有三人离开，不过他们是想要逃离精灵族，虽然华法早就告诉过他们，在这里是不可能逃得了的，不过他们不信，所以他们永远没有再回来！ 剩下的四个男孩和唯一的女孩坚持了一年，躲过了优渥的生活诱惑，却被精灵族的小公主给要走了，一块要走的还有华法！ 事情的原因是这样的，近一年的磨炼，让这几个孩子表现出惊人的天赋，他们似乎打破了原本天赋的桎梏，引起了精灵族的注意，而精灵族的小公主正好想要几个人族的玩伴，所以就挑中了他们。华法作为他们的“长辈”，也被一块带过去了。 其实现在的华法已经没有多少留恋了，一块来的孩子们都可以平安生活，精灵族在打什么主意他也不怎么在乎，有他那智勇双全的大哥在，帝国只会更加强大，未来几百年内精灵族都翻不了身，何必再去杞人忧天呢！ 在确认完这最后五个小家伙能安全之后，华法就准备离开这人世了，硬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只剩下没有能亲自去看一看强者们所在的世界了。 在两位精灵守卫的带领下，八人乘坐精灵鸟，只用了一天就到了十几万里之外的精灵族主族，让华法惊讶莫名，没想到精灵族这么重视，这只十五米的精灵鸟启动一次花费资源可不小，仅为了满足小公主的一时兴起，这个小公主应该有潜力成为精灵女皇。 到达之后，六人分别被精灵侍女带去洗漱，换一套崭新的衣服，才被允许去见小公主。 洗漱完之后出现的是一个奇怪的现象，五个小孩子脸红红的，明显是害羞了，尤其以四个男孩最明显，跟在他们身后的精灵侍女则是很淡定，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华法这边就反过来了，精灵侍女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一样，华法则是无所谓。 几人被安排在了一间以魔法制造的树屋中，等待。 华法打量了这个树屋，宽敞、明亮，设计合理，没有影响到树木存活，像这样的树屋应该不多。 没多久，就有一个只有一米左右的小精灵欢快的跑进来，她身后还有一位美丽的女精灵在提醒她，“公主，你慢点。” 不过她不像这个小公主一样，来到之后就盯着几个孩子，而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华法，好像见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嘴里喃喃自语，“无神者真的存在？无神者出现了！预言是成真了！”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她扛起华法就飞出了树屋，留下一脸茫然的六个孩子，以极快的速度飞向精灵族的核心地区——精灵殿堂，并闯了进去。 殿堂里，仅有一位鹤发童颜的男精灵在祷告，然而祷告对象却不是自然女神，而是命运之神！ “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让以稳重闻名的艾莉尔擅闯精灵殿堂？”男精灵没有回头，继续祷告，声音却无故响起。 “大祭司，无神者出现了，无神者真的出现了！”叫做艾莉尔的精灵激动地喊着。 大祭司的祷告停下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无神者出现了？在哪儿？我去请……”话还没说完，扭过身来的大祭司就看见了艾莉尔还没有放下的华法，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艾莉尔也反应过来，赶紧将华法从肩膀上放下来，只是华法早就晕了过去。 比普通人还不如的华法被一位接近入圣的强者扛着，以最快的速度飞了好几分钟，如果不是艾莉尔自动护体的魔力保护了华法，仅仅是风压都能把他压死，但没保护全，华法呼吸跟不上，窒息，晕厥了。 大祭司施展生命魔法治疗华法，对华法的身体情况也了解了，他却皱起眉头，这跟预言中的可不一样啊！预言中的那位无神者可是有着博古通今之智、万夫不当之勇、鬼神莫测之力的无敌人物，会在精灵族落难之际伸出援手，现在的精灵族在复苏、在重新崛起，连血脉中的诅咒也有办法解决了，那么为什么无神者会在这时候出现？难道有什么大难将要降临不成？ 老实说，现在的精灵族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哪怕有，也不是华法可以帮得上的。 大祭司不知道在想什么，从治疗过华法之后就不再动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咳出一口鲜血，露出恐惧之色，不自觉地嘀咕，“未来乱了，有人动了禁忌了吗？” 随后，大祭司对艾莉尔说道：“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女皇那里我去通知，之后也不准再提起无神者，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懂了吗？” 艾莉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大祭司智慧高绝，所做之事自有他的道理，遵命便是。 另外，大祭司还让艾莉尔小心地将华法送回去，并且不要打扰他的生活。他自己则是离开精灵殿堂，去找精灵女皇和长老们商议大事。 华法醒来时，躺在了一张石床上，盖着薄薄的毯子，旁边只有一位精灵侍女在照看他，是帮他洗澡的那位！ 相顾无言。 小公主要的是玩伴，所以华法并没有陪玩的任务，也没有其它事情可以做，说白了，现在的华法很多余。 几天之后，华法确认了五个小家伙的安全，也就不想其它的了，就自己离开这里，准备自己一个人离开这世界。 只是没想到那位精灵侍女居然跟着他出来了，并从一个三级级魔兽手里救下了他，还为此受了伤，让华法心中有愧。 善良的精灵侍女为了打消他寻死的念头，放下精灵族的一切，跟着他整整两个月时间，吃住都在一块，睡觉都要拉着他的胳膊，生怕他一不注意就溜走了。 两个月里，两人没有交流过，只是华法想寻死，她阻止，然后她受伤，华法照顾她；如此循环。 最终，华法放弃了。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华法用着蹩脚的精灵语问，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懂。在之后系统学习了精灵语之后华法才知道，他的这句话不仅语序混乱，“名字”这两个字的发音也不对，正常情况下肯定听不懂。 果然，她没有明白华法的意思，但她磕磕绊绊的用帝国通用语回答：“活着，好。”然后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是那样的美丽、耀眼。 华法点头，表示自己会活下去。 然后，指了指自己，用帝国通用语说，“华...法，你...呢？”放慢语速，之后又指了指她。 这次好像明白了，不过她皱眉苦思，想怎么说自己的名字，帝国通用语跟精灵语差别很大，名字也不好翻译，过了一会儿才指着自己，回答：“雪...儿。” 之后两人的交流多了一些，华法也了解了一点儿雪儿的事情。 她现在已经三十七岁了，不过对比人族寿命，换算下来，她只相当于人族十四岁的少女，而且她从小就在精灵族腹地长大，什么世面都没见过，当小公主的侍女也才两年，可以说相当的单纯。 回去花费了一个半月，这段时间华法在雪儿的真诚中彻底解开心结，决定好好活下去。 第四章 古城 不过近乎无欲无求的华法想不到要做什么？自己想要做的，做不了，比如修炼。路上的时候，雪儿也在帮他想主意，提出了一个想法，可以做一个老师，专门教小精灵们人类的知识，这个事情华法可以做。 然而，雪儿因为无故消失，置小公主的安危于不顾，要受到族规的惩罚！在公布雪儿处分的那一天之前，华法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雪儿，哪怕他求到了小公主那里也没有成功。 出乎意料，雪儿的惩罚不是太重，既没有体罚，也没有废除魔法，只是要她守精灵书阁二十年，期限未到之前，不准离开一步。 精灵书阁是过去精灵帝国时期的藏书阁，里面藏书丰富，对所有精灵开放，却没有几个精灵去里面看书，因为里面所记载的东西早就不适合现在的精灵了。 所以，守卫精灵书阁是一件极为枯燥的事情，而且精灵书阁的位置在古城，那里生活的正统精灵极少，多是受诅咒影响严重的异变精灵。 为了去陪雪儿，华法向小公主求了一个月才成功得到古城的居住权，那里是过去精灵帝国的首都，同意一个人族过去居住，很难，虽然那里近乎荒废了。 在古城这里，华法见到了精灵族光鲜亮丽背后的阴暗，古城宽阔的街道上，白骨随处可见，有些骨骼的主人身材矮小，看起来是不满二十岁，换成人类年龄就是不满八岁。这样的尸骨可不在少数。 另外，从登记资料的地方得到一些消息，偌大的古城居民连万人都不足，正统精灵只有几十人，在这里都是做看守重要建筑的工作，拥有精灵族提供的食物，至少不愁吃喝，而剩下的那些精灵是没有这个条件的，只能用特殊的晶石来换取维生的物品，所以这里是不存在治安这种东西的。 好在哪怕是异变的精灵，也不愿意去吃人型智慧生物的肉，因而华法逃得一劫，只是被抢了个精光，连内衣都没给他留下。华法注意到，抢他东西的都是“小孩儿”，最高的都没到他胸口。 见到雪儿时，雪儿都愣了，不是因为华法被抢光了，而是华法出现在了这里。 雪儿很高兴。 精灵书阁只有雪儿一个人看守，一个月以来没有任何人来过，寂寞与孤独却不约而至。 华法理所应当地住进了精灵书阁。 华法也不需要为吃饭而担忧，雪儿的食物供应足以满足三人的量，不过为了打发时间，华法和雪儿在精灵书阁里开办了一个学堂，一年的学费是半斤口粮。 不过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有这样一个学堂开张，这样就导致华法和雪儿过起了两人世界。 过了一年多，在雪儿的帮助下，华法已经完全掌握了古精灵语和精灵语，可以在生活中和雪儿正常交流。 而雪儿也因为无聊，跟着华法一起看起了古籍。 古籍之中记载了精灵族从弱小到强盛的全过程，修炼之路的演变也在其中，这给了华法很大的启发，也让华法想出了解决自己不能修炼的办法。 无论是人族还是精灵族，功法都随着时代的不同而发生变化，这其中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修炼者的身体结构在不断改变，所以是功法在适应身体而不是身体适应功法。按照这个想法，只要创造出一部不需要气海的功法，他也就可以继续修炼了。 想要创造这样一部功法很难，不过有精灵族探索修炼之路的经验，华法还是轻松了很多。精灵族最初的修炼之路有很多，其中有一种是像魔兽一样将吃下去的能量集结起来，凝聚成一个核心，不过和魔兽不同，这条路不是要以这个核心为主修炼，而是将它再打碎，化作纯粹了能量洗涤身躯，增强身体强度。这个方法实行了一段时间，结果不光效果差，还浪费能量，最后被能量利用率更好的斗气之路取代，不过现在的精灵族连斗气之路也抛弃了。 这个就很有借鉴意义，华法也可以效仿魔兽，将能量集中起来，凝成一个核心，用来代替气海，起到汇集能量的作用。 接下来的三年，华法除了和雪儿看书，就是在实验他的猜想，简单而快乐。期间有失败也有失败，虽然总是离成功不远，却从未真正成功过。无论理论多么完整，步骤推演得多么详细，总是差一点。 这天早上，华法还在冥想，就被一阵力量波动惊醒，是雪儿突破凡境，进入蜕凡了。华法高兴的同时也很失落，四年来最大的成果恐怕就是把雪儿从凡境三级教进蜕凡境了，他自己的修炼之路还是那么曲折。 “华法哥哥，我进入蜕凡境了。你真厉害。”雪儿快速跑过来，像小孩子一样，扑进华法怀里，撞倒了华法。 华法感觉像是被巨大的铁块撞击一样，身体都快散架了。 “快起来，我可是连凡境都没有，你想压死我啊！”华法连连咳嗽，倚靠着书架，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雪儿站在一边，低着头，有些尴尬的笑着。 “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什么变化？”华法拿出一支笔准备记下来。 “嗯...说不出来，感觉世界都变了，身体也在变化。”雪儿挠挠头，不知道怎么来表述自己的感受。 华法停下笔，想着接下来的该怎么做。 雪儿就坐在华法的旁边，双手搂住他的胳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开始睡觉，神情安详。突破凡境花费了四五天的时间，这期间需要全神戒备，她也累了。 华法注意到之后，就保持这个动作，享受着难得的平静。当心情平静时，头脑会不可思议的清醒，华法现在就处于这个状态，而他总算是又想到了一种修炼方法，这个方法并不需要气海的存在，只是想要完全实现这个方法却很难，因为穷！只能先做出一个框架，以后慢慢完善。 这个方法需要打通全身的所有经络，让修炼出的斗气在经络里行成一个完整的循环，一直运行下去，修炼出来的斗气就用来淬炼身体，不断增强身体强度，整体的斗气的量是只有经络里面的那些，还不能用来御敌和防御。 虽然看上去很蠢，不过成功率还是有六成的，毕竟失败了整整三年了，经验丰富。 他的八条大经络、七条副经络已经打通，这是之前实验时完成的，只要在这些大的经络里行成主循环，那么也就表示他再次踏足修炼领域。 半下午的时候，雪儿被华法肚子叫的声音吵醒了，吐了吐舌头，准备吃的去了，她也饿了。只是这次雪儿准备的不够，原本足够两人的饭却连她自己都喂不饱，食量增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两天后，华法第一次成功地越过气海，构建了一个完整的主循环，这时，华法已经二十三岁了。不过由于循环不能停下，想要让它自行运转，还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最难的是要在走路或者睡觉的时候也不能停下来，还要考虑经络受不受得了，不能循环得太快，斗气的量也要严格控制，这些都解决了才算完成初步修炼。 难度比正常修炼大了好多！ 华法由于不断抽取身体的能量，所以食量也增大了，加上雪儿骤然增大的胃口，粮食撑不到明年年初了。这里只有到年初才会有精灵来送接下来一年的食物，所以，要去赚钱了。 雪儿也不能离开精灵书阁，唯一的人选就只能是华法了。 第五章 解除诅咒 在这里住了四年多了，华法对这里的势力分布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对这里赚钱的渠道却不怎么清楚，只知道是要凝聚一种晶石，用晶石换钱和食物。 华法找到了离得最近的一个势力，表示自己愿意在这里记“档”。这是古城里的一条规矩，在哪里记了“档”，就要在哪里进行交易，当然，若是不在乎得罪记“档”的势力，也可以在其它地方交易，只是会被追杀而已。所以，这里挖墙脚很难。 对于华法这个人族，古城里所有的势力都是知道的，因为他是人族，还进来了，之后又住进了精灵书阁，当时引起了很多注意，不过却没在意华法和雪儿办的学堂，因为不相信。 自然没有被拒绝，一位看起来瘦小的女精灵为华法办理了记“档”，还给了华法一种凝练晶石的方法——《化晶术》，虽然制作方法很粗糙，但原理没有问题，只是不适合人族，需要改进。 办完事情，华法就回了精灵书阁，因为外面对他不怀好意的人可不少，就他这身衣服就足够被打劫一次的了，好在离精灵书阁不远，顺利回去了。 当华法改进完《化晶术》之后，第一次修炼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想要凝结出一块合格的晶石需要花费两个时辰，并用血液做载体才行，水的效果太差，时间短的话不合格。而一块合格的晶石只能换取两斤的食物，刚刚满足他一天所需，这可不好办了。 所以华法想着能不能把这个《化晶术》再改进改进，把这个能量利用率提高一些，载体也看看能不能用水代替，用血液的话还需要额外的营养补充，得不偿失。 过了半个月，华法改进了一些，只是能用水代替血液，并缩短了凝练时间，当然品质也降低了一点儿，不过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一天的话华法自己可以凝练五块合格的晶石，不合格的七八块，足够弥补食物的不足了。 在凝练完晶石后，华法发现他循环中的斗气变得更纯粹了，炼体效果也比原来好了很多。 雪儿也尝试凝练晶石，结果凝练出的晶石都是最顶级的，华法也不敢把这些拿出去交换，虽然它们的价格很高。 跟华法不一样，雪儿因为等级比较高，凝练了一天也没有别的收获。 华法再三考虑之后，决定把改进后的《化晶术》卖出去，能加快晶石的凝练效率，不管是哪个势力得到，最后都会交给那些辛辛苦苦凝练晶石的精灵，也许会导致晶石的价格降低一些，不过这些被遗弃在这里的精灵们总会好过一点儿。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又过了几天，发生了一件大事，精灵族的诅咒解除了！ 神息帝国历6425年十月二十日下午，一道通天彻地的巨大光柱笼罩住了精灵族的族地，引起了全大陆所有势力的关注，想要弄明白精灵族搞什么名堂。 光柱之中出现了一位伟岸而美丽的女神，在无数精灵的祷告声中缓缓睁开眼睛，挥动右手，撒下无尽光辉，落入祭坛上精挑细选出来的数万名拥有人族血脉的精灵体内。 与此同时，神息帝国内一处小庄园里，一位中年男子率先感受到体内的变化，发出一声惊天长啸，其中掺杂着无比巨大的怒火，朝着西方光柱所在地喊道：“精灵族，你们竟然敢算计我人族？”声音如同滚滚天雷，响彻整个大陆。 不过这时神息帝国各处强者本能地放出气息，与一个伟岸的存在抗衡，尽皆遭受重创，半天之后，皇室二十余位入圣境和一百二十位超凡境以自己的寿命为薪柴，燃起生命的火光，组成一个大阵磨灭了那位伟岸存在所剩不多的力量，他们自己也油尽灯枯，黯然离世。 远在元水海域的华飞感受到了神木大陆上的这道光柱，笑着说：“有意思，精灵族居然启动了那个计划，未来变了。有意思了。” “小友，可是发生了什么？”元水海王问。 “就是我们那个大陆上的精灵族解除了自身的诅咒，小事而已！”华飞不在意的回答。 元水海王自然有了解神木大陆的事情，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不过当事人都不在乎，他也不多过问，只是以他一千多年的阅历也看不透华飞这个人，有些无奈。 在北方古战场寻找血罂的四皇子华岳抬头看了看那道光柱，不以为意，继续他的猫抓老鼠游戏，敢戏弄他，自然要付出代价。 光柱在那位伟岸存在的力量消失之后，也随之消失，而精灵族的身体内部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实力在血脉解封之后快速增长，绝大部分精灵都变得更加强大，只有那些诅咒深入骨髓的那些精灵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古城之中，哀嚎一片。 付出了不为人知的代价之后，当年称霸整个大陆的精灵族又回来了！ 华法和雪儿不明白笼罩着的光柱是什么，但他们都听到了那句愤怒的质问，知道人族跟精灵族之间不会再有和平的时候了，直到有一方彻底败亡。 雪儿想让华法赶紧离开精灵族，一旦两族开战，华法的人身安全将得不到保障。不过华法最后选择了留下来，一是现在的他想要活着逃离精灵族简直是痴心妄想；二是不能再让雪儿因为他而受到惩罚。 不过两人的担忧没有成真，神息帝国没有发动战争！两族边境平静的可怕。 华法在精灵族解开诅咒的第二天，准备用晶石去换些食物，不过他发现古城里的那些受诅咒最深的精灵变了，不只是内在变了，外表也变了。原本蓝色或绿色的头发变成了黑色，墨绿色的眼珠变成了红色，瞳孔则呈现银白色，皮肤变得极为白嫩，上面有黑色的纹路盘旋，诡异、魅惑。 明显华法来的不是时候，现在这些变异了的精灵正在开会，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只是来容易，想走却很难了。 没有为难华法，他们的头领问：“你是不是在精灵书阁里开了个学堂？” “是。”没有多余的回答，让那位头领很满意。 “我要你教我们修炼！” “我不会精灵族的功法，教不了你们。” “你能将精灵族的《化晶术》改得人族也能用，那也就能将人族的功法改成我们能用的，精灵族的正统功法已经不适合我们了。” “我试试吧，不过这得要你们都配合我做些实验。” “这个没有问题，我去联系其它势力，让他们都配合你。”这头领极为果断，直接应下了华法的要求。 只是现在摆在所有异种精灵面前的问题是他们的食物来源没了，现在的他们用不了《化晶术》，而这古城中又没有其它食物来源，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两天后，大约千名异种精灵在那头领的带领下来到了精灵书阁门前，这是还活着的所有异种精灵了，其他的都没有能撑过痛苦，死了。 这次他们来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要把华法带走，因为几个头领商议之后决定要离开古城，而华法是他们的未来，不能不带上。 以雪儿和魔法护卫的实力，这些异种精灵一起上也可以打败，只是雪儿看到他们都衣不遮体、瘦小不堪，不忍心伤害他们，但也不可能让他们就这样把华法带走，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最后，雪儿选择了放弃遵守族规，要跟他们一块离开。 她要保护华法。 第六章 雪儿的变化 只是还没等这些异种精灵们启程，便遭到了致命的打击，这里的情况被精灵女皇知道了，就下令让一个小队前来清理。二十人的小队，都是蜕凡境的高手，对付这些常年累月得不到修炼资源的异种精灵们，自然犹如欺负小孩子一样。异种精灵们毫无还手之力，一个个地倒下，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解脱还是不甘？没有人能明白。 殷红的鲜血在精灵书阁前流淌，诉说着冤屈。 雪儿想要阻止杀戮，而被小队的队长打晕，现在躺在华法的怀里，还没有醒来。 前两天还拜托华法改出适合他们修炼的功法的异种精灵们现在只剩下尚有余温的尸体，除了华法以外，连一个为他们收尸的精灵都不存在。 华法只能将所有的尸体都放到了他挖的一个大坑里，慢慢埋了。奇迹从来不会出现，这些精灵活过了精灵族的诅咒时期，却被曾经的族人杀害。可悲！可怜！ 华法做完之后，已经是晚上了，过了六个时辰了。 回到精灵书阁，雪儿已经醒了，她正在唱着精灵族的挽歌，眼中泪水流下，为本来就很苍凉的歌曲添上一份悲伤。最终，雪儿扑倒华法怀里，放声大哭。 从未见过战争场面的雪儿难以接受活生生的精灵就这样死了！ 哭累了，雪儿趴在华法的肩头休息，两人都沉默了。 现在整个古城也就剩下不足百位精灵还活着了。 一夜之后，华法醒来，看到旁边的雪儿，大惊失色，雪儿的头发全白了。还好，叫醒雪儿之后发现，除了头发变白之外，没有其它地方变化。华法很怕雪儿也像那些精灵一样，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到时被精灵高手们杀死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华法努力从记忆里搜寻，找到了染色的方子，因为缺少一些材料，只能把雪儿的白发染成蓝色，而且效果也不太好，颜色有些浅了。 又过了两天，精灵女皇派人来取走所有的古籍，没有了古籍的精灵书阁也就失去了意义，也就没有继续看守的必要了，所以雪儿被召回了。华法也一块回到了精灵族的族地。 尚未成年便已经成功蜕凡的雪儿地位都提高了很多，不光解除了惩罚，还有了自己的一栋房子。在雪儿的请求下，华法住了进去。只是华法发现了一个问题，雪儿每天晚上都非要搂着他的胳膊，坐在地上，依靠着墙壁或柜子才肯休息，一连几个月都是这样。说起来，到了蜕凡境，很少再有像雪儿一样每天都睡觉的修炼者了，他们的晚上时间一般都是在打坐、冥想中度过。 沉默了很久的神息帝国在经过几个月的休整后，在雨心部落那里挑起了战争。自信心爆棚的精灵族正面迎战，数以万计的精锐部队开赴前线。 战况出乎两方的预料，居然呈现胶着状态，谁也占不到便宜。 神息帝国精心准备了几个月，调回了大皇子华飞、四皇子华岳、掠北将军霍雨等年轻将领做此战的先锋；任命“帝国军神”风博龙老将军做统帅，龙血将军王辽、凤弈将军范晋渊、铁心将军周烈等帝国的中流砥柱为将，率领百万精锐攻伐精灵族。 原以为会是摧枯拉朽，没想到这样的阵容都奈何不了精灵族，还陷入了拉锯战。 精灵族也很尴尬，作为崛起的第一战，又投入了小半兵力，本应迅速击败对手，打出精灵族的声势，没想到却没占到便宜。 不过拉锯战对精灵族很有利，现在的精灵族还在复苏之中，再等几年才是实力完全发挥的时候，而且没有了诅咒的压制，精灵族只会越来越强，除非现在出来一个绝对强大的势力以雷霆之势将精灵族打残，不然是阻止不了精灵族崛起的。 随着战争的持续，帝国这边率先撑不住了，北方战场告急！兽人趁机南下掠夺，北方门户——天关城失守，三十五万守军殉国！北境大部分地区都暴露在兽人的爪牙之下。 外患未平，内忧骤起。 东方人族诸多公国与王国联合起来，组成联盟国家，发动叛乱，意图取得独立地位！而帝国内部有人接应，五天之间连丢大城二十座，叛军势大！ 神息帝国，危矣！ 神息帝国这边的士气低沉，家在北境和东境的士兵哪有多少心思作战？因而帝国和精灵族的战争的结果是帝国抽调出部分兵力去对抗北方的兽人，剩下的兵力不足以继续交战而处于防守状态。精灵族趁势追击，拿回了雨城等边境重镇。 之后，出人意料的是，精灵族提出了谈判，没有趁着帝国危难之际出手，不过提出了不少的条件，其中影响比较大的估计就是精灵族近期要重建帝国制度，这需要一个较为和平的外部环境，至少跟帝国要和平，因为兽人、魔兽、龙族等跟精灵帝国有着深仇大恨的势力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要应付他们已经够精灵族难受的了。 两族一拍即合，处境更加危急的帝国吃了点亏，赔偿了两座金矿和一座铁矿，和平条款就此达成，两族战争结束。 帝国留下四十万精锐作为边防军，剩下的都调去跟北方的兽人作战，对于东面的王国联盟叛乱这件事，大帝没有派军队镇压，而是派遣了四皇子华岳前去谈判。大敌当前，帝国不愿意看到人族内耗。 在这场战争期间，华法明显感受到了精灵族人对华法态度的变化。解除了血脉上的诅咒，很多精灵都变得更加高傲，对他的态度也是高高在上，这在战争开始之前达到顶峰；然而战争陷入僵局之后，部分精灵对他的态度好了些，开始真正的将华法摆放在同等的位置，也有仇恨华法的，因为他也是人族，是仇人。 华法自从开战之后，就很少离开雪儿房子周围，免得雪儿为他担心。 战争结束后，雪儿不再出去做事，对外宣称是闭关专心修炼，实际上却是身体出了问题，她的身体在快速衰老！原本还以为是蜕凡境的变化，华法和雪儿没有在意，现在仅仅过了五个月，雪儿就真的长大了！然后开始向着衰老快速前进！ 精灵族的蜕凡境拥有五百年的寿命，按说雪儿的成长期会延长才对，怎么会长这么快？察觉到不对之后，华法强行用皇族的秘术查探雪儿的骨龄，发现雪儿的骨龄已经八十二岁了！这样下去，哪怕雪儿有五百年的寿命也禁不住这样消耗！ 得知情况的当天晚上，雪儿搂着华法一夜没睡，华法能感受到雪儿的恐惧，那是对死亡的敬畏。 两个月后，双眼布满血丝的华法再一次失败了，用尽所有心思都没有办法延缓雪儿的衰老，今天的雪儿骨龄已经一百岁了！ 无计可施的华法脑海里浮现出了华飞的身影，“也许大哥会有办法！” 华法想要带雪儿去找华飞，只要到了帝国的地盘，他就可以很快联系到华飞，也许可以救雪儿。只是雪儿阻止了华法，她不想在最后的几年里再让华法冒险，因为华法是被精灵族买来的，没有真正的自由，他被允许在精灵族内活动都是因为有人担保，所以他想要离开精灵族很难！ 雪儿带着华法去了离精灵族族地近千里远的一处小湖边隐居。 华法按照人族的习惯盖了一间木房子，开垦了一小片菜园，和雪儿平静的生活着，就像在精灵书阁里一样，只有他们两个。 第七章 雪儿离世 一年多后，精灵帝国成立，定名轩风，邀请全大陆的大势力前来观礼，风光无限。 在典礼之中，作为轩风帝国最高领袖的精灵女帝宣布轩风帝国会参加大陆青年选拔赛，与其它大陆上的天才一争高下，扬神木大陆之威。 华法和雪儿站在精灵群里观礼，丝毫不起眼，即便是华法知道作为帝国代表的是华飞，也没有主动想办法联系他。华法打算就这样陪着雪儿过下去！ 现在的雪儿已经达到了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候，褪去了青涩，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而她却保持着少女特有的善良、腼腆，引人遐想。 当轩风帝国正式宣告天下的时候，雪儿晕了过去。 华法赶紧扶住倒向他的雪儿，搂着她离开了热闹的现场。 没走多远，雪儿就醒了，她虚弱地对华法说：“华法哥哥，快带我离开这里，离开族地。好难过...” 不知道又出了什么问题，华法只好按照雪儿的意思办了。他将雪儿横抱起来，尽快前往马厩，骑上雪儿收服的一匹有独角兽血脉的二级马形魔兽，立刻离开精灵族族地。 一路上，雪儿因为痛苦而下意识地抓住华法，给华法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不过华法咬着牙坚持，没有发出声音。 离开了精灵族族地，雪儿明显好多了，双手松开了华法，脸色苍白，但挂着笑容。 没事了就好！ 两个时辰后，他们到家了，雪儿被华法抱进房里，放在铺着毯子的地上，华法在雪儿旁边坐下，问起了雪儿身体状况。 雪儿慢慢地坐起来，眼神飘忽不定，有事情发生了，但她似乎不想让华法知道。看到华法还想继续问，雪儿用手按住了华法的嘴唇，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然后雪儿像往常一样，搂着华法的胳膊，靠在木墙上，开始睡觉。 听着了雪儿均匀的呼吸声，华法有疑惑也问不出口，只好修炼了。 现在，华法已经成功将全身所有的大经络都打通了，八大主经络、十二副经络、四十辅经络以及三条隐经络都被纳入了循环之中，现在因为没有足够的资源用来消耗，所以还没有能达到凡境水平，不过基础已经准备好了。 天黑了，华法想要叫醒雪儿，该吃饭了。 只是，雪儿再也醒不过来了！ 华法慢慢的摸着雪儿的头，说道：“雪儿，别开玩笑了，起来了，我去做你最喜欢的蒸菜。”雪儿没有反应。 “雪儿，别再控制呼吸和心跳了，该起来了，”华法颤抖着，“雪儿，你不是说今年要去北方看雪的吗？你这样睡懒觉怎么去啊！快起来吧！” “她已经死了。”大祭司出现在了屋子里，在这精灵族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在了远离族地的地方。 “你胡说，雪儿怎么会死？她才四十三岁，还没有成年呢！怎么会死呢！这不可能！”华法大声反驳，眼泪却从他的眼中慢慢落下。 大祭司定住了华法，用魔法把雪儿的尸体从华法的身边移到了一个高等水晶棺材里面，收进了储物装备，不管因为强行冲击定身魔法而吐血的华法，径自离去。 华法在大祭司走后就能动了，他躺在毯子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什么也不做了。脑海里面都是跟雪儿生活的点点滴滴，一开始看到他的身体时的惊慌失措，为了救他时的奋不顾身，受伤时的可怜兮兮，...撒娇时的呆萌可爱......，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如果自己在来族地之前就自杀就好了，雪儿遇不到自己，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那样的话，她现在还在庆祝轩风帝国的成立，未来会有一个爱她的伴侣保护她，幸福、快乐地过完她的一生！” 想着雪儿的笑脸再也不会出现，华法的世界变得暗淡。 “雪儿啊！活着，真的好吗？”华法喃喃自语。“没有你在，我该怎么办啊！” 一天之后，华法慢慢起身，填饱肚子后，将魔马放生，自己步行朝北方去，要去看看雪。 没有储物装备，华法只能携带两天的食物，为了填饱肚子，他用雪儿送给他的一把匕首做武器，猎杀低级魔兽，没有生火的办法，只能吃生肉，有时找不到水源还会喝兽血，如野人一样。在精灵的地盘上，魔兽也是处于挨打的位置，没有多少超过四级的魔兽存在，这也给华法不少便利，至少不用面对实力、智商都很强大的存在。 现在正值轩风帝国成立之初，大小事务繁多，没有人在意一个废人的死活，何况他们还不知道雪儿这位新进崛起的天才少女已经逝世的事情，以为两人还在远离族地的地方生活。 直到半年后，一位精灵去给他们送东西才发现，两人不见了，回去报备之后发现他们还没有在外殿备注，这是叛逃。 所以，为了声誉，必须要将两人全抓回来！ 外殿专门负责此事的执法队第一次的任务就是将华法带回来，生死不论，因为他们在将这件事报给上面时，得到了雪儿离世的消息。 半年的厮杀让华法变得冷血，茹毛饮血的生活使得他充满野性，大大小小的伤疤诉说着他的艰辛。 今天的华法，成功迈进凡境二级，身体快比得上三级魔兽了，进境之快，匪夷所思。不过这也花光了华法的积累，再想进步这么快可不容易了。 又过了两个月，外殿的执法队根据线索确定了华法在向北方走，便让北方的地方执法队也开展搜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是他们低估了华法现在的实力，只把他按凡境一级的水平对待，地方上的执法队甚至打算用华法来练兵，没有投入太大的精力。 华法遇到的第一个执法队的小队队长是一位成年精灵，是凡境三级的普通执法队员，另外有两男一女三位凡境二级的预备役队员跟随，看样子都还没到三十，天分不错。只是这四位想打败华法是足够了，但想要留下华法就不可能了，哪怕他们一起上也是如此，何况这队长还没有出手，而是让三人围攻华法，争取活捉。 华法看见他们这样行事，也就不那么慌忙逃跑了，他也想要试试他现在的实力怎么样，虽然有些欺负小孩子，但下手轻些就好了。 华法在三人攻过来的时候仔细观察三人的动作，真是破绽百出，一点儿都没有把华法当做同等的对手看待，居然想要凭借着身体素质和数量优势快速解决战斗，不愧是小孩子，就是心急。 现在的精灵族本就不以身体强度见长，再加上他们年龄小，身体还没长成，力量连华法的两成都没有，速度也就华法的一半，战斗经验更是云泥之别，华法都没有认真，硬抗了几拳，给他们每人一掌、一脚，都打在了他们的屁股上，虽然会疼，却没有受伤。 自始至终，小队的队长都在看戏，即便察觉到华法的实力，也没有出手阻拦华法教训这几个心高气傲的小家伙。在华法把三人打发后，小队的队长出手了。 面对凡境三级的精灵，华法还是没有任何胜算，不过他打算接几招，以后会有更多的精灵前来追捕他，多了解一些，逃跑成功的几率更大一些。 队长在距离华法十米的地方就开始出手，一道无形的“气”瞬间击中华法，如同一根鞭子抽在华法的身上，留下一道从左肩至右腰的红痕，只把衣服弄破了，没有流血，但很痛。这队长愣了一下，接着在离华法七八米远的地方不断地挥动双手，一道道红痕出现在华法的上半身。 第八章 被擒 队长将两人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五米至十米之间，华法退后，他就跟进；华法突进，他就退让。华法始终碰不到队长，却不断遭受鞭打，躲都躲不及。 这没法打了，华法只好将后背留给队长，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逃离战斗。在背部挨了一百多下后，队长没有继续追下去，还有三个没有经验的小家伙在那边呢！他可不能就这样把他们扔在这里不管，出了事情可就大发了。 华法跟那队长交手不过三四分钟，就挨了上千下，虽然没有伤口，却只是在被动挨打，不说对手能坚持这样的攻击多久，他能坚持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多次打在同一个位置，就算他身体强悍也会被破防，到时就更难打了。 这个队长虽然不能快速制胜，但这种形式的攻击非常适合消耗战，想必他也是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持续作战上，也就导致他的攻击没能破开华法的防御。这次交战之后，想来他会牺牲部分攻速，加强攻击力，到时就会比现在更加难对付了。 “随便碰到一个就是这么难对付的，精灵族能战平帝国不是偶然！”华法想着，快速前进，没有去隐藏自己的踪迹。他已经明白自己逃不了了，现在只是尽量去靠近北方，下一次再碰到精灵的时候也许就是他被抓到的时候了。 三天后，碰到了一个三人小队，全是凡境三级的精灵，看来华法的战力情况已经上报了，队伍成员也得到了调整，这就不好办了。以这个阵容，想要捉住华法是很有希望的，现在就看华法的运气够不够好，能碰到一头三级以上的魔兽了。 在看到精灵小队时，华法就已经不顾一切地开始逃跑，他没有奢望这个小队的成员没有发现他，这种好事怎么可能会出现？不过他逃跑的时候还是尽量将动作减轻，能稍微多争取一点时间也是好的。 这个小队的三位成员在华法逃跑的第一时间就追了上去，看来他们早就发现华法了，只是想要增大成功率才会没有直接过来。 出乎预料的是华法施展全力的速度竟然比三个精灵还要快，距离慢慢拉开了。 不过还没等华法高兴，就听见身后有魔法讯号爆炸的声音，是原本想要独占功劳的三个精灵发现根本追不上华法，就只好发出讯号召集同伴，围捕华法，这样虽然奖励少了，但总比让华法逃脱好。 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甩掉三个精灵，华法有些疲惫，爬到个枝叶茂盛的古树上休息一会儿，还没等他休息好，一支无声木箭就射中了他的左腿，插入肉中。 毫无征兆的攻击使华法丧失了平衡，从古树上落了下来，这样连逃跑也成了奢望，华法只能摆出架势，搏最后一把，他不想就这样被抓回去。 不过出现在华法面前的精灵却只有一个，他看到木箭在华法腿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是魔兽在那，才射了一箭，伤到你了，对不起。”来的精灵很认真的向华法认错。 这情况跟华法想的有些不同，只是华法自然不会就这样相信他的话，警惕地看着他，慢慢坐下，从腰间的一个布袋里拿出一株草药，放在嘴里嚼碎，吐在左手手心，右手握住插在左腿前侧的木箭，用力拔了出来，扔了，左手迅速把草药碎屑糊在伤口处，再用碎布条包扎。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是受过不少伤才能练出来的。 那精灵在这期间没有异动，静静的看着，没有帮忙，也没有离开。 华法也看得出他是真的没有恶意，所以慢慢放下戒备，打算和平解决他受伤的事，然后离开这里，找个更隐蔽的地方休养。 “你是正在被外殿追捕的那个人族吧！”这精灵突然开口。 华法虽然不知道外殿是什么，但被追捕的人族应该就只有自己了，否认也是无用，华法沉默不语。 华法的沉默印证了他的猜想，他随之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小弓，搭箭，出手，迅捷无比。被射出的木箭悄无声息，速度却快得出奇，根本不给华法反应的时间，而且他一连射出十几箭，封死了华法可能的躲避路线，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华法尽量扭动身体，多躲过几箭，让防御强且不致命的部位受伤，尽可能的减轻伤势，好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面对这种远程输出型敌人，近战自然是首选，华法在木箭过去之后，不管身上中了几箭，快速向那精灵冲去，争取快速解决战斗，拖下去的话对他很不利。 只是面对冲上来的华法，这精灵不为所动，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小弓收起来，一面比他还要大的盾牌迅速成型，挡在他的面前，在华法距离他不足五米时，他大喝一声，门板一样的盾牌被他轻易挥动，撞向准备从他头顶越过的华法。 已经起跳的华法在空中不好控制身体，想要不和这盾牌接触是不可能了，只好用双脚踏上盾牌，弯曲膝盖，减轻冲击力。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盾牌看似粗糙，却根本不受力，踩在盾牌上的华法一个踉跄，整个人贴在了盾牌上面，身前中的木箭全部扎进华法的身体里，还没等华法痛呼出声，就被那精灵推出了十几米远，重重砸在地上，鲜血从伤口处留出，染红了落叶。 这下之后，华法没有了抵抗能力，被那精灵用透明细绳捆住，绑在了一颗树上。接着他在华法身上拍击几下，将那些插进身体里面的木箭震出了个尾巴，一支支拔出来回收，并给华法的伤口撒上一种黑色的粉末止血。 他不知联系了谁之后，就地生起了火，开始烤肉。很熟练的翻转，在大概七成熟的时候撒上几种香料，诱人的烤肉香气弥漫。 华法馋的肚子都叫了。 已经大半年没怎么吃过熟食了，仅有的两次还是借助火系魔兽的魔法攻击才有的火，当然，作为报答，华法把它们烤了！ 这精灵也没有吝啬，在烤好之后，切给了华法一块，大概有一斤多，这么多也就能解解馋，根本填不饱现在华法的肚子。 华法在那精灵的“服侍”下，把那些烤肉吃完了！ 吃饱之后，那精灵躺在地上，开始和华法聊天，不过华法都没怎么说话，都是他在那里喋喋不休，而且他什么都说，从点评精灵和帝国的战争到细数精灵和帝国的年轻高手，之后又谈起了两族中公认的美女与帅哥。在第一支执法队到来的时候，他正兴致勃勃的为华法介绍帝国六大美少女中的叶清，连她的立体身影资料都有，实在是够八卦的！不过他这消息是真的灵通。 执法队的五人在和他交涉一番后没有达成共识，在确定华法已经逃不了之后，竟然安心坐在火堆旁边，拿出来生肉，开始烤。华法的肚子不争气，又叫了。 那精灵看到执法队的人烤肉，他就拿出来几坛子酒，一块吃喝，连华法也有份，这种和谐的氛围是华法好久没有体会过了，如果他没被绑在树上就更美妙了。 虽然被绑在树上，但这顿饭是华法半年多以来吃得最好的一次，也不枉他受这种苦了。 吃喝之间，绑华法的精灵继续他的演讲，而他接下来介绍的这个美少女就是华施，通过他的介绍，华法重新认识了华施这位神秘而美丽的少女。 第九章 回族地 “华施，身体外貌在这，”说着，他将华施的立体影像也投影出来，顺便一提，影像中的华施只穿着内衣，看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多么完美的少女啊！可惜却是名花有主了。她八年前突然出现在神息帝国大皇子华飞的麾下，做了华飞的贴身侍女，可能已经...唉～”他时不时的还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这居然引发了执法队员们的强烈认同感！执法队员里有两位女精灵！ 由雪儿建立给华法的精灵民众纯洁的印象在这时崩塌了。 “......她的实力据说已经到了蜕凡境后期，专职帮华飞对付政敌，潜入敌人的根据地里打探情报，是个极难对付的盗贼型高手。盗贼型啊！身体的柔韧性...”难得正经一会儿，又回去了。 他关于华施的消息也不太多，因为华施基本没出过手，或者是没留过活口，所以她的真实战力是个大大的谜团，没有几人知道。 华法比较在意的是华施已经得到自由了，为什么还会一直待在华飞的身边？是薪金待遇方面好？还是说其实她对华飞有想法？ “再说最后这一位美少女，她是霍雨的妹妹，只在半年前神息帝国跟兽人的战场上出现过一次，连名字霍雨都没有往外说，不过她的实力妥妥的蜕凡境，那一战她的表现真是帅呆了，来，给你们看看当时的战争情景，”他说着话，三米远处出现了一面水镜，里面播放着一段影像资料，是霍雨的妹妹战斗的场景。血火纷飞的战场，美到窒息的少女披坚执锐却一尘不染，及腰黑发随风飘起，与战场是那么得格格不入。这吸引了不少兽人来攻击她，只是所有向她杀来的兽人都成了她的踏脚石。“......她虽然只出现了一面，但却被神息帝国无数青少年捧为六大美少女之首，霍侯家的门槛都被提亲的给踏烂了，但至今没有人再见过她，神秘至极......”难得的没有口花花。 华法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美少女，但总感觉见过她无数次，和她关系极为密切。 其实仔细看的话，霍雨妹妹虽然也是极为漂亮，但就外貌而言，要比华施稍逊色一点儿，只是帝国之人极度推崇强者，她的惊艳表现使得她不只是被当做梦中女神，也被当做偶像崇拜。 介绍、评论完美少女之后，他又转战到了名人八卦上，什么大祭司年轻时的风流韵事、轩风帝国女帝陛下的前尘旧梦、神息帝国最出名大帝华凌霄的糗闻等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这些秘闻的，因为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实在是没有办法去怀疑他的话是假的。 晚上时，已经有十几位执法队员在了，但他仍然不肯交出华法，是有什么特殊的企图？ 第二天正午时分，有一只巨大的金羽猎鹰降落在了这里，从它的背上下来一位帅气的精灵，对着还在喋喋不休的他说：“雨心子，有什么要求就说吧，我来了。” 被直呼姓名，雨心子停下说话，转过头来，看到这帅气的精灵来了，赶紧站起来，有些讨好的跑过去，低声说：“都知道风余画是你风林的宝贝妹妹，我的要求...” 雨心子话还没说完，风林直接暴怒出手，一支水晶长枪陡然出现在他的手中，毫不留情地扫向雨心子的腰部，把只来得及在腰部凝聚出一小块盾牌的雨心子抽出十几米远，盾牌上出现了龟裂，然而风林根本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持枪冲向雨心子，枪尖所指的位置是雨心子的喉咙。 雨心子看到风林这么疯狂，赶紧大喊：“我的目标不是你妹妹，”当然，他也不可能把性命交到别人手上，他打不过风林，躲过这一下还是可以的，加上他的话起了作用，风林收了力道，最后安全无事。 风林在等雨心子接下来的话。 雨心子躲过了这凶险的一枪，站在风林五米开外说：“我的目标是凌琦秋，她跟你妹妹一块在艾迪大师那里学习过箭术。你要是能让我跟她凑到一起，我才把这个叛逃的人交给你。” 额！华法成了雨心子泡妞的一个筹码了。 凌琦秋是他之前说过的在精灵族里也是公认前十的美少女，师从多位顶尖大师，虽然年龄还小，却也成功到了凡境巅峰，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破境超脱，踏入蜕凡。 显然，风林也知道风余画和凌琦秋认识的事情，所以他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下来，这件事不难办，不过想要收服凌琦秋的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越是出身好的女人越是难动真心，无论是精灵还是人，都是这样。 “我可以把你引荐给凌琦秋，但不保证你可以和她谈得成，怎么样？答应就把人交给我。”风林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只引荐可不行，至少也要给个机会，一块出去寻个宝或者探个秘境什么的我才答应。”雨心子开始讨价还价，手里捏着华法这个筹码，他有恃无恐。 看着雨心子一副吃定他的样子，风林气的牙痒痒。 “行，我答应。” 雨心子得到风林的承诺，很高兴，在之后去族地的半个月里他对华法都很照顾。华法可是他的重要“物资”，可不能出问题。 押送华法的精灵都是族地的精英，虽然只有八人，加上雨心子和风林才十人，不过华法确认过，这些精灵每一个都能活捉他，连一丝逃跑的可能都不存在了，所以他老老实实的跟着队伍前进，顺便蹭饭。 轩风帝国的成立给了精灵族空前的信心，极大增强了精灵族的凝聚力，原本生活节奏较慢的普通精灵们也被复兴的滚滚洪流裹挟，参与到其中，变得忙碌不少。 再次来到族地的华法好像看到了精灵族蒸蒸日上的族运，清楚地了解到精灵族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沉寂了几十万年的精灵族终于迎来了希望，任何势力敢阻拦的话，都要做好精灵族鱼死网破的准备。神息帝国就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北境接近五分之一的地区被兽人掠夺，死伤二十多亿普通民众，精锐军队损失过百万，经济损失无算；承认了联邦国的独立地位，损失东方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平原领土和十亿多的子民，加上独立出去的藩属国，直接财政损失超过一千亿魔晶币，间接损失更多。 到了这里，华法也正式被移交到外殿的手中，之后经过五六重魔法探测检查，确认了华法的身份，才将他关到了一个特殊的牢房里，这里位于一颗古树的最上层，有阳台可以晒到太阳，另外这里一应生活用品俱全，还有单独的浴室、卧室、洗手间、厨房和客厅。如果这是轩风帝国的普通牢房的话，那可就把全大陆所有的势力都给比下去了，这配置比神息帝国帝都里的普通民众住的都要好！ 华法身上的限制没有全部解除，不过那些都是用来封印华法的精神海的，对华法来说没有什么影响，而且在到这里之前，华法就将体内的循环给停下了，就是怕见到能识破他秘密的高人。 变相获得自由的华法尝试一下，发现这监牢周围有结界，确定出不去。他也就只好在这里过起了咸鱼一样的生活，连修炼都没有进行，只是在脑海里继续推演他的新《法典》，有时发发呆，抱着雪儿送他的匕首和项链，回忆和雪儿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睹物思人。 第十章 自由 华法好像被忘记了，整整两个月，除了三天来一次的狱卒之外，华法一个人都没见到过，对他的判决也迟迟没有下来。 真是奇怪啊，不远万里地把他抓回来、关在在这里，然后就这样晾着，上面那些人到底在想什么？ 又过了几天，情况发生了变化，华法多了一位室友，是一位非常难得的、长相极为普通的成年男精灵，不过他的学识渊博，眼中闪烁着能看穿过去与未来的智慧之光。 两人前几天并没有多交流，只是各自在休息，华法只知道他叫司空，除此之外，对他一无所知。而司空却对他的事情了若指掌，连他修炼的事情都知道，这在他们说过几句话之后，华法得出的结论。 这主要是司空没有掩饰。 华法忍不住思考，司空被派来到底有什么目的？现在说他是囚犯，华法可不信了，因为司空他可以自由离开这监牢，而且自司空来过之后，狱卒再也没有出现过。 之后，华法放弃了掩饰，开始修炼，时间也过得快了起来。 半年后，华法遇到了难题，他始终没有办法打通那些小的经络，从软磨硬泡到横冲直撞的各种方法他都尝试过了，无从下手，那些经络像是被石块堵死了一样，软硬不吃。 再一次尝试失败，华法也在思考自己的方法哪里出了问题，参考了众多的古籍资料和修炼功法才推导出来的方法可以说是华法知识的总结，想要修改，就得从最初的那些理论开始，一点点的整理，直到找出问题所在。 接下来的半个月，华法都在细细的整理最初的理论，修炼也暂时放下，不去刻意控制体内循环的速度与量。 司空看着华法，好像他能看透肉体的阻隔，直视本源，随着华法体内循环而移动目光，时而停顿思考，时而露出微笑。 华法睁开眼睛，准备离开阳台这里，原本为了舒服才来晒太阳的，可是他旁边司空一直这样看着，哪里能静得下心来？ 看到华法准备离开，司空开口问道：“这半个月来，你都不曾继续冲击经络，可是修炼上出了问题？如有需要的话，我想我可以帮上你的。” “我的修炼方法跟精灵族的修炼方法相差太多，说了也没用的。”华法不太相信司空的话，他之所以会特意借鉴其它种族的修炼方法来完善自己的《法典》，还是因为他这奇特的体质跟人族的修炼相悖，若是他是正常情况下修炼的话，肯定只会了解自己种族的修炼方法。 以己度人，华法认为司空不过是在说客套话。 “你不说，我也大概猜得到，在人族的古老武修法门成型初期，那时的精灵贤者们也参与过，现在也有资料存在于精灵书阁的密室里，对于你的这种情况，那些贤者们把它定义为了“仙琳规则”，是少有的因人而异的现象之一。”司空看到华法不以为意的样子，特意说了几句话，然后就等华法的回答了。 华法收起轻视之色，“仙琳规则”是什么华法不清楚，但知道人族远古武修的司空绝对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也许他真的有办法？”心里想着，华法转过身来。 “我体内的斗气自成循环，生生不息，却不可以停下来，细小的经络难以打通。”华法简洁扼要的把自己的现状说了，心里也略微有那么一点儿期待。 “为什么现在就要把所有的细小经络打通？等你到了蜕凡境之后，那些经络在天地之力的作用下会慢慢打通的，根本不需要你现在花费心思。”司空听后，想了想，回答。 华法却失望了，他自然知道蜕凡之后那些经络会打通，但现在问题却是不打通这些经络，华法晋级蜕凡的概率几乎没有，这就相当于一个悖论，不打通经络无法晋级蜕凡，而蜕凡之前想要全部打通这些经络却比登天还难！ 看到华法准备离开，司空赶紧再次开口：“人族武修的本质就是要像黑龙一样，拥有一副强大绝伦的身躯，经络和斗气都不过是其中的一种辅助手段而已，你钻牛角尖了。” 华法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停了下来，听到后面的话，他加快脚步，远离了司空。 司空的话是不错，不过这种情况他早在新《法典》创立之初就考虑过，然后给否决了，在无可奈何之下，他综合了风铃学院图书馆和精灵书阁的一些偏门理论，在初代《法典》的基础上掺杂进去了这样的要求。 司空单独留在了阳台上，很不解为什么华法要离开，他又没有说错什么。 华法回到自己的卧室，坐在地上，靠着墙壁，闭上眼睛，继续他的思考。 一天后，司空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大批书籍，还专门摆出来，用来吸引华法的注意，这方法自然是成功了。 在华法恳切的请求和司空大度的允许下，华法拥有了这些书籍的参阅权。 这些书籍都是拓本，其上记载的都是至少几十万年前的初始理论，是最原始的，当然，这些理论也相对比较粗糙，只能给华法提供一些灵感，却解决不了问题。 在华法阅读这些典籍的时候，司空就在旁边，他也在看，不过看他的表现，应该早就读过这些典籍了，只是再重新看一遍，读的速度很快。 在华法读完一本之后，司空就和华法讨论起书中的理论，从各个方面讨论，或驳斥、或赞成，和仅仅阅读典籍的收获比起来，司空的见解对华法的用处更大，这也让变得华法愿意和司空交流，而不是避之不及。 典籍的总量一直没变过，不过华法可以确定，司空已经将这些典籍换过好几轮了，因为书中记载的时间逐渐接近现在，最近的时间记载是八万年前，理论内容也精细到了极点，是极为完备的理论了，华法和司空大多也都是讨论理论的内容，提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时间过得很快，华法在这监牢里面已经一年多了，收获很大，不过目前为止，还是解决不了经络问题，所有的内部因素都已经过滤了一遍，全都没有问题，看来还是体质的原因，使得华法用不了《法典》中的方法，那么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只剩下外力作用这一种方法了。 这种方法是现在的华法用不了的，因为这种方法需要庞大的药物资源支持！而他，穷！ 华法的安逸生活被打乱了，因为精灵族的小公主在外出历练的时候出事了，被联盟国的人给俘虏了！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政治谈判，两个初立的国度之间的交锋就此拉开序幕，明争暗斗自此不绝，不过因为两国之间还隔着一个大陆最强国，没有直接接壤，所以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征战。 这件事发生两个月之后，华法莫名其妙地就获得了真正的自由，他作为轩风帝国的奴隶而被交换给了联盟国，与他一起的还有三千人，都是精灵族为解开诅咒而买过去的。 这三千人被运到了轩风帝国和魔兽势力的交界地带，在这里进行双方换俘，经历了一系列的血脉检查，确认没有精灵族奸细混进去之后，联盟国来人释放了小公主和她的几个侍女，带走了包括华法在内的三千人族。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被带回联盟国的地盘，而是将他们释放在了神息帝国与魔兽势力交界的混乱地带，然后就离开了，如此而已。 但在三千人一块行动，去往最近的城市时，华法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天。三天之后，死亡的气息消失了，但华法感觉队伍里面有近五分之一的人变了，这让华法如坐针毡，隐约猜到事情真相的华法变得沉默，跟着队伍静静的走了一个月，到了神息帝国边境的第一个镇子——风口镇。 第一章 碰瓷 神息帝国历6429年二月初六，静文侯华法抵达风口镇，阔别九年，他再次回到了帝国本土。 在风口镇这里，华法第一时间离开了队伍，通过问路的方式，寻到了镇长的府邸，向护卫说出自己是贵族的身份，想要见镇长一面。 边陲之地的人做事都很干练，门卫听说是贵族之人要找自家老爷，自然不敢怠慢，一人将华法请进简洁的大堂，另一人让路过的仆人去请修炼室请大公子过来。 华法在大堂里坐了不过两分钟，茶水都没喝几口，就见一位俊郎少年跨步而来，年龄不过二十，却气度不凡，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族风范。明显，他是受过完备且严厉的贵族教育，面上带着微笑，既不失礼也不阿谀，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感觉。 “家父今日去兵营视察，尚未回来，我已经过传讯了，先生有急事的话和我说也是一样。”简单的话语把现状说得一清二楚，这位大公子明显久经历练，应对自如。 “本人前些时候去历练，不巧遇到了危险，将储物宝物给弄丢了，现在身无长物，想来镇长这里暂借些钱财，日后定当重谢。”华法编造了个借口，没有直接说明身份。 “原来是这样，虎子，你去库房里将上次得来的那只储物戒指取来。”大公子吩咐他身后的仆人，“先生是用什么样的武器防身？可需要备上一把以防不测？” 这大公子想的很周到。 “多谢公子施以援手，至于武器，就不需要。”华法回答。“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在下洪山清。” 之后，在那位叫做虎子的仆人去库房期间，两人略微聊了一会儿，洪山清送给了华法一张不记名的白卡，不过洪山清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华法的名字和爵位，好似不感兴趣一样。 华法在得到需要的东西后，也就客套了几句话，便离开了，走之前他隐晦地提醒洪山清留意今天来到风口镇的那些精灵族俘虏。 “公子，那个储物戒指可是个高级货，就这样随便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值得吗？”虎子很不解。 “你啊，要多练练眼力了，叔父把你交给我可不是真让你给我当下人的。”洪山清恨铁不成钢的说，“这位至少也是个侯爵子嗣，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过两年你外出历练的时候多注意点，别老是以貌取人。” 虎子挠了挠头，憨憨的笑着，论眼力，他哪能跟自己这个参加过报复精灵族的那场大战的堂哥比啊！ 华法认主储物戒指之后发现洪山清真的下了本钱了，这储物戒指比他更换过的储物装备还要好，虽然空间要小了一些，但绝对可以承受传送阵的压力。而那张白卡里面有一万帝国金币，出手真是阔绰。 只是这人情，华法可不好还了。 之后，华法跟随着一个小商队，历经两次打劫，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抵达了跟丰饶城同级的小城——枫叶城。在这里，华法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张直通大城望首城的飞行票，等了一天之后，他和十几位其他人一起坐在翼兽的背上，花费半日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之后，华法辗转一个月，最终回到了丰饶城，他的封地。 经过十多年的发展，丰饶城变化甚大，不光扫清了周边的黑暗势力，还把相邻的那些小城都给治得服服帖帖的，俨然成了周边地区的一个小中心，正朝着中等城市前进。 进了城门，华法真的放松下来，在这里，他是安全的，哪怕没有任何武器，仅凭借他的血液就可以在城市的任何一处调动护城大阵，入圣之下根本伤不了他。 华法慢慢走在街道边缘，感受着这份喧闹，听着人们的交谈声、魔兽的踏蹄声、车轮的转动声，华法感动莫名，这是他熟悉的帝国。 “雪儿，这里就是我向你说过的我的封地了，它发展的很好啊！你也来看看就好了。”心中默默想着。 正当华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虽然华法历经磨难，已经变得很有沧桑感了，年近三十的他可以说是个青壮年男子，只是他的表现却可以看出他并非本地人，而且最主要的是华法看上去很弱，是个好欺负的。 华法和一个看起来年龄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撞在一起，少女倒地痛呼，这时一个年龄同样不大的少年赶过来挡在华法和那女孩儿之间，大声质问：“你为什么打我妹妹？”他手里已经拿出了两把短刀，反握在手里，看样子随时会出手。 这边出现的情况自然引起了路人的注意，有人去找城卫军来处理，也有人真的帮那少女用魔法治疗了，确定是受了轻伤。 魔法师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这个而说谎，所以那少女为了碰瓷是真的受伤了，只是她在碰到华法之前就受伤了而已。 路人的舆论自然偏向了两个年轻人，对华法自然是讨伐声连绵不绝。 没有想到刚刚回到封地就出现这样的事情，华法有些尴尬。不过今天他的心情好，不在意这些，等回去之后让华清加强这方面的管理就是了，所以华法是想选择花钱消灾的。只是这时，华法看见了城卫军有人过来了，而且来的三个人居然在那里观望，没有过来，看样子打算等华法付过钱之后再来处理。 这个发现让华法有些生气，没有想到这城卫军居然跟跟这些人勾结起来，一起坑害外来者，这让他这个领主可是脸上无光啊！ 那少年只是要华法向少女道歉，赔偿大概三倍左右的医疗费用，并不算过分，路人都称赞少年大度。 华法依照少年所说做了，没有在意面子问题，而在他付完钱之后，三个城卫军从人群中出来，轻描淡写的处理了这件事，鉴于华法不是本地人，就免了处罚，只是警告华法不准在城里出手伤人。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城卫军没有被路人指责，少年少女也被路人称赞，只有华法因为向女人出手犯了忌讳，遭到众人的指指点点。 被打断了兴致的华法直接向城中心的城主府走去，不过却被人拦在了门外，毕竟已经有超过十年没有回来了，加上变化的相貌，哪还有人认得他啊！ “让华清来见我！”华法现在是真的比较火大了，这就是华清教导之后的护卫吗？就这样对待客人？哪怕来者是个陌生人，至少也要让他进去等着，哪有把人晾在门外的道理？ “城主不在。”护卫冷冰冰回答，语气不善。 “华虎呢？他也不在吗？”华法有些气糊涂了，华虎作为大统领肯定不在城主府里。 “大统领在军营。”护卫明显不耐烦，而且因为华法接连直呼城主和大统领的名讳，让这个护卫对华法充满了怒气。 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华法平复心情，自己去军营寻找华虎。 军营，华法是去过很多次的，只要没有改位置，那就可以找得到。 华法到了丰饶城军营之后，发现相对于过去，军营扩大了三四倍，建筑也是新的，布局很合理，明显花了不小的心思。 在这里，华法又被挡在了门外，只是这些士兵对华法态度比较客气，用不准非军人进入的军规把华法拦住了。 华法也不好说什么，这两位岗哨只是执行命令，并没有逾规之处，而且他们还有一人去通报了。只是华法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华虎才慢吞吞的走过来。 第二章 诡异少女 刚看见华法的容貌时，华虎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十多年没见，脾气见长了。”华法淡淡的说道。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在精灵族那边向雪儿夸得天花乱坠的帝国却是如此，想来若是雪儿见到了这样的情况，恐怕真的会失望透顶吧！ 华法走神了，华虎却惶恐不安，赶紧走到华法面前单膝跪地行礼，“属下华虎，见过族主。” 华虎身后的岗哨不知道华法是什么身份，但看见华虎都直接行大礼了，他们也都跪地行礼，只是没有出声，避免了出错。 “起来吧，难得你还记得我。”华法没有动。 “属下不敢。”华虎没有敢起来。 “还要我扶你不成？跟我回城主府去，有事情要说。”华法转身走回去，留下不知所措的华虎和两位岗哨。 华虎看见华法真的走了，赶紧起身追了上去，走之前还专门向那两个还跪着的岗哨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起来了。 华法在前面走着，想了不少事情，也放弃了，随它去吧！丰饶城作为他的领地，华法从来没有真的执行过这个领主的职责，又怎么要求能得到好的对待呢！ 这次，到城主府门口，华法就停了下来，没有进去。虽然这次有华虎跟着，护卫肯定不敢再阻拦，但华法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这里不是他的家了！华法想起了精灵书阁里那小小的角落，和那永远也见不到的脸，那里也许才是他的家。 华虎紧跟着华法，虽然十年多都没见过了，但确定了华法的身份之后，华虎自然把身份放低，做回他的家臣。 华法在丰收客栈住下，全程华虎都是默默跟在后面，静等华法的吩咐。 在上等房间里，华法坐在凳子上，华虎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发出任何声响，连呼吸都控制得极好。 “你先回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不用担心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会住在这里。”华法没有指责，也没有说其它事情，就让华虎回去。 看到华虎欲言又止，华法继续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族主还是去城主府里休息吧！客栈里不是长久居住之地。”华虎斟酌了话语，徐徐说道。 “我也不打算长久待在这里，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就要离开这里，游历大陆。”华法说出他的打算，制止了还要说话的华虎，“这是我的决定，不会更改的。” 华虎这次无话可说，施了一礼，转身要离开房间。 “华虎，小诗玲还好吗？”华法叫住了华虎，问了木诗玲的近况。 “小姐自从族主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跟我们也都是用魔法联络，只知道现在她在星尚学院就读，已经晋级了凡境三级。小姐的一应用度都是从财政里扣除的。”华虎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只是木诗玲太久没有回来了，他也了解不多。 “小诗玲一切安好就好，你去吧！” “属下告退。” “十年多没见过小诗玲了，想来她也长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不知道她有喜欢的人没有，若是没有的话，那洪山清就很不错，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华法暗自嘀咕。 若说帝国境内还有哪个人是华法放心不下的，那第一个就是木诗玲了，关于她的终身大事，华法曾经可是很担心的，只是没想到会被困在精灵族八年多，现在木诗玲已经长大成人了。 傍晚时分，华虎和华清两人来到华法的房门前，求见华法。 该来的终归要来，华法同意两人进来。作为族主，华法对华清和华虎有绝对的命令权力，不过看着为了他的领地操劳了十年的两人，华法怎么也兴不起问罪的念头。 华清和华虎正式行礼参拜华法，略微有些繁琐的礼仪让人不适，不过这些都不是华法关心的事情。 礼毕，华法让两人起身，打断了准备汇报领地这十年来情况的华清，只问了两件事，那就是府库里面现存多少钱财；药库里面都有哪些药物。 华清作为现任城主、代理领主，自然知道这些，他回答：“府库之内所有财产折算成帝国金币大概有三亿，其中有几件珍宝价值连城，难以估算价值；药库之内共有凡级药物四百多种、数量不少，超凡级药物仅有八种、十二棵，圣级药物半棵。” “嗯，华清，你去准备一副这个方子上的药物，不惜一切代价。华虎，你派人去枫叶城下的风口镇，去请一位叫做洪山清的人过来，他是镇长的儿子，他看见这张卡就知道是谁请他的了。”华法给华清一张药方，这是他和司空两人讨论了很久之后才确定的方子，不过没有实验过效果；给华虎的自然是那张白卡，华法在半路上办了一张自己的卡，不过由于他没有透露身份，办卡的人员也是看在他钱不少的份上才给他办了一张白金卡。 吩咐了两人去做事，华法独自坐在床上，怎么也静不下心，便出去走走，权当散心了。 夜里的丰饶城也很热闹，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朦胧的魔法灯光之中，充满了梦幻的气息。冒险者与佣兵们发泄着多余的精力，都在酒桌上喝得昏天黑地的；夜市摊上络绎不绝的顾客都是些年轻人，他们为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而忙碌；…… 欣欣向荣的景象让华法沉醉。 只是华法却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路人，静静的观看着这繁华的景象，慢慢的走在街道上，然后看到了中午敲诈他的那对兄妹。他们两个正在和几个年纪相仿的同伴吃喝，很是开心。 华法没有做什么，跟他们也是擦肩而过，没有什么交集。 走了一段时间，华法感觉有些饿了，就在一个人少的路边摊上坐下，要了一斤烤兔肉和一壶茶，思考着接下来该怎样处理领地的事情。按照华法原本的打算，他是想要把领主的位子以及静文侯的爵位都传给小诗玲的，如果在离开之前还能亲眼看到她大婚，那就更好了。 只是今天看到领地里的情况，华法有些改变，他不想小诗玲卷入权力的纷争里，想要她快快乐乐的生活，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这就让华法有些为难了。 还在思考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时，华法的对面坐下了一位极为美丽的少女，就容貌而言，她仅比雨心子所说的神息帝国六大美少女逊色一筹，无论在哪里都会是耀眼夺目的存在，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专门坐在华法的对面，明明还有好几张空桌子。 华法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对方的容貌没有在华法心中激起任何涟漪。不过华法没有说话，任由时间过去，他的食物上来，开吃、吃饱、喝足，付钱、离开。 对面的少女也是从始至终没有说话，不过她仔细打量过华法，却没有其它举动，连食物也没有要。 这件事对华法来说只是一件小插曲，不足以记挂在心上。之后华法又在夜市中游荡了一会儿，就回客栈休息了。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来到客栈大堂吃东西时又碰到了那位美少女，她再次坐到了华法的对面。虽然华法不在乎她的容貌，但客栈里的其他人可大都被她惊人的容颜吸引，看向华法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与嫉妒，这让华法很不舒服。 所以华法站了起来，让店里的服务员把他刚才要的食物送到他的房间里，然后就回房间了。 第三章 怀孕 只是华法等来的不是服务员，而是那位美少女端着食物进来，关上房门，然后不等华法同意，擅自坐在了华法的对面，把食物推到华法面前，静静的看着华法。 这位诡异莫名的少女到底打什么主意？和他独处一室又是为了什么？ 华法不想继续想下去，他对这位美少女没有任何兴趣，自顾自地吃完早饭，坐在位子上开始冥想。而出人意料的是那位美少女把华法的碗筷都收拾了之后，又回到了华法的对面，继续做她的事情。 当华清敲门得到华法同意后，看到的就是一位美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华法，而华法神色自若地等着他来汇报工作。 华清有些摸不准该怎么叫这位美少女，要叫“族母”吗？ 看到华清在犹豫，华法也不解释什么，“把药方的准备情况说说。” “药方上记载的凡级药物已经准备齐全，其中几样数量不足，等两天才可以凑够数量；超凡级药物在药库中只有一种，另外六种我已经通过异宝阁打探，得知这六种药物他们都有库存，只是要从其它地方调度，需要花费些时间；至于那主药，异宝阁里也没有库存，只知道静宁海里产这种药，但没有确切位置。”华清回答。 “静宁海太大，想要找到一味药太难了，你没有去其它药行打探情况吗？” “丰饶城里只有这一家大些的药行，其它的都在爱天城才有据点，这也是因为异宝阁实力雄厚，垄断了城内所有的药物交易，只有个别人因为珍贵的药物才会去爱天城里拍卖，绝大部分冒险者都是在城内卖给异宝阁了，而且异宝阁出手阔绰，不压价，所以……” “派人去爱天城打探主药的下落，这件事就先这样吧！你回去忙吧。”华法赶人了。 华清把装着已经准备好的药物的储物镯放在桌子上，就施礼告退。 华法拿过来储物手镯，查看里面的药物，都还不错，质量上乘，看来药库里还是有点好东西的。 三天之后，那美少女离开了。这三天里，她让华法很头疼，既不说话、也不睡觉，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华法，连晚上也在华法的房间里度过。这几天华法冥想一晚上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的脸，还有那睁大的眼睛。难以想象她怎么做到的！ 还好，她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华法每日都是完善《法典》的凡境篇，努力把自己记忆里的东西都融汇贯通，取其精华部分汇入《法典》里。 只是这两天发生了一件震动帝国乃至大陆的事情，神息帝国后族之人放出话来，大皇子华飞要在三月十三向人求亲了！虽然没有透露对方的信息，但肯定会是一位真正的天之骄女，会是谁呢？华施？霍雨的妹妹？北方公爵的长女雪燕？ 总之，这一个劲爆的消息点燃了群众的热情，都在猜测华飞的求亲对象是谁。而最为激动的恐怕就是那些华飞的狂热女粉丝们了，她们既是愤怒又是羡慕，都翘首期盼着三月十三这一天的到来，若是对方不符合她们的期望，恐怕真的很难平息她们的怨恨，到时好事也会变成一件坏事。华飞的魅力足以摧毁那些狂热女粉丝们理智，让她们做出一些疯狂的事。 华法也有些意外，想看看那位能俘虏了华飞的心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至于华施，华法觉得华飞对华施没有任何男女之情，经历过精灵族的磨难，华法认清了华飞对华施的感觉，那是防备与忌惮！ 半个月后，木诗玲回来了，没有男人跟她一起回来，这让华法有些意动，想要撮合她和洪山清的好事。只是尴尬的事情却是华法发现木诗玲身体有些不对劲，虽然她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还像十年前一样尽力做好她的侍女工作，但华法还是依据他对人体结构的了解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木诗玲怀孕了！ 虽然木诗玲没有把大人带回来，却把小孩子带回来了！ 华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后，看到木诗玲还在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华法只好命令她坐下来休息，原本她还不打算听话的，华法不得已，只好捅破了这个秘密。 “你要是累着了，孩子出事了怎么办？都这么大人了，还不想全面点！” 木诗玲讪讪地坐下，有些尴尬。 “孩子的父亲知道吗？你们什么时候成亲的？这事怎么也不告诉这边一声？我不在，还有华清他们呢？”华法一连串的问题把木诗玲给难住了，最后，她小声地回答：“我们还没成亲。” “嗯……什么？你们还没有成亲？告诉我是哪个混蛋都这样了还不娶你过门，看我不收拾他。”华法原本平寂的心都起了轩然大波，果然，只有涉及到关心的人，华法才会还有情绪起伏。 木诗玲低着头，不怎么说话了。 华法用了好一会儿才压下起伏的情绪，“小诗玲啊！都这样了你还护着他，好了，现在告诉我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去他们家里把这件事说清楚，让你们早日完婚，拖到显孕就晚了。这件事得赶紧办了。” 木诗玲还是没有说话，不过她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魔法阵，召唤出了一个英姿勃发的青年。华法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魔兽特有的波动，这是蜕凡境的魔兽，看木诗玲的动作，应当是签订了主仆契约，只是现在召唤魔宠干什么？难道…… “诗玲，你见过你以前的少爷了？”这青年在被召唤出来后很自然地把木诗玲搂到了怀里。 木诗玲脸红了。 华法被忽视还没什么，关键是木诗玲喜欢的真是魔兽！还怀了他的孩子！ “咳咳，我还在这呢！”华法点明了自己的存在。 不过那青年对华法有莫名的敌意，而且以他的境界，在被召唤出来后会不知道华法就在他旁边？ 事情很不好办啊！木诗玲喜欢上了魔兽，还怀了孩子，只是魔兽在帝国境内根本就不存在合法身份，哪怕是魔宠都被严格限制，绝对不允许签订平等及以上等级的契约，发现一例，处理一例，所以，在帝国境内的魔宠都是奴隶，毫无例外。 叹了口气，华法只能想到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在他的领地内颁布法令，给高等魔兽们合法的身份。只是这个法令能不能实施还是一个很难说的事情，要考虑来自各方的压力，最主要的恐怕就是他的父亲、当代大帝华英的态度了。 虽然在自己的领地内制定法令是可以的，但有些通识规定却不是可以摆明面上的。若说帝国境内没有自由高等魔兽存在，华法不信，但这些魔兽都得老老实实地隐瞒自己的身份，小心翼翼地生活，避免被帝国的强者清洗，一旦有了合法身份，恐怕真的会出事的。 但看着从小就照顾他的木诗玲，华法觉得必须得试一试，哪怕得不到帝国的承认，但在他的领地内，这个法令是绝对有效的。而且，为了保证之后这条法令可以实施下去，这领主之位恐怕要给这个青年魔兽了，真是便宜他了。 “今后，你要好好对诗玲。”华法郑重其事的说。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那，你们三月初七成亲，其它事情我来处理。”华法没有等两人说话，就离开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他自己再一次来到了城主府前，这次没有华虎跟着，也没有人敢拦他了。 “叫华清来大厅见我。”华法边走边说。 等华法到大厅前时，华清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第四章 法令 “把手头里的所有事情都放下，准备公布一条新的法令。”华法坐在主位上，向华清发号施令。 “那药方的事？”华清有些踌躇。 “也先放到一边，优先处理这件事。”华法明确答复。 “是。”华清回道。然后他就去召集跟法律有关的部门主管以及帝国在丰饶城设立的办事人员，一同来确认这条法令的可行性，虽然这只是一个形式，但总归还是要有的。 一个时辰后，华法看着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到来、站在华清后方，不少人都把目光望向了华清，明显他们都还不知道坐在主位上的是谁？因为华法是由国土监确认失踪的，不在帝国境内已经超过八年了，没人把眼前的人和他们的领主联系到一块去。 华清现在很头疼，因为这些人把目光都看向了他，若是华法真对他起了顾虑心，那他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从始至终，掌握了领地大半权力的华清都没有任何反叛的念头，这跟他在军队里度过大半辈子有关，忠诚永远是第一位的。 “本侯是你们的领主静文侯，今天让华清把你们叫过来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颁布一条新法令……”华法还在说话，下方就有些骚动，没想到失踪了八年的领主居然还活着回来了！ 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华清脸色就不怎么好了，在他的管理下，这些人员居然在领主面前这样不敬，这是他的失职。 华法也停下了话。 没多久，大厅里变得安静至极，落针可闻。 没有计较他们的态度，华法继续他的话，“从明天起，蜕凡境及超凡境的魔兽可以在领主府进行注册，拥有合法的身份。只要不犯罪，在本侯的领地内可以畅通无阻。” “这怎么行呢！”“侯爷，不可啊！”“……” 华法刚说完，下方之人除了华清之外，全部都出声反对。 而华法则是在闭目养神，任由他们说话。 华清脸色通红，看来他在极力控制，但他身后的人可看不到他的脸色，以为华清是跟他们想法一样，但不好直接说，所以他们说得很畅快。从种族之仇到领地利益，说了个遍，就为了阻止华法颁布这一条法令。 华法的沉默使得大厅里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说完了？本侯今天是来通知你们的，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的。说完了就去把这条法令刊印十万份，明天之前让领地内所有人都知道。”华法面无表情的向着刚才义愤填膺的人说道。“华清，你跟我来。” “是。” 华法走在离开领主府的路上，华清紧随其后，留下一众不知所措的人员。 华法走出了丰饶城北门才停下，这里很少有人来，城外都是一片荒野，仅有一个守卫在城门旁边打盹，这种环境下若是有什么意外，华法恐怕很难逃脱。 华法带华清来这里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试探华清，对华清的信任他还是有的，来这里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向华清摊牌，在其它地方华法都不怎么放心，哪怕有魔法阵的防护。见识过国土监的那张地图，他可早就不认为这些城内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找了一片草比较茂盛的地方，华法席地而坐，看到华清还站着，“不用拘谨了，坐吧。” “是。”华清在华法面前三米处坐下，双手平摊身前。 “就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我不会在这里待很久的，过些天我会把爵位跟领地都传给另一个人，到时候你要好好辅佐他治理领地。” “族主，这……” “你跟华虎的忠心我都明白，我不在这里的十年里，你们为了领地费尽心血，只是，我有想要去做的事情。这是我的请求，再让我任性一回。” 得到了华法的肯定，华清显得有些激动，这些天以来的忐忑之心也落了下来。“属下定当竭尽所能，辅佐下一任领主。” “那就好，来，陪我练练手。”华法起身。没等华清起身，就扑过去，拳头直接朝着华清的面门打去。 华清即便是十年多不怎么实战了，但也是晋级了蜕凡境后期的高手，反应速度比华法快了几十倍，华法的动作在认真起来的华清面前就跟慢动作没什么两样，只是他因为华法的身份，不敢还手，只好翻身躲过华法“慢吞吞”的一拳，拉开距离。 华法一拳不中，紧跟华清的身躯，继续出手，只是两人的距离却不见缩短，华法根本就近不了华清的身，更别说打中了。这次的交手就变成了华法追逐华清的赛跑。 过了一会儿，华法放弃了，拼速度，一点儿希望都没有，关键是华清不会攻击他，所以这次交手也就无疾而终。 “算了，跟你也打不成，下次去军营里找人练手好了。”华法无奈。 华清一直相信华法根本就不能修炼，而现在，以华清的眼里自然可以看出华法的力量与速度都可以跟凡境三级的士兵相比，最主要的是在他看来华法还没有进入凡境，即便可以感受到有微弱的斗气在华法体内流转，但那量少的可怜，根本达不到凡境的要求。 难道族主在失踪的这些年里有了惊天奇遇，可以破除亘古以来的魔咒？ 华清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走了。”华法喊还站在原地的华清。 华法还是回到了客栈里，虽然华清又劝了两次，但没有改变华法的决定。 神息帝国历6429年二月二十七，以静文侯华法之名颁布法令，只要修为在蜕凡境和超凡境的魔兽强者愿意遵守帝国和侯爵领地内的法律，便可以在领主府登记确认，拥有合法身份，地位与领民等同；参加城卫军的魔兽强者将得到领主授予的荣誉头衔，地位与骑士相等。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法令立刻就引起了全国内强者和官员们的一致反对，不过普通民众却反应平平，因为这个离他们太过遥远。只是，出乎预料的是，大帝没有表态。 朝堂之上，因为这件事而弹劾华清的人数不胜数，因为他们还不知道华法已经回到了丰饶城。而大帝自然晓得这件事是谁做的，他在第一天的朝会上根本就不打算处理这件事。在得知了大帝的态度后，华法放下心来，果然，像他这样的举动在那些至强者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的胡闹，不值一提，那么他也就可以放心做下去了。 不久之后，静文侯平安归来的消息就公开了，颁布这法令的人也是静文侯华法。这时那些大臣才知道为什么大帝不表态了，因为所有人是没有任何权力去管这件事的。 领地内的事情，领主的话就是一切。 但这件事影响实在太大了，一旦大量高阶魔兽聚集帝国境内，早晚会出乱子，到时西南地区将会遭受大乱。这时的那些大臣们并不为自己的利益着想，而是在为帝国安危担忧，因为帝国现在的局势并不好，北方连年大战，人力、物力、财力都损耗严重；东方新成立的联盟国为了谋求发展，必然对帝国领土虎视眈眈；西方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帝国乃至人族的生死之敌，现在轩风帝国只是因为国力尚未达到全盛，比不过神息帝国，但若是神息帝国内出现一点破绽，就会引发惊天大战；也就南方因为是跟海族接壤，经过八年前的那次和谈，达成永久协议，可保无虑。 这些真心为了帝国担心的忠臣们私下里联系，达成共识，要联手压迫静文侯撤销这条法令，而他们的手段自然只能从侧面入手，因为在政治上，华法并没有错。 第五章 出嫁 他们断了丰饶城的钱、粮；取消了很多已经签订的协议；大批的冒险者离开丰饶城；异宝阁撤离、法师殿撤离、冒险者协会撤离、佣兵团们撤离、领地内的大家族们也走了。 丰饶城的人口在两天之间缩水七成，而且还在持续有人离开，领主华法对这种事情秉持放任态度，并让离开的人把他的话带出去，“本侯绝不废除新法令。” 木诗玲劝了他几次，也是无效。 对华法，木诗玲只剩下无尽的感激。 劝解无果之后，木诗玲解除了主仆契约，让他第一个在领主府内留下姓名——木萌萌。 额！这个名字怎么也叫不出口。 木萌萌也是很无奈，因为这是木诗玲给他取的，当时的他可没办法反对，后来，后来就习惯了。 当事人都欣然接受了，华法张了张口，还是没能说出让木萌萌改名字的话来。 三月初三，有第二位魔兽强者前来领主府，她是直接以豹形兽身前来的，把坚持留下来的平民们吓得不轻，还好有城卫军在一旁安抚，才没有出大乱子。不过当她看到真身吓到人了，她就当众化成人身，只是，没有衣服。天使的容颜、魔鬼的身材，这次真的要引起了大乱子了。 还好，跟在她旁边的一位城卫军反应比较快，他马上脱下盔甲和外衣，遮住了她的身体，过程中难免出现些身体接触，让这个城卫军也有些心猿意马。还好，他定力强点，没有直接表现出来。 最后，在城主府里，她留下了她的人族名字——齐薰兰，六级魔兽。华法专门利用领主的职权送给她了一处宅邸，虽然不是很大，但这个态度却是很明显，这道法令不是开玩笑！ 果然，华法送房子的意义体现出来了，接下来三天，有超过四十位魔兽强者前来注册，他们都是帝国境内长大的魔兽，从小就在躲避强者的屠戮，现在这个避难所一样的地方出现，他们可是高兴不已。至于为什么他们不选择回魔兽的势力范围，那是因为他们被人族同化了一部分，接受不了原始丛林的生活。 在帝国境内，像齐薰兰这样不了解人族的高阶魔兽是很少的。 目前为止，还没有七级魔兽来注册，可能他们顾虑太多，毕竟七级魔兽就相当于超凡境了，数量有限，还屡次被帝国强者搜寻踪迹，进行猎杀，小心谨慎的很。 三月初六，静文侯华法收木诗玲为义妹，禀告宗庙，正式写入族谱，再次让外界震动。 华法虽说是侯爵，但他的皇子身份是不会变的，这收义妹的事情居然都没有上报，大帝事先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也成为了大臣们弹劾华法的一条“罪证”。 只是，大帝这次有些偏袒华法，在朝会上直接说明：“静文侯乃是皇室分支的族主，写入的族谱也是分支族谱，于情于理，朕都无权干涉。” 然而，事情还没完。 三月初七，静文侯华法为他义妹举办婚礼，而婚礼的对象居然是魔兽！ 史无前例！ 其实不光外界不敢相信，连领地内注册过的那些魔兽强者也不敢相信这件事。其实他们都不认为华法会平等的对待他们，毕竟人族向来都是比较排外的，猜忌心很重，尤其是身居高位之人。 木萌萌和木诗玲的大婚彻底打破这个想法！ 婚礼很隆重，接亲的队伍是让那些魔兽强者们临时客串的，报酬很丰厚；送亲的队伍更是豪华，还留下的领地内的官员们全都在列，为木诗玲献上祝福。 意外的是，竟有两波人马冒天下之大不韪，从领地之外送来了贺礼。 第一波人自然是大皇子华飞派来的，共带来了三件贺礼，分别是兽神花、水玉、地乳。个个价值不菲。 第二波人居然是四皇子华岳派来的，也带来了三件贺礼，分别是龙炎晶、冰魄、血心。皆是万金难求。 这六样宝物都是位列圣级的珍宝，可怜华法自己都没有这种等级的宝物了，不过华法给木诗玲准备的嫁妆也不差，不过不是为大人准备的，而是为木诗玲肚子里的小家伙准备的，把他的那半颗圣级宝物用掉了。 接连而来的贺礼可是把这帮魔兽强者们给镇住了，而最让他们害怕的则是送礼的人，这两位皇子可都是真的杀魔兽不眨眼的恐怖人物。尤其是华岳，在魔兽界那是最恐怖的帝国年轻高手。 在这两位的下属面前，这些魔兽强者们都直不起腰来做魔兽，可以想象，他们的威名有多大。 之后，婚礼仪式结束，盛大的宴会开始。华法花费重金宴请领地百姓一天！即便是人口流失严重的现在也还有接近二十万人呢！真的花钱如流水，领地内开始了狂欢，领民们也趁机发泄发泄这几天来压抑的情绪。 婚宴现场更热闹，因为那帮魔兽强者放开了吃喝，甚至有两个显出真身，打斗助兴。这婚宴现场成了狂欢的舞台，大部分人族都喝倒了，然而，没有第二个魔兽强者敢喝醉。唯一喝醉的自然是今天的新郎官——木萌萌。 这就是现实。 信任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 烟花再美，也不过刹那芳华。被制裁的静文侯领地陷入了低谷，粮食倒是无忧，少了那么多人，领地内出产的粮食足以养活剩下的人；但生活用品来源的缺失是个大问题。盐、油、布、铁等等都需要向外部购买，但那些人断了供应，花大价钱也是买不到，连走私者都不存在。 只是想就这样让华法屈服，也是不可能的。 华法为了领民们不和他一起受苦，给了每人三百帝国金币作为搬家费，请他们搬离静文侯领。绝大部分都搬了出去，仅有万余名年龄大些的坚持不肯离开他们生活了一生的地方，华法也没办法强制要求他们离开，只好让那些魔兽强者们都收敛点儿，别吓到老人了。 三月十三清晨，华飞领着他的求亲队伍从帝都的平西将军府出发，从南门离开帝都，百人的求亲队伍全体御空而行，看呆了路人、震惊了帝都、轰动了大陆。 华飞求亲队伍的成员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长相帅气、身材修长的美男子。当然，修炼到这个地步的男子，就没有不帅的，因为他们都是超凡境。这更让人吃惊了。 求亲队伍的方向是南方，这让其它地方那些原本还怀有一丝期待的少女们堕入失望的深渊，这也让她们更想知道自己到底输给了谁。 装备了特殊飞行助力装备的求亲队伍飞行速度极快，但也很稳，所有人都保持着相同的速度。连那二十箱聘礼都在飞行中纹丝不动，可见华飞必定带领他们提前演练过，也可以看出华飞对这次求亲的重视。 三个时辰后，求亲队伍越过千山万水，来到了离帝都超过百万里外的中、东、南三境交界地带的蔷薇城外，由北门进入。 大皇子华飞的求亲队伍进入蔷薇城的消息瞬间让城内的那些贵族们兴奋起来，而有美丽的、未出阁的女子的家族更是激动，其中就数蔷薇公爵最为期待了，因为她的身份足够、还是这城中第一美人，最主要的是华飞曾经在西境的复仇战场上见过她几次。也许会是她？ 只是华飞行事，哪是他们可以臆测的！ 求亲的队伍穿过人山人海的主街道、路过蔷薇公爵府、一路深入贵族府邸区，在张灯结彩的月麟伯爵府前驻足。 第六章 求亲 “华飞前来求娶月麟伯爵长女月舞，还请一见。”华飞看着门口两个呆立当场的侍卫，只好自己出声。 这句话接连穿透伯爵府的防护阵，传到了宴会现场，打乱了宴会的秩序。 凡是宴会中人都望向这次宴会的主角——月舞，不明白她是什么时候跟这位传奇的大皇子搭上线的，还在今日前来提亲！月舞也弄不明白，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华飞。 作为主人的月麟伯爵哪敢怠慢，立刻放下所有的客人，亲自前去大门口迎接华飞。不过他的脸上早就乐开了花了。不管他那个倔脾气的女儿答不答应这桩婚事，但华飞看上了他的女儿这件事肯定会在一天内传遍帝国，他的地位必定水涨船高！ 所有人都跟去了。 以月麟伯爵为首，月舞次之，其余宾客及伯爵家人在最后，不过出门的只有月麟伯爵和月舞两人，其余人都在门内观望。 “大皇子殿下远道而来，也乏了，还请先进府内慢慢商议。”月麟伯爵客气的邀请。 “伯爵说的是，您先请。”华飞谦虚到让月麟伯爵惶恐。 月舞一直在看华飞，然后和记忆中见过的人对比，发现她真的没有见过华飞的面。如果易容了的话，那就说不准了。 月麟伯爵不敢超过华飞，最多是跟他平行进入伯爵府。 宾客们自动闪开一条路，让三人和后方的求亲队伍经过。 月麟伯爵在华飞的坚持下还是做到了主座上，华飞坐到下首，月舞站在伯爵身侧，只有侍女进来送上香茶，其余人没敢入座。 “皇子殿下来次，所为何事？”月麟伯爵明知故问。 “小侄对令千金一见钟情，今日所来，是为了向您提亲，把令嫒许配给我。”华飞姿态放的太低了，吓坏了月麟伯爵。 月麟伯爵并没有直接答应华飞，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月舞。其实月麟伯爵是一千个想答应，可是月舞有自己的想法，从来不怎么听他的话，不然也不会到了二十五岁还没定亲。他今天为月舞开这个生日宴会最大的一个目的就是为她找一个夫婿，只是没想到华飞会来。 “皇子殿下，这件事关乎小舞一生的幸福，我尊重小舞的选择，若是她同意，那就没问题了。”月麟伯爵这边是通过了。 “殿下可曾真的见过我？”月舞转而问起了华飞。 “五年前，我曾在断臂山路过，见你与人一同猎杀魔兽，便对你念念不忘，只是当时有急事要去处理，没能下来问清你的名字。后来我多方打探才知道你的身份。”华飞看月舞的眼光很炙热，不是伪装出来的。 华飞的话语焉不详，而断臂山是月舞曾经的主要活动地区，她二十岁时也确实经常出入断臂山，这些话找不出破绽。只是凭借女人的直觉，她觉得华飞在说谎。也许华飞真的见过她，但绝对不是在什么断臂山。月舞对华飞的印象变差了。 “小女子身份与殿下相差悬殊，不敢高攀。”这算是月舞婉拒华飞的求婚了。 “是因为樊奇吗？”华飞传音给月舞。从她先是惊讶，后是愤怒的表情中，华飞知道自己猜对了。“我不会对他出手的，你放心吧。” “是我无福得抱美人归，今日是月舞小姐的生日，扰了小姐的宴会，这件薄礼就作为生日礼物赔罪，还请收下。”华飞整理完情绪，从储物装备里拿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盒子，坦荡荡地送出了这份生日礼物。“在下告辞。” 没有等月舞拒绝，华飞已经出了大堂，带领他的人，抬着聘礼，回去了。 华飞叹息，“晚了一步啊。” 而宴会现场，有不少人好奇华飞送的礼物到底是什么，所以撺掇月舞打开礼盒。礼盒里面只有一副金属护腕，精美而不耀眼，每一个上面都镶嵌着九小块蓝色宝石，上面散发出微弱的法则气息。 只是现场没有人真的识货，认不出最珍贵的宝石，但有人认出了护腕的材质，那是位列圣级的炼器材料——幽兰，只产于十万米之下的深海中，大陆上极为罕见。这也是因为和海族通商之后，才为贵族所知的顶级水属性材料。 没到晚上，华飞求亲被拒的消息就疯传开来，而拒绝华飞的月舞也被世人所知。 月舞的相貌中等偏上，身材也只能说是上等，家世也不显赫，二十五岁了也不过凡境巅峰，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得到了华飞的真心，还拒绝了。 无数华飞的女粉丝们既是高兴，又是气愤。 月舞很聪明，知道这件事不会这样结束，华飞气量大，不会计较，但那些粉丝们可不是好惹的，因为她的好闺蜜已经埋怨了她好久了，这还是因为两人交情深厚，才没绝交。那些陌生人会做什么可不敢想象。 所以她让下人传出去消息，“看到大皇子伟岸的身躯、英俊的脸庞，觉得大殿下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耀眼，而自己无论哪样都配不上华飞，所以不敢答应这件亲事。” 这些话深得粉丝们的心，马马虎虎原谅了月舞，一场危机算是化解了。 这场轰动一时的事件就这样告一段落。 三月二十一日，静文侯领突然多出来了一千头高阶魔兽，全部都是来城主府登记的，也出现了唯一一个七级魔兽，登记的人族名字是龙行云。那些一块来的魔兽都以他为主，看来是魔兽势力的试探。 不过，这些都不在华法的考虑范围之内，在帝国境内，这些魔兽翻不了天。最主要的是没有八级魔兽前来，那才是真正的巨头级强者。 静文侯领彻底成为了高阶魔兽的乐园，在这里，他们可不用顾及地用真身行走在大街上，和留下来的那些老人们用真身谈话，难得的和谐相处。 而留下来的那些人也在近一个月里慢慢习惯了，知道这些魔兽强者不会伤害他们，也就努力和他们正常相处、交流、买卖。 然后，出现了一种奇特的现象，那就是一部分魔兽载着留下来的人飞天玩。 有些老人须发皆白，却坐在一头四翼猛虎的背上，游览静文侯领和魔兽势力的边缘地带，为这些老人最后的一段时光留下一抹色彩。 四月十日，在领主华法的支持下，丰饶城被魔兽强者们拆了，包括地基，但没动最下面那个庞大的法阵。然后在魔兽强者们的辛勤劳动中，一个月后，新的丰饶城建立起来了。 城墙比原来高了一倍；城门为了方便通行变成了十六米高、二十四米宽；主干道也加宽了，现在有四十米了；住房也分了两种，一种是普通人住的，每层高不过三米，另一种是给喜欢真身行动的魔兽住的，最低的也高达十米，因为是统一建造的，稍微大了点儿。 当然，若说豪华，自然是城主府数第一。而且这里是按照人族喜好建造的，在这里，所有的魔兽都要以人身行动，这是魔兽强者们私下达成的共识。 五月二十日，被外界封锁了近三个月的静文侯领依然执行着那条法令，人族数量首次降到万人之下，这还包括了一千五百多的人族城卫军和一百多的文职人员；魔兽强者的数量增加却到了一千三百多，大部分都加入了城卫军，成为城卫军的战斗主力。 然后，华法让城卫军们把丰饶城到魔兽势力之间的大片土地征服，这些土地既不是帝国国土，也不是魔兽势力范围，只是两方用来做缓冲的地区，不过现在被华法吞并了，帝国无话可说，魔兽势力也支持。 第七章 华六 就是在那里的灰色势力损失惨重，被华法搜刮了个干净，不少大势力的灰色收入都被华法给断了。这是华法对封锁静文侯领的报复。只是这些灰色收入被断对他们造不成很大的伤害，只能算是膈应他们一下。 这段时间里，华法已经逐渐把大权交到木萌萌手里，也没有谁会反对，因为留下的这些人都是华清和华虎培养的嫡系心腹，自然会听从华法的安排。 至六月初一，华法就只是名义上的领主了。 木萌萌现在身兼多职，既是城主、又是大统领、还是副族主与副领主，连护城大阵的主人都换成了他，这让那些魔兽强者们更放心了，真的在这里安家落户了。 华法看着安排的差不多，也就准备离开了，他会承担下所有的责任，领地接下来的发展就随意吧！打通了魔兽势力的道路，想必魔兽里的智慧人物可不会看着丰饶城衰落下去，这是一个跳板，不管用不用得到，留着总是好的。 一旦有了魔兽势力的插手，丰饶城就只会越来越强大，利益会促使部分亡命徒不顾阻拦，来到丰饶城和魔兽强者们进行贸易，牟取暴利，到时候，一切封锁就迎刃而解了。 就是不知道大帝是否会坐视不理，毕竟帝国威严不容侵犯！ 魔兽势力还是迫不及待的出手了，而且出手还真是阔绰，送了华法一头入圣境初期的坐骑！不为别的，就是要保证华法的人身安全，免得他一离开领地就被人给送去见冥王了。 在魔兽势力范围内，华法跟一头千机魇签订了比主仆契约还要狠的血契，这头千机魇的子孙后代都逃脱不了被奴役的命运，可以说是彻底绑在华法身上了。最后，华法为他取人族名华六。 有了千机魇华六的保护，华法在帝国境内可保无恙。 半日之内，华法便骑着华六从丰饶城到了爱天城，之后，华法便让华六变成人身，跟在他身边。 两人走在宽阔无人的城门道上，发现东城门关了！只好绕道到南城门进城，还被两个守城将士盘问。之后就引起了争端，因为华法没有隐藏身份，结果就是守城将士不让华法进城。 原来是城主下令，不许任何跟静文侯领有关的人入城。 这是要堵死静文侯领所有翻身的可能性，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防不住的。 华法在得知不许进城后，他也没有强求，不过他要找人去城内通知洪山清一下，让他出来一趟，商量些事情，因为洪山清已经在爱天城里等了他三个月了！ 只是帮忙找一个知道住址的人，这件事稍微付出点钱就很好办，到晚上时分，洪山清就出来了。他还是那样的风度翩翩，而且实力似乎精进很多，给华法的压力比第一次见面时大多了。 “没想到当日居然是静文侯光临，山清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洪贤弟，耽误你这么长时间，真是抱歉。当日之恩难报，请你务必收下这两件物品。”华法拿出了一封信和一枚玉佩。 信是举荐信，是给华飞看的；玉佩则是前两天向魔兽使者要的，上面没有复杂的图案，但里面有一丝魔兽皇者的血液，是可以跟魔兽强者交易的信物，这可是经过魔兽皇者应允的，没有哪个魔兽敢攻击手持玉佩的人。 听过华法介绍，洪山清没有办法拒绝，这推荐信和玉佩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一个是他在帝国内往上爬的门路，一个是家族发展壮大的契机，都是他需要的。 当日那点东西换回这么丰厚的回报！哪怕是洪山清的修养也露出了微笑。 “我进不了城，就不送贤弟了，也许在帝都里，我们还会再见。”华法和洪山清告别，带着华六离开，向东方行进。 洪山清像是明白了什么，没有停留，转身回城里了。 走了一段时间，华法两人停了下来，华六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再出现时，手里提着三个烂泥一样的杀手。若不是华法让他留手，这三人已经死了。 华法有些无语，千机魇是精神系魔兽，明明可以一个“精神共鸣”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可华六居然要用体术去捉他们，这算不算不务正业？ 从华六那里得知，这三个都是超凡境的大高手，居然肯自降身份来杀他，看来他们着急了。 华法根本没有打算拷问他们，反正也问不出来什么，就是想要踢他们两下，解解气而已。顺便弄醒了其中一个杀手，免得他们在昏迷之中被野兽给弄死了。然后，华法就带着华六走了。 “主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帝国培养一个超凡境很难的，就这样死在内斗中太不值得了。” “但他们是敌人，在我们那里，敌人就得死。” “所以魔兽只有顶级强者，中坚力量不足，在种族战争中打不赢人族和精灵族。” 华六无话可说。这是事实，知道也改变不了的事实。魔兽们一直想要再诞生一位至尊无敌的大帝，所以鼓励厮杀，想要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升华。只是，事与愿违，这反而把魔兽的整体实力给耗了下去。 距离下一座城市还远着呢，华法带着华六在深夜里前进。 风餐露宿三个月之后，华法两人到了另一座有传送阵的城市——水泊城。 这座城市宛如不设防一样，城卫懒散极了，都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哪还有士兵该有的样子？也因此，华法只是交了两人份的入城费，就进城了。 到这里的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吃顿好的！然后，到了法师殿买了两个魔法传讯装置，给华六一个，自己用一个。 魔法传讯装置是根据灵魂波动确定地址的，所以华法在激活之后，他最近六年来没收到的魔法传讯都传到了新的装置里。以近半年时间为多，达到了三百多条，近半是华飞的，一小部分是皇后娘娘的，剩下的以李可为多，还有华岳几条的。 一一查看之后，发现华飞和华岳都是关心他现状的，没有一条传讯是劝他放弃新法令的，这让他很感动，这样的信任不多了；李可则是先劝了一句，然后把可能会对付华法的势力罗列出来，足有两百二十一个，然后提醒华法小心提防他们出黑手；皇后娘娘就是简单的询问了法令的事情几句，重点放在了木诗玲的婚事上，她因为身份原因，没办法送贺礼，告诉华法，在临渊城外，她为这对新人准备了一套大庄园，若是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过去看看。 思虑良久，华法简单回应了魔法传讯。 之后，华法和华六把水泊城里的药坊挨个问询一遍，把那异宝阁没有送来的几样超凡级药物配齐，但最后一味主药仍然没有下落。 没有主药，就没办法打通经络，就靠循环着的斗气想要淬炼到身体的狭小部位，几乎不可能。这给他晋级凡境三级带来了巨大的阻碍。 “去下一座城再问问。”华法现在是有些后悔，为什么在见到魔兽使者的时候自己没有把这些药材都向魔兽们要一份呢？真是脑袋短路了。 华六准备向城外走去，而华法却是向城中心的传送阵走去。 看到华六有些不解，无语道：“我又不是苦修士，有传送阵为什么不用？” 又是半个月时间，华法兜兜转转，绕路经过五十多座城市，都没有成功得到那味主药，离得最近的一次就是在拍卖会上，结果因为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药材已经被拍卖出去了。失之交臂。 第八章 华飞的苦恼 “主人，凝神草在帝国这么稀缺吗？”华六也是通过拍卖会才知道华法要找的主药是凝神草，所以有这一问。 “你有这种药？” “没有。不过我认识的幻兽她种了很多，都是当饭吃的。” 额！当饭吃？好吧，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凝神草在这边稀缺是因为它是蜕凡境药方中最重要的辅材，没有它，药效会降低六成还多。在华法的药方里更是担任主药的职责，因为它有凝实经络和扩宽经络的作用，虽然它叫做凝神草，其实对灵魂稳定是没有帮助的。 看到华法有些失落，华六接着说，“她就住在神息帝国北境旁边的贝尔潭里，想要的话，我可以跟她商量商量，应该会送给主人不少的。” 北境啊！也好，看雪的时候顺便去一趟好了，毕竟华法需要凝神草的量不少，一两株不过是开胃菜，若是全部靠在帝国内买，恐怕一两年都买不够他打通全身经络用的。再加上他还有其它需求，带出来的两亿金币都不够他挥霍的。 “等段时间就去看看吧！现在我们去帝都一趟。”华飞给他发求救信了，让他想想办法。因为皇后娘娘亲自发话，不成亲，华飞离不开帝都一步！他曾外祖母亲自看着他，谁都没办法！ 到了帝都，华飞已经在传送阵旁等着了，旁边多的是人，那位准圣大人和华施都不在。 看到华法传送出来，他就走过来，带着华法和华六先去了一家酒楼喝酒，正值饭点，嘈杂的酒楼里拼酒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酒客们看到华飞进来都像是习惯了，侍者也都不问要什么，在华飞坐下来后就端上来了一大坛酒，拿来三个大酒杯，没有下酒菜。 华法让华六也坐下陪华飞喝酒，他是实在喝不了多少。另外，他还要了几斤上等烤肉。 华飞等酒来了，就给两人倒满，开始自饮自酌，没几下，一坛酒就下去，旁边的侍者送上来新的一坛。 这时，华飞才开始埋怨，原来从三月十三之后，华飞就被限足了，像他在传讯里说的那样，他的曾外祖母一直有一丝注意力在他身上，跑都跑不掉。 “怎么可能？大哥你应该能瞒过那位大人的感知才对吧！” “我也就能欺骗感知而已，又不是隐身，是能直接用肉眼看到我的。你看这儿，”华飞伸出左手，手背上烙印着一只雀鸟，“这是曾外祖母留下的，她可以感知到这个，一旦她失去了这烙印的感知，就会立马出现，就像现在。” 虽然华飞还坐在华法和华六的面前，但仅从感觉上，华飞并不存在。哪怕是身为入圣境精神系魔兽的华六都没办法发现华飞。感知欺骗了大脑。 准圣大人的身影在华飞话刚说完就出现了，几乎没有时间差。 她坐在空位上，“小飞又调皮了。” “喝酒怎么能忘了您吗？这个方法最快。”华飞有些讨好的说。 “就算你这样说，也别想我放你离开。你们年轻人聊天，我这老太婆就不掺和。” “您比十八岁的少女还年轻，哪显老了。”这倒是真话，准圣强者一般都有千年寿命，这位才两百多岁，确实还很年轻。 “嘴甜也没用。呵呵。”准圣的身影消失，临走前专门看了华六一眼。 华六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绷紧神经，动都不敢动一下，准圣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主人，刚才那位？” “准圣，其它的别问了。”华法缓了一口气，回答，他也不好过，刚才准圣刚出现的时候可没有完全收敛威压，他差点就晕过去。 华六喝了一杯酒，平复还在颤抖的身体。 “看到了吧！跑不掉的。”华飞闷了一大口烈酒，郁闷的说道。 “还好吧！至少皇后娘娘没有直接指婚给你，还有回旋的余地。” “哪儿啊？早就给我下过通牒了，今年十二月初五之前，允许我自己找，过了，就会在第二天，也就是十二月初六给我选妃，现在估计全国侯爵以上的都收到通知了，部分美名在外的未婚少女也都在母后的邀请范围之内，这还不算指婚？” “那假成亲呢？愿意配合你的不在少数吧！” 华飞翻了个白眼，“我敢假成亲，母后就有办法把它变成真的！去年，国土监的新大执事白坋就私下告诉过我，母后的贴身侍女苏儿曾经在东境的一处拍卖会上花大价钱得到了神仙花。恐怕，母后早就防着我这一手了，一旦我真这样做了，恐怕就会被下药了。”说完，华飞无奈的和华六碰了杯子，喝酒。 “下药”这两个字一直在华法的脑袋里重复！ “不至于吧？”华法有些难以相信皇后娘娘会这样做。 “你能想到的，我那在深宫中生活了四十年的母后会想不到？喝酒吧！”华飞有些自暴自弃，不断的跟华六碰杯喝酒。 华六现在是来者不拒，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喝酒，可能是之前没有喝过吧！一人一魔兽真是喝得天昏地暗，把喝醉了的华法扔在了一边。酒楼里重演了十年前高升酒楼的“惨案”，只是这次是由两个人挑起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华法醒来的时候脑袋跟炸了一样的疼，身体也不怎么听使唤，看着熟悉的环境，他是躺在平西将军府的客房里了。 华法挣扎着坐起来，这时有一双粉嫩的小手帮扶他，这双手的主人华法也认识，是雨心。十多年没见，她一点儿变化都没有，精灵族确实是得天独厚。 看到雨心，华法不自觉的就会想起雪儿来，神情也有些恍惚。 华法还在回忆之时，雨心从储物装备里拿出了一个玉盒，交给华法。“静文侯大人，这是将军前天晚上出门前嘱咐我交给您的。” 华法有些茫然的接过玉盒，突然他注意到一件事情，前天？也就说他已经睡了至少两天了？这次的酒后劲怎么这么厉害？都两天了，他还头昏脑涨的。 打开玉盒，不出所料，里面躺着两株凝神草。 “雨心，大哥这里有没有炼药室？我需要炼制一些药物。”华法问。 “有是有，不过没人用过，我不会炼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华法想起了雨心和雨心子名字这么相似，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便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雨心子的精灵？” “你怎么会知道我那个不学无术的哥哥？他在二十年前就被一位贤者给带走了，连十几年前的那场护族之战都没有回来。” “你不会是？” “将军没告诉你吗？我是雨心部落的公主，雨琪是部落大长老的女儿。” “是吗？哈哈。”华法不自然的笑了笑。也就华飞这么心大了，雨心部落的公主就留在身边，这已经十几年了！三年前的大战后居然没有把她们还回去？ “是我们自己愿意留下来的。”像是看穿了华法的心思，雨心说。“现在我的身份可不是俘虏了，而是将军的近卫，是有正规、合法军队身份的。”她还挺自豪的，感觉不到被近乎灭了部落的仇恨。雨心部落在十几年前就彻底衰弱了，哪怕是诅咒解除都没有使它缓过来，现在正逐步被其它部落吞噬。 被人看穿心思，确实比较尴尬。 说完，雨心就出去安排炼药室了。 华法加快运转斗气，想要化解体内的酒精，只是效果甚微，两个时辰后也没好多少。也是，他的斗气一直循环着，两天下来都没有多少进展，哪怕加快两倍的速度，也不过如此。 第九章 炼药 不知道为什么，雨心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回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只是谁有胆子敢在华飞的府邸闹事？ 晃晃悠悠的走出来，华法也没有发现将军府内有异常。 等到了校场上，发现华六正在和华飞的护卫队“对峙”，只是在校场上的所有护卫队员都双眼无神，呆立在原地。感觉到华法出现，华六挥挥手，那些队员们也慢慢回过神来，却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件。 雨心也是一样，不过她在校场的边缘。 华六解释了一下，这两天他跟这帮“人”混战过几次，因为他的境界高，即便是只用身体，还是完虐这些“人”，他们自然不服，然后华六就施展了一个大范围精法，等级不过是三级，让他们来破，却困住了所有的“人”，至于雨心，仅仅是路过，不知道这件事，结果踏进了魔法笼罩的范围，被困了一个多时辰。 华法无奈，华六一点儿高手的自觉都没有，他可是入圣境，跟这些最高也不过蜕凡后期的“人”较什么真啊！ 华法走了几步，扶起了雨心，他感觉雨心把全部重量都压在了他的手上，如果华法现在松手，雨心必定会摔倒。看来在华六的精法里不好过啊，连身体都不能好好控制了。 华六也想帮忙，结果雨心向华法这边靠了过来，有些害怕华六。 也不知道她在华六的精法里都经历了什么。 华法让华六退开一点儿，他自己扶着雨心。华六在后面跟着。 在雨心的语言指引下，华法找到了炼药室，认清路后，他把雨心送回了她的房间。很温馨的女性闺房。没有逗留，华法把雨心扶到床边上后，他就和华六一块去了炼药室，炼制这副药还需要华六的帮忙，他等级低，控制不好火候。 炼药室里很简单，只有一扇厚厚的生铁门，没有窗户，照明全靠顶部的一盏魔法灯，室内连通风口都没有，里面只有一尊炼药炉和一个大型药柜。 炼药室被打扫过，里面没有灰尘。 华法仔细回忆当初司空和他研究药方的经过，每一种药物的作用、加入的时机、加入的量都在脑海中反复思量，模拟了几次完整的操作之后，华法才让华六开炉。 没有明火，炼药炉上的魔法阵运转使炼药炉升温，达到预定温度后，华法从入药口将三种低级辅药加入其中，由华六操纵炼药炉，把三种药材炼制成灰之后，才把半棵凝神草单独加入，让药灰覆盖在凝神草上，之后陆续加入剩下的药材。 得益于华六精准的操作，华法将所有药材都加入之后也没有出现问题，这样基本就没有问题了，只需要将各种药材用高温慢慢熬制，最后剩下的药膏就是华法所需要的成品。用时需要配合清神水服用，至于效果怎样，还要等他亲自试验过才知道。他早就从炼金师学会那里买了一些上等清神水，花费不少，这种炼金产品只能起到微弱的淬体功效，但它没有任何不良后果，还不会产生抗药性，是贵族小孩子必须服用的日常品之一。 让华六维持住炼药炉的温度，持续了半个时辰。然后停止加热，出炉。 当华六用精神力把药品取出来的时候，华法发现成品不是药膏，而是粉末。细小至极的颗粒状粉末，整体呈现灰黑色，卖相极差。虽然不想承认，但药香是做不了假的。 华六把那些粉末转移到一个玉瓶里，交给华法。 是否成功，要用效果说话。 华法取出一杯清神水，倒出一点儿药粉进去，混合均匀，一口气喝下，然后就地静坐冥想，等待药粉发挥作用。 慢慢的，华法感觉腹部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它的温度升的很慢，却很有毅力，一直在上涨，让华法有些难过。没多久，华法感觉热量的中心开始转移，他想去控制，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热量的中心移到了华法的心口，让华法的心率瞬间翻了几倍，因为服用的量少，这热量后劲不足，只持续了几分钟就结束了，浑身大汗的华法松了口气，旁边的华六放松下来。 令人惊喜的是药粉的效果，华法感受到心口那一块儿堵塞的经络开始松动，效果明显，这让华法欣喜若狂，功夫不负苦心人，他终于看到破解那悖论的希望了。除此之外，华法在剧烈的痛苦过后，发现“宿醉”的后果也随着药效的消失而消散。 司空和他的想法是对的。 所以，华法就把剩下的药都炼了，只是感觉每次的都不太一样，所以，没敢都放到一个玉瓶中，等都炼完后，已经过去半天了。两人出了炼药室，已经过了午夜了。 华法回到自己的客房，迫不及待的继续服用药粉，这次，他把用量稍微增加了一些，虽然更痛苦了，但效果相对来说也更好了。 小半夜时间，华法一共服用了三次，每次药粉效果过去后的半个时辰里，他都用斗气去冲击经络，在药物影响过后，经络不再是那么难以疏通，这第一夜就让华法成功打通了心脏旁边的两条，虽然与小经络那庞大的基数相比是那么微不足道，却让华法看到了前路。 第二天一大早，华法就准备去皇宫见一见大帝，这大半年来的所做作为对帝国影响甚大，大帝却没有通过任何渠道去阻止他，想来就是在等他来。 在候宣室里坐了半个时辰，华法才得到觐见的机会，不过不是在御书房，而是在梅林阁，这里是奇妃娘娘的住所。 近十年来只有奇妃娘娘为大帝又添了一位小公主，这位八公主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大帝都经常抽出时间陪她玩。 华法到的时候，大帝正抱着她赏梅花。 让华六在门口候着，华法独自进去，行君臣之礼，拜见大帝华英。 “别那么多礼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大帝逗弄着怀里的小家伙。 很奇怪，从未见过面的八公主对华法丝毫不畏生，张开双臂，想要华法抱她。 得到大帝的点头，华法从他怀里把八公主接了过来。八公主在华法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睡觉。 看着还不足一岁的八妹在睡觉，华法也不好有大的动作。 “她很喜欢你啊，朕都是努力了一个月，她才接受的。”很难得，大帝的话中携带着丝丝嫉妒。“这些年来，你经历了很多事情吧！看起来成熟稳重多了。” 华法实力低，还不足以延缓衰老，现在的他和大帝站在一起，不知情的人都会认为华法的年龄更大，没人会想到他们会是父子，华法还是儿子。 “谢陛下夸奖。”华法轻声回答，却没有接大帝的话茬，而是把话题转到怀中的八公主身上，“八妹的睡相真可爱，对了，她的名字是什么？” “华迎雪，小名是雪儿。” “是吗？叫雪儿啊！”华法幽幽地说。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大帝听出了华法似乎对这个名字有特殊的感觉，不过他没有挑明。 “今天你为何事而来？说说吧。”大帝在梅林里找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 “并无大事，孩儿游历大陆，路过帝都，特意前来拜见陛下。” “你有这个心就好，来，坐。”大帝看起来挺高兴的。 华法慢慢坐下，动作很轻，没有弄醒小雪儿。 接下来两人聊了很久，却都绝口不提静文侯领的“新法令”。大帝对木诗玲倒是问了两句，却也没有问有关木萌萌的事。 第十章 逃离帝都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正午，奇妃娘娘让人来请，她亲自下厨做了两样菜，又取出去年酿造的梅花酒，让华法和大帝品鉴。 和谐、温馨的一顿饭之后，华法准备离开。 只是被转移到摇床里的小雪儿突然醒过来，开始大哭，奇妃娘娘怎么哄都没用，大帝这位超凡境的高手也拿她没有办法。 大帝想起她对华法比较喜欢，就让华法去试着哄哄她。 只是华法刚到她身边，她就不哭不闹了。 把小雪儿从奇妃娘娘手里接过来，华法笨拙的晃动手臂，想要她再次入睡。 只是小雪儿睁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华法的眼睛，脸上挂着泪珠，发出稚嫩的笑声，双手不知道怎么地在身前拍动，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华法愣了很久，他看着小雪儿，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雪儿的音容笑貌，他和小雪儿一样，莫名其妙地就笑了，只是华法的笑有些伤感。 “雪儿乖，哥哥等几天再来看你。”华法笑着说。 像是听不懂华法的话，小雪儿继续笑着。 “...哥...哥...”像是无意的呓语，又像是发自内心的呼喊，小雪儿说出了她人生中第一句话。然而，她叫的不是天天哄她入睡的奇妃娘娘，也不是经常陪她玩耍的大帝，而是今天第一次才见到的华法，说的话还不是说天天听到的“父亲”、“母亲”，而是从华法口中第一次听到的“哥哥”！ 听着这两个字、看着小雪儿的笑脸，华法没有控制住，眼里的泪水流了下来，滴在小雪儿的脸上。 回想起和雪儿的初次交谈，她也是磕磕绊绊的说着帝国通用语，脸上挂着真诚的微笑，在这一刻，两个雪儿的笑脸似乎重合了。 小雪儿闭上了眼睛，如华法所愿，开始睡觉。 华法突然心口剧痛，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离开了，他的手不自觉地抱紧了小雪儿。 刚要入睡的小雪儿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压迫，哭了出来。 华法只感觉手中一轻，小雪儿已经被大帝夺走，交给了奇妃娘娘。 有些尴尬。 华法想了一会儿，从脖子上摘下雪儿送他的项链，走上前去，给哄好的小雪儿戴上，这次，小雪儿有些闪躲，像是怕生似的。 离开之前，华法又回头看了小雪儿一眼，发现，虽然还是这个脸，但给他的感觉却是很陌生，没有办法把她和华法心中的雪儿重合了。 之后，华法去拜见皇后娘娘。 在坤凤殿外，华法意外地遇到霍雨从里面出来。 第一次见到这位名气很大的北境将军，华法不由得多看两眼，果然像雨心子所说的那样，他在战场上虽是铁血军人，却喜欢化妆，连睡觉的时候都不卸妆，而且，这妆还很浓，基本看不出原本的样子，这是雨心子唯一没有展示真容的帝国六大年轻高手。 如果不是在雨心子那里见过霍雨化妆的样子，华法绝对不会把眼前这个满面胭脂水粉、浑身散发着阴柔之气的人跟在北境战场纵横捭阖的霍雨联系起来，实在是相差悬殊。 另外，据雨心子的小道消息说，霍雨似乎对女性毫无兴趣！另外，确认过，霍雨是男人，不是女扮男装进入军队的。之所以会专门说这件事，其实是因为霍雨妹妹出现在战场上时，霍雨这位猛将失踪了，因而有人就臆测，霍雨就是出现在战场上的那位帝国排名第一的美少女。 像是习惯了华法这样的目光，霍雨从容不迫的从华法面前走过。当他走出一些距离后，回头问道：“请问，我和你见过面吗？” 霍雨的声音沙哑难听，很刺耳。 华法停住脚步，虽然他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过，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两人在这之前并没有见过面。 霍雨有些不解，他已经是蜕凡境了，怎么还会有记不住人的事情发生？但那强烈的熟悉感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似乎跟他很熟悉。 怀着疑惑，霍雨走远了。 这时，苏儿从殿内走出来，左右看了两遍，发现只有华法和华六两个人，却不见大皇子华飞的身影，就问道：“五殿下请进，大殿下人呢？” “大哥没跟我一块来，他现在可能在某个酒馆里跟人拼酒呢！” 听完华法的话，苏儿很疑惑，在华法后面嘀咕，“娘娘的话怎么错了？大殿下没来啊！” 华法进去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行礼，就又被皇后娘娘询问华飞的踪迹。 得知华飞并没有来之后，皇后娘娘雍容的脸上挂着一丝苦笑，看来她想到了什么。只见她捏碎了一颗小珠子，随即，准圣大人出现，她锐利的目光扫视殿内，却没有发现华飞的身影。 “外祖母，小飞跑了。”皇后娘娘直接说。 准圣大人把目光聚集在华法的左手背上，一只雀鸟逐渐浮现出来，接着像是活过来一样，从华法的左手背上一跃而起，扑扇着翅磅，慢慢飞到准圣大人的面前。 这只雀鸟华法也见过，不过那是在华飞的左手背上，但现在它却从华法的手上飞了下来，这就很奇怪了。 华法思索了一会儿，联想到皇后娘娘的话，他明白了，华飞利用了自己，在喝醉之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准圣用来定位的雀鸟标记转移到了他的手上，专门选自己恐怕是因为这手段需要借助血脉之力才能骗过准圣的感知。 怪不得华飞发了十几条让他来帝都的魔法传讯。 这下子，华飞恐怕至少要过上一年半载才会回来。 皇后娘娘也没多少心思在其它事情上，华法就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皇后娘娘之后，就离开了。 这礼物是一本书，三寸多厚，是华法专门整理出来送给皇后娘娘的。这本书里记载了很多精灵古籍中的驻容术和美容秘方以及养颜功法，另外结合人族特点，整编而成，用了他不少时间。 华法从坤凤殿出来，便向华飞发了一个魔法传讯，虽然被利用了，不过华法还是通知了华飞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他“逃跑”的事情了。 接下来，华法又去了李可的府上，和他聊聊，送了一份礼物，作为之前提供情报的谢礼。 帝都之事结束，华法准备去北境走一趟，顺便弄些凝神草。 经过半个月，华法和华六两人才到了帝国北境边境大城——山阴城，与其它三个大境不同，山阴城已经是帝国的最北方，离它五十里的地方就有兽人部落存在，那里已经不是帝国境内了。 华法到山阴城时，恰巧碰到兽人部落攻城，强壮的兽人身披破旧的软甲，用肉体撞击魔法阵守护的城墙、靠利爪撕开守城士兵们的防线、以怒吼点燃沉寂的热血！ 虽然依靠着高大的城墙和强大的魔法阵，士兵们还是出现了很大的伤亡，作为守城方，战损比居然接近1比2，可想而知，兽人的强大。 华法让华六想办法出手，击退兽人。 只是，作为一位入圣境的至强者，随意插手战争会引起更大的麻烦，华六没办法明着出手，只好在守城的士兵们身上做手脚。 一道道近乎无法察觉的精神波纹从华六身上荡漾开来，使人族士兵们变得亢奋起来，痛觉降低，速度和力量都有增强，胜利的天平加速向人族方倾斜。 不久，兽人们退去，只留下几万具尸体。 士兵们默默收敛战友们残缺的尸首，萧瑟感由衷而起。 肃杀的战场上只有呼啸的风声。 第十一章 贝尔潭 之后，有一位身材壮硕、披坚执锐的髯须大汉出现在华法的身边，华六都没有能及时反应过来。 “叶某在此代替守城将士们多谢静文侯出手相助。”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到华法的耳里。 “都是帝国子民，此乃应有之理，叶将军多礼了。”华法客气道，“不知叶将军如何得知本侯的身份？” “侯爷之名，因‘新法令’一事而人尽皆知，叶某虽在边疆，也听闻过侯爷壮举。” 两人客套了几句，华法隐瞒了自己要出境的打算，只说是要游历帝国，增加阅历。 没有逗留太久，华法两人在城内休息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就从西北侧门离开。 十月份的北境，天寒地冻，人烟稀少，生灵绝迹。北境更北之处却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样子，白皑皑的雪草遍布帝国之外的土地，小型的低级草食系魔兽数量很多，只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就看到了四五只。 两个时辰后，华法目之所及，全是白色，他第一次直观地体会到天地的浩瀚、自身的渺小，心神颤动，为天地的无穷伟力而敬畏。 过了三天，华法也没有了初始时的震撼，想着相距贝尔潭还很远，华法和华六便加快行程，经过五天，穿过广阔的雪山和冰原，到达了贝尔潭的所在地。 贝尔潭所处之处，温度低达零下五十多度，连身强体壮的兽人都不愿意在这里生活，是独属于冰系魔兽的乐园。 穿过难得一见的琉璃木林，华法和华六到了贝尔潭的东南边。 即便是在这样的温度下，贝尔潭都没有结冰，可谓是自然的奇迹。 华法来到岸边，蹲下，仔细观察这贝尔潭的潭水，想看看这水与寻常的水有什么区别，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液态。 仅从表面上看，没有区别，但华法也没有触摸这水的打算，未知之物，还是谨慎的好，况且华法的好奇心没有多么重，不会随意冒险尝试。 没一会儿，贝尔潭上升起了水雾，涌向岸边，并且迅速变得浓郁起来，仅仅是华法起身走到华六身旁的这段时间，水雾已经让华法看不清五米之外的事物。 是华六认识的那位魔兽强者来了。 “千机，你身边的这位就是你的主人吗？实力果然像传说中的那么弱。”分辨不出性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言语中的轻视给了华法不好的体验。她专门用帝国通用语说的这些话，看来是说给华法听的。 “幻影，我可不是来听你说这些话的。别故弄玄虚了，出来当面聊聊。” 华六的声音刚落，浓雾就缓缓散去，一道妙曼身影在距离岸边不远的水面上逐渐显现，略微贴身的衣服凸显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雪白的肌肤好像上等的羊脂玉一般无暇、纤纤玉足轻点潭水、三千青丝束于身后、绝美的容颜仿佛不属于这世间、温婉可人的微笑沁人心脾。 她像一位完美无暇的神女降临凡尘，遗世而独立。 这一幕若是被擅长作画的人看到，必然会有惊世之作出现！ 华法失神片刻才缓过来，实在是她太过惊艳，而唯一让华法不解的却是她跟只出现过一次的霍雨妹妹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成熟了一点儿，除此之外，她的身材等其它方面却比霍雨妹妹强得多，属于入圣境至强者的气质更是出类拔萃，远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华施在这些方面也不如她。 华法回过神来的时候，华六正和她在交谈，不过用他们的不是帝国通用语，而是一种奇怪的语言，一种华法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语言。 两人又聊了几句，华六才和华法说话：“主人，谈妥了，就是要一些主人的血，用来解除血契。” 华法有些不明白，他的血能解除什么血契？华六要保护他的安全，血契自然是不可能解除的，除非是... “你跟她是情侣关系也不说一声，这样的话我就让你自己来了。” “额！我跟她不是那样的关系，是她要借种。” 华法目瞪口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华六接着解释道：“幻兽只是精通幻术，靠的是天赋能力，精神力虽然算得上出类拔萃，却远不如同等级的千机魇，而且幻兽很难修炼精神力，而千机魇在这方面优势又很大，所以她就想要通过糅合我的血脉来弥补幻兽本身的缺点。事情就是这样。” 真是简单易懂。 但华法却很难理解魔兽这种为变强而不择手段的行为。 “这点倒没有问题。”华法答应。“只是，入圣境是那么容易诞生子嗣的吗？” “所以，可能要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华六理所当然的回答。 只是，住哪？ 华法望了望周围，除了琉璃木林就是这平静无波的贝尔潭，难道要在帐篷里住着，直到她怀孕？又不是来野营的，华法自然不想住在帐篷里。 幻影在听到华法同意用血来解除血契，她也难得的有了情绪波动。 之后，幻影带着华六和华法到她的洞府中去。 在贝尔潭的中央位置，这里有一座水下小山，最高处离水面不过二十几米，而幻影的洞府就在这座山上，水下百米的位置。 华六在华法身上释放了一个临时的避水魔法，可以使他身边两米内保持无水状态，然后由华六用精神力牵引着前进，跟着幻影潜入贝尔潭。 华法第一次直观的看到水下的世界，却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因为在前进的途中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没有游鱼、没有水草。向上看不到有光线照射、向下看不到潭底风景，孤寂与阴暗包裹着三人队伍。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刻钟，三人来到了幻影的洞府门口，在这里总算看到了活物，是一种半尺长、浑身透明的奇特小鱼，数量很多，看到三人过来也不怕，从容地游来游去，在岩石上寻找食物或者追逐打闹。 穿过一道魔法屏障，三人进入了幻影的洞府，这里保持着干燥的环境，华法可以正常活动。 环视洞府，华法发现这里出乎预料的大，但比较空旷，没有其它魔兽存在，平整的山石构成地板，夜明珠带来光亮，整块的岩石雕琢成的亭台、石桌、石凳，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显眼的东西了。 在洞府大门的对侧有三间石窟，都有石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幻影的洞府安静是安静了，但在这里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幻影为什么会选择这里。 魔兽强者们都是行动派，在幻影迅速给华法新开辟一个石窟，并按照她的习惯整理好之后，就拉着华六去了自己的房间，并关上了石门，开启了防御法阵。 之后的三天里，华法都在自己的石室里修炼，不这样的话，他静不下来。 两人都是入圣境，动静有些大，即便是有法阵和石门的双重阻隔，也有些波动从里面传来。这种波动涉及到了规则，影响到了华法，激起他身体沉寂的本能，这本来也没有什么，还不足以让华法逃避到修炼中去，关键是在他本能被激起时眼前脑海里出现的人脸！从华施到雪儿，之后是雨心、雨琪等人，这还可以接受，毕竟她们都是美女，偶尔有些想法是属于正常男人的范畴，华法甚至刚开始还主动去想这些事情，他利用这次事情去探寻自己的内心。 但当霍雨的脸出现的时候，华法就不淡定了。 原以为这只是一个意外，可能本来是霍雨的妹妹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华法发现霍雨那张涂满胭脂水粉的脸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压过了华施和雪儿！ 第十二章 下雪了 强行压下内心的不适，华法逃回自己的房间，利用那些药粉，强迫自己进行修炼，依靠他强大的自制力和药物带来的痛感才勉强压下飘飞的思绪以及身体的躁动！ 三天时间，华法连睡觉都不敢，因为怕做主角是霍雨的梦！ 等华六离开幻影的房间时，发现华法双眼布满血丝，人也憔悴了很多，虽然感觉中他比原来强了一些，但这形象可不怎么样。“主人，你这是什么情况？” 华法没有回答，而是强撑着问华六：“成功了？” “哪有这么容易！是准备的增加受孕几率的药药效过了，得等两天缓解抗药性，之后再继续。” 听到华六的话，华法放心了，倒头就睡。不用担心做“噩梦”了。 不久后，华法被烤鱼的香气勾引醒了。 在这洞府之中，不分昼夜，华法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现在疲劳尽去，除了很饿，没有什么别的不好的影响，也没做什么奇怪的梦。 走出房间，发现是华六在烤鱼，幻影坐在石桌旁，双手托腮，呆呆地看着华六，慵懒而美丽。 看到华六身旁有两条烤好的放在石质盘子里，却没有端给幻影，华法都有些感叹，“华六真是个木头疙瘩！”因为他从幻影的身上看到了木诗玲的影子，恐怕幻影对华六不只是借种这么简单！那蕴含感情的样子可不是能伪装得出来的。再说了，有伪装的必要吗？ 华法来到火堆前，才发现华六是用魔晶升的火，看着那碧蓝色的火焰，华法再次感受到人族与魔兽之间的巨大差异。 人族起于微末，初始之时，挣扎求存，以有限的资源养育众多的族人，所以，人族一直秉承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哪怕是现在强大了，也没有抛弃这个原始的族规。 魔兽强者为尊，远古至今一直都是损不足而奉有余，强者们占有的资源不可胜数，恣意挥霍而无人制止，这也是魔兽整体一直强大不起来的原因之一。 在华法来到火前时，华六就将盛着烤好的鱼的石盘举到华法的面前。 华六这个属下做得好的过分。 “这些鱼都是水中精灵，并不是真实的肉体活物，吃下去可以达到淬炼身体的功效，对主人的修炼好处很大。”华六说道。 “嗯，多谢了。” 这鱼就是前几天来的时候见到的那种特殊的鱼，在魔法火焰的炙烤下，变成淡蓝色，浓郁的香气散发着强大的诱惑，尤其是现在，华法真的很饿。 小巧的烤鱼被华法几口就吃掉了，连鱼刺都没有吐，嚼碎了就咽了。 这鱼的味道好到让人想起来就流口水。 华法只吃过两次比这鱼更美味的佳肴，一次是封爵宴会的主菜，一次是庆祝六皇子出生而举办的宴会上的肉羹。那都是帝国最顶级的御厨费心费力做出来的，华六这样连香料都没有撒几种就可以做出媲美那些顶级菜肴的烤鱼，委实罕见。 十几条烤鱼，幻影只吃了一条，而华六也是，剩下的都进了华法的肚子，让华法一饱口福。 魔兽的想法难以揣测，这么美味的食物，两人居然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儿，华法表示真的不能理解。 吃完鱼之后没多久，华法就回房间修炼了，这鱼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好处，那些被吃下的鱼肉都慢慢化成了一种冰冷刺骨的能量，却很神奇地慢慢散发到华法的四肢百骸，驱逐身体的杂质，强化身体。但没多久，就发生了变化，那些冰冷的能量试图占据华法的身体，让他变得适应冰属性。 然而，时间天赋的霸道超乎想象，哪怕它已经离开华法的身体十多年了，但当有其它法则试图占据华法的身体时，却被它留下的气息给搅碎。 冰属性的能量变得混乱不堪，之后被净化成了无属性的纯粹能量，这过程给华法带来了一些痛苦，但结果很不错。无属性的能量更契合华法的身体。 在华法引导那些能量淬体的时候，那特殊的波动再次袭来，打了华法一个措手不及。忙乱了一会儿，才稳住心神，艰难地抵抗着。 时间流逝，两个月一晃而过，而幻影却始终不能怀孕，不知是因为天地规则压制的原因还是幻影自己不想。 总之，华法这两个月过得很揪心，幻影倒是经常笑。 华法在石桌旁静坐，这次他没有修炼，因为这招在一个月之前就没有用了，那蕴含法则的波动比最初强烈了好几倍，他已经放弃无谓的抵抗了。 唯一让华法无法接受的是现在他居然觉得霍雨长得不错！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闪过霍雨那胭脂水粉遮盖着的脸，华法越来越觉得他好看！ 华法决定，等华六这次出来之后，他就让华六送他出去，哪怕在外面跟魔兽厮杀也比日夜承受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强。最主要的是再不离开，华法都害怕自己真的喜欢上霍雨，这种事想想就觉得恐怖！ 他是个心理正常的男人，接受不了自己真的发生这样的变化！ 或许是上天怜悯华法，一天后，华六从幻影的房间里出来，脸上平静无波，但他身后的幻影却难掩喜色。 所以说，成功了？ 华法既为自己可以脱离苦海而高兴，也为一个新的生命将要出生于这个世界而高兴，即便他或她是一头魔兽，将来可能成为帝国乃至人族的心头大患。 新生的生命总能给人带来感动。 之后，简单的交谈，华法放血，被幻影当场运用一种不知名的秘法炼制，化成一个符文，进入她的小腹之中。 过了一会儿，幻影爽快地拿出数百颗凝神草，交给了华六。 目的达到了华法和华六也没有多待，很快就离开了。 幻影送他们出洞府，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盖不住。 回去的路上，华法问华六：“你就不想和她多待会儿？怎么说她也怀着你的孩子呢！你也想看着你的孩子出世，看着他长大吧！” “主人，你说什么孩子？” “你和幻影的孩子啊！幻影不是怀孕了吗？”华法很疑惑。 “那个啊，它是不会活着出生的！” “你...你说什么？”华法的声音有些颤抖。 “一个连身体都还没有形成的幼儿哪里能承受得了法则余波的冲击？幻影只不过是想要用它探寻怎样可以没有后遗症的糅合我的血脉而已。”华六理所当然地回答。 华法只感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这水比这荒原的温度还低、比贝尔潭的水还冷、比呼啸的寒风还要刺骨，不仅仅浇灭了他对幻影的美好印象，还冷却了他的热血、冷入了骨髓、冷进了灵魂。 现在回想起幻影的微笑，华法只觉得是那样的冰冷。 华法不禁想说，虎毒还不食子，那可是你和幻影的亲生孩子，就这样成为了幻影追求强大力量的牺牲品，你，忍心吗？ 想到这里，华法很想回到丰饶城去看看。 他怕木萌萌也像幻影一样，为了强大的力量而对木诗玲不利；他怕那些桀骜不驯的魔兽强者们为了变强而伤害到信任他的领民；他怕一回到帝国就接到木诗玲、华清、华虎等人的死讯；...... 他怕了。他怕得太多、太多了！ 华法也有些后悔了，不是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是当两方理念、习惯、信仰、认知等都有很大差距的时候，冲突将不可避免。若是因此而让木诗玲和她的孩子受到伤害，华法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时，下雪了！ 似乎天也在伤心。 第十三章 大陆青年选拔赛 没有欣赏这万里飘雪的奇景，华法让华六尽快带自己回到帝国境内，之后他马上用魔法传讯联系华清，问他领地的状况，有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华清把领地内的情况说了一遍。 在华法离开之后，又有几批魔兽强者前来，现在注册过的魔兽已经达到了2713个，超凡境也有四个了，都在城卫军中任职，表现都还行，虽然有时会有些摩擦，但那些魔兽强者们都没有出手伤过人，不过魔兽强者们之间发生了几起厮杀，不过都是离开领地后进行的，木萌萌也不好阻拦。 遵守法律的魔兽强者们从魔兽势力深处带来的药材、矿石、木料、香料等等都价值不菲，已经开始有大批走私者出现，封锁网已经不攻自破。 另外，木诗玲于上个月产下一子，神异非凡，不足满月就可以到处爬了，精力旺盛至极，现在是领地内所有魔兽强者们的宠儿，整天给他拿来一些奇珍异果，帮他筑基。 最后就是，领地内的人族数量降至5000，青壮年平民几乎没有。 得到领地内没出意外的消息，华法安心不少，不过他还是觉得得回去一趟。不光是担心有魔兽暗中动手脚，还是要回去看看他的小外甥适不适合修炼人族功法。若是适合，华法就把所知道的皇族筑基篇教给他，为他打下根基，若是可能的话，他还想让小家伙拜华飞为师。 紧急赶路的情况下，也花了五六天才回到丰饶城。 刚到城门口，就有守卫传讯城主府，通知木萌萌等人，领主回来了。 等华法到城主府门口的时候，木萌萌、木诗玲、华清等人已经在等他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个华法不认识的人在，看他们的神情和打扮，应该是魔兽。 和木萌萌说着话，华法进入城主府。 在客厅里，华法问及木诗玲的儿子，得知他还没有大名，小名叫寿儿，现在被华飞带出去玩了，还没有回来。 “大哥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华飞可没有告诉过华法他要来。 “大殿下前天下午到的，跟他一块来的还有一个大美女，看起来和殿下很亲密，搂搂抱抱的，不过殿下没有介绍她的身份，我们也没好问。”木萌萌回答。 他们跟华飞的交情不深，哪怕是华清和华虎以及木诗玲也只是以下属的身份和华飞认识，自然不好多问，更别说第一次见面的木萌萌了。 在华法看来，那个跟华飞亲密的人应该就是准圣了，他不由得感慨：“这才两个月，大哥又被抓住了，这次估计是跑不了了。” “小法，你在我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了？”人还未至，声音就传遍客厅。 那两个魔兽强者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随即恢复正常，好像没有发生过。 准圣搂着华飞的胳膊，从门外走来。寿儿趴在华飞的头顶，两只小手抓着华飞的头发稳定身形，左看右看，在人群中搜索木诗玲的身影。找到之后，他像一个幼兽一般，从华飞的头顶直接朝着木诗玲蹦过去，不过力道用得大了，原本是朝向木诗玲怀里的，结果变成从木诗玲头顶飞了过去，被木诗玲伸手抓住衣服给抓了下来，抱在怀里。 小家伙手舞足蹈地咿咿呀呀一阵，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等了一会儿，他累了，就在木诗玲的怀里睡了。 木萌萌和华清、华虎说了一些领地内的事情，不过华法没有发表意见，而是让三人全权处理，处理结果也不用告诉他。 之后，木诗玲抱着寿儿首先离开，接着华六跟华法请了几天假，他要回去复命，就随后离开，木萌萌等人也因为要处理领地内的大小事务而离开。客厅里只剩下华法和华飞以及准圣大人。气氛有些尴尬。 还是华飞先打开话题。 “这才两个月，你的实力都增长了快六成了，你怎么做到的，说来听听。” “我用药打通了心脏、肝、肺三处的细小经络，实力就这样自然增长了。” “小法，你要加快修炼进度了，几年后的大陆青年选拔赛可是一个大机缘，你可不能错过。” “大哥，这个选拔赛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在古籍中也只见到过只言片语，好像记录的人对这个忌讳莫深，不愿意提及这件事。这是为什么？” “小法，你应该知道在神木大陆之外还有很多大陆的存在。” 华法点点头，这他知道，因为有很多关于其它大陆的记载，这些大都由入圣境后期的至强者所书写，是他们的亲身经历。 “在人族还没有在神木大陆出现之前，就有一个超然物外的大势力使用惊天手段构建跨大陆传送阵，联通诸多的大陆，这青年选拔赛其实是他们挑选预备成员的一道考验，数以百万计的顶级天才青年中只选取十人。虽然选的人数少，但他们选人并非以最终名次为准，所以人人都有机会。而之所以没有记载，那是因为自从精灵族被诅咒，我人族担当选拔赛主力的这三十多万年以来从未有一人进入过前一万名，也未曾有任何人被他们看中，如此丢人的事情自然不会被光明正大的记录下来。” “原来如此。大哥，这次你参加吗？” “我就不参加了，我还有一件大事要去办，时间冲突了。” “什么大事能比这个还重要？”准圣大人插话，她是想要华飞参加，若是可以一雪前耻，华飞的声望必将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将华岳比下去，把皇位变成他的囊中之物。 “元水海王请我去保护参加海族试炼的小公主，一个月后就出发，需要十年才能回来，根本来不及参加选拔赛了。” 华飞的话让准圣脸色不太好，显然华飞并没有提前知会她。 “这样的话，那件事不就又搁置了！怪不得他在小月儿那里答应得那么痛快，原来早就想好脱身之计了。连我都瞒着，我怎么可能让你如愿？”准圣心里暗道，她接着就将这件事传讯给皇后娘娘，让她赶紧想办法。 “大哥，那个超然的势力叫什么？”华法看到准圣大人有些不悦，想把话题拉回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它的真正名字，只知道它被称作‘圣堂’，入圣境这个境界的命名就是以这‘圣堂’为基准的，因为正式去‘圣堂’里修炼的最低境界就是入圣境。也就是说到了入圣境，才有资格去尝试加入‘圣堂’修炼。这样你该明白这个选拔赛的机缘有多大了吧！” “那大哥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海族那边呢？若是说明原因，那海王也不可能强人所难啊！” “这件事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我，不去不行啊！”华飞说的时候有些难堪，好像想起来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华法还想继续劝说，却被华飞阻止了，他转而谈起来寿儿。 “寿儿这个小家伙天资出众，可惜不适合人族的正统修炼，勉强修炼也只能是事倍功半，这件事我帮不上多少忙，让木萌萌和那些魔兽强者们教导他好了。” “大哥，就没有折中的办法吗？老实说，现在我对魔兽很不放心。” “现在知道担心了？魔兽哪是那么好相与的？”准圣大人揶揄道。 华法难得脸红了。 “别担心，我观察过木萌萌，他不会像那些生活在魔兽领地深处的老家伙一样冥顽不灵，他对小诗玲和寿儿的在乎程度远在你的想象之上，不会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的。”华飞安慰他。 第十四章 谈心 两人这次开始聊起了过去的经历，上次见面时间短，而且华飞在布局逃离帝都，所以没有好好聊过，这次两兄弟见面，自然要说说。 华法除了隐瞒华雨和华玉对他动手之外，其它的都没有隐瞒，包括雪儿的事情，华法讲的大多也都是他跟雪儿的事。 听着华法讲述着跟雪儿的一点一滴，华飞默默地听着，准圣大人早已离开，客厅里只剩下华法略带悲伤的声音。 跟华飞说完，华法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放下了一个重担。 能有一个可以绝对信任、倾诉所有感情的大哥，真的很好。 过了好久，华法平复下来，悲伤埋在心底，笑容回到脸上。 “雪儿是个好姑娘啊，无缘见一面，真是遗憾。小法，老实说，你动心了吗？” 华法沉默了一会儿。 “我也不清楚。” 华飞听到后明白，华法可不只是动心了，恐怕是爱上她了，所以他迷茫、他悲伤。但也可能因为这样，华法以后很难再爱上另外一个女人。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会让他本能地拒绝去爱！ 为把这悲伤的氛围驱散，华飞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并把自己近些年来的经历说了出来。他还把算计风铃学院的事情一并告诉了华法，也把风导师的现状告诉了他。 “……，经过我的苦肉计，风铃学院的人无法在帝国立足，不得不考虑投靠元水海王，毕竟在大陆这边敢庇护他们的势力没有几个。……你的导师现在在元水海王那边做事，不会有危险……” “大哥，你被袭击的事只是一个苦肉计？” 华法有些矛盾，自己的授业恩师被自己的大哥算计，落一个叛族的罪名。 他，该怎么办？ “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不过我可不会后悔这样做。一来，解决了海族跟帝国的矛盾，休兵止戈，对两族都有好处；二来为帝国跟海族互通有无打下基础，对帝国的发展意义重大；三来我得到了元水海王的友谊，为未来的大战增添了一丝胜算，最不济也可以为我人族留下一条后路，保存香火。” 华法无话可说，见识过一场小战役之后，华法明白了战争的残酷，那数以万计的鲜活生命在战争的车轮下被碾碎，回归冥土。站在华飞的角度考虑，哪怕没有最后两条，华法觉得华飞都会做同样的决定，因为华飞是一位帝国的将军。 华法叹息一声，这件事，华法没有资格去怪华飞。 “还是接着说大哥你在这些年的经历吧！” 之后几年华飞都忙着跟海族打交道，不是说有了海王的准许就真的可以和海族冰释前嫌，那些海族内部的人不会伤害持有信物的人，但他们不跟你做买卖。 那几年里，华飞在海族里闯出极大的名声，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华飞把所有不服他的年轻海族都打服了，另外凭借着后族深厚的底蕴和大帝的默许，华飞把部分国土监和锻造殿的机密技术卖给了海族，让他们正视帝国的实力与技术，为民间大宗商品交易铺平道路。 除此之外，华飞还在海族最擅长的水战中击败了不少名将，把帝国的军事理论作为一种文化，输出到海族。 几年间，随着海族数量众多的公主和皇子对帝国的了解的深入，有人愿意与帝国商人做买卖了。 再之后，华飞就被大帝用紧急军令召回，率军参与报复精灵族的复仇战，只是因为帝国这边将星遍布，华飞也难以拿到很高的话语权，更别说当他跟同为先锋的华岳、霍雨三人在跟精灵族的初次交手中都没有占到便宜之后了。 在战争末期，华飞被一位超凡境的精灵打伤，被安排到南境养伤，也是这个时候，华飞答应元水海王的邀请，去做小公主的护卫。 不过，当华飞养好伤，从海族那里谈判回来之后，就被皇后娘娘逼婚了，整整三年，每隔几日就跟华飞唠叨一遍，连他出使精灵族参加轩风帝国的开国典礼时都没有忘了这件事，凡是华飞身边的年轻貌美的女子都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包括雨心和雨琪！ 一直到两个多月前，华飞才得以解脱，但还没等他逃到海族那里，就又被他外曾祖母给抓住带回了帝都，然后被大帝下旨赐婚！ 不过，这次华飞说被赐婚的时候并没有气急败坏之类的表现，难道华飞这次是心甘情愿的？华法不信，因为若是心甘情愿的，为什么还想要只身去海族？还一去十年？ “大哥，你为什么不拒绝父皇的赐婚？你不是心甘情愿的吧？” “拒绝了也没有用啊！母后早就把我的路给堵死了，她向父皇提议的是赐婚对象有两个，一个是月舞，也就是上次拒绝我的人，另一个是华施。这两人我必须得选一个！”华飞苦笑，“但你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原本还想要用两情相悦来阻止父皇下旨，但没想到华施和月舞都同意了！” “额！皇后娘娘果然好手段！”华法心里感叹，没敢说出来。 “你知道为什么月舞会同意吗？因为两个月前月麟伯爵变成了月麟子爵！”华飞接着说道，看到华法的表情，他又补充了两句，“不是母后直接命人动的手，母后只是把我安置在蔷薇城保护他们的人给撤了，那些不满月舞的人趁机下黑手。月麟伯爵被削爵一事，母后虽没错，却也没有体现出皇后娘娘该有的风范！” 不过说来也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求亲被当面拒绝，是个母亲都不可能对那个人心存好感，没有亲自命人打压已经是宽宏大量了，更别说华飞还因为她，要逃离帝都，离开皇后娘娘的身边，皇后娘娘怎么可能还会继续让人保护她？ “那大哥你选的是月舞吗？” “不是，我选的是华施。月舞有她自己深爱的人，她之所以会同意母后的提议，都是迫于家族的压力，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我那次的求亲！我不想让她再为难，希望她可以有一个圆满的家庭。” “那华施呢？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华法有些激动。 “它啊！我上次逃跑失败就是因为它。”华飞比华法还激动，话语中满满的怨念，“我都瞒过了外曾祖母的探查和家族的搜索，从东境进入联盟国，快要离开大陆了，它带着外曾祖母找到了我！” “是华施辜负了你的信任，将你的逃跑路线告诉准圣大人的？”华法不太相信华施会背叛华飞。 “我的逃跑路线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它是靠自己的能力追踪到我的！而且它也不是背叛我，它早在七年前就投靠我母后了，这几年来都是它帮母后在监视我。”华飞很无奈。 “怎么可能？准圣大人都没办法追踪大哥你，她怎么办到的？” “我也想知道啊！而且，我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它会同意母后的提议。难道就仅仅是因为我当初不让它跟我一起去海族？要报复我？” “那大哥你就这样认输？然后和华施成亲？” “它能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灵魂。”华飞不知为何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句话从大哥的口中说出来，怎么听着怪怪的。”华法心里嘀咕。 也是，华飞一直以来都是给华法一个无所不能的感觉，这样示弱的表现还是头一次，之前哪怕是被准圣大人亲自看着都没有放弃挣扎，还能成功逃离帝都，手段之高超、诡异，远超想象。 第十五章 出海 这时，木诗玲过来叫两人吃饭，原来两人已经在这聊了一下午，要吃晚饭了。 一共六道菜，只有一个里面有肉，其它的都是素菜，不过这些素菜却不一般，它们是木诗玲在星尚学院里学来的药膳，材料都是向那些魔兽强者们收购的上等货，而且每一道药膳都或多或少地用到了超凡级药物，若不是可以从魔兽强者们收购药材，木诗玲也不会如此铺张，毕竟超凡级药物可是很珍贵的。 餐桌上气氛很好，再加上寿儿这个小捣蛋不时乱来，欢笑声不绝，冲淡了木萌萌对华飞的敬畏之情，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之后两天，华法和华飞都是在军营里度过白天的，在军营里，华法不断向华飞发起进攻，增强自己的实战能力，华飞则将自己的实力压制得比华法还低一些，因此战斗才没有呈现一边倒的局面，但自始至终，华飞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这是眼界相差悬殊所致。 在第三天早上，华飞犹如人间蒸发一般，无人寻得到他的踪迹，华飞再次成功地逃跑了。 准圣大人知道之后，气的直接破空而去，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带着华施来到丰饶城，让华施施展追踪之法，锁定华飞的位置。 只见华施徒手在空中作画，她手指所过之处有细小至极的紫色气丝留下，虽然画的速度不快，但这次作画持续了两个时辰，密密麻麻的气丝构成了一个前所未见的、繁杂无章的三维立体魔法阵。华施启动魔法阵之后，那些紫色气丝开始不断崩断、破碎，仅用几个呼吸就变成一堆飘浮着的紫色小气团群。看着这个不断变化的紫色气团群，华施的气息变得不稳定，过了一会儿，华施的脸色变得苍白，但气息稳定了下来。她挥手把这些紫色气团收回，融入体内。 “两天之后的未时一刻，华飞会出现在古松城的松子客栈门口，可以去那里堵他。”华施清亮悦耳的声音宣告了华飞的失败。 三天后，准圣大人带着华飞和华施出现在城主府门口。 这次，准圣大人不再给华飞机会，直接把华飞的修为给封了，精神海也锁死了，彻底断绝了华飞逃跑的可能，为了以防万一，准圣又让华施寸步不离地跟着华飞。 这还没完，皇后娘娘也出招，定下今年四月十八日为华飞和华施的大婚之日，喜帖现在都送到了，华飞若是再跑，那就是将后族的信誉置之不顾，把皇后娘娘置之不顾。 “今天是二月十八，也就是说两个月后，大哥成亲？”华法打开喜帖，看着上面写的日期，问。 华飞点头。 华法看到华飞表现得出乎预料的平静，似乎他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就像前几天他说过的一样“能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灵魂。”，他是被强迫的，内心是不愿意的。 看着华施和华飞并肩站在一起，华法的心情并没有太大的起伏，想象中的心痛并没有出现，但也没有多少喜悦，总的来说，就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小法，我需要你帮我把这个储物镯亲自送到元水海王的手上，并代我向他道歉，说我失约了。这里面的几件护身宝物就当是赔礼道歉，希望可以对小公主有点帮助，让她顺利地度过难关。”华飞从手上脱下来一个很精致的储物手镯，取消认主，递给华法。 准圣大人抢先一步把那手镯拿到手，将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仔细地检查起来。看来她也被华飞那层出不穷的手段给折腾地不轻，现在丝毫不敢松懈，哪怕现在他被封了修为、锁了精神海。 不过准圣大人什么都没有发现。 华施也在一旁帮忙，它用紫气化作丝线，进入那些宝物之中探查，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样，准圣大人才放心，把那些东西装进储物镯里，递给华法。 “小法，你要尽早出发了，这里到元水海域至少要一个多月，我的婚礼可不能少了你。”华飞看到华法拿到储物镯之后，就开口说。 “奇木，你保护静文侯去元水海域，静文侯若是有半点差池，拿你是问。”准圣大人仍然不放心。 “是。”没有人影出现，但声音准确无误地传到所有人的耳边，又是一位入圣境，还是擅长隐匿的入圣境强者。 为免再生枝节，准圣大人连城主府的大门都没有进，就直接带着华飞和华施回了帝都，去准备三个月之后的婚礼。 想来这次华飞连皇宫大门都出不了了。 两天之后，华六回来，华法就带着他，告别木萌萌等人，踏上前往海族的旅程。 五天之后，新开辟的滨城海港里，华法和华六以及一位看起来极度普通的中年男子一块踏上一艘长达三百米的巨轮，前往元水海域所在的深海地区。 甲板上，华法看着无尽的汪洋，心中则在思索着华飞要怎样脱身，自始至终，华法都不相信华飞会束手无策，只是以目前的情况看，华法用尽心思也找不到任何破绽。 两天后，华法所在的巨轮遭遇了罕见的风暴，即便是有最顶级的防御魔法阵保护，也让人没有安全感。三百米长的巨轮在自然的强大力量面前也是个弱者，它被一个又一个巨浪拍打得东倒西歪，防护罩急剧闪烁，看上去随时可能破碎。 船长不得已，只好下令让巨轮沉入海面以下躲避风暴。 经过水手们好一会儿忙碌，巨轮终于做好下潜的准备，随着船长的一声令下，这艘庞然大物潜入水下三百米才停下，在这里，看不到风暴的力量影响，平静地有些不可思议。 华法毫无形象地坐在甲板上，看着这庞然大物缓慢地在水里前进，惊扰了原本悠闲来去的游鱼。 甲板上，不断有水手匆忙来去，向船长汇报船体情况。而用到这种人工查看的方式，那就说明了船上的探查魔法阵失效了，这意味着船体很可能在刚才的那个风暴之中受损，还毁坏了一些重要的部件。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华法脸上显出担忧之色。不过他不是为自己的安全担心，有华六在，哪怕是出了问题，他也不会有生命危险，他是担心不能完成华飞的委托，耽搁了海族小公主的事情。元水海王会求到华飞那里就说明这个海族试炼肯定很危险，华飞要送的东西有可能会在试炼中起不小的作用，这关乎到海族小公主的安全，不能不急。 好在这巨轮质量过硬，船长指挥得当，有惊无险地躲在海里两个时辰，避过了风暴最强大的一段时间，没有发生意外。 当巨轮浮上水面的时候，风暴尚未结束，不过已经造不成太大伤害了。 晚上，华法在甲板上欣赏夜景，整个大海之上只有星光照明，平静无波的海面倒影着漫天繁星，海天难分。身处其间，只能感受天地之浩瀚、宇宙之广阔，但在这里，华法却陡然生出一股豪迈之情，他想要探查尽这天地之奥秘！ 不过这没由来的豪迈转瞬即逝，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以他目前的情况，就是努力修炼一辈子都不好说能不能踏足超凡境，更别提要解开世界的奥秘了。 华六端着一盘鱼肉来到华法身边，“主人，这是今天的特色夜宵，您尝尝。” 华法听到后，转向华六，拿起盘子边的筷子，夹起一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一脸享受的样子。 这艘船的厨师厨艺很好，不比一般的御厨差，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船上做起厨师。 有得吃的华法才懒得想原因！ 第十六章 水元素之体 接下来都是风平浪静，没有遇到天灾人祸。 十天之后，就到了元水海域的边缘，同行的部分商人们开始准备下船，进入海族对外开放的六大城市之一的风暴城去做买卖。 又行进了数百里，船停靠在了一座人造浮岛边上，要去风暴城的乘客们陆陆续续地下船，华法三人走在人群的最后。 等人下完，船就向着另外一座浮岛驶去，一个月后，会有回去的船只从这座浮岛出发，返回大陆，但是不是同一艘船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浮岛不是很大，上面光秃秃的，只有几十间木质房子坐落在浮岛中央，却没有几个人居住。 下船的人共有八十多个，其中大部分是护卫，都很自觉地离那十几个衣着讲究、正在商讨如何去风暴城的人远一些。不该听到的，他们不会去听。 有人看到华法三人也是在这里下船，以为他们也是来做生意的，就准备把他们也拉入伙，增大交易量，以便于讨价还价。 不过当他们邀请华法一块的时候，却被华法拒绝了，因为华法要去的地方不用借道风暴城，他只需要通过华飞的信物就可以像华飞所说的那样直接利用海族的水元素化身魔法阵来赶路，根本不需要跟其他人合作，况且他们没有资格、也不可能进入海族的腹地。 华法三人来到最大的那间房子里面，立即有一位中年男子来接待。 这男子衣着华丽，举止得体，走动时契合一种难言的韵律，顾盼间似有雷光迸发，使人难以相信他会做接待客人的杂事。 “鄙人乃是海王陛下的信使，特意在此恭候华飞殿下，不知阁下是谁？为何持有海王陛下送给华飞殿下的信物？” 原来他是元水海王派来迎接华飞的，看来海王还挺着急。 “本侯是神息帝国的静文侯，此次是代替大殿下前来送东西的，需要当面交给海王陛下，这是信物，还请信使尽快安排本侯前往王城拜见海王陛下。” 华法从腰间解下华飞给他的玉佩，交给海王信使。 “冒昧问一句，华飞殿下什么时候会来？”信使验证信物的真伪之后，向华法问道。 “大殿下之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嗯，请跟我走。”信使听到华法的回答之后，就带头领路，来到这栋房子的二层。 这里有一个魔法阵，形似海龙，却只有三米长、一米宽，这魔法阵的阵眼则是海龙的眼睛，与大陆上见过的所有魔法阵都不同，这稍微引起了华法的兴趣。 得到信使的指引，华法站在了魔法阵的阵眼位置，等待魔法阵的启动。 华法站好后，信使拿出一小瓶血液，在他精妙的控制下，避过华法的位置，均匀地撒向魔法阵的各处。接着，他拿出一颗充满水属性法则波动的圆球，抛向华法，让它在华法的头顶悬浮。最后，他结起手印，发出一种特定的波动，而圆球开始与他共鸣，像是在回应。 过了一刻，魔法阵开始发亮，有一头缩小版的透明海龙从魔法阵中艰难地钻出来，绕着华法转圈子，魔法阵不断散发能量补充进它的身体，使它身体逐渐凝实、变得像是水晶一样，然后，它就冲进了圆球之中。 得到水晶海龙的圆球开始向华法倾泻一种蕴含水属性规则的攻击，这把旁边的华六和奇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出手，把华法“救”出来。好在两人及时阻止自己，没有破坏魔法阵。毕竟信使只是一个超凡境的修炼者，哪怕有心，也根本无力阻止两个入圣境。 水属性攻击落在华法的身上，不出所料地没有造成伤害。 这攻击一直持续着，而华法身上也终于起了变化。 从攻击接触的头部开始，华法被分解成一种透明的细小微粒。 从攻击落在华法身上之后，华法就感觉灵魂慢慢被拉出体外，他突破了眼睛的限制，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地观察四周，而视角也不在原来的地方，而是在圆球上。 他看着自己的头部开始变化，那些分解后的颗粒他可以感受到，却没有办法控制，就像现在他的身体一样。 不过，这是一个好机会，华法仔细地从另一个角度观察自己的身体，看着它一点点的化为最细小的颗粒，原来内视观察不到位的地方在这次机会里都被弥补，一些修炼造成的暗伤也无所遁形，长身体时留的瑕疵也被看得一清二楚。而华法曾经的阴影——残破的气海、缺失的下肢都被补全，华法能又一次体会到身体完整的感觉！ 当华法的脚也被分解完毕后，华法的视角变换，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不过依然是无死角的观察，因为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 回来之后，华法感觉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只是被分解成无数微粒的身体难控制得超乎想象，他竭尽全力也只能让这些微粒聚集在一起，想要它们重新组成他原来的样子是根本不可能的，就连说话都成了一种奢望！ “静文侯，你这种状态可以持续五天，这五天内你需要赶到王城的另一座魔法阵那里进行身体重组，我还要在这里等候华飞殿下，不能离开，这是定位指引，它会代我带领你们前往王城，请收好。” 知晓华法现在没有能力拿这个定位指引，所以信使最后是跟华六和奇木说的。 华六上前来把定位指引接下，并把华法的衣服、鞋子、发簪、储物镯等东西从地上捡起来，收好。 “若是在五天内到达不了王城，怎么办？”奇木问出了华法心中所想。 “这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会有些痛，毕竟这只是外力临时将身体变成这样，不过最好不要超过半个月，因为那样会留下后遗症的。” “多谢。” “两位且慢，这是可以使非水属性入圣境溶于水中的水心丹，吃下去就可以将两位在水下的速度提升三到四倍，这样就可以跟得上静文侯了。” 华六和奇木不以为然，他们两个都是入圣境，哪怕在水里也可以快速移动，信使居然说吃下这水心丹才能跟上华法，这不是开玩笑嘛！ 不过若是可以提升速度，那就可以早点到王城，也免得耽误时间，所以两人也都收下了。 华法勉勉强强可以控制这一大团微粒飘浮，他开始试着移动这团微粒，虽然一开始极慢但速度肉眼可见地在增加，而当华法离开房间时，他已经可以超过正常人走路的速度了。 按照华飞的说法，转换成水元素之体后，就可以在水中快速移动，至于到底有多快，他没有明说。 华法在离开房间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大海中，这种迫切的心理是华法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这种想法来自他身体的每一个微粒，它们想要进入大海里。 在强烈的欲望迫使下，华法尽他所能地加快速度，冲向最近的海岸，不过他仍觉得慢，最后干脆把自己当做一个球，在地面上滚动起来，引起了还没有进入运输船的那些商人和护卫们的注意。 滚进海里的华法和大海融为一体，彻底迷失了自我，他被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愉悦、身体最本质的快乐冲昏了头脑，这种感觉不受华法思想的控制，硬性地让华法陷入愉悦的沼泽，越陷越深。 天色渐渐暗了，华法才从那让人窒息的快感之中脱身，所有的微粒都在细微地颤抖，好似在回味之前的感受。 第十七章 见海王 在水里，华法感觉极度舒适，身体微粒变得非常温顺，可以毫不费力的就凝聚出身体本来的面貌，这实在是一个意外之喜。 华法身旁，华六和奇木在打坐冥想，为华法护法，感知到华法从内心世界脱离，他们才起身。 不过华法现在却没有其他动作，又呆立在了那里。 华六和奇木无奈，只能继续坐下冥想。 其实华法现在正在接受大海的馈赠，得到了数量恐怖的、有关水属性法则的信息，这些信息就像是血脉传承一样直接出现在华法的灵魂里，却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把华法的灵魂累得疲惫不堪，用了一夜的时间，华法才将那些信息整理完毕，但这只是简简单单的打包封锁进记忆深处，想要解读，还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 不过华法现在感觉自己在水里可以跑的很快，这是来自身体的记忆，跟其它的没有关系，另外华法在迷失之中掌握了精神波动传递信息的方法，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开口也能让华六和奇木知道他要说什么了。虽然这个技能在华法可以准确操纵微粒组成身体，可以说话后显得有些鸡肋。 华法试着在水里移动，却在一念闪过之后就撞在了百米之外的珊瑚礁上，他除了身体被撞散了之外没有任何事，连疼痛感都很微弱，但那珊瑚礁却被撞了个粉碎。 “这是我干的？”华法难以相信。 这速度快到华法反应不过来，根本不是他能掌握得了的，而且华法刚才还没有用全力！ 华六和奇木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怪不得信使会给他们水心丹，刚才华法的速度已经接近他们全速的六成了，若是稍加练习，翻个倍都不成问题。 这样的话，四天之内到达王城应该没问题。 收拾了思绪，华法开始体验这超乎寻常的速度，不过一天时间，华法就可以毫不费力地超越全速状态下的华六和奇木了，不过有一点儿瑕疵的是华法反应速度太慢，还只能直线前进，根本来不及躲避行进途中的障碍物和魔兽。仅仅一天，他已经撞死数十头大型海魔兽了，这还是他有感觉的，至于那些小一些的，他撞上去都没有感觉，也不知道撞死、撞残了多少。 这一天之间撞死的魔兽比他之前近三十年杀的都要多！当然，他之前也只有在雪儿离世之后的北上途中亲手杀过魔兽。 华法第一次体验如此不可思议的力量，他根本停不下来探索的步伐，在等华六和奇木的时间里也都在尝试各种事情，赶一天路后，除了精神上有些疲惫，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确认追不上华法的华六和奇木还是吃下了水心丹，这药不仅将水的阻力消除，还可以源源不断地为两人提供能量，补充消耗，让两人的速度提升好几倍，还不惧消耗，因而赶路速度更快了。 又用了两天半，三人到了王城边缘。 这王城宏伟到超乎想象的，比之神息帝国的帝都大了何止百倍！绵延千里不绝的海底山脉都只是这王城的一部分，无数的石质建筑错落有致，虽然不怎么整齐，却有一种狂放不羁的姿态。 在王城内外，都没有士兵在巡逻，不过却看不到有敢动手的海族。 华法三人走在广阔的街道上，几十米内都不敢有海族接近，远远地看到华法三人过来，他们都赶紧躲开，好像三人是瘟神一样，而且他们眼里的敬畏难以掩盖，即使是那些看起来很凶狠的海族也对三人唯恐避之不及。 华法让华六拉着他快点去另一座魔法阵那里解除身上的魔法，因为时间不太多了。 按照定位指引，王城的魔法阵在城市的另一边，所以华六用精神力拉着华法，扛着禁空法阵的压力，离开地面三丈，极速前进。 不过几个呼吸，两人就到了魔法阵所在的城市的另一边，这里的建筑变得精致极了，虽然同样的高大，却没有任何粗糙之感，每一座建筑都好像是有雕塑大家亲手一点点雕琢而成，近乎完美。这里的海族也只是略微对三人有些好奇，但也就只是这样，谈不上恐惧，更多的是对他们三人实力的敬佩和憧憬，毕竟禁空法阵不是个摆设，普通的超凡境都离地不了三尺。 有华飞的信物在手，一切都顺利得不行，不到一刻钟，法阵就已经准备就绪，华六也准备好在华法重聚身躯之后就立刻给他吃下水生丸，让他可以在这深海之下生存。 华法控制微粒堆在魔法阵的阵眼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锥形。 这次魔法阵启动不用那么多步骤，只是简简单单的由领他们来的那位管事结印，法阵就启动了。然后华法就被法阵的力量带起来，所有的微粒都发出红光并开始消失，与此同时，阵眼的位置出现一副透明骨架，它随着微粒消失而凝实，最后则是变得莹莹如白玉，近乎完美；骨架凝实之后，在骨架之上开始有肉芽萌发、经络生长、器官出现、肌肉生成、皮肤覆盖... 不一会儿，华法就出现了。 又是裸体。 华六用魔法抵消了华法身边的水压，喂华法吃下水生丸，并拿出海族管事提供的礼服迅速帮华法穿上。在确认华法一切正常之后，华六才安心地扶华法坐下。 然而华法现在正沉醉在内心世界里，无暇他顾。他经过刚才塑体的全过程，得到了很大的启发，正尝试着进一步完善《法典》。这次来海族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他对自己身体结构和所有的经络现状都有了一个大致了解。 过了两个时辰，华法有些失落地睁开眼睛，他失败了。果然，不踏足蜕凡境，想要只通过修炼打通全身经络在理论上是做不到的，也就只能借助外力的作用才办得到。 看到华法睁开眼睛，一位在一旁等候多时的海族将军上前，“静文侯殿下，陛下有请。” “烦请带路。” 海族将军这便转身带路，没有丝毫犹豫和废话。 谢过这里的管事，华法三人跟着这位将军去了海王宫。 这将军看起来挺着急的，所以华法让华六带着他，好加快进程。不知华六出于什么考虑，他没有用魔法，而是现出兽身，驮起华法，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四人就到了海王宫外，出乎意料的是海王宫虽然很富丽堂皇，但占地面积并不大，总共也不过八百多亩，很是奇怪。 没有任何检查，华法三人就被带往海神殿拜见元水海王。 这就是底气，海王不惧怕任何刺杀，因为他是圣级的王者！ 华法见到的海王就好像是一个普通中年人，没有任何威严和气势，他正和一位老者在博弈，旁边坐着一个认真观棋的小姑娘。 海王是面对着华法的，所以华法看到了认真下棋的海王的眼睛，深蓝的眼中似有智慧之光闪烁，仅仅是看到眼睛，竟然就能影响到华法，使他短暂地进入悟道状态，为他完善《法典》添砖加瓦。 “圣级存在真是不可思议！”华法不得不感叹一句。 “静文侯请来这边坐。”海王和蔼地招呼华法。 “谢海王赐座。” “我海族与神息帝国不同，没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况且我与华飞小友相交莫逆，你是他的弟弟，就不用跟我那么客套了。” 华法坐到了那小姑娘的对面。 这时华法看到了与海王下棋的人的正脸，是林殊。 第十八章 棋局 “这是本王的亲家林殊，这是本王的外孙女林元水。”海王为华法介绍两人，“水儿，这是你华飞大哥的弟弟，静文侯华法。” “见过华法哥哥。”林元水抬头看了华法两眼，说道，不过她说完就又低下头继续看棋，显然，她对这盘棋的兴趣远大于华法。 林殊既没有抬头，也没有跟华法搭话，他一直在思索怎样才能扭转局势，转败为胜！ 华法也将目光投到棋盘上，明明是普普通通的白玉棋盘，映在华法眼中的时候却化成了无边无际的世界，一颗颗翡翠棋子在其中征战厮杀、翻江倒海，衍化出一场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这盘棋演绎了种族征战、山河大势、未来变化，其中蕴含的规则力量与智慧交锋远不是现在的华法可以窥视的，也是托了林元水的福，华法才没有被伤到灵魂，但精神力的急剧消耗使得华法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知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华法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冥想调息。 这是个大机缘，毕竟在整个神木大陆上也只有四位圣级，这个层次的强者随意展露的一点实力都可以让华法受益匪浅，然而华法实力低微，抓不住机会！ 可惜！ 这盘棋在一个时辰后结束了，海王赢得很轻松，即便是压制了实力，那眼界、心性、法则应用等方面也比林殊强得多，轻松取胜不在话下。 海王在林殊投子认输的时候很开心，谁让十几年前林殊拼死阻拦他的人带回林元水？ “太爷爷，我们走，外公太坏了，一局都不让你赢。哼！”林元水拉起林殊的手就朝里殿走，完了还不忘回头朝海王做鬼脸。 林殊有些无奈。 元水海王更开心了。 “静文侯从这盘棋中看到了什么？” “法则交锋、大势碰撞。” 海王惊讶不已，即便是华飞说了那么多称赞华法的话，都没有这一句话给他的印象深刻，不是谁都可以看得到这些东西的，像林元水就只能从中看到两强厮杀的景象，而看不了这么深刻。 “果真是位潜力无穷的后辈！”元水海王心中感慨，对华英大帝有些羡慕，不说华飞那个深不可测的家伙，就是华法都可以把他海族无数天才比下去，也就林元水有资格在天赋与悟性上和华法一较高下，这也是他不惜代价也要把林元水找回来的原因，元水海域这一代没有出现一个有望圣级的天才。 “静文侯这次来元水海域，是有何贵干啊？” “大哥不日就要成婚，不能前来履行他陪小公主进行试炼的承诺了，特地让我代他向海王道歉，这里面的一些武器护具可能会对小公主的试炼有帮助，大哥就让我一并带来，希望没有耽搁小公主的大事。” “这样啊。不妨事，成亲乃是人生大事，来不了也是理所当然，这是一对灵玉镯，算是本王送给华飞小友的贺礼，请静文侯代本王转交给他。” “一定带到。有件私事要麻烦海王。” “你是想让我关照一下风历是吗？” “是。” “这件事本王帮不上忙了，风历于前年就离开了元水海域，去往乾灵大陆寻求突破入圣境的契机，现在想来已经进入了混乱领域，若不能突破，恐怕静文侯再也见不到他了。” “是吗？多谢海王告知。” 人生际遇难料，哪怕风历能突破，茫茫世界，哪儿还能见得到？ “此行事了，我还需要回去参加大哥的婚礼，就不叨扰海王了，告辞。” “静文侯慢走。”海王起身相送。 华法走后，林殊和林元水从里殿出来。 “外公，华飞大哥不来了吗？” 海王没有回话，而是拿起放在棋盘上的储物镯，将其中的所有东西都倒出来，又从储物装备中取出一副玄冰棺材，放在面前。他把储物镯震碎成粉，连续结几个手印，一滴鲜血从储物镯的粉末中凝聚出来。海王把这滴血滴到玄冰棺材上，血渗透进棺材，启动了棺材里的机关，把表层的玄冰融化，露出了一个身高才过三尺的孩童，那滴血也融进了他的身体。 不久后，小孩子睁开了眼睛，笑了。 与此同时，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华飞似有感应，望向元水海域的方向，也笑了。 华法三人不知道海神殿里发生的事情，奇木也送了口气，这说明华飞没有搞什么小动作，至少他能力范围内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样就可以向准圣大人交差了。 回去可没有水元素化身魔法阵用，这是华飞事先说过的，他只能借用一次。 华六用魔法护住华法，迅速穿过几万丈的深海水层，来到了海面上。之后由华六和奇木轮流带华法赶路。恢复肉身的华法感觉很麻烦，他化成微粒身躯的时候是直接从海水中吸收能量的，还不需要吃喝拉撒睡就可以保持巅峰状态，现在，麻烦！ 虽然气海被补全了，但华法并没有让斗气在气海中聚集，仍然按照原本的设想，把气海当做一个沟通全身经络的节点而不是中枢，气海不再起贮藏斗气的作用！ 华法三人回到滨城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初三了，这回来的路上，华法把内脏有关的经络全部打通了，共有小型经络七百八十三条，微型经络十七万零四百二十二条，收获颇丰。 此行由于接连接触法则，华法得到的潜在好处同样巨大。 这次，华法只是问了华清领地的状况，没有亲自回去，他直接去了帝都。 出了传送阵，奇木就向华法辞行，他去向准圣大人复命，到了帝都，哪怕是入圣境想要伤华法都不容易了，他也没有必要继续跟着。 帝都之中处处洋溢着喜气，绝大部分店铺都在打折，为的就是庆祝华飞成亲，真是空前的热闹。除此之外，帝都的大街上还可以看到兽人、精灵、矮人等种族的观礼者们以及他们的仆从在逛街，购买人族的商品。 华法走在路上，突然有一个少女张开双臂、扑向华法，看样子像是给华法一个热烈的拥抱。 华六没有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丝毫的威胁与恶意，所以他没有阻拦，任由她把华法紧紧抱住，哪怕华法向他求救，他都没有出手。因为说不好这位美女会成为他的主母，还是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比较符合他的身份。 抱住华法的不是别人，正是去年华法在静文侯领时遇到的那位莫名其妙的少女。 一年不见，她变得更漂亮了。 然后，她给了华法一个吻，把华法保留了近三十年初吻夺走了！ 这引起了大街上行人们的注意，这么大胆的行径在作风相对比较保守的帝都显得尤为突出。 华法挣脱了，他实在弄不明白这位美女心里在想些什么，以华法现在表现出来的情况，很难得到像她这样相貌出众、实力不凡的美女的青睐，然而现实却是她主动投怀送抱，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她甜甜地一笑，让人如沐春风，略带羞涩地搂住华法的胳膊，表现出两人非同一般的关系。在路人看来，华法是走了大运才能得到如此美人的另眼相待，关键是华法有些抗拒的动作则是显得他不知好歹，辜负了这美女的一番心意，也更凸显出了这位美女的痴情。 受不了路人的眼光，华法拉起这美女赶紧逃离这里。 一家小酒楼里，华法与她坐在桌子两边，一言不发。 她托着下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华法，让华法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第十九章 淼 “你到底想干什么？”华法不得不开口了。 “你娶我好不好？” “不行。”华法脱口而出。 “为什么呢？我长得挺漂亮的，实力也还不错，而且我可以只爱你一个人，这样也不行吗？”她一脸纯真地问。 她还挺谦虚的！ “没有为什么，我是不会娶你的。”华法语气坚决。 然后，华法就看见她眼里有泪光闪动，呜咽起来，这让华法不知所措。 尴尬的华法几次想安慰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华六在一旁强忍笑意，在华法向他求救的时候，华六果断地转头看向别的地方，丝毫不给华法这个主人面子。 “你很漂亮，不用担心嫁不出的。”华法硬着头皮安慰她，这话也就他这种不懂女人心的人说得出来。 “真的？”她居然听进去了！还满脸希冀地问！ “真的。” “那你娶我。” 额！华法沉默了。 她看到华法不回答，知道了结果。她曲卷双腿，双臂抱膝，把脸埋进膝盖里，哭出了声音，边哭边说：“骗子，坏蛋，你们神木大陆的人都是坏蛋，都欺负我。你是坏蛋，华飞也是，华岳也是，霍雨也是，天启也是，你们都是坏蛋。呜呜。” 敢情华法不是第一个拒绝她的人，至少还有四个人做过同样“残忍”的事情，华法莫名地感到了安慰。 但现在的情况更不好处理了，所以，他向华飞求救了。 不过，一切都没变，华飞没来，她哭了很久，现在正处于自闭状态，虽然没有哭声，但那可怜兮兮的坐姿博得了所有来吃饭的人的同情。 华法狠不下心走，也没办法接近她，她身周一尺存在着一道气墙，把华法拦住，也让其他人碰不到她。 实在没有办法的华法命令华六把她搬起来，一块去华飞的府邸。 在租借的马车里，华法和她单独待在一起，他发现了一件事，从不同的角度看，她的身形大小不太一样，这种微妙的违和感加上她的行为举止，让华法有了一个推测。 “你多大了？” 她还在生气，哼了一声，不回答。 不会哄人的华法放弃了，他闭目修炼。 缩在角落里的她抬起头，偷偷地瞄华法，发现他在修炼，不哄自己，又嘟起嘴来，张牙舞爪地对着华法比划了几下，却没有出声。 颇感无聊的她像在丰饶城的时候那样观察起华法。 “主人，到了。”华六拉开布帘。 华法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他一跳，因为离得太近了，鼻尖都快碰到了，而他之前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连她呼吸引起的空气流动都没有感受到！ “很适合做杀手！”华法不知为何会想到这一茬。 “你叫什么名字？” “哼！”她把头转到一边。 还是这样的回答，聊不下去了！ “我要住在这里，你跟不跟过来？”华法下了马车，问道。 虽然她没有出声，但她出了马车，跟在了华法身边。 将军府的人都认识华法，连通报都免了。侍卫特意告诉华法，华飞住在了宫里，不在府上。 华法找到雨心，让她帮忙安排两间客房，另外，他还要借用炼药室，把他从幻影那里弄到的一部分凝神草炼制成药粉，剩下的等他赚到钱了再买辅药炼制！ 花了六天，华法在华六的辅助下把那些凝神草都炼制完毕。意外的收获是华法总算得知了她的名字——淼，没有姓，旁敲侧击地得知她的年龄，她居然才十三岁！ 十三岁的超凡境！这个消息一度把华法打击得体无完肤。 “淼，你为什么要急着嫁人呢？”华法看似随意地问。 “你会帮我吗？”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淼改变了点儿对华法的看法，所以她有些期待。 “能帮的话，我会帮的。”华法不敢打包票。 踌躇了一阵，淼像是下定了决心，把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 “我是紫兰大陆心兰国的郡主，我们大陆遭到了十大强盗大陆排名第三的冰狼大陆的入侵，三年前，我被父亲通过一个古传送阵送到了神木大陆来搬救兵。我要找人回去救我父亲和大家。” “那你怎么会说要嫁给我？” “是天启说的，我什么都没有，如果不这样做，没有人愿意帮我的。” 然而，她都这样做了，还是没有找到人帮！ 华法心中叹息，他帮不上忙的，不光是他没有什么权势，而是哪怕举神息帝国之力也不是那冰狼大陆的一合之敌，两方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据他在精灵族的古籍里翻到的记载，十大强盗大陆每一个都有十位以上的圣级，这是几十万年前的记载了，至于现在，发展成什么恐怖的样子都不奇怪。 “别担心了，那些强盗大陆只会掠夺十年，你家人活下来的机会很大的。”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们签订过一份古老的契约，不得占领除本土以外的任何大陆、不能掠夺同一个大陆两次、战争不能超过十年等，这些都是我从古籍里看到的，肯定是真的。” 华法的话都是真的，当然，华法也隐瞒了很多事情，比如强盗大陆对待反抗者是动则屠城灭族的，比如他们不只是掠夺资源，他们会掠夺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包括血脉、文化、人口等等有形的、无形的所有的东西，当淼回到紫兰大陆时看到的将是一个残破不堪的大陆！ 华法知道这些，他现在却只能瞒着淼。 “谢谢，你是个好人。”淼笑了。 “对了，你想过怎么回去吗？”华法随口问道。 然而，淼却没有回答，只是左瞄右顾。 不用说，她不知道怎么回去！看来她父亲把她送走仅仅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并不是为了让她去找救兵，而她还不知道。 这不是单纯可以形容的了。 哪怕不谙世故的小女孩儿经历过这么大的波折，又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大陆上生活了三年多，也该变得成熟了，然而她却丝毫没有长进，纯真到蠢了。 如果淼是紫兰大陆的希望，那紫兰大陆没救了。 华法又休息了一天，才进宫。 第一站自然还是去拜见大帝，不过得知他正忙于处理国事，如果不是大事就不见他了。 华法问了近侍才知道原来联盟国在私下里搞小动作了，边境虽未开战，但火药味很浓，加上夏季将至，北方将会再次开战，把大帝忙得焦头烂额，连华飞的婚事都没怎么过问过。 让近侍把他一颗五级鲸鲨魔兽的魔核以及养魂秘方转交给大帝，并让大帝保重身体。 鲸鲨是在他去海族的路上被他撞死的！现在华六的储物空间里还有那头鲸鲨的肉呢！ 接下来，华法去了奇妃娘娘的梅林阁，他想见一见小雪儿。得到奇妃娘娘的同意，华法和淼一起才进入梅林阁，华六依然留在了外面。 虽然几次三番地告诫淼不要乱跑、乱看，然而这都没被她听进去，一进入梅林，她就兴奋起来，在用魔法维持的梅林里转眼就没影了，华法根本叫不住她。 华法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人。这时他听到有两个声音在吵架，期间夹杂着小孩子的笑声，一个自然是淼；另一个也是女人的声音，不是奇妃娘娘，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他想不起来了；小孩子就应该是小雪儿了。 循着声音，华法很快找到了淼，也见到了奇妃娘娘，她正在抱着小雪儿下棋，对手是正在和淼吵架的一个少女，十五六的样子，身材火辣，坐姿随意，口里得理不饶人，把华妃娘娘听得都脸色不好了。 第二十章 华芳 华法的到来结束了两人的争吵，淼看见华法过来，立刻跑到他身后，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寻求大人的安慰一样；和淼吵架的少女看到有人来了，立刻恢复端庄的样子，嘴角轻微上扬，笑不露齿，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小雪儿看了华法一眼，认出了华法，张开双臂，“哥哥，抱抱。”奶声奶气的，非常可爱。 “拜见奇妃娘娘。”华法行礼。 “不用多礼了，这是你七妹华芳，小时候也是见过的，那次你送的簪子她还留着呢。芳芳，这是你五哥华法。” “见过五哥。”华芳规规矩矩地行礼，一举一动都完美地符合宫廷礼仪。 “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是？”奇妃娘娘问道。 小雪儿看到华法和奇妃娘娘都不理她，她再次出声，宣示自己的存在，“哥哥，抱抱。”这次她还在奇妃娘娘的怀里挣扎了两下，表示抗议。 “小雪儿真的挺喜欢你的，抱抱她吧！” 华法从奇妃娘娘那里接过来小雪儿，抱在怀里。果然，得偿所愿的小雪儿很高兴，粉嘟嘟的脸上都是笑意。 “这是淼，是我的朋友，跟我一块来见大哥的。” “是这样啊，等会你去见小飞的时候，把芳芳也带过去，她自己怎么都不敢去。” 华法意外地看了华芳一眼，没想到她居然会不敢去见华飞。刚才她跟淼吵架的时候可是表现得挺厉害的。 “嗯，好的。” 华芳有些害羞似得低下了头。 奇妃娘娘又和华法聊了一会儿家常，然后就像平常长辈一样开始关心起华法的婚姻大事，毕竟世人皆知华法不可能修炼，而他现在已经近三十岁了，若不是趁现在还年轻成亲生子，等过些年就难找到符合心意的了。 这也是奇妃娘娘为了小雪儿的健康，在怀孕期间就把自己的修为全化为养分，赠给了小雪儿，现在她只不过是个身体强健、驻颜有术的普通人，看不出华法其实已经踏上修炼之途。 华法比较尴尬，还没说什么，淼就在一旁酸酸地说：“他目光高着呢！有人投怀送抱还往外推呢！” 现在她倒胆子大了起来，也是看着奇妃娘娘为人平和，涵养非凡，就又把华法之前的嘱咐抛之脑后了。 奇妃娘娘看着淼的样子，颇有几分当年她倒追当时还是皇子的华英时的影子，不由得掩嘴轻笑，对淼也亲近了一些。 “皇室皇子也真是一脉相承，都是被倒追的命，唉，也都是被情所困的痴情人。”奇妃娘娘联想到了华飞、华岳和华法的一些传闻，再想到当年的事，不由得心中感叹。 华飞自不必说，求婚被拒，天下皆知；华岳曾于四年前在北方地下势力大开杀戒，这件事也是因为女人；华法之前失踪就有表白华施失败的原因。 饶是华法学识渊博，也是一时说不出辩解的话来，女人向来不可以用常规道理来解读，所以他就只好不说，少说少错吧。 看到华法这样，奇妃娘娘也不在这个事上纠缠下去，免得华法难堪了，就说：“你去找小飞吧，别耽误了你的事。” “嗯。” 华法这就准备把小雪儿交还，却听奇妃娘娘说：“把她也带上吧，我因为身体不适，一直没有带她出过院子，难得你来一次，就帮我带她出去转转，小孩子只待在院子里不好。” 奇妃娘娘眼中浓郁到化不开的慈爱不只让华法和淼对小雪儿羡慕不已，一旁的华芳也有些嫉妒，以前这是她独有的，现在要分大半给了小雪儿，她虽然也很喜欢这个非常可爱的妹妹，但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 “好。” 小雪儿没出过几次院子，看到外面的世界异常兴奋，在华法的怀里，笑声就没有停过，不时还对着华法咿咿呀呀一阵，只是还在学话的她说出的话很难理解，除了“哥哥”、“花”等极度有限的几个词以外，华法完全听不懂她要表达什么，让华法感觉这就是与帝国通用语完全不同的另一个语系！ 不过小雪儿对说话乐不此彼。 路上碰到了灵七和九个不认识的灵卫路过，灵七却没认出大变样的华法，还是华法眼尖，认出了他，拦住了这一支灵卫小队，和灵七相认。 其他九人见到灵七和华法相识，加上华法的皇子身份，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领头人让灵七抓紧时间，别耽误了任务。 也不怪那领头人，因为灵卫本就直属于大帝管辖，是大帝手中的利剑，若是和大臣甚至皇子有过多接触，对双方都不是一件好事，有时甚至会发生流血事件，哪怕是两者之间什么都没有。 华法也知道灵卫的特殊性，在得知当初的二十灵卫除了两位因公殉职外都过得很好也就放心了，让他和弟兄们都多多保重。 “没想到殿下的女儿都这么大了，真是时间不饶人。”灵七心里感叹一下，没有说出来，但把淼的脸记住了，他知道另一个是七公主，“想来她就是这孩子的母亲了，灵六那家伙知道这件事的话也该高兴点儿了，希望他能早点从半年前的事中走出来。” “七号，别和外臣走得太近，我不想看到半年前的事情重演。”那领头人沉声道。 “是，大哥。” “走吧，这件事你要跟大帝提一次。”领头人幽幽地说。 “谢大哥提点。” 领头人点点头，没有回话，十人沉默地继续去做他们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华法几人来到了皇后娘娘的坤凤殿。得到准许后，华法抱着小雪儿和淼以及华芳进入里殿，果然，华飞也在这里。 华飞正在试穿婚服，华法进来的时候，他正准备换下一件，就在这里当着准圣、皇后娘娘、华施、苏儿等人的面！而且看旁边摆放的衣服，想来这不是第一件了。 华飞看到华法，就像溺水的人看到救命稻草、病危之人看到神医到来一样，赶紧向华法这边走过来，毫不在意他只穿着内衣的样子被别人看见。 华芳轻呼一声，双手就捂在了双眼上，不过她的双手指缝可没有闭严，她的脸也红了。 淼却是完全不一样的表现，她不为所动，反而像是发现华飞的把柄一样，赶紧拿出一块影石把华飞现在的样子记录下来，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要用这个要挟华飞了。 “飞儿，小法来了也没用，接着换下一件。”皇后娘娘直接把华飞的所有奢望全灭了。“这是小雪儿吗？真可爱啊！要是能有个这么可爱的孙女多好啊！” 皇后娘娘的意愿表露无遗！ “母后，我会努力的。”华施在一边娇羞地插话，还没过门，它就叫母后了。 害羞的华施真是美到没朋友，把没见过华施的淼、华芳都看得目眩不已、心神震动，世间怎会有如此美貌之人！ 现场只有三人自始至终保持了平静，华飞、准圣、皇后娘娘！华法也是恍惚了一瞬才恢复心神。 “你有这个心，我就安心了，就怕某个人死心眼，不肯自愿配合，最后还要我做个恶人。”皇后娘娘的话虽是轻飘飘的，对华法的冲击可一点都不小，想起华飞曾经提到过的神仙花，他现在完全信了！ 准圣一声轻咳，唤醒了淼和华芳几人，苏儿和另一个侍女赶紧走到华飞的身边，请他继续试穿下一件婚服。华飞只能完全配合苏儿等人的行动，让她们为他穿上大红婚服。 淼一直在不停地记录华飞的样子、华芳也没有停下偷看的眼睛。 第二十一章 站队 换好衣服的华飞在皇后娘娘和准圣大人面前转了一转，等待两人的评价，他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力。 华法看着身着大红婚服的华飞，总感觉怪怪的，虽然看起来也很不错，但总有那么一丝不协调的感觉，他却也说不出是那里，委实奇怪。 可能皇后娘娘和准圣大人也有跟华法一样的感觉，她们仔细看了两遍，然后齐齐地摇头，表示这一件也不行。 华法在一旁和皇后娘娘聊家常，不时逗逗小雪儿，其乐融融，给华法一种“家”的感觉。然后，又被提到了婚姻大事，不过皇后娘娘倒是没有多问，她从准圣大人那里得知华法已经踏出自己的修炼之道，不夭折的话，未来至少也可以成为超凡境，拥有三四百年的寿命，不急于一时。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皇后娘娘提到了华岳和华雨、华玉的关系，也隐晦地提了另一件事，华芳和华岳走得很近，其余的都没怎么说。不过在另一边换婚服的华飞眉头皱了几次，但也没去说什么，继续他被摆弄的命运。而且半路上加了两个人——淼和华芳。 “我与大哥手足情深，不会被别的事情影响的。”华法表明心迹，他支持华飞做下一任的大帝。 皇后娘娘见目的达到，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话题又转向华飞的婚服，试了三十几件了，帝国流行的款式都在这里，却没有一件可以做到完美无缺，这让皇后娘娘有点苦恼，她只好问问华法的看法，现在也没有多少时间再量身制定新款婚服了。 若是做不到尽善尽美，皇后娘娘可不怎么甘心，这可是她宝贝儿子的婚礼，哪能随便？ 华法思前想后，把脑子里有关风俗的记忆都调出来，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再对比华飞的气质，最终找到了六种婚服可能符合要求，却没有一种是人族的，不过他还是一一画了出来，请皇后娘娘和准圣大人过目。 皇后娘娘和准圣大人直接命人拿这六样图纸到司礼监去，尽快赶制出来样品，就算粗糙一点也可以接受，因为最终华飞要穿的婚服是要在婚礼的头一天晚上才开始制作，这是神息帝国皇族婚嫁的规矩，有些麻烦的。 聊着聊着，到了午饭时间了，皇后娘娘就留了几人在她那里吃饭。 这顿饭看起来很平凡，菜与汤都卖相一般，食材也似乎都是寻常人家餐桌上的，但吃到嘴里却比龙肝凤胆还要美味，几口菜吃下去产生的能量就可比肩吞食超凡级的药材，不得不让华法大开眼界。 他以前可没有这种待遇。 华芳吃完饭之后就赶紧回去了，她贪嘴，吃多了，现在得赶紧找个地方修炼一阵，消化那些食物，不然肚子里涨得难受；淼则是拿出她录下来的影像，拉着华飞去了一边，估计是想要敲诈一笔，不过华飞在之前任由她录像，自然不怕她敲诈，果然，不一会儿后，她气鼓鼓地跑到华法身边坐下，一副她受了委屈的模样，惹人怜爱。 华法把元水海王送的贺礼拿出来，想要交给华飞，不过被华飞拒绝，“这件贺礼你暂时保管，我想要五弟你在婚礼上当众给我。”华飞连碰都没碰这对镯子。 华法觉得华飞想要借这件贺礼向天下证明他和元水海王交情匪浅，增加筹码，也就没有拒绝，他将手镯又收了回去，放回储物空间。另外，他打算去锻造殿为这对手镯制作一个精美的礼盒，也不能落了海王的面子。 皇后娘娘和准圣大人跟华法的想法差不多，都觉得华飞这样做很不错。 “难得飞儿也有点儿心思在皇位上了，看来逼他成家是个正确的决定，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自己的家人想想。”皇后娘娘心里为华飞的转变感到欣慰。 华法抱起在地上蹒跚学步的小雪儿，不由得感慨，寿儿在不过几个月的时候就满地乱跑，还敢去抓六级魔兽的鬃毛；而雪儿已经过完周岁生日了，还不能平稳走路，她可接受过奇妃娘娘几十年修为的滋养，却还是如此，人族天生孱弱至此！ 华法没待多久，就离开了，他还得把小雪儿送回奇妃娘娘那里。 到了梅林阁外却见到了一位预料之外的人物——霍雨。 他依旧是那副脂粉气极重的样子，而且他还穿了一身白色长衫，披散长发，加上他纤细的身材，仅看背影，很难分辨出他的性别，怪不得会有他是女扮男装的传言！ “霍将军，我们又见面了。”华法自动上前打招呼，表现得很热情。 “是北境之行的后遗症，没想到还没过去。”华法仔细感受自己的心，发现他对霍雨有一种知己的感觉，这感觉很强烈，尤其是这次见到霍雨的时候，因而才有了他主动打招呼的事情。 “见过静文侯、八公主。”霍雨略微欠腰，双手背负，行礼。 “看来霍雨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然他不会认得小雪儿的。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大哥一声呢？”华法心中算计着，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算了，以大哥的人脉，这件事他肯定早就知道了。” “哥，他是谁啊？”从梅林阁里出来了一位年龄大概十四五的少女，她向霍雨问到。 “不得无礼，这位是静文侯殿下。”他严肃地教训少女，把她吓了一跳。 霍雨沙哑的声音具有很大的破坏力，把小雪儿都从睡梦中惊醒了。她揉了揉迷糊的眼睛，小脑袋左看右看，还没弄清是什么情况。 “殿下，我妹妹她还小，不太懂事，还望殿下海涵。”霍雨赶紧道歉。 “无妨，不过霍将军来此，所为何事？”华法哄着小雪儿，问。 “小妹与七公主同为河谷大公的弟子，这次是来找七公主讨教所学之术。”霍雨回答，“小妹的事情已了，就先行告退了。” 霍雨拉着他妹妹的手，从华法身边走过。他的妹妹似乎想要说话，但张嘴却不出声，而且她走路姿势有些怪异，好似提线木偶一样，虽与常人走路近乎完全一致，那些微的差异却瞒不过同样是人体结构大师的华法，霍雨控制了他的妹妹，不让她有其它举动。 出了皇宫大门，进了霍家的马车内，霍雨才松手，而他妹妹第一时间就开口质问：“哥，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做的好事还要我说出来吗？”霍雨狠狠地盯着他妹妹的眼睛，沙哑的声音中压抑着怒火。“霍雨燕，我再警告你一次，不管你有多么崇拜四皇子，和七公主关系有多好，若是再敢帮他拉拢家族内的任何人，到时别怪哥哥无情。” 霍雨燕缩缩脑袋，她第一次见到生这么大气的霍雨，不敢说话了。今天这件事确实是她有意安排的，而且是她和华芳瞒着华岳，自作主张，为的就是想办法把霍雨拉拢到华岳的阵营里，哪怕不成功也要让别人以为是这样，华岳已经被华芳叫到了梅林阁，然而霍雨却看破了这一切，根本没有进梅林阁的门，还提前拉着她离开了。两人没有直接碰面，这效果差了不知多少。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霍雨也没办法不担心她，“大殿下婚礼之前不准你离开别院一步，也不准你和七公主再见面，不然我就将这件事告诉父亲，让他来处置你。” 霍雨话虽严厉，但霍雨燕听完就知道霍雨还是不忍心她受罚，要帮她瞒下这件事。 “谢谢哥，你最好了。”霍雨燕开始撒娇。 霍雨叹了口气，颇感无奈。 霍雨燕从小被家里惯着，都宠坏了。 霍家的马车消失在街道上，一位平民打扮的探子也消失在了人群中，不知去向。 第二十二章 下棋 淼见到了霍雨之后一直很老实，乖乖地跟在华法身边，进入梅林阁也没有乱来，很难得。当她发现华岳也在的时候，就更老实了，拉着华法的衣角，藏在他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华岳看到她。 在梅林阁内，华法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梅花飘落，华岳正和奇妃娘娘在下棋，华芳则是在一旁修炼拳法，华岳不时地指点她两句，这里宛如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安逸而和谐。 仅仅是多了华岳，梅林阁就像多了灵魂，梅树们也像是有了生命！说不出的神奇。 对于淼的表现，华法感到奇怪，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怕华岳！她可是连华飞都敢敲诈勒索、敢跟准圣大人抢菜吃、在皇后娘娘和华施面前打华飞小报告的淼啊！心大到她这种程度的家伙居然也有怕的人！ “小法回来了？小飞的婚服选得怎么样了？”奇妃娘娘手捏黑子，思索棋局之时问道。 “大哥的婚服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我之后还有些琐事，所以就先来把小雪儿送回来了。”华法想往前走，却被站在原地的淼扯着衣角，走不动。 华岳扭头看过来，朝着华法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华岳不朝这边看还好点，他这一看可把淼吓得不轻，华法的衣服都快被她扯破了。现在的淼就是那惊弓之鸟、炸毛的猫，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她的剧烈反应。 然而华岳却没有分半点注意到她的身上。 “你没有看我送你的书，有时间还是看看吧，对你有好处。” 不知华岳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华法确实没有看过那两本书，现在它们可能进了华雨或华玉的收藏里了。但这件事他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 “嗯，我会的。” “小法，你来和小岳下一盘吧，他真是一点儿水都不放。”思索片刻后的奇妃娘娘认输了，她招呼华法，让他来和华岳对弈一局。 “我棋艺一般，还是不拿出来献丑了。” “来下一局。”华岳不知为何，好像对和华法下这局棋很有兴趣。 华岳也开口了，华法也没有再拒绝，大不了投子认输而已。 华法坐在华岳的对面，而淼却蹲在华法的身后，手里也没有松开，也不打算坐到凳子上，哪怕奇妃娘娘招呼她也没有理会。 这让人很不理解。 棋局由华法执黑子、先手，他思索片刻，落子于天元右侧，也无占领星位之意，看来他打定主意要敷衍了事。 不过华岳还是极为认真的，他沉静思考，心无旁骛，好似眼前只剩下了棋局，再无其它。 随着华岳落下第一子，华法的眼前世界陡然发生变化，棋盘消失了、华岳不见了、抓着华法衣角的淼也没了踪迹、梅林被一望无际的平原战场所取代！华法目之所及，尽皆是士兵在厮杀、呐喊、怒吼，不死不休！ 他变成了一个透明人，有无数骑兵从他身上穿过而没有伤到他，一支支利箭从他身体内穿过射向另一侧的士兵。血像水一样流淌在地上、尸体像杂草一样被马蹄踏碎，足以让最冷血的人心惊的场面阻止不了被杀戮支配的士兵们，他们带着恐惧去杀戮、怀着必死之心去拼搏，无所谓信仰与责任，他们只是去杀戮，哪怕他们恐惧与彷徨。 华法的视角被提升，原来他虚幻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飘浮起来，越来越高，直到可以俯瞰整个战场才停下，然后他看到了华岳盘膝坐在空中，和他同等高度，两人之间有一个巨大的棋盘，以白云为底盘、雷霆为刻线、星辰为星位、太阳为天元！ 以世界为盘、以苍生为棋，这一刻，盘坐九天之上的华岳就像是至高无上的“天”！ 这时对面的华岳抬头，华法也离开了幻境，回归了现实，而这盘棋已经下完了，天色也已经接近傍晚。再看棋局，他在无意识中共落了七十八子，却一无所获，他的黑子被华岳的白子杀得溃不成军，翻盘无望。 “我认输了，四哥棋艺精湛，我远远不够看。” “小法，你比我强多了，在六十子才出现颓势，不像我在四十子就已经溃败。”奇妃娘娘在旁边说道，言辞恳切，不像是在安慰华法。 “天色晚了，我也该告辞了，五弟，下次再多下两局。”华岳离开了梅林阁。 靠在华法背上睡着了的淼听到华岳的声音，一个激灵就醒了，瞬间清醒，目送华岳离开。 “娘娘，我和淼也该走了。”华法说完，想把腻在他怀里的小雪儿交给奇妃娘娘，却只感觉双臂宛如千斤重，一丝力量都提不起来，这时他查看身体才发现他精神力见底、不光午饭吃了那么多的能量耗光还让他的身体亏空严重，现在的他连正常的活动都办不到。 强撑着，华法把小雪儿交还给奇妃娘娘，他和淼离开了。 现在想想，华岳是那么的深不可测，淼怕他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出了门，华六赶紧上前扶住华法，他可不像旁边自顾自的淼那样没心没肺，看不出华法身体亏空严重到走路都很困难。他渡了一道精纯的血气给华法，缓解他身体的疲惫。 不过他这一下直接把强撑着的华法给“击倒”了，得到支撑和血气的华法放松下来，疲劳一股脑地涌来，使得他整个人靠在了华六的身上。 淼在一旁不知所以，愣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脸红了。 几人回到华飞府邸的路上去吃了晚饭，华法吃到肚子快涨破才停下来，惊呆了淼。 将军府里，华法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断重复在那奇异世界里看到的景象，怎么都睡不着。正当他辗转反侧的时候，他面前突然又出现了淼的脸，近在咫尺，加上晚上天黑，华法看得不太清楚，没有认出淼来，所以华法遵从本能反应，一拳朝着淼的眼睛部位打去，出乎意料的是他打中了！然后就响起了一声痛呼和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当然这都是华法发出的。 本能反应之下，华法根本没有留手的想法，然后就被淼的护体力量反击，把手骨震裂了，而淼却毫发无损。 借助月光，华法认出了淼。 “你大晚上不去休息，来我房间干什么？”华法咬牙忍住疼痛，没好气地问。 “我害怕。”淼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低头摆弄手指，不敢看华法。 “不用害怕，这里很安全，没人伤害你的。”华法只好安慰她。 “我还是怕。” 华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感觉淼就是他的克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充斥华法的心头。 “你来找我也没用啊，我也保护不了你啊！”华法只好另想办法劝她回房间休息。 “你能的，就让我待在你身边好不好？我很乖的。”淼可怜兮兮地看着华法，满脸期待。 华法最后还是同意了。 他背靠墙壁，盘腿坐在床上，服下疗伤药，并用斗气引着治疗手骨。 淼则是趴在华法的床沿上，休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淼就恢复了活力，摇醒还在冥想的华法，要他赶紧去铸造殿。那活力四射的样子让人很难把她和昨天晚上那蔫头耷脑的样子联系起来。 叫上华六，华法三人去了锻造殿。 华法没有指定哪位铸造师，而是拿出灵玉镯，在前台发布任务，要打造出一个配得上这对镯子的礼品盒，报酬为五十万金币，不包括材料费。 这么财大气粗的表现立刻引起了殿内空闲铸造师的注意，不多时就有两位身着高等法师袍的首饰铸造师前来查看，也有一个光着膀子、肌肉凝实的精壮武器铸造师来看热闹。 第二十三章 战心 两位首饰铸造师都是同样的高傲，他们在看到灵玉镯之前很自信，这源于他们的经历，作为能被铸造殿聘请的铸造师，他们的工艺绝对是首饰铸造师中最顶尖的一小撮人，现在为一个成品打造礼盒可以说再简单不过了。 不过当他们看到灵玉镯时很激动，像是看到了一件无价之宝，连拿灵玉镯的手都在发抖，弄得旁边的人都不理解。 果然，隔行如隔山，现场这么多人里只有两个首饰铸造师对这对灵玉镯异常看重，两人不顾他人的看法，当场用术语交谈起来，也不管任务了。 两位铸造师交流多时，却没人来接任务，华法只得打断两人的谈话，问：“两位可谈好由谁来接这个任务了吗？” 出乎意料的是，两位铸造师齐齐摇头，异口同声的说：“我不接。” “老韩、老刘，你们两个搞什么鬼？既然觉得这手镯珍贵，那就接下来任务，再讨论不迟啊！”旁边那位武器铸造师开口。 武器铸造师和首饰铸造师以及法阵雕刻师向来互相不对付，都鄙视另外两个行业，所以看到两位铸造师踌躇不决，他开口了。 “四肢发达、只知道使蛮力的武夫不懂就闭嘴。”被叫做老韩的首饰铸造师立马反唇相讥，老刘也附和。 那武器铸造师居然没有反驳，可能是知道说不过。 “请问先生，这对镯子您是从哪儿得到的？可否知晓是哪位宗师的大作？”老刘向华法问道。 “这个不能说。” 这两位铸造师也没有纠缠，只是很不舍地把灵玉镯还给华法，并告诉他这任务在铸造殿里是不会有人接的，至少不会有首饰铸造师来接！ 问及缘由，却是首饰铸造师们的私下规则，某一种炼制之法制作出的首饰只能由三到四种对应的礼盒包装，而每一个款式礼盒的铸造手法都是特定的，想要增加或改动得获得很多的首饰铸造师的肯定才能确定。 这灵玉镯的铸造手法早就失传，与其对应的礼盒铸造手法也没落了，现如今，这铸造殿里没有人会那几种偏门的手法，所以也就没人会接这个任务。 “你们真是多事，这镯子配个盒子都那么多规矩，怪不得你们这么清闲。”那武器铸造师抓住机会，讽刺了几句，让老刘和老韩无话可说。“既然你们不接这任务，我来。” 那武器铸造师来到前台，把自己的信物放在桌上，让登记人员把任务划到他手下。 “敢问大师如何称呼？”华法见他接了任务，遂问道。 “鄙人姓黄，单名一个金字。” 真是简单好记的名字。 “你这盒子有什么要求吗？没有的话就照我自己的意思办了。” “没有其它要求，只是这是后天送给大殿下的贺礼，希望黄大师能做的精美一些。” “这样啊，是做新婚贺礼，那明天你再来拿吧，让我好好想想！” 显然黄大师是要表现一下，若是能入得了华飞和皇后娘娘等人的眼，未来他可不愁没生意了。 黄大师复制了灵玉镯的大小和形状，就将灵玉镯还给了华法，他可不会把这东西留在自己手里，出了事情他可担不起。 办妥了这件事，华法就开始找淼，准备离开铸造殿。 这小丫头在一件展品面前挪不动路，华法怎样说她都不走，就是想要那件武器。 没办法的华法看了看展台，发现是一杆枪，杆长八尺，混黑之色，枪头长两尺半，殷红如血。枪杆和枪头分开展示，淼盯着的是那枪杆。 华法看其介绍，上面写着，“天外未知之陨铁为主，掺以玄冥、幽冥、灵冥三大寒铁为辅，合以精金、炼铜、白石、澜石等，以地火熔炼十年，八级魔兽精血祭练，由乾元大宗师联合何心宗师、何方宗师共同打造，两年功成，无名。不售。持有人：何心。” 再看枪头，“何心宗师晋级大宗师之作，仅以地心奇石铸造，花费两年，名为战心。不售。持有人：何心。” 看到这种介绍，华法也知道全无可能拿下，不说他和何心之间有隔阂，哪怕是没有也是近乎不可能得到这战心枪的。从这枪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它对何心具有多大的意义，况且这何心还是个那么桀骜的人，现在手里又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动他，所以华法只好再劝淼放弃。 “小淼儿，你想要这个东西吗？”这时一个华法曾经听到过的声音从他和淼的身后传来。 华法扭头，看到了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华六拦住了他，用眼神询问华法。 “叔叔，是你啊，你怎么来这里了？”淼也回头，看到中年男子，问道。 “我是来参加婚礼的，你呢？找到你的如意郎君了吗？” 听到这里，淼就哭丧着脸了，不用回答也把结果传达给了他。 “不用担心，小淼儿这么漂亮，一定会找到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安慰淼。 “骗子，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淼低声嘀咕。 中年男子好像愣了一下，随即就恢复正常。他转移话题，“你想要这杆枪吗？我可以买下来给你哦！” “好啊，好啊。”淼的注意力被带回了战心枪上，刚才她都快被华法说服，放弃要这枪杆了，现在能得到自然是很高兴。 华法记忆力超群，自然很快就回忆起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声音，也猜到了他的身份——人族近五百年来的守护神、人族最强者、神木大陆公认第二的人物、同时也是华法的老祖——华石峰，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传奇。 华法赶紧让华六闪开，别惹这位生气，他自己也准备行大礼，只是他的腿动不了，嘴也说不出话，明白是老祖不让他行礼，便只好听从老祖的“建议”，什么也不做。 华石峰对华法的表现很满意，看华法也顺眼了很多。接着他走到前台，从怀里拿出一道令牌交给侍者，让他给何心带过去。 不多时，一位衣着简单的老者快步走来，虽然他有着七十岁面貌，但他面色红润、身材壮硕，丝毫不显老态，看得出是位修炼有成的高手。 “在下何心，请问先生有何吩咐？”何心没有能认出华石峰的真实身份，但他还是能一眼就看得出华石峰是在场所有人里身份最尊贵的，这是他阅人无数后磨炼出来的眼力。 “我想要你的那杆枪，开个价吧！”华石峰指着展台上的战心枪说道。 犹豫一会儿，何心回答：“那展台上的物品都是不卖的，不过宝物配英雄，这杆枪既然能入先生法眼，就送予先生了。” “那就多谢了。”华石峰坦然接受。 何心让一位侍者把展台上的法阵关闭，他把战心枪亲自拿出来，组装到一起，双手奉上。不过看他拿得比较吃力的样子，想来这战心枪必然不轻。 华石峰单手拿起战心枪，抖了一抖枪杆，只听战心枪发出清脆的嗡鸣声，似乎在兴奋。 “是杆好枪，不错。”他看到淼的眼一直盯着战心枪，知道她想要，就把战心枪抛了过去，“小淼儿，给你，接稳了。” 淼双手接住，没退，但她脚下的地板出现了裂纹。 淼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她拿着战心枪就想在锻造殿大厅耍！ 还好，华石峰出手按住了尤自兴奋的她，不然要是毁了这里的东西，那得赔死华法。这里东西都是帝国的公物，谁的面子都不好使，毁坏就得赔偿。 第二十四章 挑战 被制止了的淼也不生气，反而是有些讨好似的对着华石峰一通感谢，然后她左手倒提着战心，右手拉起华法就出了锻造殿，想要回华飞的将军府，那里有校场，可以满足她挥舞战心的愿望。 华法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拉着，连和华石峰道别都做不到，华六则是出门驾驶马车，没有帮华法解围。 马车里，淼把战心的枪头给摘了下来，随手扔到马车的一边，把马车砸出了一个窟窿，战心枪枪头也掉了出去。 华六听到动静，自然也就把车停下，把枪头捡回来，收好，才继续赶路。 淼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 “把枪收起来，车里不够大，你耍不开。”华法躲着淼，怕她一不小把自己给一棒打残了。 淼这次也挺听话，收起来了枪杆。在淼把枪杆收到储物装备里的时候，华法明显感觉车速快了一点儿，这枪杆的重量也是不可小觑，更让华法在意的是淼的储物装备是可以隔绝重量的，也就是说至少也是个触及到了法则级的宝物，就这一件都可以把华法全部的家当比下去，包括他的领地。 “你怎么认识刚才那个人的？” “你是说叔叔吗？我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叔叔，他教了我好多东西，就是有点太严了。” “就是他告诉你要嫁人的吗？” “不是，是他的邻居天启告诉我的，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打他一顿。哼！”淼说道这个天启，还有些愤愤不平，把过错全推到他身上，也不反思自己。 实在是跟淼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聊不到一起去。 回去之后，淼要和华法过招，华法哪敢跟她交手？直接拒绝，差点把她惹哭，最后只好让华六和她打。但她有未知的宝物守护使得华六的精法对她无效、单论身体强度华六又不具备压倒性优势、再加上华六的格斗技巧要比淼逊色一筹，唯一的优势就是华六的速度比淼快得多，结果就是淼追着华六打了半个时辰，没伤到华六、把自己累倒不说，还把华飞的校场砸出了数十个大坑。 得到战心枪杆的淼信心大增，要去找华岳“报仇”，不然她过不去心结。 对于此事，华法没有任何表示，也不阻拦她，因为他知道像淼这样的熊孩子不打一顿是很难老实的，加上昨天的经历使华法觉得华岳可以稳胜淼，不需要担心淼会伤到别人，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了。 淼见华法不阻拦她，有些诧异，“你怎么不拦着我？” “我为什么要拦着你？” “我...我...哼！不理你了。”淼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自己回了房间，没有去“报仇”。 淼连华法叫她去吃饭都不去，看来是生气了。 晚上淼也没有摸到华法房间去，看来气还没消，就算害怕也不过来。 华法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第二天他得知淼自己走了，没告诉他，只让雨心知道。华六也许知道，但他没说。 身边没了这个粘人的淼，华法还真是不太习惯，虽然才正经相处几天而已，却过得很自然。 和华六去锻造殿取了灵玉镯的配盒。 不愧是能被锻造殿聘请的铸造师，虽然是跨行打造，却也足够精美，漆黑金属质感的外层熔炼进了一道又一道的紫色金属丝，构成一副龙凤和鸣图，惟妙惟肖。设计简单，但做工足够精细、寓意也深远，是个不错的礼盒。 华法满意，自然也很爽快地结账，共计六十万金币，却没能把钱付出去，因为黄大师想要华法帮忙，让他的女儿可以见华飞一面！ 原来他的女儿也是华飞的铁杆粉丝，当得知他要帮参加华飞婚礼的人打造礼盒时，就缠着他不放，用尽撒娇手段，非要他帮忙在今天，也就是华飞成亲之前见华飞一面，拗不过女儿的黄大师只好答应，不然他连打造这礼盒的时间都没有！ 这对华法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他都不问华飞的意见，不过他倒是得问问华施同不同意，毕竟明天两人就要成亲了，不能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添乱子。 华施很大方地同意了，而且它还说服皇后娘娘放了华飞一天假，让华飞可以出宫，还没有任何人监视，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华法看着华飞，别让他再跑了。 “黄大师，这件事没有问题，你女儿呢？我现在要去皇宫门口接大殿下，一块去吧！” “我在这儿。”一个看起来很一般的女孩儿正慌忙地从二楼跑下来，她的脸红红的，看得出来她很激动。 华法通过心神感应让华六暗中查探了她两遍，得到华六回复，没有察觉到什么，这才放心。 “我们走吧，别让大殿下多等了。”黄小姐一到华法身边就催促华法，看来她真的很想见一见华飞。 “黄大师，告辞。” “有劳先生照看小女了。” 在去皇宫的路上，华法得知了黄小姐的一些信息，除了她叫黄瑄瑄之外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当然华法也公布了自己的身份，毕竟见了华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过黄瑄瑄没有在意，她正在不断地梳妆打扮，一会儿整理头发、一会儿涂抹胭脂水粉，争取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见偶像！ 半路上华法收到华飞的魔法传讯，内容不多，却足够惊世骇俗。顾不得许多，华法让华六把马车停下，带着他和黄瑄瑄直接飞去皇宫。 魔法传讯的内容是这样的，“你家的小丫头在皇宫里跟四弟打起来了，已经快把秋叶园拆了。” 淼真的找华岳打架去了！关键是她怎么进得了皇宫的？为什么都快把秋叶园拆了都没人阻止？皇宫里能制服淼的少说也过百了，何况还有准圣大人这种至强者存在！ 进了皇宫，华六也不敢飞，只能用跑的。 离秋叶园还有很远的时候，华法就能听到巨大的声响，到了秋叶园外，发现秋叶园的大门已经被拆了！院墙也倒了过半，华飞说秋叶园快被拆了不是在夸大其词，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在外面就可以看到两道身影在不断交手，总体来说，淼处于绝对不利地位，因为她根本碰不到华岳，不是她的速度不够，而是华岳的战斗技巧甩她几条街，在近身战斗中，她处处受到肘制，实力连五成都发挥不出来，所以她看似正追着华岳打，实则是被华岳牵着鼻子走，被动得很。 华法刚想叫停这场战斗，却发现自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就像昨天见到华石峰的时候一样！他就在附近。怪不得淼可以进皇宫，打这么热闹还没人管，原来是这样。 华法看向秋叶园的周围，发现了一众大人物都在，大帝华英、皇后娘娘、玉缘夫人、准圣大人、命天星供奉、风博龙将军、王辽将军、庄亲王华健、白坋大执事等见过的、没见过的数十位在一旁观看，还不时点评一句；在房顶上有三十多个身着灰黑色制服的灵卫手拿魔弩严阵以待、数位身穿特制盔甲的执金吾首领目光凶悍、几位老迈不堪的内侍佝偻着腰...... 华法现在冷汗直流，这么些大人物都在，淼这篓子捅得不小啊！ 倒是华法身边黄瑄瑄不知道利害，她还把这场战斗给录了下来，一块录进影像里的还有那一众帝国大人物，不过好在他们没有跟黄瑄瑄一般见识，都装作没看见。 也许是着急了，淼的攻势更密集了，然而一切落不到对手身上的攻击都是无用功。 第二十五章 深不可测 淼气的大喊，“华岳，你个胆小鬼，别躲啊！” “如你所愿。”华岳清冷、平静的声音传开。 话音刚落，两人就发生了一次剧烈的碰撞，淼被击飞出去，华岳退后一步！高下立见。 淼不服气，这次她蓄势良久，单手持战心枪杆，脚踏玄云步，似慢实快，瞬息之间到达华岳身前，转而双手握枪杆，向华岳头顶力劈而下，声势惊人。 华岳缓缓出拳，后发先至，击于枪杆中央，以蛮力对蛮力，以肉身扛铁枪。 刚一接触，华岳脚下的地面就发生龟裂，淼被震退后，华岳的脚踝已经陷入地面之下，但淼这蓄势一击的力量，也不过取得了这样不痛不痒的效果，对淼的打击可想而知。 不过战斗并没有结束，华岳也出招了，瞬息之间赶到淼的身前，简简单单的一记直拳打在了淼的左眼部位，击退了淼几步；淼刚刚重新站稳，又一记直拳落在了淼的右眼部位；挨了两记的淼开始躲闪，不过华岳又使出鞭腿，踢向淼的腰部，躲不及的淼拿战心枪杆竖于身侧，挡住了华岳的鞭腿，自己也被震退两步，还没站稳，华岳又打了过来。 简简单单的攻击总能找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击淼，使得淼疲于防守，而再无进攻能力。不多时，淼已经挨了七拳，全都打在了双眼的部位。 知道自己无法取胜的淼想要脱离战斗，却一直找不到机会，每次她想要摆脱华岳，都会引来华岳一连串的合击，不得不全力防守。 又挨了几拳之后，淼直接把战心枪杆扔到一旁，蹲在地上，抱住了头，大喊：“我不打了，我认输了。” 不得不说，华岳这种打法最会给人留下心理阴影，怪不得淼怕华岳怕成那样，估计之前被打得比现在惨多了，现在又来一次，恐怕这辈子淼都不一定还能提起勇气挑战华岳！ 淼认输了，华岳也就停手了。 华法看淼还蹲在那里不敢起来，是真的被打怕了！可怜的模样既让人心疼，也使人觉得好笑，华法不由自主地走进秋叶园，来到淼的身边，安慰她。 华法现在确实是不由自主，他的身体现在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是有人操纵他的身体在行动，而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到这种事却不被察觉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圣级的存在——华石峰！ 看到华法后，华岳皱了眉头，他来到华法身边，连拍了华法左肩膀四下，差点把华法拍趴下，但神奇的是华法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华岳一眼就看出了华法不对劲，还破了圣级存在的手段！ 之后华岳张了张嘴，说了几句话，但华法却没听到他发出任何声音，他的耳朵明明没有任何问题，实在诡异。 华岳走向大帝那边，被一众老人包围，问起问题，很热闹，而淼在华岳走远后也抬起了头，她两只眼框都被打红了，有些微的淤血，看起来很可怜。 “打不过就别逞能了，这样多难看啊！”华法递过去一个湿手绢，让淼擦擦眼睛。手绢上面有华法刚刚加上去的疗伤药，也不知对淼这种超凡境有没有用。 华法把淼拉起来，便转头寻找华石峰的身影。 虽说他是华法的老祖，但这样不问华法同不同意，直接就控制他身体，怎么也应该给他个说法。 但是没找到人。 被打了一顿的淼老实多了，也沉默了很多，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我要好好修炼。”淼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站在她身边的华法听见。 华法惊讶地看着淼，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认真的话，实在是罕见，连遭逢大变都没能改变她小孩子心性，这一场打斗就做到了？ 淼捡起战心枪杆，收进储物装备里，又站在了华法面前，这次她的身形发生了变化，身高缩减了一尺多，原本发育还不错的身体缩水了很多，变化最小的就是她的脸了，只是皮肤看起来更白嫩了一点儿。 “谢谢你。”淼认真的道谢，之后不等华法说话，她的身形就像一阵烟一样消散在华法眼前。 第一次见到淼的真容，果然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儿。 华法在淼身影完全消失后，笑了笑，他发现淼虽然身形变小了，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长大了，这样的淼变得可靠起来，就算是一个人也可以走下去了。 华法在之后也去一众大人那里见了礼，不过焦点都在华岳身上，这一战他表现出的实力已然达到了超凡境，但他本身的境界却不过蜕凡境初期而已，跨了整整一个大境界，而且华岳在战斗中显得游刃有余，根本没出全力，他的真实实力必然比刚才表现出来的强上三成以上，这已经可以比拟大部分超凡境的修炼者了，可以说未来华岳必然可以成为帝国的底蕴级强者！ 而有了华岳惊世骇俗的表现，华法能修炼的事情虽然也引起了注意，不过在仔细查看华法的情况后就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了，因为华法身上有明显的药物使用痕迹，说明他不过是借助药物作用才勉强走上这条路，再加上年龄超过二十七了才产生那么点斗气，未来成就，根本不值一提。 华法很快就找了个理由抽身告退，带黄瑄瑄去见华飞了。 身穿便服的华飞和华施坐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对普通的恋人一样，有说有笑的。 黄瑄瑄在远处停下，没有走近，她打量了华施，又看看华飞，像是在确认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唉声叹气起来。 华飞对于能获得一天自由显得很高兴，在华法到了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准备离开，不过却迎上了那些和华岳聊完的一众重臣，都是打了个招呼。 华法几人过去之后，庄亲王有些感慨，“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这次却在我皇家出现了两个，是大兴之兆还是内乱之始？唉...” 一干重臣里没有人敢接这个话茬，皇家之事，不可妄论，尤其是事关大位的皇子，更不可以随意评判，不然祸从口出，悔之晚矣。 “命天星供奉，你擅长识人断相，你怎么看这件事？”庄亲王问。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过我观两位皇子气相，皆是福泽绵长之人，断无早夭之理，想来是找到了和平解决的办法，未来都是我帝国的中流砥柱。” “有你这句话，我可就安心多了。” 不过有一点命天星没有说，那就是他看华飞与华岳都有帝王之相！这个他不敢说！不能说！唯有自己纠结，这也是他修炼命运之道应有的苦难，有口难言。 出了皇宫，四人便由华飞领头在帝都游逛，去了不少禁地，这是华飞专门给他的粉丝黄瑄瑄的礼物，这些禁地都是皇族专用的，见识了长老阁的庄重与威严、法阁内法师塔林的梦幻与瑰丽、国土监的森严与壮阔...... 华飞给了黄瑄瑄这个粉丝一个终身难忘的美好记忆，也不枉她费尽心机见他一面。 最后的最后，华飞和黄瑄瑄合了一个影，并送了她一只看起来很普通的铃铛作为礼物，并嘱咐她无论出什么事都不要把这个铃铛丢掉！ 傍晚，华飞四人来到锻造殿，既是为了把黄瑄瑄送回来，也是华飞要见何心一面，要他打造一件兵器，至于到底是什么，只有华飞和何心两人知晓，何心打造兵器的时候，旁边一个下人都没有，可见华飞对这件兵器的看重。 第二十六章 大婚 从锻造殿出来，就有一辆马车在那候着了，是皇后娘娘的专车，由苏儿亲自驾车，专程来接华飞回宫，做婚礼前的最后准备。 华法回到了将军府，发现这里已经变了样，处处悬挂着象征喜庆的红灯笼、墙和门都被染成了紫红色，看起来贵气十足；以一颗颗细小的天蓝色、湛青色、赤红色、漆黑色的宝石为墨，在外墙上勾画出六幅图案，四幅是华飞的生平高光时刻，分别是雨城大战、穆府逆战超凡、滨城谈判、出使精灵族这四件大事；两幅是华飞和华施的儿女情长。六幅画极为传神，似乎用上了精神系的魔法阵，仅仅看一眼就可以了解很多当时的情况，当然更突出表现了华飞的英雄气概以及铁汉柔情！ 府内也多有装扮，但没有外面惊艳，因为华飞并不会来这里，而是会去他的大皇子府，在那里进行拜堂成亲的一系列活动。 万众瞩目的四月十八日如期而至。 神息帝国历6430年四月十八日，大皇子华飞迎娶他唯一的皇子妃华施，盛大的婚礼在大皇子府举行，参加者皆是身份尊贵，代表着一个个大型利益集团，前来恭贺华飞成家。 这天早上，华飞骑纯血独角兽在前，身着与众不同的婚服，神情严肃；九十九架车撵排成三排，装着无数财宝，穿过小半个帝都，从大皇子府来到平民区里华施的家，接华施。 华施在平民区的房子只是简单的装饰一遍，凸显了她身份不高的现实。 接亲只是这婚礼最简单的一步，之后的事情还很复杂。 按照皇家礼仪，接亲回去拜堂的路上将会在皇家大道上进行九道考验，完成后还要拜见帝都内的那些亲王，这些亲王全都同意华施进入皇家门槛才可以进行最终的一项考验——得到皇后娘娘和大帝的祝福！过了最后这一关才能进入婚堂，进行拜天地、入洞房。 回去的九道考验中前四道是考验华飞是否具有成家立业的能力，分别考验华飞的武力、智力、应变以及责任感，都是在大街上进行的，帝都的群众有目共睹；第五道考验是针对两人的感情的，由命天星供奉操纵魔法大阵进行心灵拷问；后四道是考验华施是否拥有成为华飞妻子的资格，考验哪些方面却是谁也不知道，因为题目由华飞的母亲、也就是皇后娘娘亲自出，由皇宫内资历甚高的老嬷嬷提问，分别在四辆马车内作答。 以华飞的能力，仅仅不到半柱香就完成了他的考验，轻松至极，这就来到了皇家大道的中间，命天星供奉所在的位置。 华施从婚轿里出来，和华飞携手走进魔法大阵。 经过精心打扮的华施美丽无比，红色轻纱遮在头上不仅没有把华施的魅力掩盖下去，反而它放大到无与伦比的地步，略带神秘的身影吊足了民众们的胃口。 第五道考验自然也是没有异常反应，只有命天星供奉心里又多了一个秘密，这第五道考验其实本不用他来做主持者，他来是另有任务的，那就是利用这次机会探查华施的内心，看她是否对华飞和帝国有异心。 他看到的自然是华施对华飞仰慕至极，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是牺牲自己！ 这本是一件好事，但怪就怪在这里，华施的心里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这就说明华施知道他的目的，用不可思议的手段蒙蔽了他的探查，只给他看到他想看到的结果！ 魔法阵中，华施和华飞的头上各自出现了一条拇指粗细的粉红色气绳，两条气绳逐渐接近，并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打了一个死结，然后隐没。 第五道考验完美通过！说明两人情投意合、相知相恋相守到生命尽头。 华施足不沾地，如同神女一样飘飞到百丈之外的第六道考验之前，俯身进入马车内。华飞骑上独角兽，和接亲队伍一块前进。 命天星供奉回皇宫时，心里感叹，“得服老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神秘，唉，去找一个人传承衣钵，然后隐居山林吧！” 马车上有隔绝探查的魔法阵，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什么，只能看到华施进入马车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马车顶部便升起一颗红绣球，代表着华施顺利过关，后面三道考验也是如此，没有起任何波澜。 到达皇家大道尽头，就要去拜见还在世的四位亲王，他们分别是大伯——庄亲王华健、三叔爷——辰亲王华呙、太叔祖——岩亲王华炎、老祖——永亲王华石峰。 还好的是每一代皇族中只会有一人被封为亲王，且不世袭，不然华飞今天可能就没办法拜堂了。 庄亲王府，华施在接受庄亲王的审视时，它的表现完美地符合一个新婚女人应有的样子，不是不出错，而是它让庄亲王觉得它是真心实意的，犯了一点儿小错更符合它的身份。 庄亲王，过！ 辰亲王府，华施表现出它身经百战的勇武，表示它不会成为华飞的累赘。辰亲王对于华施的表现异常满意，皇家本就是竞争大的地方，若是太过娇弱，反而会拖累华飞。 辰亲王，过！ 岩亲王府，华施异常乖巧，不多说，也不多做，对于岩亲王的问询是有问必答，且把尺度与规矩把握得妙到毫巅，就像是一个宦海沉浮多年的老油条。 岩亲王，过！ 永亲王府，华石峰看了华施一眼，没有进行考验。 永亲王，过！ 绕着皇宫外围的四大亲王府转了一圈，最后回到皇宫门口，在这里得到皇后娘娘和大帝的祝福之后，才可以回大皇子府拜堂成亲。 皇后娘娘什么也没有问，她想问的早就问过了。 皇后娘娘，过！ 大帝则是开口询问，“你能接受华飞不只爱你一个人吗？你能忍受华飞为了帝国安危奔波劳碌而冷落你吗？你愿意和他生死相随吗？” 三个问题从大帝口中说出，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我愿意。”没有犹豫、没有迟疑，有的只是坚定与果断。 大帝华英，过！ 大帝把一个奖章一样的东西佩戴在华飞的右胸口上；皇后娘娘为华施戴上了一个水晶项链。两人低声念诵了几句祝福之语，至此，完成了所有的考验。 大皇子府大厅内，换过一身衣服的大帝和皇后娘娘坐在主座之上，李可担任司仪主持婚礼。 “拜父母～”李可拉长声音，“一拜！”，“二拜！”，“三拜！”。 “拜亲友～”，“拜！” “拜宾朋～”，“拜！” “拜对首～”，“长拜！” “礼成。” “见贺礼。” “大帝华英，送神玉一对；”这时一位侍者从大厅外走进来，呈上神玉。华飞过目，入手，然后放下，由这位侍者送入库房。 “皇后娘娘刘芳华，送魂石一双；”同样有侍者走来，如刚才一样程序，最后入库房。 “永亲王...” ...... “轩风帝国代表，公主艾格莉娜，送生命源水百滴；” “联盟国代表，圣子天启，送元杖一柄；” ...... “元水海族代表，公主元灵灵，送深海火之心两颗；” “元水海王私人礼物，灵玉镯一副；” 华飞听到这里，瞬间精神起来，不复之前的应付状态，似乎他一直在等李可念出这一句话，现在他终于等到了，所以他不再沉寂如冰。 华飞的变化很明显，也没有丝毫的遮掩，让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 元水海王的私人礼物啊，怪不得华飞也精神了起来，这一对灵玉镯贵不贵重倒在其次，但这私人礼物所蕴含的意义会在大陆势力间引发怎样的波澜不言而喻！ 神息帝国的帝位现在正朝华飞这边移动。 所有宾客都是这样想的！ 第二十七章 余波 只有华施感觉有些不对劲，却也找不出有什么不对。那对灵玉镯它早就看过了，是件宝物，可以去除杂念，稳定心神，是修炼的极好辅助之物，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另外，它昨天专门用它独特的能力算出华飞后天正午会出现在这个大厅中央，这是不会出错的，毕竟它可是时间法则的具现之体，虽然还做不到算尽未来，但只要肯花费代价，某一个人在未来某一时刻会出现在哪里它还是可以算得到的，这也是它能找得到华飞的原因。 华飞碰到了灵玉镯，随即灵玉镯上有一滴水浮现、飞速射向华飞的眉心，并没入其中，华飞的气息立刻消散在了这热闹的婚堂之上，华飞的身体也失去了支撑，缓缓倒向一边。 华飞的异样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虽然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但有一件事却都察觉到了，那就是华飞的灵魂消散了，彻彻底底的消散了！ 热闹的大厅立即变得鸦雀无声，静的可怕。 华飞死了！领军大陆年轻一代的华飞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暗杀，灵魂被彻底打散，一点儿余地都没有留。 “是哪个势力干的？”这个疑问出现在了所有宾客的脑海里。 缓缓倒下的华飞被华石峰接住，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大厅所有人，却没有发现丝毫异样，他转而看向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侍者，目光落在了灵玉镯上，只是以他的见识也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这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宝物。 出了这种事，婚礼自然也就这样结束了，不管最后真相如何，海族都逃脱不了干系，至少目前他们的嫌疑最大，所以，元灵灵和一众海族侍卫全部被扣留下来，至于其他宾客也都知趣的主动配合帝国强者检查，然后尽快离开这里乃至帝国。 没过两个时辰，华飞死亡的消息就传遍了大陆，由此引发了一场哗变，华飞的那些粉丝们都不敢相信，在他们心中那神一样的存在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暗杀了！ 当天晚上，帝国内就乱了起来，无数势力开始向长老阁下辖的刑殿施压，让他们尽快找到华飞的死因；国土监也被大帝下令追查帝国境内所有的可疑人员，按特级指令执行；后族发动他们所有的力量，在大陆上搜寻一切可能跟这件事有关的线索；... 然而，一切的矛头都指向那对灵玉镯，但这对灵玉镯没有任何问题，每一个检查的人用尽办法也没有得出第二个结论；同样华法、黄大师、黄瑄瑄都被调查，也都被证明是清白的；当日的宾客也没有人有嫌疑；... 华飞的案件成了一个无头悬案！ 第三天，华飞的身体便被装进了寒玉棺中，停放在大皇子府的大厅内，原本的婚堂里。 华施身穿紧身黑衣，面无表情地坐在华飞棺材的前面，一言不发。它既不戴孝、也不关心案件的进展，只是在这里守着，不准任何人接近，哪怕是皇后娘娘亲至也是如此。 四月二十六日，华施离开了大皇子府。当天下午，它在蔷薇城内开了杀戒，月麟子爵一家除了一个三岁小男孩，全部横尸当场，月舞也难逃厄运，她死在了一个年轻人的怀里，而这个年轻人则是自杀了。 无缘无故杀害帝国子爵以及他的家人的华施自然被帝国通缉，而这时华施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实力，它从入圣境的手中顺利脱身了，这已经远超世人想象！ 这之后华施就销声匿迹了。 华法这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他的猜测告诉皇后娘娘等人，若是说吧，他是华飞完成这场死亡游戏的帮凶；不说吧，看着皇后娘娘、准圣大人等人为华飞的“死亡”而伤心，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四月二十九日，华法在纠结中离开帝都，紧急赶往丰饶城，什么都没有说。 华飞之死的余波开始泛滥，最先受到波及的就是静文侯领，因为这里明面上有着两千多高阶魔兽，都是异类，在华飞被异族谋害之后（刑殿对外宣称的是海族有最大嫌疑，没有明确凶手是谁。），帝国内反对异族的声势浩大，看这架势，可能得跟周边的国家打上几场才会冷静下来。 涉及到帝国立场，华清和华虎也不再支持华法，他们带着除了木诗玲以外的所有人族离开了静文侯领，在爱天城等待华法，现在丰饶城内就只剩下木诗玲和小寿儿这一个半人族了。 爱天城粉良楼内，华法坐着，华清、华虎站在一边，都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华法没有用家主的权威来要求华清两人继续追随他，而是拿出一张地契，交给他们，说：“我在临渊城有一座府邸，就送给你们了，你们多保重。” 华清两人看着华法离开，却没有办法追上去，一边是誓死效忠的领主；一边是帝国的安危；他们最终都选择了帝国，哪怕会愧疚一辈子。 进入丰饶城城门，华法没有见到任何人，但一股肃杀之气却萦绕整个城市；来到城主府，华法发现所有的魔兽强者们都在这里，除此之外还有淡淡的血腥气。 “发生了什么？”华法问他们。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城主和几位大人在大厅里商量对策，有什么疑问，您还是去问城主吧！” 华法进入大厅，见到木萌萌正在和三男两女五位魔兽强者争吵，看来他们的意见并不一致，只是木萌萌看起来明显比较激动。 华法的到来让大厅安静了下来。 木萌萌坐到了副手位置，稍稍冷静了一点儿，那五位魔兽强者也坐回自己的位子，却没有人来为华法解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厅里依旧沉默，连原本挺激动的木萌萌也没有说话。 “主人，寿儿被抓走，小姐受了轻伤，在接受治疗。”华六利用心神传音，把他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华法。 “你们为什么不赶紧去把寿儿救回来？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华法一把抓住木萌萌的衣领，“你这个父亲怎么当的？儿子被人抓了，你还在磨蹭？” “领主，你再怎么着急也没有办法，抓人的是入圣境，我们根本不是对手。”龙行云站起来劝华法。 “入圣境”三个字果然起到了作用，华法冷静下来。 “你们可知道抓人的是谁？属于哪方势力？” “抓人的，不知道，只知道他跟皇族有关；半个时辰前，紫夜伯爵差人送信，说寿儿在他手里，想要寿儿活命，明日之前就要城主拿自己的人头去换。” “这紫夜伯爵是谁？什么时候跟他有过过节吗” “紫夜伯爵是离这里万里之外的一个边疆实力伯爵，我们跟他毫无瓜葛，也没有结过仇怨，但他八日前以我们魔兽恶意伤人为由，向静文侯领宣战，帝国方面也没有出面调解，原本以为只要坚守不出，就不会出问题......” “他们的整体实力如何？” “军队只有两千人，但有很多强者支援他们。” 华法沉默了，不是很多，而是整个帝国都站在他们那一边吧！“华六，你去请示，我要见你的上司。” “是，主人。” 半柱香后，华法这边也没有想出办法，入圣境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没有同等实力的强者牵制，救寿儿不过是一句空话。木萌萌则是把这里交给华法，自己去照顾木诗玲了。 “主人，她来了。” 一位走路一步三摇的顶级美女笑盈盈地走进大厅，五位魔兽强者立刻站了起来，向她行礼。 “妾身蛇姬，见过静文侯大人。”她想靠近华法，被华六拦了下来，看得出华六对她非常忌惮，不敢让她离华法太近，哪怕这只是一道投影。 “我问你，现在我允许入圣境进入帝国，你能在最短时间内调集几位入圣境？” “一个都不行。我们不会为了一个孩子去跟神息帝国开战的，您明白吗？” “一点儿商量余地都没有？” “没有。” 华法挠了挠头，现在真的是要到绝路了，连魔兽都准备放弃静文侯领的布置了，至少在帝国没有跟其它势力先开战之前，魔兽们不会做任何有可能引起帝国反弹的事情。 现如今华法能想起来把寿儿安全带回来的方法只有两个，一是妥协，放弃静文侯领的法令，让魔兽强者离开帝国，这样他就可以去求皇后娘娘或者大帝，请他们出手救下寿儿，但这样的后果就是木诗玲一家在帝国再无容身之地；二是华石峰，这位人族唯一的圣级，只要他肯发话，那寿儿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思前想后，华法还是觉得第二个方法成功率更高，实施起来也比较简单。 时间紧迫，华法立即联系淼，向她询问华石峰的联系方式，还没等淼回复，华石峰的一个精神投影就在华法旁边出现。 “找我有什么事？”原来他就在淼的旁边，知道华法找他，他就利用魔法传讯装置把自己的一点儿精神力传递过来，行成了投影。 蛇姬的投影在华石峰的精神投影显现之后就显得特别僵硬，不敢有丝毫异动，反倒是华六和龙行云他们没有受到影响。 华法大致说了一下他的请求，但却被华石峰一口回绝，“法小子，不是老祖不帮你，而是这件事涉及到立场问题，我不能表态。” 华石峰这个层次的人物，一言一行都会引起帝国内的动荡，根本不可能按华法设想的那样出手相助，还是华法把事情想简单了。 拒绝华法的请求后，华石峰就收回了精神投影，对这些魔兽强者们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领主，城主府门口有一位自称是您四哥的男子想要见你。”一位魔兽强者进入大厅，向华法报告情况。 “四哥？他来做什么？” 华法因为华岳跟华雨等人走得比较近，对他印象比较一般，虽然他对华法还不错。但他来了，总不能拒之门外。 “请他进来吧！” “好的。” 那魔兽强者出去后，不一会儿华岳就进来了，不过华法的目光却被挂在他胳膊上的寿儿给吸引住了！ 寿儿不是被抓走了吗？怎么会在华岳那里？而且看寿儿在华岳胳膊上挂着，荡来荡去还很开心的样子，更是把屋里的人都弄懵了。 “这小家伙就还给你们了。”说着他就提着寿儿的后衣领，把他拎起来，丢给华法。“人我送到了，五弟，有时间我们再下一盘。” “四哥，你为什么帮我？”华法还是问了出来。 本以为华岳不会回答，“不是为了帮你，而是还一个人情。我走了。” “人情？什么人情？”华法的话没有得到华岳的回答。 “领主，他就是四皇子华岳吗？”龙行云在华岳走后问道。 “是他，怎么了？” “跟传说中的杀神不像啊！我看过他的战斗影像，给人的差别太大了。” 华岳居然被魔兽们称为“杀神”！ 没有了把柄在别人手上，华法也就不需要妥协了，而在这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兽人大举进攻，把帝国子民们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北境战场上，自然而然地就将静文侯领的事情暂且搁置，先去处理兽人。 现在静文侯领的敌人就只剩下紫夜伯爵和一小部分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偏执之人了，再加上北境开战之后，帝国绝对不可能再跟魔兽开战，所以静文侯领就可以得到魔兽们不过分的支援，静文侯领的危机解除了。 第一章 主谋 神息帝国历6430年五月一日，天关城又一次失守，北境暴露在兽人的利爪之下。 帝都皇宫内，大帝华英阴沉着脸，“白坋，还没有查出内鬼到底是谁吗？” “回陛下，出卖天关城守军的那个内鬼身份已经查出，但其已经死于乱军之中，他背后的主使之人却无从查起了。而若不把他背后之人给揪出来，天关城的惨剧还将会重演无数次。” “朕许你便宜行事，尽快查出幕后黑手。” “遵旨。” 白坋下去后，大帝又拿起一张奏折，上面是弹劾华法的，“小法，你别让我为难啊！” 奏折上清晰地写着，“昨日静文侯华法、丰饶城城主木萌萌率领两千高阶魔兽突袭紫夜伯爵领地，活捉紫夜伯爵，并放火烧了伯爵府，使得上千帝国子民死亡，三万人无故受到牵连，无家可归。另外因紫夜伯爵领群龙无首，领主军队大伤元气，所以紫夜伯爵领地内乱做一团，盗贼横行，杀人放火之事频频发生，这都是静文侯的过错。还请陛下为紫夜伯爵领地内无辜的子民讨还一个公道。” 而在丰饶城城主府内，华法看着这从未见过的紫夜伯爵，问他：“为何针对我？” “呸，卖国贼。像你这样的人，我恨不得亲手把你...呃！” 还没等他说完，华六就把他打爬在地上，并想再给他留点儿痛苦的回忆，只是被华法拦住了。 “背后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他有什么目的？” “呸，老子顶天立地，对你这种混蛋出手还用得着别人指使？” “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临时充当华法卫队的六级魔兽齐薰兰回答。 “华六，测出什么来了没有？” “回主人，紫夜伯爵确实是受人指使才出手的，只是他脑海里有封神禁制，没办法侵入，不知道是何人在指使他。而且他应该有重要的人或者把柄落在主使的手里，所以想要从他口中得知主使的消息，恐怕不可能。” “嗯，诸位怎么看？”华法又问起了在一旁看着的龙行云五人、木萌萌以及投影过来的蛇姬。 “大人又何须揪出幕后之人呢？现在领地危机已解，紫夜伯爵也成了阶下囚，宣战之事也完美解决了，这样不是很好吗？”蛇姬慢吞吞地回答。 “兽皇是什么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样得了，继续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何必去惹您那正在气头上的父亲不快呢？” “兽皇是想要坐收渔利，只是兽人也不傻，他们怎么会跟帝国死磕？你还是去劝劝兽皇，让他早日做决定为好。” “妾身会将静文侯的话转达给陛下的。” 半个时辰后，这次讨论也只得出随机应变的结论，没有太多进展。 华法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把自己的思路再次捋一遍，掳走寿儿的入圣境有皇族血统，那必然是位有权有势的人才请得动的，华岳自然算一个，但他把寿儿送了回来，暂且不说他是怎么把寿儿救回来的，单说这一点，他就被华法排除了；皇后娘娘和大帝也指挥得动，但他们毫无理由做这种事，也可以排除；那四位亲王就不说了，他们跟华法都没见过几次面，也没道理去做这种事情，也可以排除；至于他的二姐和三姐，她们虽然动机足够，但她们已经出嫁，想要请动入圣境的皇族高手还不够格，也可以排除；...... “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我呢？还是说他的目标其实不是我，而是其他人？” 没有头绪的华法放弃了，他开始冥想，控制斗气去打通最后的一些细小经络，这些经络都位于头部，所以华法把它们留到了最后。 为避免出意外，华法都没敢吞服药粉，只是不断地用斗气去磨，进展极慢，一个晚上连一条经络的十分之一都没有磨通，而整个头颅之上有着过千条小经络，再加上延伸的数量更多的、更小的经络，想要不依靠外力打通它们，华法就算花一辈子也办不到。 清晨，华法从头上把小寿儿抓下来，“你不陪诗玲，来我这里干什么？” “舅舅。”寿儿挣扎了两下，见逃脱不了，就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你干什么了？不说我可就把你送回你母亲那儿了。” “我说，别把我送过去。母亲要我学认字、画画，好难啊！我就跑出来了。” “你只要听话，我就不把你送回去。不过诗玲也真是的，你还不满一岁，就这么急着教育也太早了，我来跟她说。”华法揉揉寿儿的头，把他放到了自己床上。 “少爷，寿儿跑你这里了吗？”木诗玲在门外敲门，问道。 “进来再说。” 木诗玲进来后，还是像侍女一样，有些谨慎。 “说了多少次了，现在你是我妹妹，不能叫少爷了，要叫哥，明白吗？” “知道了，少爷。”木诗玲还是没有改口。 躲到华法身后的寿儿偷偷看木诗玲，发现她有些拘谨的样子，不知为何笑了出来，也把自己的位置暴露了。在看到木诗玲发现他之后，又立刻缩到华法身后，用华法的身体挡住木诗玲的视线，寻求那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诗玲，寿儿才半岁，用不着这么着急，等他大一点再教他也不迟嘛！” “就是就是。”寿儿露出头，附和一句，然后又把头缩了回去。 “他早就开启了记忆传承，要是不趁现在教育他，再等一段时间，性格定型了就不好改了。”木诗玲只好把自己这么着急的原因说了出来。 华法又被震惊到了，寿儿才这么大点儿，就开启了记忆传承？ 人比人，气死人啊！ 开启了记忆传承，寿儿在超凡境之前将几无障碍，也许他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进入蜕凡境，或者更早，而且还会得到一个特殊的天赋技能，未来入圣境可期啊！ 不过过早开启记忆传承也有些坏处，那就是可能会影响到他的性格成长，因为记忆传承里不光有一些修炼事宜，还有一部分生死杀戮，而这就会让他变得比较冷血。木诗玲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着急，她怕寿儿被影响，变得为变强而不择手段。 “要不这样吧，让寿儿跟着我学习一段时间，我来教他。” “可是...”木诗玲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要跟舅舅学。”寿儿又插嘴了。 “你看，寿儿也都这样说了，没问题的。” 木诗玲只好同意，不过在她走的时候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华法也是追求修炼之道的修炼者，从小跟着他的木诗玲最清楚华法对变强的执念有多深，那是深到灵魂的执念，可能华法自己都没怎么觉察到。 “舅舅，我不要学习。”寿儿想跑，被华法抓住，只得开始撒娇。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说不学？我要教你的跟诗玲要教你的不一样，我们学习怎么打架，怎么变得更厉害，好不好呢？” 听到要学习打架这样的事，寿儿的眼睛都亮了，马上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舅舅最好了。” “深植在魔兽骨子里的变强的愿望啊，寿儿这半血魔兽都受到这么大的影响，一听到可以变强，就这么听话，确实不是一件好事。”华法默默想着。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要听我的，还要达到我的要求，不然我就只能把你送回去学画画什么的了。” “嗯，嗯。”寿儿头点得跟捣蒜似的，把华法都逗乐了。 第二章 教学 “你今天上午就把这套拳法的前半段练熟，怎么样？办得到吗？”华法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把他学过的基础拳法画了出来，交给了寿儿。 “没问题。”寿儿很有自信。 在院子里，寿儿比照着画做出一个个动作，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唯一不合时宜的是他太小，打不出气势来；华法在一旁默写修炼理论，这是他为寿儿准备的教材，都是最基础的理论，不含有修炼功法，说到底还是寿儿的年纪太小，什么都没长成，不好修炼，只能系统地学习理论，为之后的修炼打下基础，而且华法也没有能教给寿儿的法诀之类的东西。 等到吃午饭的时候，寿儿已经把那拳法的全部招式都记住了，做出的动作也基本符合要求，看来他真的是有这方面的天赋，还肯努力，只是他太冒进了。 下午，华法还是在不断准备教材，不过这些不是理论知识了，而是他根据前人的经验以及他自身的感悟总结出的一些实战技巧。 “舅舅，我把这个拳法都练会了，我们学下一个吧！” “你先打一遍给我看看。”华法放下手中的笔，说道。 “好嘞。” 寿儿开始全心全意地把自己努力了半天多学会的拳法使了出来，一招连着一招，动作标准，衔接流畅，仅仅以不到一天的时间做到这样，确实很不错了。 “嗯，你达到我今天的要求了，能把这套拳法练熟，很不错。”华法的夸奖让寿儿很得意，就是接下来的话让他摸不到头脑。“这熟练只是第一步，你还要把它融会贯通，虽然这拳法只是一般货色，但你得达到形神兼备才可以。” “什么是形神兼备？”阅历太少的寿儿还弄不清形神兼备的含义。 “你看我打一遍。”华法起身，开始在寿儿面前演练这套他打过成千上万遍的拳法。 一招一式都如行云流水，顺畅、自然，而且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势，这跟寿儿打出来的效果那是天差地别。 一套拳法打完，华法觉得身体轻松很多。 “你明白什么叫做形神兼备了吗？”华法看着陷入沉思的寿儿，问他。 明明才半岁，身高连一尺五都勉强，但寿儿的表情确确实实证明了他是在认真思考，不得不说，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等了一会儿，寿儿有些挫败地摇摇头，他只能感觉到华法在打拳的时候身上有一种独特的“神”，但他怎么也理解不了这是什么。 “我可是坚持练了三年才能触摸到这个层面的，你要是一天就做到了，那才怪呢！”华法抱起寿儿，“你能超过我，在半年之内达到这个境界吗？” “能。” “那我们可以接着学了。”华法拿出了他上午写的教材中的一本，交到寿儿手里。 这教材一共有十几页，全都是帝国文字，没有图案，寿儿完全看不懂。 “三天内，你要把这些理论都背会哦，我会考你的。” “舅舅，我不识字，怎么背啊！要不我们换一个吧！” “你不识字，关我什么事？我不管，我三天之后就提问，你答不上来，我也没办法，只能让诗玲来教你了。” “舅舅......”寿儿开始撒娇耍赖，拉着华法的衣领晃来晃去。 “不行，一定要背会，这个没得商量。” “舅舅...” “不行。” ...... 一炷香后，寿儿认命了，他是真的不想去学木诗玲教他的那些诗词、绘画方面的东西。不过他的无赖也取得一点儿成果，那就是华法把时间延长到了五天。 为了能在五天之内把这些理论背熟，寿儿去找了木萌萌，他可不去找木诗玲，这要是被威胁了，恐怕又得增加其它的任务。 寿儿虽小，这心思还算缜密，远远超过同龄人了。 任寿儿天资聪颖，想在五天之内学会帝国文字，那还是天方夜谭，所以他是要木萌萌把这些理论都念给他听，他只背下来木萌萌说的话就可以了。 好在现今丰饶城也没有什么事需要处理了，木萌萌也很乐意教，毕竟他这个父亲之前陪寿儿的时间很少，能有这个机会，实属难得。 这几天，寿儿就是不断背理论，每天打五遍基础拳法，继续加深对基础拳法的理解。 五天后，寿儿面对华法面前，把那十几页的理论都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小脸上满是骄傲。虽然他看不懂帝国文字、不理解他背的理论，但这不妨碍他记住这些。 华法从理论知识里随意挑了几个问题，寿儿都可以答出来，算是过了这一关。 “不错，都背下来。” 得到华法的夸奖，寿儿更得意了。 这次，华法又给了寿儿一本理论书，这是阐释前面那十几页理论的，共有上千页，字也很小，密密麻麻的充满了整本书，也不知道华法是怎样把这些理论在五天之内写出来的。 看到华法拿出的这本书，寿儿脸色急剧变化，他背那十几页理论都快背吐了，现在数量上一下增加了近百倍，还不得累死！寿儿立刻摇头，他不想再继续背这些东西了。 “舅舅，我不要这书。” “我可没说让你把这本书背下来！这本书是解释之前你背的那些理论的，是本参考书，以后的作业可以从这本书里找到答案。你真的不要？” “要，我要。”听到这本书可以找到以后作业的答案，寿儿立刻回答。 论套路，小寿儿哪是华法的对手，几句话就让寿儿高兴地把这本书接了过去。 “今天你要把这个冥想之法学会，怎么样？”华法拿出了一页纸，上面记载了华六和他一块为寿儿量身打造的冥想之法，结合了魔兽和人族数十种基础冥想之法，虽然进境缓慢，但重在稳，很适合现在的寿儿。等寿儿长大以后，再换其它进境较快的法诀。 “冥想之法是什么？” “无论是人，还是魔兽，灵魂都是根本，而精神力是灵魂强弱的表现，这冥想之法就是修炼精神力的法诀，经过修炼之后，精神力会增加，灵魂也会变得更加强大。” “我可以修炼吗？”寿儿兴奋地满脸通红，却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他从记忆传承中知道了一些事，那就是修炼年龄限制，就像人族在四岁之前最好不要修炼一样，他在三岁之前最好不要修炼，因为他的身体还没有成型，现在修炼很可能会影响到身体成长，把之后的前路给堵死，得不偿失。 “没有问题，年龄限制的存在是为了保护年幼的修炼者，不过你天赋异禀，又早早地开启了记忆传承，只是纯粹修炼精神力的话，完全可以，不过肉身修炼还要等你三岁之后再说。”这是华法跟华六讨论之后得出的结论，按华六所说，精神力的修炼没有年龄限制，只有意识要求，像现在的小雪儿就不可修炼，因为她还没有完整的意识，修炼精神力只会压制她的灵魂成长，也许二十年后，她的灵魂年龄才五六岁，而她身体已经长大！ 寿儿听完华法的话，兴奋地跳了起来。 不过华法仍然是不教他上面记载了什么，让他自己解决。 寿儿找了木萌萌，但木萌萌看完之后，拒绝了寿儿的请求，哪怕寿儿把华法的话搬出来也没有用，木萌萌不愿意让寿儿这么早就修炼，万一华法的话是错的，那将影响寿儿的一生；自然，木诗玲也是拒绝了；寿儿又求到了龙行云那里，但龙行云在寿儿来之前就答应了木萌萌不教寿儿，而且他也不相信寿儿这么早就可以修炼，所以寿儿又被拒绝了。另外，龙行云还告诉寿儿，所有的魔兽都不可能教他的。 第三章 强敌来袭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寿儿无精打采地回到华法身边。 “没有人愿意教你？” 寿儿点头。 没人教的话，寿儿根本没有办法修炼，也就是说他今天一定完不成华法的要求。按照华法之前的话，若是他完成不了任务，那就会被华法交给木诗玲来教育，去学绘画之类的文学艺术。 华法也跟之前一样，不教。 华六也是。 不过华六给寿儿支了个招，让他把那些文字都拆开，一个一个去问，记住它们的读法，然后拼合在一起就可以了。 得到华六的指点，寿儿眼前一亮，马上开始实施这个办法。 寿儿从来没有写过字，拿笔都是直接握住，不过写出来的效果却还行，可以看得懂。寿儿花了一个多时辰把那些字都放大临摹一遍，然后拿着数百张纸兴高采烈地跑出去了。 不久后，寿儿苦着一张脸回来了，他失败了。木萌萌自然能看出来寿儿的目的，虽然他挺高兴寿儿能把字写出来，并想出这个办法，但他还是拒绝了。 寿儿这次又向华六求教，看他还有没有其它办法，但华六也没有其它主意。然后寿儿想要华六教他这些字的读法，而华六也是毫无意外地拒绝了。 随着时间流逝，寿儿变得有些急躁，他又跑出去了一趟，却依然没有收获。 一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寿儿闷闷不乐，晚饭都只是随意吃了一点儿就跑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没出意外，寿儿没有达到华法的要求。 华法面对着寿儿，问：“你知道你为什么完不成我的要求吗？” “你们都不教我，我怎么学得会？”寿儿在闹脾气。 “原因不在这里，原因是你太依赖别人了，什么事都不自己想办法解决，而是想要别人帮你，一旦没人帮你，你什么都做不了，不是吗？”华法开始忽悠寿儿。 寿儿张张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求人不如求己，你若是想要变得更强，就只能靠你自己。你知道我修炼的功法是我自己创造的吗？我的体质很特殊，没有办法正统修炼，全天下绝大部分人都认为我不能修炼，终生只能做一个普通人，哪有什么人会来帮我啊！”华法继续忽悠。“我靠自己走出了一条路，修炼到了现在的程度。” 寿儿已经被华法的话给忽悠了进去。 华法看到寿儿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魔兽向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这些话果然可以把寿儿给唬住。”华法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他严肃的形象，没有表现出来。 “这次算是一个教训，你要谨记在心。看在你昨天那么努力的份上，我再给你你一次机会，两个月内把那个冥想之法修炼成功，能做到吗？” “我一定做到。”寿儿应了下来。 这次寿儿自己想了两天，想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然后就去实施了。寿儿拿着华法给他的那本极厚的理论书去找了木萌萌，按之前的方法，用了一个月时间把寿儿找出来的五十多页理论知识都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然后他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他把冥想之法所用到的字一一从那五十多页理论知识中找出来，并按照他背的那样把字的读法记住，最终他能够把冥想之法给背出来了。只是能背出来不代表他可以理解，没有接受过正统教育的寿儿根本不知道冥想之法中的术语代表着什么，而这也不能去问，他只好挖掘自己的传承记忆，但传承记忆不是文字形式，而且魔兽跟人族对同一个事物的叫法又有差异，所以寿儿的收获几乎为零。 两个月时间过去了，寿儿很自信地坐在华法面前，开始冥想。 然而，随着寿儿冥想的进行，华法额头上开始冒冷汗，当寿儿完全进入冥想状态，华法只能闭上眼睛，无言以对，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寿儿这熊孩子因为自己不懂专业术语，加上受之前华法的话的影响，他谁都没问，在完全不懂的情况下开始了冥想修炼，原本的冥想之法跟他做的相差悬殊，一般人若是像他这样做，没造成灵魂上的伤都是上天保佑，而寿儿成功了！他进入冥想状态了！ 还能说什么？ 华法和华六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件事。 “主人，小少爷的冥想之法没有隐患！”华六在查探完寿儿的状态之后，说道。 当然没有隐患，有的话，寿儿早就没命了，他还不到一岁，随便一点儿灵魂上的伤害都可以让他去找冥王报道。 没一会儿，寿儿主动退出冥想状态，满脸期待的等着华法夸奖他。 “做的不错，这一关你又过了。” 寿儿装作成熟的样子，表现得风轻云淡，只是他脸上掩盖不住的笑意出卖了他。 之后，华法又给了寿儿一本书，书中记载了人族和精灵族的身体的一般结构、功能、弱点、联系等，插入了数百幅图案以便寿儿理解。 华法特意把跟修炼有关的那一部分给留了下来，他怕寿儿不知深浅地去尝试。 “十天时间，能记住吗？” “能。” 寿儿拿着书就走了。 华法坐了一会儿，就回房间去修炼。这次他服用了平常三成剂量的药粉，借助药粉的力量，又一次开始冲击经络。 三天后，也就是七月二十二日上午，指使紫夜伯爵的幕后黑手终于不甘寂寞，再次对静文侯领出手，这次是利用了紫夜伯爵被捉一事，明面上是紫夜伯爵的堂弟领头，打着解救紫夜伯爵的幌子出兵。 据了解，这次来的是混合军，正规军只占了一半，剩下的都是些佣兵之类的人物，里面有多少强者谁也说不准。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会有几位入圣境随军而来，又有几位会真正地出手！ 又两日之后，讨伐静文侯领地的军队来到了丰饶城外百里之处驻扎，修建军营，似乎准备打持久战。 城主府大厅内，蛇姬的投影再次显现，而她也带来的兽皇的决定——以和为贵！兽皇还是打算继续作壁上观，不肯下场掺和进来。 “诸位怎么看待城外的军队？”木萌萌向以龙行云为首的五位超凡境魔兽询问。 原本龙行云就是蛇姬的手下，现在蛇姬都表示魔兽不打算继续趟这趟浑水了，他们自然也就不准备参与进去，而是打算撤离静文侯领，回到森林里去。 不过蛇姬似乎有自己的打算，没有要求龙行云撤退，当然，她也没有明说什么，只是让龙行云自己决定是走是留。 这可把龙行云几个给整懵了。陛下的意思是不掺和了；而看蛇姬这位顶头上司的意思却是想要帮华法一把，但又不明摆着说，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所有行动在明面上都是龙行云等人自作主张，出了事跟蛇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下属难做啊！ 不过魔兽们到底都是最看重自己性命的，龙行云五人中只有两个选择留下来，一个是龙行云，另一个是虎啸，是那位曾背着老人飞天玩的翼虎的同族。 而且，不知是谁把兽皇的意思泄露给了外面的那些个魔兽强者们，致使有七百多魔兽离开，留下来的大多是跟龙行云一起来的那部分以及在帝国境内长大的魔兽们。 木萌萌整编了留下来的魔兽，一共有一千四百零八人，分成三大队和一小队，大队有四百五十人，分别由龙行云、虎啸、木萌萌统领，剩下的都作为华法、木诗玲、寿儿的护卫以及紫夜伯爵的看守。 第四章 丰饶之战 当日晚上，就有十多个超凡境强者在两位入圣境的带领下前来夜探丰饶城，企图救出紫夜伯爵，打了华法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华六拖住了他们，加上木萌萌启动了城防大阵辅助华六，打伤了两位入圣境至强者，留下了三位超凡境敌人，一死两残。而自身方面却损失惨重，华六一抗二，受了重伤；木萌萌强行催动城防大阵与入圣境争斗，受了内伤；另有二十多位五级魔兽、八位六级魔兽被杀，属于龙行云领导的整支大队都受到入圣境战斗的波及，受了程度不同的伤。 战斗力损伤很大，士气的打击更严重。 敌人至少有两个入圣境，而己方却只有一位，顶级战力上被压制严重，没有办法主动出击，只能躲在城中防守。而久防必失，不是长久之计。 第二天上午，大厅内，华法、木萌萌、龙行云、虎啸四人沉默，这会议开与不开没有多少分别，对方至少两位入圣境就将一切可能都抹除了，在没有办法抵消掉敌方顶级战力优势的情况下，说什么都是空话。 “领主恕罪，虎啸在此拜别。”沉默良久，虎啸打破了大厅的寂静。 虎啸离开了。 龙行云斟酌了很久，也离开了。 大厅里只剩下木萌萌和华法。 “带着诗玲和寿儿到别的地方去吧！这里保护不了你们了。” “你呢？”木萌萌声音沉重。 “我是领主，怎么走？况且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我，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躲不掉。放心，在帝国境内还没有哪个敢真杀了我，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真没其它办法了吗？” ......... 一天后，华法送别了木诗玲一家，将他写的教材都放在一个储物镯子里，私下交给了寿儿，嘱咐他不可冒进，按照他定下的学习计划学。现在，丰饶城内就只剩下华法、华六和三十多位魔兽强者了，其他人都离开了。 这三十多位魔兽强者是最初来到的那一批，都是在帝国强者搜捕下坚持下来的，面对可能到来的生死之战，他们选择了跟随华法。 紫夜伯爵被齐薰兰提着过来，扔到了地上。 “你还是不准备说吗？”华法居高临下地问他。 这次，紫夜伯爵沉默了，他没有辱骂华法。 “既然这样，你也该有心理准备。”华法蹲在紫夜伯爵面前，从储物装备里拿出了他特意让黄大师打造的、跟之前雪儿送他的一模一样的匕首。 面对华法的威胁，紫夜伯爵正了正身子，平静地正视华法，依旧保持缄默。 华法右手持匕首，运转为数不多的斗气附加其上，猛然向紫夜伯爵的左胸口捅下，毫无阻碍，匕首深深地插在了紫夜伯爵的心脏上。华法又将匕首转动九十度，紫夜伯爵身躯一颤，眼中的光芒随之散尽，身体也像是失去了支撑，软软地倒向华法。 自始至终，紫夜伯爵都不曾反抗，似乎他对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华法将匕首从紫夜伯爵身上拔出，收到储物装备里。第一次亲手杀人的华法略微有些不适，不过也就是这样而已，没有慌乱，心跳也都正常，没有起太大的波澜。 紫夜伯爵的尸首就这样放在了大厅之中，没有人来处理。 华法、华六和剩下的魔兽强者们出了城主府，准备开始逃亡。 “你们没有必要为了这座城市而牺牲，只要你们隐姓埋名，回到从前那样，又有谁知道你们是魔兽？何必这样做呢？” “领主，你也知道自由的吸引力有多大！当你从重重枷锁中脱身而出，品尝了自由的无上美味，再让我们回到以前，苟且偷生，过身不由己的生活，您觉得可能吗？”说话的这位魔兽强者华法不认识，但他知道这些魔兽强者们是劝不动了。 华法在重新取回对城防大阵的控制权后，就计划着以自身为饵，准备坑杀一部分敌人再离开，逃跑路线也都推演过好些遍，确保可以全身而退。当然，这些话他都跟留下来的魔兽强者们说过了，但是他们似乎打算在此死战，不跟华法一块离开！ 没等多久，城外的军队就赶来了，为首的是一位骑着异兽、身着兽皮软甲、手拿银白长枪的女人，她看起来极为愤怒，一骑当先、直冲过来。半路上，异兽蹄下生风，踏空而行，女人枪指华法，丝毫不考虑大部队有没有跟上。 只是以她蜕凡境后期的修为也不过相当于六级魔兽，想要无视华六，直取华法的人头，简直是痴心妄想。但她不管不顾，即便是中了华六一记精法，仍在最后时刻将手中长枪掷出，目标还是华法。 长枪在华法面前停下，它被华六抓在手中，任它灌注了女人全部的力量也无济于事，根本就没有给华法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那女人和胯下异兽都中了华六的魔法，从十几丈高的空中落下去，摔在地上，生死未卜。 略微有些混乱的军队来到了城外百丈处，整队。有两人从队伍里出来，将倒在地上的女人和其坐骑带回了军阵之中，这时又有一个文士打扮的人从军队后方像上台阶一样，一步步走出来。等到他能平视华法的时候，他距离华法不过十丈，对于踏入超凡境的他来说，这十丈的距离几可忽略。 “见过静文侯。”他不卑不亢，缓缓行士子礼，表明他并非贵族身份，而仅是一位客卿。 华法没有见礼，也没有询问来意。 沉默。 压抑。 “请静文侯归还我家紫夜伯爵大人尸首，并交出杀害大人的凶手。”终于，他还是打破了平静。 “紫夜伯爵捏造事实，对本侯宣战，战败后又对本侯出言不逊，还妄图行刺本侯，已依律处斩，何来凶手之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静文侯不经朝廷批准，私自斩杀帝国栋梁——紫夜伯爵，今日我刘源就为紫夜伯爵讨还一个公道。”刘源的声音不是很大，却在一个特别的装备辅助下传遍方圆数里。那些士兵们自然也可以听得清楚。 当然，刘源根本不敢出手，不然之前的女人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华六对刘源心生不满，就暗中出手，准备给他留下一些回忆，可是华六失败了，他的精法在触及刘源身体的时候就消散了，没有丝毫征兆。 刘源像是感应到了华六出手，他没有继续在华法面前出言不逊，而是尽快回到了军队之中。 在刘源回去之后，军队之中有魔法吟唱传开，每个人的声音不是很大，汇合到一块却如天音，响彻云霄；又有宏大的魔法波动从城门楼上方传来，那里聚集了一片火红的元素之云，其中雷火酝酿、霹雳闪烁不断、紫色电蛇游走，恍若世界崩溃前的灾难降临世间。 “静文侯，你莫要执迷不悟，赶紧停下城防大阵，下城投降，接受帝国的制裁，这样你还可留下性命；不然你就只能于冥界之中悔恨了。”刘源劝降华法，他也不敢随意伤及华法的性命，至少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来。 “多说无益，就让本侯见识一下你们有何本事，敢来攻打我的领地！” 在华法话音落下不久，就有源源不断的雷火从云中落下，拳头大小的火球冒着紫光砸向城门楼，数量之多犹如落雨，打在城防大阵构建出的屏障上，引起一阵涟漪。 仅仅几个呼吸，华法就感觉身周的温度急剧升高，大有把他烤成干尸的势头。 第五章 功成 察觉到温度变化，华法身后的一位魔兽强者默念法诀，随之一股清凉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开来，只是这清凉不过转瞬之间，紧接着就化作刺骨的寒意，令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好在天上的火雨不断，抵消了寒冷，虽然温度仍不是很舒服，却也可以接受。 受到攻击而沉默可不是魔兽们的作风，所以华法身后的这些魔兽强者们有序地分成四队，各队内部联合施法，召唤数百颗房子大小的陨石、十几个三丈高的土元素巨人、三股接天连地的龙卷风、一道道恐怖的空间裂缝以及一个高十几丈、手持巨剑的漆黑人影，它们从前后左右以及空中一同袭向城外的大军。 声势浩大的攻击没能引起军队的恐慌，身经百战的他们自有手段可以应对这种程度的攻击。只见陨石落下，被一张覆盖了军队上空的透明巨网拦截，陨石碎成两到四瓣，下冲的力道也减弱很多，紧接着破碎后的陨石下落再次遇到拦截的巨网，这次巨网的孔径也变小了，使得陨石再次被分割，如此循环，经过八道巨网的拦截，陨石已经变得不过一尺半径，也落到了军队上方五六丈处，在这里，削弱后的陨石碰到了厚厚魔法防御屏障，撞击得碎成了粉末，重新化为元素，消散在空中。 面对土元素巨人，有六位劲装、黑衣、蒙面的冒险者从军队中走出，他们或手持大剑、或倒提巨锤，一同去土元素巨人的前路上拦截，不让它们去冲击军阵。六人极为默契，走动间隐含某种阵势，在离军阵数十丈远的地方和土元素巨人们展开激战，一时难定胜负。 龙卷风和漆黑人影都是由一个戴着斗笠的神秘人解决的，他没有蓄力施法，就召唤出一道水幕拦截龙卷风，与其抵消；漆黑人影则是被其凝聚出的一柄丈许长枪一击击溃，消散不见。 唯一对军阵造成冲击的也就是那数量不少的空间裂缝了，只是这些空间裂缝也仅仅是对军阵造成了一些冲击，却没能真的造成大规模损伤就被一位不曾露脸的人给抹平了。 反观华法这边，持续不断的火雨覆盖整个城门楼及周边百丈之地，击打得城防大阵上光芒闪动频繁，给华法这位主持者带来了极大的压力，精神力损耗加剧。 华六一直在防备着敌方的入圣境，没有能力帮助华法；施展过那几个超大规模的联合魔法后，魔兽强者们损耗都不小，现在正在地上冥想，以期在不久后的争斗中表现得好一些。 而作为帝国的战争机器的敌方军队自然不只火雨这一种手段。 不多时，元素之云中有稀稀落落的拳头大小的紫色雷球掉落，看上去没有什么威胁，但当它们触碰到城防大阵行成的防御罩时，就化作无与伦比的闪电，爆发出强大至极的威力，一道道细小的电蛇游走在防御罩上，快速地消耗着城防大阵的储备力量。 这还仅仅是第一波试探性攻击，接下来雷球攻击取代了火雨，密度增大了数倍，成为了主攻力量。 华法在第三波雷球落下之后，脸色就开始变得苍白起来，他的精神力已然消耗近半，而敌人的攻击才刚刚度过试探阶段！ 感受到实在难以为继的华法只得放弃了主动操纵城防大阵，转而由它自行运转，只是这样会有些机械程序化，不能专注增强某一块区域的防御力，而是平均分摊到了整座大阵上，致使防御力骤降。 敌人也很清楚城防大阵的特点，所以他们很快就察觉到城防大阵的变化了，在又强攻半刻钟之后，有两位至强者走出军阵，准备出手。 这两者一个是之前的带着斗笠的神秘人，另一个也没有以真面目示人，而是戴了一副黄铜恶鬼面具，看起来狰狞恐怖；另外两人都将身体掩盖在黑色的宽松斗篷里，不泄露任何能判断他们的身份的信息。 在两位入圣境至强者站出来之后，军队的攻击就逐渐削弱了，毕竟他们都只是凡境的修炼者，强攻了一刻钟多的时间，现在都难以为继，不得不休息一会儿，弥补消耗的魔力与精神力。 在进攻之前，戴斗笠的强者先是开口说话。原以为是要华法投降之类的，没想到却是问前几天偷袭时被华法他们捉拿的那两位超凡境。 “他们两个都还没死。”华法就只这样回了一句，没有多说。 得到这个消息，戴斗笠的强者放心不少，不过他也没有因为华法不杀俘虏而放弃进攻，他和恶鬼面具强者联手，准备破掉城防大阵。 华六作为华法这边唯一的入圣境，自然要去阻止他们，只是这次他要真的以一敌二，还没有任何人可以支援他，可以说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华六和两位神秘至强者的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状态，规则震颤，荡漾出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碰撞在城防大阵上，成为攻城利器。 华六尝试了好几次，想要让战场离城门楼这里远一些，都没有成功。那两位至强者本就不在乎是否能拿下华六，他们的目的一直都是攻破丰饶城的城防大阵，让军队可以进入其中征战，如无必要，他们也不想要和入圣境的华六拼死拼活的。 终于，华法没有能看着华六挨打而无动于衷，他再次连接了城防大阵，开启了辅助模式，为华六增加防御和干扰对手。 得到华法帮助的华六压力小了点儿，能继续坚持下去。 敌方军队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即便他们也很疲惫了，还是又联合施展了枪林阵，战枪数量没有多少，但个个都是用多种魔法元素凝聚而成，五彩斑斓，而且它们还极为凝实，耗费时间也不少。 总共有三批战枪击打在了城防大阵上，虽然最终还是防御了下来，但华法被城防大阵的反馈震出内伤，加上又强行参与入圣境的战斗，精神力接近枯竭，他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 敌方军队也进入低迷状态，成建制的魔法已经施展不了，接下来就是近战攻城了。敌方有浩浩荡荡的六百多人离开军阵，朝城门楼杀来，以四位超凡境为首，他们隔着老远就开始攻击城防大阵。有魔法箭矢、斗气斩、多系魔法混合在一块，给了城防大阵最后一击。 攻击超过了城防大阵承载能力，魔法屏障像是一块巨大的玻璃被外力击碎一样，一道道裂纹充斥其上，最后怦然破碎，化作流光，消散于空中。 此时的丰饶城再无任何守护，敌人们越过高高的城墙，杀向还没有调息到最佳状态的魔兽强者们，血腥的厮杀开始了。 总数不过三四十的魔兽强者们要抵挡住数量众多、实力强悍的敌人，是不可能的，但它们都没有任何逃避行为，充分发挥了魔兽在嗜血厮杀方面的优势，一个个都陷入了极度狂暴的状态，哪怕是碰到为首的四位超凡境也敢大吼着冲上去，用尖牙和利爪给他们留下一些痕迹。 华法见敌人已经进入圈套，遂强撑起精神，右手持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左肩，然后拔出，瞬间血液喷涌而出。做完这些的华法晕了过去。 华法的血液喷出之后没有落地，而是在离开华法身体之后就化为血色气流，汇入城墙之中。 只听一声嗡鸣，城防大阵再度重启，垂下道道能量束，准确击打在敌军身上，惨叫声都没有响起，就只剩下四位超凡境高手还没毙命，但他们也都身受重伤，没有再战之力了。 第六章 身退 其实说起来麻烦，但从四位超凡境带领前锋踏上城门楼到他们被城防大阵团灭也不过仅仅五六个呼吸的时间，这就致使还有近半的敌人没有被城防大阵覆盖，得以侥幸活命。 敌军的攻势瞬间停滞，华六不顾自身安危，紧急俯冲下来，落到华法身边。一边给华法止血，一边对还活着的魔兽强者们说：“我们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各位请各自逃命吧！” 接着，华六抱起华法，用出一道高等传送卷轴，离开了丰饶城。 仅剩的十几位魔兽强者也紧跟着传送离开，只有几具尸体被关系好的带走，剩下都留在了现场。在华法之前特意嘱咐下，没有人对那四位失去战力的超凡境敌人补刀，所以他们侥幸从这场战斗中活了下来。 华法幽幽转醒，发现他所处之地是一个山洞，身下垫着厚厚的兽皮，旁边升着篝火，上面正烤着一条兽腿，肉香四溢。 想起身，但一用力却感觉五脏六腑就像刀割一样疼，呼吸都很困难，冷汗瞬间遍布全身。而左臂也用不上力，好似废了一样。 华六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扶华法坐起来，依靠在垫了一张狐皮的石墙上。 “主人，你伤势严重，我刚刚帮你处理完内外伤，现在还不能有大动作。” “我昏迷了多久？”华法有气无力地问。 “三个时辰多了。” “我们现在在哪儿？” “南境蛮山群中。” “他们都逃了吗？” “不知道，我带主人先传送离开的，不过当时我也告诉他们让他们离开了。” 华法点点头，闭上眼睛休养，不再说话。 华六将那条烤好的兽腿用魔法切成细小的肉末，又用清神水混合，以魔法火焰不断加温，使其被做成肉羹。做好之后，华六盛起一碗肉羹，拿出勺子，放入碗里，递到华法面前。 华六考虑到华法的现状，思索了一下，便将递到华法面前的碗收回，自己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喂到华法嘴边。 华法自记事起还没有被人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过，所以有些尴尬，吃的动作也有些僵硬。 要说华六做饭的本事，绝对可以跟御厨媲美，简简单单的肉羹，没有加多少香料与调味剂，就可以满足华法刁钻的口味，难得得很。 馋虫被勾起来的华法忍不住想要多吃一下，但被华六拒绝了，因为他现在的身体实在不宜吃太多，不然会影响到身体恢复。没能满足口腹之欲的华法还被华六喂了一种很苦的疗伤药，使得华法直皱眉头。 之后华法就开始调息，加速身体吸收疗伤药。 半天后，正在冥想的华六突然睁开眼睛，然后消失不见。再出现时，他手中提着一位年轻的黑衣人，扔到地上，等待华法定夺。 被华六废去四肢的黑衣人瘫倒华法不远处，满脸扭曲痛苦，想来华六出手根本没留情面。 华法盯着黑衣人看了一会儿，放弃了审问他。无他，这黑衣人隶属于国土监的黑暗机构，是从小培养的死士，不惧怕任何拷问，而且搜魂也多半无用。 不过国土监的人都出现了，是不是意味着大帝才是策划这一切的人呢？ 华法思索之时，那黑衣人先说话了。 “奉陛下密令，特来告知。静文侯华法因勾结外族作乱，纵下行凶；又未经帝国批准，私自处决帝国紫夜伯爵，按律法当斩。然念及其情有可原，特做以下处置：废除华法爵位，贬为庶民，后三代以内不得封爵；剥夺领地所有权；族谱除名、取消皇籍。” 华法认认真真的听完，闭上眼睛，继续疗伤。 黑衣人说完之后，也不做挣扎，安安心心地扭曲着身子，趴在地上，脸上的痛苦之色消失。 到第二天早上，华法的伤好了一些，勉强可以走动了。 “主人，昨夜那黑衣人所说属实，在我们旁边的小城里都有告示，您不需要躲了。”华六从洞外进来，向华法禀报他得到的消息。 华法点点头，他也从李可那里得到了确认，不会有假。 “放了他吧！” “是。” 两天后，华法的伤好了大半，又没有了牵绊，就带着华六开始了他的佣兵生涯。 第一章 佣兵 神息帝国历6430年七月十七日，华法于临山城佣兵工会分会注册，成为一名匿名佣兵，代号为武8011。 这天早上，华法和华六从蛮山群里出来，第一站就是临山城。缴纳过进城费之后，两人进入了城内。由于时间尚早，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大都是家庭主妇早起赶早集，在与卖菜的小贩讨价还价。 华法在路边小摊买了点吃的，填饱肚子，才去城中心的佣兵工会去注册。 去的路上华法还心里埋怨华六不肯给他做早饭，非得让他来到城内吃，而城内的食物哪有华六做得好吃？这几天华六做的饭可把华法的嘴养得更刁了，吃其它的真是味同嚼蜡。 等两人到了地方，发现这里虽然地处城中繁华地段，却没什么人气，要知道不远处的冒险者协会早就有来来往往的冒险者了。 华法和华六踏进临山分会大门，扫视一圈，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存在，还是佣兵工会的前台招待，而且她还在光明正大的睡觉，连华法两人进来都没有察觉。 华六看到这么个情况，他主动走上前去，要叫醒前台姑娘，华法跟在他身边。 华六没有发出声响惊醒她，而是使出了一个安法加提法，使得前台姑娘瞬间醒来。不过她醒来是因为她不困了，而不是受到外部刺激。 前台姑娘伸了个懒腰，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面前站着两个陌生人！她等一下才发现，然后迷茫地看了他们一会儿，明显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姑娘天然得有些过分！ “你们有什么事吗？”她反应过来了。不过华法却看到她脸有些红，说是“你们”，但她只盯着华六一人，目光全集中在了华六的脸上。嗯，华六不光很帅，还很有气质，这得承认，但前台接待的工作就可不是让你在这里全程盯帅哥的！ “咳咳！我要注册成为一名自由佣兵。”华法说话，想吸引她的注意，只是没有成功。 不得已，华法往前走了一步，手在前台桌子上轻轻拍了一下，表明自己的存在，“我来注册成为佣兵！”不光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声音还加大了一些。 前台姑娘吓了一跳，才看向华法，“你敲什么敲，又不是没听到。给，自己填。”说着，她从储物装备里拿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拍在桌子上，声音比华法刚才拍得还要响。转过身，又拿出另一份，很温柔地放在桌子上，推到华六面前，“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声音温和，语气轻缓。 绝对的差别待遇！ “谢谢，我不注册。”华六礼貌地拒绝了她。 华法拿起笔，把注册表格扶正，开始填写。 姓名选择了匿名，在代号那里填了“武”，年龄没填，职业为战士，等级为凡境二级，又填写了自己的魔法传讯之后算填写完成了。之后就是注册的最后一步，华法拿出匕首，在左手食指上划开一道小口，挤出一滴鲜血，滴在注册表上。 注册表在有鲜血滴上之后，就飘了起来，等血液浸入纸中后，整张表便开始燃烧，转瞬间就化作飞灰，消失不见。 “注册完成了，你的代号是武8011，这是你的身份证明。”前台姑娘等到表格化作飞灰之后，就拿出一个黑漆漆的菱形小令牌，放在桌子上。 华法刚想去拿桌子上的令牌，却发现她用左手把令牌整个盖住，还把右手平伸出来，弯了弯手指。 “这是干什么？”华法不明白。 “给钱啊！你以为这是免费的吗？” “多少？”华法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用手把脸遮住一些，寻求心里安慰。 “一金币。” 华法掏钱付账之后，才拿到了令牌。 这令牌入手冰凉，沉甸甸的，很有金属质感。正面，简简单单的一个古字——“佣”，背面则是光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华法向令牌上也滴了一滴血，确认自己的身份。令牌吸收了华法的血后，在正面的“佣”字之下浮现出了一行小字，上面写到，“南境初级佣兵，武8011。” “我不是填的‘武’吗？怎么变成了‘武8011’了？”华法有些奇怪。 “很奇怪吗？想要叫‘武’的又不止你一个，这是为了区分而自动添加的编号。” 听完他的解释，华法觉得很合理，也就没说什么。自己去到旁边的投影屏幕上查看有没有值得接的任务。 临山区任务：蛮山血兽全尸（高级任务）；奇牙木核（高级任务）；......土龙鳞甲（高级任务）。 “为什么都是高级任务啊？这还怎么做？”华法只感到一阵无语，没有人回答他。 前台姑娘正在尝试撩华六，会不会成功就很难说了。 再看更大区域的任务，南境区任务：斩杀黾山恶兽（特等任务）；......召集佣兵加入北境战场（无等级）... 华法看了一圈，唯一他可能完成的任务就是那“召集佣兵”了，但他也不会去做这个，战场无情，以他这点儿微末实力，若是敢参与到种族征战里，那就是个炮灰的命！ “怎么会这样？怎么一个我能做的都没有？”华法不得不去前台姑娘那里询问。 她一直撩不到华六，有些心浮气躁，又被华法打断了话，有些不耐烦地说：“内陆地区都是以单人和几人的小队冒险为主，没有大点儿的佣兵团愿意常驻，所以也就没有什么简单任务了。最主要的是冒险者协会主营单人冒险，发布这样任务的人也大都会去那里，哪会来这里啊！” 华法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层，因为在丰饶城的时候，佣兵势力可比冒险者势力强多了，哪儿会想到在内陆地区佣兵势力居然这么微弱！怪不得她敢明目张胆的睡觉，原来是一般情况下都没有人来！ “华六，我们走。”华法说道，他思索着要不要再去注册个冒险者的身份。 算了，就这样吧。 前台姑娘明显想要再跟华六说会儿话，但华六很有礼貌地告别，一点儿也不留恋，独留下她在那里郁闷。 “主人，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我需要生死厮杀，磨炼战斗技巧，现在就回蛮山群里找对等的魔兽练练手。以前碰到的都是碾压我的对手，很久没有平等厮杀过了。” “只是主人你的内伤还没有痊愈，能不战斗最好。”华六劝华法放弃现在就进入蛮山群内苦修。 “没事，我可以先找低级魔兽，它们伤不到我的。” 华法坚持，华六只好妥协。 在蛮山群外，华法对华六说：“这之后是我磨炼自己的时间，你就暂时不要出现在我身边了，若是我没有生命危险，你就不要出手，哪怕我会受重伤，明白了吗？” “是，主人。”华六说完，他的身影就消失了，哪怕华法跟华六之间有血契联系，也感受不到华六在不在，不过华法直觉告诉他，华六在他前面不远处的树上观察着他的情况。 进入蛮山群，华法就警惕起来，他可不能让华六看笑话，这才刚刚把华六支开，就受伤的话，那他可就脸面丢尽喽！ 调整了一会儿状态，华法进入了猎杀模式，这时的他找回了两年多前在精灵族北上时的感觉，成为了一名经验丰富的丛林猎手，行走在他的“领地”内，寻找着他的猎物。 整整走了两个时辰，华法才找到第一个猎物的线索。那是一个新的小土丘，旁边还有一些兽蹄印和兽爪痕，这里还弥漫有细微的尿骚气和微弱的臭味，表明那头魔兽在这里解决完生理问题之后还没有走远。 第二章 屠狼 华法根据现场留下的兽蹄印的深浅、大小、形状、间距等信息，判断出这头魔兽是虎形的，体重应该有七十多斤，体长约四尺。实力怎样不得而知，但会出现在这里，也就说明了它不会很厉害，以现在他的实力可以对付。 华法沿着若有若无的兽蹄印慢慢追踪，不多时，就听到前面有兽吼声传来，这声音与虎啸相似，却没有那么震撼人心，而且这声音中充满的是悲鸣，似乎它正跟更强大的敌人在战斗。 这可是个好机会，华法提高速度，也不怕被发现，直到快接近战场时，他才又变得小心起来，放弃从地面上过去，转而快速爬到了一颗大树上，在树枝间移动，进一步接近战场，不光降低了被直接发现的几率，还增加了视野，可谓是一举两得。 透过树叶，华法看到了战斗全貌，是一头恐猫兽在与一只大狐狸争斗，原本是华法猎物的恐猫兽正处于下风，身上有多处深可见骨的伤痕，血一直没能止住。哪怕那狐狸现在杀不了恐猫兽，过不了多久，这恐猫兽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战局已明，胜负已定，恐猫兽难逃一死。 只是华法一直在打量那只比牛还大的狐狸，对比自己和它的实力，看能不能渔翁得利，只是看它戏弄恐猫兽的样子就知道它是有智慧的，而且还不低，很有可能已经到了凡境顶峰，最主要的是这狐狸一点儿外伤都没有，说明它的战斗能力碾压了恐猫兽。华法若想拿下它，唯一的可能就是出手偷袭，一击重创狐狸，但这狐狸虽说是在戏弄恐猫兽，但它对周围环境的警惕性一直很高，没有露出破绽来。 华法默默地看着恐猫兽垂死挣扎，直到恐猫兽被狐狸放血而死，华法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不得不放弃。 华法压低身体，放缓呼吸，静静地潜伏在树干上，等狐狸离开之后他再走。 狐狸围绕着死去的恐猫兽转了两圈，才上前去拾取自己的战利品。 这时意外来了。 恐猫兽尸体前一尺处突然生出一道土刺，直袭狐狸的喉咙，已经叼起恐猫兽的狐狸反应不够及时，仅仅躲过了一半，被那土刺划破了颈部，鲜血直流。 与此同时，一支利箭从华法对面的丛林中直射而出，目标正是狐狸的眼睛，此箭快得不可思议，发现它的时候还在十几丈之外，但想要躲避的时候，它已经插在了狐狸的眼睛里，任它实力强横，也被一箭射中，但这还没完，那只箭射进狐狸的眼睛后，就有大量火系元素从箭的箭杆中迸发出来，把狐狸的头颅直接烤熟，狐狸也就此殒命。不留一丝失败的可能。 这前后不过两个呼吸，一头可能达到了四级的魔兽就这样被瞬杀了，简直不可思议。射杀狐狸的人把时机拿捏得妙到毫巅，一个魔法和一支利箭的配合更是无可挑剔，这位未曾露面的猎手才是真的丛林猎人，比华法强到不知哪去了。 等了一会儿，有两个身影从华法对面的丛林中走出，直到他们完全离开树荫，华法才得见他们的真面目。 这两者是一男一女，男的长相一般，皮肤黝黑，看起来年龄不大，有稚气未脱之感。他身穿兽皮衣衫，赤脚走路，腰间挂着一个小小的布袋，背着一张大弓和一只箭袋，左手持一把黑色陌刀，右手放在身后，眼睛虽然一直盯着狐狸的尸体，但对于周围环境的警惕一直没有放下；女的身穿一件朴素的法师袍，遮住了全身，除了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之外，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她不像男的那样谨慎，反而是大大咧咧地靠近狐狸，把警戒的事情全交给了男的。 这次没有其它的黄雀了，华法也不会出手，不光是同为冒险者，还因为华法的直觉告诉他，那男的他打不过。 过了一会儿，许是觉得周围没有了威胁，男的主动接过了处理恐猫兽和狐狸尸体的脏活，拿过女的手中的精致匕首，先是回收了插在狐狸头颅上的箭，接着把恐猫兽和狐狸的头颅剖开，取出来魔核，装入自己的布袋里，又把狐狸的皮整个给扒了下来，交给了女的收入她的储物装备中。最后则是从恐猫兽的腹部、后腿、颈部割了一些肉，用恐猫兽的皮包覆，作为食物。离开前，他还让女的放了个火系魔法把两具尸体火化，毁尸灭迹。 整个过程，男的都很熟练，应当做过很多次，而女的则是笨手笨脚的，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只能按照男的吩咐做事。 等两人走后，华法才转身向相反的方向离开，这里血腥味太重，不能久留。 等到半下午，华法才又锁定了第二个目标，这是一匹独狼，它的毛发曲卷，眼神涣散，步履杂乱且有伤在身，是个很好猎杀的目标。 以华法的经验和对狼的理解，这头狼应当是曾经的狼王，只是它已经身衰体弱，被更年轻、更强大的狼挑战，失败被逐出狼群的。 虽说这前狼王是头四级魔兽，但它状态低迷，警惕性不高，被华法偷袭之下，断了一条腿，腹部被划了一道尺许长的伤口。 就算是前狼王也还是要尊严的，哪怕是落魄到了这个地步，遇到华法这个人族的挑衅，它也无所畏惧地迎战。它不顾重伤之躯，施展暴风利刃，一来攻击华法，二来配合它接下来的近战攻击。它已经开启了智慧，也许还不如人类，但也不会差多少了。 只是华法也不是好相与的，他运使微弱的斗气灌注到左臂，横挡在身前，右手倒持匕首，冒着前狼王的魔法攻击，想要近身格斗，尽快解决战斗。 看华法使出风铃步法，于利刃间的空隙中穿梭，前狼王怒吼一声，也不再释放魔法，而是一跃而起，欲借助空中坠地之势打伤华法，它口中同时有风系魔法元素汇集，可能是要近距离施展魔法给华法致命一击。 双方都打算速战速决，自然不会躲避近距离碰撞。 华法也同样跳起，没有借助地面优势，他拿左臂去格挡前狼王的兽爪，挥动之间使前狼王的胸腹暴露在他右手攻击范围之内，接着挥动匕首，插进前狼王的左胸口，并用力扭动，以造成更大伤害。 前狼王在前爪被挡住的时候，它就张开大口，放出了一道极为凝实的风刃，绕过华法的左臂，斩在华法的左胸位置，切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立时喷涌而出；前狼王释放完魔法，就用口咬住了华法的左臂，想要撕扯下来。 华法忍着剧痛，把匕首从前狼王的胸前拔出，而前狼王也因剧痛，不得不松口，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一人一兽的身躯一块落下，华法在下，前狼王在上，重重地砸在地上，给华法又一重击。 好在华法的身躯足够强悍，没有被前狼王的魔法一击致命，只是切开了前胸肌肉，被肋骨挡住，没有伤到心脏。当然这也多亏了前狼王实力大损，仓促间凝聚出的魔法攻击威力不够，这才使得华法能正面抗下这一击。若是前狼王是全盛时期，那华法已经躺尸了，当然，华法也不会那么傻，会去挑战全盛时期的前狼王。 华法用斗气为胸前和左臂的伤口止血之后，才用力把压在他身上的前狼王尸体单手退开，又躺了一会儿缓解伤痛，之后才艰难起身，把前狼王的尸体装进储物镯里，并费力地把身上沾血的衣服都脱了，也收进储物镯内，又拿出些清水从头到脚浇了一遍，然后尽快把伤口包扎上，离开了战场。 第三章 神星树苗 走了一会儿，华法估摸着离刚才的战场足够远了，这才跳到一颗大树上，服下上好的疗伤药，开始打坐冥想，恢复伤势。 傍晚时分，华法才结束疗伤，拿出一些肉干，吃了起来。 华法没有再找其它的地方过夜，而是打算就在这树上将就一晚。只是等到半夜之时，有“唦”“唦”声传来，华法睁眼时看到离他一丈远处有一条紫色小蛇在树枝间攀爬，目标正是自己，紫色小蛇也没想到目标会注意到自己，就停在了原地。 一人一蛇对视良久，都没敢继续动，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不知是过了几个时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有两人，似乎在追逐。他们在不远处停下，开始吵了起来，这似乎吓到了与华法对峙着的紫色小蛇，它蛇躯盘起，信子吐露，一副随时可能进攻的样子。 华法不得不把全部心力放在紫色小蛇这里。 那两人越吵声音越大，而且离华法这里也越近，这使得华法对面的紫色小蛇越来越紧张，獠牙也都张开，这就准备攻击华法了。 华法头上全是冷汗，他可比那紫色小蛇还紧张。 那两人居然从华法所在的树下经过，还在不断地争吵。那紫色小蛇也感受到了两人的位置，它退却了，慢慢地倒退，离华法远一点，又退出一段距离，它才迅速转身跑了。 “呼！这紫蝰总算走了。”华法心里暗自庆幸，避免了受那世间极致之痛。 “小姐，现在这个时节不能进语环谷，去那里会送命的。” “我不管，我就要现在去，传说七月底那里会有紫悦神草长成，我一定要拿到那个神草。” “那只是谣言，这里哪会有那种神物生长啊！” “你松手，别拉我。” “小姐，真的不能去啊！” ...... 两人就这样争吵着远离了华法。 华法认出了两人，是联手秒杀狐狸的那对男女，他们的对话也落入华法的耳中。 “紫悦神草哪会生长在这种地方啊！这女子真是无理取闹。”华法不由得埋怨了一句。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华法就是在寻找猎物和杀戮中度过，没有再碰到过四级的魔兽，所以华法最多也就是受了一点儿皮外伤，不打紧。 连续半个月的磨炼，让华法彻底找回了猎人的感觉。 离开蛮山群，华六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华法身边，华法也不惊讶。 临山城中，华法刚进临山分会，就被里面的众多人给惊住了，华法都怀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不是说这里没什么人吗？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华法来到前台，从储物镯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幽蓝果，这是他碰巧在一个魔兽窝旁边找到的，是一种特殊的凡境药物，可以是多种药方的辅料，价值不低，而且在临山区任务中就有找这果子的任务，他也就来上交，好歹提升一点儿等级，不然一个初级佣兵也太难堪了一些。 “上等幽蓝果，不错。这个任务是高等任务，算上你是初级佣兵，可以给你一万经验值，足够你成为中级佣兵的了。把令牌拿过来。”前台姑娘检查过幽蓝果的成色后，对华法说。 “今天怎么有这么多人啊？”华法适时地向前台姑娘问。 “还不是蛮山群的语环谷里不知为何出现了神星树苗，还被人见到，放出了消息，这种神物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外界的注意，这些都是想要去争那树苗的。”前台姑娘一边做事，一边回答。 “假的吧？圣级的神星树可是能跟法则神物一较高下的奇宝，怎么会长在这里？”华法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这位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那神星树苗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已经有不少人去确认过了，不过就是因为语环谷难以进入，还没人得到而已。”听到华法的话，不远处的一个壮汉插了一句。 旁边也有人附和，表示这壮汉没有撒谎。 “若真是这样，那也应该有至强者前去了，哪还有我们这些人什么事啊！”华法又挑出了一个“破绽”。 “看来你还不知道，北境五天前发生了一件大事，霍雨的妹妹被庄亲王的嫡子调戏，惹怒了霍雨，要不是有人拦着，恐怕那小子就再也不能人道了。”壮汉调笑似的说着，引起了哄笑。 “这跟神星树苗有什么关系？” “霍雨因为这件事被剥夺军权，引起了那些在北境浴血奋战的将军们的不满，约有五分之一的将军请调离职，加上兽人突袭，现在北境最北方那方圆十几万里都成了战场，因为这场人员调动，至少造成了五十万军队的伤亡。”说着，他喝了一口酒，低声说了一个猜测，“据说，那五十万军队和他们的将军曾经和大皇子走得比较近，也许...” “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要说醉话，去别处说去。”前台姑娘听到壮汉的话，脸色就有些不对，赶紧出声打断了他，免得给分会带来麻烦。 “我不说了，不说了。” “那北境战场再怎样也不可能把全国的强者都吸引过去吧？” “要不说你们消息闭塞呢！前天晚上，精灵帝国派兵绕过西部边境，借道贝尔潭，经由山阴城而进入北境，与兽人大军联合，把北境军队打得节节败退；西部边境也有重启战事的苗头，这把帝国内的强者都吸引了过去，也就没多少人关注这里了。不过这可是我们的一个好机会，若是能得到哪怕一片叶子，也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了。” 这些个佣兵也是无聊，没说几句正事，就回到了庄亲王嫡子调戏霍雨妹妹的话题上了，“...当时霍雨的妹妹可是刚刚和兽人打完一仗，疲惫不堪，还没有休息呢，就被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调戏，还想要凭借庄亲王的名声拉近关系，被拒绝后，又恼羞成怒，想要用强。据说，他差点就成功了，关键时刻是听说了这件事的四皇子赶过来制止的，要不然......”那壮汉停顿一下，“后来，刚从战场上下来的霍雨直接提着刀杀到了那家伙的营帐里，据传闻说，那家伙被霍雨打断了双手，想要废了他时，还是四皇子阻止的......” “你哪来那么多小道消息啊？不会是你瞎编的吧？”正当那壮汉唾沫横飞地胡扯之时，他旁边的一个佣兵质疑。 “哥哥我交友广阔，帝国内还没有多少我不知道的隐秘...”那壮汉也不恼怒，开始了大吹牛皮，还说他参加过华飞的婚礼、近距离目睹过华施的容颜等等。 当然，那些个佣兵们可不信，都是在调侃他，不过他们也都听得津津有味，毕竟这家伙不管说什么，他的话都有几分依据，也跟事实基本相符。 华法也有些好奇这壮汉还会说些什么，就学着旁边的那些佣兵的样子，围坐在一旁，像是在听说书先生讲故事一样。 这壮汉似乎真的知道很多隐秘，而且他还口无遮拦，什么都往外说，在说的同时还会附加自己的评价和猜测，跟当初碰到的雨心子是一个类型的人。 也多亏他，华法了解到了一些朝堂上的龃龉。现如今，华飞“逝世”，大位继承者已经极为明显，原先支持华飞的那帮子大臣和贵族受到打压，势力洗牌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还是在这个国难当头的时候，不能不让某些忠心之人寒心啊！ 而且听闻，玉缘夫人似乎有意撮合霍雨妹妹和华岳，多次向霍侯透露这个意思，但都被霍侯用“儿孙自有儿孙福”的话给搪塞过去。 第四章 语环谷 听了很久，当他们把话题全扯到女人的时候，华法才离开。不过离开的时候，华法发现华六和那前台姑娘聊得挺好，有说有笑的，还很亲密，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情侣呢！ 七天之后，华法躺在蛮山群的一座无名峰峰顶，享受着短暂的闲暇。这几天他一直在追踪一头三级的红血貂，不是因为这红血貂多么珍贵，而是因为这个家伙抢走了华法拼命得来的神星树树叶，还当着华法的面吃下去，以此嘲讽。 回想起五天前那次危机，华法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当时他凭借着华六入圣境的实力，轻松闯过了语环谷的重重难关，来到了神星树苗旁边。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眼看着华法就可以把整株树苗据为己有，却被早已埋伏在那里的一名入圣境偷袭，他现在之所以还活着，那是因为华六不顾生命危险替他挡了一刀，然后用出随机传送卷轴，这才得以活命。 不幸的是，随机传送的地点有点儿坑，居然只传送到了语环谷的外围，逃出语环谷的过程让华六的伤势变得更严重。 现在华六还在艰难地养伤之中，那片树叶就是华六带他离开前他摘的。至于会被抢走，那是华法研究神星树树叶时过于专注，加上没有想到山洞内还会有魔兽，警惕心不足，才被抢走。 那位偷袭华六的不知名入圣境强者也早就不知去向，语环谷被准圣大人给翻了个遍，既没有找到神星树苗，也没有找到那位入圣境。 语环谷经由准圣大人这一通折腾，里面的一些危险区全都没了，当然，里面的上了年份的药材也都进了准圣大人的口袋，只剩下她看不上眼的还留着，便宜了随风而动的冒险者们。 华法拉了拉手里的特制缰绳，红血貂不情不愿地从旁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趴在华法身边，卖萌似的拱拱华法的手臂，用温润的舌头舔华法的手指，讨好他。 休息够了的华法牵着红血貂走下山头，来到山下华六养伤的山洞里，看望他。 “还是不能把那种法则残余清除吗？”华法看着赤裸上身的华六背后的伤疤仍然没有愈合的迹象，不由得问道，他心里也有愧疚萦绕。 “没有什么大碍，再过几日就可以把上面附着的法则残余清除掉了，到时外伤也就不治而愈了。”华六倒是不甚在意，不把这伤放在心上。 “你先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主人，我思前想后，发现语环谷没那么简单，那里似乎有什么隐秘。” “你有什么发现？” “发现倒是谈不上，只是那天在语环谷时我的精神力没办法渗透到地面一丈以下，原本以为是土质特殊，可以阻碍精神力的渗透，现在想来还是充满疑点。您问问那位大人是不是遇见了同样的事。” “嗯，我问问。” 过了一会儿，华法得到了准圣大人的确认，她也不能把精神力渗透到一丈地面以下。 “你说的没错，你有什么猜测吗？” “这可能是某一位隐世强者的传承之地。” “你怎么会这样想？这蛮山群地处人族腹地超过几万年了，一直都没什么名声，怎么会有强者把传承设在这里呢？若是有，也早该被人扒出来了才对。” “主人，你听我把话说完。语环谷地势极好，三面环山，仅有一个大出口和一个小出口，很适合磨炼弟子，且不易被发现；另外，语环谷里的魔兽血脉比外面的纯净得多，也比正常情况下强大不少，很有可能曾经是某位强者的宠物的后代；还有，语环谷里有成片的麒麟草，那是一种魔兽食物的主材，可以提纯魔兽血脉之力。还有一些异常，也可以断定，语环谷曾有强者隐居过。而让我判断会有强者传承下去还是能阻碍精神力探测这一点。语环谷地下可能有一个洞府，而专门在地下开辟洞府，也就只可能是为了留下传承这种事情了。” “听你这么说，也是有些道理的。过两天，我把这件事宣传出去，让那些冒险者去碰碰运气。” “主人，你对这传承没有兴趣吗？” “我的路与其他人的相差太大，远古武修又近乎绝迹，能借鉴的修炼之法都很少，要是能在这荒郊野外就碰到跟我修炼有关的传承，那才是运气逆天。” “可我看这语环谷里的传承不见得跟主人你的修炼相悖，主人，你也说了，这蛮山群已经成为人族腹地几万年了，若是这些年来的传承，想必不会到现在还没有人找到，也就是说，这个传承很可能是好几万年以前的，那跟远古武修有联系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说得也是，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要将这个消息传出去，冒险的事让冒险者来做就好。”华法轻飘飘地一句话，不知透露了多少冷血与算计。 当天晚上，华法就抱着红血貂找到了一小队冒险者的临时营地，营地内共有五人，四女一男，都是魔法师打扮，看他们魔法袍的标识，都是凡境二级的魔法师，敢进到这么深的地方，不是几人配合默契，就是他们有其它底牌，有对阵三级甚至四级魔兽的底气。 “几位，本人与同伴走散了，不知道能不能和几位凑个伙，度过这个夜晚？” “同是冒险者，不用那么见外。朋友，请。”男性魔法师脱下兜帽，露出自己的脸。剑眉星目，极为英俊，神色间又带有些忧郁，更添几分魅力。 “在下方儒，是儒风冒险队的队长，这四位是我的同伴，不知朋友怎么称呼？” “方队长客气了，我叫法华，是奇七林冒险团的一员，我们冒险团一起去语环谷的时候遭遇了狼群，我因为逃跑时慌不择路，跟大部队走散了，惭愧。”华法冒充临山城最大冒险团的成员，开始忽悠起来。 “贵团也要去语环谷争一争那神星树苗吗？” “不是不是，你们最近两天没有离开这里吧！神星树苗已经被一位超级强者弄走了，不知为何，她还把语环谷的那些禁地都毁坏了，现在语环谷就是普通的一个小山谷而已。” “发生了这样的事啊！我们还真不知道，不过这消息就这样说出来没问题吗？” “没关系，这个消息有很多人都知道，算不得秘密，而且还有人说，那位神秘强者之所以会将语环谷都破坏一遍，其实不是为了其中的药物，而是为了寻找一个中古的顶级传承，我们团就是为了碰一碰运气，看能不能得到那个传承。” “这件事也有很多人知道吗？” “中古传承的事情知道的人有，但不是很多，也就我们团和魅蓝团知道。我告诉你们这件事，你们可别乱说，要不然，我该被团长责罚了。”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法华兄弟，尝尝我烤的肉怎么样。”方儒递过来一串烤肉。这烤肉外表焦黄，油光闪闪的，看起来非常可口。 “多谢方队长了。”华法接过烤肉，立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就像一个饿死鬼投胎，都不防备这烤肉有没有被下毒。 吃完烤肉之后，四位女性魔法师进了两个帐篷，方儒则是和华法继续在外面聊天。最后，华法很光棍地搂着红血貂在篝火边睡了半夜，方儒则守着篝火一夜，都没有睡觉，仅仅是天微亮时冥想了一段时间，当然，这段时间里有一位女性魔法师来接替他。 第五章 突破 和方儒等人告别，华法寻找下一个目标。 四天后，华法通过相同的手段把“语环谷有中古传承”这个消息传递给了十一个不同的势力或个人，没用多久，这个消息就在冒险者中传递开来，又加上语环谷危险尽除，前来碰运气的冒险者们把语环谷又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还真找到了不少线索，都指证这语环谷内存在这么一个古老的传承，只是一直没有人能得偿所愿。 又过了一个多月，“语环谷传承”热度不减，仍有很多冒险者接着来碰运气，还吸引了很多其它地区的冒险者前来。 九月二十八日傍晚，异变发生，不知是谁触发了传承，有异象发生，那是一位身着金甲的巨人，他威压摄服宇内，气势举世罕见，仅仅一道虚影就让整个语环谷内的生灵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好似碰到了天敌一般，身不由己。 然而，这金甲巨人仅存在一刻不到，就寸寸破裂，化作光影，在天上行成了一行大字。 “吾，烈阳，有缘者皆可传承至高法。”这些字是以上古文字写成，大部分冒险者都不知其意，仅有几个学识渊博之人看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华法能看懂，但他不在现场。 这一行大字也没能持久，不多时就散了。当字消散之后，语环谷发生了大地震，一座巨大的地下宫殿出现了入口，一共六个，每个入口处都有一座丈许高、宽四尺、厚五寸的石碑，上面刻有不少的上古文字，不过大部分急功近利的冒险者都不去弄清楚上面记载了什么，就一蜂窝地涌进地下宫殿内，生怕宝物和传承被其它人给夺走了。 他们这样盲目的举动使得他们中极少部分人成为了幸运儿，得到一两件好东西，受益匪浅，而大部分都是成为了炮灰，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人做嫁衣。 之后两天，“烈阳”之名，传遍南境，有入圣境的至强者赶来欲要独占好处，不过他失败了，六道入口分别对应六个传承，而传承者的实力有限制，那就是不能达到超凡境，不然进不去。而且六副石碑上明明白白写着里面只有文化传承，没有宝物，这个消息传出后，才把“语环谷传承”的热度压低一些。 华法和华六在临山分会里听着有关的消息，看到众多的佣兵团精锐从外地赶来，在这里得到语环谷的信息之后，径自前去。 “少爷，你不去吗？” “那六副石碑上都写着里面有什么呢！我还去干什么？” “就没有能用得到？” “六种传承分别代表炼药、锻造、弓术、血脉之术、魔兽驯服以及分身之法。跟我的关系都不大，这个热闹就不去凑了。”华法捏着红血貂的耳朵，解释。“况且我的修炼进入了最后的一个瓶颈，攻克它才是我目前最关心的，其它的以后再说。” 华法和华六两人消失于人海，不见踪迹。 蛮山群深处，华六建造了一个一丈见方的地下密室，用来给华法闭关冲击瓶颈。 华法进入密室之后，就让华六把密室入口封死，仅留下一个小小的通风口与外界相连。密室之中，华法盘腿静坐，冥想调息。两个时辰后，华法拿出正常分量三倍左右的药粉，直接倒入口中，然后以清神水吞服。 磅礴的药力犹如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冲击华法的全部经络，原本已经疏通了的经络被强行拓宽，剧烈的痛苦干扰着华法，让他没有办法全心全意地指挥这些药力，造成了很大的浪费。 “还不够，不能一次把全身的经络都联系到一块。” 华法不顾危险，颤抖着拿出一小瓶药粉，全都倒入口中，又连喝几口清神水，随即运转斗气，尽力引导已经失控了的药力。 只是这药力远比想象中的要霸道，它们在华法经络之中横冲直撞，犹如一条发狂了的蛮龙，不管不顾，尽情释放自己的威力，华法也因此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就当他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华法看到了一个虚影向他走来，这虚影看不清楚脸，但他身上散发的善意极为明显，不像是要加害华法。 虚影来到华法面前，伸出食指，点在华法的眉心，华法眼前随之一暗，就此失去意识。 华法失去意识期间，他上方的天空中有天威凝聚，不过不是上次华飞碰到的那样，阴影笼罩大地，而是紫色祥云铺满天空，云彩之上似乎有神官弹奏仙曲、神女随乐而舞，一派极乐景神象。 祥云存在的时间很长，超过了六个时辰，在祥云消散之前，有一滴金色的水从祥云中落下，直袭华法所在的地下密室，它像是没有实体，径自穿过层层泥土和数十道华六设下的禁制，融入华法的眉心。这一刻，祥云消散，天地恢复清明，皎洁的月光洒落大地，静谧而美好。 华六也摆脱了天威压制，获得了自由。他第一时间冲进地下密室，去查看华法的情况。虽然他可以通过血契感知到华法现在非常健康，但不亲眼看到，他还是不能放心。 密室之中的华法平躺在地，呼吸匀称，全身上下一尘不染，比之平常时候还要干净、整洁。而且他的相貌变得年轻了，皮肤也白了，五官也精致了，身体变得更匀称，整体魅力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宛如脱胎换骨一样。 华法被唤醒，迷迷糊糊地摇摇头，想要尽快清醒过来，只是脑袋昏昏沉沉的，精神力枯竭，也很难认清自身的状况。 看出了华法的窘境，华六燃烧了自己的一丝精神力，化作无形细雨，滋润华法的灵魂，使得华法精神一振。 第二天早上，华法在蛮山群中横冲直撞，肆意挥霍着他无穷的体力，此时的华法只感觉身体都融入到了世界之中，不再是一个封闭的体系。 他再一次体会到身心通透是怎样的感觉，就像当初化作水元素之体进入大海里时一样，他与世界的联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密，因为这是他本身达到的境界，而不是依靠外力短暂进入的状态。 仔细聆听，世界变得如此清晰，华法身体方圆五丈之内的一切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不只是有形体的生灵，甚至，若是华法肯耗费巨量的精神力，他可以对这个范围内的包括各种有属性的魔法元素以及两种无属性的能量元素在内的所有魔法元素都了若指掌。 精力充沛的华法又空手击杀了一头三级魔兽，这是今天第四个了，他突破之后，力量增强的幅度之大超乎想象，虽然只是凡境三级的斗气境界，但他身体强度越过一个位阶，直追蜕凡境修炼者，现在用来对付三级魔兽，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主人，要去更深处探索吗？” “我还没有被力量蒙蔽双眼，我知道自己的水平。现在的我对上完好的四级魔兽，若是偷袭，还有那么几分胜算，但正面对战，就很难取胜了。况且，现在我还没能完全掌握这力量，实力更打了一个折扣，还是扎扎实实的修炼比较好。” “主人，您太自谦了，以您的实力和眼界，哪怕正面和四级魔兽对战也胜率极大，等把这力量完全掌握之后，同时对阵两头四级魔兽也不在话下。” 华法听着华六恭维的话，也没有迷失自我，更没有骄傲自满，因为他现在的成就比之他的目标来还太过渺小，他还有太远的路要走。 第六章 唯我 半个月后，华法结束了这次的蛮山群历练，在这期间，他大致把自己的力量开发、掌握全了，使得实战能力更进一步。 在临山分会里，华法静静地听着旁边佣兵们无所顾忌地聊天，从中知道了语环谷的现状，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里面的六大传承还有两个没有人得到，分别是分身之术和弓术，这倒引起了华法的一点儿兴趣，至少超过十万人参与过传承考验了，但没有人成功，这就很匪夷所思了。 一个时辰后，语环谷外，华六把华法放下，两人再次踏入其中。 华法看着来来往往的修炼者，有些不明所以，虽说这传承不限制传承者的人数，但这数量也有点过多了，而且大部分还都是小孩子，他们由两三位大人领着，组成一个二三十人的团队，一块来去。 等进谷中，又发现这里已经开始建造数量众多的房子，虽然还比较简陋，都是佣兵团或者小家族私人建造，但这数量也不少，里面甚至出现了店铺，大有把这语环谷发展成一座小城的趋势。 华法先去了弓术传承的入口处，发现这里也形成了一个小聚集地，不过人数比他路过的魔兽驯服传承入口处的人要少得多，进出传承宫殿的也不过两三人。 当华法来到石碑前的地下入口时，旁边的几栋房子里立即出来了人，他们都跟华法套近乎，话里话外都在询问华法的来历和背景，却始终不肯明说他们的目的。 等聊了一会儿，华法想明白了，这些人都是一些用弓较为着名的势力的下属，他们的目的就是拿到这弓术传承，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让人参与考验，应该是派了人，但失败了。所以他们才会在这里候着其他人，想要从得到传承的人的手里把这传承买下来。 华法把话说开，几个势力的人竞相开价，还都很高，达到了百万魔晶币的级别，这还只是他们直接定价，若是华法真的得到传承并公开拍卖的话，成交价不会低于千万级别。 华六留在外面，华法沿着宽阔的石台阶逐步走下去，来到了地下的传承考验之地，在这里有七条白玉铺就的道路，每条宽一丈，从石台阶的最下面发散出去，最终又在一面石门前汇合，以中间的那条路为中线，其它六条路对称分布两边；每条路的旁边都有几个字，上面写着等级要求，只可低，不可高。最外层的两条路对应的是凡境三级；次外层的两条路对应的是凡境；再向里的两条路对应的是蜕凡境初期；中间的这条路对应的是蜕凡境。 不过华法的境界定位比较奇怪，现在的他对阵四级魔兽也可保持一段时间不败，但他的境界却是凡境三级，这是经过法师塔确定认可的等级，而且华法把体内循环的斗气都散掉之后也是这样，所以就境界而言，华法可以走任意一条路，想了一会儿，他抬脚踏上左数第二条路。 刚踏上白玉路后，华法面前的景象完全变了，白玉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虚空，华法在其中飘浮着，不多时就已经分不清上下左右了。 飘浮了不知多久，华法的身体开始移动，这并非华法的本意，而是有一股外力在推到华法，让他向着一个极远处的光点飞去。 在这里有一座石碑，跟地下宫殿门口的那块碑的外表一样，只是上面的字变成了文字形式的弓术传承。文字用的是古文字，华法虽然识得，却也得逐字逐句翻译过来才能得知上面的内容，因而他就仔细地把这块石碑的全貌给记在脑海里，做到分毫不差，而不是仅仅把上面的文字记下来就完事了。 当华法完全记下来之后，他就被赶出了那个空间，回到了现实中。虽不知道在那个空间里度过的准确的时间，但绝不会少于五个时辰，而当华法意识回到现实的时候，他的前脚刚刚踏上白玉路，后脚还在石台阶上。若不是华法可以准确记得那块石碑的全貌，他还真的以为自己陷入了幻境之中。 既然已经得到了传承，华法也就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他转身就再踏上石台阶，返回地面。 “这传承真是随意，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了。”华法回去的时候还在感慨。 华法进入地下宫殿的总时间还没有一刻钟，若说他这么快得到了传承，那还真没有几个人相信。所以当看到华法走出来的时候，刚才和他谈话的那些人都没有围上来，都以为华法是有事和华六商谈，而不是已经通过了考验。 所以，当华法和华六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即便反应过来了，也会以为华法是害怕了，不敢继续，所以放弃了考验。因为目前为止，通过任何一个考验的时间都是以天记算的。 “主人，你得到了？” “得到了，没想到这么简单。若其它的也是一样的话，那就把六种传承都收集起来好了。” “那我们下一个去哪儿？” “我们去分身之法传承。” 途中路过血脉之术传承地，发现那里人数多到难以想象，粗略估计也得有四五十万，连进地下宫殿都得排老长的队，真是恐怖。 到了分身之法传承地，华法发现这里几乎没有人，连简单的建筑都没有一栋，真是奇怪。难道这传说中的分身之法就这么没有吸引力？那石碑上可清清楚楚地写着这分身之法修炼成功之后是相当于拥有第二条命的，如此厉害保命手段竟然没有人来尝试？ 华法带着满腔疑惑进入了地下宫殿。 与弓术传承相差不大，同样的石台阶、白玉路，不过这次华法踏上白玉路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等他走到路的中央时，出现了一个亭子，那里坐着两个人，看打扮应该是先华法一步进来的冒险者，只是他们都已经灵魂死亡了，只留下一副躯壳。 来到亭子里，华法发现这里有六个蒲团，那两个冒险者各坐一个，六个蒲团中央有一座正六边形的祭坛，祭坛的一条边对应一个蒲团，祭坛的中央飘浮着一颗水晶球。 这略微诡异的景象倒没有吓到华法，不过也使得华法谨慎了很多，他绕着祭坛转了几圈，左看右摸，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华法最后还是坐到了蒲团上，摆出打坐冥想的姿势。 当华法坐定之后，蒲团就有丝丝缕缕的白雾升腾而起，逐渐把华法笼罩住。而华法在白雾升起之时，意识就已经不再身体里了，而祭坛中央的水晶球中有人影浮现，而这个人正是华法。 水晶球中，华法站在一扇石门之前，仔细阅读石门上的说明，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明白自己所处的境地有多么危险。 据石门上所说，门之后是远古武修后期最激进的一个流派——“唯我”流派进行弟子最终考验的地方。现在还有机会回头，保住性命；一旦推开石门，就代表着考验开始，那将只有两种结果，一是通过考验，万事大吉；二是考验失败，身死道消。 设置这一个考验的“烈阳”就是“唯我”流派的一员，通过这一个考验，将得到“烈阳”的承认，有资格得到这六大传承中最珍贵的传承——身外化身之法。此法是“唯我”流派集合“血脉”流派、“天人”流派、“自然”流派等多个流派的精髓创造出来的、尚且不完善的传奇绝学，此处所记载的仅是此绝学的外物应用部分，并没有全部的内容。 第七章 吞噬 华法推开了石门，进去迎接考验，这么做不是因为他有自信可以完成考验，而是华法想到了有关这个流派的历史评价以及这个残酷考验的传言。 “唯我”流派秉承的就是“除‘我’以外，皆是虚妄；心念所至，万物俯首”的霸道信念，讲究的是一往无前的绝对信心，所以该流派的成员都是轻狂不羁之辈，他们漠视生死，绝情绝义，纯粹以自我为中心，一言不合就有可能拔刀相向，在外人眼里就是疯子一样的存在。 而这个考验也曾出名过，那时是叫做“超脱”，在当时是近乎无解的，除了“唯我”流派的成员，就没有能活着通过这个考验的，换句话说，凡是通过这个考验的，最终都加入了“唯我”流派，因而外界一直不知道这个考验的通过之法。 关于这“超脱”的传言则是“无论前面出现什么，都不能回头，一旦回头，那就是死”。 华法可不敢尝试放弃，若是这传言是真的，那这石门就是一个考验，放弃，就等于死。 这帮“唯我”流派的疯子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 石门里，整个世界都亮堂起来。 华法进来之后，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白色空间，上方没有顶层，四周没有遮拦，只有脚下是一块平整的白石板地。 石门在关上之后就消失了，整个世界好像剩下华法自己。 华法了解了自己的现状之后就静静地等待，既然考验已经开始，那就不会一直不发生变化。 过了一会儿，在华法面前三丈远的地方有白雾聚集，这些白雾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外形也逐渐固定。不出所料，出现的“人”是华法，而且随着时间流逝，白雾凝聚的华法开始有了正常的颜色，而不是全白色。 又不知过了多久，白雾凝聚的华法完成了，这假华法与真华法完全一样，再怎么熟悉华法的人也分辨不出真假。 假华法睁开眼睛，和华法对视，都没有轻举妄动。 华法现在不用想都知道这“超脱”的考验到底是什么了，不过通过之法却还是想不出来，若是简简单单的打败自己的映像，虽说非常困难，但也不至于难倒当初的无数英杰；是杀死吗？也不对，能做到这种事的绝对不少，然而通过考验的却不多，说明这不是最终答案；是让他认同自己？毕竟两者同出一源，他认同了自己，也就是自己认同了自己，也不对，“唯我”流派不在意任何其他人的看法，只在乎自己，虽然对手是自己的映像，但不是自己本身，他认不认同无关紧要，所以也不是...... 华法绞尽脑汁在想破局之法，而假华法则是缓缓活动身躯，适应身体，准备战斗了。 两个华法交手是不可避免的。 华法面对着假华法的拳脚攻击都只一味地防守，并没有回击，不弄明白考验的通过条件，就算赢了假华法也很有可能失败。 两者交手刚刚有几个呼吸，两道身影就出现在了战场旁边。若是华法看到他们的脸的话，就会认出这两人跟外面亭子里坐着的那两具尸体长得一模一样。 “胡兄，你说这个新来的能赢吗？” “看他的样子不会被替身杀死，不过，若是找不到破解之法，也不过是多了一个伴而已。” “咦，胡兄，新来的似乎可以不费力的就打败他的替身啊！真是奇怪啊！” “还真是，感觉两者之间差距很大啊！” ...... 两人在这边聊着，华法还是采取防御状态，并不断分析现在的情况，若不是华法不想直接杀死假华法，那他早就可以结束战斗了。 在注意到有其他人存在时，华法决定要结束战斗，然后和那两人聊一聊，看能不能找出办法通过考验，即便不可以，也能交换信息，增加对“超脱”的理解，说不定就可以找到破绽，离开这里，哪怕得不到传承也无所谓了。 保命第一。 华法在又挡下假华法的一脚之后，伸手捏住了假华法的脚踝，并用尽全力，要把他整个挥舞起来，然后重重地在地上来回翻砸，在假华法眩晕之际，他把假华法扔到空中，用双手抓住落下来的假华法的背部衣服，用力下拉，使其背部落在华法的膝盖上，重创了假华法。华法为避免有其它意外，还捏碎了假华法的肩胛骨和踝骨，做完这些他才放心。 “新来的，我叫冼备，这位是胡颜，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下得了手，他也是你啊！”那俩人见战斗结束，就走了过来，其中那个看起来很豁达的人说道。 “我叫法华。这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我就是我，世间仅此一人。” “偏执，你我本为一体两面，何来仅你一人之说？”谁都没想到假华法居然会说话！ “你有自己的意识？”冼备第一个惊讶出声。 胡颜也是变了脸色，显然他们之前碰到的“自己”都没有说过话，他们也一直以为这些映像是没有自我意识，只有本能反应的死物。 “一体两面？可笑。一个法阵的产物，没有过去记忆，不过一个孤魂野鬼，也能说是我的另一面？真是异想天开。” “你怎知你的记忆不是法阵赐予你的，而我才是真实的？不过是虚幻的记忆而已，真实是什么需要你自己亲眼去看，而不是相信所谓的记忆。” “诡辩而已。既然你说你是真实的，那我就融合了你，看一看我们谁才是假的！” 说完，华法的身躯就不再是人类的模样，而是变作一团不规则的怪物，扭动着，然后挪到假华法身边，想要把他吞噬掉。 假华法也起了同样的变化，褪去人身，化作一团比华法略小一点的不规则怪物，开始了和华法的相互吞噬、厮杀的战斗。 诡异的场面把冼备和胡颜惊得合不拢嘴，显然他们没有试着抛弃过人身。 虽然假华法是华法的映像，但就像之前人类形态时，华法可以简单地压制住他一样，用这种怪物形态对战，华法同样可以把假华法按在地上摩擦。交手不过不过一刻，假华法已经被华法完全吞噬，连渣都不剩。 当华法吞噬完假华法的时候，他也得到了假华法全部的记忆。 在假华法的记忆中，他叫做法华，是一个小型修炼世家的唯一继承人，只是由于开罪了一位伯爵而被人近乎灭门，只留下大猫小猫三两只，不复当初的荣光。 身负血海深仇的“华法”刻苦修炼，奈何他资质有限，三十岁了才进入凡境三级，不出意外的话，超凡境已然无望，而没有超凡境的实力，想要成功复仇又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铤而走险，要来闯一闯这九死一生的传承考验，搏一个璀璨未来。 他自然失败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连法阵造出来的“映像”都可以将他彻底击败，还想要将他吞噬，并取代他的身份，成为真正的“人”。 记忆大体就是这样，而当华法彻底接收完这些记忆后，华法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段记忆，这不是“法华”的，而是“华法”的，在这段记忆中，华法看到了自己的生成过程，记忆中的“自己”是由法阵拓印“法华”而创造出来的，又为了可以达到完美混淆视听的效果而把这段记忆给封印了，直到现在达到目的——吞噬并取代“法华”——之后，这段记忆也就可以出现了。 第八章 幻境一生 在接收完记忆后，华法就消失在了冼备和胡颜的面前。 华法完成了考验！ 这让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是要吞噬掉出现的映像而不是打败他？这种事情谁能想的出来？又不是变态，谁会想到要把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给吃了？ 华法再次出现的地方还是那个亭子，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华法不久后就得到了分身之法的传承，离开了传承宫殿。 只是当华法出来后却没有找到华六，这时他才注意到他和华六签订的血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奴隶契约，签订的对象是一头普通的二级魔兽藤虎，跟“法华”记忆中的一样。 “原来考验还没完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华法对这考验的后续也是看不上眼。 按照“法华”的记忆，华法来到了他在血脉传承临时聚集地的落脚点，暂且休息一下，整理好“法华”的记忆，寻求通过考验的方法。 “法华，你回来了，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没敢进去，担心别人嘲笑你！别担心，那个魔鬼考验谁都会害怕的，你能想清楚不冒险就是很不错了，别想太多。”落脚点外，一个长相清秀的魔法师打扮的男子拍着华法的肩膀安慰他。 “队长，我没事。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华法随意应付了一句，就绕过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法华”的记忆中，这位男子叫做麟游，是他所在的冒险团的副团长，也是他这支小队的队长，实力是凡境巅峰，而且他年龄才刚刚二十八岁，在这方圆万里都是很有名的，未来成就超凡的几率很大。 “抓紧时间在这里逛逛，然后好好休息，后天我们就要离开语环谷，去蛮岳山林狩猎蛮兽，到时候就没有多少时间休养了。”麟游在他身后说道。 “知道了，队长。” 华法绕过三座房子，来到了一处木屋之前，这里就是他临时居住的地方，因为跟那位土系魔法师关系不好，所以他的住所是他自己用木头垒搭而成的，看起来异常寒酸。 华法刚想进去，“麻烦”就来了。其实只是对华法来说是“麻烦”，对“法华”来说可不是坏事，因为来的人是“法华”的未婚妻。 从“法华”的记忆中得知，来的人叫做孟小梦，是一位贵族骑士的女儿，长相上等，身材火辣，性格也很火爆，是属于女汉子类型。她的天赋还行，现如今已经是凡境三级，且有突破的迹象，比之之前的“法华”也相差不大。 说起来两人相遇还有些像话本里的英雄救美，五年前，独自一人在齐豫森林冒险的“法华”碰到了孟小梦跟一头三级的爆裂火狮搏斗，当时她正处于下风，身上多处伤痕，正在苦苦支撑。这个时候“法华”出现，和她联手把那头爆裂火狮打败，救了她，并在之后的几天里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直到她伤好。她离开之前，主动和“法华”交换了魔法传讯。 在那之后，两人经常一块去冒险，也慢慢擦出爱的火花，并于一年多前订婚，最让华法避之不及的其实是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华，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你，魔法传讯也不回。”原本脾气不怎么样的孟小梦在面对华法的时候就是一个陷入爱情漩涡的小女孩儿，不知羡煞多少队友。但那是她对“法华”的爱，不是他华法，现在她对华法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小梦，我去了一趟弓术传承那里，没有成功。”华法模仿“法华”的语气，柔声回答。 “我是你的未婚妻，可以和你一起分担。”她有些担忧的自说自话，看来她是担心华法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做出傻事来。 “嗯，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华法安慰她。“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 华法转身进了房间，但孟小梦也跟进来了。 这次华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是未婚夫妻，没有道理不让她进来。 “华，我想......”孟小梦有些扭捏，脸上泛着红晕，爱意满满地望着华法，等着他主动接下来话茬，然后...... 华法自然理解孟小梦的想法，只是他对孟小梦毫无爱意，即便是融合了“法华”的记忆之后也是如此，况且他现在知道眼前之人不过是个幻象，更加没有什么想法了。 “队长说后天就要去蛮岳山林，这两天还是养精蓄锐比较重要。” “可是我们都有两个月没有过了，你就不想我吗？”孟小梦说着，就伸出双臂，绕住华法的脖子，把整个身子都贴过来，媚眼如丝，口吐纳兰，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华法本来想在孟小梦贴身过来时就躲开的，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双臂自然而然地抱住孟小梦，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左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上，使她把头埋在华法的右锁骨处，右手有些不老实地放在孟小梦的腰间，轻轻抚摸。 “小梦，听话。”华法没有想要说话，但话却从他口中发出。而且他的语气之轻柔、情意之绵长、爱意之深刻，远不是华法这个冒牌货可以做得到的。 “嗯。”孟小梦显然很吃这一套，她有些意乱情迷的答应下来。 孟小梦在华法的怀抱里享受了一会儿，才离开。 她离开后，华法立刻到床上盘膝坐下，进入内心世界，去把“法华”的记忆残留都清除干净，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异常糟糕。 然而，内心世界里纯净无比，没有丝毫被污染的迹象，不光如此，连记忆也没有问题，至少以华法现在的能力是没有查出问题。 就这样，华法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中不断寻找通过考验的方法，却毫无头绪。 过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华法才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既然是“超脱”，那么是否有先让自己陷进去，然后再脱离的可能呢？ 华法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于是他就这样做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华法有意识地把自己当成“法华”，刻意去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彻底融入到“法华”的世界里，像真正的“法华”一样行事，一样对待身边的人。慢慢的，华法好像真的忘记了自己是“华法”，而不是“法华”。 他为了家族之仇努力修炼，巴结权贵；为了孟小梦这个未婚妻怒而奋起，得罪了多个二世祖，被人暗算，不得不放弃之前十几年的经营，携她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又为了生计，他手上沾满了罪孽，...... 三十年后，华法突破万难，踏足超凡境，又用了数年的时间把之前的仇都报了。还得到了子爵的爵位，把法家提升到了贵族阶层，给了孟小梦一个正经的名分，也给了两人的两个孩子一个正常的、完整的家。 又过了几年，孟小梦也在华法的尽力帮扶下成功达到了超凡境，得以青春永驻，更是在几样圣级药物的帮助下回复到二十岁的模样，变得更加美艳动人。 在孟小梦完全变年轻的这一日，她拉着华法，让他坐到庭院里的草地上，而她则是腻在华法的怀里，像极了陷入爱情漩涡的小女生在向爱人撒娇。 华法搂着她，静享美好时光。 从外人的角度看，那就是一对老夫老妻在自己的家里秀恩爱，子爵府里的那些个丫鬟都红着脸，不好意思来庭院里打扰两人的亲密相处。 第九章 交易 不过这都是表象，因为孟小梦已经死了！是华法刚刚亲手终结了她的生命。 至于华法为什么会杀孟小梦，还得从今天两人在庭院里坐下之后说起。 当时，华法搂着孟小梦的娇躯，正享受难得的美好，却被孟小梦用匕首插进了后心，捅进了心脏中，却因为已经是超凡境了，没有立即死去。 “你终究还是动手了。”华法表情很痛苦。 “你到底不是他。” “唉，我送你一程。”华法停顿一下，然后用精神力击碎了孟小梦的灵魂，让她身体无伤。 做完这些，华法闭上眼睛，也就这样死了，其实准确来讲是这具身体死了。 之后，新生的华法打扮成下人来到两人身边，把一封遗嘱放在“法华”的怀里，就此离开，把这几年的经营都留给了两个孩子。 在当天晚上，华法就破除了这个幻境似的考验，再回过神来，他就看到他所在的地方变成了那处亭子，他还坐在蒲团上，不远处还有胡颜和冼备的肉身。 查探自身之后发现，华六的血契也恢复正常，斗气总量还是那么少，境界也没有长进，在幻境考验中的修炼心得也变得似是而非，很多都是异想天开，根本不可能实现，但在幻境中，华法确实以这些错误的方法到达了超凡境，而当时华法还坚信这些都是正确的，委实可笑。 顺利的得到了分身之法，华法发现这分身之法居然跟幻境中得到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偏差，着实奇怪。以华法的见识，他可以明确知道这分身之法是可行的，无论是幻境中还是现实里。 出了地下传承宫殿，华法就让华六去联系蛇姬，他要凝练身外化身，而其主材是法则神物——碧血树心，这个东西太珍贵，很难从人族这里得到，只能看看能不能从魔兽那里交易到一颗。当然，希望也不是很大。 此时华法也有些羡慕幻境中的自己居然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得到碧血树心这种宝贝，果然，运气好都是在做梦，现实中都是不可能的。 “主人，得到了？” “不错，不过就是想要凝练出来太难了。” “恭喜主人！” “联系蛇姬夫人，就说我想和她做笔交易。” “主人，这可能不会成功。说实话，您对我族的价值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了，蛇姬大人可能不会回应您的请求。” “你把我得到身外化身秘法的事透露给她，她自然会乐意的。” “主人的意思是？” “我的话，你懂的。” “是。” 还没等走出一里远，华六就表示他和蛇姬谈妥了，现在就等华法确定一个时间和地点，两者见上一面，之后再商议事情。 “你告诉她，十天后，望首城下辖的风口镇外见。” “是。” 完成考验的华法心情还是不错的，他正盘算着怎样和蛇姬讨价还价，毕竟这身外化身之法可是保命手段，价值无算，除了碧血树心之外还得再敲诈点东西才够得上它的价值。 “主人，你真的打算把这身外化身之法交易出去？”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不想让我把它交易给蛇姬？” “属下冒昧了。” “说说为什么？” “这个其实是一些私人恩怨而已，蛇姬虽是我的上司，但她同时也是蛇谷的女主人，跟我曾经身处的瑰林派系是死对头，两个势力私下里没少交锋。说起来我会成为您的契约者，还有她的几分‘功劳’。” “那就也联系瑰林派系的人，把身外化身之法私下里也交易给他们。等回去之后我誊抄一份给你，你去和瑰林的人交易，得到的好处分我一半就行了。另外，那秘法你也记下来，若是有机会的话，你也炼制一个。” “谢主人。” 华法对华六的感谢没有什么表示。 之后，华法休养了两天，又去挑战其它的传承，但因为人数太多，光排队都要几天时间，华法也就放弃现在就去挑战了。 五天后，华六回来了。 两人起程去风口镇。 “你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 “属下绕路去了一趟贝尔潭，耽误一些时间。” “既是这样，那也就算了。”对于华六的私事，华法也不想多问。 三天后，华六现出原型，驮着华法行走在枫叶城去往风口镇的路上。这一路上，碰到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商队，这数量之多，远超常规。 “洪山清的本事还不小啊！这才一年多的时间，就发展到了商队往来不绝的程度。” 到了风口镇外，华法就让华六变回人身，陪他进入镇子。 由于风口镇的爆发性发展，外来冒险的人口激增，大街上到处都是摆地摊的冒险者，使得风口镇变得很拥挤。 不过在去往镇中心的路上，华法看到虽然有人在争吵，但没有看到有人打斗，这治安管理做得相当不错。 到了镇长府外，华法让门卫给洪山清带个口信，说是一年前借钱的人又来了。 不一会儿，洪山清居然亲自出来迎接华法，这让门卫很惊讶，要知道这一年多以来，洪山清在风口镇的影响力已经超越了其父，稳稳地成为了整个镇子里最有权势的人，哪怕那些大势力的负责人来了也不见洪山清这样郑重过。 “华兄，好久不见。快请入府。”洪山清还是那么风度翩翩，不过他身上已经有了一种大势，一种万事皆在掌控之中的大势。 若是好好培养，入圣境如探囊取物一般。华法对此也很是羡慕。 “恭喜洪贤弟境界精进。” “托华兄之福，才能达到这个境界。华兄还请进府一叙，让山清聊尽地主之谊。” “那就叨扰了。” 大堂之内，洪山清屏退下人，独自和华法交谈。 聊了一会儿，华法看洪山清有密事要和自己说，遂让华六去寻找住处，把他支开了。 “洪贤弟，现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了。” “华兄，我有几件事请教，还望华兄你可以如实告知小弟。” “你说。”华法坐正。 “大殿下真的......？” “这件事无论是真是假，有一件事情却已经确定了，那就是大哥与大位无缘了。”华法阻止了洪山清继续说下去，转而说了另一件大事。 “真是这样啊...”洪山清苦笑一声。 原来洪山清在得到华法给他的推荐信之后就去华飞那里了，还得到了华飞的举荐，成为了启嶙城的对外征战统领，不久后就将去赴任。作为华飞的下属，现在又没了上面的提携，洪山清的仕途必然坎坷。 “洪贤弟多虑了，四哥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华岳自然不是心胸狭隘之辈，但那些想要搭上华岳这条大船的人可不一定了。权力的游戏，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华兄说的是，是小弟想岔了。”洪山清虽然面上缓和了，但他眼里的失落还是掩盖不住。 华法也有些无奈，毕竟洪山清在自己落难的时候出手相助，也是因为自己的推荐才到了华飞的麾下，而又因为华飞自私的任性作为，才落得今天这样尴尬的处境。 “洪贤弟，我认识一位北境的将军，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把你引荐给他。不过就是需要你立下战功，才能得到重用。” 洪山清是有真本事的人，他所需要的不过就是一个上升渠道而已。 “华兄有心了，不过山清还是不做他想，安心做好本职之事就行了。”洪山清已然恢复平静，“华兄为山清所做的事情够多了。” 第十章 出卖 拒绝了华法的提议，洪山清又聊起了其它事情。 “华兄如何看待魔兽？” “他们虽然比帝国要野蛮一点儿，且喜怒无常，凡事都是以强者为尊，不过却是可以适当地做朋友的，至少他们不会随意变卦，做生意的话，他们信誉上还是可以的。” “华兄，我说的不是这个方面。” “那是什么？”华法愣了一下。 “是有关感情的看法。” “嗯？感情？什么意思？” “就是华兄怎么看待魔兽与人的爱情？”洪山清算是把话说开了。 “洪贤弟，你不会是......” “我喜欢上了魔兽。” “不是怎么看待的问题，而是，很现实的问题，帝国之内容纳不了这样爱情。我的领地不就是失败的结果吗？” “这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是魔兽有没有可能爱上人？” “这是有可能的，不然，我为何会大费周章，把自己的领地都折腾没了？不过，洪贤弟，有一句话我要先提点你，不是所有的魔兽都会有‘爱’这种感情，你要谨慎一些。”华法想到了木萌萌，同时也联想到了幻影，这两个极端的例子让华法说话都斟酌了许久。 “有华兄的话，我就安心多了。” 之后又聊了一些对魔兽的看法，这才结束两人的谈话。 华法向洪山清告辞，和华六去见提前过来的蛇姬。 魔兽势力边缘的一处空地上，蛇姬独自一人在做烧烤，两头三尺长的魔兽幼崽已然被洗剥干净，架在魔法火焰上炙烤，看成色，已有六分熟了。 “华公子来了，请坐，再等个一刻三分，这烤肉便完成了。”蛇姬说道。 “蛇姬夫人既然这么迫不及待的叫我来，那咱们又何必绕圈子呢？”华法坐在蛇姬对面，不慌不忙地回她。 “华公子所要之物我有，不过我要的东西华公子未必有。”蛇姬慢慢地翻烤着幼兽。 “夫人不说，怎知我没有呢？” 蛇姬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刻三分之后，蛇姬熄灭了魔法火焰，从储物装备里拿出一些配料撒在烤好的兽肉之上，并在撒完之后，用一种粉红的火焰将它们包裹住三个呼吸。 这些步骤做完，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请用。”蛇姬将其中一个递于华法，她自己则开始吃另一个。 极其美味是华法对这烤肉的评价。 “魔兽都是厨艺大师吗？一个二个的都能做出这等美味！”华法心里感叹，嘴里却没有停下来。 不多时，现场就只剩下两副骨架。 “吃完了，夫人也该说说要求了吧！” 蛇姬没有先说要求，而是拿出了一块碧绿色的木头，巴掌大小，上面有纹路，更有九个小孔，且其像心脏一样，在慢慢跳动，九个小孔随着跳动吞吐着魔法能量，居然做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 华法的呼吸乱了，这正是他想要的碧血树心。 “华公子，这可是你想要的东西？” “是。”华法平复一下，回答。 “那你拿什么跟我交易呢！”蛇姬把玩着碧血树心，不甚在意。 主动权已经完全落到了蛇姬的手里，华法现在很被动。认识到局势已经演变成这样了，华法也收起了敲诈的心思，先把碧血树心弄到手再说。 “这是身外化身之法，若论价值，比之碧血树心只高不低，夫人以为如何？”华法拿出了他默写出来的身外化身之法。 蛇姬仅是摇了摇头。 “夫人的胃口有点大了吧！” “妾身无意于这身外化身之法，华公子白费心思了。” “夫人想要怎样才能将碧血树心交易给我？还请明言。”华法也明白了蛇姬此行必然有其它要求，不然真没必要来见他。 “华公子这么着急做什么？难道妾身就这么让华公子不耐吗？”蛇姬就是不肯直接说出她的要求，一直吊着华法。 奈何有求于人，华法明知蛇姬有所图谋，也不得不跳进她的陷阱里。 “夫人若是肯交易碧血树心，在不侵害帝国利益的情况下，华法必将竭尽全力为夫人做一件事。”华法只能做出了承诺，满足蛇姬的要求。 “华公子这样说了，妾身也不好隐瞒。只要华公子肯帮我把她们三个带进帝国之内，这碧血树心就是公子你的了。”蛇姬话说道一半，就有三个姿色过人的少女幻影出现在两人身边。 “我说过，我不会帮你侵害帝国。虽然很遗憾，但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 “华公子别忙着拒绝啊，这三人都不过蜕凡境，在贵国境内又能翻起什么波浪？公子有些过分担忧了。” “要想我答应也行，你得告诉我，她们三个的目的。”华法不得不慎重，现在帝国的形势并不是很好，随便来点儿乱子都可能出大事。 “华公子，你又何必问那么多呢？妾身可以以灵魂作担保，她们三个不是去做危害贵国的事情，并且她们最多只在贵国待一年。这样的条件，你也不答应吗？”蛇姬不肯松口。 华法沉默。 “华公子，这种合则两利之事，你为何不肯呢？你得到你想要的碧血树心，我完成我的职责，这样难道不好吗？说实话，没有公子你的帮助，我也能把她们送进去，无非就是花费更大的代价而已，公子你又何必放着好处不拿呢！” 华法叹了口气，“我答应你，帮她们混进帝国之内，其余的，就看她们自己了。” 蛇姬听到华法答应，也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再大费周折了。 “我另有一事请教。”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蛇姬心情不错。 “我妹妹他们还好吗？” “木少爷和他的家人都很好，只是木夫人不怎么喜欢待在腹地，现如今，他们一家三口定居于人族与魔兽势力的灰色地带中的襦墨村，华公子想要见他们也不算难。”蛇姬准确地说出了木诗玲的居住地。 “何时行事？” “公子还真是急性子。明日傍晚，妾身在此地静待公子。” “明日再会。” 华法匆匆离去。 第二日晚上，华法用自己的血作掩饰，蒙蔽了探查阵列中的一个节点，让那三个美艳少女平安越过帝国边境，之后，他才从蛇姬那里得到碧血树心。 华法去了一趟襦墨村之后，就开始了他游历帝国的旅程，与他同行只有那只被他打怕了的红血貂。 五年时间，一晃而过，华法登顶凡境巅峰，更凭借着接近蜕凡境的实力，成为了一名高级佣兵，在独行佣兵界闯出了点名头，被人称为“血貂”。 这五年，华法的活动范围都是在南境中部地区，经历的厮杀虽多，但能把他逼到极限的却没有多少，因而他决定要离开这里了。 在离开之前，华法来到了曾经华六闭关养伤的山洞，来看望被他囚禁在这里五年的华六。 不得不说，血契是真的够霸道，即便是华六这样的入圣境也没办法反抗。 五年不吃不喝不动，华六整个人却丝毫没有变化，还是那么英俊不凡。 华法在华六对面坐下，没有说话。 华六也没有解释什么。 拥有血契，华法可以隐约感知到华六的想法，他到底还是心向魔兽一方，不能全心全意地为华法的利益考虑，不过这也是应有之理。 坐了一会儿，华法离开了，走之前再次把山洞的洞口封死。 再次来到语环谷，华法发现这里的规模又扩大了很多，连佣兵公会和冒险者公会也在这里开了临时驻地，已经有了城镇的雏形。 第十一章 从未脱困 来到佣兵公会语环谷临时分会，华法交接了任务，又得到了六千多经验值。 华法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公会门口一掠而过，但他仔细对照记忆，却没有发现与其身形一致的熟人，这就有些奇怪了。 华法虽然有些不解，却也没多想，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 出了临时公会的门，华法随意地逛着，放松一下。这里的建筑充分表现了实用主义，大多是比较粗糙的，若是哪一个建筑比其它的要精致，那定然是该建筑的主人来头比较大，讲究排面。 与正常城市完全不同的粗犷风格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最主要的是在这街上行走的人身上大多有一种气势，那是经历过风雨之后才会具备的，这与那些身处和平环境的人有本质区别。 走了没多久，一种熟悉的既视感萦绕在华法心头，这不是对某个人熟悉，而是对整个聚集地的熟悉。华法思索着，不断挖掘自己的记忆，想要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熟悉，但他毫无所得，明明感觉差一点就可以想到了，却总是犹如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烦恼着，华法来到了一家连正规名字都没有的酒肆，里面随意摆放着十几张四方桌子，都坐满了人，喧闹极了，全是在喝酒，大有把其他人都干趴下的势头。 华法熟练地加入其中。 半晌之后，华法喝得晕晕乎乎的，结了账，出门离开，融入到人流之中，再无分别。 华法放任本能，由潜意识控制自己行动，晃晃悠悠地走了一炷香后，来到一个佣兵团的临时驻地，在这里，他见到了一个本来绝对不可能见到的人——麟游！ “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考验里的虚幻人物吗？”华法心神震动，酒意瞬间消逝，口中喃喃自语。 麟游也看到了华法，他笑着迎上来，说道：“法华，你不是刚刚才回去休息吗？别太勉强自己了，两天后的行动能否成功就看你了。” “两天后的行动是？” “真是的，刚说过就忘了，两天后我们要去蛮岳山林猎杀蛮兽，这次别忘了。” 麟游从华法身边走过。 满脸凝重的华法心里一片冰凉，温暖的阳光也驱散不了华法身心的寒意。原以为已经摆脱了这个考验，顺利通过了，没想到这都是自己的臆想，自己被愚弄了。 心里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华法准备再去求证一下，于是他潜入守备松懈的驻地，按照记忆，一路来到了“法华”的小木屋之前，正巧看到孟小梦脸上带着红晕，从木屋中出来。 最后一丝侥幸也消散了，自己仍然被困在幻境中。 当华法的意识完全承认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眉心处有光点闪烁了几下，然后沉寂。 现实的世界，正在和将军们开会的华岳眼前一亮，放下手头的一切事务，不管让人焦头烂额的北境战场如何发展，他直接离去，没有留下任何话。说他擅离职守、临阵脱逃都没有丝毫冤枉。 幻境中，华法从第三视角再次经历了一遍“法华”的人生，看他冒险，看他冲冠一怒为红颜，看他携美浪迹天涯，......又看他报仇雪恨，直到孟小梦恢复容颜的那一天。在这期间，华法多次暗中出手相助“法华”，比如拖住“法华”的敌人，比如“交易”给“法华”碧血树心...... 事情结束了，“法华”身死，孟小梦灵魂破碎，新生的“华法”自信地去破除幻境。 藏在暗处的华法原以为这次能结束了，但现实却让人心碎，他仍然没有能离开这个世界，而是重生到了一个家在西境的十四五岁的少年身上，重生之后，华法就得到了这个少年的全部记忆，他现在叫李玉，小名叫宝子，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少年，天赋也是弱到可以忽略的地步，连最低级的下等天赋都够不到，仅仅存在理论上的修炼可能，加上没有任何背景，可以这样说，修炼也就只能在梦里想想。 华法不愿意屈服于命运，即便是现在他叫李玉，他没有修炼资质，他没有修炼资源，但他有一颗变强的心，他要证明自己可以修炼...... 所以，街坊邻里记忆中孝顺的李玉不见了，新生的李玉如同魔怔了一样开始练武，他放弃了读书的机会，整天和一帮低级佣兵混在一块，也不事劳作，但由于他是家中独子，他的父母都是宁肯自己吃苦也要支持他的追求。 三年一晃而过，李玉也成年了，但却是文不成、武不就的，自始至终都没能入了修炼之门，恰逢北境有变，因而他决定要去参军，得些军功以换取修炼资源。 李玉的父母自然是支持的，临别前，还将家中不多的积蓄大半交给了李玉，让他带着，留作备用。 李玉的军旅生涯倒也顺畅，由于他修炼天赋过差，只能作为三等兵，主要负责杂务以及照顾那些魔法师大爷们，没有多少生命危险，当然，立功的机会也是近乎没有。 参军两年后的一天，李玉所在的部队发生了骚乱，原来是帝国要召集精锐，要针对精灵族用兵。 熟知未来动向的李玉明白这次征战是没有结果的，所以他向自己所在的部队主将迈将军进言：“将军，此次帝国要与精灵族一战，势必牵扯重大，可谓是族势之争，那精灵族欲要崛起，此战必不可输。然，我帝国强盛，精灵族正面相抗，多半不敌，因而精灵族必将联合他族以抗衡帝国。今日之北境实属帝国软肋，若是抽调精锐过多，兽人来袭，恐将酿成大患，属下人微言轻，还请将军向上进言，北境不容有失。” “你小小年纪，倒有几分见识，竟与霍将军有相同的见解，不错，不错。今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个幕僚，可行？”中年将军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很欣慰自己手下能出现这样的谋士型人才。 “谢过将军。只是，上面对霍将军提议的看法是？” “此战干系到帝国的威严，不能不打，不得不打啊！不过上头也不是意气用事，自有安排，若是哪个敢趁此机会对付帝国，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这点，你就放心吧。”迈将军笑着说道，显然上头也考虑过这个情况，并针对性的布置了后手。 虽然自己为帝国征战、可以马革裹尸，但迈将军对手下的这些士兵极为爱护，只选了五百精锐响应号召，且在临行前把他们都划归霍雨的账下，到底是一起在北境与兽人厮杀的同伴，比起其他人来，迈将军更信任霍雨。 三个月后，神息帝国与精灵族之间燃起战火，与李玉记忆中的一样，战争一开始就趋向白热化状态，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有胶着下去的趋势。 自打战争伊始，北境所有军营就已戒严，用以防范兽人可能到来的冲击；帝国东部，数十个人族公国与城邦也开始集结兵力，陈兵于兽人边境线旁，用以威慑。直到一位乔装打扮过后的狐人到来。 人族内部开始分裂，东部叛乱爆发。 北境天关城有叛徒通敌，致使天关城失守，北境最大的壁垒被攻破，数以十万计的士兵为国捐躯，如潮水般的兽人战士在北境之地肆虐，使得北境北部地区变成一片废墟，万里无人烟。 作为镇守北境的军队，李玉所在的大营自然是第一时间受到了冲击，无可计数、混乱无序的兽人大军不顾伤亡地冲过魔法覆盖区，打破魔法防护网，冲散了军阵，混乱降临。 第十二章 仇 军营被攻破，自保能力不足的魔法师们死伤惨重，撤退之时，迈将军亲自领卫兵殿后，为士兵们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这都是徒劳，迈将军哪怕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都没能让撤退的士兵们突围成功，最终的战斗还是到来了。 李玉和三百多士兵被兽人大军重重包围，没有一丝逃脱的可能出现。 只是胜券在握的兽人战士们没有一拥而上，反倒是提出了单挑的要求，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把李玉这些人当做乐子来看了。 李玉这边的人自然不会拒绝，今日之战已断无幸理，他们所求的不过是要给这些看热闹的兽人们一个忠告，不是只有他们兽人的勇士才不怕死，人族的决死反击同样很痛。 只是，当李玉这边站出来一位凡境巅峰的千夫长准备迎战，其余众人警惕心降低之时，有四个蜕凡境的兽人强者以极快的速度冲入幸存者中，开始了一边倒的屠戮，围观的兽人们开始欢呼，为这场屠杀欢呼。 他们脸上更多的是嘲讽，这也是李玉生前所看到的最后一幕。 愤怒吗？李玉当然愤怒，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看着同袍的身躯破碎、鲜血汇聚成溪，绝望的怒吼只能让兽人们更加兴奋。 李玉的一生就在这样愤懑不平之中结束，他死不瞑目。 华法心中仍有愤怒之时，一段记忆袭来，熟悉的感觉使得华法知道，他又一次重生了。 然而，整理完记忆的华法却萌生了死意，无它，只因为自己重生的这个人罪大恶极，曾犯下过大罪，这种人若是还能逍遥地活在世上，那就是上天无眼。 记忆中，华法重生的这个人叫做燕麟，自小父母双亡，与大他六岁的姐姐燕玲儿相依为命，感情深厚，日子虽然很清贫，但靠着邻里救济，还可以度日。 只是在燕麟九岁那年，同乡的一个地痞泼皮刘癞子偶然间遇到了燕玲儿，起了色心，仗着他一级修炼者的实力，强暴了燕玲儿。 受辱了的燕玲儿本欲一死了之，但想到燕麟无人照顾，才忍了下来，没有自寻短见，这件事也因为刘癞子的势力没有声张出去。 半年后，燕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去了镇上的一所小学校读书，而这钱其实是燕玲儿求刘癞子才得来的。 两年后，在学校尝试修炼的燕麟被告知他姐姐燕玲儿死了，因何而死，不得而知；怎样死的，不得而知。等燕麟回到家中之时，燕玲儿已经被葬了，而且葬下之前还经过火化，可谓是死无对证、毁尸灭迹全都做完了。 燕麟从邻里那里打听到最近这一个多月，姐姐燕玲儿和邻村的一个叫做马文杰的男子走得很近，只是当燕麟找到马文杰的家里时才知道，马文杰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而且其失踪的日期与燕玲儿死亡的日期极为接近。 没有经济支持，燕麟自然不可能继续在学院里读书、修炼，因而他去镇长家里做了一个书童，陪着镇长家的小公子念书。 一来二去，燕麟也成了这小公子的心腹，他姐姐的事情也在小公子的帮助下真相大白，原来是刘癞子发现燕玲儿与马文杰相互有意，他就要求燕玲儿和马文杰断绝一切联系，安心做他的地下情人。 燕玲儿明面上答应，背地里却打算和马文杰私奔，只是没能成功，最终双双惨死。 这小公子原本打算一并帮燕麟把仇报了，只是燕麟拒绝了，他要靠自己的力量报仇，而且他也不想让刘癞子那么简单就偿还了仇怨，他要刘癞子生不如死。 怀着仇恨，燕麟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成为了一个二级魔法师，正当他来到刘癞子的府邸准备去报仇的时候，他见到了刘癞子十岁的大女儿刘湾湾，于是他改变了主意，他要等刘湾湾再长大一些，到时再来清算。 五年后，算着时间度日的燕麟在刘癞子寿辰那天晚上来了，他等宾客们离去之后，带着雇来的两个无赖进了刘家的门。 二级魔法师的实力轻易碾压了全场，刘癞子的大儿子刘长青因为实力不错，拼死反抗，燕麟一时出手过重，将他杀了，也算他走运，不然会更惨。 刘癞子本人被打断了五肢，虽然很惨，但这都是咎由自取。 目前为止，燕麟的所作所为还没有多么过分，这都在华法的接受范围之内，但之后的事情就是纯粹的做恶了。 刘癞子一共娶了三房，一妻两妾，膝下共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共四个孩子，大儿子刘长青已死，二儿子刘小海十四岁，大女儿刘湾湾十五岁，小女儿刘燕儿尚且不足十岁。 七人都被五花大绑地捆着，和七八个仆人、侍女一块，扔在了院子里。 他为了让刘癞子看得真切，特意把刘癞子绑在了一个十字架上，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妻妾被人奸淫，这看得刘癞子目眦尽裂，破口大骂燕麟。 但这只是开始，刘湾湾和刘小海都被喂了淫药，然后扔进了大厅，并关上了门；小女儿刘燕儿是最为悲惨的，她被燕麟当着刘癞子的面活活烧死，就犹如当初刘癞子当着燕玲儿的面烧死马文杰一样。 另外，他让刘癞子看了大厅里的结局。 这时的刘癞子已经心若死灰。真正让刘癞子发疯的是他最后眼睁睁看着刘湾湾又被人污辱、刘小海被燕麟亲自凌迟虐杀。 刘府中最终只有两人活着出来，一个是大仇得报的燕麟，一个是精神失常了的刘癞子，其余人等都随着刘府的一场大火烟消云散，只剩下一堆废墟和十几个面目全非的焦尸。 最终，燕麟被通缉了。 逃跑了两个月，进入了一个荒山里，还没等他改头换面，华法就重生到了他的身上。 拥有燕麟记忆的华法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上面还有鲜血在附着；闭上眼睛，刘癞子的二儿子和两个女儿的惨状便一直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那几个无辜的仆人和侍女临终哭喊，他们不过是为了生计到刘府去打短工，却因燕麟的仇恨枉送了性命；...... 明明不是华法动手杀的人，但那虐杀的记忆却是那么深刻、那么清晰，宛如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重生后的燕麟拿出一把匕首，缓缓放在了颈上，准备一死了之，既是偿还那无辜受累的人的性命，也是要了结“自己”这个罪人。 这时，燕麟脑海里有一个身影浮现，是雪儿，她善解人意的笑着，说：“华法哥哥，那些事情不是你做的，你不是那个坏人，别做这样的傻事。” 这话好似是雪儿说的，又好像是燕麟自己在为自己解脱，又好像是华法在逃避，不想接受“自己”是那样的恶人。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燕麟手中的匕首慢慢放下。 这时，有不同的声音响起，“不管人是不是你华法杀的，但动手杀人的是这具身体，这是一定的，无论怎样，这具身体都该受到应有惩罚。”说这话的是一个浑身笼罩在光幕中的人，看不清具体相貌，但声音是华法的。 是华法的良知在说话？还是其它？不知道。 不过这话的效果还是显而易见的，燕麟手中的匕首又贴近了脖子。这时，雪儿的声音再度出现...... 燕麟一直在左右徘徊着，虽有认罪之心，但在雪儿的劝说下，始终没有办法终结自己的性命。 既然自杀是不成了，那就让帝国的律法来审判自己，是生是死就由帝国来决定吧！ 燕麟去了最近的城市自首。 第十三章 前因后果 他毫无保留的把“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说给城主听，只是在说的过程中，燕麟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情绪表达也变得极为强烈；在他的认罪自述说道自己姐姐惨死之时，愤怒与憎恨占据了燕麟全部的意识；他说到折磨刘癞子一家的时候状若疯狂，那是喜到极致带来的癫狂之态...... 叙述完之后，燕麟总算冷静下来，没有了至亲惨死的憎恨、没有了大仇得报的快意，有的只是平静，似乎真正的“燕麟”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就消散了。 判决下来了，燕麟被判处死刑之禁魔抽丝刑，立即执行。 禁魔抽丝刑属于帝国六大死刑的第二等级，属于非常痛苦的一类，仅次于粉身碎骨刑与万虫噬身刑，与烈火焚身刑并列。它是将人放进一个禁魔空间里，并把他身体内的魔法元素像抽丝一样一点一点地抽离出来，让人能感受到自己慢慢死亡的过程，经历精神上的折磨，同时，抽离魔法元素的过程很痛苦，比之凌迟也不差。 燕麟感受着极致的痛苦、自己生命力的流逝，不知为何，他不难过，反倒有一种解脱了的轻松，越是身体上的痛苦越能给燕麟安慰。 在失去意识前，燕麟还笑了一下，不过由于魔法元素的大量流逝，他的身躯缩水了三成，笑脸比哭脸更难看，而且在受到这么痛苦的处刑下还露出这样的表情，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再度醒来，又有记忆袭来，这次华法重生到了一个弃婴身上，刚刚半个月大，脑海里一片浆糊，只记得自己被一个女人故意扔进了狼堆里，没想到却被狼王给救了。 华法不知道这狼王为什么要救自己这个婴儿，而且还很照顾自己，让奶水充足的母狼喂养自己，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至少还活着。 重生到婴儿身上之后，似乎睡觉变得极为有意思，怎么睡都睡不够；而且还对什么都感兴趣，明明那些东西都知道是什么，但还是想要摸上一摸。最莫名其妙的恐怕就是无论遇到什么东西，都想要把它往嘴里放的冲动了。 这些事都可以慢慢适应，唯一让华法怎么都适应不了的是这些狼经常用舌头为他洗澡。 在狼群的照顾下，华法茁壮成长，一岁多就开始修炼精神力；八岁时正式开始修炼。不过，这具身体经络既细又小，且很脆弱，一点儿都不适合修炼《法典》，连风铃学院里学来的战士之道也很难成功，唯有魔法一途走得极为顺畅，只是华法本身对魔法涉猎范围广，但深度不够，只能让修为固定在二级魔法师这个层次，更加高深的境界不敢轻易尝试。 不过精神力的修炼倒是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不会有多大的风险。 转眼间，华法已经成为十三岁的少年了，他的狼王义父也开始步入中老年，血气有衰弱的迹象，不过狼王威势仍在，加上其四级后期的实力，根本不惧挑战。 华法为狼王义父梳理毛发，几年前还油光发亮的毛发现如今居然有了枯败之感，这让华法知道，狼王真的老了。 华法心里也有些不安，觉得会有事发生，故而他不再担心修炼上的危险，继续修炼。 然而，意外总比计划来得快。 还没过半年，几个妙龄少女冒险者前来这里冒险，恰巧碰到了华法和狼群一同行动，想起了有关“狼孩”的传说，就对华法极为感兴趣，想要把华法给捉住，一探究竟。 于是，这几个少女联络了数个中型佣兵团，用钱买通他们来捉拿华法。 团结的狼群早已把华法当做是自己狼，怎么可能让这些佣兵团的人把华法捉走呢！于是它们在狼王的指挥下和那些佣兵们开始一场比较惨烈的厮杀。 华法不过一个三级魔法师，在这种有数百参战者的战斗中所起的作用不大，难以扭转颓势。狼群这边死伤七十多，才将那些佣兵们打跑了。即便佣兵们占据着优势，但这件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任务而已，犯不着真的拼上性命；而狼群这边则是不惧死亡，拼死也要咬下一块肉来。两边在决心上就有天大的差别。 这件事也埋下了祸根，因为狼王为保护华法受了伤，加速了狼王的衰弱。 不久后，狼群里便出现了挑战者，虽然最后狼王胜了，但狼王的威严也大打折扣，因为狼王不再具备压倒性实力，它有被打倒的可能了。 终于，最终的失败还是来了，一头年轻的头狼取代了老狼王的地位，而老狼王也被逐出狼群，自生自灭。 华法选择了去照顾老狼王，也离开了狼群。 与老狼王一块生活反而轻松了很多，遇见人类冒险者也不会出问题，因为老狼王可以被华法说成是自己的坐骑或魔宠，这样也没有人会出黑手。毕竟华法现在看起来极为落魄，不像有钱的样子，没有利益，自然少了很多麻烦。 只是老狼王不想继续拖累华法，它有自己的尊严，它也知道华法要想继续存活下去，就需要融入人类社会，带着它是不可能的，所以在离开狼群一个月后，它趁华法出去狩猎，离开了暂居的山洞，去寻死。 华法回来后，找不见老狼王，又见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以为老狼王只是在山洞里待闷了，出去走一走，便没有急着寻找，而是先烧火烤肉，为老狼王做饭。 然而，华法左等右等也不见老狼王回来，他才开始着急了。 循着老狼王的气味与足迹，华法急急忙忙的寻找着。这时，他听到了几声兽吼声，似虎啸却缺乏撼人心神的霸气，且吼声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似乎它正面临着生死之劫。 华法虽然觉得这吼声似乎在哪儿听过，但现在他寻狼要紧，也没有心思去做黄雀，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继续寻找老狼王。 只是寻着寻着，老狼王的气味在一条小溪边断了，足迹也是在这里消失，所有的线索在这里都断了。 华法沿着小溪的两岸来回寻找，却始终不曾有老狼王的足迹，而这时华法心中不知为何，变得极为慌乱，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变得更加焦急了。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内心中的慌乱更是步步紧逼，压迫着华法的神经，使得他变得狂躁起来。 这时，一声痛苦的狼嚎从远处传来，有气无力。 华法听到之后，发疯了一样的朝着狼嚎的方向跑去，这狼嚎声他听出来了，是老狼王的，它正在危险之中。 奋力狂奔的华法来到战场之时，只见一件似曾相识的血衣和一大片血迹。他凭借嗅觉，华法分辨出了这血迹之中有老狼王的鲜血，那么看来，老狼王多半已经被人猎杀了。 愤怒、懊悔、仇恨等情绪充满了华法的脑海，他要杀人报仇。 虽然凶手清洗过身体，但鲜血的气味并不是那么容易全部去掉的，尤其是兽血。凭借着十几年锻炼的嗅觉与直觉，华法找到了凶手的离开方向。 蓄意报仇的华法追踪了上去，但没追多久就出了意外，他被人扭断了脖子，临死前，他看到了杀他之人的面孔——华六。 “现在主人伤势未愈，可不能让你去捣乱。”华六喃喃自语，身影消失，独留下一个死不瞑目的少年。 华六的出现像是一道闪电，将一切前因后果都照明了，杀了老狼王的不是别人，就是曾经的华法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儿的华法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第十四章 逃避 记忆再度涌来，但这却没把华法从之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最初的“我”杀了前世的“我”唯一的至亲！ 泪水从眼角留下，怎么都止不住。 心灰意懒的华法停止了思考，他不愿再回忆之前的记忆，他在逃避现实，不这样，他过不了自己内心那关。 而逃避的方法倒也不算难，他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情，那就是“忘掉”过去，以一个新的身份继续活着，这方法在华法现在的情况下变得很简单实施，因为他本身就是在不断的转换着身份。 刻意不去想以前的事，华法这才有点儿心思接收新的记忆。 这一次，华法不只重生了，连性别都改了，她现在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女人，虽然她的灵魂性别还是男的。 为了逃避现实，华法全身心地接受了新的身份，不像以前那么，还是以“华法”本身的价值观考虑与行事。 新的身份是一个女奴，十四岁，叫做小翠，身处联邦国东部的一座侯爵庄园内，地位极其低下，连个正经点的名字都没有。在这里，她既没有人身自由，也没有行为自由，每天的任务就是和三个同样遭遇的女奴一起照顾一位姨太太的起居。 过了半个月，除了一开始时的些微不习惯，“小翠”已经是真的小翠了！ 她会天不亮的就起来去为主子打水、烧水，伺候主子更衣、洗漱时偶尔看到的春色也可以视若无睹、波澜不惊，更可以与其他女奴打成一片，聊一些私房话...... 抛弃了“华法”这个身份，也不想着去修炼后出人头地，因而小翠过得虽然比较苦、比较累，但真心笑的时候却多了。 五年后的六月初五，小翠嫁人了。她嫁给了一个侯爵的家臣，叫做白富，看起来老实憨厚，身材壮硕，年龄也只比小翠大一岁，只是因小翠的奴仆身份，只能做妾而不能扶正。 小翠像真正的女人一样，会为了白富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他在同事面前有面子；也会在白富劳累了一天之后为他捏捏肩膀，放松一会儿；更会因为白富在外面沾花惹草而吃飞醋...... 不管小翠内心是否真的爱白富，但在外人看来，白富与小翠是真正的恩爱。 婚后一年多，小翠怀了身孕...... 婚后十年，白富娶了正妻音韵云，小翠没有参加婚礼，他们的儿子也没有去。 过了半年，音韵云怀孕了。 不久，小翠就得了怪病，连一位主教都束手无策，最终就是小翠无药可救而亡。 ......... 就如做“小翠”一样，华法在之后的几世里都是完全投入到自己扮演的角色中，忘记除此以外的一切，渐渐的，所有有关“华法”这个人的记忆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不知不觉中抹去，连带着不断转世的原因也一并忘了，顺带着，随着不断重生，最初的记忆也在不断模糊.... 不知经历了多少世，华法的记忆也保留的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华法变得每次转世都会忘记之前所有的经历，全然接受“新”的自己。 在不断转世中，华法享受过所有世人所艳羡的幸福，当然他也经历过常人无法想象的绝望，然而，每次当华法最绝望无助，想要自寻短见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年轻的精灵姑娘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重生后的华法不知道这个精灵是谁、她叫什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但每当她出现的时候，华法就不知为何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她的微微一笑，就可以让华法追寻一辈子。 又经历了无数转世，华法这次成为了一头魔兽——裂纹豹，于是它浑浑噩噩的长大，遵守着丛林法则，除了比同级的魔兽稍微聪明一点，其它的都没什么两样。 待它成年，已然是三级中期的魔兽了，智慧也开始萌芽，变得极为狡诈，它也了解了自己所处的地方周围有大量精灵存在，因此魔兽实力被压制得极低，像它这种程度的魔兽就已经是最顶尖的了，所以华法活得很滋润。毕竟精灵很少吃肉食！ 这天，它正吃饱了，在晒太阳，却发现有一个年轻的人族不断地靠近它，至于自己为什么会知道来者是人族，它自己也说不清楚。 来者不设防，哪怕看到了自己也是如此，这让华法简单的大脑很难反应过来，他是傻了吗？ 出于谨慎，它没有直接用利爪去攻击，而是用了它擅长的土系魔法裂地术进行试探，谁知来者居然不躲避，要直接以肉身对抗魔法。 不过预料之中的血腥场面没有出现，有一个身法轻灵的精灵把那个“傻子”给抱出了魔法笼罩的范围，还在转身之际，向华法面门发出了一道剑气。 感觉到有精灵之后，华法其实已经开始准备撤退了，作为这一小片地区的主宰，华法非常清楚精灵的恐怖，别看平时他们挺爱好和平的，但真打起来，华法连个普通的三级精灵都拿不下，这是它亲身经历过的。 但是，当华法看到那个精灵的全貌时，它愣住了。 无数个梦里出现过的面孔再次出现在了华法面前，它痴呆了。 这一刻，似乎变作了永恒，华法感觉从未有过的激动，豆大的泪水从豹眼中流出，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特别伤心，但身体本能地朝着这位女精灵冲去，口中发出了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悲伤的吼叫...... 只是，这梦中人却在华法扑向她时发出了凌冽的攻击，这把华法打懵了。 “为什么打我？”智慧未全开的华法不明白，它委屈地向着女精灵问着。 但在女精灵看来，这裂纹豹是在威胁她们，它还想要进攻，就决定先下手为强，不过她心地善良，并不打算杀死它，而是想要把它打痛了，让它知难而退。 女精灵把那“傻子”护在身后，左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四尺长的翠绿色魔法杖，似缓实急地向着华法隔空挥动；同时，右手连续掐弄三个手印，配合左手的动作，完成施法。这一切不过眨眼间就完成，根本没有给华法反应的机会。 华法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它被无数看不见的拳头打砸全身，虽不致命，但很痛。不过，痛归痛，华法可以忍；但无数日夜都想要见一面的人就在眼前，这却是头脑简单的华法没办法忍耐得了的。 所以，它忍着疼痛，再次慢慢靠近女精灵，这次，它将前半身都半伏在地上，以示臣服。只是，痛苦使得它看起来面目狰狞，根本就是在蓄意报复。 没等华法和女精灵再有什么动作，一个年轻人族出现在了华法面前，并伸出右手食指点在了华法的眉心。周围的幻境像镜子一样被打碎，化作点点星光，在远处重新凝聚，聚成一面镜子。 “五弟，醒醒，快醒醒。”原来，来的人是抛弃北境战场的华岳。 躺在地上的华法茫然地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四肢着地，四处扭头寻找女精灵的身影，但哪里还找得着啊！入目所见，不过是一个亭子、六个石凳、一个石桌、两个不省人事的男子以及一位身着灰色战袍的清秀男子。 突然间，华法脑海里所有被遗忘的记忆一股脑的涌来，直接把华法冲击得昏了过去，双手双腿失去了大脑指挥，不能支撑住身躯，整个人就软爬在了地上，就此不省人事。 华岳赶紧查看了一下华法的情况，随之皱起了眉头。 第十五章 神仙打架 他把华法翻个身，使他仰面躺着，又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三个小瓶，各倒出一粒药丸，给华法服下；再之后使用精神力探入华法的身躯，找出不久前华法突破时从天而降的金色水滴，并把它从华法体内引出来，再施展秘法，将这水滴的三分之一化作一种本源能量，一丝丝地输给华法，滋润着华法的身体与灵魂；剩下的就又放进华法体内的角落里，等待华法自己去发掘它的妙用。 做完这些，华岳又查看了一遍华法的情况，看到他已经无碍了，这才转身走向那面光影凝聚出的镜子。 “擅自闯进别人的家里，被发现了就只留下一个投影应付，你在怕什么呢？”华法对着镜子说。 那镜子移动到华岳身边，围绕着华岳转了几圈，紧接着，镜子开始变化，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华岳”出现在了华岳面前。 “如你所愿，我来了。”“华岳”开口，与真华岳的声音、语气一模一样。 两个华岳对视几眼，同时笑了一笑，完全同步。 “我找了你那么久，总算是找到你了。” “躲了你那么久，我也总算可以不用再躲了。” “你觉得你可以对抗我了吗？” “你已经不再拥有不可匹敌的力量了，我也找到机会了。” “是他吗？”华岳指了指还在昏迷之中的华法。 “是他。你要阻止我吗？” “我不光要阻止你，还要你做我的奴隶。” “若是曾经的你，还有说这话的底气与能力。但现在说这话，是谁给你的勇气呢？” “试过才知道。” 下一刻，两个华岳同时出手，超乎想象的规则碰撞打穿了空间，将两个华岳同时吸了进去，传承宫殿里又恢复原样平静。 过了三个时辰，华法醒了，但还不如不醒呢！ 乱糟糟的记忆充斥在华法的脑海里，无数的人格在这里碰撞与交融，不同甚至背道而驰的价值观在这里集结交汇，...... 经历过数不尽的人生，相对来说，作为“华法”的记忆满打满算也没有超过百年，在那庞大的记忆流面前根本没有做出丝毫反抗就被淹没了。 他躺了一天，痛苦才逐渐减退，记忆也都整合起来。现在的他既是华法，也不是华法。但现在的身体还是华法，所以，他就像过去在幻境中做过无数次的那样，让自己做华法。 仔细回顾现实世界中华法的一生，还真是挺悲催的：幼时，先是被测出不能修炼，失去了大帝的宠爱；再之后母亲被人当枪使了，还连累了身后的家族一块衰落，失去了后盾，连个侍女都还是华飞找来的；艰难地熬到了十六岁，却又被人各种瞧不起、使绊子，若不是华飞的帮衬，他成为帝国的笑柄也是理所当然的；好不容易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又遇见了自己的初恋，但紧接着表白又被拒绝，伤心、负气出走；又被人暗算，毁了道基、成了残废，还被卖做奴隶；终于，他遇到了一生中的白月光，想要就此默默地守护着她，却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殒...... 华法缓慢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低头喃喃自语：“过去活得那么累，该放松了。”这是对谁说的呢？也许是对过去的华法，也许是对幻境中经历无数苦难的人格，也许是对现在的自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缓缓地沿着白玉路继续前进，这身外化身之法可是个宝贝，既然能得到，那又有什么理由舍弃不要呢？ 用了半个时辰，华法来到了白玉路汇聚的尽头，一扇石门的所在地。这扇石门与最初幻境中见到的基本一样，只是上面没有刻字而已。 推门而入，华法进入了一个一丈见方的密室，里面仅有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张特制的兽皮，三尺长、一尺宽，上面记载着通过考验的奖励——身外化身之法。 华法拿过兽皮，随意看看，却发现上面一个字也没有，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名堂，不过这里也不是认真查看的好地方，还是先出去在说。 华法沿着来时的白玉路回去，半道上却见到了两个华岳，他们还没有分出胜负，正在不断交手，频频踏足白玉路之外的地方，引起一个个魔法禁制的强烈反弹，但对两者没有造成丝毫影响。 注意到华法出现，其中一个华岳便脱离了战斗，迅速朝华法飞来，只是看他脸上并没有丝毫暖意，即可知晓，这个华岳对华法没安好心。 华法摆出防御姿势，有无数记忆的华法战斗经验丰富到令人发指，虽说还没有真的将记忆整合起来，但面对危险，本能地防御却还是可以。 只是，即便华法经历过无数战斗，却从未见过一个大活人突然之间化作无形无质的光粒，哪怕已经反应过来了，却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那些光粒毫无阻碍地融进了华法的身体里，消失不见。华法本身没有任何不适，也没有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内视全身也毫无所得，若不是亲眼所见，华法还真不相信有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另一个华岳也来到了华法身边，不过他盯了华法一会儿，最后将目光凝聚在华法的人中穴位置，但他没有出手。 “你若是愿与我五弟签订主仆契约，今天我便放你一次。如何？” 华法没有插嘴，以他的经验，现在的时刻他最好什么都别说、都别做，任由事件发展是最好的选择。 “此话当真？”一个稚嫩的童音从华法的身体内传出，分辨不出在什么位置。 “我没必要骗你。” “我信你个鬼，有本事把我抓出去啊！” “五弟，不要反抗。”华岳也是人狠话不多，见事情谈不拢了，立刻就决定出手，只是嘱咐了华法一声，并没有问华法的意见。 只见他左手搭在华法右肩，右手以掌覆于华法面部，并逐渐屈指成爪，缓缓后抽，一团光粒便真的从华法口鼻之间被抽出，那些光粒不停闪烁，拼命涌向华法，但这不过是徒劳。 “主人，不要让我被抓走啊。雪儿，那个叫做雪儿的精灵，我可以让你见到她。”那稚嫩的童音在华法的脑海里响起，听起来好像很着急，看来它真的逃脱不了华岳的捕捉，现在在做最后的挣扎。 华法听到雪儿的名字，精神恍惚了一下。随之，华法的精神世界陡然遭遇到了进攻，力度之大超乎寻常，使得华法的灵魂瞬间崩溃，破碎成一块又一块的灵魂碎片。 华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死了。 华岳倒是淡定，不慌不忙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这时，“华法”突然反抗，想要挣扎出华岳的控制，只是华岳的左手像是铁钳一样紧紧夹住“华法”的肩部，力道大得快要将“华法”的肩胛骨给捏碎了，使得“华法”根本挣脱不得。 这时的“华法”也开始拼命了，“华法”身体内的斗气急剧增多，斗气循环突破身体极限，撑得所有经络直径膨胀了倍许，隐隐有裂纹出现。这些斗气都向着华岳的左手攻去，但也是收效甚微。 感受到这样也逃不过华岳的控制，“华法”的身躯开始扭曲、膨胀，像一个充了气的气球，随时可能爆炸。 华岳仍旧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行动加快了一些。 华法的身体还没来得及爆炸，那团光粒便被华岳完全从华法的身体里抽出来，困在手掌心里。即便它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第十六章 偶遇 好似绝望了，那团光粒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尖啸，突然膨胀了倍许有余，又缓缓缩回原来大小，再之后便不再动弹，也不复之前的灵动，变成了一个死物。 华岳倒是不在乎它是死是活，他所需要的不过就是一些光粒而已。 与此同时，不知多远外，一个发光的三寸小人陡然惊醒，一脸惊恐之色，化作一道流光，慌慌忙忙逃离了现在藏身之地，不知去向。 华岳将手中的光粒团一分为二，一大一小，大的占光粒总数的九成还多。他将小团光粒收入玉盒之中，放进怀里。 做完这些，华岳把华法所有的灵魂碎片以及那小了一号的金色水滴都从华法体内抽离出来，并与那大团的光粒混合到一块，并用手隔空揉捏，就像揉面团一样，使三者逐渐化作一体，不分彼此。 华岳揉了一刻钟之后，发现它们虽然化作了一体，却缺了一些神韵，只是一个死物，便拿出一颗细针扎在自己左胸口，让自己的一滴心头血能够离体。 华岳将这血滴在了“面团”上，有形的鲜血居然渗透进了无形的“面团”里，而这“面团”也像是活了一样，充满了生气。 看到这“面团”充满了生机，华岳满意了，把它送入华法的头颅中，并把华法的残破的身体简单地梳理一通，也不担心华法是否会再遇到危险，匆匆离开。 再次转醒，华法很是迷茫，他很清楚自己死了，那感觉他在幻境中体验了无数次，不会有错，而且他还隐约有点记忆，那是他灵魂破碎时的记忆。 怎么现在除了身体很痛以外就没有什么事了？不明白。 “难道之前也是在幻境中？那现在我是不是还在幻境中呢？”华法迷茫着。 这时，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直叫，饥饿感很强烈。他坐在白玉路上，从储物镯里拿出些烤肉来，狼吞虎咽地消灭掉，这才起身。 他走在白玉路上，看着路面坑坑洼洼的，上面还残留着数十种规则之力，给华法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小心翼翼地走过这一段路，他来到了原亭子所在地，这里也被战斗波及，只剩下亭子的地基还在，魔法阵都被破坏得干干净净，倒是那两具尸体没有被破坏，似乎有人保护过他们，还专门把他们转移到了战场之外。还把那颗水晶球专门放在了他们身边。 华法没有心思多管闲事，何况这两人与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就只是在路过的时候注意一下，没有踩到他们而已。 出了传承宫殿，是晚上了。 华六看到华法出来，却没有立即过来，而是不断打量着华法，他的眼中不断闪过氤氲紫色，在黑夜里格外明显，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你在做什么？”华法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好似自己的秘密都被看穿了一样。 “你是谁？怎么侵占了我主人的身体？你把他怎么了？” “我就是华法，你的主人。”华法运用血契之力，表明自己的身份。 华六不在乎血契带来的痛苦，他摇了摇头，肯定地说：“你不是他。” 华法懒得解释自己的遭遇，加上在幻境中被华六出卖过，本就对华六信任大减，遂说：“无论你说什么，我就是华法。再说，你们魔兽想要联手的不过是我的身份，跟我是不是真的华法又有何干？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华六闭上眼睛，沉默一会儿，再睁开时，他身上的气息已然衰弱到了极点，原本入圣的境界也掉落了，人形亦不能保持。 同时，华法像是被重锤砸中后心一样，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气血翻涌，损伤了内脏。他签订的血契在这时渐渐消失，与华六之间的联系也断了。 这些事情发生之后，华六身边出现了一个传送门，他抬蹄踏入，离去前看了华法一眼，用了一个精神冲击魔法，给华法留了一个纪念。 这精神冲击没有很大的攻击力，但很痛，已经有禁魔抽丝刑一成多的痛苦了。突如其来的痛苦使得华法不得不蜷缩、扭曲身体，以减轻痛苦，寻求宽慰。 好在这疼痛并不持久，没有把华法痛晕过去。 “时运不济啊！”华法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去到血脉传承地区的聚集地，找到佣兵工会临时分会，出示了自己的身份牌，在这里找了一间普通的房子住下，不过说起来这住宿费是真的贵，一晚上居然敢要一金币！ 华法在这里连住了三个月，他既不外出，也不修炼，每日里就是不断沉浸入内心世界里，细细整理无数的记忆。全部心神都用来做这件事，用了三个月也不过才整理了万世记忆，这已经是他目前的极限速度了，然而这万世记忆对全部的记忆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 这万世记忆对华法的帮助极大，现如今华法的知识涉及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大到治国理政、带兵打仗，小到纺织绣花、炒菜做饭，他都有了无数的经验。不过要说积累最多的，却是修炼，身躯条件、修炼方法、思考方式的差异造成修炼上的障碍、桎梏、岔路都给华法很多启示，使得华法在修炼上不只是理论丰富而已，实践更是多到令人咋舌。 华法放弃了继续整理记忆，而是打算离开语环谷，出去走走，放松一下。不过，此次语环谷之行真是一波三折，等到华法离开这里时，不仅华六离开了，而他自己也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 华法先是寻一个荒山，把储物镯里狼王的皮和魔核埋葬在山脚下，并给它立了一块石碑，上书：“恩狼墓。” 三叩十二拜行礼，并于墓前跪了一天一夜，才离开。 让自己身体自行行动，意识则神游物外，现如今的华法已不在乎蛮山群的危险，因为五级魔兽以下已经难以敌他，而蛮山群内即便有五级及以上的魔兽，也只会老老实实地躲藏起来，没有哪个敢在现在的情况下冒头。 在蛮山群里闲逛了几天，和几头四级魔兽打了几架，也就失去了兴致，又花了些时间找到了那头被他封印了魔核的红血貂，为它解开封印，放它自由，然后离开了蛮山群。 临山分会里，华法正在寻找护送任务。 原本比较清净的大厅内突然涌进来一批杀气腾腾的佣兵，为首者全身笼罩在铁盔甲内，看不到面容，只能知道他身高马大、魁梧非凡。 “是哪个混蛋伤了我大哥？还羞辱他！”粗狂洪亮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 “他自找的。你想要怎样？替他报仇雪耻？”阴柔、沙哑的声音从位于大厅角落里的位置传来，言语间带着轻蔑。 华法听到这个声音，愣了一下，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尴尬之色，因为这个声音他在某一世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因为那时的华法嫁给过他，还生过一个女儿！当时的华法对这人可是爱入骨髓，因而现在的身份想起来这种事还是很尴尬的。 好在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声音的主人那里，没有人在意他这个路人甲。 “混蛋，敢不敢跟我进决斗场，分个生死。”这佣兵还对自己挺自信的，直接下生死战书。 “连你也敢挑衅我？是不是不杀人镇不住你们啊！”随着沙哑声音的落下，刺骨的寒意弥漫整个大厅，空气变得凝重，蜕凡境的威压充斥全场。 那挑衅的佣兵感受到蜕凡境的压力之后，也不敢再放肆，他一个普通的凡境巅峰对上蜕凡境只有死路一条，越阶而战他可做不到。 最终，他连个狠话也没敢说，就灰溜溜地离开，虽然面子上比较难看，但命是保住了。 第十七章 见蛇姬 闹剧落下，大厅内恢复原样，原本就挺冷清的大厅更清净了。 华法来到大厅的角落，坐在那人的对面，拿起一个空杯子，自己拿出一坛酒倒上，滑给他，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并一饮而尽。 喝完，华法说道：“霍雨将军怎么隐瞒身份独自来到此地了？连你也对语环谷的传承有兴趣吗？” “静文侯......” “已经不是了，现在我是一个自由佣兵，我的代号是武。”华法打断了霍雨，毕竟他的爵位是大帝亲自下令免除的，霍雨现在还这样叫，会给人以口舌。 “我现在也不是将军了，无业闲人一个而已。”霍雨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看得出他很不甘心，不过政治有时候就是这样，毫无道理。“前些天听闻语环谷出现古传承，霍某在家亦无事可做，就来凑凑热闹。” “可有收获？” “说起来郁闷，我闯过了身外化身之法的考验，却只得到了一张空白兽皮，任我用尽办法也只得出这是一张普通的兽皮而已。之后就没再去闯其它的传承。”霍雨倒是敞亮，还把得到的那张兽皮拿出给华法看了。 仔细观察后，华法发现这与他得到的那张空白兽皮一模一样，连兽皮上的纹路都丝毫不差，若是把二者混到一块，根本分不出哪个是华法的，哪个是霍雨的。 “我也得到过一个，同样毫无所得。”华法拿出了自己得到的兽皮，让霍雨看。 “不知你可曾让入圣境之上的强者看过？”霍雨想起了曾经见过的华六，便问道。 “我得到之后就一直一个人研究，不曾让第三人看过。” “以我的境界与手段是拿它没办法了，若是武兄你有些线索，还望不吝赐教。”霍雨知道华法实力虽然不怎么样，但人脉却广到不行，认识的大人物都是帝国最尊贵的那一小撮人。 “若我有线索，定会与霍兄弟联系。” 之后，霍雨主动跟华法交换了魔法传讯，留下了联系方式。 华法又闲聊几句，和霍雨喝了几杯，就收起空白兽皮，自己离开。从头至尾霍雨没有露出真容，不过华法也是知道些霍雨秘密的人，明白霍雨从不素颜见人，现在这样将身体全部笼罩在黑袍里，应该是没怎么化妆，不然也不会见到认识的人也不露个脸。 想他曾在幻境内与霍雨朝夕相处四十余年，却从未见过没有化妆的霍雨，哪怕临死前也没能见到霍雨的真容，这不得不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另外在那几十年里，他一直都有些嫉妒霍雨的妹妹，就是那位前帝国第一的美少女——霍青，不是因为容貌不及她，而是因为霍雨与他这妹妹关系过于亲密，无话不谈，已经近乎超越了亲情。而且，霍青在华法离世之前都未嫁人，之后想来也是如此。若说两人之前没有猫腻，华法第一个不信。 整理完纷乱的思绪，华法联系了蛇姬，要与她见上一面。 若是幻境与现实是有联系的话，那蛇姬现在就不会拒绝与他见面，还会主动要求尽快会面，以达到其送人到帝国境内的目的。 果不其然，蛇姬很快就答应了，约在三天后、蛮山群内华法曾闭关突破的荒山处见面。 得到肯定的华法现在有些恍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烈阳”虽为当时顶级强者之一，但也只是一位准圣，这样一位连圣级都不到的存在布置的传承魔法阵过了几万年还能探知天下事？若是能的话，人族早就统一神木大陆了。 所以，华法有些怀疑，自己真的是在现实世界吗？这一切是不是都是臆想呢？若是臆想，倒可以解释其间种种；若不是，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三天后的上午，一条青色小蛇盘在华法面前，口吐人言：“华公子找妾身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蛇姬夫人，在下请夫人来是有三件事，还望夫人不吝赐教。”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蛇姬也不废话，“不过，妾身也有一事要华公子你施以援手，不知可否？” “夫人所托之事，可是要在下帮忙接几位人进入帝国境内？”华法试探着问。 听到华法的话，青色小蛇吐信子都慢了一拍，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华法静静等着蛇姬的回答，不过答案也很明显，不用费心思就可以知道，幻境中的事情是真的，蛇姬正在为这件事烦恼，且已经不止一日。这次会面比幻境中晚了近三个月，蛇姬还没有把人送进来，就说明这送人进来代价大到蛇姬不愿意付，不然也真的拖不到现在。 “夫人，我有个提议，那就是这件事我帮你，不过前提是你也要帮我，咱们各取所需，如何？” “交易倒是不急，妾身比较好奇的是，华公子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呢？” “此事不可说。夫人还要早做决断，是同意我的提议还是你自己去想办法呢？”华法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还真唬住了蛇姬。不过，华法倒真是变得心思莫测、情绪不显于外，连蛇姬这工于心计的谋士型人物也捉摸不透现在的华法了。 “华公子，既然你已经知道妾身的请求，那就说说你的问题吧！” “第一，我想知道我义妹一家现在的情况。还请蛇姬夫人告知。” “木少爷一家三口安然无恙，只是木夫人也就是令妹不喜深山老林之压抑，现化作普通猎户，居住于贵国与我族交界缓冲地带的灰色区域的襦墨村，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只要帝国与我族不起战事，他们就绝对出不了问题。” “这样就好。第二，我要一颗碧血树心。”华法装作没听到蛇姬隐藏着的威胁，说出了他第二个要求。 “这个事情我可以做主，说最后一件事吧！” “这第三嘛，恐怕夫人要为难了，我想要兽皇陛下的一滴心血。” “华公子，你莫要得寸进尺。我族皇者身份那是何等的尊贵，他的心血岂能拿来做交易，你把妾身当做什么了？”蛇姬听完，颇有些气愤，蛇头昂起，身躯绷紧，似乎随时准备攻击华法，不过华法很平静，丝毫不在乎蛇姬的反应。 “这件事是成还是不成，夫人不必急着答复我，明日此时我还在此等候。在下告辞。”华法起身，钻进丛林之中，去寻找今天的午饭。 第二日上午，蛇姬的化身小蛇如约而至，答应了华法的要求，只是要华法在十日内到风口镇外接应她的手下，保证她们悄无声息地进入帝国。碧血树心与兽皇心血在这之后才会交于他。这一点与幻境中一样，蛇姬还是那么谨慎。 由于没有了华六代步，华法想要在十天内抵达风口镇可不容易，为此，他在望首城里租借了一头四级金翅隼，乘坐着它花费五日才到风口镇外。 让其自行飞回望首城，华法进入镇子，来到镇长家外，想要见洪山清一面。只是，没有见到洪山清，却见到了当初跟在洪山清身边的虎子。 从他那里得知，洪山清已经去了启嶙城赴任，担任对外征战统领，算起来去了已经有两个月了。 错过了洪山清，华法有些意外，不过倒也无妨，本来就只是顺道来看看他，见不到也不影响华法要做的事情。 四天后，在约定地点，华法将蛇姬的手下带入了帝国境内，不过与幻境中不同的是，这次蛇姬送进来五个，皆是极度美貌之人，婀娜之姿艳压群芳，每一个都可为一大城的魁首，也不知蛇姬具体要用这几人做些什么。 第十八章 空白 蛇姬的信誉倒是真的不错，碧血树心也是上等品，至于那滴心血，就不是华法可以评价的了，它的价值更多的体现在其中蕴含的法则，这点华法没资格点评，也没办法判断这是不是真的兽皇心血。 华法得到所要之物后，便去了帝都，他要去见准圣，请她亲自察看空白兽皮。这兽皇心血就是此次的见面礼，也是赔罪礼。他是华飞逃跑的“帮凶”这件事是不会变的。 帝都皇宫门口，华法安静地等待着侍卫去通禀。没办法，现在的华法不过是一介平民，连皇籍都被注销了，若不是他身负皇家血脉，那些侍卫会不会去通禀都是一个问题。 最先得知华法到来的不是皇后的人，而是三公主。这也是因为皇宫内这些个下人都知道皇后娘娘虽然现在还是正宫，但大势已经站到了玉缘夫人那里，作为与玉缘夫人关系最好的三公主与二公主，那自然是他们巴结的对象，即便这两人很无情。 不久后，三公主华雨就带两个侍女来了，明显来者不善。 其实华法根本就不想再与他三姐华雨发生什么冲突，现在的他早就没了报复她的心思，即便是当初受过那份侮辱也无所谓，因为华法见到了雪儿，这一切都可以过去。 只是，三公主华雨还是如过去那般，无论如何都想要把华法踩在脚下，看他狼狈的样子。在她看来，华法没了人保护，又成了庶民，些微的功力还是靠药物堆积起来的，这样的一个人那还不是任她揉捏？不过到底她还是得要点脸的，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 只见华雨面带微笑，要从华法身边走过。这时，周边的侍卫皆是单膝跪地，向华雨见礼。 华法低头、侧身靠墙，给华雨让开路，不过没有行礼。 这自然是一个能被找茬的点，华雨怎么会错过呢？不用她示意，跟在她身后的两个贴身侍女都明白她的意思，站在她左侧的那个侍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皮鞭直接抽在了华法身上，立时把华法的衣服抽破，有了一道口子。只是，哪怕这鞭子是特意用五级魔兽的筋制作，上面又覆盖有细小毒刺，都没能破开早有准备的华法的防御，仅是在鞭子的冲击力下，使华法的皮肤上出现了一道白痕。 这样的情况确实出乎华雨的预料，她没想到华法会不躲，更没想到她精心培养的侍女全力以赴的一鞭都没能给华法造成伤害。 出手的侍女却没停下，反手又是一鞭打在了华法身上，同时说道：“一介平民，见到公主殿下居然敢不行礼，你这是犯上。” 不过，华法却什么也不说，也不做，既不反抗、辩解，也不躲闪，就当几人不存在。 华雨是个聪明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华法要忍气吞声，但她也知道自己这方现在没有什么优势，若是华法真的反抗，受辱的还是自己。 所以，她脸色不太好地呵斥侍女道：“不得无礼，这是我五弟，他哪怕成了平民，也不用向我行大礼。还不给我五弟道歉！” “下人不懂事，五弟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华雨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倒真看不出是她指示的。 华法依旧没有说话，连头都没抬。 没等华雨再说话，苏儿便从宫内出来，走到华法面前，先是给华法行礼，然后才向华雨行礼。见过礼，苏儿对华法说：“五公子，娘娘有请。” 华法抬头，跟着苏儿进了宫门。 坤凤殿内，华法把空白兽皮拿出来给皇后娘娘过目，不过皇后娘娘看了一会儿，把兽皮放在身前的桌子上，对着华法摇了摇头，她也查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过皇后娘娘已经联系了准圣大人，等她来了，交给她去研究。 “娘娘，这是我在语环谷得到的弓术传承拓本，作为私人礼物送予您。”华法把拓本交给了苏儿，让她呈递给皇后娘娘。 “这就是那六个传承之一的弓术传承吗？不是说还没人得到吗？”皇后娘娘颇感意外，没想到华法居然弄到手了这样的东西。 “运气好而已！” “这东西有些贵重了，你还是收回去吧！” “这传承于我也无大用，我想用这东西作为交换，请您多照顾照顾我那些旧部。”华法说出了他的目的，是为了华清、华虎等这些去了临渊城的人谋划。 “这个你就是不说，本宫也会做的，你这份礼算是白送了。”皇后娘娘打趣华法。 聊了一会儿，皇后娘娘把话题扯到了华飞身上，说起他小时候就很有主见，九岁时就让皇后娘娘放手，让他自己决定人生走向等等......话语间满是自豪。 “对了，小法，飞儿最近这段时间有跟你联系过吗？”皇后娘娘话锋阧转，问道。 绕了一大圈，皇后娘娘是要试探华法知不知道华飞的下落，这也说明皇后娘娘根本就不相信华飞真的出事了。 “娘娘，您也不用试探我了，大哥虽是借我之手跑掉的，但他的具体下落我也不清楚。据我推测，大哥应当是去当元水海族小公主的保镖了，现在大概是在进行海族历练。” “海族小公主？漂亮吗？跟飞儿配不配？”皇后娘娘不知怎地，就能把华飞想成是为了小公主才设计逃离大陆的。 华法有无数世的记忆也没料到皇后娘娘居然会往这上面问，抱孙子有那么着急吗？华法也是做过很多次女人的人，好像在那些记忆里，他也曾这样过！ 突然，华法有些理解皇后娘娘了。 “那小公主漂亮是挺漂亮的，长大后应当有华施九成的美貌，不过她现在才十五六岁，加上海族发育远比人族缓慢，只相当于我们四五岁的小孩子，跟大哥是不太可能的。” “那岂不是说，本宫想要抱孙儿还得等她长大才行？” 华法不准备再解释了，感觉说不明白。 在华法和皇后娘娘闲聊时，准圣大人出现，拿过放在桌子上的空白兽皮，研究起来。 “法小子，你运气还真不错啊！这兽皮上虽然什么都没记载，但它本身就是一个宝贝，这可是九级魔兽的兽皮，贴身保存的话，不亚于一件顶级软甲，你赚到了。” “您是说这上面什么都没有？” “对。”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什么都没有呢？”华法想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在进入幻境之前的石门上曾注明，这传承不完整，是不是这块兽皮其实是一个钥匙，指引传承者找到完整版的身外化身之法呢？ “不知前辈可能认出这兽皮属于何种魔兽？” “杀魔兽我是在行，但在认魔兽这方面我就不行了，何况还只有这一张皮。你去锻造殿或者法阁下辖的魔法器具殿，他们应当知道这兽皮的来历。” “谢前辈指点。这是晚辈准备的谢礼，希望它能对您有所帮助。”华法拿出封印完好的兽皇心血，小心地放在身前的桌子上。 “你小子太见外了，这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祖母，你不要太小看了这些年轻人，他们可都不简单。”皇后娘娘劝准圣大人收下。 “哦？那我就收下了。”准圣大人比较随意地把兽皇心血收入储物空间里，看来她没怎么把华法送的东西当一回事。 以她的境界，能用得上的东西哪一种不是万人拼命抢夺的宝物？这些东西以华法的境界、实力、背景都不太可能弄得到，也不怪她不甚在意了。 华法走后，皇后娘娘却第一时间让准圣大人查看华法送的东西是什么。 第十九章 寻找 华法出了坤凤殿，就去了梅林阁，看小雪儿。 华妃娘娘听闻华法来求见，就让人在梅树下摆了一盘棋，她要和华法对弈一局。 不过大半年光景，小雪儿已经可以满地乱跑了，像一个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一点也没有公主应有的姿仪。 许是跑累了，她坐到华法的腿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华法和华妃娘娘对弈，不过由于她看不懂，没一会儿就开始胡闹，因为华法只顾下棋，不理她。 在华妃娘娘这里的两个时辰因小雪儿的存在都过得比较轻松，只是走时需要安慰小雪儿这个黏人的小丫头。 “小雪儿永远也不会是雪儿。她回不来了。”华法叹息。 说起锻造殿，华法首先想到的是就是何冰，不过两人的关系不怎么，自然不可能去找他；第二个自然是黄大师，不知他这个武器铸造师对这方面有没有涉猎。 锻造殿的普通会客室内，黄大师正在研究那兽皮，只是他摆弄了许久也没有认出这是什么魔兽，不过他倒是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只魔兽是特殊变异型的，世间仅此一只，它死之后，这种魔兽的纯种就没了。 黄大师依依不舍地把兽皮还给华法，这种能制造顶级软甲的材料是个铸造师都会眼热，都想把它弄到手。 “华公子，用不用我把这兽皮锻造成软甲？给你打五折，不，三折都成。” “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若是有这个需要的话，我一定优先考虑黄大师你。” 华法把兽皮收了起来。 “黄大师，告辞。” “华公子留步！我有一事请教。”黄大师见华法要走，赶紧说。 “请说。” “大殿下遇刺事件的进展怎样了？华公子知不知道些内部消息？可否告知于老朽？其实，小女自那日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只对这件事上心。唐突之处，还望公子别见怪。” “这半年时间，案件的进展我也没有特殊渠道得知，不比你们了解得多。” ...... 魔法护具殿贵宾室里，华法和副殿主唐沁源相对而坐，华法在品茶，唐沁源在对兽皮进行魔法鉴定。 “唐殿主，可有收获？” “公子你是从哪儿得到这兽皮的？得到时可有怪异之事发生？” “听殿主的意思，是知道这兽皮的来历了？” “嗯！这兽皮的主人是变异的铁牛，它于七万年前不知何故，疯了。冲入前朝的郡城内大肆屠杀，引出了一大批高手，最终它被绞杀于蛮荒山，尸身被参与绞杀的强者分刮干净。它的皮全部被一位隐世锻造宗师得到，炼制成了三套强大的软甲，不过都已消失在历史之中。按说不应该有未利用的兽皮流传才对。” “多谢。”华法按照约定，给了一块幽蓝石作为报酬。 知道了这兽皮属于谁之后，事情就好办多了。不过搜遍记忆，也不知晓那位隐世的锻造宗师是何人，只能先按照铁牛这一条线索寻找。 当年被铁牛肆虐的郡城已经成为孤城，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得不到丝毫线索。 铁牛伏法的原蛮荒山位于现在的南境最北部，接近中、南境交界线，时过境迁，原蛮荒山已经不见了，现在这方圆几千里都成了南境贵族的狩猎场。 涉及到贵族，华法这个前静文侯威慑力严重不足。所以，华法联系了霍雨，让他过来，以他霍侯世子的身份，摆平这些事情。 果然，霍雨的面子大，即便对方是一位副公爵，地位还在霍雨的父亲霍侯之上，但面对霍雨时也比较谨慎，没有端架子、摆谱，对霍雨的要求是能答应就绝不反对。 华法和霍雨来到铁牛被杀的地方后，他们得到的空白兽皮就发生了变化，兽皮变得柔软起来，好似活了一样。兽皮上面有血色纹路出现，最终这些纹路构成了一副地图。两块兽皮上的地图一模一样，指向同一个位置——临山城。 原以为会大费周章的两人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得到了地图，显得有些突兀。 华法想得更多，因为这兽皮上的机关竟然能瞒过准圣大人的眼睛，那是不是意味着设计这个东西的人本身实力或境界要高于准圣大人？若是这样，那就得掂量掂量自己能力够不够了。 权衡利弊后，华法还是来了，这只是一个传承，又不是生死关卡，哪怕通不过考验，也定然有很大的幸存几率，况且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按照地图的指示，华法和霍雨来到了临山城的正中央，在这里有一座雕像，是初代城主的全身塑像，旁边即是城主府，连个建筑都没有，哪来的传承？ “地上没有，那就只可能在地下了。这怎么办？”华法问道。 “我去找城主商议一下，看能不能得到他的支持，在这里挖出个通道来。”霍雨对这传承出乎预料地执着。 华法在街上的茶楼里等着。 半晌之后，霍雨才过来与华法汇合，脸上毫无笑意，看来是没谈妥。 他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无奈地说：“初代临山城城主就知道临山城下有座建筑，也派人挖掘过了，得了一大批宝物，才有了现在的临山城。现在那里被改造成了临山城的地牢，面目全非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额！华法原以为只是城主不同意他们在城中乱来，没想到早在万年前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我还是要去看一看才甘心，你要去吗？”霍雨问道。 “去。” “那就走吧。我已经与城主说过，并得到他的允许了。”霍雨确实是军人做派，行动力极强。 地牢的入口在城主府内部一个偏僻的院落之中，院子外看起来和其它的院子相同，没有区别，里面长满了干枯的杂草，显得死气沉沉。 进入房子里，一眼便可以看到一口大井，直径有丈许，井沿有复杂的魔法阵，既是稳固通道，也是一个防御系统。在井的旁边，有一张桌子，上面有纸墨笔砚摆放，另有两个壮年衙差在一旁歇着。 看到有人进来，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文雅的衙差站起来，走到桌子旁，拿起笔后问：“姓名？因何事要进密牢？” 霍雨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拿出城主的令牌，说：“城主同意的，其它的，你们不需要知道。” “进去吧。”那衙差放下笔，确认了令牌，也就放行了。 霍雨直接向井口跳了下去，华法略一迟疑，也跟着跳了下去。华法在不断用斗气控制着下落的速度，避免自己被摔伤。 一刻钟后，华法感觉脚下有一股斥力出现，很弱，不过随着继续下落，这斥力也在逐渐增强，过了一会儿，华法下落的速度已经很低了。在离井底只剩一丈时，那斥力消散，华法平安落地。 霍雨见华法也下来了，就率先朝着唯一的通道走过去。这通道很短，不过十几丈长，尽头是一扇门，门的另一边就是真正的地牢。 进了地牢，他们发现这里没有看守，被改造的牢房里也都空着，每间牢房里都有四道手腕粗细的锁链，一头深植于地下，已与地面融为一体，另一头空空如也。 霍雨和华法对牢房挨个查看，以寻找可能存在的线索。然而，因这些时代久远，原有的痕迹早已被时间磨灭殆尽，根本就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探查过十几个牢房后，一无所得，任谁也不免会心生杂念，产生放弃的念头。只是两人心性足够坚韧，可以将这些杂念摒除。 第二十章 如愿 整个一层牢房全部查看一遍，仍旧没有线索，霍雨有些心浮气躁，空气中的水系魔法元素变得浓郁，有丝丝水雾凝聚出来。 “我们去第二层地牢。”霍雨沉声道。 经过一段玉石制作的楼梯，华法和霍雨来到了地牢的第二层，只是这里有两位身着漆黑紧身制服的老人在看守大门，这两人虽满头白发、皮肤枯槁、眼神浑浊，一副行将朽木的样子，但他们给华法的压力却与当初的艾莉尔仿佛，都是不可匹敌的感觉。 “两位，信物何在？”苍老、沙哑的声音出现，但华法却没看见两位守门人开口。 霍雨亮出城主令牌。 “另一枚令牌呢？只有一个信物，不能进。” “没有。城主只给了这一个，就让我们来了，两位若是不信，可以自行联系城主确认。现在，我二人要进去办公事，放行。”霍雨说话有些不讲理。 “两位请回吧！不得到两个信物，哪怕城主来了，也不能进。” “若我非要进去呢？”霍雨上前，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的实力，一头乌黑长发无风自动。他一步踏出，风云变色，空气中的水元素瞬间暴动，立时间几人周围的其它所有元素都被排挤出去，形成了只有水元素存在的绝对区域。 两位守门人细细感受霍雨带来的压力，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蜕凡境做的。 “你若强闯，我二人不会阻拦，但你要想好了，这是与我们整个临山城为敌。”他们这样威胁着。 霍雨没有直接回答，但他脚步不停，直接从两位守门人身边经过，就明确给出了他的答案，就算与整个临山城为敌，他也要进去。 华法犹豫了一下，随即也跟了进去。 第二层地牢比第一层要小一些，房间更少，只有八个，但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犯人被关着。 刚进去，两块空白兽皮就有了反应，它们飘浮而起，向着地牢的深处飞去，通过铁栏杆的缝隙，钻进了最靠里的一间牢房，并贴在了牢房房顶，散发出淡淡血光，笼罩了整个牢房。 霍雨和华法赶到后，就看见牢房内有血红色的文字四散飘浮、胡乱飞舞，像是一个个极为调皮小精灵一样，忽隐忽现。 霍雨和华法尽心去记那些文字，却发现在牢房外看不真切。眼见费心费力寻找之物就在眼前，霍雨更加无所顾忌，他伸手拿出一个魔法卷轴贴在牢门上，就见牢门消失不见，上面的魔法防护闪烁两下就暗淡下来，失去了作用。 霍雨一步当先进入牢房，与想要偷袭他的犯人交手。 这犯人看起来极为狼狈，身体瘦弱、头发糟乱、双手双脚皆被铁链锁着，实力十不余一，空有超凡境界却难以发挥，不过六个回合，就被霍雨抓住机会打断了小腿骨。 受了伤的犯人不敢再与霍雨交手，主动下跪求饶，霍雨也没有心思跟他死斗，只要他不来打扰霍雨记这些文字，霍雨也懒得去找他麻烦。 华法进来，看到那犯人，心里翻起波浪，又一个幻境中与他有极深渊源的人出现了。 那一世，华法转世成了眼前这人的女儿，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不过两年，就被一位侯爵悄咪咪地给灭了，华法就这样糊里糊涂地结束了那一世。 那时，他的这位“父亲”还很年轻英俊、意气风发，现如今成了这个狼狈模样，华法心里不自觉地有些悲伤。叹了口气，他从储物环里拿出上品疗伤药和一大块烤好的魔兽肉，走到他身边，递给他，说：“曾经的月牙猎人赵风云沦落到如此境地，真是可惜。” “你认识我？”月牙猎人问。 “曾听闻过，也见过你的魔法影像。”华法似是随意地说，接着，他试着把束缚“父亲”的铁链弄断，但失败了。 月牙猎人也不作疑，因为他都这样了，谁还会来骗他？何况还是能叫出他冒险者代号的人。他首先接过华法递过来的烤肉，狼吞虎咽地大吃特吃，一副饿死鬼样子。 怕他噎着，华法又拿出一坛酒，放在他身边。 在他大吃大喝的时候，华法自己收回疗伤药，用清水为他把伤腿洗净，把伤药涂抹好，并用上好的绸缎为其包扎固定骨骼，以便于伤势好转。 做完这些，华法才开始去记忆那血色文字，牢房里只剩下月牙猎人吃喝的声音。 没过多久，霍雨和华法已经记完了所有的文字，准备离开这里。 “霍雨，可否带他一起离开？” “很难。我们虽然擅闯了地牢，得罪了城主，犯了罪，但不重，也没有案底，只要逃出这座城，他们很难拿我们怎么样；但他是罪犯，肯定在国土监那里有备案，逃出这里也会被通缉。帝国之内，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若他是被人诬陷的呢？” “你能确实吗？” “能。” “好。”霍雨拿出一把红色弯刀，来到月牙猎人身边，快速劈砍铁链。每一条铁链都要连续劈砍数十下才能砍断，很费力气。 不过，在要离开时，月牙猎人却想要拒绝他们的好意，因为他不想连累到华法二人，他得罪的可是一位老牌侯爵，势力很大。此外，他也不是完全清白的，只是不该得到这么重的惩罚罢了。 说明白后，霍雨沉默了。 “你问心有愧否？”华法突然问。 “问心无愧。” “你想要自由吗？” “想。” “那你就跟我们走，剩下的交给我。”华法难得的满口揽下所有责任。 霍雨在前开路，华法和月牙猎人跟在后面。就这样，三人直接从地牢内打到地牢外，出现在了城主府内的那座院子里。 三人出现的院子已经被临山城城主事先准备了重重陷阱，数道防线配合，把这院子变成了一个囚笼。另外，临山城城主虽然没有能成功劝说国土监的执事启动城防大阵，但得到了启动城主府魔法阵的许可。 知道面临巨大危机，霍雨拿出一个水晶雕像，用力地摔在地上。水晶雕像破碎的瞬间，雾气笼罩了整个城主府，城主方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幻象中，所有的魔法阵也都失去了作用。 混乱开始。 霍雨三人毫发无伤地离开了包围圈，快速向城外跑去。在华法三人离开之后很久，城主府内的雾气才散开。 在城门口处，华法三人与城卫军发生了交战，只是城卫军的最强者也不过凡境巅峰，配合上一百城卫军也拦不住三人出城。 逃离临山城后，华法三人就躲到了蛮山群里，然后华法立刻向皇后娘娘求救，请她想办法把三人接渡到帝都并调查月牙猎人事件，他自己去向大帝自首。 不过一天时间，就有一位十二三的少女独自来到三人藏身之地。 “你们好，我叫李星红。我堂姐让我来找你们，带你们去帝都的。不过这一路上你们要扮作我的随从，这样才好行动。”李星红行了个贵族礼，解释她的来意。 “麻烦李小姐了。”月牙猎人先回答。说起来，当初他的女儿被杀时也就是这个年龄，那时他发了疯一样去报复凶手，但指使凶手的幕后黑手还没有得到惩罚，他就被捉拿归案了。 “以后你们统一叫我红姐，明白吗？我的随从都是这样叫我的。”李星红一副小大人模样。 “是，红姐。”霍雨三人倒是听话，也不在乎面子，就这样称呼起了一个小女孩。 “嗯...我该怎么称呼你们呢？”李星红问。 “武，文武双全的武。” “风雨，风雨无阻的风雨。” “红姐，你叫我老赵就行。” 第二十一章 平凡 “武，风雨，老赵。嗯，我记下了。咱们走。”李星红念叨一遍三人的称呼，就小手一挥，要带领着三人踏上前往帝都的旅程。 “稍等一会，我们换身衣服。” 霍雨三人虽然现在是被通缉的状态，但身份地位在那摆着，现在用的穿的跟下人自然相去甚远，若是不换身行头，那就太奇怪了。 霍雨自己找了一个角落，挥手间就造就出了一个被水雾笼罩的封闭空间，不光可以隔绝光线，连一般的探查魔法都可屏蔽，是个隐藏身形的绝好方式。 月牙猎人向华法要了一身行头，然后在华法身前虚点几下，即有四道丈许长、三寸厚的土墙升起，把华法围在中间，土墙一直长到山洞洞顶，行成了一个封闭空间。之后，他自己身边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华法换衣服很快，他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所以，他是最快换完的。在他换完衣服后，他伸手敲打几下土墙，看这墙强度如何。 不过月牙猎人想得周到，在华法连续敲打之后，这土墙随即虚化，慢慢消散不见，不留一点儿痕迹，也没有出现灰尘。 月牙猎人则是过了一刻钟才出来，他头发剪短了，身上又仔细清洗过几遍，简单的麻布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显得很精神，好似换了一个人。 只是霍雨就很慢了，等了他足足一个时辰，才见那水雾消散，露出换过衣服的身形。衣服上倒是与华法和月牙猎人的相似，都是很简单的类型，但他这次居然没有化妆，这可把华法给惊住了。 露出“真容”的霍雨剑眉星目，脸庞棱角分明，英气十足；却又唇红齿白，配合比婴儿还要白皙细腻的皮肤，给他平添几分魅意；黑色长发披肩、葱葱玉手修长、身材比例完美，竟使人一眼难以分辨其性别。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霍雨微笑着道歉。他的嗓音不再沙哑，反而变得清亮起来，脆生生的，好似水滴山涧间的美妙音符，能净人心神，使人沉醉；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没有了之前的阴柔态。 霍雨前后变化之大，匪夷所思，使得三人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霍雨本尊。 华法盯着霍雨看了一会儿，发现了一点儿异常，那就是他的脸有些僵硬不自然，熟知人体结构的华法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那就是霍雨控制自己身体，改变了相貌，只是还不太习惯，所以有了些微的破绽。 月牙猎人只是惊异霍雨的前后变化，没有太多表示，但李星红却不一样，她可是听说过无数遍霍雨的大名，知晓他辉煌战绩，更是从小听着霍雨这类人的八卦长大的，当然知道霍雨从来没有不化妆过，传闻说他是因为有特殊癖好才这样。因为这个，她本家的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姑姑、堂姐、侄女们都不愿意答应家族长辈提出的与霍侯家联姻的建议！ 呆立一会儿的李星红反应过来，她赶紧拿出一个影像石把霍雨的“真容”录制下来，生怕他又画上浓妆，失去这个机会。 霍雨想了想，没有阻止李星红的举动。 当天晚上，华法收到了皇后娘娘的魔法传讯，告诉他，国土监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不会动用大阵势搜索他们的踪迹，另外则是月牙猎人的事已经过了五十多年了，证据搜索起来很麻烦，得等上个把月。在这期间，李星红这个小丫头就交给华法照顾了，还有就是皇后娘娘说得很明白，华虎和华清等人现在就在李星红的父亲李海手下做事，搞好这层关系，对他们有好处。 只是一天时间，李星红就和霍雨关系变得极好，与兄妹相似。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李星红主动和霍雨攀感情，无它，仅是因为霍雨是真的帅，而像李星红这样阅历不够的小女孩都是颜奴！ 月牙猎人则是像一个老父亲一样，对李星红极为照顾。 只有华法是真的像一个下人，当然，这也与华法是真的有做下人的记忆有关，他所作所为非常符合他现在的身份。 连着几日，四人都是在野外赶路，没有敢进城，这可把李星红这个小姑娘难受坏了，加上一行四人只有她自己是女的，很多事不怎么方便，她才后悔来的时候把丫鬟都给甩了。 出了蛮山群，路途更无聊了，遍目所及的都是农田，村落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小姑娘不满意了，闹起脾气的小姑娘浑身是刺，扎得华法和月牙猎人很难受。 在过路人的指引下，四人找到了一个小镇子，到了这里，李星红才又活泼了。 不过这地处千里良田包围中的镇子可没有什么刺激可找，整个镇子的武器殿只有一家，还是锻造殿开的，主营农具打造，与普通的铁匠铺没有多少区别；集市上也都是卖菜、卖肉的，没有多大看头；只有一条短街上有各种特色吃食和淘换小玩意儿的，虽然有趣，却不能尽兴，实在难受。 出人预料的是这样一个本应该很平静的镇子居然有佣兵工会的分会，而且规模不小，兼营酒馆和客栈，比之临山城的分会还要大上两三倍，着实让人意外。除此之外，这里也存在法阁下辖的分部，就在佣兵工会的对面，占地同样不小。 李星红四人在工会内好好吃了一顿，解了解馋。 在这期间，他们也看到这分会的现状，里面的佣兵们都是一些比较强壮的普通人，大多连凡境的门槛都摸不到，偶尔有几个一只脚踏进凡境的都可以说得上是高手了。在这里接的任务自然不会是什么很难的，大多是寻物、送信、捉贼之类的，得到微薄的报酬以度日。而且，这些人里面大多是一些年轻人，偶尔有几个壮年男子出现，但他们脸上都有着一种类似信仰的表情，他们相信着未来一定可以出人头地，做出一番事业。 吃饭时，听闻那些喝了点酒就飘飘然的人高谈阔论，即有励志要成为帝国守护神华石峰那样的传奇的人；也有质疑以霍雨的能力，为什么能成为帝国青年一代六大高手之一，摆战绩、说经历等等，理由充分，使人信服，好似他说得就是真相，孰不知他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也有哀叹自己身世不好的，说得好像他生在贵族家庭，有足够资源就可以傲视群雄、披靡一方似的...... 终归不过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小人物在做一场黄粱美梦罢了，他们哪知道华石峰经历过多少生死之战、朝堂风波；哪知道霍雨一遍遍练剑的辛苦，更别说多次被多个超凡境兽人狙击，死里逃生...... 没有体验过濒临死亡的他们一遍遍哀叹命运的不公，却又不去想方设法变得更强，只知道在这里绕口舌，就算给了他们卓越的天赋、过人的身世、无尽的资源、高绝的导师，也达不到霍雨一半的高度，因为他们的境界差远了。 对于这些话，霍雨、月牙猎人这两个身经百战的人不在乎；李星红虽然年幼，但了解霍雨这类人付出多少，自然对他们的话嗤之以鼻，不过还是眼前的饭菜比较诱人，懒得去跟他们争论；倒是华法多有感触，因为他曾经做过无数次相似的事情，用感叹命运不公来掩盖自己的不争气，用质疑他人的辉煌成绩来寻求心理平衡，用美妙的幻想来粉饰残酷的现实...... 这是小人物的悲哀，他们看不到自己的局限，或者说不愿意去接受这样的现实，致使最终蹉跎了岁月、荒废了青春，徒留一声轻叹。 第二十二章 成立佣兵团 李星红吃饱喝足后却不愿意继续无聊地赶路了。 有些鬼点子的她决定要成立一个佣兵团，一路做任务去帝都，还给这行为找了一个掩盖身份的理由，说得是冠冕堂皇，其实不过是她临时起意，觉得这样会好玩一些。 只是当李星红向工会的前台接待说明要求后，却被告知要组建佣兵团需要满足三个条件，其一为要有一个中级及其以上等级的佣兵加入；其二为佣兵团至少要五个正式佣兵才行；其三则是需要完成一件团队任务。 华法是高级佣兵，符合第一个条件；有华法三人在，哪怕是高等任务也是很简单就完成了，第三个条件也能完成；就是这第二个条件比较难办，因为月牙猎人现在是通缉犯，改头换面可以瞒过肉眼，绝对瞒不过涉及到血脉力量魔法阵探查，一旦再注册佣兵，必然被发现。因此，他们只有三人，而且霍雨和李星红都没有佣兵身份，不满足第二个条件。 注册不了佣兵团，李星红不答应了，她撅着嘴巴，耍起大小姐脾气。霍雨不想管，月牙猎人只能安慰李星红却无法出头，最后只能是华法揽下这个哄她开心的责任。 华法离开柜台，走到大厅中央，大声说：“我们大小姐要组建佣兵团，现在缺两个人，紧急征召，不过实力不足的就别来凑热闹了。”接着华法在大厅里腾出一些空间，拉过一张桌子，只放两个凳子，一个他自己坐，另一个放在了桌子对面。 霍雨三人则是回到吃饭的桌子边坐着，看热闹。 这里的人数不是很多，但听到有贵族小姐要组建佣兵团，大半的人都跃跃欲试，剩下的也都在张望，看有没有机会。 有人要应征，是一位壮硕的青年，身高八尺有余，浓眉大眼，看起来孔武有力，怪不得敢做这出头鸟，第一个站出来。他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华法对面，等华法说话。 华法在他站出来的时候就仔细看过他，一只脚踏入凡境，气血充足，单臂力量大约能有三百斤，不过也就是这样了，他身体透支比较厉害，潜力用尽，未来会极快地走下坡路。只是仅靠看不能完全断定他未来黯淡无光，还要搭手试一试。 “掰腕子。”华法右手搭在桌子上，说。 “好。”这汉子也不废话，右手和华法握在一块。 在华法示意可以开始的时候，他陡然发力，手臂粗壮了一圈，似乎用了什么秘技，力道大增，已经超过了五百斤。他想要靠着这出人预料的爆发力，一鼓作气拿下华法。 这种程度的力量自然不放在现在华法的眼里，只见那汉子脸色从发红到变紫、额头上青筋暴起也拿华法没办法，纹丝不动。 华法手上试探得差不多了，也稍稍用了些力气，胜了他。 试探过后，得出的结论与华法本来的看法一样，没有多大出入，未来凡境一级就是他的极限，除非他运气逆天，得到法则神物，弥补身体亏空与天赋不足，不然都是枉然。 这汉子失败后，原本跃跃欲试的众人也都迟疑了，因为这汉子本就是这些人里面实力顶尖的了，他都不行，大部分人也就收敛了心思，回饭桌上专心看热闹。 过了半个时辰，都没有第二个人上去。不过，这大厅里的人却多了一倍。 时间流逝，天色渐晚，夕阳已然半落，华法仍旧没有等到可以入目的人，看来想要找可堪造就的人是不行了，那就只能拉两个看得顺眼的凑数，一路上让他们给李星红解闷就行。最后，好处自然不会少了他们的，只是不会真的花大力气培养。 说来也巧，华法刚准备执行下一个方案，就看到了一个“熟人”，是曾经转世身杨忠的初恋，叫做珑女，一个富商的女儿，长相还行，现在正是豆蔻年华，青春靓丽，算得上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就是有点娇纵。她身边跟着两个小年轻护花使者，华法的转世身就是其中一个，站在最后面。另一个叫做杨勇，很沉默寡言的一个人。 说起来华法重生的时候，他已经超过三十岁了，只有被甩的痛苦记忆，真人是没见过。 记忆里是有那么一次，处于叛逆期的珑女跟她老爹吵了一架，离家出走，就是只有他们两个跟随保护，一块游玩了一年多，直到把带出来的钱花完才回的家。 那就是他们三个了。 只是珑女在扫视一圈后，发现了坐在角落里专心解读血色文字的霍雨，立时就被他的帅气给俘获了芳心。在看到霍雨身旁还坐着一个比自己漂亮很多的女孩时，她就很嫉妒了。 然后，华法看到自己的转世身为了讨好珑女，居然想要去挑衅霍雨，表现自己，这是脑袋被魔兽踢坏了吗？不说别的，就他那药罐子里泡出来的凡境二级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当初的穆锦花，更别说杀敌破万的霍雨了，这跟作死有什么区别？ 华法也不能看着自己的转世身这样作死，只好由他出面了。 “这位美丽的小姐来佣兵工会，想必是要成为一个佣兵吧！正好我们小姐要组建一个佣兵团，缺少人手，您和您手下的两位少年又都是实力非凡，不知道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呢？”华法说话的时候，还指过李星红，向珑女表明李星红也是有背景的，而且，这还给了她一个机会，可以正大光明地接近霍雨，就看她能不能想得到了。 只是，出乎华法的预料，珑女听到华法的话后居然脸红了，有些害羞。扭扭捏捏地回答：“我愿意。”杨忠和另一个护花使者一脸警惕地盯着华法，眼神里透着威胁的意味，让华法离珑女远一些。 说起来，这大厅内的男人，论颜值，仅有霍雨能把华法按在地上摩擦，其他人被华法甩了两条街都不止，怪不得会引起这两位护花使者的敌意。 霍雨那边也听到了华法的话，难得的见他翻了个白眼，就这两个药罐子里泡出来的废物和一个吃不了苦、不肯用功的废柴还实力非凡？搁在北境战场上，他们要成为霍雨手下的炮灰，霍雨都还会考虑考虑。 不过不管怎样，珑女三人还是加入了华法他们的队伍。 组建佣兵团在这平凡的小镇上还是很难见到，不说别的，就那五名正式佣兵就很难凑齐。别看工会大厅里那么多人，其实都只是花十枚铜币注册的一个区域性临时佣兵，出了这个镇，没有人认。这些人不是不想成为正式佣兵，只是因为付不起一个金币的注册费。 围观者众多，华法和珑女三人拿出各自的身份牌，李星红则是现场注册了一个，五个令牌被统一放在一个圆柱形的容器内，密封。不一会儿，那容器外层就出现一些蓝色纹路，发出幽幽蓝光，看起来极为梦幻。 每人填了一个表，算是同意加入同一个佣兵团。 然后则是佣兵团的取名问题，因李星红和珑女意见不一，各抒己见，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就干脆用了华法的代号作为佣兵团的名号。团长同理，最后由华法担任，李星红和珑女都是副团长。佣兵团的标识两人也争执了一番，最后一致决定要用霍雨的脸，自然，被霍雨无情地拒绝了。最后还是华法来决定的，他用的是一把精灵制造的匕首，很漂亮。 也没有其它的事情，只要能在一个月内完成一件团队任务，就算注册成功了。 第二十三章 灵体 拿回身份牌，华法发现原本什么都没有的令牌背面出现了一个精致的匕首，上右下左斜放着。匕首底下有两行小字，从上到下分别是“南境武86佣兵团（临时）”、“团长：武8011。” 查看一遍团队任务，发现都很简单，以捕捉惯偷、大盗团伙为主，比较费时。找来找去，在最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中级团队任务，是有镇南边的一个叫做李庄的村子出现怪事，经常夜丢家畜，报给过镇长，但镇长派去的守卫没发现异常，所以才在这里发布了任务。 那发布任务的人病急乱投医，不光发布了个人任务，也发布了团队任务。只是之前接任务的都毫无所得，也就搁置了下来。 接了这个任务，李星红和珑女就想立即出发，执行任务。 霍雨很直接，他不去，他要在这里住下，等他们完成任务回来再一块上路。霍雨本身没有注册佣兵团，没有义务参加这次任务。李星红撒娇也没打动他。 租借了一个兽车，两位女士坐车，月牙猎人和杨忠做车夫，华法和杨勇骑魔马跟在后面。 不过兴头只是一阵，而且已经是晚上了，李星红和珑女又都是没怎么吃过苦的，所以还是投降了，在一块荒地里休息。 两个女孩儿住在最好的帐篷里，华法和月牙猎人守夜，让杨勇和杨忠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华法就看到两个女孩的关系变好了很多。下午，六人赶到了任务的目的地——李庄。 只是，这李庄明显荒凉了很多。一行人来到村子里，发现这里的住户大多都搬走了，只剩下两成左右的住户还在。 村长家里，华法表明身份，说明来意，但没想到老村长没有多少期待，只是应付性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就收拾了几间空房，让华法六人住下，等晚上再查看到底怎么回事。 华法买了村长家的全部家畜——六只鸡和一只猪，用这些做诱饵，设下陷阱。 第一晚，四个年轻人都很兴奋，全身贯注地聆听周围的动静，然而没有出事。 第二晚，同样。四人警惕性下降。 第三晚，无事。李星红不耐、珑女三人松懈。 第四晚，出现了。 以华法的眼力也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一只鸡就这样消失了，华法都没来得及追。华法看向月牙猎人，但月牙猎人却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看来那只鸡是凭空消失的。 华法回房间仔细翻遍记忆，寻找与这类似的现象，还真让他找到了，这是在一个记载东境地方传说的古籍中的现象，不过那时是吃人，事发周边的几个镇子都生存在恐慌之中。在当地人绝望的时候，一位听闻这事的牧师来了，他用生命的代价消除了危机，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却不得而知。此外，他还在精灵族的古籍中找到了相似的事，精灵们抓住了始作俑者，不过精灵们没有伤害这未知生命，反倒是像对待守护者一样供奉起来，并把它命名为“灵”。 华法不知道这是不是“灵”，但他可以试着捕捉，捕捉方法古籍中有记载，照做就行。 白天，华法依照记忆绘制了一个大魔法阵，里面包括七个小魔法阵，很复杂，也不知道具体作用。 忙活一天才算完成，镶入几十颗二级魔核作为动力，然后铺上一层蒲草，又在蒲草上撒了厚厚地一层土。 晚上，六人都在埋伏着，准备出击，尤以李星红和珑女这两个女孩最为高兴。 月升至中天时，那黑影再次出现，不过，虽然它速度极快，但还是被魔法阵捕捉到了，这魔法阵发出一道又一道的绿色藤蔓缠绕住黑影，使得它现出了真形。是一个圆球状的东西，直径约三尺，长着小巧的四肢和头颅，若是扁平些，当与乌龟外形无异。 李星红和珑女逗弄着这怪物，其他三人也很好奇地看着它，只有华法陷入沉思。这玩意儿华法认识，在帝国里被称为灵体，介于虚幻的灵魂与真实的肉体之间，比较诡异，不过它们没有智慧，一般来说危害不大。而且强者们是很愿意碰到灵体的，因为凡灵体出现之处，必有法则神物潜伏，也可以说灵体是由于法则神物的存在而生成。 只是若真的有法则神物在附近，其出世时的异象必定会吸引强者或大势力的注意，进而产生争斗，那这里的平民可就要有大麻烦了。 若想镇住场子，必须要有入圣境的强者才行，华法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关系密切的准圣大人，不过准圣大人在闭关研究兽皇心血，联系不上。华法就联系起了淼，让她帮忙请华石峰过来镇场子，把那未知的法则神物弄到手。 只是，回他传讯的是华石峰本人，从传讯里得知淼已经回紫兰大陆了，是她自己请求华石峰想办法送她回去的。华石峰见证了她一个人悄悄地来，一个人默默地走。 一别成永恒，不知今世可能再见？华法沉默，世界太大，凡人渺小，不登临绝巅，怎阅世间繁奥？ 回过神来，华法把在这里遇到灵体的事情跟华石峰说了一遍，打算把这未知的法则神物交给华石峰处理，他就不掺和了。虽说宝物诱人，但现在情况不允许他这样做。 只是没想到华石峰对这种等级的宝物都没有兴趣，不打算自己过来插手这件事，不过他提了一个建议，那就是把这个消息由他卖出去，所得钱财三七分，华法得七，他得三。 这倒也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即可以避免抛头露面，也不用冒险，同时还有大笔的收入。不过这么好的建议被华法拒绝了。要说为什么，那当然是要卖也是他卖给皇后娘娘了，所获得的收益绝对比华石峰的建议要高。不过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身后还有没有能绝对镇住场子，不然也会给这些普通人带来灾祸。 第二天一大早，华法请村长和几个德高望重的人来看偷吃家禽的罪魁祸首，老村长对华法等人的态度那是大变样，恭敬得就差供起来了。一口一个“恩人”把李星红几个年轻人给捧得飘飘然了。 老村长让村里的人都来看看这罪魁祸首，安安民心，让大家知道这件事已经被摆平，可以放心了。当然，这些人也亲眼看到华法把那灵体收到了一个玉盒里，并当众以魔法火焰焚毁，彻底消灭了灵体。 事情结束，华法得到了老村长开出的证明和任务的奖金。钱倒是不多，总共就八十枚银币，华法拿大头三十银币，其余每人十银币。这钱虽少，还有些污渍，却可以把李星红和珑女乐到合不拢嘴。这是她们两个自己“赚”的钱，意义非凡，都专门保管起来。看来会成为吹嘘的资本。 当天下午，华法六人就告别热情相送的村民们，去交任务，好将佣兵团正式成立。 路上，华法以武佣兵团团长的身份和皇后娘娘做起买卖，把发现灵体的地点这个消息卖给了皇后娘娘。华法很担心皇后娘娘派出的人会不会比较霸道，让那些平民受罪。这点他虽然隐晦地提了，但皇后娘娘会不会采纳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要知道长期生活在贵族圈子里的人可不怎么把平民当成同类看待，他们自带优越感，尤其是实力强大的那部分人，真的视人命如草芥。他亲身体会过很多次，对这一小部分人的脾性知之甚深。 第二十四章 旅途 回去的路上，华法仍旧和杨勇骑马跟在车后，只是这次杨勇就比较热情了，主动跟华法说话，拉近两人的关系。看来华法在这次任务里的表现折服了他，让他真心愿意把华法当做团长。 等到这次露营的时候，华法发现不知何时李星红和珑女三人的关系变得很好，围坐在篝火旁边聊天，笑声不断。他们似乎成为了朋友，平等的朋友，没有礼仪约束和等级束缚。李星红放得下架子，而其他三人对李星红的称呼都变成了“红姐”。 月牙猎人坐在一旁，看着四人嬉笑说话，眼光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多么和平的一幕！这一刻的纯洁友谊值得铭记，不知将来他们是否还会这样平等对话、嬉笑聊天。身份的差距永远都存在，这将会使得四人的关系发生变化，是好是坏，全由时间见证。 第二天，和霍雨汇合，交过任务，使佣兵团转正后，就再度出发，开始历险。 七人队伍是朝着北偏西方向走，这一阶段的目的地是叫做文韬书院，属于学者型的学校，主要研究魔法和魔法阵在生产中的作用，因而将学院设在远离城市的地方。而他们要去那里的原因则是文韬书院举行的十年一度的盛会——魔纹创新大会要开始了。 凑热闹的七人游玩了六天才到文韬书院。 文韬书院建在田野之中，占地百顷，周围地区并无人家，所以没有什么隔离设施，连院墙都没有建，可以一眼就看到书院的内部。一眼望去，他们发现，这里虽说在举办盛会，却没有想象中的热闹，人流量稀稀疏疏，且来去匆匆，全然没有热闹的影子。 这是现实，整个帝国境内都是崇尚力量与铁血的人，大多数魔法研究者把精力用在了增强魔法攻击、改善战争魔法阵构造、简化武器符文等等跟作战有关的课题上，对这些民生类魔法基本是不屑一顾，认为是浪费时间与财力。他们相信只要军事力量强大了，那么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不过好在他的老祖宗、传奇大帝华凌霄眼光独到，对民生这方面比较重视，才会出现文韬书院这样的地方，研究出数十种农用魔法阵，解决了困扰帝国多年的粮食问题，居功至伟。只是世上多的是吃饱了就骂厨子的人，即便是做出了这么大贡献，文韬书院这样的魔法学院仍旧被主流魔法学院歧视，被认为登不得大雅之堂。 李星红看到这个场面，也就没有多大的兴趣进去了。征求大家的意见，最后决定，马上离开这里，继续北上。 看着地图讨论过后，决定下一站是墨竹林，在更北方两千三百里处，加紧赶路，不足三天即可到达。不过，加紧赶路是不可能的，玩心一起，李星红可不管那么多，开心最重要。 磨蹭了四天，到了。 墨竹林长在连绵不绝的丘陵地带，林中除了各种品种竹子以外看不到任何高过四尺的植被，其中以墨竹为多，是名副其实的墨竹林。 此次，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两件事，一则为上等墨竹竹笋，因为它好吃；二则为奇兽竹熊，因为它可爱，所以这两个小姑娘想捉一只来当宠物。 只是进入这墨竹林不久，两个小姑娘就吵着要离开，也不管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了；杨勇、霍雨、杨忠也同意尽快离开。 原来是这墨竹林里树木种类稀少，少有走兽类魔兽，多是怪鸟、毒蛇、蜘蛛、昆虫之类的，往往还带有剧毒，把四个实力较低的人折腾得不轻。霍雨则是纯粹地别人说什么，他同意什么，因为他这几天沉迷于破译血色文字，像失了心智一样。 华法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向李星红提议去参加南境贵族私人举办的春狩，地点自然是当初铁牛伏法的那座狩猎场，以李星红的身份，想要参加，绰绰有余。至于为什么要去那里，则是因为华法也破译不出那些血色文字，他觉得也许到了那里，会再出现什么线索。 只是华法的提议刚得到几人的赞同，就收到皇后娘娘的传讯，证据收集齐了，已经被她代为交到长老阁那里去了。 皇后娘娘还是狠啊，直接越过刑殿，把这件事捅到了长老阁那帮食古不化的老头子那里，这下任那侯爵人脉多广都是白搭，那帮老顽固可不会给他面子。反倒是华法会被优待，不管怎样说，他身上流淌的都还是皇家的血。 不出三个时辰，一名身着黑色制服的国土监密探就找到了身在荒野的七人，要求霍雨、华法、月牙猎人即刻前往帝都受审，他会一路随护。 “三位尽管放心跟随使者去帝都，小姐那里有老夫看着，不会出事的。”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华法三人耳边响起。是暗中保护李星红的强者。 华法、霍雨、月牙猎人和密探一块离开，留下四个没有太大主见的年轻人。 李星红见华法几人离开，就知道自己要回家了，可她是真的舍不得。这大半个月的以来虽然有时很无聊，有时会生气，但这是她出生以来最轻松愉快的一段时间，远远比在府里要自在。 “小星红，你就和你这几个朋友去冒险吧！家里我去说。”准圣大人的声音在李星红耳边响起，使她原本已经耷拉下来了的小脸上又浮现了笑容。 百米高空中，准圣大人从空间门里走出来，一位灰白头发的老人赶紧行礼。 “大人，这样不合适吧！” “我孙女高兴就好，出了事有我呢！你怕什么？” “可这也只是你名义上的孙女，又没有血缘关系。”当然，这话老人可不敢说出来，他也就是在心里吐槽一下而已。 准圣大人吩咐他好好保护李星红，然后她自己向华法四人离开的方向飞去。 李星红和珑女三人则是开始他们的冒险，四个涉世未深、经验匮乏的年轻人的冒险会引发多少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又会引发怎样的江湖恩怨；四人之间会有什么样的感情纠纷都不得而知，只希望那篝火旁的笑声不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第二十五章 审判 准圣大人很快就追上了华法，把皇后娘娘的欠款付了。之后，为图便利，准圣大人亲自带着四人飞到最近的城市，连转十数次传送阵，来到帝都。准圣大人还陪送到了长老阁外，目送华法四人进去，之后才离开。 长老阁会审厅呈半圆形，台上座位有三层，最下层只有两张桌子和两个座位，分别坐主审和史官；第二层有三十六个座位，分别对应三十六位长老；第三层有四个座位，对应现存的四位亲王。 华法到时，台上，主审已到，是刑殿殿主，史官位置空缺；三十六位长老有三十三位出席，都在闭目养神；四位亲王只有庄亲王到场；台下有两人，一位是临山城城主，他身着黑紫相间的官服，立于华法左前方，另一位身体消瘦、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在临山城城主的旁边。华法猜测他就是与月牙猎人有仇的那位侯爵。 “疑犯华法、霍雨，逃犯赵风云带到。”密探向主审和长老们报告，然后退下。 华法要行礼，因为他现在是平民，却被一位长老出声阻止，让他和霍雨、月牙猎人一样站着回话。等了一会儿，史官到来，坐在第一层，提笔记录此次审讯的经过。 主审：“弥月侯，对于有人告你陷害、滥杀无辜。你可有话说？” 弥月侯：“我认罪。” 主审：“好，判弥月侯降爵两等为弥月伯，由其子继承；原弥月侯处以废刑，帮凶处以绞刑。” “附议。”“附议。”...... 主审：“来人，带下去，立即执行。”话音一落，原弥月侯的身影便从原地消失，没有丝毫征兆。 主审：“赵风云怒极杀仇人，情由可原，另已服刑五十二年零三个月，杀人罪已偿。越狱行为触犯法律，因事出有因，可减免部分罪责。你可有话说？” 赵风云：“无话可说。” 主审：“判赵风云北境戍边十载，可依战功酌情减免刑期。” “附议。”“附议。”...... 主审：“带下去。”月牙猎人同样瞬间消失。 在月牙猎人消失在眼前的时候，华法突然感觉身体好像轻松了一些，似乎身上的负担减轻了。这时，他的心神突然被拉进内心世界，他看到了一个大茧，无数的红色细丝在缠绕着。这时，一条极短的细丝脱离出来，红色消退，化作了纯洁的白色，缓缓化作虚无。 随着细丝的消失，华法退出了内心世界。但当他再次进入内心世界时，那个红色的大茧不见了，好像从未有过一样，奇怪。 主审：“霍雨、华法，临山城城主状告你们强闯监牢、带走正在服刑的囚犯并打伤城主卫队百余人，城卫军四十三人。临山城城主所说可属实情？” 华法：“属实。” 霍雨：“属实。” 主审：“判霍雨革去军功，并囚于禁魔牢三年；华法鞭三十，罚金四十万，并囚于禁魔水牢五年。” “有异议。”一直不做声的庄亲王提出异议，一时间，大厅内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庄亲王身上。“本王以为，霍雨、华法两人的刑罚过重。霍雨其人八岁入童军，为帝国征战已有二十一年，前后立下的军功足以抵消这次的鲁莽行为。况且本王听说，霍雨这次会强闯临山城大牢，最初是为了一个功法，他这样做也是为了增强实力，好在五年后的大陆青年选拔赛上扬我神息帝国之威，其心甚佳。我这侄儿做出闯监牢和劫囚的举动亦是好意。他闯监牢是为了帮霍雨得到功法，以为国争光；劫囚则是因为他知道赵风云此人是被冤枉的，是帝国刑事的失责，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帝国的尊严着想，只是行动鲁莽了一些。年轻人总会热血上头，这是难免的。” “亲王所言有理。”“可以考虑减刑。”...... 主审：“二判霍雨革去一半军功，罚无偿做帝都童军教员三年，期间不准离开童军营一步；华法罚金四十万给临山城，并无偿守帝都西城门三年，自备武器。” “附议。”庄亲王听到两人不用受刑，也就不想争了。 “附议。”“附议。”“附议。”...... 主审：“结。” 华法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回过神，他已经不再大厅内了，而是一间空牢房，牢门没有关。牢房内只有一个长桌子，上面有一张纸，纸上是对华法的判罚。 牢房外进来一个穿着法师长袍的狱卒，他拿过华法的判决书看，然后说：“不交罚金，出不了这个门。在这的时间也不会算在刑期内。” 现钱他现在只有几百金币，连罚金的零头都不够，若不是当初华六走的时候卷走了他一批财产，现在他也不至于这么穷。不过他的储物镯里的好东西也不少，都可以折合成罚金。于是他开始把一些用不到的修炼用品拿出来，充当罚金。 最后，他拿出了三级及以下的魔核两百多枚，凡境稀有药物六十多颗，完好的兽皮十张。这些东西经过狱卒的核算，仅仅值三万三千金币！ 不得已，华法开始拿出他的正经收藏，失传的空间系五级魔法——空间爆破、魂系特殊魔法——裂魂等等，还有一些中等武技，像披风刀法、断流剑法等等。共有十四种秘技。 最终核价三十万。 这狱卒压价压得有点狠，不过形势所迫，不得不再拿出些东西。 凝神草华法还有六七颗，原本打算配成药粉，给寿儿用，现在也不好留着了，因为他实在没有用不到的东西抵押了。又添了三颗凝神草才算过关。这次收益最大的恐怕是刑殿了，华法拿出来的东西至少值千万金币，被狱卒硬生生压到四十万，简直太黑了。 罚金交完，华法被带着去军需处领了三身官服，并告诫华法，三年之内，每日都要去西城门外守城，风雨无阻。 帝国xc区普遍是达官显贵的住宅，想要找个靠近城门的住所很难。城内不行，他就在城门外安家了。用木头在城墙下搭了一个简单的房子，只有一间，用来遮风挡雨是可以的。至于脸面？他早就不在乎了。 承平日久的帝都守城不严，况且西城门出入的都是贵族子嗣，一般的守城士兵根本不敢拦，哪怕他们直接骑马闯城门也是一样。所以，这守城真的就是装装样子，无非是被晒着了没有地方遮阳，站累了不能坐下休息而已。 说起来真正有守城门职责的士兵只有两个，现在来了华法，其中一个就被调到了巡城队伍里，不用受这份苦，还有油水捞，他可算走了运了。另外一个是个老兵油子，他早上来到城门边上，立个与他一般无二的假人，再弄个障眼的魔法，就伪装成了。然后他换身衣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到傍晚时分再来收回假人，关上城门。这一日的工作就混过了。 一晃三个月，华法和那老兵油子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打听过他的事情，只是每天靠在城墙站着，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破译血色文字上面。但始终是一无所获。 这天，华法正神游之时，准圣大人来了。 华法回神，“您怎么到这来了？” “找你喝酒来了。小飞不在，后辈里能看得过眼的也就是你了，陪我喝几杯？”准圣大人拿出一张由黄梨灵木打造的方桌和两把极品翡翠雕刻成的太师椅，放在城墙脚下，又拿出一个玉壶、两个瓷杯放在桌上，自己坐下。 华法只能拿起玉壶，为准圣大人斟满一杯。 第二十六章 化身 “今天高兴，坐下来陪老太婆我喝几杯。” 华法依言坐在那把翡翠椅子上，为自己倒上酒，与准圣大人一同饮下。 华法这边的怪异情况很快被报告给了正在休息的西门统领华图，他也皇家的人，知道华法的背景，所以他从来没有为难过华法。只是华法现在归他管辖，若是偷个懒，他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在工作之时喝酒，那他就不得不管。 只是当他在城楼上看到与华法对饮的人时，他就绝了要让华法专心工作的心思。作为守卫贵族经常出入的西城门统领，他自然知晓准圣大人的身份，因此他连巴结一下的心思都没有起，只想着远离这里。“不要去多事，他们想喝到什么时候就喝到什么时候。本统领有事情要去内城办，有事先去禀告给蓝副将。” 酒是好酒，就是劲有点大了。刚喝完一壶，华法已经晕乎乎的了，哪怕他全力运转斗气都没能解酒，还是醉了。 准圣大人喝得比华法还多很多，且没用魔法驱散酒气，因而她酒色上脸，原本就很精致的脸上带着一些绯红，举止也轻佻一些，肆意张扬她成熟的魅力。 偶尔路过的年轻贵族看到准圣大人这副模样，却唯恐避之不及，能走多快走多快，绝不敢驻足欣赏她的盛世美颜，生怕被准圣大人注意到了。无论男女，皆是如此。 帝都内的人知道准圣大人的身份，但外来者可不知道，他们路过的时候都向喝酒的两人行注目礼，不过大多是有自知之明，知晓敢做这种事还没被城门统领制止的都是身份非同寻常的，他们也就欣赏一下准圣大人的美貌，然后什么都不做地进城。 有些愣头青可就不一样了，他们一腔热血，看不惯徇私之事，只是那些人一般身份都不高，基本是从东门进帝都，在西门很少见到。今天运气够好，碰到一个。 这是一个身着锦袍的美少年，稚气未脱，在城外就左顾右看，一副土包子要进城的样子。当他看到华法身穿城卫制服却在喝酒时，他就很生气地跑到桌子前，“你这样玩忽职守，该当何罪？”他训完华法，话锋又对准准圣大人，“你仗着家里的权势，公然扰乱军务，你......” 他话还没说完，准圣大人已伸手将他整个揽入怀中，放在她的腿上，左手搭于少年左肩，用力使他贴紧自己，与此同时，右手端起自己的酒杯，送到他的口边。 少年脸红到脖子根了，他长这么大，除了他母亲和祖母，再没和别的女人靠这么近过，更别说坐在女人的腿上，这是他记事起就不曾遇到过的情况。 少年想要起身，却无处着力，双手所能碰到的全是准圣大人的身子。挣扎几下，发现和准圣大人贴得更紧，幽香扑鼻，使他放弃了挣脱束缚。 在准圣大人的怀里，他被连灌了三杯，脸色更红了。只是喝完酒，他还是没有被准圣大人放开，两人共用一个酒杯饮酒，华法则是晕乎乎地倒酒陪着。 不过五六杯，少年就醉得不省人事，被准圣大人抱着，安然入睡。 之后，准圣大人也不怎么喝了，因为华法也差不多快倒了，她就和华法对坐着聊起修炼上的事情，直到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 华法的同事拿假人收工，关城门，把三人晾在城外。 睡了大半天的少年转醒，发现自己还在准圣大人的怀里，他的脸瞬间又红透了。 “姐姐的怀里睡着舒服吗？”准圣大人摸着他的脸，轻轻在他耳边问。说完话，还吐了一口气。华法都有些看不下了，他那么多世的记忆就真没见过几个对男的耍流氓的，这算是给他开了眼了，关键还是华法很敬重的人。 这次，少年也不管会不会碰着准圣大人了，他挣扎着要起来。准圣大人顺势松开手，使他获得自由。 少年获得自由之后，发现城门已经关了，他就使劲敲起门来，原本不打算开门守夜将军耳边传来准圣大人的话，就让人开了城门，放少年入城。 看他入了城门，准圣大人喊到：“小弟弟，姐姐会再找你的。”没有附加任何力量。但这话却使得少年踉跄几步，然后飞也似的跑了。 准圣大人收起桌椅酒具，步行入城，缓缓消失于夜色中。 城门关闭。 华法当晚修炼时发现，酒气化作精纯的能量在洗刷他的身体，疏通他全身的经络。不过这些能量都是白用功，华法全身的经络早已打通，不需要这些能量帮助。 三年时间过得很快，华法的刑期结束，那小木房子也结束了它的使命。 三年间，华法又接收了八万多世的记忆，却仍不能解读血色文字，甚至他连血色文字的来历都还没弄明白。因此，他一获得自由就约了霍雨在翠花楼里见面，商议血色文字的事情。三年多的时间，霍雨也没有能弄懂任何一个字的意思，更别说排列成起来，化作身外化身之法了，所以他同样着急与华法见面。 翠花楼的雅间内，华法和霍雨对坐喝酒。 两人交换了三年来对血色文字的探索，整合下来发现，这血色文字虽有人族文字的基础构造，但自远古以来，众多人族先贤的书中就从未用过这种文字，查无可查，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这有没有可能是外来文字？比如其它大陆上的。”华法猜测，实在是找不到线索，只能朝这方面想了。话又说回来，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要知道那位铸造宗师一点记载都没有，也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若是其它大陆游历的强者，倒也说得通。但既是将传承放在神木大陆，不应该用神木大陆本土的文字吗？用其它大陆的文字，神木大陆的人哪里看得懂？ “若真是这样，我会在两年后的大赛上寻找线索。在这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再去一趟狩猎场，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这次还要继续依仗你的霍侯世子身份。”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嗯！” 那位副公爵还是很客气的，只是这次来得不巧，为时十天的春狩即将开始，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参加者也已经来了大半，想要封园是不可能了。要进去的话，要么参与此次春狩，要么等上半个月，那时随他们进去折腾。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霍雨和华法选择了春狩之后再进入狩猎场。这副公爵不知出于何种心思，竟邀请霍雨作为这次春狩的点评人。碍于情面，霍雨答应了。 华法没心思观战春狩，就一个人在野外挖个密室，依照幻境中得到的身外化身之法闭关炼制身外化身。 密室里，华法拿出温养到心意相通的碧血树心和各种辅材，一一摆放在地上。他拿出六十四块雕刻着魔法阵的方形小玉板，拼合成大四方形，组成新的魔法阵，以自己的鲜血为引，顺利地使魔法阵启动。 华法依照炼制要求，将一种种材料依次放到魔法阵上，利用魔法阵的威力使它们化作液体，均匀地混合成一体。做完之后，华法拿出一个以自己为蓝本的模具，把那些液体倒入其中，封闭使其成型。 一个时辰过后，华法把模具打开，抱出另一个自己，放在魔法阵上。在“身体”有软化的趋势时，华法的部分灵魂入驻新“身体”，按照自身的内部结构，刻画新“身体”的内脏、骨骼、经络、大脑等等。这一步至关重要，也非常耗费精力，华法一旦感觉有些疲惫就停下回复状态，力求不出丝毫差错。 耗时七天，总算是完成了。 第二十七章 霍青的真相 华法用了一天恢复状态。 精气饱满的华法准备最后一道步骤，唤活这具新“身体”。这一步操作简单，就是要华法身上三成以上的鲜血才能做到完美无瑕，这一步若是不好好准备，亏空身体是很正常的。 华法用刀划开新“身体”左胸口，拿出原本的心脏，以碧血树心代替。在碧血树心被安装到新“身体”上后，立即就发出淡绿色光芒，连接各个心脉，和新“身体”融为一体。不一会儿，华法划出的伤口也消失了，没有留下疤痕。 这时，华法立即将刀插在自己腿上，微微转动刀柄，使血液可以迅速流出来。这些血液流出华法的身体之后就飘在空中，迅速化作血气，被新“身体”吞噬。 华法吞服数种疗伤药和大补药，并全力催动身体制造血液，弥补损失。 随着新“身体”吞噬的血气增加，原本好似死物的它有了生气，在华法切断血气供应时，新“身体”外表已经与活人没有两样，唯一缺的只是完整的灵魂。 华法治好腿上的伤，就开始思索要将这个化身放在何处，这具“身体”没有自我意识，只有一个灵魂种子，在华法被杀后才会成长，可以说这具身体现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必须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结合他那么多世的记忆，他能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坟墓里。只是埋进坟里是很简单，就是怕遇见盗墓的，即使是几率再小，也要防着，所以这坟的主人要地位足够高、实力又低且财产要少，这样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在找到之前，这具“身体”暂时就埋在这里好了。华法把新“身体”放进玄冰内冻起来，以寒玉棺盛放，再以金钱榆树棺套在外面作为掩饰。华法收拾完密室内的残局，自己出来，毁掉出口与通道，把金钱榆棺材埋在地底，也不做标记，直接离开。 这时，春狩已经接近尾声，如果不出大意外，名次也基本确定，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华法在客栈里宅了几天，等春狩结束、善后工作都做完了，才去和霍雨汇合。这次就很顺利地进入狩猎场。 一进入狩猎场，霍雨就让华法提高警惕，小心意外。问其原因，他只说这次春狩里与那副公爵有了些摩擦，让他丢了大面子，这次狩猎场之行会有变数。 霍雨担心对了，那副公爵因霍雨拒绝那事而恼羞成怒，决意要除掉霍雨，哪怕会引来天大的祸患也在所不惜，不然他以后还怎么在南境贵族里立足？失去地位与尊崇比死还要让他难以忍受。 在铁牛的葬身地，霍雨和华法遭到了伏击，出手的有两个，精灵和兽人，都是资深的超凡境，虽然他们身着囚服、气息不稳，且有伤在身，本身状态不再巅峰，但二打一还是可以打得过的。至于华法，境界差距过大，以至于连牵制他们中一个都办不到。 战斗伊始，华法就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看着。因有结界笼罩，华法出不去，魔法传讯又失效，他唯一能帮得上霍雨忙的方法也没了。 天上，霍雨召唤了一大片水雾用来阻碍视线，让水元素暴动为自己争取一点点的优势，周旋于两个强者之间，等待着可能到来的支援。只是，那副公爵已经把狩猎场给全部封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对外宣称是春狩过后需要让里面的低级魔兽休养生息，以备秋猎。连搜查逃犯的密使都被多加阻拦，迟迟不能进入狩猎场内搜查。 过了一个时辰，三人仍在僵持，两位超凡境不得不用出拼命的招数，哪怕用后会就此殒命，也要把霍雨这位掠北将军狙杀在此，不然再等上几年，就又是一个大敌。 在两者使出绝招，再次进入雾团内和霍雨交战不久，雾团内就有鲜血滴落，并有几块染血的锦袍碎布飘下，霍雨受伤了。华法在地上空自着急亦是无法，他不光插不上手，连战况都因为视线被阻而看不清，实在有心无力。而一旦霍雨落败，华法必将殒命于此。 在性命攸关的时候，霍雨也顾不得暴露自己最大的秘密，他要拼命了。华法因此也得见霍雨从未告知过任何人的秘密，即便是前世他陪伴霍雨几十年都没被告知的秘密。 随着天上雾团急剧扩张，华法感觉身边原本混乱的水元素突然安静了，然后开始颤抖，之后像是朝拜帝王一样向着空中汇聚，加入到雾团内，增强雾团。 再次交手，雾团内水系法则在颤动，透过结界，传递到外面去。不过三两下碰撞，雾团便被三者交手的劲气冲散，而浮在空中的三人几乎不分先后地落下，重重地砸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面。霍雨还有意识，那两位敌人虽然没有外伤，却已经昏迷了。 霍雨和华法得到的空白兽皮在这时飞出，飘浮在三丈高的地方；地下有血色文字出现，分成两份，涌入兽皮之中。 “快杀了他们。”霍雨焦急地传音给华法。 华法看到霍雨的样子，愣了一下，得到霍雨的传音，立即反应过来，马上拿出一把剑冲到精灵和兽人身边，将全身的斗气都附着在剑刃上，用力挥动，一人一剑，将他们的头颅割下。结界破碎，他们可以出去了。 霍雨这样才松了口气，躺在地上，看天上异象。 华法却没有向上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霍雨。 说实话，霍雨现在的样子极为狼狈，左脸上有四道伤痕，是那位兽人用利爪打伤的，最上面一道将霍雨的左眼划瞎，下面三道划开霍雨的脸，露出莹莹颅骨和森森牙齿；身上衣袍破碎，道道剑伤划开他的肌肤，伤及其骨骼与内脏...... 霍雨的伤很重，不过就华法的经验来看，没有性命之忧，用上好的药物，精心疗养半个月就可痊愈，所以他不是看霍雨的伤势，而是看霍雨现在的身体变化——他变成了“她”。 被护身劲气震散了妆容的霍雨露出真面目，完好的右半边脸让华法认出“她”是传说中霍雨的“妹妹”，只出现过几次的美女——霍青。而且，因衣袍破碎，华法近乎看光了“她”的身体，哪怕有几十道可怖的伤口也难掩“她”洁白如玉的皮肤、傲然屹立的胸部、修长浑圆的长腿；半边脸的美丽已然美动天下，少有人敌...... 不是华法定力不够，也不是现在见到“美景”之后心生歪念，而是转世过那么多次，成为男人的绝大数转世在年轻的时候都将眼前这人想成梦中女神，不知多少次在梦中与“她”有过不可描述的事情，现在让华法得知“她”是他，华法只感觉脑海里充满了哀嚎，似乎曾经的转世在华法的心灵世界里活了过来，在寻死觅活、嚎啕大哭...... 华法顶着乱糟糟的脑子，拿出他的一件锦衣，铺在霍雨身上，掩盖住“她”的身体，然后坐下冥想，肃清内心世界。其实在华法给霍雨盖衣服的时候，是有过犹豫的，因为他发自内心地不想将这“美景”遮住，只是他觉得再看下去会使霍雨恼羞成怒，给他留点“纪念”。 “华法，快过来帮我穿好衣服。”原本在看着空中异象的霍雨突然紧急传音给华法。 华法接到传音后，想到了霍雨这么急切的原因，应是追查这两个逃犯的人来了，以霍雨现在的形象确实不好见人。 华法走到霍雨身边，看到霍雨右手边有两个特大号的厚法师袍，也知道霍雨什么意思，就说：“你忍着点。”他一手拿起法师袍，一手扶起霍雨，让他站起来，从上往下把法师袍套上去，没有把“她”的手露出来，然后又套了一层。 第二十八章 竹篮打水 不过，有时候身材好也是一种麻烦，比如现在，哪怕套了两层加厚法师袍，仍不能把“她”的胸部给遮掩过去。好在这时空白兽皮落了下来，霍雨让华法收了兽皮，赶紧抱着“她”离开这里，别与其他人会面，免得露出马脚，传出去流言。 在华法抱着霍雨快速离开现场，去狩猎场其它地方后不久，有三位密使到了，不过他们只瞧见两具被斩了头颅的干尸，没有血迹也没有血腥味，若不是之前感受到这里有微弱的法则波动，他们还不会直接找来这里。 “把他们的尸体带回去。” “老大，这事就这样算了？” “这些不是我们要考虑的，我们只需要把这件事的经过完整地上报，后续的事自有人收拾。” ...... 华法找到一个小山丘，就自己挖出一个山洞，暂时居住，等霍雨伤势回转，能变回男身后，再离开狩猎场。 华法在地上铺了四五层衣物，让霍雨躺得舒服些，他自己去捉了两头羚羊，在山洞外洗剥干净，在山洞外面生火炙烤。山洞内，满是白茫茫的雾气，隔绝任何窥视，洞顶有水珠不断滴落，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华法不自觉地脑补了湿漉漉的衣服紧贴霍雨无伤的胴体的画面，他心跳似乎加快了一点儿。 “你恢复正常要疗养多久？”华法问。 “这次伤势较重，需要一天一夜才行。”不是传音，是声音，是霍雨变成女身后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轻柔似水，配上伤重的虚弱状态，惹人怜惜。只可惜见不到真人，只能想象。 把两头羚羊都烤得外焦里嫩、油光闪闪，撒上香料，气味更为诱人，但这样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霍雨却仅仅吃了一条小腿。果然，霍雨不愧是年轻一代能与华飞、华岳并列的人物，他已经完成了三次蜕变，踏上进阶超凡境最后的征程。味觉已经与超凡境的强者无异，一般的美食对于“她”来说已经变得不再美味，只有那些汇集了高能量或符合其修炼之法的东西才能让“她”的味蕾满足。 到了晚上，华法就在山洞外冥想，为霍雨守关。 第二日，霍雨飘出了山洞，他恢复了男身，穿着法师袍，遮盖住了身体，但没戴兜帽，也没有画上浓妆，让华法看到了他男身的真容，竟与女身时有六七分相似，正正经经的男生女相，且比绝大多数女人都还漂亮。那水嫩的皮肤吹弹可破、虚弱的神态娇艳非常，病态的苍白为其增添了柔美，把他眼中尸山血海磨练出来的戾气都掩盖下去。 若不是霍雨现在胸前平平，没有昨天的波涛汹涌，华法真不敢相信他现在是男儿身！ “这件事你要保密，若是外界传出什么，当心某天之后你再也说不了话。”霍雨的声音依旧沙哑，话里话外都是威胁，但华法却从中听到了柔弱，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明白。这是那两张兽皮，不知为何我的那张有字，你的无字，你看看。” 霍雨拿过两张兽皮，却发现与华法说得完全不同，他做过标记的兽皮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而另一张上面却依旧空白。 “这张上面有没有字？”霍雨拿着自己的兽皮，问。 “没有。” “这张呢？”又拿着华法的兽皮，问他。 “有。” “我看到的跟你相反，我的兽皮上有文字，而你的没有。如果不是你在撒谎，那就是这兽皮上的文字只有特定的人才能看到。” “我骗你干什么？” “也是。走吧！” 霍雨把华法的兽皮还给他，戴上兜帽，把自己完全隐藏在法师袍里，漂浮着，快速离开狩猎场，华法在地上跑，紧跟其后。 两人相伴到最近的一处城池，华法目送霍雨进入传送阵。魔法光芒闪过，霍雨离开，两人分别，华法随意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下，开始研究兽皮上的文字。 这字与他记忆中的血色文字一模一样，但不知为何华法从兽皮上看到之后立刻就能理解，而记忆中的那些文字却怎么也悟不透。当华法看完兽皮的记载后，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上面记载的身外化身之法他已经得到了，还都练成了。忙活了这么久，还搭上了三年时间和大量财物，就得到一篇自己早就有的秘术，这乌龙闹得大了。 收起兽皮，华法躺在床上，没有修炼，他在想以后的事情，但找不到目标。“去做曾经想做的事吧！”他这样想着。 第二天，他买了几个高档的影像石和一些香料储备起来，买了一份简略版的大陆地图，找到大陆七大美景中的花海所在地，便启程前往。 花海其实叫做花岛比较好，因为它是由飘浮在联盟国最大内陆湖锡海中的数百种水属性花卉组合而成，面积达到数万顷，只在夏季最热的时候开一次，一般也只开两到三天，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得到的美景。 花海不光够美，还有好处可拿，因为那些花卉中有些品种可以辅助修炼，因此，有不少人会在那几天去采摘，卖钱。 华法因为佣兵身份，过境很顺利，但他也见到了两国边境的情况，正处在紧绷状态，守备盘查都很严格。 进入联盟国的核心地区，华法才见到与神息帝国不同的文化习俗，这里的人大多数是信徒，其中以光明神教的信徒为主，其他的如火神教、水神教、自然神教和命运神教都仅能保持独立地位，却无法发展壮大。 华法在联盟国内兜兜转转去了十几座久负盛名的古城，录制了近百段影像，记录了他游览的经过，成为他的收藏。 不知不觉间，四个月过去了，花海也到了出现的时候，华法结束了他的游览旅程，前往锡海边上最着名的城市——银锡城。 华法出了传送阵，第一眼见到银锡城，就像见到了一个花城，盛开的花随处可见，整个城市都弥漫着花的香味。一路走过，花香不断；入目所及，姹紫嫣红。 城内居民都是自然女神的信徒，他们崇尚和平、与世无争，走在街道上，人与人之间基本都是笑脸相迎，哪怕双方素未谋面。有些不可思议，像传说中的净土，祥和而安逸。 华法为这份和平录制了影像。 在锡海边的一个船商那里租了一艘中型魔法船，交付完定金，华法启动魔法阵，独自一人驾驶着船进入锡海深处，寻找花海。 锡海很大，雨水丰沛的时年面积超过千万平方公里，要在这么大的海上寻找花海也不容易，而且花海的位置并不固定，会随风飘荡，要找它，得靠运气。华法对自己的运气信心不足，所以他早就和情报贩子有过联络。 华法的运气这次不错，虽然他没直接找到花海，但有人找到了，还卖给了情报贩子，这样华法也知道了花海的位置。价格嘛！十枚四级魔核，挺黑的。 循着魔法坐标，华法驱船找到了花海，到那里时已经围了几圈船，天上黑点无数，那是从上方欣赏美景的。现在花海已经开了一天，夕阳晚斜，红光映照水面，微风起涟漪，花海中的花亦轻微摆动，花瓣上沾着的小水珠，散射夕阳的光芒，如梦似幻。 华法启动魔法船的护盾和魔法阵，使它可以固定在这里，不随波逐流；接着给自己装上飞行装备，飞到空中去欣赏花海美景，并将所见录制下来，妥善保存。 第二十九章 花海 从高处看，花海更美，残阳似血，使原本以蓝、白、浅绿这些淡颜色为主的花海更显娇艳，摇摆间吐露芬芳，轻嗅几下，只觉得心旷神怡、杂念不生，有非同一般的凝神功效。 夜晚降临，皎洁的月光撒落在花海里，本就是冷色调的花海搭配清冷的月光，给人灵魂上的凉意，使人变得冷静、寡言。 晚上的花海就像是披了轻纱的仙子，美丽、神秘，可远观却难以接近；可欣赏却难起非意；可爱慕却难获青睐..... 所有人都是静静欣赏，倦了也是静静离去，不去侵扰他人，在这时刻，高高在上的超凡境甚至入圣境也都与凡境的人甚至普通人平等观赏此等美景，不行使特权，也不以势压人。 华法在天上看了一夜，准备等朝阳撒落晨辉，录制下那时的美景之后再去休息。然，天公不作美，临近清晨时分，水面上起了大雾，将一切都笼罩起来。等雾散了，已过了清晨，太阳光变得毒辣，没了那种期待的感觉。虽然，烈阳下的花海依旧美丽。 华法回到船内，调息两个时辰，等待可以进入花海的时机。没多久，天上聚集起乌云，遮天蔽日，黑云滚滚压下，竟比昨夜还要黑暗。不多时，有豆大的雨点稀稀疏疏地落下，“啪”“啪”地打在水面上，激起更小的水珠，引起层层涟漪；打在花朵上，雨滴破碎成数十滴小水珠，滚落而下，压弯花枝。但这还不能让花低头，它们靠自己的力量，再次挺直腰板，迎着雨水，傲然开放。 不过盏茶的功夫，雨滴数量急剧增多，华法看不到远处花海的情景，只能想象花朵们在大雨中坚持挺立、不屈不挠。 雨过天晴，花海经过雨水的洗礼，变得更加美艳，没有出现花海被暴雨蹂躏过的惨状，所有的花都呈现出最饱满的姿态，把它们最美丽的时刻展现在众人眼前。 三道钟声从天际传来，浑重、悠远。这是可以进入花海的标志，接下来的一天内，所有人可以在花海内自由来去，但不准采摘，这一天时间是属于所有观赏者的，他们可以在花海中徜徉。一天后会放开所有禁忌，花海也将随之消逝。 华法从船内拿出一叶扁舟，放在水面上，自己坐在里面，用斗气轻轻推动，使它穿过外围的船只，驶进花海。 近距离观看，华法发现花海里的花都像是水晶做得，晶莹剔透，与正常的花相去甚远；轻轻抚摸，非常柔滑、细腻，像是在水中划过一样，没有正常花的触感；身处花海中，反而闻不到花香，甚至什么气味都不存在，让人怀疑是不是嗅觉失灵了。 过些时候，华法躺在船内，看着天空，发呆。不知不觉间，华法睡着了。 再醒来，已是月上中天。花海内有点点闪光升空而起，与萤火虫类似，它们飘然而上，在花海上方汇聚、流转，最后在花海的中央集结，慢慢聚集成庞大的人形。这是女子装扮，飘然秀发、罗裙轻纱，好一派花中仙子风采。 不久，那仙子身形淡化，重归花海。这时，花海内的花纷纷颤动，朝着那仙子消失的地方微微弯曲枝叶，像是在朝拜。朝拜过后，华法身边的花朵突然解体，花瓣飘飞，托起华法的小船，向着花朵朝拜的方向推动，花海自动让出一条路，让华法的船能更快地通过。 华法没有阻止，而是顺着花海的意思，让船随意移动。 在船停下来的时候，华法见到了两个人，一个是霍雨，另一个也是霍雨。只是一个一身紧身服、满脸胭脂粉；一个齐胸襦裙、藕臂无暇、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两者一动一静，静的是男身霍雨，他虚坐花丛上，闭目养神；动的是女身霍雨，她玉足轻点花瓣，于花丛中纷飞、在明月下起舞，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有万花伴随。花瓣纷飞，为其伴舞；风吹花身，为其伴奏；花枝招摇，为其喝彩。 华法很合时宜地把这一幕录制下来，留作纪念。 一舞结束，女身霍雨翩然飘来，站于船尖，“小女子此舞可堪一看？”娇滴滴的声线、软腻腻的话语让华法汗毛炸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事说事，找我干什么？” “真没情调。奴家这么一个大美女相邀，华兄就这样冷言冷语的对待，完全忘记当初看光奴家身子的事情，实在是让奴家太伤心了。”霍雨掩面轻啼，竟真有几颗晶莹泪珠从眼角滑落，打在船上，发出声音。 看来霍雨近些日子很高兴，不然也不会和华法开这样的玩笑。 “不远万里找到这里寻我，就是和我开玩笑吗？” 她看华法无动于衷，收起娇弱作态，说：“霍雨有一私事相求，此事于华兄也无害处，还请华兄成全。” “先说事。还有，怎会有两个你？” “你还没有习练兽皮上的身外化身之法吗？这就是按照兽皮上的记载炼制出的身外化身，只是我特意在女身时炼制，所以出现化身是女性的情况。”霍雨解释。 华法惊了，他意识到他得到的身外化身之法和霍雨的不一样！虽说两者各有优劣，但明显霍雨的更实用啊。他有些不忿，同样的经历，自己得到的宛如鸡肋，别人得到的却是神技。 他把这个发现告诉了霍雨，但没有说自己的身外化身的特点。 谈这件事，霍雨还是很正经的，他把自己的功法现场背给华法，没有藏私，这让华法略感尴尬。不过他还是认真听完并记住，只是他一琢磨，发现这功法不是谁都能用的，仅仅彻底分割一部分灵魂就让华法望而却步，这种事做不得。灵魂乃人之根本，稍有损伤就会如跗骨之蛆，很难治好。魂伤是可与道伤、心障并列的修炼大敌，大意不得。 他像看怪物一样看霍雨，灵魂分割啊！不光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还有可能会丧失本性，变成另外一个人。他曾经领教过多种能伤到灵魂的酷刑，但挨过刑之后不久，就都死了，哪像有霍雨现在这样还活蹦乱跳的！ 投桃报李，华法也将自己的身外化身之法背诵给霍雨听，霍雨陷入沉思。 “功法等你回去再慢慢研究，先说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再不说，我走了。”华法打断霍雨的沉思，说。 “事情也简单，娶我。”霍雨回神，一本正经地说着惊悚的话。 “别开玩笑，说正事。” “这就是我要求你的事情，娶我这个化身。” “因为玉缘夫人？”华法试探着问。 “是，她向我家族内施压了。”霍雨轻松地说，“本来若是得不到这神奇的功法，我还打算强制自己维持女儿身，随意找人嫁了，也好过被逼迫。现在情况好很多了。” “你不考虑我四哥？他那么优秀。” “华岳此人做朋友可以，但若是哪个女人真爱上他，那才是地狱的开始。因为他无爱！这也是我坚持不会同意的一个原因，不然凭我现在的条件，真嫁给他也没什么。”霍雨很认真，不像是在敷衍，似乎她真的考虑过嫁给华岳。 “为什么找上我？你应该知道我拒绝过另一个美丽的女孩。” “第一，你知道我的身份，不用那么辛苦伪装；第二，你人不错，天赋更好，和你成为伴侣不亏；第三，我对你有好感，无论是本体还是化身，都是如此。” 听完霍雨的理由，华法感觉身上一阵恶寒，化身也就算了，本体对他有好感是什么鬼！ 第三十章 恋人 “这样说，我还真是一个极好的选择。若是仅是扮演恋人，我答应，但明媒正娶，我拒绝。” “成交，我们扮演恋人。不过要不要假戏真做在你哦，我没意见。告诉你个小秘密，我现在的身体可是完完全全的女身哦，我检查过，所有女人能做的，我都可以做。” 华法被调戏了，然而华法并不为所动，让霍雨撇了撇嘴。 “这支舞，我只为你一人而跳。”霍雨飞离船头，秀手挥动，无数花瓣被牵引而起，随她舞动。 华法驱船来到男身霍雨身边，问：“你炼制这化身的时候是不是出了岔子，怎么她这么跳脱，与你一贯的高冷背道而驰啊！” “她虽然只有我本身一成的灵魂体量却承担了我的大部分情感，有些感性也是正常，习惯就好。还有，既然你们成了恋人，在人前的称呼要注意。现在她叫霍青，你要叫她青儿，明白吗，准妹夫？” 华法白了他一眼，算是默认了。 “帮你这样一个忙，你打算给我什么补偿？伪大舅哥。” “那化身还是完璧之身，这个补偿够了吗？不够的话，其实我还可以再造几个化身，你想要几个都可以。”霍雨面无表情地说着。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能开荤笑话。我是认真的在和你要好处，给我认真点。” “不是我不想给你好处，而是给不了。我的私人金库早就见底了，这件事又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没办法啊！我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那个傻化身了。” 霍雨怎么变得这么无赖！ 这边的没谈妥，霍青那边出状况了。 原来是之前的异象吸引了人来一探究竟，他们一到这里就见到一位世间绝色在花间起舞，她优美的身姿比花海还要美。 一位世所罕见的美人在大陆七大美景之一的花海里起舞，这个消息转瞬间传遍锡海，有幸看到的人立即将她的舞姿录制下来，但只有后半段。完整版的只有霍雨和华法有。 跳完之后，霍青朝着华法和霍雨欠身，然后脚踏花瓣，跑了过来，在靠近的时候，她扑进华法的怀里，笑颜如花。 自然，这一幕也被那些人录制下来，华法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这件事了。 “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妹妹和她喜欢的人约好来看花海，我是来带他们回去的。”霍雨满是脂粉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却看得华法想要揍上一拳，但想想自己的实力，就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很凑巧，有钟声传来，与之前的一样，这是代表禁忌取消的钟声，也是花海的丧钟。这三声之后，花海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就不复存在。 华法只摘了一朵雪兰，白色，在花海内算不上珍贵，但华法执着地选择了它。华法将这朵雪兰置于空心水晶球内，缓慢添加净水，制作成一个标本，与他录制的影像放在一起。 三人回到华法租借的魔法船时，天已经亮了。三人坐在船头，观看海上日出。 交还船时，霍青的美貌还引起了点儿骚乱。近距离见到她的全貌，加上霍雨这样另类的男人，使人很快就联想到了霍青的身份。 接着，就有这样一道消息流传——神息帝国最美的女人之一、一代天骄霍雨的宝贝妹妹、“神息帝国北境的守护女神”——霍青，名花有主了。 神息帝国历6434年五月二十七日，这消息一经传出，很短时间内就传遍了神息帝国、联盟国、兽人联邦，很多人刚开始都不相信，但有影像为证，霍青扑到了一个男人的怀里，霍雨在她旁边也没有制止。无数男性的梦就此破灭！ 华法的身份因影像存在而被查出，使他的知名度瞬间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当初他做出接纳魔兽的疯狂举动带来的影响都没有霍青那一抱来得大。这有力地证明了，美貌是不分国界的；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 华法出名了，麻烦也来了。现在的华法就处在曾经月舞的境地，只是月舞很聪明地避开了华飞那些脑残粉的攻击，而华法却避不开霍青爱慕者的轰炸。 仅仅半天，华法的魔法传讯就被很多人知道，挑战、威胁、辱骂、鄙夷等等讯息铺天盖地，最奇葩的还是有兽人冒着被寻到的危险在北境给华法传讯，约他决斗。 华法觉得自己要尽快回帝国境内，游览大陆是不可能了，看这架势，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被刺客盯上。红颜祸水，果真不假。 略微乔装打扮，华法尽快采取行动，乘传送阵到边境。但入境的时候遇到了麻烦，那些守军知道华法的身份后，有意为难他，入境程序一拖再拖，原本不过形式上的检查却执行起了最高精度的标准。也不知他们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华法自然不会是奸细，也没有携带着危险军用禁品，但就是不被放行。最后还被以有人匿名举报，把他关押起来。还是后来霍雨把他捞出来的。 “分开走吃亏了吧！”霍青幸灾乐祸。 在帝国内，华法安全多了，与五年前他从丰饶城那次不同，这次不会有老家伙冒着生命危险对他出手。 和霍青、霍雨同路，省却很多麻烦，也拉满了仇恨。 帝国中境西北部玄水城霍侯府，华法和霍侯、霍夫人、霍雨、霍青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气氛并不热烈。因为这也是霍侯和霍夫人第一次见到他们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女儿，自然没那么亲近，倒是霍青一点儿不生分，对他们二老很亲昵。 饭后，霍侯把霍雨、华法叫到书房，和他们谈事，霍青则是和霍夫人一块去后院见见其他霍家人。 书房内，霍侯问：“华贤侄，刚才你说你和青儿情投意合，那你准备何时提亲？” “小侄现如今一穷二白、功业未立，提亲之事，还得从长计议。”华法想先拖一拖。 可霍侯不想拖，他现在只想把霍青这块烫手山芋丢出去，既然她和华法有情意，哪怕现在华法无钱无势，这都没关系。 “你大可先与青儿定亲，至于什么时候娶她过门，这个事情你与她另行商议，本侯和夫人都没有意见。做父母的，只希望女儿能找个爱她、对她好的人陪伴她一生，至于钱、权、势，我霍家都不在乎。” 霍侯倒是潇洒，若不是华法知道内情，还真佩服霍侯的豁达与善解人意。 “令郎可与您的看法不一样，他坚持不同意我们的事情。”华法可不想让霍雨独善其身，把他也拉进谈话中。 霍雨不慌不忙，说：“你我三年前虽同行一段时间，但我对你了解不深，所以前些日子对你私自进行考验，现在我觉得你可以给小青幸福，不会再阻碍你们了。” 霍雨说得合情合理，让华法找不到反驳点。 之后，华法只好先说过些时候，会请长辈来提亲。却又被霍雨挤兑，只能承诺两个月内一定上门提亲。 进了霍雨的房间，华法就埋怨他：“这可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提亲，我拿什么来提亲？这件事因你而起，聘礼你掏。” “聘礼的事不用担心，不会让你丢了面子的。”霍青推门进来，接了华法的话茬。 当天，华法住在了霍侯府。 夜里，霍侯和他的两个夫人就有了些矛盾。原来，霍夫人领霍青去后院是另有目的的，她暗地里用霍雨燕的血验明了霍青和霍雨燕是姐妹关系。 “侯爷，我与姐姐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何必有了女儿也不往家里领，让雨儿照顾她呢？什么时候把妹妹接近府里来住？”霍侯二夫人说。 霍侯也是说不清楚了。 第三十一章 赌 第二天，华法就去了西境金伐城，寻找华石峰，这是昨天他联系华石峰之后，华石峰让他去的，在那里帮华石峰赢下一个赌约，华石峰就答应华法的要求，陪他去提亲。 霍青仔细打扮很久，也跟着去了。 来到华石峰指定地点金伐城干戈楼，早有仆人在那里候着华法。他领着华法和霍青上了三楼的战备室，让两人进去，他自己守在门外。 华法进去后，见到里面除了华石峰，还有六人，一个美貌妖娆的女子站在华石峰身后；另外五人站在华石峰他们对面三四丈远，两个白发白须的慈祥老头在前，三个身穿法师袍的年轻女子在后。七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华石峰和两个老头之间的空地上。 华法走近些，也把目光投向那里。一块三尺见方的光镜中正在演绎一场惊天大战，战斗的双方是华石峰和那两个老头。 画面中，两个老头联手对敌华石峰，他们挥手撼动空间、转身即是百里、禁术信手捏来。法则被他们具现出实体，用来攻伐；魔法元素化作毁天灭地的禁术，肆虐战场。 华法心中震撼，难以言喻。 眼看着自己力有不逮，露出破绽，马上就要败北，华石峰耍赖了。他直接把光镜破坏掉，让这场镜中战斗就此结束。 “打不过就掀桌子，你还是老样子。”其中一个老头笑着说。 “谁说打不过？来，我让你们两个一只手。”华石峰右手背负，左手手指弯曲，挑衅他们。 “爱赌，还输不起。不愧是你！”另一个老头也说话了。 三人老朋友叙旧，可没有华法这些后辈说话的份，直到他们说够了，才谈今天的正事。 “先给你们介绍我的一个十代孙，华法，就是那个挺能折腾的小家伙。法小子，过来见过玉溪老人和彭远彭院长。”华石峰招呼华法上前，给他介绍那两个老头。 “见过玉溪前辈、彭前辈。”能和华石峰开玩笑的果然够分量，两个准圣！且是资历最老的那两位。 玉溪老人和彭院长各给华法一件见面礼，华法谢着收下，没看具体什么东西。 “这次怎么玩？”玉溪老人问，他和彭院长似乎不准备把他们身后的三人介绍给华石峰。 “老规矩，五局三胜，这次轮到我做庄。庄家选三种，剩下的你们两个决定。没意见吧？”华石峰开口。 “可以。那也按老规矩来，封。”彭院长上前一步，伸手在空中画出一个魔法阵，将华石峰、玉溪老人、彭院长笼罩住。魔法阵中垂下无数白丝，不停地缠绕在三人身上，将他们裹成三个大茧，持续了半个时辰。 魔法阵光芒衰弱，消散，那些白丝跟着隐没不见。 “彭老头，你的封印术又精进了，现在能把我的力量压到超凡境了。” “别那么多废话，赶紧拿出你的彩头吧！庄家。” “好，给你们开开眼。”华石峰从储物空间里拿出来一个灰呼呼的椭圆状玩意儿，“你们俩猜猜这是什么？” “你从哪儿找来的火灵？这玩意不是绝种了吗？”彭院长问他。 “别管我怎么弄来的，现在它在我手里。我第一场的彩头就是它，你们谁陪？” “我来，这是魔龙项链，三级魔具，够资格吧！”彭院长拿出一个看起来很普通、色泽也不光亮的项链，说。 “这东西可以。法小子，上去把那项链给老祖我赢过来。”华石峰还是认同这项链的品质的。“第一局就简单点，比临场反应。” 玉溪老人和彭院长对视一眼，即决定了他们出场的人。 “倩倩，你上去试试，别有压力。”玉溪老人说完，那叫倩倩的女子便走进场内，和华法相隔四尺站定。 “你们静坐冥想。”华石峰拿出一块令牌，对着华法脚下的，说：“阵启。” 华法坐定后，感觉恍惚一下，紧接着就发现自己不是坐着，而是站着，身体也不再是肉身，而是变成了一个金属傀儡。他对面有一个同样的金属傀儡，眼泛蓝光，在缓慢活动身躯。 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自然也变了，这是一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浮空石路，宽十丈，路外什么都没有，路上有一道横线，线中央上方六尺处悬浮着一个金属珠子。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适应新身体，之后你们谁先碰到五里之外的雕像就算谁胜。手段不忌，计时开始。” 原来不是让他们两个直接战斗，那还好，不然变数太多，不好把握。不过这也不是完全和平的赛跑，也没规定时间，规则又那么简陋，两人会交手是一定的。得益于幻境的磨炼，华法适应身体的能力很强，不多时就完全适应了身体，可以做到如臂驱使的程度。 接下来，他开始探查金属身体的特性，有了不少发现，比如他的所有关节都比正常情况下灵活，弯曲过度也不会有损伤；他还感受不到痛苦，即使受了重大损伤，只要还可维持不散架，仍可保持全速冲刺；不好的是他的触觉很迟钝...... 时间较短，华法也挖掘不出这金属傀儡更多的特异之处。相对于他来说，那位叫倩倩的女子就弱爆了，她到时间用完也没能做出连贯动作。 “站在线外准备，这颗珠子落地，比试即开始。”华石峰的声音响起。 华法特意站得离倩倩远一点，他占据身体灵活的优势，自然不愿纠缠，尽快结束这赛跑，免得夜长梦多。 金属珠子由慢到快落下，在它落地的一瞬间，华法即像箭一样飞奔出去，但刚冲过线，就感觉身体陡然加重，速度提不到最大，但也很快，远远把倩倩甩在身后。 而倩倩却不慌，只见她脚下有魔法光芒出现，使她可以离地一尺，异常的重力也拿她没有办法；接着她背后也有一个魔法光芒闪烁，推着她快速前进。 华法回头见到这个状况，也知道和平赛跑是不可能了，他想赢就只能把倩倩打下来，不然一个飞、一个跑，不用想也知道谁会赢。他倾斜前进路线，拦截在倩倩前面，移动着等待他被追上。 倩倩无所畏惧，根本不躲华法，也不提高飞行高度，就这样快速接近华法。 在两人相距十几丈时，华法转身起跳，双手抱拳合握，借下落的冲势，狠狠砸向倩倩的头。只是没有碰到她，而是砸在一个防护盾上面。虽然这防护盾只坚持了一下就破了，但华法的冲势也近乎抵消，攻击没有了威胁，打在她头上，也只发出金铁交击声，没有造成损伤，仅是冲力没了。反倒是华法被倩倩撞击出去，失去平衡，踉跄几步。 倩倩眼中蓝光闪动，一道道无形利刃围绕在她身边，阻止华法再次向她发动攻击。而她也展开了第一波攻势，一支支气箭飞速射向华法，阻碍他的移动；两个丈许高的水元素巨人在华法身边成型，并发起攻击；密密麻麻的土刺拦在华法身周，阻止他逃跑。 倩倩的攻势近乎完美，只是她低估金属傀儡的强度，那些魔法攻击只在金属傀儡上留下微不足道的伤痕，不足以让华法瘫痪。 这确实是意外之喜，华法知道这些魔法只是徒有其表，便尽己所能地接近倩倩，发挥自己的优势，把她拆了。 这边倩倩第一次有些慌张，她开始抬升高度，只是因为重力的异常，她在华法接近她之前只飞到两丈高，被用力跃起的华法抓住了脚。只是由于触觉迟钝，她竟没能第一时间感觉到，还在继续上飞，而不是想办法防御。 第三十二章 似曾相识的善 得逞的华法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破坏倩倩的腿，但华法也是高估了自己的攻击力，他连着打了五六下，只能听到金铁交击声，却不见倩倩的腿有丝毫损伤。 这金属傀儡质量太好，华法也奈何不了倩倩，反应过来的倩倩发动反击同样奈何不了华法，局面僵持了。 倩倩没办法，只好离地一尺，往目的地低空飞，把华法在地上拖着，看能不能把华法给磨下去。华法唯一的胜算就是紧紧抓住倩倩的脚，他自然不会松手，而且为了占据更多的优势，华法往上爬了一点，他整个把倩倩的小腿死死抱住了。 倩倩飞了一路，华法被拖了一路。 雕像已经能看见了，华法准备最后一搏，成功则胜。 华法尽力挺直身躯，以膝盖着地，让倩倩的速度降低；倩倩察觉到了华法的意图，她抬升高度，使华法的身躯够不着地面，把威胁抹杀在摇篮里。 华法一计不成，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他立刻上爬，几下就蹲在了倩倩的肩膀上，双手抱着倩倩的头，用力朝着雕像跃起。 倩倩在华法跃起的时候，骤然停止，让华法重心不稳，没能尽全功，落地时他还离雕像有四五丈远。而倩倩在华法跳起之后，再度加速，此时离雕像十丈左右，她的速度也已经提了上来。 单拼速度，华法是没希望了，想赢还得取巧。所以华法落下后就站立在原处，没有动身，而是抡圆了胳膊转圈，在倩倩从他身边飞过时，华法整个散架了，只有两条胳膊被甩了过去，在倩倩之前碰触到雕像。 在华法下达解体命令后，他的意识就从金属傀儡的身上回归本体，紧接着脸上就接连挨了三个冷水球，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一回过神来，他就知道是谁砸的了，在场的人中会这样不用顾及地打他的只有霍青，名义上的恋人。 华法感觉身上湿漉漉的，想来在那三个水球之前肯定还挨过好几个，这算吃醋吗？那她也入戏太深了吧！再说，就算是真伴侣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丢他水球的！他催动斗气，运转气血，把身上的水蒸发掉，然后站起来回到华石峰身后，霍青身边。 “彭老头，这局怎么算？”华石峰没有直接宣布结果，而是发问。 “虽然是取巧，但符合规则，这局我们输了，这项链归你了。”彭院长说着，把魔龙项链扔给了华石峰，目标是他的脸。 “第二局还是我出题，这次简单点，武斗。赌注是火灵和墨玉原石。法小子，还是你上。”华石峰伸手把“打脸”的魔龙项链抓住，收入储物空间，并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墨绿色石头。 华法被叫到，就立即走出来，被两女人用鄙视的目光盯着还是挺尴尬的。 “这是命石，价值不用我说了吧！仙儿，这次你去。”彭院长继续对赌，拿出了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石子，展示给华石峰看。 “彭老头收藏还挺丰富的，这玩意儿可比我的这两个加一块还贵得多，你可真舍得。这次规则也简单，禁魔空间、无限争斗、至死方休。” “你那东西要给这两个小辈用，真是他们的造化啊！仙儿，好好体会，这种机会可不多。” “闲话不多说，开始了。”华石峰在仙儿就位后，就拿出一个紫红色的小木匣子，半尺来长，把它抛到空中。紫木匣飘浮在华法和仙儿的头顶，持续不断地撒下紫色光辉，将这二人笼罩起来，直到再也看不清两人的身影。这时的紫木匣也不能再叫紫木匣了，它上面的紫红色已经完全褪去，变成了水晶一样的透明匣子，三十二道木质纹络清晰可见，简单却深奥。 华法这边的感受很特殊，也很熟悉，熟悉是他本能地知道自己身躯换了，跟幻境中经历相仿；特殊的却是他查看身体发现这身体就是他自己的。观察四周，发现他这站在茫茫大草原上，四周没有除了他和不远处仙儿外，再无他人。 对面的仙儿却一脸惊愕，她好久没有缓过神来，呆呆地望着华法，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法随意活动了几下身体，就趁着仙儿还在出神的时候，发起进攻。斗气已经不能用了，这次战斗只能靠身体硬碰硬对打。仅论身体强度，华法不比一般的蜕凡境要差，虽不及仙儿，但他的格斗经验很丰富，足够弥补身体上的差距。 只是当他的拳头快要碰到仙儿时，他突然察觉到了危险，足以威胁到他生命的危险，于是他果断放弃进攻，立即双臂护胸，后撤，躲过了仙儿的鞭腿，只被劲风扫过脸庞。 华法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已经出现淤血，仅仅是腿风就造成这样的伤害，那若是真让这一腿直接命中头部，华法说不定就没有反击的能力了。 华法这时再看仙儿，与之前的感觉大不一样，之前他感觉仙儿是一头银狐，轻灵、狡诈，没有多少威胁；但现在他感觉自己面对的是头蛮龙，还是成年的那种，狂暴、强大、不可匹敌。 华法知道自己绝对胜不了，实力差距太大了，她本能的一击就远超华法的承受能力，若是真的跟他动手，只要正面命中一招就足以把华法打废。 “你投降吧！我不想跟你打。”看到华法准备再进攻，仙儿为难地对华法说。 “规则要求，你我之间必有一死，要赢、要活就要杀了我。”华法没想到仙儿居然没有看出来这不是真实的，对于杀他这件事有顾忌。 华法再次进攻，他没有顾及。这是磨炼自己的机会，虽然整理融合了那么多的记忆，格斗技巧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但那只是他意识上到了，身体本能可没到这个水平，有这个机会绝境奋战一次，对他的成长很有益处。毕竟他也不是受虐狂，明知道打不过，还要凑上挨揍。 仙儿听了华法的话，还是没有放下顾及，和华法战斗，一味地躲避、格挡，没有反击，“就只是为了赢一局，至于搭上你的性命吗？” 这次华法不搭理她了，自顾自地进攻，且招招致命，力求一击必杀。 也许知道华法说不通，仙儿开始反击，这一下攻守之势立转，华法不敢与仙儿有正面接触，极为被动，颇为狼狈。只是仙儿一直在手下留情、处处留力。 华法也察觉到了，他一直在找一个机会，拼着受她一击，换掉她。 不久，仙儿推掌打华法的胸口，其攻击速度较慢，看来本就只是佯攻，以华法的能力，躲掉绝对没有问题。这就是机会，他装出力有不逮的样子，只躲一半，让仙儿能打中他的左胳膊，而他趁此机会用右手食指和中指直插仙儿双眼。 仙儿快打到华法的时候迟疑了，她收回了一部分力道，只是将华法左臂骨打断，却使自己无暇他顾，被华法直接弄瞎了双眼。 疼痛与鲜血让仙儿步伐紊乱；双目失明让仙儿不知所措，慌忙往远处逃。 华法想扩大战果，却发现仙儿速度比他要快，而且似乎能正确感知到他的确切位置，让他没有办法再攻击到她。 “为什么一定要分个生死？都活着不好吗？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仙儿压抑着自己，问华法。 华法呆立了一会儿，同样的善良他见过，在他心里一直有那个身影，哪怕转世无数次也不曾忘记。 第三十三章 华家祖训 “活着，当然好。你尽管放开手脚，我老祖不会看着我死的。”华法安慰她。 “真的吗？” “我不会拿命开玩笑的。” 仙儿居然笑了，她眼中流着血水，看着是那样的恐怖，但在华法这里，她美极了。 真用出全力的仙儿只出了一拳，这一拳快到华法根本反应不及，胸膛便被贯穿，他的意识随之消散，回归现实。 但仙儿却没有立即回归，在那里，仙儿呆了，在她看来，华法死了。 于是，她哭了。泪水混着血液在流淌。 现实里，华法和仙儿的身影显现。华法坐着，慢慢体会这次死亡之际带来的感悟，在胸膛被贯穿的前一刻，他的大脑极速运转，已经突破了他的等级极限，进入另外一个层次。 “彭老头，就这样放着她不管，行吗？”华石峰问彭院长。 “这是她应有的劫难，克服不了血脉里的暴戾，就算现在没事，将来也会让她万劫不复，现在这样就好。还要多谢你同意把这东西拿出来助她度过难关啊！” “于我人族有功之人的子嗣，能帮则帮，当不得谢。” 半个时辰，华法感受到有异动，从体味中醒来，发现仙儿也醒了，只是华法发现她有些变了，哪儿变了，现在说不好。 “我输了，东西你接着。”华石峰把赌注送到彭院长面前。 之后三场没有让华法上，分别比了灵魂雕琢、术式构建和心灵三问，都是华石峰带来的那位美女华怡上场的，结果是一胜两负，整场赌局以华石峰失败告终。 获胜的彭院长和玉溪老人没有多高兴，华石峰也没有多么沮丧，似乎这结果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老头子们，我先带后辈回去了，那些事情你们看着办吧，别过火就行。” “知道你怕麻烦事，走吧！我们有分寸。” “回见。” 华石峰带着三人离开，华法得到华石峰的承诺，会在他去提亲的时候过去，目标达到，他就和霍青一块离开。 “老祖，你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候让我放水，把那么多的利益拱手让人？怡儿不懂。” “你啊！你那个侄孙都看明白了，你都没看明白，以后啊，少往朝堂上那些破事里参活，你不适合那里。” “到底是为什么啊？老祖，你就告诉我嘛！”华怡开始拿出底牌——撒娇。 “怕了你了！我华家的祖训是什么？” “华家永远是人族的华家。” “多琢磨琢磨，你就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了。”华石峰没有直接为华怡解惑。 “老祖，你又打哑谜了，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些，你就直接说嘛！” “行了行了，别晃了。咱们祖训的意思就是只要人族兴旺，华家可有可无。要是这点儿觉悟都没有，那就老老实实地在后面呆着，别跑到前台来作妖。你回去就这样跟指使你的那帮子不安分的小家伙说。” “老祖，我明白了。”华怡低头回答，眼神流转，似乎有其它想法。 “小怡，我不管你们这些小孩子怎么想，你要记住一句话，我，华石峰，首先是人族的战神；再次是帝国的守护者；最后才是你的老祖宗。不要有太多想法。”华石峰意味深长地说。 华怡这次眼中没有光彩，再抬头，华石峰人已经不见了。 华法和霍青没有回霍家，而是辗转来到帝都，住了一晚，第二天拜见大帝。 当晚，霍青到帝都的消息就在疯传，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虽说华法已经不再是皇族成员，但他定亲之事肯定要知会他的父亲一声，若能得到祝福自然是好的。当然，得不到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霍青这次打扮的时间比昨天还长，她还专门佩戴了耳环、项链、手镯等等，描了眉、擦了粉、涂了霜，换了一件素雅的新纱织裙子。 霍青确实很美，尤其是她精心打扮之后更是美极了，她挽着华法出现的时候，闻讯而来的那些人皆是惊艳于霍青的美貌、嫉妒于华法的艳福。 霍青进入兽车内，华法驾车，去皇宫。 皇宫门外，华法和霍青在等着，以他现在的身份，连去偏殿等候都不能，也是无奈。不过这倒遂了那些想要目睹霍青美貌之人的意愿，可以多看霍青几眼。 华法和霍青在皇宫外等得不过一刻，就聚拢了近千人围观霍青，还是在皇宫门口，真是胆子大到一定程度了。然而，皇宫侍卫们却没有去驱赶围观者。 等候了半个时辰，华法和霍青才得到允许，由一位年轻的公公带路，将两人引到御书房，见大帝。 大帝看起来明显有疲态，他左手扶额小憩，在三人进来后还没注意到，很难想象这是一位超凡境的大高手，看来操劳国事远比修炼要费神。 “陛下，法公子和霍青小姐到了。”领路的公公轻声说。 “赐座。”大帝抬头，“百闻不如一见啊！” 华法和霍青拜谢。 “也别多礼了，早晚都是自家人，礼节多了，生分。”大帝离开座位，“近来事忙，没有多做准备，这支玉簪就当做朕送你的见面礼了。” 华法与霍青跟着站起身来。 大帝说是这样说，但这玉簪可不像是临时起意，才从自己的收藏里拿出来的，因为这玉簪圆润饱满，玉质绝佳，却没有什么磨损的迹象，明显是新物，很有可能是大帝特意让工匠专门为霍青打造的。 霍青谢着接过玉簪，想了想，竟当场把头发聚拢起来，简单地用玉簪挽上。 “小法，朕这边不会对你的事做什么阻碍，带她去你母妃的墓前祭拜祭拜，让她也知道这件好事。守墓人不会阻拦你们的，去吧！”大帝就只送了一件见面礼，也没和霍青说几句话，就下达了逐客令。 华法和霍青告退。 “命大师，看出什么了吗？” 命天星供奉从屏风后面出来，回答：“禀陛下，霍青此女与五公子有上等姻缘之相，两人之间亦有情丝牵连，此婚可成。” “那就好，只是没想到我这八个孩子，是最让人担忧的老五最先解决终身大事啊！”大帝欣慰地说。 两人先是去了坤凤殿，把霍青介绍给皇后娘娘；之后，又去了梅林阁，见奇妃娘娘，小雪儿不在；最后，华法带着霍青去了皇家陵园，祭拜他的母妃。 一圈下来，时间已到半下午，两人就随意找了一家酒楼吃饭。不是饭点，酒楼内却在两人进来后没多久就座无虚席。 这顿饭霍青没怎么吃，虽然只是化身，但味觉却跟本体一样，已经极为古怪，难以常理度之。霍青看着华法吃喝，还帮他斟酒，看得整个酒楼的人都是羡慕妒忌恨。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华法觉得结账时似乎比正常情况要贵一成。 霍青不好一直跟着华法，毕竟两人现在的关系还没有正式定下来，而且，霍青扫视过周边的人之后就立即决定要和华法分开，给那些要找华法麻烦的人机会。 在分别前，她以极快的速度亲了华法的脸颊，然后一脸害羞地跑开，留下华法在灼灼目光里凌乱，这也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 华法将脸上的印记抹掉，想离开这里，却发现他已经被人包围了，并不是里三圈外三圈的水桶式包围，而是他的气息已经被很多人死死锁定，以他的能力根本甩不掉。而且那些人也不怕被华法察觉，就那么堂堂正正地无声地告诉华法，他们要找他的麻烦。 第三十四章 挨打 额！脑残粉惹不起。 华法知道想要和平离开是不可能的了，索性在大街上等他们发难，也好过被人下黑手教训，他们也没让华法多等，就是霍青离开一盏茶的功夫，确定了霍青不会回返，他们就有人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找华法的茬。 只是比较出人意料的是第一个人是个少女，还是漂亮地一塌糊涂的那种。她一身戎装，干净利落，颇有军中风范，也凸显出她绝佳的身材；灰色长发以一道灰丝带束于身后，简单大方；明媚皓齿、目光清冷...... 这丫头华法认识，叶流韵，北境拜将城叶家的大小姐，十六岁，凡境巅峰，是新一代的代表性人物，也是霍青最忠实的粉丝，从打扮上就在模仿霍青，立志要像霍青一样保卫北境，因而她九岁就来到帝都，师从风博龙老将军、皇家魔法学院副院长李刻分别学习军法与魔法。 华法会认识她也是因为做过西城的守卫，收集过会从西门出入的惹不得的人物，里面就有她。说起来叶流韵和华法也有点渊源，李刻跟准圣大人是叔嫂关系，见过几次；他认识的山阴城叶将军是叶流韵的叔爷，现在他们还偶尔有联系。 其实叶流韵会第一个找华法的麻烦也是有原因的，其一，她是一个绝对的理想型人物，她想不通为什么霍青这种近乎完美的人会喜欢上华法这个实力一般、潜力有限、相貌平平、孑然一身的家伙，另外一提，她是站霍青和四皇子华岳这对cp的，她认为只有华岳、华飞这种人中龙凤才配得上她的偶像；其二，她是一个绝对的种族主义者，她从小就亲眼见过北境守军与兽人惨烈的战争，看到过兽人撕裂人族军队的景象，她对华法这个曾经试图让魔兽强者合法进入帝国的“叛徒”非常痛恨，更不可能让她的偶像与这样一个有恶劣行为的人成亲；最后，她将华法看成一个趋炎附势、贪图霍青盛世美颜的小人，就像跟在她屁股后边的那些纨绔子弟一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是华法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迷惑了霍青，让霍青变得盲目，看不到华法真正的“嘴脸”。 不管怎样，叶流韵都对华法提出了挑战，语出不逊，言语间指摘华法，直言华法配不上霍青，把华法照着最恶劣的人贬低，与她这种美丽非凡的少女的外表形成巨大的反差。 而华法的回答就简单多了，却足以让她窝火却无法反驳，“你还小，大人的事你不懂。” 这回答极具杀伤力，尤其是对于叶流韵这样的天才少女，她自视甚高。若你在某些领域打败她，她也只会对把你当做一个平等的对手，而不会生出怨怼，因为她的高傲不允许她输不起；但像华法这样说话，叶流韵不和华法拼命才怪。 果然，叶流韵动手了，被怒火淹没的她不顾帝都内不准私斗的规定，悍然出手，头发粗细的冰针从四面八方扎向华法；地面上冰霜浮现，冻住华法的双脚，使他无法躲避。 这只是前奏，她拿出李刻送她的高级魔法杖，轻轻挥动就使华法周围温度比贝尔潭那里的温度还要低；紧接着她将魔法杖倒竖于身前，用力扎在地面上，以魔法杖为中心，一股透彻心脾的冷意荡漾开来，把华法包围在内。 周围的人马上躲远，这丫头居然能以魔法杖为媒介调动一丝冰系法则为其助阵，这魔法威力已经有了入圣境的境界，若不是她实力太低，一般的超凡境都抵挡不了，就是现在这威力，超凡境都不愿意硬接。 她是真的想要华法的命。 华法虽然挡不下这超乎寻常的魔法，但他也死不了，因为这是在帝都内，他身上还有皇室的血，仅凭这个，他就性命无忧。 果然，当华法全程放弃抵抗的时候，有位身着麻布衣服的络腮男子出现在华法身侧，也被魔法笼罩在内，且成为魔法的主要攻击者。 威力强大的魔法连这男子的防都没破，极度的严寒只在男子的衣袖上结了点冰霜，代表了它曾经存在过，除此之外，便对该男子没有什么影响了。华法可没络腮男的实力，原本的冰针也完美地发挥了作用，魔法过后，华法身周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使他完全动弹不得。 这些冰奈何华法不得，只是有那么小到几可忽略不计的法则之力在作怪，就冻伤了他的心肺，近乎冻结了他的血液，也是因为这络腮男把大部分法则之力吸引走了，不然华法绝对会被冻成冰人。 络腮男有不让华法受一丁点儿伤的能力，但他没用，而是任由华法因冰系法则之力的原因伤了内脏，看来这络腮男是站在叶流韵那边的，他只要保住了华法的性命，别人就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对叶流韵也不会做出严惩。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长相很普通的禁军将军，他来到华法身边，轻轻拍了拍冻住华法的冰块，那些冰块随即破碎成渣，消失不见，华法也获得自由。 “叶流韵公然违背帝都法规，要收监待审。叶流韵、华法，跟本将军走一趟刑殿。”说完，他也不动手束缚叶流韵，只管他自己去刑殿。 华法自然会跟着，因为这本就是他的脱身之计。虽然事先知道会受苦，只是没想到会伤及内脏，真是惹不得这种天资卓越之人，动不动就用出超越自身等级的力量。 到刑殿那里，华法的事情很简单，他是受害方，还没有还手，于情于理于法都没问题，而且华法还主动说明不追究这件事，帮叶流韵把罪责降到最低。 当然，在叶流韵看来，华法这么做只是在讨好、或者说是在收买她，让她在那些人面前说些好话，她自然是不接受的。 华法做完他自己想做的事，就离开了刑殿，剩下的就是刑殿的事，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了。叶流韵公然动武的罪可大可小，他不关心这个，以这丫头两个老师的能量，也判不了什么重罪，估计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表面上严惩，实则不动根本。 那些想要找华法麻烦的家伙们该散也就散了，华法被“教训”了一顿，心里的不平衡也得到了缓解，现在他们就看华法怎么选择了。 华法不会去管那些人怎么想，他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一天，养伤。 当天晚上，叶流韵的处罚就出来了，出乎意料的严重，她在禁魔牢内挨了五十水鞭，并要在其中面壁思过一个月。李刻和风博龙这两位帝国大佬联袂进宫面圣求情，也没能将叶流韵的刑罚减轻半点！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贵族上层圈子，立时，那些想要找华法麻烦的上流人物子嗣就被家里的长辈限制了出行，华法成为了一个无人敢惹的麻烦。 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第二天，霍青把当时在大街上看华法热闹的人全给揍了，一共241人，绝大部分都是高官勋贵之后，甚至还有几个已经封爵了的青年才俊，没人幸免；另外则是有十四人是真的只是路过，也遭了无妄之灾。 这些人被打时所在的地点不一，大部分都在自己家里，霍青潜进去，揍完人就走，也不多说。有几个是当着他们长辈的面打的，霍青出手时却没人敢拦；有八个是在大街上，三十一个是在酒楼、赌场等公共场所，影响极为恶劣。 霍青在帝都内连续出手，禁军却反应很缓慢，当霍青被捉时，她想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第三十五章 华法提亲 霍青的事太大，刑殿不能做主了，最后由大帝亲自审理；长老阁成员、四位亲王全部到齐督审。阵仗不可谓不大。 只是霍青这里是真的雷声大雨点小，被杖责一百、罚金十万、以戴罪之身参加大陆青年选拔赛将功赎罪。没有坐牢，只是被禁足，地点就是霍侯府，在选拔赛之前不能离府一步。 华法养了几天伤，在霍青被禁足的第二天，去看她。 在霍青的房间周边，有一道结界，阻拦了所有人进去，包括霍侯和霍夫人，当然，霍雨也没进去过。 当华法来到霍青房门口的时候，结界主动开了一道口，可以让华法进去。在华法进去后，结界再度闭合，让人无法窥探其中的情形。 华法刚进入房间外厅，霍青就投怀送抱，紧紧抱住他，数不清的水系元素涌进华法体内，轻轻温养着他，补足了他之前养伤的损耗。 在确认华法伤势痊愈后，霍青才放开华法，脸色微红。想着这种行为显得自己太在乎他，霍青赶紧说：“你别误会，我不是关心你，我只是...只是在为我的任性行为收拾残局。没有其它意思，你别多想。” 这种欲盖弥彰的话、少女般的语气，让华法有些发毛，他的经历在告诉他霍青喜欢他，而他的直觉却在说霍青只是在演戏。 一时无话，气氛暧昧起来。 “咳咳！”霍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 霍青红脸着，害羞似的跑进了内屋，关上了门；霍雨这边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若不是知道内情，华法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人。 “这是我这几天准备的东西，做聘礼是绰绰有余，但要配上那位大人的身份，还有差距。没想到你能说服那位大人陪你来，我可弄不到更高等的东西了，剩下的你就看着办吧。”霍雨拿出一枚储物戒指，抛给华法。 “这件事好办。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情况？以你的性格不会做前几天这种事。”霍雨的情况华法是真的没体验过，他在一世里只有一种性别，很难想象同时是男也是女会是怎么样的感觉。 “表明一下态度而已，一时没有收住手。”霍雨不在意地回答。 知道霍雨不愿意说实话，华法也只能就当做是这样了。“三天后我会再来，那时是提亲。” “好，我知道了。” “三天后见。” “嗯。” 华法离开霍青的房间，去准备提亲的人选，虽然不能与当初华飞的那次相提并论，但也不能太寒颤了。 将时间告知了华石峰之后，华法与华清进行了联系，打算从当初丰饶城的那些城卫军中选些人手作为护送。 只是华石峰这边先来了消息，他问了聘礼和随行人员的事情，发现华法准备不够妥当，他直接大包大揽下来，让华法不用担心这些，他来想办法。 华法虽然答应了，但他自己继续联系起华清，凡事要做多手准备，才能遇事不慌。除此之外，他还找到了仍住在华飞府上的雨心，向她借些人手。雨心很大方，把她自己都算在内，一共十六个女性精灵、十一个男性精灵、三个漂亮的兽人，这是符合人族审美的；不符合审美的还有一百多，长相随意、难以言喻。 华清那边只挑出了三个可以和雨心这边媲美的男子，其他人差得比较多。 华法凑了十二男、十二女的阵容，男的只有两个是人族，另外的都是精灵；女的为保持整齐划一全选了精灵。精灵得天独厚的优势不是一般人族比得了，整个队伍里，颜值最低的就是华法，虽然他已经比原来帅气很多了。 第二天，华法联系了准圣大人，借宝贝。 准圣大人对这件事很上心，亲自带着苏儿来找华法，给了华法一个清单，上面记载了十种物品，个个都是法则神物，且都跟水系有或多或少的联系，看来准圣大人来之前也是做过准备的。 华法想着这是假定亲，选聘礼当然要选名气大、价值低的了，所以他选了这十个里面最具知名度的法则神物——冰原水晶，这东西最珍贵的地方在于它的法则是具现化了的，就存在于水晶里面，一般来说有头发丝大小，使用者会短暂地吸收这法则为己用，大致能持续一刻钟，能领悟多少就看个人悟性了。 准圣大人把冰原水晶给了华法后，开始询问起华法的准备情况，在得知华法打算不那么隆重之后，她有些不乐意了。然后她带着苏儿风风火火地离开，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这天晚上，华法要向霍青提亲的消息不胫而走，在霍青粉丝圈里面疯传。 第三天，华法去购置了套新行头，得知了消息已经泄露，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下想低调办理这件事都是不可能的。回去后，华法想想可能会来捣乱的人，做好心理准备和应付工作。 六月初十，华法向霍青提亲。 这日早上，华法提前带着二十四人、提着聘礼来到霍家门外，也不打算等着和华石峰汇合了，想先把事情办成。 那些想捣乱的自然会防着华法这一手，在华法进霍家门不过半刻，就有两家来向霍青提亲，一个是公爵世子、一个是侯爵本人，年纪皆是二十四岁上下，都是一表人才、实力不凡。 公爵世子是岩亲王的嫡玄孙、华法的堂叔，叫华龙跃，是华岳的坚定支持者，也是一直在北境战场上活跃的人物；这侯爵叫做柏阳，他原本是一等伯爵，因在去年独自捉住了一个敌方的重要奸细，审讯后发现兽人和精灵将要进行一次大规模联合进攻。帝国方面凭借信息不对等优势，打了一场大胜仗。柏阳在这一战中立下头功，进而获封为阳侯。 另外则是这两人最近与玉缘夫人交往甚密，跟华雨、华玉等华岳派别的人经常聚会，他们现在来提亲很难说有没有玉缘夫人的意思在内，这一点，霍侯不得不考虑。且两者带来的聘礼是比之冰原水晶还要贵重的宝物，在财力上也压华法一头。 相比较而言，华法无论实力、相貌、战功、身份，都不如这两人，若论正常来说，华法已经被比下去了。霍侯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都不会将华法列为女婿的第一候选了。 只是，华法是一点儿也不慌乱，霍雨是不可能让他输的；就算霍雨屈服，让华法输了，那华法也不亏，毕竟要定亲的是一个亦男亦女的家伙。 霍侯也不能拒人门外，自然要请他们入堂。 霍雨站在门槛内，拦住了想要跟随霍侯进门的华龙跃与柏阳，说：“想成为我的准妹夫，先要得到我的承认。” “小雨，来者是客，不得无礼。”说话的是霍雨的一位堂叔，叫霍洲，为人正直，家族情怀很重，因而在霍家声望很高。加上其实力也是超凡境，他的话在霍家的分量很重。 除了霍洲之外，其他霍家人也在劝霍雨让路，其中霍雨燕非常积极。 其实也怪不得霍家人这样，从七年多前，霍青第一次出现在北境战场之后，霍家就一直在承受着来自很多势力的压力，而这问题的根源就是霍青。其实若霍青从小在霍家长大，也就算了，毕竟是自家人，霍家的人也不会有怨，但霍青是突然冒出来的，霍家上下基本没人认识她，这让无辜被针对的霍家人怎么能不生气呢？何况霍青是不是真的霍家人还是两说呢！若不是，那岂不是更冤了！ 第三十六章 变数 霍雨本想继续坚持，但他看到自家人的表现，也明白，这件事他什么也做不了了。至少以霍雨这个身份他什么也做不了。突然，他有这样的念头出现：放弃霍雨的身份，本体也变作女身，做霍青而不是霍雨，这样他就自由了。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咆哮，霍雨的意识平静地看着，在最后，霍雨没有将这个念头全部掐断，而是将它简单地束缚住，不让它肆意妄为。 霍雨让开了路！他屈服了。不过这不代表他没有其它办法了，实在不行的话，让霍青去死就好了。 在客厅里，柏阳和华龙跃向霍侯送上聘礼，不过霍侯没收，而是让人去把霍青请过来，让她来决定与哪个定亲。 这个做法就引起了霍家支脉人的不满，因为世人皆知，霍青钟情于华法，这样做不就等于选华法了吗？当众拒绝阳侯和公爵世子，为霍家平白树敌，而接纳的却是华法这个“平民”，这可不是一个家主应有的考量。 就算考虑到华法与皇后娘娘关系密切，但华龙跃和柏阳身后也有玉缘夫人的影子，且将来玉缘夫人必定更上一步，这么看，霍侯的决定将会使霍家陷入艰难的境地。 关乎到切身利益和家族未来，霍洲再次站了出来，他不能让霍侯为了自己的女儿而置家族利益于不顾，他要为霍家争一个辉煌的未来，即便会牺牲了霍青的幸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家主，这件事还要三思啊！”霍洲还没说完，就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还三思，三思什么？本王家的小子哪里差了？”华石峰的声音霸道地传遍霍家宅邸。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华石峰带着他准备的定亲队伍就踏空而来，无视霍府的禁空法阵，出现在大厅外。 华石峰今天特意穿了他的亲王服过来，紫色为底，镶以金色纹络，华丽、张扬、尽显贵气。 他带的人不多，就三男三女，皆是外貌二十岁左右的人族，不像华法的队伍，就只有几个人族。虽这六人面相年轻，但他们的眼睛中有的不是年轻人的清澈，而是历尽世事才能磨炼出的智慧，这七人中除了认出华石峰，华法还认识女队打头的那位，是年轻版的准圣大人，没了那成熟的风韵，多了些青涩。原来是她和华石峰联手整出了这样一个阵仗。 再看其他五人，华法脑海里闪过一道惊雷，联想准圣大人的样子，他认出了其他五人，这是四位准圣和一位入圣后期！男的三人分别是年轻的彭院长、年轻的玉溪老人、年轻的火心上人，皆是准圣；女的则是年轻版准圣大人、年轻版玉居士、年轻版茯苓夫人，茯苓夫人境界最低，为入圣后期。这七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拥有屠城灭国的能力，哪怕是联盟国的最强者也得客客气气地对待他们，这样七人一起出现，可是除了族战以外的第一次！神息帝国明面上也只有七个准圣，这一下就出来了五个，而他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给华法定亲，这份殊荣，华法实在是不想要。 霍家的底蕴强者之一，霍桦，一位入圣中期的至强者，在听到华石峰的声音之后，立即出来迎接，态度恭敬得很。华石峰没有改变他的相貌，还是原来中年人的模样，加上他的亲王服，让众人认出来也属正常。后面这六人中女士还好说，都比较爱美，平时露面的外貌看起来最多也才30多岁，还有几分被认出的可能；但彭院长三人就几乎不可能被认出来了，因为他们平时都是一副和蔼的老头子模样，跟现在的样子天差地别。 霍桦也没能认出除了华石峰之外的其他人，只以为是华石峰带来的后辈，为华法撑场子的。这也没办法，这六人境界比他高，手段也就更难以捉摸，加上霍桦也不敢在华石峰面前探查他带来的人，只靠眼力发现不了实属正常。 霍雨在见到华石峰到的时候就知道事情结束了。帝国内若论地位，那自然是坐镇帝都的大帝最高；但论到威慑力和说话分量，那华石峰就无可争议的排第一。 华石峰被霍桦迎进大厅，霍侯主动让出主座，所有人都站起身来，目光下移，不敢直视华石峰，尤其是华龙跃，头低得更狠。 华石峰信步走到大厅中央，却没有去坐霍侯让出的座位，而是和气地说：“各位别拘谨，本王今日来不为公事，仅是以长辈的身份为华法提亲的，霍家的各位，坐。” 华石峰说得很客气，霍家可没有人敢在华石峰落座前坐下，即便是霍桦也没这个胆子。 见到霍家没人敢说话，霍雨不得不站出来，说：“永亲王阁下请上座。”霍雨引华石峰落座主客位置，“既然是来为华法提亲的，阁下的聘礼可准备齐全？” 华石峰坐下后，霍家的众人才敢依次坐下，准圣大人六人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似的，都站到了华法身后，忠实地扮演着随从的角色。 “聘礼本王自然是备齐了，不过小青儿呢？这么重要的场合她怎么能不在呢？”华石峰转脸与霍雨说话，全然把霍雨当做霍家的主事人。 “我吩咐人去叫她过来了，您稍待。”霍雨说。 霍雨让一个丫鬟去后院找霍青。 大厅中，华石峰和霍雨交谈，华石峰在说话间极力推崇华法，把他说成天上罕见、地上难觅的奇才，霍青与他定亲绝对不会亏等等。 这话说得华法自己都不相信，只是因为是华石峰说出来的，霍家的人不得不点头，顺着华石峰的话说华法天赋绝伦，未来不可限量。 华龙跃和柏杨现在很尴尬，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华石峰捧了华法很久才停下，他像是刚刚才看到华龙跃这些人一样，问：“咦！小龙跃，你怎么也在？还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来了？” “老祖宗，我对掠北将军仰慕已久，趁这次休假特地来拜访霍兄，请教请教。”华龙跃没有说他真实目的，而是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对于华龙跃的做法，没有人感到意外，也没有人拆穿。 “华龙跃将军，你也看到了，今天我有要事，分不开身，改日定当登门拜访。”霍雨帮华龙跃圆谎的同时也对他下了逐客令。 华龙跃和他带来的人匆匆离开。 “阳侯今日来霍府可是为公事？若是这样，本王暂时回避。”华石峰又把话锋对准柏阳。 “本侯今日来霍府不为公事，而为了向霍家小姐霍青提亲。”柏阳没有因为华石峰的身份而退缩，不卑不亢地说。 “嗯，既是这样，那就让小青儿来决定她的终身大事，本王绝不多事。” 柏阳也同意了，形式于他不利，这样是最好的情况了。 霍青又过了一会儿，才从后院款步而来，今天的她特意化了妆，艳丽非常，一出现就成为全场的焦点，万众瞩目。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霍青身上，没注意到火心上人眼中的异彩，他看着霍青进入大厅，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不久转而看着霍雨，也观察了一会儿。 霍青向华石峰和霍家的一众长辈行礼，在被问及要选哪位做她未来的夫婿时，她没有立即回答是谁，而是说：“此事关乎我的未来，我想要对他们问几个问题。” 这回答出乎意料，在场的人都以为霍青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华法，没想到霍青还会在最后关头说这样的话，难道事情还会有变数？华法不觉得霍青会选柏杨，他现在头痛的是霍青的行为方式很有少女感。 柏杨在听到这样的话后，立即表示会毫无保留地说心里话。华法只表示会回答霍青的问题，至于是不是实话，华法没有说清楚。 第三十七章 试探 霍青的第一个问题很简单，她问两人：“是真心喜欢我吗？” 柏阳立即回答：“喜欢，我比任何人都喜欢你。在我心里，你就是神，我愿意为你献出一切，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 华法回答：“是。” 霍青接着说：“会一生只爱我一个人吗？容忍我的任性、包容我的缺点、原谅我的胡闹，一心一意对我好吗？” 柏阳来了个标准回答：“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完美的、正确的，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拼尽全力为你取来。我会用余生伴你左右，至死方休。” 霍青对这些话没有什么表示。 华法想了想，说：“不会。” 霍青抿了抿嘴唇，脸上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之后霍青又问，“愿不愿意现在就娶我？” 柏阳的答案自然是愿意，但华法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愿意。” 这答案让霍青脸上的不愉快消失不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霍青问这些问题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想在华法和柏阳之间做一个选择，她压根就不在乎柏阳的答案。 柏阳其实也明白这个现实，只是人的感情不受自己控制，他深深地爱着霍青，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他都愿意去尝试。 三个问题结束，霍青不出意料地选择了华法，在华石峰和霍侯的见证下，霍青和华法彼此承诺相守一世，定下婚约。 订婚宴比较简单，当天晚上就在霍府摆了筵席，规模不大，上桌参与者不过六十来人，霍家这边有五十四人，大多是霍家主脉的人；华法这边只有十三人，华石峰七人、华法、苏儿、雨心、李利、灵七、华芳。华法的迎亲队伍人员与霍家的下人在另外的院子里开怀畅饮，庆祝。 华法和霍青挨个桌子敬过酒后，回到他们的位置，这桌有七人，华石峰、霍侯、霍夫人、华法、霍青、霍雨燕、华芳，霍雨不在这桌，是因为他被火心上人拉去补华石峰的空缺，和提亲六人组同桌吃饭。 宾主尽欢之后，订婚宴结束，华法和华石峰七人同行。 半路上，火心上人对华法说：“帮我约霍雨出来一次，我想跟他聊一聊。” “别想打他的主意，本王很看好他，说不得等些时候，本王就会多个传人。”华石峰听到后，立即说。 “不跟你抢，我有自己的传承者。霍雨很特殊，他的这种情况闻所未闻，活了六百多年，我听都没听说过相似的情况。好奇啊！”火心上人解释。 “有什么特殊的？喜欢化妆吗？男身女心虽不常见，也有不少的。”玉居士随意说。 “这是他的秘密，没经过他同意，我可不能泄露。”火心上人卖了个关子，“想知道是什么，你们自己去问他好了，结果肯定出乎你们意料。” 火心上人的话引起了其他六人的兴趣，华法觉得火心上人知道了霍雨的秘密，这帮老家伙果然都不简单，霍雨那么离奇的秘密，居然都能被人看破，这手段也是很诡异的。要知道华石峰见过霍雨很多次，也近距离见过霍青两次，都没能查觉出什么。 “法小子，霍雨的事情你知道吗？”华石峰问。 “知道一些。”华法也没有撒谎，“只是我答应过他，任何时候，都不往外说。” “他还真有什么特殊的秘密啊，上次我对他施展过秘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倒引起我的好奇了。”华石峰说着，“你们会面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也想知道。”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厉害吗？连永亲王都探查不出异常，这可是件奇闻啊！火心老头，约好时间了，也要通知我一声，好去看看到底什么秘密是我们预料不到的。”玉居士说。 其他几人也附和着，想要一块去探听霍雨的秘密。 只是当华法联系霍雨、说明情况之后，他拒绝了，本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现在有人推敲出了端倪，接近了真相，他可不想再过多泄露信息。 七个老家伙都挺遗憾的，不过也仅是片刻不悦，他们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各自分别，离开玄水城。 华法与霍青定亲的事情几个时辰内就传遍人族，随之传开的还有一段影像，华法和霍青订立契约的影像，重点却不是他们，而是主持人----华石峰，永亲王亲自主持，这无疑是个重磅炸弹，把霍青的粉丝们所有的念头都给压住了。 华法的这个后台强硬得过分。 人族这边是没有什么事情了，却引起了兽人们的一次嘲讽，在他们眼里，霍青就是位女战神，是至高至圣的，与其般配的至少也是阳侯这样的俊杰，但现实却是华法这样后台强的“纨绔子弟”，渣渣一样的实力，没有丝毫的卓越贡献，仅凭借老祖的照拂，就得以一亲霍青芳泽，抱得美人归，这让崇尚英雄与铁血的兽人们很看不惯。甚至有兽人扬言，要潜入帝国腹地刺杀华法。 以此为契机，兽人们还真发动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局部战争。倒霉是兽人们碰巧主要攻击华岳的镇守范围，还破坏了华岳的一次追击计划，那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上百万的精锐战士仅剩个零头，余者尽皆战死，没有俘虏。 趁着此次兽人损失惨重，帝国雷霆出手，发动了两场大规模会战，一举击溃帝国北境内的兽人、精灵联军，收复北境全境，将天关城也夺了回来。 十月十八，天关城再度回到神息帝国手中。 当日，出现了所有佣兵、冒险者都可以接一个任务，那就是猎杀北境内溃败潜逃的兽人和精灵士兵，奖励非常丰厚，三个普通士兵的人头就值一枚帝国金币；一个凡境一级的士兵值五枚帝国金币；二级的值三十；三级的值一百；拿着凡境巅峰的敌军士兵头颅可以直接封骑士，成为预备贵族；蜕凡境的更是直接授予荣誉男爵，正式踏入贵族领域，当然，也可以选择要钱，最少也会给五万金币，视死者职位的高低，还会增加。 这个任务是国土监挂出来的，是少有的官方任务，有意进入军队的甚至可以用人头兑换军功，为以后的晋升做准备。 华法的武佣兵团也接受了这个任务，只是去的仅仅华法和霍青两人。据皇后娘娘说，李星红那小丫头和珑女三人游玩了两年，然后一起去了风蓝贵族学院学习。 原本被禁足的霍青在华石峰的帮助下免除了责罚，这更显示了强者的特权，在某些程度上，帝国法律都得给武力让路。 华法和霍青两人的目的地是原冰狼城，一座中等规模的城市，城区占地就有百万顷，有一千三百万人在城内和周边居住，现在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 这里是冰狼雪原上唯一的大型建筑区，即便被兽人摧毁了，也比雪原荒野上要安全。所以，在原冰狼城的废墟上，新冰狼城正在建设中，这里也成为围剿冰狼雪原上残余兽人的佣兵和冒险者们的根据地。 十月二十三日，霍青和华法各骑一匹三级冰狼，一路欣赏着风景来到新冰狼城。 兽人们摧毁得很彻底，城墙只剩下地基，原本城内的房子没有一间是完整的，碎裂的魔法墙砖铺满了城内各个角落，想要找个落脚点都很难。 好在来这里的人都不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少爷小姐，不少人凭借强悍的修为直接在废墟里打坐休息；也有些帐篷被支了起来，住着比较讲究的人。 第三十八章 暗杀 霍青和华法的到来引来了很多注目，一则是被霍青的美貌吸引，二则是想见识见识能得到帝国最强者青睐的华法有什么特殊。当然，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也没有人会傻乎乎地去找华法的麻烦，不说他身后的那位大人和身边的霍青，就算只是华法自己，也不是他们可以应对的，因为在这里的佣兵或冒险者都是这一行当的中下层，鲜少有蜕凡境之上的存在还会到这里聚集。 华法出面在几个情报贩子那里各买了一副标示近期冰狼雪原上残存兽人出没的地图，和霍青商量去哪个方向进行猎杀。 “你是团长，我一切都听你的。”她微笑着，轻声细语地说，同时还搂住华法的胳膊，靠了过来，一副恩爱的样子，羡煞了周边的佣兵。 华法没有说什么，对比了几张地图，决定向冰狼城东南方向前进，那里有一个无名小盆地，一年内有两三个月是没有冰雪覆盖的“夏季”，相较其它地方，这里的环境更适合生存。 来到这个小盆地里，华法发现这里已经满目疮痍，黑褐色的血渍、残缺的尸体、破碎的兵器、坑坑洼洼的地面都在宣告这里经历过一场大战。 看着地上只有残缺的兽人尸体，华法两人推测，帝国这边胜了。也就是说，华法和霍青两人白跑了一趟。 “再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还心存侥幸，在这里没有离开。”霍青边轻飘飘地踏过残破的战场，边说。她将精神力扩散开来，搜寻线索。 华法朝另一个方向走，搜查兽人的踪迹。 在两人分开不远，华法就遭到了袭击，被来人一剑刺中后心部位，但因为华法的护身宝物替他挡了致命一击，使得他仅仅受到冲击力，一个踉跄，翻滚了两圈，跌坐在地上，面朝袭击者。 来者是个低级冒险者打扮的中年人，破旧的灰褐色衣衫、稍乱的头发、大众化的脸庞、消瘦的身躯、疲惫的眼神，都与挣扎着生存的低级冒险者如出一辙，那气息的伪装也是极为到位，华法在对方的攻击落到他身上之前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威胁，这是他的本能唯一一次没有提醒他危险的来临。 如果不是皇后娘娘送他的护身宝物挡住了中年人的攻击，这次他可就要损失掉一条命了。 杀手暴露了身形，而那件宝物暂时也没有了护身效果，形势对华法不利，因为这杀手是蜕凡境，且精通爆发型魔法与战技，短时间内的战斗力极为强悍，远远不是现在的华法可以应付得了的。 华法想保住这个身体，就要尽快找霍青求助。分析完现在的局势，华法立即打破了霍青给他的紧急求救魔法石，并朝着霍青所在的方向前进。 杀手看到华法的动作，既没有着急着追杀华法，也没有担心的样子，而是任由华法行动，他再次隐藏了身形与气息，紧跟着华法行动，伺机而动，力求一击必杀。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华法前进不过几十丈远，霍青那边就传来战斗波动，声势浩大，并伴有轻微的法则波动，有两种，一个是水系法则，另一个是土系法则。华法仅从法则波动上判断，霍青在战斗中是处于下风的。 华法紧急停下来，他现在过去只会拖累霍青，使得霍青更加危险。另外则是那边战斗的等级过高，随意波及到他就是致命的，还是面对这个蜕凡境的杀手幸存率较高。 已经再次成功隐藏了自己的杀手完全消失在了华法的感知中，看不见、查觉不到、没有被注视的感觉、本能没有危险提示，前所未有的压力使得华法注意力高度集中，留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环境的细微变化都逃不过华法的感知。然而，他找不到杀手在哪儿。 对峙了一会儿，华法的精神力高度紧绷之余有了一丝松懈，那杀手也是把握时机非常精确，仅仅一瞬的机会，就被他抓住了，他进攻的方位是华法的视觉盲区，只是他并不是从背后发起攻击，而是在华法背后留下一道魔法残像，显示他会从背后偷袭，而实际上他却是从华法的正面直冲过来，目标是华法的额头。若不是华法时刻防备着对手的突袭，在感受到魔法残像的第一时间，他一定会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背后而忽略了眼前的致命一击。 这一击威力非凡，上面还附着杀手一半以上的魔力，这些魔力的作用不是提高攻击力量，而是用来破除华法的防护，使得这一击只能躲避而不能硬接。 华法的大部分注意力被吸引到魔法残像上去，虽然注意到了这一击，并马上回神应对，但想要躲避已经是不现实了，只能用其它东西挡掉它。现在华法手里没有另外的护身宝物，他只好把彭院长送他的见面礼盒拿出来做挡箭牌。 紫木礼盒上的防护法阵轻易就破碎了，礼盒被洞穿，里面的宝物也被杀手用的匕首刺中、穿透，没有起到阻拦的作用。礼盒后面是华法拿出的曾经的空白兽皮，作为九级魔兽的皮，它不出所料地挡住了杀手的匕首，连带上面的魔力都一并被抵消，没有一丁点儿损伤。 冲击力推动华法退后两步，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红印。 挡住了杀手的攻击，华法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也是会反击的。趁着杀手收回匕首之际，华法提膝前冲，击中杀手的腹部，临时聚集在膝盖上面的气即刻迸发，炸破了杀手的衣服，在他的腹部上留下一个碗口大小的伤口，皮开肉绽。 一击中的，华法不敢停下攻势，立即欺身而上，顶着空白兽皮，意图扩大战果。 久经战阵的杀手冷静地看着华法发起的攻势，他状态不好，没有即刻就与华法缠斗，而是忍痛向左避开华法，与此同时朝着华法扔出几个撕裂的卷轴。 卷轴破碎，其中蕴含的魔法力量笼罩华法，这几个魔法都是控制性的魔法，使得华法暂时无法移动。 杀手站在华法两丈远，双手合十，紧闭双目，他额头眉心处出现了一颗竖眼，只有眼球没有瞳孔，在黑色眼球内有七把无柄之剑悬浮。在竖眼完全睁开后，杀手合十的双手打开，以左手手心掩盖竖眼，右手中指与食指点在左手手背上，以精神力驱动竖眼中的无柄剑会聚在他的左手手心。 七把剑穿过竖眼，扎进他的左手手心，原本晶莹剔透的剑身闪烁出粉色的光芒。他右手的两根手指水平移动，那七把剑也随之移动，穿过左手手掌，始终和右手手指保持相同的距离。 七把剑最终立于右手食指与中指上方，剑尖朝下，剑身已然成为殷红之色，隐隐有黑色浮现。 杀手的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前后不过几个呼吸，根本没有给华法反应的机会，就把这七把剑像暗器一样甩出，目标是华法的眉心。做完这些，他的脸色变得很苍白，为了尽快解决战斗，他不得不透支身体，发动了这耗费极大的秘术。 被暂时困住的华法想躲也躲不了，只能寄希望于九级魔兽的兽皮能发挥作用，拦住这七把诡异的剑，只是他失望了，七把剑无视了空白兽皮的存在，直接没入华法的眉心，也没有伤到华法的肉体。 这七把剑直入华法的精神海，在那里，它们镇住了华法所有的精神力，使得华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五识还在，就是没办法操控身体了。 第三十九章 美人救英雄 七把剑作为杀手的底牌，自然不会仅仅是镇压华法的精神海，事实上镇压精神海只是它们的发挥本身作用的一个工具，它们的最大能力是吞噬华法的灵魂！ 华法不想坐以待毙，等待着灵魂被吞噬一空，他收缩灵魂，凝聚力量，准备在精神海内与那七把剑来一场厮杀。只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杀手在华法失去控制身体的能力之后，就来到华法身边，拿出他的匕首，直直地捅进华法的胸膛，扎破了华法的心脏。 剧痛传递到华法的灵魂上，引起他灵魂的剧烈波动，也使得他的灵魂防御成为一个笑话，即便他的身体已经可以媲美蜕凡境，心脏受损不会即刻毙命，但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什么幸存的可能了，除非霍青能够即刻击杀这个杀手，并为他护住心脉。 就在杀手将匕首插入华法心脏的时候，霍青真的来了，她受了重伤，失去了右臂，背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两个伤口处只是简单地止了血，她就立即赶过来了。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 霍青没有废话，也没有投鼠忌器，而是选择以雷霆手段报复这个已经得手了的杀手。同样都是蜕凡境，这个能够将华法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的杀手连霍青一招都接不住，直接被霍青的水系法则化作一摊清水，渗入地下，于人间彻底消失。 那杀手也是个狠角色，在见到霍青之后，他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幸存的希望了，于是趁着霍青动怒发动攻击的时候，他用力转动匕首，并将它拔了出来，给华法造成最大伤害，力图能即刻将华法置于死地。 华法的鲜血只喷涌了一下，就被霍青用水元素暂时封住伤口，以免华法失血过多。又用精神力暂时护住华法的心脉，使其肉身不至于即刻死亡。 霍青迟疑了一下，还是做了她的决定，她用左手划开自己的眉心、剖开颅骨，从她的脑子里拿出一块指甲盖那么大的晶石，塞华法的伤口里，并朝里推动，填补到华法心脏的缺口处。 她自己则取出一个七尺高的空大浴桶，躺进去，以水系法则的力量将自己化作一汪清水，再重新构筑自己的躯体，完成疗伤。 霍青那边的匪夷所思的疗伤方法暂时不说，接着看华法这边。 霍青的晶石极为神奇，居然能在一盏茶的功夫就把华法的心脏修补好，还顺带治好了他的伤口，实在是超乎想象，若是被人知道了这件事，那就算霍青再怎么厉害，也会被人当做一个疗伤药给圈养起来，毕竟这效果委实强大，已经到了“活”死人的地步，堪比那些法则神物配制的疗伤圣药。 身体方面暂时没有了危险，华法将全部精力放在了精神海内，放弃了对外界的感知。精神海内争斗没有停下来，失去主人操控的七把剑之间没有配合，只剩下本能地反应，它们都在拼命地撕裂、吞噬华法的灵魂，壮大自己。不过没有了操纵者的剑威胁就小了一半，华法开始蓄意将七把剑引导到一起，为此，他被吞噬了不少灵魂。 没有了操纵者，七把剑之间就不存在配合，只要华法舍得损失一些灵魂，引得七把剑争斗，自然就可以坐收渔利。七把剑起初是没有争斗的，因为华法的灵魂是它们主要的吞噬对象，而且还没有还手之力，自然会成为第一个被吞噬的对象。而当华法充当诱饵的灵魂消耗殆尽，七把剑之间的争斗必将开始，因为这七把剑也都是由灵魂构成，是可以相互吞噬的。 七把剑之间的混战很惨烈，华法只是远远地看着，绝不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靠近，免得这些剑放下一切，先来将他吞噬了。 在最后三把剑相互混战的时候，华法完成了他的灵魂凝聚，虽然损失了三分之二的灵魂，给华法留下了魂伤，使得华法力量大减，但也帮他精炼了一番灵魂，变得更加坚韧与灵活。 三剑混战到最激烈的时候，华法出手偷袭，成功拿下了最强大的那把剑，并硬生生地将其吞噬，虽然还没有能消化。不过，即便另外两把剑联合起来也不是华法的对手，何况没有操纵者的它们只有纯粹的本能，哪知道联合起来对抗华法的道理！最后，都被华法击败，并吞噬掉。 魂伤很难治愈，只是华法的魂伤显得比较诡异，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灵魂被撕裂、吞噬了不少，但没有特别痛苦，远远不如记忆中的那么痛，只要华法忍一下，就可以扛过去。 华法现在是没有能治好魂伤的方法，只好先扛着，退出精神海，看看霍青怎么样了。他之前看到了霍青救他的那一幕，知道霍青付出了很大代价，现在他想确认霍青没事，才能心安。 重新掌控身体，恢复对外感知后，华法发现自己躺在原地，不远处霍青洗澡用的圆木浴桶倒扣在地上，上面有两个窟窿朝向他这边，可以观察外面情况。 浴桶上没有隔绝感知的魔法阵，所以华法可以轻易地感知到其中的情况，只见等比例缩小了四成多的霍雨裹了好几层兽皮，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只剩一双眼睛透过浴桶上的窟窿观察着他。只是现在霍青睡着了，没有发现华法醒来。 华法感知到霍青的情况，发现霍青现在就如同一个刚出生的婴孩一样脆弱，对于他的探查没有一丁点儿的察觉，身上更是仅有一丝魔法波动，随便一个魔法学徒都比这强得多。 知晓霍青很可能要虚弱一段时间，华法就先去把帐篷搭起来，总不能让她一直待在浴桶里吧！ 帐篷里面，华法拿出最好、最柔软的兽皮铺了七八层作为霍青的床，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帐篷内的温度并不比外面高多少，因为没有取暖的器具。华法便催动身体释放热量，成为一个移动热源，提高帐篷内的温度。做好这些后，华法去浴桶旁边，轻轻敲了敲，说：“帐篷我搭好了，里面很暖和。” 浴桶里面等了一会儿才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嗯，你先帮我把浴桶移开，让我出来。” 华法照做，虽然早已知道霍青变小了，但亲眼看到还是觉得有点奇特，虽然看不到她的身体情况，但裹成粽子一样的她站起来也才四尺出头，与个小孩子差不多。 霍青张开双手，撒娇似的说：“抱我过去。” 没有迟疑与推脱，华法温柔地公主抱起霍青，把她放在铺好兽皮的地上，躺好，盖上绒被，再次化身移动热源，调控帐篷里的温度。 “我饿了。”霍青毫无征兆的说。 华法看着霍青，发现她没有开玩笑，就觉得很尴尬，因为他自从上次金伐城之行以后，他也能从外界环境里获取能量维持自身消耗与修炼，所以，他的储物空间里除了修炼物品，还真没有准备多少吃的。全部找出来也就两盘糕点和三四斤切片的煮熟的兽肉。 他全拿出来，放在霍青面前，给她。 霍青用手拿了一片肉，尝了尝，满脸痛苦地嚼着，吃了。 “好难吃，我味觉没变，有没有高能量的食物？” “食物是没了，只有一种药果，里面蕴含大量的能量。”华法拿出一个鸡蛋大小的椭圆形扁平果子，紫色。拿出之后，果香就散发开来。 “是莓果啊！我要吃。”霍青看到这果子，立刻就说。 这莓果是制作补充蜕凡境与超凡境战斗消耗的药物主材，蕴含大量温和能量，是上等的超凡级药物，价值不菲，华法买来是为自己进阶蜕凡境的时候做准备的。 第四十章 哄孩子 把莓果递给霍青，霍青拿过之后，塞进嘴里，嚼了好久才咽下去，一脸享受的样子，果核都没吐，不难看出这莓果是符合霍青的口味的。 只是这蕴含能量比正常蜕凡境全身能量五倍还多的莓果到霍青这里连个水漂都没打，吃完后就跟没吃之前一模一样，还在喊饿，那意思就是她还想吃莓果。 这是宝药，不是饭，哪能当饭吃啊！ 只是霍青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华法难以拒绝她，又拿出第二枚莓果，给了霍青。 霍青也知道这莓果价值不菲，以华法现在的身家弄不到多少，所以她很珍惜这第二枚果子，吃的时候都很小心，细细品尝了好一会儿，才连果核带肉一块咽下去，闭着眼睛回味刚才的味道，舔了好几遍嘴唇，意犹未尽的样子不能再明显了。只是她不说再要，只是把自己喜欢吃的样子略带夸张地表现给华法看，眼睛张开一丝缝隙瞄华法，看他有什么反应。 霍青不止身体变小了，这行为也幼稚了很多，现在的她简直与跟长辈要零食和零花钱的小孩子一模一样，这可爱的表情、明显的心思，华法都忍不住要笑了，然后他将霍青的表情录制成了影像。 看到这里，霍青顾不得许多，张牙舞爪地就想扑上来抢夺，只是手慢一步，影像石已经被华法收进储物空间里了。没有得逞的霍青跳了起来，整个人就要扑到华法脸上，去打华法。 但缩小的霍青被眼疾手快的华法用手架住胳肢窝，留在空中，手短腿短的霍青既打不到了华法也着不了地，挣扎两下，发现力气太小，挣脱不开，反倒是胸部与华法的手有摩擦，被占了便宜。 这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霍青的脸颊鼓了起来，嘟着嘴，一副“我生气了，不理你了”的样子，并把头扭到一边去，不看华法。 闹别扭的样子也是那么美，虽是孩子气的性格与做法，但霍青现在外表还是成年人模样，如此行为使得两人的气氛变得极为暧昧，满满的恋人之间打情骂俏的感觉。 华法很快就把霍青放下，而闹别扭的霍青转了个身，背对着华法，那意思就是你不哄我，我是不会搭理你的。 对付满满都是小孩子性格的霍青，华法有的是办法。他又拿出一个莓果，也不与霍青搭话，只是轻轻把莓果的果皮撕开一点，让莓果的香气更浓，使霍青可以闻到。 果然，没两下，霍青回头了，她的目光被莓果吸引，眼睛里的渴望掩盖不住，但碍于之前赌气的话，她抹不下面子跟华法要莓果的。 霍青嘴角止不住地出现的口水，但死要面子，就是不肯先开口。 “我错了，这是我赔礼，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华法也不逗她了，主动赔礼道歉，服软了。 “哪有这么容易就原谅你，至少要再加一个莓果。” “好，那就再加一个，只要你不生气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霍青脸红了，也不知是因为能吃到两个莓果而激动，还是仅仅因为华法刚才的那句话。 拿到两枚莓果，霍青直接都吃掉了，她一脸满足地盖上绒被，开始睡觉，也不管现在天色还是大中午的。 华法在一旁忠实地扮演着自己移动热源的角色，顺带着浅度冥想，炼化那三把剑，多少弥补一下灵魂损失，并试着修补灵魂。 这一看可把华法惊到了，他看到自己的灵魂之上充满了裂缝，这是之前从来没发现的，裂缝中有金色物质，仔细观察发现虽然灵魂上满是裂缝，但没有给人濒临破碎的感觉，反而在那不知名的金色物质作用下粘合在一起，丝毫没有违和感，那看起来密集、恐怖的裂缝变成了一种独一无二的装饰！ 这从未听说过的情况仅让华法无所适从了一会儿，他明白这不是现在的他能弄明白的，按理说灵魂破碎成这个样子，肯定已经死了，但他现在活得好好的，不符合常理。 “也许这是那无数轮回形成的特殊情况吧！”华法在进一步了解每块灵魂碎块后猜测，因为他发现这每块灵魂碎块都是他的一个轮回，这也无怪乎华法会有这种猜测了。 改变不了的事情，华法也就先不去考虑，现在他要做的事是找到能快速把那三把剑给消化掉的方法，不然，他就像吃多了不消化的孩子一样，会“腹痛难耐”。 这三把剑是那个杀手的底牌，修炼难度极大，在华法无数的转世中也只是得到过这个秘术，却从未修炼成功过，而失败的原因最主要的就是运气，无关实力、天赋、努力等等。只要运气好，哪怕是一个凡境一级的萌新修炼者都能成功；若是运气差，哪怕你是入圣境，也不得其门而入。这个秘术就是这么诡异，凡是修炼成功的人除非是自己作死，否则很少会中途夭折，因为他们的运气都是很好的。这杀手也是倒霉，接了会遇到霍青的任务，他连一丝逃跑的可能都没有，就被霍青直接灭了。 虽然没能练成过，但这些剑的构造华法清楚，原理也明白，就使得华法独自炼化这三把剑有了一定的可能性，不管理论上可能性多低，试过才知道。 从剑末端入手，华法依照剑的构造纹络开始肢解最弱的那把剑，只是这方法理论上可行，但实际操作起来太难，因为华法的灵魂与这剑相比太“软”，像面团一样，怎么可能把一块石头克开？这个方法难操作，华法就试着用灵魂化作水流一样，不断冲刷，磨掉它。这个方法也是理论上可以的，可不实用，因为它耗费的时间实在太长，动辄要几个月持续不断地炼化，效果还不会很好。 正当华法苦恼时，他突然想到，纯粹的水流不行，那泥石流呢？效果肯定要好很多啊！ 盘算一下，华法觉得有希望，就说干就干，立刻着手准备，他那独特的灵魂现在正好排上用场，华法按照裂缝把三分之一的灵魂分裂成无数碎片，并尽力收缩每一块灵魂碎片，使其硬度增加，化作沙粒一样的存在，把那最弱的剑包裹着埋进沙子里，不断冲刷、打磨，意图把这把剑磨碎。 华法刚刚开始实施他的想法不过一刻钟，外界就出现了变故，将他惊醒。看清楚状况后，他顾不得许多，赶紧逃离了帐篷，离霍青越远越好，直到感受到那恐怖的法则波动弱了很多，不致命了，他才停下来。 说回霍青，华法进入精神海时，霍青已经睡着了，她睡得很深，还难得的做了梦，梦里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女孩子，像叶流韵一样的天之骄女，集美貌、智慧、武力与背景于一体的顶级美少女，是世人眼中完美女神一样的存在。在那里，她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一位真正的奇才。他智慧深不可测，几个计谋就将大陆诸多强族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实力同阶无敌，无论你是人、是龙、是精灵还是异大陆强者，无论你修炼多长时间、学了怎样强大的功法，只要与他同阶，都不过是他的踏脚石。 而这样的一个人却只对霍青一个人好，这让霍青的少女心小鹿乱撞，为他倾倒。 在梦里始终是在梦里，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会被下意识地忽略，比如霍青她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脸；比如那人连个名字都没有。 第四十一章 神 梦里处处少女情结，现实却是步步杀机。 霍青在做梦的时候，方圆百里的水元素都在朝她汇聚，华法醒来时就发现自己的血液都在朝外涌动，因而顾不得多想，确定霍青是异常来源后，立即就逃离出去。 冰原化作了荒土，其中的水元素被掠夺一空；离得近的、弱小些的魔兽、虫豸血液都瞬间离体而出，变作一个个完美的标本；空气中微量的水元素也被抽取干净，变得极为干燥…… 这些水元素都一刻不停地涌进霍青体内，而霍青就好似大海一样，来者不拒，无论多少水元素涌进来都不能引起她的变化。 这异象发生之时，霍雨就有感应了，他叹口气说：“这傻化身，特意叮嘱过，不要引起水系本源法则震动，不然会有大祸，她还是没听进去。” 与此同时，无数里外的十大强盗大陆之一的四神大陆主教堂内，教皇正在宣读神谕：“天水上神神谕：神子临世，百年内带回化神池洗礼，生死勿论。” “谨遵上神神谕。”九位大主教齐声回答。 “陛下，神谕上可曾指示神子所处位置？”最左侧的大主教等了一会儿，问。 “神谕上有神子所处大陆坐标，只是这座大陆现在处于圣堂保护状态，无法解读坐标。”教皇的话让九位大主教脸色凝重很多，“神谕上还有说，神子实力为三级巅峰。这意味着什么，各位都明白吧！” 听到这消息，九位大主教脸色缓和了，不然，别说一百年，就算一千年他们也不一定能找得到神子。 “各位既然都明白其中的意思，那就各自回去准备吧！神谕上有特别说明，此次寻找神子立有头功者，可得神器一柄或圣晶石一枚；带回神子者，可得到神亲自洗礼。”教皇的话让九位大主教都有了点激动，这次的奖励过于丰厚，让人难以自持。 霍青不知道她将面临怎样的困境，现在的她只想和梦中人厮守一生、白头偕老，顺带孕养几个孩子，过个幸福美满的妇人人生。 只是美梦易碎，她在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候醒了！从梦里的婚礼现场直接回到现实！落差太大，使得霍青也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那只是个梦，一个不可能存在于现实世界的梦。 异象在霍青醒来之时发生了转变，疯狂涌来的水元素不再向霍青体内聚集，而是在霍青面前凝聚，变成一个半尺高的半透明小人，光头、无眉、重瞳，脸部消瘦、鼻梁略高、大耳招风，组合起这小人奇特的相貌，虽然一眼看上去很不符合正常人的审美，但不知为何，他却没有给人丝毫丑陋的印象，不得不说奇怪。 “做吾之仆，可保汝登临绝巅、笑傲世间。”小人声音清冷、威严，宛若高高在上的神灵在对匍匐卑微的凡人施以怜悯、降下恩惠。 霍青可不管它是什么，也懒得搭理它，现在她在想怎么跟本体解释，要知道霍雨可是叮嘱过她好几次，入圣之前不能引起水系本源法则的颤动。 “凡人，在吾面前亦敢如此放纵，藐视神威，罪该万死。”小人被霍青无视了，它身为合道水神，天地规则的化身，脾气也是很大的。在它看来，它能动用的力量虽然不多，给霍青一个教训还是可以的。 小人说完之后，它身上大半的水元素离体，瞬间在它旁白凝聚成一道一寸长冰碑，直接镇压在了霍青精神海内，随即与霍青融为一体，消失不见。霍青都没有反应过来，小人就结束了它的惩罚。 “凡人，作为藐视本神的代价，吾将汝登天之门封闭，汝亦不能再与水系法则相连，若是想要恢复正常，就去四神大陆诚心祈祷，求得化神池洗礼机会，方可成功。”小人因力量消耗过度，说完这些就渐渐虚化，隐没于虚空，不给霍青机会问什么。 霍青不知道小人所说的登天之门是什么，但她知道不能与水系法则相连是什么意思，在她催动精神力沟通水元素后证实，小人没有骗她，她无法与水元素进行沟通，能感觉到水元素的存在，也能下达命令，但那些水元素却无视了她，对她的指令视若罔闻。 失去魔法的霍青就像失去了獠牙与利爪的猛虎，除了等级高点、力量大点，再无其它异于普通人之处。这就让霍青很苦恼了，现在的她就是一个精致的花瓶，也就能看看了。 烦恼从来不会只有一个，霍青发现她的体型恢复正常了，这样一来，她就更拖累华法了。 霍青在帐篷里烦恼着，华法在异象结束后快速向帐篷这里赶来。 两人见面后，还发生点暧昧，因为现在霍青衣衫不整，大片肌肤遮掩不全，让华法占尽了便宜。霍青全身缩在绒被里后，华法最关心霍青身体有没有出现问题，毕竟身体突然变小，又突然恢复，难免会有后遗症产生。 听到华法这么关心自己，霍青心里还是很开心的。经过好一会儿挣扎，她还是把自己现在的情况说给了华法，表明自己现在就是个大花瓶。 带着忐忑之心，霍青得到了华法暖心的回答，羞红了脸。 “不管你是失去力量，还是怎么样了，我对你的态度都不会改变。” 之后，霍青和华法两人商议是继续杀敌还是回霍府，商议的结果是继续杀敌。只是，这次明确了霍青的职责，那就是为华法的摇旗呐喊。 接下来的三个月，都是华法在冲锋陷阵，霍青在看戏，所有敌人见到霍青的第一反应就是逃，因为有消息传出，兽人比蒙族超凡境与精灵祖地超凡境携宝物联手偷袭霍青被反杀，成就她更胜一筹的凶名。 三个月里，华法共杀敌三百二十二，精灵只有两个，余者皆是普通族群的兽人，实力最高的也只有凡境三级，在华法手下走不过三招。 新冰狼城内，华法和霍青交割完任务，看到了北境榜，上面是此次任务的积分排名，“第四：武86佣兵团（初级），积分为分（超凡境2，凡境三级21，凡境二级51，凡境一级150）。” 这个醒目的“初级”把一帮平民佣兵羡慕得不要不要的，都在感叹富家子弟就是好，有家族长辈撑腰，弄两个超凡境的敌人人头就可以把一个初级佣兵团送上第四的位置，力压有千人的大型佣兵团，那巨量的军功都足够封子爵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又到中午了，我们去吃些什么？”华法问。 “我要喝酒，不要吃饭。”霍青极速换脸，原本看榜单时阳光灿烂，听到吃饭就立刻阴云密布，有些咬牙切齿地回答华法。 “这可不行，你现在没办法沟通法则，只能靠吃东西获取能量，想要不吃饭是不行的。” 霍青咬着嘴唇，脚不老实地踢路上的小石子，满脸委屈。 说来奇怪，酒这东西蕴含能量并不是很多，但它却是唯一一个所有人尝起来一个味道的东西，不论强弱！所以很多人族强者都喜欢喝酒，因为这可以让他们切实体会到自己还是“人”，而不是其它。 在一家小酒楼的单间里，霍青满脸痛苦地吃着饭，每嚼一下，心里对那个自称为“神”的家伙的恨就多一分，委屈也就更多一点。艰难地吃完主食，霍青连喝了好几杯酒，安慰自己，并对华法提起挑战，要把他喝倒。凭借着特殊的体质，每次霍青都能完胜华法，哪怕华法作弊，用斗气化解酒水，也不是霍青的对手。 第四十二章 推荐 喝完酒的两人打算离开冰狼雪原，去找一个小孩子。 这个小孩子叫做焦永，是华法的转世身，要四月八日才四周岁，天赋绝顶，只是作为一个大家族庶出，他的天赋对他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在华法重生到他身上不久，就被下了毒，没致命，却落了个终身残疾、灵魂残缺，十八岁英年早逝。 在他四岁测定天赋时，得出的是中等灵魂系天赋，这个天赋在一般情况下都还是不错的，但还配不上天赋绝顶四个字，因为他的第二个天赋被人故意隐瞒了，具体是什么，华法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亿中无一的特等天赋。 望中城焦家是帝国东境与中域交界处的大家族，以经商起家，后涉足炼药行业，发展壮大，在帝国内都有很大的知名度。 这样的一个大家族自然不可能任由华法和霍青胡来，哪怕他们的背景强得离谱，也不能完全不讲道理，何况焦家也不弱，虽然没有入圣境坐镇，但雄厚的财力培养出了几十个超凡境，整体实力不容小觑；而且焦家是华岳的坚定支持者，在当初华岳出使联盟国之时就搭上了华岳这条大船，真论起来，焦家也不怵他们。 基于这些原因，华法去焦家之前先去了趟帝都，找彭院长。回帝都后，华法自然得进宫去给大帝请安，顺带见一见小雪儿。 华法和霍青这次特意去秋叶园拜访了玉缘夫人，不是意气用事，而是想要得到玉缘夫人的同意，毕竟要去挖她的墙角，礼数是要到的。 秋叶园内，玉缘夫人在花园的凉亭下接见了他们。 正月底的时间，外面天寒地冻，秋叶园内却如刚刚立秋，酷暑刚过、秋风送爽，围绕着凉亭开满了各种菊花，香气扑鼻；片片通红的枫叶翩然而落；朱红色的果子挂在一棵棵矮果树上…… 凉亭内，除了玉缘夫人，还有三人，分别是华玉、华雨和华润。 “华法见过玉缘夫人和两位姐姐。” “霍青拜见玉缘夫人、二公主、三公主、庄亲王世子。” “早晚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了，坐。”玉缘夫人亲切地说。 华法拱手，霍青欠身。 落座后，玉缘夫人就和霍青聊家常，华玉和华雨也能说得上话，只有华法和华润保持缄默，只听不说。许是聊够了，玉缘夫人将话题引入正途。 “小法，你和小青今日来秋叶园不是仅仅为了找本宫聊家常的吧？” “听说娘娘您与焦家家主有些交情，我想要去参加焦家举办的三月大会，不知道娘娘您能不能帮我这个小忙？”华法说道。 “这件事也不难，只是要参加这三月大会，你得准备好闻香礼，这是他们家族的规矩，本宫也不好破坏，你看如何啊？” “这是自然。” “你既是同意了，那本宫即修书一封，你带书信提前去，本宫会和焦家的人打好招呼。”说着，玉缘夫人就让远处的侍女拿来笔墨纸砚，写了几行字，并盖了自己的私章，装入信封封好，让侍女给华法。 拿到信物，华法表现得很高兴，连连感谢。 随后，华法和霍青离开。 “娘娘，您为什么要给他面子，帮他修书一封给焦家？他可是一直跟皇后娘娘走得很近啊！”华雨在华法离开后，不解地问。 “小雨，目光不要只放在自己的私事上，要多方考虑。你以为他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一封介绍信？哪怕他没有这封信，只要他去了，焦家敢不让他参加三月大会吗？其实他来本宫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为告诉本宫，他要去焦家惹事。一些小孩子的意气用事而已。” “您要不要提醒焦家一下，提防着他？”华润问。 “没什么好提防的，他能来本宫这里，至少说明他不会闹翻天，牵扯到很多人，既然这样，那就随他去吧！况且本宫在信里提到过这个问题了，能不能注意到本宫的提醒就看焦家的人够不够聪明了。你们提议的那件事本宫再想想，今天本宫也乏了，你们先回吧！” “告退。” “告退。” …… 华法和霍青出来宫门，就前往皇家魔法学院去寻找彭院长。 见面很顺利，彭院长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安排几人见了一面。见了面，彭院长的目光立即就聚集在了霍青身上，他的目光锐利，直盯着霍青的眉心。“丫头，你这是做了什么？怎么会被人施以水系本源封印了？” “您能看到那封印吗？有办法解除封印吗？”霍青激动地问。 彭院长收回了目光，说：“这个老头子我无能为力。本源封印的施术者至少也是圣级，想要解开这封印也必须得由一位水系的圣级出手才有希望解除，咱们大陆上是没有人能办得到。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惹上这等人物？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坏呢？唉！” 彭院长的话算把霍青的路堵死了。 “永亲王家的小子，你未婚妻的事老夫帮不了，请回吧！” “彭院长，小子这次来是给您推荐一个徒弟，不是为了这事。”华法赶紧解释。 “推荐徒弟？老夫对学生的要求虽然不如你老祖那般苛刻，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收人的，他天赋如何？年龄多大？修炼过什么冥想法？”彭院长问。 “此子尚不满四岁，但他天赋异禀，是一块上等的璞玉，不知您觉得怎么样？” “小子，你不是来开老头子我的玩笑吧？不满四岁，就是圣级都无法断定天赋如何，你怎知他天赋异禀？难不成他还跟你一样，生来就有异象伴随？”彭院长在怀疑华法来他这里是华石峰授意的，想捉弄他。 “这种事，小子怎么可能会开玩笑！过不了多久，就是他的四周岁生日，到时您亲自测试一番，如果觉得他还看得过眼，就收了他做徒弟，怎样？” “也好，老夫亲自去看看，时间、地点。” “他的生日是四月初八，东境望中城。小子想请您早去几日，看看他心性如何，对不对您的胃口，收徒是要谨慎一些。” “这你不说，老夫也会这样做。不过，你小子怎么突然给老夫推荐起徒弟了？难不成是你的私生子？不知道怎样安排，就想塞到老夫这里？”彭院长明知道霍青现在心情不好，还故意开这种玩笑，真是有点为老不尊的样子，生怕没有热闹看。 “您可真会想，我就是可怜他，因为他是大家族庶出，不想让他经历我小时候的遭遇罢了！”华法面上紧张，赶紧向彭院长解释，但他说话时是朝霍青方向多一点。 “到时，咱们在哪儿碰面？”彭院长笑眯眯地问华法。 “小子要去参加焦家的三月大会，您若有兴趣，不妨一块去。” “老夫对那等大会没什么兴趣，就不掺和了。”说着，他也不问华法在哪儿见面了，只是伸手在空中连续挥舞几下，一个与当初准圣大人定位华飞的雀鸟作用相同的印记便已成型，并印在了华法的左手手背上，呈现出一个小巧的简笔蛇。“这样就不用特意约定位置了。四月初，老夫会去找你的。” “小子的事情办完了，就先告辞了。” “嗯。”彭院长让人送华法两人。 “现在的小家伙还真有能耐，一个能被人施展本源封印，一个敢说不到四岁的娃娃天赋异禀。想想当年老夫在他们这个年纪，还在跟人约架赌气呢！不服不行啊！”彭院长笑呵呵地感慨，“人族大兴，指日可待了。” 第四十三章 第二化身 华法和霍青离开学院后，霍青就故意落华法半个身位，不与华法并肩前行。 “怎么了？还在为封印的事情不高兴？”华法扭身，问。 “你说清楚，你怎么知道那个小孩的事情的？是不是真的像彭院长说的那样，他是你的…你的私生子？”霍青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心平气和地问华法。 “你在纠结这个？”华法真的惊讶了，现在的霍青太像一个普通的女人了！ “怎么？不行啊！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问问怎么了？还是说，你真的在外面有人？”霍青一改之前的温柔，突然的转变，使得华法没转过弯。 “没有没有，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是可怜他，不是跟他有血缘关系。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他的，这是我的秘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以后我觉得能说了，一定第一个告诉你。怎么样？” “真的不是你的私生子？” “真的不是。” “嗯，还好不是。”这句话霍青说的细若蚊声，带着庆幸。 之后，他们回了霍府找霍雨。 三天后，霍雨的练功室里，华法在一旁尴尬地等着，霍雨变成女身，正在制作第二个化身。会发生这样的事，还要从三人见面说起。 当时，霍雨见到两人后，便问起了当时的情况，听完霍青的叙述，一直面无表情的霍雨显得很激动，来回地在旁边走来走去，嘴里碎碎念，不过即便是离得如此之近，加上霍雨没有特意压低声音，华法还是没有听清楚霍雨在讲些什么，就好像冥冥中有人将霍雨的话截断，不让任何人听到一样。 接下来两天，霍青陪着华法，霍雨就不见了踪影，直到第三天，霍雨带着数量庞大的材料找来霍青和华法，将他们带到自己的练功室里，开始了他的计划。 按他的想法，他要再制作一个化身，但这个化身他不准备分割灵魂，只是做出一个完整的肉体，再把霍青的灵魂移植过去，这样霍青就可以恢复正常的实力了。他这个计划的前提就是那本源封印是作用在肉体上，而不是灵魂上，他做出这个判断的依据就是霍青和他的灵魂是一体的，但他丝毫没有受到本源封印的影响，综合这两个条件，他得出了结论。 至于霍雨在激动什么，他没说，华法没问。 由于制作化身的材料很难找到最顶级的，所以这第二个化身的材质要粗糙很多，当然，并不是外观上，而是她的本质。第一化身的原材料是海族圣物水之心，万金难求的极品法则神物，至今为止也只有华飞从海族那里坑来了一个，被霍雨交易过来，再想找到第二个或足以媲美水之心的法则神物，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现在用的是生命之水、元水、千灵寒水、奇符丹水等量混合水为水之心的代替物，制作第二化身。 品质上虽然略有瑕疵，技术上却无可挑剔。 制作过程中，化作女身的霍雨全程裸露，完美的身躯毫不掩饰，也不像之前那样在乎被华法看见。第二化身从最初的一盆水和如山的药材，经过霍雨一点点的炼制，开始有了骨架与血肉。只有制作大脑的时候，全程严谨、一丝不苟的霍雨随意了很多，近乎敷衍了事。这让一旁同样在看霍雨制作化身的霍青脸都变色了，自己有时不受控制地思维短路就是因为本体的敷衍！华法看霍雨的眼光也变得怪怪的，他感觉霍雨是故意在制作化身大脑时不尽心的，怪不得霍青这么跳脱，原来是硬件有问题。 只花费半天，霍雨就完成了他的第二化身。 接下来才是关键，转移灵魂不难，难的是怎么控制不让霍青原本的身体因失去灵魂而死亡，又能完全把霍青的灵魂一次性转移到新身体里面去，这种操作失误一点，就有可能让霍青这个人格消散，毕竟霍青这个人格本身就不具备完全独立性，灵魂也不全。 霍青很害怕，她怕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当恢复男身的霍雨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她立即大义凛然地进了灵魂转换的魔法阵。 男身的霍雨与之前女身时很像，对待事物的态度却更加谨慎，也更加可靠，这让华法怀疑是不是霍雨的女身本身就有问题，不然同样的灵魂与身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差别？ 灵魂转移进行得异常顺利，只是两具胴体霍青躺在不远处，是个男人都难自抑，华法都不得不转身看向别处，以免自己露出丑态。 霍雨作为执行灵魂转移的操作者，他看着这种景色，不光做到了面不改色，还能完美地调控魔法阵，着实让华法佩服。 灵魂转移完成后，霍雨给第二化身披上一件薄纱，说：“成功了，我的猜想是对的。把她抱走，过个几个时辰，她就会醒过来，三天内就可以恢复全部实力。我要闭关一段时间，没有大事，不要来找我。” 华法将霍青抱出练功室之前就把衣服给她穿好了，不然这场面被人看到了，保准第二天，大街小巷就会传出各种版本的故事，那他可有嘴没处说了。 他把霍青抱回她的闺房，盖好被子，就在一旁等着霍青醒过来，只是没想到，霍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月过中天了，华法和霍青聊了一会儿，确定她是原来的霍青之后，便回了自己的客房。 第二天，大街小巷还是出来了消息，华法半夜从霍青闺房离开，有的版本说他春风满面，有的说他衣衫不整，反正一句话，那就是确定华法和霍青夜会了。 这次好歹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毕竟两人已经订婚了，而且之前还一同在冰狼雪原狩猎三个月之久，这种事情是能猜得到的。只是猜得到跟得到证实是两个概念，现在华法在霍青爱慕者心里的仇恨值达到了一个最高峰，也许将来会更高也说不定。 又耽搁了几天，霍青等自己实力完全恢复了之后才和华法离开霍府，现在她不需要每天都哭丧着脸吃饭了，只是酒瘾却留下了，每天不喝上一坛烈酒就觉得不舒服，大有朝着酒鬼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半个月来，都是随霍青心意游玩，先是去了有名的酒城麦芽城，住了四天，花了几十万金币在酒上，华法的储物空间里存了几百斤的新酒，霍青的储物空间里更多；之后去了一趟滨城，买水属性的材料，这又花了很大一笔钱。当然，华法是不付钱的，因为他的钱包早就空了。 为了赚钱，华法和霍青结束了他们的旅途，来到风口镇，从这里进入魔兽领地深处，开始搜罗各种药材、矿石以及魔核。 这次行动没有那么幸运，超凡级的材料一个都没见到，只搜罗了几百株凡级草药，高等魔兽是见到两人就幻化作人身、很和气地打招呼，绝不动手，也极其有礼貌，弄得霍青没有丝毫动手的机会。因而高阶魔核是没弄到，低阶魔核是从那些高等魔兽手里弄来了一些，数量也不是很多。 最大的收获还是遇到了一头濒死的超凡境魔豹，霍青救了她。为了表达谢意，那魔豹愿意做霍青的坐骑，但被霍青拒绝了，于是魔豹偷了自己敌手的孩子送给了两人做礼物。这是一只桀鹰，翼展已有两尺，是被魔豹强行压制带来的，看起来很萎靡。这只桀鹰尚处于幼年期，眼中就有灵光闪现，褪去了蒙昧，有了灵智，不愧是超凡境魔兽的初代后裔，天赋确实不错。 霍青这次没有拒绝，收下了这只桀鹰。不过她只当是宠物，没有签订契约的打算。 第四十四章 得请柬 盘点了目前的收获，华法发现自己手头的钱连焦家的闻香礼都凑不够！ 为了面子上好过，华法决定要去冒次险，让霍青在风口镇等着，他独自一人再进魔兽领地，去虎口夺食。他之前和霍青在这一带感受过法则波动，据当时霍青的推测，这是一头相当于入圣境中期的八级魔兽，而它会出现在这七级魔兽都少有的地方，说明这附近就有值得八级魔兽出手的好东西。那时因为太危险，没有去查看，而是直接离开，现在他独自一人来就是想去碰碰运气。不让霍青来是因为她的实力足以引起那八级魔兽的注目，更容易暴露。 不过，华法找了半天也没见到有什么宝物，也没找到八级魔兽存在的痕迹，难道说来晚了？ 不愿意白跑一趟的华法又仔细地找了一遍，直到天色昏暗了也没有收获，这让华法觉得是不是自己判断错了，那八级魔兽来这里仅仅是一时兴起。 华法放弃了，他坐在厚厚的落叶上休息，打算等会儿就赶回风口镇。 这时，来了一阵风，带来丝丝血腥气味，让华法立时紧张起来，满满起身，轻步走向血腥味的源头。到了那里发现什么都没有，既没有血迹也没有战斗的痕迹，跟其它地方没什么区别。但血腥味确确实实是从这里传开的。 仔细搜查周边，没有发现血迹，地面、树上都没有，那就只可能在地下了。于是华法扒拉开层层落叶，寻找血腥气味的源头。直到落叶被全扒开，华法也没见到有血迹或与血相关的东西。就好像那血腥味是直接出现在华法的脑海里，现实中并不存在实体。 再次一无所获的华法确定放弃了，这里也许会有宝物，但肯定与现在的他无缘了。在这里做了个标记，华法便迅速离开，回风口镇与霍青汇合，去参加焦家的三月大会。 由于没有足够的财物，华法只得倒出些干货来作为闻香礼，他找了很久，凑了六种失传了的蜕凡境药方，三种增强体质的、两种增强精神力的、一种疗伤的。这六个药方效力强劲但有很大副作用，只适合作为培养没有天赋的死士，用在天赋卓越的人身上，那可就是断人前程了。 三月二十三日，华法和霍青来到望中城焦家府邸，送入拜帖。 焦家大公子焦烈亲自出来迎接，旁边还有几位家族长老陪同，足见焦家对华法和霍青的重视。将两人引进客厅落座，上好的香茗、特殊的糕点迅速备齐。 “华公子、霍小姐大驾光临敝府，有何见教？”简单自我介绍之后，焦烈客套话也不多说，直接问起两人来此的目的。毕竟他们焦家是站在华岳那一边的，而华法可是华飞的坚定支持者，他可不敢跟华法有多少沟通，所以他连下人都没有屏避，就是表明焦家和华法之间没有私交，否则万一让华岳觉得他们焦家三心二意，那可就完了。 “听闻焦家每年一度的三月大会非同凡响，在下仰慕已久，只是一直无缘参加，甚是遗憾。我也知道这三月大会需要持请柬方能参加，所以我前些日子进宫从玉缘夫人那里求得的介绍信，这才来叨扰。请大公子你过目。”华法拿出玉缘夫人的亲笔信，让一旁的侍者送到焦烈手里。 焦烈拿过信，拆封，看完，对照记忆中玉缘夫人的笔迹与印章，确定是真的以后，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信封，放在桌子上，说：“既然华公子有玉缘夫人的亲笔介绍信，那自然可以参加本届的三月大会，这是请柬，请华公子收好，待到后天三月大会正式开始时，您与霍小姐持请柬、交过闻香礼即可进入会场。” “这是我来的第二件事，我准备的闻香礼不同一般，所以就不打算在众人面前拿出来，而是私下里交给你们焦家。这是我准备的闻香礼，大公子，请细看。”华法拿出一个普通雕花槐木盒，交于侍者。 焦烈也不好说什么，哪怕华法不给他们面子，不交闻香礼，他们也会让华法进入会场，一则这是玉缘夫人介绍的，焦家不能得罪；二则华法背后的人让焦家不敢得罪。 焦烈打开木盒，看到几张折叠的普通信纸，他就有些轻视，以为华法只是故弄玄虚，想要以这个法子免了闻香礼。该配合还是得配合，两份闻香礼而已，他们焦家不在乎那么点小钱。 随意地打开一张信纸，随意看了一眼，连上面记载了什么内容都没仔细看，就说：“华公子的这份礼确实非同一般，价值远超闻香礼的规格。我会吩咐下去，你与霍小姐可以通过主宾通道直接进入会场。” 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力还真可以。 焦家不在意自己的礼物，损失的是他们自己，华法也懒得解释，反正自己问心无愧，这六张药方的价值也当得起焦烈刚才的话，所以华法坦然接受了。“大公子事务繁忙，华法的事也办完了，就不继续叨扰了。” “华公子、霍小姐慢走，白星送两位客人出府。”焦烈起身，说。 华法和霍青离开焦家，顺着霍青的意思，两人先去了望中城最大的酒楼------千宝药店。 这家酒楼最大的特色就是所有的酒都是药酒，且比较贵，最便宜的酒是蛇骨酒，要价一壶一金币，这是无限量供应的，要多少有多少。那些限量供应的酒以拍卖的形式按杯卖，一杯至少五十金币，上不封顶。 霍青一进酒楼就有些把控不住酒瘾，要了一个二楼雅间就拉着华法进去，然后催促侍者把酒单送来。 能在这酒楼里喝酒的都是多少有些见识的，霍青一露脸就有很多人认了出来，消息也就飞快传出去，那些霍青粉丝团的成员放下手头一切工作，以极快的速度赶过来。至于华法这个未婚夫，他们都不在意，因为人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算霍青还是单身，也不会看上他们，所以这些人都是奔着一睹偶像风采的目的而来，目的纯粹且清晰。 雅间内，霍青要了煮梅酒五斤、烈焰酒五斤，可惜按规矩，霍青这样的初客没有办法买拍卖的酒和最珍贵的那几种酒，不过这不影响霍青的酒兴，她喝酒不是很在乎这些。 酒很快就上来了，霍青自斟自饮，华法适当地陪几杯。美酒虽好，但也要看人，华法就不好这个，再好的酒也不会让他有痛饮一场的愿望。 两人喝酒就只是喝酒，不怎么聊天，所以十斤酒很快就消失大半。 霍青的粉丝们动作还挺快，这不过半刻钟，就有十个人组队来求见，领头说话的那人语气极度恭敬，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 没有直接回答，霍青先问了一下华法意思。华法自然不会反对，虽然他和霍青的粉丝团闹得不愉快，那都是小事，还不放在华法心上，况且有了这些人的打断，也可以避免喝过多的酒，对现在华法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他何乐不为呢？ 十个人得到霍青的准许，进了雅间。 华法打量了这十个人，两女八男，年岁都不大，长相都是中等偏上，没有特别突出的。男的中有六人穿宽大的法师袍，没有什么特点，另外两人穿着庆辉药理学院的制服，是炼药师；两个女士穿着同款露肩连衣裙，佩戴相似的耳环、项链，看情况，关系非同一般。 第四十五章 假酒 自我介绍过后，华法得知他们十人都是望中城内有名的年轻平民，靠着天赋与努力取得青年才俊的评价，也就更加明白霍青能跻身这一代年轻人的顶端要付出怎样的辛苦。 而他们的来意也是很简单，就只是来见一见霍青，和她说两句话，算是圆了自己的一个梦，因为以他们的职业定位，将来要么为大家族、大商会服务；要么进国土监后勤部门。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出路。因而，想要见霍青基本是没可能的。 霍青现在正喝得兴起，就招呼十人坐下，桌子不大，人挨人，挤了一些。十个年轻人既激动，又拘谨，被霍青带着节奏喝了好几杯。 酒要见底了，华法看那十个人的样子还没怎么醉，霍青也开始和他们聊天说起军旅生涯，就自己去找到侍者添酒。 拿到酒单，华法才发现这里的酒类花样真多，仅蛇类酒就达到五十多种，稀奇古怪的更多，比如有只用蜈蚣腿泡制的、蚂蟥皮泡制的等等。想着这十个年轻人将来要以炼药为生，就按照他的理解把一个能增强精神力细微控制的药方转变成混合酒，于是就要了一斤火蛇酒、三两风土酒、一斤半朱果酒等共十八样药酒。 坐在大厅里的一个客桌上等待酒拿过来的时候，华法就感叹：“这酒馆还真不愧对它的名字，‘千宝’二字，名副其实。” 酒都送到了，华法挨个品尝，分析其中的成分是否可以成为药方材料的替代品。都尝过一遍后，发现只有风土酒不合格，这酒按照酒品介绍上说的本该是风土犼的眼睛和血液共同泡制而成，但实际上里面只用了两种魔兽的血液，一种是风月貂，另一种是土狼，虽说经过大师之手将两者调和之后，风、土元素比例与效果与用风土犼身上材料酿制的酒别无二致，口感也是独特，但华法要用的不是风、土两种元素，也不是酒味道怎样，而是风土犼的血液。 于是，他便说：“这个风土酒给我换新的。” 侍者立刻将华法要的三两风土酒端下去，不一会儿，他又端出新的风土酒，只是华法尝过之后发现这酒虽然换了，但还不是用风土犼的血液泡制的，而是用了另一种风土双系魔兽黄袍豹的血液。 “帮我叫一下你们的管事，我有事跟他商量。”华法没有让侍者把酒端下去。 “不知道客人您对我有什么不满意，您和我说一下，我一定改，能不能别找我们管事。”那侍者听过之后很慌，连忙说。 “我也是第一次来你们这里，对你没有意见，不用担心我告你的状。只是这酒不对，我想这样说，你明白了吧！”华法知道他的难处，也耐心解释一下，免得他乱想。 这样说完，那侍者松了一口气，接着快步走到后堂，找主事人。 旁边也有喝酒的，听到华法的话，都挺难以置信的，要知道“千宝药店”这四个字在望中城那就是金字招牌，几千年来都是以诚信着称，被人说酒有问题那还是最近三十年的第一次！他们也想看看华法是真的尝出了问题，还是仅仅想要靠着这个方式出名。 不过当他们看到华法的脸，也就偏向于第一个想法了，因为人家早就大陆扬名了，虽然方式是通过霍青，但他不需要通过这种下作的手段来给自己提高知名度。何况，听说霍青也来了，就算想要出风头，也不会选择这种容易被拆穿方式，人家也不是傻子呀！ 没等多久，就见原来的侍者领着一个着装得体、发型一丝不苟、步伐稳健的清瘦老者过来华法这边。 “老朽是千宝药店的管事李明，不知客人有何见教？”老者不卑不亢地说。 “李管事，我有一个疑问，贵店酒品介绍上说的可都是事实？” “自然是事实，本店成立已有三千四百二十三年，立店之初就有了这酒品介绍，也从未有过虚假宣传。不知客人何出此问？” “那这风土酒的介绍也是事实了？” “当然。这风土酒乃是三百多年前本店的一位大师所创，本店请动白月佣兵团深入魔兽领地抓捕风土犼，又请国土监仙乐大师指点饲养之法方才保证此酒无限量供应。不知这酒哪里出问题了？” “这酒所用之物没有风土犼的血液，可否请李管事代为解释。” “既然客人对本店的风土酒有疑问，那就请各位在场的酒友们来品鉴一下本店的风土酒是否纯正。去，把给华公子上的同批次的酒拿上来十坛，本管事做主，请在场的各位客人免费品尝。”李管事很自信地让侍者去拿酒，看来他要么不知道这酒有问题，要么就是对制造这酒的人很有信心。 店里面的人自然乐意品尝，有些常客还和李管事开玩笑，说他马上就邀大批好友过来，喝光店里的风土酒。李管事也是比较随和，大方地说：“客人尽管呼朋唤友，老朽承诺，今日，来者皆有一杯酒喝。” 他们千宝药店底气足，一个管事说话都是这么自信与大气。 说来这风土酒热门程度不高，风、土双系元素共存，单一天赋者有其它更好的选择，很少会选这种酒，仅有一些常客偶尔会喝这种酒，只有他们知道这种酒的口感与众不同。 很快，酒就上来了。十坛酒由十位侍者持玉酒壶现场装酒，然后在场上给每一位客人斟酒。 因品尝过这酒真品的人不是多，在场真正喝过风土犼血液的人更是没有，因而他们哪里能品尝得出这酒的原材料是不是风土犼的血液？ 大多数客人都是不敢说是不是正品，唯有一人在品尝之后说：“是不是风土犼我不确定，但这酒里只用了一种魔兽的血，是风、土双系的魔兽，很大可能就是风土犼。” “谢这位客人仗义直言，只是猜测不能当做证据，老朽相信本店的大师不会弄虚作假。不知哪位客人能还本店一个清白？” “弄那么清楚干什么？同样是风、土双系魔兽，哪一种不一样吗？只要酒好喝，齐某才不在乎是什么材料酿制的呢！”一个短发简装大汉开口，“李管事，你这酒不错啊，给我再上一斤。” “这位客人见谅，现在以华公子的事为先。再说，若是华公子所说属实，这酒可就不是本店要卖的产品，到时就会全部处理掉，若是不嫌弃，老朽可以做主送客人你几坛。” 李管事说话条理清晰，分寸把握极好，这给千宝药店加分不少，连华法也得承认李管事是个处理这种事务的好手。 “华公子，既然没有客人能辨别这酒是真是假，那就请稍等片刻，老朽去联系制作此酒的大师，另外会请她将原材料也带来一份，现场请华公子和各位客人验证，以还本店清白。”李管事不是在征求华法的意见，而是在说接下来他要做什么。这话既是说给华法听的，也是说给在场的客人们听的。 这事耽搁了挺长时间，霍青那边也都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在李管事离开后，霍青就来到华法旁边，问事情的原委，还疑惑为什么非要那一种酒不可呢？ 华法倒没隐瞒，把起因也都说了。他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酒壶，打开壶盖，挑了五种酒，以特定的比例混合，以斗气震荡混匀，然后给霍青斟了一杯，说：“尝尝我调的酒怎么样。” “还不错啊！你还会调酒？怎么都不告诉我。”霍青惊奇地说。“再来一杯。” “你也没问过我会不会。”华法边斟酒，边说。 华法的回答惹来了霍青的一个白眼。 第四十六章 焦凤儿 那十人也在一旁，不过他们没有跟华法要酒品尝。华法自然不会晾着他们，让侍者再拿来十个酒杯，给他们也倒上，做出请的手势，说：“你们也尝尝。” 李管事没到，有其他人先到了，他们与坐着品酒的这十人相同，都是奔着霍青来的。这些人人数比较多，有三十多个，看装扮非富即贵。各个收拾得都很得体，像是要参加聚会一样。 这些人虽然都是霍青的粉丝，但他们来的目的并不仅仅是能见偶像一面而已，更多的是想结交霍青，哪怕混个脸熟，他们也能从家族里面得到不小的好处，若是侥幸能和霍青做成朋友，对他们提升自己在家族内的话语权就很有帮助。 这群人想要邀请霍青参加他们举办的酒会，不过他们自己的打算归有自己的打算，但注定会失望，因为霍青可没空陪他们玩贵族交友的游戏，现在她正在盘剥华法，让他按照自己的要求调出不同口味的酒，还限定了酒品种的数量。 华法听过霍青的一个要求就要侍者拿来几种新的酒来用，因为第一次在这里喝酒，对这里酒的味道不熟，华法配出来的酒只能打八分。 邀请没有被回应，那些贵族粉丝们不会对霍青有什么不满，也不敢对华法有敌视的行为，但对于与霍青同桌饮酒的这十个人自然会有嫉妒乃至怨恨。不过，脸还是要的，他们被拒绝之后，自然不可能继续纠缠，只是难得能见到偶像一面，就这样直接走也不可能。他们就在华法旁边几个桌子边坐下，要了酒。不知为何，那十人粉丝挪出了霍青他们这一桌，在旁边另找一桌坐下，现在这桌只剩下霍青和华法挨边坐着。 本来华法挑的桌子比较靠里，人少一些，现在好了，座无虚席。 对霍青来说，先来的十人和后到的三十人都是她的粉丝，没有什么区别，因而霍青让华法调酒的时候多调制一些，大家一块享用美酒。 华法是不在意这些，倒是周边的酒客看到眼热。因为他们看着华法调制出了好几种酒了，看霍青和那十个粉丝喝酒的表情，得知华法不是为了面子而在胡乱调制，他是真的懂这些。于是有个大嗓门的酒客说：“霍小姐，俺们也是你的粉丝，那酒也给俺们尝尝？” 于是，华法的任务更重了，他要给两百来号人调酒！而且霍青还更大方地让这些酒客也对酒的口味提出要求，只要提出来，她都让华法调制，现在的华法都快成了千宝药店的调酒师了！ 不过鉴于要调制的酒太多，华法叫来了三个侍者跟自己学。华法每次只配一壶酒，只给霍青一个人；而侍者则每人按照华法的方法调制一大坛，然后分装进小壶里，每桌一壶。 这酒楼随着又来一些霍青的粉丝们变得更热闹了，霍青脸色绯红，说话声音比正常情况下大了一些，举手投足皆有轻微摆动，看起来居然有了醉意，也不知是酒醉，还是心醉。 这时，千宝药店每天的重头戏------拍卖，开始了。 六位侍者穿梭在各个酒桌，给每个酒桌、包厢、雅间都送了一份酒单和一个报价牌，华法他们这桌是61号。 霍青拿过酒单，看了一眼，然后给了华法。酒单上介绍很少，只有酒名和数量，一共三十六种，每种数量最少的是一杯，最多的也不过一斤，这真是有钱人才能玩的。 主持人也是千宝药店的一位管事，叫做胡明，装扮与李明相同，只是他较富态。拍卖没有现场做，而是在一座豪华包厢里进行，用魔法阵投影到外面。包厢内没有客人，只有内部人员，所有报价都要经过报价牌才行。 拿到酒单之后好一会儿，在每个桌子中央出现了一个立方体，面对着酒客的四个面都出现了相同的投影，那是胡管事进行拍卖的现场直播，现在刚开始。 “鄙人胡明，专职为各位客人带来最稀有的美酒。如果哪位酒客不想参与或观看拍卖的话，直接把报价牌折断就可以了。闲话也不多说，拍卖现在开始。这第一种酒叫做一叶障目，是将树叶碾碎辅以南阳丹水，深埋地下二十年方才完成。当然，这树叶自然不会是普通的树叶，它是圣级药物朱紫桂树每年长出的第一批嫩叶，并经过了严格的筛选才会作为本酒的原材料。本次拍卖的数量是半壶，底价是五百金币，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开始。” 在胡管事说话的时候，一位身着粉色轻纱裙的美女展示一叶障目，她优雅地拿着酒壶，轻轻摇晃，右手拿起一个酒杯，缓慢倒出半杯。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每一个举动都是经过严格设计，看起来赏心悦目。不过，那些酒鬼看的不是这美女多漂亮，而是她手中的酒，只通过刚才酒的震动和流淌，他们就可以大致判断这酒的成色如何，值不值得自己出手。 拍卖开始，叫价很热烈，从五百很快就翻到了五千。由于霍青和华法没有叫价的资格，再说，霍青现在正忙着跟华法提要求，也没心思去竞价，倒是华法关注这拍卖多一些。 见到华法跟自己说话不能全神贯注，她拿过报价牌就折断了，扔在一边，桌子中央的投影随即消失。华法无奈地笑了笑，不再分心做其它事情，专心听霍青说话和给她调酒。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来了一位美女，她端着酒壶来到华法身边，柔声说：“华公子，这酒是我家小姐特意拍下来送给您的，希望您收下。” “你家小姐还说了什么吗？”华法可不觉得这里会有人专门给他送礼而不求回报。 “公子聪慧，我家小姐请您过去聊聊。” “你们小姐想见他，就自己过来，为什么要让他过去！”霍青对着美女不客气地说，然后转而看着华法，“你不准去，想都不能想！” 华法还没说话，那位美女就说：“我这就去回我家小姐。”她匆匆把酒壶放下，离开。看她的背影，华法觉得她挺高兴的，没有丝毫任务没有完成而受到小姐责罚的担忧。 “还看，她有我漂亮吗？她有我身材好吗？哼！”霍青也不知在吃哪门子飞醋。 “她哪有你漂亮，你可是我见过第二美的人。” “那第一是谁？你在哪见到的？”霍青被“第二美”吸引了注意，她对自己的相貌可是非常自信的。 “我见过的第一美人是在几个月前，她身高四尺左右，大人的身体，小孩子的脾性。她善良、美丽，哪怕用全世界所有的赞美之词都都不足以形容她……” 华法的话让霍青脸更红了，刚才的气瞬间消散，只剩下娇羞。旁边几桌听得云里雾里，他们不知道霍青为什么会不生气了，明明华法在夸其他女的。 “不生气了？”华法拿起不知名小姐送给他的酒，给霍青倒上，“免费的酒，不喝白不喝！” 也给自己倒上一杯，毕竟名义上是给自己的，华法也想通了那位小姐的心思，想必现在她已经整理好，准备过来了。 不出华法所想，那位送酒的小姐过来了，华法认出了她，焦永的堂姐焦凤儿，现在只有十九岁，天资聪颖，为上等风系天赋，只是吃不得苦，拥有焦家的大力支持才只是凡境巅峰，离进阶蜕凡还很远，比之当初的李利还不如。要知道李利是全凭自己在边疆打拼，还要每日执行公务；而她可是有焦家巨量的资源，修炼时间也更多，成就却远不如他。 第四十七章 女人的友谊 不过有所失必有所得，焦凤儿在修炼一途上走不远，却在管理一道中钻研很深，她治理手段高超，如果不是焦家出现了一个天才疯子，也不会逐渐衰弱下去。这都与华法无关，他来也不是要阻止那位整垮焦家，仅仅是想救自己曾经的转世身一命而已。 另外一提，焦凤儿有蓄养男宠的习惯，在华法记忆里她一直没有成亲，但有一个孩子，至于父亲是谁，不清楚。反正在焦家乃至整个望中城，她的风评都不好。 言归正传，焦凤儿本身也是位大美女，十九岁的她稚气已去，成熟稳重还没定型，正处于过渡阶段，风情万种的仪态却已早早出现，魅惑力也是不俗，只可惜霍青在这里，她的魅力被全面压制。 “小女子焦凤儿，见过华公子、霍小姐。”焦凤儿柔声说道，她没有问两人的意见，直接坐在华法旁边，含情脉脉地盯着华法，亲自给华法斟酒。 这举动一度使华法觉得自己判断错了，有了焦凤儿不是冲霍青来的错觉！ 亲昵的举动让霍青脸上红晕消散，狠狠地盯着华法，意思明显至极，你要是敢喝，就等着吧！不过说来也奇怪，霍青对焦凤儿却没有怒目而视，看她的时候只有警惕，没有威胁的意思。 这杯酒华法自然是喝不得，也不会去喝。他笑着拒绝了。 对于华法的举动，霍青很满意，她对着焦凤儿说：“焦小姐，你这当着我的面做这种事，不好吧？现在我就是对你动手，也没人会说我不是，不是吗？” “有什么不好的，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只要华公子愿意，凤儿做妾都行。”焦凤儿笑盈盈地说，“再者说了，霍小姐与华公子现在只是定亲，什么时候完婚还没个定数，说不定霍小姐才是晚过门的那个。而且，你与华公子都已经定亲，也相处了这么久了，却还不曾有过房事，华公子血气方刚，凤儿替霍小姐安慰他一下有何不可呢？”后面的话她特意压低了声音。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过……”霍青低声狡辩。 “肢体动作可以骗人，但灵魂骗不了人。霍小姐灵魂纯洁如水，没有掺杂丝毫绯色，明显是不曾有过；而华公子，可是男人本色，呵呵！”焦凤儿也不隐瞒，把她的小秘密说了出来，她有灵魂系的天赋，而且也进行过修炼，有所成就。 以焦凤儿的能力，窥探华法两人的秘密自然是做不到，只是用秘法远远地观察却没问题。霍青的灵魂是从霍雨那里分割过来的，人格是新形成的，勉强算是一个人，她到现在还没有一周岁，灵魂自然洁白无瑕；而华法今世虽然是干干净净，但在幻境里他不止当过男人，连女人也做过，孩子都不知道有过多少个，灵魂已经通体粉色了。 莫名其妙的被认为是个色鬼，华法也解释不清楚，更不打算解释。 “那他这色鬼有什么好的，没钱没势没地位，哪里值得你焦家大小姐未见面，就倾心？”霍青心里不舒服，却接着问。 “华公子可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外界所说他是靠药物堆积起来的，纯粹胡说！越是明白药理的人越是知道华公子能做到这个地步付出的努力。凤儿吃不了苦，对那些靠自己努力的人很佩服，华公子可是我梦寐以求见到的人，说是他的粉丝也不为过。”焦凤儿捋了捋头发，“霍小姐怎么看华公子我不知道，只是在我看来，华公子不比任何一个人差。” 出奇的，霍青点头了，她与焦凤儿看法一致。 “你说得再好，你们也不可能，他才不会看上我以外的人呢！”坐在华法旁边的霍青搂住华法的胳膊，对着焦凤儿再次宣誓主权。 华法通过这些话，也确定了焦凤儿的目的，还是冲霍青来的。她虽然话里话外都是在赞美华法，说得也都是心里的真话，不过她对华法仅限于佩服层面，远远没有达到崇拜的地步。她话虽真，情却假。 也真是难为她想到通过华法这个路子来和霍青套近乎，现在霍青对焦凤儿的印象很深，而且还不错。如果不是感到有威胁，她怎么会两次宣誓主权，至于她为什么不暴力解决，那自然是她很认同焦凤儿，觉得她的话在理，难得有看法一致的人，霍青怎么会用暴力呢！甚至，霍青都把焦凤儿当做知己朋友，这结果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可说不定哦，男人从来都是多吃多占、得陇望蜀的，有了霍姐姐你，可不代表华公子不会看上我啊！而且我可不跟姐姐你一样，看贞洁那么重。”焦凤儿说着，还朝华法抛了个媚眼。 “不要脸，他才不会看上你呢！”霍青搂得更紧了，“对不对？你说，你是不是只会对我好？” “我不会喜欢上她的，放心吧！”华法不得不安慰霍青。 “不喜欢也可以有超过友谊的事情发生嘛！”焦凤儿漫不经心地说。 刚刚松口气的霍青又紧张了。 华法感觉焦凤儿不是来见他的，而是来手把手教霍青怎么看牢男人的，这不是找他的茬吗？虽然华法不会对包括霍青在内的任何异性做什么出格的事，不担心会出意外，这不代表霍青这样想啊！现在她入戏深着呢，一直精确扮演着她未婚妻的角色，不让任何有可能偷走华法的人接近。 好在又有其它事情发生，转移了霍青的注意。又来了一个美女，她也带来了酒，只是这次只有一杯，也是给华法的。 “华公子，这是我家公子送给您的酒，名为大梦初醒，此酒今日共两杯，我家公子想与华公子同饮此酒。” “你家公子是何人？”华法问道。 “请看二楼。” 按照她的所指方向，华法看到了今日赠他酒的第二人，一位身着普通丝绸的年轻男子，他板寸发型，眉眼细长，嘴唇扁平，长相不怎么好看。只是这人华法并不想与他结识，无他，只因此人就是焦家那个天才疯子，未来以一己之力差点击垮焦家的狠角色。 “华兄，小弟焦作人，冒昧叨扰，还请华兄别介意。小弟先干为敬！”说着，焦作人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自顾自回味。 华法拿着这杯酒，也是一饮而尽，回味起来。焦作人不能得罪，他就是一个天分极高的疯子，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赠予自己这杯美酒，但不喝肯定是会驳了他的面子，难保他不会怀恨在心。 喝完酒后，焦作人朝华法拱了拱手，留下一个笑脸，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包厢。 “他也是你们焦家的，你知道他什么情况吗？”霍青很自然地问焦凤儿。 “焦作人是远房旁系，今年二十四岁，因为天赋甚高，他家里怕耽搁他的前程，就在他四岁半的时候过继给了我堂叔，也就是现在的焦家家主。果然，他不负众望，前些天，在家族的无限量资源支持下已经走到了蜕凡境的最后一步------蜕凡三变，虽不如霍姐姐这样强大，在这一代里也是顶尖的了，是我们望中城三十岁之下的第一人。也是我焦家未来出现入圣，更进一步的希望。”焦凤儿说他的时候满满的羡慕，虽然她天分也很高，但被寄希望突破入圣境的却只有焦作人一个。 “那他还不错，可以看。”霍青听完后也算记住了他这个人，毕竟是有点眼力劲的，知道去结交华法。 第四十八章 这桌上多了一个人除了刚开始有点影响，要应付霍青，其它的倒没什么，好处还是有一点的，霍青有了第二个说话对象，不用只和华法聊天。 华法按照自己的思路跟侍者要酒，调制新酒，他动作不快，还在关键的地方解说一下，让旁边的三位侍者可以正确地调制出不同口味的酒。 礼尚往来，华法在按照霍青的要求调完一种酒后，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调制新的酒品，这次他没有等三位侍者，也全程没有开口，还从自己储物空间里拿出来几种霍青存在他这里的好酒，又在其中加了两味药材，以斗气震荡片刻，然后叫来一位侍者，说：“把这壶酒送给焦作人公子的包厢里，就说华法特意调制的酒，请焦公子品鉴。酒名是如梦似幻。” 焦作人那边只让侍者传来一句“谢谢”，便没了音讯。 华法继续他的调酒工作。 也不知何时，霍青和焦凤儿离开了华法身边，一同坐到了对面，关系亲密到不像初识者。两人在说些悄悄话，不时还看华法几眼。为保交流的隐秘，霍青还专门做了一层水幕，极薄，跟肥皂泡厚度相差无几，隔音效果却好到爆炸，还能阻隔精神力的探查。 之后也有几个把拍下来的酒送给这桌的，不过对象换成了霍青而已。酒收下了，请求通通拒绝，无论合理不合理！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李管事总算回来了，而大厅里，座无虚席。华法所在桌子旁边已经摆满了大酒坛，摞在一块，粗略估计也有四五十个；现在周边有不少已经熏醉的酒客在大声交谈，场面热闹非凡，看得李管事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短短的一个多时辰到底发生了什么，店里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不过店里怎样都不是大事，现在店的名誉急需要澄清。 “华公子，老朽身后的这位是制作风土酒的大师，风杨。这小瓶子里是风土犼的血液，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是否需要去佣兵工会或者冒险者工会去鉴定一下？” “这倒不必了。”华法从李管事手中拿过装风土犼血液的瓶子，打开瓶塞，滴出一滴在手心，观察片刻，又用食指沾了一点，尝了尝，说：“确实是风土犼的血液。” “既然华公子确定这是风土犼的血液，那又有何疑问呢？这酒就是以此血液为主材制作成的，每一批酒都会经过风某亲自品尝，怎么会出错？”风杨开口。 “大师，您来之前尝过这酒了没有？若是没有尝过，现在尝尝就知道了。”华法自然坚信自己的判断。 风杨拿过酒壶，没用酒杯，把酒直接倒进嘴里，满饮几口，咂咂嘴，脸色铁青，结果不问自知。这结果自然是很出人预料，酒客们都盯着李管事，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了。处理得好，还可以挽回些声誉；做得不好，那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好在李管事是身经百战的人，知晓此时说话的重大意义，他精神极速运转，思度一瞬，便开口道：“关于风土酒之事，华公子是对的，本店现在出售的风土酒有问题。老朽在此向各位客人赔礼了，今日所有花费本店全免，近几年所有买过此酒的，皆可以来本店获取赔偿。本来家丑不可外扬，只是今日既然各位客人都是见证者，老朽也不在意让各位客人再见些丑事了。” “立即封闭店门，凡与风土酒酿制、搬运、储藏、管理、营销有关的人员全部都要找来，一个都不许漏掉。”李管事吩咐一旁的侍者。他自己快步走入后堂，不足片刻，就再次出现，取出一张方形图，平铺在地面上。 这是问心阵，高级测谎法阵，没有高超的实力，根本瞒不过它。 很快，所有在店里的人都到齐了，人数不多，十四人，包括了风杨和李管事自己。 为表诚意，李管事第一个站进问心阵里，说：“我李明，在今日之前对风土酒造假之事一概不知，也不曾给其他人方便，亦不曾偷梁换柱。” 风杨是第二个，他也是自己说，没有让李管事问。 之后十二人在进阵后，都是李管事问询，他们回答，问题不外乎是是否参与造假，是否收受贿赂知情不报等。然而，十二人皆是清白的，这就很奇怪了。 “李管事，不要只测试直接相关人员啊，那些侍者你也可以试试，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哦！”二楼上传来一个建议，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焦作人。 李管事暂时也是没有其它办法了，以千宝药店的能力，肯定能查得出是什么人用了什么办法掉包了酒，只是要大费周章，至少一天之内解决不了这件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决不了问题，不光会让人对他能力产生质疑，也是对千宝药店名誉造成严重伤害。 按照焦作人的建议，李管事开始挨个测试侍者，还别说，真的是他们中的几个联手做的案，只是他们也是个棋子，幕后黑手是谁，他们也不知道。反正，每次都可以从幕后人那里得到巨量财富，这也使得这几人逐渐变得越来越贪婪，不光对风土酒动了手，还偷了另外两样价值高、顾客少的酒，并以口味相似的假酒替换。 这是有人蓄意要毁掉千宝药店啊！也不知是那个阴损的家伙会想到这种釜底抽薪的高招，你千宝药店名誉好，那就毁了你的名誉！可惜，他的计划刚开始实行不过半年，就宣告破产了。 至此，此事在明面上算是告一段落，后续追查幕后人的行动不会在人前显露。 李管事向华法和焦作人分别道谢，送给每人一张顶级贵宾卡，算是谢礼，也承诺，两人获得了千宝药店的友谊。 千宝药店亏本请客，以挽回些声誉的做法不能说高明，至少不算太差，加上之前华法调酒引起的热闹，李管事突生一个念头，于是他就找了华法帮忙。 “华公子，老朽有一事想求。” “这件事我不会大肆渲染的，李管事放心。” “这事不打紧，是老朽想趁着今日来宾众多，办成一个酒会，请公子做一次本店的调酒师，为各位来客调制酒水，至于报酬，华公子尽管提。” “李管事，这件事我已经在做了。” “老朽是想做得更大一点，想请公子助一臂之力。” “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霍青插了一句。 李管事可不敢得罪这位姑奶奶，就把他的想法和盘托出。 当华法看到霍青眼睛变得明亮之后，就知道完了。果然，霍青听完之后就说：“这事你跟我说啊！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不办呢！不过现在天还早，要办就办大的晚宴。” 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华法知道怎么都打消不了她的念头了，这时不时脱线的毛病真是要命，要知道霍青刚才是喊出来的，直接就把这件事弄成了定局，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华法扶额，朝李管事点点头，表示他答应了。与此同时，听到霍青话的酒客们也开始附和，尤其是周边桌的那些人，这种好机会他们怎么可能错过？ 李管事得到华法的承诺，加上霍青的高人气，他心里也算有了底。整整衣冠，他大声说：“今晚，本店将举行一场晚会，特邀华法公子作为调酒师，另外本店的镇店之宝------千宝酒，也会拿出一些来供晚会参与者品尝。刚才老朽所说的今日花销全部免费的承诺对今晚的宴会也有效。” 金钱攻势，效果拔群！ 第四十九章 三月大会 将大堂内的桌椅收拾收拾，留出一个大空地作为舞池；华法有个专门的吧台，酒具一应俱全；当然，更多的是酒。 在晚会刚开始，化了妆的霍青主动邀请华法跳舞。在舞池中央，他们优雅的舞姿成为了焦点，当然，大多数人都把目光聚集在霍青身上，因为这样的她几乎没有出现在公众眼前过。 一曲舞毕，华法继续他的工作，为来宾调酒。 霍青花痴似的看着华法忙碌，对于其他人的跳舞邀请一概直言拒绝，不留丝毫侥幸，也让所有人再次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霍青的温柔只属于华法。 晚会的主题是酒，这开始的舞只是助兴。 酒喝开了，气氛自然热闹起来，加上中间霍青不知哪根筋又搭错了，趁着酒兴，她自己在店里跳起了舞，还引起了水元素的共鸣，数量很多的酒围绕她转动，随着她身姿舞动而幻化成奇珍异兽，为其合鸣。 这场晚会因华法和霍青变得与众不同，前所未见的美酒也可畅饮几杯；美酒在杯，佳人起舞，可以说是难得的体验了。 晚会结束，华法和霍青离开千宝药店，回了他们预定的客栈休息。第二天，华法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而霍青则是和焦凤儿逛街去了。两大美女同时出现，自然会被人搭讪，不过也都是些识趣的家伙，没有敢过多纠缠她们的人出现。 三月二十五日，焦家三月大会正式开始，举办的地点不在望中城内，而是在城郊的一处庄园。 华法和霍青持请柬从主宾通道进入会场。 这三月大会持续时间不过一天一夜，影响力却非同一般，这是东境与中域炼药界的标志活动，来此大会的炼药界大佬不胜枚数，只是那些人都是自带任务的，他们的交易场所在会场中央的烈阳楼，那里才是本次大会交易的重点。只是华法和霍青虽说身份够格，却没有那个必要，因为那里都是大宗买卖，动辄上亿金币，数量也不是只供给一个人的。真正适合他们的其实就是外面的这些小摊，这里是卖个人修炼用药的，量小，可以讨价还价。 焦家的三月大会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还不足以成为业界标杆，这里下午就会成为一个赛场，开始一场东境乃至全帝国范围内最高水准的炼药比试，参加者至少都是炼药大师级别的人物，他们炼制出的药物会现场经过检验，然后直接拍卖出去。 以其现场炼制的三种药拍卖出的总价为准，对这些参加比试的炼药大师进行排名，排名靠前的散修炼药大师那可是名利双收。能力得到肯定，那些大家族就会争相聘请他们，开的价格自然是一个比一个高。那些已经加入某一个势力的炼药大师可以为其所在的势力带来巨大的收益，足以提高自己在所在势力的地位以及权势。 华法参加三月大会就是冲着那些炼药大师去的，当然，他没钱，没办法参与拍卖环节。他是要找一个水平足够高的炼药师进行交易，而他的筹码就是自己脑海里的药方。 霍青和焦凤儿在各个地摊上淘换宝药，两人有说有笑的，相处非常融洽。华法跟在后面，也不发表意见。 上午很快过去，焦凤儿和两人告别，她是代表她那一脉来的，下午都会在炼药比试的焦家观众席上坐着，观看炼药比试，参与之后的药品拍卖。 华法自然也是要去的，不过他并不着急，现在先在这边逛着，等比试进行到后半部分再去也不迟；霍青原本没什么打算，她就是跟着来玩的，华法去哪儿她去哪儿，只是她昨天和焦凤儿逛街时被建议不要把男人看得太紧，这样会让他们有抵触情绪，要给他们一点自由空间。于是她就决定下午自己逛逛，让华法一个人去做他自己的事情。 一天很快过去，大会圆满落幕，而华法却没能完成他的预期目标。这也是华法的失误，这次参赛的炼药师们水平都很高，大部分都符合华法的要求，也因为水平都很高，对药理有自己的见解，所以对于华法手中的药方并不是很感兴趣！因为他们已经过了依靠博采众长来提升自己的阶段，现在他们最想做的是对自己的药理进行验证，这是一个大量耗钱的阶段，而华法没钱。 找不到一个炼药大师帮忙，华法现在是空有药材，却用不了，着实难受。难道又得去找皇后娘娘求助？华法是真的不想再麻烦皇后娘娘了，她帮自己已经够多了。 又过了两天，正在等彭院长来找他的华法等来了另外一个人--------火心上人。 “上人，您专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华法看着直接出现在自己房间的火心上人，问。 “霍雨去哪里了？我找她有事。” “霍雨在玄水城闭关，不在这里。”华法一时没转过弯来。 火心上人笑笑，看着华法，没有说话。 “您要找青儿？她和焦家小姐出去逛街去了。”华法回过神来，火心上人是真的知道霍雨的一些秘密，至少化身的事他很清楚。“您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帮您转告她。” “这件事其实跟你也有点关系，千宝药店的主人是老夫的一个徒孙，他自己找不到幕后黑手，就求到了老夫那里。老夫耳根子软，禁不住他磨，也就答应了，昨日找到了那人。以老夫的身份也不好出手，就想着让霍雨这小丫头帮老夫收拾他一顿，给他个警告也就算了。” “您徒孙手下就没有人能奈何那人吗？千宝药店里供养着好几位超凡境长老的吧！” “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酒囊饭袋，被人戏耍了一顿还不自知。那人也有点手段，昨日他在两个超凡境的手上悄无声息地完成金蝉脱壳，这也是老夫愿意放他一马的原因，希望他能改过自新。”火心上人对那人还有些欣赏。 “这有些危险了吧！两位超凡境联手都被那人戏耍一顿，青儿一个蜕凡境，怎么可能做得到呢！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华法拒绝了火心上人。 “以霍丫头的实力，稳胜那人。况且老夫也会跟着，就算出了意外，也不会让她遇到生命危险。再者说了，老夫是找霍丫头的，你在这跟老夫绕口舌也没用，要不要帮忙也是看她的意思。” 午饭时间，逛完街的霍青回来了，与她同来的还有焦凤儿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美女。 “火心老头，你怎么来了？”霍青说。 “太师爷，您怎么来了？”焦凤儿与霍青同时发问。 没想到火心上人是焦凤儿的太师爷，有了这层关系，霍青会帮忙的几率大了不少。 火心上人也不隐瞒，把要找霍青帮忙的事说了出来，也把其中的困难说了清楚，怎么决定是霍青的事，他不会去强行改变什么。结果自然是霍青一口就答应了火心上人的请求，并说下午会去千宝药店，让火心上人在那会带她去找幕后人的麻烦。 “老夫的事了了，你们年轻人的聚会，老夫就不掺和了。”说着，火心上人的身影就逐渐虚化、消失。他离开了。 当火心上人离开后，焦凤儿才松了一口气，她这位太师爷可是一位准圣，帝国内有数的强者，有他在身边，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虽然他看起来比较和善。 “霍姐姐，你真厉害，连太师爷这样的人都要找你帮忙。”焦凤儿对霍青更崇拜了。 第五十章 暗中观察 “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后台，怪不得会那么多奇怪的秘法。” “哪儿比得上霍姐姐你啊！”焦凤儿口中谦虚，脸上可不是这样。 过一会儿，四个人一块吃了顿饭，华法也知道了另外一个美女是谁，她叫焦立花，焦凤儿的亲妹妹，刚刚十八岁，性格内向腼腆，属于典型的深闺少女。华法转世的时候只听说过她，从未见过，因为再过两年她就与古月城的宽家小少爷成亲，嫁出去了，之后也甚少回来。 饭后，霍青三人一块离开，华法没有跟去，因为他帮不上忙。他在房间里一边等彭院长，一边继续冥想整理记忆和炼化最后一点儿灵魂之剑。 接下来两天霍青都没回来，彭院长如约而至。 四月初一，彭院长来了。当天晚上，华法就和彭院长夜探焦家，有位大高手在旁就是好，即便是望中城排行第一的大家族，一路上也如入无人之境，两人说话都不带降低声音的。 华法领着彭院长来到焦永的房门外，说：“小子要给您介绍的徒弟就在里面，您是暗中观察，还是现身考验他一番呢？” “暗中观察吧，现在现身太早了。”彭院长在焦永身上烙下印记，一则是定位他，这样方便寻找；二则是宣示主权，免得这小家伙真是个可造之材，却被别人抢走了；三则是保护他一次，一刻钟内，入圣境之下出手伤不得他分毫。 知道彭院长有自己的考虑，华法也只能祝焦永能入得了彭院长的眼，这样别说焦家，就算是在整个帝国乃至人族，都没多少人敢动他了。 两人暗中观察了一个多时辰，直到焦永睡觉才离开，期间华法多次宛转地为焦永说好话，提升彭院长对他的好感度。 “法小子，你和他真的没关系？你这么不懈地推荐，说出去都没人会信啊！”彭院长也是奇怪了，他是真的没见过有人会对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这么下功夫的，这比大部分人对自己亲戚都好。 “小子也有自己的秘密，不方便说，不过小子与他之前确实不曾见过。” “你也不用解释了，老夫看得出来，你说的是真话。一切等他的天赋测定结果出来再说吧！现在老夫比较在意的是霍青这小丫头的本源封印是怎么解除的，法小子，你可不能瞒着老夫啊！” “您见到青儿了？” “来找你之前察觉到了火心老头的气息，就去看了看，没想到见到了霍青那丫头正在追杀一个人，老夫也就看了一会儿，只和火心老头聊了几句，没去打扰小青儿。这对老夫很重要，你可得如实告诉我。” “那本源封印不是解除的，而是通过秘法转移的。”华法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实话，“小子会一个身外化身秘法，可以制造一个化身作为第二条命，这是秘法原本，您看看就明白了。” 华法拿出身外化身秘法原本兽皮，递给彭院长。 “身外化身之法？就是四年前语环谷传承中出现的身外化身传承？不是说到现在也没人能通过考验吗？你小子身上的秘密也不少啊！”彭院长拿过兽皮，看了看，“这禁制的施术者能力很强，就是禁制本身有漏洞。看着禁制的式样，这兽皮上的秘法只有你能看得到吧！” “您不愧是人族禁制封印领域第一人，只看了几眼就能说个八九不离十。” “不用恭维老夫，你可是把老夫都束手无策的本源封印给破解了的。你这身外化身之法老夫也不看了，这是你的机缘。原以为有机会再进一步，现在看来是我太贪心了。”彭院长颇为落寞。 华法也沉默了，他从彭院长的人物传记中知道，这位人族资历最老的准圣已经被困圣级门外三百多年了，再过一两百年就将尘归尘、土归土，有一点儿更进一步的机会都不会放过的。 “这东西你要收好，别让什么人都知道你会这秘法，不然泄露出去，会被敌人针对。帝国的未来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做事要谨慎一点。”彭院长把兽皮还给华法，并带着他离开焦家。 事情做到这里，华法其实已经可以离开望中城了，剩下的事情彭院长会处理好，用不着他来操心，不出意外的话，彭院长将会多一个徒弟。只是他有些好奇焦永的天赋到底是什么，他记忆好的那世也是临死前不久才知道有第二种天赋，根本没有机会去再测试，就带着遗憾离开人世。这导致他被人暗算的第二种天赋不久后就会揭晓，多逗留几日也无妨。 这几日，彭院长一直在暗中观察焦永，看看他心性怎样，适不适合收作徒弟。华法请彭院长带他一块去焦家，不光是为了给焦永说好话，也是为了自己的修炼。他的知识储备很广，但深度不够，他转世那么多次，连成为超凡境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入圣境了，有这么个机会能跟准圣境界的彭院长请教，那自然是不能放过。 不过华法的情况特殊，彭院长指导不了华法，只能站在准圣的境界高度给出自己的见解，适不适用还要华法自己去琢磨。几日下来，华法大有收获，彭院长则是再次感慨华法的独特，以他的境界，要回答华法的问题都要斟酌再三，可见华法问题的深度。 作为解惑回报，华法把他自己的身外化身之法告诉了彭院长。在华法给彭院长秘法的时候，彭院长还呆愣了一会，然后笑着收下。他看华法的眼神逐渐发生了变化，不像之前那样是看晚辈的欣赏，而是看同等级人的尊重。 “华法到底是华家人，跟那家伙真像啊！怪不得他这么看重这小子。看在他的面子上，只要这焦永不是很差劲，收下就收下了。” 彭院长的心理活动华法自然是不知道，他现在还在想着怎样才能让焦永在彭院长面前露把脸，提升好感度。 四月初五，霍青回来了，与她一道回来的还有火心上人，观察团人员由两人变成了四人。 “彭老头，你走运了，这个小家伙精神坚毅，是个修炼的好材料啊！”火心上人看到焦永的第一眼就对焦永赞不绝口，“可惜被你抢先一步，不然老夫说不得也会动了收徒的念头。” “你别是拿人手短，霍青小丫头刚帮了你一次，你就当她的说客，忽悠老夫。”彭院长开起玩笑来，没有太把火心上人的话当真。 “你知道我是灵魂系的修炼者，那就应该知道我看人跟你们不一样，我不看皮相，只看灵魂。在你们看来他与普通小孩子无异，最多就是比较谨慎，而我看到的却是一个近乎成熟的灵魂！这是极为少见的。”火心上人顿了顿，又说，“我说的成熟灵魂不是说他有成年人的认知，而是说他的灵魂强度、控制力度接近了成年人的程度，也就是说，他天生适合修炼魔法，且可以超负荷、甚至越级施展魔法。你这不是捡到宝了吗？” “真如你所说，他天赋再很好的话，就足以问鼎他这一代人的顶端了啊！” “他天赋怎样我看不出来，哪怕真的很一般，只要坚持修炼，超凡境还是有希望的。” “照你这么说，他还真的值得培养培养。”彭院长思索着。“现在就等他天赋揭晓，老夫就决定是不是要收他为徒。哪怕不行，收他当学生也不妨事。” “你怎么也学起华石峰那家伙来了，要多吃多占！” 观察的时间在两人的斗嘴中过去，焦永要休息了。 第五十一章 缘毒 四人离开焦家没多久，正和火心上人论道的彭院长脸色骤变，身影虚化，不见了踪影。火心上人探查了彭院长离去的方向，带上旁听的两人跟上，说：“焦家那边出事了。” 到了焦家焦永的房间里，他们看到焦永睡得正香，彭院长站在一边施展秘法彻底查看焦永的身体，脸色凝重；房间角落里缩坐着个小侍女瑟瑟发抖，她脸露痛苦，却不敢出声。 不久后，彭院长压抑着愤怒，说：“是缘毒，已经连续下了十二个月，毒已遍布全身，也完全侵蚀了他的灵魂，只要下毒者愿意，随时可以废掉这个小家伙。” 他为焦永惋惜，一个可能成为强者的人物，还没开始成长就折损在了阴谋里面。他更感到愤怒，焦永还只是一个不满四岁的孩子，无论对谁都没有威胁，却在一年前就被下了如此阴损的剧毒，下毒之人是何等的残忍才会做出这等事。 说实话，彭院长经过这几日的观察，他还是挺喜欢焦永的，因为焦永虽然经常被人歧视，连下人都敢看不起他，但他目前为止还保持着赤子之心，年幼的他心里也没有充满憎恨，是个十足的好孩子。 “原来是缘毒啊！就为了对付一个小孩子，还真是肯下本钱。”华法这才明白当初把他弄残的毒是什么。 缘毒也叫怨毒，此毒很阴损，当下毒者让毒发作时，毒半日内就会腐蚀中毒者的灵魂与肉体，使人在极度痛苦之中慢慢萎缩，直至痛苦地死去，无特效解药。只有对一个人恨到了骨子里，才会用出这种毒药。当然，一些变态不可以常理度之，他们用这种毒去杀人不需要理由。 对焦永下毒者很小心，也不想让人怀疑到自己，所以她对焦永下毒的剂量很微弱，下毒时间也挑到晚上焦永休息后。如果不是彭院长在焦永身上留下印记，护了焦永一次，恐怕焦永已经魂归天外了。 “走，找个安全的地方，老夫试试能不能把这毒封印了。”彭院长使了个安魂术，让焦永陷入沉睡中，抱起了他，对华法三人说道。 至于那个小侍女，彭院长自持身份，不屑于动手。华法却突然难抑心中憎恨，他打出一道凝实的斗气，直直地穿透小侍女的咽喉，结束了她的生命。即便小侍女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她本身并没有对华法有伤害之心，不过华法还是做了。 杀了一个可能无辜的人，华法心里却没有升起半点愧疚，脸上也没有半点变化，好像根本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一样，平静如常。火心上人和彭院长没什么表示，霍青也只埋怨他：“不要当着我的面杀人，太不雅了。” 没有在望中城内给焦永施法，彭院长抱着焦永来到城郊的农田里，以土系魔法制造一个方台，铺了一层他的衣服，将焦永放置其上，他开始虚空绘画封印。另外三人跟随而来，自动为彭院长护法。 道道散发银白色光辉的线条跟随彭院长的指尖形成，在空中构成一个繁奥无比的封印魔法阵，华法只是看一眼就觉得自己的精神力像是泄闸的洪水一样流失，于是赶紧移开目光。这不是现在的他有资格看的，强行观看，可能会导致他精神力耗尽而昏厥。这还是彭院长有意克制，不然，华法连看那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绘制魔法阵只用了半刻钟，这是彭院长最快的速度了，他要赶在下毒人反应过来之前把毒封印了，不然会很麻烦。绘制完成的魔法阵像被子一样覆盖在了焦永身上，像有生命一样，一点点地缩进焦永体内，压缩缘毒的生存空间，净化焦永的身体。只是这个过程很慢，照这个情况看，需要两个时辰，而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于是彭院长用强横的精神力驱散空中的云雾，引下月光与星光照耀焦永，用精神力指引这股力量增强魔法阵的效用，缩短了一半的时间。彭院长仍不满意现在的速度，他拿出一块水晶，震碎成粉，撒在焦永身上，再次将时间缩短，现在只要小半个时辰就足以完成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身体内的缘毒已经被压缩至角落里封印起来，但灵魂上的缘毒却没能完全清除封印，已经被侵蚀的灵魂上坑坑洼洼的，这些凹陷处堆积着的缘毒被焦永的灵魂认做同源，使彭院长未竟全功。封印已经完成，缘毒现在不会再成为能要了焦永小命的恐怖剧毒了，只是还是很危险，需要彭院长花费很长时间。 彭院长长出一口气，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说：“这灵魂上残余的缘毒想要清理干净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可以暂时放下，等过段时间再说。现在对焦永有威胁的不是这毒，而是那下毒之人。不将他找出来，焦永就不存在安全一说。你们觉得呢？” “前辈说得在理，只是想要找出下毒之人不容易啊！焦家可不会任由我们去取证，而且如果正大光明地去做，恐怕下毒之人会隐藏起来，敌暗我明，找起来就更麻烦了。”霍青说。 “这倒简单，老夫自降身份，做一个绑匪，将焦永绑架，并勒索焦家。华法和青丫头你们想办法去帮焦家解决这件绑架案。只要打进焦家内部，怎么做能查到最后的凶手就怎么做，放手去做，出了事情，老夫最后帮你们解决。”彭院长略一思索，说。 “焦家势力也不一般，有好些超凡境的高手，他们会自曝家丑，请我们去帮忙吗？”霍青不解，为什么彭院长会认为焦家一定要向外界求助呢！难道他要露出点实力，那又不合常理了。要知道超凡境已经是一方强者，他们即便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被帝国封做男爵、乃至子爵，根本不会去做绑架一个小孩子的事情。只以蜕凡境实力行事的话，焦家会怕吗？ “青丫头，你常年在军中，不知道些事情很正常，凡是商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他们都不会选择用其它方式去解决，更不可能自己去冒险，这是他们的一贯思维，只要稍加利用，就可以完美地打进焦家内部。”彭院长略带轻蔑地评价焦家。 正在讨论怎样进入焦家的时候，焦永突然面目狰狞，好像遭受了很大的痛苦，身体蜷缩起来，不停地颤抖，冷汗出遍全身。 原来是下毒者察觉到了不对，又派人去焦永的房间，结果发现焦永不见了，而那个被买通的伺候焦永的小侍女已经被人杀了。因此她立即放开缘毒的控制，让缘毒爆发，不管能不能成功将焦永杀死，都要试一试。 彭院长立即行动，只是灵魂领域非他所长，他只能安抚焦永，然后尽力压制那些暴走的缘毒。还是一旁的火心上人是专家，施展魔法压抑了病毒的疯狂。两位准圣的联手，发作的缘毒虽然厉害，却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费了点儿功夫，将焦永灵魂里的缘毒削弱一波，只是想根除又不伤焦永，很难。 彭院长对着焦永录了一段影像，主要是焦永痛苦挣扎的表情，这足以作为证据证明焦永在他手上，并且过得不怎么样。在影像的最后，彭院长伪装一个年轻的声音，说：“这是谁你们应该清楚。你们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在范家屯等着，七百万金币赎金，一个子都不能少，不然就撕票。是要钱，还是要他的命，你们焦家看着办好了。” 第五十二章 搜查 第二天，勒索影像就被送到了焦家。 议事大厅里，焦家各个主支脉都有人来。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焦永的性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焦家被人威胁勒索了，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会大大打击焦家在望中城的声望，也会给人一种焦家不行的错觉，一些亡命徒若是争相效仿，焦家将永无宁日。 此次议事的主事人既不是焦家家主，也不是大公子焦烈，而是焦作人。原因倒也简单，三月大会刚刚结束，有很多事情需要家主去做，焦烈从旁协助，也去积累些经验，都不在府上，而事发突然，只能由焦作人顶替他们，暂时负责焦家此次追拿绑匪的事宜。 焦作人在焦家的威望还不错，各房人马都听从他的指挥，上下一心，开始行动。 第一，自然是派人去报官，不管城主怎么看这件事，会不会帮忙，这律法上的事情他们要做到位，免得被人抓了把柄；第二，就是仔细搜查焦永的院落，并对死去的小侍女进行全面尸检，查找线索；第三，则是将护院法阵里的监控影像都调出来，找出绑匪是怎样悄无声息地摸进内府的方式，若是能看到绑匪的身形或面孔，那就最好了；第四则是将昨天值班的所有护卫都看押了，认真排查他们是不是有卖主行为。 前期的四个行动很快展开。 报官这一项很简单，找个管事去就行；彭院长也早早做了安排，他昨夜凌晨亲身潜入城主府，以蒙面人的身份告知过望中城城主，让他不要多管焦家的闲事，这样对所有人都好；城主在彭院长走后立即去调了城防大阵的监控影像，却发现城防大阵根本捕捉不了蒙面人的身影，这也就意味着来者至少是入圣境，这样的人物亲自来打招呼，城主也得给几分面子。说起来随便一个入圣境亮出真实身份，都比他一个城主地位要高！对于焦家的报案，城主选择了行政给焦家行方便、出兵上拖程序。 搜查焦永的院落是件麻烦事，焦家请动了法阁的刑侦魔法专家来搜查线索，动用了国土监最新的侦查设备，又调了城防大阵在焦家门外的监控，所有的结果都显示，在焦永失踪的那段时间，没有任何陌生人曾经出入过这个小院子，连焦永是怎么离开焦家的都是一个谜。小侍女的尸检报告也是很快出来，上面写得很清晰，右手受到不可匹敌的力量打击，手骨错位、断裂；死前极度惊恐，精神状态濒临崩溃；致命伤是喉咙被击穿，根据仵作判断，出手者为初入蜕凡境的战士。出手之时毫不犹豫，是直接奔着杀死小侍女而去的。 对值班人员的调查进行得很快，因为护卫大多是五人一个组，可以相互证明，他们没有卖主求荣，在焦永失踪之前，他们中也不曾有人离开过大队伍、单独行动过。 焦家的四个搜查行动只有小侍女那里得到了线索，通过魔法阵还本溯源，他们得到了一缕华法的斗气，凭借这缕斗气，得到了华法的一些特性，是蜕凡境、无属性的气、体质特殊。为了迅速查到华法这个凶手，焦作人派人带着分出来的一部分斗气去了望中城国土监分部，花了大价钱请人塑造华法的模型，通过国土监的魔法阵，华法的体型、身高、血脉、长相都被一一还原，并通过国土监内部的人口档案匹配筛选，找到了华法，他与凶手的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二。 望中城国土监分部会议室，三位副执事与执事沉默不语，都知道华法是华石峰看好的人，现在国土监分部里查出华法最可能是凶手，抓还是不抓？若是抓，以什么名义去抓？他要是否认和抵抗，是强制执法，还是放弃行动？若是不抓，又该怎样处理这件事？要把华法的信息隐瞒、替换，给焦家一个假信息？这是砸自己国土监的招牌！ 四个人久久拿不定主意，讨论了两个时辰，最后还是决定要抓。不过这是由他们国土监自己去抓，华法的信息不会完全透露给焦家，比如长相就做过修改，与华法只有四成相似度；实力也定位在了蜕凡境，并且说国土监资料库内查无此人，是个黑户，用来误导焦家众人。 焦家拿着国土监修改过的凶手信息，在暗网里匿名发布追捕令，活捉赏金高达五百万金币，死了提人头来也能拿到一半的赏金，也就是两百五十万，这引起了不少蜕凡境杀手的注意。 只用了五个时辰，焦家就处理好了内外事务，所有护卫逐一排查，虽然查到一些蛀虫，但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和侍女有私情、勾引良家之类的，对于这些人，焦作人查出来之后都一并处理了，理由是这些人现在就不做好事，若是继续呆在焦家，很可能会为了利益而让焦家蒙羞。 在议事厅里，焦作人拿着今天得到的所有信息，挑重点读了出来，然后说：“就目前得到的信息，第一，凶手拥有瞒过阵法探查的奇宝，这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入焦家而不被发现。我们要假设这凶手手里不只这一件宝物，那他的威胁性就不止是初入蜕凡境那么简单了；第二，绑匪深入我们焦家内院，他是怎么确定焦永的院落的？他有能瞒过法阵探查的能力，为什么不去绑架更有价值的人，或者去偷些珍宝，而是偏偏绑了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出？可见这绑匪目的很可能不是为财，而是另有所图，至于他图什么，我暂时想不到；第三，国土监送来的凶手信息你们都看过了吧！有没有觉得很像最近风头很盛的那个人？以他的背景，足够让国土监投鼠忌器而将信息进行修改，如果凶手真是他，我们该拿他怎么办？” 焦作人说完，底下的人开始骚动，都在想焦作人的话，是不是要为了焦家而去得罪帝国内最不能得罪的那个人？没人敢现在说出个定论来。 焦作人看着他们，知道这些人不敢，于是说：“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不过要做好准备。既然大家都没什么主意，那就按我意思，我先去试探试探他，如果真很可能是他做的，那就直接拿下，用魔法阵匹配他与凶手的斗气是否吻合，各位以为如何？” “三公子的方法甚好，我等听从三公子安排。”大多参加者都这样附和。 “事情要多做几手准备，也不能让人家看咱们焦家的笑话。格叔、坛伯还有远伯，你们三脉在找凶手的时候可以张扬一些，一定要叮嘱下属，遇到像凶手的人不要硬拼，只是盯住了，然后立即去找族内高手，别让自家人伤了。其他人都在城内以及郊区寻找焦永的线索，这么大个人，不可能就这样完全消失了，他还小，需要吃喝。只要凶手出现在人前，那就好办了。”焦作人继续他的搜捕命令。 “若是那绑匪有同伙，出来买吃的的人是其他人，那怎么找？”格叔问。 “其实各位叔伯兄弟找人是很难找到线索的，绑匪既然敢来绑我们焦家的人，只要不傻，那自然是准备妥当之后才行动，让各位叔伯兄弟做无用功是为了让望中城的人明白，咱们焦家不是怕事的人，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威胁的，敢与咱们焦家作对，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挫骨扬灰。” “那焦永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格叔面露疑惑。 “之前也说过，绑匪可能不为钱财，但必定有所图谋，只要他还没得逞，那永弟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而咱们要做的就是时间到之前，绝不妥协。若是交赎金的时间到了，咱们还没有捉到绑匪，那自然要交赎金把永弟赎回来。咱们焦家的人命是无价的，不能放弃任何一个焦家人。” 第五十三章 祸乱预兆 焦家那边的行动略过，再看华法这边。 半下午的时候，华法和霍青正盘算着怎么打入焦家内部，他们已经从焦凤儿那里得知焦家众人正在为焦永被绑架一事大为恼火，不惜代价地寻找绑匪的线索。国土监分部的执事亲自前来，他说：“卑职国土监望中城分部执事何裕，拜见五公子、五夫人。” “何执事，华法现在只是一介布衣，您是帝国的一方要员，哪敢要您拜见行礼，这不是损帝国的威仪嘛！”华法赶紧阻止何裕，这礼他可受不得。 霍青大方地接受了“五夫人”这个称谓，看得出她很高兴何裕这样称呼她。 “何执事来找华法，是有何要事？”华法隐约猜到何执事此行的目的。 “恕卑职冒昧，不知五公子昨晚在何处？在做何事？有何人可以作证？” “发生了什么事？”华法明知故问，且神色自若。 “这是机密，不方便透露给您知道。请您回答刚才的问题。”何裕没有说事情，而是要华法回答他的问题。 “看样子是基本确定我就是凶手，现在只是在试探。国土监真是神通广大，一个分部就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确定并找出凶手，不愧是帝国的最强监察组织。”华法心里想着。 “何执事，昨夜我在焦家杀了一个侍女。你是为这事来的吧！要现在就逮捕我吗？”华法坦然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又将问题的处理权交给了何裕。 何裕现在有些骑虎难下，若是华法坚决不认，他还可以装作不知道，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往后拖个几天是毫无问题的。只是现在华法公然承认了罪行，职责所在，他不能不逮捕华法。 “五公子既然认罪了，那就请公子随卑职去国土监走一趟，交代清楚事情的始末，然后再对公子的罪行进行审判。公子可有异议？”何裕正色道。 “何执事，现在我还不能跟你去国土监受审，关于焦家的事情，还没结束，在这件事结束后，华法自然会主动交代所有的事情，该判什么刑，我都没有异议。” “五公子见谅，这不行。帝国法律有规定，卑职也不能徇私枉法，还是请您现在就跟卑职走一趟，先交代清楚了，若是另有情况，可以在法律允许范围内，给与公子方便。”何裕这次语气比较强硬，事关法律的尊严，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华法在被审判之前自由行动的。 “我也知道让你不拿我回去是在难为你，那就只能暂时委屈何执事了，事后，华法自当登门道歉。”华法话音刚落，从城外赶来的火心上人就已出手，把何裕击晕，接着用魔法将他的气息隐藏起来，暂时不外漏，足以瞒过搜查魔法阵几天。 “让老夫从城外匆匆赶来，就为了弄晕这个小辈吗？以霍丫头的实力，也可以在短时间内解决他，怎么不让霍丫头出手呢？” “青儿做不到前辈这样不伤他，何执事来拿我归案是公事，这样伤了他，对帝国的声誉不好。” “你杀人本身就是对帝国法律的践踏，又阻碍公务、拒捕，可以说是罪加一等，还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你们两个的事情有进展吗？焦家那边怎样？”火心上人对华法的说辞不屑一顾。 “焦家那边行事周密，现在还没有什么破绽，只是向外界发出了悬赏，并没有招募强者。”霍青回答。 “那就只好再逼他们一次了，老夫和彭老头商议一下，做场戏，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火心上人带着何裕执事离开，去城外找彭院长商讨怎样把戏做全了。 城外，彭院长与醒来的焦永在聊天，只是焦永身周有魔法迷雾，看不清所处环境，也看不到与他交谈之人的相貌。焦永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处境，只知道与他聊天的人对他很关心，也很了解，最主要的是这个人对他就像对待朋友一样平等，说话既不刻薄，也不阿谀。他感觉很舒服、自在，可以畅所欲言。 火心上人来到之后，就和彭院长说了城内的情况，在他没有提出要演场戏的时候，彭院长做出了和他一样的决定，他们的想法近乎一样。 敲定完行动的细节，火心上人问：“彭老头，你的学生那么多，随便找几个就能摆平焦家这件事，为什么还要挑这种麻烦的方式呢？别告诉我说是历练后辈，我可不会信你的这番说辞。” “我想什么，你这老狐狸会猜不出来？都是明眼人，你装什么愣头青啊！你的徒弟徒孙也不少，处理一个蜕凡境还不简单！为什么单单找霍青帮忙，而不是让你手下的人去呢？”彭院长翻了个白眼，反问火心上人。 “彼此彼此啦！”火心上人也不回答，这答案两人心知肚明，却都不肯说出来。 “那你怎么看华法这个后生？”火心上人过了一会儿，问。 “一个本不可能修炼的人走到了现在，说不好奇他怎么做到的那是假话。我观察过他，现在是凡境巅峰，却做到了经络全通、灵魂透顶，实乃奇才！他的功法透露着风铃学院的底子，却比我所知道的所以武修法门都要极端，跟那个流派的人很像，而且他还得到了那个流派的镇派法门------身外化身。也许他是那个流派这一代的传人之一。”彭院长说出了他对华法的看法。 “我不是说他修炼上的事情，而是他的关系网。我暗中了解了一下，华飞、华岳自不必说，那是他的两个哥哥，关系好些也是可以说得通的，只是霍雨可是在军队中成长起来的狠人，他为什么会认同华法，你想过吗？他的关系网很奇怪，华飞家里的那些精灵你也是有所耳闻吧！除了华飞以外，他们只对华法极为尊敬，连华石峰都没有这个待遇，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还有上次在宫里闹得挺厉害的那个外大陆小姑娘，对他的态度也是很奇怪。华法这个人身边总是会出现常理之外的事情，就像这次他给你推荐徒弟，被规则保护而天赋不显的焦永是怎么被他知道的？这些不是很奇怪吗？”火心上人把他的看法提了出来。 “照你这么说，他还真不一般！帝国年青人里最顶级的几个与他都关系匪浅，是命运眷顾吗？”彭院长说着，把原因想到了命运上。 “你只看到了这些吗？”火心上人听了彭院长的话，脸上浮现不自然之色，合着自己刚才都白说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现在大陆内部承平，大灾不兴、大难不起，各族内部都不是铁板一块，就是精灵族再强上一倍，也不足以发动统一大陆的战争，当然，帝国也没有能力统一大陆，各大势力相互牵制，都难有作为；对于大陆本源坐标，我们都严守秘密，外部侵略也是不可能的，他就算是动乱的预兆之人，也会被大势压制，翻不起什么浪花。”彭院长说。 “只是这预兆已经显现，你我不都是在各自在行动了嘛！唉。”火心上人突然变得忧虑，未来变化太多，岂是人力所能预测的？ “你说他会应兆在哪个方面？会是大位的争端问题吗？”彭院长之前还那样说，现在又在和火心上人讨论起预兆会应在哪个方面。 “难说啊！这一代皇室有两头神龙出现，又有祸乱预兆之人存在，不管怎么发展，皇室未来都是事件的中心，怎么行事都看咱们怎么判断了。”火心上人接了一句。 第五十四章 演戏 “只希望能够和平下去，纷争一起，死伤最多的还是平民。” “也许吧！” 两位帝国大佬级人物也看不清未来的走向，只希望不久后的大位之争能够和平解决，不出现内耗，这样神息帝国就依旧是神木大陆上的最强者。至于华法这个祸乱预兆之人，就目前来看，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 两位准圣的行动迅速，当天傍晚，易容成普通人的彭院长独自独自到一家上等餐馆买食物，他没有在里面吃饭，而是打包带走，数量很多，足够三人吃两天的食物量。而且他还特意买了雪松糕，这是焦永很爱吃的点心，价格很便宜，制作也简单，望中城绝大部分餐馆都有出售。 彭院长是用融了的碎金块付的钱，这碎金块的来源自然是焦永，是用他的长命锁制作的，里面有焦家的印记，这样焦家很快就可以锁定他，到时大戏就将拉开帷幕。 彭院长得到食物后，立即拿着离开餐馆，东走西走，装样子要甩掉身后的追踪者。在一番操作之后，他甩掉了大部分人，只有两个蜕凡境的追踪者还能跟上，而彭院长也在这时看看身后，“得意”的笑了，他“轻松”地哼着小曲，带着两个“尾巴”出了城，来到了城外三十里处的一个荒村，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与此同时，焦家也得到了消息，原本准备夜会华法的焦作人紧急召集焦家高手，准备前去围杀彭院长他们。按照目前的情况，两个蜕凡境就可以追踪到这个地方，还安全地监视了一刻钟多了，里面肯定没有超凡境，以焦家现在能调动的高手，拿下他们绰绰有余。 半个时辰后，焦作人带着六个超凡境与四个蜕凡境来到荒村外，与监视人员汇合，问：“里面情况怎么样？” “回三公子，里面一共只有三人，两个壮年男子，一个小孩。实力不祥。我们怕打草惊蛇，不敢过分接近，也不知道他们的长相如何。” “你们还能在这和我回话，那就说明里面没有超凡境，这样，以咱们的实力拿下这两个绑匪，轻而易举。天叔和三爷爷带着他们六个蜕凡境的压阵，贵供奉和灵供奉一组，七叔和六叔一组，缠住那两个绑匪，我去解救焦永。如果能直接拿下，那就不要犹豫。不过尽量不要硬拼，他们是亡命徒，逼急了，可能会同归于尽。咱们这次的目的主要是把焦永从绑匪那里夺回来。”焦作人下达了任务。 “嗯，都听你的。” 五人潜进荒村里面，来到彭院长他们所在的院子里，看到彭院长和火心上人正在放松地大吃大喝，焦永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躺在不远处，绑着绳子，看来是还昏着。 五人看到这样的情形，也都比较庆幸，绑匪越放松，他们得手的几率越大，同时，也有更大的机会把绑匪一并捉住，让他们知道，焦家不是那么好威胁的。 在焦作人的指示下，四个人出手，都是大威力技能，看来是准备直接拿下彭院长和火心上人。焦作人在战斗开始时，就已经接近了焦永，他没有先去解开绳子，而是准备抱起焦永就向战场外跑。 预料中的溃败没有出现，两个绑匪实力不强，也就是蜕凡境后期的样子，但他们两人手中各有一件宝物，可以驱动法则作战，刚一交手，焦家这边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凭借等级优势，还能周旋，就是想要拿下绑匪，那是不太可能了。 彭院长和火心上人为了能演好戏，已经都把境界封印在了蜕凡境后期，笨拙地使用宝物与焦家人“苦”战。这战斗对彭院长他们来说真的很辛苦，看着焦家那边露出一个个致命破绽而忍住没有出手，反而是见招拆招一样地在和他们“力”斗，真是辛苦极了！ 焦作人那边也不是一帆风顺地就救出焦永，在焦永身边有个束缚魔法阵，这让焦作人花了些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彭院长和火心上人都在“努力”地想要摆脱纠缠，去攻击焦作人，但都被焦家的四人挡住，陷入“苦”战。 焦作人救出焦永后，迅速离开了院子，去外面与其他人汇合，而另外四人在纠缠一会后，就迅速脱离战斗，能驱动法则力量的彭院长两人太强，焦家这四个普通超凡境处处受制，也不敢硬拼，只能脱离战斗。 后续是彭院长两人“不甘心”焦永被救走，还追击了一段。 焦家那边自然是很高兴，焦永被夺回来了，焦家可以被威胁一事完美解决，接下来就是焦家报复的时候，绑匪的“真面目”都被看到，接下来就是将这两个绑匪绳之以法。 鉴于今日的战斗，焦作人决定要秘密寻求外界帮助，焦家的高手想要平安拿下这两个绑匪，很难。他与焦烈联系，让焦烈向玉缘夫人那边请求支援，最好是能有入圣境的至强者来一趟。 只是焦烈那边回应，现在太晚了，玉缘夫人指派的高手要明日才会动身前来，下午才会到。知道玉缘夫人真的愿意派人来，焦作人算是放心了一些。忙前忙后了一整天，加上参加了救焦永的行动，他现在也很累了，只想赶紧去休息。 只是彭院长他们的戏才演一半，怎么会就这样散幕呢？ 在焦家刚夺回焦永不到两个时辰，绑匪再度闯入了焦家，目标还是焦永。只是这次焦家加强了守卫，彭院长和火心上人带着焦永出去时“不小心”被发现，发生了一场遭遇战。 这次，是场“恶战”，在焦家的魔法阵里，彭院长和火心上人的战力大减，焦家则高手尽出，十三位超凡境、二十六位蜕凡境一块围攻他们。在包围圈里，彭院长和火心上人身上“伤痕累累”，不时地用焦永做挡箭牌，使焦家高手投鼠忌器，才勉强保持不被打败。 半个时辰后，在焦家高手不断地围攻下，彭院长和火心上人放弃了焦永，把他扔向天上，然后“逃命”。 这又是焦家的一次胜利，绑匪虽然凶悍，但还是被打跑了，且这次没有将焦家任何一个人绑架走，除了房子在战斗中坍塌五六间外，没有别的损失，焦家也没有人受重伤。 收拾完残局，东方已经发白。 焦作人在议事厅里揉着太阳穴，说：“各位，你们怎么看这次的事情？” “绑匪两次专门绑焦永，肯定有他们的目的，这目的不在我们焦家。依我看，焦永身上可能有什么秘密，这才是他们绑架焦永的真实原因，至于之前的绑架宣言，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做法，为了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到钱财勒索上面。”被焦作人叫做天叔的人说。 “天叔说的很对，绑匪的目的现在已经明确，那就是焦永。只是现在玉缘夫人那边派来的高手要今天下午才能到，如果绑匪不顾一切，再次冒险来绑焦永，那该怎么办？各位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这些人相顾不语，都不肯说个办法。 焦作人失望了，这些人都不愿意去保护焦永，他们怕死，刚才那场战斗让他们吓破了胆子，十几个超凡境拿不下两个蜕凡境！若是他们自己去保护焦永，万一绑匪今日再来，他们很可能就会栽了。 “凤儿近几日与霍青霍小姐交好，不知请霍小姐来府内玩一两日，各位可有意见？”之前被焦作人叫做三爷爷的超凡境高手想了想，说。 “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霍小姐做得到吗？”有人问。 “作为能与大殿下、四殿下相提并论的人，对付这两个绑匪，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立即就有人回答。 第五十五章 进焦家 听到这里，焦作人知道这帮养尊处优的高手都是这个意思，只要不是他们去，那就行了。带着失望，他说：“那就麻烦三爷爷让凤妹请霍小姐来府内了。” 焦作人这个现在的主事都同意了，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 会议很快就散了，焦作人想了想，没有去找华法确认侍女被杀一事，现在焦家有求于霍青，得罪华法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以他回自己房间冥想休息去了。 在华法的房间里，彭院长和火心上人喝茶聊天，华法则是思考怎样找出幕后人。通过刚才窃听焦家会议知道，不久后霍青和华法就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进入焦家，两位准圣都表示是自己的戏演得好，让焦家人重视了焦永，这样在焦家里面也会安全很多。 “按照你的说法，焦永天赋很高，明日他的生辰一过，天赋显现，必定会引起焦家高层的注意，到时再想害他就难上加难了。因此，这一段时间是那幕后之人最后的机会，他一定会有所动作。怎么不着痕迹地保护焦永并且找出幕后黑手，就看你的了。老夫和彭老头可是把该做的都做了。”火心上人对着在苦思的华法说。 “两位前辈做了那么多，足够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华法回答，不过他依旧紧皱着眉头，看样子还没有什么头绪啊！ “看你这样子，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计划吗？”火心上人又问，他好像比彭院长还关心这件事。 “晚辈从黑市里把焦家那边所有人的资料都买了，个人兴趣、性格、职位等等都有，但我分析了很久，所有有动机会去害焦永的人都不可能是幕后人。而那个死去侍女的关系网我也调查了，很清白，从小就被焦家买下来作为丫鬟照顾焦永的母亲，两年前被安排去照顾小焦永生活起居。一切都很正常，找不到丝毫破绽。”华法把自己现在掌握的情报说了出来。 “这种大家族中，会发生龃龉，多数是这三种情况，一是继承权之争，二是主、支脉暗斗，三是嫉妒。你只要按着这三条去找，总会有收获的。”彭院长开口，看得出他对大家族内的事情很了解，对这些人的秉性也深有感触。 这次不一样啊！对于彭院长所说，经过无数次转世的华法也很有体会，自然知道从哪些方面着手，但就是了解得很多，反而发现那些人都不太可能是幕后人。 首先，焦家主支脉之间矛盾不突出，从焦凤儿对待焦作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焦家主脉的人做人做事是很不错的，名声很好，主支脉还没到生死对抗的地步；其次，继承权没有争议，因为主脉这一代里，各方面能跟焦烈相提并论的只有焦作人一个，但焦作人是过继来的，先天条件就比焦烈要差很多，支持率不高，焦永就更不必说了；最后，焦永的母亲最初只是一个丫鬟，因为焦永父亲一时兴起，才有了焦永，也因为焦永，她才被娶过门，当然，不是正妻，而是妾，还是不受宠的小妾。焦永本身也不被焦永父亲看好，一年到头都没见过两次面，是最不受宠的一个。 没有头绪，那就只能先进了焦家看看实际情况再说，也许是那些消息贩子的情报不准呢！ 不出半个时辰，霍青就来找华法，说：“焦凤儿约我们现在去焦家做客，我答应了，她一会儿就来接我们。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随机应变吧！”华法还是没有能确定下来策略。 不到一刻钟，焦凤儿就到了，三人一块乘坐兽车进了焦家。 焦凤儿带着两人去了后花园，这里说是花园，不过就华法看来，更像是药园，里面的花花草草都是炼丹药材，品质也属上乘。这花香不只沁人心脾、让人心情舒畅，还可以稍微加速修炼！ 在凉亭里，焦凤儿备了一些点心和茶水，请霍青和华法坐下聊。难得的是霍青居然对这些点心赞不绝口，看来焦家是出了本钱的，这点心绝对价值不菲，一块就得过一万金币！ 焦凤儿也是很会聊天，话题从花园里的花不着痕迹地转到这两天焦家遇到的难题，正所谓吃人嘴软，况且霍青和华法本身就别有用心，于是很自然的就说到了绑架焦永的绑匪身上。焦凤儿一直在说绑匪的坏话，霍青也接话茬，表示如果有需要，她一定帮忙收拾那两个可恶的绑匪。 不一会儿，话题又到了焦永身上，焦凤儿说：“可恶的绑匪，真是没人性，我堂弟到现在还在昏迷，无论我们用什么办法都唤不醒他，跟活死人一样。他还只是个小孩子，就下这样的毒手，真是太可恶了。” “你们都没办法吗？要不要我去试试？”霍青“热心”地说。 “你们是客人，那怎么好意思呢！”焦凤儿假装拒绝。 “咱们是朋友，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其实我也是想见识见识绑匪的手段，听说他们靠着两件宝物可以力敌多个超凡境的高手，我现在就缺几件宝物，好去参加选拔赛。要是我能拿下那两个绑匪，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是我的战利品，你看怎么样？”霍青居然打起了这个主意。 当然，在焦凤儿看来这才是正常的，她虽然与霍青关系不错了，只是这种很危险的事情，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没有人会去做的。“只要霍姐姐你能捉住绑匪，不光他们身上的东西是你的战利品，你还可以进我们焦家的内库里随意挑一件藏品。”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说我敲诈你哦！走，带我去看看你堂弟情况怎么样了。” 顺势来到焦永现在所在的房间，这是客房而不是他原本的房间，看来焦家知道绑匪目标是焦永后，采取了这种措施。 房间里，焦永躺在床上，身边没有人看守，只有密密麻麻的魔法阵闪烁光辉，阻止不怀好意的接近。在三人靠近的时候，焦凤儿拿出一个乌漆嘛黑的铁牌子对着魔法阵，在魔法阵接连不断的光芒闪烁之后，防护暂时停止了，三人可以接近焦永。 焦永赤裸平躺，身上仅有一张白被单。“我们试过不少手段，都没用，现在只能把他与魔法阵连接起来，既是利用魔法阵的力量维持他的生机，也是一种保护。”焦凤儿解释焦永现在的情况。 霍青俯身揭开白被单，操控水元素侵入焦永身体，仔细检查焦永现在的情况，来之前彭院长什么都没说，霍青只能自己去判断焦永现在的情况。她发现焦永身体内部存在一个遍布全身的精密封印，这封印环环相扣，直接阻断了灵魂支配肉身的所有途径，使得焦永现在即便有意识，也不能做任何动作。最麻烦的还是这个封印与焦永肉身联系很紧密，要暴力破除，就要做好焦永肉身崩溃的准备，这也是焦家一直拿这个封印没有办法的原因。 在仔细查看完封印后，霍青已经在脑海里形成了解决办法，她可以在不伤害焦永的前提下破除这个封印，只是要她耗费些本源，这是她不愿意的。于是，她把白被单盖回去，说：“这封印环环相扣，与他身体近乎融为一体，想要在不伤害他的情况下破除封印，难。” “与之前查看过的长辈说的一样，难道就没有办法吗？”焦凤儿问霍青，她可以听得出来，霍青只说难，没说做不到。 “我认识一个前辈，他很擅长封印，如果他来了，一定可以完美地解开。”霍青毫不犹豫地卖了彭院长。 第五十六章 张爱琴 “这位前辈怎样才能出手帮忙？”焦凤儿听到后，赶紧问。 “那位前辈定居在帝都附近，往来是比较方便的，只是他脾气古怪，我要问问他的意见。如何他愿意来的话，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只要那位前辈肯来，我们焦家一定以最高规格待客礼仪接待。” “我已经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那位前辈，看他的决定了。” “我替永弟谢谢霍姐姐了。” “嗯，你说那绑匪还会再来吗？”霍青转了话题。 “就目前来看，绑匪很执着于永弟，他们凭借特殊的宝物潜进来，我们的阵法都发现不了，现在他们很可能就潜伏在府内的某个角落里，寻找永弟的藏身之处。想要找到并擒住他们，很难，唯有守株待兔一途容易成功。” “这样啊，那看来得时刻提高警惕了。” “那倒不必，现在永弟已经跟魔法阵联结到一起，入圣境之下做不到悄无声息地带走他。咱们只要在这附近即可，听到警报声立即赶就不会出问题。”焦凤儿对焦家的魔法阵还是有点自信的。 半晌午的时候，来了一位美妇人，华法认得她，她就是焦永的生母张爱琴，年龄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出头，实力为凡境三级，全靠焦家的药物才能走到现在。在华法的记忆力，张爱琴在他六岁多的时候病逝，母子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一起生活，因此感情不是很深厚。 人家是亲生母亲，想要见见儿子的心情可以理解。焦凤儿给她带路，说：“婶子你自己看会吧！为了安全，等一刻钟后，我就得把魔法阵关上，不让绑匪有可乘之机。” 张爱琴是第一个过来看望焦永的，却不是最后一个，此外还有三人，分别是焦作人、老管家岳池、天叔，这三人分别为了三个目的。焦作人是焦永事件的负责人，他代表的是现在管理者，目的自然是确保焦永生命无恙；老管家代表的是家主的意志，他要焦永健康地度过四岁生日；天叔代表的是各大支脉的态度，他们想要弄清楚焦永身上的秘密。 三人接触焦永的时间很短，只有焦作人是确定完成任务了。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正午时分，来看焦永的四波人在行为都很符合常理，不像是幕后之人。比如焦作人，以他的身份亲自来看焦永，这本身就是表态；岳池就像正经下人一样在旁边坐了一会，专门与霍青聊了一会儿，最主要的就是问彭院长愿不愿意来，什么时候来；天叔是检查了焦永的身体好几遍，发现毫无异样之后才放弃了。 张爱琴没有跟霍青、华法说话，在和焦永单独待了一会儿后独自离开。焦作人没有离开，他和华法开始闲聊起来，说的东西很多，也没有进行任何试探，仅仅是闲聊笼络感情。 华法暗中确认过一下焦永一切正常后，就去和焦作人、焦凤儿、霍青一块吃午饭。这午饭比较奢华，共六菜两汤，都是药膳，价格不菲的那种。饭桌上，气氛轻松愉快，两个男士都是博闻强识之人，阅历很多，霍青有着霍雨的记忆，阅历更深。谈话间都是妙语连珠，对于话题的把握很好，不出格也有新意。 这边还在愉快地饮酒，焦永那边再出变故，幕后之人忍不住动手了，只是彭院长在焦永身上布下的封印保护了他一次，让幕后黑手彻底失去再次动手的机会。因为是一直在防范那两个绑匪，所以焦家高手都随时待命，这次事件发生的时候，焦家高手很快就赶到现场，在周围默默都围起来，却不敢进攻。 最终，也是什么都没有捉到，那幕后之人警觉性比较强，虽然仓促之间做不到尽善尽美，但大部分的线索已经被处理干净，想要找到这个幕后之人就很难了。 到了现场，发现被层层保护的焦永没有受伤，魔法阵依旧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焦三公子，焦永现在所处的位置，在焦家里面有多少人知道？此次可不是外患了，而是内忧。”华法分析，“既然会有人不顾同族之谊，就必定会有更大收获” “华兄所说有理，只是想要找到这个内鬼很难，他能不着痕迹地动手，也应该能躲避掉监控，不光实力不容小觑，也很细心，这样的人心思深沉，从言行举止上很难穿出他的真实面目。” “三公子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呢？”华法追问。 “此事虽然是焦家家事，也不涉及外人，不过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华兄既然碰见了这事，那自然是缘分，华兄有什么高见不妨直说。”焦作人说话干练。 “倒不是有什么高见，只是想问问，为什么一个这样的小家伙会被绑匪多次针对？内鬼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出手对付这样的一个不出众的庶子呢？” 接下来，焦作人、华法交谈得很多，对于幕后人的猜测也不少，只是收益与支出严重不成正比，他们一一对比所有动机明显的，结果发现那些人真的不是。 华法独自再进现场查看情况，也是如之前的人得出同样的结论，没有任何线索。幕后人的一次行动没有抓住机会，现在再想抓住他的把柄，非常难。 华法趁着这个机会，他找了下人们了解情况，这还别说，在他和侍女们聊天时得到一些消息，配合他在黑市上得到的性格方面之类的资料，华法发现张爱琴有问题。 张爱琴是丫鬟出身，外面没有娘家撑腰，作为焦家的一个小妾，地位不高，但她有个儿子，这就对爵位继承与遗产继承构成了威胁。在丫鬟时期养成的谨小慎微的习惯，使她看事情总往坏处想，且受迫害妄想症比较严重，对焦家家主其他的妻妾们都很恭敬。况且，张爱琴本身不想成为这个妾，只是当时怀有身孕的她不得不嫁给不想嫁的人，所以她对焦永的态度很不好，把她陷入现在窘境的罪责都推到焦永身上。 这在当时焦永刚出生的时候是这样，后面因为焦永比正常年龄的孩子要成熟一点，这颇有一个小天才的样子，于是她受迫害妄想症发作，以为焦家主脉的其他人已经把她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于是她对焦永有了怨恨，都怪他，自己才会这样被欺压，这时的张爱琴还没有要除掉焦永的意思。 后来，张爱琴听到有人在议论她，说话也不怎么好听，无非是心机婊，爱耍些小手段，现在能做焦家的一房小妾都是通过算计得来的。她有怨气，不去发泄在那些诋毁她的人身上，反而将所以得怨气都发泄在焦永这个小家伙身上。 这之后不久，焦永和张爱琴就分开生活了，这样表面上才好一些。但背地里，张爱琴害怕了，她怕焦永天赋真的比较好了，那么当他长大一些，就会被当做继承人候选。实力、势力都不行，张爱琴就觉得这是取死之道，为了自己活命，她选择了让焦永去死。于是，缘毒来了。 当一切尘埃落定，焦永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威胁时，这样她就安全了。然而，彭院长等人横插一杠，局势变得不明了，她慌了。 后面的事情都知道了，也不多做赘述。 这些都只是华法根据下人的描述以及黑市情报总结出的结论，一个丧心病狂的、自私自利的母亲以儿子的死换取自己的短暂平安。 第五十七章 陌纪 当然，这些都只是华法在已知信息的基础上进行的推测，是不是真的还要再去试探过张爱琴才知道。 只是以什么名目去呢？他与张爱琴仅有一面之缘，与焦家中人也没有什么交情，就这样直直地去问询焦家家主的妾室，那不得被焦家高手给打死啊！得想个正经点的理由。 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个深居简出的妇人跟他哪有什么可说的！ 半下午的时候，从帝都来了支援。这人华法在守城西门的时候见过很多次，是禁军的三位前副统领之一，叫做陌纪，前年因突破成为入圣境而结束任职，被封为荣誉侯爵，没有封地的那种。 原来他也是华岳的支持者，看来禁军现在已经完全倒向华岳那边了，这倒不出所料，毕竟现在华岳基本可以说是必将坐上大位的人了，支持他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陌纪的到来让焦家人很高兴，也很惶恐，这是一位入圣境啊！焦家从来没出现过的入圣境，敬畏深入骨髓。 焦家接待陌纪非常隆重，规格很高，不计成本地投入资源，只为了能交好这位至强者。只是陌纪是军人出身，向来喜欢直来直去，加上这次是他投靠华岳以来第一次单独行动，事件虽小，却关系到华岳能不能庇佑追随者，处理得好了，自然能在玉缘夫人那里加分不少；处理不好，那估计就要被雪藏了。所以，他说：“焦家的各位，玉缘夫人派在下来，是为了帮你们度过难关，不是让我来这里享受生活的。这种事情等处理完绑匪，开庆功宴的时候再做也不迟，各位以为呢？” 作为目前的主事人，焦作人顺着陌纪的意思说：“陌先生说得对，是我们考虑不周全。这次我们焦家的难题能不能解决好，就全依仗陌先生了。” “焦三公子客气了，陌某定当竭尽全力，助贵府度过难关。” 焦作人带路，领陌纪去焦永现在的位置，路上，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也把府内有内鬼的事说了，让陌纪注意一下，别大意了。 “这就比较难办了，本人武力有余，就是对这分析之事欠缺一点，还请焦三公子多费心，赶紧找出那个内应以及绑匪的位置，陌某出手拿下他们。在这之前，陌某行事全听公子安排。”陌纪是不打算自己多费事，不过这也是正常，因为他只是个外人，插手他们族内的事情会引起不满，倒不如做个没有主见的打手，既省事，也不用担心会引起焦家人的不满。 “先生谦虚了。” ………… 陌纪来守护焦永，霍青和华法也就帮不上忙了，怎么说也是入圣境，在大陆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被限制参与普通战争的人物，保护一个小孩子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啊！ 当然，陌纪也出手查看了焦永的状况，但他越看越吃惊，这封印手法之高超，那是生平首见，出手者绝非泛泛之辈，这等人物怎么会自降身份来对付一个小孩子呢？突然，陌纪觉得焦家这次事情的水有些深了，原以为那两个绑匪是运气逆天，自己偶然得到了宝物，现在恐怕是有人故意给他们这种高级货，让他们站到台前吸引注意，自己隐身幕后操纵一切。哀叹一声自己运气不好，就算完美解决这个任务，也会因为破坏别人的计划而被人惦记，到底是不可能不得罪人了，唉！ 之后，陌纪和华法聊了几句，算是打过招呼了。见到有入圣境来保护焦永，华法和霍青就离开了，和焦凤儿正式参观起了焦家。 “陌先生，我还要去处理绑匪的事情，就先不陪先生了。如果先生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让她来找我，我们一定满足先生。”焦作人安排了一个很漂亮的侍女服侍陌纪，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只是陌纪没这方面的想法。 “三公子自便就是，陌某会一直在这房间里，随时等候公子差遣，不过为免发生意外，有什么任务，还请公子亲自跑一趟，自己来告知陌某，这样陌某才会去。”陌纪想了想，说。 “先生思虑周全，就按先生说的办。”焦作人楞了一下，笑着回答。 焦作人走后，陌纪只是让侍女做她的本职工作，他自己进入浅度冥想，不浪费时间。 到了晚上，华法自己离开了焦家。霍青没有选择离开，按照她的说法，她要在这里等绑匪出现，打倒他们，然后把那两件宝贝弄到手。 华法回去找了彭院长和火心上人，商量怎样确定张爱琴是不是幕后人。然而，两位大佬的意见出奇地一致，直接拿下，让火心上人进行灵魂拷问就是了。简单、粗暴，却肯定有效。 “没有其它办法吗？她再怎么说也是焦永的生母，万一不是，焦永会怎么看？”华法现在还只是怀疑张爱琴，不想用这种暴力手段，另外则是，虽然作为焦永的时候与张爱琴关系也没有多亲密，但她毕竟做过自己的母亲，不想她受委屈。 “不是老夫不愿意用温和的手段，而是刚收到消息，北境出事了，老夫和火心老头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了。”彭院长叹气道，“这是之前老夫收到的传讯，你也看看吧！” 彭院长将他收到的魔法传讯投影到空中，让华法看。 “院长，下界入侵，地点山阴城南二十里，类人生物，纪律严明，危险等级为特级。”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一点儿风声没传出来？”华法很惊讶。 下界其实不是完整的世界，是小世界的一种，只是比较大且是封闭的，里面一般都会诞生小型文明，实力也不会很弱，一旦他们的小世界大门打开，与外界相通后，战争就会随之而来，不可避免。像当初风铃学院的秘境其实就是小世界的一种，只是是开放性的，面积也比较小，里面没有独立的生物圈，必须经常性的与外界进行物质交流，不然会很快崩溃成死域。 “还不是有些人想要独吞里面的宝物，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损失惨重，连山阴城都丢了，死伤无数。现在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是一个下界入侵还算不得什么，怕就怕精灵族与兽人趁机来闹上一场，那刚刚安定下来的北境又会不得安宁。”彭院长担忧的说，“所以，老夫和火心老头用不了多久就会赶去北境会会老朋友，这里的事情只能尽快处理了。” “焦家今天来了一位入圣境初期的高手，会不会影响行动？”华法问。 “你是说陌纪那小家伙吗？他的实力还不足以影响老夫行事，走吧！现在就去焦家。明日就是焦永的生日了，赶紧处理完事情，把他收入门下，老夫也好尽快赶赴北境。” “这样就好，……”华法还想说什么，就被彭院长抓住，以瞬移一样的速度到了焦家后院上空。彭院长让华法指出张爱琴的住处，确认后，一眨眼，两人就出现在了院子里面。火心上人随后也来了。 此时，张爱琴正在房间里刺绣，她眉头紧锁，针针都错却还没注意到，本来好好的一只雀鸟硬生生地变成一只惨不忍睹的肥鸡。 “火心老头，赶紧动手吧！”彭院长招呼火心上人，让他出手。 火心上人也没犹豫，面对着一个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美妇人，他也不曾有一丝怜悯与顾虑，当然，这是他自信的表现，他有能力询问完之后不伤及她一丝一毫。 第五十八章 论道会 无可抵御的精法落在了张爱琴的身上，她的神情瞬间变得呆滞，手中的针线也滑落到地上。 “华法，你了解得多，你来问吧！”火心上人施展完魔法，说。 “张爱琴，焦永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是。”完全机械性地回答，不说任何废话。 “给他下缘毒的指使者是谁？” “我。” “你的缘毒是从哪里得来的？” “黑市。” “从谁手里买来的？” “堕天鱼。” ………… 之后的问话也就是动机之类的，与华法的猜测基本相同，毒是她给小侍女的，下在了熏香里，小侍女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是被她以焦永母亲的身份给骗的。 “这女人怎么处理？”火心上人问，“没有用了的话，老夫也就不费心给她解开魔法了。” 华法现在心里很伤感，这是作为曾经“焦永”的记忆在作祟，那一世让他残废一生，受尽屈辱与折磨的人是他的亲生母亲，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到底是经历不多，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存在啊！人的自私可不止这样。”彭院长看到华法流泪了，算是开解吧！ 华法无奈地擦干眼角的泪水，他可不伤心，只是这泪水止不住而已。 “不用麻烦了，虽然她是我徒弟的母亲，按说该给她留条活路，只是这种人活着也是一种痛苦，送她离开吧！记得伪装得好一点儿，国土监那帮人可不是庸才，一般的手法瞒不过他们。”彭院长说。 “我来吧！”华法阻止了火心上人下手，“您的身份做这种事太掉价了。” 火心上人看看华法，发现他是认真的，也就同意了。 华法这次拿出一条布巾，裹在手上，在现场找了一把秀气的匕首插在了张爱琴的心脏上，结束了她的生命。一个尚在人生最美好时期的女人就此凋零，没在世上多留下痕迹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有时间再去调查那个堕天鱼以及他身后的人，到时候报仇的事就留给焦永吧！也不能咱们把事情都做完了，这也算是给他的一个磨炼，督促他修炼的动力。”华法将布巾取下来，收到储物空间里，说。 “这都是小事，现在该轮到老夫出场了。”彭院长整整衣冠。 “明天去才正常吧！彭老头你这个身份，大半夜的过去，太随意了吧！” “嗯，说得也是，怎么说，老夫也是解救焦永出苦海的高人，怎么能这样急躁呢！火心老头，摆谱的事情你还是这么熟练，怪不得你那些徒子徒孙个个都是装腔作势的好手。” “好心没好报，彭老头你就损吧你。” 之后三人回了客栈，第二天一块来到焦家。 焦家的侍卫不认识这两个老头，但认识华法，谁让他现在那么出名呢！又是与霍青定亲，又是质疑千宝药店，最关键的还是他与焦作人认识，在焦家那是无人不识。 不过知道归知道，程序是一定要走的，尤其是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跟着，华法三人被安排到了会客室。一盏茶的时间，焦作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来了，看来张爱琴的尸首被发现了。 “华兄，昨日为何不在府中留宿，还有专门辉客栈去呢？还有，这两位前辈是？”焦作人也认不出火心上人和彭院长。 “我昨日是为了去见这二位前辈。我来为你引荐一下，这位是皇家魔法学院的彭院长，这位是法阁的荣誉阁老火心上人，相信他们二位的大名你一定听说过。前辈，这位就是焦家的三公子，焦作人。” 焦作人身体僵硬了，见礼都有些走样，此时再看这两位和蔼的老头，一股深不可测、高高在上的气势显现出来。当然，这只是焦作人的心理作用，彭院长和火心上人完美地收起了气势与威严，看起来是与常人无异的。 “两位前辈大驾光临，晚辈这就让人准备上好的茶点，请二位稍坐。” “焦公子不用客气了，老夫此次来是应霍青的请求，来给贵府焦永解封印的，还是带老夫去看看霍青也束手无策的封印是怎么一回事吧！” “是这样啊，前辈请随我来。”焦作人听完之后，眼前一亮，怪不得霍青敢说只要那位前辈肯来，一定可以把焦永的事情完美处理好，原来这前辈是彭院长！ 带路到焦永那里，陌纪看到彭院长和火心上人一块出现时吓了一跳，匆匆起身行弟子礼，原来陌纪曾在皇家魔法学院进修过两年，不过不是直接在彭院长门下，因为当时他表现得不怎样，没被彭院长看进眼里。 对待陌纪，两位大佬都是一副普通的样子，还不如对华法敬意多。 解除封印的时间很短，前后不到一刻，既查看了焦永全身，也思考了对策，还制作了一个魔法阵用来辅助，以及解除封印，所有的程序都有条不紊，彭院长的戏演得跟真的一模一样。 封印解除，焦永直接就醒了过来，连一点儿缓冲的时间都不用，看来这封印并不是让焦永昏迷，只是将他的灵魂封在了精神海内，使他的身体成为无主状态。 为焦永解开封印后，以彭院长和火心上人的人设，他们要很快就离开的。当然，焦作人与焦家其他人怎么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们以“谢”为由，请彭院长、火心上人、陌纪一块赴宴， 这宴会，焦家是另有所图的，这跟焦永无关，而是跟焦家一直以来的执念有关，那就是入圣。三位入圣之上的存在出现，焦家人也忍不住了，他们真心实意地请三人在焦家开一场布道会，传授跨过入圣天关的经验，为此，焦家可是掏出老底来了。 只是陌纪拒绝现在做这事，他是来帮忙捉拿绑匪的，现在任务尚无头绪，他还需要跟在焦永身边；彭院长和火心上人现在都是自由的，在焦家人的再三请求下，两人都同意了，只是把布道会改成了论道会。 论道会在下午就开始举办，参加者过百，不过真正能开口、开得了口的只有彭院长、火心上人、陌纪、霍青、焦作人、华法、天叔这几人，其他人都只是听众。随着论道的深入，渐渐的，天叔、陌纪掉队，然后是霍青，再之后是焦作人，最后才是华法。彭院长和火心上人论道到最后，除了他们两人，其他人连听都听不懂了，更别说参与进去了。 这次论道持续的时间还是比较长的，超过了五个时辰，结束时已经将近午夜。 这次收获最大的是焦作人，他没有正经的名师指导，一直以来都是借鉴焦家前辈的经验来修炼的，现在能参与一部分准圣级的论道，对他的启发之大，难以形容。 之后，焦作人还邀请了两人参加四月十日的望中城天赋测试，这是每十天举行一次的活动，全城所有过完四岁生日还不满五岁的孩子都可以免费参加，当然了，这样的天赋测试从一开始就成为了各个家族争名的舞台，哪一个家族的小孩子天赋异禀，都会让这个家族在望中城露一把脸。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此次测试焦家参与的人会多一些，因为上次是赶在三月大会前后，大人们的时间比较紧张，有两届他们都没有组织人去参加，这次正好一块去。而邀请彭院长和火心上人是请他们担任见证者，这样可以杜绝一些小动作的发生。要知道各家族下暗手的例子不胜枚举，为了家族人的安危，他们一般都会请些擅长的专业人士坐镇。 第五十九章 天赋测试 彭院长自然会参加，本来他还要偷偷地去给焦永做天赋测试，这是他来望中城的主要目的，能正大光明地得知焦永的天赋，如果有必要的话，在那个场合直接收徒都没问题；火心上人想了想，拒绝了，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拒绝了作为焦家这边的见证者出现，哪怕焦凤儿是他的徒曾孙也没有影响到他做决定。 华法和霍青在论道会结束后离开了焦家，借口说因为此次论道大有收获，需要好好消化几天，就不在焦家打扰他们了，毕竟现在焦家不安定，内有丧事要办、外有绑匪要拿，还要带人参加后天的天赋测试。其实华法是要去国土监给何裕执事赔罪，以及接受法律制裁。 火心上人与华法两人一块离开，他出手制住的何裕，自然要他来解开，华法和霍青可没有这份本事。 醒来后一脸茫然的何裕看到华法也没有动手，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知道他被华法以特殊手段封闭了起来，对于他来说，被打晕只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何裕作为国土监的执事，对于帝国内这些强者的容貌一清二楚，何况火心上人还在法阁任职。在见到火心上人后，何裕就知道华法的事情又有变故了，至少要按帝国法律那样完整地处罚他是不可能的。 “阁老，您怎么在这里？还与嫌疑犯在一块？”何裕表面工作是一定要做的。 “行了，明说吧！焦家一个侍女与一个姨太太的死都是他办的，而且老夫是同谋，你打算怎么办？” “阁老，您这是什么意思？焦家又出人命了？不管怎样，您这样说了，那请您三位到国土监走一趟，说明事情的前因后果，怎么裁决，那要经过审判才知道。”何裕还是打算公事公办，至少这样做没错，不过他不打算动手，毕竟他们要是不愿意去，自己动手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你们国土监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要公事公办。也好，老夫也就随你去一趟。” “谢阁老体谅。” 去的路上，华法也向何裕道了歉，阻碍人家办公事，还封印了他好几天，性质很恶劣。 何裕倒是比较豁达，关于被封印一事并没有生气，只是要霍青作证，告诉他老婆这几天他是确实被封印了，没有外出寻花问柳，这样就可以了。 ……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何裕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做成档案收入国土监档案库，以备后续查阅。至于华法的判罪，因情有可原，加上何裕专门找法律能减轻处罚的条例，最后关于焦家的两条人命做出的判决是罚款百万金币。只是这些钱一分都落不到焦家人手里，全是收缴给国土监的。对于华法指使火心上人封印何裕执事这件事，处罚还是比较重的，因为耽搁了国土监的公事，有损国土监的威严，最重要的是触犯了帝国的重大刑法。然而，在火心上人的干预下，处罚还是变轻了。一共挨了三十军棍，执刑者是一位蜕凡境的老人，那下手是丝毫没有犹豫与迟疑，连何裕交代他稍微轻一点都没有理会，完完整整地按照军棍处罚的规定执行，另外还判华法赔偿五十万金币。因为何裕没有起诉，所以这钱还是会全部充公，进国土监的金库。当然，何裕要是起诉的话，处罚会再重好几倍。 当然，火心上人这个层次的人是何裕没有权力处置的，他要去帝都接受问询。按照一贯的原则，火心上人一点儿惩罚都不用受，甚至这件事他都可以不用去理会，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没有人会专门记着它。 第二天，华法是趴着度过的。不是伤没全好，而是幻痛，屁股一碰到东西就隐隐作痛，可见军棍真不是好受的，现在想想叶流韵那更恐怖的五十鞭，华法都有些心疼她了。 四月十日，望中城的决斗场里，天赋测试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中。 作为超过三百万人口的城市，此次测试的适龄者有一千多人，五条线同时进行，确保一天时间完成。 华法和霍青到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测试已经进行四分之三，这些前面进行测试的都是平民家的孩子，一般来说测试天赋用不了多久，只有极个别的天赋高一些的，需要分辨他们的天赋等级。 按照神息帝国对于魔法天赋的定位，分为四级，即普通、中等、上等、特等。绝大部分人连普通都达不到，根本引不起水晶球的共鸣，自然测试得很快。那些有天赋的，需要多花些时间与水晶球建立稳定联系，确定天赋属性与等级，还要等鉴定员辨别与记录完成，这样才算完。 因为这个原因，那些贵族一般都不想在前面进行测试，越是靠后，说明他们在望中城的地位越高。焦家就是作为最后几个出场的望中城顶级家族势力之一。 在华法和霍青坐下没多久，出现了一个小天才，刚刚触及到了上等天赋，这在大部分不能与水晶球引起共鸣的孩子里成为焦点，而且即便是最差的上等天赋那也是上等水平的，在望中城这种强者稀少的城市里是很好了，培养得好了，蜕凡境那是妥妥的，足以改变他们家的境遇。 这边刚刚公布出他的天赋，那边抢人的势力已经出手了。像城主府、法阁、国土监都有人递上橄榄枝，承诺也都相差无几，成年前修炼的资源由他们限量提供，成年后需要完成一定任务才能完全自由，到时是走是留全凭自己意愿。 这一个上等天赋的出现开始了连锁反应，之后的孩子近乎都能引起水晶球的共鸣，测试速度慢了好几倍，只是他们的天赋等级以普通为主，如无意外，他们努力修炼，千辛万苦之后，也许能达到蜕凡境，却基本没有希望。 开始有大家族的孩子上场了，原本少之又少的中等天赋成为主流，出现普通天赋都很少，上等天赋却依旧罕见。直到只剩下一百余人的时候，才出现了第二个上等天赋，它的所有者是一个小女孩，叫做白霜霜，冰系，望中城白家支脉家主的爱女，长得像是瓷娃娃一样，非常可爱。 天赋高、身世好、长得美，一时间白霜霜成为了决斗场的焦点。她像一只白凤凰一样傲立场上，昂起高傲的头颅，睥睨四方。她的父亲在场下也是同样得意，因为这值得高兴。 白霜霜在众多羡慕的目光中走下台，观看这天赋测试的不少人都在动心思，想把她收入门下，尤其是法阁下辖的法师工会主事人，这个法师工会只在中大型城市里面会有，且以相貌美丽、天赋出众的女性为主，也不知道上面的人组建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天赋测试还在继续，上等天赋依旧难出，轮到焦永的时候，也是又出现了一个。 焦永的天赋出现了，像华法所了解的那样，中等的灵魂系天赋，不出众，在焦家也过得去，不丢人。只是迟迟不见鉴定员宣布焦永的第二天赋，难道在彭院长都观礼的情况下，还有人敢做出这种徇私舞弊之事？这是不想活了吗？要知道彭院长可是焦家请来的，这么一尊大神在，哪个还敢做手脚？ 然而，直到焦永走下台，也不见鉴定员有宣布焦永的第二天赋，难道因为自己的干扰，焦永不存在第二天赋了？还是说转世的情况与现实是不一样的？ 第六十章 洗礼 远处看台上的彭院长面露惊讶，继而微笑，看着焦永，眼里的满意毫不掩饰。 最后这三十来个人里出现了三个上等天赋，甚至有一个无限接近特等天赋的小家伙，她是田家人，望中城排名第二的家族家主的小姑姑，田甜。 这一次焦家参与者算是比较差的，没有一个上等天赋的拥有者，只能当做其它家族的陪衬，着实尴尬。不过也是正常现象，每年焦家也只会有两三个上等天赋的拥有者出现，其它家族也都类似，只是这一次白家出尽风头，因为白家有两个上等天赋的小孩子，独占鳌头！ 随着最后五个小孩的天赋出来，这次的天赋测试阶段就此结束，太阳也只剩下半边，夕阳映照着不同心情的孩子们，为他们之后的修行之路献上祝福。 最后，所有有等级天赋的孩子们被聚集起来，一块接受免费的洗礼，因为这次彭院长来了，原本的那位超凡境魔法师只好将这次机会让出来。这也是孩子们的一次机遇，由彭院长这样的顶级强者为他们洗礼，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的福分，整个望中城里都没几个是入圣境得存在洗礼的。 所谓洗礼，其实是一次强者带领天赋初显者进行的心路旅程，帝国境内洗礼的步骤都是一样的，洗礼的效果却有好有差，跟施术者的实力息息相关。 彭院长不想走那些普通路子，因为帝国统一洗礼的魔法阵是通用型的，适合所有天赋、所有亲和度、所有血脉的人，只要是人，都可以按照步骤用这个魔法阵，当然，牺牲了特异性，效果自然要差一些，不过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也是一次重大的机遇。他可是大陆上有名的圣级之下不败的彭远，怎么能没有自己的特色呢？ 于是彭院长放弃了通用魔法阵，这动作让看台上的人兴奋起来，传说中只有最顶级的大家族子弟才会体验到的特殊洗礼要出现了吗？毫无疑问，就是这样。 一共二百零三个孩子，五个上等天赋所有者、八十个中等天赋所有者、一百一十八个普通天赋所有者全部到齐，都在期待与紧张中看着彭院长，看着这位遥不可及的神话。 慈祥地笑着，彭院长跟他们说：“你们都很棒，这次爷爷送你们一个礼物好不好？” 似有似无的灵魂波动从彭院长身上散发出来，轻易就抚慰了孩子们紧张的心情，使得他们变得活泼与开心，这是一个灵魂使用的小技巧，还不算是魔法，对这些小孩子特别实用。 “你们可以随意走动的，也可以坐下，甚至可以飞起来哦！”彭院长轻轻顿足，一个庞大的魔法笼罩了孩子们，在他们身边形成了一个特殊空间，随着彭院长话音落下，那些孩子们发现，只要他们想，他们真的可以飞起来！ 别说小孩子了，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自己飞行的能力，现在体验一把这种感觉，可不容易。同时，小孩子的玩心一起，紧张是什么感觉都忘了，找到新玩具的他们乐此不彼，像一个个小精灵一样在胡乱飞舞，时不时的还会碰到一块，这时他们发现，就算碰撞得再怎么厉害，也不会痛，更不会受伤！ 看着他们一个个都沉浸在飞翔的乐趣里，彭院长开始了他的洗礼。 为了彰显自己的本事，彭院长专门给所有孩子进行了检查，这个检查与天赋测试大致相同，但要更精细，在彭院长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隐私都无所遁形。 为了使洗礼能得到最好的效果，彭院长还加了点料-----宁静香，这是由十几种圣级药物为主材制作的香料，价值不言而喻，恐怕坐在看台上的那些大家族主事人都没机会享受过。效果自然是非同一般，孩子们耗费的精力瞬间补满，现在的他们精力过剩至极。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彭院长开始绘画洗礼魔法阵。很像他的风格，直接虚空作画，而且一次就是制作二百零三个，这些魔法阵只有指甲盖大小，密密麻麻地漂浮在彭院长面前。每一个孩子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洗礼魔法阵，这是彭院长站在准圣境界为孩子们量身定做的，能够最大限度的使他们得到好处。 魔法阵成型很快，在孩子们还沉浸在彭院长给他们带来的惊奇中时，能够让他们受用一生的洗礼魔法阵已经被彭院长手绘出来。 魔法阵绘制完成后，彭院长将它们一把抓在手里，撒向孩子们。魔法阵像是有智慧一样在孩子中穿梭，寻找属于自己的主人，在找到后，就附着在他们的眉心，融进他们的身体。这时，融进了魔法阵的孩子们突然安静了，他们已经陷入了沉睡，属于他们的洗礼也正式开始，每个人都有一道球形光幕将他们包裹，化作一个个大光球，漂浮着。 这就是彭院长送给他们的礼物，洗礼魔法阵融进他们身体洗礼的同时也将保存下来，慢慢地变成最适合孩子们的能量释放，直到彭院长的寄存在里面的力量耗尽为止。这些能量数量很少，层次却超乎一般，只要他们运用得好了，弥补天资上的不足也不是不可能。 目前为止，彭院长的洗礼程序已经完成大半了，只剩下最后一项-------淬体。这一项在帝国通用魔法阵里是看运气的，运气好，你能得到淬体洗礼，运气不好，只能羡慕其它人。只是彭院长对待这些孩子们的态度目前为止还是一视同仁，不管你家世怎样、天赋如何，都能得到这份来自彭院长的祝福。 淬体这一项还是很重要的，现在孩子们还没开始修炼，对他们的淬体要温和且适度。以彭院长的能力，这些难处都不是难处，而且彭院长也打算来点儿实惠的、立竿见影的，这淬体就是最直观的表现。 彭院长开始行动了，但是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看不懂，因为在他们看来彭院长根本就没有动。只有陌纪、霍青等少数几个人看懂了彭院长在做什么，华法只能靠猜测，彭院长在用法则为孩子们洗礼！不同于战斗时的法则剧烈波动，彭院长运用法则炉火纯青，没有丝毫外泄，华法根本感知不到。 说实在的，华法都羡慕这些孩子们的待遇，要知道他当初因为时间天赋的原因，根本就没有接受洗礼，随着年龄超过八岁，洗礼也失去了意义，因为对他已经无效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彭院长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等待孩子们醒来。 半个时辰左右，几乎是同时，有二百零一个光球同时破碎，孩子们获得新生。在看到孩子们出现的时候，看台上的强者们坐不住了，这些孩子们的经络被彭院长加强了太多了，稳稳的可以媲美凡境二级的人物，这还是他们没开始修炼，等开始修炼后，他们自身修炼带来的强化会使他们远超同龄人。这就是那些顶级大家族的天才们的待遇吗？怪不得他们可以傲视同辈，先天条件就比同龄人强了那么多。 不过，孩子们的力量、身体强度等身体条件改善不大，只增强了三四成，通用魔法阵也能达到这个效果，跟经络的极大强化相比，算不到特别。 注意到还有两个光球没有破碎，这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比彭院长带来的奇迹还要有吸引力。原本以为光球里的两个孩子会是五个上等天赋拥有者里面的两个，结果发现他们五个都跟普通孩子一块出来，这可就奇怪了。 对比二百零三个孩子的面孔，发现还在光球里面的孩子一个是焦家的焦永，中等灵魂系天赋；另一个是正正经经的平民，叫做胡盘云，普通火系天赋。 过了一刻钟左右，焦永的光球破碎了，胡盘云的光球依旧稳健，丝毫没有破碎的前兆。又过了快一个时辰，胡盘云的光球才破碎，他在光球里的时间比正常孩子要长两倍，得到的好处有多少更难说清楚。 不管怎样，这次的洗礼也算成功落下帷幕，天赋测试的所有项目全部完结，观众们也该散就散了，关于今天所见所闻，也会很快传出去，尤其是彭院长这位传奇人物亲自洗礼的影像，以及胡盘云的名字。 不出所料，洗礼一结束，胡盘云一家就被城主府的下人请走了，这次是城主下手快。焦永也得到了法阁和国土监的邀请，只是在旁边的彭院长瞄了他们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你们要跟老夫抢徒弟吗？” 这句话把两人吓得不轻，连连说不敢，然后迅速离开。这个消息他们都不敢随便往外说，好在彭院长收焦永为徒的消息第二天就被焦家大肆宣传，目的嘛，自然是为了震慑宵小。 事情差不多完成了，华法和霍青也准备离开望中城，这次不是直接从传送阵离开，而是从北城门出去，执行一个佣兵团任务。 离开望中城北门，华法心有所感地回头，并没有认识的人，但他有种解脱了的轻松感，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间就消逝了。这时，华法像以前遇到的一样，心神突然被拉进内心世界，还是那个大茧，无数的红色细丝缠绕着它。随后，也有一条极短的细丝脱离出来，红色消退，变作了纯洁的白色，缓缓化作虚无，心神随即就被踢出内心世界。 佣兵团执行任务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是有人要对付华法而设的圈套，但是却被暴力破局，什么阴谋诡计都敌不过绝对强悍的拳头，参与此次计划的好几个盗贼团主力近乎被团灭，这再次表明了霍青的强大，远远不是常人能理解的范围。 华法在这次的战斗里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至少七八十个凡境的强盗都是他收拾的。 武佣兵团的名号彻底打响，是在之后三个月的绝境追杀里面，霍青和华法被迫分开逃跑，追逐霍青的是几个超凡境，实力也不一般；追杀华法的都是蜕凡境，实力很强，但华法反杀了好几个，跨境界战斗使得华法开始摆脱小白脸儿的印象。 若说国土监这三个月丝毫不知道有人分别追杀他和霍青，那绝对是扯淡，但他们没有丝毫行动就引起了关注这件事的人的注意。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国土监没管这件事！ 当华法成功逃脱追杀，进入一座城市的时候，整个人就像一个乞丐，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但形象再怎么差劲，他也成功保住了性命。之后，报官就是了，后续之事，国土监这样的暴力机构会完美解决问题。 算算时间，大陆青年选拔赛的选拔就要开始了。这件盛事会引起怎样的波澜呢？ 第一章 邀请赛 大陆青年选拔赛也不是谁都能参加的，首先就是年龄的限制，不得超过五十岁，再就是等级限制，不得超过蜕凡境。原则上，满足这两个条件就可以去，只是名额很少，神木大陆名额上限是五十个，分到各族之后就很少了。 其实，一般民众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事，实在是没脸公布取得的成绩而选择了隐藏，所以一般参加者的筛选赛都是邀请制，纯粹的私下比试，点到为止，另外就是神息帝国有了上次极为惨痛的教训，亲身体会了大陆青年选拔赛的残酷之处，那参加的人可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想要与他们抗衡，不是实力足够强大，根本就没机会活着度过第一轮海选淘汰赛。 这次因神息帝国分裂，五十个名额中只有七个属于神息帝国，剩下的名额里四个属于联盟国，一个属于人族剩下的散乱势力，十个属于魔兽，九个属于精灵族轩风帝国，九个属于兽人，三个属于羿族，三个属于烟族，四个属于神木大陆其它少数族群，比如矮人、龙族、巨人族等等。 不过羿族、烟族这两个隐世族群是基本不会派人来的，那些小族也都有自知之明，不会趟这趟浑水，所以以过去的经验来看，这次选拔赛的参加者仍会以人族为主要成员，虽然人族这边只分到了十二个名额。 华法没有被邀请的资格，自然只能坐在看台上为霍青与霍雨呐喊助威。本来是这样的，只是霍雨居然拒绝了邀请，理由是他现在正处在一个关键期，权衡利弊之后，决定不参加此次大陆青年选拔赛了，这差点让知道此事的华石峰气吐血。 只是这种事情不能强求，更不能逼迫，不参加就不参加了。 帝国五大域各选出八个候补，最后一块进行淘汰赛。中域一共邀请六十四位中域的年轻人，每一位都达到了蜕凡境的绝巅------蜕凡三变，大部分人已经完成了，随时可以进入超凡境。这些人中有一半都是四十五岁以上的，四十岁到四十五岁的都不多，四十岁之下的只有三人，华岳、霍青、木芬芬。 八月十四，逃亡结束汇合后，又辗转多处游玩的霍青和华法回到帝都，参加明天的邀请赛。出了传送阵，霍青要去参赛者的集合地报备，就与华法分开行动，华法还要自己找地方去住，她不需要。 霍青按照指引，来到南城一个叫做御龙山庄的豪华府邸，凭借身份令牌进入其中，按照要求登记信息，完成参赛报名，并领取了自己赛程表，她是三十三号，第一轮要与三十二号对战，胜者要与一号或六十四号对战，之后的十六人会打乱序号，重新分配对手，再胜，才能从中域脱颖而出，参加五域会战，决出最终的七个参赛者名单。 来到为自己准备的房间，霍青随意地看了看，房间有两丈宽、三丈长，以标准的女性化套房布置，色调以粉、青为主，单人紫檀木床，丝绸被褥，轻纱床帘；在床边上有个化妆品齐全的梳妆台，固定的魔法水镜，三把梳子，材质各不相同，分别为木质、玉质和银质，还有四个水晶小瓶，里面都是魔法香液，另外有九个小盒，里面都是上等的胭脂水粉；梳妆台旁边是一排衣架子，有十几套衣服挂着，都是现下最流行的款式，尺码与霍青完全一样。除了这些，还有其它的一些女性用品，也就不一一赘述了。 霍青也不见外，对着衣服挑挑捡捡，最后选了两套，那些胭脂水粉、魔法香液都试了试，看看效果如何，考虑要不要用，还选了首饰等。 八月十五清晨天刚亮，霍青就结束冥想，开始换衣服、化妆、戴首饰，把自己收拾得跟出去郊游的深闺大小姐一样，根本就不适合战斗。 化好妆，霍青跟着一个引导她的侍女来到擂台前写着“三十三”字样的椅子边，坐下，等待战斗的开始。落座后，霍青也见到了她的对手，三十二号。他一身纯黑一体魔法袍笼罩全身，连脸都遮住，看不到长相。 不久，擂台上出现了华石峰的身影，他说：“此次比赛的目的想必大家也清楚，规矩你们也都明白，点到为止。这次比赛无论胜负，都有本王准备的礼物拿，只是胜了，价值高一些。也不耽搁时间，现在比赛就开始了，因为五十六号到六十四号没人来，所以一号到九号都是直接晋级下一轮，现在十号和五十五号上台比试。” 被叫到的两个人飘飞上擂台，抱拳之后，就拉开架势准备战斗。 十号是主修土系魔法，脚踏大地，沟通土系元素，能在地下发动攻势，令人难以防备。五十五号精通水、雷双系魔法，移动很快，水系魔法又无孔不入，轻易地就躲掉了十号从地下发起的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的，三十丈长宽的擂台都施展不开。 战斗焦灼了半个时辰才迎来转机，是十号抓住机会，用土雷引成功把五十五号限制住，以土牢密封将五十五号困住。因此，五十五号直接投降了，他试过，全力以赴也拿这个土牢密封魔法毫无办法。 之后是十一号和五十四号上台，这次战斗拖时间比较长，两人都主修风系魔法且实力极为接近，因此争夺风元素的控制就变得很重要，而这种争夺元素控制权的战斗看起来很无聊，没有绚烂的魔法，有的只是风沙走石和墙头草一样的风元素。 他们争夺了整整两个时辰，五十四号才以微弱优势获胜。 战斗进行下一场，又是一场拉锯战，耗时达一个半时辰五十三号才获胜。之后十三号和五十二号同样墨迹，也花费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在十三号的微笑下结束。 原以为十四号的战斗也会比较耗时，结果发现这次战斗结束得太快，都没反应过来。再看台上，只剩下作为五十一号的华岳，而十四号倒在擂台之外。 这一战斗结果迅速赢得了其它参赛者的注意，有志于前八的人都皱起眉头，分析自己的实力，把自己想象成华岳，看能不能完成瞬间击败一位同境界强者的壮举，结果大部分人都是做不到。 因为华岳的战斗结束太快，其他人也开始在战斗里加快节奏，不能让人以为他们这一代人不行。 不过战斗虽然在参赛者有意出全力的情况下进行，然而双方都不能尽快拿下对方，战局自然还会朝着焦灼的方向发展，直到分出胜负。 在场的人都不需要靠进食维持生命，因此没有中途停止，吃完饭回来继续的必要，而且因为是单线程比试，休息时间很多，不会有车轮战这样的嫌疑。 等到霍青上场时，已经是十六日的清晨。霍青站到擂台上后，三十二号却直接弃权了，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儿留恋。获胜了，霍青都没见到对手的容貌，也不知他到底为什么要投降，难道就是因为她实力很强，然后马上就放弃了？ 第一轮比试随着霍青的对手投降而结束，休息一下，明天再进行第二轮的战斗。到时霍青将是第一个出场，因此她回去之后，就开始冥想，调节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应对明天的战斗。 说起来，华法很倒霉啊，他昨天早上就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侍卫就是不让他进去。连门都进不去，还怎么为霍青摇旗呐喊？这就是华法没有出现的原因。 第二章 战一号 后来，华法也没进去，因为这次比试属于私人性质的，没有任何一个观众，华法也不例外，即便他是参赛者的未婚夫也没用。白白在门外等了一天。 霍青只是冥想，凝神静气，不做其它修炼，因为她已经站在了蜕凡境的终点，再往前踏一小步，就会进入超凡境的领域。 十七日，霍青登台，与一号开始对战。这个一号她知道，叫做华庭伟，皇室旁支，一个非常出名的全系天才，现年四十八岁，他二十三岁蜕凡，沉淀打磨了二十五年，加上他侯爵父亲的全力支持，积累深厚。霍青想要胜他，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镶了金丝的魔法袍遮住他的身形，也阻止霍青看到他的手中动作，他施展魔法时基本不吟唱咒语，低级魔法信手捏来，近乎瞬发。混合魔法也是直接用出，不带丝毫停顿。 战斗伊始，霍青就被铺天盖地的低级魔法覆盖打击，火系、土系、雷系、风系、水系都有，霍青临时制作的水屏障被接连不断的魔法轰击着，已经到达了极限，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 这种程度的魔法就算不抵挡也不可能对霍青造成伤害，但会让她变得狼狈，这是她不想看到的，于是她加厚了水屏障，并用了一个四级魔法水元素的守护，召唤两个三丈高的水元素巨人，当她的肉盾，她要开始反击了。本着一击必杀的想法，霍青用尽全力发动了六级水系魔法，汪洋之怒。凭空出现了无尽海水，一重重滔天巨浪冲击向华庭伟，连带着将两人之间的魔法一块淹没。 汪洋之怒是持续性魔法，一浪接着一浪，一浪强过一浪，等到最后那一击的时候，瞬间强度已经迈进了超凡境，不是谁都可以挡得住的。只是这魔法有个缺陷，那就是蓄力时间过长了，第一浪开始，需要经过七七四十九次加强，第五十次也就是最后一浪的力量才能达到超凡境，而这么长时间，足够对手离开魔法的覆盖范围。 擂台赛的好处显现了，有限的范围大大缩小了敌人躲避的可能，加上汪洋之怒是大范围打击，这就意味着能躲避的空间更少。 华庭伟面对汪洋之怒并不惊慌，他以数量更多、力量更强的魔法对轰，将一道道浪潮抵消掉，同样，为了能抵消更强的浪潮，华庭伟的魔法也越来越强。按照常理来说，华庭伟用出如此巨量的魔法，那么他的魔力与精神力的消耗应该非常恐怖才对，但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脸色都没变过。 随着时间流逝，汪洋之怒的力量已经接近顶峰，华庭伟本该更难应对才是，结果却与她想的不一样，华庭伟对付汪洋之怒变得很简单，他平淡地使出各系魔法，不断削弱汪洋之怒的力量。 霍青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华庭伟施展魔法的样子与汪洋之怒有些类似，施展的魔法也是从弱到强，基本与汪洋之怒一样。很奇怪啊！ 鉴于这种情况，霍青迅速将汪洋之怒魔法强行停了下来，并再度加持水屏障。失去对抗的魔法再度降临霍青身边，只是威力强太多了，已经能威胁到霍青的性命。 一般的手段还真不能在短时间内拿下华庭伟，没办法了，霍青不得不动用法则的力量，她沟通了水属性法则，借用一丝法则之力混入普通的水球攻击里，使这个普通的水球立刻变成了一个极度危险的魔法。 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霍青使出了一个变异四级魔法-------冰域，要直接冰封整个擂台。这样，华庭伟还真被分了心，没有察觉到霍青这个魔法水球的恐怖之处。等他察觉到的时候，水球已经躲不掉了，只能主动选择硬抗或者是被迫选择硬抗。 面对法则之力，华庭伟也要争一争，他提前拿出了自己的底牌，自创五级四系混合魔法------混乱地狱，以积攒了很久的魔法蓄势驱动，原本需要准备三个呼吸才能完成的魔法几乎瞬间成型，与蕴含法则之力的水球碰撞在一起。 法则之力强大无比，确实不是现在的华庭伟可以抗衡的，不过他的混乱地狱也不是一般的魔法，含有土、雷、火、水四种元素，虽然抵消不了法则之力，却成功破坏了法则之力的宿体------水球，使得法则之力提前爆发，将混乱地狱作为攻击目标予以破坏。作为最后的结果，混乱地狱还是与含有法则之力的水球“同归于尽”。 只是呢，混乱地狱被破坏造成的爆炸是由华庭伟这边承受的，因此他受了点轻伤，加上他将自己上台就开始的积蓄的“势”用光了，再与霍青打下去，也没有任何胜算，于是他识趣地认输了。 胜了这一场，下一场要在后天才开始，霍青也不在想继续待在这里看比试，就离开擂台边，回了房间冥想休整。只是这酒瘾上来了，一个人喝又没意思，她开始联络华法。得到华法现在的住址，她也不换衣服，只补了点妆就出门了。 华法现在住在了虎阳馆里，离霍青所在的御龙山庄很远，霍青快步走了半个时辰才到，这是一家很小的客栈，装修也就一般，看起来不怎么样，甚至有些寒酸，都不像是帝都内的建筑。 找到华法的房间，霍青没有敲门，直接进去了，却发现里面除了华法以外还有其他人，这就比较尴尬了。 霍青观察华法的客人，很漂亮的女性，不是人族，即便隐藏得很好，但她的修为不是很深，被霍青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你好，我是霍青，华法的未婚妻。你是？”霍青不知道两人的关系，但她要先把自己的正妻地位定位好，这样也好有理由进行问题。 “小妹狐金水，久闻霍姐姐大名，是神息帝国数一数二的大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狐金水赞叹霍青的美貌。 “狐族的小圣女不在北方兽人领地待着，跑来帝都干什么？找死吗？”霍青听到胡金水的名字，眼中有了杀气，这个狐族女子可不简单，诡辩术非同凡响，当初策反联盟国的就是她，当时她才十九岁！ “霍姐姐何必生那么大气呢！小妹这次来帝都是外交，与贵国商谈正事的，可不是偷偷溜进来寻找华法哥哥谈情说爱的呦。”狐金水言语变得轻佻。 “那你去办你的正事，来找他干什么？”霍青言语不善，大有她回答不好，就出手的意思。 “这不是小妹的意思，小妹来到帝都举目皆敌，哪敢随意走动！这不是昨日面见贵国大帝之后，大帝想让小妹领略贵国帝都的风采，特意指派了华法哥哥给我做向导，带我游览帝都嘛！霍姐姐放心，小妹知道霍姐姐心系华法哥哥，小妹就算心里喜欢，也不会跟姐姐你抢的。”狐金水说话声音软软的，引人遐想。 霍青埋怨地盯了华法一眼，就又对狐金水说：“反正近来我也没事，帝都我也很熟，不如我来带你游览好了，对于游玩的事，我绝对比他这个木头要强。” “霍姐姐的好意心领了，小妹还是觉得大帝的话另有用意，既然是让华法哥哥带我游览帝都，那自然还是要华法哥哥做向导比较好。”狐金水就是不同意霍青的提议，还拿出大帝的话来压霍青，让霍青不能阻止华法带她游玩。霍青有气没处发，好不难受。 第三章 嫉妒 “你要好好带她游览帝都啊！”霍青阴阳怪气地对华法说。 “霍姐姐放心吧！华法哥哥很认真负责的，不光会带我游览帝都，还会照顾我在帝都的生活呢！”狐金水又朝本来就有火气的霍青头上浇了一把油。“对了，我穿的全部衣服还有首饰都是华法哥哥替我挑的哦，霍姐姐你看，漂亮吧！” “你还真是尽职尽责啊，连这种事也都帮忙。”这下霍青表面上反倒是平静了，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心里充满了嫉妒，华法从来没有给她买过这些东西。“后天我还有比试，就先回去了。” 从头至尾华法都没有说话，原本只是装装样子的霍青发现华法居然不挽留一下，也不向她解释清楚，就真的生气了，满脸怒容的她摔门而出。 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霍青越想越气，看路人都觉得不顺眼。 这时，有人拦住了她，霍青连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就说：“滚开，别挡路。” “弟妹心情不好吗？是不是五弟惹你生气了？”是华岳，他也出来了，而且这么巧，在路上碰到了霍青。 “四殿下恕罪，霍青刚才失礼了。”霍青这才抬头看，发现是华岳，于是赶紧道歉，她还残存的理智立即把纷乱的杂念镇压，如果不想给霍家带来大难，就得对华岳恭敬一些。 “都是一家人，这样就见外了。”华岳笑着阻止霍青行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慢慢说是怎么回事。不过夫妻两个闹点小矛盾是很正常的，你也要大度一点。” 大街上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尤其是他们两个这种知名度很高的人，刚才几句话的时间，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现在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有心人记下来，然后进行歪曲理解，哪怕两人不说话，就这个会面的情况，都会有人造谣生事。 之后，霍青和华岳来到附近最大的酒馆清扬楼，霍青要了个雅间，点了几斤烈酒。雅间内，霍青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把事情大致提了，尽量掩盖自己吃醋的事实。 “这样啊，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放心吧，那条小狐狸又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出不了意外的。”华岳说，“要说起来，这事还是怨我，因为本来是我要去接待她的，这不是因为邀请赛的事情，我分身乏术，只好让五弟代我接待她一日，那些衣服和首饰也不是五弟买的，而是我手下的人准备好，五弟代交给她的。” 明显觉得霍青的心情变好了，华岳又说：“那条小狐狸狡猾着呢，你别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别人不了解五弟，觉得他会起色心，你可是他的未婚妻，你应该了解他的，怎么也会这样看他呢！夫妻之间，信任是一切的基石，如果这点都做不到，最终也只是一段孽缘。” 张张嘴，霍青说不出话来，她不是怀疑华法会做什么，而是对他这种态度很不满意，明知道她想得比较多，还不赶紧跟她解释清楚，甚至在自己生气离开后都不来追，这才是霍青生气的最主要原因。明明只要说，她就会无条件相信，但华法就是什么都不说！ “我等会儿就去五弟那里把那小狐狸带走，不会让她插入你跟五弟之间的。” “嗯。”事情说开了，霍青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 聊了一会儿，华岳自己先离开，霍青独自在雅间里喝酒，虽然只有一个人，却丝毫不觉得寂寞，品尝着店里最好的酒，她却说：“还是他调的酒好喝。” 直到离开清扬楼，霍青也没等来华法，原以为华岳去了，不用跟着狐金水，华法就会来找她，结果就是霍青一个人喝了四斤多酒，微醺着回了御龙山庄。 第二天，霍青也没接到华法的消息，也没见到华法的人，明知道没有什么可以生气的，就是心情不受控制地糟糕起来，连静下心来冥想都做不到。 于是，她久违地睡了一觉，却做了一个“噩梦”，梦里面华法喜欢上了其他女人，那个女人虽然比不上她，与其他人相比，也很漂亮了，而且那个女人实力比较弱，处处需要华法保护，处理事情漏洞极多，给华法带来了很多麻烦。她不一样，她相貌更好，做事条理更清晰，可以帮华法很多忙，但在最后时刻，华法放弃了两人的婚约，与那个女人私奔了。梦里，她用了一年来寻找他们，找到后，没有胡闹，而是问：“为什么？”华法说了一大堆废话之后，在霍青不断地逼问下，他说出了真实原因：“因为你不是真的女人啊！……” 霍青猛然间醒来，额头上布满汗珠，一时间还没分出现实与梦境。 这个梦虽然无厘头，却点明了霍青的一个阻碍，那就是她不是真的女人，她的记忆全是霍雨作为男人的记忆，自始至终她都是“他”，而且这件事华法是知道的，这个事实很可能会影响到华法的选择！ 意志突然消沉了，霍青知道梦里这种事不可能会发生，只是华法很可能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女人来看待，而是把她当做本体的分身，而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一个完整的、可以谈情说爱的异性。 十九日，最后决定中域候选者的比试要开始了，留到最后的十六人开始重新抽编号，这次霍青抽到了五号，她要与十二号进行决战。 静静等待，作为第五场比试，时间还是非常充足的，于是霍青开始冥想，调整状态，最主要的还是把昨天晚上那个梦的内容暂时压制住，别到处作乱，影响实力发挥。 说起来，参加邀请赛的这六十四人的实力感觉都差不多，境界是几乎完全一样，有的大放异彩，有的却默默无闻，难以相提并论。就像前面四场比赛，双方都没有留手，各种千奇百怪的大威力魔法肆虐擂台，双方斗智斗勇斗力，以求取得胜利。 轮到霍青了，她的对手是个女子，叫做周化梅，不高，身材消瘦，胸前微鼓，看起来跟个十三四的少女似的，而实际上她已经四十六岁了。 面对声名远播的霍青，周化梅不敢托大，比试一开始就准备放大招。 霍青审视着对手，却把周化梅的身影与梦中抢走华法的无名女子重叠了，虽然两人没有多少相似之处，但是大脑的胡思乱想也不受自己控制，而且明知道这只是自己的臆想，心里却非常敌视周化梅。 战斗开始了，霍青直接放弃远程魔法缠斗，径自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看样子她想要近战拿下周化梅。要说能走到现在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面对霍青的近战“邀请”，周化梅果断拒绝，她立即离开地面，飞到空中，远离霍青。顺带着把自己准备好的雷系魔法------紫雷陨落施展出来。 霍青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她灵活地躲从空中劈落的紫色雷电，也不准备反击，此时的她真是一心想要接近周化梅，至于做什么，很难说了。 周化梅依旧尽力拉开两人的距离，同时，大威力的雷系魔法不要钱一样向着霍青覆盖打击，她打算用远程魔法消耗霍青，直到最后。 对于这样的结果，霍青早有心理准备，也不沮丧，继续她的追逐，她是打算要把近战的行动进行到底。为了完成这个目标，自然要想办法阻止周化梅的移动，于是寒冬降临。 第四章 晋级 霍青没有控制自己魔法的覆盖范围，超过擂台边缘的地方也都结了冰霜，幸亏观战的没有弱者，这样的冰霜余波才没有伤到人，但这也引起了所有观战者的不满。 寒冷的效果很好，这样迅速而又大范围的攻击伤不到周化梅，却可以达到霍青想要的效果，即让周化梅分心抵抗严寒，不能阻挡她接近，至于降低她逃跑的速度，那只是附带效果。 终于，霍青接近到了周化梅身周三尺，挥手即可攻击到到她的本体，然而霍青却没有进一步攻击，而是向后撤离，到了两丈远才停下，放弃了之前的所有努力。 周化梅叹气，明明都准备好了一切，还是没能成功，果然还是得靠实力才能胜利，小聪明赢不了这些同样是青年才俊的人。 战斗再次开始，霍青故技重施，以寒冷为先锋，极速接近周化梅，这次她面对准备齐全的周化梅不再躲闪，与周化梅蓄势已久的雷系魔法-----雷神枪正面相撞，提前布置的三层水膜一触即溃，蕴含着雷霆之力的魔法枪穿透霍青的胸腔，透体而出，却不见鲜血。 紧接着霍青整个人都化作一汪清水，将周化梅淹没，不出几个呼吸，这些清水远离了周化梅，却没有再组成人身，而是以清水拟成人形，裹挟着衣服与储物戒指这些东西，等待裁判宣布结果。 这奇诡的一幕着实惊呆了下面那些参赛者，这是什么功法竟能做到如此诡异？人身化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如果他们遇到霍青，下场不会比周化梅好到哪里去。 周化梅落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现在的她已经耗尽了体力，短短的几个呼吸，对她来说却比几天还要漫长，精神力与体力像泄了闸的水，奔涌而出，这个人犹如被榨干了一样。除了投降，别无他法。 霍青获胜后离开，全部的“水”流向她的房间，也不用开门了，直接从门缝里就可以进去。之后就是一片白雾充斥房间所有角落，白雾散尽，霍青重生。 不出一个时辰，霍青的这场战斗影像就摆到了神息帝国所有高层的面前，霍青在这些大佬们心中的地位更高了。 收到来自华石峰的魔法传讯，告知她十二月初八，北境山阳城集合，进行决赛。另外，华石峰还给了霍青一个任务，原本这是要给霍雨的，只是他推脱没有时间，并推荐了霍青作为这次任务的执行者，华石峰考虑之后，采纳了这个建议。 这个任务很简单，半路袭杀狐金水。霍青看到任务总纲之后，立即应了下来。 其实任务不是真的要非杀狐金水不可，她有活下去的可能，只要她在结束神息帝国的出使任务之后不立刻去精灵族，那么她就是安全的，霍青不仅不能杀她，还得尽全力保护她。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华石峰没有告明原因，霍青更不想知道，她现在只希望狐金水会去精灵族，不管她去干什么，霍青都有正大光明地杀她的理由了。 任务的开始时间是三天后，期限是十天，如果离开神息帝国后的这十天里，狐金水不去精灵族，那么任务作废。 收拾一下，把自己用过的东西都收拾了，霍青离开御龙山庄，心情不错地去找华法。这次见到华法，他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华法一个人在冥想修炼，而且他的状态很不对劲，在霍青不掩饰自己行动的声音接近到他身边时，他都没有感应，好像他失去了五识一样。 关心则乱，察觉到华法不对劲的霍青，慌了。 她用魔法查看华法现在的状态，却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好像华法体内是个黑洞中心，一切物质都逃离不了，更别说探查其中的奥妙了。以前的华法虽然体质非常特殊，却不会连魔法元素都能隔绝掉，要知道人体内有很多魔法元素，水元素更是基本中的基本，按说只要不是施术者与受术者实力相差太大，水系魔法探查都会有收获，区别只有多与少而已。 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没遇见过，她不知道华法现在的真实情况，想要帮忙又怕害了华法，思来想去只有求助于华石峰，如果连他都无计可施，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联络了华石峰，不出几个呼吸，华石峰的精神分身就出现在了房间里，半透明的华石峰威严不减，他仔细看了华法一会儿，轻声说：“他没什么事，只是在冲击蜕凡境而已，别打扰他。” “真的没事吗？”霍青小声地问，“他看起来不对劲啊！” “体质特殊而已，他有他的秘密，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华石峰说完就走了，圣级存在就是如此强大，化身出现在万里之外办事，办完之后就像清风一样离去，不留半点痕迹，实在是杀人灭口的绝佳手段。 华石峰说了没事，霍青就算觉得不对劲也帮不上，她连华法现在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只能白着急。 守着华法过了一上午，发现华法表面情况没有丝毫恶化的倾向，霍青这才放心一些。半趴在桌子上，以手掌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华法，她神情恍惚，想起了之前的那个“噩梦”，慢慢地把眼前的华法与梦中的“负心汉”联系起来，心里竟泛起丝丝酸楚。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虽然没人看见。“你呀！可不能像梦里那样对我，不然我就让本体狠狠的教训你，让你再也不敢生出二心……”正念叨着，霍青突然咬住下嘴唇，她意识到自己又失态了。 霍青守了华法三天，还是华石峰来催她去执行任务，她才离开华法身边，离开之前，她还要华石峰照看着华法，别出意外了。 狐金水从天关城那里离开帝国，霍青就在她五十里外吊着，用特殊魔法盘一直跟踪着狐金水，掌握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她转头去精灵族，霍青就有杀死她的权力，至于杀死她引起的后果，那是帝国的高层们要去考虑的事情，与她这个小小的刽子手无关。 很可惜，狐金水似乎知道有人监视她，在离开神息帝国领土后直接回了兽神殿复命，没有亲自去精灵族，这让霍青很失望。 任务作废后，霍青绕道回帝国，她要去山阴城那里看看情况，下界入侵的事情很可能跟这次的决赛有关系，提前搜集好情报，不打没把握的仗，这是一个将军的必修课。 六天后，山阴城北边，霍青看到了下界军队的模样，长相酷似人族，仅有瞳孔是竖瞳这一点不同，身高都在六尺上下，没有特别健壮或者特别瘦弱的，似乎他们征兵对身高与体型的要求蛮高的；这些巡逻兵实力还不错，达到了凡境一级，在神息帝国普通军队里都是一个小队长级别的了；用的兵器以窄弯刀为主，刀长四尺六，宽三指，辅以弓箭、匕首，看他们背着箭袋，腰别两个匕首，身上穿着流光铠甲，装备精良程度还要超过帝国大部分军队。 霍青悄无声息地放倒了这些巡逻兵，把他们都绑了，拖到三十里外，开始对他们进行盘问。由于语言不通，霍青只能用灵魂波动直接将自己的意思传到他们的脑海里，自己再跟据他们的精神波动得到他们的想法，至于之后怎么处理这些异族，霍青还没想好，也不知道帝国需不需要这几个俘虏。 第五章 自由的代价 经过一番细致的盘问，霍青得到的信息却少的可怜，这些俘虏骨头很硬，威胁不起作用，痛苦不能让他们屈服，死亡吓不倒他们，这些士兵有着狂信徒一样的精神状态，没有精神系魔法的协助，想要从他们口中得到哪怕是最基本的信息都难如上青天。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霍青有些失望，对这些俘虏也很佩服，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他们这样视死如归，更别说为了利益，主动出卖族群乃至至亲的渣滓了。 佩服归佩服，不过这些士兵还是要死，就是霍青给了他们留了一个全尸，死的时候也没有痛苦，作为生死敌人，她最多只能做到这样。 绕路回了帝都，这时已经是九月二十了。 华法依旧没有醒来，为免他被打扰，华石峰把他转移到了永亲王府的客房里，安排了两个亲卫照看他，有什么情况立即汇报。 霍青担心华法的状况，就自己寸步不离地看守着他，到了她这个境界，吃喝已经无所谓了，睡觉也可以用短暂的冥想代替，华法有任何异动都会引起霍青的关注。 就这样，霍青又守了华法一个多月，还是不见他转醒。 这天，霍青依照往常的习惯，冥想了一个时辰，恢复精力，又给自己施展了一个净水咒，保持完美的仪容，然后开始看着华法。没多久，她收到了霍雨的灵魂命令，让她立即回霍家，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作为分身的霍青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立即离开帝都，返回霍家。 来到霍雨的修炼密室，见到了霍雨，她抱怨：“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召集我回来，我也很忙的。” “这两个月，你的精神状态很不对，情绪波动剧烈，影响到了你的灵魂稳定，给我带来不少麻烦，说说是怎么回事。”霍雨面无表情。 “我们不是一体的嘛！我一个分身有什么想法，本体你该一清二楚的，还用问我吗？”霍青想要糊弄过去，不正面回答霍雨的问题。 “既然你不愿回答，那我也只能用点强制手段了。”霍雨走近，一只手按在霍青额头，“虽然不想再度接收你的经历与感受，没办法了。” 霍青想要逃离这里，却没办法控制自己做任何动作，连眨眼都是身体本能在支配，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身体的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霍雨将手按在她的额头，默默承受灵魂撕裂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霍青恢复了自由，却也瘫倒在地，趴在地上，不敢看霍雨。她全身衣物都被冷汗浸湿，就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紧贴皮肤，眼里也没有了光彩，因为她的想法已经被霍雨全部知晓。 “你想获得自由，所以想要吞噬我？”霍雨依旧面无表情，“无须那么麻烦，只要接下来十一年里你听我安排，让你获得自由又如何！让你成为完整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霍青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霍雨，“是真的？不骗我？” “现在的状况，我有必要骗你吗？”霍雨施展净水咒，给狼狈的霍青收拾干净，“我要你接下来十一年里扮成我的模样，而我，代替你去参加大陆青年选拔赛。在这期间，你只要不出现重大失误，选拔赛一结束，我就可以给你自由。怎么样？同意还是拒绝？” “我同意，就是我有个要求，本体你是要参加选拔赛吧！只要正式参赛时是你去就好了，我想等一段时间再交换身份。”霍青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你想多和他待一段时间就随你吧。只是，你真的喜欢他吗？”霍雨第一次变了脸色，显得比较凝重。 “我也问过自己，也进行过内心世界的拷问，我知道我喜欢他，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我想以一个完整的女人，而不是你的分身的身份，嫁给他，成为他真正的、唯一的妻子。”霍青有些脸红地说。 虽然她现在很虚弱，声音很小，语气却很坚定。 “是吗？这样也不错啊！反正你们也订婚了，等你自由之后，想和他成亲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了。”霍雨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我也不继续留你了，明年五月初五，交换身份，现在去享受和他的二人世界吧！另外，两个月后的决赛别太大意了，如果失去了选拔赛的参赛资格，你也就失去了自由的可能。” 霍青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霍家。 “真心喜欢吗？看来把这部分灵魂剔除出去是对的啊！不然现在对华法有感觉的就是我了。到底是什么人对我做过手脚呢？不管你是谁，等我成圣之后，必定把你揪出来，挫骨扬灰。”霍雨心里发誓，他知道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至少也是入圣境后期以上的大人物，远远不是现在的他能抗衡的。 离开了霍家的霍青没有乱了方寸，现在的她无论做什么都违抗不了霍雨的命令，想要自己夺得自由，就得在互换身份的那十年里行动，不把希望寄托在他人的施舍上的性格，也是霍雨留给她的“财富”。 再次来到永亲王府的客房，霍青站在华法面前，说：“再给我几年，等我自由了，我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喜欢你了。”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华法的脸颊，憧憬着未来华法为她穿上婚纱的情景。 华法就像是一个石雕，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转眼间，霍青又守了华法一个多月，决赛的时刻来临了。 十二月初八上午，霍青乘坐传送阵来到山阳城，华石峰的精神分身立即出现在她身边，领着她来到决赛的集合点。这里已经有很多人了，认识的有华石峰、华岳、仙儿、倩倩、华怡、古子豪、叶清等十几个，不认识的有二十多个，现在只剩下四个人还没到。 不多时，又有一个华石峰的精神分身带着人来了，这次剩下的四个人一块来了，全是皇室华家的人，华家确实不愧是神息帝国的第一家族，四十个决赛名额里面竟有七个华家人！ “人都到齐了，那本王就在此公布此次决赛的比试方式：战争。给你们每人一百精锐士兵，你们要做的就是得到更多的斩杀点数，期限是四个月，明年四月初九，即为截止日期。今日你们要做的就是去城外军营挑选属于你们自己的手下，领取军用物资。明天开始计算。” “此次比试不准恶意杀自己人，参赛者之间可以有私斗，却不可以把手下卷入其中。点数计算方式为凡境之下不算，凡境一级得一点，凡境二级得十点，凡境三级得百点，凡境巅峰得五百点，蜕凡境初期得一千点，蜕凡境后期得三千点，超凡境得一万点，入圣境得一亿点。关于瞳族的情报，会出现在军用物资里面。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现在就去军营里面挑选士兵了。” “在此期间，任何手段都可以用吗？”霍青问。 “不能借助家族的力量来办这件事。如果是你自己的实力，那做大部分事都是可以的。另外，军费只发第一个月的，之后三个月的军费，你们要自己想办法。”华石峰回答。 “联合作战的斩杀点数怎么算？”华怡问。 “这个简单，你们自己商量着分配就好，我这边只管计数，点数归属不管。另外，点数是可以交易的，怎么交易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如果有人威胁其他参赛者，强买强卖斩杀点数，直接出局。” 之后，一片寂静，华石峰看没人提问了，就带着四十位参赛者到军营里面挑选士兵。 第六章 驻地 华石峰领着四十个参赛者来到专门为决赛准备的军营，这里的校场上有整整一万士兵在等待了。这一万士兵都是凡境三级的精锐，是从各大驻守军团里抽调过来的，实力相差不大，最强者也不可能单挑胜过最弱的两人联手，这都是为了公平。 这种形式的决赛对霍青和华岳这样在军队任职过的候选者很友好，只是从挑选士兵这一项就可以占据不小的优势，在场的四十个参赛者中，军队里威望最高的人是华岳，其次就是霍青了，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士兵们对待他们两人的态度比其他人要好。 挑选士兵肯定是先出手的占优势，这点毋庸置疑，于是挑选顺序就得注意了。好在华石峰早有准备，这次挑选的先后顺序不以实力、威望等决定，而是以今天到达集合地点时间先后排序，这样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第一个是叶清，她是叶家人，在北境的军队中也有些名声，她也在军队里待过一段时间，对于分辨士兵的实力有些心得。大致看了一遍，她开始挑选自己的队伍，不少实力较强的人被她挑中，成为了她的手下。 第二个是杜门，没听说过的一个人。 ………… 第十六个是华岳，他扫视一下剩下的士兵，将里面实力最强的一百个全部捞走，一个没留下，看得华石峰眼角发抖。不说别的，就这份眼力，已经把其他人甩开了。 ………… 轮到霍青时，真正顶尖的士兵已经寥寥无几，本来霍青看好的那些人都被选走了，现在只能矮个子里面拔高个，霍青再次搜刮了一遍，与华岳一样，剩下的人里面最强的一百人进了她的队伍。 ………… 挑选结束，没被选上的这些士兵遣散归队。 接下来是选择驻扎地区，一共有十个可以挑选，编号为一到十，四、五、六、七号这四个在主战场，这里开战比较频繁，规模也很大，想要获得斩杀点数比较容易，相应的危险系数高，遭遇强者的可能性大，出现意外的概率大。主战场两侧各有三个，都是属于小打小闹的那种，这些地方以小股部队交锋为主，多是游击与刺探情报，隐匿刺杀、万里追踪都是常事。 驻地并不是平均分配，每个里面只能驻扎四个队伍，而是可以随意选择，即使所有队伍都选择同一个驻地也没问题。驻地一经选定，除特殊情况外，想要更改必须得满一个月才行。 选择顺序与挑选士兵顺序一致，叶清第一个选，她在地图上面看了看十个驻地的位置，最终选择了三号驻地。 ………… 华岳很直接，他选了五号驻地，因为这里战况最激烈。 ………… 霍青与华岳想法差不多，想要赢，就得打硬仗，她选了六号驻地，战况激烈程度仅次于五号。 ………… 驻地选择完毕之后，霍青发现选择主战场旁边驻地的只有六人，五号和六号都是是只有一支队伍，看来这些人都是比较谨慎的，不想在情报不多时就加入主战场。 驻地选择完成，就该领取物资。同样是按照顺序领取，这次每个人的都一样，先后顺序无所谓。 这所谓的物资包括整个战场的地图，十个驻地都在地图范围之内；一百零一个计数手环，可以记录使用者杀死敌人的数据，每月交上来进行一次汇总计数；十万帝国金币，这是那一百个士兵第一个月的军费；一百零一套最新制式盔甲与全副武器；一份瞳族的基础情报，包括普通军队士兵战斗力、弱点、生活习惯这些事情；一份帝国军队高层的信息，包括他们的名字、职位、相貌、大致实力。 这次对抗下界入侵的最高统帅是铁心将军周烈，他坐镇山阳城总部，遥控指挥各路人马；六号驻地的将军是霍雨的老相识，一位常年与兽人在第一线交锋的老将马毅，实力只是超凡境，且气血衰败，不复当年之勇，却始终不肯去养老，宁肯战死沙场也不愿退居二线，这样执着的原因也简单，他的妻子死于与兽人的战争中，尸骨无存。 霍青来到六号驻地，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马毅谈条件。 中军帐里，马毅老将军与霍青对坐，说：“令兄近来可好？以他的实力，怎么没有参加这次猎杀竞赛啊？” 马毅不知道大陆青年选拔赛的事情，只知道这次借着下界入侵的时机，永亲王提议邀请一些年轻人进行一次猎杀竞赛，也是给这些年轻人一个历练的机会，毕竟不是谁都经历过战场上的生死血战。 “他好着呢！最近在冲击超凡境，没有时间参加这次竞赛。我来找马叔是想跟你做个交易。”霍青简单地回答了马毅的问题，然后直接说出了她的来意。 “哦？你想怎么个交易法？先要说清楚，就算你是霍雨的妹妹，老夫也不会徇私的，而且，永亲王殿下特意叮嘱过，不用在意这次参赛者的身份，闹出问题，他兜着。”马毅提点霍青。 “不是什么为难您老的交易，简单地说，就是我和我的部下在您这里所有的军功都可以记在您的部队头上，作为交换，战场上的一些补刀要由我的部下来做，俘虏的处决也交给我的部下，就是这样，您看怎样？”霍青说了交易的重点。 “就这么简单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是没有问题。”马毅也痛快，直接答应了。 “那就请马叔你跟你手下的人说一声。还有就是，我和我的弟兄们今天住在哪里？是有准备好的军帐，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再搭建？”霍青问。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永亲王殿下早就安排好了，你和你的手下直接住进去就行了。只是，按照永亲王殿下的意思，老夫这里可是不管饭的，要吃军饭的话，就要交钱，固定价格，每人每天一枚金币。你可以先去找军帐，傍晚时分，在这里开会，商讨明日的战斗，你也可以参加。”马毅是有一说一，确实既不徇私，也不贪小便宜。 “这样啊！我明白了，等会儿先去军帐那边，确定完了住处，我再和他们开会说清楚。”霍青起身，按照马毅给出的军帐位置，出去找了。 华石峰提供给每队二十六个帐篷，霍青这些参赛者单独一个帐篷，其他人都是四人一个帐篷。安顿好之后，霍青开始分发物资，军费直接分了下去，也把现在的情况都明说了。 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那就该确定管理层人选，霍青的选人方法直接利落，打一场，胜者做管理者，败者只能做被管理者。 怎么分胜负，霍青不管，现在忙了一天，要到傍晚了，霍青得去参加马毅的动员会。 霍青的美貌在军营里面可是一道风景线，一路上见到她的士兵都兴奋得不行，帝国最美的女人之一来到他们这个军营打仗，那可是很安心啊！毕竟是有“神息帝国北境的守护女神”称谓的人，在这里，她的声望是仅在华岳和霍雨之后。 中军帐里，马毅主座，下面坐着两列将军，每列有四个，看起来都很孔武有力，精壮的肌肉、冷冽的眼神，都表示这些人不是绣花枕头。 霍青一进中军军帐，就引来了大量关注，都是对她的美貌的赞叹，当然，这不会表现得很明显，因为在座的这些个将军还不一定能打得过霍青，这才是他们老实的最大因素。 第七章 法则与规则 霍青很自觉地坐在了左侧队伍的最后，摆好衣裙，等待马毅宣布明日的作战任务。 “根据周帅的要求，明天与后天本部要进行中等规模的交战，有谁愿意出战吗？”马毅问。 “末将愿意出战。”坐在马毅左手第一位置的将军开口，他是马毅手下最擅长打攻坚战的将军，叫做周富康，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心思却很细腻，作战之时非常谨慎，对战局的分析能力很强，是个脑力型人才。 “嗯，明后两天你要稳扎稳打，不要冒进，现在咱们对瞳族的了解还不够深，小心为上。”马毅叮嘱了周富康几句，又接着说：“霍青小姐，我想在座各位都知道，我也就不介绍了，此次霍小姐要在咱们驻地暂留，会与军队一同出战。下午交代给你们的事情跟下面的人说了没有？要尽量把敌人的最后一击留给霍小姐和她的手下们。” “将军你交代的事情，怎么会忘呢？早吩咐下去了。就是霍小姐跟她的手下们以什么身份参与？是雇佣兵，还是帝国军？”周富康率先问，因明日他就要与霍青的人协同作战，弄清楚应该怎么对待他们是很重要的，这关系到指挥权的问题。 “这次霍小姐的手下是以私人武装的名义参与战争的，他们有绝对的自由，不归咱们驻地管，想要联合作战，要和霍小姐商议，另外，咱们驻地得到的情报无需隐瞒，皆可与霍小姐共享。”马毅按照华石峰给他的说法告诉手下，霍青不受他们的调遣。 “明白。” “李开文，你要在明后两天保证周富康以及他手下这些人的物资及时到位，尤其是药物与盔甲，库存里不足了就赶紧报告给我，不能让士兵们拿着残次品去与敌人拼命。” “是，将军。”李开文回答。 “富康啊！今天晚上的晚饭你就给那帮小崽子吃点好的，别委屈了他们。”马毅说。 ………… 会议也没多少要说的，对于这些常年奋斗在一线的将军来说，打仗那是家常便饭，各个流程都熟的不能再熟了，不需要多叮嘱。 会议很快结束，周富康在会后约霍青讨论联合战斗的问题，用了一会儿。这次，霍青打算直接将手下作为周富康的一个百人连队，而不打算打乱分配，这样好处少一点儿，但是稳。 讨论完后，霍青和她的百人队被安排作为尖刀队，在第二波冲锋时上阵，化作锋利的尖刀，去撕开敌人的防线。 回去之后，霍青把明后两天的安排说了，这些手下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会按照计划进行。百人队伍的管理者也找好了，百夫长是郭源岳，一个副手叫做李思。 第二天，霍青换上盔甲，把脸也一块挡住，只看外表，还是很难分辨霍青的性别的，因为华石峰给所有参赛者准备的盔甲都是男式的，没有例外。 跟随大军出征，霍青等人非常低调，在战斗开始后，都平静地等待时机。 第一波冲锋的都是炮灰，这些人要么是死刑犯，要么是俘虏，很少有帝国正规军的人会参与到第一波自杀式攻击，因为生还率太低，连百分之一都没有。战斗比较残酷，残缺的尸首极多，短短两个时辰就有七八万炮灰死亡。 终于到了霍青他们出手的时候了，早已摩拳擦掌的下属们开始加入战场，一百凡境三级的精英士兵一出手就与正常军队不同。 战斗持续到傍晚，这才鸣金收兵，战斗期间霍青率领她的下属疯狂杀敌，宛如一支疯狂的军队。见敌就杀，一点儿废话都没有。 回到军帐里，霍青把沾染了瞳族血液的盔甲解下来，舒缓一下劳累的身体。 霍青这边刚开始，瞳族还没注意到异样，等过些日子，瞳族发现了年轻人实力很强时，就会开始针对这些人进行暗杀或者流放。 十二月十日，华法在永亲王府醒了过来，他晋级失败，现在依旧只是一个凡境修士。 他没有管现在身处何处，直接开始总结遇到了问题，就像曾经华飞说过的那样，华法止步凡境，无论他多努力去冲击蜕凡境门槛，依旧没有成功。 这样的结果对华法来说很难接受的，他已经开始按照远古武修的方法在修炼了，结果还是不能进入蜕凡境，这样的话他也就仅是一个凡人，实力强大一点儿的凡人。 原本以为凭借着超乎寻常的积累，晋级蜕凡境那是水到渠成，结果，华法在内心世界里呆了四个月，想尽一切办法，也没有得到天地的承认。 按照华法的想法，他给武修重新下了定义，也给其他修炼者归了类。广义上来说，神木大陆上不存在华法定义的武修，现在所有的修炼者都是法则修士，魔法师自然不用说，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在与法则打交道；战士们修炼斗气，这是最初的形态，之后突破到蜕凡境的时候，其实已经开始转型了，到了入圣境门前，他们将会与魔法师殊途同归，去修炼法则，这也是华法把他们归为法则修士的原因；远古武修其实与战士相差不大，他们虽然利用极端的修炼方法锤炼肉身，却不是完全走靠身体强度战斗的路子，最终他们回到了法则修炼之上。 当然，远古武修会回到法则的修炼是因为这是神木大陆的大势所趋，神木大陆的修炼理念发展得不够深，想要变得强大，最终只能回到有法可依的法则修炼之上。 华法定义的武修是修炼规则的修炼者。 规则不同于法则，规则是分自然规则与人定规则。自然规则就像是重力规则、引力规则、太阳东升西落等等，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它本来就存在，哪怕不是修炼者，也能去发现它们，至于怎样利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人定规则是像节假日、杀人偿命等等本来不存在，因智慧生物活动而诞生，得到了广泛认可的法律或不成文的规定，其中修炼人定规则的代表就是神与信仰。 第八章 前途渺茫 经过这次尝试破境，华法深刻明白了一件事-------时间法则的恐怖。虽然一直都知道时间法则是站在法则顶点的存在，也知道时间法则的霸道，但真正尝试之后才知道时间法则对其它法则有无与伦比的压制，那是天敌一样的压制，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这也彻底断绝了他修炼法则的可能，不然他还可以按照从风铃学院里得到的方法，尝试转型修炼法则，虽然会很难，但有希望。 现在华法可没有修炼信仰这一类的人定规则的本钱，他只能从自然规则入手，这史无前例的修炼之法让华法所拥有的一切修炼经验都只能作为一个参考，完完全全的从头开始，这条路比以往更加曲折了。 在这些自然规则里面最普遍与最容易发现与利用的就是重力规则，随便一个普通人都可以利用它做些事情，只是想要修炼却毫无头绪，想要成为一个流派的开派祖师，只凭华法现在的认识深度，很难。 知道自己继续下去也不会有收获，华法只能结束自己的修炼。 睁开眼睛，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华石峰的精神化身，只见他很惋惜地看着自己，明白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被他这个老祖看到眼里，于是问：“老祖，您可曾见到过不修炼法则的强者吗？” “法小子，老祖我见是见过，只是你修炼不了他们的功法，你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走下去吧！这里是老祖我的修炼心得与部分记忆，有时间就看看，其它的事情，老祖也帮不了你了。”华石峰很无奈，华法的修炼过于奇葩，他这个普通的圣级是没有能力去帮华法了，以他的见闻也只是见过一次不修炼法则的异族，只是那个异族是有着特殊的天赋，他们的修炼就是掌控并利用好这些天赋，这与魔兽的修炼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个异族自称是天族之人，代天行事，很诡异。 华石峰把自己圣级之下的修炼感悟集合到一起，以记忆的形式印入华法的精神海。 华法恭敬地说：“谢老祖厚赐。” “对了，霍青那小丫头最近情况很不对，你去开导开导她，别不小心产生了心障。现在她在北境山阳城城外的六号驻地参加决赛，这是一个信物，你收好，凭着这个，你可以自由出入军营，去找她吧！”华石峰说完，就化作光点消散，只留下一块令牌漂浮在华法面前。 华法倒不怎么担心霍青，再怎么说她也是霍雨的分身，记忆都是一样的，有点跳脱是有点跳脱，真实的心境可是实打实的，那是历经无数生死搏杀与战争磨砺出来的，坚若磐石，怎么会轻易动摇呢！ 想是这样想，华法还是准备现在就动身去北境，看看霍青的情况怎样。 换了身紧身衣服，华法离开亲王府，直接去传送阵，想转路去山阳城。只是有个人提前在那里等着，见到他之后就走过来。 “五公子，大帝请您现在去一趟。”来人声音尖细，原来是位内侍。 “好。”华法愣了一愣，回答。 路上，华法想向这位内侍行贿以求得到些内幕，却没得逞，只得到这样一个回答，“五公子到了之后自然会知晓，咱家什么都不知道。” 这次见华法也是在梅林阁内，奇妃娘娘也在旁边，他们正在指导小雪儿练剑。瓷娃娃一样的小雪儿面露肃容，额头上有细密汗珠，手上却丝毫不慢也不乱，一招一式都是做到了最标准的姿势，殊为难得。 “华法见过大帝、奇妃娘娘。”华法跪拜，三扣。 只是大帝只受了华法一扣，便用劲力托起华法的胳膊，使他站了起来，然后说：“小法，今天叫你来不是以大帝的名义，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想让你帮朕，不，是帮为父做两件事。”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用这么见外，来，坐下。”大帝招呼华法坐到他旁边，接着说：“你七妹近来有了个喜欢的人，为父身份太重，没办法做什么，就想让你私下里去看看他人品怎样，对芳儿是不是真心的。” 奇妃娘娘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看来她也是这个意思。 “这种事情让白坋执事查一查就知道，肯定能得到更准确的消息吧！”华法倒不是故意推诿，而是要调查一个人，国土监可是行家里的行家，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 “国土监里没有他的备案，他是联盟国的留学生，所有短时间查得到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大帝拿出一个档案袋，交给了华法。 打开袋子，里面只有薄薄的三页纸，两页是他转到皇家魔法学院之后的所有记录，这没什么看头，他表现得非常低调，交友圈子也很小，就是同宿舍的几个人与同班的小部分人，修炼是蛮刻苦的。最后一页是他的简单信息汇总，他的名字叫做冯堤麓，二十岁，有一些身体信息，比如长相、身高、天赋之类的，在之后是他的实力，凡境巅峰，土、木、水三系魔法师，实力比正常同阶要强得多，有战胜初入蜕凡境修炼者的战绩。 所有的信息都只有他到帝国之后的，来帝国之前的所有信息都查不出来，连他的籍贯也是假的，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那些入圣境后期之上的至强者，大帝若是想要一查到底也不是不行，但会破坏冯堤麓在帝国存在的基础，很可能造成他背后的大人物把他带回联盟国，这样就相当于破坏了华芳的恋情，大帝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看完之后，华法对冯堤麓有了一定的了解，这是一个出身不高却自尊心极强的人，这样就比较奇怪了，是谁把他的过去给遮掩了呢？ 这件事对华法来说倒不算什么，若只是判断他的人品与是否对华芳真心，不用两天就可以了，再怎么说也是经历过那么多转世的人，转世过的奇葩比正常人一生见过的人都多，想要找个与冯堤麓性格与出身相似的转世那是再简单不过，只要代入到冯堤麓的情况，大致就能推测出冯堤麓的心思了。 “这件事不难，等下我就去找七妹，把这件事办了。还有一件事情呢？”华法答应了下来。 奇妃娘娘脸上露出放心的神色，抢在大帝前面说：“另一件事也与你七妹有关，这不是年底了嘛！她学院里要组织一次历练，恰巧碰上这次下界入侵，就打算让他们去战场上磨砺一把。你也知道你七妹没经历过什么风浪，这次又不准带侍女跟护卫什么的，以她现在刚刚踏入蜕凡境的情况，很容易热血上头，丢了性命。我想让你去敲打敲打她，历练完之后，顺便带她出去见见世面，我已经告诉过她了，这次出门你的话就是我的话，她必须要无条件服从。” “他们学院的历练都是结队去的，会有老师在，我就算是她哥哥，也不好与她同行啊！”华法倒是知道像皇家魔法学院这样的顶级院校组织学员历练，都会有三个老师跟随，出不了大问题。 “这次不同以往，他们会被安排进军队里，是实打实的要见生死，一个蜕凡境，在这种种族战场上，一不留神就会殒命，所以我想要你去照看着点她。而且，这个军队是私人的，我也安插不进人手，这才不得已要你去冒这个险。”大帝接话。 “您都安排不进去人，我怎么可能进得去？”华法还真没想到有为难大帝的人。 倒不是大帝真的安插不进人手，只是这件事以私人名义办不到而已，保护七公主这件事是大帝的私事，如果动用皇帝的威严去办，那是假公济私，这是他不会做的，大帝把公事与私事拎的很清楚。 “你肯定能进得去，因为这军队的所属人是彭院长。”大帝说。 看来焦家的事大帝还关注了一下，想来里面的猫腻也都逃不过国土监的调查，何况自己还亲口承认过杀了两个人，稍微联系前因后果，也就明白彭院长必然跟自己有不一般的联系。 挠了挠头，华法还是同意了。不过要他一个凡境去保护蜕凡境，总感觉怪怪的。 这时候，小雪儿也把一套剑法舞完，把剑收进储物空间里，疲惫地走过来。都是自家人，作为团宠的小雪儿可不见外，尤其是对华法。也不管自己练剑后满身汗水，就对着华法撒娇，让他带自己出去玩。奇妃娘娘身体不适，很少出宫门，大帝又事务繁忙，很少有时间陪她，也就是最近出现的下界入侵将帝国与兽人阻隔开来，成为一个天然屏障，这才让他有了些自由，能来梅林阁坐这么长时间。唯一会带她出去玩的就是华芳了，只是她也是很忙的，不然也不可能在二十岁之前成为蜕凡境。 “她还真是黏你，今天还有事情要做吗？”奇妃娘娘笑着，问华法。 小雪儿也是满脸期待，聪明的她从奇妃娘娘的话里知道，只要华法今天没有事，自己就可以跟他出去玩了。 第九章 带孩子 想着霍青也不会出事，不着急去，他就说：“也没其它要紧事。” “那雪儿这几日就暂时交给你了。” 听奇妃娘娘这样说，小雪儿可是高兴坏了。 大帝把华法叫来要说的事情说完了，之后也就聊了一会儿家常，华法就被匆匆洗漱完一遍，迫不及待想出门的小雪儿拉走，留下大帝和奇妃娘娘单独留在梅林阁。 五岁多的小雪儿古灵精怪的，出宫后第一时间就带着华法去了闭月馆，一家老字号的魔法首饰店，看她熟稔的样子，应该是来过很多次了。也是，之前带她出来的是华芳，要来肯定是这种女子常来的店。 现在比较尴尬的是华法手里钱少得可怜，这里的随便一件首饰都要上万金币，远远不是现在的他能消费得起的。只是小雪儿在那里挑选得很开心，不时地试戴一下，然后让华法评价，华法也不想这时候扫她的兴致，也就只好随她挑选，付账的话，就只能用东西抵压了。 小雪儿在里面转一圈，却一件东西都没买，好像她的目的就是来这里看看。 之后，精力旺盛的小雪儿连续进了十几家魔法首饰店，转来转去只买了两样东西，一对木质簪子，这是给大帝和奇妃娘娘的；一副水晶耳钉，她自己戴上一个右耳耳钉，软磨硬泡地让华法戴上另一个。没有耳洞的华法又顺着她的意思打了个耳洞，戴上之后，却总感觉不舒服。 年纪不大，逛街却是很熟练。 之后又拉着华法买衣服，轻纱裙、蚕丝袜等等女士衣样她都要试过一遍，弄得华法很尴尬，因为这些店铺是女性衣物店铺，里面也有一些女性内衣在展示。 华法知名度很高，这些人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小雪儿却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普通贵妇不知道小雪儿，看到他们以后都是一脸鄙夷的表情，看来是想的多了。只有那些上层才能认出小雪儿的身份，暗自把这件事记在心里，至于有什么用，谁知道呢！ 选完衣服又拉着华法到几个胭脂水粉铺里转了一转，她也不嫌累。逛完这条街之后，小雪儿明显还不满足，看样子还要在去其它街上看看！ 华法心累，想起来曾经华飞带他去过一次的游乐园，于是赶紧对小雪儿说：“哥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好啊好啊！”小雪儿一听好玩，眼中泛光，马上就答应下来，也不逛街了。 雇了一辆兽车，告诉车夫目的地后，两人坐进车里。 说起来这个游乐园他只在九岁生日时去过一次，在东城门外边，占地很广，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岩亲王的产业，手笔很大，价格却一般，很亲民。里面有很多特殊魔法阵，能满足小孩子的大部分好奇心，尤其是那些比较调皮捣蛋的男孩，在这里更能得到快乐。只是这里留给他的记忆不是很愉快，不是不好玩，而是因为时间天赋的原因，很多东西他都玩不了，只能看着其它孩子开心地玩耍。 门票一人一银币，可以玩一整天。鉴于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游乐园门口人员很少，只有便衣打扮的门卫。以前不知道，现在才发现门卫居然是蜕凡境，境界不比当初的灵六差，在哪儿都算是一号人物，现在居然被安排在这里看门，也是够惊悚的了。 华法从进门之后就发觉这里不同寻常，被监视感从未断绝。他还发现那些门卫对他还有小雪儿很恭敬，这样的话，他们很可能是岩亲王的嫡系部队，却来做这种守门之事，让人摸不到头脑。 寒冬腊月的时节，游乐园里却很热闹，现在两人所在的区域还是公共区域，长宽各一里半，却只有有限的玩乐项目，在入口左边的架子上展示有各种型号的盔甲与武器，这些都是用特殊魔法材料制作的，与真的一样重，却不会任何杀伤力；入口右边有三十匹全副武装的战马，这是真的上过战场的战马，体内有魔兽血脉，本来应该性情暴烈，只是不知怎的，这些马非常温顺，允许这些调皮鬼骑上去，对他们好奇的抚摸也没有反感。 中间地区有几百个小孩子穿着各种盔甲，在追逐打闹，陪他们来的大人也离得不远，笑吟吟的看着，偶尔会有人大喊几句，“小心点，别摔了。”在场地的边缘，三四十匹战马在飞驰，速度很快，马背上的孩子有的在大声呼救，那是吓得，有的在扮演冲锋陷阵的大将，挥动着手里的剑，像是在说：“冲锋！” 小雪儿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着从未见过的热闹，反而拘束起来。 说起来在这里出现的孩子年龄都不大，最多不到八岁，年龄更大的会去更里面的地方，那里的花样才多，不过小雪儿年龄太小，在这里玩玩就可以了。 来到武器架子上，华法给小雪儿选了一把五斤重的短剑，一副缩小版制式女性盔甲，他自己选了一把细剑，普通制式盔甲。进了换衣间，把小雪儿的东西留下，让她自己穿，他去隔壁单间换自己的。 很快穿好盔甲，华法就在门外等着，却迟迟不见小雪儿出来，应该是她第一次穿盔甲，没什么经验，一直穿不进去，又不好意思求助华法。 又过了好一会儿，小雪儿才出来，看她满头大汗的，盔甲还穿得歪歪斜斜，头发也很乱，就知道她刚才没少吃苦头。华法没看她笑话，给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把盔甲摆正归位，才和她一块出去。 粉嫩嫩的小雪儿穿着盔甲还很有英气，也比较害羞，在华法的带领下，她壮着胆子来到了场地的里面。漂亮小姑娘的到来最先引起了那些调皮鬼们的注意，他们主动过来邀请小雪儿加入他们，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的小雪儿缩在华法身后，露出个小脑袋偷偷看着来的四个小孩子，他们都是男孩，六七岁大小，都比小雪儿要高一些。长相嘛，都还行，现在小，都是嫩的出水，眼睛里也很有灵气。 小雪儿也想去玩，不过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去，于是她看着华法，征求他的意见。 华法带她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小雪儿多接触同龄人，自然不会阻拦，而且小雪儿是凡境一级，闹腾起来可不会吃亏，这几个调皮鬼若是惹恼了小雪儿，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 小雪儿刚开始过去的时候还比较拘束，只一刻多，却变了模样，淑女形象破坏殆尽，与几个男孩子打成一片，活脱脱一个小混世魔女，这剽悍的性格深得她姐姐华芳的真传。 玩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渐晚，有家长带着孩子陆续离开，小雪儿的小团伙也开始破碎，把武器与盔甲还回去，她也该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华法问她：“玩的还开心吗？” “这里好好玩，我和他们约好明天再来的，可以吧？”小雪儿很期待华法的同意。看得出，对于这几个新朋友，小雪儿很珍惜，她不想食言。 “等会儿咱们要去魔法学院，你要是听话，明天我们就还可以来玩。”华法决定晚上去见彭院长，求他帮忙把自己安排进历练队伍。 “嗯嗯，我很听话的。”小雪儿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得，很可爱。 给小雪儿买了点普通零食，这东西味道很合小孩子胃口，只是不是很健康，在皇宫里肯定是不会存在的，华芳也因为食物健康问题，从来没有给小雪儿带过。 来到皇家魔法学院院长室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此时，彭院长还在处理公文，就让他随便坐，说说又有什么事情来找他。 “这次来是想求您帮个忙，把我安排进华芳的历练队伍，和她一起去战场。” “是大帝让你来的？”彭院长抬起头来。 “是我父亲请我来的。”华法说。 “这样啊！你小子真会给老夫出难题，也罢，上次欠你个人情，这种小忙都不帮，回头那老家伙又该说老夫不近人情了。不过你可不会进历练队伍，老夫只会把你安排进军队里，华芳会被分配到你的手下。”彭院长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说。 “前辈，小子这边还有一个事要您帮忙。” “说吧。” “冯堤麓这个学员您知道吗？我想要他的资料。” “这件事可不行，事关学员的隐私，老夫帮不了你。”彭院长坚决地摇头，原则问题，寸步不让。 “那这次历练的时候，能不能把他也划到我的手下？” “这也不行啊，冯堤麓他们年级的历练与你妹妹不一样，他们不去战场，而是去狩猎魔兽。怎么？想给你妹妹报上次的仇吗？” “什么仇？不是他们之间有暧昧吗？”华法有点糊涂。 “两个月前，华芳和冯堤麓有过一次交战，华芳毫无还手之力，受了内伤，为此请了十天假。怎么到你那就成了暧昧了？” “我知道，我知道，上次姐姐回去养伤，都不陪我玩，有时唉声叹气，有时突然发笑，很奇怪的。”小雪儿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 第十章 冯堤麓 “不打不相识也是有可能的嘛！”彭院长说，“如果你不是要找他的麻烦，老夫倒可以给你一些方便，这是老夫助教的身份牌，她这几日去调查瞳族战场的情况，不在学院，你可以拿去先用几天，这样在学院里行动也方便一些。” 彭院长把一个玉质镶金丝的挂牌放在桌上，身份牌一指宽，四寸长，背面有微型魔法阵，可以粘贴在衣服上，正面写着“助教”两个字。 道声谢，华法拿过身份牌，带着小雪儿离开院长室，去找华芳。华芳的宿舍小雪儿来过，她知道路，也就不用再问其他人。 来到女子高级宿舍院外面，华法跟宿管老师说明来意，请她联系华芳。过了一会儿，一身学生装的华芳从里面出来。 见面后，得知华法和小雪儿还没吃晚饭，华芳就带着两人去了学院的食堂。 “五哥，你怎么来学院里了？”华芳在旁边看着他们吃喝，问。 “来看看你，顺便见一见冯堤麓。”华法放下筷子，“听说他可以越级打败你，正好我也是凡境巅峰，就想着去会一会他。” “他很厉害，五哥你别逞强。”华法对冯堤麓的实力很有信心，觉得华法一定会输。也是，华法之前反杀蜕凡境的事没多少人知道，华芳不了解他的实力也正常。 “放心吧，我不会伤了你的心上人的。”华法没有在意华芳的轻视，“等会儿一块去找他。” “你又打不过他。”华芳没有反应过来华法的试探，对于“心上人”这个称呼，她心里默认的就是冯堤麓，等她说完，再想解释已经晚了。于是她想补救，“五哥，这件事你可不要跟我母妃说，求求你了。” “我会保密的，不用扮可怜。”华法直接说。 看小雪儿吃得差不多了，他起身，“走，一块去见一见冯堤麓。” 小雪儿拿出手帕抹抹嘴，立马跟上；华芳扭捏了一会儿，还是跟去了。 在冯堤麓的档案里有他的宿舍号，中等宿舍楼4016号，具体方位还要靠华芳，毕竟是这里的学生，虽然她没去过，大概位置还是知道的。 男生宿舍是随便进的，大门都没有，旁边有个躺椅，现在没有人在。 华芳一进男生宿舍范围，里面就像炸了锅一样，议论起来。本就是晚上自由时间，待在宿舍的男生不在少数，华芳出现的消息迅速地传播开。说起来华芳也是少有的美女了，实力也够强，又是公主，在学院里是焦点一样的人物。关键是她目前还没有绯闻男友，是学院里最顶级的女友人选之一。 至于华法，男生们就更熟了，都恨不得把他生吃活剥，因为在他们眼里像女神一样的霍青就是被他给祸祸了。 男生的八卦之心也不弱，大家都知道之前华芳惨败之事，现在她带着她哥哥来，很可能是来寻仇的，那样的话，一场令人期待的比试就会开始。当然，大家期待的不是华法和冯堤麓进行一场精彩的对决，而是想看冯堤麓狠狠教训华法一顿，不是想改变什么，仅仅是为了心里平衡点儿。 这次没能顺利见到冯堤麓，马上就要去历练，他申请了一次去图书馆二层借阅的机会，现在还没有回来。 于是，三人转路去图书馆。 “今天就算了吧，明天再找他也不迟啊，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下来？”华芳劝华法回去。 皇家魔法学院的图书馆一层是开放的，随便借阅；二层是给老师们准备的，学生想要进去就需要申请，得到教务主任的允许才能进入；三层是院长、副院长才能进的，老师想要进去查东西都要报告。 现在冯堤麓申请了一次进二层的机会，还得到了允许，就算他们让图书馆的兼职学生通知他，也很可能不会得到回应，因为一旦他离开二层，想要再上去还要申请才行。 “过不了几天他就离开学院了，早点见到他比较好。”华法拿出“助教”身份牌，亮给华芳看，“我有这个，二层可以上去。” 华芳懵懵地跟着，她当然认识这个“助教”身份牌，只是她想不明白华法为什么能拿到这东西，因为只有院长、副院长才能招助教，超凡境才能应聘助教！某种程度上来说，助教就是学院领导的代言人，助教出丑，那丢的是领导的脸，所以选助教是宁缺毋滥。 不管怎样，三人到图书馆之后，华法顺利地进入了二层，华芳和小雪儿在一层等着。 二层人很少，不用多长时间，华法就找到了正在聚精会神地研读《混合魔法创造概论》的冯堤麓。没有打断他的思考，而是等他长出一口气后，华法才跟他打招呼。 “冯堤麓，你好，我是华芳的五哥，华法。” “你来找我干什么？替你妹妹出气吗？想打架另外约时间，现在我要看书，别打扰我。”冯堤麓撇撇嘴，毫不客气地撵人。 “你跟她的恩怨我不想管，来找你纯粹是为了我自己的事情。”华法随意拿起一本书，掀开，转变了主意，于是接着说：“我看你实力不错，想招揽你进我的佣兵团，考虑考虑吧！” “你能拿什么招揽我？”冯堤麓继续看书，对华法的提议没有兴趣，随意应付着问。他打算在华法说出条件后就狮子大开口，让华法知难而退。 “我一位长辈的部分修炼心得。”华法抛出一个重量级诱饵。 冯堤麓明显没听进去华法的话，顺口就拒绝：“只是部分心得而已，我不需要。” “这是一套剑法的修炼心得，你先看看，等你想通了，可以去找我七妹，让她带你来找我。”华法把华石峰早年修炼《七步绝剑》的记忆与体会拓印下来，留在冯堤麓旁边。 就华法目前接触冯堤麓的情况来看，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像对华芳有感觉，而且在知道华法的身份后，第一反应是来寻仇的，可见华芳在他心里是个小心眼的娇贵公主，这可不利于两人之后的发展，所以，华法给了冯堤麓一个天大的诱饵。 当冯堤麓和华芳多接触之后，两人合不合适就比较明显了。 华法也没把这件事告诉华芳，只说两人在上面谈了几句，冯堤麓看书入迷，他就自己下来了。 三人出了图书馆，华芳送华法和小雪儿离开学院，就自己回了宿舍。半夜里，她正冥想时，宿管老师联系她，说：“冯堤麓想要马上见你，看样子很着急。” 鱼儿上钩了。 因为有小雪儿，华法也不好在外面住店，于是两人费了点时间，去了华飞的将军府，现在这个将军府也改了名称，叫做飞庄，也不知是谁起的名字。 里面还是老样子，雨心总管一切事务，华飞的亲卫队大都还在，也没停止修炼。 小雪儿没见过几次异族，所以显得很认生，进入府内之后，一直紧紧牵着华法的手。当那些高大的异族向小雪儿行礼时，把她吓了一跳，迅速躲到华法身后。 为了让华法安心，雨心带小雪儿去了她的闺房休息，精灵族天生的温和使得小雪儿与雨心很快就熟稔了，像姐妹一样。 后半夜，华法正在整理记忆，华芳的魔法传讯来了，问他现在有没有时间，她和冯堤麓现在去找他谈一谈加入佣兵团的事情。 华法想了一下，回道：“现在也太晚了，明天早上你带他到东城门那里等我。” 第二天早上，小雪儿也是一大早就起来，匆匆吃了雨心准备的早点，拉着华法就去游乐园，生怕自己迟到了。 路过东城门，华芳和冯堤麓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冯堤麓见到华法，立即走过来，却因为两人不熟，想好的说辞也难开口。 “时间有的是，先跟来，咱们等会儿慢慢聊。”华法理解他的情况。 游乐园里，华芳阻止了小雪儿去找昨天她的玩伴，对华法质疑道：“那几个小男孩都是问题儿童，五哥，你怎么能让八妹和他们交朋友呢？” “小雪儿，不用管你姐姐，听我的，去玩吧！”华法笑着揉了揉小雪儿的头，驱散她的不安，等小雪儿离得远了些后，才说：“不要只看现在，小雪儿不是笼中鸟，她要自己去经历，我们当她的后盾就行了。你把她保护得太严了，跟姨娘一样，这样只会把小雪儿养成另一个你，心比天高，见识却短。看看你，明明都是蜕凡境了，对阵凡境巅峰的时候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所以父亲很担心你接下来的历练，怕你有什么闪失，就让我来照看你。” 张了张嘴，华芳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生气地跺了跺脚，背过身去。 “话不能这么说，令妹实力还是很强的。”冯堤麓见华法说话太刻薄，想给华芳说些好话。 “然而她连你都打不过。”华法接了一句，“这也就是她实战太渣，掌握有巨大优势却不会用，被你耍得团团转，若是她能有点对阵经验，也不至于输成那样。她的哥哥们都是越阶打别人，到她这里却被人越阶收拾了一顿，可真丢人现眼了。” 冯堤麓也无话可说，因为华法说的是事实，华芳的战斗经验不是一般的渣，感觉她基本没有跟智慧生物交战过，打法单一不说，还死脑筋，不知变通。 第十一章 进军队 “不说她了。怎么样？改变心意了？”华法问冯堤麓。 “昨天你的承诺还有效吗？” “当然有效。” “好，我加入你的佣兵团。” “爽快。既然你决定了要加入，作为团长，我自然不会食言，以后你就是佣兵团的编外人员，只认我这个团长就够了。”华法拿出一个记忆球，递给冯堤麓，“这是第一部分，包括凡境所有的修炼体会。剩下的那些被我分成了十一份，都交由我七妹保管，每个月她会给你一份，而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保护我七妹一年。不是做她的侍卫，而是同伴以及对手，培养她的对敌经验。如果在这期间里，她很过分的话，你打她一顿我也没意见。” “我不能拒绝，对吧？” “拒绝倒也可以，不过后续的部分我也会给她，到时你能不能从她手里拿到，拿到多少我就不保证了。”华法无所谓地回答。 权衡再三，冯堤麓答应了，他不知道华芳是什么心思，在他看来，他和华芳之间关系并不怎么样，若是有求于她，再被提一些要求可就难办了，倒不如答应华法的提议，这样能稳定地拿到后续部分，而且他在华芳面前也不低人一等，可以接受。 “你的事情也说完了，我和她有些私人事情要聊，你先回去吧！明日正式开始算时间，在她历练期间也算在内，你赚了。” “是，团长。” 冯堤麓离开了，华芳转过身来，刚才华法和冯堤麓的对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哪还顾得上生气啊。 “别高兴得太早。路，我给你铺好了，你想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最后的结果也都是你应得的。平时你多向他请教请教，就算没能得偿所愿，也要把你的实战能力提上去。这是剩下的那些，你拿着。”华法拿出来昨晚准备好的东西，“最后这个东西是给你的，多看看，多学学，也要多出来走走，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不要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闭门造车，难如登天。” “谢谢五哥。”这是她真心实意的话。 “你也回去吧！你在这里，八妹可放不开。”远处，小雪儿虽然和她的玩伴在追逐，不过她一直在留意着华法这边的情况，华芳的态度，小雪儿还是很在意的。 华法又陪小雪儿在游乐园里呆了两天，算算时间，他该去彭院长的军队里报道了。 把小雪儿送回梅林阁，临走时，奇妃娘娘问：“观察了几天，你怎么看那冯堤麓？” “他还不错，不是个凉薄之人，至于他跟七妹之间能不能成，就看七妹自己了。您也不能把什么事情都做了，七妹不是小孩子，她怎么选，都有她的考虑，您就放手吧！” 奇妃娘娘眼里有落寞一闪即逝，道理都明白，想要做，很难。 出了皇宫，太阳已经下山了，魔法灯饰交相辉映，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热闹不减。在车上坐了一个时辰，他到了dc区彭院长的一处私宅，宅子破破烂烂的，明显很少有人在用。进去之后，按照彭院长的之前给他的指示，华法在厨房里找到了一处密道，在密道尽头是一个传送点。 启动传送阵，华法只感觉头脑恍惚一下，胸口闷闷的，有些恶心，再抬头，他人已经出现在了北境枯木城的一间密室里，彭院长的军队就驻扎在城外。 密室是在一处贫民窟下，这里秩序败坏，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谁都不会在意。没有耽搁，华法离开密室就赶到了城外军营。 在两名士兵的看押下，华法见到了军队的主管，彭院长曾经的学生，铁咆，超凡境的高手。 简单交涉一下，华法就被安排做了一名百夫长，手底下有六十八个凡境二级的精英士兵，七个凡境三级的小队长，二十五个凡境三级的军队魔法师，以及一个凡境巅峰的副手。 用了两天熟悉军队，知道了自己手下的名字，副手叫李库，二十四岁，后族的支脉，李刻的学生，背景不俗；七个小队长分别是叶恬、白凡景、洪水鹤、华黑莲、木余文、铁真、宽毅，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且都有些贵族背景。 在华法进入军队的第四天，上面的命令来了，让华法在自己的队伍里挑选十五人来中军大营集合，加上分配到他手下的五个学院学生，组成一个精英小队，然后一起去战场。 华法想了一下，把李库留下总揽全局，木余文、宽毅辅助，其他五个小队长跟他一块去，剩下的十人都选的魔法师，每个小队长负责两个魔法师，队伍成型。 带着手下来到中军大营，华法独自进去，发现里面已经有八个千夫长在等着了。铁咆看见华法过来，让他坐在一边等候，此次一共有十个千夫长与华法这个百夫长会过来，现在人还没到齐。 其他人见华法只是个百夫长，多少有些轻视，毕竟他们都是蜕凡境了。 过了好一会儿，压着铁咆给出的最后时间，两个千夫长匆匆进来。人员到齐，铁咆领着他们来到驻地中心的空地，让周边的士兵都离得远远的，只留下他们十二个人等候学院的人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一只超大型的飞行物从天边极速而来，几个呼吸就从一个小黑点变成了超过百丈的庞然大物，再一眨眼，它就停在了营地上方两百丈的地方。 华法看到了它的全貌，一只靠魔法驱动的钢铁魔兽，鹰的外表，翼展目测有两百多丈，煽动翅膀就能掀起狂风，足以媲美四级的风系魔法。 华法在狂风中巍然不动，这让其他人对华法的印象改观了一些。 钢铁魔兽被人收进储物空间里，它背上的五十七个人，缓缓飘落下来。三个带队老师，都是中年男子，统一的板寸，无须，身着洁白长袍，脚踏镶银布靴；五十三位学生都是统一的校服，其中四十一位是女生，只有十二位是男生，他们全是蜕凡境；最后一个人是位美女，普通的淡蓝色罗裙，青色长发披肩，手持魔法杖，给其他五十六人加持风系魔法，维持他们下落的速度。 落地后，美女与铁咆说了几句话，交接完毕后，走向了华法，说：“我的东西该还给我了吧！” “什么东西？”华法没想到她会来找自己说话，想都没想就问，问完，华法就有了头绪，连忙从储物空间里把彭院长的助教身份牌拿出来，还给她。 “反应挺快。这是我的魔法传讯地址，华公子以后有事要找院长的话，可以直接跟我联络。”她接过身份牌之后，又递过来一张记载着魔法传讯地址的纸条。 华法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知晓了她叫王离。 美女王离完成任务后，就离开了军营，看方向是去枯木城，要乘坐魔法阵回学院复命。 因为这美女的行动，学院来的五十六人都注意到了华法，三个带队老师一脸不愉快，看来是嫌弃华法阶位太低，只是人员怎样安排不是他们说了算，也就捏着鼻子认了，大不了就是多留意这个队伍，别出了岔子；华芳又懵了，她知道这个军队有多难插人，因为之前她找了华雨，想安插人手帮她一把，结果碰了一鼻子灰，还被大帝说了一顿，不准她再想什么作弊的手段。 学生怎么分配完全是铁咆一个人说了算，但顾忌到自己在手下面前的威严，他选择了抽签，至少要表面上做的公正一些，哪怕要耍手段也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些千夫长们一个个虽然看起来很积极，却都不怎么想要女生，一则是军队军规严，这些大小姐很少有能适应的，犯了错，他们也不好打骂，毕竟不是正规军人，男生就不一样了；二则是学院的人多少都有点自大和眼高手低，加上娇生惯养长大，不听指挥的事情也很有可能出现；三则是他们的队伍都是男人，跟这些还未出阁的女学生组成队伍，很不方便，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避讳，更麻烦。 被分到华法手下的五个人全是女生，分别是华芳、叶流韵、蓝善帘、吕璐、赵文雯。 要去战场的二百多号人跟着铁咆一块进入“地龙车”里，赶路去山阳城外的战场。“地龙车”长十五丈、宽一丈、高一丈，两头尖尖的，形似蚯蚓，因而得名。车中间有一扇门，进去之后发现里面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得多，应该是有拓展空间的魔法阵，四周没有窗户，里面的照明全靠魔法灯。 此车上被安装了很多土系魔法阵，能够潜入地下快速行动，可以无视各种地形与土质，全功率前进的话可以做到日行七万多里，是军用战略物资，可以运送大规模粮草和武器装备，只是隐蔽性不好，行动时会有大规模魔法波动，想要用它实现万里奔袭而不被发现，现在还做不到。 用了将近一天一夜才到山阳城外，比传送阵要差远了。不过“地龙车”的优势在于运送物资，且消耗能量远远小于传送阵，这才是它存在的意义。 第十二章 叶流韵的烦恼 华法他们要去的营地是霍青决赛里的十号驻地，这里交战规模最小，很适合习惯单打独斗的学院学生，哪怕单独行动，遇到生命危险的可能也不大。 这个驻地的主将叫做周礼，一个独眼老人，超凡境，同样是只想战死沙场，跟老将马毅一样，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将军。 因为是战场边缘地带，军营里面的士兵比较少，营帐富余，铁咆和周礼商量了一下，不用自己搭帐篷了，直接住进来就行。 华法他们二十一人分到了八个帐篷，按照之前的分配，一个小队长带两个魔法师组合临时小队，住在同一个帐篷里，华法单独一个帐篷，华芳、叶流韵、吕璐三人一个帐篷，蓝善帘与赵文雯一个帐篷。 稍微收拾安顿下来后，华法和十个千夫长一起到铁咆那里开会，三个带队老师也在。 “各位也都知道，本次的学院历练其实是学员的毕业考验之一，为期二十天，及格线为杀死三个同级，也就是说，除了张和与范近善的队伍最低十二个人头以外，其余队伍至少要十五个蜕凡境的人头才算成功。往年在这一项上折戟沉沙的学生不在少数，你们不要大意了。”铁咆说，“除了要完成这个人头指标以外，我们还要执行军营的义务，要安排人站岗，每支队伍要值一天，剩下的就不用你们管了。这里有站岗时间安排，你们都看一下，回去后安排给他们；这是驻地与周边战场的简图，都拓印一份回去。另外就是这个驻地里面有四支竞赛队伍，让你们各自的手下都安分一点儿，别惹到他们头上，在外面活动的时候也尽量别跟他们合作。明白了吗？” “明白了。”十一人同时大声回答。 “事情大致就这么回事。外出作战了时候都谨慎一点儿，把自己的手下约束好了，咱们可以不用配合驻地军队的作战，所以怎么打，打到什么位置完全由你们自己决定，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别把自己玩进去了。”铁咆不忘叮嘱他们，“另外就是要把求救卷轴多带几个，我可不想听到有队伍团灭的消息。有什么问题趁现在赶紧问，别白忙活一场。” “怎么计算任务？”华法问。 “把人头或者俘虏带回来，这样才算数。” “那如果带回来的人头不是自己队伍击杀的，也算数吗？” “也是算数的，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去‘捡’了，但要注意一点儿，别惹事，出了事，我可不扛。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就回去准备准备，明日正式开始。” 各自拓印了一份地图，华法十一人满怀心事地各自分离，回了自己的队伍。 召集所有人，华法在他自己的帐篷里面开会。虽然华法的帐篷挺大的，但二十一个人进来后也显得比较拥挤，因此华法是长话短说，“明日第一次出战，我们选择稳一点儿，去最东面的地方，准备好露营的东西，此次我们要去三天，都回去准备，明日卯时二刻出发，别迟到。华芳，你留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其他人各自回去后，华芳才放松下来，说：“五哥，你怎么混进来的？” “说得什么话，我是有正式任命的。”华法没好气的回答，“前几天给你的东西看了多少？野外交战不比与魔兽搏杀，要考虑的因素比较多，你跟着经历过几次才能把里面的理论融会贯通。” “看了一点儿，没怎么看懂。”华芳言语闪烁。其实她一点儿都没看，那几天里，她白天一直缠着冯堤麓进行对练，晚上则是回想白天的经过，当然，回想的记忆重点不在战斗上面。因为没办法静下心进入冥想状态，她只能靠睡眠来补充精力，哪儿还有时间查看华法给她的东西。 “你都是被宠坏了，做事一点儿主次都分不清楚，赶紧回去临时抱佛脚看看。”撇了华芳一眼，华法就知道她什么情况了，“你要是在这次历练里伤了，那我的佣兵团活动你也就没法参加，损失那么好和冯堤麓共同历险的机会，你再想找可就难了。” “我这就回去看。”华法一听这话，立刻表示要回去看。 华法看着华芳匆匆离开，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之前以她这智商水平与局势审度能力，怎么就敢掺和大位的争端呢？好在大哥来了一手“假死”，主动退出，不然华芳绝对不可能完好无损地看到最终结果。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华法的营帐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队长，方便我进来吗？” “进来吧！” 来人是叶流韵。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年半以前的那件事，是我不对，对不起，请你原谅！”叶流韵突然郑重地道歉，言辞恳切，九十度鞠躬，把华法吓了一跳。 “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华法对叶流韵是没有怨念，因为本来那就是他的脱身之策，只是恰巧打他的人是叶流韵而已，再说了，叶流韵也为她的冲动付出了惨重代价，没什么好追究的。 “请你原谅！”叶流韵倔强地又说了一遍，看架势，华法不说清楚原谅不原谅，这事情还不好收场了。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站直了说话。” 叶流韵听到后，站正了身体，既不离开，也不说话，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支支吾吾的，叶流韵说了几句话，但华法听不清楚。什么情况？敢在帝都大街上打人的家伙说话都说不清楚，这是遇到了什么奇葩事！ “你要说，就说清楚，不说就回去收拾东西。”华法说。 “我想问，‘爱’是什么？”叶流韵提高声音，总算可以让华法听清楚了。 听完，华法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万个魔兽在奔腾，他忍不住心想：“这种事为什么来问我？咱们很熟吗？还是说我看起来像个恋爱经验丰富的帅哥？” “你怎么问起这种事情了？” “你不是有经验吗？这种事情又不好说出口，而且上次受罚的时候，霍姐姐来看过我，她说你很可靠，如果我有困难都可以找你商量。” 无语，敢情是霍青这样说过。 “感情的事情不是其他人说说就能明白的，你要去问你自己，最好能进入到内心世界的中心，在那里对自己发问，一般来说，在那里能得到你心底最真实的答案，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个人，你自己都能明白。” “那如果我真的喜欢他，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这个就看你和你家里长辈怎么做了，参考我和青儿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结果了。”华法回答，“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他叫王慎。” “跟你同城的那个王家独子？” “嗯。” 得了，叶流韵看人的眼光确实够烂，拜将城山虎伯爵的独子王慎，今年二十四岁，凡境巅峰，风、水双系修炼者，打架实力一般，跑路与治疗本领一流，是个很另类的家伙。 此外，王慎在北境之内都很有名，不过他的名声是烂得出名，拜将城第一大风流鬼、情场浪子，凭借着伯爵独子的名头，在外面调戏良家那是家常便饭，勾引有夫之妇也是偶有听闻，因为逃跑能力强，从来没有被人抓住过，因此经常被人找上门去讨说法。据说他因为这个，被山虎伯爵打断过七八次腿，也就是仗着伯爵母亲的溺爱和高超的治疗本领，每次都能过个十天半个月就又活蹦乱跳的出去拈花惹草。 这些事情都是在国土监里备份的资料，绝对真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俘获叶流韵的芳心的，华法可不相信叶流韵对王慎的事情一概不知，以一年多前叶流韵的性格，见到王慎不打死他已经是难得的情况了。 像是想得到华法的认可，叶流韵说起了她和王慎之间的事情。 原来上次被罚禁魔水牢的时候，叶流韵偶然直接接触到了水系法则，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却让她受了严重的内伤。福祸相依，她也得到了难以想象的好处，出去之后的第三天就成为了蜕凡境的高手。当时华法与霍青已经订婚，叶流韵对此虽然很不满，却也是知道她改变不了什么了。 于是她巩固完境界，就申请了一个外出历练的机会，也是恰好北境发生战事，她就直接投身战场，跟随叶家军队参与了四五次大战，获得了丰厚的军功。 后来精灵与兽人的联军被全面击溃，大规模战事没了，她又是第一批进行猎杀敌人残军的佣兵，与她同队的就是拜将城的年轻人，一共有一百多个，其中就有王慎。这些人里实力最低的也是凡境三级，蜕凡境的占了二十多人，可以说是兵强马壮，一般四五百人的兽人溃兵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正当他们志酬意满、疯狂追杀溃军的时候，他们遇到了硬骨头，这是一小队精灵族的敌人，只有十三人，还都盔甲破碎、身负重伤，而且只有两个蜕凡境，就是这样的队伍却可以把他们一百多人的队伍彻底击溃。 第十三章 幸存 那一战精灵只剩下了四个人，而他们活着逃出后续追杀，回到拜将城的只有十一人。 当时他们这边虽然还有四十多人，却被对方杀破了胆子，连叶流韵也被一个精灵完虐，打成重伤，没有再战的勇气，于是只能分散逃亡，与叶流韵一道逃跑的有八个人，都是对叶流韵有心思的男人，也包括王慎。 叶流韵这个大目标自然会引起精灵追杀者的重点照顾，追杀他们的是剩下四个精灵里面最强的那个，也是把叶流韵打成重伤，还破了她蕴含法则之力一击的恐怖人物。 面对这样杀神一样的敌人，九个人连一点儿殊死一战的心思都没有。好在背后那杀神接连受创，追杀的速度不比他们快，就算回复强，想要追上他们，至少也要一两个时辰，这样说不定能碰到援军，把这个杀神留在这片战场上。 同样怕夜长梦多的精灵用不熟练的帝国通用语大喊：“我的目标只有那个姑娘，其他人离开，我可以放过你们，不然等我追上你们就是你们的死期。” 这话果然有用，面对死亡的威胁，有四个人与他们分开，渐行渐远。那精灵依旧坠在叶流韵的后面，没有去追分散逃跑的四人，看来他说的是实话，他的目标确实是叶流韵。 “既然你们都留下了，那就都‘留下’吧！”那精灵再次喊道，喊完之后，他的速度就提升了一些，照这样下去，追上他们都用不了一刻钟。 真切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五个人都心里发怵，但是哪怕他们都拼命逃跑也只能被身后的精灵缩短距离，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那精灵又开口了：“你们想要活命，就把那姑娘打伤丢下，只要你们跑得足够快，在我杀完她之前，拉开距离，说不定你们四个就可以活命呢！” 被这精灵吓破胆子的五人听到这精灵的话心思各有不同，叶流韵是恐惧，她现在不止要面临身后的追杀，还要防范自己队友的偷袭；王慎则是觉得身后精灵已是强弩之末，要靠这种手段来离间他们；其他三人却起了自保的念头，美女再好，也没自己的命重要。 于是，王慎准备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叶流韵悄然拉开与另外四人的距离；其他三人不约而同的释放一个自己最熟悉的低级魔法攻击叶流韵的双腿。 即便有了防范，叶流韵也没能躲过这么近的攻击，伤倒是不重，却跌倒在地，失去了逃跑的可能；偷袭得手的三人脸上满是愧疚，脚步却丝毫不减；王慎则是转身挥舞着双手，大吼一声，就向那精灵跑去，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这时，那精灵已经离叶流韵不远了。 因为王慎定位是医疗人员，所以他几乎没受伤，现在攻击一个强弩之末的精灵，在他看来就算不敌，至少不会殒命；王慎的攻击给了叶流韵一点儿希望，她现在就想王慎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就像话本与吟游诗人传颂的那样；而另外三人因为王慎的反常举动，稍微降低了一点儿速度，有看情况行事的意思。 轻笑一声，那精灵面对完好无损的王慎，只是一挥手，就把王慎打飞几丈高，摔倒在叶流韵面前，看来他是算好下手的角度与力道之后才出手的；远处的三人看到这个情况，哪里还敢继续观望，立即使出吃奶的力量逃跑，尽量远离这个杀神；叶流韵则是彻底绝望了。 得益于山虎伯爵常年的棍棒教育，王慎的抗打击能力还是挺不错的，至少现在没有晕过去。他一反平时的惜命，在那精灵准备动手的时候，他扑到那精灵的身上，像是泼妇打架一样，抓他头发，咬他伤口，这也可以看出他空有凡境巅峰的境界与实力，其实没有什么战斗经验。 那精灵像是猫逗老鼠一样，反倒不急着杀叶流韵，而是再次把王慎打到刚才的位置。 王慎落地后，口吐鲜血，却再次站了起来，扑向那个精灵，同时朝叶流韵大喊：“愣着干什么，快跑啊！”刚说完，就再次被打趴地上，满面灰尘，狼狈极了。 叶流韵也算醒悟过来，不过就算她想跑，也没有那个机会，现在她腿上的伤成了一个难以逾越的天关，让她有心无力。 既然一定会死，那还不如拼一把。 “你傻呀，你又打不过，还不跑，能拖一会儿也有希望。”王慎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再次站起来。 叶流韵爬起来，咬着牙，忍着伤痛，完全不防御地向远处跑。因为王慎的拖延，那精灵还真没办法追过去，就释放魔法远程攻击叶流韵，也是因王慎的干扰，魔法总是不能命中。 在王慎的惨痛声中，叶流韵离得远了。 只是那精灵可不是这么好应付的，在把王慎废掉之后，他立即追了过来。就像王慎说得那样，多拖延一会儿，就有可能活下来，在精灵要追上叶流韵的时候，一个面带紫色轻纱的男子虚影出现了，他说：“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如果你杀了她，再想甩开我，就不可能了。” 也是，有个累赘与没有顾忌那是两码事，那精灵权衡再三，还是自己的命比较重要，现在他连废掉叶流韵的时间都没有了，转身就全速离开。 不久，那紫纱男子真身来了，救了叶流韵与王慎，并把他们送到了一处聚集地外才离开，没有留下姓名与联系方式。 叶流韵因此得救，受伤重归重，根基没事；王慎就不一样的，他拼死缠住那精灵，不只是被废掉了四肢，双眼也被挖了出来，看得出那精灵是故意要王慎体会痛苦才没有杀他。就这样，王慎虽然活了下来，却与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 回去之后，王慎仅治好了四肢，眼睛却不能再复明，拜将城的人都说王慎是报应到了，一个个的都在幸灾乐祸。这倒不怪他们，谁让王慎平时不做好事呢！ 关键是王慎没有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而是说自己因为受伤跑不了，被敌人抓住，才变成了这样；叶流韵是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了，不过没几个人相信，而且王慎也散播了不一样的话，对于拜将城的人来说，他们更愿意相信王慎说的是事实，而叶流韵这样说不过是好心，想帮王慎把名声搞好，让他能在失明后好过些。 事情就是这样的，叶流韵在那之后就对王慎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只是她掩饰得比较好，没有被人察觉到。 “我该怎么办才好？”叶流韵再次问华法。 “说到底还是要看你的态度，你如果只是想和他谈感情，那无所谓，顺着心意去做就是了；如果要谈婚论嫁，你就不得不多考虑一些方面，比如你父母的看法、他与他家人的想法、你家族内的压力等等，到最后，最难解决的还是他的想法。”华法设身处地的想了，然后说：“他与我还有些区别，虽说我被剔除了皇籍，贬为庶民，但在帝国境内也没几个人敢把我往死里整，也不会有人敢给我长辈施压；他可不一样，他的情况要更复杂，如果你没有把握，最好先把这件事放一放。现在的你可没有青儿那样的实力，说实在的，你没有能力保证他不会受你连累。” “那你能帮帮我们吗？我知道你有一个小佣兵团，能不能让他进去，我愿意付出代价，而且他的医术是很强的，可以帮上忙。”叶流韵说，“如果他能够有些作为，我也更有把握说服我家族里的人。” “这个倒是没什么，我这个佣兵团很少干正事，大部分时间都是各忙各的，也没多少团体活动，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无所谓，不用你付出什么。”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样吧，我也不要你欠人情，你也帮我做件事，咱们就扯平了。” “什么事？” “这次历练中，帮我照看着点儿华芳，别看她比你还大两岁，却连你一半都比不了，这次我会出现在这，主要还是照顾她。现在我是指挥，不可能一直跟在她身边，如果有你在她身边帮衬着，我也能放心一些。” “我一定保护好她。” 华法与叶流韵达成一致意见，这次见面也到此为止，叶流韵重新恢复高冷的样子，不慌不忙地离开。 感情真能使人盲目，连叶流韵这样极端的人都为了感情折腰！ 第二天早上，华法队伍二十一人到齐，向预定位置出发。 然而，意外总是伴随着预定计划而来，有两队人与华法想法相同，连选定的营地都误差不过十丈，三队人面面相觑，最后华法选择了带队离开，因为他们是最晚到的。 再向北走出十几里，华法他们在一处土丘南边扎营，这里树木稀少、凋零，视野好，背风，作为临时营地是可以的。扎了八个帐篷，还按之前的分配，五位女士的帐篷靠在土丘边上，其他人的围了一圈。 第十四章 设伏 安顿好后，华法开始分配任务，“铁真、华黑莲、白凡景你们三个小队留下探查营地周边环境，确保营地是安全的，赵文雯，你留下帮他们；其他人跟我去西边寻找敌人的踪迹。” 所有人都是按照华法的意思办，现在还没人起特别的心思。 十一个人赶路的速度比较快，这一带地势平坦，偶尔可以看到像他们临时营地边上那样的土丘，五六丈高，上面光秃秃的，不存在其它的东西。 一路向西行进了三个时辰，共找到三处敌军活动后的痕迹，以华法的经验，这些敌军数量都是七人，等级不详，只能得出他们中只有一个属于远程，被保护得很好，是控制还是输出就判断不出来了。 天色不早了，他们如果继续前进，就很难在天黑之前回到营地，那样的话，太危险了。 回去的时候速度快很多，用了两个时辰多一点，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辽阔的平原上只有微弱的星光照明，十丈以外的情况就难看清楚。 夜里倒是平静，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第二日早上，真正的历练开始，他们分兵了，五个学院学生分到五个小队里面，华芳跟叶恬，叶流韵跟白凡景，蓝善帘跟铁真，赵文雯跟华黑莲，吕璐跟洪水鹤，分头行动，一切都要听从小队长的安排，任务倒也简单，不是与敌人正面作战，而是去寻找敌人的踪迹。寻到敌人踪迹后，立即通知其它小队，一起狩猎敌人，不许私自出击，无论敌人的实力怎样。 华法自己留守，他在研究下一步的计划以及独立完成任务的可能性，十五个蜕凡境不是小数目，尤其是还有时间限制，华法思来想去还是得依靠外力才办得到。现在的难题是这个外力要去哪里找？霍青所在的战场那是想都不要想，那里太过凶险，不适合他们这种小打小闹的队伍。 九号、十号驻地里面的参赛队伍主事人都不认识，攀关系也没有门路，倒是八号驻地里面有三支队伍是华家人，过几天可以去试试。 到了半下午，白凡景的小队率先发现了敌人，共六人，样子很狼狈，全部都挂了彩，正在一处山包旁边隐藏休养，是叶流韵发现的。他按照华法的吩咐，立即通知了华法敌人的动向并将其位置发送过来，之后就远远的跟踪，等待其他人的增援。 华法得到消息后立即查看地图，根据白凡景传来的讯息与位置，找到一处敌人回去的必经之处，打算在那周边埋伏，于是通知其它四支队伍，立即前往汇合地点隐藏起来。他自己也随意收拾一下，即刻出发与他们汇合。 汇合地点距离营地有七十里远，离白凡景那里有四十多里，依照敌人现在的表现，是昼伏夜出的，加之其队伍人人负伤，应是在戌时三刻前后到达那里，现在只要在酉时之内到达设伏，以逸待劳，定能一举建功。 华法申时刚过就到了，此时铁真与洪水鹤的小队已经到了，他们分散探查四周，只留下两个魔法师藏在匿形魔法阵里，发生意外，随时报告。 见到华法过来，两个魔法师立即离开魔法阵，与华法汇合，并通知各自的小队长。华法和两人一起躲进匿形魔法阵里，并问起行动中蓝善帘与吕璐的表现以及对她们的看法。 不多时，华黑莲的队伍也到了，恰巧，外出探查地形的人员也回来了，荒芜之地瞬间多了几分人气。 “头儿，在南方一里半左右，有一处地方疑似敌人的补给点，我们没有动它。”铁真说。 “嗯，做得很好。附近还有没有发现其它异常？” “没其它发现。”铁真和洪水鹤都是同样回答。 “有一点异样，我不知道有没有帮助。”赵文雯突然开口。 “你有什么发现？”华法问。 “这附近的魔法元素很别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感觉让人很烦躁。” “这算什么发现？我没有什么感觉，是不是你身体不舒服啊！”吕璐闭目感受过魔法元素后，说。 华法静坐，集中精力观察身边的魔法元素，体表三尺内的魔法元素分毫毕现，毫无秘密可言，却也没发觉到魔法元素有什么异样，风元素依旧混乱无序、水元素依旧温润平和、火元素依旧热烈狂暴…… “我也没有什么发现，你们呢？” 其他人都是摇头表示跟华法一样，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又把目光转向赵文雯。 面对其他人的质疑，赵文雯还是刚才的说法，她也是担心其他人以为她是哗众取宠，说话也急了一些，想要寻求一些赞同。 “这件事就先这样了，只有你有这样的感觉，很可能是你的体质特殊，能察觉到一些事情，不过现在我们的首要目的是伏击晚上到来的敌人，不会在这里多待，些许异常暂时不用去理会。回去后我会跟上面提一下这件事，让他们多留意。”华法开口，这件事暂时被搁置，“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发现？” 这次是没人开口了，看来其它的都挺正常，这对他们伏击很有利。 “这次伏击是第一次作战，打的时候谨慎一点，注意配合队友，不要孤军独进。这不是学院的擂台战，敌人不会给你单挑的机会，你们也不要有以多欺少的心理负担。”华法不忘叮嘱。 “队长，你多虑了，我们是没经历过什么大战，但基本的战场常识还是知道的，该怎么做，我们心里都有数，不会乱来的。”吕璐说。 这话，赵文雯与蓝善帘都是点头赞同。 “现在先给你们分布任务，在伏击开始前，军队魔法师八人组阵增益蓝善帘的远程魔法攻击，赵文雯和华黑莲负责保护他们九人；吕璐、洪水鹤、铁真以及还未到的叶恬、华芳与我一起近距离作战。这次的战场不是在这里，咱们要去疑似敌人补给点的地方。蓝善帘在敌人到达补给点时起，默读五声后立即发动你最擅长的魔法，不求威力无匹一击必杀，只要你能迅速把敌人的阵势打乱，让敌人无法联合防御，就算达到了第一阶段的目的，之后我们近战的人会为你创造第二阶段的条件；第二阶段战斗就需要你能精确打击单个敌人，远程毙敌，这次你是正面战斗的主力，能不能迅速解决战斗就看你的了；如果不能迅速结束战斗，那叶流韵和白凡景的小队就会与我们进行前后夹击，希望不会将战斗拖到那个地步。” “队长，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敌人有伤在身，还已经赶了近一个时辰的路，可以说是人疲马乏，咱们以逸待劳，还占据人数与强者的优势，直接以硬实力碾压他们就是了，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绝对可以结束战斗。”吕璐说。 “对啊，再说，敌明我暗，有心算无心，直接硬打就是了嘛！我们几个蜕凡境可是实打实的，拿下这几个残兵败将还不是手到擒来！”蓝善帘也是同样的看法。 赵文雯也跟吕璐和蓝善帘有同样的想法。 确实，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华法这边的战力远远超过了敌人，伏击是可有可无的，正面硬刚也完全可以做到不损兵折将而全歼敌人，而且这种方法省时省力，不费脑子，可以说好处多多。只是这样行动的话，来战场的意义就不大了，而且这些学生也得不到真正的战场经验，就更没办法体会团结与合作的重要，到头来，还是一个独行侠。 “战场大忌之一就是轻视敌人，已知的瞳族的资料很少，有什么样的手段更难说清，若是他们中间某个人有玉石俱焚的能力，到时候后悔都晚了。战场之上，赢是最终目的，但惨胜是我绝对不想看到的，这样说，你们明白了吗？” 三个女生在深思，没有看到三个队长脸上相同的不屑。 他们三个小队长不是在看低华法的战术，而是在嘲笑三个女生好骗，这么容易就被忽悠了，什么战场大忌是轻敌，全是说服她们的借口，为得是达到他的其它目的。真实的战场是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以雷霆之势碾压敌人，不给敌人丝毫喘息的机会。如果是他们中间的某一个人指挥这场战斗，在没有其它目的的情况下，会直接让十个军队魔法师辅助五个蜕凡境在远处施展强力魔法，力求最快将敌人打成碎渣，不留后患。 作战计划定了下来，以华法的意思办，三个女生没有了其它意见，现在就等叶恬的小队前来汇合，然后一块去埋伏起来。 夜晚悄然来临，由于没有升篝火，仅有极为稀疏的星光照耀下来，让其他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了一些，队伍中没人说话，安静得像一群石雕。 酉时已过，叶恬他们还没有过来，魔法传讯也没回，华法决定不等了，又给叶恬发送一道魔法传讯，命他带队伍到达这里后原地待命，就带着其他人前往疑似敌人补给点的地方。 第十五章 完胜 蓝善帘与六位军队魔法师、赵文雯、华黑莲在敌人补给点外一百丈左右停下，布下匿形魔法阵，藏了进去。里面，蓝善帘在魔法阵中央闭目静坐，六位军队魔法师坐在正六边形的角上将她围住，各自手中拿着一块指甲盖那么大的正三角形水晶牌，把它贴于眉心上两寸，然后闭目静坐，把精神力源源不断地灌注到水晶牌里。 得到精神力灌注的水晶牌开始散发淡蓝色荧光，荧光慢慢变强，并相互辉映，几个呼吸后，荧光同时照耀在蓝善帘头部，并像液体一样缓慢扩张流下，直至覆盖她的全身，如同为蓝善帘穿上了一层放光的纱衣，让她莫名地多了几丝神秘与魅力。 完成这些，荧光渐渐变弱，只留下勉强维持法阵不散的程度，用来保留实力。 蓝善帘睁开双眼，好似匿形魔法阵里面突然出现了两颗夜明珠，闪闪发亮，这是蓝善帘不能完全控制住暴增的精神力而引起的精神力外泄。 “你感觉怎么样？”赵文雯轻声问。 “前所未有的强大，我感觉现在我比之前至少强大了七倍，太神奇了。”蓝善帘难以置信的回答，这种强大的感觉让她身心舒畅。 赵文雯很羡慕这种体验。 华黑莲观察着蓝善帘的表现，没有说话。 之后，她们也不再说话，静静等待敌人出现。 华法他们四个来到补给点外六丈处，在这用了一个流沙术卷轴使土地宛如流水，他们全都躺下，把身体淹没于地下半尺，只留面部在外，并覆盖上提前准备的一层拟形布，伪装成地表。 华法、洪水鹤、铁真他们三个做这些的时候没有一点儿犹豫；吕璐就不一样了，要把身体埋进土里，那得多脏啊，还得等近一个时辰，这种事对于她这样爱干净的人来说太难了。 不过，犹豫与迟疑改变不了现实，她强行压制内心的反感，干净利落地做了与华法他们相同的事，把她自己白净的院服、柔润的俏手、顺滑的青丝、娇嫩的肌肤尽皆埋没于土地之中，并盖上拟形布。在她做完这些，流沙术被撤销，土壤恢复原来的模样，限制住几人的行动。 为了更好的隐蔽，华法他们三个都将身体机能降到最低，思维也缓慢异常，近乎一个尸体；当吕璐效仿他们，在降低自己身体机能的时候，突然感到强烈地心悸，这种感觉让她毛骨悚然，使得她想要不顾一切的逃离出去，哪怕之后被华法军法处置也在所不惜。只是她已经没有机会了，一股温和而又庞大的土元素迅速涌进她的身体，把她变成了一具土偶，完全丧失了生命迹象！ 旁边三人感受到吕璐的变化，也不甚在意，以为只是她高明的伪装术，只是华法有点不明白，吕璐是风雷双系的魔法师，这瞬间强烈的土元素波动是怎么做到的？不过现在思维迟钝的他也没深想，以为这是她借助魔法道具时的力量外泄。 时间流逝，戌时三刻刚过，一队人便飞速驰来。铁真的判断没错，六丈外的地方确实是他们的一个小补给点，他们也在那里驻足，打算取出部分补给。 远处的蓝善帘在他们出现时就已经开始准备发起攻击了，此时六位军队魔法师完全启动增益能力，匿形魔法阵里面亮如白昼；蓄势已久的蓝善帘在敌人停下时开始吟咒语，庞然的魔法波动已经不是匿形魔法阵能够掩盖得了的了，不过现在也不需要掩盖他们的行迹了，因为蓝善帘的五级火雷混合魔法------烈火雷域已经成型，范围有五丈见方，不是很大，却靠着突袭以及敌人的松懈，成功地把敌人都笼罩在内。 烈火、雷霆肆意妄为，给敌人都留下了些纪念，突发的袭击也成功将六人打散，让他们只顾自己逃离烈火雷域的笼罩范围而没有办法集体行动。 沉寂在旁边的华法三人感受到烈火雷域的庞大魔法波动，立即就唤醒沉睡的身体，在几个呼吸后就把力量调集到巅峰状态，然后破开土地的束缚，从储物空间里拿出自己的武器，冲向最靠近自己的敌人。 敌人刚刚脱离烈火雷域，就要面临近战的交锋，根本没有机会重整合作，只能被动交战，更别说他们还分散开了，直接面对华法三人突袭的只有两个人。 这两个瞳族样子不算很狼狈，看样子是实力不弱的，本来华法和铁真是冲向同一人的，不过铁真半路就向另外一个瞳族转道，打算和洪水鹤联手一击毙敌，毕竟他们两个相识已久，知根知底，配合起来要比和华法配合默契很多。 在华法三人出战的同时，蓝善帘那边也准备好单体魔法了。她第一个锁定的敌人是铁真和洪水鹤的对手，要面对两人围攻的他能够躲避的可能性最小，这也是蓝善帘第一个要除掉他的原因，不为别的，就为了稳。 华法和自己的敌人率先交手，他也不清楚瞳族到底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不过也不需要死战，现在要做的就是缠住他几个呼吸，让蓝善帘完成收割。 只是出乎预料的是，那个瞳族在华法冲来的时候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却没有其它动作，就这样直直地被华法一记老拳打翻，滚进了烈火雷域中，发出了几声凄厉的惨嚎，之后就没声音了。 洪水鹤和铁真和对手接了两招，结果就是洪水鹤和铁真吃了点暗亏，却也成功的让他无暇他顾，被蓝善帘用二级魔法雷翼斩从侧面直接劈成两半，惨叫都来不及，人就死了。 短时间内连续失去两个队友，彻底击溃了敌人的战斗欲望，另外的四个瞳族分散逃跑，一个往回跑，不久会与白凡景的队伍碰面；一个向东面逃跑，速度挺快的，由华法去追；另外两个都是朝西面跑，铁真和洪水鹤前去追绞。 蓝善帘强忍恶心，用三级范围魔法陨雷泽去限制向西跑的两人，而不是直接将两人杀死；在铁真和洪水鹤追上他们之后，改用三级魔法风缚、一级魔法雷眩术辅助，不自己击杀。 华法追的这个瞳族因有伤在身，速度不及华法，眼见逃生无望，转过头来，就要与华法拼命。华法看到他要拼死一搏，自然不可能贸贸然冲过去与他决一生死，而是想先拖一拖，等蓝善帘处理完西边那两个瞳族之后再来帮自己。 这瞳族也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一旦那位偷袭他们的“强者”腾出手来，他将毫无还手之力，所以他要先出手了。 与华法第一次对战的那个瞳族相似，他死盯着华法看了一会儿，眨了四次眼睛，然而华法毫无感觉，这让他无所适从，他引以为傲的瞳术居然不起作用，这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转念一想，他的表情变得决绝，开始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朝华法冲过来，身体内的全部力量在翻腾燃烧，就像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随时可以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下华法直观感受到了眼前这个瞳族的实力，只比人族的凡境巅峰稍强一些，单打独斗自己可以完胜，哪怕现在他要拼命了也是一样，更别说他现在接连受到伤害，得到这样结论，华法也就放心多了，虽然知道现在他想拉个垫背的，却还是打算与其正面交手，拿他当个陪练。 出人意料的是这个打算拼命的瞳族冲过来的速度比华法要快一些，但体术烂得要死，更没有什么章法，在接近华法之后一通王八拳打出，却连华法的衣服都没碰到，身负万钧之力，却总是捶空气，实在可笑。看到自己连华法的衣衫都摸不到，他停下来，不甘地望着华法，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将要达到极限，他只能采取折中办法了。他再次冲向华法，这次没有肉身攻击，而是在接近华法四尺的地方，眼中放出两道毫光，直击华法的小腹，穿进了他的身体。 这瞳族在释放出毫光的短短一刹那就成了一具干尸，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两道毫光入体即炸，化作带有异种法则气息的能量洪流，意图与华法本身的力量战斗，引发法则等级的争端，从内部杀死华法。可惜那瞳族想岔了，这手法用在蜕凡境的人族身上都可以造成不小的伤害，对凡境巅峰更是有致命威胁，但用在华法身上却起不到作用，因为那异种法则气息进入华法体内的时候直接就被净化得干干净净，剩下无属性的能量洪流反而为华法冲刷了一遍身体，去除不少杂质。 那个往回跑的瞳族被叶流韵杀了，干净利落，毫无还手之力。 至此，伏击结束，从蓝善帘开始攻击到叶流韵拿下最后的敌人，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受伤最大的也就是洪水鹤了，他左臂被敌人正面攻击打到，破了皮，肿了！ 第十六章 意外发生 战斗结束，华法赶紧找到吕璐藏身之处，掀开拟形布，看到完全土偶化的吕璐，怔住了。后续过来的铁真与洪水鹤也是如此。 这情况诡异，华法也不敢贸然行动，思索了一会儿，就说：“你二人把吕璐和她身边的五尺内的泥土一起挖出来，用布包住，小心点，不要碰损了她。” 华法这边安排完，立即开始联系铁咆，把自己的坐标发送给他，让他通知那三位学院的老师，吕璐的情况得让他们知道；然后给华芳发魔法传讯，问她和她小队的人现在在哪里，怎么还没有来。然而，华法的魔法传讯如泥牛入海。 打扫完战场，队伍的人都汇聚过来。叶流韵表现如常，蓝善帘和赵文雯却脸色不太好，看来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分尸现场，就表现来说，还行了，至少没有吐。 “队长，有一个活口，要不要留？”华黑莲拎着一个焦炭般的人形物，问。 “不用了，去旁边，下手利索点。”华法现在没心情管俘虏，况且以目前遇到的瞳族性情，都是宁折不弯，绝对不可能投降的，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想办法找到叶恬与华芳他们。 “队长，吕璐她怎么了？”赵文雯问道。 “还不知是福是祸，一条土精不知为何与她融为一体，致使她现在暂时土偶化，短时间内能不能顺利醒过来都是问题。”华法解释了一下。 “是那个被称作大地之灵的土精？”叶流韵失声惊讶的问。 “就是那玩意儿。”华法回答，“只是吕璐没有土系天赋，得到这媲美法则神物的土精也说不好是福是祸，若是出点差错，恐怕连命都会搭进去。” 等了很久，将近子时，才有两位老师破空而来，他们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是一个叫做吕璐的女生出了事情。 在从华法那里得到具体情况后，两个老师明显松了一口气，这种情况比他们来时想得要好很多，最初他们还以为要来收尸呢！ 因为华芳他们小队失散，华法就让队伍里的其他成员都跟两个老师一块回驻地，他自己沿着最初的轨迹去寻找他们。 只是叶流韵等三个女生觉得她们可以帮得上忙，要一块去，叶流韵想帮忙的心思占主要原因，而蓝善帘她们的目的有很大一部分是要完成自己的毕业任务，不然就要被扣毕业分数，不能完美地毕业了。 目前为止，华法的队伍还没有任何一个蜕凡境人头，这次伏击的敌人最强也就相当于凡境巅峰罢了，只能积累一点儿军功，对她们毕业毫无帮助。 不过华法拒绝了，并说：“你们先回去休养几天，等我回来后，我们将要去往战场更里面战斗，到时会很累，危险系数也更高，需要你们最好的状态去战斗。” 那两位老师也听到了华法说的话，却没什么表示。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华法打开地图，看了看，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地点，没办法，只能回到临时驻地，再沿着他们出发的方向去寻找。 没有多做休息，华法在黑夜里匆匆赶路，子时未过，他就又回到了临时驻地附近，却发现那里有其他人，还升起了篝火，在这黑夜里就像灯塔一样明亮。 靠近观察一下，确认是帝国军队后，他都不想现身，而是打算直接离开去寻找叶恬他们，耽搁一点时间都有可能会出事。 不过他还没离开，就听到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连去自己驻地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 华法转过身了，看到是霍青笑盈盈的望着他。 “你不是在进行决赛嘛！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亏我大老远的把你妹妹和她的三个同伴护送过来，哼。”霍青说完，转身自己回了临时营地里，把华法晾在身后。 真是白担心了。 快步赶到霍青身侧，华法说了几句讨好的好才让霍青喜笑颜开。 跟着霍青进了营帐里，华法见到了华芳、叶恬和另外两个魔法师，只是他们现在都在昏迷之中，被并排放在麻布上，旁边有两个士兵在照看他们，华法问：“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我在率队追杀一个瞳族的时候碰到了他们，当时他们在那敌人前面，就想着帮我拦一拦他。”霍青回答。 “结果忙没帮上，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华法接了一句。 “也不能说没帮上什么忙，那个瞳族速度慢了一点，丢了一条腿，还用了副作用很大的秘法才逃走，多半是废了。”霍青解释一句，给他们说了好话。 华法蹲下来查看他们的情况，发现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也没受伤，应该是中了精法，陷入幻觉里难以自拔，只是自己对精法虽有不少了解，但他们的这种情况还真没见过。 “不用看了，瞳族的幻术与精法有很大的区别，不是靠毅力就可以摆脱的，现在还没有解除幻术的特效秘术，只能请入圣境以上的强者来强行把他们从幻术里拉出来。”霍青说。 “那你是怎么摆脱幻术的？”华法问她。 “瞳族的幻术说到底就是人为制造一个精神世界困住对手，我毁了那个世界，然后就出来了。”霍青得意地解释到。 嘛，这方法还真不适合帮忙，也没有任何参考价值，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带回驻地，找人来为他们解除幻术了。 “跟我出来，我有事要找你谈谈。”霍青抓住华法的右手，把他拉起来，带出营帐。 “什么事还要避开你的手下？” “先不说那些，陪我走一走。”霍青不想现在说。 华法被拉着右手跟在霍青左侧，在荒凉的夜幕下缓缓走着；霍青也不说话，也不看华法，就只是在慢慢地走，放松、毫无戒备，手拉得却很紧。 走了很久，天亮了。 被露水打湿了衣服和头发，华法看着有些狼狈，霍青却似刚刚浇过水的鲜花，差距不可谓不大。霍青松开华法，拿出一条粉色绣花丝绸手帕，温柔地为华法擦拭脸上与鬓角的露水。 “该回去了，谢谢你包容我的任性，陪我走了这么久。” “你救了七妹，这都是应该的。” 果然，霍青本来挺好的心情，现在多了一层阴霾，不过她没有表现在脸上，回去的时候，霍青没有牵着华法的手。 华法不是不会说甜言蜜语，只是不适合对今天的霍青说，华法现在察觉到之前华石峰说的不对劲是什么意思了，霍青现在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对劲，总给人一种她随时会死的错觉。 回到营地后，匆匆吃过早饭，霍青安排了八个手下护送华芳四人，她就带着其余人离开了，至于昨天说要谈的事情，她也没提。 带队回驻地时，霍青的一个手下大声问华法：“华公子，说一说你是怎么泡到我们将军的？教兄弟们几手，我们保证不外传。” “我问你们，这些天以来，你们将军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怎么？怀疑我们将军在外面有事？那你大可放心，自从我们跟着她以来，她都是在战场上拼命，从未与其他男人有过丝毫过界之处。我们弟兄就更别说了，跟她一块上过战场的弟兄，哪个敢对将军有心思啊？”像是想起霍青在战场上的表现，说话的士兵咽了口唾沫。 他的话得到了其他七人的一致附和。 “我不担心这个，我是问，她本身有没有异常情况？或是受过重伤，与某个强敌生死相搏过等等。”华法见他们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换了一个说法。 “这个可没有，这么长时间了，我从未见过有可以与我们将军交手十招而不败的敌人。在战场上，我们将军所到之处，敌人都被击溃，毫无例外。” 看来问题不是出在战场上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真想不通啊，既然不是瞳族这个敌人，那霍青为什么会有这种微妙的变化呢？难不成她知道会有瞳族的强者要来狙杀她？华法还在苦恼！ 到了下午，他们回到了十号驻地，霍青的手下们把华芳四人送到营帐里就算完成任务，也不停留，和华法打过招呼就回去了。 华法找来那三位老师，把华芳的现状说了，问他们：“不知贵学院是否能派遣一位入圣境的强者来帮他们脱困呢？” “考核期间，学院内人员不会干涉考核的进行，若是进行帮助，则视为考核失败，当然，如果当事人放弃继续考核或有生命危险，那本学院自然会出手。” 三位老师在等待华法的回答，是现在救华芳、放弃她的考核；还是继续考核，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多谢三位老师解惑，让三位老师白跑一趟，抱歉了。” 华法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也给出了他的答案。 三位老师离开。 华法起身，去山阳城里拜访周烈将军。 第十七章 周烈 山阳城里，华法来到城主府外，把华石峰给他的信物交给看门的卫兵，请他去通禀。 不久，门卫传话，华法被允许进去了。 山阳城城主府作为此次与瞳族作战的总指挥周烈将军的下榻处，现在已经完全被军队接管，所有进出人员都会经过多重魔法阵扫描，防止有细作；城主府的大阵更是一直保持开启状态，足以抵挡入圣境一会儿。这都是为了保证周烈将军的安全，没办法，周烈将军属于脑力型人才，本身实力虽然不错，是超凡境，但在这有几千超凡境厮杀，时常有入圣境交手的族战中可就不够自保了。 华法被领到一间书房等候，这里装饰淡雅，燃有熏香，使人心情不自觉的就平静下来，杂绪不生，绝对是花费了大心思建造的。 茶饮一半，周烈从门外进来。他身形消瘦，高六尺之余，一身朴素长袍，腰间别有一把无标识铁剑，除用玉簪束发之外，浑身上下别无装饰。长相嘛，像其他超凡境一样，很英俊，虽已有九十多岁了，脸上却不见沧桑之色，而且他没蓄须，看起来就像刚刚成年的样子。 “华公子，你持亲王信物前来，有何见教啊？”周烈坐定，问。 “周将军，在下来是有些难事解决不了，无法，只能来叨扰将军，还望勿怪。” “亲王也解决不了？” “些许私事，没敢向老祖求教。” “这样啊，说来听听，本人尽量帮忙。” “想借将军手下的入圣境去救人。” “可否说得详细一点儿。” “我七妹与我三个手下中了敌人的幻术，青儿她看过，说只有入圣境之上的至强者能将他们从幻术中解救出来，所以……” “这件事倒不难，国土监最近也在想办法对付瞳族的这个幻术，我只要跟他们说一声，他们不用请，倒贴都会去的，毕竟战场上中了幻术还想活下来太难了，他们一直苦于‘病例’太少，这次遇到四个，恐怕他们要乐不可支了。” “这个……” “是我没说清楚，现在国土监还在收集数据阶段，只会观察、探测受术者的情况，并不会拿七公主和你的手下做实验，这个你可以放心。” “那就全凭将军安排了。” 过了一会儿。 “刚通知了他们，等会儿应该就会有人来找你，一块去军营里救他们了。” “多谢将军。” “谈不上谢不谢的，出力的是国土监的人，本将军只是转达了一个消息而已。另外，你和那些来历练的学院老师说一声，最近战场会有大动作，你们别乱来，万事以安全为重。” “多谢将军告知，感激不尽。对了，有一件小事，我的一个手下昨天在一个土丘旁说那里的魔法元素很别扭，让她烦躁。” “具体位置在哪儿？你在这张地图上指出来。”周烈拿出他的战场图，摊开，让华法指。 “在大致这个位置。” “嗯……” 周烈还没说完，就有一个瘦矮老头冲了进来，喊：“将军，人在哪？中幻术的人在哪？” “在十号驻地，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那老头才不管周烈，他听到人在十号驻地，立即转身冲出去，一点儿礼数都不管。有一个漂亮的青衫女子追着老头过来，与老头擦肩而过，她朝周烈和华法作了一个揖，歉意地笑了一下，便继续追老头而去。 “那老家伙就这样，别看他不着调的样子，却是国土监在北境的人员里术法造诣最高的，绝大部分入圣境都不及他。”周烈解释了一下，便起身，也出门，看情况是真打算也去看看。 华法跟上，却发现周烈身后突然出现了两个普通侍卫打扮的人，一左一右站在周烈身后，气场几乎不存在，能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他们。好家伙，竟有两个入圣境贴身保护，这待遇规格不一般啊！ 十号驻地里，周烈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华芳他们的情况，然后嘱咐那老头和青衫女子说：“二位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记录他们受术后的特征，不能拿他们做实验。” “没问题，没问题。”老头满口答应，然后迫不及待地拿出他的工具——上百个雕刻有魔法阵的四方木板，开始工作。木板上面的魔法阵都是用于探测的，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用处，联合使用，几可探尽人体奥秘。 “华公子，我们出去吧，在这里也只会妨碍到他们。”周烈说到，等到了营帐之外，他说了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之前华公子提到的那个手下，本将军能否见上一见？” “将军稍等，我去叫她过来。”华法想了一下，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就说。 赵文雯很快就被叫了过来，她不知道华法把她喊出来是做什么。 周烈看到是位女学生，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则是有些失望，不过他掩饰住了，这才对赵文雯说：“我能与你单独谈一谈吗？” 赵文雯看看华法，她现在是华法的手下，是要听从华法的安排的。 华法朝她点点头，自己主动离开，去看看吕璐的情况怎么样了，一个单独的营帐里，吕璐身体的大部分还在泥土里面埋着，毫无好转迹象，在她旁边有一位带队老师在冥想守护。 晚上，华法再来看华芳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醒了，只是看起来显得很呆滞，眼里多是木讷，没有之前的灵动感。 华法问正在收拾东西的老头这是怎么回事，却被告知这是正常反应，因为他们不是靠自己的能力摆脱幻术的，幻术的影响还会持续一到两天，之后便会恢复正常。 华法挨个确认了华芳四人的情况，没有察觉到不妥，这才安心了一点儿。然后叫来白凡景，让他照顾叶恬和另外两个魔法师，他则扶起华芳，把她带到自己的营帐里照顾。 “五哥，我在哪儿？”华芳呆愣愣的问。 能认出华法，说明她已经恢复了部分感知，但这呆愣的样子，说明她还没有恢复判断能力，大脑只能接收信息，却没办法处理。 “没事了，你先睡一觉，明天一早醒来，什么都正常了。”华法哄她。 像是听懂了，华芳闭上眼睛。 给华芳往上盖一点被子，华法在一旁开始冥想。 没过一会儿，华芳又问：“五哥，这是哪儿？” 华法再哄她睡觉。 接下来的四个时辰，她问了六十多次，临近卯时，她才真的睡着，华法也松了一口气。这一睡就是到了第二天的申时，期间华法不曾离开一步。 悠悠转醒的华芳左手扶额，虚弱地扫视四周，看到了微笑地看着她的华法，突然觉得很安心，虽然她这个五哥等级还不如她，但在他身边就觉得自己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需要他的照拂。 华芳想说话，却被华法抢了先，“醒了就好，记住这次教训，以后别看不懂形势，做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别热血上头了。” 刚醒来就被像教训小孩子一样教训了一顿，出奇的是，华芳没有感觉很委屈，而是真心接受了，呆萌呆萌地点头。 “对了，青儿让我告诉你，多亏了你和叶恬拦了一下，那个敌人断掉了一条腿，最少几个月都不会再出现在战场上了。”华法起身活动活动，离开营帐前说。 晚上，来了一个信使，给了华法一封信。信是华怡写的，她邀请华法以及他手下的队伍加入她的一次突袭行动，好处很多，不止是敌人的人头、军功等，战利品也有他们的一份，时间是后天亥时，汇合的地点是八号驻地北四十里。 在信的后面，附着华怡的魔法传讯地址，要不要答应都由华法决定，思索了一下，华法给华怡回道：“我会和手下准时到。” 第二天，轮到华法他们小队站岗守营了。 因为叶恬小队四人都还在恢复中，就没让他们轮值，一下缺少五个人，没办法，华法被迫加入到轮值的队伍中，和洪水鹤小队三人、华黑莲小队四人轮流负责看守驻地大门。 军营驻地这一天都是各忙各的，不出战的士兵要训练；像华法他们这样的队伍基本都是在外征战，看不到他们的人影；那四个参加决赛的队伍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总的来说，这一天，进出驻地的只有六个指令员，负责传达周烈将军的命令。 额外休息了两天，华法的队员们精神状态极好，很适合出战。 一大早就出发，华法让他们提前带好一个月的给养，尤其是药品与清水更要多带一些，要去敌方掌控的战场战斗，很容易出现伤亡，保护好自己最要紧。 两百多里的距离他们只用了两个时辰，到地方时还没过午时，离出发还有段时间。不过有人比他们来得更早，这些人粗略估计有三百多，看打扮与做派，不是正规军人，应该是佣兵或者冒险者，都不隐藏气息，实力大差不差，凡境三级与凡境巅峰占大头，蜕凡境不多，也就十来个，还都是蜕凡境初期的，再之上的就没了。 第十八章 震慑 这些个佣兵看到华法他们过来，皆是细心留意了，无他，只因华法他们穿着正规军装，显示着他们为帝国出生入死的荣耀。 当然，这些人大都是刀口上过日子的家伙，有今天没明日的活着，对于帝国，敬畏之心单薄，他们很多时候都不把帝国的律法放在眼里，不过对于军队，他们还是很懂分寸的，因为军队里的人也不怎么讲规矩。 也许是看华法他们实力不济，又或是色心蒙蔽了心智，有一位蜕凡境初期的中年男子色眯眯地盯着四个女生，把她们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特殊部位还要多加观察一会儿，更大言不惭地对身边的朋友说要在之后的战斗中“照顾”她们。 他的声音毫无遮掩，就是要让华法他们听到。 叶流韵从来都不是好脾气，她经常随军队出生入死，打的又都是硬仗，就是最不服管教的兵痞都不敢这样对她，哪里忍得了这样的侮辱？当场她就要拿出魔法杖把这个狂徒冻成冰渣，其他三个女生也是面有愠色，大有随时出手的打算。 只是华法出手更快，面对高自己一个阶位的人，华法出手迅捷、精准，以远超寻常的速度接近中年男子，他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呈钩状，欲要直接锁喉；左手藏于身后，紧握一把精美匕首，随时出击。 华法速度很快，两人相距也不远，所以中年男子面对这么突然的袭击，只是愣神一下，就再没有躲开的可能，他反应过来的瞬间就举双臂格挡，在他双臂交叉放在身前时，一道透明墙壁覆盖了他的全身，看来他是有某种魔法防具。 华法见状，立即转钩为拳，重重砸在透明墙壁上，强大的力量完全被透明墙壁承受，使它寸寸崩裂，引发了一次小的爆炸，将两人都击退几步，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一些。两人第一次碰撞引起巨大的声响与魔法元素的暴动，这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中年男子身边的人都在快速往旁边退，给两人腾出位置。 华法退后两步，稳定身体后立即双脚发力，再次冲向中年男子，他的右手还在发颤，不能马上恢复打击能力，因而他只有一击之力，如果不能建功，就要暂缓攻势。 中年男子那边比华法惨多了，他匆忙应战，准备本来就不充分，加上他感受到华法只是一个凡境巅峰的年轻人，有些轻敌，以为自己的魔法防具一定能挡下华法，因此他在华法击中透明墙壁的时候分心准备魔法反击，结果爆炸打断了他的准备，使他受了反噬，体内气血紊乱，反击能力有限。 华法的匕首已经近在咫尺，而中年男子只来得及向左躲闪，被划伤了右臂，好在他躲闪较快，伤口流血不止，看起来可怕，实则没有伤筋动骨，除了很痛以外，他的右臂完全可以继续作战。 有了优势，华法自然不会放弃，他持匕首继续追击，招招向着中年男子的要害，狠辣、迅捷。中年男子稍稍缓了过来，在不断躲避的同时用瞬发小魔法骚扰华法，为自己争取时间。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中年男子落於下风，除了惊讶以外，看热闹的心态更多。刚才站在中年男子旁边的两个男的看到自己的朋友出人意料的失利，他们立即出手，十道寒冰箭迅速落在华法将要落脚的地方，在华法靠近的时候爆碎成大量寒气，把他的双脚和地面冻结在一起；华法被限制行动后，地面冒出八条翠绿色的藤蔓，从华法的脚掌向上攀爬，彻底锁死华法的行动；中年男子立即回身，一把闪烁寒光的长剑出现在他的左手中，剑尖直插华法的咽喉。 三人的配合默契完美，形势反转，直接把华法逼到命悬一线。 华法面临绝境，第一次在对战中用出了被他命名为“精神领域”的底牌，这是上次被那个杀手刺杀后他根据自己精神力强大的特点研究出来的，为的就是在被限制身体行动后仍有反击之力。他将精神力毫无保留地外放覆盖身周六尺之地，在这个空间范围之内，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地面上的寒冰顷刻瓦解、缠绕在他身上的藤蔓瞬间成灰、靠近他咽喉的铁剑偏离轨道，生死危机转瞬成空。 华法脑中意念一动，他的身体迅速靠近中年男子，速度之快宛如瞬移。中年男子被笼罩在了他的精神覆盖之下，无法动弹，华法这次选择了比较侮辱人的方式，他用鞭腿踢在中年男子的腰胯上，使他斜飞起来，又快速接近他，高高抬起左脚，压着他的胸膛落地，重重地撞击在地上。 华法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这中年男子脊柱断裂、心肺受损、肋骨尽断，已经真的毫无抵抗力。他没有散去“精神领域”，而是再次向中年男子的同伴冲去，速度同样是快到让人反应不及，这次有两个无辜人员也被笼罩在了华法的“精神领域”里，华法意念一动，他们就被推飞出去，撞到人群里。另外两个中年男子的同伴华法也看清楚了，一个状若孩童，戾气却不轻，眼神阴翳，是个下死手也面不改色的心狠之辈；另一位是个俊俏小生，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与霍雨令人反感的浓厚脂粉气不同，这草木清香让人心生亲近。 华法对他们下手也没留情，膝盖与“孩童”的下巴亲密接触，使他脑袋不自然地扭动，在膝盖上的巨力下，“孩童”飞出华法的精神笼罩范围，跌落在一边，昏死过去；俊俏小生挨了华法四拳，腹部、左胸、太阳穴、眉心，拳头上附加的斗气进入他的体内，伤及他的五脏六腑以及脑域，同样昏死过去。 没了敌人，华法这才把精神力收回，“精神领域”消散，他甩了一下膀子，走回自己队伍里。 从华法精神力外放到收回，前后不过两个呼吸，对手都没反应过来，战斗就这样碾压式地结束了，三个资深蜕凡境初期的人连一丝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就人事不省，敬畏在这一刻深入人心。 越阶而战、摧枯拉朽，这样的华法已经有了当初华飞的几分风采。 要说最震惊的自然是四个学院的女生，她们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可一直没有想过华法的实力有多强，都只当华法是周烈将军那种脑力型军事人才，等到真正拼命的时候还需要她们照拂一二，现在才发现，论自身实力，华法才是队伍里的最强者，即便他只是一个凡境巅峰。 华芳想起来之前华法与冯堤麓的谈话里提到“她的哥哥们”，原来也包括他自己啊，现在想想在学院里说他打不过冯堤麓时的自己就像一个吹捧心上人的小丑，突然感觉脸上火热。 回队伍里，华法让他们在人群边缘整顿休息，他自己冥想恢复精神力消耗。 三个重伤人员都躺在地上，却没有人敢给他们治疗，还是那中年男子率先清醒过来，他稍微休息一下，就拖着伤躯帮自己的两个同伴疗伤，避免了“孩童”与俊俏小生两人伤重不治的下场。 受了这么重的伤，这次的行动定然是参加不了了，而且他们也知道，任何一个领导者都不会为了三个重伤的局外人去责备一个实力很强的盟友，所以他们非常识趣，在一个时辰之后，都勉强恢复自保能力时，就马上离开了。 直到酉时过半，才又来了一队人马，大约有一百三四十人，各个都是全副武装的军人，两个领头的看了一眼人群，也不打算和其他人交流，就在一百丈左右的地方驻扎，全员坐下后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军容之肃、军风之严可见一斑。 之后，又有十几个冒险者独自前来，他们的实力都是蜕凡境，神情比较倨傲，到来后都是各自找一块地方打坐，静等华怡的到来。 眼看戌时就要过了，华怡还是不见踪影，这些早来的冒险者开始不耐烦了。 亥时已到，华怡仍未出现。 直到临近子时，一大队人才姗姗来迟，这队人有三百多，同样的全副武装、军容肃穆，领头的有六个，华怡站在中间，另外五个人华法也都知道，四个华家人，按辈分都是他的堂叔，分别是华无殇、华奉雅、华悦克和华子攸，实力非同一般；最后一个叫做李信霖，皇后娘娘同父异母的弟弟，正宗的国舅爷，准圣大人亲自教导过一段时间的精英。 正主终于出现了，华法站起来，看华怡怎么安排。 见到正主到了，先到的那支部队里走出两个人，迎上华怡六人，他们两个的下属也都起身站队，一股肃杀之意油然而起。 冒险者们淅淅索索地站起来，歪七扭八的看着华怡，都在等她说话。 “承蒙各位同道肯接任务，华怡在此谢过了。”她和迎面走来的两个人点点头，接着说：“如任务上所说，参与这次行动即可得到四百金币，任务期间每人将得到一个手环，额外的报酬以手环里记录为准，一分得两枚金币，且军功有一半会记在你们的身上。另外，如果你们遭遇不幸，除了应得的报酬以外，抚恤金是两千金币，将会直接交到你们家人手里。” 第十九章 突袭行动 来这里的人都是有心理准备的，华怡所说的跟任务一样，他们也不需要多做考虑，完全听从安排就行了。 之后就是把在场的冒险者们整顿分配到八支队伍里面，而怎样分配就成了一个问题，需要他们八个领导者去商议，这又是一次博弈。 等到八人谈妥了之后，那些冒险者被分刮进八支队伍，凑齐一百零一人的整编队伍七支，只有作为这次行动发起人的华怡没有将自己的队伍填充满员，现在加上她有九十六人，还缺五个，显然是给华法他们准备的。 其实还有三十几个冒险者没有编制，他们会充当替补，当然待遇都是一样的，他们也有自己的手环，这些手环是华怡通过自己的关系弄来的，上面没有队伍标识，其中的斩杀点数就相当于不记名支票，随意交易。 那边安排妥当了，华怡才独自过来这边。 “久等了。”她略带歉意的说。 “不碍事，小姑奶奶，您那边处理好了？”华法回答。 华怡听到华法的称呼，翻了个白眼，说道：“别这样叫我，都被你们叫老了。” 华法没有立即说话。 “呐，这是我队伍的手环，你拿着。”华怡拿出五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铁环，递给华法，“知道你不是为了钱才来的，说说你的要求。” “我需要蜕凡境的敌军人头，其余的都好商量。”华法接过手环，从中拿一个出来，又递还回去，“我不想青儿不高兴，就不拿这个手环了。” “啧，为了媳妇，自家人都不帮了。”华怡接回这个手环，打趣他。“放心，只要这次行动成功，二三十个蜕凡境敌人人头还是有的。” “嗯，这次行动要深入到什么程度？真的冲击敌人大阵的话，我可不去。”华法非常理智的说，“我带着他们是做任务的，决定战争走向的先锋队里绝对没有我们。” “我是那么不自量力的人吗？据可靠消息，山阴城东南一百三十里的一处庄园被他们改造成了战俘营，关押的是山阴城的部分普通军民，因而守军数量不多，也就三百来个，等级还都不高，且只有两个超凡境的敌人坐镇，以咱们的兵力，半个时辰之内吃下来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这个太冒险了，那里已经是敌人的腹地，虎口夺食的事情我做不了，这次行动我们退出。”华法听到华怡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立即表示要退出行动，虽然他知道华怡敢策划这次行动，必然是考虑了方方面面之后才开始招兵买马的，只是万一出了一点纰漏，就必然会演变成一场惨烈的战斗，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没办法护佑手下，很可能会出现团灭的事情。死一次，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因为他有后手，可以复活，可华芳他们没有啊，他们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你先听我说完，正面战场上，两天后会有一次大的会战，这是周将军亲自策划的，目的是为了摸清敌人的真实实力，而咱们是趁着正面战场吸引了敌人注意力的时候行动，到时就算敌人会来增援，咱们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而且，我还跟周将军申请了一只大型隐翼，可以保证咱们行动成功后迅速撤离。”华怡解释，她可是把全部的可能都考虑进去，思虑再三之后才制定的计划，也是凭借万全准备，她才能成功说动其他七个参赛者一起来，只是华怡说服他们用的诱饵不同。 然而，华法听她说完，还是摇了摇头，“还是太危险了。” 听到华法再次拒绝，他手下的四个女生反而比华怡还着急，这可是一次完成任务的大好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而且他们已经浪费了五天时间，到现在还一个人头都没拿到，所以连叶流韵都想着参加这次行动，运气好的话，就可以直接把任务做完了。 她们四个的表情华法都看在了眼里，只是这种事不是闹着玩的，是要真的拿命去拼，一个弄不好就是身死道消的后果。 还是华芳来劝华法：“五哥，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的安危，只是你不可能一辈子这样保护我们，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做我们的后盾吧，放手让我们去拼一把。” 看着她们渴望的眼神，华法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只得叹口气，说：“既然你们都这么想去，就去吧，只是要记住一点，战斗的时候保护好自己，一旦开战，我很可能也会陷入苦战，帮不了你们。” 确定要去了，华法就和华怡谈条件，可以全听华怡指挥，但他的队伍一定不能打散，这是最重要的一条，另外就是待遇不能差了。 华怡全盘接受了华法的要求，给白凡景他们也每人分配了一只没标识的手环。 华法的队伍与多出来的冒险者们都归到了华怡名下，所以，她的队伍显得臃肿很多。整队之时，华怡给那些冒险者们都分发了跟他们一样的制式盔甲与武器，当拂晓的时候，一支八百多人的军队出现。 接下来两天，整支队伍都是在隐蔽前进，途中也不断磨合队伍的默契，最主要的就是让这些散漫惯了的冒险者们听从领导，而不是乱来一气。 效果很好，都知道这次行动很危险，那些冒险者很配合，不过时间很有限，没办法训练大军阵，只能以十人以下的小队为单位进行战斗。 队伍在离目的地还有十多里的地方隐藏着，等待正面战场开战。 十二月二十五日，正面战场开战了，数以万计的士兵组成军阵突袭敌人前线大营，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与此同时，兽人那边派出了大军进攻山阴城，城北剧烈的魔法波动在城南外一百多里的地方都能清楚地感知到，可想而知兽人进攻的力度，也不知帝国到底许给他们什么样的报酬，竟能让兽人如此拼命。 二十六日丑时，华怡发出了进攻的命令，这是没有任何章法的正面强攻，除了刚开始进攻敌人外面防线的时候配合了一下，之后八支队伍几乎是独立作战，各自绞杀面前的敌人。 开始之前，队伍潜行到庄园侧面，经过多种侦测手段发现这里没有魔法防御，这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整个庄园只是在外围围了一圈两丈高石墙，但这在他们眼里就像不设防一样！ 华怡让一个手下去试探，得到的结果是这石墙之上有一层结界，而他被撞了个鼻青脸肿。这结界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魔法波动，在碰上去之前就像不存在一样，果然，不同文明都有着各自的手段。 八个领导商议一下，决定直接武力破除结界，从他们原本的队伍里各抽五十人组军阵，配合八个领导发起强力合击，只是没想到这石墙一碰即碎，合击的大部分力量都打空了。 就这样，他们顺利地进入了庄园内。 刚进来还会谨慎一点儿，怕有陷阱，不过一跟敌人交手，就顾不了那么多，然后就发现这里根本就没什么陷阱，真的没什么防御。 与资料上不同，这里的守卫有六百多，华法带着他的队伍冲进庄园后就与大队人马分散作战，且一开始就站在战场的边缘，他的队伍像之前分配的那样，也化整为零，分做五支小队分别作战，相隔不远。 他顶替吕璐的位置，和洪水鹤以及两个魔法师是一个小队，与两个敌人缠斗，华法主攻、洪水鹤三人辅助。 两个敌人实力都是凡境巅峰，配合很默契，在华法不用“精神领域”的前提下，他们可以暂时保持不败。但随着交手的时间拉长，两个敌人力量逐渐耗尽，防守时频繁出错，被华法抓住机会，加速了他们的败亡，最终人头给到了洪水鹤身上。 整个战斗过程毫无悬念，而华法对这场战斗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两个敌人随着战斗持续，他们眼中的光辉逐渐暗淡，每暗一点，他们的力量就弱一分，实在奇特。 华法结束战斗时，整场战斗也接近了尾声，华芳他们解决完自己的对手后还有余力帮其他人，可见他们的敌人不是很难缠。此时，敌人部队已经伤亡七成，除了少数几个在看到情势不妙早早开溜外，余者都在被围攻，似乎要留活口；敌人一共有三个超凡境，现在都在垂死挣扎，华怡他们单人的实力就不弱他们多少，何况还是以多打少，只是顾及到他们可能会一命换一命，不敢逼得太紧，这才让他们撑到现在。 不一会儿，三个敌方超凡境自知逃生无望，选择了自爆，战斗也基本画上句号，从开始到结束前后用时不足半个时辰。 战场打扫完毕，又用了点时间解救了山阴城军民，至此，此行的明面上目的已经达到，华法他们收获更多，十五个蜕凡境的瞳族人头被他收到储物空间里，作为交换，华法他们整只队伍的战利品、军功以及华怡许给他们的报酬都没了。 然而华怡八人却有些不甘心，似乎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即便解救了三千多山阴城军民，会得到海量军功，但这并不是他们最想要的。 第二十章 失控 华怡八人商量一下，做出了决定，再搜一个时辰，如果还没有收获，那他们就得离开了，在这期间，其余人等安抚获救军民，给他们食物以及药物，并监视四周，避免被增援的敌人偷袭。 刚刚得到自由的山阴城军民还犹如惊弓之鸟，他们很激动，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梦魇之地，不得已，华法他们也加入到安抚队伍里。 好在这些军民都不是普通平民，在经过安抚后，很快平静了，华法也在安抚的过程里大致知道了他们经历过怎样的煎熬。刚开始被关进来的时候他们有近万人，待遇上不好归不好，但温饱是可以的，也没有出现虐俘的现象，只是自关押进来的那天起，每天晚上都会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如果是被守卫明着拉出去，他们倒不至于惊恐万状，不明不白地失踪才是最可怕的，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就这样，他们在这里熬过了十个月的时间！ 一个时辰很快结束，却始终不见敌人的增援部队，看来他们根本不重视这些俘虏。 华怡八人还是没能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在他们考虑是不是要冒险多呆一会儿的时候，有事情发生了，山阴城方向与正面战场方向几乎同时传来两声悲鸣，这声音以法则为媒介瞬间传过来，又向着远处传去，紧接着就是两道紫色闪电划破夜空，久久不散；与此同时，一股悲意从心底没由来地生出。 异象与悲意的同时出现吓坏了明白其中意义的人，华怡更是以最快速度拿出隐翼，督促所有人尽快进去，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没时间惊叹三百丈隐翼的宏伟与奇特，华法大喝着让华芳他们尽快进入隐翼；李信霖、华子攸几人也是很惊恐，疯狂招呼手下人组织山阴城军民进入隐翼里，力求最快离开这里。 在所有人都进来后，华怡立即启动隐翼，疯狂逃向南方，原本走了两天的路程这时只用了短短的一刻钟，差点把控制隐翼的华怡累脱力。 八号驻地里面，所有人从隐翼里出来，华法和虚弱的华怡客套几句，也不多停留，赶紧带着华芳他们离开，朝十号驻地去。 路上，华芳问：“五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和他们会这么惊慌？” “你们老师没教过你们什么是天悲吗？按照异象的规模，那是两个入圣境后期的强者陨落了。”华法望着北方正在消散的异象，说道。 华芳他们听了华法的话，都是震撼不已。 正望着北方的华法突然有熟悉的感觉袭来，他的心神再次被拉进内心世界里，还是那个大茧，只是这次不是一条细线，而是一大堆细线从上面脱落，其中有六成左右细线像以前一样变成透明的，并逐渐消失；剩下的那些依旧是红色，并且没有消失，而是向着华法飘来，穿进他的灵魂里面，不见了。 像前两次一样，当没有细线漂浮的时候，他被踢出了内心世界。 回归身躯的华法感觉身体很不舒服，一举一动都极度别扭，看什么都很烦躁。强自压抑住这些感觉，华法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华芳以为华法突然间生气是因为她连“天悲”都不知道，所以变得极度乖巧，其他人看华法心情不好，也是安静地跟在后面。 一路压抑地回到十号驻地，此时天已经亮了。 回去后，华法让他们去休养，没有大事不要来打扰自己。安排的时候，他的语气很不善，谁都听得出来此时的华法就是快炸了的火药桶，一捅就爆，所以他们都很老实的服从安排。 华法回到自己的营帐里，立即拿出一支顶级宁静香，点燃插在身边，果然能静下心来进入冥想状态了，他倒要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不受控制地剧烈情绪波动已经很久不曾出现过了，最近一次出现还是雪儿离世的时候。 内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看来不是身体出了状况，问题应该是出现在灵魂上，意识进入精神海内，发现灵魂果然有了不同，原本虽然裂纹遍布，但每个灵魂碎片都是通透的，现在有很小一部分变成了灰色，这些灰色的灵魂碎片不断产生负面情绪，进而使得华法的情绪失去控制。 原因找到了，怎么办？宁静香他只有一根，最多可以燃烧两个时辰，用完就没了，要是在这段时间里他解决不了问题，之后恐怕连冥想都很难做到，到那时，就更不可能解决得了了。 他先是把自己会的情绪控制秘法、灵魂洗涤秘术通通试了一遍，却收效甚微，这时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不得已，华法只能掐灭宁静香，暂时保留下来半根以备后用。没了宁静香的压制，从灵魂里冒出来强烈的负面情绪无可抵挡，远比当初在贝尔潭时受到的影响严重。 冥想是不可能了，枯坐在那里也越发难熬，一股强烈的嗜血情绪袭来更让他坐不住了，于是他只能选择去把这些情绪发泄出来，而发泄的对象自然就是现在的敌人------瞳族，只是十号驻地这里交战太少，现在的华法可没那个耐心搞什么伏击。 于是，他联系了霍青，只有她在的六号驻地可以满足现在他的杀戮欲望，只是一会儿，霍青就回复他，让他去六号驻地等她，她一会儿就到。不过在去六号驻地之前，有些事情要先处理好，比如储物空间里的人头。 来到铁咆的营帐里，华法直截了当的说：“学院的任务完成了，这是那些人头。”说着，就把十五个人头拿出来，丢在地上。 人头上散发的血腥味让华法莫名地兴奋，情绪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铁咆一眼就看出华法有些不正常，他问：“任务的事可以慢慢来，你没事吧？” “修炼上出了问题，不碍事。”华法不想说这个，“清点好了，我就要去做我自己的事情。” 铁咆还是很尊重别人的感受，他不纠缠于华法不正常的状态，他亲自走过来挨个看了看地上的人头，然后说：“确实是蜕凡境的，你任务完成得不错。” 得到铁咆的肯定，华法也没有感到高兴，他拱了拱手，算是尽了礼数，然后转身离开营帐，去六号驻地等待霍青回来。 在出驻地的时候，有一人与华法迎面走来，两人都没避让，结果自然是狠狠地碰在一起，华法没有退后，而对手却飞出去，还口吐鲜血。 “给你长点记性。”华法语气嘲弄地说，他竟还不想饶过倒在地上的那人，直直地从他身上走过去，脚下也用了暗力，伤了他的筋骨。 远离了驻地，华法全力狂奔，肆无忌惮地释放他的力量，这样才稍微能冷静一点儿，对于被他伤了的那个不知名士兵，华法仅有几丝歉意一闪而逝，转身就将之抛诸脑后。 六号驻地外，华法狂奔而来，速度几乎不减，到了大门口时，他骤然停下，尚存不多的理智让他没有径直闯进去。 他对守卫说：“华法，要找霍青。” “霍将军外出参战了，还未回来。”守卫回答。 看这个侍卫的样子，他不打算放华法进去等。若是正常的华法，那自然是无所谓在哪里等，面子之类的东西他看得没那么重，但现在情绪失控的华法是别人不惹他，他还想着法找茬呢，何况有人这样做？ 于是华法在六号驻地门口直接出手，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守卫的脸上，其中蕴含的斗气更是直接震晕了这个守卫。 另一个守卫怔怔看着华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喊：“敌袭。” 驻地里迅速出来了一队人马，这是准备外出巡视的护卫队，共十五人，兵源配置为魔法师五人、护卫五人、斥候五人，境界不高，都是凡境二级，所以他们只围不攻。 像这种实力过低的，就算是情绪失控的华法也不会对他们出手，看不上眼。 接着出来的是大队人马了，足有两百多人，实力是二级占大多数，里面只有四个凡境三级的在指挥，他们站成进攻型军阵------烈狮阵，并直接向华法发起冲锋。 两百人整齐划一地军阵进攻威力不容小觑，不过现在华法面对两百人的冲锋毫无畏惧，反而双目发红地发起反冲锋，运起破军阵秘术，就直直地与军阵撞击在一块。 华法像一把尖刀撕裂了军阵，破了军势，他自己吐了一口鲜血，不过，没有大军阵加持的二级士兵根本挡不住华法，不一会儿就有四五十个士兵倒地不起。 这时，霍青独自从外面赶回来，看到华法在与其他人打斗，不问缘由，第一时间就释放出大半力量，直接将剩余的士兵打翻，没有丝毫犹豫。打完，她直接来到华法身边，看到华法嘴角有血迹，急忙拿出手帕，轻柔地给他擦掉，并用水系魔法给他疗伤。 做完这些，她才不客气地问倒在地上的士兵：“这是怎么回事？” 华法才没心情等着评判对错，他拉起霍青的手就向战场方向跑，只是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人挡路，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听到“敌袭”后赶来的老将马毅。 “老头，别挡路。”华法不客气地说。 “不管是什么身份，擅闯军营，还打伤我的人，你都要给个交代。”马毅也不是好说话的，“霍青，不要知法犯法包庇他。” “您弄错了吧，他怎么可能擅闯军营？”霍青不相信华法会做这样的事，“肯定是那些士兵找他的麻烦，他不得不还手的。” “事情对错自有军仪司定夺，现在谁也不能离开。”马毅倒知道自己手下有几个敢乱来的混账，也不敢一口咬死事情一定是华法的错，所以说出要军仪司来评判。 华法现在很不耐烦，说：“管你什么军仪司、军舅司的，老头儿，你赶紧让开，不然别怪我出手。” 霍青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华法，她从未见过华法如此行径，这时他才发现华法的不对劲，这暴戾的眼神、嗜血的表情，怎么会是一向情绪不露于外的华法所有的？ “你必须在这待着。”马毅也是倔脾气。 华法直接打开“精神领域”，毫无保留地施展他的力量，面前这个老头实力很强，这是华法会耐着性子等这么久的唯一原因。不过，强又怎样，打了再说。 毫无花哨，华法将自己的全部力量汇聚起来，并把“精神领域”内的所有他能支配的魔法元素全部加持到自己的右臂上，打出了他有史以来最强的一拳。 马毅很惊讶，一个凡境巅峰的气势竟能比肩蜕凡境后期，这是他活了一百多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可惜，就是脑子不好使，要对他这个超凡境出手。 马毅也没做什么花里胡哨的事，他将土元素凝聚在右臂表层，形成一道铠甲，并召集大量土元素加持自己的右臂，使自己力量、防御骤增，与华法来了一个拳拳相撞。 华法被震飞，口吐鲜血，伤得不轻，而且在马毅刻意使然下，昏了过去，霍青赶忙去接住华法；马毅虽然一步未退，但右臂被震麻了，土元素盔甲出现了裂纹，华法接下了他全力的一成，并对他造成了一些伤害！ 霍青心疼地帮华法擦拭血迹，喂给他两粒药丸，并再次给他疗伤。 马毅走回驻地门前，问：“事情是怎么回事？” 喊出“敌袭”的那个守卫在马毅与霍青的注视下，没敢说瞎话，把事实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不过他没敢说华法来驻地门口时的狂放，这就让马毅动了真怒。 马毅一开始就说过，霍青不归驻地管辖，她的事情所有人不得擅自插手，来找她的人一律让他们到霍青的营帐里等，结果有人拿他的话当做耳边风，他岂能不怒？ 在守卫说完，军仪司的人也到了，他们没听守卫的叙述，而是用自己的一些特殊装备把事件的经过完整地还原出来，与守卫所述相差无几，不过华法到驻地门口时的狂傲姿态也被还原了出来，这种行为可以直接视为挑衅滋事，这就让马毅对华法的印象更差，而且事情的责任也不全是守卫这边的了。 霍青一言不发，明白华法也不是毫无过错，明事理的她没有再纠缠下去，却给马毅摆了脸色，抱起华法向战场方向走，没有进驻地。 军仪司的人想拦住霍青，却被马毅阻止，这件事双方都有错，也都得到了一定的惩罚，他明白霍青的意思，那就是大事化小，谁都不再追究责任。 走了不久，华法就醒了过来，伤势不重又得到霍青治疗，就算再与人争斗也没问题，因为之前无所顾忌地释放过情绪，现在华法勉强可以控制自己不乱来。 “给你添麻烦了。”华法从霍青的怀抱里起身。 “你这是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霍青关切地问他。 “修炼上出了问题，需要发泄情绪。”华法转移话题：“现在战争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进攻的部队撤了回来，今天凌晨时的那件事对士气打击很大，所以周将军下令暂时回撤，整顿一番，并请求准圣强者增援。现在瞳族正在追击我军，并逐步蚕食正面战场，过不了多久就会打到驻地周边，到时可能还会有一场大战。”霍青把现在的情况简明扼要的说一下。 “那就是还在持续交战，给我一个手环。” “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上战场，还是到西境的一些荒山里找低级魔兽发泄吧，那样安全一点儿。”霍青摇了摇头，拒绝了，还给他提了去西境的建议。 “给我一个手环。”华法突然大声起来，理智减少。 “不行。” 当听到霍青拒绝的时候，华法负面情绪暴增，把他仅存的理智淹没，使得他再次失控，拿出一把精致匕首就要割面前霍青的喉咙，与此同时，他的“精神领域”已经张开，全力控制住霍青，不让她躲闪。 霍青对华法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加上她不相信华法会伤害她，所以在华法发起攻击的时候，明白要发生什么事情的她整个人都是懵的，根本不知道躲闪。 华法的攻击很快，锋利的匕首划过霍青的咽喉就像划过纸片一样轻松，喷涌的热血溅射到华法脸上，却也没能唤醒他的神智。 已经习惯了伤痛的霍青感觉好疼，疼得她泪水止不住地流出来，想要放声大哭却因为喉咙被割破，没办法哭出声。霍青浑身的力气极速消失，使得她的身体没办法站得住，摇晃着倒向地面。 华法用食指沾了一点儿脸上的血液，放在嘴边舔了舔，似是满足了，不管地上的霍青怎样，他向北方的战场飞奔，恣意张扬。“精神领域”一直张开，给华法加持，使他速度更快，感知更加敏锐，不断微调前进的方向，寻着随风而来的血腥味，不管擦肩而过好心提醒他要撤退的士兵，一路向北。 第二十一章 被俘 不久，华法遇到了一支断后的帝国军队，人数有一百多人，有两个蜕凡境，这些人不是有伤就是力竭，都是在用命拖延敌人的追击；敌人更多，超过了一千，且状态很好，只是因为在包围并不断打晕帝国军人，所以才被拖住了。 华法径直冲了过去，与六十个提前来拦截他的瞳族士兵交手，没有顾忌与怜悯之心的华法快速挨个扭掉了他们的头颅，任由鲜血洒落他的全身，将他的灰色盔甲染成紫黑色。 被杀戮与血腥味刺激到的华法冲进瞳族士兵里面，开始大肆杀戮，“精神领域”之内无一合之敌，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瞳族里面的高手自然不会看着华法逞凶，他们来阻止华法，只是当他们自信地用出瞳术想要控制住华法的时候才发现，瞳术对华法没用，此时的他们连逃都来不及，就成了华法的手下亡魂。 当这支队伍的最强者，一位相当于蜕凡境后期的瞳族高手被华法掏出心脏后，这些瞳族开始溃逃，华法自然要追，这时一位蜕凡境的帝国幸存者出于好意拦在华法面前，刚说出“别追了”三个字，就被嗜血占据心智的华法一拳打在面门，昏死过去，伤上加伤。 华法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追击了十几里，遇上另一支两千人的瞳族队伍，再次展开杀戮，只是这支队伍里的瞳族战斗方式与华法之前遇到的瞳族不同，他们是以瞳术极限强化自身，和敌人硬拼的类型，这与战士的作战方式类似，只是更加狂暴，因为他们的强化幅度太大，不需要体术，只需要野蛮的冲撞就可以在瞳族的同阶内横行无忌。 杂目境的瞳族士兵在华法这里依然是一招，纯目境初期的瞳族就能从华法手下逃掉，当遇到纯目境后期的瞳族时，华法第一次被正面挡住了，而且这个人还身处华法的“精神领域”内。 这一次的对打一直都是华法处于下风，任凭他发疯一样以伤换伤也是他受伤更重，精神力更是因“精神领域”的持续开启而消耗巨大，随着交手的持续，华法因精神力消耗一空而晕厥。 与华法对打的那个瞳族长出一口气，他也不好受，华法不要命的打法让他也受了伤，不过这也值得，能俘虏一个华法这样的人族，对瞳族来说很有价值，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华法能免疫瞳术，当他把人带回后方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为瞳族立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大功。 华法被带回到瞳族的小世界里看押，不过这时还只是把华法当做一个敌方强悍的人物，对他的重视不是很深，把他专门带回小世界里也是想要得到华法的功法，加深他们对神息帝国乃至神木大陆修炼体系的了解。但当他们用瞳术尝试控制华法的时候，他们惊恐地发现瞳术对华法一点儿用都没有，哪怕是相当于入圣境的神目境至强者亲自施展瞳术也是同样的结果，得知这一情况的瞳族元首立即下令停止一切对神息帝国的战争，在弄清楚华法能免疫瞳术的原因之前，实行防御政策。 瞳族如火如荼的追击戛然而止，严阵以待的周将军以及他的参谋团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华法因此被转移到了瞳族始祖园，由瞳族三位始祖强者共同看押，并进行研究，但凡是作用在华法身上的瞳术全部失效，无论施术者是谁，用的瞳术有什么效果，都是一样，因而以瞳族目前的能力，完全拿昏迷不醒的华法没办法。 两天之后，华法醒来，感觉冷静多了，至少现在能思考问题。回想起发狂时自己的所作所为，愧疚不可避免地充斥脑海，颓废类型的负面情绪趁势而起，迎合华法现在的状态，轻而易举的就占据了绝对优势，强势挤压其它类型负面情绪的生存空间，并使华法想起所有能让人丧气的记忆，比如被华施拒绝、雪儿离世等华法的记忆；白富移情别恋、另娶新欢时小翠的感受等等。 知晓自己身陷囹圄，华法也无所谓了，寻死的心思在华法脑海里挥之不去，若不是雪儿的声音在华法脑海里根深蒂固，现在他估计已经在寻死腻活了。 接下来是三位始祖强者的审讯，华法也见到瞳族的三位始祖强者，一位鹤发童颜、白眉无须，看起来仙风道骨，好似不食凡间烟火的老人；一位浓眉大眼、黑发披肩，说话犹如滚滚雷音，不怒自威的青年；一位婀娜多姿、顾盼生辉，动若无骨蛇、音如魅惑语，仅有轻纱遮体的妙龄女子。只是华法全程都是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问他什么都不回答，酷刑也只能裂开华法的皮肉，却撬不开他的嘴，无所得的瞳族始祖们把华法关到一间小黑屋里。 三个活成人精的瞳族始祖强者看得出华法不在乎生死，目前所有的手段又拿华法没办法，关键华法又掌握着他们不能不知道的秘密，这可为难了。 瞳族元首来拜见，并问：“三位始祖，可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我族之法于他毫无用处，他又萌生死志，拒不配合，纵有通天之能也拿他没辙，现今之计，唯有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方有奇效。”老人始祖说道。 “主世界的修炼者与我族修炼者的世界观相差甚远，虽能操纵一些俘虏教导我族中人他们口中的魔法，却不是感应不到他们口中的魔法元素，就是瞳力失控，目前为止还没有能修炼成功的族人；那些繁杂的魔法阵原理更是与瞳力三定律相悖，很多尝试学习的学者都陷入了自我质疑乃至对瞳力原理的质疑，所以还没有族人能使用这种神奇的力量。”瞳族元首据实回答。 “那就控制主世界的人去搭建魔法阵并启动，让他们操控魔法阵，得到所有信息，然后我们再从他们那里获取这些东西就是了。”女子始祖摆弄这她的秀发，出了主意。 “此法值得一试，我这就去安排。”瞳族元首说完，就转身离开。 静静地躺在黑屋里，华法竭尽所能地不去思考、不去抵抗，任由负面情绪占据他的主意识，然后以此为战场开启争霸模式，那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每一种负面情绪在占据主意识后都会发泄一下，接着就被其它情绪攻伐直至取而代之。周而复始，转眼间过了五天。 负面情绪经过多次发泄，现在已经削弱很多，不能使华法完全失控，不过华法现在也没心思争夺控制权，随情绪起伏而行，完全由负面情绪掌控身体，只要不是自杀这样触及底线的事情，爱怎样就怎样吧，华法不管了。 瞳族元首的安排做好了，在众多俘虏的联合努力下，一座窥探记忆的魔法阵成型，操纵者是一位蜕凡境后期的帝国幕僚古承仁，现在在瞳族高手的控制下忠诚地为瞳族利益行动。 华法被架着胳膊拖进魔法阵，摆放在阵眼处，古承仁开始利用魔法阵誊录华法的记忆，誊录过程中，古承仁被要求不得窥探华法的记忆，被瞳术控制的古承仁一丝不苟的执行了这个命令。 出乎预料的是，华法的记忆量非常庞大，足足用了三百七十一个顶级水晶球才记录完，用时十四个时辰，耗费六级魔晶三十多万颗，简直恐怖。这还没完，古承仁又被命令将誊录的记忆另外复制三份，在始祖共同监视下现场同时制作副本。复制速度很快，没用半个时辰，就完成了。 最初的那批原始记忆记录被元首拿走，三位始祖拿到的都是复制品，这并不是三位始祖要听命于元首，而是三位始祖相互都不信任，元首作为一个平衡点，拿走原本，而他们三个拿一样的副本，这样他们才放心。得到副本记忆的三位始祖各自回去研究，以期有所收获。 记忆被誊录的华法重要性降低了一个档次，不再被关押到始祖园，而是被转移到了特等监牢，这里是为关押强者而特制的监牢，能被关进去的至少也是灵目级的人物，相当于神木大陆的超凡境，规格很高。华法被关进监牢的最底层，这里只有十间看起来很普通的牢房，其中六间有人，现在他成了第七位关押者。 对于这个新人，其中五个犯人都瞅了几眼，但他们越看越不对劲，区区一个杂目境的人也值得被关押在这里？太奇怪了，当看到华法被关押的牢房时，他们的疑惑更甚，因为华法被关押在了二号牢房，说明华法的重要性比他们这些人都要高。 华法被关进去后刚开始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之后被情绪支配的他像发疯一样，时不时地玩出点儿新花样来，对于其他狱友的安静警告通通不理，让那五个瞳族犯人咬牙切齿又拿他没招。 在华法被关押进特等监牢的第二天，山阳城城主府书房里，周将军和彭院长、火心上人、华石峰精神分身还分析瞳族在玩什么把戏，只是他们讨论很久也没得出结果，瞳族现在这样不继续打也不派人来谈判，实在让人摸不到头脑。 会议无果，华石峰的精神分身没有消失，而是去了六号驻地看望昏迷的霍青，自从那日濒死的霍青被人发现带回来之后，就成了这个状态。 在华法被关押进特等监牢的第三天傍晚，十号驻地内，铁咆宣布了皇家魔法学院这次历练的结果，华法与范近善的队伍完成了目标，其它队伍都是以失败告终，历练结束，华芳她们也都放假了，人群散去，只留下叶流韵与华芳在十号驻地暂留，等待华法回来。 在华法被关进特等监牢的第五日，瞳族元首一直没有等来三位始祖的消息，当他前去始祖园问询的时候却被三位始祖挨个撵了出来，华法的记忆完全迷住了三位始祖，使得他们愿意不顾一切的去研究，什么与主世界的战争都得往后排，任何打扰他们的人都是他们的生死仇敌。 没有办法，元首秘密找来他的心腹，让他来查看华法的记忆，并叮嘱他，一旦有任何异样，立马放弃，并且把三位始祖的情况透露给他，让他有点儿心理准备。然而，与三位始祖不同的情况发生了，元首的这个心腹手下在查看没多久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然后为了活命，他不得已之下，割裂了部分灵魂与记忆。一位堂堂神目境初期的强者竟被一份记忆搞得差点丢了性命，这让元首更为惊讶，也对这记忆好奇不已。 在调养一会儿后，元首问：“还记得你看到了什么吗？” “无数真正的神，它们都在一个漆黑的空间里面被无数锁链束缚，非常呆滞。我只记得这一个画面了，后面遇到了足以威胁我生命的事情，不得不把那部分灵魂做替身，这才逃了出来。”即便只记得这一个画面，也足够惊世骇俗了。 “你去好好修养一段时间，这件事谁都不要告诉。”元首下了命令。 “来人，去把特等监牢里的二号犯人带来。”元首想了想，叫来护卫，让他带着自己的令牌去把华法带来。他自己去学宫召集了全部的学者，说：“那个免疫瞳术的主世界人等一会儿将被带来，你们有十日的时间研究他，手段不忌，十日之后，我要看到一份完整的研究报告。” 瞳族元首的话宣告了华法成为瞳族实验体的痛苦体验开始。 华法被物理固定了身形，躺在一块巨大的玻璃台上，身体上被插了上百种探测器，用来实时记录他的生命特征。几百位学者穿着纯白长衫，一手拿锋利小刀，一手拿各种玻璃器皿，开始对华法进行切片研究，全程华法都有意识。 这些学者对华法极度爱护，切片时下手稳准狠，每人都只切极小一点儿皮肉，不会对华法的生命构成威胁，而且每切一次片，都给华法注射营养品，保证华法的身体拥有足够的能量进行肢体修复。 前三日，华法共挨了七千多刀，身上表面有一半以上的皮肉都是新生的，水嫩非常。 接下来三日，华法的躯干被解剖了，对于华法内脏器官的切片，这些学者们就更小心了，他们从脊髓液到心尖血都有收集，骨膜、筋膜、内脏脂肪也都有采集，甚至连华法的胃液、肠液、精液也没放过，更别说心肌、肺叶、胃壁等等器官组成部分了。 这三日，华法能清晰地感知到这帮子学者在他身上做的手脚，痛苦已经不足以形容这时华法的感受，连这些天猖獗的负面情绪都得服输，被挤压到一个角落里面瑟瑟发抖，那些产生负面情绪的部分灵魂也不再活跃，变得沉寂如水。 后四天，他们对华法的头颅进行了研究，这时的华法处在无意识状态，不知道他们对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等结束后醒来，他的头上裹满了纱布，眼睛视线模糊，听力异常敏锐。 十天过去，瞳族元首再次过来，此时的他看起来很憔悴，似乎是心力交瘁所致。这是自然，瞳族坚守不出了半个月后，帝国和兽人的大军再次前后夹击；而且彭院长和火心上人在南边，兽神殿三长老、狮族大祭司在北，整整四个准圣强者在一旁虎视眈眈，而瞳族仅有的三位始祖却沉迷于钻研华法的记忆，不肯出战，瞳族形势不容乐观。 “元首，经过我们多种测试，此人能免疫瞳术多半是身体特殊，而不是因为修炼之法诡异，他的体质若是能加以利用，一定能让我族走上更高的巅峰。”一位老年学者站出来说话，看似他是为瞳族的未来谋划，其实他就是想要多研究研究华法，这种能免疫瞳术的体质理论上不应该存在，有这么一个已经是造物的奇迹了，可以说是错过了，终生都要抱憾。 能得到这个结论，瞳族元首也是长出一口气，只要不是他的修炼之法能免疫瞳术，那就不算什么，现在他在自己手上，只要能保证他永远不再出现在敌人面前，那这个秘密就永远是个秘密。 “灭了他的元灵，他的躯体就由你们随意处置了。”瞳族元首想了想，只有死人才能保证秘密不被发现，于是说道。他还要去处理主世界的战争，现在敌方已经出动了四位始祖级强者，再硬打下去瞳族必将失败，不过为了争取更多的利益，战场上必须得保持强势，这接下来的几天就得再打一个胜仗，才好派人跟他们谈判，为此，只能由他这个元首亲自带着族器上战场了。 这帮子学者听到华法已经交由他们处置了，那个兴奋自然不用解释，只是如此难得的实验品，他们怎么会轻易地杀死呢？为了得到更多的数据，刚才那个回话的老年学者在元首离开后就说：“他是一件难得的实验品，若是就这么灭了元灵，实在可惜，咱们再多收集一些数据，然后再把他的元灵消灭，你们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万一元首知道了，来查看，发现他没死，怎么办？” “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谁会知道？要是担心元首来查看，我们培养一个他的复制体拿来当样本，留给元首随时来查验就好。” 那些学者就三言两语地把他们元首的指令放在一边，为了他们自己的私心行动，留了华法一命。 第二十二章 和谈 当然，华法对这些学者一点儿感激之情都没有。 这之后，华法被关在一个八尺见方的玻璃罩子里面，定时被注射大量麻醉性药物，使得他筋骨松软，使不上力气，玻璃罩上有很多生命探测器，可以把他的生命反应都记录下来。在他的旁边还有五六十个同样的玻璃罩，里面关着年龄、性别各异的帝国俘虏，看样子他们与华法的处境相同，都是小白鼠一样的存在。 这天傍晚，霍雨来到了霍青营帐里，水雾弥漫一夜之后，霍青醒来了。 一日后，除了华法以外的实验品都被清理掉，换进来一大批华法的复制体，不过与霍青这样有人格、有智慧的化身不同，这些复制体体内没有灵魂，完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是那些学者为了研究而制造的消耗品，可见这些学者现在把华法作为唯一的研究对象，全力攻克华法身上的谜团。 作为原初体的华法受到的待遇还不错，有了不断被制造出来的复制体，华法本体就很少被用于实验，只有他们研究出了什么成果之后，要在他身上验证时，才会用到他，一般情况下都是从他身上某一部位切片去做复制体，然后对复制体进行实验研究。 一月二十一日，瞳族一改之前的龟缩政策，与帝国方面堂堂正正地来了一场大战，同一时间，兽人在山阴城北部的攻势骤然降低，瞳族得以全心投入到与神息帝国的战斗。 这次大战互有损伤，彭院长与火心上人联手与瞳族元首为首的七大神目境后期战斗，瞳族的这七位神目境后期实力都是不弱，加上瞳族的瞳术诡异，防不胜防，以及瞳族的三大族器中的两个相助，竟使两位准圣联手都无功而返！ 一月二十四日，停战谈判在山阴城的城主府举行，帝国这边派出了华岳为首的六人和谈队伍，人物组成是华岳担任主官，霍雨任副官，玉溪老人为护卫队长，陌纪、古密这两位入圣境初期为护卫，陆白鹰为参谋。 谈判自然不是一蹴而就的，双方就停战后的利益划分展开唇枪舌战，瞳族要求很多。 一，要山阴城周边三万里半径的地域作为他们建国的国土；二，要在地位上与神息帝国平等；三，开放贸易城镇，不许设置关税；四，瞳族的人到帝国境内犯了法，不得以神息帝国的法律处置，要遣送回瞳族内部受审，按瞳族法律处理；五，瞳族的学者要有特权，地位上等同于一等伯爵，且到哪儿都要受到保护；六，瞳族的货币要能在神息帝国内无障碍流通，为此要设立多个由瞳族管理的钱庄；七，瞳族货币与神息帝国金币的兑换比例要由瞳族敲定。 这是大方向的，还有很多小附加条件，也都是有利于瞳族的，看来在瞳族的小世界里，瞳族真的是作威作福惯了，无论什么样的情况，都要先狮子大开口，好像这场战争是他们赢了一样。 华岳很淡然，对于瞳族的条件不否决，也不答应，他深知，谈判谈判，就是得谈，只要他这个主事人不同意，瞳族的所有要求都只是瞳族单方面的要求，是不做数的。 为了能给谈判桌上加筹码，双方部队私下交战一直没停，只是形式变化很大，大规模正规军和超凡境之上的强者不参与，在原本的战场上，双方年轻人之间展开了比较混乱的厮杀，帝国这边以霍青他们这些参赛者、各大学院的高级学生为主，瞳族以纯目园的进修者为主，各自都是己方阵营的未来强者，为了各种目的而参与进来。 二月十八日，谈判桌上，言语的交锋仍在继续；战场上，生死拼杀依然不断，此时，华法正对着他的“女儿”发呆。这个“女儿”当然不是华法与其他女子交合而诞生的生命，而是这些学者为了研究他体质的遗传性而进行人工培养的生命，用的是华法的精子与几百年前就逝世的瞳族某一位公主的卵子，以玻璃器皿代替母体孕育而成。仅仅半个月，他的“女儿”就在那帮学者的仪器与药物催化下长大成人，身高与他相仿，相貌清秀，皮肤是病态的苍白。 与复制体不同的是，他的“女儿”虽然是催化诞生与长大的，可能因此有各种生理与精神上的缺陷，但她的灵魂是完整的，是一个真正的生命。所以当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进行实验研究时，华法心里的怒火难以自抑，这怒火不是源自那些灰色的灵魂，而是诞生自他本身的灵魂，然而，愤怒又有何意义，他自身都难保，又何谈去保护别人呢？ 华法强烈的愤怒被察觉后，立马引来了全部学者，他们立即把数据都记录下来，并给华法注射过量的麻醉药剂，在确定麻醉药生效后，立即打开玻璃罩，开始对华法进行取样与切片，力求把华法在这个精神状态下的所有信息都记录在案。 意识逐渐模糊，华法最后看到的也是那些学者兴奋的目光。 再醒来，华法回到了玻璃罩里面，身体很健康，也没有内外伤，只是没有力气。远处的一座玻璃手术台上躺着一具女尸，不用多看华法也知道，那是属于他“女儿”的，一个刚刚降生不久就被利用殆尽，连尸身都不能得到安息的可怜人。 与此同时，华法的所有复制体都被清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玻璃槽，里面有一个个胚胎在快速生长，看来他们的研究在华法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女儿”身上取得了进展，现在要大规模制造研究了。面对这样的情景，华法反而没有了负面情绪，也能正常冥想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灵魂强大了近一倍，几与蜕凡境后期相当，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没办法进入蜕凡境。 三月六日，谈判仍在僵局中，瞳族的要求没降太多，和谈是真的难。这也可以得出结论，神息帝国不打得瞳族认清现实，他们还以为自己能与神息帝国正面五五开呢！现在整个大陆都在看神息帝国怎么处理这次战争，尤其是轩风帝国与联盟国，这两个国家都想把神息帝国拉下神木大陆第一帝国的宝座，自己取而代之。 华岳的耐心很好，依旧在谈判桌上不紧不慢地扯皮，只是有些人可等不了，比如霍青，她知道华法已经落在了瞳族手里，但从本体那里得到谈判根本不涉及换俘消息，谈判又一再拖时间，她的耐心早就被消磨殆尽，到现在还没能成功和谈，她决定违背霍雨的命令，并冒着再被施展本源封印的危险去全力战斗，毫无保留地沟通水系法则，她又一次让水系本源法则为她颤动，给她加持难以想象的伟力，使得霍青在战场上杀敌如喝水，一个个纯目境的瞳族倒在她的手下，死不瞑目。 这一次，那个自称是“神”的家伙没有出现，没有制约的霍青杀人杀得很舒服，心里的焦虑缓解了一点儿。霍青这边舒服，瞳族那边自然是倒霉了，一个人头收割机一样的人物出现，短时间内死伤过百个纯目境，这使得瞳族的前线主事人大惊失色，赶紧派出十几个灵目境强者暗中狙杀这个战场上的死神，并把这件事上报元首。 这边瞳族在做小动作，那边帝国方面的两个准圣------彭院长、火心上人都在寻找这个能让本源法则颤动的人，虽然他们猜测这个人会是霍青，但不见到真人，谁都说不好，这样的一个人才必须赶紧找到，并保护起来，因为这是成为准圣的前提条件！能做到这一点，准圣之前，一片坦途。 准圣的动作自然很快，不到半天，彭院长就找到了霍青。看到这个人是霍青，彭院长也不会惊讶，只是对她的状态很好奇，彭院长自己是在入圣境中期的时候引起本源法则颤动的，过后他都是同阶不败的了，他很想知道霍青现在的实力能达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可以屠圣！ 不一会儿，火心上人也到了，看到是霍青，遂说：“还真是这小丫头，看来那家伙又该得意了。” “谁说不是呢！这么厉害的丫头是他的十世孙媳妇，他不大摆宴席来显摆才是不正常呢！”彭院长飞近一些，接话，“瞳族那边有三个小家伙过来了，是看看，还是直接灭了？” “费什么话，要想灭了，你会等到现在？还是看霍青丫头表演吧！区区三个超凡境，对上这个状态下的她还能占到便宜吗？”火心上人可不给面子，直接戳穿。 彭院长也是洒然一笑，静等霍青上演好戏。 有了水系本源法则的加持，此时霍青时刻都处于巅峰状态，根本不存在连续战斗后的疲劳，况且之前杀了三百多个瞳族也没费力气，都是一招秒杀。哪怕此时来了三个灵目境的高手，霍青也一点儿都不在乎。在没有水系本源法则加持的时候她都可以斩杀超凡境，何况是现在呢！ 还未接近，无孔不入的瞳术就已经作用在霍青身上，与灵目境之下的人施展瞳术不同，灵目境施展的瞳术拥有干涉现实的能力，也可以这么说，灵目境之前的瞳术都是虚的，并不会对身体有很大杀伤力，当然，若是不能从瞳术中脱离，被杀死也是再正常不过了；灵目境的瞳术可以直接攻击肉身了，也会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比如现在，霍青身边的重力被增大到原来的十八倍，空气密度比汞还高。 “之前你我可被这种能力给折腾得够呛，看看霍青丫头怎么脱身。”火心上人可吃过瞳族这种能力的亏，一念之间改变敌人身边的自然环境，怎么看都是作弊。 霍青的速度与动作都慢了几倍，不过这不影响她出手的决心，只见一支四尺半的枪出现在她的手里，并迅速以水元素填充凝结成冰，冰枪之上有一条一尺多长、冰气化形的游龙盘旋。冰枪出手，游龙长啸，以无可匹敌的威势越过霍青和三个瞳族灵目境之间的距离，与三个瞳族中间那位的防御盾撞在一起，推着他以比原来更快的速度后退，在地上划出了两道长达三十丈的痕迹。 冰枪没有穿透防御盾，游龙却像没有实体一样穿过防御盾，钻进了那位瞳族身体内，随着一声嘹亮的龙吟声从他体内响起，他的体表快速覆盖一层薄冰，随之气息极速降低直至消失。灵目境陨落。 “如此霸道的水系法则真是罕见啊，火心老头，你可曾见过？” “年轻时去其它大陆游历的时候有幸见过一次，被人家教训惨了。”火心上人也不隐瞒自己的糗事。 高空中，两位准圣风轻云淡；地面上，剩下的两个灵目境却大惊失色。霍青一击解决一个敌人之后，不打算故技重施，而是化作水体，疯狂吸引水元素进入她的体内，使得她的体型迅速膨胀到了三十三丈高，之前瞳族对她施展的瞳术因她体型急剧增大而效果减弱。 那两位灵目境在霍青引动水元素的时候就开始逃跑，只是体型庞大的霍青在速度上却比他们还快，所以没逃多远就被霍青追上，并被霍青挥舞的双手逼得乱飞，速度再降一筹。 这两个灵目境也是身经百战之辈，也明白这次他们之间至少要留下一个，所以那自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分散逃跑前各自对自己的队友使了个小手段，暂时拖慢了逃跑的速度，至于要跟霍青死磕，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打不过对手，还跑过队友吗？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霍青，虽然他们分两头逃跑，但霍青此刻并不是正常的肉身，只见霍青巨大的身躯一分为二，化成两个小一号的霍青，分别追击两人。 “胡闹，战斗时分心分力，这不是找死吗？”彭院长在天上看得分明，分身后的霍青实力只有完全体的四成，还要一心二用，同时越阶与两个灵目境战斗，简直是太胆大妄为了。 “那么大火气干嘛，她自己的战斗，她心里有数，同阶之下，你还能比她强？”火心上人却不担心霍青的安危，反而对霍青的这种状态很感兴趣，化身为元素之体是他这个准圣也没有的能力，他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这一次，两个瞳族是不逃了，他们都是拿出自己全部的本事与霍青死战，然而，此刻的霍青几乎免疫物理伤害，两位瞳族灵目境干涉现实的瞳术完全无用武之地，只能施展幻术类瞳术，这一类的瞳术霍青经历多了，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回到现实，继续攻击。 战斗时长不过几个呼吸，两个灵目境就被破碎灵魂而亡，这场意外的战斗以霍青压倒性胜利结束。 战斗结束，霍青恢复成肉身。此时，水系本源法则的力量从霍青身上消失，霍青再没有那种无可抵挡的威势与永不枯竭的力量。 彭院长与火心上人在霍青恢复正常后，才下来与她见面，聊起来。 内容不外乎是让她考虑不参加此次的大陆青年选拔赛了，华石峰那边由他们去说，以她的资质与表现，她将会得到全人族供养，修炼资源要多少有多少，甚至有需要，她还可以得到一位准圣甚至华石峰的亲传教导与保护直到她成就入圣。 面对如此优渥条件，霍青不出所料的拒绝了，这次的大陆青年选拔赛她是一定要得到名额的，对于两位前辈的好意，霍青还是挺感激的。 彭院长与火心上人对这个结果没有惊讶，霍青是在战场上驰骋的将军，历经厮杀不在少数，见惯了生死，自然不会躲到前辈的保护伞下修炼，这是实战派的一贯风格，勇猛精进、战斗中成长。为保护霍青，彭院长与火心上人各给了她一件护身宝物，开启后可自主防御入圣境中期强度的一击。 收好两位准圣前辈给的两个檀木盒，霍青道谢，目送两位前辈离开。 尽管没有了水系本源法则的加持，霍青依旧是战场上无可匹敌的人物，遇上她的瞳族非死即伤，这使得瞳族纯目境的修炼者开始逃避上战场。 两天后，瞳族的谈判人员口气不再强硬，停战条件也不那么苛刻，只是华岳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继续和他们扯皮，却只口不谈停战；战场上，霍青又击杀了一个灵目境的瞳族，这是第四个伪装成纯目境想要偷袭她的瞳族，为了能留下她，霍青也受了很重的伤，不得不暂缓杀戮的步伐。 又过了两天，瞳族已经没有人敢上战场，这让瞳族的高层很愤怒，却也无可奈何，灵目境都折损了七个也拿不下霍青，这些纯目境去也是送死，现在尴尬的是华岳这边还是在扯皮，根本不接停战的话，瞳族只能被迫坚守不出，战场的喧嚣暂时停歇。 三月十三日，华法静静地躺着，在不远处，那些学者们还在辛勤地进行实验，并不断记录着实验数据，对实验对象的感受并不在乎，他们只在意实验结果。 第二十三章 换俘 “你不开心吗？”一位身着学者服的大美女问。 这个美女身高六尺，皮肤极为白皙，五官轮廓较深刻、立体，大眼睛、高鼻梁，一头氤氲紫色及腰长发，纤纤玉指拿着笔和纸记录华法的身体状况与生命反应。 华法撇了她一眼，不做回答，眼前这个女人从半个月前出现，就一直对着他喋喋不休，什么都说，为的就是想要华法情绪有变化。 见华法还是老样子，她一边继续自己工作，一边说：“我们的孩子们该叫什么好呢？我也不知道你们种族的取名风格，你给提个建议啊。” 华法默然不语，眼前这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确实怀有他的孩子，还是龙凤胎，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与之前的那些快速催化生长的孩子不同，她腹中的两个孩子是取华法的精液自然受孕，没有经过过多的人工干预，尽管胎儿还没有成型，强大的生命力却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他们非常健康。 女子一刻不停地说话，也不管华法回不回应。例行公事做完，她把数据交给其它学者，自己开始对自己进行实验记录，凭借着她灵目境的实力，体内婴儿的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监视。只是今天她有些反常，做完实验记录之后她没有离开，而是打开华法的玻璃罩，迅速进来，与华法共处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这行动不止出乎华法预料，从外面那些学者的慌乱中可以得知，他们也不知道女子会做出这样的事。见到华法表情终于出现变化，她似乎很高兴，继续和华法说话，这次她没用灵魂波动交流，而是用帝国语，已经很熟练了，除了口音略重以外，与北境的居民别无二致。 惊讶过后，华法再次沉寂，这次干脆把眼睛也闭上，放空身心，一点儿外界感知都没留，全部心神都潜入到精神海内去观察自己灵魂的蜕变。十日之前，原本不断释放负面情绪的那部分灵魂颜色逐渐淡化，它们边缘的裂纹逐渐模糊，与其它部分的灵魂融合在一起，使得华法的灵魂上的裂纹少了一些，而裂纹每减少一点儿，华法的灵魂就被整体强化一点儿，无视了等级的界限。 大幅度强化后的灵魂逐渐有了一丝空灵感，这种状态与蜕凡三变中的魂变类似，只是效果要小一点儿。 观察了五六个时辰，华法退出精神海，发现那女子正盘腿坐在他面前，双膝上搭着一块木板，正在上面聚精会神地写着东西。 发现他醒了，那女子抬头向他甜甜一笑，说：“你的血脉真霸道，我能感受到咱们的孩子是你的血脉为主，而且它还在侵蚀我的血脉，用不了多久，它就会把我的血脉完全同化。” 面对这样的情况，华法也没有有效的应对方法，他翻了个身，背朝女子，开始睡觉。 之后，那女子都和华法待在这狭小的玻璃罩内，每日里对着华法喋喋不休，常常会给华法“按摩”，并不断写着她自己的东西。 三月二十一日，谈判有了些许进展，瞳族做出让步，七大条中的四、六、七被废除，一、三进行修改，原本三万里被改成一万五千里；把“不许设置关税”去除。 即便这样，华岳还是没有表现出要签协议的意思，继续和瞳族拖延时间。低声下气求和的耻辱是瞳族的谈判人员从未经历过的，愤怒已经使得这些谈判人员处在失控的边缘，这次的谈判还是没能成功。 瞳族元首得知谈判的情况后眉头紧皱，若是三大始祖能稳定出手，他们又怎么会被逼到这个地步！苦思良策无果，瞳族元首决定要亲自去会一会华岳了。 一日后，瞳族元首单独邀请华岳共进午餐，地点是山阴城城门楼上方二十丈处，那里有一张六尺长宽的方桌，上面摆放有六道小菜与一个空盘子，没有餐具与座椅，瞳族元首独自一人凌空坐在方桌北侧一面，等待华岳。 城门楼里有三位神目境后期的瞳族严阵以待。 来到城门楼外，华岳独自飘飞而上，凌坐在瞳族元首对面，地面上玉溪老人时刻注意着瞳族元首的动作，一旦有异动，瞳族元首就要面临玉溪老人的攻击。 “一国皇子，未来君主最有力的竞争者，就这样来到敌营，不怕陨落吗？”瞳族元首先声夺人。 “瞳族元首，一族首脑，不在后方躲着，敢亮出身份现身人前，你，不怕死吗？”华岳也不示弱。 两人相视一笑，第一次交锋不分胜负。 “这六道菜都是我族最经典的菜品，分别对应修炼六境，以此名为凡、杂、纯、灵、神、始，这最后一个空盘子则是对应更强的一层境界，只是那等境界太过虚无缥缈，不能成菜。”瞳族元首介绍道，“请品尝。” 一眼看去，六道菜肴并无多大分别，都是青色短杆状，类似芹菜，无汤汁，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吃。没有筷子，亦无碗碟，这也是瞳族元首的试探。 瞳族元首眼睛一眨，一副透明餐具出现在他手边，这餐具非比寻常，是瞳族元首以瞳力操控能量压缩凝结而成，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攻击武器，蕴含庞大的能量，爆发开来足以瞬灭超凡境。 华岳伸手打个响指，随即有十二只巴掌大小的透明小人凭空出现，像是看懂了现在的情景，它们之中的九个飞舞着融合到一起，变成一个不满五尺的小童，扎着冲天辫，身披罗裳，左手拿一盏透明小碟，右手持一双晶莹玉筷；另外三个飞到桌面上，变作一副透明餐具，与瞳族元首餐具完全一样，连其中散发的能量波动都是丝毫不差。 小童恭敬地夹了点菜放在华岳的碟子上，双手一翻，筷子、碟子都不见了，垂手站在一边等待吩咐。 华岳这一手远比瞳族元首要高明，在手段上力压他一筹，也让他明白，眼前这个人境界虽远不及他，但手段绝不比他差，只靠小动作是占不到便宜的。 收敛心思，瞳族元首开始放正华岳的地位。 “四皇子阁下手段非常，佩服。” “元首过奖了。” 一一品尝过六道菜，华岳赞叹地说道：“贵族对修炼之路的理解当真奇特，能把这么虚无的境界描述得如此透彻，真是超乎想象。” “这六道菜是我族自古以来就不断完善，可以说是我族的修炼精华，相信四皇子阁下对我族的修炼应当有了些认识，不知与贵国的修炼方法相比如何？” “另辟蹊径吧！修炼的终点亦是殊途同归，只是本国的修炼之法底蕴更为深厚，形成时间更久，与外界交流更多，涉及面更广。若是比拼普通修炼者单体实力，相同等级与条件下，贵族却可以更胜一筹，但若是比较发展潜力与等级极限的话，本国的修炼之法更强。”华岳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四皇子阁下评价未免有失偏颇，为何贵国修炼之法的发展潜力会更强呢？”瞳族元首不怎么认同华岳关于修炼发展潜力的看法，其它的倒跟他想的差不多。 “元首阁下，不知你怎么看平衡发展与专精一道？”华岳反问。 “平衡发展，涉猎广泛而已，什么都会，精力分散，却都学不出成效；专精一道，日夜精研，终有所得。” “此乃症结所在，连元首阁下都如此认为，想必贵族内部大多数人都是秉承此观念的，那必然诞生过很多偏激与剑走偏锋的天才修炼者，他们的下场定然不好。”华岳说，“专精一道，前期修炼一片坦途，进境不俗，只是越到后面，进境越慢，最终被困于瓶颈，此时再去寻找它法破除壁障困难无比，只因他修炼早已定型，进，无路，退，不能。平衡发展势必耗费大量精力，进境自然缓慢，比不得专精一道，然，此法根基稳固，应变能力强，加之其多种修炼交融，相互辅助，触类旁通，将不存在无法度过的关隘，进境慢虽慢矣，却可永不止步，前途无量。” “四皇子阁下的所言不假，却不适合所有人，平衡发展想要有所成就太过困难，普通人不光天赋不强，精力、财力、物资等等都不足以他们走这条路，强行为之，终将追悔莫及。倒不如精研一道，省时省力，哪怕只是绽放刹那光华，也比埋葬于平庸之中要好得多。” 华岳低头沉思，然后叹气道：“吾之同道者，寥寥。” 两人的交谈是修炼理念的对话，只是很明显，华岳与瞳族元首都是心智坚韧之辈，他们认定了的事情不会被外物干扰。 之后两人也不聊修炼，开始介绍起各自阵营的一些历史趣闻与壮丽景色，气氛和谐。 饭局结束，谈判随之而来。原本餐桌上相谈甚欢的两人坐在了谈判桌的两侧，各自代表着己方阵营，开始了又一轮的谈判。 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华岳不再拖延时间。 “元首阁下，过了这么长时间，你手下的探子现在应该已经把神木大陆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得知了这些情报之后，你还要坚持那些荒唐的条件吗？” “正是得到了准确的情报，我才想要说，为什么不呢？” “我神息帝国是神木大陆最强帝国，论及强者、军队、武器、物资、人口、战争潜力，我们都远胜贵族，继续交战下去，败亡的必然会是贵族，这一点我想元首不会否认吧！” “确实如此，如果单独交战，恐怕我族将会彻底覆灭。贵国强则强矣，不过贵国北部、东北部是兽人，常年交战；西侧是精灵，边境紧张；东边虽是同族，却份属两个国度，不背后捅刀子已是万幸；西南也不过是暂时平静，魔兽也不是可靠的。仅有南部与东南边是靠海地区，可保安宁。如此一来，贵国若是抽调过多的人手来与我族争斗，后果怎样，四皇子阁下比我更清楚。” “贵族的使者已经接触过他们了吗？”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种情况还需要多做接触吗？之前兽人突然偃旗息鼓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元首想得倒是不错，只是有些疏忽的地方，那就是强者对战争走向的决定性，想必元首应该能推测出来我国有超越始祖级的人物吧！” “不错，我确实推断出贵国有这样的强者，不过这并不能影响战争的结果，这等人物若是能自由出手，恐怕在最初的交战中，我族就已经溃败了，哪儿还会有今天的谈判！” “他确实不能随意出手，不过哪怕能有一息的时间，也足够贵族损失几个神目境了，不是吗？” 瞳族元首这才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族损失几个神目境是伤筋动骨了，不过，贵国那位大人要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小到哪里去吧！没了这等人物的庇佑，贵国如何抵挡兽人、精灵的强者呢？我族伤筋动骨了，大不了退回瞳界之内坚守，而贵国可就要面临多方围攻了。” 瞳族元首对时势的把握很精准，知晓神息帝国不可能毫无顾忌地与瞳族开战，这才有了他火中取栗的想法与行动。 “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元首这是在拿自己整个族群的命运豪赌，你不怕赌输吗？” “弱者只能靠拼命才能博得机会，族群也是一样，弱小的族群若是还没有鱼死网破的勇气，只能被大族一点点蚕食，直至渣都不剩。” “老实说，若是贵族阖全族之力的话，结果还真会让元首你如愿以偿，为贵族博得神木大陆的一席之地，只是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的，相信元首也很清楚，缺少了三位始祖，战争的走向不是早就一目了然了吗？” 听到华岳的话，瞳族元首脸色阴沉了，这件事仅有他和他的手下两个人知晓，哪怕是探子深入到瞳界内部也不可能得知三位始祖的状况，若说他的手下背叛了族群，那更是无稽之谈。 也不管瞳族谈判人员有多么惊愕，华岳又抛出了一个惊世炸弹，“贵族捉到我五弟已经将近有三个月，可曾研究出他为何能免疫瞳术吗？不瞒元首说，我也免疫瞳术，所以对这个很好奇。” 除了说话人华岳，在场的其他人都被华岳的话惊住了，免疫瞳术！而且有两人都免疫瞳术，这样一来，众人不免想得更多，是不是皇族内有免疫瞳术的秘法呢？ 瞳族元首知道华法免疫瞳术是因为他体质特殊，如果他的特殊体质是由于他的血脉的话，那也就是说神息帝国的皇族是他们瞳族天然的克星，还是无可避免的克星！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华岳的话属实，只是这种话太容易被验证，没有说谎的必要，而且，据他阅人的经验来看，华岳属于不屑说谎的人。 在瞳族元首还沉浸于思考中时，华岳又说：“得到这样的消息，元首阁下还坚持之前的想法吗？” 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瞳族元首也一时语塞，不能马上回答华岳。 “嗯，看来瞳族的各位需要私下商议一下才能决定，我们就不打扰各位了。此次谈判已经持续了很久，希望明天的再会可以商议出让我们双方都接受的停战协议。”华岳起身，说。 玉溪老人紧跟华岳离开，他对华岳的保护比原来更加严密。 当天晚上，华岳受到了一次暗杀，奇怪的是玉溪老人没有出手，刺客攻击过华岳之后全身而退，华岳本人与刺客交手一下，没有受伤。 三月二十三日，和谈进行得非常顺利，瞳族方面直接废除了七大条，并且愿承认战败，会对战争造成的帝国损失进行赔偿，只是另外提了三个条件，一，瞳族租借瞳界出口处方圆百里之地建城，城主由帝国任命，副城主由瞳族人担任，城内法律在不违反帝国法律的框架内另外拟定；二，瞳族中人通过申请可以进入帝国内的各大学院进修，帝国方面不能区别对待；三，两族混血儿有权自由选择自己的种族，帝国方面不能干涉。 面对瞳族的要求，华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让人送到瞳族元首面前，说：“这三个条件可以答应，不过你们的条件开完了，现在看看我开出的要求吧！” 纸上要求不多，只有四条，一，换俘，双方将各自所有俘虏释放；二，守法，瞳族中人进入帝国境内之后必须遵守帝国法律，违者，帝国方面可依法处置；三，联姻，有且只能是吉丽齐娜公主；四，瞳界开放五座大城市，允许帝国商人与学员进入其中。 瞳族元首看过几遍，最终全部同意了，没有讨价还价。双方又仪式性地宣读了一遍条件，并用两种文字把全部条件记录下来，瞳族元首与华岳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至此，瞳族下界入侵正式结束。 “元首阁下，有两个俘虏需要你亲自去把他们带出来，一个是特种监牢的那个人族入圣境，另一个是被囚禁在学宫地下实验室的我五弟，明天我回去之前，要见到他们。”华岳离开谈判室时说道。 第二十四章 精神化身之术 当天下午，瞳族元首就阴沉着脸闯入学宫地下实验室，果然见到了活的华法，这让他非常生气，没想到自己的命令居然被忽视，简直是胆大妄为。更让他不安的是，连他这个瞳族元首都不知道事情，华岳是怎么知道的！ 从华法的视角来看，瞳族元首怒气冲冲地进来，眼光流转之间，所有学者都躺下哀嚎，也包括了刚刚正在喋喋不休的美女，囚禁自己的玻璃罩毫无征兆地消失不见，他本人被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提起，随着瞳族元首一起离开。 依旧浑身乏力、精神萎靡的华法被瞳族元首交给两个侍女，这两个侍女搀扶着华法进入盥洗室，给他进行了一番梳洗，并换上一身新衣服，他的储物装备也被还回来，里面的东西都还在。当天晚上，华法和另一个异常消瘦的老头被瞳族元首亲自带着送到华岳的下榻处，这也标志着华法脱离了瞳族的掌控，获得了自由。 休息一晚，华法身上的药力减弱很多，恢复了两三成的实力。 第二天，一行九人离开山阴城，停战协议的执行情况有其他人接手，不需要劳驾华岳，此次的出使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不久，华岳的威望就会更上一层楼。 半路上，霍雨和华法离队，改道去了六号驻地，霍青已经接到霍雨的消息，在那里等着了。 “抱歉，之前我对你…………”路上，华法向霍雨道歉，只是话说一半，就被霍雨打断。 “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是霍青，虽然她是我的化身，不过，不要忘了，她有完整的人格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锁定魔法符文的？我可是特意把魔法符文制作成无规律游离状态，并且隐藏了起来，你却可以直接找到并瞅准机会，一击即中，即便是我也做不到你这样干净利落。” “如果我说是运气好，你信吗？” “信，因为我也不相信你能办得到。” …… 六号驻地大门外，霍青早已在那儿等着了，远远看到华法两人出现，她也没有矜持的意思，几个闪动就飞到华法身边，紧紧抱住他，久久不肯松手。 霍雨识趣地走开，一个人先去了六号驻地，等他们。 “对不起，我……” 又一次没说完话就被打断了，“不用道歉，我知道那时你状态不对，那样做不是你的本意。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永远不要再抛下我。” 霍青态度的强硬与她话里的软弱让华法动容，她的深情像一颗石子掉落到水面，在华法的心里泛起层层涟漪，荡漾进他封闭的内心深处。 第一次，华法发自内心地抱住了霍青。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要是以后反悔，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我答应你，以后无论面对什么，绝对不会抛下你。”华法郑重的说。 听华法这样说，霍青反而害羞起来，她脱离华法的怀抱，轻说：“别让本体久等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嗯。”华法牵住霍青的手，并肩而行。 这次，没人拦华法，不过旁边走过的士兵对华法很有敌意，而且是毫不掩饰的那种，这不是源于嫉妒或者什么羡慕之类的原因。霍青虽然不怎么高兴士兵这种态度，只是她不好说什么，谁让之前华法那么嚣张，在驻地大门口大打出手。 因瞳族投降，霍青的决赛提前结束，现在她只要再去一趟山阳城，提交最后半个月的斩杀点数得出最后的成绩，然后她就自由了。让华法在自己的营帐里等一会儿，她去向马将军道别。 霍青的营帐里布置极简，仅一张书桌、一把扶椅，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华法坐在椅子上，突觉精神一振，一股清凉从椅子上沿着他的脊椎直冲脑海，使他进入一种类似于弱化版“精神领域”的状态，对周围环境的洞察力增强五到六成，反应快了一倍。这种状态只持续几个呼吸，对华法来说几乎没有什么收获。 坐了一刻，霍青还没回来，华法起身，想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让霍青耽搁了这么久。 出了营帐，却见到六七十个精锐士兵列百人方阵站在营帐前三丈远，他们身上那股肃杀之气隐而不发，在看到华法出现的那一刻就聚集起全部的气势与力量，通过军阵的集结与融合，化作一柄丈许长能量大刀，凌空劈下，目标正是华法的天灵穴。 这些士兵华法见过其中一部分，他们是隶属于霍青麾下的参赛人员，所以华法第一眼见到他们列阵的时候并没有马上升起戒心，甚至华法已经准备好与他们打招呼了。 如此突然的攻击让华法瞬间汗毛炸立，死亡前的熟悉感萦绕心头，迫使他立即开启“精神领域”，向右边移动。然而无论他移动多远，都摆脱不了那把大刀，不得已，华法调动“精神领域”的全部力量形成一面能量盾牌挡在头顶，双臂交叉放在盾牌之后，体内循环瞬增五倍，调集八成的斗气强化双臂的防御，剩下的保护内脏。 “轰”的一声，犹如旱地惊雷，震耳欲聋；大刀与盾牌的碰撞掀起的能量波摧毁了华法身边一丈内的所有其它东西，地面上的裂纹以华法的落脚点为中心向外扩散了四丈远，掀起滚滚尘烟。 尘烟飘散，华法单膝跪地，双臂还撑着头顶的盾牌，盾牌上有几道粗大的裂纹，已经濒临崩碎。盾牌之上，那把大刀毫发无损，还在持续下压。 华法用尽力气偏移大刀的落点，终于在盾牌破碎前做到了，大刀落在他左侧的地面上，像是砍在豆腐上面一样，毫无阻碍地深入地下，留下一个黑隆隆的刀型裂缝，不知其深浅。 华法突然口吐鲜血，这是他身体虚弱下强行运功的代价，好在没有伤及内脏，只是淤血而已，并无大碍。现在他看起来很狼狈，灰头土脸自不必说，双臂与小腿上的衣服已经碎成布片，左膝盖处皮开肉绽，露出晶莹白骨，双臂因用力过猛，皮肤崩裂，血丝渗透出来。 对他出手的那些士兵眼神平静，对出手失利没有惊愕，蓄力的第二击即将完成。 如此大的动静肯定已经传到了霍青他们那里，只是目前情势不容得华法多做考虑，这些士兵是实打实地想要他的命，不击溃他们，自己必定要丢一条命在这里。想逃出生天，军阵必须要破掉，没有了军阵的加持，六七十个凡境三级的士兵还不足以杀死他。 死亡的威胁压迫着华法的心神，让他全力开动脑力，思索破局之道，高等宝物他有不少，都是那几位大佬给他的礼物，却对现在的情形毫无帮助；说到秘术、功法，他是知道很多能破军阵的，比如之前他在驻地前冲击军阵的方法就是其中一种，但他现在聚集不起来那么多的能量。 “无计可施了呀！”华法心想。“要等死吗？不甘心啊！拼命搏一搏好了。” 华法躺下来，紧闭双目，收起“精神领域”，把全部精神力汇聚在精神海内，通过天灵穴逆冲出身体。这团精神力只有眼球大小，内部压缩数百倍，已经近乎肉眼可见了，这是华法根据华石峰精神化身和记忆而开发出来的秘术，最终的形态就是华石峰的精神化身样式，只是华石峰的精神化身完全是圣级境界的产物，而华法则是把它变成了理论上人人都可以修习的秘术。 此秘术还是理论阶段，从未进行过实施与测试，各种突发情况尚未进行理论模拟，所以用起来危险系数非常高，稍有不慎就会受到反噬。 从天灵穴冲出，华法就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在飞速消耗，周围的魔法元素像是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鱼，疯狂吞噬他的精神力而让自己变得活跃，就过程而言，华法没有感到任何痛苦，这是之前难以想象的。 没时间记录秘法的种种迹象，华法要赶在精神力还充足的时候赶紧施展他的攻击------“精神共振”，这是他之前从华六那里学来的精神力运用技巧，配合“精神化身”能放大攻击的特点，来进行殊死一搏。 按照华法的预估，以他的精神力数量与强度，这个攻击相当于一个四级魔法，对被军阵保护的三级士兵效力不是很强，只能让他们混乱一会儿，不足以制服他们；经过“精神化身”的强化，力度至少会强五倍以上，足够把士兵们震晕，那么军阵将不攻自破。 没有任何准备动作，华法只是意念一动，“精神化身”瞬间发出了攻击，这是一个意外惊喜。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精神共振”的精神波动所到之处，所有的魔法元素集体失控，像是疯了一样在逃离“精神共振”的源头，仅仅几个呼吸，华法身边三十丈内的魔法元素稀薄了上百倍，宛如一片禁魔区域，这可是一个天然的屏障，足以护佑华法一时。 那些士兵们在精神波动碰触到他们的时候就立即失去意识，七孔渗血，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他们的军阵自然告破，华法的危机暂时解除。 精神波动传递出去很远，覆盖了十分之一的驻地，在碰到一道结界后，才消弭掉。精神波动引起的魔法元素失控剧烈冲击结界，声势浩大，绚丽夺目。 华法收回所剩无几的精神力，也不打算起身，就躺在地上等待操控这些士兵的瞳族暗杀者现身。也许是顾忌太多，一直到马毅、霍雨、霍青率人破掉结界，也没人出现。 现场的情况一目了然，无需多说，马毅几人就可以猜出个大概，霍雨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霍青更多的是愤怒，居然有人控制了她的手下要杀她的未婚夫，这足以让她杀心大起；马毅更多的是惊讶，一段时间不见，华法的实力翻了几番啊！六七十个三级的士兵组成军阵，实力已然有了一般超凡境一到二成的实力，就这样还被华法以轻伤代价击溃，这不能不令马毅惊讶。 事情的后续处理倒不用华法担心，马毅命手下先给伤员治疗，并暂时看押，等他们醒来后再审，并且将驻地的巡逻加强。 霍青不惜成本地给华法疗伤，让他在短短半个时辰就再次活蹦乱跳起来。霍雨在一旁静静看着，也不说话打搅他们。 不想再多待，霍青拉上伤好的华法就去了山阳城，在城门口遇见了华石峰的精神化身，把手环直接交给他，让他去计算出自己的最后成绩。霍青很自信自己可以达到前七名，因为她得到的斩杀点数很高，包括十一个灵目境、四百三十二个纯目境、两千七百六十五个杂目境，最终的点数为一百一十六万一千零十五点，在目前已经完成统计的三十一位参赛者里位列第一，且远远超过了第二。 这样看来，霍青稳稳地可以进入前七名，夺得一个参赛资格了。 “我这边的事情做完了，七妹和叶流韵还在十号驻地等你，听她们说你要组织佣兵团的集体活动，我也想去。”霍青说。 “你见过她们了？” “嗯，两个月前她们来向刚清醒过来的我打听你的下落。” …… 来到十号驻地外，发现这里正在拆除军帐与篱墙。也是，战争结束了，这个驻地自然就用不着了，拆除是理所应当的。在忙碌的士兵中有三个另类的身影，华法一眼就认出他们，是叶流韵、华芳和冯堤麓。便装的华法与霍青更加容易被察觉，所以在华法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朝这边走来。 华芳关心地问了几句，不过华法也没细细地回答，只是让华芳和冯堤麓准备一下，接下来要去西南边陲之地做几件事，可能会很辛苦。 他们三个也没去准备，本来东西都已经收到了储物空间里，就等士兵们离开，他们再在这里重新扎营，现在也不用这么麻烦了。至于去西南边陲做什么，他们都没问。 在去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那就是华法曾经答应过叶流韵的事情，所以要先去一趟拜将城。 路上，叶流韵和华芳一左一右地把霍青拉走，离华法和冯堤麓比较远的地方聊天，为防声音传过来，还专门布了一层隔音水幕。 华法摇摇头，向旁边的冯堤麓问：“你不去学院没问题吗？她们两个毕业了，你好像还没毕业吧！” “我申请了游历一年破境，这一年内都是可以不用去学院的。”冯堤麓解释。 “哦。” 两人的话题到此为止，另一边，只看表情就知道，聊得很好，有说有笑的。 ………… 傍晚，借道山阳城传送阵，五人直接来到了拜将城。 作为东道主，叶流韵自然要负责招待，而且，在来之前，两辆叶家的兽车已经被叶流韵安排好，在传送阵外等候五人了。两辆兽车用料极好，却装饰简洁，低调奢华。 由于叶流韵是突然传讯说要带了几个朋友回来，而且他们事先也不知道叶流韵所说的朋友里会有七公主与霍青这两位，所以叶家主只是稍微准备一场小型家宴，不过十三四人的规模，参加者都是叶家内和叶流韵走得近的年轻人，叶家主的本意是想要年轻人多交流交流。 宴会进行得还好，气氛很不错，只是华法和冯堤麓因为不活跃，一直在会场的边缘吃喝，倒也清净；霍青和华芳一直是宴会的焦点，和她们聊天的人一直没间断过。 四人宴会后就在叶家的客房住下，明天去见王慎。 夜里，叶流韵来到叶家主的书房，说：“爹，你找我？” “韵儿，五公子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朋友？”叶家主可还记得之前叶流韵当街伤华法的事，两人就算不是死敌也差不多了，现在怎么反倒成了朋友？ “几个月前，我的学院毕业试炼是在华法公子手下进行的，接触后才知道是我目光短浅。他不计前嫌，在试炼的时候也帮了我不少，所以一来二去，也就算是朋友了。”叶流韵当然不会把她和华法交易的事情说出来。 叶家主对叶流韵的性格了如指掌，她不想说真话，再怎么问都没用，所以他也就把这话当成真的，不再多问。 “做朋友也好，不过你也不要跟他走得过近，把握点分寸。难得你回来一次，去看看你叔爷，开导开导他，他最疼你，对你的话也最听得进去。”叶家主不忘嘱咐她。 “嗯，等会儿我就去看看他老人家。” 第二天，叶流韵和华法两人去山虎伯爵府拜访，霍青原本也想跟着去，却被华芳缠住请教修炼上的问题，没有去成。其实华芳本身没有请教的意思，是冯堤麓想要请教，只是因为关系不深，开不了这个口，只能让华芳代问，他在一边听着。趁这个机会，华芳可没少提要求。 第二十五章 儒墨村 山虎伯爵府大厅，山虎伯爵亲自陪着两人。 “叶小姐今日来找犬子，是不是他在外面又犯什么事了？”山虎伯爵小心地问。 “王叔叔误会了，今天我只是一个中间人，想要见王兄的是华法公子。”叶流韵回答。 “伯爵大人，在下找令公子是听闻他治疗手段非凡，想请他担任我佣兵团的首席医师，并非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知可否与令公子单独谈谈？”华法说道。 “这样啊，”山虎伯爵明显松了一口气，“五公子，抱歉了，犬子一个月前与几个朋友外出冒险，现在不在家中，让你白跑一趟了。” “既是这样，等贵公子回来，请伯爵大人代为转达在下的来意。若是他有意加入在下的佣兵团，就与叶小姐联系，在下随时欢迎他的到来。”华法面带遗憾的说，“叨扰了，告辞。” 离开山虎伯爵府，华法说：“抱歉，事情没办成。” “这也不怪你，都怪那家伙，眼睛没了，还乱跑什么！”叶流韵愤愤不平的说，听得出她不是生气，担心的意味更重。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不想进军队，先出去做一段时间冒险者，游历游历再说。” “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跟我们一块去冒险。” “不了，在你身边，总感觉你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这样的冒险不是我想要的。” ………… 离开拜将城的时候，霍青收到了一条魔法传讯，看完后，她有些不高兴。问了才知道，她决赛最终排名第二，虽然得到了选拔赛的参赛资格，这个第二却冲淡了应有的喜悦。 三天后，四人从翼兽背上跳下来，到达了襦墨村外。作为灰色地带，这里的人大多裹得严实，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华法他们自然也做了同样的事。 华法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自然是看望他的义妹木诗玲一家了，也不知道现在他们还在不在这里。 来到蛇姬给的地址，这是一家小型魔法材料店铺，名叫木氏材料铺，只要是跟魔法沾边的，它都卖，所以看起来乱糟糟的，这边放着一块灵木，那边摆着一颗魔晶………… 进去后，有探测魔法从他们身上扫过，随后响起一声清脆的风铃声，提醒店里的人，“客人来了”。 出来的人不是木萌萌或木诗玲，却也是旧识——齐薰兰，她衣着暴露，仅遮住身上的要害部位，大片肌肤裸露在外，肆意彰显她绝佳的身材，头部也没有任何装饰来掩盖她的原貌。 “几位客人想要什么？法则神物之下，本店应有尽有。”她极为熟练地踢开拦路的一个小盒子，走到华法他们面前，颇为市侩地说。 “好久不见了，齐薰兰。”华法撤下伪装，说道。 看清华法的样子，齐薰兰立即单膝下跪，恭敬地说：“拜见领主大人。” “快起来，我早就不是领主了。”华法扶起身前的齐薰兰，“诗玲他们一家不在吗？” “城主跟小姐不在，小少爷在后院练功，您稍等，我去叫他。”齐薰兰听完就回答，然后风风火火地跑向后院。 没等几个呼吸，一个四尺高、只穿一件兽皮短裤的光脚童子飞快地跑了过来，他稍微停顿一下，确认了华法的身份与位置，笑着喊了一声“舅舅”，隔着老远就一蹦而来，如同一个人形炮弹，硬生生地砸向华法。华法伸手抓住他，摆正放在身前。 寿儿的亲近之意很明显，没有因时间而改变。 华法仔细看了寿儿，发现他居然已经是凡境巅峰了，在境界上已经跟他不相上下，这可真是够惊悚的。看他身体匀称、筋肉紧致，基础打得非常好，气息也是很稳，没有丝毫贪功冒进的虚浮之色。 “好小子，才六岁就快追上我了。”华法蹲下，平视寿儿，说。 “是舅舅你给我的修炼书好，我已经把它们都学会了。”寿儿一脸骄傲的说，他也不忘奉承华法一句，以他那鬼灵精怪的性子，一说好话，肯定有事。 “是你天赋好。你父母他们呢？” “唉，别提了，他们两个忙着享受二人世界去了。”寿儿一副大人口吻，“现在不知道去哪里风花雪月去了，留下我这个小孩子独守家门。舅舅，你不会也扔下我不管吧！” “额，人小鬼大，放心，我这次本来就是要带你去见见世面的。” “耶，舅舅最好了。”寿儿听到华法的话，兴奋地不得了。 “领主大人，这…”紧随寿儿身后出来的齐薰兰也听到了华法的话，她被委托照顾寿儿，如果寿儿真的跟华法进入帝国境内，以她刚入七级魔兽的身份，可护不了寿儿周全。 “不用担心，寿儿有人族血脉，是受帝国法律保护的，只要不犯事，没人会为难他。”华法说，“而且我会照看好他的。” 齐薰兰还是不放心，她还想跟寿儿签订契约，一块去帝国境内保护他，却被华法拦住，说：“寿儿跟我走这件事只有你知道，要是诗玲他们回来发现你和寿儿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口信或者留言，肯定会想多的。” “这……”齐薰兰反驳不了。 最后，齐薰兰听从了华法的安排，她留下来。 让寿儿去穿齐衣服，再带两件衣服备换，华法才带着寿儿一块离开，五人径直进入魔兽的领地，在这里，寿儿可是活跃得很，来回跑跳，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肆意宣泄自己的活力。 这里位置特殊，魔兽的等级要么低得要命，只能成为食物，没有什么价值可言；要么高得离谱，像齐熏兰这样的七级魔兽都有不少，连霍青都不能横行无忌。 连续走了三天，三天里，碰到的低级魔兽都是寿儿和华芳出手的，因魔兽等级低，也用不着策略跟技巧，根本起不到历练的作用。 “五哥，我们要进入魔兽领地深处吗？”华芳有些担心，这里就基本没有人类活动的踪迹了，再往前走，就是高阶魔兽的领地了。以他们这队伍的阵容，若是碰到八级魔兽可是会全军覆没的。 “不用走了，就在这等一天。”华法说，“寿儿，就在这扎营，午饭交给你了。” 在树上乱跑的寿儿听到华法的话，回答：“好嘞。” 霍青不在意华法想干什么，她现在很享受和华法出来的时间，不需要忙碌与猜忌，只要陪他走走聊天，切身体会他的关心与温柔就行。 刚生好火，寿儿就拖来了两只成年喾牛，每只有七八百斤重，足够他们挥霍的了。华法接过来，将两只喾牛洗剥干净，剔除骨头，开始烤。 “五哥，我们到底要干什么啊？”华芳忍不住问了出来。 冯堤麓的注意力也集中过来。 华法把手里烤好的喾牛腿递给一旁流口水的寿儿，说：“等人。” 寿儿接过喾牛腿，却没吃，而是拿到霍青面前，献殷勤地说：“舅妈，你先吃吧！”霍青笑吟吟接过来，反而白了华法一眼，像是在说：“你外甥都比你会做人。” “等人？等什么人？”华芳不理解，在这里能等什么人。 “华公子是在等俺。”一头岩狮从天而降，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已经变作了人身，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锃亮的光头、糟乱的络腮胡、满脸横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是，也不是。”华法对中年男子的到来并不意外，“请坐，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华公子客气了，你叫俺岩奎就行。”中年男子不避讳什么，一屁股坐在冯堤麓身边，激起些尘土。 华芳、冯堤麓和寿儿在岩奎来之后就表现得很拘谨，眼前这个叫岩奎的中年男子是至少八级的魔兽，拥有随意拿捏他们的能力，是生是死就是人家一念之间的事。 “岩奎，这次的大陆青年选拔赛，你们会去几个？”华法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 “华公子，你想要一个名额是吧！这个事别说是俺了，就是蛇姬那娘们也没权力许诺给你一个。”岩奎一听华法问选拔赛的事情，立即说。 “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不过按照记载所说，你们把多数名额都让出去了，我想让你去问问，我想要换一个名额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华公子，你这可难为俺了，这种会惹陛下生气的事情俺可不敢做。要不，你联系蛇姬那娘们，她打架是不行，可耍心机比俺强多了，她会有办法和陛下交谈的。” “就是不想和她见面才专门到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还是得求到她头上。”华法颇感无奈，每次跟蛇姬交易都有不自然的感觉，弄不清蛇姬想干什么。 “那娘们就是心思深，说话也是半说半藏的，俺也不喜欢跟她打交道。”岩奎吐槽一句，随后转移话题，“华公子除了这件事以外还有其它事情吗？” “最近手头紧，想换些魔核、药材、皮毛之类的东西，你想想有没有什么想从我这里得到的。” “俺也不知道华公子有什么，而且，以俺的能力，想从人族那里得到的东西都能得到，没啥要换的。”岩奎很实诚，把自己的情况说得很透彻。 这倒不好办，不怕你要求刁钻，就怕你无欲无求。 “看来一般的东西是打动不了你的，先等一会儿，我准备点儿东西。”华法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华芳，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两颗高级水晶球，还没有其它动作，就被华芳的话阻止。 “五哥，你可不能把那些记忆给他啊！” 华法自然明白华芳的意思，他也没打算把华石峰的记忆交易给岩奎，以他学识的积累，拿出些好东西还是很简单的，遂说：“你也太小看你五哥了，难道我就没一点儿自己的好东西吗？” 华芳讪讪地笑笑，没有再说话，刚才她看到华法拿水晶球，下意识地以为华法会把华石峰的记忆交易出去，没办法，华法现在没钱、没势、没地位，她觉得华法手里没什么能打动入圣境的东西。 “你们在说什么？”霍青问，凡是关于华法的，她都有兴趣。 “老祖的一些修炼心得，你想要，我可以誊一份给你。”华法回答。 “哦，不用了。”知道是什么之后，霍青顿时变得兴趣缺缺。 “华公子，让俺知道你手里有那位的修炼心得，不怕俺起坏心思吗？”岩奎听完他们说的话，坐正了，说。 “有什么好怕的，如果得到修炼心得就能修炼得顺风顺水，那我国早就入圣遍地走了，哪儿还会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的。” “华公子看得清楚，俺们魔兽是不在乎你们人族的东西，不过就凭这份修炼心得，想要夺得你记忆的人也不再少数，还是不要随意显露的好。”岩奎恢复原来的坐姿，并提醒华法。 “多谢告知，这里没外人，不需要避讳。”说完，华法就在一旁录制记忆。 华芳烤好了一块肉，手微微颤抖地递向岩奎，脸上努力做出自然的微笑，尽量平静地说：“岩奎前辈，请尝尝我的手艺怎样。” “七公主不用对俺这么客气，叫俺的名字就行。”说着，岩奎直接用手接过刚刚烤好的肉，毫无形象地咬了一口，“谢谢，七公主的手艺不错啊。” 听到岩奎如此有礼貌的回答，华芳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 寿儿因为体内有魔兽血脉，在岩奎面前根本活泼不起来，虽然岩奎现在一点儿威势都没显露；坐在岩奎身边的冯堤麓也很不自然，他第一次距离入圣境如此之近，近到触手可及，身体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兴奋、恐惧、敬畏，还是什么，亦或是都有。 沉默了不久，华法完成了他的录制工作，并把其中一个抛给岩奎，说：“看看这个里面的东西够不够分量跟你换些东西。” 岩奎集中精神，查看起水晶球里面的资料，这个里面的东西不多，所以岩奎只用了几个呼吸就将里面的记忆查看完全，看完之后，他又一次正经起来，说道：“华公子，后续的部分到哪个层次？” “准圣。” “华公子想要什么？” “八级魔核十枚。” “不行不行，这个坚决不行。”岩奎听完就摇脑袋否决华法的要求，“这个级别的魔核不能交易。华公子你们人族用的是金子做的钱币，要不俺可以许给你几座金矿和魔晶矿，论价值不比魔核低。” “我现在又没有什么人手，拿金矿也没办法开采，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一具完整的成年纯血龙族尸体和一枚纯血龙蛋。” “华公子，你这还叫不为难俺啊！”岩奎苦着脸，水晶球里面的记忆他很想要，所以他才如此纠结，因为一头成年纯血龙族基本都相当于八级魔兽，与他的等级相仿，要弄到这样的一具尸体真的很难，再加上还要一枚纯血龙蛋，这就更难了。 “难办总比不能办容易操作。” “俺就不该来见你，你跟蛇姬是一类，都是俺应付不来的那种。”岩奎认输似的抱怨，“三天内不要离开方圆千里范围，等俺回来。” 岩奎飞走了，压抑的气氛消散，寿儿也重新活跃了起来。 “五哥，你给他看了什么，能要价那么高？”华芳迫不及待地问。 “精灵族的修炼体系和理论构建术式以及躯体构造适应性数据。” “交易这种军事机密触犯了帝国刑法中的保密条例，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霍青劝华法。 华芳明显不懂华法刚才所说的几个名词代表的含义，所以她很明智地闭嘴听霍青与华法交谈。冯堤麓与华芳差不多，也是一头雾水，同样选择了只听不说。 “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未经允许，私自交易这种军事机密是会被按通敌罪名判刑的，国土监又那么神通广大，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已经得知了你在做这种事情！”霍青打断华法的话。 “按帝国的知识法规定，只要符合两个条件是可以避免处罚的，即交易出去的资料完全属于我个人所有；同时上交一份给国土监。等回去之后把这些资料补交到国土监一份就可以了。”华法解释。 “确定属于你个人所有？” “当然了，这是我从精灵族那里学来的，一般的探子根本接触不到这些东西。” “那就好。”霍青没再细问。 华芳和冯堤麓越来越觉得华法神秘，在帝国内有华石峰撑腰；在魔兽领地内，可以跟八级魔兽平等对话、交易；他还说跟精灵学过修炼之法。简直不可思议！ 之后三天，华法一行五人不再悠闲，寻找着高级魔兽练手，四级魔兽都是让寿儿出手，不过因为年龄原因，六次战斗没赢过；一般的五级魔兽都是由冯堤麓与华芳联手应对，十负一胜；六级魔兽就是四人联手应对了，六负一胜。不过这都不是生死交战，因为在看到华法几人的时候他们立即表示投降，愿意拿钱换命。没办法，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就一个霍青都可以挥挥手灭了他们，而且他们也不敢出手，华法几人是岩奎的客人，在岩奎的领地内对他们出手不是打岩奎的脸嘛！ 第二十六章 黑吃黑 岩奎很守时，三天时间，他回来了。 交给华法一枚人族制作的储物戒指，里面躺着一具六丈长的龙族尸体和一枚沾染了鲜血的龙蛋。 华法没能力鉴别是不是纯血，不过他相信岩奎不会作假，所以直接把第二颗水晶球交给了岩奎，说：“我知道的关于精灵族修炼方面的知识都在里面，不过这都是精灵族解开诅咒之前的，之后的我也不知道。” “嗯，这个俺知道。”岩奎回答，“没别的事，俺就先走了。” ………… 交易完成了，华法自然要离开这里，至于跟蛇姬交易，还是能不做就不做的好，就像岩奎说的那样，蛇姬心思深沉、工于心计，是个难对付的敌人。 回去的时候，华芳说：“这也没什么辛苦的呀，一共就这几天动真格的了。” “正经的战斗还没开始呢！” “啊？我们不是要回去了嘛！” “对啊，是要回去了，我也没说咱们的真正对手是魔兽吧！” “五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杀人？”华芳一脸惊愕。 “除了赌博以外来钱最快的三个渠道，一，贪污，二，走私，三，抢劫。不过这些都是犯法的，但只要操作得当，就可以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获取暴利，比如黑吃黑。帝国明确规定过，法律不保护犯法的人，所以黑吃黑其实是正当买卖，当然，前提是你实力够强。” “这能行吗？”华芳还是有些迟疑。 “从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也不犯法，有一种人专门从事这个行业，他们被私下里称作‘猎黑人’。”霍青替华法回答了，这样才打消了华芳的疑虑。 五人掩盖自己的身形，再次回到襦墨村，不过他们没有去材料铺，而是来到一处生意兴隆的人族经营的魔兽驯养店------兽园。在大厅，华法向店员明确表示自己捡到了一枚高阶魔兽蛋，要出手，并像个不识货的普通冒险者一样，直接把龙蛋拿了出来，让店员估价。 龙蛋出现，那属于龙族天然的威势立即把店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顿时，大厅内的气氛焦灼了，不少人已经盯上了这枚龙蛋。 华法一行人被店员请到了贵宾室。龙蛋虽然被华法收了起来，消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但它出现的消息却像插了翅膀一样，迅速传播出去。 贵宾室里，坐在华法对面的一个中年男子正在装模作样地检测龙蛋，其实在他一见到龙蛋的时候就确定了它是龙蛋，而且是血脉含量很高的那种，他之所以要花时间检测，不过是为了拖时间以及打探情报，看看华法是不是一位专职的“猎黑人”。 很明显，华法不是，与华法同行的几人也都不是。这是中年男子得出的结论，他兴奋起来，因为这意味着这枚龙蛋是真的被运气爆棚的华法捡到的，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凭借专家的身份忽悠这个“傻子”，以极低的代价把龙蛋弄到手。 “这位客人，你的这枚魔兽蛋是五级魔兽地行龙的蛋，因为其中有些许龙族血脉在，价值不比一般的六级魔兽蛋低，本店愿意以六级魔兽蛋的价格收购它，你看怎样？” “是地行龙的蛋？可以可以，就卖给你们了，不过我不要钱，我要五株朝月花、四颗细凉冰草以及五枚五级冰系魔核。”华法听完就立即表示同意交易。 “客人，你要的这些东西可比六级魔兽蛋还要贵不少啊！” “这可是有龙族血脉的蛋，绝对值这个价。”华法一副自以为掌握了主动权的样子，“你要是不答应，我还可以去卖给别人，总会有人同意这个价钱的。” 中年男子刚想说话，就接到了一条传讯，他看完之后才开口说道：“客人，你的要求确实太高了，两株朝月花、两颗细凉冰草、两枚五级冰系魔核。这是本店的最高价格，如果不同意，你大可以去其它店里问问，绝对不会有比本店给价更高的。” “不行，价格给得低了。” “那客人请自便。” “那我可走了，我可真的走了。”华法却没有起身。 “客人请自便。”中年男子先起身，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这下，华法像是生气了，起身，不发一言地快步离开。 等五人都离开了，中年男子发了一条传讯，悠然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待好消息。 离开兽园，华法能明显感知到有多个视线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不用说，这些人都没怀好意，只是顾忌华法几人可能存在不俗的背景，没有人敢先出手。直到中年男子指派来的四名兽园杀手打破平静，在大街上直接出手刺杀华法五人。 出人预料，兽园的杀手实力很低，只有凡境三级，几招内就被放倒，算不得麻烦。周围的店铺像是司空见惯了一样，在开打的时候迅速关门，以免遭殃；战斗结束，又继续开门做生意，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四个兽园杀手像是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激起千层浪花，揭开了猎杀华法几人的帷幕。 华法五人“惊慌失措”地逃离襦墨村，想要进入帝国内地，却被围追堵截，“不得已”之下，开始向魔兽领地内行进。 在这种靠近灰色地带的区域，只要不是闹得很凶，无论是魔兽还是帝国，都不会大动干戈，所以追杀者们并不忌讳被看到犯罪过程，只要不被抓到，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进入魔兽领地不久，华法五人就开始了反击，追杀者不断被收割，短短十天，三十个蜕凡境初期，十三个蜕凡境后期的高级追杀者陨落，三支百人的凡境三级精锐私军也都团灭在这场追逐战里。 大部分战斗是华芳、寿儿、冯堤麓为主力，霍青总揽全局，在三人遇到不能解决的敌人时出手救助，而华法，他全场划水，连普通的凡境巅峰他都不打算战胜，还每次都装模作样地受些伤，勉强撑到华芳他们结束战斗来帮他，但每到搜刮尸体财物的时候，他又是最熟练的。 又结束一次收割，华法算算时间，说：“差不多是时候离开了。” “呼，累死了，五哥你每次都偷懒，太可恶了。”华芳松了一口气，这些天她每天都紧绷着神经，虽然有霍青护着，没有生命危险，但每次战斗都会在她身上添好些伤口，特别疼。如果不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疗伤药够好，恐怕每次都会旧伤没好全又添新伤。 “就是，舅舅你连我的战绩都不如。”寿儿也帮华芳。 要说这些天谁的功劳最大，那自然是霍青，不过要说谁战绩最惊悚，还要数寿儿这个小家伙，他的战绩比华芳与冯堤麓还要辉煌，独自击杀四个蜕凡境初期、六十多个凡境的敌人。按霍青的话说，若是寿儿早生三十年，那将是她哥哥的一位劲敌，这个评价之高，非同一般。 在临走的时候，华芳三人第一次见到了霍青全力出手，对手是一位超凡境的美女，战斗呈现一面倒的情形，不过几个呼吸，美女已经被打得毫无反抗能力。当然，霍青的身份随着她全力出手而暴露，那美女袭击者在被打败后放弃了挣扎，躺在地上等待霍青宣判自己的命运。 像以往一样，因为她是超凡级，华法没有取她的性命，只让寿儿给她搜了身，除了几件兵器与少量钱币被留了下来，包括储物戒指在内的其它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看她最后楚楚可怜的样子，华芳觉得自己这些人像一群恶霸，在欺负一个“弱女子”。 没有再回襦墨村，他们花了六天时间来到御兽城，从这里坐传送阵，辗转回了帝都。第一次到帝都来，寿儿兴奋得不得了，车水马龙的街道、服饰华丽的行人、装饰各异的店铺让寿儿眼花缭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周围的行人掩嘴轻笑。 华法到了帝都的第一件事是去国土监备案，说明来意后，华法被接待处的司礼引领进入，由一位侍从带领来到档案处，霍青四人被拦在了门外。第一次进入国土监总部里面，与想象中的威严肃穆不同，这里与正常的公务场所没什么区别，来来去去的办公人员会相互寒暄几句，同行的时候还会闲聊，比如下班后一块去吃个饭等等。 备案很快，只是由一位司礼记录并将资料收纳整理归档之后就完成了，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没有过多的问询，更没有向华法阐述什么大道理来贬低华法的行为，办事效率高得出奇，全然不似一处官僚机构。 接下来是把赃物都处理掉，换成钱好分赃。要说哪个店铺或者势力最有实力收购赃物，那非刑殿下辖的刑明典当行莫属了，这个典当行什么都敢收，哪怕是来自皇宫里的东西，它都敢照常收购交易，而且它收购交易时是不需要提供任何信息的，安全系数很高。但这个典当行很黑，压价特别厉害，一般人不会去这里进行交易。 刑明典当行很气派，鎏金匾额、水晶灯笼、檀木大门、墨玉台阶、跍木门槛，不管看起来是不是和谐，反正壕气满满，还没进门就让人知道，这个典当行不差钱。 真正的好东西不能卖掉，比如圣级药物、高级魔核、魔晶等，所以华法即便是剩下的赃物全拿出来也才当了两百多万金币，这其中还包括了三十多个储物戒指和十几个储物手镯，可想而知，这个典当行有多黑。 赃物处理完了，那接下来自然是坐地分赃。 寿儿的那份好说，暂时由华法保管。 霍青象征性地拿了十万金币。 冯堤麓得到了四十万金币、一副药方、十副药，药方和药是华法的，作用是洗练身躯。这是补偿冯堤麓的，因为那些没有当的赃物都归了华法。 华芳原本会得到四十万金币、一本魔法书、一副蜕凡境药方，但她拒绝了，并一脸恳求地说：“五哥，我不要这些东西了，你把那个龙蛋给我好不好？我好想要一个龙魔宠，求求你了！” “想什么好事呢？”华法坚决地拒绝了华芳。“龙蛋是不可能给你的，不过看在你这些天表现还可以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套龙鳞甲，把你要的样式和体型数据给我，我请人给你量身定制一套。” “才不呢，你把龙鳞给我，我自己找人制作。” 华法看了华芳一眼，知道这丫头在想什么了，也不戳穿她，遂说：“行，我多给你一些龙鳞，不过要是你不够用，可不能再来找我要了。” “嗯。” 冯堤麓得到暂时不会有活动的情况后离队，回了学院；华芳也离开了队伍，她回宫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先去把那头龙尸处理了，这还得去法阁找些专业人士。” “我记得火心上人前辈是法阁的荣誉阁老，我有他的魔法传讯，要不要联系一下？” “好啊，有人好办事。” 霍青给火心上人发了魔法传讯，简要说明了一下情况，不一会儿就得到了回复。 “前辈怎么说？” “前辈现在还在北境，他让我们直接去法阁总部找一个叫做典辉的人，那是前辈的记名弟子，现在负责法阁的后勤工作，很熟悉法阁的各个部门。” “走吧，等办完这件事，就可以休息几天了。” 华法和霍青也不耽搁，这就准备去法阁，却发现寿儿在一个食馆面前流口水，连道都走不动。 “想吃？”华法走过来，问他。 “嗯嗯。” “办完事回来，让你吃个够，而且，你不想尝尝龙肉什么味道吗？” 听到华法提起龙肉，寿儿咽了口口水，反而催促起华法要赶紧走。 法阁总部与国土监完全不同，占地小了一半，装饰很简洁普通，人来人往的，像是菜市场一样，与门可罗雀的国土监对比强烈。 华法三人来法阁显得比较突兀，因为法阁本身是管理魔法师及与魔法师有关事务的政府机构，像他们三个这样冒险者打扮的人基本是不会来的。 找典辉还费了点事，因为他是后勤主管，事务繁杂，等了好久才等到他有时间，说明来意后，他马上联系了一个人，然后告诉华法：“我帮你联系了乔大师，她是解剖魔兽的专家，你们到旁边的杂货铺等她，半个时辰内她就会到，抱歉，我还有事，失陪了。” 典辉说的杂货铺是法阁的旗下产业，离得也不近，快一里远了，它的全名就叫做魔法杂货铺，跟寿儿家的木氏材料铺是同一类型的店，就是规模大了几十倍。 进入店里，马上有一位长相甜美的女侍前来招待三人，她职业性地微笑着问：“三位贵客想要买些什么？本店上到九级魔核、下到秋鱼果都有售卖，而且品质保证，童叟无欺。” 霍青上前一步，站到她和华法中间，说：“我们等人。” “请三位来这边坐。”女侍依旧礼貌，“这是本店赠送的果品与售卖物品清单，可以助客人打发等待时间，如果客人有什么吩咐，只要连敲桌面四下，就会有人前来。” 寿儿不顾忌什么，拿起桌面的水果就吃，本来他就嘴馋，有免费的水果吃，当然不会放过。 物品清单就是一张纸，上面有三个选项，“魔兽”、“植物”、“矿石”。华法拿起清单，轻触“魔兽”二字，清单出现翻页的特效，出现更多选项，零：“肉”、“骨”、“筋”、“皮”、“血”、“角”、“魔核”、“其它”；整：“食肉类”、“食草类”、“食腐类”、“杂食类”、“其它”。 华法随意看了一个，没有多少好东西，品质最好的也就是五级魔兽的魔核，要价贼贵，达到了十一万金币一枚，比市场价高了好几倍。 乔大师来得很快，华法他们等了只有一刻钟，她就来了。因为之前典辉告诉过她，来找她的人是华法与霍青，所以她在等候区扫视一圈，很容易就发现了三人。她快步走来，说：“找老娘有啥事儿？赶紧说。” 听到乔大师说话，寿儿原本塞到嘴里的果子掉了出来，呆呆地看着她，不敢有丝毫异动。 “我这有一头高级魔兽，想请大师你把它变成材料。”华法起身，施礼完毕，才说。 乔大师啧了一声，没干劲地说：“跟我来。” 霍青脸露不愉，很显然这个乔大师对“高级魔兽”这四个字没听进去，这摆明了就是看不起他们，要不是华法已经起身跟上去了，她绝对会转头就走。拎起还呆滞的寿儿，霍青也跟了上去。 乔大师带他们到了后院的一间操作室，长宽各三丈，室中心有一座魔法阵，魔法阵旁边有二十四个拳头那么大的玻璃瓶、八个两尺见方的玻璃槽、一个陶瓷大缸。 “把你要解刨的魔兽放到魔法阵中心，我现在就处理它。”乔大师站在魔法阵的边缘，对华法说。 第二十七章 对练 “大师，这个魔法阵有扩充空间的作用吗？我手里的魔兽个头比较大。”华法提醒乔大师。 “让你放你就放。”乔大师颇感不耐。 她都这样说了，华法也不再多啰嗦，走魔法阵旁边，把龙尸从储物戒指中取出来，放进魔法阵里面。龙尸落地的时候，华法感到地面颤了一下。魔法阵果然有扩充空间的作用，六丈多的龙尸没有一点儿伸出魔法阵以外。 不过，因为乔大师没有开启魔法阵隔绝威势的功能，所以磅礴的龙威混合入圣境级别的气势瞬间覆盖房间全部范围，即便只是残余，也让乔大师行动艰难，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把魔法阵隔绝威势的功能打开，她才能完全正常活动。 华法比乔大师还不堪，他在乔大师隔绝龙尸威势之前几乎没有行动的能力；霍青完全没受影响，不止如此，她还帮寿儿把龙尸的威势抵消了。 乔大师此时打起全部的精神，开始工作了。原以为不过是六级魔兽而已，随意处理一下就完了，没想到居然是一头八级的魔兽，这可大大出乎意料，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才可以处理得好。只见魔法阵中龙尸漂浮，一片片龙鳞从魔法阵中飞出，落在华法面前；鳞片尽去，一道裂痕出现在龙尸的腹部，也是从这里动手，龙皮近乎完整地被剥离，整齐地叠好，放在华法脚前；冰凉的龙血渗出，遇见空气竟然开始沸腾。乔大师引导着残留龙尸内的龙血进入玻璃瓶内，不大的玻璃瓶内竟装了十几斤龙血，一共装了二十一瓶才装完；龙肉则是被切成指甲盖大小的圆肉团子，均匀铺进八个玻璃槽的底部，上面放龙尸的内脏、眼睛等较珍贵的器官，这些没有经过分割，个头比较大；污血、胃内容物等被扔进陶瓷缸，属于废弃物；最后，剩下的骨骼经过拆分，堆在魔法阵中央。 整整用了两个时辰才把龙尸分解完全，处理完的乔大师长出一口气，处理相当于八级魔兽的龙对她这个蜕凡境后期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即使是有魔法阵相助，也让她消耗巨量体力与精神，汗水沾湿了她的衣衫。 华法留下一只龙眼、十颗龙牙、三十枚龙鳞、一瓶龙血作为报酬，把其它的都收进储物戒指中，向乔大师道谢后，和霍青、寿儿离开。 折腾了这么久，天已经黑了，不过收获是巨大的。 华法租了一个小院子，为了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他在院子里用六级魔晶制作魔法火焰，烤制了一百颗龙肉丸子，调制十斤美酒，作为本日的晚餐。 龙肉丸子个头虽小，可密度很高，每个都有一两重，比同体积的生铁都要重。寿儿很性急，一口就吞掉了两颗肉丸，还没等他再吃，就见他的脸迅速蹿红，头顶开始冒蒸汽，他一把就将自己的衣服扯掉，光着身子满院子乱跑，边跑边喊热。 华法倒不担心寿儿身体出问题，龙肉丸子是他做的，如果寿儿不能吃，他是不会给的，只是他没想到寿儿这么心急，一口就吃了两个，这下要折腾好一会儿才能消停了。 拿出两个酒杯，华法倒上酒，与霍青边吃边喝，看寿儿“即兴表演”，极为惬意。比寿儿强，华法一连吃了十三颗肉丸，才感觉到达极限，要达到寿儿这种程度，至少要三十颗才有可能。 霍青没吃多少，更多的是在喝酒，按她的话说，龙肉丸子是好东西，只是现在她已经处在了超凡境的门槛上，体内能量达到饱和，除非能破除境界极限，否则再好的东西也不过就是吃个味道，对修炼一点儿帮助都没有，只能是浪费了。最后剩下七十多个龙肉丸子都被霍青装到一个荧光流转的香囊里，给寿儿留着当零食。 两人将酒喝尽，又聊了一会儿，华法强制让还在发泄体内精力的寿儿坐下冥想，合理运用龙肉丸子的能量，等寿儿入定之后，已经将近子时，他们便各自回了房间。 华法开始静坐冥想，消化龙肉丸子。没过一刻，一道倩影飘飞而入，随后白茫茫的雾气充斥整个房间，其内伸手不见五指，不仅隔绝了光线与声音，也隔绝了魔法波动与精神探查。感觉到有异样，华法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此时一双嫩手搭上华法的双肩，轻轻将华法向后推，在华法躺下的时候，他的衣物已经离他而去。妙曼身躯紧贴而来，柔软嘴唇吻上华法，一切都是自然到极点，双方行动默契，水到渠成。 清晨，华法起床，白雾仍在，他从储物戒指内拿出衣服，只靠触觉开始穿衣，穿到一半，白雾散了，衣冠整齐的霍青坐在他的床边，轻笑着看他笨拙地穿衣服。 穿好衣物，华法正要把床上的混乱收拾收拾，却被霍青抢先一步，她把床上的衣物、被褥连带着床一块都收进她的储物空间里，做完之后，她还朝华法眨了眨眼睛，掩嘴轻笑一声，潇洒转身，开门出去。整理了一下仪容，华法紧随其后。 寿儿在院子里打拳，还是华法教给他的那套拳法，只是此时此刻的寿儿打出这套拳法已经全然不似当初的花架子，他的每一招都有澎湃巨力隐而不发，有时如同阴森毒蛇，暗藏杀机；有时犹如啸林猛虎，刚猛狂放。这已经不是华法教给他的范畴，寿儿在这套拳法里加入了他对世界的理解，虽是简简单单的拳法，威力也不可小觑。 一套拳舞完，寿儿的精气神达到顶峰，此时他转身直视华法，面容严肃，朝着华法抱拳鞠躬。行礼之后，他右脚后撤，以前脚掌着地，左腿膝盖弯曲，腰部下沉，右臂前摆，作前冲姿势。脚掌发力，带动全身，寿儿直冲而来。 寿儿与华法相距只有两丈远，这点儿距离对他们来说可以忽略，瞬间寿儿已经到达华法身边，直拳向着华法小腹打去。没办法，寿儿太矮，不跳起来的话，拳头最合适的打击部位就是腹部。 华法右腿提膝，以小腿格挡住拳头，并腰部发力，带动右腿以弹腿攻击寿儿，脚尖直指寿儿下肋，其上覆盖一层薄薄的斗气，攻击力绝不止表面上的威力。 寿儿见华法的抬腿动作就预测到华法接下来的行动，所以他在拳头劲力用尽之后再用寸劲击打，因没有蓄力，而且与打击物贴边，所以这后续的寸劲没有什么攻击力，只起到一个推力的作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帮他躲避华法的攻击。控制着力道，寿儿的身躯堪堪离开华法的攻击范围，在华法的脚从身前划过之际，寿儿双手前伸，准确地抓住华法的脚踝，向左侧身，并用力向后一扯。他的用意明显，既是要使华法失去平衡，也是趁机拉进两人的距离，成功了的话，他将站在华法的右侧，而且华法双腿都没办法攻击到他，他就占据了主动权。 华法顺着寿儿的力道劈腿，此时两人的视线在同一水平线上，华法可以双手攻击，且占据手长的优势，虽然移动不便，却也没落到下风。 寿儿以右拳攻击华法脖颈，左手呈掌，力拍华法的后脑，双管齐下，前后夹攻，且皆是要害，而他的左腿随时可以协助进攻。 没有去格挡，华法选择侧躺躲避，倒向寿儿的一侧，为了避免与寿儿的膝盖亲密接触，华法的右手抓向寿儿的左膝盖，并欲要以此为反击点发动反击。 寿儿的两个攻击全部落空，他顺势转攻击为抱，把华法的脑袋抱进怀里，并用右上臂遮住华法的眼睛，扰乱他的判断，右掌贴紧华法的后脑，左臂环过华法的侧脸，左手紧紧抓住华法的下颌。一切就绪，正准备用力的时候，他的一双小脚丫已经被华法握在手里，把他整个抬了起来，失去了脚部着力点，他抱住华法脑袋的意义已经不是那么大了。 华法虽然成功使寿儿脱离了地面，还掌控他的双脚，不过现在他身上的大半脆弱点可都在寿儿的攻击范围之内，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所以他双手向两边用力，扯动寿儿，驱使他自救。 不过寿儿才不管那么多，他左手放松，沿着下颌骨下滑，要接近华法的脖颈了。 华法可不敢让寿儿的手靠近他的脖子，寿儿虽然没有兽型态，可他的双手指尖也可以弹出一寸左右的尖锐指甲，可以轻易划开五级魔兽的防御，不比利剑差。可是现在他除了作弊以外已经没有其它手段击败寿儿，所以他的右手松开寿儿的脚，找准寿儿尾骨上三寸所在，中指轻按，立时，他感觉寿儿全身都软了。 危机解除了。 作为人兽混血，寿儿没有兽型态，也没有尾巴这种东西，血脉也融合了两族的大部分优点，几乎是最成功的混血例子，不过他也有了一个特殊的弱点，就是尾骨上三寸的部位，只要按住那里，寿儿就会失去全身的力气，变得软绵绵的，任人宰割，华法也没弄清楚原理是什么，不过不影响他用这招。 “舅妈，你管管舅舅，他又耍赖！”寿儿浑身无力地被华法抱着，向在旁边看热闹的霍青抱怨。 华法也有点尴尬，在不用“精神领域”的情况下，他很难战胜寿儿，虽然他的力量比寿儿大很多，身体强度也远在寿儿之上，不过在最初吃过一次亏之后，寿儿就再也没有跟华法硬碰硬地对抗性交手过，都是凭借自身的灵巧和体型优势，采取攻击脆弱部位的方式和他交手，每次交手他都要倍加小心寿儿刁钻的攻击。 “好了好了，我替你说他，给，这是补偿你的。”霍青笑着拿出昨天装好的龙肉丸子，交给寿儿，“不要贪吃，两天最多吃一颗，知道吗？” 寿儿闻到龙肉丸子的香气，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哪儿还有心思生气啊！他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不过因为还没有恢复力气，所以还是华法接过来，扯开绳子，给他挂在了脖子上。看他笑得眼睛都快眯没了，就知道他原谅华法了。 过了一会儿，寿儿恢复行动了，他迫不及待地拿出一颗塞进嘴里，嚼了好久才咽下去。 “走了，别回味了，今天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华法轻弹了寿儿的额头，说。 “不要打头，会变笨的。”寿儿揉着额头抱怨。 霍青很自然地挽起华法的右胳膊，和他并排走，寿儿快跑两步，追上，站在华法的左侧，跟着，在城市里面，他答应华法不离开华法的视线范围，对于承诺，寿儿是很看重的。 “舅舅，我们去哪？” “去你妈妈和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 “皇宫啊，”寿儿摇着脑袋，“妈妈说在那里很不好，这不能做，那不能说的，麻烦得要命。” “是啊，那里很不好，不过有时候还是得去。” ………… 退了院子，华法多给了三枚金币，赔偿消失的床与被褥等。 在皇宫侧门等了不久，他们顺利进了皇宫。先去给大帝请安，没有见到面，最近瞳族事件的后续事宜还不少，没有时间见他。 坤凤殿里，皇后娘娘在和霍青闲聊，寿儿这次很老实，乖乖地坐着。 坐了一会儿，华法问：“娘娘，看您面色憔悴，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 “不瞒你说，最近这些日子，玉缘妹子下手过了，族内产业缩水严重，而小霖又没能得到一个名额，这下我李家注定要衰退了。”皇后娘娘神情黯然，苦笑着说。 “您没想办法去买一个名额？” “哪有这么容易？人族内部的十二个名额根本不用惦记，想要找外部名额，又难有门路，也就只能指望半个月后的那场交易会了。只是以家族现在的处境，很难拿出足够分量的宝物来交换名额。若是小飞不走，哪儿会有这样的事情。” 堂堂后族竟拿不出足够分量的礼物来换一个名额，可见这几年玉缘夫人没少打压。 “准圣大人也没有办法吗？”华法可不相信准圣大人会坐视李家衰弱不理。 “祖母也阻止不了，这是大势所趋，况且玉缘妹子那边也有准圣级强者加盟，威慑不起作用的。所以近来祖母一直在闭关，寻求突破的契机。”其实李家众人心里明白李家必然会因大位旁落而实力大减，所以他们也只是尽己所能地减少损失而已，“不说这些糟心事儿了。你和青儿侄女什么时候完婚啊？她这次参赛少说也要去个三年五载的，你这一直拖着，是不是准备另娶他人了？” “娘娘，这玩笑开不得，我可没有其它心思。”华法赶紧解释，“我是准备跟她一起去的。” “呵呵，你有这份心就好，得不到名额我也不会怪你的。”霍青很善解人意的说。 “羡慕你们，感情这么好，像心有灵犀一样，哪儿像那位啊…………唉，算了，我说这些干嘛呢。”皇后娘娘心情复杂，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略微沉默一会儿，苏儿报说：“娘娘，岭峰伯爵求见。” “让他稍等。” “娘娘，我们先告退了。”华法知道自己该走了。 “也好，有时间就多来走动走动，小飞不在，也就你们算得上亲近了。” 华法三人起身，向外走，快出门时，身后响起皇后娘娘的声音，“小法，星红过几天会来帝都，想麻烦你照顾她几日。” “好，五天后我会回来，就住在大哥的飞庄。”华法转身，回答。 “嗯，你办事拿捏分寸，不要做过了。”皇后娘娘若有所指地警醒华法。 “是。” 又去了梅林阁，和奇妃娘娘聊了一会儿，华芳和小雪儿出去逛街了，不在宫内，所以华法就把装着足够打造三件盔甲的龙鳞和两颗龙牙的储物手环交给奇妃娘娘，让她转交给华芳。 出了皇宫，寿儿活跃多了。 去传送阵的路上，华法联系了蛇姬，要求与她尽快见一面，也得到了回复，这次很意外，地点是在南境的羽莲山城莲花庄园，随时都可以见面。 羽莲山城很有名，因它所处区域风景秀丽，依山傍水，向来是南境达官显贵休闲娱乐之所，加之它南边有一片官营森林，低级魔兽众多而不存在致命危险，来这里找成就感的权贵子嗣人数很多，为了往来方便，特别设立了一座传送阵，因而三人当天下午就到了羽莲山城的莲花庄园。 这个莲花庄园是一个园林型客栈，专供贵族与有钱人休息的住所，布置得异常精美，亭台楼阁、水榭塘湾、青山流水、飞鸟游鱼，无所不有、无所不美；里面的接待员、服务员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统一的宫廷侍女服饰，看年龄都不超过三十岁，且最低也是凡境二级，她们行动迅捷、优雅，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声音柔和绵甜，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蛇姬约见华法的地方不是在庄园里面，而是在接待处，这里是一座三层的酒楼，高十丈，占地十余亩，一层只有一个接待处，一个前门，一个后门，连扇窗户都没有。除了接待处的一张柜台，其余地方全是空的，既没有摆放桌椅，也没有盆栽装饰，一眼望去，空荡荡的。 华法三人到时，里面只有一位接待员。 第二十八章 莲花庄园 这个接待员华法曾经见过，是他上次与蛇姬交易的对象之一，此时这个接待员没有特别伪装，魔兽气息浓郁非常，而且她的衣着打扮很有问题，全身上下只有两件窄小的内衣，根本遮不住她的要害部位。 再仔细一看，华法发现她的手腕脚腕上都有一道粉红色印记，原来是被奴役了。这些粉红色印记是非常有名的魔法阵------使役，使用后留下的残留，这个魔法阵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奴役任何生灵，只要压阵者实力足够强，最高可以奴役准圣，只是随着奴役对象实力与智慧的提高，需要的构建魔法阵材料也要相应地提高，一般来说，奴役蜕凡境至入圣境初期之间阶位的生灵性价比较高，更低阶位的浪费材料，更高阶位的材料比奴役的生灵还要贵重，得不偿失。 这个魔法阵对被奴役对象来说有很大的负面效果，虽然不会限制智商以及实力，但会影响以后的修炼，想要再突破位阶就要花费数倍的精力，还不一定会有普通晋级的人实力强。 这个魔兽见到华法三人进来，就立即来迎，当然，她主要的负责对象还是华法。在来到华法面前时，她双膝跪地，双手掌心向下，额头触地，伏在华法面前说：“欢迎华公子、华夫人、小少爷。” 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色情意味，从华法的角度看，她身上几乎没有秘密，只是面对此种美丽景色，华法却不为所动，也没有说让面前的魔兽起身之类的话，而是直接问：“蛇姬夫人在哪里？” “夫人在二楼，不过，夫人吩咐过，只准华公子一人去见她。”美女魔兽保持刚才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地回答华法。 “带我去。” “华公子见谅，奴婢离不开一楼，在内院有楼梯，请您自己上去。”美女魔兽依旧原地不动地回答。 听她说完，华法让霍青和寿儿在这里等一会儿，他自己一个人走进内院，美女魔兽在华法走后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 寿儿绕着她转了几圈，用手戳戳她，见她毫无反应，也没有了兴致，看看空旷的一层，寿儿老实下来，随意地坐在地上，拿出一颗龙肉丸子，丢进嘴里，慢慢嚼着。因为今天早上他吃过一个了，现在又吃了一个，虽然没出现昨天晚上那样情形，也让他不得不静坐消化龙肉丸子的精纯能量。 霍青摇了摇头，也不管寿儿，倒对眼前的这个魔兽起了兴趣，思考她背后的人建造这个庄园到底有什么目的。 进了内院，华法找到楼梯便上，对内院的美丽景色毫无兴趣。上了二层，这里是布置奢华的拍卖场，内部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层在东、西、南三个方向的墙边建造了贵宾室，共十二间，离地一丈四尺，可以俯瞰整个下层；下层靠北面有一个舞台，纯香木制作，高出木质地板三尺，舞台之前是三百二十四张梨花木圆椅，圆椅左右相隔一尺半，前后相隔三尺。 蛇姬在舞台上面摆了一张一尺高、三尺长、两尺宽的矮桌，她面朝南方坐着，手里正在沏茶，当华法走到桌前，盘腿坐下，茶水沏好，分毫不差。 “蛇姬夫人好雅致，茶艺也不一般。”华法并不客气，饮了一口茶，说道。 “华公子过奖了，最近主人喜欢喝茶，就学了几天，倒让华公子见笑了。”蛇姬掩嘴轻笑，“不知华公子这次急匆匆地找奴家有何要事相商？” “我想要两个参赛名额。”虽然不知道蛇姬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先开口相问，不过华法还是据实回答了，他知道这种事瞒不了蛇姬。 “哦，这件事啊，也好办，不过华公子能付出什么代价呢？” “夫人想要什么呢？” “据说华公子有那位的修炼心得，奴家要超凡境及这之前的全部部分以及华公子你自己关于修炼的所有心得体会，怎样？” “蛇姬要这些东西干嘛？难道她要秘密培养一批人族心腹？这怎么可能！她以为能瞒过国土监的探查吗？”华法想不通，就像岩奎所表达的那样，对他们顶级的魔兽来说，华石峰的修炼心得都不如一株圣级药物珍贵，更何况是两个参赛名额了，蛇姬的心思实在无从捉摸。 “这个可不行啊！老祖的修炼心得事关重大，不能交到魔兽的手里。夫人还是另外要些东西吧！”华法不会把华石峰的修炼心得交给蛇姬，不管蛇姬有什么目的，凡是她想要的，都得先拒绝，不管最后会不会交易，总之不能让她那么容易得逞。 “不能交给魔兽吗？那交给人族，并且那人发誓不泄露出去呢？”蛇姬又问。 “这？”华法听出了蛇姬的意思，她是为一个人族而交易的，而且拿的是两个魔兽的参赛名额，这种事怎么想都像是天方夜谭！若是以那个人族为跳板拿到修炼心得，来培养人族心腹，那也是大材小用了。 华法一时没有回答。 “华公子，奴家可是非常有诚意地想要与您交易，也做出了很大让步，若是您还心有疑虑，那奴家也起个誓，若是从公子你那里交易得来的修炼心得被第二个生灵知道，就让我蛇姬被法则抛弃、永远沉沦，如何？” 蛇姬的这一番言论给华法又添一层疑虑，蛇姬发什么神经，竟然敢起这种誓言！简直是把自己的命交给一个人族，这太疯狂了。他弄不明白这世界怎么了，是世界规则变了？还是他太古板了？ “难道老祖的修炼心得里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就算牺牲了自己，蛇姬也要得到？怎么可能，魔兽怎么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呢！”越想越迷惑，这下他必须得承认，蛇姬是他也对付不了的。 “华公子，您到底要不要交易？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若是您还没有这个意思，奴家就先失陪，去做自己的事了。”蛇姬适时地逼迫一把。 “等等，要交易也可以，不过我想见一见会得到老祖修炼心得的人。” “华公子，您不觉得您的要求有些多吗？” “事关老祖，不得不慎重。” “那您先回吧，十日内，奴家给您答复。”蛇姬起身，款步离开。 华法带着一肚子疑惑下了楼，来到一层，看到那美女魔兽还维持他走的时候的姿势，遂说：“你起来，我问你几件事。” “华公子请讲，只要奴婢能回答，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缓慢起身，走到华法身边，伸手一招，一把椅子凭空出现，“华公子请坐。” “不用了。”华法摆摆手，“你的主人是谁？” “不能说。” “这个庄园的主人是谁？” “是主人。” “你来帝国的目的是什么？” “最初是去得到一件密宝，现在是唯主人之命是从。” “蛇姬的主人是谁？” “是主人。华公子，您不用试探了，所有有关主人身份的信息，奴婢都不能说，若是主人愿意，他会见您的。” “走吧！”知道问不出一丁点儿线索，华法就对霍青和寿儿说。“这个神秘的主人到底是谁？居然能让魔兽势力这么维护？不行，此事必须要弄清楚，还是得去国土监一趟。”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霍青戳了华法的侧腰，问他。 华法把他和蛇姬的谈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霍青，并问：“你听说过这号人物吗？” “若论我所知道的人里谁与魔兽关系最近，就是你喽。妹夫是魔兽，外甥是魔兽与人族的混血，八级魔兽都要对你以礼相待，还有谁能有这种待遇啊！” “还有谁有这种待遇？”华法被霍青点醒，他脑中灵光闪现，想到了一个人------洪山清，他持有魔兽皇者的信物，拥有在魔兽势力范围和帝国境内都自由行动的权力，在华法失去爵位之后，他必定会成为魔兽另外一个拉拢的对象。只是以华法对他的了解，他不会跟魔兽进行这么深的合作，这个所谓的“主人”已经处在卖国的边缘，洪山清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在酒楼的三层，蛇姬对正在和一位华服青年对弈的主人，问：“主人真的要见他吗？” “他多半已经猜到我是谁了，藏着也没什么用，见一见也好。明日告诉他，五月初一晚上，帝都风华拍卖场贵宾室七号，最多来三人。” “是。” “第五批孩子选得怎么样了？” “还在甄选中，其中有一个小孩子…………” ………… 回到帝都，华法第一时间来到国土监，拿着华石峰曾经给他的令牌，直接点名要找白坋大执事。 不敢怠慢，接待执事胡善毅得到消息后，匆匆出门迎接，并把三人全部请进来，带到贵宾休息室，奉上香茗，这才说道：“大执事现在正在宫内，还未回来，五公子您有何吩咐？” “我要调阅所有有关洪山清的档案。” “您稍等片刻，下官这就去把华执事叫来。”胡善毅没有让人去叫，而是他自己亲自去，他可不想再待在这里，以免引火上身。 胡善毅走后，一位下人来到贵宾室门口，站着，等待吩咐。 不一会儿，档案处执事华铠杨就到了。说起来华铠杨也是皇族分枝，不过因为太远，华法也不知道他的辈分怎样。 “五公子，您找我？”华铠杨微微欠身，问道。 “我要调阅所有有关洪山清的档案，现在就要。”华法又说一遍。 听完华法的要求，华铠杨就在心里暗骂胡善毅不地道，为了自己能逃离这个泥潭，把他坑了过来，要知道华法是这个要求，他才不来呢！ “五公子，调阅档案卷宗需要权限，这洪山清属于军队系统，没有上面的指令，下官也不敢乱拿呀！”华铠杨准备用这个借口挡一下。 华法随即把令牌拿出来，说：“老祖的令牌也不管用吗？” 华铠杨明显不知道华法有这个令牌，现在他恨不得把胡善毅全家都问候一遍，这种要命的事情都不告诉他，这不是要坑死他嘛！他压下心里的苦闷，上前接过令牌，说：“下官现在就去调档案，五公子稍等。”他出门后，颇感无奈地向档案室走。 “事情不太对啊，区区一个洪山清的档案这么难调？”霍青说。 “里面肯定有事情，我现在就怕那个人真的是他，这样就等于是我害了他。” 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寿儿干脆进入浅度冥想，打发时间。 过了好一会儿，华铠杨轻松地回来，他手里只有华石峰的令牌，并没有档案。他在华法发问之前说：“五公子，您拿的这令牌是军队系统的，而我们属于政法系统，它没有调阅档案的权限，没有这个权限，下官可不能把档案给您。” “哦，应该是老祖给错了，你就用这个令牌去调好了，回去之后我会跟老祖说明情况的。”华法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把所有的责任直接推到了华石峰的头上。 “这……”华铠杨有些呆滞，他怎么也没想到华法会这样说，这下他是调也不是，不调也不是，可谓是左右为难、前后维谷。 “五公子，您这没有权限，不能调阅，还烦请您再走一趟，换回正确的令牌，到时下官定会最快的把档案交给您。”华铠杨咬咬牙，坚持说。这样好歹也能落个秉公执法的名头，就算真的得罪了华石峰，以他的身份，也不屑于为难他这个小人物。 场面有些冷场。 这时，白坋匆匆进来，对华铠杨说：“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 “是，大执事。”华铠杨赶紧离开，也不回他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怒气冲冲地跑去找胡善毅。 “五公子要调阅洪山清的档案需得到大帝印信才行，白某可以透露一点消息，此事牵扯到亲王，就算是永亲王殿下亲至，白某也不敢擅作主张，将档案调出来。”白坋几句话就让华法此行的目的夭折，“还有，请五公子以后别拿亲王的名号来吓唬我的手下了，我刚才在宫里问过亲王殿下，他说没有这么一回事。” 怪不得白坋让华铠杨出去，原来是为了给华法留点面子，被人当面戳穿，这下华法也有些端不住了。不过白坋是很会做人，既保全了华法的颜面，也保证了不得罪人，还多少卖了华法一个人情，真是精明，怪不得能在华岳派系的强压下爬到如此高位，还稳如泰山。 “档案不能调阅，我想请白执事告知一件事，南境羽莲山城的莲花庄园，它的主人是谁？”华法转而问起这个问题。 “这个庄园的真实所有人叫做青山，男，四十一岁，超凡境，未婚。五年零三个月前开始崭露头角，他与一头八级中期的魔兽签订精神契约，并奴役了数十头高级魔兽，靠着这些魔兽，他在帝国和魔兽之间倒卖药材和矿石，迅速积攒了大批财物，收购了很多产业，莲花庄园只是其一。”白坋几乎没有多做考虑，就回答了华法，并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四方块，轻放在地上，一道虚影就从四方块中出现，变成正常人大小，“这是他的外形影像。五公子，这些信息已经是我能透露的极限了，您看看对您有没有帮助。” 影像中的人与洪山清有六七分相似，神态却相差甚远，洪山清人如其名，像山一样稳重、像水一样清净，眼中有灵气，会让人不自觉地心生亲近；而他很冷漠，这是发自骨子里面冷漠，就像一具死透了的尸体，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寒意，不自觉地就会敬而远之，就算他笑起来也不能驱散这种感觉。 “多谢白执事，在下告辞了。” “五公子、五夫人、小少爷慢走。”白坋亲自送出门。 离开国土监，两人边走边聊，现在已经基本确定蛇姬的主人就是洪山清，他会与魔兽合作的原因也就是他会有如此巨大转变的根源，这些都在他的档案里，但拿不到。 “涉及到亲王，永亲王殿下不用考虑，其他三位亲王哪个最有可能与洪山清有瓜葛？”霍青问，她也察觉到了事情的根本原因。 “庄亲王是最活跃的亲王，他管的范围很广，军、政、财、民等方面都有，主要是政治与民事方面，辅助大帝治理内务以及统率百官；辰亲王主管财务方面，黑、白、灰三道的帝国财政都要经越他手，赋税、赈灾、罚金、军费等都需要他的同意，是帝国各大部门的金主；岩亲王主管修炼者，像法阁部分部门、武阁部分部门、冒险者工会、佣兵工会等等事关民间修炼者的机构，无论官营还是民办，都得以他为首，他可以越过大帝，直接查办这些机构；永亲王是名义上的军事领袖，无论私军、童军、边军、城卫军，都要受他辖制，战争时期，他有任免武官、无条件征调私军、更改战斗部署的权力，不过老祖基本不管事，军队大多时候都是自治，因在朝堂上没有一个有力的话事人，所以隶属于朝廷的军队为保证利益，大多需要站队。山清只是军队系统的一个小人物，上头有许多大佬压着，没多少机会接触到亲王级人物。”华法把四大亲王的主要职责说了一遍。 第二十九章 游玩帝都 “照舅舅你这么说，那个叫做永亲王的家伙嫌疑最大喽！”寿儿听完就说。 刚说完，一巴掌就落在了寿儿后脑勺上，并响起一道声音，“小家伙，为什么在背后编排老夫啊？” 华法回头就看到了华石峰的精神分身，准备行礼。 “大街上就别多礼了。”华石峰阻止了霍青和华法见礼。 “混蛋，你干嘛打我？”寿儿挨打后立即骂道，都没转身看打他的人是谁。 “嗯？这几百年来，敢当面叫我混蛋的，你是第一个，勇气可嘉。”华石峰倒不生气，不过他嘴角微微上扬，左手朝向寿儿，不见有其它动作，寿儿就只能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给你点儿小教训，以后骂人也要有点眼力。别担心，效果只有半天，半天后，你还可以继续骂我哦！” 寿儿的嘴巴张开又闭合，却什么声音的发不出，只能苦着脸看向华法，向他求助。但华法也没招，只能对他说：“你忍忍吧！” 华石峰看寿儿吃瘪的样子，笑出声了，笑了一会儿，才说：“玩笑开够了，说说为什么刚才提到老夫？” “是这样，我去查洪山清的档案，被白执事告知，里面内容涉及到亲王，权限不足。所以刚才在猜测可能是哪位亲王跟他有关联。”华法回答。 “洪山清啊，见过一面，挺好的一个小伙子，可惜了。”华石峰居然也知道他，“那些事我了解不多，也就不乱发表言论了，不过很可能是咱们华家对不起他。” 华石峰也不愿多说，直接把精神化身散了。 “怎么感觉都不想谈这件事？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算了吧，你现在一个平民，还管得了他的事吗？”霍青劝他。 “也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最少弄到一个名额。去吃饭吧，晚上出来逛一逛，说起来还真没怎么逛过帝都。” “嗯。” 又重新找了客栈住下，要了三间上房。晚饭只是随意吃了一点儿，垫垫肚子而已，逛夜市的时候才大吃特吃，当然，霍青还是一样没吃什么。 小玩意买了好多，两人玩到子时，寿儿吃到回去。 后半夜，华法房间里白雾弥漫，直到破晓时分才散。 刚刚起床，华法就收到蛇姬传来同意见面交易的消息，这样的话，也就不需要再想办法找其它渠道去搞名额了。 “怎么了？看你挺高兴的。”霍青已经穿戴整齐，问他。 “他同意见面了。” “你会交易吗？” “除了这个渠道还有几分可能性，其它方法都是撞运气，就算不是他，我也很可能会交易。” “你不需要这么做的。” “我说过不会再抛下你的。” “嗯……” “怎么？不高兴吗？” “没有，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会这样说。”霍青想了想，不打算告诉华法她要和霍雨交换身份的事。“接下来几天去哪？” “在帝都玩几天，好好陪你。” “受宠若惊啊！呵呵。” “现在要想办法把寿儿支开，不然气氛全没有了。” “是你把他带出来的，现在却嫌弃他碍事，男人真是有异性、没亲情。” “不喜欢？” “当然……喜欢了。” “那就走吧！” “嗯。” 上午，退了房间，三人直接去了飞庄，妥善安排寿儿的方法有两个，一是给他足够多的好吃的，二是找个比他强的陪练。在飞庄内，这两个条件都满足。 当然了，华法是不会明说他的目的的，借口很好找，那就是让寿儿和更多种类的敌人交手，培养御敌经验和融汇所学理论。另外，他给雨心两百斤龙肉丸子，约两千颗，这是给华飞亲卫队的好处，正所谓吃人嘴软，有了这些龙肉丸子，华法相信他们一定会尽心教导寿儿。 寿儿在华法交代完事情之后，就翻了一个白眼，特别熟练的说：“好了好了，说完就赶紧走吧，记得早点回来，别忘了给我带点儿好吃的。” “你好好特训，别浪费了我的苦心。”华法说，然后和霍青出门，身后传来这样的对话。 “怎么感觉你这么熟练啊？”雨琪问。 “跟我老爹一个样，想和我妈过二人世界，嫌我碍事，又不能明说，每次都用各种理由支开我，早就习惯他们重色的样子了，还以为我年龄小，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真是的。唉，关键每次还得配合着他们，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不能让他们太难堪了，这才是最困难的。”寿儿特别成熟地吐槽他们。 “哈哈哈！”华飞亲卫队成员个个都笑得不行。 华法拉着霍青走得快了。 时间两人有的是，所以他们没有驾车出行，而是就这样一路逛、一路玩，不过因为xc区部分属于贵族区域，里面的商品都是达官显贵们消费的玩意儿，衣裳档次最低的也是以貂绒、木蚕丝绸为原料；店铺里卖的每一件饰品都是出自名家之手，没有几样特殊效果都不敢摆出来。吃喝更是精贵，每一样食材都是上了级别的药物，数得上号的名菜用的蔬菜都是部分圣级药物、肉类最次也是三级魔兽的精肉，制作异常豪华；酒类用料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主材里没有一两样超凡级药物或者四级魔兽身上的部件，那都不敢给它们取名字，年份低于二十年的都没资格上桌。 玩的主要指宠物，包括魔宠、萌宠、灵宠和斗宠，魔宠不用说，那是为魔法师们准备的，在这边，除了特殊天赋魔宠，其它的成长潜力没有低于五级魔兽的；萌宠，顾名思义，长相可爱的宠物，一般都是为女人准备的，它们以白色、小巧、温顺为特点，可以让她们抱在怀里的那种小型宠物；灵宠又称智宠，这个比较罕见，因为他们也是奴隶的另一个美称，他们主要成员是精灵族、狐族、猫族以及蛇女族，灵宠最大的作用就是满足贵族的欲望，人格、尊严等等与他们没有一丁儿点关系；斗宠也容易理解，是用来赌斗而蓄养的宠物，这里面也分智慧型与非智慧型，智慧型以高级魔兽、兽人为主，采取胜者生、弱者死的极端培养方式，非智慧型以昆虫、爬行动物为主，场面不大，血腥程度却远超智慧型战斗。 养这些类型的宠物更是一门学问，它们的吃、用比一般的小贵族都要讲究，花费的钱财不知多少。 直到天色已晚，两人也只是玩了xc区很小一部分，这在期间，华法和人上了两次擂台，以他现在的实力，一般蜕凡境胜不了他，对付一帮纨绔子弟以及他们手下的喽喽那是轻松至极。 “该回去了。”霍青说。 “真正精彩的时候才开始，之前只听大哥说过，现在去看看。”华法却不急，“来的时候都暴露了，不好好玩玩多亏啊，走吧，这边。” 路上，每经过一家酒楼，华法都仔细看一下它的牌匾，直到找到在牌匾下面挂着一枚小小铃铛的酒楼，他才拉着霍青进去。里面与正常酒楼完全一样，现在正是生意火爆的时候，一座难遇。 进来之后，酒侍就过来接待，当他还在介绍店里的招牌时，华法说：“我们是来参加晚会的。” “华公子，霍小姐，请去后院，那里专门接待贵客。” “嗯。” 进了后院，立即有一位戴着半面具的侍从前来接待，并奉上两副半面具、一对手镯、两副项链，并说：“两位贵客，请戴上防具进入，每人进门费用一千金币，里面的特殊消费另算。还有，在会场内请不要直呼双方姓名。” 华法爽快付钱，拿过一套防具戴上，当他戴好之后，浑身气息被掩盖、灵魂波动被扰乱、身形被模糊，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比他们去襦墨村的伪装强了不知多少倍。霍青佩戴好后，和华法一道被侍从领到一个小型传送阵前，传送到真正的会场，长、宽各三百丈，高逾两丈的地下密室，由魔法灯提供灯光，光线很暗，两个魔法灯之间相距十五丈，每个魔法灯下有张长桌，高四尺、宽七尺、长六丈，上面空无一物，旁边没有椅子，会场其它地方都是空的。 “这就是黑市吗？”霍青挺好奇的，她没去过黑市，只是知道有这种情况存在。 “不是，黑市是违法的，这里还在法律的范围之内，只是在打擦边球。”华法解释，“来这里的多是单个年轻男女或者偷情幽会的情人，在这身份被掩盖、充满靡靡之音的晚会里，充分释放自己。” “看你这么熟练，一定是经常光顾喽！” “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经常光顾的机会，这是我第一次来，我会知道这么多，也不过是大哥以前经常跟我说这些事情。” “算你反应快。” 此时天色尚早，晚会还没有正式开始，提前进来的人数不多，只有二三十个，也都要么两三人一群，要么独自站着，等待晚会的正式开场。 两人找到靠边缘的桌子，华法问：“想喝些什么酒？” “你没在里面下东西吧？” “还需要下东西吗？” “用来增加情趣也不错嘛！” “你的想法很危险啊！” “危险都经历过了，还怕什么？” 明知是对方，说话的方式也与正常情况一样，却无法从外表等方面得到确定，这种情况下的调情确实比正常交流更刺激、更让人心潮澎湃，也更容易让人沉迷其中。 两人享受着这种特殊的暧昧，话也越来越露骨，平时不会说出来的话也会情不自禁地说出来。 “这两次你都要用白雾遮掩，为什么？” “还用说，当然是害羞了。” ………… 两人都在逐渐敞开心扉，虽然都没办法直观地感觉到对方，他们却知道，两人心灵之间的距离缩短了。 时间随着两人的聊天飞速流逝，转眼已经是亥时了，会场人数增加至上万人，不过相对于庞大的会场，依旧是人数稀疏。 九声铃铛音过后，四周陆续出现几千个没有伪装的侍者打扮的漂亮男女穿梭众人之间，从储物空间里拿出美食、美酒与餐具，整齐地摆放在所有长桌上。 “晚会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华法说。 “嗯。” 约一刻钟后，又有九声铃铛音出现，铃铛音落，便有音乐渐渐由低到高传遍会场，七种乐器合奏一曲《万花朝阳》，标志着晚会正式开始。 “你要的情趣来了。”华法轻笑着说。 这首曲子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独特的是它的演奏者以及演奏乐器，七种乐器都是特殊制作，原材料都与精法有关，其上又添加了不少辅助、增强精法的魔法阵，配合七位至少蜕凡境的精神系魔法师，能够轻而易举地勾动听众内心。音弦勾动心弦，使会场的气氛逐渐热烈。 一曲终了，第二曲《恋》随之而来，会场开始有人行动了。 “美人，可否有幸与你共舞？”华法特别绅士地站在霍青面前，向她发出邀请。 “荣幸之至。” 两人起舞，周边的人自觉地腾出位置，类似他们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跳完了两支舞，两人离开会场中心区域。 “尝尝这里的酒，还挺贵的呢！”华法给了过来服务的侍女一点小费，并让她不要打扰两人，他自己拿起桌上的酒具，为霍青斟酒。 “还不错，就是里面加了不少‘情趣用品’嘛！”霍青轻尝一口，轻挑眉毛，“你还需要用这种手段吗？” “别赖我头上，这是本来就有的，要不然怎么有生意？你看，要开始了。”华法轻搂霍青的腰，低声说，“那些侍女与侍者都是有特殊服务的，不过也有分别，你看，那些不戴耳环的侍者是临时工，不是这里的员工，不过分地占些便宜不算什么，是不是会有进一步发展，就看他们会不会同意了，一般这种侍者要么是中低层贵族或富商的孩子，要么是平民家庭走出来的学生，没有门路，不这样，很难攀到真正的上层；戴耳环的都是会场的员工，可以提供多种特殊服务，只戴一只的是雇佣关系，他们有自己的人身自由，有一定的选择权力，当以后不愿意做的时候，也是可以辞职的，这些人基本是平民子女，而且天赋属于一般的那种；戴两只耳环的侍者是什么情况你也猜得到。” “你这不是挺了解的嘛！” “那是，我以前也做过…………”华法脱口而出，还好，他紧急刹车了。 “你说你做过什么？啊！”霍青拇指与食指准确地捏到华法腰间软肉，并“轻轻”转动。 其实华法是想说他以前做过好些次的侍女，但说出来又不可能让人相信，总不能说：“我做梦梦到自己做了类似会场这里的侍女，还出卖过色相吧！” “没什么，没什么，嘶，轻点。”华法还是隐瞒了。 “以前的事倒算了，以后不能有。”霍青警告华法。 “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的。”华法捏着鼻子认了，坐实了他来过的事实。 这样，霍青才松手。 “这里还算正当行业吧！帝国又不禁止这些一般的风月交易。”霍青靠在华法身上。 “表面是这样，不过你没发现人数少了很多吗？那些少掉的人去做的事情才是真的打擦边球的事情，不过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咱们只是来寻欢的。” “我们走吧。”霍青亲了华法嘴唇，说道。 退还了防具，两人没有出酒楼，直接在这里找了一件上房住下。白雾准时升起，只是这次持续到第二天傍晚，白雾散去，霍青第一次主动没有穿戴衣物地出现在华法面前。 相拥躺着，不说话也没有感觉冷场，不知不觉间，两人都沉醉了，缓缓进入梦乡。清晨醒来，华法感觉休息了这么久，精气神还不在巅峰。 华法开始起床穿衣，他这一动，霍青也随着醒来，不过她没有召集白雾遮掩她的娇躯，而是大方地让华法一饱眼福，在他的注视下穿衣、洗漱、化妆。 “起这么早，我们要去做什么事情吗？”霍青边化妆，边问。 “去锻造殿打造几件装备，不能白白浪费了龙尸身上的宝贝。” “话说回来，你准备怎么处理那颗龙蛋啊？一直让它不孵化也不是个好选择啊！” “嘛，本来是打算用它做筹码，去找得到名额的人族谈判的，现在倒用不着了。一切顺利的话，这颗龙蛋最后会和一个名额一块落到李家手里。” “你对李家真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李家的女婿呢！” “吃醋了？”华法听出了霍青话里的想法，他知道霍青想让这颗龙蛋留在霍家，只能好言劝解，“别生气啊，你应该了解过，大哥、皇后娘娘、准圣大人都对我有很大的恩情，现在大哥不在，李家遭逢灾劫，皇后娘娘孤立无援，他们更需要这颗龙蛋。” “知道啦，永远都是你有理，选择了你，我只能认命了。” …… 第三十章 再见李星红 既然是去锻造殿打造装备，那自然是优先找黄大师。 在贵宾室里，黄大师满脸兴奋地抚摸着龙牙，眼里放光，对华法的要求都没听进去。 “黄大师，黄大师。”华法只能多叫他几次。 “失态了，失态了，嘿嘿，华公子，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这次听的准。” “我想给青儿打造一把龙骨剑、一套龙皮软甲和一柄龙晶法杖，这是装备的结构图、法阵雕刻图、铸造工序和铸造手法，原材料我也只来得及准备主材，里面用到的辅助材料都从殿内购买。”华法递给黄大师三张画满东西的魔法宣纸。 黄大师拿过宣纸，看了半天，说：“华公子，你都请人设计好了，也没必要非得让我动这个手啊！看这图样的设计水准，也就比我差了一点而已，加上这是他的原创作品，真做出来，我也不一定比他做得好啊！” “黄大师，你过谦了，你一定能把这套装备完美地打造出来。” “华公子都这样说了，我再说什么话就没意思了，成，什么时候要货？” “五月初四。”霍青抢先回答。 “时间有点紧张，华公子不介意我找人帮忙吧！” “这倒没关系。” “那就好，五月初四午时之前，一定能完成。华公子，这个报酬嘛！嘿嘿……” “我会按规矩来的，二十片龙鳞、三枚龙牙、四根龙肋骨和两斤龙血，足够了吧！” “够了，足够了。”黄大师乐不可支地点头。 “黄大师，这是原材料和你的报酬，辅材的那些费用最后再给。”华法交给黄大师一个储物环。 谈妥之后，华法和霍青就离开了锻造殿，出去之后，霍青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那些东西？难道制作结构图不需要我的体态数据吗？” “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准备的，那些图样都是我做的，当然不用再专门问你要数据了。” “你还会铸造工艺？” “略懂略懂，虽然我也挺想像黄大师说的那样自己做，不过没那个条件，只能把我认为最适合你的样式画出来，请别人来完成我的设想了。” “你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呢？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会！” “我也有不会做的事情啊，比如，我不会再离开你。” “油嘴滑舌，转移话题倒快。算了，这次就先不谈这些，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给我听。” 两人也没有再逛街，直接回了飞庄。仅仅几天不见，寿儿竟变得沉稳了，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五公子，霍小姐，你们回来了，今天早上来了一男一女，说是找五公子，知道您不在后，就留下一个地址，叫做銮悦楼，现在他们就住在那里。”雨心得知两人回来，从内屋出来，对他们说。 “他们来这么早，约定的时间是明天，也好，本来今天也没有其它安排，现在去接他们过来，雨心，麻烦你让人准备辆车。” “好的。” 看了一会儿寿儿和那些亲卫队成员战斗，即便是了解，华法还是会惊叹寿儿的战斗智商高得出奇，同样的招数几乎不会对他起作用，而且还能极速消化对战经验，在与人交手中迅速成长。 “再这样下去，我可能连寿儿都打不过了。”华法笑着说。 “你倒不沮丧嘛！连自己的外甥都打不过，说出去，不丢人吗？”霍青揶揄他。 “谁不服，让他跟寿儿打一场试试，看看他们还笑不笑。” “呵呵。”霍青被华法无赖的发言逗笑了。 “车子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华法看到雨心从门外走过来，说道。 雨琪亲自驾车，这让华法很不好意思，这可是曾经雨心部落大长老的女儿，现在做他的车夫，要是让人知道，那他不被精灵族挂上必杀名单才是怪事。 “怎么是你驾车啊？随便让个人来做不就好了。”华法掀开车帘，说。 “庄内的那些家伙除了吃饭和打架之外，都懒得要死，每次不打一顿都不干活，今天时间紧，来不及先跟他们打一场了。”雨琪颇为无奈的解释。 “哦？”华法很惊讶。 “五公子该不会以为我和雨心成为大殿下的亲卫队长是靠长得漂亮吧？别看我柔柔弱弱的，在现在大殿下的亲卫队里面，除了雨心和宵月，其他人都打不过我的，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太大，所以要指使他们干活得花费一番力气。” “你们的相处模式真是奇怪。” “还好吧，最开始我也不习惯，后来跟他们待久了，也就习惯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军队里不都是这样，你也在军队里面呆了一段时间，还没习惯吗？”霍青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銮悦楼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 进了店内，华法和霍青来到柜台前，询问那一男一女住哪间，因为霍青的美貌，还引起一点儿骚乱。 “看来长得太漂亮也不是好事，前几天你还害我跟人打了两架。”华法开玩笑。 “也有点好处的，你看，不用我们去找他们了。”霍青指向楼梯方向，李星红和杨勇一前一后地走下来，她又在华法耳边低声说：“而且，你还不敢在外面光明正大地沾花惹草。” 两人的亲昵举动又为华法拉了一波仇恨。 五六年不见，李星红已经出落成一个俊俏的大姑娘，她因为经常外出冒险，身上就有了一般大家闺秀没有的英气；杨勇也有了极大变化，此时的他根基扎实，眼神犀利，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之前还看走眼了呀！杨勇现在可不一般啊！也许可以跟你全力一战。”霍青有了些兴趣。 华法和霍青迎上去，和两人交谈几句，之后杨勇去退了房间，四人一块乘坐车子去飞庄。因车子空间有限，如果坐四个人难免有些挤，所以就让雨琪、李星红和霍青坐车内，华法和杨勇驾车。 回去的路上，华法问杨勇：“杨忠和珑女呢？他们怎么没和你们一块来？” “别提了，那对小情侣成完亲就去游玩帝国了，跟他们在一块，成天在我眼前秀恩爱，就是受不了他们，我才把杨勇拉来帝都玩的。”李星红在车内大声地回答华法。 他们成亲了，还真出乎预料。 “怎么？你还对杨勇有些意思？”霍青在李星红耳边轻问。 “哪有啊！”李星红特别八卦地低声说：“他喜欢‘三奇’中‘木奇’，是她疯狂追求者中的一员，可惜啊，听说那‘木奇’对男人特别痛恨，尤其是实力不及她的，凡是敢对她表白还没打赢她的，下场都极惨。那次他鼓起勇气去表白，结果躺了半个月，还是我从家里带来好药才没让他留下修炼隐患。” “我听到了。”杨勇在车外说。 “啊！”李星红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样子特别滑稽。 “噫，‘三奇’是指什么？”霍青没关心过这些，所以她不知道。 华法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与其并列的还有“四子”、“三花”，这是新评的年轻人，是霍青她们“帝国六大美少女”和“帝国六大年轻高手”的接班人。 “哦，原来霍姐姐你不知道啊！这是最新评定的，年轻人都知道，‘三奇’是指三位拥有奇特能力的年轻人，分别是‘木奇’----穆锦花、‘风奇’----黑项、‘魂奇’-----华玲玲；‘四子’没有特殊代号，都是直接以他们的姓命名，分别是华焚、李贤、白眺远、洪虎；‘三花’是指三位像花一样的美女，分别是‘雪莲花’----叶流韵、‘玫瑰花’----乔娇、‘尸神花’----马明明。一共五男五女，是现在年轻人里最出色的了。”李星红给霍青科普。 “你刚才说‘木奇’叫什么？”华法听完后，问道。 “她叫穆锦花，别打她主意。”杨勇回答了。 “你想多了，我也见过一个叫穆锦花的女孩，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有二十三岁了吧！”华法想起曾经的穆锦花，说道。 杨勇神色有些变化，看来这个“木奇”很可能就是穆萨的女儿，那个把他弄晕的小姑娘，“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你认识的那个穆锦花的消息吗？” “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我见到她的时候，她也就四五岁而已，只见过她一面，还被她打晕了。”华法一边回忆那时的情况，一边慢慢地说，“她是木系顶级天赋，长得是非常可爱，不过因为家里长辈溺爱，很娇纵，别人不顺着她的意思就发飙。后来，我因为外封，离开帝都多年，回来后从大哥口中知道她家搬走了。我跟她就一面之缘，这是我了解的全部。” “啊！原来是她啊！我都不知道。”李星红在车内惊讶地说道，“杨勇，你不用问了，等有时间我告诉你关于她的事情，我知道很多她的事情呢！” “哦，是那个穆锦花啊，她现在在哪儿？”霍青也听闻过，知道华法和她有过节。 “青儿，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华法赶紧阻止霍青继续打听穆锦花的下落。 “好吧！我不问了。”反正现在她这么出名，想找她也容易，霍青就顺口答应了。 李星红知道得多，再听华法和霍青的这两句话，她猜到了刚才霍青的想法，心想：“还好，华法阻止了，要不然‘三奇’恐怕就要改名字了。霍青真可怕，还是不要在她面前乱说话的好。” “你们来帝都打算做些什么？有什么安排没有？”华法扯开话题。 “本来只是来找堂姐玩的，过十天半个月的就离开，不过她说没时间招呼我们，你又有空闲，就让我们跟你学习几天。”李星红回答。 “跟着我能学到什么？我看是想让我做个免费管家还差不多。” “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么短时间，就算你想教，我也学不会。”李星红回答，“对了，这位精灵姐姐就是我那大外甥的亲卫吗？只听堂姐说过，还没见过，原来真的有精灵做他的亲卫啊，还是这么漂亮的精灵。” “谢谢夸奖。”雨琪突然说话。 “啊，你会说通用语啊！”李星红吓了一跳。 “我叫雨琪，在帝都生活十几年了，通用语当然会说。”雨琪解释，“等到了庄内，还有很多其它种族的人，他们都会说通用语的，大人不要表现得那么惊讶，要不他们会生气的。” “哦哦！”李星红乖巧地点头。 到达庄门口的时间不凑巧，里面正在上演一场混战，这时已经接近尾声，还有三个人没有倒下，当他们进门的时候，最后的交战开始，却是一边倒的情况，雨心衣衫破碎地出拳、踢腿，只是一会儿功夫就把剩下的两个人打趴在地。战斗结束，雨心也没饶过他们，除了寿儿，每个躺在地上的亲卫队员都被雨心踢了好几下，给他们长长记性，不过这帮家伙都是记吃不记打，这种教训根本没用。 雨心剽悍的行为镇住了刚来的杨勇和李星红，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华法倒还好，之前就知道了雨心实力超强，只是没想到她这么暴力罢了；霍青和雨琪都是司空见惯，全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华公子、霍小姐、星红小姐、杨公子，你们的房间都准备好了，雨琪，你带他们去，客房十一到十四号，我先去换身衣服，洗漱一下，马上就过来。”雨心踢了一下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亲卫，说，“别装死了，还不起来，像什么样子。” 不到一个呼吸，现场一个人都没了，雨心也是身影闪动就离开了五人的视线。 “这边请。”雨琪前头带路，说。 安排好住处，雨心也恢复正常待客面貌，轻纱罗裙，恬静微笑，看不出刚才的凶悍。也许是第一印象太深刻，李星红和杨勇对雨心的所有安排都没有异议。 要游玩帝都，自然得去一些禁地才算不枉此行，因寿儿对这些没兴趣，他依旧留在飞庄内和华飞亲卫们交手。 第一天，华法带他们去了永亲王府，作为帝国第一人的府邸，里面的每一处设施都有深意，在其中行走，都能加深对修炼的理解。为了尽地主之宜，华石峰还让他自己的专厨做了一顿午饭，让华法赚足了面子。 第二天，去了皇家园林中的一座别馆-----花界，这是一个微型小世界打造成的，利用魔法阵分割成数十个区域，每个区域只有百丈长宽，环境各异，没有专门修路，区域中央有休息亭，亭子周围种满了各种鲜花，各个区域的花种皆有不同，各有特色，游览完花界，仿佛阅遍世间之花。 第三天是休息，逛逛街。最主要的原因是李星红想进武阁总部看一看，只是这种高级机密地区想要进去需要上面同意。当初华飞带黄瑄瑄进法阁禁地都毫无阻碍，但华法不是华飞，他不仅没那个能力带人进武阁，连他自己想去都要经过层层审验才行，这还是他有关系才做得到的，像李星红，虽然她是皇后娘娘的亲堂妹，但这地方可不买皇后娘娘和李家的帐。最后，岩亲王的亲信樊新伯爵孙山拍板决定，可以开放小部分区域让他们参观游览，禁地是不能去的。 第四天去的就是武阁总部，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除了建筑很恢宏大气以外，其它地方都是跟正常的官府办公机构没什么区别，有人清闲有人忙，下级永远分身乏术。在这里，杨勇看得最认真，恨不得把眼前所见全部都烙印在脑海里。 第五天去了皇家魔法学院，这里是彭院长的地盘，所以，除了几个禁地之外，他们都可以参观。因冯堤麓还在学院内，所以华法把他也叫上，主要是来见见副团长，混个脸熟，顺便当个向导。临近傍晚，彭院长亲自把几人领进了一处禁地----碑林，此地的每一块石碑都是历任院长、副院长亲手雕刻而成，哪怕只是粗略看看，也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因为石碑上的东西太深奥，只是观看其形，就把除了华法和霍青以外的几人深深吸引住了，像是着了魔一样，喊都喊不醒，只知道目不转睛地盯着石碑，并不时地手舞足蹈。 “院长，他们这样没事吗？” “你怎么没陷进去？”彭院长很奇怪地问华法。 “甭管什么原因，彭老头，你就说服不服吧！”华石峰的精神化身悄然出现，“记得别赖账，哈哈。” “你以为都是你呀！”彭院长白了华石峰一眼，又对华法说：“别担心，最多三天，他们就会清醒过来，得到多大的好处就不知道了。老夫会派人看着他们，出了事，算你家老头子身上，主意是他出的。” 华法和霍青在碑林待到晚上，见没人醒来，就回去了。 第二天，杨勇被送了回来，回来后的杨勇除了吃饭会出来以外，其它时间都待在房间里打坐冥想。 第四天，李星红被送回来，她的情况和杨勇一样，这下倒不用看着他们了。 第三十一章 会谈 几天过去，五月初一的晚上如期而至，华法只和霍青一起来到了风华拍卖场，让侍者带他们到贵宾室七号包厢。 侍者认出了两人，所以对华法的这个要求没有拒绝，因为那个包厢里的客人早就告诉过拍卖场的主管，他邀请了华法，一旦见到他前来，不管带了几个人，直接全请到他的包厢就是了。 进了包厢，里面有一男一女对坐，女子面对着外门，是蛇姬，她正在煮茶。见二人进来，蛇姬先起身，让出座位，请华法和霍青落座，而她充当侍女的角色。 来到正面，华法也见到了蛇姬主人的真面目，不出意外，他就是洪山清。此时，洪山清正在睡觉，没有发现两人到来。 蛇姬走到洪山清身边，轻轻地拍他的肩膀三下，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主人，华公子来了。” 蛇姬叫了洪山清两次，他才醒过来，看见华法和霍青已经坐在他的对面，连忙说：“华兄，抱歉了，适才睡着了，没见到你和尊夫人进来，见谅见谅。” “不碍事，你身体要紧。”华法看得出来，洪山清身体出了问题，很可能是受了魂伤，“山清，既然知道要交易的人是你，我也不用再担心那么多了，按照之前说的，两个名额，换老祖的修炼心得与我的修炼体悟。” “华兄，正事不急着谈，这拍卖会有两三个时辰的时间，现在还没开始，我们有的是时间。多年不见，先聊聊再谈也不迟。”洪山清不急着谈正事。 “说得也是，难得见一次，是得好好聊聊。”华法回应，“这是霍青，我的未婚妻，你应该知道她。” “当然知道，嫂子的名号那是如雷贯耳，山清仰慕已久，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华兄能得此佳人青睐，可是羡煞旁人了。我身边的这位，华兄应该很熟了，她是八级后期的魔蛇，人族名号蛇姬，现在是我的契约魔兽，同时也算是情人吧！” “那你可要注意点儿，女强男弱，可不好办的。”华法隐晦地劝诫他，当然，也只是试试看，洪山清既然会出现在他面前，那就代表着他是自愿的。 “看来华兄是深有体会，那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洪山清果然不接受华法的规劝，而是就字面意思回应华法。 “欢迎各位贵客能来本次拍卖会，本人华子洋，是本次拍卖会的主持兼鉴定师，上半场的拍卖物已经确定，如果有哪位贵客临时起意要拍卖货物，可在上半场的时间进行手续办理工作，符合规定的，在下半场就可以进行现场拍卖。我们拍卖会的规矩不多，大方向的只有三条，不威胁其他客人、不扰乱会场秩序、拍下商品后按价付钱。如有违反规矩者，本拍卖场将会依法上报刑殿进行裁决。”华子洋停顿一下，又说：“本人现在宣布，五月拍卖会正式开始。” “华兄有没有要卖掉的东西？我有几件东西要处理，一块交给他们。”洪山清说道。 “现在资金紧张，只能卖掉一些好东西了。”华法回答，他把十片龙鳞和五两龙血交了出去，“你要处理的东西是什么？” “一些合法赃物，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换成钱，多投资到商业上。” “第一件展品，中级武器寒魄刀，特殊炼制手法，主材是寒魄，极寒属性，最高可承受超凡境三成之力，起拍价三十万金币，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三千金币。请展品上台。”华子洋介绍道。 他说完，从后台上来四位盛装打扮的美丽女精灵，她们抬着玻璃柜，里面摆放着寒魄刀。四位精灵身着高开叉精美旗袍，化了艳妆，配合精灵族本身空灵特性，立即使现场观众来了精神，也不知是因为展品上台了，还是因为“展品”上台了。 华法通过魔法镜，看了一会儿才敢认，这四位精灵全是华飞的亲卫队成员，当初去霍家求亲的时候她们也都去了，只是她们怎么会做拍卖会的礼仪侍女呢？ 寒魄刀品质不错，价格也相应地水涨船高，很快就突破了五十万大关，最终成交价六十一万。寒魄刀成交后，从后台又上来两位相同打扮的精灵美女，她们一块护送寒魄刀到达它的新主人手里，全程都是脸带微笑、眼含秋波，娇媚的模样让人心跳加速。 之后的展品也是一样，由最初四位精灵美女带上台，由后来的两位交到客人手里，并负责收款。 拍卖会有条不紊地进行，华法和洪山清的谈话却原地打转，双方都是聪明人，他们知道交易已经成了，现在的谈话只是怀着不同的目的进行各自的试探，结果都不尽如意。 时间过得很快，华法的龙鳞和龙血相继拍卖掉，这两样东西都引起了竞价，毕竟是相当于入圣境的纯血龙族的鳞片和血液，在市面上一直都是有价无市的状态，物以稀为贵，加上又是在拍卖会上出现，所以使得它们的价格虚高了七成还多，让华法赚了不少，到手都有三亿金币还多。想当初，整个丰饶城十年也不过攒了这么多钱，两相对比，更加凸显强者对资源的占有度。 眼见拍卖会即将结束，此次会谈亦将完结，洪山清还有些话想和华法说，所以他问：“嫂子，不知道我能不能和华兄单独聊聊？” “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华法对霍青说，他也想和洪山清单独说几句。 “好，不过，如果他出事，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霍青显然不放心，但她还是起身，准备离开。 “霍小姐，请随我来。”蛇姬前面带路，先一步离开贵宾室，霍青随后跟上，并为两人带上了门。 “华兄，这里只剩我们两个人了，你有什么话想说，直接说出来就好了，我不会把这次谈话的内容告诉别人，希望你也是一样。”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和魔兽合作得那么深，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和卖国相差无几了。你的为人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将无数平民置于危险境地。” “其实我没华兄你想得那么好，我就是想报仇而已，家国情怀、民族大义、个人荣辱已经不再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可是我实力、势力都很有限，想要在帝国内部发展起来，只靠常规方法，终我一生都难有机会。没办法，只能求助魔兽了。” “到底什么仇怨让你甘愿背受骂名都要洗刷？你知道我现在虽然是个平民，但在高层也有些关系，你可以不用跟魔兽合作，让我来帮你啊！” “华兄，不是我小看你，我的仇人你动不了。上次从莲花庄园回来，华兄你应该就去国土监找人调过我的档案了吧？有什么收获？” “里面涉及到亲王，调不出来。” “那就对了嘛，与这种层次的人为敌，华兄你也办不到的。而且，不瞒你说，我的仇人都是华兄你的亲戚，就冲这样一条，我也不可能去找华兄你帮忙呀！” “能告诉我是谁吗？我不会外传。” “外传也没什么，知道我还活着，他们就明白我一定会报仇的。我的敌人主要有四个，玉缘夫人、二公主、三公主、华润，这四个人是我一定要杀的。如果有可能的话，当今的皇后娘娘也是我的目标。华兄，你觉得当你知道我要杀他们的时候，你会帮我吗？” “你怎么会跟他们结怨的？” “事情的经过我也不想讲，都是些痛苦的回忆。” 冷场了一会儿，洪山清又说：“华兄，等些天你就离开大陆了，这一去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几年，就算问清楚了又怎样？等你回来，也许我已经死在他们的手里了，何必徒增烦恼呢？” “你……” “我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不管报不报得了仇，我都会惨死，在选这条路之前，我就想得很清楚了。不必为我感到不值。”洪山清很平静，“倒是华兄你，六皇子华勤十几年不敢踏足帝都一步，四皇子登临大位，已经无人可阻，当今后族与你关系密切，要小心他们会对你下黑手。” “四哥光明磊落、胸怀宽广，不会背地里出暗手的。” “四皇子胸怀宽广我承认，不过说他光明磊落，可就有点儿搞笑了。华兄，你应该还记得六年前的今天发生的那次惨剧吧！当时，天关城出现内鬼，守城将士无一生还，连带着紧挨天关城的几十座城市都第一时间受到兽人的袭击，仅一天，三百八十余万将士血洒疆场，这里面有几个有趣的地方，我一一说给你听。 第一，作为内鬼，他们为什么也会死在天关城？他们明知道天关城必定失守，为什么不抽个机会跑路？难道卖国不是为求富贵？ 第二，阵亡的将士里几乎没有四皇子阵营的人，不光没有将军之类的上层，连一些依附于他的小家族旁支都没有，那些原本在最前线任职的人都在前一天同时收到家书，大部分请假回去，没回去的也在兽人到来的时候临时外出，逃过一劫。这是为什么？ 第三，天关城遇袭之初就发出警报，其内将士又坚守了两个时辰，为什么没有强者增援？ 还有一个挺莫名其妙的地方，我一一核验过阵亡名单，发现不止依附于四皇子的人没死，像什么李家、马家、冯家等等属于皇后娘娘阵营的大家族也没有嫡系阵亡，所以我又细查了几个月，发现在四皇子的手下撤离之后的几个时辰，以上这些家族嫡系也以各种名义离开了前线。 华兄，你说这是不是很有趣呢？” “这也许只是巧合。”华法说话没有一点儿底气。 “华兄聪慧，某些人给我的答案就是巧合。还有很多巧合的事情，比如当初霍将军被革职之事。嫂子从战场上下来，本来已经疲惫不堪，她身边居然没有霍将军的亲卫跟着，你敢相信？这也算了，之后，嫂子去霍将军的营帐休息，一位将军的营帐进了好些陌生人，营帐外面的守卫居然没有告知嫂子，害得她险些受辱，这是正常的吗？还有，就算嫂子很疲惫，以她的实力，一般人能控制得住？那又为什么会等到四皇子听到消息，赶到了之后才阻止了悲剧上演呢？四皇子都听说消息来了，守卫还没有任何行动，他们都是聋子吗？” “……” “唉，这样巧合的事情还有很多，直到前天，还有一些巧合在发生。我想，这些事情华兄也不怎么想了解，我就不多说了。” 洪山清说完之后，包厢内陷入寂静，此时，一声浑厚的钟鸣传递到包厢里，代表着拍卖会正式结束，客人们开始离场，他们也该离开了。 “华兄，拍卖会结束了，咱们也该散了，此次会面也许是你我的绝别，多余的话也没什么好说的，望自珍重。我洪山清现在还能活着，其实是你的功劳，三天后，名额牌分发到各族手中时，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洪山清起身，边走边说。 “你要的修炼心得还没拿。”华法拿出他准备好的水晶球，说道。 “其实那东西不过是个幌子，要与不要都没什么分别。”洪山清笑着回答。 “有总比没有好，里面也许会有能帮到你的地方。”华法跟到他身边，交给他。 “华兄，不帮自己的亲人而帮他们的仇人，你这算是资敌了。”洪山清还能开玩笑，“但愿我们还有机会见面，也许那时还能再像今天这样坐下聊聊。华兄，保重。” “保重。” 出了包厢，洪山清敲开隔壁包厢的门，喊蛇姬一块离开，一人一魔兽举止亲昵地走出拍卖会，融进人流内，难以寻找。 “你们谈了什么？”霍青随后出来，问。 “答应他不说的。” “我也不能说？” “谁都不能说。” “死心眼。我不高兴，你要负责哄我。” 霍青特意要求在外住宿，当然，两人只要了一间房。第二天本来是要给霍青赔罪，带她再逛逛街的，结果司礼监副掌座李可有事求他帮忙，并在翠花楼请客。作为有数的熟人，华法没理由拒绝。 这样一来，就让霍青心情瞬间不好了，安慰了她一会儿，这才不情不愿地放手，跟他一块到翠花楼赴李可的酒宴。 刚到，就有专门的家仆前来迎接领路，带至包厢门口，他通报之后，打开门，候在门外。 里面只有两人，李可是其一，不过与第一次见面不同，这次李可坐的不是主座，主座上另有其人，这是一位锋芒毕露的年轻人，他正襟危坐，等待华法到来。 此人华法没有印象，不知该怎么称呼。 李可见华法和霍青进来，立即起身相迎，并介绍道：“五公子，霍小姐，这位是我们司礼监的掌座、艮隐伯爵华艮。掌座，这两位是……” “不用介绍了，他们我知道。”华艮打断李可的话，也不起身，更不说让他们入座，而是直接说事：“华法，此次轩风帝国特使要提前来，今天下午就到，他们特指你做他们的向导，今天下午未时之前到传送阵外等候，不能迟到，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就赶紧去准备，别丢帝国的脸。” 他颐指气使地说了一顿，根本不给华法留一点儿颜面，好似华法是他的奴仆一样，随意呵使。这种态度不只让李可脸色难看，更让霍青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更糟糕了。 “你算什么……”霍青还没说完，就被华法制止了。 “大人，我只是一个平民，接待贵宾这种事恐怕做不来。” “本官也知道你不行，谁让轩风帝国的特使眼力差，非你不可呢！能把你叫来这里跟你说，已经是给你很大的面子了，若是你不识抬举，一纸征调令让你不做也得做。”华艮一脸嫌弃地接着说：“下去准备，不要在这里杵着影响本官的食欲。” “告退。”华法硬拉着霍青离开，并关上房门。 李可在包厢里大声质问华艮：“这就是你说的礼貌？让我把人请来，就是这样说话的吗？” “李可，注意你的态度，本官是你的上司，说话放尊重点儿。”华艮立马拍桌子，呵斥李可，“不要倚老卖老，现在不是以前你的那个时候了，如果你看不惯本官的做派，你可以立刻辞职，本官现在就可以批准你回家颐养天年。” 李可虽然脸上难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他也离开了。 华艮一人在包厢里愉快地吃喝，酒足饭饱之后才离开，饭钱最后都记在了李可的账上。 另外一边，霍青出了门才冷静下来，她也知道这是一个陷阱，情绪却控制不住，如果不是华法强行压制，她绝对会让华艮有个终生难忘的饭局。 “冷静下来了？”华法叹气，“不过就是受点委屈，不值得你这样不顾一切，如果你在参加选拔赛之前犯事而被限制去参赛，可是很亏的。” “我就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大不了就是不去，还能死了不成？”霍青不服气。 “你不会有事，就算有事，老祖也会保你没事，不过霍家的人都会受到连累，华艮背后的是玉缘夫人，现在她可是时刻准备扫除一切不和谐声音。” 第三十二章 接待 “已经没人能跟四皇子争了，她还要做什么？” “六弟至今没有封爵，而四哥将要一去多年，若是反对她的人与六弟联手呢？虽然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但疑心很重的她会怎样想，谁也难料。” “所以一直中立的霍家就要被打压？什么道理？” “有时候可不就是毫无道理可讲嘛！在这里吃个饭，咱们就去传送阵那里等着。” 两人也不找包厢，直接在外面找了个空桌吃饭。李可没多久就出来，见两人还没走，就和他们拼桌，主要还是他道歉赔罪，因为是他主动约华法出来，结果却让华法受了气。 下午，华法在传送阵外等候，霍青则是在旁边的茶楼里坐着，时间流逝，日落月升，仍不见有精灵出现。知道自己被耍了，华法没有离开，而是按照要求继续等着。 月亮落下、繁星隐退，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又到了早上。没多久，司礼监派人来迎接将要到来的各国各族特使，来了十几个人。他们聚在一起，对华法指指点点，低声说笑，只是他们没看到后面茶楼里的霍青已经面若寒霜。 精灵还没来，联盟国的特使却先到了，他们一共来了七个人，华法只见过领头的那位，他就是淼口中的与华飞几人并列的坏人天启，曾经在华飞的婚礼上近距离见过。 见到联盟国特使到来，司礼监的人群中立即有两人走过来，与天启交谈，说话很客气。两人交谈一会儿，司礼监的人就在前领路，带他们去将要下榻的客栈。 临走之前，天启看到了华法，他径自离队走来，在华法面前站定，说：“华公子，你等人？” “回圣子殿下，在等精灵族特使。”华法恭敬地回答。 “他们谱还挺大，要在这儿等。”天启翻个白眼，“今晚我要举行一个私人宴会，不知华公子是否有时间来参加呢？” “谢圣子殿下好意邀请，只是我要做精灵族特使的向导，恐怕要辜负圣子的一番美意了。” “那真遗憾，错失了和华公子你深聊的机会。我还有事情，就先失陪了。” 天启那边刚走，传送阵这边又来人，这次是羿族，人数很少，只有两个，都是年轻男子，衣着华丽，看起来与人族贵公子相差不大，只是他们腰间一边挂了八柄手指长短的小弓，另一边挂了八支箭袋。 同样有两个司礼监的人来接待。 他们还没离开，传送阵那边又是光芒闪过，出现了新的人物，这次只有一个男子，身材修长，相貌英俊，气度不凡，无论在哪，他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而所有人见到他之后印象最深的却是他的眼睛，一金一黑，好似有无穷魔力一样，见者就心生恐惧，被他盯着就会汗毛炸立，如同被恐怖巨兽凝视一般。 要接待他的两个司礼监的人心里发毛，迟疑了一下，这才匆匆上前。不过他们刚到这男子面前，就被他一把推到一边，直接从他们身旁走过，到华法面前驻足。 男子开口，是通用语：“人族，把不属于你的交出来。” “龙族？”华法仔细看了看他，问。 “把他交出来。”没有回答，男子又重申一遍自己的要求。 “拿宝物来换。”华法倒不怕他，这里不是野外，他绝对不敢出手。男子眼中杀意浓郁，却也如华法所想，他不敢动手，只能愤怒地离去。要接待他的司礼监人员赶紧追上去。 传送阵安静了一阵，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才又有人出现，这次是兽人，来人有四个，三男一女，男的都是肌肉强健，壮硕非凡的汉子，女的华法有印象，是狐金水，她还是那般妖媚，两个国土监人员迎上。 霍青从茶楼消失，出现在华法身边。 狐金水看到了华法，本来她在和国土监的人接洽，没打算过来，但看见霍青在华法身边，她眼睛一转，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在和国土监的人说了一句之后就向两人这边走来。与她同行的兽人都在远处看戏，也不担心她遇到霍青会吃亏。 狐金水见霍青站在华法左侧，她毫不犹豫地就往华法右侧走，临近之时，她的双手已经前伸，看动作，是要搂华法的右臂。当然，霍青在这，肯定不会让她得逞。 狐金水伸出双手的时候，华法已经被霍青拉到一边，她自己站到华法原来的位置，狐金水抓住的是霍青的胳膊。 “小狐狸，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勾引别人相公，缺男人到这种程度了吗？”霍青可不想给她留颜面。 “霍姐姐，人家也是想华法哥哥心切嘛！自从上次见过一面，人家回去之后一直都是心心念念地想着与华法哥哥再度重逢，今日一见，情难自禁，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姐姐见谅。”狐金水甩开霍青的手臂，“华法哥哥，人家这几天会住在华府客栈夏字园一号房间，没有门禁，如果哥哥有意，随时可以来找人家，最好是晚上一个人来，这样人家可以多陪陪你。” “小狐狸，他一定会去的，到时候你别后悔。”霍青恨恨地说。 “随时欢迎。”狐金水笑容灿烂地回答，“姐姐也可以一块来玩。” “好啊，我们会去的。”霍青不甘示弱。“别担心，你又不吃亏，她还能真的嫁过来不成？她要敢嫁，我支持你纳她为妾。”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传到狐金水耳朵里，她回到她的队伍里，跟着司礼监的人走了。 “何必跟她生气，我又不会去。”华法无奈。 “为什么不去？到嘴的肉不吃白不吃，到时候由不得她不同意。” 知道霍青是在说气话，华法坚定自己的立场，说：“她连你的一半都没有，有你在身边，我哪儿还有心思想其他女人。” “净会挑好听的说。”还好，霍青消气了。 松了一口气，华法继续等着。 “回去吧！这么久都没来，说不定精灵族根本就没有指定你做向导。”霍青不想再让华法干等，看他笑话的人已经很多了。 巳时过半，才又有特使前来，这次是两个种族一块来的，瞳族两人，一男一女，烟族一个女子。见三人出现，四个司礼监人员出列接洽。 交谈过后，他们三人全部转向来找华法与霍青，两个女子看华法，男子看霍青。 瞳族的那个女子华法是认识的，就是怀了他孩子的那位女学者，烟族的女子却是从未见过。霍青见瞳族男子过来，也没什么表示，手下败将而已。 瞳族女子还是学者做派，见到华法之后，第一件事竟然是做实验，她眼中精光一闪，眼神瞬间暗淡，华法的一根头发被拔掉，飘落而下。她现在很累，脸上的喜悦却掩盖不住，她成功了，华法免疫瞳术的特性被她找到了破解方法。对华法本人，她没有话要说。 烟族女子对华法施礼，说：“小女子烟魂燕，见过华公子。” “烟小姐，华法有礼了。”华法回礼。 这边礼貌，那边粗鲁。 “霍青，我会杀了你，以报当日之仇。” “伤好了，痛消了，你觉得自己又行了，下次再交手，就是你的死期。”霍青说话戾气很重，瞳族害了她的手下，这笔账她还没找人算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两人就此打住了。 “华公子，小女子现居华府客栈甲字三号房，今明两天，随时恭候公子大驾，望公子能来一叙。”烟魂燕报出住址，邀请华法。 三人也随司礼监的人离开了。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烟族？老实交代。”霍青不乐意了，这又一个报上房间号的，说两人不认识，那又怎么可能把房间号报给陌生人？ “不认识，之前我没见过烟族的人，他们一直都是隐世，我哪有机会认识他们！”华法这是实话。 “那真奇怪了。” 又过了一会儿，华法要等的精灵族特使终于到了。精灵族这次一共来了六人，华法认出其中三个，精灵族小公主艾格莉娜、她的护卫兼保姆艾莉尔、雨心的哥哥雨心子，其余两女一男都没见过，不知道是谁。 华法自然要去接待，他与司礼监的人一起到达艾格莉娜公主的面前。 司礼监的人先开口，用得是帝国通用语：“下官司礼监执礼华岚，见过艾格莉娜公主，下官是此次接待贵国的第一负责人，公主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下官。此次本国为各位准备的住所是华府客栈秋字园，请各位随下官来。”旁边的另一位司礼监的人把他的话翻译成精灵语，说给艾格莉娜公主他们听。 华法也是要见礼的，在司礼监翻译说完，他行帝国礼仪，用精灵语说：“华法拜见艾格莉娜公主。” “见过先生。”包括艾格莉娜公主和艾莉尔在内的五人都向华法行学生礼，这是精灵族的礼仪，用得也是精灵语。 “雨心子拜见小师叔。”雨心子行的是精灵族弟子礼，同样说精灵语。 精灵族的人这样做，看得一圈人不知所以，司礼监的华岚尴尬地站在一旁，刚才他说了那么多，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但人家精灵族都不跟你搭话。只是他是代表帝国来迎接客人的，这样的情况是有些丢帝国的面子的。 艾格莉娜公主没有去和司礼监的人交谈，她对着华法说：“先生，你在这里等我们吗？” 艾莉尔见艾格莉娜公主没有去和司礼监的人接洽，只能她上去说话了。艾莉尔也精通帝国通用语，就像华岚精通精灵语一样，只是现在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不能乱说话。 “嗯，我是指定给你们的向导，你们要在帝都游玩的话，我都可以带你们去。”华法稍微改变了一下自己的说辞，他也明白，精灵族很可能没有指定过向导。 “你们想得真周到，其实这次我只是趁机来玩的，雨心子才是真的特使。”艾格莉娜公主小声地对华法说。当然，她的话周围的人都能听清楚，艾莉尔和华岚却都装作没听见，继续交谈。 霍青走过来，在华法耳边布下一个小范围的隔音区，贴着他耳边问：“什么情况？” “不知道。”华法没答案，他也不能怠慢了客人，接着对艾格莉娜公主说：“公主，您想去哪里玩？” “听雨心子说，帝都xc区有一个地方特别好玩，叫做净欲区，想玩什么都有，而且精灵在那里非常受欢迎，先生能不能带我去玩一次？” “嗯，这恐怕不行啊，这些天那里在翻新，去不了，我带你到其它地方玩，也很好玩。”华法只能撒谎骗她，要是华法敢把她领过去，恐怕会成为精灵族的头号死敌，因为那里就是帝都的合法风月场所之一。 在场的人族基本都知晓净欲区涵义，不了解的也就这几个精灵族了，只是现在还没有说破，他们也都当做没听见，不然搞得太尴尬也不好。 艾格莉娜公主还挺遗憾，好不容易来一次，居然去不了。 这时，艾莉尔走过来，他们要跟华岚去华府客栈，这次怎么说也是一次正式的出使行动，礼数不能少了，要玩也要等到一切安排好之后再说。 不过，艾格莉娜走了一段，发现华法没有跟过来，还在原地，就问：“先生，你不一块来吗？” “公主殿下，本次准备的三辆车只有贵国六位使者的座位，他有其它方式去，您不用担心。”华岚接话。 “那让先生跟我同车。” “这，不好吧？”华岚很意外，精灵族这么好说话的吗？ “公主，小师叔是男人，跟您同车不太好，还是跟我同车吧！”雨心子站出来说话，“而且我临来之前家师特意嘱咐，有些问题要我代他向小师叔探讨。” “哦，那就听你的。” 就这样，华法进了迎接精灵族的礼仪车，原本要与雨心子同车的那位男精灵去到后车，与另外两个女精灵共乘，而霍青，没有能进任何一辆车内，她如果要跟着车队，就只能骑马与司礼监的人同行。 这种待遇看呆了围观群众。 在车内，华法问：“为什么你要叫我小师叔？” “我师傅是贤者司空，他说我修炼的方法是师叔和他一起想出来的，所以见到你要称师叔，执弟子礼。”雨心子回答。 “你说你修炼的方法是我和他一起想出来的？那你修炼成功了？”华法急切地问道。 “嗯，成功了，三十三位修炼者，只有我一个人完整地修炼下来。”雨心子很骄傲，因为其余三十二位修炼者的天赋可不简单，他能脱颖而出，是非常难得的事。 “这怎么可能呢？不应该有人能成功才对啊！”华法不相信。 “师叔你说不可能修炼成功的是最初版本，后来师傅把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改了，我又把改过之后还不适合我的部分多次修改，这样才成功的。”雨心子给华法解释原因。 “若是这样，倒还能说得通。那他们为什么会称呼我为先生？”精灵族内部称呼的先生不是一个随便的名号，必须是有特别能力的人才有资格被这样叫，不然就算是入圣境都得不到这个敬称。 “师叔你在精灵书阁的研究手稿五年前才被发现，里面的东西很有研究价值，对新时期的精灵来说借鉴意义重大，加上大祭司的推波助澜，师叔你在国内的地位是很高的，新一代接受的教育里，你是与师傅一起开创一个流派的祖师，称先生，不过分。” “这样我反倒做了错事。” “是啊，对神息帝国是天大的坏事。如果师叔想脱离神息帝国的话，我轩风帝国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雨心子居然做起了说客，“刚才那是师傅让我转达的意思，我倒觉得神息帝国更好玩。” “好玩？”说起好玩，华法想起之前艾格莉娜公主说的“净欲区”，“等艾莉尔知道‘净欲区’的涵义后，你就不觉得好玩了。你怎么想的，居然跟小公主说那里好玩！” “当时我就随便一说，本来出使的队伍里没有她的，谁能猜到她偷跑出来，半路上船呢！”雨心子无奈地解释。 之后，两人随意聊聊，雨心子一直求教对付女人的方法，毕竟华法拿下了霍青，在某些领域内的名声是很响亮的。 进到华府客栈，没等去找住处，就有三人一起前来邀请精灵族众人参加今晚的私人宴会，这三人分别代表神息帝国四皇子华岳、联盟国圣子天启、兽神殿狐族圣女狐金水，他们三人本尊就在楼上，每人一张桌子，在喝茶。 统一的回答，不去。 住宿安顿不外乎就是法阵令牌认主、房间分配、侍女认人等，这些步骤华法不能参与，所以他和霍青在楼下找了一张桌子，喝茶等着。 桌上，霍青就开始发难：“你多好啊，能坐在车内跟人谈天说地。” 听得出霍青不是在生气，华法很识趣地服软，说好话赔罪。 第三十三章 宴会(上) 精灵族的人邀请不到，霍青却有那个可能，狐金水让人只邀请华法一个人，华岳则是要邀请两人都去，天启在上面看戏，他没让人下来邀请。 面对这样的邀请，华法觉得直接拒绝并不是好选择，所以他反过来邀请华岳、狐金水和其他兽人、天启与另外的联盟国人员去参加他今晚举办的晚会，地点是飞庄。 最先表态的是天启，他接到华法的邀请后，先是惊讶一下，然后起身说：“月澜，晚会取消了，今晚我们一起去赴宴。华法兄，回见。” 他说完，向华法拱手示意，和那个叫月澜的人一起离开。 狐金水思虑一番，把其他兽人的邀请回绝了，她自己却答应会赴宴。 华岳直接让人回绝了，现在华法邀请到了天启与狐金水，霍青又必去，精灵族想来也不会拒绝，他再待在这里也不会有收获，就眼神阴翳地带着手下离开华府客栈，离得远了，才对手下说：“去禀报夫人，因为华法和霍青的捣乱，计划失败了。” “是，大人。” …………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晚会？连我都瞒着。”霍青问他。 “在我们进来之后才决定的，还没有开始准备。” “啊？你这来得及吗？” “又不是正式的宴会，要那么隆重干嘛？稍加准备就可以了。” “太简陋了我可不去哦，要不然会丢人丢到全大陆去。” ……… “你舅舅还真会使唤人，这么紧的时间，既要准备能招待贵客的宴会，又得去下请帖，真得累死。”雨琪正和寿儿抱怨，看到那边有几个在怠工，喊道：“你们几个别偷懒，要不没你们晚饭吃。” “雨琪姐姐，我们不做了，到时候让他出丑去。”寿儿附和，手里的活没停下。 “这次就算了，等他回来一定多要些好处。你口头上说说就算了，别真乱来。” “知道了。” ………… 精灵安顿好，华岚留下一份请柬，和他的手下离开。 “先生，我们出发吧！”艾格莉娜道，此时她换了一身人族少女打扮，丝带飘飘，精灵族天生的空灵感与此套衣服契合度很高，就如不谙世故的纯洁天女，下凡来到人间游玩。 艾莉尔选了一套女仆装，打算就这样跟着艾格莉娜出行。 雨心子和其他三个精灵全换上了帝都魔法学院的学生院服，遮住了精灵特有的尖耳朵，用颜料把自己的头发变成黑色，准备得很齐全。这四人由雨心子带头，要和华法他们分开行动。 “你准备得很充分啊，别领他们去些特殊地区丢精灵的人。”华法近距离压低声音和雨心子说。 “小师叔放心好了，我们现在的装扮没人能认出来的。”雨心子只提伪装，不说目的地。 “算了，我管不了你。“华法知道他不会听，也不管了，不再压低声音，对精灵族众人说：“今天晚上我在飞庄举行一场私人宴会，想邀请你们都去。” 除了雨心子以外的五人都是不思考就答应了，雨心子则是犹豫一下，问清楚地点是叫做飞庄之后才答应准时赴约。 雨心子四人和艾格莉娜行礼之后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华法他们也出门。因艾格莉娜公主的身份，帝都的很多地方不宜带她去，权衡之下，还是游乐园比较适合现在的情况。 到达游乐园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四人的费用自然由华法承担。 在来的路上，霍青虽然表现得非常友好，但艾格莉娜对她并不亲近，艾莉尔倒是和霍青聊得很多，没有达到目的的霍青很不甘，这是她在除了华法以外，第一次对人失利。 一路走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艾莉尔、霍青、艾格莉娜三个美女身上，相比较而言，艾莉尔受到的关注最多，穿人族女仆装的绝美精灵，满足了很多人的幻想。 “他们为什么关注我？”艾莉尔不解地问，比美貌，她不及霍青，比地位，她跟在后面，但以她晋级了入圣境的洞察力发现，她受到的目光远比霍青和艾格莉娜要多。 “在帝国，会穿女仆装的精灵都是……”霍青为她解答，只是最后两个字没说出来。 “女奴？”艾莉尔补全霍青的话。 “嗯。” 艾莉尔不说话了，她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脸色不怎么好。 四人自然不会在公共区域停留，而是直接进入更里面，华法拦住一位侍者，说明要求，单间，镜面房间，等级上限为蜕凡境初期，缴纳完费用，侍者把四人带到门口，交给华法一个按钮，这是这间房子魔法阵的总控钥匙。 进入其中，只是一间长宽三丈的普通空旷房间，关上门，华法用遥控钥匙开启魔法阵，世界瞬间改变，房间消失，四人站在无边的镜面上，上方是白色的云，照亮整个空无世界。 霍青是第一次来，不过她知道这房间的特性，并不意外。 出于安全考虑，艾莉尔双目精光闪耀，将全部魔法阵的构造基本收入眼中，这些魔法阵的作用她已经了解，不会对艾格莉娜公主造成伤害。随着艾莉尔的目光扫过，魔法阵接连失去功效，镜面消失，房间恢复本来容貌。艾莉尔放心了，华法却要伤心了，因为艾莉尔的实力过强，只是全力看了魔法阵几眼，就使得它们全部瘫痪，这间房子基本算是废了。这就是入圣境的可怕之处。 华法无奈地说：“换间房子，等我一会儿。” 他出去找到侍者，说明情况，赔偿了损失，并又要了一间同样条件的房子。 这次艾莉尔没有探查房子的魔法阵，她告诉艾格莉娜镜面房间的特性，这是由精法阵为主的魔法阵群，作用是将进入其中的人的意识拉进一个特殊精神空间，并让他们“梦想成真”。 华法为了演示房间的作用，他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指自己的头顶，上面漂浮一大片精灵文字，意思与艾莉尔所说大差不差，只是添了一句，“无论你想什么，都可以出现，你越是了解那个东西，它就越清晰，反之，就会变得模糊。” 艾格莉娜也很聪明，她稍微细想一下就明白了，在她身边，一颗颗参天古木拔地而起，不用一息，这里就变成了原始丛林，一个个精灵在其中穿梭，或缓慢行走、或飞腾跳跃，各行其是，说不出地和谐。这些精灵大多面容模糊，只能看个身形大概，确定他们精灵的身份而已。 这个房间若是一个人玩的话，是没什么意思的，因为它不过是把一个人脑海中想象的东西呈现出来，并不会进行修饰改变，所以当想象者看到自己所想的东西，并不会觉得新奇。当人数增多时就不一样了，他人的想象是未知的，这就会有期待，乐趣也就随之而来。当然，这里也可以作为训练场，可以进行武力训练，还是不用担心生死的那种，不过有利也有弊，魔法阵承载力与韧性有限，与其它类型的魔法阵相比非常娇弱，很容易就会损毁。 果然，艾格莉娜没多大会儿就腻了，周围的树木、精灵等都消失不见。 华法是带路人，他自然不可能让艾格莉娜无聊，于是他伸出右手，张开，掌心出现一个小巧的城池，慢慢托起，城池随之长大，艾格莉娜的目光立即被吸引过来。此时，华法将城池向上抛起，城池离开华法的手掌，转瞬间就长成一座巨型山脉一样大小，泰山压顶般轰然坠落，吓得艾格莉娜紧紧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艾格莉娜发现他们回到了华府客栈的大堂，只是这里除了他们以外空无一人。 “这是？”艾格莉娜有些懵。 “公主殿下，我们要去哪儿？”华法笑着问，“在这里，没有禁地，你想去哪里都没问题。” “先生真厉害，跟真的好像哦！”艾格莉娜惊叹，“先生你一定去过净欲区吧，我们去那里看看。”说着，艾格莉娜给自己想象了一对蜻蜓的透明羽翼，扑扇着，离地而起。 “不用飞，来，我们到了。”华法说着，眼睛一眨，周围环境已经变了，四人出现在了净欲区内。当然，这里是华法的想象之内，不该出现的东西不会出现。净欲区变成了一处休闲娱乐场，为了取信于她，华法把赌场“挪移”到这里，众多的赌徒在这里狂欢；原本的风月场所变成了附庸风雅的舞会之地，男男女女在这里跳舞聊天，其中不乏穿着学生服的学生，跟雨心子他们的装扮很像；很多店面是魔法器具店，但售卖的东西跟不修炼搭边，只是为了娱乐而存在；还有美食小吃，可以让人大饱口福………… 其实真的看过净欲区什么样，艾格莉娜满足了好奇心，也就不执着于此地了。 之后，华法带着艾格莉娜、艾莉儿、霍青浏览遍帝都。都只是普通的参观，凡是涉及到帝国机密的，华法都没细想，即便是艾莉尔也看不清其中的秘密。 帝都看完，时间尚早，华法又带着几人游遍大陆七大美景，在观看花海的时候还发生了些事情，华法把霍青跳舞的那段记忆完美地重现在了四人面前，这让霍青既为华法还记得那么清楚而高兴，也因为他随意把这些记忆展示给别人看而恼怒。所以她来了点儿恶作剧，在三人欣赏她跳舞时，她把花海的所有花朵全部想象成了华法的脸，各种表情都有，随着花枝摇动，看着滑稽，实则诡异。 此举除了吓得艾格莉娜飞离花海外，也没多大作用，反倒暴露了霍青对华法了解很深的事实。 到底只是看看，大陆七大美景的精髓没能展现出来，不过也够了，一下午的时间已经过去，华法关闭魔法阵，几人离开了游乐园。 艾格莉娜和艾莉尔没换衣服，和霍青、华法一块来到飞庄，此时弯月远挂天边，庄内灯火通明，有客人已经来到。华法作为宴会的发起人，他迟到是很失礼的事情。 这次的宴会邀请的人不多，除了所有华府客栈的各族使者接到一份请帖外，还有华芳、李利、李信霖、华怡等一些熟人，请帖一共发出四十六份，不知会有多少人赴约。 进入大门，华法发现雨心把宴会的地点就放在了校场，正对着大门。校场经过了修缮，原本充满校场的大大小小的坑全填平了，并经过特殊魔法处理，在其上面覆盖了一层柔软、茂密的嫩草；嫩草的边缘是一排七尺高的悦风灵树树苗，无风自动，同时伴有轻柔的树叶沙沙声；树苗下开满不知名鲜花，粉红色，与嫩草连接，看起来还挺像个样子。雨心没有准备桌、椅、板凳和餐具之类的东西，显然是打算在这里办个“野外”宴会。 有二十四位俊男靓女身着侍者晚礼服，在一旁恭候差遣，这些侍者大半是精灵，极个别的是兽人，雨心与雨琪不在其中，她们两位穿的是普通衣服，正在与已经到来的客人交谈。 先华法四人一步到来的有天启、另外六位联盟国使者、烟魂燕、狐金水以及李信霖。他们都盘膝席地而坐、仪态轻松地交谈，气氛融洽。 看到华法几人进门，客人们飘离地面，轻盈、优雅地站起来，脸上挂着完美符合礼仪规范的微笑。 简单寒暄几句，华法去后院换衣服，霍青三人就这样加入了他们。 等华法出来，霍青和狐金水贴身坐着，两人举止亲昵地聊天；艾格莉娜拉着雨心的手，开心地说着，并不时用手比划几下，艾莉尔、烟魂燕和六位联盟国使者也是她的听众；雨琪、李信霖和天启三人在会场边缘站着商量事情，他们身边还布有专门的隔音魔法。 来到霍青旁边，坐下，问：“在聊什么？” “狐妹妹今天晚上要留在这里，你看她住哪个房间比较好？”霍青反问。 刚坐下就被问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问题，华法大脑极速思考，回答：“我也只是客人，要不要让她住下，还得要雨心拍板决定。” 为避免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华法赶紧离开这两人身边，找烟魂燕聊聊。 烟魂燕见华法过来，她起身向华法示意，要离人群远点儿，单独说话，华法应允，随她来到会场的另外一边。 烟魂燕在两人身边布下隔音魔法之后，才说：“华公子，冒昧问一句，您是不是修炼了时间法则？” “没有，虽然我的天赋是时间，但我根本凝聚不出魔力，更别说修炼了。我修炼到这个境界，走的是远古武修的老路，我想你们烟族应该会有我的完整情报。”华法据实回答。 “能否让魂燕验证一下？这对我很重要。”烟魂燕恳求道。 “若是很麻烦，那可不行。”华法回答，言下之意就是如果验证的方法简单，倒可以满足她。 “不麻烦，不麻烦。”烟魂燕赶紧说，“请华公子不要反抗，只几个呼吸就好。”说着，烟魂燕投怀送抱，身体紧贴华法。 华法本能地轻轻抱住烟魂燕，与想象之中的软玉温香完全不一样，他几乎感觉不到烟魂燕的存在，好像怀里的不是一位娇媚的美人，而是一缕青烟。身上有一丝凉意略过，被窥视感一闪即逝，就像烟魂燕所说的那样，前后只有几个呼吸。 “华公子，你可以松开我了。”烟魂燕轻声说。 “抱歉，刚才失礼了。” 离开华法的怀抱，烟魂燕脸色微红，笑着说：“怪魂燕没说清楚，不怪华公子。魂燕还要多谢华公子肯让我验证猜想，这个人情魂燕无以为报，今后华公子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便是。而且，若是华公子在贵国内有什么麻烦，也尽可来我烟族做客。” “那样，倒是在下占便宜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烟魂燕主动结束了这次交流，她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就又回到之前的位置当艾格莉娜的听众，这时她没有了心理压力，仪态较之刚才更多了几分自如与洒脱。 华法发现，虽然他是主办人，可他还真不能完美地融入进去。他看了一下，坐到了月澜的旁边，和他聊起来，两人的聊天没有隔音，说的话大家都能听到。 月澜对联盟国的参赛事宜并不遮掩，此行七人只有天启、月澜本人与他旁边的封阳明三人参赛，三人是光明教会的人。还有一人尚未到来，那人是死神的信徒，天生与他们是敌人，所以没有一块行动。 这边一直在聊天，过了些时间，又有客人进门，出人预料的是，来人是那个龙族，他完全按照人族礼节进门行事，把气势收敛到近乎察觉不到，并不张扬跋扈，比之在传送阵那里的时候稳重得多的多，让人怀疑，这是两个人。 来者是客，见他礼貌地走进来不像找事的，接待侍女和他说了几句话，确定他的身份和请柬后，便随他自由行动。 第三十四章 宴会(中) 这次，他没有直接来找华法说话，而是很和善地跟一个侍女说了几句，要了一杯红酒，端着酒，向侍女道了声谢，很自然地走到人群边缘坐下，听其他人在聊什么。 这时，雨琪和李信霖、天启也聊完了，他们走过来。天启特意坐在华法身边，李信霖扫视一圈，坐在了龙族男子旁边，雨琪并没有围坐来，而是转了一圈，又去与那些侍者说话，交代宴会的细节。 “华公子，小淼儿现在怎样？”天启问。 “你不知道吗？她回去好几年了。” “啊？这样啊，真遗憾，还以为在离开前能再见她一面。” “也不用担心她，她离开的时候成熟稳重多了。” “那么重的担子压在她身上，我也只能看着，帮不了忙，难啊！”天启说道。 “你挺关心那个姑娘的，那为什么没陪她一起？”月澜插话，他感觉天启对淼儿很有感情，这样就让他想不明白了。 月澜不知事情真相，所以才有此疑惑，这也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圣子天启有心上人，这个消息闻所未闻，貌似华法也认识，那就很耐人寻味了。 “啊？呵呵。”天启笑笑不说话。 “先生，他是个坏人，别和他很亲近。”艾格莉娜的注意也被吸引过来，看到华法和天启坐的近，就说道。说完，她还对天启做鬼脸，看样子她和天启并不陌生。 “你又被人叫坏人，看来我真得离你远点了。”华法开玩笑地说。 天启无奈地摊摊手，当年他无意间捉住了艾格莉娜和她的几个侍女，并亲自看守她们近两个月，被她叫做坏人，他无话可说。 之后也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既不是旁敲侧击地打探消息，也不是另有目的地试探，仅仅是普通地闲聊，想到哪说到哪，随意得很。 过了一会儿，寿儿、李星红、杨勇从后院出来，他们都换了锦绣华服，贵气满满，不过除了寿儿脸上有兴奋之色外，李星红和杨勇并没有很高兴，反倒反应迟钝，神情恍惚，似乎还陷在自己的世界内。好在基本的礼仪还是有的，李星红和杨勇先是和华法打个招呼，然后就坐到李信霖旁边，不过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并没有在听别人说话，大部分心力都放在了自己的事情上面。 寿儿这些天和雨心混的很熟，加上他年龄小，不属于任何势力，没有避讳，直接坐到雨心身边嬉笑着和艾格莉娜说话。 即便是普通的聊天，每个人说话的时候也都会加入自己的见闻，而老实说，在场的这些人最熟悉、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修炼，所以聊着聊着，话题就朝着修炼靠拢，一场还没开始的普通青年集会眼看着就要转变成论道会了！这时，门外有一个紫衫公子进来了，丹凤眼、柳叶眉，面若冠玉、身材修长，他步伐轻盈稳健，一举一动都完美符合人族审美。 此男子进门后，雨心起身相迎。 看到他的长相，华法也不得不起身相迎，这是位大人物，论地位，在场没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哪怕艾格莉娜公主也是一样。 他叫做刘峰，与华飞同龄，尚不足四十，是前朝皇室刘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不久前继承了神息帝国唯一的世袭一等荣耀公爵爵位，封号奇峰公爵，地位等同于亲王。刘峰长相偏阴柔，与霍雨那种男生女相不同，他属于阴冷、妖冶那种，俊美是有，但被他看着，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一样，心里不自觉地发冷，因而不被人喜欢。 他与霍雨一样，没有参加这次的选拔赛，加上华法和他只在华飞的婚礼上见过一面，算不上熟，所以不在邀请之列。看雨心的样子能明白，刘峰是她请来的。 “华法拜见公爵大人。” “华公子不用这么客气，我此次不是赴宴的，而是以朋友的身份应雨心小姐之邀来办件事，打扰了公子的宴会，真是过意不去。”刘峰说话客气，只是他的声音透着阴寒，即便是这样的客套话都有威胁别人的意味。 “那华法就不打扰了。”华法听到刘峰这样说，便知趣地离开，回到人群里。 雨心和刘峰还在说话，这时又进来了四个人，是雨心子他们，四人正谈笑着进门，与雨心和刘峰打了照面。 见到雨心，雨心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想都没想，立马转身向门外跑，只是他没能出去，而是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面透明结界上面。这是雨心提前开启了护院法阵，现在只能进、不能出，她防的就是雨心子话都不说就逃跑。 其他三个精灵反应慢一拍，在看到雨心子逃跑和雨心的存在后，稍微一想也就明白可能会发生什么，所以他们很没义气地选择跑到一边看戏。 “刘峰，那个撞在结界上的家伙就是我哥哥，帮我揍他。”雨心语气很平静，“下手狠点儿，他很禁打的。” “啊，妹妹，咱们自家人的事，就别麻烦别人了。”雨心子听见之后，立刻说话。刘峰他当然知道，是能与霍雨相提并论的年轻高手，曾同为“帝国六大年轻高手”之一，因身份敏感，只参加过那一次对精灵族的战争，且他本人行事低调，几乎没有在公众场合出过手，所以他的资料很少，雨心子可不想与这样的人物交手。 “怎么是外人呢？刘峰可是你的准妹夫，他只是想要跟自己的大舅子进行友好切磋呢！”雨心早就算到雨心子会说什么，她已经把一切应对方法都想好了。 本来刘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雨心子接下来的情况自然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于是雨琪、天启、李信霖三人也站起来，向他们走去。 雨心子见形势不妙，也顾不得脸面问题，他施展秘法，瞬移到了华法身边，说：“小师叔救命啊！” 气氛瞬间微妙起来，因为没有人知道雨心子是怎么做到瞬移的，如果他有其它心思……只是这样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这是咱们的家事，你躲到五公子身后干什么？”雨心说。 “他是我小师叔，是长辈。”雨心子只说这些，也不说其他的。 华法没想到自己不惹麻烦，但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他又不了解情况，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和稀泥式地说：“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说，能不动手就别动手。” “这事没什么好说的，五公子别管他就是了。”雨琪跟着说。 雨心也是同样的意思，没有让步的打算。 这是难得雨心、雨琪没有听他的劝，她们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能让她们不顾轩风帝国的颜面，也要请人把作为特使之一的雨心子当众打一顿。 “华公子，要不这样，我们单独与他对战，十招为限，点到为止，就当为宴会助兴了，你意下如何？”刘峰站出来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也不自持身份，竟愿意做这样的事。 “这……好吧。”华法知道这是刘峰给他留了面子，不然以刘峰的身份地位，真没必要询问他的意见，直接动手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公主……”雨心子见华法管不了，立刻想投靠艾格莉娜，只是他刚瞬移过去，就被眼疾手快的艾莉尔抓住衣领给扔了出来，话都没说完。 艾莉尔不愧是入圣境强者，虽然不知道雨心子是怎么做到瞬移的，但她动作快，看到雨心子出现在艾格莉娜身边，立即动手，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扔完之后，她才说：“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去承担后果，别想公主会护着你。” 看来精灵族内的人基本都知道雨心子做过什么，所以不打算居中调解。 “唉，我不想动手不是我实力弱，是我不想伤到你们。”雨心子在空中稳定身形，飘落下来。他知道现在已经避无可避，只能强说场面话，给自己找台阶。 “请赐教。”李信霖率先开口，不是李信霖对自己实力有信心，反而是他自知实力不如刘峰与天启，愿意做个探路人，为两人搜集信息。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现在没人清楚雨心子瞬移的秘密是什么，第一个与其交战会得到非同一般的战斗经验，这对他来说弥足珍贵，是他追上刘峰等人的一个机缘，至于结果怎样，还要看他能不能从这次交手中得到启发，更进一步。 “等等，奇峰公爵是我准妹夫，他要跟我交手我认了，我们自家人的事，可不劳国舅大人出手。”雨心子还在想办法推脱，能少交手就少交手。 “雨心、雨琪跟我朝夕相处已有十余年，情似兄妹，更是生死之交，只是限于我的身份，没有公开我们私下里的关系。”李信霖的谎话张口就来，脸色都不变。说他与雨心、雨琪认识倒说得过去，毕竟两人是他亲外甥的亲卫队长，但朝夕相处十余年绝对是扯淡，李信霖可是李家未来的家主重要候选人之一，基本都是居住在临渊城帮助处理族事，甚少外出，而雨心和雨琪在华飞离开后就没离开过帝都一步，他们连见面的机会都不多，更别提像他所说的那样朝夕相处了。 雨心子知道这是借口，不过他找不出反驳的地方。 李信霖不想多等，率先出手，而且一开始就是他最拿手的枪法。他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出几招，所以一开始就是风式枪法最强的一式，名为风随意起。此招以风系法则为基础，四个主经络及两个副经络行气、十八个穴窍聚气、风系基础奥义爆发，所以一般都是超凡境甚至入圣境才有资格修习，以李信霖蜕凡三变的修为无法发挥其全部威力，不过也足够成为他最强杀招之一。 枪招一出，风元素瞬间集结，风系法则之力加持，一杆长枪幻化成枪林，密密麻麻的枪尖从四面八方指向雨心子，每一个枪尖都似真的，上面皆有风系法则之力。 面对这样的招式，雨心子没有选择瞬移离开，而是调动体内的灵气透过体表窍穴外放，在体外形成四面巨大的透明盾牌，分列四方，用来抵挡李信霖这一招。这四面盾牌分别雕刻有精灵、翼灵、空灵、木灵四大远古灵族，他们皆是宝相庄严，不见真人也能有神圣凌然的尊贵。 李信霖的攻击落在盾牌上，风系法则之力倾泻而出，欲要踏破阻拦它的一切，撕碎面前的敌人。雨心子盾牌上的雕刻人物突然活灵活现起来，光泽流动，他们的姿态发生变化，好似随时可以从盾牌中一跃而出。 风系法则之力不断切割四面盾牌，在其上留下一道道错乱无章的划痕，最终，却没能打碎它们，伤到它们后面的雨心子。 此次交锋，明显雨心子更胜一筹，这使雨心和雨琪特别惊讶，因为在她们眼中，雨心子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实力最多与她们相仿，还不足以跟帝国青年最强的那批人相提并论。 “这几面盾牌有些意思，你这师侄不简单啊。”霍青走过来坐在他身侧，说道。 “能代表轩风帝国来的人，这种程度也是理所应当的吧！”华法回答。 “那你怎么成了人家的师叔？他打你一百个都不在话下。” “别在这时候嘲讽我呀！我也是要面子的。”华法也不解释。 此时，李信霖第一击无果，他收起长枪，皱着眉头，没有立即再攻。雨心子的实力远远超出他的预料，本以为自己可以与其交锋一二，没想到自己最强的底牌之一都没能让得他移动一步。 “不愧是轩风帝国此次出赛人员，信霖自愧不如。”李信霖赞叹。 “过奖了，过奖了。”雨心子散了四面盾牌，得意的回答，“既然这样，那就请国舅大人下场休息吧。” “不急，还有一招要向你讨教。”李信霖说道。 “好，出招吧。” 李信霖垂手，放松身体，开始蓄势。 “嘁，得意忘形，早晚让你栽跟头。”雨心低声说。 几个呼吸后，李信霖身边出现风系法则之力，这些法则力量萦绕在李信霖体表，把李信霖的气势拔高到远远超过蜕凡境的地步，丝丝神圣气息出现。 “不至于吧！”雨心子嘴角抽搐，他知道李信霖在干什么。引自然法则之力入体，这是入圣境才有的手段，以蜕凡境的境界强行施展很危险，一个弄不好就会伤及根本。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不发出任何声音，力求不打扰李信霖。当然，这不是说所有人都没有其它心思，只是他们不能做，一旦他们有异动而造成李信霖出现意外，那就与故意害人无异，敢在帝国境内谋害国舅，除非他不想活了。 李信霖很快完成了他的准备，澎湃的法则之力为他所用，为他这全力一击加持。只见李信霖缓缓把自己的右手举过头顶，呈现手刀状，其上风系法则之力汇聚，散发强烈的压迫感。手刀斜劈而下，指尖所过之处形成一道细长的风刃，那是压缩了很多倍的风系法则之力，这道风刃凝聚了李信霖绝大部分力量，是他现在这个阶段所能施展的最强攻击。 雨心子看着风刃迅捷飞来，时间不多，他必须要做决定了，挡，他能挡得下，只是有些风险，可能会受伤，还会暴露他更多的讯息，所以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要躲开。 风刃临身之际，雨心子的身形虚化，再出现，他就站在了李信霖身后，用行动证明他胜利了。 只是李信霖好像已经预料到了雨心子会出现在他身后，在发出风刃之后，他转身出左拳，正中刚刚瞬移过来的雨心子腹部，就好像是雨心子专门瞬移过来接李信霖的这一拳。 风刃穿过雨心子的虚影，一路直行，切断了一株悦风灵树树苗，与结界碰撞在一起，相互摩擦，发出极度刺耳的声音，最后风刃消弭殆尽，结界毫发无伤。 李信霖最后的一拳没有多大的伤害，风刃已经将他近乎吸干，在他预想中，这一拳最多只能给雨心子带来点儿疼痛，想要伤到他，那是不可能的。在他拳头落下后，李信霖就发现很不对劲，他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没有丝毫击中对手的触感，与此同时，雨心子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惨叫，当即倒地，瞪大双眼，脸部抽搐，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雨心子这边哀嚎不断，李信霖也遇到了麻烦，他最后那一拳是强行打出的，本就是强弩之末的他分心战斗，致使他体内残余的法则之力有失控的迹象，为此，李信霖赶紧回神，想把体内的风系法则之力散逸出来。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法则之力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尤其是李信霖本身已经处于突破的边缘，加上风系法则之力的作用，超凡境的壁垒瞬间土崩瓦解，李信霖的气势再度拔升。 第三十五章 宴会(下) 为了不立时破境，李信霖盘坐下来，再度强行运功，以损耗部分气血的代价强硬地驱逐了残余的少量风系法则之力，硬生生地打断了自己进阶的过程，致使他受了内伤，气势一落千丈，神情变得萎靡。 雨心子在地上抽搐了好一阵，才龇牙咧嘴地起身，左手一直放在腹部，对还在调息的李信霖说：“国舅大人，咱们的较量算结束了吧？” “特使实力非凡，信霖输了。”李信霖没起身，非常虚弱地回答。 “国舅实力也很强，我只是侥幸而已。”雨心子此话虽然谦虚，却不是敷衍回应，李信霖的实战能力很强，对对手行动的预判能力也很强，雨心子都没料到他能预测出自己会选择躲避，而且会瞬移到他身后，可以说雨心子的行动基本都被李信霖算到了。这意外情况让雨心子下意识地使出了他最强的底牌------三度虚空，这个天赋能力他只在司空面前用过，为了隐藏这个技能和避免之后的战斗，他才演了刚才的戏。 “特使过谦了，你的实力远超于我，是信霖不自量力。”李信霖说，“小妹，过来扶我一下。” 李星红过来扶李信霖，杨勇也一块过来搀扶。 “华公子见谅，信霖要缺席之后的宴会了。”李信霖微微欠身，对华法说。 “国舅身体要紧，日后再会。”华法回应。 “告辞。” 李信霖被李星红和杨勇扶着离开，雨琪跟在三人身后，送他们出府。雨心子目送他们离开，想了一下，还是没有其他动作。 “妹妹，你看我这都受伤了，要不等我伤好了再比？”雨心子开始打感情牌。 “没关系，换个方式接着比。”雨心难得抓住一次机会，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雨心子逃掉？她刚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两个拇指盖大小的琉璃珠，一个三尺见方的棋盘，还没说话，就听到雨心子抱怨。 “唉，受了伤还不能休息，可怜啊！”雨心子哀叹。 “这是我最近从国土监得来的实验品，名叫战棋，是模拟对战系统的高级版，尚未普及。我想它的功效你也该猜得到，是吧，我亲爱的哥哥。”雨心说，“妹妹我对你好吧，看哥哥你受伤了，就用这种不会让你受伤的方式比，你是不是很感动啊？” “我……”雨心子张口结舌，难找对策。 这次刘峰先走过来，他要出手。 雨心还是先说了一遍这战棋用法，很简单，那对琉璃珠是对战双方的控制器，每人掌控一个，用之前需要以精神力融合琉璃珠，这样可以做到对战时如臂驱使。对战过程也简单，那个棋盘就是战场，双方以精神力控制琉璃珠在上面拼杀，与真人拼杀相差不大，只是有些特殊能力用不出来。 门外，李信霖进了他的车驾，对想送他回去的李星红和杨勇说：“你们两个不用送我了，回去参加这个宴会，不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们如果不是恰巧在庄内，恐怕都没资格参与这样等级的交流，多看多学，对你们很有好处。” “嗯。”李星红回答，看样子她没怎么听进去，回答时很呆。 “信霖公子，这次的事情真是抱歉，因为我们的事情，让你受了伤。”雨琪说。 “都不是外人，没必要这样。而且这次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许能再进一步，不知到时候能不能逼得你前未婚夫出全力。他，是真的很强，跟我那外甥一样，达到我无法揣测的境界。”李信霖笑了笑，“你也回去吧！我走了，有时间就常进宫探望探望我姐姐，陪她聊聊。” 李信霖这次没有去后族在帝都的别院，而是让车夫送他去了传送阵那里，他直接回了临渊城。 雨琪三人进门的时候，雨心子与刘峰的战棋交锋已经开始了，两人对坐，棋盘置于两人之间，身边聚集大半宾客，只有龙族青年、霍青、华法和雨心没有围过去。 李星红和杨勇也过去围观，雨琪则是继续去后面交代宴会的事情。 “华公子，在下龙明，日月明，你也可以称呼我为龙月。”龙族青年主动找了华法，他没避讳霍青与雨心，接着说：“不知华公子怎样才肯把他还回来？” “还是之前的说法，拿足够打动我的宝物来换。”华法回答。 “嗯……我知道这次参赛的名额在贵国有价无市，不知两个名额够不够呢？”龙月说。 “名额虽好，不过我不缺，有多少个都打动不了我。”华法摇摇头，有洪山清那边的两个名额已经够用了，这玩意儿多了也用不出去，而且时效太短，过了时间就一文不值了。 “我观华公子身强体健远超同阶人族，想必有专门炼体，我这有人族部分上古密卷的下落，华公子可有兴趣？”龙月问道。 “什么密卷？”华法没有多大意动，只是随口问问。 “上古‘人龙之战’前，人族的修炼探索猜想与实验数据记录原本，以引血脉入体之法为主。”龙月认真地回答。 “嗯？你说的都是真的？”华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东西是当初人龙之战惨败后被龙族掠夺走的，后来人族崛起，龙族不再不可抵抗，人族多次想要拿回这些前人的心血，可是龙族当初一点都不重视这些东西，在得到不久就丢失了。时代在进步，这些东西对当今人族的实用价值还不如一个参赛名额，但它们的象征意义无与伦比，代表了人族族史的一部分，是那个时代人族的智慧结晶，华法没道理不心动。 “我记得你们龙族说，这些东西早就丢失了，现在你说你知道这些东西的下落，到底是谁在说谎？”华法需要确定龙月所说是否属实。 “我们都没说谎。丢失是真，我知道在哪里也是真。”龙月回答，他接着补充，“最初是丢失了，且知道下落的龙族在当时已经去世，所以族内没有说谎；我知道密卷的所在是因为当初看守这些东西的龙族是我的先祖，而我恰巧觉醒了他的传承记忆，因此得知。” 这个解释说得通，不过没办法验证，但若是有机会将这些密卷拿回来，华法倒不在意是谁在说谎。 “你拿来密卷，便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华法同意了，不过他不自己去找，毕竟是龙族藏宝之地，谁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就这样说定了，华公子，龙月告辞。” “静候佳音。” 龙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现在需要去那个地方走一趟，拿回部分密卷。 “你要把那枚龙蛋交易出去？”霍青来问。 “若真的是上古密卷，值得。” “不过是一些落后于时代的东西，拿不拿回来都可以，而且既然龙族有人知晓其下落，让帝国给他们施压，到时自然会拿到，不用非得你去拿东西换。” “我也不是没有私心，如果是我把这些东西换回来，那我会有优先参阅权、拓印权以及传承权，说不定以后就能用得到。”华法解释着。 霍青不说话了，她知道华法只是在找借口，他还没放下作为皇族子嗣的责任与义务。 半个时辰后，雨心子与刘峰、天启的战棋结束，这两场他都败了，在这期间，没有其他人来，宴会也随着战棋收起而开始。不过，它的余热还在，把宴会气氛烘托地热闹起来。 宴会的菜品是雨琪准备的，龙肉丸子是其一，数量较多，是作为主要菜品呈现的，另外有七种药膳，都被制作成糕点的样式，各有特色。酒类主要是苦木泉酒，当然，有其它要求，侍者会尽量满足。 雨心子经过一场战斗与两场战棋交锋，其强悍的实力已经得到在场之人的公认，不着调的样子也变得另有深意一般，他得到了各族特使的尊重。 刘峰则是被华法邀请，也加入了宴会，只是因他气质阴翳，只有雨心、华法和雨心子和他多聊了一些时间，其他人只是礼貌性地问候几句，仪式性地介绍自己之后就远离了他。 在场最欢乐的就是寿儿，他作为一个小孩子，早熟归早熟，得到的礼遇却是丝毫不少，众人对他几乎没有什么警戒心，和谁都能聊几句，而且因他三句不离修炼，会场内的话题还是慢慢向着修炼这方面靠拢。 最后一段时间，还是变成了个论道会，这大大遂了寿儿的心思。 曲终人散，丑时过半，宴会落幕，联盟国特使七人、轩风帝国除了雨心子以外的五人、刘峰、狐金水、烟魂燕都离开了，侍者们开始收拾残局。 “你怎么不回去？”华法问还没离开的雨心子。 “事情还没结束，我走不了啊！”雨心子苦着脸，他知道雨心气还没消，作为他还在世的唯一亲人，雨心子不想在他进行生死不明的战斗前还没和她和解。 “需要帮忙吗？” “谢谢小师叔的好意，这件事得我自己来。” 李星红、杨勇和寿儿知趣地离开，霍青拉着华法向庄外走，没有去他们在这里的住所。 四日半下午，华法疲惫地醒来，枕边人已经离开，他简单收拾一下，付过房钱，离开。 今日晚上，华石峰将在亲王府宴请各国特使、圣堂使者、部分帝国势力代表和帝国的参赛者，参与人数不是很多，这次宴会目的很单纯------那就是决定名额最终归属。 华法把自己用不到的一些东西处理掉，只留下五万金币，其余的钱全部换成了药物，之后他专程去街上给寿儿买了一些零食，此时天已经晚了，他回了飞庄。 到庄里后，发现雨心子居然还在，他疑惑地问：“今晚不是要参加老祖的宴会吗？现在都该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里有公主和艾莉儿，少我一个不少，这里不行。” “你之前见到雨心不是直接就逃嘛！怎么现在有机会还不离开？” “此次选拔赛九死一生，之前没勇气来见她们，不过，见都见了，我不想还留有遗憾就离开。” 华法没有再说，他们三人之间的纠葛只能由他们自己去化解，旁人干预不了。 永亲王府，圣堂使者将名额牌依次分发下来，魔兽十枚，魔兽特使领下后当场销毁三枚，也就是说魔兽此次只用七枚，去几人还不好说；精灵九枚，艾格莉娜公主领下后当场销毁四枚；兽人九枚，狐金水领下后当场销毁六枚，剩下三个分发到与她同来的三个兽人手里；神息帝国七枚，华岳领下，留下一枚后，剩下的分发给霍青、古琦、仙儿、华肖邵、马矩、席洲六人；联盟国四枚，天启领下，留下一枚后，剩下的分给月澜、封阳明、夜枭三人；人族散乱势力一枚，御神城少城主御魂领下；羿族三枚，羿族特使领下；烟族三枚，烟魂燕领下，分与瞳族男子一枚，她留下两枚；其余种族势力四枚，龙明领下。 名额牌分发完毕，接下来就是宴会的主要内容------交易，然而，魔兽特使、精灵族众人、狐金水四人、烟魂燕三人以及龙明先后和华石峰简单交涉后离开，这是表明他们手里的名额牌已经有主了；人族十二枚名额牌已经分发到个人手里，愿不愿意交易都要和他们个人商议；在场的人里只有羿族的三枚名额牌尚未定下，可想而知竞争有多激烈。 不久，霍青也离开永亲王府，来找华法。 飞庄内，艾格莉娜公主把两枚名额牌交给雨心子，她向华法问好后，便和艾莉尔回了华府客栈。她们刚走，烟魂燕便到了，她找华法。 此时，雨心子和华法正在交谈。 “小师叔，这一枚名额牌是师傅让我给你的。”雨心子递过一枚名额牌。 “给我？”华法疑惑。 “师傅说，小师叔修炼艰难，神木大陆太小，修炼理论匮乏，需要去外大陆寻找灵感，神息帝国内的名额牌很难得到，所以命我送一枚给您。” “如此好意，我收下了。”华法没想到司空竟与他看法相同，难得知己，他没道理拒绝这样的好意。 “师傅还说，等小师叔归来，他做保，请小师叔到我国内做客几月。”雨心子接着说，“此行只以师傅的个人名义相邀，不包含任何其它意思，仅仅是师傅想与小师叔讨论修炼理论而已。” “去不去，等回来再说吧！”华法没有直接答应。 “华公子，魂燕来得不太是时候呀！”烟魂燕走来。 “烟小姐，你不是在参加老祖的宴会吗？”华法问。 “跟刚才过来的那两位一样，魂燕先离开了。”烟魂燕解释，她看了雨心子一眼，问：“华公子，不知能不能与你单独谈谈？” “你还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别打扰五公子了。”雨心出来，对雨心子说。她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况，所以，没等华法回答烟魂燕，她就先把雨心子叫走，其实这主要是她跟雨琪也想和雨心子静下来谈谈。 “现在可以了。”华法等雨心子走远，说。 “嘛！算了，这是我们族长让我给你的，”烟魂燕拿出一枚名额牌，交给华法，接着说：“族长说，名额牌在帝国这边比较紧缺，华公子可能得不到，所以命我送一枚给你，结交个善缘。若是华公子不嫌弃这礼物，就请收下。” “那华法就无功受禄了，烦请烟小姐代我多谢烟族长。”华法没想到烟族也送来了一块名额牌，真是造化弄人，自己费心费力了那么久才得到洪山清许诺的两枚，结果什么都不做就能白得两枚。 “华公子客气了，以后有时间，可以携伉俪一起来我烟族游玩做客，到时魂燕做公子的向导。” “有时间一定去。”华法客气地回答。 “那魂燕就不打扰公子了，告辞。”烟魂燕目的达到，也就告辞离开，她也要回族内准备准备，处理一下私事，后天就要去参加选拔赛了。 不久，霍青就到了，与她几乎同时到的还有另外一位美女，她是之前华法送进来的那五位女魔兽之一。 在会客室。 “奴婢洪小梅，见过华公子。”美女魔兽洪小梅向华法行侍女礼，没等华法开口，她从储物空间内拿出一个木质礼盘，以红布覆盖，举在身前，接着说：“奉主人命，前来兑现三日前的承诺，这是三枚名额牌，请华公子收好。” “不是两枚吗？怎么多了一个？”华法没有去接，反而先问。 “主人说，华公子送他的东西救了他一命，这多出来的是救命谢礼，礼薄了，请华公子不要介意。”洪小梅解释道。 “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华法摸不到头脑，他没送过洪山清救命的宝物，这救命之恩，话从何来。 “不知，主人从未提起过。”洪小梅老实回答，“华公子，奴婢还要回去复命，请您先收下礼物。” “好。”华法接过礼盘，收起，并未揭开红布，接着说：“替我给你主人带个话，希望他不要太冲动，万事以安全为先。” “奴婢一定带到，华公子，奴婢告退。” “嗯。” 第三十六章 临行安排 “来得还挺快的，我这才刚从亲王府过来，她就到了。”霍青说道。 “宴会不是还没结束吗？这么早就出来了。”华法问。 “后天就出发了，本体让我回去一趟，和家里人告个别。”霍青回答，“主要还是嘱咐些事情。” “嗯，不用担心我这边，名额牌已经拿到了，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 “嗯，一起去。”霍青低声说道，她笑了笑，双臂环过华法的脖颈，拉进两人的距离，热情地亲吻上去，好一会儿后，她不舍地分开，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别沾花惹草啊。” “不会的。” “我回去了。” “回见。” …… 刚回客房没多久，就接到通知，龙月来了，在会客室等着见他。 龙月坐着品茶，他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三枚名额牌和一枚储物戒指，见到华法进门，他起身说道：“华公子，龙月前来兑现昨日之约。” “坐下说。”华法坐在他对手位置，问：“密卷带来了吗？” “因密卷数量巨大和时间紧迫，只带来了一部分，剩下的还在原处，我可以把位置坐标给你，里面的主要陷阱我已经关掉了，没有很大危险，你让人带足储物装备去取就是了。”龙月颇为歉意地说，“这三枚名额牌就当做是我的赔礼，望华公子见谅。” “可否让我看一看你带来的那部分密卷？”华法比较谨慎。 “可以。”龙月把储物戒指给华法。 华法查看储物戒指，里面空间很小，长宽高都不足三尺，堆满了兽皮书籍，上面的文字倒还清晰，保存得还不错，历经几十万年都没有损坏，着实难得。确认了一下，确实是远古时期的文字，上面记载也是跟血脉有关，龙月没有说谎。 “把位置坐标给我，龙蛋便给你。”华法拿出龙蛋，说。 “好。”龙月拿出一张折叠好的纸，说：“公平交易，地址在这，拿到龙蛋，它就给你，我说话算话。” “嗯。”龙族的高傲是出了名的，都这样说了，那一般不会有假，所以华法先把龙蛋递交到了龙月手边，然后从他手里拿走了那张纸。 拿到龙蛋，龙月的手都在颤动，他迫不及待地离开，什么话都懒得说，连风度与礼节都不顾了。 拿起桌上的三枚名额牌，加上之前的五枚，此时他手里有整整八枚，堪比一个大族的总数了，除去两个已经确定归属以外，剩下六个都还是待定。想来想去，他还真没有能力把这剩下的六枚名额牌处理掉，那就只能再去烦劳长辈们了。 华法给皇后娘娘和华石峰都发了魔法传讯，说自己有多余的名额牌，可以交易出去。 不一会儿，华石峰的精神分身就出现在了华法面前，他很诧异地问：“法小子，你哪来的名额牌啊！” “别人送的。”华法回答。 “多了几个？” “三个。” “这么多？你打劫了精灵族吗？”华石峰惊讶道，“算了，你的秘密不少，老夫不问了。你想怎么处理它们？” “老祖，您府上的宴会还没散吧？” “暂时还没散，不过也差不多了。” “那就要麻烦您老人家了。” “来之前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想要什么样的价格？” “过几日，它们也都没用了，能交易出去就好。” “少来这套，老夫可不会帮你把关，你定个价。” “那就一件法则神物或与之相当的宝物换一枚吧！” “嗯，名额牌我拿走了，等会儿给你结果。”华石峰意念一动，华法手上的三枚名额牌跟他的精神化身一道消失。 没多久，苏儿来了。 “五公子，娘娘让我来跟您联系。” “嗯，这三枚名额牌你带回去，告诉娘娘，这三枚名额牌怎么处理都可以，只要最后好处不要少了我的就行。” “是，五公子。”苏儿惊讶地接过华法递来的三枚名额牌，她作为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当然知道这东西有多么难得到，也知道这三枚名额牌具体意味着什么。 至于最后这一枚，华法是有些犹豫的，他想要送给霍家，但他不知道霍雨到底什么心思，是不是真的不想去参加选拔赛，最后，想了想，他还是把这枚名额牌简单地装进礼盒内，让人连夜送去了霍侯府，收件人却是霍侯。 这样一来，名额牌的事情都解决了，他该把离开前的事务进行最后处理了。 最要紧的自然是寿儿这个小家伙，没有正规身份的他在帝国时间长了，难免会出事，所以得给他找个靠山，铁打不动的那种。最硬的靠山自然是华石峰，只是他这个老祖顾虑太多，身上牵扯着的利益链条太庞大，很多时候反而不能顾虑周全；第二梯队的人就是准圣级大佬了，熟识的、能接触到的自然是准圣大人与彭院长，只是准圣大人一直在闭关修炼，加上后族自身也很艰难，还是不去麻烦她的好；最后，果然还要再去叨扰彭院长呀。 寿儿人小鬼大的，这件事还得先和他商量商量，所以就传讯让他过来。与此同时，华法给彭院长的那位美女助教王离也发了魔法传讯，想要在明日见彭院长一面。 不久，美女助教回信，明日巳时，彭院长会上一堂公开课，下课后即可见面，如果有兴趣，也可以进去旁听。 既然要去皇家魔法学院，华法也约冯堤麓午饭时间见一面，给他留点东西。 这边魔法传讯刚发完，华石峰的精神化身再次出现，三枚名额牌全部被交易走，换来了四种法则神物、一枚天心丹和一枚九级魔核。 “东西是都在这了，不过老夫的劳务费你打算怎么付啊？” “老祖要是喜欢，您随便挑两件拿去。”华法心思转动，知道华石峰是有事情要他做，可现在他不想接下华石峰的任务，他一定要去大陆青年选拔赛。 “你小子不肯上道，那老夫就直说了。”华石峰看华法明白自己的意思却不接话，知道得明说才行，“玉溪老头时日无多了，他想临走之前再为人族培养一位优秀人才，老夫推荐了你那小外甥，要不要让他去，你自己拿主意吧！” “这……”华法有些犹豫，无他，玉溪老人是玉缘夫人的太师祖，身处权力漩涡的中心，若是让寿儿跟着他学习一段时间，必然会被打上华岳一派的烙印，一旦发生什么，他将不可能脱离出去。 看华法的样子，华石峰就知道他的心思与顾虑，也明白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所以他才说要华法拿主意。 “寿儿性格顽劣，恐怕适应不了那诸多规矩，况且他身负魔兽血脉…………”华法最终还是拒绝了，也许玉溪老人是真心为人族着想、华石峰是为寿儿好，只是寿儿他不能身处那个位置。 “明白了，老夫走了。”华石峰摆摆手，散了精神化身。 这时，寿儿从门外走进来，他鬼头鬼脑地问道：“那家伙走了？” “什么那家伙，懂点礼貌行不行！”华法弹了寿儿脑门一下。 “别打脑袋，会变笨的。”寿儿不满地说，“说吧，这次又擅自给我做什么决定了？” “哪有？这不是后天我就要离开了，把你叫来是商量一下你的事情。”华法可不会承认。 “还商量？不是都安排好了吗？”寿儿嘟着嘴，他知道虽然自己懂得很多，可是在这帮大人眼里，他还是不能自己拿主意，必须要有人看着他、管着他，这样才算让人放心。 “你舅舅我还没那么大本事，明天跟我一块去见一位前辈，说话客气点儿，能不能成功还两说呢！” “那么麻烦干什么？我像妈妈以前那样，找个学院上学不就好了，十几年都能很快过去。”寿儿无所谓地说。 “像你这个等级，都快毕业了，还上什么学呀！” “真麻烦。” “等你实力强了，事情就都简单了，现在还得乖乖地跟我去。” “你年纪大你有理，我去睡觉了。” “耍贫嘴。” 寿儿离开房间后，华法准备了些东西，明天会比较忙。 第二天一大早，华法就和寿儿出门，遇见了雨心子同样外出，他脸上没有喜色，看来与雨心、雨琪聊得不好，没有达成共识。 雨心子只是对华法施了一礼，之后他步履坚定地离开飞庄，每一步都是距离相同、耗时一样，他是在做给雨心她们看，至于其中有什么含义，华法不了解。 带着寿儿到学院的时候还没到巳时，通知王离他们已经到了，被告知去二号教学楼前等她一会儿，她马上就到。 因为不知道路，两人耽搁了一会儿，等到地方的时候，王离已经在了。 “华公子，我们先进去等会儿，占个位置，院长的课可是非常抢手的。”王离前面带路。 “有劳了。”华法说道，他拉着寿儿跟上。 “舅舅，这位美女姐姐是我的小舅妈吗？”寿儿小声地问。 “想哪儿去了？小小年纪就爱捉摸这个。” “可我看这位姐姐对舅舅你很热情啊！跟舅妈很像。” “这里面区别大了，你多见些才能分别得出来。” “哦。” 这次是公开课，谁都可以来听，没有限制，室内的座位也比较多，有六百多个，属于大型教室。华法三人进去时已经有近半座位被占，好位置所剩无几，不过他们也不是专门来听课的，不怎么挑剔，选了较靠后的位置连坐，寿儿处在两人中间。 没过多久，教室里已经座无虚席，还有一部分晚来的没有找到座位。 华法右手边是寿儿，左手边是一位很帅气的小伙，一身洁白院服更显他气质不凡。华法一身便服在人群里很扎眼，与他同样没穿院服的只有十五六人，这些都是学院的老师或助教。 开课之前，也无人交头接耳，教室内很静，都在等彭院长的到来。 巳时刚到，彭院长准时出现，他扫视一圈教室，把来听他课的人全部记住，这是他的习惯，每次上课都要做的事情，华法自然也被他看在眼里，不过他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开始上课，本节课主要是讨论血脉与修炼的关系。”彭院长背负双手，开始上课，“有知道我族研究血脉的历史的吗？”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看来你们都不喜欢研究古史，那老夫就跳过这一段，讲些你们感兴趣的。 强者血脉论你们肯定都知道，它是所有理论研究者的一项必修课，在我族最初的时期，它占据了修炼理论的绝对主导地位，血脉强的人才能享有更多的资源，因为在那时的研究与认知中，血脉与潜力、实力是等价的，直到现在，它仍在影响着我们的观念。当然，随着时代的更迭，这个理论出现了它的局限性，这里暂且不提。 那么，血脉到底是什么，血脉的强弱是怎样区分的，这是这节课的第一部分内容。 …………” 彭院长开始讲的这些东西都是理论性质的，大多是前人研究的成果，只是以彭院长准圣的境界理解，然后讲出来而已，对华法的修炼并没有多大启发。 寿儿听得很认真，他只背过华法给他准备的一般性理论，却还没有接受过全面、正规的教育，对这些东西没有很深的理解，只知道彭院长所说的很有道理，能对应到他的修炼之中，对他的修炼很有裨益。 “理论部分说够了，暂时休息一会儿，有问题可以提出来，没人问的话，就想一想这个问题，如何修炼才能符合血脉。” 此时，巳时已经过半，这节课也到了中间节点。 彭院长本以为没人会问问题，毕竟都不怎么喜欢理论，来听这堂课的人主要还是听下半节，他一贯的上课作风就是一半理论，一半实践。 这时，寿儿站在椅子上，颇为礼貌地说：“老先生，我有两个问题想问。” “什么问题？同学请说。” “不同的血脉可以混合成一种吗？不同的血脉可以和平共存吗？” “请坐，这第一个问题，老夫可以肯定的回答你，这是可以的。在最初，我族并不适合修炼，血脉力量薄弱，元素亲和度极低，现在既可以修炼魔法，又可以修炼斗气，就是因为在古时，先人们将魔兽的血脉融合进来，并剔除大部分不利因素。第二个问题嘛，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在现实中，不同的血脉共存一体的话会相互争斗、相互吞噬，直至一方同化掉另一方，或者两者融为一种新的血脉。至于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好是坏，那只能看天意，也许还不如之前的血脉强。” “那有没有办法稳定强化血脉呢？”寿儿又问。 “没有。你所说的是血脉强化理论，这个理论已经被证实是错误的，它并不具备普遍意义，不过部分特殊人群倒是可以融合特定的血脉来强化自己，当然，它的强化幅度不大，且跟正常的血脉融合一样，有遗传削弱特性。只是一直到现在，还有那么一部分人一直在研究这个理论，妄图一步登天，创造出完美的血脉，这是不可取的。谨记，血脉就像修炼一样，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走捷径是要付出代价的。”彭院长最后的一句话是专门对寿儿说的。 寿儿的问题就像是个插曲，为课堂添些生气。 休息一会儿，彭院长继续上课。 “本节课老夫邀请了两位客人作为实例讲解，”彭院长说着，艾格莉娜和艾莉尔就进来了，微笑着站在彭院长身边，“她们是精灵族，这点你们应该看得出。同学们也都知道，精灵族前些年刚刚解除了诅咒，血脉发生了变化，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对比诅咒解除前后，精灵族的少年期变化与强者变化。 …………” 这时，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听课，彭院长先是展示了精灵族解除诅咒前的一些影像、数据资料、修炼方法与战斗方式，并一一分析，再根据艾格莉娜和艾莉尔的相应数据，前后对比分析，再结合人族血脉自身的特点与修炼情况，多方论证，全面诠释血脉与修炼的关系。 下课后，华法三人到图书馆去见彭院长，在二楼的异族图书区，彭院长和艾莉尔交谈时，三人到了。在远处等了很久，等他们谈完，华法三人这才靠近他们。 “导师，华公子带到了。” “辛苦你了。” “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了。”美女助教对华法找彭院长的事情没兴趣，她还得去教导小师弟呢。 “嗯。” “先生。”艾莉尔向华法问好。 在旁边看书的艾格莉娜看过来，她惊喜地说道：“先生，你是来接我们的吗？” “这次不是来找你的，舅舅是来办正事的。”寿儿跑到艾格莉娜那边，说。 “哦！”艾格莉娜情绪回落，既然是来办正事的，那就没办法陪她去玩了。 “院长好。”华法向艾莉尔点点头，说。 “随老夫上三楼说话，”彭院长对华法说道，“两位把这边的事情办完后也上三楼来，那里还有一些资料需要两位带回去。” “好的，彭前辈。”艾莉尔回答。 “寿儿，你先陪小公主一会儿，等下一起上来。”华法没让寿儿一开始就跟着。 “好啊好啊。”寿儿明显很乐意。 跟着彭院长上了三楼，华法进入整个学院最令人向往的地方之一，书架是摆满了整间屋子，可书架上面大多是空的，还达不到最高储量的一成。 “法小子，今日来找老夫是有何事？”彭院长边走边问。 “小子明日就要离开大陆了，想拜托前辈照顾寿儿一二。”华法开门见山。 “嗯？这个忙老夫帮不了，”彭院长直接拒绝，“你看不到，老夫可看得到，他身上已经被兽皇、你家老头子都打了烙印，入圣境之上没人敢找他麻烦，你就放心好了。” “兽皇的烙印？” “对，而且是最高等级的烙印，动他，就是直接对兽皇宣战，所以你家老头子才跟了一个烙印，就是怕有人不知好歹，仗着帝国的庇护乱来。”彭院长一边挑选书籍收进储物空间里，一边解释寿儿身上两个烙印的事情。 “明的不行，还可以出暗手。” “你小子是打定主意要他推到老夫这里呀！”彭院长都要被气笑了，“跟那家伙一个德行，总是这样让人气的牙痒痒，罢了罢了，不能收他入门，让老夫想想还有其它什么办法。” 稍微想了一会儿，彭院长接着说：“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让他做图书馆的管理员，一直以来，这里都没有正式的管理者，院长只兼任馆长，不怎么过问图书馆的具体情况，临时管理员是学生勤工俭学的岗位之一，可以让他做正式的管理员，代理老夫安排图书馆的一应事宜。” “这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呀！”华法有些担心，空降一个管理者，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不点，可能会带来很多的麻烦。 “第二个就是学院聘请他做幼年班的导师。” “让他当老师，有点儿过了吧！”华法不太清楚幼年班的意思。 “你是个特例，没上过幼年班，不清楚。”彭院长想到华法的事情，解释起来，“所有的贵族都会接受幼年班的教育，而本院之所以会冠以‘皇家’二字，就是因为大半高层皇族的幼年教育是在这里进行的。一般在四岁到六岁的时候入学，三年期满结束幼年班学业，到时是继续学习还是另外选择出路都可以自己决定。说起来，培养皇族才是本院最初的建校目的，后来却逐渐发展成这个样子。其实老夫想要他做这个老师是有目的的，你应当知道，每一个皇族子嗣都有部分特权，男的蛮横、女的娇纵，这都是常事，每三年开一届幼年班老夫都要花大半年时间处理这些琐事，尤其是跟你那些亲戚打交道，麻烦得很，经常有老师被找麻烦，所以都没有老师愿意去担任这个职务。” “那寿儿不是更担不起这个担子？” “就他最合适。他实力够强，有你家老头子罩着，大人不敢找他麻烦，找学院这边，也有老夫顶着，小孩子又都打不过他，何况，他也是个小孩子，偶尔闹点儿小脾气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彭院长解释。 “您不会是想让寿儿他…………” “老夫没什么想法，那都是你自己的猜测。”彭院长才不肯承认他的真实想法，“怎么样？同意还是不同意？老夫可以保证不会让他受委屈。” 华法这边没回答，艾莉尔那边已经做完事情，带着寿儿、艾格莉娜上来了。 “稍等，还有部分书籍没准备好。”彭院长对艾莉尔说，他不再和华法说话，开始专心挑选书籍。 “寿儿，你过来，我有事情跟你说。”华法把寿儿叫过来，“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 “我选第二个。”寿儿根本不听具体内容，抢先回答，“反正对我来说都一样，不用多说了，舅舅。” “小家伙有个性。”彭院长笑了，加快手中的动作。 知道寿儿不喜欢听他多啰嗦，华法只好作罢，不解释了，接着说：“今天下午，你就留在这里，以后都要听院长的安排了。” “嗯，好。”寿儿更干净利落。 “书籍都在这里面了，两位带回去后，替老夫向你们大祭司问好。”彭院长交给艾莉尔一个储物镯子，又转身对寿儿说：“下午等你舅舅走了，就来这里，我们把事情说清楚。” “好的，老先生。”寿儿回答。 本来出了图书馆，艾格莉娜和艾莉尔就准备离开学院，寿儿却说到吃饭时间了，邀请她们一起去了学院食堂吃午饭。 艾格莉娜欣然同意，她也想多看看人族的学院情况，涨涨见识。不过，她失望了，学院食堂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食物也都是一般般。 艾莉尔没吃东西，艾格莉娜是图新鲜，要了几样，华法只要了一碗粥，寿儿却是要了很多东西，毫无形象地不停吃喝，同时还不忘和艾格莉娜说话。 这个奇怪的组合引起前来吃饭的学生们注目，议论声不绝于耳。 华法通知了冯堤麓要在食堂见面，结果来了三个人，华芳与小雪儿和冯堤麓在一起，知道华法要和冯堤麓见面后，她们也跟来了。 “好漂亮的小妹妹啊！”寿儿惊讶地说，他见过冯堤麓和华芳，却没见过小雪儿，不知道她是谁。 “什么小妹妹，她是你小姨。”华法一巴掌过去，打在寿儿的后脑勺上，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寿儿跟华飞那帮亲卫们厮混了，这才多久，身上的痞子气已经这么重了。 “再打我的头，我咬你啊！”寿儿咽下口中的食物，露出洁白的牙齿，威胁着。 寿儿炸毛的样子引起艾格莉娜的轻笑。 见到华法等的人来了，艾莉尔便向华法告别，带艾格莉娜离开。 寿儿这家伙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他赶忙把自己要的食物一扫而空，起身追去，和冯堤麓三人擦肩而过，他还朝三人笑了笑。 “五哥，刚才那两位就是精灵族的特使吗？”华芳问道，她也听说华法跟精灵族特使很熟，被邀请一起乘坐迎宾的马车，待遇不是一般的高。 “嗯，年幼的是精灵族的小公主，你在大哥的婚礼上见过一次，可能你都没印象了，年长的是她的护道人兼侍女。”华法回答说，“你们怎么也来了？” “八妹今年秋天要入学幼年班，我带她来熟悉一下学校。” 华法明白华芳的想法，是借这个机会和冯堤麓见面，带雪儿熟悉学校是真，不过不是她的主要目的罢了。 “五哥，这么多天，你怎么都不来找我玩？”小雪儿粘过来，撒娇似得质问。 “雪儿，你今年入学幼年班吗？”华法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这一届的幼年班注定不会平静。 “嗯，八月入学，五哥你会来参加我的入学式吗？” “对不起啊，那些天我有事情要做，没办法来。等我办完事，再陪你玩，好吗？” “拉钩，办完事回来，要陪我去玩。” “嗯，拉钩。” 摆平了小雪儿，华法对冯堤麓说：“我要出趟远门，这里面是一些修炼用品，属于咱们佣兵团的福利，妥善利用对你有好处。” 说是佣兵团福利，其实只有冯堤麓一个人有，其他人都没份。 “谢谢团长。”冯堤麓接过储物装备，道谢。 “今天来找你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没其它事。”说完，华法又对小雪儿说：“等会儿给你介绍个朋友，就是刚才跑出去的那个小男孩，你们先认识认识，以后还会经常见面的。” “哦，他叫什么名字？”小雪儿听华法说以后还会见面，以为是她的同学，华芳和冯堤麓也是这样想的，他们觉得华法来学院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寿儿进幼年班学习，见冯堤麓是顺便的事。 “这要你自己去问。”华法其实也没问过寿儿全名叫什么，只是一直这样叫他小名，“按辈分，他是你外甥，而且是第一次来帝都，你可要多照顾他。” “包在我身上了，谁欺负他，我来揍他们。”小雪儿挥动自己的小拳头，自信地回答。冯堤麓和华芳知道寿儿实力有多强悍，可小雪儿不了解，她以为事情就像华法说的那样，那她这个做小姨的可得罩着自己的外甥，并且把寿儿的实力定位极低。 这时，寿儿笑嘻嘻地回来了。 见到寿儿回来，小雪儿主动找寿儿说话：“我叫华迎雪，是你舅舅的八妹，也就是你的小姨，以后在帝都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我罩着你。” 寿儿眨了两下眼睛，没弄懂发生了什么，眼前的小女孩漂亮是很漂亮，可实力却是弱得惨不忍睹，就这还大言不惭的说要罩着他，他实在不知道怎样回答。 寿儿呆呆的样子让小雪儿以为是害羞，遂踮着脚抬手拍了拍寿儿的肩膀，装作成熟地样子，接着说：“以后跟我混，保证你不会被人欺负，怎么样？” 冯堤麓和华芳都快看不下了，可现在明说情况，尴尬的还是小雪儿。 寿儿反应过来，聪明的他知道绝对是华法又说了什么，看着眼前的单纯小女孩，他又不好让她陷入尴尬境地，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我叫木锦，以后还要麻烦小姨照顾了。” “走，我带你去逛逛学校，你以后也要来这里吧！”小雪儿现学现卖，刚被华芳和冯堤麓领着去的地方，她就要带寿儿去，好表现她对学院的熟悉，树立她的威信。 “我去跟着他们。”华芳看两人出食堂，赶紧说。 “不用担心，在学院里还能出什么意外？”华法阻止华芳，让两人单独接触接触也好，总归是要独自经历风雨的，能多交个好朋友也不错。 冯堤麓也饿了，他买一些食物，吃起来。华芳没有买，她进入蜕凡境之后就没怎么吃过东西，都是靠汲取外界能量维持生命活动。 在这期间，三人也随意聊了聊，话题却总往华法身上跑，这也没办法，华芳和冯堤麓对华法的经历很好奇，冯堤麓还没毕业，历练不多，学院生活又没什么好说的；华芳与他相似，本身没有什么话题。 正说话时，华法看到有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食堂，这是一男一女，都身着导师服装，举止亲昵地一块进来。男的华法只觉得熟悉，却没立即认出，但女的他见过一次，那是准圣大人年轻时的样子，看了几眼，不会错，女的就是准圣大人，那眼神里隐藏的深邃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只是，她不是在闭关吗？ 顺着华法的目光，冯堤麓和华芳转过头也看到了那一男一女。 “怎么？五哥，你被白老师迷住了？”华芳笑问。 “别胡说，他们是谁？”华法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人，问。 “女老师叫做白潇雯，四年前来的老师，男老师是前年毕业的学生，留校任教了，叫做钱章。”华芳明显知道他们，她接着补充说：“钱老师当初可是学校的名人，四年前他还是学生，当众向白老师表白，成为了我们学生里的传说人物呢！” “那他们现在？”华法虽然看得出来，却还是问了。 “他们刚开始有没有交往不知道，反正在钱老师毕业留校任教后没一个月，他们就成亲了，”华芳挺八卦地说：“听我在药剂科的同学说，白老师经常去买翠灵、天兰等助孕药物，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成功了，前几天，听我室友说，他见钱老师去买了最上等的安胎药，数量很多。”冯堤麓插了一句。 “怎么可能？”华法不信，准圣级别的人物哪儿会如此简单就孕育后代，如果是真的怀孕了，那必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钱、白两位老师只是买了一点儿点心，就离开，并没有在食堂里面就餐。 看着钱老师离开的背影，华法想起来了，说道：“原来是他啊！” 这位钱老师不是别人，就是当初在西城门外因阻止他和准圣大人喝酒，而被准圣大人灌醉，抱了一下午的那个锦袍美少年，看来准圣大人很信守承诺，说再找他，就真的又找来了。 缘分，当真不可捉摸。 过了些时间，还不见小雪儿和寿儿回来，华法下午还有其它事情要做，不能久呆，便说：“一起去找找他们，下午我还有事情，一会儿就离开。” 两个小孩子不难找，随便问一下就能知道他们在哪里。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去了学院的表白圣地------圣心园区，在大约两千年以前，就在这里，一位青年时期的传奇人物向他的心仪之人表白，并成功了，最终两人白头偕老。后来的学生争相模仿，想要像他那样获得爱情，渐渐地，这里成了学院表白的最理想之地。 当华法看见两人时，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们之间的气氛有问题，那绝不是初次见面的朋友氛围，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华法觉得像是心灵相通、志趣相投的同道中人的相处模式。 等靠近他们，华法看到了寿儿的左眼和小雪儿的右眼里都有特殊符号若隐若现，若不是华法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不对，特意观察了寿儿和小雪儿的状态，他都不会注意到这件事。 华法走过去，让正坐着聊天的寿儿和小雪儿都不要动，他盯着两人的眼睛，这才看清，寿儿左眼里的符号形似一柄长剑，剑尖朝下竖立着；小雪儿右眼里的符号形似精灵族的王冠。 搜索了好久自己的记忆，华法都没有想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便严肃地问道：“你们两个做了什么？” “五哥，怎么了？”华芳跟来，看见华法很严肃，便问。 “没做什么啊！”小雪儿很无辜，她带寿儿参观学院，走了一会儿，觉得累，听华芳说这里是个休息的好地方，就和寿儿过来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仔细看他们的眼睛。”华法回答华芳。 冯堤麓和华芳也像华法那样，盯着两人的眼睛，他们也看到了那两个特殊符号。 寿儿什么都不说，他修为比小雪儿深得多，见识也多得多，刚才胡闹过后，他就察觉到自己与小雪儿的关系有了变化，这可能导致严重后果，他怀着侥幸心理，没有说出来，没想到华法一眼就看穿了。 “哦，刚才我和木锦过来的时候见到一男一女在说话，男的在发誓什么的，女的好像很高兴似的，我们看着好玩，就模仿了一下，没出什么问题吧？”小雪儿怯生生地说，她以为自己闯祸了。 华法叹口气，若是一般人，普通的发誓与正常说话并无本质区别，可寿儿体内有魔兽血脉，任何誓言都不能随意出口，他只能安慰道：“这样的话就没事了，我看你们眼睛有变化，还以为你们身体出问题了呢！” “我身体好着呢。”小雪儿听到没事，松了口气。 “嗯，这个盒子是给你的，我要出去办事，只能把你入学的礼物提前给你了。”华法拿出一个檀木盒，交给小雪儿。 “啊，谢谢五哥。”小雪儿听到有礼物，笑吟吟地收下，刚才的担惊受怕转瞬抛之脑后。 “你跟七妹他们继续你们的游览，我还有事，要跟木锦离开了。” “好，五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 “不会忘记的。”华法回答，他拉起寿儿，离得远了，才说：“知道自己做错事，不敢说话了？” 寿儿讪讪地挠挠头，他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事情都出了，再怎么后悔也都没用，记住，你血脉特殊，不要随意发誓，这都会对你有束缚的。若是被人利用这个弱点，你会吃大亏。”华法不忘告诫寿儿，“另外，你跟小雪儿之间有了那个誓言，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你要是乱来，我真的会揍你。” “知道了。”寿儿都做好被华法狠狠骂一顿的准备，没想到只是这样普通的教训，而且还没问他到底发了什么誓言，这真是意外。 “我明天一走，就要好些年才能回来，这里面有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以后用得上。”华法给寿儿一个高等储物戒指，接着说：“里面有我的佣兵团信物，以后你就是代理团长，出去冒险的话，用那个身份可以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今日，看你对血脉方面的知识很有兴趣，我把我得到的古代密卷也放在了里面，在密卷的旁边有张纸，上面记载了剩下密卷的藏匿地点，那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你想要去取，最好跟彭院长说，怎样做，我想不用我啰嗦了。” 寿儿还没有自己的储物空间，这个储物戒指正好弥补这方面的空缺，他戴上认主，戒指隐匿下去。 “寿儿。”华法摸摸寿儿的头，难得的，他没反抗。 “嗯？” “我走了。” “嗯。” 离开皇家魔法学院，华法下一站就是去皇宫，他要走，得去跟大帝说一声。 在皇宫外等了一会儿，他就得到觐见的机会。 御书房内，华法发现大帝比之前要憔悴了一些，看来又有事情发生了。 “拜见陛下。”华法行大礼。 “起来吧！这次来见朕，是有什么事情吗？”大帝明知故问。 “回陛下，明日孩儿将离开大陆，几年内不会回来，临行前，特意来给陛下请安。”华法起身回答。 “你有心了，为父这边一切安好，放心去吧。”大帝说道，“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没有其它要事，就这样了。” “是，陛下保重，华法告退。”华法离开。 大帝沉默了很长时间，没有继续处理国事，而是起身出去走了走。 出了御书房，华法又去了坤凤殿，皇后娘娘今日容光焕发，看来那三枚名额牌真的有些效用，暂时缓解了后族的危机。 “拜见皇后娘娘。” “小法来了，过来坐。苏儿，上茶。” “是。”苏儿回答。 “多亏了你的那三枚名额牌，帮了本宫大忙，这是你应得的那份。”皇后娘娘笑着递来储物镯，问：“明天你也要跟着去吧？” “是。”华法也不客气，把储物镯收进怀里。 “去外面看看也好，能增长见识。” “五公子，请用。”苏儿端上香茶。 “谢谢。” “娘娘，李家这次是国舅去吗？”华法问，他知道前两天李信霖才受了伤，还自己打断晋级过程，短时间内想要恢复全力，很难。 “这次不是小霖去，而且去的目的也不是参赛，而是交易外大陆的奇珍。”皇后娘娘也不隐瞒，把后族的安排说得明白。 “嗯，我也是去涨涨见识的。”华法对自己的定位同样明确。 这次，华法反倒没什么话说，皇后娘娘也是差不多。 茶喝完，又聊了几句，华法告退。 “小飞逃了，小法也离开了，今后这里更没人情味了。”皇后娘娘看着殿内的清冷，自言自语。 华法又去梅林阁跟奇妃娘娘请了安，道别。 出了皇宫，华法想了想，去了李可府上，没想到，这个时间，李可居然在家。 “李大人，你不在公干，怎么在家里？”华法问道。 李可还没说话，李利率先开口：“还不是那华艮胡乱找事，前天他无中生有地指责父亲办事不力，父亲气不过，与他争执起来，明明父亲没错，却被停职。” “抱歉，连累李大人了。” “因为我没倒向四皇子那边，而且还姓李，所以才会遭受排挤，与五公子无关。”李可叹口气，“其实我也不想再做下去了，昨天已经将辞呈递交到龙案前，尚未得到陛下的应允。不知五公子今日来？” “我明日要离开神木大陆，近几年都不会回来，想着大家相识一场，来这里坐坐。” “那等五公子回来，我们家应该已经搬离帝都，再难有几次重逢，今日算是送别了。”李可说道。 “这里有一瓶龙血，三十斤龙肉，对李公子的修炼应当大有裨益，希望李公子好好利用，也许以后还能以另外的身份再见。” “五公子，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李可拒绝。 “李大人，令郎天资不差，只是限于资源有限，这些东西是我的一些心意，希望令郎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 “这……”李可还是有些犹豫，虽然李利很想收下，他已经离开军队系统，现在只是无业人员，以后需要的巨量修炼资源必须得自己去挣，绝对会非常难，这些东西可以帮他度过最初的艰难时期。 “收下吧。”华法劝他，“等令郎足够强大了，再还我等价的东西也行。” “多谢五公子。”李可知道华法不过说场面话，这些东西价值几何，他很清楚，当初的一块龙晶就能让他必须帮华法的忙，现在的这些东西，李利想要还得出同样价值的东西，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做到，也许这辈子都做不到。 “李大人、李公子，望自珍重。”华法离开。 “五公子保重。” “五公子保重。” 从李可府上出来，已经接近申时，他又去了永亲王府。虽然华石峰肯定知道他要离开的事情，可他还是要去拜别。 还没到地方，华石峰的管家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进去后，他见到的还是华石峰的精神化身，请安之后，说了来意，只是简单的辞别，归还之前华石峰给他的令牌，留下二十多种已经失传了的秘术和草创的精神化身秘法，华法离开了亲王府。 华石峰看着这些东西，笑着点头，又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从亲王府出来，华法又去了锻造殿，这是今天他的最后一站，要见的人自然是黄大师。 “黄大师。” “华公子，昨天霍小姐已经把武器领走了。”黄大师见华法找他，以为是来拿武器的。 “不是那件事，是这样，我想让你打造一副内甲，原材料就是这个。”华法拿出记载身外化身的兽皮，他接着提要求：“这件内甲要有伸缩性，现在它的使用者还是个小孩子，我想以后他还能用得到。对了，这上面有些高级禁制，希望黄大师制作内甲的时候保持它的完整性。” “这个简单，”黄大师看见九级魔兽的兽皮，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满口承诺：“要什么样式的？什么时候来拿货？” “这是他的身体数据，样式什么的，大师你自己判断就好。这是完成后需要送到的地址与联系人，到时还要麻烦黄大师请人送到那里。”华法给的是王离的地址与联系方式，这件事他已经得到了王离的同意。 “噫？这不是王大美女的地址吗？难不成华公子你跟她有孩子了？”黄大师看了一眼地址与联系人，随意地说道，此时黄大师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说话压根就没过脑子。 华法看了一眼黄大师，知晓他现在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也不解释，反正解释了他也不会听进去。留下这次的报酬五瓶龙血，这里面包含了辅材费和手续费。 黄大师还沉浸在得到珍贵炼器材料喜悦中，等他真正开始制作内甲才后悔，因为太难了，为了这一件内甲的制作，他愁的头发都白了好多，更是耗费了八个月的时间才完成。这都是后话，现在，他没想那么多。 等华法回到飞庄，天已经黑了，静坐冥想一夜，早上，华法收拾一下房间，留下些谢礼，没有和雨心、雨琪告别便出门。 “五公子还真是的，怕我们把东西还回去，连告别都省了。”雨心在华法离开房间的时候就知道了，她跟身边的雨琪说。 “去不去送他们？”雨琪问。 “不去，他死在外大陆才好。” “说什么气话，你不就是担心他，才故意请人拦他。” “……” 最终，两人都没有出门，只是今天华飞亲卫队的其他队员莫名其妙地挨了顿暴打。 在永亲王府，此次去外大陆的人员集合，人族占据大多数，达到二十二人之多，除了原本的十二人，还有华法、李名、霍奇、冯岚岚、叶默、雪格、焦宫、张实、赵翎、乔森。仔细观察，华法发现人族二十二人竟没有一个是平民出身，所在家族最次也是焦家这样显赫一地的名门望族，他自己只是因为被贬才是平民的，不然会被归结为皇族。 魔兽来了四人，除了那位魔兽特使以外，剩下三位华法都见过，是他送进帝国来的五位美女之三，洪小梅也是其中之一，四人以魔兽特使为首；精灵四人，都见过，雨心子带队；兽人三人，是除了狐金水以外的三位兽人特使，不知其名，并排而立；除此之外，还有龙明、烟魂燕、一位羿族特使、瞳族的霍青手下败将。 华法来到后，发现华石峰真身在等持有名额牌的人来，他是最后一个到的。特意打扮后的霍雨走来，和他站在一起，并未说话。 总数三十七，华法一到，人就齐了。 华石峰开口：“诸位，此次大陆青年选拔赛开赛在即，我神木大陆就全仰仗你们了。这里有圣堂使者送的特殊药丸，吃下去后可以让你们与圣堂的所属人员无障碍交流，每人领一粒。” 从华石峰那里拿来药丸，绿豆大小，红色，闻起来很香，吃下后，只觉得灵魂一阵清凉，除此之外别无异常。 见所有人都吃下药丸，华石峰说：“阵起。” 随着华石峰声音落下，亲王府地下有传送阵虚影出现，三十七人随即化作一道光影飞向神息帝国北境的一处占地很广的简陋庄园，华石峰的精神化身和圣堂使者就在那里等候。 这个庄园下埋着跨大陆传送阵，三十七人到后，圣堂使者也不耽搁，他启动跨大陆传送阵，三十八人身上都有毫光出现，是名额牌在发光，圣堂使者身上的名额牌光亮最强，当圣堂使者轻抚他手里的名额牌之后，三十八人的身形化作点点星光，散了。 与此同时，不知多远的一座宏伟巨城中，三十八人由星光凝聚而出。 在霍雨离开之前，她向着霍家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解开了她在霍青身上种下的所有禁制，同时，她切断了自己与霍青灵魂之间最后一点儿联系，给了霍青真正的自由，她在心里默默地说：“一切安排妥当，永别了，神木大陆。” 重组身躯为男身的霍青突然精神一激，他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只是此时他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为了不被霍雨发现他的真实想法，他一直给自己施加封神禁制，现在他给自己解开，开始正式制定完整地对付霍雨的计划并付出行动。 当他们离开后的第二天，整座大陆开始地震，振幅不是很大，还达不到一级魔法的地步，但这范围囊括了整座大陆，简直骇人听闻。 永亲王华石峰、精灵族大贤者、兽神殿大长老、兽皇都在寻找原因，却都没找到，几百年来第一次，他们在没有战争的情况下全部到齐，商议此事。 第一章 东区赛场 神息帝国历6436年五月六日，神木大陆参赛者们离开神木大陆。 “欢迎神木大陆的诸位来到天宇城，这是中转城市，附近区域的参赛者都会先来到这里，然后按照参赛者分级，以大陆为单位再分配赛场。”圣堂使者介绍道，他脚不沾地，缓慢飘飞在前，接着说：“请跟我来，测量法阵在这边。” 没人说话，三十七人都是一边跟着圣堂使者前进，一边打量天宇城，华法也不例外。 不过，看不出什么奇特之处，与帝都也差不多，街道更宽一点，地面更平整一些，路上的行人与他们这些人相似，由一位同样打扮的圣堂使者带领，默默走路，不存在另外的形式。 “我们待的地方是天宇城东城区，这次专门腾出来给参赛者临时住宿所用，没有本地居民。”圣堂使者边飘边介绍：“虽然可能你们已经知道了，可是例行公事还是要的。本次赛场分为小区、中区、大区和东区四个等级，对应着参赛者的四个等级，参赛者等级从低到高为人、地、天、圣，赛场分级以参赛大陆最强者的绝对实力为准，最强者评级在人级的大陆去小区赛场，小区赛场参赛大陆多是尚未统一的大陆；最强者评级在地级的大陆去中区赛场，中区赛场参赛大陆以统一的大陆为主。小区赛场、中区赛场的赛场数目没有限制，只有参赛大陆总数的限制，小区赛场为百万大陆，中区赛场为千万大陆，在这里等待的参赛者都属于会去这两个级别赛场的大陆，凑齐大陆数后，再一起前往参赛场地。最强者评级在天级的大陆会被分到大区赛场，大区赛场以强大的统一大陆和横跨多个大陆的大帝国与皇朝的附属大陆为主，与小区、中区不同，大区赛场只有四个，每一个并无强弱之分，只是随机分配，会进哪个赛场谁也不知道，所以无须等待；最强者评级为圣级的大陆会被分进东区赛场，去东区赛场同样不用等待，东区赛场的参赛大陆基本是横跨多个大陆的帝国或皇朝的本土大陆，那里是妖孽级天才横行的地区，竞争最为激烈。 我看过你们神木大陆过去的参赛记录，共计四十一次，这是第四十二次，其中二十六次小区赛场、十四次中区赛场、一次三号大区赛场，所以，你们很可能会在这里等上一两天。你们大陆很奇怪，尚未统一，却经常到中区赛场参赛，也许这就是每次你们大陆都会伤亡很大的原因。因为这是以最强者分级判断的，对其他参赛者非常不友好，所以，我建议你们不要全部都去参赛。” 说着话就到了测量法阵的所在地，这里离传送阵并不远。这是一座神殿样式的建筑，殿外只有一个三寸高台阶，殿内由巨大的石柱支撑，石柱高达十丈，直径超过一丈，每一根石柱相隔百丈，宏伟异常，无论殿内、殿外都没有任何装饰，简朴、厚重。殿内现在非常热闹，来来往往的人数众多，都是跟他们一样来参赛的。 “真实参赛者都要进行等级评定，没有进行等级评定的人员将丧失参赛资格。不过，就算你们不去评定，也可以到赛场那边去，可以在那里进行交易之类的其它活动。”圣堂使者说道，这是为了阻止部分人员作弊，也是为了保证比赛相对公平，他召来一个魔法人偶，对华法这些人说：“你们跟这位工作人员进去，它会安排你们进行评定的。” 除了华法以外的所有人都跟着魔法人偶进去，不管是不是真的要参赛，他们都会进去评定，如果没有这个程序，就将失去参赛资格了。 “你很聪明，没有选择侥幸心理。”圣堂使者走近华法，说。 “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华法回答。 “可很多人就是缺乏这点儿自知之明。”他感慨说，“明知自己不行，还抱着侥幸心理去参赛，最好的下场是碰到不凶残的敌人，被踢出比赛，那些运气不好的，都再也没能离开。” “难道就没有保护措施吗？”华法疑惑，这又不是养蛊。 “有是有，还能防护住六级修炼者一段时间，不过只能用一次，很多人选择了用后不离开。也有部分很倒霉的，碰到了能破除这个防护的厉害人物，然后就殒命了。”圣堂使者说，他又详细地解释：“我们这边的等级划分与你们大陆不同，一级对应尚未修炼的境界；二级对应凡境；三级对应蜕凡境；四、五级对应超凡境；六、七、八级又被称作圣域，六级对应入圣境前、中期，七级对应入圣境后期，八级对应准圣；九级又称半神，对应圣级。在这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我也只是听闻过，你们也没有对应等级。像我，就是八级修炼者，被你们称作准圣。” 华法心里震撼，每一座大陆都安排一位准圣作为使者的话，那圣堂的庞大真是超乎想象。 “拿你的名额牌给我看看。”华法还惊愕于圣堂的强大，圣堂使者又对他说，并补充道：“你们所有人的名额牌都是一副，是相同的，在一个上面操作，也会显示到其它的上面。我只负责把你们带来、送到进赛场的传送阵，在比赛时，我会在这里等着，等你们结束比赛后带你们回去，其余的事情并不归我管，所以我拿着的这个牌子其实看不到你们的赛场信息。” 从华法那里接过名额牌，圣堂使者伸手一指，名额牌上出现了一个圆圈，现在上面什么都没有，他又解释说：“这个圆圈内会出现你们要去的分区赛场，进行等级评定的人会被要求带着名额牌进入评定法阵，个人的评定结果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只会反应到名额牌之上，每有一个人进行评定，都会进行分区覆盖，高等级赛场覆盖低等级赛场。不过因同一座大陆的参赛者会同时进不同的法阵，所以你们也不知道最强者到底是谁。现在还没开始评定，所以什么都没有。” 圣堂使者刚说完，圆圈内出现了一个符号，华法从未见过这个文字，但他竟只看一眼就能明白，这个字意思是“二”，实在神奇。 “这……”圣堂使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 “这是什么意思？”华法问，他不知道这个字代表哪个赛场。 “这是二号大区赛场的意思。”圣堂使者解释，“你们大概率要进这个赛场了。” 他刚说完，圆圈内文字变了，这次意思是“一”。 “这……”圣堂使者难以置信，他说：“竟然还同级覆盖，你们大陆这次至少有两位天级啊！同级覆盖意味着这座大陆内有等级相似的高等评分者。” “它又变了。”华法在圣堂使者说完，发现字又变回了“二”。 “三个天级了，这……”圣堂使者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只是事情并没有结束，这时文字又变了，这次的意思是“东”。看到这个字，华法其实已经猜出来了，这是东区的意思。 “竟有圣级，这怎么可能？”圣堂使者怀疑自己在做梦，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能碰到这种亿万中无一的事情，一座尚未统一的大陆竟进入了东区赛场！ “等等，你们大陆叫什么名字来着？”圣堂使者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神木大陆。” “你们大陆是不是有个家族姓华？”他有些激动。 “是，那是皇族。” “不会错了，就是这个大陆。没想到那两个疯子竟然出自尚未统一的大陆，怪不得那么难找。”圣堂使者打量着华法，像是看珍稀宝物一样，他接着问：“刚才进去的人里面是不是有个叫华岳的？” “是，他是四皇子。”华法实话实说，“前辈是怎么知道我们四皇子的？” “对别人不能说，你是神木大陆之人，倒是可以说上一说。”知晓华法来自神木大陆，圣堂使者更加随和：“这次海族试炼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怪才，男的名叫华飞，女的名叫华施，这两人将海族试炼搅了个天翻地覆，两人不知有何恩怨，反正从试炼开始就在明争暗斗，刚开始还只是单独死斗，后来发现谁也奈何不了谁，便拉帮结派，每人汇聚了一大批下属，大有向战争发展的趋势。因他们的搅乱，本就异常残酷的海族试炼已经容不下独行侠，个人实力的强弱不再成为决定性因素。现在，两人还在率领手下争斗，没有分出胜负。至于华岳之名，也是华飞跟人提起过，他说他之所以参加海族试炼而不参加这次选拔赛，就是因为他没信心胜过自己的四弟华岳。” 两人说话的时候没去注意名额牌，没看到那个圆圈内的字又闪了几次。 “海族试炼不是小孩子参加的吗？”华法只知道一点儿，不是很清楚海族的试炼，于是问。 “你知道得不少呀！”圣堂使者对华法知道海族试炼的规矩感到惊讶，“这就是海族与陆地种族的区别，因为试炼结果涉及到利益分配，所以名义上海族试炼是小孩子参加的，实际上参加这个试炼的可不止小孩子，而且由于审查不严，很多老家伙都会以转生术变成小孩子参赛，等到试炼的后半段，这些老家伙的实力都远远超出了正常小孩子的范畴，最后海族试炼都会演变成老家伙们的交手。” 华法没想到海族试炼竟是这样危险，也没想到华飞到了海族试炼，还能这样纵横捭阖，真是难以想象。 在两人说话间，有神木大陆的参赛者从里面出来了，那三位兽人在前走得最快，剩下的人也稀稀疏疏地从里面出来。 出来的人看到华法和圣堂使者在说话，都觉得惊奇，这位名声在外的五公子交际能力真不弱，刚见面没到一炷香就能聊上，怪不得能在各大势力间游走。 归还华法的名额牌，圣堂使者对所有人说：“我已经知道你们要去哪个赛场，现在跟我来。” 这次走的时间有点长，路上圣堂使者多次回头打量所有人，像是要把所有人的相貌全部记住，可是因身上禁制的原因，总是一扭头，关于他们的印象就变得模糊。 带到另外一个传送阵外，圣堂使者说：“这次你们会去东区赛场，之前我已经介绍过了，那里是最危险的赛场，什么样的奇怪人物都能碰到。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你们的想法，不过要记住，遇到危险要第一时间开启护身机制，希望等比赛结束，还能送你们回去。站进去吧，到赛场会有另外的人接待你们，给你们讲解赛制、赛规等。”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神木大陆三十七人在站进传送阵之后，都朝这位圣堂使者欠身致意。 传送阵启动，华法感觉天旋地转，强烈的空间转换感使得他非常难受，时间不过一瞬，对他来说却比一炷香都长，到地方后，他一下跌倒在地，丢脸丢大了。 霍雨扶他起来，轻声问：“没事吧？” “还好，有点儿乏力。” 站起来，华法打量现在所处的环境，是一间密室，长宽各十丈左右，高一丈多些，密室顶部镶嵌很多发光晶石，为密室提供照明。 这时有一个穿着奇异服饰的年轻男人凭空出现，漂浮在空中，他的衣服是连体的，很贴身，脖子以下都被笼罩在内，没有半点皮肤暴露在外。头发很短、皮肤淡黄、五官端正，脸上挂着仪式性的笑容。 “欢迎各位来到东区城，我叫水九九，是你们本次参赛的讲解员。”水九九开口，挥手撒出三十七个戒指，说：“请把这个戒指戴上，这是你们能在这里行动的基础。此戒指属于认主型，仅本人可以使用。” 没人乱问，各自接住撒向自己的那个戒指，戴在自己喜欢的手指上，华法把它戴在左手食指上，戒指戴上后就消失了。霍雨习惯性地戴在了左手尾指上。 戴上之后，华法发现精神海内出现了一张三维立体地图，一面镜子，镜子里有数字，现在显示是一千。 “地图是这座城市的地图，镜子内的数字是你们的财富，想要在这座城市内活动，财富数字很重要，它可以完成绝大多数事情，初始来的人都会有一千点财富，现在在地图上找到胡木客栈，想自己要去就可以了。”水九九介绍。 按照水九九的说法做，华法看地图时，整个地图陡然放大，找起来更方便，找到胡木客栈，心念一动，眼前景色瞬变，他出现在了胡木客栈大堂的一个角落，与之相应的，财富减少了三百。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在这座城市内，竟然可以做到无定位传送！ 华法打量这胡木客栈，发现与神木大陆的设施完全不同，到处都是透明水晶制品，全部的墙壁都是水晶制作，向外可以看到大街上的情况，向内却看不透，大堂里没有任何侍女之类的服务者，空无一人。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出现在了这里。 “这里是住宿地，房间价格各有不同，你们自己决定要哪个层次的房间。”水九九又说，“对着镜子想‘胡木客栈住宿’，房间的价目表就会出现。” 按他说的做，精神海内，镜子投影出了一道光幕，上面写着：上等每年一千，中等每年七百五，下等每年五百。华法想了想，他不去比赛，需要住很久，就先选了下等，没想到还有后续，可以选择居住时间，华法先选了一年。 得到了一个房间号，胡木下0941，于此同时，镜子内财富少了五百，相应的，地图上有一个点亮了起来，那是属于华法的房间，里面的设施情况也告知了华法，很简洁，只有一张床、一张四方桌、四把椅子、两套茶具，没门没窗，仅是能住人和当一个修炼密室使用。 “最后，是财富补充方法的说明，一是把东西卖给我或城内的正规店铺，换取相应的财富，买卖之前会进行评估，能卖多少也会通知你，到时是否交易全凭你做主；二是进行挑战，城内有很多设施都具有挑战奖励机制，挑战之前会有协议签署，看清条款再进行挑战，不然有可能上当；三是从其他人那里得到，方法不限，只要不违反城规，没有人会管。”水九九停顿一下，接着说：“还有一件事，那面镜子可以当做联络器使用，只要你想对方的名字，便可以在对方同意后进行交流，这个方法也可以用来联系我，不过要我做事是要收费的。” 这座城市的魔法科技太强了，远远超乎了华法的想象。 “还有一件事，正式比赛要在十一天之后才开始，在这之前你们可以自由活动。”水九九又补充。 知道现在可以自由活动，华法拉起霍雨的手，柔声说：“要不要去逛一逛？” 霍雨眨了眨眼，看懂了现在的情况，原来他不知道呀！她甜甜的说：“好啊！” 华法不知为何，感觉今天的她比平时更漂亮，于是他夸道：“今天的你比平时要漂亮。” “谢谢。”霍雨低眉，像是害羞了，低声道谢。 其他人见两人这个情况，也就没人过来，雨心子、华岳、天启等人都是向各自熟识的人结伴，对其他人微笑点头，算是分别礼，各自离开。 可是听到霍雨的回答，华法皱起眉头，他伸出左手轻抚霍雨的美颈，眼睛却紧盯着霍雨的表情，发现她只是在害羞后，立即停止了所有动作，有些生气地问：“霍雨，怎么是你？” 第二章 散心 “噫，你怎么分辨出来的？”霍雨听到华法的话，也不伪装了，她脸上的红晕消失，声音虽依旧好听，只是变得极度清冷，没有任何媚态。 她自认伪装地很完美，连她的父亲都没有起疑心，怎么才说了两句话就暴露了。 “青儿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在我碰到她脖子的时候，眉毛会颤两下。”华法不隐瞒真实原因。 “你观察得还真仔细，这种事都记得住，看来你们进展得不错呀！”霍雨话是有些八卦、好奇的意味，可音调却完全一样，语速都不曾变过，听起来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是你？我给了霍家一枚名额牌，你想来参赛的话，不需要用她的身份。” “生气了？”霍雨神色依旧，“我与她什么关系，你不是忘了吧！连自己大陆的准圣都没瞒过，能瞒得了神通广大的圣堂吗？放心，这次不是我强迫她的，而是与她进行的平等交易，拿了她的身份，我给了她她无法拒绝的好处。” 华法深吸一口气，没说话，身影消散，回了自己房间，财富又减五十。 看着华法什么都不说就离开，霍雨感觉有点烦躁，她独自一人出了胡木客栈，没看地图，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体会异国风景。宽阔的街道上行人很少，极度空旷。 与胡木客栈相似，其它店铺大多也是以水晶制作门面，同样只能看到公共区域，凡是有可能涉及隐私的地方，水晶墙壁与实木墙壁并无本质区别，甚至就隔绝探查而言，效果反倒更好，因为它能最大限度地削弱精神力的渗透。 看建筑，霍雨找不到形容词，因为都是魔法的成果，建成什么庞大、壮观的建筑都没什么好惊奇的，只能说建成时魔法操控水平还不错，没有很大缺点。 暗自盘算起自己的身家，因现在的身份是霍青，所以霍侯跟她没那么亲近，只是象征性地给了一些护身防具，实用性一般，加上有霍奇这位专门负责来交易的人在，他们霍家把要交易的货物都交到了霍奇手里，所以霍雨身上只有最近两年才攒下来的私钱。 “啊，好像亏本了，花光了自己的资源，不光树立一个死敌，还给华法那家伙送了一个老婆，结果就只得到这个参赛名额。”霍雨喃喃着，看到一家很大的商店，她没看名字，就走了进去。 里面难得的有三个男客人，衣着风格相同，应该是来自同一座大陆，每人身边都有一位与水九九打扮类似的人在与他们交流。 在霍雨进来之后，一道身影出现在霍雨身前五尺远，长相、打扮与水九九完全一样，他说：“客人你好，我是水八一，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吗？” 打量了他一会儿，霍雨问：“你们都是人造生命？” “客人是水九九和火七六中的一个带来的吧？只有他们两个会不把我们的身份第一时间告知参赛者。”水八一平静地吐槽，“客人看到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拟形人，虽然我们也给自己取了名字，其实只是方便参赛者而已，我们本身都是这座城市中枢的一段数据，根本没有自己灵魂与生命。能与客人这样交流，不过是预先设定好了魔法程序。” “不可思议。”霍雨同样平静。 “客人应当是刚来不久，请在店内随意看，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水八一说道，他主动站在霍雨后面。 这个商店主要经营矿石，店内有很多水晶展台用来展示样品，霍雨看了一会儿展品，发现都是些普通货色，并没有值得多看的必要。 她问水八一：“你这里收购东西吗？” “收，数量、种类皆不限。”水八一回答。 “怎么交易？” “客人把要交易的物品放进身份戒指就行了。”水八一回答，“这也没告诉客人吗？看来他们需要回炉重造了，这种大事都不说。 其实身份戒指用起来跟正常的储物装备一样，用精神力命令就可以了，而且它还可以跟客人的其它储物装备联合，这样就无须将物品从本来的储物装备内拿出，也能将物品从原本的储物装备转移到身份戒指内，不光方便，还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客人的隐私。” “嗯，确实方便。”霍雨试了一下，把她绝大部分与自己修炼无关的东西都放到了身份戒指中，问：“戒指中的东西能卖什么价格？” “客人叫什么名字？没有客人的名字与认可，我没办法查看客人的身份戒指空间。” “霍青。” “请客人开放权限。” 在水八一说这话的同时，霍雨在精神海内的镜子中看到一个选项，是否同意水八一查看身份戒指空间，霍雨想着，是。 很快，水八一就得出了全部财物的价值，他说：“客人，那些物品一共可以换得五万七千六百二十一财富，客人可以选择全部交易或部分交易，把不交易的那些物品堆放在身份戒指的边缘就可以了，无须专门转移出去。” “全部交易。”霍雨说，她也不想麻烦。说完，她的身份戒指空间内的东西全部消失，对应的，财富增加了五万七千六百二十一。 “有没有高等些的矿石？”霍雨又问。 “没有，整个城市内在客人来之前什么都没有，这些都是客人们交易给我们的，我们又把它们摆出来交易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到比赛后期，好东西会越来越多，因为会有客人不断从赛场内带出来战利品，那时才是交易的高峰期，看来这些东西客人也不知道，不然不会这么早就出来逛街。”水八一很负责，解释也很到位。 霍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那她白出来了。 “客人，如果想要有收获，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去步行街比较好，那里只为客人与客人交易而存在，共九十九条，目前开通了二十一条，在地图上搜索即可。”水八一看霍雨意兴阑珊，便说。 “多谢。”霍雨回答，她在地图上搜索了步行街，一共出现了九十九条小细线，其中二十一条呈白色，剩下的呈灰色，看情况也知道哪些是开通了的。 “客人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在原镜内呼叫我，随叫随到。”水八一说道。 “嗯。”霍雨找了离得最近的步行街，传送过去。 出现的地点在步行街一头的站牌之下，这里画了一个丈许直径的圆，站牌在圆心位置，站牌上写着几个特殊文字“步行街传送点”，原来是为了不惊扰其余客人，而特意设置的传送点。 走进步行街，发现这里只是名义上的街，其实本身是一个长条隧道形式，两头开放，地面上铺的是玉石，另外三面皆是水晶墙壁，并不透光，里面的光亮全部来源于水晶墙壁散发的微弱荧光。街道长约八里，宽八十丈，高约五丈，现在人数很多，人来人往的，交易对象也都是参赛者，大大小小的摊位遍布步行街，热闹非凡。 进去看了一看，霍雨发现很多东西她都从未见过，尤其是植物与药物方面的商品，那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然，霍雨只是好奇地看看，并没有要买，这些东西稀奇归稀奇，可要说作用，也无非就是辅助修炼的那些功能，充其量就是材质不同。 逛了一圈，确实增加了些阅历，稀奇古怪的东西遍地都是，看到最后，霍雨也都麻木了，再见到什么奇特的商品都没有惊讶感觉。看到现在，也没发现这里的东西有很珍贵的，连圣级的宝物都没有几个，更遑论法则神物了，霍雨知道是自己要求太高，那些东西不是现在就会拿出来交易的。 走到步行街尽头就结束步行街之行，霍雨这样想着。 临近出来时，她看到了一个很大的摊位，铺着一张纯黄色兽皮，长三丈、宽一丈，占地能与三四个正常摊位相比，上面摆了一大堆特殊盒子，并没有看到商品原物。 这个摊位旁聚集着很多人，看热闹的居多，真正买的人少，霍雨看这摊位奇特，也驻足停留。她只看了摊主一眼，竟得到了摊主的很多信息，他叫菲力，四十七岁，来自曼南神朝的本土大陆-----曼南大陆，实力相当于蜕凡三变完成，现在住在礼来客栈等等，他甚至为自己打了广告，说他尚未婚配，期待有缘人等。 一路走来，菲力是霍雨见到的第一个把身份信息公开化的摊主，这让霍雨难得的有了看下去的想法。 停留不久，霍雨看懂了这个摊位在干什么，这是把好商品和坏商品都装进一种特殊盒子，全部盒子在外观上没有任何差异，且这种盒子可以阻止各种探查，而摊主以相同的价格出售盒子内的商品，能得到什么全凭运气。 “说白了就是赌运气嘛！”霍雨想。这样的话，霍雨的兴致都没了，她准备离开。 这时，一位围观的参赛者上前，他隔空施展秘术探查所有盒子，不以任何方式接触到它们，过了好一会儿，他自信地选了两个，付了钱，打开，是两件还不错的东西，小赚一笔。 商品被带走，盒子还回摊主菲力那里。 “还能探查，那就有点儿意思了。”霍雨心想：“自认实力不错的人数不胜数，利用这个心理加上赌博带来的刺激感，这个摊主以后会赚不少。” 抱着试试的心态，霍雨走到摊前，这时摊主菲力用灵魂波动介绍：“这位美女客人，买下之前你可以施展所有手段，只要不碰触到这些盒子就行。我这价格也公道，没二价，每一件都是五百。” “嗯，我先看看。”霍雨同样地回答。 见到又有人来试，其他围观者离得远一点，给霍雨留出施展空间。 霍雨没有特意施展秘法探查盒子，而是把所有盒子周围的水元素感知一遍，略一分析，选了一个盒子，伸手一招，它便飞了过来，又对着原镜想，“付给菲力五百”，便完成了交易。 霍雨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水属性晶石，鹌鹑蛋大小，能量波动很强，相当于小半块七级高纯度魔晶，品阶跟超凡境魔兽的魔核有得一比，按照这里的价格，至少值六千，算是赚了不少。 “恭喜客人得到宝物，要不要再选几个？”菲力并不介意自己亏了。 “不了，我只对这东西感兴趣。”霍雨把盒子抛回去，转手就把晶石塞进嘴里，银牙一咬，晶石破碎的声音便传了开来，她稍微嚼两下，咽了。 霍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吃掉这块晶石，不过她不在意这问题，想吃就吃了。咽下后，她身上闪过一道蓝光，就再也没有其它异样，体内水属性能量流转一通，她觉得自己的皮肤好像更柔嫩、更细腻了，有了这个感觉，霍雨的心情瞬间变好。 旁边的参赛者看她都是敬畏之色，眼前这人绝对是那个等级的人物，他们招惹不起。说起来能来这里的参赛者，他们的大陆都会有超强的人物，也就更能明白那个等级的人有多离谱，他们根本不会用自己匮乏的认知去评判他们。 明显菲力也明白了，他知道，刚才霍雨没选他最珍贵的那几样东西，是因为她不感兴趣。 心情很好的霍雨笑着离开，没有再继续逛，而是回了她的房间，胡木上0327，这间房子她只租一个月，花了一百。 房间内设施很完善，标准的一般性女性房间，全部以粉色调装饰，家具全都是实木制作，有专门的梳妆台，化妆品一应俱全，并不免费；衣柜里摆满了衣服，上面标明了价格；………… 总之一句话，这房间里面想得到的几乎都有，就是要花钱。 看着倒不讨厌，霍雨也没有多做改动，她轻解罗裳，召唤来数量足够的清水进入浴桶，把自己整个人都泡了进去，感受水的柔和。 “上善若水……上善若水，唉，书中说的‘道’到底是什么呀？”霍雨喃喃自语，她小时候有过一次无法形容的经历，三岁那年，她还仅仅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变化，那时他心血来潮地甩开护卫，一个人跑出城外去玩，偶然间遇到一只小兔子，出于顽皮，他去捉。没想到这只兔子竟然是一级魔兽，他从未修炼过，别说打了，连跑都跑不了，面临死亡的威胁，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他第一次变成了她，然后昏了，兔子死了。 昏迷之中，她梦到自己进了一个虚无的空间里，那里什么都没有，她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就在那大喊大叫，后来竟召来了一本非常残破的书，书上面的字她一个也没见过，但她看到字就知道是什么，也只一眼就能记得清清楚楚，她一共断断续续得到了二十八个字，分别是，“道可道非常”，“天地不仁以”，“上善若水”，“载营魄抱一”，“天法道”，“道常无名”，“无为”。 其余的都看不清，这些字里面“道”出现了四次，绝对是核心字眼，可她捉摸了三十多年，依旧没能理解其含义。 再后来，小霍雨醒来，她发现兔子死了，她没事，高兴不已，可一站起来，感觉不对，伸手一摸，自己的蛋蛋没有了，还留下一道小伤口，她瞬间崩溃大哭，边哭边用脚踢死去的兔子鞭尸。 发生了这种事，她可没敢回家，又没东西吃，饿得厉害，半夜去偷了城外一家老农户的馒头。因为没经验，弄出声响，被人抓住，关在柴房里一夜，第二天被扭送到城卫军的据点。好在当晚，霍雨不知怎地睡着后变回了男身，秘密没有被发现，只有那个老农户很奇怪，他记得自己抓住的是一个小女孩，怎么变成男孩了？不过，他只以为是霍雨长得清秀，加上夜色朦胧，自己记错了，也没往外声张。 霍侯因为这事狠狠揍了他一顿，让他给老农户赔礼道歉，送给老农户不少东西。 那件事之后，霍雨有了自己的护道人，十岁之前，他都没敢再去找任何一只兔子的麻烦。 又泡了一会儿，霍雨出了浴桶，驱散自己体表的水，轻躺在床上，覆上软被，放下帘子，慢慢睡去。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如果不是遇到族战这样的大事，她每天都会睡上一炷香的时间，为的就是想要再进一次那个虚无空间，看一看那本残破的书，可惜，几十年了，一直没能如愿，睡觉这个习惯倒是保持得不错。 华法回到自己房间后，也是冷静下来，他想不明白霍青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他。只要说了，那他也就不会来这里，而是会留在神木大陆陪她，因为华法深刻地知道，修炼可以一步一步走，慢一些并不碍事，哪怕一段时间内停滞不前也行，可有些人，一旦离开，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必须珍惜现有的一点一滴，不要等失去了才后悔。他曾经错了一次，悔恨到难以自持，他不想自己重蹈覆辙，同样的事情再经历一遍。 第三章 各行其是 “水九九，我有事找你。”华法对着原镜想。 水九九没有在原镜内回答华法，而是直接请求进入他的房间，同意后，水九九出现。 “客人，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水九九问道。 “我想放弃参赛，现在就离开，你有什么办法吗？”华法直接问。 “没有，东区赛场不同于其它赛场，这里直属于圣堂高层管理，比赛结束前，只能进不能出，客人你的要求我是做不到的。”水九九直言，绝了华法的一切想法。 “没有任何办法？”华法再问。 “没有，这是城规，不是我这个小职员可以违背的。”水九九明确地回答，“目前来看，客人是不想留在东区城这里，不过因城规所限，离不开。所以，这本书可以免费送与客人，希望客人能在接下来的十年间不至于无聊，这也是我们圣堂招待不周，见谅。” 水九九说完，华法发现自己的身份戒指空间内多了一本虚影书，封面上写着《东区城攻略》。 “一定要十年以后才能离开吗？”华法又问。 “倒不是一定是这个时间，而是东区城的比赛全部结束才可以离开，一般都是耗时十年，这与海族试炼相差不大。”水九九回答，突然，水九九想要离开：“若是客人没有其它事情，那我就不打扰客人了。” “我有一部分物品要出售。”华法知道自己还要待很久，便说。 “请客人把要交易的物品转移到身份戒指空间内，我评估一下。”水九九回答。 与霍雨那边不同，水九九并不需要华法同意，他可以直接查看华法的身份戒指空间。 华法手里的好东西很多，那些东西等级过高，华法舍不得换出去，就把手里仅剩下的一点儿龙肉、龙骨放了进去。 “客人的东西价值很高，共值十万四千，是否要交易？”水九九评估完华法要交易的东西，立即问。 “嗯，交易。” 财富增加，身份戒指空间内空了。 交易完成，华法又想从水九九这儿交易圣堂或其它大陆的修炼体系，得知不行后就让水九九回去了。 水九九一回去，就化作数据流找水八一的麻烦，他生气地说：“混蛋水八一，你又抢老子的客人，看我不揍你一顿。” “你打呀？你敢吗？都什么年代了，还死抱着城规不放，非得什么都照规矩来，明明是最小的，却比我们都古板，真是受不了你。”水八一嘲笑道，“不趁现在我们先醒过来的优势占据先机，不然，到了后面又抢不过那帮婊子。” “你混蛋，就会窝里横。”水九九是真的无奈，他们就是抢不过那些新式数据流，因为情感表达等方面他们这些老式数据流很差。别看之前水九九、水八一在吵架，其实变成人身之后就能看出，他们几乎没有面部表情变化。 其它数据流们看两个家伙在吵架，都习惯了，而且，他们也经常抢水九九的客人，所以没资格去责怪水八一做得不地道。 数据中枢区域，一位身穿普通白袍的俊朗少年正在查看整个城市的情况，看到这个情况，他问身边发呆的成熟的娇媚美女：“不管管吗？” “管他们干什么？有他们这样也挺好的。” 少年摇摇头，无奈地说：“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你，只要别耽搁正常启动城市就行。” “爸爸最好了。”美女直接抱住少年，亲昵非常。 任由美女撒娇，少年也不为所动，边做事边说：“好不容易送出来一个分身，你别给我弄坏了。” 十年内离不开，华法没办法，他开始看水九九送的书。他需要修炼，资源会持续不断地消耗，手里的宝物不少，却也不能随意挥霍，所以他得找些能赚钱的渠道。 打开书，第一页是东区城的简介，这座城市本身是一件成长型的大陆级魔法武器，是圣堂十大神器之一，拥有变化大小的能力，最大能变化成一座巨型城市，也就是华法现在看到的样子。它完全长大后的最终形态长宽可以达到三千九百万里，比一般的小型大陆还要庞大，现如今还在成长期。作为东区赛场的休息城市，它只放大到长二万里、宽一万九千里的程度。 仅看这简介，华法就觉得震撼，无法想象，仅一件魔法武器就比拟整座大陆大小，那它的使用者得强到何种程度？ 往后翻，是目录，整座城市的设施被分列成了四类，第一类是中枢，这里面的大部分呈现灰色，看不了，只有最后面“禁地”这个部分属于可以看的；第二类是民生，下辖四部分，分别是“衣”、“食”、“住”、“玩”；第三类是修炼，下辖三部分，分别为“官营”、“民营”、“私人”；第四类是自由，没有分属。 华法要看的就是第三类，翻到地方，开始慢慢看。 在华法研读攻略的时候，霍雨醒了，算算时间，这次睡了半个时辰多一点儿，还是没有进入那个虚无空间，已经习惯了，也不失望。她慵懒地起身、穿衣、洗漱、化妆，行动缓慢。 一切完备之后，霍雨对着原镜想：“水八一，我有事情问你。” 就目前而已，水八一给霍雨的印象要比水九九好，感觉也更靠谱，所以她选择叫来水八一问问有关神秘文字的事情，想来以圣堂的强大，也许会知道。 “客人请说。”几乎没有时间间隔，原镜内出现水八一的脸，他回答。 “这种文字，你知道吗？”霍雨想象出“若”字，在原镜前展示给水八一看。 “非常抱歉，客人，这是一种高等文字，其它几个区我不了解，东区目前已知的文明中，没有哪个是用这种文字的。”水八一看了一眼，如实回答。 “连你也不知道，算了。”霍雨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仅是试试看，倒不沮丧。 水八一听到这，感觉自己被小看了，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数据流，可他有圣堂做后盾，小看他，不就是小看他身后的圣堂吗？于是，他说：“客人别急，凡是高等文字都属于可修炼文字，不知道它的使用文明没关系，因为许多文明还没成长起来就消亡了，他们使用的文字却依旧可以读取，只是需要使用些特殊方法。” “什么价格？”霍雨知道凡是加了“特殊”二字，必然得付出代价。 “客人多想了，客人可以不付出任何金钱上的代价，只需要客人同意，将客人所知道的这种高等文字录入圣堂文库，那么，便可以免费得到十种高等文字的特殊读取方法。” “如果我不同意录入文库，是不是便得不到那些方法？” “那倒不是，但会像客人说的那样，需要付钱。” “什么价格？”霍雨选择了用钱买。 “一种方法，一千万财富。”水八一说道，他没等霍雨说话，又解释：“请客人不要误会，这不是我在敲诈客人，而是每一种高等文字的特殊读取方法都是秘传，传播出去需要上报圣堂总部备案，因而花费巨大。” 霍雨在一开始就有准备，所以听到这么贵的价格之后，只是思索得失，并没有怀疑的意思。思前想后，霍雨痛下决心，说：“交易一种方法。” “请客人理解清楚一件事，每种高等文字都很难解读，您买的那种特殊读取方法可能读取不了这种文字，这件事需要客人在交易前就明白。”水八一没想到霍雨会选择交易，他提醒道。 霍雨这下就得再思考思考了，她现在手里的宝物都对她修炼有用，若是交易了一种方法却不能解读文字，那她可就亏大了。 看霍雨在沉思，水八一也忐忑，他怕失去霍雨这个客人，听刚才的意思，差点达成一笔达到千万级的交易，难得的很。霍雨在他眼里，俨然变成了金主一样的人物，必须要巴结牢了，所以他向中枢请求调用水天弥境的部分使用权。 数据中枢区域，娇媚美女趴在正在工作的少年耳边，轻声问：“爸爸，现在水天弥境可以用了吗？” “还不行。”少年想都没想就回答，“还有，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打扰我。” “可是，你的一个小孙儿想临时启动水天弥境，你就帮帮他吧！”接着撒娇，她知道少年心软，只要多说好话就可以达到目的。 “提前启动太麻烦，不行。” “爸爸，他也是女儿身上分出去的一块肉嘛！你就帮帮忙啊，求你了。” “明明是一个数据，你怎么越来越像人了！”少年叹气感慨，“给你这个权限，你去操作，最大开启度为两成。不要太高，不然会妨碍我工作。” “爸爸真好，爱死你了。”她高兴地搂住少年，亲了他。 正当她要去开启水天弥境的时候，水九九请求开启小秘境，于是她又折回来，扭捏着。 “都同意，你又怎么了？” “你的另外一个小孙儿想开启小秘境。”她像是不好意思地说。 “开吧开吧，记得把你的数据管理权限扩大到二级。”少年无奈似的回答。 “哎，明白。” 得到数据中枢的肯定回答，水八一对还在斟酌的霍雨说：“客人，我知道一种非卖品的解读高等文字的方法，但需要客人你去闯过一道关卡，那种方法是通关的奖励。” “什么样的关卡？你知道我需要参加比赛，时间有限。”霍雨说道。 “这个闯关时间不知，需要看客人你的悟性。不过，我可以为客人把关，在比赛前一天通知客人，并且挑战时只要放弃，是可以随时退出的。” “带我去看看。”霍雨听到这，觉得可以一试。 “请客人定位水天弥境。” 霍雨在地图上搜索到水天弥境，身影便消失在房间内。 霍雨与水八一同时出现在挂着《水天弥境》匾额的店铺门口，水八一对霍雨做出“请”的姿势。 这店铺与普通店铺有很大不同，它的门面是纯木质的，木门、木窗、木台阶，装修属于极度精致类型，霍雨眼前共有十八扇大门，每扇门高三丈三，宽九尺九。在她向前踏出脚时，十八扇门同时打开，欢迎霍雨。 内部依旧是木质结构，现在很空旷，除了她和水八一以外，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开始？” “客人莫急，先看完协议条款。”水八一挥手，一张由能量组成的纸出现，缓慢飘落在霍雨面前。 伸手拿来，也不看就说：“我同意了，如何开始？” “多谢客人信任，请在落款上签字。”水八一召来一只能量笔，浮在霍雨面前。 霍雨拿过能量笔，在下面签上“霍青”二字。 “请客人支付十万或与之相当的财物做押金，通过后，全部返还，失败，则成为水天弥境的使用费。”水八一按照条款说。 霍雨拿出一小罐几乎没有稀释的生命之水，问：“这东西够不够资格做抵押物？” “够了。”水八一接过罐子，看也没看，直接说。 “嗯。”霍雨对水八一的印象更好了一些。“开始吧！” “请客人不要移动。”水八一伸手一指，霍雨脚下出现一个传送阵，随即放光，霍雨消失，再出现，就是在一个漆黑的空间之内，以霍雨的眼力也什么都看不见。 “欢迎来到水天弥境第八关，是否开始挑战？”一个轻灵的女士声音传到霍雨脑海里。 “是。” 随着霍雨声音落下，周围有了光彩，仅自己脚下三尺方圆之地为实，其余地方皆是虚无，而霍雨试了试，飞不起来。再看周围，无数文字漂浮出现，这些字霍雨一个都不认识，但就像那不知名的高等文字一样，见了就知道这个字。 看了一圈，霍雨发现这些漂浮着的字都是同一个字-----“明”，但明明是同一个字，却有大有小、有宽有窄、有工整有潦草……各不相同，不知道这样做是何含义。 霍雨知道既然摆明了是同一个字，即便外形各不相同，那也一定有其共通之处，只是是什么呢？她轻巧地盘坐，细细地观察飘然飞舞的字。 一个时辰后，霍雨看每一个“明”字时，看到的都不再是文字，而是一日一月两颗天体，它们散发无穷的光辉，此时，霍雨突然明白了，“明”字在这个文字体系中代表了日月之光。 像是了解了霍雨的状态，所有的“明”字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高等文字，它们也是同一个文字的不同写法。 霍雨继续观察，半个时辰后，又换了一种高等文字；一刻钟后，又换了一种高等文字………… 直到后来，霍雨只看一眼就可以理解这个文字的涵义，此时，最初那个声音再次传到她的脑海里：“恭喜客人通关，奖励已经发放至您的身份戒指空间内。” 随着声音结束，霍雨回到最初的大堂内。 水八一惊叹地说：“客人真是厉害，竟能只用这点时间就通关！这是之前的抵押物，请客人收回。” “嗯，我也要多谢你。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这是谢礼。”霍雨难得的亢奋起来，她把生命之水收回，送给水八一一枚冰属性的小晶石，价值不高不低，大致在三千到四千之间。 水八一得到晶石时都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得到私人礼物的时候，这比做成一笔大买卖还让他高兴，他面无表情地傻笑着，化成数据流回去炫耀。 霍雨也回了自己房间，她没有去看身份戒指空间里的文字读取方法，因为她已经会了。 在精神海内，她尝试把“道”字用不同的形式想象出来，可难以置信的是，无论霍雨怎样努力，她所想象出来的“道”字都是一模一样，连大小都没有差别！ 这种情况她可没想到，于是她静下心，拿出身份戒指空间里的文字读取方法，开始阅读。 这种方法与霍雨领悟到的一样，她已经能一眼就看出文字的意思，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得有这个文字所有形式的复制文字，这样她才能解读。看完之后，也没发现如何得到一个文字的所有复制体。 霍雨强自压抑心里的不痛快，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思考问题的根源。现在她只缺神秘文字的各种复制，但在精神海里无论怎样努力，都想象不出第二种样子，这该如何解决？ “怎么办？怎么办？……”霍雨脑海里全是这三个字，她关心则乱，现在没办法回到正常状态来思考，这种情绪不受控制地情况已经很久不曾出现过了。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去问问那个家伙，看他是什么想法。”霍雨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很突兀，因为自从入童军以来，她一直都是独自完成各种事情，几乎没有依赖过任何人，甚至和其他人合作都是少有的事情，哪怕是肝胆相照的战友。 想到华法，不去想神秘文字的事情，霍雨平静下来。 第四章 海选赛 “华法，你现在有时间吗？”霍雨在原镜里联系华法。 此时正值夜间，华法结束阅读，正冥想修炼，接到霍雨联系的请求，他没有回应，并非是修炼到了关键时刻，而是仅仅不想回应她。 久久得不到回答，霍雨刚刚平静一些，又有了大的情绪起伏。 “竟敢不回应我的联系请求，啊！”霍雨把地面想成华法的脸，狠狠地踩了好几脚，做完这些，却似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坐到地面上，双臂抱膝，自言自语道：“变成女身，竟对我影响这么大，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让我生气，这样可不行。” “封锁房间，变为闭关模式。”霍雨对着原镜命令，立时，房间发生变化，好似从原本的空间内被扣离出来，自成世界，不再依附于东区城，与外界绝了任何联系。 精神力横扫全身，接着分散成无限细小，对应全身的无数微粒，她心念一动，身躯开始变化，半个时辰后，男身霍雨出现。 换了个形态，霍雨觉得自己完全不一样了，想起自己之前会对华法有一些依赖，竟觉得好笑，此时，他意识清明、灵魂通透、念头达观，再次思考起神秘文字的事情。 之前三十多年，他一直都是将神秘文字当做自己最深沉的秘密之一，从未透露过半点儿，亦不曾集合他人智慧解读文字，此时在水八一的帮助下，有了进展，再重头思考，霍雨突然有了想法。 之前水八一说过，所有的高等文字都是可以修炼的，也就是说高等文字都是修炼者用来交流的文字，明明修炼者可以以记忆的形式记载一切、以精神力的形式交流，文字与语言对修炼者来说，并不应该那么重要，可按照水八一所说，一种高等文字的读取方法要出售，竟要上报到圣堂总部去备案，且价值巨大，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高等文字还有它独特的用处，可以让它不被取代呢？ 从用法的角度想，文字的用法中最常见的是文化传承和交流这两个方面，但记忆传承更直观，精神力交流更方便，不是这两个，那是什么呢？ 霍雨摇摇头，让自己纷乱的思绪归来，现在他的主要目的不是了解高等文字存在的意义，而是怎样将神秘文字复制出来，想象出各种形态。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霍雨愣了，“我为什么一定要想象出来？如果写出来呢？太过在意，一直隐藏着它们让我忘记了文字最基本的使用方法-----写！” 想到这一点的霍雨突然感觉豁然开朗。 说办就办，他蹲下，凝聚水元素化作一只笔，捏起，开始在地面上写“道”。可当他准备落笔时，他却迟迟不知道怎样开始，因为他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完整的字，不曾想过怎样把它从无到有地正确写出来！ “既然没有正确地学过怎样写这个文字，那只能自己尝试了。”霍雨心想，他随意落笔，并不在意这个字本来应该怎样写。 几下而过，“道”字成型，只看形态，这个字与霍雨记忆中的字基本一样，但在霍雨看来，眼前的这个字与记忆中的“道”字完全不同，除了长得像以外，并没有任何共通之处，算不得“道”字的复制体。 写完这个不伦不类的“道”字，霍雨轻松地笑了，所有的一切他都想明白了，这才是水天弥境第八关奖励的完全形态，那本书就是一个障眼法。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第八关同样如此，那种霍雨所掌握的看穿高等文字意义的方法其实是个鸡肋一样的技能，真正要教的其实是“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的道理，只要将那种文字能真正的写出来，就是已经解读了文字，只是这个过程需要写上无数遍。 霍雨想得不全对，没有第八关学会的方法，即便是写再多遍，也不可能理解高等文字的意义，只是霍雨已经会了这种方法，让他无意识地忽略了它的作用。 于是，他开始把那二十二个字不断重复写，一遍又一遍，虽然与记忆中的字相比总是形似无神，可霍雨一点儿也不急了，现在他有的是耐心。 写着写着，就到第二天早上了，霍雨写的二十二个字中，“水”字是与记忆中的神秘文字最像的。 觉得差不多了，霍雨不再写字，他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所以便恢复了女身，解除房间的封锁，愉悦地洗个澡，小憩一会儿。 刚睡着，霍雨梦里出现了“水”这个字，并非是她所写，而是最初的神秘文字，它在霍雨的梦中大放光明，梦中的霍雨看着神秘文字，不自觉地模仿起来，写出的字竟与原字有了三成相似。 正当霍雨做梦的时候，远在无数里外的神木大陆，开始地震了，而距离霍雨房间不是很远的华法房间内，正在冥想的华法心神突然被拉进内心世界，他看到那个大茧上的红色细丝全部脱离，过半的细丝颜色消退成白色，逐渐消失；剩下的一小部分没褪色，依旧是红色，蜂拥而来，进入华法的灵魂；最后剩下的那部分细线颜色逐渐加深，经历深红、紫红、深紫，一直加深颜色成黑色，缓慢漂浮过来，像是虫子一样钻进华法的灵魂内，没有像红色细线一样消失。 华法心神回归，无数负面情绪再次袭击了他，强度远远超过他的承受极限，理智被淹没；与此同时，进入他的灵魂的黑色细线们疯狂游动，意图撕裂他的灵魂，带来超乎想象的疼痛。 理智不存的华法躺倒在床上，不断痉挛，身体扭曲着，灵魂在崩溃、碎裂的边缘游走，若不是那金色液体、光粒和华岳的血液化作的粘合剂确实神奇，恐怕华法的灵魂已经再度破碎了。 舒服地伸个懒腰，霍雨起来，她还记得梦里的景象，随手凝聚一只水元素笔和水幕，她在水幕上写下“水”字，当她写的时候，一段段有关水系法则的知识凭空出现在这个字里面，被霍雨看在眼里，丰富她对水系法则的理解。 “好神奇的文字。”霍雨感叹。 接下来几天，霍雨也不出门，一直在不断重复写着那二十二个神秘文字，乏了就睡一会儿。 五月十一日，数据中枢区域，娇媚美女正躺在一个平台上，少年不断凝聚特殊字符打进她的体内，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两天，现在总算完成了。 美女缓慢醒来，少年看起来很生气，没想到她竟然自作主张完全开启了小秘境，结果不光让他工作进度受阻，还使得自己因为数据处理能力不足，陷入死机状态。 “比赛开始之前，不准你再提任何要求。”少年终归是心软，他看着自己一手缔造的数据中枢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是没能说出狠话，“现在告诉我，为什么全部开启小秘境？” “我也没想全开，就是那个挑战者会的实在太多，要复制出另一个他需要很庞大的计算量，小秘境的开启度就这样越来越大，把我全部的运行能力都占据了，没来得及关闭小秘境。”她委屈地说。 “会的很多？难道是全能型修炼者？”少年很惊奇。 “不知道。” “算了，这件事先放一边，现在全力辅助我工作，因为这事，你可没有休息时间了。”少年调整心态，“开启资源接收系统与转化系统……” 一道道命令由少年发出，美女执行，东区城正在加快复苏。 五月十三日，失去意识多日的华法理智回归，他只觉得无比地痛苦，身体已经半废，肌肉、骨骼损伤严重，关节很多脱臼，经络还好，因为循环未停，斗气不断滋养，没有出现大的变故。灵魂内，那些黑色丝线仍在游走，给华法带来近乎崩溃的体验。 对于他自己的身体，现在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求助于外人，最神通广大的自然是水九九，他背靠圣堂，只要愿意付出代价，应该是可以解决现有的麻烦的。 “水九九，帮帮我。”华法虚弱地呼唤水九九。 “客人，你有什么事情吗？”水九九立即在原镜内回答。“客人，你状态不对，请放开权限，让我进来。” 华法同意之后，水九九出现在他的房间。 “呀！客人，你怎么伤得如此重？” “治好我的伤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客人身体上的伤好办，就是灵魂上的问题比较难解决，需要等东区城完全启动后，医疗系统开始工作才能治疗客人的魂伤。”水九九眼睛放光，扫描了华法全身一遍，回答。 “先治好我的外伤。” “好的，客人。”水九九挥手，一个传送阵出现在华法脚下，打个响指，华法便被传送至一个水晶器皿中，器皿内全部是上等肌体修复液，在华法出现在其中后，修复液就开始自主工作，渗透进华法的躯体，把损坏的组织机构都排挤出去，刺激身体生成新的组织，需要消耗的能量全部由肌体修复液提供。 华法进入肌体修复液后，他看不清周围的事物，只能感知到身体在快速复原，而且，在肌体修复液中，他竟发现灵魂内的黑色细线变得萎靡，灵魂危机得到缓解。 “水九九，多谢了。” “客人不用客气，服务客人是我的本职工作。” “费用如何计算？” “看客人消耗的肌体修复液总量与修复时间，两者共同决定最后的费用。肌体修复液每两一百，一个时辰五百，客人可自行决定修复到何种程度。”水九九回答。 “我想暂时先待在这里面。” “可以，待多久全凭客人决定。” 华法就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开始思考他的情况，是什么原因不知道，不过现在把他身上的一个隐患解决掉了，不会再有那奇怪的细线给他带来麻烦；进入内心世界，里面还是像以前那样，空无一物，细丝包裹着的东西没找到。 肉身的伤已无大碍，按照水九九的说法，灵魂上的伤也能治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那些黑色细线给剔除出来。 霍雨这些天依旧宅在房间里练字，她已经把除了“道”字以外的二十一个字都能写个丁点儿相似，唯有这个“道”字，无论怎样写，全然无法与记忆中的“道”有相同之处。 五月十六日，数据中枢区域，少年说：“全部已经准备就绪，开始启动。数据管理权限，七级；能量采集权限，三级；自运行权限，六级；……” 一连串的命令发出，美女形体消散，化作一柄权杖，微微颤动着，东区城在这颤动中正式开始启动。 五月十七日，水九九召集除华法以外的其他神木大陆参赛者，圣堂举办的大陆青年选拔赛要开始了。胡木客栈的大堂内，水九九给三十六位参赛者说明赛程安排。 “今日开始的是初赛，也是海选赛，有别于一般的单挑淘汰制海选，我们圣堂一向采取的是混战积分制海选，各位参赛者将会被随机投放到一座原始大陆之上。通过海选的必须条件有两个，一：三年内到达东区城，二：积分位列前一万名。”水九九说道，“这里面有两个地方需要解释，一，原始大陆是我们圣堂对大陆分级的一个名词，它代表已经产生智慧生命却不曾诞生文明的大陆，而作为赛场，这个大陆上没有实力达到六级的生命体，也就是没有入圣境及以上的生命；二，积分的获得，在进入赛场前，每人将会得到一个身份牌，这个身份牌有保护作用，也是计分器，同时也是获得积分的唯一原始途径，积分可以交易和掠夺，一块最初的身份牌代表一积分。有想问的吗？” “这个初赛，有规则限制吗？比如，不能杀人之类的。”龙明问。 “没有任何限制，进入赛场后，里面不存在任何由圣堂制定的规则，可以为所欲为而不受圣堂方面制止。”水九九解答。 “真是个好比赛。”夜枭感叹。 “若客人们没有其它问题，就请定位东区城广场，随我到那里去。” 没人再问，三十七人身影消散，在东区城广场出现。 一到这里，就被圣堂的大手笔震撼，这是把一个很庞大的小世界夷平做成的，真是够任性，这样庞大的小世界绝对已经自成体系，战略价值极高，可是在圣堂这里，只能被夷平，作为一个接待参赛者的广场。 东区城广场一眼望不到边，其上的人多如牛毛，难计其数，扫视一圈，尽皆俊男靓女，男的或俊朗、或粗犷、或邪魅，各个都有独特之处，唯一一个长相平平的就是华岳；女的或英气、或娇媚、或冷艳，每个都是艳压一城一地的稀世美人，霍雨亦不能独占鳌头。 “客人们稍等，现在已经在投放参赛者了，这是诸位的身份牌，若是确定参赛，滴一滴血上去，认定身份，即可排队等候投放，不想参赛，这身份牌就当做是个纪念品，留着亦无妨。”水九九变出三十六块身份牌，一一交给他们。 “还有一件事，为了保证比赛公平公正，不允许参赛者将超过五级的物品或武器带入赛场，不然会被暂时扣下，等初赛结束后，再行领取。若是诸位客人带了这样的宝物，可以暂时交由我保管，比赛结束后再找我要回。”水九九说完，并没有人行动。“那就祝各位武运昌隆，我要回避了。” 水九九离开后，部分人开始思考要不要参赛。 像霍雨、华岳这样靠自己得到名额的，根本没有考虑，直接将血液滴到身份牌上，等待投放。需要考虑参赛的人是靠外力进来的那几个人。李名、焦宫、冯岚岚、张实四人想都没想，把身份牌收进储物空间，身形消散，离开了东区城广场；三位魔兽美女中，洪小梅和另一个选择了参赛，只留下一个美女完成洪山清交于她们的任务，这让魔兽特使连连摇头；精灵、兽人和其它种族都没有人退出；霍奇、叶默、雪格、赵翎、乔森这五人还在犹豫之中。 这时，霍雨闪身出现在霍奇身边，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抢过他手里的身份牌，捏碎后说：“废物，连自己的贪念都胜不了，还敢参赛？” 同样是阻止参赛，华岳比霍雨优柔寡断，他捏住雪格的手腕，阻止她将血液滴上去。 “放开我。”雪格气道。 “你别去，会死。”华岳摇头阻止她，劝说。 “用不着你个外人管我。”雪格意念一动，一滴血从她拿着身份牌的那只手上渗出，融进身份牌内，她确定参赛了。 华岳不得不松开手，刚才他可以阻止，只是拦得住又怎样？像霍雨那样强制她不参赛？这种不尊重他人选择的事他做不到。 挣扎了良久，叶默、赵翎、乔森都选择了参赛，不过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联系水九九，每人交给他一个储物装备，说了基本相似的话：“如果我在初赛内出事，请把这个储物装备交给华法。” 不参赛的霍奇、魔兽美女和水九九离开了东城区广场，神木大陆初赛参赛者三十人，已经确定。 等待被投放时，有一个奇异打扮的男人过来，问：“各位有要加入我们爱灵商人的吗？我们爱灵商人团结友爱，对新人很友好。” 都看了他一眼，却没人搭理他。 他见神木大陆这些人对他不理不睬，就觉得自己受了侮辱，要找回场子，不过他也不可能去找看起来就气势比较足的霍雨、华岳这些人的麻烦，这时他又看见瞳族男子眼睛与众不同，知晓他与其他人不是同族，于是找他下手。 第五章 开战 “这位朋友，加入我们爱灵商人，好处很多。”他运转迷魂瞳术，欲要迷惑瞳族男子，使他陷入幻境，听他摆布，好起到震慑作用，而用瞳术的原因就是他要表现自己能力很强，在你们擅长的领域击败你们。 “哦？朋友，我看你的眼睛不错，能借我看一看吗？”瞳族男子立即反击，要在瞳术上与他比个高下，简直可笑，他们一族的大半能力都在这一双眼睛上，如果这样都输了，他就可以直接自裁结束人生了。 自称爱灵商人的男子毫不犹豫地伸手剜下自己双眼，笑着说：“好啊。” 明显，他已经失去了神智，被瞳族男子以瞳术控制了。瞳族男子没有过度张扬，只是让他吃了个大亏，并没有要他性命，解除了瞳术。 这男子也是个人物，他清醒后没有大喊大叫，短时间内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忍着疼痛，也不说狠话，直接从东区城广场消失。 这异常自然会引起些注意，不过因发生时间短，没有多大的声效，他们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没等多久，霍雨脚下出现传送阵，她被投放了，出口传送阵开在半空中，霍雨腾空稳定身形，缓慢落下，开始观察感受起周边的环境。 原始丛林面貌，古木参天、藤蔓遍布，生机盎然的景象。与水九九说的没有危险不同，霍雨感觉得到这赛场大陆处处危机，能致现在的她于死地的危险不在少数。 “参赛者霍青，比赛尚未开始，请静待所有参赛者入场后，再行行动。”一道机械女声从身份牌中传出，告诉霍雨现在还未正式开赛。 既然这样，霍雨也不想节外生枝，在一颗古树枝干上静坐冥想，将自己身体调整至巅峰状态，一旦比赛正式开始，她就将破境超凡。 霍雨还在等待比赛开始，华法那边的治疗已经准备完毕，在水九九的操控下，华法接受了灵魂上的伤势修复，不过治疗一开始，华法就失去了意识。 水九九操控治疗器械开始治疗华法，可当他通过仪器直观地看到华法灵魂的状态后，他立即请求数据中枢的支援，这不是他有能力处理的。不过，一会儿后，他得到了权限提高，却发现依旧无法解析华法的灵魂情况，所以他再度请求支援。 开启高等权限的美女此时恢复正常人身，处理各种事情都游刃有余，加上少年的指导，初赛的各种事宜已经完全安排妥当，她准备休息了。接到水九九的支援请求，美女随意地把水九九的数据权限暂时提到最高的三级，让他可以调阅更多的数据资料，支配更多的资源。原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想到水九九还在请求支援，是三级权限都无法处理的事情发生了。 这事她得报告给少年，她想偷懒，甩锅给少年。 “爸爸，有一个大麻烦，三级权限也解决不了。” “那你再增加些数据处理运行就好了，我还要监控比赛进程，你看着办。” “爸爸，人家还要管理城内的接待设施，运行能力不够，处理不了嘛！你去帮帮忙啦！” “现在不是耍小性的时候，比赛情况干系重大，你多调些新式数据流去联手处理这件事，我得监控到比赛正常开始才行。”职责问题，少年没有退让。 美女哼了一下，分化成两个相同的小一号美女，一个继续操控东区城的一切，另一个化作庞大的数据流离开中枢区域，出现在水九九面前。 “中枢，情况是这样的。”水九九把自己的部分数据融进刚出现的美女体内，有关华法的情况便被全部复制给了美女。 “这个情况太复杂，现在全部由我接手。”美女原以为就是过来指导一下，可知晓华法灵魂状态后，她明白这件事确实难处理，最低也需要五级的权限才能把治疗器械启动到可以医治华法灵魂的程度。 美女双手变成数据流接入治疗器械控制系统，以她强大的数据处理能力开始分析华法的灵魂，寻找医治的方法。 随着分析的深入，美女突然撤出自己的数据流，她连人形态都不维持了，化作一堆数据在那里颤抖，真是惊险，差点又死机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没变回人身，直接离开，对留下的水九九传讯：“看着他，有任何情况就通知我，我现在去找高层处理此事。” 数据中枢区域，两个美女重新融汇成一个，她对认真工作的少年说：“爸爸，那件事我也处理不了，得你去看看才行。” “还有你处理不了的事情？不要闹了，我在忙，等我处理完比赛的事情，你想怎样都行。”少年明显对美女所说的“处理不了”不相信。 “我没有说谎啦，人家真的处理不了嘛。”见少年不相信，美女拉起少年的一只胳膊，摇晃着，用这种方式增加自己的说服力。 “信你了信你了，现在情况怎么样？”少年投降，问道。 “情况是这样的，我让水九九在看着，有问题就告诉我。”美女得逞，她右手化作镜面，上面有数量庞大的特殊符文流不断闪过。 看了美女的描述，少年说：“先这样稳住他的情况，等比赛正式开始后，我去看看。” 到底是圣堂任务要紧，华法的事情虽然奇怪，却也只能先放一放。 一直到傍晚时分，夕阳完全落山、繁星初显、弯月新出之时，身份牌中才出现声音：“参赛者已经全部进入赛场，比赛进入三时的准备阶段，在此期间，各位参赛者将处于完全防护状态，无人可以伤害，各位参赛者亦无须再压抑境界。三时过后，比赛正式开始。” 在机械女声说完，霍雨的身份牌即放出一个防护罩，直径一丈，将霍雨完全保护在内，霍雨估计，以此防护罩的强度，她需要全力输出，坚持一个月持续不断地磨，才有可能磨得穿。 防护罩升起的时候，霍雨精神海里的原镜与地图都发生变化，原镜镜面变成了积分排行榜和一副名单，不再具备其它能力，排行榜只显示前一万名，可以由霍雨的意识进行滑动，现在所有人都是零，并列第一；名单叫做不可知之者名单，位列其上的都是没有被幸存参赛者知晓信息的强悍人物，目前所有人皆在其列；地图由原来的城市地图变成了赛场全图，涵盖了整个大陆的所有地形，此时她在东区城的东方，距离东区城东门的直线距离超过一千六百万里，以她现在的脚力，即便全力赶路，也需要大半年时间，若是路上出点事故，那就不好说了，何况还需要数量庞大的积分才能晋级后续比赛，战斗是不可避免的。 霍雨分析了现在的情况，知晓这三时是圣堂给参赛者晋级的时间，虽然不知具体多久，想来也不会短，足够她用的。 聚集起全部的魔力，把它们极力压缩，调动大半精神力，与魔力融合，使之更为灵动与易于掌控。当霍雨做这些的时候，她的气势开始拔高，惶惶然如皓月升空，银色光辉照耀万物，引动周边的元素能量和鸣。 与此同时，所有参赛者都在做与霍雨相同的事情，每隔百里左右就有一个沛然气势升空，带动一方能量巨变，宛如繁星降临世间。 数据中枢区域，少年感受到大陆生机勃发，知晓时辰已到，他瞬移离开，出现在大陆上方万里高空，遥望下方大陆的无数光辉，他手持特殊记录工具，开始录制影像。 “每一次看这景象，都有无穷震撼。”少年一边记录，一边感叹，此时，大陆上的参赛者基本已经到了晋级的最后时刻，气势已经到达巅峰，不止引动元素汇聚，更开始让法则为之颤动，异象迭起。 一个身高十数里的巨大女神显现，她玉容无暇、明眸皓齿、肌肤胜雪；头戴繁星玉冠、身披千水涟漪裙；右手持十里长晶莹法杖、左手掐诀、临空虚立。这是霍雨引发的异象，此女神的长相与霍雨有五六分相似，也不知到底是谁像谁。 霍雨并非第一个引发异象的参赛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远在大陆上空的少年望着大陆上的异象，开始喃喃自语：“本源水神、命运女神、风系女神……” 一个个神的异象在少年口中说出，他开始细致地记录所有异象，并取出第二个影像录制工具为它们录制影像。 不久，一个特殊异象在东区城南方位置出现，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头怪异的龙，它的身形很长，如蛇一般，头上长角，有说不出的威仪存在，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它的双眼，一颗如烈日、一颗如明月。 “烛龙崇拜，万年难得一见的异象啊！”少年惊喜地说，他更是专门拿出新的特殊录像工具进行录制。 与此同时，南方另一地区出现了一头白虎，威势盖压一方，与烛龙比，亦不逊色；西方有一个浑身黑暗的异象神灵独立一方，不明性别，光线也不能透过；北方有三朵同样的奇异花卉异象出现，它们三个虽分列不同区域，却能遥相呼应，距离不足以隔断它们的联系………… “圣兽白虎、空间主宰、并蒂之花……”少年更加惊喜，都为它们单独录制影像。 特殊异象开始频发，“异世武君、不死冥王、帝王临世、战神喋血…………”少年更加忙碌。 东方，出现一个只有三里三的“小人”，他面容温和、白袍遮身、灰鞋覆脚，无多余装饰，却在一出现就引起万道和鸣，出现一个个只有十丈左右的神灵虚影围在他身周，向他朝拜。 “万神朝主，这是神王道的独有异象，这届竟有人修炼神王道！”少年不复淡定，他紧急拿出多个最好的影像录制工具，同时录制“万神朝主”异象。 异象显现时，天空中的明月亦无法与之争辉，繁星更是被夺去光彩，黯然失色。 霍雨引发的女神异象逐渐消散，她的实力已经稳稳地踏入超凡境，体内魔力已经完全消失，转化成另外一种高等精纯能量，散布在四肢百骸，不再固定于一处。她的气势拔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这时，她听到了“吱呀”声，像是门被打开时会发出的声音。 在她的正前方，一道阶梯出现，霍雨起身，一步步踏上阶梯，共走九十九步，来到一座三丈高的门前，门是单开型，此时已经全部向外开启，像是里面有人在迎接霍雨进入。 霍雨观察了一下门内，发现里面的水系本源法则显现，形似长蛇，只是更加威严，有犄角，十分庞大。它在门内游动着，见到霍雨出现在门前，游动得更加欢快。皱着眉头，她闭目冥思，恍然，她有了决定，上前一步，双手抓住大门，用力地关上了。 门关上了，台阶消失，霍雨落回之前的位置。 “噫，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本源法则认同并邀请的情况万年难出，她竟拒绝了，不知她在想什么。”少年亦为霍雨惋惜，本源法则认同并邀请，这要是接受，完全可以立地破境入七级，几乎可以说是此次东区赛场最强者，将以无敌之姿降临，且不会存在任何修炼障碍。 与霍雨相似，在大陆赛场上，出现了两三千座三丈高的大门，不过那些门都是闭着的，需要参赛者前去推开才能进入，与霍雨的情况比较，宛如云泥。 不是每一座出现的大门都能被推开，即便是在这的都是惊世之才，也不免有贪功冒进之辈，实力与积累不足以支撑他们跨越天关，最后只能功败垂成。 晋级之后的霍雨一直在熟悉暴增的实力，并等待防护罩的失效，现在，之前的危机感消失了，能威胁到她性命的东西少之又少。 圣堂的三时比三个时辰要长，在寅时过半，防护罩才逐渐变薄消失，此时，也意味着大陆青年选拔赛的海选赛即将开始。 防护罩基本消失时，身份牌中传来女声：“比赛开始，身份牌保护能力与传送能力激活，祝各位参赛者武运昌隆。” 霍雨起身活动筋骨，拒绝了成就入圣的机会，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惜，因其对水系法则已经理解到了一个很深的程度，知道这个法则很契合她的身体，却不是她一直追寻的，她有野心，不想走前人之路，她要创造一个独属于她的法则，为了这个目标，她已经舍弃了神木大陆上的一切恩怨情仇，用“霍青”这个身份来参赛，并且她不打算再回去了。 虽然都知道法则本身无贵贱之别，唯修炼者有强弱之分，可人嘛，总会有偏见，霍雨也不例外。 按照之前的感应，霍雨知道每个参赛者之间大致相距百里，只要放出气势，很快就可以与他们见面，这是最初的大混战，也是积累积分的最难时期，谁都保不准当自己对敌时会不会被人暗算。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即将来临，这座赛场大陆的战火已经点燃。 信心是打出来的，不打过，谁也不知道能站到最后的到底是谁，大家都是一座大陆的天之骄子，谁都不会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唯有经历过血战，才能分辨得出谁是强者。 慢慢向西行进，霍雨不掩盖自己的气势，她感受着周边的环境，搜寻可能是药物的植物和特殊矿石，赛场大陆与神木大陆有很多不同，这些不同主要集中在生灵上，神木大陆的生灵定型了，实力弱小的种族已经在大陆争霸的过程中被灭族或者融合，不复存在，只剩下少数几个相当强大的种族尚且存在；而赛场大陆却不同，霍雨仅一刻钟不到，就见了四百多个动物、七千多颗植物，同属者寥寥，尤其是动物，没有重样的，只能用千奇百怪形容，因他们太弱，霍雨没心思击杀他们；另一个不同则是神木大陆上没有品阶的生灵数量庞大，比如蚊子、蚂蚁等，而在赛场大陆上，霍雨没见到类似的低等生物，所见到的动物最弱也有一级魔兽的程度，很不合常理。 不多久，霍雨迎来了她第一个对手，这是一个男子，很英俊，金色短发、白皙皮肤、端正五官、身材修长，配上一身华丽锦服，可以迷倒神木大陆的万千少女。 他放出的气势对霍雨没有压迫感，也就是说他的境界不在霍雨之上。 “如此美人，真是我见犹怜，你我能相遇，也是缘分，不如姑娘主动些，自己退出比赛，也不用在下施展手段，伤了姑娘娇躯，可行？”男子用精神力传话说。 “想要我的身份牌，自己来拿就是了。”霍雨也不废话，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让出自己的身份牌呢？ 被拒绝了，男子也不恼怒，他很有绅士风度地向霍雨拱手示意，表示自己要出手了。 这番表态让霍雨对他的印象比较好，至少不是那种阴险之辈，倒可以不伤其性命，只将他击败，得了他的身份牌就行。 战斗出乎预料地无趣，霍雨躲过男子的几式拳脚，一个水鞭抽去，因距离太近，他没能全部躲过，右胳膊被抽中，没成想，他在胳膊上添加的防护竟跟纸糊的一样，没有起到丝毫防护作用，直接被水鞭斩断，鲜血直流，疼痛让他面容抽搐。 只随意一招他就难以抵挡，男子知道他远远不是霍雨的对手，虽然很遗憾，但他不敢停留，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脚上已经被水鞭缠住，走不了了。 “交出身份牌，你可以活着离开赛场。”霍雨并不嗜杀，她对男子印象较好，也没要求他把财物一块留下，只是要了他的身份牌。 现在战局明朗，男子连逃的能力都没有，他是识时务的，立刻把身份牌扔给霍雨，不过他没有选择启动身份牌的保护和传送功能离开赛场，而是恳切地传音：“姑娘实力绝伦，在下不及，还请姑娘不要赶尽杀绝。” “好自为之。”霍雨看他样子，知晓他选择了一条绝路，若是再次碰到不可力敌的敌人，也许他就会成为这赛场上的一具尸骸。 第六章 治疗 男子向霍雨弯腰道谢，隔空吸回自己的断臂，目光坚定地转身离开，他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那理由比他的生死更重要。 霍雨摇摇头，目送他离开，这男子实力一般，他是在用命拼，也不知道他身上背负着什么样的故事。 不管那么多，霍雨拿起地上的身份牌，与自己的身份牌相重合放置，自己的在上，男子的在下，一个呼吸后，男子的身份牌转化成数据，被霍雨的身份牌吞噬掉，变成霍雨的积分。 当自己的身份牌吞噬掉男子的身份牌时，霍雨突然把身份牌扔出去，并一脸警惕，盯着自己的身份牌很久，邹着眉头，不见异样后，才稍稍放松警惕，捡起自己的身份牌，查看一遍。 刚才身份牌完成吞噬之后，霍雨突然感觉到有被监视的异样，她下意识地以为那男子在身份牌上做了手脚，这才把身份牌扔出去，以免自己被偷袭。可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被窥视的感觉也只出现了一下，现在没有那种感觉了。 思考一会儿，霍雨想通了，不是那男子在身份牌上做了手脚，而是圣堂在身份牌上做了手脚，可以监视所有参赛者，这倒无可厚非，毕竟他们也需要知道参赛者的状况，只是这件事居然没有提前通知参赛者，这就让霍雨有些恼火。 在数据中枢区域，共有百亿多魔法镜像同时在播放，代表那金发男子的镜像破碎，化作光粒融进代表霍雨的镜像内，使它增大一些。同样的事情发生很多，不同的是大部分参赛者没有金发男子运气好，不是身受重伤被踢出比赛，重新回到东区城广场，就是已经回归冥土，再不现于世间。 霍雨找了一棵古树，在其枝丫上思考对策，这种被监视的感觉非常不好。霍雨这边为监视的事情苦恼，少年却在为华法的伤势伤神。 当初赛正式开始，少年录制完影像，刚回到数据中枢区域，便被美女拉着去看华法，他没来得及去寻找各个异象对应的参赛者。按照一般情况，那些特殊异象对应的参赛者大半能存活下来，寻找他们倒不急于这一时，所以他就顺着美女的意思，来看华法的伤势。 他亲自操控治疗器械，一道道命令以文字命令的形式被输入到治疗器械中，治疗器械开始全力解析华法的伤势，可不一会儿，治疗器械竟因过载严重，发生故障，必须维修后才能再用。 眼看华法就要因治疗器械故障醒来，少年立即用精神力把华法转移到另外一台治疗器械中，暂时保持华法处在昏迷之中。 少年是人，他没办法像水九九和美女一样，可以部分数据化连接治疗器械，直观地看到华法灵魂状态，他只能借助治疗器械给出的数据，发布命令、进行治疗程序或者自己施法进行救治。可现在的情况是东区城所配备的治疗器械分析不了华法的灵魂伤势，没办法提供数据，他因为禁制原因，也查看不了华法的精神海，所以即便他有治好华法的能力也无用武之地。 为了保住圣堂的颜面，他给自己的一个外界下属传讯，让他来一趟。 一个时辰后，那位下属来了，青年模样，仪表不凡，一身青黑色紧身套装，整洁、干练。 “大人，您找我？” “青书，查看此人的伤势，不要去探寻他的秘密。”少年吩咐道。 “是，大人。”马青书回答。 马青书也不问缘由，少年吩咐怎么做，他就怎么办，他双手按在治疗器械上，微弱的能量在他的控制下侵入华法体内，先是完全查看一遍华法的身体，发现华法除了现在比较虚弱外，没有其它隐患；接着他分出一小丝精神力随着之前的能量一起，开始探查华法的脑域，脑域同样没有损伤；能量保护华法脑域，那丝精神力侵入华法的精神海。 身为半神级强者，马青书很轻易地就破开华法的精神防御，精神海内的情况一览无余。因少年有言在先，马青书将华法精神海内的情况以记忆的形式拓印下来，原原本本地交到少年手里。 少年得到拓印记忆便开始分析华法的伤势，只是他看完也没能理出个头绪，就他看到的情况而言，华法没有任何灵魂上的伤势！那些出现的负面情绪皆是产自华法本身，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药物只能压制，不能清除那些负面情绪；在华法灵魂内肆虐的黑色丝线也与华法同根同源，它们与华法的争斗属于内斗，贸然插手，可能会引起华法本身灵魂的反抗，反而不妙。 这样的话，就不能利用治疗器械来医治华法了，只能依靠华法自身来度过难关，可是这样不就显得他们圣堂很无能了嘛！ 少年思虑再三，决定行使他的特权，卖给华法两种高等秘法，这是圣堂的内部秘法，本来是不能泄露给圣堂的工作人员以外的人的。 “青书，你先回去吧！” “是，大人。”马青书躬身后撤，离开了。 既然决定要这样做，少年也不耽搁，他走到治疗器械前操纵它，将华法唤醒，问华法的意见。 不一会儿，华法醒来。 “客人，关于你的灵魂问题，经过分析，现有三种方案可供客人选择。”少年彬彬有礼地说。 “请说。”华法脑袋昏昏的，不甚清明，好一会儿才回答。 “第一，不治疗，客人灵魂问题本身不会对客人造成生命危险，只会疼痛难忍，我们会提供压制性药物；第二，由我们的强者出手，清洗客人的灵魂，这需要客人配合；第三，签订保密契约，从我这里购买两种洗练灵魂的秘法，修炼完成之后，客人自己动手治疗灵魂。” 也没多想，华法选了第三种方案。 “客人请看契约内容。”少年挥手，原镜内出现契约条款。 契约内容不多，主要就是这两种秘法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若是被除了华法以外的人知道并修炼，圣堂有权力将修炼者灭杀，以保护秘法，而且华法也会遭到圣堂的追杀，至死方休。 读完之后，华法同意签订契约，像是明白华法的想法，原镜内的契约条款飞跃而出，依附于一透明纸张，漂浮在华法的精神海内，等待华法的签订。 签订完契约，少年说：“这两种秘法价值较高，每一种皆值五十万，共计一百万。” “可否以物代付？”华法没有足够的财富，只能用东西换了。 “可以，客人将物品放于身份戒指空间内，我来评价其是否可以交易。” 转移到身份戒指空间里一枚九级魔核，土属性，这是交易身份牌所得。 “客人这件物品价值很高，可换得财富八百万，客人确定以此物交易吗？”少年平静地问。 “交易。”华法没在乎价格溢出，他知道值得圣堂如此保密的秘法价值绝不仅一百万，不愿占便宜的华法情愿多付一点钱，以换个心安理得。 交易完成，华法的身份戒指空间内出现两个秘法拓本，他就在治疗器械内开始阅读修炼。 两个秘法一个名为炼魂术，作用是炼去灵魂中的杂质，去粗取精；一个叫做凝魂法，作用是凝固灵魂。两个秘法都只有增强灵魂强度的作用，却没有壮大灵魂的功效，所以名义上修炼并无门槛，任何人都可修习，实际上需要灵魂本身就很强或拥有高效壮大灵魂秘法的人才能发挥它们的作用。 虽说它们的作用单一，没有什么攻击手段，可华法阅读完秘法，就知道这两个秘法修炼极难，他恐怕要在这治疗器械中住上几年了。 “交易完成，客人若在修炼时有疑问，可以通过水九九联系我，祝客人早日修炼完成，恢复健康。”少年礼貌地说。 之后，少年和美女离开，水九九还在。 “客人若是有什么需要，可在原镜内联系我。”水九九也不是很闲，他还要去做事。 华法静下心来，在治疗器械内开始修炼两种秘法。 少年回到数据中枢区域，心里还惦记着华法的特殊情况，灵魂是不用说，没什么特殊的，不会影响治疗器械分析；粘合华法灵魂碎片的“水”他知道，那是天露，只是天露虽然神奇，却绝对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而且天露在圣堂数据库内有记载，治疗器械不用分析其成分与功效，不会造成过载。所以，华法的灵魂里有特殊的东西，那是圣堂数据库内没有记录的、治疗器械无法分析的神秘物质。 “爸爸，想什么呢？” “啊？什么事？” “没事啦！” …… 霍雨苦思冥想很久，她猜测除非放弃比赛，把身份牌交予其他人，不然解决不了被监视的问题。虽说霍雨参赛的目的主要是借机从神木大陆的恩怨中脱身，志不在夺魁，可是此次比赛机会难得，可以与数量众多的奇才交流，更可以得到许多珍稀宝物，就这样放弃了，委实可惜。 虽然被人监视很不自在，可形势比人强，霍雨又不愿失去这个机会，故也就忍了。 清理了裙摆，霍雨站起来，从树上飘飞而下，不用任何外力，开始步行向西行走，很慢，很悠闲。她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思索创造什么样的法则上，她以前也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可在神木大陆上接触到的修炼理论都是围绕如何增强实力、杀死敌人而展开的，都是实用主义理论，对霍雨启发性不大。 “闭门造车，难如登天。”霍雨仍无所得，“看来需要从外界得到修炼灵感才行，这次比赛正是我的一次机缘。” 放弃慢悠悠的行动方式，霍雨开始进行狩猎，此时正是东方初白时间，各处的交手余波尚未平息，要寻找一个对手，并不困难。 细细感知，霍雨察觉到三处战场，最吸引她的是正前方约一百三十里处的三人混战，声势不小，肯定会吸引不少人窥觑，意图做那黄雀，这样的情况正是霍雨所需要的。其它两处能量波动不大，应当是交战者实力相差悬殊，很快就会出现结果，就像霍雨与之前的那个男子一样，等霍雨到地方，要面对的会是一个全神戒备的敌人。 百里多路对晋级后的霍雨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半刻钟时间就到了战场的边缘地带，她没有隐藏自己的意思，交手的三人都注意到了霍雨的存在，把部分心思放在了霍雨的身上，战况不再那么激烈。 霍雨到达战场前就搜集了周围的情况，不止她注意到这个混战，在南方三里外的地方潜伏着一个，北方四里多的地方也有一个，他们都在密切关注着这里的情况，等待出手的最好时机。 交战三人在霍雨正式进入战场之后就停手了，他们分列三方对峙，气势凝而不发，对于霍雨这个不速之客他们给予了很大关注。 不过霍雨稍微感觉了一些三人的状态，就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三人交手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三人没有任何巨大损耗，也没有人受严重伤势，这根本不是生死交战会出现的情况。也就是说，霍雨现在就是进入了一个精心准备的圈套，专门为那些想要做黄雀的人准备的，碰巧霍雨进来了。 只是霍雨亲眼见到三人后就表情古怪，在她看来，这三人弱的可怜，之前以为都是在隐藏实力，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全部实力，这个发现让霍雨既遗憾又兴奋。她可是抱着遍地劲敌的想法来参赛的，没想到这所谓的东区最危险的赛场竟是这样稀松平常！ 现在就算踏进了陷阱，一些弱小的伏击者也不值得她在意，她都懒得做什么伪装，直接说：“不用装了，一起出手吧，别浪费我时间。” 裙摆一挥，霍雨直接调动召来巨量水系魔法元素汇聚于手边，轻点五下，水系元素分化五份，分别形成五个水元素小人，一尺高、无面，灵活地落地，三个攻击设圈套的三个人，另外两个则是遁入地下，去截杀潜伏在远处的两个敌人。 一心五用，展现霍雨强大的自信，一出手就想要以一敌五，把敌人一网打尽。 左手五指摇动，五个水元素小人分别发动攻击，就像一个正常的生命体一样，辗转挪移，出手出脚，不断发起强大攻势。 设局的三人见意图被识破，刚准备联手进攻，就被霍雨召来的水元素小人近身了，来不及多想，各自施展手段与水元素小人争斗。可是霍雨召出来的水元素小人强悍得匪夷所思，只用几招就将三人废了，打晕过去，三人简直毫无抵抗能力。 另外两个水元素小人同样建功，不一会儿，两个晕厥过去的男子被带来，五人并排放置，散了水元素小人，霍雨召集一些清水，将五人泼醒。 不顾五人惊恐，霍雨说道：“留下你们的身份牌与所有跟修炼有关的东西以及你们的记忆。” 知道此时已经沦为阶下囚，五人还是比较识相的，见识了霍雨的手段，他们清楚地知道圣堂的防护手段并不能护佑他们周全，事关生死，他们老老实实地按照霍雨的吩咐去做，不去激怒霍雨，以图留下自己的一条小命。 得了想要的东西，霍雨也没为难他们，还好意地问询是否需要传送离开赛场。 五人都受了伤，此时又被霍雨洗劫一空，身无长物，不敢继续留下，都选择了离开。 霍雨启动了他们五个身份牌的传送功能，只见身份牌漂浮起来，笼罩住一丈方圆的地方，形成传送空间，最外层是防护罩，其强度可抵挡入圣境中期一段时间，不仅如此，它还有识别功能，只有当防护罩内有参赛者时，它才会可出不可进，起到保护作用。在传送空间成型后，身份牌会失去能量波动，且身份牌无法被圣堂的传送空间传送，会遗落在传送空间附近。 霍雨留下五个空的传送空间，拿着她的战利品扬长而去。 经此一役，霍雨对自己的实力定位明确了很多，信心更加充足。并未花时间去整理战利品，而是趁此机会再搜刮一些宝物。她专挑那些有战斗波动的地方去，行进途中也不掩饰自己的气息，只是把强度降低很多，以扰乱视听。 到巳时，最初的一波战斗已经相继落幕，霍雨又将六个人剔除出局，其中有个人不服霍雨，暗地里搞小手段，被霍雨全力把传送空间防护罩破除，给他留了一个终生难忘的纪念。 此时，东区城广场上有高达三亿的参赛者在调息养伤，倒不是他们不想去自己的房间静养，而是他们中的绝大部分已经是穷光蛋级别了，根本没有好的疗伤药供他们使用！少年早已料到这种情况，每一个被踢出比赛的参赛者刚出现在东区城广场时都会有一个美貌的女性新式数据流接待他们，并免费提供疗伤药和暖心服务。 除此之外，他们留在东区城广场的另一个原因是在东区城广场上可以免费观看赛场直播！不过这里只免费播放排名前一万的参赛者境遇和四大城门外的景象，想要看特定人的实时影像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叫得出那人的名字、描述得出他的外貌；二是要付得起钱，一天要一万财富！ 这些人都还算是幸运的，至少他们还留有一命，不像某一部分失去比赛资格的参赛者，他们已经被抛尸野外，不知会成为何种怪异生物的腹中美食，落得个死无全尸。 第七章 屠杀 傍晚，初赛的第一天即将结束，霍雨找了个干净的树枝，开始清理她的战利品。 十一块失去能量的身份牌，里面共计积分一十六点，使用过传送功能的身份牌变成了不记名白卡一样的东西，里面的积分被锁定了，不能转出来，只能以融合的方式得到。失去了能量的身份牌仍具备融合其它身份牌的能力，这是一个可以操作的方面。 霍雨想了想，并没有把这些身份牌吞噬掉，而是重新分配一下，把十一块融合成了四块，每块有四点积分，全部当做钱财来用。 搜刮的财物很多，法则神物就有二十六个，圣级药材一百多株，高级矿石过千斤，功法七十余册，秘笈、特殊功法八百多种，各类成品药丸、丹丸过万枚，魔晶、魔核等能量结晶类物品皆是六级以上，数量过千，法杖、魔法首饰、高等防具、武器一百八十件，传送卷轴、替身符箓等保命类宝物十六件…… 当然，霍雨最看重的不是这些，而是那十一人的记忆，虽说他们的实力一般般，可说到底也是能来参加这最顶级赛事的人物，总归会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只可惜没来得及施展，就遇到了霍雨这个意外之人。 再查看一遍周围环境，确定安全后，霍雨开始接收那十一份记忆，为避免自己遭受那些记忆影响，霍雨选择了以旁观者的形式接收。 这些记忆只花了霍雨两个时辰就全部接收完毕，看完之后，霍雨静思片刻，收获一般。这十一个人都是俗人，他们修炼仅仅是为了获得权势、地位、美女等等，并不是为了修炼而修炼，只是因为他们天赋出众、背景不俗才能在众多修炼者中脱颖而出，成就现在的他们。在过去的修炼过程中，他们都是在走前人的路，偶尔有些奇思妙想也只是为他人的修炼搭砖添瓦，白白浪费了他们不俗的修炼资质。 失望归失望，借由这十一份记忆，霍雨对神木大陆之外的世界有了更多的认识，也算有了补偿。 在自己身边释放一个水屏障，霍雨缓缓斜躺，轻理衣摆，和衣而眠。 不足半个时辰，她突然醒来，是有一个上半身人形、四臂、鹤翅、下半身六爪蜘蛛形的怪异土着闯入了她身周百丈范围，想要猎杀她。此时，那个土着还在慢慢潜伏过来，没有发觉霍雨已经发现了他。 霍雨没有兴致玩，即便这个土着实力不错，已经有超凡境的实力，可在现如今参赛者遍布的赛场大陆，他只有做炮灰的份，霍雨杀他不过举手之劳。她起身，沟通水系法则，只施展冰封术，把还未反应过来的土着冰封，并未取他性命，而是当做一个战利品收进能放活物的身份戒指空间。 撑过第一日战斗的参赛者都在消化战斗所得，此等暴富的机会难得至极，不少钱迷心智之辈已经沉迷于猎杀掠夺之乐，他们正在赛场大陆各处挑起战火，成为一个个事件的推手。 夜色不足以成为阻碍，沿着地图的指示，霍雨向西前进，不只是为了晋级，更是为了碰到更强的对手，夺取他们的记忆，帮助自己修炼。 五月二十三日，霍雨又送走一位参赛者，这是第二十个了，此时霍雨的身家又翻了两番，只是一直没能碰到对她修炼有帮助的对手，修炼秘法、秘籍得了一堆，却难有涉及自创法则方面的知识，说不失望是假的。 找了一块空地，铺上五件精致的皮草做垫，霍雨静坐，召出水幕，开始写字，一个个“道”字出现在水幕上，只可惜，没有一丁点儿神韵。现在的霍雨暂时放弃对其余文字的解读，不是已经解读出来，而是霍雨解读出来的那一些零碎含义，经过推敲，猜测了它们的真实含义，也许会有些出入，可基本框架不会天差地别，也知道那些字对于她的修炼并无多大益处，可暂时往后放一放。 此时，赛场内的参赛者数量锐减，都不再那么肆无忌惮，开始隐藏自己，而且相互之间的距离更加遥远，碰面的机会变得稀少，各处交战的数量急剧减少。 赛场大陆变得平静很多，不过这只是暴风雨临来前的酝酿，等到大多数参赛者到达东区城附近，那时将爆发更为惨烈的争斗，尤其是初赛结束前的一段时间。 赶路是无聊的，霍雨虽说能耐得住心思，可她身份戒指空间内还有一个土着，他虽被冰封，却无性命之忧，而且因无法感知到外界情况，整日里在霍雨的身份戒指空间内嚎叫，弄得霍雨颇为烦躁，就想着灭杀了他的灵智。 可是通过这些天对赛场大陆的了解，她知道这世上很可能只有一只怪异土着，若是她直接杀了，那就是灭了一个种族，遂收了这个心思，只在土着身边的冰块上施加了一个隔绝灵魂波动与声音的结界。 许是一时兴起，或是实在无聊，独自赶路三月有余的霍雨把那土着放了出来，解除其冰封术，权且以神的名义与其交涉，戏耍他一下，以此解闷。 “吾乃凌波水神，近日的惩罚全是吾看汝当日欲图谋不轨，特意将汝放逐于虚无炼狱，以此惩戒。”霍雨飘飞起四尺，释放气势，神色庄严地灵魂传讯。 怪异土着因其心性极差，又没有经过磨砺，被冰封三个月没能接收到任何讯息，他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今日突然获得自由，听到霍雨如此说话，那是吓得六只蜘蛛腿都跪在地上，四只手臂紧贴着身体，向霍雨表示臣服。他连精神传讯都不敢，就那样呆呆地跪伏在原地，等候霍雨的继续发落，此时的他毫无抵抗之心。 霍雨见他这般轻易地信了，还如此服帖，反倒有些无趣之意，现在只想随意把它打发了事。 “吾对汝的惩罚已经结束，汝可自行离去。” 怪异土着不明所以，他都不知道还有不杀的做法，在他的认知里，遇到任何稍微可以入口的生物都要吞噬掉，所以他做好了被吞噬的准备。 霍雨见他竟还呆立着，没有逃走，她只得感慨不同的认知造就这样的奇怪事件。既然决定不杀，也懒得再多理他，自行飘飞离开。 怪异土着在原地跪伏良久，目光望着霍雨离开的方向，他慢慢地活动僵硬的身躯，一点一点地追随霍雨的脚步而来，只是因霍雨的速度远远超越于他，且放生一个弱小者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因而并不知晓这件事。 十月七日，霍雨来到一条大河前，此河宽不知多少，以霍雨的目力也没能一眼望到尽头，她能感受到这河内有数量巨大的本土生灵存活，这是霍雨第一次见到有族群的存在，之前几月见过最大的同族种群是一种獐子，二级魔兽的样子，大约七八个在一起生活。 细细感知一遍这条河的情况，就她所能感知到的范围，没有达到四级魔兽水准的，横渡此河最大的潜在危险将不是来自本土生灵的威胁，而是来自参赛者可能存在的偷袭。毕竟一路上只有这里生灵繁多，是个少有的可以伏击的地点，虽然准确来说，这里同样不是很适合做这种事。 霍雨倒不怎么担心自己遭到伏击，此地水元素充沛，对她来说是能超常发挥实力的地方，至今未能全力交战过的霍雨还挺期待有人来对她进行伏击。 没有选择从水面上飘飞过去，她今日来了些兴致，莲步轻移，她一步步进入水中，直至没过头顶，三千青丝尽皆入水。与水中水元素沟通，她就在水下惬意地游玩，拨弄些游鱼取乐。 水中水族并不和善，且因赛场大陆无秩序的状态，不存在阶层的关系，这些个灵智未启的低级水族见到霍雨，那自然是蜂拥而来，意图将之撕碎，美餐一顿。可惜，它们找错了对手，霍雨倒不介意这些事情，只在自己周围布下一个水屏障，用来隔开她和水族。 河内水族的品种不多，样式都差不多，流线形体、尖嘴、利齿，酷似鲨鱼，只是体型小了。 随意游动着，霍雨突有灵感，散去水屏障，放空身心，使自身与水完全融合，就像曾经的霍青一样，霍雨的血肉之躯转化成水系元素一样的存在。霍青最初能做到是因为她本身就是水所做，属于返本还源的一个小技巧；而霍雨做到身化水元素是因为她对水系法则领悟深厚，已经触摸到这个层次。 转换了形体之后，霍雨对周围的感知更加敏锐，看到的景色也与原本身躯不同，借由大河的联系，她能感觉到赛场大陆在发生变化，原本只是生机盎然的赛场大陆像是有了灵魂一样，类似于神木大陆那样的文明气息零星出现，历史的厚重之意渐起。 远在东区城中枢区域的少年此刻还在校对每一个特殊异象的所有人，霍雨感知到赛场大陆变化的情况被他感知到，他也认出了霍雨，这是那位放弃了本源法则邀请的特殊人物。 于是，他调来霍雨的参赛影像，把霍雨的参赛影像打上特殊烙印，这样之后，霍雨影像记录将直接被保存在东区城的资料库。等比赛结束后，这些影像将全部被传送回圣堂总部，和其余通过他初步筛选的参赛者以及比赛最终前一百名参赛者的影像一起去经过复审评委们审验，决定出东区赛场此次的十个人选。 大陆异变对霍雨来说没什么影响，她只能隐约察觉到大陆的变化，不能从中得到什么启发，倒是对周围游鱼的观察对她更有用，因为这些鱼其实都是从最初的一只无性繁衍得来的，没有性别之分，若不是像霍雨这样专门留意观察一下，一般人根本不会朝这方面想。 控制着全部的水元素身躯涌入一只三级魔兽水准的尺半长游鱼体内，击碎它微弱的灵魂，以自己的灵魂取而代之，水元素身躯则是凝聚成魔核一样的能量结晶，暂时保存在游鱼的脑颅内。因霍雨的灵魂取代游鱼，她全部的能量暂时化作游鱼的魔核，这条原本不过三级水准的鱼实力暴涨，达到了超凡境的地步，可以转化成人身。 霍雨本意是体验这种无性别之感，又不是要真的夺取一条鱼的身体，也就不在意自己的形体如何，继续保持鱼身。当霍雨把灵魂全部散布鱼身、完全接管身体之时，它感觉自己的力量开始不受控制地疯涨，就像人身的男女之躯相互转化时会有一瞬间实力远超常规一样，只是这条鱼的这种状态是恒定的，而人身那种状态需要特意控制，是人身的绝密底牌，多次死里逃生的最终手段。 力量的疯涨持续很久，久到霍雨觉得会将这个鱼的躯体撑爆。最终，力量稳定了，与最初相比，它的能量增强了七倍多、鱼身力量增强十一倍、防御至少增强三倍、速度测试过后增强了两倍半，若是比战斗实力，此时鱼身的霍雨完虐常态的自己，无论是男身状态还是女身状态。 “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生物！”霍雨忍不住感叹。 感叹之余，霍雨异样心思渐起，它看周围的游鱼眼神已经变了，最初的游玩心态此刻消失无踪，这些鱼不能再出现在任何人的视野中。 没有变换成人身，它利用水元素把自己的鱼身变得大了很多，达到了三丈长，然后开始张开血盆大口疯狂吞噬其余的游鱼。 经过三天的血洗，霍雨发现以自己一条鱼的吞噬速度实在太慢，遂开始分化身躯，一化二、二化四······ 奈何这条河实在太大，而这些游鱼分布很广，加之这鱼的繁殖速度非同一般，想要短时间内将它们完全消灭太困难了。霍雨也是耐心充足之人，它控制着数量众多的鱼分身配合水系魔法疯狂血洗整条河的水族，此时的霍雨也不管是不是要清理的那种鱼了，一切见到的活物都是它的口中美食。 整整七个月，霍雨在这条河里疯狂杀戮了七个月，从它所在的河中游，上到河的源头以及各个支流源头、下到入海口都被清理了个遍，此时它的鱼分身达到了它所能控制的极限，足足有三十多万个，每个的实力都远超神木大陆普通的超凡境！ 召回所有的鱼分身，因有些离得实在太远，光是等待就花了半个月时间。 在大河上游岸边的一处小水洼旁，静坐的华岳守着一条一寸多长的小鱼，他说：“你也是幸运，遇到了我，不然可就被清理掉了。守护了你五个月，我也该继续我的征程，这些天教给你的东西你可要记牢哦，别枉费了我一番苦心，以后也不要毫无节制地分化身躯，记住了吗？” 小鱼像是有意识一样，对着华岳摆弄鱼鳍，接着跃出水面。 “知道你舍不得我，可你我毕竟不是同路人，终有分别之时。我也不需要你的报答，只要你以后能好好修炼，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华岳笑着说，他站起身来，向小鱼摆摆手，离开前，挥出一道剑气，劈出一道尺许宽、两尺深的河道，把小水洼与大河连接起来。 五个月前，华岳来到这里时，此处河水中生机盎然，此刻只是一片死域，生机尽灭，华岳叹息着：“弟妹做得太过了，万物自有其规律，生命各有其机缘，如此残暴行事，怎堪看透‘道’之本根呢？” 霍雨不断回收自己的鱼分身，这些鱼分身所蕴含的能量极为庞大，但大部分能量是经过不断吞噬得来，只经过霍雨的简单同化，能够使用就行了，没有多做精纯处理，因而不能直接吸收进入身体，需要经过多重净化后方可融合。 真要一个接一个的纯化的话，需要的时间太长，它已经在这耽搁太长时间了，若不快点赶到东区城，想要晋级就比较麻烦了。 按照之前吞噬普通水族的方法，霍雨对自己三十多万个鱼分身进行了养蛊式筛选，吞噬的同时以得到的能量洗刷分身的躯体，去除杂质，这样将带来巨量的能量浪费，可为了省却时间，为后面的大战做准备，它也不在意这些损耗，毕竟这些能量都是通过掠夺得来的，浪费了也不是很心疼。 又经过五天的相互融合，最后只剩下霍雨附身的这一个，仅仅就能量而言，它已经远远超过了超凡境所能容纳的极限，而且其精纯度更高，都快把血肉之躯完全能量化了。 第一次把鱼身化成人身，霍雨观察着自己的形貌，脸的变化不大，还是那样美丽；肌肤很光滑、细腻，比霍雨本体要更胜一筹；头发是水晶一样的透明状态，这是已经完全能量化，失去了原本的色度；骨骼呈玉石状态，晶莹剔透，感觉起来却不像玉石那样脆弱；性别特征是没有的，既没有凸起的喉结、丰满的双峰，也没有男人或女人最重要的性器。 第八章 被伏 再比较实力方面，霍雨发现此刻附身的躯体实力只能用无法匹敌形容，仅纯肉身力量方面就比本体大了三十几倍，完完全全的一个暴力机器，据估计，仅肉身全力一拳就足以灭杀它所遇到的任何神木大陆上的超凡境，哪怕在这赛场大陆上，仅凭着这份蛮力，也足以生存到最后。 其它方面霍雨都不想继续比下去了，越比，霍雨舍弃本体的想法越重，只是霍雨很清楚，这副躯体非常强大，可它是且只能是一个工具，若是过分依赖于这个工具，对以后的修炼没有好处。 霍雨的本体离开这个占据了近八个月的躯体，强烈的虚弱感袭击霍雨的灵魂，不是霍雨累了或是什么原因，而是霍雨的本体与这个鱼身躯相比差距太大，对比过于强烈造成的感知差。其实霍雨本体在这段时间内也得到了极大的好处，综合实力提高了六成多，可对比鱼身躯，还是差了几个层次。 站在鱼身躯面前，霍雨本体本能的在发抖，那是对她生命有极大威胁，这样直面不可匹敌的同阶是霍雨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她此刻有些理解那些弱小者在面对她的强大压迫时的感受了。 忍着再次占据鱼身躯的欲望，霍雨为它制作一个九尺冰棺，并刻上多种封印魔法阵，镶嵌上二十个七级魔核作为能源。把它收进冰棺里，放在身份戒指空间的边缘地带，看不到它，霍雨才能平复心情。 现在开始整理自己通过鱼身得到的收获，她随手写出的“水”字已经有五六成相似的样子，与水元素的亲密程度加深很多，可对于这个“道”字，她仍没有头绪；在猎杀水族的这些天里，霍雨得到了很多水系宝物，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两件水系法则神物、八株水系圣级药草和三块水系宝石；对于创造什么样的法则，借由这次附身，霍雨有了一些思绪，她本身也是有两种形态的特殊人，若是按照此个方法创造一个能融合男女性别的特殊法则，是不是会像鱼身那样，获得远超常规的力量呢？而且在此法则的创造过程中，她可是有很大的先天基础，加上又有鱼身这个融合性别之后的成品参考，过程应当要简单许多。 可，我真的想要创造的是这个法则吗？ 霍雨沉浸于内心世界里，去探索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最初的目的是要创造一个完全属于她自己的法则，这个法则正合适。 意识回归现实，霍雨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就它了。 当霍雨坚定了自己信念之后，她忽然有了明悟，立即以指为笔、能量为墨，在空中写出一个“道”字，此时，这个字与记忆中的原字仍无半分相似，但它有了一丝自己的独特神韵，隐约间，霍雨在这个字里看到了一位无性别的天人，就像鱼身那样。 她想透了，这个“道”字实在神奇，竟会因人而异，之前她一直不能重复出来，是因为她不理解写书人的“道”；而此时，她不需要去重复，也不需要去理解了，因为她有了自己的“道”。 一切有了头绪，霍雨此行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 她微笑着，继续朝东区城前进。 六月五日，东区城的治疗器械内，华法已经将两个秘法修炼完毕，比他预估的时间要少一半，而且全程都是他自己独自修习，并未出现修炼桎梏。 稍事休息，华法就开始尝试着对自己的灵魂动手，先用凝魂法稳固自己的灵魂，一年多来都濒临溃散，必须得整合起来。 凝魂法是要把灵魂当做一堆散乱的沙子，通过此法锤炼成一个整体，正适合华法此刻的情况。就是手法有些急功近利，那就是要以自己的意念为锤，通过不断打击灵魂，达到凝魂的目的。原理不复杂，只是一般人根本就无法利用意念敲打灵魂，就如普通人没有筐外之力一样，此法最厉害的就是教你拥有并利用这种独特的力量。 仅第一下，华法就痛得厉害，这是凝魂法的副作用，会带来巨大的疼痛，可为了早日从治疗器械里出去，华法忍了。 一下又一下，疼痛在减弱、力道在加大，历经一万锤，华法的灵魂在凝魂法的锤打下裂纹尽失，所有的灵魂板块重新融为一体。不过此时看华法的灵魂，就像看百锻钢的剖面一样，有层次感，虽为一个整体，却不是浑源如一。 华法灵魂内的黑色细线竟也被压制住，硬生生地砸成为华法灵魂的一部分。 炼魂术的作用是炼去灵魂的杂质，其要将灵魂当做器物一样熔炼，以精神海为炉、意念为火、精血为柴煅烧灵魂，最终将其内杂质炼去，以达到强魂目的。 使用此法最难的有两点，一是点燃意念之火，二是精血源源不断。华法的意念之火早已在炼魂术的修炼过程中收放自如，燃起来不过转念之间的事情；有了治疗器械内无穷无尽的肌体修复液补充消耗，精血的消耗不足为虑。 静息片刻，华法点燃意念之火围绕着精神海，精血被不断调来，意念之火接触到精血如火上浇油一样，燃烧得剧烈起来。 精神海这个炉子没有变化，其内的灵魂却如高温中的生铁，缓慢融化，黑色细线们也获得自由。可它们先是被治疗器械压制了一年多，又被凝魂法强制锻打，此刻已经萎靡不堪，像是失去主心骨的皮蛇一样，软趴趴地“漂浮”在华法的灵魂里，被意念之火熔炼着，有了溃散的趋势。 华法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加大精血的调集量，使意念之火更加旺盛。 随着意念之火的持续熔炼，华法灵魂内的灰色负面情绪区域最先被炼化，恢复原来的样子；黑色细线们很坚韧，虽然华法的意念之火能把它们熔炼掉，可进度极慢，用了一天也不过才炼掉百之一二。 有彻底解决它们的机会，华法也不在乎多花些时间，他坚定地继续加大精血的使用量，为此，他的身躯不得不巨量吸收肌体修复液用来弥补身体的亏空，加速造血以满足华法的需要。经过他更加疯狂的熔炼，黑色细线们像是彻底放弃了无谓的抵抗，熔炼的速度越来越快，只用了半个月就完成了炼魂术的灵魂清理。 时隔一年多，华法终于可以离开治疗器械了，他唤来水九九，说：“我已经完成了治疗，让我出来吧。” “恭喜客人痊愈。”水九九说。他意念一动，治疗器械中的华法就被治疗器械送出来，站在他不远处。 华法此刻是赤裸的，出来后，他立刻用斗气蒸发躯体上残留的肌体修复液，披上一件魔法袍，说：“还要烦劳你计算此次治疗的费用。” “客人在治疗器械内呆了四百零九天外加五个时辰，消耗肌体修复液九千九百六十五斤七两，共计一千二百四十二万两千两百财富，免去零头，客人本需要支付一千两百万。另外则是，因客人的伤势并非全部由我们治好的，按照城规，客人此次花费须得打七折，所以客人只需支付八百四十万财富即可。”水九九回答。 “还是需要以物抵债。” “老规矩。” “嗯。” 华法把一件风系法则神物放进身份戒指空间，水九九看后，说：“此物价值很高，可换得财富九百万。客人是否交易？” “交易。” 水九九与少年的做法不同，他说：“客人欠款八百四十万，交易获得九百万，折中后获得六十万财富，请客人核对。” 水九九说完，华法发现自己的财富值增加了六十万，确认无误。 “多谢啦！”华法向水九九道谢。 “客人客气了，以前就说过类似的话，服务客人是我们的工作，不用道谢。” 向水九九拱手示意，华法在胡木客栈开了一间下等房三个月，房号胡木下0942，身形消失，回了自己房间。经过此次疗伤，华法实力又有精进，身体上变化不大，主要还是灵魂强度得到了巨大的增强，且像上次一样，灵魂的体量也暴涨，虽然经过凝魂法与炼魂术的双层熔炼浓缩，可也比初到此地时壮大了四成。 强悍的灵魂需要适应，华法回到房间后就封闭了房间，进入闭关模式，以掌握增长的实力。 七月初三，霍雨距离东区城东门还有六百万里，久违的，她遇到了伏击，对手共有八人，三男五女，以三个男子为首，实力很强，比增强前的霍雨稍弱，三人齐上，即便是没有被阴的霍雨也不能保证必胜；五个女子实力较弱，属于一击可重伤的那种，所以她们身处战圈外围，只负责干扰以及阻拦霍雨逃跑。 这天中午，霍雨像之前一样，一半注意力放在了对法则的推演构思中，没有察觉到他们的陷阱。 在到达一颗巨大的古木时，她被探测魔法阵发现并锁定，随之而来的是三种诅咒，全部由事先布下的魔法阵发出，不存在犹豫与偏差，也没有主观恶意的注视，霍雨是在诅咒临身之时才发觉，可是为时已晚，她一个都没有躲过。 三个诅咒分别是堕神咒、迷幻咒、腐身咒，各自针对灵魂、感知、肉身，使得霍雨的灵魂内杂念丛生、心魔乱舞；感知蒙蔽、身躯不能运用如意；身体力量、速度、防御都有不同程度的削弱，各处关节中如有泥沙一样，动辄疼痛不已。 敌人谨慎，在霍雨诅咒加身之时，还有八种攻击性魔法阵紧随诅咒之后，分别是奇火阵、石化阵、镇木阵、裂空阵、分光阵、雷火阵、风羽阵、收神阵。 奇火阵功效简单，阵法所生奇异火焰专烧他人精血，与华法所用的意念之火有相似，以精血为柴，不过它更霸道，沾上就会犹如附骨之蛆，不将敌人体内精血燃烧殆尽就不会熄灭，难缠得很。 石化阵效如其名，将它所攻击者石化成石雕，据说它的制作灵感来自奇兽美杜莎，不过所用法则却只是土系，并不是复制美杜莎的天赋，因而还有可以防御的可能。 镇木阵以镇为要，它的大部分功能都放在镇压敌人的肢体活动上面，是以无处不在的生机做源，把敌人的生机硬生生地转化成自己的镇压手段，封锁敌人的四肢。当然，若是时间稍长，它也能将敌人的生机耗尽，达到杀敌目的，这是八个魔法阵中最难防御的。 裂空阵是空间系魔法阵，是八个魔法阵中攻击力最强的魔法阵，它会制造数量众多、体积狭小的空间裂缝，将它的敌人切割成碎屑。 分光阵是光系，速度最快，它以无处不在的光为攻击手段，利用光能将敌人全部光质化，无论是能量还是肉体都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杀伤力不是很强，破防能力却是独一无二。 雷火阵是雷、火双系混合魔法阵，发动后即会产生天雷地火，从上下夹攻敌人，令敌人顾此失彼，难以抵抗。 风羽阵是风、金双系魔法阵，以金系为主、风系为辅，金系产生金属箭雨，风系为它加速，增加杀伤力，它是大范围攻击，不需要特别锁定敌人。 收神阵与其它七个魔法阵都不同，它不攻击肉体，而是攻击灵魂，而且就视觉效果而言，它比其它魔法阵更厉害，它会制造一个手握巨型镰刀、长达百丈的黑衣神人虚影，挥动巨型镰刀，收割镰刀所过之处所有生灵的灵魂。 霍雨遭受诅咒之后，立即启动自己掠夺来的替身符箓、代死傀儡，并将能量遍布全身，防御可能到来的攻击，做完这些，她马上转换形体，化肉身为元素之体，借此抵消了腐身咒，迷幻咒的功效也是大减。 水元素之体比肉体活动方便得多，即知已经落入陷阱，且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敌人气息，霍雨就明白遇到了劲敌，这样就需要让对方失去主动权才好办，最先做的事情就是离开陷阱所覆盖的范围。 她准备潜入地下，借此逃离附近，然后再跟伏击者慢慢较量。 这边她身躯元素化完成，那边八个魔法阵已经先后启动，攻击来了。 最先到达的是分光阵的攻击，这时霍雨体表的能量开始被光质化，因霍雨的能量层次较高、且数量较多，足以抵抗一下，分光阵暂时没有伤到霍雨。霍雨立即潜入地下，躲避了分光阵的攻击。 对于在地下的霍雨，石化阵最先起作用，它借助大地的加成，欲要把霍雨的水元素之体石化，幸亏是替身符箓启动，把石化阵的攻击全部吸引过去，为霍雨挡了一劫。这让霍雨真切体会到了威胁，如果不是替身符箓，这下她恐怕得舍掉部分身躯才能逃过此术。 雷火阵召唤的地火从地心升腾而起，炙烤着霍雨的水元素之体，水火难容，立即就引起了剧烈冲突，逼迫霍雨不得不放弃从地下逃离的打算。 刚从地下出来，就被九道天雷先后劈中，巨量的雷电能量传遍霍雨的水元素之体，不过此刻因水元素之体的特殊性能，雷电对霍雨的伤害不强，只是很疼罢了。 天雷劈中六道的时候，风羽阵的箭矢到了，只针对肉身的箭雨对霍雨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连疼痛都不存在。 镇木阵在天雷之后起了作用，因此刻霍雨没有固定形体，镇压四肢是不可能，可它能消耗霍雨的生机，且木克水，以水为养料，镇木阵成功地转化了霍雨一成多的水元素之体化作它的镇压工具，且躲避过替死傀儡的作用，让霍雨受了伤。 刚上地面，就被接踵而至的攻击打击得精神恍惚，加上堕神咒功效仍在，这让霍雨有了短暂的失神，等他回神时，已经躲不掉后续的攻击了。 裂空阵制作的空间裂缝、奇火阵制造的奇火、收神阵制造的神人虚影同时到达，死亡气息已经萦绕在霍雨的心头。 被逼到绝处，霍雨不得不拿出了她的最后底牌——性别变换时的短暂强化。 自从突破超凡境，霍雨还没有变回过男身，所以不知道自己在性别平衡的那一刻实力会有多大的增强，但解决目前的困境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是以水元素之体的形态进行转换，该有的增强却并未削弱多少，霍雨感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自自己的体内产生，短时间内使得境界壁垒荡然无存，得以一窥入圣境的神妙。 危急时刻，霍雨还控制得住自己，没有花心思去探索，而是先应对眼前的困难。 无需控制自己的力量，霍雨全力爆发，化水元素为水剑，挥出一道剑气，它撕裂了霍雨眼前的空间裂缝、斩灭了奇火、横劈了黑色神人虚影。在绝对强大的力量下，再怎么诡异的攻击都没有施展的余地，只有被夷灭的份。 霍雨一式用出，他已经成了男身，失去了无匹的力量，且因受了伤，无法维持水元素之体形态，在八个伏击者的远观下穿着女式内衣与裙子显出真身。 第九章 天阶塔 在八个魔法阵攻击完全结束后，八位伏击者相继现身，看到了男身霍雨娇艳的脸庞，也看到他身着女装的窘态。 他们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此人兴趣独特。不过来参赛的怪人很多，霍雨目前表现出的怪异程度还算不得什么。 随后，三个男子向霍雨逼近，五个女子远观战局，为他们三个压阵。 受了伤的霍雨实力不比三个男子中的任何一人强，要同时应付三个，必败无疑，所以，他必须得尽快脱离战场才行。默默拿出传送卷轴，启动，却发现卷轴生效而自己并未被传送离开，便知对方连这点也想到了，这才是真的到了生死时刻。 “朋友，留下你的身份牌，主动放弃比赛，离开赛场，我等不会难为你，如何？”其中一个男子向霍雨传讯。 他的意图很明显，既然得罪了霍雨，那就最少也要让霍雨离开赛场大陆，免得以后再见面，霍雨找他们的麻烦，毕竟霍雨的实力在那放着，谁知道会不会再一个顿悟破境之类的。不过，他也没有逼迫得太狠，只是要求霍雨交出身份牌，却不留下财物，就是怕霍雨惜财而与他们拼命。 霍雨思索着，表面上看着是在思考男子的建议，实际上他在拖延时间，以解开冰棺的封印，把鱼身躯放出来，克敌制胜罢了。 对面也在趁机摆阵势合围霍雨，如果他不同意，那就得打一场，分个高低。 封印很快解开，鱼身躯随时可以出现在战场上，霍雨神色轻松了。 “朋友，看来你有了决定，是战是和？” “不瞒各位，我选择和，不过我觉得还是你们把身份牌和财产都留下，保一条命吧！” 三个男子并未因霍雨狂妄的话发笑，也没被他的话吓到，只是更加慎重地对待霍雨。 没有再交流，话不投机半句多，三个男子准备强攻霍雨。 霍雨此刻的状态可不好接战，他放出鱼身躯，灵魂透体而出，把本体抛却，全部拥入鱼身躯之内，强大的力量让霍雨不由得沉醉呻吟。 鱼身躯出现，现场的状况完全扭转，三个男子爆发，不顾危险，糅合法则之力入体，实力短时间内增强了五到六倍，不是想要与霍雨战斗，而是准备逃离战场。 可惜，来不及了，鱼身躯的强大远远超过他们想象，爆发的力量在此刻也显得弱小，尚未逃离出百丈便被霍雨一人一击拿下，不醒人事，外围的五个女子更是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霍雨分回部分灵魂，同时控制本体与鱼身躯。本体疗伤，鱼身躯将伏击的魔法阵都破坏掉，把分散的八人放在一起，也不做限制措施，直接以精神冲击唤醒。 八人醒来，他们的意识还停留在之前逃跑的阶段，此刻也是要逃的，可念头刚起，还没行动便放弃了，他们感知到了现在的处境。 “留下身份牌、全部财物、修炼典籍与记忆，你们便可活命。”霍雨传讯。 五个女子都未曾犹豫，把自己的全部值钱的都交了出来，也留下了自己的记忆。不过霍雨误会了她们与三个男子之间的关系，他们不是合作关系，五个女子都是三个男子的俘虏，没了自己的身份牌，还被下了禁制，不得已才跟着他们。 五个女子都是天香国色之辈，又是如此遭遇，若是男身霍雨见了，倒还能起一两分怜香惜玉之情，可受鱼身躯影响，此刻的霍雨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它都没让三个男子解开禁制，便让五个女子离开，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五个女子也不敢说什么，远远地走开。 三个男子实力非凡，心智坚韧，就这样离开赛场大陆，他们怎么肯甘心呢？结果就是形势比人强，犹豫片刻，他们为活命，不得不交出一切，但没有请求霍雨为他们开启传送，而是打算留下。 霍雨懒得管这么许多，它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行了，别人的死活与它何干？ 三个男子即便身无分文，那五个女子还是得跟着他们。八人慢慢消失在远方。 等他们离开不久，霍雨收好鱼身躯回归本体，又花了一段时间驱除堕神咒。做完这些，他开始整理收获，查看完记忆才知道上当了，那五个女子没有撒谎，但三个男子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身份牌交出来，他们给霍雨的身份牌是别人的！而且他们的财物也不过才交出一两成，可此刻他们早已不知所踪。 “吃一堑长一智吧！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瞒天术还真不一般，竟能做到这样的程度！”霍雨琢磨着瞒天术这个秘法，却没有修炼的打算。 瞒天术是那三个男子骗过他的主要依仗，此术与一般的伪装术不同，它是在易容术的基础上，着重针对灵魂伪装，为灵魂披上一层灵魂外衣，没有特殊的探查手段，外人看到的只是那一层外衣，连身体都是依据那层灵魂外衣做出各种表情，这样一来，想要知道此术修炼者的真实想法难如登天，甚至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又等了几个时辰，霍雨在浓雾中变回了女身，梳妆一下，才继续前进。 七月初十清晨，霍雨叹口气，结束修炼，“还是不行，明明已经把最初的一段法则构建出来了，为什么还是没办法晋级？” 在六天前那次战斗后没多久，霍雨突有感悟，竟在两天内构建出了法则初段，正所谓万事开头难，霍雨成功构建了这个法则初段，按说完全足够晋级入圣了，可她尝试三次，都失败了。 她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怀着疑问，她继续往前。 七月十一日，华法出关，他已经能掌握自己的全部实力了，但依然没有突破的迹象，他决定要去挑战九十九天阶。 九十九天阶号称通关者必定破境，据《东区城攻略》所描述，九十九天阶共九十九关，每一关的守关者都是从古至今的闯关者中同阶的最强者，以华法凡境巅峰的境界去挑战，他将面对从古至今挑战九十九天阶的凡境巅峰层次挑战者中最强的九十九人的复制体，每一个在同时代都是没有敌手的强者。 华法也不是盲目自信，而是此刻他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他所认知的凡境实力定位，可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没办法晋级蜕凡境，要知道他已经三十五岁了，若不晋级蜕凡，他的大限也不过就是八、九十岁，再过个一二十年，他的巅峰期过去，想要晋级就更加困难了！ 在原镜内召唤水九九，几乎没有时间间隔，水九九就回应了。 华法表明自己的意思，水九九就说：“客人请定位天阶塔，我在那里等候客人。” 按照水九九的指示，华法出现在天阶塔外，水九九已经在等待了。此刻这里人来人往的，大多数人身边都有一位衣着光鲜、娇俏迷人的美女相伴，他们进出来去，使得天阶塔外极为热闹。 天阶塔名虽为塔，可实际上只是一个较气派的八角形一层阁楼，砖木结构，占地很广，装饰不多，走古朴路线。 “客人应当知道九十九天阶的独特功效，因而想要闯关者不计其数，此处是九十九天阶的预选地，只有通过了天阶塔的人，才有资格挑战九十九天阶。”水九九解释。 这个事情《东区城攻略》上没有说，华法知道水九九不会乱说，既然说需要通过天阶塔才能挑战九十九天阶，那事实一定也是如此。 “也就是说通过天阶塔是九十九天阶的入场券，对吧？” “客人的理解没错。” “如何挑战？” “请先看契约。” 华法注意落到原镜内的契约条款，只有一条，挑战天阶塔需要价值超过百万财富的抵押物，胜，则退回，败，则输掉。 华法选择同意，放了一枚天心丹，契约文书脱离原镜出现，华法签上自己的姓名，天心丹被收走。 此时，有一位娇俏的美女独自向华法和水九九走来，她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对水九九说：“水九九，好久没见你出来带客人了，是不是你的问题还没处理好啊？要不要我帮你带这位客人进天阶塔进行试炼呢？” “多谢关心，我的客人我会带好的。”虽然水九九心里把眼前的女子骂了一百遍，可他却不能在客人面前失礼，也不能乱说话，这是他们的规定。 “客人，如果你有任何需求，可以随时联系我哦，我叫梅七七。”梅七七不止告诉了华法她的名字，还递给华法一个名片，上面有她的住址。 水九九无法阻止，这就是他们这些老式数据流与新式数据流最大的区别，新式数据流有自己的住所，一切行为基本与常人无异，连男女之事都不例外，限制很少，甚至可以在有限程度内与客人发生冲突，可他们老式数据流没有客人的召唤是无法以实体出现在东区城任何一处的。 华法也看出了些端倪，水九九虽然没有什么情绪表现，但梅七七做法显然是在故意激怒他，事关私人的事情华法虽不愿意牵涉进去的，可水九九对他有恩，这个名片，他没接。 “小姐，请不要妨碍我们办正事。”华法语气还算礼貌，可话里话外都没给梅七七留半点面子。 “怎么开始挑战？”华法不再理睬梅七七，扭头问水九九。 “请客人准备好，传送马上开始。”水九九回答，难得能争得过新式数据流一次，水九九对待华法更加殷勤，他右手朝向华法平推，掌心有繁奥的传送阵线条出现，当水九九的掌心停下，传送阵构建完成，闪动间就把华法传送走。 华法传送走后，水九九也离开，独留下梅七七生气地咬牙，说着气话。 天阶塔内部的一间高级练功室内，传送光芒闪过，华法出现在练功室中央。 练功室高十丈、长宽各三百丈，其内空无一物，亦不存在照明工具，可华法在此地竟可以目视无碍，圣堂手段高明。 “客人请稍待片刻，还有等会儿请不要反抗。”水九九的声音出现在房间内。 随后，华法脚下有圆形魔法阵出现，丈许直径，内部花纹繁杂，与神木大陆上的魔法阵构建基础不同，华法看了几眼，看不出任何头绪。 过了一会儿，魔法阵光芒稳定，从中出现数量众多的柳条状光丝，弯曲着缠绕住华法，并向他体内钻去，光丝犹如无形无质一般，华法除了视觉上看到，其它任何探测手段都无法察觉到光丝的存在，也没有任何感觉，即便是进去他体内的那些也是一样。 约一炷香时间，光丝消退，水九九声音传来：“客人的评级为二级，交战时刻马上到来，请客人在这段时间里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战斗会异常艰难。” 水九九话音落下，在华法三丈远的地方有一个跟刚才相差无几的魔法阵出现，也是有光丝出现，不过这些光丝出现后，从地上一点点构建出一个美丽少女，年纪看样子不大，五尺多高，眉目间犹有稚气。 虽是看着她被光丝一点点构建出来的，她的躯体也是近乎透明，可华法却能清楚地感知到她体内蕴含着生机，与活人无异。 “客人请准备好，战斗开始。” “你就是要挑战我的人吗？这么老了还是二级，真是废物。”少女抬眉扫了华法一眼，没有进攻，而是不屑地说道。 华法皱起眉头，他不知道天阶塔挑战是什么情况，以为这是真人对战，意外归意外，却只是对少女的态度不喜，并未起其它心思，全神贯注地观察少女的动作。 水九九在外面一听少女说话，立刻就炸了，他马上排查练功室的操作系统，果然发现有其它数据流做了手脚。可他已经开启了练功室的战斗模式，没办法立即停下来，只能尽己所能阻断那动手脚的家伙传递数据过来，恢复正常战斗模式。当他试图与动手脚的数据流隔空斗法的时候，他发现对方的权限比他要高，他无权阻断数据传输！ 练功室外水九九焦头烂额，练功室内却大不同，华法与少女的战斗并不艰难。 少女的力量、速度、防御与华法相差很多，只是她的战斗意识与战斗智商非常恐怖，与她战斗时华法感觉自己的所有动作都被她预料到，仅一个微小的举动，她都知道接下来华法会怎样做，并提前做好应对方案，打得华法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依靠自己皮糙肉厚硬抗她的攻击。 目前为止，少女都没利用任何特殊能力，只利用普通的技法在与华法对战，远没到拼命的程度，也就是说她还有很大一部分实力没有施展。 “这就是你的全力吗？真令我失望。”少女动手的同时还不忘嘲讽华法。 华法涵养不错，可也不是毫无火气，尤其是现在他得全心全意招架少女攻势的时候，少女的多次嘲讽已经让他的心境有些波动，烦躁不可避免。 不再与少女痴缠，华法想办法脱离战斗。 少女看出了华法的意图，她果断停手，还主动退开一段距离，继续嘲讽华法：“就算让你得到喘息之机又怎样，也不过是把失败延后一会儿，你的失败是注定的。” 深吸一口气，华法准备开启精神领域，当他灵魂强化后，精神领域的开启变得麻烦了一些，当然，威力强悍了非常多，可因为身体素质跟不上，导致精神领域所需要的能量不能立即到位，也使得精神领域有了很大限制，目前他最多能持续开启一盏茶时间，只适合小型对战，而不适合战场这样的大混战。 精神力笼罩身周七尺之地，一股万物皆在掌握的奇妙感萦绕华法心间，他对这种情况早已知晓，并不惊奇，而是活动一下身体，他要进攻了。 自华法精神领域开启之后，少女神色便变了，她原本灵动的眼眸失去神光，表情多变的脸变得看不出任何情绪。 在华法练功室隔壁，十二个服饰各异的美少女一脸惊恐，还好她们及时抽身，不然真跟开启精神领域的华法交战那就麻烦大了。 “七七，你怎么惹到这么个恐怖人物，下次对付他别叫我了。”其中一个少女对领头的梅七七抱怨，也提前定下了底线。 “就是，他都快有资格挑战九十九天阶了，要是被中枢知道我们捉弄他，一定会受重罚的。”另外一位少女附和说。 其他少女也是同意她们的说法，梅七七气呼呼的说：“他是水九九那家伙带的客人，不止对我无礼，还帮水九九气我，我气不过，才想捉弄他一下。对了，刚才我们附身的女子是谁？我怎么觉得那么熟悉的样子？” “我们再去看看，这次不插手他们的战斗了。”最初说话的少女说道，她其实也挺好奇的，像华法这样的客人是她们极力拉拢的对象，若是有机会，她们抢起人来可不会手下留情。 十二个少女把自己的数据连线，强行扩大权限，再次入侵华法的练功室，这次她们没有附身少女，而是在上方记录战斗影像的地方观看华法与少女的战斗。 当她们看清战场状况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少女尸首分家，正在化作光粒消散，她们也看到少女的正脸。 第十章 九十九天阶 “是月神大人的幼年体！他在进行二级的资格挑战？这怎么可能！每一个有资格进行资格挑战的人我们都见过，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梅七七表示难以置信。 “就是，他为什么能进行资格挑战？一定是水九九那家伙开了后门。”其他少女也质疑华法进行资格挑战的合法性。 “因为客人在我这里付了足够份量的抵押物，这是我们老式数据流独有的权限。”水九九插话回答，他在没准备的时候不能阻断梅七七她们的入侵，且无法发现她们，可梅七七她们离开了一下，这就给了水九九机会提高练功室的权限，增强它的防御，这样虽然还是没有能阻拦得了梅七七她们的侵入，可水九九能发现她们了，还能借助练功室的使用权与她们正面较量。 被水九九发现了，梅七七她们落荒而逃，不是她们怕水九九，而是要赶紧去清理她们留下的侵入证据，免得被水九九抓住把柄，告到中枢那里。 水九九并未难为她们，倒不是不想，而是他知道以他能力抓不到梅七七她们的把柄，再说了，就算他得到证据告到中枢那里，其实也无济于事，论事情的处理能力，新式数据流比他们这些老式数据流强多了，他们这些老式数据流心里都清楚，他们迟早会被新式数据流取代，现在与她们的斗气不过是不甘心就这样消失罢了！ 华法不知道水九九和梅七七她们的对话，可他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当他开启精神领域后，少女的表现明显不符合常理，她的力量、速度等方面大幅度增强倒是在华法的预料之中，可她对敌的能力却大幅度下降，好像是拿自己的智商换了战斗力一样，显得笨拙极了。 两人交手很短暂，少女不光速度跟不上华法的节奏，连之前看穿华法动作的能力也没有了，被华法虚晃一招，直接摘了脑袋。 战斗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恭喜客人，依照契约，您夺得了九十九天阶的挑战资格。”水九九出现，向华法祝贺，与此同时，他把华法的抵押物退还到华法的身份戒指空间，并附送一张兽皮契约，“此契约在选拔赛结束前都有效，客人签约之日，就是挑战九十九天阶之时。” “不用等了。”华法从身份戒指空间里拿出契约，右手食指指尖渗出鲜血，他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祝客人武运昌隆。” 华法签订契约后，兽皮契约便开始燃烧，转瞬成灰，其灰烬裹挟着华法消失，离开了东区城。 再出现时，已经在一处特殊炎热空间内，底下被无边无际的岩浆充斥，高仅四五丈，顶部全部是红彤彤的岩石，四周看不到边界。目之所及，仅他的脚下有一块大石头高出岩浆尺许。 这块大石头呈椭圆形，长处不过五丈，短处仅有两丈左右。石头上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老头，老头浑身灰尘、蓬头垢面，可气场不弱，华法看不出他的底细。 华法出现时老头正在打坐，注意到华法之后，他瞄了一眼，便问：“你可做好了心理准备？九十九天阶不是闹着玩的，一招不慎，就将死于非命。” “嗯？这与我知道的情况不同，前辈可以详细说吗？”华法明确记得《东区城攻略》上说此挑战没有性命之虞，怎么到了这老者口中就变了呢？ “九十九天阶夺天地造化，可令通关者必定破境，汝须知，世间不存在免费的午餐，想要有所得必定得付出代价。此处的代价便是你等参加者的性命，一旦挑战失败，便会落在这无尽岩浆中，尸骨不存。吾作为守门者，从古至今见识的人中龙凤者如过江之鲤，然通关者寥寥，多数都成为它们中的一员。”老者破袍袖挥动，华法便看到岩浆中有很多莹莹白骨沉浮，亦有一些在岩浆中仍保存生前容貌者陨落于此。 “这······” “吾观你实力非凡，或可通个二三十关，然绝无登顶之能，还是想清楚为好，免得被人忽悠，枉送了性命。” 华法犹豫了，他以为无性命之忧才会毫无准备就来了，谁知竟是假的！ “你来到此地，便已经在九十九天阶内预定了席位，你还是早早准备遗书，吾可替你传出去。也免得落个死不瞑目，无人知晓的下场。” “不能停止挑战吗？”华法打退堂鼓了，他可没有信心战胜自古至今积累下来的顶级同阶修炼者。 “若是能停，你觉得此地会有如此多的尸骸吗？”老头讥笑华法的天真。 华法心里不是很慌乱，死不可怕，他早就习惯了，可死在此地，关心他的那些人会怎样伤心啊！ 等了一会儿，老头看着差不多了，便又说：“停止挑战是不行的，可是作为守门者，吾也有些权力可用，可通过签订契约让你暂时获得自由，二十年后你还会被召唤回来参加挑战，是选择现在去死，还是选择回去处理俗事，二十年后再来全凭你的意愿。” 华法虽有一丝不协调的感觉，可此时面临的选项也不用多做考虑，他说：“前辈，我愿意选择签订契约。” “嗯。”老头一点耽搁都没有，立即召来一张宣纸契约文书，在华法手里成形。 “签吧。”老头不废话。 扫视一眼契约条款，发现与老者所述无出入，上面给予签订契约者二十年的准备时间，二十年后再回来参加挑战。 华法右手食指指尖渗血，准备签订契约。 “混账，连我们月神宫带来的挑战者也敢欺骗，老家伙，你找死。”一个娇嫩的萝莉音在整个空间内回荡，老头看形势不妙，直接跑路。 正准备签订契约的华法感觉自己的右手食指被什么东西抱住了，他低头一看，一个三四寸大小的袖珍宫装女子正在奋力阻止他。 “你是谁？”华法停下，问。 “华大人，让您久等了。奴婢是负责接待大人参加九十九天阶挑战的月神殿侍女，您可以叫我小芙。刚才被那无耻老贼施法阻拦了片刻，差点让大人失去宝贵的挑战机会，是奴婢的失职。”女子放开华法的手指，飘飞到华法面前四尺处，施一礼，回答。 “什么情况？”华法搞不清状况。 “刚才那个老头是个骗子，他专门等待九十九天阶的挑战者，以言语哄骗，让他们签订资格转让契约，以此牟利。您现在再看契约内容。”小芙解释，她遥指华法手里的契约，让它现出本来的字迹，继续说：“没想到他连我们月神殿带来的挑战者也敢骗，等回到殿内，奴婢就禀告神上，好生处理此事。” 经由小芙的一指，契约内容发生了变化，此时变成了这样的内容：“本人自愿转让九十九天阶的挑战资格给神机老人，并留下全部数据，一切后果由本人负责，天地为鉴，破誓自灭。” “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有些糊涂了。”华法此时也不敢全信小芙，他都弄不清到底该信谁的话。 小芙静静等华法冷静下来，不多说话。 “若那老者所说不是事实，那事实又是怎样的？”华法冷静片刻，问。 “那奴婢就重新介绍一遍九十九天阶，希望大人可以正确认识九十九天阶的优劣，再决定之后如何行动。”小芙回答，“这个场景让人不舒服。” 玉足虚顿，自小芙脚趾尖荡漾出层层涟漪，将周围的岩浆环境震碎，酷热尽去，取而代之的遍地绿草鲜花的草原，清风吹拂，花香扑鼻。时间定位在初晨，太阳尚在天边，散发温暖的光辉，天上朵朵白云飘过，变换各种形状，悠闲而平和。 环境变得舒适，华法躁动的心随之平和，意念通达。 “九十九天阶亘古长存，不是人造物，乃是天地自然孕育的无上奇迹，被初代的圣堂前辈发现，历经万年时光、合六位真神之力才将之转移到圣域内。因其能使得通关者必定破境太过神奇，诸位前辈立定誓约，九十九天阶不属于任何势力，凡圣域中人皆有资格进入，无人可剥夺其此权力，若有乱此规者，天下共击之。 于是，九十九天阶初开放的那段时间，挑战者络绎不绝，然九十九天阶中记录的数据都是一个时代同阶无敌的人物，绝大多数挑战者连第一关都过不去，虽然挑战失败不会对挑战者造成伤害，可对信心的打击属实严重，尤其是一些去挑战的优质年轻人，不少因惨败而留下心障，之后修炼寸步难行，成为圣域的匆匆过客。 鉴于这样的事情频发，圣域的诸位神上订立了挑战资格制度，只有成功获得挑战资格的人才能进入九十九天阶，而且，想要获得资格挑战的资格都是极为困难的，我想大人应该有所体会。 九十九天阶的优点非常明显，最大的就是它可以让通关者必定突破到下一个境界，除此之外，它因为还记录着自古至今所有挑战者中一个阶位最强大的一批人的数据，且挑战不会受伤，是修炼者最好的历练之地。 不过，经过圣域前辈无数年的挑战，发现九十九天阶还存在很多限制，其中影响最大的有三个，一，只有第一次挑战并通关才会有必定破境的效果，若是第一次挑战半途失败，再次挑战的话是没有这个效果的；二，在挑战进行时破境，挑战将会立即结束，在两时之后，挑战者若是还没有主动退出的话，将会被强制踢出九十九天阶，希望大人碰到这样的事情时注意时间，以免影响以后的修炼；三，挑战一关成功后约有半个月的修养时间，若是过时不参加后续挑战，那挑战将会视作主动放弃，这点希望大人一定牢记。 ·······” 小芙的介绍跟华法在《东区城攻略》上看到的大差不差，细节方面还不如《东区城攻略》，这让华法对小芙的信任多了。 “既然人人都有机会挑战九十九天阶，而且也没有次数限制，为什么之前那位老者还要哄骗我，要我让出挑战资格呢？”华法对这一点想不明白。 “大人，这很奇怪吗？您把自己的数据也留给他了，他可以通过制造一个您的复制体来挑战九十九天阶，当然，复制体没有自主意识，会有外部灵魂用您的复制体体验挑战，并不会算在他的头上，不光可以增加自己的阅历，也会增加他挑战时的成功率。而且，您的所有秘密都会被别人知晓，这些数据会被广泛贩卖，您的实力越强、潜力越大，他所获得的利益越大，这是他铤而走险的原因。”小芙理所当然地说。 竟有这种事情？华法没想到圣堂不止魔法科技强大，坑人手段也不逞多让。 沉默一会儿，华法知道自己对圣堂了解太少，还是不多说为妙，既然知道九十九天阶并没有什么危险，而且效果确实强大，华法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他对小芙说：“我想尽快开始挑战。” “嗯，既然大人如此决定，请进九十九天阶的入口。”小芙话说一半，一道通天彩虹从华法脚下生成，“此道尽头即是九十九天阶入口，大人需要自己前去，奴婢不能陪送。” 彩虹宽仅四尺，透明，毫无能量波动，华法轻试着踩上去。双脚踏上彩虹，华法便发现彩虹收缩，带着华法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天上离去，小芙在原处朝华法摇手告别。 不一会儿，华法便到了白云之上，一栋浮空宫殿外。 浮空宫殿规模很小，连神息帝国的富商之家都比它大，装饰也很一般，大多保留了原材料的本来特性，只有其上的雕刻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属于精品。 彩虹尽头是宫殿门槛，华法下了彩虹就进入了宫殿内。 殿内空无一人，只有三十一座栩栩如生的模糊雕像，华法不止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就连身形都是模糊一片。 进入宫殿内，华法身上就有毫光脱离，在他不远处汇聚成一张光纸，光纸略一停顿便逐渐变幻，形成一个巴掌大的月牙，月牙两端各有一个篆字。 月牙形成即散，融入整个宫殿内，此时，宫殿内回荡着一个声音：“月神殿挑战者，身份确认完毕，挑战开始。” 话音落下，华法就被传送出宫殿，来到一个无边无际的擂台上，距离他三丈远处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成熟女子，比华法略高，丰乳、翘臀、长腿、雪肤，堪称世间少有。她身上仅有片褛衣衫遮住要害部位，火爆的身材诱惑无限。 瞟了一眼华法，女子就活动起筋骨，下腰、高抬腿、转臂等等，将自己身材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毫不避讳华法的存在。 华法没有多等，立即启动精神领域为自己加持。既然挑战已经开始，那所有出现在他面前的都是敌人，全力以赴，打倒便是。别说是娇媚的美女，就算是个嘤嘤啼哭的婴儿，华法都不会在此时心生恻隐。 精神领域加持下的华法率先进攻，斗气化飞刃，遥遥飞奔女子面门、肩胛、心脏、咽喉等处，行试探之举；双臂经络内斗气满溢、蓄势待发；右手成拳，攻其左肋；脚下发力，用七留三，以备不测。 女子不慌不忙地停下热身动作，即便华法速度快若惊鸿、来势汹汹，她仍然视之如无物，气刃在她身前一尺处崩碎消散，被华法近身之后随手一拨，却后发先至，将华法的铁拳引导向一旁。 此时，女子已被华法的精神领域笼罩，可华法却发现女子身周一尺之地完全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好像那部分空间被人挖了去，空荡荡的。 第一次，华法的精神空间没有起作用。初次交手的攻击全部失利，让华法乱了一瞬。 女子顺势反击，左腿提膝，正中华法小腹，击碎他预留的斗气防御；左肘高抬，腰部带动发力，重砸华法右侧颈。 面对女子的反击，华法左臂格挡女子左肘，右臂紧急收回协助左臂防御；女子左膝攻击太快，已经没办法格挡掉，只能先以部分斗气屏障削弱、精神领域召集魔法元素形成防御壁垒再次削弱、体内斗气加持腹部肌肉并保护内脏，硬受这一击。 女子膝盖与华法腹部接触，华法被击退，卸力之下，后退了五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 “能挡我身体全力一击不受伤，可以全意战斗。”女子赞许地看向华法，对他的实力很认同，表示要认真战斗。“我要进攻了。” 华法稳定身形，紧盯女子的动作，同时在思考如何对付女子。 认真的女子发起进攻，战技发动，她毫无花哨地直冲过来，速度快得惊人，比精神领域加成的华法还要快一倍多，让华法根本无法组织完善的防御。结结实实的一记剜心爪绕过华法格挡的双臂，命中华法的左胸，抓破华法的斗气防御，用力撕动，扯下华法大片的前胸肉，露出胸骨。 鲜血飙飞，刺痛难忍。 这只是女子进攻的前奏，她一击建功，不待华法后撤整顿身形，仗着速度优势伸出左脚插入华法双腿间隙，下蹲侧身相撞，左肩头顶在华法交叉在胸前的双臂上，澎湃巨力使得华法双臂挤断三根胸骨，并向后上方飞起。 女子在华法被撞飞的时候，双手已经抓住华法的左脚踝，用力回扯，微微抖动手腕，并施加侧向力，使华法身体转动，面朝地面，以打断华法的后续抵挡；此时她的右腿向后高高扬起，闪过一连串虚影，脚尖以无可抵挡的威势直插华法左胸。 第十一章 桃夭 脚踝被女子抓住，微抖一下，华法就觉得身躯好似散架了一样，一点儿力量都使不出来，对于已经抵达胸口的玉足，他明白，挡不住、躲不掉。只看之前女子的攻击，这一脚足以击碎自己的心脏，杀死自己。 此时，自知已经是陷入必死之局，华法选择孤注一掷，收回精神领域，绝大部分精神力经由天灵穴离体，此时华法的精神力团的大小并未发生多大变化，还是只有眼球大小，可已经从最初的模糊虚影达到近乎实体的地步，精神化身就是目前华法的最强拼命手段。 以燃烧部分精神力为代价加速移动，华法控制着精神化身发动自杀式进攻，像一道光一样，瞬间进入女子的脑域，也不管其它，直接自爆，产生强大的精神力爆炸，只将女子的灵魂炸成了碎片，华法自爆精神力引发的波动强制驱散了附近的魔法元素，使得女子的身躯眨眼间化作烟尘，落在地上，绝杀华法的攻击随之消失。 华法的反击电光火石间就结束了，女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作为最后底牌，拼命时才会用到的手段，华法也付出了不可挽回的代价，最大的代价就是因精神力燃烧损耗严重，华法的灵魂萎缩了三成，且是不可修复的。 失去支撑，华法面朝下摔在地上，陷入昏迷。 过了不知多久，华法猛然睁眼，他所受的伤全部消失。不过，比较尴尬的是，他此刻躺着，头下枕着与他对战女子的玉腿，双手搂着她的柳腰。 华法立即起身，只道歉，他知道女子若想杀他，早就动手了，所以没有戒备，只是他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无论是《东区城攻略》，还是小芙，都不曾介绍过挑战成功后，对手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离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是怪物。”女子起身，笑着说，看华法疑惑，她解释：“我是不明白你怎么做到反杀我的，所以就再出现问问，好解除自己的疑惑，放心，我是没办法把你的秘密告诉其他人的。” “一种特殊秘法，可以用精神力模拟精神化身。”华法回答。 “怪不得呢，竟是模拟了半神的力量，我输的不冤。”女子倒也输得起，她召来五个光团，一字排在身前，接着说：“这五种秘法是我的私人收藏，作为解惑的回报，你可以挑一种。” 华法思考片刻，并未推辞，凭直觉指着最右边缘的一个说：“这个。” “运气真差，这是价值最低的一个。”女子轻笑，没想到华法竟选了她特意设计的“陷阱”，这让她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也略微消解了自己将要消失的烦闷。 光团在女子的控制下向华法飘来，被华法接住。光团碰到华法的身体就化作一颗翠绿色小珠子，指甲盖大小，无能量波动。 “捏碎就行。”女子提醒道。 照着女子的说法，华法捏碎珠子，无数的翠绿色文字从中飘飞起来，一个接一个的钻进华法的身体里。这是一种不认识的文字，与在临山城地下得到的血色文字差不多，完全无法理解其涵义。 当文字完全进入华法体内后，就自动在华法的精神海排列成文，之后竟一阵变换，成了华法能看懂的神息帝国通用文字。 此秘术名为《天养诀》，取天地精华极致强化与精纯己身血脉，以达到返祖的效果，创造此术的是百万年前圣域的一位兽族半神，他限于血脉不纯，在追求成神的路上处处受阻，因而花费无数精力草创此术，只是后来未能完善便被仇家灭杀，此术也随之流传开来。 不过此术名声大些，可经过无数先辈的修炼，证实此术实属鸡肋，即便出现了很多完善后的版本，也是多有限制，更何况血脉在不断进化，很多时候纯血反而不如混血更有优势。 女子是闯一个古老传承时从守护兽群那里得到的，她也试着修炼过，作用不大，遂在她的收藏里吃灰直到现在。 “此术于我也无多大用处，不过倒挺适合精灵族的。”华法浏览一遍《天养诀》，想着，然后就把《天养诀》封在记忆里，不打算让它从自己的手里流传出去。 华法就地盘腿静坐，准备修炼一天，整理与女子交战时的感悟，然后就继续挑战，没想到已经目的达成的女子依旧没离开，还在那里。 “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记下你的长相，好报仇啊！”女子理所当然的说。 “嗯？你的本体没到半神，并且还活着？”华法惊了，他从《东区城攻略》上看到关于九十九天阶的一个未经证实的猜测，那就是凡是第一次挑战就能被九十九天阶记录的人在成为半神之前都有一次复活的机会，只是会重生为九十九天阶中记录的状态，失去那之后的所有修为，不过有一种死亡情况除外，那就是自然死亡。 “你知道九十九天阶的这个能力？”女子惊奇地问。 完，这下仇结大了，华法将女子击败，自己就会取代女子在九十九天阶的位置，鉴于女子位列第九十九位，战败后必然会被九十九天阶清除数据，也就是说他将女子本体的一次复活机会给废掉了。 “听说过。”华法此时有些庆幸自己不是圣域中人，不然还不得被追杀致死啊！ “我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很担心，看来你的后台也不弱，这样才有些意思。”女子挺意外华法的表现，遂加了一把火，“我想等你结束挑战出去之后，就会遇到我的本体了，记住，我叫陶夭，很期待你我在现实里的见面。” 陶夭留下带着威胁性的话，身形消散了。 圣域里的一间密室内，正在修炼的陶夭本体收到九十九天阶的讯息，她精神海里的一座小碑消散化形成她的样子，把最近的战斗记忆都输给她，然后彻底消散。 陶夭接受了那些记忆，记住了华法这个人，也大致定位到华法所进那一个九十九天阶入口位置，以华法瞬秒她的那个秘法强度，她预计华法能挑战个三四十关，就算要去找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华法没管在自己不远处通往第二关的传送光门，开始反思自己与陶夭的战斗，自己一开始就开启精神领域，极大加强了自己的实力，可当自己出手失利时，有一瞬间失神，本来以自己的能力对战没有用战技的陶夭是占据优势的，只是一个失神就陷入危机，这一丁点儿失误就导致华法被陶夭抓住反击的机会。虽然没有因此出现受伤的状况，可那是陶夭手下留情，不然他根本没机会拉开距离，若是当时陶夭趁那个空档全力出手，也许华法都没机会使出精神化身秘法来拼命就被杀死了。 不断思考自己的表现与陶夭的实力，华法发现自己跟同阶最顶级的那批人还有差距，若不是精神领域与精神化身秘法，恐怕自己连与他们对敌的资格都没有。自己无数世的对战经验都像笑话一样，时机的把握、力量的运用、节奏的控制都没能超过陶夭，她只是第一关的守关者，后面还有九十八个至少不弱于她的存在，华法明白自己若想通关，就必须再进一步。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哪有退缩的道理。 平心静气，华法开始整理自己的记忆，多番强化后的灵魂整理起记忆来速度快了很多，十天时间就整理了八十万世的记忆，想当初在帝都西城门那里，用了三年，断断续续地才梳理了八万世记忆，这之间的差距大到难以想象。 记忆梳理就先这样，华法吞服一颗烈火丸修炼。这烈火丸属于蜕凡境炼体药物，功效霸道，是以药物能量点燃生命之火，淬炼肉体。只是已经到达一定极限的肉体在烈火丸的功效下并无有效增强，仅相当于把肉身多清理一遍，朝着更加纯净的方向前进。 努力一天，身体强度毫无长进，华法不得不暂停下来，他想要通过再度突破肉身位阶的限制，以达到完全匹配自己灵魂的强度，看来这条增强实力的路短时间内是走不通了。 时间已经不多了，华法起身，不再思考自己实力的问题，以他目前的情况，想要继续挑战下去，必须得第一时间用出精神化身秘法，不要再进行任何试探，不然很可能就会以失败结束此次九十九天阶挑战之旅。 进入光门，华法眼前恍惚一下，来到了与第一关完全一样的地方，若不是不远处出现的是个男子，华法还以为自己没有离开第一关呢！ 打定主意的华法不罗嗦，也不耽搁，一开始就是精神化身秘法，且是像对付陶夭那样以燃烧部分精神力的方式增幅自己的攻击，以自爆作为攻击手段来杀敌。精神化身秘法确实强悍，华法出其不意地自杀式攻击瞬灭第二关的守关者，当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守关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秒杀，而华法昏死过去。 以此法来拖延时间，华法知道仅凭现在的自己走不到最后，可他要赌上这一次，他赌自己可以在遇到能破解精神化身秘法的对手之前找出更进一步的方法。 八月初一，霍雨经过二十多天的尝试与分析，她知道了自己不能晋级的原因，身体契合度不够，或者说身体与她自创的性别法则契合度要远远低于水系法则，且在法则相互排斥与争斗中，性别法则因刚创立，不完善，即便有霍雨本身意识的加持，依旧无法抗衡已经被无数修炼者完善过的水系法则，它们之间的差距就像一棵经历千百年岁月洗礼的、枝繁叶茂的大树跟刚刚发芽、仅有一两片嫩叶的小草之间的差距。 经过多日的思考，霍雨不可能等到自己将性别法则完善到足以对抗水系法则的时候再晋级，而现在有两种解决方法，一，抛弃自己的人身，完全融入到鱼身躯里，以那个身体修炼，晋级也不过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可霍雨目前还没有放弃人身的打算，且她只是觊觎鱼身躯的强大力量，并没有真的想要抛弃性别，所以这个方法不到最后的情况她是不打算用的；二，将水系法则的影响隔绝掉，要做到这样的事情就需要霍雨把水系法则与她的联系切断——即把她的水系天赋破坏掉或者转移给其他人。 抛弃跟随自己三十多年的水系天赋，霍雨还有些舍不得，毕竟它在霍雨的修炼中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而且现在的大部分实力也是因它的存在而存在，一旦霍雨没了水系天赋，实力必定百不余一，诸多的手段也将无法施展，这是霍雨犹豫到现在还没有动手的原因。 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霍雨也就是感伤一些时间，便开始准备着手破坏掉自己的水系天赋的诸多事宜。这种事情不是小事，且之后霍雨有一段虚弱期，需要养好身体，再破境入圣，所以，一个安全的修炼环境是重中之重。另外，她还需要一个护卫，这样的话，即便是被其他参赛者发现，她还可以让这个护卫暂时顶上去，而她趁机逃跑。 十三日后，霍雨捉到一个实力比较强的女子，用了三招才将她击伤，又花了一番功夫才活捉了她，可惜她已经被人击败过，失去了自己的身份牌，身上财物所剩无几，没有多大的额外收获。在活捉她之后，霍雨接连给她下了数十种禁制，全部都是针对灵魂的，这样可以保证她乖乖听话，不然就将生不如死，为了展示那些禁制的威力，也是让女子更清楚地认知到自己的处境，霍雨特意启动了禁制一段时间。 被禁制折磨过后的女子彻底屈服。 霍雨满意了，她带着女子开始寻找适合的藏身之地，在这期间，她也了解了女子的身世。 此女名为廖元元，木系天赋，谷峰神朝名下苍玥大陆的郡主，自小就一路无敌，可惜到了东区城赛场这个天才的梦碎之地，没过多久就被击败，靠着抛弃身份牌才逃过一劫，之后又被多次打劫，这次更是沦为阶下囚，经历不可谓不凄惨。 九月十二，霍雨带着廖元元找到一个土着的巢穴，这个土着长约两丈，形似穿山甲，其实力很差，也就刚刚有蜕凡境的样子，没有猎杀的价值，加上它身上携带着令人异常恶心的气味，让一般的参赛者都不想靠近它。 霍雨用水系魔法把穿山甲土着弄昏迷，没让廖元元伤害它，而是在尽量保持巢穴原样的基础下，在地下三四十丈的地方挖了一个较大的修炼室，自己和廖元元都进去，并把出口封死。 把修炼室隔成两个，霍雨让廖元元随时注意上面的动静，而她进入另一个里面，进去之后，霍雨召来水雾，隔绝感知与魔法波动，她又向下挖了三丈，做了另外一个修炼室，并在上面的修炼室里布下警戒魔法阵，之后回到下面的修炼室，切断两个修炼室的通道。做完这些，她在地上铺上一块干净的兽皮，盘坐其上，准备破坏掉自己的水系天赋。 要破坏天赋很简单，霍雨在“唯我”流派的探险中得到过这方面的秘法——化凡术，不过这是用在别人身上的，不光会非常痛，还有极为严重的副作用，因施术者不会在意被施术者的生死，所以在失去天赋后，受术者一般都成了残废，能活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因为大多数受术者都会寻短见，当然，也没有多少施术者会去专门收集他们的存活数据。 理论上来说，只要施术者能够做到精确控制，受术者只会失去天赋，而不会影响其它方面，所以霍雨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具体实施时，霍雨把全部精神力散逸全身，每一丝精神力控制一点儿能量，各自施展化凡术，这是霍雨修炼化凡术后、针对自己的情况想出的特殊处理方法，从最细微的方面慢慢剥离水系天赋，尽可能地保护自己的肉身。 繁星般的化凡术特殊光辉在霍雨体内闪动，一点点破坏霍雨的水系天赋，可随着化凡术的进行，霍雨感受到了无比强烈的痛苦，以霍雨的坚忍也无法在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苦中继续，若是强行继续施展化凡术，自己将不能完美地把水系法则剥离，还有可能伤到自己。 不得不选择暂时停下来，霍雨休养两个时辰，思考另外的一种方法，把水系天赋转移给其他人，不过这种行为有伤天和、违背常理，似乎会引起天威，因而只有涉及到这方面的理论与诸多的猜想，却没有完整的术法可用。 在“唯我”流派的记载中，其实有人完成过转移天赋的事情，可惜似乎那人死在了天威之下，与之相关的研究也就暂停在理论阶段，毕竟“唯我”流派的人虽然被称作疯子，可也不会主动找死。 霍雨虽然没有创造术法的经验，可她有前人关于转移天赋的理论和化凡术这样完整摧毁天赋的术法在，以她目前的知识储备，想要草创一篇转移天赋的秘法不算很难，只是这要冒些风险罢了，尤其是施术完成后的天威，那才是最大的难题。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因为她早就见过了转移天赋的成功案例——华法，别人能成功，她为什么不能呢？ 第十二章 转移天赋 说办就办，霍雨开始全神贯注地构建转移天赋的术法，因她的主要目的是将自己的天赋转移出去并尽量不伤害自己的根基，所以重点放在这里，至于受术者要遭受怎样的痛苦甚至受术后是否能活下来都不是她要考虑的。 构建术法的过程很顺利，综合前人的理论，多处借鉴化凡术，用了十二天，一篇理论上能够转移天赋的术法便在霍雨的脑海里成型，将其命名为转命术，取转变命运之意。只是此术尚未经过实验，她没打算在自己身上用。 于是，她把目光瞄准了廖元元与外面的那个穿山甲土着。 穿山甲土着毫无抵抗能力，被霍雨弄晕后，带到地下的修炼室，彻底封死它的灵魂，使其感知到不到外界变动与自身痛苦，然后扔在角落里；用禁制把在一旁等候差遣的廖元元禁锢，绑在一个十字架上，特意保留其感知与意识。并且，霍雨还在廖元元和穿山甲土着的下方布下各十几个魔法阵，把他们身体的所有变化都记录下来，以便她后续查看。 一切准备就绪，霍雨运转转命术侵入廖元元的体内，强行把她的木系天赋剥离出来，转移到穿山甲土着体内。 施术过程中，霍雨异常小心，争取把施术的每一个要点都牢记、每一个难点都拆分得清清楚楚，这样可就苦了廖元元，她还有感知能力与意识，身上遭受到的所有感觉都会被她感知到。 随着霍雨的转命术实施，廖元元的气息在逐渐低落，这在霍雨的预料之内，也不担心什么。 仅将木系天赋从廖元元体内剥离出来就用了二十六个时辰，花费了霍雨很大的精力，这是霍雨第一次直观观察到天赋的存在形态，只见廖元元的木系天赋呈现一个人形，不分性别，约三寸大小，模样俊俏不凡，眉眼间有廖元元的影子。霍雨只看了几眼，满足了些微的好奇心也就算了。将木系天赋放进穿山甲土着体内时，她比较随意，没一炷香就完成了。 霍雨完成转命术之后，廖元元还好，除了之前气息稍微低落以外并无异状，而穿山甲土着因得到外来的天赋身体开始变化，刚开始只是气息升高、威势增强，外形还保持原样，不一会儿它的外鳞片就逐渐朝灰褐色的树皮变化，就霍雨的观察，这些鳞片的防御力有增强，也就是说廖元元的木系天赋在增强它。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穿山甲土着体内出现了另外一种能量，那是廖元元的天赋在作怪，可穿山甲土着体内原本的能量不乐意了，两者开始争斗，没有前奏与试探，瞬间就是白热化的交锋，只听“嘭”的一声，穿山甲土着也随着这两种能量的交手成了碎片。 霍雨并未阻止穿山甲土着体内能量的暴动，因为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廖元元平安无事，她的目的就达到了，穿山甲土着的死活不需要在意。 挥手驱散穿山甲土着的血肉碎片与散发出来的恶臭，霍雨查看一下廖元元的情况，发现她并无异常后，就开始打坐恢复。 此时，远在东区城的少年像是有所感应，立即放弃搜查神王道的修炼者，瞬移出了东区城中枢区域，侵入到赛场大陆上方的一个次空间里，阻止他面前百丈远的一位美丽的女子实施天威。 “天族的这位使者且慢动手。”少年传讯道。 “圣堂的人，我们天族与圣堂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别多管闲事，此地有人犯了忌讳，必须严惩。”女子并未停下，少年实力仅有她的三成左右，还不足以阻止她行事。 “万事可商量，何必动干戈？”少年接近到女子十丈以内，继续劝。 这个距离已经严重影响到女子施法，这使得女子皱眉不止，却不得不停下，不然天威的力量将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干扰执法者办公，我就是在此地杀了你，圣堂的高层也无话可说。”女子收回言灵符，对着少年威胁着。 “别那么不讲情面嘛！我们圣堂和你们天族同样顺天意行事，按情分来说，我们还是同事关系，可否看在我的薄面上，暂且饶了下方之人这次呢？”少年好言劝解，他知道自己分身实力不济，能不与女子交手就不交手。 “不行。”女子回答，“别再妨碍我，不然连你也收拾了。” 说着，女子再次启动言灵符，不再顾及少年的存在，澎湃的天威逐渐汇聚，因少年的存在，其威能远远超出本来应有的程度。 少年叹气，挥手召唤，东区城中枢区域有道虚影飞上，化作一道权杖虚影，稳稳地落在少年手里，他开口道：“好言相劝你不听，若再继续下去，那就只能委屈你受些伤了。” “东区城？”女子惊骇，她自然认得圣堂的这件神器，也知道这件神器的威能远远不是她能抵挡的，他看少年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若她一意孤行，少年真的会启用东区城来攻击，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她再次停下言灵符。 刚刚汇聚起一些的天威随之消散。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东区城会在这里？”女子质问。 “回去告诉代理神王，就说寸颛向他问好，其它的事情，你无需知晓。”少年寸颛手里的权杖并未放下，对于女子，他还是很提防，毕竟分身实力太弱了。 女子听到寸颛的名号，就知道自己的任务必定失败，这是她得罪不起的存在，抱拳以示对这个名讳的尊敬，女子尽快传送离开，不知去向。 少年寸颛回了东区城中枢区域，手中的权杖化作本来美女的模样，对着他问东问西，好弄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可少年寸颛只是敷衍过去，他得尽快找出那个神王道的参赛者，不然可能会出事。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霍雨还在静修以等待天威的降临，她要看看天威是不是她能抵抗的，如果不行，那自然是要溜之大吉，这也是她要在廖元元身上实验的原因之一。 天威没有等来，廖元元体内却发生了变故，原本属于她的木属性能量在暴动，好似是造反的“暴民”在反抗廖元元这个前“主人”，把廖元元的身体折腾得够呛。 好在霍雨还有需要廖元元的地方，没有任由暴动的木属性能量把廖元元折腾死，而是把那些能量都强行驱逐出廖元元体内。霍雨在驱逐木属性能量的时候发现，廖元元的身体对她的水属性能量不是特别排斥，对那些木属性能量也是同样态度，都好似对待“陌生人”一样。 “看来我若是把水系天赋转移走，多半也会遭遇到和她相差不多的事情，这原本的实力依仗反而成了现如今的累赘。”霍雨心中猜测着。 又等了三个时辰，依旧没有天威降临的意思，霍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以为是前人记载出错，仅仅转移天赋并不会引起天威，一定是当初那个做这件事的人做了其他的事情召来的天威，被人误以为是因为天赋转移，这才造成了误会。 “这样一来，华法的存在更容易解释了。”霍雨心里放松了，不用担心天威的事情，她更可以放心大胆地执行自己的计划。 将廖元元的记忆与她身下的魔法阵数据都复制过来，细细研究，完善转命术。 根据魔法阵中的数据，霍雨发现廖元元在天赋转移过程中一直遭受着巨大的疼痛，这与她之前运用化凡术摧毁自己的水系天赋时一样，不过根据体验廖元元的记忆发现，痛的程度要轻了很多，只会轻微影响霍雨的施法准度，多忍耐一下是可以扛过去的。 另外，因霍雨是第一次用转命术，有几处失误的地方，给廖元元的身体造成一些伤害，霍雨便先给廖元元治伤，现在还不是任其自生自灭的时候。 三天过后，不光排查了转命术的一些小缺点，也观察了廖元元被剥离天赋后的表现，霍雨发现廖元元的身体素质竟加强了一些，好似把什么压制身体的东西去除了一样，不过身体强化此事并非全是好事，比如廖元元的灵魂被肉身压制削弱，连带着智商都有些降低。 又观察了廖元元两天，没有其它并发症，而且廖元元可以正常修炼，境界也没有掉落，只是现在失去了木系天赋，她的实力只剩下肉身力量与灵魂力量，整体实力也就相当于蜕凡境前期，像华法这样的极限凡境巅峰修炼者可以跟她一战。 又休养一日，霍雨要开始转移自己的天赋了。 廖元元依旧被禁锢在十字架之上，不过与之前不同，此刻廖元元处于灵魂封印中，不光无法操控身体，甚至感知不到外界的任何讯息。 霍雨运转转命术对准自己，开始剥离自己的水系天赋，因为有过一次经验，动作流畅，用了十八个时辰就完成了天赋的剥离与体内水属性能量的离体，只看了一眼伴随自己三十多年的水系天赋，它也呈现人形，女性特征，高约四寸九，紧闭双目，外形与女身霍雨近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此刻它全身无遮无拦，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被它的魅力着迷。 在霍雨将它与水属性能量送进廖元元身体时，霍雨看到它的眼皮好像动了，又好像没动，诡异到极点。 因失去水系天赋与全部水属性能量，霍雨没有办法继续运转转命术，只是把它们送进廖元元体内，霍雨就停了下来，至于廖元元的死活，看她的命了，她已经没有精力照看廖元元。 摆脱了水系天赋，霍雨的实力急剧下降，与之前廖元元被剥离天赋后的情况不同，霍雨的身体素质竟也跟着大幅下跌，此刻的霍雨连之前的穿山甲土着都不如。 霍雨感觉自己从未有过地虚弱，以现在的情况当然不适合立刻晋级入圣，她需要先将身体与精神调理好，到那时就是她成就入圣的时机。 没有去管廖元元怎样，霍雨以为她会和之前的穿山甲土着一样爆尸。也就随她在那里挂着，自顾自地盘坐下来，拿出一枚不知从谁那里抢来的愈身丸服下，开始借助它的力量休养。 霍雨这边休息，少年寸颛皱着眉头再次来到赛场大陆上方，侵入另一个次空间，此刻里面有另外一位天族女子在施法，试图召唤天威，降下天罚。 与之前一样，在寸颛这个名号与东区城的双重威慑下，这位天族也无功而返。 “是哪个参赛者竟这般不知好歹，两次犯忌讳！若不是有个神王道的参赛者在，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少年寸颛颇为恼怒，此人两次打断他工作，着实可恨。 ······· 刚过半个时辰，霍雨就感觉到不对劲，她对廖元元下的禁制全部都被破解了，此时廖元元只剩下一层灵魂封印还没有解除，一旦封印也失效，廖元元就能完全恢复自由！ “杀了她。”霍雨立即下杀心，这个后患不能留。可是此时霍雨实力极低，廖元元又得到了霍雨的水系天赋与全部的水属性能量，实力接近之前常态下霍雨的八成，仅仅是自主的护身能量反击竟让现在的霍雨受了伤，也就是说，霍雨已经杀不掉她了！ 霍雨陷入进退维谷的局面，继续留在这里，等廖元元恢复自由，察觉到她状态，那就是她的死期；离开这个修炼室，外面的世界同样危险，不说数量众多的参赛者，单是赛场大陆的土着就有很多不是现在的霍雨能对付的，说不定没过多久就横尸惨死；而放弃比赛，霍雨她不甘心，机关算尽，却自己将自己逼迫到退赛，这让她情何以堪！ 时间在流逝，离廖元元的灵魂封印破除也越来越近，霍雨不得不选择离开这里，哪怕赛场大陆上危机重重，也比面对绝对无法获胜的廖元元要好一些，何况若是真到了不得不退赛的地步，她为了保命也不会多犹豫。 离开地下，霍雨能察觉到赛场大陆危机重重，能致她于死地的危险多不胜数，一个小小的飞蛾都给她强烈的危险信号，使得她不得不躲避，让开空间，让它可以飞过去。此时的霍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弱小无助的小白兔走进了蛮荒森林，处处都是杀机，满世界的都是对她的恶意。 这种强弱转换的巨大反差让霍雨精神紧绷到极限，同时也灵感如潮，只可惜此地不宜久留，她没时间进行感悟修炼。 太久没有经历过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情况，霍雨非常不适应，这样的谨小慎微让她不自觉地梦回童军时期。 驱散回忆，霍雨极力隐藏自己的气息，边走边搜寻周围的讯息，避免自己撞上不可抵抗的存在。 今天的霍雨运气倒还不错，除了半路上遇到一个七尺长、墨绿色、长着人脸、身形似大蜈蚣的土着以外，并没有遇到其他能致她于死地的人或物。那条蜈蚣土着实力仅比此时的霍雨稍强，可它身上携带着剧毒，这毒比它本身实力的威胁要大得多。最终，霍雨狼狈躲避几次毒雾，用抢来的一个锋刃阵符将它活剐致死。 潜行四个时辰，霍雨找到一棵粗壮的古木，其根系发达，已经窿出地表，霍雨攀爬上去，在它的一个枝干上行动，揭掉枝干的树皮，挖出一个树洞，自己藏身进去，把之前的树皮覆盖原位并施加一个微型幻术魔法阵。 一晃三天过去，霍雨已经把身体与精神都调整好，她拿出所有的恢复性药物摆在身前，一股脑地吞进腹中，这是准备进阶入圣境了。 性别法则被霍雨毫无难度地召唤出本源，一条编织了个开头的虚幻水晶绳子样的东西，长约二尺四寸，仅有拇指粗细，远远不能与水系本源法则相提并论。 引动它的力量，霍雨第一次接触到她创造的性别法则的法则之力，很亲近，可以毫无阻碍地驱使它们，并且不需要任何其它的代价。 引导它们进入自己的身体，丝丝神圣的气息在霍雨身上浮现，这时，代表成就入圣境的阶梯出现，只是它这次代表的是性别法则。 霍雨起身，拾阶而上，同样的九十九步，同样的门框，不同的是这次不存在门这种东西，门框之间有水幕一样的东西隔绝门内外的世界。这次她不犹豫，比较谨慎地接近门，伸出手去触摸那水幕，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霍雨见状也不迟疑，进了门。 门内与门外竟完全一样，向下望，九十九个台阶就在她的跟前，转身向后看，霍雨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在门外，与自己做着相同的动作，好像这不是门，仅仅是一面镜子。霍雨穿过门后，门就开始变得虚幻起来，看样子是要消失了。 这算什么？霍雨迷茫，她的实力一点儿变化都没有，难道她还没有进入入圣境吗？可是所有的记载都是说当修炼者穿过圣门之后就会成为入圣境，她也穿过圣门了，那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门外的那个“自己”在作怪吗？ 门与台阶可不给霍雨回答疑问，也不等她想通问题，仅仅几个呼吸就散去，毫无踪迹可寻，留下两个霍雨对视。 当门完全消失的时候，霍雨突然有了两个视角，两个霍雨都在她的控制下，面对面好像在照镜子一样，这是她生平最认真地看自己的一次。 没等霍雨多做动作，两个霍雨相互吸引，不可阻挡地相互靠近，撞在一起，融合成了一个霍雨，异常也就消失了。 第十三章 《巫道》 回到之前的位置，检查一遍自己的身体，霍雨发觉自己并没有完全进入入圣境，现在是介于入圣境与超凡境之间的状态，按说此种状态应该只会持续很短暂的时间，可不知为何，她的境界却被定格在了这里，勉强算半个入圣境。最主要的还是，她的实力并没有得到增强，一切进入入圣境所应该得到的奖励她都没有得到，完完全全地保持了晋级之前的状态！ 来不及再细究自己的变化，霍雨不得不赶紧离开这里，因为之前晋级引起的法则波动肯定会引起附近其他参赛者的注意，而自己的实力此刻如此惨不忍睹，遇见任何一个参赛者的时候就是自己退赛的时候。 少年寸颛依旧在监察整个赛场大陆，并分神找寻神王道的修炼者，霍雨又一次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分出一丝精神保持持续注意霍雨，看得出来，霍雨此刻很弱，他这样做是准备在霍雨遇到死亡危机时救她一次。 “希望你会成为一个先行者，而不会成为探路人。”少年寸颛想着，继续他的寻找。 不紧不慢地向着东区城前进的华岳突有明悟，抬头看向天空，过些时候，才悠悠地说：“弟妹大才，竟已经走出自己的路，我也得加快步伐了。” 说是这样，可他依旧悠然前行，不焦不躁。 十月初十清晨，霍雨从修炼状态退出，三天了，她发现自己境界虽然是不上不下，却可以施展大部分入圣境的手段，法则之力的运用可以如臂驱使，引法则之力入体增幅自己也与入圣境记载的情况一模一样。但她试了好几次，将性别法则之力引入体内之后却无法再度召唤那象征着晋级入圣境的神秘门。 霍雨想不通其中的缘由，就先放下不管，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需要重新修炼，以性别法则为基准修炼，不然她将成为这赛场大陆上最弱参赛者以及有史以来的最弱入圣境。 十月二十六日，华法挑战成功第十关，此次出了一点儿意外，华法没有能一击必杀，守关者的灵魂防御强得难以言喻，自爆的威力只将他的灵魂炸碎六成，还是之后的魔法元素逃离破坏了守关者的身躯。守关者的残魂不甘心失败，他直冲进华法的精神海，与华法开始灵魂交战。 守关者是残魂，且失去了肉身的支援，实力削弱很多；华法因精神化身秘法的使用，灵魂也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势，此刻是靠着有肉身血气的支援才能完全压制守关者的残魂，可是守关者也是一个宁折不弯的狠角色，华法敢自爆大部分精神力，他敢自爆剩下的全部灵魂！ 守关者的灵魂自爆让华法尝到了被人这样对付的苦涩，难以抵挡的爆炸直接将华法的灵魂炸成残渣，他也死了，不过因他死在守关者之后，也算挑战成功了。 等华法恢复意识，在他不远处站着第十关的守关者，这种情况华法已经很熟悉了，除了陶夭以外也遇到了两次这种情况，得到了两个爆发性的秘术，副作用不大，效用也还不错，能短时间内增强三到四倍的实力，可惜华法有了精神领域，这两个秘术就显得鸡肋了，只成为华法收藏的一部分，送人的好礼物而已。 不意外，第十关的守关者也是想要知道自己到底输给了什么，得到答案后，他呆愣良久，显然没料到自己竟是输给这样的秘术，他不由得感叹：“创造此术的道友真乃奇人，竟能化天地之法为此等门槛低下的术法。不知可否告知此术的创造者是何人？” 华法没想到一个个的都对精神化身秘术有这么高的评价，此时他也不好直说是自己所创，只得解释成是在历险时偶然得到，并不知晓此术是何人所创。 “真是遗憾，本想与此人探讨灵魂秘术，看来是不可能了。”守关者无奈地说，“这是我的解惑谢礼，一种名叫《巫道》的秘术，是我根据远古流传下来的巫族残卷功法自创，只适合五级之下的修炼者使用，至于它的效果，你看过便知。对你之后的挑战会有帮助的。” 与之前遇到的情况相似，华法熟练地接收《巫道》秘法，此时，第十关的守关者向他道别，散去身形。 阅读一遍秘术，华法欣喜若狂，这就是他的一次机会，《巫道》的作用就是强化肉身，而且是极致强化，理论上来说，它的强化没有上限，是不折不扣的神技。只是，这秘术有诸多掣肘，副作用也很大。 首先，是境界问题，需要五级之下的修炼者，华法对照境界的划分，知晓此术只能是超凡境之下的修炼者使用；其次，修炼者本身不能很弱，即便不是一座大陆上同阶无敌的牛人，也得是同阶最顶级的那一批人，不然驾驭不了此术，这倒很合理，因为守关者本来就是为他自己创造的，符合他的修炼情况；还有，此术的修炼非常消耗能量，且利用率很差，事倍功半远远不足以形容其损耗，不是身家丰厚或者背景超常，根本用不起此术；最后，此术要求修炼者意志力要强，因为修炼过程中会很痛。 它的副作用是会压制修炼者的灵魂成长，并在修炼过程中损灵魂而补肉身，所以，灵魂不够强的修炼者最好不要修炼，免得影响以后的发展。 这些问题对华法来说都不是问题，他没有多耽搁，立即进入冥想状态，准备参悟、修炼《巫道》。 当他开始冥想时，感觉身体有些变化，于是他先透视自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好几遍，没有察觉到具体是哪里发生了变化。 踌躇一阵，华法暂时放下这件事，开始参悟《巫道》。 灵台清明、神思敏捷，华法参悟的速度远远超过他自己的预期，仅仅用了三个时辰就完成了他预想中两天才能完成的参悟工作！ 虽有些疑虑自己的状态，可眼下还是修炼《巫道》比较迫切，于是华法也不做其它想法，一心一意地开始修炼《巫道》。 《巫道》的灵感起源是巫族残卷功法，华法根据《巫道》逆推，巫族应该是与黑龙相似的存在，他们只注重身体的修炼，却比黑龙还要极端，因为他们是把灵魂整个融入肉身中，抛弃其它的一切修炼途径，一条道走到黑，死也不回头。 《巫道》只是借鉴，并不是让人修炼成半个巫族，但在修炼过程中，也会把灵魂暂时融入到肉身内，然后开始修炼其后面记载的炼体部分。 修炼过程也顺利地异常，开始是把灵魂完美融入肉身里，这一步不光麻烦琐碎，而且具有很强的危险性，本应该非常困难的步骤却只用了不足三个时辰，比原创者第一次成功还要快几十倍；之后的修炼更是如鱼得水，凭借着远远超出常规的灵魂强度与体量，华法的身体强度开始快速增强，与此同时，他手上的宝物如流水一样消失。 六天后，华法停止修炼，很难想象，仅仅这样几天时间，他的身体增强了七成还多，不算精神化身与精神领域，他的实力增强了倍许，更关键的是，华法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增强到达一定限度，也就是说，他还可以继续这样修炼下去，也许真的可以做到无限增强！ 短暂适应一下自己的实力，华法发现，与记载中不同，自己的灵魂在修炼过程中竟没有削弱，可自己的身体依旧没有跟上灵魂的步伐，它们之间还有非常大的差距。 接下来，华法试了精神领域，很惊喜，不止启动时间缩短了一些，连强度也提升了三成，续航能力也得到了很大提升；精神化身倒没什么变化，没增强也没变弱，依旧可以作为他克敌制胜的最终底牌。 短暂休息一天，华法继续他的挑战，这次，依旧是精神化身拼命招数，不过变数已经增加了，他已经做不到一击秒杀守关者，只能做到将他们的灵魂轰碎七八成，目前还没有灵魂防御超过第十关守关者的，不过华法知道，那个人一定会出现，所以他非常珍惜关卡之间的修炼时间，力求能尽快把身体强度增强到与灵魂相匹配的程度。 十一月十三日，赛场大陆除了最初热闹了几天外，已经沉寂一年半的时间，此时，除像霍雨与华岳这样的特殊人员外，大部分还留存在赛场大陆的参赛者到达了东区城十万里范围内。参赛者密度的增长带来的是急剧增加的交战、混战，期间夹杂着算计与埋伏。 东区城现在处在赛场大陆的正中央，这里原本是一片丘陵地带，大大小小的山丘此起彼伏，树木生长很茂盛。东区城为了能降落在这里，将整片丘陵地带完全压平，在少年寸颛的精妙控制下，并未伤及赛场大陆的生灵。这东区城也未完全降落到赛场大陆的陆地上，而是离地十丈悬浮，四大城门前有一道台阶，每层台阶长百丈有余，宽三尺，高九寸九，从城门口一路延伸到地面，细数之下，共有九十九层。台阶附近与城墙一样，都存在禁空设置，想要进城，只能步行通过台阶。 此时，四大城门外的台阶之外都有不少参赛者在把守，参赛者旁边竖着一些旗帜，东城门外八十一人、十一面旗帜，西城门外八十一人、十三面旗帜，南城门外八十一人、十面旗帜，北城门外八十一人、十六面旗帜。 这些参赛者全部来自强大的多大陆皇朝，旗帜是那些皇朝的国旗，竖立在这里代表着它们的权威不可忽视，能被同意参与这场堵门的掠夺，也代表着这个皇朝的参赛者站在所有参赛者的顶端。 四大城门的情况都类似，堵门的这些参赛者分别树立了四座石碑，上面记载了相似的话语，大致意思是：想要进城，必须要交进城费，统一价格每人一万积分；挑战胜任何一位守门者皆可免费进城，若是输了，则需要额外付给被挑战者十万积分或与之相当的财物，作为回报，守门者对挑战者有战斗限制，即不可杀、不可致残、不可毁根基；守门者数量是约定俗成的，可成员组成却不固定，任何人只要发起生死挑战并胜利，便可以加入他们，成为守门者，此时，守门者不受约束。 四大城门的守门者成员在不断重组，参与者的实力也在水涨船高，旗帜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与变换。 十一月二十日，正在潜修的霍雨心神惊颤，恍如大祸临头，她知道自己的位置被发现了，发现她的人在她的东方，并且离她很远，远到她无法察觉到来人的任何信息，能在她察觉不到的情况下锁定她，那现在的她绝不是对手。 逃。 一日后，她发现被锁定的感觉萦绕心头，就像一把利剑遥遥地悬在她的头顶上方不知多高的地方，除了知道它的存在以外，感知不到它的任何信息，它随时都有可能斩落下来，令她身首异处。 真切感受到了毛骨悚然的威胁，她成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家伙的猎物。 还没等霍雨找到新的藏身地，她就看到一个俊朗男子轻柔地把左手食指点在她的眉心，使她失去意识，软软地倒下，被这男子抱住。 失去意识前，霍雨还没反应过来，她一点儿都没感知到这男子的存在，对男子的举动没有反应的机会，好像她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还在原处的廖元元似有触动，她睁开了双眼，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从最初的恐慌中平静下来，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只好做好当下之事。 话说当日霍雨离开之后不足两个时辰，廖元元便获得了自由，只是此时修炼室内仅剩下她自己，没有留言，也没有其它吩咐，廖元元深感霍雨的不可匹敌，所以她没有因自己遭受的罪就对霍雨起异心，而是老老实实地在原地等霍雨回来。 三天过去，她什么都没等到，只了解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实力比起之前的自己强了不知多少，尤其是现在她能毫不费力地沟通水系本源法则，这是之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越是了解自己的实力，她对霍雨的敬畏便越深，也对自己的处境越发担忧，她以为自己的一切都在霍雨的掌控之中，也以为自己是霍雨养的一只蛊虫，被分配了部分实力，然后独自修炼，当自己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便是自己被收割的时候。 对死亡的恐惧占据了她的心神好几天，是对生存的渴望让她走出恐惧的深渊，并开始逐步接受现实，修炼起她之前从未真正接触过的水系法则。修炼过程顺利地超乎想象，在霍雨的那些水属性能量的帮助下，她只用了一个月便达到了巅峰四级修炼者的水平。 现在，她醒了，便要晋级了。 一切都如水到渠成一般，毫不费力地召唤出阶梯、神秘门，与霍雨当初不同，门并未向外敞开，不过也比其他人面对的紧闭大门好上一些，廖元元面对的门是虚掩着的，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她想想，进去了。 没有碰到霍雨那般奇怪的现象，廖元元成为了六级修炼者。 当她在接受法则的洗礼时，变故发生了，已经融入到廖元元体内的水系天赋小人透体而出，升到廖元元的头顶，散发温和的光辉。 过了一刻钟左右，小人的眼皮眨动两下，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满是欢喜地低头看着廖元元，这是真心接受了它的人，它亦将无所保留！晃动间，它本来与霍雨极度相似的面容变了，变成了廖元元此刻的模样，微笑着，化作流光彻底融入廖元元体内。 完全得到小人承认的廖元元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天地感知到了，没有其它的异象，仅一颗水滴模样、绿豆大小的蓝晶石从遥远的天上掉落下来，点在廖元元的眉心上一寸，和廖元元化作一个整体，就像是天为廖元元在眉心上一寸的地方点了一个印记。 少年寸颛自然也发现了，他想把廖元元的参赛影像做个标记，却发现廖元元早已经失去了参赛资格，这倒让他对廖元元多留了一丝注意，并让数据中枢特别注意一下廖元元的动向。 东部区域和南部区域各有一个身着水蓝色长袍的男子感知到了廖元元，他们不约而同地向着廖元元飞奔而来，脸上满是欣喜，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 结束晋级的廖元元细细感知此刻自己的强大，原本被打击得七零八落的信心重新出现，经历了这番大起大落之后，廖元元明白天外有天，不会再如初到赛场大陆时一样孤傲自负，认为自己可以纵横捭阖，难有敌手。 收拾了心思，她准备稳固了境界就朝东区城东城门前进，因为已经失去了参赛资格，所以她现在心境平和，没有过多的争斗、杀戮之心，对赛场大陆的土着也保持着友好的态度。 “难得，你能重塑道心，前途一片光明。”华岳不知从何处出现，笑着对廖元元说。 “你是谁？”廖元元倒不是很惊慌，她感知到华岳境界不如她，加上自己此刻实力陡增，这才有了这样对话的勇气。若是遇到霍雨之前被人悄无声息地接近，她早就准备逃跑了。 “一个路人。”华岳没有表明自己跟霍雨的关系，劝道：“既然得到了这样重获新生的机会，就别浪费这番机遇，也不枉来此一遭。” 华岳说完，就自顾自地离开。 “奇怪的神秘家伙。”廖元元嘀咕一句，没有动手的意思，回到之前的地下修炼室，静修，巩固境界与接收晋级后得到的馈赠。 第十五章 扬威西城门 思考很久，霍雨没有头绪，现在她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以她现在的实力，想要从这些实力强劲的入圣境参赛者手中逃走，太难了。 必须更进一步，至少也要完整地晋级入圣境才有可操作性。 主动去想修炼空间的经历，没几个呼吸，她就眼神迷离起来，身体开始发热，呼吸紊乱。正当霍雨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马上就要完全进入状态的时候，深入骨髓的痛传到她的脑海，这痛来自她的全身各处，强制性地把她扯回现实，让她能深刻、清晰地记住，不能被情欲控制。 蜷缩起身体，寻求丝丝安慰。 痛苦持续了一刻钟才消退，此时，霍雨浑身冷汗，浸湿了浴袍与地毯，可她已经没有一丁点儿力气再做什么或者想什么，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十二月三日，赛场大陆南部区域，距离东区城南城门仅仅百里之地，两个男子正背对背对抗四女二男六个参赛者的围攻，八人都是入圣境初期的境界，可显然，被围攻的两个男子单体实力更胜一筹，被六人围攻多时也仅仅受些轻伤，尚未到拼命的地步。 “龙明，真没想到你也会找人并肩作战，看来你受了不少的排挤呀！”魔兽使者还有心思开玩笑。 “白彪，你好过吗？”龙明撇撇嘴，不以为意。 龙明与白彪本体都不是人族或人形生灵，在赛场大陆上非常显眼，想要杀他们获取炼器材料或者奴役他们的人多如牛毛，一路走来，除了最开始清净些日子以外，他们两个就被一直追杀到现在，两天前他们被追杀时偶然感知到对方，迫于压力，便决定暂时并肩作战。 “按照地图指示，我们只要再走百余里，就可以安全了。你觉得呢？”魔兽使者白彪问。 “你什么意思？”龙明反问。 “有些不爽，从来没人敢这样对我，就是兽皇都要对我保留三分颜面。”白彪自傲地说。 “这里可不论身份、地位、血脉，只有拳头硬才是真理。”龙明很认真地提醒白彪。 “偶尔也有例外，比如特殊血脉。”白彪说完，变回自己的兽身，一头仅长九尺、全身没有一丝杂色的纯白老虎。它仰天长啸，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声波散布向整个大陆。 出人预料，白彪发出的声波对围攻的六人没有一点儿影响，却让龙明眼前一亮，他明白白彪的想法了，笑着喊道：“如此盛事，我怎好错过，三个月后再见吧！” 龙明变幻回龙身，九丈九长，身体左边金色、右边黑色，以脊背为界，对称分布，两方泾渭分明，龙明的逆鳞长在中线上，所以是半金半黑，很诡异。扇动翅膀，龙明向着东区城的东南方向快速飞离。 白彪停下啸声，向着东区城的西南方向突围。 六个围杀者可不会就这样放一龙一虎离开，他们各自施展手段拦截，并不断尝试在他们的身上打下烙印，这样即便暂时追丢了，也可以进行后续的追杀。 可惜，他们想岔了，毫无保留的龙明与白彪实力比他们强上一大截，此时他们只是不恋战，不然两人联手团灭六人是有七成以上可能的。 追杀当然不会停止，只是会有更多的人站到台前，亲自出手罢了。 十二月八日，东区城西城门外来了一个低着头的神秘人，他气息深沉，不显于外，高六尺七，身材纤瘦，全身裹在宽大的黑袍内，戴着兜帽，隔绝目光探查。 看到他直走向进城阶梯，西城门守门者中的一位上前来，她客气地问：“阁下可知晓规矩？” “规矩是你们定的，我不需要知道。”他轻柔地说，声音清丽、明亮，让人舒服。 “阁下是要挑战我们的威严吗？”女守门者严声质问。 “威严？那是什么东西？”神秘人轻笑一声，接着嘲讽她：“一个连入圣境都没到的废物也能提威严？真是笑死人。” “找死。”女守门者满脸寒霜，她虽然不能明确入圣境是何种境界，可也大致能猜测得到，那是六级的别称。晋级六级失败是她心中不可磨灭的痛，严重打击到她在自己大陆参赛者中的地位，不然前来问话的绝对不可能是她。 在参赛者中，一个阶位的差距是不可忽视的，能在这些人面前越阶作战的人少之又少，而且有能力越阶作战的人恐怕早就晋级了。 女守门者被人戳到痛处，心中难抑的怒火需要发泄，她出手可不会留半分余力，也不会有半分犹豫，虽然现在她没有感知到眼前神秘人的具体境界，可她也没察觉到威胁。 因尝试过晋级，她的境界虽还是四级，可至少见识过六级的景色，全力出手的威力跟六级修炼者比也不逊色，在参赛者中算六级之下少有的高手。 神秘人第一次抬起他的头，脱下兜帽，面不改色地看向向他袭来的女守门者。俊美的容颜、深蓝色的长发、墨绿色的眼睛、尖尖的耳朵，种种特征向众人表明，他不是人族，他正是神木大陆精灵族参赛者的领队雨心子。 女守门者是向雨心子飞袭来的，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只有七丈多些，她本应该瞬间抵达雨心子身边发动攻击，可她在距离雨心子身前一尺时保持飞袭的姿势静止不动了，这看得另外八十位守门者皱眉不止。 只有女守门者知道，她没被控制，也不是被抵挡住，她一直在飞行中，可她与雨心子的距离永远还有一尺，这一尺的距离就像是永恒的差距，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缩减半分。 “咫尺天涯？你是空间法则的修炼者？”有守门者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此人极美，一身精美简短兽衣、微黄色的皮肤、背负两把长剑、腰挂一柄匕首，这种打扮表明她擅长近战。且她的位置居于西门守门者的正中间，地位不言自明，实力也不需要多质疑。 没有任何预兆，雨心子在原地消失，出现在此女身后的台阶上，他背负双手，漂浮着，完全不受禁空设施的限制，说：“不错，能直接想到空间法则，见识倒是不凡。”顿了顿，他轻狂地召出一道空间裂缝吞噬掉守门者们立下的石碑和旗帜，霸气地宣言：“我是神木大陆精灵族轩风帝国雨心子，此门从即日起由我掌管，不服者皆可前来挑战！” 八十一为守门者都没发现雨心子是如何越过他们的防线到达台阶上的，而且据他们所知，从古至今还没有能无视圣堂禁空设施的参赛者出现，雨心子是古往今来第一个。 最初向雨心子问话的女守门者周围的空间恢复正常，她飞出百余丈才缓下身形，看向雨心子的目光中都是敬畏，此人远远不是她所能企及的，怒火瞬间熄灭，她识趣地站在远处，不打算过来，也不再说话。其余守门者中的小半与她选择相同，因为他们本身实力不够，尚未到达六级的程度，能加入守门者的行列不过是因他们所在大陆的领头参赛者实力够强，让他们暂时进来充数并跑跑苦力而已，当然，好处没有独自冒险多，但主要是稳定，能确保自己活命。 兽衣女子站起来，转身，抬头仰望雨心子，不卑不亢地说：“樊阳大陆火舞，请赐教。” 火舞说话，其余守门者皆远离此处，放弃他们组成的防线，不打算围攻雨心子，一切后续事宜等火舞与雨心子的战斗结束后再说。 看到他们的做法，雨心子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明白这是他们的骄傲，不把这种骄傲彻底击溃，他们是不会认清现实的，遂飘飞而下，靠近火舞，直到两人触手可及时才停下，他伸右手轻抚火舞的脸颊，说：“能碰到我的身体就算你赢了。” 火舞面无表情，雨心子的轻薄与轻视都没能让她情绪波动，她只是紧紧盯着雨心子，想要看穿他的行动方式与思考方式，为战斗积累优势。 倏然，火舞双手各自抽出背后的两把剑，迅捷地斩向雨心子的右臂，火红的剑身靠近雨心子的身体时中间的一段消失了，只剩下剑尖和一尺长的断剑，这就像被截断了一部分，可火舞通过剑柄能完整的感知到剑的全部，也就是说她的剑是完整的。等两把剑都穿过雨心子的右臂，两把剑又恢复正常。 “空间法则果然神奇，”火舞并没失望，倒不如说这在她的预料之中，初次试探让她知晓眼前的这个精灵不是疯了，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他相信无人可以破解他的空间法则。火舞知道他的自信绝对不是没由来的，所以她也知道自己很可能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无论怎样都没办法碰触到他，因此，她挤兑雨心子：“你也就是防御能力强大而已，没有人能伤到你不代表你战斗的时候能胜我。” 笑了笑，雨心子说：“你错了，第一，你伤不到我不代表别人伤不到我；第二，我不跟你打是因为你一个人还不够资格让我出手；第三，你的实力没你想的那么强。” “只会逞口舌之利。”火舞皱眉，不把雨心子激怒，她很难打。 “既然你想成为我立威的第一个对手，那就让你得偿所愿，你将作为我的手下败将而永载史册。”雨心子看穿火舞的计谋，不过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不在乎火舞的实力，也不在乎陷入她的计策，一切计谋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都不值一提。 见计谋成功，火舞自然要发动自己的强力攻击，只见她双手发红，一缕缕火系法则之力从她的手中涌进剑体内，使得本来就是红色的剑身更加鲜艳，灼热的气息自剑身传开，热浪肉眼可见，似乎扭曲了空间。 雨心子伸手虚捏，一条长一丈、狭细的漆黑空间裂缝扭动着出现，一头被雨心子攥在右手里，像使鞭子一样挥动几下，所过之处，空间破碎，彰显它不俗的攻击力。 火舞完成她的准备工作，双剑内满溢的法则之力像是择人而噬的恶兽，随时可以撕裂眼前的敌人。武技发动，火舞倒提双剑，对着近在眼前的雨心子发起冲锋，不过与之前的女守门者相似，她与雨心子的距离在一尺的时候保持恒定。 雨心子姿势不变，空间裂缝轻易地到达火舞的身边，朝着她的腰侧抽打，也不是什么特殊武技，就是普通的鞭打，可那速度，快于思绪，无视空间与时间，瞬间到达火舞的身上，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空间裂缝结结实实地抽在火舞的腰际，抽破了火舞的兽衣，却只在火舞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连皮肤都没有破损，取得与它狰狞外表不相匹配的成果。 亲身体验了雨心子的空间法则，火舞感觉不对，这情况与她在书籍中看到的不同，这不是空间法则的咫尺天涯！咫尺天涯虽然很无赖，可它到底还是让施术者与受术者同处一处空间内，在书籍的破解方法就是以超过施术者的空间扩展能力进行攻击，可与雨心子开战后，她一点儿空间法则的波动都没感觉到。 这是未知的空间系手段，不在她看的书籍的记载范围内，因此火舞放弃了这一次的攻击，向着远处撤退，可此时，她发现自己相对于雨心子的视觉距离完全没变，也就是说不只是进攻，连撤退她都做不到了。 停下一切动作，她收起双剑，做出防守姿势，紧盯雨心子的动作，打算边防守边思考对策。 “发现了？你还不错。”雨心子颇为赞赏火舞的表现，这是第一个能这么快察觉到不对劲的参赛者，比之前遇到的那些强多了，他招揽道：“以你的实力与智慧，倒是可以做我的追随者，考虑考虑这个提议如何？” “臣服于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火舞并未放松警惕，她现在在拖延时间，多几分思考的时间就多几丝胜算。 “能留下继续参赛。”雨心子理所当然地说。 “口气倒是不小，你以为你稳赢我了吗？”火舞思念转动间，想到了一种可能，虽然觉得很难以置信，可除了这种情况，她暂时没有其它的猜测。 “你可以试试。”雨心子散去空间裂缝，非常绅士地平手做出请的姿势，很自信地回答。 火舞体内的火系法则虚影大放光华，在她身边三尺之地形成一个只有火系元素的独特空间，这是她的火之领域，在此空间内，她能大幅提升自己的攻防能力，也可以更有效地运用法则。不过，她的这个火之领域运用起来非常费神，覆盖范围又小，实战效果一般，还比不得她的各种战技的增幅，所以平时她都是用火之领域来修炼，而不是在战斗中使用。 “咦？领域？”雨心子惊讶，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手段，倒是小瞧了她。这东西，可不是人人都能领悟得了的，就像他，即便实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连领域的雏形都没办法聚集起来，而据他的情报，他的小师叔华法仅仅凡境巅峰，却已经能利用领域对敌了！ “果然是这样。”火舞脸色难看，火之领域的使用让她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她在完全没有感觉的情况下被雨心子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内，虽然她可以看到、听到、感觉到外界的一切，可却无法影响到外界的一切，也就是说不是雨心子身边的空间发生变化，他依旧处在赛场大陆上，而火舞，却只身处在另一个世界里。 因火舞发现这个秘密，雨心子也就不伪装了，他挥手，火舞从原地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这看得其余八十个守门者心惊肉跳，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火舞那边，她再也看不到外界，此时她处在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内，上不见天、下不着地，一切都是空旷的，没有除她以外的其它事物。 “怎样？再考虑一下如何？”雨心子的声音在火舞的空间内回荡，不见其人出现。此刻雨心子对招揽火舞的兴趣很大，他想要从火舞那里得到有关领域的事情。 “不可能。”火舞体内火系法则虚影彻底爆发，强大的力量借助火之领域的独特机制，破碎了雨心子的异度空间，她获得了自由，代价却是她的力量损耗严重。 火舞完好无损地重现赛场大陆，雨心子离她还是触手可及，正当她准备一鼓作气攻击雨心子的时候，发现了另外一个让她绝望的事实，她确实逃出了一个空间牢笼，可雨心子又给她制作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她只是从一个牢笼跳到了另一个牢笼，仅此而已。 “你······”火舞气愤得不知道怎样说，只能补了一句：“言而无信。” “为了让你心服口服，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攻击手段。”雨心子知道想要收服火舞，只是能困住她是不够，需要让她知道两人之间的实际差距。 随着雨心子的话音落下，火舞感觉自己身周的空间凝固了，她无法动弹，她的火之领域同样被禁锢，只能保持开启状态，更可怕的是，她感知到火之领域内的魔法元素也被定住，连火系法则都不能动弹分毫，处于任人宰割的境遇。她看见雨心子打了个响指，她身边的空间开始变成碎块，从远处一点点儿靠近她，火之领域也像实物一样碎成块，接着是她的身体。 远处的守门者惊恐地看到火舞连同身周的空间一块碎成上千万块方形块状物，随着雨心子的右手旋转起来，后来竟缓慢缩小，被他纳入手中。 火舞感知到了自己的状况，自己被彻底分尸，然而，她还活着，拥有完整的意识，没有感觉到痛苦，血液也可以从一个碎块流向另外一个碎块。 火舞知道，自己的生死此刻就在雨心子的一念间，她说：“我输了。” 雨心子笑了笑，不置可否，他把手中的一群碎块空间归位，使火舞的身体复原，也解除空间的异常，放归她自由。 火舞获得自由，却出尔反尔，聚集起自己过半的力量一拳打向近在咫尺的雨心子心窝，却被雨心子出右掌抵住，看他的样子，毫不费力！ 挡住预料之中的一拳，雨心子右掌掌心暗劲陡出，麻痹了火舞整条手臂；同时左臂从下而上扬起，击开火舞的手臂，制造空挡；右脚前踏，逼近火舞的身体；右肩抖动，冲撞而上，将火舞撞飞。 此过程中，雨心子没有用空间法则辅助，但速度很快，动作一气呵成，不给火舞反应的机会。 其实，火舞倒不是不能对抗这种程度的近身战斗，可她的意识里认为雨心子不会跟她近战，攻击雨心子只是为了发泄一下自己的绝望，可事实出乎她的预料，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战机稍纵即逝，她被雨心子击飞出去。 通过刚才的近战交手，火舞知道雨心子的近战能力很强，在时机的把握方面不会弱于她多少，真实战力绝对不弱，甚至能与她不相上下。 “你真是个怪物。”一手空间法则就已经让她毫无抵抗能力，而近战上也能与她抗衡，怪不得他敢如此狂傲，有此实力确实够资本如此。 “你们太弱，这才显得我实力过强。”雨心子不积口德。 火舞张张嘴，反驳不了。 第十六章 独霸一方 “你站到一边，接下来的战斗你看着，说不定能找到我的弱点呢。”雨心子让火舞让开空，他对剩下的守门者又说：“你们可以一起上，不然就别杵在这碍眼了。” 这句话确实激怒了剩下的大部分守门者，他们虽然知道单打是不如雨心子，可他们也看到火舞与他能周旋一二，就算他空间法则诡异，也不可能是他们这些人联手的对手，于是，之前坐在火舞右边的那位守门者站出来，说道：“你实力强大是不错，可也绝不会是我们联手的对手，就如猛虎虽强，难敌群狼。我有个提议，我们合作，你坐镇，我们出力，不光可以免除麻烦，还可以多拿更多的好处，如何？” “你是谁？”雨心子问。 “太宁大陆水冥望。” “你觉得你实力不错？” “虽不如你，在赛场大陆上的参赛者中也不差。”水冥望的自信也是磨砺出来的，不会因比他稍强的火舞败给雨心子而轻视自己。 “说得挺好，可在我家乡那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兔子数量再多也是兔子，对老虎起不了任何作用。’我觉得挺适合现在的情况。”雨心子并没把水冥望放在眼里。 “大言不惭。”守门者们义愤填膺，又有二十四位站了出来，和水冥望站到一块。 “就你们二十五个要来送死吗？剩下的都当缩头乌龟了？”雨心子还在拉仇恨，疯狂得罪守门者们，好像不把他们得罪死不会住嘴一样。 几句话又使人数增加了十七人，剩下的守门者们没有加入水冥望，因为他们在火舞的不断摇头下退缩了，只有四十二人准备与雨心子交手。 “各位请。”雨心子主动飞到百丈高的空中，方便他们合围。 雨心子的狂傲使得四十二人中有几人临阵退缩，最终升空对阵雨心子的只有三十九人，影响了守门者们的士气。 站在水冥望身边的守门者开口稳定军心，他说：“列位在各自的大陆上又不是没对战过空间系的修炼者，他不过是境界更高、将空间法则运用得出神入化罢了，我们只要齐心协力组成阵势，他就只有落败的结果。” 类似军阵一样的阵势使得三十九位守门者气势勾连，以三个守门者为首，水冥望居中，起到带头的作用。 雨心子此时也并不像他之前说得那样轻松，空间法则强在不可捉摸，难以理解，是以奇制胜，若是不能针对性攻击，就算比雨心子强上几分，也难敌他。但当敌人的力量过于强大，空间法则再诡异、雨心子运用得再好，也赢不了，绝对实力的差距会将一切机巧压下，这正是一力降十会。 此时，三十九位守门者联手，在总实力方面确实做到了远远超过雨心子，若是不用巧计，正面来一场大战，雨心子还真不是对手。想赢，必须要将三十九位守门者的阵势破坏掉，这很难，但雨心子执掌空间法则，将三十九位守门者分开倒是不难，就像之前分尸火舞一样。到时他们会自乱阵脚，阵势也就不攻自破，只是执行时会受到难以想象的巨大抵抗力，这是他唯一需要注意的。 意念动，空间成，三十九位守门者陷入火舞最初的境地，他们只是合起来的实力远超火舞，见识没有超过火舞，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空间变化。 三十九位守门者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此刻他们正在相互沟通意识，能量互济，这个时间很短，不过足够雨心子准备他的手段了。 当守门者们完成阵势的融合，他们就做到了暂时的思想合一、能量共用，基本相当于七级的修炼者，因而发现了空间的不对劲，他们被困在了一个临时制造的异度空间里。 因境界的暂时拔高，守门者们很轻易地就察觉到这个空间的弱点，而不是像火舞那样必须靠着法则对冲的方法硬破。 然而，当他们动手脱困而出时，雨心子已经发动了他的技能，守门者们所在的空间开始崩碎，与之前分尸火舞时略有不同，雨心子只准备把三十九位守门者相互分离，而不打算将每一个守门者也分尸，这样可以省下很多力气，相对来说受到的阻力也更小。 但，当他真的破碎守门者之间的空间时，依旧受到了非常强大的阻力，他像是在拿着一把钝刀在劈柴，不光费劲，进度也不尽如意。 守门者们察觉到雨心子的意图，他们齐齐发力，加强各自之间的联系，稳固他们的阵势，因为这是他们获胜的保障。 这一发力，雨心子就不是在砍柴了，而是在砍铁柱子，白费功夫，不过他还有后续计划，就放弃了现在分开他们的想法。 守门者们自然不会就只是防守，水冥望借助阵势的力量，双手拍合，发出一道特殊韵律的声波，此声波传递开，空间随之破碎，形成一个混乱空间，里面只有三十九位守门者组成的阵势范围内的事物无恙。 守门者们离开混乱空间，又毫发无伤地离开了雨心子制造的异度空间。 火舞在远处看着他们的第一波交锋，知道雨心子现在还掌握着局势的走向，仅仅破除这个异度空间是不够的，不攻击到雨心子的本体，一切都是空中阁楼。 守门者们刚刚离开异度空间，雨心子的招数就生效了，这次他不是针对守门者们，而是作用在了守门者们即将降临的空间上，他把空间的秩序打乱，在他所能控制的方圆一里的范围内，距离没有了统一的度量单位，这是咫尺天涯的另外一种用法。 守门者们全神戒备，防备着即将到来的攻击，可是他们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雨心子就为他们准备好了一个超乎想象的陷阱，还是他们主动踏进去的陷阱。 因防备不足，即便阵势足够强大，也没能顾及周全，守门者之间的距离变得都不一样，原本和谐的阵势出现强弱分布不均的状况，相互之间的联系被削弱，让在一旁准备着的雨心子抓住机会，强势地将守门者们分成八份。其中最大的群体是水冥望所在的核心队伍，共十七个守门者，实力都是最强的那些人；第二大的群体有九人，实力次之；另外有三个守门者被单独分开，实力最弱；其余三个群体分别有两人、三人、五人，实力居中。 与分尸火舞时相同，此时的守门者们之间的联系尚未断开，他们正在尝试重新汇合。 雨心子既然得手，哪会让他们重新汇合？他把八个群体都分别送入不同的异度空间里，此时，八个群体之间的联系，断了。 喘了几口粗气，这一连串操作让他消耗不小，但成功分化了守门者们，对敌压力要小了很多，也值得了。此时，雨心子没有去找那些被分离出去的小股守门者的麻烦，在异度空间内，他们翻不起什么浪花，此刻值得他注意的只有那两个较大的群体，而雨心子喜欢直奔主题，散掉混乱空间，他选择了先去啃硬骨头。 水冥望等人正准备破坏掉身处的异度空间去救其他的守门者，然而，雨心子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出人预料。 “他们已经败了？”水冥望难以置信，雨心子来得太快，快到他没反应过来。 “没有，我准备把你们收拾了再去找他们的麻烦。” “狂妄，我们人数少了，你就觉得能赢吗？” “是。” 话不投机半句多，战斗已经开始。 雨心子身边空间开始崩碎，形成一个非常稳定的、四尺半径的混乱空间，在这里面，他的力量才能全部发挥。 水冥望等人见状，意识交流后决定，要进去找雨心子战斗，因为他们还是觉得己方力量远远超过雨心子，即便在他的主场，只要能正面交战，他们依旧胜券在握。 不大的混乱空间容纳了十七位守门者与雨心子，却还是原样，没有任何变动，无论是法则波动还是其它什么，都无法从中传出。 火舞在雨心子扰乱空间秩序后，她就看不到战场的情况了，此刻只能等待。 几个呼吸过后，那个九人群体破坏了异度空间，再度逃离雨心子的控制，跟火舞最初一样，他们为了破坏掉异度空间，消耗了不少的力量。面对雨心子诡异的空间法则，他们退缩了，解除阵势的联系，逃离战场，来到守门者们聚集的地方，等待后续的战斗结果。 约过了一刻钟，水冥望等十七位守门者突然出现在空中，他们或死或伤，全部没有了意识，直直地向地面落下，守门者最大的依仗没了。 犹豫一下，火舞身影晃动，把水冥望等人一一接住，带离战场。 雨心子的身影随后出现，他的黑袍上面有十几道破损痕迹，兜帽不知所踪，不过，他除了气喘吁吁以外，没有受到一丁点儿的外伤！ 再度消失，接下来的一刻钟时间，十三位守门者陆续出现，他们都是受伤失去意识，没有出现死亡。 雨心子面色苍白，气息有些不稳，真是大江大浪过去了，却差点阴沟翻船。三十九位守门者，除了半路脱战的九位以外，剩下的人中只有他对雨心子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 他被分离成一个人，可想而知，他的真实实力并不会很强，可尴尬的是，这人修炼的是与灵魂有联系的法则，他掌握了几种可以无视防御、距离、境界等等方面的技能，直接攻击敌人的灵魂，这些技能的缺点就是准备时间长，对灵魂强度高的人效用不大。雨心子的灵魂强度仅仅是不错，在赛场大陆的参赛者中，不突出，还不如这个守门者，所以他中招了。 好在他感觉不对后立即离开了那个空间，这才没输。 雨心子与三十九位守门者之战落幕，雨心子大胜。三十九位守门者，九位逃离战场、二十三位重伤昏迷、七位殒命，惨败。 一战，奠定雨心子西部无敌的威名，将他此战的辉煌传递出去的，正是站在远处的那些守门者，至于火舞接住的那些守门者，都是雨心子的战利品，无人可以反驳，也无人敢反驳。 远观的守门者们在战斗落幕就远离了此地，他们之间没有了守门者这个身份的联系，就又成为了赛场大陆上相互竞争的参赛者，他们之间的争斗不久就会爆发，知根知底后，弱者只会更惨。 雨心子让火舞去收集他的战利品，而他，就坐在不远处闭目冥想，好似不设防一样。 工作中的火舞时不时地瞟雨心子几眼，她收集了七位死去守门者的身份戒指，并把其余二十三位守门者除了身份戒指空间外的所有财物盘剥干净，全部装到一个储物装备里，放在雨心子面前七尺的地上，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动手。 一炷香后，雨心子发现火舞并无动作，他睁开眼睛，说：“将没死的都叫醒，交出部分财物赎身之后，让他们自己选择去留。” 二十三位守门者中十一位选择了离开赛场大陆，沿着台阶进入东区城，剩下的离开这里，继续他们的比赛，生死难料。 一日后，雨心子站在台阶顶端，用空间法则镶嵌进台阶一根碧玉旗杆，一尺半径、高十丈，旗杆顶端的旗面是长一丈、宽六尺的长方形绸缎，迎风飘动。旗面上画着一颗枝繁叶茂的树，虽只是旗面大小，见者的第一感觉却是大，足以遮天蔽日。 雨心子就坐在旗杆旁，静修。 火舞坐在第九十五个台阶上，不断回忆自己与雨心子的战斗，并体悟火之领域的精髓，她在战斗中有了些想法，现在需要去验证。 十二月十一日，北城门北方五万里外的地方，一个身穿碧蓝色连衣裙的美艳女子正在戏弄三个彪形大汉，她是光系法则的修炼者，移动速度非常快，又擅长各种法阵，能在战斗中以光为线构筑魔法阵，借天地之力御敌，实力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四人的战场及周围横七竖八地散乱着过百的参赛者尸首，且大多残缺不全，死相难看。 “三弟，我们的时候到了。”其中一个汉子平静说。 “大哥，三弟，还没到那个时候，你们别自作主张啊！”听到大哥这样说话，三人中的老二急忙阻拦。 “二哥，从一开始修炼，我们就知道结局，既然避免不了要死，我不想再多等下去，越是活得久，我越是不舍啊！”老三声音发颤，明显不似大哥那般平静。 三人说话间，依旧不断躲闪蓝衣裙女子的法阵攻击。 “二弟，你再不做决定，可就挽回不了局面了。那件事还需要你抓紧时间去办，若是出了差池，我们可就要辜负兽神殿里为我们献祭的众多族人了。” 原来这三个汉子就是神木大陆兽人的三个参赛者，名字分别是袁大、袁二和袁三，这不是他们的本名，而是接受献祭后的名字，他们三人也没有直系血缘关系。 袁二目眦尽裂，他以为有那么多族人的献祭加上三兄弟齐心协力，足够在赛场大陆上横行无忌，不用使出那个招数也可以完成任务，可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他怨毒地盯着蓝衣裙女子，是她逼得他不得不使出那一个秘术，她必须得付出代价。 蓝衣裙女子有些腻了，三个月前她在这里布下陷阱，以光系魔法阵和雷系魔法阵混合使用，制造了一个宝物即将现世的假异象，吸引了数十个参赛者窥觑此莫须有的宝物。 最后，昨日傍晚，她利用魔法阵释放诱饵引发混战，在战斗进行一半时，她借助星光先是构建了繁星困仙阵封锁战场，后构建诸星殒神大阵，一举重创七十余参赛者，并将其一一残杀当场，且其故意受伤，以自己为诱饵，引出远处观望者六十余。期间，她故意假装败退，表面上气急败坏地愤恨离去，实则她去换了身衣服，并从外围把意图做黄雀的参赛者一一收拾掉。 三位兽人也是那些黄雀中的一员，可惜，他们在决定来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蓝衣裙女子的陷阱里。 袁大和袁三爆发，为袁二挡下所有攻击，让他有时间行动。 袁二悲伤地仰天长啸，特殊的波动在三个兽人之间回荡，不多时，袁大和袁三同时爆体化作血色能量涌进袁二身体里，他的气息暴涨，身体部分兽化，体毛覆盖，恢复原来的形态。 他是猿人族。 高逾九尺、筋肉虬髯、獠牙凸显，狰狞的表情给了蓝衣裙女子惊喜。 蓝衣裙女子来了兴致，她挥手引来方圆十里的日光持续汇聚于她掌心，掺和进她的光系能量，用了三息，构筑了一个光能魔法傀儡，她竟还是傀儡师！ 光能魔法傀儡被掷出，离开女子掌心便开始长大，开始时仅有眼球大小，落地时已经能跟袁二平视。傀儡呈现半透明状，犹如水晶一般，它不是正统的人形，四臂、六眼、六耳、无鼻无嘴，形貌丑陋。 第十七章 项古 袁二秘法大成，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实力，他带着满腔怒火，开始疯狂攻击蓝衣裙女子。 光能傀儡被蓝衣裙女子操纵着阻拦，可这时的袁二实力远超她的预期，傀儡只阻拦片刻便被袁二挥拳击溃，自始至终老二都不曾利用法则来加持，他靠的只是自己本身的力量与战技。 蓝衣裙女子开始认真地与袁二对战。 她的魔法阵层出不穷，构建速度快得惊人，幻阵、困阵、杀阵、封印阵等用途的无所不包；火系、水系、雷系、土系等属性的皆在其列。这些魔法阵等级不是很高，属于消耗型魔法阵，为她争取构建强力魔法阵争取时间。 这些等级不够高的法阵对袁二的作用非常有限，融合了袁大和袁三的他身躯坚若磐石、力量可破千军、速度媲美闪电，毛茸茸的拳头势大力沉，将那些阻拦他的法阵一一击溃。 蓝衣裙女子没有足够的时间构建强力魔法阵，没有足够的时间，她对袁二的威胁就很有限。 袁二也拿蓝衣裙女子没辙，蓝衣裙女子对光系法则应用熟稔，每当袁二靠近她四尺范围，她便将身体光化，融入无所不在的日光中，转瞬便已离开百丈，在两人之间又横亘着数量众多的魔法阵，需要袁二击溃。 两人谁都奈何不了谁，变成了消耗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蓝衣裙女子着急了，因为太阳将要落山，傍晚时分光线较弱，她的实力会大幅缩水，加之不断构建魔法阵，精神力消耗颇大，她不得不选择避战而逃。 袁二的速度虽快，但与光速相比仍是龟速，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衣裙女子化光而走，独自在原地悲愤怒吼而无济于事。 袁大与袁三的仇，他没报了！ 此等大仇，不共戴天，袁二随意地收拾些战利品，便开始四处寻找蓝衣裙女子的下落。他誓要将此女找到，一点点折磨致死，方能释怀。 蓝衣裙女子也不甘心自己设伏多日，却没能获得多少战利品，因而她开始针对袁二设计圈套，利用他对自己的仇恨，将他引向强大势力的所在，自己在暗处见机行事。 ······· 十二月十八日，潜修多日的廖元元稳固了境界、完全消化了晋级馈赠，实力飙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另外，她的身体强度额外增强很多，远超正常水准，且她本身并无修炼炼体之法，此事非常怪异。对于她额头上晶石，她从未听说过或者在古籍中见过类似的记载，没有运用方法，现在仅能以精神力激发晶石，短时间内开启一丈方圆的水之领域，对战斗没什么帮助，可它的辅助效果绝佳，除了能加深水系法则的领悟外，还能以水系本源法则开启治疗，几有起死回生之能！ 难得能有此等和顶级同辈交流的机会，廖元元也不想错过，她开始向东区城的东门前进，不过她争斗之心较淡，能和平交流，她不会选择动手。 两日后，她遇到了一位水蓝色长袍的男子。 这个男子形貌伟岸、气度非凡，见到廖元元之后，他眼里的喜悦不加掩饰，只是这种喜悦是见到猎物的喜悦。 他很有礼貌，先是抬手作揖，说：“四神大陆水浩淼，见过神子。” 刚刚看男子有礼貌，廖元元正准备还礼，可听到“四神大陆”，她脸上表情凝固了，身体僵硬到无法行动。人的名树的影，四神大陆作为十大强盗大陆之一而闻名世界，其恐怖传说多如牛毛、滔天罪行罄竹难书，知晓眼前之人便是来自一个如此恐怖的大陆，因而她的第一反应便是逃！对于他所说的“神子”是什么一点好奇都没有。 转身向着远方就跑，直接沟通水系本源法则加持，其速度快若惊鸿，只留下一道道残影，人已不知去向。 “如此轻易就沟通本源法则，真是让人羡慕。”水浩淼感叹于廖元元对法则的亲和度，他动作飘逸地追上去，不见任何法则波动，却比本源法则加持的廖元元还快！ 不多时，两人就发生大战，此战廖元元惨败而逃，可水浩淼也不好受，他仅强于廖元元一筹，想要只他一人留下完整的廖元元几乎不可能，若是把廖元元逼到绝境，她很可能选择同归于尽，到时他完不完得成任务先不说，能不能活得下来还是一个问题。因此，独占功劳是不可能的了，他得等南部区域的同伴到来，两人合围廖元元，把握更大，在此之前，他需要跟踪廖元元，并经常骚扰她，让她没有喘息之机。 二月初一，圣子天启终于来到东区城东城门外，此时城门外有三十四面旗帜，八十一位守门者并排而坐，他能察觉到注视着这里的人很多，少说也得有三四百，露面的，也就这八十一位。 “神木大陆联盟国天启，请指教。”天启看过石碑上的记述，拱手朝各位守门者道。 “你既看过碑文，知晓了规矩，决定好要选哪一种吗？”居于正中间的一位翩翩公子问。 “守门者挑战。”天启心气不弱，他也想要扬威于异域，彰显神木大陆联盟国之强盛，此地正当时。 “何人？”他又问。 “最强者。”天启理所当然地说。 “我等守门者之间并未生死相争过，孰强孰弱尚未可知，你的这个要求难以实现。”男子很谦虚，他位居中央，地位上就较他人高上一筹。 “那就你了。”天启伸手指向守门者中央区域，却不是说话的男子，而是与他邻座、左手边的另外一位守门者。 此人魁梧壮硕、满目凶光，他狞笑着：“本人葛覃帝国项古，即是想死，就如你愿。” 天启与项古皆是入圣境初期，两人交手威势太大，在城门前不方便，项古遂率先升空至三百丈高，并远离城门一些，天启跟上。 项古主修土系法则，兼修武技，在空中交战，其实力仅能发挥六成左右，可他毫不在意，在他看来，来自一个没名没姓帝国的天启实力不过尔尔，用六成力已经是看得起他了。 意念动，浑厚的意志凝聚在项古体表，这是他已经运用土系法则之力增强自身防御，他在空中沟通土系本源法则需要些时间，如此做只是防范于未然，免得天启下阴手。不足一息时间，项古已经引动土系本源法则加持于他，其气势如山如岳，不可撼动。 天启并未做什么准备，他等项古沟通完土系本源法则之后，才开口道：“雷。” 随他话语落下，晴天之中突然落下数千道漆黑的雷霆劈到项古的身上，毫无征兆与法则波动，没有施法的痕迹。 守门者们都很惊愕，他们没有看到天启做了什么，只是说了一个字就召唤来了这些威力惊人的雷霆？开什么玩笑！ 被雷霆劈中的项古脑袋发懵，那些雷霆威力很强，电得他浑身打颤、毛发焦黑，若不是有土系本源法则加持，仅仅这些雷霆就足够让他受轻伤，而不是现在这样外表虽惨，却未伤到实质。他看到天启并未继续攻击，便知道这是天启的警示，目的是告诉他一件事，他不弱！ 沉吟一瞬，项古直线落下，双脚立于大地，他知道遇到劲敌了。 天启轻笑，随之降临到项古选择的战场，落地于项古正东七丈外，面对他。 “仙草大陆葛覃帝国项古，请赐教。”项古特意说道。 此时，两人之间的战斗才算正式开始，天启也不需要留手了。 “阵。”天启开口，先下手了。 倏然，六十四个一尺直径的圆形魔法阵遍布项古身边七尺之地，它们相互重叠交错、勾连掩映，组成一个立体魔法阵，把项古困在中央。 项古在天启开口的同时已经采取行动，他一边给自己套上几个土系防御技能，一边发动攻击，没有选择最擅长的近战，而是构建土元素泥偶替他去试探天启的虚实。 与魔法阵成型的同时，七个土元素泥偶从地下钻出来，团团围住天启。这些泥偶是人形，正常人大小，没有眼耳口鼻眉，头上光秃秃的，像个大些的泥丸子，既滑稽又恐怖。其实力却不容小觑，各个都有普通入圣境初期的实力，只是没有自主意识，不能将自身实力发挥到极致。 “碎。”同样是一个字。 七个土元素泥偶突兀地碎成指甲盖大小，没有任何征兆。 “刃、斩。”天启发动攻击。 项古头顶上一道细长的锋刃出现，呈现圆弧形，长约四尺，如同一把弯刀的刀刃，它一出现就向项古的后脖颈斜斩而下，速度快若闪电，项古没有反应过来便已人头落地，鲜血飙飞，溅落满地，他的防御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天启看到项古人头落地并未放松，他道：“启。” 项古尸首周边的六十四个魔法阵齐动，白色光芒笼罩住那片空间，巨大的能量在其中碰撞汇聚，却不曾有一丝能量散逸出来。 “盾。”天启突然说，他察觉到不对劲。 六面一丈见方、厚达半尺的透明能量墙组成一个正方体，将天启保护在中间，不留一点死角，这时，地下冒出一个拳头，位置就在天启的脚心下。因天启行动更快一筹，项古的突袭没有正中天启的本体，不过其强大的蛮力将保护天启的正方体能量墙击飞起来，天启脚下的那面能量墙出现了裂纹，防御力大减。 项古并未趁机继续攻击，他甚至没有从天启原来站立的地方出现，而是潜入地下，从另外一个地方的地面下跳出来。之前被击杀的只是他的替身泥偶，可惜计策被天启看穿，没有能成功伤到他。 天启散掉防御，落到离地一尺处漂浮；项古脚踏大地，契合大地脉率。两人暂时对峙，都在思考形势，未即刻发起攻击。 “不出全力，很难击败他，原本还想再隐藏一段时间，看来此法行不通。能留到这里的参赛者果真不凡。”天启默想着。 项古也是差不多的想法，都准备全力对敌。 天启放开束缚，引动了他的法则，浩瀚、驳杂之气自其上方浮现，与正常修炼者的纯粹威势大相径庭，不多时，一条不知其源、不见其尾的细长小溪浮现。 “引动了法则虚影临世，这是要施展什么术法？”项古准备自己的手段时，还在注意着天启的动向，不过他没想到天启的法则是什么。 “这法则虚影有些怪异，是什么样的法则呢？”观战的守门者们都在暗自猜测天启的法则，不过大多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捉摸不透天启的法则，项古便专注自己，他体内的封印暂时解开，狂暴的意志自他体内爆发出来，这是他的特殊血脉，可惜不是一开始就出现在他体内，而是来自一头异兽。他小时候顽皮，无知无畏，被人诱引，偷进了父亲书房中的私牢，见到了一头被他父亲囚禁的、尚未收服的奇异幼兽，它很小，仅身长两尺有余，长得似虎又似豹、浑身鳞甲、吞吐氤氲紫气，头上两个犄角闪闪发亮，好似上等白玉。 他现在只记得当时自己因为此兽看着可爱，就用手去抓它的角，碰到之后，他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发现他正被族内的宿老们围着，合力施法封印，最后胸前多了一个印记，与胎记相似，形貌就是那个不知名幼兽。 此等旧事不再细想，项古将体内血脉完全释放，此时，远在南部区域的白彪与龙明皆有所感，面向这个方向皱眉思考。 源源不断的力量自地下涌进项古的体内，让他更加强大，并且，当他完全解放血脉后，他与土系本源法则的联系更加紧密，以他脚下为中心，方圆十里的土地都在庇护他，动他就是在与赛场大陆的这些土地作战，难度系数暴增。 天启也察觉到了这点异常，他面色严峻，加快动作。此时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只是某种特殊手段，不过，在他的那一式面前都不算什么。 到底是天启准备较快，他完成了自己的准备，一道无形之气从他的眼中放出，瞬间命中远处的项古，没有任何防御可以抵挡，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这道气冥冥中将天启与项古奇妙地联系在一起，天启先动手了。 他右手中出现一把透明的无柄砍刀，他抬手掷出，消失不见，可项古突然满目恐惧，他不知这恐惧从何而来，就是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好像此刻他已经成为天启砧板上的肉。 可当天启准备斩落项古的时候，他才发现事情不对劲，项古的命格非常重，他这一刀斩下，项古是否会死他不知道，可他绝对会因“命”耗尽而亡，不可斩其“命”！ 不能一劳永逸，那就只能斩“运”，然而，天启发现另外一个恐怖的事情，项古的“运”竟比一座大陆上全部生灵加起来的“运”都厚！别说现在的他，就算成为圣级，他都没办法通过此术斩落项古的“运”，此人真真是天启的克星。 天启这边失利而无法行动，可项古已经完成了全部准备，他动作快得好似瞬移，瞬间便以接近天启，土系本源法则加持的拳头击中天启胸前四寸的地方，这里有天启预留的防御盾，可惜他之前太过自信，防御盾的强度不高，此刻被项古一拳击得粉碎，并结结实实地命中胸膛，穿透而过，鲜血沾满两人的衣衫。 天启的心脏已经碎成肉糜，生机渐去。 项古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完成了袭杀，不过为防天启临死反扑，他手臂震颤，将天启的身体从内崩碎成十几块，散乱各处，惨不忍睹。 然而，天启的生机虽然散尽，身躯破碎，可他引起的法则虚影还在上空，项古感觉到的恐惧还未消退，他知道天启以特殊手段活了下来，不知道藏在哪里，于是便四处张望，精神力横放出体外，找寻天启的踪迹。 可在外面的守门者们看来，项古还在原地未动，四处张望，而天启突然口吐鲜血，气息衰弱一些，并无生命之忧。 项古找寻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境界突然开始掉落，硬生生地从六级掉落到五级，与土系本源法则的联系也被隔断，气势一泻千里！这时，天启从他的法则虚影中缓慢出现，整个人呈现透明状，并非实体，而是灵魂状态。 失去境界与本源法则加持的项古心里略慌，他想趁现在赶紧结束战斗，可此时天启也发动攻击，天雷、地火、朔风、锐金等等都出现在项古身边，不断攻击他，使得他寸步难移，只能被动挨打，十息之后，他就久防失误，被抓到突破点，不过两息的功夫，便身残体破，命丧九幽。 项古突然醒来，发现他与天启还在对峙，自己体内的封印刚刚解开，境界稳稳的处于六级，身体也毫发无伤，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但那真实得恐怖，死亡的气息萦绕心头，久久不散，压抑得他大口喘粗气！ “你看到了，若是真的交战，那便是结果。”天启并不好受，他为了施展此术，可费了不小的功夫，不过一般人根本不会醒过来，而是会被天启真的杀死，他之所以不杀项古，还是因为之前看到的那些，项古“命”重、“运”厚，他若是真的对项古下杀手，绝不仅仅是躯体被毁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会将他自己的“运”耗尽，到时他将举步维艰，生死难料。 项古脸色阴晴不定，他能察觉到天启的状态不是很好，若要动手，是个好机会；可天启的话却一直回荡在项古脑海里，这句话不知为何让他深信不疑，好像事实一定会这样。 踌躇一阵，项古放弃了，封印重启，土系本源法则散去，他说：“我输了。” 第十八章 成为容器 其余守门者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猜测天启的法则可能与预知未来有关，这种诡异莫测的法则最是难修炼，因为它涉及到了时间，通常都难以修炼到极高水平，且很可能在修炼过程中受到天威的惩罚，属于禁忌类型之一。 当然，修炼成功之后，威力也是不俗，加之其诡异难测，想要预判施术者的行动难上加难，一般来说都会成为无人愿意招惹的特殊人物。 项古的实力不消多说，他也不会就这样放弃守门者的席位，所以他找了另外一位守门者进行挑战，没有进行战斗，那位守门者很识趣，他直接投降认输，并且放弃了继续留在赛场大陆上，他直接上了台阶，穿过东城门，进了城。 天启坐到原本属于项古的位置，挥手掷出一面旗帜立于三十四面旗帜的末尾，旗上绘着一柄权杖和两圈星星，权杖是光明教会的圣物、教皇的手杖，寓意光明教会是联盟国的中心；内圈是十一颗六角星，代表联盟国的十一个王国和公国；外圈是十七颗五角星，代表联盟国的十七个独立大势力，它们没有自己的领地，但实力足以参与到国家层面，比如猎人会、自然教会、黑暗联盟等。 对于天启这个新加入的成员，其余守门者大多秉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各人仅是点头打个招呼，并无多余的社交活动。 最初与天启搭话的那位守门者给了天启他们的阵势结构，以便天启可以与他们同心协力阻拦其他的参赛者硬闯，这期间，天启也知道了他，白辰大陆日荥皇朝的白旻浩。 二月初八，霍雨经过两个多月的调教，此刻她的一举一动都有魅惑之意，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或者小动作都能让男人侧目。 这两个月的时间当真难熬，数以百计的采补术需要习练不说，为了束缚她的思想，十一、十二两人可谓是大费周章，不光补充了十几种禁制，更有三从四德、女德文本等等书籍要她背诵，还要在修炼空间内完整地体验一遍，这是想要从认知层面上彻底控制霍雨。 对于两人的调教，霍雨是照单全收，全力配合，完全没有反抗，好似最忠实的奴隶，她平时也极力表现，只为能博得一句赞赏。 知晓霍雨的表现，大哥一直都很警惕，不过霍雨从未逾规，乖巧地过分，他也只是吩咐十一和十二要看紧霍雨，别出了岔子就行。 这日上午，霍雨刚结束了《圣阴术》的学习，从修炼空间内出来，便被十一吩咐去洗漱，还是十二全程服侍她，只是此刻与两个月前有了很大变化，霍雨身体有反应，可一点儿外在表现都没有，脸不红、体不颤，好似什么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洗漱完成，霍雨被要求穿戴整齐、盛装打扮，上好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玉石配饰随她调用。 光鲜亮丽地离开帐篷，霍雨发现不只是她，所有的女性参赛者都被打扮得极好，他们十二兄弟也都仔细梳洗过，衣服上一点儿褶皱都没有。 女性参赛者们被要求站成四行，每行八个人，最后一行缺了两个，共计三十人。霍雨站在第一行左起第三列的位置。 没多久，有两男一女三人踏空而来，气势并不收敛，根本不怕其他参赛者发现他们的行踪。三人衣着光鲜，男俊女靓自是情理之中。 大哥上前与来者接洽，交谈一会儿，带着他们来到霍雨等人跟前。 三人仔细地端详霍雨这些人，不断品头论足，时不时地对她们捏脸、袭胸、抚腰、揉臀等，多番筛选后，选定了包括霍雨在内的六个女参赛者。 确定人选后，大哥打个响指，霍雨六人便被禁锢了意识，失去了外界的所有感知，身体也没有支撑，软软地倒下。之后他们之间的交易怎样就不是霍雨等人能知晓的了。 霍雨六人被打包装进六口棺材，贴上封印，并附上人物说明，一并交到那三位来访者手中。 又经过短暂交涉，三位来访者把六口棺材装进身份戒指空间里，趾高气扬的离开。 “大哥，把泪明儿现在交易出去没问题吗？她身上问题不少，会不会出事情？”十一疑惑地问，他接触了霍雨两个多月，到现在都没把握能完全掌控她。 “这不用担心，若是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那他们东区最大商会的名头可就砸了。”大哥嘴上不以为意，可他心里知道没人能完全掌控霍雨，所以他才这么早就把霍雨交易出去，这是他有意祸水东引。 没有过多久，又有一个三人组到来，东挑西捡之后带走了四位女性参赛者，同样的手段打包，被装进身份戒指空间内带走。 到傍晚，大哥他们手里只剩下三个俘虏没人选上，其中一个更是经过三次这样的交易日都没人愿意出价带走，着实是个废物，对于这样的人，大哥的做法就是不留无用之人。这个女参赛者被老四吸干精气，遗弃在了一处水洼里。 碰巧，他感知到附近有参赛者的气息没掩饰好，可能受了伤，便花了些功夫追踪，运气不错，是位女参赛者，他埋伏偷袭之下，活捉了这个女子，没给她自杀的机会。而这个倒霉的女参赛者就是雪格。 被禁锢意识的霍雨意识清晰，她估算着时间，约过了两天后，她重见天日，恢复行动能力，她和另外五名女参赛者正躺在地毯上，偷偷观察周围环境，此处让她有回到帝都的感觉，内部装饰精美，绝对是出自大家之手。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有个高座，其上端坐着一位身穿紫红纹龙锻金袍、头顶白玉镶珠冠的英姿少年，又有六名盛装女子分列于下首两旁，低眉顺眼，不敢有丝毫异动。 少年审视六人，眼神犀利，让霍雨寒毛矗立，觉得自己的秘密都被看穿了。 不多时，他手指有节律地轻敲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室内回荡，六个文字在霍雨六人的额头随着声音持续而成型，完全浮现后就再度隐没，那六名盛装女子不用少年吩咐便走向她们，每人对应一个，将她们扶起，带出来。 被扶着带出门，霍雨发现门外不是富丽堂皇的建筑，而是恍惚一下，出现在了蛮荒的赛场大陆上，刚才的所在竟是一个移动的洞天！ 简陋的临时驻地，九个错落各处的帐篷，霍雨等人被分别带走，各进了一个帐篷。 “我叫做涟漪，是你在这里的侍女。在这里，主人的话就是律法，不要质疑，也不要阳奉阴违，这样你会好过一些。”涟漪轻声细语地说。 “我叫······”霍雨迟疑一下，才继续说：“泪明儿。” 两人之间没有多少交流，霍雨被涟漪服侍着进了帐篷休息，身上的大部分禁制已被解开，此时她可以使用部分实力，真是自信。 所谓休息，不过是在试探，看她们恢复部分实力后会怎么做。 霍雨此刻倒不想离开，一则是不知周边情况，以她此刻的实力很难逃脱；二来，比赛过半，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想要平安静修，基本不可能了；三是，她被调教多日，对于强制命令下意识地遵从，不敢明目张胆的违背。 当晚，霍雨被涟漪带去见少年，此时进入这洞天内，场景却完全不同，一个标准的苦修士套间，空间不大，光溜溜的墙壁上镶嵌几盏长明灯，室中央有一个香炉，其内焚着熏香。除此之外，便没有了其它东西。 少年换了一身衣服，此刻他不戴任何装饰，素衣、光脚，席地盘坐，正在冥想。 此次只有霍雨一人被带来，涟漪完成自己的带路任务后就恭敬地离开，只留下霍雨和少年独处。 涟漪刚离开，霍雨尚未来得及说话，少年便已睁眼行动，他并未与霍雨做任何语言交流，而是直奔主题，双手钳制住霍雨，霸道地把她推倒在地，动念间去除两人的衣物，赤露相见。 冰冷的地面与火热的夜晚成为霍雨的记忆。 将近黎明，虚弱的霍雨被涟漪抱出去，她还沉浸在交欢的极致愉悦中尚未回神。 采补完霍雨的少年面露微笑，他没想到竟能碰到霍雨这个宝物，只要好好利用，必定能得到非同一般的回报，于是他特意给涟漪传讯，务必要妥善照顾霍雨，每日必须喂食她足量的修炼药物，无论她要什么，都要满足。若是霍雨身体出了岔子，拿她是问。 之后思虑一二，他觉得只是靠禁制类的控制手段还不靠谱，霍雨这个宝物必须完全地掌握在他的手里，不能出一丝差错。思来想去，只有那个传闻中的药物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他所用，也不知道这届参赛者中有没有那个大陆的参赛者。少年随即传讯给自己的外部手下，打听那个大陆的消息，有任何讯息都要汇报给他，找到的人会有重赏。 被送回帐篷的霍雨过了两个时辰才缓过神来，身体亏空严重，精神萎靡，眼皮重若千钧，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霍雨身边的涟漪注意到她清醒过来，便开始把多种补药拿出，依次摆放，一种种地亲手喂给霍雨。困乏的霍雨乖巧非常，对涟漪很配合，把送到嘴边的补药一一吞下。 吃完补药，涟漪服侍霍雨睡下，离开帐篷。 三天后，霍雨精神养足、身体补好，她又一次被带进了少年的房间，被涟漪抱出来时一如之前，尚未回神，精、气、神皆损，却犹自亢奋不已。这就是采补后的状态，各种采补术为了使得被采补者配合采补者的行动，会给予被采补者难以想象的快感，让他们在愉悦中不能保持清醒，只能任由采补者为所欲为，哪怕被吸干也不会反抗。越是高等的采补术越是如此，少年所用的采补术能让心智坚定、经过严厉调教的霍雨在事后都缓不过神来，可想而知，少年掌握的采补术之可怕，恐怕落到他手里的异性没有一个能真的反抗他。 现如今的霍雨就如一个器皿一样，在她将能量“盛满”后，便被少年采用，周而复始，永无翻身之时。 霍雨不是想不明白此刻自己的处境，只是她进退无路，逃不了，反抗不了，甚至她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暂时屈服于少年，趁空闲之时把自己的法则完善，来争取一线逃脱升天之机。 二月二十七日，华法修炼完毕，他已经把自己的身体修炼到完全匹配灵魂强度的地步，实力上升到一个他无法言明的地步，精神领域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可以毫不费力地瞬间开启，强度也是增强了好几倍，具体实战如何还不知道；精神化身的强度只与灵魂的强度、体量有关，这些天来没有增强与减弱，还是那样，却已经不是华法挑战九十九天阶最强大的依仗了；变化最大的自然是他的身体，跟上灵魂强度的躯体强悍到无以复加，石破天惊的力量隐藏在体内，让华法信心大增。 今日，他要挑战第二十关，这也是他第二次准备实打实交战，不到最后时刻不拼命。来到第二十关的战场，与之前完全一样的擂台，他见到守关者，这是一位光头青年，比华法略矮一寸多，裸露上半身、下半身穿着刚刚覆盖膝盖的紧身衣，还光着脚。 只看他筋肉遒劲的身体就大致能猜测出此人擅长近战，且很可能是专修体术的人物，能以体术走到现在，占据九十九天阶的一个席位，实力定当恐怖不凡。 见到华法出现，守关者双手抱拳，口诵一句箴言，便摆开架势，准备战斗。 华法有心试试自己现在身体的水平，看自己正面战斗与被称为古往今来凡境巅峰最强的这些人比到底如何，遂不先开启精神领域，只用身体与斗气进行战斗。 守关者也不客气，他先进攻，只见他脚踏玄步，十丈距离，瞬息而至，在华法面前出现，紧握的右拳如苍龙出海，带着强大的压迫感直冲华法的腹部。 华法只用肉眼便能清晰地捕捉到守关者的动作，他发现自己完全能跟得上，甚至可以做到更快，便对自己现在肉身的实力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他终于也到了他们这个水平。 脚下垫步，向左侧身躲避，拳头擦身而过，华法伸右手去抓守关者的手腕。 守关者随机应变，顺着拳势继续进攻，曲右肘并合身前踏一步，力道虽没拳头那么强，也足以开山裂石，关键是此时距离华法更近，更难躲闪。 华法的战斗经验有了用武之地，在守关者刚刚变招，他就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动作，这一式变招完全是守关者实战经验的体现，之前全然没有痕迹，华法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躲开，便收腹，并将小半斗气聚集于守关者右肘的落点处防御，他的右手也改变一些轨迹，可以保证抓住守关者手腕，左臂弯曲，肘击守关者的前额。 守关者同样看出了华法的意图，他之前的动作不变，左手紧急伸到眼前，去抵挡华法的肘击。 双方发生了碰撞，气浪隆隆，各自退开些距离。 此次碰撞，华法吃了亏，腹部被守关者的劲气侵入，造成了些伤害。他没料到守关者的劲气如此霸道与精纯，他在腹部聚集的斗气只能抵消大半的劲气，还是身体够强，挡下了剩下部分劲气的大半，才只让些微劲气破防。 守关者并未全身而退，华法的肘击并未见效，却如之前所想，成功抓住了他的手腕，斗气从指尖迸发，与守关者护身的劲气碰撞，不过在守关者的挣扎下挣脱出去，没有能持续攻击。 对视一眼，两人的初次试探告一段落，知晓对手与自己相差不大，他们之后的交战更加谨慎，交手的威力更大，并将技巧发挥到极致，杀伤力节节攀升，危险度持续上涨。 如此酣畅淋漓的交战是华法很久没有经历过的了，最近这些年遇到的对手不是强得不可匹敌，就是弱得不堪一击，哪有与这样势均力敌的对手交战来得畅快。 双方都已经用上了增幅战力的武技或秘法，招式的威力更强。 此时，华法尚未开启精神领域。 交战足有一刻，两人都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不过战斗要分个胜负，华法不能输，守关者不能放水认输，他们要使出绝招了。 华法自然是开启了精神领域，这个招数不用多说，现在不费时间，他比守关者更快准备好，虽占了先手优势，却放弃了，他故意等了一会儿才动手。 守关者那边不知用了什么秘术，原本黄澄澄的皮肤变得油亮，好似泼了铜漆，金属色泽明显，跟黄铜打造的别无二致，很是奇特。 华法这次只是用精神领域内能控制的能量增幅自身，并未使用它的干扰、控制能力，这是他打算让守关者全力一战。 最后的交战开始了，华法经过精神领域增幅后的身体防御虽强，却还是处于肉体的行列，疼痛是实实在在的，经过一连串的碰撞，他身上遍布红痕，那都是被打的。 反观守关者那边，每次华法击打在他身上都只会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并未给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甚至能不能让他疼痛都不知道，简直无赖。 又经过一次强大的对攻，华法终于发现了守关者秘法的一个小小的不足，那就是两个膝关节的活动不那么灵活，这也许就是他的弱点所在。有了这个发现，华法的进攻不再毫无目的，专门针对膝关节的一顿猛攻，果然奏效了，守关者的秘法被破，反噬力不小，他身上的金属光泽褪去，强大的增幅能力消失，被华法三招摘了头颅。 这是第一次华法清醒着过关，他发现有一些肉眼不可见的无色特殊能量向他飘来，一点点钻进他的身体里，这个过程他毫无所觉，如果不是还开着精神领域，正常情况下的他根本发现不了。 怪不得之前感觉自己修炼如有神助，原来是过关奖励啊！这倒没在《东区城攻略》里见到，看来还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异常，或是没有人将这异常公之于众。 第十九章 心魔 守关者的尸首不一会儿便化作流光重新汇聚成形，他又出现了。 “小僧静尘，有礼了。”静尘向华法施一礼，说。 “在下华法，静先生有何见教？”华法照着静尘的姿势还礼，问道。 愣了一下，静尘发现华法是认真在说话，不是嘲讽，看来他不知道佛教的存在，更不知道佛门的礼仪是不能乱用的，会牵扯到因果。这是自己的过错，静尘口诵一声佛号，满含歉意地说：“施主称呼小僧静尘便是，因小僧的出现给施主带来了困扰，实在过意不去。” “静尘，此话从何说起？”华法有些懵，守关者守关，他挑战，这有什么困扰的？ “天机不可泄露，等施主遇到了，自然会想起小僧的话。”静尘知道华法不明其中的奥妙，可他也不能多说，不然会给华法带来更多的麻烦，只能这样解释，“作为补偿，小僧这里有二十多种可以外传的秘术和武技，施主可以挑些。” 接着，静尘自顾自地介绍起自己的那些秘术和武技，拢共二十六种，武技十一种、秘术十五种，武技全是增幅战力、协调身体各部分的，这对华法没有什么用处；秘术中有九种与武技作用相似，这没什么，另外六种跟精神修炼有关，旨在增强修炼者的反应能力和洞察力等。在他介绍的期间，有一道白光落到华法身上，不光治好了他的伤，还补足了他精气神。 华法想了想，虽然不知道静尘为什么要送他礼物，不过白得的东西没道理不要，他把静尘所说的这些个武技与秘术琢磨一遍，发现它们对自己还真没太大用处，一个精神领域就将它们远远抛在身后，唯一让华法念念不忘的是静尘最后施展的、能让身体散发金属光泽的那个秘术，这是可以媲美精神领域的，可惜不在静尘诉说的名单里。 都是鸡肋一样的存在，华法面上虽无明显变化，可静尘也不是未经风霜的温室花朵，只是看华法的表现就把华法的心理猜个大半，他也比较为难，他不是没有更好的，但那些都不是可以传授给其他人的。 本着礼节，华法不想静尘尴尬，他说：“若是可以，我想要净心术、补魂术和六识术这三种。” 静心术能让修炼者心无杂念，是入定的妙法，不过随便一个冥想法诀都有这种功效，只是没有静心术效果好而已，华法要此术纯粹是为了带回去送给刚刚开始修炼的小孩子用；补魂术是损肉身而补灵魂的秘术，与《巫道》截然相反，他要来是看看有没有可能和《巫道》联用，若是可以的话，他还可以更进一步；六识术是锻炼、应用意识的秘术，此术不增强意识，而是加深修炼者意识与五识之间的联系，让感知更加敏锐、迅捷，快人一步。 静尘也能猜测华法的想法，他心里默叹：“该来的，避免不了。”华法的善举使得他更加欠了华法的因，想要避免华法与佛门的牵扯是不可能的了，只希望最后能得个善果。 因自己的出现，使得华法以后横生枝节，这让静尘心生惭愧，而他的本体早已圆寂，不能前去了断，终究是自己思虑不周，遂黯然消散身形，隐没而去。 不明所以地白得三种秘术，华法只一踌躇，便释怀了。 仔细琢磨三种秘术后，华法发现自己还真想错了，这三种秘术并非对他毫无用处，这静心术的效果非常强大，他因拥有过多的记忆，心中杂念很重，每次都需要强制压抑住它们才行，可这静心术竟是可以让修炼者摒弃杂念，做到真正的心境通明，明悟本我，对他来说，不可谓不是神技！补魂术的重点是“补”，并非增强，也即是说，它是要补灵魂的短板、缺陷，将灵魂补得完美无缺，华法的灵魂经过凝魂法和炼魂术的作用，虽然强度增强很多，却也留下了些许后患，使得灵魂强而不全、大而不整，战斗、修炼无碍，可终归不是长久发展的良道；六识术的最终结果是加深意识与五识的联系，它实现此目的的手段却是加强灵魂与肉身之间的联系，对精研体术的修炼者来说，肉身与灵魂之间的联系每增强一点，实力都能大幅度跃进，为什么巫族近战强大？那就是他们的灵魂与肉身没有间隔，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近战的实力。当然，纯粹的巫族修炼过于偏执，难以传承下来。 仔细了解完三种秘术，华法倒觉得自己欠了静尘一个大人情，对“僧”的好感增加很多。 认真修炼三种秘术两天，他便将三种秘术大致修炼完毕，这速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看来那些特殊能量的效用远超的预期，对修炼的好处大到难以估量。 运转静心术，华法发现自己可以非常轻易地做到灵台清明、杂绪不生，而且不需要特意去压制它们，好像静心术把那些杂绪过滤掉了一样。见明心性，华法感觉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有一处封闭之地，那里面躺着一个光球，看不清光球之中具体有什么。华法意念闪动，他的意识聚焦在内心世界的这块封闭之地，从外看，封闭之地小得很，对比浩瀚的内心世界犹如沧海一粟，可以忽略。可意识进入封闭之地，这里扩展成了整个世界，里面花草繁盛、树木茂密、灵兽悠闲，祥和、美好，只是没有智慧生灵的存在。 这里是华法的内心世界，他就是天，思绪变换，他的意识覆盖了整个世界，他“看”到了那个光球的所在，那里非常熟悉，一个方圆七八里的小湖泊，湖边有一间木制的向阳小屋，屋外有片菜园，菜园里种着五六样蔬菜，不远处还有几颗移植来的果树，上面已经挂满了翠绿的鲜果。 光球就在屋内。 华法转念间来到光球身边，屋内的摆设也是非常熟悉，跟他离开时完全一样，记忆不可抑制地回到了十多年前，雪儿的音容笑貌浮现出来。 这时，那个光球缓缓破裂，如破壳重生的蝴蝶，露出里面的光景，一个精灵少女面色红润地躺在地上，她的睫毛微动，慢慢睁开了眼睛，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光球破裂，华法也感知到了，他回过神来，见到的是梦中才会出现的脸庞，一如往昔精灵书阁时的她，稚嫩、娇俏、可爱，可他却没有过多的喜悦，在静心术的辅助下，他见心明性，知晓眼前之人不是雪儿，而是他的心魔，因雪儿离世而产生的心魔，潜伏到现在才被他发现。 华法只知其一，这个雪儿确实是他的心魔，可与正常的心魔不同，当初华岳与那不知名存在争斗，误伤了华法的性命，即便华岳救了华法，可这心魔却会消散，重新生长，到时它已不是它了，它潜伏多年，已有些自主能力，不甘心就这样消散，便借托华法无数世对雪儿的执念重生。可惜，它想的有些偏差，华法对雪儿的执念很深，他将世间最美好的臆想都赋予到雪儿身上，这样无数世美好祝愿的聚集使得心魔也难以坚持本心，它被改造成了华法想象中的雪儿，集世间最美好品质、性格于一身的雪儿。因它本身是心魔，对人性有偏执的恶念，所以它能明白人心的险恶，且作为心魔，它并不受华法的控制。 只是，作为拥有世间最美好品质的邪恶心魔，它生不起害人之心，对华法，它的怜惜之心更甚，作为最了解华法的东西，它不忍心华法因自己的面容而伤心难过。其实在红色细线全部消失后，它就觉醒了，只是它作为华法的心魔，一旦出世，必定会对华法造成影响，所以它才一直待在光球里，变相地封印自己。若是可以，它也很想出世，变一副面孔，然后假装凶神恶煞的心魔出现，让华法将它斩掉，这样对所有人都好，只是它做不到，不只是无法改变面孔这么简单，还有它无法去主动寻死，就像华法本身一样，这都是因为曾经雪儿的那句“活着···好。” 即便明白眼前的雪儿不是真的雪儿，而是他的心魔，可华法还是无法下定决心斩掉她，只是看着这张脸便让他心中软了，如何下得去手呢！ 心魔雪儿看着华法心中挣扎，便知道如它所想，华法不光下不去手，还会因此事而伤心难过，这样责备自己：“明明心魔变作了雪儿的模样，让她蒙羞，自己却下不了手铲除心魔，真是没用。”它心生怜惜情意，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轻抚其脸颊，鼓起全部心魔的信念说：“华法哥哥，你素来知道我的，给你带来不愉快，我也不会开心，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好吗？” 可惜，华法还是没有下手，他的心绪连静心术都无法平静，纷乱的记忆冲击心神，他意识主动离开内心世界，回归现实。 心魔与他想象中的不同，他以为心魔只是假借雪儿之形行事，可仔细回想，却发现这心魔与他想象中的雪儿别无二致，温柔、善良、恬静，世间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可以用来描述她，这颠覆了华法对心魔的认知。 他也不知该怎样面对这个心魔雪儿。 无心修炼，他选择了睡觉，放开心思束缚，去梦里寻找答案。本来是该去内心世界的，可那里有心魔雪儿的存在，原来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她就在那里，华法不敢保证自己意识进了内心世界还能保持公正，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梦境上，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可是，历经一夜，他并未有梦，只是恍恍惚惚地休息了六个时辰，无所得。在这九十九天阶内又无第二人可以畅聊诉说，他很迷茫。 随意地起身走走，脑海里全是雪儿，静不下来。 多时无果，转而运转静心术，静心术确实神奇，华法运转之后便能平静下来，只要不是涉及到雪儿，他就可以意念通达。 暂时把心魔雪儿的事情搁置，她就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跑不了，现在需要定心修炼，完成补魂术与六识术的应用。 这两个秘术修炼也是顺畅，补魂术是查漏补缺，此事非一日之功，须得长久坚持，直到能将灵魂补得完美无缺才算完成。不过修炼之人，一生精进，总会遇到各种事情，灵魂也在不断变化，想要一直保持完美状态几乎是奢望，所以补魂术的修炼近乎没有终点。 六识术运用最麻烦，本身华法就是精修近战的，肉身与灵魂的联系比较紧密，加上他有《巫道》这个秘术，可以让灵魂与肉身短暂地融合一体，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将两者的联系更紧密，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而且华法感觉运转六识术的时候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可能六识术的极限也就是他目前这个状态，也就是说，其实六识术对他的效用已经不是很大了。兴许努力个几年，能有一些进展，可投入与收获相差太大，他没有那个时间，遂放弃了六识术的修炼。 剩下的时间整理几万世的记忆，修炼一天《巫道》，因身体强度跟得上灵魂了，《巫道》的效果变弱了非常多，加上手中宝物消耗过多，收获与支出严重失衡，他便停下修炼，启程去下一关。 他的实力已经足够强了，与守关者同处一个层次，虽然每次的战斗都很艰难，各式人物都能见到，可不会出现最初那种被单方面吊打的局面，加上他能拼命、敢拼命，遂一路通畅，这且不说。 三月初六，赛场大陆南部区域，白彪完成了他的大动作，遂恢复真身，献祭了他准备的祭品，启动了圣兽召唤能力，大部分赛场大陆上原本散乱土着恍惚间感受到了一个伟岸的意志，它们不自觉地向着白彪的所在跪拜，心悦诚服，好像那里有着它们的王一样。 还有些土着是例外，比如霍雨放生的那个怪异土着执拗地不肯屈服；华岳救下的那条小鱼一脸不屑；…… 那个意志传递了信息，他是兽神，万兽之神，在此发动圣战，向临世的诸神复仇！ 至于诸神是谁，自不必多说，就是那些参赛者们。 土着们大多不知道兽神、圣战、诸神到底是什么，可它们不自觉地顺从了白彪的意志，开始不顾性命地袭击参赛者。这时，它们感受到了不同，凡是顺从白彪意志的土着都从虚空中得到了知识，这知识或多或少，却都对土着们的修炼、成长有积极作用，更是为本来没有阶级概念的土着们埋下了文明的种子，也给它们指明了修炼的前路，一时间，赛场大陆的土着实力、认知开始爆发。 这种迹象以白彪周围百万里范围的土着最为明显，它们向着白彪的所在蜂拥而来，原本会争斗的土着都对其它土着视而不见，无论强弱，都没发生争斗。 龙明感受到周边土着的暴动，他也开始了他的动作，不过因他本身血脉不及白彪，无法发动圣兽召唤这样的神技，只能退而求其次，他三个月间积攒了数量不少的龙血，此刻启动龙兽觉醒技能，将这些龙血雾化，散布在方圆万里的范围，凡是吸进血雾的土着都会被他的血脉侵蚀，即刻向着龙族的旁支转变，并听到与白彪宣言类似的话，他，龙神，发动圣战，向临世诸神复仇。 接受龙明血雾的土着，不光实力会大幅增强，连带着还会得到龙明的部分传承，作为传承记忆永久流传下去，形成独特的赛场大陆龙族。 一龙一虎都完成了各自的动作，赛场大陆突然热闹起来，土着袭击事件频发，但土着们现在实力尚且不够，且数量还没聚集到一定程度，所以很简单地就被杀死，没有引起参赛者们的过多注意，只是觉得有些厌烦。 只有部分拥有各种兽类血脉的参赛者惊恐万分，他们也能感受到白彪的意志，他们当然不信什么兽神之类的，可也知道能做到此事的参赛者的血脉层次有多高，更能想象得出接下来赛场大陆上的土着们会有多么疯狂，于是他们尽可能地远离这个意志的所在，甚至有几个距离白彪很近的参赛者直接选择退赛以逃避接下来的冲突。 远在北部区域外围的御魂正忙着鼓捣他的灵虫，与正统修炼不一样，御神城那边的修炼者以御虫师、御兽师这类的修炼者为主，他们借助外力来增强战斗实力，所以他们本身的境界不是他们实力的最大体现，他们所拥有的各种御物才是，御物足够强，越阶战斗如吃饭喝水一样轻松，不过实力强大的御物很难寻到，更难收服，越是高级越是如此。 所以御魂选择了成为蛊师，这是御虫师的一种，他们的战斗御物数量不多，每一个都是精心培养，各种能力也是非同一般。 此时的御魂正在养蛊，自从来到赛场大陆上，他就被这里种类繁多的虫子吸引得不可自拔，到目前为止他仅经历过两场战斗，还是刚开赛的时候碰到的，后来他把自己的全部心神都用在了寻找各种虫子、怪异土着上，全然忘了自己还在比赛。 这时土着们和他手里的灵虫变得怪异，对他充满敌意，他才从自己的世界内出来，安抚了自己的灵虫，通过灵虫，他也感知到了白彪的意志，更明白了白彪要做什么。 赞叹白彪行事果然彪悍，他也不能太落了自家御神城的名声，虽然还差两种灵虫才能组成完整的灵虫噬神阵，可有这三十四个灵虫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两个可以在前进路上培育，一旦完成，他就可以尝试将三十六灵虫进化，互相吞噬，若是进化成功，最后留下的九只灵虫，就可以组成他偶然得到的、尚未完成的奇阵——九虫诛仙阵，准圣之下，无人不可杀。 御魂开始向东区城北城门前进，此时他还有七百万里路要走，短期内想要碰到参赛者，基本不可能。 第二十章 初神丹 华岳察觉到了土着们的变化，他虽没感知到白彪的意志，可却心有所感，望向白彪所在的区域，之后更是看向龙明所在的方向，好似距离不能阻碍他的视线一样。 也没有其它举动，华岳叹了口气，继续悠然步行前进。 正此时，东区城西城门外正发生激战，交战的其中一人是火舞，另一人叫做特洛伊娜，来自泛水大陆古潭帝国，她体内有部分海族的血脉，精研水系法则，两相结合，实力不俗。 雨心子已经独霸西城门长达三个月之久，即便他的战绩辉煌，可也已经犯了众怒，这次来的人可不止特洛伊娜一个，远处围观的还有上百人，现在他们只是在试探雨心子，还没到真的开战的时候，再说了，这些参赛者可不是一条心，他们自己都各怀鬼胎，现在只想看看雨心子的实力是否有传闻中的那么恐怖。 火舞的实力就超乎了他们的预计，特洛伊娜表现出的实力已经很惊艳了，可还是被火舞压制得死死的，现在尚未分出胜负只是因为不想受伤罢了，特洛伊娜败局已定。 之后的战斗持续很长时间，火舞的实力非常强劲，接连迎战了十三位六级参赛者，全部以绝对优势取胜，一点儿伤都没有，且现在还没有表现出疲态！ 当然，与火舞交手的参赛者都没受很重的伤，双方虽全力交战，却都在竭力避免受伤，因而他们的战斗都是常规水准，没有到最后拼命的地步。 现如今来到的参赛者没有一个敢说自己强过了火舞，更别说能让她心悦诚服的雨心子了。这次挑战又持续了很久，依旧没能逼得雨心子出手，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火舞的威名也在西部区域传开，一些独行者选择远走，从另外的城门进城，原因就是雨心子搜刮的太狠，过路费要价过高，比雁过拔毛更甚。 三月十一日，赛场大陆上正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霍雨却平静地度过她的“宠物”时光，每隔两日或三日便被少年采补一次，实力进境基本没有，倒是对人生的感悟很多，修炼上的灵感也如井喷一般，法则的构建基本完成，可她的身体却不允许她更进一步。 这天上午，霍雨还在休养，懒散地躺着，并未起来。前天被采用了一次，现在基本恢复了，想来今晚又会召见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到底什么心思，不知何日起，她开始不厌恶少年的召见。 “也许是自己沦落了。”她心里想着，说不清什么滋味，她有半个多月没有进行过冥想了，都是随着身体自主去运行，并不横加干涉。 正当她慵懒地反思时，涟漪进来，让她现在梳洗打扮一番，少年午时左右要见她。 问了涟漪两句，发现她也不知道少年到底为什么要见她，疑惑不得解，她也没得选择，便开始梳洗打扮。 及至午时，涟漪来，两人进了少年的洞天内。 里面的模样又发生了变化，她们出现的地方是一个六角亭子，周边开遍了鲜花，种类繁多，娇艳非常。亭子里摆放着一张圆石桌，其上摆放着三盘精致糕点；五个石凳分列石桌周围，少年一身便衣打扮正对着霍雨方向坐着，他的长发只用一根金色丝带束住，并无别的装饰；他的后方站着一位青年，黑色短发、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此时他正背对着霍雨，看不到正脸。他一边欣赏着鲜花，一边和少年随意地聊着。 “涟漪，你先退下。”少年吩咐道，他招手让霍雨落座于他左手边的位置。 “是她吗？”客人转身过来，仔细端详起霍雨，得到少年确定后，他评价说：“容貌绝佳、身姿迤逦，果然值得你花那么多时间，这一趟没白来。” “人，你见到了，东西呢？”少年问。 客人把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放在桌上，也不管其它，就这样施施然离开。 少年将锦盒打开，盒内铺着上等绸缎，绸缎上托着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圆水晶球，水晶球内包裹着一枚丹药，粉红色，绿豆大小。 这便是少年让人寻找的丹药——初神丹。 此丹用料特殊，无法分析其成分，无数势力窥觑此丹的丹方都只是白费功夫，且知晓丹方的人从不参赛，想要此丹，只能老老实实地从离火大陆的参赛者手里购买或抢夺，别无他法。此丹能引起各大势力窥觑，皆因其独特的效用，凡服食此丹者，精神状态与身体都会发生变化，精神上会不可自拔地为情欲所控，只要是个异性，服丹者便会对其产生情欲，忘乎所以地想要求欢；身体也会散发独特的吸引力，引动异性的情欲，与其交合。 与正常的媚药不同，此丹的效果是永久的，就算是八级修炼者服食此丹也会同样陷入情欲中，抛却一切，沦落凡尘。 少年所求的只是霍雨的身体，至于她是放荡还是圣洁都无所谓，只要能达到他的目的——辅助他修炼，那就够了。因而他特意寻来初神丹，就是想要让霍雨抛却一切，变成他的修炼工具。 “吃了它。”少年把水晶球捏碎，取出初神丹，喂到霍雨嘴边，命令道。 霍雨知道眼前的这个丹药绝对不好，吃下去会陷入更加困顿的情况，她犹豫了，对于少年的命令，她迟疑了。 这时，少年与她对视一眼，夺取了霍雨的身体控制权，用舌头把丹药卷进嘴里，含着。然后，放开了控制，捏住霍雨的下巴，使她将初神丹服下。 初神丹入腹即化，化作火热的能量洪流散遍霍雨全身，让她失去了意识。 少年见到初神丹已经起效，才算是放心了，霍雨已经不可能再有心思逃离，只会每日里想着那种事，对自己的采补行为更会主动配合。意念支配洞天，他抱起霍雨，身形转换，从亭子里消失，出现在一个空无一物的修炼室内，长、宽各一丈四尺，高九尺，无窗无门，仅以顶上的一颗萤石为光源。 放下霍雨，少年便离开了。 过了些时间，霍雨醒来，她看世界的一切都不一样了，看什么都觉得无趣，修炼更是枯燥，唯一想做的就是能有男人来陪她，无论是谁都可以，她现在觉得好孤单，好想能依偎在一个宽阔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再做些愉悦的事······ 现实中没有，她的迫切需求让她陷入自己制造的幻想里，所有见过的男人都在她脑海里浮现出了身形，自己身处他们中间，被他们围着，好心安。人总是得陇望蜀的，何况是在自己的想象中，不满足于此的霍雨另有想象，画面旖旎。 现实里的她面若桃花，眼含秋波，不知几时，便魂游天外。 想象中的美满解决不了现实的需求，当晚间见到少年出现的时候，她的欣喜不言自明，甚至顾不得什么规矩，自己贴上前去，略微缓解了焦虑······ 当少年准备离开时，还未清醒的霍雨紧拉着他，不肯松手。 见这种情况，少年知道，霍雨确定逃不出他的掌控。温柔地轻抚霍雨的脸颊，也是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容器只能在初赛阶段用用，若是到了东区城里，有了圣堂的管制，她就不会完全受自己控制，也就只能忍痛毁掉。 把霍雨的手分开，少年离开，去准备些东西，有了霍雨，其余的容器倒显得多余，留下一两个备用，其他的，就犒劳给为他工作的下属好了。 不过，过了一日，少年便发现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霍雨完全深陷情欲之中，每时每刻都在耗费大量自身的能量，毫无节制，喂食给她的药物有大半能量反倒浪费了，这让少年颇为恼怒，可对于霍雨这个难得的容器，他又不舍得现在就毁掉！ 是以，少年心情不是很好，连带着来汇报事情的下属们也胆战心惊。 还是之前找来初神丹的那位青年地位较高，敢直接问他出了什么事。 少年屏退其余下属，把霍雨的情况说了，谁知那青年笑着问：“你介意有人染指她吗？” 少年是何等聪明的人，只是这一问就让他明白了青年的意思，是自己没朝这方面想，回答：“一个修炼用的容器罢了，一个玩物，何谈介意不介意！” “那我就去办了。”青年拱了拱手，退下办事去。 少年喜笑颜开，他这个手下倒是个能人，不只实力过人，连想法都是如此与众不同，倒是可以栽培一番，带他一起进入后续的比赛，增加自己的比赛优势。 少年为了之后行事方便，他先去将霍雨身形禁锢，使她没有自由，更打算在青年办好事之前留她一人独处。 两日后，青年带来八位失去意识的男性参赛者，这八人实力不强，还不曾成功晋级六级，在现如今的赛场大陆中已经落入末流，失去了核心竞争力，不光丢失了参赛资格，更是被多番劫掠，身无长物。他们现在还留在赛场大陆上很大一部分原因已经不是财物了，而是为了自己的未来修炼，在这里虽然危险，却能接触到站在同龄人最巅峰的一批人，哪怕只是远观他们的战斗，都会受用无穷，更何况赛场大陆上物资稀缺，劳动力匮乏，他们自愿做个最下层的苦力，寻宝、探矿，得来物资以交换生存空间与机缘。 “这些人如何？”青年问。 “可以。”少年扫视一下，并未发现异常。 “那就好，属下告退。”青年随意地说，并不是特别恭敬。 少年将八人的灵魂封印解除，唤醒八人，问道：“要活，还是要死？” 八人自然要活，没人主动寻死，像他们这个层次的参赛者，那些骨气硬的不是已经进了东区城，就是进了冥府，不会还在这里。 “那就简单了，听我安排，初赛结束，你等皆可活命。”少年许下承诺。 八人忙传讯表忠心，若不是还不能行动，他们必定跪服于地，以示自己归降。 “你们要做之事也不难，从即日起，我会提供补药，你们需要主动配合被她采补。”少年说着，精神力携带八人来到霍雨所在的修炼室，他补充说：“五天一轮，前四天，每天两人，第五天你们休息，明白了吗？” 在他们都表示明白后，少年挥手，他修炼室的墙上开了一扇门，门的那边是另外一个修炼室，比这个大很多，长宽都有三丈，将他们都扔进去，并关上了门。此时八个参赛者身上的所有禁制全部被解开，修炼、战斗都是没有限制。 采补的日子如何安排少年交由他们自己决定，在这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少年的控制之中，若是耍滑头，下场怎样，也不必细说。 安排他们明日起开始，今日，他还要对霍雨进行最后的教育，因霍雨深陷情欲中，自控力低弱，必须要她明白，只有顺从自己，她才能如愿以偿。 解开霍雨的身形禁锢，放归她自由。 这两日她完全独处，仅能靠幻想聊以安慰，可幻想并不能满足她的需求，却让她积累了很深的渴望，一见到少年出现，她便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着能释放一把。 少年特意关了她两日，怎会如她意，眼皮微动，洞天的力量便束缚住霍雨，让她不得动弹。 “你想得到快乐吗？” 霍雨不是没了思考能力，只是现在她将全部的心力都放到了让自己得到满足上，不愿去想别的事情，这会儿，少年近在咫尺，她不管做什么，都想要来一次。 “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像以前一样采用我吧！”霍雨恳求着。 “自明日起，你要采补其余人等，将他们的力量吸取来，为我所用，这样，你就能得到长久的快乐，若是不肯或是做得不好，我会将你彻底封禁，永久独处，听懂了吗？”少年温柔地说。 霍雨也不管少年要求合不合理，她不想去想，只管点头，让少年高兴。 少年也知道凡事要恩威并施才能取得好效果，他给霍雨的惩罚够了，现在得让她尝些甜头，这样才能彻底降伏她。 解放霍雨，两人亲密无间。 第二天，霍雨如少年所说，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欲望，采补一位俊秀的参赛者，此人不敢耍花样，老老实实地放开自己身体的控制，躺倒，让霍雨轻易地就能开始采补程序。 只是，才刚刚开始采补，霍雨便觉豁然开朗，她竟在此时顿悟，将原本构建得七七八八的性别法则瞬间完善成功，就要开启晋级，监视此处的少年出现了。 掌控洞天的他立即封禁此处，借助洞天之力打断霍雨的顿悟，并隔绝她与外界天地的联系，这才阻断了霍雨的晋级，可霍雨这时法则已成，光靠这样，只能阻得了一时。 把霍雨采补的参赛者赶回去，他犹豫一下，就开始施展自己的手段，他召唤了自己的法则虚影，它只是一道锋芒，这就是少年所修的法则——断之法则。此法则集世间锋芒之力，修到深处，无物不可斩，无物不可断。 少年打算斩断霍雨的法则！ 霍雨被洞天之力压制着，毫无反抗能力，在少年的断之法则作用下，霍雨修练出来的性别法则被大卸八块，失去活力，不再拥有任何威能。 少年成功后，霍雨已经痛得无法呼吸，性别法则与其性命交联，它被大卸八块，霍雨感同身受。 观察霍雨一会儿，少年没有发现其它异样，便离开去休养，他的法则修炼尚不成熟，此时妄动它斩掉霍雨的性别法则已经动了本源，短时间内不能再乱来。 过了许久，霍雨醒了，她的眼神变得从未有过的清明，性别法则大成的那一刻，她就不再被性别所困扰，初神丹的效用仍在，霍雨的身躯还是女性，会受到初神丹的影响；只是她的灵魂已经变得混乱，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异性和同性之分了，初神丹的效果有与无并无分别。 闭目细思此刻自己的处境，虽已摆脱初神丹的控制，可在洞天之内，她并无逃出生天的可能，还是只能作为少年的容器，任他采用；性别法则被毁，她暂时失去了成就入圣的契机，实力不得寸进，有计划也难以实施······ 现在，霍雨唯一拥有的优势便是少年还不知道她已经摆脱了控制，她须得潜伏下来，先将瞒天术修炼完成，借以迷惑少年，再重修法则，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晋级入圣，逃离出这个牢笼。 瞒天术完全是灵魂秘术，没有引起多大的能量波动，用时更短，仅仅几个时辰便完成了，她制造一个灵魂外衣，这个外衣表现得很不堪，完全受身体需求控制；开始修复性别法则时却遇到困难，少年的断之法则异常霸道，性别法则残块之间的联系完全被斩断，想要修复，几乎是不可能，只能抛弃它们，重新修炼一个出来。 有了之前的修炼基础与经验，霍雨想要重新修成性别法则的难点已不在于法则本身，而是她已修成了一道法则，虽然被人毁了，可原来的根基仍在，会相互排斥，让霍雨修成第二道法则的难度上升百倍不止。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没见到有多法则修炼者，不是不想，实为做不到。 可霍雨不得不走这条路，去挑战它。 第二十一章 血祭 有了瞒天术的辅助，霍雨放开身躯限制，披着灵魂外衣行事，采补八个参赛者，转化成自己的能量，再被少年采用，活成少年希望的样子，因此，她受到的监视少了。 最初的修炼还是比较正常，遇到的阻力比想象中的小很多，用了两日就打下基础，可之后的修炼出了些意外，她领悟很多其它的事情，心境不同，使得性别法则与最初的构想似是而非。 三月二十五日，一个被清理过的山头上，白彪静坐，他身边聚集了超过五百万的土着，这些土着实力参差不齐，弱的还是凡境，强的已晋级超凡境多时，它们在白彪的血脉威慑下匍匐，乌压压地铺满大地。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白彪飞起，从身份戒指空间里拿出一块巨大的花岗岩石块，直径超过五丈，抛向空中，一阵雕刻，碎石飞落，最后成了一个祭坛，上面绘着奇奇怪怪的花纹。 这祭坛上、下底是四方形，下大上小，下底长三丈，上底长两丈四尺，祭坛高一丈八尺。 祭坛成型后，白彪挥刀割伤自己的肱动脉，让自己的鲜血浸湿祭坛，他自己施展血祭秘法，刻蚀祭坛，使其变成血祭坛。 鲜血的流失让白彪面若菜色，如渊如狱的气势开始低落，下首的土着们看不懂，它们老老实实地匍匐着；不少远观的参赛者虽不明白他在做什么，可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大部分人开始撤离此地，只剩大势力的探子还在持续观望，等待自己的大部队前来，一同围剿白彪。 小半个时辰后，血祭坛祭炼成功，由原来的灰白色变成了紫红色，白彪才阻止血液外流，他已然元气大伤，丢掉了半条性命。 万事具备，连来宾都到了，白彪正式发难。 远处，凡南商会的大部队到了，他们有二十一人，全是六级修炼者；千兰商会的十九人距此地还有三百多里，也不过几刻便能到，其余的势力，离得远，短时间内到不了。 白彪飘身至祭坛上，意念融合进血祭坛内，启动血祭坛，血祭坛上花纹流转、红光闪烁，漂浮至百丈空中，洒下光辉，照耀底下的土着们。 白彪挥手，底下的土着们突然状若疯狂，气血翻涌，比吃了补药还精神，一个个争相冲向凡南商会的参赛者们，前赴后继，不管阶位的差距如何，只管前冲。 参赛者们的实力不用多说，这些冲来的土着没有一个可以抵挡他们中任何人一招半式，这是一面倒的屠杀，随意挥手就可以带走数十条性命，一道剑芒就可以掠过百余个土着的身体······ 这样炮灰一样的土着数量再多，也不能真的击败凡南商会的参赛者们。 白彪又不是傻子，他当然清楚土着们什么情况，所以他用自己半条命制作了这个血祭坛。 所有死去土着的血肉都化作血能，从战场汇聚到血祭坛中，增强血祭坛的红光，又反哺到还活着的土着身上，让他们更加强大。 凡南商会的人见到这个情景，自然不会再如白彪所愿继续杀伤这些没什么用的土着，他们之前是为了威慑，既然不起作用，还帮到了白彪，他们就改变行动，全部飞起，准备直取白彪。 白彪此刻没有自保能力，更别说对手是二十几个参赛者，他是绝对不会跟他们交手的。驾驭祭坛落到地面上，会飞、能飞的土着都飞上天去送死，血肉化作了血能冲进祭坛里，半碎的骨头从天上砸落，比雨点更密。 凡南商会的人见势不对，都开始使出强招，并附带法则之力，将土着们的尸骨血肉一起毁掉，不给白彪的血祭坛收集血能的机会。 他们小看了白彪，也小看了血祭坛，那些被毁掉尸身的土着依旧能给血祭坛提供能量，只是不是血能，而是另外一种白色的能量，之前它们是与血能一起汇聚到血祭坛里的，被血能掩住，没有人察觉到，现在凡南商会的才发现，血祭坛还能收集灵魂能量！ 精神交流后，凡南商会的人决定要清场，由七个参赛者组成七星阵暂时防御土着们的攻势，其余人等组成阵势，齐力发动超大范围的强力魔法，彻底清除这一带所有碍事的土着。 盏茶功夫，一个半径十数里的巨型魔法阵在空中浮现，宛如灭世一样的强大威能将所有的土着笼罩住，一道道紫色的细小光柱雨点般落下，将一个个土着射得对穿，并引燃熊熊烈火，不光烧掉了血能，更把灵魂能量一块燃尽，不给白彪丝毫机会。 惨绝人寰的场景并未能影响到白彪，他站在血祭坛上，向着天上凡南商会的参赛者狂笑，他的计谋得逞了，自始至终白彪的目的都不是这些土着自身的能量，他是在血祭，五百万土着的性命就是祭品，因他需要主持血祭，没办法短时间内将祭品全部杀死。 这场屠杀是针对低级的土着，达到超凡境级别的土着一般不会死亡，它们最多就是骨断肉碎，受到重创。 几个呼吸的时间，五百万土着仅剩下一百一十二个还活着，却失去了战斗能力，散落在各处。 血祭坛没有得到任何能量补充，可它的光芒陡然增强，直冲云霄，血色光辉比炎炎烈日还要耀眼。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此地风云忽变，魔法元素急速汇聚，一个伟岸的意志出现在天空中，没人能察觉到他，可在场之人都知道他就在天上，注视着这里。 正在东区城中枢区域烦躁的少年寸颛第一时间察觉到变化，他的身躯出现在战场上方百里处，远远地观察。 凡南商会众人如临大敌，散去那个巨型魔法，严阵以待。这个意志的本体绝对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可白彪召来的是一丝意志，不会达到无视一切的地步，他们还有机会抵抗，哪怕是死，也绝不会束手就擒。 这倒是凡南商会众人想多了，白彪的本意可没有要利用这丝意志对敌，因为哪怕是一丝意志，都不是他能左右的，即便是他献祭了五百万的生灵，也不行。他召来这一丝意志的目的是为了改造距离他十五万里以内的土着，它们的底蕴太低，还不足以完成白彪的构想，这才有了今日之事。既然凡南商会的人没有将那些土着完全清掉，那就更好了，剩下的这百十来个土着作为与祭品同生死的存在，能得到更加深厚的恩赐，它们将完成极限蜕变，无人可以阻拦。 至于白彪为什么不将这恩赐占据己有，原因也简单，他不是赛场大陆的人，若是接受了赛场大陆土着献祭得来的恩赐，他将欠赛场大陆生灵一个无法偿还的人情，这会将他束缚在赛场大陆上永远不得翻身。 而赛场大陆的土着们无需担心这个，它们本身就与赛场大陆生命一体、荣辱与共，接受这些恩赐，也就是接受了更重的责任，对它们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千兰商会的也到了，他们看到的景象却是此地风云激荡、元素狂暴，一道通天元素巨柱接通血祭坛，借由大地，将其中的能量传导到极远处，地上躺倒的百余个土着身体发亮，气势恢宏，竟越过了天关，全部在晋级六级！ 天上的凡南商会众人在想办法打断这个进程，可试了好些方法攻击白彪，全无功效，他们的手段都被那伟岸意志轻松消弭。 此事已经超出了控制，千兰商会众人略一商讨，决定不掺和此事了，一头血脉层次极高的魔兽是个好猎物，价值更高得无法估量，可自己的命运、前途更加重要，要是在这里出了差池，得不偿失。 凡南商会众人经过讨论，决定再联合施展一次攻击，目标是白彪身下的血祭坛，若是此次还不成功，那他们就要早点远离此地，尽量避免再与白彪的正面冲突。 众人合力，将能量汇聚于一人，他召唤自己的法则虚影，开展最凌冽的一击，一根三尺长、拇指粗细的微型枪在众人身前成型，携带锋锐的金系法则之力直冲血祭坛。 此攻击非常强力，穿透力惊人，可在那伟岸意志面前，依旧不够看，血祭坛毫发无损。 凡南商会众人不甘地退去，没离开多远，他们又有了新的想法，那伟岸意志无法抗衡，等伟岸意志消退，就算白彪有百十个六级土着保护又如何，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在三级时就可以触摸到六级层次的强人？以他们现如今的境界，普通的六级初期修炼者尚且不放在他们眼里，何况还是一群刚刚晋级、没有高等功法和秘术的土着！ 商议过后，他们又回来了，在十几里外观看。 伟岸意志带来的恩赐不只是这样，接受恩赐的土着都额外得到了一种隐藏于血脉中、可以传承的天赋能力，无论强弱，一视同仁。 时间流逝，伟岸意志带来的恩赐逐渐耗尽，地上躺倒的百十来个土着伤势完全痊愈，他们学着白彪的模样，大差不差地化作人身，虔诚地向着血祭坛跪拜臣服。 与正常的晋级入圣境不同，这些土着现在已经是入圣境了，可他们没有经过神秘门，实力也比正常入圣境初期要高一截。 伟岸意志的最后一点儿能量留存在了血祭坛里，这是赏赐给血祭坛的，因它是此次献祭的中间物，并且血祭坛以后不需要白彪启动血祭，也可以由其他人借助这点儿能量再次献祭给伟岸存在，省却了麻烦。 帮助赛场大陆部分生灵完成了进化，现在该是他们还回来的时候了。 天地间的异象逐渐消散，伟岸意志离去，白彪驾驭血祭坛散发血色光辉，照耀还活着的百余个土着，非常神棍地说：“今日，吾带汝等斩神。” 土着们虔诚地跟随血祭坛，白彪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此时的他们就是白彪最狂热的信徒， 凡南商会众人眼见白彪驾驭血祭坛，带着百余个六级土着来袭，遂开始整顿阵势，他们要将白彪与他的属下们全部阻杀在此，之前看不上土着们的躯体，现在，它们可是难得的好东西了，何况还是得到一位不可揣测的存在增幅过，若是能从中得窥那位的一二，那将是无与伦比的奇遇。 对于凡南商会众人的选择，白彪非常赞同，他最希望这些人选择这条路了，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借助血祭坛和百余位六级土着的力量将这些人留下几个。别人不了解那位的恐怖，他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当年的魔兽大帝血祭的也是这位，用借来的力量将整个精灵族血脉诅咒了几十万年，可想而知那位的威能真的不可估量。 天上，少年寸颛却在辨识这是他认识的哪个家伙，竟然这么肆无忌惮，万一被那个人知道了，后果很严重的。 “寸颛，你竟然出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寸颛的身后响起，激得他寒毛炸立，不可置信地扭头，果然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不能得罪的人。寸颛很惊慌，一个分身损失事小，若是将东区城丢了，那就亏大了。 立在寸颛身后的是一位打扮很随意的年轻人，纯黑色长发随意地摆在身后，上身一件灰白色短袖麻布汗衫，下身一件齐膝棉布短裤，脚上一双粗制滥造的草鞋。 “还真是你，送出一个分身来，打算打探什么吗？”那青年随意地问，并没有做什么，他此来是因为感受到了之前那个存在的气息，他便来看看是谁，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寸颛还没想好说辞，那青年扫视一眼赛场大陆，又说：“哦，是你们圣堂的选拔赛，又过了五千年了吗？长生不死也是无聊，日子都不会记了。什么时候你本体出来，我们叙叙旧，算下来我们认识有几百万年了吧。” “罪天，这次我私自出现是我的问题，与其它事情无关，你·······” 还未说完，被叫做罪天的年轻人打断了他，笑着说：“别紧张，一个分身罢了，我还不至于迁怒到其他人身上，只是有些话是我说过的，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呀！今日难得出来走走，我就去圣域里看看你。” 罪天说完，也不管寸颛的这个分身，直接消失不见。 圣域中，一个远远超过神息帝国帝都的巨型繁华城市被瞬息间抹去，方圆五万里的土地变得极端平整，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在这范围中间，罪天静静地站着，一个成熟一些的寸颛在他七丈外，脸色铁青，却不敢有丝毫异动。 “这么多年不见，你就没什么好说的吗？”罪天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毫无理由地抹杀了十七亿八千多万无辜的生灵，他心情颇好地问寸颛本体。 “你到底想怎样？”寸颛生气地问。 “也不怎样，想着以后还会长久地见不到你，不免有些情绪波动。你看这样，你送我一根手指，给我留个纪念，平复我的心情，如何？”罪天语气轻松地问他。 寸颛心有不满，可他不能说，眼前这人不是可以平静交流的人，若不满足他的这个条件，不知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要遭难，可恨自己虽已成神，却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生灵被毫无道理地彻底抹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忍着痛苦与屈辱，寸颛生生折断了自己右手的小指，摆放在左手手心。 罪天隔空引来寸颛的小指，装进一个水晶盒里，收好，笑了笑，他不在乎地从另外三十个真神的注视下离开。 寸颛本体跺脚，被罪天夷平的区域恢复原状，城市里的所有东西都与之前毫无差别，唯一少去的是那些无辜的生灵，这是寸颛无法恢复的。伤心之下，寸颛又将城市封印，一切保持着这个样子，周边万里之地都在封印之中，彻底与世隔绝。 赛场大陆上方，少年寸颛右手剧痛，只见他的右手小指缓慢化作飞灰，消失不见。少年寸颛满目愁容，神体不全，他的本体将成为最弱的真神，这个消息一旦传出，窥觑他本体神位的伪神将不可胜数，也不知能否躲到补全神体的时候。 地上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经过那位恩赐的土着还不能完美运用自己的能力，不过这不代表它们一起上打不过凡南商会的众人，又有白彪的血祭坛加持，抵消部分阵势的加成，总体来说，白彪这边占据些微优势，需要打持久战才能获胜，但最终结果可能是一个人都留不下。 果然，又打了一刻钟，周边地区已经被肆虐得不成样子，凡南商会的众人都感觉到了压力，他们各自施展大威力手段，为撤退打掩护，抽了一个空子，暂时击退土着们，他们开始逃离。 就算是分头撤退，他们中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单独行动，二十一位参赛者分成三队，每队七人，各自结成小阵势，逐渐分散开，边打边退，直到差不多了，他们才迅速分散撤离，逃命速度之快，根本不是土着们所能理解得了的。 此战虽胜，却无可炫耀的成果，白彪自然不满意，且土着们都有些伤，需要休整之后才能继续征战。 在他们休息的时候，后续的土着们继续赶来，参拜白彪，数量众多。 第二十二章 生祭 休整一天一夜，白彪率领百余六级土着和后续赶来的三万各级土着一起，杀向东区城南门，此时，他们距离东区城南门八十万里。 另外一边，龙明的准备今日才堪堪完成，他身边聚集了超过九百万的土着，这些土着体内全部蕴含他的龙血，此时已经完成了蜕变，大多长出了龙族特有的逆鳞或部分龙化，血脉层级增强了很多，其中有八个已经登临超凡境的极限，只需要稍加点拨，即可破境入圣。 龙明没有白彪的魄力，不会舍弃自身大半的实力去主持血祭，他选择了难度更大、操作更加复杂、效果更好的生祭，当然，牺牲也更大，不过牺牲的不是主持者，而是部分祭品们。 接受了龙明血脉的土着们视龙明为主，一切听从龙明安排。龙明开始施展生祭，在他的意念支配下，绝大部分的土着开始燃烧自己的全部，血液、内脏、皮肉、灵魂、骨骼、知识等它们所拥有的一切都在燃烧，化作一种极其特殊的能量，这些能量的一小部分汇集到龙明身边，加持到生祭中，维持生祭的正常运转；另外的大部分开始滋润那些被龙明选中的、没有燃烧自己的土着，使得它们疯狂进化，体内像是熔炉一样，炼化一切外来物，不断强化它们的血脉、灵魂和肉体。 被龙明选中的土着实力有强有弱，并非都是超凡境级别的强者，不过它们都具有很强的代表性，可以独立成族。生祭力量加持下，它们的境界壁垒轰然倒塌，联合破境时的能量波动引动天地产生异象，奇异的元素花卉自百丈空中产生，火的红、水的蓝、雷的紫、风的青、土的黄········ 各种元素都有，它们缓慢飘落，碰触到任何物体都会化作精纯的魔法元素，绽放绚丽的光芒。异象范围囊括方圆三十余里，其壮丽、美艳，不逊色于神木大陆的七大美景。 刚刚清净下来的少年寸颛不得不又来此处高空看着，这次没有引来任何外人，只引动了七八位离得近的参赛者远远驻足，这些参赛者与霍雨采补的八位参赛者一样，是专门寻找修炼物资的底层劳动者。他们见到天生异象，在此驻足只是想要看看是不是有宝贝现世，若是的话，他们会将此消息卖予那些大商会。 但走近一些却见到有土着聚集，他们立即选择逃离此地，他们这些游走大陆的寻宝者最清楚最近土着的增强，加之传闻说，昨日凡南商会众人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铩羽，千兰商会更是见面即退，都没有上去交手。这样危险的地方哪是他们可以久留的？ 龙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不过这些参赛者对他没有丝毫威胁，杀一群弱者，有伤他的尊严，便选择了无视他们，任由他们逃离。 生祭的加持非常强大，八个超凡境巅峰的土着全部都召唤出了神秘门，在龙明的指导下，它们走上台阶，轻而易举地推开门，成就入圣，这使得异象更加壮观。 九百多万的土着最后只剩下三千八百多，它们的境界经过生祭之后都突飞猛进，此时最低的也是蜕凡境后期的境界，超凡境的占了三分之一还多，达到一千四百六十个，其中又有十几个处在了晋级的边缘，可是龙明不会再耗费心力组织类似生祭这样的活动，想要晋级，只能靠它们自己；入圣境有八个，皆是初期，每个土着的实力都有了龙明的三成上下，在现如今的参赛者中都不算弱者！ 与白彪选择了制造祭坛不同，龙明没有自己制作这东西，而是给了现存的土着们一种自创的秘术，名叫嗜血术，没有其它能力，只是每吸收一些鲜血，便可以强化自身一分，此术修炼简单，就是像它的名字一样，容易变得非常嗜血，会影响灵魂的纯净，为以后的修炼添堵。 龙明创造此术的初衷是为自己，可惜经过多方推演，他若修炼此术，必定会受到严重影响，得不偿失。将此术教给这些土着们却是极好的，因为他发现这些土着本身就没有任何修炼的概念，更没有道德观念，嗜不嗜血对它们没有束缚，最主要的是，龙明不在乎土着们变得嗜血后的下场怎样，更不在乎它们会给赛场大陆的其它生灵造成何种浩劫。 土着们虽然没接触过修炼事宜，可境界摆放在那里，加之有龙明通过精神波动为他们讲解此术的修炼要点，所以，只用了一天，全部的土着都掌握了嗜血术的精要，能开始修炼了。 龙明要求它们全力修炼此术，尤其是接下来战斗的时候！ 见一切准备妥当，龙明挥师北上，进军东区城南门，此时他和他的下属距离东区城南门九十万里，距离白彪七十万里。 两股大军一路扩军，白彪是直接将土着收编，不做任何处理，将土着们化作兽潮一样的存在，撕裂眼前的一切敌人；龙明奉行精兵战略，所遇的土着大多被他的手下修习嗜血术斩杀，只有极小一部分被龙明下令留下，成为俘虏，负责交配，女性俘虏还要负责生育。 其实龙明的手下大多不需要解决生理问题，可龙明强制要求它们如此，无论男女，更甚至，龙明专门激发它们血脉中龙族的淫性，让它们以交配为乐。龙明为了加深土着们对交配的意愿，他带头做此事，当然龙明有洁癖，他特意挑选了两个超凡境的土着美女行乐，且只有她们两个而已，并不放纵自己欲念。 因而，仅过十天，白彪的队伍人数超过了三百万，兽潮形成一定规模；龙明的队伍人数堪堪达到八千，一路都在杀戮与淫乱中行进，速度较白彪的队伍要快一些。 因白彪那边声势浩大，他遇到了强大的敌人，来者有六十四人，是南部区域最强的十个商会中的七个，其中就有凡南商会，此次他们来了八个人；另外一边，其余三个商会联手阻击龙明，共计二十五人。 这是十大商会头领商议了很久，才决定的，对于这两支队伍，大家平分其宝，此时的他们还很小看白彪与龙明耗费半年时间制造出来的土着们，但这一战之后，他们明白，白彪和龙明的队伍已经强大到跟他们平起平坐的程度，想要猎杀他们来获取修炼材料不比猎杀其余参赛者容易。 此战伊始，白彪便将血祭坛完全启动，它的效果虽远远不如血祭给那位存在得到的好处多，也能给所有的土着们加持之力，每死一个土着，都能化它的血量和灵魂能量为己用，使得七商会联军不得不使用法则来彻底摧毁土着的一切，耗损严重；加之白彪这边一百多六级土着们已经适应了力量的大幅度跨越，此时它们还不足以单独对战任何一位参赛者，在数量众多的低级土着帮扶下，以二打一，缠斗一二还是没问题的。 白彪这边是不惧损耗，土着们无惧无畏，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给同伴铺下进攻之路，用命去弥补单体实力的不足。 七商会联军都窥觑六级土着的躯体，一开始他们就在各自为战，为的就是能独占自己的战利品，可交手之后猛然发现，自己不能无代价杀死任何一个六级土着，这些土着都是疯子，基本上不防御，能换伤就换伤、能拼命就拼命，好似自己的命可以随意丢弃一样，让联军打得束手束脚；战斗进行一些时间，联军开始联合作战，只是这个联合不过是暂时的合作，没有人无保留，对自己商会的人信任度是不错，可对另外六个商会的人信任度较低，战斗基本分成了七个团体，团体之间有少量的互助与帮扶，仅此而已。这时的七商会联军稍占优势，与最初他们认为的摧枯拉朽天差地别，想要彻底消灭白彪的队伍，不留下二三十个队友，那是痴心妄想，可谁都不想成为被留下的那个。 就像之前的凡南商会一样，七商会联军见事不可为，便各自施展手段撤退，可与凡南商会团结的撤退不同，七商会联军并非同时选择撤退，而是有三个商会最先脱离战斗，将剩下的四个商会当作断后，他们逃之夭夭，三个商会中就有凡南商会。 另外四个商会的人遭遇背叛，自然也想要第一时间逃掉，可空余出来的土着们加入围攻，脱战的难度直线上升，他们不能再有保留，都施展拼命的手段，一个个法则虚影浮现，加持正在交战的参赛者身上，让他们能更快清理出一条逃生之路。 白彪对形势看得很清楚，若想将剩下四个商会的三十七人人全部留下来，六级土着们至少要折上六十个才行，这样损伤太大，所以白彪指挥六级土着们分侧重点围攻，只包围了两个商会的十九人，给剩下的十八人留出空间撤离。同时白彪用血祭坛扰乱空间，使得传送类手段暂时失效。 被包围的十九人分别是鬼岭商会十一人和诅峦商会八人，他们被整整一百零三个六级土着围攻；上万四级土着围着，不时帮忙；另有白彪驾驭血祭坛在远处虎视眈眈。 能留存到现在的参赛者都有不少保命手段、拼命底牌，因此白彪命土着们慢慢磨，别逼得太紧，只要保持着封锁网不破，这些人一个都逃不掉。 论对战斗情况的把握，被包围的十九个参赛者也不差，他们自知已经陷入绝境，便先后打开了身份令牌的传送装置，十九个丈许直径的球形空间出现在土着们的包围圈里，十九个球形空间里有十个是双层外壁的、四个是三层外壁的、两个四层外壁的、一个五层外壁的、两个七层外壁的，没有一个是单层的，可以看出，这些能加入商会的参赛者身家丰厚，他们手里竟有这么多还未使用过的身份令牌。 一层外壁就是一道保护层，每个保护层都可以防护入圣境中期一段时间，所以那几个外壁层数多的安全度很高，想要在半个时辰内击碎所有的防护层，阻拦他们离开，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可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攻击防护层的只有一个人！白彪可不是只有他自己，他还有过百入圣境的下属和一百八十多万的其余杂兵，因此，就算他们的乌龟壳再厚，还是有机会磨穿的。 圣堂准备的防护手段确实不差，竟然还可以被人为增强，在球形空间内的参赛者可以将自己的少部分力量灌注到防护层里，增强其强度，这是白彪一直不知道的。 为了效益最大化，白彪自然要命手下们优先攻击外壁层数只有两层的，每个球形空间外都能分到十个入圣境的土着，结合血祭坛和外围的土着之力，防护层的厚度迅速缩减，这十个商会成员已经不可能通过传送装置离开。 既然注定逃生无望，他们索性在防护层内调息，准备拼命，虽然不想成为其余人的断后，可事实上他们就在做这样的事情，而且，若能让白彪他们少得些好处，就当是临死前的反抗好了。至于投降这个选项，不予考虑，他们可不觉得白彪花费这么大的精力打造出一支军队是来接受俘虏的。 为了能以最小的代价绞杀被围困的参赛者，白彪特意让土着们破坏防护层的速度不均，那十位参赛者的防护层会一个一个地被破开，里面的参赛者将没有队友，只能孤军奋战。 第一个被破除防护层的参赛者身形魁梧，面相方正，沉稳、严肃，身上自带威严，应当是个刚正不阿的直性子。 “骅央大陆陆天养，可有敢与我单独一战者？”陆天养豪迈放言，中气十足，在重重包围中也是淡然自若，不将自己的险境放在眼里。 白彪轻笑，不予理会，他指挥六个入圣境初期的土着围杀陆天养，自己驾驭血祭坛在一旁掠阵，剩下的土着去帮忙攻击防护层。 战斗开始，全力以赴的陆天养以一敌六，占据上风，他是主修风系法则，兼修剑术，一把品阶不是很高的软剑被他用得出神入化，将风的乱发挥得淋漓尽致，一道道剑芒被他用出，不断给远攻的土着们留下伤口，六个土着见识不行，根本无法预测陆天养的攻击目标，只能被压着打。 只看一会儿，白彪就开始帮忙，他调集血祭坛的力量，开始巨量增幅六个战斗中的土着，将他们的力量、防御、感知等方面都增强了三倍以上，战局对陆天养很不利；白彪还亲自出手，对陆天养进行偷袭，他的攻击手段很单一，就是一种淡红色的能量箭，长六寸、粗三分，因很难被感知，故白彪频频得手，将陆天养的身体钻出好几个小窟窿。 受了伤，陆天养更加冷静，出手威力更大，他毫无节制地将风系本源法则的力量引入体内，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这些力量，一味地与六个土着硬拼。 陆天养身上伤口增多，这都是白彪的杰作，六个围攻的土着基本伤不到陆天养的身体。 结果自一开始就注定了，陆天养的顽抗没能拼出一个奇迹，他在最后的战斗时刻用了两种禁术，一个叫做风抚杨柳，一个名为奇幻迷风，都是风系法则的极端用法，非常耗损施术者的本源，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陆天养最后的招数让围攻他的六个土着三死三伤，无人可以完好无损。 三个死去的土着和陆天养的尸身并未得到安息，白彪用血祭坛将之炼化成精纯的能量，大部分反哺给还活着土着们，少部分用来滋养血祭坛，没有浪费。 剩下的时间里，白彪又带领手下杀死了十位参赛者，他们依次是铁磷大陆万湖、黑跍大陆佰岚岚、蜃基大陆赵明、悲枫大陆金鼠、台钺大陆久星、蒙薇大陆甘筱筱、慈圭大陆约吉德·罗南、兮烟大陆汪秋、蒄蒲大陆艾德琳·虿、谷峰大陆谷翔颖，七男三女，都败于白彪的偷袭。 当然，这十人没一个是简单的，他们中的四个选择了自爆，六个燃烧自己的一切进行死战，最后都是同样的结果，被白彪用血祭坛炼化，成为还存活的土着们的养料，与他们一样结果的还有二十八个六级土着，他们是那十位参赛者拉的垫背。 十九个被围困的参赛者，留下了十一个，剩下八个的防护层未被攻破，成功地传送到东区城广场，他们安全了。虽说他们也都是心智坚定的修炼者，可眼睁睁地看着并肩作战过的队友一个个地被围杀，他们的心里必定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子。 白彪队伍气势如虹，虽然刚刚死去了很多同伴，可感情淡薄的土着们都不以为意，对于杀戮、死亡，他们看得更真切，一些连自己的生命都不在意的疯子怎么会关心他人的死亡呢? 整体来说，白彪队伍的实力是下降了，折损了三十一个六级土着，损失不是一般的大，可得到的也不少，单单是一次大战的洗礼，就让很多高级土着们开始蜕变，这不是实力上的，而是认知上的，这种蜕变会加速土着们的文明进程，尤其是修炼上的。 第二十三章 成果 另一边，龙明的队伍要面对二十五个六级修炼者，而龙明这边仅有八个土着是六级的，顶级战力上差得很多，加之龙明队伍的数量还不足万，人海战术效果远不如白彪的队伍。 对龙明队伍的轻视是不可避免的。 三大商会联军也不啰嗦，在龙明队伍的前进路上设伏，布下三个超大魔法阵用来清剿龙明队伍的低等土着，三个魔法阵分别是噬心阵、沸血阵、迷魂阵，噬心阵与沸血阵是针对肉身，分别作用在心脏与血液上；迷魂阵针对感知，属于半辅助类型的，攻击力较弱。 三大魔法阵覆盖范围很广，有方圆三四百丈，基本将龙明队伍笼罩，那些路上捉来的俘虏基本被魔法阵杀死，一个个面露痛苦、血管爆裂而死，死者的鲜血都被蒸发变成了血雾，变成干尸；被龙明改造过的土着损失较少，仅有实力较弱的八百来个土着死于三个魔法阵之下，达到超凡境实力的土着只是哀嚎，基本没生命危险。 还有战斗力的土着数量约四百来个，其中有三十一个到了超凡境的极限境界，保持了完整的战斗力，剩下的那些实力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响，气血紊乱，只能远远地支援一二。 血雾弥漫在土着们身边，还能自由活动的土着将身边的血雾一吸而尽，去加强自身的实力，没有什么顾忌，甚至有几个陷入狂暴的土着将自己身边受到魔法阵影响的土着杀死，吞噬尽它的血液，来满足自己的嗜血欲。 龙明也看到了这种情况，他却没有阻止，而是召唤还有战斗力的土着离开三大魔法阵的范围，去找伏击者，开战。 与还没复原的白彪不同，龙明实力完好，且没有选择遥控指挥，而是无所顾忌地去战斗。 龙明修炼火系法则，且对火系法则的理解一般，火系法则不是他的主要手段，而是迎敌时的试探，迷惑对手的障眼法，他的真正手段蕴含在他的双眼里。双眼的特异性是因龙明是黑龙与金龙的混血，血脉不纯，直接反映到了他的外形上所致。 龙明的主要手段是他从龙族的远古记载中寻找出来的，是一种特殊的、可以不断修炼的血脉秘术，名叫烛龙神体。另外，他还在古籍中看到，神木大陆的龙族不是土生土长的，而是外来的，最初来这里的龙族有七十四个，成年龙只有八个，他们来神木大陆也不是自愿的，而是不知什么原因，一个巨大的空间裂缝出现在了他们居住的地方，将方圆几百里的土地一块吞噬，连带着他们一起抛却到了远古时期的神木大陆，并且那时的神木大陆也不叫神木大陆，而是叫做水木大陆。当时的水木大陆生灵凋敝、树木枯槁、江河断流、废墟遍布，初到此地的龙族没有敌手，没多久，水木大陆就成了龙族的乐园，大陆更名为龙源大陆。后来龙族与外大陆入侵者打了一场种族之战，龙族虽胜，却没了霸占全大陆的力量，这时，以精灵族为首的四灵族崛起，大陆再次更名为神木大陆，自此开启了神木大陆的争霸时代。 据后来的龙族学者猜测，是有一位超乎想象的强者有意将他们带来了远古时期的神木大陆。做这样的猜测也不是没由来的，因为据记载，被带来的龙族没有一个在空间裂缝里出现意外，若说是巧合，那就太牵强附会了。 烛龙神体的修炼条件苛刻，需要非常纯净的龙族血脉，龙明最初修炼时并未寄予厚望，仅是因它修炼成功以后的加成太大，贪念未曾控制住，试了一试，没成想，他真的成功了。 烛龙神体修成后，其修炼者便可借日月之力战斗，日、月是何等伟岸的存在，哪怕只借来一丝一毫，也不比本源法则的加持差。 启动烛龙神体秘术，龙明的右眼变得更加明亮，他身上散发巍峨的气势，像天一般广袤、像地一样厚重。 “自然神术？”一个参赛者惊骇大呼，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管了，形象也顾不得，以最快的速度启动一个无定位传送卷轴，离开战场！ 这个举动让剩下的参赛者气势大损，面对龙明和他的手下，更加谨慎。 龙明对那个逃走的参赛者倒是高看一眼，没想到他竟然认出了烛龙神体属于自然神术，这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里听到这几个字。 不管其余参赛者作何想法，龙明和他的手下们已经冲到二十四个参赛者不远处，要进行面对面的直接战斗了。 跟白彪那边的情况相反，参赛者这边是两个六级对上一个六级初期土着和四个四级巅峰土着，他们自认为实力上呈现碾压态势；其余八个参赛者去围攻龙明，务求稳妥地结束战斗。 然而，事情完全超乎他们的预估，龙明队伍的八个六级初期土着实力强得过分，短时间内可以单挑一个参赛者，面对两个参赛者也可以硬抗一会儿，在四级土着的帮扶和远处土着的支援下，它们撑住了。这还是建立在它们原始的能量运用、落后的战斗理念、贫乏的战斗经验的基础上，若是从小接受正规的修炼，它们的实力将远比它们面对的参赛者要强！ 这些参赛者越打越怀疑自我，若是只有一两个，那还能用巧合来解释，可这里有八个啊，另外还有三十一个实力不比普通六级修炼者差的四级土着，这是没有经过任何正规修炼理念熏陶的土着该有的水平吗？ 十六位参赛者手段尽出，本源法则极限加持，战场风云激荡，都想要尽快结束战斗，因为他们察觉到这些土着在战斗中学习，它们本意可能不是想借此机会磨练自己，可结果并没有区别，它们的战斗经验在飞涨，应对袭来的攻击变得熟练，不再只会硬抗。 可事与愿违，这些土着的韧性很强，还有各自的独特天赋能用，虽被参赛者们压制着，却没有丝毫慌乱，拼尽全力撑着，不死不休。 龙明这边被八个同商会的修炼者围攻，他们配合默契，阵势熟稔，联合对战之下，可以将借来太阳之力的龙明压制住，虽伤不到龙明，却可拖住他，一旦另外一边战场结束，龙明会被更多人围攻，战败将不可避免。 局势明显对龙明不利，可他却不见慌张，异常沉稳地应对八个敌人的联手，不见有丝毫要逃离战场的意思，只任由局势僵持下来，慢慢发展。 时间缓慢流逝，过了一刻上下，龙明手下的土着们坚持不住了，它们学习再快也是临阵磨枪，对战局起不到决定性作用，加上本就是以弱敌强，此刻它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八个六级土着身上伤痕遍布，伤口中的残余法则持续破坏肌体组织；其余三十一个四级巅峰土着被法则的碰撞余波震伤，强撑着伤体在支援，效用已经不大。 被逼到了绝境，六级土着心底的嗜血欲和求生欲被激起，理智逐渐少去，通过那些伤口，它们的身体开始向外散逸血雾，力量、防御等却不正常地增强，独斗两个参赛者，竟也渐渐扳回了劣势！ 八个六级土着都是如此，局势陡然转变，众参赛者对此始料未及，他们变得惊惧起来，这都是些什么怪物？他们已经出全力，除了后遗症特别厉害的保命手段和逃命之法外，他们已经无计可施了，他们可是一座大陆上同辈的巅峰，那为什么一个赛场大陆的土着都能跟这样的他们战斗到现在？这不合理啊！ 龙明欣慰，他的生祭效果终于被完全发挥出来，虽然看着只是八个土着，可它们的体内聚集着超过百万土着的“性”、“命”、“气”、“血”、“灵”、“慧”，所以严格来说，它们自生祭完成的那一刻起，就不只是一单个的生命体，而是一个生命群，只是以一个生命体的形式表现出来而已。一个生命临死爆发的能量已经能超乎想象，何况是一群呢？ 这就是生祭与血祭的最大区别，血祭是将祭品都给一个强大的存在，他吸收之后，将自己的纯净能量赠予献祭者，受益者的本质未变；生祭不经过任何中间层，受益者的本质发生了变化，它是将祭品与自己融合成一个整体，变成了包容多个生灵的存在。 面对这种诡异的敌人跟战斗劣势，跟土着战斗的参赛者们大都不想继续下去，他们的身份何等尊贵，怎么能就这样折损在这些赛场大陆的土着手里，哪怕是以受伤的代价换它们的命都不值得！ 不过，陷入嗜血欲望中的六级土着理智缺乏，它们眼里只剩下自己的两个敌手，不将他们撕碎或是被他们撕碎，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 有参赛者开始战略性撤退，连锁反应，其余十五位参赛者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八个六级土着自然会追着自己的对手，可两个参赛者都是分开撤退的，它们分身乏术，只能追逐其中一个，至于十六位参赛者中哪八位可以悠然离去，哪八位要面对疯狂的追逐，都要看这八个土着的选择。 参赛者们离去的速度很快，八个土着追击的速度也不慢，仅几个呼吸，战场上就只剩下龙明和他的八个对手还在相互争斗。 龙明的对手们自然注意到战场的变化，他们边打，边逐渐向战场外撤离。 龙明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留不下他们，也就随他们离去，他去召集还活着的手下。 最终，后续从三大阵中活着出来的有一千零二十七个，一个个的要么气血虚浮、要么思维混乱，受到的影响很大。 整合一下部队，这里总共还有土着一千五百零三，超凡境的就有一千四百八十六，只要多加引导，不用多久，就能增加不少入圣境。 过了一个时辰，八个六级土着才有人回来，它浑身血迹、兽衣破碎，胸前两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触目惊心，可精神却出奇地好，满面红光的。其右手倒提一具干尸的后颈，飞快赶到龙明身前，把干尸扔在一旁，跪拜龙明。 龙明对他非常满意，能单杀一名参赛者，也不枉他费那些心思。 三个时辰后，另外七个土着只回来了六个，它们各个都伤势严重，其中有两个分别带回了一具干尸、另有两个分别带回了一个身份令牌，战果是真可以了。 打量着带回来三具干尸的三个六级土着，龙明分别给他们赐名，分别为龙山、龙河、龙谷，一人配一个六级土着做副手，又将其它土着按境界平均分拨到它们手底下，组成三组军队。剩下的一个六级土着成为他的随侍，赐名为忠，无姓，专听他役使。 三组军队分开，间隔十余里，并行前进，左为龙山、中为龙谷、右为龙河，龙明、忠以及龙明的两个侍妾跟在龙谷军队后一里，并不同行。 三组军队独立自主，没有龙明这个主心骨压制，问题颇多，秩序混乱，加之龙河、龙谷、龙山三者既不明白如何管理队伍，也不在意手下如何，因而下属之间多有内耗之事。 龙明的队伍与白彪的队伍一路前进，所遇参赛者大都只有两个结果，死，或是退赛，能逃掉的少之又少，整个南部区域被搅得鸡飞狗跳，大势力联合众多中小势力以及独行参赛者，准备聚集更多的人手，将之彻底铲除，可凡南商会等十个最大的商会势力却统一选择了流亡东部或西部区域，因为他们知道，土着们玩命，没有拼命的觉悟，就别自找不自在了。 四月十三日巳时，北部区域距离东区城北门一千里的狭长山谷内，显出真身的袁二正在十三个参赛者的阵势中左突右进，疯狂碰撞。 七日前，他寻得了些微那蓝衣裙女子的气息，潜伏寻找后，发现了她可能在这个山谷中藏匿，便潜藏在山谷峭壁上，时刻留意山谷的情况。 昨日晚上，他终于又一次寻到了这个仇人，那时，她还是最初的装扮，只是不似之前那般气定神闲，她的神态萎靡，好像受了伤。这次，他不会那么冲动，他会等到黎明时分，光线较弱的时候再出手，不给她任何机会。看着她在月光下修炼半天，袁二沉静似冰，如一座石雕一般。 快黎明了，蓝衣裙女子简单地收拾一下，快速来到一颗大树旁边，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身体虚化进入了树内，躲藏起来。 月亮落下、繁星隐没、太阳未升，此时是她最脆弱的时候，袁二也不隐藏自己的踪迹，迅速飞身来到那颗树前，一拳就将此树击碎，露出里面惊慌失措的蓝衣裙女子，也不多话，闪身上前，一拳直击她的眉心。他知道这个时间非常短暂，一旦把握不住，再想找到她，又得花费不知多少功夫，何况他还有任务在身，时间对他来说，非常宝贵。 拳头命中，女子当场脑袋开花，可触感不对，袁二眉头一皱，知道自己又上当了。 果然，蓝衣裙女子的无头尸变成了木雕，一个困束魔法阵启动，将袁二暂时困住。远处地下钻出十三个参赛者，他们结成阵势，能量互助，联手压制袁二，似乎准备活捉。 蓝衣裙女子在远处看戏，并未与十三位参赛者联手对付袁二。 袁二很清楚蓝衣裙女子的狠辣，他必须尽快脱身，不然，自己可能就会跟这十三个参赛者一起命丧此地，他显出自己的真身，调集全部力量，开始冲击魔法阵和十三位参赛者的阵势。 十三位参赛者联手组成的阵势很强，远超袁二的个人能力极限，很轻易地就将袁二的冲撞抵消。因不知什么原故，他们只想活捉袁二，且打算不伤他，所以没有施展杀伤力较大的手段，只用磅礴的能量构成一张大网，不断收束袁二的活动空间并消耗其气力，为最后的活捉做准备。 时间流逝，巳时都要过了，袁二还是不能脱困，只能空自着急，这么久的时间足够那蓝衣裙女子布下惊世骇俗的杀阵，一举将自己跟这些人全部葬送。 然而，蓝衣裙女子根本就没做任何战斗的准备，她这次只想借刀杀人，并没有亲自下场的打算，确实，这么长时间了，足够她布下威力强大的阵法，将山谷内的一切夷平都不是难事，可她不想这样做，她只想看着袁二无力地挣扎，以此取乐。 活动空间越来越小，袁二必须下决心，他得不惜代价离开，并且暂时放弃向蓝衣裙女子寻仇，先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他施展了血焚遁术，以自身六成的鲜血为代价，借助血焚符的力量，将自己瞬移出百里之外，落点随机。临走前，他凝视蓝衣裙女子，此人，他必杀。 虚弱的袁二出现在千丈高空之中，离那山谷有一百六十多里，他紧急收敛气息，不施展任何能力，让身体自由下落，临落地前才用巧劲化解下落的动能，平稳着陆，之后他保持潜行状态，寻找暂时的避难所。 半个时辰后，一个废弃的土着巢穴内，袁二服用大量恢复药，以求尽快复原。 说起袁二的任务，这可以说是兽神殿乃至兽人族最高等级的机密了，知晓其完整内容的拢共不过十四五个，作为执行者，袁二也只知道自己要执行的那一部分。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控制住参赛者，以他们的生魂祭炼一面巴掌大的三角旗，他只掌握了此旗的祭炼手段，并未被传授使用方法。 这三角旗外表普通，纯红色，无装饰，祭炼后也不曾有很大的能量波动，基本没有战斗用处。 袁二猜测这是一个容器，盛装的是自参赛者灵魂中提取的一种能量或元素，具体用途，他也不明白。 第二十四章 化神蠕虫 蓝衣裙女子那边，她见袁二逃离了包围圈，噘噘嘴，对这些合作人很失望，遂念起阵成，一个个低级魔法阵阻碍他们离开，自己筹备耀阳神光阵，花费两个时辰的时间，将他们全部磨化成灰，一个都没跑掉，这才消了气。 随意收拾一下战场，她布下万里寻踪阵，开始找寻袁二的踪迹。 这个男人是她碰到的第一个三次布局都失手的目标，向来喜欢掌控全局的她非常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心里总觉得有些堵，她需要袁二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四月二十日下午，东部区域，华岳还在悠然前行，他尽量避开了所有参赛者，开赛至今，他仅与七人见过面，交手六次，没出全力依旧全胜，除了廖元元，他没放跑一人，都是击晕后，搜刮一空，扔进了传送球形空间里，让他们活着离开赛场大陆。 突然，他感到心神不宁，是跟他有关的人出事了。 “神木大陆上的亲人一般不会出事，加上距离太远，就算有些意外，我也应该感应不到；五弟在城内，出不了事；弟妹虽然失去了强大的实力，可她心思缜密，应该能照顾好自己；那就只剩下肖邵小爷和雪格他们两个了。一直以来都没能算到他们的行动轨迹，也不知道是谁出了事情。”华岳一边思索可能是谁，一边感受心神不宁的根源，并用秘法搜寻它的位置。 不一会儿，他转身，面向东偏北三十度的方向，感应距离超过八十万里，在现如今的参赛者活动范围的外围。 不管是他们中的谁出事，华岳都不可能袖手旁观，他放开全部实力，引风系法则之力和雷系法则之力入体，不遮不掩，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那个方向飞驰，一道道虚影连成一串，快若闪电。 这时，少年寸颛正在赛场大陆西部区域距离西城门三万里外记录一场巅峰决斗，他感应到了神王道特有的气息，欣喜不已，找了近两年，终于找到了这位神王道修炼者的踪迹，意念召来美女数据中枢，简单交代她一下，让她代替自己记录这一战，他本人瞬移到了华岳的上空，距离他仅五里，开始记录有关华岳的事情，并将华岳的面貌记录下来，等回到东区城内，再寻找他的影像资料。 华岳在寸颛出现时心有所感，行动中，抬头向天上看，并未发现异常，便知晓不是参赛者，而是圣堂的人，遂不理他，只管全速前进。 寸颛见到华岳抬头看自己所在的位置，也是惊讶不已，别说自己实打实的真神境界，就是自己的身体也是九级极限的程度，一个四级的修炼者居然能察觉到他的到来，简直不可思议！ 八十万里距离用了全力的华岳九个时辰，期间遇到多个参赛者，他都是直接闪过，不给他们出手的机会便离开，丝毫不想耽搁哪怕一息时间。 他所见到的情景是雪格已经奄奄一息，在她旁边盘坐着两个冷漠的紧身黑衣男子，守着她，却不施救。 华岳径直冲撞而来，隔老远，两个黑衣男子就察觉到了他，一个四级的参赛者速度不比六级的参赛者慢，可见还有些手段。只是这么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多半是在逃命，他们并不在意华岳，也懒得对他动手，只是华岳若敢打扰他们做事，顺手灭了也无妨。 事情就是这样出人预料，华岳在他们身侧六尺处停下，散去体内的风系与雷系法则之力。华岳仔细瞧了虚弱的雪格两眼，他明白，自己来晚了。 两个黑衣男子眯起眼睛，斜看华岳，他们准备要动手灭了眼前这个可能会多管闲事的家伙。 华岳眼里只有雪格，并未把两个黑衣男子释放的强大杀意放在心上，他走向雪格身边，速度说快也不快，可两个黑衣男子却都没有阻止他，任由他从两人的眼前走过，来到雪格的身边，蹲下，渡一道精纯的能量进入她体内，保护她。 两个黑衣男子对视一眼，都看到了自家兄弟的恐慌，他们不是没打算阻拦华岳，而是他们在出手前，根本无法预测华岳的行动路线，他就像行走在虚无中的人一样，没有任何法则应用的迹象，却不可预测、不可揣度。这种情况像极了传说中描述的合道境界，那是九级修炼者都梦寐以求的精神境界，现在见到一个可能领悟了此境界一些的参赛者，还是他们的敌人，容不得他们不慌。 天上的寸颛也很惊讶，不愧是敢修炼神王道的人，真的是初步感悟到了合道境界，如果不是他的位阶低了，那他在本届选拔赛中就是无敌的！ 只是扫视两个黑衣男子一下，记下他们的信息，此时他的首要目的是救雪格，报仇可以先放一放，便说：“滚，或，死。” 两个黑衣男子听完，也不敢回怼，戒备着倒退离开十几丈的距离，这才转身飞速离开，也不管自己的任务怎样，先保命要紧，另外再把此地的情况报告给大哥，让他决定下一步如何行动。 见到两个黑衣男子离开，华岳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救助雪格身上，他顾不得男女之别，分出一丝精神力进入雪格的体内，全面探查雪格的身体状况，看还有没有一线生机。 雪格虚弱地看着华岳，无悲无喜地灵魂传讯给华岳：“我已经没救了。” 华岳就像没接收到一样，继续。 查看完情况之后，华岳闭起双眼，他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他救不了雪格。 若是受伤了，他还可以想想办法，哪怕是灵魂出了问题，他都可以把雪格救回来，可雪格的灵魂中被放养了一只蛊虫，那蛊虫无具体形体，如液体一般流动在雪格的灵魂中，它已经将雪格的灵魂啃食得坑坑洼洼，之所以她还没死，并且能保持完整的思想、意识，都是蛊虫的功劳，它很奇特，被它吞噬的部分灵魂已经完全被消化吸收了，可雪格依旧能感应到那部分灵魂，只是不再受她控制。当蛊虫完全吞噬掉雪格的灵魂后，雪格的意识将会在蛊虫体内存在，能存在多久，不知道。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蛊虫对雪格并未造成实质性伤害，只是在不断与雪格融为一体，剥夺雪格的灵魂自主权，它为主导，雪格只能作为它的附庸一样的存在，跟人格分裂相似，却又有很大区别。 现如今只能想办法打动天上那位圣堂的强者，请他出手，也许雪格还有一线生机。 “天上圣堂的前辈，请您救救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行。”华岳向天上寸颛所在的方向九十度鞠躬，非常恳切地说。他很难得地弯下他的脊梁，向他人求助。 寸颛思虑一下，违背圣堂的规矩，出现在华岳面前，说：“你和她是参赛者，按规矩，我是不能出现在你们面前，也不能提供任何助力的。” 见到有外人出现，雪格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什么。 “她已经失去了参赛资格，若是前辈有顾忌，那我也放弃参赛，这样就不算违背规矩了。”华岳知道寸颛既然出现了，那就说明有回旋的余地，他开口道。 “算了，已经破例过一次，也不怕再来一次。我只提供解决方案，不到逼不得已，不会亲自出手，这点需要你明白。”寸颛也提醒华岳他的底线，并说：“我无法查看她的体内情况，你将自己查看的原始记忆给我誊录一份，我先看看她的情况，再说。” 华岳丝毫不拖泥带水，撕裂了一些灵魂，承载着雪格情况的记忆，被交给寸颛。 寸颛挑眉，他没想到华岳如此果决，为了省下誊录记忆的时间，竟冒着受魂伤的危险撕裂自己的一些灵魂作为记忆载体。 查看记忆很快，刹那间便结束了，寸颛了解雪格的情况后很头疼，他想帮华岳一把，以此来获得华岳的好感，可雪格已经救不回来了，化神蠕虫对真神之下修炼者的吞噬是不可逆的，而且化神蠕虫被植入的时间过久，已经与雪格性命相连，不能通过杀死它来解除危机。他只有办法阻止化神蠕虫的进一步蚕食，却不可能将雪格完好地救治过来。 “只有真神能治好她，可圣域之外只有一位真神，他是不会出手相助的。我只有办法降低化神蠕虫的活性，让它暂时处于休眠状态。此法治标不治本，只是延长她的痛苦而已。”寸颛无所隐瞒，他又补充道：“此法还有些副作用，化神蠕虫已经跟她性命交联，化神蠕虫进入休眠状态，她也会精神萎靡，且不能再进行强烈的战斗，否则将会唤醒化神蠕虫。她以后只能作为普通人活些日子。” “先让那蠕虫进入休眠状态，这段时间里，我带她去圣域内求救。” “圣域易进，可圣域内广阔无涯，真神亦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的踪迹无处可觅，三五百年找不到丁点儿线索都属常事，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寸颛劝道，若是没有罪天的事情，寸颛的本体倒可以出手，可现在他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救助一个小姑娘！ 寸颛劝过一次之后便不多说，只是将抑制化神蠕虫的方法教给华岳，他不打算自己出手。 抑制方法的原理很简单，就是用特殊秘法炼制过的灵魂祭祀化神蠕虫，让它吃下抑制活性的术法，进入休眠状态。此方法唯一麻烦的是祭品，这需要数量较多的高品质灵魂，等级越高越好。 时间有限，化神蠕虫的蚕食还在继续，华岳的能量只能保持雪格的身体活性，对化神蠕虫的行动没有效果。为了让化神蠕虫降低蚕食雪格灵魂的速度，华岳又忍痛切割了自己的一些灵魂，作为祭品来投喂化神蠕虫，以此来争取时间。 寸颛嘴角抽搐，把自己灵魂切了投喂化神蠕虫的事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活了三百多万年，见多了奇葩事情的寸颛也被华岳的行为惊到了。真是不要命。 华岳向寸颛道谢，并承诺欠他一个大人情。他需要去捕捉灵魂，便背起雪格，用能量化作绳索固定好雪格的位置，掐指算出之前两个黑衣男子的去向，飞驰而去。 雪格眸光暗淡，她已经与化神蠕虫性命交联，对自己的情况了解很透彻，她没希望了；况且经历了这些天的事情，她对活着没有了念想。 雪格的灵魂主动勾连化神蠕虫，刺激它来吞噬自己。 华岳感受到了雪格的动作，他紧急停下，紧握雪格冰凉的双手，看着她的眼睛，急切地说：“别放弃，我一定能救你的。” “让我自己决定，好吗？姐夫。”雪格低缓地说，她接着喃喃低语：“你一直都对我心怀愧疚，想要照顾好我，是我太任性了。” 听了雪格的话，华岳沉默一会儿，才坚定地说：“这次不行。” 雪格仔细地看着华岳的眼睛，她抿着嘴唇，脸色苍白，在心里默默地向华岳道歉，她还是那个任性妄为的她，不听华岳的劝阻，想要自尽。 华岳在尽力阻拦被撩拨后的化神蠕虫去吞噬雪格的灵魂，可他无论怎样做都不能使化神蠕虫转移目标，加上雪格有意排斥他，使得他更加束手束脚，唯恐一个不注意，伤到雪格。 雪格的灵魂一点点消失，不久后，雪格闭上了双眼，她最后看到的还是华岳焦急的面容。 化神蠕虫吞噬完雪格的灵魂便变成光粒一样的存在，融入空间之中，不见了。 寸颛在雪格的灵魂被吞噬干净后又过来，只是叹息一下，他能看得出雪格早就没有了生存的欲望，只是想单独跟华岳道别而已。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寸颛劝慰。 知晓寸颛的立场，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再出现，华岳轻声问道：“前辈是有事情要我做吗？” “不是，只是来告诉你，世上的化神蠕虫仅有一只母体，出现在任何地点的化神蠕虫都是通过向它祭祀得来的分身。”说完，寸颛飘然离去。 华岳向寸颛离开的方向拱手作揖，表示自己的谢意。他知道寸颛这是给他指明报仇的对象，祭祀化神蠕虫的凶手华岳不会放过，作为刽子手的化神蠕虫，华岳也不会放过。 给雪格洗洗脸，稍稍清理一下遗容，冰封起来，收进自己的储物空间，准备带回去之后，另行安葬。 离开不远的两个黑衣男子中的一位拿出一块巴掌大、圆饼状的紧急通讯器联系大哥，大哥的立体影像从中投射出来，问道：“老七，出了什么紧急事情？” “昨天需要处理的那个女子出了问题，一个疑似感悟合道境界的参赛者与她相识，从我和老九手里救下了她，现在怎么办？”老七简要地回答。 “把他的容貌传给我，我看看知不知道他的来历。你们亲眼见过他，主要对比不可知之者名单，看他有没有在上面。”大哥吩咐老七。 “他确实是不可知之者之一，是来自神木大陆神息帝国的华岳，与西部区域霸占西城门的那个自称精灵族的来自同一座大陆。”老九仔细对比名单上人员的相貌后，赶紧回答。 “你们不用赶回来汇合，直接离开附近区域，之后再联系。我和其余弟兄收拾驻地，咱们要撤离了。”大哥听后，略一思索，下了决定，吩咐完老七和老九，他就中断联络，赶紧去吩咐其他弟兄撤离此地。 老七和老九也不耽搁，立马闪人。他们早就听闻西部区域有个强人，独自一人堵了西城门好几个月了，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没有被人打死，实力骇人听闻。今日见到一个来自同一座大陆的不可知之者，又好似感悟了合道境界，他们怎么敢继续留在这里？ 正在赶路追踪老七和老九的华岳皱起眉头，他算出老七和老九在急速远离他，没有全速前进也有了九成，这样子与逃命没什么区别。 “被发现了？不可能，我没给他们身上做记号，他们发现不了我在追踪他们，只能说，他们猜测到了我可能会追杀他们，所以先一步撤离了。”华岳分析着，脚下加速，在维持隐藏状态下全速追踪他们。 就像寸颛所想，华岳的修为境界低了一些，只是四级，赶路速度能跟六级的参赛者媲美已经很难得了，想要超过老七和老九，几乎不可能，他只能远远地追踪两人，等待他们将速度放缓，才能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寸颛回到西部区域的那处战场，和美女数据中枢汇合，此时，战斗节奏已经放缓，局势却更加紧张，谁都不能犯错。双方都在一边思考破敌之策，一边继续摸对手的底细，战斗已经不只是力量的交锋，还有智慧的博弈。 这二人皆为男性，一个少有地显现中年样貌，方脸，短须短发，样貌沧桑，一袭水蓝色长袍，手拿绿玉法杖，攻击以远攻为主；一个是很英俊的翩翩美男子，剑眉星目，气度不凡，手持一柄四尺青铜剑，脚踏玄妙步法，以近攻为主，他动作飘逸如仙人，赏心悦目之间暗藏锋芒。 寸颛心情极好，一边继续他之前的工作，一边留意华岳那边的情况。 第二十五章 摊牌 四月二十一日，华法经历一番苦战，成功击穿第三十四关守关者的胸膛，获得胜利，他也不好受，少了一条腿。 最近两个月的时间华法一直无法完全进入修炼状态，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心魔雪儿的存在，哪怕它异常老实，一直呆在华法内心世界的封闭之地里不曾出来活动，可它的存在本身就对华法有很大的影响，能让华法心绪不宁；另外则是华法再度遇到了瓶颈，修炼的效用很小，无论是灵魂的质与量、身体强度、斗气纯度、精神境界等都到达了他现阶段的极限，除非得到惊天奇遇或破境蜕凡，不然他不可能再有很大进步。 现在，他需要和心魔雪儿谈一谈，一则，心魔雪儿身为心魔，她就像一个寄生虫一样，其生存、成长所需要的一应物资都是从华法这里掠夺的，这个过程华法察觉到了。一般来说，心魔会通过自身的特性影响本体，让他心神不宁或身心疲惫，进而无法察觉到它们掠夺的全过程，在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它们会尝试夺取身体的控制权，取而代之，可心魔雪儿一点儿掩饰的意思都没有，正大光明地从华法的灵魂和身体中夺取养分，削弱华法的实力，它故意让华法察觉到这个过程。其二，华法逃避了近两个月，现在，他打算正面面对心魔雪儿，这既是处理心魔的机会，也是他能更加认清自己的机会。最后，他想要试一试心魔雪儿，看它到底是不是在伪装自己，若是像个正常的心魔一样，华法虽然不确定自己下不下得去手斩掉它，可他能确定自己会出手削弱并限制住它。 出现在封闭之地的小木屋外，运转静心术的华法看到心魔雪儿正在专心地给菜园子里的蔬菜浇水、除草，并未发现华法的到来。华法静静地看着，不出声打扰它。 “不去休养一会儿，怎么进来了？进来喝口茶，歇一歇。”心魔雪儿工作完，才发现华法，它平静地邀请华法进屋里坐，它去沏茶。 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只是身份竟然成了客人。 茶水上来，华法看了也是哭笑不得，这茶是心魔雪儿从他灵魂中截取的一些灵魂能量，正是羊毛出自羊身上，它这是拿从自己这里抢来的东西招待自己。 “有什么事情吗？”心魔雪儿落座在华法对面，抿了一口茶，微笑着问。身为心魔，它此刻竟无法读取运转了静心术的华法的心思，只能通过交流来了解华法的目的。 “来跟你商量个事情。”华法咂了一口茶，回答，并称赞说：“茶不错。” “是最近我截取的能量太多了吗？这也没办法，我是心魔，一切的能量来源都是你这个宿主，若是不这样做，我会饿死的。” “跟这个有关，却不是我来找你的目的。我想要放开身体的全部权限，与你共同管理这个身体，我的一切能量你都可以无条件调用，你可以接触到外界，可以通过修炼强化自己，更可以独立自主地修炼、感悟法则，我绝不会多加干涉。你看如何？”华法提出了他的提议，竟是打算和心魔雪儿共用一个身体。 说完，华法紧盯心魔雪儿的所有表现，看它到底是什么反应。 这是个阳谋，若是正常的心魔，此刻它会想尽办法来说服华法放弃这个提议，不是这个提议诱惑力不够，而是现在华法太强，远远超过了心魔雪儿，它若是答应了这个提议，就会把自己完全暴露在华法的视野里，行事将没有秘密可言，一旦有威胁到华法的行为，等待它的会是山倾海啸般的强大攻击，所以，它必须保持自己的无害性与隐蔽性，这样才能保全自身，以谋后事。 心魔雪儿的表情很复杂，似喜又似悲，华法无法从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听它果断地回答：“好，我答应。这样的话，以后我也就不需要从你这里抢夺生存必须了。” “嗯，那就好。”华法点点头，他对心魔雪儿会同意这个提议也不意外，因为心魔雪儿的表现一直与正常心魔相差甚远，做出这般举动完全可以预料。 “我该遵守什么约束呢？或者说，同意这个提议的代价是什么？”心魔雪儿反问华法。 “没有约束，硬要说的话，我想要你陪着我。”心魔雪儿的提问也在华法的预想之中，它是心魔，对人性天生有阴暗的想法，对此，华法主动暴露自己此时的心理弱点，他需要有人陪伴在他的身边。 这倒不是华法矫情或是设下的陷阱之类的，他先是独自一人在治疗器械里独处很久，又进到九十九天阶内战斗了三十多场，同样独自一人，他此时确实需要陪伴。不过，这种孤独不是不可战胜的，至少华法此刻还能很轻松地压制孤独带来的负面影响，但能压制孤独感不代表不需要陪伴，尤其是它拥有雪儿的面容。 这个回答出乎预料，心魔雪儿眨了好几下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它以为身为华法的心魔，它完全了解华法的所思所想，可这个回答是它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曾经，华法面对至亲、至信的华飞都没有这样坦荡；面对完全相信他的霍青也有一些秘密；面对从小照顾他的木诗玲都会语焉不详······ 此刻，他对自己这个心魔却毫无隐瞒的意思，坦荡、磊落。 “我·····我明白了，我会遵守的。”心魔雪儿有些慌乱，胡乱地回答。 “嗯，事情就是这样，我先去梳理一遍身体，之后你就可以无碍地行动了。”华法也不多呆，将茶水饮尽，主动告辞离开。 心魔雪儿呆坐在那里，把不准华法到底想做什么，若是想要斩掉自己，何须这么麻烦，它又不打算反抗，何况最近的行动就是想向华法表明，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心魔，会吞噬他的灵魂与精血来壮大自身，只是没想到他会选择让它自行修炼以满足需求。 不管华法这样做到底是什么心思，心魔雪儿都无所谓，一来它没有伤害华法的心，就算被放置在明处，也不妨事；二来它自己也想不给华法带来麻烦，可身为心魔，不给宿主带来负面影响那是天方夜谭，现在这是个机会，减少自己给华法带来负面影响的机会；三来它想着，就算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最多也不过就是自己被斩掉，期间难受一些罢了，这是它一直以来的诉求，不用思前顾后的。 结束第一次会谈，华法冷静地分析这次谈话中的细节，就如他所想的那样，心魔雪儿对他没有敌意，甚至可以说，它像真实的雪儿一样温柔，它一直在寻死，想要华法亲手终结它。 越是这样，华法越有顾虑，他害怕这都是因自己对雪儿的执念而带来的对心魔雪儿的偏见，心魔雪儿正是利用这一点来完成它的目的，彻底掌控华法。 他需要长期地观察心魔雪儿，他的那个提议就是为这个目的而提出的，这样做其实是有一定的隐患，若是心魔雪儿是在伪装自己，得到足够的权限后，它可以有更多的操作，即便是在华法的眼皮子底下不能乱来，可华法是人，他需要休息，那时是没有人来监视心魔雪儿的。 华法的灵魂诞生自这个身体，他的灵魂与身体之间的羁绊很深，在他的体内，任何外来灵魂力量都会被这份羁绊排斥，没有十倍于他的灵魂力量是不足以抢夺他身体的控制权的，此刻他要做的不是割裂这份羁绊，而是束缚住这份羁绊，让它不会对心魔雪儿产生排斥反应；在精神海内隔离出一些空间，作为心魔雪儿的栖身地。 其实华法大可不必专门这样，心魔雪儿是从华法的灵魂中产生，虽有害，却不是外来者，身体对它的排斥力不大，且心魔本质上连灵魂能量都算不上，它只是意志、执念与记忆的混合体，属于虚无性质，它的能量来源是华法，不会遭到排斥。 心魔雪儿从华法的内心世界里出来，灵魂体量小的可怜，连华法的亿万分之一都没有，一个广阔如海、一个渺小如沙。 可华法无法忽视它，它那么小，却能让华法直观地体会到威胁，就好像他是一只庞大无比的绵羊在面对一头刚刚出生的恶虎，不管他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它的力量有多么渺小，在见到它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终将被它彻底吃掉！ 心魔竟是如此高等的存在，怪不得世上少有能战胜心魔的修炼者。 心魔雪儿主动来到华法为它隔离出的小空间，很费力地才将自己塑型成雪儿的外表，身上披着两件轻纱，静坐冥想。 华法观察起心魔雪儿的修炼，很普通的冥想修炼，其效果却让华法惊颤，源源不断的能量融进他的体内，转化成可以滋养灵魂的血能，再沿着经络进入精神海里，被它吞噬，增强自己。 短短三个时辰，心魔雪儿的灵魂体量就增加了六成之多，灵魂非常凝实，比他经过多种高等秘术锤炼过的灵魂还要坚韧，简直匪夷所思。 心魔雪儿并未持久修炼，冥想三个时辰后，它已经有了余力布置自己的空间，把原本空旷的区域布置成书房形式，一张书桌、一把圆椅、一个空空的书架，坐到椅子上，挥手就变出一副文房四宝来，它研好墨、铺好纸，提笔开始写字，一个个娟秀的精灵族文字跃然纸上。 虽然挺好奇心魔雪儿在写的内容，可华法没有继续看下去。 心魔雪儿察觉到华法的注意离开，它笑了笑，没有停笔，继续写字，不过看样子它心情颇好。 华法不再将主要注意力集中在心魔雪儿身上，他仅是短暂的观察，还是没有找到心魔雪儿的任何破绽，它就是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没有坏心思。因而，他仅留极少的注意在心魔雪儿身上，只用来以防不测，只要它没有大动作，华法的主要注意力是不会集中到它身上的。 华法准备稍事休息后，便开始下一关的挑战，他准备早点结束九十九天阶的挑战，他能察觉到自己虽然已经跟守关者处于同一层次，可仅凭现在的自己，绝无可能登临绝巅，这是无可奈何的现实，不是他所能改变的。他能做的，就是接受这个现实，另寻他法破境蜕凡。 一个时辰后，华法正在冥想养神，心魔雪儿走出了华法为它隔离的区域，预留监视心魔雪儿的少部分注意把华法从冥想中唤醒。 “有什么事情吗？”华法的灵魂产生波动，传递信息，问心魔雪儿。 “履行承诺，陪你。” 听到这个回答，不知为何，华法一点儿都不意外，可说实在的，华法完全不知道该和心魔雪儿聊些什么，精神海里寂静一片。 心魔雪儿猜到华法对它不知道说什么，遂问：“你对心魔了解多少？” “只知道心魔因人而异，它一般产生自人的强烈情感，思念、性欲、愤怒、绝望、恐惧等情感达到极度强烈的情况下就会产生心魔，心魔会阻碍修炼、认知等。”华法回答，这是他知道的有关心魔的一般来源，心魔雪儿最初就是雪儿死后，因他的强烈悲伤而产生的。 “这倒是描述准确，我们心魔确实是强烈感情具现出来的虚幻实体，本质上我们是宿主曾经的一段感情，连灵魂都不是，本没有生命特征，手段当然也与生灵完全不同。”心魔雪儿介绍起从它的角度对心魔本质的认知与看法，“当宿主完全放下过去的这段执念的时候，我们会因没有存在基础而彻底消散，这就是从根本上消灭心魔的方法。只有这种方法才是正统，其余的方法都是除草不除根，不能完全将心魔根除。” 华法听着它将话题把如何根除心魔上说，倒让他记忆深刻，从未听说过有心魔教导宿主怎么根除自己的，也是一件怪事。这样想着，他笑了，他也从未听闻过有人敢与心魔共用一个身体的事情，看来他和他的心魔都有问题，不能以常理论。 “相对于去除心魔的方法，我对心魔的修炼更感兴趣，你能和我说说吗？”华法转移话题，他很想弄清楚心魔的修炼特性，这也许对他有帮助。 “心魔的修炼就是普通的冥想，没有捷径可走，之所以心魔可以用普通的冥想方法得到那么惊人的效果，主要原因就是我们很纯粹，不只是思想层面没有多余的想法，更在于我们没有实体，只能通过冥想来强化自身。”心魔雪儿解释。 简单易懂，假设每个个体的天赋总数为一，人的天赋众多，包括身体、灵魂、智慧等等，多种选择分散了单种天赋的强度；而心魔只有一种天赋，强度自然不是分散后的天赋可以媲美的。 “按照这个说法，你对我应该只有一种感觉，是什么？”华法问出了一个出人预料的问题，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心魔雪儿身上。 这是试探吗？心魔雪儿被问得措手不及，它踌躇不决，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实话。 冷场了，华法知道这次的试探依旧是得不到准确信息，他遂再度转移话题，谈起了自己的修炼，想让心魔雪儿从心魔的角度观察，找出自己修炼的视觉盲区。 “大的疏漏是没有的，但你灵魂驳杂、运转滞涩，是一个明显的不足。”心魔雪儿直白地回答华法。 “灵魂驳杂？运转滞涩？我没有这样的感觉。”华法疑惑，经过炼魂术、凝魂法的修习，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确实做到了浑源如一，运转流畅，驱动灵魂没有丝毫的阻碍。 “看来你没有感受过真正的灵魂流畅，你且别反抗，我带你感悟一遍。”心魔雪儿接近华法的灵魂，与他接触，华法的意识全部转移到了心魔雪儿的灵魂内，他与心魔雪儿的意识联系到了一起，不分彼此。 此时，华法感觉到了无上的自由，无所拘束、心神透亮，意念清晰得不可思议，神智清醒地让人上瘾。 此时，华法的状态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完美。 没有让华法长时间体味这种状态，心魔雪儿很快就将华法的意识赶回了他自己的灵魂内。 “这就是做心魔的感觉吗？”华法喃喃低语，不可思议，世人认为最污秽、思想最复杂的心魔的心思竟这般纯净！何止是心无旁骛，那简直就是天生道心，修炼的至高心境！ “我怎么才能做到你这样？”华法不由得问。 “我是心魔，天生如此。你要怎样才能做到，我不知道。”心魔雪儿微笑着说。 意识相连的短暂时间足够心魔雪儿透过华法的意识了解他这段时间的想法，到底还是自己多心了，他从未想过要斩却自己，甚至他非常迫切地想要证实自己不会伤害他，那份渴求信任的心让心魔雪儿为之动容。就是了解了华法最新的想法，它才会有心思跟华法开个玩笑。 “说得也是，是我太贪心了。”华法洒脱地说道。 又稍微聊了一会儿，心魔雪儿看华法的心思都在思考如何达到刚才的那种境界，它笑了笑，主动回了隔离区域，铺纸写字，不做影响华法的事情。 第二十六章 报仇 华法静下心来，思索那种境界，虽只是略微体验了一会儿，可那自由的印象太深，此时总感觉自己身上不自在，好像有什么东西束缚住了自己一样。 华法陷入了深沉的思考当中，突然，他精神起来，脑中灵感迸发，他对比自己与心魔雪儿的情况后，有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猜测，心魔雪儿没有境界！它可以无限成长，没有境界的限制！ 灵魂天赋卓然的心魔没有境界的束缚，这可真是宿主的灾难！ 明白心魔这个奇特之处的华法不由得心想：“若是能把自己转化成心魔一样的形式，那境界的壁垒将不复存在，到时别说破境蜕凡了，就是圣级也不再遥远啊！”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世上哪儿有这种的好事！除非自己创造一个可以把人的灵魂转化成类似心魔的秘法，才有几分可能。 华法确实心动了，若是真的找到某个关键点，实现了灵魂向心魔的转化，哪怕是类似《巫道》的肉身和灵魂融合那样暂时性的变化，也足够了。 起了心思的华法又不急于继续九十九天阶的挑战了，因为通关奖励可以让他保持高效的状态，九十九天阶能保护他的安全，他觉得这件事若想成功，离不开九十九天阶的辅助。 不过，这件事还需要心魔雪儿的配合，他得去征求它的意见。 也不隐瞒，华法开门见山地说：“我想创造一个可以实现人的灵魂向心魔形式转化的秘术，需要你的帮忙。” “我可以帮你，不过这种事情太异想天开了，你别抱太大希望。”心魔雪儿回答。 自此，华法又充分利用起两个关卡之间的休息时间，不过不是用在修炼上，而是全部用在了观察心魔雪儿身上，加上心魔雪儿对他有求必应，各种实验都很配合，数据收集了很多。 四月二十二日清晨，天朗气清，微风轻抚。跟了两天，追踪了两百七十多万里的华岳终于等到了老七和老九降速，这时他们都不在东部区域了，而是在北部区域距离北城门一百二十万里的一个平原，齐膝的茂密野草一望无际，偶尔一两株大树鹤立鸡群。这里几乎没有土着活动，仅有风吹草丛带来的沙沙声，虽生机盎然，却让人感到莫名地荒凉。 华岳缓慢拉进他与老七、老九的距离，务求将此二人全部留下。 老七和老九找到一颗奇怪的大树静坐。此树很细，仅有七寸粗，枝丫也少，一片树叶都没有，可它却有二十丈高，也生机勃勃，毫无颓色。 华岳在距离两人东方三里远处暂时观察一会儿，他发现老七和老九并不是打算在这里藏身一段时间，而是在等人，这是个偷袭他们的好机会。 华岳先在原地留下一道劲气，后施展潜行技能，缓慢飞到千丈高空中，逐步移动到老七和老九的头顶，遥控那道劲气缓慢散逸，去吸引老七和老九的注意，他从上方接近。 辽阔空旷的平原地区突兀地出现一道参赛者气息，老七和老九立即全神戒备，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调动起来，法则之力引入体内，随时可以出手，两人背对背观察四周的情况，直到确定了华岳预留的劲气位置。 他们也怀疑这是声东击西之策，所以并未分开行动，且对其余方向的侦查并未放松很多。 华岳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他趁此机会接近，此时距离两人还有百丈距离，足够发起突袭了。 遥控那道劲气的大半化作一把利剑，直冲老七的心口；剩下的小部分原地爆炸，模拟气势爆发的情形。 果然，老七和老九还是上当了，他们全神戒备东方，给了华岳绝好的突袭机会。 百丈距离瞬间缩短，华岳从天而降，倒立直冲而来，距离两人一丈时才被察觉，这时再想要有所反应已经来不及了，被迫正面抵挡华岳。 准备多时的华岳引动一丝世界之力加持自身，威势凛然，恍然若天神下凡，势不可挡。 左掌打击老七、右掌攻击老九，淳厚而浩瀚的劲气透掌而出，毫无花哨地硬碰，没有任何劲气外泄，强大的威力将防备不足的老七和老九直接击溃。两人都被这股巨力击毁了身体，碎成几十块，可既没有鲜血飙飞，也没有血腥味传开。两人的碎尸块显出原形，都变成了木头，竟是提前启动了替死宝物，代他们挡下这必死的一劫。 堂堂六级的参赛者竟连四级的华岳一掌都没接住！还是靠着替死宝物才活了下来，说出去，谁敢信？ 皱眉扫视周围，华岳身形消失，快速追向西方，那里的地下有一个施展了隐身法的身影在远离此处。一脚踏出，方圆八丈的土地震颤，一个非常漂亮的生儡被华岳震出地面，右手抓住生儡的脖颈，提在手里。这是中了老七的调虎离山。 同一时间，怪树所在的地方瞬间出现了六道老七的气息、八道老九的气息，他们全部向着东、南、北三个方向逃窜，其速度快得惊人。 华岳眯起眼睛，手上一抖，生儡便像散架了一样，不再挣扎，被华岳收进身份戒指空间里，他燃烧部分精血增强自身速度，迅速前去追击。 过了一炷香，华岳在一颗大树下休息，他手上有八个几乎散架的生儡和失去意识、孑然一身的老九，老七逃掉了。 将八个生儡的核心破坏，让他们安息。华岳对老七他们的行为深恶痛绝，他们竟把将死之人炼制成了傀儡，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弥留之际的雪格也会是同样的待遇。唯一值得庆幸的应该是被炼制的只是尸体，没有让被炼制者受到过多的痛苦。 哪怕没有雪格的事情，遇到老七这帮人，华岳都不想放过。 封锁了老九的全部力量，禁锢了他的灵魂，让他连自杀的权力都没有，华岳这才将老九唤醒，准备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老九惊恐万分，想自杀都做不到，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下场，绝对会生不如死，所以连求饶的力气都省了，躺倒，煎熬地等待痛苦死亡的来临。 华岳剥离了老九的财物后，没浪费时间，他用劲气使老九离地三尺，背部紧贴大树，伸手抓来几段树枝，劲气削成一尺长的木钉子，钉住他的四肢；又以精血为引，施展血炼定魂术将老九的灵魂完全固定在他的身体里。 做完这些，华岳在老九的左脚底钻出一个小洞，并阻止这个伤口愈合，从小洞中引老九的血液为墨，开始在地上绘制三个相互勾连的魔法阵，每个魔法阵范围很小，仅有巴掌大，散发莹莹红光，非常妖冶。第一个魔法阵从老九脚底的伤口处引来鲜血，为三个魔法阵提供能量驱动；第二个魔法阵引来少量的外界能量从老九的右脚底灌注到老九体内，补充他的身体消耗；第三个魔法阵一丝丝地抽取老九体内的灵魂，因魔法阵体量小、能量供应少，加之老九的灵魂很坚韧，所以这个抽离速度非常慢，甚至都不如老九灵魂本能的修复速度快！ 准备做完了，华岳又在周围布下一个隐藏结界，强度不高，隐蔽性很好，他独留老九在这里慢慢享受抽丝剥茧一样的死亡乐趣。 华岳自始至终都没有对老九进行拷问与搜魂，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无用功，他能感觉到老九的灵魂波动有异常，可能是禁制，也可能是同归于尽的禁术，他不打算拿自己去赌一把。 天上，罪天对身边的少年寸颛熟稔地说：“真是个好苗子，这实力，此届选拔赛的头名非他莫属了吧？” 少年寸颛眼皮乱跳，不敢乱说话，他这个化身丢了不可惜，若是因他的原因让华岳遭受无妄之灾，那可是圣域的莫大损失。 “那么拘谨干什么？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家伙出手。”罪天笑盈盈地打趣少年寸颛，他话锋一转，问：“你说，等他成长起来，能不能杀死我？” “怎么可能？这世上谁能打得过你？”少年寸颛小心翼翼地反问，他可不想华岳被罪天惦记。 罪天轻笑，却对少年寸颛的这个看法不予置评，过了一会儿，华岳已经走远了，他才一本正经地说：“刚才，他发现我了。” “这不可能……”少年寸颛正想继续说，却被罪天打断。 “做个交易，此届选拔赛我要全程观看，包括你们录制的所有影像资料，作为回报，在这期间我不会伤任何人。”罪天正色地说，他言下之意很明显，这更像是在威胁，而不是在跟少年寸颛商量。 少年寸颛拒绝不了。 华岳并没有察觉到罪天的存在，他只感知到少年寸颛可能在那里，这是一种直觉，无法验证。 边走边推算老七的位置，华岳继续他的追杀，可没过一个时辰，华岳皱起眉头，转身看向东区城的所在，老七退赛了。 两个时辰前，老七幸运地避过了华岳的追击，他紧急联系大哥，将他和老九的情况报告。 没多久，大哥就告诉他，老九彻底联系不上了，不出意外，他已经落到了华岳的手里。之后，大哥让他立即退赛，不要再犹豫，他推测华岳拥有特殊手段能够准确追踪他和老九，现在老九已经没了，他也时刻处在危险当中，万事当以保命为先。老九的仇，他这个大哥去报。 老七犹豫了一个时辰才启动传送装置，等待一段时间，他离开了赛场大陆，结束了他的参赛旅途。 华岳循着自己之前推算出的位置，他找到了老七退赛时遗留下来的身份牌，只有三个，点数也很低，默默地收好身份牌，华岳虽然将老七逼退赛了，却高兴不起来。 华岳并不知道大哥等人之间的紧密关系，他以为老九和老七虽属于某一个组织，但这种事是他们的个人行为，与该组织的其余人等无关，因而他没有深究该组织的想法。 身处北部区域，华岳也没必要再有意回到东部区域，对他来说，在哪个区域比赛并无本质区别，因为他本身也没打算晋级，来参赛无非是镀层金，顺便和外界的青年才俊进行修炼交流，他的功利心不重，若不是雪格出事，他都没打算全力出手。 心有戚戚之意，华岳沉默地向北城门前进，脚步沉重。 光阴如白驹过隙，又三个月悄然过去，赛场大陆的局势发生巨变。 八月初三，南城门附近的区域基本被白彪和龙明的军队扫荡一遍，南城门亦被两人的手下占领，无人可越雷池一步。此时，白彪的军队形成真正的大规模兽潮，总数超过一亿三千万，这是经过内部吞噬后的数量，它们的实力基本都在三级以上，且目前赛场大陆的土着生灵经过疯狂袭击参赛者，其总数已经不足两亿了，可以说白彪的军队集结了赛场大陆六成以上的土着；龙明的军队人数刚刚破万，数量不多，可单体实力强得离谱，最差的都是四级，可以与参赛前的龙明全力一战，六级的土着有七十六个，这些六级土着个个都可以跟六级参赛者单挑，能单杀对手的都有十七八个，尤以龙山、龙河、龙谷最强，它们三个都有接近龙明九成的实力，是龙明最得力的下属，也是龙明亲自任命的三大统领。 综合来说，还是白彪的队伍更强，不说庞大的底层土着数量，单单六级土着都有三百六十四个，这些土着的单挑能力相对于参赛者来说偏弱一些，可与其纠缠一二还不成问题，在兽潮中，这一时片刻的纠缠就能要了对手的命。 两人的军队正式辐射开来，准备彻底扫荡南部区域。 西部区域一直处于动乱之中，受到逃难的南部区域参赛者冲击，该区域的参赛者之间的竞争更加残酷，尤其是在南部区域溃败而来的中小商会联军整合起来，大肆抢夺资源之后，彻底引发原西部区域参赛者众商会与原南部参赛者激烈对抗，爆发大规模参赛者之间的火并。 趁此机会，一个浑身裹在灰色长袍里的参赛者游走各大战场，低调地收集参赛者临死时才会产生的纯粹死气。 东部区域的情况与西部区域相差不大，只是没那么激烈，因为东部区域的参赛者想要进城的难度远比西部区域小，很多受不了战乱的参赛者选择了进城或挑战守门者。 北部区域最为正常，战斗数量、密度、强度都比其它三个区域弱，商会收割底层参赛者，守门者堵截富裕的独行参赛者，各行其是，尚未产生剧烈冲突。 八月初四正午，一个衣衫零碎、伤口遍布全身的女子逃到了东城门外，她身后紧追着两个水蓝色长袍的男子，这三人正是被追杀的廖元元和追杀她的两个四神大陆参赛者。 廖元元几近油尽灯枯，刚开始的追逐她的只有水浩渺，她还可以周旋，从未被逼到绝境过，甚至她了解到水浩渺和自己的实力差距不大时，还有了反杀的心思。可五个月前，水浩渺的同伴到了，两人联手让廖元元一点儿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之后逃亡了整整五个月，她手段用尽，这才勉强从他们手中存活下来，她不止一次的想要跟这两人同归于尽，可这两人实在狡猾，每每看透她的想法，不给她机会这样做。平白自杀而大敌无恙，这不是廖元元想要的结果，所以她在坚持，只要她能逃到东城门外，自然会有守门者对付水浩淼二人，不因别的，只因他们来自四神大陆。 可水浩渺和他的同伴不断消耗她的精力、压迫她的神经，并不断阻截廖元元逃向东城门，为的就是得到完整的廖元元，哪儿会轻易让她抵达东城门？ 多次被拦截住，廖元元都快绝望了，可得益于最近东部区域的混乱，廖元元三日前抓住一次机会，将水浩淼两人引到了一处参赛者火并的战场，在混乱之中，她暂时逃过水浩淼两人的围剿，拼尽全力向东城门这边飞驰。 水浩淼两人失去廖元元的踪迹后，猜到她会这样做，摆脱了战场上的纠缠后，立即追向这边，果然在半路上又寻到了廖元元的身影，不过因廖元元已经处在他们之前，且不管不顾，只是全力向东城门飞奔，水浩淼两人无法堵截住她，遂开始从后方攻击廖元元，给她进行最后的放血，希望可以在她到达东城门前使她丧失部分战斗力。 计策很成功，这一次的廖元元果然没有选择与两人对抗，对于两人的攻击是秉承不影响行动就不躲的态度，可廖元元的忍耐力超过他们的预估，硬生生地拖着伤体、毫不减速地来到了东城门外、八十一位守门者面前。 一般来说，像这种私人战斗，守门者是不会集体插手的，即便是两个男参赛者联手欺负一个弱女子也是一样，他们可不是正义心强烈的卫道士，所以，廖元元刚到守门者们面前时，没有任何一人动容、起身相助，都是秉持事不关己的态度，准备看一场大戏。只是，当廖元元喊出一句话后，场面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是四神大陆的人！” 第二十七章 东城门外 一句话让八十一位守门者齐刷刷地对水浩淼两人行注目礼，其中，项古和另外八个守门者不约而同地起身，面色凝重。 “站住，说出你们的来历。”项古做了出头鸟，他态度强硬地对水浩淼两人命令道，另外八个站起来的守门者的注意全集中在水浩淼两人身上，随时准备出手。 项古九人来自不同的九个大陆，之前并不相识，可在对待四神大陆的人态度却出奇地一致，遇见必杀，杀不了也要破坏他们所有的计划，哪怕得不到任何好处也要做！他们这般强硬的理由很简单，四神大陆曾侵略过他们大陆，与他们的先辈交战过。 廖元元见到这般场景，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以他二人与自己相仿的实力，又怎么会是守门者的对手呢？廖元元来之前曾读过许多往届幸存参赛者的自传，其中对于守门者的描述都是不可匹敌的妖孽，“守门者是不可战胜的”这个想法在她的意识中根深蒂固，她以为每一位守门者都是此次选拔赛的巅峰人物，是远远超过自己的存在，对付水浩淼两人，那当是手到擒来。 她忽略了自己早已不是最初的自己了。 看到这种状况，水浩淼两人知道这次的捉拿任务基本失败了。 “四神大陆水浩淼。”水浩淼略微正身，严肃地介绍自己。 “四神大陆水遗尘。”水遗尘同样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介绍起自己的身份。 证实水浩淼和水遗尘四神大陆参赛者的身份，项古九人已经在准备战斗了，这样的机会一生都不会碰到第二次。 “且慢动手，我二人只为此女而来，拿了人就离开，无意与诸位为敌，不知可否行个方便？”水浩淼眼里只有上头给的任务，不想节外生枝，他在项古等人动手之前紧急开口，争取最后的一丝希望。 然而，项古九人可没有住手的打算，他们不在意廖元元的死活，他们想要的只是四神大陆的人都去死。 没有回话，项古等人用行动给出了答案，不过他们没有一拥而上，都是准备单挑，项古很自信，他先其他人一步，对水遗尘出手，两人开始试探性近战，拳脚碰撞，声势也不小。 另一边，有另外一个守门者对水浩淼动手，他叫萧亁国，是雷系修炼者，精通各种奇异雷霆术法，不过他行动比项古要莽撞，没有进行试探，出手就是一连串大威力的高阶术法——紫阳雷狱、灭魂雷、雷灵行世等。 廖元元得到喘息之机，她先是移动身体到了台阶的边缘地带，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观看四人的战斗。可看了项古和萧亁国的出手情况，她皱眉不止，他们表现出来的实力还不如她！这种实力也能成为守门者？难道自己这一届的参赛者水平如此低下吗？ 萧亁国的大威力雷系术法基本没有正中过目标，都被水浩淼躲过，连消耗的作用都没起到，倒是把周边的地面打击地坑坑洼洼、焦黑一片。 水浩淼战斗比较谨慎，没有因萧亁国的莽撞行为就小看他，仔细观察了几个呼吸，躲过所有的术法后，他大致对萧亁国的实力有了评估，虽然他还有隐藏实力未施展出来，可绝不会超过自己七成的实力。凝望廖元元一眼，还在战斗的水浩淼分心将所有已知有关廖元元的资料都誊录进精神海内的一片玉叶里，用精神力震碎它，把消息传达给了他的上司——四神大陆九位大主教之一的水渡哲。 做完这些，水浩淼松了一口气，不再关注廖元元，他要去享受自己难得的自由时间。 拿出全部实力的水浩淼几招就将局面完全掌控，把萧亁国压着打，他蕴含雷系法则之力的术法反被水浩淼借力，用来增强他水系攻击的破坏力。 又过几招，萧亁国已经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他不得不拼尽全力用出禁忌招式——照魂雷。此术以雷霆照亮敌人的灵魂，并予以毁灭打击，其驱动原料乃是自己平日里孕养于精神海内的雷魂，雷魂属于一次性辅助消耗品，凝练时间越长、越精纯，效果越好。 萧亁国的雷魂孕养了十一年，精纯、磅礴，此时全部燃烧，召唤出一道拇指粗细的漆黑雷霆，直落水浩淼的天灵盖，从秘术发动到雷霆降落，用时不足一瞬，让人无从防备与躲避。 照魂雷一出，萧亁国的气息便衰弱下来，无再战之力。 水浩淼原地未动，被照魂雷劈个正着，灵魂波动瞬间被打散，可萧亁国没注意到，他身后又出现了一个水浩淼。这个水浩淼完全是由黑水构成，并非肉身，他整个人流动着扑到萧亁国身上，仅仅挣扎一下，萧亁国就被黑水完全包覆，不出一息功夫，萧亁国的气息完全消失。过一会儿，那团黑水吐出一小堆东西，一个空间戒指、一个身份戒指、三件魔法饰品、一块失去光泽的八面体水晶、十一块身份令牌、一套衣服和一副骨架，黑水漂浮着钻进最初水浩淼的身体里，水浩淼的灵魂波动重新出现，他胜了。将骨架与衣物留下，挥手把其它东西引来，收好。 萧亁国死了。 这样的情形看得诸多守门者眼皮直跳，萧亁国就这样死了？他的替死宝物、救命装备都没能救他一次！ 照魂雷此术不简单，水浩淼的一件救命装备被劈没了，可得到的东西足以弥补了他的损失，倒也不算亏。只是他也不想继续与守门者拼斗下去，这些人个个都有一两个拼命的绝招，一个原本远不如自己的人都能废掉自己一件保命装备，一旦自己状态低迷，这些道貌岸然的守门者可不会让他这个来自四神大陆的参赛者活着离开，所以，他准备早早撤离这里，先把自己的命保住再说。 如此诡异的攻击镇住了剩下的七位守门者一瞬，他们相互对望，眼神交流一下，七人放弃了骄傲与规矩，一起向有意撤离的水浩淼出手，打算合七人之力留下水浩淼。 见七个守门者一起出手，水浩淼自知不敌，若是缠斗下去，难免出现意外，遂直接放弃与他们正面对抗，先脱离附近区域再说。 对水浩淼起了杀心的七人放弃了骄傲来围攻水浩淼，此时，又怎会放他全身而退？不管他想往哪里跑，他们都会阻截追杀，对水浩淼的必杀之心昭然若揭。 水浩淼施展秘法加速，边战边撤，尽量不让自己陷入七人的合围之中。很快，交战的八人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内，只能感受到他们交战引起的法则波动。 另一边水遗尘看到水浩淼在撤离，他也有了脱战的念头，可奈何项古实力与他在伯仲之间，边打边撤摆脱不了杀心坚定的项古；想要不顾项古的攻击撤离，做不到；想要杀死项古，更难。为今之计，他只能全力出手，假意准备与他决一死战以拖延时间，暗中施展逃跑秘术撤离，可是他那个逃离秘术效果虽好，就是准备时间稍长，且受不得打扰，他的意图不能被项古识破，不然就很可能失败。 调整水系本源法则的加持力度，水遗尘火力全开，他的身体化作黑水，不复肉身形态，浑身散发阴冷、危险的气息，还引来了一小片乌云笼罩战场。此变动让项古警戒心提到最高。 水遗尘好似在酝酿什么特殊攻击，并未即刻向项古发动攻击。 之前试探性交手时，项古一直在慢慢解开自己体内的封印，趁这个空挡，他完成了，体内沉睡的血脉得以完全觉醒，项古外表变化不大，胸口处的印记消失了；有一只巴掌大的幼兽虚影从他体内升腾而起，至他的头顶上方两丈处止，兽影长大成七尺长，清亮、威严的无声兽吼从它口中响起，转瞬间传遍赛场大陆的各个角落。 白彪转头看向项古这个方向，他感受到同等血脉位阶的存在。 龙明从这吼声中感受到了压力，他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把军队的掌控权都交给自己的两名侍妾，他自己就在东区城南城门底下闭关。 赛场大陆的所有土着并未听到这声吼叫，却同时都感受到一阵心悸，连那条对白彪的圣兽召唤技能都不理不睬的小鱼也不例外。 水遗尘看见项古头顶的兽影之后异常惊喜，牢牢记住他看到的这一幕和项古的脸庞，施展那准备好了的秘术，逃离战场。 项古在水遗尘情绪发生变化时突觉不对，他发现了水遗尘的能量波动涣散，根本不是与他继续战斗该有的表现，他这是在准备逃跑。项古发现后尽快隔空打出他积蓄了九成力的项星拳，希望能阻止水遗尘离开。但他发现得太晚了，水遗尘的秘术已经完成，不怕被打扰。 解开封印的项古实力远超此时的水遗尘，蕴含他九成力的项星拳完全打中一心撤离、防备不周全的水遗尘，即便现在水遗尘身体的物理防御很强，可项星拳里的土系法则之力却重伤了他，使他实力大跌。好在秘术已成，他用出来，瞬间被转移到三千里之外，超过了项古能够追踪的距离，成功逃离了出来。 项古阴沉着脸重新启动封印，竟因一时不查，让水遗尘跑了！ 项古的实力完全展现在众位守门者面前，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些自知不如项古的守门者对待他时更加谨慎。 一言不发地回到之前自己的位置，项古开始闭目冥想。 廖元元在项古打败水遗尘后就一直盯着他看，这才是她印象中的守门者该有的实力！ 水遗尘逃出生天后，又隐藏行踪移动位置，找了一处小水潭，在水潭底部挖出一个八尺见方的闭关室，隔绝潭水后，将廖元元和项古的所有情报刻录进精神海的一片玉叶里，震碎，这才开始养伤。 水渡哲先后接收到水浩淼和水遗尘的消息，他赶紧去到主教堂内找教皇汇报有关廖元元的身份信息。 教皇正在四座十丈高的神像前虔诚地祷告，他完成祷告之后，才不慌不忙地合上手中《四圣经》，聆听水渡哲的报告。 听完之后，他略有思索后下令，除了外出征战的军团和留守本土的军团外，神圣军剩下待命的第一军、第二军、第四军、第六军、第七军、第九军集结备战，一旦探子得悉苍玥大陆的本源坐标，便立即出发，共同去“请”回神子。 水渡哲掌控第四军，可他对此次行动的兴趣远不如对项古的兴趣，于是汇报道：“陛下，此次寻找神子一事，我第四军之人已经立下头功，对于后续的功劳，我等不便继续争夺。” 教皇看了水渡哲一眼，大致明白他又找到一个可掠夺的大陆，想要趁此机会独吞其财富，便不挑明情况，应允了他的请求。以目前的情报，五个军团同出，对战谷峰神朝也有压倒性优势，更别说只是它名下的苍玥大陆了，“请”回神子，绰绰有余。 水渡哲回到自己掌管的副教堂，便召来心腹去调集仙草大陆的情报，根据项古对水遗尘的仇恨程度，水渡哲相信，四神大陆必定与其有过交集。 果不出所料，六万年前，四神大陆的探子发现了仙茗大陆，此大陆隶属于仙草大陆葛覃帝国，当时出动了两个军团的兵力，一个附属大陆自然抵挡不了四神大陆的进攻，很快就被攻进了本土。宗主大陆仙草大陆的大批援兵到达时，已经迟了，仙茗大陆有一成的地区已经沦陷。 那时，仙草大陆的援军与四神大陆的两个军团正面交战，仙茗大陆就成为了战场。那一战四神大陆的两大军团惨胜，折损六成实力；而仙草大陆派来的援军几乎团灭，高层强者被一扫而空，天悲异象在整个仙茗大陆上方持续了整整十三天。 后来，四神大陆的两个军团掠夺完仙茗大陆后，还计划找寻仙草大陆的本土，可惜，还没等到情报搜集齐全的时候，两个军团的执掌大主教便已经忍受不了岁月的侵蚀，放弃四神大陆大主教的荣耀，一起逃进圣域中苟且偷生。 后来也曾有大主教对仙草大陆起心思，不过因仙草大陆实力不俗，没有三个正规军团的实力无法拿下它，加之弱小的大陆频频发现，光那些还来不及侵略，何必大费周章地掠夺一个成长起来的强大大陆呢！之后便将寻找仙草大陆的事情搁置了。 水渡哲派出自己手下的所有大陆探子，放弃一切行动，以仙茗大陆为跳板，全力找寻仙草大陆，务必在二十年内寻得仙草大陆的本源坐标。另一方面，水渡哲联系了八个小型强盗大陆的管事人，商量联合进攻仙草大陆的事情，并许诺给他们很多的好处，其中最吸引他们的一条就是水渡哲同意拿出自己血脉营中的部分人员做报酬。 血脉营是强盗大陆独有的一种设置，因强盗大陆无法以任何形式发展附属大陆，所以其人口总数会出现一个饱和度，就算强盗大陆的主事者不断命人填海造陆，扩充陆地面积，也是杯水车薪，所以强盗大陆想要变强、增加强者比例，就必须提高大陆全体居民的平均血脉层次，血脉营里的人就是起这种作用的。凡血脉营之人，必定有特殊之处，他们被限制自由与修炼，每日间所做之事就是不断与异性交合，诞下血脉更强的后代。 强盗大陆对内，为了保持整体血脉层次，会不断剔除血脉弱、天赋低的成员；对外，他们会掠夺血脉层次较高的异大陆人员加入血脉营，不断给血脉营输入新鲜血液。 像水渡哲掌握的血脉营，其成员血脉层次极高、天赋极强，每一个都是可以跟穆锦花这样能被评为“三奇”的天之骄子媲美的人物。只可惜时运不济，沦落至此。 水渡哲掌握的战争机器全力启动，物资调动频繁，为接下来的大战做足准备。 与此同时，东区城的中枢区域里，罪天已经调看完目前所有的影像，他问寸颛：“这些人里，有多少会选择你们？” 寸颛沉默，没有直接回答。 “看来不少。”罪天闭目长叹，不知何意。突然，他想起了华岳，他调过来华岳的影像，又问：“你觉得他会选择你们吗？” “不会。”寸颛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说过不会在你们选拔赛期间出手伤人，这点信用我还是有的。” ······ 一日后，追击水浩淼的七位守门者只有三位回来了，他们倒是公布了战斗结果，水浩淼确定死亡，不过他在临死前，拉了四个垫背的。 这只是他们三人的一面之词，具体情况与结果，无人知晓。 天启此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头幼兽生动地活跃在他的精神海里，这是他用精神力模拟出来的，他想搞清楚此兽的来历和奇异之处。 廖元元并未选择进城，也未选择加入守门者，她选择了在守门者的旁边驻守，运用水之领域治疗好伤后，便不再修炼，更多的是与诸位守门者交流修炼心得。不过，守门者大多沉浸在自己的修炼中，不愿搭理她，仅有项古和那三位追击水浩淼的守门者愿意和她多聊，因此，廖元元也得知了三位守门者的来历，他们分别是来自黑峰大陆的顾寸晖、潇雨大陆的树戕、毅左大陆的杰尔逊。 第二十八章 剑如心 九月初二上午，华岳抵达东区城北城门，见到了北城门的守门者们，也看到了入城的规矩。 本来他是要入城的，可当交出所有抢来的身份牌，踏上第一块台阶后，他突觉心神不定，好像这里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去了结。驻足演算，这次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于是，他做了和廖元元相似的事情，在城门外驻守，不干预守门者们行事，一边观看守门者们与不想缴纳入城费的参赛者交战，一边继续演算，想得知是什么事情在阻碍他结束此次比赛。 像华岳这样不去争夺积分，而是逗留守门者这边观战的还有很多，只是其他人都是在暗处远观，他是第一个明目张胆地近距离观看的。 因华岳已经缴纳过入城费，所以对华岳的这种行为，守门者们倒不甚在意，只要不妨碍他们挣取积分，那都不需要在意。 十月初九，距离初赛结束还剩七个月时间，一直以来低调行事的那部分强者开始正式加入战斗，加之商会、组织之间的火并日趋激烈，并且他们开始对赛场大陆清场，争夺游离在外的积分。战争的烽火彻底席卷了赛场大陆，弱小者开始失去生存的空间，不得不选择进城或依附于强大的势力。 同日，占据西城门长达十个月之久的雨心子等来了第一个战胜火舞的参赛者。 来人白衣胜雪，腰挎一柄青铜细剑，脚步轻盈如鬼魅，他正是几个月前寸颛在西部区域观战的那一位青年参赛者，在西部区域知名度非常高的顶级独行侠，还是少有的不嗜杀的独行参赛者，从他手下战败并活命者超过百人，在西部区域的参赛者中评价非常正面。 面对声名远播的火舞，他神态轻松，率先拱手作揖，自我介绍道：“剑魄大陆剑如心，请赐教。” “樊阳大陆火舞。”火舞严阵以待，她这十个月间与人战斗超过七百场，除了雨心子以外，这是她第一次完全摸不准对手的实力，她知道，此战必定艰难。 短短一息，火舞就引动火系本源法则加持、引火系法则之力入体、运转她最强的辅助战技，她双手各持一把三尺之剑，摆防御架势，准备打防守反击战术。 “你的剑，没有灵魂。”剑如心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他竟不拔自己腰间的剑，而是左手虚晃，一把四尺的纯能量长剑在他手中成型，剑鞘、剑穗、纹路等一应俱全，他右手握剑柄，伴随一声清亮的剑鸣，能量剑出鞘，剑如心要以它来对敌火舞。 剑如心先攻，脚下步伐灵动，没看出他如何行动，人已到火舞身前，长剑毫无花哨，剑尖微颤，直刺火舞左胸。 火舞早有防备，她的两柄剑交叉防护，把火系法则之力灌入剑体，剑身燃起绯红色火焰。 初一接触，火舞的剑就被剑如心以剑尖震荡之力拨开，没有起到应有的防护作用，她身前出现空挡；火舞紧急侧身，堪堪闪过，没有受伤，可剑如心的剑与她前胸几乎没有间隔，也没有防护。 剑如心手中一抖，剑身微动，蹭到火舞前胸一点儿，立时，一道极端锋芒瞬间爆发，将火舞自胸口处横切两半，一切防护都无效。 火舞的两半身体燃烧起来，衣物成灰、长剑落地，两半身体化成两团熊熊烈火，它们离开剑如心一段距离才重新聚合成一团，火舞从中缓步走出，她的打扮已然发生变化，毛发变成鲜红色，艳丽非凡，原本是干净利落的紧身打扮，现在一身火红羽衣，雍容高贵，宛如浴火重生的凤凰。 仅是一交手，自己就被迫用出保命之术，火舞虽毫发无伤，可心中已经没有了再战的底气。 “我认输。”火舞招来自己遗落的两把剑，收好，侧身给剑如心让开路，坦荡地承认自己不如剑如心。 剑如心将手中能量剑抛起，收回自己的力量，让它散逸，自己走向台阶；同时，雨心子起身，从台阶顶端飘下，像提前演练好的一样，两人在第一个台阶前相遇。 “神木大陆精灵族轩风帝国雨心部落族长雨心子。”雨心子报出自己的完整来历。 “剑魄大陆神剑派擢剑堂首席弟子剑如心。”剑如心以此回应。 两人都能感觉到对面之人是自己的劲敌，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最是难得，彼此都很重视这一战，两人中的胜者有可能借此战更进一步，踏入新的境界。 对此战的高度重视带来的是对交战公正的极端苛刻，雨心子对火舞道：“为我们清场，任何有可能干扰我们的人都要拦下。战后，我会满足你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好。”火舞应下了。 台阶之前不好交手，雨心子身影消失，再出现，已是在百丈之外的空中；剑如心随后移动，留下十三道残像，身影出现在雨心子三丈外。 关注此处者超过六百，他们对此战的关注度很高，他们之前只见过雨心子与火舞对练过几次，雨心子表现得游刃有余，看不出他具体强到何种地步。 雨心子率先动手，心念动，异度空间便成型笼罩住剑如心。 只听一声清脆剑鸣，剑如心的青铜剑已经出鞘，被他紧握手中，向正前方斜劈而过。没有锋芒、没有威势、也没有能量爆发，好像剑如心在劈砍空气一样。 可下方的火舞眼中异彩连连，剑如心在雨心子的异度空间刚刚成型时就把它劈开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迟疑，剑如心脚踏七星步法，虽处空中，犹如平地，眨眼间就来到雨心子身边连挥十七剑，剑剑针对要害。 十七剑落下，从雨心子身上穿过，却没有取得任何成果，连雨心子的衣服都没伤到，因为他早已将自己置身于一个异度空间之中，剑如心看到的身影只是一个投影，并非本体。他和剑如心之间隔着的不是距离，而是世界。 剑如心后撤，拉开一段距离，横剑于身前，并左手的食指与中指，按住剑体，从剑柄处滑至剑尖。行云流水地做完，再攻雨心子。 雨心子在自己的异度空间内侧对剑如心，他左手前伸虚握，一柄纯能量构成的组合式强弓自他手心处一个构件一个构件地出现，快速成型。弓弦出现后，雨心子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扣弦空拉，一支能量箭在其食指与中指间出现。蓄力拉满弓，向箭体内灌注空间法则之力，眯眼瞄准，静等最佳时机到来，在剑如心第二波攻击将要落下时，他才射出此箭。 剑如心第二次攻击前就看到了雨心子的动作，他亦知晓弓箭手的可怕，若是给他足够的距离与时间，高半个阶位的对手都得被耗死，他不能让雨心子有足够多的时间。直线前冲，脚下留三分力以防变故，剑如心瞬间连刺七剑，全部是同一位置，他的剑再次落到雨心子在这里的投影上。 经过剑如心特殊处理的青铜剑这次刺中了实体，不过不是雨心子的本体，而是雨心子所在异度空间的空间壁垒。这壁垒就像一面坚韧的盾牌，防住了剑如心的第一下，可随后的六剑一剑比一剑重，以青铜剑剑尖为起点，裂纹布满壁垒，它到了极限。 这时，雨心子的能量箭已经离弦，在离雨心子一丈远处穿过他设置下的空间传送镜面，逐渐从雨心子所在的异度空间消失，再出现，箭头只离剑如心咽喉六寸远，剑如心感知到能量箭的时候已经躲不及了，而且他能预感到，自己预留的防护力量不足以挡住此箭，因此顾不得给濒临崩塌的空间壁垒最后一击，他凝聚剑气于双眼中，透过瞳孔，剑气瞬间离体拦截能量箭，此时能量箭箭头离剑如心仅有两寸。 能量箭被剑气击毁，其内蕴含的空间法则之力爆发威能，崩毁周边方圆十丈内的全部空间，形成一个混乱空间，混乱的空间之力想要毁灭其中的一切，以加速空间修复。 剑如心立即将剑气覆体，整个人化作一柄长剑，冲出混乱空间的笼罩范围。 空间法则之力的爆发成了压倒空间壁垒的最后一根稻草，雨心子的异度空间同样被破，引起了气血的紊乱，混乱的空间之力对雨心子造不成任何伤害，他轻易地就离开了混乱空间。 两人相隔十几丈对望，暂没动手。破碎的空间很快就被修复，空间恢复如初。 这番交手，两人都没占到便宜，雨心子的异度空间已经被剑如心找到破解之法，再用就是自己找虐，他少了一种攻防一体的强力手段；剑如心被雨心子那一箭后续的空间法则之力爆发震荡得气血翻涌，让他正视了雨心子的攻击强度，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只靠空间法则的诡异难缠制胜。 缓了几口气，雨心子左手前伸，手中的强弓变化形态，覆盖面增加，只一息时间，便成了一面盾牌，与以前构建的大盾不同，这次出现的盾牌不是很大，形似燕尾盾，宽两尺三寸、高三尺七寸，盾牌两侧的边缘微微向内弯曲。盾牌外表面的中部雕刻有一个狰狞鬼面，豹形圆眼大睁、血盆大口张开、满嘴尖锐獠牙，边缘绘着复杂条纹，并有半寸长的突刺稀疏分布。右手中出现一柄短斧，板斧样式，斧柄长一尺六寸，晶莹剔透，其上盘旋着四道螺旋流血槽；斧刃呈弯月形，上下最远有两寸四；斧面没有复杂的纹路，仅刻有多道流血槽，以增加其杀伤力。 这两件武器是雨心子从未在她面前用出来过的，一拿出来就让火舞为之神态黯然，原来她竟还不足以让雨心子拿出真正的武器！ “你也擅长近战？”剑如心疑惑地问，倒不急着进攻。 “空间法则只是我用来辅助的手段，近战才是我最擅长的，只是在你之前，从未有人让我用出来而已。”雨心子平静地回答。 “传言果然不可信。” “传言也没错，只是他们能力不到，没资格见到罢了。” “那倒是我的荣幸了！” “彼此彼此。” 各自调理了状态，激烈的碰撞再次展开，两人只是近战，并未使出其余手段辅助，他们身影虚化，都在快速行动中，金铁交鸣不绝于耳，一时间现场的气温似乎都上升了。 几个呼吸时间，两人的兵器碰撞了几百次，他们交手的能量碰撞达到赛场大陆空间的承载极限，每一次碰撞后都会在碰撞点产生一个巴掌大的空间裂缝，黑乎乎的，从中散逸狂暴的混乱空间能量。 空间的自主愈合能力有限，上一个空间裂缝还没愈合如初，下一个已经产生，当他们暂时分开时，战场处还有几十个空间裂缝存在。 短暂交战后，他们对彼此的战力更加了解，不用战技与法则辅助的情况下，雨心子占据武器优势稍胜一筹。 “同级中，体术上能胜我的，你是第一个。” “那你遇见的人真弱，光是我们神木大陆的参赛者中就有三个体术不亚于我的。” “得知人间有敌，甚幸。” “同幸。” 相视一笑，剑如心战技发动，体内剑气涌动，力量、速度、防御皆数倍提升，脚踩玄步，瞬间逼近雨心子；雨心子亦启动增幅秘术，暂时提升各项数值，并且意合空间，以他本体为球心，方圆千丈内，随意瞬移！ 这次的攻伐没有发生任何碰撞，天空中到处都是两人的残像，好像有百十个剑如心和百十个雨心子在大战。两人的兵器都在不断挥动，但没有一次能命中目标。 雨心子的瞬移宛如作弊，意念动，人即走，剑如心速度再快，也跟不上雨心子的意念；雨心子的秘法增幅较弱，远不如剑如心的战技，因而他在速度、力量方面处于绝对劣势，每次都只能瞬移到剑如心的身后或侧面进行偷袭，可剑如心反应很快，仗着他战技的优势，每次都会选择硬拼，打算以伤换伤，逼得雨心子选择再次瞬移寻找机会。 一连串的残像在诉说两人的斗智斗力，其激烈程度、危险系数、战斗水准都不是观战者可以企及的，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观看，见证这一场西部区域的巅峰对决。 过了足有半刻，两人都没有找到对方的任何破绽，他们都攻得凌厉、防得严密，真正的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还是雨心子率先拉开百丈距离，他一边开启增幅秘术，一边不断瞬移，消耗甚大，持久耗下去对他很不利；剑如心也未追击，因为他也消耗不小，加上持续高强度集中精神，随时防备身后出现的雨心子，精神过于紧绷，随时都可能出现小失误。 普通手段已经不足以克敌制胜，雨心子和剑如心得拿出底牌来战斗才行。 先是剑如心，他以气御使青铜剑竖立于面前，双手掐指诀，体内半数剑气汇聚于双手之上，随后他将右手食指按于剑柄上，将剑气输进青铜剑内。青铜剑得到大量剑气的灌注，微微颤抖，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剑气大量离体，剑如心气色不佳，可时间紧迫，他迅速将数十个手印打进青铜剑内，御使青铜剑飞袭雨心子。 青铜剑内的剑气随着青铜剑飞驰逸散，每一缕剑气都化形成一柄小型青铜剑，眨眼间剑如心和雨心子之间的空地就被无数剑气化形的小青铜剑占满，它们追随大青铜剑的脚步，一往无前地冲向雨心子。 雨心子放弃防御，闭上双眼，紧握的左手松开，盾牌随之消散，右手中的短斧斧柄增长一尺，他双手持斧，引空间法则之力入体，汇聚能量，全神贯注于自己接下来的一击。 只是雨心子的能量汇聚速度慢了剑如心一步，当他完成自己准备的时候，漫天的青铜剑已经近在咫尺，不瞬移离开，就必须承受这恐怖的攻击。 雨心子咧嘴一笑，他没管即将降临的青铜剑，而是挥斧从右上划到左下，硬生生地劈出自己的惊世一斧，他自己因消耗过大而气息萎靡。 斧刃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形成一道锋芒，这道锋芒就像是世间第一道光，使得周围的一切都丧失了意义，时间似乎都因此而停滞。锋芒斜切而过，路径上的青铜剑全部消散，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漫天的青铜剑被砍出一个狭长的缝隙。 锋芒一路行进，准确无误地劈到剑如心身上，跟那些青铜剑一样，剑如心阻碍锋芒的那部分身体完全消失，包括他的心脏。 剑如心剩下的身体像能量体一样破碎消散，可他的气息并未消失，漫天的青铜剑仍在。 青铜剑如约落下，雨心子原地不动，所有的青铜剑来来回回地穿过他的身体，却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似乎他提前制作了一个异度空间，并躲了进去，留下的只是一个投影。 所有的小青铜剑重新化成剑气，在远处汇聚成剑如心的身体，他的力量削弱了很多。 这一次，两人都是消耗巨大，可仍未分出个胜负来。 “不打了，那样的攻击打到你的本体，你都没死，太无赖了。”雨心子气愤道。 “彼此彼此，我的剑气也命中了，你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剑如心也是感到无奈，他们的保命手段都很奇异，不了解原理，很难杀死对方。 剑如心收回他的青铜剑，用一块绢布擦拭一遍，归鞘。 雨心子放松身体，回归，并将手中的斧子散逸掉。 此战，以剑如心和雨心子谁都无法杀死对方而结束，两人战平。 第二十九章 围攻 战后的两人虽没有明显伤势，可底牌尽出，神疲力乏，实力跌到谷底，虽然刚才的剧烈交手宣示他们强悍的实力，可此时他们都不在状态，是拿下他们的最佳时机！ 观战者中的高手出来了，也有些人将雨心子状态低迷的情报散布出去，离得近的一些高手也在赶来，想要分一杯羹，要知道霸占了西城门的雨心子现在位列积分榜首位，达到了恐怖的一千五百万积分，天知道他从其他参赛者那里搜刮了多少宝贝。 尚未从空中下来，雨心子和剑如心就遭遇到了远程攻击，是水系法则之力化作的水箭，每人七箭，分别针对额头、咽喉、心脏、双手手腕、双脚脚踝，意图直接取了两人的性命。这七支水箭来得悄无声息，加之两人的注意力都主要集中在对方身上，这导致水箭接近到两人十丈时才被发现，此时想要以攻击对冲已经来不及了。 火舞比两人更早发现水箭的存在，却没有出手拦截，她只是转身抬头仰望雨心子，眼中情绪复杂。 发出水箭的是一位娇滴滴的小女孩，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稚气尚未脱尽，她身后有十四个其他参赛者辅助，与她结成阵势，助她发动攻击。 这个女子和她身后的那些参赛者雨心子有印象，都是原西城门的守门者，只是当时他们没有胆量对雨心子出手，只做了那场奠定雨心子威名之战的见证人。时至今日，他们自觉实力不同当日，加之雨心子实力受损，于是，他们第一时间动手，要除掉雨心子。 第一时间对雨心子和剑如心出手的只有他们，而当看到水箭没有被火舞拦截后，第二波远程攻击随后而来，这次不只一拨人了。 雨心子不敢直面这七支水箭，他接连瞬移四次，回到了他最初的位置——台阶的顶端，他坐下，从身份戒指空间内拿出很多回复药，也不管是否药效冲突，都胡乱服下，数百的药丸、十几瓶的药水全部进了他的肚子。七支水箭追踪而来，却被台阶的禁空之力限制，落到第一层台阶之上，狂暴的水系法则之力爆发，却伤不到台阶一分一毫，只把第一层台阶上的灰尘洗落，变得清洁许多。 剑如心身化剑气，躲过水箭的第一次攻击，转移到台阶之前重塑身躯。等七支水箭回过头来追踪到台阶前的剑如心时，他已经将右手搭在青铜剑剑柄上，就像他第一次斩落雨心子的异度空间时一样，青铜剑出鞘，七支水箭应声斩落，构成水箭的水系法则之力消弭于无形。之后剑如心快步踏上台阶以躲避后续而来的远程攻击。 台阶的禁空之力非常强大，后续而来的数百道散发强大法则之力的远程攻击皆被限制住，落在第一层台阶上，其中的法则之力爆发，像是绽放的美丽烟火，华丽却很虚幻，没有留下实际的效果。 从远处陆续飞来三百多人，这些是打算明着对雨心子动手的，剩下的那些未必没有做黄雀的想法，而一向作为雨心子代言人的火舞侧身让路，选择了袖手旁观。 “那女子不是你的追随者吗？怎么现在置你的安危于不顾？莫不是你曾经对她做过什么？”剑如心登上台阶顶端，站在雨心子身边，昂首服下三颗回复药丸后，轻笑着问他。 “你倒不担心自己的性命。” “我可不觉得他们是冲我来的。”剑如心自信地回答，他补了几句：“我参赛只是为了和高手过招，磨练我的剑法，对积分和晋级没有兴趣，目前为止我的积分还是零。没有好处还很危险的事情，你觉得这些聪明人会怎么选择？” “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不是会不会信，而是我的情况属于众所周知的事实，况且我的名声可比你好多了。” “你觉得这次他们会信吗？” 剑如心这次没有反驳或顾左言他，他若是真的相信那些人，就不会这么快来到台阶的顶端，站在雨心子身边了。他知道一定有人会对他出手，而且会提前做好万全准备，确保他会死或逃进东区城，彻底铲除自己这个巨大的威胁。 “你打算怎样做？”剑如心问。 “战！”雨心子坚定地回答。 “可能会死的。” “我参赛的目的与你不同，我的祖国成立尚不足二十年，根基不稳，立国之战也打得一塌糊涂，民族的自信心不坚定、国内民众的国家自豪感不强，他们需要我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要一直胜下去，让他们从心里确信，精灵从来不弱于人。” “家国情怀，我不懂，我们大陆没有国家、种族的概念，修炼者只分门派、组织等，人人都以自我为中心，修炼的目的也是追求极致的自我强大而已。”剑如心难以理解雨心子的心情。 “说到挑战强敌，我倒可以给你推荐两个人，他们应该不弱于我。”雨心子抬眼望了望已经到来的群敌们，强行转移话题，接着对剑如心说。 “你想让我替你去试探他们的虚实，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不怕我不去吗？” “你会去的，听说有这样的高手存在，你一定忍不住！” “别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先说说那两人是谁？” “联盟国圣子天启，神息帝国四皇子华岳。”雨心子把自己记忆中的两人形象以双目投影到前方，让剑如心能记住他们的形貌。 剑如心虽不说话，却看得仔细，显然他将天启与华岳的容貌印在脑海里，见面即可认出来。 “此战，你若胜，我为你摆酒庆祝；若败，我为你敛尸造墓。”剑如心轻飘飘一句话，表明他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见证雨心子此战的结局。哪怕强敌环伺，他亦一步不离此地。 “多谢。”雨心子伸手轻抚碧玉旗杆，将它从台阶中引出，收纳于他制作的异度空间里，抬手掷到台阶右侧。 碧玉旗杆离开雨心子后暴涨，落地时已然膨胀了千倍之多，旗杆顶端超过东区城的城墙，高达十里，直径百丈，旗面犹如一片天幕，无风亦飘扬不落，上面的巨树栩栩如生，生机无限。 天上观战许久的罪天注意到旗面上的巨树，又仔细看了看雨心子，笑说：“是水木大陆四灵族之一的精灵族，有意思呀！你们圣堂当年下手不够绝，留了一些漏网之鱼嘛，看他的样子，应当是不知道当年之事。你说当我告诉他那件事以后，他会不会心甘情愿地拜我为师，修炼有成以后杀到圣域去报仇呢？” “那件事是有人自作主张，我们在事发之前并不知道。” “哈哈，推得真干净。那件事的罪魁祸首借力成就神位，其手下爪牙无不获益匪浅，抢来的东西还好好地在你们圣堂总城生长，也不见你做主还回去，现在说得好像你们很无辜一样。”罪天大笑着嘲讽寸颛。 此话，寸颛无以反驳。 他们说话间，雨心子已经飘离台阶笼罩范围，他的敌人们已经到来。 路过火舞身边时，他被问：“杀我，你需要出几分力？” “两分不够，三分太多！”雨心子停下，想了想，回答。 “那你现在还剩几成功力？”火舞又问。 “杀你，还绰绰有余。”雨心子也未明说，只是如此回答。他不防备火舞，将自己的后背亮给她，继续前进。 这些参赛者都看过雨心子跟剑如心的战斗，知晓单个对战，他们不是对手，只有多人围攻才有机会杀死雨心子。可若是一拥而上，没有配合，难免会给雨心子留空隙，反而会弄巧成拙。 还是之前最先攻击雨心子的小女孩和她的十四个同伴站了出来，他们之间有阵势相连，自以为可以跟此时的雨心子正面一战。 “我是······”小女孩刚开口，打算介绍自己的身份，却被雨心子召唤的数百道空间裂缝打断。 雨心子清楚地知道他的敌人不止眼前的这些，他得在那些人到来出手前，把这些出头鸟打回去，没时间和这些人废话，他一出手就将全部的敌人笼罩在内，范围超过方圆八百丈，竟是要将这些人全部收拾掉。 火舞看得眉头紧皱，这些人里有好几个实力不错的独行者，又有好些是三三两两结伴的，加上小女孩和她的十四位同伴已经结成阵势，直接攻击全部敌人，太勉强了。 雨心子的凶悍深入人心，面对他的首次攻击，大部分人下意识地选择自保，首先离开空间裂缝的笼罩范围，再图后事，而不是联手抵抗，伺机反扑。这种行为让雨心子惊讶，原以为他们联合过来，是有一定的合作基础的，没想到竟还是一盘散沙，做出这下下之选。枉费自己还将他们看成一块难啃的骨头，真真是让人失望。 随即，雨心子制作了十个异度空间，围在空间裂缝外围，选择逃避者都会主动踏进去。只是他动作是随着众人的选择而做，速度慢了，有一小部分实力强的跑了出去。现在，只剩下留在空间裂缝里面抵抗的二十六人和逃出去的三十一人还能自由出手。 为免除后患和节约体力，雨心子决定先对被困在十个异度空间里的那些人动手，与当初面对守门者时大不相同，这些人看似已经联手对付他，却没有统一的阵势连接，对雨心子来说，就像一块小石头和一大块新豆腐的区别，哪个好摧毁，一目了然。 仅仅十息，雨心子就将被困的二百六十五人击杀了二百四十九人，余者是以特殊的保命手段逃离了异度空间，免遭一劫。这次的死者都是死无全尸，他们被空间分割成碎块，场面极度血腥，连始作俑者的雨心子也有些不适。他并不嗜杀，之所以这次没有像以前对付守门者那样击晕对手，是因为他必须要节约每一分力量，留手之事在此刻是很致命的。 剩下的那些人面色难看，雨心子的空间法则是分割战场的利器，刚才不是没有人想要去帮被困的那些人，可他们没有剑如心的手段和见识，不能快速破解雨心子的异度空间，就这样被他杀死那么多人，难免会让幸存者产生兔死狐悲的感觉，对雨心子更添了一层恐惧，逃出去的三十一人踌躇不前，心生怯意。 不管众人此刻是怎样的心思，雨心子再度展开攻击，针对的却是没有逃离空间裂缝的那二十六人。二十六人中以小女孩一伙实力最强，且占了多数，相互之间又有阵势相连，绝对实力已经超过现在的雨心子，硬拼会比较难办。 雨心子这次是近战，盾牌、短斧出现在手中，以瞬移为移动手段，让他们领教之前剑如心所面对的战斗情况，同样是以偷袭为主，坚决不与他们硬拼。 在雨心子斩了一个三人小团伙后，其余八个开始抱团取暖，以防御为主，免得被雨心子各个击破。 小女孩一伙的攻击不断追着雨心子打，现在能击败雨心子的只有他们了。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过了一会儿，雨心子突感后背一阵冷意，浑身寒毛乍立，身体本能疯狂提示危险，他立即启动躲避剑如心最后攻击的那个招数，空间之身。 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雨心子身后出现，他右手倒握一把漆黑匕首，在雨心子的后颈划过，原本剑如心都无法伤到的雨心子受伤了，他的后颈出现一道血痕，鲜血慢慢渗出来，伤口不深，并未伤到颈椎。 雨心子紧急瞬移离开，直接来到台阶那里，拉开与新出现的这人的距离。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来了一位顶级高手，雨心子面色难看，此战难度升级。 “好久不见了，雨心子。”来人身影显现，浑身裹着灰色长袍，使人无法辨别其真实身份，可他说的却是神息帝国的通用语。 “夜枭，是你。”雨心子略一思索，便确定了此人的身份。 夜枭既不回话，也不露脸，他身影再度模糊，不过一瞬，还留在空间裂缝笼罩区域的其余二十三人后颈皆出现一道血线，生机尽失，整个人都化作雕像一般，还保留着生前的样子。 雨心子眼皮狂跳，就算是他全盛之时，也做不到夜枭这般轻描淡写地取了二十三人的性命，尤其是小女孩一伙，他们有阵势的强化，防御非常强。 没有立即解除空间之身，雨心子精神紧绷，他与夜枭打过交道，知道他是刺客出身，出手就可能见生死，面对他，必须全神防备着可能会来的攻击。 夜枭见雨心子对他防备严密，明白今日没机会杀死雨心子，遂搜刮了所有的战利品，向雨心子打了一个告别的手势，隐匿身形，离开此地，继续他的杀戮之旅。 雨心子并未完全放松，虽然与夜枭同样来自神木大陆，此时理应同仇敌忾，可他们份属不同国度，相互之间也有不小的种族、家国仇恨，若有机会杀掉对方，谁都不会留手。 因夜枭出手灭了小女孩等人，三十一个幸存者退却，雨心子暂时得到了些喘息之机，他盘坐在第一层台阶上静修，等待后续来人。 因战斗而变得坑洼一片的西城门外安静了。就目前形势而言，一旦雨心子得到较长时间的休养，是没有人愿意与他死磕的。 罪天想了想，他回到城内，经过西城门出来，转瞬间来到雨心子左边坐下，翘起二郎腿，左臂压在左大腿上，左手托着下巴，对雨心子说：“你表现得还不错，若是活着得了初赛的头名，我可以告诉你一些辛密。” 雨心子波澜不惊，他感觉到罪天是从他身后的东区城内出来的，对罪天能无视他身边的空间防御不觉得惊讶。 “敢问前辈，这辛密事关何物？”雨心子停下修炼，恭敬地问道。 “是你们水木大陆四灵族衰弱的缘由，这是高级机密，只有满足了一定条件，才会被告知。” “前辈应当是认错人了，我来自神木大陆，不是水木大陆。”雨心子歉意道，并说：“而且四灵族的其余三族本身就是在争霸大陆的过程中，被我们精灵族夷灭的，并无前辈所说的特殊隐秘。” 罪天听到雨心子的话，又仔细端详了雨心子，他没认错，雨心子确实是水木大陆四灵族之一的精灵族，当年那一战发生不久，他就来看热闹，战争的前半部分他看得一清二楚，后来因为双方差距过大，四灵族完全没有胜利的希望，单方面碾压的战争太过无趣，他就离开了。 为了弄明白雨心子说这话的根由，罪天闭眼，灵魂合道，调集世界记忆，罪天将神木大陆一百九十三万年前前后两万年的历史观看了一遍，这让他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 “我没认错人，你确实是水木大陆的四灵族之一。事情我都明白了，你若能得初赛头名，我会告诉你原因，还有很多有关你们大陆的特殊辛密。”罪天了解完前因后果，意味深长地说道。 他施施然起身，一晃就不见了踪影。 雨心子虽然知道罪天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存在，可他不认为事情还有什么变化，精灵古籍中明确记载了其余三灵族的覆灭时间与事件，这是确定无误的，除非四灵族不是神木大陆的本土生灵，而是来自另外一个叫做水木大陆的地方，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四灵族都忘记了，这样方能勉强解释一二。 回到天上，罪天对寸颛说道：“之前是我错怪你们圣堂了，你们后续处理得很干净，四灵族的妇孺老幼一个都没留，也难怪你们可以心安理得的把生命天木种在了圣堂总城内。” 寸颛只是看着下方，没有搭话。 罪天笑笑，也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雨心子身上，而是沉浸于自己的内心世界，他在接收并分析神木大陆的数据，推演它的未来。 第三十章 危机度过 雨心子尚未休息多久，有三个大汉匆匆赶到，他们全部身着黑色短衫、短裤，光脚、光头，身姿矫健，气势汹汹。 不用他们开口，雨心子便站起身来，当他们还在百丈之外时，雨心子便一边挥手撒出三个异度空间，一边召唤出盾牌和战斧，率先发动攻击。 三人虽不如剑如心破除异度空间时轻松写意，可也没让异度空间发挥作用，他们单纯地以手刀横劈三下就打穿了异度空间，形成一个足够正常人通行的通道，闪身而出。 稍微耽搁这一下，雨心子就取得了先手，他在三人破解完成异度空间之时已经靠近三人，右手中的战斧高高举起，直劈居中汉子。 这三人都是走近战路子，主要的功法、战技完全相同，相互之间的配合毫无间隙，雨心子攻击中间的那位，另外两人立即出手从两侧夹攻雨心子，迫使他放弃攻击。 雨心子并未放弃自己的进攻，这三人实力不俗，单个拿出来都可以跟火舞一较高下，现在的他没有将联手的三人全部杀死的能力，唯有以受伤的代价全力攻击其中一人，使他丧失继续作战的能力，这样的话，剩下的两人必定顾虑重重，危局可解。 出乎预料，中间那汉子竟不防御，肉身硬接雨心子的招数，只将全身的力量集于右手，握拳攻其下腹，纵然雨心子可以一斧头将他劈成两半，他也能在此之前给雨心子制造麻烦，为他的两个队友创造有利的局面。 雨心子发狠，无论怎样，他必须将攻击持续下去，且斧头上又临时附加了空间法则之力，盾牌挡在中间汉子的拳头前。 不出所料，雨心子的斧头将中间汉子一劈两半，其上附加的空间法则之力侵入汉子体内，破坏他的身体结构。中间汉子的攻击被盾牌防御下，但拳头的强大冲击让雨心子左臂完全麻痹，三息内无法活动自如。 与此同时，两侧的攻击已经到来，两个汉子的攻击都没能直接命中雨心子，而是被雨心子提前布置的空间屏障阻挡，给雨心子提供了缓冲。空间屏障防御力有限，两个汉子的攻击瞬间将它们击破，继续攻击雨心子，并且两人也近了雨心子的身，随后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击落在雨心子身上。 吃了几下攻击，雨心子暂时瞬移离开，等待两个汉子的后续选择。 只见中间那汉子身体晃动几下，被劈成两半的身体恢复如初，一个破裂的石像掉落，废了一件替身宝物；可没等他缓过神来，剧烈的痛苦袭来，原本愈合的身体再次破碎两半，伤口与之前一模一样，一件替死装备竟不足以抵消雨心子的那一斧。好在那汉子身家富裕，还有其它的替死宝物，又为他续了一命，可还是没能将雨心子的那一斧完全抵消，他一连被废掉了三个替死宝物才活了下来，还被空间法则之力毁了肝肺肾，伤势严重，再战必死。 另外两个大汉心中顾虑，他们三人只是想捡便宜，可不是来送死的，只是一次交锋，雨心子受没受伤不好说，可他们已经损失了三个替死宝物，就算身家再怎么厚实，也经不起这般消耗，何况身后还有不少黄雀，与雨心子拼杀后，想要全身而退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如同玩笑一般，三个汉子来势汹汹，仅与雨心子交手一次，便丧失战意，选择了避其锋芒，隐退而走。 雨心子死战之意昭然若揭，没有同归于尽的决心，谁来都无法将其拿下。 之后又来了几个独行的高手，实力颇强，然而见到这种情形，却都没有动手，选择旁观。 雨心子在台阶上休养了半个时辰，强敌终于到来，共有十四人，都属于晴渊商会，为首者正是当初与剑如心交战的那位中年男子，其余十三人也气息深沉，不是等闲之辈。 “晴渊商会崇明儒，携商会十三人为阁下送行。”中年男子崇明儒儒雅地见礼。 雨心子起身，面容严肃，晴渊商会的十四人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们就像浓厚的乌云，遮蔽了雨心子所有胜利的曙光。公平交战，雨心子自知必败，仅崇明儒一人就可以与完好的他正面抗衡，加上十三个帮手相助，二十招内击败现在的他不成问题。 “想要拿下我，就尽管来。”雨心子这次没有走下台阶迎战，反而又上了四个台阶，在第五个台阶处站定。想要与晴渊商会众人对抗，雨心子必须借助台阶的禁空力量来限制崇明儒等人的行动，削弱崇明儒等人的实力。 见到雨心子既应战，却又作此行动，崇明儒明白这是雨心子主动选择了战场，此刻，若是他们不敢上前，那他们的挑战就成了一个笑话，晴渊商会的名头就算彻底烂了；可台阶是圣堂的所属物，其威能与诡异断不是他们所能理解的，在其上交战，若是触发了禁制，十条命都不够用。所以，崇明儒很犹豫。 这时，一个身穿粉蓝长裙的新式数据流从西城门内走出，向着城门外的众人躬身行礼，说道：“魅七三见过诸位客人，我们大人知晓了此刻情形，特让我告诉诸位客人，台阶之上只有禁空禁制，不存在任何反制手段，且台阶的材质坚韧，半神之下无法毁坏，所以诸位在其上交战时不必心存任何顾虑。” 说完，魅七三再行一礼，款款回城。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崇明儒不再犹豫，他带领晴渊商会十三人一同踏上台阶，阵势勾连，共战雨心子，力求将他斩杀当场，夺取他的积分。 崇明儒本人不擅近战，想要跟体术较剑如心还要高明一些的雨心子对打，根本没有胜算，所以崇明儒并非主攻者，他在这次的交战里处于半辅助性质，一方面提供强大的能量供应，一方面给与少量的远程支援，只是台阶上空间狭小，他的作用实在有限。 与崇明儒作用相同的还有四人，他们都不擅长近距离战斗，与雨心子的台阶之战中发挥不出他们本来的实力，只能作为移动能量源。 雨心子还是失算了，就算有台阶的限制，他依旧无法与晴渊商会众人抗衡。 战斗一开始雨心子就落入下风，九个高手借阵势之力合围雨心子，配合默契，又有崇明儒五人的能量支持，攻势非常凌厉，雨心子只能不断瞬移，仓皇躲闪，艰难维持不败的局面。 在强大的攻势前，雨心子的能量如开闸的洪水一样急剧损耗，短短七个呼吸，他便能量耗尽，防御出现破绽，被人一脚踢在左大腿左后侧，踉跄一步，破绽百出，来不及瞬移，携带着强大能量的拳脚已然落在他的身上。 九个晴渊商会的高手没有给雨心子任何机会，下的都是死手，尽皆是攻打雨心子的致命处。 在一阵强大的攻击后，雨心子被九位高手分尸了，整个身体被撕裂成了十几块，心脏完全被能量气化、脊柱断成多段、残破的四肢散乱分布在千疮百孔的躯干周围，唯有一颗脑袋尚且保留完好，没有任何伤痕。在他周围还散落着六种替死宝物的碎片，可想而知，之前他遭遇了怎样凛冽的攻势。 九位高手撤离一段距离，崇明儒的魔法攻击随后而来，他是雷系的修炼者，引来雷系本源法则加持，汇聚磅礴的雷系法则之力，崇明儒想要彻底结束雨心子的生命。 一个拳头大小的紫红色雷球在崇明儒面前出现，被灌注了大量的雷系法则之力后，它“缓慢”地飘向雨心子。 轰然巨响，雷球全部的能量在崇明儒精准地控制下爆炸，将雨心子的全部残躯笼罩，狂暴的雷系能量爆炸持续轰鸣。 雨心子虽然身体七零八落，可到底是进了入圣境的高手，仅剩一颗头颅，他也还保留一丝生机。此刻面对崇明儒的雷球，他只能静待死亡的降临，极限了，他仅能做到这样了！ 脑海里开启了走马灯一样的画面，少年时的不懂事、随师傅修炼时的艰辛、结识朋友时的快乐、被委以重任时的沉重等等，现在，一切都可以结束了，虽然对不起还在等待他回去的雨心和雨琪，可仅剩一颗脑袋的他战不动了。 倏然，一道剑气从台阶顶端闪烁而过，雷球笼罩的地方被分割成两半，剑气所过之处，雷系法则之力也被消弭，狂暴混乱的爆炸陡然熄火，雨心子的头颅虽有些焦黑，却还大体保持完整。 剑如心缓慢从台阶顶端走下，一剑一剑地挥动，一道道剑气迅疾而下，气势恢宏，将晴渊商会十四人逼退出台阶范围。在短短的几个时辰里，他不光恢复了大半体力，竟还有大幅进步，实力已然远超之前。 崇明儒等人面容严峻，他们此来的目的是将雨心子和剑如心这两个大敌一起收拾掉，可局势演变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他和他的晴渊商会此刻已经无法压制剑如心。 现在还不是死战的时候，一旦损失惨重，他们也就离退赛不远了。 思虑再三，崇明儒咬牙放弃了这史无前例的好机会，选择了保留实力，隐退而走。 剑如心意气风发，挥手间逼退晴渊商会众人，其实力评价更上一层楼。 “还活着吗？”剑如心神态轻松，拿自己的青铜剑拨了拨雨心子的头颅，调笑他。 “再被你戳几剑就离死不远了。”雨心子没好气的回答。 “那就别装死了，给你一天时间，一天后，你我再战一次。”剑如心说完，收起自己的青铜剑，走到台阶下边，以指代剑，凌空划出一道长线，将台阶括住，霸道地对远处众人说：“过线者，死。” 之后，剑如心虚坐在台阶之外，挥手拿出一个四方矮桌、两套酒具，自己用一套，对面摆放一套，自斟自饮起来。 火舞看到雨心子的情况，想要前去，却在刚抬起左脚的那一刹那就感到了一股恶寒，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强烈到极点的危机感让她身体战栗，她明白这是剑如心在警告她，只要她敢前进一步，必死。火舞慢慢地将脚放回原处。 雨心子这边情况极度糟糕，仅剩一颗头颅的他靠着入圣的境界勉强能撑个半天，半天内不能想出法子重塑身体，灵魂就会因得不到血气的滋养而涣散，到时就是真神降临，也无力回天了。只是他的身体比较特殊，想要重塑，必须得有空间系法则神物，这样的宝贝，他没有，纵然他有几种重塑身体的秘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注意到剑如心在那边怡然自得，雨心子忍不住问他：“你不是要明天和我对战吗？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死？” “死了也好，这样我就不战而胜了。”剑如心浅饮一口，笑说。 真是自己给自己添堵，雨心子安静下来，控制头发生长，将自己散落的两个空间戒指和身份戒指收拢到附近，查看着其中的物品，冷静地思考。 此时天上，罪天一脸惊喜，在推演神木大陆的未来时他屡屡受挫，变数多到他这个真神都无法算尽一切，真是太有趣了。他对神木大陆来了兴致，对雨心子更加看重，他想靠着雨心子这个棋子参与到神木大陆接下来的大变革中，来一场化凡之旅。 他准备再等一会儿，等雨心子接近绝望的时候，再出手救下雨心子，拉近两者的关系，好进行自己的布局。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来了过千参赛者，原本都是冲着捡便宜来得，谁成想情况会变成这样，雨心子半废，却出了一个更强的剑如心，直接将西城门给暂时封了，谁都不让过。 虽然此时西城门外聚集了数量更多的参赛者，但没有敢向剑如心出手的人。 一轮弯月升空，雨心子的时间不多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雨心子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唯有冷静，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智慧，寻求自救之法。 许是长时间死亡压迫下的爆发，或是长久积累的量变引起质变，雨心子竟奇妙地进入顿悟之中，只是因其状态实在太差，这样难得的机缘只持续了一瞬，就被迫退了出来。可他没有过多的失望，只因他明悟了。 与此同时，剑如心心有所感，抬头看到夜空中出现一朵巴掌大小的漆黑九瓣莲花，它似慢实快，在剑如心清晰的注视下，瞬间落到雨心子的头顶，融了进去，化作一个小巧的纹身式样印记烙印在雨心子的眉心处，为他增添几分邪气。 雨心子的头颅飘飞而起，并逐渐虚化融进空间之内。一刻后，雨心子的头颅彻底消失，可他的气息仍在，表明他还活着。 等了许久，雨心子在剑如心的对座逐渐出现，此时的他衣衫完好、面色红润，一身伤势完全愈合，重回巅峰状态。 剑如心对雨心子出现在对座没有意外，他端详了雨心子一会儿，说：“你的境界没有进步，这样的话，明日之战，你可赢不了我。” “境界高，不一定会胜；境界低，不一定会败。”雨心子风轻云淡，自信心爆棚，他补充道：“这届参赛者中，真正能对现在的我造成致命伤害的人只有天启那家伙了。” “你到底领悟了什么？”剑如心很好奇，雨心子不会平白无故地这样说话，既然说了，那明天自己一定拿他没办法，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口出狂言。 “明日你不就知道了。”雨心子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轻松地回答。 “何必等到明日，现在这个时间也不错。”剑如心眼中闪过亮光，两道剑气陡然射出，直插雨心子双眼。 雨心子并未防御，任由剑气穿进眼内，他丝毫无损，而剑如心的剑气却被消弭于无形。 此番试探，剑如心得到了一些讯息，稍加推测，便有了结论，他说：“空间法则还真是无赖，我是伤不到你了，不过你说那个叫天启能杀死你，他比我还厉害很多吗？” “论绝对的力量，你应该比天启更强，只是他修炼的法则更加无赖，只要对手没有秒杀他，他都能与对手同归于尽，没有人可以逃过他的临死反击。所以啊，你若是遇到他，切记不可把他逼到绝处，不然后悔晚矣。” “比空间法则更无赖的法则？你们大陆的人都是无赖出身吗？”剑如心无语了。 雨心子莞尔一笑，也不反驳，轻轻举杯，向剑如心示意。 罪天将之前这些尽收眼底，以他的境界能完全看穿雨心子，越是了解，他对雨心子越是看重，这个小家伙值得他用心培养一番，之前对寸颛说收雨心子为徒只是在开玩笑，现在他是真的动了这个心思。雨心子的天分与表现配得上做他的徒弟。 这下，他得好好筹划了。 剑如心与雨心子对饮一晚，第二日天亮，剑如心便离开，没有与雨心子动手。临行前，雨心子将积分转给剑如心八百万，他说：“有了这八百万积分，你可以稳定晋级后续赛程。过些时日，你我更进一步后，希望能在那时与你再战一次。” “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想祸水东引！”剑如心翻了个白眼，却没拒绝雨心子的好意。 剑如心走后，西城门外恢复平静，一切都没过多改变，雨心子依旧霸占着西城门，火舞不知为何选择了继续留在雨心子身边，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别忘了，你欠我一个要求。”火舞这样说。 事情还是有了些变化。 第三十一章 潜在风险 十一月初七，华法用了整整半年时间，收集了庞大的实验数据，进行了千余次实验，濒死上百次，最终，在静心术的基础上草创了一个秘法——《清灵斩魂术》。 此术现在还非常粗糙，效用有限，仅能短暂地将修习者的七情六欲斩掉，暂时达到心魔的那种纯净模式，不出三天，就会回归原样。按照华法的构想，此术的完全版本可以将人的所有感情永久地斩灭，变成一个纯粹的修道者。 现在版本的清灵斩魂术已经够华法用了，至于永久地保持纯粹修道状态，彻底刨除七情六欲，他还不需要，也不想要。 另外，据华法推测，《清灵斩魂术》还有三个缺点，一是被斩掉的七情六欲并未泯灭，若是放任不管，就会形成一个小心魔；二是施展此术会对灵魂有些妨碍，两次施术间最好有一段修养期，不然会对人格造成损伤；三是施展此术后，人会变得清静无为、一心静修，将生死看淡、名利抛却、荣辱勿念、情欲不想，这种状态下根本无法战斗。 “还是达不到心魔的高度。”华法对自己的清灵斩魂术如此评价。 “这已经是难以想象的绝妙术法了，从未听闻过有哪个术法能做到这种地步。”心魔雪儿则是赞扬不已。 “你才出生多久，能有多少见识？”华法不以为意。 “你的记忆我都知道，包括那些你已经忘记了的和还没整理好的。”心魔雪儿噎了华法一句。 …… 离下一次挑战期限还有六天，华法没试一试这《清灵斩魂术》的意思，他开始休养，因为下一关是第五十关。按照九十九天阶的规律来看，这第五十关的守关者会很难对付。 四天后，华法精气神饱满，开始了第五十关的挑战。 第五十关的挑战者是位身着公主裙的小美女，看样子不超过十四岁，天真可爱，纤细的身躯、粉嫩的脸颊、明亮的眼睛都让人心生爱怜，难起敌对之心。 华法一见到她便不自觉地放松了戒备，绷紧的神经松懈，身体也变得松松垮垮，一点儿战斗的欲望都提不起来。静心术竟没起作用！ 小美女眨眨眼睛，莞尔一笑，莲步轻移，似慢实快，转瞬间来到华法身边，娇嫩的小手轻轻举起，抚向华法的左胸。 出乎小美女的预料，华法明明没有防御的意识，却有庞大数量的斗气被调集过来防御，挡下了她的一击。 这是心魔雪儿见情形不对，紧急之下，调用华法的力量进行临时防御。不过因临时起意，心魔雪儿没有能完全挡下小美女的攻击，华法被击飞很远。 小美女挥手，一个黑色的灵魂能量团迅速袭向华法，她手中随即出现一柄短剑，跟随能量团之后，准备袭杀华法。 然而，与她预想中的情形截然相反，身在空中的华法被能量团直接命中，可当她近身攻击时，华法突然凌空翻身还击，没有任何预兆，他紧闭双目，左手遍布斗气去挡短剑，右手汇聚力量，以手刀之式劈在她的额头，一击毙命。 小美女临死前都不相信竟有人可以用这么短的时间摆脱她的术法影响，因而，她在守关失败后，再度出现。 其实，不是华法能快速摆脱术法影响，而是他根本就没中小美女的术法，那个能量团直接被心魔雪儿给吃了。 当时，他被击飞后，精神还很恍惚，是心魔雪儿将两者的意识暂时相连，让华法又一次体会心魔的境界，使他恢复清醒。分离两人的意识连接后，心魔雪儿又在能量团进入华法的精神海后将它吃掉，维护了华法的清醒状态。 在心魔雪儿这样的帮助下，华法才能将那小美女一击毙命。 “喂，新来的，你是怎么恢复神志的？”小美女气鼓鼓地来问华法。 华法见到小美女，心神又开始恍惚、意志消沉，他紧急闭目侧身，这才好了一些，可状态依旧不佳，一身实力发挥不出三成，对战小美女，估计连一成都发挥不出来！ “有特殊灵魂技巧，你的术法没有直接命中我。”华法侧着身回答道。 撇撇嘴，小美女知道华法不愿说真话，气呼呼地散了身形，找帮手去了。 吃了灵魂能量团的心魔雪儿消化了一个时辰，现在的心魔雪儿灵魂体量已经达到了华法的半成，灵魂凝实度超过华法两倍，两者若是争斗的话，谁胜谁败，犹未可知。仅仅六个月时间，心魔雪儿就成长到了可以与华法正面抗衡的地步，其成长速度委实匪夷所思。 华法准备再度琢磨一遍清灵斩魂术，便开始第一次修炼此术。这时，有两个人一起出现，其中一个是之前的小美女，另外一个是位翩翩公子，他头戴白玉冠、身穿浅蓝山河道袍、腰系缠金白缎带、脚踏镶金软皮靴，右手拿碧玉吊坠扇、左侧腰间挎着一柄精美长剑。 华法看了两人一眼，就觉心神恍惚，遂干脆闭目，等待两人先开口。 此时，这位翩翩公子被小美女牵着左手，拉着来到华法身边。 “告诉你，新来的，这是第九十二关的守关者，识相的就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摆脱我的术法控制的，不然，我让他收拾你。”小美女狐假虎威地威胁着华法。 “实在抱歉，能否请你告知她原因。作为交换，第九十二关你可以直接通过。”翩翩公子如是说。 “对他这么客气干什么，不答应就打到他答应，反正在这里面又死不了。”小美女伸脚踢了翩翩公子的小腿一下，表示自己对他态度的不满。 “没什么好过多解释的，原因我已经说过了，她的术法没能命中我而已，不是我摆脱了术法的控制。”华法也没生气，平和地回答。 翩翩公子比小美女经历过更多的风雨，看得出华法没有说谎，至于华法是怎样让小美女的术法不命中的，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看华法的样子，定然是不会说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所以他也不过多纠缠。 “多谢解惑，若你能闯到九十二关，到时，我自不会阻拦你。” 说着，翩翩公子就要拉着小美女离去。 这时，心魔雪儿突然借华法之口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怎样躲过她的术法锁定的，相应的，我要你们拿修炼功法来换。” “机密换机密，倒也合理。”翩翩公子听到后，不知为何笑了，他也不多想，就自作主张地代小美女答应了。 于是，心魔雪儿将它的精神力完全外放，以精神化身秘法的形式出现在两人面前，它已经可以做到近乎实体，肉眼可以清晰地分辨它的容貌，虽然个头只有指甲盖大小。心魔雪儿以灵魂波动的方式交流道：“我就是原因，那个术法被我挡了。” 心魔雪儿毫不掩饰的出现让小美女和翩翩公子目瞪口呆，以他们对灵魂的敏感度，很轻易地察觉到心魔雪儿的真实身份，这太让人惊讶了。夺取宿主身体的心魔他们见过，但与宿主和平相处的心魔那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翩翩公子不知如何回答，以他的见识也一时间无法转过神来。 小美女的表现也相差不大，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对灵魂有深入的研究，一直以来，心魔跟宿主是绝对对立的观念深入骨髓，今日见到一个推翻他们认知的反例，一时间难以接受很正常。 “这样没关系吗？”华法也是担心心魔雪儿的特异之处暴露后会引起他人的窥觑，以他凡境巅峰的实力，在真正的强者面前连站着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保护它了。 “不用担心，实在不行，把你的那个《清灵斩魂术》交出去就是了，就说我是你误打误撞斩出来的，反正无法考证，他们也没有办法。”心魔雪儿劝慰华法，它知道自己必须得这样做了。 华法皱眉不止，可事已至此，多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原因你们知道了，现在，该把你们的修炼功法交出来了。”心魔雪儿催促着。 两人回过神来，他们倒也守诺，把修炼方法给了心魔雪儿，但他们却没有消失，他们在等心魔雪儿看完修炼功法后问他们问题。 心魔雪儿不在意翩翩公子的修炼功法，小美女的修炼功法才是它的真正目标，可看完后，心魔雪儿疑惑不解，不由得问：“这功法······” “跟心魔一样，我影响别人精神状态的能力也是天生的。”小美女得意地抢答。 在小美女抢答完之后，两人这才离去。 总的来说，还是华法他们吃亏了，心魔雪儿的存在颠覆了常理，作为少有的理智心魔，心魔雪儿的研究价值不可估量，一旦被有这方面需求的强者得悉此消息，必定会前来抢夺心魔雪儿，将之囚禁起来细细研究。 “看来耽搁不得了，这几日先试试《清灵斩魂术》的效果怎样，若是没有多大的成果，那就放弃一切修炼，尽早结束九十九天阶的挑战，回东区城去。”华法心里想着，他不想再失去雪儿，哪怕它只是自己虚幻的心魔，他也想保护下来。 简单琢磨一番《清灵斩魂术》，他便开始修炼起来。 一切都很顺利，有之前半年的实验基础，《清灵斩魂术》的所有要点全无疏漏，非常顺利地斩掉了七情六欲，暂时达到了清静无为的境界。 与之前的推测一样，斩掉的七情六欲果然有向心魔发展的迹象，因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他让心魔雪儿在一旁守候，将他斩掉的七情六欲处理了。心魔雪儿的本质也是华法的心魔，华法的七情六欲对它来说就是大补之物，所以见到华法的七情六欲被斩离出来，它一口就吞了下去。 斩掉了七情六欲的华法心神宁静，好似一潭死水，泛不起任何波纹，连修炼也是顺其自然，不急躁、不强求。这种感觉非常奇特，但因好奇心也没了，华法神智清醒，却不在意。 简单的修炼两天，《清灵斩魂术》的效果逐渐退去，华法的七情六欲重新生长，他也渐渐开始恢复正常。 三天后，华法的七情六欲并未恢复到施术前的水平，相对来说，他的感情弱了不少，可修炼的高效成果却能让现在的华法兴奋不已，短短三天，华法的灵魂比之前凝实了一成还多，灵魂体量也有长足进步，实力增长迅速。 这种高效的修炼属实让人欲罢不能，恬静、自然的状态也非常有吸引力。可感情淡薄后，更加理智的他明白，短时间内不能再使用《清灵斩魂术》，不然一定会影响到人格。可，那种感觉比精神毒品更加让人上瘾，尤其是在自己随时可以进入那种状态的情况下，这简直就是最大的煎熬。 为了缓解这种渴望，华法修炼起《巫道》，在灵魂得到长足进步后，《巫道》的修炼也不再停滞不前，不过因手中的宝物实在过于贵重，华法舍不得使用，他只好通过精神领域，控制大量的能量涌进他的体内，增强他的体质，其效果自然远远不如直接吞食宝物好。 修炼《巫道》用了四天，这四天里，华法还是放不下之前心魔雪儿暴露自己的事情，权衡很久，虽然他还有进步的余地，可他还是决定放弃在九十九天阶内继续修炼，准备一口气去破关，能走到哪儿就走到哪儿。 于是，他只用了十天，便一路高歌地来到了第九十关前，期间，心魔雪儿多次出手和华法共同对敌，这才有惊无险地走到现在。 第九十关的守关者并非人族，它也是华法遇到的第一个非人形守关者，它与猎鹰很像，翼展约一丈，坚硬的喙、犀利的眼、锋利的爪、油亮的羽都在诉说它的强大。 这场战斗华法打得很艰难，守关者飞行速度非常快，远远超过了华法的眼睛。刚开始他仅将精神领域覆盖方圆一丈的范围，想实行防守反击策略，但当守关者急速攻击他时，他的精神领域都无法将守关者的速度降下来。守关者一击即走，绝不恋战，依靠绝佳的机动性，对华法进行刺杀性袭击。在华法身上少了几块肉后，他只能将精神领域开启到最大，覆盖方圆三十丈，提前知晓守关者的攻击并加以防御，这才将战斗持续下来。 之后，华法是依靠心魔雪儿多次施展身外化身秘术攻击了守关者，制造破绽，他才逐步击败守关者，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这个守关者将自身的速度增幅到了极致，短距离的攻击不比瞬移慢，且它还可以在攻击中急速转弯，较瞬移更加难防。它不依靠其它的手段，就有如此恐怖的实力，很难想象它成长起来后，同级之中有谁能跟得上它的速度！ 华法仅休养一个时辰，在九十九天阶治好他的伤后，就出发前往下一关。 第九十一关的守关者是一位成年的美女，衣着非常暴露，全身上下只有两块兽皮包覆胸口和腰臀，古铜色的皮肤、匀称的身材、结实的肌肉，无不表明，她擅长近战。 华法第一时间完全开启精神领域，静心术辅助，调动全部的力量对敌。 守关者并未进行试探，在华法准备好后，她就发出一声长啸，身体变大很多，毛发生长，竟是第一时间进行了兽化。不一会儿，美女守关者就大变样，双手变成虎爪、背部完全覆盖白毛、双眼变成竖瞳、一根五尺长的虎尾出现。 从兽化的结果来看，美女应当是身负某种虎族血脉。而虎族一向是强悍的代名词，此刻又出现在第九十一关，华法必须小心应对。 兽化的守关者又用出了增幅秘术，跟华法斗得旗鼓相当，此时，华法已经竭尽全力在战斗，却占不到上风。守关者无论是力量、速度、技巧、应变都比华法还要强一筹，渐渐的，华法开始落入下风。 纯粹的近战是赢不了的，华法只能另辟蹊径，借由他的多种灵魂手段和心魔雪儿合力来击败守关者。 然而，一般的精神攻击对守关者几乎没有用，他又因为分心而险象迭生，身上多了四五道伤痕，鲜血淋漓。 没办法，华法还是得用出精神化身的拼命之法，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他的身体可以交给心魔雪儿来控制，肉身、灵魂的攻击双管齐下，实战效果强了不止一筹。 心魔雪儿接管华法的身体，动作流畅，防守严密，没有精神领域的加持却反而暂时止住了颓势，与守关者缠斗起来；华法趁此机会，将自己的绝大部分精神力透体而出，化作一道光芒，冲进近在咫尺的守关者精神海里，随即引发自爆，炸碎了守关者的大半灵魂。 但是，守关者的精神海坚固地奇怪，华法引发的自爆竟没能炸毁她的精神海，将爆炸余波散逸出来，故而没有引起元素的暴动，这导致她的身体并未受到损伤。 心魔雪儿这边控制着身体转守为攻，趁着守关者无法完美控制身体的时间差，拳脚并用，专门向守关者的脆弱点攻击，咽喉、各处关节、眼睛、下肋等处皆被照顾到，在心魔雪儿精准的控制下，守关者的身体受创严重。 华法的灵魂开始萎缩，这是精神化身爆炸的后遗症显现，他现在基本没有战斗能力了。 守关者的灵魂残破、身体受创，状态很差。 心魔雪儿主动拉开距离，并未乘胜追击，而是查看起华法的情况。不出意外的话，华法的灵魂会在逐渐萎缩中溃散，这个痛苦的过程会持续半个时辰，若在这之前守关者不死，华法就会挑战失败。 心魔雪儿尚未下定决心如何做，守关者已经再度攻来，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开始燃烧精血、灵魂，将自己的状态保持在最巅峰的时期，以此来击杀华法，赢得最终的胜利。 心念流转间，心魔雪儿完全控制了华法的身体，第一次，它将自己的力量全部发挥出来，融合了华法无数世战斗经验的它加上心魔的特性，已然战技通神，没有任何增幅的加持，速度慢、力量弱、防御差，可就是这样，它依旧能靠着技巧压制住守关者，占据绝对的上风。 不一会儿，心魔雪儿就将守关者击杀，此时，华法尚有生机。 第三十二章 接连破关 半个时辰后，九十九天阶将华法复原，他醒来，却陷入沉寂中。 心魔雪儿亦不知如何开口。 良久后，华法动身前往第九十二关，继续挑战九十九天阶；心魔雪儿将自己全部的灵魂力量收缩到华法给它隔离出的区域，没有一点儿残余。 守关者果然是那位翩翩公子，他惊奇地看着华法，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他了。他按照约定，既不防御，也不进攻，就在原地闭目打坐，引颈待戮。 “做个交易，如何？”华法没有急着通关，而是开口说。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知道的所有有关灵魂方面的知识。”华法回答。 “你准备付出什么来打动我？一般的东西可不行。”翩翩公子并不惊讶于华法的要求。 “一个术法，可以暂时斩除人的七情六欲。” “控制情绪的秘法我有的是，还是换个条件吧！”翩翩公子不以为意，他没有明白华法的意思，只以为是跟静心术一样起强大镇静效果的秘术，并未深想。 “不是控制，是暂时斩除。”华法强调一遍清灵斩魂术的作用。 “你确定能有这种功效？”翩翩公子明白华法的意思了，他紧张地向华法求证。 “绝无戏言。” “好，我同意。”翩翩公子得到肯定回答后，立即说道，并急切地补充说：“你赶紧杀了我通关，进行交易。” 华法点头，一记附着斗气的手刀将翩翩公子枭首。 翩翩公子因灵魂强悍，过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死去。 半个时辰后，华法完成了交易，他和翩翩公子各取所需，双方对这次交易非常满意。 “作为赠礼，我告诉你接下来三关的对手有什么特长，让你有些心理准备。”翩翩公子交易完成后，对华法说道，他也不管华法是不是要听，就接着介绍起接下来的三个守关者：“第九十三关的守关者是个全系术士，她的术法非常强大，不要想着跟她缠斗，要尽量在十息内解决战斗，不然，她将占据绝对优势；第九十四关的守关者拥有火元素之体，天生可以化成火焰，基本免疫物理攻击；第九十五关的守关者擅长诅咒类术法，能杀敌于无形。” “多谢。”华法得到这些讯息，便暂时思考一下对策，没有立即进入下一关。 翩翩公子散掉身形，离开了。 “既然是全系术士，那定然有很强的灵魂基础，身外化身秘法应该无法奏效，只能一开始就全力近战，用最强的爆发瞬灭守关者；可以免疫物理攻击的守关者很难对付，自己的大半手段都体现在近战上，对付这个守关者，只能拿身外化身秘法去拼了；专精诅咒的魔法师，这是个没有头绪的，也许会败在那里。”华法心里思索着。 继续挑战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华法的意识沉浸入精神海里，幻化出自己的身形，出现在他隔离给心魔雪儿的那片区域外，犹如访客到来一样，先“敲门”，然后站在外面等待心魔雪儿的回应。 这时的华法没有用静心术，亦放开所有心防，心魔雪儿可以很轻易地解读华法的思想，对于华法的所有想法，在它感知到了华法之后，它就知道了，根本不需要华法明言。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做不到。”心魔雪儿没有直接出现，它深刻的明白华法对雪儿的执念，最近的相处中它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所以，它才不惜暴露自己的特异性给外人，想借外人之手尽早灭了自己。相对于自己的生命，它这个心魔竟更看重华法的感受，真是讽刺呢！ “雪儿，你出来。”华法第一次用这个称呼，也是第一次对心魔雪儿如此强势地说话。 心魔雪儿眉眼低垂地出现，当着华法的面，嗫嗫嚅嚅的，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做我的雪儿，好吗？”华法突然靠近心魔雪儿，紧紧抱住它，深情地问。 心魔雪儿没有挣扎，它只是轻轻劝说：“你知道我不是，也清楚我对你产生不了那种感觉，何必继续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呢？” “那一次，我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那一天，我对自己的无能深恶痛绝；那一刻，我否定了自己存在的意义。直到现在，我还一直没有走出过那一天的阴影，你可以救我吗？雪儿。” “你都说成这样了，我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心魔雪儿苦笑着，这一番话是华法的真情流露，也是掺杂着算计的外交辞令，这是将它完全摸清楚后的阳谋。 “雪儿······”华法只是不断叫了这个名字，没再说话。 心魔雪儿缓缓抬起双臂，回以拥抱，它清楚地感知到华法夹带的私心以及对雪儿深深的眷恋，却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劝解。 直到第二天，华法才收拾心情，进入第九十三关。 因早已知晓情报，华法见面就全开精神领域，不惜一切代价接近九十三关的守关者，与之近战。 第九十三关的守关者能在这个位置也不是绣花枕头，她的近战实力虽远不如华法，却在精妙的魔法协助下，没有直接被华法秒掉，进而不断找机会拉开和华法的距离，想摆脱近战。只是得知她底细的华法根本不给她拉开距离的机会，不断发起凌冽的进攻，让她疲于奔命，只能被动防守。 见无法脱身的守关者舍弃一条胳膊和一条腿，瞬间发动祭血术，制造一个风、雷、火、土四系混合魔法的混乱囚笼暂时困住华法，她自己以风翼术撤离向远处，准备开始反击。 华法九成力的一击只让混乱囚笼光芒大闪，并未出现破洞，他估计全力出手也需要七息左右才能打破，这样时间上就来不及了，因而，他收回精神领域，急速转换身外化身秘法，只是这次他不打算自残，而是发出一道精神共鸣魔法。 这魔法没有给守关者造成精神紊乱，却成功造成了魔法元素的大暴动，混乱囚笼魔法不攻自破，守关者的风翼术也失效，从高处跌落下来。 华法收回外放的精神力，顾不得精神疲惫，立即冲向守关者。在这期间，守关者用了三次精神尖啸和两次魂惧术，企图攻击华法的灵魂，阻碍华法的进攻，但均被华法硬扛了下来。 元素的暴动尚未平息，第九十三关的守关者头颅被华法劈成两半；为防守关者临死发动灵魂自爆类的同归于尽的秘术，华法将精神力完全收回到精神海内防守，并尽快远离守关者。 果如华法担心的那样，守关者不甘心失败，对华法发动了灵魂转生秘法，冲进华法的精神海内，企图劫掠华法的灵魂为己用。但华法已经有了准备，守关者注定会失败，加上肉身已毁，只要撑一会儿，就可以将守关者完全消灭。 一刻钟后，华法在精神海内将守关者的残魂完全消灭，获得了胜利。 这一战，华法胜在了情报的到位，若不是得知守关者的底细，华法能不能赢还不知道，毕竟守关者的实力还没有完全展开，从那个混乱囚笼就可以看出，守关者绝对掌握有很多效果特殊的多系混合魔法，若是让她有足够的机会施展，华法绝对会比现在狼狈很多。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九十三关的守关者就一脸寒霜的出现，她双手掐腰，野蛮地质问华法：“是不是前面那个混蛋把我的特点告诉你了？” 也不等华法回答，她又自言自语道：“一定是那家伙做的，我这就找他算账去，气死我了。” 说着，她就散了身形。 华法静坐冥想，九十九天阶虽然能补足能量和精神力的消耗，却没办法缓解灵魂的紧绷状态，尤其是在经历一场全力以赴的死战后，华法也必须休息两到三个时辰，以保持自己的最佳状态。 一个时辰后，九十三关的守关者又出现了，此时她虽灰头土脸、气息紊乱、灵魂受损，却面带笑容，看来是报完仇回来了。 “免费告诉你一个消息，九十四关的守关者只是火系灵体，不是火元素之体，虽差了一些，却也很难对付，你得多做准备。”守关者随意地说。 华法没想到守关者会免费提供信息给他，这让他有些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就是被他打败，失去了继续挑战的资格，能给他添堵，我就会很高兴，至于你，无论你多么努力，反正最后也打不过第九十九关的那家伙。”守关者解释道，随后就散了身形，留华法独自思考。 无论是火系灵体还是火元素之体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最起码九十四关的守关者应当具备化成火焰的能力，一般的物理攻击对他基本无效。 不好办。 “用帮忙吗？”心魔雪儿感知到华法在烦恼，问他。 “雪儿，你有什么想法？”华法期待心魔雪儿能给出独到的见解。 “缺乏对圣域的灵体概念的认知，能想到的跟你差不多，没有什么特别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我的力量借给你。”心魔雪儿回应。 “那，我们一起去打败他。”华法不再纠结对策的事情。 像是怕心魔雪儿反悔，华法放弃了继续休息，直接进行第九十四关的挑战。 刚一见面，九十四关的守关者就化身成熊熊火焰，直接笼罩了方圆百丈的范围，将华法囊括其中，剧烈的高温炙烤着华法，让他瞬间就毛发成灰、皮肤焦黑，体内水分急速消耗，若不能尽快脱离此处，成为干尸是早晚的事情。 还没等华法行动，一根根拇指粗细的烈焰栅栏突兀出现，它们高逾一丈，均匀地分布在华法四周，栅栏之间相隔不过四寸，相互之间勾连成网状，组成一个火焰牢笼要困住华法；与此同时，分布广泛的火焰迅速向华法这边聚拢，温度继续攀升，这是打算将华法活活烤死。 华法使出精神化身，企图用精神共鸣引发元素暴动，却没想到精神共鸣之后，火元素变得更加狂暴、混乱，温度攀升的速度加快，把自己置于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 这时，心魔雪儿的精神化身也出现，两个精神化身合作，心魔雪儿主导，集合两个精神化身之力用出它作为心魔的天赋异能——梦魇丛生。这是精神系特殊魔法，无法拦截、躲避不了，受术者只有靠坚韧的意志才能压制住暴乱的恐怖幻想，若是本身有心魔的，这个魔法还会诱发受术者的心魔成长，给受术者造成更多的伤害。 守关者虽然精神坚韧，却也受到严重影响，生性高傲的他失败过五次，刻骨铭心，此刻失败过的记忆纷至沓来，严重影响了他的精神稳定，给了华法机会。 两人的精神化身回归华法的体内，这次心魔雪儿将主导权交到华法手里，让华法用出更加强大的精神领域来加持身体，快速破坏火焰栅栏，逃出了火焰笼罩的范围。 顾不上考虑大面积被烧伤的身体是否还支撑得住，华法即刻调集体内气血燃烧，催生数量庞大的斗气用来施展《化物斩》这一招。这是他在风导师那里学来的，属于蜕凡境的群战招数，威力不俗，却也消耗巨大，是华法掌握的少数具有远程攻击的范围性战技。一般情况下华法都是单挑较多，用不到它，这次是没办法，九十四关守关者太特殊，一人化身成一片火焰场。 华法也不会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化物斩》这一招上，他散了精神领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用精神化身再去拼一次命。 《化物斩》命中，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开，火焰被抵消了一部分，火势小了很多。守关者又受到梦魇丛生的影响，此刻精神混乱，将华法看成那几个人，感知到自己状态很差，他竟先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思。 剩余的火焰全部急速向华法袭来，华法想躲，却没有火焰的速度快，还是被追上。正当华法准备接受高温冲击，并再次施展《化物斩》的时候，那些火焰没有围困华法，而是全部钻进了华法的身体里，准备从内部爆发，彻底摧毁华法。 然而，所有进入华法体内的火焰别说燃烧了，连一点儿火星都没冒出来，就稀里糊涂地被净化干净，成为纯净的能量，被剩下的只有守关者的灵魂，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华法和心魔雪儿的灵魂围攻，不一会儿，他就魂飞魄散了。 获胜了的华法看起来非常凄惨，皮肤大面积溃烂，气血衰弱，精神萎靡，整个一半死不活的样子。 在痛苦中躺了三刻，九十九天阶降下白光，治好了华法所有伤势。 这次，守关者没有出现。 休息了一整天，华法才继续挑战，这一次，对手擅长诅咒，华法警惕着进入九十五关，然而，他没见到守关者，这里空无一物。 还没等华法想什么，突觉心脏一颤，漏了几拍，浑身开始发凉，气血陡然衰败、皮肤松弛、筋肉松垮、骨骼疏松、眼前模糊一片，竟似一步踏入老年状态一样。他查看身体，却没有任何受到外来伤害的迹象。连对手的面都没见到，他就失去了大半攻击能力，这个守关者真是诡异。 没有办法，这一次华法放弃了肉身，他第一次灵魂出窍，以他现在的境界和灵魂强度，没有肉身的保护和滋养，纯以灵魂状态只能存活半刻，之后便会灵魂溃散而死。所以，他需要尽快找到守关者的位置，将他杀死通关。 华法的灵魂很小，跟他的精神化身差不多，一丁儿点大，只保持了他的形貌，却没有衣服之类的东西。 心魔雪儿也离开了华法的身体，相对而言，它的状态要比华法好很多，除了能保持雪儿的体型和容貌外，还有余力为自己幻化一套衣服。 纯以灵魂状态存在，华法才隐约“看”到这一关的守关者，他竟一开始就化成灵魂状态，且没有选择像华法这样聚集灵魂，而是将灵魂分散开来，这样他就几乎不可被发现，牢牢地占据主动权。 察觉到已经被发现后，守关者不再隐藏，分散的灵魂聚集起来，组成一个干巴巴的老头模样，手中拿着一个木杖，浑身散发黑色的烟雾，其高度是华法八倍还多。 心魔雪儿看得出现在的局势，就算它把自己的力量借给华法，华法也没有任何胜算，若想让华法获胜，只有它和华法意念相连，让华法借助心魔纯净的境界，再合两者之力，才能稳胜。 华法时间不多，他也能看懂局势，知道自己没有获胜的机会，只想最后拼一次，无论胜败，都不会留下遗憾。他向守关者发起冲锋，双手中出现两把做工精良的匕首，其上花纹比华法本体都要清晰。 没时间犹豫，心魔雪儿的灵魂紧随华法之后，在他和守关者发生第一次碰撞后，它整个撞上华法，全部的灵魂和华法合二为一，它的意识与华法的意识相连，这次它放弃了主导权，全部交由华法来掌控。 第一下碰撞，华法是远远不及守关者的，可随后心魔雪儿的融入，让华法进入心魔的境界，这一刻的感觉与之前还大不相同，他有自己掌握了一切的错觉，眼前的守关者在他面前竟像赤裸着的一样，所有的弱点、软肋尽收于眼底，一切行动、变化尽在掌控之中。如此，华法变得游刃有余，随意拿捏守关者！ 第九十五关，“轻松”告破。 第三十三章 通关 过关后，华法虽对心魔的境界非常留恋，却能靠着毅力断开与心魔雪儿的联系，这时，华法的身体已经化成一堆枯骨，失去生机。没了归宿，两者只剩灵魂在对望，等待九十九天阶为华法复活身体。 刚刚才分开，他们对对方的心思都了如指掌，相互之间不存在秘密可言。华法也清楚地感知了心魔雪儿对他的感觉，相比于亲情、爱情等，它的感觉更加微妙，难以言明，硬要比喻的话，心魔雪儿就像是华法信仰的神灵在照看华法这个唯一的信徒，它博爱、善良，能看到华法的善；又有洞穿人心之能，可以明了华法的恶；它既欣赏华法的优点，又包容华法的缺点······ 华法对着心魔雪儿笑了笑，前去抱住它，说：“以前也是这样，你的力量远比我要强，遇到危险时，总是你在保护我。这一战，还真像回到了那个时候。雪儿，有你在身边，真好。” 心魔雪儿几次想说话，又没能说出口，它知道，他也明白，现在跟过去早就不一样了。 半刻后，华法的灵魂消散。 一个时辰后，华法醒来，身体复原，灵魂归位，心魔雪儿也回到了华法精神海内的“书房”，在悠然作画。 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华法便去了九十六关。 对于九十六关的守关者毫无所知，华法进去时很谨慎，见到守关者，便全神戒备，没有莽撞行事。 九十六关的守关者是个绝美的少女，一身素白，头饰水晶抹额、步摇、耳环、发箍，手戴水晶手链、戒指、手镯，脚穿水晶高跟鞋，配合她羊脂玉一样的肌肤、精致绝妙的五官、恰如其分的身材，颇有神女临凡尘之感。 “不用紧张，这一关，我不拦你。”少女守关者声音清冷，如神明一样无情无欲。 华法并未放松警惕，他在等待守关者明言。 “我没有任何恶意与诡计，我与前一关守关者半斤八两，你能战胜他，也就能战胜我，我不喜欢打没有胜利希望的仗，所以，我放弃抵抗。我唯一希望的是，你能下手利落点儿，不要让我多等。”守关者解释说。 说完，她竟真的闭上双目，约束自己全部的力量，毫无防备地站着，等待华法将她击杀。 这种情况就是华法也会迟疑，不禁想：“事情真的会是这样吗？世上会有这样的好事？” 直到华法轻易地将她的头颅摘下、破了她的灵魂，这才相信，她竟真的不打算反抗，也没有阴谋陷阱，只是在等死。 就这样，华法没有任何惊险地过了九十六关。 九十七关的守关者是个英俊的青年，他衣着朴素，像个苦修者，在华法进来后，他只是仔细地看了华法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在华法试探性攻击他时，他没防御，也没反击，任由华法击碎他的心脏，逐渐死去。 什么情况？九十六、九十七关的守关者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放弃，这让华法怀疑是不是自己中了诅咒，这些都是自己的臆想，其实自己还在九十五关没过去。 进了九十八关，守关者是个中年男子，六尺出头，短发、无须，身体精壮、协调，线条匀称，一看就是近战搏击的高手。 这样的话，华法倒好打一些，总比遇到拥有奇奇怪怪力量的对手要踏实。 华法开启精神领域、运转静心术，调动身体力量，突击。 守关者轻笑，他抬手，隔着一丈的距离，华法就全身失控，他的所有力量都被守关者掌控，斗气失去控制在体内乱窜；心脏失去动力，停止跳动，血液随之停流；筋肉失去指挥，身体失去支撑。只一交手，华法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不止如此，华法的灵魂也失去了力量，虽未被控制，却无法行动。 心魔雪儿也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解除华法的危局，焦急万分，无奈的它只能再次与华法意念相连、灵魂共融，这时，华法失去力量的灵魂突然恢复了，混合了心魔雪儿的灵魂后，华法的灵魂能隔绝守关者的力量，精神力覆盖全身，身体的控制权被夺回，损伤不小。 守关者眼前一亮，一开始无法控制华法的灵魂时，他就感觉很惊讶，现在他竟还能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匪夷所思，世上竟还有如此多他不了解的力量，真是造物的奇迹。 既然无法控制华法的力量，那就只能用自己力量来打败他，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力量可靠。 接下来的交战就是堂堂正正的技巧与力量的碰撞，华法在心魔的高超境界支援下，一切变化尽在掌握，身体控制妙到毫巅，此战是难以形容的酣畅，华法在先手受伤的不利情况下仍逆转形势，用了一个时辰的高强度对战拿下九十八关的守关者！ 华法获胜后，圣域荒凉地区的一座土胎神像中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影，他接到了九十九天阶的讯息，二级时的他又败了，确定一下方位，遂含笑化光而去。 与心魔雪儿分离，华法发现心魔雪儿非常虚弱，这是之前一直没有过的。 “我没事，力量损耗严重，休息一下就好了。”心魔雪儿劝慰华法，让他不要在意。 可华法怎么可能不在意！好在半个时辰后，九十九天阶连心魔雪儿的损耗一并补全了，这才让华法安心。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守关者了，晋级的可能近在眼前，华法也没能淡然面对，他用了一天时间来平复心情，这才准备进入。 心魔雪儿这次没有在“书房”内等待，而是一开始便与华法一样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和华法意念相连，共同对敌。 第九十九关的守关者浑身笼罩在白雾中，华法无法看清守关者的细节，只能隐约间看到他高约五尺、一身灰色紧身衣，胸前平平，大概率是男性。 见到华法进场，守关者便出手了，明明什么异常都没有，可华法却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将要发生。华法即刻转移位置，东躲西闪，靠直觉在躲避未知的力量。 此时，在战场的上方有九十七位守关者在观战，看到华法想要躲掉九十九关守关者的力量时，他们都会心一笑，想起最初他们的表现，也不过如此。 可无论华法如何躲，那未知的力量如约而至，降临他的身上。在这之前，心魔雪儿已经与华法完成意念相连、灵魂共融，可依旧无法感觉到那是什么力量。 未知的力量作用到华法身上后，华法却没有了危机感，他没受到任何影响。可心魔雪儿却突然不受控制地与华法分离，并力量流失，宛如时光倒流一样，心魔雪儿回到了华法的内心世界，最终变成了一个光团，就像华法最初在内心世界里见到的那样，接着，心魔雪儿的意志逐渐削弱，正在向着泯灭前进。 华法急了，他看出来了守关者使的手段，那是时间法则，万古以来的禁忌之术，心魔雪儿现在必然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一想到这里，他就愤怒不已。华法才不管什么无敌的法则、万古的禁忌，此时，守关者伤害了心魔雪儿，他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精神领域完全启动，愤怒占据了华法的心智，他不顾一切地催动斗气循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直线攻向守关者。 天上众多守关者一片哗然，华法竟然没有受到时间法则影响！ “世间不存在可以无视时间法则的力量，除非是时间法则本身。”第九十八关的守关者见识最广，他一句话解开了华法能无视时间法则的原因。 可众多守关者都很难相信，交过手的都知道，华法只有近战强悍和灵魂强大，从未表现出有研究时间法则的迹象。 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不相信也没办法。 “话说，那家伙好像只会时间法则，其它方面并不是很突出，连灵魂都是一般般。”第九十三关的美女守关者对九十九关守关者有些了解，这时幽幽地说道。 ······· 众多守关者一阵沉默，兴致瞬间被提了起来，想当初他们中的绝大部分可都被时间法则收拾得很惨。 果然如九十三关的守关者所说，九十九关的守关者只有时间法则很厉害，面对华法，他不断改变时间法则的应用，但时间法则对肉体、灵魂的作用都发生在时间的流逝上，无法造成直接损伤，他最强大的手段对华法根本不起作用。无奈，他只能用肉体和灵魂和华法战斗，只是，这两项他远远不如华法，被华法一阵连招攻击，筋断骨折、鲜血飘飞，最后还被分尸，死相恐怖。 至此，九十九天阶的九十九关全部通过。 华法被一道光笼罩，带离了第九十九关，出现在一个空旷的空间，这里与关卡的那种空旷不同，这里有一个庞大无比的石碑。 石碑降下白光笼罩华法，将他的心情平复、气息理顺、能量补足，并将心魔雪儿一并复原。 “华法，恭喜你通关。”一个威严的老者声音凭空出现，停顿一下，接着说：“我是九十九天阶的器灵，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一个合理愿望，我可以为你实现。” 华法清醒过来，听到这个自称九十九天阶器灵的话，他懂了，原来所谓的必定破境是这个意思，最后依靠的竟是向器灵许愿！ “你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吗？”华法突发奇想，抱着一丝奢望问了一句。 “能是能，只是你得到的权限有限，很不合理或者违背世界规律的愿望是不行的。”器灵看穿了华法的想法，明确地回答。 华法也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死而复生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实现，他想起心魔雪儿，许愿说：“我想让雪儿得到一副匹配的身体。” “你得到的权限不够，不能给你实现这个愿望。”器灵拒绝。 “请让华法完美地突破现有境界。”心魔雪儿暂时抢过华法身体的控制权，向器灵许愿。 “你也是这个意思吗？”器灵自然知道许愿的不是华法本人，它向华法单独询问，心魔雪儿完全不知情。 “就这样吧！”华法同意了这个愿望，依靠别人终究有个尽头，晋级之后，他的时间将更充裕，可以追求更强大的力量以实现自己的其它愿望。 “那就准备开始最后一场试炼吧！”器灵说道，白光笼罩华法，从他的体内牵引出很多无色特殊能量，这是华法的过关奖励。这些无色能量在白光的作用下汇聚成一体，又从白光中获取能量，以无色能量为核心逐渐构造出一个新的人物，另外一个华法。 “战胜他，你就可以完美破境；赢不了，虽也能破境成功，却会留下隐患，影响以后的发展。”器灵对华法解释。 华法不迟疑，上前迎战，而心魔雪儿却被器灵从华法的精神海里带出来，不让它参与两个华法之间的战斗。 “这是只属于他的战斗，任何人、任何物都不能插手。”器灵告诫心魔雪儿，让它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第九十九关里，九十八位守关者还未散去，他们知道最后的试炼已经开始了，都在这里等待最后的结果，以及华法将留下的数据分身，九十九个守关者齐聚后，重新评定各自的守关位置。 九十九天阶复制的华法跟本体完全一致，无论是力量、智慧、潜力等等方面，都不差分毫，他们两个的战斗就是华法不断重新认识自己的过程，以对手的角度全方面认识自己的优缺点，这种视角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最主要的是两人的成长速度一致，在战斗中摸索、思考、应变这些方面也完全一样，这致使两人的战斗完全是在消磨时间，永远保持着势均力敌的局面，谁也占不到哪怕一丁儿点优势。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华法都消耗巨大，这时，石碑上发出两道白光，为两人补充体力，让他们可以继续战斗。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一天，两天······ 半个月过去了，白光不知笼罩了两人多少次，可战斗还在持续，依旧不分胜负。 焦灼的战斗又持续了三天，华法隐约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像镜面破碎时一样碎裂成块，紧接着听到有水晶破碎一样的声音，突觉眼前一阵明亮，世界的迷雾被拨开，让他可以更清晰地看到整个世界；此时，他的境界不再受到压制，猛烈反弹，几乎跃进蜕凡境后期；身体的蜕变已经开始，能量的进化正在进行。 华法，进入蜕凡境了。 “可惜，境界完美、力量完美，但心境尚有缺陷。”器灵遗憾地说道，华法晋级跟器灵没有多大关系，因为器灵的手段还未启动。它说完，复制体的华法重新化成白光和无色能量，全部涌入华法的体内，帮华法稳定根基，并在华法的精神海里构建了一个小一号的石碑，负责联系华法与九十九天阶。 不过，华法能晋级还是多亏了九十九天阶，尤其是最后这十八天的连续高强度自我对战，那是华法晋级的催化剂，不可或缺的积累。 盘坐下来，静静的稳定自己的境界，半个时辰后，华法起身，心魔雪儿回归，该是时候离开九十九天阶了。 器灵得知华法离开的意愿后，将他送出九十九天阶，出现的地方正是之前的浮空宫殿。宫殿内，正有四个浑身笼罩在神光内的身影在等他。 早在华法击败九十九关的守关者后，九十九天阶就显现异象，向整个圣域表明，有人通关九十九天阶了，这四位正是对华法有兴趣的真神，特意在此等候华法出现。 华法看得到他们，却感知不到他们的存在，便知他们是自己遥不可及的存在，遂行晚辈礼，说：“神木大陆华法，见过四位前辈。” 四位真神看了华法一眼，便将他的身体秘密尽收眼底，其中两个向华法点头示意，之后便一言不发地留下一个锦盒消散。 剩下的两位真神中的一位挥挥手，华法被带到一个微型小世界里，这里仅有一块方圆十几丈的浮陆，其余地方都是混乱的空间能量。 这块浮陆上长满嫩草，散乱地开着几朵野花，没有阳光的存在还能正常生长。在浮陆的中央有一张矮桌，矮桌上有一壶茶，两个茶杯，仅此而已。 带华法来的那位真神随意地坐下，并示意华法坐到他的对面。等华法行礼坐下后，他才开口说：“我是败于你手的九十八关守关者的本体，人称力神，今日见你是为了跟你做两个交易。” “愿闻其详。” “第一件，我想见一见你的心魔，条件随你开。”力神直言。 听见这话，华法心里一沉，果然，心魔雪儿的事情有人找来了，只是来得太快，让华法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话说回来，遇到这种等级的，任何准备都起不到用处。 心魔雪儿主动离开华法的身体，还是以灵魂的方式出现。 力神同样只看了心魔雪儿一眼，他便知晓了心魔雪儿的一切，包括它特殊性的来源以及成因，比心魔雪儿自己了解的都多。 “嗯，真是神奇，这两种力量以这样的形式结合可以得到如此结果，真奇妙。”力神感叹，他品了一口茶，问华法：“我看完了，你的条件想好了没有？” 还在暗自思考对策的华法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明白，力神真的只是见一见心魔雪儿，没有其它想法，并且他心里有顾忌，不敢乱提要求。 “嗯，看来不该问你。”力神随后又说，他转而向心魔雪儿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心魔雪儿出了华法的身体后才能略微感知到一丝力神的不可揣测，也不敢乱说话，以免给华法带来麻烦。 “嗯，既然你们想不到要什么，我就自作主张替你们选了，免得你们为难。”力神看穿了华法和心魔雪儿的谨小慎微，思量着华法现在所需要的东西，凭空制造一块荔枝大小的八面体记忆石飞送到华法面前，并介绍说：“这里面记载了一万种战技、三千种炼体术和一千种煅魂法。级别不高，却包罗万象，涵盖六百三十一个种族，应当对你的修炼大有裨益。” 第三十四章 重获自由 “多谢力神前辈厚赐。”华法先是向力神道谢，这才将记忆石收下。 “嗯，第二个交易是这样的，我要你的一些灵魂。”力神没等华法反应，凭空造出一个拳头一样大小的水晶球，把它托在手中，接着就说：“不要急着同意或拒绝，这个交易一千年内都有效。相应的，我付出的代价是我的一丝力量，我的这一丝力量足以让你在两时内暂时拥有巅峰半神的实力。当你同意这个交易时，就将部分灵魂送到这个水晶球内并摔碎即可完成交易。我会先将那一丝力量封印到你的体内，你拥有先使用，后交易的权力。你看如何？” 华法犹豫了，他不想答应力神的这个交易，可现在形势比人强，他把不准力神想干什么，且他没有任何手段反制力神，必须同意这个交易，而且是现在就同意。至于封印的一丝力量，华法根本就不想要，他不想将一个足以威胁到他性命的东西埋进体内。 虽然华法面上没有任何表示，可力神却将华法的一切想法明了，他叹息一声，将手中的水晶球散逸成纯粹的能量，抢在华法说话前又说：“罢了！这个交易作废，你也不用心惊胆颤了。等你从那个世界来到圣域后，可以再跟我谈一次关于你灵魂交易的事情，到时，你也差不多可以有点儿底气坐在我的对面了。至于寻找我的方法，你只需向天上呼喊三声‘力神’即可，之后，我自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说完，不待华法回话，力神挥挥袖子，华法和心魔雪儿便回了浮空宫殿，他自己独饮一杯清茶，也散了身形，整个小世界轰然崩碎，一切尽归于虚无，不留一点儿痕迹。 华法回过神来，宫殿内只剩他与最后那位真神，在他面前又多了一个锦盒，那是力神留下的，心魔雪儿回归华法体内，躲进“书房”中。 “我是月神，也是你能挑战九十九天阶的担保者，这是一份协议，你可留着，万年内签署皆有效用。”一张七寸宽、一尺长的宣纸出现在华法面前，月神拿出属于她的锦盒，继续说：“收好这四个锦盒，里面盛放的是我们四个的信物，它们可以让你免除很多麻烦。有什么要问题，都可以找小芙，她会负责你接下来的所有事情，包括回东区城的事情。去吧。” 月神不如力神随和，她没有给华法选择的权力，也不怎么在乎华法的想法，只是在自说自话，说完就离开此处，留下华法独自一人。 浮空宫殿外，送华法来的彩虹再次出现，等待华法乘坐上去，好带华法回去。 华法收了四个锦盒，没着急上彩虹离开，而是看了一遍月神的协议，协议上的条款只有一个，那就是向月神宣誓加入月神殿，成为月神的战将。获得战将的各种特权。协议上没有写明战将的特权有哪些，也没有标明战将的地位如何，不过，想来不是很低。协议的结尾明确表示，能签此协议的人只能是华法、华法的直系下一代以及华法的亲传徒弟，除此以外的其余人等皆不能签署此协议，不然后果自负。 想了想，华法将协议慎重的收进空间戒指中，出了宫殿，踏上彩虹，很快就回到了小芙身边。这时，华法注意到，小芙身后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桃夭的本体，另一个是位老者，长得倒是慈眉善目的，一身粗布麻衣紧贴他干瘦的身体，光秃秃的脑袋非常醒目。 华法下了彩虹，小芙便飞来，特意恭敬的说：“恭喜大人通关九十九天阶，神上特意嘱咐，让小芙尽量满足大人的要求。” 听完小芙的话，桃夭毫不犹豫地离开，之前她以为小芙只是月神殿派来招揽华法的，跟华法并没有直接利益联系，虽然想不通为什么要派一个半神级的自主傀儡来，倒也没深究，尤其是华法通关以后，她只以为是月神殿知道华法不一般。直到现在才明白，华法根本就是月神殿罩着的，就算让她晋级半神，也不敢在月神殿面前造次，哪怕面对的是一个自己可以轻易战胜的傀儡也是一样。 老者倒不为所动，继续站在那里，没有上前搭话。 华法简单地和小芙说了几句，明说自己在和老者交谈几句后就想尽快回去。 小芙想劝华法不要和那老和尚接触，又不好明说，她想着有自己在，这老和尚也不敢为难华法，便开始用魔法阵沟通东区城，并准备定位传送。 “贫僧智渊，见过施主。施主你有慧根，又与佛有缘，当入我佛门受戒，脱离世间苦海，明悟真性，早日修成正果。”见华法过来，智渊便劝华法早日入佛门修行。 小芙听了，翻了个白眼，继续她的工作。 “在下华法，承蒙您的高看，可在下已有师承，且尚未有转投他处之意，抱歉了。”华法原本是抱着善意接触智渊的，可一见面就劝华法放弃自己的传承，转投佛门，心里就有些抗拒，不想再跟智渊交谈。拒绝后，他直接转身，等待小芙准备好魔法阵，就立即回东区城，圣域实在不是他能待的地方。 “施主，你当放弃尘缘，一心向佛，才有拨开云雾见日明的时刻，也才有救赎的机会。”智渊并不放弃，继续劝华法。 听后，华法都懒得回话，看来这就是净尘说的麻烦了，幸亏自己不是圣域的人，不然被缠上，还真是挺麻烦的。 小芙动作很快，只几句话的功夫她就已经联通了东区城，传送阵也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华法上去，开启传送了。 “雪儿，你会一直陪着我，直到我释怀，对吧？”华法上魔法阵之前，突然向心魔雪儿问这个问题。 心魔雪儿沉默一会儿，才回答：“会的。” 得到心魔雪儿的肯定回答，华法才慢慢地走进传送阵，在传送阵开启前的那一瞬，立即封锁精神海。一阵光芒过后，华法化成点点星光在圣域消散，天阶塔的特级练功室内，点点星光重聚，构成华法的身体。 十二月二十日，华法重回东区城。 此时，华法的精神海内一片死寂，心魔雪儿能感知到华法掩饰不住的悲伤，虽然成功将它留住了，可他的心，被伤了。 水九九在等待，他见到华法出现就上前，但见到华法不甚开心，便不作声，静等华法先回神。 华法只是向水九九点点头，重新用原镜在胡木客栈内另开了一间下等房一年，房号胡木下7626，直接定位瞬移离开。 水九九面无表情地苦笑一会儿，重新化作数据流回归数据中枢，和一帮难兄难弟一起看着新式数据流忙前忙后，和客人有说有笑。现在，他们谁都没有心思打趣谁，全都无所事事地待在一起，偶尔才有一两个被客人叫去。 十二月二十三日，赛场大陆上的战斗局势日趋严峻，所有参赛者开始放开节制，弱小者再无生存空间，他们只有进城和远离东区城这两个选择，连向强大商会上贡以换取活动机会的选择都没有，真正的战场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连做观众的资格都没有。 今日，也是霍雨再度构建完成性别法则的时候，只是这时候的性别法则不伦不类，霍雨也不知道将它继续称作性别法则对不对，总觉得没抓住它的精髓，因为它超过性别的范围很多，其中有三分之一的内容是围绕性别平衡而构建的，且牵扯到了生死平衡状态。 不管怎样，此刻的霍雨历尽艰辛，终于再度成功构建了属于她的法则，她要伺机去争取自己的自由。而实力是她获得自由的本钱，长期被采补的她有亏空，现在还需要暂时积蓄实力，以待最佳时机到来。 “我的断之法则已经完全稳固，境界也攀升到六级后期，猎物也都养肥了，是时候去收割，让我的断之法则在战斗中浴血成长了。”独坐修炼的少年喃喃自语，他起身，召集下属，正式下达命令，横扫东部区域。 东部区域最强商会——靖乾商会全力参战。 靖乾商会算晚的，赛场大陆的其余大商会一个月前就开始出全力收割，一个个不朽的古老神朝、帝国的名号震慑整个赛场大陆，其主要参赛者的名号人尽皆知。不过要说最响亮的大陆名号还是神木大陆，南城门、西城门全在这个大陆的参赛者手中，东城门又有天启加入了守门者行列，北城门外还有一个徘徊着的华岳！他们更惊讶地发现积分榜前一万名中有七个此大陆的参赛者，雨心子一千零二十万积分位列第一位，白彪六百七十万位列第三位，龙明五百九十万位列第四位，袁二一百八十万位列第二百九十二位，天启一百万位列第一千七百四十五位，夜枭八十一万位列第七千三百一十一位，童昕八十万位列第八千零四位。最重要的是，这七人来自六个种族、七个独立势力。 区区一个尚未统一的大陆能在东区赛场上搅动风云，让人惊掉了下巴。 十二月二十五日清晨，华法离开房间，肩膀上坐着心魔雪儿的精神化身。经过五日的沟通，他和心魔雪儿达成和解并定下约定，心魔雪儿再也不准乱来，而他不能再利用心魔雪儿的善良乱来。这次出门是要去东区城广场观战，他现在晋级后眼界需要开阔，而观战入圣境的高手交战将会是不可多得的机会，能极大的开阔他的眼界，增长他的见闻。 在这里，他了解了神木大陆参赛者的动向，还保有参赛资格的只有十四人了，除了上述七人和华岳以外，还有封阳明、御魂、华肖邵、霍雨、古琦、洪小梅六人。而当华法寻找这六人时，却只看到封阳明和御魂是本人，其余四人都不是本人，而是另外的人物，询问了水九九后被告知，身份令牌就算不在其主人手里也未必就马上失去参赛资格，只有身份令牌的传送功能被使用后才会让令牌原主人失去参赛资格，至于原主人是死是活都不影响。 另外，水九九一直在关注神木大陆的三十位参赛者的情况，他告诉华法，“已确定死亡的有九个，精灵族的玛莉莎尔、弋芬格，魔兽的洪小梅、洪小兰，兽人的袁大、袁三，人族的席洲、雪格，烟族的烟魂燕；失去参赛资格后成功回到了城内四个，精灵族的默翰，人族的月澜、乔森，羿族的易云；七个生死不明者全是人族，分别是霍青、叶默、赵翎、闵仙儿、古琦、华肖邵、马矩。” 伤感只是一时，自己选择的道路，死了也无话可说。华法和心魔雪儿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开始观看前一万名的战斗，从中学习。 转眼间，已是二月十二，这些天来少年日日出外征战，霍雨得到的监视变得很少，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这日早上，霍雨直接进了八个“补给”的房间，这八个已经不是最初的那八个了，中间换个好几轮，那些被淘汰的，都已经命归西山，下手的，自然就是霍雨，她在少年的指示下吸干了那八人，全部反哺给少年。 今日，她是按自己意愿来的，虽然这八个“补给”的命运还是一样。霍雨还是伪装了一下，像平时一样放浪，“补给”们没有察觉到异样，他们来了半个多月了，对霍雨的身体了如指掌，只看霍雨此刻的形态，他们便知霍雨想要跟他们交合。早知必死的他们秉承着“牡丹花下死”的精神，对霍雨的投怀送抱非常欢迎。 然而，这次与以前不同，霍雨全力出手，瞬间就将八个疲弱的“补给”完全控制住，操纵着他们的躯体，在他们恐惧的眼神中让他们享尽极乐而死，八人加起来都没用一刻钟就都成了枯骨。 得到八个“补给”的全部能量，霍雨感觉体内能量充裕，遂马上开启晋级，借助天地之威，她重新与赛场大陆获得联系。因是第三次晋级，霍雨的晋级过程简洁，威势却不同凡响。少年紧急回到洞天内，指挥洞天封禁霍雨这一片区域，可已经晚了，霍雨已经踏进神秘门，成功晋级了入圣境，并转换形体，永恒保持无性之躯，实力一跃冲天，全力一击撕裂了洞天与赛场大陆的界壁，在狂乱的空间能量中，悠然地回归赛场大陆。 霍雨回归后引发风云忽变，方圆千里的参赛者感知到法则在欢呼雀跃，天上一片片五彩缤纷的能量花飘落，庆祝霍雨成功晋级入圣境，也庆祝新法则的正式诞生。 靖乾商会的人都在看热闹，见到这种异象，还以为是自己人搞出来的。随后他们就听到少年气急的声音：“杀了那个贱人。” 他在心疼自己的洞天被霍雨损坏。 围剿霍雨的战斗随之展开，少年是当先者，他眼中怒火不加掩饰，足以切断一切的锋芒不断袭击霍雨，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漆黑的空间裂缝，久久不能复原。 霍雨知道凭现在的自己绝不是少年和他的靖乾商会的对手，因此并不接招，只是突然身体虚化，躲过几道锋芒之后，头也不回地狼狈逃窜。 凭借保命术疯狂逃跑，霍雨用了三天，逃到了离东城门八十万里的地方才摆脱了靖乾商会的围剿，倒不是说靖乾商会不能继续锁定霍雨，而是靖乾商会的那些人放弃了追剿霍雨，不能因她一人而坏了大事。但，霍雨已经上了靖乾商会的黑名单，只要遇见，定要将她追剿一番才肯罢休。而霍雨，并未打算再掺和比赛的事情，她的身份令牌都丢了，还搞那些干什么，倒不如静下来稳定境界，修炼一段时间，静等初赛结束。 特意变回女身，霍雨找了一个小溪洗澡，洗去一身风尘，只是她身份戒指空间里空空如也，连个完好的衣服都没有，只能用体内能量幻化了一身行头。 这时，她皱眉，冥冥中感到又被锁定了，那个人在她的西方，具体还不知有多远，不过没感知到有很大威胁，她想了想，开始向西方前进，寻找那个锁定她的家伙。 因霍雨的逃脱和洞天的损伤，少年心情极度不好，遇到的敌人全都成了他的撒气工具，又得知霍雨是神木大陆的人，而东城门的守门者中就有一位同样来自神木大陆的参赛者天启，他便动了念头要去除了天启撒气。 得知此事，之前帮他寻药的那位黑发青年来劝说：“你最好打消与天启单打独斗的心思，那个人不是单打独斗能杀得死的，哪怕你能杀死他，你也会被他拉了陪葬。” “你对他很了解？”少年疑惑地问。 “熟的不能再熟了，我和他同出一个城市，永远被人拿来比较，而我，永远是那个失败者。”黑发青年苦笑着，又说：“如你所想，我和他还有之前那个化名成泪明儿的霍青一样，都来自神木大陆，我本名叫封阳明。” “那你怎么会帮我寻药，并出计谋对付那个霍青？”少年不解，之后又恍然大悟，封阳明和霍青属于不同的国度，并不一条心，遂问：“你帮那个天启说话，不会是想让我放他一次吧？” “劝你是本份，听不听，需要你自己考虑，属下告退。”封阳明回完话，就离开。 少年心里不悦，他审度封阳明的话后，决定暂缓去找天启的麻烦，目前为止封阳明对他都很忠心，不曾有逾规之处。 第二天，他却得知封阳明昨日杀了两个后勤，劫掠了商会的一部分公有财物，并将涟漪和三个属于他的侍女打昏一起给拐走了，只有两个侍女因在洞天内服侍他而得以幸免。 他大发雷霆，对神木大陆的所有参赛者下达了追杀令，只是因局势混乱，无法有效报复，只有天启、华岳和雨心子可以确定准确位置，而天启离得最近。 靖乾商会小半精锐随少年同去东城门外，杀天启。 第三十五章 最后角逐 二月十八日，北城门外来了一位身穿黑色紧身衣的板寸男子，他并不打算进城或者挑战守门者，而是要杀华岳，此人自然就是那个大哥。 “神木大陆的华岳，你逼退了我的伙伴，今日，我来取你项上人头。”大哥明确了自己的目标只有华岳一人，这样可以让守门者清楚自己是来了结私人恩怨的，也是表明让守门者们少管闲事。 “那就来吧。”华岳看到大哥的形貌，就将事情猜了个大概。既然是来报仇，还是为杀害雪格的凶手报仇，华岳也不会手下留情，说完，华岳主动选择战场，距离北城门超过一百五十丈，这样基本就不会妨碍到守门者们了。 观战的所有人都把看华岳看成傻子，你还不是六级，在参赛者中垫底的存在，见势不妙不说赶紧进城，还敢跟一个气势不凡的六级参赛者正面对战，真是无知无畏。 但，出人预料，大哥很谨慎，他是雷系修炼者，战斗一开始就沟通雷系本源法则来加持自己，双手紧握一把重剑，狂暴的雷系法则之力被他调用，浑身雷光闪闪，气势凌然。 华岳看了看大哥，估计一下自己的极限，发现不能占据任何优势，这才正视了大哥。 大哥的速度很快，如闪电一样，重于万钧的重剑被大哥用成普通的剑，挥动异常流畅，劈、砍尽如他意，带起的罡风都比五级风系魔法要强。 华岳不敢让剑沾到他半点，一则是剑的重量很大，二则是剑上附着雷系法则之力，他艰难地躲闪，合道的境界、世界之力的加持让他在阶位落后的情况下依然能暂时对敌全副武装的大哥。只是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能正面与大哥对抗，想要赢他，只能靠技巧。 占据着优势，大哥安心不少，一开始知道华岳有合道境界，他都打算放弃给老九报仇了，只是没想到过了几个月，他还一直没能突破六级，加上大哥近期将那个傀儡炼制成功，这才有了底气来找华岳报仇。没想到只凭自己的实力便能压制华岳，那也就不用将那个东西亮出来，可以继续将它作为底牌留着。 但一阵狂风暴雨的攻击过后，华岳虽处于下风却未受伤，这让大哥眉头紧皱，暂缓了攻势，对于长久时间拿不下华岳，他内心焦急。他知道华岳心灵境界比他要高，若是将战斗拖下去，只会将自己的优势白白浪费，还会给华岳压力，万一他临场突破，来个极限反杀，到时自己得悔青了肠子。 暴露就暴露吧，反正距离初赛结束也没多久了。 大哥从身份戒指空间内拿出一个棺材，他眼中雷光一闪，棺材破碎，露出其中物品的本来容貌，这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心智不坚定的看一眼就会被它迷住。虽然它是如此美丽，却不能从它的身上感到半分生气，就如一个美丽的雕塑，只有外表可看而已，内里却是石灰填充的。 这便是大哥从霍雨那里得来的鱼化身，经过大哥的多方处理和加强，成功将鱼化身推进六级，强度和力量更上几层楼。此刻变成了大哥的傀儡，是他最强大的底牌。 看到鱼化身，华岳满脸寒霜，倒不是为了霍雨，而是大哥将这个鱼化身炼制成了傀儡，看那熟悉的手法，跟老七和老九的生儡们别无二致，也就是说他其实跟老七和老九是同谋！这让华岳如何不怒！ “原来你们都一样啊！”华岳冰冷的声音宛如来自万年寒潭的底端，能够将灵魂都冻碎。 大哥的身体化成一道闪电，劈到鱼化身头顶，此时鱼化身活了，它身上散发着生灵才有的生气。鱼化身迅速出击，一拳正中华岳面门，将他打入地下，掀起滚滚尘土。 观战的众人被鱼化身那强大的压迫感震惊，守门者们都一脸严肃，暗自比较自己与鱼化身，却遗憾地发现自己对上鱼化身，胜算不大，若是临场应变失误，很可能会重伤乃至丧命。 倏然，一个宏大的气势从地底冒出，华岳破境入圣，以入圣境的面貌再战拥有了鱼化身的大哥。此时战斗呈现一面倒的局面，拥有了鱼化身强悍的躯体，却依旧难敌初入入圣境的华岳！两个呼吸，华岳将鱼化身拆碎，将大哥从鱼化身里揪了出来，瞬间毁了他的身体，并封印了他的头颅和灵魂，至少一两天内他死不了。 这时，天地才感应到华岳破境，阶梯与神秘门出现，只等华岳走上去，便可完成破境的所有步骤，然而，华岳直接将自己的法则毁掉一点儿，让它不够完整而晋级失败，为此，他吐了几口血。 整个战斗过程持续时间很短，当上一刻观战者们还惊惧大哥和鱼化身的强大时，下一刻他就已经只剩下一颗被封印的头颅，而打败他的却连六级都不到。 东区城广场内，华法全程观看此战，他只能感受到华岳无可撼动的威严，看着晋级入圣又主动停下的华岳，华法就像见到了华石峰一样，无可捉摸、难以预测。怪不得华飞也忌惮华岳，这份实力，说他能通关九十九天阶，华法都不惊奇。 神木大陆之名再传奇迹，华岳随之被知晓，名传赛场大陆，被称作六级之下第一。 简单地打扫一下战场，将鱼化身碎块和大哥的碎尸全部焚化，掂着大哥的头颅，华岳在东区城底下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开始对大哥进行折磨，也不问问题，就是纯粹的折磨，半天后，大哥彻底死亡。解决了大哥后，华岳没有了牵制，他反而不进城，而是和相识几个月的守门者们道别，再入混乱的赛场，边走边推算十二兄弟中的其他人位置。 守门者们敬畏地看着华岳离开，此人不可为敌。 二月二十日下午，东城门外，少年带领的靖乾商会一行人到了，他们共有九人，实力都很不错。 少年独自一人到守门者们面前，神色孤傲，说：“烬峒大陆的奕凡，来战神木大陆的天启。” “久仰烬峒大陆威名，今日得幸相会其内高手，不胜欣喜。奕凡兄，请吧。”天启起身，挥了挥衣袖，说道。 这倒不是天启说客套话，而是烬峒大陆久负盛名，其上的烬峒帝国统一大陆后南征北战，一连统治了二十几个外大陆。并且它跟十大强盗大陆打了个遍，没输过，其强盛可想而知。就是神木大陆这样消息闭塞的偏远大陆也对这个大陆有所风闻，可见其影响力。 奕凡开战即用全力，断之法则运营全身，万物触之即断，他却可以身为武，劈斩世间万物。如此一来，天启别说进攻了连招架都难，他不用那一招恐怕都伤不到奕凡一根毫毛。 若说奕凡和天启一战最兴奋的是谁，那当数项古。此战一开始，项古就全身贯注于此战，他知道烬峒大陆的威名，也听闻过近来奕凡的恐怖实力，单凭普通的手段，天启断然不是奕凡的对手，他必然要用出那一招，要用让自己不得不投降的那一招，这是再度见识那神鬼莫测的招数的机会，他连眨眼都不愿意，就怕错过哪怕一丝一毫的细节。 天启不断转移位置，用天雷、地火、朔风袭击奕凡，却毫无收获，所有攻击近身即碎，没有伤到奕凡一丝一毫。 奕凡试了几种身法术皆不能近天启的身，知道自己的法则被畏惧，便放弃近战，转而开始大量挥洒气刃，铺天盖地地进攻天启。这些气刃只有指甲盖大小，上面附着极少的断之法则之力，在奕凡的精妙控制下组成阵势，围杀天启。 奕凡的攻击侵略性很强，他通过不断追赶、压缩天启的生存空间来限制天启，且为了防止天启逃跑，也预留了一些气刃封锁战场。 天启不再逃跑，开始做不用那一招的最后尝试，由于对项古的使用失利，现在的他非常不想用那一招，而且他也想清楚了，能留下的参赛者没有一个简单的，每个人都是一座大陆的年轻巅峰人物，代表了一个势力的未来，他们的“命”重、“运”厚，要斩任何一个都会让自己损耗严重，所以不是有性命之忧时，他将不会使用。 氤氲雾气在天启身边生成，将天启笼罩，一条小溪在天启上空出现。气刃一进入氤氲雾气的范围便消弭，其内的断之法则之力被抵消，没有伤害到天启。 奕凡见天启不躲闪，而且身边围绕的雾气可以抵消自己的断之法则之力，明白天启这是准备跟他正面对抗，遂召回所有气刃，不袭扰天启，静等天启准备他的招数。他不光要杀了天启，还要挫了神木大陆的声威，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神木大陆不过是个纸老虎，在烬峒大陆面前，不值一提，唯有这样，他才能舒缓自己胸中的闷气。 对于奕凡的作为，天启会错了意，他以为天启只是想与他正常对战，交流修炼而已，对奕凡有些好感，也打定主意，不用那招去伤奕凡的性命。 被天启召来的小溪缩小落下，到达天启手中时，已经成为一条幻影长鞭，可长可短，变幻无穷。天启原地不动，只挥动手中长鞭，去攻击奕凡。 奕凡再度召出那些气刃，围攻天启，这是他的试探，想看看这条奇怪的鞭子有何奇特。 两方的手段相碰，没有声响，天启的长鞭将奕凡的气刃尽数泯灭，其内法则之力也被抵消，泯灭气刃让长鞭出现些缺口。不过这些缺口只一会儿便弥合，并未给鞭子带来真正的损伤。 第一次，奕凡的断之法则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这让奕凡警惕起来，对鞭子的威力有了些认识，他不再用气刃进攻，转而以纯粹的断之法则之力凝聚出一把长剑，谨慎地以意念隔空操控，施展剑诀跟天启对战。 这次，天启的鞭子不能泯灭奕凡的长剑，反而被长剑砍得缺口遍布，虽然这些缺口很快就弥合如初，可这也能看出来，奕凡的长剑要比天启的鞭子更为高明。 对战一会儿，奕凡有些不耐这样的缠斗，他想要的是将天启彻底击落凡尘，而不是跟他这样进行无趣的对战，便竭力驱动长剑，爆发断之法则的威力，一剑将鞭子斩断，而长剑也因此出现了一个豁口。 天启见鞭子断了一截，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挥动两下鞭子，鞭子开始增长，只一眨眼，它又有原来的那么长了。 收回长剑，奕凡很恼火，他决定要近战，快速解决战斗。断之法则之力遍布全身，他赤手空拳地杀向天启。 面对来势汹汹的奕凡，天启这次不躲了，他将鞭子收短一些，只剩有四尺八寸，凭借精妙的步法跟密不透风的鞭法，天启在近战里并未落入下风。当然，天启是不敢用肉身接触奕凡的，那断之法则之力可以轻易地切开他的护体能量。 不到盏茶的功夫，天启的鞭子就断了上百次，这样的战斗，一般人基本没有胜利的希望。 被天启严密的防守激怒，奕凡分心召出两把法则长剑，和他一同围攻天启，这样一来，天启的压力骤增，开始防守不过来，顾此失彼，在一个失误下，他的左前臂被长剑划到，鲜血沾湿了他的长袖。 机会难得，奕凡果断出击，欺身而上，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天启。 伤痛刺激了天启，知道自己状态很难继续对战奕凡，他先启用了三件替死装备抵挡奕凡的攻击，后立即使用移行换位的手段离开战场。 幸而天启行动迅捷，只损失了两个替死宝物就脱离了战场，避免了被奕凡缠住，一套攻击击杀的下场。只是他左臂伤口处沾染的断之法则之力如附骨之蛆，极难消灭，它们不断消耗天启的生机与能量。 “奕凡兄手段高明，天启甘拜下风。”状态很差，天启开口认输，准备专心驱散残留在手臂上的断之法则之力。 奕凡和项古同时皱眉，原因却不相同。奕凡是对让天启逃了并认输很气愤，他在犹豫是否不顾规矩，继续对已经认输了的天启动手，倒不是担心名声败坏，而是天启是守门者，他担心其余守门者会插手，让变数增加；项古的想法简单，他觉得天启用了那一招就不太可能会输，他想不明白，天启为什么不用呢？ 转念一想，奕凡拱手笑回：“承让了。既然天启兄认输，我就帮你将手臂上的法则之力驱散掉，为你省些气力。” “如此，那就多谢了。”天启此时还尚未起疑，加上断之法则之力很难缠，听到奕凡这样说，本就心存善意的他顺势答应了。 逐渐接近天启，奕凡体内法则之力蠢蠢欲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一点儿威势与征兆都没有表现出来。然而，等他接近到天启一丈内时，天启突然警觉起来，启动替死宝物，并调动全身力量撤离原处。 一声脆响，一块玉玦破碎成七八块落在天启刚才站立之处，天启在十丈外现身，他的右臂上也出现了一道伤口，这是躲避不及时所致。 “你要杀我？”天启眯起眼睛，脸色铁青。 一招失利，奕凡不再伪装，他开始不顾一切地强攻，同时引动天启双臂上存留的法则之力，意图尽快击杀天启。 守门者们眉头紧皱，对奕凡的如此行径反感不已，可他们没有人站出来帮天启，任由事情随意发展。 艰难躲过奕凡的第一波攻势，天启背上多了两道伤口，等奕凡准备乘胜追击时，天启已经准备好发动那一招了。 “来了。”项古死死地盯着天启，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已经感受到了那股气息，那种无以言表的、浩瀚而驳杂的气息。 天启眼中射出一道无形之气，直冲奕凡而去，迅捷无比。 奕凡莫名地感受到威胁，他顾不得继续追击天启，而是左手呈手刀姿势前劈，发出一道饱含断之法则之力的气刃，明明什么都没有的前方却诡异地出现了能量碰撞的爆炸。 “挡住了？原来是这样。”项古激动起来，他一直以来都在思考当初是怎么被天启的招数命中的，现在他有了些线索。 冷汗涔涔，奕凡心里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后怕，无法察觉的攻击差点命中他的身体，怪不得封阳明说他不是一个人可以对付的，单这一种手段就不知能埋葬多少对手。只可惜，他的突袭失败了，一旦自己有了防备，再想命中自己就不可能了。 对于无形之气被奕凡挡住，天启也很惊讶，没想到断之法则如此厉害，不仅能斩有形之体，还能斩无形之法，不愧是来自烬烔大陆的高手，手段不凡。 双方此刻比较谨慎了，尤其是奕凡，他时刻注意着，防备着天启再使出那种无形的攻击，分心之下，他的攻势不再凌厉，给了天启缓和的空间。 天启随后又伺机用了一次无形之气，可还是被奕凡挡住了。无法将奕凡与自己连接，拉入自己掌控的未来里，他只能在现实里施展那一招，这难免被人看出些什么，而且，没有无形之气的辅助，他的那一招无法做到百分百命中，这就增加了变数，只是，局势的发展已经让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久防必失，还得自己掌控主动权。”奕凡心想，他放开一切思虑，准备大战一次，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神木大陆能扬名立万，绝非偶然。一套纯粹由法则之力拟化的全身铠覆盖奕凡全身，双手共持一柄四尺长的法则重剑，全神贯注地盯着天启，战技启动、铠甲和重剑上的阵法启动，奕凡第一次底牌尽出地战斗。 在奕凡停下准备的空隙，天启完成了他的那一招，第一次在没有无形之气的辅助下用出，将它的所有特点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众人面前。天启升空融入他召唤出来的小溪中，与小溪融为一体，完成虚拟化，整条小溪就是天启，重塑人身，浑身透明，右手持一把一丈三尺的巨刀，扛在肩上。此时的天启状态很奇怪，看他一眼，就像是看到了芸芸众生，就好像他已经不再人，而是世间众生的化身。 “合道？不对，不是合道，这只是虚拟法则之躯。能用虚拟法则之躯，他的天分也是不俗，可以重点推荐。”天上观战的寸颛看了此时的天启状态，默想着。 罪天看了看天启，只是笑着摇摇头，并不是很在意。 “众生相！这是命运法则！纯粹的命运法则怎么可能有人能修成？”居于东城门守门者中间位置的那个男子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他很清楚命运法则的修炼难度，光是体会众生之难就能让绝大部分修炼者耗尽一生，更别说之后提炼其中精髓化而为一，修成命运法则的根基了！ 除他以外还有不少守门者看出了门道，对天启敬畏非常，这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人。 “命运？那又如何！吾辈修行者当一往无前，命运拦我，我亦斩给你看。”奕凡显然也认出了天启的法则，他精气神攀升到极点，断之法则恢弘无量，锋芒毕露。 第三十六章 初赛落幕 拿出最终底牌的奕凡和天启的碰撞开始了，轰隆隆的嗡鸣不绝于耳，却不见任何能量碰撞后的爆炸余波，空间也稳如泰山，没有丝毫破碎的样子。 一阵密集地近战交锋后，两人暂且分离，消耗很大。天启不断出刀，想要斩奕凡的“命”和“运”，可奕凡的断之法则很神奇，能完全斩断天启的攻击，让他无法攻击到奕凡的“命”与“运”，两人不断交手，天启毫无收获；奕凡不断斩断天启攻击的同时还在不断尝试斩断天启的命运法则，进展不大，只在天启的那把巨刀上砍出了几个微不足道的小豁口。 天启不得不调整战略，不再针对奕凡的“命”和“运”，就像当初项古看到的那样，他要对能接触到的方面下手，比如奕凡依仗的断之法则！ 另一边，奕凡也有些想法，他发现命运法则牵涉众多，不是短时间可以斩断的，因而他决定釜底抽薪，斩断天启的生机，一劳永逸。只是这种手段他还未修成，此刻只能是冒险一试，多亏了天启的命运法则也有斩掉敌人虚幻之处的能力，通过交手让他有些感悟，这才起了念头。 两人神思敏捷、果敢坚毅，下定决心便立即实施，刚平静的战场再起风波，只是这次交手，连声音也没了，两人的碰撞悄无声息，战场安静地诡异，观战者只感觉阵阵压抑，奕凡和天启的每一次碰撞都像是在他们的心脏上加了一块砝码，让他们胸闷难当、呼吸困难。 东区城广场上，华法面色潮红，他正在观看此战，只是以他的境界和实力，还不足以承受这样的冲击，因而他转头看其他人的战斗；心魔雪儿倒不受影响，它趴在华法的头顶，双手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两人身影闪烁，在战场上飘忽不定，却难得地旗鼓相当，此时他们的气势都有衰弱，却依旧不相上下，这种状况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 这种互相拆损的对战是天启稍胜一筹，他不断削弱奕凡的法则，在奕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达到不可回缓的程度，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最终奕凡的法则破损严重，被打落了入圣境的境界，法则的加持力骤减，不能继续对抗天启，拦截不住天启的巨刀，被他从脖颈处一刀横劈，切断了盔甲，却没伤到奕凡的肉体，但奕凡的“命”被天启斩断了。覆盖奕凡身体的盔甲消散、重剑化无，奕凡双目无神，身体笔直地从空中落下，他死了。 天启此刻状态很不好，也就没有去抢夺奕凡的财产，任由同来的靖乾商会之人将奕凡的尸首收敛带走。此战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的生机被奕凡斩了三分之一，加上自己那一招需要氪命，他可不好再生事端。 “命运法则好用是好用，可世间能与一个人的‘命’、‘运’等价的，唯有另外一个人的‘命’与‘运’，每一次用它斩人，都是在自杀。”天启无奈地想着。 烬峒大陆的天骄、靖乾商会的掌控者——奕凡，陨落于神木大陆联盟国天启之手！ 这一场对战拉开了初赛最终决战的序幕，各地陆续开始有顶级参赛者陨落或退赛的传闻，各大商会主力的战斗正式打响，与此同时，商会与守门者之间的利益纷争开始加剧。类似于剑如心、夜枭这样的顶级独行者反倒销声匿迹，只有几个不惧群战的还时有传闻，比如那位蓝衣裙女子，没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二月二十一日，霍雨闲来无聊，开始又一轮教育她身边的一个精壮汉子。这家伙便是锁定了霍雨的那个神秘人，他的本体就是原本霍雨放生的那个六脚怪异土着，四天前寻到他的时候差点没把霍雨气死，就是因为他锁定了霍雨，这才导致了霍雨后来的一连串惨痛遭遇！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掌握了变成人身的能力，当时见到霍雨出现，他立刻跪服在地，非常虔诚地对着霍雨朝拜，让霍雨有气都没处发。 不过，想起自己遭遇，霍雨不想放过这家伙，加上她现在也比较清闲，便开始调教起他，并为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做霍纪。霍雨教霍纪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变成人身，之后，每当他犯哪怕一丁丁点儿的错就会招致霍雨的一顿暴打，这也算是霍雨在公报私仇了。 到底是曾经凭借自己实力便跻身赛场大陆最高水准的土着，他的学习能力强得离谱，霍雨第一天还需要教三四遍才能记住，练了两三遍才能练会，可第二天就只用教一遍就能学会，而且其思维没有任何局限，没有等级、实力的概念与禁锢，什么知识都能接受，这让霍雨失去了正当的“教育”他的机会，因而这两天，霍雨干脆不找理由了，无聊的时候就收拾他一顿。 揍了霍纪一顿后，霍雨心情爽多了，可之后她发现这货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倒不是说记仇什么的，而是霍雨从这货眼里看到了欲望。 “差点忘了，那药丸不止能让我深陷情欲，还有引诱异性的功能。”霍雨翻了个白眼，看来自己被这一根筋的货惦记上了，为此，她特意伸展了一下腰身，并意志引导自己的体内气血涌动，让自己的魅力放大。 果然，一个没有接触过心境修炼的土着哪儿经得起这种诱惑，他一头撞进霍雨的陷阱里，浑身气血翻涌，情欲暴涨，起身扑向霍雨。 结果却是被霍雨笑吟吟地又一通暴揍，打完，霍雨隐藏了自己的气息，霍纪迷茫地左顾右看、疼的呲牙咧嘴，让霍雨笑得前俯后仰。仔细看了霍纪一会儿，她知道自己在初赛的剩余时间里不会无聊了。 二月二十五日，华岳追踪着老三的讯息来到东部区域，却被二十四个参赛者包围，这是轻语商会的人马，东部区域第七的大商会，面对这种困局，华岳显得风轻云淡，倒是轻语商会的人比较紧张，只因为他们知晓了华岳是神木大陆的参赛者。现如今赛场大陆上的一个共识是别跟神木大陆的参赛者拼杀，他们都不是正常人。 最后，华岳安然离开，轻语商会伤了三个人后选择退却，此战更加肯定了那个共识的正确性。 二月二十六日，华岳找到了老四，大战随之展开。老四已经加入了震寰商会这个东部第二的大商会，面对华岳，他们没有退缩，因为老四是他们的成员，若是连自己的成员都保护不了，那他们震寰商会也就离解散不远了。 华岳目标明确，只有老四自己，其余人等他没有兴趣。这一战，华岳不得已再次晋级入圣，杀掉七个拦路者，这才将老四封了修为活捉，之后迅速离开。 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华岳才将自己的境界再度压回超凡境，他自己预计，再这样两次，他就压不住了，也就是说，他将只剩下两次横扫一切的机会，第三次便无法回头了。 倒是华岳多虑了，因为在他活捉老四以后，十二人中还活着的相互联系后，都选择了直接退赛，毕竟自己的命比较重要。 至此，十二人中的老大、老三、老四和老九折在了华岳的手里，老大和老三是他看着死的，老四还在他手里，什么时候想杀就什么时候杀，至于老九，一个月前华岳就感觉到自己留下的魔法阵被破了，但华岳一点儿都不担心老九逃脱，因为他算出了老九的下场，比之华岳的处理更加生不如死，因为老九碰到了御魂。 二月二十七日，华岳带着老四去找御魂，他打算将老四也交给御魂处理，毕竟他那种孕养灵虫的方法挺适合对付老四他们的。 在北部区域闲逛的御魂身体一阵恶寒，刚才绝对是有人说他坏话了，不过他不是华岳，没有演算的能力，只好继续寻找合适的参赛者，而他的身后跟着整整十八位参赛者，老九只是其中之一。这些参赛者都是御魂的养虫容器，他的灵虫已经相互吞噬成功了一次，现在只剩下十八个，分别寄宿在这些参赛者体内，以他们的身体为养分成长，等到完全成熟之后，就可以开始下一次的吞噬，在那之前，这十八位参赛者将不得不忍受灵虫噬体的痛苦。 三月四日，华岳找到了御魂，此时他正在与一个小商会的十三人战斗，十八个灵虫组成的阵法跟十三人组成的阵势相互碰撞，却是御魂这方占优，不久后他便将这个小商会的人击溃。那些人见势不妙，各施手段逃跑，御魂有能力拦截下其中的八个，他却只命令灵虫拦住了其中的一个女子。这女子美丽非凡，长相、身材不比霍雨差，实力也是很不错，在十三人中排第三，此时她见逃脱不掉，便准备向御魂投降，哪怕出卖色相也想活命，可御魂丝毫不怜香惜玉，他命灵虫直接将此女子吞噬殆尽。一位顶级的美人就此香消玉殒，成为了灵虫的食粮。 华岳等御魂完成所有的收尾工作后才现身，说明来意后，御魂却直接拒绝，不愿意将老四作为养虫容器，他解释说，灵虫的饲养条件非常苛刻，不但容器要精挑细选，哪怕是口粮都需要仔细甄别，就像刚才那十三位参赛者中只有一个勉强合格做他的灵虫们的口粮。 “没想到养个灵虫还这么麻烦。”华岳无语。 “看在你送了我一个上好的容器的份上，我帮你处理了这个家伙，不会让他轻松地死去。”御魂从魔法阵的布置中猜到老九是华岳控制住的，他不想欠人情，遂这样说。 得到华岳的首肯后，御魂指挥十八灵虫汇聚在老四身上，每个都咬了老四一口，向他体内注射了大量的毒液。 “这样就行了，只要封住他的境界，保证让他求生不得。”御魂轻巧地说。 反观老四，他蜷缩在地，冷汗涔涔，双手在胸前胡乱摆动，双目紧闭，脸色通红，张口却无法呻吟出声，明显忍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华岳查看一下老四的情况，大概两个月后他会衰竭而死，他点点头，当场炸了一个深坑，在坑底布下一个足以维持一年的简单防御魔法阵，把老九扔进魔法阵，将泥土覆盖其上，只留了一个手指粗细的呼气孔。 随后，华岳和御魂随意聊了聊，各自分别。华岳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赛场大陆上的理由，他要退赛了；御魂还需要养他的灵虫，出了赛场大陆，他想要凑齐合格的口粮都难，更别说寻找合适的容器了。 看着华岳离开的背影，御魂制止灵虫们的骚动，他心里暗自惋惜，华岳是一个孕养灵虫的绝佳容器，可惜他打不过，只能眼睁睁地错过这个机会。 三月五日，华岳去北城门的路上途径一处战场，遇到了兽人化的袁二，此时他颇为狼狈，满身伤痕，在他身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八个残尸，鲜血遍地，显然他刚经过一场恶战。 本来华岳无意与他交流，毕竟兽人和帝国属于死敌，他不在此时落井下石已经是看在同出神木大陆的份上了。然而，袁二却主动前来，他只是防备，却没有很大的敌意。 “华岳，我想与你联手杀一人，那人的一切尽归你所有，如何？”袁二向华岳提议道，他想和华岳联手诛杀蓝衣裙女子。 “咦？和我联手？”华岳惊奇，他是没想到身为兽人的袁二居然主动想和他联手。 “没错。” 这倒值得思考一番，能逼得袁二放下脸来和他联手，对方必定很诡异，他开始演算。 袁二以为华岳在思考得失，便静等他的回复，一般来说，没人会拒绝这样的事情，而且袁二是真心的想和华岳联手除掉蓝衣裙女子，也没有得手后偷袭华岳的想法。 片刻后，华岳拒绝了袁二的提议，说道：“我拒绝，就算你我联手也杀不死那个女子，她的手段特殊，没有反制手段是不可能将她留下的。我建议你去找雨心子，他的能力完克那个女子。” 袁二听到华岳拒绝还准备再说话，可听到华岳后面的话他心里开始思索，因为他还没有向华岳说明要杀谁，而且最近他跟蓝衣裙女子也没有什么交集，根本没有任何消息能传出去，所以，华岳是怎么知道他要杀的人是个女子？此时联想到一些传闻，他便对华岳的话听进去了大半。 话已至此，华岳也不多说，他向北城门走去，到晚间，华岳便到了北城门外，随后，他向台阶走去，守门者们没有拦他。 华岳提前结束初赛，自北城门进了城。 三月二十一日，赛场大陆上处处弥漫着硝烟战火，被土着统治了一年之久的南部区域也是战火重燃，五大独行高手不约而同地开启收割土着的模式，一人手持一柄青铜剑，所到之处，土着皆灭，他是剑如心；一人浑身裹在灰袍里，挥手间土着倒地，死者后颈只有一条血色细痕，他是夜枭；一人身穿白袍、肩扛银枪，他枪出如龙，群敌披靡，他是鹤岩大陆的顾回；一人浓眉大眼、憨厚异常，他手中拎着一条浸血的生肉腿，边走边吃，众多土着尽成他的美食，他是猊枫大陆的陶澜；一人风姿绰约、顾盼生情，一身粉色衣裙散发靡靡香气，魅惑众生，甘愿为她赴死，她是樊黾大陆的樊玲珑。 三月二十二日上午，剑如心与白彪相遇，两人对视一眼，剑如心收剑离去，不知所踪；下午，白彪找到夜枭，夜枭退走，一招不发。 同日中午，闭关七个月的龙明出关，他带出了一个小童，取名为龙炎炀，他看样子不过两岁，肥嘟嘟的，非常惹人喜欢，将小童龙炎炀交由自己的两个侍妾照顾，他询问了情况就出去了。下午，他只身见了顾回，顾回退赛；再寻陶澜，陶澜留下了一条手臂；晚上，得遇樊玲珑，樊玲珑被俘，成为龙明军队的一员。 一日间，五大扰乱南部区域的顶级高手全部被击溃，还俘虏了一个，南部区域依旧牢牢掌握在白彪和龙明的手里。 华法全程观看了龙明的战斗，可他看不出任何门道，只知道龙明没有召唤任何法则，仅凭身体便将三大高手击败，且全程压制，差距之大，匪夷所思。 四月三日，西城门外来了许多参赛者，准备围杀雨心子；与此同时，北城门外、东城门外都出现了同样的事情，这是有人准备对守门者们动手了。此战，已经不仅仅是积分的争夺那么简单，这是准备排除异己，为决赛扫除障碍，每有一个强者被摒弃在决赛之外，那么自己之后的压力便小一分。 相较于北城门和东城门的激烈战斗，西城门外显得很平静，雨心子这次没有走下阶梯，而是站在阶梯顶端，俯视群雄，所有踏上阶梯的参赛者都被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压倒在台阶上不能动弹，是火舞将他们搜刮一遍后，一个接一个地踢下去，脱离了台阶，他们才恢复行动自由。 也不知雨心子用了何种手段，在台阶之上，只要他愿意，没有任何参赛者能够站着！西城门已经无法被围攻的方式攻破，在没有找到破解方法之前，没人能靠近雨心子，更别说跟他一战了。并且，雨心子放话，自即日起，西城门禁止通行，不服者皆可来战！ 雨心子的这一招使得还在西部区域的参赛者非常难受，混战的大大小小几百个商会也是不知所措，雨心子一年多来积累的威势让他们必须慎重考虑自己接下来的入城之路。 四月四日上午，晴渊商会以崇明儒为首来了三十九人，他们在台阶下与雨心子对峙片刻，崇明儒一言不发地带领晴渊商会众人转向北方，放弃了西部区域，加入了北部区域的混战，意图夺取北城门的部分话语权。此举助长了雨心子的声势，其余商会随后也进入北部区域，使得北部区域的混战更加残酷。 至此，西部的主要区域再无大型战事，和平之后反倒成了末流参赛者的休养之地。 四月九日，北部区域游荡的袁二终于达到了任务的最低界限，他搞到了九百九十九个参赛者的完整尸首祭练三角旗，之后他就可以不用全心全意地扑在任务上，剩下的时间里就可以去报仇了。 只是混乱的北部战场没了底层参赛者，他没有渠道快速获得蓝衣裙女子的消息，只能隐藏气息，在诸多战场外围探寻蓝衣裙女子的气息。 同日下午，御魂带领他的十八灵虫在一处战场边缘潜伏，准备伺机收集养虫容器和灵虫口粮。战场中有两百四十七人，分成三方势力混战，相互之间多有戒备，都还藏有部分实力未展开。 战斗不多时，御魂突觉脊背发凉，似有大祸临头，此时他顾不得隐藏气息，连忙召唤十八灵虫组阵护体。刚刚阵成，十九道耀眼的光束从天而降，直冲御魂和他的十八个养虫容器的头顶，与灵虫阵法剧烈碰撞，声势浩大。 与此同时，正在交战的二百四十七人头顶有同样的光束落下，防护不及时的就被爆头，大部分依靠替死宝物活了下来，少部分倒霉的就此陨落；防护及时的都活了下来，但即便是有阵势的保护，依旧伤得不轻。 这些光束落下后，一个直径五十里的巨型透明魔法阵浮现在离地十里的高空中，它聚集了庞大数量的日光能量，散发无量威能。 战场中的参赛者们分三个阵营各施手段，欲要逃离此魔法阵的笼罩范围可已经迟了，与之前相同的光束再度落下，数量上却翻了一倍，每人需要应对两道。两个团体选择硬抗攻击以争取时间逃离魔法阵笼罩范围；只有一个团体选择原地不动全力对抗即将到来的光束攻击。 硬抗光束的那两个团体虽有不小的损耗，可成功离开了魔法阵范围，但一个恍惚后又全部被传送到了最初的位置；对抗光束的团体齐心协力之下并未出现任何伤亡，状态最好。 御魂这边非常凄惨，他一人需要抵抗三十八道光束，灵虫大阵属于高攻低防型阵法，防御力有限，这次冲击就没能抵挡下来，震伤了他和十八个养虫容器的内脏。为了保命，御魂放弃了养虫容器，只让灵虫大阵保护自己，以应对接下来的冲击。 第二波光束完全落下后，第三波光束成型，随后落下，几乎没给下方的参赛者时间反应。这次，每人需要应对四道光束的冲击。 第三波光束落下，第四波已经完成蓄力，此时三个参赛者团体成员全部都启动了身份令牌的传送装置以减小压力，各自结成阵势，对抗光束冲击；御魂用灵虫大阵只保护自己，压力小很多，毫发无伤，但他的十八个养虫容器都被光束击杀，彻底死去，面对死亡，十八个养虫容器都没有惊恐，反倒一脸解脱。 随后，第四波光束落下…… 第五波光束…… 第六波光束…… 第七波光束…… 第八波光束…… 八波光束结束后，那恐怖的大阵终于停止了攻击，而地面上的参赛者们已经死伤大半，一地的替死宝物碎片散落各处，还活着的也全部失去抵抗能力。 御魂同样凄惨，十八灵虫全部濒死被他暂时收进体内温养，他的四件替死宝物全部用了，这才勉强从最后两波光束攻击中存活下来。没有灵虫辅助的御魂实力很一般，算不得一个顶级战力。 大阵缓慢散成光，一个身穿蓝衣裙的绝美女子从大阵上方徐徐落下，仪态从容。她随手捏动，九个三尺高的光影童子出现，它们勤劳地打扫战场，搜刮财物。 蓝衣裙女子颇感无趣，嘴里嘀咕着：“没一个挺下来的，还是那个家伙有点儿意思，就是一直不来寻我报仇，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 兴致缺缺地蓝衣裙女子这次没有赶尽杀绝，在得到还活着的参赛者主动献出的收藏后，她就飘然离开。 御魂同样识趣，将自己的全部财物都交了出去，这才留了一命。 蓝衣裙女子离开后，御魂命十八灵虫将十八个养虫容器吞噬掉以疗养自身，他自己等了灵虫完事后，立即带着它们暂时离开主战区域，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为他自己疗伤。 “可惜，还没有将名号打响就失去了参赛资格。”御魂养完伤，叹息道，至今为止他都没有遇到过势均力敌的对手，之前的对手较弱，而蓝衣裙女子又强得离谱，灵虫大阵的力量都没有完全展现出来过。他这样安慰自己：“这倒也好，可以专心地筹备它们的下一次晋级了。” 一日后，袁二找到了之前的战场，他眯起眼睛，仔细搜寻蓝衣裙女子的气息，他笑了，终于找到了。可随后他又皱起眉头，现场残余的能量波动让他心惊，今日的蓝衣裙女子比那时的她要恐怖得多，袁二没有对付她的把握。他想起之前华岳的话，便开始筹划将蓝衣裙女子引到西城门雨心子的面前，这有前提，那就是他能吸引到蓝衣裙女子足够的仇恨并且能从现在的蓝衣裙女子手中逃脱。 思虑再三，袁二制定了计划，他开始追踪蓝衣裙女子。以他的理解，蓝衣裙女子是个擅长布置陷阱的猎人，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只要他破坏了蓝衣裙女子的捕猎计划，让她功败垂成就可以吸引到足够多的仇恨，接下来就是怎样逃脱她的追杀了。 不过，袁二没有发现天上有一个黑点正在俯视他，那正是蓝衣裙女子，此时的她终于来了兴致，不枉她费心费力制造这样一个精致的局，这次，一定要活捉袁二。 三日后，袁二疯狂逃跑，他的身后，蓝衣裙女子正在开心地追逐他。袁二完全陷进了蓝衣裙女子的局中，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本来今日蓝衣裙女子就要完成准备、收网活捉袁二，但袁二千辛万苦祭练的三角旗救了他一次，它给了袁二破开了蓝衣裙女子魔法阵的方法，让袁二得以逃脱，这才有了蓝衣裙女子追逐袁二的场面。 “果然，还是你有意思。”蓝衣裙女子轻笑着，她手中行动不慢，挥手间制造上百个简易魔法阵，这些魔法阵各显其能，让袁二疲于应对。可惜的是，如今的北部区域硝烟四起，参赛者的战斗此起彼伏，加之袁二专门挑战场方向逃，蓝衣裙女子的追杀行动非常不顺，引发好几场额外的大战。即便强悍如蓝衣裙女子，也不能在此时的北部区域横行无忌，这时，蓝衣裙女子做出了选择，她放弃跟其余参赛者纠缠，对于攻击一概不理，只针对袁二。 经过两天的追逐，蓝衣裙女子终于活捉了袁二，此时两人都很狼狈，衣衫凌乱、伤口不少。袁二身上的伤主要来源于蓝衣裙女子的魔法阵；而蓝衣裙女子的伤主要来源于路上遇到的参赛者。 活捉了袁二，蓝衣裙女子将袁二封印并带离北城门附近区域。休养完好后，她并未对袁二进行搜刮，而是等到明月升空后开始布阵，借繁星与皓月之力来实现她的想法。 经过足足四个时辰，蓝衣裙女子才将她的阵法布置完全，袁二被她抬手扔进阵法中央。 阵法占地不大，直径只有一丈多，可启动后却将方圆百里的月光、星光都吸引过来。磅礴的银色光辉注入阵法之中，袁二虽然慌乱，却什么都做不了。银色光辉将袁二的衣衫消融，以袁二的皮肤为纸开始绘制魔法阵，一道道银白色花纹浮现在袁二的体表，构筑成一副繁奥的图案。 袁二只感觉皮肤凉凉的，并未有不适感。 这个过程持续了半个时辰，图案完成后便没了光泽，没有袁二的体表留下痕迹。在这期间，蓝衣裙女子也没闲着，她又制作了一个新的魔法阵。新的魔法阵很小，在蓝衣裙女子的左手手心之中构建，也不是以星光、月光驱动，而是用的蓝衣裙女子自身的力量。 银色光辉散去后，蓝衣裙女子来到袁二身边，看到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她将自己的左手手心紧贴袁二的额头，启动新的魔法阵。一会儿后，她笑吟吟地收回自己的手掌，在她的手心中有一团奇怪的影子，她左手托着这团影子按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之后她眼神迷离了一瞬间，恢复清明后，更加开心了。 “你觉得雨心子可以对付得了我？”蓝衣裙女子解开袁二身上的封印，问道。 袁二没有行动，也没有回答，他已经恢复了全部的力量，正准备逃跑。 蓝衣裙女子打个响指，袁二身上有银白色光辉闪了一下，他身体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对着蓝衣裙女子单膝下跪、垂手低头，不由自主地回答：“是，我相信华岳的判断。” “那我们就去见一见他，让你绝了这份希望。”蓝衣裙女子右手轻抚袁二的头顶，说道。 这时，袁二暴起，左手抓住蓝衣裙女子右手手腕，左手四指直伸，猛然插向蓝衣裙女子的左胸。 蓝衣裙女子不做任何防护，就只是静静地看着。袁二的右手在她的左胸前停了下来，两者相距不过一寸。只见袁二满脸挣扎，一会儿凶狠，一会儿温柔，可他的手纹丝不动，就是无法去穿透近在咫尺的蓝衣裙女子的心脏。 “呵呵，下不去手吧！”蓝衣裙女子也不挣扎，她直视袁二的眼睛，接着调笑袁二：“你还想裸着全身抓我的手多久？有那个心的话，我就在这里，不会反抗的呦！” 袁二脸色铁青，却只是轻轻松开了她的手，拿出一套衣服穿上，他知道，在破坏掉自己身上的魔法阵之前，他无法伤到蓝衣裙女子一丝一毫。可他检查完体表，却找不到魔法阵在哪儿，巡视体内，也没有魔法阵的踪迹。 在袁二穿好衣裳，将自己的狼狈状态掩去后，蓝衣裙女子身躯光化，转眼间就爬在了袁二的背上，她双臂环过袁二的脖子，嘴唇轻触袁二的右耳耳垂，说∶“走吧！” 袁二本能地调动体内力量，蓄势待发，他的双手在蓝衣裙女子双手环过他脖子的时候就抓住了她的两个手腕，欲要将她摔过身去，可此时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突然收力，无法继续下去。 “你……” 袁二愤怒亦是无用，他无法对蓝衣裙女子做出任何伤害性动作，因而他没有办法将她从自己背上弄下来。为了尽快摆脱这种困扰，袁二不顾此刻北部区域战局的危险，他低空极速飞行，带着隆隆地破空声，向着西城门雨心子的所在而去。 一路上经过几十个战区，引来很多攻击，只是这些都被蓝衣裙女子制造的魔法阵轻松挡下，并未影响到袁二和她。 这样的奇怪组合自是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袁二近乎逃命一样的飞驰引得目击者暗自揣测，是哪一位强人能逼得如此知名的袁二背着一位美女不顾一切地逃窜。当然，袁二身后没有人追赶，目击者也无法知晓，袁二想要逃避的正是他背上的蓝衣裙女子。 “真让人伤心呢！你竟如此急切地想要摆脱我。”蓝衣裙女子假惺惺地装可怜，此时的她心里愉快地不行，果然这个人可以给她带来乐趣。 七十余万里的距离在袁二的疾驰中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到达西城门时，旭日初升，新的一天刚刚开始。 袁二在台阶前停下后，蓝衣裙女子缓缓离开袁二的背，无视观察她的火舞，只是盯着雨心子，她的脸上不再有轻松的表情。 雨心子望着这对奇怪的组合，一时间拿不准袁二想要干什么，他便开口说道：“什么风把袁二你这大忙人吹来了？” “雨心子，……”袁二张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杀”字。 “他想让你杀了我。”蓝衣裙女子插话。 这倒让雨心子警惕起来，因为他和袁二是在用精灵语交流，蓝衣裙女子也是用精灵语插的话。 在场的唯有火舞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这有些麻烦呐！我现在在镇守西城门，阻拦一切参赛者进城，我离开这里，会有人趁乱进去的。”雨心子装模作样起来，随后他又自己给了一个办法，对袁二说道：“要不袁二你上来先替我守着这里，我下去帮你这个忙。” “好。”袁二一口答应，他看出了雨心子有想法，因自己受制于蓝衣裙女子，想要摆脱她，只能依靠雨心子的力量。 蓝衣裙女子没有阻止袁二，她认真地看雨心子。 然而，袁二一踏上台阶就被一股沛然巨力压倒在台阶上，一根手指也动弹不了。 “看好这个男的，我去会会那个女的。”雨心子对火舞安排道。 火舞依言行事，但没有丝毫紧张，她不觉得有任何人可以没有雨心子的允许而在台阶上站着。 蓝衣裙女子看了倒地的袁二几眼，发现他并未有事，其视线再度回到雨心子的身上，此时雨心子已经走下台阶。 “你关心他，他却想让我杀你，奇怪，奇怪。”雨心子没想明白两人的关系，一开始只以为两人打算合伙搞他，但从袁二的表现来看，不是，袁二是真的有了杀心；而从蓝衣裙女子的表现来看，她对袁二还挺在意的。 “多事。”蓝衣裙女子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功夫。 “烬烔大陆奕檬。”蓝衣裙女子第一次说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神木大陆精灵族雨心子。” 两人互报身份后，即开战了。 面对奕檬，雨心子比较谨慎，没有选择空间法则，而是一开始便凝聚了自己的兵器，开启近战。 但他与袁二同样遭遇，无穷无尽的魔法阵持续消耗雨心子的有生力量，一旦雨心子近身，奕檬便光化身躯拉开距离，不给雨心子近战的机会。且奕檬的魔法阵攻击强度很高、密度极大，与她一人对战就像跟一支庞大的魔法师军队对战，进攻、防御都没有死角，自己没有丝毫喘息之机。 交手片刻，雨心子脸色古怪，此时他已经看出奕檬的手段，也散去了手中的斧、盾。只是他有些奇怪，自己空间法则出神入化的特点她不知道吗？ 雨心子停下动作，奕檬却没有，魔法阵的攻击铺天盖地，威力无量。 面对这些攻击，雨心子也不抵挡，只是一个念头，所有的攻击都重新回归本源，不再具备任何攻击力，与此同时，一个异度空间向奕檬笼罩去。 奇怪的是，奕檬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异度空间的存在，却没有施展手段破解，也像雨心子一样停手罢战，饶有兴趣观察起异度空间，丝毫不像落入圈套的人。 完全掌握异度空间的雨心子发现奕檬状态不对劲，他细细感知空间的联系，便知道了奕檬有恃无恐的原因，此时他兴奋起来，眼前这女子可是一个难得的实验品，可以解答他的一些疑惑。只是想要完全活捉奕檬，他需要些时间准备，为免奕檬起疑，他可以先陪奕檬玩一会儿，顺带着满足一下自己的八卦心理。 “袁二，我已经控制住她了，现在她无法再使用魔法阵对战。你想不想亲手杀了她？”雨心子放袁二自由，问他。 “你来吧，我没那个能力。”袁二不甘心地回答，他很想手刃奕檬，可他知道自己办不到，此时他正极力压制去救奕檬的冲动。 “火舞，你要不要进去试一试？”雨心子提议，最近火舞领悟了一些东西，已经可以对他造成威胁，他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 “好。”火舞干净利落，她也想对战一次顶级高手。 为防奕檬逃脱，雨心子另做一个异度空间将火舞笼罩，之后将两个异度空间融合，此时火舞和奕檬相遇。 雨心子来到袁二身边，毫无仪态地坐在台阶上，装模做样地躺倒，双手置于脑后做枕头，一脸轻松地看向天上，那里是雨心子的异度空间所在，此时正上演两位绝色美人之间的拼杀。这是表象，实际上，雨心子借助台阶的特殊性做遮掩，他的大半精神力已经融入空间之中，开始行动。 袁二很烦躁，他一边非常想去救奕檬脱离异度空间，一边又想让奕檬死在火舞手中，他的挣扎全部表现在了他的脸上，阴晴变幻，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心态。 异度空间内一片漆黑，这是雨心子限制了光的进入，没有了自然光源，奕檬无法构建魔法阵，借助自然之力对敌，实力削弱很多。可她也不惧火舞，因为她又不是只会借力打力，她本身实力也足以成为顶级的参赛者，只是那样太麻烦，容易弄乱衣服。 火舞的双剑攻势凌厉，其上蕴含的火系法则之力热烈、狂暴，如择人而噬的怪物，渴望撕裂眼前的奕檬。 奕檬身躯半光化，防御、速度、力量全部大幅度提升，赤手空拳地与火舞近战，并牢牢地占据了上风。 奕檬的近战强大并不使火舞意外，她全心全意地战斗，与奕檬正面对抗。 交手百招，火舞抵挡不住奕檬的拳脚，被她夺走了兵器，并打断了左臂，至此，火舞在近战上完败。 奕檬也不趁机进攻，只是把玩了两下火舞的双剑，随手丢弃，她劝道：“你不是我的对手，退出去吧！让雨心子自己来。” “还没完呢！原本是给他准备的招数，现在先在你身上试试。”近战失利的火舞也不沮丧，这是她早已预料到的，她挑战奕檬的本意就是试一试那一招，之前的近战是她最后的倔强。 奕檬也不在意，她平静地等火舞出招。 出人预料，火舞不仅取消了火系本源法则的加持，还将跟火系法则的联系一并断开，此时的火舞已经不是战斗状态。只见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簇非常普通的小火苗出现在她的掌心，艰难地燃烧着，火苗很微弱，一口气就能给它吹灭。 “这就是你的招数？”奕檬呆呆地问，这么小的火苗别说跟她对战了，就连一个没有修炼过的小孩子都可以吹灭，能有什么用？ 在外面秘密行动的雨心子也没看懂火舞在做什么。 火舞没有解答奕檬的疑惑，她欣喜地看着这簇火苗，慢慢握住它，攥紧了拳头，火苗就这样在她的掌心里熄灭了！ 正当奕檬惊愕时，无与伦比的高温自火舞处蔓延开来，瞬间将奕檬的肉体气化、灵魂泯灭，所有防御都形同虚设；异度空间内的一切都没有逃过高温的侵蚀，连异度空间本身都承受不住这样的温度，空间扭曲过后就轰然崩塌，形成一个混乱空间。火舞收回自己的力量，出了混乱空间，回到赛场大陆。 这下轮到雨心子惊讶了，火舞那一瞬间的爆发让他也没看明白，他不由得想，这一招要是用在毫无防备的自己身上会如何，结果是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结束了？”袁二声音颤抖着问，他的心里止不住地悲伤，虽未落泪，可伤心之意不言自明。 “结束了。”雨心子回答，他的布置也完成了。 “厉害，一瞬间就击杀了我。”阳光在火舞的右肩上面汇聚，组成一个三寸高的奕檬，她拍着双手赞叹道。 战后放松的火舞身体僵硬、脸色难看，她没有察觉到奕檬是如何出现的，奕檬若是有杀心，她就已经死了。 袁二见到奕檬出现，不可控制地嘴角上扬，奕檬没事，他发自内心的高兴。 雨心子倒不奇怪奕檬再度出现，他在将奕檬笼罩进异度空间时就知道奕檬不完整，进入异度空间里的奕檬只是她本体的一部分，即便击杀了，也不足以威胁到奕檬本身的性命。而他要做的，就是将奕檬的其余部分找出来，全部拿下。 正当火舞不知所措的时候，雨心子行动了，他身体融进空间内，将自己的意识与赛场大陆的空间合并，极致扩散一百万里，沿着之前感受到的空间异常，把自己准备的七十六个特殊异度空间洒向七十六个异常点，将奕檬的所有后手全部笼罩，收到手里，回到了西城门外。 火舞肩膀上的奕檬感受到雨心子的动作，脸色大变，她正想化光离开，实体化的雨心子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顺手一个异度空间将她笼罩，完成捕捉行动的最后一步。七十七个异度空间缩小成绿豆大小，混乱地漂浮在雨心子的右手手心上方，此战以奕檬被活捉而结束。 火舞一番大起大落，神思混乱，需要时间来平复；袁二突然平静了，他身上的魔法阵暂时失去了效用，对于奕檬被捉，他只有欣喜，没有悲伤。 雨心子将七十七个异度空间合并成大小不等的三个，最大者包含了五十个，次者有二十五个，最小的只有两个。依次观察其中奕檬的变化，他发现三个异度空间里的奕檬也都汇合起来，但汇合后的三个奕檬等量增强，并无强弱区别，非常奇怪。 异度空间里的奕檬已经平静下来，正等着雨心子前来。 皱着眉头，雨心子察觉到不妙，他分出三缕意识同时进入三个异度空间，分别与奕檬交流。 “不用试探了，你的这个奇怪空间阻断不了我各部分之间的联系。”三个奕檬同时说，语气、节奏完全一样，她又补充道：“三个视角麻烦了些，还是一对一正常对话吧！” 她话音刚落，其中两个奕檬快速衰弱，而剩下的那个奕檬却在增强，最后三个奕檬只剩下了一个。 雨心子暗中控制异度空间寻找三个奕檬的连接方式，毫无收获。为防奕檬逃脱，雨心子没有选择散掉两个空置的异度空间，而是将它们和有奕檬的异度空间融合，成为一体。他思考了一下，亲身进入唯一留存的异度空间，和奕檬面对面对话。失去雨心子手掌支撑的异度空间漂浮着，其中光芒流转，无法从外界看清里面的状况。 火舞与袁二只能等结果。 约一个时辰后，雨心子出来，他气息有些紊乱，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自己的身份戒指空间内拿出一块核桃大小的五彩琉璃样的空间系宝石，将异度空间与宝石融合，暂时成为一个洞天宝物。雨心子将这个临时的洞天宝物抛给袁二，并说：“我虽胜，却杀不死她，只能将她封印在这个临时囚室的中央。记住，这个临时囚室最多存在一个月，能不能在这段时间里找到手段完全杀死她，就看袁二你的本事了。你若成功，记得要付我七成的收获。” “多谢了。”袁二接住宝石，诚恳地向雨心子道谢。他明白，这一应下，若不成功，等到奕檬脱困，他就必须在退出后续赛事和迎接奕檬报复之间选择一个了。他再向雨心子拱手感谢，带着宝石去寻找方法灭掉奕檬。 目送袁二走远，雨心子走到台阶顶端，盘腿坐下，意识进入一个新的异度空间，那里有着另外一个非常弱小的奕檬，他说：“之前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初赛剩余的时间里，你可要好好配合我的实验。” “那是自然，我说话向来算数。”奕檬展颜轻笑，应道。 急切寻找杀死奕檬方法的袁二尚不知他已经被雨心子给卖了。 此战没有在赛场大陆上引起关注，反倒是雨心子之前意识融入空间的举动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这时间虽短，可感知敏锐的顶级参赛者们皆有被监视的感觉，这使得赛场大陆疯狂的战斗出现了短暂的停滞，之后顶级参赛者皆有顾忌，出手频率和强度大幅下降。他们都以为有人要做黄雀了，然而雨心子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监视他们。 初赛接近结束，战况愈加激烈，很多参赛者已经几近疯狂。在这种情况下，近几日，最顶级的参赛者却不约而同地悄然退出战斗，或潜伏、或进城、或远离战场区域，东部区域与北部区域的守门者们也同时撤离上台阶，固守不出。 四月三十日清晨，白彪与龙明在南城门外的台阶上相聚，台阶近处聚集着两千三百多六级土着，等待两人发号施令。 “是联手，还是分开行动？”白彪先问。 “还是分开行动的好，不会出现分赃不均的事情。” “也好，我人多，不适合远行，选东部。” “我北部。” “那就开始吧！” 随着一声虎啸和一道龙鸣，近两亿土着中新出生幼年土着和少部分要照顾它们的留在了南部区域，余下的土着倾巢而出，白彪驾驭血祭坛带领他的兽潮部队转向东部区域，下午，部队像黑色洪流一样以雷霆万钧之势从东南边境杀入混乱的战场，一千八百多六级土着隐藏气息，混在大部队内部，追随着白彪的身影，撕裂眼前的所有参赛者；龙明带领他的龙化部队从东区城下面的空隙直冲北城门，傍晚边到达，此时它们在龙明的命令下全部开启嗜血术，化作血色风暴，掀起腥风血雨。 土着的参战让本就混乱的战场更加混乱，死伤率陡增，面对两只土着军队，选择战斗以及来不及逃走的参赛者都已经化作了精纯的能量，消失在了赛场大陆；又因战场区域过于混乱，信息不流通，参赛者不能进行大规模合作抵挡它们，只能独立作战，这让参赛者们的处境雪上加霜。 东区城广场上，七亿多被淘汰的参赛者都将目光聚集到了白彪和龙明的实时影像上，看着他们带领土着军队横扫战场，一个个六级参赛者在土着的围杀中倒下，成为土着的食粮，只觉得四肢发冷、呼吸凝滞。 每杀一个留存到现在的参赛者，土着们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六级土着不时会陨落，不到六级的土着死伤更严重，但龙明与白彪依旧冲锋在前，土着们也杀红了眼，将损失都无视了。 冲杀了三天，龙明与白彪才罢手，收拢还存活的土着，回归南城门外。 龙明的军队来了一万两千，其中六级的五百，回去时只剩下一千三百二十，六级还有两百三十；白彪的军队来时超过了一亿七千万，回去时仅剩五百一十万，六级还有七百。损失非常严重。与此相对的，他们的战果很辉煌，龙明击杀九位参赛者，余者都以各种宝物逃脱了，他的手下共杀死七百二十六个参赛者，击伤、击退超过三万，未交手就退却的过百万；白彪击杀七个，他的手下击杀一千三百一十一个。 对于战利品的分配，龙明和白彪都是同样的选择，他们仅拿了身份令牌和很少量的修炼典籍，对于缴获的药物、武器、矿石等等，他们一点儿都没拿，全部留给了手下。这是赛场大陆土着们拿命抢来的，他们可不好收下。 因土着的突入，初赛最后十几天的战斗强度断崖式下跌，相对于往届同时期来说，伤亡率反倒降了。 五月十四日凌晨，还留在赛场大陆上的参赛者都听到了一个机械女声，她说道：“距离初赛结束还有三十时，请想要晋级的参赛者把握时间，按规定时间入城。” 听到这个声音，北城门与东城门的守门者们同时放弃了堵门行动，他们各自收起自家的旗帜，全部走进了城门，结束自己的初赛。 天启结束了他的初赛。 东城门与北城门开放，却引来了最后的混乱。 龙明和白彪各自安排离开的后续事宜。白彪将血祭坛的操控方式教给了他最信任的七个手下，并为他们做最后一件事，布道，他将全部手下聚集到南城门南边的一块空地上，他坐在血祭坛上，利用自己的血脉之力引动血祭坛，开始讲道；龙明没有做这种事，他将之前出关时带出来的那个小童龙炎炀介绍给所有手下认识，除了让两个侍妾照顾以外，他还让忠做了龙炎炀的护道人，之后的时间，龙明开始将他的知识全部传授给龙炎炀。 北部区域的御魂叹了一口气，他失败了，九对灵虫只有七对晋级成功，另外两对失败，死了，将这七只存活下的灵虫收进体内孕养，冥想等待初赛结束。 西部与北部交界线附近的袁二还在焦急地寻找着杀死奕檬的方法，做最后的尝试，然而他手中的宝石已经开始破裂，奕檬即将“脱困”而出。 东部区域的霍雨漫不经心地指导着霍纪修炼，近些天她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一丝特殊的能量，这能量非常奇怪，虽归她所有，也能简单操作，却无法被她用于修炼。经过多方测试，她猜测这可能是传说中的信仰之力，而给她这种力量的自然只有眼前的霍纪。对于信仰之力，霍雨知道的也不多，只听闻这种力量是超越圣级的关键，是圣级都渴求的力量，而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得到了一丝。 最初接触到那能量时，她就像接触到了霍纪的灵魂，她了解了霍纪的所思所想，那是对她纯粹到了极致的敬仰，霍纪已经将她完全神话，她的一切都是最高目标而指引着他，这种憧憬之情让霍雨都觉得不好意思。可随后她又从中察觉到一些异样，那是霍纪对她的欲念，同样非常纯粹、真挚，不掺杂丝毫其它的东西。今天听闻霍雨说将要永远离开后，霍纪那强烈的不舍和悲伤也很打动霍雨。 相处三个月了，霍纪的憨直让霍雨有了一段很轻松的时光，她审度着霍纪，发现自己居然还挺在乎这傻家伙的，只是她与他不是一路人，总归是要分别的。他们的相遇不是一个好开端，霍雨觉得给霍纪一个特殊的离别倒还可以，她以法则之力隔绝一个方圆五丈的区域，并固定魔法元素以对其进行简单的布置，打造了一个温馨的大房间。 完成后，霍雨不隐藏自己的气息，她慢慢走向盘坐冥想的霍纪，轻柔地拉起他的手，带他走进了房间里面。这一次的霍雨不曾阻止霍纪做任何事。 五月十六日下午，夕阳如血，南城门外，龙明与白彪站在台阶上，他们步伐沉稳，一同踏进东区城。他们的身后是一片跪服在地的土着，它们在恭送自己的神明。 月上中天，离初赛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候，雨心子才结束他的初赛旅程，收回旗杆，他在前，火舞跟后，一同进城。在异度空间内，奕檬抱怨着雨心子的“血腥”压榨，让她工作到现在才得以解脱，要知道她的主体昨天就追着袁二从北城门进城了，现在正在休息呢！ “初赛结束，未进城的参赛者失去晋级资格。”机械女声在十七日凌晨准时出现在所有参赛者耳边。 此时，霍雨身上发起毫光，可以动念间就传送回东区城广场，这便是分别之时了，她身体离开霍纪的怀抱，低头亲吻了霍纪的额头，整个人缓慢飘飞而起，离地十余丈后，化作一道流光飞进东区城。 赛场大陆上出现数以亿计的流光汇聚进东区城，这些都是没能进城的参赛者。随着最后一道流光也进入城内，赛场大陆上再无任何一个活着的参赛者，至此，选拔赛的初赛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