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恋着多喜欢》(精修版)》 001 同是天涯沦落人 海上的夜,风平浪静。 这是我为期10天邮轮旅游的第一晚。 邮轮就像漂浮在大海上的一座不夜城,夜生活总是精彩纷呈的,而我却独自待在酒吧里黯然神伤。这儿是个航海主题的英式酒吧,人比较少,环境富有情调,爵士乐在耳边轻轻流淌着……我坐在那个昏暗的角落里,一杯一杯复一杯,面前的鸡尾酒又快要见底了,整个人也晕晕乎乎的,意识变得混沌起来。 是的,我,白深深,失恋了。 谈了两年的男朋友陈海洋突然提出分手,给的理由是他父母很介意我的原生家庭,认为我这种单亲抚养长大的女孩,人格是不健全的、危险的,根本不适合结婚。后来我才发现,他其实早就出轨。他带着他的女人,卷走我20万跑路了,还拉黑我一切联系方式,不知道去了哪里,连警察黍离奋战两天都没找到。 我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却是第一次被甩。一蹶不振了很久,我始终走不出那片阴影,于是登上了这艘豪华邮轮,想象着躺在碧海蓝天下应该会抛开这些烂事。可来了这儿我才发现,我压根没那个闲情逸致去看海听涛,只想待在酒吧里麻痹神经,喝它个天昏地暗。 又点了一杯血腥玛丽,狂灌了一大口,呛得我差点没吐出来!这种酒,加了不少的番茄汁,看起来就像是真的鲜血一般,既刺激又顺滑,既浓烈又缠绵,让我不知不觉就上瘾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当酒吧里人越来越稀疏,我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浑身轻飘飘的,头重脚轻,身上特别热,胃里像有烈火在灼烧,难受的想死……就在我偶然抬头的刹那,刚好瞥到了斜对面的一个男人。 我费力的睁大眼睛,眼珠子都转不动了,死死的盯着那个人的侧脸,他好像是……是……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克服酒精的麻痹,目光紧紧的锁在他身上。他的发型、他的轮廓,他的衣着,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可我还是断定那就是前任陈海洋,那个让我从天堂跌倒地狱的渣男! 本来就喝得醉醺醺的了,我浑身的神经都是亢奋的,我丝毫不犹豫的朝他走去,走得跌跌撞撞,但不过几步路就到了他的旁边。我还没看清他的脸呢,二话不说首先甩了他一巴掌,然后发疯似的开始扒他的衣服,口齿不清思维混乱的叫着,“陈……陈海洋,你个王八蛋,我看你……还想往哪里躲,既然分手了就得把属于我的东西都还给我……” 我管不了他什么反应,只管疯狂的要脱他的衣服,无奈因为醉了晕了,连一颗扣子都解不开,“你这三年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我买给你的,你还我!你的手表,花了我30万,还给我……”我摸索到他的手腕又试图要解开表带,但还是解不开!他的手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壮了,还有他身上的味道,怎么有股淡淡香味?呵,这死男人,跟我这几年从不用香水的,找了别的女人竟然还注重起品味来了! 我脑子里全是陈海洋龌龊的嘴脸,情绪变得非常激动,因为喝得太多,感觉行为也不受大脑的控制了,唯一的念头就是要面前这个男人脱光,把身上所有的东西还给我。于是,我简单粗暴的去拉扯他的衣服,还对他又打又咬……但他居然纹丝不动,也不说话,任由我发泄,难道是愧疚了? 管不了这么多,我又弯腰去解他的皮带,“这条皮带……还是老娘在意大利给你买的,现在都给我还回来!还有你的内裤,也是我买的,脱下来……” 就在我使尽浑身解数的要解他的皮带扣时,他突然一把将我拽了起来,迎面朝我泼了一大杯水! “……”水泼到我脸上,我瞬间清醒了几分,睁眼一看,发现眼前这张男人的脸很陌生,压根不是陈海洋!完全不是! 迎着他的眼神,我心旌一阵荡漾,呼吸也骤然加促……是的,这陌生男人竟有张英俊得不像话的脸,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让本就醉醺醺的我更加眩晕了。 所以,我……我刚才在干嘛?搞半天,我认错人了?!无端端把个陌生男骚扰了半天? 这时,那男人冷哼了声,略带嘲弄道,“这位美女,搭讪套路用的不错。” “抱歉,我……喝多了。”我有些无地自容,转身就要走。 但刚迈出去两步,他低沉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既然失恋了,我不介意陪你多喝几杯。反正,我也刚失恋。” 我立即扭头来,跟他的目光撞上了……在昏暗的酒吧里,他眸子异常的幽深明亮,看久了,比血腥玛丽还醉人。 “是吗?”我走近了他,调侃道,“看来,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好,一起喝几杯也无妨。” 在醉意迷蒙之下,我早就无法思考无法分析了,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唯有眼前的他异常清晰,他高大挺拔、风度翩翩,好像浑身都发着光,就这样吸引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坐下点了杯鸡尾酒,抬眼来发现他正看着我……我双手托着腮帮子,故意也直勾勾盯着他的面孔,目光贪婪而放肆……然后,我瞟了眼手机,轻松开着玩笑,“喂,据说男女之间相互注视两秒,说明彼此有好感,而你注视我已经超过5秒了,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他没回答我,却仍旧凝视着我,有些失神。 “嘿!”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下。 他这才反应过来,有瞬间的窘迫,但很快就淡然的端起杯子喝了点酒,随后点了根烟抽起来。在吞云吐雾中,他有意无意的朝我喷了口烟雾,视线又落在我脸上,“不好意思,”他整个冷峻的气场回暖了些,说到,“刚泼了你一脸的水,把你妆弄花了——” 说完,我还没回应呢,他已经从身上掏了张手帕凑到我唇边来,细细擦拭……擦完唇部又擦眼角,动作很轻很柔,非常不真实,太不真实了,我以为是自己喝多了产生的幻觉,只能愣愣的望着他。 他在慢慢的掌握主动权,而我越来越被动。 可我不愿被动。我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笑得漫不经心,“帅哥,奉劝你别对我这么好。我这个女人很难缠的,一旦被你撩到,你麻烦可就大了。” “……”他俊脸上的表情僵了下,抽回了手没再说什么。 后来我们都喝了很多,没聊几句就口齿不清了,因为我走路已经是摇摇晃晃的状态,他亲自把我送回了房间再离去,最后连彼此的联系方式都没留。 我并没把跟他这段小插曲放心上,只当是酒吧里寂寞男女之间的小暧昧而已,醒来后不努力去回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以为我以为邮轮这么大,出了酒吧我不会再和他有交集。可谁想,在第三天的时候我又偶然碰到了他。 002 这样走进我生活 那是中午吃饭时,我经过四楼餐厅刚好碰到他和邮轮作人员交流,发现他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看到这里,我脑子一热就冲到他面前,恶作剧般的夺过他手里的身份证,瞟了眼上面的信息,自言自语的念出来,“姓名韦连恒,性别男民族汉,出生198x年……地址广东省深圳市……呵,挺有缘的嘛,我也住深圳。” 被我知道了真实姓名,他这回脸色可没那么好了,立即要从我手里夺回证件,我却一下子溜走了,飞快的朝楼下跑去!他迅疾追来,没几步就把我拽住,将我逼进旁边一个墙角里,高大的身躯‘锁’住了我。 “这回又是认错人发酒疯?”他抬起我的下巴,眼里满是危险信号。 我对上他的目光,笑得像个女流氓,“没,就见你长得好看,想跟你开开玩笑!” “……”他瞪着我,眼神更加复杂了。 眼见他身子更进一步的贴近了我,那厚实的胸膛硬的像一堵墙,弄得我有些不太淡定了,“喂,光天化日之下,你不会是想占我便宜吧?” “你说呢?” 我试着要推开他,却发现完全使不上力……抬头来迎上他冰冷的目光,我突然就泄气了,后脑勺靠在墙上,笑,“好吧,反正我也反抗不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咯!” 他好似被噎住,眼眸越发深沉。 然后他浑然松懈下来,试探中带着轻佻的开口,“既然大家都‘失恋’了,不如正好凑一对?反正,你也并不是那么无趣。” 听到这里,我短暂的愣神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就是听到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我很想笑,笑完后我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脸,“想跟我‘凑一对’啊,也可以,但你得先来追我。” “怎么追?” “当然是用你两只脚来追啊!”我推开了他,又像泥鳅一般从他手里滑走了!我跑得很快,一直朝楼上的那个泳池跑去。 但这回他没再追来。 酷爱游泳的我去了邮轮顶层的游泳池。当我换好泳装跳进泳池里,立刻引得一堆脱得光溜溜的只穿着一条泳裤的男人过来搭话献殷勤……面对这些苍蝇的接近,我心里明明是厌恶的,表面却游刃有余的跟他们嬉笑打闹着。 过了一会儿,我游完上岸坐在泳池边休息,有三个男人也分布在我身边坐着,跟我靠的很近,眼睛都快粘到我身上来了,而且有个男的还大胆的把手搭在了我肩膀上……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很突然的,这搭我肩膀的男人被谁从背后猛地一踹,‘啊’一声掉进了泳池里! 我赶紧扭头一看,正好发现韦连恒离去的背影。 原来是他踹的。 我心头一热,站起来就朝他追去。冲到他身边,我抓住他胳膊,一个用力就拖他一起跳进游泳池,水花溅起来引得所有人一阵惊呼! 我钻出水面冲他哈哈大笑,而他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好像被激活了似的,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和裤子扔在岸边,猛地又钻进了水里。 好几分钟过去了,我扫了眼这蓝幽幽的水面,一直没发现他,正疑惑他是不是不会游泳淹死了呢,突然就感觉自己身子被人抱住猛地往水下面按去……到了池底,我睁开眼睛才发现是韦连恒,而他更是不给我思考和反应的时间,就用嘴唇堵住了我的! 我脑子瞬间短路,一片空白,任由他舌尖进攻……我象征性的挣扎了下,但被他搂得更紧。水中的环境让我很快有了窒息的感觉,开始剧烈的抵抗,但他那惩罚性的吻反而更加深入了,我越来越无法呼吸,肺部好难受,头也快炸裂了,我用尽全力的的抗拒,觉得要死了,要被他谋杀了! 终于终于,在我觉得要窒息的那一刻,他放开了我! 游出水面,倚靠在岸边,我有种去鬼门关走过一躺的感觉。我一边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一边看向不远处的韦连恒,他嘴角勾出一抹得胜的笑意。 没再理会他,我很快上岸去换衣服。在换衣间里,我心头乱的不得了,一直处于乱七八糟魂不守舍的状态,以至于一套衣服换回来又换回去,跟得了健忘症一样折腾了好久…… 那个叫韦连恒的男人,就这样走进了我的生活。 003 自动消失别纠缠 后面近一个星期的航程,我和他越来越频繁的见面,一起用餐,一起泡吧,一起看电影,一起健身,一起看海……我们成了一对‘临时情侣’,每天在愉快的约会里彼此陪伴,相互慰藉着,谁也不去纠结这种‘不正常’的关系,也毫不关心彼此的背景,只要在一起轻松舒服就好。而我,也在跟他的这种不负责任的放纵里,把有关陈海洋、有关失恋、有关背叛的各种负面情绪抛诸脑后了。 我以为,他跟我一样,只当这是‘及时行乐’的暧昧游戏,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有些迷惑了。 那是第七天航程的晚上,我独自去看了一场话剧,场内碰到个男子刚好是话剧迷,就跟他聊了很久,聊得比较投机,到最后男子的眼里对我流露了那么些意思,问我要电话。我从没想过要跟这人扯上关系,但考虑到对方还算有风度,也不好直接拒绝。于是,我拿出手机准备先记下他的电话,心想着回去再删除就行。 可是,当我刚把手机拿出来,突然就被人夺去了!我惊得回头一看,抢我手机的竟然是韦连恒,只见他拿着手机一言不发就朝剧场外走去,高大冷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我赶紧追了出去。来到外面的走廊,已经不见他的人影……我还挺着急的,朝四周一环视,又跑到走廊尽头再跑回来,心想他突然蒸发了吗?正准备下楼去找时,眼睛却瞟到他倚靠在旁边一根柱子上,嘴里叼着根烟,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你干嘛啊,手机还给我!”我走到他跟前就要从他手里夺过手机。 但他却顺势捏住了我的手腕,捏的有些紧,“白深深,”他低沉中带着警告的说,“你听好,我非常讨厌你跟别的男人说话……那些臭男人多看你一眼,我就嫉妒的发狂。”他的声音云淡风轻,但深眸紧紧逼视着我,让我感觉到他这句话的份量并不轻。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骂了句‘神经病’,拿着手机就走。 当天晚上就失眠了,寂寂之夜,唯有海浪的声音陪伴。 我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放着他那句话,还有他那张脸,他的声音,他身上的味道……他一切的一切,在我脑子里异常的清晰,夜色越深越清晰。唯有在这宁静的深夜里,我才敢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有些尴尬,有些愧疚,有些萧条,也有些柔软……是的,我对那个叫韦连恒的男人,是有期待的,我并不反感他,一点都不……每次见到他,靠近他,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心跳都会一阵加速。所以我就这样糊糊涂涂的和他陷进这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里,随着时间的推移,相处的深入,越来越迷失了。 但接下来连续两天,他都没再主动找我,也没出现在我目光所及之处。 我原本修复得不错的心境,莫名其妙又变差了,吃不下睡不好,对邮轮上一切的美食和活动都失去了兴趣,我一遍又一遍的拿起手机,漫无目的的点开各种app,却始终不愿承认自己潜意识在等他的电话和短信……我去了图书馆,去了健身房,去了热闹的游泳池,去甲板上听海鸥的叫声,但糟糕的心情没得到缓解,反而越发憋闷。 到了航程的最后一天晚上,我仍旧在床上辗转反侧……月光从舷窗外照进来,整个屋子铺满了一层银色,亮堂堂的让我更加没有睡意。而他那张脸,他这两天的‘消失’,以及和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更是在我脑海里跑了成千上百遍了,折腾的我头昏脑涨。 终于,我下定决心坐了起来,披上外套,出了门。 游客们大都进入了梦乡,外边一派静寂。我兜兜转转了十几分钟来到韦连恒的门口,不轻不重的敲门……其实也没抱什么期望,毕竟三更半夜了,他睡着了很正常。 可让我为之一振的是,门很快开了,他探出半个脑袋来。发现是我,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冷冷淡淡的瞧我一眼,转身进屋了,为我留着半开的门。 他住的是邮轮上最顶级的总统套房,有房间有客厅有阳台,有最好的观海视野,室内装修超级豪华,一般的游客还真的买不起这个档次的船票。 “你也没睡?”我毫不拘束的在客厅的沙发椅上坐下来,见到了他的人,心头一下敞亮起来。 “……来这儿做什么?”他环抱着双手,随意坐在我对面椅子的把手上,姿态始终是高冷的,陌生了好多,好像不认识我了。 “来你房间陪你一起看月光啊,你瞧今晚的月色,是不是很浪漫?”尽管已经感到他的排斥,可我在他面前还是不改那份轻佻和潇洒。 他盯了我半晌,然后才幽幽开口,“白深深,你是不是经常三更半夜去敲男人的房门,就像今晚?” “……”我心头一震,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他真的和前几天不一样了,他看我的眼神里早没了半点柔情,满满的都是冷漠、鄙夷、不屑……怎么了? “呵,”我被他的话刺到,咬了咬唇,故作无所谓的嘲弄道,“也不是经常啊,我也分人的,要不看你住着邮轮上最好的房间,手上戴着块江诗丹顿,一身的阿玛尼,我可没兴趣来敲你的房门。” 听到这里,他果然成功被我激怒了,眉头紧拧,眼光锋利逼人,脸上阴云密布……僵持了许久,他没有对我发作,只说到,“你来了正好,我本来也是要找你,告诉你一句话。” 我呼吸加促,看向他,“什么话?” “我女友已经答应跟我复合,并且确定了婚期,今晚跟你是最后一次见面。希望你下船后就自动在我的世界消失,最好别纠缠,不然,没有好下场。”他说。 我瞬间被噎住了,好似一下坠入冰窖,心寒、屈辱、疼痛,所有不好的感觉统统朝我涌过来,彻底把我淹没。 我不由得攥紧拳头,手指都快掐进肉里……迎着他眸子里的蔑视和嘲讽,我默默的做了个深呼吸,告诫自己得冷静,就算输人也别输阵……于所以我稍稍缓和了下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的回到,“是吗?那真是恭喜韦先生啊,提前祝你新婚愉快!瞧你说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出来玩不过是找个乐子而已,我怎么会当真呢,你放心,这种游戏,我白深深还玩得起。” “就这样吧,再见!哦不,再也不见!”我已经管不了他想说什么,提着自己的包包,风一般的夺门而出! 回到房间,我脑子就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一直处于浑浑噩噩、乱七八糟的状态。一想到这些天跟他的暧昧过的那一幕幕,尤其还被他吻过,再联想到他刚才的那些羞辱,我怎么都不甘心,被各种负面情绪交织折磨着。 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如此难受。 我们认识不过才一个星期,既没‘爱过’也没‘睡过’,不过是失意落寞时,找彼此做个调剂品而已,总归要回到现实的,大家好聚好散不是挺好的嘛? 不管怎样,今晚这盆狗血着实令我元气大伤。都说要养成定期清理垃圾的习惯,包括男人。显而易见,韦连恒已经成为我生活里的‘垃圾’。我拿出手机,翻出他的电话号码,发呆的看了两分钟,最终拖入黑名单。 004 仇人相见又相杀 旅途归来,我的生活风平浪静了两个月。 我逐渐从失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也把邮轮上的那些插曲抛诸脑后,主要精力放在一个新项目上,每天忙得晕头转向。 闲时看了下日历,我才猛然惊醒,大后天就是我奶奶的八十大寿。时间过得真快,离开当年那个所谓的家庭已经十多年,我生命里已经没几个至亲,奶奶是其中之一。她一直很疼我,这些年没跟她生活在一起,但我们经常在联系,感情很深。 所以,即便我再怎么不愿踏进那个家,再怎么厌恶那几个人,可奶奶八十岁的生日,我不可能不去。时间太急,我来不及精心挑选礼物了,就到珠宝店逛了一圈,给奶奶选了一块价值几万块的玉手镯,另外还准备了一个两万的红包。 因为想跟奶奶单独相处谈谈心,我便提前一天开车前往她的住处——杜家的别墅。 车子一路向着别墅区行驶,越靠近目的地,我却越想退缩……若不是奶奶还在那儿,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那个家,不愿跟那几副嘴脸有任何的交集。 我把车停靠在远离杜家别墅五百米开外的地方,走路进去。按了铁门的可视电话,是家里的保姆李嫂接的。李嫂当然认识我,给我开了门,迎我进客厅招待了我。我环视了一圈,貌似杜家的人都不在。 “白小姐啊,老太太今天去她老朋友家里了,估计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回来,你先等等吧。”李嫂给我沏了一杯茶端上来。 “好的,谢谢。” 在这个富丽奢华的大客厅里,我如坐针毡地等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外面响起了汽车鸣笛声,有人回来了。是奶奶吗?我屁股在沙发上挪动了一下,期盼地朝外面望了望。 但见到那个浓妆艳抹、拎着爱马仕包包扭腰进来的女人,我的心凉了一大截。是汪虹,这儿的女主人,也算是我的后妈。 见到我,汪虹愣了下,随即变了脸…… “呵,原来是你来了,来得正好嘛,省得我再去找你——”她对我的态度永远是咬牙切齿、苦大仇深的。 因为,二十多年前,她害死了我妈,我也害死了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儿子,并害得她一辈子不能再生育。尽管这样,我还是觉得不解恨。 我直接忽略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到外面院子里等奶奶,不想跟她起冲突。但是我不惹她,不代表她会安分……这不,刚走了两步,就被她呵斥道:“站住!我有话问你!” 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迎面就是她的一个大耳刮子,打得我火辣辣地疼。 “汪虹,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冷眼盯着她,强压怒火,“明天是我奶奶的生日,我不想跟你纠缠,维持表面的和平对大家都好。” “汪虹也是你叫的吗?没教养的野种!”她双手叉在腰间,泼妇骂街般地吼,“我问你,你在深圳买的房子,是不是从你奶奶那儿拿的钱?马上给我还回来!” 我买房的钱还给她?是的,我去年的确在深圳付首付,买了套价值两百多万的房子,但跟她有什么关系? “还个屁!”我低低地骂了句,一把甩开她,不想跟这种疯婆子浪费口水。 “贱人……”她紧紧地掐着我的手腕,气得想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你少跟我耍流氓!就凭你,能在深圳这种一线大城市买得起几百万的房子?不是从你奶奶那个老东西手里拿的钱才怪!我告诉你,你奶奶手里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给的,马上交出来!” 我斜了她一眼:“汪虹,关于我在这里究竟买不买得起房子这个问题,我没有必要跟你讨论。另外,如果你觉得我的财产跟你有关系,请拿出实打实的证据,咱们可以法庭上见!” “你——”她被我噎住,一时不知道怎么教训我。但她总是想闹点儿事出来的……眼睛突然就瞟到我放在茶几上的玉镯,我刚才无聊时把盒子打开了。 汪虹跟疯了一样,抓起我给奶奶买的玉镯,骂了句“什么破玩意儿”,一下摔在地板上,只听到哐当一声。 不知道这地板是什么材质的,玉镯居然轻易地碎成了两截。 我赶紧弯腰去捡起来,捧着这份无法挽救的破碎……不知怎的,眼泪唰地滚了下来。这可是我给奶奶准备的礼物啊,价值上万的宝贝,还没给奶奶碰一下呢,就被这女人给毁了。 想到这里,我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去死!”我猛地推了一下汪虹。她趔趄几步就摔倒在地,还伴随着一声尖叫,然后立刻又朝我扑过来。我只好跟她扭打在一起,什么也管不了了。 打了才不到一分钟,我突然整个身子被人从后面狠狠地一拽,一下子将我拽开了。我痛地回头一看,刚刚看清楚面前的男人是谁时,就被他一耳光扇过来,打得我耳朵轰鸣、头晕目眩,并重重地撞到一根柱子上……男人的力气实在太重,我已经闻到自己口鼻里的血腥味。 “小杂种,马上给你汪阿姨跪下道歉,不然我弄死你!”老男人嘶吼道。那架势,好像我杀了他全家一样。 这老男人,是我的父亲。是的,亲生父亲,杜振北。 呵呵,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但我这个所谓的父亲呢,见面就对我下死手扇耳光,盼着我早点儿死。 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不服软地冷笑道,“杜振北,你骂人能不能带点儿脑子,我好歹也是你的种,你骂我杂种,不是打你自己的脸吗?” 是啊,即使我有千万个不愿意,还是没法改变我是杜振北女儿的事实。我身上流着他的血,偏偏长的还跟他有八九分像,连dna都不用验,瞎子也看得出我是他的亲生女儿。 “少给我转移话题。”杜振北叫嚣道,“杜深深,我早就不认你这个畜生,现在还来家里闹事,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老公,你这次可千万别心软啊!”汪虹赶紧在旁边煽风点火,“这女人当年杀死我们的儿子,断了你们杜家唯一的香火,就是枪毙她一百遍都不够!而且你不知道,她居然通过你老妈来骗咱们的钱去买房,简直不要脸到极点了,不管怎样,一定要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杜振北的愤怒再次被引爆了,他二话不说,气得抓过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就朝我扔过来。 我条件反射地一躲,那玻璃烟灰缸还是重重地砸到我的手臂上,痛得我叫出了声,感觉骨头都被砸断一样。 005 他们原来是一对 杜振北可能看到没砸到我的要害吧,于是就发疯地冲过来又给了我一耳光,直接把我扇翻在地。我本能地想反抗,但杜振北的拳头已经雨点般地落在我身上,我连丁点儿的反抗能力都没有……整个的场面跟男人家暴老婆没啥区别,只不过我是他的女儿。 我不停地躲闪着杜振北的殴打,凄厉的尖叫声不断地回荡在客厅里,连保姆都吓傻了。 杜振北这次大概是真的存了要我死的决心吧,他在混乱中抓过一把红木椅子朝我追打过来! 我见势不妙,带着满身的伤连滚带爬地要逃,只爬了几步就被他追上,听得他嘴里骂道,“孽种,我今天就打死你!”然后,他举起椅子就要朝我砸下来,我匍匐在地,再也逃不了,死定了,认命了,绝望得闭上了眼。 可是很久,我都没有感觉到椅子砸到我身上的疼痛,却听得杜振北说:“连恒,你这是什么意思?放手!” “连恒,你想干什么?”汪虹的声音又传来。 我听到这个名字,赶紧回头一看,视线里出现一张熟悉的男人的脸,帅得那么炫目……竟然是上次在邮轮上见过的韦连恒!只见他大手正紧紧地抓着椅子的一头,跟杜振北呈对峙之势,以至于这椅子没有砸到我身上。 怎么可能? 韦连恒居然在关键时刻杀出来,抓住了杜振北要砸到我身上的实木椅,就这么帮我挡了一下。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杜家的?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何要扑过来救我? “连恒,难道你想帮着这个女人吗?赶紧放手,别多管闲事!”汪虹叫道。 “我没有要帮谁。”韦连恒一把扯过杜振北手里的椅子扔在一边,冷然开口,“杜叔,我并不关心你们家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我不想在跟茜茜结婚之际,闹出人命,多晦气!” 茜茜?他的结婚对象是杜南茜?! 说完这话,他瞥向了我……而我一身的狼狈也被他尽收眼底。只不过跟他眼神相接了几秒,我就迅速移开了。是的,虽然我们有过几天的‘相处’,但归根结底不过还是陌路人罢了。 就像此刻,我和他只是目光碰了下,一个字都没说。 “连恒说得对。”杜南茜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 她穿着一条修身的长裙,外搭一件藏青色的毛衣,整个装扮端庄优雅,再配上她精致的五官、中分的长发,看起来清纯无害。 杜南茜走过来,对杜振北柔声道:“爸爸,深深姐再怎么惹你生气,毕竟也是你的女儿啊,你何必下这么重的手,要传出去人家还说你虐待亲生骨肉,影响多不好啊。而且明天就是奶奶八十大寿了,再加上我跟连恒要不了多久就结婚了,您还是消停点儿吧……” 这就是杜南茜,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并没有遗传到她母亲汪虹的泼辣,在人前说话永远是温温柔柔的,那么乖巧,那么懂事,那么大气,再配上她那张娇美如花的脸,俨然是个地地道道的白富美。 我望了眼韦连恒,看他跟杜南茜站一起,手攀上她的胳膊,那亲昵的画面让我再次确认了,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一对。 知道了这个事实,我差点儿被气笑了。 没想到,我白深深在邮轮上戏弄了几次的男人,居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的男朋友,而且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呵,原来韦先生是我未来的妹夫啊。”我顾不得此刻的伤痛和狼狈,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一圈,阴阳怪气地哼笑,“看来,世界真的很小嘛。” 韦连恒听了,居高临下地俯视了我一眼,又迅速收起目光望向别处,就像根本不认识我,眼底眉梢那份冷漠,已经很明确地表达了他对我的不屑一顾。 是的,他什么也没说。 我此刻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丑。 杜南茜却热情地对韦连恒说:“连恒,给你介绍下,她叫‘杜深深’,是我姐。因为一些原因,她现在没跟我们住在一起。” 韦连恒只是点了下头,依旧什么都没说。 身上的疼痛已经不允许我多做逗留,我干脆盯着杜振北,最后说了句:“杜振北,如果你今天没把我弄死,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滚!”杜振北直接无视我的威胁,粗暴地拽起我的身子,像扔垃圾一般将我推出门外。 我一面心寒,一面冷笑……咬紧牙关拖着浑身瘀青的身子,跌跌撞撞地走出别墅的院子。走了没多久,忽然后面传来杜南茜的声音:“深深姐,等一下!” “什么事?” 她走到我面前,双手抱在胸前,笑得假兮兮地说:“下个月二十五日,是我跟连恒大婚的日子,欢迎来喝喜酒噢。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妹妹,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应该不会缺席的吧?” 我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鲜血,同样回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既然是妹妹的大喜之日,我不出现,就是你最大的祝福了。”说完,我转身离去。 她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再跟上来。 我一瘸一拐地走了好几分钟才艰难地爬上自己的车,立刻锁上车门。我趴在驾驶座上,整个人就跟散架一样,头痛、手痛、腿痛、背痛、肚子痛……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是好的,全是被杜振北拳打脚踹出来的瘀青,嘴巴里还有明显的血腥味儿。 我在脑子里又把刚才的画面回放了一遍,忍不住悲从中来,鼻子一酸,泪如泉涌……内心多年来蓄积的苦痛,在那一刻全部爆发,我坐在车里,突然就号啕大哭起来,哭得喘不过气。 这世界总是不公平的。 有的女人一出生就能得到最好的资源,有父母的宠爱,养尊处优,光鲜亮丽,开豪车,住别墅,留学海外,还能找到一个看似完美的男人给她一份完美的爱情,从此一生幸福无忧。总之,天下所有的好处都让她得了,比如——杜南茜。 而有的女人,却不知道前世造了什么孽,投胎在一个畸形的家庭。父亲出轨家暴,母亲懦弱无能,最后还被小三逼得跳楼自杀。小三上位后,家里再也没有她的一席之地,仅仅十二岁,就被她的禽兽父亲扫地出门,从此漫长的岁月里,不得不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比如我——白深深。 我不知道老天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让我跟杜南茜拥有同样一个父亲,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以至于,我不拿自己跟她比都不可能。 006 十多年前的恩怨 和杜家的恩怨,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 当年,我那凤凰男父亲杜振北做生意刚刚小有成就,便开始在外面玩女人,我妈一直做家庭主妇,性格又本分懦弱,觉得离了杜振北就活不下去,一直忍气吞声。 后来,杜振北找了小三汪虹,声称找到了这辈子的“真爱”,死活要跟我妈离婚,还经常对她殴打辱骂。不仅如此,汪虹还公然带着私生女登堂入室,对我妈进行全面的精神刺激,联合杜振北想方设法地逼迫我妈签字。 最后,我妈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在十月一日的凌晨,含恨从二十层的高楼跳了下去。从此,我的世界也彻底塌了。 我妈可能以为,这样决裂的方式可以让杜振北愧疚一辈子,可是她大错特错了。 她的自杀,完全是亲者痛、仇者快的结局罢了,除了给我这个女儿,给我外公外婆带来巨大的伤痛外,谁还会放心上?尤其我那渣父和小三,简直是拍手称快呢!于是,在我妈尸骨未寒之际,他们俩就觍着脸举办了隆重的婚礼。婚后不久,汪虹又幸运地怀上了儿子,并且杜振北的生意还越做越大,喜事连连……所以说,世界上哪有什么报应? 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跟着这样的一对男女生活,我的日子过得怎样,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同为杜振北的女儿,杜南茜这个私生女,从此是父母双全,备受宠爱,而我这个原配的女儿,却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尤其是汪虹,几乎是变着法子来折磨虐待我,不给吃饱穿暖已经是小意思,她一旦心情不好就拿我出气,随时随地地扯我头发、揪我耳朵、扇我耳光、踢我踹我、拿开水泼我……弄得我每天都带伤去上学,晚上还不敢回家……做了这些还不算,她竟然纵容她远方的一个流氓亲戚猥亵我,那年我才十岁,多亏当时的保姆帮忙才救了我。 从此,仇恨在我心底慢慢萌芽。 就在我十二岁生日那天,当我没得到任何的礼物和祝福,却只得到汪虹的一顿毒打,以及杜振北的辱骂时,我终于崩溃了,爆发了,我要报仇,为我妈报仇,要为自己出口恶气。 那时,汪虹肚子里的儿子已经六个月大,完全成形了,他们一家人都欣喜地准备迎接这个小生命的到来……于是,我决定给他们毁灭性打击——趁着汪虹下楼之际,我在后面狠狠地踹了一下她的屁股,她完全没防备,没站稳,一路尖叫着滚下了楼梯。 虽然以最快的速度送了医院,她的孩子仍旧没保住,胎死腹中。而且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更严重的是,她因为大出血,必须切除子宫来救命,以后都没法怀孕了。这对汪虹来讲,无疑是晴天霹雳的噩梦。 说实话,当时才十二岁的我,根本想不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秋后算账时,我亲生父亲杜振北用绳子把我吊起来毒打,棒子都打断了好几根,我的肋骨也断了几根,死去活来了好几回,浑身是伤,头破血流,但我惨叫没能唤醒他丝丝的亲情……就在我以为我会马上死去时,我的舅舅来了,把我这条贱命捡了回来。 007 非法闯入我的家 从此,我跟杜振北彻底断绝了父女关系,投奔了外婆家,跟着外公外婆舅舅舅妈长大。 收回思绪后,发现身上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我也不想去医院了,只是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兜风透气。眼瞅着就要天黑,在这种极度消沉的心境下,虽然浑身是伤,我最终还是任性地去了一个酒吧。走进这片疯狂的喧嚣里,我所有的负面情绪统统被埋没。 那天晚上,我不要命地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涂,最后给我表妹白萱打了电话,让她来接我。白萱把我接到她的租住房里,我已经完全不省人事。带着浑身的瘀青、创口,带着一身的酒气,我没有卸妆,没有洗澡,就这么邋遢地在白萱那里躺了一夜。 当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我又开车回自己家去。 驶入小区地下车库,进入电梯,来到我二十三楼的家门口,我浑浑噩噩地在包里掏钥匙开门。可是,当我刚准备把钥匙插进锁孔时,陡然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的。 我心头一震,家里进贼了?入室盗窃! 这种可怕的联想只持续了几秒,我就放松下来……想着我的人生都已经糟糕到这种地步了,还有啥好顾忌的?区区一个小偷而已,要偷要抢,要奸要杀,随你的便吧。 我心灰意冷地重重推开大门,随着门砰的一声撞在墙上,我抬起眼皮就瞥到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仅仅是坐着,都能看得出他的高大魁梧。 再仔细一瞧,是韦连恒! 他就像个幽灵一样坐在那儿,沉默地抽着烟,一边放松地吞云吐雾,一边透过氤氲跟我对视着,粗壮的胳膊搭在沙发背上……那扑面而来的英气,震慑得我几乎睁不开眼! 这不可思议的画面,让我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哪儿都是他?难道我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回来了?我等了你一个上午,过来吧。”他终于打破沉寂。 听到他的声音,我长嘘了一口气,这是人,不是鬼。但取而代之的,是突如其来的愤怒。 我瞪了他一眼,马上拿出手机打110。 “喂,警察局吗?有个变态男非法闯入我家,对我个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请你们马上出警!嗯,现在还没跑,是的,水云间8栋4座2302,白深深……” 挂了电话,我走到他面前说:“韦先生,我这个辖区的警局出警速度一流。您不是要结婚了吗,如果不想去派出所沾晦气,烦请在五分钟内离开!” 他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他突然就将我拉过去,一下按倒在沙发里。随之魁梧的身躯朝我压下来,声音低沉地说:“好啊,你最好把全市的警察都叫来,我不介意再给自己加一条强奸你的罪名!” 说完,他就真的强行来脱我衣服,动作前所未有的粗暴。 我没反抗他,反而一脸冷静的嘲讽:“韦连恒,你上次不是警告我别纠缠你么,这怎么突然主动跑我家来发青了?还有别忘了,你可是我未来的‘妹夫’,请自重!” 他果然暂停了几秒,大手在我唇边轻抚着:“白深深,不得不说,你这张嘴真的很厉害,骂人一流……我很想知道,你的吻技是不是也一流?” 刚刚说完,他突然就低头来攫住我的唇,不给我任何思考余地,疾风骤雨般地一路深入。那种霸道强势的索取,令我有一阵阵的窒息感,就像上次在泳池里一样。我条件反射地要推开他,奈何他粗壮的手臂跟铁索一样禁锢着我,我完全反抗不了。 此时此刻,那么清晰地感受着他的吻,我心脏跳得很厉害,脑袋里也乱哄哄的,被动地跟随着他的节奏,什么都不能思考了,完全乱了阵脚。 终于,他抬起头来,放开了我。 我头发蓬乱地盯着他。按道理我该愤怒的,但此刻我竟然语塞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开始认真地打量他。他现在穿的是一件黑色衬衫,那暗烈的颜色将他壮实的胸膛和手臂勾勒得恰到好处,满满的都是雄性的力量感和征服欲,而搭配的一条灰蓝斜纹领带,又让他绅士中带有一股桀骜的味道,很容易让人沉迷。 可是,我一旦想到他跟杜南茜即将结婚这个事实,又觉得这男人恶心得不行。我猛地推开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硬气地说道:“韦连恒,我白深深不是未经人事的二八少女,对你这种调情手段毫无兴趣。你来我家究竟想做什么,请直说。” 他更进一步地走到我面前:“我这次来找你,的确是有一件事。” “哦?” 他冷漠而傲慢地说:“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结婚对象就是杜南茜。既然和杜家有那么一层关系,就请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别在她面前透露我跟你认识。” 我冷笑道:“这样啊,韦总是在求我吗?” “我是在警告你。” “呵呵——”我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僵,问他,“警告我?日理万机的韦总,亲自跑到我家来警告我,看来,你对你的未婚妻很是重视嘛。” “你说呢?” 我被他噎了一下,脑子短路地又问:“你很爱她?” “你说呢?”他再次反问。 跟他的深眸对视了两秒,我一下就笑着“啪啪啪”地鼓起掌来:“那很好啊,没想到我亲爱的‘妹妹’能够找到韦先生这样的绝世好男人,我做‘姐姐’的简直不要太高兴。不过,我就是忘不了咱俩在邮轮上的‘美好邂逅’,怎么办?” 听到这里,韦连恒浓眉紧蹙,铁青着脸,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我没时间再跟你废话,你只要给我守口如瓶就是了。” 这霸道的语气让我很不爽,我轻笑着回他:“假如我做不到呢,你会把我怎样?杀了我?” 008 满腔仇恨无从诉 “我会吃了你。”他一把就抓住我的手腕,将我两只手交叉反剪到背后,粗鲁地推我到墙脚,让我被无处可逃。 这猝不及防的靠近,让我心头有点儿慌乱……我有些把不准这男人的真实意图了。 跟他对视几秒后,我说道:“韦先生,我劝你最好对我温柔一些。你对我越友好,越温柔,我才坚信咱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如果你像个霸道总裁那样步步紧逼,我只会觉得你输不起、玩不起,嗯?” 他目光闪了下,眸子更幽深了。 然后,他刻意粗暴地放开了我,恢复冰山脸:“希望这是最后一次看到你。记住我今晚的话。”说完这些,他随意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听着他的脚步彻底消失在楼道,我一下又跌坐下来,整个人都疲软了,心里竟有说不出来的难受,我甚至不知道我难受的点在哪里?因为被他动粗了吗?因为他私闯我家吗?还是因为……算了算了,我实在没精力去想更深层次的问题,反正我跟这个瘟神从此不会再有瓜葛就是了。 可当我平静下来时,却意外的发现茶几上放了一把陌生的钥匙。 我拿起来一看,是他粗心落下的吗?本想拿着钥匙追出去还给他,却发现自己已然累得筋疲力竭,不想管了。 *** 韦连恒先放一边。我内心再也放不下的,还是跟杜家的恩怨。 外婆时常告诫我,不要再跟杜振北和汪虹结仇,也别再憎恨他们,让自己彻底强大起来,活出一番人样才是正道。 带着这样的信念,我以为在我不到三十的年龄里,混到如今的地步算是小有成就了,也实现很多愿望,应该知足,忘却仇怨,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跟杜家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当我再一次被汪虹与杜振北轮番羞辱,再次被杜振北这个生父殴打,再次带着绝望和狼狈从那个家逃出来……脑子里不断重复着母亲坠楼现场,那个惨烈的画面,那凄厉的哀嚎,让我心头猛地一震—— 不要等待所谓的报应降临在仇人身上,你得亲自出手,为他们制造报应。 闲暇之余,我总在想,到底如何出这口恶气?到底怎样做,才能把杜振北和汪虹给的伤害痛痛快快地还回去,又不会引火烧身呢?想了很多很多,我觉得自己都快疯魔了,整个人都要被仇恨扭曲。 我现在满脑子都幻想着种种报复杜家人的残忍手段,比如开车撞死汪虹,大不了跟她同归于尽;又或者,将杜振北乱刀砍死;再或者,在杜家的别墅丢一颗炸弹,要他们全家灭绝……我就在这种变态的幻想中麻痹着自己,隐约找到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但这些不过停留在幻想罢了,一旦要付诸行动,又觉得自己好傻好天真。 冷静点儿吧。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没有轻举妄动,反而很快淹没在烦琐的工作里。 在这个不是拼爹就是看脸的社会,我还是不得不庆幸遗传了杜振北那副好皮囊,让我不靠整容,就能有张惊艳的面孔,再搭配自己还算拔尖的情商智商,这些年在职场上也算混得如鱼得水。 目前,我在一家全国连锁的五星级酒店集团任运营总监,主要负责深圳一个分店的所有日常管理工作,勉勉强强可以算“位高权重”了,责任大,压力也大。 当然,以我现在的年龄,能够在公司里混到这个位置,大家理所当然认定我是靠潜规则上位的,各种传言说白深深跟这个“总”有一腿,跟那个“总”有一腿。我也懒理这些流言蜚语,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想当年,我刚大学毕业进入这家公司,工资才一千多元。因为上司的器重与信任,我决心扎根在这家很有前景的酒店企业,从酒店前台的管理,到后台的运营等,一路披荆斩棘上来,积累了极其丰富的经验,还曾经为酒店策划过三次成功危急公关方案,自然深得高层领导的赏识……所以,经过在这里七八年的打拼,我能混到如今的地位,实属必然。 周一的早上。 跟下面的部门负责人开了早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秘书小兰敲门进来。 “白总,这是最新一期的《财经观察》。”小兰把我常年订阅的财经杂志放我桌边。 “嗯,谢谢!” 小兰出去后,我喝了一口咖啡,顺便拿过这本杂志,目光立刻被封面人物锁住。 封面上的男人,一身的西装革履,他目光深邃、鼻梁高挺,冷峻倨傲,整个的面貌气质,跟娱乐圈的男明星没啥区别,乍一看我还以为自己拿的是一本娱乐杂志。 封面最显眼的位置,写着他的名字以及专访的标题——韦连恒:五年内中国或成全球最大邮轮市场。 韦连恒!又是韦连恒!为什么哪都有他?他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以至于能够登上《财经观察》这种一线杂志的封面? 我赶紧翻开杂志,特意找到关于他的专访页面,逐字逐句地看起来,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当我看到通篇是对他的企业经营理念,以及对他建立的邮轮王国的深度报道时,我是彻底惊呆了。 他竟然是亚洲最大的邮轮公司——赛欧邮轮的首席执行官,简称ceo,俗称‘霸道总裁’。呵,以前只是大略地听过赛欧邮轮是韦氏家族控制的,没想到我随便撞到个姓韦的就是赛欧邮轮的总裁,这未免太玄幻。 好半天,我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杂志上报道他身价不菲,酷爱航海,酷爱邮轮,对巨型邮轮每个零部件的设计原理了如指掌,一年里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邮轮上……但我始终没料到,赛欧邮轮会是他的天下。 换言之,这么一个名副其实的“邮轮大亨”,就要跟杜南茜结婚了?也就是说,杜振北,一个开旅行社的小老板,竟然幸运地跟韦氏这样庞大的豪门家族联姻了!这桩婚姻一旦成功,那么杜振北和汪虹的实力就更上一层楼了…… 闷了半会儿,我把杂志收起来,脑海依旧不断徘徊着这件事。猛然间,我想到大学时候的室友赵青,刚好就在赛欧的某艘邮轮上工作,于是便立刻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009 找到下手的机会 “喂,青青。” “是深深啊!”赵青挺欢快地说道,“好巧噢,我正准备中午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先给我打来了。” “嗯。”我跟她寒暄几句后就直奔正题,“青青,我想问下,你听过韦连恒这个名字吗?” “晕死,”她嗔怪地笑道,“韦连恒嘛,我们集团的老大,怎么可能没听过。不过啊,像我这个级别的小职员,在这儿工作两三年了,就只见过他一面而已。” “哦。” “怎么,你突然问起我们总裁,有事吗?” “没,”我随意地说道,“就是在杂志上看到他的照片,觉得挺帅的,顺便问问你。” “哈,没想到你也会花痴啊!”赵青说道,“第一次见他来我们‘华夏水手’号的邮轮上,我也觉得简直帅惨了,好多女的都在尖叫,一个个花痴得不得了。不过啊,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婚礼刚好也是在邮轮上举行。” 听到这儿,我短暂地闷了一下,又问她,“那你知道,他婚礼是在哪艘邮轮上吗?” “这个不太清楚哎。”青青说,“我们总裁一向很低调的,这次的婚礼也低调得不得了,没公开这些信息,听同事说估计在‘华夏赞礼’号上面。” “哦……”我陷入沉寂,心情莫名地低落。 “深深,”她见我好久没说话,便换个话题,“我有件烦心事想跟你说说,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事啊,说吧。”我来了兴趣,怂恿她道,“我们这么好的关系,说出来我帮你分析一下。” “说了也不怕你烦,还是我跟梁天的事。”赵青的语气一下就低沉了好多,似乎有点儿难以启齿。 她口中的“梁天”,是她一直迷恋并且在倒追的一个男人。但这男的对她并不是很好,态度暧昧不明,两个人也就没确立关系。作为朋友,我一再要她放弃,可她这次答应得好好的,下次又来跟我吐槽。次数多了,我多少有点心烦。 “那你说吧,”我淡淡地道。 “是这样的,我——”青青在电话里有些踟蹰,“我不是在赛欧邮轮的餐饮部嘛,现在做各项食材供应的质检工作。而梁天又恰好是我们赛欧邮轮下面的一个食材供货商,本来以前都配合得挺好的,但今天他们厂供应的一批鸡肉,据说有可能感染了瘟疫……” “然后呢?”我不明白她为何告诉我这个。 “我本来要他退回去的,但他各种请求我放行,说鸡瘟的事还不确定,要是被退回了,他赔不起他们公司的损失,要我睁只眼闭眼算了……我……你也知道,我那么爱他,所以为了帮他的忙,就允许这批鸡肉上了邮轮。” 我听得一愣,几秒钟厘清逻辑关系后,忍不住骂她:“赵青你脑残啊!你这不是害死人吗?” “我当时也犹豫了很久,但梁天反复跟我强调,说没多大问题,就算邮轮上的游客吃了,也只是肚子不舒服而已,不会威胁到生命。而且我想的是,到时候可以在船上的厨房进行消毒处理——” “你别说了。”我打断她,“你也成年人了,孰轻孰重相信你分得清,我也不想劝你了,你自己再掂量一下吧。” 挂了电话后,我脑子里还在反复回想着刚才跟赵青之间的对话,感觉快要被她蠢哭。为了一个男人,不惜拿别人的生命来做人情,这到底是怎样感人的智商才干得出来? 我能为她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想做,只不过摇头笑笑罢了。我这人很现实,跟我没啥利益关系的,我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去关注。 正当我准备放下这段小插曲,准备投入到工作中,眼睛又瞟到那本杂志,注意到封面上的韦连恒……我顿了几秒,把赵青刚才说的事联系起来,突然灵光一闪,这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吗? 瞬间,我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 时间到了周六晚上七点。 我开着自己那辆别克君威,缓缓驶入韦连恒所住的高档小区。因为提前来作了‘调查’,我已经摸清他的具体住址。 我开车进到地下车库,停好车,步入电梯,摁下26楼。 这里,应该是他众多房产之一,也是他较为固定的一个住处。 来到他的房门口,我十分淡定地敲了几声,无人应答,确定里面没人。我从包包里翻出那把钥匙,那把上次落在我家里的钥匙,插进锁孔里……意料之中,门顺利地被打开了。 我开了灯,直接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进入客厅。就像来到自己家一般,我打开他的冰箱,在里面找了些吃的喝的,放松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在这精致豪华的家里各种吃喝娱乐一番后,又去他浴室洗澡。 洗了有十几分钟吧,围着浴巾出来,发现他还没回来,于是我关了客厅灯,去了他的卧室,并把门关上。 躺在他的大床上,我一边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一边在心底谋划着接下来的步骤……置身在这样的一个环境,我居然一点儿都不紧张,似乎已经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总之,开弓没有回头箭,走出这一步,我是再也回不了头了。 直到晚上九点的时候,我终于从卧室里听到了外面开门的声响,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谈话的声音。如我所料,韦连恒跟杜南茜一起回来了。呵呵,不还没结婚吗,两个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同居在一起了? “哎,累死了,我先去洗个澡。连恒,你给我接一杯开水晾着,我待会儿喝。”从卧室里,可以很清晰地听到杜南茜的声音。很好,她进门来就去洗澡了,在我预想之中。 很快,我听到有脚步声朝卧室这边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刚要从床上起来,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韦连恒站在门口,抬眸来跟我对视的一瞬间,他脸色惊变,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你——”他盯着我,俊脸上表情千变万化,“白深深,你在我房间里做什么?” “不跟你学的吗?给你惊喜啊!”我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下走到跳到他跟前,双手搂住他脖子,主动而强势地吻住了他的唇。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没反应过来,一把就将我推开。 010 取消跟她的婚礼 “你疯了吗?赶紧滚!”他压着嗓音,死死地瞪着我。或许我此刻在他眼里就跟个疯子没什么两样吧。 我冷哼了一声,立刻把卧室门关上反锁,又凑到他面前来,再次搂住他,再次吻住他……我用力撬开他的唇齿,一路狂风暴雨般地深入进去,凭着自己还算娴熟的接吻技巧,各种索取、纠缠……不一会儿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加重,对我的抗拒也逐步减弱,甚至不由自主地回吻了我。 但只不过回应了两三下,他就又强行地把我掀开,我没站稳,跌倒在床边。 “白深深,最好别跟我玩这种游戏,”他稍微喘着气,说话越发的低沉,“趁她还在洗澡,你马上离开这儿。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怎么,你怕被她看到?”我肆无忌惮地笑着,站起来又凑到他面前,“韦先生,告诉我,你真的很爱她吗?” “别废话,滚。”他瞪视着我,那眼神凶得要吃了我。 可见,我今晚这种独特的造访方式,的确惹恼了他。不过我相信,他是不会那么轻易恼羞成怒的。 我迎着他的目光,挑衅道:“我偏不走,怎么样?” 说完,我直接打开了卧室门,来到客厅。看到茶几上刚刚接好的那杯水,我拿出准备好的粉末,毫不犹豫地放了进去。瞟了眼浴室那边,门还是紧闭的,隐约听到杜南茜在里面洗澡的哗哗流水声。 “你干什么?”他怒斥一声,紧追过来抓住我的手。 “别急嘛。”我不紧不慢地掰开他的手,“看来,咱们鼎鼎大名的韦总裁,也有六神无主的时候噢?” “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他黑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如果活得不耐烦了,我随时可以成全你。” “是吗?你想弄死我吗?”我跟他对视着,笑得很可恶,“你不会弄死我的,因为我这儿,有你的把柄。” 他目光一闪:“听你这意思,你想威胁我?” “对啊!韦先生,我今晚就是来威胁你的。”我又看了眼浴室门,“如果,不想你美丽动人的未婚妻看到,你就最好配合我一下,先不要急着闹开。放心,她待会儿喝了这杯水,只会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我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 这一回,出乎我的意料,他没有更进一步发怒,反而态度有些缓和。 他不屑地道:“好,我倒要看看,就凭你,到底能‘威胁’我什么?” 我锐气不减:“那你就等着吧,” 说完,我不待他回答,就在他狐疑的目光下,再次朝卧室走去,轻松地关上门。 我继续躺在他的床上,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他的房子本来就很大,客厅又离主卧有一段距离,再加上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我听不清他们聊天的内容。当然,我也没有听清的必要。 大约十几分钟后,卧室门被推开,韦连恒进来了……我也淡定地起床来,往客厅一看,杜南茜已经躺倒在沙发里,应该是喝了那杯被我下过药的水,昏睡过去了。看来,韦连恒真的很“配合”地没有告诉她,任她喝水沉睡。 “如你所愿,她睡了。那么,你下一步准备搞什么幺蛾子?”韦连恒冷声质问。那表情告诉我,我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十分幼稚可笑。他只当陪我玩个游戏罢了。 我走到他的面前,认真而低沉的开口:“我要你,取消跟杜南茜的婚礼,不能娶她。” 他听到这个,脸上完全没啥变化,只当我在讲一个冷笑话。 “白深深,趁我第二次发火之前,赶紧离开。” “我再说一次,你必须取消跟杜南茜的婚礼!”我的表情异常严肃,没了刚开始那种似笑非笑。 “我取不取消婚礼,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忍耐地问,“还是说,其实你想跟我结婚?你爱上我了,想用这种下三滥逼我娶你。嗯,你觉得可能吗?” “你想太多了。”我迎着他的目光,坚定地说,“韦连恒,我只是单纯地要求你不能跟杜南茜结婚。如果你不答应,可别后悔。“ 他满脸的无所谓:“是吗?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我没理他这话,便开始抛出自己的筹码:“韦连恒,我估计你跟杜南茜的婚礼还没有举行,您的赛欧邮轮就会很快上新闻头条。知道什么原因吗?” 他浓眉一挑,示意我继续。 “原因是,你的游客吃了你邮轮上感染病毒的食物,造成食物中毒,死伤无数……我想,到时候赛欧邮轮在媒体舆论的重压之下,不出一月就彻底破产了。” 他的脸色有些变化,眼神里对我的那抹轻视也消失了:“你再说一遍。” “我没必要再说了,聪明如韦总,怎么可能没听懂?”我轻笑道,“反正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把这个坏消息透露给你,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呗。” 听到这里,他的脸色、眼神都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整个人都充满了危险气息。尤其是他那双深眸,逐渐布满狰狞,好像要吃了我一样。 果然—— 趁我不备,他忽然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瞋目切齿地说道:“白深深,不妨告诉你,你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个廉价的婊子而已!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没有自知之明,只会让你死得很惨……”说完,他手上的力度加重。 我“啊”地叫了声,很快就呼吸不畅,面色惨白,吃力地掰着他的手,不断地摇头,不断地干咳,完全没想到他会真的想要我的命。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暴戾、阴暗的一面。 就在我脖子快被他拧断,也快要窒息的时候,他适时地松开了手,把我推倒在沙发里。 “咳咳咳——”我瘫倒在沙发里,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神来。 他那模样,前所未有的凶恶:“白深深,如果你把主意打到赛欧邮轮上,想用这种下三烂的方式来做筹码,威胁我,逼迫我跟你结婚,那你纯粹是找死!” 原来,只不过是听到一点儿苗头,他就自动脑补成是我策划了一场投毒事件,想在他的邮轮上搞破坏,目的只为逼迫他放弃杜南茜,然后娶我? “好,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我冷静下来,直接对他道,“实话告诉你吧,你们赛欧明早离港的某艘邮轮上采购的一批食材,的确被感染了病毒,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被你的员工瞒天过海……如果不出意外,现在已经装到了邮轮上。当然,不是我干的。” 我想,不用反复解释,我言辞间前所未有的冷静,已经足够令他相信了八九分。 很快,他已经满脸阴云,深深地瞪视着我,仿若要把我吞没…… 意识到事态严重,他也不废话了,严肃而低沉地问我:“哪个港口?哪艘邮轮?哪个航班?什么食物?什么病毒……说清楚点儿。” “呵,”我转过身去,故意傲娇地说,“这些信息我都知道,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韦连恒,你刚才不还想掐死我吗?我巴不得看你倒霉,看你破产呢!” 岂料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强硬地说:“听着,我没有耐心再看你装腔作势。你最好把你所了解的全部说出来。” 对啊,一旦关系到他公司层面的事,涉及他根本利益的时候,他便卸下那身高冷,不再淡定。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可以,那我们就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来。我要你取消跟杜南茜的婚礼,做得到吗?如果做得到,我可以告诉你所有信息,让你及时挽回公司可能面临的巨大损失。” 他斜了我一眼,画风突变地问:“我跟谁结婚,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值得你大费周章来抓我的把柄做交换?” “想多了。你跟阿猫阿狗结婚,我都管不着,唯独不能是杜南茜。”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受你威胁,放弃马上到手的幸福?” 马上到手的幸福?听到这里,我心中起了微澜……杜南茜,是他的幸福吗? 011 阶段胜利的报复 “说不出来了?”看我埋首沉默,他又冷笑,“所以说,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还真以为这种小儿科的把戏能忽悠到我?” 我立刻抬起头来,面不改色道:“韦连恒,如果你觉得这对你来说只是小儿科,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反正,那批病毒感染的食物已经上了你的巨型邮轮,不出意外的话,明早就能进到船上游客的嘴里。” 我又作势看了下腕表:“嗯,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你最多还有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力挽狂澜。可是在这几个小时里,你要想查出具体是哪艘邮轮的什么食物出了问题,显然是天方夜谭。如果你为了安全起见,把所有的食材全部退回,那你成千上万,甚至上十万的游客,就会滞留在多个港口,严重耽误了他们的航期……有了这么糟糕的旅游体验,我想以后是没什么人再会选择你们赛欧旗下的邮轮了吧?” 他脸色变得铁青,怔住了。 或许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么严重,也明白了我威胁他的点在哪里? 他没有恼羞成怒冲我发火,也没有进一步跟我确认事情的真相,只是转过身去,酝酿了好一会儿,才低沉地吐出几个字:“很好,你赢了。” 韦连恒始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旦抓住问题的关键,他总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火速去解决。所以接下来,他没有再跟我做过多无谓的纠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就马上把取消婚礼的事搞定。 而我,也没有食言,将赵青告知的“鸡瘟事件”细节一一透露给了他。知道详情后,他连真伪都没核实一下,就连夜坐飞机去外地的港口,亲自到场去解决。 想来我也挺不厚道的。赵青把这事告诉我,让我帮她想想法子,我不但没帮她,反而为了一己私利,把这当作筹码来要挟韦连恒。但是不管怎样,她犯了这样的错误,与其到时候造成游客死伤被判刑,不如提前给她戳穿,最严重的后果不过就是被开除罢了,也比坐牢要强百倍吧。 *** 就这样,韦连恒跟杜南茜的大婚没有如期举行。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结束后,他是否继续跟她的婚礼,但至少,我在报复杜家这条路上已经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时间一晃又到了周末,表妹白萱约我吃晚饭。她在国内的某个航空公司做空姐,平时都在到处飞,休息的时间很少。所以一般她邀约,我工作再忙都会去。 前面有提到,白萱是我舅舅的独生女儿。我当年从杜家出来后,被外婆外公收养,自然跟小我四岁的白萱一起长大。我俩从小就睡一张床,感情非常好。 为了感谢这么多年来舅舅舅妈对我的照顾,我大学毕业自己能挣钱后,就主动帮他们负担起白萱的大学费用。白萱身材高挑苗条,长得也蛮漂亮,理想一直是做空姐,于是我后来找朋友托关系让她顺利通过面试,成为航空公司的空姐。 我们在市区的商场找了个西餐厅坐下来。 “萱萱,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我把菜单放到白萱面前。 “这还用说啊,哼,好不容易有时间跟你聚一次,当然要好好宰一顿咯!”白萱嬉笑着撒娇道,“反正我姐是有钱人,随便吃都吃不垮!” 我也轻松地调侃道:“得了吧,就你,瘦的跟纸片人样,还一天到晚嚷嚷着减肥,我倒看你能吃多少!” 嘻嘻哈哈地在寒暄中点完菜,白萱往我杯子添了柠檬水后问:“姐,我看你今天好像心情挺不错的样子嘛,是不是有啥喜事,说来听听?” “大姨妈刚走,算不算喜事?” “好吧,”白萱知道我敷衍她,于是淡淡地说道,“反正只要看你过得开心就好了。你不知道,外婆一直很担心你,隔三岔五地打电话来问我情况,让我多关注一下你,别去找你爸和你那个后妈,别做傻事什么的。” 我呵呵一笑:“不会的。” “哎,如果我是你,我估计也会崩溃。”白萱感慨道,“你看,你跟杜南茜都是杜振北的亲生女儿,凭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啊?她杜南茜可以从小过着白富美的生活,住着大别墅,随便一个包包吧,我四五年的工资不吃不喝都买不到……而你呢,明明也可以享受这些的,却被汪虹那个小三害了一辈子。我就在想,她咋这么贱呢,当年逼死姑姑不说,现在还不放过你,真的不怕姑姑变鬼来找她吗?” “哼,”我自嘲道,“你姑姑要有能耐,活着的时候就该找她算账了,还用得着等死后吗?就算要等死后变鬼来找她,十多年了,也早该来了……可是你看,这汪虹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白萱无奈地点点头:“姑姑死得真不值。我以前都跟我妈聊过,就算要死,也得想办法跟贱人同归于尽是不是……哎,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虽然大家都很生气,但目前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我并不作声,端起杯子喝水。 白萱的性子我比谁的了解,我不可能把心底那些不堪的复仇计划分享给她听。这些东西,我只能烂在心里,留给自己去消化。 她又碎碎念道:“想想看,你爸杜振北那么有钱,肯定跟政-府的人也走得比较近,到处都是关系,再加上杜南茜的外公又是高官,她未来的老公又是商界的什么大老板之类……这样的背景,我们是真的惹不起呢。所以,姐,咱惹不起还是躲吧。” “说点儿别的吧,”我没理会这些,干脆转移话题,“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美景、美人、美食都齐了,就别说那些倒胃口的事吧。” “唔,好吧,”白萱醒悟过来似的,一边惬意地切着牛扒,一边神秘地笑,“那咱就聊聊男人呗。” 我还没搭腔,她又问:“姐,你最近有没有新交男朋友啊?” “没啊,老剩女没人要了。” “切!就你这样的大美女,每天不知道多少男人跟你搭讪,足够你精挑细选了吧,怎么可能没男朋友。” 我拿着叉子从她切好的牛扒里叉了一块,心不在焉地说道:“别再跟我扯这些话题,我已经做好孤独终生的准备了。” 经历了上次的失恋,我如今还元气大伤,哪里心力另起炉灶。 012 那种可笑的暗恋 沉默了几分钟,气氛闷闷的,于是我又无聊地问白萱:“说说你自己吧,你喜欢的那个飞行员,现在怎样了?” “哎,”她叹声道,“我正想跟你说呢,又怕你嘲笑我。” “什么?” “我跟他,已经那个了……” “哇,发展这么快啊。” 我倒是来了兴趣,调侃道:“不错噢,萱萱,有个开飞机的男友,带出去挺有面子嘛。” “什么男朋友啊,”她表情有些哀怨,“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和他就是……反正,我们现在还不算是恋爱关系。” 我愣住。 “那你们上床这事,是谁先提出来的?”白萱再怎么说是我妹,我不想她被玩弄。 她期期艾艾地说:“是……我。” 我心头一震,气得放下刀叉,严肃地说:“萱萱,我说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想跟我学吗?你才二十四,干吗这样作贱自己?!” “姐,你别说了,”她苦恼而任性地喊道,“我就是喜欢他嘛,我……完全是对他一见钟情,但人家是机长,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他的联系方式,后来好不容易跟他表白了,他的态度又让我捉摸不透。” 我保持沉默,听她继续往下说。 “后来我决定倒追,但他总以忙为借口,不主动也不拒绝吧。我每天都被他弄得失魂落魄的,本来好几次都该换班休息,我为了多看他一眼,就坚持跟着飞。就在上个月吧,那天晚上飞北京,我跟他一同下飞机后,因为同时换班,就一起约着吃了个晚饭,后来……顺便找了个酒店开了间房,睡一张床上嘛,自然而然就那样了。” 我瞪着她:“那说白了,就是一夜的情呗。” 她又是一阵唉声叹气:“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他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吧,不然不会——” “不然不会跟你上床?”我打断她的话,说道,“别天真了。你自己都说,他是跟你吃个饭,顺便跟你开房睡觉。这和他吃完饭去蒸个桑拿,是一个性质,都只是他娱乐放松的一种方式罢了。” “可是,我觉得他根本不是这种人啊,那晚我俩都喝得有点儿多,所以才情不自禁……” “萱萱,你要知道,一个男人对你哪怕是存有一丝丝感情,都不会在你们初次约会的情况下就跟你上床。如果你只是贪恋他的身体,那你没什么损失的,目的也达到了。如果你想跟他成为男女朋友,那还是趁早打消这样的念头,不然到时候有你哭的!” 白萱听得一脸沮丧,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陷进空前的沉默里。 次日周一,我正在酒店处理一个客户投诉的时候,接到杜家保姆张妈的电话,她告诉我奶奶生病住院了,有点儿严重,问我要不要去看看。 因为不放心奶奶在杜家别墅过得到底好不好,我曾经塞过几千块钱给张妈,让她随时跟我汇报一下奶奶的情况。所以一听到奶奶重病的事,我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马上开车朝张妈告知的医院赶去。 据说奶奶这次是心肌梗死,当时已经晕倒,不过很快抢救过来,现正在住院大楼修养。 我提着事先买好的营养品,按照房号来到奶奶的vip病房,房门是虚掩的。我正准备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大嗓门,像是在跟谁吵架,又像是在正常的谈话。只不过愣了几秒钟,我就听出来这声音是汪虹的。 没有立即敲门,我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进去,只见她坐在奶奶病床前的沙发上,像是在跟奶奶抱怨似的大叫:“我说妈,你也真是不嫌乱,明知道我们茜茜最近的婚事出问题了,你还在这时候生病,烦死了人!” “我这是老毛病,有什么办法。”奶奶无奈而虚弱地说。 “你说你,本来前些年在乡下住得好好的,干着农活还没啥病,现在来我们这儿享福了,还病痛一大堆,我看你就是闲出来的,等这次出院了,不如还是回乡下吧,让你那些老姐妹儿陪你。” 奶奶没答话。 汪虹继续抱怨:“算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哎,想起茜茜的婚事我就烦,本来喜帖都发出去,什么都准备好了,这韦连恒那边莫名其妙说取消婚礼,这不故意要我们杜家难堪吗?真是气死人,连个合理的解释也没有,太不把我们放眼里了……从来没碰到过这么晦气的事。” “你在我跟前抱怨有什么用,他取消就取消吧,韦家是有钱有势的大家族,咱们本来就高攀了。不如让茜茜重新找个门当户对的,也省心得多!”奶奶平静地说。 汪虹急了:“妈,你这话什么意思,存心不要我们茜茜嫁得好,是吧?我们老杜虽然只是开旅行社的,但好歹也算全国连锁的大旅行社,虽然财产上确实没法跟韦家相提并论,可是咱茜茜有出息啊!咱们茜茜,年轻漂亮,又是国外名校毕业的海龟,而且还准备自己创业……无论哪一方面都跟连恒相配。” “最重要的是,”汪虹继续道,“连恒跟茜茜完全是自由恋爱,而且都谈了两三年,他对茜茜的这份心,我们都看在眼里……我想这次他那边突然提出取消婚礼,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作怪。” 听到这里,我推门而进,把准备好的微笑挂在脸上:“奶奶!我来看您了。” “深深!”奶奶一看我,就非常激动,吃力地想从床上起来,“你怎么来了?” 我赶紧过去,在她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道:“奶奶你别动,好好休息。” “你来这儿做什么?!”汪虹双手抱在胸前,怒声质问。 我瞟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奇怪,我亲爱的奶奶病了,我当孙女的不该来看她吗?”然后又笑对奶奶,“是吧,奶奶,你肯定想我了吧?” “嗯嗯,”奶奶紧紧抓着我的手,目光慈爱地放在我身上,“奶奶当然想你了。只不过这次是生病,不想你又为我操心,就没告诉你。” 我握住她的手:“你好傻啊,明明有我,干吗叫这个女人来,生着病还受她的气,让我心疼死了。”+ 汪虹受不了我跟奶奶亲昵的寒暄,很快就恼羞成怒道:“小娼妇,上次才从头到尾把你教训了一顿,怎么现在又开始不老实了,还想来讨打是吧?要不要我马上把你爸叫来?” “你少说两句,深深毕竟是我的孙女,我跟她一年能见几次啊。”奶奶制止道。 “哎,我说你个老不死的,”汪虹情急之下又拿奶奶开炮,“你也太没良心了吧,前不久我跟老杜才出了十几万帮你办八十大寿,平时也别墅豪车、山珍海味地供着你,没想到你一心就拴在这个女人身上,她当初扼杀了你们杜家唯一的香火,你——” “好了,”我叫住了汪虹,尽量憋着气,平和地说,“汪阿姨,奶奶现在病着呢,您别在这儿大吵大闹。有什么事,咱私下里再交流行不行?” “呵,”汪虹眸光一转,阴冷地笑着,“行,我确实有件事要在私下里跟你‘交流交流’呢。”说完,她就走出了病房。 于是,跟奶奶聊了几分钟,我也出了病房,关上门。 013 教训泼妇的方式 抬头一看,汪虹在门外走廊的椅子上坐着,像是在等我。我从她身边飘过,故意没理睬她,径直朝安全通道的楼梯那边走去。 “你站住!”她果然气势汹汹地朝我追过来,跟着我来到了幽暗的楼梯间里。 大概看我今天穿着一条低胸的短裙,有点儿小性感,她随口就骂:“小骚狐狸,又去偷男人了吧?” 我背对着她站住,没有接话,一动不动地望着别处,胸中的郁愤快要把我撑破了…… “说话啊!”她吼了一句,突然朝我小腿上踢了一脚,骂道,“说!茜茜的婚礼,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居然没脸没皮到这个地步了?” 这种恶毒脏污的语言,从她汪虹的嘴里飙出来,实在很正常,我都听得快麻木了,也并没有被刺痛,只是冷笑着针锋相对:“我不跟你学的吗?汪阿姨,你当年多风骚多会勾引有妇之夫啊,论没脸没皮,论无耻下贱,我可是跟你差了一个银河系呢!” “闭嘴!”她气得发抖,“这么说,你是承认了,真的是你干的?……果然是个天生的贱人!我告诉你,你伤害了我的茜茜,我绝对饶不了你!”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猛然转身,对着面前这张老脸狠狠地抽了一个耳光。 那“啪”的打脸声,在这个寂静的楼道,回音特别大,特别清晰。 汪虹蒙了几秒。待她反应过来被我打了,整个人就像被引爆的炸弹,立刻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 而我眼疾手快地推了她一掌。 将她推倒在地后,我一边蹬掉脚上的高跟鞋,一边扑到她身上……我咬牙切齿地说:“我实话告诉你,你女儿的婚事,还真就是被我搞黄的!她不是想嫁豪门吗?杜振北不是想攀附韦家,壮大自己的生意吗?我偏要你们美梦破灭,我要你的女儿,一辈子得不到她想要的男人!” “你——”她被我卡住脖子,喘不过气来,死死地挣扎,“放开……你……放开我……” 我加大手上的力度,激动而狂躁:“你这个女人,当年无耻地破坏我的家庭,逼死了我妈,我一辈子忘不了!我多么想现在就让你下去给她陪葬!” “不要,不……”她使劲地摇着头,使劲地想挣脱我,脸色憋得通红,瞳孔在我面前不断放大。 “你们在干什么,”楼道里突然出现了两个男人,看他们拿着工具箱,应该是来医院维修什么设备的,刚好路过这儿看到这一幕。 “救命!救命啊!”汪虹吃力地叫喊,而我丝毫不松手。这个时候,我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了,完全处于激情杀人者的状态里。 “快住手,别闹出人命了!”有个男的立马将我拖开。 “咳咳咳,”汪虹瘫坐在墙角,不停地干咳,脸色苍白,惊魂甫定……她抬头来,对那两个维修工人混乱地喊着,“我给你们一百万,马上把这个女人杀了!快点儿!”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翻自己的包包拿银行卡,“我给你们钱,我给你们钱,只要把她糟蹋了,把她杀了,我这些钱都给你们……” 两个工人应该也是老实男人,面面相觑后,骂了句“神经病”,就马上走了。 楼梯间里,再次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看到汪虹那狼狈样,我也冷静了几分,不想要她命了,于是站起来把高跟鞋穿好,才在她的尖叫辱骂声中离开。 不想被奶奶发现我跟汪虹的打斗,我直接下楼坐上了自己的车,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安慰,匆匆离开。 狗急了也会跳墙。若不是被她逼到无路可退,我不会如此简单粗暴地教训她。虽然后果是可以预见的,不过我已经什么都管不了。暴风雨,你大可以来得更猛烈些! ** 这几个月,是我跟杜家交战最为频繁,心理波动最大的几个月。 在身心疲惫之下,我工作上多少也有些松懈,总是昏头昏脑地没法静下心来。 我决定去海边走走。 家乡濒临大海,从小就在海边长大,听惯了浪涛声,看惯了海鸥的追逐打闹,我对这种浩瀚之地,怀着一种很特殊的感情。因此当年大学毕业后,我选择驻扎这个滨海城市。 每当工作压力大,或者遇到什么烦心事的时候,总喜欢一个人来到海边吹吹风。 所以我也特别喜欢海子那句名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停好车,我来到一片堆满岩石的海边,找到以前坐过的那块石头,铺了张垫子坐下来。这里不是沙滩,离城市也有段距离,又挺陡峭,周围非常清静,看不到一个游人。 这样的时刻,将自己剥离人群,静静地坐在这儿,望着远处海面上若隐若现的船只发呆,海风轻抚着面颊,说不出来的惬意悠然。 我想象着,大海是那样壮阔、强有力、令人敬畏,人类则脆弱不堪,生命更是短暂,这时总会赞叹造物者,想到上帝,想到更多神。 正思绪缥缈的时候,眼见一艘白色的巨型邮轮已经离港,随着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小,它渐渐地朝海天相接的地方驶去,邮轮的身上依稀能看清“赛欧邮轮”的中英文字样,以及它的logo图案,整个的船只有十几层楼那么高,非常豪华壮观。 此情此景,让我不免想到这只邮轮背后的主人——韦连恒……是啊,即使在这么一个清静的角落,我还是没能完全避开他,他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形态出现在我的周围。 又想起杂志上关于他的那篇专访,上面提到他喜欢并且擅长几乎所有的海上极限运动,比如悬崖跳海、风筝冲浪、自由潜水……还有耳熟能详的帆船、帆板、冲浪、潜水、摩托艇。 他说,也正是因为对大海这种狂热,他才能创造出“赛欧邮轮”这个亚洲最大的邮轮品牌,把韦氏家族当初试水的一艘小型邮轮,发展到现在的二十多艘巨型邮轮,在中国、新加坡、马来西亚以及国外其他的大型港口都能看到赛欧巨型邮轮的身影…… 正想得入神时,一波浪花翻滚过来,激烈地拍打在岩石上,溅得我一脸都是水渍,也恰好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连忙站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也湿了些,身上凉凉的,惬意的心情也被破坏了不少。 我在心底自嘲,来这儿是散心的,干吗幻想那个男人来消遣呢?他迷恋大海,他是邮轮界的大亨……这些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当我打算换个高点的地方重新观景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个本市的陌生号码。我以为是工作上的电话,摁下接听键,稳重而客气道:“喂,您好!” “白深深?”电话里是个冷冰冰的女声。 “对,请问哪位?” “我是杜南茜。”她的声音又冷又沉,以至于我完全没听出来是她。 “哦——”我闷了下,正声道,“是杜小姐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014 光脚不怕穿鞋的 杜南茜是汪虹和杜振北的亲生女儿,也就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按理说我跟她应该很熟才对。但自从小时候离开杜家后,这么多年来,我跟她从没有联系过,只是零星地见过几次面,见面也跟陌生人一样不说话;我的那些qq、微信、微博之类的社交工具一律没加她,电话也没存过她的。所以,她这次主动给我电话,实在是二十多年来破天荒的第一次。 是啊,这些年来,我都是在跟汪虹、杜振北这对男女战斗,从没直接跟杜南茜起过冲突,一方面是她常年在国外留学,很少见到;另一方面,她性格上给我的感觉是比较内敛斯文的那种,所以即便我跟她妈有这么深的仇恨,她也没有参与进来对付我。由此,我跟她之间,至少表面上还算客气,不像跟汪虹和杜振北那样,见面就是剑拔弩张。 “三言两语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见个面吧。”她的话里,隐约充满了火药味。 “见面?” “怎么,不敢?”她问。 “呵呵,”我在呵呵的同时,迅速揣测了一下她约见的目的……随之说道,“跟我的‘妹妹’见面叙叙旧嘛,有什么敢不敢的?” 她“哼”了一声,也不再废话,直接报了个地址,要我马上过去,她在那里等。 我没有躲避她的理由,反正有些事迟早都要面对,我倒要想亲自会会她,看她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开车接近一个小时才到她说的地点,在远离城区的郊外,一条普通的马路上。这里比较开阔,马路很宽,绿化很好,但周围车和人都特别少,只能说是个开车兜风的好地方。不知道她为啥约我来这儿。 我把车停好,推开车门下来,看到杜南茜已经站在路边,倚靠在她那辆超级拉风的宝马6系上……只见她上身一件鹅黄色的套头衫,下面一条黑色、宽松的长裤,脚踩一双黑色的平底鞋,头戴一顶黑色的八角帽,整个的装扮看起来休闲、简约,却又十分时尚、十分精致、十分优雅。 不管怎样,至少从外表看来,她品位不俗。 “hello,美女!”我信步朝她走去,轻松打着招呼。 而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高冷地瞪视着我,那浑身的寒气,跟笑意盈然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直到我走到她跟前,她泛着寒气的目光,都没动一下。 她盯着我:“白深深,你终于来了。” “怎么,你等很久了吗?”我唇边始终挂着笑意,说道,“杜小姐,你也太没诚意了吧,约人见面好歹找个清静的咖啡馆什么的,咱们可以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啊,你看这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她白我一眼,看向别处,“有些事情,必须马上解决,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哦,什么事?” 她转过脸来,再次直视我,那眼神锋利得像一把尖刀插在我身,以至于我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小步。很快,她眸光由锐利变得狰狞起来,然后—— “白深深,你个标准的贱货!”她吐完这几个字,巴掌就朝我飞过来。 早就观察到她的微表情变化,我眼疾手快,作势一挡,迅速地捉住了她飞过来的手掌! “你——”她气得发抖,手一时却没法从我手里挣脱,她恼羞成怒地吼道,“放开!” “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扇我耳光?”我紧紧地捏住她的手腕,嘲弄道,“杜南茜,你不是温柔似水的吗,你不是善解人意的吗,你不是圣母白莲吗?原来,你跟你那个妈是一路货色啊!” “放手!”她气势汹汹地踢我一脚,终于从我手里挣脱,随口骂了句脏话。 我冷笑,并不把这样的侮辱放眼里,也没心情再看她。我干脆慢悠悠地把墨镜戴上:“杜南茜,如果你这次找我来,是为了跟我打架、吵架,我可以奉陪到底。毕竟,你是上流社会的所谓‘名媛’,而我只是个普通小老百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嘛,你说呢?” 她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咬牙想说点儿啥,却好像憋不出来,只得胡乱地拢了下耳际的发丝,看向别处。 她顿了十几秒,又说道:“告诉我,你跟韦连恒,是不是早就认识?” 早料到她会这样问。 我笑了下,一脸坦荡:“是啊,怎样?” 她开始激动了:“那你跟他,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我冷哼了声,编了一套说辞嘲弄道,“他啊,是我的新欢!不过我真不知道,他居然是你的男朋友、未婚夫,这也太巧了。不好意思啊,妹妹,难为你以后要继续用我扔掉的‘旧物’了。” 杜南茜再次脸色大变。 她突然就叫起来:“你少给我装!再怎么嘴硬也改变不了你犯贱的事实!” 她轻蔑地说:“白深深,别说你不知道韦连恒的身家背景……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傍个有钱人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跟韦连恒勾搭上的,但我警告你,你找其他男人都不关我的事,如果你胆敢再跟韦连恒有什么瓜葛,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呵呵,是吗?杜小姐,那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呢?”我挑衅道,“反正,我有时间陪你玩儿,我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她气得胸口一起一伏:“你以为你不要脸,就可以天下无敌了?白深深,你不就是不认命,在想方设法用身体改变命运吗?我劝你趁早打消这种可笑的念头。不妨告诉你实话,我身边接触的那些有钱人,要结婚基本都只会找我这种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而你这种……无父无母、家境贫穷、私生活混乱、品性又败坏的女人,觉得有张漂亮脸蛋,就可以通过婚姻来进入上流社会,纯粹是痴心妄想!” 听到这里,我只感觉心上的伤口被狠狠地撕裂了一下,痛得我浑身发抖。她之前所有的打击侮辱我都可以不当回事,但这番话却戳到了我的痛处。我不是为自己不堪的身份而自卑,只是为她的无耻感到愤怒…… 她本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在毁了我的家庭,占了我的位置,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后,现在却来嘲笑我命运的卑贱……到底是谁不要脸,到底是谁无耻呢? 关键是,她无耻起来还能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属少见。 经历了太多的风浪,我内心纵有滔天波浪,面上也不会改色…… 所以,我气定神闲地说:“杜小姐说得对,您是千金小姐嘛,分分钟嫁入豪门。不过我疑惑的是,十几天前的二十五日不是你的大婚之日吗,为何我来给你‘道喜’的时候,有人说你婚礼取消了呢?不会是改日期了吧?” 她整个的神色一暗,瞪了我好半晌,沉声道:“……看来,果然是你在背后搞鬼?” “哦?”我明知故问地说,“我搞鬼?不知杜小姐是几个意思?我听不太懂。” “你不是亲口在我妈跟前承认的吗?”她面露凶光,“我的婚礼,是被你破坏的……” “被我破坏?”我轻声笑着,没有直接承认,而是拐个弯嘲讽,“原来,我在杜小姐的心里有这么大的能耐,居然可以破坏你的婚礼。呵,如果是真的,连我都佩服我自己呢!再说了,你那位大总裁未婚夫,不是爱你爱得如痴如醉吗,怎么会莫名其妙取消婚礼?好奇怪噢。” 我不等她回答,继续变本加厉地说:“哦,我想起来了,会不会是韦家发现你根本就是你妈偷人不小心制造出来的生物,觉得有损他们韦氏家族的颜面,所以临时决定这婚不结了?” 我成功激怒了她。 “闭嘴!”她再次气得发抖,“白深深,以前觉得你可怜,只要你没惹我,我也没必要花心思教训你……但是现在,如果让我查出来这场婚礼的乌龙的确是你搞的鬼,让我知道你还跟韦连恒有一丝一毫的牵扯,我会要你在整个深圳都待不下去!” “呵,我好怕啊。”我针锋相对地说,“杜小姐,深圳才巴掌大块地儿,你让我在这待不下去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让我在世界、在地球都待不下去呗!” “看来,你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她逼视着我,“再问你一句,到底要不要跟韦连恒断干净?” 听到这颇具警告意味的话,我只觉得好可笑……想了想,我故作潇洒地回复她,“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管住他的人和心了,毕竟,我白深深在对付男人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你能否得到他,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说完,我转身朝自己的车子走去,把杜南茜的危险气息抛诸脑后。 我上了车,踩下油门,朝来时的方向开去。车子开得快,我听着车载电台的财经新闻,心思很快从刚才的事情中抽脱出来,一身轻松。 开了大约有几分钟吧,我无意间朝后视镜一看,发现到杜南茜正开着车子跟在我后面,也没有要超越我的意思,就是一直跟着。不知道她回家也跟我一个方向,还是故意要追在后面。不管她,我继续认真开我的车。 可是,大约又过了几十秒后,我突然听到后面车子加速的声音,随后就看到杜南茜的红色宝马出现在我的旁边,跟我的车子越靠越近……我大感不妙,赶紧减速,向右打方向盘,可还是晚了—— 015 装逼不成反遭殃 “砰”的一声,她的车头直接在我车身上剐蹭了一下,迫使我的车子猛地往右边一歪,还熄了火。而我在惯性的作用下,整个身子都腾了起来……若不是有安全带绑着,若不是我发现得早,提前减了速,我可能要被甩出窗外了。 幸好,除了手臂有点儿擦伤,受了点儿惊吓外,我没什么大碍。 而杜南茜已经开着车扬长而去。 被她这么阴了一招,我虽然没受重伤,胸口却憋了一股子气。稍微平复了下刚才的惊慌,我先不管被她撞坏的车身,趁着车子还能正常启动,加速朝她追去。 我承认,在对待杜家人的态度上,我一向是不理智的。此时此刻,我只想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她不就仗着自己的豪车加速起步很快、刹车系统好,就敢肆无忌惮地别我的车,撞我的车吗?那我也让她尝尝这酸爽的感觉。 追了大概一千米,马路上的车辆逐渐增多,我想再不找机会下手的话,待会儿车多了就更容易伤及无辜。于是,我找准了一个最佳的位置,做好了各种准备,将油门一踩到底,猛然加速……快要超越她的时候,我却在她车前方突然变道,斜插过去。 我做了这个惊险的动作,自己安然无恙,继续向前。但杜南茜,估计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吧? 马上透过后视镜观察,她没有紧急刹车,却是朝左边猛打方向盘,而且更严重的是,她车子居然失控的撞向边上的围栏,冲破栏杆后,又朝斜坡下面栽去。 事发太突然了,路过的一些车辆也纷纷减速,朝杜南茜车祸的方向望去…… 怎么会这么严重?我边开车边看后视镜,有点儿不安。心想她的车技有这么差吗,为什么不紧急刹车?难道是太紧张,以至于把油门当刹车了?她会受重伤,会死吗?我越想越担心,不停地往后看。 突然,我一抬头,发现自己的车与前面行驶的一辆车的车距,已经不三十厘米,马上就要贴到人家车屁股上了。晕死,我吓得赶紧刹车,可是没办法,我仍然与前面那车追尾了。 更倒霉的是,前面的车还是一辆价值上百万的卡宴。这么一追尾,撞坏的零部件价钱,估计又需要我赔上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我停了车,前面的车子也停了,车主是个高大的男人,戴着墨镜,正从驾驶座下来……我估计商量理赔的事要搞好半天,但杜南茜又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于是,我下车来就先朝那边跑去。 “嘿,别跑啊!”那车主喊道。 我不理他,马不停蹄地跑向杜南茜的车祸现场看情况。不管怎样,她若真的死了,我就是故意杀人,还得坐牢呢,那就搞大了。 气喘吁吁地来到那个斜坡下面,刚好看到一个男人正在把她从副驾驶上扶下来……是韦连恒。呵,他速度也真是快,在这种危急时刻,居然能第一时间来到了她的身边。 让我稍微松口气的是,她的车子没翻,只是车灯被撞坏,车身被撞瘪了点儿。而她人呢,貌似伤得不轻,虽然能动能说话,但满脸都是血,下来后歪歪扭扭地站不稳……不过总体看来是死不了的。 “喂,要不要我帮忙打120?”我走到旁边,有点儿漠然,又有些关切。 韦连恒抬眸来看到我,俊脸上的神色阴沉得可怕,尤其那杀人的目光,向我直射过来……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缩紧。 “姐,你真的好狠,”杜南茜伤痕累累地靠在韦连恒怀里,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你就算跟我们家有再大的仇恨,也不该置我于死地啊,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怎么可以……”她一下子就泣不成声。 奇怪,她既然还能口齿清楚地说话,那按照正常的逻辑,她不该劈头盖脸地辱骂我吗?为什么一下子就楚楚可怜地跟我攀起亲戚来了?是因为伤得太重没力气骂我,还是因为韦连恒在这儿,她得保持自己的柔善形象?哎,伤成这样,还要装,我看着都替她累。 我杵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时,只见韦连恒把杜南茜扶着躺在一边,又柔声安慰了她几句,就起身来,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干吗?他整个人寒气逼人,乌云密布,每向我走近一点,我的心跳就加快一拍。 终于站在我面前,他高大的身形,给我强烈的压迫感。 他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韦总,既然你这么快就出现在这儿,那说明你肯定一直开车跟在后面,也看到了事件起因吧。”我冷笑道,“她恶人先告状,装什么小白兔!” 他始终轻蔑地瞪着我:“白深深,你就这么恶毒?” “对!”我盯着他的眼睛,毫不含糊地说道,“我就是恶毒啊!你一定还听说,我当年害的汪虹流产的事情吧?我还恶毒地闹得杜家鸡犬不宁,我恶毒地搞散你跟杜南茜的婚礼。更恶毒的是,我今天约了她出来,就为了开车撞死她。怎么样,你——” 他狠狠地推我一把,我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整个左半边脸都撞在了地上,明显感觉到腿和手肘的擦伤的疼痛…… 屈辱、疼痛、压抑……所有负面的情绪一点点朝我包围过来,我感觉精神都快要分裂了。可我倔强了二十几年,不可能因为这个“陌生”男人一耳光,就彻底崩溃。 所以我抬头来望着他,还是那么可恶地笑着:“堂堂赛欧邮轮的总裁,也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吗?既然你觉得你未婚妻受了莫大的伤害,想为她出头,那你大可以效仿杜振北,对我拳打脚踢啊!” 他死死地盯着我,不说话,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我。那感觉,好像他今天才把我这个女人看透,终于看透我有多么不堪。 “起来!”他突然扑过来,像拎一只鸡那样,粗暴地把我拽起来,“跟我走!” “你想干什么?”发现他不按常理出牌,我有些急了,挣扎着,“要杀要剐,在这儿就行!” 他把我朝他的车子拖去,看样子是想把我塞到他车里。 “我会找个地方,好好教训你一顿。”他声音很低,却充满了腥风血雨的气息。 “放开!”我叫着喊着,反复挣扎,“你的宝贝未婚妻受了重伤,你干吗还跟我纠缠?放开我……” 就在我跟韦连恒争执不下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放开她!” 抬头一看,面前出现一个年轻男子。他看起来三十岁上下,长得高俊挺拔,气质邪魅中带点儿潇洒,表情似笑非笑……总之,第一眼帅哥。 但问题是,这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我满脸疑惑,而韦连恒也只是瞟了他一眼。 “哥们儿,你下手挺重的嘛。”那男子双手插裤兜里,对韦连恒上下打量一番,气定神闲地说道,“看起来,你也像个有身份的人,在大街上打女人,就太减分了。” 韦连恒不耐烦地白了他一下,并没有兴趣搭理他,继续拉着我朝他的车子走去。 “我说,放开她。”男人收起脸上的笑容,主动伸出手来试图把韦连恒拦住。 韦连恒黑脸瞪着他,愤怒一触即发:“手,拿开。” 看到这种形势,我赶紧好言好语地对那男人道,“那个,帅哥,感谢你的好意相助,不过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一点儿小私事,你就不用掺和了,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走吧。” 岂料,那男人勾唇微笑:“走?恐怕没这么便宜的事。”他注视着我,这才道出实情,“小姐,我的车刚被你追尾了,该怎么赔,赔多少,咱们是不是得坐下来好好谈一下?” 他转而又对韦连恒正经地道:“所以这位哥们儿,能不能行个方便,先把她留下,等我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搞了半天,原来他是刚才被我追尾的车主,现在来抓着我要赔偿呢,哪是什么正义之士、英雄救美? 我还没回应,韦连恒已经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钞票,一把扔到那男车主的脸上:“拿去,滚!” 男车主愣了一下,哼笑道:“拿钱砸我?你很厉害嘛!” 他在韦连恒的肩上拍了拍,嘲弄道:“哥们儿,你这种装逼的套路,都被我用烂了,就别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了吧!我呢,只对你身边这个大美女感兴趣……”说着,他的视线就全部放到我身上来,笑得有点儿暧昧,“怎么样,美女,关于追尾的事,你是不是要先陪我去把车修好?你放心,哥不从不为难女人,何况是你这么漂亮的女人。” “行。”我大方地回道,“这位先生放心,既然把你车撞坏了,我会联系保险公司那边,一分不少地赔给你!走吧。” 岂料我刚迈出去一步,又被韦连恒拽住了胳膊将我拉回来—— “我允许你走了吗?”他瞪着我,好像真的要把我吃了一样。 016 遇到一个老司机 当我皱紧眉头,想再次跟他争执的时候,忽然不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与此同时,躺在草丛里,状态越来越不好的杜南茜,也向韦连恒招了下手,虚弱地说:“连恒,你先别跟她纠缠了,救护车来了,送我去医院吧。” 韦连恒看了一下杜南茜,见她满脸是血,担心再出危险,只得先把我晾在一边,跑过去协助医生护士一起将她扶上救护车,跟着去了医院。 这瘟神终于消失了,我终于松了口气。转身来,那个索赔的男人还立在旁边,正好直勾勾地看着我,唇边带笑:“美女,接下来,是不是该跟我走了?” 接下来跟他走?这话听着,咋那么膈应呢? “走吧。” 反正我弄坏了人家的车是事实,左右都是逃不了的。 花了一两个小时,报了警,找了保险公司的人来各种拍照检查,走了理赔程序,最后把车子送到了汽车维修站。不仅仅是他的车,我的车被杜南茜撞坏,加上跟这男人的追尾,损坏更严重,全身好几个零部件都得换掉,最快也得三天以后才能交付了。哎,晦气! 出了维修站,我跟这个男人都暂时没车可开,只能步行去乘坐公共交通工具。 “那个,对不起啊。”我搓着双手,觉得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想想看,人家本来开着一辆豪车,在路上正常行驶,却莫名其妙被我追尾,搞得现在只能走路,还耽误了办正事,肯定很憋屈吧? 他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反正……我看你今天也够倒霉的,就不找你麻烦了。” “呃,谢谢。”面对他这番大度,我倒是显得有些局促、尴尬。而且跟这么个陌生男人并肩走在一起,我挺不自在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这样吧,”他抬腕看了下手表,说到,“刚好中午十二点了,要不一起去吃个午饭?就当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可以。” 尽管知道这个男人可能的意图,我也没做考虑就答应。一方面因为我刚好也饿了,另一方面想着,请他吃顿饭当作诚意的道歉吧。 反正,面前现摆着一个赏心悦目的大帅哥,虽然油滑吧,但至少不猥琐,有点儿贱兮兮的,却又不失风趣……用来调剂一下心情,还是不错的。 喊了辆出租车,我俩去了一个意大利西餐厅。 来到餐厅里,他还是挺有风度地把菜单推到我面前:“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 “那不行,说好了我请的……”我又把菜单推给他,“你看,你车子那么好,被我撞坏了,实在不好意思,就算修好了也有遗憾。我说什么得表示一下歉意。” “呵,”他有些发呆地盯我半晌,笑得意味深长,“车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认识了你。所以还是你点吧,”他就迅速的转移话题,“你不知道,我平生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是点菜。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挑挑拣拣上,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我笑着摇头:“好吧。” “对了,怎么称呼你?”点菜的同时,我问了句。 “叫我阿飞,你呢?” “白深深。”我无所顾忌地说了真名,又问他,“你做什么工作的,今天不是休息日,没耽误你吧?” “没有。我的职业呢……是个司机,今天不用上班。” “啊?”我听到这里就马上抬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的职业是司机?” “对啊,有问题?”他靠在椅背上,手抱在胸前,看起来那么潇洒、坦荡。 “没……”我顿了一下,笑着说,“挺惊讶的,主要是没见过您这么帅的司机。”本来我还想继续问他是出租车司机,还是货车司机的,又觉得不妥,干脆闭嘴。 转念一想,不对啊,他明明开着一辆价值一百多万的保时捷卡宴,怎么会是—— 他却立刻就洞穿了我的心思,补充道:“我那辆保时捷,是租的。” “哦。”我再次震惊了一下,看了他一眼,这下像是被噎住了,啥都说不出来了。我总觉得,他的这份坦诚和自信,跟他所说的司机身份以及租保时捷装逼的行为,实在太不相配了。 “你一定很失望对不对?”他慢吞吞地往我的杯子添了点水。 “奇怪,我有什么好失望的?”我无所谓地说,“我们认识也才几个钟头而已,大家彼此都不了解,你想太多了吧。” 他又扯出一个迷之微笑:“我的基本情况就是这样。说说你吧,白小姐,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金领’级别了?” 呃…… 我沉默半晌,笑着撒谎:“你太抬举我了。我也只不过是个酒店的服务员而已,打杂小妹,不值一提。” “是吗?”他明显不相信,调侃道,“不知道白小姐在哪家酒店,连你这样绝色的美女都只能做服务员?呵,我得找时间去观摩一下!” 我还是笑笑没说话。 接下来吃饭的时间里,我们都没有像调查户口那样问对方的家庭、工作、婚恋之类,只是没话找话地聊了些热点新闻,以及跟车相关的一些话题。 “待会儿吃完饭,打算去哪儿?”他又问。 “不知道啊,回家吧,没车去哪儿都不方便。” 他闷头吃了点东西,好半天没再发声,像是在思考什么。 “白小姐,”他突然抬头来,用湿巾擦了擦手,“像我这种连保时捷都需要租的男人,邀请你出去玩儿,你会不会拒绝?” 我哼笑一声,没说话。 我忍不住再次将他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个男人跟我以往碰到过的那些都不太一样,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出来。不得不承认的一点,他浑身都散发着迷人的气质……他的五官拆开来看,都不算特别出众,但凑到一起,却很帅,特别是他那双勾人的眼睛,偶尔复杂微妙,偶尔迷惘深邃,他好像在专注地看着我,又像看着远方…… 肆无忌惮地盯了他好几秒,我感性地冒出一句:“你想去哪儿玩?” “随便,你定。” 想着最近被杜家的几个贱人折腾得心力交瘁,再加上今天碰到的这摊倒霉事,再不找个出口发泄一下,我迟早都要被逼疯…… 于是我提议道:“附近正好有个欢乐谷,要不,去玩点儿什么刺激的项目?” “呵呵,”他一脸不屑道,“这种地方,都是些小儿科的游戏,玩着也没劲儿。” “如果你想要刺激点儿,不如去玩蹦极。” “蹦极?”我想到那种恐怖惊险的场面,赶紧摆摆手,“不行,我没那个胆。过山车已经是我能承受的极限了,哪还敢去蹦极,倒贴我钱都不去。” 他倒是突然就来了兴趣,开始极力地怂恿我:“就这么定了,去玩蹦极!我保证,你跳了一次,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 看我还在犹豫,他又给我灌鸡汤:“想想看,为什么大家都说蹦极的人勇敢,而坐过山车就很少用勇敢形容?因为蹦极的时候,你是一个人直面恐惧的。生死未卜不可怕,可怕的是无依无靠。知道吗?” 好吧,最终我实在没禁住他的劝诱,决定去玩蹦极试试。反正今天确实挺压抑的,尤其想到韦连恒给我的那一巴掌,不知怎的,心里堵得异常难受……何不在极限运动中彻底释放一次? 来到海边,这里有个用于蹦极的观光塔,差不多有七八十米高,惊险刺激可想而知。还没爬上塔的时候,就听到整个山间传来一阵阵的尖叫声,听得我又萌生了退缩之意。 见我战战兢兢、退缩不前,阿飞一个劲儿地把我往站台上推,从好言相劝到强行拉拽,终于把我弄到了上来。但我往下看的时候,下面是一片茫茫大海,我的腿又软了。 走到蹦极口子上,看着工作人员在那里检查设备,感觉非常不真实。其实他们态度不怎么好,不会理会客户是紧张还是害怕。总之,我感觉不到他们对用户的关心鼓励,只有司空见惯的表情和想着顾客赶紧跳完了事。 见多识广一定要铁石心肠吗?哎。 工作人员给我穿各项安全设备,我还是怕得瑟瑟发抖,一直东问西问,比如绳索够不够牢固啦,中途需不需要做什么动作来调节啦,跳下去后怎么着地之类的……反正自己感觉就是在拖延时间,不敢跳。 “检查完毕了吗?”阿飞在旁边问工作人员。 “可以了。” 眼看准备跳了,我又想到新的问题:“哦,我再问一下,假如——” “好了,别啰唆了,闭上眼睛!”阿飞这句话一说完,我根本都没反应过来,身子突然就被他猛地推下了跳台。 017 我觉得你挺可爱 “啊!”我坠落的0.01秒就开始尖叫,强烈感觉自己在跳楼自杀,一切已经无力回天。那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占据了我整个的身心,我无助、绝望、害怕、孤独……我似乎正在无限地向地狱接近,死神就要来接我了。 那个叫阿飞的死男人,完全是在蓄意谋杀。 失重的感觉涌过来,心脏好难受、好绝望。脑子完全一片空白,我完全控制不住,撕心裂肺地尖叫……周围的颜色好像是绿色,又好像不是,我好像是睁着眼睛的,又好像不是。 瞬间的恍惚之后人就清醒过来了,下面有一片湛蓝的大海,在视野中迅速扩大,在蓝色几乎占据整个视野的时候,下降停止,然后一股巨力又把我往上拉…… 第一次向上拉的过程中,情绪又开始爆发,身体极不适应,尤其是超重向失重转换的节点,人被弹到最高点再次下落的临界点,我认为是最可怕的两个过程。身体被皮筋和地球引力操纵着,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身体。我想起来我应该摆一个造型,但无能为力。 再次下落的过程,开始缓解恐惧的情绪,有能力关注四周的环境,眼前的大海、远处的青山。半山腰有很多人围观,但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他们在惊叹,又一个傻瓜成了他们这一秒的风景。 之后的过程就非常放松了,一个是最可怕的已经过去,弹上弹下幅度越来越小、越来越温柔,身体也已经适应了在超重失重间转换。我又想起了我要摆造型,于是我张开双手,叉开双腿,摆了一个大。 最后,皮筋不再弹了,我被挂在半空中荡来荡去,我感到了一点点自由…… 当我降落在船上,被工作人员卸去一身装备时,阿飞已经早早地等在这里。他看好戏似的笑问:“怎么样,美女,刺激不?” 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惊魂中回过神来,抬头就接触到他这张幸灾乐祸的脸,我忍不住就破口大骂:“你这个王八蛋,要是我手里有把刀,信不信我马上砍死你?”是的,假如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必定毫不犹豫地提出分手。 “哈,先消消气,你不安然无恙地活着回来了吗?有人逼你一把,你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优秀嘛。”说着,他拿出一张类似于小奖状的东西递给我,“这是蹦极游乐中心给你颁发的‘勇敢者证书’,留个纪念。” 瞟了一眼,这证书上像模像样地写着:白深深女士,在xx蹦极游乐中心通过75米高度的蹦极考验,xx蹦极游乐中心向勇者致敬,特发此证书! 虽然这种东西就跟ktv的打分鼓掌音效一样,仅供娱乐而已,但我看他一本正经地给我这么个东西,瞬间又觉得挺喜感的,对他的“憎恨”也直线开始下降。我轻叹着摇摇头:“你这种人啊,一定是贱到一种境界了……以至于我竟然觉得你挺可爱。” “可爱?”他故意白我一眼,“作为一个纯爷们儿,我非常不喜欢这个词,换个好听的。” “要好听的啊?没有!”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的得寸进尺,拿起自己的包包就朝出口处走去。 反正该玩的也玩完了,也该跟他分道扬镳了。 他很快追了上来,再次跟我并肩走在一起,没话找话的聊道:“我在想,你刚在半空中一定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我瞥他一眼:“看样子,捉弄了别人,你好像特爽、特有成就感啊,” 他呵呵贱笑:“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那我郑重给你道歉,对不起!你看,我就是这么蠢笨的一个人,为了一时的爽快,连女人都捉弄,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要不然也不会成为可怜的单身狗啊!” 原来他单身? 我没理会他,他又继续在我耳边念叨:“现在很多男人呢,跟女孩子相处,套路那叫一个深,不是我这种老实男人能够领悟的,所以我只能随性而至了……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白小姐别太放心上。” “你是老实男人?”我白他一眼,说道,“我看你啊,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充满了狡黠!” “哦?我‘全身上下’你都看到了?火眼金睛嘛!” 再次被他调戏,我气急之下说:“滚!” “别这样啊,我看你也不像是开不起玩笑的女人,何必跟我较真?” “喂,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随便开玩笑?!” “对啊,没认识多久,你不也先入为主地认为我‘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充满了狡黠’嘛。” 我瞬间被噎住。 再次跟他对视了一下,我不紧不慢地把双手环抱在胸前:“直说吧,按这个节奏下去,你是不是还准备跟我吃个晚饭,完了以后再开个房什么的?” 他目光闪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问出这样的话:“呵呵,没想到,白小姐思想如此开放,我这个老实男人表示受到了惊吓。” “把你的油嘴滑舌拿去对付别的女孩子吧……”我再次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等等。”他几大步跟了上来,一下变得很正经,“好了,白小姐,我也不跟你开这些没营养的玩笑了。你看,咱们最初不是相处得挺愉快的嘛,一起修车,一起吃饭,一起去玩蹦极,既然这么有缘,就给彼此留下一个好印象呗。如果我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一笑而过就好。毕竟像我这样跟你搭讪的男人有很多,今天以后,你不一定还记得我。” 我点点头,一身轻松地说:“是啊。放心,我这个人看得很开,不会把这些小事放心上。” 他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然后跟我道别,朝另一个a出口走去。 走到这个蹦极游乐中心b出口的时候,我却有点儿发愁了,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个旅游景区,离市区比较远,整个停车场都是私家车和旅游大巴,公交车和出租车很少,而且人又暴多。要坐公共交通工具的话,起码得排上一个小时的队。 哎,好几年没挤过公交车了,没车还真是不方便。 当我无奈地准备去排队时,却听到旁边有人按了几声汽车喇叭,像是在给我打招呼。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一辆大型suv出现在我眼底,驾驶座上坐着刚刚离开的阿飞。他朝我微笑道:“喂,美女,别等了,上我的车吧!” 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呆呆地望着他。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从哪里找来的一辆suv? “愣着干吗,快上来啊!这么多人,你得排到什么时候?” 我没多想,就朝他的车子走去。旁边排队的人纷纷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看得我浑身不舒服,搞得好像我多虚荣一样,听到个男的喊上他的车就上,也不怕不安全? “这……什么情况啊?”我上了副驾驶座,忍不住问他。 他一边缓缓发动车子绕过人群,一边解释道:“我一个朋友的车,临时让他开过来接我。” “那你的朋友呢?他不一起走吗?”我狐疑地看着他。 “他啊,在附近办点儿事,明天才回去。” “哦。” 今天实在很累,我就没有再推辞什么,大大方方地坐着他这辆车回家去了。因为他刚好要经过我家,便理所当然地决定送我到楼下。大概他也累了吧,接下来漫长的时间里,我跟他的话都特别少,到后来双双沉默。他专注地开着车,我玩了会儿手机也昏昏欲睡。 路上堵车加路途遥远,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才到了我家小区外面。到时已经是傍晚七点,天色暗了下来。 “谢谢你送我回家啊。”我说着,从自己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递给他,“这是给你的车费,辛苦了。你也早点儿回去吧。” 他并没有接我的钞票,有些不悦地说:“你还真把我当出租车师傅了?” “不是,你别误会。”我一本正经地说,“你看,这一路开车过来,也是几十千米,再怎么说我得把油费给你吧。我不喜欢欠人人情,何况……我俩并不熟。” “呵。”他又笑了,不过这回是冷笑。 “行,”他看似爽快地接过我的钱,自嘲道,“毕竟我的职业就是司机,平时收顾客的钱收习惯了,没有理由拒绝你这一份。”将这张红色的钞票随意地扔在车窗前,他又拿出一张五十元的给我,“这是找你的五十,既然是车费嘛,我自然是按照市场价来,不会多收你一分。” “哦。”我鬼使神差地还真接过了他找的五十元。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用余光瞥了我一眼。 “没了。” “那就下车吧。”这语气像是在下逐客令。 知道他生气了,我闷了一下,想在心里组织几句安慰他的语言,但又觉得以后不再相见,何必说这些废话?于是我推开车门就下去了。当我转身来想礼貌的跟他说“拜拜”,他的车子却已经迅速启动、转弯……我把嘴边的话收了回来。 想来,他也是跟我搭讪过的男人中,唯一自始至终没有问过我联系方式的人。 可能他是真的太无聊,才会跟我这个陌生女人相处这么久,却又从未想过要跟我发生个什么故事吧? 018 奇耻大辱不能忍 国庆长假即将来临,公司里人人都商量着旅游计划,而我一如既往地买了回老家的机票。 是的,每年的国庆我都会回老家,重复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去我妈的坟头看看,把这一年对她的思念,以及想对她说的话写在信纸上,再加一张我的照片,烧给天国的她。 说来还真是讽刺,每天十月一日举国欢庆的这一天,刚好是我妈的忌日,也成为我最不愿意面对的一天。十多年过去了,伤痛虽然被冲淡了一些,可它永远藏在我的骨子里,稍稍碰到,就让我泪水决堤。这件事,也一直是我心底最柔软、最脆弱的部分…… 下了飞机后,又转了几趟大巴,才终于到了农村的外婆家,当然也是我家。这里是东部沿海的省份,虽然在农村,但正好距离大海不远。我从小就在这片大海边长大…… 不得不提一下,当年跟杜振北断绝关系以后,我就被外公外婆收养,由他们抚养到上大学。当然,这个家里还有舅舅、舅妈、表妹,他们并没有跟我外公外婆分家。 这么多年来,家里的每个人,对我都很好,完全把我当白家的一分子。也因此,我把自己的名字“杜深深”,改成了“白深深”。 回到家里,照例给每个人都买了礼物,吃饭、话着家常。而且,做空姐的白萱也刚好休假在家,有她的叽叽喳喳陪伴,这个家也温馨热闹了许多。 但我总感觉这次回来,一家人包括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情都怪怪的,看我时的眼神都有些躲闪,不知道有什么心事,一个个欲言又止的样子。 “外公、外婆,你们身体都好吧?”我有些担心地问。 外婆轻松地说:“咳,好得很,就你外公有点儿高血压,没啥大碍。” 舅妈突兀地插话:“深深啊,你妹妹说报个去九寨沟的旅游团,明天大家一起出去玩玩,你也跟着去吧。” “哦,那我肯定去不了。”我一边夹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们不是不知道,我明天得去给我妈烧纸。” 说完这个话,在座的人都沉默了一两分钟。 “哎,今年就不用去了嘛,抽个时间陪一下你外公外婆,你看你每年就回来这么一两次,”舅妈又说,“过段时间,我们帮你烧也可以。” “那怎么行啊,我十几年都坚持下来了,今年也不能例外。” 这时,许久不发言的外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他说:“深深,听我的,今年不必去妈坟前了……” “不行。”我直接否决,抬头来又看到大家面面相觑的表情。这样的气氛,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心里有事。 正当我越来越坐不住,想发问的时候,白萱重重地把筷子一放,冲口而出:“我说你们就别瞒着我姐了,痛快点儿告诉她吧,看你们瞒得这么辛苦,我真是——” “萱萱!”舅舅厉声喝止她。 我有点儿蒙,心里的不安也逐步加大:“什么事瞒着我?” “没事,吃饭吧。”外婆往我碗里加了一根鸡腿,转移话题道,“深深啊,你看你瘦成这样,平时都吃些啥啊?” 我哪里还有心思吃饭,连连问表妹:“萱萱,你刚才说的什么啊?我没太听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赶紧告诉我啊!” “好,我说!”白萱不顾在座其他人的阻止,直接说出口,“姐,就在两个月前,姑姑的坟被人破坏了,实在太恶劣了!我爸去报了警,但根本没用,警察来看了眼就不管了,说这是普通的民事纠纷,要我们私下解决。” 愣了半晌,我什么都没说,立即扔下碗筷,马上冲出门,朝几千米外的坟山冲去。外婆他们一直在后面喊我,追我,阻止我,我已经完全听不见,一心朝母亲的墓地跑。 疯狂奔跑了两三千米的路,来到当年安葬母亲的那座山的脚下,已经看不到那满是荒草的坟头,看不到墓碑了。我沿着小路不顾一切地爬到山上,一步一步地靠近她的坟前,发现墓碑倒在地上,断成了好几块,母亲的名字“白雪”二字都被分成了两部分。 不仅如此,坟头已经被推平,还能看到旁边的那堆泥土……我双腿沉重地走过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针尖上。当我终于走到坑前,看到里面裸露的、黑色的、腐朽的……棺木,我感觉脑袋里好像“轰”的一声,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上冲。 只不过短短十秒的时间,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栽倒在坑里,隐约听到身后外婆、外公凄厉的大喊,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床边围着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妹,他们一个个都关切问我好点没有。 我此刻头痛欲裂,瞟了眼墙上的闹钟,已经是深夜十一点。白天发生的事情,也开始一点一点地填满我的脑子,我很快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种巨大的愤怒逐步把我淹没。 “谁干的?”我望着天花板,呆呆地说出这几个字。 “孩子,你先别管,把身体养好再说。”外婆疼惜地抚摩着我的头发。 “告诉我,到底是谁干的?”我失控地大吼。 其他人仍旧一脸默然,好像并不愿我知道得更多。 019 只会比你更疯狂 “姐,我说!”白萱站出来,气呼呼地说道,“是你那个后妈汪虹找人来干的。那天刚好有邻居路过那里看到,就给我们家通风报信,当时爷爷、奶奶还有我爸跑过去阻止,还差点儿被打了一顿,最终我们报了警,警察来了,才防止了他们进一步破坏。” 汪虹!又是这个女人!又是她!又是杜家! 我气得嘴唇发颤:“两个月了,你们为什么不把它重新修复好?又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为什么?” “深深,你先别急,”舅舅又在旁边解释道,“不把这件事告诉你,就怕你又冲动地跑去找你爸闹事,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要修复坟墓是个很重大的事,我们在找风水先生看地,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本来打算迁完再告诉你的,谁知道……哎。” 汪虹啊汪虹,因为当年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已经恨我恨到这个地步了吗?居然不惜用这种无耻至极的方式,来践踏我已在天堂的母亲的尊严,你到底想怎样? 我觉得自己又要崩溃了。我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杀了汪虹。不仅仅是她,还有杜振北,还有杜南茜,杜家的每一个。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我要杀了他们! 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到底有没有报应? 我闭上眼睛,泪水模糊了双眼。曾经的往事又一一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只不过花了一天的时间,母亲的坟和墓碑被重新修好,但我心头的伤口却再也修不好了。 完全没心思度国庆假,我要提前回深圳。 临走时,外婆把我拉到一边,悲凉而无奈地告诫我:“孩子,这次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毕竟你妈已经走了这么多年,咱们活着的人就不必过分计较那些外在的东西了。你这次回去,千万别再去找你爸闹事,你不是不知道,你当年害的你那个后妈胎死腹中,后来又没法生育了,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痛苦?所以十几年了,她还在用这种手段报复我们,也是可以理解。” 我早知道外婆是个善良的人,但此刻还是被她说的话震住了。 “外婆,我没有听错吧?她害死了你亲生女儿,挖了你女儿的坟,你毫不计较,表示理解,还是同情她不能生育的痛苦?” 外婆叹了口气,继续唠叨:“有什么办法呢?你爸现在毕竟是大老板了,有钱有势,不是我们这个层次的人惹得起的。你尽量避免跟他见面,别起冲突,不然到时候受伤的还是你。深深,外婆好不容易把你带这么大,只希望你一生平平安安的,而且你还有几年都满3三十了,当务之急还是找个靠谱的人结婚生子吧,别再让我提心吊胆了。” 看着外婆七十多岁的年纪,还在为我各种担忧,我实在愧疚,于心不忍……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外婆,我……都听你的,放心吧。我平时工作忙,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不会再跟杜家的人有什么接触。” 坐在回程的飞机上,我又习惯性地从钱包里拿出母亲年轻时遗留的那张照片,已经泛黄了,模糊了,但她那张苦情而娇美的脸蛋,还是让我看一次痛一次,看一次哭一次,看一次恨一次…… 我恨她的懦弱无能,面对伤害,不反抗、不逃离,只会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忍不了的时候,就愚蠢地结束自己的生命,成全了狗男女,却留给我一生的痛。 呆呆地盯着她的照片,我在心底默默地念着——妈,我不会像你这么没用。 等着吧,游戏才刚刚开始。 ** 回到家以后,我气得两天吃不下饭,只喝点儿水充饥,并且整夜整夜地失眠,只得先请了几天假没去上班。 再一次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是一点儿也冷静不下来了。一旦想起那个画面,想起我母亲所受的种种侮辱,我的心就一阵阵地抽痛,像是在滴血……我过不去这个坎了,以我的暴脾气,不马上行动,我会崩溃的。 终于又挨过了一个失眠的夜晚,我浑浑噩噩地起床来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决定去杜家。是的,我必须马上把这口怨气发泄出来,哪怕是硬碰硬,碰得头破血流,碰得粉身碎骨,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临出门的时候,我经过一番犹豫,还是毅然决然地拉开抽屉拿出一把水果刀放在包里。 汪虹,杜振北,你们已经拥有太多,都还可以无所顾忌地把事情做绝,那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只会比你们更疯狂。你们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020 他们三人的谈话 来到杜家别墅大门口,刚好看到他们家的保姆李嫂正在院子浇花。 李嫂认识我,但不太愿意给我开门,因为知道我和杜家的仇怨,怕自己惹祸上身。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一个保姆的较量上,直接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钞票:“李嫂,这是我的一点儿小心意,拿去给你家小孙子买点儿玩具衣服什么的。” 毕竟是生活拮据的乡下妇女,看到我手里的钱快要赶上她一个月工资了,自然两眼发光,笑呵呵、忸忸怩怩地接过去,爽快递给我开了门。 来到大厅看到里面空荡荡的,我马上问李嫂:“汪虹去哪里了?!” 李嫂看我有点儿不对劲儿,往楼上指了指:“在房间里。” 我听完马上就朝楼上冲去,把李嫂的叫喊甩在身后。而李嫂呢,刚才接了我的钱,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干自己的活去了。 来到二楼外面,当我正在寻找她的房间,想直接踹开门进去宣战的时候,却听到旁边的书房里有人聊天的声音。 我来到书房门口,门是虚掩的,能够清楚地听到里面的声音,是杜振北、汪虹,貌似还有杜南茜在里面。很奇怪,明明是在自己家里,这几个贱人干吗都聚在书房里聊天,不大大方方地在客厅里? 没立刻踹门,我反而贴在门口,听他们在里面说些什么。 “茜茜,现在看到了这些照片,你该相信了吧?”汪虹说道,“韦连恒取消婚礼,就是这个贱货搞的鬼!” 杜南茜像是停顿了一会儿,才小声地说道:“我想不通,以她那种身份,怎么就能跟连恒搞在一起的……” “咳,这有什么想不通的,”汪虹气急败坏地抱怨道,“韦连恒是什么人啊,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又帅得跟个电影明星似的,哪个女的不想拼了命地往他床上爬,何况是那个死不要脸的女人……我估计啊,这小狐狸精耍了点儿手段,跟韦连恒偶遇上,就想方设法缠住不放了。” “算了,我还是不相信。”杜南茜淡淡地说,“我跟连恒正式交往快三年了,他的情况我非常了解。以他的优越条件,每天在外有女人往上扑很正常,他有时候背着我偷吃几次,我也……能够理解,毕竟我这几年都在频繁地往国外跑,跟他聚少离多,他当然有那方面的需求。我想,结婚后每天住在一起就好了。而且,他跟外面那些女人从来就是逢场作戏而已,绝对不会动真情的……” 杜南茜继续说:“白深深就更不可能了。她就算跟连恒上过床又怎样,说白了就是连恒花钱找的女人,她能掀起什么风浪?所以,你们要说这次取消婚礼是她搞的鬼,我觉得根本不可能,她没这种能耐。连恒跟我说的是他公司里遇到点儿急事,需要马上处理,会影响婚礼的正常进行,所以才临时取消,以后再重新选日子……” 汪虹又大嗓门叫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茜茜啊,我觉得你还是多个心眼儿比较好,你就是被我们保护得太好,太天真了,总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虽然再怎么厌恶那个贱货吧,但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她的确长了一张足够狐媚的脸,比一般女人都要漂亮得多。像韦连恒阅人无数,也不见得就不会被她迷惑住,所以关于她跟韦连恒之间的关系,我们还真的不能掉以轻心。” “不用再废话了。”杜振北终于开口,声音里充满了老谋深算的味道,“以我对那个畜生的了解,这件事铁定就是她干的,毫无疑问。” “为什么?”杜南茜问。 杜振北哼了一声:“你们都小瞧了这个畜生。她从几岁起就是个人精,心眼多得很,脾气怪,又死倔……看看她这些年在深圳的发展,那么年轻就能在一个五星级酒店集团担任高层职位,一般人谁有这样的能力?哼,到底还是我杜振北的亲生女儿,她的智谋不会差到哪里去,要想耍点儿手段破坏茜茜的婚礼,实在是轻而易举。” “得了吧你,”汪虹不满道,“你是变相夸她还是往你自己脸上贴金啊?这贱货有个屁的能力,她能在商场上混得开,凭的不就是那张脸吗?切,还五星级酒店集团高管,我看呀,她就是往床上一躺,腿一岔开,想要什么得不到啊?还谈什么智商,真是可笑!” “不管怎样,”杜南茜咬牙切齿地说,“我跟连恒是一定要结婚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搞破坏,尤其是白深深!” “放心吧,茜茜,”汪虹爱怜地安慰她,“只要有妈在,那个贱货别想兴风作浪。哼,她要再敢做出一丝半毫伤害你的事,我一定要了她的贱命!” “另外,万一,我是说万一,你不能跟韦连恒结婚,也别气馁。反正,我们家也有的是钱,而且你又是我跟你爸唯一的宝贝女儿,你爸爸这一生挣下的财产都会留给你。你就算这辈子不嫁人,也绝对吃穿不愁!”汪虹说完这些,又阴阳怪气地问杜振北,“我说得没错吧,老杜?以后你的公司,包括你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是全部让茜茜继承的吧?” “现在说这个干吗?茜茜还这么年轻,我跟你也都没老,谈什么财产继承问题……”杜振北不以为然。 “呵,你什么意思?”汪虹再次大叫,“我可警告你啊,杜振北,你最好跟那个女人彻底断绝关系,别表面跟我一条战线,背地里还跟她保持父女情,给她转钱什么的,要让我发现了,你别想有好日子过!我再说一遍,茜茜才是你唯一的孩子,你现在所有的一切可都是我们茜茜的,那个贱货一分一毫都得不到!”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汪虹不依不饶:“怎么不是时候!你自己都说了,那女人精得很!到时候去法院一起诉,想来争你的财产怎么办?为了安全起见,你最好把你名下所有的房产,包括公司,都加上茜茜的名字。我跟了你一辈子,得不到什么都无所谓,但不能委屈茜茜。” 杜振北粗声粗气地转移话题:“先别说这些!现在公司遇到不少困难,我烦都烦死了。不管怎样,我想对茜茜说的是,你必须嫁给韦连恒……这次取消婚礼没事,你再继续跟商量定下个日子,最好别再出什么问题。” 杜南茜顿了好久,才听到她开口道:“爸,听你这意思,好像让我嫁给连恒,全是为你公司利益着想?” “咳,”杜振北说,“你不也很爱他吗?爸爸当然首要的是希望你能幸福。既然他们韦家都认可了你,最重要的是连恒是真心待你,他当然是你结婚最佳的人选。爸爸根本的意思是,为了这份幸福,你也要自己主动争取……” “好了,”汪虹又说道,“归根结底,咱们就是不放心那女人。你看,她上次在医院把我打伤,后来又害的茜茜出了车祸,不管怎样,这两笔账必须找她讨回来。老杜你说说看吧,她都骑到我们头上来撒野了,到底怎么教训她?你不能看你老婆和女儿白白被欺负吧?” 杜振北沉默了一会儿,低沉地说:“让我想想……我当然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 接下来,里面好久都没有说话的声音。 而我不知不觉地贴在这里,也听了差不多十几分钟,脖子发酸,手心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接受了这么大的信息量,我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没了刚来时的怒气,整个人冷静下来,临时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趁他们发现我之前,我轻声下了楼,连保姆给我打招呼我都来不及回应,匆匆向大门口走去。 很快回到了自己家里,我倒了杯柠檬水,躺靠在沙发里,再次细细地回忆起在杜家偷听到的对话。尽管他们说了那么多,但我只关心一个关键,那就是杜南茜跟韦连恒的婚事。 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这桩婚姻对他们杜家来说,有着最根本的利益。 首先,杜振北是经营旅行社的,跟韦连恒的邮轮旅游业同属一个大的行业。如果这桩婚姻成功,杜振北自然能从韦连恒那里得到丰富的资源,进一步壮大自己公司的规模,说不定还可入股赛欧邮轮,到时候更上一层楼,赚得盆满钵满完全不是问题。 其次,杜南茜对韦连恒,显然也是死心塌地……看来,能够跟他正式结为夫妻,是她最大的梦想吧? 既然韦连恒在他们这里有着如此至关重要的地位——如果彻底打破这场婚姻,粉碎他们的美梦,岂不是很精彩的一场游戏? 看来我是该要重新“计划计划”了。 是的,绕来绕去,我终究是绕不过韦连恒这道坎。 这个男人,我决定纠缠下去…… 021 真的对我没兴趣? 纠结了一个星期,我终于下定决心从目前的公司辞职,舍弃这份高薪的职业。公司董事会的一众高管轮番找我谈话,对我各种挽留,甚至还以升职加薪来诱惑我……可我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我心里的目标很清楚,真的要走‘复仇’之路,有些东西就必须舍弃。 再接下来,我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之后,开车来到了赛欧邮轮的总部办公大厦。 虽然跟他有过多次亲密接触,可我从未来过他的公司,更不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几层。我装作公司新员工混进大厦,简单一打听,就确定了他的具体位置。 电梯在12楼停下来。我出门一看,瞬间被这儿豪华装修震慑了一下。果然是搞邮轮的公司,仅仅是外面的楼道都弄得如此夺人眼目,创意十足,以至于见过不少大场面的我,脚步也有些拘束了。 穿梭了几分钟,终于找到了总裁办公室。我盯着他紧闭的门,做了一个深呼吸缓解些许的紧张。他现在在里面吗?我带着这样的疑问,移步到了门前,正准备敲门的时候,被旁边的秘书室的人叫住了—— “这位小姐,请问你哪位?” “哦,我是新来的……公关部门的经理,我找总裁有点儿事。”我胡乱编了个理由,多少还是有点儿心虚。 女秘书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尤其是看我手里提个包包,根本不相信:“请问您有预约吗?总裁现在很忙,估计不太方便。” “这样啊——”我脑筋一转,故意对秘书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呢,跟总裁已经很熟了,早就私下里和他约好的,你去忙自己的事吧,不用管了。” 毕竟自己以前也是个大公司的总监级人物,该有的气场还是有的。所以女秘书只是愣了几秒,便秒懂地点点头:“不好意思,您请。”说完,她回到了格子间的座位上。 我则清了清嗓子,不轻不重地开始敲门。 敲了两三下,听到里面传来低沉而冷漠的两个字:“进来!” 我推开门,看到韦连恒还在埋首看文件资料。估计他以为我是赛欧的某某员工吧,根本就没有第一时间抬头看我的脸。 我淡定地把门关上,一步步走向他,哼笑着开口:“韦总裁好啊,您还真是日理万机呢!” 他立马抬头来,看到是我,脸色马上变了…… “你来这儿做什么?”他厉声问。 “不做什么啊,想你了呗。”真正面对他的时候,我先前所有的顾虑和拘束都烟消云散。 他瞪向我,不耐烦地道:“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说话的同时,我站了起来,倚靠在桌边,面对着他,语气不再是开玩笑:“韦连恒,我要来你的公司工作,做你的贴身助理。” 他听了,神色没有丁点儿的波动,全然只当我在放屁。 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他在吞云吐雾中说:“你刚才不是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还想让我听你扯淡?” “我还真没扯淡。你要知道,我既然亲自找到你这儿来了,那肯定也是做了准备的。” 他冷哼道:“怎么,你又抓住了我什么把柄来威胁我?” “呵,放心,在你韦总裁面前,我一介小女子可没这么大的能耐,上次也只是侥幸而已……”我故意示弱,放缓态度,“韦总,我可是已经辞掉了工作,带着万分的诚意来找你,你——到底要不要答应?” “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答应?” 我不想再跟他废话,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他眼底:“这是我以前所有的工作经历,你只需花半个小时看完就会发现,以我白深深的工作能力,做个总裁助理完全绰绰有余。” 他瞟了一眼,不屑地道:“你认为,我会有耐心看完超过一页纸的东西?”随之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好了,我没这么多时间跟你纠结这些无聊的问题,没其他事的话,你可以滚了。” 说完,他把我那份厚厚的工作简历扔到一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又恢复到工作状态。 他认真翻阅着下面的人提交上的文件资料,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不死心,强行把他面前的文件合上:“韦连恒,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 “让你滚,听不到吗!”他一下就发火了,朝我低吼道,“白深深,你也不看看你是谁?不过碰了你几次,你就敢对我提要求了?让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咱们游戏归游戏,但你要想在其他方面动心思,我不会轻饶你。” 我被噎住了。 听得出来,也看得出来,他这几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气话。 这时我突然也意识到了,我可以在身体上跟他肆无忌惮地纠缠,但其他时候,我们之间依然只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的陌生人。一旦涉及他的公司、他的工作、他的根本利益,甚至涉及杜南茜的问题上,我的任性只会进一步激怒他…… 接下来该怎么办?真的灰溜溜地滚了? 一想到自己对杜振北一家的复仇大计,我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告诫自己不能轻易放弃。想想看,如果这个男人真的事事如我所愿了,那反倒不好玩儿了…… 于是我没有立即离开,反而不声不响地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来,等他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了,再跟他谈判。 022 临时出现的男人 他瞟我一眼,看我没走,也没说什么,只是阴着一张脸继续埋首审批那些繁杂的文件。可能他是真的很忙,忙得已经没时间再搭理我。 就这样静静地过了大概五分钟吧,他突然拿起手机打电话。接通后,他语气很冲地叫道:“马上来我这儿一趟!是,就现在!什么事你过来就知道了!”吼完,他“啪”的一声将手机摔在桌上,看起来是工作上突然遇到了什么重大问题,足以让他大发雷霆吧。 看这架势,我有些坐不住了,就怕他把这份气撒到我身上,给我来硬的,那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可是他仍旧没把我的去留放在眼里,还是继续埋首在面前的文件中,翻得噼里啪啦响,脸色越来越坏……而我在这里,也不太好去插嘴,就怕一不小心激怒了他。 正反复犹豫要不要走的时候,他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进来一个男人。 这男人高高大大,一身西装革履,长得白净、端正、帅气,看起来比韦连恒还年轻点儿,只是气质上有些痞痞的感觉。而且,面对韦连恒的时候,他没有那种下属对上司的敬畏感,反而一屁股就在韦连恒对面的皮椅上坐下来,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跷着二郎腿,左右转动着椅子,开口道:“不知道总裁找我过来,想聊点儿什么?” 韦连恒把一份文件资料重重摔在他眼前,吼道:“韦连海,这份协议是你私自签的?!” 韦连海?原来他们是兄弟,但两个人长得并不是很像啊…… “对啊,是我,”韦连海丝毫不忌惮他的威严,反而不以为意地道,“有什么问题吗?喂,我可是赛欧的总经理,跟旅行社签一份包船协议的权利,还是有的吧?” 韦连恒气得爆粗:“谁允许你降价的?找死吗,给老子搞出这种价格?” 韦连海也被激怒,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跳起来就开骂:“韦连恒你他妈什么意思,故意找我吵架是吧?好,老子今天就奉陪到底!你以为老子怕你吗,别以为你是这公司的总裁,你就无法无天了。不要忘了,赛欧邮轮可是我们整个韦家的产业,爷爷才是最大的股东,咱们每家的股份也相当,我凭什么要被你管?再说了,只是定个价而已,我身为总经理,还不能自己做主吗?!” 我站在一边,被这样的局势吓到了,不明白什么情况,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韦连恒跟韦连海对视在一起,他那肃杀的眼神跟利剑一样,直刺人心。再加上他那高壮魁梧的身形,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形成了一种强大的气场,足以震慑得人不敢抬头。相比之下,韦连海号的那几嗓子,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 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韦连恒收回自己的目光,双手缓缓叉在腰间,咬牙说道:“我实在不想降低自己的智商,跟一个傻逼争论,你马上滚!一个星期之内都不要让我看到你,否则,后果自负!” “切!你以为谁愿意看到你啊,神经病!”韦连海显然是不敢继续跟他吵下去的,他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然后看到了我。 是啊,这办公室实在太宽敞了,以至于韦连海进来这么久都注意到我。 “哟,”韦连海的目光立刻就聚焦到我身上来了,对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各种打量,“原来还有个这样的大美女在这儿呀,我居然没看到……” 这么多年来,早就熟悉了各种男人痴缠的目光,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反而大大方方地迎着他这种垂涎三尺的嘴脸,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好啊,帅哥!” “呵呵,”韦连海忍不住朝我走近来,色心都写在了脸上,“不知道美女叫什么名字,来这儿……有什么事吗?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我也呵呵冷笑,简单明了地回他:“谢谢,没事。” 与此同时,我朝韦连恒看去,他果然正好紧盯着我这边,看我如此自在地跟韦连海搭讪,他脸臭的就像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捏死我一样。 韦连海却还是不死心,他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说:“我在外面等你,中午请你吃饭,ok?” 我笑了声,没回答他,只是慢悠悠地拢了下耳际的头发,间接地表示拒绝…… 然后他就得寸进尺了,眼神更加没有遮拦地停留在我高耸的胸前好几秒,更进一步,快要贴到我身上来了……他凑到我耳边,悄声道:“美女,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怎么办?哦,对了,我叫韦连海,也是韦家的少爷,给个面子呗。” 这句话简单翻译下无非是:我有钱,约吗? 约你个头啊! 我心里这样骂着,脸上却带着万年不变的冷笑,说道:“韦少爷这种搭讪的方式,还真是新颖别致呢,不过我今天真没空,抱歉。” “是吗,那能不能——”他话都没说完,突然肩膀就被一只粗壮的大手钳住。 韦连恒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他气急败坏地把韦连海拖到门口,二话不说,狠狠地将他推倒在门外,然后“砰”的一声巨响,重重地摔上办公室的门并反锁上。而韦连海在外面也是脾气暴躁地狠踹了几下门,骂了几句就走了。 完了以后,韦连恒却又走到我跟前骂道:“你真就这么贱?” “什么意思?” “敢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你活得不耐烦了?” “真是大笑话,”我针锋相对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既不是你的女朋友,又不是你的老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交友指指点点?韦连恒你是不是有病啊?一边让我别来纠缠你,一边又三番五次像个小偷一样跑我家里来;一边叫嚣让我滚,一边又看不惯我跟别的男人搭讪……你说,到底是谁犯贱?” 他像是被我问住了一样,什么也没说,又回到他的座位上。 这样僵持下去,我觉得也不是个办法。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来到他对面:“算了,咱们都别再无聊的争吵了,没什么意思。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刚才说的……你再考虑一下,要不要答应?” 他瞥我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可以啊,看到刚才那个王八蛋了吗,你有本事帮我把他赶出公司……到时候别说是做我的助理,就是他空出来的总经理位置,也可以是你的。” 这样的话,就是傻子也听得出来,不过是在搪塞我罢了。 这不是笑话吗?身为一个总裁,他都没有办法将他讨厌的人赶出公司,我这个一无所知、无权无势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呢?这样看来,我要留在他身边的计划,是要泡汤了。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深知自己不可能做到,但我还是不想在他面前服软,大言不惭地对他道,“韦连恒,虽然你这个要求很奇葩,不过我白深深也不是完全没有能力办到的。这样吧,你先把这个韦连海的相关背景给我介绍一下,我再决定怎么帮你把他赶出公司。” 他冷笑道:“什么都告诉你了,我还需要你帮忙?” “行了,我没心情再跟你废话,滚!”他最后说道。 023 熊孩子和熊老人 从赛欧公司出来,我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行驶在马路上,各种郁闷憋屈,连午饭都没心情吃了。 他那么不留余地地拒绝了我的要求,在情理之中,却又在我的意料之外。其实,他问得对,我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就那么理所当然地对他提出那种要求?连我自己都回答不出来,我怎么就可以不顾后果地辞去工作,转身跑到他身边,大言不惭地说要成为他的贴身助理? 呵,我大概是疯了吧。 兜兜转转,我差点儿忘了我跟他之间的关系——除了身体上的接触,我没有任何资格干涉他的其他方面……更何况,我已经好几次挑战了他的底线,跟他闹得水火不容。 可一旦想到自己的计划,我又实在不想就此罢休——我必须时刻待在他的身边缠住他。而成为他贴身的助理,无疑是最好的一种方式。 该怎么办呢?我干脆把车子停了下来,坐在里面想入非非…… 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他最后说的那个条件,帮着他,想办法把韦连海赶出赛欧公司……可稍微想想,我又觉得实在不现实。这只不过是韦连恒随口一说,用来为难我、轰走我的一个借口罢了。 算了,再想新的办法吧。 *** 正在这时,我收到大学时的好友小枫发的短信,邀请我去北京参加她的婚礼……哎,接二连三地收到“红色炸弹”,虐心又虐钱包,烦躁得不得了。 我准备通过微信给她转一千元的红包,毕竟北京实在太远,我人就不去了。可刚刚打开微信,我转念一想,正好辞职了,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去北京旅游一番散散心呢? 于是我马上回复小枫,婚礼当天会按时到场。 回家就查旅游攻略,买机票。表妹白萱是做空姐的,我特意买了她所在那个航空公司的机票,可以顺便跟她小聚一番。可给她打电话才得知她最近感冒了,一直在请假,刚好那几天飞不了。 好吧,我最终得踏上一段注定孤独的旅程了。 收拾好行李,我在小枫婚礼前一天从深圳出发。 今天天气不怎么好,断断续续地打雷、闪电加暴雨,大家都担心航班会延误。没想到,到点的时候,还是顺利地登了机。以往全国全世界出差,基本都是公司给我报销头等舱的机票,而现在,联想到自己处于失业状态,用钱也不能太任性,便买了经济舱。 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穿梭在这狭窄拥挤的过道里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位置。让我恼火的是,有个两三岁的小男孩正站在我的座位上跳来跳去,还穿着鞋子,叽叽喳喳地跟他前排的父母大声说话。 有点儿洁癖的我,一看就想冒火,不过想着出门在外还是以和为贵。 我尽量压住火气地说:“小朋友,这是我的座位,麻烦你下来,去你爸爸妈妈那里玩好吗?” 小男孩望我一眼,啥反应都没有,继续蹦蹦跳跳。 而跟我同排座位的一个大妈,不知道是孩子的奶奶还是外婆,冷冰冰地开口道:“小孩子嘛,让他在这儿玩一下有什么大不了?这样吧,你跟我换个位置,你来坐我这儿,让孩子坐窗口!” 这大妈全程冷脸,而且态度特别傲慢,好像我得罪了她一样。说起话来,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命令……本来换座位我没意见,但就冲着她这个烂态度,我不可能答应。 “不行,”我拒绝得干脆,脸色比她更冷,“你要换找其他人,烦请把你家孩子移开,另外,请把孩子踩脏的位置给我擦干净。” 这话一出口,周围不少人纷纷看过来。尤其是前排的一对夫妻,应该是孩子的父母,更是各种鄙夷瞪视着我。 “嘿,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儿素质都没有啊!”大妈扯着嗓子大骂,“看你打扮得这么光鲜,没想到骨子里这么龌龊!不知道要尊老爱幼吗?居然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你要不要脸?” 我不想废话,直接道:“大妈,跟我谈素质之前,请按照我说的,先把座位擦干净,好吗?” 大妈抱着双手,脸歪向一边,干脆耍赖不理我。 “大妈,您一把年纪了,该活的比我明白才是,何必因为这点儿小事让人瞧不起呢!在你孙子面前做个好榜样不行吗?” “好啦!”前面一个年轻女人听不下去了,吼道,“妈,既然是东东弄脏的,你就擦一下,省得她一直在那儿瞎逼逼,烦死了!出门在外,总是能遇到这么多奇葩!” 奇葩?好吧,我忍。 最重要的是,那大妈也臭脸地把小孩儿抱走了,顺便用她面前的报纸把我座位随意掸了几下。 我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准备用平板玩游戏,旁边的大妈抱着她的孙子,开始说风凉话了—— “东东啊,外婆告诉你,那些喜欢骂人的都是巫婆、大坏蛋,以后会造报应的,” “外婆,什么是报应?”小孩问。 “就是坐车被撞死啦,喝水被呛死啦,反正不得好死!”大妈邪恶的余光瞟着我,指桑骂槐。 切!老妖婆!在小孩面前一口一个死字,我看你迟早中招。 当我戴上耳机,不跟她计较的时候,那个小屁孩却指着我,奶声奶气地大声说道:“外婆,你看她的咪咪好大,比我妈妈的还大!”说完这话,周围响起几个笑声。 虽然童言无忌,但我瞬间还是窘迫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我狠狠地瞪了那破逼孩子一眼,真想一巴掌将他扇飞。偏偏他前面的父母只是干咳两声,不但没管管,还得意地笑。而身边的大妈更是觉得她的孙子掌握了什么了不起技能,笑着亲了亲他:“东东,不可以乱说话噢,她那么凶,会打你的,快坐好。” 知道这家人很极品,我也不想再节外生枝,戴上耳机就一边听音乐,一边玩游戏,把刚才的不快都暂时抛开。 024 多管闲事遭暴打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游戏都玩腻了,歌也听了好几首,身边的熊孩子和熊大妈都昏昏欲睡了,我发现飞机还没起飞。而周围的乘客也纷纷议论,包括广播里也在安抚大家,说是天气临时发生了一些较大的变化,为了安全,要再等等才能起飞。 晕死,都上飞机了还是要延误,早知道就明天出发好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飞机依旧停留在机场,已经超出预定的起飞时间有一个多小时了,乘客们越来越坐不住,开始怨声载道。机舱里嗡嗡嗡地喧哗不止,更让人心烦气躁。 偏偏又快到午饭时间了,为了安抚人心吧,空姐开始发放食物和水,让大家边吃边等。 我后背靠在座位上,看着空姐们推着餐车一个个地发放食物,还得面带微笑说着礼貌用语,便联想到了同是做空姐的白萱,觉得她们还是挺辛苦、挺不容易的…… 正在这时,空姐发水发到我前面来了。前面那个戴眼镜的矮胖男人,应该是熊孩子的爸爸,他问空姐要了一瓶矿泉水,拧了一下,却故意猥琐地对空姐说:“美女,我拧不开呢,你帮我一下好不好?” “啊?”空姐保持微笑地说。 “帮我一下嘛,好不好?我生病了,没劲儿。”奇葩男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好吧。”空姐伸手去接他的矿泉水,没想到这男的又趁机摸了一把她的手,真是猥琐至极。 空姐没有发作,只是收敛了笑容,帮着拧开瓶盖,又递给他。 奇葩男又说:“美女,你给我倒在杯子里好不好?” 空姐没说什么,又忍耐地给他拿了一个纸杯子,帮他倒上水递给他。 这画面,我这个看客都气死了! 果然什么样的东西就教出什么样的种,难怪身边这个小破孩儿小小年纪这么嚣张。 不过更过分的事情还在后面—— 奇葩男的老婆上厕所回来,估计是看到了他跟空姐互动的这一幕,她板着个脸在座位上坐下来…… “这位小姐,请问您要哪种饮料?”空姐微笑而礼貌地问她。 她依旧只是板着脸,没有说话,像是有谁欠了她几百万一样。 空姐不想浪费时间,就给她倒了一杯橙汁。岂料,当空姐刚刚把满满的一杯橙汁放在她面前的置物架上,她端起橙汁就朝空姐泼去,泼得空姐脸上、脖子上都是饮料,狼狈得不得了。 瞬间,所有人都看过来,我也被这个奇葩女的行为震惊了。 “女士,请问,我有哪里得罪你了吗?”这个空姐没有发火,只是一边擦着脸上的水,一边弱弱问她,看起来特别委屈,眼圈都红了,但又始终保持专业的服务态度。 “谁让你犯贱勾引我老公的?”那女人怒问空姐。 妈呀!这什么跟什么啊?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我,实在看不下去。我马上打抱不平地插话:“请你搞清楚点儿,人家好好地在那儿发饮料,是你老公故意找茬儿,你还好意思羞辱空姐!要脸的话,赶紧道歉!必须道歉!” 是的,因为白萱就是做空姐的,我多少也知道她们这一行背后的种种心酸,经常会碰到各种奇葩乘客,都只能人前赔笑脸哑忍,过后才到乘务舱里偷偷哭泣。所以今天目睹这种活体奇葩,我一下子就冲动了…… 奇葩女马上把矛头对准我:“关你什么事,要你来管?” “对啊,真是嘴欠,多管闲事!”旁边的熊大妈理所当然的帮着她女儿骂我,“看你个样子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儿,长得骚里骚气的,还好意思来坐飞机。” 我不理会熊大妈的辱骂,继续理直气壮地对奇葩女说:“我不是管闲事,只是陈述事实。你老公为难人空姐是事实,你刚才泼了人家一脸的饮料,也是事实。如果你们稍微有点儿素质的话,就赶紧道歉。” “算了。”那个空姐虽然生气,但为了航空公司的形象吧,打算选择忍气吞声。 “凭什么算了?”我气势更盛了,大声说道,“你别怕,我可以给你做证,贱人就是不能惯着,不然他们以为你们这一行就是好欺负……”说完,我又对奇葩女说,“好,你们一家人不就是想出名吗?我让你们红!” 说完,我就站起来准备要向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主大声宣扬…… “你干什么?”大妈眼看我要来真的了,她一下子火了,气得狠狠地踢了我一脚,“我让你多管闲事!” 这一脚踹得我痛极了,我再也忍不了,激动之下就狠狠地还了大妈一脚。大妈“啊”的一声尖叫。 “居然敢打我妈,她都快六十岁的老人了……”前面奇葩女马上就跳起来抓住我的头发,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我也不甘示弱,抬手甩了女人一耳光,把她的眼镜打飞了。 岂料,她那个奇葩老公见状,立刻站起来帮忙,一个拳头就朝我抡过来,在我眼角边狠狠地捶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第二个拳头、第三个拳头又落下来,连续不断地捶打我的头部…… 面对这个狗男人的暴力袭击,我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一边尖叫一边抱着头缩在座位里。几个乘务人员赶紧来拉架,周围的乘客都站起来看热闹。是的,除了工作人员,没有人过来帮忙,全部都只是看热闹围观,有的还拿出手机摄像拍照。 那个贱男被工作人员拉住以后,我身边的熊大妈还觉得不解气,重重在我身上捶打了好几下。 因为动静太大,很快引来了飞机上的不少安全管理人员,其中有个领导模样的男人,来这儿开始询问具体的情况。 我被打得太狠,虽然没有流血什么的,但是头很痛,连说话都没有多大的力气。所以那对奇葩夫妇和他们的老母就开始叽叽喳喳地各种歪曲事实,说我不但欺负他们的小孩,还多管闲事出言不逊,甚至说是我先动手的…… 我着急地辩解了几句,却显得很无力。具体的情况,周围的乘客都没有亲眼所见,而偏偏那个被欺负的空姐此刻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真的变成孤立无援。 所以,那个男领导就只是“各打五十大板”地批评教育了几句,让我们双方忍让一下,不要影响到其他乘客的休息之类的,总之全是废话。 而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当然不服。我忍着疼痛,义正词严地说道:“你们不是有空警吗,把警察叫出来调查取证,我需要验伤,该怎么解决先去警察局再说!” 奇葩女听到这话,赶紧号道:“验伤就验伤,你刚才也打了我抓了我,还打了我妈,我妈这么大年纪了,要是身体出了问题,我整死你!” 那个男领导可能觉得我太小题大做了,怕进一步延误航班,便又开始在那里讲大道理,和稀泥,要我们各自退让一步,去了目的地的再私下解决,不要耽误大家的行程。 我却说什么也不甘心:“反正飞机还没有起飞,我们可以现在下飞机解决,不用去北京那边。我被他伤得很严重,再耽搁下去,出了什么问题,难道你们航空公司负责吗?必须现在解决!”说话的同时,我拿出手机,“既然你们空警不出来调查,那我马上报警!” 奇葩夫妻和狗日的大妈,见我这么果决,有点儿急了。那死女人尖着嗓子叫:“你报警你尽管报,反正我们不会陪你下飞机,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凭什么要耽误我们的行程,真是神经病!” 这时我还是要坚持报警,反复纠缠着,乘务员、领导各种调解我也不听。然后机舱里的乘客也开始抱怨了,居然都责备起我来,怪我把事情闹大耽误时间,害得飞机迟迟不能起飞……我一个弱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男人暴打了,难道我该忍气吞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吗? 做梦! 正在僵持的时候,忽然看到几个空姐带着另外一个男人向我们这儿走来了。那男人目测一米八以上,长得高壮挺拔,穿着一身笔挺的飞行员制服,两个袖口有着显眼的四道杠……他脚步坚定、面色清冷、气场强大、英俊非凡……以至于两边的乘客都纷纷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还有不少女性拿出手机偷拍。整个的架势,跟港片儿里自带出场音乐的大佬一样。 直到他走近,我从正面直视他的脸时,心里突地一跳……这个男的,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太眼熟了,他是谁?他是—— 阿飞! 上次跟他的汽车追尾,我们一同去修车,一同去玩蹦极,他还恶作剧地把我推下站台,他说他的职业是司机,他的保时捷是租的……顿时,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全部涌到我脑海里来。 但问题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飞机上,还穿着这么一身制服,看起来好牛的样子? “大家好!这位是我们的机长,关于你们两边的纠纷,我们这儿已经如实跟机长做了反应,现在他过来帮你忙解决……”旁边某乘务员在介绍。 他是机长? 我正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正好朝我飘过来,跟我撞了个正着。 025 不怕我居心不良? 果然,他看到我的时候,脸上也有明显的惊诧之色……只不过注视了我差不多四五秒,他嘴唇动了动,特意朝我露出个很浅很浅的微笑,应该算是打招呼吧?但很快,他又变得严肃起来。 “王伟和张晓丽,是哪两个?”他一来就大声问道。 “哦,是……我们俩,”奇葩女承认道,看着面前的机长,有点儿心虚的样子。 “马上收拾你们的行李,下飞机!”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我,其他围观群众也都惊呆了。没想到帅气出场的机长,不是来讲大道理调解矛盾的,而是直接赶人啊。 “下飞机?”打人的狗男女惊诧地瞪大双眼,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为什么下飞机?” “赶紧的,”他几乎是用吼的,语气不容商量,“把你们的行李收好,立刻下去,别耽误时间!快点儿!” “不是,”奇葩女尖声问道,“你说清楚点儿,凭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地就赶我们下飞机,我们可是买了机票的,别以为你是机长就可以乱来!” “对啊,这位同志,你得讲道理啊,”熊大妈也开始着急了,声势很弱地说,“事情是我旁边这个女的引起的,她一来就骂我的外孙,后来还先动手打我这个老太婆,我女儿、女婿看不过去才出手的,你要搞清楚噢。” “是这样的,”刚才那个被泼了橙汁的空姐站出来,冷冷地说道,“我们已经如实把这场纠纷反应给了机长。根据相关规定,对于严重扰乱客舱秩序,威胁飞行安全的行为,我们机长有权利做出拒载的决定。所以,请抓紧时间下机,谢谢合作。” “什么玩意儿,你就是蓄意报复!”奇葩男激动地对空姐叫道,“刚才不过就是多让你帮了一下忙,你就怀恨在心,在机长面前夸大事实吧?就你这个素质,还做什么空姐,去做小姐算了!” “简直是莫名其妙,”奇葩女是个泼妇,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吼道,“机长?出了问题你不知道耐心调解吗,一来就赶人,谁规定你这样干的?机长又怎么样,你不过就是个开飞机的飞行员而已,有什么权利赶我,x航是你家开的吗?告诉你,我可是买了票的,是你们的客户,要赶我走,也得你们x航的老板亲自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机长(阿飞)面对她这番泼闹,丝毫不为所动,仍旧威严冷酷地命令道:“让你下去就下去,不要废话!自己犯的错自己来承担!现在跟我吵,早干吗去了?赶紧出来,不然我们不排除使用合法的暴力手段。” 此话一出,客舱里都安静了。大家都望着这里的闹剧,那对奇葩夫妻以及大妈,囧得满脸通红,一时间有点儿手足无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甚至连他们的熊孩子都吓得哇哇大哭。 “就算要下去,那她也得跟我们一起下。”熊大妈指着我,叫嚣着,“她也打了人骂了人,不可能只让我们下去吧?” “对,要下大家一起下去。”奇葩男狠狠地瞪我一眼,看他那架势,是打算拖我一起下飞机后,再找个没人的地方暴揍我一顿吧? 想到这里,我也有点儿害怕,这个化身机长的“阿飞”不会真的也叫我下去吧? 阿飞瞟我一眼,没有多做考虑,继续冷声道:“这个你们不需要管,现在你们需要做的,是收拾行李,带着老人、孩子下飞机。再说一遍,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下去吧,还磨叽什么呀,飞机还走不走了?”周围群众开始抱怨。 “对啊,机长都发话了,你就下去得了,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 “快点儿吧,这都延误多久了?” 奇葩女开始崩溃,开始新一轮的撒泼:“你们这是什么破航空公司,欺负人啊!一个破机长都敢这么对待顾客,是不想混了吗?你要敢乱来,我立刻发微博,曝光你们的丑恶,让你们x航破产!你们服务态度这么烂,我看以后谁还会坐你们公司的飞机……” “公道自在人心。”机长淡淡地说了这句,就指示身边的另外两名男乘务员过来,将他们一家从座位上请出去。 面对这样的局势,尤其是周围看客一边倒地鄙夷和催促,这一家子奇葩终于还是没辙了,只得骂骂咧咧地开始拿出自己的行李,在安全人员的带领下,朝外面走去…… 整个过程我都是蒙的,一直沉默地看戏,没有插话,连被殴打的疼痛都没什么感觉了……直到周围座位空了,我才深吸了一口气,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事情处理完后,他没有马上离开。 “呃,”对上他的眼神,我居然尴尬得脖子发热,语无伦次地说,“这……我没事,你……” “没事就好,重新把安全带系好,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他深深地看我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客舱门口,我有点儿怅然若失,感觉整颗心还是飘的……关于那天跟他在一起的种种细节,再一次占据我的脑海……还记得,他说他是个“司机”,原来他驾驶的是飞机,不是汽车……思绪缥缈中,飞机真的开始滑行、升空,周围的喧嚣也逐渐变小。 眼睛一直盯着机舱外,心就像飘在这茫茫的云层上,刚才经历的所有不快也都逐步抛开了。由于这飞机上的空间实在太狭窄,我一动不动地靠在椅背上,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于是拿着座位上的一张毛毯盖在腿上,趴着睡了。 飞机颠簸得厉害,起起伏伏得让人心惊肉跳,我趴着,却怎么也睡不着……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拍了下我的后背,我惊得抬头一看,阿飞那张帅脸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他手里正拿着一张蓝色的毛毯,高高大大地站在我面前,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怎么,睡着了?” “没有。”我这回倒是放松了许多,故意调侃道,“喂,机长,你们怎么开的飞机啊,摇摇晃晃的,吓都吓死了,还睡觉呢。” “呵,是吗,有上次蹦极那么吓人吗?”他说话的同时,把手里的蓝色毛毯递给我,“这是我平时用的毯子,洗过的,刚刚带上飞机还没用,很干净,拿去吧。” “啊?” 他又扯过我膝盖上空姐发放的毯子,凑到我耳边悄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啊,飞机上的毛毯挺脏的……一般人我可不会说的,” “哦,是吗?”我一下又被他这个举动弄得尴尬万分。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 我手里攥着他给的毯子,呆愣了半会儿,感觉有些心跳加速……然后,剩下的时间里,我就光想他了,想他对我的每一个举动,想他的那张脸、他的那些话,想着想着,就到了北京的天空。 准备要下飞机的时候,我又发现手里还拿着阿飞的毛毯。因为他说过这是他私人的物品,我不可能丢在座位上就走吧,于是打算去驾驶找他。 但下飞机的时候人比较多,我对飞机的结构又不熟悉,不知道他这个机长在哪个位置,反正各种不方便,于是我只好交给其中一个空姐,让她转交给他。 可那个空姐却笑得意味深长,说:“不好意思,我待会儿有点儿急事,没时间呢,要不你留个他的电话号码,在机场里等他吧。” 稍稍一想,我就知道她的话中之意。 看来这个阿飞还真是狡猾,居然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套我的电话号码,服了。 拿着他的毛毯下了飞机,跟着人流走出机场,已经是下午六七点的时候。我在机场里的休息处找了个座椅坐下来,根据刚才记的号码,给阿飞打过去,响了很久,他那边没接,看来的确很忙。 于是,我拿着手机导航,开始研究路线和明天的行程,最主要是想找个吃东西的地儿,先把肚子填饱。 过了几分钟,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喂,是阿飞吗?”我按下接听键就问。 “嗯,说下你的位置,我来找你。” 我很快给他说了具体的位置。 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吧,我还低着头拿手机在那儿翻来翻去,隐约看到有身影靠近我……我戒备心很强,赶紧攥紧手机,猛地抬头来……呵,是他。 他此刻还是穿着一身制服,拖着个小行李箱,望着我,微笑道:“你一个人?” 我点点头:“你……不飞了?” “换班,休息。”他很随意地在我身边坐下来,寒暄道,“来北京做什么?” “参加朋友的婚礼。” “对这儿熟吗?” “不。” “一起吃晚饭吧。”他说得那么自然,就好像,他经常这样跟女孩搭讪,请吃饭一样。 我迎着他的目光,只不过顿了几秒,就故作大方地回答:“可以啊,你带路。” “哇,这样就答应了,你不怕我居心不良?” 我把手里的毛毯递给他,勾唇一笑:“那你的居心,到底良不良呢?” “呵,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他开始用手机存我的电话号码,嘴里念叨着,“白、深、深。哦,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叫什么名字?” 我马上调侃道:“哟,机长,你是勾搭了多少美女啊,都不记得哪些给了名字,哪些没给的?这样可不行啊,你至少得拿个本子记一下,某某知道我真名,某某只知道我网名,这样一目了然多好啊。” 026 为他解决大烦恼 他一下子被我逗得哈哈大笑:“好吧,我说我人老实,你不信;我说我是单身狗,你也不信;假如我说我是个纯情的男人,你可能更不信。所以网上有句话,可以非常形象地表达我的无奈……” “什么话啊?” “有钱长得帅,是我的错吗? “滚蛋吧你。”我笑骂着,顺手在他身上打了一下。刚打完,我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有点儿偏暧昧,毕竟才跟他第二次见面。 而他,看到我如此亲近地跟他互动,也彻底放开来。当再次注视我时,他的眼眶里多了些炽热:“好了,白深深女士,让我正式告诉你,我的大名叫高任飞。平时大家都喜欢叫我阿飞。职业嘛,你今天也看到了,就不用再介绍了吧。” “嗯,高任飞,这名字跟你的工作很搭。” 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一个他熟悉的中餐厅吃饭。这里环境优雅,装修得比较高档,服务一流,菜品精致,所以价格有点儿贵,人均消费都超过一千。 等上菜的时候,他问我:“你男朋友应该很忙吧,参加婚礼都没陪你来。” 听得出他是拐个弯了解我的婚恋状况,我苦笑着回答:“单身,剩女,没人要的。” “嗯,跟我一样。”他一脸悠哉地说,“我也没人要,同病相怜。” 他说着就给我们一人倒了半杯红酒,举起杯子:“来,为单身的我们,干一杯!” “好,”我跟他碰了下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接下来,菜端上来了,他滔滔不绝地给我介绍这些菜的特色做法,好吃的点在哪里,一下子从一个飞行员变身美食专家,讲得头头是道,让人吃起来也十分有胃口。不得不说,这个高任飞真的挺有女人缘,就连我这个阅男无数的,都对他有些移不开眼睛了。 尽管知道他油嘴滑舌,知道他泡女人的手段娴熟,我还是不知不觉就被他吸引了。 至少,跟这样一个男人待在一起,你会没有压力,十分舒服。 “哦,我再问一下,你今天私自做主把那几个人赶下飞机,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啊?” “麻烦大了去了……” “啊?” “你想啊,那女的不是说要把我曝光吗?到时候网上一散布出去,我就成名人了。现在网上不是流行那什么‘国民老公’吗,到时候一大堆男人、女人追着喊我老公,你说是不是麻烦大了?” “切,”我笑道,“就没见过比你更自恋的男人,你就贫吧。” 他笑了一阵,才恢复正经:“做飞行员这么多年,我碰到过的奇葩多了去了,有些人你给他讲道理他只会得寸进尺,就像今天的那对夫妻,侮辱空乘,殴打女性,算是最为恶劣的行径之一,赶下飞机后,我们有人会带去警察局处理。” “好,干得漂亮,”我又举起酒杯,“来,敬我们最威武的机长同志,开得了飞机,还治得了奇葩,业界良心。” 吃完饭,已经是接近晚上九点了,而我在这儿又人生地不熟,一个人打出租车去找酒店又总觉得不安全,于是,我去了高任飞在北京常驻的那个五星级酒店。据他说,这里是他所在的航空公司专门为他们飞行员包下来的固定住处。每次飞北京换班的时候,基本都是住在这个酒店。 办了入住手续,我也早早地进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洗了澡躺在床上刷朋友圈的时候,我收到高任飞的短信,很普通、很简单的一句话:“今天很开心,晚安。” 不知怎的,看到这行字,我顿时就心情大好,原本的那点儿孤寂一扫而光……我斟酌了半会儿,想着怎么回复才算恰当。写了几句话,反反复复,改来改去,只回了两个字:“晚安。” 接下来,他没有再回复。而我的心又莫名其妙有些空落落的,说不上失望,就是有丝丝的怅然……我干脆给同在北京工作的老朋友王静雯打了个电话聊天,我们兴高采烈地聊工作、八卦,聊着聊着把所有的空虚寂寞都排解了。 第二天参加完小枫的婚礼以后,我按照原计划,独自去北京著名的几个景点。故宫、颐和园、天坛这些地方,哪儿哪儿都是人山人海,走得人特别疲乏,况且,我还是一个人。 放眼一看,周围都是三五成群的,要不是一家n口,要不是夫妻情侣,要不是闺中密友,要不是朋友同学……而像我这种孤家寡人出来旅游的,基本没有。是啊,走在哪儿都是一个人,一个人赏景,一个人购物,一个人休息……就连拍张全身照都没人帮忙。此情此景,踽踽独行,要说我乐在其中,那是不可能的。人生在世,谁喜欢孤独,谁不想有个伴呢? 可是我,白深深,此生有谁共度?没有亲情,没有友情,爱情更是离我十万八千里……是不是有一天我老了、病了、死了,连个收尸、烧纸的人都没有呢? 收起那份廉价的忧伤,我无聊地点了下手机上的联系人,在这几百个联系人中,一个个地往下翻,漫无目的地翻着……翻到“韦连恒”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停了下来,盯着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发呆。 然后我像脑子短路一样,任性地拨打起他的电话来。我没想好要说什么,就这样无缘无故地给他打电话闹着玩……大概是疯了吧? 电话响了十几声,我正准备挂断的时候,他那边居然接通了,依旧是又冷又沉的声音:“喂?” “哦。”我拿着手机,不知道说啥,只是哦了声。 “什么事?”他问。 “没事。我……不小心按错了。” “神经病!老子在开会!”骂完,他那边直接挂断。 我看着通话结束的手机界面,想想自己的行径,完全就是发神经嘛……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他不但接了我的电话,还是正在开会的时候……他不是口口声声,要我别纠缠他,从此不要联系了吗? *** 次日坐飞机又回到了家里,回到了无所事事的日子。 我在计划,到底怎样才能成为他的助理,每日有最多的时间待在他的身边呢?这个想法那么疯狂而不切实际……要真正做到征服他,谈何容易? 我回忆起那天在韦连恒办公室碰到的韦连海,想到了二人之间的矛盾,以及韦连恒最后的那句话——“你有本事帮我把他赶出公司……到时候别说是做我的助理,就是他空出来的总经理位置,也可以是你的。”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暗中调查关于韦连海的一切信息。 通过跟赛欧邮轮员工的私下交流,以及几个财经记者朋友透露的消息,我很快对这个韦连海以及整个韦氏家族的背景有了全方位的了解——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韦连海跟韦连恒是堂兄弟关系。 韦氏是人丁兴旺的豪门大家族,其核心产业是遍布全球的一个知名五星级酒店品牌,而赛欧邮轮则是由韦氏控股的另一块重要产业,目前的经营管理权在孙辈的韦连恒手里。 根据了解内幕的资深财经记者朋友透露,十几年前,韦连恒的父亲韦天欧很看好邮轮业的前景,便投资购买了一艘巨型邮轮,试水邮轮旅游业,并且单独创立了一个邮轮品牌“赛欧”。但后来没过几年,韦天欧在一次意外中去世,于是邮轮的经营权理所当然地落到其妻子石赛玉和儿子韦连恒手里。 韦连恒本身对航海事业有着极大的兴趣,另外也为了完成父愿,这些年苦心孤诣地一步步将赛欧发展壮大,到如今已成为整个亚洲最知名的邮轮旅游品牌,旗下有差不多二十多艘巨型豪华邮轮,主要分布在亚洲的各大母港。 眼看着赛欧邮轮比酒店业务还赚钱,韦连恒的大伯(韦天华)、二伯(韦天源)两家便开始眼红起来,纷纷投资入股赛欧,都想借机从中分一杯羹。不仅是入股,他们两家还想方设法要稀释韦连恒的股权,同时每家都派个“代表”在赛欧公司担任要职,以此干涉韦连恒在经营策略上的独断专行。 而前面出现的韦连海,则正好是大伯韦天华的儿子,被韦天华寄予厚望,特意安排在赛欧邮轮,且成为赛欧总经理,明里暗里跟韦连恒竞争。但年仅二十五岁的韦连海,本身资质平庸,又生性游手好闲,虽然被逼着在国外留过学,却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对邮轮业更是一窍不通……这种庸人留在赛欧邮轮的总经理位置上指手画脚,当然让韦连恒恨得咬牙切齿,这也成为他亟待解决的一个大-麻烦。 收集这些信息,我只想向韦连恒证明,他随口所说的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白深深也有能力在短时间内给他解决,然后顺理成章成为他的助理。而且如果他没开玩笑的话,赶走了韦连海,我还能坐上他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呵,这种天大的好事,为什么要拒绝? 幸好我工作这么多年来,积累了丰富的人脉,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我首先找了在证券公司做基金经理的一个男性朋友——林世聪。 林世聪是从事金融行业的,以前在世界投行做过企业融资的工作,现在又在做私募基金,研究过不少大公司的股权结构。我想,关于如何解决韦连海这事,他肯定能提供不少思路。 “这个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林世聪听了我的求助后,漫不经心地分析道,“简单来说嘛,只要抓住韦连海在公司财产运作上的一些把柄,就可以罢免他的职位……但麻烦的是,这个韦连海毕竟也是韦家的一分子,你根本不知道人家家族内部是怎么玩儿的对不对?” “说得对啊,要真这么简单,也不至于韦连恒都搞不定吧?” “这样吧,”林世聪提议道,“可以先去查查韦连海平时的投资和消费,可能会找到一些突破口。而且我有耳闻,这个韦连海最近炒股亏了不少,到时候我帮你留意下,搜集更多信息……” “行。”我对林世聪表示了大大的感谢,“事成之后,一定好好请林老板吃一顿!” “呵呵,有大美女请吃饭,我还不拼了老命把事情给你办好。” 027 从天而降的噩运 为了进一步调查韦连海,我已经变态到偷偷地跟踪他,就想看看这孙子平时出了公司,还有些什么特别的活动,看能否抓到他的把柄。 这一天晚上,眼看着韦连海从赛欧公司的大厦出来,我开车一路远远地跟在他后面,跟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因为晚高峰路上实在太堵,我还是在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把他给跟丢了。 正郁闷的时候,我瞟眼看到旁边有个百货商场,里面有不少餐厅,于是驶入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上楼找了家餐厅吃晚饭。这家百货商场定位在中高端,有不少奢侈品店入驻,餐厅更是找不到一家人均消费低于五百元的……总之,来这儿闲逛的都是中产以上的人群居多。 一个人吃饭总是吃得比较快。我吃了晚饭,在商场逛了几家服装店,给自己买了一套衣服,心情还挺不错,也没想再去跟踪韦连海,打算直接开车回家。 正当我朝电梯那边走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我的名字:“白深深!” 我回头一看,是杜南茜,旁边还站着杜振北。 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逛个商场也能遇到这家人渣……哦,差点忘了,这个百货商场可是专供他们这种“高端人群”消费的呢,他们能够出现在这儿,也没什么意外的。 “有事吗?”我冷冷地问,不由自主地就挺直了脊背。 杜南茜气冲冲地来到我跟前,一脸的凶神恶煞:“白深深,你是不是下定决心要跟我作对了?” “莫名其妙!”我没有心情跟她对峙,甩头就走。 “站住!” “茜茜,先别闹。”杜振北叫住了杜南茜后,又走到我面前来。他一改往日的兽父形象,脸上很平静,甚至看我的眼神也毫无攻击性,“深深,既然碰到了,爸爸有些话需要找你谈一下。” 爸爸?!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钻出来,是那么滑稽,那么不真实。以至于,我怀疑自己耳朵不是出了毛病?面前这个我视如禽兽的父亲,居然变得如此温和,怎么回事? 我稳住阵脚,不屑地道:“我没时间听你鬼扯!”说完,我又要走。 “女儿!你听我说,”杜振北拉住我。 “傻逼!”我恶心地骂了他一句,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就朝电梯走去。 但没想到的是,杜南茜和杜振北硬是跟了过来,并且和我一同进了电梯,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吗?主要是他们父女两个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让我一时摸不着头脑。正准备关电梯门的时候,突然一下涌进来四五个年轻男人,跟我们三人挤在一个电梯里,感觉怪怪的。 大概是看到电梯里人这么多吧,杜南茜除了黑脸瞪着我以外,暂时沉住气没有发作。而杜振北却刻意靠近我,老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深深,一会儿跟爸爸回别墅那边,爸爸有事情要跟你详谈。” 我也是顾虑到电梯里有不少的陌生人,不好跟他吵,干脆闭嘴不理他。 十几秒后,电梯到了负一楼,电梯门打开…… 那几个后上来的年轻男人,明明站在门口的,却一个个都没动,好像是刻意地谦让我们先下。虽然觉得怪怪的,但我还是快速出了电梯门,心里只想着赶紧上自己的车,甩掉这两个贱人。 可是,我才跨出去四五步的样子,突然听到后面的杜振北“啊”的惨叫一声。我吓得浑身一震,正准备转头看发生了什么,脖子却被一个男人紧紧地箍住,一把雪亮的匕首抵着我,耳边传来恐吓的声音:“不准动,不然马上杀了你!” 我脑子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杜南茜的尖叫。 原来,在同一时间,杜南茜也像我一样,被另外的男人控制住,用匕首抵着脖子,而杜振北则被人袭击后脑勺,打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这帮歹徒一共五人,正好是刚才跟我们一同下电梯来的五个年轻男人。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突然,我完全乱了阵脚,吓得心脏狂跳。而杜南茜更是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脖子被刀驾着,一动不敢动……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吗?”倒在地上还算清醒的杜振北,好歹活了四五十年,见过各种风风雨雨的,所以表现得勉强算镇定,“你们都还年轻,千万不要乱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商量,千万不要伤害我两个无辜的女儿!” 两个无辜的女儿? 听到他在这帮歹徒面前,把我归为他的女儿,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发自肺腑,至少这个瞬间,我的心软了一下。是啊,我就是这么没骨气,竟然会为他这点儿亲情的施舍而触动,难道我骨子里对这个老男人还是有期待的吗? “爸!”杜南茜吓得痛哭流涕,特别无助,“爸爸……救我……救我!” “听着,”歹徒中的一个带头老大,恶狠狠地对杜振北低吼,“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听你废话,马上把你的车打开!快点儿!” 杜振北知道不敢怠慢,只得在其中一个歹徒的拖拽下,跌跌撞撞地走向自己停在不远处的那辆奔驰,而我跟杜南茜,则分别被歹徒控制着带过去。偏偏这个时候,偌大的地下车库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虽然表面上比杜南茜镇定些,但内心的恐慌和无助却一点儿不比她少。这种地方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而且这个点刚好又是人流密集的时候,这伙歹徒都敢堂而皇之地下手,足见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换言之,我跟杜南茜都凶多吉少。 “啊!茜茜!老杜!”汪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一下子吓得魂飞魄散,哭着号着,“你们要干什么?这怎么回事?” “妈,快走,你别过来,不要过来!”杜南茜大叫。 “站在那里不准动,不然马上杀了她!”一个歹徒对汪虹吼道,同时刀子往杜南茜的脖子里嵌进去一些,疼得她泪流满面却不敢叫。 这伙歹徒也确实没有去抓汪虹,估计是怕时间来不及了,他们只想抓住我跟杜南茜两个年轻的女人来做人质,并且准备开着杜振北的车子尽快逃跑。 “我不动我不动,不要伤害我的女儿……”汪虹软倒在地,浑身发抖。 当其中一个歹徒进入杜振北车子的驾驶座时,我跟杜南茜仍旧被抵着刀子站在车外,这时那个带头老大又对杜振北发话道:“马上把你身上所有的现金和银行卡交出来!快点儿!” 杜振北毫不犹豫,立马把自己的钱包里所有的卡和近一万元的现金交到歹徒手上,声音有些发抖地说:“这些卡里有近一百万的钱,你们都拿去,只要把她们两个都放了,我绝对把真实的密码告诉你们。” “哼,”那个歹徒叫嚣道,“听好,现在只能放一个,另一个我们要带走,如果你敢报警,敢冻结账户,敢错报密码,你另一个女儿活不过今晚!” 杜振北愣住了。 “老杜,你还犹豫什么,赶紧让他们把茜茜放了呀!”汪虹哭着说道,“快放了茜茜,让他们带走白深深就是了!” “爸爸,我害怕……”杜南茜用发抖的声音说道,“快救我,我不要跟他们走,爸爸,救我!救我!” 既然那帮歹徒都说出这样的话,那我也不抱什么期望了。我垂下头,知道自己今晚是劫数难逃了……本来我想对歹徒说你们真想要钱,还是放了我,把杜南茜抓走保险一点儿,因为杜南茜才是他们的宝贝女儿,抓走了杜南茜,他们才会真的着急。但我沉默着,始终没说出口。 “放了她吧,”杜振北只不过犹豫了十几秒,就指着杜南茜对歹徒说,“放了我的小女儿,她还小,没经历过什么风浪,她胆子也小,我求你们放了她,不要伤害她。” 然后,杜振北又看向我,说道:“你们把我大女儿带走,我保证按照你们的要求,绝对不报警,只求你们拿到钱之后,能把她安全放回来。”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可是真的听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说出这番话,我内心还是一阵绞痛,痛得不能呼吸……还有那种彻头彻尾的心寒,那种难受到窒息的感觉,让我不知不觉眼圈红了,泪水悄悄淌了出来。 也是这一刻,我再次深深地明白了,杜振北对我这个亲生女儿,从未有过哪怕丝毫的感情。傻子也知道,我一旦落到了这帮歹徒手里,能够平安归来的概率是微乎其微。面对这样的生死考验,他那么义无反顾、理所当然地选择了他跟小三生的女儿。天哪,我身上为什么就留着这个人渣的血,为什么当初把我制造出来的时候不干脆早早地把我扼杀算了? 歹徒猥琐地摸了摸我的脸,说道:“好,那就把这个长得漂亮点儿的带走!”然后又命令把杜南茜放了。 “爸,妈。”杜南茜平安从歹徒刀下生还,抱着杜振北和汪虹喜极而泣。 而我则继续被歹徒控制着,硬推着我上了杜振北那辆奔驰…… 因为心如死灰,我没有反抗挣扎,也没了刚才的恐惧,有的只是麻木和心寒。我也不去想象未来将会面对怎样的灾难,就像刀俎上的鱼肉一样,认命地跟着他们走了。 正当我弯腰准备要进入车后座时,旁边突然响起一个冷峻的声音:“放了她,我跟你们走!” 028 命悬一线心忧伤 我抬头一看,是韦连恒! 在这种紧急时刻,他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出现在不远处,并且一步步地走过来……那高高壮壮、魁梧挺拔的身姿,以及那份君临天下的气场,无形之中就把歹徒的嚣张气焰灭了几分。甚至几个歹徒盯着他的眼神,都有了些躲闪。 但歹徒毕竟人多势众,面对韦连恒一个手无寸铁的男人,根本没什么惧怕的。 “我来交换她!”韦连恒整个的人泰然自若,直接走到其中一个歹徒面前,神色坚定,用分析谈判的口吻说,“如果把她带走,我能让你们在最短的时间里归案;不如把我绑了,他们这群傻瓜,短时间也想不到救我的办法,你们有足够的时间部署逃亡计划。而且,相信我,我在你们手上,你们会有更大的筹码。” 韦连恒如此出奇镇定和冷静,那群匪徒反而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了,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在犹豫要不要改变计划…… 随之,韦连恒把自己的车钥匙扔到那个带头老大手里,更加轻松地说道:“去开我的车,劳斯莱斯!保证让你们逃得更快!” 这群歹徒一下子眼睛亮了,看出了他不菲的身价,动心了。 “马上放了她!”韦连恒举起双手,表明自己没有武器,让对方将自己带走。 “连恒,你疯了吗,不要这样做!”杜南茜眼看着韦连恒为了救我,自动走进敌人的阵地,她大呼大叫。 “对啊,连恒,你别做傻事啊!”汪虹也跟着着急,“你马上要跟茜茜结婚了,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啊,快回来……” 我当然也被他的举动震住了,不明白他这是哪根筋打错了,为什么要让原本安全的自己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我在他那儿,本来就是不值一提的,他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跟他对视了一眼,正当我也要劝他的时候,我的身子猛然间被歹徒推倒在地,然后那几个持刀的男人集中火力架住了韦连恒,将他拖拽到他的劳斯莱斯旁,强行塞进后座……然后所有歹徒全部上车,关好车门,就这样劫持着韦连恒冲出了车库。 我仍旧跌坐在地,而杜南茜和杜振北、汪虹抱成一团……也就是说到头来,我们几个除了受到惊吓外,并没大什么大碍,这一切就像一场噩梦。 “赶快报警!”杜振北二话不说,马上拿出手机打110。 “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南茜眼看安全了,一下子叫嚷起来,“连恒会不会有危险?” “肯定有危险啊,你没看刚才那些人都带着刀吗?”汪虹也吓得浑身疲软,心有余悸,问杜振北道,“老杜,你说他们会把连恒带到哪里去啊?不会杀了灭口吧。天哪!我们要不要现在告诉韦家的人,毕竟他们势力更大,看能不能想办法尽快把连恒救出来?!” 杜振北愣了下,自言自语道:“要说,现在就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单靠我们的自己的力量,没法让警察局那边快速行动。”说完,就又给韦连恒家族的人打电话。 “都是你个死贱人!”杜南茜站起来忍无可忍地往我身上踹了一脚,“要不是你,连恒现在好好的,该死的人是你!是你!” 杜南茜刚刚骂完,那个疯婆子汪虹更像是被引爆的炸弹一样,扑到我身上来,对我又抓又掐又打,满嘴的污言秽语:“烂人!贱货!每次都是你搞鬼!你这个扫把星,我打死你……” 不知怎的,那一刻我特别软弱无力,心内依旧恐慌,又为韦连恒担忧……在这样的心境下,我再也无力去反抗,只是跌坐在地,任凭这对母女的侮辱打骂。 “好了!”杜振北把汪虹拉开,“关她什么事,别添乱了行不行,现在是最主要是想办法救连恒。” “杜振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汪虹又反过来质问他,“你居然想袒护这个贱人吗?还有刚才,那些歹徒说可以放一个人的时候,你为什么还犹豫?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救茜茜?要不是我在旁边催你,你是不是打算只救这个贱人?是不是?” “你懂个屁!”杜振北骂道,“你当那帮人傻啊,如果我马上喊放茜茜,一点儿不关心深深,他们指不定就把茜茜抓走做人质了……” 听到这儿,我冷笑出声。抬头望了一下杜振北,看到他那副虚伪的嘴脸,我对他刻骨铭心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层。 接下来,所有人的焦点都放在韦连恒被劫持的事件上。报警后,警察立马成立专案组快速反应,他们调取了周边所有的监控,分析歹徒的逃跑方向,同时进行全城出站口的搜查……但由于事发的时候是傍晚,又是车流滚滚的高峰期,从监控入手还是困难重重。 我没有回家,跟着杜家的人一起到警察局等消息。杜南茜再怎么厌恶我,唾弃我,但她目前也没有心思跟我争吵,一颗心都惦念着韦连恒。 经过四五个小时忐忑不安的等待,凌晨一两点的时候,警方那边终于传来大好消息,说这场劫持案件已经告破,五名绑匪全部落网,韦连恒也被救,但他受了重伤,正在医院的icu抢救。 得知以后,杜家和韦家的人全体出动赶往市医院,我当然也不顾一切地跑去看情况。来到急诊室外面得知,韦连恒正在里面做手术,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生命危险!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的心立刻悬起来,浑身冰凉,在走廊的一角坐立难安。 这四五个小时的时间里,他都经历了怎样惊心动魄的劫难?为什么得救了,却伤得这么严重?他会死吗?真的会死吗?他不是韦连恒吗,他不是威风凛凛、无所不能的吗,怎么会突然就要没了? 这些可怕的念头充斥在我的意识里,我逐渐感觉到从心理到生理上的难受,说不出来的抑郁难受……我整颗心绞痛着,神经高度紧绷着,忽然特别害怕医生推开那扇门,说出那个天崩地裂的消息…… 而杜南茜,以及有个貌似是韦连恒母亲的女人,更是一来就在手术室外面哭哭啼啼的,各种祈祷上苍保佑,前所未有的痛苦。 偏偏这个时候,汪虹还嫌事情不够大,特意指着我,向韦家过来的几个家属宣扬道:“说到底,咱们连恒遭到这样的劫数,那个女人就是罪魁祸首!连恒要不是为了救她,怎么可能变成这样……现在倒好,那贱人毫发无损,但连恒却生死未卜,所以韦董事长,还有亲家母,你们这次一定不能放过她——” 韦家只来了四个人,一个韦氏集团董事长,也就是韦连恒的爷爷韦鹏程,一个是连恒的母亲石赛玉,还有另外两个女的,不知道是谁。毕竟是豪门贵族上流社会的人,他们并没有因为汪虹的指使,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我苛责,只淡淡地瞟我一眼,就又焦虑地张望着手术室的门。 “妈,够了!”杜南茜对汪虹叫着,“你还嫌不够丢脸吗?闭嘴吧。” 她说的“丢脸”,大概是指韦连恒当着她这个未婚妻的面,为了救我,无缘无故冒着生命危险被绑匪带走吧?是的,她觉得丢脸、不甘、愤怒……更觉察到了韦连恒跟我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简单。 她应该是有强烈的危机感了。 正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所有人都拥了过去,我只能远远地听情况。因为站得远,我实在没听清楚医生的话,不过看到医生脸上放松的微笑,以及大家欣喜的表情,我估计韦连恒应该是挺过来了。 真好。 我心中压着的那块巨石,终于落地了。我就知道,他不会让自己轻易挂掉。 经过允许,大家都换好医院的卫生服进去探望。而我面对杜南茜和汪虹的虎视眈眈,以及韦家其他人的无形威慑,实在找不到理由跟进去,只得在医院外面转悠。 半夜凌晨的时间,医院周围冷冷清清的,偶尔会看到救护车拉着急诊的病人进来,有临产的孕妇,有车祸受伤的人,也有其他疾病伤痛的……当然最为凄凉的,是偶尔从急诊室推出来的抢救无效的逝者,后面跟着痛哭的家属,一步步走向地下室太平间……医院,就是个频繁上演着生离死别的地方,每天都有生有死,有痛有泪。 找了个石凳坐下来,我拿出手机打开新闻客户端,刷新了一下,看到财经版的头条就是韦连恒被劫持获救的消息。看来他在商界的影响力果然大,事发不过几个小时他就上头条了,不得不说现在的记者还真是敬业。 我仔细看了一下新闻,这才了解到,原来这五个歹徒原本就杀了人,正在被警方追缉。而昨天晚上,他们是想直接劫持一辆车和一个人质,便于沿途跟警方周旋……而这伙人刚好碰到了杜振北一家,知道他是生意人,身上有钱,开着好车,便盯上了他。 于是在地下车库的时候,他们便趁机劫持我跟杜南茜两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年轻女人,以此要挟杜振北交出车和卡。后来韦连恒出现,他们被他的豪车和身价吸引,便转而带走了他。 由于警方早就对这几个亡命之徒发布过通缉令,再加上这次报警及时,警方动作够快,很快在一个出城的高速收费路口将歹徒截住。在谈判对峙的过程中,其中一名歹徒将韦连恒刺伤……最终,歹徒全部落网,有个还被当场击毙,而韦连恒也在命悬一线中被紧急送往医院。 最让我冒冷汗的是,这帮歹徒交代,他们准备逃往广西那边,且打算出了广东就把韦连恒杀了抛尸。 我无法想象,假如被劫持的是我,我会经历怎样的非人折磨?假如挨了那一刀,我估计撑不到医院就挂了。总之,说来说去,我若被那群人带走,生还的概率绝对为零。 是的,韦连恒救了我一命。 咀嚼着这个事实,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感激他,但又不仅仅是感激……我更多的是没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至少我跟他之间的感情还不足以达到让做出这种程度的牺牲。可能,他也是一时脑子发热吧? 确保他渡过危险了,我也干脆开车回了家,洗了个澡睡觉。可能我实在太累,往床上一躺,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咳,真是佩服自己,居然在发生那么重大的事情后,还能一觉睡到自然醒。 吃了午饭我又往医院赶。再来到icu的时候,得知韦连恒醒来后情况良好,已经被转入其他病房。我于是又根据护士提供的消息,找到了韦连恒入住的房间。 029 半夜来电呼唤我 这里是医院的vip豪华病房区,随意往个房间一瞟,除了床是一张病床外,里面的装修设备跟一个高档的家没啥区别,各项生活电器一应俱全,房间宽敞,还有专门的客厅、厨房、阳台……总之十分温馨舒适,和那些几人间的普通病房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来到门口,看到护士刚刚从里面出来,而里面也有好几个人在说话……于是小心翼翼地走到外面的客厅,抬头一看,杜南茜、汪虹,还有韦家的几个人正围绕在韦连恒的病床前各种询问嘱咐,叽叽喳喳地好吵。我这个正常人听着都烦,不知道受伤的韦连恒怎么受得了? 要进去吗?我顿在那儿犹豫。 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跟他有着名正言顺的亲情或爱情或友情关系,而我呢?我算什么?不过就是跟他上过几次床的而已。这种尴尬的、摆不上台面的关系,还是低调点儿为好。 我相信,韦连恒也不希望被他的亲朋知道我这个的存在吧?呵呵,是啊,我在他的世界里是如此不光彩的一种存在,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想到这里,我悄然转身,轻手轻脚地朝门外走去。 可我刚走到病房外面一个空旷的楼道时,杜南茜在后面叫住我:“白深深,站住!” 我下意识站住,却懒得回头。 她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嗒嗒嗒,嗒了好几声,才走到我面前来:“白深深,我们之间的账是该好好算算了。” 她总是这样,明明一张清纯无害的脸,偏要故作高冷,眉头皱着,嘴瘪着,整得不伦不类,一看就是装出来的。 我哼了声,不紧不慢地回道:“妹妹,我们之间这笔账是永远算不完的,以你的智商,还是别跟我算了。就像以前一样,咱们谁也不理谁,不是过得相安无事?” “你……”被我质疑智商,她更加怒了,“白深深,你唯一的武器就是不要脸,在这一点上,我当然比不上你!不过我早就说了,你勾搭我未婚夫就是严重触犯了我的底线,要继续犯贱下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与其收拾我,不如抓紧时间去跟你未婚夫温存一下吧,他刚从生死线上救回来,肯定需要你……”我白了她一眼,不打算跟她争斗了。 可我还没迈出脚步,突然就有人在后面狠狠地扯住我的头发,辱骂道:“贱逼,你别想跑!” 是汪虹。这个疯婆子,简直是见缝插针地要跟我作对。 我平时很注意保养自己的头发,别人碰一下,我都厌恶得不得了,现在被这样拉扯着,我的怒火马上被引燃,我转过头来,胡乱地一挥手,就打在汪虹的脸上,痛得她哇一声大叫。 “你干吗对我妈下手这么重!”杜南茜马上报复性地在我背上捶了一下。 “茜茜,你走开,别让她伤到你,让我来教训她!”汪虹说着就甩我一耳光,踢我一脚,像一只战斗力爆棚的母老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扑倒在地,紧接着就发疯似的踹我…… 经过了韦连恒被劫持、被抢救的事,我现在前所未有的疲惫、麻木,没有丝毫的反抗,任她踢打发泄……我也想通了,她本来就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疯狗,为什么要反复跟一条疯狗斗争呢,以后尽量躲着她,暗暗报复她就成了,总是暴力相对,也实在没什么意思,反倒降低了自己的档次。 “妈,快住手!”杜南茜忽然来拉汪虹,小声说道,“别打了,连恒他妈妈来了,让人家看到不好,快点儿……” 汪虹听到这里,真的马上住了手,赶紧直起身子来,转头望着那迎面而来的女人,脸上堆满了谄媚的微笑,殷勤地说:“哎呀,亲家母你也出来啦,怎么没在里面多陪陪连恒呢?” 循着她们的视线望去,我也不由得被那个女人吸引了……她身着一条裙摆及膝的黑色连衣裙,简约又端庄;她的头发全部梳到后面挽成一个发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她画着淡妆,皮肤雪白通透,眼角看不到一丝皱纹;她有张瓜子小脸,五官的每个部分都堪称精致,而且身材又纤瘦苗条,整体看来长得特别像香港的一个女明星翁虹。 这个女人真的是韦连恒的母亲吗?她看起来如此年轻漂亮、雍容华贵,最多像他的姐姐,怎么会是他妈?怎么保养得这么好啊?不科学,一点儿也不科学。 记得曾经在一本财经刊物上看到过,韦连恒母亲的名字叫石赛玉,应该就面前的她了。 石赛玉缓步走过来,看到蓬头散发、一身狼狈的我坐在地上,而汪虹累得气喘吁吁的,她很疑惑地问:“这怎么回事?” 汪虹赶紧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但没等汪虹说完,石赛玉居然就在我面前蹲下来,一脸关切地看了我几秒,连忙拿出一张纸巾帮我擦额头上被抓出来的血渍……她的手法那么温柔,身上还透着缕缕的幽香,让我有半晌的失神。 旁边的汪虹跟杜南茜一脸吃惊,我也非常不理解她这个举动,呆呆地盯着她,喉咙被卡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要不要去包扎一下?”她问我,那声音也是温柔得要命,再配上她豪门贵妇的身份,让我觉得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赛玉,你可能还不知情,”汪虹赶快过来拉开她,尖着说道,“这个女的就是个典型的狐狸精。她啊,故意犯贱去纠缠连恒,影响连恒跟我们茜茜的感情,实在太可恶了,不然我刚才也不会激动到对她大打出手。而且,这次连恒受这么重的伤,完全就是因为——” “好,别说了,”石赛玉阻止了她,淡淡地道,“这里是医院,不要大呼小叫的,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哦。”汪虹郁闷地闭了嘴,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修养在石赛玉的反衬下,有些难堪吧。 “不好意思,您是……韦总的母亲吧?”我连忙吃力地爬起来,挤出一个微笑,“谢谢您的关心,我现在没事了。” 她点点头:“没事就好,不过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 我再次对她道谢后,总觉得在她面前各种尴尬和别扭,于是什么也没说,连电梯也来不及等,转身就钻进旁边的楼道,一步步走楼梯下去了。 脑子里还留着石赛玉的面貌和她的声音……这真是一个美好的女人,气质高雅、柔情似水、身份高贵,看起来性格好好的样子,都说相由心生,单看她那么赏心悦目的外貌、那份与世无争的气质,就知道她个人的修养是怎样的了。当然,这也只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而已,我毕竟没跟她生活过。 最主要的是,她到底是怎样的个性,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 二次去医院还是没能见到韦连恒,我只得再次回到家里。可是躺在床上,我却失去了做所有事情的动力,吃东西也没胃口,思绪缥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来,我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置身事外……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 第二天晚上十点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韦连恒”,我的手颤抖了一下,差点儿没拿稳。不知道太激动,还是怎么的,我明明要按绿色的接听键,却按成红色的挂断键了,只得马上又给他拨过去。 “喂?”他问。 “什么啊?” “到我这儿来一下。医院。”他那么理所当然,就像是在命令我。 “这么晚了,还来?”我清了清嗓子,“对了,你现在好点儿了吗?” “我好不好……你不知道来看看?”他低沉中带着责备。 “我有什么资格来啊,你未婚妻和丈母娘不是每天守着你吗?我要靠近一步,她们还不把我打死啊!” “少啰唆,马上过来!”说完,他那边又挂断,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又是大半夜地叫我过去,这到底算什么啊?冷静下来,我考虑了一下,自己不是在想方设法地接近他,缠住他,粉碎杜南茜跟他结婚的美梦吗,这难道不也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我开始下床忙活,洗头、洗澡、换衣服、换鞋子、戴首饰……再照照镜子,觉着自己状态还不错,肤白貌美的,五官底子摆在那里,干脆懒得化妆了,拎着包就出门。 半夜不堵车,我开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医院,乘电梯来到他所在的那间vip病房。正当我想象着会有哪些人留在这里,我应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却发现这偌大的屋子里压根儿没其他人。 “看什么看,进来!”他躺在病床上朝我叫道。 030 甜蜜中有重口味 我走到他面前,再次张望了一下,确定只有他一个了,才放心地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目光全部集中到他身上……只见他脸色还是苍白的,下巴又长了些胡茬儿,多少显得有些憔悴。但再怎么落魄憔悴,他的颜值一点儿没下降,还是那张……让人心跳加速的俊脸,一般女人还真的把持不住。 “让我看下你的伤口。”我掀开他身上的被子,又解开他病号服的纽扣,看到他靠近心脏的地方,正贴着一大块纱布,纱布上残留着淡淡的血迹。 “还疼吗?”我伸出手去想轻轻碰一下,却很快被他的手推开。 “你觉得呢?”他瞪着我。 “我怎么知道啊。”我故意漫不经心地道,“听说你这次伤得蛮重的,差点儿没抢救过来呢,不过现在都能说话了,应该好很多了吧。” 他眼神更深地瞪着我,“还不都是你这个蠢货搞出来的……”他冷声埋怨道,“老子在这儿躺了好几天了,也没见你来望一眼。” “喂,你受伤关我什么事啊,我可没让你救我。”我更加没心没肺地说道,“韦连恒,那是你自己不要命冲出来,自以为是地跟歹徒说那些话……我又没逼你!说到底啊,是你犯贱,你活该!” 听了这话,他明显被怄了一下,骂道:“白深深,你也就趁这会儿给我嘴硬……老子要现在能动,一定饶不了你!” 说完,他跟我对视两秒,突然就一把拉过我,让我因为站不稳而一下子扑在了他的胸膛上,下巴跟他的紧贴在一起……他不管我的反抗,就那么粗暴地吻住了我,同时又捏住了我的双颊,迫使我的嘴巴大大地张开,让他自己的舌头到达了我的喉咙深处……那种霸道而疯狂的索取一度让我天旋地转,销魂窒息。 强吻之后,他又毫不客气地推开我,躺在床上,一边喘气一边对我下命令:“去接水,帮我擦身!” “这……几个意思啊?” 他一本正经地说,“白深深,在我住院期间,就由你负责伺候我的饮食起居,包括洗澡、洗衣,做饭……不然你以为我大半夜叫你来做什么?” “我伺候你?有没有搞错,你是我大爷啊?!”我盯着他问,“你不是有未婚妻吗?尤其是帮你洗澡这事,你叫杜南茜来做就是了,干吗叫我?我又不是你老婆!” “少跟我扯这些,”他臭不要脸地说,“谁让你是唯一一个看遍我身体的女人,你不做谁做?!” “我……哪里看过你全身了?韦连恒,我说你脑子有问题吧?” “废什么话,我帮你捡回一条命,让你给我洗个澡还叽叽歪歪?” “好吧。” 他说得也对,我再怎么逞口舌之快,也不能真的抹杀他这次对我的救命之恩。 不就是照顾病人吗,没什么大不了。 我在这个vip病房里找了个盆,去洗手间接了一盆热水端到病床旁边,然后开始帮他把外面的病号服脱掉……我用毛巾沾了热水拧干,给他洗脸、擦身子,而他跟个大爷一样闭目享受着,偶尔配合我翻一下身,擦后背……他那懒洋洋的样子让我感觉自己是在照顾一个瘫痪病患者。 跟他亲密接触过这么多次了,我却好像今天才有机会认认真真地观赏他的身体……他长得好壮,臂膀宽阔,胸膛结实,尤其是那八块腹肌,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味道,看得我面红耳赤,心脏狂跳。 我赶紧转移视线,拿起他的手臂来,开始耐心地给他擦手,可他的手同样让人移不开眼睛,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青筋裸露,满满都是男性的力量感。而且他手腕上还带着一只奢侈的腕表,瞟了眼表盘的logo,是我最喜欢却永远买不起的江诗丹顿。 “干什么?”他感觉到我握着他的手好久,于是睁开了眼,“还没摸够?” 切!这个死不要脸的臭流氓! 我在心里暗骂一句,又重新去接了一盆热水。稍稍酝酿了下,我也就脸不红心不跳地给他脱下了病号裤。 这个时候,他却轻松惬意地枕着双手,色迷迷地盯着我的脸……弄得我难堪得不行。我躲闪的同时,骂了他一句:“有病啊!好好给我躺着,安分一点儿!” 把他服侍完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我累得不行了,洗了个澡后直接在他旁边的一张床上将就了一晚上。 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他所有的亲属都没再来医院,连杜南茜跟汪虹都没来,可能是韦连恒对他们说了什么吧。 正好,我也自在,去医院附近的超市买了些食材和餐具回来。这高级病房就是方便,有专门的厨房可以做出新鲜的饭菜,不用去外面买快餐。 对于常年独居,且注重生活品质又勤快的我,下厨是必备的生活技能。我闲暇时就经常研究菜谱,为自己煲养生汤水,现在为韦连恒这个病号做饭煲汤,自然是游刃有余的。 忙活了一上午,我给他弄了个清炖老母鸡汤,炒了一个沙嗲牛肉、一个菠萝鸡丁,还煲了点儿排骨粥,基本都是偏粤式的菜,比较清淡。总之自我感觉还是色香味俱全,卖相很好。 他喝了一口汤,眼含赞许:“还行。没想到你这种女人还会下厨……” “喂,什么叫‘我这种女人’,我这种女人就只会吃喝玩乐吗?”说话的同时,我又夹了一块肉喂到他嘴里……这个时刻,这种氛围,我也没去计较跟他之间的关系了,只是沉浸在这种情侣之间的互动里,不愿出来。 反正,这只是一场报复杜南茜、报复整个杜家的游戏。 他,韦连恒,于我而言就像杜南茜的一个最珍贵的玩具。我不一定喜欢这个玩具,但就是铁了心要把属于她的东西夺走,夺过来我随便玩玩,玩腻了就扔了,反正就是要她伤心哭泣、绝望…… 我始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离开他的世界,我依然是清醒的。 然后他似乎也陷进了这样的游戏里。抓住了我的手,他有些动情地说:“我的意思是,你的手这么白、这么嫩,保养得太好,怎么会舍得在厨房里糟蹋了?” 难得啊,他还有对我这么温柔的一刻。 “我有什么办法,”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我故作伤感地说,“我白深深又不是什么豪门千金小姐有保姆伺候,我无父无母无背景,在这个社会上无依无靠,哪里有矫情的资本?” “哼,”他抬起我的下巴,深刻地凝视着我,“你这张脸,不就是最大的资本?” “那你下半句是不是想说我不去做小姐可惜了?” 他又哼了声,调侃道:“可惜吗?我看你,干的那些事也没比小姐高级到哪里去,赚的比小姐多多了。” “是啊,你说得对。”我针锋相对道,“比如你韦连恒,不也坑骗过几个消费者,榨过员工的剩余价值,用过下三烂的手段算计别人吗?你干的这些事,确实没比做小姐的高级到哪里去,但赚的比小姐多多了。所以,咱们彼此彼此。” 他嗤笑道:“算你嘴巴厉害。” 我转身发现一个护士进来了。她应该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尴尬地顿在那儿:“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韦总该换药了,现在方便吗?” “哦,方便,过来吧。”我囧得抬不起头来,赶紧闪到一边。 但韦连恒却面无波澜,一本正经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被护士小姐听到有啥大不了。 换药的同时,护士却还不忘嘱咐一句:“韦总,您现在的伤口还有点儿严重,平时就不要做剧烈运动了,注意多卧床休息。” “知道。” 031 痴缠之时有人来 换完药,护士走了以后,他也开始吃饭了。我注意到他用左手拿的筷子,觉得有点儿滑稽……一直没发现原来他还是个左撇子。是啊,认识这么久了,我居然今天才第一次跟他一起吃饭,以前从来没有涉足过彼此的私生活。而现在,我们做了好多之间不可能会做的事,逐步越界了。 下午我给他洗了内裤晾起来,回房一看,发现他正在抽烟,弄得整个病房里烟雾缭绕。我想也没想,走过去一把给他夺了:“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啊,受着重伤还抽烟?” “管这么宽干吗?”他语气冷冰冰的,又冒出一句,“白深深,别得寸进尺,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 不知怎的,我内心深处忽然就涌出一股难言的愠怒…… “是,你尽管抽,抽死了都关我屁事!反正有人管你!”我很冲地说完,马上换了鞋子,拿起自己的包包直接朝门外走去,“我走了,你找你的宝贝未婚妻来伺候你,她在你这儿的位置至高无上……” 他一下皱紧眉头:“干吗啊你,滚回来!” 我才不甩他,走得义无反顾。 “白深深!你找死!”他在床上低吼。 我已经打开了门。 “妈的,”他低声骂着,语气缓下来,“算我错了!” “那你就来追我呗。”我半开玩笑地丢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满肚子气地在医院外面转悠了一圈……我深知自己在小题大做,但一想到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心情还是十分糟糕,糟糕透顶。为什么要如此敏感?为什么要介意在他那儿的位置问题,我不是冷静的吗?我不是很坦然的吗? 我到底在纠结什么? 联想到复仇的问题,我又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半途而废,不要任性…… 在外面兜了两三个小时,我最终还是没回家,又去超市买了晚上要给他做的菜,还买了点儿水果,心平气和地回到了他的病房门口。推开门,进入客厅,发现他正躺在病床上睡觉。 我没打扰他,轻手轻脚地坐下来,背对着他的病床,一边拿着手机放很小声地追剧,一边在那儿帮他削苹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沉浸在电视剧中时,突然听到身后的他吃痛地叫了声,我立马转过头去—— 他应该是看到我回来了,激动地想要立马起身来,却太过用力不小心扯到伤口,一下又倒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你还好吧?”我觉得不对劲儿,马上拉开他的衣服一看,发现纱布都被鲜血染红了。我有点儿心慌,马上按了床铃叫护士过来。 护士过来重新帮他止血,上了点儿药,好好地包扎了下,责备道:“韦总,不是叮嘱了你不要做太过剧烈的运动吗,你看这儿,新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然后护士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 看到房里又没人了,他斜躺在床,瞪着我骂道:“白深深,我想掐死你!” 我在他床边坐下,把一块苹果塞到他嘴里堵住他的话:“那你赶紧好起来,我等着你有力气的时候弄死我。别光说不做!” 他几大口把苹果吃了,看到我买了荔枝,又让我给他剥荔枝。 我刚剥了一个荔枝喂到他嘴里,忽听得外面“碰”的一声,门重重地被打开了,惊得我们抬头一看,来者是杜南茜。 我只是愣了几秒,就冷笑出声,跟没事人一样地坐着。韦连恒平淡地开口:“茜茜,你怎么来了?” “你——”杜南茜亲眼见到了我和韦连恒之间的亲密互动,气得浑身发抖,一下子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啊!” 发疯尖叫的同时,她抄过门边的玻璃杯就朝我扔过来,但没砸中我,只是砸到墙上,被摔碎了。 “白深深,你这个贱货,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她说着就失控地扑过来对我拳脚相加,一边打一边辱骂,完全跟发疯了一样。 韦连恒在旁边叫着她的名字,试图让她冷静,但没用。他只好无奈地闭上眼睛躺床上,等她发泄完了再说。 任她打了几下子,我反过来一把就推开她,冷冷地吼道:“杜南茜,你有完没完?你自己管不住你的男人,关我什么事?” “你……”她因为激动反而语塞,胡乱地骂道,“白深深你就是个烂人,你不要脸,我已经完全被你的无耻震惊了!” 我继续冷笑:“把你嘴巴放干净点儿。你未婚夫可是躺在这儿听着呢,在他面前,你不一向都是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的乖乖女吗,怎么现在人设崩塌了,变泼妇了?” 她脸色一变,强忍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楚楚可怜:“白深深,我妈脾气不好,跟你有过节,但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残忍破坏我跟连恒的感情,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你不就是想用这种手段逼爸爸给你钱吗?好,只要你放手,我一定回去劝爸爸……” “哼,”我望了一眼床上没吱声的韦连恒,故意豁出去地挑衅道,“杜南茜,让我告诉你,我跟韦连恒在一起,和你爸、你妈,还有你都没关系,我就是单纯地喜欢这个男人,我要跟你竞争——” 杜南茜再次脸色惊变,被噎得面红耳赤,却又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思维紊乱,没法组织攻击我的语言。而床上的韦连恒听到这里,却朝我吼了两个字:“闭嘴!” 我心里一个震动,望向他…… “白深深,马上离开!”不给我反应的时间,他一下就变回原来那个冷漠无情的韦连恒,黑着脸朝我叫,“听到没有?现在就滚!” 我有些无地自容,而杜南茜几乎喜极而泣。她擦擦眼泪,吸了吸鼻子,坐到韦连恒旁边,娇滴滴地说:“连恒,我就知道都是她勾引的你,我还差点儿错怪了你……对不起。” “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害到你。乖。”他爱怜地摸了摸她的面颊。 很好,韦连恒,你够狠,够变态! 我的情绪只不过小小地波动了一下,就又恢复镇定。理了理头发和衣服,收拾好自己的包包,我对他点点头,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韦总,那我先走了,记得跟你的小天使解释清楚噢,我们关系很纯洁的!” 走出去,我重重地摔上病房房门,震得门框都一阵颤抖,几个护士也吓了一大跳。坐电梯直达负一楼的停车库,上了自己的车,锁上车门,我却在驾驶座上长久地发着呆。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脑海里再回放了一遍刚才的情景,我一拳锤在方向盘上发泄。 游戏游戏,我总是提醒自己这是一场游戏。 可为什么,被他这样不留情面地赶出来,我会有这种难受失落的感觉?这是在吃醋吗?跟他玩着玩着,我要开始偏离初衷了? 我不敢再往下想,我不要被感情左右,我不要跌进这种可怕的深渊里。我跟他,就算身体上已经负距离,但在情感上却隔着十万八千里。他想娶的女人始终还是杜南茜。 尽量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我开车回到了家里,又是夜幕时分。独居的日子总是那么单调,除了吃饭、洗漱、看电视,就真的只剩下睡觉了。洗漱完毕后,我躺在床上照例拿着手机上微信,刚打开就发现高任飞给我打招呼:“hi,美女!” “你好,阿飞。”我快速回复他,又发了个握手的qq表情。 “这么久没联系,我以为你把我忘了。”他说。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我实在不习惯打字,要不我现在给你打电话吧,方不方便?”他问。 “可以。没问题。” 032 跟他一起去旅行 不到一分钟,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来电显示高任飞。 我慢条斯理地按下接听键,语气很稳又很轻松地给他打招呼:“hello,帅哥!” “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他一来就这么感慨。 “不会吧,我们也才一两个星期没联系而已啊。”我跟他寒暄道,“最近在忙什么?” “还能忙什么,到处飞呗。我有时真痛恨我妈为什么给我取这个名字,高任飞,高任飞,这不一语成真了。” “长年累月这样飞,确实比较累。” 相互寒暄几句后,他了解到我刚辞了工作处于失业的状态,便道出正题:“那正好,我最近也有长达一周的假期,想出去旅游玩,既然你现在也没上班,要不要……考虑跟我一起去?” “这个——” “当然,我知道对你做出这样的邀请实在有些冒昧,我也跟自己挣扎了很久,好不容易才跟你开这个口的……所以,先想想,不要急着回答我。”他对我说话的语气里,少了前几次的吊儿郎当和那种潇洒气,好像有点儿小心翼翼地讨好意味。 坦白说,如果真的跟他很熟,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毕竟我最近烦心事不少,也想着在国内或者出国走走,散散心。工作这么多年来,我每天忙得晕头转向,除了利用出差的时间去看看世界外,根本就多余的时间专门去旅游。现在这段无所事事的日子,不正好是旅游的最佳时机吗?如果马上进入职场,估计又是新一轮的繁忙,那只能等退休才能出去玩了,真到那时候还走不走得动都不知道…… “你打算去哪里啊?”我问。 “东南亚的国家。”他说,“假期实在太短,跑不了太远,没办法。” “东南亚,”我有点儿小激动,“太巧了,其实我也一直计划去东南亚呢。” “是吗?你想去哪个国家?”他问。 “你呢?”我没回答他,又问他,“你打算去哪里?” “我没想好,你定吧。” 我想起自己前段时间追过的一个新加坡剧《小娘惹》,还蛮精彩的,而且又每天单曲循环片头曲《如燕》,渐渐对新加坡有了兴趣…… “去新加坡怎样?”我对他说道。 他笑着说:“行啊。深深小姐,看来咱们太有默契了,我刚好也想去新加坡。那就这样定了?” “嗯。” *** 确定了旅游新加坡以后,我也没把韦连恒依旧受伤在住院的事放在心上了,反正,杜南茜每天都会寸步不离地陪在他床前,绝对比我更贴心。经过上次的羞辱,我现在只想离他远远的,把自己放逐到另外一个国度去。 出行的前一天,高任飞很贴心地给我发了新加坡那边的天气状况,提醒我需要带哪些生活用品,同时又提供了一张旅游行程供我参考,没让我操半点儿心。他这种贴心,反倒弄的我有些过意不去,我决定包下订机票的活儿。 没想到他回复我:“不用买票了,都买好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身份证都没给你,你怎么买的票啊?” “哈哈,明天你就知道了。”他说得很神秘,“再说一遍,你千万别浪费钱买机票,反正能保证你平安快速地到达新加坡。” 我越发诧异:“难不成你还长了翅膀,真的会‘飞’不成?” 第二天,我才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他就给我打电话,说是已经到了我楼下。我赶紧提着小箱子下楼,来到小区外面,他果然开着自己那辆卡宴等在那里。 看到我出现,他并不是像一般人那样,直接从车窗里伸个头出来,喊我上车。相反,他特意下车来,一边给我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一边接过我手里的小箱子放后座……那殷勤的架势,弄得好像我是他的一位重要客户,他不能怠慢一样。 “不是说好我自己直接去宝安机场的吗,你专门过来接我,也太麻烦了吧?”我坐在他的副驾驶,一面跟他寒暄,一面扣安全带。 “呵,没事儿。”他熟练地倒车转弯,驶入大马路,轻松地跟我聊起来,“我主要考虑到,你这儿离机场太远,出远门嘛又不可能开车过去,打车又不方便,到时候各种折腾的,还没出门就弄得狼狈不堪,旅游的大好心情全被破坏了是不是?” “好吧,谢谢了。”面对他这种无处不在的体贴,我在感动之余,也心情大好。 “对了,那你的车子开到机场去,怎么保管啊?”我问。 “到时候让我家司机来开回去就行了。再说,就算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感觉不到他在炫富,却又很明白地传达了他家境的不凡。是啊,家里有专门的司机,至少是住得起别墅吧?但他作为一个机长,就算年薪上百万也过不起这样豪奢的生活啊,所以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除了是个飞行员,应该也是个富二代…… “在想什么?”看我一直没再说话,他打破沉寂。 “没,放空。” 他笑了笑,感叹道:“单身有时候也挺不错,是不是?” “是吗?” “你看,我们可以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另一半的束缚,不用争取谁的同意,不用时刻汇报行踪,也不用太顾忌跟异性之间的正常交往……不是挺好吗?” 我点点头:“你这么一分析,我才意识到单身狗原来很幸福。” 是啊,我现在单身,可以跟任何男人约会,不用看谁的脸色,不挺好的?可是很快,我又想到了那个男人。虽然跟他只是不用负责的关系,但现在跟另外一个男人结伴旅游,这无论怎么粉饰,还是让人鄙视啊。 我躺靠在椅背上,手撑着头看向窗外,望着那不断后退的风景发呆,我不由得在心里念叨:白深深啊,你一面跟一个男人维持羞耻的床伴关系,一面又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装洁身自好的女神,要是被这两个男人发现了怎么办? 忍不住瞥了一眼身边的高任飞,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堪称完美,我甚至觉得我这种放浪形骸的女人坐在他身边都把他玷污了……但是呢,转念一想,他何尝不是在我面前人模狗样,在其他女人面前禽兽不如?他的泡妞手段我不是没见识过,颜值财富和智商都有了,指不定多少女人往他身上扑呢,也指不定他有过多少个女人呢?最重要的一点—— “阿飞,我问你个事啊,”我犹豫地开口。 “什么?”他轻快地说,“尽管问。” “你……真的是单身?没女朋友?” 他又笑了,居然特别在路边停下了车,转过脸来深深地注视着我,特别坚定虔诚地说:“白深深小姐,我高任飞以自己的性命向你发誓,我真的单身。” “晕死,”我忍不住笑道,“干吗搞得这么严肃,我只是随便一问,你也太夸张了。” 接下来我们一路聊着关于新加坡的一些话题,很快就到了机场。 下了车以后,他家的司机已经等在机场,他直接把车钥匙给了司机,让司机将他的车开回家去。然后,他又帮我拉着行李箱,带着我走了好长一段路来到检票口。我以为他会像变戏法那样变出我们的飞机票,没想到他什么都没拿,直接带着我大摇大摆地穿过检票口…… 那些检票的工作人员显然都跟他很熟,笑着跟他打招呼,没有问他要任何的票和证件之类,也没有阻拦我,甚至还跟他开玩笑:“飞哥,这是你的新女友啊,不错嘛!” 一路绿灯地来到机场里,我还是挺疑惑:“喂,你搞什么啊,我记得你不是专门飞国内航空的吗,难道又转到国外去了?你是机长可以不买票,但我不可以啊……喂喂,你慢点儿,你待会儿不会是让我跟你一起待在驾驶舱吧?” 但高任飞根本不解释,就拉着我一个劲儿神秘地往机场跑,也不走那种上客机专用的通道。最后,我们来到一架小型的客机面前,他又是直接把我往客机上拉,但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外,周围根本都没有其他的乘客。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以为他肯定是利用了职务之便,让我不但不买票,还提前上飞机,心里有点儿生气。因为我不是个喜欢破坏规则的人,我也不差这点儿机票钱,便不跟他走了,一定要他解释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叹了一口气:“瞧你吓得,真以为我要把你卖了?行,我实话跟你说吧,这是一架私人飞机,我一个朋友买的,这次就是跟他一起去新加坡,由我负责驾驶。走吧,我们上去,我朋友早就到了。” 你妈……私人飞机!原来现在已经不流行用豪车装逼了,直接上升到飞机了。买这样一架飞机,起码得好几个亿吧? “那你这个土豪朋友知不知道……我要来啊?”是啊,人家毕竟是买得起私人飞机的土豪,连同样是富二代的高任飞都只能给他当司机,那我这种小老百姓掺和在里面,不太好吧? 033 他是真的喜欢你 “说了说了,快走吧。”他不管我的犹豫,直接拉着我上了飞机,进入机舱。我都没有先看里面的人,眼睛直接就被这飞机上的内部装饰吸引了。如果说普通客机里面只有一排排拥挤的座位,那这私人飞机里,却装修得像个奢华的娱乐场所。里面有宽敞的真皮沙发,有茶几,有电视,以及其他的娱乐休闲设备,甩那什么头等舱几十条街……总之走进这个空间,你完全意识不到这会是在飞机上面。 看来,我见过的世面还是太少了。 “我靠,阿飞你搞什么飞机啊,现在才到!”说话的是躺靠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他此刻正一边搂着一个美女。那两个女的,穿得特别性感,v领低胸的紧身齐b小短裙,脸上堆着厚厚的粉,带着美瞳和假睫毛,下巴尖得可以戳死人,反正一看就是那种傻傻分不清楚的网红脸。 “这不,路上堵车嘛。”高任飞和我站在一起,但又始终很有分寸地跟我保持着一点儿距离,对那男人说道,“介绍一下,这位大美女,白深深。” 我这回才把视线聚焦在面前的男人脸上……迎着他的目光不过几秒钟,我心头就猛地震了一下,这个男人……竟然是韦连海!我晕死,刚进来的时候只顾观察内部环境和他身边两个外围女了,却没注意看他,谁想他会出现在这儿? 而韦连海定定地凝视了我好久:“美女,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怎么感觉有点儿眼熟啊?” “我看你跟全天下的美女都熟。”高任飞貌似很介意他看我时那直勾勾的眼光,敷衍地对我介绍,“这位呢,是韦连海,我朋友,也就是这架飞机的机主。” “我想起来了!”韦连海打了个响指,再次紧盯着我,“上周,哦不,上个月,我们在韦连恒的办公室碰到过,对不对?” “不会吧,你们还真认识?”高任飞邀我坐下后,问道。 “不好意思,我忘了。”我不给韦连海套近乎的机会,直接装作不认识他。 “这就尴尬了。”高任飞幸灾乐祸地嘲笑韦连海,“韦少爷,看来你魅力没这么大嘛,” “切。”韦连海倒是并没放心上,继续躺靠在沙发上,一点儿不避嫌地对身边两美女做出些轻佻的动作,眼睛却继续放我身上,对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后,似笑非笑地说,“白小姐,不好意思啊,那天说了些冒犯你的话。我是没想到,你原来是我们飞哥的女人。” 我头皮一阵发麻,没好气地纠正他:“韦少爷误会了,我跟阿飞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高任飞在沉默几秒后,故意一本正经责备他:“韦连海,我看你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别什么都往那些龌龊的方向去想……我现在警告你啊,白小姐不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人,注意你的措辞。” “哦呦!”韦连海笑道,“搞得这么严肃干吗……阿飞,你喜欢人家就直说嘛,非要弄得那么委婉,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韦连海,你故意要砸我的场是吧?” 韦连海哼笑着,转而望向我:“白小姐,作为阿飞的好哥们儿,我觉得我必须帮他一把……嗯,他呢,很喜欢你,想追你,对你简直用心良苦呢。你看,这次我们本来打算去泰国,但他说你想去新加坡,所以强烈要求我改飞新加坡……” “韦连海!” “干吗啊。”韦连海不以为意地说,“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是男人就大大方方说出来就行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一惊,忙问高任飞:“真的吗?你们想去泰国?” “咳,是他想去,”高任飞鄙夷地瞥了韦连海一眼,“他这人比较重口味,说这辈子什么女人都玩过,就还没玩过人妖,一定去趟泰国。要不是你,我差点儿就被这浑蛋拉下水了。想想看,新加坡多小清新啊是不是?” “嘿,高任飞,你还真是见色忘友啊,老子有这么恶趣味吗?你给我说话小心点儿!” “该小心的是你。”高任飞继续跟韦连海斗嘴,“一会儿飞机升空了,你的命就掌握在我手里了,你还是老实点儿为好。” “切,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听他们俩斗了几句后,我说道:“既然你们原定是去泰国,那就去泰国吧,不必专门为了将就我而改变行程,我挺过意不去的。” “新加坡那边酒店都订好了,不用改了。”高任飞说。 到了预定时间后,高任飞驾驶着飞机正式起飞。韦连海呢,则一个劲儿地跟那两个女的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又是喝酒又是黄段子,我看着既恶心又尴尬。就算很困,但我还是来到了高任飞的驾驶舱里,想跟他待在一个空间。 但这里上下左右都布满了各种复杂操作系统、零部件啥的,看得我眼花缭乱、一脸蒙,连脚都不敢挪动,生怕碰到哪个部件导致机毁人亡。高任飞忍不住笑我,让我别这么小心翼翼,大可以在副驾驶上坐下来,跟他一起观赏这云巅之上的美妙世界。 我坐下来,观察了下他是如何操作的,随口问了句:“喂,开飞机难不难?” “对你这种聪明人来说,肯定不难,”他半开玩笑地对我说,“不就跟开车一样吗,你看——” “这是油门,这是方向盘,这是操纵杆,就是连接机翼和水平尾翼的升降舵。”他通俗易懂地给我介绍着,然后抓着那个操纵杆,对我现场演示,“向前推,机头下俯,飞机就下降;向后拉,机头就上仰,飞机就上升。向左推,飞机就向左横滚;向右推,飞机就向右横滚……” 由于飞机现在正处于飞行状态,他这样一演示,飞机一下子就在他的操纵下各种上升下降左摆右摆,颠簸得厉害,吓得我浑身冒冷汗,忍不住冲他大叫:“高任飞,你赶紧别动了,你不要命我还要!” 是啊,只看过飙车的,没见过还有飙飞机的…… 他却一脸得意哈哈大笑,指了指机舱那边:“不用怕,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就想吓吓韦连海那孙子!” “那你平时开客机的时候,不会也经常这样随心所欲吧?” “放心,我现在基本都是指导别的飞行员驾驶,除非发生什么重大的故障或者天气变化需要我亲自来操作,其余时间大多在客舱睡觉。” “这么轻松?” 他笑着瞥我一眼:“这个工作就是轻松好玩儿的,你要不要考虑转行,我教会你开飞机,到时候咱俩就可以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坐在一起,不是挺完美的吗?” “行啊,这个可以有。” “不过……”他眼含深意地看着我,“如果你真的每天坐在我旁边,我估计就光顾着看你了,到时候飞机开到火星上去了都说不定。” 我扑哧一声,笑道:“那你还是赶紧把心收回来吧,不然一会儿我真的要被你送到火星去了。” 接下来,飞机穿越云层的时候遇到点儿气流,他忙着驾驶飞机,而我也安静地坐在旁边没说话,就这样过了半个小时,又到了一片晴空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深深,你别把韦连海说的那些话放心上,他这人一向口无遮拦……” 我闷了一下,才哑然失笑道:“没事,我早就忘了。” 他提到韦连海,我才猛然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连忙问他:“阿飞,你说这是韦连海购买的私人飞机,那他花了大概多少钱购买的,你清楚吗?” “他买的是加拿大公司生产的挑战者系列,好像是三亿还是多少。”他说完,又笑问我,“怎么,你也想买飞机?” “晕,我只买得起纸飞机。” 说完,我又陷入沉思。为了查韦连海的投资和消费,我前段时间还傻傻地跟踪他,没想到现在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作为赛欧的总经理,居然花了几亿元购买私人飞机,过着这么奢侈的生活,足见他在其他方面的消费也不简单。 既然韦连海跟高任飞刚好是朋友,我或许可以从高任飞这里入手再查查他,于是问道:“阿飞,你跟韦连海是怎么认识的,关系很好吧?” “认识差不多五六年了。”高任飞并没有察觉出我问这些有什么意图,他跟我聊道,“韦连海这个人,跟我一样,对飞机比较感兴趣,那年在一个飞行俱乐部跟我认识,后来我们就比较熟了。他买的这架飞机也是我给他介绍和参考的,而且他最近想考飞行驾照,经常缠着要我亲自教他,我真是烦他得不得了,最主要是这浑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根本就不用心学,就想让我给他当免费司机带他全世界游山玩水。” “这样啊,”我说道,“虽然你嘴里嫌弃他,但感觉你俩关系挺铁的嘛。” “算了,不说他了。” 几个小时后,飞机在新加坡的国际机场平安降落。我们几个先是在一起吃了饭,然后去酒店放好行李,就按照既定的行程出去游玩了。韦连海一方面要带着两个外围女到处去浪,另一方面不想打扰我和高任飞的二人行,便没跟我们一起。 034 给我机会好不好? 新加坡的国土面积很小,还没有北京的朝阳区大,所以用一周左右的时间足可以细细地玩遍新加坡最具特色的地方。它全年平均温度在23至34摄氏度之间,雨季又比较长,基本上每天都会下点儿雨。通常都是雷阵雨,所以出行必须带伞。 我们游玩的第一站就是新加坡比较出名的那个环球影城。据说这里是耗资四十三亿美元兴建的圣淘沙名胜世界的重点项目,还是东南亚首个和唯一的主题公园,里面拥有古埃及、失落的世界、遥远王国、马达加斯加、科幻城市、好莱坞大道等七个主题区,可以从早上一直玩到晚上…… “上次你不是想去欢乐谷坐过山车吗?”高任飞带着我来到一座过山车面前,双手环在胸前,给我科普,“你看,这里的太空堡垒双轨云霄飞车是全球最高的。它是双轨道,就是红、蓝两车同时运转,红色代表人类,蓝色象征机器人。走吧,我们去排队。” “我——”说实话,听着上面的人惊心动魄的号叫,我又神经紧绷了,想退缩了。 “怎么,我们的深深小姐可是连蹦极都玩过的,还怕这玩意儿?”他这回伸出手来,轻推着我的后背,“走,你看好多人排队的。来一趟环球影城,你不玩点儿刺激的,以后肯定会遗憾。” 这是他第一次离我这么近,而且手贴在我背部,气息萦绕在我身边,让我有点儿……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可能潜意识里,我对这个男人并不抗拒吧。 “好吧。”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脸红,只得埋首朝售票处走去。 一个游乐场里,往往最刺激惊险的项目越多人排队,所以我们等了快一个小时才上,选的是更刺激的蓝车。跟高任飞坐在一排,被工作人员扣好安全带后,我又期待又害怕,感觉就要上刑场一样。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些游戏,拿钱买罪受还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别怕。”他看出了我的紧张,大手伸过来捏了捏我的手……我正为他这个暧昧动作而分心时,过山车开始启动了。 和其他的小型过山车不同的时候,这里从爬坡就开始加速……真是伤不起,不过也减少了担惊受怕的程度,至少早死早投胎。 车子一加速,我跟其他人一样,条件反射般地尖叫起来,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坐在车上感觉对面的列车好像要撞过来一样,而且有部分路轨是在湖面上建造的,更加刺激。两车最高点四十多米,红色过山车是座位式的,时速估计接近一百千米,而我们坐的蓝车则是吊脚式的,虽然速度没有红车快,但是因为它需要经过两个三百六十度的圈圈,转数较多,所以比红车更惊险。 我闭上眼睛一路尖叫……由于保险带比较靠腰,而肩膀处无任何支撑设备,过山车在俯冲的时候有要被甩出去的冲动,我吓得混乱地抓住了高任飞的手,越是有失重感觉的时候抓得越紧,而他也反过来跟我十指紧扣。我全程闭眼,不知道他什么表情,只是偶尔听到他哈哈大笑的声音,或者故意搞笑地模仿我们的尖叫声…… 结束的时候,我下来的瞬间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但恍惚得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我觉得这个双轨过山车的刺激在于两列车同时出发,在交错的轨道上时,又几乎要撞上的错觉……”我坐下来迫不及待地描述自己的感觉,暗暗发誓今生都不想再体验。 高任飞却在旁边大笑:“你知道吗,我刚才坐在上面,看着你们一群人鬼哭狼嚎,就觉得好好笑,然后全程在心里默念好无聊好无聊……” 我瞪他一眼:“是啊,你经常在几万米高空飞行的人,肯定体会不到我们这种普通人失重时候的感觉多么无助。看来,我这辈子都别想跟你学开飞机了。” “没事,你还算有潜力。”说完,他拿出手机,“喂,刚拍了段你的视频,要不要观赏一下?” 我一看,原来自己刚才在过山车上鬼叫的样子被他录下来了,瞧我那表情扭曲的脸部,简直丑死了,我忍不住在他身上捶了一拳:“高任飞你找死啊,赶紧给我删了!” 但刚说出口的我又拦住他:“算了,你发给我吧,再丑也算留个纪念。” 接下来,为了放松,我和他去坐了一些没有压力的项目,什么旋转木马啊,摩天轮、空中飞车之类,虽然在一群小朋友中,我跟高任飞显得那么幼稚搞笑,却玩得特别开心,特别快乐……我们还互相为对方拍了很多照片,但就是没有一张合照。 第二天,我们又出发去乌节路逛街,这里是新加坡首屈一指的购物天堂,到处都是商场和专卖店,比如诗家董百货公司、狮城大厦和文华大酒店……特别适合我这种购物狂。抬头一看,满大街的中国人,到处透露着买买买、剁剁剁的气息。 一条长长的购物街,从高档到低档都有,唯一的缺点是人超级多。我这种经济水平,自然是首选价格比较亲民的一些店铺,逛完这家逛那家,看到这件衣服漂亮,买了;这双鞋子好看,买了;这个包包不错,也买了。尤其是逛到化妆品区,看到不少国内的中高档品牌在这里便宜了差不多一半,也一口气买了好几套。 我也终于体会到“血拼”这个词是多么形象了。 高任飞就一直耐心地陪着我各种逛各种买,同时把我所有的购物袋接过去提着,跟个男朋友没什么区别。和别的男人不同的一点是,每次我试衣服、鞋子,问他的意见,他不会一个劲儿敷衍地说好看、好看、都好看,反而会给出点儿比较专业的评价,也就让我没那么盲目地一直买买买。 而他呢,逛了这么久,貌似对吃的、穿的、用的、戴的都不感兴趣。我心想可能这条街都是些中低端的货,人家是有钱人,肯定不屑一顾吧。于是我提议跟他去附近那条满布高端商品的步行街。 这儿众多的奢侈品牌让人眼花缭乱,而高任飞这回好像真的来了兴趣,对各种名表、名包什么的反复鉴赏……后来我们进了著名的dfs免税店,里面各种大牌更是琳琅满目,购物累计满100均可以退税。那些一线的品牌包基本都有,比如lv包的店,购物环境超好,不会像欧洲那种排队;gi的围巾,价格与香港一样。 逛到名表区,看到这里也有江诗丹顿的专卖店,我顿时眼前一亮。 这算是世界上顶级奢侈的一个腕表品牌之一,随便一款产品都是几十上百万,它旗下设计的那些款式都是我的菜,但面对这种天价奢侈品,我也就看看罢了。不过同类的款式跟国内比,这种免税店的价格还是便宜了很多。 发现我对这个牌子感兴趣,高任飞便专门为我挑选了一款江诗丹顿的女士腕表:“来,试一试这款。”他说话的同时,自然而然地拉过我的手,主动给我戴上。 这个举动实在太过亲密,我微微缩了缩手,但又没有强烈的拒绝……而他,也很快麻利地给我戴好了。看着这款戴在自己手上的腕表,我眼前一亮,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小激动……果然是世界顶尖的奢侈品,乍一看好像跟那些几千块的没多大区别,但一戴到手上,气质一下子就上来了,感觉自己的身价和分量都完全不一样了。 看了下产品的参数,表盘边缘是18k玫瑰金的材质,直径有40毫米,外观设计上比例和谐,每个细节都堪称精湛,完美体现了什么叫独具匠心的极简主义。 就戴着过了一下瘾,我小心翼翼地摘下来,随口问导购:“小姐,这一款卖价多少啊?” 导购操着蹩脚的中文,笑着告诉我说:“一共是40024元。” “这么便宜?!”我大吃一惊,江诗丹顿不是至少10万以上吗? 这时高任飞在旁边告诉我:“她说的是4万多新币,折合成人民币差不多20万。” 晕!白高兴一场,要真是4万多人民币能买到,我咬咬牙就买了。 正当我准备放回去的时候,高任飞拿起这款表问我:“怎么样,喜欢吗?” “当然喜欢啊,就是价格有点儿——” “那行,”他转而对导购说到,“就要这款了,帮我包起来,开个单!” “你……什么意思啊?”我明知故问。 “什么什么意思啊,你喜欢就给你买啊!”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你疯了吧,我不要!”我赶紧制止导购小姐,让她先不忙开单,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要不你再多试几款也可以,反正就在这里买了。” 我摇摇头,小声道:“不用试了,反正我也买不起。” 他笑着说:“这块表算我送你的礼物,不需要你花钱,你就认真挑一款自己最满意的就行。” “无功不受禄。”我正经严肃地拒绝他,“阿飞,我谢谢你的心意,不过这实在太贵重了,我承受不起。走吧。” “别这样。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只要你喜欢。而且你戴上这个真的非常好看,不要拒绝了吧,”他深眸盯着我,声音低沉地说,“就算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035 深夜又去他的家 这个时候,旁边的导购也来劝我,说这位先生是真心想要送我礼物,让我就安心收下之类的话。我没做考虑,语气更加坚定:“不要不要,真的不要,我们走吧。” “喂,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耶。”他说。 “是面子重要还是钱重要啊?20万不是小数目,别随便糟蹋了!”说完,我直接转身就走出店门,不想再跟他争论。 在外面等了几分钟,他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拎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袋子,递给我,有点儿霸道地说:“拿去,我一定要送你,你必须接受!” 我瞟了眼袋子里的小盒子,以及那张小票,知道他已经把刚才那款江诗丹顿买下了,顿时又急又气:“高任飞,你钱多得烧不完啊?我说了我不要,你干吗这么冲动地买下来?” “反正我已经买了,你不要的话,我就扔了……” “那你扔吧,我真的不要!”说完,我继续往前走,打死不会接受这份贵重的礼物。 是啊,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没有企图,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送贵重东西。如果你贸然接受了,那么潜台词就是你接受他成为你的男人,或者至少给了他成为你男人的机会……假如你并不打算接受他,却又要收他东西的话,那就跟骗子没啥区别了,说得难听点儿你连婊子都不如。 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垃圾箱里“砰”的一声响。 我回头一看……他居然真的把这20多万的手表扔在垃圾箱了,然后还对我摊开手,一脸若无其事地说:“既然你不要,我又不能留着自己戴,只好扔了,走吧!” “你——有病啊!”我没多想,赶紧跑过去,从垃圾堆里捡起那个小袋子,认真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再塞到他手里,“买都买了,你可以送给其他人啊,比如你妈妈,你的其他什么女性亲戚,或者某天找到另一半了,再送给她,不挺好的?”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脸上多了点儿失落:“白深深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没考虑好,还是根本不想给我机会?” 我听了这话,有点儿发慌。想了一下,我说出个万能金句:“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不等他再解释,我抢先转移话题:“阿飞,如果你真想送我什么东西,那不如就请我吃一顿好的。走,我也饿了,咱们去前面找找有什么好吃的特色餐馆……” 见我如此坚决,他也不想再任性了。轻微地叹了口气,他收起那款手表继续跟我朝前走去,脸上却再也没有了微笑。 *** 在新加坡待了三四天,我们也准备回程。 最后一晚躺在酒店的床上,我却失眠了……不是舍不得这趟旅行,也不是跟高任飞这段不愉快的小插曲,而是我的手机上一直没有收到过韦连恒的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 自从上次医院一别,我没再理他,貌似他也没打算理我。估计,他一颗心又被杜南茜勾去了吧。有了杜南茜的贴身照顾,他还会想到我吗? 我始终猜不透他对杜南茜的感情。 从表面上看,他跟杜南茜郎情妾意,双方温柔相待,两边家长喜闻乐见,两个人婚事更是板上钉钉……他们的感情好像一片和谐,可为什么……韦连恒还是没有节制地跟我维持肉体关系?难道因为他是霸道总裁,所以做什么都是对的? 又或者,他在利用这场婚姻,下一盘很大的棋? 正想得头痛欲裂时,高任飞来电话告诉我说,韦连海临时决定要去一趟澳门,问我愿不愿意一起去。如果不愿意的话,他可以说服韦连海直接回大陆。我考虑到这飞机是韦连海的,而且自己又在偷偷查他,跟着去澳门也未尝不可,于是答应。 在澳门停留的时间里,韦连海是甩下我们直奔地下赌场。 高任飞本想叫我一起在这个城市到处闲逛旅游,就像在新加坡那样。但为了查韦连海,我特意要高任飞带我一起去赌场观赏,以便跟踪韦连海的动态。让我震惊得是,韦连海几乎是这个赌场的常客,平时有事没事地飞到这里来豪赌,每次输赢都在上千万,有时候甚至上亿……当然,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输的,也因此沉溺得越来越深,不断地从各种途径弄钱来这里赌博。 *** 等韦连海在澳门赌完,再次输得精光,输得精神恍惚、茶饭不思的时候,我们也终于飞回去了。 回来以后,我来不及休息,开始马不停蹄地着手调查韦连海的收尾工作,并且花了整整两个星期的时间整理相关的证据资料,最后做成了一沓厚厚的文件。 一切就绪后,我拿着这份文件资料,在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开车前往韦连恒的住处。以我对韦连恒的了解,他平时几乎不回那个人口众多的韦氏别墅,都是住在外面的一个高档小区里,我可以很容易就找到他。 再次到了他所在的楼层,来到他的门口敲门。敲了好几声……他应该是在他屋里的监控视频中看到了我吧,所以,门很快就打开了。 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淡淡滴抬头看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又回客厅去。那感觉就好像一个老公给老婆开门,开完又忙着回去玩游戏……总之,他好像早就料到我会来,一点儿都不意外。 我进门后,就如到了自己家一般,在玄关的换鞋凳坐下换鞋子。走到客厅里来,我的目光把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没应酬啊?”我在他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一边喝一边问。 他背靠在真皮沙发上,眼睛盯着正在直播的球赛,理都不理我…… 我只好走过去,挡住他的视线:“问你话呢,耳朵聋了?” 被我挡住了球赛,他也没生气,只是将双手抱在胸前,抬眸来定定的跟我对视着,久久地对视着,似乎要我整个人都看穿……他的脸色很沉,但是相对安全。 我再次沉不住气,没话找话地问:“你什么时候出的院啊?怎么一直不联系我?” 他微闭了下眸子,终于冷冷地开了金口:“为什么要联系你?反正你会自己找上门来。” “好了,我不跟你磨叽了。”我拿出早就准备的那份文件资料,丢到他面前,“韦连恒,这是我这段时间费尽心思调查的,关于你堂弟韦连海涉嫌转移公司财产的一些资料。如果你真的没有耐心看超过一页纸的文件,那没关系,我可以大致的给你说一下。” 他眉头一挑,瞟了眼这份文件:“说。” “我跟踪调查的结果,韦连海主要是挪用、转移公司财产,用于个人的大额消费和投资。首先,他在去年三月份花了近三亿元于加拿大购买一架私人飞机,并且每年的保养费都超过了一百万;其次,他连续两年在澳门豪赌,输掉有差不多两亿元;最后,他今年又花了将近五千万,为自己的情妇注册了一个化妆品公司,现在仍旧处于亏损状态……而他以上的巨额消费,全部是通过转移赛欧公司的财产实现。” 韦连恒听着我滔滔不绝说话的同时,随意翻着我整理好的这些证据资料,但让我有点儿失望的是,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惊喜之色,表情平淡得不能再平淡。 我又试探着补充道:“你看,凭着这些证据,能不能光明正大地让董事会罢免韦连海的职位,将他开除出公司?” “你为什么要去查他?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东西?”他突然放下文件,很是不屑地责问我。 我蒙了。 难道他竟然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又或者是故意装傻? “真没意思。”我鄙视道,“韦连恒你怎么像个娘们儿一样,自己说过的话死不认账……” “我说过什么了?” “好,”我尽量忍耐地向他复述缘由,“当初我要来应聘做你的助理,你不是说让我帮你把韦连海这个王八蛋赶出公司,你可以把他总经理的位置让给我吗?” 他打鼻息里哼出一声:“你还真是幼稚得可以。那我让你帮我提个鞋,我把总裁的位置让给你,你也信?” “那你是告诉我,大名鼎鼎的赛欧总裁韦连恒说话和放屁一样咯?” “呵,那你给我一个让你做助理的理由。”韦连恒漫不经心道。 我一听有戏,连忙道:“首先,我可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我有五星级酒店出身的管理能力;其次,我可以帮你监控韦连海的所有情况,能够实时汇报;最后,我自愿降薪酬百分之三十,绝对会是你可以选择的性价比最高的助理。这些理由够充分么? “嗯,”他唇角微勾,神色缓和下来,“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你几乎说服了我。” “那你是答应了?” 他看着手机,很轻微地点了下头:“看在你这么用心良苦的分上,我不介意给你一个月的试用期。明天就来上班。” 036 遇到厉害的角色 “真的?”我内心一阵惊喜,心想他原来这么好打发,那我还处心积虑地去查什么韦连海啊。 他突然间不说话了,眼睛一直盯在手机上面,神色有些不劲儿……又发生什么事了? 我凑过去一看,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是我的手机。 他点开了我的相册,翻到我最近的在新加坡拍的照片,有好几张高任飞的,还有我自拍时,高任飞在后边做出搞怪动作的。 这—— “给我。”我责备道,“没素质,居然随便翻看别人的手机。” “你这两周都跟这个男人出去玩了?”他眼神凶巴巴地瞪着我,语气像是在拷问。 我完全不懂他生气的点,不以为意地说:“是啊,跟他去了趟新加坡旅游。” 他却紧紧地把我的手机攥在他手里,更加阴沉地看着我……他的眼神越来越危险,紧紧地、密不透风地逼视我,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又加速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白深深,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有多少男人?!” 原来,他看了这些照片,以为我跟高任飞在一起了…… 可是我也不想跟他解释,我故意无所谓地回道:“你也太小题大做了……难道跟我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本来你这段时间在医院受着重伤,想让你好好养伤,加上你的未婚妻又来捣乱,我只好先把你放一边咯。一个人失业在家又无聊,有人约我去国外旅游,人家还开着私人飞机,多方便啊是不是?我干吗要拒绝……” 他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面目狰狞地恨不得把我撕裂…… 我知道,我又成功地激怒他了。 虽然我说出这混账些话是故意为之,但并不知道他会如此轻易就被激怒。 就在我预测他会如何进一步打击我的时候,他却隐忍地命令道:“跟他断了。” “凭什么?”我问。 他可能知道对我用强是没有用的,便继续压着火气问我,“那你怎告诉我,怎样才愿意跟别的男人断掉?你要多少钱,随便开价,我给你。” “放心,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缺钱,别开口闭口给我提钱,我真要找人养,早就找了。”说这些话的同时,我转念一想,又道,“其实跟他断了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要你跟杜南茜分手,这辈子都不再娶她,做得到吗?” 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非常直接、非常明确地回答我:“做不到。” “白深深,你别动不动就把杜南茜扯进来,你跟杜家的人有什么仇什么怨,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要尽想着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来搅和我跟杜南茜的婚礼。在此,我有必要警告你一句,你要在我面前放浪形骸也可以,但最好别当着杜南茜的面刺激她,不然……” “你想怎样?”我挑衅地叫道。 “要把我逼急了,扔你到大海去喂鲨鱼也不是不可能……” “哼,”我反而觉得有点儿好笑,“韦总果然做邮轮的,连灭口的方法也不离本行嘛。不过你想杀我,还真别把我扔海里,淹不死我的。我白深深没什么特别的技能,唯独泡在海水里死不了。” 见他一时没理我,我站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跟杜南茜结婚?你是算过命吗,不娶她这辈子就活不长久吗?” “为什么?”他盯着我,“就因为她比你干净。” 这几个字就像大冬天浇在我身上一盆冷水,让我浑身都跟着颤抖了一下。杜南茜比我干净,比我干净,比我干净……我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回放着这这话,一时间像个木偶般呆立在那儿,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我画风一转瞪着他:“韦连恒,你信不信,我再怎么‘脏乱差’,你还是死活离不开我。杜南茜再怎么‘清新干净’,你也永远得不到她。咱们走着瞧。” 丢下这句嚣张狂妄的话,我转身就走出卧室,来到客厅穿好鞋子,夺门而出。 而他也没留我,更没有追出来。 哎,真心累。 就这样,我以总裁助理的身份正式成为赛欧邮轮公司的一名职员,相当于没经过他们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名义上是总裁直招。上班的第一天,我就按照公司的流程,办理了入职手续,还像模像样地换了公司的制服、领了工牌之类的。 不过还有个没有解决的问题,那就是我的岗位权责的问题。我个人想要韦连恒给的职位权力相当于他的特助,平时的工作内容就是辅助他的实质性工作,比如帮他审核下面的人交上来的文件,帮他在一些项目上面出谋划策,以及陪他应酬重要客户,等等。 毕竟我以前也是全权运营管理过一个五星级酒店的,经验还是比较丰富。而且豪华邮轮相当于行驶在海上的豪华酒店,两者本来就有很多共通的地方,所以我现在也不存在严格的跨行问题。总体而言,以我如今的经验和能力,要做他的助手,完全可以胜任。 但办理入职手续的时候,hr把我的岗位理解成了一般的助理工作,把我安排在总裁办打杂,地位连韦连恒的秘书都不如,一来就被里面的女秘书呼来喝去的,一会儿要我帮她打印文件,一会儿要我帮她跑腿拿个快递,一会儿要我写什么会议记录……相当于给他秘书当秘书了。 我决定找韦连恒谈判一下,要他尽快下令给我重新安排个独立的办公室,反正办公环境不能比我以前的公司差……下午三点,我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看到韦连恒正站在落地窗前给谁打电话…… 等了一分多钟,他挂断电话望我一眼,淡淡地说道:“一会儿跟我去开会。” “什么会?” “董事局的会议。”他说,“你去听听就行,不用发话。” 不会吧,这么重要的会议,他把我叫去是几个意思?而且我才刚刚来,对这个公司的组织架构都还是一片茫然,对董事会的成员更是一无所知,甚至连我自己的职位都还没有明确下来,我去参加这个会议是不是太唐突了? 我没有再问多余的问题,转而回到办公室稍微准备了一下,就拿着笔记本跟他一起去了公司那个专供高层领导开会的办公室。即使我以前也是位高权重,但在这儿,毕竟是初来乍到,对所有的人和环境都是陌生的,所以心里还是有点儿打鼓。 推开会议室的门,发现里面的灯和投影仪都已经打开,会议桌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大家的目光都纷纷朝韦连恒投过来,好像都在等他。而看到我跟在后面,所有人的脸上都显现出疑惑之色……我以前在上个公司的时候经常出席高层的会议,见过这些场面,所以也还算镇定。 韦连恒直接让我坐他旁边,然后也没给大家打招呼,没有介绍我,就宣布会议开始了。 我观察了一下,与会人员只有七八个的样子,都是赛欧邮轮的大股东,也是董事会的组成人员,几乎都是年龄超过三十五岁的男人,只有一个女的,但可能有四五十岁了……又瞟了一下他们面前的名字,居然除了韦连恒,一个姓韦的都没有。 有点儿诡异。 会议开始的时候,韦连恒让秘书给每位成员发放了一份文件。发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才知道,这文件是我昨天晚上交给韦连恒的,关于韦连海转移公司财产的那些证据资料……晕了,他要干吗,昨晚不是还骂我有病吗?那他为什么今天又把这些东西给董事会成员看? 果然如我所料,韦连恒要大家看完这些材料后,就直接提出罢免韦连海的总经理职务,以及将他开除出公司的决定,并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异议。 看了韦连海这些触目惊心的消费,在座的每个人都挺意外的,一个个沉着脸,眉头皱得紧紧的,各种交头接耳,却又没人站出来表态,不知还在顾虑什么。从这点来看,韦连海虽然行为纨绔,但明显背后也是实力支撑的。 过了好久以后,会议桌上唯一的那个女士发话了:“连恒,既然你已经把韦连海这些资金去向都查清了,拿出了他巨额消费和投资亏损的这么多记录,那么,为了维护我们股东的权益,我们完全可以正式撤掉韦连海的职务。而且他涉嫌侵占公司的财产数额如此之大,我建议让警方介入调查。” 这个女人看起来接近五十岁,化着比较浓的妆容,留着女强人特有的干练短发,五官底子很不错,年轻时候应该是个大美女。但现在的她,气质有些刻薄,眼神特别凌厉,说话的语气给人咄咄逼人的感觉,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厉害角色。 再看了下她面前的名字——梁秀行。 姓梁不姓韦,又是赛欧邮轮的大股东,好像也不用听命于韦连恒,那她到底是谁呢?跟韦家有什么关系呢? 梁秀行在董事会的分量显然不一般,她刚说完,其他几个董事就都附和似的点点头,纷纷表示赞同,要求彻底查办韦连海,并且重新聘用新的总经理…… “好,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决定了。”韦连恒也没有多余的补充,好像自己早就胸有成竹,来这儿只是走走流程通知大家一声。他轻松懒散地背靠在皮椅上,那一脸漠然、冷眼旁观的样子,跟别人正襟危坐又小心谨慎的形象有着鲜明的对比。 然后梁秀行又发话了:“既然决定罢免韦连海,那我们今天也抓紧时间确定确定新的总经理人选吧。”说完,她就望了眼她身边坐着的一个三十多岁戴眼镜的男子,“我个人推荐张凯盛,他的资历大家有目共睹,曾经在爱琴海酒店集团做过长达八年的职业经理人,我认为他完全有能力胜任——” 可没想到她还没说完,韦连恒就制止她:“不用再说了,我有自己的决定。” 就在我暗暗揣测这些人的利益关系以及在公司里的“咖位”大小时,韦连恒竟轻拍了下我的后背,淡淡地向大家介绍说:“关于总经理的人选,我已经找好了,就是这位白深深女士。” 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一下子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满脸的疑惑。但他的态度没有半点儿玩笑的意味,正经而简单地说道:“我已经对白深深的工作经验和个人能力做了深度的考察,我认为,她会是赛欧总经理的最佳人选。” 跟梁秀行不同的是,他这语气完全是宣布结果,是不容商量的,也是没必要跟你们解释的…… 正当我整个人蒙的时候,其他人的目光齐齐朝我射过来,尤其是梁秀行,那眼光更是要把我杀了一样。他们一边看我,一边交头接耳的讨论,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质疑、鄙夷、不信任,可是又没一个开口反对。 “连恒,你不觉得你这个决定非常荒唐吗?”梁秀行声音尖刻,笑里藏刀。她指着我,带着嘲弄,“就她?她这么年轻,能做什么?你要知道,公司的股东想要的职业经理人是能干实事的人才,而不是一个花瓶。这花瓶好看,摆在那儿除了供观赏,能为公司带来什么实质的利益吗?” “对啊,”另外的某个董事成员也不满地开口,“这个岗位需要经常去国内外各大港口出差,有时候还得跟着出海,一个女人确实不太方便。” “无论从哪方面看,凯盛都要更合适些,” 不管其他人怎么议论和反对,我端坐在那儿,始终没有发话。虽然内心有点儿虚,但脸上还是一片似笑非笑的镇定。是啊,我这人最擅长的就是面子工程,不管有没有料,至少能够装得让人看不出来你是在装。 “好了,”韦连恒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桌子,制止了大家的异议,“关于新任总经理的事,就这么定了,大家有意见的私下里再跟我探讨,没其他问题,散会!” “不行!”梁秀行忍无可忍地拍了下桌子,“连恒,你不能因为你股权大就独断专行。事关公司每一个人的利益,你不能这么草率地做决定。我希望,由我们所有的董事投票决定。” “同意由张凯盛接任总经理的举手。”梁秀行说话的同时,自己举起了手。而其他的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只有三个人勉勉强强地举起了手,其他人埋着头没动。 韦连恒表情始终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变化,也不阻止梁秀行的表演。 但显然这样的投票结果是没有办法通过决议的。 梁秀行气得脸色铁青,她只得气呼呼地对韦连恒道:“连恒,你搞清楚,现在赛欧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我没有最终的决定权,你同样也没有。既然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存在争议,那我会回去跟你爷爷聊一下,让他这个实际控制人做决定。” “随便你。”韦连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起身拉开椅子就走了。 看他就这样任性地跑了,我自然也坐不住了……于是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唇角勾出一抹僵笑,对在座的人说道:“我叫白深深,以后还请各位董事多多关照!” 然后,在一片轻蔑的注视中,我脚步潇洒地离开了会议室,管不了后面的议论纷纷。 037 莫名其妙被教训 下来以后,我没有去找韦连恒,而是直接去了韦连海所在的总经理办公室,吩咐原来韦连海的秘书按照我的要求,把这个大办公室重新给我收拾了一下,将抽屉里那些属于韦连海的东西全部搬出来,并找保洁大妈把里面彻彻底底地打扫了一遍。 翻阅了总经理办公室的相关资料,我才对赛欧邮轮的股份结构有了大致的了解。首先,赛欧的控股股东是韦连恒的爷爷韦鹏程;其次,第二大股东是韦连恒,占有百分之二十多的股份;第三就是梁秀行,百分之十几;第四是韦天华,也就是韦连恒的大伯……总体而言,作为赛欧邮轮创始者的韦家,一共占据了百分之六十多的股份,有绝对的控制权,剩余的百分之三十多,是其他人或者其他公司的投资。 但这个梁秀行到底是谁?为什么占了这么多的份额?我准备去韦连恒的办公室了解一下情况。 因为是新来的,公司里几乎所有人都不认识我,经过其他部门的时候,回头率还是挺高的……公司人多,我懒得等电梯,直接步入楼道里,准备走楼梯去韦连恒所在的楼层。当我往楼上走的时候,发现上面转角的地方站着两个抽烟的男人,穿着公司的制服,正色迷迷地看着我。 我觉得挺恶心,便加快了脚步…… 可当我刚刚经过他们身边时,那个高个子男人恶作剧地一下把矮个子男人朝我推过来,矮个子没站稳就扑到了我身上。 “啊,美女,对不起,对不起!”那矮个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碰到了我胸前,我气得触电般地推开他。与此同时,那个推人的高个子则猥琐地笑了起来。 我瞟了这两个人一眼,嫌恶地骂了句:“找死!” 骂完,我就逃跑似的朝楼上跑去,感觉像踩到狗屎一样恶心。 刚上了楼,我电话又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白萱给我打的。 “喂,萱萱?” “姐……”白萱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现在……忙不?” “萱萱你怎么了?听声音不对劲儿啊,你在哪里?”我一下子就着急起来。 “我……我没事。” “那你哭什么啊?赶紧说啊,我急死了!” “我真的没事,今天又请假了,没去上班……”她哭哭啼啼,犹犹豫豫地说出口,“我就是心里很难受,难受得不得了,什么都不想做。” “生病了吗?” “不是,我……”她停顿下来哭了一会儿,才道出实情,“我失恋了,姐……” “失恋?”我想到了她以前给我说过的事情,反应过来,安慰道,“萱萱,你先别哭嘛,没什么大不了。你给我说一下怎么回事,姐帮你分析。” “姐,我想跟你见面,你现在有时间吗?” “现在?”我想着刚来公司还有很多事情一片茫然,而白萱那边又不是十万火急救命的事,就告诉她,“现在的确有点儿忙,要不晚上我下班后过来找你。” “嗯。” 接下来我又故意岔开话题,跟她闲聊了点儿其他的事情,转移她的注意力,缓解了一下她的心情,就挂了电话。 瞟了眼通话结束的时间,居然一晃就聊了半个小时。我想到自己要办的正事,马上就朝韦连恒的办公室奔去。刚刚来到他门口,就看到有个男的从里面出来……而这个男的,竟然就是刚才在楼梯间捉弄嘲笑我的那个高个子。他来这里干吗? 抬头对视的一瞬间,他也认出了我,还故意干咳一声,猥琐的眼神又在我身上逡巡一圈,才慢悠悠地离去。 我虽然生气,也不至于爆发。推门进去,走到韦连恒办公桌前,我马上就问:“刚才出去那个男的,是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 韦连恒眼睛盯着电脑上,漫不经心地问:“怎么,看上他了?” “看上个毛!”我粗俗地骂了句,一想到这男的刚才在楼道里做的那些龌龊事,就忍不住吐槽,“我在想你公司招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就刚才那男的,长得跟个脑残智障一样——” 我这话刚说完,就注意到韦连恒的视线朝我后面看去,我也赶紧回头……谁想刚转过脸来,就看到梁秀行站在我面前,正直直地盯着我,那眼神异常得可怕。 “梁……总?你来了?”我稍稍后退了一步,表示礼貌地给她打招呼。 “你刚才骂的是什么?”她冷冷地问。 “啊?” “我问你刚才骂人,骂的是什么话?!”她有点儿激动地冲我吼。 我没太明白她的意思,只得老实说道:“脑残、智障——” “啪!”她重重的甩我一巴掌。 我摸着火辣辣的脸蛋,瞪着她,怒火在胸中燃烧……我迎着她的目光,不卑不亢地问:“你什么意思?难道梁总就这点儿气量,输不起就变泼妇,在我这个年轻人面前撒泼?您可真让我大开眼界。” 是的,莫名其妙挨了她一巴掌,不用说肯定是因为董事会上关于总经理的决议让她很不服,她干脆跑到韦连恒办公室来找我麻烦了,连个铺垫都没有,直接就甩我耳光,真他妈跟大街上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你再给我说一遍。”她像个母夜叉一样,用手指着我威胁。 “够了!”韦连恒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对梁秀行低吼道,“你有什么不满直接冲我来就是,没必要动我的人。” 他的人? “韦连恒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的,”梁秀行跟他对吵,“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儿。这个女人嘴巴不干净,我教训一下她怎么了?有你什么事?” 这时,我忍不住开口了:“梁总,我觉得你生气的点实在有点儿奇怪。我只不过用很平常的语言吐槽了一下别的员工而已,请问这又关你什么事呢,值得你对我如此大动干戈?” “怎么,你刚来就想骑在我头上撒野了是吧?” “梁总,我只是就事论事,请你不要这么情绪化,毕竟你年龄还是资历都比我高,修养也应该比我好才对,还是讲点儿道理吧。” 梁秀行顿了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估计是在平复自己混乱的心境吧?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她稍微收敛了自己的嚣张,对我说道,“我跟韦总有重要的工作要谈,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我看了眼韦连恒,他没说什么,也只是用眼神示意我暂时回避。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以后,我去了趟洗手间,看到脸颊上留着好明显的五个指印,久久没有散去,还有轻微的疼痛,看来这个疯婆娘下手还真重……我越想越不是滋味,总觉得梁秀行打我这一巴掌,还有其他的原因。 因为现在的职位是总经理了,我的秘书也暂时由原来韦连海的秘书江婷婷担任。婷婷是个开朗大方的女孩儿,我很快就跟她熟络起来,也逐渐从她那里了解到不少的重要信息。 原来,这个梁秀行就是韦连恒的二伯母,也就是他二伯韦天源的老婆,韦家的媳妇儿,说白了就是韦家的人。前面有介绍过,赛欧邮轮本来是由韦连恒父母创立的,但后来发展壮大了,他的大伯、二伯也纷纷投资掺和进来了,在入股的同时,每家都派了一个人来担任要职。 其中大伯韦天华家里派的是其儿子韦连海,二伯家里呢,却是这个五十多岁高龄的二伯母梁秀行亲自掌权…… 然后婷婷又给我透露了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消息,那就是梁秀行本来也有个儿子名叫韦连初,但不幸的是,这个韦连初多年前遭遇了一场重大的车祸,被救回来后却成了傻子,只有几岁孩子的智商。可想而知,这对梁秀行是多么痛苦的打击,所以她对“脑残、智障、傻子”这些词语特别敏感……显然我刚才口无遮拦的辱骂,刚好踩到了她的雷区,挨了她的耳光。 得知这些真相后,我忽然有些释然了,没太去计较梁秀行给的耳光,毕竟她也有苦衷。 晚上下班后,我开车去了白萱租房子的住处,并跟她在楼下随便找了家餐馆吃晚饭。 见到白萱的时候,她的眼睛还是红红肿肿的,整个人失魂落魄无精打采的样子,平时爱美爱到疯狂的她,妆都没化,总之状态特别糟糕。 “萱萱,你说吧,你跟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前天终于跟他表白了,我发了很长的一条短信,把我对他的爱说得特别透……我觉得我自己都被感动了,可是发给他的时候,他很久没有回我……” “然后呢?”我问。 “然后我以为他手机出问题了,就主动问他看到没有,他却说他看到了,但没什么好说的……他只是说我们俩不可能,要我以后都别再跟发短信打电话,他很烦……” 038 苦口婆心劝不住 白萱说到这里又哭了:“你知道吗……我听到这些话,真的是心如刀绞,觉得他太残忍了,就不能委婉一点儿吗,我在他眼里就真的这么差吗?姐,你说他是不是嫌弃我不够漂亮啊?”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骂道,“你就不能给我拿出点儿骨气来吗?非要在他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现在他直接拒绝了也好,你也马上收回你这些廉价的眼泪,给我振作起来。” 我跟白萱一起长大,一直把她当亲妹妹对待的,从小就见不得她受欺负。记得读小学时,她被某个同学骂了一句、推了一下,我总是要站出来为她“报仇雪恨”,亲手把那个同学扑倒在地上打哭为止…… “姐,你说这些都没用,”白萱摇摇头,唉声叹气地说,“我现在根本就振作不起来,我心痛得不得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工作也没动力了……我甚至都想辞职了,不想每天在一个公司里碰到他。” “你疯了,你当初费了那么大劲进入航空公司,现在为了个狗男人辞职,你还真想得出来。对得起舅舅、舅妈吗?” “姐,你别这么骂他。”她用纸巾擦了擦眼泪,一抽一抽地说,“我就是觉得自己太不自量力了,人家条件那么优越,我们公司所有的空姐都想扑倒她,他又怎么会把我放在眼里呢?” “那你都知道,你还飞蛾扑火啊,我真想打死你。” “但是我……”她越说越激动,无法自控了,“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他,我根本就放不下啊,我也不想放弃……反思了很久,我还是认为根本的原因就是自己不够漂亮,我想去整容,把鼻子垫高一点儿,再开个眼角,到时候这张脸就完美了……姐,你借我钱去整容吧!” “住口!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我告诉你,一个男人不爱你,你就是整成李嘉欣,他也不会爱你。况且你现在已经足够漂亮了……只能说你不是他的那盘菜,他从你这儿找不到那种感觉而已。萱萱,你已经二十四岁,不是小女孩了,做事情别再这么昏头昏脑的,冷静点儿吧!” “但爱情一旦发生了,完全就是身不由己嘛。” “你这算哪门子的爱情啊,就是一厢情愿而已!” “哎,”她苦恼地撑着头,“姐你看我已经半死不活了,你就不要打击我了吧。我现在根本走不出来,也不打算放弃他,我来找你,不是让你开导我的,是让你帮我想办法的,” “我还能给你想什么办法?” “帮我想想怎么才能追到他……”白萱这状态简直魔怔了,“姐,你经验那么丰富,脑子又聪明,你肯定能给我很好的建议。我觉得幸福不是等来的,是需要自己主动去把握的。” 我一下子无语了,觉得自己完全是在对牛弹琴,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见我沉默,又自言自语地碎碎念:“他曾经对我说过,不会找同行做老婆。我就在考虑转行的问题,反正我这个工作又是吃青春饭的,过几年年纪大了还不是得下岗。要不,姐你再帮我找个稳定的工作吧。等我换了工作,再充实一下自己,说不定他就会考虑我呢?” “萱萱,你要不要这么卑微啊。”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你这样没自尊,不说他了,连我都看不起你。我给你最好的建议就是放弃这个人。”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难道你就不为你父母考虑一下吗?他们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果知道你为了一个男人整天肝肠寸断不吃不喝又不工作,还想办法去倒追,他们怎么受得了?!本来舅妈就是个要强爱面子的人,你想气死她啊?” “那就别告诉他们嘛,”白萱神色缓和了下,又喃喃自语地说道,“反正他这么优秀,长得又高又帅,还是飞行员,估计我妈知道了也鼓励我去追呢。” 我突然想到高任飞也是属于她们航空公司的,忙问:“对了,萱萱,你们公司有没有一个叫——” 刚说到这里,我又及时刹住了…… “叫什么啊?”她问。 “没什么,”因为我突然想到,如果她知道我跟高任飞熟悉,铁定又会怂恿我让高任飞去说服她喜欢的那个飞行员,到时候弄得一团糟,还是算了。 “姐,你倒是给我一点儿建设性的意见啊,我接下来究竟应该怎么办啊?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我一定要追到他,你快给我出主意吧!” 听到这儿,我有点儿恼火了:“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要我怎么给你出主意?这就好比前面有道悬崖,你死活要往下跳,我让你别跳,你不听,非要让我告诉你用哪种方法才能顺利地跳下去?” “我有这么差劲吗?我只不过才刚刚表白而已,可能时间久了,让他更了解我了,一切又会不一样了呢……” “那你还来问我干吗,”我郁闷地喝了点儿茶,越想越气,“上次我就说过,你真的喜欢一个男人,千万别轻易地跟他上床,一旦你们成为纯粹的肉体关系,还想让他爱上你,那就是痴心妄想。男人这些心理,我太了解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反对,我也真的没法再跟你说下去了。本来以为你是我姐,可以为我排忧解难,现在看来,什么都指望不上。” “那你去追吧,我双手双脚支持你,反正你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撞得头破血流再来找我哭吧,我只求你别给我想不开闹自杀就行了……” 吃了一顿饭,苦口婆心地劝了一大堆,结果她一个字没听进去,整个感觉就是日了狗了。罢了,反正她是我妹又不是外人,就算当时被她气个半死不想理了,事后还得为她操心。 ** 自从昨天的董事会以后,赛欧集团很快在公司内部系统向全体员工发布了,关于我作为总经理的上任通知。而我正式替代了韦连海,并且入驻了他的办公室。连续几天,梁秀行那边都没再有反对的声音,韦连海也还没有来公司闹事,我则抓紧时间熟悉关于赛欧集团的所有重要文件。 一旦沉浸在工作中,我才发现自己压根儿没有精力来关其他的事了,甚至韦连恒那里都没时间去纠缠。正好他给我打电话,说他明天就要去吉隆坡出差,为期一周左右,要我根据他秘书的时间安排,把需要他出席的一些会议定时出席了、要接见的某某合作伙伴按时接待了…… 我只得一一答应下来。 看来,他给我安排这个总经理的位置,纯粹就是方便他这个总裁随时旷工偷懒的,反正那些不重要的、琐碎烦人的工作,他都可以推给我来解决,然后自己就去逍遥快活。嗯,这如意算盘打得还不错。 偏偏这时候,我又收到大学时候的辅导员刘老师发来的短信,说后天是她结婚的大喜之日,希望我能出席。 我看到这消息,简直是……用“五雷轰顶”来形容也不为过了。今年到底是什么年呢,结婚的人也太多了吧?前不久才去了北京,现在又是来自上海的红色炸弹,真是没完没了啊。 其实我不知道我是傻,还是钱多得烧不完,但凡有人给我发这种邀请,即便只是关系很浅的熟人,我都会大方地给对方发个红包过去,最少都是五百元……发得多了,难免也烦了。 但这一次是大学辅导员结婚,我是无论如何都赖不掉了。 怎么说呢,辅导员只比我大四岁,当年跟我私交特别好,算得上是我半个闺密了。她经常利用职务之便,帮我拿到学院的各种福利和奖项,比如有一年我的专业课成绩并不是年级第一,但这个辅导员在其他方面给我加了不少分,让我成功拿到了八千元的国奖……还有其他类似的小事,不胜枚举。 所以她这次结婚,还是大龄晚婚,我若只是单单拿个红包,人不去,还真的不太好呢。盘点了下,最近除了韦连恒安排的那点儿事以外,也并不算很忙,就决定飞去上海一趟。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我洗了澡躺床上,照例抱着手机刷朋友圈,看到又是一大片晒结婚照的,晒娃的,秀恩爱的……看得越多,心情越差,我干脆退了出来,闭眼发呆。 还有两年就奔三了。到了我这个年纪,不管男女,正常的都已经结婚了或者正准备结婚了,唯独我,除了在工作上是清醒的,平日里都活得浑浑噩噩的,甚至从没想过要找谁结婚生子。 我想,明晚辅导员的婚礼,肯定请了很多大学同学,到时候大家凑一桌,相当于又是一次同学聚会了。这么多年过去,想必大家都已经成家立业、拖家带口了吧,估计只有我是形单影只的。 毕竟自己当年在学校也算校花级,如果到了这个年龄还是孤家寡人,指不定有多少人暗地里笑话呢,那些追过我的男生,那些嫉妒过我的女生,那所有希望我倒霉落魄的人……不正好找到了嘲笑我的点吗? 从来没有一个时刻,我如此为自己的单身感到耻辱,尤其是明天就要去参见别人甜蜜的婚礼,我想别人不虐我,我也会被这个全世界秀恩爱的大环境虐伤。 所以我想到一个办法—— 039 找到完美男朋友 我拿起手机,翻了一连串的男性联系人,想在上面找一个合适的人当“男朋友”。 男a,前公司同事,长得小帅,收入尚可,标准暖男,但身高只有一米六五,pass; 男b,高中同学,身高一米八,自己开公司,有钱,性格豪爽,但体重二百斤,长得也丑,pass; 男c,普通朋友,又高又帅,气质迷人,家世不错,但不够体贴,脾气又臭,pass。 连续又翻了好几个,没一个完美无缺的…… 当我烦躁地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猛然想起高任飞,心底一阵惊喜……这个角色,找他扮演再合适不过了吧。 但已经是这个点了,给他打电话合适吗? 睡不着,我斟酌着短信,写了删,删了又写,各种修修改改后,终于确定最终版本:“阿飞,睡了吗?明天有没有空,帮个忙呗。” 再次检查了一遍联系人和电话号码,我忐忑不安地按了发送…… 正当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继续忐忑地等待他的回复时,他直接就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阿飞,”我歉疚地道,“不好意思啊,这个时候还发信息骚扰你。” “没事,欢迎骚扰,”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欢快,“我平时没有发短信的习惯,都是打电话。对了,你找我帮什么忙?我明天白天要继续飞,晚上六点以后才有空,” “哦,那算了吧。” “怎么,是很紧急的事吗?我可以请假。” “不用。”我支支吾吾地说出口,“说了也不怕你笑话,我明晚要参加一个老师的婚礼,想请你陪我去一趟,扮演我的男朋友……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他笑了声,好像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我还以为帮什么忙呢,原来是这种‘好事’,当然愿意效劳了。” “但我要去上海,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就是开飞机的,中国这么大地方,又不用跨越四大洋,想去哪个城市都方便。” “但你不都是固定在一个航班的吗,在北京和深圳之间。” “不是,我们是轮班的,只要是同一个机型,都可以轮流去开。我明天换到上海的航班就行。”他说:“你老师的婚礼不是晚上七点半才开始吗,我明天到了上海以后,下午五六点给你打电话,到时候陪你去。” “嗯。” ** 因为提前买好了机票,第二天我一个人先去了上海,降落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 在机场附近逗留了好久,等到五点半,高任飞果然如约给我打了电话。再见面的时候,他已经换下了那身机长的制服,穿着一身得体的便装,瞟眼一看,全是奢侈品牌,整个人风度翩翩、英气逼人……做“男朋友”的话,带出去还真是倍儿有面子。 因为都是在异地,我们打了一辆的士,早早地来到辅导员老师的婚礼现场。身为普通小老百姓,老师的婚礼也不算多么奢华,只不过该有的环节都有,整体比较梦幻温馨,来的宾客不少,估计有二三十桌。 老师热情地把我跟高任飞安排在同学桌坐下来,又去招呼客人了。我没猜错,当年好多熟悉的大学同学都来了,也有不少是带了家属的,很多年不见,大家聊得特别火热。不过一看到我跟高任飞来了,所有人把目光聚焦到我们身上来…… “哇,咱们的女神也来了,大家赶紧鼓掌欢迎啊!”当年同班的王萍酸溜溜地叫道。 一阵起哄之后,桌上的很多女人又纷纷向我身边的高任飞看去,一个个当着自己老公男友的面,把花痴都写在脸上了。于是,我脸不红心不跳地给大家介绍:“这位是阿飞,我的男朋友,航空公司的机长,大家认识一下。” 高任飞将手亲昵地搂在我的肩上,很自然地给大家打着招呼。他的身高外貌都很出众,不仅仅是在我们这一桌,在整个的婚礼现场,都特别引人注目……尤其是听了他的职业后,在座很多女同学更加星星眼了。毕竟在她们眼里,长这么帅,还是飞行员,又年轻,算是很多女生的梦中情人了。 “哎呀,看来,美女就是吃香啊。”曾经跟我吵过架的谢天娇故意阴阳怪气地说,“深深,你看你,那时候老跟我们抱怨,说自己发生了那件事,以后都会被男人嫌弃,会嫁不出去,现在不还是在青春的尾巴上找了个完美的男人嘛,所以任何时候都要对自己有信心。对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呀?” 此话一出,好几个人都干咳了几声。而我,更是囧得脸色有些发红,面色很过不去。幸好,高任飞只是我找来的临时演员,我不必在意他的感受…… “我跟深深的婚礼正在策划,最迟应该在明年底,到时候欢迎各位光临。”高任飞煞有介事地说道。 看来,他进入这个角色蛮快的,演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嘛。我们连台词都没对过,还能临场发挥这么好。 “哎,我觉得深深一点儿都不耿直。”当年关系很差的室友罗兰又插话道,“深深,你大学时候不是谈了很多男朋友吗,还说你只是跟他们玩玩而已,这辈子都不想结婚,现在不是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吗?所以,我觉得女人就要像深深这样,婚前多找男人练练手,才知道哪些人是值得嫁的。” 这话更恶毒。 这些女同学并不是情商低,只不过就想在高任飞面前让我难堪罢了。我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唇边始终挂着淡定的微笑,没有发作。 然后,罗兰又故意很大声地问我:“对了,深深,前段时间,跟你同居过的那谁谁,还在qq上问我有没有你的电话号码呢,看样子对你余情未了噢。当时啊,我还骂了他一顿呢,觉得他当年对你太不负责任了,严重地伤害了你的身体和心灵……” “是吗,哪个啊?姓陆的还是还姓陈的那个?”谢天娇嗑着瓜子儿,故意笑呵呵地接过罗兰的话,“我记得咱们深深同居过的男生,可是有好几个呢。” 我心中的怒火越积越深,决定反击一下。我看到谢天娇身边坐着她那个沉默寡言的老公,于是提高声音对她道:“娇娇,你身体现在没有再复发了吧?” 谢天娇睁大眼睛:“什么复发啊?你指的啥?” “哎,瞧你这记性,还真是生了孩子就傻三年啊?你忘啦,大二那年,你让我陪你去医院挂妇科,当时不挺严重的吗,医生说你这个病叫什么湿疣来着,我忘了,反正你当时痛苦得不行,不是说以后还有可能复发的吗?” 听到我说了这事儿,她大惊失色:“白深深,你发什么神经啊?” 我继续爆料:“而且你当时治那个病的钱,都是我借给你的,你还跟我哭诉呢,说是那个死男人传染给你的,结果他却一分钱都不愿意出呢,哎,太人渣了……” “闭嘴,你别胡说!” “你这么着急干吗,别说你老公还不知道啊。”我继续添油加醋道,“娇娇,夫妻之间还是得坦诚相待是不是?哎,想起来呢,虽然我们俩吵过好几次架,不过我觉得我才是你真正的朋友,为什么呢,因为你每次遇到困难都是第一时间找我啊,除了那次看妇科,还有第二次你去医院打胎,也是找我陪你去。你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是我给你跑前跑后交钱的别忘了啊,而且……你借我的三千多元,现在都没还噢,过去七八年了,你连提都没提过。我也没指望你还了,反正同学一场嘛,我现在也不差这点零……” 谢天娇简直恨得咬牙切齿,羞得满脸通红,想解释却很无力……而她身边的老公,脸上也已经非常不好看,整个场面异常尴尬。 “好了,上菜了,大家开吃。”高任飞岔开话题,适时化解尴尬。然后他特意体贴地给我夹菜,给我剥虾,整个中国好男友的形象,搞得好像我俩真的在谈恋爱一样。 散席以后,快十点了,我们打算到附近逛逛,再回酒店休息。 谁知道,刚走到停车场,正在商量朝哪边走的时候,突然有个男人在旁边叫我的名字:“白深深?” 039 偶遇前任被侮辱 我抬头一看,面前出现一男一女,女的挽着男人的手,两个人正朝我看过来。女的是谁我不知道,但是这个男的……正是和我分手不到半年的前任,陈海洋。 是的,我和他本就是大学校友,因为毕业后他工作经常来深圳出差,每次来都约我吃饭对我表示追求之意。我当时本来而已单身好几年了,考虑到他陈海洋当年也算大学里的风云人物,如今工作和家境也都不错,便和他正式交往了。但他公司总部在北京,相当于我俩是异地恋,两三个月才见一次面,感情一直都还算稳定。 谁能料到,不过才短短两年,他就出轨背叛了。 分手后很难受,更多的不是因为失去他,而是那种被欺骗的恶心感。我当时就甩了他一个耳光,让他永远的滚出了我的世界,没想又在这儿碰到了他。 “不好意思,请问你哪位?”我特淡定,装作认不出他。 “怎么,你还不认识我了?” “抱歉,我真的不认识了,你是跟我同班的谁吗?” 他支走了他身边的女朋友,进一步走到我和高任飞面前来,眼睛在高任飞和我身上分别扫了一圈后,嘲弄道:“呵,傍了个高富帅,就把我忘了?白深深,我们曾经有过那么多温存缠绵的夜晚,你居然会忘了?” 我浑身一震,知道这贱男就像刚才的几个八婆一样,想当着高任飞的面揭我的丑,羞辱我,破坏我的形象……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心虚的。 而高任飞呢,听了陈海洋这句话,当然秒懂我们曾经的关系,他脸上倒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将大手搂在我的腰间,把我拉进他的怀里,皮笑肉不笑地反问:“这位先生,请问你找我女友,有事吗?有事说事吧,时间不早了,” “哼,没事,就是看到自己曾经的女人,上来打个招呼而已。”陈海洋脸上挂着恶心的笑容,继续问我,“深深,你现在想起我是谁了吗?呵,你没有理由忘记我啊,我可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呢,哈哈哈!” 他这番下流挑衅,并没有把我激怒。 我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的耻笑,在心里酝酿着反击的策略…… 但高任飞却当着这人渣的面,更亲密地搂紧我,在我耳边说道:“深深,我不得不鄙视你,你找男人的眼光也实在太差了吧。就算少不更事,也别什么垃圾都去捡啊!” 我顺势笑道:“有什么办法呢,有些垃圾也是善于伪装的嘛,你不翻开来看,怎么知道他其实就是一堆狗屎呢。人嘛,总有些抹不去的黑历史。” 陈海洋被侮辱得面色发白,他收起方才的嘲笑,对高任飞怒骂:“你用着我穿过的破鞋,有什么可得意的?我告诉你,你身边这个女人,当年可是在我身下叫得很欢呢——” “啪!”我这次终究还是没忍住,扇了他一耳光。 “妈的,你有什么资格打我?”陈海洋恼羞成怒,就要朝我扑过来反击,但被高任飞轻而易举地推开。高任飞比他高,比他壮,气场比他强,仅仅是站在他面前,就足以威慑这人渣好几分。 “敢当我的面欺负我的女人,你活得不耐烦了吗?”高任飞脸色变得铁青,挡在我的前面,跟他对峙着。 “哼。”人渣掂量着自己打架并不是高任飞的对手,况且这又是在人家婚礼外面,动起手来也不光彩,于是识时务地走了。只不过,走的时候,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瞪得我有些不安。 这下散步的心情也没了,我们直接喊了辆出租车朝酒店开去。 我住的酒店是很早就订好的,而高任飞又是住在他们机组人员固定住宿的酒店里,所以我们并不是一个方向。不过为了安全,他先送我回去。 回想着今晚经历的一幕幕,我苦笑着问他:“今晚跟我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特别没面子?毕竟我在那些老同学的嘴里,是这么‘混乱’的一个女人……” “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你只要记住一句话,过得比你好,比你优秀的人,是压根儿不会来打击你的。凡是那些看你笑话的人,肯定都是不如你的人。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点点头:“好像也是。” 轻叹一声,我喃喃自语道:“你看,仅仅跟我相处这么短短的几个小时,我所有的不堪统统都暴露在你眼前,你一定很鄙视我吧?” 他哼笑了一声,闷了好半晌,才幽幽低沉地回答:“我鄙不鄙视你,这对你来说重要吗?或者说,你会真的在意我对你是什么看法?” “你当然不会在意,”他笑道,“别忘了,我只是你找来的一个演员而已,演过就散……” 我深深地跟他对视了一眼,再次语塞。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双双陷进空前的沉寂里,不再说话。尤其是他,一改先前的幽默风趣和油嘴滑舌,出奇安静,像是累了,又像是在思考什么,总之,不再主动找话题活跃气氛……这么一圈下来,他也看透了我的“真面目”,估计早就倒胃口了吧。 在酒店分别的时候,他淡淡地说了句:“祝你在上海玩得愉快,有缘再见。” 好一个“有缘再见”。 不知怎的,我内心突然充满了说不出来的难受和心酸…… 跟高任飞道别后,我回到自己酒店的房间。刚刚洗完澡出来,我听到自己的手机有短信提示的声音。我瞬间有点儿小惊喜,以为是高任飞发过来的……一边揣测着他发的短信内容,一边拿起手机来,却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谁啊?我点开内容一看,愣神了几秒,差点儿当场晕过去。 这是一张彩信的照片,照片内容是一张像素清晰的女性裸体图,正好是我……是的,照片毫无ps痕迹,我也几乎一眼就认出了拍摄的时间地点,也很明白,这并不是合成的照片,而是真实的我自己。 瞬间,我焦虑、气愤、紧张、耻辱……所有糟糕的感觉充斥我全部的身心,我浑身发抖,连站都站不稳,只是跌坐在床上,倒在床头……稍微冷静下,我用颤抖的手,回复了这个陌生号码:“陈海洋,直接说吧,什么目的?” 和他交往了两年,我们有过正常同房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怎么会拍到我这么私密的照片。 他:现在过来跟我见面,我在四季酒店等你。” 我:过来做什么? 他:呵呵,好久没见了,我想你啊,过来吧。 我:假如我不来呢? 他:可以啊,你让我不爽了,就别怪我把你的照片发到大学群里,让所有的老同学欣赏你一丝不挂的样子,多有意思啊!我还要群发给所有我认识的男人,给他们提供‘福利’,哈哈哈! 看到这些肮脏龌龊、不堪入目的语言,我整颗心缩成一团……虽然极致愤怒,但我还不至于立刻乱了阵脚。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混了这么多年,我混得顺风顺水,怎么可能轻易就被这种狗屎威胁到呢?我只是愤怒,我当初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跟这样的男人交往? 没有立刻回复他,我冷静下来,先把聊天记录截图备份。 再思考了一会儿,我脑子里很快就冒出一个行动计划…… 我最后回复:好,你把房号发给我,我现在就来找你。 他:就是嘛,乖乖听我的话,我保证不会泄露你的照片,只会保存在电脑里自己欣赏,哈哈。 看了下时间,快要十一点了,已经很晚了。我换了套衣服,简单收拾了自己……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来到了陈海洋发给我的房间号。 我再次做了一个深呼吸,开始不轻不重地敲门,敲了两三声,门就被打开了。陈海洋伸出头来看到我,一把就将我拽进了房间,迅速关上门。 “宝贝儿,我等你好久了。”他一来就搂住我,朝我脸上蹭,边亲边说,“我看到你今天这么光鲜亮丽,真是馋死我了。” 我用力地推开他,尽量冷静地问:“先不忙,咱们这么久没见了,何不坐下来叙叙旧?” “好吧,”他看到我并没有强烈地挣扎抗拒,想着先和我聊天,于是坐了下来,“你想聊什么?” “你到底是怎么拍到我的那些照片的?”我问。 “这个嘛,”他笑了笑,“就是给你下了点儿药,我本来想拍来留作纪念的,谁让你不配合我,我只能这样做了。我知道你恨我,但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嘛。” “那你准备一直留着这些东西,随时威胁我?” “咳,干吗说得这么难听。”他手已经覆上了我的胸前,“我都说了,我是爱你才这么做的。深深,我其实不想和你分手的,都是我父母反对我也没办法,那个女人也是他们非要塞给我的,我身不由己啊,只要你重新跟我在一起,我保证把那些东西销毁得干干净净,不会再拿来威胁你的,放心吧。” 040 .对付渣男的手段 “但你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我强力地挣开他的束缚,故作伤感地说道,“海洋,其实我也没忘记过你啊,但知道你有了其他女人,我还是打算放弃了,我不想做无耻的小三……” “真的吗?你也还爱着我?” “当然,咱们毕竟这么久的感情,我怎么可能轻易忘掉你呢,我一辈子都忘不掉。你看,我都颓废半年了,都是因为心里还装着你……可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一切都晚了……” “不晚不晚,”他越发欣喜,对我说道,“深深,只有你愿意再跟我复合,我马上和现在的女人分手。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一点儿也不爱她,她长得没你一半漂亮。之所以愿意跟她在一起,都是因为我父母的意思,而且是她倒追的我,她死缠烂打的,我随时可以和她分手。” “是吗?”我故作深情地望着他,“但你用了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威胁我,我怎么知道你对我到底是几分真几分假呢。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也不希望你跟那个女孩子分手,她肯定会很伤心的……即便我们再走到一起了,我也会愧疚……” “别反复纠结她的问题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从没想过跟她结婚,对她真没啥感情,就算没有你,我也迟早和她分手的。”他说着,再次按捺不住地搂住了我,臭嘴一个劲儿往我脖子里钻,气息粗重,“宝贝儿,我只爱你一个,让我们先旧梦重温吧……” 我冷哼了声,问他:“你那方面不是一直不行的吗,难道现在治好了?” “好了好了,”他迫不及待地脱我的衣服,“可能是太爱你,我就很紧张嘛,又怕你痛,就没能进去。不过现在可以了,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是的,当年想过和他结婚,是有下定决心把第一次给他的,但开过好几次房,每次脱光衣服缠绵良久,他都在最后关头缴械投降,估计是他那儿有毛病吧。 也就是说,我跟这个人渣只有过几次边缘行为……但我一点儿没把他这种隐疾放心上,觉得不重要,只要他在生活中对我好就行,但没想到他竟是这般龌龊。 我再一次用力推开了他,闪到一边冷笑:“别猴急行不行?这样吧,你先到下面的便利店买套,我在房间等你,顺便洗个澡。” 陈海洋一听,脸上更加澎湃了,他瞟了眼床头柜:“不用买,那儿有两包呢,咱用完了不够再去买。” “不行,那种杂牌用得不舒服,而且是很多人拿起来看过的,你不嫌脏啊?”我媚笑着,柔声对他道,“赶紧去买吧,我喜欢有螺纹的那种,这样才刺激点儿呢不是吗……” “许久不见,宝贝你现在这么开放了,好好好……”他起身来拿起钱包,“我现在就下楼去买,你记得洗干净点儿哦,咱们今晚要大站三百回合!” “去吧。” 我一直目视着他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只见他刚把房门打开一半,突然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啪”……他迎面就被门口的出现的女人狠狠地甩了一耳光。 “陈海洋,你个王八蛋,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渣,去死吧!” “晴……晴晴,你怎么会来这儿?”陈海洋大惊之后,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看得出来,他其实很看重面前这个女朋友,并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丑行。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他女朋友把手机屏幕举到他眼前,带着哭腔,“我完全不敢相信,你这么恶心,居然拍前女友的裸照来威胁人家,你好可怕,你不是人!” 她手机上面,正是我发给她的,关于陈海洋威胁我,约我来这儿的聊天截图。 “晴晴,你怎么会有这个……”陈海洋一下子无地自容,“谁发给你这些东西的?哦,我知道了,肯定是那个贱人……” 他马上扭头来,脸上却又立刻挨了我狠狠的一耳光。 “白深深,谁让你把她叫来的,我——” “滚蛋!”我气得一脚就朝他裆部踹去,他痛得一声惨叫,马上捂着痛处跌坐在地。 然后他女朋友又开始声泪俱下地哭诉:“陈海洋,你刚才在里面跟她的聊天内容,我全部听到了。你竟然,在其他女人面前把我贬低成这样?你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是我倒追你?你要和我分手?很好,我成全你,从现在起,我们分手了!我彻头彻尾地看不起你这个猥琐男,变态狂!”吼完,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了。 “晴晴,晴晴……”他叫喊了几声,没有追出去,只是再次瞪向我,咬牙切齿地辱骂,“白深深,你是从哪里得到她的电话号码的?敢这样搞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白了他一眼,突然觉得他此刻特别像一条狗……我也恨自己,当初到底是什么脑回路,到底多么白痴,才会被他的甜言蜜语哄骗到手的。这简直是我一生都没法抹去的黑历史。 走之前,我拿出自己的手机在他面前扬了扬:“贱男,我已经把刚才我们的聊天内容全部录下来了,随时可以玩死你!走着瞧吧!” “你……”他试图来夺我的手机,我趁他还在痛,更加狠戾地往他身上踹了一脚,然后拔腿就跑,只留下他在门口各种狗吠,真丢脸。 *** 出来以后,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放眼一看,这大都市仍旧是灯火辉煌,可大街上的人和车都稀疏了很多,街边不少的店铺也都纷纷关门打烊了。走在大街上,迎面吹来阵阵微风,有些冷。 经历刚才的事,我心里还是很不平静,各种恶心倒胃。我没有多逗留,直接拦了个出租车,回自己的酒店去。途中刚好经过一个kfc,我觉得有点儿饿了,就干脆在这里下车,然后进去买了点儿吃的打包回酒店。 眼看离酒店就两个红绿灯的距离,我沿着街边走路过去……走着走着,我总觉得不对劲儿,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每次我回头看去,那个人也马上回头,看不到他的脸。我有点儿害怕,现在毕竟是大晚上了,再加上我姿色不错,身上又只穿了条裙子,很容易被人尾随。 我试着过马路,没想到那人也跟着过马路,并且离我越来越近……就在我突然回头一瞬间,我也终于看清楚了,这尾随者,居然是陈海洋。,还不死心!看来,他肯定是想尾随我进入酒店房间,再进一步对我施暴吧。想到这里,我有些慌了…… 怎么甩掉他呢?周围都没有适合躲避的地方,人又少,现在的社会这么冷漠,直接去搭讪求助的话,人家未必会帮你。如果直接回酒店,就算短暂地摆脱他,我也一晚上心神不宁,睡不着觉。正在这时,我想到了高任飞。 马上拿出手机给高任飞打电话,想让他过来救我……但绝望的是,我的手机一片黑屏,竟然没电关机了。 怎么办?我更加心慌,双脚都有些打战了。 我只得加快脚步朝自己的酒店跑去,气喘吁吁地回到大厅。我再回头一看,没看到陈海洋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甩掉了。 在大厅等了会儿,还是不见他的影子,我心想这是五星级酒店,安保措施还是很好的,他应该是不敢随便乱来,于是放心大胆地去电梯旁,准备上楼。 可是,当我刚刚进入电梯,要关门的时候,陈海洋突然像个幽灵一样飘了进来,带着势在必得的笑,笑得我心里发毛。我咬了咬嘴唇,正准备下电梯的时候,他却拦住我,并迅速地按了关闭键,电梯马上上升。 “你想干什么?”我尽量稳住阵脚,没有太过慌乱。我知道我一旦表现得紧张无助了,他会更加嚣张。 041 从天而降的救兵 “哼,”他流氓般地搂过我,“宝贝儿,你不是还爱我吗?” “这里是酒店,到处都是监控,你以为你能得逞?” “没事啊,我在电梯里都可以马上把你解决了,要不要试试?” 没办法了,这栋大厦实在太高,我要求救都来不及。很快到了我所在的那个楼层,电梯门开了,我马上下了电梯,他自然也跟着下来。 我想着无论如何不能去开门进入自己的房间。 过道里,连个保洁或者保安都没有,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情急之下,我对他说:“你还是打消这些念头,我男朋友你今天见过的,他就在房间里等着我,不想死就赶紧滚。” 说完这句话,我故作淡定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边敲门边大声喊道:“阿飞,开门,我回来了!”连续敲了好几声,喊了好几声,余光瞟着那贱男一直没走,我心底开始真正发慌了。 “怎么,你男朋友不给你开门?”他像个恶魔一样一步步地靠近我,嘲笑着,“是不是你夜不归宿去偷人,把他惹火了,要跟你分手了?正好啊,反正我现在也分了,你不是答应要跟我复合的吗?” 早就看穿我的谎言,他丝毫都不害怕,就算是被抓,也要在今晚报复我。 “跟我走!”陈海洋来拖我,我开始大喊救命,用尽最大的力气喊,但是过道里只有两三个人开了门,看到我们这拉拉扯扯的景象,都在问什么事。 “不好意思,打扰到各位了,我女朋友跟我吵架,想跑出去。这么晚实在太不安全了嘛,我就拉她回房间,对不起啊!” 果然,不管我如何辩解,那些人都果断地关上了门。 陈海洋将我连拖带拽地弄到旁边黑黢黢的安全通道里,一下子就甩了我几个耳光,首先就把我打倒在地,骂了几句脏话后,开始强行来脱我的衣服……他满身酒气,力量又大,各种粗暴,让我根本无力反抗。 “救命啊!救命!”我尖声喊着救命,声音响彻整个楼道。他立刻又捂住我的嘴巴和鼻子,捂得紧紧的,让我根本出不了气,满脸憋得通红…… 就在我他胡乱撕扯我的衣服,而我也要窒息过去的时候,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伸出一只大手,抓扯着陈海洋的肩膀,一把就将他拽开,推倒,狠踹……踹得陈海洋哇哇大叫,抱头鼠窜,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在这样的大动静之下,楼道里的声控灯全部亮了,我这才看清楚那从天而降的男人竟然是高任飞。这简直跟做梦一样,太玄幻了! “阿飞!”我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喊了他一声。 他集中火力把陈海洋打趴下后,反剪了他的双手,将他拽起来抵在墙边,开始打电话报警。 见这人渣被控制了,我气得冲到他面前狠狠地扇了他两巴掌,然后又叫高任飞把他摁倒在地…… 我一脚踩到他的脸上,重重地压着他,咬牙切齿地骂道:“陈海洋,既然你想进监狱,那我成全你!” “啊!”陈海洋被我这样踩着脸,又痛又屈辱,恶狠狠地说,“白深深你个贱货,敢这么对我,小心我把你所有的照片都发网上,我让你身败名裂!” 听到这里,高任飞接连在他后背踹了好几脚,疼得他哭天喊地叫饶命。 最终,在酒店保安的协助下,我们把陈海洋移交到了附近的警察局。关于裸照的事,我想在此一并解决,在警局做了好几个小时的笔录,把我跟陈海洋的聊天录音提交给了警方,以证明他涉嫌敲诈勒索、传播淫秽物品、破坏他人名誉等多项罪名。接下来,警方暂时将他拘留进一步审理。 这样折腾一圈下来,天都快要亮了。 高任飞从头到尾一直陪着我,一步都没有离开。当然,我跟陈海洋之间的丑事,他也知道了。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我头昏脑涨的,心情超级差,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该做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地一步一步在大街上走着。 “对不起,耽误了你这么久,你明天要上班吗?”我问他。 “不用。”他走在我的身边,跟我挨得很近。 “没想到,你也会碰到这样的极品男人。”他带着调侃的语气,“我以为大学里的恋情,是最真挚纯粹的。” 我苦笑道:“是啊,他之前隐藏得很好,压根儿看不出是这样的人。也许,他只是对我不好而已,在其他女人面前是很本分痴情的,比如他对他现在的女友就很好。” 说到这里,心里不免多了分感伤,我自嘲道:“陈海洋虽然很可恶,但通过这件事我又何尝没意识到自己在他那里是个什么样子?他之所以采用那些手段侮辱我,不过就是因为我在他眼里很廉价,不值得被珍惜,可以随便玩弄而已,所以我觉得自己活得挺失败的,这么多年来碰到的男人中,没有一个是真正爱我的,他们都只是垂涎于我的身体,对我献殷勤,当得不到的时候,便什么兴趣也没了……” “谁说的?”他突然就握住了我的手,目光灼人地逼视着我,“深深,相信我,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浑身一僵,有点儿被吓到了。 我下意识地挣脱了他的手,他又激动地捏住了我的双肩:“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别这样。”我扭动着身子,挣开他的束缚,脸偏向另一边。 其实我刚才完全是触景伤情,有感而发,全然没有想到他在身边,会突然抓住这样一个时机来再次对我表白。我脑子乱极了,根本找不到一种合理的方式来回应他。 “好吧,对不起。”高任飞是很聪明的,他看出了我内心的矛盾,害怕听到那个不好的答案,便适可而止了。 他双手叉在裤兜里,朝天上仰望了一下,掩饰自己的沮丧和失落……然后转身来,他又特别自然地摸了一下我的头,轻松地笑着说:“天快都亮了,我们去找一家店吃早餐吧,我饿了!” “嗯嗯。” 接下来,我们之间好像又什么都没发生过,所有的尴尬和低气压都消失了…… 因为熬了一夜实在太累,就没走太远,就近找了家kfc坐下来点餐。 “对了,阿飞,昨晚那个时候,你怎么突然出现啊?我觉得有点儿太神奇了。” 他笑了笑:“跟你说了,也不怕你生气。我昨晚跟你分别后,回来就失眠到十二点,然后给你打了个电话,提示关机。我有点儿心神不宁,过了半个小时再给你打,还是关机。本来嘛,这个点正是熟睡的时候,按道理说你关机睡觉也挺正常,但我就是眼皮跳得厉害,感觉你会出事,就鬼使神差地坐车跑到你酒店来了,磨了很久从前台那里得到了你的房间号,我敲了很久的门没人答应,但你没退房,我越想越不安,刚准备走的时候,就听到你在喊救命了……” 我听得呆住了,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想说谢谢,又觉得这两个字太浅薄了,完全不能表达心里对他的感激之情,只是感叹了一句:“要不是你,我还真可能死在上海了。” “咳,大清早的,别说这丧气话。” 正在这时,他手机响了。我看他拿出来一看,顿了几秒就坚决地挂断了。 “为什么不接啊?不方便吗?” “骚扰电话,接它干吗?”他把手机放在一边。 “不会吧,现在才六点钟呢,专门打骚扰电话的员工也是要休息的吧,哪会这么早打过来?” 他叹气道:“要商业上的骚扰电话还好对付,烦的是生活中的骚扰电话……” 我调侃道:“看来是有女孩子在对你穷追不舍啊,这么早就打电话关心你?” 他摇摇头,无奈地笑笑,却没正面回答我。 *** 当天下午,我回到了深圳。 几天以后,当我正在办公室埋首审阅堆积如山的文件时,我收到韦连恒发的一条信息:“我上飞机了。” 很简单的几个字,显得有点儿神经兮兮的。你上飞机了关我什么事啊? 再次揣测了几秒钟,我又反应过来…… 看了一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估摸着他大概五点左右降落在宝安机场,便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她通知各部门的领导,下午三点的会议临时取消。 我把几项重要的工作处理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锁上办公室的门,开着自己的车去机场接他。 听到广播里提示从吉隆坡飞来的航班降落时,我跟着人群等在接机口,眼巴巴地朝里面望着……他长得高大帅气,在人流就是典型的鹤立鸡群,因此我很快就瞥到他的身影了。 我特意闪到一边,看他出来后没有立刻跑过去给他打招呼……直到他拖着行李箱跟着人群往出口的大方向走去时,我才加紧脚步迎了上去,一下跳到他身边,大叫了声:“嘿!” 他不知道正在想什么,被小小地吓了一跳。不过看到我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眼里的惊喜一闪而过之后,又故意板着脸骂我:“神经病啊你!” 042 他的礼物他的情 来到我车子旁边,他把行李箱放到后备厢,上了副驾驶,把椅子往下调了一点儿,疲惫地躺靠在上面……而我则上了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就准备启动车子,他却在旁边说道:“先不忙开车。” “干吗?”我转过头来,看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他看向我,定定地注视着我,眸子里的光稍显柔和……不咸不淡地说:“过来一点儿。” “啊?”我有点儿搞不懂他究竟想做什么,莫非又想来个强吻啥的。 “快点儿!”他催促道。 我真的把身子凑过去一点点,正疑惑地望着他的时候,他伸出手就把我一边的耳环取下来了……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边的耳环同样被他取了。 “你……这是发什么神经啊?” 岂料,我刚刚问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打开车窗,一下就把他取下来的耳环朝窗外扔去了,动作快得我根本来不及阻止。 “你干什么啊?”我吼了一句,顿时又是愤怒又是心痛,想马上推开车门去捡回来,他却扑过来把车门锁了,我根本推不开。 “韦连恒,你是不是有病?”我气得冲他大叫,“你知不知道这是我花了五六千买的,只戴过几次而已啊,你凭什么给我扔了?” “几千块的地摊货让你激动成这样,就这点儿出息。”他不耐烦地白我一眼,从上衣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绸缎材质的盒子,“大不了我几十倍价钱赔给你。” 他打开盒子放到我眼底,里面那对镶钻的玫瑰花形耳环,一下子亮瞎我的眼。 因为平时对世界著名的珠宝品牌有所关注,我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法国奢侈珠宝品牌vancleef&arpels花朵系列的一款,白k金和黑色珍珠母贝组合,上面的钻石估计有一克拉……总价估计要好几十万。 “你又是闹哪一出?” 他不说话,身子凑到我这边来,亲自将这对耳环给我戴上……他的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温柔得有点儿不像话,以至于我一动都不敢动,也没有拒绝,任他帮我戴上……呼吸到他身上的气息,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我心都快要融化了,把方才的不愉快也忘得一干二净。 “不拿镜子照照?”他给我戴好后,眼睛也是一瞬不瞬地放我脸上,唇角微勾,貌似很满意。 我拿出自己的化妆镜一照,耳垂上那一抹亮色显得自己气质好优雅、脸庞更精致,那种迷人的韵味连我自己都在心底赞叹不已。 左看右看,各种心动,钻石的诱惑实在让女人难以阻挡。不得不说这韦连恒的眼光实在太毒了,居然能挑到这么一款完美无缺的耳环,就好像真的是为我量身定做一般。可是,只不过沉迷了几分钟,我的理智又回来了…… 我慢慢地取下这对耳环,给他装回盒子里:“你这是送给我的?” “错,我‘赔’给你的,”他煞有介事地说,“刚才把你那对耳环扔了,你大吵大闹,没办法,只好赔你一对新的。” 我被他这个论调弄得一时接不上话。 看来,他这种强行送人礼物的方式,还真够标新立异的。乍一听,这逻辑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你赔我,也得购买款式和价值相同的吧,我可不想白占这么大便宜。”说话的同时,我把盒子放回他他的手里。 “别不知好歹,”他转而将盒子放到我车窗前面,收起刚才的温和,警告道,“把我惹火了,对你没有好处。” “韦连恒,拜托你看清楚,我是白深深,不是你的杜南茜。” “我眼睛没瞎,不用提醒我。” “那你为什么买这么贵重的礼物送我?你让她情何以堪?” “送你?你别想得太美,再说一遍,这是‘赔’给你的。开车!” 我觉得再跟他争执下去,又会是一场不大不小的争吵。而且以韦连恒的无赖个性,要跟我较真起来,吃亏的还是我。所以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瞟了瞟那个质感十足的小紫色盒子,想着自己佩戴时那份优雅高贵……我有点儿想妥协了,于是既没拒绝,也没说要收下,任它搁在我的车窗前。 第二天,回到赛欧总部正常上班。没想到,看似平静的一天,却注定有事情要发生。 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吧,我正在研究某艘邮轮上开设赌场的规划方案时,办公室门被人重重地推开,门撞到墙上发出的巨大声响吓了我一大跳。我抬眸一看,不速之客竟然是韦连海。 我只知道韦连海被开除后一定会来闹,也一直心神不宁的,谁想今天终于来了。 “白深深!”他冲进来,好像此前并不知道我在里面一样。 “怎么会是你?”他气急败坏地环视了一下办公室里的变化,再把目光落到我身上,突然炸开了,“你到底哪里来的玩意儿?谁允许你出现在我办公室的?” “韦少爷,你还是冷静点儿吧。”我坐在皮椅上,并不惧惮他的发飙,淡定地说道,“我想,以韦少爷的聪明才智,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没有必要回答你了。反正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者而已,您有什么疑问,我这里给不了你权威的解答,你也别为难我,去找总裁先生就行,ok?” “你——”他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用手指了我几秒,可能觉得跟我闹也不起作用吧,大手一挥就将我桌上的一沓文件打翻在地。 “我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收拾你。”韦连海威胁完,怒气冲天地一转身,刚好撞到进来的秘书江婷婷,他反倒更加粗鲁地将婷婷掀翻在地,冲出门去。 我赶紧出来把婷婷扶起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就是屁股摔痛了。”婷婷气得吐槽道,“这个二世祖也真是的,活该被开除。以前他当总经理的时候,一天到晚看不到人,压根儿就不干实事,脾气还臭的不得了……” “以前在他下面没少受气吧?” “肯定啊,本来我都准备辞职的,连辞职申请都写好了,没想到白总你来顶替他了,咳,幸亏没辞职。” 跟婷婷聊了几句,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工作了,尤其联想到方才韦连海那暴跳如雷的模样,心里实在很不安,于是决定去韦连恒办公室看看。 果不其然,刚刚来到韦连恒办公室门外,就听到韦连海在里面跟韦连恒又吵又闹,场面非常激烈,很快里面传来摔东西以及摔摔打打的声音,我马上推开门,刚好看到韦连海照着韦连恒脸上一拳揍过去,打得韦连恒退了几步,然后韦连恒又反过来狠踹了韦连海一脚,最后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地扭打在一起。 见这情形,我急得不得了,在旁边徒劳地喊了几句……眼看着韦连海的拳头就要朝韦连恒的胸口上砸去,我猛然想到韦连恒重伤刚出院不久还没有痊愈,飞一般地扑过去挡在韦连恒的前面……而我的背上则连续地挨了韦连海好几个疯狂的拳头,打得我肋骨都要断了的感觉。 这男人的力气太大了,如果这些拳头打在韦连恒的伤口上,估计他又得住一次icu了。 韦连恒见我挡在他面前,被韦连海不分轻重地拳打脚踢,他又急又气,一个用力就把我推开,反过来又狠狠地反击韦连海,拳头揍过去,刚好搭在韦连海的鼻子上,痛得他跌倒在地……这时候冲进来的几个保安也迅速把韦连海控制住,局面才暂时稳定下来。 “韦连恒,你个混账王八羔子,老子算你狠!”韦连海在被保安带走的过程中,还在不服气地辱骂着,“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逍遥的,你给我等着!” 韦连恒没理会他的辱骂,转身看到跌坐在地板上的我,马上蹲到我跟前将我扶起来:“有没有伤到哪里?” “应该没有。”我试图自己站起来,但用了下力就觉得浑身像散架了一样,根本站不起来。 “走,送你去医院。”他说着就把我抱起来。 “不用,没那么严重,就是挨了几个拳头有点儿痛而已,过会儿就好了,又没伤到内脏。” 他紧蹙着眉头,转而又把我放到沙发上坐下来……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骂道:“白深深你长脑子是用来凑身高的?你明明知道那浑蛋下手重,还冲过来凑什么热闹,故意给我添乱?!” “你上次受伤那么严重还没完全好,要被他造成二次伤害怎么办?反正,再怎么说你也救过我一命,我帮你挡一下就算还你的人情咯!” 他瞪着我,怪声怪气地说:“你还真会算账,欠我一条命,是你刚才冲过来挡的那几拳可以抵的?” “那能怎么办?大不了多帮你挡几次嘛。”说完这话,我情不自禁地贴到他身上,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脸上多了分阴沉,定定地看了我好半晌,问:“白深深,这么久了,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 043 一辈子对你负责 听他语气如此正经,我闷了下,“不知道,反正你能让我开心舒服就行,其他的从没想过。” 听了这话,他眸光再一次紧锁在我的脸上,神色愈加阴沉,突然—— 他大手一挥,就厌恶地将我推开,我一屁股跌倒在地,背部磕在茶几边沿上,痛得我“啊”的一声惨叫。 “你没事吧?”他转而又来扶我,眼底眉间很焦灼。 “韦连恒,你吃错药啦?!” 我实在太痛,气得狠狠踹了他一脚,嘴里嗷嗷叫着,根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到底伤到哪里了?” “伤到脊椎了,要瘫痪了!”我没好气地吼道,“你看我这么瘦,刚被韦连海捶了几拳就要散架了,你现在又对我下毒手……我铁定要瘫痪了。” “瘫痪就瘫痪,老子一辈子对你负责。”他脱口而出,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我发愣的时候,又一把将我捞起来横放在沙发上。 这时候,他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貌似犹豫了几秒,想接不想接的样子,最终还是点了下接听键:“喂,茜茜。” 茜茜?杜南茜!这个名字让我背部的疼痛进一步加剧,心情也不可避免地烦躁起来。 只听他在电话里低沉地跟她聊着天,没有那种情侣之间的甜言蜜语和打情骂俏,有的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温和客气。他最后说:“我现在有点儿忙,嗯,不过……行吧,那就这样,拜!” 挂了电话,他对我说:“待会儿杜南茜要来我办公室,你先回避一下。” 这句话就像一把无形的刀子,在我心上刮了一刀。 呵呵,是啊,她才是他正牌的女朋友,他的未婚妻,他的家族认可的儿媳妇儿,他的员工熟悉的总裁夫人……而我,不过就是跟他逢场作戏的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而已,就算我再怎么骄傲,内心再怎么强悍,也根本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我把脸转向别处,掩饰自己的脆弱……这回我没有大言不惭地跟他唱反调,我深知以韦连恒的性格,在关乎他的利益问题上,他忍不了我几次的,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对着干,对我的复仇大计没有好处。 所以我决定听从他的意思,不当杜南茜的面跟他做出什么亲密出格的行为,这样不至于激怒杜南茜之后,她迅速对我反扑。在彻底把韦连恒从她手里挖走之前,我还是得明智一点儿,不能一边战斗,一边向她炫耀我的战果……就算她杜南茜不是母老虎而是萨摩耶,把她逼急了也会咬人的。 “你让我怎么走?我现在‘身负重伤’。” “我马上叫人送你去医院。” “算了,”我坐正了身子,靠在沙发椅背上,平静地对他道,“我就在这儿,反正我现在是你公司的员工,她迟早也会知道。放心吧,我见好就收,不会刺激她的,现在也没力气欺负她,你那么宝贝她,我可不敢造次。” 他皱了一下眉头,貌似不太适应我突然的转变:“这么听话了?” “能不听话吗?”我故意朝他抛了一个媚眼,柔声道,“你都把你总经理的位置给我了,这么信任我,我还能不识趣?” “知道就好。继续听我的话,对你有好处。” 过了没几分钟,办公室的门果然被敲响了,很轻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看来,杜南茜在他面前还挺讲“礼貌”的嘛,不像我,进他办公室从来不敲门,也不管里面有人没人,直接推门而入。从这一点来看,她确实比我有“风度”。 韦连恒说道:“进来。” 门很快就被推开了,杜南茜拎着个香奈儿包包以及几个购物袋,踩着高跟鞋,穿着一条端庄时髦的连衣裙,终于隆重登场。 “连恒!”她进来后,目光全部聚焦到他身上,放下手里的购物袋,一下就飞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下,“我好想你啊。” 韦连恒只是简单“嗯”了一声,试图要推开她。而我抬头看到这一幕,在心底冷笑了声,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看落地窗外的风景…… “连恒,我这次去意大利给你买了好几套衣服,你看看——”杜南茜放开他,正饶有兴致地准备翻购物袋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了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白深深?”她瞪大眼睛再次把我看清楚了,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又是你?为什么哪里都是你?”她说着就激动了,慢慢地走向我。 “你凭什么出现在这里?”经历这么多,她早就顾不得在韦连恒面前伪装了,直接冲我发飙,“你不知道这里是赛欧公司吗?这是连恒的办公室,你为什么要坐在这儿?出去!” 我瞟她一眼,唇边始终带着可恶的冷笑。 “白深深!” “杜小姐,我没有心情跟你长篇大论。”我恬不知耻地继续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对杜南茜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儿,就去问你的未婚夫吧。” “连恒,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又来勾引你了吗?你告诉我!” 呵呵,每次看到我跟他在一起,杜南茜不是怒声质问他为什么又来找我,而是骂我勾引他……好像这样才能掩饰自己男人变心的事实。至少从这一点看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深。 “茜茜,我正在上班时间,比较忙,没其他事话,你可以先走了。”韦连恒不冷不热地对她说道,“至于你给我买的礼物,可以留在这里,我收下。” “不行。”杜南茜赶紧翻出自己在国外专门给他买的衣服,“先试试看,合不合适?” 看她翻出一件西服上衣,正准备拿过去韦连恒试的时候,我冒出一句:“不用试了,他穿不了的,小了点儿。” 杜南茜恶狠狠地瞥我一眼,并没有理会我的废话,马上拿去让韦连恒穿上试试。韦连恒也很给她面子,真的穿上了,说道:“是有点儿紧。” “哦,”她满脸沮丧道,“对不起啊,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就没有提前问你的尺寸。” “杜小姐,你这个未婚妻当得有点儿不称职啊。”我趁机又嘲弄地说道,“你们同床共枕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清楚他衣服的尺寸大小呢?摸了那么多次也该摸得出来了吧。” 杜南茜听懂了我的话中之意,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她厌恶地骂道:“我给我老公买衣服,关你什么事,滚出去!” “白深深,你可以出去了……”韦连恒可能觉得我又要刺激杜南茜,开口就要把我赶走。 我觉得待在这儿看他们秀恩爱也实在没什么意思,于是一声不吭地起来就要朝门外走去。但是背部挨了那么重的拳头,估计已经瘀青了,实在有点儿痛,以至于我走起路来也有点儿踉踉跄跄的,不是很利索……再加上我头发有点儿蓬乱,衣服领子处的纽扣又解开了几颗,这形象难免让旁人想入非非。 尤其是杜南茜,那双杏眼死死地瞪着我,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走出办公室,关上门以后,我却并没有立刻转身离去。不知道怎么的,此刻的我特别想知道韦连恒私下里跟杜南茜到底是怎样恩爱的场面。 于是我站立在门边,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而且关门时我没关严实,留了点儿缝隙可以看清里头的画面。 我没猜错,我刚离开办公室,杜南茜就迫不及待再一次地扑进韦连恒的怀里,热切而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双手搂住他的后背,吻得天翻地覆……这样的画面实在辣眼睛,而我的心也随着他们的吻戏的深入,逐步往下坠…… 正当我觉得心脏承受不了,想转身离去的时候,却见韦连恒用力推开了她……她还要追着去攫住他的唇,他并没给她机会,直接推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而他自己则逃离似的走向窗边,脸色也冷漠得不行。 “连恒,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爱上白深深了?”她激动而愤怒地问。 “你想太多了。”他点了一根烟抽着,看起来很漫不经心。 “那你上次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救她?而且还跟她在医院里做那么亲密的事。” “这些话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该说我已经说完,没必要再重复。”他看着窗外淡淡地说,“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也可以走了。” “连恒,”她从后面抱住了他,带着哭腔说道,“你跟白深深走得越来越近,我好担心会失去你……而且你真的了解白深深吗?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她跟我同父异母,我比谁都了解她……她就是彻头彻尾的贱人!她跟很多男人都暧昧不清!” 韦连恒平淡地说:“我知道。”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惊。 这时,韦连恒慢吞吞地转身来,一手夹着烟,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看似很深情的模样:“茜茜,我之所以坚守跟你之间的底线,是因为看重跟你的婚姻。在你没有正式成为我的妻子前,我不会随意占有你的身体,这是对你的不负责,因为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我尊重你,不想伤害你,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真的吗,连恒?”杜南茜笑中带泪地说,“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我实在太爱你了,要不,我们明天就去把结婚证领了吧,到时候就算没办婚礼,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跟你在一起。” “过段时间再说吧,最近工作上实在抽不开身。” “那我们——” “我们一定会结婚!”韦连恒打断她的话,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别再担心,等我忙完这一阵,再重新策划婚礼,一定比上次的更隆重些。” 我再也听不下去,马上就跑了……跌跌撞撞地跑回总经理办公室,关上房门,在皮椅上坐下来,闭上眼睛,耳畔还在一直回响刚才听到的对话,尤其是韦连恒那句“白深深这种廉价的女人,我也没必要对她负责……”很快,我感觉眼眶发热,鼻子发酸,泪水也不知不觉地溢了出来。 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坦然,足够强大了,以为在这段关系里,我是占了主导的,可以随便进入,也可以随便退出,不会被感情左右,可是为什么,在亲耳听到我和杜南茜在他心里的地位对比之后……心却像被撕裂一般,痛得这么明显,痛到我都忘了背部的痛。 这种矫情又没出息的行为,我一向是从来不会做的,可是现在,我乱了…… 当天晚上,我打起精神来,回家换了一条十足性感的吊带裙子,裸着纤细的胳膊,半露着酥胸,光着大长腿,踩着细高跟,还化了淡妆,把自己的五官勾勒得更加精致……就这样开着车子出门了。由于实在太香艳,出地下车库刷停车卡的时候,保安的眼睛都看直了。 来到韦连恒的家门口,我没敲门,直接用钥匙打开了…… 因为已经是晚上十点,他早就回来。瞟眼一看,唯有书房的灯是开着的,我大摇大摆地朝书房走去。 客厅的水晶大吊灯开着,整个屋子的奢华都被照亮了,但一个人影、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多少显得有些冷清。不知道韦连恒跟自己家里人到底有什么矛盾,他明明生在一个人丁兴旺的豪门大家族,却很少回韦氏别墅,每天从公司下班后都是回到这么一个高档小区。相当于,这里才是他最常住的家。 我换好了鞋子,在客厅里转了几步,赫然发现沙发的一角放着几个购物袋,正是今天白天杜南茜提到办公室的,声称在意大利给韦连恒买的衣服……呵,原来他还是收下了,并且提回了家里。 我走过去翻了翻,发现里面有两三套都是意大利奢侈品牌,有西服,还有衬衣、休闲外套,基本都是当季的最新款,的确跟韦连恒的形象比较搭,全套下来估计也得花个上百万了。 捧着这品质和设计一流的男装,我的手有些颤抖,心也在颤动…… 正愣神的时候,他扔在沙发上的手里铃声响了。我拿起来看,是杜南茜给他打来的,而他此刻正在浴室里洗澡……我等它响了几声,就主动给他挂断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她又打过来,我再次挂掉。 “恒,你在干吗,为什么不接电话?” 看到她发来的这条短信,我脑子一热,毫不犹豫地给她删掉了。 “老公,你把我给你买的新衣服穿上自拍一张过来,让我看看。”她短信又来了,还亲密的称呼他老公。 只不过愣了几秒钟,我仍旧不做思考地给她删除…… 接下来她又连发了好几条,要不是和他确定约会时间的,要不就是对他表达爱意的……面对杜南茜给他发的一条接一条的信息,我统统删掉,然后把手机放回原处。 这时他下半身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了。我回过头去,刚好看到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朝客厅这里走来。 刚洗完澡裸着上身的他,完全让人移不开眼,那一米八几的身高,快要抵到头顶的天花板了,那让人垂涎三尺的八块腹肌凹凸有致,非常有型有气势,手臂粗壮、胸膛宽厚……整体的身材比例很匀称,又高又壮的身形再配上那张五官深邃俊到极致的脸——我想这就是我主动跟他保持关系最直接的原因吧。 “你来了?”他语气平淡地说。 对于我的到来,他跟以前一样,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好像把我当这个房子里的一分子,随时都可以回来一样。 我没搭理他的话,只是问道:“你家里有没有剪刀?” “剪刀?”他凝视着我,“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你先把剪刀给我!” 他真的在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递给我,眼里满是狐疑。 我当着他的面,默不作声地把杜南茜给他买的几件新衣服、裤子全部翻出来,然后拿着剪刀开始剪这些衣服来……我把这些衣服当作垃圾一样,毫无章法,一刀一刀地乱剪,只想要把它剪成一块块的破布,让它从奢侈品成为一件件的垃圾。 “你干什么?”韦连恒看我剪了好几刀,才弄明白我的用意,开始大声喝止我,“白深深,你是不是真的有病?住手!”说着,他就要来抢我的剪刀。 “你给我闭嘴,最好别管!”我拿着剪刀对着他,警告他,突然真的跟个疯子一样。 吼完他,我又继续剪这些衣服,越剪越快,越剪越混乱……而一旁的韦连恒只是呆呆地看我发疯,看我到底想干吗,没有再强烈阻止我。显而易见,他对这几件昂贵奢侈的衣物并不上心,即使被我剪坏了他也并没有很心疼。 看了几分钟,他终于忍无可忍了,终于还是强行地夺过我手里的剪刀扔在地板上。随之,他一下攥住我纤细的手腕:“把这些剪坏了,你是打算赔我新的?你赔得起吗?” 我直直地盯着他,看到他瞳孔深处去,看得久了,心境又柔软起来…… 044 一向大度看得开 我稍微清醒了一些,觉得不能再跟他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了,于是转身就准备离去,可他却拽住了我的胳膊,幽幽地说道:“今晚别走了。” 我没把他这话放心上,冷冷的说:“别闹,太晚了,我得走了。” “我说别走,就在这儿睡一晚,听不懂?”他浓眉深锁,有些冒火。 我愣了一下。 眼睛瞟到床上有根长头发,烫染过的,明显不是我的……看到这儿,我刚刚软下来的心又强硬起来:“不好意思,韦先生,我没有在‘陌生男人’家里留宿的习惯。”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来,气得脸色铁青。当我甩开他就要去把门打开时,他顺势把我拉了过去,推倒在床上,壮硕的身躯又压下来,我完全动弹不了。 我没有顺从,强烈地跟他挣扎了一会儿,最后抓过那根女人的头发放到他眼底,大叫着:“韦连恒,我不想在你和杜南茜滚过的床上睡觉,我恶心!” 他顿了一下,随后翻身放开了我,枕着双手,意味深长地说:“白深深,有些事情,我不想跟你解释。你不是一向很潇洒吗,那就没必要去在意那些细节,不然真的很累……你应该知道,我找你就是为了快乐和放松,不可能有心情来讨好你。” 他这番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真的,找不出半点儿问题。细想来,确实是我矫情了,我应该时刻提醒自己跟他之间的关系,才不至于在这些小细节中兀自伤感。 “好。”我这人一向很大度,看得开,也活得明白。 于是,我跟他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本想马上就走的,但来到客厅里,发现整个屋子被我们弄得乱糟糟的,我只得又帮他收拾了一番。收拾完以后,我又去打开他的冰箱瞧了瞧,里面只有一些水和饮料、水果之类的,连一个鸡蛋都没有。 他不是平常都有请钟点工来帮他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的吗?怎么冰箱里空荡荡的?难道他这些天都在外面吃的?那他一个人住这里,早上都吃什么啊?哎,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明明可以跟自己家人住别墅,吃着专业厨师准备的山珍海味营养早餐,他非得在这种高层小区房里独居受罪。 我马上下楼到小区对面的超市里逛了逛,也不知道像他这种有钱人平时会吃什么早餐,就只是按照自己的饮食习惯和消费水平,买了点儿鸡蛋、五谷杂粮、吐司面包、牛奶等食物。再匆匆回到他家,在他厨房里开火熬了点儿玉米粥,煎了两个鸡蛋……不到半个小时,我把早餐全部做好了。 去卧室瞟了一眼他还在睡,我又把他的衣服洗了,顺便把卫生打扫了一下。他家里很大,但干净整洁,收拾起来毫不费力。 等我把一切做完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听到有人按门铃。我在他客厅的视频监控里看了一下,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妈,手里还提着刚买的菜……看这装束,不用说肯定是他家的钟点工了。 我打开门,大妈看到我有点儿意外:“请问韦先生不在家吗?我是他请的钟点工,现在来给他做早餐。” 我边把她让进来边说:“早餐怎么这个点才来呢?” 大妈有点儿难为情地说:“不好意思啊,我家孙子昨晚半夜生病发烧,我在医院照顾了很久,所以就来晚了,” “那你肯定一夜没睡?要不就先回去休息吧,今天不用做了。” “咳,没事没事。”大妈摆摆手,看了眼地板,发现湿漉漉的,再环视了下屋子里干净整洁的样子,很惊奇地说,“你已经打扫完毕了?” “嗯。” 大妈很不好意思地呵呵笑着,对我表示感谢后,又八卦地问:“小姐你是韦先生的女朋友吧?你这人真好,长得漂亮,心眼儿又好,你跟韦先生很般配呢!” “呃,大嫂,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吧,难道你经常来这儿做事,就没看清过韦先生的女朋友长什么样?不至于把我认成他的女朋友吧,” “啊?不好意思,我在这儿做了两年的钟点工,几乎每天晚上都来的,但就从来没见韦先生带过其他女孩回家啊,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所以理所当然地就认为你们……如果误会了,请别介意噢。” “没事。” 接下来交代了大妈几句,我就出门走了。 进入电梯里,我一直在思考钟点工大妈刚才那句话,她说从未见过韦连恒带女人回家,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杜南茜既然是他的未婚妻,不可能没在他这儿留过夜啊?那他床上那根杜南茜的头发又是从何而来? 过了好久,我发现电梯一直没动。 原来是自己分神了,忘了按楼层……哎,想那多干吗呢,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还能有什么期待吗? 当我开着车出了车库,正准备驶向马路的时候,却透过车窗看到了杜南茜。此时,她也开着车,反方向驶过来,不用说肯定也是找韦连恒的……她同样看到了我,目不转睛,恶狠狠地盯着我……第一次,她的眼神给了我毛骨悚然的感觉。 “嘀嘀!”后面的车主不耐烦地按了两声喇叭,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停在前面挡住了别人的道,赶紧踩下油门继续前行。 *** 不用上班,我回到自己家里,也没什么可做的,就是上了会儿网,弄了点儿吃的,又把屋子里打扫一番,倒在床上想入非非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一直在做梦,梦到些乱七八糟的场景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都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来电铃声吵醒了。 睁开惺忪的睡眼,拿起手机,发现是高任飞,我一下子清醒了几分。 “喂,阿飞。” “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我睡了很久了,也该醒了,你今天没上班啊?” 我发现我跟他通话的时候,一点儿没有拘束和不耐烦,不是寒暄完就直接问他什么事,而是主动找话题聊,好像潜意识把跟他聊天当成一种消遣娱乐的方式。 “嗯,”他不再浪费时间,进入正题地问,“你现在有没有空?” “有啊,干吗?” “我——”他顿了顿,有些犹犹豫豫地说,“想请你出去玩,赏脸吗?” “又去玩啊?” “放假肯定要到处游山玩水啊,一个人待家里不闷?” “但现在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还能去哪里?” “去海边,看夕阳,时间不是正好?” “哇,”我小小地调侃了一下,“海边夕阳,这么浪漫的事,你约我去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呢,你不是最喜欢去海边的吗?” 我听到这里还挺激动的:“你知道我喜欢去海边?” 他笑了一声,解释道:“前几天看到你朋友圈转发了不少的文章,大多都是跟大海相关的,就推测你可能喜欢去海边玩……不知道,我猜对没有?” 没想到他还这么用心。 到底要不要去呢?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几乎从未跟一个男人真正约会过,单身的日子里,总是有寂寞寥落的时候,偏偏我又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高任飞喜欢我想追我,我不是感觉不到……可我一想到自己跟韦连恒之间维持着肉体上的关系,而高任飞却一无所知,还一天到晚对我这么殷勤,好像对他挺不公平的。 “阿飞,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还是——” “我已经在你楼下了,”他直接打断我的话,有点儿强势地说,“不要拒绝我好不好?你知道吗,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想给你打电话,但又怕太晚了打扰你,就一直等,等到今天早上,我又考虑到你可能周末总要睡个懒觉,还是没有打扰你,然后继续等,等到下午,犹豫了好久,想了很多台词,最后干脆跑到你家楼下,才终于下定决心拨通了你的电话……说了这么多,我想表达的就是,我特别害怕你的拒绝,快下来吧。” 我被他这番殷勤弄得语塞了,心跳也在加速。 045 相伴海边看夕阳 我被他这番殷勤弄得语塞了,心跳也在加速。 “深深?”他说,“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我自动忽略他前面的一大段话,只是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你已经到我楼下?” “对,你站阳台上能不能看到小区的正门,有一辆黑色的suv,我就坐在里面。” 我也不想扫他的兴,迅速做出决定:“行吧,你等我十几分钟,我换个衣服就下来。” 于是,我挂了电话,就开始琢磨起自己该穿什么,要不要洗个头,要不要化妆啊。思来想去,还是算了,没什么好打扮的,又不是去见自己的男神,又不需要讨好他,更不是为了勾引他,怎么舒服怎么穿吧,反正去海边游玩又不是走红毯。 我打开衣柜随便挑了一件蓝白相间的条纹t恤和一条宽松的白色热裤,再休闲不过的装扮,也毫无搭配可言,但穿着挺舒服。而且考虑到海边风大,我把头发全部梳到后面挽了一个清爽的丸子头,最后再搭配一双平底鞋,就纯素颜出门了。 坐到他的副驾驶上,他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打转就没离开过,唇边含笑地说:“我以为你起码要收拾一个多小时才出来,没想到这么快。” 我不以为意地说:“是啊,我一向都很快,没什么好收拾的。难道你意思是我这样很邋遢?” “当然不是,”他由衷地称赞道,“你这样穿就很好看,我的意思是,你天生丽质,不用花时间刻意装扮也很美。” 我听惯了这样的恭维,也没什么感觉,只是简单笑笑。 其实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我没像其他爱美的女人那样,每次出门要精心装扮好几个小时,又是假睫毛,又是美瞳,又是粉底、唇膏、唇蜜的……我很少为穿什么衣服、做什么发型、画什么样的眼妆而烦恼过,因为那些于我而言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主要五官和身材底子在那里,打扮前后区别并不是特别大…… 他启动车子,出了水云间小区,朝车流滚滚的马路上驶去,开得非常平稳。 “去大梅沙还是小梅沙啊?”我问。 “别一说去海边你就只想到这两个地方嘛,那里人太多了,没什么意思,”他胸有成竹,挺神秘地说,“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你绝对没去过的,在那儿看夕阳和拍照特别合适。” 我一下子来了兴趣:“是吗?我好歹也在深圳待了这么多年,周边的大海基本都去过,不知道你说的是哪里?”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就这样,高任飞一路往深圳西部的方向开去,沿着去机场的那条路,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他所说的那个地方——大铲湾,这里是珠江出海口,一个世界级的集装箱大码头,放眼望去,有广袤无垠的海天一色,还有大片的芦苇荡,以及那座壮观的跨海大桥……这里像一个超现实的梦幻场景,美得令人窒息! 我太孤陋寡闻了,居然不知道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城市还隐藏着这么一个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方。这里严格来说不算是一个供人游玩的景区,但它的“景点”却不少。最美的就是那片日落夕阳,黄昏来临,夕阳会从云层里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把这一片海面和海滩染成一片金黄,让这里变得格外迷人,不时有渔船穿梭在粼粼的波光里,煞是好看。落日的余晖洒在平静的海面上和晚霞形成美得不真实的场景,还有附近起起落落的飞机,在夕阳的余晖中飞过…… 我们沿着海滩慢慢地走着,一边观景一边拍照,沉浸在这美妙的黄昏夕阳里,特别像一对幽会的情侣。由于海滩上有不少的岩石,偶尔我没踩稳要摔倒的时候,他会迅速地拉住我的手……这种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让我俩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暧昧。 我比较喜欢拍照,他刚好又带了一个单反相机,为我找各种角度给我拍照,就像我的专属摄影师一样,特别敬业。这里的景色实在太美,随便拍一张都可以做电脑桌面,比如那条被誉为“深圳最美公路”的沿江高速沿海岸穿行,简直如诗如画。 再走到海边那片茂密的芦苇荡,海风吹来,芦苇随风飘扬,坏心情也立马消失……我们在芦苇荡找了块地坐下来,靠得很近……他拿着相机一张张地翻着给我拍的照片,我凑过去一看,有点儿惊呆了,发现他拍的每一张都像ps过一样,无论是取景构图,还是色彩的运用,都堪称专业摄影师的级别。看到他把我拍的这么有“艺术感”,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小激动的,对他这个人的好感也在不断地攀升……甚至他的身子贴近我的时候,我没有立即躲开。 眼看天色逐步暗下来,我们最后又走到了一片沙场附近。在湛蓝天空下,这片沙场浩瀚、苍凉、雄浑,千里起伏连绵的沙丘,如同凝固的波浪一样高低错落,柔美的线条显现出它的非凡韵致。 长期在高楼林立的大城市里待久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迷人的郊外,光在远处看看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在我的要求下,我和他偷偷溜进了这片沙场…… 这里都是以前填海用的沙土,真的非常壮观,在这儿拍照的话,有一种纯天然的文艺范儿。我试图往沙丘上面攀爬,去看看另外一边的风景。 “小心点儿,这里的沙土很软的。”高任飞扛着相机跟在我后面,不时地提醒道。 “我知道,”我开玩笑地说,“反正摔下去又摔不死,我们爬到顶部去看看。” “还是算了吧,别去了,上面危险。” “哈哈,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平时不是最喜欢冒险的吗,今天这么小心谨慎?” 说话的同时,我爬到沙丘的一个斜切面,摆了个pose,让他给我拍了一张照片。刚刚拍完,我抬头又看到左上角有个位置的背景特别好,可以看到跨海大桥,又能看到海面的夕阳,实在是最佳的构景,于是像发现新大陆般地朝那边爬去…… 我眼睛一直望着那个位置,没注意看脚下,没走去几步,忽然感觉到脚下踩到一块石头,石头一滑,我整个人扑倒在沙丘上……我在慌乱之中准备继续向上爬的时候,可我的身子下面的沙堆却不断地往下陷,以至于我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地朝下面掉…… 高任飞见状,马上丢了相机,第一时间跳过来想拉住我的身体,但完全没用,这周围的沙子都在往下掉,就跟雪崩一样,高任飞的身子也跟着我一起沿着这个沙丘的斜面滑下去,周围又没有什么可供抓住的东西……眼看这沙丘离地面那边高,滚下去不是被掩埋也可能会摔死,我害怕地尖叫起来。 高任飞虽然也意识到了危险,但他脸上并没有慌乱之色,在紧紧拽住我的手,跟着沙子往下滑了几米远后,他猛然间就朝另外一面斜坡跳了过去,同时把我也拉了过去,在巨大的惯性下,我扑到了他的身上,他反过来抱住了我,我们又一起往下面滚……好在这边斜坡坡度一点儿也不陡,而且半山腰还有块平坦的地方。 我们就这样抱在一起,沿着沙丘滚下去,并没有电视剧里那种轰轰烈烈的浪漫,只有各种撞击、各种难受,眼睛还进入了不少沙子,疼得都睁不开……眼看就要滚到那块平地上的时候,高任飞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放开我,然后先于我一步滚落到平地,而我则不受控制地落下来压在了他的身上,他痛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我赶紧从他身上下来,但是眼里进了沙,疼得不得了,我快要崩溃了。 他不知道是摔到哪里,好像蛮严重的,哎哟哟地呻吟了几声,又坐起来,然后叫我别动,别揉眼睛……他凑到我面前来,轻轻地帮我吹了几下,又从他裤兜里摸出一小包湿巾,特别小心翼翼地帮我擦拭着,擦着擦着,终于把沙子都弄掉了。 我睁开眼来,看到他满头都是沙,很自然地就伸出手去帮他拍了几下,没想到他脸做难受状,指了指后背:“你帮我看一下,是不是流血了?” 我赶紧往他背后一看,发现他浅色的衣服上果然有一块被鲜血浸透了。我吓呆了,马上又把他的衣服撩起来一看……他背部靠近左肩的地方,被什么东西戳破了皮,血还在不停地渗出来,简直触目惊心。 这儿到处都是沙土,他会被什么东西刮破成这样啊?我下意识地往我们刚落地的位置瞟了眼,骤然发现地上居然有几块废弃的、锈迹斑斑的钢铁。其实这里出现铁块并不奇怪,这附近本来就是一个集装箱码头,还建造过跨海大桥之类的。 原来,刚才跟他抱在一起快要着地的时候,他眼尖看到了这些危险的尖锐物,怕我受伤,就抢先一步滚下来挡在了前面,最后弄得自己伤成这样。 046 对你一见钟了情 他这个举动让我难受而自责。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暂时用纸巾把他出血的位置贴住,“明明这里都不允许游人进来了,我还抽风地偷跑进来,又爬那么高,最后连累你受伤,差点儿自己还挂了……哎,这就是典型的作死。” 他也伸手来帮我拍了拍头发上的沙土,拍完头发,又拍我衣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吧,约你出来玩,结果弄得这么狼狈,实在太失败了。” 我瞥到他身上的泥土,又条件反射地伸手给他拍起来,拍了后面,拍前面,最后又注意到他耳朵外面钻进了不少沙子,我抽出纸巾,靠近他,细心地给他擦着……跟他靠这么近,清晰地感受着他的气息在我脸庞上萦绕着,我动作也多了分不自然。 当我给他擦完,正要缩回自己的手时,他却突然一把搂住了我,将我拥进他的怀里。 我脑子短路了几秒,知道发生什么了,才开始扭动身子要离开他的怀抱,但他却把我抱得更紧,根本不给我挣脱的机会…… “别这样,你放开……”被他这样搂着,我的心脏也在狂跳。 他不说话,紧紧地搂了我半会儿,忽然就不顾一切地攫住了我的嘴唇,强吻我……吻得我透不过气来,吻得天翻地覆,全程他占据主导,控制着我让我完全无法反抗……我知道这是不可以、不应该发生的,但我就是没有力气来拒绝。至少,我没有厌恶他,恼羞成怒地对他乱踢乱打,我就在不情不愿、浑浑噩噩中让他得逞了。 他终于放开了我。 我没有气得甩他一巴掌,只是转过脸去…… 沉默了半晌,我低沉又坚定地开口道:“高任飞,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他掰过我的身子,让我面对着他,“说实话,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或者——”他见我说不出来,又问道,“是不是我的所作所为太唐突了,吓到了你?你觉得我这么快的表白,太儿戏了?你还在犹豫?” 其实我内心深处,潜意识里对这个男人是不排斥的,偶尔有那么一丝丝心动的感觉。我每次都会不由自主地答应他的邀约,跟他去新加坡,请他扮演男朋友,跟他来海边看夕阳……只因为,我喜欢跟他在一起的这种感觉,这种无拘无束的放松的感觉,我们可以是最好的朋友,却又从未往恋人的方向去考虑过。 “因为——”我支支吾吾,一时间脑子里特别混乱,竟然想不出理由来搪塞他。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他问道。 好吧,既然他为我找了这个理由,那将错就错地承认:“你说对了,我心里是装着别人,所以我觉得我们俩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不可能?”他捏着我的手腕,眼神痴缠地盯着我,“你现在不还没跟别人在一起吗,我完全有资格追你!而且说出来你别不信,我对你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纠结了这么久,今天约你出来就是为了正式表白。” 一见钟情? 他这样的告白我听得太多了,并没有多大的震动。我甩开他的手,语气很平淡地说:“阿飞,你其实根本不了解我,我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上次跟我去上海,你也从我那些老同学的口中知道了我大概是个怎样的女人,再加上跟陈海洋的那一段不堪的过去,我觉得自己挺混乱的,根本配不上你,还是算了吧。” “你觉得我会介意你的过去?”他这回更加热切了,神情坚定地说,“深深,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无论你真实的面目是什么,我也管不着你过去发生了什么,我就是喜欢你,你接不接受我,那是你的事,我现在只是向你坦白心迹而已。但看到你的反应,我发现自己三十多年来从没像今天这么失败过。” 我被他这一发不可收拾的深情弄得更加无措……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如果直接拒绝显得太残忍,但暧昧不明又是对他的伤害,找理由委婉拒绝,他又会愈挫愈勇。看来,不仅仅是他不了解我,我也从未真正了解过他,没想到他看似潇洒的个性里还有如此深情款款的一面。 可这真的是“深情”吗? 碰到过太多男人献殷勤,我几乎早就对这些甜言蜜语免疫了,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动,总是在怀疑中不屑一顾。就像曾经的陈海洋,在没有露出龌龊面目之前,对我的那种贴心和热情,比面前的高任飞还要更甚…… “怎么不说话了?”他见我一直沉默着不回应,于是放开我的手,略显颓然地垂下眼睑,低沉地说,“深深,我其实挺后悔刚才的举动,你的脸色告诉我,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法做了,对不对?” 我也松了一口气,犹犹豫豫地想着措辞说:“阿飞,现在……能不说这个话题吗?咱们的相处就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的不也挺好的吗?难道你也和其他男人一样,反反复复地跟我铺垫了一大圈,也只是对我有所图而已?” 他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来,迎着我的目光,怔怔地跟我对视了好半晌。 “我明白了,那就先这样吧,就当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我还得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台阶下,让我不至于……一败涂地。” 正当我面对他这样的自嘲不知道如何安慰时,他的电话响了。 他拿出来,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自言自语地说:“我今天终于知道,被不喜欢的人追着,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了。”然后,他摁下了接听键,跟对方聊了起来。 他讲电话的语气很冷淡,对方问一句,他答一句,充满了敷衍、不耐烦的意味,每回答一句,就问对方还没有其他事,没有的话就挂了……总之,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我这个看客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是多么厌恶对方的纠缠。 “你看,明明有很多女孩子倒追,为什么就不好好考虑找一个呢?”看他挂了电话,我在旁边说道,“而且你的工作环境里,有各种款式的美女空姐,我就不信没有一个可以打动你的。” “如果我找老婆只看外貌的话,恐怕早就结婚了。” “那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看上我内涵了?”我忍不住自嘲道,“从没想到,我这人还有内涵?”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顺便抬腕看了一下时间:“走吧,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嗯。” 我们把身上的沙土弄干净,从沙场出来,徒步了十几分钟才走到停车的地方,然后上了车就往市区开。刚好又到吃晚饭的点,他在导航上搜了一下,往一家比较出名的西餐厅开去,打算再一起吃个饭。 到了餐厅,刚刚点完菜等待的时候,高任飞又接了个电话,貌似是他的某个哥们儿,找他有点儿事。他又问对方吃饭没有,可以来这儿一起共进晚餐,对方答应了。 等菜都陆陆续续上齐的时候,高任飞才突然朝我后背的方向招了招手:“在这里!” “靠,又跟哪个美女约会?早知道老子就不来打扰你了……”耳边飘来这句话,他朋友已经来到桌边,而我也理所当然地抬头来,准备向这人打招呼,但对上他的脸时,我浑身一震—— 韦连海! 对啊,韦连海跟高任飞本来就是好哥们儿,来者是他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又是你?”韦连海认出我来,这下就激动了,他看看高任飞,再看看我,脸色开始变了,“你这个女人,居然还有脸跟阿飞混在一起。” 高任飞见状,忙问道:“怎么回事?” “阿飞,看来你还蒙在鼓里。”韦连海开始在他面前揭我的短,“你面前这个女人,上次跟我们去新加坡,就是为了利用你的关系,跟踪老子,把我买飞机、逛赌场的私事全部抖出去,最后被董事会抓到把柄,硬把老子赶出了赛欧。” 高任飞疑惑地瞅了我一眼。我始终没发声,表示了默认。 “你无不无聊,”高任飞反而骂韦连海,“你干的那些破事儿,我都看不起你,被赶出公司不是迟早的吗?反正你们韦家有那么多公司,被这家开除去另外一家好了,多大的事啊?” 我仍旧保持沉默,但有点儿不敢面对高任飞了…… “哼,”韦连海不甘心,又继续大声说道,“阿飞,如果你只想把这个女人搞上床,兄弟我可以帮你一把,如果你还想跟她谈情说爱什么的,那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 “韦连海,你嘴巴放干净点儿!”高任飞听他当我的面说这些下流话,实在生气,重重地放下刀叉,怒斥道,“请你来吃饭,要吃就吃,不吃就滚,少在这儿扫我的兴!” “高任飞,你完了,我告诉你……”韦连海用手指着他,干脆火上浇油地把所有真相捅出来,“你以为你面前这个女人很正经是吧,我告诉你,她就是被韦连恒包养的而已,现在又来你面前装逼,玩玩你,你还当真把他当女神了?” 听韦连海说到这里,我忍无可忍地把面前一杯果汁朝他脸上泼去。 果汁泼得他满脸满脖子都是,也让他暂时闭上了臭嘴。 我趁韦连海发飙之前,马上站起来,冷冷地对高任飞道:“你们吃吧,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抱歉!” 说完,我气冲冲地拉开椅子就跑,而高任飞在后面追着喊了我一路,但我始终没有回头,一路小跑着进了附近的地铁站,打算坐地铁回家。 跟在拥挤的人群里,我内心十分麻木。细细想来,韦连海虽然话很糙,理却不糙,我跟韦连恒之间,确实不干不净的,我也没有资格在高任飞面前装清高。不知道我离开后,韦连海还将如何添油加醋地摸黑我,但我相信,从此以后,高任飞对我是失望透顶了。 047 杜家又出幺蛾子 果然当天晚上,高任飞一直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没关心我安全到家没有……这对一个刚刚表白过心迹的男人来说,不做这些后续跟进的工作,怎么想都不正常,唯一解释就是他决定放弃了吧。呵呵,所以我这种女人挺贱的,既不想接受他的感情,却又想享受他的殷勤。 第二天,我接到我奶奶的电话,她说她想我了,要我过去看看她。 按理说,就算她老人家不主动提,我也该去看望她的。但她跟杜振北和汪虹住在一起,我实在不想去那个别墅,不想面对那几个人,怕不可避免地又是一场冲突。 可奶奶一个劲儿强调她身体不好,没几年活头了,又咳嗽了好几声……我又心软下来,心想着她也八十岁了,真的是活一天少一天了,如果不趁现在多去看看,以后她真的离世了,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所以我答应下来,马上就开车前往杜家别墅。 来到别墅前,我都没按门铃,他们家的保姆看到我就主动给我开了门,好像是特意在等待我的到来一样,怪怪的。 走进一楼的大客厅,看到沙发上坐了好几个人,奶奶、杜振北、汪虹、杜南茜,甚至韦连恒也在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们在笑呵呵地谈论着,保姆忙前忙后伺候着。 “哟,咱们家的大小姐回来啦!李嫂赶紧给大小姐上茶伺候着。”说这话的是汪虹,她阴笑着望向我,看似热情大度,却让人恶心作呕。 不仅仅是汪虹,连杜振北也跟中了邪似的,见到我还特意站起来亲切地招呼我,让我在那个陌生人旁边的沙发椅上坐下,搞得好像我就是他们家的贵宾一样。 我没有受宠若惊,只是在腹诽他们一家又想搞什么鬼。 不可避免地扫了一眼韦连恒,他正跟杜南茜坐在一起,躺靠在沙发上,冷眼旁观,若有所思地抽着烟,明显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却又好像不得不出现在这里表明他和杜家的亲密关系。 “奶奶,您还好吧?”我没理会其他人,直接来到奶奶的身边。 “我很好,深深。”奶奶坐在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她爱怜地摸了摸我的手,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不少,“奶奶这次叫你过来,主要是因为你爸和你汪阿姨有事跟你聊聊,你快过去吧。” “什么?”我心里有点儿生气,“奶奶你原来只是帮他们骗我过来的?” “别这么说啊,奶奶每天都希望你能来,但你跟你爸那个坎老是过不去,奶奶也心急啊,他们这次是真心要接纳你,你也不要太尖锐了,稍微收敛一点儿吧。” 这么多年来,奶奶比谁都希望我能跟杜振北和解,能回到这个家,所以她会把我骗过来面对这家人,我也理解。再说她年纪大了,我也不忍心用自己的任性来刺伤她,于是忍了忍,尽量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 保姆给我端茶来,我摆摆手让她放下,然后看向杜振北:“说吧,找我来干什么?我没这么多时间看你们装腔作势。” 汪虹觍着老脸看向那个陌生老男人,呵呵笑道:“胡总您别见外,咱们家大小姐从小被她爸宠坏了,性子是野了点儿,不过还是可以调教过来的。” 听到这些话,我好像糊她一脸的大姨妈。 然后我这才特别观察了那个他们封为上宾的陌生男人,看起来约莫四十五岁,戴着一副眼镜,有些秃顶,挺着啤酒肚,整个身材就是四十多岁发福老男人的状态,目测不到一米七,五官嘛,长得一言难尽。唯一可以让人刮目的地方就是他的衣着吧,貌似是范思哲的,嗯,应该是哪个企业的老板,比较有钱。 但让我很不舒服的是,自打进门来,这个男人的目光就一直在我身上绕来绕去,每次瞟到他都是在盯着我看,色迷迷的眼神在眼镜的遮挡下也看得很清楚…… “深深啊,我给你介绍一下,”杜振北又开始作秀了,“这位是胡宝国胡总,就是雅鹿公司的董事长,今天来我们家做客,特意想跟你见一面,你得多陪胡总聊聊啊!” “是吗?”我在心里冷哼着,看向这位胡总,“不知道这位胡老板,找我有何贵干?” “呵呵,”他更加紧密地盯着我,笑得灿烂又暧昧,“早就听说咱们杜老总有个女儿叫杜深深,有着倾城之姿,今天看到,果然啊,比照片上漂亮多了……”说着这话,那垂涎三尺的表情简直恶心透了。 这时,我注意到杜南茜翻了个白眼,一脸的鄙夷,而旁边的韦连恒,始终当着一个默不作声的旁观者,只不过神色越来越沉…… “照片?”我有点儿明白,但还是问了句,“不知道胡总在哪里看到我的照片了?” “就是你父亲给我看的呀。”这个人称胡总的男人看来眼杜振北,又看向汪虹,“怎么,你们还没给杜大小姐说清楚?” 其实听到这里,我已经知道今天这场见面的性质了。 “嗯,这个……”杜振北望着我,带着讨好的笑,想给我解释,但貌似又有点儿说不出口。 “哎呀,老杜,你磨磨叽叽地干什么嘛。”汪虹阴阳怪气地接过话来,尖着嗓子说道,“深深大小姐呀,你今年也二十八了,老大不小了,还没嫁出去,我们做父母的也是操碎了心……哎,我跟你爸爸为了解决你的终身大事,就一直在给你物色合适的人选,刚好我们跟胡老板有交情,胡老板又是离异单身,就为你们牵了个线,把你的照片给了胡总……而且你不知道几世修来的福分,又被我们的胡大老板看对眼了,胡总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呢,一直想和你见面,这不……” “对呀,女儿,”杜振北看汪虹把事情的原委抖出来了,像是有底气了,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对我说,“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爸爸,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你着想的,你看咱们胡总经营着这么大的事业,学识渊博,又成熟稳重——” “咳,”那个胡宝国止住杜振北,又直直地盯着我,笑道,“还是先别提这些吧,毕竟我和深深才第一次见面呢,弄得大家挺尴尬的是不是?” 我就静静地听他们说,没有立即打断,就看他们会无耻到什么程度……等他们说完了,我还是被他们这种无耻和愚蠢震惊了。 我并不生气,我气什么呀,我觉得太搞笑了。 搞半天,他们把我骗到这儿来,一群人围着我,是让我和一个年过四十、离异、带娃、秃顶、丑,但有钱的男人……相亲啊! 这脑洞我可以给满分了。 从杜振北和汪虹对那男人的谄媚程度,以及这个男人的身家背景来看,我用脚指头都可以想出来,他们不过就是想跟这个老男人联姻,获取商业上的利益罢了。不过我真佩服他们啊,居然把主意打到我这个女儿身上来了……这行为,跟那些从小遗弃女儿,等女儿长大后,又想作为亲生父母来收巨额彩礼的行为,没什么两样嘛。 见我面色冷静,又迟迟没有发话,这时候杜南茜倒是沉不住气出来帮腔,不过她是冷嘲热讽地说:“我说姐,你就答应了吧,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呢,以你的条件,能够跟胡总结婚不知道是烧了什么高香!你不是喜欢有钱人吗,嫁给胡总,你想要的各种奢侈品,什么包包、钻石、豪宅、跑车,都买得起了……到时候啊,也不用犯贱去偷人了……” “嘿,茜茜,你怎么说话的呢。”杜振北故意在旁边插了句。 听了杜南茜这番嘲讽的话,我算是明白了,他们之所以给我介绍这个男人,除了为自己公司的利益外,更重要的是防止我再去勾引韦连恒……而且,他们认为我白深深就是贪财,找男人肯定把有钱放在第一位,以至于把面前这种货色介绍给我,还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是捡了便宜。 这个时候,我再次瞟了一眼韦连恒,把他跟这个姓胡的老男人一对比,我忽然又觉得自己命运多么悲哀,以及杜振北和汪虹用心多么险恶了……呵呵,杜南茜的结婚对象,年轻高大,英俊挺拔,豪门贵族,家大业大,身价上百亿;给我介绍的结婚对象呢,又老又丑又矮还离婚带娃,身价撑死也就十个亿而已……同样是你杜振北的种,你他妈真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深深,你是怎么想的,说句话呀。”杜振北温言细语地问我,生怕我发脾气甩脸。 “茜茜说得对,”汪虹又开始放屁,“你要过好日子,就好好跟人胡总交往,况且胡总对你也是喜欢得不得了。” 我自动过滤了这两个人的鬼话,目光不知不觉地转到韦连恒那里,刚好跟他对视了几秒,他又不屑地移开了,只是闷在那里,始终不发一言,置身事外……对于这场我跟别人的相亲聚会,他没有丝毫异样表现,好像根本和他无关…… 本来也是,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一股凉意从心底蔓出来……那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侵袭了我,我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坚持什么了。 于是—— 048 就要让他不好过 “好啊,”我僵笑着,终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胡总,没想我这么幸运能得到您的青睐啊,其实你喜欢我,可以私底下约我的嘛,你看你直接找到这里来,大家聚在一起说得这么直白,多尴尬啊是不是?”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挺意外。 而韦连恒脸上掠过一阵痉挛,他像看一个怪物那般死死地盯着我,眼神深邃而冷峻,冷峻中带着危险。 “真的吗?”胡总第一个开口了,他镜片下的眼睛放光,“深深,你愿意跟我约会?” “可以试着聊聊啊,毕竟您阅历丰富,又是大老板,又幽默风趣,肯定能教会我不少东西呢。一看你就特别有魅力,我不能不给你面子吧。”我豁出去了,怎么夸张怎么来,这次一定要反将杜振北一军,把他搞个半死。 “我就说嘛,她一定会答应的。”汪虹撇撇嘴,话中带刺地说,“深深啊,你以后可享福了,在胡总面前可得多收敛一下你那个暴脾气,不然以后丢你爸的脸呢。” “先别说这些,”杜振北也兴奋异常,大概没料到我如此洒脱,他笑着说,“要不,深深你和胡总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平时有时间就约个会啊什么的,等处得不错了,就可以考虑结婚的事了,毕竟你年龄也大了,真的不能再等了……是吧,胡总?” “我无所谓,还得看深深的意思,不过我觉得目前跟深深先进一步熟悉才最重要。”胡老板更是笑开了花,老脸上的褶子跟核桃一样一样的。 “哼,只要你嫁人了,我们一家就天下太平了。”杜南茜又嘀咕了一句。 “好了好了,我们先吃饭吧,大家在饭桌上继续聊。”杜振北吆喝道。眼看“好事”成了,他整个人也轻松雀跃得不行,邀请所有人上桌吃饭,还特意把我跟胡宝国安排坐到一起。 杜振北和汪虹都在殷勤地招待胡宝国,各种给他倒酒劝酒,而胡宝国又在不停地讨好我,一直在找话题跟我小声地聊天,一会儿问我最近的行程安排,一会儿又问我喜欢去哪里玩……搞得好像要马上找机会把我吃了。 我故意当着大家的面,尤其是当着对面某人的面,跟老胡甜蜜互动着,不但咬耳朵说悄悄话,还跟他撒娇让他给我夹菜……弄得奶奶愁眉不展、杜南茜频翻白眼、杜振北喜笑颜开、汪虹僵硬赔笑,而某人呢,脸上乌云密布,阴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着碗里那点菜,翻来翻去就没怎么吃…… 新的菜又不断上桌,他身边的杜南茜则十分贴心地给他夹菜,笑得很甜蜜,眼里心里都是这个男人,自己都没吃多少,却一直盯着韦连恒。这时,她剥了一只小龙虾,蘸了点儿酱,亲自喂到韦连恒的嘴里……韦连恒欣然接受后,回应了她一个宠溺的眼神。 汪虹瞥到他们之间的互动,笑得合不拢嘴,又故意说道:“茜茜,你跟连恒感情再好,也得注意点儿形象啊,这里这么多人……” “咳,这有什么啊,现在他们小年轻都是这样,哪像我们这些老古董啊,”杜振北也呵呵笑道,特意敬了老胡一杯酒,挑了挑眉说道,“反正桌上都是自家人了,是吧?一家人没必要顾忌这么多。” “对对,一家人,一家人,哈哈!”比杜振北小不了几岁的老胡,同样兴奋得难以自抑,反过来还以“未来女婿”的状态敬了他一杯。 我这时的目光完全被杜南茜和韦连恒之间的“恩爱”画面吸引,只见杜南茜又剥了一只虾喂到他的嘴里,似乎把伺候他吃喝这件事当成了一种享受。而韦连恒看她的时候,更是满满的爱意,似乎他们眼里都只有彼此了…… 我逐步忽略了身边老胡的殷勤,觉得是该做点儿什么的时候了……正好韦连恒就坐在我对面,我悄悄地蹬掉了脚上的高跟鞋,伸出自己的大长腿,一只脚碰了碰他的脚……我故意把脚伸进了他的裤腿里,用脚趾摩擦他,挑逗他……反正这桌子有桌布遮挡着,谁也看不见。 接触到我脚上的力量,他立马停止了跟杜南茜的眉来眼去,朝我看过来,眼底有几分不自然,尽量在克制,表现得若无其事,但还是干咳了一声,似乎在警告我。 我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已经不满足于摩挲他的裤腿处,一路上爬,爬到了他的两腿之间……哎,只怪我腿太长了,轻而易举地就够到了他的关键部位,碰了他一下,他彻底不能淡定了,一下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怎么了,连恒?”杜南茜问道。其他人也都齐齐向他看过来。 “没事。”韦连恒双手叉在腰间,淡然地瞟我一眼。而我却偷偷发笑,忍不住也调侃了一句:“怎么,妹夫不想吃了?这里一桌子山珍海味你都没胃口啊?” 韦连恒瞪了我一眼后,转身就走:“你们吃吧,我出去透透气。” 杜南茜也跟着跑了出去。 成功扰乱了他的心绪,让他不好过了,我接下来却好过多了,连吃饭的胃口也好了很多。这个时候,身边的老胡大概看到人少了,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蹭我一下,跟我各种肢体接触,挨得更近……当他急不可耐地要来摸我的手时,我拿着手里的筷子条件反射地敲了下他的手背,痛得他立马缩了回去。 “啊,对不起啊,胡总!”我笑眯眯地说,“刚才我眼睛看花了,以为你手上有只蚊子想帮你赶走,没想到太用力,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他呵呵赔笑着,就算知道我是故意的,也不好在这种情况下发作。 吃完饭后继续坐在客厅聊天的时候,老胡又继续拉着我聊天,还要跟我交换电话号码,并跟我确认了下一次约会的时间。我面带着笑意,故作热情地回应着他,积极地跟他海聊着,至少外人看来我是满意这个老男人的。 杜振北和汪虹呢,更是觉得这桩婚事是势在必得了,只要我满意了,一切都好说了。然后杜振北还把我拉到一边,想进一步跟我确定:“深深,你觉得胡总怎么样?” 我想也没想,冷笑着夸赞:“当然很好啊,有钱又有风度,比较会疼人。” “那你……喜欢他吗?”杜振北期期艾艾地问出口。 “我喜欢他也没用啊,人家是大老板,是上流社会的有钱人,我这种身份……哎,有点儿门不当户不对。” “这有什么。”杜振北小声说道,“他毕竟年纪比你大了十五岁,今年都四十三了,还有个儿子在读高中了,这算是他一个劣势吧,反正他要求也不高,只要年轻漂亮就行,你不刚好合适吗?深深,你想想看,跟老胡结婚的话,你以后吃穿不愁,不用再在职场上辛苦打拼,还可以把你外婆和舅舅他们都接到深圳来,给他们买房子改变他们的命运,这不是挺好的?所以你要多跟老胡相处一下,反正你年纪也不小了,合适的话,就尽快定下来,到时候爸爸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给你一笔丰厚的嫁妆,就当这些年对你的补偿,好不好?” “好啊。”我对着他这副假惺惺的嘴脸,笑得比他更灿烂,“不用嫁妆了,到时候嫁给了老胡,我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也不稀罕你这点儿嫁妆对不对?” “嘿嘿,说的也是,不过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我做父亲的也是要表示一下心意嘛。” 我不想再继续被杜振北恶心下去了,转而朝他们家的洗手间走去。 刚才在饭桌上压抑了太久,我不得不找个私密的空间好好舒缓一下……并不想上厕所,我只是站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顺便补了个妆,又开始洗手……水一直放着,我的手一直在下面淋着,脑子里却开始想入非非了,净想着如何利用老胡对付杜振北一家,想着想着,突然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了,我惊得往门口一看—— 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韦连恒走了进来,转身又把门反锁上。 “哟,是妹夫啊?” “白深深,你活得不耐烦了!”他低吼着的,带着怒不可遏的神色,几大步就走过来,粗手粗脚地从后面困住我,在镜子面前对我上下其手。 我奋力地想推开他:“韦连恒,你家茜茜在外面等着你呢,发青了直接找她解决就是,何必又来缠着我?” 049 反抗不了就享受 “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跟外面那老头结婚?” “哼,”我漫不经心地回答,“人家才四十多岁,不算老头儿吧,跟他结婚也挺不错的,换换口味嘛……你有意见?” 他忽然就捏住我的下巴,咬牙说道:“白深深,我真的是分分钟想掐死你……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儿!” “砰砰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是杜南茜在催:“连恒,你怎么进去了半个小时还不出来呀?连恒!” “看来,你的未婚妻对你挺痴情的嘛,上个洗手间都要给你计时,半个小时看不到就急得不得了,可真黏人呢。”我冷嘲的同时,粗暴地甩开他的手。 我什么都不管,直接把门打开,跟外面的杜南茜撞了个正着。她看到我出来,再探头瞧瞧里面的韦连恒,一下脸色大变,抬手就甩了我一耳光。 “白深深,你个死人!你怎么走到哪里都缠着他?你们都做什么了?” “啪!”我不甘示弱地还了杜南茜一巴掌,并且下手更重,打得她歪倒在一边。 “你不会自己去问他吗?”我打完她,又吼道,“你既然这么不放心,那就把他的作案工具装在你包里好了!” “你……你……”杜南茜气得要命,气得发抖,很抓狂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干什么?”汪虹看到这一幕马上奔过来,对我骂道,“白深深,你还真是不消停,一来我家就闹事,你敢欺侮我的茜茜,看我今天不——” 她骂骂咧咧地正要对我动手,但很快被杜振北拉住了,小声对她呵斥道:“你傻吗,跟着闹什么闹,没看到今天还有人在这里?”他瞥了一眼那边不明就里的胡宝国。 “哼!”汪虹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估计她是一秒钟都不想再装了。眼看老胡还在这里,而我也刚刚按照他们的意思答应了跟那老男人的交往,她也不想功亏一篑,于是忍了下来,去安抚杜南茜。 杜南茜甩开汪虹的关心,走到韦连恒跟前,眼泪汪汪地问:“连恒,你为什么会跟她同时出现在里面,你们半个小时都没出来,究竟——” “走开!”韦连恒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黑着脸朝门外走去。 “连恒,你……”杜南茜这下完全接受不了了,她不知道韦连恒为何突然对她如此粗暴和冷淡,不但不解释,还甩脸就走人。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跟他亲爱的宝贝未婚妻发脾气。 我觉得该做的都做完了,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于是跟奶奶道了个别,就要往外走。没走几步,那个老胡拦住了我,笑眯眯地说:“深深,记得我们下周三的约会噢,我等你。” “放心吧,我记得住,咱们不见不散!”说这话的同时,我瞟了眼对我满怀希冀的杜振北,在心底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 又是周一上班的时候,我早早地去了公司。其实我这个级别的人是不用打卡的,上班时间比较自由,可以像韦连恒这个总裁一样,没重要的事情,睡到下午两点再来公司都可以…… 不过我毕竟刚来不久,在这个高管位置上,被整个公司的人监督着,讨论着,还是不敢太掉以轻心。每天早点儿来,让下面汇报工作的人随时都可以见到我,当日事当日毕,是我在以前公司就坚持下来的习惯。 上午,韦连恒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今天有事不来了,要我代替他去参加一个营销部门的季度总结会议,我只得答应下来,并做了一番准备,在上午十点的时候准时去了会议室。 与会的有十几人,大部分都是营销部门的总监、经理,另外还有几个重量级的大领导,比如梁秀行。梁秀行名片上的职务是赛欧公司的副总裁,看似比韦连恒级别低,但实际上权力和韦连恒不相上下,以至于她和韦连恒形成了两大阵营,明里暗里斗着。 看到我大摇大摆地来这个会议室坐下,在座的好多人都有点儿不屑一顾,觉得我这种年轻漂亮的花瓶式女人,就是靠韦连恒的关系上位的,即使做总经理也只是挂个名而已,根本干不了实事,没必要给我好脸色……尤其是梁秀行,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只跟别的人讨论会议相关的问题。当然,我始终镇定自如,并没有因为别人的鄙夷而有半分瑟缩。 花了半个小时时间,静静地听完营销总监的季度总结汇报以后,那漂亮的销售数字着实让各位高管很满意,梁秀行也频频点头,对营销部的人大赞特赞了一番后,宣布进入下一个流程…… “等一下。”我看了投影仪上的总结报告,看出了不少的问题,觉得有必要现场讨论。 “怎么?你有异议?”梁秀行冷声问我。 “对。” “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梁秀行打鼻息里哼了声,说道,“你才刚来赛欧不久,估计对公司很多基础的东西都还不了解,不要乱提意见。” “梁总这话未免有些可笑。”我气势很足地跟她对峙着,“我对公司到底了不了解,不是你说了算吧?身为赛欧的总经理,季度总结这些东西首先就得经过我的审核,我发现问题了难道还不能马上提出来?况且我今天也是代表总裁来参会的,我的意见就是代表了他的意见,希望梁总理解。” 可能我的反应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顿了顿,觉着也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跟我争执,便冷冰冰地道:“行,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意见。” 我也不再磨叽,直接开口:“刚看了一下这个报告,我发现咱们的船票在销售方式上特别单一,基本都是采取分销商包船的模式,并且对终端销售价格也没有采取任何的管控措施——” “怎样呢?”梁秀行不耐烦地问,觉得我提这些都是废话。 我不管她的蔑视,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观点:“包船对邮轮公司来而言,虽然能分散销售压力、加快产品的销售速度,却也不得不面临分销商低价填舱,将邮轮产品卖成白菜价的风险……” 说到这里,好多人眼睛都亮了一下,似乎觉得有道理,在面面相觑后,交头接耳地讨论了起来,而梁秀行呢,也稍稍缓和了下她那份轻视,但依然紧绷着脸,没好气地说道:“这个问题,也并不是赛欧才有的,是整个行业都这样,虽然有弊端,但包船仍旧是目前最主要的销售模式,所以你提这些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真的吗,我不觉得。”我的声音提高了些,语气也强势了点儿,“大家都知道,我们赛欧可算是亚洲最大的邮轮公司,邮轮是属于中高端的旅游产品,如果做成低端的,那就变成运输工具了,也就不具有任何吸引力。我们的策略是以硬件和一流的服务来吸引消费者让中国消费者能坐到一流的邮轮,享受一流的服务产品……所以在船票的销售上一定要防止那些分销商随意降价,低价策略并没有把握住邮轮市场的命脉。” 这下,在座的其他高管都纷纷把视线聚焦到我身上来了,他们的神情都变得柔和了些。 “呵,”梁秀行又是冷笑着批判,“公司里像你这种会提问题的人一大堆,真正能找到解决办法的没几个,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我没理她,继续把剩下的话说完:“我认为,赛欧要在价格的掌控上向欧美那边的公司靠拢,比如我们给出一个指导价,虽然包船方有定价权,但我们会干预,假如他们卖得太低的话我们会限制。总之在价格的监控上要严格执行,一旦有分销商以低价销售舱位时,我们要把舱位收回。” “这只是我们渠道掌控‘刚’的一面,另外也可以有‘柔’的一面。”我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起来,“赛欧邮轮的舱位不是一卖了之,尽管全年舱位已经包给分销商,但我们会通过营销和宣传,提高消费者的消费意愿,从而加快分销商的销售速度。刚柔相济,使赛欧与分销商保持着一种健康的关系。” 最后我又加了句:“根据码头的数据表明,我们在几家邮轮公司中价格不是最低的,但上客率是最高的。这说明了什么道理,大家应该很清楚了。” 刚刚说完几秒,突然会议桌上就有人带头“啪啪啪”地鼓掌,随后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表示对我这些观点的认同,也从此对我刮目相看了吧,而梁秀行,虽然没有跟着一起鼓掌,但她至少沉默了下来…… 050 这个女人难捉摸 会议结束,我收起笔记本朝门外走的时候,梁秀行却叫住了我。她看我的眼神特别温和,声音也有点儿温柔,没了原来的盛气凌人。 她让我先不忙走,要跟我聊几句。 看她态度这么好,我也不好拒绝,只能满心疑惑地留下来。不一会儿,整个会议室就只剩下我和她了。奇怪,她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们面对面地坐在开会用的皮椅上,梁秀行唇边始终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把我从头到尾地打量了好久了,才终于发话:“你叫白深深?今年几岁了?” 我老实回答:“二十八了。” 她点点头:“不小了,正常来说,也该结婚的年龄了……” “对啊,我不正常。”我自嘲地说。 她脸上那种研判的笑容看得我心底发毛,我宁愿她鄙视我好了。 “你老家是哪里的?家里几口人?”她又问,像是在调查户口。 我讨厌这样的调查,干脆敷衍道:“老家啊,是东部沿海的一个城市。我从小就父母双亡,算是个孤儿,跟着外婆长大。” “哦……”她点点头,脸色更加柔和,似乎对我这样的家庭背景很“满意”。 “也就是说,你家里经济条件挺艰苦的?” 我点点头,捡两句心灵鸡汤来搪塞她:“是啊,很穷。所以我从小就知道弱肉强食的道理,谁也靠不上,只能靠自己,走到今天的地位,每一步都挺艰难……” “嗯,”梁秀行听到这些,似乎更满意了,她深思了下,说道,“白深深,我喜欢你的这份野心,跟我很像……我也看到你想改变你命运的决心。不过我要说的是,仅仅在职场打拼,你再努力也是在给别人打工,有时候改变命运,可以走某种捷径……” 啥意思?我什么时候表达过我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了?她说的“捷径”又是什么? 我在心底猜测着她的深意时,她突然更加亲切地握住了我的手,眼神里流露着某种期切:“深深,我很看好你,以后遇到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 啊? 我被她这番不可思议的转变弄得彻底语塞了。面前这个女人,是初见时飞扬跋扈的梁秀行吗?她这行为,是想拉我入伙,帮她卖力吗?看样子也不像啊,她的态度实在太过暧昧,我几乎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眼神,一时真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梁总,你过奖了,我……”我变得支支吾吾,“谢谢你看得起我,以后在工作上,还有很多跟梁总合作的地方,我也希望能从您那里学到更多的经验。” 她点头,又拍拍我的肩膀算作鼓励,最后又主动提出要留我的电话。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我还在回味梁秀行方才的那些话、那些表情,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心里的预感也不是很好,她……到底要对我做什么?还是我自己想多了? 哎,算了。以后跟在跟她的相处中,多留个心眼儿便是。 接下来的一两天里,我得集中精力跟胡宝国周旋了。上次在杜家一别之后,他就每天电话短信轮番轰炸,跟那些小年轻没什么两样,真不知道他这种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哪来的闲情逸致。 下班后,我开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经过很多红灯,走走停停的,堵得要命。正烦躁时,胡宝国这老男人又来电了,于是我用耳机接听。 老胡显得很兴奋,一来就跟我寒暄,无非就是下班了吗?吃饭了吗?外面吃还是回家吃啊?喜欢吃什么啊?下班后喜欢做什么啊……无聊得很。 这时,我联想到自己的计划,便正式问道:“胡总,能不能说下,你跟杜振北在搞什么鬼啊?” “什么意思?搞鬼?哈哈,哪有,无非就是我告诉他,我喜欢他的女儿,他帮我牵线呗。” “呵呵,”我嘲弄道,“胡总啊,你跟杜振北这么熟,还不知道他这老狐狸的本性?没利益的买卖他会做?他会白白把女儿嫁给你?” 他也在电话里“呵呵”两声,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欲言又止。 “说吧,你们最近在合作什么大项目?”我故作柔声道,“咱俩都决定正式交往了,你该不会还瞒着这些吧?你看,我也知道我被杜振北给卖了,但你得让我知道卖了多少钱是不是?” 老胡顿了一下,委婉措辞道:“深深,你也别说得这么难听,这都什么年代了,什么卖不卖的,反正我对你绝对是一片真心。所以看在老杜是你亲生父亲的分上,我当然是愿意把赚钱的机会留给自己人嘛,哈哈。” 胡宝国也耿直,干脆和盘托出了:“就是你爸爸的旅行社跟我们开发的那个海洋馆合作嘛,我给他的返点比别家旅行社多两个百分点而已。另外呢,你爸还打算投资我另外一个旅游项目,一起合作开发。” “哦。”我这下终于明白了,调侃了一句,“胡总,你可真大方啊。” “哪里哪里,这不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嘛,我这个未来女婿肯定要巴结好老丈人啊,是不是?”说完他又哈哈大笑,听起来甚是猥琐。 不过正处于“撒网”阶段,我也只好先忍着这种恶心,继续挑逗他:“不是吧,胡老板,你这么有钱,追你的女人一定不少,你怎么会只跟我见过一面就想结婚呢?哎,幸福来得太突然,我还是不敢相信呢……” 谁想他踩着竿往上爬地说道:“嗯,追我的女人确实很多,前不久还有个一线女明星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我确实没感觉啊,还是你,深深,我仅仅就看了眼你的照片就彻底被迷住了。说实话,我活了四十多年,头一次体验到什么叫‘怦然心动’,哈哈哈……不过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我比你大这么多?” “怎么会呢,我是个典型的大叔控,就喜欢你这样成熟稳重的大叔,特有味道。” “真的吗?”他更加喜出望外了。 “当然啊,大叔……”这样嗲嗲地叫了一声,连我自己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旁边车辆上的女人还朝我瞥了一眼,满脸鄙夷。 “哈,好好好,我就喜欢你这样叫我。”然后他又说,“深深,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跟你见面了,要不我们的约会改在明天吧,好不好?”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也已经被他恶心得不行了,早点摆脱他也好,于是答应了:“行啊,我也想你呢,要不就明天下了班以后吧,到时候我回家换衣服,你开车来接我,咱们一起共进晚餐。” “好好好,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 第二天,我没什么事,提前了一个小时下班回家,一直在考虑,要如何最大限度地发挥胡宝国的利用价值。一边思考一边换衣服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敲门。 老胡不是刚才打电话说还有二十多分钟才到吗?这么快?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给他开门,在自己家里安不安全的时候,突然听到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了。我探头一看,眼前出现的……是韦连恒。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跟老胡的约会要泡汤了,有点儿气恼,对他说道:“我马上要出去了,没时间招待你,你要觉得我家好玩,那你就自己玩好了。” 刚说完,我的电话又响了,匆忙点了下接听键:“喂,胡总啊,嗯,你就在下面等吧,不用上来,我要不了多久就下楼了,好,先这样……” 我拿着手机,还没来得及挂断,就被韦连恒劈手夺过去,随手一扔,刚好被扔进了客厅的鱼缸里。 我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沉没在满是水的透明鱼缸里,简直心痛死了,里面还有还多资料和图片。韦连恒……我一下子暴跳如雷地在他背上重重地捶了一拳,又踢了他一脚,还想甩他耳光的时候,被他捏住手腕,顺势将我整个人摁在墙上,死死地抵着我…… 我实在没心情跟他纠缠,白了他一眼,冷冷地叫道:“要犯贱请改天,我今天约了人了。” “告诉我,你准备跟他出去做什么?”他忍耐地问。 “关你什么事?” 他满是力量的大手,覆上我胸前……我筑起的防线又要坍塌了。 “你有病啊!”我推不动他,心里有点儿慌乱,因为怕一会儿被胡宝国撞见,那我经营了几天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外面忽然响起了老胡的敲门声,不轻不重地敲着,喊着我的名字:“深深,我上来了,给我开门吧。” 051 变本加厉戏弄我 听到胡宝国的声音,我打心底里一个震惊,浑身开始冒冷汗……这个老男人也太心急了吧,让他别上来别上来,刚挂完电话就迫不及待地上来,真是烦死了。 “深深?开门呀。”胡宝国不停地敲门。 “你放开我。”我焦虑地小声催促着韦连恒。 此时此刻,我真心不想让老胡知道这一切,不然我算计的一切就泡汤了。 但这姓韦的王八蛋显然不会轻易放过我,我越急,他越来劲儿,我怕什么,他就专门制造什么…… “深深,深深!”胡宝国叫了几声,好像又在给我打电话。 “韦连恒你要点儿脸行不行。” 他冷哼着说道:“你不就是欲求不满嘛,我倒要让外面这个男人亲眼看看,你骨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说着,他转身就去把反锁的门打开了。 刚打开锁,他就又奔过来把我拖拽着按倒在沙发里,直接扑我身上来,开始对我进行一系列的少儿不宜,压得我死死的。我知道这下完了,没救了,干脆把脸扑在沙发里,任他耍流氓了。 “深深!”胡宝国很快就推开门,喊我的同时,抬头就看到了沙发上这一幕,清楚地看到韦连恒跟我缠扰在一起,他惊得张着嘴,半天没回过神来。 “放开!”我完全无地自容,使尽浑身解数要摆脱身上的韦连恒,但他当着老胡的面,变本加厉地亲我,跟个禽兽没什么两样。 “这……”胡宝国脸色苍白,扶了下金丝边眼镜儿,实在看不下去,微微偏了下脸,“原来是韦总,你跟她……” “你都看到了?”韦连恒十分轻浮地控制着我,像是在宣示主权一样,对老胡说,“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不起,”没想到老胡没发怒,反而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畏畏缩缩地说,“韦总,我压根儿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不然我绝对不会来这里,不好意思,你们继续。”说着,就要走。 老胡当然清楚韦连恒的身份,知道他这种级别的人不是轻易可以得罪的,不然以后他动动手指,自己就别想在商界混了……所以,老胡见到这一幕,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夹着尾巴离开。 “站住,”韦连恒从我身上下来,叫住了胡宝国,“胡老板,有件事我有必要告知你一下。” “啊?什么事?”老胡颤声问道。 “我已经收购雅鹿集团70%的股权,最快下周会派人对雅鹿的董事会进行重组,你可以拿钱走人了。”韦连恒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在告诉别人他今天逛商场又买了件衣服一样。 不仅仅是胡宝国,连我听到这个消息也震惊得不得了…… “韦总,你——”胡宝国睁大惊恐的眼睛,害怕地问,“你是说……真的?你收购了我公司的股权?什么时候的事,我为什么完全不知情?” 是啊,韦连恒估计是强行恶意收购了他公司的股份,他当然不知情。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没心情再跟你废话,自己回去善后。” “韦总!”胡宝国似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非但没走,赶紧跑到韦连恒跟前来,作苦苦哀求状,“我的公司创立十多年了,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实属不易,细想我胡某也没有什么得罪过您的地方,更与您的赛欧不存在任何竞争关系,不知道您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来毁了我毕生的心血。” 我也看了眼韦连恒,搞不懂他做出这项决策的出发点在哪里。难道是因为—— “韦总,”四十多岁的老胡在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年轻总裁面前低声下气的,也实在可怜,不过为了自己的公司,他什么也顾不得了,“韦总,我真的不知道白小姐跟你的关系,我要知道的话,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打她的主意啊!对了,这事儿都是杜振北搞出来的,他不是深深的亲生父亲吗,他亲自把深深介绍给我,我就……哎……” 然后老胡又可怜兮兮地转向我:“深深,哦不,白小姐,我郑重给你道个歉,我真不知道……要不你帮我劝劝韦总吧,雅鹿是我十几年的心血,真的不能就这样丢了呀。” 我反倒被他说得有点儿难堪了。瞟了眼韦连恒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我不禁调侃道:“老胡,你公司被某人收了,这黑锅我真不能背啊。你想想,像咱们韦总这种大大大大人物,运作几个亿的大项目,怎么可跟我扯上关系呢?……总之,我也无能为力。” 看到韦连恒绷着脸完全不像闹着玩儿,胡宝国急得冒冷汗了,他再次央求道:“韦总——” “出去!”韦连恒冷声打断。 “韦总,你别——” “滚!” 被这样呵斥了一下,胡宝国可能害怕事情变得更糟糕,只得先垂头丧气地走了…… 看到胡宝国离开,我关上门,回头来问韦连恒:“喂,你不会真的花了巨资收购雅鹿70%的股权吧?开什么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搞不懂啊,你不是一心专注在邮轮上面的嘛,干吗又去投资游乐园?或者,是胡宝国真的哪里得罪了你,你大手一挥就强行收购他的公司?” 他冷冷地白我一眼,不耐烦地说:“我有必要跟你解释这些无聊的东西?” 好吧,既然他不说,我也不自讨没趣了。 转眼又看到静静躺在鱼缸里的手机,那个被我用了两三年,已经感情深厚的手机,上面有海量的照片,有许多重要的资料,更有前段时间跟高任飞出去玩的时候拍的许许多多难忘的瞬间……现在全部淹没在水里,被毁得渣渣都不剩,我突然就心疼得不行。 赶紧从水中捡起来,我故意质问他:“韦连恒,你打算怎么办?我现在没法跟外界联系,拿去修也需要花不少时间,怎么着也得赔偿我的损失吧?” 他点了根烟,慢悠悠地抽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 然后,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扔到我面前:“先拿去用,你那破手机我可以帮你修好!”说着,他还把我的电话卡从手机里取了出来。随后他就真的拿着我进水的手机走了,没有多余的话,连招呼也不打,来得突然,走得也莫名其妙,跟个鬼一样。 我被他这个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拿起他扔给我的手机,看了看,好像是他平时最常用的私人机……呵呵,他也真是心大啊,居然把这么私密的贴身物品丢给我,不怕我窃取他的秘密?最重要的是,他不需要这个号码跟杜南茜联系吗? 据我了解,他平时常用的就两个手机,一个我手里的私人机,一个是工作用的。而且让我比较意外的是,他这手机就是很普通一个牌子,居然不是常见的iphone… 咳咳,其实也对,现在iphone已经是烂大街的玩意儿,一般越穷越没见识的人才膜拜得不行,反而真正有钱人不会刻意去追求这些潮流,人家的钱都是用来玩豪车、手表、钻石、豪宅这些真正的奢侈品的,他才不会在手机这种大众消费品上计较什么牌子。 再看了看他手机屏幕的桌面,也没有那些常用的社交软件,什么微信啊,微博啊,qq啊全都不用,就一个新闻客户端以及其他几个我看不懂的app,而且他的手机很干净,看不到一丝灰尘,比我的手机还要干净,跟新买的一样。 放下他的手机,我这才想到胡宝国这段插曲。 虽然胡被韦连恒赶走了,但我想到“相亲”那天被杜振北和汪虹恶心了那么久,居然还想利用我一辈子的婚姻来为他们换取享乐的资本,怎么着也不能轻易罢休吧?于是我把自己的电话卡插在韦连恒给我的这个手机上,酝酿了一番,给胡宝国打了过去—— 052 亲生父亲的侮辱 “喂,白小姐,”他一接电话就开始诉苦,“你这次可把我害惨了……” 我笑了一下:“奇怪,胡总,你怎么老把这事儿怪我身上啊?” “哎,你明明跟韦连恒是那种关系,又答应跟我约会干吗?”他唉声叹气地抱怨道,“不用说了,就是因为我打了你的主意,韦总有意见,用这招来教训我……” 我切入主题地说:“行吧,咱们先不说原因。胡总,其实我也能理解你现在的痛处,虽然我不知道韦总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样打击你,不过我这里帮你美言几句,让他放弃收购,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吗?”他语气一下子轻快起来,“那你帮我说几句吧,韦总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是也是脑子一时发热而已,相信还是有转机的。 “嗯。”我故意闷闷地不搭话,而且还干咳了一两声。 老胡这才反应过来:“哦,我差点儿忘了,也不能让你白帮忙是不是?那你直说,你有什么条件?反正只要你那儿能说服韦连恒放弃收购雅鹿,放我一马,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好吧,”我稍微顿了顿,“你公司最近几年要开发的那个旅游度假区,不是有杜振北的投资吗?我要你跟杜振北解约,让他不再有机会参与这个项目。” “这——”胡宝国不解地问,“让杜振北撤资退出这个项目,跟我们之间的事有什么矛盾吗?” “这些你就别管了,我就问你一句,你答不答应?” “咳,”他不以为意地说,“这个很容易办到啊,反正我这个项目是稳赚不赔,想投资的人多的是,不缺杜振北那一笔。” “行,那就按照我说的办。我看到你跟杜振北的解约合同的那一刻,也就是你成功从韦连恒手里回购股权的那一刻……” 胡宝国在电话里停顿了好半晌,像是在考虑,在斟酌……过了一会儿,他才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沉重地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好,那你尽快去处理吧。我等你的消息。” *** 一个星期后。 中午休息时分,我吃了饭正坐在办公室准备要趴着睡一会儿的时候,听到婷婷在外面着急地喊着:“先生,你找谁?这位先生,你站住!你要干什么?!先生,我们总经理正在休息,你有预约吗?先生!” 我刚刚要站起来看情况,办公室的门就被重重地推开了,进来的人是杜振北。 “你这个贱人,”杜振北气急败坏,一边走向我,一边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果然在这里,我今天不打死你……”他一把拖住我的手,把我从座位上拽出来,又狠狠地把我推倒在地。 “你马上住手,我报警了!”我还没说话,江婷婷已经冲进来吼了,她也很害怕,发抖的手拿着手机开始叫人。 杜振北一张老脸布满狰狞,恶狠狠地瞪着我。我仿佛又从他脸上看到了十几年前被他毒打时的那副魔鬼的样子,不禁浑身一凛。 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杜振北有多么看重他跟胡宝国合作的这个旅游开发项目。因为这几年他们旅游行业竞争加剧,他的旅行社虽然做得大,但盈利模式本身决定了赚不了多少钱,所以他一直在考虑用这些年积累的资本进军旅游地产,比如休闲度假村、旅游景区、各种主题公园等。而能够跟胡宝国合作开发那个旅游项目,显然对他的业务转型是很好的一个开端。 但他应该没想到,眼看到手的肥肉会被我给搅黄了…… “你说,”他看起来气得不得了,混乱地吼着我,“你到底对胡宝国做了什么,破坏了老子的好事,你给老子说清楚!” “滚你妈的,”我忍无可忍地对面前的亲生父亲飙出一句脏话,同样尖锐地瞪着他,“杜振北,你没办法让我嫁给那个老男人,那是你没本事;我有办法让你好事落空,就是我有本事。既然你要跟我斗,就别他妈输不起跑我这儿来闹。” “啪!”他用了十成的力气抽我一巴掌,我一下就被他扇翻在地,摔得好痛……嘴角很快渗出鲜血来。婷婷吓得大喊大叫,赶紧过来扶我。 “婷婷,你出去,走远点儿,小心伤到你。”我对她说。 “白总,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婷婷很关切地问我,然后又冲着杜振北破口大骂,“你到底是哪里来的疯子神经病,一把年纪了不要臭脸,跑出来发疯……”婷婷骂到后面,下意识地对比了一下我跟杜振北的外貌,似乎明白了…… “哼,你有本事——”杜振北目眦尽裂,咬牙切齿地说,“你最大本事就是勾引男人,今天跟这个睡,明天跟那个睡,我杜振北有你这样的孽种,就是一辈子的耻辱!” 到底谁才是谁的耻辱啊?我鼻端哼出一声,不想浪费力气跟一条疯狗争论。 他环视了一下这个大办公室,看到这里的宽敞明亮与精致豪华,咬着牙点着头说:“好一个‘总经理’,这一切都是韦连恒给你的?” 说着,他就走到我面前蹲下来,一把扯住我的头发,逼迫我抬起头来:“你明明知道他是你未来的准妹夫,他跟茜茜才是一对,你却故意要去搞破坏,一天到晚跟他纠缠不清,听说还搞到床上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没人治得了你了是吗?啊?!” “呸!”我死死地跟面前这个我恨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对视着,想到自己身上留着他的血,我就浑身每个细胞都感觉耻辱,我彻底被他激怒了,爆发了,“你说对了,我就是要跟韦连恒纠缠不清,我就是逼死你跟汪虹生的孩子,我还要杀了你们!我恨你!杜振北,你个人渣,你害死我妈,我要你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你……好,老子今天就成全你!”杜振北说完,拳头就照着我的头部砸过来,砸得我头晕眼花。当他第二拳要落下来的时候,我本能地蒙住自己的头,可他的手却被人抓住了。不用看,我闻到那熟悉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也知道是韦连恒来了。 韦连恒重重地把杜振北拖开,一点儿都不给这个“未来岳父”面子,冷声说道:“杜叔,这里是我的公司,不是供你撒泼家暴的场所,出去!” “怎么?”杜振北本就在气头上,被韦连恒这样冷硬对待,更是火冒三丈,“韦连恒,你睡了我的两个女儿,我还没跟你好好计较,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那要不要我把你两个女儿都娶了?”韦连恒没好气地回呛他一句。 我却在心里暗骂,你想得美…… 杜振北听了,继续发挥他无耻的本领,回道:“只要法律允许,我倒是没有意见。” 我实在被恶心得快要吐了,朝杜振北吼道:“杜振北,闭上你的臭嘴,我十二岁被你打得半死赶出家的那年,已经正式跟你断绝关系了,你也别觍着老脸来跟我攀亲,以后我做什么事也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滚吧!” “哼,断绝关系?你断得了吗?”杜振北瞪着眼珠子,凶神恶煞中带着嘲讽,“你就是出卖你的身体,也是在出卖我给你的资本,没有我给你的漂亮基因,你能卖几个钱?” 听吧,这就是所谓亲生父亲对女儿说出来的话……汪虹这样骂我,我觉得很正常,但有一天杜振北也这样侮辱我的时候,我也算看清这个老人渣骨子里自私的本性了。其实他不仅不把我当女儿,他对杜南茜也同样不算多么上心,他这一生只爱他自己,做任何决定都是从他自己的利益出发来考量。 “好了,”韦连恒冷眼旁观了半会儿,也觉得看不下去了,不再理会杜振北,反而走到我面前来,弯腰就把我横着捞起来拥在怀里。他的动作实在太过突然,一气呵成,我都没反应过来。 抱起来还不算,他还直接抱着我走出了办公室…… “嘿,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我在他怀里挣扎,“外面那么多员工看到了怎么办啊?放我下来!注意影响!” 他却不发一言,紧紧地搂着我大步流星地走在过道里,来来往往不少人看到这个画面,脸上一片惊讶之后又默默低下头装作没看到,然后再三五成-交头接耳…… 哎,名声又毁了。 我安慰自己,反正韦连恒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他有钱有颜又任性,在那些员工眼里,他就算有了未婚妻,再跟其他女人玩暧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有钱男人的私生活都是这样混乱的,身边妻妾成群美女环绕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没啥好大惊小怪…… 韦连恒抱着我乘电梯到了地下车库,又将我抱到了他的车子后座上。 他始终绷着个脸,默不作声地从他的车上拿出一些跌打损伤的药和消毒水……坐到我身边,他掰着我的脸左看右看,我气恼地掀开他的手:“我没受伤,别看了!” 看我除了嘴角留点儿血外,确实不见其他皮外伤,他又把药收了起来。 我眼睛在他脸上身上徘徊着,忍不住感性地冒出一句:“我觉得,你这人有时候还是挺不错的,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么不近人情……” 他瞟我一眼,不解风情地冷冷道:“白深深,不要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我只不过可怜你而已。” 可怜。 我的热情瞬间又被他这句话浇灭,有些心寒,有些无助……然后又转为了绝望,以至于浑身冰凉起来。 正陷入哀伤之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拿起来一看,是老家舅妈打来的。舅妈平时很少给我打电话,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打给我?我有些不好预感,马上摁下接听键:“喂,舅妈?” “深深啊!”舅妈的声音非常着急,几乎要哭了,“你最近有没有联系萱萱啊,我这两天给她打电话一直关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053 一场失踪倍煎熬 “两天联系不上了?”我重复着这句话,心上像被猛地打了一记闷棍,立刻跟着慌张起来,“我最近很忙,也好久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这样,我马上帮忙打听一下。” “那你赶快啊,”舅妈紧张地说,“我们毕竟离得这么远,什么都不知道,她在深圳又只有你一个亲人,你赶紧帮忙找找,随时跟我们联系。” “好好好,我知道,先这样。” 见我挂了电话,一脸紧张不安,韦连恒也随口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我压根儿没心情来搭理他,拿出手机就开始给白萱打电话,连续打了好几次,都是可怕的关机、关机、关机……但我又没有她同事朋友的联系电话,怎么办呢? 这一生从来没有报过警,所以我第一时间没有去报警,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她应该是手机没电了,又或者她突然换号,还没来得及通知我们?而且白萱是个丢三落四的人,说不定她手机被偷了呢?总之,我逼迫自己不要往坏处去想。 接下来继续联系不上她,我又一个人跑到她所在的航空公司去打听,据她们组的一个空姐说,她已经连续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说是身体不舒服,而且她这两天给白萱打电话也联系不上,问了其他同事也说不知情。 我彻底慌了。平日里看了太多关于女性失踪的社会新闻,几天后的结果基本都是遇害……想到这些,我浑身冒冷汗,一边通知远在老家的舅舅舅妈来深圳,一边准备去报警。 因为深圳这地方,我也就白萱一个亲人,除了让她公司的同事帮忙以外,跑警局这些事都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去。在警局报案做了一系列的笔录,各种配合询问,浪费了好几个小时以后,几个警局的人才懒洋洋地例行公事似的去白萱家里勘察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然后警察又调取了她租住的小区的监控查看,发现她在失踪前两天出门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看到这些消息,我简直快要疯了,整个人前所未有的忧虑。 我运气又不好,碰到的这几个警察根本就不敬业,拖拖拉拉的,特别敷衍,好像他们见过太多这样的案子,已经麻木了……就在小区监控没有查看到端倪的时候,他们居然就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觉得案情遇到了困境,继续查下去很费时费力,总之各种找借口推脱,开口闭口就是要我回家等消息。 萱萱确定失踪了,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危险也逐步在上升,我如坐针毡、心急如焚。而舅舅、舅妈更是隔一会儿就给我打电话问情况。 眼看一天又要过去,萱萱还没有消息,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没有那么强大,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于是连夜去找韦连恒帮忙。 他正在外面跟几个海事局的官员应酬,我找到他们吃饭的地方,像个疯子一样冲进包厢,顾不得里面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人,也管不了那些人诧异的眼神……看到韦连恒拿着酒杯正跟某人相谈甚欢,我一把就夺过他的杯子,胡乱地放到桌上,一边拉扯着他,一边说:“不好意思,各位领导,我有十万火急事需借用一下韦先生,祝你们玩得愉快!” “你干什么?”韦连恒恼怒地甩开我的手。 “我都说了十万火急,赶紧跟我走,等你救命,快点儿快点儿。”说完我又拖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把他往外面拽。 来到停车的地方,我把白萱失踪以及各种寻找无果的事告诉了他,让他帮我想办法,谁知他冷漠地甩出一句:“我凭什么要帮你?” “凭什么?”我盯着他这张没有温度的脸,是啊,他凭什么呢?就算我自己失踪了,他也没有理由帮忙,何况是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白萱。 难道我要说,我把身体都给了你,陪你睡觉,你还不能伸出援手?这显然不行,一说出来,铁定被他羞辱,我们毕竟只是,彼此都没有亏欠。 我豁出去了:“好,那你说吧,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帮我?” 看我六神无主的样子,他发出一声冷笑:“白深深,你也有求我的时候?你不是厉害得不行,天不怕地不怕吗?” “是,”我无可奈何地低下头,“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帮帮我……” “可以,我要你马上跟那个男人断了,永远不准见面。” “还有哪个男人?”我有些糊涂,讷讷地说,“我就你一个男人……” “高任飞。”他清晰地说出这个名字,脸色变得更沉。 他怎会知道高任飞?哦,我猛然想起来,他拿我的手机去帮我修,肯定是在修好以后第一时间翻了翻我的相册、我的短信和微信,上面有很多我跟高任飞的聊天记录和出行记录。他一定认为,我跟高任飞郎情妾意地已经在交往了,所以才会如此在意。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其实压根儿都没去揣测他说的每个字,就赶紧点头,信誓旦旦地说,“我保证断绝跟他的来往,以后只爬上你的床……只要你赶紧帮我找人,我什么都答应,你叫我去死都行!” “是吗?”他看我毫不犹豫地说得如此肯定,才不会上当呢,于是又对我下命令,“当我的面,马上删除关于他的所有照片、联系方式。” “你——”我顿住了,但是看到他那副冷峻至极的面孔,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应付他,毕竟萱萱还生死未卜。 “好。”我拿出手机,调出相册,把高任飞的照片,以及跟他合影的照片,新加坡的、海边的……凡是跟他相关的都删得干干净净。每删一张,我的心都会被微微刺疼,真的挺不舍的……回想起跟他渡过的那快乐无忧的一幕幕,感觉删了这些东西,就是对那段美好时光的否决。 删完照片,我又把高任飞的电话号码、微信号全都拉黑……做完这一切的瞬间,我还真的打算以后都不再去招惹这个男人了。反正,我也给不了他想要的…… “现在可以了吧?”我把手机给他检查。 他还真的煞有介事地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高任飞的痕迹了,稍显满意,但又装腔作势地警告我:“记得你今晚的话,我给你录下来了,要敢言而无信,你会死得很难看。”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现在满心装的都是白萱的安危,哪有心情跟他斗智斗勇。 韦连恒去警局帮我打点关系,几句话就轻轻松松地说动了警局的人迅速成立专案组立案调查。警察们真正要干事的时候,还是特别敬业,效率奇高,他们连续不断地看监控视频,抓取各种蛛丝马迹进行分析……寻找失踪的人,本来就是争分夺秒的事,因此警察熬夜奋战。 听说不管什么样的疑难杂案,警察只要下定决心要破,一定破得了。 经过二十多个小时按图索骥的追踪寻找,警方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说是人已经找到了,还活着。听到这个,我几乎喜极而泣,马上给舅舅、舅妈报了平安,先不管她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只要人活着,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没有叫韦连恒陪同,自己一个人去了警察给的地址。到了的时候,发现是一座陈旧的居民楼外面,一辆警车正停在那里,几个警察正控制着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嫌疑犯……既然有罪犯,那说明白萱已经……萱萱呢? 跑到警车旁边,这才发现白萱坐在警车里,蓬头散发的,身上披着警察给的外套,低着头呜呜痛哭,而旁边一个女警抱着她,安慰她…… “萱萱!”我跳上警车,喊了她的名字。 她抬起头来,看到我来了,一下子哭得更大声,浑身都在发抖:“姐,姐……” 看到她的脸,我更加揪心……她那张原本漂亮的脸蛋,现在脏兮兮的,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破皮,一边面颊上还有伤,整个人好似经历了一场什么浩劫才活下来的。更可怕的是,她上身只是批了一件外套,里面是赤裸的什么也没穿,说明她被找到的时候整个人就是赤裸的。 她发生了什么,我不用问也知道了。 一路和女警一起安抚着萱萱,终于让她稍微冷静了下来。她只是沉默,没再痛哭,但还是很容易受惊,一刻都不敢离开我,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大声尖叫。 把她带回家安顿好,我才从警察那里了解到,原来白萱是晚上走夜路被一个男的劫持。嫌犯将她带到自己那个偏僻的住处,强奸了她好几次……发生这事后,白萱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创痛。 我对所有人隐瞒了她经历的恐怖事件,甚至也没透露给舅舅、舅妈,只说她自己关机去外地旅游了几天而已,人一切平安,让他们别担心。接下来我请了几天假一直陪伴她,同时也开始向她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她那晚,到底遭遇了什么? 054 难以接受的真相 白萱虽然是我的表妹,但真心比亲妹子还亲。她从小就跟在我屁股后面,对我特别崇拜,小时候什么都跟我学,我玩什么游戏,穿什么样的衣服,梳什么样的辫子,用什么样的文具……她都要一模一样的,而且还特别喜欢抄袭我的作文,我作文里写母亲去世了,她也写母亲去世,反正特别搞笑。 还记得我被汪虹欺负的时候,她总是会想方设法跟我一起对付那个贱女人。比如有次汪虹跑到外婆家来污言秽语地骂我,才十三岁的白萱,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根棒子,偷偷朝汪虹的头上打了一下,打得她头破血流……当时我们都吓坏了,怕汪虹死了,惹上什么麻烦……不过后来每每想起,还是觉得挺感动的。 所以现在白萱经历了这些噩梦,我几乎跟她一样痛心,工作再忙也比不上陪伴她重要……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她现在非常脆弱,又害怕又自卑,离上班也是遥遥无期,需要我每天陪着,她现在也只信任我。虽然这事儿没有告诉任何人,暂时抱住了她的名声,但心理上的创痛不知道何时才能治好。为了以防万一,我带她去医院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幸好没有染上什么病。 据她说,她那天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一个人走在某条偏僻的巷子里,被黑暗处突然跳出来的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打晕,她连呼救都来不及喊,醒来时就躺在那个男人脏乱差的出租屋里。男人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一开始还会好好跟她说话,希望她能自愿跟他发生关系,但白萱性子很烈,直接大喊救命,嫌犯怕了就用毛巾捂住了她的嘴,对她实施了强奸。 接下来的两天里,这个歹徒又强行跟她发生了好几次关系,因为她的激烈反抗,她还被打了……总之那对她而言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回忆起来还害怕得发抖,说着说着就能大哭一场…… “我已经反反复复地跟你强调多少次了,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晚上千万千万不要一个人出去,你可倒好,都十一点了还在外面走,还是没人的偏僻地方,你这不就是把自己往虎口上送嘛。”我责备着她,又气又为她心痛。 “我也知道危险,可我当时……”她说着又开始哽咽,不断地擦眼泪,“我……说出来又怕你骂我。” “哎,你都伤成这样了,我哪还舍得骂你啊!到底什么原因,你说清楚,别吞吞吐吐的。”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一直很喜欢的那个男的吗,那天晚上好不容易他答应跟我一起吃饭。我当时也特别兴奋,想方设法地要跟他多相处一会儿,玩到十点多的时候吧,他开车送我回去……但是,他在车上不跟我说一句话,连瞟都不瞟我一眼,当时我很心寒,又跟他表白了一次,他仍旧不为所动……你不知道我当时多么心灰意冷,多么痛苦,反正形容不出来……所以走到一个林荫大道的时候,我主动提出要下车,不用他送了,我其实就试试他而已,没想到,他真的同意我下车,我也没脸继续留在车上了吧,就……” 白萱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但她打开了话匣子就干脆全盘托出了:“我心一横,也不管这个路段是多么偏僻,更不管那时已经十一点,就真的下车了……当时越想越气,觉得要是自己遇难了,他会不会有丁点儿的自责?会不会为我哭泣?于是我失魂落魄地专门朝对面一个黑巷子里走去,谁知道真的遇到危险了……我以为我可能再也逃不掉了,回不来了……感觉这就像一场梦一样。” 我不停地给她擦眼泪,抚摩着她的头,抱着她:“现在得到教训了吧,出了事,只有自己的亲人才会为你担心,才会拼死拼活地找你,除此以外,谁会关心你?” 白萱哭着点点头,一副痛定思痛的样子。我以为她经历了这一劫,应该看清那个男人的面目,应该会醒悟,她居然又自言自语般地冒出一句:“姐,你说我这一生是不是就算毁了?是不是以后都没人要了?就算别人不知道,但我想起来也觉得自卑没脸,而且,我以后跟他,恐怕是更没有可能了。如果他无意间知道了我的事,更加不会要我了……” 我顿时气得发抖:“萱萱,你脑子里究竟装的什么你告诉我?这次若不是那个王八蛋,你会险些送命吗?还执迷不悟,还想找他?” “姐——” “算了,我真心要被你气死了!”我放开了她,说道,“把你手机给我,我给那个男的打个电话。” “啊?”白萱有点儿害怕,又有点儿期待地说,“你想干什么?姐,还是算了吧,都是我在纠缠,你可不能责备他,更不可逼他跟我在一起。” 我没好气地说:“谁想骂他啊,你现在平安无事了,不该通知他一下吗?” “哦。”她擦了擦眼泪,把手机给我,说最近的一个通话记录就是他的。 “你这么迷恋他,怎么连他的号码都没存啊?”我看她手机上就一个陌生号码,没有这个男人的名字。 “我……”白萱迟疑地说,“我其实存过很多次,每次他不理我,让我心寒了,我又删掉,觉得没有他的号码,就没有办法犯贱主动去联系他……但过两天想他了,我又忍不住存回来,反反复复,现在已经背下他的电话号码了。” 我从来没有倒追过男人,实在无法理解她这种痴情,只觉得她好傻好傻……倘若舅舅、舅妈知道自己女儿在某个男人面前这么卑微,指不定多生气呢。 拿着白萱的手机,我走到阳台上去,连腹稿都没打就直接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七八声,对方终于接了,一来就是不耐烦的语气:“喂?什么事?” 我也是一肚子火,直接开骂:“你什么态度?赶着投胎啊,不能好好说话?你做的那些是男人该做的事吗?” 对方愣了好几秒,才问道:“你不是白萱?”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声音好熟啊,但一时想不起来…… 我仍旧没好气地叫道:“我是她姐!我妹差点儿被你害死了,你就不能打个电话来关心一下?” “她发生什么事了?不好意思,我最近都在外地,不知情。” 搞半天白萱为之要死要活的男人,不但亲手把她送入危险境地,甚至在她危难之时还毫不知情,也就是连找都没帮忙找过。真是为她感到悲哀。不过悲哀的同时,我对这个男的更是恨之入骨,打算亲自去会会他。 “那你现在回深圳没有?咱们见个面,我必须就你跟白萱的事,亲自跟你聊一聊。” 他想了想,貌似漫不经心地回道:“可以啊,没问题。” 挂了电话,我跟白萱说了和他约见面的事。白萱看起来还挺期待的样子:“姐,那你见到他的时候,可别跟他吵起来啊,不然我……” “放心,跟这种渣男吵架,我还嫌浪费口水。” “那你可不可以——”白萱欲言又止。 “可不可以劝他跟你在一起?”我帮她把话说完,就摇摇头,“我不可能把你往火坑里推,这次见面,我主要帮你打听一下,他心里对你究竟是什么想法。” “好吧。”白萱没有再强烈地表达对那个男人的追逐。看得出来,她现在是十分自卑的…… 到了约定的时间,我故意迟到半个小时才来到事先说好的那个咖啡馆。上了二楼,这个点也没什么人,我眼睛往四周一扫,正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却看到角落里有个男人的背影非常非常熟悉。我赶紧走过去,看到了他的侧脸,惊喜地叫了声:“阿飞?!真的是你啊!” 高任飞抬头一看,也是惊喜不已:“是你?怎么这么巧?” “你一个人来这儿喝咖啡吗?”我问。 “不是,”他说,“跟一个人约了见面,对方还没来。” “哦,”我开玩笑地问,“男的女的啊?” 他顿了一下,有点儿犹豫地开口:“是女的。但你也别误会……这样吧,等我一会儿跟她把事情谈完了,我会好好地给你解释,反正挺烦的。” 我心想可能是某个女的追他,他不得不来见面说清楚吧,也就没放心上,对他说道:“我也是跟别人见面,好像对方还没来……” 他笑道:“看来,咱们同病相怜啊,我也等了半个小时那女的还没来,烦死了!浪费我时间!” 半个小时?我听到这里,心底猛地一惊,再联想到他也是机长,是飞行员,跟白萱一个航空公司的……一个又一个巧合的关键信息惊醒了我,我马上拨打了萱萱迷恋的那男人的电话,果然几秒钟后,高任飞的铃声响起来了。 “你打我电话干吗?”他奇怪地拿起来,又挂断。 “我……”我愣住了,轰然明白了,一下就脸色大变,“你认识……白萱?” 他也愣住了,几秒钟后不可思议地笑了:“不是吧?你就是白萱的姐姐?约我三点半在这儿见面的那个女士?” 055 你会把我逼疯的 看到面前的他,我顿时整个人都崩溃了…… 我完全没法把面前风度翩翩的高任飞跟白萱痴恋的那个“人渣”联系起来,立马给白萱打了一个电话:“喂,萱萱,他的名字是不是叫高任飞?” “对啊,姐,你已经见到他了吧?你们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回来再说。”我挂了电话,抬头跟同样愕然的高任飞对视,忽然就好像不认识他了。 我知道他跟白萱同属一个航空公司,但一直认为他们公司那么大,飞行员那么多,而他高任飞又是如此与众不同……白萱怎么会跟他有交集呢?他们俩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高任飞让我先坐下,感叹道:“深深,我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偶遇。” 他看起来对这件巧合的事并没有太放心上,反而还跟我多了分亲近,还是像原来那样,毫无遮掩地盯着我看:“好吧,你说说,你妹妹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出来,我脑海里瞬间浮现他带给白萱的种种心碎神伤,尤其是他大半夜扔下白萱,导致她被伤害,险些丢掉性命,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想得越多,他在我眼里的形象越来越不堪,从一个风趣幽默、深沉睿智的大帅哥,变成一个自私冷酷、专门玩弄女性的渣男。 “啪!” 愤怒达到一个极点,我无法控制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他彻底蒙住了,脸上的笑容尽失,定定地注视着我,眼神里含着些不解,也有丝丝的怒意。 但很快,他摸了摸面颊,好像并不放在心上,反而还把他点的一杯果汁放在我面前,显得很大度地说:“深深,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一些误解。” 喝了一口果汁,我冷声开口道:“刚才那一巴掌,是替白萱打的,你害惨了她……” 他点点头,深沉地说道:“我不怪你,如果你觉得我确实该打,我也无话可说。现在我只想对你表明一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接受白萱的感情,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那你还跟她发生关系?”我气得脱口而出。 “什么?”他很意外地说,“难道白萱告诉你,我跟她上过床?” “不是吗?” 他不屑地冷笑道:“太荒唐了,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敢惹……”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他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就是没有和白萱发生过关系……到底真的还是假的?但不管真假,他这次直接给白萱造成了伤害,却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那天晚上你送她回家,为什么在半路上放她下车?你不知道女孩子走夜路很危险吗?你即使不喜欢她,厌恶她,就不能安全送她到家?就算是个陌生人你也不该这么卑鄙地对待她吧。” 我越说越气,失望地瞪着他:“高任飞,我没看出来,原来你骨子里这么自私无情,幸好我不是白萱,没有被你的花言巧语套进去。” 他神色变得纠结起来,赶紧跟我解释:“深深,我想我必须告诉你事情的原委。那天晚上,我是打算把白萱送回家的。但是……在车上的时候,我突然特别特别想你,心情也变得好差,偏偏白萱在副驾驶上说了很多无理取闹的话,后来又闹着下车。当时我干脆就让她下车,顺便给她喊出租车送她回家,但她完全不听我的劝,反而往反方向跑了。那条马路比较狭窄,车子又有点儿多,我不可能把车停在路上,下去追她吧?当我前行几十米掉头,返回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踪影了,手机也关机,我也就放弃了寻找……” 听了这种解释,我还是没办法立即原谅他:“说来说去,你不过就是在找借口罢了……你就是因为不爱她,烦她,才没有尽心尽力去找她,你知不知道,她那晚——”说到这儿,我马上刹住了。 “她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我闷闷地编了个谎言,“她当晚在大街上徒步走了几个小时回宿舍,哭得一塌糊涂,还几天不跟同事们联系,弄得大家都为她担心。但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也不关心她那晚到底回家没有,你说她该有多心寒。” 他轻叹一声,歉疚地说:“确实,这个是我的错。而且我也承认,我没有尽全力去保证她的安危,根本原因就是不在乎她。但是……” 他说到这里,看着我,眼睛放光了:“深深,如果那晚换成是你,我会不顾一切地马上去追你,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绝不允许你陷入危险的境地。我——” “不要说了。”我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话,越听越难受,越听越害怕,心想要是被白萱听到,她不伤心死才怪。 “高任飞,我不需要你的甜言蜜语,你修饰得再好,也无法改变你自私的本性。” 他眼神里炽热的火苗逐步熄灭,整个神色也暗淡了下去:“好,”他无奈地点点头,“我确实自私,我也没有修饰自己,说到底,我不过是在讨好你,你没发现吗,自从我刚才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跟你谈白萱的话题,一切都是在配合你而已。” “深深,”他突然抓住我放在桌上的手,前所未有的深情,直白地说,“自从上次海边一别后,我回来每天每夜都在想你,根本没有心思管别的人和事……” “收回你这些话吧。”我看向别处,沉声说道,“高任飞,我们就止步于此,不要往更深的关系去发展了。” “不可能。”他激动而坚决地说,“深深,我对你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确,没必要再重复。至于白萱这里,实在是个巧合、误会。你别告诉我,因为白萱,你决定彻底否定我?” “白萱对你一往情深你不是不知道……” “那又怎样,”他好像觉得这件事根本可以忽略不计,“像白萱这样的女孩子,我碰到过很多,如果都要一一去安抚她们,那我还要不要活了,要不要工作了?” 我已经听不进他这些废话,忍不住骂他:“高任飞,我也可以告诉你,像你这种渣男惯用的套路,我也碰到过很多……你不要想用这些来打动我,我说过我们不可能就不可能,既然你不喜欢白萱,我回头也尽量让她收回自己廉价的感情,不会再纠缠你。” 说到这儿,我起身来就要走。 “深深!”他眉头紧蹙,条件反射地拉住我的手,眼里的情愫更浓,“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你觉得我哪里让你不舒服了,你直说,但别动不动就走,你会把我弄疯的!”他的语气充满了祈求的意味,温柔而卑微。 我甩开他的手,犹豫了几秒,还是决绝地转身,飞快地下楼去了。 感情的事,斩不断理还乱,不如一次性斩断…… *** 回去以后,我直接告诉白萱,说高任飞从没喜欢过她,让她放弃。她没有说话,只不过再次哭了个昏天黑地。陪了她半个月,还让她搬到我家里跟我住,同我睡一张床上……我每天照顾她饮食起居,让她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各种温馨关爱以后,她似乎逐步恢复了元气,开始去航空公司上班了,我也轻松了下来。 某天,我审阅文件的时候,发现有个项目的关键点自己没办法判定,便决定去找韦连恒讨论。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口,我习惯性地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谁知,我刚推开门,就看到杜南茜在里面亲密地搂着他的脖子索吻…… 面对我的突然闯入,杜南茜完全没放眼里,反而直接吻了上去。 我就站在那里看着,不走。 韦连恒被她吻了一下,就不轻不重地推开了她,但她又没事找事地给他翻衣领,反正各种向我展示她的总裁夫人身份……然后她瞥我一眼,冷声叫道:“你不是秘书吗,杵在那儿干吗,还不给我们端茶倒水伺候着?” 干咳了两声,我走过去,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是赛欧邮轮的总经理,不是总裁秘书。” 说完,我故意粗暴地踢了韦连恒一脚,用命令的口吻对他说道:“这里有份文件,过来看一下!” “你——”杜南茜看我在韦连恒跟前这么随随便便、粗声粗气的,跟他好像不分彼此,怒了,“白深深,你有没有点儿尊卑观念,凭什么在他面前耍横?” 056 飞来横祸无处逃 “好了,别说了,我要忙工作,你先回去吧。”韦连恒安抚了杜南茜几句,就在转椅上坐下来。而我则把文件放在他眼底,跟他贴得很近,同时对他讲述文件上存在的问题,一只手撑在桌面上。 “连恒,我也有重要的话对你讲,你把工作放一放,让她走吧。”杜南茜窝火地叫着。 但是韦连恒一旦沉浸在工作里,八匹马都拉不动,所以连头都没有抬,压根儿没有理会杜南茜的叫喊。 我用余光瞟了一下她,那抓狂的神色让我暗自得意…… 可是,当我也跟韦连恒一起沉浸在文件上面的内容,全然忘记周围环境的变化时,突然—— 我感觉到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手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我一下子跳起来,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低头一看,桌上、地上、我的手上沾满了冒着热气的水,我才知道自己被开水烫到了。我捂着自己的手,钻心地痛,痛得跌坐在地哭出声来。 韦连恒也立即反应过来,马上拿过我的手瞧了瞧:“走,去用冷水冲一下!”说着把我扶起来。他转而看到杜南茜手里拿着的杯子,以及她那副成功报复的嘴脸,二话不说,抬手就抽了杜南茜一耳光。 杜南茜痛叫一声,捂住脸,马上泪眼蒙眬…… 韦连恒则拉着我的手,马不停蹄地朝洗手间跑去。 明明旁边有个专门的茶水间他没看到,却第一反应就把我拉到男厕所里,把我的手放在水龙头下……而正在里面尿尿的几个男人见状,一脸窘迫后,飞快地穿上裤子跑了。 因为实在太痛太痛,整个过程我一言不发,任由他摆布。冲完水,他又带我在旁边茶水间的冰箱里拿出几块冰,叫秘书找了个盆接了点水,把冰块放在里面,让我将烫到的手放在里面冰着。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杜南茜还在,但她丝毫都没有悔意,怒气冲冲地盯着我,恨不得把我吃了。 我是没想到,杜南茜会变得这么恶毒,连装都不装了,直接当韦连恒的面把一杯滚烫的开水泼到我的手背上。这种事情,换了我真干不出来…… “连恒,你管她做什么,她就是自作自受,我没泼到她脸上毁她的容已经算手下留情了。”杜南茜一边拉扯着韦连恒,一边恨恨地瞪着我。 韦连恒一把甩开她的手,低声骂道:“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我挑战你的底线,你这是什么话?”杜南茜反应很激烈,眼眶有泪花在打转,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吼叫着,“谁让她自己犯贱,当着我的面来勾引你,我稍微教训她一下有什么错?你没听过吗,现在做小三被烧死的都有,她只不过被烫了一下算走运了。” 我看着自己手背上发红发痛的伤疤,听着杜南茜这疯狗般的逻辑,一度气得想要爆发……不过,我决定换一种方式来让她内伤。 瞥了眼韦连恒,我故意痛得嗷嗷呻吟,用撒娇的口吻对他道:“连恒,怎么办啊还是痛得不得了,好像越来越红了,会不会起泡啊,快来!” 韦连恒见状,走过来拿起我的手,仔细查看了一下…… “好痛,你帮我吹一下吧。”我变本加厉地恶心杜南茜。 韦连恒就像魔怔了一样,还真的拿着我的手,温柔地给我吹了好几下,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我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 而一旁的杜南茜看我这么明目张胆地跟他抢男人,而韦连恒又不顾她的面子,对我如此体贴,气炸了,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我们这边,嘴唇微颤,想爆发却又爆不出来的样子,憋屈而愤怒,眸子里更是蓄满了让人不寒而栗的仇恨。 韦连恒此刻的心思完全在我烫伤的手上,看情况貌似有点儿严重,硬是拉着我去医院包扎。杜南茜估计也没料到,自己泼的那杯水,伤到了我,却生生把韦连恒也泼出去了。 *** 手伤事件之后,又是一个周五的下午,我需要去一趟港口,查看那艘“华夏水手”号的运营情况。 我开着车子,从市区一路朝港口的方向开去,路上需要经过一段郊区的马路。马路一边是茂密的山林,一边是悬崖,悬崖下是浩瀚的大海,怒吼的浪涛声拍打着海岸,也让这段路程不会那么孤单。是的,路上几乎看不到人,车也比较少,一个人行驶在这段路上,有些怪怪的感觉。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我恍然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跟着一辆suv,离我的车差不多有二十多米的样子,车上坐着两个男的。我也没多想,觉得自己开得比较慢,就继续减速,想让后面的那辆车超过去。但我减速的同时,后面的车也跟着减速,始终没有越过我。我一旦稍微加速了,对方也加速…… 他们是在跟踪我吗?还是我神经质想多了? 又行驶了几分钟后,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后面那辆车有问题……于是我开始加速向前行驶,想尽快离开这个偏僻荒芜的野外,到了目的地就安全了。 可是让我害怕的发生了—— 后面的车子加大油门,明着开始追赶我,开得越来越快,几乎就要撞上我了。我不由得心慌起来,手里尽量镇定地开着车,心里酝酿应对的策略……就在我分神的几秒里,后面的suv已经疯狂地冲了上来,野蛮地在侧面撞上我的车,迫使我的车子在路边抛锚了。 身子刚才差点儿被甩出去,脑袋又震荡得厉害,我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那两个男人已经下车来猛拍我的车窗:“开门,下来!”他们凶神恶煞地吼道,吓得我心脏狂跳,但我始终锁着不开门,并拿出手机慌张地打电话报警。 那两个男的见我死活不开车门还报警,就从自己的后备厢里拿出一个羊角锤,对着我的车门一阵猛敲,玻璃杯敲碎了,溅得满头玻璃碴,我恐惧地发出一声尖叫,下意识蒙着头,但很快就被他们拖下了车子,摔倒在地。 “放开我,你们要做什么?”我挣扎着,嘶声吼着,“我已经报警了,劝你们别乱来,放开我,放开……” 那两个男的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身上有文身,长得不算多壮,一看就是那种混社会的无恶不作的歹徒。他们把我推到路边的一块空地上,在淫荡的笑声中撕扯我的衣服,一个人压着我的腿,一个人驾着我的手,我已经动弹不了,但是嘴里一直在混乱地喊着救命,用尽力气扭动着身子想躲避他们的猥亵。 这事发生得太突然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智斗的办法,只能像一般女人那样惊恐地尖叫挣扎……因为穿的是裙子,两个歹徒轻而易举地就把我内裤拔下来,捏成一团塞到我嘴里,阻止我的呼叫。 “靠,这身材太完美了,”其中一个歹徒各种不分轻重地侵犯着我,“喂,你先来还是我先?” “我先,我来……”另外一个歹徒迫不及待地脱裤子,我绝望地睁大眼睛,挣又挣不掉,前所未有的恐惧。没想到,自己也会面临这么一天,自以为在韦连恒面前已经够开放了,可真的面对歹徒强奸的时候,那种骨髓深处的恐慌和绝望,没经历过的人是完全体会不到的。 正当我认命地闭上眼,逼迫自己别再反抗,想办法保命要紧的时候,我身上的男人突然“啊”的一声尖叫,立刻歪倒在一边……我立即睁眼,看到不知从哪里出现了第三个男人,那男人高高壮壮,力大无穷,以一敌二,把那两个身材单薄的歹徒打得落花流水。 我来不及看那人是谁,赶紧把衣服穿好,退到一边去……让我吃惊的是,从天而降的这个神秘男人,也是浑身脏兮兮的,衣服裤子也磨破了,他一直在下死手地殴打那两个歹徒,把他们打趴在地还不解气,对着其中一个歹徒各种狠命地踹,而且是踹同一个地方,用一个动作,踹了好久好久。另一个男人见状,赶紧跌跌撞撞地跑了。 眼见被他踢打的那个男人已经奄奄一息,满脸是血,头下面也流了好大一摊血,估摸着已经快要死了,他还在保持那个动作一直踹,好像他跟那歹徒有多么大深仇,不打死不甘心一样。 这画面实在太惊心动魄,他出手也特别凶狠,连我这个受害者都看不下下去了,忍不住跑去要把那个男人拉开,说道:“算了,他要断气了,你快住手吧,待会儿警察来了不好交代,要是防卫过当就倒霉了。” 听了我的话,这个男人也真的马上住了脚,转过脸来,直直地盯着我,傻笑…… 对,我看到他的笑,第一反应就觉得是傻笑,笑起来傻呵呵的样子。他的眼神,不是那种有思想、有理智的成年人的眼神,而是……跟小孩子那种天真懵懂的眼神一样。 但与他这傻傻的笑容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他的外貌,他鼻梁高挺,眼睛黑亮,整个五官长得特别标致,就算面颊上脏兮兮的,笑起来傻傻的,也丝毫不能埋没他的英俊。而且他很高,起码有一米八五,长得也壮硕,身材跟韦连恒一样魁梧,以至于刚才轻而易举就把那两个歹徒打趴在地。 “姐姐,你这里流血了。”他说话的语气特别像一个小孩,还一点儿不避嫌地伸手来擦我唇边的血迹。更让我吃惊的是,他又把沾了我血的手指塞到嘴巴里舔来舔去,把我恶心坏了。 “你——”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大男人,不知道他究竟是疯子,还是傻子,反正绝对不是正常人。看他浑身脏兮兮的,破破烂烂的,胡须也好久没刮了,脚上没穿鞋子,以至于脚板都磨烂了,满是污泥……感觉他就是那种从山里走出来的野人。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问他。看他这模样,应该是精神上或者脑子里有点儿问题,离家出走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烦躁地摇摇头,忽然又惊喜地朝我的车子跑去,“车车,我要开车车……”说着,他就钻进我的驾驶座。 “你别去碰啊!”我追过去,使劲儿地要把他拖下来。幸好,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开车,连钥匙都没打开,就在那儿胡乱地踩离合,转方向盘,还玩得不亦乐乎……至此,我基本可以确定这肯定是个傻子了。哎,真可惜,长得又高又帅,居然脑子有问题。 我连哄带骗地把他哄下了车,又问了他几个问题,还是一副漠然,一问三不知。我想着他刚才好歹也救了我,而且他人也单纯,流落在外又可怜,决定把他送回市区的警察局,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家人。 眼看刚才被他暴打的那个歹徒已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而另外一个歹徒根本也没跑多远,实在被打得太痛,跑不动,坐在那里痛苦地呻吟。这时,傻男人见状,立马又冲过去要打那个没死的歹徒……我不得不跟着追过去。 “啊,不要,饶命啊!”那歹徒怕被他揍死,赶紧跪在地上求饶,对我大叫着,“美女对不起啊,我们也是被逼的,我们是被人指使的,对不起,你饶了我吧……” 我一惊,忙走进问他:“谁让你干的?” 057 还是要和她结婚 “是,是……”那流氓发抖地拿出手机,“你看吧,她发短信给我们,是个女的,可能你也认识。 我拿过来,马上翻了手机上的短信,看到触目惊心的对话,才发现,这一切竟然是杜南茜策划的。居然买凶手来跟踪我,要这两个人把我先奸后杀了……我浑身一凛,气得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然后,我拿出自己的手机,把这些对话拍了照。 眼看这两个流氓一死一伤,我也报了警,顾不得那么多了。把这个傻傻的男子叫上了车,让他坐在副驾驶上,我给他系好了安全带,就启动车子往回开了。 因为身边坐着这个特别的男人,我刚才的惊魂遭遇所造成的恐慌也逐渐散去。他坐在副驾驶上,一会儿手舞足蹈地哼唱着歌曲,一会儿又拿我车上的摆饰挂件来把玩着,他就真的跟几岁的小孩儿一样,对什么都觉得感兴趣,偶尔高兴得不得了,偶尔又失魂落魄,反正神经兮兮的,看着都觉得心里很难受。 后来,他大概是玩遍了所有的东西,觉得太无聊了吧,一下扑到我这边来:“姐姐,我要开车车,给我开嘛,给我开……”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来抢我的方向盘。 “不要!”我赶紧推开他,大声吼着他,“很危险的,坐在座位上别动!” 但他不听,非要扑过来把方向盘左转右转,导致车子也剧烈地拐来拐去,根本没法正常行驶。我吃力地推开他,却根本推不动。别看他人是傻的,但手里的力气却一点儿不比成年男人小,他要过来抢的话,我真心掀不开他…… “乖,你听话好不好,快放手,放手!”当我掐他的手都没用时,他抓着方向盘胡乱地朝左边一转,车子猛地冲破了道路中间的栏杆,跳到对面的车道上,在快要撞上迎面驶来的车辆时,我踩下了紧急刹车。 “怎么开车的啊,瞎眼了你?”那车主下车来拍着我的车门,跟泼妇一样地骂我。 经过这么一撞,我自己也受了点儿轻伤,昏头昏脑的,还得向对方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忍着伤痛,我把车子开回了原来的车道上,停靠在路边,稍微休息一下。 “让你不要动不要动,你非不听,现在好了。”我有些生气地吼了他一句,看到他活生生一大男人做出这种事,简直气得吐血,甚至想把他赶下车。 “姐姐,你不要骂我,我听你的话,再也不动了……”他可怜兮兮地说着,像个犯错的小孩那样低下头,还用手背擦着眼睛,貌似是哭了。 看到他这副样子,听着他委屈的声音,我一下就心软了。没想到我对一个智障人士如此没有耐心,他刚才还救过我呢?他的人生已经够悲催了,我就不能设身处地地理解一下吗? 于是,我情不自禁地抚摩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温声安慰:“好,别哭了,姐姐不怪你……”然后我想起自己车里有零食,就拆了一包递给他,没想到他看到吃的,一下就抢过去,好像饿得不得了。 这零食是那种牛肉粒,每一粒都有糖纸包装着,但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拆开纸,直接连着糖纸往嘴里送……我立马止住他,干脆一颗颗地帮他剥出来,再亲自喂到他的嘴里。 “好吃吗?” “嗯,好吃。”他很开心,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阳光。 接下来的车程里,他也真的安分了许多,吃了蛮多的零食,也吃饱了,靠在座位上就睡着了。这一点真的跟孩子很像,吃饱了,玩累了,就睡了。 我开车的同时,悄悄地瞟了他的脸……看得出来他的皮肤其实挺白皙的,头发也是剪得很有型,身上的衣服尽管破破烂烂的,但看料子价值不菲。反正总体看来,不像是那种穷苦人家没人打理的智障人士……他不哭不闹不说话,安安静静地闭眼睡觉的时候,跟个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单看这张脸,还真的挺迷人的。 一个多小时后,我开车回到了市区,也把他带到了赛欧总部附近的一个警察局。在这里,跟警局的人说明了一切,非常凑巧的是,这里的警局有人报了失踪人口案,看照片,失踪的人正好就是我带回来的这个。于是警察马上打电话通知了他的家属。 我看事情解决了,就要走了,但他立刻从后面抱住了我,不让我走……我苦口婆心地劝他,他也不听,一定要拉着我,要我别丢下他,甚至还坐在地上抱着我的双腿,又哭又闹地喊姐姐别走。我没辙,只得暂时在这儿陪他等他家属来接。 等待的过程中,我觉得无聊,叫工作人员给了我一些废纸,教他叠千纸鹤。他笑呵呵的,很有兴趣地学,只不过任凭我怎么一步一步地给他演示,他就是学不会,叠得乱七八糟的。 正当我再次拿着他的手,手把手教他的时候,忽听得面前一个激动的女声传来:“连初!” 我一抬头,发现面前站着的居然是梁秀行……她来干吗? “梁总。”我给她打招呼,但是她的眼睛一直放在我身边的男子身上,可他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一个劲儿埋头学习叠千纸鹤。 “连初!”她几步就走到他面前来,也不管我的存在,就一下抱住了那个男子,呜呜痛哭起来,“连初,我的儿啊,妈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些天跑到哪里去了……” 听到这个,我猛地一惊。 是啊,我这才想起来,梁秀行的儿子不是傻子吗?她上次不就因为我出言不逊而打了我一巴掌吗?天哪,这……未免太巧合了吧?他就是韦连初?也就是韦连恒的堂弟?比他仅仅小几个月的堂兄弟?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到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梁秀行此刻痛哭流涕地抱着自己的傻儿子,我不禁心酸地跟着落泪了,也没有马上离去,坐下来对梁秀行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深深,这次真的要谢谢你。”梁秀行擦了眼泪,手抱着自己的儿子,断断续续地说,“连初的情况,我估计你也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他二十岁以前是完全正常的一个人,就在二十岁那年,发生了一场车祸,救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反正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谁也改变不了命运……他是我的儿子,不管变成什么样,也永远是我最爱的孩子……” 我越听越心酸,差点儿也跟着她落泪了,不过我还是尽量镇定下来安慰着她:“没事,梁总,反正只要韦少爷身体健康,可以好好地活着,每天陪在你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她点点头,也稳定了情绪。然后她抬头来,用一种温柔的眼光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深深,我觉得你跟连初挺有缘的,不是吗?” 我心底莫名一阵咯噔,顿了几秒,才露出僵硬的笑容:“也许吧。” “你看,他就喜欢挨着你。”梁秀行说,“他自从车祸后醒来,不仅仅是智力下降,整个人的性格都完全变了,变得非常暴躁,经常出去闯祸,谁的话都不听,哎,真的是操碎了心。不过我看他这次回来还挺安静的,还愿意跟你学这些小游戏,我挺欣慰的。” “哦。”我听到这里,老觉得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但又不好表达什么,只能默默赔笑,也陪着韦连初继续玩了一会儿。 *** 再次回到公司里。 婷婷推门进来递给我一份文件:“白总,这是公关部交上来的,说是比较急,希望你能尽快审核签字。” “好的,我马上看。” 虽然很疲惫,我还是打起二十分精神翻开这份文件夹,赫然看到首页写着大号加粗的标题“总裁邮轮婚礼策划方案”,往下一瞟,无非就是婚礼的各项创意、执行细案等。 看不下去了,我“啪”一声合上文件夹,摔在一边,躺在椅子里生闷气。看来,他始终还是不死心,无论如何要娶杜南茜。他会给她一个别开生面的邮轮婚礼,邀请上流社会的达官显贵,邀请双方亲属,共同见证他们的“爱情”。是的,他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这次不是闹着玩的,几千万的婚纱已经订好,请帖已经发出,场地早就策划好了……一切就绪,他和她要结婚了。 越想越难受,为了发泄这种苦闷,我拿起那份婚礼策划案,一页一页地撕掉,撕成碎片,全部丢到垃圾桶里。 撕完以后,我还是不解气,起身就朝韦连恒的办公室走去。 刚好他此刻也在办公室,我推门而入,走到他面前,就突兀地问:“你还是要和杜南茜结婚吗?”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又怎样?” 我心底一阵抽痛,突然就有一种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我怕自己的心事被他识破,赶紧转过身去,依靠在他办公桌前,背对着他:“韦连恒,你真的爱她吗?” 他好半晌没开腔。我以为他不屑于回答的时候,他沉声道:“这跟你没关系。” 我愣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你应该不爱她,你如果爱她,不会跟我保持这种关系。” 他却冷哼了一声:“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高尚,女人在我这里,各有各的价值,你对我的价值就是可以解决我身体的需求,而杜南茜自有另外的价值。” 听到这里,我一下子转过身来,直直地跟他对视着……面对他的轻视,我此刻找不到一句话来反驳,我只是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然后,我脑子一热又绕到他跟前,强势地捧起着他的脸:“韦连恒,你听着,如果待会儿你回应了我,那就代表你爱我……”说完这话,我立刻心脏狂跳,一下就主动攫住了他的唇…… 058 精心策划报复她 我的舌头进入他的口中,有节奏地缠绕着他的舌尖,上下左右放肆地回旋翻动……他被我这种狂放的吻法弄得受不了,却又想把我推开……可是他的力气最多用到了三成,我并没有被他推开,反而更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舌头深入他的喉咙,重重地压着他……尽管我已经很卖力地在挑逗了,他的呼吸也在加重,就是不回应我。 这种激烈的吻法让我没坚持多久就累了,不得不失望地从他口中退出来。 可当我刚要脱离他的时候,他拥紧了我,主动发起攻击,狂烈地回吻着我,几秒钟就让我失去了控制权,被他包围、占据、不断进攻,让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吻到激情之处,他把我整个抱起来放到桌面,继续发疯般地吮吸着我,吞噬着我……在这样的疾风骤雨的攻势下,我紧紧地掐住他的手…… 完事以后,我跟他都保持靡乱的姿势,闭眼静静地回味着刚才的酣战,一动也不想动,甚至都忘了这场火是谁点起来的,也忘了我一开始说过的话……外面有人敲门,貌似是底下的人要汇报工作,我们都装死不理。 我伸手来抚摩着他的面颊,他的鼻子、眉眼,轻抚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轻轻地笑起来…… 我幽幽地说着:“韦连恒,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你结婚了,我也不会放过你,只要你有其他的女人,我就不会让你好过,知道吗?” 他闭着眼睛很轻很轻地“嗯”了声,也不知道是对我这句话的回应,还是他无意识哼出的声音。 此刻,我也不再追问他跟杜南茜的婚事了,问得再多,他也不会给我想要的答案,反而还破坏刚刚修复好的心情。 不过很快,我又想起前几天去港口的路上遭遇的惊魂一幕。 已经确定是杜南茜恶意指使,我也不能就此罢休。 这些年来,跟汪虹和杜振北的仇恨再大,他们也还没有要过我的命……没想到,杜南茜竟然买凶来残害我……这该多恶毒的心肠才干得出来?为了一个男人,她可以走这种极端的路,那我又何必手下留情? 收拾好自己,离开韦连恒的办公室,就到了下班的时候。 来到地下车库,我准备上自己车时,听到另外一个角落里有人在说话。我定睛一看,发现是韦连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再次张望,眼前的一幕让我浑身一阵恶寒。只见韦连海叉开双腿,让他脚下的一个男人从他胯下钻过去,还贱笑着逗弄道:“叫我爷爷。”然后那男人就真的傻呵呵地喊他爷爷……等看到他脚下男人的正脸时,我才发现是韦连初。 心底涌上一股愤怒,我啥都不想就冲过去:“韦连海,你是畜生吗?” 吼他的同时,我赶紧把地上受欺负的韦连初拽起来,韦连初看到是我,一下子喜笑颜开:“姐姐,我又看到你了,姐姐……”说着就拉住我的手。 “哟,我还以为是谁他妈多管闲事呢,原来是你个贱人啊。”韦连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污言秽语地骂我,“白深深,我早他妈看你不顺眼了,不过老子现在没时间教训你,你要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 我没他的辱骂威胁放在心上,怒声说道:“韦连海,你好歹还是一豪门的贵族,素质怎么这么低?他是你堂哥,你这么欺辱他,不怕天打雷劈吗?” “哼,我就喜欢欺负他怎么样,你管得着吗?”韦连海一把将韦连初拽开,对韦连初吼道,“给我跪下磕头,叫我一声爸爸,我就带你出去玩。” 韦连初一听要带他出去玩,真的就要给他下跪,我马上拉住他:“不准跪,他是畜生,你是人,人怎么可以给畜生下跪呢?听话,给我站好!” “好,姐姐,我都听你的。”韦连初拉着我的手,“姐姐你跟我去玩好不好?” “好。” “白深深!”韦连海更加凶恶地瞪着我,警告地看着我。 “韦连海,你就不怕被梁秀行砍死吗?”我还想试图劝诫他,给他讲点儿道理,“你看,你哥已经这么可怜了,你作为他的亲人都这么欺负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哼,”韦连海骂道,“你最好别给我提梁秀行!以前想方设法阴我,整我,把我赶出公司,我就想从她傻儿子这里出口恶气!” 我受不了他这种强盗逻辑,说道:“梁秀行再怎么不对,首先是你的长辈,你跟她有矛盾,当面跟她对峙就是,你好端端一个大男人,在背后用这种下流的手段欺辱一个智障,就是典型的卑鄙龌龊,说白了就是没种、懦弱、没教养!” “给老子闭嘴。”他咬牙切齿地说完,恶狠狠地扇我一巴掌。 谁料,旁边的韦连初见状,马上就朝韦连海挥了一拳,打到他的头部,紧接着又蛮横地把他扑倒在地,说着:“你敢打姐姐,我就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然后,他紧密的拳头朝韦连海砸去,打得韦连海抱头鼠窜,刚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 韦连海反抗几下被打得更厉害,好像从武力上压根儿不是韦连初的对手,他一边躲着一边对我喊道:“白深深你赶快报警,这傻子有狂躁症,力气大得不得了,不把人打死不会收手,快找几个人来帮我拖开……” 看到韦连海怕了,我只在心里骂着活该,慢悠悠地观战了一会儿,才试着喊韦连初住手。没想到,我这么一喊,他还真的停手了。真神奇,韦连初居然这么听我的话,难道就因为我颜值高?傻子也是看脸的? 为避免他们再起冲突,我立即给梁秀行打了个电话,告诉她韦连初又到处乱跑了,让她来接走。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真是打心底里唾弃韦连海这个人,从没见过这么贱的人,真的特想教训他一顿……我又联想到杜南茜这个贱人,觉得他俩还真是绝配,不如—— 所以我也挺贱的,马上想到一个整这两个人的招儿了。 *** 这事儿从哪里下手呢? 我想起有个女性朋友以前曾经找过私家侦探帮她找老公的出轨证据,于是找她要了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 给这个私家侦探打了个电话去,跟他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在一个高档的中餐厅里。所谓的私家侦探,听起来神秘,真人看起来也挺普通,他调侃说自己以前是做记者的,后来觉得太累了就干起了这一行。记者转私家侦探,这跨行跨得也太夸张了吧? 我们边吃饭边闲聊着,把自己的目的和想法告诉他以后,我问了句:“你们应该也接这种类型的业务吧?” 他点点头:“接啊,有钱为什么不赚。” “确定不会出问题?” “这个你绝对放心,只要不是违法犯罪,或者打着法律的擦边球,我们都可以帮你办好。只要你开价比较有诚意,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里给你最好的结果。” 听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估计也是业务熟练了吧。我把两张照片发到他的手机上,同时给他说了这两个人的一些重要信息,就把剩下的事交给他们去办了。而且这私家侦探还正正式式地跟我签订了一份合同,我也按照合同把定金付给了他。 接下来,我就时时刻刻跟私家侦探保持联系,偷偷听他们汇报事件的进程,我也根据他们的要求,提供相关信息并且各种配合。 直到某天晚上十二点,当我刚刚入睡的时候,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私家侦探那边发的,只有几个字:“明早可以行动了,越早越好。” 我一看就明白了,也立刻惊醒…… 忐忑不安地失眠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就起床了,胡乱把自己收拾一后,就立马去找韦连恒,冲进他的家里,把他从梦中喊醒。 “你又发什么神经!”他被吵醒了,很不爽。 “快点儿起来,我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他怀疑地盯着我:“搞什么鬼?” “哎,别问了,这好戏是跟你有关的,去晚了就没得看了,快点儿,快!”我各种死缠烂打,强行把他从床上拖起来。 他受不了我的催促,再加上我说得很神秘,他也就骂骂咧咧地、不情不愿地跟着我走了。还是我开着车子,他坐在副驾驶上……地点很近,就是韦连恒所在的高档小区附近不远的一个星级酒店里。 开车几分钟就到了。 我们进入酒店大堂,前台的人估计还没换班,但是熬了一夜很疲劳,也没把我们俩放眼里,没产生任何怀疑。 乘着电梯直达12楼。我手里攥着房卡,有些迟疑,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地走到那个门前,再次对了一下房号,才在韦连恒狐疑的注视下,刷开了房门。 推开门,走进去,看到眼前的场景,我暗自欣喜,韦连恒眉头紧蹙,脸色惊变。 这张大床上,一男一女浑身赤裸亲热地抱在一起,身上搭着被子,还在呼呼睡大觉。男的是韦连海,女的正是杜南茜。 在韦连恒的惊愕中,我拿出手机马上对着床上的活春宫拍起照来…… 059 你就是我的女人 我连续拍了几张照以后还不满足,又当着韦连恒的面揭开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被子一打开,呈现在我们面前的画面更是辣眼睛,两个人是真的一丝不挂,浑身赤裸。女的靠在男的怀里,男的腿搭在她腿上,这姿势…… 我又恶作剧地拍了几张,还对旁边的韦连恒调侃道:“你说,他们俩昨晚是不是奋战了很久啊,不然怎么睡得这么好呢?” 韦连恒面对捉奸现场,一直绷着脸没有发话,他的神色从惊愕到忍耐到故作淡定,并没有我以为的那种暴怒。他只不过看了几眼,就转过头看向窗外,冷静得不像话。 正拍照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清脆地响了起来,声音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格外嘹亮,以至于惊醒了睡梦中的杜南茜。她睁开了眼…… 我看是白萱打的,暂时也不方便接听,就挂了。 杜南茜睁眼看到我和韦连恒都在眼前,她茫茫然地动了一下,再偏头一看,看到跟她赤裸相依的韦连海,就跟触电一样“啊”地尖叫起来,正要弹跳起来,又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赶紧又躺下扯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脸,在被窝里大叫:“连恒,这怎么回事,我是在做梦吗?发生什么了?” 韦连恒仍旧淡然地瞥了一下,就面露烦躁地准备朝门外走去,偏偏这时一旁的韦连海也被吵醒了,他睁眼来跟杜南茜是一样的反应,以为自己在做梦……紧接着就是杜南茜蒙着头跟韦连海相互对吵,相互质问,两个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在一个劲儿朝对方泼脏水。 眼看韦连恒出去了,我觉得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偷偷一笑,便在这狗男女的争吵声中优哉游哉地向外走去。 “喂,”我小跑着追上韦连恒,跟他一同进入电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调侃道,“怎么办,堂堂一大总裁,被戴绿帽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的神色还是很冰,并不是完全的不介意,看得出他心情很差。 不过听了我的调侃,他冷冷地看向我:“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还有这里的房卡?” 果然是韦连恒,我做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不过他也只是怀疑我,又没亲眼看到,我干吗承认。我稍微顿了顿,说道:“只要有心,这有何难呢?告诉你吧,我昨天经过这里的时候,恰好瞟到他们俩手挽手地进入这家酒店,就跟踪了进来,找到这个房间,再使出十八般武艺,从前台那里得到了房卡……等一切坐实了,今早再通知你前来捉奸,很厉害是不是?” “无聊。”他甩出这两个字,电梯已到1楼。 “怎么样,你的宝贝未婚妻现在也不干净了?确定还要跟她结婚?” 他斜睨我一眼:“你这么关心我的婚事?有什么目的?” “哈,”我哼笑道,“我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你不知道吗?” 他继续冷着脸向前走,不再理我。 我看他如此平静,有点儿不甘心,跑上前去拦住他:“韦连恒,如果我把这些照片发给媒体,把杜南茜跟你的弟弟韦连海出轨的事报道出来,你觉得怎样?嗯,好像不错噢,咱们赛欧邮轮正好借这个事情炒作一把,提升品牌的知名度……” 他脸色一黑,狠狠捏住我的手:“你找死?” “我——”我掰开他紧掐的手指,仍旧不怕死地调侃道,“怎么,你怕她的名声坏了?搞清楚,这是她乱搞她出轨,出轨对象还是你的家人,你自己都被戴绿帽了,还这么护着她?” 他再次深深地注视着我:“白深深,你给我戴了这么多绿帽,有脸说别人?” “我给你戴绿帽?”我奇怪地看着他,“韦连恒你搞清楚绿帽子的含义好不好,我又不是你的女人,连给你戴绿帽的资格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不是我的女人了?”他问。 “奇怪,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女人了?” 不等他回答,我又岔开话题,“算了,别说我俩了,现在的主题是杜南茜跟韦连海的问题,你预备怎么解决这事儿?” 既然是自己一手策划的,我也不想他就这么一闪而过,总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才行。 “还能怎么解决,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说着,他已经上了副驾驶,示意我开车。 我正发蒙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瞟了一眼,是杜南茜打来的。 我没开车,马上抢过他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同时点了免提,就放在车窗上……我就想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喂,连恒,你在哪里?”杜南茜在电话里急切地问。 “车上。”韦连恒简单地回答。 “连恒,我一定要好好跟你解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醒来就跟韦连海躺在一起,他自己也很莫名其妙,我们什么都没做,真的,你相信我,我们什么都没做……”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特别着急而卑微,很害怕就此失去韦连恒。 他靠在座椅上,不说话。 “连恒?喂?连恒!” “我在听。” “那你怎么不说话了,连恒。”她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到底在哪里,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我是被陷害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对你的感情你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跟韦连海扯在一起呢,他是你弟弟,我无论如何不会这么糊涂啊……” 韦连恒轻叹了一口气,眼底有些不耐烦:“不用跟我说这些。” “啊?你真的生气了吗?连恒,你听我说——” 不等她说完,我伸手就摁掉了电话,车上也恢复了清静…… 是的,我能体会杜南茜此刻的焦虑心情,我完全知道她多么需要韦连恒的反应……而中途掐断电话,更会令她心寒至极,让她焦躁,让她不安,让她方寸大乱。 “这样很好玩吗?”他双手抱在胸前,问我。 “是啊。”我理所当然地回答,再看着他,“你喜欢吗?” 他也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眸光逐步加深,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他转过脸去,若有所思地看向车窗前方,手却不安分地抓住了我的手。 “干吗啊,爪子拿开,我要开车。”说着,我故意甩开他的大手,正式启动车子。 就这样,我们又回了公司继续工作,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晚上下班时,韦连恒更是破天荒地要我跟他一起走,一起吃个晚饭。好吧,来公司这么久了,这是他第一次提出要跟我共进晚餐,平时都直接走人的。 这回换他开车,我则坐在副驾驶上。坐在这种几百上千万的豪车上,感觉就是不一样,排量多少暂且不谈,这速度根本不是什么蒙迪欧、凯美瑞可以比的,这空间也比什么宝马x6、奥迪q7大多了,简直是一种绝佳的享受。行驶在路上,周围的廉价代步车都无意识地给这豪车让道,就怕一不小心碰上了,连个零部件都要赔得倾家荡产。 他的车上也是一片干净整洁,看不到一粒灰尘,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和内饰,整个一简约奢华的风格。看来,他一大男人比我还爱干净,我觉得自己已经比较洁癖了,但还是不及他。跟了他这么久,我发现他贴身用的手机、手提电脑、平板电脑,以及其他常用的物品,都保持得一尘不染,跟新买的一样,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去哪里吃啊?”我问。 “你家附近吧,已经七点了。”说完,他就开始在导航上寻找我住处的一些著名餐厅。 好吧,看来他挺体贴的嘛,知道现在天色已晚,吃完晚饭又更晚了,所以专门选在我家的周围,这样我也可以早点儿回家。 到了我家所在的南山区,我们选一家人均消费几千块的正宗法式餐厅,隔着玻璃就能看到大厨做菜的样子。餐厅里面灯光很暗,桌上还有白色蜡烛,很有感觉,非常适合情侣慢慢聊慢慢吃。菜单上的菜式也很花心思,很多小细节都不错,在深圳的西餐里属上乘了。他让我点菜,自己在那儿打电话。 我也懒得问他的意见,就根据自己的喜好点了香煎鹅肝、鳕鱼、迷迭香羊扒等几个招牌菜,然后无聊地坐在那儿等着。 等他打完电话后,望了我一眼,也不说话,就忽然站起来到我这边来,跟我紧贴着坐到一起,还亲密地搂着我的肩…… 我被他这个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不过吃个饭而已,他发什么神经要对我亲密成这样?以前跟他出去的时候,在外人面前,他一向当我是陌生人的,只有关起门才愿意跟我亲热,对我动手动脚,为啥他今晚在外面,在有着不少食客的大厅里,这么主动靠近我? “喂……”我觉得难为情,要推开他。 但他呢,非但不放开我,还更加亲密地抱住我,俯首来吻我的面颊,跟个流氓没什么区别。一旁来倒茶水的服务生都非常难为情,飞快地倒完水就走了。 “你干什么啊,神经病,那么多人……” 就在我偶然抬头的时候,发现对面的玻璃隔板里除了倒映出我俩的不雅动作外,更倒映出一个眼熟的男人。男人正呆呆地看着我们这里……我仔细一瞧,认出这男人是谁后,心底猛地一惊,马上就推开了韦连恒。 060 一番深情难抗拒 把韦连恒从我身边推开以后,我转过头去,正好跟高任飞对视。 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来找我,顺便在这附近吃个晚餐吗?是的,我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理由一个人跑这儿来吃饭。 他坐在那个角落里直勾勾地看向我,脸上有些阴暗,也没有要跟我打招呼的意思。不用说,刚才跟韦连恒亲密的那一幕,全被他看到了…… 我受不了他这种失落的眼神,站起来要过去跟他解释一番,但他起身往楼下走了……我饭也不想吃,就要朝他追去,韦连恒却拦住了我,把我按在位置上。 “马上就要上菜了,去哪里?”他脸色也不好。 “你自己吃吧,我要走了!” “不准走,”他强行拦住我,有点儿冒火,“你不是当我面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吗,还敢去追?” “你管得着吗?”我掀开他的阻挡,“谁让你刚才那样对我,败坏我形象,我不能去跟人家解释一下吗?” “解释个屁!”他浓眉紧蹙,粗声粗气地叫道,“我问你,你需要跟他解释什么?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给我搞不清楚状况!” “搞不清状况的是你。”我瞬间被他激怒了,“韦连恒,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只是彼此自由各玩各的,你哪来的脸去管我和其他男人的交往?” 他眸子里的怒意逐渐加重:“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作对?” “哼,”我不甘示弱地盯着他,“你先和杜南茜彻底解除婚约了,跟她断得干干净净了,才有资格坐下来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说完,我拿起自己的包包气冲冲地跑了,他也没追来。其实我还是有点儿后悔跑的,毕竟现在肚子挺饿的,而且还点了那么多美味的法式美餐,都没尝一口,哎。 跑到商场外面来,已经不见高任飞的踪影,我给他打了个电话,那边响了几声,又挂断了。 他居然挂我电话?! 拿着手机,我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但为了脸面,我也不再给他打了。 我点到短信编辑的界面,又不知该写什么……是啊,我该给他做何解释呢?刚才他看的都是一场误会吗?我跟韦连恒什么关系也没有吗?我们刚才的亲吻只是在玩游戏?可笑!一切都被他尽收眼底,无论怎么解释都没用。 随便在路边吃了碗面充饥,我就步行回自己小区……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马路上到处是车流,商场里到处是人流,正是灯火黄昏热闹非凡之时,我的心情却糟糕透顶。 晃晃悠悠回到水云间的门口,我在包包里摸业主卡的时候,旁边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扭头一看,高任飞正立在一辆车子旁边望着我。 他还没走?还出现在我门口? 我有一种奇怪的失而复得的惊喜……也发呆地盯着他。他站在夜色里,背光而立,都不怎么能看清脸,但他高高大大的身形置身人流中,那叫一个鹤立鸡群。 “阿飞,”我走到他车子边,“我以为刚才眼睛看花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很失望吧?”他问。 “为什么要失望?” 他不接我的话,又稍稍地垂下眼睑,有点儿落寞:“我这两天休假,下午特意来找你,想请你去看电影的,没想到你有约了……” “我——”我在心里纠结了一下,还是对他说道,“你在餐厅里看到的都是一场误会。” “那就好。”他释然地松了口气,再次深深看着我,“我就问你一句话,刚才那个男人是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我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但刚说完,我又想打自己的脸,不是男友还跟他做那些事,这不从侧面向他反映了我的放荡。 没想到他却笑了笑,也没再问其他的:“好,听到你这样的回答,我放心了。” “深深,”他双手抚在我肩上,坚定地说,“只要你还没有男朋友,那我始终还是有机会的。” “不是,我——”我支支吾吾,觉得自己的语言好无力、好苍白。 “行了,不说了。”他转身拉开后座的车门,从后座拿出一个长长的、高档精致的灰色大礼盒,说,“送给你的。” “这里面装的什么啊?” “这里很吵,我们去小区里面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再打开看吧。” 听他说得这么神秘,我就算不打算接受他的礼物,也好奇地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不过看这礼盒的形状,以及外在的一些装饰,我也猜到八九分了。 进入小区,我们找了个休闲长凳坐下来。 坐定后,高任飞就轻轻地把礼盒打开,放到我眼底—— 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十几枝红玫瑰,花朵饱满、娇艳欲滴,精致到极致,那么夺人眼目,还有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更是令人心旷神怡……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红玫瑰,简直让人怦然心动。 “这是厄瓜多尔进口的玫瑰,有11朵,名字叫‘朱砂’。”他温柔地看着我,“知道朱砂有什么含义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又帮他把盒子盖上:“是挺漂亮的,不过——” “我知道送女孩子花是很俗的一种行为,”他打断我的话,又深情地说,“但我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表达我的意思,收下吧,别再拒绝了。” “礼物非常非常好,但送我真的不合适,算了吧。” “你放心,这束花只值几千块,不过就是一顿饭钱而已。”他可能以为我是怕太贵了,没确立关系不好随便接受他的贵重东西吧,便把价格也搬出来了。 其实他这份礼物,的确送到了我的心坎上。我个人平时比较喜欢花,家里也放了很多的永生花,不过都是自己在网上淘的,比较廉价也没什么特色。他送的这几支从厄瓜多尔进口的红玫瑰,那才是真正的玫瑰,高端大气,拿回去不管是放在家里的哪个角落做装饰,都能增色不少。 但我转念想到,他是白萱痴恋的男人…… “哎呀,姑娘你就收下吧,还犹豫什么呀?”一个大妈的声音传来。 原来一直在旁边带小孙子玩耍的大妈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忍不住插进来劝我:“我看人很准的,这小伙子很不错,对你肯定是真心的,你看人家又长得这么帅气,跟你也特别般配,就收下了吧。” 我真是被这大妈弄得哭笑不得。 高任飞还偏偏跟大妈开玩笑道:“阿姨你对我评价这么高,不会是逗我玩的吧?” “哪有,”大妈更加起劲儿地说,“你们俩是很相配嘛,一个帅一个美,年龄又相当,怎么看都像是一对儿,要把握好机会呀。” “谢谢你阿姨,你这么好心,祝你明年又添一大孙子!” “哈哈,”大妈特别八卦,然后她又对说,“姑娘,我看你还是——” “阿姨!”我打断她的话,对她说,“阿姨,你知道吗,小明的爷爷活了一百岁。” “啊?”大妈一脸茫然,“小明是谁,他爷爷又是谁,活了一百岁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爷爷不多管闲事啊,所以活了一百岁。”我怪声怪气地说道。 大妈被我这么一奚落,觉得好心没好报,干脆哼了声就灰溜溜地走了…… “没必要这么扫兴吧。”他叹声说道,“大妈说得对,我是得把握好这个机会。”他又把盒子递到我手上来,“既然你都愿意跟我坐下来,看我给你的礼物,勉勉强强就收下了吧,不然我太没面子了。” 看他这么虔诚,都把东西买好塞我手上,我也没必要矫情地拒绝下去了。 “好吧,我收下。” 他立刻笑逐颜开:“谢谢。我今晚回去睡得着了。” 我心底反倒增加了点儿压力,尤其是联想着他跟白萱之间的那点儿事,又觉得多跟他待一秒都是犯罪,便说:“时间不早了,要不你也回去吧。” 他顿了顿,说:“好,走吧。你也早点儿上去休息。” 为表感谢,我至少得送送他吧?于是我抱着装有玫瑰花的礼盒,跟他并肩朝小区外面走去……这样站在一起走路,偶尔会碰到他的手,难免有些暧昧,但我们又一句话没说,就默默地走着……等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声:“姐!” 是白萱! 白萱应该也刚好放假,现在又跟我住一起,理所当然地回我这里来住了,没想到在这时候碰到。我瞟了眼身边的高任飞,因心虚而紧张起来。 虽然喊了我,但白萱的目光却一直放在高任飞脸上,痴缠地看了他几秒,又小声地说:“原来真的是阿飞,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我不等高任飞解释,马上就大声说道:“萱萱,是这样的,我今天下班回来,刚好就在进门的时候碰到阿飞,他说是来找你的,就跟我在里面逛了逛,等你回来。” “真的?”白萱面露惊喜。 高任飞没吭声,但面色颇为冷淡,也一直没有正视白萱的脸。 “是啊。”我看向高任飞,用眼神暗示他别拆穿我俩的关系,唇边带着僵硬的笑容,“阿飞,你找白萱什么事,要不在外面找个地儿跟她详聊?或者去我们楼上?” 高任飞呆呆地注视着我好几秒,没有反应。 “姐?”白萱怀疑地叫我。 “哦。”我又惊醒过来,马上把手里的礼盒拿到白萱面前打开,“你看,这是阿飞特意给你买的,还说你要一直没回来,他就让我转交给你呢。” 白萱信以为真,望着这玫瑰,两眼放光。 “阿飞……这……”她娇羞地看了眼高任飞,“这是你送我的?” 高任飞还是有些犹豫,没有回答。 “阿飞!”我转过脸去,带着些焦灼,用更明显的眼神暗示他。 这时,他才淡淡地点了个头:“是,萱萱,我送你的。这不,上次大晚上把你落下了,害得你走路回去,我买个礼物给你道个歉。” 白萱听到这个,都顾不得分析他的语气和神色到底对不对劲了,一下就开心地笑起来,连忙接过我手里的礼盒:“阿飞,谢谢你,谢谢!好漂亮啊,我好喜欢!” “喜欢就好。”高任飞变得有些寥落,对我说,“那我先走了,你们回去吧。” “啊?你就要走了?不上去坐坐吗?都到我家门口了,”白萱央求道。 “不了。”他最后再瞥我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白萱还想去拉着他挽留他,我赶紧拉住了白萱:“好了,让他走吧,这么晚,你还真让他去我们家里啊?有点儿安全意识好不?” “姐,他又不是别人,你这么防着……” “走走走,上楼。” 061 痛痛快快打一架 上了楼以后,白萱彻底被这几枝玫瑰吸引了,她以前应该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礼物,很惊喜,拿出来左看右看左闻右闻,爱不释手。她越是沉浸在这样的喜悦里,我内心的愧疚越深……本来,依照我的个性,我是不想不骗她的,不会给她任何的希望……可当时,她出现得太突然了,我手里又恰好拿着这份礼物,害怕一时没解释清楚露出马脚,她受伤更深。 “姐,她送我礼物,而且还是红玫瑰,你说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呢?”白萱明知故问。 “我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他不是说了吗,为了上次的事情给你道歉。” “那你上次跟他见面都帮我说了什么呀?”白萱的心情明显好转,她自言自语道,“姐你口才那么好,肯定是怎么说服了他,让他居然能亲自来找我了……” 我微微地叹着气,实在不忍心打击白萱那份痴心,更丝毫不敢透露高任飞对我的心思,不然她肯定会气得跟我大吵一架,到时候连亲戚都没得做了。 “萱萱,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郑重地对她说道,“他根本对你没感情,真的……本来我也不想帮你接这份礼物的,谁知他非要塞给我,让我转交给你。” “姐,难道你就这么看不起我?难道我发生了上次那件事,就不配拥有幸福了?”白萱受不了我的消极劝勉,一味沉浸在她幻想的爱情里,“你也看到了,他已经要主动找我,送我东西了,不可能真的对我没有一点点意思吧……我不想放弃了……” 看白萱这痴迷的状态,我知道无论自己怎样苦口婆心对她都是没用了,也懒得劝了。我洗漱完,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听到短信在响,点开看了下是高任飞发的,很长的一段:“深深,那是我送你的礼物,不要随便给别人好不好?就算善意的谎言也不行。如果你非要我给白萱赔礼道歉,我可以重新给她买别的,或者买更贵重的都行,但这盒玫瑰是专门给你的,一辈子只送一个人,自己收下可以吗?” 我被这条短信弄得更加心神不宁……这字里行间溢出来的深情没有感动我,只是让我在瞥到外面的白萱的同时,更加心惊肉跳。是啊,以前还可以轻轻松松地享受他的殷勤,偶尔搞个暧昧,自从知道他是白萱梦寐以求的男神后,我连接他的电话都变得不自在了。 我没有回复他。 我也理解他的无奈和沮丧,好不容易接受了他的东西,却转而给了别人,换成我也会心碎。可是已经说出口的话,怎么圆回来?尤其是白萱在经历那么大的伤害后,哪里还能承受感情上的打击。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暂时隐瞒着,让白萱继续沉浸在这个梦里。 *** 第二天正常上班。 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我也不太好面对韦连恒,不知道他后来到底是怎样的心理状态,有没有抓狂到想把我杀了。可是工作上碰到问题,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开他的啊…… 我参加完一个高层会议后,有许许多多的疑问需要当面去跟他探讨,不得不又去他的办公室。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出差,每天十点以后基本都会来公司。 正当我准备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的时候,旁边的女秘书悄悄告诉我,总裁的未婚妻正在里面,闹得不可开交,让我这会儿最好别进去,小心踩雷。 总裁的未婚妻?不就是杜南茜吗? 我不管这么多,推开门就进去了。 杜南茜正抱着韦连恒,哭着求着要他原谅。她听到开门声,回头看到我进来了,马上就凶恶地吼道:“白深深,你进来都不敲门的吗?没看到我跟总裁正在忙吗?滚出去!” 我冷哼道:“想叫我滚,等你先坐上总裁夫人的位置再说吧……不过,发生了昨早的事,你想嫁入豪门,怕是有点儿难咯。” “你……”杜南茜想骂我,但是掌握的词汇量又不是很丰富,只能气得跺脚。 “出去!”韦连恒抽着烟,也朝我低吼了一句。 估计他还在为昨晚吃饭时发生的插曲生气,看到我来了就觉得烦吧。 “我为什么要出去?”我走到他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总裁你搞清楚,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正正经经来找你汇报工作,解决客户难题,你让我滚出去?相反,这个女人哭哭啼啼地来跟你儿女情长,你倒让她好好留在这里,你这个总裁就是这么当的吗?丢人啊。” “白深深,”杜南茜又骂道,“我就在想那天的开水为什么就没有泼到你脸上,如果你死了,天下就太平了,你怎么还不死啊!” 我冷笑道:“抱歉,杜小姐,我命长着呢,一时半会儿还真死不了。像你这种智商,连偷人都那么容易被发现,你还想买凶杀人?小心到头来引火上身。” “白深深,你闭嘴……”杜南茜气得脸色发白,在恼羞成怒之下,抓起了韦连恒办公桌上的烟灰缸。 就在我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烟灰缸朝我飞过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口头尖叫一声,条件反射地蒙住脸……但我把脸蒙住,一旁的韦连恒又在千钧一发之际扑上来推开了我,烟灰缸不偏不倚地砸到他背上。 要是杜南茜再高一点儿,估计得砸到他头上了…… 我连忙转身来,着急而关切地问他:“怎么,严不严重?” “连恒,”杜南茜也赶紧过来,满脸歉疚,“对不起,你有没有怎么样?让我看看……” 她接二连三的报复,着实惹恼了我,我再也受不了了,一把打开杜南茜放在韦连恒身上的手,吼道:“滚开!让我来帮他看看。”说着,我就掀开了韦连恒的衬衣,看到他背上已经被砸得瘀青。看来她力气还真不小,他要不替我挡,这烟灰缸就得让我头破血流了。 想起来,真是心有余悸。 “该滚的是你,”杜南茜看我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她抢,自然是更加气愤,简直想马上跟我大干一场了。 “好了,”韦连恒站了起来,“烦死了,你们都给我出去!” “连恒,”杜南茜无助地叫着,“你刚才为什么要站出来?你为什么一定要护着她?连恒,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不是要结婚了吗?你不爱我了吗……” “让你滚,听到没有?”韦连恒说着就要把她推出去,他是真的烦她烦得不得了。 “我不!”杜南茜坚决地叫着,在这一刻特别激动,她抓着韦连恒的手臂,“我要你今天在这儿告诉我,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还要不要跟我结婚了?你说……你为什么要对白深深这个贱女人这么好?你是不是爱上她了?你说啊……” 韦连恒无语地瞪了她几眼,甩开她,自己一个人出去了,留下我跟杜南茜。 “白深深,你去死——”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她现在整个人都癫狂了,更加肆无忌惮地朝我扑过来,想用暴力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听到她说“死”这个字,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母亲的遭遇,想到她坠楼的那个恐怖画面,那是我一生的痛,于是—— 我不等她扑到我身上,就抢先一步,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先把她打蒙。在她愣神没反应过来的几秒里,我又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咬牙切齿地说:“想跟我斗是吗?你纯粹找死!”然后,我使尽浑身解数把她推倒在地,将她整个人压住,狂扇了她好几巴掌。 此时此刻,我完全被仇恨冲昏了,尤其想到那天去海边,路上差点儿被她买的凶手奸杀,差一点儿就再也回不来了,我更是恨不能把这个小三生的碎尸万段,于是下手更加没了轻重,对她又掐又打,打得她惨叫不断,但是她被我压着根本反抗不了…… “杜南茜,”我喘着粗气,扯着她的头发,像个魔鬼那样盯着她,“我要扒你皮,杀你全家,让你一家子都不得好死!有种你就继续跟我斗啊!” “你……”她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各种挣扎反抗,眼看要吃亏,赶紧杀猪般地尖叫,“救命啊!救命!快来人啊!杀人啦!” 她这么一叫,门被推开了,外面拥了好几个人进来…… 我在被其他人拉开的时候,还朝她身上狠狠地踹了几脚,然后把她的辱骂和报警电话甩在身后,当屁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反锁上门,任何人来了都不理。 躺靠在椅子上,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还在沸腾,杜南茜的叫声还回荡在耳边,我的心久久平静不下来……一开始还有发泄后快感,但到后面,又不免伤感起来,觉得自己活得实在太悲哀。一个女人,如果有条件优雅一生,谁又愿意变得那么狰狞? 062 叫我老公就给你 做完这件野蛮之事,冷静下来了,才意识到负面的影响……我估计公司里关于我的流言早就甚嚣尘上了吧。平时跟韦连恒走得那么近,已经够全公司八卦的了,现在又公开和杜南茜打架,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呢。 哎,管他的,已经到了这个位置,我又何必在乎下面那些屌丝男女的看法。 只要韦连恒没想过灭了我,我还是可以潇潇洒洒地留在这里。 晚上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家,跟白萱闲聊到十一点多,她上床睡觉了,我还是没有困意。躺在床上,我居然不由自主地想起韦连恒来……从来没有一个时刻这么想他。拿出手机,试了好几次要给他打电话,可每次拨出去又立马挂断。 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折磨得我更加睡不着了。 一直挨到凌晨一点,我翻身起来随便套了件衣服,连头发都没梳就拿着自己的手机和钥匙准备去找他。 换了鞋子,我把反锁的门打开…… 岂料,我刚拉开门,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男人。 我没看清就惶恐地一边尖叫一边退回去关门,但门被他抵住了……他低沉地说:“你有病啊。” 我这才定睛一看,原来是韦连恒,真是活见鬼了。 “你怎么来了?”我松了一口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进了客厅把门关上:“想你了,不能找找你?” 大半夜的,人心柔软,总是容易被这种绵绵的情话感动……我抛开所有,情不自禁地从后面搂住他,紧紧地贴着他坚实的后背,肆意地感受着来自他身上的温度,心潮澎湃。 他没有动,任由我这样抱了几十秒,转过身又把我揉进他的怀里……不做任何酝酿的,他俯首来,自然而然地跟我深吻在一起…… 这种别样的浪漫,难免叫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我好像对这个男人动了心,一接触到他的身子,比以往更加兴奋,只想更加深入地跟他紧紧地融在一起。 在痴缠悱恻的吻后,我们又滚倒在床…… 我突发奇想,趁他闭着眼睛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过他的手机,拨通了杜南茜的电话,放在床边,按了免提—— 又是一场疾风骤雨般的放纵…… 我心底承认,之所以要跟他一遍遍纠缠,除了报复杜南茜以外,就是贪恋他的身体,贪恋他给在这方面给我的快乐。 完事以后,我瞟了眼他的手机,已经是通话结束的界面,看来,杜南茜应该把我们刚才激战的场景听得清清楚楚,崩溃得马上要提刀来砍我了吧。 我们都没去冲澡,他疲惫地躺靠在我怀里闭目养神休息。我抱着他,忍不住抚摩着他的头发,手指在他面颊上划来划去,一颗心也柔软得不行……这一刻,感觉他好像真的就是我的男人,不再属于别人了。 想得多了,我又不解风情地问道:“你还要跟杜南茜结婚吗?” “不知道。”他仍旧闭着眼装作要睡觉,不想正面回答我。 “如果你一定要跟她结婚,”我喃喃自语地说道,“那我明天也找个男人嫁了,到时候再也不会跟你有任何瓜葛,也永远不会再有这样的夜晚了……” 他听到这里突然抓紧我的手,冷声说道:“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略有点儿悲观,这回不是故意要跟他开玩笑,“反正,我们不管缠绵多少次,也不过是欲望驱使罢了,你内心深处装的始终还是别的女人……” 他冷哼道:“你说得对,我心里是装着一个女人。” 我骤然失落:“你既然真心爱那个女人,为什么又反反复复来找我,不累吗?” 他更紧地捏着我的手,缓缓地睁开眼跟我对视着,这眼神有点儿温柔、有点儿炽热:“白深深,你也不笨,难道一定要我把那几个字说出来?” “哪几个字?” 他没再回答我,翻身过去就睡了,再也没说话。 我心里有些明白,又有点儿糊涂……我不太敢往那方面去想,就算他没有杜南茜,没有任何女人,我也不会想到他口中的“那几个字”。 模模糊糊中,我也睡去了。 第二天醒得早,我起来洗漱完毕,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白萱惊慌失措地从我房里出来…… “姐,”她大声地喊我,神色惊诧,“我看到你床上——” “嘘。”我示意她别大声嚷嚷,不然吵醒韦连恒不太好。 “姐,我刚准备去你房间拿你的粉底用用,没想到看到个男人光着膀子躺在你床上,吓死我了!”白萱走到我面前来,压低声音,八卦地问,“这怎么回事啊?” “你不是看到了吗,就那么回事。” “他……是你男朋友?” 我顿了一下,心想不可能对表妹说这是我吧,于是点点头,淡定地说:“是啊,男朋友。” “哇!”白萱惊呼一声,一脸的花痴,“他长得好帅好帅啊,身材还那么好,真是完美呀!姐,你不耿直啊,交了男朋友都不告诉我,还偷偷带回家……” “他自己找来的,我也没办法。”面对白萱的八卦,我也挺烦躁。 “看来他很爱你啊!对了,他做什么的,是不是很有钱啊?” “没钱,哎呀你别问了,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吗,赶紧走吧。” “好,那下次你得找个机会跟我郑重地介绍一下,我帮你考察考察。” “切,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白萱走后不久,他也终于醒来了,收拾一番后来客厅跟我一起吃早餐。 我一边喝粥一边埋首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杜南茜听到那段电话以后,还会采取何种行动?越想越入神,抬头的时候却看到他吃着包子的同时直直地盯着我,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看着我干吗啊,我脸上有花吗?” 他哼笑了一声,感叹道:“我在想,要是可以每天都这样,跟你一起睡,一起吃早餐,也挺不错的。” 我震动了一下,嘴里的东西嚼到一半停顿下来,怔怔地看了他半晌,终究保持沉默。 吃完饭后,我打算坐他车子去公司。他的车昨晚就停在小区外面,没有放车库,于是我们又坐电梯从1楼出去,朝水云间小区的正门出去。可才走了没几步,我看到对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汪虹和杜南茜。她们俩都没带武器,但那副凶神恶煞的捉奸面孔就是最有力的武器了。 更让我诧异的一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跟着她们一起来…… 看到这一幕,不仅仅是我停住了脚步,韦连恒也驻足了,他也朝那几个女人看去。 “小狐狸精,没想到你这么无耻。”汪虹来到我跟前就开始指着我辱骂。 就在我以为她会马上甩我耳光的时候,她却对她身边的那个女人说:“亲家母,你看看,就是这个女人,一天到晚缠着连恒不放手。这不,已经把他勾引到自己家里去了。我们实在拿她没有办法,也不太好跟连恒说什么。你作为连恒的母亲,来说两句吧。我们茜茜就是人老实,遇到这种事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我是真的忍不了才叫你出面了……” 原来,这个同来的女人是韦连恒的母亲石赛玉,难怪眼熟,我差点儿忘了。 不过刷新我三观的是,汪虹和杜南茜竟然把她都搬出来了,还直接来我的住处拦截,真是大开眼界呀! “连恒,这怎么回事啊?”石赛玉依旧是那副温情脉脉的样子,平淡地瞟我一眼,就直接问韦连恒,不是生气的质问,而是淡淡的询问。 “无不无聊?”韦连恒瞪了石赛玉一眼,貌似跟她的母子关系很不好,他生硬地对石赛玉道,“怎么回事你不看到吗?我跟一个女人住了一晚上而已,要不要把睡觉的细节描述给你听?” 063 巧妙应对这侮辱 石赛玉的脸色立刻变了。 她眼眸微垂,隐忍而难堪,看得出来她心里是很不舒服的,却又没对韦连恒发火。 “连恒,妈妈不是想干涉你的感情问题……我想说的是,你好歹也是一个企业的总裁,多多少少还是得注意点影响……你看,你既然已经跟茜茜有了婚约,有些事情是不是该收敛一下,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石赛玉这语气和态度,没有一点儿攻击性,措辞也是小心翼翼的,不知道她是怕跟自己儿子起冲突,还是她本性如此。 韦连恒烦躁地瞪了她一眼:“我该怎么做,需要你来提醒?” 看这不妙的形势,汪虹立马插话引导方向:“亲家母,你就别说连恒了……其实问题的关键在于他身边这个小狐狸精,一天到晚犯贱去勾引连恒。你看她长得这骚样,就是再正派的男人也禁不住她的诱惑嘛,所以亲家母你该亲自会会她。” “你这话什么意思?”韦连恒冷着脸质问汪虹,他连基本的“汪阿姨”这个尊称都没叫,就那么逼视着她,“关于我是不是容易被一个女人蛊惑的问题,该是你来随便评价的吗?” “连恒,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妈?”杜南茜忍无可忍地叫开了,“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妈就是你未来的丈母娘,你凭什么对她凶巴巴地说话……” “对啊,”汪虹也很恼火,转而对石赛玉说,“看看吧,你这儿子啊,完全被那贱人迷惑住了,跟她一个鼻孔出气,根本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虽然她们都把矛盾都指向我,不过我站在韦连恒身边,一直冷眼旁观着,反正我就看着她们表演,不说话。 石赛玉的脸上更加挂不住了,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对我上下打量一番后,开口说道:“要不你留下来,我跟你聊几句。” 我浑身一僵,有些不自然地说:“跟我……聊几句?” “走,”韦连恒推着我的后背,“别听她废话。” 汪虹立即拦住我,拿出泼妇骂街的架势:“想走?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不把昨晚的事情说清楚,你别想走!” 韦连恒直接白了汪虹一眼,压根儿就没心情理她,径直推着我往前走……可是,石赛玉那张温柔无奈又略微凄苦的脸在我眼前晃着,我也移不动脚步了。 “你先走吧,”我对韦连恒说,“上午公司有个股东大会比较重要,你必须得出席一下,就别在这儿耗了。我留下来,跟她们说几句。毕竟这里的几个女人,都算是最关心、爱护你的人,别伤她们的心。” 韦连恒听我这么一说,再扫视了这几个女人一眼,啥都没说,转身走了。大概他真觉得无聊,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狗血的事情上吧。 看他走了,我来到石赛玉面前,沉稳地说:“韦夫人,不知道你想跟我聊什么?” “先找个地方坐下吧。”石赛玉淡淡地说。 于是,我大胆地跟着这几个女人,去了小区外面的一个星巴克坐下闲聊。我们又是找座位,又是点吃的喝的,差不多二十多分钟还没进入正题。这时候汪虹跟杜南茜不耐烦了。汪虹给了我一个恶毒的眼神,估计要不是石赛玉在这儿,她早就想撕我了…… “好。”汪虹强势地开口,“赛玉,咱们不必跟她绕弯子了,我告诉你,她就是她妈死得早,没人教她怎么做人嘛,根本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小时候偷钱,长大了偷人,跟那社会上的小太妹没什么区别,所以咱别跟她讲理,她不会听的……” 我慢吞吞给咖啡加了点儿糖,不急不缓地搅拌着,冷笑道:“汪虹,汪‘阿姨’,我想你是我继母这事儿,韦夫人应该很清楚吧。你说你活这么大把年纪了,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还这么无理取闹、血口喷人,真的好吗?我以前就跟你探讨过了,在偷人这个技能上,我真的跟您差了一个银河系,您才是前辈是祖师呢,您简直深得小三上位的真传,不然哪会有茜妹妹的存在呢,是不是? “你听听,”汪虹气得脸色发白,“你听她说的这这些话,是不是不可理喻?赛玉,你千万别听这小贱妇胡说,我是她后妈没错,当年她亲妈患抑郁症自杀,她小小年纪就心理扭曲了,不准他爸再婚,也一直对我这个后妈充满敌意,后来还把我肚子里六个月的儿子踢没了……这简直就是个小恶魔,老杜当年忍无可忍把她托付给她外婆养着,不然闹得我们根本没法好好生活下去——” “行了,别说了。”石赛玉面露厌烦,对她这些家庭琐事不感兴趣,但是又没表现得太明显,她看向我,“你叫深深是吧?你说吧,你跟连恒之间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石赛玉真的特别温和,一点儿也没有豪门贵妇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和冷漠,她对我也明显没有敌意,当然,也肯定记不得上次在医院跟我小小地见过一面。 “我——”面对她这个问题,我一时还真不好怎么回答,要说出实话,肯定是不行的,如果编造谎言,也没什么意义。 “石阿姨,”一旁的杜南茜恭敬地喊了她一声,故作矜持地开口道,“事情的过程,我也一一跟你讲述了,若不是她已经欺负到我头上,我真的不会沦落到麻烦你来出面……真的,你没必要再听她给你讲述了,她既然可以下作到这种地步,嘴里又能吐出几句真话呢?所以别听她说了,还是你说吧……” “呵,”我再次冷笑道,“你们就别在这里白费唇舌了,让我告诉你们事实吧。”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看着石赛玉,再瞟了眼汪虹和杜南茜,半是调侃半正经地开口道:“我要郑重告诉杜南茜小姐,关于昨晚的事,是这样的……我拿刀抵着你未婚夫韦连恒的脖子,逼他来我家的,然后又拿枪抵着他的脑袋,逼他跟我睡一张床,接下来我又在床上强奸了他,迫使他跟我睡了一夜……” 她们听到这里,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继续淡定地说道:“其实不只昨天晚上,再退回到以前吧。嗯,每次都是我强奸他的,他特别无辜、特别被动。另外呢,他不是救过我一次吗,哎,你们都被骗了,那本来就是我自导自演的绑架案而已,韦连恒也是被我逼着来演这场戏的。还有,他不是升我当总经理吗,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要让我这个一无是处的花瓶来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嘿,就因为我威胁他要在他的邮轮上扔一枚炸弹,然后他就妥协了,给我升职了……说这么多呢,我就是想告诉你们,我哪是勾引他啊,我有超能力,明明就是在控制他,在威胁他嘛,他就在我的手上,我要他做啥他就做啥,我多厉害啊!” 说完这些,面对她们那惊诧的表情,我起身拉开椅子,走了。 “你别走,”汪虹拦住我,“白深深,你以为你耍流氓就可以蒙混过关吗?” 我紧紧盯着汪虹,目光很尖锐:“什么叫蒙混过关,我是被你们囚禁了吗,需要过你们的关吗?” “石阿姨,你帮着说几句啊。”杜南茜始终把希望寄托在石赛玉这里。 但石赛玉看向我,抿了抿嘴,又舒了一口气:“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反正连恒的幸福由他自己做主,看他自己怎么决定吧。” “你……”汪虹被气到了。 我不管她们说些什么,快速地离开了这里,没必要再像个傻逼一样,乖乖地坐在她们面前,由着她们侮辱和批斗。姐的心情已经很不好了,没这么多耐心陪你们玩。 回到公司正常上班。 在座位上屁股都还没坐热,有人敲门,我以为是下属汇报工作的事儿,就喊对方进来。 但门才打开,我抬头一望,来者竟然是石赛玉。 我脑子短路了几秒,才马上站起来,恭敬地弯腰向她问好:“韦夫人,是您呀。” 尽管她刚才跟汪虹一起来对付我,但她个人的修养,以及她的身份,还是让我不敢随便造次。毕竟这公司都是她儿子的,哦不,是她老公创立的,名字叫“赛欧”,不正好取自她名字中的一个字吗? 至此我才反应过来“赛欧”邮轮这个品牌名的来历:韦连恒已故的父亲叫韦天欧,他母亲叫石赛玉,父母名字中分别取了一个字,正好组成了“赛欧”……原来是这样的,真不错,估计韦连恒父母的感情很好吧,可为什么他们母子的关系恶化成这样呢? “现在有空吗?”石赛玉目光柔和地看着我。 “有……当然随时有空。”我马上邀请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又让婷婷赶紧上茶。 在她对面坐下,我一改刚才在咖啡厅时候的尖锐,变成一个知性的职场女性,带着职业的微笑:“不知道韦夫人这么辛苦地亲自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姑娘,我问你,你……喜欢连恒吗?” 064 三人约会的尴尬 “啊?”我以为自己听过错了,“韦夫人,你说什么?” “连恒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比谁都了解他,”石赛玉说得意味深长,“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有感情的。” “这个——” 她老是不按常理出牌,以至于我被她噎了好几次。 “你跟连恒,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说来听听。”她声音始终是温柔的、平和的,让我没有任何压力,也在无形中征服了我,让我信任她,没法搪塞她。 这个女人看似柔情似水,没有攻击力,但她身上有一种神奇的气质,能让你无条件地信任她、靠近她……特别能蛊惑人心。而且她非常聪明,嘴里话很少,但观察力极其敏锐,只见过两面,她已经把我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我跟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我期期艾艾,真心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那你喜欢他吗?”她再次追问。 “喜欢,但是——” “但是没有什么意义,这就是我来主要想告诉你的事。”她接过了我的话,瞬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我以为她要给我什么希望呢,结果是泼冷水,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深深,”她注视着我,“其实像你这样围绕在连恒身边的女孩子真的很多,我也管不了他,一向都是由他自己去做主……但我就怕你们受伤。怎么说呢,毕竟他是我的儿子,我对他在感情上面的行为方式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根本就给不了你未来,你不要耗费时间在他这里了。” “哦,”我觉得她这些话挺可笑的,“我从没想过要他给什么未来啊。韦夫人,您还是别劝我了,我很清楚跟他的情况。” “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跟他保持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 “我……”我被她问住了,答不出来,不可能说是为了报复杜家的人吧。 “韦夫人,”我变得有些生硬,“这些问题,麻烦你去问韦连恒吧,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相信他可以给你最好的答案。” 见我着急了,她唇角一弯:“别激动,我并不是来教训你的,也没那个必要。反正我只能告诉你,你跟他是不太可能走到一起的,早点儿抽身吧。” 说完,她就站起来走了。 我目送着她优雅的背影,回味着她的话,觉得她好像没说什么,也没骂我,没给我脸色看,怎么就让我心里堵得不行呢? 坐下来叹了一口气…… 我不一定要得到韦连恒,但无论如何不会让杜南茜得到。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他已经对这段婚姻动摇了……只要想办法再添一把火,一定能让杜家的人希望落空。 下午,我去12楼参加一场会议,本可以乘电梯上去的,但为了避人耳目我还是选择走楼梯,岂料我刚踏入楼梯间,迎面就碰到杜南茜。 看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是彻底坐不住了,每天都来公司找韦连恒。 看到我,她也愣住了,眼底有些愤怒和惊恐,少了往日那份嚣张……估计我上次的教训对她起到了震慑作用吧,知道对我用武力只有吃亏的份儿,就稍微收敛了点儿。 “白深深,”她咬牙切齿地问道,“那天我在酒店跟韦连海睡在一起,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啊,怎么样,韦连海的技术好吗?” 她被我问得很难堪,恼羞成怒了:“你就这么下流无耻吗?” “呵,我再怎么下流无耻,也比你买凶杀人这种惨无人道的卑劣行为高尚几百倍吧?” “好,”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这样相互报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本来是不屑跟你这种烂人打交道的,要不是你跟连恒勾勾搭搭,我也不会用那些手段来对付你……现在我们就敞开来谈吧,我没有别的要求,就要你彻底跟连恒断干净,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我可以答应你提的合理条件。” 我冷笑道:“你是在跟我服软吗?” 她再次被气到,说:“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如果是跟钱相关的,那最好不过。” “如果我的条件是要你妈的命,你给吗?” “你神经病!”她立马吼道,“你老是纠结十几年前的事有意思吗?那本来就是他们上一辈的恩怨,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扯这些做什么?” “那我们是没的谈了。”我冷哼着对她说,“你就省省吧,我白深深最不稀罕的就是钱,我还真就什么也不要,就是要韦连恒,你也别想从我这里下手了,不如去讨好他,怂恿他主动让我滚,不是最好?反正你也对你们俩‘坚贞’的感情很有自信,对吧?” 说完,我带着一脸的嘲弄走了,不想再跟她胡扯。 “白深深!”她还在后面叫。 我没理会,加快脚步上楼往会议室走去。对付这种贱人,就得用更贱的办法问候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她逼到墙角抽她个半死,她就怂了。 *** 忙碌一天,下班时候,我接到白萱的电话。 她说她刚从北京回来,要和我一起吃晚饭。我欣然答应,让她先选好餐厅点好菜。 路上堵车,我差不多八点钟才来到她说的那个地方,那是一个繁华地段的商业区。因为人实在太多,我找停车位都找了十几分钟……拿手机给她打电话,问清了她所在西餐厅的具体位置。 “姐,在这里,过来!”来到大厅各种张望,看到白萱向我招手。 我看过去,一眼就发现她身旁还坐着高任飞,浑身一凛…… 然而白萱以为我没看到她,干脆跑过来把我拉过去:“姐你不是视力很好的嘛,那么显眼的位置你都没看到?” “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我边走边小声问。 “嘿,你不知道,是他自己提出要请我吃饭的呢。”白萱眉开眼笑地说着已经把我带到了桌边,让我坐下。 我看向高任飞,心里十分尴尬,可他却特别自然地朝我点点头,唇边浮出一抹笑意,目光一直放在我身上。从我坐下到坐定,他就一直肆无忌惮地看着我…… 被他这么紧密盯着,又是当着白萱的面,我感觉浑身不自在,于是拿着手机点开头条新闻的app在那儿刷着。 “来,点菜吧,今晚我请。”高任飞直接把菜单推到我面前。 “你们点吧,我随便.”我又把菜单推到白萱的面前。 “那还是阿飞点,我也随便。”白萱娇羞地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注意到高任飞对我的那点儿心思。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高任飞翻开菜单,一个个地看着,然后叫来了服务员。 我眼睛看着手机,耳朵却在听他报的菜名……听完以后,才发现,他点的四五个菜全部都是我的最爱,比如蜜汁三文鱼、红酒猪排、金针菇培根、香酥烤苹果。 以前跟他吃过几次饭,基本都是在西餐厅,我们在闲聊的同时,无意间就向他传达了我的喜好,谁想他居然一一记下来了,还全部都点成我爱吃的。我真心很过意不去,于是问白萱:“萱萱你看下你喜不喜欢这些菜啊,比如红酒猪排,我记得你好像不吃的啊。” “没事没事,”白萱觉得只要是高任飞喜欢的,她也不介意,“那是以前那家餐厅的猪排不好吃而已,说不定这里的味道很不错呢。” “哦。”我抬头又瞥了眼高任飞,发现他还是目光痴缠地盯着我,我不禁有些脸红了,赶紧又埋首看手机。 “对了,你们要喝什么饮料?”高任飞拿着一张菜单在那儿看。 白萱说:“我要蓝色夏威夷。” 我没答话,心思游离在外。 “深深呢,”高任飞问我,“喝什么饮料?” “哦,我要——” “西瓜奶露。”我还没说出口,高任飞又抢先说了出来。 我点点头:“嗯,就西瓜奶露吧。” “哇,阿飞,你怎么知道我姐喜欢西瓜奶露啊?”白萱笑着问。 高任飞笑笑,又不由自主地盯着我:“猜的。” 这个西餐厅人比较多,上菜也有些慢,因为我们在等菜的间隙里,都纷纷拿手机做低头族。因为白萱在这里,我不好跟高任飞深聊什么,而他呢,又没有兴致和白萱闲聊,最后弄得场面很尴尬,只得玩手机。 当我用微信聊天的时候,我收到高任飞在对面给我发的信息:“你真的打算不理我了?” 我一下子心惊肉跳,瞟了眼白萱,又匆忙地回复阿飞:“没有,你应该多跟萱萱交流。” 他:别说你不知道,我今晚吃饭的根本目的是见你一面。 我:(流汗的qq表情) 他:想你,深深。 我:别闹了…… 这样的交流让我忐忑不安,我干脆把手机收起来,放在旁边不用了,以此表达他发什么我都看不见。 偏偏这时候,白萱在手机上看到一张搞笑的图片,立马拿到高任飞的眼底分享给他,可他却始终绷着个脸,随意地瞟了眼,弄得白萱很扫兴。 后面吃饭的时候,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绅士体贴,负责切猪排,添茶水,夹菜……自己没怎么吃,把很多好吃的都留给我和白萱了。他主要想对我好,顺便照顾下白萱罢了,而白萱得到这样的殷勤,倒很兴奋…… 吃完饭出来的时候,白萱提议去看电影。我心想她既然这么迷恋高任飞,那我就不当这个电灯泡了,让她好好跟他约会吧,所以支支吾吾地找了个理由:“我晚上有点儿重要工作需要处理,得早点儿回家,你俩去看吧。” 高任飞的脸色马上变了—— 065 电影院里的情愫 他说:“我明天还得上早班,我也不去了。”整张脸都写满了不开心。 白萱更加失望,觉得特别扫兴……站在她的角度我也能理解,好不容易跟自己的男神约个会,尤其还是在这个感性的夜晚,要是能够一起逛个街看个电影,岂不是非常甜蜜的一件事。谁想到他这么早就要找理由离开。 看到白萱那么难过,我又心软了,笑了笑改口道:“哎,工作哪里做得完啊,既然大家都出来了,不如就一起去放松一下吧。” 我特意问高任飞:“要不要把你的工作也放一放?陪我们看一场电影?” 他看我改变了主意,果然眉眼又舒展开来:“行,走吧。” 来到电影院,买了三张票,进去找到座位后,我特意让白萱坐了中间的位子,正好把我跟高任飞隔开来。可就在电影开场后不久,他却又悄无声息起身坐到我旁边来,因为我旁边连续好几个位子都是空的。 “干吗坐这儿啊?”我小声地问了句,就怕白萱会多心。 “刚那个位子前面的人太高,挡着视线看得不舒服……”他眼睛望着大屏幕说道。 好吧,他这个解释也说得通,简直无懈可击。 白萱往我这边看了好几眼,跟他的位子分开了,貌似心里挺不爽。于是我对她说:“萱萱,要不我跟你换一下——” 话还没说,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高任飞偷偷地握住,带着警告的意味,警告我别这么不解风情,不要处处跟他作对…… 好在白萱说:“不用换了,动来动去地挡着别人视线,人家也不爽。” 这次看的电影是评价比较高的《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故事主要发生在海上,让我不知不觉地深陷其中,那种不自在的感觉也不知不觉消失,似乎都忘了周围的环境。 望着大银幕的同时,我时不时地拿起手边的饮料喝几口……电影放到一大半,我又习惯性地要拿饮料来喝的时候,眼睛瞟到高任飞居然拿过了我那杯饮料,就着吸管咕噜噜地喝了几口。 我呆呆地看了他几秒,小声地提醒道:“喂,你也太入神了吧,饮料拿错了,拿到我那杯了。” 他却一本正经地说:“没有啊,我喝的就是我那杯,是你一直拿错了。” “啊?”我这次反应过来,马上朝右边一看,果然发现属于我的那杯正好好地放在那里,还是满的。晕死,意思是我刚才喝的都是高任飞喝过的。一直在跟他共用一根吸管,喝得不亦乐乎,毫无察觉。 “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句啊。”我挺难为情地跟他道歉,“对不起啊,是我看得太入神了,连饮料都拿错了,我那杯还没动过,你喝我的吧。” “不用,”他在黑暗里,深深地朝我看了一眼,“你喝过的,更甜一些,” 我不敢再跟他聊下去了。以他的个性,冲动之下什么都做得出来。 哎,从换座位到喝饮料,处处都是套路,他还玩得挺娴熟的。 身边的白萱被电影牢牢地吸引了,一直盯着银幕,应该没有发现端倪。 出电影院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高任飞把我和白萱先送回了小区,然后再回去。相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他家在哪里,离这儿是不是很远,要不要开很久的车。 上楼打开房门,萱萱第一时间去浴室洗澡。 我开了电视机,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剧烈地响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高任飞打的。不是刚刚才分开吗,他还有什么嘱咐的? 我犹犹豫豫地摁下了接听键:“喂,阿飞?” “你今晚什么意思?”他在电话里低沉发问,语气带着责备。 “你指的什么?” “我很不舒服,也一直在忍你。”他仿佛很生气,声音特别低沉却很清晰,“白深深,你以后是不是都要用这种方式跟我相处?要不打不通电话、见不着面,见着以后又把我当陌生人?” 我心底一沉,感受着他的愠怒,却无话可说。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他紧接着又问。 “阿飞,”我酝酿了下,开口道,“你不是不知道我跟白萱的关系,既然她钟情于你,那我更应该从你的世界退出来,抱歉——” “不要拿白萱当借口,”他冷冷地说,“我从来不觉得她会是我们之间的障碍。不管你信不信,我跟白萱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都是她一厢情愿而已,我跟她现在仍然是最纯洁的同事关系……只不过,既然她是你的表妹,那我可以利用跟她的同事关系,更方便地约你出来。” “你这样让白萱情何以堪?”我心里越发不安,随即严肃地告诫他,“阿飞,你答应我,千万别向白萱透露你对我的感情,她会受不了的,你别伤害她……” “简直可笑。”他说,“我既然决定追求你,肯定要跟白萱坦白,只不过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不可能瞒着她,你别异想天开,瞒着她才是害了她……她也是成年人了,也该提得起放得下,没必要搞得这么战战兢兢,该怎样就怎样。” “阿飞你听好,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更加严肃地说,“白萱对你的痴情远远超乎你的想象,她性子烈,如果知道事情真相肯定会受不了,你千万别说……”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件事能瞒一辈子吗?我以后迟早都是要跟你在一起的,早点儿告诉她,让她也早点儿死心不是更好?” “你太自以为是了。”我含糊地说道。 “我说的是事实。深深,你别再有意无意地撮合我跟白萱了,太折磨人。” 我纠结而沉默。 “深深?” “不说了,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快点儿回家睡觉吧,就这样。” 挂了电话后,我耳畔嗡嗡回想着高任飞的那些话,一时间束手无策…… 我心里到底对他是怎样的感觉?闭上眼睛一遍遍地问自己,我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让我怦然心动的地方,有让我抗拒不了的特质,我做不到对他拒绝到底,舍不得伤他的心……如果不是白萱在这里横着,我可能已经答应他了。 “姐,”白萱洗完澡出来,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你要不给阿飞打个电话问问他安全到家没有?” “不用打了,他发短信说他已经到了。” “这么快,他开飞车啊!”白萱感叹一句。 我发现白萱似乎已经从那个恐怖事件造成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又回到了活泼开朗、咋咋呼呼的样子。是啊,白萱是舅舅、舅妈的独生女儿,从小就在各种关爱中长大,也没受过什么创伤,活得比较简单,思想没我那么复杂,所以能够这么快走出来。 白萱在我身边坐下来,笑着问:“姐,你跟阿飞见过几面了,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看着她这心无城府的样子,我实在有些愧疚…… 我故意摇摇头:“不知道,我没太注意他呢,应该还行吧,比较有风度。” “其实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啊。” 我小小地吓了一跳,脖子有些发热,不敢直视白萱:“他哪是对我好啊,他就是图谋不轨,我觉得他这人有渣男的潜质……萱萱,我还是建议你放手,真的,你们不合适。” “算了吧,我也没想过能在你这里听到什么好话。”白萱撇撇嘴道。 她要继续跟我聊高任飞,我巧妙地岔开了话题,说了几句就去洗澡…… 哎,真是有够烦躁的,韦连恒那儿就已经纠缠不清了,现在又多个高任飞来波动心弦,完全招架不住了。 ** 继续在公司正常上班。 上午,我去上洗手间,走到隔间里还没脱裤子呢,就听到有几个女人在叽叽喳喳地聊八卦,其中提到了我的名字—— “你们说,那个白深深,跟咱们总裁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呵呵,什么关系,除了下半身那点儿关系还有什么。不过就是总裁的后宫女人之一,估计是床上功夫好,让总裁满意了,就留在公司给她升了个总经理来玩玩儿呗。” “据说她前几天跟总裁的未婚妻大打出手呢,这脸皮得有多厚啊,分分钟想上位啊!” “你们不知道吧,白深深就是个公交车,多恶心啊,总裁也不嫌脏啊。” “不会吧,你听谁说的?” “照片都出来了,你们不知道啊?还有啊,其实总裁只是把她当作一个玩物而已,专门用来招待重要客户的。她不是长得漂亮吗,哪个男人不想跟她睡觉啊,所以她当上总经理并不奇怪。” “哈哈哈哈……” 我听到这里,没有忍住,重重地推开了隔间的门,惊得几个女人同时朝我看来,看到是我,都大惊失色。 原来是几个部门经理级别的女人,因为以前跟她们开过会,我自然能辨别出哪些人说了什么话…… 走到那个满口脏话谣言的市场部经理面前,我冷冷地跟她对视两三秒,抬起手来重重地赏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我这一出手,在场的几个女人吓得大气不敢喘,甚至旁边几个拉开门的人都不想上厕所了,站在那里看热闹。而那个市场经理肖兰摸着被我打过的面颊,又羞又恼地要还手,却很快被另外两个女的拉住了。 “你凭什么打我?”她激动地冲我吼。要不身边人拉住她,她一定会激烈反扑。 “因为你嘴臭。”我冷冷地骂道。 是啊,这女人说话这么难听,嘴这么臭,真是恶心死人,不抽她一耳光不是我的风格。 “你……”她更加气愤,脸也涨得通红,“难道我们说错了吗?你就是心虚而已。白深深,别以为你被总裁睡了,你就可以耀武扬威了,说白了不就是做小姐的吗,你神气个什么劲儿?!” 我双手抱在胸前,平静地听她骂完后,面无表情地说:“肖兰是吧?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赛欧开除了,给你两天的时间交接工作,5号必须滚蛋!” 说完,我在几个女人惊慌的注视中转身离去。 “白深深,你凭什么大放厥词?赛欧是你的天下吗?你说开除我就开除?你他妈算老几?”她在那里不服气地大声吼叫,“我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你就想泄私愤报复我吗?你当这公司是你开的,白深深,你站住!” 我径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把她的狗吠声甩在身后……不知道这个肖兰是怎么当上市场部经理的,嘴巴里能够吐出这种恶心的谣言,素质这么低,跟个乡野村妇没什么区别,不用说在工作上也不是什么善茬。 考虑再三,我还是给人力资源总监打了个电话,让他马上把这个女人解雇。毕竟我这个总经理的头先摆在这里,总监听到我亲口要求开除下面的员工,自然也没多嘴问什么原因,只是问我要了官方的解聘理由,就答应马上去办。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我的心情。我的宝贵时间是不会浪费跟这种小人物的纠结上的。着手处理了几项重点工作后,到了下午三点,韦连恒给我打电话要我去他那儿一趟。 我来到他的办公室,看到营销部的王总正在里面。看到我来了,王总望着我,带着讪讪的笑意,不知道到底是啥事。 韦连恒见我来了,他冷冷地对旁边的王总吩咐:“这种事以后直接找总经理去解决,不要什么杂事都来烦我。”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哦,是这样的,”王总走进我,脸上带着十足的恭敬,“白总,听说我下面的肖兰得罪了你,你是要开除她是吧?我想请你——” “王总,”我打断他的话,没好气地说,“请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她得罪我我要开除她?你是故意在总裁面前说我这个总经理太小气,上不了台面,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是吗?” “不是不是,”王总有些脸红心虚,讷讷地说道,“那就是我说话不当吧,反正就是那件事你也知道的……我是觉得,白总你要把人开除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毕竟肖兰也在公司工作了七八年,算是老员工了,工作能力也是挺不错的。我们这个行业又比较偏,能找到合适的人才不容易……可能她确实不太会说话,在言辞上得罪了白总,我回头去好好教育她一下,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认真了。” 我忍不住冷哼道:“王总你搞清楚,我要开除她,不是因为她言语上攻击我,这只是个案而已,我要打击的是她这种以讹传讹,在背后嚼舌根,败坏公司风气的恶劣行为,说白了就是她人品有问题,既然道德不过关,能力再高也不配在赛欧工作。而且说得严重点儿,她这是构成诽谤罪了,严重侵犯了我的名誉权,我要跟她认真的话,是可以告她的,到时候从司法的角度来解决,她要面临罚款和拘役的惩罚,我开除她还算人性化的做法吧。你别也替她求情了,反正赛欧邮轮不缺人才,有她不多,没她不少,下去忙你自己的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王总还是不死心,继续缠着我,而且也没了刚才的那份恭敬,摆出一副跟我决战到底的姿态:“呵呵,白总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你这样的惩罚未免太大了。白总可以凭一时的任性,解雇一个资深员工,但如果传出去的话,对赛欧的影响和对白总个人的影响也——” “好了。”一直沉默着没当回事的韦连恒,冷声打断了王总的话,“你是怎么回事?总经理的要求已经很明确了,直接去执行就是,废这么多话干吗?不就是解雇一个人吗,给她结了工资让她走人就行了,叽叽歪歪地做什么?!” 听到韦连恒突然出来力挺我,我还挺意外的,原本以为自己确实做得过分,他得知真相后会阻拦,没想到比我还痛快。 “这——”王总看到韦连恒都发话了,纵使再看不惯我,也没法开口了,更没胆量跟韦连恒争执什么,只得点点头,灰溜溜地走了。 我关上办公室的门,舒了一口气,然后毫不客气地拿起他的杯子喝了点儿水,被他鄙夷地瞪了一眼,但他啥都没说,继续埋头看那堆文件。 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喂,韦连恒,你都不问问我到底为什么开除那个员工,就这么盲目支持,不怕被下面的人议论吗?” 他看着我,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道:“白深深,你叫我名字的时候把那个‘韦’字去掉是不是会死?” 我愣了一下,同样反问道:“那你喊我名字时候,把那个‘白’字去掉是不是也要死啊?” 他收回视线,推开我的手,似乎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工作了…… 我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胸脯有意无意地蹭着他,手指勾勒着他脸部的轮廓,直勾勾地跟他对视着。 他也抬起了我的下巴:“白深深,你是上天专门派来玩我的吧。” “怎么玩啊?”我压低声音说。 “别闹。”他脸色有些凝重,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也或许是公司遇到什么亟待解决的难题,他有点儿压力,心情不好。 想到这里,我也就没再戏弄他,默默地起来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明天去香港出差,你跟我一起去。”他突然说道,语气不是要跟我商量,直接就是命令。 跟他去出差? 按理说我作为公司的总经理,主管公司的一切日常事务,是没有必要跟他一起出差的,但他现在亲自提出这个要求…… 我笑了笑道:“行吧,反正我好几年没去过了。” 他又补充道:“这次出差是跟邮轮出行,差不多要六天,自己做好准备。” “什么?”我很意外,本以为是去香港那边港口停靠的邮轮上察看一下就行了,没想到是跟船出海,还是六日游。 回办公室把出差期间的工作安排好,然后回到家又收拾了一下出差穿的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第二天一大早就跟韦连恒一起去香港了。 赛欧旗下有二十多艘巨型邮轮,开辟了许多条航线,主要在日韩、东南亚以及国内沿海等地区,在亚洲很多个母港都有办事处,专门管理从该母港出发的邮轮运营。 其实邮轮就是一种旅游产品,它相当于行驶在海上的移动酒店,但比酒店更加丰富,上面有可以满足吃喝玩乐住的一切设施,比如客房、餐厅、各式各样的购物店,以及其他娱乐项目,比如歌舞表演、spa、健身、游泳、图书馆、赌场……比当年的泰坦尼克号精彩得多。 我跟连恒在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到达了香港的启德邮轮码头,不用办理手续,直接登上了这艘“华夏绿洲”号。六天的时间,除了在海上航行,还会经过越南的芽庄和真美。 游客正在纷纷办理登船手续,同时邮轮上也在不断地补充六天所需的各类食材,预计下午五点左右出发。上船以后,韦连恒就召集管理人员开会。 066 他的温柔乱我心 赛欧旗下每艘邮轮上都有甲板部、工程部、餐饮部、娱乐部……好几个部门,仅仅是工作人员都差不多上千人了,邮轮上的船长相当于是总负责人,级别跟岸上部门的各大总监差不多,由韦连恒直接管理。 这艘以香港为母港出发的“华夏绿洲”号,是今年年初才刚刚下水航行的,韦连恒格外关注它的运营情况,这次更是抽出时间亲自跟着一起出海旅行,顺便查看船上各部门的工作情况,以及邮轮的客户体验是否做到位了。 跟着韦连恒一起召集各部门开会,听完一堆的汇报以后,我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准备去休息。由于韦连恒这个总裁在船上,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差错,并且第一时间安排了特等舱里最宽敞豪华、海景最好的房间给我们。 到了下午五点,游客登船完毕,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邮轮正式起航,朝茫茫无际的大海开去,接下来的一天都是海上巡游时间……可以抛开所有的烦恼,什么都不做,在甲板上享受那浩瀚的碧海蓝天,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 但不幸的是,我第二天早上来大姨妈了……哎,出门在外碰到这种事真心很烦。更严重的是,我身体慢慢地不舒服,面对各类美食都没有胃口,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只能待在房间里。 韦连恒一直忙着走访各部门的工作,中午时分才来到我的房间。是的,我们在船上有各自的房间,并没有住在一起,毕竟船上工作人员众多,被人知道了影响不太好。 “这么好的天气不出来看海,你躺床上干什么?”他拉开我的被子,掰过我的脸,看到我脸色和嘴唇都发白了,眉头一皱,“干吗要死不活的,怎么回事?” 我有气无力地拉过被子,又翻了个身:“没什么,肚子不舒服。” 他伸手触摸了一下我的额头:“也没发烧。船上有医生,不舒服别给我硬撑着,早点儿去看看!” “哎,痛经。”我烦躁地说着,又吃力地翻身起来端过床头的杯子喝了一口热水。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喝了这热水再次躺下后,肚子却越发难受起来……那种生理性的疼痛也越来越清晰,我忍不住翻来覆去地小声呻吟起来……长这么大每次来月经都好好的,不知这次为啥痛得很。难道是因为环境变化?总之,我快受撑不住了,额头也开始冒冷汗。 韦连恒见状,立刻打电话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给我粗略检查后,开了点儿治疗痛经的药。我实在太痛了,痛得手都开始发抖起来,拿东西都拿不住,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你别动。”韦连恒要我好好地躺在床上,他倒了水,亲自扶着我,喂我吃了药,还体贴地给我揉起肚子来……那轻柔的动作,怜惜的眼神,一点儿都不像是这个男人能做出来的,可这些就是在我眼前发生了。 我一边忍着疼痛,一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享受着他的照顾,觉得好玄幻,好不真实。 “好点儿了吗?”他的呼吸萦绕在我耳边。 这并不是灵丹妙药,吃下去之后马上有所缓解,我腹部还是在隐隐作痛,我在床上一会儿蜷缩一会儿伸展,反正各种难受。 他眉宇间有些担忧,忙命令服务员给我端来了一些吃的喝的。 “我什么都吃不下。” “喝点儿红豆粥吧。”他端到我面前来,舀了一勺喂到我嘴边,“尝尝看?” 听到他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我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有瞬间的失神,觉得他好陌生,似乎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韦连恒了。 我恍恍惚惚地吃了一口他喂的粥,一下子振奋起来:“啊,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红豆粥!我还要还要……” 他顿时也来了劲儿,端着那碗粥不断地喂我。每吃一口,我就觉得身子跟着软化了一下……痴痴地看了他好几次,感觉自己好像活在梦里,那种温馨、幸福的感觉真的可以把人融化掉。我没有喝酒,但是已经醉醺醺的了,醉在他这稀有的、突如其来的柔情里。 不知不觉,我肚子不痛了,所有的痛感都消失无踪了。 “喂,我警告你别对我太好啊,不然我……” “什么?”他问。 “不然我会……爱上你。”盯着他的眼眸,我半调侃半认真地说,“如果真的爱上你了,我会纠缠你一生一世,让你一辈子不得安宁,知道吗?” “那就好。”他意味深长地说着,脸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这样的反应让我对他更加捉摸不透了……我也开始后悔刚才的那句话,如此轻易地就在他面前亮出了底线,实在太不应该,我简直是脑子进水了,又或者是真的被他迷惑住了。 吃了药,喝了粥,又睡了一觉后,我的精神状态好多了,痛经的症状基本消除,我靠在床头,感觉屁股上湿湿的,才发现这次姨妈的量实在太大,以至于测漏出来,把内裤都弄脏了,上面好多血。我赶紧去卫生间换了下来。 从卫生间出来,我准备把换下来的内裤洗了,这个时候,韦连恒推开我房间的门,看我在接水,问我干什么。 “洗衣服。” 他走过来,瞟到我那沾满血的内裤,一脸嫌恶,还吐出两个字:“恶心。” 然后抢过我手里的盆:“滚去躺好,冷水是你该碰的吗,刚才还没痛够?” 说完,他在我惊诧的眼神中,挽起袖子,从盆里抓起我那条他觉得“恶心”的内裤,在洗手台的水龙头下面一边冲水一边抹了点儿洗衣液,麻利地搓洗起来…… 我是真的看呆了……这真的是那个冷漠又毒舌的韦连恒吗?堂堂一大公司的总裁,居然帮我洗内裤,妈呀,这画风实在太清奇,我看不懂也猜不透了。 不仅仅是这件小事,接下来的大半天里,他更是寸步不离地待在我身边,我要吃东西,要喝水,要看电视,手机要充电,只要张口,他都会积极地帮我办好,没让我动过手。晚上的时候,他更是理所当然地跟我睡一张床,我们就像结婚已久的老夫老妻,没有犹豫,没有顾忌,心照不宣地在一个被窝里搂在一起,呼呼酣睡。 睡到半夜,船在海风的作用下有些颠簸,我也被摇醒了。 醒来时,我莫名其妙地突然特别想吃甜食……真的是想到甜味就流口水的那种,就像在大夏天热得想吃冰镇西瓜的感觉一样。我扫视了一下房间里,除了一点儿水果,啥都没有,怎么办呢? 越想越馋。 我心里挣扎了许久,甚至都想起床去邮轮上的厨房看看。但在这偌大的船上,我根本不知道厨房在哪儿,而且这个时候厨师也睡觉了,怎么好去麻烦人家呢。 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推了推身边睡着的韦连恒,推了好几下才把他喊醒。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有些烦躁地问:“干嘛?” “我想吃甜的,你去厨房帮我弄点儿来吧。” 他没作声,不知道是不是又睡着了。 “喂——”我再次推了他一下。 他不耐烦地叹了一声,可能真的很困吧,毕竟是半夜三更的时候,谁被吵醒都会很烦。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他却翻身起来了……他迷迷糊糊地穿上裤子,昏昏沉沉地扣上皮带,又披了件外套,穿着拖鞋就出门了。 我躺在床上,忐忑不安地等着,不太肯定他到底是出去给我弄吃的,还是太烦我了,干脆去他的房间睡觉。对了,一定是后者。 等了半个小时他还没来,我几乎可以确定他是回自己房间了……心里未免失落至极,觉得自己确实得寸进尺了,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儿甜头都已经是奇迹了,还想奢望更多。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我翻身一看,他进来了,同时打开了房间的灯,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碗。 这画面让我为之一振。 “起来吃。”他把碗放到床头柜上。 “哇,双皮奶,我的最爱,没有之一!”我立马用勺子舀了一口,非常香滑浓郁,还是温热新鲜的,应该是刚刚才出锅的。 “这是哪个厨师做的?太好吃了,我要跟他学一手。”我津津有味地吃了好几口。 “我做的。”他淡淡地说道,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啊?”我再次震惊,睁大眼睛看着他,“你做的?你会做双皮奶?” “怎么,会做双皮奶是多么了不起的技能吗?” “不是。”我觉得我越来越不了解面前这个男人了,心里有些激动,“我只是很惊奇,你还会花心思弄这些小吃,还做得这么好,让我太意外了。” 他哼了一声:“做个双皮奶都能让你意外……你是骂我太没用,还是说你自己见识短?” 067 闲游之时出意外 “行,算我没见识。” 我让他在我身边坐下来,舀了一勺放到他嘴边:“来,你也吃点儿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就着这碗双皮奶,一人一口的,吃得不亦乐乎。不仅仅是我没了睡意,他也睡不着了……半夜三更,别的游客还在梦乡里的时候,我和他来到了邮轮顶层,这里的是看海最佳的观景台。 趴在高高的栏杆上,海风拂面,无比凉爽……邮轮现在正航行在茫茫的大海里,又处于夜晚的时间,抬头只能看到满天繁星,低头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水。海面特别平静,通过船上的灯光可以看到粼粼波光……这种远离城市飘荡在海上的感觉,充满了梦幻感,恍若置身天堂。 这样望着海面发神发呆,相互沉默着,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我彻底放空,呼吸着海水的味道,感受着海风的轻浮,聆听着海鸥的叫声,心无杂念……不知道他这么沉默,是在想什么。 瞥到他目光微闭,我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是不是困了?想睡觉就回去吧,不用勉强陪我,我自己一个人待这儿就行。” 他无意识地摇摇头,叹了口气:“我是有点伤感。” “啊?”我再次看了看他,在灯光的照耀下,他的眼眶竟有些发红。 “不会吧,你也会伤感?”我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到不开心的事了?” “想到我爸。”他低沉地说,“记得我十五岁那年,他带我坐过一次邮轮,就是在这样的夜晚,他带我来到顶层,看海吹海风,还说要给我买一艘这样的邮轮。”他扬了扬脸,有些失声,“他离开我差不多也快十年了,他的骨灰就撒在了海里……” 我心中一震。 看得出他跟他父亲的感情还挺深的,这有些感染我。 他的父亲韦天欧早就去世了,这是商界人人皆知的事,但至于是怎样去世的,却从没见报道过,当然我也不好问他。 “其实,”我在心底挣扎了一下,坦白道,“我很能体会你的痛。我比你还惨,我八岁时候,母亲就跳楼自杀了。二十年都过去了,我现在还是没走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有点儿意外。 然后他又喃喃自语,像是要把所有的压抑都发泄出来:“那于我而言,完全就是一场噩梦。” “你知道吗?”他继续自言自语道,“当火化完以后,我看到那一堆灰烬……一个原本活生生的人变成那样一堆灰烬,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不要说了。”我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不是为他的丧父之痛悲哀,而是感同身受地触到了自己的丧母之痛。那种挣扎一旦还魂起来,我压根儿就控制不住,马上转身去了另外一个角落,偷偷蹲在那里呜呜痛哭。 失去过至亲的都知道那种感觉。 我又回忆起当年我妈走后的种种场景。得到死亡消息后,我哭得喘不过气,在母亲马上要进火化炉的时候,那种彻头彻尾的幻灭感袭来,又是号啕大哭,哭到昏厥……见到骨灰那一刻,又是一种惨绝人寰的心理折磨。人啊,来世间走一趟,最痛苦不是自己的死,而是经历最爱的人的消亡。 当你的至亲、你的爱人在你之前没了,那是刹那间的天崩地裂,失去以后的万古长夜……所谓人死如灯灭,人没了就是没了,但给活着的人留下了无尽的凄凉、绝望、幻灭。 触及这个沉重的话题后,我再也没有心思看海了,晕乎乎地回到房间,蒙在被子里再次哭了一场才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越南的芽庄。邮轮停靠在港口,所有的游客都下去游玩购物了。 芽庄是越南的一个海边小城市,干净又僻静,是著名的旅游之城。芽庄的旅游设施很完善,整个城市靠着海,非常美。由于这里曾被法国长期殖民,城市里多了很多法式建筑和法式浪漫的色调。而且据说这里是俄罗斯人度假的后花园,最近一年左右中国人才开始进入,所以这里英语、中文反而没有俄语、法语那么好用。 这里的很多游玩项目价格都比较便宜,虽然没有新加坡那么繁华,但还算宁静有特色,比较适合那些文艺青年。 我没法做剧烈运动,很多有意思的海上项目玩不了,连出名的泥巴浴也洗不了,步行太远又不舒服,就只能在离港口不远的地方随便走走,感受一下这东南亚的异域风情。 我们避开人流多的地方,来到芽庄的一个海滩。这里类似于一个文化广场,很空旷,真的超级美,温度也刚刚好,不会像热带地区那样太热,反而海风吹着还很凉爽。置身这样的度假休闲胜地,我们也把昨晚提到的那些伤心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尽情地游玩着……在这无人相识的异国,我理所当然地挽着他的手,偶尔走累了要他背我一下,不知不觉地就跟那些情侣没什么两样了。 到了规定的时间,游客们又上了邮轮,继续开始海上巡游,前往下一站。 已经过了几天,我身体也逐渐恢复,开始在邮轮上到处闲逛……来到三层的甲板上,这里有个露天的游泳池,不少游客在这儿游泳或者日光浴。 “喂,你不是喜欢游泳吗,没事儿也去游一下啊,天气这么热。”我对韦连恒说道。 他又是一脸嫌恶:“我从来不喜欢在公共泳池里游泳。” 我正要跟他争论一番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啊,救命啊……” 这呼救声撕心裂肺,我跟韦连恒马上跑过去,看到一个女人正趴在栏杆上,望着海面哭得惊天动地:“我的孩子掉进海里里,快救救她啊,快啊,在那儿……” 朝她的方向一看,只见海面上果然有个白色的东西在扑腾着,因为这是在邮轮的三层,距离海面也不是特别高……孩子现在还没有完全沉下去,还在海面挣扎。 人群骚动着往下看,韦连恒马上下令让救援组出动……而我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耳边充斥着那个母亲绝望的哭声,而那个小女孩的身影也越来越小,生命可谓是危在旦夕,她该有多么的可怜无助啊! 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怎么的,我想到这里,在别人都还没反过来的时候,就迅速地翻过栏杆,从这三层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我从小在海边长大的,最擅长的项目就是游泳,曾经有在深海里游泳的经验,所以才有自信跳下来……落到海里的刹那间,被海面撞击得好痛,我眼看那个小孩已经沉了下去,赶紧拼命地游过去,再潜进水里憋着气,一边游,一边寻找孩子的踪迹。 当我找了一圈没找到的时候,从水里钻出来透透气,却发现韦连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了下来,他不管孩子反而来拉我,想第一时间把我拉上船去。 “别管我,快去救人,我会游泳……”说完,我又钻进了水里。与此同时,救援队也在搜寻。在里面游了好大一圈,我有点儿找不准方向了,再加上我本来就例假期间身体不适,游了一会儿就疲惫不堪,但为了那个小孩,我还是在海水里寻找着。 这里是远离海边的深海区域,水特别特别深,要在这样的地方搜一个不会游泳的小孩真的是大海捞针了。对于孩子生还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但是想着能够找到尸体,对她母亲也是个小小的安慰吧。所以我更加卖力,但越来越无力,这里的海水也不是很平静,一片接一片的波浪涌过来,把我冲的七荤八素。 对自己的水性一直很自信,我潜得越来越深,下面也越来越黑暗,却完全找不到孩子的踪迹。正当我准备游出水面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腿部开始酸胀疼痛,肌肉在收缩……糟了,腿抽筋了,有可能下面水温太低导致的痉挛,我意识到危险,心内慌张起来。我进行了一些自救但是没用,整个人开始失控地往下沉,挣扎了好几下,嘴里呛进了水…… 068 利用她来接近我 我的身子一直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沉,往下沉……咸咸的海水不断朝我涌过来,我再也没有力气钻出水面,说不出、听不到,也看不见,恐慌的感觉逐渐消失,意识越来越模糊……后来我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到自己掉进恐怖的黑洞里,身子不断地被吞噬,被溶解,我好冷好冷,就像被困在冰窖里出不来,心脏被什么压着……我无法呼吸,不能言语,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孤独……后来,有人拉住了我的手,又放开,我再被抓住,再放开……妈妈出现了,她这次紧紧地抓住了我,拥抱我,温暖我,抱着我一直往黑洞外面逃去,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后面好像飞起来了,我终于见到亮光了……妈妈把我放回温暖的人间,她却化作透明的灵魂飘向天际深处,逐渐消失…… “妈!妈……不要走!妈!” 我大声地呼喊着,绝望地呼喊着,眼皮动了动,撑开了一条缝,被一片白光照得好刺眼。 “深深,白深深!醒醒!”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还轻拍着我的脸,握着我的手,他的手掌好大好结实,掌心的温度我也很熟悉,但是脑子昏昏沉沉的,身子根本动不了……我非常用力地想把眼皮完全撑开,可是有点儿困难。 “深深!快醒醒!深深……”这声音越来越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一点一点地把我从混混沌沌中唤醒,一点一点地把压在我身上的“重物”挪开。 直到后来,一口水猛地从我喉咙深处挤了出来,我也成功地睁开了眼。 “深深!” 伴随着这个声音出现的是韦连恒那张英俊帅气的脸,眼底眉间带着我从未见过的一种焦虑……他欣喜不已,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你醒了?” “这……”我的脑袋已经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运转,不过面对一大群围观的人,还有韦连恒这反应,我还是有点儿茫然。 “发生什么了?” “先别说话,跟我回去把衣服换了。”韦连恒当着围观群众的面,不由分说地将我横抱起来,径直朝我的房间走去。 他亲自帮我换了一套干衣服,让我好好地躺在床上,给我盖上了被子……这个过程持续了四五分钟,也足够我彻底醒过来,回忆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是你把我从海里捞起来的?”我问。 他并没直接回答我,只是冷冷地责备道:“白深深,你要真不想活了可以在家里自杀,没必要在我的邮轮上跳海,影响其他乘客旅游的心情。” 这男人变脸可真快呀,刚见我活过来了,兴奋得跟拯救了世界一样……现在看我死不了,又恢复那让人退避三舍的高贵冷峻,有必要吗? “对了,小孩救起来了吗?”我马上问。 “没死。”他不耐烦地答。 “真的吗?”我听到这个好消息,瞬间就像恢复了元气,“孩子没什么大碍吧?” “就没见过比你更傻的女人。”他好像对我跳海救人一事耿耿于怀,“我说你这么没脑子,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作死!” “不是有你吗?”我故意夸了他一句,“看来,我又欠你一条命了。” “你打算还吗?” “反正我只有一条命,你要的话,就拿去吧。” 他听到这里,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忽然在我旁边坐下来,神色变得十分温柔,伸手来帮我梳理着凌乱的发丝:“白深深,我差点儿就失去你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嘴唇轻颤了一下,竟然都不知道怎么回他。 “难道……你会怕失去我?”我心思混乱地问道。 他俯身凑到我耳边:“刚在海里找不到你,我快要急疯了。” “哦。”我别过脸去,不敢跟他对视,脖子也有点儿发热。 “你有什么好急的,不是还有杜南茜吗?”我嘲讽道。 “很好。”他非但没生气,反而轻松地说道,“看你还可以像原来那样正常地跟我作对,说明你脑子没进水。” 我白了他一眼,没再继续跟他斗嘴了,刚捡回来一条命,多多少少还是心有余悸、体力不支的……那一幕幕的恐怖经历,还得慢慢消化才能逐步恢复元气。 让我比较心寒的是,那被救小孩的家人自始至终没有来看过我一眼,没有一句关心的话,没有表示过任何的感谢。哎,换个角度想,他们作为游客上了这艘邮轮确实享有安全权,假如真的出了人命,肯定会影响赛欧的品牌形象,到时候以讹传讹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 剩下的几天就是在越南的真美停靠了一下,然后是漫长的海上巡游再返航,最终又回到香港,然后再跟韦连恒一起回到深圳。 *** 一路又是船又是汽车的,舟车劳顿到家后,我已经累成狗了,赶紧去洗个澡。洗澡出来,我套了件吊带睡裙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玩手机。 正在这时,白萱在外面敲门:“姐,我回来了,开一下门。” “等一下。”我慢吞吞地从沙发上起来,找到被我踢到沙发下面的拖鞋穿上,走向门口。 “你不是说今天不回来的吗?”我说话的同时,已经把门拉开,但眼前出现的不仅仅是白萱。 瞥到高任飞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姐,阿飞今晚亲自送我回来的。他提议上来坐一下,我就把他带上来了,”白萱解释道。 “欢迎我吗?”高任飞直直地盯着我。 他目光放在我脸上,那样急迫而热切地瞪着我。 “姐,你……”白萱面尴尬地看着我。 我低头一看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条睡裙,而且还是低胸透明的。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高任飞面前,我一时简直无地自容,赶紧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换了一套衣服。 再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客厅沙发坐下来了,而白萱忙着端茶、倒水、递水果的各种招待,跟他聊得不亦乐乎。我一想到过刚才的事情,有些不敢面对他了。 “萱萱,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责备她不该不经我同意就带个男人回家。 “哎呀,姐,有什么嘛,阿飞跟我们已经这么熟了,”白萱以为我很不高兴,于是开玩笑地说,“而且你那天不是也把你的男朋友带回家过夜了嘛,我就不能带啊?” 我脸上一阵发热,下意识地瞟了眼高任飞。他也正好盯着我,那质询眼神紧紧地锁着我,让我非常不自在。不用说,他听到白萱这句话,内心一定是动荡的,脸上的笑容也尽失,神色越来越冷……他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怔怔地盯着电视机。 “阿飞。”白萱叫了他一声,他浑身一震,好似被吓醒。 “你干吗啊?”白萱不解地问,“怎么感觉你失魂落魄的啊,进来也不说一句话。” “对了,姐,”白萱不停地找话题打破尴尬,“你不是刚刚从东南亚那边出差回来吗?有没有带什么特产啊?” “没。”我故意走到阳台上去,想跟高任飞避开。现在这种相处的状态真的很累,明明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可在白萱面前,我就是莫名其妙地不敢接近他。 隐约听到他们在里面的谈话—— “你干什么?”白萱推推他,有五分害羞、五分矫情,“又不是没看过我,这样直勾勾瞪着我干什么?”她用手指绕了绕发梢。 “是不是觉得我和平常不同啊?我早上去烫了头发,剪短了好多,你喜欢吗?我觉得这样看起来比较有精神,你喜欢吗?” 我望着白萱,那么甜甜的笑,那么温柔的眼睛,那坦荡荡的天真……我忽然觉得这个高任飞很卑鄙,卑鄙透了!高任飞,我在心中暗想着,如果你利用这样一个纯洁的女孩子来做“桥梁”,你简直是可至极! “抱歉,”他却直白地说,“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你换了发型。” “啊?” “萱萱,你看你这么热,就不用招呼我了,先去洗澡吧。”高任飞在找理由把她支开。 “哦。”白萱可能也觉得自己在男神面前满身大汗不太雅观,于是跑去浴室洗澡了。 这时,高任飞从沙发上站起来,两手插在裤兜里,朝我走来过来…… 069 情到深处相威胁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我,眸光炽热得似乎要把我烧化……我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想躲却无处躲,只能转过身看向远处。 可是我刚刚转身还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身子很突然地就被他掰了过去。他箍着我的双臂,哑声问道:“刚才白萱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什么话?”我一半糊涂一半明白,同时在他的双臂里稍稍挣扎了一下。 “你有男朋友?还带回来过夜了?”他眼眶里含着些愠怒和不甘。 “我不想回答你,而且你也没有资格问我这种问题。” 他怔住了。 “是,”他颓然放开了我,自嘲道,“你说得对,我没有资格。” 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伤过他,他那受伤的眼神让我有些心疼…… “阿飞,其实你该对白萱多用点儿心,她真的对你很痴情,你还是考虑一下她吧。” “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像个小丑,你可以不接受我,但一个劲儿把我往别人身上推,就未免太过分了。” 我顿住了。 是啊,他说得对——当你苦苦追求一个人的时候,对方不但不接受你的感情,还觉得你和某某合适,建议你跟某某在一起,这听起来确实让人心寒。 “说来说去都是白萱的问题,”他见我愣着没发话,继续道,“我不妨告诉你,今晚来这儿目的,就是当着你和白萱的面,把有些话说清楚。” 我有点儿害怕地问:“你想说什么?你最好别在白萱面前乱说!” “我为什么要受你摆布?”他也恼火了,“白深深,你不要我就罢了,居然还不准我不要别人,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你说说看,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来管我?” “白萱是我的表妹,我不希望你伤害她。” “呵,”他冷笑道,“拜托,现在被伤得体无完肤的那个人是我,受伤的动物本来就自身难保了,哪来的能力去伤害别人。” “好,”我被他堵得无可辩驳,只能无力地说,“就算你当面给白萱摊牌了又怎样,到时候你伤了她,也同样得不到我。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连朋友也做不了了。” “你需要用这种方式威胁我吗?”他进一步地靠近我,高大的身材给我造成了一种紧张的压迫感,“我倒要试试,把真相说出来后,到底是什么结果。” “你——”听他这口气,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反而紧张起来,“高任飞,你到底想怎样?白萱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请你停止吧!” “可以,”他也不跟我啰唆了,冷声道,“今晚不说也行,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觉得他有点儿在耍无赖了。 “什么条件?”我忍耐地问。 “明天晚上,跟我单独约会。” 说来说去,他不过还是在制造机会跟我单独相处。 他这个条件不难办到,可我已经陷在白萱这个旋涡里了,觉得高任飞好像是她的东西,我不该碰了……所以说到约会问题,我犹豫不决。 “怎么,现在连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要考虑了?”他有些悲哀地说。 “可能没时间。” “好,既然你做不到,那我也不想委屈自己了,一会儿就痛痛快快地跟白萱说明——” “姐,你把吹风机放哪里去了?”白萱已经洗完澡,朝客厅这边走来。 我有些慌张起来,但还在这儿跟高任飞僵持不下。 “要不要答应?我再问一遍——” 我摇摇头,瞪着他:“你明明就是在威胁我,我不会答应的。” “好,”他立马转身走进客厅,对正在擦头发的白萱大声道,“萱萱,你把头发包好坐下来,我有很多重要的话对你讲。” “啊?”白萱一脸惊诧,既期待又担忧,“你要对我说什么?” 看着白萱那天真活泼的样子,以及她前不久遭遇过的那场创伤,我终究是崩不住了,连忙制止高任飞:“行了,别说了,早点儿回去吧。”然后用眼神告诉他,我已经跟他妥协了。 他可恶地笑笑:“好,那‘明天’再说。” “究竟是什么话啊?搞得这么神秘?”白萱睁大眼睛问道。 “没什么,”高任飞又放松下来,很快编了个谎言,“其实是关于工作上的,既然你姐要赶我走了,那我们以后再聊。” “啊,别吧,还不到九点呢。” 白萱不是真的关心他想说什么话,只是希望他能在这儿待久一点儿,就算一言不发地坐着看电视,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我走了。”高任飞这话是对我说的,同时也是看着我的。 “那你等等,我换件衣服送你到楼下。”白萱刚洗完澡,穿的是睡衣。 “不用,我去送。” 说着,我已经打开了房门,跟高任飞一同出去。 我跟他进入了电梯,在电梯里相处的十几秒里,我们似乎都在酝酿着什么,双双一言不发。而他双手抱在胸前,后背依靠着电梯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真的生气了?”走到他车子边,他才打破沉寂。 “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我冷声道,“高任飞,我对你挺失望的。” “是吗?你对我失望?那很好,说明你还对我抱过希望……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嘛,你说呢?” “别给我油嘴滑舌了。我明晚可以跟你见面,但请你不要把我们的事透露给白萱。” “我们哪里有什么事,不就是一起吃过几顿饭,旅过几次游而已。” 盯了他半晌,我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深深,”他突然拖住我的手,眼里满是柔情,“我没想要逼你,你实在不愿意见我,那就算了,不勉强。” “再说吧。路上慢点开车,晚安。”我挣脱他的手,就快速地上了楼。 一路上心情都特别沉重,活了快三十年,我从没碰到过这么棘手的感情问题,好怀念以前心无杂念、专注事业的日子。 回到家里,白萱问我刚才都跟高任飞聊了什么。 “就是一些日常的寒暄。”我故作淡定地告诉她,为了掩饰,又问了句,“你跟他发展得怎样了?他现在还亲自送你回来,不错嘛。不过啊,你以后可千万别再随便带男人回来,都吃过一次亏了,还没长点儿心眼啊。” “好嘛,我下次知道了。” 她笑着说:“你不是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他自己都提议要上来坐坐了,我拒绝得了吗?” “我还是不太看好你跟他。”我略带悲观地说,“他这个人,我左看右看都不靠谱。而且我听说你们航空公司的飞行员私生活都比较乱,他长得又这么帅,估计……” “哎呀,姐,你说到哪里去了。” “其实不瞒你说,我接触过的部分飞行员私生活确实有点儿那啥,”白萱像是爆料似的跟我坦诚道,“他们跟空姐约啥的,已经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了。哎,你想想,常年在外飞来飞去,有时候难免空虚寂寞啥的,很容易就约到一起去了,真的挺乱的。” 我瞪着她说:“你不会也这样吧?” “可能吗?我是一见高任飞就误终身好不好,哪里还有心思跟其他男的做那种龌龊事啊。而且,阿飞也跟其他飞行员不一样,他很少乱搞的。我也没看他追过哪个女的,基本都是女的倒追,像我们公司那些空姐,个个都垂涎他,据说他以前的女友还为他自杀过……哎,我觉得我能跟他走到这一步,已经算可以了。” “我算是服了你。”说到这里,我也烦,真不知道是该劝她放弃,还是鼓励她勇往直前,再联想到明晚跟高任飞的约会,心里更烦。 第二天,正要下班的时候,我手机响了。第一反应是高任飞打来跟我确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但没想到是杜家的保姆李嫂的来电。 我心里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忐忐忑忑地摁下接听键:“喂,李嫂。” “白小姐啊,”李嫂在电话里的声音吞吞吐吐的,有点儿为难,“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以后一定得冷静啊。” “快说。”我的心脏马上就紧张地狂跳起来。 “就是你奶奶,今天早上突然发病晕倒,送去医院抢救了好几个小时,一直都没有醒来,医生说快不行了,让家属见最后一面……” 我的心逐渐往下陷,手脚冰凉。 李嫂继续说:“现在杜先生跟太太,还有杜小姐,还有你的叔叔和姑姑,几个兄弟姐妹,都往医院赶来了,你看你要不要来……” 手机从我的手里滑落,我再也听不见电话里的声音…… 我一下子六神无主、惊慌失措,差点儿失去主张……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后,我连电脑都没关,直接开车朝医院赶去,一路上闯红灯,有好几次差点撞到人。 看到急救室外围着我爸(杜振北)这边的亲戚,包括奶奶的另外一对儿女,也就是我的亲姑姑和亲叔叔,以及堂姐、表弟、表妹,加上杜振北和汪虹、杜南茜,还有其他我不认识的亲戚,有二十多个人等在外面。 我昏头昏脑地跑过来问道:“奶奶怎么样了?你们进去看了吗?” 所有亲戚只是冷冷地瞟我一眼,一言不发。 “贱人,”汪虹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重重地抽了我一耳光,当亲戚们的面辱骂道,“你还有脸来?就是你这个烂货害死你奶奶,你居然还有脸来问?滚!” 070 步步紧逼的折磨 我把汪虹当疯狗,不介意她的打骂,直接问杜振北:“你告诉我,我奶奶到底生的什么病?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快说啊!” “你闭嘴吧!”杜南茜在一旁眼圈红红的,冲我吼道,“白深深,奶奶就是被你害成这样的。你跟韦连恒出差鬼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奶奶生着重病,命垂一线?她就是听了你做的那些无耻的事,才突然气得病发,该死的是你。” 我已经急疯了,完全没有心思跟这几个极品争论,还傻傻地问:“我做了什么事?奶奶听说了什么事?” 汪虹可算抓到机会来整我,她甩手又抽了我一耳光,当着众亲戚的面冲我咆哮:“你好意思问?你自甘堕落,一天到晚跟茜茜的未婚夫混一起,让我杜家蒙羞——” “住嘴!”杜振北对汪虹吼道,“妈都要走了,你还在这儿发什么疯?还嫌事情不够乱吗?” 听杜振北这么一说,再看看其他亲戚那悲切的面孔,我也确信了,奶奶真的要走了……奶奶!我想到马上就要永远失去奶奶了,立刻不顾形象地痛哭起来,眼泪不断地往外流,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起来。 “你哭什么哭,”很少见面的姑姑又冲我吼道,“你奶奶还没死呢,你哭什么?晦气!” 我也抱着一线希望,也觉得晦气,赶紧擦了擦眼泪……可正在这时,icu的门打开了,医生在喊家属过去,然后大家赶紧拥了过去。医生满脸遗憾地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请家属进去见最后一面吧。” 医生刚刚说完,大家立刻落下泪来,我更是哭得惊天动地,感觉都快要站不住。 但当我跟其他人一样准备换卫生衣进去的时候,汪虹却拦住了我,她不准我进去见奶奶。我要推开她的时候,杜振北这个禽兽也过来拦住我。 “你早就不是杜家的人了,你不用进去。”杜振北一脸冰冷地说。他这样做,好像完完全全忘了我是他的女儿。 “你这是什么鬼话,”我对杜振北吼道,“奶奶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吗?滚开!让我进去!” 汪虹狠狠地推了我一下,我因为太过伤心,没站稳,一下子跌倒在地,但我满心都是奶奶,什么也不管,一定要进去…… “你个小娼妇,你滚。”汪虹极力阻拦我,口不择言地辱骂道,“你去见了奶奶,也让她在地下不得安宁,你给我滚!” “让我进去。”我哭着喊着,想强行跟着进去,偏偏一个护士又拦住我,要我先换衣服。 “别跟她啰唆了,赶紧赶出去。”杜振北说话的同时,一把掀开我,将我推得好远,然后就跟汪虹进入急救病房,关上了门。 我觉得特别绝望,从没想到这两个恶魔会在这件事情上这么对我。在所有孙子、孙女中,奶奶最疼的就是我。尽管当年发生了我妈的事,尽管我扼杀了汪虹肚子里的小孩,尽管我被赶出了杜家,但是奶奶对我的疼爱从来没有少过。她嫌学校食堂的饭菜没有营养,经常亲自做好饭给我送到学校来;跟了外婆以后,她也经常来外婆家里看我。在我读大学时,她还偷偷把她所有的退休金塞给我,要我吃好穿好。她曾经告诉我,说她余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我结婚生子。可是今天,奶奶就要永远地走了。 我拼命地敲着手术室的门,我想不仅仅是我渴望见奶奶最后一面,奶奶在弥留之际肯定也想见到我,但这帮畜生居然把我拦在外面,这就是要奶奶死不瞑目,也让我以后的日子都活在遗憾中吗? 没有人给我开门,医务人员说里面都是重症患者要我安静一点儿,不要扰乱秩序。 所以,我最终还是没有见到奶奶的最后一面,当她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永远地离开了…… 汪虹和杜振北不仅不让我见奶奶生前的最后一面,而且不准我看她的遗体…… 奶奶遗体暂时被送到太平间,我一路痛哭流涕、绝望无助……可就是无论如何见不到她,就连上个香也没成功。他们二十多个人一同来对付我,认为我害死了奶奶,我是真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本来我想趁晚上他们走的时候偷偷去看一眼,但杜振北和叔叔、姑姑已经商定尽快把奶奶火化,因为大家都很忙,忙着赚钱,忙着回去带小孙子…… 更过分的是,他们连告别仪式都不允许我参见,全程当我是个陌生的外人。我号啕大哭,再一次经历了亲人逝去的痛苦。 葬礼在杜振北家的别墅里举行。来参加的,除了杜家的亲戚和朋友外,还有杜振北在政商界的一些朋友,场面不算隆重,但该有的仪式都有。 我连续几天没有睡觉,在葬礼这天,憔悴不堪、失魂落魄、一身素雅地来到了杜家。我已经哭不出来,只是满目疮痍地看着这里的一切,回想着跟奶奶的过往,鼻子又酸了。 当我准备去灵堂跪拜的时候,汪虹这个老贱妇发现了我,她马上煽风点火地叫道:“老杜,你们快看呀,这贱人又来了,赶紧把她赶出去。”说话的同时,她已经强行来拉我了。 我知道,汪虹这是在见缝插针地报复我,她深知我对奶奶的感情,所以连我来参加葬礼,她都要阻止,就是要让我遗憾终生……我暴脾气一上来,粗暴地推翻她,要继续上香跪拜,她立刻尖叫道:“你们都看看哪,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畜生啊,当年把我的儿子活生生踢死,现在又把妈活活气死,她还不知悔改,老是跟我们作对,既然咱们老杜家的人都在这儿,就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畜生吧。她在妈的葬礼上都这么嚣张,实在太不是人了啊,她从小没人教,你们这些做她长辈的都来教教她啊……” 杜振北第一个站出来,他粗手粗脚地把我拽起来:“给我滚出去,老子早就跟你断绝了关系,别再这儿丢人现眼。” 我知道,杜振北对我的恨主要来源于当年我弄死他未出世的儿子,以及最近我利用胡宝国的关系,在他的事业蓝图上狠狠地将了他一军。 在奶奶的葬礼上,被亲生父亲这么侮辱,我终究还是忍不住了……我爆发地冲杜振北吼道:“杜振北,你以为我愿意跟你有关系吗?告诉你,你就是我一生洗不去的耻辱。我来这里祭拜奶奶,是基于感恩和尊重,你有什么脸赶我走?还有,你放心,以后你死了,我绝对会躲得远远的,不会哭,不会闹,不会给你捧骨灰盒,不会跪你,不会——” “啪!”杜振北不等我吼完,当众甩了我一耳光,打得我跌倒在地。很快,我嘴角鲜血直流。 在场的那些亲戚见到我被杜振北教训,都是冷眼旁观,一个都没上来拉和劝…… 我骨子里的暴躁和倔强让我始终不愿服软,我管不了自己已经是不是寡不敌众,顺手就抓起我手边的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花瓶,一下就朝杜振北扔去。 花瓶砸到杜振北的腿边,他还没来得及反扑,汪虹已经暴跳如雷了,她像个泼妇一样叫道:“这个婊子居然敢在妈的葬礼上搞破坏,还跟老杜大打出手,实在是大逆不道啊。你们做长辈的不来管管不行啊,我毕竟是个后妈,实在不好说什么,振东、振南,你们说该怎么办啊?别站着不管啊!” 她的话一说完,离我不远的姑姑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就猛抽了我一耳光,骂道:“你害死你奶奶你还不甘心,还要在葬礼上闹事,是不是没人管得了你,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我瞪着这位姑姑,摸着被打过的脸。 这个时候,汪虹又气势汹汹地跑过来,狠狠地打了一下我的头部,并且怂恿姑姑道:“咱们今天一起好好教训这个小蹄子,正好告慰妈的在天之灵……” 说完,我还没反应过来,她们两个人就像悍妇一样把我推倒在地,又掐又打又踢。我太累了,几乎没有力气反抗,也不想反抗,就蒙着头,任他们打骂侮辱……偶然抬头来,看到那些亲戚仍旧冷漠着脸,没有一个打算帮我,只有几个外人在那儿打算相劝。可能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杜家的大罪人,活活被打死也不可惜吧。 当她们终于打累的时候,我已经是蓬头散发,满脸瘀青,口角流血,衣服脏乱,浑身要散架了……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歪歪扭扭地朝外面走去,我有了逃命的欲望……如果再不走,他们指不定真的把我打死。 汪虹这个贱妇,刚才一直在打我的头部,因为她知道打头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但是伤得最重,就像很多家暴的男人那样,打女人最喜欢打头部,她不把我整死她是不会心甘的…… 他们没有追来,我摇摇晃晃地走出别墅大门,只不过走了几步,终究还是体力不支地歪倒在路边……在这心理、生理的双重剧痛里,我的意识尚且是清醒的……也正是在这种奇耻大辱的压迫下,我内心的仇恨也在直线上升。我怔怔地看着那座别墅,想着杜家人对我的欺凌,心里酝酿着疯狂的报复计划…… 正当我瘫倒在地,想入非非却又爬不起来的时候,一辆车子在我身边停下—— 071 终于看清他的心 我抬头来,一眼就认出了这辆车是韦连恒的。 他从驾驶座下来,绕过车子来到我身边。看我这乱糟糟的样子,他紧蹙眉头,不由分说地把我捞起来,直接塞进副驾驶座。 大概我的形象真的很糟糕吧,他居然都没问我遭受了什么,也没有给我检查伤到那里,直接往医院开去。而我刚才被那样围殴,加上奶奶的离世带来的伤痛,整个人都是飘的,根本没有精力和他聊什么,也就没有拒绝去医院。 到医院一检查,并没有大碍,就是对伤口做了简单包扎,并且给我输液。我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脑子里仍旧是混混沌沌的,脸色惨白如纸。 “怎么回事?”他淡淡地问我。 我沉默了好久,说:“被杜家的人打的。” “你不是很凶吗?怎么不知道还手?” “他们很多人围着我……打我……”我有气无力,说话也是语无伦次的。 他以前见过杜振北对我下重手,并没有感到震惊,也没有问我为什么挨打。至于奶奶去世,他自然也是知情的,估计刚才来杜家,也是作为宾客来参加葬礼,只不过正好碰到我横躺在外面,顺便把我捡上车,送到医院来。 我翻过身,望着面前这个身份尊贵的男人,心里忽然变得很脆弱……我回忆跟他的这一年多来的点点滴滴,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手,眼神渴求地注视着他…… 他也被我看得有点儿呆了,同样缱绻地跟我对视…… “你,爱我吗?”我艰涩地问。 他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爱不爱我?”我再次追问,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脆弱过。 他甩开我的手,答非所问地说:“只能说,你的身体很吸引我。其他的,我暂时没有考虑过,你也不要问。” 我在心底冷笑着,一阵失落,又翻身过去背对着他,什么都没说。 回到家以后,我仍旧沉浸在奶奶离世的悲痛中不能自拔……尤其是,因为杜振北一家的阻拦,我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还有全程所遭受的各种侮辱,我又恨又气又绝望……我的心情糟糕透了,被仇恨和悲痛交相折磨着,我又陷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白萱请假陪我。 知道我的遭遇后,她同仇敌忾气得牙痒痒:“姐,你别伤心,一定要快点儿振作起来,大不了我陪一起去把那姓汪的老娼妇打一顿。我反正是替你咽不下这口气,不能让他们这样白白欺负了,一定要报复他们。” “那我该怎么做?怎么去报复?”我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除了把他们打你的都还回去,还能怎样?”白萱天真地说道,“到时候我们喊几个人,把汪虹和她女儿骗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狠狠地揍她们一顿。还有你爸,哦不,那个姓杜的老人渣,咱们也花钱找几个混混,打断他的狗腿。” “就这么简单吗?”我问她,也是在问自己。 “不然呢?”白萱说,“你还能把他们怎样啊?” “我想让杜振北破产……” “咳,姐,你就别开这样的玩笑了,你就算再怎么聪明有能力,但也不至于把杜振北的公司搞垮吧。他家不是做旅行社的吗?我们航空公司也跟他的旅行社有合作,让他们代理销售机票什么的,而且我们公司的高管也跟杜振北很熟……反正,他要破产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这真的是异想天开吗? 经历奶奶过世的悲痛,我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最后一次给奶奶打电话时我还说有时间要带她去买衣服,她笑呵呵地答应,谁知再见时已经天人永隔,想到这里,我再次泪如雨下。 我失眠了几天,想通了,要给杜振北和汪虹毁灭性的打击,无疑就是要他们破产。如果没了公司,没了事业,没了金钱,他杜振北还神气得起来吗?他们不就是凭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在那儿耀武扬威吗? 第二天,我一到公司就去找韦连恒。 我把他办公室的门关上,来到他跟前,开门见山地问:“现在忙不忙?我有点儿事跟你聊聊。” 他瞥我一眼,淡然地说:“说。” 我顿了顿,心里还是很没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件事情很重大,要不我们坐下来说吧。” 他狐疑地看了我,还是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来:“到底什么事赶紧说,我没时间陪你闲聊。” 我再次酝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措辞:“是这样的,咱们邮轮船票的销售渠道不是主要由各大旅行社和在线旅游公司做代理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以收购一个旅游公司自己经营,专门做成邮轮产品的销售渠道?” 他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地抽起来,抽了好几口,透过氤氲烟雾看向我,轻描淡写地说:“你想让我收购杜振北的北旅?” 被他一下点破,我还是稍稍震动了一下。 我点点头:“你说对了。我就想要杜振北这个狗贼失势……你能帮我办到吗?” 他一直沉默着抽烟,没有说话。 我干脆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今天来找你,是要你答应我两个要求:第一:跟杜南茜分手,永远取消和她的婚礼;第二,收购杜振北的公司,成为北旅的实际控制人。” “看来,你想让我帮你复仇?”他问。 “可以这么说。”我想我已经不必再跟他重复我和杜振北、汪虹之间的恩怨了。 没想到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这要求提得还挺理所当然的。你觉得,我凭什么会帮你?你的资本是什么?” 又是“凭什么”的问题…… 我被他问住了。 对啊,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面前这个男人,凭什么帮我?我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是他的什么人?他又是我的什么人? 看来,我真的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以为他舍命救过我几次,让我当公司的总经理,跟我保持着肉体关系,偶尔跟我打情骂俏,纵容我的任性……他就真的爱上我了吗?可能吗? 呵呵,爱情是个多么奢侈的东西。 他可以在欲望的驱使下,跟我缠绵……却没那么容易对我动心,何况我在他那儿就是人尽可夫的形象,他怎么会糊涂到爱上我呢。 “如果你一定要我回答,那我……”我觉得自己被逼到死胡同,再也没有原来的那份心思跟他针锋相对,无奈而艰难地开口,“我可以给你睡一辈子,并且,以后只属于你一人。” 他冷笑道:“给我睡一辈子,你这潜台词不就是让我娶你吗?” “白深深,”他声音更冷地嘲讽道,‘你拿你的身体做筹码,未免太可笑,我想睡什么样的女人睡不到,为什么一定要睡你?” 被他羞辱到无地自容,我浑身僵住了,怔怔地盯着他,好像忽然不认识面前这个男人了。我为什么要对他抱这么大的希望?我到底从哪里来的自信?都是错觉,都是错觉…… “好,”我咬咬牙,痛心地说,“那你直接告诉我,你要不要帮我?反正我除了我自己,什么筹码都没有,你看着办吧。” 他沉默了好久,不知道是在考虑怎么帮我,还是在考虑怎么拒绝我。 “我不会帮你。”他看了看我,说得坦白、淡定、直接,“你的要求荒唐可笑,我不可能跟着你一起发疯。你跟杜振北有仇,那是你的事,我没有理由费力不讨好地去动他的公司,也从没打算进军旅行社行业,就这样。” 我听了,感觉到头部一阵眩晕,心底微微抽痛着,整个从头凉到脚…… 这个结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以为他不会拒绝的,我以为他对我是有感情的,会为我出头。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以办到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 挫败感一阵一阵袭来,我屈辱而狼狈……那种感觉,比被杜振北打骂还要难受……我想我要不是坐在沙发上,人可能已经瘫倒在地了。 也就是在此时此刻,我终于终于明白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了,也懂了,只能是,永远成不了恋人。我们可以及时行乐,却不可能把这份无尽的缠绵带到其他方面。 “韦连恒,记得你今天说的话。”我站起来,满目苍凉地瞪着他,“我确实没有理由给你提这样的要求。你不愿意,我不会卑微地求你。反正这事儿,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你韦连恒能办到。不妨告诉你,只要我愿意,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为我所用,你算什么!” “好,”他也更加恼怒地瞪着我,“那你滚!” 072 认定你这个女人 我看到他脸上的冷漠,决绝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而他也没有追来。 我一路小跑着下了楼,心里难受得要命,眼泪也泛滥成灾……上了自己的车,我竟然呜呜地哭出声来,整个人失魂落魄,狼狈到极点。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仿若被全世界背叛了,再也爬不起来了…… 在车上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稍稍平复了一下混乱的心境,才把车子驶出地下车库,朝自己家里开去。是的,既然被韦连恒拒绝了,我也不可能再留在他的公司工作,我什么都没交代,就这么任性地跑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除了买点儿吃的都是足不出户,没去上班,窝在家里各种混乱地活着。奶奶没了,仇人依旧活得逍遥,我又是这么无能为力……我感觉自己在短时间内已经振作不起来了。 手机被工作上的电话打爆,尤其是秘书婷婷,电话、短信、微信各种狂轰滥炸,我一律没有回应,关了手机,断绝跟外界的一切联系。正好白萱这些天也一直在外面飞,没有回家,我更觉寂寞痛苦。 某天,我正躺床上看恐怖电影消磨时间,外面有人在敲门。 应该是白萱回来了吧。她每次都忘记带钥匙,丢三落四的毛病就是改不了。我懒洋洋地翻身起来,慢吞吞地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拉开门,门口不是白萱,是高任飞。 “深深,”他俊脸上有些急切,“你怎回事,我这些天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白萱的电话也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请了一天假回来看你。” 我一阵蒙圈。 等他说完这段话,我才猛然反应过来,我现在的状态有多邋遢……因为几天没出门,过得很颓废,我头发乱糟糟的不说,身上就穿着一套大码的运动型睡衣,脸也没洗……以这么糟糕的形象面对高任飞,我连招呼都没给他打,马上转身就跑进去换衣服,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 “要喝水自己倒。”我换好衣服来到客厅,无精打采的,已经没有那份心思来拒绝他了。 “不用客气。”他的眼光一来就在我身上逡巡着,然后走到我跟前,定定地看着我,“深深,关于你奶奶的事,还有你的一些不好的遭遇,白萱都跟我说了……节哀吧。” 他不表现得这么悲悯还好,他一提,我又悲从心来,眼泪马上又溢出来了……我赶紧转身去擦着泪花,忍不住轻声啜泣着。 高任飞见状,又默默地转到我面前来,把我拥进他宽阔温暖的怀里,大大的手掌轻抚着我的后脑勺,柔声安慰:“别哭,都过去了。”手又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不知怎的,我在他的安慰下,哭得更厉害,上气不接下气,越想越心痛,越想越悲凉,一想到自己没有见到奶奶的最后一面,实在太不孝了。 渐渐平息下来后,他跟我一同坐在沙发上。他主动把电视机打开,放了个欢快点儿的综艺节目,把氛围营造得稍微轻松点儿,让我尽快从悲恸里走出来。 见我还在时不时地掉眼泪,他又抽出纸巾细心地给我擦拭着……不得不说,他真的很贴心,很会照顾人,有他这样的陪伴安慰,我就算哭得再伤心也不至于那么无助了。 “深深,”他幽幽地说,“那天白萱跟我聊天,聊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我没想到你会经历那么多不堪回首的事……我觉得你真的挺坚强的。” “别说了。”我不想听别人提我那不堪的身世。 “好,深深,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他深深地凝视着我,沉声地说,“我想帮你。” 我有点儿被惊醒:“你要帮我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换了一种方式说道:“我家里是做旅游地产的,最近几年有计划投资做ota,也就是在线旅行社,但是从头开始的话,很难做出品牌,所以我爸打算在业内收购一个在ota方面做出名气的公司……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惊愣,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从来没有跟他透露过什么,他竟能如此准确地捕捉到我的需求。 我呆呆地盯着他,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说,你们家是做旅游地产的?” 他点头道:“公司主要是我爸妈在管理,我对这方面兴趣不大,只专注飞行行业。” 我“哦”了声,闷了半会儿,说:“阿飞,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没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你不是想报复杜振北吗?”他不再拐弯抹角了,一脸正经地对我说,“听好,你别急着拒绝我……你的身世,你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我都一清二楚了。你想报复你那个人渣父亲,我完全可以帮你,只要你有难处,我都能替你解决,相信我!” “阿飞……”我被他这些话弄得有些激动,心里也乱极了。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高任飞这么理解我、支持我。尽管我说要报复杜振北,听起来是那么荒唐,可面前这个男人为了取悦我,可以不问是非黑白,就那么坚定地站在我这边。 他又握住了我的手:“深深,爱情本来就是盲目的,没有理智的。我这个人真的很简单,只要认定了一个女人,从此一切的喜怒哀乐就由她决定了……” 不得不说,他的甜言蜜语真的很动听,尽管知道这可能是他的糖衣炮弹,听听就好,但我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打动了,对他隐约有了些依恋。谁让他正好在我不堪一击的时候入侵呢,那么轻易地就攻破我的防线…… 于是我也不再犹豫了,接下来跟他讨论如何对付杜振北。 是的,我绝不再心软,也不考虑后果,我现在整个身心都被仇恨控制着,我只想要报复杜振北,报复汪虹,不能杀了他们,那就只能采用另外一种方式了。 杜振北最开始是做别的小生意发家的,有了原始资本的积累,才进入旅游行业,创立了旅行社,后来逐步扩张,在全国很多城市都设有分公司,最近五六年互联网火爆起来,他又进入了ota这一领域,经营得还算风生水起,甚至有上市的打算。 总体来看,杜振北创下的北旅这个旅游品牌,包含线下实体旅行社和线上ota两大领域,提供出境游、国内游、机票、酒店、签证、邮轮等全方位的产品线,虽然排不上全国前十,但是品牌价值估算下来也有七八个亿的样子,在旅游行业算是规模较大的了。 另外,杜振北近几年进军ota,互联网嘛,特别烧钱,就引进了不少大股东的投资,导致他在公司的股权被稀释了不少。他虽然仍然是他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但是他本人的股份只占百分之四十多。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跟高任飞这些天开始去接触证券公司,专门请了一个做企业收购的金融专业人士,经过多方沟通以后,我们并没有走那些烦琐的流程,也没有跟杜振北及其他股东做任何前期的沟通,就直接向他所在的董事会发出了收购要约。 由于收购的价格给的比较高,董事会的其他几个大股东无一例外都同意出售,毕竟这个价格比市价高了不少,既然卖出去可以赚不少钱,为什么不同意呢?一旦其他股东都同意出售的话,那高任飞即将成为杜振北公司的控股股东,成为实际控制人,而杜振北就算不同意出售,这公司也不由他做主了。他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旅行社,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所以,杜振北在得知这个收购消息后,大为震惊,惶惶不可终日,想方设法地跟其他大股东商量,要求他们共同抵制高任飞策划的这次恶意收购,但是其他股东只是投资商,并不经营公司,赚钱就是他们唯一的目的,他们不可能像公司的创立者杜振北一样这么看重公司的控制权,在高价利诱面前,其他股东都妥协了。 最终,杜振北亲自约见高任飞。而我也决定跟着一起去。 来到杜振北的办公室,他看到我居然跟高任飞一起出现,瞬间惊住。他目光在我身上转转,又转到高任飞身上……就这么看了半晌,老奸巨猾的他立刻就明白了。 他直接朝我怒问道:“是你……你在背后搞鬼?” 我冷哼一声,针锋相对道:“是我,怎么样?” “你……”杜振北脸色惊变,“你个畜生,你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公司上面,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总,”高任飞站出来,慢条斯理地对他说道,“关于收购的事,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北旅的其他几位大股东已经同意,不知道杜总找我,还有什么可谈的?” “我不同意!”杜振北愤怒地叫道,“北旅是我十几年的心血,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答应卖给你。姓高的,你不要逼人太甚!我杜振北跟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恶意收购我的公司?” “这可由不得你同不同意了。”我双手抱在胸前,对杜振北嘲弄道,“公司虽然是你一手创立的,但是你只占43%的股权,其他股东都同意出售另外的57%,你也就不再是实际的控制人了……” “你个贱人!”杜振北估计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会走到这一步,他根本都没做好心理准备,尤其发现我是始作俑者后,他更加气急败坏了…… “杜总,我给的收购价比行业高出很多了,你何不趁此机会出售你手里的股份,大赚一笔拿钱走人呢?这样岂不是最好?”高任飞奚落道。 杜振北狠狠地瞪着我们,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最后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我许久,好像这才意识到了形势的严峻,才知道自己的公司逃不了被强行收购的命运,于是稍稍压了压火气,对高任飞说:“高总是吧,麻烦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话跟我女儿商量。” 女儿?去他的女儿,我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高任飞望向我,征询我的意见。 我也不想让高任飞看到我跟杜振北的争吵,于是说:“行,你在外面坐一下,让我跟他谈。” 等办公室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杜振北一改刚才的暴躁,装模作样地对我说:“深深,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太好,但你跟我吵一下也就算了,你怎么能找人来动我的公司?”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虚情的嘴脸,冷冷地说道:“我这不是帮你赚钱吗,人家给你的每股价格那么高,你就把公司卖了呗。” “你跟高任飞究竟是什么关系?” 为了气他,我直接脱口而出:“他是我男朋友啊!” 他再次怔住了:“你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一个的?” “关你什么事?!”我不耐烦地吼着,“杜振北,我告诉你,你要识相点,最好马上出售你手里的股票,退出这家公司,你不想卖,也没人逼你,反正这里不再由你做主了!” “混账东西!”他气得牙痒痒,“你想跟你老子作对,我弄死你!” “说这些气话都没用了。”我把手里的一份合同放到他眼底,“杜振北,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公司董事会的其他大股东全体签约同意出售,就等你了……” 他将合同扯过去,粗暴地翻了几下,看到上面果然有别人的签名,且知道这份合同不是我伪造的,瞬间脸色铁青,将合同当垃圾一样扯得稀巴烂。 “这只是复印件而已,你撕了也没用。” “你是不是疯了!”他气得嘴唇发抖,冲我大吼大叫,“杜深深,我是你爸,你别跟我胡闹!” “笑话!你以为我有时间跟你胡闹吗?”我觉得自己的心肠从来没有这么硬过,“杜振北,你认栽吧,北旅现在已经不是你当家做主了……” 他用手指着我,想打我骂我,却又软下来说道:“女儿,算爸爸求你,别胡闹了好吗,我过去对你不好我承认,那不都是你嘴硬老是跟我作对吗?只要你让那个高任飞马上停止,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反正我的钱本来就有你的一部分。你应该不知道吧,爸爸把你的嫁妆早就准备了,为了以后给你惊喜才没有告诉你,你——” “住口,”我不耐烦地吼着他,“你对我说这些话,不觉得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你不要再说了,而且你搞清楚,现在不是我要收购你的公司,是他们高家有这个需求,我正好把你的公司介绍给他而已。你要求,就去求他呗,找我干吗?” 杜振北知道我没有那么傻、那么好骗,跟我说再多都是白费唇舌,于是把高任飞叫进来。 他直接对高任飞说:“高总,我并不认识你,跟你没有任何交集,没有仇怨,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过不去?我经营的只是小本生意,这个旅游品牌也是我多年一步一个脚印打下来的,你要投资入股我没有异议,但你要收购其他股东的股权,强行成为公司的控股人,这行为实在太强盗了吧?” “呵,”高任飞冷笑,丝毫不给杜振北面子,“杜总,我也是在商言商,我正是看中了你这个品牌未来的潜力,才会下大手笔收购。你就别跟我扯那些感情层面的东西了。相信刚才白小姐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也不必再重复。” “还有,”高任飞又把我推出来,冷酷无情地对杜振北说道,“既然其他股东已经签字,我也将正式成为北旅的控股股东,我会推荐我身边这位白小姐成为董事会的一员,并且任命她为公司的ceo,协助我全权管理北旅的日常经营。” 什么? 听了高任飞的这段话,我挺吃惊的,因为他来之前没有和我讨论过这事儿,现在当着杜振公布了这些,我心里着实有些复杂……但看到杜振北那副难受的模样,我又觉得无比畅快。 “好了,阿飞,下周我就来这里正式上任,咱们走吧。”说着,我就推着高任飞往外走。杜振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作怪,一时间束手无策。 杜振北不甘心地喊住我:“你别走……” “我不走,我当然不会走。”我更加嘲弄地说,“我就要成为这里的执行ceo,到时候永远不会走了。倒是你,尽快收拾好你的东西,从董事长的位置上下来,别让我采用法律途径强制执行,到时你老脸可就丢尽了。” “你个畜生!”杜振北终于恼羞成怒了,朝我猛扑过来。高任飞及时站出来推开了他。 他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被高任飞狠狠地一推,没有站稳,一下子跌倒在地,摔得特别狼狈。 我冷冷地看着这个老人渣的落魄样,心里冷笑着转身离去。 我倒在副驾驶座上,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深深,”他无意间捉住我的手,似笑非笑地望着我,“现在满意了吗?心理平衡点儿没有?” 我点点头道:“谢谢。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别,只要你开心,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我笑了,又担心地问:“阿飞,这次的收购是大资本运作,我想问一下,你父亲真的同意吗?毕竟他才是真正的出资人,他都没有考察过就同意你收购,真的靠谱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他轻松地说道,“我爸经常在我耳边叨叨,要出资给我注册个公司让我单独试着经营看看,我一直没兴趣。这不,正好可以把杜振北的公司买下来,他看我开始务正业了,高兴得睡不着觉呢。” “可你的职业是飞行员啊,常年在外出差,很少有时间回来,而你现在又是北旅的实际控股人了,是不是要考虑辞职的问题了?” “不用。我始终还是喜欢云上的世界。至于北旅,以后就由你代为管理。刚才不跟杜振北说了吗,你就是我正式聘用的ceo,帮我掌管这个公司。反正现在北旅是你的天下了,你想怎么处置杜振北,都由你自己做主。” “可是,我可能没这个能力担任ceo的职位啊,到时候经营不善……” “破产了也没事啊,反正我收购这个公司也是给你玩玩而已,你不用太劳心费力。” 我愣住了,听着他这醉人的甜言蜜语,感觉好像被灌醉了一样……痴痴地看着面前这张脸,忽然觉得,我为什么不能跟在他一起? 073 成为他的女朋友 相互凝看了半晌,他不知不觉又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指在我的手背上摩挲着,柔声说:“深深,你的手真好看……”面对他这样的暧昧举动,平生第一次我没有拒绝,任由他摸着,然后他在我手背上印下一个吻。 面对他这番柔情蜜意,我脑子一热忽然就搂过他的脖子,主动吻住了他的唇……而他在惊诧之后更加疯狂地回吻了我,很快转被动为主动……跟他接吻,我没有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只是机械地回应着他。 做了这个举动,我完全搞不懂是自己是什么心态,是感谢他的帮助,还是对韦连恒的报复,抑或是这些天来实在太痛苦、太空虚,以至于被他感动,动了真情。 一吻之后,他更加痴缠地盯着我,唇边含着满足的笑意,紧紧抓住我的手,把他掌心的温度传给我……他忍不摸了摸我的面颊:“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答应了?” “什么?”我有些游离在外。 “做我的女朋友?” 我浑身一僵,瞬间有点儿不知所措……我陷入前所未有的纠结里,如果不答应的话,那我刚才的行为算什么?我可以在韦连恒面前肆意地自毁形象,但是在这个男人面前,我却始终做不到那么随便。可如果真的答应他了,我又什么都没准备好,我们对彼此都了解得不够深,最重要的是—— “我觉得,你父母应该不会喜欢我,算了吧。”我淡淡地说。 “如果你只是担心我父母那儿,那你就放一千个心吧,他们在我的婚姻大事上比所有父母都开明,从来不会干涉我找什么样的女孩,只要我自己愿意的,他俩都接纳。”他说得那么信誓旦旦,“你看,我今年也三十了,我爸妈经常在我耳边催结婚,对我找老婆的要求已经一再降低,现在只有两个要求了……” “哪两个?” “女的,活的。” 我扑哧一笑,又忍不住低落下来,转过脸去看向窗外,沉声说道:“阿飞,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看到的都只是我的表面,我有很多不光彩的过去……我觉得,我已经不配拥有幸福,我怕伤害你……” “我的过去也不一定光彩。”他一番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说,“算了,不要提过去了,我们都要活在当下,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不管你有什么过去,也不论你什么身份,你在我眼里,只是让我痴狂的一个女人而已,知道吗?” 我更加语塞。 “还有什么顾虑的吗?” “白萱,”我猛然又想起来,心里很不安,“她现在一无所知,对你那么狂热……” “你为什么一定要把白萱看作我们的拦路虎呢?我跟她完全清白,什么都没发生过,都只是她在一厢情愿地对我表白。我也拒绝过很多次了,我现在要跟你一起,没必要在乎她的感受吧?累不累?” “如果是别人我可以不管,但她不一样啊,她是我的表妹啊,是亲人。如果她知道自己迷恋的男人跟我在一起了……她肯定会受不了的。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假如你喜欢的女人,被你表哥抢去了,你会甘心吗?” 他似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沉默半晌后说:“好吧,回头我们找个机会跟她说清楚就行了。我会在最大程度上降低对她的伤害,但我们的感情不能被她耽误吧?” 我有些无语。 “深深,”他再次认真地对我说,“让我们暂时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顾虑吧,想多了实在太累。我真的对你中毒已深,你别再给我出难题了好不好?” “做我的女朋友吧。”他在我耳边柔声说道。他的声音很苏,苏到我有些崩不住了。 “深深?” 我妥协地点头。刚才已经主动去吻他了,我不知道自己此刻还在矫情什么。跟他认真谈一场恋爱不是很好吗?无论从哪一方面看,他都是最合适的男人。我也不想再混乱,不想再漂泊了,反正他已经帮我报了仇,把杜振北搞垮,至少基于感恩,我也没法拒绝的吧。 “好,”他见我点头答应了,非常开心,“从这一刻起,你白深深就是我高任飞的女朋友了,不许反悔啊!” 我勉勉强强地“嗯”了声,又说了句:“怎么感觉我们像是在谈判啊。” 听了我这句调侃的话,他脸色有些僵住,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有些不高兴地说:“深深,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特无耻啊,刚为你办了事,就强迫你做我女朋友?如果你只是为了感谢我,应付我,那还是算了,我不想你带着压力跟我在一起。” “你想太多了,”我不太自在地说,“如果真是这样,我压根儿也不会同意你的帮助。” “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走吧,送你回家。” 高任飞开得很慢,唇边始终带着点儿微笑,跟我没说几句话,但看得出来他内心是非常激动的,甚至开车都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好几次都差点儿跟别人追尾,好几次等红灯总是要后面按喇叭催促,他才反应过来启动车子…… 来到水云间门口,我没带停车卡就提议他把车子停在外边。正当他找到一个停车位,准备倒车的时候,我无意间往右边的车窗一看,竟然发现……旁边是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我心惊肉跳地把目光转到驾驶座上,正好跟韦连恒的视线撞上。 被他嗜血般可怕的眸子这么直直地盯着,我瞬间被吓了一跳,明显感觉呼吸都在加促了……他来这里干什么?来找我的吗? 不过一旦想起他那天的冷漠无情,他的各种羞辱,我又奇怪自己怕他干吗?有什么好心虚的?是他自己要我滚的,我滚了,再也不会回去了……我马上转过脸来,心里还是不平静。 旁边的高任飞一直专心在停车,没有在意我脸色的变化,而我强迫自己尽快恢复正常。 下车的时候,高任飞绕到我这边来,殷勤地替我打开车门。他眼里心里都是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韦连恒的存在。 我瞥到旁边那双紧紧注视着我的眼睛,反而更加亲密地跟高任飞互动起来。我下车来就亲密地挽住高任飞的手,还吻了吻他的脸…… “到我上面去坐一会儿吧。我不想这么快跟你分开,”我大声地对高任飞说。 “好,走吧。”说着,我们就像一对热恋的情侣一样,手挽着手进入小区,把某个男人那杀人的目光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进了家门,高任飞准备要换鞋,他的眼睛立刻瞟到一双男士拖鞋,脸色有微微的变化……我也不好跟他解释,只能默默地进屋,随他怎么想吧。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脑子里还在嗡嗡响,一直想着韦连恒坐在车上看着我的那副表情,让我有些不寒而栗,总感觉有点儿不妙。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高任飞已经在我身边坐下来,自然而然地搂过我,让我靠在他的怀里。他的手在我肩上轻抚了一会儿,又俯首来,吻住了我…… 就在我整个人都昏沉沉的时候,高任飞的身子被人猛地拖起来,我吓得抬头一看,是韦连恒。是的,他有我这儿的钥匙,直接开门就进来了,估计我们刚才吻得太投入,都没听到他的脚步声…… 正当高任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韦连恒对着高任飞的脸,重重地揍了他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刚把高任飞打翻在地,韦连恒又扑过去对他拳打脚踢。 “你住手,快点儿住手!”我试图去拉韦连恒,却一下被他甩开。 高任飞也不是吃素的,他的体格跟韦连恒没有多大区别,都是高壮的类型,马上就奋起反击,毫不服输地跟他扭打在一起……两个人翻过来滚过去,把客厅里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谁也不让谁,打得越来越激烈,各种下死手…… 我完全被这场面吓坏了,除了在旁边大声地制止外什么都不能做,又不敢过去拉架,束手无策地都想报警了。突然,我看到高任飞处于下风,被韦连恒一脚踹到身体的某关键部位,疼得他瘫坐在地痛叫起来。我头脑一片空白地冲过去扑到高任飞面前,然后韦连恒的拳头就不小心砸到了我的身上,我尖叫一声。 “王八蛋,你伤到她了!”高任飞吼叫的同时,忍着疼痛一下站起来就朝韦连恒的头上挥了一拳,又狠狠地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由于实在太用力,韦连恒被打得退了几步,差点儿就摔倒。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不顾一切地拦住高任飞,又拦住韦连恒,声音都吼得嘶哑了,“你们幼不幼稚?要不要脸?给我停手!” 吼完这些,高任飞停了下来,马上各种关切地问我有没有伤到哪里,而韦连恒在微微喘气的同时,狠狠地瞪着我,尤其是看到我还跟高任飞站一起。他瞪了几秒,走过来突然一把就将我拽了过去。 “你——”,我拼命地要挣脱他的手,“韦连恒,你这样蛮不讲理到底什么意思?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高任飞看到我被他这样拉着,气得要命,马上就又要过来跟韦连恒干一架。我连忙制止他:“你不要再动手了,他纯粹是有病,别跟他计较。” 说完,我瞪着面前的韦连恒,嘲弄道:“你摆出这副输不起的样子给谁看呢?那天我该说都已经说完了,也决定跟你断得干干净净,烦请你以后自重点儿!” 他凶恶地瞪着,手里越来越紧地捏着我的手,好像要把我捏断,咬牙说道:“白深深,你把我利用完了就想走人,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劲儿要把手从他那里抽出来,“我现在就正式告诉你,他——高任飞,已经是我的男朋友。我跟你再也没关系了,赶紧滚吧,我一分钟也不想再看到你了,滚!” 听到我说出“男朋友”几个字,他的眸子里愠怒加深了……不知不觉地,我的手却被他放开了。 我第一时间回到高任飞身边,高任飞立刻揽住了我。 就在我猜测着他还要怎样报复时,他却黑着一张脸,朝门外走去,走得很慢,但是他失落的背影,那败下阵以后遁走的模样,却又让我有些许不忍了…… “深深,”高任飞把我的思绪拉回来,松了一口气,“别怕,如果他以后继续骚扰,我们报警处理。” 我机械地点点头。 没想到,他不问我跟韦连恒什么关系,也不问他是谁,什么来头,不问他来纠缠多久了,什么都没问。或许,他心里是很明白的吧,以前也见过几面,他不可能认不出来,只不过是刻意地不想再提起而已。 “刚才没吓坏你吧?”他坐下来,抚摩着我的脸。 “没有,”我看着他,“对不起,被他打成这样。有没有什么大碍?要不去医院?” “不用不用,没什么问题,就是可能会有点儿瘀青。男人嘛,被揍两下流点儿血都是很正常的事,反正我刚才也打得他不轻,算是扯平了。” 我一时自责得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你先回去吧。他刚才一闹,我心情特别糟糕。而且估计白萱可能会回来,到时候看到不好跟她解释。” “你不想跟我多待几分钟?”他显得有些失落。 “时间真的不早了,我现在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他闷了几秒,故作坦然地说:“也好,你早点儿休息吧,我改天来看你。哦,对了,既然已经把杜振北的公司收购,你也要尽快抽时间接手管理了,到时候先去调整一下人事结构什么的,反正你有经验,肯定比我熟。” “好,我知道,等我先理理思路。” 他搂着我,又在我唇边留下一个吻,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沮丧地躺倒在沙发里,一会儿想着高任飞,一会儿是韦连恒,一会儿又是白萱,脑子快要炸裂……我为何把自己陷进这种走投无路的境地里。 我去接了点儿水来喝,拿着ipad在那儿胡乱地点着,想看电视转移内心的纠结,但什么都看不进去,越看越恼火,干脆把ipad往沙发里一摔,又走到阳台上去透气。 十几分钟过去了,有人在敲门。 是高任飞吧,估计他有点儿舍不得走,在楼下转转干脆又上来了。虽然有点儿烦躁,可我还是给他开了门,随口说道:“还有什么——”话都没说完,瞟到面前的男人居然是韦连恒。 我马上要将门关上,把他堵在外面,可关到一半又被他强行推开。 他像一个入室犯罪的歹徒一样,重重地反锁门后,一下子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啊!”我叫出声来,但是已经被他粗暴地摁在墙上。他魁梧的身躯压着我,手还捏着我的脖子,力道那么重,好像要把我扭断……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但是又被他堵着动弹不了,我快要窒息了。 他看我快要不行了,又放开了我,我从墙壁上滑下来……猛烈地干咳了好几声,在还没完全喘过气来的时候,他再次把我拖到客厅的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就来扒我的裤子。我此时穿的是一条牛仔裤,他需要先解开的皮带才扒得下来,于是我各种挣扎,就是不让他来解皮带,双脚各种踢他…… 见我反抗激烈,他最终还是颓丧的靠在沙发上不跟我闹了,抽起烟来。 “韦连恒,”我瞥着他那副冷漠的面孔,说道,“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无耻下贱卑鄙龌龊臭不要脸的东西!” 他吐出一个烟圈,淡定地说:“放心,我就对你一个人无耻下贱卑鄙龌龊臭不要脸……” 074 我想结束这关系 他这话让我有点儿愣住,我镇定了一下说:“韦连恒,我们可以好好说话吗?” 他默了几秒才回答:“可以。” 我语气郑重地开口:“我想结束我们这种关系。” “什么关系?”他故意装傻地问。 “这种不清不楚、不正当、不光彩的男女关系。”我精神有些恍惚,幽幽的说到,“算我求你吧,我真的不想再跟你纠缠了,我只想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你要还算有点儿良心的话就放手吧。” 他狠狠地抽了几口烟,神色越来越深沉:“不行。” 我被气到了,说:“你以为你说不行就不行吗?我现在是好好地跟你商量,并不是受你控制被你囚禁了。你这么聪明的人,有必要跟我反反复复绕来绕去吗?你自己也说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得到,又何必还跟我缠在一起?反正你对我也没什么感情,纯粹想跟我上床的话,这么久也该腻了……” “至少现在还没腻。” “你……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 “是又怎样?”他就是这么惜字如金地用话把我堵死。 “白深深,”他把半截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说道,“想想你以前是怎么来招惹我的?你以为我的世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既然挑逗了我,你就得付出代价。”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他定定地注视着我,“最好别再让我发现你跟其他男人有什么亲密接触。” “韦连恒,我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你这招对付别的女人管用,在我这儿根本就是放屁!” 我继续说道:“我已经厌倦了跟你的这些混乱日子,早就该结束了,希望我们大家都理智一点儿了,放过彼此。希望今天跟你,真的是最后一次。”我已经忍不住起身来推他,“你走,你赶紧走,去跟你的杜南茜结婚,去跟她谈情说爱,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的好事!你走!” 但他坐在那里就没有要走的意思,眼眸愈加深邃地盯着我,说了一句话:“白深深,你还不承认……你对我根本就是有感情的吗?” 我心跳加速,脸微微泛红,连忙看着别处:“感情?你觉得可能吗?感情值几个钱?我跟你不过就是玩玩而已,别想多了。” “真的?”他突然掰过我的身子,抬起我的下巴,有点儿强迫地说,“说实话,说你爱我!” “你……”我只不过被他这样的强势震惊了几秒,脑子就浮现出他那天的决绝,一下子就打开他的手,“说了有什么用?你最终还不是要跟别的女人结婚!韦连恒,你说来说去不就是让我当你的情妇吗?做梦!我不要这种苟且偷生的身份,我才不会这么低贱!” 我再次激动地补充:“如果你想用你的金钱和权力征服我,还是不要做梦了,你最多把我杀了,别妄想控制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高任飞吗?因为他知道怎么爱我,取悦我,尊重我,他在不断地付出,而你就是自私透顶,不断索取……”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听着我这些话,气焰慢慢地就下去了……然后眼皮微垂,沉默了一会儿,只字未说,拿起他的手机和车钥匙,就又朝门外走去。 他走了,走得这么平静,我倒挺意外的……每次都是这样,气势汹汹地跑来,安安静静地离开,一言不合起身就走。 终于清静下来,我一下子疲惫不堪,去浴室冲澡,脑海里盘旋着刚才的纠纷,更加心乱如麻。 洗了澡出来,我收到了高任飞发的信息,只有三个字:“想你了。” 很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我内心起了微澜……我不确定高任飞本性单不单纯,但看得出来,他对我的这份感情是真的很单纯,很真挚的。 我回复他:“我也想你。早点儿睡。” *** 接下来,我的重要工作就是北旅这边的管理了。 这天,我一大早就来到公司,去了杜振北所在的董事长办公室,他还没有来。我找了几个员工,命令他们把杜振北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都搬出去……公司被收购的消息,下面的员工也基本都知道了,所以也听从了我的吩咐。 快十点钟的时候,杜振北来了,看到此情此景大吃一惊,把搬东西的人呵斥住,又吼我骂我,问我什么意思,是不是真的要跟他作对。 “杜总,难道你真觉得我在开玩笑吗?其他几大股东合同都签了,股权已经正式转让了,现在我受本公司控股股东高任飞先生所聘,正式来这里帮他管理公司,首要的就是请你让出董事长的位置,有问题吗?” 杜振北被我气得脸色铁青,好像要动手打我,但知道没用,颤声说道:“你不要忘了,我在这里还有百分之四十多的股权,我没同意出售,你有什么资格做主?” “是啊,你可以把你的股权攥在手里,但请你认清现实,你只是第二大股东而已,已经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权,公司的高管任命不由你做主吧,你更没资格当董事长。你现在顶多是北旅的一名投资商,你如果要撤资也请随意,反正,现在北旅不是你的天下了。” 他看着我趾高气扬的样子,用颤抖的手指着我,恨恨地说道:“我真是小看你了啊,早知道你这个畜生今天跟我斗成这样,我在你生出来的时候就该把你掐死。” “可惜啊,我还是长这么大了。” “老杜,这怎么回事?”汪虹人没到,声音已经到了,她当然是早就听到了消息,跟着杜南茜一起来公司看情况。 “把董事长办公室的东西都搬完,然后给我重新收拾一遍,我要用。”我故意当汪虹面命令这些员工。 “贱人,你还真是翅膀硬了啊。”汪虹冲到我面前,“听说你又出去卖了,找了个男人给你撑腰,你不得了嘛,敢来这里耀武扬威了?” 我不屑了瞥了她一眼:“闭上你的臭嘴,小心我找人给你缝起来!” “你……”汪虹气得不得了,伸手就甩了我一耳光,“看我不抽死你!” 我的脸上被她打得起了五个手指印,耳朵嗡嗡地响,很疼…… 但我这次没有还手,我对杜振北说道:“杜振北,你要知道你公司要回到你自己手上,全凭我的几句话,你要是把我讨好了,我可以考虑还给你。现在,请你表现一下你的诚意。” “你什么意思?什么诚意?”杜振北问。 而一旁的杜南茜只是从头到尾地瞪着我,对我翻白眼,始终冷眼旁观着没有开口。 “我刚才挨了这个老货一巴掌,你给我打回去!” “神经病!”杜南茜骂我。 “这——”杜振北在犹豫。 “你敢!”汪虹吼的也是我,她都没看杜振北,对他很信任。 “怎么,”我望着杜振北嘲弄道,“她是你的老婆,在外乱咬人丢你的脸,你不该教训她吗?你以前打我妈打得挺欢的嘛,现在不敢了?” 杜振北脸色在变化,有隐忍,有犹豫。 我继续怂恿道:“你要知道,我只是个女人,又是你女儿,很容易心软的,你要真的有诚意反悔,我说不定就被你打动了呢?” 我说完这话。杜振北顿了几秒,就像着魔一样转身就扇了汪虹一耳光。脆响的声音回荡在过道里,格外刺耳。 “很好,继续表现噢。”我嘲讽道。 “啊!”汪虹尖叫道,“杜振北,你王八蛋,敢打我?”吼完,她马上就抽了杜振北一耳光,完了还在他身上各种捶打,“你为什么被这婊子迷惑了?你见鬼了吗?她让你打你就打,你是傻逼吗?我恨你恨你……” “够了,”杜振北狠狠地推开她,“吵什么吵,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不都是你造的孽吗?你要不经常发疯找她麻烦,她会变成这样吗?” “狗咬狗,一嘴毛!”我骂了句,就暂时离开了,没心情听他们争吵。 才走了不到几步,杜南茜跟上来喊住我:“白深深,你别走。” 我回头来,只是冷冷地盯着她。 自从我上次在韦连恒的办公室按住她狠狠地的修理一顿后,她现在见到我,好像不敢嚣张了,只是弱弱地说道:“你做了这么多坏事,一定会遭报应的!你等着吧。” 我冷笑了一下,白了她一眼离开。 对于杜南茜,我本是不想理会,可一想到她要跟韦连恒要结婚,我有时就恨不得弄死她,这个私生子,无论智商还是外貌都跟我差了好几个档次,却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包括家庭、父爱、财产、男人……恨她,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我手机又响了,拿出来一看,居然是梁秀行打来的。 我犹豫了半晌,才接通:,“喂,梁总。” “深深啊,你现在没在公司吗?” “呃,是的。” 最近虽然离开了赛欧,但是我平时也还在处理赛欧工作上的事,没有人知道我准备走,梁秀行当然也不知。 075 让我惊诧的礼物 梁秀行说,“现在有没有空,来我这一趟,比较急。” “什么事呢?”我问道。 “你先别问,来公司一趟吧。”她说得很神秘的样子。 我又顿了顿,勉勉强强的说,“好吧。” 于是,我马上又开车前往赛欧总部。一个小时后,来到赛欧,我直接去了梁秀行办公室…… 轻轻敲了几声,梁秀行亲自给我开得门,她见到我就是笑容满面,“深深来啦,进来吧。” 我刚刚踏进去两步的时候,一个男声响起来,“姐姐!” 很快,韦连初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傻呵呵的笑着朝我走来,“姐姐,姐姐,我又看到你了!” “哦,”对面韦连初的这种热情,我一时间有点尴尬,当着梁秀行的面,我只得回应到,“你好,韦少爷!” “连初,姐姐的名字叫白深深,你以后叫她深深吧,她比你小1岁,别再叫姐姐了。”梁秀行对她傻儿子说到。 “深、深,”他又一字一顿的念叨着,继续朝我傻笑,“深深,你叫深深!” 他走到我跟前,腼腆的搓着双手,好像想来碰我,但是又害羞,又不敢的那种感觉…… “梁总,不知道你叫我来有什么急事呀、”我不想应付韦连初了,转而问梁秀行。 “额,”梁秀行得有点吞吞吐吐得,“这个其实是连初要找你。” “是吗?连初,你不是想深深了吗?”她笑问韦连初。 “对啊,姐姐,哦,深深,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有找到,你怎么都不理我了”他略微伤感的说。 “找我做什么啊?” “因为他喜欢你呀,”梁秀行很直接的说道,“我们连初啊,自从跟见过一面,就一直忘不掉你,经常到处跑说要找你,想跟你玩呢。所以我现在把你叫过来陪陪他。” ““我顿时觉得有点说不来的感觉。韦连初,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为什么会对我有兴趣啊?还天天找我,想跟我玩?我有这么大得吸引力吗?或者他虽然是智障,但也是外貌协会的,觉得我长得好看,就对我念念不忘? “连初,你不是有礼物要送给深深吗,开拿出来啊!”梁秀行怂恿到。 礼物?我一时间莫名其妙。 “哦,礼物,礼物”韦连初傻愣了会儿,又绕到茶几那边,拿出一个正方形的画框之类的东西,来到我面前,把画框翻了一个面,笑嘻嘻得说,“姐姐,你看--” 我定睛一看,只见这是一副铅笔素描,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子,而我愣了几秒才骤然发现这女子好像是我……对得,从发型、衣着、还有脸部五官神韵来看,就是我。因为自己很少看自己,以至于见到这素描的时候,有点认不出。 但是这副素描,是真的画的很好很好,超级逼真,超级立体!我不懂画,我只知道画的特别像我,不仔细看的话,好像是用相机拍出来得,那头发丝一根根看得很清楚,就光画这点头发都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吧?还有那对眼睛,描摹得炯炯有神,比我真实的眼睛还要漂亮……我简直惊呆了! “这是哪里来的啊?”我问道。 “嘿嘿,是我画得。”韦连初傻乎乎的说到。 梁秀行又在旁边解释道,“深深啊,这就是连初画出来的,他从小就有绘画的天赋,虽然脑子出了问题,但这个技能还没有丢。他啊,就是根据对你的记忆,每天躲在书房里画,画了快半个月快弄出这件成品,专门送给你的,你喜欢吗?” “啊?”我再次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被称作智障的男子,能够画出如此逼真的画作,简直挑不出瑕疵啊,而且还是我的肖像他只不过见了我两次,就能记得这么清楚? 我一个正常人,见了他韦连初两次,也不可能把他的模样一直印在脑海里啊?他是怎么做的啊?难道天才真的白痴得隔壁? “姐姐,你不喜欢吗?”韦连初皱着眉头,弱弱的问到。 “喜欢,画的很好,”我由衷的夸赞他,突然很想知道他以前正常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呢? “那就收下吧,”梁秀行对我说,“你看,这也是连初的心血,他要静下来画画是很不容易的,平时都经常打闹,自从碰到你之后,变得乖了许多。” 碰到我之后?这话听起来,咋那么怪怪的呢? “好,我收下。”我想了想,又对韦连初说,“无从不受禄啊,要不我再买个什么礼物来回赠给你吧。” 韦连初摆摆手,“我不要,不要姐姐买。” “连初,”梁秀行来怂恿着,“既然深深要带你去买东西,那你就去啊,你喜欢什么就让她给你买啊。” 说完,梁秀行又对我小声到,“你带他出去逛逛吧,花的钱我这里给你报销。我就是想找个人陪他出去玩玩,看来你最合适不过。” “这个不好吧。”我拒绝道,“梁总,你还是找别人吧,我跟韦少爷不熟,我也怕把他弄丢了付不起责啊。” “多相处一下就熟了嘛。”梁秀行有些伤感的说,“你看他这个样子,动不动就闹脾气打人,老是闯祸,现在好不容易改进了一点,愿意乖乖的听话了,你就当我帮我个忙,陪陪他吧。他喜欢你,就愿意跟你在一起,别人的话都不听,我除了找你还能找谁呢?” 看到梁秀行一个原本强悍的职场女强人,因为自己的儿子,变得如此无可奈何,我又觉得她挺可怜的,也有点心软了,再加上这个韦连恒为我画了这么好的一幅画,我就当感谢他吧,于是答应带他出去。 “哇,好开心,我要跟姐姐一起出去玩了!”韦连初傻乐着,那模样就像小孩子缠着父母买冰激凌,父母终于给买了一样。 我带着韦连初出了办公室,他果然乖乖的跟在我后面,还低着头,长得又高高大大得,就像我的保镖一样。其实他不说话不笑,不作任何表情的时候,看起来跟个正常人一样的,而且他那么英俊帅气,穿的也算体面,安静时真的挺有魅力。 进入电梯,里面空无一人,我按了负一楼,站在里面安静等的时候,韦连初又像无知的小孩一样,伸手去胡乱的按了一番,误按了好几个楼层,真是气死了!要不是我阻止的话,他都要按紧急报警键了。 于是,电梯往下走的时候,在好几个楼层的都停了一下。等下降到10层的时候,电梯又停住,电梯门打开,我抬眼一看,门口站着的男人竟然是韦连恒! 他也瞬间看到了我,但是他没有进电梯,反而说,“出来!” 我没理他,按了关闭的键,但他又在外面按住不要门关闭,按完以后还不算,他又伸出手来把我拉了出来! “姐姐,”韦连初叫了一声,也跟着出来。 韦连恒紧紧拉着我的手,沉声说,“去我的办公室,我正想找你。走!” “不要,你干嘛啊,神经!”吼完,我整个人已经被他拽走。 我下意识回头,着急的看着韦连初…… 岂料,韦连初见到这样的场景,飞快的跑过来拦住韦连恒,一下子把韦连恒掀开……韦连初力气真的很大,掀开韦连恒以后,又朝他脸上狠狠地挥了一拳,把韦连恒打倒在地。 韦连恒抬眼来,只是随意的瞟了眼韦连初,并没有打算还手……当正当他要从地上起来的时候,韦连初又像一只从动物区跑出来的猛兽一样,再次扑倒韦连恒,拳头疯狂的往他身上砸去! “你别打人啊,住手,”我去制止韦连初,但是没有用,韦连初根本就是听不懂人话,也是没有理智的,他下死手的朝韦连恒各种拳打脚踢! 韦连恒却没有反抗,任由他殴打……他偶尔忍无可忍的时候,会抓住韦连初的手阻止他,但韦连初力大无穷,根本就阻止不了。 要真的反抗的话,韦连恒不可能打不过这个傻子,可他正是知道他脑子有问题,宁愿自己挨打也不跟一个傻子计较……我再回想起韦连海对韦连初的欺侮,相比之下,韦连恒再怎么无耻,至少在对待智障人士得态度上,还算是个男人。 眼看着韦连被打得嘴角都出了血,我赶紧制止了韦连初,“住手,不然我不带你出去玩儿了!” “姐姐,”韦连初真的立马住了手,对我说,“姐姐,姐姐,你带我去玩好不好,我不打人了,我是看到他刚才对你不好,我才打他的,姐姐,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好好好,”我跟地上被打得伤痕累累的韦连恒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还是走了。 076 他是真的很傻吗 虽然担心韦连恒伤的是否严重,可我已下定决心要跟他一刀两断,也不想再去看他的伤势了,不然又是没完没了的纠葛。 我带着韦连初一起上了自己的车,开出地下车库,一路上思考着带他去哪里玩? 哎,想想也是挺可笑的,北旅那边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此刻却还带着个傻男人出去兜风,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 一路上,我问韦连初想去哪里玩,他一个地方都说不出来,要不就是一些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地名,真心没法跟他顺利沟通,要不是看他那张脸很养眼,我实在没有这个耐心。 我看到路上有个电玩城,心想着他应该喜欢,于是停下车带他进去。因为这不是周末和节假日,也不是上班时间,里面并没有几个人,挺好的,免得人多他又闯祸又走丢,到时候我就麻烦了。 其实我这种地方的动漫游戏是毫无兴趣的,没吃过猪肉只见过猪跑,觉得没啥意思。让我比较意外的是,韦连初居然对这里游戏不但感兴趣,还都会玩……我记得那天教他叠个千纸鹤教了很多遍他都不会,为何对这种复杂的游戏却很在行?他真的傻吗? 他不仅会玩,而且还教我玩,在教的过程中,我自己反而很久都没学会……这时我觉得我自己才是个智障,而他则是智商250的高手。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在跟一个正常人交流了。 在里面玩了两个小时,我们又出来,在附近的那个商业区闲逛。既然他送了我一副这么完美的画,我是不是也得回赠他一份有诚意的礼物呢?那送什么好呢?他本来就是富二代,平时应该啥都不缺,用的也都是高档货,我估计也买不起…… 我平时喜欢逛珠宝店,带着韦连初走着走着,又不由自主的进了一家知名品牌的珠宝店。我在里面各种观看,是不是的拿来试试,就没有再管韦连初。 “先生,这是女士的手链。”一个导购说到。 我回头一看,只见韦连初拿着一条女士的银手链戴在自己手上,还在那儿左右观赏,沾沾自喜,全然不停导购的劝。 “别看了,这是女人用的东西。”我让韦连初放下。 “不要,我就喜欢这个,姐姐你给我买好不好?” 听着他这种孩童般的语调,还有他那种奇怪的表情,旁边两个导购不禁偷笑着交头接耳,“原来是个傻子啊!” “对啊,长这么帅却是个白痴,真是可惜了。。。” 我听到这些话,一下子就火上心头,没好气得对那两女的叫到,“嘴巴放干净点,你们就是这么对待顾客的?” 那导购可能也是个暴脾气,她双手抱在胸前,奚落道,“难道傻子还有什么更好的称呼吗?本来就是傻子嘛,”说着,她又对韦连初呵斥道,“赶紧取下来,别弄脏了。” “你什么态度啊?”我忍不住低吼。 “什么态度?”导购斜了我一眼,“你最好看看咱们这里的价格,随随便便一件首饰都是20万以上,你买不起,就别碰。还有,赶紧把你这个智障男朋友带走,不然一会儿损坏我们店里的东西,你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这种人当导购?还有,她凭什么看不起我?我长得像买不起20万珠宝的人吗? 我气急了,拍了下玻璃柜台,骂她,“是,你厉害,你白天卖金,晚上卖银,你有钱的不得了,怎么不上天呢!” 被我骂完,那女的脸都气绿了,想继续跟我争吵,但被另外一个懂事的导购止住。 我拉着韦连初就气冲冲的朝外面走去。 “姐姐,对不起,我是不是又闯祸了?”他搓着手,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 我刚想骂他,马上又停住了,考虑到他的特殊情况,我只得安慰他,“你没有犯错,是别人错了。一会儿你跟着我,记住不要说话,不要动手,也不要笑,更不要哭,不要有任何的表情,知道吗?” “姐姐,什么是表情?” 我真是一口老血喷出来!他能画出那么好看的画,玩游戏都很在行,为什么在一些常识上就能笨得把人气死? “表情就是你的脸。”我简单跟他解释。 “哦,你说不要有表情,那就是不要脸,对吗?” 我再晕,“总之,你别哭别笑别说话就行了。” “好。” 接下来,我们继续在商场里逛,而他真的做到没有任何表情,而且一言不发,脸色冷冷的,跟我并肩走着,那高大帅气的形象还是给他带来了颇多的回头率,甚至某些角落里还有女的拿手机偷拍他……足见他魅力爆棚。 走到一个专门卖帽子的店铺,我又走了进去,对这些款式各异的帽子认真挑选…当我直起身子,转过身来,这韦连初就把一顶白色编织小礼帽戴到我的头上! 他这个小小的举动,有点可爱又有点浪漫,对着他那双含着淡淡微笑的桃花眼,我莫名的心跳了一下……然后,我转身来开始照镜子,发现他挑的这款白色的帽子跟我的衣服裤子出奇的搭配。 镜子里的我,白底黑色印花的上衣,有型有款又帅气,下身搭配一条浅灰色阔腿七分裤,整体风格走的是随性自然风,而这顶白色编织小礼帽的加入,让整体在本来风格的基础上更添加了复古摩登的迷人味道。这顶草帽的颜色白得纯粹,奶油一般赏心悦目,这种纯白不仅好看而且能有效反光,估计戴上去很久也不会感觉到热,十分适合出游防晒与装饰…… “哇,美女,这顶帽子真的很适合你呢?”女导购不住的夸赞。 然后,那导购又对韦连初说,“先生你真有眼光,不仅挑女朋友有眼光,连挑一顶小小的帽子也很有眼光呢” 韦连初听着这样的恭维,脸上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冰冰的,没有回应导购……呵,看来他还真得很听话,我让他不要有表情,他就真的跟个木偶一样。嗯。 导购见他没有回应,窃以为他是冰山总裁的类型,也就悄悄闭嘴了。 最后,我理所当然把这顶帽子买下了。 转了一圈又转到了4楼的女装区,我平时就特喜欢买衣服,刚好看到自己喜欢的那个品牌,又管不住脚要进去瞅瞅。 我选了一条裙子,在更衣室换了出来,站在试衣镜面前左照右照。自己身材很好,无论穿什么衣服效果都很好,以至于我管不住自己的钱包,每试一件就想买下来。 这时,我从镜子里注意到韦连初站在了我的身后,他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对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看得我有点不自在……也正是在这时,我忽然发现了他的眼眼神不再是那种童真的小孩的眼神,明显跟我们成年人是一样的,是的,我之所以感到不自在,就因为他的眼神不再幼稚、不再单纯、不再傻乎乎…… 他盯着我看,我却偷偷的盯着他脸上的神情看,有那么一个瞬间,我觉得他好像恢复‘正常’了,正分神的时候,我又看到他嘴巴里说出几个字,“深深,好漂亮!” 听到这里,我里面转身来,定定的跟他对视在一起。 我很震惊,因为他刚才的那几个字,好像不是他发出的,那明明是成年人的音色和语调,跟他平时说话不太一样。如果不是从镜子里看到的确是他说的,我根本不相信。 “姐姐,我们走!”他拉着我的手就朝店外跑。 “你干嘛啊,我还穿着人家的衣服呢,”我使劲挣脱他。 “这件衣服很漂亮,”他说,“我们快点带走吧,不然被人看到了。” 我知道他傻劲又上来了,“没有付钱,怎么带走啊?” “走,我们跑快点,”他开始来狠狠地拖我,要把我拖走。 “嘿,你把衣服脱下来啊!”店员看到韦连初把我拉走,她着急的大叫,“抓小偷啊,大家快来抓小偷啊!她没给钱就把衣服穿走了!快抓住他们!” 我使尽浑身解数的挣脱了韦连初,这时候几个商场的保安也围了上来,连忙把我韦连初都拦住,态度还很不好,吼着我们,让赶紧还回去!这时周围还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一个个鄙夷的盯着我俩,交头接耳得议论纷纷。 “我说你们两个,长得人模人样得,穿得也不耐,怎么会偷东西?”保安质问到。 “不是,大叔啊,这个--”我窘迫得不行,脸都丢尽了,只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这里有问题,真的,不好意思,我马上把衣服还回店里去。” 而韦连初,又是不言不语了,大概是知道自己闯祸了,再胡乱说话的话就是‘罪行累累’,干脆老老实实的闭嘴。 事情解决完,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我也逛得精疲力竭。 上了车子,我决定把韦连初带回去了。在车上给梁秀行打电话,“梁总,我已经带韦少爷逛了一天,现在给你送回来了,是直接送到公司吧?” 梁秀行却说,“我不在公司,已经回家了,你把他送回家里来。” “啊?”我吃惊,“家里?哪里啊?” “南山这边的别墅区,”她说,“这样吧,我给你发个地址,你导航,很容易就找到的。” “额,”我明明很不情愿,却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把车开往韦家别墅。 077 豪门家族套路深 我一路往韦家别墅开去。 韦连初坐在在副驾驶,跟我聊了几句后,就在一次次的等红灯中睡着了。我车子的导航有点问题,根据梁秀行给的地址导了好几次才算走上正道。 一个多小时后到了韦氏别墅附近。 这里依山傍水,跟个休闲山庄没啥区别,绿化好,空气好,人少车少,典型的富人区。身边偶尔驶过的车,全是几百上千万的豪车,相比之下我的别克就实在太寒酸了。 从大门外面看韦家的别墅确实很豪华,欧洲建筑的风格,有三层楼,周围几百平方的面积都是别墅的配套设施,有一个超大的游泳池,有亭台水榭,有各类绿化,而且还配有24小时巡逻的私家保安! 也就是说,这么宽敞的一大片区域全都是韦家的领地?果然财大气粗又人丁兴旺啊! 此等豪奢的地方是我永远望尘莫及的,仅仅在躲在车里看看都觉得自卑……这才是真正的豪门贵族吧,跟那些暴发户有着本质区别,想比之下,杜振北那个别墅就太寒碜了,简直上不了台面。 正当我决定让韦连初在这里下车,梁秀行又给我打来电话,“深深,你们到哪里了?” “已经到门口了,梁总你来接他吧,我要走了。” “别。”梁秀行马上制止,“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于是两三分钟后,别墅的大门打开,梁秀行出现在门口,对我招呼到,“深深,你把车子开进来吧,待会儿跟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呃,这不太好吧,”我坚决推辞,“梁总,吃饭就算了,我得走了。” “你这么急干嘛,反正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你带着连初逛了一天也饿了,进来吧。” “姐姐,你跟我进去嘛,我们一起吃饭”韦连初也在旁边说到。 梁秀行的气场特别大,总体给人感觉是强势的,不容冒犯的……所以,面对她的邀请,我也没法再拒绝下去,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就这样,我停好车后跟在梁秀行后面,慢慢的步入别墅的大厅里,里面各种奢绚的水晶大吊灯还有整个客厅的豪华得装饰,无形中就让我紧张起来。而当我看到客厅沙发里坐着好几个人的时候,心脏更是咚咚咚的直跳! “深深,你坐下吧,不必太拘束,都是一家人。”说着,梁秀行就安排我坐下。 瞬间,沙发里其他几人就纷纷朝我看过来,我也只得冲他们笑笑,尴尬得要命! 这里有两个男人,都是四五十岁得老大叔模样,石赛玉也在其中,另外还坐着一个比我还年轻的女子,在那儿一边玩手机一边嗑瓜子儿。 没想到,梁秀行压根就没有向这些人介绍我,反而叫保姆给我上茶,其他人又都盯着我,搞的我更加不自在,坐在那儿跟个傻子一样。这可是豪门富贵之家啊,我这没身份没地位的人进来跟他们坐在一起,也太搞笑了吧? 幸好,韦连初在我身边,时不时的跟我说着话,我也好像逗小孩那样回应着他,稍微缓解了这种尴尬的气氛。 随后,梁秀行才慢条斯理的说,“深深,我给你介绍一下,那位就是连初的爸爸。”她指了下那两个中年男人中的一个。 那应该就是韦天源吧,韦连恒的二伯。 “韦总好!”我赶紧给那个男的打招呼,他只是平和的点点头,啥都没说。 梁秀行笑道,“深深,你直接喊叔叔就行了,这个家里啊,遍地都是‘韦总’,你喊出来,也不好区分是不是?” “呃,”我脸红了一大片,身子更加的僵硬。 梁秀行又指着那个磕瓜子的年轻女子,“这位呢,是连初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女儿,韦连歆。” “您好!”我又对韦连歆问好,但她头也没抬,压根把我当空气。 梁秀行说,“深深,你别在意啊,连歆心情不好,不想理人而已。你先坐一下,待会儿我们一起吃晚饭。” 但让我奇怪的是,介绍完她老公韦天源和她女儿韦连歆,她就没说话了,不是还有石赛玉以及另外一个男人吗?她为什么提都不提一句了? 当然,另外一个男的跟韦天源长得那么像,不用说肯定是韦天华,也就是韦连恒的大伯。 “连歆,你坐过来陪深深聊聊天吧。”梁秀行对她女儿喊道。 韦连歆瞥我一眼,满是不屑,“妈,我说你烦不烦,大家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人,能聊什么?再说了,我压根都不认识她,谁知道她哪个鸡窝里飞出来的,你就这样带到家里来热情招待,算怎么回事啊?烦死!” 听着她这种嘲讽,我真的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你看,年长的韦天源和韦天华两个人除了冷冷的打量我几眼,一个字都没和我说,而年轻的韦连歆,对我满满的都是鄙夷和唾弃,我真的好后悔进入这里,看似一派豪华,实则冷漠得跟人间地狱一样,让人压抑得不行。 “连歆你怎么说话的呢,”梁秀行责备她,“人家深深可是在赛欧担任总经理的,能力不是一般得强,你以后得向她学习。” “切!”韦连歆冷笑道,“能力再强,不也是穷打工的。而且,我还听连海说过,她根本就是连恒的情妇--” “住口!”梁秀行忍无可忍的喝止她。 我真心受不了,正欲对梁秀行提出离开时,一直没说话的石赛玉却默默的坐到我身边来,温和的问道,“深深,听说上次连初走丢,是被你找回来的,对吧?” “嗯,”我点点头,面对石赛玉的时候,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真是这群人的一股清流啊,那么的温柔娴静,完全不像是一个傲娇的豪门贵妇,对我一个普通人都能如此好脾气,心态这么好,难怪一点不显老。 “谢谢你啊,”石赛玉没话找话的跟我聊到,“咱们连初这个情况,是有点特殊,一个不小心就走丢了,当时大家都很急,找了很久,多亏了你啊为了表示感谢,我们韦家怎么也得招待你一顿饭是不是?” “石赛玉,”梁秀行冰冷的声音响起来,“你这些假惺惺的话有什么意思?我儿子需要你来着急吗?谁要你多管闲事,你--” “好了,”石赛玉虽然不高兴,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依然温和的说到,“算我多嘴吧,不好意思,咱们适可而止。” “哎呀,”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又传出一个女声,“家里来了客人呀?” 循着声音望去,我看到一个年纪和梁秀行差不多大的贵妇,笑着从左边走出来…… “原来还是个美女呀、”那贵妇一直盯着我,各种打量,笑容很僵很假,“听说咱们连初找了个女朋友,我心想着这傻子估计只能瘸子吧,没想到还是个身体健全的大美女呢,不会也是脑子有问题吧?” 靠,这个女人嘴巴更毒,瞬间让我无地自容…… “张蕙茹,你嘴巴放干净点,别让外人看韦家笑话!”梁秀行骂到。 她叫张蕙茹?看来,这个嘴巴恶毒妇人,无疑就是韦天华的老婆,也就是韦连恒的大伯母,韦连海的亲生母亲了?难怪韦连海那么纨绔嚣张,原来他母亲这么恶毒,教育出来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怎么,我--” 张蕙茹正欲说话,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另外一个方向,目光带着胆怯和恭敬……我也赶紧看过去,是一个老头子从楼上下来了。他就是一家之主,韦连恒的爷爷韦鹏程吧? “爸,”梁秀行赶紧谄媚的迎上去,笑着在他耳边说了点悄悄话,然后那老头子就立马朝我走过来,一边走一边紧紧的盯着我。他虽然年纪大,头发也花白了,但是很高很魁梧,看起来精神矍铄,脸上却没有一丝温度,超级超级严肃,就是那种典型的老谋深算的大老板,他每朝我走进一步,我的心就跳得更快。 “你叫白深深?”他来到我跟前,低沉的问,不带任何表情。 “嗯。是的。” 他轻微点了下头,犀利的目光已经从我身上移开,随后淡淡的说,“吃饭吧。” 一声令下后,大家就跟着去了餐厅。 在韦鹏程面前,其他人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个都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样子,等到韦鹏程在主席位坐下后,他们才慢吞吞的坐定,而且都是固定的位置。我则被安排在韦连初的身边,更加的不敢吭声。 菜上齐的时候,也是等韦鹏程动了筷子,其他人才敢动。 而韦鹏程,一直绷着脸,冷冰冰的,严肃至极……面对大家的恭敬,他也非常的淡定,貌似非常享受这种被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供者捧着的感觉,他就是韦家至高无上的权威,谁都不敢造次。 我终于知道韦连恒为什么常年不回家了,因为这家里人与人之间实在太冷漠,还有个爷爷每天高高在上摆着架子,吃个饭都让人放松不下来,这么压抑,干嘛要回来呢?不光他没回来,韦连海爷同样也不在。 “哇,二少爷回来啦,真巧,我们刚开饭,快去吃吧。”保姆在餐厅外面大声的说到。 我浑身一震。二少爷?谁是二少爷?这家里的少爷,年龄第二大的不是韦连初吗?那外面是谁回来了? 078 我想成为你奶奶 正在我吃惊的时候,石赛玉忽然站了起来,半开椅子走到餐厅门口,“连恒回来了,快洗洗手来吃饭吧,大家刚刚动筷子。” 连恒?韦连恒回来了?我的心脏狂跳起来!怎么办怎么办?这个餐厅好宽敞,这里的灯光好亮,地上又没有洞,我我无论怎么逃都逃不了啊!就算马上起身跑出去,也会跟他撞个正着啊。 没有办法,我只能把头埋得低低的,紧张焦虑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两三分钟过去后,韦连恒果然进来了。石赛玉忙前忙后的,为他安排座位,又亲自给他添加碗筷,看起来对她这个宝贝儿子还是挺好的……也是啊,在韦家,她唯一的亲人也就这个儿子了。即使韦连恒跟她有矛盾,她也会尽心尽力的做好一个母亲。在这个世界上,有妈的人都是幸福的。 “哟,咱们家二少爷不是经营着大公司的大人物吗,不是想自立门户吗,怎么今天又回来了?真是稀客呀!”毒舌的张蕙茹又阴阳怪气的叫起来了。 而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到韦连恒出现的时候,脸上有些不屑……就连神一样存在的韦鹏程都是一脸的不悦,他沉声说了句,“坐下吃饭。” 韦连恒更是一声不吭的坐下来。 我实在受不了,稍微抬起头来,正好就跟他直直的对视在一起! 看到我在这里,他一下子皱起了眉头,眼底眉间都是惊异……但只不过相互看了几秒,我就又把视线收回来,往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点菜,低头吃起来。 我从来没有陷入过这么难堪的一个境地,跟一群陌生又高贵的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明明是被人邀请来的,心里却充满了做贼心虚的感觉,尤其是……韦连恒还在这里,他到底会怎么想? 哎,管他呢。 韦连恒比我想象中更沉得住气,他默默的吃饭,估计压根就没再把我放眼里吧? 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韦程鹏喊到我名字,“白深深,” “啊?”我赶紧看向韦鹏程,吓得心跳都慢了半拍,支支吾吾得说,“韦董事长有什么话吗?” 韦鹏程放下手里的碗筷,神色稍微没有那么紧绷了,但脸上还是有没有任何的表情,“关于你跟连初之间的事,我已经从秀行这里了解得比较清楚,我这里对你说一句感谢。” 啊??? 我跟韦连初之间哪里有什么事?还有,还有,他这座万年老冰山竟然亲自对我表示感谢,这实在让我受宠若惊又鸭梨山大啊! 我脸上很镇定,内心却是战战兢兢的,“董事长,我没做什么呀,你这句感谢实在太言重。” “咳,白小姐你有所不知,”那个性格外向又泼辣的大伯母张蕙茹再次开口,“咱们董事长最疼得孙子就是连初呢,连初啊,在我们家最受宠了,白小姐你以后可是有享之不尽得荣华富贵啊!” 我头皮一阵发麻,总觉得自己跟他们不在一个频道,我恭敬得问她,“不知道韦夫人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啊?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张蕙茹又嘲弄的对梁秀行道,“我说秀行,你也太不厚道了吧,你得先跟人家说清楚呀,人家家境再穷苦,那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孩是不是,你不能” “闭嘴,”韦鹏程只是淡淡的一声,便让张蕙茹在脸红中噤声了。 韦鹏程随之又问我,“白小姐今年多大了?” 又是问年龄,几个意思啊? “28,”我老实回答后,又自嘲,“已经是大龄剩女了。” “哪能这么说呢,”梁秀行又接过话,笑着道,“28还很年轻啊,你又这么漂亮,一点不像是28得女孩子不过,也确实该到结婚的年纪了。” 我勉强得点点头。大家一下子把话题移放到我这个陌生人身上来,我成了整桌得焦点,甭提有多么的压抑。忍不住瞟了眼韦连恒,他一直在大口吃饭,好像置身事外,根本不关心这些话题,也不关心我的存在。 “还没有男朋友吧?”韦鹏程又问。 “没有。”我有些面红耳赤,好像马上离开。 这韦老爷子怎会这么八卦啊,是找不到话题聊了吗?他最该问的不是我在赛欧的工作情况吗,一个劲儿的打听这些私人问题干嘛? “那就好。”老爷子嗯了声,点点头,那张脸已经没有那么冰了。 “还有,”老爷子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他再问,“我们家里的人你都认识了吗,需不需要再正式的给你介绍一下?” 听到这里,我更加一头雾水,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为什么会被大名鼎鼎的韦鹏程如此关注?他到底是干嘛?天啊,他不会是个老色鬼,看上我了,想让我嫁给他吧? 滚滚滚滚…… 我越想越不对劲,肯定是这样的,没错了,老色鬼这么大年纪了还想这种龌龊事,恶心! “啪!”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韦连恒重重的放下碗筷,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看向他,只见他阴着个脸,眉头深锁,满是愠怒…… 石赛玉弱弱的问他,“连恒,你怎么了?” 他没说话,仍旧不满的顿在那里。 “又给谁脸色看啊,”这回是梁秀行不满的开口了,“这里除了深深和连歆,大家都是你的长辈,你冲谁发火?!既然不想回来就一直待在外面别回来,别以为做了个总裁就上天了!”说着,她又瞪了石赛玉一眼,“不知道某些当妈的人是怎么教育的,净给咱们韦家丢脸。” 石赛玉面对这样的指责,却硬是闷着没反驳……哎,我真她着急,她也太包子了吧? 原来她不是温柔,她是懦弱啊?怎么会这样呢,她这么忍辱负重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生出韦连恒这样强势的儿子啊? 韦连恒也不理会其他人的教训,一下就起身来,挪开椅子,离开了餐桌。 正当我以为他肯定是看不惯我,想马上离开别墅,回去自己的房子时……忽然有人狠狠地拽了下我的手臂,把我整个人都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韦连恒在拉我,他不顾其他人的惊异,就那么强硬的要把我拽走,把我朝大门口那边拖去…… “你干什么啊,发疯吗?”梁秀行首先叫到。 “你”我在韦连恒的拉拽下,跌跌撞撞的跟着他走,因为自己早就跑了,所以并没有怎么拒绝,反而配合着他,跟他一起往外面跑去。 幸好,梁秀行只是追到门口,在那儿喊了两声,并没有追出来。 终于逃出了那个压抑的世界,但我也不想跟韦连恒走了,于是上了自己的车想甩掉他。可他却强行上了我的副驾驶关上了车门。没办法,我只得先启动车子离开别墅。 大约驾驶到两公里以外,离韦家别墅很远的时候,我把车子停了下来,对韦连恒道,“请你下车。” 他岿然不动,反而还点了根烟抽起来,弄的我车子里烟雾弥漫,熏得我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白深深,”他发话道,“我真是太小看了你,居然相亲相到我家里来了。” 相亲? 我骂道,“相你妹的亲!” 他继续自说自话,“你不是口口声声爱上高任飞了吗?怎么转身又搭上韦连初了?连个智障都不放过?如果你真的爱钱,想要多少老子都可以给你,能别到处犯贱吗?” “滚!”我搭上韦连初?听到这话我实在来气,干脆甩了一句,“我哪里是跟韦连初相亲啊,你眼瞎吗,我明明是在跟你爷爷相亲呢,我决定成为你的奶奶!” 我越说越来劲,“你想啊,你爷爷也活不了多少年头了,我嫁给他,把他迷得晕头转向,让他把写个遗嘱把财产都给我,到时候他一死,我就可以控制你们韦家了,还白得一堆儿子孙子,连你妈都得叫我妈,你得喊我奶奶,哈哈,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但他丝毫不觉得我这个笑话有多好笑,白我一眼,又正色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看不出来吗,梁秀行想让你嫁给他儿子!” 079 就是为了利用你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看不出来吗,梁秀行想让你嫁给他儿子!” 听到这个,我浑身一震…… 我立刻回想起梁秀行对我前后态度的变化,以及她频繁的安排我跟韦连初各种接触,还有刚才在饭桌上,韦鹏程问我的那些问题……我越想越可怕,越想越可气! 我就说呢,梁秀行这种悍妇怎么会对我那么好,还请我到韦家吃饭,原来心怀这种鬼胎!?她是觉得我出生贫困,父母双亡,无牵无挂,所以觉得我为了钱一定会同意吗? 意识到了这个事实,我心里很生气,不过在韦连恒面前,我也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于是说到,“那又怎样?我就算嫁给一个傻子,也比嫁给你要强。” “请你下车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我说到,“这样纠葛下去真的很累,希望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有任何的交集。” 他偏过头来,神色晦暗,一脸的深沉…… 他就这样盯着我,就像要把我洞穿一样,却沉默着一言不发。 “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我冷静的说,“我跟你的关系并不是多么体面,长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反而会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不如正式结束吧,你也可以换换口味,去找其他女人,反正我们谁也不欠谁,和平分开最好。” 他半天才问出一句,“你真的对我厌倦了?” “是,”我非常肯定的回答他,“我对你厌倦了,求你也放手好吗?” 他气得一下抓住我的手腕,紧紧得捏着,捏的我生疼…… “白深深,你说清楚,以前对我的那些都算什么?” “我以前对你怎么了”面对他这凶神恶煞的表情,我还是有些害怕。 他深目紧锁着我,“难道你以前接近我,唯一的目的就是利用我帮你报复杜振北?” “是,你说对了。”我没作犹豫,直接脱口而出,“我就是为了利用你,利用你帮我对付杜家的人,我阻止你跟你杜南茜结婚,不想看她从你这儿得到幸福既然你根本不愿意帮我,你始终还是要娶她,我对你也死心了!你于我而言,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啪!”他没等我说完就甩了我一耳光! “你,”我气不过,伸手就要还回去,却被他抓住了! “你放开,”我被他紧紧的攥着,怎么也抽不出来,“既然你可以玩我,我为什么不能玩你?!” “我什么时候玩过你?” “你一边筹备跟杜南茜的婚礼,一边睡我,这还不叫玩我吗?” “好,”他点了点头,神色变得有些激动,“我不跟她结婚了行不行?我现在就答应你,永远取消跟她的婚礼,以后只睡你还不行吗?” 我愣了几秒后又冷笑,“呵,你当然不会跟她结婚了,杜振北的公司都已经被高任飞收购了,北旅压根都不是杜振北的了,你就算跟他女儿结婚,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所以你肯定不跟她结婚了啊,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已经不关心了” 他气得脸色铁青,那嗜血般的眸子,让我瑟缩了一下,不知道他还会发什么疯? “白深深,”他低哑的喊了声,说到,“你真的看不出来,我是在向你妥协吗?” 我:““ 他的眼神让我有些心疼。 我内心也起了微澜…… 我逃也似的转移了视线,酝酿了下,”抱歉,我根本没看到你妥协的诚意你以为我就这么廉价?你稍稍妥协一下,施舍点感情给我,我就得受宠若惊,对你感恩戴德三拜九叩,然后就心甘情愿的投入你的怀抱被你奴役了吗?“ 他整个的神情暗了暗,”我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在忍你“ 我不屑道,”你忍我,那也是你自己犯贱。“ “韦连恒,”我不想再跟他这样无边无际的吵下去,正了正色说到,“别再这样没完没了了,我现在是非常认真的跟你提分手这件事,坦白说,你对我已经没有什么价值,我不会浪费自己的名誉和青春跟你厮混下去,而且我现在也有了最好的归宿,咱们就好聚好散吧。” 他听到这里,靠在椅背上,没再说话……车内的氛围,也陷进前所未有的沉寂。 相处沉默了好久后,我注意到他胸膛稍微有些起伏,貌似是内心波动很大吧?然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嘲弄到,“白深深,不愧是臭女人,我认输了” 说完,他粗鲁的用脚踹开车门,下了车,连车门都不关,就朝韦家别墅的方向走去了。 我回头透过车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高大而落寞,所有的愤怒都含在那匆匆的脚步里,看得我鼻子酸酸的,不知不觉的就掉下泪来,内心抽痛着,手脚冰凉。 就这样断了吗? 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我慢慢启动了车子,但还是失魂落魄的,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跟他的争吵,又是懊恼又是伤感,又是后悔又是愤怒,又是堵车又是堵心,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 这时我又收到高任飞发来的短信:我后天回深圳,晚上有空吗? 新的男人填补过来,我的郁闷也缓解了好多,马上回他:有空,到时候来接你。 想着高任飞,我忽然有种莫名的安定的感觉…… 我决定不再摇摆了,既然已经跟高任飞走到这一步,继续发展下去就是最好的结局。正好今天跟韦连恒彻底的分了手,以后就安心的跟高任飞交往吧,他是那么完美的一个男人,也只有他才能给我一个真正的家。我不想再冒险了,从此就停靠在他这里,享受最简单平凡的幸福吧。 第二天,我又去了杜振北的公司。 杜振北的办公室已经被我清空,并且按照我的要求重新布置了,我也正式的入职。 北旅虽然易主了,但下面的组织架构都没变,而且这个公司相比赛欧来说算是规模很小很小的了,人员也不多,比较好管理。 就在我准备召集下面的管理人员开会时,杜振北来到了我的办公室。 “深深,”他脸上居然带着点笑容,整个人也挺温和的,“你在忙什么?” 看来这老狐狸又改变策略了,知道对我来硬的不行,就用软的? 我瞟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有屁就放,没时间听你废话。” “呵呵,”他没有发怒,反而是对我讨好的笑笑,“深深,你不愧是我的女儿啊,做事雷厉风行,不错!” 我不理他,继续低着头查看公司的人事情况。 “深深,你是开会吧?这样,我待会儿跟你一起去,我对公司这么熟,一会儿在会议上向下面的人正式介绍你的上任,也让他们知道配合你的工作是不是?” 我冷哼了声,“杜振北,如果你想恢复对公司的控制权,还是别从我这里入口了,动点脑筋想别的法子来扳倒我吧。” “你不要这么尖锐嘛,”他表现得更加诚恳了,“深深,我承认,我这个父亲做的很不称职,过去也实在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会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我也只能自认倒霉。” 他叹了口气,语调变得更加深沉,“女儿,经过这次的事,我才真的改变了你对你的看法,自己也一直在反思,反思了很多很多” 我继续不理他,顾着手头的工作,任他在那儿碎碎念。 他说,“深深,我们是父女,这一点是没法改变的事实,说白了,你就是我的延续你看我也是半截身体埋土里的人了,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在商场上战斗了。而我奋斗大半生打下来的江山,肯定不能落到外人手里是不是,所以既然你现在有能力继承,我觉得是好事,我不会反对你,以后会扶助你,让你做好北旅的接班人,希望公司以后在你手里可以发展得更好。” 我内心一直在告诫自己,无论他说什么,一律当他放屁,不要信不要信,不要被迷惑……可是他这番话一出来,居然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怎么回事? “杜振北,”我冷冷的警告他,“故事编得再美好都没用,省省吧,北旅已经回不到你手上。” 他摇摇头,“深深,你一直就是这么倔强,多疑这一点的确像我,记得当年你踹掉你汪阿姨肚子里的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打得那么重吗,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你太倔强了,你越是不认错,我越生气,就打得你越狠,但你宁愿死都还是嘴硬不认错” 这是通过怀旧来增加感染力吗? 他继续,“我承认,我有点重男轻女,过去对你太狠的根本原因,就是无法原谅你踹掉了我唯一的儿子,还让你汪阿姨永远失去了生育功能,那时我觉得你就是个小恶魔,只能用暴力来教育你可是后来,我发现你把我完全当仇人来报复的时候,我们父女关系再也无法挽回了。” “杜振北,你到底想说什么,能别铺垫这么多吗?!”我没好气的说到。 080 两情相悦的幸福 “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想通了,决定把希望多寄托在你身上,”杜振北说,“深深,你在职场上的能力我一直都是比较佩服的,你看你能够在爱琴海集团做到那么高的职位,后来去了赛欧又担任总经里,在到后来雷厉风行的找人收购了北旅,这都说明了你在商业经营上能力非凡,这是我很认可你的一点。所以,我也放心把北旅叫到你的手上。” 不得不得说,杜振北真的很有表演天赋,他在我面前演得这场戏几乎打动了…… 可他再怎么狡猾,再怎么煽情,在我这儿都是死路一条! 我不相信他,也不想花时间来拆穿他,我戏谑的问了句,“原来你这么伟大啊,你把你半生奋斗的心血都给我了,那你亲爱的老婆和宝贝女儿何处安放呢?” “她们,该怎么还怎样,”他提起汪虹母女来,故意满脸的不在乎,说到,“你汪阿姨确实可恨,我也忍她很久了,只不过想到大家年纪都大了,凑合过下去老来有个伴而已,一直没离婚。至于茜茜,你也知道,她虽然去国外留过学,但头脑还是没你聪明,这么多年来养尊处优的,又没工作过,没有任何职场的经验,就算把公司交到她手上她也无可奈何,所以她根本没法跟你比。” 这个老狐狸,就是自私自利的要命,为了保住自己的势力,不惜降下身段来讨好我,还贬低跟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妻女,真是替她们感到悲哀啊。早知道我应该把他的话录下来,发给汪虹和杜南茜听听,到时候又可以看他们狗咬狗,多精彩啊! “好啊,”我故意调侃道,“杜振北,既然你这么看重我,又如此不在乎你老婆女儿,那就离婚,跟她们断绝关系啊,不然让我怎么相信你呢,光说谁不会” 他又难为情的叹了一口气,“这种玩笑就别开了吧,我已经对不起你和你母亲了,我不能再伤害她们母女俩,不然我都下十八层地狱了” 他一提起我妈,我内心的仇恨又开始涌动了,“哼,你可以逼死我妈,却把一个小三和野种保护得好好的杜振北,当年死的怎么就不是你呢” “这个,哎”他叹声道,“我确实对不起你妈,当年我本来是想跟她和平离婚的--” “闭嘴!”我激动的吼着,“你个老人渣,别以为我记得不当年的事了,你找了小三,为了逼我妈离婚,每天打她骂她,这叫‘和平离婚’?我再次告诉你,杜振北,你欠我的,你就是真的把这个公司给我都还不起!我倒是恨你,为什么当年在我生下来的时候不把我掐死,让我在这世上受了那么多罪?” “对不起,深深,”杜振北这次并没有花言巧语的辩解,他低着头沉默了好久,“我知道,过去的事,无论我怎么做都弥补不回来了,是我的错,我不是人,更不配做你的父亲。但过去的既成的事实无法改变,我们还可以抓住未来啊” 我从未见过杜振北如此坦诚真挚的态度跟我说话,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 如果他这种愧责的眼神,这种无奈的态度,都是装出来的话,那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演技真的太好太好,不去当演员真的太可惜了…… 虽然心软了下,可我表面上仍旧强硬道,“杜振北,过去发生的事,我会记你一辈子!那些仇恨,不是你说几句好话就能化解的,我不是我妈,我没那么傻子忘记那些伤痛和耻辱就是对自己的背叛,你也别想着讨好我,没有用,除非你留一份遗书,把你对我和我妈的愧疚写清楚,再把你所有的遗产留给我,然后自杀我或许会原谅你,也会给你烧个纸磕个头什么的。” “你真的想要我死?”他问。 “对啊!你以自杀来谢罪的话,我肯定原谅你!” 他脸色变得凝重,又是一阵唉声叹气后,“深深,咱们父女之间的恩怨,确实需要很多时间来化解,我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既然公司现在是你做主,那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反正有什么难题,就来问我吧。” 我还真以为他想自杀呢,没想到还是想用这些屁话来曲线救国 但不管怎样,他用柔的一面来对付我,总比他用暴力要好多了。 *** 第二天的晚上,我根据高任飞下飞机的时间,提前开着自己的车子去宝安机场接他。 听到他那个航班降落后,我在出站口那儿等了好久,不知道身为机长的他下机后是不是还有其他收尾的工作?他也是从这儿出来吗?他们乘务人员是不是有特殊的通道?肯定是等乘客走完了,他跟下一个机长交接好了,才慢摇慢摇的出来吧? 可正当我在人群里望眼欲穿搜寻的时候,突然有人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我以为是小偷,惊愕的回头一看,高任飞神奇般的出现在我眼前,手里还拖着一个箱子,穿的是便装。 “你这么快就出来了?”我在惊讶中笑问。 “怕你等的太久啊,”他唇边带着点笑,说完就伸手搂在我的腰间,带着我朝外面走去。 被他这么理所当然的搂着,亲密的不行,我还有些不习惯……转念一想,都已经答应跟他交往了,他这样做也很正常吧? 来到我的车子边,我让他上副驾驶,我负责开车,没想到他却强烈的要我坐在副驾驶上,他去开车,随口又是一句甜言蜜语,“让我当你一辈子的司机。” 我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开车。 坐定以后,他又亲自给我扣上安全带,又顺势在我面颊上亲了下,再飞快的坐正身子,马上启动了车……我被他这个举动弄的耳根发热,忙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窘迫。看来,跟韦连恒的简单粗暴比起来,高任飞可谓是浪漫又纯情,一举一动让我心底小鹿乱撞,明明两个奔三的老人了,却搞的像十八岁的初恋一样…… 我转移话题的说,“喂,我的车子很破的,跟你的豪车没法比,估计你肯定开得不习惯。” 他却答非所问,“嗯,你的车是该换了,正好明天放假,要不我给你换一辆新的?” “你以为买车是买大白菜啊,说换就换?” “呵,在我这儿,买车还真跟买白菜差不多。”他说,“我家有七八部车,都没怎么开过,要不我把我自己那辆卡宴给你开?” “不用,别越说越远了,”我只他这当玩笑话,没再接下去,催促他赶紧开车。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着,这时高任飞的手机又响了。 “你帮我接一下吧,”他开着车子,两眼注视着前方,“这里车多人又多,不好放手。” “哦。”我真的拿过他的手机,看到来电居然是白萱,我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手机! “怎么不接啊?” “是白萱。”我等来电铃声一直叫着,没接也没挂断。 “那就直接挂了吧。”他脸上有些不悦,“有点烦人” “你怎么能这样啊”我想也没想,就责备他,“这样做太伤人了吧?她可能是确定你平安落地没有,人家关心你呢?” “我有你关心不就行了吗?”他目光灼灼得看了我一眼,满是爱意,“我已经有女朋友了,难道不该拒接其他追求者的电话?” 我一时竟无言以对。 想到白萱这里的问题没有解决,我心里又堵了起来…… “放心吧,到时候我会约她把事情说清楚,”他看我忧心忡忡得,又乐观的鼓励道,“白萱毕竟是开朗外向得女孩,肯定看得开,别想那么多。” “嗯。”我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我想,就算我没跟高任飞在一起,估计还是会想办法让白萱放弃这种倒追,因为高任飞对她真心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啊。 手机铃声响了十几下,白萱那边挂断了。 我拿着他的手机,正好他的手机屏幕照片居然是我的一张侧面照,好像是那天去海边玩的时候拍的,说实话拍的挺美的,看得我有点小激动…… 其实不仅仅是这个细节,还有他平时很少玩手机,每次收到我的信息都是秒回。 他瞟到我在看屏幕照片,就调侃了一句,“没办法啊,每天在外面飞,又不能经常看到你,就用你的照片做桌面了,不介意吧?” “我觉得不太好吧,要让你同事看到了怎么办?” “怎么办?看到正好啊,咱们又不是偷情,改天我有时间带你去我们公司炫耀一遍,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看到他对我这么积极这么好,我却感到更加难堪了,想到跟韦连恒的过去,觉得好像挺对不起面前这个男人…… 081 相恋不过几小时 见我一直没说话,高任飞又开口道,“我这种工作需要经常在外面出差,好几天回不来,到时候我们就要成异地恋了” 他看向我,“你说,我要不要干脆辞职?” “千万不要。”我想也没想,态度很坚决,“你看你这么年轻就做到机长的位置,说明你在这个领域还是很出色的,而且你不是说你只对飞行行业感兴趣吗?还是不要随便辞职转行,不然就浪费资历了。” “可我以后就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啊,我们刚在一起,这样长期分离实在不是个办法。”他紧接着又说到,“反正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也希望我赶紧辞职回去接他的班,不然家里那么大的产业落到我手里就只有破产的份了。” “那也挺难取舍的,”我淡淡的说到,“毕竟你现在的工作也很有前景,要是辞了真的有点可惜。但你父亲的想法呢,也有一定的道理。” 我又开玩笑道,“估计你爸跟你妈的感情很好吧?”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啊,你看,一般的有钱人家总是希望多生几个儿子,不仅家里一堆,外面还有私生子。但你们家就不同了,你爸心疼你妈,就只让她生一个,而且还没有那些风流韵事” 他笑起来,“我爸确实没在外面找过女人,他跟我妈一心只想着赚钱,两人感情嘛,马马虎虎,吵架也是家常便饭。” 说完,他又习惯性的握住我一只手,“深深,要不今晚我带你去见我父母?” “啊?”我赶紧摇头,“算了吧,我们才刚刚开始,一切都不稳定,见父母太唐突了。而且,白萱那里都还没有解决。” “呵,”他又深切的瞥我一眼,“什么叫‘刚刚开始’?对我而言,初次见面我就跟你‘开始’了。反正我俩年龄也不小了,早点把婚事定下来也好,不然我总是患得患失,担心你以后不会是我的人” 我被他的甜言蜜语灌得醉醺醺的,头也埋得更低,“不管怎样,现在见你父母是真的不合适,先相处一段时间吧,我这里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比如说北旅那边,每天忙的晕头转向。最重要的,还是白萱” “行,我也只是随便提提而已,等你准备好了再去也不迟。”他理解的说到。 车子停在一个餐厅门口,我们又相携去吃晚餐。吃饭时,他接了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对方听说他回了深圳,约他现在去玩,他说考虑一下。 挂了电话,他跟我提到,“是我父亲朋友的儿子,平时玩的挺好的,他们几个哥们在唱k,让我也去。” “那你去吧。”我也没多想,就说,“一会儿我自己回家。” “要不你也去?” “我都不认识你那些朋友,去了挺尴尬的,算了。” “都是一帮熟人,见一面就认识了。”他怂恿到,“你是我女朋友,肯定得慢慢融入我的圈子是不是?” 我闷了下,“可是太晚了啊” “有我在,你怕什么?明天又是周末,一起唱唱歌放松下多好,去吧!” “好吧,”我勉强答应下来,不想扫他的兴。 *** 这个ktv装修得非常豪华,一看就是那种顶级夜场,服务和音效都是一流的棒,跟我以前去过的普通ktv有很大区别。估计来这儿玩的都是些有钱人吧,身边随随便路过的一个人不是富二代就是大老板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他朋友的包间,他走在前面一推开门,包间里的男人们就惊呼起来,连唱歌的人都停了下来跟他打招呼,看来他在朋友中也是人气很高啊! 我跟在后面,犹犹豫豫的进来,看到这个包间里起码坐了十几个人,有男的,有女的,男的跟女的勾肩搭背,各种暧昧,而那些女的穿着特别暴露……瞬间我就后悔来这里了。 “哇塞,在哪里找的妞这么漂亮,”坐在外面的一个男看了我一眼,就拍着他的肩膀调侃。 “女朋友,”高任飞将手搂在我的腰间,脸上有些不悦。 “女朋友?”那男的不信,又笑到,“开什么玩笑,你丫啥时候变得这么正经了?我靠,不习惯啊”说完又再次对我上下观察。 看来,这男的以为我是做特殊职业的,是高任飞专门找来陪酒的、 接下来,高任飞没有马上介绍我,他只是不悦的对刚才那男人小声说到,“让她们都出去,弄的乌烟瘴气的还唱什么歌,” 那男人反应过来,又暧昧的笑笑,“好,都听你的。” 不一会儿,那几个画着浓妆衣着暴露的女人就被请出去了。原来,她们只ktv的陪酒女。 那些女的走了以后,包间就只剩下七八个男人了,他们纷纷把目光聚焦到我身上来…好在我今天穿的还算比较保守,也没什么可看的,不过有个别男人的眼神还是色迷迷的…… “给大家正式介绍下,”高任飞又亲昵的搂着我,毫不犹豫的说到,“这是我女朋友,白深深,在一家旅游公司做ceo,大家叫她深深就好了。” 听他把我的身份伪造得这么高端,我差点就没忍住笑出声,还偷偷的掐了他一下…… 众人一听,再次惊呼起来-- “哇,又是美女又是才女,不得了啊,跟我们阿飞太般配了!” “阿飞,你藏得挺深嘛,现在才带出来,是不是好事将近啊?” “什么时候结婚,我红包都准备好了” “你俩怎么认识的,说说呗!” …… 高任飞没回答他们七嘴八舌的叩问,只是安排我坐下来以后,就让其他人继续,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别管我们。 我唱歌五音不全,也就没多大的兴趣,坐在角落里一边玩手机一边静静的听着,也不想参与到那些人游戏中去。 以往我在这样的场合都很玩得开,尤其是跟那些男的,但是在高任飞面前,我不由自主的就想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子,也不是装,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开放的一面。 高任飞倒是挺积极的,貌似还是个麦霸,一来就唱了好几首,全是张学友的那些粤语歌,而且唱的非常好,好几次我都误以为是张学友的原声,没想到是他自己的声音……有这把好嗓子不去当歌手实在太可惜了。 我静静的听他唱着那首《情系半生》,婉转而忧伤,有种怀旧的味道……他一边深情得唱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好似是借此表达对我的感情一样,我也渐渐听得入迷了,跟他深深的对视着,赞许的盯着他,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他唱完后,又一直催我我点歌,我几番推辞,“算了,我真唱的很难听,就不丢人了。” “又不是参加中国好声音,唱那么好听干嘛,娱乐而已,”他问我,“你喜欢谁的歌,我去帮你点几首。” 我摆摆手,“真的不用了” 这时,其他人又在旁边跟着催促怂恿,一定要我去唱一首,唱儿歌都可以。我推辞不了,只能起身来去点了一首林忆莲的《不必在乎我是谁》。 林忆莲歌其实很难唱,但这里的音响效果很好,我唱出来的时候不至于那么难听,其他都挺给我面子的,纷纷鼓掌,各种吆喝,尤其是高任飞,一个劲儿夸我唱的很好听,简直惊艳,比原唱还好,也不知道是讨好还是真的,反正对我还挺受用的。 其实我没告诉他,我只会这一首歌,每次在ktv聚会里就唱这一首,练了好多次 唱了两个小时,我跟高任飞提前走了,出来的时候才9点,不算很晚。 我们没再去别的地方玩,直接开着我的车,朝我家里去。 车子直接开进地下车库停好,又是晚上10点半了,他要求到我家里去坐一会儿,我没拒绝他,毕竟现在已经是这种关系,这样的要求也挺正常的 回到家里,我们打开电视机,随便的寒暄的几句,我又起身来,“你先看电视,我去切点西瓜吧。” “深深,”他抓住我的手,目光灼热的盯着我,“先坐下,别走。”说着,他一用力,我没站稳就跌坐下来,撞到他身上,他顺手拥住了我! 正当我们深陷其中,吻得天翻地覆时,突然听到门被推开,重重的撞在墙上的声音! 抬眼一看,竟然是白萱回来了! 她已经看到眼前的一切! 高任飞马上放开了我,我也立马站起来,呆呆的望着白萱,感觉自己声音都在发抖,“萱萱萱,你怎么” 白萱已经脸色惨白,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像石化一般的盯着我们……此刻的氛围,那么危险,就像刚刚发生的一场车祸,我们都被卡在车子里出不来,但是车子马上就要爆炸…… “啊!”白萱沉默几秒后,突然崩溃的尖叫一声,没有冲进来,却转身就跑了! “萱萱!”我也赶紧冲出去,但她已经进入了电梯,电梯早已关闭正在下行。 高任飞也跟着跑了出来,和我一样的交集,马上按了向下的电梯。 “怎么办,”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肯定又像上次一样到处乱跑了,现在都11点了,她会跑到哪里去啊”我碎碎念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从没预料到,这件事会以如此残酷的方式被她发现。我只知道她肯定会生气,但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之激烈,完全让我措手不及! “没事,别急。我给她打电话试试。”我们连房门都没来得及关,就马上进入电梯,高任飞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她挂了。”他看着手机屏幕,很是无奈。 我又给她打,但她那边直接提示关机!看来,她是真的气昏头了,一定又要任性一次了,在这大半夜跑出去…… 出了电梯,我们飞快的追出去,早就不见了她的身影,不知道她怎么跑得这么快,是不是在哪里藏起来了? 站在小区门口,问了小区的保安,没人注意她到底往哪个方向去了。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无眠夜…… 082 反目成仇透心凉 生怕白萱再发生什么危险,我跟高任飞找不到人就马上去报了警。 在警察局做完了笔录后,警察认为我太小题大做,一般这种情况下很可能是当事人自己关了手机躲起来了而已,要我们再等两天找不到人再说。 虽然我心里也知道,她应该会吸取上次的教训,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但一想到她上次的恐怖经历,我实在放不下心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跟警局的人周旋了好久,他们才答应出警找人。 没有其他的线索,警察首先就是调取各种监控视频来查看,但面对这海量的监控画面,我们跟警察一起,眼睛都快看瞎了,看了好几个小时,还是没有发现白萱的踪迹,我心里越来越慌。 警察办事效率不高,我也实在担心她的安危,于是在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我又跟高任飞一起去了附近的网咖、酒吧、酒店宾馆、24小时便利店、肯德基麦当劳德克士等各种夜间营业的场所走了一遍,直到天亮累得筋疲力竭的时候,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看阿飞的黑眼圈那么重,有些不忍心,“你看昨天下午下飞机开始,又是开始又是吃饭又是唱歌的,然后又跟我一起奔波找白萱,肯定累的够呛了,回去吧,我这边有消息再告诉你。” 他可能也是真的太累了,勉强的点点头,安慰我道,“你也别太担心,白萱毕竟也是二十四五的成年人了,她会保护好自己的我相信,她可能一时接受不了,跑到哪个酒吧去买醉也有可能,一定会没事的。” “嗯,但愿吧。”我忧心忡忡,脑子装的全是关于白萱不好的联想。 “深深,”他高大的身躯立在我跟前,双手扶着我的肩,“我真的不希望这段插曲影响我们的感情,关于白萱,我是真的无能为力,反正她现在知道了也好,长痛不如短痛,对她而言,时间久了,这些伤痛也就淡了我倒担心你,担心你再次退缩,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信心” 我推开他的手,有气无力的说,“先别谈这些,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白萱,找不到她,我是一刻也不能好过。而且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我们俩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蹙了下眉头,怔怔的盯着我好半天,无奈而隐忍的点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他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回自己家里去了。而我,眼看着他乘坐的的士消失在车流里,在路上站了会儿,只得垂头丧气的先回家一趟。 我从电梯出来,发现自己家的大门是敞开的!!我又想起昨晚出门时太急没锁门,看来是遭小偷了,家里铁定是被洗劫一空了!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透了! 万分失落的走进家里,我发现整个客厅还是原样,并没有反动的痕迹,反倒是白萱住的房间有很大动静,难道小偷正在里面翻箱倒柜吗? 我深呼吸了一下缓解紧张,然后屏气凝神的走到房间门口…… 原来是白萱!! 天,我眼睛是不是看错了?我辛辛苦苦找了一夜的白萱,居然就在她的房间里,正在那儿收拾行李! “萱萱!”我惊呼着,冲进屋里,“原来你早就回来了,你怎么不早说了,我担心死你了!” 白萱停下手里收拾衣服的动作,抬眼来瞪视着我……那血红的眸子,那苍白的面颊,那憔悴的神色,让我不禁后退两步,有些害怕面对她。 她瞪着我的眼神,已经不能简单的用愤怒来形容,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仇恨,瞪得我头皮发麻……面前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天真活泼的,亲切的喊我姐姐的白萱了,她看起来好可怕,好陌生,像被鬼附身一样,再也没有笑容了! “萱萱,”我在这凝重的气氛中,艰难的开了口,“我请你冷静点,听我好好的跟你解释,我会把前因后果跟你解释清楚,我--” “滚!”伴随这带着哭腔的嘶吼声,她狠狠地抽了我一耳光,完全是下死手的那种。 我被打蒙了,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脸颊疼痛,耳朵里嗡嗡直叫,嘴里尝到血腥的味道……她下手真的好重好重! 她居然打我,这还是那个每天围绕在我身边,亲切的喊我姐姐,像闺蜜的小表妹吗? 我心底一阵痉挛,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白深深,以前老听汪虹骂你臭女人臭女人,我还替你辩解,现在看来,你连臭女人都不如--” “萱萱!”我痛心的吼住她。 她继续辱骂,“你怎么会这么无耻,这么不要脸?你觉得你一天到晚跟各种各样的男人勾搭,你无所谓,但我只想要认认真真的找个男朋友,你为什么也残忍的抢了我的东西?!你说你还是人吗,白深深!我以前就打心底里鄙视你,只因为你是我姐,你对我好,我也没说什么,谁想到你偷人偷到我头上来了” 这种铺天盖地的指责,让我浑身发抖,从头凉到脚…… 我艰涩的说了句,“萱萱,你真的误会我了。” “你当我是瞎子吗?”她又吼起来,声音发颤,“你已经背着我跟他睡了好多次,孩子都快有了吧?你这个女人算是恶毒到家了,当面口口声声关心我,帮助我,背地里却如此背叛我侮辱我,难怪你想方设法的劝我放弃他,没想到是你想据为己有!你有稍微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有把我当你的妹妹吗?你丁点的廉耻心都不会跟他搞在一起!” “萱萱”我被她骂的无可辩驳。 “闭嘴,”她现在特别疯狂,“我真是后悔当初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我是有多傻子,才会叫你去见他,帮我劝他我就是太相信你了,真把你当我亲姐了,我才完全没有对你设防,谁想到你这种水性杨花的臭女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说实话,以往汪虹跟杜南茜各种辱骂我我都没啥感觉,而今听到自己的表妹把这些脏话泼到我身上,我整个人都屈辱又难受,就像她用刀子在一刀一刀往我身上割一样,痛得献血淋漓。 按照我的暴脾气,我很想很想回骂回去的,可想到她是我亲舅舅的女儿,想到舅舅从小对我的好,以及我跟白萱之间从小建立的亲情和友情,我不可能在她失去理智的状态下跟她对峙的。 我还是隐忍到,“萱萱,你可能不知道,在你让我去见高任飞之前的好几个月,我就跟他认识并且成为朋友了,那次我在外面开车不小心跟他追尾,然后处理赔偿事宜,就跟他相识了那时他没有告诉我他的真实职业,我也就根本不知道他是你们航空公司的,后来发现他就是你喜欢的那个男人时,我也觉得很震惊很意外--” “那你为什么早不说?”她冲我大吼大叫着,“说白了你就是心里有鬼,你怕我反对,你就偷偷的跟他乱搞,当面说的那么好听,背后就是肮脏可耻!” “是他主动追我,”我干脆把事实都说出来,“他对我表白过好多次,我就是考虑到你的感受,一直没有接受他,也在劝他要对你好一点--” “滚!”她没听完就更加激动的打断我,“什么叫你‘让他对我好一点’,你是在施舍我吗?说来说去,你的意思不就是说你比我有魅力,你把他迷惑了吗?你看看你的嘴脸,多虚伪!口口声声考虑我的感受,那你跟他抱在一起接吻是怎么回事,在演戏吗,他强迫你的吗?!” “好,”我也受不了她这样的歇斯底里了,坦诚道,“因为他为我付出了很多,他打动了我,我决定接受他,可我接受他的前提是,他现在并不是你的男朋友啊,如果他真的是你的男人,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他有任何瓜葛” “啊!”她听着我这些语言,一下气得尖叫起来,奔溃的冲过来打我踢我,“白深深,你这个恶魔,你毁了我的幸福,你毁了我一辈子,我恨你,恨你”她已经将我推倒在地,各种抓我掐我,一边哭一边辱骂,“你就是个魔鬼!你明明知道我那么爱他,你为什么要狠心抢走他我打死你,你去死!你去死!” 我没有还手,任由她在我身上发泄。因为事实已经酿成,我再怎么辩解,都是掩饰和欺骗,一切都很无力~ 她一直在痛哭,打得累了,又踢了我两脚,然后颤抖着又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把属于她的衣服鞋子化妆品以及其他重要的小物件全部混乱的塞进那个大箱子里,塞完以后拉上拉链就拖着箱子往外走……期间我一直默默旁观着没有阻拦。因为她现在就想一颗炸弹,只会把我炸碎。 “你给我听好了,”她走到门口,不甘心的再次对我辱骂,“你根本就不配姓白,你活该你妈死得早,你活该被你爸赶出家门,你就是我们白家养的一条流浪狗,狗被养了十几年都知道对主人忠诚,你呢,你连狗都不如!你不得好死!”骂我,她飞快的消失在门口。 听着这些恶毒的语言,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心寒至极…… 083 你是第一个女人 坐在地上难受了几秒,我猛然又起身来追了出去。 我始终还是把她当自己的妹子,生怕她在这样冲动的状态下跑出去出什么事情,到时候不好给舅舅交代,毕竟她是舅舅和舅妈的独生女,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萱萱,你等等,”我下了楼,看她走在前面,我边喊边追了过去。 “你先别走,我们都冷静下好不好?”我拉住她的手,心想我们俩的亲情在这里,应该不至于无法挽回的。 “滚开!”她猛的推开我,视我如洪水猛兽,拒绝跟我作任何沟通。 “先回去吧,萱萱,算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跟在她身边,尽量放低了姿态。我知道一个人一旦在极度愤怒的是没有理智的,她刚才的那些辱骂都是一时的气话。 “你滚,”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快步走着,“杜深深,我从此跟你断绝亲情关系,你以后再也不要回我的老家,那里不是你的家!” 我一路追到了小区外面的马路边上,她已经火速的招手喊了一辆出租车,车停在她面前,她就要上车。我一把拉住了她,“萱萱,你不要走好不好,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你现在住我的家里,我出去住酒店好行不?” “你别再废话了,”她仍旧大声吼着,“我已经看清你这副恶心的嘴脸,哼,你出去住酒店?你不就是想继续跟高任飞住在一起吗,你滚,你滚!!”她嘶声吼完这句,突然使劲浑身解数推了我一下! 而我正好站在那条车流滚滚的马路边上,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我身子失去重心,整个人不受制的朝大马路上倒去……可怕的是,在快要倒地的瞬间,一辆急速驶来……虽然车主紧急刹车,可还是撞上了我,我撞得摔出了几米远! 我倒在地上,痛得呻吟了几声,只感觉屁股痛,腿痛,身体也像散架似的,根本爬不起来……抬眼看了下白萱,她立在原地,只不过瞪了我几秒,也不来察看我的伤势,不管我的死活,转身就跑了,我又痛又心寒,难受得要命,甚至悲观的想着要是被撞死就好了~ 车主是个女的,跑过来问我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痛,我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可能是骨折了,根本起不来” “你等等,我马上打120.” 就在女人讲点话的时候,我猛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阵腾空,被人抱了起来……我回过头来,正好跟韦连恒焦灼的目光撞在一起,再微微低头,发现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我瞬间一阵眩晕,以为自己在做梦,怎么会是他?! “伤到哪里了?”他已经没有时间跟我眉来眼去,一边抱着我上车,一边问。 “腿,”我因为伤痛,也没力气拒绝他,只能任由他送我去医院。 “好痛,不知道会不会很严重,不会截肢吧” 他拧紧眉头,一言不发飞快的开车送我去了最近的医院。 在医院经的骨科进行了一系列的拍片检查,最后确定是盆骨和腿骨都有点粉碎性骨折,先得住院治疗几天,起码一两周不能下床走路,几个月内都不能进行太剧烈的运动,不能正常开车,总之生活自理都有点成问题了。 不过庆幸的是,那个女司机没有直接撞过来,而是紧急刹车,让我不至于被撞得飞出去,不然不是死就是成植物人了,万幸…… 韦连恒一直在帮我跑上跑下的缴费、拿药,协助护士把我放在病床上躺着。我们全程几乎零交流,我的脑子里塞满了跟白萱的这场决裂,以后还能修复吗?我已经跟自己的亲生父亲水火不容了,现在又跟白萱搞仇了,我以后就要面临‘众叛亲离’了吗? 忙完以后,韦连恒在我病床前徘徊了几分钟,终于打破沉寂,“好点了吗?” 我看都没看他,冷冷的说,“感谢你送我来医院,医药费我身上没现金,等我出院后就给你。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这儿有护士看着,也没什么大碍了。” 他不理我的驱逐,反而平静的说,“我现在去给你买中午饭。” “不用!”我叫住他,“韦连恒,上次在你家别墅外面,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希望你尊重我的想法,别再来打扰我了” 他脸上立刻阴沉起来,说了句,“我就要来‘打扰’你,你拒绝得了吗?” ““我不想理会他的无赖。 “白深深,”他干脆在我病床边坐下来,语气有些轻松,“我不就是上次没帮你吗,你至于这么记仇?差不多就行了。” 看来,他以为我这段时间只是在跟他怄气,以为我心里始终还是惦念着他,时间久了,淡了,我又会屈服于他。 呵,他自我感觉可真良好。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到这里,越想越气,更加冷硬道,“就算没有高任飞,我也不可能再跟你继续维持那段不干不净的关系我不想继续在你这片海洋里漫无目的游荡,我只是想趁自己‘脚抽筋’跌入深海以前,顺利游上岸” 他跟我对视了半晌,一下子捧住我的脸,“白深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就是不想放过你,你已经把我的世界搞的乱糟糟了,想拍拍屁股就走人,没那么简单的事!” 我掀开他的手,冷眼瞪着他,“那你想怎样,你要囚禁我吗?” 面对我这彻头彻尾的冷漠,他有些忍不下去了,深呼吸了下,咬牙说到,“按照我以往的脾气,像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不知道被我弄死过好几回了,” “行,你杀我了啊,”我烦躁的冲他叫到,“有种你就杀了我,做不到就别在那儿瞎bb,我不吃你这一套!” 他被我这么劈头盖里的一吼,没有爆发,只是闷了几秒后,忽然低沉的说到,“白深深,我以前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心,也没谈过什么见鬼的恋爱我不知道对付你这种女人,到底都有哪些套路,如果你想从我这儿听到甜言蜜语,抱歉,不可能。” 我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韦连恒,你觉得你我面前说这些谎言有什么意义吗?”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他变得有些黯然,“我只知道,我已经被你折磨的心力交瘁,我特别想掐死你,但又舍不得你毕竟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人。” 我浑身一凛,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白他一眼,调侃到,“韦连恒,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在我之前还是个处男吧?你觉得我夺走了你的第一次,你要我必须对你负责?这真的是我近年来听过的一个最好笑的笑话。” 他始终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稍微放低了姿态,“如果我们能恢复原来的关系,我可以答应你任何的要求。” “已经晚了,”我不屑的道,“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没出现,那你以后再也不必出现了。” 刚说完这句话,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拿过来一看,果然是高任飞打来的。 本来刚刚经历白萱的事,我的心还处于撕裂状态,是不想接高任飞电话的,可既然韦连恒在旁边,我干脆故意当着他的面接通了电话,“喂,阿飞。” “白萱有消息了吗?” “已经找到了,她回我的家里了。” “她还好吧。” “还好。”我不想给他传达不好的信息,免得他再去找白萱,到时候事情越闹越乱。 “嗯,”他信以为真,然后说,“要不我现在来你家,我当面跟白萱道歉赔罪,顺便再开导开导她?” “不必了,我跟她都不在家。” “那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来找你” “我--”我瞥了下韦连恒,心里莫名的来气,于是对电话里的高任飞说,“我在医院,除了车祸。” “什么!?”高任飞立即震惊起来,连忙责备,“你怎么不早说!严不严重,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来!” 我毫不犹豫的给他报了医院的地址名。 挂了电话,我又无情的对韦连恒说,“我男盆友要来了,你赶紧走吧,让他看到不好。” 他立刻大怒,狰狞的抓住我手臂,“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啊,请韦总自重点不要再纠葛,我已经名花有主了!”我故作无所谓的说。 “好,让他来,”他一脸的火药味,说到,“他来了,正好把所有问题一并解决了!” 084 我要跟你争到底 高任飞果然关心我,居然在10分钟以内就赶到了医院。病房门刚被打开,他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深深,你怎么样了?” 他走进来两步,这才看到韦连恒也在这里,两人就这么对视在一起,双方都火药味十足。 “又是你?”高任人稍稍打量了他两眼,“你最好马上离开,我现在没空搭理你。”说完,他一脸关切朝我的病床走来。 岂料他脚步都还没伸出去,韦连恒就抽风的拦在面前,沉声说到,“不准靠近她。” 高任飞有点炸毛,骂他,“你有病啊?”说完,他粗暴的掀开他,又要朝我走来。 但韦连恒再次拦住,“让你别靠近她,听不懂吗?” 高任飞眉头紧蹙,气得一下就脸色铁青,他指着韦连恒,“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来跟你较量,你有病就赶紧去治,别来这儿找事儿,滚!” 我看不下去了,生怕他们一言不合又打架,连忙劝到,“你们别搞那些小孩子的游戏,都出去吧,我想自己静静!” 高任飞听到这些,有点不满了,“深深,你这是什么话?我来照顾你是天经地义,但这个人留在这儿是几个意思?你是我女朋友,受了伤不需要别的男人来探望,马上让他出去!” 我闷了下,不知如何作答。主要是,刚刚发生了白萱那件事,我心里对她很愧疚,现在面对高任飞,也提不起兴致,甚至又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跟他保持情侣关系? “注意你的措辞,”韦连恒冷冰冰的冒出一句,“什么叫你的‘女朋友’?全天下这么多女人你不找,偏偏来泡我的女人?!” 高任飞脸色大变,他那表情好像被韦连恒的‘无耻’惊呆了 “你说什么--” “以前你对她做的那些事,我不想再跟你计较,”韦连恒强势的打断了他的话,趾高气扬的说到,“从这一刻,如果你再跟她纠葛不清,赖在这里不走,我没那么轻易放过你。” 韦连恒这些话没有触动我,反而让我会想起他以前的那些决绝,于是忍不住说了句,“韦连恒,你不觉得你这样自说自话真的很可笑吗?” “还有阿飞,”我现在心里乱极了,我顿顿,只能稍微温柔的对他说到,“你也走吧。你去找一下白萱,她这人性子刚烈,我真的担心她又做出什么傻事,你别管我,我伤的不重,就是有点骨折而已,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去找到她安慰她吧。” “你都出车祸了,我还去管别的女人,你觉得可能吗?”高任飞气得不行,他再看了看韦连恒,再看看我,连忙问我,“深深,你说实话,你到底是怎么出的车祸,是不是他造成的?!” 他刚说完,这时韦连恒推了下他的肩膀,淡淡的说,“走,有问题去外面解决,别在这吵。” 高任飞却不答应了,他激动的说到,“出去?为什么要出去?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有话就当面说清楚!还有,我压根就不想跟你谈,因为没有意义!白深深现在是我的女人,你一个入侵者,有什么资格跟我要我跟你和平谈判?” 他再次指着韦连恒的鼻子,粗声道,“我警告你,如果你想要控制她,威胁她,破坏她的正常生活,我会跟你干到底!” 原来,高任飞以为韦连就是个流氓,时不时的来找我的茬,以为我是被韦连恒控制了没法摆脱他而已…… 相比之下,韦连恒倒是一如既往显得很平静,不像高任飞那么激动,那么信誓旦旦,他不容易被激怒,就算怒了,也不太表露在脸上……他冷哼了声,问高任飞,“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跟她之间是什么关系?” 不等高任飞回答,他继续淡定的说到,“她以前,经常主动爬到我床上我们有过许许多多快乐的夜晚” “韦连恒,你能别这么无耻吗?”我受不了他把这些隐私说出来,而且还是当着高任飞的面,把我说得跟个荡妇没什么区别。 高任飞果然有些波动,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没有马上爆发。 “所以,兄弟,”韦连恒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嘲弄道,“她跟你的那些,不过是在玩弄你而已,认真你就输了。她现在为什么愿意跟你在一起,因为你满足了她的需求,她不过就是陪你睡几晚感谢你而已但她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今天跟了你,明天又会因为别的男人出价高,跟了别人,所以像她这种女人你是玩不转的,还是交给我好了。” 对于韦连恒这种侮辱,我也是见怪不怪了。我此刻没有力气来反驳他,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心力交瘁一败涂地,我也没必要介意高任飞会怎么想了。 高任飞意料之外的没有被激怒,也没有退缩,他反而镇定的冷笑后,针锋相对道,“你刚才也说,你们那是‘以前’了。放心吧,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傻,我高任飞找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也不需要你来提醒,更不需要你来评价。我既然认定了她,就完全接受她的过去,过去她不是我的谁,她做什么都是她的权利,你我都管不着。不管她跟我能持续多久,至少现在、此刻,她是属于我的,请你认清现实!” 我震动了一下,被高任飞这种痴情弄的有些无地自容,觉得自己实在配不上他这番情深意重,只能沉默应对。 而韦连恒呢,他也停顿了一下,大概是真的看到了高任飞的决心吧,他总结的冒出一句,“这样看来,我们是要‘决战到底’了?” “哼,”高任飞反讽道,“你觉得你这种人,值得我向你宣战吗?” 韦连恒不知怎的,一下就被激怒,转身就拧住高任飞胸前的衣服,纽扣都给他扯掉一粒,并且顺势就粗鲁的将他推到旁边的墙上抵住…… “你觉得,你有什么能力可以跟我竞争??”韦连恒抵住他,死死的盯着他。 这两人对峙的场面看着十分吓人,我劝也劝不住,十分担心,甚至很想按铃,把护士叫来了。 高任飞不甘示弱,用力推开了韦连恨,顺便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衣服,他很有气势的回到,“我有什么能力跟你竞争?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能给她的,我统统都能给,你不能给的,我也能给她!我现在就可以跟她去领证,给她一个婚礼,你能吗?!” 说完还不解气,高任飞又奚落道,“你明明和其他女人有婚约在身,连跟我竞争的资格都没有吧,嚣张个什么劲儿呢?” 看来,高任飞私底下是对韦连恒有过一番调查吧,连他要跟杜南茜结婚的事都一清二楚。 我就躺在床上,没怎么说话,静静的听着他们的争执……忽然觉得很可笑,他们俩都想要我,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可事实却是,我根本没法跟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在一起。 这个时候,韦连恒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看我这么冷漠无情,再看看高任飞的猛烈攻势,他突然就泄了气,自言自语般的说到,“我真是见了鬼,居然会跟一个男人来竞争你!白深深,你以为你是谁?我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如果你很享受一个男人的卑微讨好和甜言蜜语,那他的确很适合你!” 说完,他气冲冲的出了病房门。 韦连恒就这么走了,搞半天他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而认输了……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 高任飞在我病床前坐下来,对我的伤势查看了一番后,又反复问受伤的原因? “哎,就是今天早上白萱要走,我在小区门口跟她拉拉扯扯的时候,不小心被一辆车子撞到。”我没有说出实情,就怕他多想。 此时此刻,我最为担心的还是白萱。 085 受尽侮辱受尽痛 此时此刻,我最为担心的还是白萱。 “那他为什么比我更早出现在这里?”高任飞口头说着不介意,但刚才跟韦连恒激烈争执后,内心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他只是刚好碰到而已。” “看来他又想来找你了,”高任飞脸色很不好看,他沉声道,“深深,你说实话吧,你跟韦连恒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就像他说的,你还没跟他分手,那我--” “别这样,”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跟他根本就没谈过恋爱,哪里来的分手?他本来就是个‘神经病’,我很多时候也很无奈,早就想摆脱了” 他适可而止的点头,“那就好。” “先别管他了吧--”我想了下,犹犹豫豫的说,“阿飞,我想就白萱的事,认认真真跟你谈一谈。” “什么?” “我”我咬咬牙,艰涩的开口,“我想,我们现在还是不能在一起。我没法不考虑白萱的感受,这对她打击太大了。” 他听到这,有些无语。 “白深深,”他生气的说,“如果你不喜欢我,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会死缠你,用不着拿白萱当借口。真的,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 我只能无力的辩解,”阿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只能说我现在心里已经乱成一团,很难受。白萱是我妹妹,我做不到对她的伤痛视而不见啊。“ “那你想怎么办?马上分手,以后都不会再考虑我?” 我摇摇头,没再回答他。 我给白萱打了电话,她那边还是持续的关机。 没办法,我的腿伤成这样,也不能下床去找她。 接下来住院的这几天,高任飞不听我的劝阻,硬是请了好几天假,在医院照顾我的生活起居,照顾无微不至。他有这份心,我也不好拒绝。而这期间,白萱那边没有任何消息,电话打过去她不接,道歉解释的短信发过去她不回,同样也不接高任飞的电话。估计她待在她原来住的员工宿舍暗自伤心吧? 哎,到底该怎么办? 我觉得自己碰到了有史以来最为痛苦纠结的一件事,每一天都过得心神不宁。 慢慢的,过了一段时间,我的腿恢复得差不多,可以勉勉强强走路,而高任飞也正常上班了。但是白萱那边,仍旧是个症结。听她的同事说,她偶尔上班偶尔请假状态很不好,前段时间又回老家去了。 我正担心焦虑的时候,接到了老家那边打来的电话,我忐忑不安的点了接听键,“喂,舅舅?” “是我!”舅妈尖锐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吓了我一大跳! “哦,舅妈,你们都还好吧?” “白深深,听说你做了对不起你妹妹的事?”舅妈喊着我的全名,语气也是低沉阴森。 我咬着唇,顿了几秒钟,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说啊,是不是!?” “抱歉,我” “好了,你不用说了,”舅妈气咻咻的说,“你马上回家来!” “舅妈,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吧,我现在走不开。”我主要考虑到自己腿脚不便,公司里又积压了好多工作,真心不想回老家奔波。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必须现在回来!我告诉你,萱萱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你要不回来一趟,你这辈子都不用到你舅舅家里来了!” 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问,“萱萱怎么了?” “你回来看看啊!” “好,”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只得狠下心来,“我马上买机票回家。” 挂了电话,我马上就用手机订了最近的航班,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忍着尚未痊愈的腿伤,朝机场赶去。 飞了几个小时回到省会城市,又转了几趟大巴,累得筋疲力尽,终于在天暗下来的时候,回到了外婆乡下的家。虽然在乡下,但这里处于平原地区,又是旅游城市,交通还是比较发达的,村里的人都不穷,家家住着两三层的新楼房,每天日子悠哉悠哉的。 外婆和舅舅舅妈住一起,而舅舅家的修楼房的时候,我当年还出了15万,算是送给他们的。不仅仅是修房子的钱,我当年刚工作,白萱刚升大学,我还省吃俭用主动赞助了白萱的学费和生活费,四年下来也是十几万了。另外,我平时回个家,也会给他们买些贵重的礼物,比如给舅妈买几千块的衣服,给舅舅买上万块的手表,给外婆买很多补品所以这些年,他们对我比小时候还好,每次回去都是热情招待,但是这次呢-- 我走到大门口,看到舅舅舅妈和外婆三人正在客厅吃晚饭,白萱不在…… 是的,他们明明知道我今晚到家,居然不等我。 只有外婆还是像原来那样亲切给我打招呼,接过我手里的包包放下,让我快坐下来吃饭。我看到桌上只有两三个菜,已经没剩多少了……想起以前回家来,舅妈总是会准备一大桌子的大鱼大肉,而现在呢?实在让人心寒。 “舅舅,舅妈,”我像往常那样若无其事的给他们打招呼。 舅舅不看我,脸上冷冰冰的,但是也勉强的点点头。而舅妈,甩都没甩我。 “快吃饭,菜都凉了。”外婆已经给我盛好了饭。 “啪,”一声,舅妈突然重重的摔下碗筷,吼道,“吃什么吃,不准吃!” 舅妈一直是个比较大度和善的女人,这么多年没跟外婆红过一次脸,大度到答应收养我,而且这些年来从没吼过我……所以这是她第一次生气的吼我,给我脸色看,我整个人都很难堪,心里也难受得不行。 “给她吃了这么多年的饭,结果就养出一个白眼狼!”舅妈都没酝酿一下,看我回来,直接开骂,“你自己想想,我从你12岁就开始养你,供你读初中读高中读大学,供你吃穿用度,你自己反思一下,我这个当舅妈的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还有你舅舅,到底又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到头来这么欺负我们女儿,你还是人吗?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我说你念这么多书是不是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好了,”外婆虽然生气,但也心疼我吧,她制止舅妈,“孩子才刚回来,你等她把饭吃了,再好好问她嘛,你别听风就是雨!” “我听风就是雨?是她自己亲口跟我承认的!难道萱萱会污蔑她吗?”舅妈越说越生气,她瞪着我,恨得咬牙启齿,“白深深,你从小跟你妹妹抢东西我没骂过你,没想你到头来跟她抢男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这么有文化,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的吗?你是不是认为你这些年来给了我们不少经济上的帮助,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去伤害萱萱了?!” 我提下头,浑身冰凉,被她骂的一个字说不出来。 没有人能理解我此刻的感受。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家,她也不是我的妈,我这么多年来寄人篱下,被他们养大,还供我读书,我确实欠了他们一辈子的人情。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即使没有错,也不能当面跟她争吵,不然传出去,我就真的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被所有人戳脊梁骨了……现在,我只能像个傻子一样,乖乖的听她对我辱骂指责。 “深深,你坐下来,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舅舅稍微理性点,他毕竟是我妈的亲弟弟,至少从来不把我当外人。 “萱萱呢?”我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她。 外婆叹了口气,说到,“她前天就回来了,每天不吃不喝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眼泪都苦干了,谁也劝不了,所以把你叫回来了。” 听到这些,我感觉像被人打了一记闷棍,又痛又晕…… “你自己看怎怎么办吧,舅妈双手抱在胸前,凶恶的瞪着我,”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如果她出了什么问题,我不会放过你!“ “舅妈,对不起,”我吸了吸鼻子,尽量忍住眼泪,“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你们先别生气行不行?” 我本来想跟她解释的,但我该怎么说?我说那个男人根本对白萱没有意思?白萱一直在一厢情愿的倒追?他们俩根本不是情侣关系,我的行为也不算插足?……哎说这些有用吗?估计白萱早就骗他们说高任飞是她男朋友,我就是不要脸的,那我再怎么解释,他们也不会听的。现在,他们已经认定我是罪大恶极了…… 所以我已经暗暗下决心,回去就跟高任飞分手。 “你还能怎么处理?”舅妈的愤怒丝毫都没有缓解,继续骂道,“我真是后悔莫及,当年居然收留了你这个祸害!你敢把你大肚子的后妈推下楼梯流产,可见你心肠有多恶毒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不仅歹毒,还不知廉耻,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简直没人能奈何得了你了是吗?!” 舅妈越来越激动,越骂越气愤,她干脆冲过来抽了我一耳光,又在我身上恨恨得掐着,一边一边污言秽语,“你当年就该被你爸活活打死!这种不要脸的事你都做得出来,你好狠的心,你害得我女儿这么苦,我打死你,打死你” 我像个木偶一样,任她掐着捶着,也没有还手,身上的痛和心里的痛,让我忍不住就泪流满面,一下子跌坐在地…… 086 请你滚出这个家 我跌坐在地后,舅妈还不解气的来打我掐我,舅舅忍无可忍的过来把她来开了,“你干什么啊,差不多就行了,别真的伤到她了” 舅妈气愤的推开舅舅,冲他劈头盖脸的辱骂,“你女儿被这个臭女人伤害得半死不活了,我打了她两下怎么了,打死都活该!白险峰,我说你就是脑子有病,当年干嘛要把她救回来,还收养在家,结果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我真是瞎了眼呀!” 其实我也猜的到,舅妈这次之所以对我大打出手,情绪如此激动,也处于一种嫉妒吧。怎么说呢,我跟白萱在同个屋檐下一起长大,又都是女孩,但我外表比她漂亮,为人处事比她成熟,成绩又年年第一,还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这样一个对比,白萱被我比得黯然失色……舅妈当然心有不平,所以借这次的事件来了个大爆发。 外婆又把我扶了起来,心疼的给我整理了下头发,她瞪了下舅妈,“闹得天翻地覆的像什么样子,这深深都还没说两句呢,你下手这么重,我看你就从没把她当过自己人” “我恨不得扒光她的皮!”舅妈又冲我激动的大吼起来,“你就是个孽障,是个祸害!我既然你可以这么不要脸,那以后就不准再回这个家了!也不准再喊我舅妈,我正式跟你断绝关系,你滚!” 说完,舅妈又去我房间,把我的衣服鞋子抱出来扔在院子里,“滚出这个家!我们不会再认你,哪里来的滚哪里去!” 吼完,她去拍白萱的房门,心疼的喊着,“萱萱,你开门啊,出来吃点饭吧,你一个人待在里面干嘛啊,妈已经替你出了这口气了,你不要把自己锁在里面了,萱萱” 面对着她的发泄,我呆在一边,仍旧没发话。 “行了,”外婆拉着我的手,外婆又把我的衣服收起来,让舅舅去劝下舅妈。 然后,外婆又让我去了她的房间,把门关上,拉着我坐下来。 听着舅妈在外面隐隐约约的辱骂,年迈的外婆一阵唉声叹气,然后坐在我身边,摸着我的手对我说,“深深啊,你哎,你舅妈这次是真的太生气了,她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实在是你做的太过分了啊。” “外婆,你也会恨我吗?” 她连忙摆摆手,“别这么说。你不管犯了什么错,那也是我的外孙女,我怎么会恨你呢,只不过确实有点生气深深,外婆从来没有想过要靠你过好日子,你舅舅也不会要求你怎么报答他,我们都只希望你自己过得好就是了,但你为什么要通过那种方式挣钱呢哎” 我觉得她话中有话,忙问,“外婆,你什么意思啊?” 她又哀叹了一声,才低声到,“萱萱回来给我说了,说你这些年根本不是在正正经经的工作,而是被几个大老板包养了,然后才有那么多钱给我们。咳,我就奇怪嘛,你才工作几年,就有年薪几十万,我还说现在的钱怎么会那么好挣呢,原来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你,哎,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气得不行,“外婆,你说这是白萱告诉你们的?” “是啊,她前天回来,哭哭啼啼的说亲自撞见你跟她男朋友抱在一起,然后才告诉我们真相,说你给那些大老板当情人。她应该没有胡说吧?”外婆又语重心长的,“深深,你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吗,工作难道不是包分配的吗,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工作呢,外婆真的不需要你挣多少钱,只要你--” “外婆,”我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气愤而坚定的说,“我没有!什么包养,什么情人之类的,都是子虚乌有,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这些年赚的钱都是干干净净的,如果连你都不相信,那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人会信了,外婆?” “真的没有?”外婆怀疑的问。 “没有,绝对没有!” 外婆一下拥住了我,感叹道,“没做傻事就好。深深,你一直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无论哪一方面都比萱萱优秀得多,这是我们村里都知道的,外婆也相信你不会去做那种事不过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抢了萱萱的男朋友,跟他发生了不正当关系?” 我坚决的摇摇头。 “外婆,是这样的”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下,在最亲的人面前,我决定说出实情,“这件事,我确实做的不对,但跟白萱的描述有一定的出入。首先,那个男的并不是白萱的男朋友,他们之间是完全清白的,只不过白萱对他很痴情,但他却又看上了我剩下的,不用我说,外婆你也知道了吧?” 外婆哦了一声,半信半疑,又喃喃自语到,“原来是这样。这个萱萱,居然如此胡说八道,害的我差点都误会你了” 她默了一会儿,语重心长的开口,“深深,不管真相是怎样的,外婆希望你能跟那个男的分手,最好跟他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有任何来往。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很困难,但是,深深,我们做人首要的就是要讲道德,不要被感情控制,如果你这份爱情会对你的亲情造成伤害,你还是放弃吧。我们有时候是可以不顾别人的想法而活,但却不可以不顾那些对你有恩的人是什么想法”外婆曾经是个小学老师,讲起道理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你仔细想想,你若真的跟那个男的结婚了,你会得到你舅舅舅妈的祝福吗?萱萱会原谅你吗,说不定恨你一辈子!到时候你结婚,婚礼办的风风光光的,你这边一个亲人都没来,你觉得好受吗?而且你以后受了那个男人的欺负,我们这边也没有人帮你。” “人一定要有感恩之心。想当年,你被你爸打得半死,放心不下你的,始终还是我们这边的亲人,要不是你舅舅及时赶来救了你,你能长这么大?还有你的舅妈,她可以说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你想这年代哪个做舅妈的会同意收养大姑子的女儿?你能找出几个这么大度的女人?不但同意养你,还从不打你骂你,没缺过你吃穿。而你舅舅呢,跟你爸也没什么区别了,他对你多好,我想你心里很清楚再说萱萱,她喊了你二十多年的姐姐了,完全把你当亲姐,平时追着你粘着你,有好吃好穿的都给你分享,见不得你受欺负,这么好的妹妹你去哪里找?你真的想因为一个男人,这辈子就跟她断绝关系了吗?等几十年后,我跟你舅舅舅妈都没了,这个世界就剩你们姐妹俩了,如果你们因此老死不相往来,以后怎么相互扶持呢,我们老的怎么走得心安呢?” “所以,外婆劝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回去就跟那个男的分了。你别管他喜不喜欢萱萱,都不能跟他在一起。你想,你妈没了,现在你奶奶又走了,你爸那边的所有亲戚都不认你,你现在是不是只有我们这边几个亲人了,如果因为这点事,你舅舅舅妈都同样不认你,跟你断绝关系了,而我又活不了几年了,到时候你是不是众叛亲离,一个亲人都没了?你一个人在这世上碰到困难,你找谁出头去?而且你妈妈在地下也不会心安啊!” “好了”我已经被外婆这篇话说得流泪满面,抽泣了好久才断断续续的说,“外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点醒了我,我现在就去给白萱道歉,” 我起身出了外婆的房门,刚好看到白萱的门也打开了,舅舅舅妈正在里面苦口婆心的劝她吃饭,她正躺着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谁也不见。 刚才被外婆这么一洗脑,我什么也没想就冲进白萱的房里,也不顾舅妈那杀人的眼神,站在床前就信誓旦旦的对白萱说到,“萱萱,我要郑重的给你道歉,对不起!事情发生这半个月来,我也是没有一天好过,我想了很多,终于想通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恶劣,我当时也是昏了头了,在他追求的时候,没有拒绝他对不起,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一定跟他划清界限萱萱,我还是更看重和你的亲情,我不能没有你们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白萱在被子好半天没动静,就在我以为已经说动她的时候,没想到她大吼一声,“你滚,滚出我们家,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你滚!妈,把她赶出去,我不要看到她,把她赶走!” ““我心寒至极。 “滚,”舅妈果真气冲冲的来推我,一个劲儿的把我往外推,“不要以为你说几句好话就能弥补对她的伤害,你以后都不准再回来,也别住我的房子,滚出去” 折腾一圈下来,现在已经是完全9点过了,外面漆黑一片,农村又没有路灯,不知道她要把我赶到哪里去? “你发什么疯啊!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她不住这里住哪里?”舅舅冲舅妈吼到。 “她住哪里管我屁事!”舅妈同样大嗓门的吼着他,“你搞清楚,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如果你今晚还要护着这个臭女人,我明天就跟你离婚,我带着萱萱走人,你抱着你这个侄女过一辈子吧!” 我是真的听不下去,也不想看到他们夫妻俩吵架,在极度的屈辱下,我脑子一热就提起自己的包包冲进了黑暗里! 087 绝望之时遇希望 我不顾外婆和舅舅在后面的叫喊,在月光的照耀下,沿着乡村的水泥路朝镇上跑去……因为上次出了车祸,我的腿还没完全好,跑太快腿还是有些疼,所以几乎是一瘸一拐的。带着负面的情绪,我也管不了外面有多么的黑暗和危险,管不了这段公路有多么的漫长,就这么义无反顾的走了。 由于走的急,外婆也跑不过我,她的叫喊声逐渐消失在后面…… 走了几公里路,我慢慢的有些后悔了……这里是农村,周围除了稀稀落落的房子,就是高低不平的山区,树林,连一个路灯都没有,照明只有靠月光以及自己的手机。虽然这路上不算特别偏僻,但是在没有灯光,没有人,没有车辆的情况下,还是有些阴森可怖的。 走的时间长了,我的腿也开始慢慢的撑不住,越走越慢,当周围的住宅完全消失,公里两边全部是茂密的树林,连月光都照不进来时,我越发的害怕了……偶尔传来的虫鸣和蛙叫,也挺瘆人的。 一只猫忽然从我身边窜过去,我吓得一声尖叫,跌倒在地! 看来,已经伤心到这个程度了,我还是怕黑,怕死…… 我头皮一阵发麻拿出手机想给舅舅他们打电话,但一想到舅妈那种狰狞的羞辱,我马上又打消这种念头。我甚至想,如果今晚真的遇害了,他们会不会有一丝丝的愧疚? 打开手机的电筒光作照明,我壮起胆子继续慢慢的往前走。 这里距离镇上有十多公里,而我才走几公里,加上我腿伤,估计要走到天亮了。 难道我要提心吊胆一晚上吗?怎么办?要不路边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一晚上算了? 当我走过树林,来到一片荒凉的农地时,后面驶来一辆摩托车!我惊得回头一看,上面坐着个男人,那车灯朝我照射过来,吓得我浑身一颤,再也挪不动脚步了。 这荒郊野外,周围连一条狗都没有,走在这种地方,被一个男的撞见,他就是再老实,说不定都会临时起意把我qj了我越想越怕,心脏狂跳不止,呆呆的望着那辆摩托,在心里酝酿应对的办法,没想到那人真的在我旁边停下来-- “小妹,”他喊道,“你怎么大晚上的一个人走在路上啊,你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这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语气听起来好像很正常,也没有对我淫笑什么的,但我还是吓得不得了,声音都有些发颤,“不不用了我我自己走,我去前面那户人家走亲戚他们马上就来接我。” “前面?前面四五公里都没有房子啊,你还要走很久吧?我看你一拐一拐的,是不是受伤了?”这男的真是挺老实的那种,听不出对我有歹意,他说,“反正我也顺路,我送你吧。” 我告诫自己,千万别上他的车,不然一会儿来个先奸后杀,或者把我卖到大山里,那这辈子就完了……但在这种叫天天不灵的鬼地方,我就是不上他的车,他也不会放过我啊。怎么办,我恐慌的不得了,感觉心都要跳了出来,我越来越紧张,脑海里都是可怕的联想,好后悔这么跑了出来……早知道,我就是被舅妈骂死,也会在家里赖一夜啊! 攥着手机,我见他还不走,好想马上报警,可这又不是城里,警察哪里那么快赶到啊,我今晚是不是真的死定了,难道我这一生走到尽头了吗?妈妈啊,你在天上保佑我,救救我吧! “妹子你放心吧,我不会害你。”那男的可能也看出了我的顾虑,他笑道,“我就是刚好路过这里,看你一个人走在这儿确实挺不安全的,我就当做好事送你去镇上,你怎么不信呢?” “真不用,你赶紧走吧。接我的人马上就到了。” “好吧,”他摇摇头,“你好自为之咯。” 说完,他踩下油门,又飞快的开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他没有下车来对我耍流氓,而是直接走了……想到这里,我忽然又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好人呢,好不容易碰到个骑车的,可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反应过来,立刻又边追边在后面喊他停一停。 那人本来已经开了几百米远,听听到我的喊声,他果然又转回头来,笑问到,“怎么,又不怕了?” 我咬咬牙壮起胆子,“这样,我给你车费,你把我送到镇上吧。需要多少钱?” “一般要20块,我这是顺路,就收你15块吧。” “行,我给你20块。” 我本来想大手一挥,说我给你200块的,但又怕他以为我有钱,产生劫财的心理,只好保守一点。 上了这人的摩托车,一路上跟他闲聊了几句,原来他就是住镇上的,来村里走亲戚而已。而且眼看他骑车的方向也是我认识的路,慢慢放下心来。 “不好意思啊,这位大哥,我刚才是以为--” “咳,你多个心眼也正常。”他大方的说到,“我也是有了老婆有女儿的人,从来不会干那些缺德的事儿,出门在外嘛,能帮就帮了,你这次是运气好碰到了我。你不知道,后面有辆摩托车上坐了两个男的,也是走这条路,你要碰到他们的话,有没有这么幸运我就不知道了,尤其是你这种漂亮妹子,” “哦,”我心有余悸的说,“那真的谢谢你” 坐着摩托车,不过十几分钟就平安的到达了镇上,镇上到处灯火通明,有车子有人流,有吃的住的,终于越过了那边黑暗,到达安全地带了。 没想到,我真的遇到个好人。 为了对这人表示感谢,我抽出两张红色的毛爷爷递给他,“不用找了,谢谢啊!” “咳,这怎么行,你等等,我找你钱。”他赶紧从他裤兜里摸零钱。 “真不用了,多的算是酬谢。”我直白的说,“现在像你这样的好心人真的很少了,你今晚对我的帮助,远非这200元可以报答的。”是啊,假如不是他送我,我走夜路碰到个歹徒,还真的有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他看我这么有诚意,就勉强收下,然后又对我嘱咐,“那你注意安全啊,早点找个旅馆住下,别再走夜路了,这镇上发生过命案呢,小心为好。” “嗯,知道,谢谢。” 钱真是个好东西,我手里有钱,可以马上买了好吃好喝的填肚子,可以去这镇上最好的酒店……就算众叛亲离了,我有钱还是会活的很好。 吃饱饭以后,我洗了个澡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看着电视,稍微轻松下来。 我拿着手机在网上买了明天回深圳的机票。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失眠了,耳边清晰的回想着舅妈的辱骂和驱逐,心里不免又伤感起来…… 从今以后,真的回不到那个家了吗?还有高任飞,我该如何跟他开口提分手,难道注定此生有缘无分了吗?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退了房,坐大巴到了省会城市,又到机场坐飞机直飞深圳。一路舟车劳顿之后,我回到深圳,找了个餐厅慢吞吞的吃了晚饭,再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晚上的10点过了。 推开自己的房门,放下包包,换了鞋子,我第一时间打算去洗个澡。 昏昏沉沉进入自己的卧室准备找换洗的衣服……岂料,当我把灯一打开,抬眼就发现自己卧室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正背对着我! 我吓得‘啊’一声尖叫! 正当我以为自己走错房间的时候,床上的男人也被我惊醒,回头来若无其事的跟我对视在一起…… 操,又是韦连恒! 我一下气得不行,脱下自己脚上的拖鞋就朝他扔过去,大骂道,“韦连恒你有毛病啊,偷偷进我家,还躺我床上睡觉,你是要吓死我吗?!” 他貌似刚刚睡的很沉,一脸都是被我吵醒后的不不耐烦…… 他睡眼惺忪的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的说到,“你叫个毛啊!我今天来这边办点事,太晚了懒得开车就来这儿睡个觉而已,” 088 温存过后求原谅 说完,他斜靠在床头,一脸色迷迷的向我招手,“过来,让我抱抱!” “没想什么,就是心情不好。”我闭着眼睛,懒懒的回答着。 “心情不好就说出来,我帮你解决!”他得到满足以后,状态一向是很不错的,言语也变得温柔起来。 我翻了个身,消沉的说到,“你解决不了” 他没有再反复的追问,沉寂了半晌,又忽然把我揽进他坚实的臂弯里,“说吧,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原谅我?你还想闹多久?”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不真实。 我却心不在焉的,“什么原谅,我跟你闹什么了?” 他冷哼,“你之所以离开我公司,找高任飞,不就是想报复我吗?玩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别再跟我怄气!”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要跟你一刀两断只是闹着玩的?我找高任飞只是在开玩笑?” “难道不是?”他瞥我一眼,又大言不惭的说,“白深深,你明明喜欢我,每天都在想着我,只不过弄一些装模作样的把戏,不肯低头而已。” “……“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简直被他这种迷之自信震住了。 他又继续,”这几次,我一直在暗暗的跟你较劲,看我们到底谁先低头,没想到最后还是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我真疯得不行,把自己摆在这种卑微的位置来讨好你“ 没等我回应,他又默默的从他裤兜里拿出一串车钥匙,扔在床头柜上,哼声说到,”我这次是认真的给你道歉,拿去!“ “你什么意思啊?”我拿过那串车钥匙,发现是崭新的,而钥匙上面的logo是法拉利。 他说,“送你的新车,这样的道歉有诚意吗?” 我有点晕,“我还是没太明白你的意思。” “上次没帮你,你不是怀恨在心,跟我耍脾气吗?我买个车给你道歉,能原谅我吗?” “啊?”我很是震惊,对他的脑回路表示不能理解。我再瞟了眼那车钥匙上面法拉利的豪车标志,说实话,心里有些激动,毕竟是顶级豪车,曾经只能面对着那些照片膜拜,而现在,车钥匙在我手里。 我在回想起来,晚上回来的时候,在地下车库看到一辆超级炫酷的、崭新的、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当时还猜想这个小区住着哪个富家女吗,有钱买这么贵的车为啥不住别墅?没想到韦连恒买的,而且还开到我车库里来了…… 震惊完以后,回过神来,我又放下钥匙,“我承受不起,也不需要你的道什么歉,更不是在跟你怄和什么气。我正式因为非常清醒,才决定要跟你一刀两断。你也别拿这些东西来讨好我,没意思。别到时候搞的又像是被你包-养一样” 他顿生怒意,“车主已经登记你的名字,我管你要不要,不要就砸了!” “你--”我不想再跟他起冲突,毕竟他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也是一番好意。 我顿了会儿,说到,“韦连恒,我不知道你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我曾经也很卑微的问过你究竟对我什么感觉,爱不爱我?你没有给过我答案,我也早就死心了” 他轻微叹了声,低沉道,“我爱不爱你,你自己不知道吗?还需要我亲口告诉你?” 我:“……“ 转身去背对着他,我竭力平复着心底的激动…… 镇静下来后,我幽幽说到,”如果你真的对我有那种感情,也没用了。我累了,不想再跟你玩了我现在,只想找个男人结婚,生一个孩子,组成一个圆满的家庭这样,我白深深以后就不至于无依无靠,没有一个亲人了。“ “所以,”他也沉声接到,“你想跟那个高任飞结婚?” 我又是闷了好久好久,才不知所谓的回答,“不想。” 他又从后面搂住我,跟我贴的紧紧的,“白深深,如果你想要婚姻,我可以给你。” 我心跳猛地一阵加速…… 回头来迎着他温柔的目光,我只不过激动了几秒钟,眼皮就低垂下来…… 我满不在乎的说,“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怎么,你不敢相信?”他淡淡的提到,“杜南茜那边,我已经退婚了,” 我不禁发笑,“你跟她结婚还是退婚,好像和我没关系吧?” 是的,已经降服了杜振北,我现在是真的不关心他跟杜南茜之间的情况了。 我早就了解到,他之所以要和杜南茜结婚,无非就是想通过联姻,跟杜振北结成亲家,以后可以更好的利用杜振北的旅行社渠道销售自己的邮轮产品而已。 可现在,北旅已经被高任飞收购,杜振北被踢出局,那么显然这桩婚姻的意义也不大了。所以他会选择跟杜南茜退婚,也就是说,他对杜南茜根本就没什么感情。 “跟你没关系?”他掰过我的脸,迫使我面对着他,“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使劲的推开了他,翻过身去,“韦连恒,你在我面前就不必搞那些虚的了,反正归根结底你只不过把我当个床伴而已,我不会对你有太多的期待。” ““ 他略显深沉的开口,”深深,只要你跟高任飞断干净,不再和其他男人牵扯不清,我可以给你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爱情、婚姻。”他此刻的表情很认真,眸光放在我脸上,“这两样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你‘可以’给我,”我冷哼道,“听你这语气,是在施舍我吗?呵呵,你愿意给我,我还不一定会要呢,收起你的自以为是吧!韦连恒,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会接受你的豪车,更不会接受你口头说要给我的婚姻劝你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我们之间,早就玩完了!” 说完这些,我扯过被子蒙住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 在家里休息了几天。 周二下午,高任飞给我打来电话,说回深圳了,要跟我见面。 我心里有点沉重。 这几天来一直在思考怎么跟他分手,真要到见面的时候,却又紧张了。他现在对我的心境是一无所知的,他一定还像原来那样,对我满满的热情,几天不见更是如隔三秋吧。 同样去机场接了他,然后一起在外面的餐厅吃晚饭,他再送我回家。 来到我家里,当他迫不及待的拥住我,想跟我亲密时候,我不得不强行挣开了他。 “你又怎么了?”他微笑尽失,眼底眉梢满是失落,“我刚回来,在天上飞了几天累得不得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好脸色?” “对不起,”我低头绞着双手,不知如何开口。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他双手插在腰间,没了原来的温柔和耐心,他看向阳台外面,恼火的说到,“你一说对不起,我用脚趾就都猜得出来你想表达什么。” 我在心底挣扎了一下,咬牙诉说到,“我回了一趟自己老家,被白萱的父母,也就是我的舅舅舅妈骂的狗血淋头,还在大晚上被赶出了家门,他们口头说要跟我断绝亲情关系我经历一场有关亲情和爱情的拷问,所以最后--” “要跟我分手是吗?”他替我说了出来。 我点点头,完全不敢正视他。 “那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他又问。 “是的,这件事确实难以启齿。”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难受的原因是什么?”他逼视着我,“是怕我不答愿意分手,继续纠葛你,所以你难受?还是怕我真的答应分了,你不能再跟我相爱了,觉得心痛难受?” 我被他问住了。 坦白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觉得辜负了他这片深情,给他造成了莫大的伤害,我很内疚…… 可是要怎么回答他呢? 我酝酿了下,有些困难的开口,“阿飞,是我的错--” “闭嘴!”他更加恼怒的打断我的话,“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我很好,我是个好人,你配不上我之类的话了?” “不--” “呵呵,”他冷笑着,无奈的自嘲着,“怎么会是你的错,明明就是我的错,我错在没有自知之明,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纠葛你,把你的感激当成了爱情,可笑!” “你别这样说,”我向他走近了两步,“我如果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首先就不会接受你的帮助,更不会想要跟你在一起” 他目光闪动了下,似乎又燃起信心,“那你告诉我,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白萱?” “是的,白萱。”我想起那些辱骂,还是不寒而栗,“以前我想的太简单了,回了一趟老家,我才知道这对白萱的影响有多大她父母对我有养育之恩,这份恩情大过天,我就算心理再强大,也不过了亲情这一关你也知道,我算半个孤儿,我没有办法再任性了,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他好像听进去一些,但立刻又说到,“我觉得这不是一个无解的难题。如果这就是我们唯一的障碍,那我可以马上去找白萱,我绝对想尽一切办法说服她原谅,说服她父母--” “千万别去!”我打断了他的话,“你不了解白萱,你去找她只会把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对她的伤害也更大!所以算我求你,别去找她,不然我们以后连朋友也没法做了。” 他微微怔住,神色越来越黯~ “好,我知道了,”他一片伤感的转过身去,嗓音低沉的,“所谓白萱,不过只是你的借口而已,解决了白萱,还有韦连恒,还有很多很多的借口说白了就是爱得不够深,我明明早就看得很透,却不敢承认,我还在自欺欺人,呵呵。” 他释然的一笑,“深深,我决定放了你,还你自由。” “可以想象,你和一个没感觉的人装恩爱一定很痛苦。我对你的好,对你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于你而言只是负担,对吗?” 我赶紧摇头,想解释,“不,你说错了--” “不要说了,”他苦笑,“你每说一个字,就是在提醒我,我有多么的失败。我这人就是太自信,以为自己条件多么的优越,没有追不到手的女人,而现在,你让我一败涂地!” “阿飞,”我有些动容的,情真意切的,“你听我说,我心里是爱你的,我想过要跟你结婚如果白萱不是我的表妹,她就算对你再痴情,我也不会退缩,但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能不为别人考虑,我们要顾虑的东西真的太多了。” “好,那我问你,”他深深的看着我,“假如没有白萱,你是不是一定会跟我在一起?” “是。”我回答的毫不犹豫。 的确,我早就想通了,要认认真真的跟他谈一场恋爱,如果他父母不反对,我会跟他走进婚姻的殿堂,就此跟他生活一辈子。 他点头,仍旧苦笑着,“虽然是谎言,我听着还是觉得安慰。深深,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来纠葛你了我衷心希望你过的快乐,无论以后跟谁结婚,只要幸福就好。” “我走了,”他故作坦然的说,“以后有任何困难都来找我,我这里始终会为你留一个位置可能,我以后都不会再恋爱了,就这样孤单一生吧。” 说完,他就朝门口走去。 我在原地呆立了半晌,始终没有再追出去。 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忽然有种窒息般的难受……看来,我心里是真的有他的,不然,摆脱他以后,我应该感到轻松才对,但此刻真的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我又去了北旅。 挺讽刺的,高任飞当初为了讨好我,花巨资收购了杜振北的公司,但我终究还是拒绝了他,拒绝以后,却又不得不继续来这个真正属于他的公司工作。 耽搁的这段时间,事情堆积了太多,我很快就沉浸在工作里,把感情上的纠葛都丢在一边。 这时,杜振北又敲门进来了。 他一进来就满脸堆笑,“深深,你不是腿受伤了吗,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呢?” “没办法啊,”我头也不抬的冷嘲,“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不来盯着,你又死灰复燃怎么办?” 他呵呵一笑,“哪的话,不是说了吗,我现在是心甘情愿的把公司让给你经营,专心扶助你做好接班人,别再怀疑我了吧。这里有份跟酒店的合作协议,我们探讨下看有没有问题,或者你自己有没有别的高见?” 我瞟了眼这份协议的标题,哼了声,“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你也会找我‘探讨’?” 是啊,我以为这老狐狸一直在我面前做戏,只不过口头说说好话就罢了,涉及到重要的项目肯定是他自己做主,怎么会降下他高贵的身段来找我拿主意呢?有点意外。 “嘿嘿,这不,你现在是公司的ceo嘛,肯定大小事都得由你过目,你签了字才作数。”他言辞还挺诚挚的,听不出虚意逢迎的意味,“我考虑到你刚进公司,对很多项目不熟悉,工作量也大,就先自己看了一遍,再来跟你讨论,现在有时间吗?” “放在一边,我忙得很。” 他果然规规矩矩的把文件放到我旁边,但没有马上离开。 他背着双手,在我办公室环视了一圈,又观察了下我的工作状态后,感叹道,“深深,你真有能耐,比茜茜强多了。我要早知道你遗传了我经商的基因,我一定不会像当初那么糊涂,哎,你就不能原谅我,叫我一声爸爸吗?” 我丝毫没在意他说的,一如既往冷漠道,“废什么话,没事就出去!” 他不听,厚着脸皮走近了我,暧昧不明的笑着,“女儿,你跟那个高任飞不是在谈恋爱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你烦不烦啊?我跟谁结婚关你什么事?” “爸爸是好心劝你,最好早点拿下他,跟他早点结婚,到时候你们一结婚,说不定他就把在北旅的股份都给你了,到时候--” “到时候公司又回到你手上了是吗?”我白他一眼,“杜振北,你别打这样的算盘了,我不妨告诉你,我跟高任飞已经分手,这个公司已经被他收购,也就永远掌握在他们高氏的手里,你想夺回控制权,做梦吧。” 这个时候,办公室门突然又被人重重的推开,汪虹这老贱妇冲了进来! 089 酣畅的撕逼大战 原来你这个烂货真的到这儿来耀武扬威了,”汪虹进来就指着我骂,“你以为你出卖自己的身体,靠着男人上位,就可以骑在我们头上撒野了吗!?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立刻滚出公司!” “不然呢?”我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只是淡淡的问了句,继续埋首工作。 我这气定神闲的态度,气得她咬牙切齿,她臭嘴里开始飙出常用的脏话,“小娼妇,你现在是完全不要脸了吧,你要敢继续在我的公司里兴风作浪,我要你活不过今年!” 骂完,她又吼杜振北,“老杜,咱们坚决不能败在这个臭女人手里,反正她是你的种,就该你来管教,你也别浪费时间跟她说好话,直接关上门来把她打个半死好了!这臭女人敢对我们公司动手脚,宁愿犯罪坐牢都要把她整死!” 我才没把她这些推陈出新的脏话放在心上,唇边挂着一抹冷笑,始终不动声色。 杜振北反过来骂她,“一大清早,什么死不死的!?老子今天还得出差,你少触我霉头!没用的东西,看你这泼皮的样子,一辈子除了花我的钱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 “杜振北!”她尖声叫着,“你敢骂我,你他妈敢骂我?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难道你也被这个骚货迷住了吗?你搞搞清楚,她找外人来收购你的公司,还占用你的职位,在这儿兴风作浪她明明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祸害,害了我们一家,害的茜茜被退婚她就是在报复我们,你不想办法阻止,不打断她的狗腿,你还帮她来骂我,你--” 她说着,就对他乱抓乱打起来,简直就是教科书式的泼妇。 杜振北不耐烦的掀开她,又瞟了我一眼,大概是故意为了讨好我吧,他说到,“茜茜被退婚那是她没有能耐,关人家深深什么事反正我看韦连恒也不喜欢她,勉强嫁过去也害了她一辈子,退婚才好。” “你你你杜振北!”泼妇撒泼无效后,会更加激动,面对自己丈夫的无情变脸,她崩溃的咆哮起来,“杜振北,你太无能了,你居然管不了一个女人,你不是威风的很吗,怎么拿她无可奈何了?难道我们拼了十几二十年的心血,就白白的落到这个臭女人手上了?你甘心吗,你让我和茜茜怎么办?!这个公司明明是留给茜茜的,你就任由她胡来吗,到时候我们的财产都被她掏空了怎么办,你说啊!” 杜振北瞪了她,不以为意的说,“你吼什么吼?!深深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打下来的江山理所当然有她的一份!落在她手里总比落在外人手里强。反正现在茜茜没有能力来接班,那交给深深打理不是很正常吗,谁有能耐谁上,就这么简单!” 不得不说,杜振北这番马屁拍的挺好的,尽管知道他在‘曲线救国’,想挽回我,但听着他口口声声把我当她女儿,要把他的公司给我,把我抬得这么高,说得头头是道,振振有词,无懈可击我还是有点怎么说呢,感动也不是,就是又那么一丝小小的痛快。 但我还是板着脸提醒杜振北,“你别吵着吵着就混淆概念,我不是在‘接你的班’,也没有受你什么恩惠。我现在,是被北旅控股大股东聘用的执行总裁,来这儿帮他管理北旅的日常运营,和你们杜家扯不上什么关系。” “呵呵,好,”杜振北没生气,反而狗腿的笑着,“你说的很对,我也认清现实了嘛,只不过你是我女儿,我有时候会有点分不清彼此,私心还是期望我们能同一条战线,夺回公司的控制权。当然,你现在对我有排斥,我也是完全理解的,我们父女俩需要慢慢磨合。” “杜振北!”汪虹完全惊呆了,她气得发抖,“我没听错吧,你是不是真的脑子坏掉了,被她蛊惑了?你怎么会这样糊涂啊你” “你闭嘴,烦死人,”杜振北冷声怒斥,“汪虹,你从今天起给我收敛一点,我现在告诉你,深深是我的女儿,这是铁的事实,我以前亏欠她很多,现在要想方设法的弥补她,过去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别老是跟深深吵架,每天吵得鸡犬不宁的如果做不到,那我们马上离婚。” “离婚?!”她在惊骇中暴怒,“你敢离婚!杜振北,你就是鬼迷心窍了!你居然想投靠这个小娼妇,你真是越老越脑残了你,你以为他会甩你吗?做梦吧你!你想过没有,你跟我离婚了,到时候我带着茜茜跟你断绝往来,以后茜茜不会给你养老,而面前这个臭女人更加不会理你,到时候弄个鸡飞蛋打,孤独终老,你就是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你试试看吧--” 我听烦了这两个人渣的争吵,抬头起来,扫视了他们这狗咬狗的场面,尤其看到汪虹那副恶心的嘴脸……我禁不住火烧浇油的调侃到,“杜振北啊,我觉得你应该跟你的茜茜去做个亲子鉴定,怎么说呢,我越看越觉得她长得不像你,说不定她是个野种呢,有可能是哪个野男人射到她妈肚子里形成的生物呢?反正你得注意了,毕竟她妈喜欢偷人,不仅仅是偷你--” “住口!”汪虹被这么一侮辱,顿时气得要命,抓狂得要把我碎尸万段。 我不管,继续对杜振北嘲讽道,“杜振北,你想想,如果她不是你女儿,那你的财产落到她手上就糟糕了,幸苦半辈子怎么能便宜外人呢?虽然我不认你,但我从生物学上来讲确实你的种啊,我不愿意当你女儿吧,但在继承你的遗产上面,我还是不会拒绝的” “你听听,听听”汪虹指着我,“这臭女人说得都是些什么话啊,她这样侮辱你,侮辱茜茜和我,你还想跟她和好,你--” 说到这儿,汪虹忍无可忍的冲到我面前,将手里的手袋一挥,就在我头上重重的砸了一下,痛得我不得了!我的脾气也立马被她这个举动引爆了,我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座位,顺手就抽了她一耳光,还不解气,我又像头猛兽一样抓住汪虹的胳膊就猛地将她推到墙上,往她头上狠狠地捶了几拳!! 我身高一米七,体重105,业余时间练过跆拳道和瑜伽,又特别擅长游泳,体能很不错虽然打不过男人,但是跟女人打架从没输过,尤其对付汪虹和杜南茜这种纸老虎,完全游刃有余。 杜振北见状马上把我拉开,而我呢,一旦仇恨被引爆,那复仇之心根本停不下来……我马上又抓住汪虹的头发,在她耳边恶狠狠的骂到,“姓汪的老臭女人,这就是你做小三的下场你说你偷什么不好,干嘛去偷人呢,你明知道人家有老婆孩子,还叉开你的双腿,你简直丢尽你祖宗十八代的脸!当你,我妈是没用,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把你这种臭小三大卸八块!” “深深,你放手,别乱来”杜振北在旁边喊着,却没有上来把我拉开。 “啊,你放手,”汪虹尖叫,“老杜,快把她弄开啊,我要死了” 我继续在她耳边说着,“汪虹,你当年不是经常虐待我吗,抓我头发,泼我开水,打我骂我,还让人欺负我你这些罪孽,我可都好好记在心里呢,你破坏我家庭,害我变成孤儿,这种深仇大恨,我一十倍奉还!我让踢死你儿子,让你一辈子下不了蛋,都是小case,我要让你生不日死” “行了,”杜振北终于还是把我拽开了了。 汪虹蓬头散发的跌坐在地,不停的喘着气…… 她抬起头来,面目突然就变得十分狰狞。她死死的盯了我好久,没有骂我,也没有反扑,只是那么盯着我,盯得我很不舒服……我转过头去,只听得她低低的警告,“白深深,你就抓紧时间蹦跶吧,我倒要看看,到死谁先让谁生不如死!” 我莫名的打了一个冷战。 搞不懂自己的反应,明明把她当狗屎的,为何会被她这种无聊的警告触动? “滚出去,别脏了我眼。”我冲她吼了句,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 又到了周末,我决定到市中心那边的步行街去逛逛商场,顺便散散心。 因为种种原因,我来深圳这么多年,没交过什么知心朋友,连个闺蜜都没有、以前一直就当白萱是闺蜜,有空都会约她逛街美容什么的,而现在,只能踽踽独行了。 想起来还是挺伤感的。 女人之间再深的情意,一旦涉及到男人,都是这么不堪一击。 周末人多,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停车位停好车,还需要步行几百米才能到前面的大商场。走了几分钟,刚刚来到商场外面的广场上,我看到有好大一群人正在围观着什么,定睛一看,发现有人打架! 我也是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再走近几步,才发现有好几个人围着一个男人各种下死手的殴打,男人痛得尖叫不断,但围观的人群却都义愤填膺吆喝打得好,打死他! 怎么回事,难道是小偷吗?那不至于这么残忍吧,移交警察就行了吧。 当我觉得场面太激烈,怕有心理阴影,决定离开的时候,眼睛却瞟到地上挨打的男人的正脸,好像有些熟悉!我再次俯身一看,看清了那张脸……我浑身一震,那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居然是韦连初! 090 别开这样的玩笑 看到韦连初被打成这样,我一下子惊慌起来,连忙去制止那些殴打者,“你们别打了,不要打了,我认识这个人,他脑子有问题,他是个傻子,别打了,快住手” 岂料我刚刚喊出这几句,身子忽然被一个人拽开,我惊得回头一看,居然是韦连海!他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每次都是你,白深深!”韦连海把我拉开推倒在地,凶神恶煞的说到,“我告诉你,你他妈最好少管闲事!” 说完,他又在人群里大声吆喝,“打死他!这种社会的败类,死了才好!快,用力打,弄死他” 这个时候,韦连初已经完全起不来了,被人控制在地,挨着各种拳打脚踢,如果再不阻止的话,他不死都会是重伤了! 我管不了这么多,马上拿出手机来拨打110。还没打通的时候,韦连海又给我抢了去,把手机扔在地上,故意用周围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居然还帮着报警,是不是跟他一伙的?!” 他这话一出,有几人就鄙夷的朝我看过来,其中一个大妈指责我,“你报什么警啊,这个男人被打死都活该,现在的人贩子最可恶了,又不能判死刑,不如我们人民群众自己打死他!” “什么,人贩子?” “你还不知道吗,”大妈说,“他偷人家的小孩,被当场抓住了,所以大家都看不过去来打他哎,真是看不出来啊,这个人长得还是一表人才的,做点什么不好,去做人贩子,就是该死!” 原来韦连初被打,是因为去偷人家的小孩,被当成人贩子殴打……他脑子有问题,在大家上看到可爱的孩子,是有可能去抱来玩,但是,韦连海为何又出现在这儿? 我看到韦连海在围观的人群里面,还在高声吆喝着打死韦连初,好像兴奋的不得了……我几乎一下就明白了,跑过去拍了下韦连海的背,怒问,“是不是你故意陷害他的?你明知道他脑子有问题,又捉弄他,害他被打” “是又怎么样?”韦连海吊儿郎当大言不惭的说到,“我就是喜欢捉弄他,他活该!你管得着吗?” “我”眼看韦连初快要不行,我不顾一切的冲人群里吼着,“你们不要打了,这个人真的是傻子,他智力有问题,你们放了他吧” 吼完这些,我马上又给梁秀行打电话。 梁秀行那边很快接通,“喂,是深深??” “对,梁总。你快来一下,我刚看到你家的韦少爷正在被人疯狂的殴打,特别吓人” “在哪里??”梁秀行惊呼出来,完全是用吼的,“你让那些人住手啊,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我给她报了地址,挂了电话,再回头来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商场的保安出来制止了他们的殴打,韦连初躺在地上,满脸的鲜血,只能微微的动弹了…… 我抓紧时间拨打了120,再来到韦连初的面前,叫着他的名字,他还有点意识,吃力的抬眼来看到是我,一下哭起来,“姐姐,我好痛,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起不来姐姐,你救救我,救救我,姐姐” “好,你先别动,”我拿出纸巾为他擦了擦他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很是心疼。 十几分钟后,受伤的韦连初被即使送往医院救治,而梁秀行也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韦连初浑身都是伤,还有些脑震荡的症状,伤的比较重,躺在病床上起不来。 梁秀行看到自己儿子被伤成这样,更是吓得眼泪直流……经过惊心动魄的一番救治后,韦连初被转入普通病房里,在输液的同时,沉沉睡去,梁秀行终于停顿下来,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我呢,来到医院里,就这样被动的跟着跑上跑下。毕竟是我送到医院的,而梁秀行又只有一个人,伤心过度,浑浑噩噩的,没有我不行。所以她没发话,我还真不好说离开的话。 经过咨询医生没什么大碍后,梁秀行又拉着我坐在vip病房外面的客厅里,“深深,你先别走,我有很重要的话对你说。” “好。”我硬着头皮听她到底说啥。 “深深,”她目光慈和的望着我,还亲切的在我手背上了拍了下,“我真的无法表达心里对你的感激之情,这样要不是你,可能我会永远失去连初了,谢谢你,及时给我打电话” “呃,”面对她这番感谢,我只能泛泛的说着不客气。 “哎,连初这种情况,要是没人看住的话,经常都会出去闯祸,我每天给他收拾烂摊子都忙不过来时间久了,真的是心力交瘁。” “确实。”我听着梁秀行的倾诉,也有点心酸,觉得她挺可怜的,虽然有钱有势,浑身名牌,啥都不缺,但亲生儿子却变成这样,难怪她看起来比石赛玉要苍老好多,眼角皱纹很深,头发都有些斑白了。 我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这次是韦连海搞的鬼呢?包括他上次在地下车库里侮辱韦连初,这种行为实在太恶劣了,连我这个外人看了都恨得牙痒痒。 可是转念一想,我干嘛管的这么宽呢?梁秀行已经够悲哀的了,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儿子被侄子这般欺负,她可能又气的不得了,到时候一家人矛盾又升级了……算了吧,没必要去挑拨人家的家庭关系。与我无关。 梁秀行又叹了一口气,低沉伤感的说到,“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老天愿意把原来那个健康聪明的儿子还给我,把我这条命拿去我都毫无怨言你知道吗,深深,每当我看到那些社会最底层的人生活得很艰辛时,我一点不觉得他们可怜,我反而很羡慕他们,他们过得再苦再累都比我幸福,因为他们的孩子是健康的,智力正常的真的,我走在大街上,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比我幸福” 她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她偏过头去,用纸巾稍稍擦了下溢出来的眼泪…… 我想了半晌,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她,总觉得每个字都很苍白,一旦措辞不当,就会变成在她伤口上撒盐,所以我想来想去,只能小心翼翼的说到,“梁总您别太悲观了,说不定有奇迹呢,说不定他以后会慢慢的恢复呢,只要进行相关的康复训练,是可以改善的。而且你换个想法,在这压力巨大的社会里,他可以活得那么单纯,没有什么烦恼,不是更好吗?” 她稍稍埋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沉默了几分钟,沉默到我坐在旁边都有些尴尬了,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化解。 “我一直担心一个问题,以后我老了,死了,他该怎么办?”她声音低沉,说得平静而感伤,“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这个做妈的才能完全包容他,深深的爱着他,连他爸都没把他放心上呵呵,是啊,谁会对一个傻子有耐心呢。” 她喃喃自语般的说完,忽然就把目光紧紧的锁在我的脸上,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我闷了下,有点承受不住她这样诡异的眼神,只能别开脸去。 “深深,”她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把我吓了一跳! “我想求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让我难以启齿,但是看到你几次三番的碰到连初,跟他这么有缘分,我觉得我必须要说出来了” “什么?”我有些明白,突然就紧张起来。 “你--”她无意识的抓紧了我的手,似乎要把我看穿,表情有些纠结。 “说吧。” “深深,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不能做我的儿媳妇,跟连初结婚?”她终于说了出来。 ““ 我立即愣住,自己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色在慢慢的变化,不知道是变红还是变白…… “这个,”我愣了几秒就平静下来,故作镇定的说,“梁总,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深深,我知道我这个提议可能吓到了你,所以我也是把这想法酝酿了很久,犹豫了好几个月,才在今天跟你开了这个口” 她不等我回答,又深情的补充到,“我也五十多岁了,不能照顾连初一辈子,我就想提前给他找一个老婆,能够真心实意待他,以后可以代我照料他的后半生。我真的无法想象,等我走了以后,没有人管他了,他跑到外面迷了路,再也回不来” 说实话,一般人给我向我提这样的要求,我只当对方是个傻子不予理睬,但梁秀行把气氛渲染的这么悲哀,我再怎么生气,也没法马上拍桌而起,只是埋着头,不说话。 “怎么样,”她总结性的问,“深深,能不能说说你的想法。” 我摇摇头,僵硬的笑了笑,“我没有什么想法。梁总,我觉得这件事对我来讲,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不会答应,就这样。” 091 你是可遇不可求 见我拒绝的这么冷静,这么坚定,梁秀行神色一滞,无尽的失望…… 可能她也知道,我这个人头脑清醒不太好惹,又没啥把柄在她手里,她再也权势也没法逼迫我,但又绝对不会死心,便开始了新一轮的利诱-- “深深,”她打起精神来,正色说到,“你一时难以接受,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要急着拒绝,你可以再回去好好的考虑,反正我们不急。”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面色清冷却带着微笑。 这样的要求,对于一向高傲的我来说,已经构成严重的侮辱了,如果是别人,我早就一巴掌给她呼过去了,可面前的是豪门贵妇和商场女强人梁秀行,她毕竟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我就给她面子,不动声色,静静的听她废话吧。 我不讨厌韦连初,也不歧视他,唯有的感觉就是可怜而已,但我跟他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为他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梁秀行也故作大度的笑笑,继续跟我分析到,“深深,先别说得这么绝对嘛,你看,连初虽然有智力缺陷,但他其实才华横溢,外表也是高大帅气,最重要他是韦家的后代,也是他爷爷最为疼爱的一个孙子,他即使失去了经营管理的能力,但他在韦氏集团里也占有一定比重的股权,再加上我跟他爸名下的财产,以后统统都会留给他所以说,他的后半生几乎都是吃穿不愁的,你如果嫁给他,愿意真心实意的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后半生陪他度过那你同样可以享受到这笔财富给你带来的优渥生活,我可以告诉你,你就算能力再强,工资再高,你一辈子挣的钱,也绝对享受不到做我儿媳所能享受的荣华富贵……” 我一直没有打断她的话,同时脑子也在走神,并没有把她的长篇大论放在心上。 “说完了?”我问。 “对,”她告诉我,“深深,我这么给你说吧,如果连初一切正常,你嫁给他算是高攀了,但现在他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我不得不放下我的身份和尊严,低头找媳妇儿。我知道你不可能爱上他这个人,所以我要你嫁给他的话,也就不拐弯抹角的打那些感情牌了,我只能理性的跟你谈一些实际的东西,希望你一定要再考虑。” “你的意思,不就是为连初买一个老婆吗?”我语气变得有些冷了,“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说你有钱,想买了我来照顾你儿子一生一世吗?” 她也皱起了眉头,“你也别这样理解,如果你非要觉得这是交易,那你看现在这个社会,你做什么不是在交易?比如最现实的,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结婚,她难道不考虑男方的经济条件吗?多少女人会爱上一穷二白的男人?再比如说两人相亲,双方不都是最看重对方的收入,家境之类的吗,说白了也就是一种交易。而我刚才跟你分析连初所拥有的财富,相当于一个媒人在向你介绍男方的条件,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沉默太久,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再问她,“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按理说,你们这样丰厚的条件,随便为他找个各方面健全的老婆还是轻而易举的,尤其是那些出身贫困的、虚荣拜金的女孩子而我,显然不属于这一类。梁总应该不清楚,我真的不缺钱,我现在的存款,已经可以保证我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我就算一穷二白,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换取金钱。” 她顿了顿,跟我解释,“深深你说的对,我要单纯用钱去给连初换一个女人,是没有难度的,但要找到一个像你这样智商和外貌出众,可以帮着连初管理我们打下来的江山,又深得连初喜欢的女孩子,可谓是难上加难,所以你对我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我不禁冷笑,“梁总,你把我看的太高了,你才跟我见过几次面,根本不了解我的本性,怎么知道我不会乘机夺卷走你家所有的财产,说不定最后还害死你儿子呢,再找个男人去逍遥快活呢?” 意料之外的,她貌似并没有被激怒。她直直的盯着我,说到,“不会的,我梁秀行看人从来不会看走眼,我要对你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轻易的对你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有些累了,最终还是摇摇头,“梁总,感谢你这么看中我,不过很遗憾,我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抱歉。我不介意跟连初继续做朋友,但结婚的话,就不可能了,你别再多费唇舌劝我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该明白,你就是说破天,我也不会妥协。” 她听到这里,嘴角抽了抽,着实蒙圈了好半晌…… “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得走了。”我起身来。 “深深,”她再次拉住我,直接了当的,“为表诚意,我先给你一定的股份,让你进入韦氏的董事会,你再考虑考虑?” 我坚决的摇头,“别再用钱来诱惑我,你就是有能力把韦氏的几百上千个亿都给我,我也不会同意的,你去找别人吧。” “告诉我,你拒绝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她不死心的问。 “你知道的,我也不想说说得太直白。”我没再给她绕弯子,“梁总,我真的对钱不感兴趣,你别再逼我了。” “那这样”她拉住我,脸上有些难堪。 “你还想说什么?” “我--”她支支吾吾得,好像要说的话,是特别难以启齿的。 “深深,大家都是女人,我可以为你想的更全面些,”她盯着我,终于说出来,“连初毕竟脑子出了问题,只有5岁的智商,可能在那方面确实不能满足你,我理解但如果你答应嫁给他的话,并且照顾他一辈子,我允许你在婚内找其他男人满足你身体的需求,不要让我发现就行” 我听得头皮一阵发麻,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 我不再犹豫,一下就奋力的挣脱她的手,什么都不说就往门外‘逃’去 好在她也没有追出来。 我坐上自己的车,脑海里盘旋着梁秀行的那些话,真是恶心透了。我一路披荆斩棘的走到现在,尚且年轻漂亮,找个四五十岁的老男人,也比跟个傻子共度一生要强吧,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不过就看我是普通小老百姓,觉得我穷,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对我提如此荒唐的要求? 接下来,梁秀行也没再找我。 我继续每天去北旅,开了几次会议后,基本上把年度重要的工作安排好了,下面各部门的高管,也都在表面上对我表示了服从,主要还是因为杜振北在旁边帮忙,知道我是他女儿,也没人敢说什么闲话。 让我在工作之余倍绝伤感落寞的,还是高任飞吧。 自从上次谈分手之后,一两周过去了,他一直没有再联系过我,不像原来,每天起码两个电话和数不清的短信、微信……他要分,可以分得这么干净,让我不禁怀疑他以前对我的那些甜言蜜语,是否全是套路?或者是,他又有了新的对象了? 这大概是很多女人的通病吧,很享受那些备胎暖的痴情追逐,却又不愿接受对方,一旦他离开你的世界,不在你这儿犯贱了,你又有点不舍了…… 某天中午,当我正在办公室休息的时候,有人推门就进来,我抬眸一看,韦连恒。 我白他一眼,“韦总裁不是日理万机的吗,还有闲心来我这儿串门?” 他站在我办公桌前,直视了我几秒,说到,“马上跟我去一个地方。” “干嘛?” “去了就知道,快点。”他习惯性大带着命令的意味。 092 结个婚有这么难? 我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直接拒绝,“我不去!” 他不管这么多,走到我面前,就强行的把我拉起来,一边推着我外面走去,一边还不忘帮我拿走手机和包包。 “你到底发什么神经啊,”我知道他的个性,也拿他没办法,只要不情不愿的跟他一起下楼上了车。我坐在副驾驶上,他开着车,神色看起来很放松,虽然不跟我说话,不过他唇边始终带着很浅很浅的一抹微笑,好像心情还不错。 “干嘛搞的这么神秘啊,你带我去哪里?”我惹不住问他。 ““他始终不开口,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看他这样,我多多多少还是有些期待,到底他会带我去哪里?该不会是想讨好我,带我去个好玩的地方约会吧?但他一向没有这么浪漫啊,而且看他行驶的方向,也不像是要带我去什么好地方。难道是去开房?靠! 这不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并不是很堵,只不过开了十几分钟,他就在一个有些陈旧的街道边停下。他解开安全带,好像要下车……我以为他真的要在大白天的带我去开房,然后顺便在外面的便利店买盒套套之类的,所以也就在副驾驶上没动,顺便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但他见我没有下车的打算,他说,”还愣着干嘛,下车!“ “我下去干什么啊,你要买自己去买好了。” “买什么?”他自己反而被我问得莫名其妙,随之又催促我,“目的地已经到了,快点下车。” 难道他是在这里找的酒店?我往车窗外一看,周围也没有什么知名的大酒店啊,而且这里貌似是一条老街,只有一些低档的宾馆,我心想他是不是疯了,一挥金如土的大总裁,带我去几十元的宾馆开房? “让你快点下来,还在看什么啊?”他已经把副驾驶拉开催促我。 没办法,我只好先下车。 刚刚下来,他一把就拉住了我的手,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拉着我走进路边的一家照相馆。我更加迷惑,这里只是一家常见的那种拍证件照、同时兼打印复印的那种街边小店,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我问出这话的同时,刚好注意到里面有一对男女正坐在一起拍结婚证的照片,旁边还有几对正在排队等候。 我一下反应过来,但是又不敢相信…… “你--”我还没问出口,店里的一个女员工就笑眯眯的过来问我们,“二位是要拍结婚证件照吧,先在在这儿等一下吧。今天日子好,登记结婚的人比较多。” 然后,韦连恒就真的拉着我在休息区坐下来等候。 “不会吧,你要跟我--” “结婚。”他马上说出口,目光突然就变得十分温柔。 我心脏一阵惊跳,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他,“韦连恒,你没病吧?你知道什么叫结婚吗?”是的,我此刻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有激动、有慌乱、有紧张、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惊喜。如果他平时说出这两个字,我还可以当他开玩笑,但他已经带我来拍结婚证件照了,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是闹着玩儿的我想到这里,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完全不知所措。 他自然而然的搂过我的肩,“我又没结过婚,也不是很清楚什么叫结婚。不过知道大概的流程是要先提供两人的合照吧?所以先带你过来照相,然后再去旁边的民政局办证。有问题?” 我:““ 一把推开他的手,我再次不可思议的说到,”你当结婚是儿戏吗?你什么都没准备,也不跟我商量,更没跟你家里商量,就要带我来领证??“说完,我又指着他的脑袋,”你这里到底正不正常啊?不会跟韦连初一样,是个傻子吧?“ 他若无其事看着我的,”需要准备什么?该带的我都带来了。“ “你不知道办结婚证需要两个人的证件吗?你带你一个人的有什么用。”说到这里我也松了口气,反正我身份证和户口本都没带身上,就算他今天再怎么胁迫我,他再有钱有势,也不可能成功跟我领证。 他冷哼了声,“你以为我这么傻?” 然后他慢条斯理的从他的衣兜里拿出一系列的证件,包括两张身份证还有户口卡之类的东西,放在我的眼前,“你今天必须成为我的老婆。” 我拿过来一看,发现自己的身份证和其他相关证件都在这儿,怎么回事? “这你去我家里偷的?”我气得大声质问。 “别说的这么难听,你的家不早就是我的家么,”他一点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多么的可耻,说到,“拿你的身份证办点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我受不了他这样擅作主张,拿过自己的证件,就气冲冲的要朝门外跑。 他立刻紧紧拉住我的手腕,笑着说,“今天人多,好不容易快排到了,别乱跑。” “我不要跟你结婚!”我低吼道。 周围都是人,本来我们俩这突出的颜值已经比较吸睛了,现在又吵吵闹闹的,自然慢慢的成为店里的焦点,大家的目光都朝我们射过来…… 我还是有点要面子,不好当中跟他大吵大闹,只好忍耐的,小声的,心平气和的说,“韦连恒,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种事是一辈子的,你好歹征求下我的意见吧?” 他却故意要说得很大声,恨不得周围的人都听到,“白深深,我都睡了你一两年了,今天带你来领证对你负责你还不乐意?”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看着我,我脸羞得通红,好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旁边那好事的女店员还在旁边笑着,很小声的劝我,“美女,你为什么不答应呢?结婚证可以为你们的婚姻提供法律保障,是非常重要的一道程序,现在很多女的都以为办了婚礼就算结婚了,觉得领证很麻烦,这种观念真的挺傻,以后要是你们的婚姻出现问题,作为女人你很容易吃亏呢。”说完,她瞥了眼韦连恒,又悄声说到,“你看你男朋友长得这么英俊高大,多让人羡慕啊,干嘛不用结婚证套住他?” 我被说得更加太不起头来,想继续逃跑,又逃不出韦连恒的手掌心,要拒绝吧,又不好跟他大声争论。毕竟这里都是领证的新人,本来就是一件喜气的事,哪对不是手牵手,一派和谐?而我却跟他吵架,多丢人啊?说不定还让其他新人觉得不吉利啥的…… 正在我不知怎么办的时候,拍照的工作人员提示该我们俩去了。 我还在犹豫,他却硬生生的把我拽过去坐下来……哎,反正只是拍照而已,又不会少块肉。想到这里,我也就勉强的没再拒绝。 “美女把头发扎起来,”摄影师提醒道。 “啊?” 我刚想说自己没有扎头发的橡皮筋,这时韦连恒二话不说,直接走到我身后,把我浓密的头发全部收拢到后面,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皮筋就给我绑起来,手法特别温柔……这个小小的举动让我心底微暖,没想到看似阴晴不定的他,还会给女人扎头发~ 正式拍照的时候,他很自然的跟我挨在一起,而我却老是板着一张脸,对他一副嫌弃样,离得远远的。摄影师喜小哥一再提醒我靠拢靠拢,面带微笑……我不得不演戏似的,上身跟他贴紧,像平时拍照那样笑了下。 拍完以后,没几分钟照片就出来了,我看了下,拍的还挺不错的,两人都笑得比较自然,我还微微的靠在他的肩头,看起来十分的亲密和谐……别说,从照片上看,我跟他还真有夫妻相。单单从外貌上看的话,我们真心挺般配,但是-- 走出照相馆,我又开始闹了,“韦连恒,照片已经如你所愿照完了,你自己拿去玩吧,我先走了!” 说完,我就站在路边招出租车,但过来的几辆都是坐满了人的,烦死。 他却一把搂过了我,“让你跟我结个婚,有这么难吗?” “全天下那么多女人,你干嘛要来找我结婚。”我想离开他,但被他搂得紧紧的。 “我喜欢你,”他忽然就直白的说了出来,跟以往的画风差别太大… 我感觉的自己心底好像被什么拨动了一下,有几秒的失神。 “咱们不是炮友吗,你不也嫌弃我脏吗”我略带伤感的说着,“你从来就瞧不起我,跟我这么久也不过是玩玩而已” “结了婚再继续玩呗,玩一辈子。”他轻松的调侃道。 “你不是还有杜南茜吗,你那么爱她,怎么不找她结婚了?” “别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他不想再跟我解释,强拉着我朝旁边的民政局走去。 ““我还是不太能接受,反复的要掰开他的手,但只是徒劳。 我被动的跟着他走到民政局里,看着他拿出我俩的身份证件摆在办证窗口,然后工作人员开始细细的查看我们俩的身份信息,查看是否符合结婚条件…… 难道就这么糊糊涂涂的嫁给他了?传说中的闪婚? 我们都没谈过恋爱,没见过家长,之前还是‘仇人’,转眼就成夫妻了? 093 从此组成一个家 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核对完我们的证件信息后,面无表情的拿出几张纸让我们填写。 韦连恒二话不说,坐下来就开始埋头填资料,我犹豫没有下定决心,还愣在那儿,仍旧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坚决。 “你快点填啊,别浪费时间,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办证的阿姨脾气不太好。 我再次闷了一下,是马上跑出去还是埋首填资料,两条路会让我的人生发生截然不同的结果。或许,这次跑了,今生都没有机会再跟他来到这里了……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是确定了要跟他成夫妻吗?我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实在太难抉择了! “你快点啊,”那工作人员满脸的不耐心,还问了句,“你们是自愿结婚的吧?” 好吧,反正我年纪也不小了,对他也算知根知底,又睡了这么久……我暗自下定决心,就这么定了,就嫁给他吧!想通以后,我缓缓的坐下来,开始拿起笔慢慢的填写,还不敢乱写一个字,没结过婚,第一次来这儿,总觉得特别神圣。 而韦连恒已经写完,他看我终于妥协了,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写的时候,我需要写上他的身份证信息。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份证,我也才知道,他只比我大了1岁,尤其是他身份证上面的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照的,看起来有些青涩,让我忍不住想发笑。 办证还是挺快的,十几分钟后,我们就拿到了红色结婚证,一人一本。 拿着结婚证,我心里特别激动,总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 我居然就这样结婚了,是不是太快了?看着结婚证上面登记的信息,看着跟他的这张合照,内心深处涌出一种幸福的感觉……我没等他,快速的从民政局走出来,一个人走在前面,把他甩在后面几米远。因为我现在特想笑,控制不住的发自内心笑,但又不想被他看到…… 上了他的车,我躺靠在副驾驶上,手里拿捏着那么结婚证,手心已经出了点汗,却一直没有放好。我望着车窗前方,努力的平复着内心的激动,什么都不想说。 他也上了驾驶座,没有系安全带也不急着开车,而是转过脸来,面对着我,“老婆。” ““ 我听到他这样的称呼,心跳立刻加速,脸还是很烫……我一时间真的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只得把头转向了车窗外,”你这样做,不会后悔吗?“ “后什么悔?” “可能你家里人会反对,”我想到那天梁秀行跟我的聊天内容,再想想他们家族内部的一张张冷漠的脸,隐隐觉得跟他的婚姻没这么简单。 “我结婚跟那些人有几毛钱的关系,”他提起韦家的人,语气中是慢慢的不屑,看来他跟家里人关系真的很差? “但你至少要跟你妈说一下啊,要是她反对呢?” “别管她,” 他深情的看着我,“以后,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让我们组成一个家。” 我被他这个‘家’字触动了。 他说到了我的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我瞬间觉得温暖而感动,甚至也有些些的心酸…是不是从今往后,不用再是孤独无依的一个人了? 我们晚上又一起去吃晚饭。下了车,他不再像原来那样对我冷眼相待,而是理所当然的搂住了我的腰,跟我亲密的走进餐厅。我们选了当地最好的一家意大利西餐厅,也当作是庆祝今天结婚吧。 可能是刚刚领完证,我们都还有点不适应关系的巨大转变吧,心里很是激动,所以相互间都没怎么说话,所有的情意都深藏在眼底眉间的微笑里……他变得很绅士,帮我切牛排,自己没怎么吃,把所有好吃的都留给我,就傻傻的看着我狂吃海喝。 我这人,平时在同事朋友和其他人面前,还是比较注重维护女神形象的,吃东西小口小口的吃,显得特别优雅……但在韦连恒面前,我不会介意他对我什么看法,从不考虑形象问题,怎么自由怎么来,现在领证成为夫妻,当然就更随意了…… 比如,我跟他一人点了一份主食,他的是意大利面,我的是鳗鱼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觉得味道不是很好,便提出换他的吃过的面。他虽然不是很习惯我这种‘恶心’的行为,不过皱了皱眉头,还是给我换了过来。 愉快的晚餐结束后,我们走了出来,已经晚上8点过,我直接问他,“去我家还是你家?” “先别急,”他说,“去对面的商场逛逛,买点东西。” “逛商场?”我有带不太情愿,“有点晚了吧,要不先回家,改天再逛?” “不行。”他说着,拉着我的手就径直朝对面那个满是奢侈品专卖的商场走去。这个商场定位在高端消费人群,外面巨幅的广告牌全都是世界顶级的奢侈包包、手表、珠宝、服装等等。 他拉着我第一时间就直奔珠宝区域,淡定的告诉我,“去选一对婚戒。” 哦,他说得有道理的,这证虽然领了,但是最重要的结婚首饰都没买,至少婚戒是必不可少的吧?想到这里,我一下子也来了兴趣,既然都成为他正式的老婆了,那我也不客气了。 我跟他试了好几家,因为自己平时就比较关注珠宝方面的知识,所以喜欢货比三家,试了一款又一款,最终订了蒂芙尼的一对,虽然不是最贵的,但是我最满意的。 看着这对昂贵的婚戒戴在他和我的手上,那亮晶晶的钻石发出耀眼的光,如此精致,深得我心……感觉自己快要被轻易得来的幸福冲昏头脑了,总觉得这一切不会不该属于我,我只是在跟他演戏而已,太不真实了!听说太容易得来的幸福都不会长久,我们的未来会怎样呢? 再次坐在车里的时候,我开玩笑的问他,“你这么着急的跟我领证结婚,不会是因为你爷爷或者你妈会给你什么好处吧?他们希望你早点结婚生子繁衍后代,承诺给你百分之多少的股份这些,我看那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他拍了下我的头,“少看点那些狗血的东西,” 我本来还想问他是不是在跟高任飞较劲才娶我,但一想到‘高任飞’三个字,原本愉悦的心境一下就低落了不少脑子里偶尔闪过跟他的那些画面,心里还是会有些钝痛,有些压抑。 所以一路回到家,我都没怎么跟身边的韦连恒说话。 开了门,进到客厅里,我们有些累了。我生怕那张结婚证被压坏了,先拿出来放在茶几上,那鲜红的颜色在灯光下,显得那么刺目……做了今天的事,我们再次这么靠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气氛和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我跟他,已经是夫妻,是有名有实的夫妻了。 “你说,我以后要不要搬过来跟你住一起?”我靠在他身上,一点不想动,就肆意的幻想着跟他的婚后生活。 “这不废话吗?”他搂过我的肩,让我躺在他怀里,“难道刚结婚你就想分居?” “但我舍不得我这个房子啊,这家里装修是我精心设计的,每额角落都让我赏心悦目而且我在这城市呆了六七年,要搬家的话,有很多很多东西,懒得收拾。” “要不你搬到我这里来住吧。”我继续说到,“反正你房产多,也不必钟情那一套,你也没多少衣物要收拾,直接来我这儿拎包入住多好?” “怀上了不是挺好,”他一脸的云淡风轻,“反正也结婚了,你为我生孩子是天经地义。” 094 都是彼此的唯一 听他提到生孩子,我心里有些别扭,感觉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没做好准备。这些年我独自生活着,连结婚都没有认真的规划过,更别提生孩子了……况且,我是个典型的事业型女人,才刚刚进入职场10年都不到,不可能早早的就被一个孩子套牢总之,孩子离我的计划还很远。 我开玩笑的问他,“假如我怀不上孩子,怎么办?你会不会跟我离婚?” 他抽着烟,不以为意的说,“坏不上?每天多干几次不就怀上了,” “嗳,你都结婚了,怎么说话还是跟流氓一样啊?” “和自己老婆说话还要注意用词,累不累?” 他不等我回答,又转移话题,“既然已经跟我结婚了,你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是不是也该清理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不就你一个吗?” “哦,高任飞死了?” “你”我受不了他这样的毒舌,想反驳他,可想到现在的夫妻关系,只得忍了下来。 “关于高任飞,我是有必要好好跟你解释一下。”我正了正色,说到,“自从上次下决心跟你分手以后,我的确打算跟高任飞在一起,不过我跟他之间我们并没有发展到上床的那一步,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还有,”我咬了咬牙,坦白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信,不过现在结婚了,我还是得告诉你在你之前和之后,我没有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就只有你一个。” 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明显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他掐灭烟头,沉吟半晌后说到,“我是想告诉你,我从没在意过你过去什么样,你也没有必要在我面前编这些谎言装纯,没意思。” 我脑子一抽,反过来调侃他,“呵,你当然不介意我的过去,因为你自己就不是省油的灯嘛。” 他神色一暗,说到,“我只有你。” “什么?” “22岁那年,父亲走了,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悲哀里,每天只是埋头工作,脑子里唯一的意念就是把赛欧做大做强,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没有兴趣” 我只不过惊讶了几秒就清醒过来,不相信他每一个字。 “随你怎么想,反正事实就是如此。” “我想跟你聊点其他的。你看,我们现在已经算是结婚了,不管怎样,得给你妈说一下吧。我和她接触过几次,感觉她人还挺不错的。” 他就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在沉默中思考什么? “问你啊,怎么不说话了?” “哼,”他冷笑,“她很不错吗?” “是啊,特别温柔娴静,一点都不凶,不像你那两个伯母,反正我挺喜欢她的。” “看来她很会装,已经成功的骗到了你。”他自言自语的说。 “没觉得她装啊,”我问他,“你跟你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你对她有什么成见?不管怎样,他是你妈,而且她失去了你爸,你就是她唯一的期望和依靠了” “不要跟我说这些!”他有些冒火。 “既然已经结婚了,你跟我说实情不好吗?” “以后有机会,你自然会知道,”他喃喃自语,“说出来丢人” 看来,石赛玉真的是他的一个雷区,仅仅是提到名字,就可以感到他眼眶的怒火……他们是母子,而且石赛玉也不是极品,又从没有限制过他的自由,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矛盾? 不提石赛玉,我又禁不住提起韦鹏程,“那你爷爷呢?他那么威严的一个人,又是一家之主,肯定对你们这些孙子的婚姻大事管控比较严吧?你私自跟我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结婚了,他知道后会不会大发雷霆、强烈反对啊?毕竟,他跟梁秀行一样,都期望我能嫁给韦连初” “想这么多干嘛,”韦连恒不屑的说道,“他再独断专制,也七老八十了,土都埋到脖子了,今天睡下明天醒不醒得来都是未知数,还管得了我跟谁结婚?” 听到他这些话,我实在是觉得有点膈应,“那毕竟是你爷爷啊,你说话怎能这么难听?” 是啊,我跟老一辈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比较亲,他们去世的都时候,我都有天塌一般的崩溃感,真不知道面前的他为何会这么冷情?难道他还跟他爷爷之间有什么利益冲突吗? 他哼了声,对他这些家族内部的矛盾,不作任何解释。可能也是怕我听多了有心理负担吧? 我再换了个话题,“那,我们的婚礼呢?要不要办?到时候总要请你家里那一批人来参加吧?” 他叹了口气,说道,“婚礼暂时不急,我最近很忙。” 这个回答让我有些淡淡的失落……不过转念一想,他都已经跟我登记领证了,是法律上的夫妻了,婚礼只是个形式而已,办不办也就那么回事儿。 “行,不说这个了。那接下来你也该搬到我这里来住了,打算什么时候搬?” 他这回倒是很轻松的道,“尽快搬吧。不过我明天要去上海出差,你有空可以先去我家里去收拾一下,到时候找个搬家公司拖过来。” “好吧,我自己一个人明天就可以搞定,到时候你出差回来就直接回我这里就行了。” “你就把我常用的东西搬过来就行了,别搬完了。”他说,“我偶尔还要回去住。” “还要回去?”我故意问道,“你不会是还想留着那里金屋藏娇吧?” “藏你妹,”他瞪着我,“以后住一起,免不了跟你吵个架什么的,到时候被你赶出来,我好歹还有个去处。” “晕,你想得还够远的嘛,”我坐在他身上,搂住他笑到,“不过你放心,要真吵架的话,我可舍不得把你赶出去” 说着,我情不自禁的俯首又跟他深吻在一起。 *** 第二天,我吃了午饭后就独自开车朝韦连恒住的那个高档小区赶去。 停好车乘着电梯到了他所在的楼层,我用钥匙打开了他的房门。走进客厅,里面一派整洁,干净的一丝不苟,没有一件东西是乱放的,也不知道是他自己保持得好,还是他请的小时工打扫得比较干净,反正走进来以后,我反而有了跟他住在这儿想法。 他当初买的这套房应该是精装修的,里面的硬装部分全部都是用的最顶尖的材料,无论是地面还是墙面亦或是顶部,无处不奢华,而软装部分更是设计得别出心裁,每个细节都是艺术,以黑白灰韦主调,简约大气…… 逛了一圈后,我准备先去给他收拾几套衣服。他有个专门的衣帽间,面积很大,乍一看就跟那商场的一个男装专卖店一样,春夏秋冬的所有衣服、包括西装、衬衣、领带、t恤、牛仔裤,还有其他一些休闲装全都挂在这里,或者整整齐齐的装在格子间,保守估计起码有上百套都不止,连最简单的皮带都有不同款式的二十多条,而且随便看下衣服上的logo,只要是我认识的,基本都是一线大牌难怪我看他穿衣服从来没有重叠过,莫非是一天一套吗? 不仅仅是这海量衣服,据我所知他还有自己的私人发型师……本来长得已经比较完美了,还特别注重打理自己的形象,真不知道以后怎么跟他这种男人正常生活? 面对这些衣服,我实在无处下手,又不可能全部给他收拾起来。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我听到外面有人按门铃。 奇怪,谁会来找韦连恒? 我赶紧来到客厅,看了下监控视频,发现按门铃的是杜南茜。 095 恨我又干不掉我 她终于找上门了,哦不,应该在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她应该找了韦连恒很多次了。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在她自己的定义里,她可是上流社会的名媛,白富美,跟韦连恒是门当户对的,现在被退婚了,不知道有多抓狂呢? 我稍稍的等了几秒,幻想了下跟她相见的场景,然后走在门边,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门。 “连恒--”她刚喊出这两个字,发现眼前出现的是我,脸色骤变。 “是你,”她眉头拧在一起,恶狠狠的说,“白深深,你怎么就阴魂不散!?” 我双手抱在胸前,气定神闲的倚在门框上,冷笑着,“咱们的游戏都还没有结束,我怎么可能轻易的散去呢?说吧,来这儿有什么事?” 她不理我,探头朝客厅里面看了下…… “不用看了,他不在,就我一个人在这儿。有事就跟我说。” “你一个人?”她立即激动起来,“你凭什么来他的家里?你有他这里的钥匙?” “当然有,我跟他初见见面的时候,就和他交换了房门钥匙。他可以随便进入我家,我也可以自由出入这里。” “你”她气得胸口起伏,“你凭什么?凭什么!” “凭他爱我,我是他老婆。”我我脱口而出,要是结婚证带身上的话,我都直接甩她脸上了。 “你无耻!”她气急败坏,因为太过气愤,思维也比较混乱,只会简单粗暴的冲我大吼大叫,“白深深,你好卑鄙,你不要脸!他明明是我的老公,是我的!他不可能爱你这个表子,你太脏了!” 我不想耗费体力跟她吵闹,只是冷着脸警告,“给你一分钟时间,马上从这里消失。” “你做梦!”她强行的进门来,在里面望了一圈,真的没有看到韦连恒的身影,她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 “杜南茜,清醒点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我来到她身边,略带嘲讽。 “你少跟我废话,”她眸子都快要喷出火来,装模作样的拿出手机给韦连恒打电话,但是很不幸,他的手机在我手里响起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杜南茜看到这一幕,她真的是更加抓狂了,“他的手机怎么又在你这儿!” “我都说了,我是他老婆,我们现在住一起,我偶尔用下他的私人手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脸色更绿了,面庞也似乎在发抖…… 她仇视着我,紧紧紧紧的盯着我,眸子里有愤恨,也有淡淡的绝望……瞪得久了,她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而我,始终气定神闲,唇边挂着一抹冷笑。 “白深深,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 “当然啊!”我哼笑到,“你看,我现在夺走了你家的公司,让你爸每天对我点头哈腰的讨好我,最重要的是还成功抢走了你的男人,让你嫁入豪门的希望落空,惨被退婚,我让你们你们杜家的人没一个好过,我终于成功的报复到你们了,我怎么可能不得意,你说是吧?” 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气得要死,却没像原来那样对我大打出手,因为她上次已经吃过亏了,现在也该长点教训了。 她现在的表情,是典型的‘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我特别享受她这种一败涂地后的憋屈和抓狂她也有这么一天。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知道跟我来硬的没有屁用,于是也稍微软了下来,眼眶发红,蓄了些眼泪 “为什么?”我听到这里,内心的仇恨一下子翻滚起来。 我紧盯着面前的她,突然爆发的吼到,“你说为什么!你他妈还有脸问!?如果不是你妈那个老臭女人,我不至于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不至于见不到奶奶最后一面!还有,你明明是个野种,凭什么霸占我原本美好的人生?一切都是因为你那个妈,那个臭女人,那个够娘养的老臭女人!她不得好死!” “你住口住口,闭上你的臭嘴”她受不了这样的辱骂,开始跟我对峙起来。 我盯着她,继续激动的表达自己满心的仇恨,“杜南茜,还记得小时候吗?你一个见不得光私生子,突然成了家里的公主,你的妈好好的活着,为你保驾护航,我的妈却没了;你可以每天穿漂亮衣服,我只能穿你不要的旧衣服;你生日可以在五星级大酒店风风光光的庆祝,我的生日却连一块蛋糕一个祝福都没有;你可以去全世界吃喝玩乐,我却被关在家里,连狗都不如其他的我不想多说了你侵占了我的领地,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我清晰的记住了每一份耻辱,早就立志要十倍的奉还你们,而我现在做的,只不过才刚刚热身而已” “你就是个疯婆子!”她丝毫没有被我数落的那些过往触动,反而比我还生气,觉得我是不可理喻吧,她说,“白深深,你口口声声说我夺走了你的一切,你真他妈放屁!我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又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我爸妈要对我好,我又为什么要拒绝?我所得到的一切,是爸爸给我的,不是我从你手里夺走的,你搞清楚!你自己作恶多端,害死了我妈肚子里的孩子,被赶出家门再正常不过你妈也是自杀的,关我们什么事?还有,我妈是我爸明明就是两情相悦,根本就不算是插足,错的是你妈,非要守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最后受不了又自杀,怪的了谁--” “啪!”我忍无可忍得甩了她一耳光,“你再敢侮辱我妈,我要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她气愤的想还我一巴掌,我眼疾手快的打开她的手。 “给我老实点,”我恶狠狠的瞪着她,“今天不想跟你打架,有种你就再找人杀我,当面跟我动手,吃亏的只会是你!” “你--”她又羞又恼,意识到自己确实不是我的对手,只能狠狠地看着我,“白深深,对你不起你的人,是我爸和我妈,你跟他们俩争斗,我一般不会跟你正面冲突,我这么多年也和你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为什么要报复我?我原本跟韦连恒的感情很好,就是因为你的插足,我失去了最爱的男人,你怎么就这样残忍?” ““ “我只要韦连恒,”她声音里带了些哭腔,“白深深,只有你远离他,你放弃他,把他还给我,我我可以跟你道歉,我也可以把在北旅的那点股份让给你,我给你钱,给你许多许多的钱,你放了他吧!” “放弃他?”我听着她这些无力的言语,只觉得可笑又可悲,“你觉得可能吗?” “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只不过为了报复我而已,你只是为了报复我?” “真是好笑,我脑子有坑吗,我为什么不爱他?他帅气多金,人间极品,对我还那么痴情,我怎么可能不爱他呢,哈哈哈,你真是白痴得不行啊!” ““ 被我羞辱到这步田地,杜南茜终于还是崩不住了,她眼眶里眼泪已经溢了出来…… “白深深,”她对我所有的恨都集中在这冰冷的警告里了,“你别得意的太早,过去我根本就是不屑于和你斗,我是看你可怜,不想对你赶尽杀绝,但是你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咱们就等着瞧吧,我要你再也笑不出来” 说完,她转身就气冲冲的朝门口走去,脚步声很快消失。 她走后,我没哈不安和疲惫,心里慢慢都是报复完以后的痛快感。细细想来,现阶段我似乎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已经收购杜振北的公司,他不得不对我点头哈腰,也让杜南茜失去了最爱的男人,没法嫁进豪门,伤心欲绝……而汪虹,面对丈夫商场上的失利,以及女儿幸福的破灭,她受的打击才是最大的吧? 呵呵,一种强烈的成就感朝我涌过来,我一下就觉得特放松,崩了很久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了,我十几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以后不用再带着这份仇恨生活……再想想跟韦连恒的婚姻,我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轻松幸福过,是不是从此以后,我也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在这样的幸福里沉浸了一下午,我没韦连恒收拾几件衣服,今天也搬不了家了。管他的,反正他要后天才回来,也不急。 第二天我仍旧去北旅工作,各种开会,跟下面的人讨论年度重点工作,解决游客和旅行社之间的纠纷。就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杜振北又到办公室来找我。 “深深,有个事要跟你说,”他坐下来,还是像原来那样带着狗腿的微笑,“歌年华邮轮今年开辟了一条新航线,找我们北旅做代理,也是年度包船的模式。但因为是新的航线嘛,一次都没有运营过,所以邀请我们这些做分销的旅行社免费亲自去体验一次,算是做个考察,再来决定要不要做代理。所以你看,你要不要去?” 096 甜蜜浪漫的清晨 听到杜振北这番话,我略微顿了几秒,“航线是什么?” 他把手里的一张彩色的旅游宣传单放到我的面前,我看了下,这条新的邮轮航线是从新加坡出发,穿越马六甲海峡,沿途经过印度尼西亚的两个港口,再进入缅甸海、沿着安达曼群岛航行至布莱尔港,最后到达缅甸的仰光港口,再沿着马来半岛海岸回到新加坡……整个航程有10天左右算是比较长了了。 旅行社包船毕竟有一定的风险,我决定亲自去体验一下再做决定,于是淡淡的对杜振北道,“去吧。” “行,下周六出发,还有一周的时间,你也准备一下。”杜振北一脸的关切,“回去多查查攻略,这次要经过好几个国家呢,好好去玩一趟也不错。” 我没把他这些废话放心上,嘱咐他没事可以出去了。 接下来我开始为这次长途出行做各种准备。 韦连恒出差上海第二天就回来了,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来我家里住,说是有点事需要回韦家。我却有些患得患失,总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生怕醒来后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梦境。所以他不在身边的这几天,我好像比任何时候都想他,要主动给他打电话吧,又觉得挺掉价的,就一直‘按兵不动’。 三天后。大约是凌晨五点钟,我床头的手机铃忽然响了,惊醒了睡梦中的我!谁啊,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病吧?我迷迷糊糊的拿过来,瞟了眼来电是韦连恒,立即清醒过来! “喂?”她对着手机低语,心里还有些不肯定,会不会是他的手机掉了,被人捡到,然后给我打骚扰电话? “深深,”韦连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近得就在耳边,我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 这一声呼唤已使我全心激动。 “白深深,你听好,”他又喊我全名,清楚的说,“穿上衣服,我给你十分钟时间,我在你家小区大门的对面,你拉开窗帘就可以看到我!十分钟,你穿好衣服下楼来,我在这儿等你,过时不候!” 十分钟?我还没喘过气来,电话挂断了…… 这?他搞什么飞机啊!凌晨五点叫我出门,难道碰到什么急事了?为什么他又不上来? 我没再想那么多,飞快的跳下床,直冲到窗边,拂开窗帘向外望,果然,对面的街边上,他的劳斯莱斯停在那儿!而他,正斜靠在车身上抽着烟呢!天色那么早,满街都是雾蒙蒙的,他就站在浓雾里,什么都模糊,他烟蒂上那点“小火光”仍然熟悉的闪亮着,在向我打着“召唤”的信号。 十分钟,他只给我十分钟? 尽管他好像很急,我却想把自己好好的收拾一番。我跌跌冲冲的冲进浴室,闪电般洗脸漱口,抓着发刷,胡乱的刷了刷头发,几分钟去掉了?不能真的“过时不候”吧? 打开衣橱,我放眼看去,红橙黄绿蓝靛紫,该穿那件衣服?他喜欢什么颜色?竹子?竹子!绿色!我抓了件绿色的裙装,匆忙间把脑袋套进袖口里去了。急啊,忙啊,乱啊,总算把那件淡绿色丝质衣服穿上了。 几分钟去掉了?来不及想,来不及算,我拿起一个自己的包,就出门关门飞快的下楼去了。 我走出电梯,奔出小区。街上全是雾,天才蒙蒙亮,街道空旷而安静,高楼大厦,皆在雾色里!多美的雾,多清新的空气,多诗意的清晨啊!我穿过衔道,直奔向那伫立在街边的人影。 走到他面前,他丢掉了手中的烟蒂,双手抓住了我的手…… 他定睛看我,有两秒钟,我们站在那儿,只是彼此互望着。然后,他把我轻轻一拉,用胳膊圈住了我。我把头贴在他肩上,嗅着他身上那香烟与木质香混合的气息,觉得再没有比这味道更好闻更男人的了。 他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你清新得像早晨的露珠。” 哈哈,这个比喻我喜欢。 此时此刻,他说什么,我都喜欢。 他用手捏捏我的肩膀,“你怎么穿得这么薄?”他低问,带点儿责备,“天气渐渐变冷了!” 真的,现在这天气,早上的空气清冷,风吹在身上都凉凉的! 我故意说道,“你不是只给了我十分钟吗,我挑衣服颜色就去掉了两分钟啊”说着说着,我就望着他傻傻的笑。 “快上车来!别冻着。”他开了车门。 我钻进车子。 他坐上驾驶座,立刻,他发动车子,向前面驶去。现在跟他在一起,我感觉自己心境完全不一样了,我有些痴痴的,微笑的看着他,心里一片暖洋洋的喜悦。我根本不看车窗外面,不在乎他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他一只手驾着车子,一只手伸过来,把我那纤小的手紧紧的握住了。 “喂,你是不是神经不正常啊,”我任由他握着手,问道,“干嘛大清晨的叫我下来?我家现在不就是你家吗,你要我惊喜,就悄悄的回家,睡到我身边啊” “懂不懂什么叫浪漫,”他现在是一改原来那副高冷,轻松的说道,“我们虽然结婚了,却从没正式约会过,这就当第一次约会” 晕。 他回头看我一眼,突然转换了话题,“你十分钟之内,怎么能做好那么多事?” “你真打算过时不候吗?”我有些惊悸的反问。 “可能。”他说,坦白的瞬了我一眼,“但是,也可能做不到。” “呵,”我轻喊出声,“你真是霸道任性自私可怕” 我住了口,看他,他正微笑着,转了个弯,车子驶向了一条平坦的马路。 我摸着他的手指,那手指粗大,骨骼突出,一只男人的手。我再看他的脸,额是额,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轮廓分明,一张男人的脸。我忽然有些惶恐,不,是没信心,我一点信心都没有。这男人是那么笃定,那么有个性,他永远是他自己的主人,他不会把他的生命感情和一切,交付给别人。 “没有。”我说,“我其实是没有信心,所以,我十分钟之内赶下楼来,差一点把牙膏挤到梳子上去了。” 他回头,微笑的眼睛里闪满了热情。 车子行行重行行,终于,车子停了。 “我们下车走走吧,”他说。 我下了车,居高临下,我惊奇的发现,我们在一个高高的山顶,从这儿往下看,看不到一点儿都市的痕迹,却可以看到山下的大海,海面,太阳正缓缓升起,一片霞光,烧红了天,烧红了海。连那翠绿的草地,都被日出染上了金光。 他搀着我,我们并肩看着日出,那太阳的升起是令人眩惑的,令人不敢逼视的。我呆呆伫立,山风扬起我的头发,扬起我的裙子,而雾,那白茫茫的雾气,仍然挂在我的裙角。然后他把目光从日出上,转到我的面庞上来了…… 我看着他,一脸的光彩,一脸的虔诚,一脸的感动。 我深深呼吸了下,感性的说到,“从不知道日出有这种‘魄力’和这种‘魅力’,它让人变得好渺小!”倏然回过头来,我紧盯着他,看到阳光闪耀在他的俊脸上,“为什么专门带我到这种地方,这种让我迷失,喘不过气来的地方?” “它们也让我迷失,让我喘不过气来!”他也说得感性,“当我偶尔情绪低潮的时候,就会到这儿来看日出,吸收一点太阳的精华,那辽阔无边的海洋,会让人胸襟开旷。” “我情不自已的把你带来,想让你和我共享一些我的精神世界。”他说。 片刻,他抬起头来,看我。 他吮着那泪水,慢慢抬起头来,用双手捧着我的脸,注视着我湿湿的双眸,“为什么哭?”他低问。 “因为太高兴了。”我说。 他虔诚的拭去我的泪痕,浑身掠过了一阵颤栗。 这颤栗惊动了我,我问,“怎么?有什么事不对吗?” “是。”他低语,“事实上,你对我几乎一无所知。” “世界上还哪个女人能比我更了解你吗?我知道得够多了。”说着,我又微笑起来,把面颊贴在他胸口,倾听着他的心跳。 我的双手,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也沉默了,握着我的手……他带我往后面的山林里走去。那儿有一条小径,直通密林深处。小径上有落叶,有青苔,有软软的细草。我们默默的在小径上走着,远处,传来庙宇的晨钟声,悠然绵邈的,一声接着一声,把山林奏得更加庄重,更加生动。 平生第一次,我发现他也有如此温柔多情的一面,也是第一次,跟他在一起,找到了恋爱的感觉……这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清晨。 097 灾难一步步靠近 马上又要出海了,这是工作范畴的事,不不可能不去。做好准备的前两天晚上,我才把这个时告诉了韦连恒,说要跟他分开十几天的时间,没想到他反应还挺大: “不准去。”他蹙眉眉头,表情有些严肃。 我在衣柜面前收拾着出行的行李,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我一边叠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为什么不能去?我已经期待很久了,如果你有空的话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啊。” “气象局的一个朋友说,下个月印尼那边可能会有台风。” “拜托,那是下个月,现在才是月初而已,等台风来的时候我早就回来了。你也是做邮轮的,难道不知道人家设计航线都很科学的嘛,怎么会犯这的小错误。” 他没有立即反驳我,沉吟了下,“最好别去,我心里有点不好的感觉。” 我扑哧一笑,“原来你也会胡思乱想啊。我早就看了这几天的天气,你说的台风确实是下个月,而且还是在印度洋那边,但我们走得是马六甲海峡,这中间还有个印度尼西亚挡着,怎么吹也不可能把船吹翻啊,就算真的翻船了,我也可以游泳。” 他鄙夷道,“你那点三脚猫的游泳功夫就别拿出来说了,丢人。” 我知道他一定是嘲笑我上次掉海里脚抽筋差点淹死的事儿,于是笑道,“上次那确实我游泳史上的一大耻辱,不过那也是无法控制的事。” 说着说着,我又忍不住爬到床上,搂着他的脖子,“你直接说你舍不得我离开这么久好了,还铺垫那么多废话。” 他转过脸来,这么近的看着我,几乎要跟我的脸贴到一起了,彼此的鼻息都听得很清晰…… *** 到了出发的那一天,我还是提着行李踏上了旅途。 在歌年华邮轮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我先飞到了新加坡,然后登上他们这条新航线的邮轮,从新加坡起航。 因为只是试航,登上这趟邮轮的人并不多,基本都是旅行行业的一些人,不包括船员,乘客有二三十个的样子。 就在我办了登船手续,登上邮轮准备去找自己的房间号的时候,我一转身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杜南茜。不仅仅是杜南茜,我再次定睛一看,发现她身后站着汪虹,只不过汪虹一直戴着墨镜,没想原来那么张扬。 我呆呆的站在那儿,而杜南茜跟汪虹也朝我这边走过来……她们显然都看到了我,但没有跟我对视,就当不认识我一样,非常低调的从我身边过去了。 我觉得好诡异。 她俩为何会来这艘邮轮上?难道看我现在全权把控着北旅的日常工作,所以也想趁机介入,于是跟我一起来这艘邮轮,监视我到底会耍什么幺蛾子吗? 但让我更加想不通的是,她俩为何一改往日的泼妇形象,把我当空气一样?哪怕就是一个鄙视的眼神,也稍微正常点啊? 莫非被我收拾怕了,知道收敛了? 我暂时不想这么多,直接去了靠近顶层的一个房间,是一间豪华套房,不但装修的跟五星级酒店没区别,而且位置很好,特别是有专门的‘阳台’和游泳池,简直是绝佳的看海景的位置,要卖票的话,应该也是卖的最贵的房间舱位之一了。 做邮轮其实是相当享受的一种旅行方式,就像住在一个移动的海上酒店里,吃喝玩乐一样不缺,最重要的是可以面朝茫茫大海,清晰的感受着海洋的浩渺,吹着海风,听着浪涛,那海天相接的奇景,特别醉人。而且沿途还可以经过不同国家的海港,下船去购物玩耍,领域各式各样的风土人情,玩累了又登船前往下一站…… 第一天,尝遍了各种美食,又听了一场音乐会后,我也没有去其他的娱乐场所玩了,直接回到房间外面的甲板上静静的观赏着碧海蓝天,偶尔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或者拿出手机拍点日落余晖或者自拍,发给韦连恒。 邮轮现正行驶在马六甲海峡里,这里是非常重要的国际贸易交通港,它的西段属缅甸海,东南端连接南中国海。海峡全长约1080千米,东南部的新加坡海峡里最窄处只有37千米,是连接沟通太平洋与印度洋的国际水道,所以这海面上可以看到不少的邮轮、游艇、还有其他的船只,总之一点都不孤寂。 邮轮沿着苏门答腊岛行驶了几天,经过了印尼的两个港口,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在第三天的时候,邮轮又开始进入了缅甸海,准备朝安达曼群岛的布莱尔港驶去。这里因为不是东南亚的热门旅游区,所以船只很少了,而且缅甸海域特别大,要到达布莱尔港的话,需要经过长达两三天的海上巡游时间,有点单调了。 没了一开始的新鲜劲,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间里很少出去,每天就等着黄昏日落,再睡觉。 这天晚上,海面的风有些大,还混合各种浪涛声,加上有些有轻微的颠簸,我睡的迷迷糊糊的,脑子里不停的在做梦,梦境在不断的变化……也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身子被人拖起来,整个人立马惊醒! 睁眼一看,我发现房间的灯是开着的,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在使劲的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我吓得一声尖叫,这才又发现房间里还站着杜南茜和汪虹! “你们--”我刚想说话,嘴巴突然就被那个男的捂住! “你的死期到了!”汪虹走过来就往我肚子上狠狠地踹了一脚,痛得我皱起眉头,脸涨的通红却叫不出来。 我此时被她们找来的男人控制着,捂着嘴,我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喊又喊不出来,内心极度恐惧,不知他们想对我做什么…… “啪!”杜南茜走过来就不留情的在我左脸上甩了一耳光! “啪!”汪虹又紧接着又在我右脸上甩了耳光,打得我耳朵嗡嗡叫。 就在我张不了口,还不了手的时候,汪虹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始踢我踹我,恶狠狠的辱骂着,“你不是很得意吗,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你当年杀了我儿子,现在又抢我女儿的男人,你三番五次的跟我作对你以为我会要你活过30岁?” “茜茜!”汪虹低声喊她,“愣着干嘛,她这么欺负你,现在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时候了,在她死之前,你再好好的出一口恶气,不能这么简单的就让她死了!” 杜南茜一听,真的走过来抓扯着我的头发,再往我脸上甩我几个耳光,又往我胸口上踢了几脚,“白深深,你早就该死了!我早就说过,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你不是勾引韦连恒吗,他不是爱你吗,我看他从今以后还去哪里找你?我要他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 骂完,她对汪虹说,“妈,还等什么,现在就弄死她,我受不了了!” “晓峰,快点!”汪虹对控制我的那个男人下令。 男人开始把我往外面的甲板上拖去,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我开始死命的挣扎,前所未有的害怕……而汪虹怕他一个男的搞不定我,她开始来帮忙,抬着我的脚,就配合着把我拖到了栏杆边。 “救命!救命!”我一下挣脱了男人手,开始大呼。岂料喊了两声,他又捂住了我。 他们拼命的把我抬起来,要把我扔到大海里去……强烈的求生意识让我再一次挣脱了那个男人的手,我不停的喘气,我不敢跟他们硬来来,也没有大喊大叫,我试着低头,“你们别乱来我过去做的再不对,但是没伤过你们的性命!汪虹,你已经逼死了我妈,你还不知足吗,你现在对我赶尽杀绝,不怕我妈变鬼缠上你吗” “少废话!”汪虹和杜南茜都来帮忙,“你今天就是喊破天都没用了,你的存在对我们就是个祸害,你必须死,马上死” “不要,不要”那个男人的力气大,已经把推上栏杆。我死死的抓住栏杆,混乱的哀求,“我我可以退出北旅,我把韦连恒还给你都行,别杀了我韦连恒不会放过你们的不要” “现在求情已经晚了!”汪虹拼命的掰开我抓住栏杆的手指,像个恶魔一样,毫无任性! “推下去!”杜南茜一声令下,我身子突然就甩出了栏杆,随之就不受控制的从高高的楼层上掉了下去,我的尖叫声划破了附近的海域,重重的掉到海里了,海水向我漫过来 我下意识的开始扑腾着游起来,生怕被卷到船底被螺旋桨绞死了,又朝邮轮后面游去,游了一会儿发现邮轮已经驶出去好远了,我又拼尽全力的喊救命,希望船上的人会听见,期待船长会停下,但是发动机的声音几乎盖过了我的声音,又是茫茫黑夜,那硕大的邮轮,毫不留情的开走了,丝毫没有发现我的跌落……我泡在海水里,感到死亡正在一点点的向自己靠近。 098 无边无际的噩梦 正当夜晚时分,周围漆黑一片,邮轮离我越来越远,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一个光点消失在海天相接处……我绝望得喊着,喊了嗓子都哑了,而周围不见任何的船只……我就这么泡在海水里,使尽浑身解数的游着,企图寻找岸边,但是茫茫大海,哪里有岸?周围接触的全部是冰凉的咸咸的海水,我如果不游动,就会往下沉~ 虽然自恃水性很好,但以前都是在接近岸边的浅海里游,游累了轻而易举的就回到岸上……可现在我处于深海区域,刚才又被那几个拳打脚踢的,受了些伤,使不上力,再加上内心深处的恐惧,我觉得自己要完了、完了…… 不放弃一丝希望,我盲目找了个方向,开始往那个方向游过去…… 我忍住身上的痛楚,不断的游着、飘着、偶尔浮在水面歇歇气,时不时有个大浪冲过来又不知道把我冲向了哪个方向,我感觉自己是在一个漩涡了不停的转着圈,在垂死的挣扎……我安慰自己不要放弃,等着奇迹的发生,我祈求母亲在天上保佑我,亲偶祈求着白天的到来~ 我都不知道游了多久,不知道自己漂到了哪里,已经累得筋疲力竭,好几次沉了下去,我都拼了命的摆手浮起来……周围仍旧是黑乎乎的一片,看不到亮光,看不到方向,没有人没有声音,连一条鱼都没有,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黑洞,掉了茫茫无际的宇宙,很快就要被吞噬了~ 直到我还剩一口气的时候,天边慢慢的放亮了,我又开始打起精神来,而且很幸运的摸到一块破败的木板,不知道是飞机失事的残骸,还是打鱼人失事的船只,我好歹可以搭在这块木板上保证自己不沉下去,然后稍微歇口气。 天完全亮了,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卵用…… 人都害怕黑暗,只能说看到亮光,心里没那么恐惧。但当我清楚看到海面时,我才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有多么的绝望……周围全部是海水、一望无际的海水、绿幽幽的,恐怖极了!我就真的像大海里的一根针,那么渺小、毫不起眼。 抬眼望去,可以隐约看到远处的海岸,但我知道那海岸就像海市蜃楼一样,你就是坐游艇都得几天几夜才能到达,更别说简单的游泳了,恐怕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游泳健儿也游不到岸边……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人类是多么多么的渺小,渺小得不如一只蚂蚁! 大海到底有多大?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想象不到。地球仪上蓝色的部分都是海洋,就算很狭窄的一道海峡,做船都得十几个小时……所以说当初的马航失联掉入印度洋,被海水埋没,就悄无声息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了,而我又算算什么? 我搭着木板,绝望在海水飘荡着,飘过来飘过去,始终在打转。 此时此刻,我又饿又渴,又不能喝海水,身心惧疲,衣服和头发都湿透冰凉入骨,估计很快要撑不住了……难道我短暂的一生就真的要被埋葬在海里了吗?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想着想着忍不住就痛哭起来,一边流泪一边飘荡……汪虹这个贱妇果然阴狠,刚上船没有动手,一直等到这片荒凉凶险的海域再将我抛下来,就是不给我一丝生还的希望…… 这到底是哪里? 是缅甸海还是又飘回了马六甲海峡里?千万别是已经被冲到印度洋,那可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神仙下凡都救不了我了……我泪眼模糊的朝周围望着,真的望不到边,没有尽头,连一个岛都没有,这究竟是哪里?看起来好美,蓝天白云,水波荡漾,可我却被卡在这样的一片湛蓝里,永远回不到人间了! 就在我又飘了不知道多久的时候,让我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原本晴朗的天忽然很快就被乌云遮住,然后天色变得乌蒙蒙的,并很快暗下来……紧接着,天上闪过一道闪电,恐怖的雷声爆裂般的响起来!因为处在海面,那雷鸣电闪就像在我头上一样,吓得我好几次以为要被电死……很快,暴雨倾盆而下! 呵呵,困在深海找不到出路又遭遇暴风雨,还有比更加绝望更加无助的,如果这一切是个噩梦该多好?当我整个人被暴雨袭击着,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海面突然波涛汹涌,翻起了巨浪,一浪推着一浪,就像海啸一样行程了一座座水墙……几只海鸥也惊得飞起来!是的,受暴风影响,海面肯定会形成巨浪,因为水面在风压的作用下,局部变低,又由于风压不稳定,周围水向地点涌动,周而复始形成浪,风力越大,浪越大。 当那巨浪朝我冲过来的时候,我再也不做无谓的挣扎,闭上了眼睛,迎接死神的降临…… 海浪把好像把我卷起来又抛下去,让我一会儿沉入海底一会儿又被推起来,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折磨着我……因为水压过强,我的鼻孔被强行灌入大量咸腥的液体,涌入呼吸道,鼻腔和大脑连接一起的神经中枢火辣辣地刺痛,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反倒让液体进一步进入肺部,席卷着肺泡和柔软的内部,将所剩无几的氧气也排挤出去,下沉中被远处的余流冲击着身体,四肢在阻力和浮力的共同作用下晃动不止,觉得自己身体里也产生了哗啦啦,哗啦啦的海潮声…… 我偶然睁开眼睛,水覆上眼球,从眼眶的间隙中侵入,直接刺激泪腺,瞳孔缩小勉强聚焦形成图像,一片广阔的海域,色彩抑郁而缓和,像墨蓝色的彩盘倒进了一池清水,慢慢溶解扩散,由浓至淡……我就像就像坠入夜空的星屑,在诺大的空间独自活着,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痛苦,只是心脏被扼住,血管因为过度缺氧变得粘稠的血块堵塞,脑袋也缺氧变得昏昏沉沉,估计在不久心脏就会停止跳动,我这个人的存在,也将被抹杀。 在这样的惊涛骇浪里,我一直在想,怎么还不死,还不死,还不死,快点结束这种折磨吧,妈妈,我来找你了! 终于失去了意识。 ***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出现的是一片蓝天,这是梦里还是天堂,可那片蓝天真真实实的啊,我下意识的动了动,发现自己正躺在,躺在陆地上。陆地?这里是陆地?我的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无边无际的深海里,停在那种绝望得找不到岸的痛苦里,而现在,身边已经没有海水了。手摸了摸,果然是硬硬的陆地,再也不会沉下去了是吗? 我不是死了吗?这里就是死人住的世界? 正当我本能的要起来的时候,只不过稍稍扭动了身子,就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根本起不来,就像瘫痪了一般……这时我的视线垂下来,再往面前一看,骤然发现眼前四五米的远的地方,围着一群人,他们正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 这样的画面让我浑身一凛。 什么情况?他们的形象就跟在树上看到过的原始人一样,而且浑身黑漆漆的,长得有点黑人,但又不像是黑人……他们脸上身上画着连七八糟的图案,手里拿着弓箭、鱼叉之类的,除了形象跟人一样,我在他们身上完全找不到人的感觉。 这…… 我眼睛看花了吗?我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根本不在地球上了? 天,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哪里?你们是谁?”我试着发声问道。 很快,那些人面面相觑的说着奇怪的语言,脸上貌似很惊恐,甚至还对我用恐吓的语气吼了几声,我完全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玩意儿,跟念咒语一般。 我再环视了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树林茂密,零星可见一些树木草搭建的棚户,而不远处仍旧是一望无垠的大海……显然,这是一座小岛! 我灵光一闪,难道我没死,只是飘到这座岛上来了??那这些人,莫非是岛上的土著居民? 是的,我再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发现自己有痛感,眼前的情景也如此真实……可见,我还活着,我活着!我活过来了!这里还有人! 心中一阵狂喜,我更加的吃力的想站起来,想试着跟他们交流,可但我才刚把上身撑起……大部分人恐惧的往后面一退,而一个高大点的男人猛然冲到我面前,把手里尖锐的铁叉朝我叉过来! 我根本来不及躲闪和解释,就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上一阵剧痛! 只见那尖锐的叉子在我腿上扎了两个洞,血液像自来水一样涌了出来……我立刻痛得要命,面作难受状,用手去捂住那些鲜血,而那个扎了我的男人,又飞快的跑回人群里。 血不断的涌出来,我现在又虚弱得很,没有什么力气,再加上这些土著人那么无情和凶残,我也没法用语言跟他们沟通……我起不来走不动,很快,我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099 困身孤岛心惶惶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破破烂烂的窝里,是的,这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窝,是有大树枝和草盖起来的,可以容纳三四人的样子,里面的陈设特别具有原始的土著风情,比如石块砌成的灶头,还有一些破旧的锅碗瓢盆,地上坑坑洼洼的,比城市的贫民窟条件还要差几百倍……当我准备起来,低头一看,再次吓得当场晕过去!因为我没有穿衣服,!我一下子尖叫起来! 这时小木屋门口进来一个土著女孩,她见到我的时候,脸上有些惊恐,但还是试探着一步步走近我,说了一句话,但我根本听不懂,不过从她的表情看来,应该是问我伤口还疼不疼? 我瞟了眼自己的小腿上,那受伤的地方,被糊上了一些类似于草药的东西,血已经凝固,但是隐隐作痛。但我已经没有心情来管了,我惊恐的看着她,知道她听不懂,我还是问,“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在哪里??” 面前的女孩也只是被一块破布遮住,浑身黑黢黢、脏兮兮,头发油腻腻的编成一个辫子,身材矮小一米五左右,脸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画着些奇奇怪怪的纹路和图案,反正怪吓人的……也是此刻,我知道自己已经身在一个小岛上的土著部落里了,逃不逃的出去,是个未知数。 面前的女孩貌似对我没有敌意,对我的反应也是似懂非懂,这是门口又进来一个年长的妇女,浑身乌七八黑……但总体看来并不凶猛,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来到我面前,示意我喝。 我虽然很饿,但自己现在没穿衣服,实在耻辱,再次用她们听不懂的语言问我的衣服在哪里??没穿衣服,我就是寸步难行。 年轻的女孩似乎领悟到了我的焦虑,她马上出去了一趟,一分钟后抱着我的已经烤干的衣服进来了,衣服已经很脏,一件休闲衬衣,一条牛仔裤……辛亏我那天晚上被扔下海的时候穿的还算整齐。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有没有被这些土著男人侵犯,但现在这个对我来说不是最紧急的,我得尽快适应环境,搞清楚这里的状况,再寻找出走的方向。 于是我扔着伤痛,慢慢的穿好衣服,然后又接过那妇女端给我的鱼汤,也不管它有毒没毒,干不干净,好不好喝了,饿得咕噜噜就喝了下去!这鱼汤根本就没有调料,完全就是白水煮的鱼,连盐都没有,就当喝开水解渴了。 饿了这么久,一碗鱼汤喝下去后,我顿时就精神了许多,浑身都有劲儿了。 我试着才这简易的木板床上起来,但是被扎破的腿很痛,没法走路…… 而身边的这两个女土著,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说了几句话,不用说应该是在讨论我……我看了下他们的长相,有点像东南亚这边的人种,但又有点像黑人,从她们的装扮还有这里的生活环境可以看出他们的确是原始部落,离现代文明很遥远,所以对我这样的人充满了好奇和恐惧,恐惧,是因为不了解我,不知道我属于什么种族,对他们有没有攻击性……但她们又救了我,给我治疗伤口、给我吃的喝的,足见他们和文明社会的人一样有着一定的善心,不完全是蛮荒暴力的6 我眼前环境有个初步的推断后,逐步镇定了下来,先试着跟这些远离现代文明射虎的原始部落人打交道……我为了取得她们的信任,于是首先对她们很恭敬的举了一个躬,感激的微笑着,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又给了她们一个拥抱…… 这些友好的肢体语言,我相信在任何国家任何民族都是受欢迎的吧?尽管这里还没有开化,但是人类的一些本性,他们还是有的。 果然,我这样做了以后,面前的两个女人没了刚才的警惕性,稍微靠近了我,开始肆无忌惮的对我打量着,她们可能很好奇我为什么长得这么白,为什么头发很多很黑,她们可能根本无法理解我的穿着,就好像我们无法理解阿拉伯女人为什么要把全身都武装起来只露两个眼睛? 或许,我这样的外貌在她们的审美里也不是漂亮,可能她们认为很丑,一定要像她们那样在脸上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才是美? 正在我对这里的猜测万分的时候,门口不知不觉又围满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有空手的,有拿着弓箭的,有拿着刀叉的,他们就像看热闹一样围观着我,眼神里都充满了好奇和防备,难道他们是从没见过我这样的人? 我忽然想到这样的场景,就好像我们常人围观一条受了重伤的鳄鱼,对它很感兴趣很好奇,但是又怕它突然发起攻击…… 没多久过去了,突然闯进来两个男土著,他们凶恶的吼了几句鸟语,然后就走到我的不远处,拿着弓箭就对我拉开弓,尖锐的箭准备对着我发过来……我吓得赶紧连滚带爬要躲开,同时用眼神像刚才给我送鱼汤的女人求助。 这个女人迟疑了一会儿,就真的过去跟两个男的说了几句话,几次三番的拦住了这暴躁的两人,最后才终于打消了他们射杀我的念头。 看来,我对这些原始部落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外来的入侵者,对他们有威胁,所以想趁我受伤的时候杀了我。想到自己随后充满了生命危险,我一颗放松的心又提起来,整个人瑟缩成一团,蓬头散发的就跟个疯子差不多。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养着伤,一边在岛上了解初步的情况,同时跟着救了我的那个女孩住在一起,她所在的这个棚里住了三个人,应该都是她的家人吧? 这个岛的面积有点大,四周可以零星看到其他的小岛,不知道这些岛屿相距有多远远,估计这里应该是一个群岛?那么这个群岛位于什么海域呢?我回忆了自己掉落的位置,如果不是在海里飘了太远的话,不出意外这里应该是安达曼群岛…… 岛上这个原始部落可能有200人左右,他们的生活方式真的跟原始社会没啥区别,靠钻木取火,以狩猎和捕鱼为生,每天的食物要不是野兽,要不就是鱼虾贝或者海里的其他动物,以及一些海带、海藻之类,当然岛上也有不少的野菜野果成为他们的食物。 这个岛上,没有一切先进的机器和工具,没有交通、没有通讯、没有我们日常用的所有东西,什么沐浴露洗发液洗衣粉,油盐柴米酱醋茶,还有其他的生活用品,都没有!这些人过得就跟动物一样,每天主要的活动就是找吃的,当然,他们会组织集体活动,围着篝火跳跳舞唱唱歌什么的。 虽然没有能力制造那些生活用品,但可以在他们住的地方看到不少铁质的鱼叉、铁锹、铁质小船、以及一些铁锅,碗、盆、木凳子、以及布料的衣服等等……这些并不是他们自己制作的或者出海购买的,而是从那些失事的船上捡回来,或者通过劫持抢劫得来…… 最后,这个岛根本没有可供停靠的港口,四周都是珊瑚礁围着,也嫌少见到海面上有什么游轮船,唯一能够离开这里的工具,就是这里的土著居民自制的出海捕鱼的渔船。 是的,这个小岛在茫茫大海里,就像与世隔绝一样,估计文明社会那边根本发现不了这儿有这么一座岛,岛上还住着几百名原始居民……我想离开这里,不能等待别人来救援,因为我根本无法发出求救信号,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困在这里~ 我必须要想办法主动离开。 就在腿上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决定出发。我跟家里的那个土著女孩隐约交代了几句,也不管她能否听懂,就要了点食物,来到海边随便解开了一条小船,准备靠划船划出去,看能否在其他海域碰到过往的船只再求救。 可是,正当我登上小船,准备离开的时候,岸上的一群居民突然很凶恶的朝我冲过来……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群人就把我从船上脱下来,然后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各种拳打脚踢,任我怎么哀嚎都不停止。 我猜想可能是自己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就用了这里的船逃走吧? 看来,我真的是太粗枝大叶了,离开的心太急切,都没有考虑到这群人的文化心理,他们明明已经对我充满敌意,想要把我杀掉,我却还私自用他们的船只逃跑,肯定遭殃了! 就在我被围殴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那个女孩又出面来叽叽咕咕说了几句,阻止了大家。 被这样一通打,我暂时也走不掉了,一种新的绝望再次朝我涌过来……我预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估计是异想天开了! 不管怎样,我决定先把身体完全养好,获得这群人的信任后,再想办法离开。 第二天,我正跟着这些人采野果的时候,忽然岸边传来一阵吆喝声,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然后部落人群都一窝蜂的跑了过去,我也跟着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跑到岸边,我眼前一亮,看到有两个穿着衣服的人,被这群土著居民押解着上岸来。看到这一幕,我有点小惊喜,终于有跟我‘同类’的人上岸了,至少不会那么孤立无援了。 可是,刚刚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眼前发生的一幕,再次让我吓得魂飞魄散-- ###124想方设法逃不掉 只见那两个人刚被绑着拖上岸,原始部落的几个男子就拿着弓箭对准着两个人,几箭齐发!那两个人惨叫着,身中数箭,倒在血泊里!然后又怕着两个人没有被射死,土著人又拿着铁叉不断的往他们身上叉着,场面十分血腥而残暴,完全不把那两个被俘虏的现代人当人,就那么凶残的杀害了他们! 我立即吓得瘫倒在地! 亲历这个画面让我一下子意识到了,这个部落的人跟野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杜绝一切外人接近这座岛屿,只要来犯,必然被射杀……他们是野蛮的,没有开化的,跟岛上恶劣的自然环境做斗争,从而也形成了极其残暴的个性。 如果我不是本来就身负重伤,而且又碰到一个好心的土著女孩,都不知道被杀死了好几次了。看来,我有幸在大海里逃生,却又碰到了新的难关。我在这座岛上已经随手充满了生命危险,如果再莽撞的惹怒这些人,估计也活不了几天。 怎么办?这地方,与世隔绝,找不到出路,比困在海里稍微好一点的就是自己好歹有活命的机会……我思忖着,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要离开这座岛,我根本无法偷偷溜走。至少,我必须先获得这个原始部落人的信任,让他们资源部帮我离开这里。他们经常会乘船出海捕鱼,也会偶尔劫持文明社会驶来的船只,假如这些人能够把我带出海,那么碰到救援的机会就大很多了。 我冷静下来,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融入这里的生活,试着跟这些人交流…… 于是,接下来我都没有逃跑,就跟着他们一起活动,比如在岛上的小河里捕鱼,捉虾,跟着他们一起最挖野菜,采果子,跟着他们一起围着篝火堆乱舞乱叫……我会利用自己的优势教给他们一些先进的生活技巧,比如把鱼的鳞去掉。是的,这些人以鱼为主食却从没有想过去鳞,直接煮了吃。 岛上的人喝水一直都是喝生水,我教他们把水烧开了再喝。 没有油,可以用他们打回来的野猪用来炼油,再用来炒菜,炒出来的比清水煮的要好吃多了; 没有盐怎么办呢?我想起古代的海水晒盐方法,不知道靠不靠谱,还是组织了几个人用铁锹在海边开辟了一小块地,筑起堤坝,用来做盐田。将海水引进这块盐田里,然后等着太阳的暴晒……过了一段时间以后,老天保佑,还真的晒出了好多白色的海盐。虽然没有经过先进工艺的加工,但放在菜里还是有一定的盐味。 …… 当然,一开始岛上的居民都是半信半疑的,不愿尝试。只有最初救过我,一直跟我住,跟我走得比较近的那个女孩,在很积极的跟我学习。这个女孩因为是这两百多人里唯一五官长得标致点的女孩,我就给她取个称呼叫小美吧。 小美看样子应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她是部落首领的女儿,上面已经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个妹妹,她妈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平时我就跟小妹和她妹妹和妈妈四个人住在一个草屋里。因为是部落首领的家,他们有三间比较大的草屋,而且她两个哥和父亲平时看起来都比较凶恶,每天号令着这里两百多号人,分派他们打渔捕猎之类的。 小美从一开始对我防备,到后面对我各种感兴趣,虽然没法交流,但是愿意跟着我学习那些先进的生产方式接受文明社会的东西,所以在她的支持宣传下,部落里很多人尝试后都开始认可我了……尤其是吃到了有盐有味的菜,他们特别震惊,好像吃到了什么人间美味一样。 这让我在这孤岛上,多少也得到了一些满足感。 尤其是,当岛上的一个小孩发烧,浑身滚烫,我去采了一些草药熬成水给他喝了,奇迹般的退了烧以后,这里的人更是对我有了一些崇拜,基本上已经不会再动杀我的念头了。 差不多三四个月过去了,我适应了岛上的生活,基本融入了这个原始部落,觉得离开的时机应该成熟了。我首先就向身边的小美表明意思,让她和她的哥哥们送我出海,但她却坚决拒绝,不准我走! 不仅仅是小美,岛上所有的人都不准我走。 如果我强行用他们的船自己逃跑的话,这些野人又会恢复最初的面目,恐吓我,要把我杀掉! 我是彻底懵了。 我不知道这群人是什么心态,难道因为我太能干了,觉得是我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神,所以要把我一直留在这里,为他们创造更先进的生活?又或者,是怕我离开之后,回到我那个社会,再找人来灭绝他们这个部落? 因为语言交流上有困难,我就像个不会手语不会写字的哑巴一样,跟他们无从解释。 我又进入了一个浮躁期,我每天唯一的想法就是逃跑,我要回到属于我的那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我不要后半生困在这个孤岛上苟活着,我不甘心……这里的生活,比坐牢还要痛苦几百倍,我是一刻都呆不下了。 于是,我没了最初积极适应这里的那份热情,我想尽了各种各样的方式逃走。我腿伤已经完全好,元气也恢复了,所以又想到游泳……我跳进海里,游了不过几公里,原始部落的人就载着小船来把我拦住,将我抓了回去。 我不放弃,又趁着黑夜坐船走,但他们居然有人在那儿‘值班’! 知道我强烈想逃离这里,部落的首领也就是小美的爸爸下令把我锁起来,用绳子将我拴在一棵大树旁,会每天给我吃的喝的,但始终不放我。我求助小美,但她根本就是这些人一伙的,也死活不愿意放我走…… 被关了十几天后,我的意志也被磨灭的差不多了。 我忽然深刻的意识到,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地方,面对一群跟野生动物没什么两样的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根本就逃不出去了…… 之前以为活着就意味着一切,我以为自己抱住了性命,要回到祖国,是轻而易举的事。 困在这里半年之久,经过各种努力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被重新锁到了一个铁笼子里,认我喊破喉咙,都无人回应。 我太小看这群原始人了,以为长着跟人一样的身体,就可以理解我的绝望无助,以为他们鼻塞落后了几百上千年,很笨,就容易打发……我太天真了。 为了暂时的自由,我承诺不再逃跑,他们也没再将我像狗一般的栓在树上。 而我,也的确没有了逃跑的勇气。 要真正的融入这里,短短数月是不可能的,起码要好几年、几十年,要自己也退步,跟他们一样落后的时候,或许有些希望。 或许,我永远逃不出去了,必将葬生这座与世隔绝的小岛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两个月、半年、甚至一年过去了,我的心,已经从最初那种绞尽脑汁想方设法逃出去的火热之情,变得逐渐麻木……每天就浑浑噩噩的活着,只要有东西填饱肚子,保证不饿死就可以。 可以想象在这段时间里,韦连恒还有高任飞,还有其他的朋友,一定在满世界找我……他们肯定报了警,在深圳,在新加坡,在我所有出没过的角落各种查找,或许,韦连恒还跳到海里找了很久很久……他们一定以为我早就死了,肯定是死了,灰飞烟灭了! 而汪虹和杜南茜,指不定有多么的痛快,终于彻底把我除掉了,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还是后悔,后悔自己当初太掉以轻心,以为她们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纸老虎,从未料到,自己会被这样摆了一道,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在这个岛上,因为活动范围窄,接触的人少,每天没什么事,所以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这样的生活环境,也没有必要记什么时间、日期了,没有意义。 一段时间后,我再也不记得今天是几号、星期几?只能凭肉眼知晓今天是雨还是晴? 岛上的人是单纯而快乐的,而像我这种,从文明社会里出来,再直接降到原始社会的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无疑就是痛苦的折磨。这比一个世界首富突然变成乞丐带了的打击还要大。 其实想通了,我走不了,不仅仅是这些土著人的阻拦。在这无边无垠的海洋里,如果没有现代化的机械船只或者直升飞机之类的交通工具,我仅凭着一只小木船也根本走不了多远,说不定飘出了这座岛,我又面临更加孤独无助的困境,尤其又来个暴风雨什么的,我早就被卷进大海里了。 但长期这样消沉下去也不是办法,逃不出去也不可能自杀吧? 反正只要我不走,这岛上的居民也不会要我的命,他们现在也是欢迎我成为这里的一员。 不得已,我还是沉下心来,跟着这里的人一起生活着。心想,反正这里是落后的土著部落,我何不带着改造这块土地的宏伟壮志,活下来呢? 我开始更加深入的和土著居民交流,教他们更多先进的生产方法,偶尔还教他们唱中国一些广场舞的歌曲,并且给他们排练简单的舞蹈。这些土著人其实对歌舞之类的东西还挺感兴趣的,有几个人还会吹海螺,或者使用其他的土乐器,敲敲打打的不亦乐乎,让这个小岛也少了那么些孤独。 某天心血来潮,我教他们唱中国神曲《最炫民族风》,教了好几天。这些人说起中国语言来特别困难,但是每天几十几百遍的唱,就算咬字不清,也能把调子唱出来了……看着这原始部落的人们唱着最炫民族风,还跳着舞,我实在觉得好笑,也从中找到了些乐趣。 我觉得自己走到哪里都是个人才。 又是一个白天,当我和小美正在岛上的一条河里洗衣服,突然听到天上有直升机的声音。那个瞬间,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了! 我望着天上,朝着那架直升机不停的招手,扯着嗓子喊救命,几乎用尽所有力气! 而那架直升机也逐渐贴近地面,我甚至能看清上面人的脸了……我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更加卖力的呼救,错够了这一次,或许永远都等不到被救的机会了…… 100 神秘人物来营救 眼看那架直升机离地面越来越近,貌似已经看到了我招手,也听到了我的呼救,然后盘旋着在找停靠的地方吧?隐约可以看到有人拿着照相机在拍照我心中狂喜得不行,满心以为这下终于得救了了,我要得救了!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我要解放了! 我继续大喊大叫的招手,眼睁睁的望着直升机,像放射费发出求救的信息。因为没看清上面坐的哪个国家的人,我还用了中文和英文同时喊救命…… 就在这时,土著部落的居民看到这架快要下降的直升机,就像看到一头猛兽入侵一样,马上拿起弓箭和其他尖锐的武器奔向直升机,毫不犹豫的就开始对着飞机射箭,密密麻麻的箭飞上天,碰到了飞机的边缘了。 我赶紧阻止这些人,我拼命的呼喊阻止,但是没有用……这批土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机器,看到它在天上飞,知道它要靠近这片土地,危机感上来了便不顾一切的射箭! 而直升机上的人见这样的阵势,猜测到了这些土著人的野蛮,为了自保吧,于是又重新向高空飞去,越飞越高,明显就是要远离这里,也管不了我这个同类的呼救,就逐渐消失在天际了! 巨大的失落涌过来,我一下子瘫坐在地,捂着脸痛哭起来…来这儿这么久,我都没哭过一次,但这一次带来来的打击实在太大,我再也撑不住这种绝望无助的心理折磨,哭了个昏天黑地。土著人都围观着我,面面相觑的沉默着,不知是不是我这样痛哭有些触痛了他们? 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伸手可及了。 谁料到转瞬间,希望全部落空。这就好比一个掉进海里漂了几天几夜的人,终于见到海面上有船只经过,大声的呼唤,却始终没被发现,最后自己还是得死,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我只好继续等待,等待上空还有人类的痕迹,等待下一次的救命稻草。但我潜意识里已经认定,我是再也等不到了,直到垂垂老去,永远都等不到了,认命吧。 心再一次死去,我几乎不再抱希望,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吧。在大海里能够活下来,已经很幸运了,我也不能再奢求更多。 接下来又在岛上度过了半年多的时间。跟这群原始人生活在一起,我实在不想被同化,我尽力的保持着一个文明社会的人该有的形象……我每天穿着衣服,喝烧开的水,隔几天洗一次澡,还要洗头和用最原始的方式刷牙。 没有沐浴露和洗发液,我在岛上找到一种类似于皂角的野果榨成水,具有洗涤去污的功效,别说还挺好用,且没有异味没有副作用。 尽管我再怎么努力保持自己的干净,可是在这个原始的、物质缺乏的环境里,我还是的形象还是变糟糕了好多,比如原来的柔顺的头发,现在干枯分叉、原来雪白细腻脸蛋,现在晒黑了不少,而且皮肤变得有些粗糙了,不仅仅是脸,手脚都晒黑了好多,手指也变粗了……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粗糙的形象……但有什么办法呢,在这里,有吃的保证肚子不饿,保证不生病不被冻着,就是最大的目标了,哪里还有闲心去在意自己的美丑。 我不知道这座岛上的男女是怎么婚配的,也搞不清这些人的辈分,不知他们到底有没有乱交乱之类的……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唯一在意的是自己的人身安危。 幸好,这里的男人对我的身体貌似都没兴趣,可能我这样子让他们觉得很丑,而且又不是同个种族的,也不敢轻易跟我交……所以我暂时还没有遭遇到自己最担心的那种事。 当然,最主要是有个小美经常在保护着我,算是当着我和部落里的人的传话筒。小美只有16岁,比较善良大方,而且脑子还比其他人好使一点,能够很快的理解我表达的意思。最欣慰的是,她经常在效仿我的行为,比如,她现在已经像我那样全身都穿衣服了,衣服是土著人从失事船只里打捞起来的,也有抢劫来的,因为没什么人穿,所以堆了很大一堆,可以随便穿。 此外,小美也不喜欢在脸上画那些奇怪的图案了,她会跟我学说话,学唱歌,还会教我几句常用的土著语,跟我学做鱼,听我讲我们那个社会的一些东西……总之,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她特别崇拜我,把我当外来的神一样瞻仰着。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躺在这简陋的草屋里,会特别思念自己以前的生活环境,觉得能够痛痛快快的洗脸刷牙洗澡,能够吃上一块冰激凌,能吃上白米饭,都是特别特别幸福的事情……我甚至想,只要老天爷能让我平安回去,我愿意坐街边的乞丐都可以,只要能回到那个社会~ 还有韦连恒。 没想到刚刚跟他成为夫妻,还没有正式以夫妻的关系相处,就遭此噩运……难道一切都是天意吗?快两年过去了,他还在想着我吗,还在穷尽所有力量的找寻我吗? 呵呵,可能吗?他对我的感情,本来就是基于身体的欲望,对我再好,不过就是迷恋跟我的床事,也没什么爱不爱的。现代社会,大家都那么现实,谁会真的爱谁呢?可以想象,他找了一段时间找不到,早就放弃了吧……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他估计早就有新欢了。 我失踪这么久,早就可以进入死亡人口的行列,连户口都可以注销吧。再者,我们‘分居’两年,已经可以自动离婚了。 失眠一整夜。 第二天,我看部落里有几个男人要坐船出海捕鱼,我提出要跟着一起去……他们脸上还是带着怀疑,但我一再表示了自己‘安分守己’的决心,最终说动了他们。 于是,在岛上困了这么久,我终于有了第一次出海的机会。我是真没想过要跑,因为根本就跑不掉,只不过想在这个小岛以外的地方,去透透气,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当我正准备要登上小船的时候,突然听到天空传来熟悉的轰鸣声,我浑身一凛,激动的缓缓的抬头朝天上望去……当我看到又是一架直升机,直接逼近这里时,我脑袋一晕,差点没站稳。 我没有像上次那样呼救,因为怕极了那种巨大的失望感。我就呆呆的望着,眼睁睁的看着它不断下降,一点点逼近地面。 而土著人群见状,又沸腾了…… 毫无疑问,他们又像上次那样,拿着弓箭就开始疯狂的射击! 是梁秀行!! 怎么会是她?她为何武装成这样,带着几个保镖降落到这里? 真的是她吗?的的确确是她!虽然已经过去两年了,我对她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终于走到了我跟前,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对我观察了好久,一脸的不敢相信……她嘴唇颤动了几下,才试探的开口,“你是深深?” “我是!”我猛地点点头,立刻激动起来,“梁梁总,是你吗?” 她听到我发声了,才倏然松了一口气,又随意环视了一下这个小岛的环境,再次定定的看着我面貌上的变化,“终于找到你了!” ““我愣住,她也在找我?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她面部表情也有点激动,她握住了我的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压抑绝望了两年,现在不期而然的看到希望,我一下子脆弱的喜极而泣,拥住了梁秀行! 是的,此时此刻,我太震动、太兴奋了,已经管不了她的身份,以及以前跟她有过什么交集。就算一个全然陌生的人站在我的面前,要来拯救我了,我都会扑到对方怀里痛哭失声。 我哭的喘不过气来,哭的浑身颤动,根本就控制不住那种巨大的情绪波动。 而梁秀行则理解似的紧紧拥着我,轻拍着我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我。 从没有一个时刻,我会觉得梁秀行那么美那么好,好像比世界所有人都好…… 等我的情绪稍稍平复后,我赶紧擦了擦眼泪,问梁秀行,“梁总,你是来救我的吧,咱们赶紧走吧,岛上很危险,在回去的路上咱们再慢慢聊。” 梁秀行也轻轻点了下头,“我的确是来救你的。” “你怎么会流落到了这种地方?”她貌似不是很急,反而问我这个。 “说来话长,把把前因后都表达清楚的话,可能要几天几夜了,等我们在路上说也不迟。”我再瞟了眼后面的直升机,以及那几个人,“这些都是你的人吧?直升机坐不坐的下?” 梁秀行顿了顿,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拉着我的手,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深深,先别急着走。你放心吧,这些都是我找到私家保镖,他们有枪,绝对是安全的。我就想跟你聊几句话。” 我有点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明明知道我现在是一千个一万个迫切的要离开这儿,她还慢条斯理的跟我聊天? “嗯,你想聊什么?”我漫不经心的问了这句,再看看四周有没有土著人冒出来? “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很想回去?”她似笑非笑的问。 “当然!我在这里困了两年了,做梦都想回去!这的环境有多艰苦你也看得出来,根本就不敢有人和船只靠近这里,就是直升机也很危险,好在你们想得周到,还做了这种安全武装” 梁秀行点点头,有些欲言又止。 “梁总,”我再喊了她,“这里实在不安全,你有什么话,要不带我离开这儿再说好不好?” 是的,我想到错失了上次的救援,那种悔恨的心情……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要走了! “深深,咱们就直说吧。”她好像下定决心似的,“按理说,你跟我无亲无故,你失踪了,我实在没有必要来找你但你看现在,我还是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在茫茫大海的一个小岛上找到了你,你就不想想背后的原因吗?” 我浑身一凛。 “你有什么条件。”我明知故问到。 ““她顿了下,说到,”深深,我不是做慈善的这么说吧,我千方百计的找到你,是因为连初每天都在想你,一定要我找到你。所以,如果你想我能带你离开这儿,唯一的条件就是答应我,回去就跟连初结婚,就像我原来跟你说过的一样。“ 我早就猜到,也并不惊讶。 “可是我,已经结过婚了。还有其他的条件吗?” 她却好像并不相信,轻描淡写的说,“结过婚,不是还可以离婚的吗?你觉得,现在对你来说,是离开这里重要,还是守着一份可有可无的婚姻重要?如果你真的看重这份婚姻,那你的丈夫为什么没有找到你?” 她这话,说到了我的痛处,说得我脸色发白。 是啊,为什么连梁秀行这么一个外人都能把我找到了,而他,已经跟我领了结婚证,口口声声把我当唯一的亲人……为何却没能找到?还是压根没有找过?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她又问。 我还是万分为难。面对这么一个条件,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你不是说岛上不安全吗,你不想早点回国?”她又问,“你知道你现在身处哪个地方吗?” “哪里?” “印度洋上的一个很小很小的岛。”她严肃的说,“印度洋有多大,你能想象吗?而且这个岛很难被人发现,只有那些喜欢挑战极限的人才会发现这里。也就是如果我不来救你,你真的有可能余生都在这里度过了。” 她又补了一句,“你看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为了自己儿子的幸福,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你就一点都没有被触动吗?” 我:““ “答应我吧,”她连续不断的怂恿着,“稍微衡量一下,你就该给我想要的答案了。难道嫁给连初,会比你跟一群野蛮的原始人生活一辈子还要痛苦?” “你真的没有其他的条件了吗?”我再问。 她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以你条件,除了给我当儿媳妇以外,还能有其他的价值?” 我再次打了一个冷战。 她说的是啊,我没身份没背景,除了嫁给她的傻儿子,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试探的问。 “呵,那我也不能强求你啊,”她冷声道,“反正我们的直升机也不一定还能多装一个人。你就继续留在这儿吧。我回去,就告诉连初,说你已经死了。” 说完,她大概也受不了我的磨磨唧唧了吧,直问,“到底要不要点头。我也不愿在这儿多作停留了。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反正你愿意待在这里,我也没办法是不是?” 真的要答应她吗?那回去后怎么跟韦连恒交代?我越想越纠结…… 不管怎样,先回去再说吧。 “可以。”我淡淡的答。 她又冷笑,“说白了咱们这就是纯粹的交易,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之所以能在这种地方找到你,你就别想跟我耍什么花招回去后,马上就跟我儿子举行婚礼,如果你敢反悔,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你所以你还是想好了,如果真的承受不了,那我取消这场交易,你自己想办法离开吧。” 我听着她这些冷酷无情的话,一下醒悟了……面前的女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不过,转念一想,她有句话说得对,难道嫁给连初能比留在这儿还痛苦吗? 正所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回去吧。 我再次点点头,语气坚定的说,“好,我按照你说得,回去就跟韦连初结婚,决不食言。但前提是你得保证把我安全送回国。” 她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了,走吧。” “等等,”我想着,在这儿也生活了两年了,走之前还是回去打个招呼吧。 于是,我跑回了居住的地方,发现所有土著人都害怕的藏了起来……我找到小美,跟她道别,没想到她立刻就哭了,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示意我别走,她抱着我,不要我走,不舍得我走……毕竟她跟我也算建立了这么深厚的友情,在她眼里我又如此神通广大,我此次一走,就跟死了也差不多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肯定不舍。 我有些不舍,可回到自己那个社会的欲望更加强烈……我跟安慰她很久,最后把自己贴身戴的一条项链摘下来交给她做纪念,还剪了自己的一缕头发交到她手里,告诉她,以后我还会回来看她,就在她的哭哭啼啼中,跟着梁秀行上了直升机,远离了这座小岛,原来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地方……以后真的还能回来吗? 直升机飞跃海洋,都不知道飞了多久,最后来到了印尼……终于又见到了我魂牵梦萦的文明社会,那种狂喜几乎冲昏了我。 梁秀行带着我在印尼买了一套新衣服,重新把自己洗干净,打扮得像个人样了,又好好的吃了一顿饭,才坐飞机直飞国内。 在飞机上,我一直想象这次的奇迹生还,心情有些沉重…… 不管梁秀行的目的是怎样的,但她实实在在的救了我,改变了我的命运,这是铁打的事实。困在那个岛上,本来已经注定逃不出来了,自己也认命了,没想到她给我了‘重生’的希望吽桓龈椅耷孜薰实娜耍龅秸飧龅夭剑岢瞿歉鲆笃涫狄丫凰愎至藚吶绻疑陨杂行└卸髦模几米约褐鞫岢霰u鹚皇锹穑? 缘分真的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有韦连初的间接帮助。 我想到这里,瞥了梁秀行一眼,问道,“梁总,关于结婚的日期,你定了吗?” 她说,“定了。就在本月的20号吧,那天日子很好。本来我最初想定在下个月的5号,但那天是韦连恒结婚的日子,我也不想连初的婚礼跟他定在一天,我要单独给你们半个盛大隆重的--” “梁总,”我没等她说完,就立刻打断了她,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你说什么,韦连恒在下月结婚??你没说错吧,是韦连恒,还是韦连海啊?他们几个的名字相似,我老是搞混。” 她呵呵一笑,“是韦连恒!” “他们的请帖都做好了,我还拍了一张,你看吧。”她一边递到我的眼底,一边说到,“我本来不关注他们的婚礼,但考虑到你跟连初也要结婚,我就顺便看了下他们设计的请帖,看有什么可借鉴的地方” 我已经听不进梁秀行的话,当我看到请帖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韦连恒和杜南茜结婚的日期和地点时,我差一点就要晕了过去,脸色变得惨白惨白,喉咙想被什么扼住,出不了气。 韦连恒……杜南茜……他们要结婚? 他要跟这个女人结婚了?那我算什么?? 是啊,我差点忘了,分居两年以上,可以自动解除婚姻。所以他跟我,算是离婚了? 难道,我消失的这两年,他根本就没有找过我,完全不关心我的生死,反而要跟杜南茜这个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女人结婚? 101 无情背叛伤透我 “你怎么了?脸色不对劲儿啊,”梁秀行温和的问我,还摸了摸我的手,“你手这么凉啊,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我失魂落魄的甩甩头,“可能是到了新的环境,一时不适应。” “嗯,有可能。”她随之又问我,“对了,你不是说你结婚了吗,跟谁啊?” 我无意识的摇摇头,“没没有,我其实没结婚。” “那就对了嘛,”梁秀行表现得挺开心,“这下不用再麻烦去离一次婚了。” 不知道梁秀行是否清楚我和韦连恒之间的关系,反正也从未她面前做过什么亲密动作,她应该也蒙在鼓里,并不清楚我此刻浑身冰凉是为何? 一下飞机,梁秀行提议把我送到家,我拒绝了她,并且表示自己先回去休整一下,随时都可以结婚,让她去筹备就好了。她估摸着我也跑不了,便给了我空间。 因为两年没回来了,我身上也是空无一物,连自己的房门钥匙都没了,进不了屋,不知道里面什么样子?我没在的时间里,都发生过什么、? 以前就和小区物业的人比较熟,我跟他们说明情况后,他们同意帮我找人了开了房门。阔别两边之久,再次推开门的时候,我激动的一阵眩晕,快要不认识这里了~ 当我还来不及坐下的时候,忽然发现鞋柜旁边有一双女士的高跟鞋,确定不是我的……我心底一惊,顺便又打开了鞋柜,看到里面放了一排女人的鞋子!我再找我自己的鞋子,居然一双都找不到了! 怎么回事?难道我走错了?我的房子被谁卖了,重新搬进了业主?我正疑惑不解的时候,打开鞋柜的另外一扇门,又看到里面放着男士鞋子……这些鞋子我认得,全部是韦连恒的! 也就说,韦连恒还住在这里,跟一个女人,住在这里,住在我的房子里?? 我身子歪了一下,差点又要晕倒……我竭力阻止自己不要往坏处去想,我告诫自己,他不会那么绝情,不会的,不会的……但是,我无意间往阳台上望去,发现上面还晾着他和一个女人的衣服! 我浑身僵硬,呆呆的注视着这几件女人的衣服,我宁愿自己瞎了! 努力的撑住,我又回到自己的主卧,抬眼就看到床上一片凌乱,还有女人的衣服和衣服,打开的衣柜门里同样已经看不到我的衣服,却挂着其他女人的衣服,并且被子和床单都是换过的,不是我两年前走的时候经常盖的那一款,我也从未买过这样的款式…… 见到这些场景,我再一次体验了浑身冰凉的感觉……我的心跳的好快好快,我再次仔仔细细的辨认着这里面的家具和装饰,确实是我的房子没错,但是为什么,会有别的女人的痕迹? 是的,就算傻子也看得出来,韦连恒不但背叛了我,还带着这个女人住我的房子! 天啊,这到底是怎样疯狂的世界,我碰到的都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不爱就不爱了,为何要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折磨我? 我‘啊’的一声尖叫,颓然跌坐在床上那种彻骨的心寒和痛楚,让我双手都发颤了!我倒在被窝里,呜呜呜痛哭,哭的喘不过气来! 当我在岛上的时候,每天都想着他有多么想我,多么的着急,我猜测着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找寻我?会不会霸气的把整个城市翻过来也要找到我?结果,回来听到的是他结婚的噩耗,看到的是他带着其他女人住我的房,睡我的床,早知他会把我侮辱到这种地步,我又何必拼死拼活的回来?支撑我在岛上坚强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不就是他吗? 呵呵,我总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多强悍,绝对不会着了男人的道,从来只有我玩男人的份,不会被他玩弄;我以为自己经验丰富,有一双火眼精金,可以识别人心……我对他的爱,是那么的自信,满以为自己的失踪,会让他至少5年内走不出来结果呢,人家该怎样还怎样,活得潇潇洒洒,甚至还准备在我生死未卜的时候走进婚礼的殿堂! 韦连恒,你狠,你不得好死! 偏偏这个时候,我听到外面有人开门进门的声响…… 我浑身一颤,是他们回来了吗? 我走出去,却看到进来的是一个大妈样子的女人,她见到我也惊奇,“请问你是哪位?韦先生的亲朋吗?” “你又是谁?为什么来我家?”我瞪着她问。 “你家?”大妈很疑惑,“难道你是韦先生的妹妹?哦,忘了介绍,我是韦先生和杜小姐请的小时工,现在来这里打扫卫生,收拾房间,洗衣服的。” 我内心开始翻起了巨浪,黑着脸,咬牙切齿的问,“哪个杜小姐?她也一直住这里?” “你不知道吗?就是杜南茜杜小姐啊,她是韦先生的未婚妻嘛,他们俩都要结婚了,现在同居在这儿,我--” “滚!”我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裂了,朝无辜的保姆吼着,“滚滚!” ““保姆被我吓到了,逃也似的朝门外跑。 我瞟到外面的衣服,又吼着她,”回来!“ 她真的又听我的话,回到客厅,”你到底是谁,要做什么?我我我我只是个保姆而已,不要为难我好不好?“ “去,”我指着这里鞋柜里的鞋子,还有阳台上的衣服,“把这两个狗男女的东西都给我收走,拿去扔了!立刻,马上!” “这个--” “快点,扔完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已经失去理智了。 ““保姆还是在犹豫。 可能因为我不是她的雇主,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吧,于是不再理我,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我心脏狂跳的在沙发上坐下来,发现自己因为极致的气愤,导致全身发抖,拿个杯子都拿不稳……被他背叛,我有一种被全世界背叛的绝望感,窒息感…… 痛。 从心理到生理上的痛,痛得我完全缓不过气来! 在压抑的不行的时候,我觉得必须要找个出口来缓解下了……我想立即给梁秀行打电话,这才发现自己手机早就掉了。 我马上打开一个平时放钱的抽屉,幸好里面的几千块钱还在。我马上拿着这笔钱出去买了一个便宜的手机,再去电信营业厅补办了手机号。 拨通了梁秀行的电话,我心痛而平静的开口,”梁总,婚礼可否提前?最好在明天,最迟在天以内举行,我再也等不了了。“ 梁秀行停顿了下,显然不理解我的提议,但语气难以抑制的兴奋,”是吗?但是恐怕还没有那么快啊,现在连请帖都没做好,还没确定要请哪些人?而且这几天日子也不是很好。“ “尽快吧,”我带着负气的心境,“我想马上嫁给连初,怕中途出什么问题。其实连初这种情况,你不必办的太隆重,就请你的一些亲朋好友见证就行了。反正,越快越好。” “哦,”梁秀行貌似有些迟疑,但是也不想去猜测我这边的苦衷了。既然我答应得如此痛快,她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会拒绝? “好吧,”她想了想,肯定的说,“就定在本周的周六吧,两天时间准备也够了,确实不用太过高调,我跟他爸爸和爷爷这边商量一下。还有--” 梁秀行问道,“深深,你这边还有什么亲戚,至少要让他们来深圳,跟我们见个面吧。” “不用。”我一口回绝,悲哀的说到,“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无父无母,跟着我外婆生活,他们在东部的省份,来这儿太远,很奔波,他们也不愿意来,而且对我的婚姻也无异议。等我跟连初结了婚再说吧。” “那你的朋友呢?” “也不用请,我在这边真没几个朋友。” “好吧,”梁秀行貌似有些不开心,“既然你不想让你的亲朋好友知道你嫁了一个连初这样的人,我也理解。那其他不多说了,你看有时间明天就来韦家一趟,我们共同探讨婚礼的细节。” “嗯。”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住的酒店,也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告知我回来了了,就失魂落魄的听着梁秀行的各种安排,强颜欢笑的跟自己未来的丈夫韦连初培养感情。 果然在两天之后,梁秀行和韦天源夫妻俩就准备好了婚礼。 地点在本市的一个五星级大酒店,时间是晚上7点,出席的都是韦家一大家人,还有他们政商界的朋友,人数不多,可能就坐了个七八桌,但都是些达官显贵。可能他们也考虑到韦连初智力有问题,怕他在婚礼上出糗,干脆就低调的办吧。 而我这边,除了我这个新娘以外,没有一个亲朋好友出席,低调到连杜振北都不知道消息。 婚礼开始前,我麻木的站在迎宾的地方,对每一个来宾露出僵硬的笑,但他们都回报我一个奇奇怪怪的眼神,大概是可怜我吧。呵呵,虽然是嫁入豪门,但是嫁给一个傻子,又没有一个亲友出席,想起来实在凄凉。 席间不少人时不时都在观察我,各种套头接耳的讨论着,嘲笑着……是啊,我们这样的组合,确实是一种谈资,也是他们上流社会的一个笑话吧? 哪个女人不想有个盛大而梦幻的婚礼,跟自己最爱的男人携手走进婚礼的殿堂,而我,却不得不跟一个傻子结婚……我以为自己心理很强大,可想到这些,我的眼眶还是有些发热,快要流泪了,我赶紧转移注意力,不想暴露自己的悲哀。 婚礼快要开始了,迎了这么多人,始终没有见到韦连恒。 呵呵,他怎么会关注韦连初的婚礼呢,他跟杜南茜此刻正在我的床上翻云覆雨吧…… 昏昏沉沉的,终于到了婚礼开始的环节了。 我穿着高档定制婚纱,和西装革履的韦连初手牵着手缓缓进场。庆幸的是,韦连初还算配合,并没有走着走着就捣乱,除了傻笑时候让人觉得很傻外,他高大英俊的跟我站在一起,不说话,不做其他的事,也还算正常,没有让人看笑话。 我们走到了台上,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系列的环节……让我意外的是,韦连初竟然表现得很不错,尤其是当他说出‘我愿意’三个字,并且深情的望着我的时候,我甚至有错觉他就是个正常人。 当我们交换了戒指,准备亲吻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白深深!” 声音一出,全场震住,都在四处观望,我也很紧张…… 忽然,我身子被人重重的掰过去,头纱也被揭开来了……我立刻对上了韦连恒这张脸。 “真的是你?”他哑声的问,两只手不由得抓紧了我的胳膊,激动的质问,“真的是你!你要跟他结婚了?!”他问出这些话的同时,胸口在不断的起伏着,眼睛瞪得大大的,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是我。 多久没见了?面前的他,仍旧高高大大的,但是脸却消瘦了一圈,有些胡子拉碴的,整个面孔比较憔悴。 这突发的场景,让我的心也缩成一团。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我紧紧得逼视着他,在心跳加速的同时抬手就甩了他一耳光! 102 最为混乱的婚礼 被我打了以后,他只不过懵了几秒,立刻又来拉我的手,“先跟我走!” 我气愤的要挣脱他的手,这个时候台下已经一片哗然了,尤其是韦家的人,表情各异。梁秀行和韦天源立即站了起来,愤慨的看着这一切,而石赛玉也一脸的惊慌失措……而同样在台上的韦连初见状,马上就坏脾气的抓住了韦连恒的胳膊,将他拽开后,一拳揍过去,打得韦连恒歪在一边! 韦连恒呢,瞟了韦连初一眼,眸里忽然间就燃起凶光,他再也不想忍让了吧,起身就猛然的扑向了韦连初,力气太大,一下将他摁倒在地,狠狠地揍了他几拳,再也不顾忌他是个傻子而手下留情了……台下立刻乱作一团,我也赶紧去拉发疯的韦连恒…… 这个时候,梁秀行气急败坏的赶紧吆喝着保安去把韦连恒拉开,韦天源帮着维护现场秩序,石赛玉很快上台来帮着制止,而老大韦天华一家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看好戏,尤其是张惠茹,平时还叽叽喳喳的,这时却置身事外的偷笑……爷爷韦鹏程呢,虽然也是纹丝不动的坐在原位,但他嫌恶的闭了闭眼睛,脸色已经非常难看,非常危险! 三个保安费了很大劲儿把韦连恒拉走,而倒在地上的韦连初被揍得有点凶,鼻子和嘴角都在留学,他又像小孩子那样哇哇痛叫起来……面对这混乱的场景,我感觉又丢脸又痛心,明明是穿着婚纱的漂亮新娘,此刻却狼狈得跟那什么似的…… 我眼眶一热,鼻子一酸,赶紧转过身去,掩饰自己憋不住的眼泪。 梁秀行见韦连初流血了,又心痛得叫工作人员打120,婚礼暂停。这时,石赛玉上台来,没有先顾及自己儿子的情况,她第一时间也来看韦连初,好心的关切的问,“连初有没有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啪!”石赛玉刚问完,脸上就挨了梁秀行一巴掌!! 梁秀行恶狠狠的瞪着石赛玉,也不管满堂的宾客,直接大声咆哮,“你还有脸来问?!看看你生的都是个什么野种!一天到晚的闹事,连我儿子结个婚也不消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韦天源看不下去,粗暴的推了梁秀行一下,低吼着,“小玉是好心关心连初,你动什么手!?” “怎么,我打她,你心疼了?”梁秀行恨恨的瞪了韦天源,同样低低的说到,“今晚人多,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丑事!你马上把连初送到医院去看看,这里的烂摊子交给我来收拾!” 见到此情此景,我忽然有些明白了……是不是梁秀行、石赛玉、韦天源三个人之间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看来,这个韦家还真是复杂。 不过,谁又能比我此刻更加无地自容呢? 这时,久久没有发话的爷爷韦鹏程站了起来,别看他有七十多岁了,但他精神矍铄,目光尖锐,神色威严,一点都不糊涂。他脸色冷冰冰的,非常平静的对众宾客说到,“抱歉,今晚发生的事让给位见笑了,是我韦鹏程对子孙管教无方,给大家造成的不便,深表歉疚,在此,我敬大家一杯,希望各位不要被这段小插曲打扰,接下来愉快用餐。” 因为韦鹏程在商界的威望高,尽管他只是淡淡的一解释,大家也都买他的面子,纷纷敬酒后表示理解,并安静下来。 但是看得出来,今天这场乌龙让韦鹏程非常的生气,只不过不想当场发作而已。 韦连恒被强行拉走控制着没再出现,而韦连初又被打伤了送医院,就我一个新娘在场了……虽然婚礼的流程暂时中止,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梁秀行被气到了,她仿佛也没把我放在眼里,不仅仅是她,其他人都没把我放眼里了…… 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我还是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到后台去把婚纱换了,换上了专门敬酒时穿的旗袍。来到韦家人的面前,我强颜欢笑的对韦鹏程说,“爷爷,连初暂时去了医院,那接下来的敬酒环节就我一个人去完成吧,反正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哟,这还有一只脚没有进门呢,就想出风头了啊?”大伯母张惠茹不嫌事大的嘲笑着,“我说秀行,你可真是找了一个‘好媳妇儿’呢!” “就是,”韦连歆也嘲弄的说了句,“还真以为自己飞上天当凤凰了,这里都是些征服高官和商界的大老板,哪里轮得到你去敬酒应酬” 我此刻整个人已经有些飘飘忽忽的,满心荒凉,唇边带着不以为意的冷笑,并没有把这两人的嘲讽放心里。 “行。”韦鹏程瞟我一眼,淡淡的说到,“既然连初不在,你就把这个环节的礼数完成,就当你们俩已经顺利完婚。” “我跟你一起去吧,”石赛玉突然说了句。她脸色暗淡的说,“今晚的祸毕竟是我儿子闯出来的,我去给大家敬酒道歉。”说完,石赛玉就帮着吩咐工作人员准备酒水。 梁秀行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又什么都没说。 “你们都去,”韦鹏程又对韦家所有的人说,“深深毕竟是新媳妇,对很多人不认识,你们做长辈的去撑撑场,帮着说些好话。” 听到这里,我心里有些暖。没想到韦鹏程虽然十分的独断专行,但还算是个讲道理的主儿。 其他人只得不情愿的跟着我去挨着敬酒了…… 接下来,面对这些达官显贵,我发挥了自己以前的应酬本领,虽然不认识他们,但也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都得这些宾客笑意盎然,忽然间就对我刮目相看……不仅如此,我还每桌每个人都敬了一杯酒,每一杯都喝的见了底,让倒酒的服务员忙都忙不过来。 我这样的表现,确确实实抢了韦家所有人的风头,他们从一开始的诧异到震惊到后面的厌恶,对我的意见越来越大,明里暗里要我收敛点。 但我就跟疯了一样,一点不知道收敛,一杯一杯复一杯,喝的不亦乐乎……此刻的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酒灌醉,只有醉了,把自己的意识麻痹了,才能掩盖今晚的落魄、狼狈、悲哀吧? 我喝了去洗手间吐了个天翻地覆,回来又继续跟大家喝,敬了一遍的人又敬一边,地球人都阻止不了我发疯了…… 就这样,原本优雅漂亮的我,一个新娘,在婚宴上跟宾客们喝的醉醺醺的,连站都站不稳,东倒西歪的说着醉话,不仅仅丢尽了自己的脸,更是丢尽了韦家的脸,最后韦鹏程忍无可忍的甩手离开! 我以为我已经害的韦家的人颜面扫地,他们肯定会把我当垃圾一样丢弃在这里。可是没想到,梁秀行还是强忍愤怒的把我送回了韦家,送到了韦连初的房间,也就是我跟他的新房里。是啊,尽管我很可恶,但我毕竟是她费劲心力讨回来的,她再不满,也要等我完全嫁过来了,才教训我吧? 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我虽然已经吐了一地,并且被保姆清理干净了,但自己还是没有睡着,还是有些意识。呵呵,今晚是我的大婚之日,我的老公,是个傻子,还被送进了医院,我一个人,无亲无友,孤立无援,还有比我更倒霉的新娘吗?还有吗?! 我浑身滚烫,头痛欲裂,不知道是在发烧还是天气本身很热,我只觉得好难受……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跟汗水混合在一起,估计眼妆已经花得不成样子了,跟个鬼没什么区别了。 多么糟糕的一个晚上。 我睡又睡不着,醒也醒不来,闭着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直在做梦,一会儿是困在深海里,一会儿是困在小岛上,一会儿又是在韦连恒和杜南茜的婚礼上破口大骂……我的头,快要爆裂了! 正在这时,我隐约听到了房门外面有人在疯狂的敲着,一边敲门一边吼,“白深深!你出来!白深深,你他妈告诉我,你这两年都躲到哪里去了?谁逼你嫁给他的,谁允许你嫁的?究竟是谁!说出来,我砍死他!你开门!” 是韦连恒的声音。 103 一入豪门深似海 听到他的声音,我荒芜的心又那么一丁点得到救赎的感觉,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他跟杜南茜的婚礼,他带着她住我的家,睡我的床,各种背叛我的情节……于是,我只不过柔软了一两秒,就又对他恨之入骨! 他为什么来破坏婚礼?他为何如此激动?他以为他是全天下最有钱最帅的男人,随便对我勾勾手指,我就把这份屈辱一笔勾销,再回到他的怀抱?可能吗?滚吧! 房门继续被他大声拍着,拍得震天响,拍的我心惊肉跳……后来,他已经不满足用手拍,而是用脚踹了,那种狂躁暴怒的情绪,通过踹门的巨响很好的传达了出来,让我几乎有些害怕了,我害怕一打开门,就会被他撕得粉碎!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乱糟糟的了,石赛玉在哀求,梁秀行在怒骂,张惠茹在说风凉话……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让我更加的心乱如麻,再加上生理上的疼痛,我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断气了……然后,我一下子就在屋里吼了起来,“韦连恒,你滚!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凭什么来破坏我的好事!你滚,滚的远远的!” 吼完以后,我气得抓过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就朝门上砸去!花瓶砸到门上发出重重的声响,随后,又落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很快,外面安静了。 很快,我听不到外面的敲门声了,只有模模糊糊的七嘴八舌的嘈杂声。 他终于还是走了。 这场风波结束,我以泪洗面,哭的喘不过气来,哭的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韦连初从医院回来,并且被梁秀行带进房门来了。 “深深,你老公回来了,还不赶紧起来帮他洗澡!?”梁秀行理所当然的命令。 我蜷缩在被窝里,闭着眼睛,睡的昏昏沉沉的……听到了她的声音,但是一动也不想动,直接装睡不鸟她。 “白深深!”她再喊,那态度已经是180度大转变。 不知道是因为我今晚喝的醉醺醺给她丢了脸?还是觉得我嫁过来了,她没必要再浪费表情? 我仍旧不动,心想着,大不了你杀了我吧,反正我现在也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了。 “妈妈,深深在睡觉,你小声点好不好?”韦连初用童稚的声音,小声的说到。 “哼,”梁秀行估计在狠狠地瞪着我吧,不过她可能以为我现在真的是不省人事了,根本喊不醒了,便又作罢。 嘱咐了韦连初两句,她就出去了。 我仍旧闭着眼睛,朦朦胧胧的猜测着韦连初将会做什么?但是很久的时间里,我都没再听到动静,连脚步声都没有,他出去了? 我缓缓的睁开了眼,刚准备扭头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他出现在我眼底,对我傻笑,“老婆,你又醒了?” 听他提到老婆二字,我实在膈应的不行…… 可事已至此,我不得不面对现实。这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我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了,就算还没有领证,但对于现在这个社会来说,一场婚礼已经远远比一纸婚书更具有说服力了……我赖不掉的,即使现在趁着酒意朦胧,我还可以任性,可是明天醒来,我就身不由己了。 我没有理会韦连初,忽然间对他这副傻里傻气的面孔特别厌烦……我继续扑在被窝里,连澡也不想洗,只想马上睡着,沉沉睡去。 可是过了一会儿,我感觉的韦连初也上了床,并且手伸过来搂住了我的身子,我不知怎的,一下子惊醒过来,瞪着他,“别碰我!” ““韦连初的手一下就缩了回去,用那种受了惊的眼神看着我,唯唯诺诺的说,”深深深对对对对不起。“ 见到他缩头缩尾担惊受怕的样子,我更加来气……本来想继续跟他吵,可是考虑到他本就是个傻子,我也是自己心甘情愿为了报恩,也为了报复韦连恒才嫁给他,又何必拿他出气呢?他已经够可怜了,而我是自作孽不可活…… 新婚之夜,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我实在后半夜困的不行的时候,才真正的进入睡眠,然后又做了许多奇怪的梦,梦到第二天大天亮了,才在外面保姆的喊声中惊醒。 我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环视了下这个装修豪华的大房间……这陌生的一切在提醒我,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我,已经嫁到韦家来了! 视线再往地上一瞟,才发现韦连初竟然睡在地上,而且身上什么也没盖,就穿着衣服睡在那灰色的地摊上,睡的还蛮香,都没被吵醒。 我还是有些愧疚、心酸。 没有急着去弄醒他,我先去房间的洗手间里洗澡、卸妆、洗脸、刷牙……由于待会儿还的面对他们一大家子人,我又给自己画了个淡妆,换了一套简单庄重的衣服。 直到做完这一切后,韦连初也适时的醒了,他看到我,居然自然而然的回报我一个傻傻的微笑,而他的唇边,还有眼角等多个地方都还留着淤青,是昨晚被韦连恒暴打以后留下的,不过却不影响他的颜值,还是那么帅气逼人。 我想,就冲他有这么一张脸,我也没必要心塞。 心底的伤没有愈合,但睡了一夜后,多少还是有些精神了,不再那么麻木和昏沉了…… 我也浅浅回了韦连初一个笑容,振作了起来,对他说,”快去洗漱吧,洗完我们一起去吃早饭。“ “好!”他好像被表扬的小男孩,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听话的跑去洗脸刷牙,偶然碰到淤青的地方,又哇哇的叫起来。 我给他搭配了一套衣服,然后迎着头皮挽着他的手下楼去,而韦连初也特别享受这样的亲昵,双眼一直放在我脸上……忽然,他脚下踩空,整个高大的身躯就摔倒在楼梯上,并且沿着楼梯一路往下滚去,我吓得惊呼起来。 而下面的客厅里,韦家的其他人基本已经坐满了,大家看到这样的场景,也都吓了一跳,然后身为父亲的韦天源第一个跑过来扶起了摔倒的韦连初。 “深深,”韦连初摔得很痛却没哭,他还赶紧回头来看我,“深深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我歉疚的赶紧下来,一时间又感觉到对面很多人复杂的目光。 来到餐桌边,梁秀行不留情面的骂我,“你是怎么照顾你老公的,明明知道他有伤还不知道多看着他一点?!” “哎呀,我说秀行,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你这新婆婆上任,也要烧三把火啊?”张惠茹讥笑道,“你儿子是个大男人,自己摔倒了,怪他老婆没看好?呵呵,要传出去,人家还说你这个婆婆虐待小媳妇儿,说我们韦家的长辈不近人情呢,是不是?” 这个张惠茹,表面上是为我说话,可实际上,这话里的酸劲儿就是冲着梁秀行来的…… 而石赛玉,仍旧是一言不发,不会参与这种无聊的争执。 “大清早的,你少说两句不行吗,非要弄得大家不开心”大伯韦天华也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小声责备了张惠茹。而张蕙茹则在桌底踩了他一脚! 我刚刚才坐下,这时背后又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听说我哥找了个嫂子,昨天没参加婚礼,抱歉啊!” 不用说,是韦连海来了。 他昨天没来婚礼,没嘲笑我,今天到了饭桌上,肯定会抓住机会打击我的。 我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微低着头,当韦连海是空气。 “哟,我当是谁呢,怎么我这位新嫂子看着很眼熟啊?”韦连海故意当面俯身来瞧我。 ““我仍旧沉默。 韦连海又‘哈’了声,对梁秀行道,”我说二婶,您这么高傲的人,挑媳妇儿也真是不走心啊,你不知道吗,这位白深深小姐,可是情史丰富呢,不仅仅跟咱家二少爷有过一腿,现在又跟三少爷结婚了,哎,这是跟韦家每个男的都要有一点故事的节奏啊,可惜啊,我这个四少爷明明也有机会的--“ “住口!”韦天源拍了相下桌子喝止了韦连海的胡言乱语,“说话注意点分寸,深深以后就是你的嫂子,给我放尊重点!” “你凭什么对我儿子凶啊你”张惠茹气不过想继续吵,这时石赛玉在旁边小声提醒一句,“别吵了,爸爸来了。” 老爷子来了,全体噤声。 韦鹏程还是像一尊泰斗那样,在固定的主位置上落座,随意扫了大家一眼,最后又特意看了看我,淡然的说到,“深深已经和连初结婚,以后就是我们韦家的一份子,今天是她在韦家的第一顿饭,大家和谐一点。” 这话说得,真是沁人心脾。 看来,这老头子的道行,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韦天华活跃气氛的提了句,“呵呵,真是没想到啊,连初是他们几个兄弟姐妹中最早结婚的,我们连海也该加紧了。” 张惠茹撇撇嘴说了句,“最早结婚,又不见的是最早生孩子,生不生的出孩子还是个问题呢” 这张臭嘴真是恶毒,哪壶不开提哪壶。 未免冲突,韦鹏程问道,“人都来齐了吗,可以开饭了。” “你们吃吧,我去叫连恒。”石赛玉站起来。 连恒? 韦连恒昨晚也在这儿睡的吗? 我一颗心立即缩紧,开始如坐针毡起来…… 104 他被群起而攻之 可正当石赛玉起身没走几步的时候,就看到韦连恒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我也憋不住瞟了他一眼,只见他就像一个幽灵一样,一步一步轻手轻脚的走向我们,他好像已经好几天没刮胡子了,脸色憔悴的不行,眼神阴沉沉的,看得我心惊胆颤。现在对他的感觉,除了恨,也有怕……怕他做出更疯狂的事情出来。 真的无法理解,他明明跟姓杜的臭女人双宿双飞,要结婚了,干嘛还在我面前摆出这副痴心绝对的样子来?我长得有那么好骗吗? 看到他,大家脸上无一不是流露着厌恶和鄙夷……看来,他已经是韦家众矢之的,只有一个可怜的母亲是始终站在他这边的。 走到桌子旁边,保姆赶紧笑着小心翼翼的叫他在某个空位上坐下来。 可他高高大大的站在桌边,沉着一张肃杀的脸,纹丝不动,一言不发…… “连恒,你站着干嘛,赶快坐下吃啊。”石赛玉的语气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他。 我微垂眼眸,故意跟身边的韦连初加了菜,装作跟他很恩爱得样子,也借此表示对某人的无视……但是,尽管我没有看他,我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杀人的目光一直放在我身上,紧紧的盯着我,盯得我心跳加速! 当我把精力始终放在韦连初身上时候,忽然自己的身子被拽了起来! 我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整个的被韦连恒拉到了一边,手腕也被他紧紧的攥着,耳边传来他低沉的警告的声音,“马上跟我离开这里。” 此时,众人再次愣住。 我想都没想,立刻就甩开他的手,转身又在座位上坐下来…… “你到底走不走?”他再次在我耳边威胁道。 我内心翻起了波澜,但就是装作不认识他,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啪!”梁秀行第一个坐不住了,重重摔下碗筷就吼韦连恒,“你到底想干什么,故意在大清早让大家都不好过,要你爷爷生气是吗?我告诉你,要再来影响我们连初的婚姻,我拼了老命也不会放过你!” 韦连恒转而瞪着梁秀行,咬牙问道,“是你逼她嫁的?” “是又怎样,关你什么事?!”梁秀行吼道。 ““韦连恒听到这儿,面孔变得更加狰狞可怖,他凶狠的跟梁秀行对视了几秒,暴怒在眼底散开来突然,他走到桌边,一个蛮力就把桌子掀翻了!女人们尖叫起来,好几个人迅速弹开,桌上的碗碟掉落在地摔碎,汤汤水水倒了一地! 韦鹏程的衣服上和裤腿上也都被弄脏了,但是他不像其他人那样跳开,那样骂骂咧咧的,他像一尊佛那样坐在那里,紧盯着韦连恒,冷冷的、阴森的盯着他,一张老脸紧绷着,看得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 我算是被韦连恒彻底吓到了……我脸色苍白,心跳如捣鼓,明知道是自己引起的,但是不敢多言,更不敢跟他对视。 而韦连恒,干了这样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后,胸口也在不停的喘着气,但丝毫不把别人爷爷和其他人的愤怒放在眼里,又要来拉我 “叫保安,把他捆起来。”韦鹏程清冷的命令。 “好!”梁秀行立即出去对着别墅的几个私家保安进来吆喝了一声,他们马上就冲进来了。 在老爷子的命令下,他们只能围过来要想捉住韦连恒,将他绑起来……但是韦连恒正处于极度暴躁的时候,他一挥手就把其中一个对他动手的保安打得鼻血直流,毕竟只是保安,本来就底气不足,他们估计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当另外两个保安又想来制住他的时候,同样被他打得歪倒在一边。 忽然,就在我都还没注意的情况下,韦连初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趁其不备的往韦连恒头上挥了一拳!韦连恒吃痛,刚想还手,岂料同样力大无穷的韦连初又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踹得他后背撞在家具上…… 这样的画面实在让我不忍猝看,我想去阻止,但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打架,偏偏在这个时候,韦连海这孙子又冲过来死死的摁住韦连恒,同时对韦连初叫着,“快,我帮你摁住他,你好好来揍他一顿,他要抢你老婆呢,快点来教训他!” 韦连初一听,就真的冲过来又对韦连恒各种踹…… “住手,你们住手!”石赛玉再也崩不住了,她跑出来使劲的拉住韦连初,“你们别打他了,要打就打我吧,不要欺负我儿子!” “呵,谁敢欺负你儿子啊,说得自己多可怜似的,”张惠茹嘲弄了一句。 韦连海又吼着保安,“你们几个窝囊废,对付他一个人都不行,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拿绳子过来!” 几个保安听了,真的拿了一把尼龙绳过来。 于是,大家就都一声不吭的看着韦连海和韦连初把韦连恒捆绑起来…… 而韦连恒呢,他到后面已经不想再反抗了,任由他们绑他,他只是疲惫不堪的、心如死灰般的看着我,又是苦笑,又是冷笑,又是嘲笑的,搞的好像多心痛似的。呵呵。 面对他此时的孤立无援,我虽心痛,却也觉得他活该……他对我的伤害,跟他今天所受的痛苦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给陈队长打个电话,”韦鹏程冷眼瞟了下被绑起来的韦连恒,继续没有温度的甩下一句,“让他带人来把这个畜生抓到局里,再送去监狱,先关个一年再说。” 听到这些,我不敢相信的抬了下眼皮。 这个命令,也让在场的所有人舒了一口气,纷纷幸灾乐祸的偷笑着,好像除掉他,就是除掉了多大的额一个隐患样。 石赛玉立刻落下泪来,对韦鹏程哭诉到,“爸,你就网开一面吧,连恒到底也是您的亲孙子,他脾气是冲了点,但是犯的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没必要这么严重的惩罚他啊。” 梁秀行冷笑,“不算大错?那你觉得什么才算大错?他在连初的婚礼上公然殴打他,还他婚没结完就进医院;在连初的洞房之夜,在外敲门大吵不让人睡觉;今天早上更是连他爷爷都不放在眼里,当着一对长辈说掀桌子就掀桌子就是这么无可救药的一个畜生,你还有脸来求情?没把他打死已经算好的了!” 石赛玉不管,她擦擦泪继续对韦鹏程到,“爸,你就看在连恒把赛欧经营的这么好的份上,也该对他宽容一点啊,说句不太好听但是事实的话,连恒现在是他们这一辈里唯一有能力守住韦家产业的孩子,是韦家未来最大的希望,你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 “你这话什么意思?凭什么你儿子才是韦家的希望?!”张蕙茹马上不满了,“韦家三个男孙,虽然连初脑子出问题是等于报废了,但不是还有我的连海吗?还有我的妮妮(韦连云),他们都不是人吗?切,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要脸。” 韦连歆听到这儿又不舒服,她干咳一声瞪了张蕙茹,“我说大妈妈,你抬高你自家人的时候,是不是一定要贬低别人才很爽啊?我哥招你惹你了,你一个劲儿拿他开涮?” “嘿,你个小屁孩你敢跟我嘴硬?” 石赛玉等她们吵完,她又悲戚的韦鹏程求到,“爸,反正我相信您心里有杆秤,连恒到底对韦家的贡献有多大,你比谁都清楚,不然你也不会把赛欧全权交给他你也知道,天欧走得早,他因为他爸的事,一直过不去那道坎,个性是有点不好可是我现在只有他了,你也不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韦鹏程深吸了一口气,嘴唇动了动,但还是绷着脸,不过有些被说动的样子。 “别开口闭口你们是孤儿寡母!”梁秀行又强势的骂道,“你自己想想,韦家对你们母子有多好!?按理说,天欧没了,你也没必要留在韦家了吧?你自己有什么目的,你清楚的很!” “你少说两句会死啊!”韦天源又制止梁秀行。 梁秀行又激动的对石赛玉道,“是,你的儿子是有能力,难道他就该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吗?现在都骑到他爷爷头上撒野了,再不好好教训一下,他就要上天了!” “少废话!”被绑住的韦连恒,终于发话了,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要杀要刮就赶紧的,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翻了个身,自暴自弃的、落魄而沮丧的仰躺在地,也没再看我,就那么闭上眼睛…… “连恒,”石赛玉走到他旁边,掉着泪,准备把绳子给他解开。 “走开!”他没好气的吼了句。 而韦鹏程看到这里,他本来已经缓和的神色又难看起来,他咬牙切齿的,走到韦连恒面前,“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说完,命令坚决把他送交警局,没得商量。 于是,没过多久,韦连恒就真的被陈队长以寻衅滋事和故意伤人的罪名带走了。 石赛玉气得不得不了,只得跟着去了警局看情况。 事情终于摆平,虽然桌子又被放好,地上也收拾干净,不过大家都没有吃饭的心情了,韦鹏程心事重重,梁秀行和韦天源都有苦难言,唯有张惠茹这边好一些…… “深深,到我书房来一趟。”韦鹏程突然对我说。 我正懵逼的时候,老爷子已经背着手朝他的书房走去了。 105 恪守妻子的本份 他想找我说什么? 在众人鄙夷的注视下,我忐忑不安的跟着老爷子走去。 “深深,我也要去!”韦连初赶紧跑过,但很快被梁秀行制止了。 来到老爷子的书房,这里非常的宽敞、明亮,装修得庄重大气,很有古典文化底蕴,墙上挂着一副张大千的画,不用说应该是真迹吧?更吸引我眼球的是墙上挂的另外一幅画,哦,不是画,严格来说是女人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约莫三四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温婉可人,五官特别漂亮,脸蛋圆润,笑起来两颊有浅浅的梨涡,特别醉人。 这个女人,很显然是韦鹏程的已故的妻子,因为韦天华和韦天源都跟她长得特别相似。 看来,韦鹏程对这位已故的老婆应该是用情很深吧。根据相关报道,他妻子还不到50岁就去世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再续弦,实在是很难得。 没想到看似铁血的老顽固,还是个情感专一的痴情种,让我很是意外。 当我眼睛还在这书房里四处打转的时候,韦鹏程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也叫我坐下。 他好像从来不会笑,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都是严肃的表情,眉目不怒而威,气场非常强大,无形之中就把别人震慑了三分,不愧是打下韦家江山的祖师爷,那份波澜不惊和目空一切的特质,没有一定的经历是沉淀不下来的。 “深深,”他淡淡的开口,“说说看,你以前跟连恒是什么关系?” 没想到他开门见山问得如此直接,我不由得浑身一颤,低下了头…… “说实话。”他没有命令,却胜似命令。 我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只得小心翼翼的措辞,编织着合理的谎言,“跟他应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就是普通朋友。他把我从另一个公司挖到赛欧工作,然后对我比较有好感吧,追过我,但是我一直没有答应。” 事情已经够乱了,我不可能把跟韦连恒领证的事托盘而出。 他沉着脸,盯了我好半晌,才收回了视线,貌似相信但又不相信,不过也不会再继续问了。他更加冷淡的开口,“你们是什么关系,并不是我关注的重点。我叫你来,是要让你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你已经跟连初成为正式的夫妻,以后就要恪守自己做妻子的本分,把连初照看好。我不希望再因为你,家里闹得鸡犬不宁” 我深吸了一口气,听出他话里的警告之意,有点心惊胆颤……不过还是点点头。 “关于你这两年发生的事,你婆婆秀行已经跟我说得很清楚,”他继续面无表情的,轻飘飘道,“这是一场‘交易’没错,而且是很公平的交易。你既然同意,也嫁过来了,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请你遵守交易的规则。” 这冰冷的话一出口,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语塞的不知如何回答,头埋得更低。 “我知道,”他又说,“让你嫁给连初是委屈了你,我也从不奢求你是为了感情嫁给他。不过,你婆婆也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只要你本本分分真心实意的对待连初,照顾他一生,韦家肯定不会亏待你。你也不必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自己选择的路,就不要半途而废。” 听到这些话,我心里翻涌着无尽的悲哀…… 我闷了闷,只能僵笑着回应,“爷爷,您说的很对,放心吧,其实我很喜欢连初的,我当然会跟他相亲相伴走完一辈子的路。” 他轻叹一声,又语重心长道,“连初在他们这几个兄弟姐妹中确实比较可惜,所以我不得不更多的关注他,给他更多的保障、爱护。他是我的孙子,我对他的感情不会比秀行少,只要他一切平安,对我就是最大的安慰。” 我有点被触动。听他的意思是,他更加宠爱韦连初,只是因为连初是智障,所以理应得到更多关爱?看来,这韦鹏程还真的挺人道的,不但不因为他的智残而忽略他,反正因此更加爱护他……至少从这一点来看,老头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值得佩服。 “该说的我也说完了,你出去吧,自己领悟一下。” “好。”我恭敬的点点头,如释重负的走了出来。 走到外面,我觉得整个人都是飘的,好像站不稳…… “不得了嘛,”好事的张惠茹又大声的嘲讽到,“看来这个新媳妇真是很有魅力呢,刚进家门就在韦家几个男人中间激起一场混战,把家里搞的天翻地覆,有潜力哦。” “就是,”韦连歆始终看不惯我,这么久也没叫过我一句嫂子,看起不来不过20岁左右的年纪,尖酸刻薄得不行,她白了我一眼,冷嘲,“说到底,还不是自己婚前不检点,招了这个,又惹到那个,还摆出一股多无辜多委屈的样子来!哎,这年头的女人啊,为了钱简直是疯了,只要能够嫁入豪门,估计让她嫁个植物人都乐的屁颠屁颠的。” 呵呵。 不就是看我出身穷吗,或许,还嫉妒我比她漂亮吧? 小女人嘛,有这样的心里很正常,只是没想到她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说话做事还是这么不上台面,不知道她在我面前究竟是哪里来的优越感? 本来我有一车子的话可以把她反驳得跳楼自杀,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刚刚嫁进来,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低调为好。 “深深,带我出去玩好不好?”韦连初从楼上冲下来,挽着我的手像小孩那样撒娇。 我看着他幼稚的表情,内心深处还是十分抗拒……眼眸不自觉的就垂了下去,也不理他,转身就上楼想回房安静一会儿。 “连初,你跟你老婆刚结婚,不去度蜜月吗?”张惠茹磕着瓜子儿,逗孩子那样笑问。 “什么是度蜜月,”韦连初傻傻的问。 “就是”张惠茹笑着,“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这个” “就是跟你老婆一起睡觉!”韦连歆貌似对她这个亲哥哥也是鄙夷的,不耐烦的,她说到,“快去找你老婆吧,跟他睡觉觉生宝宝,这样她才会喜欢你,知道吗?” “哦,那我去跟她睡觉觉。”说着,韦连初就追了上来,随之传来张蕙茹和韦连歆的哈哈大笑声,听得我恶心死了。 张惠茹说风凉话还可以理解,而这个韦连歆不是连初的亲妹妹吗,她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伤感,反而跟着一起嘲笑,真是贱得可以。 很快回到了房间。我坐在梳妆镜前发呆的看着自己这张脸,心里堵得要命。 韦连初走到我身后,讨好的笑着,“深深,我要和你睡觉。我们来睡觉好不好,睡了觉就可以生宝宝了。” 我一阵烦躁,忍不住也瞪他一眼,“你知道怎么才会有孩子吗?” “知道啊,”他傻乐着说到,“就是我们一起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一觉,就可以有孩子了。” 我听得更加郁闷,一种前所未有的难受,像是有一大块石头压着我的心脏,让我呼吸不畅,喘不过气来……我推着韦连初往门外走,“你先出去,出去!” “深深你怎么了?” “我心情很不好,不想有人打扰。” 他愣了一下,又笑起来,“既然你心情不好,我弹尤克里里给你听。” “什么?” 他很快从屋子里偏僻的一个角落取下一把吉他,笑嘻嘻的走到我面前来,有模有样的摆好弹吉他的样子来,胸有成竹的望着我,“这是我自己制作的。好看吗?” 在这个房间里待了这么久,我居然现在才发现角落里有一把四弦吉他,特别小巧,就是一把小吉他,也就是俗称的‘尤克里里’。而且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这是你自己制作的?” 他肯定的点点头,口齿清晰的说到,“花了我三个月时间做成的。” 我忍不住拿过他手里的这把四弦吉他,坐下来仔仔细细的察看了一遍,在心里暗暗惊叹,连续问着,“这真的是你自己做的,你没撒谎吧?” “嗯。” 我是个音乐盲,但是也大约的了解到,吉他分为很多种,要制作一把吉他的话,从选材到工艺都很讲究,做好以后还要调音--这是必须懂音乐的人才会的技术活儿 我小心地、轻轻的触摸着手里这把吉他,虽然无法鉴别它到底好不好,但在我这个外行看来,第一眼就觉得工艺好精湛,颜色浅棕,木纹漂亮,幅度优美,堪称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你会弹吗?” “当然会。”他接过吉他,直接站着摆出很专业的姿势,都不用酝酿,手指一碰到琴键,那优美的声音就飘了出来。我不知道他弹得哪首曲子,听起来真的很美妙,声音没有吉他大,但清脆欢快、温暖活泼,音色有种跳跃调皮的感觉听着听着,我就陶醉进去,不知不觉心情也真的好起来了。 他自由自在、游刃有余的弹奏着,那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娴熟的跳跃着,再配上他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很容易让人沉醉……他唇边始终带着微笑,自己也逐渐的沉入其中,看着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炽热起来…… 我恍然又产生一种错觉,他根本就好好的,什么问题也没有。 刚从岛上逃回来,自己生活就发生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了?但是不管怎样,我得先回自己的家里去收拾一些常用的东西带到韦家来。 驱车来到原来的小区,打开自己家的房门,里面并没有人。 走到这个空间,以前的一幕幕总是在我脑子里不断的盘旋着,让我根本就无心收拾……我在沙发上坐下来,一想到跟韦连恒领证的往事,潸然泪下。 正魂不守舍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惊喜的男声,“深深?!!” 回头一看…… 站在门口的是高任飞,还有白萱。 106 漂洋过海找寻你 看到这两人出现,我心底一震,浑身僵住…… “姐!”白萱着急的喊了一声,马上进门走到我跟前,“真的是你妈?你真的回来了,你没死?你还活的好好的是吗?”她又不相信的抱住了我。 我对白萱的印象还停留在两年前被她辱骂并且断绝关系的时候。她突然出现,突然如此友好,让我完全摸不清是什么情况,有点激动。 “深深,”高任飞也走了进来,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眼珠子都舍不得转动一下,就那么不敢置信的盯着我,“深深,你平安回来了是吗?” 两年不见了,高任飞看起来也好憔悴,再没了印象里的潇洒俊逸。这段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 ““我被他们两人接二连三的拥抱和关心搞的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我感觉眼眶发热,也快要掉泪,“真的对不起你们,我上周就回来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姐!”白萱再次把我拥住,也跟着我哭起来,“你到底去哪里了,把我们急死了,你不知道大家找你找得有多么辛苦我们我们我们都以为你回不来了,我也一直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又看到了你,你为什么给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啊” “萱萱,我”面对她这番转变,再对比上次跟她的决裂,我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姐,”她激动完以后,又拉着我坐下来,“自从你两年前失踪后,我们一家人真的每天都在担心你,尤其是我奶奶,她年纪又大了,本来我们怕她受不了打击想瞒住她的,但她一直见不到你,就知道你出事了,她着急的不得了,每天都在哭哭哭,眼睛都快哭瞎了不说,后来突发脑溢血,抢救回来后下半身瘫痪了。” 我恍如晴天霹雳,“什么!外婆瘫痪了,这么严重?” 白萱点头,“你也先别急,我待会儿给她打给电话,说你找到了,指不定她一高兴又能站起来了呢。” 原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更没有想到的是,白萱居然原谅我了,还为我的失踪担心成这样,我瞬间热泪盈眶。 高任飞一直在旁边听着,他没有插话,就坐在沙发上,各种观察我,想更加确认我是不是真正的大活人? “姐,我要对你说声对不起,”白萱低下头,诚恳的说,“在你失踪的这段时间里,我也想通了,以前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说那些气人的话还有我妈也很后悔,我爸一直责备我妈,说要是她不骂你,你也不会失踪反正我们所有人都伤心的不行,我真的真的非常后悔,找不到你的时候,我经常在想,如果我们没有吵架,你就不会一个人跑那么远,去坐什么见鬼的邮轮,都是我害了你” “没事,没事,跟你无关,”听着她这么虔诚的道歉,我很快感动了,握住了她的手。看来,我们的亲情还是很坚定,就算经历了那场风波,也不是可以轻易被斩断的。 压抑了很久的心,顿觉放松了许多。 “还有,”白萱看了看旁边的高任飞,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的说到,“阿飞这里,我也想通了,尤其是看到他这两年找你找的这么辛苦,我才意识到自己当时有多么的幼稚,换做我是一个男人,肯定也最讨我自己这种不知廉耻死缠烂打的女人所以,过去的就一笔勾销吧。你们都不要再担心我,我觉得自己通过这件事,也成熟了很多,最重要的是姐你平安回来了,这比什么都要重要。” 她真的想通了?不容易。 高任飞也自嘲的笑了笑,“萱萱,其实我跟你的境况是一样,不也是只感动了自己,最后一场空吗?”说完,他又转移话题,马上问我,“对了,赶快说说,你这两年到底怎么了?” 我埋下头,想起这不堪回首的往事,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酝酿了半天,我还是一五一十的把真相都说了出来…… “原来真的是汪虹和杜南茜!”白萱听完就满腔怒火,“没想到这两个臭女人心肠如此歹毒,一定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我冷笑了下,“既然活着回来了,这笔账我迟早会找她们算的,也别太急。” “不过,姐,你的命也太了吧,居然漂到印度洋的岛上去了,还跟一群原始人生活了两年都活的好好的,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你的故事可以拍一部《深深漂流记》了。哎,要我碰到这种事,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看来是姑妈在天上保佑着你呢。” “嗯。” 高任飞同样是听得心潮起伏…… “其实,我跟韦连恒也早就想到了是她们母女下的毒手,只不过从她们这儿一直找到突破口。”高任飞叹了一口气,这才把他们这两年的行动轨迹道出来,“深深,我当时得到你失踪的消息,是韦连恒告诉我的。他几天打不通你的电话,以为你跟我在一起,是我把你藏起来了,还跟我干了一架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确定你的确失踪了,我也才慌张起来。” 他继续诉说道,“知道你失踪了,我的焦虑绝不会比他少半分,我决定跟他一起寻找你。我们从你出发当天乘坐的航班查起,重点去查你坐的那艘从新加坡出发的歌年华的邮轮,当时他们上面的记录都显示你上了船,也最终回到了终点,没有半丝纰漏。然后又跟你的身份信息查询你回国的情况,结果查不到” “我们起初推断你是不是在新加坡被人劫持了?遇害了?然后让警察调取新加坡大量你可能到过的公共场所的监控视频,结果一无所获,然后又回国内找,同样无果。就这样,找了差不多十多天都没有结果,而且警察也给出了不好的预测,推断你十有八九已经遇害。我们当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当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找到你的尸体也行,反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喝了点矿泉水,又沉重的回忆,“我请了一个月的假,连恒也暂时全面放开手头的工作,我跟他再联合警察,就一直在找你。当时警局成立了一个专案组,专门开展对你的搜寻工作。重新梳理思路后,警察又查到你的手机在邮轮上的第四天晚上11点以后,就再也没有跟谁联系过,而且你的微信、qq都显示在此之后没有再更新过状态,所以认为你掉进海里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们再找到邮轮上所有的船员询问,结果他们都反应没有人掉海,至少没有人听到什么相关的动静,包括船上的所有乘客都询问过了,没有。当然,下船的时候,也没有作一一检查,就一直没有发现你的失踪,然后去你住过的房间里调查,发现你所有的行李都不在,房间里因为被打扫过很多遍,接待了几波游客,也查不出蛛丝马迹了。船员这里审问不出下落,韦连恒不甘心,最后把船上所有的人都告上法庭,船长也坐牢了” “在船上找不到你,大家虽然没有说破,但心里都已经认定你遇难了。你可以想象,我当时心里是怎样的感受”他说到这里,面色更加沉重,“我干脆辞了机长的工作,就怕自己因为你这事儿,每天心神不宁的,弄个空难出来,那就殃及无辜了。其实有时开着飞机行驶在大海上,我也在想,如果真的坠毁了,遇难了,是不是就可以到海里来跟你相见了?” 我听得很不是滋味,被他这一大篇话语轰炸得泪流满面……没想到,我失踪的时间里,面前被我拒绝过的男人,却愿意放弃一切的找寻我…… “我还好,主要是韦连恒,”他低沉的说到,“连恒找不到你没办法,他一个冲动跳到马六甲海峡里,在茫茫大海游了几天几夜,想大海捞针那样找到你……” “后来,我们不得不接受你遇害的现实。就像失联的马航一样,如果真的是被冲到印度洋里,我想我们就是穷尽所有的力量,恐怕也找不到你的影子。但没见到遗体,我们始终还是带着那么点希望。” “大概过了一年以后吧,突然有当时歌年华邮轮上的船员来跟韦连恒反应,说当时杜南茜跟汪虹也在船上,只不过她们跟船上负责查票的船员很熟,再加上这又是免费体验的名额,她们俩就没有做登记。听到这个消息,了解到你跟杜家的那些恩怨,我跟连恒都在第一时间认定,你的失踪应该跟她们母女有重大的关联。” “我们联系警察,包括私下里也单独的对她们俩、还有杜振北,进行软硬兼施的审问,可是最终,她们打死不承认,简称没有见过你,而且也确实拿不出什么证据所以,线索在杜南茜这里再次中断。韦连恒后面还反反复复的跟他们聊了很久,想逼出一个结果,但是” 高任飞说到这里,有歇息了一下,“问不出结果,韦连恒做了一件事” 我心里一个咯噔,“什么事?” 107 自己作死能怪谁 高任飞说,“连恒在杜南茜那里得不到结果,一气之下随便给杜振北策划了个经济犯罪的罪名,让他被警方逮捕调查不说,名下所有财产都被冻结了,如今还处于取保候审当中,现在应该说是真正的破产。” 听了这个,我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当初我求着他帮我复仇的时候,他心心念念要做杜振北的女婿,而现在,当我已经不在乎的时候,他做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不禁冷笑,“我不知道韦连恒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回来看到的他,怎么和你说的版本截然不同呢?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一定是说他跟杜南茜结婚一事吧。”高任飞笑了下,跟我解释,“说来不知道你信不信。就在你回来的前两个月吧应该,杜南茜主动找到了他,非常肯定告诉他说你没有死,并且知道你的下落,但只要韦连恒马上娶她,跟她结婚,她可以让你平安归来。这个消息,不仅仅是给他,也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希望吧。因为暂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连恒就暂且满足她这个要求” “荒唐。”我越听越觉得不可信。但这是从高任飞嘴里说出来的,而且还说得这么一本正经,我又找不到不信任的理由。 白萱听了许久,在旁边感叹一句,“姐,你看你有这么优秀的两个男人无怨无悔的爱着你,多幸福啊。” “幸福”我冷哼了声,又问高任飞,“好奇怪,为什么连他跟杜南茜之间这么秘密的事你都清楚?你们曾经不是一言不合就打架的吗,现在统一战线了?” 高任飞坦诚到,“没有永远的敌人,当大家目标相同的时候,是可以统一战线的。你的失踪是一件大事,我们一起寻找总比一个人的力量要强。而且不瞒你说,经过这两年跟他的‘深入合作’,我跟他,算是朋友了吧现在,平时只要是关于你的进展,我们会互相通知以便商量对策,所以他跟杜南茜之间这点事被我知道,并不稀奇。” 我心里一下子有了些异样的感觉…… 他说得是真的吗?高任飞和韦连恒这两年一直在合作找我,并且还逐渐化干戈为玉帛,成为了好朋友?我都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愧疚,抑或是欣喜。 我甚至想,他们来要是一男一女多好,正好还可以结为一对。 “好了,”高任飞打断我的思绪,面色有些凝重,“深深,我再问你一件事,听说你和韦家的韦连初结婚了?你们已经正式办了婚礼?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啊?不会吧!”白萱显然不信,一下子就咋咋呼呼的叫起来,“姐,你不是跟韦连恒领证成为夫妻了吗,怎么又跟什么韦连初结婚了啊?而且你才回来几天啊,我咋一点都不清楚?” ““ 我起身来,走到落地窗边看向窗外,”我现在,确实跟韦连初结婚了。“ “你太荒唐了!”高任飞也站了起来,脸色很不好,“先抛开韦连初有智力缺陷不说,你为什么一言不发就做出这种决定?输给韦连恒我也就认了,但是输给韦连初一个傻子,我怎么也想不通!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两年还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得嫁给他?” 面对这样的质问,我心乱如麻。 “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呢,”我无奈而痛心的说到,“刚才就已经跟你说了,是梁秀行找到我并且把我带了回来。我唯一没有告诉你的是是” “是什么?” “我当时跟梁秀行约定了,只要她愿意带我重返祖国,离开那个荒岛,我就答应她的要求,嫁给韦连初!” “晕死!”白萱也忍不住叫到,“姐你好傻啊,你就暂时答应她,等她把你带回来了再反悔啊,反正到时候阿飞,还有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了,肯定会保护好你的嘛。我看你就是跟那群原始人生活就了,脑子也退化了。” “你们是无法理解的。”我悠悠的说到,“当时困身那种绝境,我曾无数次暗暗发誓,不管谁把我带出去,我可以倾尽全力报答对方梁秀行能够在那里找到我,实在是世界一大奇迹了,我不可能不震撼不感动既然她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以这样的方式报答她,也是天经地义的。” 是啊,此刻我才意识到,之所以急于跟韦连初举行婚礼,根本原因还是为了报答梁秀行,她再怎么可恶,再怎么目的不纯,但是她救了我,真的救了我……而韦连恒的背叛,也只是促使我做出这个决定的导火索而已。 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高任飞的手搭在我肩上,沉声的问,“她救了你,我也打心底里感谢她,同时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抱歉。不过,无论如何,你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就真的没有别的报答方式了吗?一定要断送自己的幸福才行?” “虽然我在你这儿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我也不强求,但我还是为连恒感到可惜。”高任飞更加低沉的说到,“跟他一起寻找你的这两年,我确确实实看到了他对你的用情之深,有些时候我很是自愧不如,比其他的那份深情来,我觉得自己以前对你的那些,实在太肤浅。所以我输给他也算输的心服口服,我也在拼尽全力的寻找你,希望能看到你们俩团圆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结局不,这肯定不是结局” “你别说了,”我受不了他这些措辞,更加受不了他一再的向我灌输韦连恒的那份深情,这样会让我更加进退维谷。 “阿飞,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不伤害你跟他。”我悄悄哽咽着,说到,“你对我的感情,我无以为报,不如两个都不要,这样也让你心理平衡一点不是吗?” “哎呀,姐,你说得这都是些什么鬼!”白萱也听的不满了,“你不是一向很干脆利落的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阿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愿意放手,也衷心的祝愿你跟你法律上的那位老公重归于好!你还扯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啊,既然事情解释的很清楚了,你就跟韦家的人道个歉,说这婚礼作废不就是了。现在这种社会,人家还囚禁你不成,最多骂你几句而已,以后再不跟你来往就是了。” 我摇摇头,也不想再辩解什么了,直接起身来开始收拾衣服,把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都收好,待会儿带回韦家去。 “深深,”高任飞不满我的状态,他拉住我始终想要个究竟,“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韦家手里?告诉我,我帮你解决!我实在不同意你断送自己的后半生” “没有没有,你别胡思乱想,我根本没有需要你解决的问题。大概这就是我的命吧。” “算了,”白萱制止到,“她现在刚刚从那种地方回来,先别逼的太紧吧,可能她自己也不再知道她自己在做些什么,等过段时间她清醒了再说。” 看来,白萱现在都活的比我明白。我白深深,命运多舛,已经把自己作到一个死胡同里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哪方面都是一帆风顺,现在有人爱了,却是处处风波处处浪…… 因为带的东西有点多,高任飞虽然一再反对我的婚姻,不过看我固执的搬这么多东西去韦家,他还是亲自把我送到别墅门口,并且帮我拿行李下车,帮我提进来。 可我们刚刚走进门来,就碰到了梁秀行已经从公司回来做到客厅,她看我身后还跟着高任飞,一下子拍桌发火了,斥责我道,“我刚还准备给你打电话,你跑到哪里去浪了!?” “妈,有什么事吗?”当高任飞面被她教训,我心头还是挺不舒服的。 “什么事?”梁秀行疾言厉色的叫到,“连初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在外面到处跑,幸亏被买菜的李嫂看到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每天必须一刻不离的看着他,照顾他,你倒好,跑去跟别的男人厮混!想找死吗!” “韦太太,”高任飞也看不下去了,“请注意下你的言辞。我跟深深是好朋友,不过帮碰巧帮她搬下东西而已,你别说得这么难听。还有,既然深深已经是你的儿媳妇,你也该满足了。” “阿飞,别说”我怕把高任飞连累进来,一个劲儿的把他往外面推去,“快走吧,别管我,我自己应付的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高任飞摇摇头,也不想再帮我出头,他说,“反正,我相信你是聪明的,自己好自为之吧。有事随时找我。” 说完,他就走了。 我待在原地愣了几秒,又被梁秀行呵斥,“还不赶紧进来,去帮连初洗澡!” 108 他要住到我身边 回到别墅的大客厅里,里面只有几个保姆在忙忙碌碌,其他人各有各的事都还没有回家,梁秀行便开始对我大肆教训了,“深深,昨天你爷爷就已经警告过你了,你别还像原来那样随便跟别的男人出去浪!连初虽然脑子不正常,但他现在是你的丈夫,如果让我发现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她现在对我,完全恢复了最初的强势与刻薄,本来长得就是刻薄相,说话还这么霸道,所以一般人都有些怕她,不敢亲近她。不知道她本性如此,还是因为韦连初的车祸变故,让她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不可理喻? 我只能乖乖点头,也不会和她对峙,但内心里还是不会惧惮她的,只不过是出于一种基本的尊重吧,谁让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呢。她再怎么难对付,但是跟汪虹比起来,还是好多了。 “妈你放心吧,”我声音软绵绵的回到,“刚才的高任飞真的只是我的朋友,他见我搬家过来东西太多,顺路帮个忙而已,不是你想得那样。我这才刚刚跟连初结婚,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不要脸的事呢?” “刚刚结婚,你不会做?”她扣着字眼为难我,“意思是你以后时间久了,就会想着红杏出墙了?” 不等我再回答,她又强势的收尾,“最后别让我看到第二次!去给连初洗澡,洗完一起下来吃晚饭。” 我点头离去。 现在正是晚上六七点的时候,按照韦家的规矩,一家人都会聚在一起吃晚餐,有事情回不来的就在外面吃,但是比较看重家庭的韦鹏程,十有八九都会回来。据说他今晚可能8点过才到家,所以晚餐就推迟到等他回来再说。 另外,因为韦家核心的产业是全世界连锁的一个知名五星级酒店品牌,平时主要是韦鹏程、韦天华、韦天源三父子在主持管理;而赛欧邮轮呢,因为当初由已故的韦天欧创立,所以理所当然是韦连恒在经营,但是梁秀行这边又想去插一脚,便把重心也放在了赛欧; 而石赛玉,虽然老公多年前已去世,但她一直深受公公韦鹏程的疼爱和器重,这么多年也没有离开过韦家,没有重新嫁人,一直都是韦鹏程的‘特别助理’,相当于辅助韦鹏程处理集团的重要工作事项,负责安排他的一切行程,是韦鹏程身边最为信任和忠诚的人。 韦家的其他人呢,韦连歆才22岁,刚从国外某个野鸡大学留学回来,每天跟朋友各种吃喝玩乐,还没有工作的打算;韦连海25岁,典型的纨绔子弟,同样是满世界玩闹,在赛欧挂名总经理做了一段时间,干不下来被赶出来以后,基本也是无所事事的状态;韦连云呢,是韦家孙辈的第一个孩子,韦家的大小姐,很神秘,我也从没见过,听说她好像在警局还是法院工作,比较忙,忙的我当初的婚礼都没来参加,也很少回家爱嚼舌根的张蕙茹呢,没什么工作能力,也从未参与过公司的经营,只是在家相夫教子,过着悠闲的豪门贵妇的生活,不用劳心费力,她活的最潇洒。 韦连初,特殊情况,就更不用说了。梁秀行原本为他找了个人专门看着他的行踪,每天24小时盯着他,但现在我嫁过来了,这工作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走到卧室外面,就听到韦连初在房间弹奏吉他的声音,是有些伤感的曲调,听得我有些动容……我愣了十几秒,才轻轻的推开门,刚进门,那声音就戛然而止。 “深深!”他见到我就立刻欢快的从床上下来,看着我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殷切的期待,他走到我面前来,伸了伸手,想碰我,但是又缩了回去,好像怕我生气。 他明明很高的,有一米八几,也很壮实,但他总是弓着背,没有一点气势。呵呵,我想的太多了,他的智商摆在这里,能说清楚话已经很不错了,还能要求那么高吗? 我也给了他一个安抚似的浅笑,淡淡的说,“走吧,我带去你洗澡。” 即便已经举行了婚礼,可我完全没有把他当丈夫的感觉……在我的定义里,我一直当自己是梁秀行请的护工,帮着照顾他有缺陷的儿子而已,所谓夫妻只不过是一种称呼罢了。 不仅不把他当丈夫,我更没把他当个男人,也不觉得跟他共处一室有什么尴尬别扭和不便之处,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孩,一个长得高高壮壮的小男孩而已。 所以我帮他找好了换洗的衣服,再毫不避讳的把他推进浴室,给他放好了水,又帮他脱衣服……可是,当我刚把他的上衣脱去,都还没动裤子的时候,我无意间朝他下面瞟了眼…… 我没仔细看,不知道是因为他下面本来就那啥,所以穿牛仔裤显得更凸一些,还是他有了反应?我不敢往更深处去想……按理说,他既然智商只有几岁,那肯定不该有反应的,但是…… “深深你出去好不好?”他忽然害羞的背过身去,“人家喜欢自己洗澡,羞羞~” “哦,” 既然他都这么提出来了,我也就理所当然的走出了浴室。让我更加想不通的是,我刚刚走出浴室,想着他一个人洗会不会不安全,准备敞着门时,他却立马关上了门,把自己关在里面! 一个人在屋子里挺无聊的,我便开始收拾自己搬过来的衣物,把该挂的挂起来,该叠的叠起来。我打开卧室的大衣柜,里面有很多未连初的衣服,都被保姆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我不禁感慨,傻子就算有钱也能活得很精致,而那些又穷又傻没人照顾的,就只能每天穿得破破烂烂,跟刚学步的孩童一样,留着口水,浑身脏兮兮,不忍直视。 还好,韦连初有钱,可以做一个体面的傻子。 收拾衣服的时候,我打开一个抽屉,发现里面有一本相册,好奇的打开一看,全部都是韦连初以前的照片,厚厚的一本,从刚出生到20岁的时候吧? 我特别看了下他17岁到20岁成年但智力还正常的时候的照片,是去国外游玩的,还有在耶鲁大学留学的,以及跟某个年轻女孩应该是他当时女朋友的合影这时候的他,看起来青涩帅气,但那眼神却是那么的坚毅、高傲,他双手抱在胸前,斜倚在树上,整个的气质神态完全跟正常人一模一样,还有些邪魅和不羁的感觉,妥妥的霸道总裁初长成如果他没出事的话,长到现在,应该跟韦连恒不相上下了。 看着这些照片,不仅仅是梁秀行和韦天源会伤感,就连我这个外人,看得多了,也不免多了许多的感伤。那本来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本来可以成为他们最好的继承人,却因为一场车祸毁灭了一切。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已经洗完澡出来了,还洗了头。 我主动替他把头发吹干,眼看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又带着他下楼去…… 可是,我走下楼梯才没几步,就听到大嗓门的张妈在门口喊着,“哇,二少爷是要搬回来住了吗?回来的好巧,马上就要开饭了呢,我去给你炒个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二少爷?韦连恒?是的,他是在韦连云之后第二个出生的孙子,所以是‘二少爷’。 这时,只见两三个男的搬运工搬着一些行李朝楼上走去,累得满头大汗…… 这什么意思?韦连恒要搬回韦家来住了? 看来,说把他送到牢里关两年,也不过是一句威胁罢了,这才第二天,他又大模大样的踏进了韦家的大门。 我忐忐忑忑的下了楼,客厅里已经坐了些人,张惠茹和梁秀行都在,韦天华也回来了,就连韦连海这种每天见不着人影的,都在跟保姆说说笑笑问今晚做了哪些菜。 这个时候,韦连恒高大而寂寥的身影,进入了客厅。 他一手插在裤兜里,整个人冷冰冰的,一言不发又若无其事的走进来,并且把客厅里的几人当空气一样,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背对着他坐着,没有跟他有任何的接触,心脏狂跳着,就怕他又当面对我做出让我难堪的事,我在心里酝酿着应对的方式……意外的是,他也没有理我,直接上了楼。 瞟了下他上楼的背影,张惠茹撇撇嘴,说到,“居然搬回来住了,以后家里恐怕又是鸡犬不宁了。我看老爷子迟早被他气死,呵,开口闭口送他去警察局,这不还是给放回来了嘛。” 梁秀行也冷哼了声,接话到,“老爷子随口一句气话你也信,平时张嘴闭嘴畜生的骂,其实心里不知道多宝贝这个‘畜生’呢,还有那畜生的妈一天到晚待在老爷子身边,随便美言两句就说得老爷子松口了,你能把他怎么样?妈的,这种老东西当面一视同仁,背后不知道给这两母子多少好处!” “哎,你别说的这么难听嘛。”张蕙茹的意思是旁边还坐着我,被我听到不好。 “这有什么?”梁秀行大言不惭的说,“深深是我儿媳妇,是我的人,有什么听不得的?” 正在这时,韦连恒又从楼下下来了,他换了件便装,穿着一双拖鞋下来…… 这一回,他同样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奔向餐厅里,那餐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菜,就等老爷子和其他几个人回来就开饭了。 韦连恒不管那么多,他一个人在大餐桌上坐下来,拿着面前的碗筷就开始夹菜吃,一只手把碗递给身边的保姆,让保姆给添点饭过来。保姆虽然有点难堪,不过还是去给他盛了一碗饭过来,放在他的面前。 就这样,他坐在空无一人餐桌上,不等爷爷和其他的长辈同辈,像个大爷一样坐在那儿,旁若无人的吃起晚饭来了,每个菜都去夹一点来尝尝,还大口的吃着饭,看起来食欲很好的样子……这任性霸道的样子,我也是看醉了。 然后,我身边的两个女人又有谈资了。 尤其是张惠茹,她恨恨的看着韦连恒不可一世的样子,小声道,“你看看,太没教养了,不知道石赛玉怎么会教出这种孽种出来!我家的连海,虽然不太上进,但至少知道尊卑长幼,在他爷爷面前也是恭敬有加,哪像他啊!” 梁秀行再次冷笑,“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他有这个底气看不起我们,因为他随时可以脱离韦家自立门户。但是你儿子,能吗?” “嘿,你有病啊,聊的好好的,你又攻击我儿子干嘛?你儿子不是更没用吗?” 梁秀行也没生气,懒得再理她,自己上楼去了。 109 半夜三更被侵扰 过了不久,韦鹏程也回来了,身后跟着石赛玉,她手里拿着老爷子的外套,看起来跟他的贴身保姆差不多。听说三个儿媳妇中,老爷子最喜欢的就石赛玉,不管是公司还是家里的事都会跟她商量,每逢过年过节过生日,都交给石赛玉一手组织操办,甚至他自己生病,也只要石赛玉去照顾,对她又是疼爱又是信任,当亲身女儿对待。 难怪石赛玉不像张惠茹和梁秀行那么小气、八婆,为人也比较和善大方,从来不会斤斤计较,一切为这个家着想……老爷子喜欢她不是没有道理的。她看似得到很多,但何尝又不是最可怜的,毕竟自己丈夫去世得早,儿子也跟自己闹矛盾,活的还是比较憋屈吧? 老爷子回来了,人都到的差不多了,纷纷进入客厅准备吃饭。可是韦连恒呢,却若无其事的继续一个人在那儿吃饭,不把老爷子放在眼里。 韦鹏程见状,脸色很难看,不过也没有立即发怒,可能这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呵,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梁秀行不忘讽刺石赛玉一句。 石赛玉满脸的尴尬难堪,她准备象征性的走过去说他两句,但是韦连恒已经吃完饭起来了!面对大家的瞪视和鄙夷,他丝毫不以为意,就那么大摇大摆的离开餐厅,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故意没长眼睛似的坏脾气的撞了我一下,害我差点没站稳! “深深,”韦连初扶住了我,气呼呼说到,“他欺负了你,我现在就去揍他!” “别!”我赶紧拉住了韦连初的手,不想再起冲突。 保姆飞快的把韦连恒吃过的碗筷收拾起来,再擦干净桌子,大家就落座吃饭了,韦连海和韦连歆都还没回来,桌上就是几个年长的,大家边吃边聊了些公司的事,也还算和谐。 到了这个豪门家族里,我现在的生活算是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独居的时候,每晚还可以上上网,给朋友打电话,不穿衣服就一条吊带,邋遢的窝在沙发上看看电视,轻松的不行。而现在呢,照顾韦连初就不说了,主要这里没做点小事都有很多双严谨盯着,况且自己还是辈分最低的外人,真不知道每天除了按部就班的吃饭睡觉还能做什么? 晚饭后跟韦连初回到了房间。都说他以前不是在家闯祸就是在外面闯祸,一会儿打人了,一会儿杀人了,一会人又把厨房弄着火了,一会儿又是去别人房间乱翻东西了……反正让人很头疼,弄的韦家鸡犬不宁,可我来的这些日子,发现他是异乎寻常的安静和听话,尤其是听我的话,让他干嘛就干嘛,比小孩子听话多了。 趁韦连初被梁秀行叫去了,我一个人回到了卧室。 我待在卧房里,倚窗而立,可以看到别墅花园里的花木扶疏。掠过外面其他的独栋别墅,还可以看到外围的湖水,真没料到这儿的视野如此广阔,风景又如此优美。 我在窗前站了好久好久,聆听着花园里的虫声,看着天边的一弯月亮,和那草丛里萤火的明灭……玻璃窗大开着,从远远的湖面上吹来一阵阵凉爽的夜风,比冷气还好。我深吸着那清凉的风,让自己沐浴在那凉风里,头发飞舞衣袂翩然。 好半晌,我离开了窗口,一时间了无睡意。走到卧室的一处书架边,我想找本小说来催眠,书架上的书很多,基本都是包装精美的世界名著,排列的很整齐,好像没人翻阅过。瞟眼一看,上面有一些翻译小说:《飘》、《简爱》、《块肉余生录》、《琥珀》、《包法利夫人》……这些都是我看过的;还有些现代文艺作品,看了看书名,大部份也是我看过的。 难道,韦连初以前喜欢看书,还是个文艺青年?现在可能连字都不认识了吧? 然后,我无意间又看到一叠乐谱。 是啊,韦连初会弹吉他,会唱歌,爱音乐,有这些乐谱书籍并不奇怪……我随意的拿起一本乐谱,翻开一看,密密麻麻的五线谱,上面爬满了小蝌蚪,这种小蝌蚪爬楼梯的玩意儿我从小就弄不清。放下了这本乐谱,我翻了翻别的音乐书籍,有本书名字叫《认识和弦》。认识和弦?鬼知道什么叫‘和弦’? 我不经心的拿了起来,随手翻弄着,只看到一大堆的图表,写满了c和弦、g和弦、f和弦、am和弦、dm和弦……看得我一头雾水。正要放回原处,有张纸轻飘飘的落了下来。我拾起那张纸,打开来,是一张手抄的乐谱,却是用简谱写的。正当我准备看上面手写的歌词时,韦连初推门进来了…… 手里拿着这些难懂的乐谱,再看到面前的他,我忽然见有些对他刮目相看了,觉得他不仅仅是个傻子,也是个天才。会画画,还会谱词作曲,制作吉他弹奏乐器,唱歌……集这么多才华于一生,难怪老天会嫉妒,给他关上了一扇门。 “嘻嘻,深深,”他傻笑着走到我的跟前,习惯性弯腰弓背的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好奇的说凑过头来,“你在看什么呀?” 我拿出这些乐谱问他,“这都是你以前写的吗?” 他笑眯眯的嗯了声,“我也忘了什么时候写的,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为你写一首。” “不用了,”我只是在心里赞叹着,想着他要是脑子正常,应该会进入音乐界吧。 “要不你给我谈吉他吧。”现在离睡觉还早,无所事事,总得找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好,”他兴高采烈的去墙上拿下他制作的那把四弦吉他,盘坐在床上,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一个音符从他的之间跳出来了,这应该是一段前奏吧,有些急促,到后边就是娓娓道来了。 我颇为享受的听着这动人的音乐,越看他越有些着迷了……韦连初怀中抱着吉他,坐在那儿整个人都像被魔杖点过,自有他的气势,他好像上过台,在大场合里演奏过一样,他眼光生动,神采飞扬,满身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绽放着他那动人的特质。一曲终了,我还有些意犹未尽,问他,“还有吗?” “你喜欢谁的歌。”他一本正经的问。 “张学友的吧。”我开玩笑的说,心想他现在的智商,应该早就忘了这些著名的歌手了。 ““他笑了笑,然后修长的手指又开始触动着琴弦,新的一曲再飘了出来。 听着这首曲子的节奏,我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直到听他唱出来了,才反应过来原是张学友那首《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在十七岁的初恋第一次约会 男孩为了她彻夜排队 半年的积蓄买了门票一对 我唱得她心醉我唱得她心碎 三年的感情一封信就要收回 她记得月台汽笛声声在催 …… 听着他一边弹奏吉他一边熟练的唱出这首歌,我完全被惊住了,没想到他唱歌也可以这么好听,咬字清晰也不跑调,听起来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的声音。而且他的声音天然浑厚,音色特别纯净,高音明亮,中音也把握很好,听起来非常有质感……时而清澈透明,时而热烈奔放,时而温馨深情,时而苍劲有力……完全分辨不出跟专业歌手有什么区别,使人心旷神怡。 我想,他与其每天在我耳边说话,不如在我耳边唱歌好了。只有听他唱歌那专注陶醉的模样,听到他那美妙的嗓音,我才会觉得他的智力没有什么问题。 唱了几首,后面到了深夜,也渐渐入睡了。 我伸手去把床头柜上的台灯拧开,这才发现正伏在我身上对我上下其手的,居然是韦连恒! 110 让我好好补偿你 我的心立刻狂跳起来,神经紧绷着,用力捶打身上的韦连恒,就像被他强一样恐惧而激动……不敢叫喊,只能低声的呵斥他,”你干什么,快滚,别胡闹!“我又踢又打的,”韦连恒,你要害死我吗?!“ 挣扎的同时,我又时不时的偏头去看韦连初,生怕他被吵醒了。就算韦连初脑子有问题,他什么也不懂,可是当他的面被韦连恒侵犯,我还是羞愧难当。 韦连恒此刻的面孔狰狞,他好像喝了很多酒一样浑身酒气,两个瞳孔里也布满了愤怒的血丝……面对我越发厉害的挣扎。 “你走,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我不停的扭动着身子,不停的喘着气,很是紧张,“你这样做真的太过分了,如果被人发现,丢的是你们韦家的脸!” “啪!”没想到他竟然扇了我一个耳光! 我惊呆了,瞪大眼睛盯着他,屈辱而愤怒…… 我被他这样的大呼小叫吓得胆战心惊,“你小声点,”说着我猛地推开了他,在别处坐下来。其实他说得不无道理,以前跟他已经登记注册过,仅仅是我这两年的失踪,不可能就真的离婚了,我现在从法律上来讲就是他的妻子。可是从婚礼的角度来讲,我跟韦连初才是夫妻尼玛,从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尴尬的地步。 我觉得这样一味的对峙争吵也不是办法。于是,我坐下来尽量平心静气道,“韦连恒,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们还是夫妻,那你在我失踪的时间里,为什么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了,到头来又跟杜南茜结婚,还在我的房子里同居?你带给了我这种奇耻大辱,无情无义在先,那就别怪我转身嫁给韦连初” “原来是这样,”他听了我的质问,有些释然的道,“你是在报复我?” 我看向窗外,不回答他。 “关于杜南茜这里,我可以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解释之前,你必须把你这两年发生过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回来这么久了,我跟他只顾着吵架,只顾着适应着韦家的豪门生活,却一直没有机会跟他说出原委…… “你还是先出去吧,现在三更半夜的,不要把韦连初吵醒了。” “那就去我房间里说!”他一刻也等不了了,抓住我的手腕就把我往外面拖我徒劳的反抗了下,怕他又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只得暂时从了他。 幸好现在是半夜两三点,大家都处于熟睡中,还没有惊动谁。 我没有推开他的拥抱,而且还脆弱的哭起来~ 他总结性的道,“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就好办了,回到我身边,让我好好补偿你。”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我悲观的说,“从我被她们丢下海里的那一刻,我跟你的缘分,就已经完了。” “什么意思?” “我现在是身不由己了” “你简直莫名其妙!”他瞪着我,简单粗暴的说到,“只要你人活着回来了,根本的难题就解决了!至于你跟韦连初这场见鬼的婚姻,交给我去处理!” “你不用去‘解决’了。”我哀叹到,“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还是去把离婚证领了吧,就这样分了,不要再彼此纠葛。” 他肯定以为我在跟他闹脾气,于是说到,“深深,我知道你现在恨我,恨我没有把你找到。其实我也恨我自己为为什么这么没用,连梁秀行都可以找到你,我却一无所获。” “这样吧。”他表决心的说,“等早上大家都在的时候,我就正式公布我们的关系,把事情跟梁秀行那边解释清楚,她不敢不答应放你。” “你以为你是谁?能别这么幼稚吗?”我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我当初离岛的时候就跟梁秀行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如果现在反悔的话,她不可能善罢甘休,到时候也进一步激化他们韦家的矛盾了。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现在非常矛盾,无法跟韦连恒解释我内心的纠结。 “实话告诉你吧,我重生回国以后,既然这么快就决定跟韦连初结婚,就没有想过会反悔,再重新跟你在一起咱俩的缘分真的就到此为止了,你如果真心喜欢我,想娶我的话,当初那么多机会为什么没有抓住,现在在我面前执着,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你是在都我玩儿吗,”他眉头紧锁,神色也沉下来,“韦连初那里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誓死不悔的嫁过去?还是梁秀行在威胁你,你说实话。” “你告诉我,”他紧接着问,“是不是梁秀行跟你设置了什么障碍?她要杀你全家?要杀你?还是你有其他不可告人的把柄在她手里?” 他这问题,跟那天的高任飞如出一辙。其实,不仅仅是他们不理解我这么坚定嫁给韦连初的原因,连我自己也不太能说清楚内心的想法。 我摇摇头,“如果你非要知道根本原因,那我说是为了报恩,报答她把我从那个鬼地方带回来,可以了吗?” 他却嗤笑一声,“报恩?我没发现你还有这么高尚的一面?” “所以,”他紧盯着我,“你就打算把自己的一辈子葬送进去?就为了所谓‘报恩’?你是不是在大海里泡久了,脑子进水了?”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白深深从来不会受人胁迫,能胁迫我的,只有我自己的内心。”我语气苍凉的说。 “好,我不想再你继续这种无聊的争论。”他说,“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听我的安排就是。无论这家里的谁对你说了什么,一律不用放在心上,我去解决。等我把这些难缠的人都清理干净了,我们重新买一个房子搬出去生活在一起。” “你不要自说自话了,我回来后就没想过要跟你复合,我也不想要你去解决什么问题,我现在挺好的。” “现在挺好?你想一脚踏两船,来个一妻二夫?”他语气很不好,貌似又要冒火了,“看来你很享受现在的状态?一边跟韦连初保持夫妻之名,一边跟我保持夫妻之实?” “随便你怎么说。而且我并没有招惹你,是你自己强行侵犯我,我无能为力。” “你--”他浓眉深皱,“告诉你,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不要跟我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这两年我已经被你折磨得心力交瘁,快要被你掏空了!你还有点良心的话,都不该给我设置这些无聊的障碍” 我转过身去,闭了闭眼睛,“韦连恒,你这种样子,很容易让我误会你对我很痴情” 他无力的说,“你现在才知道?” “如果在很久以前,你让我知道了你的痴情,我会很感动,然后欣然投入你的怀抱。但是你一直耽搁,一直犹豫,一直跟杜南茜反反复复,甚至在我失踪之后,还做了这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我真的已经累了,也想通了,跟你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不如嫁个一个简简单单的男人,跟他共度后半生,会平静的多。我现在--” “别说了!”他不耐烦的制止了我,“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绕来绕去不就是在试探我考验我?我没有时间去分析你的心态,既然已经为你做了这么多,我现在不妨就直接告诉你--” 他双手捏住我的双肩,目光炽热的盯着我,嗓音低沉的开口,“白深深,我爱你,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了你,我这辈子就想跟你结婚,组成一个家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娶你是娶定了!你不要再拿杜南茜来为难我,她从头到尾只是个幌子,在我的世界里一直是个虚拟的存在,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你傻吗,你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我不会跟她结婚,我就吓吓你而已,看你会不会紧张,会不会在乎我?” “还有,”他在诚恳的解释,“你这次回来看到的也只是表象。我这两年找你已经找的快要死了,这时杜南茜说知道你的消息,说你好好的活着,还拿出你当时出门带去的一件衣服我昏了头就信了。她让我跟她结婚,就告诉我你的行踪,我心想着不就结个婚而已,有什么大不了,只要能找到你,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好了,”我制止打断了他的话。 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坦诚的表白,说得我又心酸又心疼,那种热烈的、直白的措辞把我说晕了……终于知道他对我真实的感情,我却感到很沉重,承受不起了。 “今晚到底为之吧,我累了。”我不想再对他的表白作任何回应,免得越说越不着边际了,我匆匆走到门边,打开他的房门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他没有追出来。 这别墅的楼道和很多角落里都安装着射灯,虽然是晚上,但还是比较明亮的。我轻手轻脚的走在过道里,在亮堂的灯光下无处遁形。 当我走了不到几步,还没有到韦连初的房间时,听到后面有人小声的叫我,“深深。” 我吓得心惊肉跳! 缓缓回过头去,这才发现是石赛玉在她的房门口叫我。 幸好是她,不是别人。 我走到她面前,哑声问,“小婶,有什么事吗?” 她不说话,却一把将我拉进了她的房间,再迅速的关上房门,弄的特别神秘的样子……奇怪,这大半夜的她不睡觉,却把我叫进来干嘛? “坐下吧。”她让我在椅子上坐下来,自己则坐在床边。 “深深,”她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注视着我,“刚才你从连恒房间出来,我都看到了。” 我脸色发白,只心虚的‘哦’了声,听她要表达什么? “连恒的性子你也清楚。我没法去劝他,只能找你谈谈。”她表情严肃,但是言语温和,让我挺放松的。 “好,你说吧。” “你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如果被你爷爷或者你婆婆亲眼看到了,会是什么后果吗?” 我微低着头,“无法想象。” “是,后果你确实无法想象。我绝对不是在跟你危言耸听” ““ “你的行为虽然很过分,但我想是没有资格来骂你的,”她轻声说到,“而且我知道,这件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连恒这边也占有很大责任” 我敷衍的点头。 “既然没资格骂你,我就跟你讲些实际的吧。”她轻叹一声,说,“韦家在商界毕竟是个出名的豪门大家族,你爷爷也是个特别看重家庭和睦、看重门风清誉的人,不然也不会把我们几家人强行扭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有一些话,我相信你爷爷也找你聊的很清楚了,我也不想再重复,我就是提醒你,连恒可以任性妄为,但你不能,你的管住自己,不然到时候你会吃很多亏” 我还是‘哦’了声,“谢谢提醒。” “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她问。 我懵了一下,有些语塞。但是看着石赛玉这略显亲切的表情,我觉得她是值得信任的,便迟疑的问出一句,“小婶,如果我提出跟连初离婚,会有什么后后果?” “你真的想知道?” 111 他要宣布一件事 你真的想知道?” 我从她这句里听出了危险的气息,心里也泛起了波澜…… 不等我回答,她开始跟我说到,“深深,据我了解到,你婆婆先前一直比较‘钟情’于你,为了让你嫁给连初,可算是费了不少的心血,不仅仅是她,还有你爷爷同样对你比较满意,所以很支持秀行的决定。你这才刚刚嫁进来没多久,就提出要离婚,你想过你婆婆的感受吗?” 我沉默。 我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后果?梁秀行什么个性我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她是个极度强势的女人,不仅她个人在商界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且她娘家也经营着很大的企业,典型的豪门家族,势力不可小觑。她当初跟韦天源也算是商业联姻吧,强强联合。她之所以可以成为赛欧的第三大股东,也是因为自己娘家给她投的资,总之她不仅自己有能力,还有娘家这个强大的后盾。 她当初就是看重了我整体条件优越,所以才煞费苦心的让我嫁给她的傻儿子,并且让上流社会的达官显贵们见证了这门婚事,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向世人证明了,她的儿子即便有这么严重的缺陷,也可以找到一个正常的女子结婚……如果我现在要悔婚,无疑让梁秀行很没面子,说不定还成为其他人的笑柄。不仅仅是她被笑话,到时候也会影响到韦氏家族的形象…… 造成这样的后果,梁秀行定会想法设法弄死我吧?曾经在离岛的时候她就给过警告。据说,梁秀行以前也给韦连初找过一个女朋友,但那个女的一边花着韦家的钱,一边跟别的男人偷情,没过多久,就传出那个女的被十几个男人轮j致死了虽然觉得那女人活该,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事儿是梁秀行找人做的。 是啊,她有本事在印度洋上的一个小岛上找到我,还没本事再把我送回去,或者直接扔回大海里吗? “我都知道了,”我故作淡定的对石赛玉说,“小婶,你的好心我心领,不过问题的根本在连恒那里,你还是多去劝劝他吧,我刚才,也是被他逼的,我不同意他就大吵大闹,让全家人都听到,所以” 石赛玉也顿了下,“哎,这么多年了,我从没有见连恒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过,别说和家里闹了,连一个女朋友也没有带过回来,平时也不见他跟谁谈过恋爱他说要跟杜南茜结婚,反反复复很多次了,还是没结成,两人的关系跟陌生人都不如,我一直不知道他在搞个鬼,他爷爷都为此骂过他很多次了现在看来,他原是心里装着一个女人,” 说到这儿,她又意味深长的看向我,问,“你和连恒,有多久了?” “一两年吧。” 她沉重的叹息了一声,“深深,我其实是喜欢你的。如果你可以跟连恒结婚,我很高兴,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现在的婆婆答应你离婚,放过你,你觉得你转身就能再和连恒结婚吗?有这么简单的事吗?” 石赛玉的话不无道理。 这种混乱的情感婚姻关系放在普通小老百姓的家庭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韦家? 难道我马上跟韦连初离婚,又公开跟韦连恒生活在一起吗?那到时候我的脸丢尽倒是无所谓,可韦连恒就不知道被议论成什么样了…… “这是你爷爷最不想看到的一种结果,”石赛玉这回严肃的告诉我,“爷爷年纪很大了,他心脏不好,有心肌梗塞,受不了刺激。” 她幽幽的、自言自语般的说到,“在这个家里,你们自己怎么闹我都管不着,也不会来参与,但凡是影响到老爷子生命安全的事,我绝不允许它发生。” 我一时间被石赛玉这严厉的表情震到了。看来,她跟韦鹏程之间的这份亲情真的很深,一心一意的站在老爷子的立场为他考虑,为了家庭大局,懂得各种隐忍。 真心很佩服她。 “好,我都明白了,不会再犯,”我努力对她挤出一个微笑,“非常感谢小婶的提醒,还有几个小时可以睡,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重新回到床上的时候,韦连初还在呼呼大睡,但我,再也睡不着了。 我脑海里闪过很多个人的脸,一会儿是韦鹏程,一会儿是梁秀行,一会儿石赛玉,一忽儿韦连恒……感觉自己正在被这些人朝不同的方向撕扯着,扯得我鲜血淋漓。 第二天早上再次聚到一起吃早餐的时候,除了张惠茹偶尔说两句活跃气氛外,其他人都显得很安静,可能各怀心事。尤其是韦连恒,他今早‘奇迹’般的耐着性子跟大家同一桌吃饭了可是想到昨晚跟他的混乱,我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如果,这事曝光了,可能现在就不是安安静静的吃早餐,而是一场血雨腥风的混战了。 这时,保姆端了一份刚做好的意大利面上桌,我当时边吃东西边想入非非没有注意,而我身边的韦连初却傻乎乎伸手去抓那一根根的面条,弄的满手番茄酱不说,还把好几个碗都掀翻了,弄的桌面一片狼藉! 大家都面露不悦,很是嫌恶,不过老头在这里,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时保姆赶紧来收拾残迹。 “你还愣着干什么,”梁秀行推了我一下,板着脸小声的说到,“去帮连初擦一下手啊,你看他这样子脏兮兮的,怎么继续吃东西啊。” 被她当面教训,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他只是傻了又不是断了手……不过,还是扯过纸来帮韦连初擦了擦手,还给他整理了下衣服。 回头来,刚好迎上韦连恒那凶神恶煞的眼神…… “哎,”张惠茹这个长舌妇又不怀好意的笑了,“秀行可真是会调教儿媳妇儿啊,要是以后我们连海能找到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我都舍不得使唤她呢,看来,我得多跟秀行取取经吺前桑瘢憧凑馍钌疃嗝刺岸掳。衷诘哪昵崛耍薜狡偶蚁袼饷垂郧啥碌囊丫欢嗔恕?” 石赛玉没说话。 韦连歆却冷嘲,“呵呵,她很懂事?这有什么奇怪吗?有些女的穷疯了,为了钱给人搓脚啊什么都干的出来,而她不过就是低眉顺眼一点,就能在这儿享受豪门生活,为什么不能装一下啊?” “连歆!”韦天源瞪着她,“吃你饭,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过了几秒,突然听到有人‘啪’的一声重重放下碗筷,惊得我抬头来,发现是韦连恒。他昭告天下似的说道,“你们都听好,我要宣布一件事。”说着,他定定的看向我。 我一下就心跳加速,脸色发白,感觉整个人都开始魂不守舍了。 “说吧。”韦鹏程闷声到。 正当我心脏缩紧,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得‘砰’一声闷响! 是石赛玉晕倒在地了! “啊!三太太!”保姆一边跑来,一边惊呼。 “赛玉!”韦天源竟然第一个迎上去把她扶起来,但她闭上眼睛,脸色苍白,已经失去了知觉。 韦连恒当然也慌得不行,他绷着脸没说话,但是一把就推开了韦天源,把石赛玉抱起来,“妈!” “还不快打120喊救护车!”韦鹏程吼了一声。 几分钟后,石赛玉被送去了医院,韦连恒和韦鹏程都跟着去了,张惠茹为了在老爷子面前表现一下,也跟着上了车,当韦天源也要去的时候,被梁秀行拉住了。 别墅门口,眼看救护车远处,梁秀行甩了韦天源一巴掌,骂道,“你急个什么劲儿,是不是恨不得抱着她直奔医院了?!” 韦天源很生气,但只是瞪了她一眼,“你没看到这人都晕倒了吗,我帮下忙有什么错?别一天到晚没事找事闹,让人看笑话。”说着,他瞥了我一眼。 “怎么,你做了这些破事还怕被人知道?原来你也要脸啊?你想跟我离婚你就直说!” “神经病。”韦天源骂了一句就进屋去了。 我还有点没有缓过来,挺为石赛玉担心的,于是我对梁秀行道,“妈,要不我也去看看小婶吧?她怎么会突然就晕倒了,以前生过病吗、? “关你屁事!”她对我劈头盖脸的骂道,“你去什么去?你跟她有几毛钱的关系?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照顾连初,我去公司了。” 我被她骂的噤声。 过了几个小时后,我的心始终悬着,于是又给韦连恒打了个电话,他那边很快接通了。 “小婶怎么样,醒来了吗?” “醒了。”他若无其事的说,“就是低血糖,没多严重。” “哦,那就好。” “你现在到医院来一趟。”他说。 我想他可能是希望我亲自去探望下石赛玉,所以就答应下来,好吧,我一会儿就来。“ 我让韦连初好好待在家里,就开着车往医院去了。在医院门口正准备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我车子旁边了。 他二话没说直接上了我的副驾驶,说,”开车,去杜振北家。“ “什么?不先去看看你妈?” “不用,她已经好了。”他偏过头来,眉眼间有些严肃,“马上一趟杜家,有些该解决的人不能再拖了。” 112 冤冤相报何时了 “好。”这回我没有拒绝,也知道他的意思,直接朝杜振北的别墅开去。 在路上,我问他一句,“你不是说杜振北破产了吗,他们现在还住别墅?” “好歹给他留个窝吧,” 没多久,我的车子就停在了他们的别墅门口,正好别墅的门也是开着的。韦连恒在车子上接了一个电话,挂了以后,顺手把他手机放在我包包里,说帮他装一下。然后,他又说,“你先进去,我有点事随后进来。” 我也不知道他都到门口了还有什么事,就真的一个人下了车,提着包包,踏进了别墅的大门。再一次走进这儿时,我的心情很复杂,有重新后的喜悦,也有报复后的快感。我瞟了下别墅里周围的环境,很多花草都枯萎了,几棵树长得很茂盛也没修剪,院子里还有些垃圾,总之周围的环境很是衰败。也是啊,杜振北破产了,财产也被冻结,有个窝窝住着就不错,哪里还请得起佣人呢? 我一步一步,越走越慢,心跳的很快…… 走进客厅,正巧看到杜振北正坐在餐桌边,低着头,抱着一盒康师傅桶装方便面吃得津津有味,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的出现。 不会吧,这么惨?曾经身价几亿的中型企业老板,住别墅开豪车的主,如今落魄到吃方便面充饥的地步了? 我站了几秒,看他还是没发现我,于是故意在门上敲了几声。 他抬头来,貌似没看清楚,又赶紧捡起桌边的眼镜戴上,再定睛看向我,看了一秒、两秒、三秒,他突然站起来起来,再次睁大眼睛,“深深深深深!” 他激动的跌跌撞撞的走到离我两米远的地方,再对我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深深,你没死,你回来了?” “对啊,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不!”他深吸了一口气,再走近我,走近我,走到我面前,想伸手来摸我的脸,但立即被我打开了。 “别摸了,我不是鬼!” 他更加激动了,有点哭笑不得,胸口起伏不定,呼吸也不畅的样子,“你你你你是深深?是我女儿?你还活着?” 我轻蔑的瞥他一眼,“杜振北,你现在知道我命有多硬了?你们合伙想弄死我,我还是活着回来了,要不要继续斗下去?哦,我忘了,你已经破产了,被取保候审,可能要坐牢呢,你已经没有资本跟我斗了,哈哈哈!” 杜振北再次做了一个深呼吸,特别紧密的盯着我,盯了我好久,确定我是活人了,他又去下眼镜来,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貌似流泪了?他哭什么,是因为一败涂地吗,因为那我无可奈何了吗?“ “把你老婆和女儿交出来,”我双手抱在胸前,冷漠无情的说到,“她们蓄意谋杀我,该怎么处罚,直接送警局处理,如果愿意去自首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说服法院把她们的死刑改成死缓。” ““杜振北没有辩驳我,他这回是双鬓在冒汗了,两年不见,他真的苍老了许多。以前春风得意的时候像四十多岁的大叔,现在像五六十岁的大爷了。 这个时候,楼梯间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我抬眸望去,是汪虹,她一手扶着栏杆,艰难的走下来,望着我的时候,那面部表情比吃了shi还难受。 ““经历了这么多,再次见到这个恶妇时,我已经没了当初跟她对骂的兴趣,我内心是出奇的平静。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她移交警察局,用法律来制裁她。 她浑身瘫软般的走下楼,好像已经站不稳了,而且她也没化妆,整个脸看起来满是皱纹,又惨白的不行,再没有了豪门贵妇的形象。 “你”她恨恨的,不甘心的,“你怎么就死不了,为什么还是没有死” 我冷笑一声,“我没有时间听你废话,是亲自跟我去警局走一趟,还是我报警来抓人?” 汪虹摇摇头,还是恶狠狠的说,“你休想!我就是到死也不会跟你这个臭女人认输!” “是吗,你还想跟我斗吗?”我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你现在又没钱又没势,还老了,你有什么资本来对付我?” “你到底想怎样?”她也不再辱骂了,知道没用。 “该怎样就怎样。”我正声说到,“你跟你女儿杜南茜合伙另外一个男人,在邮轮上把我扔进大海,涉嫌蓄意谋杀,你以为就这样算了吗?” “你不是已经活着回来了吗?你还不满足?”她颤声说到,自己在气势上也怂了,怕了。 想想也是啊,我失踪两年突然生还,这本来就足够她震惊了,现在又说要以谋杀的罪名来告她,当然怕了。最主要她现在没钱了,硬不起来了。 “我是活着回来了。我曾经也发过誓,有朝一日重见天日,就是再死一次也不会让你们继续逍遥。” 杜振北叹了口气,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楼上又有人下来了,不用说一定是杜南茜。呵呵,这家人也真是的,都破产了还不赶紧找个工作来养活自己,还一个个都赖在家里,宁愿吃方便面充饥也不要干活,真是服了。 杜南茜见到我,同样的脸色苍白,她捂着嘴巴,睁大眼睛,仿若见到鬼一样…… “妈,”她忍不住喊着汪虹,声音发抖的,“真的是她吗,她还活着?这白天的不会是变成厉鬼回来找我们了吧?” ““汪虹只是紧紧的抓住了杜南茜的手,”她命大,没办法。“ “不可能的,”杜南茜摇着头,显得非常的激动,“不可能,你怎么还会活着!?那么深的海水,你就是插了翅膀也飞不起来的妈,你说我们那天到底哪一步做错了?那个海域不是已经靠近了印度洋了吗,而且还是漆黑的晚上,我们几个人亲自把她扔在大海里的,还打得她伤痕累累,她是神吗,怎么就能活过来!老天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这样厚待她?!” 我经历这么多灾难都没疯呢,她却先疯了,她抓起身边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鞋子啊,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全部朝我扔过来,一边扔一边叫,“白深深,你为什么就是不死!你的存在就是一个大错,你这个烂货,垃圾!你早就该死的!你去死!” “够了!”杜振北喝止了杜南茜,吼她,“少给我大呼小叫的,你自己做了这种错事,还不赶紧给深深道歉,嘴硬有什么用?!” 我冷哼着,“杜振北,你不会这么没种没担当吧?你在幕后策划,骗我上了那艘邮轮,让你老婆和女儿动手,现在事情败露了,反而又开始在我面前装好人,想让我饶你一命,你当我是猪吗?” ““杜振北眉头一皱,”深深,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但是这一次真的跟我无关。得知你失踪了,我当时也特别难受,也在联系警察到处寻找你,我特别特别后悔让你上了那艘邮轮真的,我也是在你失踪一年后,才从你汪阿姨这里逼问出来,原来是她们把你哎,我知道了真相,除了痛心之外无能为力。她们虽然狠毒,但是,一个是我的老婆,一个是我的女儿,我能拿她们怎么样呢我也有错,我错在当初不该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错在我的贪欲,我心术不正,我就不配当一个父亲“ 杜振北说得声泪俱下,貌似是真的后悔了,也好像,这件事他真的没有参与? “你别把我爸牵扯进来了,”杜南茜还算有种,她说到,“我爸确实跟这件事无关,他当时对你那么好,还想把公司给你,你以为我们会傻到把这个计划告诉他?决定要杀你,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计划,你要报仇就找我一个人好了!我爸和我妈年纪都大了,别为难他们、” “我要怎么做,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哼了声,瞪着汪虹,“尤其是你这个老贱妇,你自作孽不可活,我绝不会让你剩下的日子逍遥法外。” “深深,”杜振北受不了了,又来打感情牌,“你这又是何必呢,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你现在活着回来了,就该好好珍惜生命,别再满怀仇恨了。我相信,你这次大度的不追究了,你汪阿姨,还有茜茜也会收敛了,从此大家就算扯平了好不好?而且你看我,现在也得到报应了,到老来一无所有,你还不满意吗?” “当然不满意!没看到你们一个个死在我的脚下,我怎么可能满意!” “行了,”汪虹狠狠地瞪着我,说到,“就算是我当时是想杀死你又怎样?你有证据吗?就凭你一面之词?那我还可以说是正当防卫呢?我大可以告诉警察,当时是你半夜想来谋杀我,我们打斗了一下,不小心把你推进海里的” “就是,”杜南茜也冷笑,“现在是法治社会,一切都是靠证据说话。这么久过去了,我倒是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 她们这话一出口,我倒是真的有点懵逼了。要她们抵死不承认,警察也拿她们没法啊。 正在这时,韦连恒突然进门来。 “你们要证据是吧?”他轻飘飘的问了一句,就从我的包包里拿出他的手机,在上面点击了一下,说到,“你们刚才的谈话已经全部被录音并且保存了下来。” 他扬了扬手机,“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113 你就只会伤害我 杜南茜和汪虹,闻之大骇! 我也是没有料到,他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把手机塞到我包里是摁了录音的,所以我从门到跟他们三人的全部对话都录了下来,尤其杜南茜说得那一段,相当于是承认了她们的作案细节。 高,实在是高!没想到韦连恒还留了这一手,自己先找理由在在外面不进来,就为了防止杜南茜在他面前说谎…… 这下好了,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不用再费尽心机找证据了。 “连恒,你”杜南茜几乎要哭了,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把我们一家赶尽杀绝?你欺骗玩弄我的感情,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反而和合伙这个女人来害我,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啊你要这样对我!?” 韦连恒狠狠地瞪着她,声音冰冷的开口,“杜南茜,如果早看清你骨子里的肮脏、狠毒,我就是跟你逢场作戏都觉得恶心。你最好配合一下,跟我去警局自首,自己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买单。” “不要!”汪虹吼叫起来了,对韦连恒说到,“你不能这么无情!你曾经还是要跟茜茜结婚的,你们也是有过感情的,你不能把事情做绝!这些都是我们家和白深深的恩怨,你无权插手!” 杜振北也着急的不得了,他语调卑微的对韦连恒到,“韦总,我求你不要搀和进来吧,你既然喜欢深深,难道就不能引导她别再满腹仇恨,让她活的健康阳光一点,再这么报复下去,那些仇恨都是没完没了的”说完,他又转向我,“深深,我知道我无论怎么做都化解不了你对我的恨意了,这一生也无缘再听到你亲口喊我一声爸爸,你要把我送进牢里都可以,但希望你还是放了你汪阿姨和茜茜吧,都是我做的孽,我来偿还。” “呵,”我冷笑,“你们的爱情亲情可真是感天动地嘛。杜振北,你终于后悔了,只是因为看到你老婆和女儿要没了是吗?不然你绝不可能意识到自己的错,是不是?” “老杜,你别这么没骨气,”汪虹还是嘴硬,不服气,“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是过去对她再不好,也不该屈服于她,你别受她的摆布,她就是个畜生孽障,从头到尾不是好东西!我杀她,就是为民除害!” “我不想听这些废话了!”我对韦连恒说,“马上报警。” 韦连恒真的打了报警电话,不出意外的话,警察在10分以内就会赶到。 汪虹见状,这下真的慌了,脸色更白了,“老杜,怎么办,你快拿点主意吧。我们不会真的坐牢吧!” 杜振北叹了一口气,不说话。 与此同时,杜南茜又想在韦连恒这里下手,从责备到请求,各种打感情牌,甚至还来拉他求他,就差跪下了,结果韦连恒冷冷的推开她,冒出一句,“你求错人了,并不是我要找你麻烦。你该祈求原谅的那个人,是白深深。” 但是杜南茜根本不会给我好脸色,也不会向我屈服。我觉得好搞笑,她为什么要去求韦连恒?难道她觉得韦连恒心软了,会帮着说服我,我会被他说服?笑死! “白深深,”她咬牙切齿的说,“你休想得逞,我宁愿把牢底坐穿,也不会向你这个臭女人道歉!我恨你!我恨你!!” 我无所谓的笑笑,“恨呗,让你恨个够,你就是恨得我要命,你还是干不掉我,怎么样?” 吵了几分钟,几名警察真的来到了杜家的别墅里,进门来就问情况。 因为我失踪了两年,期间韦连恒和高任飞一起在警局报了案,还让警察成立过专案组来找我,所以警局的人我这起失踪案已经很熟悉了,现在我被找到了,警察当然可以确定我曾经被蓄意谋杀的事实。 再加上韦连恒的身份背景摆在这里,他随便说了几句话,警察就决定要把他们三人带到警察局去审问。 “我不”汪虹意识到我动真格了,尤其杜振北也落败了,于是开始发挥她的泼妇本领,跟警察各种撒泼,“你们凭什么抓我,不准抓我!我没有犯法,没有杀人!哦,是这个女的踢死过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们该抓得是她!” “老杜,老杜你管管你的女儿啊,你快劝她啊,我们都快五十岁了,我不想坐牢呀!我不要坐牢啊!她明明活的好好的,她都没有死,为什么还来抓我啊”她叫着叫着就哭起来,对警察又踢又打的,瑟缩着,躲闪着,又害怕又无助。 杜振北见过世面的,也没法说什么,只是唉声叹气着,“先跟着去一趟警局再说吧。反正深深也受到了那么多伤害,她执意要报复我们,我也无能为力了!” “不要,不要”汪虹特别抗拒,好像抓她去坐牢,就是送她去断头台一样,她眼看自己跑不了了,忽然一狠心就扑到我身边来,摇撼着我,哀求道,“深深,你放过我吧!我上次那样做,只不过是一时昏了头而已,我并没想过要害你,我就是一时昏头,因为你进入北旅,还抢了茜茜的未婚夫,我气不过才走上这条路的,其实那天把你推下去后,我也后悔了,我还让人来救过你,可是没有找到” “妈,”杜南茜吼着她,“你不要求她,没用的,不要求她!” 看着汪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心中一点也不痛快,因为跟自己受的苦难比起来,她这算什么?我不可能会心软! 我漠然的转过头,“汪虹,那晚你们三人推我下海的时候,我有多么绝望,你永远体会不到,也永远别奢求我会原谅你!如果法律允许,我恨不得当场杀了你!” 汪虹还不死心,她更加混乱的道,“好,那我给你跪下,我跪下求你,给你道歉吧”说着她真的跪了下来,把我也惊到了。 “妈,你疯了吗,你快起来,”杜南茜拼命的拉她,“你是她的长辈,你怎么可以跪她?妈,你别求她了,她是没有人性的,骨子就是冷血的,没有用!” “深深,如果你不放我,求你放了茜茜吧,她还那么年轻,我不要她跟着去坐牢啊!” 我踢开汪虹,“你该跪的不是我,是我妈!如果你现在就去天堂给她道歉,我可以饶了你女儿!” “好了!”杜南茜也哭了,恨恨的看着我,又看着冷眼旁观的韦连恒,她气的浑身发颤,悲痛的说到,“去警察局有什么了不起,妈,别哭,我不会这么轻易被她打倒的!我有办法” 她有办法?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跟警察局长睡一觉? 吵到最后,我始终没有心软,警察也把他们三个人都带走了,我们也要跟着去做笔录,提交相关证据,如果证据确凿,判决生效,汪虹和杜南茜起码要被判10年以上,当然还有另外那个男的,她们应该也会交代清楚,警察自会将他抓捕归案。 在警局做了笔录出来,才下午3点。今天发生的事情可真啊,大清早的石赛玉晕倒,然后送医院各种担心忙碌,中午韦连恒又带我来到杜家,报了大仇,做了笔录,算是完成了我前面30年里最大的心愿了。 再次跟他坐在车里的时候,我心情不再那么阴暗压抑了…… 一派风平浪静。 双双沉默良久后,他打破沉寂,“这件事也算画上句号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们的问题?” “我们,什么问题?”我心不在焉的问。 他抓住我的手,说到,“做回我的老婆。” “回不去了” 他手上的力度加大,“难道你根本不爱我?” “爱。”我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 我们再沉默。 “嗯,”他顺着竿往上爬,“那什么时候跟韦连初离婚?哦不,不是‘离婚’,是‘离开’。你和他根本不算夫妻。” 我心里又堵起来,模模糊糊的说着,“韦连恒,我知道你是霸道惯了的,但有些事情真的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我跟韦连初正式举办了婚礼的,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们也是社会瞩目的豪门家族,不是无人关注的底层贫民窟。我不能说结婚就结婚,说离婚就离婚,我一旦任性的按照你说得去做,那到时候定会在你们家里掀起轩然大波” 他不以为意,反而嘲讽,“你以为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韦家的轩然大波是你掀得起来的?别再废话,按照我说的去做,有麻烦让我扛着!” “你根本没有认真站在我的立场考虑过” “你还要我怎么考虑!?”他说着说着又冒火了,“是你自己在那儿杞人忧天没事找事!我问你,你离了韦连初,他会死吗?梁秀行真的敢对你下手?还有老头子,他一个被土埋到脖子的人,管好自己都已经很费力,还有闲心来关心这些年轻人的破事?!” 我真心受不了他的嘴贱,一把甩开他的手,说到,“你这个人实在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的欲望,从不为大局着想别再逼我了,我不想伤害太多的人。” “是,你不想伤害别人。”他冷笑着,“梁秀行只不过救过你一次,就可以收服你的心,对你呼来喝去,让你伺候一个傻子吃喝拉撒,你心甘情愿任劳任怨,不想伤害她;你看到韦连初智障更觉得他可怜,不愿伤害他;你看到老爷子年纪大,威望高,不敢伤害他你唯独就可以随便伤害我,哪怕我一次又一次不要尊严不要命的为你出生入死,你统统看不到呵呵,就因为我爱你,所以你能伤害到我是,你说对了,我很狭隘、自私,因为我眼里看不到别人只看到你,你大度得很,宁愿牺牲我一个,也要成全你的圣母心,你赢了。” 114 再次混乱臣服他 这下子,我所有的武装,一齐冰消瓦解。 我瞪视着他,太震动了。在他说了这样一篇话以后,我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看来,和他那种义无反顾比起来,我变得实在太寒伧!我在他的面前,就那样的自惭形秽起来。在自惭形秽的感觉中,还混合着最最强烈最渴望的爱。这种爱,是我一生不曾经历,不曾发生过的。我凝视着他,一动也不动的凝视着他,无法说话,无法思想,完全陷进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里。 我就这么呆呆的瞅着他,神情专注。这一定睛凝视,我才又发现他瘦了,那么消瘦、孤独。他的眼神不再凌厉,而是热烈中混合着酸楚,乞谅中混合着挣扎。他刚才的语气低微,诚恳,每一个字,像从内心深处挖出来的,还滴着血的。他的下巴上,一夜未刮的胡子像雨后的草地,杂乱着一片青葱……我早就深深的淹没在他的一切一切之中。 我确实对不起他。 事到如今,我已经进退两难了,我被这段感情折磨得心力交瘁,他的痴心,我全都辜负,走到这个地步,我心中最大的痛苦,并不是因为没法跟他在一起,而是因为他的爱,韦连初的爱,他们两个人的爱,就像一片流沙,而我就陷在这片流沙里,我愈是挣扎,就愈是往下沉…… 看我久久的没有说话,他疲惫的说了声,“我累了,陪我去前面的酒店休息一下。” 去酒店休息? 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却没有再拒绝,就开着车前行几百米,在这家五星级酒店前停下,抬头看了下酒店的名字和logo是‘宝悦’,这才反应过来,宝悦正是韦家经营的酒店品牌,在全世界有上千家家连锁店,规模在行业排名前5,比我以前工作过的那家爱琴海酒店要大多了 只是这个分店会有韦家的人在? 刚刚有所顾虑的时候,韦连恒已经强行的拉着我进入了酒店大堂。前台的工作人员自然是认识韦连恒的,以为他是突击来监督工作,紧张而又恭敬的迎上来,问他有什么吩咐。 韦连问,“还有没有空房间。” 前台小姐马上答,“有!” “帮我开个套房。” “好,马上。”前台不问他要任何的证件,也不作任何的登记,就赶紧把房间的门卡递给他。顺便瞟了我一眼,笑的有点意味深长。 这样的情形,就是傻子也明白我们俩来这儿目的吧。 我也不想那么多了,反正我跟他本来就是夫妻,双双手里都持着结婚证呢,来这儿开个房间短暂休息一下也没什么值得批判的。 进入房间,我屁股都还没坐下,他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把我一拥入怀。他紧紧的、紧紧的抱着我。我感觉到他浑身在颤栗,自己的心也绞成了一团…… 这算混乱吗?算对不起韦连初吗? “现在想好了啊?”他坐靠在床头,一边抽烟一边问,心情也很不错。 我给不了他准确的答案,自言自语说到,“其实我跟韦连初之间,既没有夫妻之实,也没有夫妻之名,只不过是举行了一个仪式,然后住在一起而已,这不能代表什么。” 他点头,“所以你想通了?打算听我的,回去就正式解除跟他的关系。” “再等等吧。至少也得等一两年后,说不定梁秀行对我不满意,到时候再提出离婚,她心理落差也不会那么大,然后就大度的放过我,不追究了。” “我也不想再逼你,”他语气又冷了些,把烟头狠狠地掐灭在床头柜的烟灰缸里,说,“我可以等不过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们还是要维持‘夫妻关系’。”、 我咬咬牙,说到,“好。” 我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内心。 我也只是个凡人而已,没有那么伟大,那么高尚,不可能真的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搭进去。 “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在韦家,在你家的人面前,不要再为所欲为硬碰硬的跟他们作对,也别再暴露我们的恋情,至少给梁秀行一个台阶下吧。” 他听到这里,脸色又暗了下去,“真是太奇怪了,”他冷哼着,“你明明是我的老婆,我不但不能公开和你住一起,还必须大度的把你送到其他男人的床上,还不能当面去闹,偶尔想你了,只能跟你约到酒店里来偷偷情呵,我从没活得这么窝囊憋屈过,你不如把我杀死算了。” “要你做到这些确实很难。但人有时候确实是身不由己,你觉得你无所不能,可以简单粗暴的去解决问题,但那些被你伤害的人,像梁秀行,还有你爷爷,必定也是战斗力爆棚的,到时候就算自由了,我们赢了,却弄的韦家颜面尽失,让你众叛亲离,也让我被千夫所指你觉得这种结果有意义吗?” “看来你的歪理是一套一套的。”他背过身去,再次沉默了下来。 在房间里待了几个小时,眼看时间不早,我们又决定离开了。 乘坐电梯来到酒店的大堂,突然听得一个男子正在前台跟人吵架,吵得很大声,各种呵斥前台登记的妹子,好像是他没带身份证,但是非要入住还是怎么地? 毕竟酒店是韦家的产业,韦连恒身为韦家的一份子,虽然平时不负责经营酒店,但面这样的冲突,也赶紧过去看情况。 “怎么回事?”他问前台。 “是这样的,这位先生--” 前台妹子话还没说完,那个男人回过头来看到韦连恒,就一下子没开眼笑起来,“原来韦总正好在这儿,哈哈,碰到你真是太好了,你们前台的员工真的太死板了,也没点眼力见,我都给她说了,我是你们公司梁总的侄子,是韦家的亲戚,我忘了带身份证,让她通融一下,她就是不信!” 说着,男子吊儿郎当的依靠在柜台上,得意洋洋的对前台说,“你不信的话,就亲自问问,问下韦总,看我到底是不是梁秀行梁总的侄子,是不是韦家的亲戚。” 前台妹子囧得不知所措,连忙给韦连恒道歉,“对不起,韦总,我一开始是真的不认识这位先生,所有--” “没什么对不起的,”韦连恒只是瞟了这男子一眼,对前台到,“做的很好,以后不管什么人,没有身份证一律不准入住。” “啊?韦总,你--”这男子觉得很没面子,他转头来,一下子又跟我对视在一起,忍不住定定的盯着我 我也挪不开眼睛了,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好熟悉,但又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你是”男子也奇怪的瞪着我,快要把我看穿了,然后忽然就反应过来似的,“你不是那个白深深?” 听到他说到这话,我灵光一闪,眼皮一台,立刻就想起来了,尤其是他嘴角的那颗痣,我记起来了,是他,是那个两年前跟汪虹杜南茜一起合伙把我扔进大海里的男人!确定是他! ““而这个男人,可能意识到问题不简单了吧,他立刻就心虚的朝酒店大门外跑去! 我追到门口,他已经消失无踪!跟猴子一样,跑得他太快了,难道真以为我回来索他命的鬼吗?” “你认识他?怎么回事?”韦连恒问我。 我摇摇头,“不认识,但他就是当初跟汪虹合伙把我推进大海的男人,就是他! “是他??”韦连恒眉头紧蹙,不太相信,“他怎么会参与进来,你是不是记错了?” “你看他不是已经心虚的跑了吗,怎么会错。哦对了,他刚才不是说他是韦家的亲戚吗?你认识?” “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算哪门子的亲戚。”他不屑的说到,“这个人叫霍晓峰,是梁秀行表弟的儿子,跟梁秀行走得很进,经常被她排遣去干些不入流的勾当,整天不务正业” “他是梁秀行的表弟的儿子?!”我惊诧的重复着,然后自言自语的问,“那他怎么会跟汪虹、杜南茜几人一起来陷害我呢?我跟他无怨无仇?莫非他是被汪虹买通的?还是?” 我忽然有个可怕的设想:我上次出事,会不会梁秀行也有参与策划?她根本就是在跟汪虹一起算计我,而她自己躲在幕后,让她的表侄霍晓峰动手?害我遇难后,她再来装好人,拯救我,也用一份恩情来束缚住我? 115 洗澡之时遭意外 “你觉得,我当初被害这件事会不会真的跟梁秀行有关?”我问韦连恒。 他也警觉起来,“找到霍晓峰问问不就知道。” 说着,我们从酒店出来,上了车朝家里开去。韦连恒没有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因为现在对他而言,我当初具体被谁陷害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现在跟他的这种矛盾的关系,所以在车上我们都没有再聊霍晓峰的话题。但是我心里却不平静了。 按理说,汪虹和杜南茜那时候要找个男人来帮忙很正常,是凑巧找到了霍晓峰,还是梁秀行的引荐?假如梁秀行参与了谋划,她的目的只是想逼迫我做她的儿媳妇,为何又指使他们杀了我? 很矛盾。我想马上给梁秀行打电话质问,估计她非但不会承认,还会骂我莫名其妙……如果马上去问霍晓峰的话,我又没他的联系方式,找不到人。 心事重重回到家,又是夜幕时分。石赛玉已经从医院被送回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精神状态还算比较可以。我特地去房间看了下她,跟她闲聊了几句。 而韦连初也真的听了我的话,在家里待了一天,见到我的时候特别兴奋,挽着我的手,一脸仰慕的笑眯眯的说,“深深,我今天有乖,我没有出去闯祸哦!” 他这样的话,多少让我觉得有些心酸。 看得出来,韦连初自始至终是很喜欢我的,就是小孩子崇拜一个英雄似的那种纯粹的喜欢。他对我的感情很纯粹,对我言听计从,眼里心里只有我,可我却…… 为了让他开心点,我带他回到了房间里,让他教我弹吉他,听他唱歌,又陪他玩了一会儿手机游戏,让他笑得非常开心,似乎从来没有过的快乐。 正玩得起劲的时候,韦连初忽然碰了下我脖子下面,“深深,你这儿怎么有个疤痕,是被狗咬到的吗?” “你自己玩吧,我先去洗个澡。” 我绝逼受不了这样的日子。身为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人,我无论在学业还是事业上都争强好胜习惯了,现在突然闲下来在豪门里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家庭主妇,我一点都不习惯……我觉得接下来要继续过,我会疯掉的。 思来想去,我决定回到职场,去北旅或者去赛欧都可以。但梁秀行这里,显然是不会答应的,怎么办?她今晚又刚好因为出差没有回家,我也不可能去跟韦鹏程说吧? 我一直在入神的考虑这个问题,洗完澡,把水都关了,我还在想。 我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猛地踩了下他的脚,吓得他放了手。我马上回过头来,视线往他裆部一扫,我惊得脸色大变,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真傻,”他说。 我心头再次一惊,越来越不敢相信的盯着他……一个傻子会知道自己是‘真傻’吗? 他犯起傻来是真的很傻很傻啊,不可能是装的,我想太多了吧。可能很多男人脑子虽然出了问题,但是那个器官又没坏,在特定的环境下,还是可能有反应的~ 那我以后跟他同床共枕,岂不是很危险了? 即便后面他又傻乎乎对我各种讨好,我还是没有理他,一个字都没跟他聊,自己单独盖了一张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就怕他半夜又发疯。 因为从孤岛回来后,我的头发发质变得很差,分叉严重,我一直打算找个时间去美容院好好的护理一下,顺便把分叉的部分减掉。于是第二天,我便自己出门去剪头发了。 开车来到市区,我在这个商业区转了一圈,看了好几家都觉得不满意,要不是装修很差说明发型师技术也不过关,要不就是人很多,要排很久的队,要不就是有些店里发型师的形象太丑了……因为一直很注重头发的护理,所以我选理发店也很慎重。 终于,我在商业区附近某个高端小区下面找到一家理发店,里面装修得时尚而有创意,一看就是那种专业的发型机构,于是我放心的走了进去。 走进店里,却只有一个男发型师在里面。 我很奇怪,“请问你们这儿现在营业吗?可以剪头发吗?” 男人抬头看到我,对我打量了一番后,扯嘴一笑,“当然可以啊,美女有什么需求?” 这个男人高高瘦瘦的,单看脸长得还不错,算是帅哥一枚,而且声音十分温柔…… “我做一个倒膜,剪一下分叉的头发。” “好好好,先进去洗吧。”他把我带进洗头发的地方,让我躺下后,便放热水给我冲洗了。 “对了,你们这儿怎么没人啊,就你一个?”我问。 他一边温柔的给我洗头发按摩头皮,一边说到,“今天店长有事不开门,本来是放一天假的,我刚好有个东西忘了带,就开门进来拿,没想到碰到你来了,就只有继续营业了。” “哦,你这么敬业,你老板真该给你加工资啊。”我调侃一句。 “呵呵,但愿吧。” 跟他闲聊了几句,无非就是双方的籍贯啊,职业啊之类的,也没什么可聊的,他后面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反反复复的给我按摩头皮,感觉已经过了好久的时间了,他还在按……但他的手法不错,按得我挺舒服的,我也就没说什么。 就在我闭着眼睛享受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很多水溅到我的胸部,我惊叫一声马上坐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男子连忙道歉,他说刚才去那洗发液的时候,水龙头的管子没放好,水溅到我身上来了 不管怎样得等他先把头发给我吹干…… “美女,你长得好漂亮啊,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了,像女明星。”他一边给我修剪头发,一边称赞道。 “谢谢。” “我觉得你长得特像日本的一个女星。”他说。 “哦。”我听到他说日本女星,就有不好的预感。 “小泽真珠。”他说,“你跟小泽真珠长得很像。” “哦,没听过。”我心想,不会是个女优的名字吧,像什么小泽玛莉亚这之类的 敷衍着跟他聊了一阵后,我感觉到他的手好像在越来越多的碰到我的耳朵和脖子之类,有点故意了,我逐渐反感起来,一再的催促他快点快点,我待会儿有急事,得马上离开。 “好好好,我尽快。”他说。 眼看他就要完了,而我也把所有视线都转移到自己的头发上时,那个男人在旁边一个区域找什么东西,我没在意,只是对着镜子一个劲儿的在研究自己的发型。 正暗自欣赏时,忽然那个男人拿了一瓶护理头发的什么东东,按了一下,居然按了一滴在我刚刚吹干的头发上! “啊,对不起!”男子又开始道歉,“我太笨手笨脚了,主要看您长得太美了,我心不在焉呢走吧,我重新给你洗一下。” 我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不过头发上被他弄了这么一坨液体,不洗头发根本无法出门啊……我只得耐着性子,板着脸,充满警惕的进入了洗发室。 可当我刚刚进来,还没躺下的时候,转身就发现他进来就把门反锁了。 “你干嘛锁门啊?” “嘿嘿,”他终于露出真面目,走到我面前来。 “救命啊!”我开始死命挣扎,对他又踢又打,“救命!” “你最好别叫,还装什么清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不跟我玩玩,我让你爽翻天的,来吧”他控制着我,一手捂着我的嘴,一手开始拔我的裤子。 这下惨了,在这么隐蔽的空间里,我叫不出来,又打不过他,估计真的要被他强了……我心跳很快,紧张但又不是很慌乱,我该担心的不是要被他奸污了,我这才刚刚从孤岛上还魂回来,现在又遇到生命危险了吗? 正当他把我的裤子拔掉,突然有人敲门,一边敲一边传来女人的声音,“智彦,你在里面吗?是不是在里面,快开门!我听到响声了,你把门反锁了干嘛?” 这个女声有些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我本想利用这个机会想喊救命的,可是嘴巴被他死死捂着,我只好用力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想让外面的女人听到。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这个男人听到外面女人的叫喊后,他好像很害怕,很怕自己的劣迹被这个女人知道一样,他立刻穿好他的裤子,捂着我嘴的同时,又故意大声的对我说着,“这位小姐,你别这样好不好,别影响我做生意啊,我只是个理发师,我有女朋友,你别让她误会了” ““我睁大眼睛,听着他这一系列话,已经明白他的用意了。 “智彦!快开门啊!黄智彦!”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男子放开了我,去把门打开了。 而我,来不及看门口的女人,赶紧穿好自己被脱掉的裤子,扣好衬衣的纽扣,整个人狼狈得不得了,就好像真的被他强过一样。 “白深深!?”女人喊我的名字,我抬头一看,差点没晕倒。 是韦连歆!难怪我听声音那么熟悉。 “歆歆,你认识她?”黄智彦马上转变态度,讨好韦连歆到,“这件事我必须要好好跟你解释一下,就这个女的,来我店里剪头发,后来她可能看到店里没人吧,居然主动要求跟我做那种事,还把门都反锁了,把我堵在这里,我真的是” “你放屁!”我被这个人渣气坏了,马上对韦连歆讲述事实,“连歆你千万别相信他这些鬼话,我只不过来这儿剪个头发而已,却被他关在这里,我现在就报警。”说着,我就拿出手机打110。 谁知我都还没播完电话,迎面就挨了韦连歆一个耳光! 她凶恶的冲我叫到,“白深深,我知道我哥没有能力满足你,所以你要出来偷人也是迟早的事,但我没想到你偷人居然偷到我男朋友头上来了,你连剪个头发都渴望吗,你--” 我气得一巴掌还回去,把她打得住了口。 我瞪着她,冷静的骂她,“你脑残吗?我给你说了是他要欺负我,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你还护着他,污蔑我,你这是什么鬼逻辑?” 韦连歆懵了。 她摸着自己被打的脸,更加凶恶的瞪着我,“白深深,你敢打我?你不过是我妈买回来伺候我哥的佣人,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我是把你打醒。”我此时还奢望她能理智一点,有点豪门小姐该有的贵气,于是缓了缓对她说到,“你面前这个所谓的男朋友,刚才真的试图侵犯我,劝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别被这么一个人渣给蒙蔽了。” “歆歆,别听她胡说,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还不相信我吗。” “我当然信你。”韦连歆轻蔑的瞪着我,对那个男人说到,“这个女人我认识,是我哥的老婆,为了钱嫁给我哥这样的智残者,说白了就是我妈买回来的保姆而已,但她私生活特别混乱,一来就弄的家里几个男的为她打架,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能在这儿勾引到你,我实在不感到奇怪。” 听到她这番话,我简直是哭笑不得。 她能被这个男人蛊惑成这样,说出这么一番颠倒黑白的话,我也并不感到奇怪,智力硬伤嘛,有什么办法。我甚至可怜他,找了这么个渣渣做男朋友,居然还只是发廊小弟而已,哈哈,她的择偶标准真是绝了!不过千金小姐嘛,可能山珍海味吃多了,也想吃点路边摊,可以理解。 但是,看她对这个垃圾挺痴情的样子,不会是朝着结婚的方向谈的吧?梁秀行那么要强的人,会答应一个发廊小弟做自己的女婿?见鬼去吧! “连歆,”我镇定下来,好心告诉她,“你不信我的话,我也不强求。不过作为你的嫂子,我纯粹是为你好,劝你还是远离这个男人,他的品行素质有严重的问题,小心以后受伤” “关你屁事!”她嫌恶的瞪着我,“就你这种货色,能够嫁到我们韦家不知道是几辈子烧了高香了,你还想站在我妈的立场来教育我?你算老几?我告诉你,我待会儿就把你勾引我男朋友的事告诉我爸妈,告诉爷爷,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好傻好幼稚。 我在心里把她鄙视了千遍万遍后,冷笑道,“你真以为是我勾引他?我有这么重口味?就他这种跟狗屎一样的男人,我看一眼都会污染了自己的眼睛,我还勾引他?看你你也22岁了,还是在国外留过学的,真就这么点智商?” 她被我羞辱的发抖,“你才是狗屎!”说着,就要扑过来打我,但是被旁边的那个垃圾男拉住了。 垃圾男知道是自己理亏,怕把事情闹大吧,便安慰她,“歆歆,差不多就行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再也看不下去,恶心得要死,赶紧拿着自己的包包跑了。跑到外面,我很想马上报警,不能便宜了这个狗男人,可想到这样一来又会耽误很多事,各种取证调查录口供什么的,实在烦人。就算这男人真的被抓走,也很快会被韦连歆花钱买出来,没意思。 反正这次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姑且饶过他。 出来在一个大排档吃了碗酸辣粉压压惊,回想着刚才的遭遇,还是心有余悸。 看来世界真小,居然可以在那种地方碰到韦连歆。比酸辣粉还酸爽的是她堂堂一千金大小姐居然找了那样一个人渣做男友,还当宝贝似的护着……豪门千金的审美,我反正是不懂。 正暗自感慨的时候,韦连恒给我来了电话,也没什么事,就问我在哪里,做了什么,何时回家?本想把刚才的遭遇告诉他,又怕他冲动之下找那男的算账,到时候又跟韦连歆搞仇了,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实在没必要这样。 这些天韦连恒不管身在哪里,无论在干啥,总是会隔几个小时就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短信问下我的行踪,挺神经质的,估计也是被我这两年的失踪搞怕了,担心我又在某天不知不觉的消失了吧。 ** 因为昨晚韦连初的举动惹怒了我,我故意在外面逗留了很久才回家,不想跟他见面。 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三四点的了。 在客厅坐下来喝一杯茶的时间,保姆问我,怎么没看到连初跟着一起回来? “连初不是在家里的吗?” “没有啊,今天一天都不在!”保姆说到这里,也担忧起来,“三少爷不会又独自跑出去了吧?哎呀,那太危险了,他每次自己出去都会出点事,赶紧去找他吧。” 我马上给韦连初打电话,居然是关机。 我在客厅里徘徊了下,再也静不下心来了,问了下保姆他平时常去的地方,然后我马上就开着车子出门去找了。 沿着进市区的那条路,我开得很慢,眼睛都快望瞎了,觉得这种地毯式搜寻的找人方式跟大海捞针没啥区别,根本就是徒劳,逐渐紧张起来……我把车停在路边,犹豫要不要给梁秀行打个电话? 拿起手机的同时,我无意间朝车窗外瞅了一下,猛地发现马路对面有个高高壮壮的男人,侧面跟韦连初很像!我下车来,再仔细看了下,发现真的是他!他手里拿着一包什么东西,在街边傻傻的东张西望…… “连初!”我大声的呼唤着他,喊了好几声,终于被他发现了。 他见到了我,脸上立即就兴奋起来,也不管现在是红灯时刻,他跳到车流疾行的马路上,飞快朝我跑过来,我这边根本就来不及制止他! 他眼睛只盯着我,完全不看车,但幸运的躲过了好几辆车……可是,还有几步就奔到我面前时,突然一辆小轿车没来及的刹车,直冲过来,将韦连初挂到在地! “连初!”我惊呼一声,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116 吵吵闹闹何时休 韦连初被撞得摔倒在路边,一颗颗的板栗洒落在地……原来他手里拿的是刚炒好的板栗。 我赶紧飞奔过去,而他也咬咬牙从地上坐了起来,地上没有血液。 谢天谢地,他能坐起来说明伤的不严重。 “你有没有事?撞到哪里了?”我一边关切问,一边试着扶他,“能站起来吗?” 他却不管自己的伤情,赶紧把地上洒落的板栗一颗一颗的捡起来,装到那个纸袋子里……我制止他,“不要捡了,我问你伤的重不重?要不去趟医院?” 他可怜兮兮的说,“深深,对不起,我本来是要给你买板栗的,你看,都撒完了” 我眼眶一热。 记得我前不久跟他在这里的一个摊贩上买过板栗,真的超好吃,后面几天还想来买的时候,这摊贩一直都没在,当时很遗憾,心想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板栗了。 没想到韦连初竟然把我无心的话放在了心里,特意跑到这里来给我买吃的,还害的自己受伤…… “喂,严不严重啊?”车主是个四五十岁的彪形大汉,他也没逃跑,就停车下来看情况,不过他的语气很凶,“要不要送医院?!” “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韦连初拉着我的衣袖,有些害怕的说到。 我帮他检查了下他的身体,让他站起来走走,发现他确实没有受伤的症状,就是手肘那里擦破一点皮,留了点血而已,问他有没有痛的地方,他也说没有。 “暂时不用了吧。”我对车主说,“应该没有大碍。”我也不好责备车主,毕竟责任在韦连初,是他自己闯红灯被撞到的,也没法。 车主飙了句脏话,骂道,“怎么就没把你撞死!大白天的没长眼睛吗?明明看到红灯还冲过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好了,你别说了,是我们的错,”我不得不跟那车主解释道,“他本来就脑子有问题,不正常的,不好意思啊。” 车主见我认错态度不错,而且也看得出来韦连初那面部表情确实和正常人不一样,便没有再追究,上了车走了。 我把韦连初带到车上,用自己车里常备的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给他手肘处的伤口消了毒,再给他贴了块纱布,简单包扎好。 “深深,我是不是很笨?”他看着我,委委屈屈的说,“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想给你买你爱吃的东西都买不好,我就是个大笨蛋。” “不,”我拍了拍他的手背,感激的冲他一笑,“你做的很好,我谢谢你。不过以后不许再独自去逛街买东西了,你看刚才多吓人啊!” “你笑了,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生气?”我疑惑,“我哪里跟你生气,你为我受了伤,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你昨天晚上生气了,一直都不跟我说话。”他说,“所以我才买板栗,想给你认错道歉。” 听着他这些纯真的话语,以及他这张天真无邪的面孔,我顿时又感动又难堪,被噎得什么都话都说不出来了……第一次,我对他有了那么一丝愧疚之感。 回到家里,五六点钟,正是下班时分,几个保姆在忙碌着晚餐。梁秀行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我带着韦连初回来,她冷脸说到,“以后别玩太晚,早些回家。” 刚刚说完,她的火眼金睛瞥到了韦连初手肘上贴的纱布,立刻警觉的走过来。 “这怎么回事?”梁秀行看到那纱布上渗透出的血迹,很快炸毛了,“你带他去做了什么,怎么伤的这么严重?” “妈妈,没事的,”韦连初傻兮兮的口无遮拦的说,“我去给深深买板栗,过马路的时候被车车撞到了,但是一点都不痛,嘻嘻。” ““听到这话,梁秀行一个震惊,马上问我,”他真的是被车撞到了?!“ 我无奈,只得点头,”嗯,是这样的,我--“ “啪!”话没说完,我的脸上已经被她甩了一巴掌,打得太重,以至于我没站稳,直接歪倒在旁边的沙发里!要没有沙发挡住,我铁定会倒在僵硬的地板上了 好痛好痛。 本来上午才被那个垃圾男和韦连歆打过,现在又被梁秀行打,我觉得自己脸都快被打肿了,耳朵在嗡嗡轰鸣着,估计都伤到了耳膜了……我捂着被打的脸,抬眸来,直视着梁秀行那凶恶的脸,什么也不想解释了。 “妈妈,你不要打深深,她没有错。”韦连初在旁边叫喊起来。 但是梁秀行不解恨,走到我面前来又踢了我一脚,“你这个妻子是怎么当的?我让你好好的照看他,你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专门照顾一个人都不行吗?如果他这次再因为车祸出什么意外,看我不整死你!” 也是,韦连初就是因为出车祸才成为智障的,梁秀行肯定对车祸一类的事故特别敏感……所以,得知韦连初被车子撞到,就算平安无事,她也会气得暴跳如雷。 我对她这份刻薄,已经算是麻木了,我也不可能跟她对着干,只能保持沉默,也不解释,反正解释得再多她也不会听,不如沉默应对。 幸好此时,家里除了保姆以外,其他人没回来。 忽然韦连歆从外面进来了,“妈,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在干什么啊,大吼大叫的,吓死人了?” “你哥差点又出车祸了,”梁秀行本不想跟韦连歆提这些,不过还是瞪了我一眼,对她说,“你这个嫂子,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么,24小时跟着你哥,还让他受了伤,你说我气不气?” “呵呵,妈,你可真是天真啊。”韦连歆嫌恶的瞥我一眼,冷声说到,“你以为她真的会贴身照顾哥哥吗?你一出门,这个臭女人就独自到外面去偷人了,偷的还是我的男朋友,刚好被我撞见!我当时就削了她一顿!” “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梁秀行又警惕的问。 “哦”韦连歆顿了顿,大声道,“妈啊,你会不会抓着重点啊,别东拉西扯的,我说的重点是她出去找野男人才害得我哥受伤的,你以后可不能对她放松警惕,这臭女人奸诈得不得了。” 听着韦连歆这一口一个臭女人的辱骂,我虽然很不舒服,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没吱声,毕竟是在他们韦家的屋檐下,我没必要树太多的敌,打心底也不屑于跟她这么一个无脑的小女人较量什么。 梁秀行这回更是脸色大变了,她怒声质问我,“歆歆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今天去外面干什么了?” 我面无表情,淡定回答,“去剪头发,被个发廊小弟侵犯未遂,后来发现这个洗头小弟,是你女儿的男朋友。” “妈,你别听她胡说,”韦连歆可能也不想这么早被母亲知道自己的恋情,赶紧掩盖,“她根本就是在撒谎,是她勾引别人的,我亲眼看到的。” “剪个头发都能被侵犯,你谎言能编的认真一点吗?”梁秀行恶狠狠的,更加生气了,她深信了韦连歆的说法。 “我早就警告过你,要你不准做对不起连初的事!”她狠瞪我。 “妈,我来帮你!”说着,韦连歆就抓过身边保姆手里的鸡毛掸子,毫不留情的朝我打过来。 “臭女人,你今天敢打我,就该知道有什么后果。”韦连歆拿着鸡毛掸子不停的朝我挥打过来,我一个劲儿的躲闪着,但脸上身上还是挨了好几下,她下手也重 “不要打深深!”韦连初要过来阻止,但是被梁秀行抓住了,说到,“你媳妇儿不听话,就该好好的教训一下。” 韦连歆拿着鸡毛掸子,围着我各种打,我在躲避的过程中又被绊倒在地,这下又被她按在地上扯着我头发各种折磨…… “住手!”韦连恒的声音,从好远的地方传来。 随后是他飞快的脚步声。 我还没看到他人,韦连歆已经被他强行拽开…… 他赶紧把狼狈的我扶起来,用手帮把我脸上的头发拨开,着急的问,“怎么回事,她有没有伤到你?” 我还没说话,这时韦连歆又气呼呼的迎上来,说,“我教训我嫂子,关你什么事,你放开。” 我听到这里真的很想撕烂她的嘴!明明出生在豪门家族,就这么点素质,还口口声声教训‘嫂子’,真不知道是不是吃shi长大的。 韦连恒估计也气,他推了韦连歆一下,她没站稳扑到在地,头刚好撞在茶几上,痛得她惨叫一声! “歆歆!”梁秀行又去看她。 我瞟到韦连歆的额头没有出血,只是撞了个小包,也没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晕过去,只是痛的她大叫,“妈,好痛,好痛,快送我去医院。” 117 矛盾激化闹分家 梁秀行看到韦连歆额头上只是撞了个小包,没有多严重,就不急着送她去医院,转而就气冲冲的扯住韦连恒的衣服,骂他,“你这个畜生,对自己人也出手这么重,你还是人吗?” “伤到你女儿你就心痛了,”韦连恒看着她,“你要有人性,刚才看到她被你女儿打,你怎么不出手阻止?” “那是她该打!”梁秀行看到我还被韦连恒扶着,她发疯似的又扯开我,骂道,“在我眼皮子地下跟别的男人亲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够了!”韦连恒忍无可忍的跟梁秀行吼着,还带着威胁的意味,“你不要太过分了” 面对韦连恒这阴冷的姿态,梁秀行气得发抖,“韦连恒,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敢跟我吼?!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在公司里跟我拍桌子就算了,现在家里还对我大呼小叫?还有没有一点教养?” “你先看看自己有没有一个长辈的样子。” “你”梁秀行被噎住了,她气的不得了,“好,我先不跟你计较这个,我只当你是有人生没人养,反正你又不是我的儿子,丢的又不是我的脸。不过我倒要问你,我教训自己的儿媳妇,关你什么事?你三番五次的来闹,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几个意思你还不知道吗?”韦连恒紧盯着她,忽然就脱口而出,“白深深本就是我的女人,你说我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闹?” 我吓得脸色惨白,心惊肉跳,这下惨了…… “你”梁秀行瞪着愤怒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他,突然-- “啪!”的一身,梁秀行就扇了他一巴掌! 顿时,大厅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韦连恒貌似也没反应过来,全场气氛僵硬了几秒…… “梁秀行!”门口忽然又传来一个女声,是石赛玉的声音。 石赛玉显然目睹了刚才的场景,此刻脸色非常难看,她一改原来的那份与世无争的温婉气质,疾步朝梁秀行走过来,走到跟前,充满火药味的质问,“你为什么打我儿子?!我是他妈,他做错了什么,你直接找我就行,你有什么资格打他??” 是啊,不管是哪个母亲,只要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别的家长教训,还是打脸,估计都会气炸,所以石赛玉再怎么大度,这回没法再忍了。 “他做错了什么?”梁秀行看到石赛玉这质询的态度,她更加激动了,吼着石赛玉,“你还有脸问!?你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他居然亲口告诉我,说我儿媳妇是他的女人?这是有多大的脸才说得出口啊,这不摆明了他要来破坏我儿子的婚姻吗?呵呵,看来你这个儿子跟你这个当妈的没什么区别嘛,一天到晚只想着破坏别人的家庭,做小三,干些下流的勾当” “你在乱说些什么?”石赛玉也激动了。 正在这时,老爷子和韦家其他的人都回来了…… “你听不懂吗?”梁秀行看到所有人都来了,干脆豁出去似的,破罐子破摔的叫到,“石赛玉,那咱们今天谁也不要老脸了,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吧!” “住口!”韦天源意识到情况不对,第一个冲了进来,呵斥梁秀行到,“你怎么一天到晚都不消停,能别再发疯了吗?”他又压低声音警告,“公司出点事,爸爸心情很不好,你给我收敛一点,不要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呵呵,”梁秀行冷笑,整个人逐渐变得有些苍凉,有些绝望,她说,“怎么,你害怕了?原来你还要脸啊?!”她又大叫,“我忍不了了!我就是把事情说出来,让老爷子给个说法!” 所有人的都大骇…… “我错过了什么好戏吗?”张蕙茹调侃了一句。 石赛玉不像韦天源那么难堪,她倒是显得很平静,无所谓。 而梁秀行,深吸了一口气后,望着浑身带着寒气的韦鹏程,她颤抖的说,“爸,您最疼爱的儿媳妇儿,石赛玉,跟我丈夫天源有婚外不正当关系,您当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梁秀行!”韦天源马上吼着她,“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婚外不正当关系,你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说话做事能别这么不负责任吗?我跟赛玉平时因为工作关系接触得比较多,一切都只是你自己捕风捉影的臆测” 石赛玉倒并不慌乱,她可谓是出奇的平静、镇定……她淡淡的对梁秀行到,“你如果非要给我按上这种罪名,我也没办法,反正清者自清,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也不会解释。” 顿时,其他人脸上可谓是表情各异--韦连恒似早就知道苗头,只是板着脸不屑一顾,韦老爷子紧闭着嘴唇,整个人愈加的冰冷,忍而不发;韦天华背着手转来转去,冷眼观望 张惠茹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插了句,“哎呀,我说秀行啊,你也太冲动了,这种事你悄悄跟爸商量就是嘛,现在当着一家老小的面说出来,如果被传出去多难听啊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啊,赛玉平时看着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不道德的事啊?” “你住嘴,”韦天华小声提醒张惠茹。 “爸,”梁秀行继续质问韦鹏程,“你给我个说法,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还有她这个儿子,韦连恒,刚才一斤大言不惭跟我宣战过了,说白深深是他的女人呵呵,你听听,你平时疼爱的器重的一些人,骨子里是怎样的肮脏不堪,到时候韦家这么多年的清誉,就要毁在他们两母子手里了。如果你再不发声说句公道话,那我只有跟天源离婚,带着连歆和连初离开这个家。” 韦鹏程在沙发上坐下来,冷眼旁边了这么久,估计也气得够呛了。 他终于开口,不过不是回答梁秀行的质问,而是轻飘飘的说出几个字,“分家吧。” 分家? 所有人面露震惊,震惊之后是惊喜。 “爸?你说真的?”韦天华第一个问。 韦鹏程低沉的、苍凉的说,“我允许你们分家,以后各过各的,就不用再这样吵吵闹闹了。” “爸,”石赛玉有些愧疚,她说,“还是不要吧,你看你年纪也大了,跟我们大家住一起,可以有很好的照应。” “是啊,爸,还是不分吧。”韦天源也祈求道,“一家人都住了这么多年了,突然要分家,这不太好吧,外界还以为我们家分裂了呢,而且公司那么多事,经常需要一起探讨,这都分开住了,大家的心也散了,说不定对公司的发展也有很大的影响啊。” 梁秀行冷笑讽刺韦天源,“恐怕最大的影响,是影响跟你情人的约会吧?” “你神经病!”韦天源气得骂她。 “不用再说了,这个决定我已经考虑了很久。”韦鹏程沉重的说,“反正我死了,你们也是迟早要分的,现在勉强你们住一起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从明天起,天华和天源,你们两家人自己去找房子,尽早搬出去,我跟赛玉和连恒,我们三人就留在这个宅子里。” 老爷子留在这里是天经地义,但是让赛玉和连恒留在这儿,其他人多少还是有些不满,不过考虑到老爷子没人照顾,这样的安排也勉强可以。 张惠茹马上问到,“哦,那爸爸啊,这样的话,以后您百年之后,这个宅子应该也是我们几家平分的吧,不是赛玉她们母子俩单独继承吧?” “蕙茹你少说两句不行啊,”韦天华也故作一本正经的道,“爸爸做事一向很公平的,以后当然我们三家平分嘛,不过赛玉平时在贴身照顾,多分点也是可以的。” 看吧,这家都还没分,人都还没死,儿子已经在惦记着遗产分配的问题了,生怕自己家吃了亏……韦鹏程看到这一切,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分家的决定,好像除了石赛玉以外,其他人都是喜闻乐见的,也没了什么异议。 偏偏在这时,别墅外突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貌似是有其他人回来了?估计也就是韦连海吧,他好久都没回来了。 可不久却听到保姆笑着招呼道,“啊,大小姐回来啦!都一个月了,你终于回来了!” “嘿嘿,李嫂你想了我啊?” “当然啊!想死你了!” 很快,韦连云走进大厅里,没看到人就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哇,今天什么日子,大家都在啊?不会是专门在等我吧?” 118 正能量的好姑娘 我抬眼来,看到一个笑意盎然的女人进来,她约莫30岁,皮肤白皙,五官标致,高高瘦瘦的,扎着个马尾,整个人显得清爽干练,气质特别的精英,简直是韦家女性当中的一股清流! 她就是韦连云?韦天华和张惠茹的女儿,韦连海的姐姐? “啊,妮妮回来了呀!”张惠茹喜笑颜开的迎过去,“你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呢,还没吃晚饭吧,正好我们要开饭了,你回来的还挺及时的。” 她的小名叫‘妮妮’,虽然有点俗气,但是是爷爷韦鹏程亲自取得。她是韦家第一个出生的孙辈,韦鹏程自然很是疼爱。 “爷爷!”韦连云连自己老妈都不想理,第一时间就笑嘻嘻的跑过去跟韦鹏程拥抱了一下。 而韦鹏程,刚才还阴气沉沉板着脸,见到韦连云后,马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妮妮啊,好久没回家了,爷爷太想你了,这个月累坏了吧?” 第一次看到韦鹏程露出笑容,实在不容易啊,可见韦连云不是等闲之辈,能把老爷子的心都俘获了,就是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明显没在韦家的家族企业里。而且她是第一个孙女,至少也是30岁了吧,好像还没结婚吧? “我说妮妮,你洗手没啊,回来就抱你爷爷?”梁秀行轻松的调侃了一句,她这么强势的对韦连云也是不反感的。 “就是啊,”韦连歆也插话道,“姐,你看你摸了尸体又回来碰爷爷,太不卫生了。” “哈,小歆歆,”韦连云笑着走到她面前,“我还要摸你呢,我告诉你啊,我刚刚解剖过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 韦连歆尖叫一声,马上跑开了,“姐,你好恶心啊!” 早就听说韦连云在警局工作,还以为她是警察,原来她竟是一名法医……我实在太意外了! 看得出来,韦连云一回来后,韦家整个的氛围都缓和了许多,她好像在家里很受欢迎,跟每个人都能相处得很好一样。 “小婶儿,你怎么眼圈红红的啊,不会哭过吧?”她又凑到石赛玉面前关切的问。 石赛玉僵硬的笑笑,“没事,有点感冒而已。” 韦连云又把视线放在韦连恒身上,“哇,我差点没看到,连恒回来了呀,你平时回家次数不是比我还少吗?对了,你咋也闷闷不乐的样子?”她问完,又收敛起笑容,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小声道,“你女朋友还没找到吧?该放下了吧,都两年多过去了。” 我听到这话,心底有些震颤,更有些无地自容……看来,连恒当初找我的时候,应该也是求助了韦连云帮助的,不然她不会知道这事儿。 韦连恒嘴角一扯,给了她一个敷衍的浅浅的笑容后,没说话。 “我看你们好像所有人都不对劲儿啊,你们不会是在商量什么大事吧?啊?”韦连云问话的同时,目光在客厅扫视了一圈,最后终于落到了我的身上,她有些惊喜,好像刚刚才发现我一样。 “这位就是我弟媳妇儿吧?”韦连云笑眯眯的走到我跟前,很直白的赞叹道,“哇塞,还是个大美女呢,我好后悔没来参加你跟连初的婚礼!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白深深。”我也冲她笑笑,大方的给她打招呼,“连云是吧,早就听过你的‘传说’,今天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了,好漂亮啊!” “哈哈,”她笑得很爽朗,“深深,这个名字也特别。对不起啊,深深,我前段时间有个重要的案子脱不开身,就没来参加你的婚礼。最主要是,我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接触的都是些常人很忌讳的东西,也不太敢出席这种欢天喜地的场合,就怕你们觉得晦气。”说到这里,她马上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我,“迟到的红包,我也就意思意思一下,祝你们新婚快乐啊。” “这”我瞟了眼梁秀行,征询她的意见,没想到她给了我一个恶毒的眼神。 “不用了。”我没有接。 “拿着嘛,没多少钱,就是图个吉利,意思一下。”她硬塞到我手里,还开玩笑道,“如果你嫌弃我没洗手,或者觉得我的东西很晦气,那就算了。” “呵,”韦连歆看不下去了,讥笑道,“姐姐,瞧你对她热情的跟个什么似的,你根本不了她到底是个什么人--” “歆歆!”韦天源瞪了她一眼,制止到,“你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别在那儿找事闹。” “怎么回事呀?”韦连云似懂非懂,她又注视了我一下,“深深,你的脸怎么了?感觉左边有点肿?” “没事,”我掩饰的摸了摸,笑着编了个谎言,“我这几天牙齿痛,显得脸有些肿。” “呵呵,哦。”她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好像一切都明白了。其实她是做法医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的脸是被巴掌打过的呢,只不过她情商高,不想当面揭穿而已。 然后,她转而又特意跟韦天源和梁秀行都打了招呼,相当于把所有人都单独问候了一边,才对爷爷说到,“爷爷,我上次给你聊的那个疑难悬案终于破了,多亏你的点拨啊,给了我新的思路,不然还得拖几个月呵呵,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我会经常回家跟大家一起吃饭的。” 韦鹏程连连点头,却笑的有些勉强…… “哎,妮妮啊,”张惠茹开口了,“有个事,必须要告诉你一下。” “什么事啊?” “我们我们今晚全部聚在一起呢,主要是讨论一件事,就是马上要分家了。以后我们几家人不住在一起了。” “什么?”韦连云脸色大变,看起来很是在意这件事,“啥时候决定的?为什么要分家啊?你们疯了吗?”她转而问韦鹏程,“爷爷,你不会也同意吧?” 韦鹏程叹了声,“分家是我提出来的。” “为什么啊,”她接连问着问什么,很不解也很不开心,“好好的分什么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啊,你们谁来跟我解释一下。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都错过了啥?” “妮妮,别问了,”张蕙茹说到,“你没听过远香近臭这句话吗。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老是吵架呗,这个吵了那个吵,老的和少的吵,大的和小的吵,老公和老婆吵,婆婆和媳妇儿吵哎,长期下去怎么受得了啊,分开最好了。” “但我们这么多年不是都已经过来吗?吵架很正常的啊,越亲密的人反而越容易吵架,吵吵更健康嘛,反正碰到大事的时候,我们不还是一家人团结一心的对外。是不是?”韦连云又对韦鹏程到,“爷爷,你不是最喜欢的热闹的嘛,肯定不是真心想分家的,你看你年纪这么大了,不可能以后一个人住吧,那多孤独啊,想想就觉得可怕。不行,一定不能分。” 听到这里,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看得出来,韦连云虽然是小辈,但在这家里是很有话语权的。刚才这番话如果被韦连歆说出来,家长一定会觉得她是小孩子,让她别插话,别多嘴。而韦连云就不一样了,她一开口,说得每个字都是有分量的,受到大家重视的。 韦家确实需要她这种正能量和三观正的人物。想不通的是,像张蕙茹这样的世俗女人,怎么会教育出韦连云这样的女儿来呢,跟她弟弟韦连海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风嘛。 “爷爷,你说话啊,”韦连云继续缠着他,知道他说的话就是圣旨,分不分,怎么分,都是由他来决定的,便极力的劝到,“爷爷,你想想看,以后我们分成三个家,东边一个,西边一个,南边一个,就算有车的话,往来也不方便,大家本来就工作忙,以后更没有机会见面了,尤其您一个人,多么凄凉啊。你奋斗一生,打下了韦家的江山,结果到晚年没享过我们晚辈的福,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就是我奶奶在地下也不会安心啊是不是?” “哎,”韦鹏程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肩,“妮妮啊,这家里就你知道心疼我这把老骨头了。” “哪里啊,我们大家都爱你,只不过他们都放在心里,不像我总放在嘴上” “爸,”石赛玉又开口说道,“妮妮说得很对,最主要您年纪大了,处处都不方便。韦家毕竟家大业大,很多事情都需要你这个主心骨出主意,如果没了你,那我们韦家的事业做得再成功,那也是各过各的,没有多大意义啊。” 梁秀行哼了声,“爸,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还是分了好,毕竟我们几家下面的儿女也都大了,过几年他们几个都要结婚生子,到时候一群老小混在一起,矛盾更多。关于你养老的问题,很简单,每家待一段时间就行了。” 听到这里,大家都陷进沉默里。 最后,韦鹏程终于想通似的,改口道,“听妮妮的,暂时不用分了。” “哇,谢谢爷爷!爷爷我爱你!”韦连云非常激动。 而分家欲望最强的张惠茹和梁秀行,则大眼瞪小眼,气氛难平。 不过,今晚梁秀行毕竟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让石赛玉跟韦天源都很难做人了吧?基于此,梁秀行也没心情吃饭了,一个人跑上楼去,再也没下来。 我也是受伤不少,一再沉默低调的用完餐,跟韦连恒也只是眼神交流了一下,也回了房…… 岂料,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梁秀行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一趟她的书房。 119 忍无可忍不再忍 这么晚了她还叫我去干嘛,不就是兴师问罪呗。今晚受了这么大的屈辱,我内心的一些坚守,也逐步瓦解了,忍无可忍的时候也无需再忍。 我直接来到她的书房,关上房门,“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语气很冷,也没像原来那样恭敬的喊她妈。 岂料她连酝酿和铺垫都木有,猛地拍了下桌子,杀气腾腾的瞪着我,“白深深,你知不知道今晚所有的破事都是你这个臭女人引起的?!” 我顿了下,随之嗤笑,“是吗?我寻思了下,怎么感觉你才是罪魁祸首?” 她皱了下眉,面孔更加狰狞了……是啊,在她的概念里,她可能觉得我今晚挨了她的打骂,也会自认为这是我的错,并且继续羞愧万分、小心翼翼的面对她吧? “你敢跟我嘴硬?”她怒声到。 “不是嘴硬。”我冷笑着,“亲爱的梁总,我是在给你讲道理。你自己回忆一下,今晚的闹剧到底是谁引起的?连初本来就没什么大碍,手肘擦破了一点,你小小的责备我两句,我也就笑纳了,但是你非要暴跳如雷的把这件小事上升到大事,对我进行全方面的人身攻击不说,更过分的还纵容你女儿来侮辱我,然后才惹怒了韦连恒,最后又牵扯到石赛玉,乃至爷爷,最后到所有的人你觉得这到底是谁的错?就算我是导火索,但没有你的火,这炸弹也炸不了是不是?” “你--”梁秀行没料到我噼里啪啦的出口就是一大篇,她顿时被堵住了。但是她怎么会容许自己的权威被我挑战呢,怎么会听进去我这个小媳妇说的话呢,她不管我说得什么,首先就暴怒了,她走到我跟前,又想抬手打我,但我眼疾手快的捏住了! ““她的手被我捏着,整个面部表情都扭曲了,异常的愤怒,”你,白深深,你不想活了?放手!“ 我放开了她,自顾自的在旁边的一处椅子上坐下来,”您也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而且还是在商场长袖善舞的,何必老是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市井泼妇的样子,让我这个晚辈都瞧不起你呢?呵,你当初既然看上了我,死缠烂打的要我做你的儿媳妇儿,我相信你也知道我跟其他女人不一样,有很多让你欣赏的地方,所以你觉得我真的会在你面前任劳任怨,任你摆布吗?再想想看,我连那个小岛上野蛮的原始人都可以摆平,在那儿好好的活了两年,你觉得我还会忌惮你的淫威?“ ““她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黑,胸腔内奔腾着滚滚的愤怒,胸口也是起伏不断。 “当初在岛上的时候,我满心怀着对你无尽的感激之情,我还幻想,自己答应了这件事,你至少也会带着感激的心态跟我相处,但是没想到呵呵,我算是看透你了。既然你不把我当人,我也可以有很多种选择” “你你你”她看我如此大逆不道的跟她撕逼了,她实在太震动,太愤怒了,以至于半太难都反应不过来,急的浑身发抖 她平复了一下,强忍愠怒,说到,“我之所以对你态度苛刻,你自己知道原因!” “抱歉,我不知道。” “就是因为韦连恒!”她再次气得猛拍了下桌子,责骂到,“从你跟连初结婚开始,他来找你闹了多少次了?这说明你自己婚前就不检点,水性杨花,到处留情,一场原本美好的婚礼,却充满了打打杀杀吵吵闹闹,根源就是你的不检点,你觉得我还会看得起你吗!” 我迎着她那轻蔑的眼神,脑子一热,就把自己提前装在裤兜里的结婚证拿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韦连恒之所以来闹,因为我跟他早就是夫妻。” 她顿时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抓过这本结婚证瞟了眼,越看越激动,看完后立马咆哮,“你居然敢偷偷的跟他登记结婚,你把连初当什么了?!你想要两个男人?简直让我大开眼界!” “请你看清楚点,结婚证上的登记日期是什么时候。” 她真的再瞟了眼,又不可思议的看向我,“原来你们早在两年前就结婚了?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说了你也会想办法逼我离婚吧?”我有意无意的提了句,“我想,你能在荒岛上找到我,应该不是巧合吧” “你什么意思?”她警觉的问了一句。 但很快,她一把就把我跟韦连恒的结婚证撕成两半扔在地上,霸道的吼着,“我不管你跟谁结了婚,反正你当初在岛上答应过我的事就不准再反悔!去民政局跟他把离婚证领了,重新跟连初登记!” 看来,她完全不把我和韦连恒是夫妻的事实放在心上,以为不过是个证件而已,就像办身份证那样简单,想离就离,想结就结…… 我在想,我要怎么回复她?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梁秀行继续暴躁的说,“你明明已经跟连初办过婚礼了,是所有人认可的夫妻,你还留着跟其他男人的结婚证,把连初当什么了?!赶紧去办!” 我豁出去了,也不想跟她装了,“梁总,你搞清楚啊,一般领了证的才算法律上的夫妻吧?我跟连初只有一个仪式而已,而且我跟他也没有发生过关系,真的什么都不算”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死瞪着我,“你是想告诉我,你要反悔了,还不到半个月,你就要反悔了是吧?!就算我对你再怎么严厉,但我救了你的命,你这辈子都欠我的情,你要有点自知之明就该任劳任怨的照顾连初一辈子,如果你想耍赖--” 她更加紧密的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杀气,“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难不成你真想杀了我?” 她哼了声,“反正,把我逼急了,你一定会后悔” 我并没有被她这些威胁的话吓到,反而有着说不出来的淡定。我不想再跟她硬碰硬,耐着性子说到,“当初,我确实也看重你这份恩情,决定牺牲自己后半生的幸福,跟连初结婚,照顾他,但也只是尽到照顾他生活起居和人生安全的任务。可是你呢,实在太作了,对我要求这个,要求那个,做好了得不到你的尊重,做的不好你更是变本加厉的撒泼,既然你成心不要我日子好过,那我也没必要陪你玩下去了--” “你给我住口!”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叫到,“你这是在我向我宣战吗?!” “宣战?那倒不是。我就是小小的提醒一下,如果你是打心底里想让我做你的儿媳妇,那你就别把我当傻子。你要留住我,还任重道远” 她再一次被我的堵得说不出话,气得不得了,脸也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得似乎下一秒就把我砍了!但她毕竟比汪虹这种泼妇高一个境界,懂得用脑子思考问题。所以她隐忍了半晌后,有些妥协的说,“好,如果不是看在连初那么迷恋你,除了你谁也不要的话,我怎么可能忍耐你这种丧心病狂的羞辱,为了他,我这个当妈的都忍了既然你现在不满于我的态度,那如果我以诚相待,你是不是就能尊重原来的承诺,对连初不离不弃,并且马上把你跟韦连恒的婚离了?” 看到她如此强势咄咄逼人的女人,为了自己儿子,都可以稍微对我妥协了,我心里有些痛快也有些心酸,不过我也不可能在心软。我想了下,“这个问题,得让我搞清楚一件事情后,再答复你。” 说完,没有得到她的允许,我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她朝我叫了几声,我没甩她,直接回房。 一夜没睡,各种想入非非,想得我脑袋快要炸裂,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在走向何处?看着身边这个没有丝毫感觉的男人,再想想同住在这个房子里另外一个房间的男人,我好像被两股力量拉扯着,一种是世俗道德,一种是人性的欲望……在这两种力量的拔河下,我感觉自己的心快被撕裂一样,鲜血淋漓~ 第二天我一直都没出门,中午的时候接到了韦连恒的电话,让我马上去一趟他原来住的房子里。不用问也知道他的用意……我跟自己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没禁住他的诱惑,出门了。 反正在这个城市里,我跟他都购置了房子,就算在韦家不方面交流,平时去这些地方还是比较方便的。没过久,就来到他的门口,我敲了敲门,门开了。 我走进客厅里,还没说话呢,忽然就看到沙发里坐着另外一个男的……那男的回过头来,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一眼,讨好的、僵硬的笑了笑。我愣了下,才发现这个男的是霍晓峰。 “人已经带来了,也摆平了,就听他交代你当初遇害的真相吧。”韦连恒说。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我以为逮到霍晓峰是个难搞的技术活,没想到韦连恒已经不费吹灰之力的请到这个地方来面对我了。 “那个,白小姐,是吧?”霍晓峰那姿态就像小混混见到黑帮大哥一样,特别的恭敬的狗腿,他对我说,“对不起啊,关于当初那件事我现在真的后悔得不行。但其实我也只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被人指使的”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受谁指使?” 120 一场久违的温存 霍晓峰把事情的原委全部道了出来。 原来幕后的主使真的是梁秀行! 梁秀行早就了解到我跟汪虹之间的恩怨,知道汪虹对我恨之入骨,于是便联合汪虹想办法把我嫁给韦连初。汪虹知道梁有这样的需求,自然是欣喜万分,两人一拍即合。因为她们知道我当时准备乘坐歌年华的邮轮出海,有十几天的行程,正好是下手的机会。 梁秀行因为曾经投资过岛屿开发的项目,对南亚和东南亚的那边很多岛屿的地理环境都比较熟,而且正好我乘坐的邮轮要经过安达曼群岛附近,她便想出一个恶毒的计划,就是悄悄把我迷晕扔到其中的一座孤岛上面,给我制造一个绝望的生存环境,然后她再及时派人了来救我,正好可以借此逼迫我嫁给韦连初。 这个计划得到了汪虹和杜南茜的一致通过,她们也决定配合。于是梁秀行找到了她最为信任的、并且用过很多次的表侄霍晓峰,让他协助汪虹她们完成这个事儿,同时买通了那艘邮轮的船长,以便更好的执行这个罪恶的计划,而我当时完全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即将踏上死亡之旅。 但意外的是,汪虹和杜南茜母女上了邮轮后又临时变卦了。 她们跟我的恩怨实在太深,根本不满于我只是被流放到岛上,以后还有回来的机会……于是她们俩边决定趁这个机会把我斩草除根了!怎么做呢?因为霍晓峰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梁秀行给的高额报酬,于是汪虹出了两倍于梁秀行的酬劳给霍晓峰,买通了他,所以就有了后来发生的事,他们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潜入我的房间,把我推下了茫茫无际的大海! 把我杀了以后,霍晓峰回去骗梁秀行说我在挣扎之中不小心掉进了大海,他们没有及时施救,所以预计我已经被淹死了……据说梁秀行得知我掉进大海后,她只是稍稍惋惜了一下而已,反正我对她来说也只是陌生人嘛,死了就死了吧。 巧的是,在我失踪一年半左右的时候,梁秀行偶然间在一本探险杂志上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某位探险家开着直升机在一个小岛上空拍到的,关于岛上原始人的生活。而非常凑巧的是,我正好混在这群原始人里,当时还在喊救命,就这么被探险家拍了下来,刊登到杂志上,被梁秀行发现! 原来,当时第一次来岛上空的直升机只是某些探险的人,然后在我呼救的同时,把我和这群原始人的在一起的画面拍摄了下来。 最终,梁秀行觉得又看到了希望,于是继续执行她原来的计划,找了专业的探险队在印度洋上空寻到了我的行踪,再把我救了回去,以此成功胁迫我和她儿子结婚! 从霍晓峰这儿听到故事的原委,并且一再确定了它的真实性后,我整个人都混呼呼的,完全不敢相信,并且呆愣着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实在太具颠覆性了!虽然已经做过思绪准备,可真确定了以后,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 到头来,让我满怀的感激的梁秀行,竟然就是导致我遇难的幕后主使!一个人的心,怎么会狠毒到这种地步……为了让我嫁给她的傻儿子,她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居然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来征服我的心,让我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的下半生,心甘情愿的同意照顾韦连初一辈子! 说到底就是梁秀行精心为我画了一个牢房,把我关进去的,再把我救出来。 大开眼界呀。 我在极度的震惊之后,整颗心又被滔天的愤怒淹没。 搞半天,我被她陷害了,被她欺骗了,被她逼的不得不放弃韦连恒,期间还傻子的任她使唤,每天都告诫自己一百遍,说她是我此生最大的救命恩人,一定要忍她,要理解她,没有她的话,我至今困在岛上过着原始的生活,没有她的话,我再也回不到这个文明的社会……我一遍遍的用她的恩情来麻痹自己,逼迫自己,也辜负了韦连恒的一片痴心……谁想到,她梁秀行才是造成我这个悲剧的罪魁祸首! 我气得快要爆炸,遣走霍晓峰后,马上就拿起电话准备质问梁秀行,但被韦连恒制止了。 刚才有录音,韦连恒让我先把录音发给梁秀行听,等晚上回去了再找她当面对峙。 我觉得有道理。现在跟她吵有什么意思呢,直接告知她我已经知道她当初的阴谋,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就行了,还跟她浪费那么多表情干嘛呢? 从震惊到愤怒,把霍晓峰的口供成功发到梁秀行的邮箱后,我浑身有说不出来的轻松,一颗压抑了许久的心,好像终于得到解放了一样,无比的放松。 知道了这个真相,我晚上回到韦家就不顾一切的提出跟韦连初解除关系便是,再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从刚才的事件里回过神来,我特意转头看韦连恒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在盯着我了……情不自禁的,我就倒在他的肩头,再滑落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想着我失踪的那两年,以及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一系列烂事,我忽然间很是感伤,感伤而疲惫。 我咬住嘴唇,闭上眼睛,泪珠静悄悄的从眼眶中滚出来,滑过面颊。我把整张脸都脸贴到他的胸前,免得让他发现我在流泪,泪珠却悄然的浸湿他的衣服。 他则轻拍着我的后背,又轻抚着我的后脑勺,柔声喊着我的名字,“深深。” “从没有一个女人,让我这样没有把握,这样渴望得到,又恐惧失败。我觉得自己心脏都跳得不规律了。” 他推开我,想看我的脸,却看到了我的泪眼凝注。 “怎么?”他问,“我又说错了什么?” 我摇头,拚命的摇头。 “说一句话!”他请求的,“说吧,现在真相大白了,你准备怎么做?” 我仍旧不开口,只是跟他的对视着,有些失神……然后我一下子又靠紧了他,忘形的用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脖子,把面颊紧偎在他的面颊上。我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脸,但是,我轻声的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流泪,问到,“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 “以后不要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他屏息片刻,手也搂了住我的腰,把我紧拥在怀里。 这样温存里一会儿,他在我耳边深呼吸了下,柔声道,“我要吻你。” “白深深!我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这样的表白实在太醉人了。我抽了口气,一下子又匍伏在他胸膛上,我听到他的心跳:噗通,噗通,噗通……跳得好沉稳,好有力……我闭上眼睛,一心一意的倾听着这心跳。所有属于我的苦难,我的过去,我的失恋,都已经消失了。现在,我幸福,我只觉得无边无际的幸福,像浩瀚的海洋般包围着我,淹没了我。我叹了口气,用手臂紧紧的环抱着他的腰。 “你在干什么?”他轻抚著我的头发。 “听你的心跳。”我感性的说,“它跳得好美。” “是吗?”他的眼眶里又多了分柔情,“心跳也可以用‘美’字来形容?” “可以。因为--这颗心是属于我的,我就觉得它美!” 我更紧的贴着他,全心体会着幸福,拥抱著幸福。 随后,他将我抱了起来,朝卧室走去-- 我们急不可耐的滚倒在床里……很快,为彼此褪去所有的束缚,就这么‘轻车熟路’的融合在一起。 完事之后,,看了下时间还很早,才下午三四点的样子。 “喂,这大白天的你不去公司,在这儿跟我虚度光阴不太好吧?”我捏着他的面颊,打趣道。 他哼笑,“我整天一个人在公司里,见不到你,对你东想西想的,不同样是虚度光阴?” 121 平平淡淡的幸福 他哼笑,“我整天一个人在公司里,见不到你,对你东想西想的,不同样是虚度光阴?” “哎,”我手的从他脸上滑落到脖子里,摩挲着他的脖颈,感叹着,“还在岛上的时候,我一直以为这辈子再没机会跟你见面了,回了了这么久,我还是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尤其是跟你在一起的这种愉快的日子,总觉得好不真实我怕我一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孤岛上。那段遭遇,实在太刻骨铭心了。” 他也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一把将我按进他的怀里,“怪我当初太大意。当时还提醒过你别去的只能说世事难料,你还能平安回来,说明我们缘分未尽,以后好好珍惜吧。其实我倒经常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不太敢相信你已经活着回来了,还这么完好无损回来了。有好几次,我在梦里梦到你只是一场梦,迷迷糊糊的能感觉到心脏有些闷痛。” 听到他这些真挚的言语,我瞬间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忍不住眼眶又发热了,热泪无法抑制的的往下掉……这么多年了,好像从没被一个男人这么深切的表白过,哦不,不是没有,而是没有碰到这种,我爱你你恰好也爱我的……这种被幸福重重包围的感觉。 是的,高任飞给我的只是‘感动’,而身边的男人,给的却是‘幸福’。 我为了不让他看到自己不争气的眼泪,故意扑在他怀里,开玩笑的说了句,“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男人,是根本不屑于谈情说爱的。” “那是在你以前。”他坦白的说到,“毕竟,你算是我的初恋。” “嗤!”我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句话本来已经很滑稽了,偏偏你还用这种一本正经的姿态说出来,听起来更滑稽” “怎么,你不信?” “傻子才信。”我笑着道,“像你这种‘极品’男人,活了二三十年,数不清有多少女人往你身上扑,你就一次没动过心?” “动过一次。” “哦?” “跟你的那一次。”他再次一本正经。 要说甜言蜜语的话,韦连恒真心比不过高任飞,不像高任飞在情话上有着丰富的词汇量,简直是手到擒来,很会撩妹。而韦连恒从来不会委婉,该怎样就怎样,显得简单粗暴直白又冷漠。 “晕,”我暗自开心,不过表面还是说到,“你骗谁呢,像你们这种霸道总裁,条件这么优越,怎么可能只钟情于一个女人我看你这些甜言蜜语,也只是一时的感触而已吧?” “看来我帅气多金又多情,你还不习惯?” “是不太习惯。” 就这样,我们又躺在床上谈笑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去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准备晚上也不回韦家了,就去我的房子里自己下厨做饭吃。 我们收拾好,就双双携手出门了。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很奇妙,从我等他锁门,跟他一起等电梯,和他一起手牵着手研究电梯里的广告打发时间,再手牵着手走到地下车库找他的车,每分每秒都是让人心动的。 还是开的他的豪车,我坐的副驾驶。当我准备系安全带的时候,感觉自己衣服扣好像掉了,也不想自己弄,直接背过身去,让他帮我扣好。再非常淡定的坐正身子,开始启动汽车。 他问先去哪里,我想了想,“就去逛超市吧,买点日常生活用品回家。”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逛超市最有过日子的感觉…… 车子驶向几公里外的一个沃尔玛。因为并不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并不太堵……他明明开得慢吞吞的,却好几次都差点跟人追尾,好几次没注意看红绿灯,不知道他心不在焉的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他时不时的瞟我一眼,唇边又始终挂着一丝浅笑。 到目的地的最后一个红灯口等待的时候,因为无聊吧,他忽然对我提要求,“亲我一下。” “啊?”我特意瞟了眼窗外的情形,身边是一辆公交车,上面坐满了人,对我们车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太难为情了吧? “不要。” “快点!” “不。”心想着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要是被人偷拍下来传网上,不知道又被调侃什么样。 这时绿灯亮了,并行车子都走了,他却不走,后面一片喇叭声! “开车啊你!” “你先亲我。” 晕死,这样的情况下不容我迟疑了,我只得飞快的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他才得意的启动车子,真是个臭不要脸的心机boy! 我们推着购物篮走在人流滚滚的超市里,没有目的性的胡乱逛着,我随口问他一句,“你以前应该没来过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吧?” 他顿了下,“基本不会来。” 对啊,他这种层次的人,自己又不需要下厨做饭,肯定不会来这儿买油盐柴米酱醋茶和其他的食物,也不会用这些廉价的大众消费品,更不会吃这些不干净的零食,其他的什么洗发水沐浴液也都用的是高档的国外品牌……所以我想不出来他可以到这种大超市来买什么,除非实在渴得不得了,他应该会买一瓶水,而且绝对不喝那些五颜六色的饮料,只要无色无味的矿泉水。 平时逛超市,我每个区域都要去逛一下。于是他推着篮子跟着我,我就自由自在的在选购商品,看到一些有趣的玩意儿,就是不买,也要拿起来看一下,他总是一副不屑又嘲弄的表情,不能理解我为什么逛个超市都那么起劲。 走到零食区,我每拿起一样东西,比如薯片啊,饼干啊、瓜子之类,他总要要说出一大堆这个不干净那个不卫生的话,给我科普里面含有什么什么有害物质,吃了会得xx病,真是烦的不得了,但我不管,就是要把自己平时喜欢吃的零食全部放进购物车,顺便甩出一句,“一会儿回去你不准跟我抢啊!” 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们把购物车都买满了,基本上全部都是我选的,他呢,他选了什么?我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他就选了一包湿巾纸…… 结账的时候还得排队,我隐约发现周围排队的好多人时不时的朝我们这儿看过来,估计是没见过他这么高大英俊的生物在超市出没过吧,毕竟跟周围那些平民男屌丝比起来,韦连恒确实是鹤立鸡群,让人不注意实在很难,甚至不少女的还拿手机在偷拍他……但他非常淡定,全然没有尴尬感,从小被人捧到大的,那些恭维啊回头率啊对他来说已经见怪不怪理所当然了! 这么多东西,结了账也才花三百多元,真心很便宜。 韦连恒提着重重的大袋子,我只提着自己的宝宝,手里还拿着一杯酸奶边走边喝……把东西放在后座里,我们又坐到了车上往我的房子里开去。我坐在副驾驶上,把没喝完的酸奶递给他喝了一口,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平生第一次跟他找到了做夫妻或者是情侣的感觉。 是的,我们相识这么久,口头说着爱,却好像从来没有认真谈过恋爱,从未像今天在这样,在这些琐碎的日常里,享受着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 回到家里,我们又默契的一起下厨。我洗菜他切菜,然后一人做一个自己的拿手菜,我做的是常见的鱼香肉丝,而他的是糖醋排骨。以前也没见他下过厨,不知道他跟谁学的,做起菜来特别有大厨风范,一点都不手忙脚乱,从洗肉到切肉很是讲究,各种一丝不苟,连糖和醋的比例也有学问,还有包括火候的掌握这些都很熟悉……总之他做起菜简直一路开挂,惊呆了自信的我! 经历了一系列工序,他的糖醋排骨以很好的卖相出锅了,跟五星级酒店首席大厨做出来的一样。他用筷子夹了一块,吹冷了点,喂到我嘴里,我尝了一下,一边吃一边连连点头,“暴好吃!” 看来,在做菜方面,男人还是比女人有天赋,不然为啥厨师都是男的呢? 把菜端上餐桌,我们就这样对坐着,大快朵颐的吃起来,两人一边尝着彼此做出来的菜,一边默契的看看对方,虽然不说话,但氛围很甜,感觉比去外面吃那些大餐要幸福多了! 是啊,一对恋人,再多的轰轰烈烈和海誓山盟,都比不上两个人一起下厨一起吃饭这种平淡的日常来得真实…… 122 如果不放你走呢? 今晚,我们都没有回韦家,就在自己家里睡了一夜,手机也关了机。 第二天一早,韦连恒有个紧急的工作需要处理,便直接去了公司,嘱咐我先别找梁秀行去闹,他晚上回来跟我一起。我口头答应下来,但他走后几分钟就立马开车直奔韦家。 是的,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我必须在最快的时间里跟韦连初解除关系,恢复‘自由’。我一边开车,一边打着腹稿,想着待会儿见到梁秀行应该如何开口? 一个多小时后来到韦家的别墅里,因为才是上午10点过的样子,韦家好多人都还没有出门,连韦鹏程都在,他阴狠的瞪视我一眼,显然对于我昨晚的夜不归宿行为表示不满。而好事的张惠茹更是戏谑的笑了,“哟,我说的秀行啊,你儿媳妇这才跟你儿子结婚没多久啊,就开始在外面过夜了,不得了啊” 不仅仅是张惠茹,小家子气的韦连歆同样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恶毒的骂了我一句。 我并不理会这些次要人物,直接走到梁秀行跟前…… “昨晚去哪里了?”梁秀行不等我先开口,就冷着脸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我也冷笑,“我去哪里了,现在对你还是说还重要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我们之间的火药味,纷纷表示震惊了,而韦鹏程看到我在梁秀行面前这么‘大逆不道’,他表现得更加阴沉,不过始终没有开口他只会用眼神杀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轻易的表态。 我继续问梁秀行,“梁总,请问我们是在哪里谈?” “这发生什么事啦?莫非我又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好戏?”张惠茹也提了一句。 梁秀行的脸上,表情更是千变万化……她深刻的注视了我一眼,沉声道,“去我书房。” 于是,不管别人的惊讶,我跟梁秀行就上了楼,去了她的书房里关上门。 “发给你的录音你看了吗?”我也不浪费时间了,直接问。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座位上坐下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真相了。”很好,她没有打算抵赖,没有找各种理由说霍晓峰在污蔑。 “我从没想过要隐瞒这件事,”她淡淡的说,“如果我执意不要你知道,你一辈子都会蒙在鼓里。” “所以,”我直接跳过跟她争吵的一番话,同样冷静的说到,“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谈的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是吧?” “你想怎么做?”她问。 “你说呢?” ““ “既然这归根结底是你的骗局,我虽然恨你入骨,我也不想再追究你带给我的那两年苦难了,毕竟你最终还是把我救了回来,算是扯平了。而我跟连初这表面的夫妻关系,也没有耐以支撑的基石了吧?所以,烦请你跟家里人通报一声,我要正式结束和连初的关系,离开韦家。” 她明显的震颤了一下,眸子里的愠怒逐步加深……她就这么死死的盯着我,想骂我?想打我?想撕碎我?反正,她现在极度极度恨我就是了,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吧?她这么强势的女人,怎么会允许她面前耀武扬威?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也承认了,我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倒要看看她如何决定? “如果我不放你走呢?”她试探性的问。 我哼了声,“有理走遍天下。你算计了我,差点害死了我,最后还想强留我照顾你儿子一辈子,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除非我也智障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想想清楚吧,我这个人比较自我,软硬不吃,我当初可以为你的恩情义无反顾的嫁过来,也可以因为你的欺骗,想方设法的离开。你的暴力,是无法囚禁我的。” 她的脸已经很苍白了,连嘴唇都没有血色了,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但我很清楚,她此刻对我的恨意,已经到达了巅峰…… 可是她应该也清楚,不管用什么方法,强行留住我,对她也没有多大的益处了。 “你就一点都没有为韦连初考虑过吗?”她语气稍微缓和,貌似想打感情牌? 说到韦连初,我脑海里还是浮现出许许多多跟他相处的细节,想着他的缺陷,他的才华,他的无奈,我除了心酸和愧疚,再没了其他的感觉。 “我觉得,我并不欠他什么。”我开口对梁秀行说到,“我对他,也不可能产生爱意,更无法静下心来跟他共度一生作为朋友来说,我还是喜欢他的,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但夫妻的话,还是抱歉。” ““她再次顿住。 看得出来,她眼眸满是幻灭和悲哀,更有无处可发的愤怒。估计她活了大半辈子,从没像今天这么失败过吧?不甘心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无奈,以及无奈之后的仇恨…… 我怕她又想什么办法威胁我,于是我又脱口而出,”梁总,你做了这件事肯定是鲜有人知的吧?如果你执意要为难我,迟迟不想答应我的合理诉求,那我只能出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爷爷,以及韦家的所有人,让他们来做个评判。当然,不论他们是什么态度,对我的离开也起不到任何的阻挠作用。我要走的心意已决,回来只是基于礼貌,把事情说清楚,道个别而已。“ “好了。”她闭了闭眼睛,有些艰涩的到,“你不用说这些威胁我的话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对我怨恨已深,我还强留你,确实没什么意思。我放你走,你滚吧!不过奉劝你一句,不要以为有了韦连恒的庇护,你就万事大吉了,你今天带给我的耻辱,你背叛过我的种种,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放下,你好自为之就是了” 这是摆明了在威胁我,不让我好过是吧? 但现在我该在乎不是她的威胁,而是,终于冲破她的禁锢了,终于自由了,是吗? “好,”我点点头,尽量掩饰内心的激动,说到,“那我去收拾一下行李,顺便跟连初说一下。” 然后我出了门。 刚刚走出书房,韦连初就朝我迎了上来,面露惊喜的说,“深深,你回来了!”他委屈道,“我昨晚一直给你打电话都没有打通,我好担心你,还想出去找你,但是妈妈不让。然后我就一晚上都没有睡。” 他傻傻的挂念,单纯的爱意,不经意间又碰触到我的心弦,多多少少有些难受…… 可是,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狠下心了。 “连初,”我走到他的面前,有些不敢直视他,声音也弱了几分,“连初,对不起,我得走了。” “走了?去哪里?出去玩吗?我也要去!”他看不出去我的哀愁,反而更加兴奋。 “不是,”我在心里挣扎着,到底怎样的措辞,才能让他能理解我的话,又不会伤害到他呢? “我要走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我想来想去,还是说得十分苍白,“以后让你妈妈重新找个女孩子陪你玩耍陪你睡觉吧,我跟你不合适,我也照顾不好你。” “啊,为什么?!”他突然就变得非常激动,皱着眉头,捉住我的手,“你为什么要走?是因为妈妈打你吗?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我求你,深深,我求求你,你不要离开我,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我让妈妈以后再也不打你了行吗?” 他说着,眼里已经噙了些泪花,好像真的特别伤心不舍,大手把我抓得紧紧的,捏得我生疼。 梁秀行其实就在不远处看着,但她只是抱着手冷眼旁边,并不出来解释…… “连初,你别这样,你是男子汉,坚强点好吗?你看,家里这么多人陪着你,他们都比我更爱你,但我我真的没法跟你在一起了,你放手吧。” “不行!”他哇一声就哭起来了,哇哇大哭的那种,哭得特别大声,“深深,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走,你走我也要走我要你,我要你” “怎么回事?”韦鹏程在下面听到动静,喊了一声。 这个时候,梁秀行才慢吞吞的走下楼去,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沉重……走到楼梯中央的时候,她才大声的冷淡的开口道,“我决定让白深深跟连初离婚,让她离开这个家了。” “啊?!”张蕙茹也大吃一惊,尖着嗓子问道,“你们在搞什么鬼啊?这才结婚多久啊,当初办的风风光光的,才几天呢,媳妇儿就要跑了,让我们韦家多没面子啊!” 韦鹏程大概也是惊到不行,但更多的是愤怒!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了,阴沉的喊了声,“都下来,给我解释清楚!” 然后,我们又来到了一楼的大客厅,面对着韦鹏程。而韦连初还在擦着眼泪,一直攥着我的手不放。 “爸,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梁秀行瞟了眼正在下楼来的石赛玉,一下气得咬牙切齿,“原因很简单,说出来也丢人,就是这个白深深,跟您最疼爱的儿媳妇赛玉的儿子,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他们俩还把结婚证都领了,我觉得这是对我儿子的一个巨大侮辱,我又不可能杀了她吧,只能忍了,让步了。” ““韦鹏程听到梁秀行的解释,大概是被‘结婚证’几个字彻底惹怒了吧,他立刻盯紧了我,老眼里的目光锐利的让人胆战心寒! 突然,‘啪’的一声,老爷子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彻底懵了! 123 终成眷属暂圆满 我被老爷子打了,除了疼痛,更多的还是屈辱…… 毕竟他是家里的权威,已经比较隐忍克制有修养了,并且一开始对我的态度也是挺好的。没想到,连骂人都很少骂的他,居然直接对我动了手。 我感觉到面颊通红,心跳的好快好快……不过我这次没有低头,反而直直的瞪着他,蔑视着他,相信此刻我眼里也是喷火的~ 韦鹏程沉声开口,”一再听秀行在我面前说你的好,夸你聪明优秀,能够很好的扶持连初,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不惜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把你从岛上找回来,我也就认同了。万万没想到,半个月时间不到,你已经彻底颠覆了我对你的想象!是不是你觉得现在是21世纪,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你们新潮得很,开放的很,不必遵守以前那套基本的伦理道德,可以明目张胆的做出这些苟且之事?你真没有半点的羞耻心?“ 老爷子一席话,说得我浑身发凉……我瞪着他的眼神也不知不觉垂了下来,感觉自己身体都是僵直的,整个人是无地自容的。而梁秀行更是深有同感的白了我一眼。 “对啊,”张蕙茹插话道,“深深,你不觉得你真的太过分了吗?虽然嫁给连初有点委屈你,但又没谁逼你嫁过来,你和连初都是夫妻了,居然明目张胆的红杏出墙,你不但没把连初放眼里,是我们韦家所有的长辈都没放眼嘛!我说赛玉也是,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教育儿子的,也太纵容了吧?竟然抢自己弟弟的老婆,哎呀这都是些什么事儿,我说出来都觉得好丢脸,难怪爸爸气得不得了咳,反正我的连海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儿。” 韦连歆也说,“看她那样子就不正经,不知道妈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狐狸精回来,弄的家里一团糟,又吵又打的,以前平静的很。哼,早点滚了也好。爷爷还是不要生气了。” 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正了正身子,对韦鹏程道,“董事长,你看到的只是事情表象。”我想了下,还是没有把梁秀行的恶性说出来,就怕老爷子根本不听,还浪费我的时间,我只解释道,“我跟连恒其实早就领过结婚证了,早在两年前,所以我和连恒根本就是夫妻。” “怎么可能?!”石赛玉听到这儿,也着急了,忙问我,“你说连恒在两年前就和你领了结婚证,我这个当妈的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她说得没错。”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心头一阵惊喜,是韦连恒回来了。 他不是在公司上班的嘛,怎么这时又回韦家来了?? 他走进来,直接盯着韦鹏程,还破天荒的喊了他一声爷爷,“想必你刚才已经听说了,我和白深深,确实很早就领了结婚证。所以我之前看她另嫁韦连初,才会情绪失控。不过现在她已经回心转意了,决定跟我重归于好,我也可以趁这个机会,给你们大家宣布一下,以后白深深是我的老婆!”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震惊的张大嘴,似乎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事。 而韦鹏程更是蹙紧了眉头,气得嘴角抽动了一下,整张脸密布着阴云…… 韦连初第一个激动了,捏着我的肩膀,不断的摇晃着我,“深深,你是我的老婆,你是我的老婆,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求你不要走!” “连初,”梁秀行气得强行把韦连初拉开了,拽到一边,她忽然间就掉下泪来,哽咽着说,“爸,你看我们连初多可怜啊,傻傻什么都不知道,我真担心他的病情会加重,变得连5岁智商都没有了怎么办啊?!”与此同时她又恨恨的看着默不作声的石赛玉,“看看你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无耻的东西?!” 石赛玉脸上特别挂不住,她一向是从不参与这样的家庭闹剧,一向是与世无争娴静从容的,可是现在,发现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跟韦连恒有关,她也很不好受吧?虽然知道没用,她还是走到韦连恒身边,无力的劝到,“连恒,我不知道你跟深深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你刚才说的事情真的非常严重,连初毕竟是你的堂弟,还是收回刚才的话,不要这么任性好吗?” 韦连恒只是斜了她一眼,怎么会听她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呢?他反而当面来拉住了我的手,对一家之主韦鹏程一本正经的说到,“爷爷,很抱歉,这件事让你很生气。不过,我跟深深已经交往多年,领了结婚证都是事实,本来早在两年前就要跟她办婚礼,无奈她后来出了意外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是真心要跟她生活一辈子,希望能得到你老人家的祝福。” 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听着他这番情深意切的话,我动容得眼眶濡湿了……没想到他居然也可以为了我,卸下他那坚硬的外壳,冷静恭敬的跟韦鹏程请示。 韦鹏程的神色也缓了下来,他望向别处,还是紧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看得出来他不像刚才那么强硬了。 “哎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张蕙茹又叽叽喳喳的叫起来,“原来你们才是一对啊?早就领了证?那为什么之前不说?还有,连恒,你不是几次三番的要跟那个什么杜南茜结婚的吗,不是请帖的印好了吗,怎么又变卦了?现在又要跟深深结婚?哎呀哎呀,乱了套了,真的乱了乱了,太乱了,这传出去,别人该怎么议论我们韦家啊?哎,还好,我把我的连海和连云都教育得很好,很省心,才不会闹出这些啼笑皆非的破事儿来呢!” 韦连恒又说,“那些细枝末节东西,我不想去解释,我只说一句,我已经跟深深是夫妻,我们理所当然要生活在一起,你们也不要再为难她,心里有气的话直接找我算账!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必须告诉你们--” 他说着,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正声说到,“深深,已经怀孕了。” “啊!”其他人再次惊呼。 我也是吓了一跳,但是接触他手指的揉捏,才反应过来他故意在编造谎言而已。 梁秀行听到这个,更是倍觉侮辱吧,她气的踢了下脚边的一个东东,就忍无可忍的上楼去了。是啊,可以想象她此刻的心情有多憋屈,明明我原来是她的儿媳妇,现在却声称已经坏了其他男人的孩子,她不愤怒才怪。 “这个--”石赛玉也是震惊,说不出来的感觉吧,不知道该惊喜,还是该觉得丢脸。毕竟我是跟韦连初正式办过婚礼的,怎么讲都是别家的媳妇,她肯定也笑不出,干脆还是保持沉默。 韦鹏程呢,听到了我‘怀孕’的消息,他闷了半晌后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 “真的?”他问韦连恒。 “千真万确。” ““韦鹏程双手背在身后,徘徊了一会儿,不知在思考什么,看起来表情凝重而纠结。 终于,韦鹏程缓缓的点了头,沉声道,”虽然我十分不认同你们的做法,不过既然怀孕了,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就留下来吧,我也没必要再为难你们。“ 老爷子口头是同意了,但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他是极其的不情愿的、充满了勉强的。他做出这个决定只是看重孩子,并不代表已经原来我跟韦连恒。 可是能有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心满意足了。韦连恒也立刻搂住了我,跟我相视会心一笑。 “呵,”张蕙茹始终始终还是看不起我的,不忘嘲弄一句,“韦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一个个找的都是些什么货色呀,这样也能进入韦家的大门,哎,要是我儿子敢找这种乱七八糟的女人,看我不死给他看!” “好了,”石赛玉看老爷子都同意了,她作为一个母亲也不得不说两句,“深深怀孕了,以后跟连恒就都住在这儿吧,让保姆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不用。”韦连恒冷冷的回复她,“我跟深深外面住,省的在这儿碍眼。” 韦鹏程却突然发话,“如果还当自己是韦家的子孙,就必须住在韦家!” 听到这儿,我们都有点问难。但韦鹏程刚刚才松了口,也不适合马上反对,惹怒他…… 可正在这时,目睹了一切的韦连初,突然就冲过来朝韦连恒脸上重重的揍了一拳!韦连恒因为没有注意,所以被打得趔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你不准抢我的深深!”韦连初那傻劲一上来,谁也拦不住,他继续冲上前去,抓住韦韦恒狠狠地把他推着摁在一根大柱子上,又朝他脸上揍去,韦连恒躲开了,他拳头落在柱子上,发出闷响。 韦连恒将他推开,基于他只是个傻子,并不想跟他计较,所以只是防御,并没有还手…… 但韦连初,这回就真的发了疯一样,使尽浑身蛮力的各种攻击韦连恒,对拳打脚踢,摔东西砸……尽管韦连恒在防御,可还是挨了好几拳,嘴角流出鲜血来。 很快,两个保安冲过来把韦连初拉住了。 “深深!”韦连初哭了,哭的昏天黑地,还挣脱保安,像个小孩子那样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他哭着叫着,“我要深深,她是我的老婆,她是我的!你们还给我!深深,你不要跟他在一起好不好?” 此情此景,着实让我难堪至极,无地自容!相信谁看了都很不是滋味。 我没再劝慰韦连初,走到外面去透透气…… 就这样,感觉事情已经解决了,老爷子又不准我们住外面,我跟韦连恒就回房规划了下未来,还把放在韦连初卧室里的属于我的东西搬过来。做这些事情,不仅我自己感到愧疚,就连那些保姆,也一个个对我斜着眼,对我十分不满。 晚上,当快要开饭,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梁秀行匆匆跑下楼来,慌张的叫到,“你们谁看到连初了?他是不是出去了?我在家里到处都找不到他!这么晚了,他去哪里了啊?” 听到这里,我心头猛地一震,赶紧起身来…… 124 望眼欲穿何处寻 不仅是梁秀行,韦鹏程和韦天源也赶紧从餐厅出来问情况。这下大家都坐不住了,面对保姆做的一桌子美食,也没了胃口,都开始关心韦连初的下落。 因为已经是晚上了,外面一片漆黑,而且近秋了,又在下这么绵绵细雨,还有点冷,再加上韦连初又是个傻子,他这时候跑出去显然是凶多吉少,最主要是找起来又很麻烦。 梁秀行和韦天源夫妻俩都急坏了,韦鹏程也下令要所有人都出去找,每个人开着自己车,兵分n路,还要马上联系在警局工作的韦连云调派警察帮着找!是的,刚刚才发现他不在,韦家已经开始兴师动众了。 这里最不情愿出去的就是韦天华夫妻俩,总觉得又不是自己的儿子,瞎着什么急啊?张蕙茹甚至还装病说自己不舒服怕出门会加重病情,甚至小声跟韦天华抱怨,哎,还找什么找啊,就一个智障,活着也是对大家的拖累,不如消失在外面永远别回来了……当然,她也只敢偷偷的小声抱怨而已,要被梁秀行听到就惨了。 我和韦连恒也赶紧开着车子,找了个方向一路寻找,车子开得很慢,不放过街边的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巷子,还有那些便利店啊、商场啊、公园啊,反正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去找。但现在毕竟是晚上,虽然有路灯,可还是各种不方便。我们找了一大圈下来,累得满头大汗,一无所获。偶然进过一条河的时候,我会害怕的想,他会不会掉到河里了? 雨越来越大,温度也逐渐下降,我们找不到人,暂时待在了车里。 坐在车里,看着雨刮器左右摇摆着,我根本就静不下来心来,坐立难安……韦连初的出走,和我有直接的关系,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不仅仅梁秀行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他现在在哪里?他傻傻的,什么也不懂,被骗了,或者自己掉到河里,掉到下水道里,掉进其他危险的地方都有可能,甚至可能被犯罪分子拐骗了……我越想越害怕,心里凉飕飕的,悲哀的不得了。 韦连恒显然是比我要放松的,他也没有体会到我的焦虑,反而放松的感慨道,“以前你失踪的时候,我也这样找过你,那种茫茫人海无处寻,那种大海捞针的感觉,太折磨人了。” “哦,”我因为满心装着韦连初的安危,对他这些话也不是很上心。 我问他,“你说,连初会跑到哪里去了?他不会不会”我不敢说下去了。 “不会的。”他安慰我,“他这又不是第一次跑出去,以前经常这样找,后来都找回来了,要不他自己也会回来,反正他身手不错,也不会吃亏。你别这样紧张兮兮的。” 听到他这样的话,我确实稍微放心了些。既然他有多次出走的经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可是快要天亮时,等大家都疲倦的回到家里的时候,还是一无所获。而警察也找了很久,各种调取监控视频,居然没有捕捉到他的身影…… 其实大家都存有侥幸心理,都以为他很快会像原来那样自己回来的,不会出事的。 可是1天、2天、3天10天、15天都过去了,韦连初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警察局已经出动了最为精干的警力,还是寻不到他的踪迹,这已经是他历次出走以来最长的一次时间了。 梁秀行每天都活在煎熬里,吃不下睡不着,睁眼就是寻找韦连初,没有心思做任何的事情,连骂我打我都没有时间了,整个人都快要急疯了!不仅是梁秀行,我这些日子也没好过到哪里去,虽说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跟韦连恒在一起,但我根本也没心思跟他谈情说爱做爱,每天精神恍惚,对韦连初望眼欲穿!不是对他感情有多深,而是一份深切的愧疚…… 一个多过去了。韦连恒还有韦天华甚至韦天源都正常上班了,韦连歆也是没心没肺的继续原来的生活,韦鹏程面色沉重,每天问找人的进展,心情很差,石赛玉则一心一意照顾老爷子,帮他处理一些重要的工作,同时象征性的关心下韦连初的情况,张蕙茹最为潇洒,反正从头到尾就没她什么事儿,该吃吃该喝喝。 最崩溃的还是梁秀行这个母亲,她从焦虑到绝望,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在各种不好的猜测里被折磨得快要疯掉,天天以泪洗面,看得人很是心疼,也让我的愧疚加深,每天想办法去打听韦连初的消息,虽然知道这是徒劳。 因为报了失踪案,好几次在本市发现和韦连初特征相近的尸体都会叫去认领。这个时候,大家的心都会提的很好,梁秀行更是浑身瘫软,生怕某次正好认出来就是韦连初……不过幸运的是,认了三四次,都不是韦天初。 直到今天,韦连云那边又传来消息,说警察在市郊高速公路外面发现一具高度腐败难以辨认的男尸,通过法医的检验,确定无论年龄和身高还是体重都和韦连初十分相似,又让去辨认。这事儿当然还是梁秀行和韦天源去做。 具体什么情况不知道,但是梁秀行回来的时候,是被韦天源和其他人搀扶进来的,她整个人面色惨白,浑身无力,但是又没完全昏厥,就是那种遭遇了巨大打击后,心被掏空的感觉吧?大家都吓坏了,都以为是韦连初死了,但韦天源沉重的告诉大家,说是单看面部确实难以辨认,不过身体部分跟韦连初十分相近,警方提取了dna,等检验结果。但是从回来的路上,梁秀行已经失魂落魄了,几乎打心底里确定是连初了,所以到家就软得站不起来了。 梁秀行躺在床上,呜呜呜的痛哭。张蕙茹去安慰了她一番,韦鹏程也跟着劝了好久,又逼着她下来吃点饭,不然真的扛不住了…… 坐在一起吃饭,大家都很沉默,只能听到碗碟碰撞的声响,以及吃东西的声音,韦连恒今晚有应酬说要很晚才回来,而我只能闷闷的坐在这儿跟大家一起吃。其实看到梁秀行这憔悴的痛苦的样子,我真的非常非常难受,连着过去对她的恨意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愧疚。 当我无意间抬头来,准备加点菜的时候,正好对上了梁秀行那杀人的目光,她死死的瞪视着我,瞪得我心惊肉跳!我赶紧提下头去,继续心事重重的吃饭…… 可是饭还没有刨几口呢,突然-- 有人朝我泼了一杯水!泼得我脸上、脖子上,有几个胸前的衣服,全部湿漉漉的……是梁秀行干的! 我僵住了,其他人也顿时惊愕。 只不过几秒时间,梁秀行突然又疯狂的把她面前的菜、汤这些,一盘接一盘的朝我泼过来,一边泼一边辱骂,“你个臭女人,烂货,我杀了你,杀了你!!” 即便我一最快的速度躲避,但自己仍旧浑身都沾满了汤汤水水,狼狈的像古代游街示众被扔过臭鸡蛋和烂菜头的囚犯…… 其他人虽然震惊但是没有强烈阻止,只有韦天源试图拉住她,她马上又起身绕过桌子朝冲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推到在地,对我疯狂的捶打、掐、踹……打得我无力反抗,痛彻心扉!还是两个保姆过来拉住了她,而我也被石赛玉扶了起来,还让我赶紧去换衣服、洗澡、 “白深深!”梁秀行指着我,嗓子嘶哑的对我咆哮着,“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失去我的儿子!都是因为你,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逼走了他!”她一边哭一边骂,“我告诉你,如果我儿子没了,我会弄死你,给他陪葬!” 我从来没有过这么难受得一刻。我浑身都是汤汤水水油渍,还被她打骂侮辱到这不田地,还得面对其他人的冷漠相对,感觉自己也快昏厥了…… 梁秀行身子一软,瘫坐在地,好像精神失常似的喃喃自语,“是我害了我儿子,我不该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不该让他们结婚我没有想到,我会亲手毁了他,是我的错,我的错老天啊,你饶了我的儿子吧,你让他活着回来吧,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他,只要他还活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要他活着啊”说到后来,又是一场痛苦,哭的喘不过气来。 韦天源也痛苦,他只能抱着梁秀行,无声安慰她; 韦连歆没心没肺的,此时也跟着啜泣起来,不停的抽着纸巾; 平日叽叽喳喳的张蕙茹,也低下头,表示了沉默; 韦天华同样面色沉重,一言不发的旁观着; 韦鹏程叹了几声,再也看不下去,也吃下东西,起身就回房去; 石赛玉呢,却一直在关心我,悄声对我说,“你怀着孕,赶紧去把衣服换了,快。” 怀着孕?我真是哭笑不得。 其实石赛玉现在对我更好了,因为公开了和韦连恒的关系,她也完全把我当女儿一样的疼,以前一心一意照顾韦鹏程,现在会分些时间来关注我了,特意嘱咐厨房做点我爱吃的菜,偶尔还跟我聊聊天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怀着孕’,反正她真的堪比我亲妈,我对她的感情也是直线上升,平时都改口叫她妈了。心想着,老天待我还是不薄的,给了我一个完美男人,还有一个完美的婆婆。 石赛玉带着我去换了衣服,我也洗去了一身的狼狈,坐在三楼的跟韦连恒住的房间了,稍微好受了些。但是,透过窗户观察着外面的夜色,我始终还是静不下来心,脑子里装满了韦连初的安危,他到底在哪里?是否还活着?如果他真的没了,我还能理所当然的幸福下去吗? 125 再回来已大变样 当天晚上,梁秀行因为情绪实在太过激动昏厥过去,被送往医院救治了。石赛玉给韦天源打了个电话关心情况,听说她在医院输液,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情绪还是很不好,长此以往估计会患上抑郁症。 上次认尸的dna检验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从张蕙茹嘴里得知,韦连云给她打过电话,说按照以往的办案经验,一般这种情况都能对得上,说韦连初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我心情沉重的不行,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每天待在家里哪里都不想去, 某天我实在太难受了,决定自己出去逛逛街散散心,也没自己开车,就是漫无目的的坐着公交车。韦连恒因为这段时间是最忙的时候,也没有陪我。 当我从商场出来,经过某个广场的时候,突然听到广场上传来一阵歌声,是张宇的《囚鸟》,宛如天籁,比原唱还好听,伤感的不行,以至于我都驻足下来--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 已经忘了天有多高 如果离开你给我的小小城堡 不知还有谁能依靠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 得到的爱越来越少 看着你的笑在别人眼中燃烧 我却要不到一个拥抱 我像是一个 你可有可无的影子 冷冷的看着你说谎的样子 这撩乱的城市 容不下我的痴 是什么让你这样 迷恋这样的放肆 我像是一个 你可有可无的影子 和寂寞交换着悲伤的心事 对爱无计可施 这无味的日子 眼泪是唯一的奢侈 ………… 这首歌本来就伤感,而被这个人的醇厚的嗓音唱出来显得更加感伤了,一边唱还一边谈着吉他伴奏…因为歌声实在太美,我抬眸望了下,只见广场边上有一大群人围着那歌声飘出来的地方。不用说,肯定又是某个流浪歌手在街头卖艺了。深圳这种流浪歌手有很多,外行听起来真的和专业歌手没有什么区别。 我听到有些动容,于是心血来潮,也决定挤过去看看,顺便给这些卖艺的人施舍点钱,毕竟他们是靠才艺吃饭,和纯粹的乞丐有本质的区别。 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我总也挤不进去。身边很多人都在拿着手机在那儿拍照和录像。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长得好帅啊,唱歌又这么好,怎么不去参加中国好声音呢?” “看他穿的挺破烂的,但是四肢健全的,有必要在这种地方唱吗?” “好好听啊,我刚已经拍下来发朋友圈了!” “不过看他那把吉他也挺不错的呢,起码要好几万,要是真的乞丐的话,怎么买得起啊?” “我估计是假唱,太假了,肯定是先录好了再对口型的。现在很多流浪歌手都这么干的!” 看到大家反响这么大,我更加好奇了,干脆不客气的挤了进去……只见一个装扮的乞丐模样的男人正盘坐在地上,抱着一把吉他,一边深情的演唱,一边熟练的弹奏着,也不看人群,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唱着……他头发很长,把脸都快遮完了,而我这个方向又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因为很多女人都在惊叹好帅好帅,我就奇怪了一个脏兮兮的乞丐能有多帅,于是挪了下位置,走到他正面那个方向。等我终于看清的他的面孔时,我……我呼吸急促起来,再次睁大眼睛! 不是他帅的让我心跳加速,而是,他,他好像是韦连初!不是好像,是真的! 失踪这么久,他走的时候拿走了家里的吉他,而现在一身破烂的在街头唱歌,唱的这么好听,不是他还能有谁! 我内心一阵狂喜,不顾这么多人围观,立即冲了出去,“连初!” “连初,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凑到他面前,再次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而他,只不过抬眸来随意的瞟了我一眼,眼里有些激动的成分,但很快消失。他没有理我,继续弹奏,继续唱着这首《囚鸟》,好像根本不认识我,又或者我本来就认错人了? 但如果认错的话,他不是这么淡定的不理我啊,至少也该说几句啊? 不,绝对不可能错的!就是他,就是韦连初! 我一直在问他,让他跟我回去,而他则把我当透明,周围的群众也开始指指点点,总之,这样的画面在路人眼里很奇怪,可能觉得我才是个神经病吧? 等他终于唱完这一曲后,他抱着吉他起身来往人群外面走去…… 我跟进跟上他,拉着他的手,急切的喊着,“连初,你说话啊,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大家都在担心你,你妈妈都病的住院了,快回去吧!” 他听到这里,停顿了下。 随之,他站在路边拦出租车,可能因为他穿的实在太破烂,太脏吧,出租车都不愿意停。最后,我在路边招了一辆车,可等我准备拉着他一起上车时,他却甩开我的手,又往别处走去了。 我只好又朝他追过去。 看得出来,他应该是认识我的,也不像是失忆了?难道是还在跟我生气?因为我当初和韦连恒在一起了?所以他尽管傻,但还是放不下。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仅仅是看他走路,看他的眼神,我感觉出他跟原来好像很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总之怪怪的,不像傻子的举止。 最后,他来到公交站台,在站台上看了下路线,然后上了辆公交车,我也跟上去。 虽然他长得帅,但是形象很乞丐,因此上车后弄的周围人都离他远远的,他身便明明有个空位却没人去做,于是我坐了上去。 我还是试图跟他交流,对他问东问西,苦口婆心劝他回去,可是他望向窗外,自始自终不搭理我,连正眼都没瞧过我,像个聋哑人。车里的人纷纷把目光聚焦到我身上来,看我这么个光鲜亮丽的女人对一个乞丐碎碎念,都不能理解吧? 他在一个站下了车,我也下。 然后等另外一趟车来的时候,他又上去了。我有些惊讶,因为这趟公家车正好可以通往韦家别墅附近不远的某个站点。他居然认得路? 就这样,我默默的跟着他,到了韦家别墅附近后,见他直接朝别墅走去。我终于放下了心,看来他是玩够了,决定自己回家了吧? “连初!”客厅里张蕙茹第一个尖叫起来,“哎呀,大家快看啊,连初回来了啊,他没死啊!” 话音刚落,梁秀行立即从楼上冲下楼,她已经出院了,本来就在家修养。 今天是周末不工作,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了,韦家每个人都在,韦连云也在,就连久久不露面的韦连海都在,而我也马上给韦连恒打了个电话,让他最好也回来一趟。 大家像看怪物一样围观着韦连初,对于他现在这脏兮兮的混乱形象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居然还活着,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儿子啊,”梁秀行激动的瞪大眼睛,面色绯红,心也跳得很厉害,连声音都颤抖了,“是你吗?真的是吺鞘菂你吗?你你你你还活着?”她语无伦次的,抚摸着他的面颊,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之色溢于言表。 “妈,是我。”韦连初终于说话了,他握住了梁秀行的手,“抱歉,消失了这么久,让你担心了,我现在很好。” 这口齿清楚,逻辑清晰的话,根本就不像原来的他啊?大家不禁面面相觑。 “连初!”韦鹏程也来了,他眼里蓄满的兴奋,“你终于回来了?” “爷爷。” 同样的,作为父亲的韦天源也赶紧冲过来,完全不敢相信,“连初,你没事吧,你这些日子都跑到哪里去了?我们都为你担心死了!” 说了几句后,韦连初对保姆说到,“李嫂,晚餐记得给我弄个糖醋里脊。好久没吃过了。”说着,他又不顾其他人惊讶,上楼去洗澡了。 “别等晚饭,马上给他做一顿饭,”韦鹏程命令道,“看他那样子是好久没吃过饭了,一定饿坏了。” 梁秀行激动的对韦天源说,“连初以前最爱吃糖醋里脊,车祸以后却再也不吃了,怎么现在又想起来了?”她自言自语般的,“而且他好像很不对劲儿” 十几分钟后,韦连初又从楼上下来了,他已经洗了澡洗了头,穿着一身干净休闲的衣服,而且还搭配的不错,不想原来那样把衣服扣得乱七八糟,甚至衣服穿在外面……还有他的眼睛,他整个的神情,真的跟原来傻兮兮的模样有着天壤之别了,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梁秀行叫他去餐厅吃饭,他坐下来拿着碗筷就吃起来,居然会用筷子了,是的,他原来不会用筷子! 大家都觉察到这些细微的变化,都在惊讶的观察着他。 这时韦连海调侃了一句,“呵,搞半天,这智障根本就没死嘛,害的大家劳民伤财的找了一场,结果还不是好好的我还以为,他被人贩子拐卖了,断了手脚挖眼睛什么的在街头乞讨呢,看来命还挺硬的!” 韦连海嘴贱的说了这些,还没等梁秀行骂他的时候,突然……桌上的韦连初用锐利的余光瞥了他一下,随之把刚啃完的一块骨头朝韦连海扔过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他的鼻梁上,痛得韦连海惊声尖叫! 126 真相出来众人惊 韦连海被骨头砸到鼻梁,痛得尖叫后摸了下鼻子,都出血了。 “怎么回事嘛!”张蕙茹赶紧过来帮腔,吼着韦连初,“刚回来就打人,跟原来没什么两样嘛,”她帮韦连海擦了下血迹,小声嘀咕着,“不如死在外面算了!” “嘴巴放干净点!”韦连初瞪着他们,警告了一句。 “哟,出去浪了一圈,回来脑子变灵活是吗?”张蕙茹讥笑着,“我看不过也只不过从5岁变到6岁而已,智障还是智障!” “闭嘴,”梁秀行又呵斥她,“我儿子刚回来,连吃个饭也不能安宁吗?” 在这两女人的吵闹中,这时候韦连恒回来了,而韦连初也刚好吃完了饭,两人一个对视,我看到韦连初眸眸里多了些挑衅,再找不到那种孩童般的幼稚了。 “回来了?”向来冷漠且跟他无交集的韦连恒,也问了句。 韦连初只是哼了声,慢慢的就走到我面前,突然就粗暴的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冷笑着,“这位不是我的老婆吗?为什么我回来这么久,不见你半句的关心,反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嗯?” 这个突然的举动,把我吓坏了,也震惊了在场的其他人,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而韦连恒见状,立马走过来就拽开了他的手,冷声道,“你大概忘了,她现在是我的老婆,也算你嫂子,放尊重点!” “呵,”韦连初紧紧盯了连恒几秒,也冷笑道,“是吗?我的嫂子?我怎么记得她是跟我办过婚礼的?她怎么就成你老婆了?你们都背着我做了什么?” “这个在你离家之前,已经解释的够清楚,我不需要再说第二遍。”韦连恒没有动怒,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岂料,韦连初更冷的哼了声,瞳孔逐渐变得狰狞起来,突然-- 他咬牙切齿,捏紧拳头就朝韦连恒揍过去,却被眼疾手快的韦连恒挡住了!韦连恒反过来猛烈将他推到墙上,摁住他,“韦连初,你这些年都是装的吧?”随即吼道,“你根本就不傻!你骗了我们整整8年!” 此话一出,所有人大骇! 梁秀行和韦天源更是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是变化万千…… 韦连初愣了半晌,面对大家的震惊,他忽然就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完以后,他猛地推开韦连恒,大声的坦白着,“是,我根本就没傻!我比你们每个人都正常!” “啊!”梁秀行第一个发出惊呼,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完全不认识眼前的韦连初了,她颤声道,“连初,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连韦鹏程都特别不淡定了,又是惊诧又是愤怒,好像自己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样。 “是,你们都被我骗了!”韦连初再次脸不红心不跳的宣称,“我没有病,没有智障,我就是想跟你们玩一个恶作剧,顺便看看你们一个个到底有多虚伪!”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扫过韦家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到我身上,“尤其是你,白深深!” 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瞬间,我内心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大概是以前有过这样的心理准备吧,所以在得知这个真相的时候不至于太惊骇。 “天啊!”张蕙茹一屁股跌坐在沙发里扶着额头,那表情就像老佛爷听说香妃娘娘变成蝴蝶飞走了一样,她极度不安的感慨着,“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原来他居然不是傻子?!他竟然在骗我们,还一骗就骗了快八九年了,我的老天啊,我们韦家怎么会出这种事?天底下怎会有这种奇葩!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我算是长了见识了” 嚣张的韦连海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反正大家都醉了,给跪了。 梁秀行呢,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来缓冲……就在她终于确定韦连初是真的装傻外,大概又被狂喜冲昏头脑了!她反反复复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里包含着喜悦,比普通人中了500万还要高兴,高兴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对不起,妈。”韦连初还是很爱自己母亲的,他真挚的对她说,“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我谁都不欠,就欠了你,害你为我操碎了心,以后不会了。” 梁秀行立刻泪崩,她一下拥住韦连初,哽咽着说,“儿子,我好怕我自己在做梦,你一天之内给我两个这么大的惊喜,不但平安回来了,还告诉我你原本是正常人我我真的太震撼了我宁愿失去现有的一切,也求老天不要让我从梦里醒来!” 韦连初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妈,希望你原谅我。” 然后,沉默良久的韦鹏程也走到他面前来,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复杂的盯着他。 “爷爷,对不起--” 但他刚说完,韦鹏程就咬牙甩了他一巴掌! 打完,韦鹏程用颤抖的手指着他,“你,现在就给我滚出韦家,以后永远不准再回来!我不再承认你这个孙子!滚!” “爸,不要!”梁秀行哭着来求情,“爸,我相信连初有他自己的苦衷的,虽然骗了我们,但他脑袋是正常的,这不是比什么都消息令人振奋吗?你就原谅他吧,让他以后慢慢给你解释,好好的孝敬你不好吗?” “对啊,爸爸。”韦天源也帮腔到,“连初是正常人,这本就是我们家的一大喜事,有了他,以后韦家的力量就更强大了啊。你别赶他走吧” 韦鹏程气得哼了声,转身又回房去了。看得出来,老爷子不过是一时难以接受被欺骗感情的事实而已,估计回去后又会为这个消息而暗自兴奋吧? 公布事实以后,韦连初又把目光都聚焦到我身上来,看得我无处遁形……他那眸子里,充满了研判、愠怒、嘲讽,总之很复杂的情绪。 “哎,怎么会这样啊,”张蕙茹跟韦天华嘀咕着,然后又推着韦天华还有韦连海回到自己房里去了,看得出他们一家都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有嫉妒、有不甘,更有不安吧? 面对这种局面,我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感觉,想起以前跟韦连初相处的种种,想起他傻乎乎的样子,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是装的……居然可以装的如此天衣无缝,毫无破绽,连精明的韦鹏程都没看出来,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他不去当演员真的太可惜了。 不得已,我主动抓住了韦连恒的手,悄声说,“我们也回房吧。” 一步步朝楼上走去,眼睛长在前面,我却能清晰觉察到被他目送着,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我只能加快了脚步,尽快逃离韦连初的视线! 回到房里,我的身子一下就软了。我坐在床上,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心跳的好快好快! “怎么了?”韦连恒站在我面前。 我摇摇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他在卧室里徘徊着,说到,“其实,他装傻这件事,我早就有所察觉,只不过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才确定。我不想揭穿,就看他到底会装到什么时候?” “啊?”我再次瞠目结舌。 “所以你跟你他结婚,我反应会那么大,会在你们新婚的夜晚去踹门,我担心你他会碰你。” 我愣了好久,“哦。” 不得不说,韦家除了韦连海和韦连歆俩任性的小屁孩外,其他人真的个个都是人精啊!韦鹏程老谋深算自然不用多说;韦天华和韦天源看似规规矩矩,不问家事,但都暗中在公司里争斗;张蕙茹把喜怒哀乐藏在脸上,但精明圆滑,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学;石赛玉表面与世无争,娴淑沉静,不八婆不刻薄,实际却把老爷子抓得紧紧的;梁秀行背靠强大的娘家,强势的什么都想争,手段更是一流;而韦连初呢,能装傻八年,骗到这么多人,演得如此逼真,在其他方面还能差到哪里去吗? 我感觉自己跟这群人生活在一起,智商完全不够用了。 “现在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韦连恒在我身边坐下,总结性的说到,“韦连初已经找回来,也恢复了智商,你不用再愧疚,觉得对不起他了。” 他说中了我的心事。以前觉得韦连初可怜,我欺骗玩弄了他的感情,他离家出走更是让我寝食难安,以至于我没法静下心跟韦连恒生活……现在,则一切都解决了。 事情可能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不过,我暂时也可以缓解紧绷了两月的神经了,放松的投入、 次日,韦连恒早早去了公司,我没事做,但也找了个理由出门了。待在韦家,实在太闷,尤其潜意识里有些害怕面对韦连初。 我开车行驶到半路的时候,忽然一阵头晕,身体也不是很舒服,连开车都不敢了……不仅仅是此时,其实我最近一段时间都有这种感觉,好像疲乏的不得了,有时候拿个水杯,手都会发抖,尤其是胃里很不舒服,有些恶心的感觉。正好旁边是个医院,我便打算进去检查一下。 这种症状该挂什么科呢? 我……不知怎的,猛然想到自己本月的姨妈已经好久没有来了,不会是……?? 不管怎样,作为一个奔三的女人,我对这些事还是该有些常识的。于是,我很快去挂了妇科,经过一系列简单的检查,最后确定--怀孕了! 我怀孕了!这次是真的! 面对化验单上的结果,我坐在过道的椅子上,心情一直在澎湃着……当然,我是兴奋的,已经是高龄了,且已经有了一个家,要孩子是顺其自然的一件事,最重要的是不会活在对石赛玉的愧疚里,不用再辛苦的瞒着她了。 我逐渐激动起来,马上用手机拍了这张单子,给韦连恒发了微信过去。 想象着他该有的反应,我也来到了医院的地下车库,准备上车回家,跟石赛玉商量下平时的饮食之类。可是,就在我拉开车门,准备上驾驶座的时候,身体忽然被人拽住! 我慌张的转头来,面前竟然是韦连初!他来这儿干什么?一直在跟踪我吗? “上我的车!”他说着,开始强行的把我往他的副驾驶塞。 127 必须做我的女人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手抵住车门就是不进去。我预感跟他走了会很危险。 但他呢,动作是前所未有的粗暴,三下五除二的就掰开我的车,把我整个的身子塞了进去,然后重重的关上车门!等我重新打开车门要下去的时候,他已经上了驾驶座,把我拉了回来,锁住了车门。 “你究竟要做什么啊?”我拍打着车门。 他沉着一张脸,根本就不理我,但是又凑过来帮我把安全带系好,很快就发动了车子! 车子出了地下车库,行驶在马路上,他开的特别快,不断的超越前面的车,像是在飙车一样,做了很多危险的动作,吓得我在座位上左摇右摆的,尖叫连连,主要自己刚才查出坏了孕,才一个多月,本就是最不稳定的时候……我一路上都在喊他停下或者慢点,他不听,反而越开越快。 我又联想到他以前跟我一起的时候装傻,故意像懵懂的小孩那样乱开车……没想到他其实车技很好,这么一路飞速着前进,好几次都是有惊无险……这份敏捷与机智,跟以前比起来,实在是天差地别,就好像一个5岁的小孩突然间就长大了。 他不肯停车,我因为怀孕,也不敢做太过激烈的动作,只能任他摆布。我不信他会把我杀了。 车子逐渐远离市区,朝郊区开去,一路经过山和海,不知道他要开到哪里去? 我的心慢慢开始悬了起来,尤其是看他一言不发,薄唇紧抿,满脸阴沉的样子,真的危险极了!我想,一个能够在大家族里装疯卖傻长大8年的人,其智商情商和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所以他怎么可能按常理出牌呢,所以我怎么就自信他不会害我呢?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我也经历了这么久的忐忑不安,他终于在毗邻海边不远处的一间别墅前停下来。这座别墅比较小巧精致,很像东南亚那边的住宅风格,周围的配套设施有游泳池还有打球的,以及一大片的绿化……总体看来,这儿远离市区,环境优美,交通便利,宁静隐蔽,特别适合有钱人休闲度假或者金屋藏娇。 从车上看到这样的情形,我就对他的目的有了大致的了解,于是迟迟的不想下车,我不是不知道下去后意味着什么……可是已经到了此地,我的人已经不由我做主了--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又动作粗俗的把我往下拉……我主要考虑到自己已经怀孕,就不敢太过于跟他抵抗,虽然抵抗也是徒劳。他把我拉下车后,又强行把我的双手反剪到身后紧捏着,像押解犯人一样把我往别墅里面推去。 “韦连初,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还是无力的询问着他,勉勉强强被他推着进去,“你不是在装傻吗,干嘛还搞这些无聊的事情!” “少废话,进去!”他声音冷如北极寒冰。 可是刚刚走进客厅,突然走出来一个女人,她好像刚刚洗过澡,光溜溜的身体上只围着一张浴巾。她肤白貌美,身材高挑,还有双大长腿,总之身材十分的火爆。 “连初,这怎么回事?她是谁啊!?”女人惊讶的叫着,同时对我各种打量。 这个女人应该是他的女朋友或者情人、炮友之类的吧?呵呵。原来他装傻的这些年来,怎么可能少了女人作伴呢?看看这屋内的装饰陈设,明显就是长期有人在住的,也就是说他这失踪的一两个月其实都在这儿住着豪宅、抱着美女、吃着美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想到这些,我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无名火。 女人又说,“连初,你不是说叫我准备好红酒香槟牛排之内的,要跟我共进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吗?你把这个女人带这儿来干嘛,难道她怎么得罪你了吗,看你好生气的样子” “给你一分钟时间,”韦连初瞥了她一眼,“穿好衣服,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啊?”女人脸色大变,“连初,你” “滚!”他再低吼! ““女人被吓到,不敢再逗留,马上冲进去,不到一分钟就套好了一条超短连衣裙,穿上鞋子,拿着包包,逃也似的飞奔出去了! 我也被放下的情形惊得说不出话来,我从没想到过,以前那么简单、纯粹、童真、无害的韦连初,在恢复正常后居然有着如此放浪形骸又阴狠粗暴的一面,不愧是梁秀行的亲儿子,两人简直相得益彰。 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忽然一下子就被他推倒在地,我被摔得好痛,从地上狼狈的坐起来,没顾及屁股上的疼痛,而是担心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我稍稍的摸了肚子,抬头来略显激动的吼他,”韦连初,你要做什么你直说!有必要用这种手段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吗?这样很好玩?“ 他没回答我,却从餐桌上拿过一瓶红酒,用启子打开后,朝我走过来……我猜不透他要干什么,难道要请我喝酒吗?我现在怀孕,也不可能再沾酒啊? 正疑惑之时,他站在我跟前,拿着开启的红酒就朝我淋下来! 我‘啊’的叫了一声,完全没有预料他会这样干,赶紧躲开,但身上还是被淋湿了很大一块,那红色的酒渍也把白色的衣服弄脏了!我顿时浑身冰凉,抱着双手无处躲藏 而韦连初却残忍的笑着。 我直觉他发疯了,要对我进行报复,我干脆就朝门外跑去,只不过跑了几步,又被他强行拽回来推倒在沙发里!紧接着他又扑到我身上来,直接将我压在他的身下,他的脸几乎要贴着我的脸了。我尽量偏着头,不看他,一动也不能动,更不能反抗不能惹怒了他,不然他使用暴力的话,我的孩子会保不住的。 “白深深。”他的大手又钳住我的下巴,捏得很紧,“你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恨”他轻飘飘的说,“你还记得我的婚礼吗?神父问你:白深深小姐,你愿意嫁给韦连初先生为妻?不论顺境、逆境、健康、疾病都照顾他爱护他,都对他不离不弃吗?你说:我愿意可结婚以后,你是怎么做的?你当着我的面,让别的男人在我们的婚床上,你夜不归宿,每天跟他鬼混,以为我是傻子满足不了你,你明目张胆的出轨,背叛我,侮辱践踏我的自尊--” “没有!”我忍无可忍的制止到,“我跟韦连恒本来就是夫妻,我们” “所以你还来玩弄我的感情!”韦连初的一下子变得凶恶起来,劈头盖脸朝我大叫,“你跟他是夫妻,那你当我是什么?!少废话,你严重的背叛了我,把我当傻子耍,我不可能会饶过你!”他说话的同时,把我压紧。 。 “你要做什么,”我害怕的问,徒劳的推着他,一怕压着我的孩子,二怕被他强了。 = 他却站了起来,凝视了我好久,冒出一句,“白深深,别以为我对你有多痴情!我他妈就是无法原谅你对我的背叛!想当初,我跟你睡一起也尊重你的意志,从未想过侵犯你,没想到你倒是犯贱了,直接跟他在我面前就开干你带给了我这种奇耻大辱,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他重重的吸了口气,恶狠狠的说,“就算我得不到你,我也不会让韦连恒得到你!” 我倒抽口冷气。 他的语气,杀气腾腾,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想除掉我,让我毁灭?”我问。 “哼,”他冷笑,“你认为我会舍得杀你吗?我对你心心念念了这么久,至少也要把你玩腻了,再考虑你的去留问题” “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要你跟韦连恒离婚,继续做我的老婆。”他直白道。 “你觉得可能吗?我爱的人只有他,说什么也不会再离开他。而且我--”我想说自己已经怀孕了,但又怕他发起疯来让我流产,我只好先不说。 “你不离开他也可以,我可以给你另一个选择。” 我瞪着他,这种被他控制的感觉很不爽,不过我是无可奈何了,“什么选择?” 他倒是说得干脆,“我要你同时也必须做我的女人。” “你--”我被他这无耻的思绪惊呆了。没想到他比原来的韦连恒还要奇葩,连这种要求都说得出口,真当他自己是畜生了? “如果我就是不答应呢?!”我拒绝得很彻底,“你认为我是木头,随便任你摆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不妨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的交集,咱们的婚姻本就是一场笑话,早点撇清对你我都好!反正你现在的条件,找个比我好千百倍的女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不理会我后面的话,只冰冷的说,“我自然有办法让你答应。” 说完,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128 昨晚到底去哪了? 电话拨通后,我听到里面响起海浪的声音,伴随着一两声海鸥的叫声。 很快,电话里又飘出一个男声,“老大,可以行动了吗?” 韦连初说,“先不急,听我指示。” “好的。”随即电话挂断。 挂了电话后,韦连初胜券在握的注视着我,他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你在搞什么鬼?”我怒问。 “刚才你也听到了。”他淡淡的说着,“韦连恒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耻辱,不让他出点血怎么行呢?我已经安排了人在他一艘开往东南亚的华夏水手号上,随时准备纵一场火到时候死伤无数,我倒要看看韦连恒怎么收场?” “你变态!”我吼了他一句,始终还是觉得他在恶作剧,他只是在吓唬我而已,他不可能无情到这个地步,毕竟邮轮上着火是大事,不仅仅关系到赛欧的品牌形象,更关系到几千人的生命财产问题。可是,电话里那个场景很明显就是在游轮上的,而韦连初又是如此的不按常理出牌,一个装傻骗过所有人的人,我实在不能低估看他的变态程度。 “我不想跟你废话,”他说,“反正该说的我也说了,你只要点头答应,我自然不会让这场悲剧发生。” 我盯着韦连初这张脸,凝视了他好久好久,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跟以前那个韦连初重叠在一起,尤其他笑的如此的阴险……让我不得不紧张起来了。 “答应你什么?” “要不跟韦连恒离婚,要不就同时跟我在一起。”他的意思很明确、也很无赖,要不他们两个我都不要,否则就两个都要! 靠! 这到底是什么心态?也不是爱我舍不得我吧,纯粹就是流氓变态的行为!他执意要这样对付我,我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应付的策略。 “韦连初,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大家都是成年人,有必要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我在拖延时间,试图劝他冷静。 “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他眸底更加的冷漠,“两条路,你选一条。” “我都不选!我跟韦连恒现在好好的,我也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觉得不公平那都是你妈自己作的,别怪我头上!” “看来,你是认为我太仁慈了是吧?”他说着,已经开始拨打刚才的电话,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中她,他轻描淡写的威胁着,“明天,哦不,或许今天晚上,你就能在头版头条上看到赛欧邮轮失火,船上人员伤亡惨重,多少人死亡,多少人受伤,多少人失踪的消息,然后就等着赛欧破产吧” 他刚说完,电话接通了,他马上以命令的口吻说到,“老胡,现在可以行动了,记得手脚利落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事成之后两百万很快会到你帐上!” “好,老大请放心,我其他几个兄弟一定会干一票大的!” “你们自己也注意安全,到时候钱给你了,没命花就跟我无关了。” 挂完电话,他对我说,“白深深,你也可以走了,反正大家也撕破脸,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再回想他刚才的对话,忽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你你不会真的要做这种伤天害理事吧?你真这么卑鄙?!” “呵呵,”他冷笑,“待会儿看新闻就知道咯,反正这种大事,传播的很快。” “停止!”我再也不能耽误时间,已经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我紧张得语无伦次,“快打电话,让那个人停止,你千万别做傻事!听到没有!” “凭什么听你的?现在知道急了?” “你快点啊,”我越想越恐惧,看着韦连初这阴险的神色,心里有了很多不好的预感。他真的会这样做,他会让人在船上纵火,他心肠歹毒,宁愿牺牲无辜的人,也要报复韦连恒,他就跟他妈一样心狠手辣! 他笑的更加得意,好像我这紧张的样子让他特别享受。 “好,我答应你,”事情迫在眉睫,我不能不先松口。 那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想象看,200万,去放一场火,很多人都会心动吧? “你得证明下你的诚意。”他说。 “怎么证明?”我特别着急,“那你先打电话过去让那个人停止行动啊!” 他走到我面前,胁迫到,“为表诚意,先给我一个吻。” ““ 我感觉自己呼吸都停止了几秒,一瞬间啥也没想,就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吻! 反正亲他一口又不会死。他现在处于极度不理智的,被仇恨冲昏的状态里,我不能激怒他。 他德胜似的一笑,最终给那个男的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先不忙行动,在等等。 所以我接下来几乎就被他控制住了。他这招确实毒辣,不从我这儿下手,直接动韦连恒的命门,再来要挟我……他已经布局了很久了吧,甚至离家出走的那段日子也在考虑谋划吧? 果然是深得梁秀行的真传。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办正事了?”他很快再把我堵在宽大温软的沙发里,一条铁臂搂住我的肩,把我紧紧的锁在他的怀里 我还是很抗拒的……知道他今晚肯定想要那啥,我一直在心惊肉跳着,不知如何摆脱他。 “既然刚才已经答应了,那就别忸忸怩怩的了。”他搂着我,手里的力道加重。 “我今晚不行。”我编了个很烂的理由,“今晚来例假了,不方便。” 他顿了顿,又强硬的说,“行,我可以不动你,不过你得在这儿跟我睡一夜。” ““ 面对他这份不容抗拒的霸道,我意识到自己遇到一个相当厉害的角色了,一般的手段压根对付不了他。他现在已经缠上我,已经摆明了不要我好过,我估计是逃不掉了。 正在这时,韦连恒来了一个电话,听着铃声响得那么欢,我居然不敢接。 可是韦连初,已经拿过我的手机,摁下了接听键和免提,放到我面前。很好,他没有发声,可能也是不想这么快刺激韦连恒吧? “老婆,”韦连恒亲昵的喊着我,他的声音听起来兴奋不已,有些激动,“你发给我的微信我刚才看到,你现在在哪里?” “哦”我感觉自己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吞吞吐吐的说到,“我我在白萱这里,她今天生病了,感冒,病的比较重,我需要照顾她一晚上。所以就回不来了。” 他闷了下,貌似也没听出破绽,不过还是惋惜的说到,“那你记得照顾好自己,等明天回来再说。” “嗯。” 匆匆结束了和韦连恒的通话,韦连初再次把我揉进了他的怀里,同时用他的嘴强行堵住了我的……我知道我的挣扎只会换来他更近一步的进攻,所以干脆像个木偶那样任侵扰……看我没反应,他可能也觉得无趣吧,干脆烦躁的推开了我! 他忽然又伸长了腿,对我命令道,“帮我脱鞋,我现在要洗澡。” 我再次打了冷颤,看来,他要换一种方式来折磨我? “快点!”他不耐烦的踢了我一下,叫到,“还愣着干什么?你以为你让你陪我睡觉就真的只是睡觉?不让我草你,帮我脱鞋总会吧?!” 我咬咬牙,耐着性子在他脚底蹲下来,麻利的给他脱去了鞋子袜子……我此刻最在乎的还是肚子里的孩子,我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跟他来硬的,不然孩子没了就完了。 我失眠了一整夜。看着身边这个全然陌生的男人,他的反复无常,他的阴晴不定,他的暴戾,他的狠绝,还有他隐藏了整整8年的秘密,关于他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心神不定我抚摸着着自己的肚子,感觉自己跟韦连恒的未来好像有些模糊了。 因为这个地离市区比较偏远,又没车可以回去,我还是只能坐韦连初的车。 第二天上午,被他带回市区的时候,我反复的叫他停车,各种找理由说自己要下车,但是他压根不理睬,硬是直接把我送回韦家别墅。 车子刚刚驶进院子里,我就透过车窗瞅到韦连恒从门口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准备去上班? 怎么办? 我生怕他误会,于是压低了身子,等他走了,再下车…… 但韦连初这个王八蛋显然不会如我的意,他怎么会放弃这个羞辱我的机会呢?他立即下车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故意用所有人都嫩听到的声音说,“深深,下车啊,昨晚已经跟我待了一晚上,怎么这会儿还在回味,还不肯下来?” 我简直,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没办法,我躲不掉的。我气得狠踹了下车门,下车来,直接看向韦连恒…… 他已经走到我跟前,一脸的冰霜,“你昨晚到底去哪里了?” 面对韦连恒的质问,我硬下心来,直接说道,“我骗了你,昨晚跟韦连初在一起,具体的原因,我会原原本本把每个字都告诉你。你能先别生气吗?” 他眉头一挑,听到我说得这么直白,脸上的阴云还真的散了些,点点头。 而韦连初也为我的反应感到意外。不过,他冷哼了声,意味深长的瞟我一眼,意思是看我如何解释?然后兀自朝客厅走去。 同时也要出门的韦连歆也听到了刚才的话,她不忘嘲弄一句,“臭女人就是臭女人,以前我哥傻的时候你看不起他,现在他好了,你还吊着他,还想一脚踏两船吗?” 我咬咬牙,终于忍不住骂她,“韦连歆,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嘴巴真的特别臭,赶紧去检查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或者买块口香糖嚼一下,不然熏死人了!” “你!”韦连歆气得脸都红了,“你嘴巴才臭!臭女人!” 骂完,她没再跟我计较,疾步走向自己的车子,上了车就迅速的倒车转弯启动,开得飞快,明显刚才被我气到了,开着情绪车。 我这才把目光聚焦到韦连恒身上,看他这不阴不阳的姿态,我一刻也等不了了,必须马上把事情解释清楚。 “走吧,先上你的车,我在车上跟你说。” 于是,在他去公司的路上,我坐在副驾驶上,一五一十的把韦连初如何挟持我到他的别墅,以及他如何威胁我,全部都告诉了韦连恒。 他听了以后,表情还算比较平静,但是久久的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觉得自己解释得够清楚了,也没什么善意的谎言,他应该不会生气的……就连听到韦连初找人去他的邮轮上纵火这种恶劣的事,他都没啥反应。 “你看,你要不再派人去查查,看下华夏水手号上面是不是真的有个变态要放火?抓到后判他个无期徒刑。” 韦连恒却淡淡的回我,“水手号最近一个月都没有航期。” 我听到他遮这话,吃了一惊,难道韦连初只是在骗我?我想了下,又说,“会不会韦连初说错了,是其他的船只?绿洲号、海洋号之类的?” 他开着车,摇头冷笑,“你觉得可能吗?我对赛欧旗下所有船只上的安检管理已经足够严格,十几年从没有出过任何一起事故,会让人有机可乘去纵火?” 听着他这明显带着火药味的话,我渐渐的反应过来,昨晚只是被韦连初那虚张声势的模样给骗了?!对啊,我差点忘了,他装傻可以装的那么逼真,要找个人来配合他演戏蒙骗我,实在轻而易举。我咬着嘴唇,想想昨晚发生的事,羞愧难当…… “对不起。”我再次诚恳的向他道歉,“他昨晚说得那么紧急,我不得不为你的公司利益考虑,所以一时就被他给骗了。” 他鼻息里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到,“你不是一向很聪明的吗?会这么轻易的被他骗?随便一威胁,你就乖乖低头了,我看,你不是傻,是根本就不想动脑筋去辩解真伪吧?呵,毕竟你们也是同床共枕过,他现在也恢复了--” “韦连恒!”我忍无可忍制止他,“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故意的,我心甘情愿?” “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语气更冷。 “你给我说清楚,”怒火从我胸腔窜上来,我特别激动,“即便我一字不差的给你解释了,说了自己的苦衷,你还是不相信我?对吗?”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背靠在椅背上,目视着前方。 “说话。” “你就算把你们昨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录下来发给我又怎样?事实已经发生了,计较你的动机,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重重吸气,被堵得说不出来。 “我昨晚给你打了电话,你当时就该把事实告诉我,”他的怒意的也加深,语气也很冲,“但是为什么,你一定要跟他睡了一夜,才肯说出实情?!” “我但是不是为你考虑吗,他演得那么逼真,我哪里分辨的清,就想先妥协,把他稳住,不然他真的派人在邮轮上放火怎么办--” “真的放了火又怎样?!”他一下子爆发了,冲我大吼大叫,“就算他把我全部船都烧完,造成死伤无数了,甚至整个公司破产倒闭了,那又怎样?!这就该成为你被他睡一夜的理由吗?!” 我一下被他震慑住了。看来,他刚才表面平静无波,但内心已是惊涛骇浪,他已经深信我跟韦连初做了,不,做没做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一晚上没回家,跟韦连初睡了一夜,这是他最为接受不了的。 我没有想到,昨晚妥协的初中是他的利益着想,现在反而被他骂的这么惨?就算我做错了,但我的出发点始终是好的,就活该被这样误会吗?“ 一时间,我也气得发抖,瞪着他,”你有什么脸责备我?在我失踪的两年里,你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鬼才知道!我逃生回来的第一天,看到我的床上放在杜南茜的衣服,阳台上有你跟她的衣服,衣柜里鞋柜里,放的全部是你和她的东西你带着她霸占我的房子,如此侮辱我,我不也原谅你了吗?你口口声声为了找我,你为了找我,就可以跟她同居吗?你和我昨晚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他紧紧的逼视着我,”你翻这些旧账,是在为你一脚踏两船寻找借口吗?我跟杜南茜从一开到现在没有任何瓜葛,连她的手都没碰过,而你呢?你确定跟他断的干净?呵,也是,你们到底也是结过婚的,况且他现在不装了,好像还挺有魅力,是吗?随便编个谎言,勾勾手指,就把你骗过去了,你还觉得自己无辜的很“ “你”我快被他这些冷嘲热讽气晕了,满腔都是怒火,也冷静不下来了,“韦连恒,你他妈口口声声说多爱我,碰到这么点小事就开始污蔑我了,心胸如此狭隘,原来你所谓的爱情就这么浅薄吗?” “我的爱情再伟大,也绝对接受不了自己老婆跟其男人睡一夜,还是在怀着孩子的情况下。”他说完这话,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应该是不想跟我待在一个空间里吧? 我脑子一热,抓住他的手,“你别走,” 他甩开我,转身又要下去,这件事好像永远也说不清了…一种绝望无处的情绪涌上心头,我忽然就像着魔一样,打开他车里放小件物品的地方,拿出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喊他了一声后,毫不犹豫的就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涌了出来,在我雪白的肌肤上显得特别刺目! “你干什么!”韦连恒见状,吓坏了,赶紧夺过了我手里的刀扔出车外! 他在紧张之余,又飞快的拿出消毒药水和纱布,抓过我的手给我止血……这刀口割的很深,一时半会儿都止不住血,他帮我按压了一会儿,又很快给用纱布给我包扎好……整个过程,我没有抗拒,就那么机械的看着他在我手上的忙碌,看着他眼底眉梢的焦虑,已经忘了手被割伤的痛,只是全副身心都放在他那里。 “你发什么疯啊?!”终于包好以后,他绷着脸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喃喃自语的说,“就是刚才看你走了,就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然后就疯了,失去理智了” “连恒,”我捏着他的手,深切的说着,“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昨晚是错了,昏头昏脑的干了件大错事!但你说的那些话真的太伤人我怎么会对韦连初有感情呢?他不管变成什么样,都跟我无关,我真的只爱你一个”情到深处,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了,回想起来自己在感情上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卑微的表达过,可一旦陷了进来,我哪里还顾得上那份自尊? 他叹了口气,好像被说动了,反过来握住了我的手,将手心的温度传给我。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要提了。”他语气缓和下来,“走到今天不容易,希望彼此都好好珍惜,最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怀孕了,保持良好的心情最重要。” “嗯。” 他转过头,跟我对视了几秒,眼神逐渐温柔起来,然后自然而然的搂过我的脖子,跟我深吻在一起,正吻得如痴如醉的时候,偏偏有个人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敲了我们的窗子,提醒说这里不能停车,让赶紧开走。美好只能暂时被打断。 再一次跟他和好的时候,我倍感甜蜜的同时,更加小心翼翼,好像只有想到韦连初的名字都充满了犯罪感……看来,我真的该好好思考下以后如何该如何抵御他的入侵?难道搬出韦家吗?一方面是老爷子不让,另一方面呢,我舍不得石赛玉,她毕竟一个人在韦家,看人家都是夫妻恩爱儿女满堂,而她一个丧偶的儿媳妇,不是倍感凄凉? 今天跟韦连恒去了趟赛欧转了转,了解下赛欧最近的一些动态。晚上再回到韦家,庆幸的是韦连初不在。 可是正当大家都凑在一起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忽然外面又传来汽笛声……我心底一惊,以为是韦连初回来了,但当我往门口一看时,更加震惊了--是杜南茜和韦连海,她居然亲密的挽着韦连海的手,两人就像想一对情侣一样,走进了客厅。 我天,这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129 小小温馨醉人心 不仅仅是我,客厅的其他人都比较震惊,大概因为杜南茜以前跟韦连恒订过婚吧? “爸,妈,”韦连海拉着杜南茜走到张蕙茹跟前来,“这是茜茜,我决定要跟她结婚了!” 我大吃一惊!就连坐我身边的韦连恒也有点诧异,不过他再次看到这个跟自己定过几次婚的杜南茜,竟然那么淡定,一点尴尬的感觉都木有,我也是佩服他。 张蕙茹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她再看看杜南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位小姐不是那个那个”她瞟了下韦连恒。 “是的,阿姨。”杜南茜不顾大家的讶异,她反倒大方的站出来,笑着说到,“我叫杜南茜,就是跟你们家另外一位少爷订过婚的杜南茜,后来出了点意外,我们的婚没结成,不过我意外偶遇连海,他”杜南茜推来推韦连海,让他来解释。 “哦,是这样的,妈。”韦连海这回倒是一本正经了,“我跟茜茜相当于是一见钟情,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反正就那么回事儿,你们知道的嘛,我就没必要说的太白了。我这段时间呢没在家,都是在外面跟茜茜住一起,现在考虑到我们也到适婚年龄,就回来给你米说一下。” 听到这两人的描述,我一阵愕然……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以前是设计让这两人同床过,当时两人醒来不还吵闹了一番了吗,难道后来两人看对眼了?韦连海这种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会看上杜南茜?杜南茜不是对韦连恒痴情到死的吗,现在又变心了? 更重要的是,杜南茜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待着吗?我后面一直没去问案件,也没打听过进展,按道理他们几人都该坐牢的…… 这时杜南茜刻意的盯了我一下,眸子里满满的恶意,然后又扫了下韦连恒,再没了原来的痴心。是的,其他人她都不会放在眼里,她来这儿最主要的就是观察我和韦连恒的反应吧? “荒唐!”韦天华很不满,说到,“这换来换去的像什么话?丢人!我不答应!” 是的,韦天华说的换来换去,大概是指杜南茜一开始是韦连恒未婚妻,现在又跟韦连海在一起了,他觉得她很混乱不检点吧。 “你们这实在太突然了”张蕙茹一向溺爱自己的儿子,一般不太会干涉他找的女朋友,所以也没有强烈反对,还沉浸在震惊里,“连海,你才25岁呢,还年轻,现在不急着结婚啊,你姐这么大年纪都没急,你急什么啊?” “哎呀,早结婚早点给你生孙子不好吗”韦连海嚷道,从他跟杜南茜的互动来看,他眼里是有她的。可我还是觉得好诡异啊!杜南茜,会是韦连海的菜吗? “对了,杜小姐是吧,你父母呢?”张蕙茹问到。 “哦,他们”杜南茜闷了下,居然落下泪来,“在一场车祸中”后面不用说大家也懂了。 她显然在说谎,到底什么目的? 我猛然反应过来,她该不会是被韦连海用钱买出来的吧?难怪她上次被抓的时候自言自语说她有办法,原来是就是这种‘办法’?被韦连海救出来了,决定以身相许嫁进韦家? 看来,她对我的仇恨根本没有结束,现在学聪明了开始反扑了?呵呵,我害她从豪门千金变成一无所有的平民百姓,害得她一家人坐牢,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我? 好吧,她居然把韦连海作为救命稻草,要借此上位……我真是佩服她的想象力。 这个时候,梁秀行见状也走了过来,她早就知道了情况,过来就开始调侃,“怎么,连海也要结婚了?咱们家可真有趣啊,两个女人在他们三兄弟之间换来换去的,太搞笑了吧?幸好,我儿子是丢破鞋的那个,破鞋丢了嘛,自然有人去捡我说蕙茹,你不会要你儿子去做捡破鞋的那个吧?” 这个梁秀行,现在儿子恢复正常了,她的腰杆挺得更加直了,看起来起色都好了很多,再也不像原来那样怨气冲天了,但嘴巴还是那么毒。她说的破鞋,就是我和杜南茜两个吗? “哎呀你说的什么话啊,”张蕙茹骂回去,“你儿子才是捡破鞋的那个吧?切!” 算了,这里实在太无聊,充满着各种八婆泼妇,受不了。我拉着韦连恒上楼去了。知道杜南茜一定会望着我们的背影咬牙切齿,我故意紧紧的挽住韦连恒,一边上来还一边跟他打情骂俏着,嘻嘻哈哈不亦乐乎。 进了房间,我双手勾住韦连恒的脖子,就是一阵吻。 吻完以后,我重重的倒在大床上。 韦连恒有些心疼的说到,“你小心点,别碰到我儿子!”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如果是女儿呢?你不会重男轻女吧?”我轻抚着尚且平坦的肚子,一下又沉浸在怀孕的喜悦里。 他说,“管他儿子女儿,只要是我的种就行了。” 我又坐起来搂住他,身子贴在他的身上,调侃着,“喂,刚才看到你的‘老情人’,什么感觉啊?我看你激动的都说不出来话来了,” 赛玉的事,“你跟你妈之间到底什么矛盾?现在能告诉我吗?我看她人那么好,对我又是掏心掏肺,实在找不到你厌恶她的点在哪里?”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天你也看到了。” “什么啊?我忘了。”我疑惑的回忆着,他说的是哪件事啊? “她跟韦天源的关系。”他这次不再隐瞒,坦白中带着一丝挣扎,“不知怎的,自从我爸没了,我就打心底里排斥她跟其他同龄的男人太过亲密,好像是背叛了我爸一样。不知道我这个思想,算不算变态。” “啊。可以理解。但我觉得妈跟韦天源应该是清白的吧?” “我也不确定,”他淡然的说着,“就是心里很不爽,甚至觉得丢脸。” “不是我说,你这真是病,得治。” “怎么治?你来治?”他转而跟我开起玩笑来 “很简单,等你自己为人父母了,就能切身体会他们的不容易了。” 我们闲聊着,聊到了深夜,相拥在一起很快进入了梦乡。在他的怀里,我睡的特别安稳,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将我团团的包围着,觉得以前经历过的所有困难都成为过去式了。 第二天,连恒照例又去了公司,我现在是闲着没事做,专门在家养胎,本来想去工作,但被石头赛玉强烈反对,我也最多就是偶尔去赛欧公司转转。 当我吃了早餐,准备上楼的时候,却看到韦连云在楼上说话,“歆歆,你今天有没有空,陪我去逛街好不好啦,我今天好不容易有一天休假,居然不知道做什么。” “啊,我今天有约了,不好意思啊姐。”韦连歆抱歉的说到。 “哎,好吧。” 她走下楼来,正好看到我,于是眼前一亮,“深深,你陪我出去好不好,反正你不工作。” 我正犹豫着还没答话呢,旁边石赛玉帮着拒绝道,“这个,不太好吧,深深现在坏了孩子,可能不太方便。” “没什么啊,我小心点不就行了。”我说到,“反正妮妮姐放一天假也不容易,我陪她去逛逛吧。” “这”石赛玉在犹豫,不知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妈,你就让我出去吧,这样每天闷在家里确实挺无聊。”我再劝说她。 “好吧,你去,自己注意安全就是了。” 韦连云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就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和任何人都是自来熟,所以我俩虽然是第一次出去玩,但坐在一起却一点都不尴尬。 “深深,你知道刚才小婶为啥不要你出来吗?”她无奈的笑着。 “三个月,还不稳定嘛。” 她摇头,“这不是主要原因。最根本的,是觉得我太晦气了,怕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我一下反应过来,想起她的特殊职业,也理解了石赛玉刚才的心思,更理解了身边韦连云的无奈。 她说,“做我们这一行的,除了同事外,身边就没几个朋友,人家一听说你是做法医的,表面上崇拜你,但暗地里却离得远远的,觉得你不干净啊,晦气啊哎。所以你今天愿意跟我出来,我倒是挺意外。” “没有吧,我觉得做法医的特别牛啊,我是真心崇拜你!作为一个女人,能够选择这一行,境界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我说到这里,又问她,“对了,连云,你当初是怎么想要入这一行的呢?你看你长这么漂亮,又是千金大小姐,没有理由去干这种苦差事啊!” 130 相伴出游成知己 韦连云听我这样问,她的神色稍稍暗了下去,沉默了好久才幽幽开口说到,“我从小就对医学方面的东西感兴趣,还立志长大做医生呢,所以大学里选的也是医学,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坚定了我要做法医的决心。” 她说,“我大学里最好的一个朋友,我的闺蜜,当年失踪了一个多月,警方到处找都找不到,大家都快急疯了。后来,警方接到一个环卫工人的报案,说在河里捞起一个袋子,里面有被分下来的尸块,经过和我那个朋友父母进行dna比对,发现正是我的朋友,你可以想象他父母有多绝望,而我,也是痛苦得不得了,那半年都在失眠。后来警方又陆陆续续在其他地方找到了她身体的其他部分,居然用了不到5天时间就把案子破了,是一个跟她无冤无仇的陌生男人,据说她是当晚走夜路被奸杀的总之,很惨烈,我至今不想再回忆。” “这件事对我最大的影响就是坚定不移的选择了法医这个职业。为什么呢?当时这个案子很轰动,而整个调查我也从警方里了解到,说是一个法医通过解剖她的尸体,仅仅从尸体上的伤口形状就初步画出了嫌犯的性别年龄甚至是职业,警察再通过逐一排查,然后就破了案我就觉得很神奇,越发对法医这个职业有了兴趣,觉得他们可以让尸体‘说话’,为死者申冤昭雪,又崇高又神圣,于是逐渐就这样入行了。” 我听得感慨很深,“那你刚开始肯定不能适应吧?” “当然啊,”韦连云饶有兴致跟我讲,“你不知道我当时去实习,第一天接到的任务就是去一条臭水沟勘察现场做痕检,也算是第一次见到高度腐败的尸体是什么样,在水里泡了那久的,你完全想象不出来有多么的恶心和恐怖,那个气味啊真的要臭气人啊,我当时吓得惨叫连连,活儿也不干跑得飞快!回去后吐了个天翻地覆差不多一个月都吃不下饭当时很多同事笑我,说我这种千金小姐纯粹只是来猎奇的,怎么可能干的下这些工作,我自己也确实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不过啊,好在我没放弃,后来见得次数多了,还是还是坚持下来了,主要现在这社会每天都有人死于非命,也有很多案子压着破不了,说的高尚点就是‘为人民服务’吧?哈哈。总之,那种破案的成就感让我越陷越深,这辈子都没打算改行了。” “那你爸妈反对吗?”我又问了句。 “这还用问吗,尤其是我妈,那时候每天跟我吵架,她完全接受不了,认为我好像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名一样,给家族丢脸,扬言我继续干这一行的话她就跟我断绝关系好在后来爷爷开明,他看我真的喜欢这个职业,而且也确实破了不少的悬案,也看到我的价值吧,就鼓励我继续干下去,所以还是爷爷他老人家有见识有高度,我妈那就是一就是家庭主妇,啥都不懂。”她笑着说到这里,又转移话题道,“算了,咱们不了我的工作了,你毕竟怀着宝宝呢,不适合听到这些重口味的东西。” “呵呵,没事,反正跟你聊天也是长见识了。” 车子在漫无目的的开着,车里的氛围安静了没几分钟,韦连云又说道,“深深,你跟连恒的事,我都听我妈说了,觉得挺意外。” “是吗?”我倒是有些心虚,这毕竟是不光彩的事。而且张慧茹这种长舌妇不知道会添油加醋成什么样呢? “原来你本来就是连恒的女朋友”她笑着说到,“以前你不是失踪了吗,我也协助寻找过你,看到连恒真对你挺痴心的,每天为了找你茶饭不思,就没见他对哪个女孩痴迷到这种地步,我那时还开导过他只是没想到,你的经历也这么传奇,兜兜转转还是跟他走到一起了,挺让人感动的。” “感动?”我有些尴尬,低声道,“难道你不会讨厌我吗,这样‘换来换去’的,一般人都会瞧不起吧?如果不是爷爷的强烈要求,我也没什么脸在家里住下去,每天接受着大家的鄙夷的目光,也是不好受。” “咳,这有什么,”她不以为意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讲究那么多干嘛,反正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就在一起啊,为什么要牵牵绊绊的考虑那些世俗的东西?现实生活中不还有很多老公没了就嫁给大伯子或者小叔子的吗,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批判的,我妈他们那些年级大的人,思想观念是有些陈旧,管它的。” 听了她这番潇洒大气的言论,我一下感觉豁然开朗了……身边的韦连云,尽管身份是尊贵的豪门千金,可她的思想、气度、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在她面前,我莫名都觉得有些自卑了。 她又说,“我的职业让我频繁接触着各种各样的死亡,我对生死也看得比较淡了,生命是脆弱的,短暂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活着的每一天,因为谁都不能预料明天会发生什么,自己是不是还能吃上明天的饭,唯有享受当下,追求自己能让自己快乐的方式,如果人在活着的时候都不把该实现的愿望实现了,该享受的享受了,该爱的人爱了,下辈子就没有机会了,不是吗?” 我点点头,深表赞同,觉得连云这个性太是我的菜了,跟她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深深,”她转而又瞥了我一眼,笑着道,“你长得太漂亮了,有这么多男人喜欢不是很正常嘛。” “呵,漂亮有什么用,”我不禁自嘲着,“死了不就是一副臭皮囊,你做法医见过那么多的女性遗体肯定也有这个感慨吧,活着的时候再美,一旦死了,尤其是死于非命的,那在你们眼里不也就是一堆腐败的发着恶臭的东西罢了--” “好好,你别说了,”她笑着制止到,“我就不该给你聊那些重口味的东西,小心对宝宝胎教不好。” 然后她又提到,“挺羡慕你的,不但找到个对你这么好男人,又快要做妈妈了,而我呢,哎,就像我妈经常骂我的那样,说我这个大剩女就是她的耻辱,让我明年以前必须结婚,不然又要跟我断绝关系,你看我每天这么忙,去哪里找男人嘛,有时好不容易找到个异性动物,人家一听说你做那种工作的,马上跑得没影儿了哎,也是无奈。” “主要还是你工作忙吧,”我安慰到,“你这么优越的条件,有钱有颜还有份崇高的职业,不知道多少好男人排队等你临幸呢,哈哈!至于那些听你职业就跑的,不过都是些没深度没眼光的臭屌丝,跑了不是更好?” “呵呵。” 正在这时,我听到手机短信的提示音,点开一看,居然是高任飞发来的,只有几个字:最近过的好吗? 看着这句话,我心中泛起涟漪…… 多久没有跟他联系过了?我几乎要忘了曾经给过我这么多感动的他了……是的,自从嫁进韦家后,因为和梁秀行、韦连初、韦连恒,还有杜家那几个臭女人的纠葛,我实在分不出精力来跟高任飞见面,尤其现在跟韦连恒正式在一起后,他也成了我记忆里的一个敏感人物。 我没联系他,他也没有联系过我。可能还是决心放下了,不愿再打扰了吧? 没想到的是,他始终还是没能忍住这种沉寂,给我发了慰问短信。 我斟酌了下,回他:还好,已经跟连恒住在一起。你呢? 他却回:现在做什么,方面见面吗? 见面?要不要跟他见面?合不合适?我在心里挣扎着…… 不管怎样,他曾经那么费心尽力的找寻过我,虽然不能接受他的爱,但就真的要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正纠结的时候,偏偏韦连云开了句玩笑话,“深深,你平时碰到什么好男人就给我介绍下呗,就是那种被你拒绝过的,你看不上的,都可以给我介绍下,只要是男的活的,我都不介意接触,哈哈哈!” 我‘哦’了声,同时灵光一闪,马上给高任飞回复到:那就见个面吧,我在福田区这边的一个商场。 我把详细地址发给了高任飞,转头来略带惊喜的看着韦连云,“连云,我现在就给你介绍一个大帅哥,让他马上过来。” “真的呀?”韦连云倒是很兴奋。可能,她毕竟也31了,确实有些恨嫁了吧? 只是,不知道高任飞了解我跟他见面的真实目的后,会不会生气? 我跟韦连云找了个安静的咖啡馆坐下来,一边聊天一边等着高任飞的到来。 131 一不小心伤了他 等了十几分钟后,高任飞又来电话说临时有点事,可以约在晚上8点的样子。我答应了。 接下来,我跟连云在外面玩了一天,逛遍了各大奢侈品商场,陪她血拼了好多的衣服鞋子珠宝首饰,她说平时工作实在太忙,几乎没有购物的时间,今天正好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大干一场!完了我俩又去看电影……一天下来,我们玩的既兴奋又疲惫,感情也增进了不少,彼此很对胃口。 一直到外面夜幕降临,我们找了一家餐馆,一边点菜一边等待着高任飞。 这家餐厅比较高档,价格高,人并不多,也不用等太久。直到菜上完的时候,终于看到高任飞在餐厅包厢的门口出现了。 “阿飞,快过来坐!”我招呼着他。 大约是发现我并不是单独一人吧,他有些失落,唇边的笑容也僵硬了很多……不过既然来了,他只好走到餐桌边坐下来,“你们好!抱歉,让二位美女久等了!” 待他坐定后,我忙不迭的对韦连云说,“妮妮,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高任飞,我好朋友,在航空公司做机长,你叫他阿飞就好了!” 韦连云从他进来开始,眼睛就仿佛粘在他身上了。她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的花痴样,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看了好久,直白的赞叹,“阿飞是吧,好帅啊!虽然你迟到了10分钟,不过我不计较了,毕竟你给我们俩带来了一道绝佳的风景,有利于增进食欲。” 高任飞只淡淡的一笑,随意的瞥她一眼,就习惯性的把目光放我身上了,当他刚想张口对我说什么的时候,我醒悟过来似的,“哦,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韦小姐,韦连云,是连恒的堂姐,你叫她妮妮就可以了。” 他点头,虽听了我对连云的介绍,眸光还是一直注视着我,貌似对韦连云并不感兴趣……这冷淡的态度,让韦连云难堪,让我也有点尴尬……我只得埋下头,故意不停的喝茶,不想跟他相视。 韦连云却忽然说,“深深,你不是怀孕了吗,喝茶不太好吧?” 我面颊发热,再看高任飞,他脸上的笑容也尽失了,问我,“你都怀孕了?” “嗯。”我垂下眼眸,感觉到心跳的加速。 “这么快,”他感叹了一句,紧接着就没话说了,也低着头,蹙着眉,不在状态了。 我本就带着让他们俩‘相亲’的目的,于是在吃饭的时候,极力的向韦连云和高任飞更深入的介绍他们彼此,把他们俩的优势都说得天花乱坠但让我难堪的是,每次我介绍高任飞的时候,韦连云听得兴致勃勃,还故意延伸话题来跟他聊几句,而介绍韦连云的时候呢,高任飞只是简短的回答着‘嗯、哦,这样啊,还好,不错,可以,挺好的啊,是啊“等等非常敷衍的词汇。 韦连云是何等的聪明,她怎么看不出高任飞的心思呢,不过她又是何等的大度,居然一点不觉得难堪,也并不生气,甚至还能笑着主动把话题引到我身上来……她早就出来,高任飞是喜欢我的,但不会表现出嫉妒之意。 一个看惯生死的女人,怎么会在这些儿女情长上玻璃心呢? 直到后来,高任飞也意识到我的目的后,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没等到饭吃饭,他一下就站起来,”你们慢慢吃,我走了。“ 说着,他带着浑身的寒气,疾步走出包厢。 看着他那僵硬的背影,我能体会到他心情有多糟糕……我没多想就跟着跑了出去,一边追着他,一边叫他,”阿飞,你等等,等一下!“ 等我追到一个无人的转角时,他也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我,冷冷的说,”你追出来干嘛?你还能说出什么我爱听的话吗?“ “阿飞,我只希望你幸福,”我知道此时此刻无论说啥,他听着都不舒服,但还是尽力的安慰,“我了解连云,她这个人,真的特别特别好,和你很般配,所以--” “你闭嘴!”他眼里闪动着怒意,紧紧的盯着我,“白深深,咱们几个月没见了,没想到你约我过来,就是为了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我”我有点百口莫辩。 “你不愿接受我,已经够让我心碎神伤一辈子了,现在还把我推给别人,说是为了给我幸福?”他冷笑着,笑的很凄凉,“你太残忍了!经你刚才做的这件事,也很好的提醒了我,我过去是多么失败你心里但凡有我栖息的一个小角落,也不至于这么绝情,我终于知道了,我高任飞在你那儿就是一文不值,一文不值!” 我感觉心里在闷痛着,眼圈也红红的了,嘴唇颤了下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韦连云的声音突然从我后面响起来,“我说这位帅哥,你可真够痴情的嘛。” 我惊得回头,意识到刚才的对话都被她听到了,又是一阵晴天霹雳。 韦连云抱着双手朝高任飞走去,带着调侃的口吻,“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我长得丑吗?难道跟我吃个饭,也是对你巨大的侮辱吗?” 高任飞再次晃了她一眼,也并不把她这番逼问放在心上,最后深刻的看了看我,继续朝商场外面走去。 “咳,你等等!”韦连云喊住他,同时也拉着我的手跟着跑去,“等一下!” 走到他面前,韦连云又对他说,“你看天色这么晚了,不考虑送送我们俩吗?我们两个女人回去,路上不安全呢,主要警局最近在通缉一个变态杀人狂,感觉挺危险的,你就送我们回家吧?” 现在已经晚上9点,外面仍旧车流滚滚,四周也并不偏僻,没有理由要人送,况且我们有车,而且是两个人,真的一点不危险好吗? 我以为高任飞理所当然的会拒绝,没想到他看向我,问我,“需要我送吗?” 我不过就犹豫了几秒,韦连云又在旁边接到,“当然要送,人家可是个孕妇呢。” 于是,高任飞鬼使神差的真的答应送我俩回家,先把他自己的车停在商场里,送我们回去了,再回来取。我觉得这也太麻烦他了,推辞了几下,但又被韦连云说服了。 高任飞坐在驾驶座上开车。当我准备要坐在副驾驶的时候,韦连云让我坐后面去,她说,“让我坐他身边吧,我就想恶心他” 高任飞这回又多瞄了她一眼,貌似这才认真注意起她来。 我也就干脆坐后面去了。 未免堵车,韦连云要他走近路。这条近路需要穿过城中村,从路线看确实很近,但是也比较偏僻,沿途路灯比较少,暗暗的,路上车辆比较少,更见不到一个人。一路上我们都没有怎么说话,车内闷闷的,高任飞开车也开得比较快。 但我们经过一条更加黑暗的街道时,韦连云突然叫到,“快停车,停车!”说话的同时,一直望着车窗外,还回过头去看。 “什么事?”高任飞停了下来。 “你们没看到吗,那路边好像躺着一个人,有两摩托车倒在那里,快去看看!”韦连云说着,已经开始推开车门下去了。 高任飞有些无语,不过还是对我说,“你就留在车上吧,我也去看下。” 我透过车窗,再次定睛一看,发现地上确实躺着一个伤者,因为这里很暗,匆匆而过的车很难发现。韦连云蹲在地上,查看了一下,谈了谈那人的鼻息,好像在说已经死了,而高任飞也蹲下来,可等他看清那个人的时候,表情有些惊恐,连忙把人拖到亮堂点的地方来,他更加惊慌的摇晃着那个人,在叫着那人的名字,难道是高任飞的熟人?! 我也赶紧下车去,凑过去一看,发现躺在地上的满脸是血,腿上的裤子也被血液染红了,旁边的摩托车倒在地上,车灯都已经被摔坏,不用说,这个人应该是出车祸死亡了,但是肇事车主逃逸了。 “阿飞,你认识这个人吗?”我看他神情那么悲痛,赶紧问了句。 高任飞沉痛的说,“这是我公司的一个员工,跟我汇报过几次工作,对他还算比较熟,没想到在这里出车祸了。”他说着,马上拿出手机拨打120。 “没用的,不用打了,人已经死了。”韦连云淡淡的说着。她已经见多了这样的场面,也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把这当作一个普通的死者来看,并且开始揭开死者的衣服裤子,对他的身体进行初步的检查。 “试试吧,或许有救呢!”高任飞说。 “死了12个小时了!”韦连云只是简单查看了下就推断出死亡时间。 “不会吧。”我说,“12小时前还是大白天,应该很容易被发现的啊,不会没有人救他吧?而且这里没有监控,恐怕肇事车主也不好找。” 韦连云不理我,拿出手机就开始给局里打电话,说又发生命案了,让派人过来处理。 挂了电话,韦连云让我和高任飞都离远点,不要破坏了案发现场。 “今晚我回不了,”韦连云说,“我待会儿得加班连夜解剖” “这有什么好解剖的,”我奇怪的问,“不就是车祸而已吗?” “呵呵,”韦连云笑笑,“不是车祸,我都说死了12个小时左右了,身上又有多处钝器伤,根本就是杀人后伪造的车祸现场,造成被车撞死的假象。这种案子我以前碰到过,没想到有第二次遇到。” “伪造的车祸现场?”高任飞赶紧查看了下死者的身体,再看看韦连云,那眼神忽然就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是对她刮目相看了 警察来做了现场勘察并且拍照后,死者和其他的物件都被送走了,而韦连云跟着去了。 因为死者毕竟是高任飞熟悉的员工,我看他也挺焦心沉痛的,于是便让他跟韦连云一同去处理,毕竟后面的工作很多,需要联系家属的,都需要高任飞帮忙。 高任飞答应下来,跟着韦连云还有其他的警察一同走了,我则开着连云的车朝韦家赶去。 平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接近10点了,其他人都已经进入各自的房间,就剩保姆还在打扫收拾。我直接朝楼上走去,因为提前跟韦连恒说了自己和连云出去会很晚回来,他也没有多问。 可是,当我刚刚走到二楼准备上三楼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是韦连初! “你干什么?”我重重的吸气,还是有些心虚的。幸好这个地方被挡住了,不会被外面打扫的保姆发现。 他二话不说,抓住我的手腕,“去我房间!”说着就要拖我走。 我拼命的挣脱他,甩手就给他一耳光! ““我不理他,继续往上走。 “白深深,你别后悔。”他没追上来,但低声的警告了一句,听起来十分的骇人。 我啥也不想,继续飞快的上了3楼,推开卧室门就重重的关上反锁,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心跳地好快! 132 突如其来的决定 进了卧室,听到韦连恒正好在浴室里洗澡,我稍微安心了些。 我坐在椅子上,鞋子都来不及脱,整个的惊魂甫定,脑子一直在盘旋着刚才跟韦连初的偶遇,他的眼神他的声音都让我很不安。 这时连恒从浴室出来了,浴巾围在腰间,正在擦头发,结实的腹肌和胸肌实在太惹眼,小麦色的皮肤上还滚动着水珠,更多了几分魅惑……这幅美男出浴图,也暂时打断了我的思绪,让我把心思都在放在他这儿来了。 我调侃道,“喂,你真是假正经啊,有必要遮起来吗,好像我没看过似的。” 他淡定的说,“不遮起来,怕你受不了。” “滚!”我笑骂他,自己也去找衣服准备去洗澡了。 他用干毛巾搓着头发的同时,问了句,“你这么快就跟连云混熟了?居然玩到这么晚才回来?” “她本来就是那种性格,跟任何人都自来熟,跟谁都合得来,更别说我这种大方善良的人了!哎,你不知道她多敬业,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一起命案,她马上又跑到警局工作去了,不知哪来的激情,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对尸体比对活人有兴趣,”韦连恒调侃后,又随意的问,“今天出去买了什么?” “什么都没买,就是去母婴店逛了逛,看了下宝宝用的东西,看的我眼花缭乱,根本不生产时候要买那些东西” “不用管这些,到了预产期直接去医院就行了,都有保姆和月嫂来准备。” 听他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我也欣慰的笑了笑了,心想着有钱就是好啊,生孩子完全不用操心,可以去最好的私立医院,请一对一的护士医生照顾,不用排队……生完后还可以去专业的月子中心坐月子,有金牌月嫂贴身伺候,再也不会受一般人做月子的苦,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不过这才两个月都不到,还要等大半年,也是心烦。 “哦,我还给你买了一根皮带,”我眼睛瞟到购物袋,这才想起来,于是拿起来给他看,“这个款式喜不喜欢?”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这可是你第一次给我买礼物。”他唇角微勾,“虽然不是 我立马反驳,”婚戒不算吗?“ 他瞪着我,”那也是我的钱买的,“ “哦,听你的这意思,难道你的钱不是我的钱吗?”我故意问到。 “当然是,”他大手一把将我拥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温柔而宠溺的说,“我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恩,这还差不多。”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又是一个美好的夜。 跟他在一起的每个夜晚都是甜蜜的睡不着觉,脑袋里总会像过电影一眼回放着跟他过去的点点滴滴,有感动也有遗憾…… 第二天我迟迟没有从房间出来,连早餐都是石赛玉交代保姆给我端进来的,因为我借口身体不舒服不想下楼,主要是担心碰到韦连初,害怕被他纠葛。其实这样的情况,我跟韦连恒离开韦家单独搬出去住是最好的选择,可石赛玉和韦鹏程都不让走,确实很无奈。 我搞不懂韦鹏程的思想,明明知道我和韦连恒还有韦连初之间关系敏感,为何还要逼迫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呢,这样不是更激化了矛盾吗,难道这是他愿意看到的?另外还有一点,韦鹏程虽然看在我怀孕的份上,答应了韦连恒跟我的婚事,但看得出来,他对韦连恒的态度好像更加冷淡了,对我更是正眼都不想瞧,以至于我面对他的时候也特别的胆战心惊,小心翼翼…… 很快又到了晚上,今天大家都回来的很早,除了韦连云因为工作不在外,其他人都回来了……而且,比较蛋疼的是,韦连海又把杜南茜到来了,她这次打扮得更加光鲜亮丽,举止也是热情大方,跟她原来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看来,她定是在狱中反思了好久,决心蜕变,换一种方式来对付我了吧? 我只有呵呵。 当大家都坐在餐桌上时,韦鹏程眼睛将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又稍稍酝酿了会儿,低沉而有力的开口道,“今晚把大家聚在一起,我主要宣布两件事。” 听到这儿,我有些好奇,以及期待。 而桌上的其他人,仿佛都知道老爷子要说什么似得,表现得特别淡定,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端坐在那里。 韦鹏程说,“第一件事,就是连海和杜小姐的婚事。经过商议,我决定同意他们结婚,日子就定在本月的18号,蕙茹和天华这边,该怎么办,你们就自己去安排。” “谢谢爷爷!”韦连海笑着。 “谢谢爷爷。”杜南茜也赶紧道谢。 “好的,”张蕙茹说,“爸你放心,连海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他结婚我和他爸肯定上心,到时候一定办的妥妥当当,风风光光的,才不会像前不久那场混乱的婚礼呢,真是丢进韦家的脸了。”她瞟了眼梁秀行。 而杜南茜呢,不忘挑衅的跟我对视一眼,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那意思是告诉我,没有韦连恒,她还是嫁进豪门了吗?告诉我,她同意可以靠男人上位? 让我疑惑的是,韦鹏程怎么如此轻而易举的就点头了呢,毕竟杜南茜以前跟韦连恒定过婚的,也挺膈应人的,传出去不大好吧? 正分神的时候,韦鹏程又道,“第二件事--”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把视线定在韦连恒身上,好像是跟他相关的,而其他人也看向了他,他自己倒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韦鹏程顿了好久,才果决的说,“我决定,让连初担任赛欧的总裁,代替我全权负责赛欧的日常营运管理。” 听到这里,我心中猛的一跳!再看韦连恒,他同样也脸色大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的还有石赛玉,连她都意外,她疑惑的看着老爷子…… “好的,谢谢爷爷,我一定根据您的使命,把赛欧经营的更好。”韦连初笑着回答。同时有意瞥了我一下我终于明白他昨晚警告我“别后悔”指的是什么了。 “啪!”韦连恒气不过拍了下桌子,瞪着老爷子,火药味十足的问,“你什么意思?!” 当面跟老爷子拍桌,还这么强势的质问……作为孙子,韦连恒是有些大逆不道了,所以石赛玉很难做人,她用眼神暗示韦连恒别激动,我也掐了下他的手提醒他冷静。 “什么意思?”梁秀行这回比谁的得意了,故意笑的花枝乱颤,“别忘了,你爷爷是赛欧的控股股东,他有权决定谁出任赛欧的总裁。现在他更看重连初的能力,决定把你换下来,这不是很正常嘛?你自己该做的是反思,别总没教养的对你爷爷大呼小叫!” 韦连恒不听梁秀行的废话,他还是紧盯着韦鹏程,忍耐的喊了他一声爷爷,说到,“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做出这种决定?他凭什么?” 韦鹏程还是万年的扑克脸,“没有特别的原因,就是秉持公平的原则,你已经掌管了赛欧七八年,最近一年的利润有所下降,我得换连初来试一试。” “你简直莫名其妙!”韦连恒再次对韦鹏程吼了一句,同时气的站起来,“赛欧是我爸的心血,不需要外行进来玩票。” 韦鹏程深吸的一口气,已经在最大限度的忍耐他的时候’以下犯上‘,他又说,“连初在资本运营这一块比你更有经验,我相信他掌管赛欧,或许可以给我惊喜。” “还有一点,让我来告诉你,”梁秀又得意对韦连恒说到,“连初现在已经超越你成为赛欧的第二大股东了,我把自己原在赛欧的股份都给了连初,再加上他爷爷给的一部分,所以他就是除他爷爷以外的第二大股东,完全可以做赛欧的总裁至于你,自己重新找个位置待着吧。” 韦连恒听到这个消息,脸色更加暗了下去,不知不觉气的攥紧了拳头。他可能也没料到,韦连初会来跟他争夺赛欧,还一跃成为了第二大股东,把他都挤了下去。既然现在股权发生了变化,那他就算再怎么忍心的跟韦鹏程闹,也是没有意义的了。 于是,韦连恒忍耐了一下,看了看对面的石赛玉,示意她出来说两句。 石赛玉也是气炸了,她对韦鹏程说到,“爸,你这个决定实在太草率了,赛欧毕竟是连恒一手做起来的,也算是继承了他父亲的遗愿,现在在他的手里也是经营的好好的,你贸然换了毫无邮轮管理经验的连初去指手画脚,不觉得风险太大了吗?” 梁秀行听不下去了,立马反驳道,“你以为赛欧离了你儿子就不能运转了吗?连初的能力不会比连恒逊色,他这么聪明,只要适应几个月就能很好的接手了,况且不是还有他爷爷在背后做总的把关吗?!” 我也是脑子一热,突然就接过了梁秀行的话,正声说到,“赛欧离了韦连恒,还真就不能运转了,我认为说他是赛欧的神也不为过不然你以为赛欧怎么在短短几年做到亚洲第一的?他在技术层面对每一艘邮轮设计制造的每个零部件都了如指掌,在管理层面,对邮轮产品的营销以及后期的运营更是无人能及,说的不好听点,这些东西,连身为商界泰斗的爷爷都不一定懂所以他不是随便一个外行都可以把他替代的,请爷爷三思。” 此话一出,所有人震惊,因为不敢相信我这个被人唾弃的小媳妇儿好会当着爷爷和其他长辈的面,如此的大言不惭! 梁秀行第一个爆发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给我闭嘴!” “怎么就没我说话的份儿了!”我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跟梁秀行对峙到,“爷爷从一开始就说了他要如何如何公平公正,既然要求’公平‘,那至少要先给每个人发言的权利,况且我身为连恒的妻子,身为爷爷的孙媳妇,也是韦家的一份子,有义务为韦家的繁荣稳定建言献策吧?最后,我再说句题外话,我现在正担负着延续韦家香火的重任,请你别对我大呼大叫,不然容易动了胎气。” 133 绝对不可能低头 听我振振有词的说完了这通话,在座的其他人更为震惊,惊得面面相觑,有诧异有愤怒更有刮目相看……而韦鹏程,只是皱了下眉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梁秀行则气得猛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把韦家的脸都丢尽了,还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在这里耀武扬威,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紧接着冷哼着,“到底是谁丢尽韦家的脸,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你当初是怎么把我骗进来的,我可没有忘,也没打算一直隐瞒下去” “你闭嘴!”梁秀行又吼住了我,虽然可能她并不是害怕真相败露,但也不希望我在在这种场合抖出来吧,她转而对石赛玉说,“这就是你儿子捡回来的破烂,不知道你是怎么调教的,随随便便的骑在长辈的头上撒野” 石赛玉冷冷的道,“我不觉得深深的话有什么问题。你别老是道理站不住的时候,就搬出长辈的身份来压人,传出去人家只会你说这个做长辈的心胸狭隘,无理取闹!” “你--”梁秀行再想吵的时候,被韦鹏程喝止了。 韦鹏程怒声道,“都给我住口,要吵等我死了以后吵个够。我今天的决定没有商量的余地,该怎么做就去执行,不用再跟我讨价还价!准备吃饭!” 韦连恒坐下来,也没有再当面争执了,因为他了解老爷子的个性,一向是独断专行惯了的,只要是他做出的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来。韦连恒沉着一张脸,应该在思考如何应对吧? 这个时候张蕙茹又赶紧说到,“爸,您要真的公平的话,也得把我们连海考虑进去啊,他马上就要结婚了,成了家就会收心了嘛,也该多去公司里历练了,所以也给连海在赛欧安排一个职位吧,我保证他一定不会像原来那样吊儿郎当了” “是啊,爷爷,”韦连海也赶紧舔着脸说道,“既然两位哥都在赛欧了,我作为韦家的男孙之一,也该安排个副总啊什么的当当吧。” 韦鹏程面无表情,沉声说了句,“不用这多人去凑热闹。别忘了韦家的核心产业是酒店,现在全是几个老的在打理,你们年轻人一个都不来瞅一眼,以后谁来接班?!” “对啊,”韦天华也插话,“连海,你爷爷的意思是让你以后把精力放在宝悦这边,毕竟我们这几个长辈都快要退休了,正是需要培养你们小辈接班的时候,既然赛欧已经有了连恒和连初,你就别去凑热闹了。” “哦是啊,”张蕙茹也见风使舵的赶紧改口,“连海,那你以后就去宝悦吧,让你爸带着你,培养你” 眼看快要吃饭的时候,沉默良久的韦连恒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就站起来,踢开椅子离开了餐桌,兀自上楼去了。 我反正孕期也是什么都吃不下,干脆也跟着他追去。 刚回到房里,他的气得重重的踹了下门,门砰一声反锁了。 “你先冷静点吧,”我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做下来,无奈的安慰,“老爷子也不像是多糊涂的人,做出这种决定,是故意在打压你吧?” “就一神经病,”他嘀咕着骂了句。 “不知道是不是韦连初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我泛泛的说到,“先看情况吧,不要激怒了老爷子,反正赛欧你在手里这么多年,下面的人都在你掌控之中,韦连初去了也不过就是个虚有的头衔罢了。” “关键是,他现在持有的股份已经超过了我,”韦连恒感觉很不妙的说。 我顿住。也是啊,梁秀行原本就是赛欧的第三大股东,她现在全部转让给连初,并且老爷子那里又赠送了一部分给他,连初现在的确在赛欧具有很大发言权了,如果老爷子一死,他就理所当然的成为赛欧的实际控制人,那么韦连恒打下来的江山,就这样轻易的落入韦连初和梁秀行一家的手里了,说不定以后他们经营不善,就干脆把这个品牌出售了都有可能,然后钱落入了他们的口塞,赛欧游轮也将销声匿迹了。 没想到韦连初居然下了这么大一盘棋,把主意打到赛欧来了,刚出手就直接登上总裁宝座。 我心情也很不好,而他则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眉头深皱着,从没如此纠结过,看来这回是碰到麻烦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吧,石赛玉敲门进来了,同时吩咐保姆给我们送来了吃的。 她进来后,徘徊了一下,就语重心长的对韦连恒说到,“其实你爷爷做出这种决定,并不是否定你的能力,实在是对你积怨已久,借此削一下你的锐气。” 韦连恒却不耐烦的斜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埋怨,“你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看你平时把老东西伺候得妥妥帖帖的哄的他开开心心的,还以为你在他跟前有多重的分量,真到关键时刻,我看你也放不出几个屁来,” “连恒--”石赛玉脸上很是挂不住,眼底眉梢都是无奈,看得出来他,她还是被他这些刻薄的话伤到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看不下去了,责备韦连恒,“好好跟妈说话不行吗,她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她也像你那样对爷爷大叫大嚷?” 石赛玉隐忍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连恒,你以为你从不把爷爷放在眼里,他还是这样重用你,让你掌管赛欧这么多年,只因为你有真才实干吗?”她冷笑着,“不妨跟你说实话,他其实早就想替换你,如果不是我私下里劝着他稳着他,就你这样的脾气,不知道被他罢免多少次了!” 她又说,“你爷爷是个看重面子的人,独断专行这么多年,肯定容不下对他不尊不敬的人。想想看,在这个家里,你其他几个兄弟姐妹都对他恭敬有加百般讨好,就你一个人没把他放眼里,还敢屡次跟他争执吵闹,一再挑战他的底线,他能忍你这多年,实在是因为你是你们这一辈里唯一有能力接班的人可是现在,连初已经恢复正常,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跟你是不相上下的,最重要的是,他嘴甜,比你更会讨好你爷爷,知道你爷爷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得到爷爷的重用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跟你说了这么多,我总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收敛你的锋芒,多在爷爷面前说好话,试着去讨好他,孝敬他,让他知道你对他,对韦家的忠诚,他还是很容易松口的。” “当然还有一点,”石赛玉又看了看我,说道,“你爷爷这次做出这种决定,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你和深深你们俩的婚姻问题当时你不顾一切的大闹连初和深深的婚礼,还当场把连初打伤,再到后来一次又一次的闹得家里天翻地覆,其实你爷爷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对你们积怨很深了,就算最后勉强成全了你们,那也是因为深深怀孕了,迫不得已的事你们这么一闹,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让韦家蒙羞,更激化了家里的矛盾,他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你们,始终还是介怀的,所以借题发挥就有了他今晚的决定” 经过石赛玉这么一说,我也才反应过来,原来韦鹏程说白了就是不满于韦连恒目无尊长的态度,再加上跟我这场不光彩的婚姻,所以要借此来’教训‘他? 我对韦连恒说,“既然这样,那你赶快抽个时间去跟老爷子赔罪吧,反正他喜欢听好话,吃软不吃硬,只要你让他感受到了他的权威,他或许就真的放你一马呢。而且赛欧毕竟是你经营起来的,他现在需要的这是你向他低头而已。” 韦连恒想也没想,只是冷哼一声,硬气道,“我这些年为他赚了这么多钱,到头来他莫名其妙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报复我,要我向他低头讨好?可能吗?” 134 你根本比不上他 我也可以切身体会到韦连恒此刻的心情有多操蛋。 赛欧邮轮这个品牌本就是韦天欧一手创立的,后面是由韦连恒发展壮大起来的,基本没其他两家什么事,可他们却想方设法的想来分一杯羹,不但投资入股了稀释了他的股权,到如今还把他踢下去了,基本上等于落入别人的手里,这让他怎么咽口得下这口恶气? 其实最根本的还是韦鹏程挡在前面。尽管当初是韦天欧创立,但原始的大笔资金投入毕竟是韦鹏程出的,老东西虽然从来不参与实际的经营,但他投了钱在里面,一直都是控股股东,赛欧赚的大笔钱还是由他支配的,平且还有实际的控制权,可以随时干涉赛欧的日常管理经营,要随便撤换一个总裁也是轻而易举的。 面对这样的窘境,一时间还真的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尤其韦连恒强硬的始终不肯低头。 发生这样的变动后,我再也闲不下来了,于是也跟着韦连恒去了公司查看情况。 看来,韦鹏程这一决定还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他很快就跟韦连初来到了赛欧,并且召开了董事会。 韦鹏程作为赛欧的控股股东和董事长,一向只是存在于传说中,也很少很少来赛欧干涉过实际的经营,如今他突然来到公司开会,还是让赛欧的所有高管都谨小慎微。 在董事会上,韦鹏程直接了当的就宣布了股权的变动,以及韦连初的上任和韦连恒的贬职……韦连恒如今已贬职为副总裁,地位比韦连初低,而且平时所有重大的决策都由韦连初说了算,相当于以后韦连初来这儿当家作主了。 董事会的成员都秒懂韦家的内部斗争,对韦连初的上任也并不感到奇怪,在表面上还是挺欢迎他的。而韦连恒呢,面对这样的变动,听着韦鹏程说得那些冠冕堂皇额话,他从头到尾阴着脸,没有说话,也没有像昨天那样拍桌而起,他阴沉,但也出奇的平静,平静的蔑视着这里的一切,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韦连初则露出得胜似的微笑,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起来确实挺膈应人的,不得不说,韦连初超级会演戏,他演一个傻子演得那么逼真,如今要演一个新上任的雷厉风行的总裁,还是手到擒来的。以至于,他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后,董事会其他成员都热烈的鼓起掌来,满脸都是对他的信任。 会议没有开完,韦连恒还是提前走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韦连恒脸上还是没有什么波澜,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他的工作,还是像原来那样认真审查桌上的文件,这让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我以为他会士气低迷一段时间,思考如何对付韦连初的…… “你不会真的甘心被他骑在头上撒野吧?”我忍不住问。 “让他去撒吧,”韦连恒淡淡的、不屑的说,“一个小丑而已,我还没心思去应付。管他是’总裁‘还是’董事长‘,只要别在实际的经营中得罪我,就当他来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 听到这里,我有些明白韦连恒的心思了,他真正在意的确实不是一个头衔,而是赛欧的经营权。尽管现在是副总裁,如果实际的经营决策权还掌握在他的手里,他暂时也不想跟韦连初开战,毕竟公司那么大是,事情多,他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韦连初的无聊争夺上。 但韦连初虽然是外行,但他进入赛欧就真的只是为了总裁的头衔吗,不会在经营管理上进行干涉吗?我想着他那阴险狡诈的笑容,有些不寒而栗。 暂时没法为他提供什么实际的帮助,我心里还是挺憋屈的……我决定先提前回家,再跟石赛玉这边讨论下,看能不能通过她说服韦鹏程收回那个荒唐的决定? 岂料,走出韦连恒的办公室没多远,在一个转角的位置,我迎面碰上了韦连初! 他居高临下的盯着我,发出一声冷哼,自以为是的说到,“白深深,现在后悔了吗?” 我这次没有刻意逃开他,也没有恼羞成怒,我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是啊,我后悔了,怎么办?你还会给我’机会‘吗?” “真的后悔了?”他走近我,快到贴到我身上来了,高大的身躯挡在我面前。 “是,后悔得不得了。” “看到韦连恒落魄了,你现在肯定很难受吧?嗯?”他居然把我欺压到墙角,一手撑在墙上,对我行程壁咚的姿势。 我打鼻息里冷哼一声,直视着他,“所以你到底想怎样呢?” “求我。”他说得直白。 “呵,”我笑的更冷,“为什么要求你?求你放过韦连恒?” “如果你态度端正,我可以考虑。” “韦连初,你还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啊,你以为你跟韦连恒之间,只差一个字吗?”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是装傻的吗,不会明白我的意思?”我白了他一眼,嘲弄的说到,“你该不会觉得你凭着你妈和老爷子给你的那点股份,你就已经打败了韦连恒,并且可以在赛欧兴风作浪了,甚至还可以要挟我了吧?” “不然呢?”他更加逼近了我,眸光里多了些许的怒意,貌似被我刺激到了。 我也定定的注视着他,低声道,“实话告诉你,在我心里,你尽管恢复智商了,也永远没法跟韦连恒相提并论” ““他听到这里,面孔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已经听进去了,我没必要再说。” 然后,我推开他,准备离开。 他却一把摁住了我……眼见他又要耍流氓的来强吻我,我脸庞一朵,伸手就又扇了他一巴掌! 他终于被激怒了,掐住我的手腕,恶狠狠的说,“你又打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谁让你这么贱!”我力气一上来,居然成功的甩开了他的手。 他微微顿住,咬着牙,“白深深,你就这么这么看不起我?” 我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岂料他再次扯住了我的胳膊,警告道,“如果你还是执意跟我唱反调,信不信,我真的会把韦连恒一步步的推向地狱,别逼我” 我再笑,笑得轻不可闻,“韦连恒会不会被你推向所谓的地狱,不是我能决定的吧,最根本还是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反正我相信他,他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无能到需要牺牲我才可以度过难关。你要真的想跟他斗,那就光明正大的靠实力,而不是通过在背后威胁他的女人,这种手段是最low最不入流的” 他脸色逐渐变得铁青,额头有些凸起的青筋,看得除了他怒了,被我激怒了,可能因为说到了他的痛处吧? 我没心情再跟他周旋,直接快步离去。他这回,愣在原地,没再追上来…… 坐在车子里,我一边开车一边还沉浸在方才跟韦连初的较量中。虽然任性的对他说了很多大话,可是静下心来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安的,还是隐隐的为韦连恒担忧,而且我压根不知道韦连初的深浅,也无法确定,他为了报复,究竟会疯狂到何种地步? 心神不宁的回到家里,才下午三点过,韦家的人应该都不在吧? 进入客厅,果然一个人都木有,连保姆都不见。因为心理波动大,又这么奔波了一圈,怀着孕的我还是有些吃不消,胃特别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只好去床上躺躺,看会不会好转。 刚上二楼的时候,我隐约听到石赛玉在她房间里说话的声音,我以为她在给谁打电话,于是决定去找她,等她打完电话再跟她聊聊连恒的事。 可是刚刚走到门口,却从虚掩的门里瞟到原来是韦天源在里面,他此刻居然从背后抱着石赛玉,而石赛玉在极力的挣扎……我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赶紧躲到一边。 只听石赛玉难堪的小声的说,“你放开吧,让人看到不得了,快出去!” “这个时候又没人在,不用怕。”韦天源的声音特别温柔,我听得也请清晰,只听他说到,“小玉,现在连初恢复正常了,我负罪感也没那么重了,我又下定了跟她离婚的决心的真的,我决定明天就跟她摊牌,我要离婚,我多跟她待一天都难受的要命!我一定要离婚,然后跟你结婚!” “你神经病”石赛玉压着嗓子骂着,“都一把年纪了,理智点行吗?如果你真的跟她离婚了,到时候我跟你都晚节不保了,也毁了一家人的感情,更对爸爸造成严重伤害,我做不到,你别再发疯了,快出去!” “我不管了,”韦天源好像特别激动,“爱了你快三十年了,以前天欧还在的时候我只能放在心底,现在他没了,我觉得这就是老天给我最好的一个机会,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现在儿女都长大,我们也都老了,还不能随心所欲的去追求点自己的东西吗?我也跟她做了三十多年貌合神离的夫妻,是该放彼此自由的时候了反正,你明白我的心意,一大把年纪了,我也不整那些小年轻的玩意儿,我就是要你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你别退缩好吧?” “不要不要,”石赛玉也激动,“你别害我,求你了我现在的生活本就很平静,不会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不要逼我,我真是怕了你” “小玉” 正当我听得惊心动魄的时候,突然又听到别墅门口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有人回来了! 135 腥风血雨又爆发 虽然没看到底是谁回来了,我情急之下还是大声在门外喊了声,“妈,你在房间里吗?我找你有点事,妈!” 石赛玉自然是惊到了,她再次把韦天源往外推,“你快走,有人回来了!出去,出去!” 韦天源居然还是不走,还发疯的说,“每次都是这样啊,我真的受不了了,看到就看到,反正我们是迟早都要公开的,长痛不如短痛!” 我晕啊,这个韦天源都五十多了,怎么还如此的感情用事,一点都不理智啊?或者说,他真的对石赛玉一往情深?但再深感情都没有屁用啊,他这就是典型的玩火,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石赛玉啊! “妈!”我再一次大喊,隐约听到他们还在里面拉拉扯扯的,我也跟着着急起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我看到的是梁秀行,怎么刚好就是她呀!那不是更恐怖了! “妈,”我不得已就明显的提示了,“梁秀行回来了,”是的,我直接说的名字,就是为了让他们惊醒过来。 “你出去啊!让她看到就彻底完了,”石赛玉快要急疯了! “就是我专门把她叫回来的”韦天源说道,“我连明天都等不了了,现在就跟她彻底摊牌,管它什么后果,也比我每天这样偷偷煎熬要好过。” 在他们对话之际,梁秀行已经在往楼上了,脚步比较轻松,或许她根本不知道韦天源为什么叫她回来?我知道就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自己却像脑子短路一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更想不出什么阻止的办法…… 梁秀行上楼来,看到我站在这儿,还一辆的惊慌失措,她站定瞪着我,正在考虑怎么羞辱我的时候,突然旁边石赛玉的门开了,韦天源拉着石赛玉从房里出来,石赛玉抬眼看到梁秀行,她简直就像被扒光一样羞愧的甩开韦天源的手。 “秀行,”韦太源连给梁秀行反应的时间都不留,直接沉痛的开口,“我叫你回来,就是正式告诉你,我要跟你离婚!以前,我只是因为连初的问题,勉强跟你维持这段婚姻,但现在他变正常了,有自己的生存能力了,所以我也该为自己打算了,你说得都对,我就是喜欢赛玉” 梁秀行大骇,整个人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她赶紧扶住了栏杆,瞬间脸色变得好白好白,眼睛瞪得好大好大,看看韦天源,又看看石赛玉,她的胸口开始不断的起伏着,内心不知道在翻滚怎样的惊涛骇浪……她那么强势的一个人,事事都想做最好,如今在年老之际还面临着丈夫公然的背叛,对她提出离婚,而且还是跟妯娌出轨……她这一刻,该有多么的崩溃和绝望,多么的愤怒和耻辱啊! 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在旁边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完全难以理解韦天源的行为……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呀,这个年龄的男人不是早就饱经世事,把一切都看得很透,也该比小年轻们更加懂得责任和道德,懂得自持和自重,怎么会这么疯狂呢?况且石赛玉虽然确实美,不过也是超过50岁的人,他啊为啥还会这么痴情,莫非是真爱? 真爱?想到这个词,我觉得用在他这样的男人身上,未免显得有些恶心了,连我都鄙视他。 石赛玉也是整个的无地自容了,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但还是对梁秀行说,“秀行,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我跟他真的一直都是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做过,我也没想过接受他的感情” “滚!”梁秀行爆发死的尖叫一声,声音的都喊得嘶哑,狂怒使得她浑身发抖,也使她完全失去了理智,一下就朝石赛玉扑过去想打她,可被旁边的韦天源拦住了,韦天源把她推了好几米远,“你别欺负她,是我的错,你要恨就恨我吧” “你个老混账!”梁秀行嘶吼着,颤抖的手连续扇了韦天源两耳光!马上再对他又打又踢。 韦天源就立在那儿,任她发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梁秀行怎么打都觉得不解气,顺势一推,韦天源没站稳整个人就滚下了楼梯…… 梁秀行不管这么多,她立刻又要冲过来打石赛玉,我知道按照这个节奏,赛玉也不会还手的,肯定又是任她侮辱了,于是我赶紧冲到了石赛玉的跟前,挡住了梁秀行的手,说,“你先不要打人,有话好好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样也不能解决问题啊” “滚开!”梁秀行吼着我,“滚!我以后慢慢会收拾你,滚!” “深深,你快走开,你肚子里有孩子,小心伤到自己,你快走远点儿?”石赛玉也惊慌的说。 她不说还好,她这么一提醒,梁秀行立刻就把视线集中到我身上,可能也是想趁机发泄对我过去的背叛吧,忽然抬脚就照着我的肚子踢了一脚……我真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会来这一招,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恶毒,以为她最多给我一巴掌的,可是…… 我痛得跌坐在地…… “深深!”石赛玉吓坏了,她赶紧在我身边蹲下来扶着我,问我,“是不是肚子很痛,快,我们去医院看看!” 确实很痛,心更痛,我知道肯定完了,完了,…… 然而石赛玉刚刚要进屋去拿手机打电话的时候,梁秀行正好趁这个空档扯住她的头发,给她一顿乱打乱扇不说,还狠狠的推着她撞在门框上! 我感觉自己下身已经在流血,痛得不行,没办法了,自己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也是在这时,滚下楼的韦天源又上来了,他刚才估计摔得不轻,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不过立刻冲过来制止了梁秀行的暴力。 最终,我被送往了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就已经哭的一塌糊涂。 我很后悔刚才那么不顾一切的去帮忙,结果害的自己流产…… 可是,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竟然说孩子没事!!! 这简直是个奇迹! 最终医生给我开了些药,我也被石赛玉送回了家里,这场短暂惊魂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告诉韦连恒,如今既然没事,也不想再跟他提了,反正自己现在是更加的小心翼翼,一路也被石赛玉教育了好久,不过她毕竟也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到后面沉默了很多…… 到了晚上,韦天源本想低调处理,可是梁秀行却闹开了,当着韦鹏程,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韦天源和石赛玉的奸情,以及要跟自己离婚的事都一一的说了出来,同时声泪俱下的对韦鹏程说,“爸,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跟他离婚了,不过我的要求除了要他净身出户外,还必须要带走连初和连歆,让他们都跟我姓,同时跟这个人渣彻底断绝关系,以后不会再叫他爸更不会给他养老,反正我父母那边一样可以为连初连歆提供最好的生活,不会比这里差多少” 其实听梁秀行这意思,她打心底里是不想离婚的,毕竟这么多年了,离婚丢脸不说,以后自己也孤独无依,又找不到合适的伴侣,或者她心底也是对韦天源有很深的感情的。她这番话也是间接的在暗示韦鹏程站在她这边劝劝韦天源,毕竟如果连初和连歆真的走了,以后韦家的人丁又淡薄很多了……这恰是韦鹏程最不愿看到的。 韦鹏程没有太大的起伏,似乎把所有的愠怒都藏在了心底,已经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 其他人都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中,说不出话来。 而韦连恒,看到自己母亲在这种被讨伐的风口浪尖中,并且好像确定已经跟韦天源有了’奸情‘,他觉得无比的难堪屈辱,以为石赛玉背叛了已逝去的韦天欧,对石赛玉的憎恶也更增一层了于是,他干脆绷着一张脸默默的离开了客厅,不是上楼,反而是出去开着自己的车子离开了,可能是很难受吧,他想出去散散心?主要最近刚碰到韦连初搅局,现在又自己母亲干出这等’丑事‘,他是真的快透不过气来来了吧 我因为刚从医院回来,心有余悸的,也没跟着他出去,默默的在旁边看着。因为我也担心石赛玉,她现在没了丈夫,也’没了‘儿子,如果连我都走了的话,她更加的孤立无援了。 “哎,韦家最近可真是好戏连连啊,”张蕙茹自然是喜闻乐见的,用一副看热闹的心态在旁边坐下来。 韦天华也假惺惺的站出来,“我说天源,你也太荒唐了,你还当自己的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吗,自己儿女都这么大了,还整这一出,你要我们韦家颜面何存?你让地下的天欧如何瞑目?真是,作为你大哥,我感觉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更不用说爸爸了。” 韦天源闷着头不说话,石赛玉也是偏着头沉默着。 梁秀行马上又煽风点火的问韦连初和韦连歆,“你们也出来说说,要不要跟我离开这个家?要不要纵容你这个人渣父亲干这种苟且的丑事?” 韦连初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他只淡淡的说,“妈,离婚还是慎重考虑吧,你跟爸都先冷静一下,你们也这么大年纪了,相互退让一步,再凑合过吧。” “妈,”韦连歆却信誓旦旦的说到,“我赞成你离婚,我不需要一个出轨的父亲,你们离婚后,我就跟你走”说完,韦连歆走到石赛玉面前,指名道姓对她破口大骂,“石赛玉,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会装啊,表面上好像是要为我小叔守寡一辈子,没想到背地却是这样的荡妇!你说你还要老脸吗,你勾搭谁不好,非要做老三,跟我爸勾搭在一起,这种丧尽天良道德败坏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我真是--” “住口,”我还是没忍住自己的脾气,吼道韦连歆,“你嘴巴放干净点!长辈之间的事,你来插什么话?!平时骂我就算了,现在还敢用这些污言秽语骂你小婶,小心撕烂你的嘴!” 136 恶言相逼命垂危 韦连歆被我这么一骂,立刻张牙舞爪的要反击,却意外的被韦连初拦住,并且还小声的告诫她别再把事情闹大。但是韦连歆瞪着我,还是说了一句,“呵,白深深,你这么维护她,不就因为你们都是荡妇臭女人吗,呵呵,惺惺相惜,很正常。” 随之长舌妇张蕙茹也兴奋的接话,她看似同情,实则讽刺的说,“秀行,我觉得你也真是可怜啊,儿媳妇儿被抢了不说,现在老公也被抢了,不是我说你,你也真的应该反思一下了,平时在事业上那么强悍,什么都争着抢着害怕吃亏,到头来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被抢了你要是像我这样,一心一意当个家庭主妇,照顾好老公和孩子,不要去管商场上的事情,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儿发生了。你看我现在,虽然没你有钱吧,但我两个孩子都听话懂事,从来不会为家里增加麻烦,老公呢,更是被我管得服服帖帖的” “哎呀你闭嘴,”韦天华也瞪了她两眼,他自己又开始拿韦天源开炮,“天源,我还是劝你一定要三思,想想你现在的身份,不要一头热说离婚就离婚,你看你家里有秀行这么内外优秀的老婆,还有一双儿女,如果在这个时候悬崖勒马,我相信秀行还是会原谅你的。” 张蕙茹又对石赛玉说,“还有赛玉也是,按理说你这些年都不应该再留在韦家的,但是爸爸开明,不但把该给你的股份给你,还把你当女儿一样疼爱,你居然干出这种龌龊的事情来,实在太让人气愤了哎,爸爸平时还总口口声声说赛玉聪明识大体,要你操持这个家,我看你还是把自己的三观端正了再说吧。” 石赛玉从头到尾始终沉默着,没有任何的辩解,只不过眼圈红红的,应该偷偷的哭过……我也是不理解到她跟韦天源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她其实也喜欢韦天源,甚至已经跟他上过床了,关系没那么清白了,所以面对这些污言秽语也默默的忍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估计也会比较难过,毕竟觉得她这个女人还是挺完美的,如果到头来只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确实让人鄙视,也难怪韦连恒会受不了。 见到事情没有根本的进展,一家之主的韦鹏程又迟迟不肯说话,梁秀行又看不下去了。 她生气的说,“爸,你不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吗?你儿子出轨,出轨对象还是另外一个儿媳妇,这要在上流社会传开,我看你的老脸往哪搁?!我到无所谓,反正我又不姓韦,还是受害者,丢脸的是你们韦家吧?” “你想要我说什么”韦鹏程沉着脸,终于开了金口,“这是你们小家的私事,你想要我怎么解决” “爸!”梁秀行急了,气了,她发疯的叫起来,“你真是老糊涂了吗?这是我家的私事?所以你不想管?你根本就是偏心吧?呵呵,真是太奇怪了,我身为受害者,你不帮我,反而还默默的袒护那个破坏我家庭的狐狸精,你是什么意思,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因为你根本就是和这个狐狸精也有一腿,不然不会这么护着她!!” 此话一出,全场大骇! “啪!”韦天源气得当场就甩了梁秀行一个巴掌! 而石赛玉也终于被惊醒了,她抬头来同样愤懑的瞪着梁秀行,“你随便侮辱我都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但你不能侮辱爸爸!” “哈哈哈哈,”梁秀行真的就像中了邪似的,继续发疯的叫着,“石赛玉,你每天跟你这个老东西在一起的时间最多,你敢说你们是清白的吗?!你们都不知道吧?老爷子准备把他遗产的百分之80%都给石赛玉,为什么给她?哈哈,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了!老爷子平时看起来那么正牌,到头来也不过是个风流鬼,居然睡跟自己儿媳妇有一腿,我在想,韦连恒这么叛逆,会不会因为他其实是老爷子的种啊!哈哈哈哈,韦天源亏你对她这么痴情,可惜她是老东西的女人” “你住口住口,你个疯婆子不要血口喷人!”石赛玉忍无可忍的冲她大叫,都快气哭了! “你你”韦鹏程颤抖着,扶着沙发站了起来,浑身抖成一团,脸色苍白如死,他用手指着梁秀行,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梁秀行像中了邪一般,仍然在大喊大叫着一些下流话。 正当大家都阻止不了她发疯的时候,突然韦连恒冲了过来,一把就掐住梁秀行的脖子,才阻止了她的吼叫!而后韦连恒把梁秀行狠力一推,推倒在地毯上,她还抚着脖子在那儿干噎…… 同时,老爷子的身子一软,就跌倒在地毯上了……石赛玉身为女人却是第一个赶了过去,一面扶住老人,一面尖声的叫着,“爸,爸,你怎么了?爸!” 其他人都赶紧围了过来…… 只见老爷子已经失去了意识,大家都乱作一团,各种呼喊着,最后才匆匆忙忙的抬上车子,赶紧送往医院去。 韦家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等在急救室外面。 纵观这些人,只有石赛玉最为焦虑,她已经在墙角偷偷的哭了好几次,不停的用纸巾擦着眼泪,也不知道是为刚才梁的羞辱哭,还是为韦鹏程的生命危险而哭。 其实人呢,韦连初和韦连恒都没有太大的表情,好像老爷子生死和他们关系不大,韦连歆更是拿手机不停的跟朋友聊微信,把爷爷的生病当成笑话一样的说着,不时还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有任何的悲伤。而韦天华和韦天源则一脸的沉重。 “咳,这老爷子不会就这么走了吧?”张蕙茹嘴贱的、若无其事的说着,“看他平时小病也不少,七老八十的,有可能真的捱不过这次啊,在里面抢救了好久个小时了,哎,难说。” “闭上你的乌鸦嘴。”韦天华呵斥了她一句。 “你吼我干嘛,又不是我害的他躺里面的,”然后她又移到梁秀行的身上,小声问道,“我说秀行,你刚才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老爷子的遗嘱都立了好了?真的会给赛玉那么多?不可能吧?” 梁秀行刚才发泄了那么多,此刻也不想理会张蕙茹了,只是低着头闷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知道她是真的累了,还是在忏悔? 韦天源不忘责备梁秀行,“你现在满意了?把爸爸气得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现在不闹了?你得意了?” “是我引起的吗?”梁秀行又开始发飙,“明明就是那个老狐狸精引起的,她做了那些破事,我还不能说了?” “不要说了!”石赛玉走过来,声泪俱下的对梁秀行道,“爸现在还在里面抢救,你就不能稍微积点德吗?连基本的安静都做不到吗?梁秀行我告诉你,现在我不会跟你计较,等爸爸醒来以后再说” “哼,好啊,我等着。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行的端坐着正,我还怕你一个臭女人不成?” 这个时候,韦连恒又走到了梁秀行的跟前,略带警告的说到,“你嘴巴要再随便喷粪,到时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正当梁秀行还想反击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大家都一窝蜂的围过去问情况。 医生取下口罩,说到,”人已经救过来了,你们可以进去探视了。“ 听完这话,梁秀行冷笑,”我还真以为会死呢,“ “哎,我也是,”张蕙茹说,“我本来还在想他遗嘱的事情,没想到啊哎,真是空欢喜一场,老东西的命可真硬啊!” 进去以后,韦鹏程脸上没有什么血色,鼻端还吸着氧气管,正在输液,整个人特别虚弱,瞬间又老了10岁的样子,里脸上的老年斑更为明显了,他微微张着眼睛,说话都没有力气。 石赛玉最为积极,走在最前面,坐在他的病床前,爸爸,爸爸的亲切的喊着,各种嘘寒问暖的关切,看得出是真的为他的苏醒而开心。张惠茹也开始装样子,一个劲儿在那儿说着好话,甚至揉出些眼泪,扮成喜极而泣的样子,“爸,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在外面求啊拜的,让你一定一定要度过这次难关,没想到应验了,你真的醒过来了,爸,我相信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而且我想啊,一定是连海快要结婚的大喜事把你给冲醒的,嘿嘿,你回头可得给连海包个大红包呢!” 就这样,韦鹏程在医院住了几天观察治疗了下,就又回到了家里。 可是,梁秀行打算破罐子破摔到底了,她可能是下定决心要离婚了吧,所以也不想讨好韦鹏程了,她在今天晚上再次闹起来,对韦鹏程叫到-- “爸,我知道我上次说的话有些激烈,你可能也不会原谅我了,但我离婚了,离开这个家,但是你必须把石赛玉也赶出去怎么说呢,反正现在你跟她的事情也曝光了,如果她继续留在这个家里,那到时候众叛亲离的是您老人家了!” 137 必须向她道个歉 “爸爸才刚出院不久,你就不能稍微消停点吗?”韦天源呵斥梁秀行,“离婚的事我们私下里再谈,别打扰他老人家。” “私下谈?”梁秀行瞪着眼说道,“你以为我跟你离婚是一件小事吗?离婚涉及到财产分割的问题,不需要跟爸谈吗?反正你必须净身出户,而爸百年之后的遗产另算,反正我为韦家这么多年当牛做马,什么都得不到也就算了,但是连初和连歆该得的那一份可一分都不能少。” 紧接着,她又自言自语般的说到,“反正这事儿迟早会传出去的,我离婚了一样可以活的很好,而韦家的名声估计是一定会败坏的,呵呵,老爷子纵容儿子出轨,还包庇袒护小三,只因跟小三也有一腿,天啊,这多乱啊” “好了,”石赛玉忍无可忍了,她冷静而硬气的对梁秀行说到,“等爸身体完全康复了,我会立刻离开韦家,你们说的对,我始终只是个外人,尤其是天欧走后,我确实没有理由继续留在韦家,占用本该属于你们的资源,讨你们的嫌而我这么多年之所以一直舔着脸留在这里,根本的还是为了连恒,但现在连恒已经独立自主了,我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说到这儿,她紧紧的盯着梁秀行,“走之前,我必须向你明确一点,那就是,我跟天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龌龊,不管他对我是什么感情,在我看来就是不正常的,我不接受也不会堕落,所以归根结底也和我无关。还有,你那天在言辞上对我和爸进行了激烈的人身攻击,我可以看在大家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份上,不以诽谤的罪名起诉你,但你必须当众跟我道歉,也跟爸爸道歉!” 梁秀行浑身一凛,冷笑,“跟你道歉?难道我说的有半点虚假吗?我凭什么跟你这个破坏我家庭的臭女人道歉?你算什么?啊--” 岂料她还没说完,忽然就被人狠狠的推了一下,差点摔倒! 是韦连恒! 韦连恒冷眸逼视着梁秀行,沉声警告,“你再敢骂我妈一句,信不信我打得你没老脸见人?!” 我有些吃惊。 看来,这个韦连恒平时对石赛玉挺冷淡,关键时刻还是无法容忍自己母亲被欺负。 “韦连恒!”这个时候韦连初也站了出来吼道,“你想干什么?告诉你,要敢碰我妈一根头发,我弄死你!” 这两人对峙的场面未免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看来有儿子就是好啊,随时随地为自己撑腰。 所以张蕙茹也在旁边调侃道,“连海啊,你也学学,以后你妈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也得保护我啊,我可指望不上你爸。” “切!”韦连海说到,“老妈你就放心吧,谁要真欺负了你,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局面正僵持不下的时候,韦鹏程缓缓的、冷冷的开口,带着命令的口吻,“秀行,马上跟赛玉道歉。” “凭什么,”梁秀行绝对不服,“休想!” 韦鹏程突然就猛烈的拍了下桌子,真正的发怒了,“你既然嫁进了韦家,就必须遵守韦家的规矩!快点道歉!” ““梁秀行咬着牙,气得浑身发抖,但是面对老爷子的淫威,她就是不屈服。 她反而嘲弄到,”爸,你这么护着她,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不正好印证了你跟这个女人之间有问题吗?不妨告诉你,我长这么大,只给自己的长辈道歉,要我跟她道歉,除非她真的是你的女人,那她就是我的长辈了,我就可以道歉!“ “妈你别乱说了,”韦连初忽然站出来制止。 是的,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听不下去了。 韦连初转而对韦鹏程说到,“爷爷,你别怪我妈,我理解她,她其实就被我爸提离婚的事冲昏头脑了,才会说出这种胡言乱语,等她清醒的时候,可能她就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可理喻了。所以您老人家别跟她一般见识,保重身体要紧。” “连初,你”梁秀行显得特别难堪,很是无地自容,没想到被自己儿子灭了威风,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还有小婶。”韦连初转向石赛玉,“对不起,我代我妈向你道个歉,你原谅她的语无伦次吧,她也够可怜的,就别再为难她了,大家相互退一步就会海阔天空。” 石赛玉偏过头去,没刚才那么生气了,不过还是绷着一张脸。 就在大家都以为事情就可以这样和平解决的时候,韦鹏程却还是冷冰冰的对梁秀行说到,“常言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或许我老了,活不了几年了,可以当你那番话是不长脑子的气话,不用跟你计较但是赛玉,不能白受了你的侮辱。我还是刚才的话,请马上给她道歉,挽回她的名誉损失。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你不要回避!” 看来老爷子对石赛玉可真是心疼爱护啊,难怪石赛玉在他的生死关头会真情流露。 “你道个歉有这么难吗?”韦天源催促,说到,“你本来就是在胡说八道,严重点说就是诽谤,既然说过,就要负得起责,现在只是简单让你低个头你都不敢了?呵,连你儿子都看不起你了” 张蕙茹也出来劝到,“我说秀行,你真的该道歉。你怎么可以那样污蔑爸爸呢,这些话真的不能乱说的啊,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童言无忌吗?要是传出去,人家信以为真了,那我们韦家的名誉就算是被你给毁了。” 不得不说,张蕙茹这颗墙头草有时候还是有点价值的。 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尤其是老爷强硬的态度,再加上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很过分……她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吧,于是咬牙隐忍了半晌,抬眸来盯着石头赛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冷冷的说,“行,石赛玉,我就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为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感到抱歉。反正我也没亲眼看见是不是,只要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我错就错在不该明白的指出来不过你搞清楚,这只是我所说的你和爸之间的事。而另一方面,你毁了我的家庭,我也要求你必须向我道个歉,然后自动滚出韦家,你做得到吗?” “行了,没完没了的烦不烦。”韦天源说到。 韦鹏程也对梁秀行要求道歉的要求置若罔闻,他转移话题似的、郑重的道,“下面我要说下我这整件的解决方法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 韦鹏程言辞中满含威慑,“首先,赛玉不能走,她始终都是韦家的人,你们以后谁也不准再对她说那些风言风语,要让我听到,绝不轻饶;其次,天源和秀行也不准离婚。归根结底,天源是造成这次风波的罪魁祸首,所以我会单独对天源做出一定的安排。” 老爷子说得简单干脆,总体还是站在维护家庭和谐的层面考虑的。尽管梁冒犯了他,说了这么多的混帐话,可他还是没有劝离婚,因为他也知道,他们双方都到这个年龄了,本就是搭伙过日子了,维持一份婚姻,就是维持着家庭的圆满,也能保住韦家的脸面。 看来他确实比较大气,在这种事情没有为难两个媳妇,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把责任揽到自己儿子身上来。 果然,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没有争议了。因为梁秀行内心深处就是不想离婚的,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她怎么也舍不得啊。 而韦天源,也心甘情愿抗下所有的罪责。 最后,韦鹏程对韦天源的’安排‘,就是把他调到国外的分公司去管理海外市场,为期5年。相当于这5年之内,他都得长期待在国外,也就避免了跟石赛玉的见面。老爷子也希望他利用这个机会冷静一下,反思一下,彻底斩断那些不切实际的念想。 这样的安排,对梁秀行来说显然是不太能接受的,这样就不能经常见到自己的丈夫,长期分居也跟离婚差不了多少……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若留在国内,又会跟石赛玉牵牵扯扯……所以梁秀行觉得这一切的不如意都是因为石赛玉的存在,她对石赛玉的恨意无疑加深了很多,如今两个女人几乎成为仇人了。 韦家的矛盾,一步步在激化。实际上,问题根本没有解决。 某天晚上很晚了,大约24点的时候吧,身边的韦连恒已经睡着了,我忽然觉得很口渴,但又舍不得弄醒他,自己轻手轻脚的起身来,去一楼客厅里去接水喝。 我从3楼下来,经过老爷子韦鹏程的房间时候,忽然听到他房内有人在说话。这么晚了,他在跟谁聊天啊,况且他身体又不太好,还不早点睡啊? 出于好奇,我悄悄听了下,原来是石赛玉在里面! 我天啊,这个点了,石赛玉为什么会在老爷子的房间里!? 138 不要离开这个家 我心里立刻产生了不好的想法。 我害怕听到那个可怕的结果,但是又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情,还是一步步的、很轻很轻的走向房门口。门应该是反锁的,不过贴紧的话依稀还是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只听到石赛玉一直在嘱咐老爷子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给她电话,还告诉他药怎么吃,什么时候吃……哦,我想起来了,今天石赛玉在晚上的时候陪韦鹏程去医院复查过,应该回来得比较晚,所以她现在还在给老爷子交代吃药之类的事宜……按反正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就是石赛玉对他的各种关心的话语,像一个女儿对一个父亲那样的,比较温暖的。 看来刚才是我想的邪恶了。不过这个点的时候,她还在他的房间里,并且关着门,要人不怀疑都难啊。 这时我又听到石赛玉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对韦鹏程说到,“爸,我想了下,还是决定离开韦家,自己重新去找个房子单独住着,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不行。”韦鹏程强烈的拒绝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吧,韦鹏程又问,“小玉,你说实话,你跟天源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真的有了不伦的感情?” “没有,”石赛玉也说得坚决,“真的没有,我们是清白的,他确实在暗地里对我我有那层意思,不过我知道跟他不可能,也从来没有接受过。况且,我之所以留在这儿,也是基于对天欧的爱,虽然他走了,可是我也从没想过找其他男人,更不可能跟天源发生什么。对于他那份热情,我只能无言以对。希望爸你能相信我。” “嗯。”韦鹏程说到,“我当然相信你的为人。所以你跟秀行那边有矛盾的时候,我确实存了不少的私心,袒护着你。小玉啊,想起来韦家欠你的也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天欧那么年轻就没了,对你我的打击都很大,也毁了你后半辈子的人生,我对你一直是歉疚的,也一直在想办法补偿你而我现在老了不中用了,也主要是你在照顾我,其实说的难听点,如果没有你的照顾,我这把老骨头可能早就埋地下了。” “爸” “所以,你就当可怜我吧,不要走。”韦鹏程说得很动容,没想到白天看起来那么严肃遥远的他,私底下跟石赛玉是如此的掏心掏肺,他继续感性的说,“在这个家,也就你是让我信任的,其他人都是在想法设法把我气死,我哪里敢把这个家交给他们我要你继续留在韦家,倘若有一天我真的去了,你可以继承我的遗愿,不至于让这个家败在他们几个的手里。” “还有,”老爷子更加低沉的道,“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一走,连恒留下这个家的唯一的理由都没了,以他那个德行,以后势必也会跟我断绝往来,我相当于同时失去了你们两个。你让我以后怎么去承受这样的打击?” 石赛玉说不出话了,可能是有些激动吧? 韦鹏程又幽幽的感慨着,“我几个儿子中,当初让我最为得意也最疼爱的就是天欧,然而最遗憾的也是他,天妒英才吧,这么早就把他收走了不过幸好还有你在,而连恒更是第二个天欧,这让我感到很欣慰,也看到韦家未来的希望,所以请你看在天欧的面子上,不要再跟我提离开韦家的事了吧蕙茹和秀行虽然很多时候让我厌烦,但她们毕竟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我不可能根据自己的喜好去拆散他们原本完整的家庭,所以有时候我也觉得很无力,对不住你,让你在这个家里受了不少的委屈。” “爸,我”石赛玉好几番的欲言又止,可能心里也是纠结的不行。 所以最后,听得她勉勉强强的说了句,“好吧,那我不走了,主要也是不放心你,你毕竟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是不如以前了,身边不能没个人照料着。” “嗯。”韦鹏程顿了下,忽然又提到,“其实我不是限制你的感情自由,你如果碰到合适的伴侣,我可以给你做主,把你当女儿一样的嫁出去--” “爸,”石赛玉立刻打断了他,“你说到哪里去了,别忘了我今年都51了,马上都要当奶奶了,这么大年纪哪里还有那些年轻人的心思啊,不然我也不可能在韦家待这么久啊。所以你不要再提类似的话了,让人笑话。” 听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我连水都忘了去接,也没有口渴的感觉了,就那么晕乎乎的回到了卧室,睡在了韦连恒的身边……但当我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却再也睡不着了,耳边全是韦鹏程和石赛玉的聊天内容,感觉对韦鹏程又有了颠覆性的了解,其实他虽然表面很冷漠,不可一世,但到了这个年纪,骨子里也只是个有心无力的老人罢了,他也害怕年老时的凄苦,为这个大家庭的完整是操碎了心……他愿意为了两个儿子家庭的完整,而默默忍受着梁秀行和张惠茹的自私刻薄。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其实内心里,对韦连恒也是非常器重和疼爱的,并不是真的抛弃了他。 还有他和石赛玉之间建立的起来的,那种奇妙的纯洁的亲情,也让人心底暖暖的,在这个豪门大家族里也并不是处处都那么冰冷的,总还有些人性的光辉。 *** 石赛玉跟韦天源的事件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我的心思又放到了赛欧这边来了。因为发生全时间的变动,韦连恒表面平静,心里总还是很烦躁很不顺的,所以我决定多去赛欧走走,看下他的情况,能不能帮他分担点什么? 这天上午10点过,我在没有提前告诉他的情况下,打算前往赛欧的总部。但不巧的是,我车子刚好今天限行,所以我只好去坐公交。反正自己现在怀着孕,开车也不是很安全,而且这个点的时候,公共交通也不是很挤,多走几步锻炼一下也是挺不错的。 我走了好长一段路,走到外面的一个公交站上了车。 当公交车进入市区,正在等红灯的时候,我无聊的往车窗外一看,居然发现公交旁边一辆并列的轿车里正在上演少儿不宜:驾驶座上的男人,正在用手摸副驾驶上女人的腿,看起来又色情又猥琐……而且明知道旁边停着公交车,他们还如的开放,真是辣眼睛啊。 可是,可是,当我刚准备要收回视线的时候,猛然瞟到那摸腿的男人的侧面,四五十十岁的大叔模样,感觉很眼熟!我再刻意的探头看了下,终于看清了,也惊颤了一下……因为那个男的,居然是韦天华!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难道副驾驶是他女秘书,他在揩女秘书的油?呵,平时看起来那么正派的人,怎么私下如此肮脏啊? 我是个比较八卦的人。当公交车在一个五星级酒店门口的站牌停下,我干脆也下了车,因为韦天华的车子刚才也停在了酒店旁边的停车场。 决心要看个究竟。 我进入酒店的前台,埋头看手机,装作等人的样子。几分钟后,韦天华果然进来了,我瞟了眼,只见他真的亲密的挽着一个女人,这个女的穿着超短的包臀裙,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长得十分漂亮有气质,身材也足够火辣,目测年龄不会超过25,跟韦天华站一起和父女差不多。 他们在前台登记开房,就连等待的时间里,韦天华的手都在迫不及待的往女人挺翘的屁股上乱摸,摸得女人一阵扭捏,然后又跟他打情骂俏起来……呵呵,这一幕我真应该拍下来的。 随后韦天华拿着房卡,搂着女人的纤腰进入了电梯,消失在我的视线,我当然也没有跟进去。 我觉得自己真是没工作就闲得慌啊,居然跟踪韦天华带女人开房,难道我想帮张蕙茹捉奸吗?当然不是,纯粹只是好奇吧?这一幕也让我知道了,原来韦家真的每个人都有故事……韦天源可以精神上出轨石赛玉,让人很不齿,没想到以为正派的韦天华也不是好东西,在外面包起二奶来了。 呵呵,也是也没什么奇怪的。韦天华毕竟也算是普通人眼里的大老板,豪门富翁,而且外表保养得好,就是小姑娘崇拜的典型的大叔,不知道多少漂亮女人往他身上扑呢,他会出轨包养女人实在太正常了。 倒是张蕙茹,平时总是得意的说自己老公多好多好,被自己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她大概是没想到韦天华的另一面吧?当然,她也有可能早就知道了,但理解他在逢场作戏,所以就偷偷忍着? 觉得这事儿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我也就看个热闹,热闹看完了,又重新去了赛欧。 直接来到韦连恒的办公室,虽说听到他在里面跟人谈话的声音,我还是没敲门就推开了……他抬眼看到我来了,有点意外,但是又继续跟那人聊。 那应该是下面某个部门的经理,来找他签字。 经理准备离开的时候,问他,“那这个项目还需要找总裁签字吗?” 韦连恒闷了下,眉头紧蹙着,大概也很讨厌有人间接提醒他,他已经不是总裁了吧? “不用,就按照这个方案去执行。”韦连恒说。 “那”部门经理很是犹豫,“也不需要走一下流程吗?毕竟这个项目挺重大的,必须要有公司的总裁亲笔签名才作数啊。”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韦连恒火了,大声道,“我说不用就不用,公司的事,最终决定权就在我这里,只要我通过就可以去做了!” 可他的话刚刚说完,忽然办公门就被推开了,居然是韦连初进来了! 他应该是在外面就听到了韦连恒的声音,于是进门来直接接过部门经理手中的项目文件,瞟了眼,以公司总裁的高姿态说到,“几个亿的项目,没有我这个ceo的同意,我看谁敢动!?” 139 不知不觉掉陷阱 韦连初以公司总裁的高姿态说到,“几个亿的项目,没有我这个总裁的同意,我看谁敢动!?” 说了这句话后,那个部门经理顿住了,他有些尴尬的看了看韦连恒,为难的说,“韦总,这” 韦连恒抬眸来,忍耐的、冷冷的问韦连初,“莫非你还能提出什么高见?” 韦连初随意的翻了翻文件,也不知道看懂没有,便自言自语似的说到,“在游轮上建一个这么大的舞台,有必要吗?动辄就是上亿,哪来这么多钱给你烧?!”他把文件夹摔在办公桌上,趾高气扬的说,“不妨告诉你,现在我上任了,首要的工作就是削减这些不必要的预算,我认为这个项目是就是典型的赔本赚吆喝,如果真的把钱投下去,估计这条船运营5年内都赚不回来,所以我不同意!马上停止招标工作!” 他们说的这个项目我有了解,就是准备在一艘邮轮上修建一个大型的音乐舞台,便于引进电视台某个热门的音乐选秀节目来此录制,或者引进其他的国际选秀赛事、音乐演奏会等……以此让邮轮上的娱乐项目更加多样化,也能进一步吸引游客,提升邮轮的满仓率。因为这个工程比较浩大,需要投入很大一笔资金,所以韦连恒也是斟酌考察了很久,现在终于定下来了,没想到韦连初又来捣乱。 对于韦连初的意见,韦连恒只不过冷哼了下,没再回应,直接对那个负责人说,“就按照这个设计方案,可以去执行了,下去吧。” 可是韦连初再次无理取闹的对那个负责人叫嚣着,“告诉下面的人,把有关这个项目的所有工作都停了!我才这儿的总裁,也是主要的投资人,做不做由我说了算,他(韦连恒)没权决定,不然到时候你们进行到一半,我不答应出资,你这个工程就只能烂尾了。” “啊?”那个负责人也很是为难。一时间不知道到底听谁的。 然而韦连恒并不把他的无理取闹当回事,直接对负责人命令道,“按照我的说的去办!文件后面有我的亲笔签名,出了任何问题都有我负责,你们只管去执行就是!” “哦,好的。”负责人看韦连恨说的这么坚决,而且以前也是习惯了他的领导,虽然他降职现在成了个’副总裁‘,可是威慑力还是在的,于是就真的转身就走出办公室了。 我就默默的站在旁边,也没说话。 赛欧这么多年毕竟是韦连恒做起来的,他对下面的人事结构自然比谁都熟悉。公司的组织架构分为岸上部门和海上部门,如果要具体到邮轮上的船员和基层的服务员的话,起码是上万人了,这么多的员工他都可以通过一层层的掌控,管理的仅仅有条,他在公司里早就深入人心,并不是谁都可以来替代他的位置的。公司下面各种级别的什么总监、经理、主管之类的管理者也都对他很是敬畏和服从,并不会因为他的职位降了一级,就不把他当回事了。 对赛欧的员工来说,韦连恒才是公司的终极boss,董事长韦鹏程都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传说,而突然空降的韦连初,对他们而言更像是闹着玩的了。 或许正是基于这样的优势,韦连恒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总裁,他只看重自己在公司是否依然享有决策权,依然可以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策略去经营。 “韦连恒,你什么意思?” 韦连初走到连恒跟前,不依不饶的和他对峙着,“你哪来的权利凌驾在我之上?” 韦连恒并不和他一般见识,只是平静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埋头自己的工作,把他当空气一样。 韦连初则好像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一样,狠狠的盯着韦连恒,“看来,你是完全没把爷爷的话放在眼里?是不是一定要把你彻底踢出赛欧了,你才搞得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我担心韦连初会没完没了的闹下去,更怕他们一言不合又摔东西又打架……我想了想,走过去,尽量心平气和的对韦连初说,“总裁,您初来乍到,可能还不清楚,刚才这个项目从前期考察开始,到如今已经进行了一年了,如果没有投资的价值,我们不会浪费这么的时间,而且已经找了几十家公司做方案,现在终于定下来了,就请你把精力放在其他的重点工作上,别再中途插进来了,这样只会降低整个公司的工作效率,ok?” ““韦连初目光又聚在我身上了,瞳孔里蓄满了怒意,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 也是啊,我这样当面站出来替连恒说话,不正好戳到了他的痛处吗? “好,”韦连初咬咬牙,说到,“有道理,像这种涉及到几个亿的’杂事‘,自然是不需要我来管的,就让’副总裁‘去劳心费力好了,我这个’总裁‘需要做的,当然是几十个亿的大项目嘛。”他说完,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就出门去了。 傻子也听的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他口中’几十个亿的大项目‘是什么意思?他又准备要谋划什么? 韦连恒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特意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抬头来,目视了下他离去的背影。 “这神经病,还想干什么啊,”我嘀咕了一句。 韦连恒可能也是不想我来操心这些吧,他还是那么云淡风轻的,“管他做什么,虚张声势,他比谁都在行。” “也是。” 我走到他旁边,一下坐在他的腿上,拥抱的搂过他的脖子,“喂,我都来了这么久了,你光顾着和韦连初吵闹,都没把我放眼里了?” 他唇边浮出一个疲惫的微笑,“现在没空,要不你还是回家去吧,我先把今天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说。” 我心底一沉,失落而无奈的跟他对视了好几秒,恹恹的起身来。 看来他沉迷于工作的时候真的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别人被降职,都是消沉自轻,而他呢,反而比原来还卖命,尽管他现在的股份也没那么多了,再怎么用心去经营,赚的钱也是属于别人的…… 其实我何尝不了解他的想法。赛欧毕竟是他父亲创立的公司,发展到现在也是他自己的心血,虽然是韦鹏程控股着,但他一直把这个品牌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不管公司发生什么变动,他只想用尽全力保住这个品牌,让赛欧可以越走越远。 想到这些,我也不愿再打扰他工作了,于是简单跟他道别,嘱咐他早点回家,就暂时离开了赛欧。从公司出来,我感觉心情有些沉重,说不出来的压抑,不知道是因为被他’忽略‘了,还是为他和韦连初之间暗暗的较量而担忧? 不想回到那个更加让人压抑的家庭。因为没有开车,我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着……街上的阳光很温和,射在人身上有一股暖洋洋的醉意,天上的云薄得透明,风又柔得迷人。感觉好像整个城市的人都出了笼,街上不知道从哪儿跑来这么多人,挤满了人行道,挤满了商店,挤满了十字路口。 ** 接下来很快到了杜南茜和韦连海结婚的日子。 婚礼地点就在韦家自己的宝悦大酒店举行。跟我上次和韦连初那场低调的婚礼不同,他们这次的婚礼特别的隆重,请了最为专业的婚庆公司策划,现场布置的跟韦家的豪门家族形象十分吻合,各种梦幻奢华。而且韦天华和张蕙茹又是比较高调的人,他们这次请了很多的宾客,有跟韦家交好的政商界人士,也有张蕙茹娘家的很多亲戚朋友,还有韦连海结交的各种朋友……基本上都来来了,估计要坐个五六十桌,算是比较盛大了。 我和韦连恒都很不想去的,但是,身为韦家的人,不得不去表示下自己的礼貌,无论如何的也逃不掉。 这天我穿的简简单单的,连妆都没化,而韦连恒也是忙于工作临时从公司那边回来都没换个衣服,就跟我一同前去了。 按理说,杜南茜明明身负谋杀我的罪名,现在却堂而皇之的从监狱里出来,还跟韦连海结婚了,我要真的深究下去的话,她肯定没有现在这么潇洒的……可是,我现在已经得到了韦连恒,也成功跟他结婚住在一起,并且深得石赛玉的喜欢,最重要还怀孕了,我觉得自己已经比较圆满了,心也柔软了很多,就不想再咄咄逼人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呢,就暂且让她逍遥法外吧。 我挽着韦连恒的手,随着熙熙攘攘的宾客朝大厅走去。张蕙茹和韦天华、韦连海、韦连云、杜南茜都在门口招待客人。 本来我和连恒身为韦家的人,也应该提前来帮着做些事情的,但我们却像其他客人一样,这么晚才来,张蕙茹和韦天华夫妇看到我俩,难免脸色不是很好看…… 瞟了眼杜南茜,她是今天的新娘,今天的主角之一,穿着高级定制的婚纱,这么一打扮还是漂亮惹眼的。当她看到我俩的时候,笑容僵在唇边,神色逐渐变冷……不过很快,她又转移了视线,继续去招呼别人了。 不知怎的,杜南茜跟原来相比真的变了很多,好像经历了什么劫难后脱胎换骨了一样,她不再像原来那样喜形于色,刁蛮任性,天真幼稚,更不是那个对韦连恒痴情到底的女人了……她好像已经学会隐藏和隐忍……不然,以她的情况,怎么可能得到韦鹏程的认可,这么顺利就跟韦连海结了婚?不知道她在背后耍了什么手段? 当然,韦连恒是全程无视她的,尽管曾经跟她订婚过,在名义上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可他如今就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么坦然的面对杜南茜,就好像他真的跟杜南茜没有过任何的关系。 给了红包。岂料,当我们刚刚转身,迎面就碰到高任飞从里面走出来,当然他也看到了我们……他此刻一身西装革履,好像是伴郎! 对啊,我差点忘了,他跟韦连海私交很好,又是未婚,被邀请来做伴郎实在太正常了。 ““我直直的盯着他,心里有点发慌,毕竟韦连恒在身边。 正当我纠结着该如何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却直接走到韦连恒身边,像个好朋友那样大方的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忙什么啊?“ “还不是公司的事情,现在正好是旺季,每天忙得不可开交。”韦连恒也正正经经的回应着他。 总之,他们之间再没了原来那种情敌相见的剑拔弩张,看起来关系真的很铁的样子,相互都表现得很大方,搞得好像我才是他们俩之间的第三者。 让我意外的是,高任飞只是饶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就当做没看见一样,走到迎宾的地方跟韦连海他们聊天去了。 没想到,他真的有天把关跟我系撇的这么清了,我反而挺难受的。 在大厅里找到属于我们的位置坐下来,看着全场的陌生面孔,还有韦家人忙忙碌碌的声音,我和韦连恒倒是闲的挺无聊的,只希望尽快上菜,吃了就走。 眼睛扫视了一圈,忽然看到韦连云手搭在高任飞的肩上,一边走一边在跟他商量着什么,嘴里叽叽喳喳,手也比划来比划去,而任飞频频的点头……怎么他们已经’亲密‘到这个地步了?上次介绍见面的时候,高任飞不还很排斥她的吗?或者,韦连云本就是女汉子的性格,跟任何男的都自来熟,只是把高任飞当哥们? 刚好过了会儿,韦连云应该是站累了,跑到我们这张桌子来拿吃的,顺便跟我们打招呼,说到,“连恒啊,一会儿我有两个朋友要来,就安排他们塞在这桌,你们帮我照顾一下啊。” 连恒点头后,我顺便用调侃的语气问韦连云,“连云啊,你跟高任飞进展神速嘛,看来上次的案子,算是给你俩签了红线?” 韦连云脸色居然飘过一朵红云,有些小小的娇羞,但还是挺大方挺镇定的回答,“屁的进展啊,我上次跟他聊了下自己的工作经历,有些重口味的情节恶心得他当场就吐了,边吐边咒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哎,我看我是注定孤独一生,算了,我不跟你们说了!”说完,她就到别处去忙了。 “你觉得阿飞和连云怎么样?”我无聊的问身边的韦连恒。 “他们俩不会有戏的,”韦连恒直白的说着,“高任飞迷恋的是你这一款,怎么会突然对连云有兴趣?” 他言语之中,还有夹杂着些许的不满……不满我和高任飞过去的那一段虽然跟高任飞关系很好了,可他始终还是觉得心里有些膈应。 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中途一直没有出什么差错。杜南茜和韦连海站在一起也算很般配的俊男靓女,笑的很幸福的样子……我反正是搞不懂,韦连海这种纨绔子弟,怎会被杜跟她南茜迷住了?还这么快就跟她走进了婚姻殿堂,居然都没想过要玩几年,这……对于韦连海的秉性来说,真的很不科学呢。 很快,他们完成了所有的环节,得到全场热烈掌声……我一想到从此要跟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真的瘆的慌。 新娘最后扔捧花的时候,韦连云和高任飞都去捧场去接。最后是高任飞接到,韦连云笑着又一把给他抢了,还说自己要嫁不出去就赖上他!看起来,两人关系还真的挺不错的样子,至少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吧? 我还是衷心希望高任飞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不然,老觉得对他有着很深的愧疚。 后来终于开席了,同桌的人都吃的热火朝天,我因为怀孕初期,真的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以前是无肉不欢,现在闻到肉的味道就恶心。偏偏韦连恒还一个劲的在我耳边问我要不要吃这个,要不要吃那个……我只能夹了几片蔬菜尝了尝。 吃到一半的时候,韦连恒的手机响了。他说是个外国朋友打来的,比较重要,而大厅里又很吵,于是一边操着流利的英文回应着,一边往后台走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同桌的人都在纷纷议论说怎么新娘新郎还不来敬酒呢?这菜都快吃光了呀…… 正当我也在奇怪的时候,忽然听到后台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不知道说的什么,然后就看到韦家好几个人都往后台那边奔了出去,噪杂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赶快站起来,跑过去看情况。 从后台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大家都围在杜南茜的更衣室门口,那边传来女人的哭声和吵架的声音!我心底一慌,再次挤进去,立马的情况让我大吃一惊! 只见杜南茜头发蓬乱,衣衫不整,上身几乎是坦诚的,只是被衣服挡着……她坐在那儿捂着脸呜呜呜的哭泣……而旁边站着韦连恒,被两个酒店保安样的男人架住。 “韦连恒!”韦连海说着,就恶狠狠地往韦连恒胸口揍了一拳! “你别乱打人啊,到底怎么回事啊!”石赛玉试图去拉扯韦连海。 “对啊,你们什么意思!”我也迎上前去问。 “茜茜,你这是真的吗?你快说啊,急死了!”张蕙茹催促道,她显得愤怒又紧张,同时给她披上了一件衣服。 杜南茜依旧捂着脸,哭哭啼啼的,一抽一抽的说,“是这样的不是要敬酒了吗,我我就来这儿换敬酒穿的衣服但是,因为时间紧迫,我就就忘了关门,谁知道韦连恒闯进来了,说我不该嫁给连海,要跟我跟我重温旧梦。他捂着我的嘴,控制着我,想强暴我我”她哭着哭着,已经说不下去了。 我听到这话,我简直……真的是无法形容自己心里到底有多么的恶心。 再看看韦连恒,他脸上的波动并不大,好像在听着一个和他无关的故事一样,显得特别的淡定。 “混蛋!”张蕙茹马上吼着韦连恒,“你居然干出这种事情!?简直无法无天了,赶快报警啊!报警!” 在场的其他人都是震惊得不得了…… 我也心跳加速,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切,竟不知道何从开口?我是相信韦连恒的,但杜南茜这反应实在太逼真,让我产生了一丝不好的猜测。 石赛玉赶紧问韦连恒,“连恒,你说话啊,你来她的更衣室做了什么啊?你赶紧给大家解释清楚!别让大家误会,你快说啊!” 140 终于逃离这牢笼 面对大家的愤怒和震惊,韦连恒先是甩开了两边控制着他的保安,然后一脸不屑的说到,“没什么好解释的!没做就是没做!”说完,他瞪着杜南茜,骂道,“你当初主动爬到我床上,我都对你没兴趣,现在还在这个时候来侵犯你,有病?” “对!”我也忙不迭走上来叫到,“杜南茜,这种无耻的事你都编的出来!本来你结婚就是一件喜事,我们好心来祝福你,也希望进一步淡化过去的恩怨,你现在搞这一出,不是存心往韦家人的脸上抹黑吗?” “我没有骗你们,是真的”杜南茜始终捂着脸,一口咬定,“韦连恒就是试图强暴我,他说我嫁给别的男人之前,必须要被他睡了才行” 快要气炸的新郎韦连海捏紧拳头又要揍人,但被保安拦住了。 “我不相信,我不信我儿子会做出这种事,”石赛玉又急又气,她对惠茹和韦天华说,“你们先别急着生气,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好吗?” “呵,”梁秀行特别兴奋,马上就出来煽风点火了,“惠茹,我建议马上报警,把这个混账王八蛋送到警察局再说!”然后她马上转身面对韦家的人,面对外面围观的宾客大张旗鼓的说道,“你们忘了吗,上次连初结婚的时候是什么情况?这个畜生当场在台上就要把新娘拉走,还把连初打成重伤,更在连初的新婚之夜在房门外面大吵大闹!你们都忘了吗?!所以他这次敢利用这种时候在后台侵犯新娘子真的太正常了!” 瞬间,所有人都脸色惊变…… 这时韦连初又站了出来,冷笑着落井下石的说道,“其实他上次大闹我的婚礼还是小case,更为震撼的一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 看着韦连初这副嘴脸,我的心逐渐提了起来,心跳加速,有些慌张……我瞪着他,试图按时他别太过分,但是没用。 韦连初硬是当着这么多的人面,提高声音污蔑道,“我之所以这么快离婚是什么原因?就因为,韦连恒在深更半夜的时候爬到我床上把我老婆给欺负了,后来连野种都有了,我只能放手咯。”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死死的盯着韦连初,气得浑身发颤……我是完全没想到他会无耻到这个地步,他这也算是趁机在报复吗 我没有辩解,因为无从辩解。 再看韦连恒,他还是一脸的淡定,冷冷的站在那儿,似乎完全没把这些话放在眼里,更不会像一般人那样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来解释,反驳……没有!他就这么云淡风轻的看着这些小丑演戏,大概沉默的蔑视就是最好的回应吧。 我知道他不是解释不清楚,而是压根就不屑于跟煞笔争论,不然自己就成为煞笔了。 很多宾客连饭都不吃了,来这儿看热闹。外面围观的人增多,保安在维护秩序,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这件丑事,当然,主要是讨论韦连恒的无耻吧?有些人还在拍照录像……反正此事一出,韦家的脸真的丢尽了! 这下,韦家这边好多人几乎都相信韦连恒是真的强了杜南茜了,因为他不但有’前科‘,现场也没有任何的辩解啊!一向镇定的韦鹏程,这下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他气得手颤抖的指着韦连恒,“你这个畜生!”说着,他走过去抬手就给了韦连恒一耳光,吼道,“马上把他送到警察局处理,一切依法办事!” “爸,”石赛玉更是难受,她想说点什么,可面对这样的局势,也是百口莫辩了。 然后梁秀行各种洋洋得意的帮着报警喊抓人,张惠茹和韦天华也是恨得不得了,骂骂咧咧的,而韦连海呢,冲动了好几次要揍韦连恒,都被拦住了……杜南茜也停止了哭声~ 我受不了了,站出来大声的说道,“既然爷爷说了依法办事,我觉得很好!咱们就协助警察把这件事彻底调查清楚,不仅仅是连恒要去警局,杜南茜也必须跟着去,大家都退出去,保留案发现场,不要破坏任何的蛛丝马迹,让专业的警察来勘察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什么!?婚礼也暂停了,都去警察局!”是的,大家都不要脸了,把事情闹大吧。反正横竖是她栽赃陷害,我看最后丢脸的是谁? 正在这时,韦连云忽然进来了,她说,“我刚才才弄清楚发生什么了” “我在想,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连云好言好语的问杜南茜,“茜茜,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发生啊,我跟连恒很熟,他的为人我这个做姐的还是比较清楚的” “是真的!”杜南茜这回没哭了,口齿更加清晰的说到,“我也不敢相信,但它就是发生了。我跟他都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会对我做出这种事,非常对不起,我让韦家丢脸了但我也没办法啊,刚才要不是被保洁阿姨看到去帮我呼救,我可能真的就被他” 韦连恒听着她这样的描述,脸上同样没有半点波澜,只是冷哼了声,还是一言不发。 “保洁?哪个保洁?”韦连云说道,“快让保洁阿姨过来一下,我亲自问问她。” 不一会儿,一开始呼救的那个保洁就真的过来了,她倒是说的肯定,“对啊,我刚才看到了,就是他们两个在里面拉拉扯扯的嘛,新娘子又在喊救命,我就马上跑去喊人了。” “拉拉扯扯?”韦连云重复了一遍,又问杜南茜,“你不是说他控制着你,你不能动也不能喊的吗?怎么个拉拉扯扯法?” 杜南茜脸上明显的有些慌乱,她说,“姐,你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吗,这种事我会撒谎?这还是在我自己婚礼上呢一开始他要侵犯我,我肯定也反抗几下的啊” “好。”韦连云似有所明白,她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只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按了一下,严肃的说到,“因为这件事除了关乎你的人身安全问题,更关乎连恒和我们韦家的名誉问题,因为我的职业在这儿,我不妨先代替自己的警察同事现在就对你们做个简单的笔录吧,要如实说出来哦,因为你说的每个字,都会作为警方调查参考的线索,不要撒谎。” “这”杜南茜面露难色,“不太好吧,你看这么多人围观,这种事情你要我怎么说的出口啊,反正他就是侵犯了我未遂而已,你们赶紧找人抓了他吧。” “对啊,”张惠茹也说,“妮妮,你也别搀和进来了,茜茜刚受到了惊吓,需要休息,你就不要再这样严肃的拷问她了。” “为什么不能,必须现在说清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清楚!”我也是挺激动,“你以为连恒的名誉是你可以随便玷污的吗?反正我相信我老公是清白的,身正不怕影子斜。”然后我对张惠茹说,“大妈妈,如果这件事查出来是杜南茜诬陷,这样的媳妇儿你还敢要吗、没进门就开始兴风作浪,以后你还有好日子过啊?” “这”张蕙茹也变得有些迟疑。 “好,我説”杜南茜开口道,“就是我正在换衣服,忘了关门,然后他就冲进来开始侵犯我。” “怎么侵犯?”韦连云问。 “就是他突然抱住我反正你知道的。” “说清楚点,从前面还是后面抱住你,他的手分别碰到你哪里的,衣服脱掉了吗?” “为什么要说的这么细,”杜南茜脸涨的通红,“这里这么多人,你要我怎么说得出口?” “那行,现在去警局做笔录吧。”韦连云说。 “凭什么要我去!”杜南茜理直气壮的说,“我受了这么大侮辱,还要我去警察局走一趟,我跟连海还要不要结婚了?!你直接叫警察来抓他就行了,还问这么多” 韦连云走到她的跟前,对她的脸部和身上都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查看,“你说连恒强行控制了你,还捂住了你的嘴是吧?” 杜南茜面露心虚的说,“是啊。” “那为什么,我看你唇部的口红还是这么鲜艳,完好无损?唇周边也没有留下相关的痕迹?”说着,她又自然而然的拿起韦连恒的手瞧了下,说,“按理说,连恒的手心里应该留有你的口红的,为什么他的手还是这么干净?难道刚刚洗过的?” 杜南茜的脸更红了,她稍微把脸别了过去。 “还有,我看你的手臂上也没有被人强行捏住过的勒痕,看不出有违背你意志而侵犯你的身体的一些基础的证据啊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还是我的肉眼根本看不出来?”韦连云故作正经的说,“为了更快的查清案件,我劝你最好一起去趟警察局,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不然不好量刑。现在走吧。” “我不去!”杜南茜坚决的拒绝,然后没好气的对韦连云说,“姐,你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是故意在说谎,在栽赃陷害?你也是女人,如果有天你也碰到这样的流氓,你还会产生这么多的怀疑吗?我刚才本来就吓坏了,很多细节记不清,我也不想去做什么笔录,这是我结婚的日子,我不可能去警局这种晦气的地方” “你不想去,我看你根本就是心虚!”我早就看穿这一切,来到杜南茜面前,直白的问道,“杜南茜,想’重温旧梦‘的人根本就是你吧?你故意把他骗到这里来,想犯贱,但人家不领情,你恼羞成怒反咬一口,我说对了吗?” “你”杜南茜气不过,对韦连海哭,“连海,你看我今天受了这么大的侮辱,没有人替我出头,这个女人还在这儿对我喷粪” “都闭嘴!!”韦鹏程低吼了一句,很有震慑力的说道,“两个都去警察局!” 于是,闹到最后,韦连恒和杜南茜都去了警察局做笔录。我和石赛玉,韦天华一家也都跟着去了,在警局外面等候。等了好几个小时,韦连云还在里面协助调查,直到深夜12点了,事情才结束。最终的结果是,韦连恒不承认侵犯了她,同时杜南茜身上也没查出什么伤痕,更找不到其他的人证物证,就这么被放了出来。但是杜臭女人自始至终睁眼瞎的咬定韦连恒动了她,就算警局不能立案,她貌似也打算把这件丑事到处宣扬 总而言之,连恒这次虽然没有被拘留,被无罪释放了,但是名誉上还是受到了很大的损失,毕竟那场婚礼上人实在太多,鬼知道会被那些好事者传成什么样? 在回去的路上,韦连恒才跟我说出实情。他说他当时在后台的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刚刚打完电话准备离去的时候,杜南茜叫住了他,说有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告诉他,要他进更衣室一趟。当时韦连恒也没有想太多,便真的踏进门去。 可是刚进去,杜南茜就立即脱掉了她自己的上衣,还把自己头发随意的抓了两下,然后就发疯似的扑到韦连恒身上,一边抓住他胸前的衣服让他贴着自己,一边喊救命,最后引来了保洁。韦连恒没有把她这种弱智的伎俩放心上,只是强烈的掀开了她,可她硬是一次又一次的贴上来,造成被韦连恒强暴的画面……韦连恒还没来得及出来,没想到外面一窝蜂的人就涌进来了。最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我听了以后,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恶心。 看来她现在是见缝插针的在实施报复了……想起来,韦连恒过去玩弄过她的感情,她对他怀恨在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她居然这种自黑的方式来报复,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回去以后,我们都反思了很多,反思了自从进韦家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最后才意识到到韦家这个’生存环境‘对我和韦连恒来说,是多么的恶劣。 原本,韦连恒因为性格叛逆,再加上在商业经营方面的惊人天赋,方方面面比其他几个人同龄人要强很多,从而招致韦天华和韦天源两家人暗暗的嫉妒……后来,又因为我的加入,进一步激化了梁秀行、韦连初、韦连歆跟我的矛盾,跟韦连恒的矛盾,再者,韦天源出轨石赛玉,更让梁秀行跟我们水火不容,结下了很深的仇恨……如今,杜南茜的加入,在婚礼上这么一闹,又让韦天华一家对我们有了种种的不满…… 我想,如果我和韦连恒继续留在韦家,只会让韦家矛盾更加激化,终无宁日…… 所以我们决定还是搬出韦家,至少跟那些极品和八婆们眼不见心不烦,本来我又怀着孕,不能太受气。石赛玉听了我的分析后,也同意了,并且还说服了韦鹏程。韦鹏程可能也发现了问题的根源在于我和韦连恒吧,最终还是点头了。不过石赛玉的要求是,等我以后生了还在要重新再住进韦家,方便照顾孩子,同时也可以让韦鹏程每天看到曾孙。 就这样,我和韦连恒再次重新住回了我自己的那个房子,回到了我们的二人商界,不再每天面对那些尖酸刻薄的敏感人物,简直就像到了天堂! 韦连恒每天还是按时上下班,偶尔出差,比以往时候都忙。本来他说要请个住家保姆来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但我想到自己没上班,平时也无聊,正好也可以找到孕期运动的方法,于是就担当起了’保姆‘的任务,每天负责做饭洗衣扫地,早餐和晚餐都亲自给他做好,还每天都不重样…… ’逃出‘了韦家,我感觉自己好像重生了一般,再也没什么压抑了。 看来,早就该搬出来了。 *** 就这么平平静静舒舒服服的过了一段时间后,某天,韦连恒让我跟他一起出席一个商业合作伙伴的寿宴。虽然现在已经4个月了,我还是精心搭配了一套衣服,化了个淡妆,跟着他一同前往。 他这个商业合作伙伴应该也是大老板吧,寿宴是其父亲的80大寿,在一个高档的五星级酒店,来者都是些政商界的名流,有些人还是曾经出席过韦家婚礼的,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钱人自然是和有钱人一起玩的。 我挽着韦连恒的手,走进门口迎客的地方……韦连恒还算客气的跟寿宴的主人罗总打着招呼,可这个罗总淡淡敷衍一笑后,居然特意问韦连恒,“对了,我不是专门请了你们赛欧的新任总裁韦连初韦总的吗,他没来?” 韦连恒脸色微僵,还没回应的时候,眼前这个罗总抬头看了下对面,一下子就眉开眼笑的走过了过去…… 原来是韦连初来了! 这个罗总,就像迎接压轴的贵宾一样,非常恭敬的走过去对韦连初一阵点头哈腰,“嗨呀,韦总,感谢您赏脸光临寒舍,快进来坐” “这个姓罗的,原来低头哈腰的对象是你吧?”我问韦连恒。 他冷笑一声后,什么都没说,就搂着我的腰进去大厅了…… 瞟了眼,只见韦连初被安排在了寿宴最好的位置,那一桌应该都是些大公司的顶级boss,韦连初一坐下后,其他人更是对他殷勤有加。唉,商场就是这样,谁得势谁就是老大,韦连初成为赛欧总裁的事一旦传出去,大家立刻就还是调转风向了,也是悲哀。 我们根据安排,在靠角落的一桌坐下来。这桌上面也都是些企业老板啦、高管、高官之类的,有好几对夫妻……桌上很多人显然也是认识韦连恒的,泛泛的跟他闲聊了几句,有时插得上话的时候,我也会笑着插来两句,帮韦连恒打打圆场之类,反正这种场合我以前工作时候经常碰到,也算是应对自如。 正当气氛一派和谐的时候,忽然有个女人走到我们这一桌,来到一个空位边,笑着问道,“这里没人坐吧?” “没有,没人!坐吧!”可能看她长得漂亮吧,好几个男人都热情的叫她坐下。 这个女人坐定后,居然第一时间看向了我……她的目光有些锐利,看得我很不舒服,她看了好几眼才收回视线,低头装作玩手机…… 我也注意观察了下这个女人,她看起来挺年轻的,估计二十七八的样子,五官长得十分俊俏,妆容也很精致,衣着也是时尚优雅,上身一件纯白的休闲衬衣,下身一条日式的那种阔腿裤……她那么的漂亮明媚,我感觉自己都被比下去了。 这个女人是谁呢?能够出现在这种场合,按说还是有点身份的……难道是某个富二代名媛?但她老是时不时的看我和韦连恒,好像有什么目的一样,让我很是不自在。 终于菜上得差不多了,大家开始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而这个女人刚才还低调着呢,突然就变得出奇的豪放,主动起来敬了大家酒不说,把气氛搞起来后,她又逐个去敬别人的酒……直到敬到我这里的时候,她提高声音说道,“想必这位,就是白深深小姐吧?” “对啊,你是?” 141 连续不断的报复 “呵呵,我是谁,并不重要。”她居然这样说。 “那你怎么认识我的呢?” 她再次不怀好意的冷笑,“白小姐这么’出名‘,我肯定知道的。” 我被她弄得很是疑惑,在脑袋里搜寻了一遍,心想她会不会是我以前的某个同事,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谁啊?不然怎么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来? “是吗?我没觉得我出名啊。” 然后这个女的爽朗的笑起来,故意很大声的对整桌的人说道,“白小姐嫁进韦家这样的豪门家族,当时还出了那么多风头,我想我们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吧?” 桌上的人立刻被她这番话引起了兴趣,目光纷纷朝我投过来……韦连恒也蹙起了眉头,瞥了这女人一眼,不知道她提这些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们好像都不知道白小姐的故事吗?”女人这才展露她的真实目的,嘲弄的宣扬到,“这位白深深小姐,当初跟韦家的韦连初结婚没几天,就勾搭上了韦家的另外一位少爷韦连恒,婚内出轨不说,还怀了孕,最后又转嫁给韦连恒了我想我没猜错的话,白小姐身边这位就是韦连恒韦总咯?呵,你们的精彩故事可是能供大家消遣几天几夜呢。” 她刚刚说完,桌上的人,包括周边几桌的人,都纷纷的向我们俩看过来,交头接耳的开始议论纷纷。 “说起来,这个韦连恒先生,也是上流社会的一朵奇葩啊,”女人还不消停,就跟一条疯狗似得,继续说道,“鼎鼎大名的韦连恒先生,原是赛欧公司的总裁,居然在自己堂弟韦连初的婚礼上抢新娘不说,前段时间又在另外一个堂弟韦连海的婚礼上试图强暴新娘啊呀,真是狗血四溅啊,这种人居然还敢道貌岸然的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还跟我们一桌用餐,大家不觉得恶心吗?” “原来说在韦家婚礼上侵犯新娘子的人,就是他啊?”周围有人开始小声的议论。 “对耶,好像是啊,当时闹得挺大的,怎么还有脸出来抛头露面啊?” “看不出来啊,怎么做出这种事情啊?” ““ 桌上的人看我和韦连恒的眼神里也都蓄满了鄙夷,搞得好像真的跟我们一桌吃饭都丢脸一样。 “啪!”我把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不轻不重的呵斥她,“你才喝几杯酒就开始发酒疯了?你到底哪来的疯婆子,我根本不认识你,少在这儿信口雌黄!” “是吗?”女人继续不要脸的笑着说,“我可没说谎哦,我相信在座的有人去参加过韦家的那两场婚礼,不说目睹,至少也耳闻过白小姐和韦先生的’精彩故事‘吧?” 韦连恒听着这些,一如既然的那么云淡风轻,他慢吞吞的喝了点红酒,吃了点菜,丝毫没有被这个疯女人的疯言疯语影响,还碰了碰我的手,小声道,“别理她,小心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挤到这一桌来黑我和韦连恒,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但她就算再怎么看不起我的行为,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跑到我面前来羞辱吧?难道是谁特意派来的?杜南茜?梁秀行?不出意外就是她们中的一位,现在搬走了她们还不消停吗?竟然利用这样一个场合来坏我的名声。我也是呵呵了。 接下来,无论这个女人再怎么羞辱,我和韦连恒一律不予回应,任她像一条疯狗在那儿狂吠。我们不理她,她说的多了,其他人也从一开始的新鲜变得有些烦躁了,她也只得识趣的离开。 我和韦连恒也吃了东西快速的离开了。 “没想到我们的名声已经这么坏了”走在过道里,我苦笑着,跟他说到。 “管它的,”韦连恒始终不以为意,手搂在我的腰间,“这世界上没那么多无聊的人,每天尽去关注这些个破事,大家都这么忙,不过笑笑就忘像刚才那种女人,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我点点头,被他这么一说,我瞬间也豁然开朗了许多。 他搂紧了我,动情的说道,“如果流言可以换来跟你的长相厮守,那我就算是被喷死,也心甘情愿了。” 我心底一阵感动,不知不觉得就又靠近了他。其实他说很对,只要我跟他可以这样顺利的成为夫妻,每天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朝朝暮暮的,没有任何人打扰,就算被世人唾弃几句,又算什么呢? 走到外面停车的地方,当我坐上了副驾驶,正准备系安全带的时候,偶然朝车窗外一瞟,忽然看到韦连初也从酒店里出来了,让我比较讶异的是,竟然有个女人挽着他的手,像一对情侣一样……我再定睛一看,发现那个女人,居然就是刚才在饭桌上羞辱我的那个疯婆子! 是的,我再看仔细了,的确是她!她怎么会跟韦连初在一起?莫非她是他的女人?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了,刚才那女人,肯定是受了韦连初的指使,特意跑到我们这桌来说了那些让我们难堪的话,故意要让我们名誉扫地……这,居然是韦连初所为! 他对我和韦连恒的恨到底有多深呢?非要见缝插针的来打击报复吗?而且他报复的方式可谓是多种多样,可以高大上的夺了韦连恒的总裁职位,更可以下三滥的让个八婆来说我的闲话……反正只要我过的不好了,我倒霉了,他就高兴了。我看,他现在整个的生活目标就是想方设法的让我不好过吧? 想想也挺可笑的。 眼看那个女人跟韦连初上了他们的车子,我也没有对韦连恒说起,反正他现在在公司里已经跟韦连初斗得水深火热了,没必要再用这种小事去烦扰他。 *** 可是第二天,当我闲着无事,又跑去赛欧,来到韦连恒的办公室找他的时候,却发现他人不在。问了下秘书,说是在韦连初那里,我感觉有些不妙,赶紧又来到韦连初的办公室,果然刚刚走到门外就听到他们在里面吵架的声音。 我推开门一看,发现里面不仅仅是他们两人,还坐着其他几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看到我突然来了,他们都顿了下,韦连恒直接让我先出去,别管这里。 可是看到这么严峻的场面,我就知道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于是问怎么回事。 看到桌面上的一份文件,我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一艘邮轮的出售协议。原来韦连初是准备把日韩航线那边的一艘运营了十几年的邮轮卖掉,理由是它最近几年业绩下滑严重,一直在亏损,但是运营成本又在不断的增加。 这艘邮轮是韦天欧最初建立公司时购置的,对韦连恒具有比较大的纪念意义,他每年都在花巨资进行维护保养,他不可能同意出售,于是在此跟韦连初起了争执,甚至已经试图撕毁合同。 韦连初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衣服,目空一切的说到,“这事我已经跟爷爷商讨过了,他老人家也完全同意,反正他们给的价格也高,出售以后,可以把钱投到其他有盈利能力的船上去,优化资源配置,压根没什么问题请你马上出去,别影响我们签合同。” 韦连恒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他冷冷的对那些收购方的代表说到,“这艘邮轮永远不会出售,大家都散了!” 韦连初却坚决的唱反调,“大家不必担心。你们也知道,现在赛欧股权发生了变更,韦连恒现在只是个挂名的副总,并没有决策权。况且这件事也是我跟董事长一致决定过的,合同上也有董事长的亲笔签名,他老人家只希望尽快出售,所以我们还是按流程进行,大可不必把这个人的意见放心里,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眼看他们就要签订合同,一旦签了以后,那艘邮轮就不再属于赛欧了,韦连恒情急之下就把这份合同往窗外一扔,惊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韦连初冷笑着说到,“韦连恒,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阻止我了?合同我大可以印个几百份,随之找地儿签都可以,这事已成定局,你没有权利反对了!” 韦连初说的一本正经,看起来完全不是在开玩笑,也有商量的余地了。 所以,韦连恒业不想再跟他做无谓的争执,转身出了办公室,应该是去找韦鹏程了吧? 收购方只得和韦连初约定了下次签约的时间,暂时离开。 我没有马上走,留在了他的办公室。我想,我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142 突然之间又离别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还不滚啊?”韦连初凶巴巴的问。 我没有把他这咄咄逼人的态度放在眼里,反而怔怔的盯了他半晌,幽幽的说到,“其实,我还挺怀念跟你以前的那段时光,那个时候,你好像什么不懂,又好像什么都懂,你纯真得让人心疼,傻的让我感动你为我画画,为我唱歌,事事都听我的,为了给我买一包板栗而被车子撞到尤其是第一次跟你见面,你救了我这些,点点滴滴我都记在心上” 他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刚开始还有些缓和,但很快就眉头深锁,整个的面孔也变得狰狞起来,他吼着我,“你少给我提过去!一想到过去的事,我就有一千次一万次的想抽死你!我掏心掏肺,对你死心塌地到极点,甚至在你失踪的那段时间,也背着家里人在找你,为了找你,我差点还丢了命,当然,以你的无耻和冷血,就算知道这些,也是没有任何反应的” 是吗,他也找过我? 他仍旧抱怨着,“我对你一心一意,但你是怎么报答我的?你不就当我是傻子好玩弄吗,一边享受着老子的殷勤呵护,一边跟韦连恒苟合我当时就想跳起来掐死你!没想到,你后来干脆整夜整夜的不回家,明着背叛我呄衲阏庵治蕹艿呐耍一拐媸峭芬换嘏黾麉?” “但你不也骗了我?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让我被人耻笑嫁了个傻子,让我为你担心为你愁,让我无数次对未来充满了绝望算是给我造成了严重的精神损失,你还有什么脸来指责我?!”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紧盯着我,盯着我看了好久,快要把我整个人都看穿……然后他忽然用很低沉的声音,哑声说着,“如果我没骗你,我就是个正常男人,你会爱上我吗?不,我不要求这么高,我只问你,会对我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欢?” 我没多想,就婉转的敷衍的说着,“如果你正常,我俩根本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有,我们的人生没有交集所以你也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了。” “我假设也不可以吗?”他收起了以往的那份冷情,变得有些激动,“我是如果,如果我并不是以一个智障的形象跟你相遇相知,而是像韦连恒那样的,你会--” “不会。”我没等他说完,就毫不留情的吐出这两个字。我低垂着眼睑,不敢看他,再补充了一句,“因为我早在你之前,眼里心里就只装的下一个男人了,他就是韦连恒。” ““ 他闷了一下,手指逐渐攥紧成一个拳头,胸膛也起伏着,眼睛再次变得凶恶起来…… “砰!”的一声,他暴怒的将桌上一个玻璃工艺品挥倒在地,碎成了好几块。 我抬眼了,震惊的瞪着他。 但他根本就压制不住内心的狂躁,他连续不断的将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摔到地上,在一片破碎和狼藉中,淋漓尽致的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我吓坏了。我后退了好几步,担心他没东西可摔的时候就会打我! 没想到,他看地冷酷决绝的外表下,积压了这么多的愤懑和压抑…… “滚!”他吵我吼。吼得很大声,吓得我浑身一颤! 我顿了几秒,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可步子才迈出去两三步,却被他抓住了手臂,把我掰了过来面对着他。他痛心的问,“韦连恒到底哪里比我好?!仅仅是因为你先认识他?所以你不给我一丁点的机会?” ““ 我的心跳了一下,有点不适应他这突变的画风。 “你为什么要问这些?”我说,“搞的你好像对我有感情一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那晚把我掳到你郊外的别墅时,很明白的告诉过我,你不是对我念念不忘,只因为我给你带来了所谓的’奇耻大辱‘,你想报复?” 他好像被问住,眼神闪烁了下,看向了别处,不说话。 我给他找了个台阶下,“韦连初,假如你真的对我有那么一点爱意你不会这样破罐子破摔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在我面前展现你卑鄙无耻的一面。我宁愿你一直装傻,也被现在这个你要好很多你根本不是变聪明了,而是变得卑鄙了、扭曲了。” 我又慌张又屈辱又害怕,我奋力的挣扎着,用手捶打着他的肩膀,用尽一切力量要推开他!我此刻最怕的不是被韦连恒撞见,而是自己的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我怕被他伤到…… 他终于放开了我,我喘息了几下想马上逃离他的束缚,但仍旧被他锁在臂弯里。他的胸口跳得很厉害,眸子里也灼热的快要燃烧起来,他的脸快要贴到我的脸上了,“白深深,如果我不是这么喜欢你,不是为了彻底得到你我不会在你面前装疯卖傻那么久,更不会做出这些让你不齿的事情来,我现在有多恨你,就有多爱你”他的呼吸加重,心跳加速,他粗暴的捏住我的下巴,“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回到我身边” 激动的说完,他又要凑过来吻我,我这回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了他!我闪到一边,被他这副偏执的面孔弄怕了,我说,“韦连初你别发疯,你清醒点行吗?我现在跟韦连恒已经是夫妻了,我也怀了他的孩子,我这辈子都是他的人了,你还对我说这些胡言乱语有意义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他的神色又变得狰狞可怖了,他非常不可理喻的低吼着,“白深深,你本就是我的老婆!你是跟我结过婚的,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们一起同床共枕过你现在跟别的男人跑了,你就是背叛了我,伤害了我,我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你!” “我告诉你,”他咬牙切齿的警告到,“如果你不回到我身边,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整死韦连恒,我说过,我得不到你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如果不信,你就等着瞧吧!我真的会去做,你不要逼我,真的不要逼我” “你已经疯了!”我颤声说完,赶紧来开门,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我不顾怀孕的情况,跑得很快很快,心脏一路狂跳……韦连初那极端的言语,那副可怕的面孔,一直在我脑海里回放着,回放着,我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终于进了电梯,我无力的跌坐下来,抱着头,脑子里还在嗡嗡嗡的,好久好久,直到电梯停在负一楼,门都开了,进来一个人,问我在干嘛,我才反应过来……足见刚才韦连初带给我的震撼有多大。 回到家里,吃了点东西,看了两集电视剧,我才逐渐从那片震动里恢复过来。而这时,韦连恒也回家里来了,他貌似心情也不好,并没观察到我的异样。 原来,他今天下午跟韦连初争执后,是真的去找韦鹏程谈判了。他们谈了很久,韦鹏程最后答应保留那艘即将被出售的邮轮,不过有个条件,就是要他想办法在一年内让那艘邮轮转亏为盈,并且利润不得低于20%,虽然从现在的市场情况来看,要达到这个目标几乎是天方夜谭,可韦连恒暂时没有别的法子,只得暂时答应下来。 所以接下来,韦连恒提出了一个让我难以接受的做法。 他说,“我打算去这艘邮轮上驻扎一年,把今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投在上面,集中精力运营管理。所以以后这一年里,我们就得聚少离多了,不过你放心,我尽量一个月回一次家。” 他说的如此云淡风轻,我听了却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怔了好久才问,“你已经决定了?必须要去吗?” “一定要去。”他态度很坚决,说到,“其实早在两三年前我就有了这个想法,只不过当时跟你正处于分分合合不确定的时期,我就暂时放弃了这个计划但现在刚好碰到爷爷提出这个要求,我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所以你觉得我们现在稳定了?!”我很快就生气了,质问他,“这艘邮轮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你非得跟我分开一年,一个人跑去飘洋渡海?你明知道我现在怀着孕,就完全没替我考虑过?” 他好似瞬间被我问住,盯着我,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随之他轻叹了一声,“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在说这件事之前,我也纠结了很久,不过权衡之后,我还是决定要去。我们现在毕竟是夫妻了,既然决定要携手一生,就该以平常心看待偶尔的分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角度理解一下。” “好,”我反正也不是那种作天作地的女人,很快也想通了,对他说道,“可以,我支持你,不过我也必须跟你去,可以吗?” 143 此情永远为你留 韦连恒想都没想就摇头,“不行。” “为什么?” “你现在怀着孕,也四五个月了,一切都不方便,”他一本正经的说,“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邮轮上,在海上,太奔波了,你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安全,我会给你找个保姆专门照顾你。”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说到,“邮轮上条件那么好,装修得那么豪华,每天住着海景房,吃着世界各地的美味,比家里舒服多了吧?那不就跟住酒店差不多?” 他还是不同意,“你想的太简单了,邮轮毕竟是在海上行驶,有噪音也有颠簸,对孕妇很不好,更何况你是长期待在上面总之,为了孩子,你还是留在家里比较合适。反正只有1年时间,等接近预产期的时候,我肯定会回来陪你,时间很快就过去的。” “不行。”我态度也很坚决,“一想到要跟你分开这么久,每个月才能见一次,我想想就觉得可怕。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宁静的生活,我再也冒不起险了,我无论怎样都要一直跟你在一起。如果我每天待在家里,每天想着你,为你担心什么的,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久而久之得抑郁症都有可能,这样岂不是对胎儿更不好?” “这么严重?”他停顿了一下,蹙着眉头,纠结了好一会儿,又说,“不要去,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你上次的失踪给我留下了些阴影我曾暗暗发誓要你这生都别再坐海上交通工具,尤其想到你曾经掉进茫茫无际的大海里,被巨浪冲翻,甚至飘到了印度洋说真的,我到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很不平静,偶尔还会做噩梦。所以你还是别去了,听我的,好好的留在家里,我也放心些。” “你真的放心?”我没好气的说到,“你不知道韦连初有多恨我,你走了,他不正好趁虚而入?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弄得我流产了,你就高兴了了” ““ “让我跟你一起去吧,跟着你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吗?”我再次怂恿着。 他在屋子里徘徊了好一会儿,还抽了根烟……可能也觉得我在家没那么’安全‘吧,于是勉强的说到,“好吧。我们一起。毕竟,整整分居一年的时间,我自己也不一定熬得过来。” “好。”我一下兴高采烈起来。然后,我忽然又联想到公司的事,于是担忧的问他,“你这样长期出差的话,这边总部的工作怎么办啊?不可能交给韦连初吧?那他不是更有机会乱搞了?” “这个放心。”他胸有成竹的说,“老东西那边已经同意把重大项目的决策权交给我,韦连初只是处理一些细枝末节无关紧要的事项。” “看来老爷子还是不糊涂嘛,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接下来,我就开始着手准备跟韦连恒入住邮轮的一切行李了。其实也不必准备太多,因为吃穿用度邮轮上都可以提供,只是带一些经常穿的衣服就行了。细想来,对我怀孕的我来说,留在家里才是最合适的,毕竟要定期去产检,而邮轮上并不能提供这些……但他一定要去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 值得一说的是,赛欧现在已经和北旅建立了深入的合作关系,北旅也成为赛欧船票销售最重要的代理商。而那艘即将要被出售的邮轮要想实现扭亏为盈并且达到韦鹏程提出的盈利目标,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首先要提升邮轮的满仓率,北旅现在也就主要负责这艘邮轮的销售代理。 因为前面杜振北已经入狱,如今公司自然就是高任飞的了,而且他也早就辞去机长的职务,现在全权管理北旅的日常经营……基于此,韦连恒交给我一个任务,要我去跟北旅那边详谈一下下半年销售目标,合作模式以及票价管控之类的事项,当然免不了就要直接跟高任飞接触。 我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你真的愿意让我去?” “有问题吗?”他反问着,若无其事的说,“反正你跟高任飞熟,好沟通。其它人没你这样的优势。” “但是--” “怎么,你以为你还怕你跟他旧情复燃?” ““我被噎住。 “看不出你现在这么’大度‘了,”我调侃了一句,“我要真跟他’复燃‘了,你可别后悔啊。” 他也哼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到,“我现在对他已经很放心。” 于是,我就真的去了北旅,也见到了高任飞,跟他在邮轮产品的合作代理上谈了很多,因为他跟韦连恒本就做了前期的接触,我只是来跟他明确一下相关的协议就行,所以工作上的事很快就聊完,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公司附近找了个安静高雅的西餐厅。 本来涉及道工作交流的时候,我俩还畅所欲言,谈得比较轻松,可现在从工作中跳脱出来的时候,彼此之间的气氛还是有些凝重的……毕竟有过那么深刻的曾经,我们都没失忆,没法做到彻底遗忘。 一开始我们都相互沉默的喝着茶水,然后他首先打破沉寂的问了我怀孕的事情,什么时候预产期啊,准备在哪个医院生之类的问题,甚至在听说我要跟韦连恒一起出差那么久,他还象征性的劝了几句……虽然整体表现的很关心,但是感觉得出来,他还是挺痛心的,没说一句话都好似在隐忍,好似心里在流泪,脸上却还在笑着祝福,看的我也很不是滋味,各种奇奇怪怪的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 细想起来,我的确也欠了他太多。比如他原本在航空公司做的好好的,后来却为了帮我报复杜振北,用他家里的钱来受够了杜振北的公司,后来因为方便找寻我,又干脆辞了职,如今只得接手这家对他而言意义并不是很大的旅游公司,或许他并不爱这一行,只是自己买回来的公司,爬着跪着含着泪也要把它经营下去吧? 我对高任飞表达了这方面的愧疚后,随意的问了一句,“假如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其实可以找个职业经理人来帮着管理的,自己再重回航空公司不行吗?” 他笑了笑,说到,“不必了,像原来那样每天飞来飞去的也累,就是图个爱好,又挣不了什么钱,再加上我是家里的独子,我爸每天唠叨让我辞职,回家接手他的公司,我也听烦了现在独自经营这个北旅,也正好顺了他的意,他现在对北旅又投了很多钱,说是想在两年内把线上旅游这一块做到行业第一,给我定了一个又一个目标,就担心我又回到航空公司了” 我’哦‘了声,“那这样也挺不错。” 再次陷入沉默半晌后,我犹犹豫豫的问他,“你现在有没有” “没有。”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他瞪着我,“你除了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新的恋情,还能问出什么?难道你能问我有没有想你?” 我有点慌乱,不知所措…… “上次的事,很抱歉,希望你别生气。” “什么事?”他倒是疑惑。 “就是介绍你跟韦连云认识啊,你当时发那么大的火。” 他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她这个人,怎么说呢”他顿了下,很自然的会心一笑,“有时候还有点意思,毕竟是做法医的,境界确实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其实做个朋友,还是可以。” “哦。”我又不知所谓的哦了声,看得出来,他对韦连云,貌似产生了一些兴趣,也好。 不过很快,气氛又凝重起来。 他微微叹气,有些困难的,艰韦涩的对我说到,“其实这大半年的时间,我一直是很煎熬的。很想你,尤其是夜里,关了灯,闭上眼睛脑子就是你的影子,你的声音我很不甘心,但是又无可奈何,真的,那种无奈的感觉有时候会发展成为一种绝望,我不知道怎么跟你描述这种感觉” “别说这些了吧。”我低着头,心里也是像打翻了五味瓶~ “不,我要说,”他低沉中带着悲哀,“你就让我发泄一下吧,反正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都不一定。” 他更加动容的,“我现在处于最难熬的阶段,要试着放弃你,真的很难很难我无数次想回头,可理智又告诉我,回头没有任何作用,不过是把受过的伤再受一遍罢了你要知道,我决定放弃,不是因为韦连恒比我更爱你,而是我很清楚,你心里只有他,不会再给我机会了说真的,我体验过很多次被不喜欢的人追逐是什么感觉,所以也不会对你死缠烂打,我放你自由” ““我感觉眼眶在发热,鼻子酸酸的。面对他此番深情,我竟无言以对。 “深深,”他眼眸炽热的凝视着我,自嘲的说,“我会是你最忠实的备胎。假如有那么一天,你跟他分了,当然,我只是假如,万一,他对你不好,或者有其他什么原因,你离开了他,请记得一定来找我,我心里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始终为你留着,” “不要吧。”我的头卖埋得更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阿飞,你说这些只会让我更加不好受。像你这样的好男人,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真心不值得。你要真的为我好,就去追求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吧。” “我是好男人吗?”他又自嘲的笑笑,坦白道,“我很坏的。因为,我内心深处还是期待你和他分手,” 然后,他紧盯着我,“深深,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 “嗯,问吧。” 144 发现他的另一面 “好,你问吧。” “如果,没有韦连恒,你会选择我吗?”他痴痴的问。 ““ 在心底辗转了一会儿,我对上了他的眼睛,肯定的回答,”会。“ 是的,我从一开始确实有朦朦胧胧的对他动过心,他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堪称完美,我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如果没有韦连恒,我当然会选择他,这是毫无疑问的。 “好,”他略显激动的点点头,哑声说着,“这一生能有幸听到你这句话,也算值了。祝你跟他能一直走下去。” “谢谢。” 结束了跟高任飞的见面,在回去的路上,情绪有点低落……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回想着高任飞那张脸,那曾经轰轰烈烈的表白,心里就堵得不行。 很快,我和韦连恒踏上了那艘邮轮。 这是当初韦天欧刚刚创立公司时,从德国购买的第一艘邮轮,当时命名没有那么多规则,直接就叫’赛欧号‘,是石赛玉和韦天欧两人名字的组合,至今未更改过。据说最初韦天欧是想直接取名叫’赛玉号‘的,但石赛玉觉得太高调了,就干脆用的两人名字组合。 至少从这一点来看,韦天欧跟石赛玉的夫妻感情是相当好的,可以想象韦天欧的死对赛玉是多大的打击……估计她愿意一直忍辱负重的留在韦家,没有改嫁,还尽心尽力的伺候老爷子,都是因为和韦天欧这份感情吧?’赛欧号‘是日韩航线系列的,它有十五六万吨,三百多米长,两千多个房间,算是赛欧下面最大的邮轮之一了,而且这么多年了,接待过数不清的游客,上面很多设施一直在更新,各方面的运营都算比较成熟。 韦连恒来此常驻的消息早就下达,邮轮上的高管为我们安排了最好的套房。 进入房间时,我不禁怦然一阵心动。这里才是真正的海景房吧,宽敞奢华,靠着安全舷窗,足不出户就可以体验梦幻般的观景感受,在茫茫大海上也可以享受家一样的舒适和精致……总之,单就住宿环境来说,实在比我家的小区要好太多了,算是每天都在’度假‘。 除了住宿,吃的方面更是丰富多彩。船上有二十多个美味餐厅,汇集了三百多位国际大厨,可以精心烹饪出中国、日本、意大利、美国、欧洲等热门国家的美食,没有你吃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而且韦连恒还安排了厨师每顿单独为我俩做吃的,所以我们不用跟游客和其他船员一起用餐,可以在自己的住处吃饭,有了一定的私密性。 基本的食宿问题解决以后,韦连恒也尽快的投入了邮轮上的工作中。他一开始就召集各部门的人开会,听工作汇报,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因为以前都是在总部,只是偶尔来视察一下,很少像现在这样常驻的,再加上他做事一贯的雷厉风行,所以船上员工的压力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再也不能像原来那样’自由‘了,每天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生怕哪里出现纰漏了,几乎是很自觉的就开始规范自己的行为,提高工作效率了。 邮轮上的员工很多,不仅仅是中国人,有不少是日韩和其他国家的,就算是厨师、调酒师、餐厅服务员这些常人眼里的’低级‘工作者,也是英文很流利的,甚至我这个自诩英文熟练的人在他们面前也自惭形秽。由于邮轮工作环境优越,福利待遇又比较好,所以一般人还是不愿失去这份工作。 长期在船上待着也很闲,我也让韦连恒给我安排了一个高管的职位,负责餐饮和娱乐这两大块的管理,算是为他分担一部分压力吧。以前在酒店干了那么多年,又在赛欧做了一段时间,所以这方面的工作对于我来说还算驾轻就熟的。 ’赛欧号‘是从上海出发,途径长崎和釜山两个港口,5天4晚的时间,不到一个星期就可以坐一个来回。而且这条航线又特别热门,同行的竞争者比较多,赛欧号在硬件上并不比其他国际邮轮差,但由于以前经历过几任高管的变动,管理上有些混乱,导致口碑不是很好,所以韦连恒就想通过常驻于此亲自监督改进,让这艘巨型邮轮重塑最初下水时的辉煌。 另外,韦连恒也希望用“邮轮+”的概念,重构邮轮产品、客户体验,为游客提供全新的邮轮旅游模式。而且听说’赛欧号‘在下半年将会举办环球小姐、世界小姐大赛,还有音乐节之类主题活动,针对中国消费者提供差异化服务,工作量还是比较大。 不过总体来说,船上的日子还是丰富多姿的。每当漫长的海上巡游时间,我闲着无事的时候会四处去走走,观察船上温情画面-- 比如在10层的平台上,我遇到一对年过五十的夫妻,那位先生正拿着自己的手机,蹲在地上,认真地为轮椅上的妻子拍照,妻子虽然是残疾人,不能走路,不过还是笑意盈盈的比着拍照的手势推着轮椅也可以去旅行!他们拍完照后,丈夫推着妻子又去了别的地方。 我凝视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底里弥漫着感动…… 然而我发现令人感动的还不仅仅是他们老两口。甲板上我多次看见一对年轻的夫妻用轮椅推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为了能让自己的孩子看到更远的地方,他们用臂膀架着他走上甲板楼梯,向远方眺望……虽然那个小青年面无表情,但是我感觉到了他心理上的满足。我在跟这对夫妻闲聊中,才得知,他们的孩子当年因为生产时缺氧成了脑瘫,夫妇俩虽然很痛苦,但也没有放弃孩子,并且打算以后再也不生了,一直陪护着孩子至今……已经14年过去了,在这个漫长的岁月中,夫妇俩付出了多少艰辛,承受了多少痛苦和煎熬,没有人想到得到。他们以一种积极的心态照顾儿子,优化生命的质量,拓展生命的宽度。 我常常在想:随着社会的发展,环境的变迁,人们追求物质利益的最大化,拥有了更多的财富,但是也放弃了很多宝贵的东西,譬如亲情、友情,在邮轮上我看到了许多美好的亲情和友情的再现。 然后,我又去别处闲逛了。来到6层的自助餐厅旁,我看到一位80多岁的老奶奶正坐在轮椅上默默地眺望大海。而餐厅里正在举行一场烹饪比赛,当一会儿功夫比赛结束后,我看见老人高兴地品尝着漂亮的孙女儿亲手制作的意大利面,笑的那么开心,那么满足,也触动我这个旁观者的心弦我在想,如果自己七老八十的时候,也能像这位老人这样,有机会静静的眺望大海,享受子孙的陪伴就好了。 不仅仅是这个画面,我视线一转,又看到甲板上一个儿子像小时候妈妈拉着自己小手一样紧紧地拉着自己妈妈的手前行……老人年纪那么大,走路都不方便了,但是在年迈之际还能有自己四五十岁的儿子陪伴自己乘坐邮轮,周游世界,实在太温情。 去巡视客房的时候,我又瞥到两位老人坐在舷窗旁,静静地凝神相望,感受着这种旅游的快乐与幸福;在游泳池边,我看到一家人正用自拍神器拍摄其乐融融的一幕;在健身房我看见满头白发的老两口正在像年轻人一样使用体育器械健身。 除了老人带给我的感动,还有很多小孩子也特别可爱。比如经过餐厅时,我偶然发现一个小男孩将几个桌子上装有盐、胡椒粉的调料瓶子放在卡座上,一个人默默地玩儿,很乖但是情绪很低落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眼睛时不时的看一下不远处坐着的一个年轻女子。 于是我走向前与孩子搭讪,问他怎么啦?小男子非常认真又奶声奶气的告诉我,“妈妈生气了,怎么办,妈妈不理我了”,说这话的同时,他一脸的愧疚,好像委屈得要哭了,我的心不禁一动,瞬间觉得这个小男孩心思好细腻,实在太可爱了!我情不自禁的也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更加憧憬着孩子的来临,想着,如果我也能有个这么细腻乖巧的儿子就实在太完美了 这么走了一圈后,我暗暗感叹着,其实在邮轮上待产真是一种很不错的选择,远离都市,却能享受都市给予的繁华,不用东奔西走的搬行李找酒店,这么静静倚靠在窗前,就能游遍世界。如果可以,我都想在这儿把孩子生了算了。 晚上跟韦连恒躺在一起,一边听着外面的浪涛声,一边跟他闲聊着我今天的见闻和一些感受,他却宠溺的捏着我的脸说我是多愁善感,胡思乱想……不过看得出来他这几天都还算不错,可能一开始来工作进展的比较顺利吧? 收拾完毕,正吃着早饭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嘈杂一片,好像围了很多的人,同时隐约能听到一个男人的大吼大叫的声音……我们马上警觉起来,早饭都不吃了,赶紧跑出去,发现确实有有很多人在我们这层的尽头一间套房外面围观,吼叫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韦连恒马上跑过去,我也跟着去看情况。 拨开人群,走进去一看,才发现客房部的经理和一个客房保洁阿姨正在里面,被一个男子像狗一样训斥着,骂的很难听……经理看到韦连恒来了,脸上也是更加的不安。 “怎么回事?”韦连恒厉声问道。 “哦,总裁,是这样的--” 经理还没有解释完那个男人又吼开了,他这回把视线放到韦连恒身上来了,“怎么,你是赛欧的总裁?” “是。”韦连恒一改往日里高冷,居然变得十分的友善,他带着笑意,好言好语的问道,“这位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反应给我,我马上帮你解决。” ““男子看他这么恭敬,一时脾气也消了很多,不过还是趾高气扬的叫嚣着,”哼,我说你们赛欧的服务也太烂了吧?既然你是总裁,你自己来看看“男子说着,把床上的床单扯出来,说到,”这上面怎么还会有血迹?是没洗吗?我今天早上才发现,真是把我恶心死了!鬼知道这是谁睡过的?要是艾滋病人睡过的怎么办?我住的还是最好的海景套房,船票都是好几万的,你们提供的就是这种房间!?连床单都没换,可想而知你们在其他方面做得有多差劲,什么吃的喝的,不会更脏吧?!“ 韦连恒严厉的瞥了眼客房经理,经理赶紧颤声解释到,”这个,是我的失职。因为保洁阿姨换床单的时候拿错了,她当时没仔细看,就给换上了,所以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非常对不起“ “那你们打算怎么赔偿我的损失?”男子不依不饶的叫嚣着,尤其是看到外面有人围观,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口口声声要赔偿,不但退他的票价,让他免费游,还得双倍赔偿他的精神损失费,不然这事儿没完。“ 韦连恒没有被他的气焰激怒,他唇边始终带着淡定的笑意,既不屈服妥协,也不得罪对方,他深谙顾客是上帝的道理。他等这个男人发泄一通后,让他先坐下,”先生,首先,我对我们员工的失职行为向你道个歉,对不起,我们管控不到位,给了您如此糟糕的体验。“说完,他马上命令经理下去那一套崭新的干净的床单被套上来。 面对韦连恒这番亲切,男子有些懵,没再大吼大叫了。毕竟韦连恒的身份是总裁,而且他这么高大英俊,一身西装革履的,气场那么强,却可以屈尊纡贵的用如此温和的、尊敬的态度来对待他这个普通的游客,男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受宠若惊吧,摸了摸后脑勺,反倒有些局促。 等到暂新的床单拿上来的时候,韦连恒接过来,走到男子的床边,亲自动手把脏的床单和被套都撤掉,然后再麻利的把崭新的给他换上!他换床单和被套的动作真的非常娴熟,好像经常做这事儿一样,比保洁阿姨还要熟,换好以后,他再把床单抹得平平整整,一个褶皱也没有,全程花了不到两分钟,那专业的贴心的服务态度,看得人目瞪口呆!也看得经理和保洁自惭形秽。 我也呆了。我发现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他这么高高在上目空一切,连韦鹏程面子都不给的男人,居然可以亲自为游客换被套、铺床,还弄的这么好? “怎么样?你看这样可以吗?”韦连恒问男子。 “哦。”男子的气基本也消完了,他自然也是没有料到总裁这么高大上的生物会为他服务,他只得僵硬的点点头,“可可以了,谢谢。但是我” “我们可以免去你这两晚的住宿费。”韦连恒直接告诉他,“算是赔偿你的精神损失,如果你觉得不放心,我们再安排医生为你的身体做个免费的体检。问题就这样解决,你还没有什么异议?” 男子顿了一下,估摸着自己也没啥损失,便点头答应了,毕竟他得到了两晚房费的赔偿,已经很不错了。他自己也应该清楚,韦连恒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如果他还想提要求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不仅仅是男子服气了,就连一些围观的乘客都对韦连恒刚才的行为表示惊异和敬佩,纷纷退去之后,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虽然听不出在说什么,不过从他们脸上的笑意看得出是称赞居多吧? 事后,韦连恒严肃处理这个客房部经理,将他劈头盖脸的批判一顿不说,更扣了他半年的工资,也算是其他员工一个教训吧。细节决定一切。 *** 就这样,两个多月过去了,在邮轮上的日子从一开始的新鲜变得单调起来。毕竟我们不是游客,坐个四五天就又回到陆地了,我们必须这样长年累月的待在船上。而经过这个月的管理,’赛欧号‘上面的服务质量的确有了明显的提高,每次都能获得下船游客的一致称赞,因为这趟旅行不仅让这些游客饱览了海景,更享受到了一流的优质的服务,不会感觉被坑了 我现在肚子也差不多有6个月了,中途回去做过一起产检,一切都好,但是行动开始不方便起来,爬楼梯什么都有些吃力韦连恒再次劝我待在家里,不用再跟他去,可我就是不答应。毕竟还有三四个月才生,这几个月对我而言还是比较漫长的。 所以我最终还是跟着他回到了邮轮上。 最近,邮轮娱乐部的人提出船上的歌舞表演音乐会之类的娱乐项目,比较单一枯燥,同质化严重,而且对游客的吸引力不是很大……针对这样的问题,韦连恒召集大家开会讨论,想尽快在这一方面做一些改进,问部门的人有什么好的想法。 其中不少人建议请娱乐圈的某天后级歌手来邮轮上开个演唱会,可以吸引一大批粉丝来此消费,也正好拓展年经人的市场。这个天后级歌手粉丝群体庞大,平时一开演唱会总是爆满,连票都买不到,如果可以请她来赛欧号上开一场演唱会,就算船票再贵,也会有铁粉包船捧场。 当然这个是行业先例,虽然邮轮上可以提供这样的场地,但能否请到这位天后歌手,以及价格方面能不能谈下来,都是个问题…… 可正当韦连恒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可行性的时候,忽然会议桌上响起了个女人的声音,“韦总,如果您批准的话,后续的工作我可以去解决,我有办法可以请动这位歌手,而且价格也绝对不会超过预算。” 我赶紧抬眸来扫视了一下,这才看到那个说话的女人,原来是娱乐部的副总监,看起来约莫30,长得特别漂亮以前一直没注意过她,但她在这个时候说得这么信誓旦旦,我难免也盯着她看了起来,就想知道她到底哪来的底气说出这种大话? 145 莫名其妙的争吵 “好,你说说看,打算怎么去请?”韦连恒问道。 “这个--”那女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可以私下里跟你交流吗,毕竟这件事也比较重大,我虽然自信,但现在夸下海口就怕万一出问题不是被大家笑话了?我就想先初步跟韦总您探讨一下,你再考虑下可不可行” 切! 在座其他同事估计都跟我一样的操蛋的心情,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好神秘的,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不是更好,难道她还想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去请动这位歌手吗? 不过韦连恒也没叫她当面讨论,只点头说,“可以。” 于是散会后,韦连恒就和这位名叫周一如的娱乐部副总监’私下交流‘去了,连午饭都来得及吃。我没什么事,先回到房间后,服务员已经把午饭送了过来,我也没啥胃口,就随便吃了点。 坐在舷窗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发呆…… 肚子已经越来越大了,但韦连恒貌似一直没有把我怀孕生产的事放心上,不和我探讨孩子的性别、名字、也不讨论要准备些什么,甚至都不问我每次产检的情况,都是我自己告诉他……总而言之,我感觉不到他对这个孩子的关心,好像这不是他的种没他什么事一样?莫非我还期待他只是工作繁忙,把所有关心都放在心底吗?不知道是孕期太敏感还是怎样,我经常会陷入莫名其妙的伤感里。 韦连恒仍旧是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处理工作上的事,直到晚上很晚了,游客和其他船员都睡着了,他才慢慢的回到了房间,若无其事的问我,“这么晚了还不睡?” “你还知道很晚了啊?”我瞪着他,没好气的说了句,“我以为你今晚还准备在外面值一个通宵的班,不回来睡了呢,工作对你的吸引力就这么大?” “你生气了?”他在床边坐下来,捧着我的脸,“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粗暴的推开他的手,转向窗外,烦躁的说了句,“没事,我要死了!” “你到底怎么了?”他好像真的不知道为啥生气,反而掰过我的身子,装傻充楞又眼含关切的看着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等明天在上海靠岸了,我还是把你送回去,让我妈来照顾这后面几个月?” 我听到这里更加烦躁,冲他吼了句,“你说来说去不就想把我赶走吗,不就觉得我在这儿碍你的事吗,挺个大肚子还给你丢脸是吧?!行,我明天自己就回去,你永远不用再回来了,到时候我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自己养,反正跟你没什么关系!” 他好像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怔怔的盯着我看了好久,然后又紧紧的抱住了我,沉声说道,“这段时间刚好是最忙的时候,难免忽略了你,我以为你能理解的”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冷笑着说,“你工作再忙也和关心我没有冲突吧,我不需要你每天24小时陪我,但是你要心里真的有我,就算每天不见面,我也能感觉到,但是现在,抱歉,我觉得自己和孩子,根本没有你的邮轮重要。所以我如你所愿,明天就上岸去。” 说着,我就心寒的开始收拾行李了,并不是在试探他,而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走。 他制止了我,推着我在床上坐下来,又紧紧的揽住了我的肩,“上午不还好好的,怎么变脸这么快?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真不知道,要不你一条条的列出来,我改。” “那我让你跟我一起回去,别长期待在这儿了,你能改吗?” “这要求有点无理取闹了。”他再次盯着我,“你不是白深深吗,不是很大度的吗,怎么现在变得跟其他女人一样庸俗了?” “你--”我简直气不可遏,当场就甩了他一巴掌!打的不是很重,但却激怒了他。 “发什么神经啊你?”他狠狠的瞪着我,有些恼羞成怒。 而我,面对他这番愠怒,内心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我忽然觉得特别委屈,转身就朝门口跑去。 “你去哪里?”他问了句。 “去跳海!”我负气的冲出去,重重的关上了房门就漫无目的奔跑在过道里。其实我也不知道能去哪里,这是在船上,又不是在家里。在家的话,吵个架还能到处跑,而到了这里,貌似就真的只有跳海了。 我昏昏沉沉的走向顶层的甲板,站在栏杆面前,迎着海风,看着满天繁星……脑子里不免回忆起上次被杜南茜汪虹推下大海,在那无边的黑暗里垂死挣扎的情形,至今想来心还是在颤抖。是啊,上天那么眷顾我,居然让我在那种绝境之下都能还魂,我有什么理由还不珍惜这次的重生呢? 正凝神思考的时候,韦连恒已经来到我的身后,可能是刚跑过来的吧,还在喘着气。 “我还以为你真要跳呢。” 我白了他一眼,“怎么,你很失望?你故意跑这么慢,就是在拖延时间,准备来给我收尸的吧?” 他双手插在腰间,深邃的眼眸瞪视了我半晌,一把就搂过我的腰,把我按进他的怀里,俯首来就要用他的唇压住了我的,把我吻了个天旋地转…… “包括我生孩子你不管的时候,对吧?”我故意调侃着,还是不想轻易的放过他。 “我怎么就不管了,你这不还没生吗,六个月都不到,” 然后他貌似是发自肺腑的感慨着,“我早就告诉过你,你是我到目前为止第一个女人,我以前没有谈过恋爱,没有任何的经验和套路,有些地方做的确实不够好我天真的以为,现在已经是夫妻,你应该比原来更加理解我才对,但你好像--” “好像还不如以前了是吧?你后悔了?那好办啊,分手呗。” “又来了,”他习惯性的搂紧了我,“白深深,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矫情呗。”我刚说完这句话,面对着他的脸,突然就崩不住的笑了,越笑越大声,就跟发疯了一样,笑着笑着就停不下来,而他愣了下,也跟着我笑了起来我俩就像神经病一样,心照不宣的抱在一起笑成一团,不知不觉就淡忘了刚才的不快,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像我们今晚的吵架只是在演戏一样 然后,我们俩谁也没再解释,就莫名其妙的原谅了彼此。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饭的时候,我带着调侃的意味问韦连恒,“喂,你跟那个周一如交流了些什么啊,她真的有办法请动那位天后级的歌手、” 韦连恒淡淡的说,“她自称是这个歌手的朋友,信誓旦旦跟我保证一定请的到。” “朋友?”我嘲弄着,“骗三岁小孩呢?天后的朋友会在我们的邮轮上做个小领导?这哪跟哪啊?你不会真的相信吧?” 韦连恒顿了下,才告诉我实情,说这个周一如,其实是国内某个大型房地产企业老板的千金,之所以来邮轮上工作,只因为跟他父亲吵了架,给她断了经济来源,她无意间就来这儿应聘了,准备靠自己的能力挣点生活费。 我有些懵逼。 这事情也太凑巧了吧?周一如是富家千金,来邮轮工作只因跟父亲闹脾气,出来玩玩顺便谋生?而且刚好,她又有个朋友是天后歌手,可以帮忙请到邮轮上来开演唱会?并且还是友情价? 想到这里,我故意拍了下韦连恒的肩膀,有些酸的说到,“韦总,咱们邮轮上到处都是卧虎藏龙的高手啊,看来你接下来得讨好这位千金小姐了,在怎么能让她当副总监呢,起码给她弄个总经理之类的位置吧?你看她一来就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脉你带来这么大的好处,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好啊,”他故意说道。 ““被他这么一噎,我气得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千金,不过才3天时间,周一如就带来了好消息,说天后歌手答应了邀请,而且价格也谈下来了,确实没有超过预算因为那歌手影响力实在太大,能够请动她来邮轮上,不仅在赛欧内部引起了轰动,在整个邮轮行业里也算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了!所以接下来的宣传营销、还有其他方方面面的工作量都会剧增。 所以,韦连恒再次卷进新的事情里,我虽然也为这件事的成功而高兴,但基于身体原因,也是有心无力。到了6个月的时候,我又下了邮轮,独自去医院检查 146 走着走着被陷害 回家以后,照例去医院做产检。因为一直预约的都是私人医院,所以人并不多,很快就做了检查,还照个b超,显示胎儿一切正常。医生开了两瓶钙片后,我就离开医院了,顺便找个吃饭的地方把午饭吃了再回去。 开着车子转了好久,最终在市区找到一家适合的中餐厅,以前来过这里,里面的菜味道还比较可以,所以顺便就进去了。因为不是节假日,人也不算很多,我找了个位置点了两个菜,很快就上来了。 一个人吃饭也吃得比较快,我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吃完饭,起身来准备离开。可是刚刚起身,电话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白萱给我打来的,我按下接听键,一边跟她讲电话,一边朝大厅那边下楼的地方走去。白萱在电话里问我什么时候有空跟她回一趟老家,说她爸也就是我舅舅在本月的25号过50岁的生日,会好好的办一场。 我这才反应过来舅舅都50岁了。于是我开始在脑海里盘算着25号有没有空因为一直在想这个事情,精力就分散了,没有注意周遭的环境,但余光飘到一个女人依靠在墙边抽烟虽然一个女人在这种公共场合抽烟,有些不雅,我还是没放心上,毕竟和我无关。 可是,正当我准备下楼,脚步刚刚迈出去的时候,忽然就被旁边女人伸出的腿绊倒!由于惯性,我自然是站不稳,下意识的尖叫一声,整个人已经摔倒在楼梯上,并且一路滚下去,滚了四五级才在拐角的地方停下来!! 实发太突然了,我根本反应不过来,也没有心思追究女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在摔倒的一瞬间,我就在担心孩子的安危,我倒在地上,下意识的摸着肚子,已经开始痛起来,浑身也像散架了一样!孩子,孩子……我担心的得不得了,但是又起不来,我一下子就急哭了,第一时间喊着救命,因为这个时间人不多,到处空荡荡的,没有人发现刚才的一幕,只有一个服务员在上面问情况,因为他也看不出我怀孕了,可能以为我只是跌倒在地,但是我无法跟他解释,我一边哭,一边哭喊着…… 大约一分钟后,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下来,非常着急的喊着我的名字,是韦连初!! 等我看清他的时候,他已经冲到面前,一边问我伤到了哪里,一边打急救电话…… 我没有心思管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更不管以前跟他什么恩怨,我现在满心都是孩子保不住的噩耗,很快就哭了起来,肚子痛心痛,各种痛,痛的我喘不过气来…… 韦连初等不及救护车来临,他直接把我抱了起来,朝他的车子跑去! 我现在快6个月,也有一百二十多的样子,他抱起来多少还是有些吃力的。很快将我放到了车上,安抚了我一番,他很快就发动车子,一路朝最近的医院开去,还不怕死的闯了好几个红灯,采用了五六分钟就将我送入了医院。 到医院后挂了急诊,医生给我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又是听胎心又是做b超又是超声的,一脸的凝重我无数次问孩子有木有问题,但医生却又始终给不出个准确的答案,要不就是胎心停了情况严重,要不就是再等等应该可以挽救我觉得自己快要被折磨死了,心里的希望一点点的被磨灭,一开始还哭,后来连哭的都哭不出来了,做了最坏的打算。 想想看,都快要6个月了,检查了那么多次,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又欣喜又担忧的迎接着他的降临,谁想到最后却没了,这是多么绝望痛心的一件事啊! 我甚至也在忧虑,到底该如何向韦连恒传达这个噩耗?还有石赛玉,还是有韦鹏程……还有那些恨我爱我的人,毕竟我怀孕这事儿,已经众所周知了。 一系列检查下来,再加上紧急的救护,医生竟然告知我:孩子没事了。 又保住了了?从楼梯上摔下来,都没事?! 我简直不敢相信,一再跟医生却认了这个结果,瞬间又被狂喜淹没……孩儿,你的命可真大啊,遭遇三番五次的劫难都还在,以后必然是可造之材呢! 躺在床上,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怎么想都不科学啊,我看那电视里演的不是这样的呀,被推下楼必然会流产啊,以前汪虹不就被我这样整的吗?想起汪虹,我在这时,也才真正体会了她当时失去孩子的痛苦,而且后面还严重到切除子宫……难怪她那么恨我,恨得杀了我!哎,如果倒退20年,我应该不会再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她了。 虽然孩子惊险的保住了,不过还需要住院保胎观察一段时间。 韦连初自称是我的’家属‘,在医生的吩咐下,跑上跑下的缴费拿药,忙的不亦乐乎,最后跟着我进了病房,护士说我至少要住一个星期左右,顺便问韦连初,”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是”韦连初顿了一下,老老实实的说了个,“朋友。” “朋友?”护士可能考虑到每天的照顾比较麻烦,而且必须要个亲属陪在身边吧,于是她也不信任韦连初,转而问我,“你最好还是让你老公或者父母之类的来照顾吧,不然平时上厕所都不方便。你这个情况一天两天出不了院的。” “哦。”我正在纠结着要不要给韦连恒打电话的时候,韦连初却立马对护士改口说,“就我照顾就可以了,刚才没跟你说清楚,我其实是她的男朋友,孩子是我的。” ““我吃了一惊,想马上对护士辩解,但被韦连初抢过了话,他大言不惭的对护士说,”你刚才交代的我都清楚了,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然后护士就真的以为他是我男朋友,没再多想就出去了。 “你有必要撒这样的谎吗?”我看着他,考虑他这次好歹救了我,也没对他甩脸色了。 他站在我床前,只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看你脸色这这么苍白,” “没有了,就是没什么力气而已。反正孩子保住了就是最好的。今天非常谢谢你,你去忙你的事吧,我待会儿给连恒他妈打个电话,让她来医院照顾我就行了。” 他脸色黑下来,没好气的说,“你还真挺会做人的嘛。我辛辛苦苦忙活一阵,你连坐不让我坐一下,反而觉得用不着我了,碍你的眼了,就让我滚了?” ““ 这时,病房门被打开了,我抬眸一看,发现进来的是个女人,很眼熟的女人,从她的发型好衣着来看好熟悉,对了,刚来好像就是这个女人绊倒的我!就是她!我当时没有注意看她的脸就摔倒了,只能凭余光的记忆来辨别……而且,而且,我忽然又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正好也是上次在寿宴上像个疯婆子那样羞辱我和韦连恒的那个!! 她不是韦连初的’女朋友‘吗?也就是说,刚才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一下子脑补出这么多东西,愤怒逐渐从心头窜上来……我死死的盯着她,目不转睛的跟她对视着,没想到,这个看似光鲜的年轻女人,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女人走近我的病床,她脸上丝毫没有愧疚之色,反而好像她自己才是受伤的那个。 “连初,”女人直接问韦连初,冷冷的说,“刚才我问了下护士,说她根本就没事嘛,孩子也保住了,我--” “啪!”女人没说完,韦连初就一巴掌扇过去,将她打翻在地! “臭女人,”韦连初打完不甘心,还气得狠狠的踹了她一脚,指着她,咬牙警告着,“今天算你走运,幸亏孩子和她都没事,要真的出了意外,我当场就弄死你!” 我被吓到了。从没见识过韦连初如此暴力的一面,简直比韦连恒还要厉害,他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看着真叫人害怕。 不过想到这女人的恶毒,我还真恨不得韦连初当场踹死她!这种蛇蝎心肠的臭女人,就是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平息我内心的愤懑……如果孩子没了,我都无法想象自己会如何会如何疯狂的报复她。 女人的嘴角都流血了,她摸着自己那火辣辣的脸,坐起来就激动朝韦连初吼着,“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你恨她,你恨不得杀了她吗?她在婚内背叛你,还坏了别人的孩子,你说你要报复她,上次还让我帮你在众人面前抹黑她和那个奸夫我今天无意间碰到她过来,就想趁机为你报仇,我想着让她流产,让她痛苦,你一定会很开心,为什么”她说不下去了,呜呜的哭起来。 “你他妈猪脑子吗!”韦连初是又恨又气,“我怎么就碰到你这么个奇葩女人,做事不计后果,连这都干的出来” “我还不是为了你。”女人哭哭啼啼的,可恨又可怜,“只要是你想要的,只要能让你开心,我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稍微揣测下也知道这个女人跟他什么关系了。我想,她若不是对韦连初已经痴情到魔怔,也不至于对我个孕妇下此毒手。但是,不管她什么原因,她就算真的是个精神病,敢这么对我,都活该被千刀万剐! “滚出去!”韦连初一把就将她拖起来,粗暴的把她推向门外后,“马上在我眼前消失!”说完,他又重重的关上病房门! 韦连初望向窗外,稍微喘了一口气,估计还在平复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给他带来的震撼吧…… “她是你的女朋友?”我禁不住问他。 “你以为我品味这么差,会找这么烂的女人做女朋友?”他不耐烦又很不屑的说着,眼底眉梢都是对那个女人的轻蔑。 “她还挺为你卖命的,”我感叹着,“看她的模样也不错,遇到你或许也是她的悲剧” 他冷哼着,“管她妈的悲剧喜剧,自己非要死缠烂打,关我屁事!” 好吧,不仅管他屁事,也跟我毛关系没有,我现在只关心肚子里的孩子……这么有惊无险的之后,我更加的小心翼翼了,生怕再出什么意外,完全听医生的,好好躺床上保胎。住院的几天,必须要有个家属陪同,想叫白萱,但她上班不方便,韦连恒最近又忙的焦头烂额,我也不忍心打扰他让他为难,貌似就只有石赛玉了? 可我准备给石赛玉打电话的时候,却被韦连初制止了,他干脆把握的手机关了机扔到一边,不准我给任何人打电话,霸道的说,“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是觉得我一个大男人没有能力照顾你吗?” “不是啊。”我说,“你不合适,本来也有你的工作要做。” “怎么不合适了?”他那摆出那副无理取闹的姿态来,“我们本来就是结过婚的夫妻,同床共枕过那么久,我为什么就不能照顾你了?工作算个毛啊,有你重要吗!?看你满脸苍白浑身无力病怏怏的样子,你以为我还有心情做其他的事?”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不由得想起了韦连恒的表现,简直跟面前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是,我什么要拿韦连恒跟他比呢?根本就不应该,也没有可比性。 所以,我还是理智的劝他,“咱们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早就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胡搅蛮缠呢?我现在怀又不是你的孩子,怎么也轮不到你来照顾。你走吧,真的。快走,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就是不走呢,”他在我床边坐下来,握紧了我的一只手,深深的盯着我,“白深深,我一定要把你抢回来,你是我的女人” ““我气得甩开他的手,”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这种行为已经对我构成性骚扰了你知不知道?“ “骚扰就骚扰,有本事你就把我赶走啊!”他更加的无赖,好像真的要对我纠葛一辈子。 “我看你病得不轻,”我低估的一句,就看向别处,背靠在床头。 “好了,我去给你买吃的。”他抬腕看了下手表,“一晃都晚上7点了,过得真快。说说看,你想吃什么?” 已经7点了?我瞥了眼窗外果然已经黑了,肚子还真的有些饿起来。 毕竟身边没有其他人,我只得暂时妥协,“去食堂买点吧。” “食堂已经关门了,”说着,他也不再问我,干脆自己跑出去了。 我想给石赛玉打个电话,可韦连初现在这儿怎么也赶不走,如果石赛玉赶过来刚好碰到他,指不定会怎么想呢,说不定还给透露给韦连恒,到时候越搞越乱了。 不一会儿韦连初就给我买了好多吃的,包括他自己的一份。都是些清淡的中餐,好像是在某个高档餐厅让厨师现炒出来打的包,居然还都是我爱吃的……以前他装傻的时候,跟他一起出去吃过饭,他自然是知道我的喜好。 当我准备要起床来吃饭的时候,他却严厉的制止不准动,然后拿了枕头把床头垫高,让我斜躺在床,他端起那碗温热的粥,拿着勺子来喂我…… 他殷勤到这个份上,已经把食物送到我嘴边,我也不好抗拒,就耐着性子吃了……他这样一勺一勺的,又细心又有耐心,偶尔还拿纸给我擦一下嘴边,跟他以往做出的那些卑鄙无耻的事情形成了很大的反差,让我略微有些接受不了。 吃了晚饭,时间更晚了,我却也一直没打电话联系到合适的陪护人员,韦连初也迟迟不走,我一时间挺纠结的,不知该怎么办。 吃了饭,他又体贴的拿过毛巾让我擦脸……反正方方面面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却也没趁机占我什么便宜,让我稍稍放下了心。 晚上没事后,他让我早点睡,然后他自己就在旁边的一张专供家属休息的床上躺了下来,随便把鞋子一脱,就呼呼睡去了,后面再没说过一句话。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韦连初不但没走,还派人给他送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来,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理所当然的在病房里住下了,任凭我怎么赶也赶不走,脸皮厚的超乎我的想象。期间,韦连恒也打来电话问我产检的情况,还问为何没及时上船? 我听着他在电话里的声音比较疲惫,想着他可能也挺劳累的吧,犹豫了一番,也没告诉他实情,就说现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再回邮轮上,他也没催促。 住了几天,有了韦连初的悉心照料,我的情况也好转了很多,肚子里的胎儿也渐趋稳定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恢复到以前,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阴影,每次下楼的时候都心惊胆战,要韦连初扶着才敢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摔倒了。 要出院了,我打算先在医院里走走适应一下。正好这时韦连初不在,我一个人走出了病房门,慢摇慢摇的朝一个方向走去,走到外面一个空旷区域的时候,我恰好瞥到韦连初正跟那个女人在外面吵闹,声音有些大……我赶紧退了几步,在旁边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躲‘了起来。 只听得女人正声泪俱下的说着,“连初,你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那天我们刚在那儿吃了饭,你就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我肯定受不了嘛,我先跑出去了,刚好看到白深深从那边过来,我脑子一热,就在那儿绊了她一下我承认,我是嫉妒她,嫉妒她可以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但我更多还是为了让你能高兴,她不是坏了别人的孩子吗,难道你不希望她流产,你不就想报仇的吗?” “闭嘴,蠢货!”韦连初一边抽着烟一边沉声的对她说到,“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有多蠢?说得严重点,这就是谋杀!我再也受不了你了,赶紧滚,滚的远远的” “我不要,”她抓扯着韦连初的衣服,“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连初,我再也不会烦犯这样的错误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听不下去了,干脆大方的站了出来,装着不经意的撞见,“原来你在这儿,我还以为你去哪里了?怎么回事啊,大老远就听到这儿闹哄哄的。” 刚说完,那个女人又来求我原谅,各种跟我道歉,反正她绊倒我的时候有多贱,现在就有多低贱。我怎么可能原谅她呢,不过看她在韦连初面前这么卑微,又把那些难听的话都收了回去,没理她,自己又朝病房走去,余光瞥见韦连初把她拖走,不知道他们又去干嘛了。 再过了两天后,我顺利出院了,出院的那天,韦连初亲自把我送回家中。 我好不容易把他打发走,权衡再三后,赶紧在网上订了明早去上海的机票,因为’赛欧号‘明天下午又将开启新的航程。 第二天,顺利的降落上海,再坐车来到港口。因为想给韦连恒一个惊喜,所以我没告诉他,而是’悄悄‘的上了邮轮,因为船上的同事都熟悉我了,自然也不会查什么证件。 进了邮轮,直接来到我们的套房里,我以为他肯定是趁这个时候在房间里睡觉的吧?于是轻轻的推开虚掩的房门,把包包放在客厅里,再进入房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床上也是空荡荡的。 晕,不会是还在港口附近,根本没上船吧? 我疲惫的坐下来,眼睛一抬,猛然发现旁边的一把皮椅上放着几件女人的衣服!我拿起来一看,好像是换下来还没洗的,而且也不是我的的……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跟他的房间里,这么私密的地方,怎么会出现其他女人的衣服?? 我越想越不对劲,心里慌张起来…… 147 这个女人太嚣张 不仅仅是衣服,床上的被子也十分的凌乱,这不是韦连恒的风格啊,他是个特别干净整洁的人,平时睡了觉再忙都会把被子叠好。 然后我眼尖的又突然发现床单上有一根头发,是栗色的被烫染过的,而且长度也没我的长,明显也就不是我的头发……到底怎么回事?我和韦连恒的床上,居然会出现别的女人的头发!? 很多不好的联想涌上心头,我再也受不了,马上给韦连恒打电话,但是他那边提示无人接听,我只得愤愤的挂断。可正在这时,我听到有人进来了,抬头一看,是周一如! 她来这儿做什么?当然,她看到我的瞬间,也有些震惊。她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哦,是是白总啊?” “请叫我韦太太。”我语气很不好,主要是很烦她不打招呼就冲到我们的房间来,真是基本的素质都没有。 “哦,”她始终微笑着,但一看就笑的很假,而且整个的神色也有些高傲,毕竟是千金小姐,她不可能像其他员工那样,对我有多恭敬。 “不好意思啊,韦太太,我来拿我的衣服。”她走到椅子边,就把那几件脏衣服要拿走。 我心脏骤然缩紧,瞪大眼睛,“这是你的衣服?!” “对啊,”她一脸的理所当然,看不到半点的羞耻和歉疚,“我先走了!” 她故意不解释,摆明了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在挑衅我!我立刻喊住她,“站住,你应该很清楚这里是我和韦总的卧室,不是装垃圾的地方,你的脏衣服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她顿了一下,仍旧笑,“这个啊,是是这样的,我昨晚在这儿跟韦总讨论了下演唱会的一些细节,聊到很晚,然后韦总顺便就叫我在这儿睡了,他在另外一个房间睡的,我今天起来的时候回自己房间梳洗了,忘了拿走昨晚这儿洗澡换下来的脏衣服,现在才来拿,所以,别想多了哦!哦,如果韦太太介意的话,我马上找人帮你把床单被套都洗了!” 我真他妈怀疑自己耳背听错了。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嚣张放肆的女人,难道她是仗着她老爸是财富排行榜上的大老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可以完全把其他人都当傻子吗? “你说,是韦连恒让你住的?”我尽量不要恼羞成怒,先稳住。 “是啊。” “好。”我双手抱在胸前,“我会亲自问他,如果他承认真的是他的主意,我不会跟你计较,反正不是你的错嘛;如果他不承认,那你这种不经我同意弄脏我床还这么嚣张的行为,我可得好好跟你’计较计较‘了。” ““她闷了一下,逐渐收起脸上的假笑,没再回答我,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再叫住她,然后转身就把床单扯下来,胡乱的揉成一坨,毫不客气的扔到她身上,冷声道,“我从不习惯跟老公以外的人共用一张床单,既然已经被你碰过了,对我来说就是垃圾了,你拿去接着用,不用就扔了!” 她这回再次瞪大了眼睛,貌似有些意外,脸上多少也有些难堪,她冷笑着,“我说韦太太,您好歹还怀着孕呢,就放宽心,别想太多了,小心动了胎气!还有,这海上风吹浪打,摇摇晃晃的,您又何必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来凑热闹呢?我要是你啊,肯定留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养着胎,才不会来这儿给自己老公添麻烦呢。” “呵呵,”我笑得更冷,慢条斯理的说,“多谢周小姐关心啊,其实我也想待在家里,可是我老公不放心呢,总是要跟我朝朝暮暮,每天看着我开心,我也就来跟夫唱妇随了,这不是麻烦,是甜蜜的负担!只不过周小姐还小,肯定是体会不到这些的。” ““她好似被噎住一样,顿了顿,不再多作停留,拉开门就走了。 她走了,我却一下软倒在床上,想着她刚才的那番话,越想越来气……我迫不及待的一遍又遍的给韦连恒打电话,他终于接通了,”喂,老婆。“ “你死到哪里去了?” 他愣了下,“我在港口检查食材,你又怎么了?” “我现在已经上了邮轮,你那边完了以后以最快的速度来我房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问你。” “好。”他回答我的同时,还在电话里指挥其他员工,好像根本没把我的焦虑当回事,我马上挂了电话。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我晚饭都只不下,就坐在床前发呆,胡思乱想,我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周一如怎么就能在我床上睡了一夜? 韦连恒终于回来了,他平淡的问我,“你来之前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 “通知你?通知你能起什么作用,你这么忙,还会来机场接我?” ““他看我生气了,干脆转移话题,”说吧,有什么重要事,听你很急的样子?“ 我拿出床上的那根头发放到他眼底,质问道,”这是谁的?“ 他确实仔细的看了两眼,再瞧了瞧我的头发,反问问我,”不像是你的,那是谁的?“ “少给我装傻了!周一如亲口承认,她昨晚在这床上睡的?说是你答应让她睡这儿的,我看你打算怎么解释!?” 他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没听懂你的意思,什么叫周一如承认在这床上睡了觉?” “你真以为我怀孕了就傻了,跟我绕弯子是吧?” “她昨晚跟我和在外面的客厅聊了下工作方面的事情,”他坦白道。 “聊的太晚了,就让她在这儿洗澡,顺便跟她睡了一觉?” “别给我安这些罪名行吗?每天已经够累了,现在还得接受你神经质一样的拷问,谁受的了?” “那你倒是回答我实话啊!”我越想越生气,“昨晚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她是来过这里没错,纯聊工作问题,聊的有点晚了,她声称还没洗澡,说自己房间的花洒坏了,想在这儿洗个澡,我心想洗个澡也没什么大不了,就让她洗了,洗完就走了。整个事情就是这样。解释得够清楚吗?”他一本正经的交代。 “你的意思,她根本就没在这里睡觉?”我不依不饶的问。 他很无语,“我有病吗,为什么让别人在我们自己的床上睡觉?!” “那就是她有病了。”我小声的嘀咕着,基本可以确定是周一如自己在说谎,心里也逐渐释然了,不过还是板着脸问他,“你真觉得她在我们房间洗澡,没什么目的?” “有什么目的?” “她不会是想趁机勾引你吧?” “可能是吧。”他故作一脸无辜的回答。 “你--”我被他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叫到,“听你的意思是,你也并不打算拒绝咯?” “要拒绝啊,”他还是若无其事的,“不过她什么都没做,你要我拒绝什么?” ““我被他堵着说不出话来。 “反正,你压根就不该把这种人带到这儿来聊工作,船上那么多办公室,一定要来这儿吗?” “好,这个是我疏忽大意了。”他坦诚的解释道,“主要最近这段时间都是演唱会的事情,她是主要的负责人,为保万无一失,我们随时在保持沟通。现在想来,的确不该在这样的场合谈工作,毕竟被其他人看到影响也不太好。” 看他说的这么正经,好像真的在忏悔了,我再怎么生气也不好跟他闹了。 而周一如,我只当她是自己行为不检点没修养罢了,也不再去追究那天撕逼的事……因为自己现在大着肚子,也不想把这些蛛丝马迹的小事放在心上折磨自己,对孩子也很不好。反正我对韦连恒,对我们这份感情还是百分百信任的,不可能栽到这个小女人手里。 可是某天中午,当我和韦连恒正准备睡午觉的时候,他手里铃声突然响了,他接起来一听,马上就脸色大变,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动的大事一样,匆匆给电话里的人交代里两句,他挂了电话翻身就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着急的问他。 “不要问,你现在好好的待在房间里,哪都不要去!”说着,他马上就朝门外跑去! 148 危难之时她出手 “发生什么事了!?”我着急的问他。 “不要问,你现在好好的待在房间里,哪都不要去!”说着,他马上就朝门外跑去! 看样子事情不简单,我也被吓到了,马上就换了睡衣,打开门就跟着跑了出去……走到外面,看到大家都非常慌张的样子,有的往外面跑,有的又紧张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会是海面上有大的风浪还是其他什么可怕的生物吧? 跟着跑到了9楼的一个大型资助餐厅,看到不少人正围在那里,像是看热闹,但但是一个个又非常惶恐的模样,与此同时,船上的十几个安保人员都聚集在这里,而韦连恒也早就到了现场指挥只听得那边传来女人和小孩的哭声,男人的怒吼声,众人叽叽喳喳的劝说声情况貌似十分紧急。 当我要凑近去看的时候,某个工作人员把我拦住,特别紧张的说,“白总,你还是不要过去吧,你怀着孕行动不方便,快回房去,这里很危险。” “到底怎么了?”我有些猜到了情况,但还是很疑惑。 “有个男的拿水果刀劫持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那里吵着要跳海,让大家都不要靠近他!” “啊!”我惊呼一声,马上想到的是韦连恒的安危,我怕他为了保护游客的安全而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于是赶紧跑到现场去看情况。 只见餐厅通往外边甲板的方向,有个中年男子果然搂住一个小女孩的脖子,用刀抵着她,狂躁的朝人群里吆喝着什么,而不远处的孩子妈妈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一边痛哭一边求情,求他不要伤害孩子。周围的安保人员也不敢轻易靠近,生怕激怒了男子……而那个小女孩一直在恐惧的哇哇大哭,哭得特别惨烈,同时男子又在恐吓着她不许哭!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场面??这个男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劫持一个孩子? 韦连恒也敢轻易靠近他,不能用暴力去控制他,只能尽其所能的安抚男子的情绪,要他千万别做傻事,总之在想方设法的跟他周旋,稳住他,让他提要求。但这个疯狂的男人不,貌似不是要钱,也不想逃走,他却一个劲儿对不远处孩子的母亲大吼大叫,要她马上跳海,他就放了还在再跟她一起跳下去! 难道是为情吗? 果然,人群里还有个男人跟孩子母亲一样激动恐惧,貌似是孩子的爸爸,他几乎要向这个疯狂的男子跪下了,求他别伤害自己的女儿,说只要放了孩子,他可以马上和孩子妈离婚……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大概理清楚了,原来这个劫持小孩的男子,是小孩妈妈的出轨对象,也就是情夫!他这次偷偷跟上了邮轮,应该是想逼迫女子跟自己走吧,然后女子不答应,把他逼急了,他就劫持小孩来威胁,要女子必须跟他一起太哦还殉情,不然他就杀了小孩,自己再跳海自杀! 天啊,这么狗血的事情都被我碰上了……而这个男的,简直是痴情到癫狂的地步了。 不知不觉已经对峙了两个小时了,孩子已经吓得噤声,但高度的紧张状态下就算不被杀害,估计也会昏厥了,而孩子妈也是哭哑了,她好几次想真的跑去跳海,只为让男子能放过自己的女儿,但被人拦住了,孩子爸爸也是前所未有的焦灼,各种妥协哀求,都不管用。 韦连恒作为邮轮上的总负责人,他自然是不会离开,因为不能靠近劫持者,他只能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稳住他,至少先别冲动的伤了小孩。这个男子此时处于丧心病狂的状态,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只有周围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激怒他…… 就在这时,周一如忽然站出来,对那个男子提出要小孩跟他都先喝点水,主要是孩子太小,会受不了。男子犹豫了一下,可能确实站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话,也饿了渴了吧,于是答应了。但他仍然不放松警惕,要求必须女人给他送水过去,男人一律不许靠近,最后指定要周一如送。 韦连恒起先是不答应的,但被她三言两语说服了。 不得不说,周一如还真挺勇敢的,一般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女人都提心吊胆躲得远远的,她却敢给歹徒送水……只见她脸上丝毫慌张之色都看不到,就那么淡定自若的一步步的走过去,越是靠近歹徒,越是让我们这些围观的人紧张,尤其是韦连恒,他看起来也是神经紧绷,眉头深锁,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幕,好像一旦周一如有危险,他就会第一时间以光速冲出去一样。 本来为了安全,她最多站在一米开外扔到他手里就行了,但她却朝歹徒越靠越近,我的心也提了起来…… 就在她离歹徒很近的时候,她一下把水朝歹徒抛过去,让他接住……可是,当歹徒刚刚伸出右手去接,在他分神的一秒时间里,周一如做出了让我们所有人都震惊的一幕,只见她扔完水就一把握住了歹徒锋利的水果刀,并飞速的把小孩推开,歹徒用了几秒反应过来的时候,马上要抽出刀子,却被周一如紧紧的握住,尽管她的手指已经鲜血淋漓!就在韦连恒和其他安保人员冲过去时,歹徒已经夺过刀,并狂怒的朝周一如身上扎了一刀!!周一如尖叫一声! 瞬间,歹徒也被控制了,孩子得救了,周一如却已经倒在地上…… 我彻底吓坏了,围观群众也都吓得不行,我赶紧跑过去,只见周一如是背部挨了一刀,鲜血如泉涌一样的流了出来,她没有昏过去,但看得出来很难受,很难受,没有力气说话,更没力气站起来,脸上很快失去了血色! 韦连恒一把就抱起了她,飞快的朝邮轮上的医务室冲去,后面跟着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工作人员,而我已经吓得是浑身冰凉了,我呆立在那儿,隐隐的担忧,她不会出什么事吧??会不会死?如果死了怎么办?韦连恒会不会因此遇到什么麻烦?再想想周一如刚才的行为,她怎么就这样傻啊,她跟这个孩子无亲无故,有必要这么壮烈吗? 邮轮最近的一站是日本的长崎。所以周一如在船上做了简单的止血以后,又马上被送到长崎的医院去进一步救治,当然,韦连恒是全程都跟着的,形影不离的……这种特殊情况下,我没必要吃醋吧,毕竟是他船上的员工,还是这段时为他建言献策的人,而且她是因为救游客的小孩而受的伤,这种伟大的牺牲奉献精神,怎么着也值得他这个总裁亲力亲为吧? 歹徒被拘留控制了,小孩也得到了很好的安抚,周一如也被送到日本的医院去救治了……而邮轮还得正常的运营,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韦连恒都不在邮轮上,一直陪在周一如身边。我给他打电话问了下,说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伤势也稳定了,只不过得住院一段时间。 事情平静下来的时候我,我一个躺在这邮轮的床上,心里未免有些空落落的……其实每次打电话,我都主动嘱咐韦连恒,让他照顾好周一如,毕竟她当时身受重伤有生命危险,又是个有身份的富家千金,不能怠慢,但说完这些以后,我隐隐又期待他能快点回到我身边……让我失望的是,他好像以为我真的很大度,还真的一直待在那边医院里走不出来了…… 其实也不是很舒服,每晚频繁的起夜,也吃不下东西,走路也不便,总之就是各种不顺,尤其他不在身上,我的心情更坏了。于是,我干脆在某天邮轮回国靠岸的时候,我下了船,回到了深圳自己的家里。 差不多又过了一个星期吧,韦连恒也中途回来了。 不过才两个星期,我却觉得有两个世纪没见他一样,把往日对他的抱怨都暂时抛在脑后,还是热切的扑进他的怀里,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气息…… “她已经出院了吧?”我问他。 “出院了,没什么大碍了。” “呵,”我不经意就冷笑出声,“有你这个总裁这么细心的照顾,她也不敢不好吧?” 他搂过我,在我脸上印下一吻,“你又多想了?” “没有,”我心想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老是却纠结这些东西也实在没意思,便轻松的说到,“我啊,就是太佩服她了,实在太英勇了,要不是她的话,说不定孩子会受伤,到时候咱们邮轮上这种恶姓事件一传出去,口碑也不好,是不是?总之,我是觉得这个周一如真的帮了你太多,以后有时间我也得好好请她吃顿饭,感谢一下她。嗯?” 他定定的看着我,像是在咀嚼着我这番话……随之,他会心一笑,“你能这样想就好。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有心事,不像原来那么开心了。” “没有吧,”我淡淡的说着,“可能是肚子大了,偶尔有些不舒服,心情烦躁而已,等孩子生了就好了。” 说到这里,我顺便又问他,“等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会回来吗?” 他立刻皱了皱眉头,“你问的什么话?你生孩子这么重大的事,我能不陪在你身边吗?” “那就好。”虽然知道他一定会回来,不过能亲耳听到他这么肯定的回答,我心里还是挺舒服的。可能,最近一直对他失望,忽然他给点甜头,我就感动的不行吧? “这样对你确实不公平,”他有些惭愧的说,“本来你怀孕是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得不长期待在外面处理工作的事,你会不会认为我自私?” “哎,已经习惯了,反正赛欧号是你爸的心血,你能这么’痴狂‘也很正常。” 说完,我忽然有些好奇的问他,“对了,能不能问一句,你爸当年是怎么去世的啊?我以前没问过,你也一直没对我说过。”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如果你不愿说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看他反应这么大,我也生怕碰到他的痛处。 他叹了一口气,颤声说道,“一场车祸。当时车毁人亡,车子烧起来了,他也被烧的面目全非,至今想到那个画面,我还是会心痛” 车祸,又是车祸?我想到韦天欧是8年前去世的,而韦连初也是8年前出的车祸后来一直装傻,两者在时间上这么凑巧,不会是? 于是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当时你爸是和韦连初在同一辆车上出的车祸吗?” 他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复又点头,“是。” “哦。”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这毕竟是他最痛苦的回忆,说得再多,只会让气氛更为凝重,也影响我自己的心情。 是的,我总是沉溺于他给予的极致欢愉,沉溺于那冲上巅峰的快乐,每当被他占据的时候,就再也不能思考,不再理智了,觉得平日里那些小怨小愁都不值一提了…… 我们在家里过了两天快乐的小日子,他就又得离开了。不过,我这次没有同去,主要上次除了劫持人质事件,还有自己肚子确实也大了,行动很不便,所以干脆就留在家里,然后他承诺一个月或者半个月回家一次。虽然这异地的日子很难熬,不过最多也就半年吧,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所以,我现在一个人在家待产,有个保姆专门照顾我。另外,石赛玉知道情况后,来这儿看过几次,都极力劝我回韦家去住,不过我想着韦家那一大群牛鬼蛇神就觉得倒胃口,为了不给自己添堵,我还是坚决的住在自己家里,一切都等生了孩子再说,是的,现在对我而言最大的事情就是生孩子,只求能顺利的生下来,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现在的生活更加单调,一人逛街很无聊,最多就去下附近的超市,去产检的医院,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上上网,看看电视之类的。 某天上午,当我正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敲门。我随口问了句是谁,外面没回答继续敲。我以为是保姆没带钥匙,而且她这个人比较内向,平时很少说话的,说话声音也小,所以才只顾着轻轻的敲门。 我想也没想,就把门打开,抬眼来就看到面前出现两个女人:杜南茜和汪虹!! 我愣住。 她们来干嘛?最重要的是,汪虹怎么也出来了? 正在我吃惊的时候,半开的门已经被杜南茜强行的推开,然后她们俩就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滚出去!”我不废话,直接就赶人。 “呵,”汪虹开始盯着我的肚子打量,脸上的神情很复杂,一会儿愠怒,一会儿阴笑的,看得我心底发毛。 “你也有这么一天啊,肚子有6个月了吧?”汪虹直直的盯着我的肚子,冷笑着,“我记得我当年也是6个月的时候,孩子被你踢死了” 我立刻紧张起来,呼吸急促,“你什么意思?出去!” 149 世间最毒是妇人 杜南茜首先就狠狠的推了我一下,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尤其是杜南茜,完全不是以前那个任性又天真的小白兔模样了,她带着冷笑,眼睛迸射出冷厉的光,整个面孔也是十分的阴险狡诈,她变得了,变得很可怕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吼着她们,声音都有些发抖了,但我仍气势不减的警告道,“你最好别乱来,家里的保姆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有话好好说,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咱们算是扯平了。”我尽量说好话,不能再硬碰硬。 “哦,既然有人要来了,那我们就得马上行动了是吧?妈,赶紧动手呗!”杜南茜说着,就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说甩了我一巴掌后,又狠狠的扯着我的头发,迫使我抬起头来,然后她对汪虹说,“妈,过来教训她,把你这段时间在监狱里受的苦都一一还回来!” “好!”汪虹就像一个恶魔一样,走过来就左右开弓给了我几巴掌,打得我耳朵轰鸣,口吐鲜血,一边打一边污言秽语辱骂我! 放在以前我肯定会反抗,但是现在,我大着个肚子,不但打不过她们,还会激怒她们,给自己招来更多的伤害,所以我只是在尖叫声中徒劳的喊了几声救命,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肚子。 很快,这两个人又合力把我推倒在地,对我一番拳打脚踢加辱骂……我匍伏在地,拼尽全力的护着肚子,背上和头上挨了她们很多的拳头和脚踹……我哭着喊着躲闪着,祈求买菜的保姆赶紧回来,我冲向房间想还没关门,就被杜南茜拽着头发拖了出来……我不能太过用力,只能任由她拖拽着,然后她把我按在地上,死死的压住我的上身,毫不留情的对汪虹说到,“妈,快来报仇吧,她当年怎么踢死弟弟的,你就怎么弄死她的种,让她感受下你当年的痛苦!” “不要!”我惊恐的叫了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就挣脱了杜南茜,我向阳台躲去,我尖声说到,“算我求你们了,不要乱来,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已经决定放过你们了,就别再害我了我肚子的孩子也是一条小生命,如果你们真的敢下此毒手,韦连恒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会把你们千刀万剐!” “少提这个死男人!”杜南茜恶狠狠的吼道,“他敢这么玩我,我就要灭了他的种!我这次就是宁愿坐一辈子的牢,也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和你们的野种!” 我打了一个冷战,不敢相信的瞪着杜南茜,这真的是她吗?她到底遭遇了怎样的洗礼,变得这么狠毒,这么丧心病狂了?是韦连恒给她情感上的伤害吗?原来,她心底埋藏了这么深的仇恨……她当初对韦连恒有多么的痴情,现在就有多么的绝情吧? 所以她真的疯了,我没救了是吗? 杜南茜立刻又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想控制我的上身,然后对汪虹说,“妈,踢她的肚子,踢死她,让她也来个胎死腹中,让她一辈子都别想再怀孕!” “不!”我恐惧的惨叫着。那种感觉,就像两年多前被她们合伙丢人大海一样,没想到如今又碰到了这样的绝境 “反正我也活够了,在死之前,我不把二十多年前的仇报了,我绝不甘心!”说完,汪虹就开足马力的要朝我踹过来,我在尖叫声中身子一躲,被她踹到了大腿! 我在这个客厅里躲来躲去,最终还是被她们两人合力的摁在地板上…… “你们放了我,放了我!”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哭起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只要你们不伤害我的孩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们,不要这么狠毒,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不能这么做!不要,不要啊吥忝潜鹜家皇钡耐纯觳患坪蠊麉叿帕宋遥?” 正当我抵死挣扎,而汪虹准备朝我肚子踹下来时,突然门被人狠狠的撞开’砰‘的一声,重重的撞在墙上! 我们都朝门口望去,发现来者竟是韦连初! “救命!”我立刻大叫,“连初,快来救我,快”一边喊着,一边挣开。 韦连初二话不说就冲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就罩着汪虹的后背狠踹了一脚,一下把她踢翻在一边,然后不等杜南茜反应过来,他将杜南茜身子拖起来就甩到了几米开外,使得她的头撞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整个人也狼狈的瘫倒在地哇哇大叫! “深深,”他教训完两个臭女人,立刻蹲到我面前把我扶起来,“你有没有事?” 我赶紧看了下下身,没有见红,但刚才跟她们有过如此激烈的拉扯,我担心的不得了,说到,“马上送我去医院,我得去检查一下!” “好。”韦连初把我拉起来后,又把我横着抱起来朝门口走去。 此时最紧急的是孩子,我管不了杜南茜和汪虹这两个毒妇了,必须马不停蹄的朝医院赶。我还能走路,让韦连初把我放下来,但他硬是不放,就一直吃力的抱着一百多斤的我放到了他的车上,再赶往医院。 因为走的急,我什么都没带,手机车钥匙钱包啥都没有。所以到了医院,所有的费用还得暂时由韦连初垫着…… 医生先是给我听了下胎心,很正常! 我不放心,再要求医生做其他的检查,折腾了几个小时候结果出来也显示宝宝是正常的。 我一下喜极而泣,几乎要惊叫起来了,这宝宝的生命力也太强了吧?孩子一定感知到我有多么的爱他,期盼他的平安出世,所以一直那么坚强的与外界抗争着……是吗? “连初,真的感谢你。”出了医院,我面对着他,真挚的对他道谢,瞬间把过去他带来的不快,统统抛诸脑后。 “这两次要不是你及时相助,我可能保不住孩子了我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心里的激动”说着说着,我有些哽咽。 “好了,”他相比前几次,眼神和话语里又多了几分温柔,“应该是我要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救你的机会。” ““ “你怎么得罪了这么多人啊,”他略有几分调侃的说,“走在哪儿都被人陷害,我第一次碰到你,也是见你被陷害,真不知道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我拢了下耳际的头发,苦笑着,“可能是我太优秀了吧,想干掉我的人实在太多了。” “对了,”我问他,“你刚才怎么就来得那样及时?” “还及时?你都快被打死了,我才赶到还及时”他瞥了我一眼,坦白道,“每天都想来找你,今天终于想通了,行动了,却没想到碰到你遭殃,让我又当了回救世主。” “哦。” “呵,你男人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他故意嘲弄道,“把你肚子搞大了就不管了,为了自己在公司那点利益,就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被人欺负成这样却一无所知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比我好,让你那么轻易的就跟他结婚了,你脑子进水了吗” 他虽然骂的难听,不过也有些点醒了我。 事实不就是这样吗?我这几次险些流产,他身为孩子的亲生父亲,身为我的丈夫,却都不在身边,反而是其他人帮我渡过难关,我却从未告诉过他……我,难不成真的脑子进水了? 接下来,是该处理那两个毒妇了。 她们的行为严重点说就是涉嫌谋杀了。韦连初协助我报了警,警察也找了她们去问话,不过让人失望的是,她们死不承认,各种狡辩,尽管有韦连初作证,但由于我并没有大碍,也没有被她们弄伤的痕迹,更没监控视频,所以警察不能拘留她们,更何况还有韦连海出来帮忙……韦连海直接用钱打发了审讯的警察,俩臭女人就被放了。 韦连初问我要不要继续起诉,他可以帮我想办法让两人入狱,只不过得花上一定的时间。我认真考虑了一下,自己本身确实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最重要是孩子保住了,如果继续状告她们,肯定经常得为这事儿跑警察局,弄的心烦气躁的,不利于养胎;再者,韦连海跟杜南茜是夫妻,如果追究下去的话,韦连初势必会站在我这边,到时候又跟韦连海搞仇了,加剧了韦家的矛盾,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最后,事情闹开后,韦连恒那边得到消息,肯定又得分心来处理我这儿的矛盾,对他工作的进展有弊无利……所以综合考虑,我暂时就把这个事情放一放。 我现在是一枚脆弱的孕妇,跟她们斗起来真的是有心无力。 可是,发生上次的惊魂事件,我一个人待在自己家里也觉得不安全了,保姆又不可能24小时守着我;唯一的亲戚白萱,又要上班;更不可能回老家待产吧,家里舅舅舅妈又不是自己亲爸妈,外婆又半身瘫痪,我不能再回去拖累他们了但是如果杜南茜和汪虹不死心,半夜找人上门来干掉我,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基于这样的考虑,为了保证未出世孩子的安全,我综合权衡后最终还是决定回到韦家。毕竟韦家人多,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应该没人敢对我下手了? 我给石赛玉说了自己的决定后,她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很快叫家里的管家和司机来帮我搬了一部分行李,我又回到了韦家待产。 150 门当户对很重要 我回到了韦家。 可能是在外面住了一段时间,其他的人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吧,刚回来的时候我感受不到韦家对我强烈的敌对气氛了。梁秀行从原来的当面辱骂,变成现在最多给我一个白眼,而韦鹏程对我的态度也变好了很多,似乎已经忽略我过去给韦家带来的那段’耻辱‘,最主要还是看我快生了吧? 看来,我们当初搬出来住一段时间是明智的,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不过现在跟杜南茜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确实有些憋屈。她上次跟汪虹的恶行貌似并没有在韦家传开,而我也不想事情闹大了,就暂时息事宁人。 但她显然并不打算放下仇恨,偶尔在韦家碰见的时候,也会给我一个挑衅的眼神,或者有意无意的撞我一下,就跟个神经病一样……所以我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自己房间里了,甚至不太敢靠近她,主要现在韦连恒又不在身边,我还是势单力薄的。 某天吃晚饭之前的时间,我早早的下楼去坐在沙发上等候,这个时候张蕙茹和杜南茜也过来了,张蕙茹刻意打量了下我的肚子,笑说道,“看深深这肚形啊,怀的一定是男孩,跟我当年怀连海的时候肚子形状是一样的,呵呵,深深你可是咱们韦家的大功臣呢,让我们韦家实现了四代同堂,到时候老爷子不知道有多高兴,说不定大手一挥就赏你一座别墅呢!” “呵呵,谢谢。”我随意的应和着她,“管他男孩女孩,只要健康就行,顺其自然吧。” 然后,张蕙茹又对旁边的杜南茜说,“我说茜茜,你跟连海结婚也有半年多时间了,怎么还没动静呢?不会是在避孕吧?” 杜南茜被当面这样问,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只得赔笑着说,“妈,这种事急也没有用啊,刚才某人都说了要’顺其自然‘,是吧?” 杜南茜说完这些,刚好看到我拿了一个桃子准备吃,她也不放过这个机会讽刺,“听说孕妇吃了桃子会胎死腹中,小心你生个死胎下来呢” 我听到这话,气得手一抖,桃子没拿稳掉地上了……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虽然她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可这话对我这个孕妇来说实在太恶毒,太反胃!那个瞬间,我真的好想冲过去撕烂她的嘴! “杜南茜,你嘴巴这么不干净,是不是还想去警察局走一遍?”我身后想起了韦连初的声音。 转头一看,只见他已经下了楼,走到我们跟前来。 “奇怪,”杜南茜冷笑,说到,“请问连初少爷,我嘴巴干不干净你管得着吗?我跟别人聊天,碰到你哪根神经了?!”毕竟,她那天在我家里被韦连初狠狠的修理过一顿,还被他送进警察局询问过,她现在对韦连初有敌意也很正常。 “对啊,”张蕙茹也很不满韦连初这凶巴巴的态度,她阴阳怪气的说到,“连初,看你最近跟深深走得这么近,还事事为她出头,你是几个意思呀?你不是已经恢复智商了嘛,怎么好像还陷在过去的那段笑话里出不来了?” “呵呵,”杜南茜跟着嘲讽,“看来咱们的白深深小姐可真是万人迷啊,迷倒了韦家一个又一个男的,肚子怀着老大的种呢,又跟老二牵扯不清的,这是要一女侍二夫的节奏啊!” 我无语的闭了下眼,并不想跟这种神经病置气,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口水。 但韦连初却忍不了,他呵斥着杜南茜,让她闭嘴,并威胁道,“你那天对白深深做出的毒行,我这里给你记得清清楚楚,随时都可以追究你的刑事责任!要再不安分点,我要你明天就在这个家里待不下去!” “连初,”这时候梁秀行突然又从外面回来了,她应该听到了韦连初的原话,于是绷着一张脸走过来,厉声道,“收回你刚才的话,我不想从你嘴里再听到那个臭女人的名字。”说着,她冷冷的斜了我一眼。 “妈,你别管。” “我必须管!”梁秀行双手抱在胸前,冷厉的眼神不经意往我的大肚子上扫了一下,更添了几分嫌恶,她对韦连初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干什么你最好给我清醒一点,彻底和这个女人划清界限,不要忘了过去的耻辱” “这一切还不都是你导演的?”韦连初脸色一变,没好气的朝梁秀行低吼,“要不是你当初费尽心思把她弄到我身边,能发生那么多破事儿吗?现在又来对我提这些要求,简直是莫名其妙!” “连初,你你居然吼我?”梁秀行很是痛心,她说,“我当初之所以那么糊涂,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么多年来装傻骗的我这么苦,现在不知忏悔,还对我大呼小叫,你是要把我气死吗?” ““韦连初大概觉得她当面提这些,真的很丢脸吧,干脆气呼呼的往楼上冲去了。 梁秀行转身又把矛头对着我,拿我出气,”我问你,你现在还跟我儿子纠葛不清是几个意思?!是看到他现在变正常了,又舍不得了?你故意要让我们韦家不安宁是不是?“ 我还没说话呢,杜南茜又趁机接过话嘲讽,”二婶啊,你不知道,像她这种女人,身边没有男人是一刻也活不下去的,这不自己的男人不在身边,又显摆着一个连初,又曾经跟她做过名义上的夫妻,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呵呵,反正她过去的混乱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也不会没脸在韦家待下去,非要搬出去住是吧?“ 我仍旧笑笑不说话,只当她在放屁,跟我无关。 但石赛玉却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冷着脸开口,”茜茜,你现在的身份好歹是韦家的孙媳妇儿,一言一行都是代表韦家的形象,况且你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别老是跟个小孩子似的口无遮拦行吗?我知道连恒过去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不过感情的事,我们大家都不能勉强,你如今也为人妻子了,何不放下过去的事情,珍惜现在?说了这么多,我就是在此提醒你一句,深深现在是我的儿媳妇,她现在怀着身孕,正是需要被呵护的关键时期,你如果老是莫名其妙的针对她伤害她,我不会撒手不管。“ ““杜南茜微微愣住,脸色有些涨红,她很难堪也很生气,转而对张蕙茹撒娇,”妈,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话?我明明是您的儿媳妇,就算要教训也是你来教训我不是吗,她算老几?居然代替你这么明目张胆的骂我,说白了不就是在打你的脸吗?你还能坐视不管??“ 张蕙茹果然脸色变了,也坐不住了,她抿了抿唇,还真的板着脸对石赛玉说到,”赛玉,就算茜茜再不对,你也没资格教训她吧?我说你也真是--“ 她话没说完,这时门口想起了韦连歆欢快的声音,”哇,大家都在啊,妈,大妈妈,小婶我回来了!“ 奇怪,她回来就回来呗,需要特别的这么说一声吗,而且听她语气这么欢快的样子,是碰到什么喜事了?我本不想正眼瞧她的,可好奇的一抬头,骤然发现她竟然带了一个男人回来!而这个男人,我几乎第一眼就认出来,正是上次在理发店侵犯我的那个渣男! 我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这个韦连歆,是不是疯了呀? 不仅是我,其他人,尤其是梁秀行,看到自己女儿亲密的挽着个陌生男人进来,也是惊住了。 “妈,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男朋友,黄智彦。”她倒是洒脱大方。 “阿姨您好!”黄智彦立刻鞠躬问好,很恭敬很紧张的样子。 “这位是我小婶,那是我大妈妈。”韦连歆又继续介绍。 “两位韦夫人好。”他又是鞠躬问好。 当然我和杜南茜,她肯定是没有必要介绍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交了男朋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梁秀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虽然外表也算高高帅帅,但她明显是不满意的。 我想,假如韦连歆带回来的是像韦连恒这种形象气质一绝的男人,梁秀行的反应就不是生气的质问,而是欣喜的招待了。 “哎呀,就给你一个惊喜嘛。”韦连歆说。 “惊喜?”梁秀行生气的在沙发一边坐下来,冷冷的道,“你才多大,你嫁不出去了吗?你如果像你姐那样三十几了还没结婚,带个男人回来才算’惊喜‘吧,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张蕙茹不满了,“秀行,你会不会说话啊,我家妮妮那是宁缺毋滥,你以为她像你们连歆这么没眼光呢,不管什么歪瓜裂枣,随随便便就往家里带,呵,” 那个叫黄智彦的低着头,一直不敢多话,被贬成这样他脸上挂不住但也没法辩解什么,毕竟这是韦家,他哪敢多话呢? 韦连歆说,“妈,我也大学毕业老大不小了,交男朋友很正常的好吧。我跟智彦是真心相爱,你什么都没了解,就先别说得这么难听嘛,” “好,那我就简单了解下。”梁秀行不屑的看了眼黄智彦,直接问到,“说吧,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是”他吞吞吐吐的有些难以启齿,“我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是农村的。” 梁秀行一下就气得脸色发白,不过她暂且忍住,说到,“好,都说寒门出贵子。我再问你,你是什么学历,哪个大学毕业的?” ““黄智彦更加难堪,有些面红耳赤。 “哎呀,妈,你俗不俗啊!”韦连歆帮着解围,“这年头大学生那么多,就算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研究生或者海龟什么也没啥了不起,你没必要这么看重学历吧?跟你说实话吧,智彦根本就没度过大学,高中学历!” 听到这里,张蕙茹偷笑,而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知道这韦连歆究竟看上他哪点? ““梁秀行再忍,”好,你学业不行,事业总有点成就吧?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现在经营着一家美发店。”他还是没有什么底气,声音也很小。 梁秀行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大概是看不起美发这种’不正经‘的行业,不过她还是继续追问,“美发店?是自己创业吗?” “是的。”他答。 “那你的美发店做到什么规模了?是那种街边小店呢,还是有自己的品牌,在全国都有连锁店的那种?”其实梁秀行也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如果他都能做到全国连锁了,会是这么一副畏畏缩缩的表现吗? “是,起步阶段。”他再次脸红了,在梁秀行面前根本就抬不起头来。 “呵,”梁秀行脸上的愤怒在扩大,她看向韦连歆,严厉的质问,“他开美发店的资金,其实也是你给的吧?” ““韦连歆也有些无地自容,不过事情迟早都要拆穿的,她也不隐瞒什么了,说到,”妈,你就别再问了,或许智彦不太符合你的硬性要求,但我跟他的感情很好,他对我也特别特别好,我跟他就是朝着结婚的方向在交往的,不然也不会带他来家里。所以请你别给他这么大的压力,只要你肯接纳他,他也会继续努力的--“ “混账!”梁秀行终于爆发了,她先不理韦连歆,直接对那个黄智彦发飙,“马上滚,哪来的滚哪去!不要让我找人赶你!你不知道连歆的身份吗,她是你这种人可以随便碰的吗?我警告你,马上跟她分手,不然你知道后果!” 这话一出,唬得那渣男再不敢说话了。 但韦连歆显然对这男的很痴情呢,她对梁秀行说到,“妈,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好不好!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他,我这辈子非他不嫁,我们已经住一起了--” “啪!”梁秀行气炸,顺手就甩了韦连歆一耳光,骂道,“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去倒贴男人的吗?这种下流话你也说得出口,早知道我生你出来的时候就该把你掐死,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你哥不争气,你也不争气,你们那个老爸更不争气,一个个都要把我气死才甘心!” 见到这些,张蕙茹和杜南茜在那儿幸灾乐祸的偷笑着,而石赛玉则一直默不作声,不理不管。 “又在吵什么?”是韦鹏程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韦天华。 韦鹏程进来看到韦连歆挽着陌生的黄智彦,还有梁秀行的满脸愤怒,他不用再问,就什么都知道了。他平淡而低沉的说,“来者是客,让张嫂多添一副碗筷。” “谢谢爷爷!”韦连歆喜笑颜开,顺便对梁秀行小声的到,“妈,你还没爷爷大度,一天到晚就知道吵吵吵闹闹闹的” 于是,黄智彦就跟着我们一家人上桌吃饭了,面对这个豪华的家庭,还有这形形色色的人物,他拘谨的不得了,规规矩矩又畏畏缩缩的,眼珠子偷偷的转来转去,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一直是韦连歆在各种打圆场。 韦连歆简单向韦鹏程介绍了这个男人的基本情况,并表明自己跟他交往的事,希望得到家里的同意。韦鹏程呢,随意的瞟了那黄智彦一眼,也大概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毕竟是纵横商场的大佬嘛,他那只眼睛阅人无数了,怎么会不知道黄智彦的斤两呢? 于是,韦鹏程在吃着饭的同时,面无表情的对姓黄的说,“黄先生是吧,关于你跟连歆的恋情,我的态度很明确,就是不同意。你还年轻,有些话我没必要说的太难听,自己有自知之明就行了。连歆是任性不懂事,你就清醒一点,不要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黄智彦听到这里,头埋得低低的,一时间不知道是同意还是要争取。 “爷爷!”韦连歆放下碗筷立马叫起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早就恋爱自由了,我跟他是自由恋爱,怎么就不切实际的幻想了?我以为您很开明,没想到你就是个老古董” “住口!”梁秀行喝止道,“怎么跟你爷爷说话呢?你爷爷是过来人,他说这些都是为你好!你的身份是豪门千金,要想婚姻幸福就得找个门当户对的!” “门当户对?!”韦连歆更加激动了,“你和爸爸不就是典型的’门当户对‘吗?你们婚姻幸福吗?不还是吵了几十年,爸爸还出轨吗?” “你”梁秀行气得发抖。 “歆歆!”韦连初也听不下去了,想制止她。 韦连歆不管,她又对韦鹏程说,“爷爷你就是偏心!你不就是看不起智彦的出身吗,那白深深不也是出身农村,还父母双亡啥的,而且自己行为又不检点,跟这个勾搭那个勾搭,和我哥还有连恒都有一腿,她这么混乱的水性杨花的一个女人,你不也同意她和连恒成为夫妻,还让她住在韦家吗?难道仅仅就因为她怀了孕?我不信!反正你就是偏心!” 她说完我,还不解气,又看了下杜南茜,继续说,“还有这个杜南茜,她原来和连恒就是订过婚的,现在又嫁给韦连海,同样是混乱的的不行,你还是同意了!为什么到了我这儿,你却这么打击讽刺,难道我不是你的孙女吗?我只是想跟自己真心相爱的人共度一生,你们有什么资格阻拦?” 韦鹏程没有理她,可能觉得她现在就是不懂事,不可理喻吧。 然后张蕙茹嘿了下,开口道,“我说连歆,你话可不能乱说哦,茜茜的出身至少不错,她也有海外名校的学历,有修养有教养,我们连海也真心喜欢,跟你带来的这位黄先生没有可比性。” 随之石赛玉也漫不经心的开口,“对啊,还有我们深深,虽说家境不好,但人家至少是国内的名牌大学毕业,有学历;自己在职场上工作能力不错,又有事业;最重要的是她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呵,我认为她跟连恒很般配,我很满意,你们就别在我面前诋毁她了,我听着很不舒服。” 石赛玉这番话,真是让我如沐春风啊。哎,我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能有这么个比亲妈还亲的婆婆,在别人都唾弃我诋毁我的时候,她却这么护我疼我,让我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歆歆啊,”张蕙茹的语气有些正经了,“作为你的长辈呢,我们不是阻止你自由恋爱,也不是针对这位黄先生,而是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们,门当户对真的很重要,反正你爷爷也表明了态度,你们还是赶紧分手吧,爷爷今晚请你这位黄先生吃饭,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你们也别太固执,惹得你爷爷生气。” 总之到了后来,韦连歆也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在那儿生闷气,而那个黄智彦呢,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懦弱的不行。不过他走之前,偶然瞥到我,有些震惊之色……估计他这才想起来曾经对我的不轨行为吧?我也没拆穿他,已经恶心过一次,没必要说出来恶心别人了。 黄智彦走了,韦连歆本想跟出去,却被梁秀行强行留在家里,关起门来对她教育。 对于这件事,我只是个旁观者,只当看戏一样,不发表任何的看法。肚子在逐渐增大,晚上睡觉也更加的难受了,这儿不舒服那儿不舒服,很烦躁……而且每当夜深人静,躺在在这张大床上,我对韦连恒的思念也是倍增。我跟他现在是每天晚上通一次电话,他说最近在筹备那场邮轮演唱会的事情,仍旧很忙,不过在电话里,还是会跟他调调情什么的,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的溜走了。 中途他回来过一次又匆匆离开。 直到两个月过去,我肚子也有8个多月大的时候,他再一次回到了韦家。 这一次,他带回了很好的消息…… 151 半是甜蜜半是怨 听韦连恒说,’赛欧号‘经过这半年时间的整治管理,尤其是最近那场演唱会的成功举办,上季度的利润相比以往翻了好几番,已经超过了韦鹏程当初提出的年度盈利要求,现在几乎成为赛欧旗下满仓率最高的一艘邮轮了,而且这还是淡季的利润,在即将道路的旺季就更不用说了这让韦鹏程也很高兴,久久冷清的老脸上,终于看到了一丝会心的笑容,拍着韦连恒的肩也跟他拉近了祖孙距离,眼里对他含满了赞许和器重,说赛欧交到他的手上自己也放心了,言辞间表达了以后赛欧终究还是给韦连恒的意思这样的场面,难免还是让韦连初有些不是滋味,梁秀行更是气得板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韦连恒以前就是家里人不可忽视的’风云人物‘,如今获得韦鹏程的嘉奖后,更是众星捧月一般的,让其他人不管是同辈还是长辈都黯然失色石赛玉觉得很欣慰,而我当然也是久违的豁然开朗,好像忽然就想通了释然了,觉得这么久的别离都是值得的,看到他这么热爱自己的邮轮事业,还能在这么短时间拿出让老爷子满意的经营业绩,我甚至觉得自己以前对他的抱怨是真心矫情。 跟韦鹏程聊完工作后,他的精力自然是放在我身上了,连石赛玉都不怎么理会,就一个劲儿的关心我,问我最近反应大不大,有木有哪里不舒服,还为这种异地恋各种道歉什么的……是的,他回来以后,我由衷的感觉到幸福,觉得有个港湾有个依靠了,不会被家里人瞧不起或者任意欺凌了,以前天天在一起还没感觉到他对我的重要性,现在这么长期分离后突然相聚,反而让我对他的依恋加深了好多。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餐,韦连恒跟我坐在一起,也是非常贴心的照料我,亲自为我剥虾,细心的为我挑鱼刺,还’很不讲礼‘的把我平时喜欢的菜都移到我面前来,又连连嘱咐保姆平时做菜煲汤都要照顾到我的胃口,反正各种体贴让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在想,他会不会也是故意做给韦连初看的呢? 瞥了眼对面的韦连初,他确实一脸的黯然,全程就没怎么吃,到后来菜还没上完的时候,就悄悄的撤退了,悄悄的上楼了,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的离开。 无意间又瞅到杜南茜,她面对韦连恒跟我的甜蜜互动,心里还是很介意的吧,就低着头沉默不语心不在焉的在那儿吃着饭,脸色煞白煞白的,有人跟她讲话她都很久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嫉妒和难堪还有的吧?呵呵,她明明对韦连恒那么痴情难忘,理智点的都该离他十万八千里才是。但她却为了报复我而勉强嫁到韦家,还不得不每天面对我和韦连恒的恩爱画面,给自己添堵是何苦呢? 回到房间后,也暂时回到了我们的二人世界。韦连恒给我带了不少的礼物回来,有衣服化妆品还一些产后用的东西,这让我很惊喜,但口头也笑话他不该买这么多,随便一个小玩意儿就可以了。但他说自己也没那么多时间去逛街,就是觉得一定要给我买点什么,于是看到我喜欢的东西就都扫荡下来了…… 因为现在肚子很大做什么都不方便,他便又贴心的为我洗澡洗头吹头发梳头发,还给我剪脚指甲给我洗衣服衣服……忙完后夜深人静了,我们温存了很久,我更加没有睡意了,跟他躺在一起,躺在他的怀里,我们畅想着有了孩子以后的美好生活,一起讨论孩子的小名和大名儿,聊的很多以后,我又些担忧的念叨着,“你觉得我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吗?万一如果--” 我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他捂着了,“不要胡言乱语,没有万一,你一定会平安的。” 看他比我还紧张的样子,我笑了,说,“我知道肯定没有这种’万一‘的,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只不过我跟其他的孕妇一样,多多少少还是会朝这些方面想想嘛” 是的,看多了那方面的负面新闻,有时候真的担心自己过不了那一关。 不过我忍不住又跟他开玩笑,“假如遇到那么一种情况,医生问保小孩还是保大人,你怎么选啊?” “无聊无知,”他不屑的说,“这种情节只会出现在那些脑残电视剧里,现在哪个医生还会这样问?医院都是无条件保大人。” “那你会怎么选啊,”我追问着,“就当是做个游戏,假设一下,你总得选一个啊。” “这还用问吗?”他瞪着我,“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你更重要?你都没了,我拿个小孩有什么用?” “好吧。”得到这这个满意的答案后,我想了想,心底又烦恼起来,“到时候生孩子那么痛,我都不知道自己挺不挺得过去?” 其实说这样的话,我以为他会回答怕什么有我在,有我一直陪着你,忍过去就好了之类甜言蜜语,没想到他直接来一句,“不是可以打无痛吗?” 我没好气的回答,“如果我对麻药过敏呢,生不出来还得剖,难道活剖出来啊?” 他一把揽过我,责备到,“你脑子里一天到晚装些什么东西啊,能别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幻想吗?说得我都跟着你一惊一乍的!反正你跟你保证,你和孩子都会平平安安,别再胡思乱想了!” “那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还有一个多月了?” 他沉默着盘算了一下,“可能要到下个月28号去了。” “那也太晚了吧?能不能提前?我那几天刚好是快生的时候,你要是赶不回来怎么办啊?” 我还开玩笑的补充了一句,“你不回来我可生不出来啊,自己看着办吧。” “尽量吧,”他貌似也有些为难,说到,“主要下个月刚好是旺季,到时候船上的人更多,我也想亲自盯着。不过你的事当然也是大事,我一定会协调好时间赶回来,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 “好,记住你说的话啊。” 良辰美景总是短暂的,他在家里待了几天又走了。我又回到了一个人孤孤零零的待产日子。没有他在,觉得每天都变得好漫长好单调,哪也不想去,只是在家里看看育儿方面的书和视频。 这天,当我准备把卧室里统统收拾一遍的时候,才发现他上次回来挂在衣帽架上的一件外套没有及时拿去洗。我把衣服收下来,就当打发时间准备要亲自给他洗了,顺手摸了下里里外外的衣兜里看有无重要的东西没拿出来,不然弄湿了就不好了。 这样一摸,我还真的摸到个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只避孕套! 我有些懵住,他出差穿的衣服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我跟在一起这么久,婚前婚后都很少用这个,以前买了也当垃圾扔了,而且也从没买过这个牌子……最重要的是,我现在也怀孕了,就算要做的话,更用不上套套了,那他带着这个干什么?? 我脑子里立刻有了很多不好的联想……毕竟我自从怀孕后,我们就很少那样了,他现在又出差在外,会不会受不住诱惑,走出那一步?而且他这样的男人,身边总少不了那些花痴女人的死缠烂打,当我不在他身边,当有女人约他的时候,他可能就沦陷了…… 不行了,我越想越是喘不过气来了,手脚也逐渐变得冰凉……他这次回来,反常的对我好,看似是在弥补异地的亏欠,实际上会不会他真的已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 我软倒在床上,已经魂不守舍了。 我极力的甩开这个可怕的念头,想着他对我的好,他的那片痴心,他跟我领证结婚的决心,他宁愿身败名裂也要跟我在一起这片诚心……不会的……不会的…… 但我一看到这个莫名其妙的避孕套,内心就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这时有人在敲我的门,“深深,在里面吗?” 是韦连云的声音。 “哦。”我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整理了下自己的形象,强壮淡定的,“我在,进来吧。” 韦连云进来,就问我,“你今天有空没,我们出去一趟好不好?” “呃,”我刚好现在情绪很不好,有些不太情愿。 “其实,我想跟你聊一件事情。”韦连云并没发现我的低落情绪,她怂恿着我,“咱们出去吧,出去慢慢聊。” “什么事呢,要不就在我房间里说?” “不好吧,家里人多,我们去外面聊好一点。” 听她说得这么神秘,我也就勉强答应下来,“好吧,等我换一件衣服。” ###182一场生死的考验 韦连云开车带我去了市区一个步行街,找了个安静无人的咖啡厅坐下来。 分别点了喝的,在等待的过程中,韦连云直入主题的问我,“深深,最近高任飞找过你吗?” “没有啊,”我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再次重复,“我已经好久没有跟他联系了,他没联系过我,我也没有联系过他。怎么,有事吗?” 她点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干脆试探着小声道,“你跟他,不会是已经成了?” “啊,别胡说。”她赶紧制止我,解释道,“就跟他见过几次面而已,成个鬼啊!你看我每天忙的焦头烂额,他不是开公司的嘛,也是没时间,我们最多的就是聊聊微信而已。” “哦,”我又问,“你不是要跟我说什么事吗?” “唉呀,没。”她笑的有些不自然,面颊上也多了些红云,“就是找个借口约你出来逛逛嘛,我今天休假无聊,反正你也无聊,在家肯定闷得慌。” 我看她绕来绕去的,无非就是想跟我谈高任飞的话题,但有些开不了口而已……于是,我问了出来,“你是喜欢他吧?” ““她更加的腼腆了,好像个从未谈过恋爱的未成年少女一样。没想到,每天见惯这么多重口味的尸体了,韦连云在恋爱上面,还能表现得这么纯情,有点反差萌。 “怎么不回答?” “哎,”她见我问出来了,也敞开心扉的说到,“我最近就为这事儿烦死了。喜欢他也没用啊,他又不喜欢我。” “不一定啊,他可能对你有意思,也不好说出口呢。” “你别安慰我了,”韦连云这次定定的看了我一眼,说到,“他对你的感情,我又不是不知道,他以前跟我说过,说这辈子都可能忘不掉你” 我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的就垂下眼眸,有些不敢面对她。 “深深,你”她犹豫了一下,问,“你对高任飞是什么情况啊,现在还喜欢他吗?” “当然没有。”我坦诚到,“可能他多少也告诉过你,我和他以前,最多算是好朋友吧,他确实喜欢过我,但是我也没正式的接受过他,他真的是个好男人,这一点不假,可我心里真正爱的一直是连恒,我现在肚子都怀着连恒的孩子了,你就别再把我跟高任飞扯到一堆吧,不太好。” 她点点头,笑笑,“我也就随便问问嘛,就当我八卦吧。” 说着,我们相互之间都沉默下来,各自喝着饮品,有几分的尴尬…… “深深,你觉得我跟高任飞有可能吗?” 我自然是没多想,就点点头,“一切皆有可能。” “但我应该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吧,”她唉声叹气,说的很是悲观,“男人都喜欢你这样的大美女,我长得太一般了而且又是年过三十的大龄剩女,好像比他还大一岁,哎,最最主要的是,我还是个法医,你看我这条件,几乎条条都让男人退避三舍,估计这辈子都没人要了!” “哪里啊,你怎么可以把自己贬得这么低呢,你也很漂亮啊,家世背景又这么好,跟高任飞门当户对,而且你的工作也是让我们普通人仰望崇敬的关于爱情吧,只是缘分没到而已,反正我对你是又佩服又羡慕,你也别急,好男人都在排队等着你。”说到这里,我想到那次高任飞的话,于是对她道,“其实,高任飞对你是有兴趣的,只是你们接触的时间不多而已。” “你就别夸我了,”她还是一脸的黯然,“我自己还不了解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吗,算了,不说这个了,聊点别的吧。” “嗯。” 不管怎样,看到韦连云对高任飞有那么一丝情愫,我心里还是觉得挺别扭的……虽然口口声声说她跟他合适,鼓励她去追求,可内心深处,我还是不太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主要是跟高任飞有过那么深刻的一段过去,韦连云也是清楚的,如果她在这样的背景下,还能跟高任飞结合到一起,想想就觉得别扭。 因为行动不便,我和韦连云没逛过久,她居然就又接到警局的电话说有新的案子了,不得不马上赶过去。哎,她的境界我这等俗人是真的不能理解,明明有这么好的家庭,可以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生活,却非要选择这么一份幸苦的工作,恋爱都没事间谈,把自己蹉跎成大龄剩女,又是何苦呢? 下午正要回家的时候,石赛玉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和韦鹏程还有韦天华张蕙茹他们几个晚上要出席一个宴会,不会回来吃饭了,嘱咐我早点回家休息,别在外面逛得太久。 我答应以后,就在外面找了跟餐厅吃晚饭。 吃过晚饭回到家里,走进大厅果然看到不到什么人,只有一个保姆在打扫卫生,看到我回来后给我打了个招呼,脸上却有些不自然,眼睛朝楼上瞟了下。 与此同时,我又看到陈嫂在厨房里忙碌,于是我对她说,“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不用做我的晚饭了,哦对了,其他人也不回来的吧?” “呃,连初少爷在家呢。”说着,保姆又抬眼望了下楼上,表情里的信息量有些大。 我没管这么多,就准备朝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可走到二楼的时候,我却清晰的听到韦连初的房间里传来几个女人嘻嘻哈哈的声音,当然还有他自己的声音……有些嘈杂。 顿了顿,我还是移动脚步走到了他的房门口,他的房间门是虚掩的,我一推就开了,眼前出现的场景让我浑身一震! 韦连初仿佛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他抬眸来看到我,并没感到什么不妥,而两个女的却有些惊慌失措,纷纷从他身上下来,但他立刻又搂住她们,说到,“别管她,咱们继续!” “她是谁呀?”其中一个女的一边亲着他,一边问了句。 “呵,是我老婆!”他醉醺醺的回答。 “啊!”两个女的都惊呆了,再次瞥我一眼,“真的吗?你都结婚了?” “孩子都有了啊?” 韦连初没有回答她们,反而当着我的面,更加肆无忌惮的把一个女的压在身下准备来个现场直播……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了进去,对两个女人呵斥道,“赶紧滚!” 两个女的面面相觑不知是走还是留,韦连初却冲我吼开了,“老子正玩的开心呢,关你什么事,该滚的是你,你滚出去!” ““我被他这么一骂,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多管闲事的说到,”这里是韦家的别墅,你把这种女人叫到家里来,弄的乌烟瘴气的像什么样子,要是爷爷看到了--“ “你闭嘴!”他因为喝了太多的酒,满嘴的酒气,满面通红,他很是狰狞的狰狞的冲我咆哮,“老子随便找个女人都比你好,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对你死心塌地,滚!” 她们可能也意识到了在这里做这种事确实不合适吧,尤其看我又这么凶巴巴的,又是大肚子的孕妇,于是相互看了眼后,就真的收拾好东西跑了…… 随后,我又让保姆把他房间里都收拾干净了。 正纠结的时候,我肚子的宝宝又在动,最近一天动得太频繁,不知是否正常?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好吧,我的精力又被未出世的孩子分散了……我更加下定了决心,在孩子出生前,不去追问杜蕾斯事件,因为追究下去,不管是真是假,我的心境都会有巨大的波动,到时候又会影响孩子的正常发育。 虽然搁置下来了,但我却再也快乐不起来了,我的情绪莫名其妙的陷入了低潮里,无论做什么都心不在心,每天默默的吃了饭就默默的回房……石赛玉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儿,一直问我怎么了,我只是说没事,再回她一个我微笑。于是,她便反复叮嘱我不多在别墅周围走走,不然到时候不好生…… 我不再主动给韦连恒打电话,而他,隔两三天就会主动的打过来,还是像原来那样问着一些关切的话,我总会敷衍几句再嘱咐他注意安全注意休息,就匆匆挂断。 这种低潮的日子又过去了一个月,我肚子也有37周了,每隔一周就会去检查,医生说孩子足月了,随时都可以生,让我注意平时的反应之类的。我现在的心,已经从原来的惊喜和恐惧变平淡了,可以说是完全没什么感觉了甚至可以说,有一丝丝的冰凉,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每一天,等待着预产期的来临。 某天,韦连云又要我跟她出去玩,说是约了几个朋友搞烧烤,让我也去凑个热闹顺便散散心。我一开始是拒绝的,主要自己已经接近预产期,还去外面晃荡不安全……可是韦连云却一定我去,后来才告诉我,说是她好不容易约到了高任飞,把我也叫去的话,几个人在一起不会太尴尬。 既然这样,我也就答应了。 韦连云还叫了她的另外两个朋友,再加上高任飞,我们一共5个人,开着车去了海边的一个农家乐,这里有家是专门提供自助烧烤的,店家提供场地和所有的工具和食材,我们就是自己来烤,也不是为了吃,就是图个乐趣。大家分工合作,有的烧炭有的烤,有的准备碗碟,忙的不亦乐乎我虽然身体不方便,但也跟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置身这环境优美的大海边,跟一群人这样笑笑闹闹的,平日的里的忧郁也暂时抛到了一边。再看看韦连云跟高任飞,似乎也走得更近了,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时不时的笑一下,相处起来还挺自然的,根本不像韦连云说得什么尴尬,我倒觉得自己来这儿就是多余。 站的有些累了,我在树荫下找了个凳子坐下歇歇。 这时,我听到自己手机的短信音响了,虽然第一反应是垃圾广告,不过我还是无聊的拿出来点开看看,却发现这是个陌生的手机号,而且发的是彩信,彩信?! 点开下载图片…… 当这张图片完全呈现在我眼前时,盯着画面上的内容,呆了几秒,我差点没晕过去! 照片上,是一对男女躺睡觉的自拍,男的是韦连恒,女的是周一如,只不过韦连恒此刻是闭着眼睛睡着的……也就是说,这是周一如拍下来特意发到我手机上的…… 他出轨了! 晴天霹雳一样的事实摆在我的眼前,我一阵眩晕后,感觉到浑身都在发抖,手机也不知不觉的掉到了地上……心,正在一点点的往下陷,陷进无边的黑洞里……我全身僵硬,手脚发凉,心跳加快,好像灵魂都没在自己身上了,再也无法思考……我脑子里不断盘旋着他背叛了我,他不要我了,他有了其他女人了…… “深深!”高任飞欢快的喊着我,手里拿着一块鸡翅,走到我面前,“我烤好的,第一块给你尝尝。” 我保持魔怔的状态,就像完全没听到高任飞的声音。 “你怎么了?”他俯身来观察我,“你脸色好像不对劲儿,是不是哪里痛?”他声音很着急,还赶紧低头帮我捡起了手机,但手机屏幕已黑,他也没去看上面的内容。 我无意识的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到底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啊!” “你们吃吧,我吃不下。”说出这几个字,我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 “我我去车上坐一会儿。”说着,我站了起来,自顾自的准备朝停车场走去,可是才走两步,我忽然就控制不住的朝地上倒去!而高任飞,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冲过来接住了我,其他人见状也都慌了! “深深!” 很快,我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剧痛,是的,很痛的那种……我痛得额头冒着冷汗,胃里也很恶心,站也站不起来了,浑身开始冒冷汗,嘴唇立刻失去了血色…… 大家都吓坏了,马上把我抬上了车子,赶紧开车送我去医院,而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越来越痛,下身渗出了鲜红的血液,我也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真的要死了……韦连云吓得不得了,一直叫高任飞开快点,她自己也在打120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情况,就算要生的话,为什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就算要生了,那生孩子不是要很长的阵痛吗,一开始都是可以忍受的那种,一阵阵的轻微的痛吗?那我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这么严重?为什么?一直在流血,孩子是保不住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听不清身边人的对话,我在这种疼痛和恶心中,逐渐的失去了意识,休克了过去!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剖腹产的手术室里了,周围全部是脸色沉重的医生,他们告诉我,我的情况是属于比较严重的胎盘早剥,我刚才经过紧急的输血已经抢救过来了,但是肚子里的宝宝现在非常非常危险,需要马上进行剖腹产取出来…… 我立刻就哭了,连连哀求医生一定救孩子,哭的泣不成声,但是为了不影响医生做手术,我也只得强忍悲痛和身体的痛苦,尽量保持安静。 剖腹产的过程很快,医生经过对胎儿各种紧急处理,宝宝半个多小时取出来后,我只瞟了眼是个男孩,连孩子的脸都没看到,也没听到孩子的叫声,他就马上被医生抱去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了…… 我则继续被各种观察和治疗……我脑子里一直想的都是新出生宝宝的安危,没想到经历了重重考验的孩子,在最后这一关还要面临这么大的考验,他能抢救过来吗,会像其他孩子那样健康吗?我已经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就一直这么提心吊胆着。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算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被转入了病房。 到了病房里,看到高任、韦连云还有石赛玉都焦灼的围了过来,甚至连张蕙茹都来了,但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却看不到半点影子,外面已经是黑夜了,我和孩子度过了哪些危险,从大家的面部表情上可以看出一二,好像大家都哭过,尤其石赛玉的眼睛都哭红了。 是的,我刚才经历了很严重的一场生死考验,什么胎盘早剥这种稀有的情况都被我碰上了,差一点就我和孩子都没命…… “深深,”高任飞第一个扑到面前,“现在怎么样,好点没有?” 紧接着石赛玉又围过来,一个劲儿问我现在的感觉,韦连云则在旁边问护士…… “妈,对不起。”我看到石赛玉这关切的面容,一下悲从心来,哭着说道,“孩子可能”我不敢说出那几个字,只是泣不成声。 “不要管孩子,只有你安全就好了。”石赛玉也特别激动,她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让你经历了这么大的危险,不过看你被救过来了,我也就心安了。你现在好好卧床休息吧。” “对,深深,你什么都别管,不要担心。”高任飞更是一脸的焦灼,他安慰着我,“孩子一定会没事的,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保护好你自己的身体,你今天流了好多血,把大家都吓坏了。刚才又做了手术,肯定伤口也疼,所以,好好休息吧。” “只有你们几个吗?”我不甘心,始终还是想知道他来了没有? 152 煎熬之后是晴天 我问出这句话后,高任飞立马黑了脸,而石赛玉也有些难以启齿,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是这样的,”韦连云解释,“我们给连恒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那边都提示关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手机没电关机了,没来得及充吧。” “深深啊,你先别生气,保重生子要紧,连恒要是知道一定会第一时间来的。待会儿我们再继续给他打电话。”石赛玉还在安慰我。 “不用打了。”我又是苦笑又是冷笑的说,“反正他工作忙,他的公司永远比我和孩子更重要,你们也别打扰他了。” 我闭上眼睛,沉身上的麻药还没散去,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们,眼泪就簌簌的流了下来,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纠结韦连恒给我带来的伤害,我只是放心不下我可怜的宝宝,不知道究竟什么情况,如果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算苟活下去,也会患上产后抑郁的。 接下来,我在医院的日子异常的难熬,剖腹产后痛得根本翻不了身,偏偏那些护士偶尔还要来’折磨‘我一下;另外一面呢,孩子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医生根本不让见我就一边忍受着身体的伤痛,一边忍受孩子分离的心痛,还有最爱的人带来的那份绝望,这么咬牙坚持着。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主要是没胃口。 直到第三天,韦连恒终于回来了。 他进门就激动的喊着我的名字,满头大汗的冲到我床边来,目光十分焦灼,他激动而歉疚的对我说着一连串的对不起对不起,他说,“我这几天忙的晕头转向,没有注意看私人手机,没想到你居然生了,是顺产还是剖腹产?”他再扫视了一圈,“孩子呢?儿子还是女儿?”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心如死灰,一言不发。 看来,石赛玉并没有告诉他实情,只说我已经生了,叫他赶紧回来。于是他就兴奋的冲回来做现成的爸爸了,顺便给我道个歉,以为就可以弥补他的缺失。 “怎么回事?”他立刻感到了氛围的凝重,一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孩子到底去哪里了?” 他说完,一旁忍耐的很久的高任飞,突然间就拽过韦连恒,一拳朝他的胸口揍过去,打得他退了好几步…… 当高任飞还想打的时候,石赛玉和韦连云都极力的拉住了他。 韦连恒瞪着高任飞,又急又气,“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个王八蛋还有脸问!?”高任飞异常的愤怒,冲他吼着,“深深这一次在大出血,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差点没抢救回来,孩子也在重症监护室当她遭遇这些痛苦,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这个做丈夫躲在哪里?赚钱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为了几个臭钱,你老婆孩子的命都不要了?我告诉你,这要不是在医院里,我一定狠狠教训你一顿!我他妈当初忍痛割爱成全你,没想到你一点不知道珍惜你这种人,就不配有幸福!你还结什么婚你” 韦连恒被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骂,他似乎才终于知道了事情有多么的严重,脸上更是千变万化.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直接看向石赛玉,“说清楚点。” 于是,石赛玉就把我如何胎盘早剥导致大出血,各种抢救,以及对孩子的抢救等等过程给他叙述了一遍,他到后来已经听得脸色煞白了,震惊好半天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他再次坐在我的床前,摸了摸我的脸,很是忏悔的、低沉的,“老婆,对不起,我确实不是人。没想到你受了这么大的罪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离开你半步,现在只求你尽快恢复过来,我再慢慢的弥补你。” 我推开了他的手,始终都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呆呆的,并不看他,不责备他,更不接受他任何的道歉。 “深深,你就原谅他吧,他毕竟是孩子的爸爸啊。”石赛玉也劝。 呵呵,孩子,我的孩子还能回来吗?还能健康吗?我想着这一连串的未知数,再一次悲从中来泪如雨下……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宝宝,你遭遇了那么多次劫难都能坚强度过,请这次也为妈妈坚强好吗? 我继续住着院,身体上的伤口很痛很痛,痛得翻不了身,但是通过护理,也一天天在缓解。其他人都走了,只有韦连恒和石赛玉每天跟着住在这里照顾我。 韦连恒还是每天对我各种殷勤讨好各种道歉忏悔,可是我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正眼都没瞧过他,是在动不了宁愿让石赛玉照顾,就是不想接受他这份忏悔……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生死一线时他不在身边,却在和别的女人睡觉调情,就算只是逢场作戏,我也不会再原谅。这些天我也暗暗下定决心,等出院了,孩子救回来了,我就正式提出跟他离婚。 庆幸的是,一周过去了,宝宝终于被送过来与我们见面了。医生带来好消息,说宝宝经过这些天的救治,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也没有留下什么奇怪的病,除了身子弱了一点,和正常的新生儿没有区别了。看来这医疗技术先进的大医院就是不一样,居然能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把我的孩子安好无损的拯救了回来,这一切。于我而言就像一场梦…… 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下了,我压抑了许久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觉得世间再大的伤痛也不过如此了……每天就算听着宝宝的哭声,也觉得是一种享受。 石赛玉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每天就是抱孩子哄孩子,一个劲儿的说孩子长得多像韦连恒,说跟他小婴儿时期一模一样……而韦连恒呢,虽然也会逗逗宝宝,不过他根本的心思还是在我这里,绞尽脑汁的想要弥补,对我温言细语的求原谅。我的心,虽然因为孩子的回归,有了那么一丝柔软,但对于他的背叛,还是没有半点原谅的意愿…… 我要离婚,心意已决。哪怕做个单亲妈妈,我也绝对不会这样没尊严的跟他过下去!与此同时,我已经在心底谋划离婚后的生活了……想着反正自己在这个城市有自己的房产,也有存款,几年不工作单养一个孩子都没问题。而且自己是哺乳期,起诉离婚的话,孩子必然是判给我的,只不过石赛玉和韦鹏程这里是一道难以克服的障碍。 又住了一周后,我终于出院了。 本来早就定好了月子中心的,可由于韦鹏程喜欢孩子,就要求还是在家里做月子,请了两个金牌月嫂,一个负责做月子餐,一个负责洗护和带孩子,我每天就待在房里,也不用出来面对那批牛鬼蛇神,主要的工作就是给孩子喂奶,连尿布都不用我换,相对来说还没感觉到带孩子的辛苦性,这也就加剧了我离婚的欲望。 于是,在某天晚上孩子睡着后,我终于打破沉寂,对韦连恒很正式的提出,“离婚吧。你尽快把离婚协议打印出来,我们双方签字,和平解决。我只要孩子,其他一分不要。” 他紧紧的盯着我,看了我好半天,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吧,他淡淡的,“哦。” 我面若冰霜,“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去办?” “办什么?”他开始装傻。 “离婚。” “我不同意呢?” “那我只好去起诉离婚。” “理由是什么?”他问。 “夫妻感情破裂。” 他还挺无语的说,“你觉得就因为妻子生孩子,丈夫迟了一步到场,法院会感情破裂为由以判我们离婚?” ““我抬眸来,瞪视了他一眼,心里的怒气急速攀升。 我不想跟他墨迹了,把手机里那张照片,还有那个避孕套往他面前一甩,”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他看了下那张照片,脸色骤变…… 不过就顿了几秒钟的时间,他好似已经知道怎么回事,气得将手机摔到一边,也不废话了,更加信誓旦旦的对我说,”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如果做了,我韦连恒出门被车撞死!“ 听他发这样的毒誓,虽然庸俗,不过还是让我心惊肉跳了一下! 我把头偏向一边,已经对他这些花言巧语免疫,”你死不死都跟我无关,我再说一遍,我要离婚,请你痛快一点,把字签了。反正你的时间很宝贵,宝贵到连自己孩子的出生都可以不闻不问,那就别浪费时间去法院了,直接协议离婚,去民政局也把离婚证办了。“ “你这么狠心,让孩子刚出生就没父亲?” 我冷哼,“像你这样的父亲,要了也是多余。” “我承认,我在你这段关键时期没有陪你,也没有及时赶来,这是我的错,我可以在其他方面弥补你,但至于跟周一如,纯属子虚乌有!” “怎么就子虚乌有了?!”我忍无可忍的,突然就咆哮起来,“你当我是傻子吗?还是你自己傻子?你跟她之间要真的是干净的,你会要她来你房间洗澡?还有这张照片,你能让她拍到跟你同床共枕的裸体已经说明一切了!那至于你究竟有没有插她,有没有对她动真心,这些对我来说还他妈重要吗?!韦连恒,你已经脏了我接受不了婚姻里一丁一点的瑕疵,我也不想听你的狗屁解释,反正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在我收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我已经下定离婚的决心!受了这样的耻辱,我一分一秒都跟你过不下去了,必须离!” 听我说的这么坚决,韦连恒呆呆的凝视了我好半天,他紧蹙着浓眉,薄唇轻颤了好几下,最终语气变得严肃而激动,“没想到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是这么不信任我你竟然认为我会和别的女人有染?!你有没有一点脑子?我对那个周一如怎么会有一丝半毫的想法?是,这些东西说白了就是她玩的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我以前也没看出来她还有这么龌龊的一面,但现在事情都发生了,我除了尽量的弥补你,给你道歉,我还有什么办法,难道让时光倒流吗?”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随口就吼道,“你滚!我看到你就心烦!还想让我多活几天,就别出现在我眼前!”说完,我又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还是在连续不断的向他提离婚,但他一律不予理会,而我处于月子里,每天得照顾孩子,也是有些心力交瘁,所以他不答应我暂时也找不到其他的办法逼迫他,只是依旧跟他冷战着。 他呢,真的遵守承诺,整个月子里没有离开过我,没再去出差,也没去过赛欧总部,每天就是帮着哄哄孩子,给孩子换换尿不湿,代替月嫂亲自给我弄吃的,在我床边绕来绕去嘘寒问暖,尽管得到都是我的冷眼和沉默,可他却一点不退缩……他这么殷勤,而我这么冷漠,有时候石赛玉都看不下去了,帮着劝我原谅,我仍旧铁石心肠。 等到肚子上的伤口不疼了,好的差不多了,我想洗个澡,可是又不太好叫月嫂或者石赛玉来帮忙……虽然知道不方便,可我还是硬着头皮,自己去了浴室…… 他刚好从外面回家见到这一幕,赶紧跑过来要帮我洗,我用力的推开他,脚底却突然一滑,要不是他在后面接住我,我估计又要摔倒了! “你走!”我在他怀里了挣扎着,心里还是有很深的芥蒂。 “不走!”他顺势搂紧我,掰过我的脸就又想来亲我,我却拼命的扭开了脸!可能他是怕弄到我伤口吧,也就放了我 他打开热水,“让我帮你洗,洗的快一点,小心着凉。” 我心想也是,这月子都还没完呢,要是自己慢吞吞的洗,吹了风,以后落下月子病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也就在半推半就中接受了他的帮助。洗完以后,他用睡袍把我一裹,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我横抱起来走进房间,放到了床上,然后拉过被子来跟我睡在一起。 他从后面拥紧我,自顾自的在那儿亲吻我的头发……我赶紧缩开,嘴里说的却是,“我这么久没洗头脏死了,你滚开别碰我!”是啊,在家里坐月子,我还是遵循了传统一直没有洗头,难受得不行。 “我不怕。”他还变本加厉的在我头发里钻来钻去,故作陶醉的说,“你变什么样我都喜欢,反正你是我的!” “你走啊,”我实在受不了。 “那你就把脸对着我呗,不然我一直亲你的头发。”他耍赖的说。 我一下就翻身坐起来,看向窗外,声音一如既往冰冷的说,“韦连恒,你别再做这些无用功了,没有用的,不管你怎么不出都没用,我离婚的决心已定,等我出了月子,就正式去起诉离婚!” 他顿了半晌,又掰过我的身子,定定的看着我,“真的一次机会也不给了?如果你这么坚决,那以前对我的那些情情爱爱都算什么,闹着玩儿的?” 我瞪了他一眼,“我就从没爱过你!”吼完,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了他一下,他没坐稳,一下就从床上翻了下去 虽然地上是铺的地毯,不过还是发出一声闷响,吓得我的心也瞬间提了起来。而他,好像摔得很痛似的,用了点力才坐起来,面对我的时候,他面露难色,脸色有些苍白,有些不对劲~ “你想摔死我啊,”他有气无力的抱怨了一句,继续坐在地上。 他这样的表情让我有些微的担心,不过想到他的背叛,我对他的愤恨又占了上风,本想问他摔得严不严重,最后还是以冷漠收场。 月子里剩下的日子,他还是在极力扮演着一个超级奶爸和一个好丈夫的角色,每天不去工作,就贴身照顾我这个孕妇,我不能出门,他也不出门,我吃的清淡,他也吃的清淡,我不能吃水果,他也从不吃水果,我不跟家里人共餐,他也每顿都陪着我在屋里吃,不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另外,周一如在这期间也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发过很多短信,不过他都是当我的面,直接挂断电话,删掉短信,一次又一次的拉黑她的电话,就连跟他谈工作,他也统统不予理会,还把他自己的手机放在我身边,表明他私下也没和她有半点的瓜葛……总之,他把这种忏悔的态度做到了极致,多少也让我这颗坚硬的心,有了那么一丝的松动。 孩子生了这么久了,我除了给他取了个小名儿叫安安(寓意平平安安)外,大名这么久还没定。本来爷爷取了几个,我觉得太老气横秋了,就委婉让石赛玉去转告下。于是,韦连恒在这些日子也在想名字,取了几个积极的在一边跟我讨论,我却冷着脸不发一言,让他一个人在那儿唱独角戏……问题是他还唱的挺有劲。 终于熬满了40天,终于可以出月子了,我心里还是很雀跃,毕竟坐了这么久的’牢‘,我实在受不了了,第一天就想出去走走。提前给白萱打了电话,约好了时间地点,准备跟她聚一聚。 当我简单收拾了一番准备要出门的时候,韦连恒却刚好进来了,“你要去哪里?” 我白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拿着包包就要出去,但他很快拦住了我,“你这才刚出月子,别去外面吹风,要去我跟你一起去。” ““我继续走,他却进一步的抱住了我。 “滚开!”我没好气的叫了一声,顺手就往他胸口狠狠的捶了一下 没想到,他’啊‘的痛叫一声,还真的放开了我,我径直往门口走去,可刚走出去几步就听到后面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韦连恒整个的瘫倒在地,胸口莫名其妙的渗出鲜血来,染红了外面白色的衣服……我吓懵了,懵了几秒,一下就扑到他身上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一边摇晃着他一边喊他的名字,再混乱的喊着快来人…… 韦连恒很快被送到了医院急救。 几个小时后,他被救过来了。听医生说,他是胸口的伤本来就很深,因为没有得到较好的护理,后来感染发高烧,然后才酿成昏厥的后果,如果抢救不及时,可能危急生命! 我吓得久久回不过神来……难怪他这个月看起来脸色那么苍白,好像精神不佳,身上有病的样子。没想到他竟然受着这么重的伤,却每晚熬夜起来带孩子,还要那么寸步不离的照顾我讨好我,并默默承受我这里给的压力,他没有去医院换药复查,没有好好的休息,明知道已经感染了,都在发高烧了,却还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最重要的是,我今天还不顾一切的在他伤口上捶了那么几拳!天啊!他看起来那么身强力壮的,身上怎么会有刀伤?这么深的伤口,从何而来?? 当他醒来被推到病房,发现自己在输液的时候,他竟然坏脾气的一把就扯掉的输液的管子,然后又把伤口处的纱布的都扯掉了,吵着要出院要回家! 我吓坏了,赶紧去帮他捂住针管那儿渗出来的血液,让他别动,但抬眼一看他胸口的伤又在流血了,我在慌乱之中飞快的按了床铃叫护士。 “你别管我!”他一把推开了我,“你不是一定要跟我离婚吗,既然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我自己了,死了一了百了!”他虽然说得任性,可却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马上就翻身下床要朝门口走去。 “你回来,你一直在流血!”我跑过去拉住他,“你这个疯子,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快回去躺好,快点啊”说着,我又赶紧帮他压住流血的地方,着急又担心。 护士进来见到此情景也被吓坏了,马上帮忙推着他去躺好,要重新给他包扎给他输液,但他一直很抗拒,跟个神经病一样,不要命的要朝外面跑去。 “你回来回来!”我看到他身上不断渗出来的血,心痛得不得了,想也没想就叫吼道,“谁要跟你离婚的,我不离婚,不离了,你快回来,求你!” “真的?”他抓住我的胳膊问我。 “是真的真的,你快点啊去躺好啊!” “别骗我!”他继续抓着我,逼迫中带着祈求。 “好好好!你先把伤口包扎好,别流血了,我都答应你,你快点啊” 听了我这话,他才又重新躺在床上,让护士给他处理了伤口,重新给他插上了输液的吊针。我一颗波动了好久的心,也才终于安定下来。 我终于问道,“说吧,你的伤口到底怎么来的?我为什么一点不知情?” 153 总有刁民想害朕 韦连恒这才道出实情,原来在我生孩子的前几天,他们邮轮居然又有犯罪分子想搞破坏,结果被韦连恒提前发现,为了安定游客,他并没有申张,想悄悄的制服歹徒,结果被不小心被刺伤,一度生命垂危,后来被送到岸上才抢救过来……他之所以没有告诉我,主要是考虑到我当时快生了,怕给我什么心里负担影响生孩子,所以在他重伤期间他也干脆关了手机,期间也是周一如自发在照顾他,所以估计那张照片就是她趁这个时候摆拍的。 这艘邮轮上突发两起安全事故,几乎是十几年来头一次,他觉得更加不能放松警惕所以还打算长期在那里驻扎下去,不过后来一听到我的情况也马上赶了回来。 回到家里,他本来伤势还有些重,但是听说我也去鬼门关走了一趟,面对我的抱怨和不理解,他也就再次隐瞒了伤情,这么多天熬夜起来帮忙看孩子不说,还得为我忙前忙后承受各种心理压力,直到伤口撕裂了感染了发烧了,他也不想去医院,直到最后撑不住了才现出原形…… 这个故事虽然带了点苦肉计在里面,不过看他身体确实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人又虚弱,脸色苍白得不行……我心里的难受自然不必多说。 “你现在肯原谅我了吗?”他有气无力的问着,拉着我的手。 ““我紧抿着嘴,心里很不是滋味。要把这个月对他的误解全部推翻,我一时间还有些纠结。 “你先把伤养好再说吧。” “听不到你亲口的原谅,我没有心思养什么伤。”他倔强的说。 我转过脸去,再次纠结了一下,想象着差一次我们失去了彼此,我还是崩不住了,“好,我原谅你实际上,你也根本没有背叛我,是我太小题大做了。我一直相信你对我的感情,这段时间主要生气的,还是你在生孩子的时候的缺席这跟你当初的信誓旦旦比起来,对我打击的确很大,不过现在既然说清楚,我也没要陷在这个漩涡里了。” “好,”他一个兴奋,习惯性的要起身来拥抱我,结果太用力又碰到伤口,痛得他啊的叫了声。我赶紧将他按到床上躺好,他也顺势轻轻的搂住了我我们的鼻尖贴在一起,四目深情想对着,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在加促,。 正当我入神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人,我以为是月嫂,还准备问她宝宝脸上的一个小红点是怎么回事,可回头看到的居然是韦连初!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跟个鬼一样悄无声息!? 我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喂奶,赶紧停止喂奶,把衣服落下来,转过脸有些生气的说,“你来这儿干嘛,快出去,没看到我现在不方面吗?” 刚刚说完,宝宝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因为临时被中断了喂养……没办法,我一边催促他出去,一边又撩起衣服来继续喂。 “你紧张什么,”他却若无其事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轻飘飘的说到,“我们又没坐亏心事,你只是喂个奶而已,有必要这么妨着我吗?以前咱俩还在一张床上睡过,也没见你多抗拒,” “你出去行不行?”我真心觉得难为情,“孩子要吃奶,你坐在这儿让我怎么安心喂啊?” “奇怪了,我就坐在这儿,我又没故意来看你,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他冷笑着,倒是说得一本正经,“我就是想孩子,想来抱抱他。不行吗?” 晕死,我生的又不是你的种,你有什么好抱的?不过这些话我只是放在心底,没说出口,只是有些慌乱的说着,“你还是出去吧,这样进入我的卧室,让人看到了会多想的。” “会想什么啊?”他一脸无赖的模样,说到,“别忘了,我可是孩子的救命恩人,两次救了你,难道让我抱抱都不行?你真这么绝情?” 我叹息一声。 他说得也对,当初两次差点流产,尤其是被杜南茜和汪虹围殴的时候,是他即使出现拯救了宝宝,他的确算得上是’救命恩人‘,我还能说什么呢? 所以接下来我喂完了以后,把孩子交给他,那你抱吧…… 他还真的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在屋子里转悠着,开心的逗弄着,好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看不出半点的嫉妒和阴郁,这和他平时的喜怒无常和做的那些奇葩事比起来,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无意间,我说了句,“你也该考虑结婚了,既然喜欢孩子,就赶紧找个靠谱的女人给你生一个吧。” 没想到我刚刚说完这句话,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整个的阴冷起来……他斜视着我,让我有些浑身一缩,有些被吓到,说不出来的紧张,主要孩子还在他的手里…… 他一边把孩子放到婴儿车里,一边冷冷的对我说了句,“你最好不要多管这些闲事。” “哦。” 他刚说完,却不是朝门口走去,而是来到了我的床边,伫立在我面前,迟迟不肯离去。 “你怎么还不走啊?”我转过身去,也不看他。 谁想到他突然又掰过我的身子……我可能是太怕他会乱来了,于是条件反射的就想推开他,但他只是用他的大手摸了摸我的脸,就转身出去了…… 我还是感觉被他侮辱了,抓过身边枕头就朝他扔过去,“韦连初,你以后自重点!” 他直接出去了,并且故意重重的摔上了门! 我躺倒在床,心脏还是咚咚咚的直跳!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不按常理出牌,像是喜欢我,又像是厌恶我,想要报复,又想要弥补,处处骚扰我,又处处的拯救我……总之就是阴魂不散,不想让我好好的生活,我想永远逃离他,但他韦连恒已经是这层关系,估计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当天晚上,韦连恒回家的时候,反常的一直没有和我话,脸色也不大好……这让我不免担心起来,不会是上午的事被他发现了吧?怎么想也不可能啊! 患得患失了一晚上,当他再次跟我躺在一起的时候,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几张照片给我看,并轻描淡写的说,“是一个陌生号码发给我的。” 我拿过手机,看到上面居然是上午韦连初进入我的房间,抱孩子,看我喂奶,以及后面摸了我的脸等等一些列暧昧动作的照片!我一下子就软了,手机掉到了床上……这他妈到底谁这么无聊? 见我不说话,只是脸色发白,他却轻松的搂过我,轻快的说到,“我要发现谁这么无聊尽给我发这些破照片,我一定宰了他!” “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他理所当然的,一脸的大度,“我又不是不知道韦连初是个什么东西,照片上也看得出来你是被强迫的,我该高兴,自己老婆魅力实在太大了。” ““我再次定定的看着他,”你确定你真没生气?“ “没有!” ###186惊心动魄的威胁 我再次定定的看着他,“你确定你真没生气?” “没有!” “我不信。”我特意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的观察着他眉宇间的细微变化,“你肯定在生气,要不要我给你详细的说明一下?” “不用。”他真的表现得特别大度,“我要真的介意,就不会把照片放到你眼前”他说,“这段时间也累了,相似的事情就别再上演了。” 无论他是真的大度还是假大度,我还是被他这种坦诚相待解决问题的态度感动了,一下扑到他的怀里,“老公,以后我们都别再相互怀疑好吗?这明显就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不想我们好过。你累了,我更累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无条件的信任我吧。” 他也逐渐的拥紧了我,大手轻抚着我的头发,“嗯。” 韦连恒不管这么多,就那么紧紧的压着我继续要索吻……虽然没看到韦连初的表情,不过他心里一定是很操蛋的吧,顿了几秒一句话没说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了,但韦连恒还不肯放了我,一定要在这个’公众场合‘跟我接吻,我拗不过他,只能敷衍着回应他,担心心里慌张得不得了,眼睛往四处一瞟,恰好瞥到楼下的张蕙茹啊梁秀行还有杜南茜,甚至韦鹏程都看到了这一幕,脸上各种鄙夷。 终于被他放开,我赶紧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窘迫的不得了,小声的埋怨他,“你有病啊,这么多人看到喜爱像什么样子,丢脸死了!” “夫妻恩爱,不行吗?”他又紧紧的搂着我的腰下楼去,不顾那些人复杂的目光,就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听到张蕙茹还调侃了一句,“不错啊,这小两口有了孩子还更甜蜜了,不是前段时间还闹离婚的嘛?” 韦鹏程又低沉的接了一句,“恩爱是好事。” 看来,韦鹏程在感情和婚姻上还算个模范男人,不但这么多年忠于自己已逝的原配妻子,还 各种希望家里子孙也得忠于婚姻。都说世界上越成功的男人,越是爱老婆,从韦鹏程这里看也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虽然这次的照片事件,韦连恒没有追究,不过我却不想就此罢休了。 我从连恒手机里抄了这个陌生号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韦连连云一说,要她去帮我查查。她虽然不管这一块,但她在警察局工作,要查个号码有各种通行证,也方便的多。 几天后,韦连云给了我调查结果。我没猜错,就是杜南茜搞的鬼!这个贱女人,真的是见缝插针的在打击报复,居然能抓拍到韦连初进我房间的一幕幕,再把照片匿名发给韦连恒,想借此分裂我们的感情,不过让她失望了。 她的手段很小儿科,但却再次触怒了我。现在孩子已经平安生下来了,我觉得有些遗留的问题是该解决了。既然她一再的挑衅,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别怪我无情。 很快,我把杜南茜和汪虹那天如何陷害我和孩子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韦连恒,要他出手帮忙铲除这两个妖孽…… 韦连恒知道真相后,比我想象中还要愤怒,一开始还骂我不该把这种事情瞒那么久,这实在太恶劣了,在孩子出生前就该解决的……于是,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马上就去杜家原来那个别墅找到了汪虹,并且叫来的杜南茜当场对峙。 面对韦连恒的问罪,杜南茜和汪虹两个臭女人并没有否认,不够她们只承认扇了我几耳光,并没有想要孩子的命,想要我们别追究。 看到她们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也是气的不行,直接对杜南茜说到,“杜南茜,你有本事让韦连海用钱把你和你老母买出来,我本来也是可怜你们,不想再继续报复下去,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你自由,但是你是怎么做的?在婚礼上用恶心的手段陷害连恒不说,后来又找上门想踢死我孩子你面前有这么多条活路你不走,偏要走思路,那我今天就只好如你所愿!” 杜南茜双手抱在胸前,只是冷笑,好像以为我慈悲心肠只是在开玩笑,抑或认为韦连海一家就是她的保护神,她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 这时汪虹开口了,她也是腰杆挺得直,瞪着我,说到,“白深深,你十多年前害死我的儿子,更害得我终身不孕,这个深仇大恨,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放下。不过事到如今,咱们反反复复的这样相互报复也够了,既然你命大,你有男人替你撑腰,我们也没能伤到你半分,那不如就到此为止,咱们扯平了,你不用再追究我的刑事责任,我自然也会慢慢放手。” 我禁不住再次冷笑,“你想得可真美好啊,明明是你一再的把事情做绝,一次次的对我赶尽杀绝,现在还想做那个喊停战的人,你认为可能吗?好了,我不想跟你们废话,马上去自首,回到你们的监狱去!” 韦连恒一直默默的冷眼旁观着,并不急于上前来帮忙,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再出手。 而杜南茜却始终是不服软的,她冷声说到,“白深深,你以为警察局是你家开的吗,你让我坐牢就坐牢?不妨告诉你,我和我妈上次谋杀你的罪名,已经成功被销案了,你还想把我送进去,还是现找到证据再说吧。反正,有一点我跟我妈的态度是一样的,那就是双方的停战,各退一步,一切都好说,继续这样相互的报复下去实在没意思,反正你这么次都活过来了,你肚子里的野种也没出事,何必再比我们” 听她的意思是,我被她整了这么多次都没啥损失,现在轮到我要整她了,她觉得必输无疑了,便开始喊停战,要求和解了……我也真算是呵呵了! “找证据?”面对她们的无赖嘴脸,我也开始耍无赖,“对付你们两个女人,我还需要找什么证据,反正我有的是钱,直接买通司法系统的人给你来个屈打成招又如何,随便给你按个罪名把你关一辈子甚至叛你死刑,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劝你们别再做困兽之斗,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赶紧去自首,省的我把事情闹大,搞臭你的名声不说还得去坐牢!反正你要态度好,我最多关你个15年,把你关服了再放出来!” ““听了我这话,杜南茜的脸色发白了,汪虹也略显慌乱。 其实她们明明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的,但就是愚蠢的不给自己留后路,到现在还嘴硬,真是输人不输阵的架势啊。估计汪虹对我的恨确实刻骨铭心,心心念念的想要抱当年的丧子之仇,所以才不这么不顾后果吧……? 韦连恒也帮腔到,”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给她们一天的时间,走。“ 我也最后警告这两母女,”记住我说的话,跑,你们是跑不掉的,我更不想浪费时间精力和你们争吵了,自己去自首,我明天下去就要在警察局看到你们,不然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这些,我挽着韦连恒就上了车,开车走了。并没像上次那样直接让警察来带人,觉得麻烦。反正话已经撂在这里,量她们也插翅难逃。 第二天下午,本来我是真的要去警察局的,但宝宝临时哭的不行,我哄他很久很久,把时间耽搁了,就只能挪到第三天。而这些天也确实再见不到杜南茜出现在韦家,可能真的在纠结自首的事,或者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跟我求饶吧? 但是结果证明,我这次的确太大意,太自以为是了。 直到第三天,当地派出所那边都没接到她们俩自首的案件,而我和韦连恒去杜家别墅的时候,里面已经大门紧锁,不用说,她们居然逃了! 逃了?逃得掉吗!? 我们马上去警察局报了警,让警局出警逮捕……在我看来,要逮到这两个女人,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她们俩本来就没啥智商,以为随便买张机票飞到国内某个省或者飞到国外就能躲避追缉了吗?简直是做梦! 但一开始的行动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警察虽然查到了她们的机票行程,但是到了机场却不见人,估计是她们只是借此掩人耳目,用了别的身份证购买出国的票。 正当我和韦连恒在警察局协助调查的时候,石赛玉却打电话传来一个噩耗:宝宝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差点没晕过去! 顾不得杜南茜和汪虹的破事,我和韦连恒马上回到家里,经过月嫂的交代,她说中午韦家所有的人都不在的时候,杜南茜回来过一趟,抱了下宝宝,等她上了十几分钟的厕所回来,杜南茜和孩子都不见了!她也不知道杜南茜的电话,就马上告知了我们! 一下子天下大乱! 这下事情严重了,杜南茜抱走了孩子,几乎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不光是我和韦连恒石赛玉十万火急,就是韦鹏程也着急的不得了,忙命令韦连海帮助寻找,但是韦连海和张蕙茹都宣称对她一无所知,打她的电话也是永远关机! 天啊! 我们会如此粗心大意,竟然把孩子留在家里让月嫂看管……问题是,杜南茜这几天都没出现在韦家了,以为她就像丧家之犬逃命都来不及,怎么就会突然再出现在韦家,还找了大家都不在的时候抱走孩子,给了我们致命一击!? 马上报了警,让警察出动最大的警力协助寻找…… 我这下真是的满心恐惧,走路都走不稳了……我完全不敢想象杜南茜和汪虹会把孩子怎么样?以她们对我的仇恨,指不定会虐待他,会害死他,甚至随便找个地方把孩子扔了?我不敢想了,越想越心焦,越想越心痛,我抓狂的不得了,也后悔得要命,我后悔自己这么任性的到处跑,明明还在哺乳期啊!而且他还那么那么小,几个小时没吃的就会哇哇大哭,她们会给他吃的吗,为了制止他的哭声会给他乱喝东西吗?? 面对这件十万火急的大事,韦连恒尽量冷静的跟着警察在寻找,而我在慌张至于,也在不断的给杜南茜和汪虹打电话,但一律打不通……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过去,每拖延一分钟,宝宝就多一分危险,我只祈求大家都是女人的份上,她们面对这么小的孩子能稍微有一丝恻隐之心,千万千万不要伤害他,不然我就算让她们归案了,弄的他们家破人亡了,都是没用的,我只要孩子平安! 最终,在全程层层布控下,经过各种监控视频和摸排走防,警方终于在一个汽车站附近拦住了这对母女,我和韦连恒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只见杜南茜正抱着孩子在跟警方对峙,汪虹也在旁边,孩子正哭得撕心裂肺! “杜南茜!”我大老远的就开始喊起来,颤声说到,“放了我的孩子,快放了他!” 正当我要冲过去抢的时候,被警方拦住了……然后我这才看清,原来杜南茜手里正拿着一把很小很小的小剪刀,对着孩子…… “不要过来!”杜南茜丧心病狂的叫着,在几米开外,“你们再敢移动一步,我马上戳死这个野种!”她现在情绪异常的激动,完全已经疯了,破罐子破摔了! “你别乱来!”韦连恒也不敢靠近,只能满目焦灼的,尽量安抚她,“茜茜,你千万不要做傻事,这只是个孩子,不要伤害他算我求你,你提任何要求我都满足你,只要你别伤害孩子,你把他放下,你快点走,我们再追你” “我求你赶紧放了我的孩子,”我立刻就哭了起来,心里紧张得要命,听着孩子的哭声,甭提有多么的绝望,相较于韦连恒的理智,我根本就理智不起来,“杜南茜,你以后也做妈,你就没有半点的同理心吗,他还那么小,我求你你放了他,你来戳我好不好?你把我杀了都可以,千万千万不要动孩子,他是无辜的” “韦连恒,白深深,你们两个臭女人,现在就给我跪下!”杜南茜朝我们吼道,“跪下求我,我可以网开一面,快啊!” ““我和韦连恒面面相觑了一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我就朝她跪了下去,同时也拉着韦连恒也跪了下来,虽然很屈辱,但是在孩子的生死面前,谁还顾得了这么多! 警察一时间也无能为力,毕竟杜南茜已经疯了,真把她逼急了,她会在一秒之内就要了孩子的命,那真是比要了我的命还要难受…… 见我们跪下了,汪虹这个毒妇也在一边嘲笑,一点都没有劝自己女儿住手的意思。 “哈哈哈”杜南茜癫狂的笑着,“韦连恒,你个王八蛋,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怎么不来救你的野种了?想当初,你骗我骗得那么惨,我”她攥着剪刀就准备往宝宝的脸上戳去 “啊!”我尖叫一声,条件反射的要冲出去,但是杜南茜马上吼住了我,“站住,退回去,不然我立刻杀死他!快!” 我只能无助的退了几步,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就连那次掉进大海都没有这么无助害怕过。 早知道她今天会用孩子来逼我,我就是受了再大的气也不会招惹她…… “哼,白深深,”她又开始骂我了,“你说你的烂命怎么就这么硬了,掉进大海都没把你淹死,呵,你靠着男人上位,搞垮我的家庭,你厉害的很啊,怎么现在怂了?” 我一边哭一边摇头…… 韦连恒也是脸色苍白,他尽量理智的劝了她两句,各种保证不会再找她的麻烦,愿意放她走,但是她统统听不进去,她现在很享受这种折磨我们的过程,她甚至不打算走了,但就是要让我们生不如死。 “妈,你快走,你先上车,赶紧走,他们不敢来抓你!”杜南茜对汪虹说道。 “那你呢?” “你不要管这么多,能走一个是一个,你以为我们放了孩子,他们就真的不会追究了吗,别做梦了,反正我是跑不掉的,但你必须得走!” “不,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 “你快走啊,烦不烦!?”杜南茜吼着她。 于是,汪虹就真的拉着行李超马路对面的车站跑去,她走的很快,生怕被警察抓住,就那么头也不回的朝对面跑。但是这条马路很宽,再加上车来车往的也得走好一会儿…… 这个时候,杜南茜又把目光放到孩子身上,笑的那么可怕,她幽幽的说,“宝宝,你看看你的父母多贱啊,他们都跪在我面前呢,你知道吗,你的父母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最无耻的一对狗男女!很不幸,你投胎做了他们的孩子,所以,对不起了”说着,只见她竟然拿起剪刀在宝宝的脸上慢慢的划起来 随着宝宝身子的剧烈颤抖和一声喘不过起来的惨烈的哭叫,我几乎吓得背过气去,一下也跟着惨叫起来,又要冲过去,但是韦连恒扯住了我,开始换了一种方式吼道,“杜南茜!你要不赶紧停手,我要你妈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在你面前!” 岂料,他这话刚刚一说完,马路对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还有汽车的鸣笛声和紧急刹车声! 我们立刻望过去,看到一个人被撞飞了几米远!! “妈!!!”杜南茜第一个看到被撞的人后,她嗓子的都叫的嘶哑了,随即就将手里的孩子一扔,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而韦连恒眼疾手快,在她刚望到对面,还没仍孩子的时候就狂奔过去,在孩子落地的一刻就刚好用手接住了,简直是惊心动魄! 警察都去对面看车祸,我第一时间冲过来看孩子,看到孩子的嫩嫩的小脸上被划出浅浅的一道口子,渗出鲜血来,那真的比划在我心上还要痛一百倍!不过上帝保佑,孩子没有被摔伤,幸亏韦连恒反应快,跑得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什么都不管,赶紧坐下来撩开衣服就给孩子喂奶,孩子饿坏了,吃奶的同时也不哭了,韦连恒就在旁边用纸巾给宝宝擦着脸上的血迹,简单的止血。 安顿好宝宝,我们再朝对面的看的时候,只见杜南茜正对着地上的汪虹哭天抢地,救护车还没有来,马路上车和人堵成了一团……不知道汪虹为什么会出车祸,难道是刚才跑得太急,闯了红灯,所以被撞飞了?只见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流出的鲜血也是触目惊心,估计是回天无力了。 154 除尽祸害心安定 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又跟韦连恒一起到现场又看了看,只见汪虹满头鲜血,地上也有很大一滩血,闭上眼睛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而杜南茜坐在那儿哭的喘不过气来,她说,“妈,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我就不该把你从监狱里救出来,更不该带着你逃跑都是我的错妈,我求你不要死,你醒来好不好,妈”她哭着喊着,撕心裂肺和无助的样子,很想二十多年前的我,那时候我也是守着倒在血泊里的母亲,哭的快断气,那就是人世间最为痛苦的一件事。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报应吗?汪虹出车祸,刚好是杜南茜用剪刀割伤孩子脸蛋的时候,她的做法实在太残忍了,所以老太爷要惩罚她?而且当时韦连恒也正好说了那句威胁的话,不偏不倚就真的让他说中了,真是奇了怪了。 因为孩子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在加上杜南茜刚才的无耻行径,我和韦连恒也就没在这种时候去帮她什么,直接带着宝宝去医院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脸上的伤口……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哎,想到孩子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被救回来了,我也就没必要去纠结留不留疤这种小事了。 第二天,张蕙茹告知韦家的人,说汪虹出车祸实在伤的太重,经抢救无效身亡。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居然大大的震动的一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的感觉,虽然以前恨她,可这毕竟是一条生命,真的死了,还是让我短时间内不太能接受。 是啊,这么多年了,一直在跟她斗争,恨她骂她,也被她各种打击……没想还不到50岁的她,就突然这么没了,我真的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要说伤心肯定是没有的,最多就是有些可惜吧,反正又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必要愧疚。联想到她上次那么恶毒的要踢死我的孩子,还有两年前绝情的把我推进大海,我一时又觉得她活该! 关于后事,只有身为她丈夫的韦连海和张蕙茹帮着去处理了,我们其他人谁都没有去参加。而杜振北还在监狱里,可能根本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如果他知道自己两任妻子都这么没了,会不会稍微有些悲凉的感觉,或者有后悔呢? 给了杜南茜5天的时间缓冲吧。韦连恒又带着警察,准备正式将她抓捕归案了。尽管汪虹死去,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会可怜她,原谅她当天劫持孩子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该怎么判都交给警察去处理。据说她精神状态很差,也没有抗拒,可能在这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情况下,去监狱也是一种疗伤的方式吧? 韦连海帮着求了情,要我们放过她,但是张蕙茹和韦天华知道她的恶性后,都觉得她罪有应得,强迫韦连海必须在她进监狱前跟她签字离婚,这桩婚姻对他们来说实在太丢人了,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而韦鹏程同样很生气,强制离婚……韦连海毕竟是靠家里生存的,到了这个地步,他就算对杜南茜再有感情也必须舍弃了。 所以最终,杜南茜到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地步,刚丧失亲人又被迫离了婚,还得马上接受法律的制裁……只能说她是真的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我绝对不会有半丝半毫的心软。 最后在快要移交看守所的时候,杜南茜竟然要求见我一面,说有话对我说。 我以为她要向我求情,本来都拒绝见面的,但想想她已经可怜到这个地步,我见她一面也无妨。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她并不是祈求我的原谅和宽恕,而是对我说到,“你能不能把爸爸救出来?能不能原谅他,以后给他养老?上次他真的没有参与谋杀你的计划,他根本就是无辜的你就看到他已经五十多岁,而且后来对你也不错的份上,让他出来吧” 她居然有这份孝心,让我十分意外。没想到她也并不是自私透顶的,至少还知道感恩…… 我犹豫了一下,回答她,“等我考虑考虑。” “其实有件事没告诉你,”杜南茜说,“爸爸虽然表面上恨你,骂你,打你,但只有我知道,他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你的他早就把他名下的很多财产都给你留了一份,后面也是下定了决心要把公司的大部分股份都给你,就因为这个,成为我和我妈决心要除掉你的导火索我恨你,除了嫉妒你抢走了韦连恒,也嫉妒你在爸爸的心里的地位那么高他口口声声骂你那么难听,说恨不得打死你,其实只因为你老跟他作对,在他面前不服输而已所以,如果你还有半点良心,就把他弄出来见见外面的太阳,回到正常的生活吧。” 她走了,但她这番话,却让我心里再也平静不起来了…… 这是真的吗?杜振北一直还当我是他女儿,真是有她说的那么好?还是编造一些谎言,只为让我救出杜振北? 我心乱如麻,竟然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激动,但考虑一番后,终究还是没有急于去管杜振北的死活。主要是,他过去那副自私龌龊的嘴脸,实在让我胆寒,他要真的爱我,当年不会把我吊起来打个半死,更不会在上次遇到劫匪的时候,主动提出放了杜南茜而不管我……反正我不信,也不稀罕了。 汪虹死了,杜南茜真正的入狱了,我感觉自己的生活终于阶段性的’安定‘了下来,人也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再被她放暗箭了,更不必太担心孩子的安危了。于是,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后,我正式回到了赛欧,恢复原来总经理的那个职位,每天跟着韦连恒一起上班,帮着管理下公司的事务。要再不回归职场,我人都要废了。 但接下来困扰我的就是韦连初了,在家碰到他不说,在公司里同样不可避免的要跟他接触。他现在仍旧是韦鹏程任命的公司的总裁,名义上掌管公司的一切工作,但韦连恒的存在,也让他这个’总裁‘根本起不到他该有的作用,本身他来这里就带着玩票的性质,在游轮的经营上就是个外行,和韦连恒没法比,而且韦鹏程现在也是更加器重韦连恒了这让韦连初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要不是他的股份占了这么多,实在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实际上,据我所知,韦连初最擅长的是金融方面的资本运作。他在装傻的这些年里,自己私下里成立了一个证券公司,一直经营得比较好,而且他平时也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完全属于他个人的这个证券公司里,对邮轮方面是真心兴趣不大……所以总体看来,韦连初还真不是吃素的。 但让我始终捉摸不透的,还是他为何要用装傻的方式来整整欺骗大家8年时间?他到底在隐瞒什么秘密?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件,他纯粹只是闹着玩儿的话,也绝对装不了这么久啊?想想就绝的好诡异,而且他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我和他如今的关系又这么敏感,更好不好靠近去了解了。 某天韦连恒加班,我为了给宝宝喂奶,就早早的回到家里。 刚踏进门,发现客厅里大部分人都在,梁秀行正在一个劲儿骂韦连歆,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我悄悄跟石赛玉一打听,原来是韦连歆跑回来宣布自己怀孕了,怀了上次那个黄智彦的孩子,连检查的b超单都拿出来了,已经有两个月。她想借此逼迫梁秀行同意她和那姓黄的结婚! 可以想象这个消息对梁秀行的打击有多大! 梁秀行肯定觉得丢脸极了,她颤抖着,辱骂着,还抢过保姆手里的拖把就拿着拖把杆对韦连歆追着打,边打边吼,“你个臭女人,我告诉你,必须马上去医院给我做了,不然我抽死你!” “妈,有你这么当妈的吗,我肚子里可是一条小生命啊,你居然这么狠心,逼你的女儿去堕胎!”韦连歆几乎哭出声来。 “少给我废话,就在今天,立刻马上去医院,不然我现在就给你打掉!”梁秀行真的是说不出来的气愤,同时又拿出手机给远在国外的韦天源打电话,告诉他出大事了,要他马上回家来帮忙解决。 “妈,你就成全我们吧,”韦连歆生怕被她打到,她也不怕丢脸了,就那么远远的大声的说着,“我想孩子生下来,我真的爱他,你让我们结婚好不好?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自己搬出去跟他住一起,以后都不回家了!我也可以不要你的钱,我自己打工养活自己,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哎,见过无脑的,没见过像韦连歆这么无脑的,为这么个渣男怀孕逼婚,我真是无力吐槽。 “你敢!”梁秀行嘶声叫着,“我梁秀行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女儿啊,你太让我失望了,学习,学习不行,工作,工作不行,自己一无是处只知道享受,现在还未婚就给这么个垃圾怀了孩子,你你怎么不拿把刀把我这个当妈的杀了!?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我” 155 草鸡男也有春天 尽管梁秀行已经愤怒的发泄到这个地步,但是韦连歆还是根本就没听进去,她现在完全是鬼迷心窍了,魂儿都被那个姓黄的勾走了,眼里心里全是那男的,她对梁秀行说,“妈,说白了你不就是嫌弃他的家世背景和学历吗,但这些对你真的很重要?我们家已经这么有钱了,你为什么一定还要逼我找个有钱人?只要他对我好,真心爱我,我自己过得幸福,这不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了,你只不过才见过他一面,他连30岁都不到,你凭什么就下了论断认为他一定一无是处?他要是潜力股呢,说不定有了好的平台,就能成就一番事业呢?” “你”梁秀行再次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韦连歆咬牙切齿的骂着,“你这个猪脑子啊!!你现在才多大,你除了吃喝玩乐你还懂什么?!那男的到底有几斤几两,我还看不出来吗?他对你好,当然对你好,你用老娘的钱去供养他,让他像条狗那样给你舔脚他都愿意!”吼完,梁秀行就无力的跌坐在沙发里,有个这么丢脸的女儿,她的心情有多难受可想而知。 “哎呦,”张蕙茹这回又抓住嘲讽的点了,“这韦家的千金小姐,竟然怀了一个发廊小弟的孩子,这传出去可怎么得了啊哎,我的妮妮吧,虽然被你们嘲讽是大龄剩女,但她至少头脑清醒,绝对干不出这么下贱的事,要我说,女人就得像我女儿这样,宁缺毋滥,找不到优秀的好男人,宁愿一辈子不嫁,也绝对不会便宜那些底层社会里的穷逼,这样才活的有尊严嘛” 面对张蕙茹的嘲讽,梁秀行虽然生气,但是也被噎得无言以对了,因为事实摆在眼前,韦连歆这行为的确是下贱呀,根本就是丢尽了韦家的脸嘛,让她这个当妈的也完全抬不起头来了。 石赛玉因为跟梁秀行一直冷战,平时都不会参与她家的事,一向冷眼旁观的,但这一次,她却也忍不住开口对韦连歆说到,“歆歆,你妈其实都是为你好,你年纪还小,社会经验又不多,现在只是任性的沉醉于这种单纯的感情里,根本不明白’门当户对‘的重要性。你跟你那个男朋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这不是简单的穷与富的区别,而是观念,思想,还有其他方方面面的区别,以后这些都会成为阻碍你们婚姻幸福的障碍--” “你给我闭嘴!”韦连歆非但不领情还骂石赛玉,“你自己行为不检点,勾引我爸,破坏我家庭,还有什么脸来对我说这些大话??关你屁事!再说你自己儿子不也找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吗,真是双标!” “韦连歆!”我受不了她对石赛玉的辱骂,气得吼她,“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懂不懂尊卑长幼?自己做出这些败坏门风的事情,就不要怪别人瞧不起你!” “要你这个臭女人来管”韦连歆气得不行,又要那我开炮了 “好了!”梁秀心吼住了她,说到,“等你爷爷回来再说!他如果答应你跟那个混蛋结婚,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妈。”韦连歆不满的大叫,“为什么这些事也要牵扯到爷爷,他该管这么宽吗?我自己的婚姻还不能自己做主,需要他一个老头子来管?” “反正我已经管不了你了” 到了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梁秀行却又迟迟说不出口了,可能觉得真的太荒唐了吧,她脸上实在挂不住。 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张蕙茹却当面把韦连歆怀孕的事捅出来了……果然,身为爷爷的韦鹏程可谓是勃然大怒,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愤怒,他气得脸都黑了,饭都不吃了,还对韦连歆拍桌子吼到,“亏你还是在韦家长大的,还在国外留过学,到头来就这点本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啊?”看来,韦鹏程骨子里是很传统的,他绝对容许不了自己的女儿或者孙女干出未婚先孕的丑事! “爷爷”韦连歆虽然很难堪,但已经被那姓黄的迷昏了头,怎么会醒悟呢,她又说,“你不就是偏心吗,当初白深深怀了孩子,你怎么就不逼迫她打了,反而还那么大度的成全她和连恒,现在呢,却逼我这个亲孙女打胎,有你这么狠心的吗,尽帮着外人哼,反正你就是偏心小叔他们一家,连恒做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你一件不管,现在却对我这么苛刻,什么意思嘛。” 虽然指名点姓的被韦连歆指责,不过我和韦连恒都不予理会,只不过在心底冷笑她的愚蠢罢了。都说富养女儿,像韦连歆这种金钱堆里富养出来的什么都不缺,虽然不会被男人那点小恩小惠骗走,却生了颗圣母心,专门去倒贴那些屌丝男,也是呵呵。 韦连歆这番话,让身为母亲的梁秀行脸上更加挂不住了,她狠狠的瞪着韦连歆,“你个没脑子的畜生,干脆给我滚出这个家,以后都别叫我妈!我看你不出去吃点亏,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荒唐!” “好!”韦连歆更加任性的说到,“反正我嫁他是嫁定了,既然你们都不答应,那我就彻底和你们断绝关系,以后我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主,你们谁也管不着了。” “你”梁秀行气不过,抬手就想甩她一耳光,但是被旁边的韦连初拉住了,他用眼神示意梁秀行冷静点,毕竟当着这么多人,还是给韦连歆留点面子吧。 韦鹏程心里的气可能不亚于梁秀行吧,他黑着脸,阴沉沉的特别吓人…… “可以,”韦鹏程咬牙坚决的、沉声的说到,“如果你执意不听劝,要跟家里断绝关系,那就断的彻底一点。在你离开这个家的那一刻,我会让人把你从韦家的户口上除名,你也休想从韦家得到一分钱,以后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也别回这个家,你永远不再是韦家的人,更不要想从你父母得到分毫的救济,只要还有我活着的一天,你就不准再踏进韦家的门,自己掂量一下,是不是要冒这个险?反正我不缺你这个孙女,在韦家,没用又不听话的废物,就不要跟我谈亲情。”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而我也有些被震撼到了,原来他还是这样的韦鹏程……听老爷子这话的意思,在韦家,你若没什么本事就乖乖听话,嘴甜一点,比如像韦连海这种,如果有本事的话,就算叛逆一点也没啥,比如韦连恒这样,而又没用又要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丑事,像韦连歆,就只有被老爷子唾弃了。所以,他说这些话并不是简单的威胁韦连歆,而是真的会这样做。 “你听到爷爷的话没有!?”梁秀行虽然担心,但也正好趁机劝韦连歆,“明天就跟我去医院把肚子里的野种做了,以后好好反思下自己的荒唐行为,重新做人,不然爷爷把你赶出这个家,以后我跟你爸也救不了你!” “妈,我”韦连歆当然知道韦鹏程的话有多种的分量,她开始纠结了,哭哭啼啼的说,“但我真的舍不得啊,他是我初恋,他人真的很好很好,你们别这么残忍的逼我嘛,这都21世纪了,我想结个婚还不能自己做主,就算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平时不咋开口的韦天华也凑热闹的说,“歆歆啊,大伯我认为呢,你年纪还小,跟外面同龄的异性简单谈谈恋爱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当增长经验了,但涉及到婚姻大事你就必须得慎重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怀孕了呢?你要知道你是韦家的人,不是一般的普通家庭出生的,最终结婚还是得找个门户相当的,你自己想想看,我们周围像你这样的富二代,哪个会傻到找个这种不入流的男人结婚?这不丢我们的脸嘛!” 张蕙茹也连连点头,“你大伯说得很对。我认为你就该你跟你姐多学学,你看你姐,多聪明啊,眼光多高,心气多高啊,一般男人哪里入得了她的眼呀,我觉得我们韦家的女儿就该像妮妮这样活得高傲一点,把心思多放在事业上,小小年纪的别一天到晚的想着男人,好像离了男人就活不了了一样” “大妈妈,你说话别太过分了,”韦连歆忍不住又回骂道,“我不觉得你女儿有多了不起,她哪里是眼光高,我看她现在恨嫁得不得了呢,而且就她干的那种恶心的工作,有男人看得上她就不错了,她还去挑别人,呵呵,那就等着当一辈子的老姑婆吧!” “你,你吥隳銋?”张蕙茹气得够呛,干脆狠狠的刨了几口饭,懒得管了。 “连歆你给我住口,”梁秀行根本没心思吃饭,她眼看韦鹏程的神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于是最终放话到,“我现在还是你妈,把你养这么大,你就必须听我的,必须把孩子打掉!不然,我就直接起诉那姓黄的混账王八蛋,把他弄进去关个十年八年,或者马上找人打断他的狗腿,让他知道侵犯我的女儿的下场!” “妈!”韦连歆听到自己母亲当这么多家人的面,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抗了,只能暂时低下了头,随后又气呼呼的跑上楼去,回到自己房间重重的关上房门痛哭。 关于韦连歆的事,我和韦连恒,还有石赛玉,自始至终都没再发表意见,既不劝解,也不嘲笑,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个闹剧,反正跟我们没关系,说得再好听她不但不领情还跟疯狗一样反咬,何必去管呢? 而韦鹏程,不知道是受这件事的影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当晚就生病了,也不是突然的重病,就是说心口疼还有其他的一切并发症,本来家里人提出马上要送他去医院的,但他觉得太晚了,还是熬到了第二天早上,觉得更严重了,只得去了医院,韦天华两口子还有石赛玉陪同去了,而梁秀行还没解决韦连歆的事,便督促韦连初作为他们家的代表也陪爷爷去看病…… 最后,据说韦连歆也妥协了,最终被梁秀行逼着去医院打胎。 但是当天晚上我们下班回来后,家里的几个长辈又坐在客厅里,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尤其是梁秀行,简直跟啥吃了shi一样难受,而韦连歆在一边,貌似还挺开心的模样,咋回事? 后来从他们的谈话中才得知,原来韦连歆并没有打胎,而且压根没法打了,为什么呢?因为医生告诉梁秀行,说韦连歆是属于那种天生子宫壁很薄的,如果这胎流掉了,以后再怀孕的几率接近零!!也就是说流产后,她这辈子都不能再生孩子了!面对这个巨大的难题,梁秀行再次陷入了两年的境地,只得先回家里商量,毕竟女儿不能怀孕,这可是大事啊…… 梁秀行已经气得骂不出来了,她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样子,眼圈还红红的,貌似哭过?站在她的角度想想,确实也挺绝望的,这样的结果任哪个母亲都不能接受吧……韦连歆唯一的一次怀孕机会,竟然怀了那么一个男人的种,留下的话就必须得接受那个男人,打掉的话,又相当于毁了韦连歆做母亲的权利,左右都为难,简直是让人抓狂! “哎,既然这样,我说秀行你还是答应了吧。”张蕙茹也叹了口气,看似惋惜,实则是嘲笑,“有什么办法呢,你不可能让连歆以后都没孩子吧,这让她老了怎么办?想通了,反正她那个男朋友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残废,又不是什么智障之类的,就是出身差了点而已” ““梁秀行呆呆的,也不说话,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 等韦鹏程回来的时候,再把这事儿一说,他当时脸色难看,却一句话都没说,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只好先回房去休息。 估计也是考虑一夜吧,最终,连韦鹏程也妥协了。 韦连歆这么一搞,算是扼住了梁秀行的咽喉,忍她再怎么痛心,也没法不帮她留住孩子,毕竟关系到她一辈子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吧?所以最终,经过考虑后,经过韦鹏程的批准后,梁秀行只得彻底妥协了,允许韦连歆跟那姓黄的男人结婚了。不然咋办,那男的再不济,他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为了给无辜的孩子一个圆满的家,还有哪个男的比他更适合韦连歆呢? 虽然韦连歆干出了这件大丑事,成了韦家的大笑话,但她和黄智彦的婚姻就这么定下来了。 家里很快把黄智彦叫来谈论婚事,这天我也在家里作为旁观者看了下……这回的黄智彦,底气明显比上次更足了些,不再畏畏缩缩的低着头了,而是满脸带着谄媚的微笑,穿的也是人模狗样的,跟韦连歆手拉着手进入了韦家,面对家里人的询问。 韦鹏程本来就就是厌恶而勉强的,他才懒得来谈,自己去了公司没回来。但是韦天源从国外回来了,他虽然也生气,不过既然梁秀行都妥协了,他也就不再多言。 张蕙茹一家在旁边看笑话,我借着哄孩子的时间,也无意的在旁边转来转去观察着。 韦天源和梁秀行都绷着脸,严肃而厌恶的瞪着这两人,就像是审问犯人一样。而同样生气的还有一旁的韦连初,他冷冷的看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妹夫的黄智彦,眼里眉间都充满了不屑,从头到尾的看不起这个靠着自己的xx上位的底层屌丝可是,他也没什么办法阻止啊。 黄智彦也知道自己成为他们的女婿是跑不掉的事了,他说起自己那不堪的出身,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了。最后,梁秀行双手抱在胸前,白了他一眼,冷言冷语的又说了句,”还有一点,必须告诉你,你只能以上门女婿的身份跟连歆结婚,以后孩子也必须跟着姓韦,你能接受就结婚,不接受就滚蛋!“ “妈,”没骨气的韦连歆又发挥她猪队友的特征,说到,“咱们韦家已经这么多男人了,干嘛非要我的孩子也跟着姓韦啊,有什么意思,你又不是没儿子,以后让哥哥找个老婆给你生一窝姓韦的孙子不就行了嘛。” “啪!”梁秀行暴脾气的,抬手就扇了韦连歆一耳光,骂道,“你个死臭女人,闭嘴!还嫌自己不够丢脸吗?” “妈,”黄智彦也不要脸的改口喊了她一声妈,赶紧说到,“我都答应你的条件,反正我家还有两个哥,我父母也不用我养老,完全可以做你们的上门女婿,孩子不跟我姓也无所谓,一切都听你们的,只要你们开心就好!” 呵,瞧这奴颜婢膝的样子,他一个草鸡突然就飞上枝头变凤凰,娶了富家女,住上了豪宅,他怎么还会在意一个姓氏呢?想想也不可能嘛。 正是看透了这个男人的软弱势力吧,一旁的韦连初气得脸都绿了,久久不说话的他,这时也站了出来,冷冷的对黄智彦警告道,“姓黄的你听好了,身为连歆的哥,我原本是绝对不允许你跟她结合的,既然你用这种无耻的手段上了位,以后就最好给我老实一点!连歆的身份是千金小姐,不是你身边那些普通女孩,你既然跟她结了婚,就请履行好这个丈夫该有的责任,要是敢玩弄她,伤害她半分你自己知道后果是什么!” “好好好,”黄智彦更加谄媚的对他点头哈腰,“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一定会好好的对连歆的,我一向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怎么会伤害她?绝对不会!” “唉呀,爸,妈,哥哥,你们都别为我担心了。”韦连歆说,“智彦就要和我结婚了,他也是孩子的爸爸,怎么会对我不好嘛。我的眼光不会错的!”说完,她又问,“妈,那我们的婚礼,什么时候办啊?” “屁的婚礼!”梁秀行恶狠狠的吼叫到,“韦家的脸让你丢完了,你还敢办婚礼?你还想让我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我女儿未婚先孕,还找了个发廊小弟结婚吗?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话一说口,说得韦连歆和黄智彦都低下了头。 “也不能这么说,”韦天源说到,“婚礼还是要办的,毕竟一生就这么一次,不能敷衍。就趁连歆肚子还不明显的时候早点办了吧,至于黄智彦,不说出去,也没人知道他是干嘛的,先不用纠结这个了。” ““梁秀行眸子都快喷出火来,她偏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了。 接下来又是张蕙茹的嘲讽,我没心思听下去,悄悄的上了楼。难道以后这个姓黄的就真的要住进韦家了吗?想到他曾经那么无耻的侵犯过我,我又实在恶心的不得了,同一个屋檐下难免经常碰到,如果他无耻得到处散播我当初勾引他,那怎么办? 要不要干脆告诉韦连恒?想了一夜,始终没说出口。 第二天,又去公司上班。 可是,当我刚刚把车子停在地下车库,准备要推开车门的时候,忽然就瞟到不远处韦连初的车子副驾驶上下来一个女人,这女人是……是周一如! 神马情况?她不是在邮轮上的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更让我震惊的是,韦连初从驾驶座下来后,这个周一如很自然的过去挽住了他的手,就像他女朋友那样,跟他有说有笑的朝另外一边电梯走去了……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他们俩怎么又认识,而且亲密到这个程度了?难道…… 156 他是这样的连初 这个该死的韦连初,到底是有多少女人啊,为什么每次看到的都不一样,至少我亲眼见过的几次没有一次是重样的,看来他私底下还真会玩女人,最最让我震惊的,就是面前的周一如! 所以很快,我已经明白周一如当初那么直白的挑衅我,勾引韦连恒,用各种龌龊手段破坏我们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背后主使,竟是韦连初! 我心底的愤怒马上就翻滚起来,一下就奔过去想当面跟他们理论。我没有叫他,只是悄然跟在后面,等他们走到电梯附近时,忽然停了下来,而我也下意识的俯下了身子,藏在一辆车的背后,想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等弄明白了再发飙也不迟。 “你怎么了,老公?”周一如小声的问他,居然叫的这么拥抱?同时,她还用手去抚摸着他英俊的面颊,“我们这么没见了,感觉你好像也不是很想我啊?” “没事。”韦连初拿开她的手,淡淡的说着,“就是心情不太好。” “为什么啊?” “别问。” “你告诉我嘛,”周一如又搂住了他,嘟着嘴撒娇,“看你眉头皱的这么高,肯定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说来听听。” 韦连初轻声叹了一下,还是含糊其词的说着,“你没必要知道。” “还是因为白深深吗?”她竟然提到了我的名字,我的心跳动了一下! “别提她!”韦连初烦躁的说。 “看来就是因为她了?”周一如略有些得意的说到,“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已经把照片和套套都给她看了,她貌似跟韦连恒吵翻天了吧?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哎,主要是中途韦连恒受了那么重的伤,后来又回去了,不然我肯定再多给她发几张刺激下她但现在没办法了啊,韦连恒又回来了,还把我拉黑了,估计是和白深深在跟他闹离婚吧?” ““韦连初听了这些,脸上的神色更加的烦躁,”算了,别给我提这两个臭女人,越说越他妈恶心,你以后也别去动白深深,她上次生个孩子差点送命,跟你发的那些照片不无关系,别给我搞大了!“ “怎么,听你这话,好像很心疼她呀?”周一如变得有些激动,“你不是恨她吗,难道还对她余情未了?你说清楚点!” 韦连初却嫌恶的推开她,“你莫名其妙,以前还乖乖听话,现在就跟其他女人一样麻烦!你要再这么烦人,就趁早离开,别缠着我!” “连初--”周一如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她很委屈,但是又像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不敢爆发,生怕会失去他似的。 “你还是走吧,”韦连初冷冷的说到,“别跟我去公司,让别人看到不太好。” “怎么不好了?”她反问,“我难道我不是你女朋友吗,你觉得我拿不出手?” “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是我女朋友了?”韦连初瞪了她一眼,一下子又烟瘾犯了,摸出一盒香烟拿出一根来就点燃了,狠狠的吸着,在淡淡的落寞中吞云吐雾着,像是完全没把面前的女人放眼里,而是想入非非的思考着别的。 “你走吧。”韦连初说完,就要离开这里。 “我不走!”周一如立刻迎上去扯住他的胳膊,“连初,你给我说清楚,我为什么不是你女朋友,你说啊” 正在这时,忽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又窜出来一个女人,气冲冲的就跑到周一如后面,彪悍的抓过她的身子,’啪‘的甩了周一如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时,我才看清楚,原来打人的女人,正好是以前在餐厅把怀孕的我绊倒,后来又在医院跟韦连初纠葛不清,苦苦哀求的那个女人!她应该也是在纠葛韦连初,刚好就碰到了这一幕,忍无可忍的跳出来打了周一如。 我觉得这可真是好戏连连,也不急着跑出去了,更加压低了身子偷看着,就怕被发现。 “你有病啊!”周一如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面颊,显然不认识面前的女人,“你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有病的是你!”女人破口大骂到,“谁让你勾引我男朋友,跟他拉拉扯扯的,你要不要碧莲?” “你说什么,你男朋友?”周一如马上抬眼看了看韦连初,“你认识这个疯子吗?” 韦连初淡淡的吐了一个烟圈,并不说话,觉得很无聊吧。 女人更加暴躁了,猛地推了周一如,“你给我装什么逼,赶紧滚!” 周一如也不是吃素的,她反过来也推了女人很远,开始跟她大吵起来…… 韦连初见到这一幕但没有劝阻,反而转身就朝不远处的电梯走去,按了向上的那个箭,进了电梯,不再管外面两个女人的争风吃醋。 我赶紧悄悄退场了,一下子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对韦连初又有了新的认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复杂,简直是个典型的心机婊,遗世独立的一朵奇葩!装的了傻,玩的了女人,赚的了钱,能正正经经,又能卑鄙无耻,可以狠绝,又可以深情……他还有什么是我所不了解的? 下午,当韦连恒不在公司的时候,我犹豫了好久,还是去敲开了韦连初的办公室,他果然在里面……他身边已经堆积了好多未审批的文件都没管,却在笔记本电脑上玩他的k线图,见到我来了,眉头挑了下,眼睛又继续盯在电脑上。 “如果你对这里的工作不感兴趣,完全可以去你自己的公司,没必要在鸠占鹊巢在这儿浪费资源。你知不知道你把文件都压在这里,已经拖慢了很多工作的进度”我走到他办公桌前说到。 他正在聚精会神的炒股,一时间也没理我……我虽然不太懂金融,但是也大约看得出来,他并不是那种散户随便玩玩,而是坐拥着几个亿甚至十几个亿的庄家,专业操盘手级别的,此刻应该正在股市里厮杀吧,所以才没心情理我。 等他终于玩完了,露出一丝得胜似的笑容,才抬头来看向我,“有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感慨,你为了对付我,真是用心良苦。”说着,我把周一如曾经发到我手机上的照片放到他眼底,“你到底有多不入流,才会指使你各种各样的女人去做这些龌龊的勾当?要真想陷害我,你有种怎么不亲自动手呢?” “好啊!”他一下就站了起来,几步绕到我面前来 我还来不及对他设防,他突然就拦住我,用双手抵在办公桌边缘,刚好把我锁在他的怀里,迫使我向后扬着上身也没法不跟他近距离的贴在一起,他的气息不断的呼向我的脸面,让这里的暧昧极速升级! ““仅仅被他’锁了‘几秒钟,我在混乱中膝盖一顶,就重重的顶到了他的下面,他痛得朝后面退了两步,我逃也似的跑到门边,打开门,随时可以跑,但是又在那儿不断的喘气,平息着刚才的紧张。 “韦连初,”我没走,只是想进一步把话说完,“我今天就是告诉你,别再用这些幼稚无聊又龌龊的手段来影响我跟韦连恒了,这对我们造不成任何感情上的创伤,反倒会拉低了你的档次,简直low爆了!” 说完,我生怕他再来硬的,很快就离开了这里,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晚上我把周一如和韦连初之间的勾当,全部告诉了韦连恒,他愣了半晌,也觉得实在不可思议……但他反过来又热切的拥住了我,边吻我的面颊,边在我耳边说到,“虽然很滑稽,但他这这样做,不也正好验证了我对你的’忠贞‘?说吧,前段时间把我折磨得半死不活,现在真相大白了,打算怎么补偿我?嗯?” “嗯你个头啊!”我笑着躲开他。 我躺靠在韦连恒的怀里,感受着这’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一刻,前所未有的幸福,似乎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从此就可以在这豪宅里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或者以后我们还会有无数次的争执吵闹,不过终究会携手走完此生我无法想象还会有什么不可控的力量将我们分开,更无法想象自己怎么会有停止爱他的一天,永远不会。 就在我俩都疲乏的昏昏欲睡,朦朦胧胧的之际,外面隐约又传来韦连初弹吉他唱歌的声音,一首我从没听过的情歌,应该是他自己作的词曲,他那磁性的声音唱起来伤感极了,听得我逐渐入了神,再也没法睡觉了……他唱的那么动听,那么伤感,无形之中就扰乱了我的心弦……不得不说,他那把嗓子不去当专业歌手实在太可惜了,反正家里有钱嘛,完全可以供养他的梦想,当然,或许当歌手并不是他的梦想,不过是业余的一个爱好罢了。 可能被刚才韦连初的歌声影响吧,我联想到他这些年的装疯卖傻,禁不住说到,“突然想到个问题,当年你爸爸为什么会跟韦连初坐在同一辆车上,然后出了车祸?” 韦连恒闷了半晌,道出实情,“当年,韦连初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两个星期,电话打不通,任何人都联系不上,以为他出事了就报警,警察也没找到后来我爸无意间找到了他,据说他被找到时也安然无恙,声称自己只是碰到点事,心情不好关了机而已,我爸顺道就开车接他回家,然后在回来的路上,就”他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发颤,说不下去了。是啊,快10年了,他爸就是他心底永远的痛,每每回忆起来,还是会很沉重。可以理解。 可我准备要收回这个话题的时候,连恒却接着告诉我,“车祸后,韦连初当时就昏迷不醒了,被抢救回来后,就成了大家眼里的’傻子‘。虽然他这么多年只是在演戏,但是--” 他顿了下,默默的抽着烟,好像有些纠结。 “但是什么?” “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样,就算正常了,也不是原来的韦连初” 我不以为意的笑着,“那当然嘛,都七八年过去了,人的阅历一增加,肯定性格是会发生一些变化的,况且他还一直在装疯卖傻,没精分都算好的了,怎么会完全保持车祸前的性格。” 但韦连恒的脸色还是有些凝重,像是想得很深…… 他看着我,幽幽的说,“你要知道车祸前的韦连初到底是个什么样,就会觉得他这七八年的变化都有多大了。” “是吗?那他车祸前到底什么样?”我多了些好奇。 “单从智商来说,可能还不如现在的韦连海,”他将烟头泯灭,像是讲故事一样的娓娓道来,“车祸前的韦连初,压根不会唱歌作曲玩儿乐器,除了吃喝嫖赌寻衅滋事外,正事儿一样干不了,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读书,统统被开除,不到20岁就犯过几次大案,都被梁秀行和韦天源花钱摆平了。就这样的废物,突然装傻了整整8年不说,一旦’醒‘来之后,你看他现在又是个什么样子?” 我听得怔住了。 这是真的吗? 韦连初车祸前智力正常,但属于典型的纨绔子弟,是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废物?他本就没有天生的音乐细胞,更没能力进入家族企业做事;而发生车祸,装了8年的傻子后,莫名其妙的转变为现在这个有着自己的证券公司,可以纵横商场,甚至敢跟韦连恒对抗的男人,最重要的是还玩起了音乐,有了一把唱歌的好嗓子? 想想确实很不可思议,难道是被车撞了下,反而提高智商,改邪归正了? 但他为何要装傻?哎,我真真是陷进这个漩涡里走不出来了? 所以我又跟韦连恒探讨起来,“你认为,他扮演傻子这么多年到底是为啥啊?一扮就是8年,要欺瞒这么多人,难道他不累吗?而且他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啊咳,想不透。” 韦连恒也是深思了一会儿,“这个事情,我同样纠结过。也曾经暗地里查过他,发现他这些年频繁出入s省的一个小村庄。” “村庄?他去那里做什么?” “我没深入去查,觉得没必要,也浪费时间。” “哦,”听了这话,我也没再往深处去想,转而试探的问道,“那你有没有怀疑过,他可能--” “当然有,”不等我说完,他就会意的接过话,“他毕竟是跟我爸同一辆车,当时最先怀疑的就是他。不过他当时身受重伤,醒来又突然’傻‘掉了,没法对他审问。后来警察调查了下,说罪魁祸首是另外一辆醉驾的货车司机,也就没再追究下去。主要我跟我妈当时都被这种晴天霹雳的噩耗震晕了,每天昏昏沉沉痛苦不堪的,也没心思去查什么了。” “那”我又问他,“你不是说,你爸的遗体当时是车祸后被燃起来的汽车烧的面目全非吗,我在想,会不会是那具烧焦的遗体,根本就不是你爸?” 他却苦笑着,“我也无数次这样幻想过,但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奇迹发生。” “韦连初不是也在车上吗,他怎么没被烧死?” “他自己刚开始还有点意识,自己爬出来的,不过没走几步车就爆炸了,他昏迷不过去,捡回了一条命。天意如此吧。” “呵,你不是说没’奇迹‘吗?韦连初这样都活过来了,不是奇迹?”我说着好话安慰他,“说不定,你爸也有’奇迹‘呢?” ““他没再说话,陷入沉默。 我为了不触及他的伤心往事,也就缄口不言了。但是内心深处,对于韦连初身上的秘密,却更加好奇了。直觉告诉我,这个韦连初远远不是我见到的那么简单,他应该还隐瞒了我们大家都不知道的’惊天秘密‘? 第二天晚上,一家人又聚在一起晚餐,几乎所有人都在,就是韦连海这种每天见不到人影儿的都回来了,同样韦连歆,还有黄智彦也在。 晚上大家谈论的主题还是韦连歆和黄智彦的婚礼。虽然觉得丢脸,可是梁秀行和韦天源斟酌了下,觉得自己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再怎么不争气吧,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要真的不给她办场风光的婚礼,又觉得于心不忍,所以还是决定操办一下。 韦鹏程本来对这件事就是十万个反对的,现在弄成这样,他也是一肚子的火气,自然对两人的婚礼兴致不高,只紧紧的绷着严肃的老脸,一言不发,说随便梁秀行他们怎么弄,他不想参与。 于是,梁秀行夫妻俩在简单的商定了婚礼的日期、地点、宴请人数、费用预算之后,就把焦点放到黄智彦身上来了……梁秀行虽然对他左右都看不顺眼,但隐忍了一下,她还是尽量平心静气的对他说到,”黄智彦,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浪费口舌苛刻你,没意义。既然你已经成为我们韦家的女婿,我希望你能尽快抛弃你过去那些不入流的特质,尽快成长起来,让自己配得起韦家的门楣!我也但愿,我以前是小看了你,反正我现在给了你机会和平台,如果你想让我、还有我们韦家的人瞧得起你,就自己争一口气,拿出点本事来。“ “但是,”梁秀行又不近人情的警告道,“如果你以为你借我女儿上了位,攀上了韦家的高枝,以后不需要工作就可以有享之不尽的富贵荣华,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不妨告诉你,我不会给你一分钱接济你的老家,更不会为你个人花一分钱!就是连歆,我以后也会逐步减少对她经济上的支援,让她自食其力。还有你们别想我花钱给你们买房子车子,或者其他的大件的消费,真的,想都别想!你以后就跟连歆住她现在的房间,我能够给你提供的就是在韦家公司里工作的机会,自己挣到钱了自己去买房搬出去,不仅仅是我,连歆她爸,她哥,都不会给你们任何经济上的支援,听明白了吗?” “妈!”韦连歆又吵起来,“你太绝情了,你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你的钱不给我花,难道以后都留给哥哥吗,你就这么重男轻女啊?!” 梁秀行吼道,“我就是宁愿全部给你哥,也不会便宜这样一个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还害了你一辈子的臭男人!他要真的有本事,就不会养不活你!” 黄智彦咽了一口饭,整个灰头土脸的,只能低低的回应着,“好的,妈,我以后会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连歆和孩子。” 正在这时,大门口又突然传来韦连云的声音,“啊,你们都在吃了呀,都不等等我!” 回头一看,不仅仅是韦连云,她身后竟然还跟着高任飞! “这”瞬间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高任飞,因为他一表人才的站在那里,说不出来的耀眼。 于是张蕙茹的眼睛亮了,立她刻站起来欣喜的迎上去,“妮妮啊,你要回家也不早说,还有这位帅哥,是你男朋友吧?哎呀,你真的应该早点说嘛,快进来进来,我们正在吃,快来坐!”说着,张蕙茹让保姆赶紧添加两幅碗筷。 “妈呀你什么记性哦,他是高任飞,阿飞,上次还给连海结婚做过伴郎的嘛!” “哦哦哦,你瞧我这老糊涂了!” 韦连云没有马上解释澄清两人的关系,反而推着高任飞坐下来。这时,韦鹏程的眼睛也亮了,立刻亲自的招呼着高任飞。 我因为宝宝哭了,就起身来抱着孩子在旁边转悠着,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正在疑惑他为何会来时,我抬眼来,恰好发现他也在有意无意的盯着我看。 157 我又成了狐狸精 我以为对高任飞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了,可是再次面对他,而且是在韦家见到他的时候,我心里的波动还是特别大,尴尬而别扭的感觉……我收回视线,故意低头看着怀里的宝宝,掩饰自己的窘迫。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高任飞非但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大方的起身来,来到了我的面前,笑着我,“给我抱抱吧。” ““我内心再一次兵荒马乱,然后才赶紧把孩子递给他。 他非常小心翼翼的抱过来,轻轻的摇晃着,逗着宝宝,对我说到,”跟你长得太像了,尤其是嘴巴,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像。“ “嗯,儿子都像妈妈比较多一些。” “他脸上怎么回事啊?”高任飞看到那道显眼的疤痕,惊讶的问。 “没宝宝的指甲太深没来及剪,刮伤的。” “这么厉害,”他虽然不相信,但转而又随意的问,“叫什么名字?” “纠结了很久,还是没想好呢,要不你帮忙想想。” “我,算了吧,我语文水平太差了,想出来你们也不会喜欢。”高任飞看起来很喜欢孩子的模样,结婚了应该是个称职的奶爸,甚至我脑海中闪过一丝可耻的遐想,假如我跟面前的结婚了,生的孩子是他的,会不会比现在更加顺利,更加幸福呢? 本来客厅所有人的焦点都在高任飞身上,他却一开始就跑到我这儿来,抱我的孩子,跟我这么自在的聊着天,不知情的人可能又要误会了,尤其是张蕙茹和梁秀行这些长舌妇,哎。 所以面对高任飞这番热情,我也搓着双手,也很是不自在。 偏偏他又问我,“能不能让我做孩子的干爹?” “啊?”我初听到这个要求,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正斟酌着要怎么回答他时,刚吃完饭的韦连初经过我们旁边,刻意停顿了一下,瞟了我一眼,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嫂子的魅力可真是无人能及嘛,结婚生小孩了,对男人的吸引力还是丝毫不减,这不,随便藏在个角落里,还是能轻而易举的把个男人招引过来,佩服。” 说完,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就故作轻松的上楼去了,听得高任飞也一阵莫名其妙。 我无意间看了下饭桌上的韦连恒,他很平静,但唇边似乎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冷笑……不知道是不是又吃醋了?哎,实在太乱了,我就该效仿阿拉伯女人把全身都用黑纱遮起来,只露两个眼睛。这样是不是就彻底清白了? “你快过去吧,大家都等着你吃饭呢,快去!”我催促着高任飞。 于是,他也只好先过去坐下,非常又礼貌一一跟家里人打了招呼,彬彬有礼落落大方,长得又是英气逼人,形象气质一看就是那种大户人家出来的,让大家几乎瞬间就对他产生了好感,除了韦天华和张蕙茹的热情款待,还有韦连海咋呼呼的吆喝,以及韦连恒淡淡的一个眼神的招呼,那威严的韦鹏程也是很待见他的,一个劲儿的喊他别拘束,还对他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老爷子估计以为他是韦连云的男朋友吧,心里当然是乐开了花。 梁秀行也是打量了高任飞好几眼,眼里很是羡慕。是啊,她自己的女儿带个穷屌丝回来,还未婚先孕,而同样作为韦家的孙女,人家韦连云带回来的却是这么个高大帅气又气质不凡的男人,就算不太了解他的家境,但是仅凭高任飞这举手投足间表现出来的精英特质,也可大约猜测到这必然是个优质男了……反正,跟那个姓黄的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梁秀行没说话,只是略微难过的低下头。 可是傻乎乎的韦连歆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差距,她觉得终于抓到一个嘲笑我的机会了吧,于是大声的嘲弄到,“呵呵,我说姐啊,你可得小心了,咱们家住了个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上次勾引了我的老公不说,这才多久的功夫啊,马上又跟你这新男友热聊起来了,啧啧,这段位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听到这些话,我心底一紧,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始终还是没有发作。 而她身边的黄智彦可能害怕上次在美发店侵犯我的真相曝光,赶紧碰了下韦连歆,暗示她闭嘴,别说了。 这时,韦连恒却有些重的放下碗筷,冷眸看向韦连歆,“韦连歆,你刚才说的什么话?” “什么话?”韦连歆翻着白眼,故意提高声音,“你没听到还是没看到啊,我在说你亲爱的老婆,一个出了名的狐狸精,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男人,我看你啊,都快成绿毛龟了!” 韦连恒眉头一皱,气得端起面前的一杯水就朝韦连歆泼去,刚好泼到她脸上,流到脖子上,惊得跳了起来!她胡乱的擦了几下后,就指着韦连恒破口大骂,“你个傻子!你神经病!你拽什么拽?凭什么泼我的水,我”她也随便端起面前的水就要反泼过去,但是-- 梁秀行猛地拍了桌子,吼韦连歆,“给我停止!没看到你爷爷还在这儿吗,吵什么吵?还嫌自己不够丢脸是吧?没事多跟你姐学学,你看看人家找的男朋友,再看看你自己,知道什么叫差距,什么叫丢人了吗?不吃了就给我滚,我眼不见心不烦!”说完,她自己倒是气冲冲的就走了。而韦连歆和低着头的黄智彦自然也呆不下去,只得上楼了。 韦连云一脸懵逼后反应过来,才对剩下的人说,“这二婶最近是吃了炸药了吗,还有连歆,大家都好莫名其妙啊!我什么时候说过阿飞是我男朋友了?他本来就是深深的老朋友,跟我们家连恒和连海关系也很好,他说上次安安的满月酒他有事没来,这次有空了特意来看一下,就和我一同来了,怎么大家都理解成他是我男朋友了?天啊,我到底是有多老了,以至于你们见到我带个异性回来就往这方面想啊?哎” 这么一说后,确实把张蕙茹他们震惊了一下,随即就是失望。 但是韦鹏程在短暂的失落后,又呵呵笑道,“那就不好意思,我们都误会了。不过没关系,就是普通朋友也可以经常来家里聚聚。” “阿飞啊,那你现在有女朋友吗?结婚了吗?”张蕙茹不死心的问。 “呃,”高任飞无奈的笑笑,“没有,没人要。” “那你就多跟我们连云交流交流吧。”韦天华也说,“你们两个都老大不小了,平时有时间可以一起吃个饭啊,看看电影什么的。我说妮妮,你赶紧把你那个工作辞了,别去干了,不然让人家阿飞怎么敢接近你,是不是?女孩子家家的,做什么法医,不如去医院做正正经经的医生!” 韦连云却无奈的摇摇头,“是啊,像阿飞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以被我祸害了呢,人家早就有心上人了,不要再调查户口似的问东问西了,吃饭吃饭!”然后,她又故作无所谓的小声嘀咕,“你们不就是想要我找个雄性动物嘛,这还不简单啊,赶明儿给你们带一打回来,随便你们挑!” 这些话,弄的高任飞很是过意不去,但是他也心事重重吧,便没再多话。 听韦连云的意思,高任飞今晚是特意来看我的孩子?哎,真是抱歉,我也不方便去招呼他什么,反而让他被其他人围观嘲弄一阵,还见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混乱,可能他也很郁闷吧? 好在最后他离开的时候,韦连恒亲自去送了他,应该也和他聊了不少,弥补了今晚的亏欠吧。其实韦连恒和高任飞之间,现在是真的扭转了过去那种剑拔弩张的情敌关系了……高任飞愿意放手,也真正做到不再打扰和纠葛,但心里还是对我余情未了,这些韦连恒都是非常清楚的,很清楚,但他又不是特别在意这些细节,也对高任飞放心……所以,这两个男人现在能做到坦诚相待,成为关系很好的知心的朋友,反而比其他人更能聊到一块儿去…… 这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风波,并没有对我和韦连恒造成什么坏的影响,回到房间,关上卧室门,我们还是那对纠葛缱绻的小夫妻,把孩子哄睡后放婴儿床,就又若无其事的相拥而眠了。因为晚上要喂奶,宝宝都是在我们房间睡……每次我起床喂奶,他也会习惯性的跟着醒来,不会一个人在旁边睡大觉,除非实在实在太困的时候,一般我喂完后,他会帮着抱孩子在转一会儿或者给换个尿片什么的,虽然累得够呛,第二天上班都很困,但还是每天坚持下来了。 石赛玉看不过去,提出她晚上带着孩子睡,醒了就给我抱过来喂奶,但是我不喜欢这种半夜敲门被打扰的感觉,而且考虑她年纪也大了,晚上还熬夜容易积劳成疾,还是就我们自己带了。至于白天上班期间呢,一般就由石赛玉和两个保姆帮着照顾,还是挺简单的。另外,宝宝现在是混合喂养,白天我不在的时候就吃奶粉,中午和晚上我回来再母乳喂养,现在长得也白白胖胖的。 *** 第二天,韦连恒吃了早饭就照例去公司了,而我带宝宝,打算晚点再走,或者下午有时间再去公司也行,反正最近事情不多。 当终于哄的孩子不哭,慢慢睡着,我也准备要出门的时候,韦连云却叫住了我。 她匆匆忙忙的换了衣服,对我说,她刚好要无赛欧附近的一个博物馆查资料,说是为了办案,既然顺路就跟我一同去,路上也有个伴。 我答应了。 这回我开车,她坐副驾驶,一路上都在跟她同事通电话,商量相关案件的细节…… 等她终于静下来的时候,我不禁对她说了句,“妮妮,昨晚的事,抱歉啊。” “昨晚什么事啊?”她一时是真的没反应过来,看来压根没把昨晚的风波放心上。 “就是她们误会高任飞和我也让你很没面子。” “咳,我还以为什么呢,”她说,“深深啊,你不知道,我满脑子想得都是工作上的事,都在琢磨着案子,哪里有空闲像这些生活细节啊” “也是。” 沉默良久后,她忽然脸色变得有些沉重,犹犹豫豫的说,“深深,我最近碰到一件事,一直被困扰得睡不着觉,想起来就可怕,但事实又摆在这里由不得我不信我我找不到人诉说,甚至也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什么啊?”我听她描述得如此神秘,连忙说到,“你都开了这个口了,还能不告诉我吗?说吧,哪方面的,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 她却有些魂不守舍了,脸色也泛白了,还是支支吾吾的,“这件事很诡异怎么讲呢,我说出来怕吓到你,是跟我工作相关的,也是跟韦家相关的。” ###192这件事情太诡异 我呆住了,停下车来直直的看着她,“到底是什么事啊,好像很严重?” 她再纠结了几秒,才终于开口,“是关于连初的。” “啊?”我心里没来由的一跳,“连初,他怎么了?” 韦连云说到,“我们局里接到一桩发生在七八年前的案子。当时工人在下水道发现一具尸体,马上报了警,法医去现场勘验,发现这具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完全辨不出真实的面目,有些部分都已经白骨化了,初步估计死亡时间至少有两年了,而且是死于他杀因为我那时还没毕业嘛,也没去过现场,就听我师父说,他们反反复复搜寻了很多遍,始终找不到和尸体有关的蛛丝马迹,而且经过解剖同样没有特别的发现总之,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各种摸排走访,都找不到尸源,也就是不知道死者是谁家的人,而且案子也没有进展,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成为了悬案” “哦,然后呢。”我不明白她为何给我讲这个案子,但是我已经听得入迷了。 “就在今年,”韦连云说着,脸色已经有些发白起来,“今年,由于我们的dna数据系统更新,我无意间再次把那具无名尸上提取的dna数据在系统里进行比对后,竟然奇迹般的比对上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谁?”我被她这不安的表情弄的有些发慌了。 “连初!” “啊!”我再次惊呼,“你的意思是这具无名尸是韦连初!?” 她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怎么可能!”我在几秒的惊慌后,又觉得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韦连初不是活的好好的吗,难道他是鬼啊?” “所以我也不敢相信啊,”韦连云早就知道我是这样的反应,所以她也很苦恼。 “不用说肯定是弄错了。”我不以为意的说到,“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比对上,突然今年就可以了,这解释不通啊。” “是这样的,”韦连云又对我说到,“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办案的系统里有连初的dna数据吗?因为有个辖区警局的记录里显示,他在10年前,也就是大约20岁的时候吧,参与过一起打架斗殴事件,被带到警察局采集过指纹、dna这些,表示他有案底了嘛。但是我们dna系统当时出了技术故障,他的信息没有刷新出来,然后这么多年,我们也没人想过去重新再仔仔细细的比对一遍,因为这个工作量实在太大了,没那个精力,也没怀疑过会有这种疏漏,哪我知今年研究这个案子时,受到其他案件的启发,自己花了一天一夜在电脑查看,没想到还真的让我捡到了这个漏!你不知道我那个瞬间有多么狂喜,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能确定尸源了,可是,当我发现尸体dna的主人竟然是韦连初时,我以为在做梦,怎么也不可能啊,是不是?连初活的好好的,我们大家都知道啊!” “对啊,用脚趾想,也知道是你们的数据哪里弄错了嘛。” 她停顿了半晌后,再继续,“你先别打岔,听我把后面的话说完。起初,我也百分百坚定是dna的数据弄错了,要不就是尸体这边的数据错误,比如说采集啊,操作啊,都可能人为的出错。但我去调查了一遍后,当时经手的人员都非常肯定没有错,而且这个案子没破,尸源也一直被存放着没有火化,我自己亲自重新去提取了尸体上的dna,然后再和连初10年被录入系统的dna数据对比,还是能完全的对上!怎么办呢?我想只可能是连初自己的数据弄错了,于是又准备重新查查他的dna,但这种事情又不好直接说啊,不然他肯定以为我是神经病,所以我就从他爸妈,也就是二叔二婶这里下手……” “嗯。”我听得有些心惊胆颤,头皮发麻。 “那天,我刚好碰到二婶的手被割破了,我赶紧拿了纸巾去帮她擦拭了一下,随后就拿着这坨沾着二婶血迹的纸去进行dna检验,检验结果出来,竟然和那具无名尸体的亲自关系达到99%!!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吓惨了!” 她这么一说,也把我吓到了,“不可能啊,怎么想都不可能,我还是觉得是dna这里弄错了连初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对啊,我不甘心,第二次又偷偷捡了二叔刚放在烟灰缸里的烟头,用他的唾液去提取dna弄出来的结果,跟那具无名尸体还是有亲子关系,这么多铁的证据足以证明,那具尸体就是连初,但是现在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连初又是怎么回事呢?我不得不怀疑到底死哪里出问题了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不成??” 我听得不免紧张了,联想到昨晚韦连恒告诉我的事,我也对连云提了句,“那你有没有发现连初自从恢复智商后,跟他出车祸前有些不一样了?” “有有有!”韦连云深表赞同的说,“不是有些不一样,是除了那张脸以外,其他都不一样了,你不知道学生时代的连初有多让大家头疼,不学无术又到处惹祸,简直无恶不作,那时爷爷都想跟他断绝关系,因为他实在太不可理喻了可没想到他傻了那么多年后,突然就变得这么成熟稳重又聪明,跟中了邪似的,你说奇不奇怪?当然,也有可能,他在这些年里悄悄的改变自己,励精图治呢?不过,哎,想到这个dna的问题,我真的是每天茶饭不思了。” “这个问题是比较严重,要不你干脆向家里人公开出来?也告诉连初,看是不是--” 我没说完,韦连云就摇摇头,“其实,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那具无名尸体跟二叔二婶有亲子关系,从年龄和性别来看,就是他们的儿子!但如果尸体不是连初,除非二叔二婶还有第二个儿子!否则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 ““ “所以,我不想把这件事公布出来,因为怕二叔二婶他们很难堪,更不知道连初会怎么想,总之影响很大,还是先保密,等我私底下再去查查。” “确实太诡异了。”我忍不住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韦连云透露的这个秘密。 联想到韦连初那张脸,我甚至多了点毛骨悚然得感觉……他到底怎么回事?那年的车祸,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从装傻,到现在跟死者的dna重合,他到底是谁? 我也暂时把连云透露的这个秘密保留在了心底。可能自己没有实际的接触到这个案子,没有面对那些dna数据,所以在短暂的震惊后,又暂时把这个事情抛在了脑后,只当自己听一个离奇的、和我无关的故事而已。 这段时间,真正有些困扰我的,还是杜振北的问题…… 杜南茜入狱前的那番话始终在我心底萦绕着,我细细揣测了好久,尤其是在得知杜振北那栋别墅还有他其他地方的几处不动产的业主都写着我的名字时,我很没骨气的心软了……思来想去,想着他沦落到如今的地步确实有点冤枉,首先他犯的所谓经济罪,是韦连恒刻意策划栽赃他的,只为替我报仇,而另外一方面他也的的确确没有参与谋杀我……尽管我再恨他,也不至于害他去做这个牢,在那种地方度过余生啊……最重要的是,如今汪虹已死,杜南茜也被捕,我想要的结果也达到了,也没必要再为难他了。 因此,我跟韦连恒一商量后,最后还是想了各种办法,把杜振北从监狱里捞了出来。 出狱的那天,是我去接的他。 他看起来苍老了起码10岁,跟个老大爷一样,胡子拉碴得,又瘦的不成样子,还弓着背部,跟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商人形象简直天壤之别!看着这样的杜振北,我鼻子竟不由得发酸,眼圈也红了,没想到我也会有对他产生感情的一天对啊,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最亲的人之一了,这么多年了,难道我对他的恨,真的就不能有所消融吗? “深深,爸爸谢谢你。”在回去的路上,他沉默了许多,很激动,但是话也不多,只是对我表示淡淡的感谢。他又说,“从没想过,我还有出来的一天也没想到,你会原谅我。”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他点点头,”也许吧,毕竟这么久没出来了,也没人来看看我。听说茜茜已经嫁给韦连海了是吧,还把她妈也弄出来了,挺好的。“ 我犹豫了下,还是故作淡定的告诉他实情,”你老婆,汪虹,死了!“ 他好像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汪虹出车祸,挂了!” ““他呆呆的望着我,惊讶的微张着嘴,脸色一片惨白,”真真的?“ 接下来,我把实情一一告知了他,他听完以后,已经老泪纵横了,一个劲儿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杜振北,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我却冷笑,”人在做,天在看,她种了什么因,自然结什么果,有这样的下场,很正常。“ 然后他倒在座位上,久久的沉默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我把他送回来他原来所住的别墅,里面很大,装修的也豪华,但是空荡荡得,甭提有多冷清。 杜振北看着这里的一切,他眼圈又红了,摇摇头,”还是把这房子卖了吧,我一个人住里面,还不如呆监狱。毕竟跟你汪阿姨这么多年夫妻了,她现在去了,我在这儿难免会触景伤情“ 于是,我只得又重新给他找了个小区里的得房子,让他先在里面住着……但与此同时,我又考虑到他年纪也不是很大,北旅又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血,要不恢复他原有的股份,重回公司呢? 158 一辈子不原谅你 于是,我只得又重新给杜振北找了个小区里的房子,让他先在里面住着……但与此同时,我又考虑到他年纪也不是很大,北旅又是他这么多年的心血,要不恢复他原有的股份,重回公司呢? 最终,我我还是心软了,跟高任飞一番交涉后,又让杜振北回到了北旅,不过他只不占有任何的股权,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的身份,相当于给高任飞打工。毕竟公司是杜振北创立的,也是他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他在业务经营方面的确比高任飞要熟悉的多。 面对这些落差,杜振北没有我以为的那种伤感,相反他姿态放的很低,还特别感谢我愿意给他这个重返北旅的机会……在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在他面前还是没给他好脸色,”杜振北,反正我对你做了这些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希望你别得寸进尺,不要看到我现在嫁给韦连恒了,就以为我还会念及血缘给你更多的好处给了你一个安身之处,也给了你工作的机会,你以后最好不要再打扰我。“ 他推了推眼睛,沉吟一番后,低低的开口,”深深,我在监狱这段时间真的一直在忏悔,我在想象自己当年做出的那些糊涂事,说真的,特别特别后悔如果自己当初不是抵不住诱惑,就不会跟汪虹搅合在一起,也不会害的你母亲哎,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只是,我只想舔着老脸问你一句,能不能原谅我?“ ““我把脸偏向一边,”这个问题我曾经回答过你,除非你也死了去给我妈谢罪,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他震颤了下,那纠结而难受的表情显得他越发苍老了,他再次感慨的说道,”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既然愿意救我出来,也恨了我这么多年了,为何就不能再喊我一声爸爸,放下过去呢?“他取下眼镜,擦了擦眼睛,貌似在拭泪,”你看,汪虹现在也去了,茜茜又坐牢了,你也该’满足‘了吧,以后我就你一个女儿了,我不靠你还靠谁呢?让我们和解吧。“ 我哼了声,”你搞清楚,这两个臭女人是自己罪有应得,又不是我自己泄愤害死他她们的,是老天看不过去收去的你也别跟我攀这些亲情了,反正你现在也重回公司了,好好干一番,说不定有钱了又可以找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再老来得子呢,一切皆有可能哦!“ 讽刺完,我就不再听他废话,径直离开了公司。 是啊,虽然为他做了这些,虽然我内心深处的确有那么一丝丝和解的欲望,但是这么多年了,我把他当仇人这么多年了,每当想起母亲当年的惨事,我始终不能释怀,要我喊他一声爸爸更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我想一辈子不原谅他,让他意识到自己当初出轨的成本有多高……汪虹的死,对他的打击是显而易见的,我想他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再强,也不会真的再找女人吧? 当天早早的回到韦家,刚进门就听到韦天华和张蕙茹在客厅里训斥韦连海,我没给他们打招呼就朝楼上走去,但是脚步故意放缓,就想偷听一下他们争吵的内容。原来是韦连海最近又在包养嫩模,还飙车撞伤了人,让韦天华夫妻很是生气。 很少发怒的韦天华这回是暴跳如雷得训斥着他,”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你爷爷现在对你有多失望!?“ “哎哟,”韦连海却不以为意的,“我是你的儿子耶,你管那个老东西干什么,反正土都埋到他的脖子了” “你傻啊,你现在不好好表现,以后他的遗产能给你多少?以你爷爷的脾气,说不定一分钱都不会分给你,你还不努力,真是气死我了!” “我有好好表现啊,每天都在讨好他,我看我对我挺满意的嘛!” “混账东西!”韦天华又骂道,“你以为你爷爷像你一样愚蠢吗,你以为你嘴甜,他就被你收服了?我告诉你,要不是我一天到晚在你爷爷跟前粉饰你在公司的’成长‘,就你这玩物丧志的臭德行,他不知道把你赶出家多少次了!” “是啊,连海,”张蕙茹也语重心长得说道,“你真的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你都26了,哎,本来还指望你跟杜南茜结婚后,成家了能有所收敛了,现在她又发生这样的事,真是晦气啊!但是你啊,赶紧给我自立起来,你看爷爷都让你进宝悦来了,还让你独自经营一个分店试试,你必须抓住这些机会做出点实际的成绩给你爷爷看看啊,不要再这么不长进了,我跟你爸爸都老了,你又是我们家唯一的儿子,以后还不都靠你顶着了嘛,哎,你姐又让我生气,这么大还没嫁出去,又干着那种工作,我真的是有苦难言啊。” “干嘛都靠我啊,”韦连海还是吊儿郎当的,“反正我姐比我聪明有出息,你们还是把她劝回来经营公司,再招个上门女婿就得了,别把压力都放我身上啊,我还想多玩几年,别把我逼到公司了,我每天面对那些杂事就想发脾气” “你--”韦天华气不过想揍他,可是被张蕙茹拦住了。 韦天华又吼张蕙茹,“你还来拦,看看这个废物,都是被你惯坏的,到现在都快奔三了,一无是处!如果他继续这样下去,以后等我老了退休了,你们喝西北风去!” “再看看人家连恒和连初,哪一方面不是超出你一大截?尤其是连恒,二十出头就可以在赛欧挑大梁,把个小邮轮公司做到那么大的规模,市值几百个亿啊,你呢!你他妈除了吃喝玩乐还能干什么?废物!全他妈废物!”韦天华气得发抖。 张蕙茹也沉默了下来,然后无奈的说到,“哎,以前我还嘲笑人家梁秀行,生了个只会闯祸的儿子,后来又每天嘲笑她儿子傻了,没用了,以为我们连海再不济,家里至少还有个韦连初垫底,但是现在,你看人家连初变化多大,这傻着傻着,还反而变得这么聪明起来了,简直把我吓到了,居然被老爷子安排进赛欧做总裁了,还有你看他现在说话做事,一套一套的,看起来比天源还能干哪还是原来那个废物啊,所以连海,你真的赶紧醒悟了,不然以后等你爸七老八十的时候,我们这个家就完了,你姐我是不指望了,我自己也不像你二婶和小婶那样可以在公司里拼拼,现在就只剩你了,如果你这么不长进,那到时候……哎呀,我们真的完了!完了完了!” 韦天华又是一阵唉声叹气,“看吧,当初嘲笑别人,以为天欧死了,他们家就完了;又嘲笑天源和秀行有个傻儿子,以后也完了,到现在呢,我看我们家才完了!” 韦连海大概也意识到了问题有多么的严重吧,他语气软下来说到,“好嘛,我知道了,从明天起我就回公司好好干,反正你们放心,你们儿子我也不是吃素的,我以前就是没把心思放正事上而已,一旦我爆发起来啊,我自己都会被自己吓到!” 听完以后,我也是呵呵。就韦连海这个德行,已经定性了,最多就是三天晒网两天打鱼而已,要想出头除非真的把他逼到绝境,不然还是没用……真是没想到啊,同样是一个妈生的,为什么韦连云和韦连海就有着这么大的差距? 第二天,看到家里忙前忙后的,我才又听说原来今天是韦连初的生日,按照往年的习惯,不是重大的生日,一般家里还是会弄一桌子丰盛的晚宴特别的庆祝一下。 当天晚上吃饭时,所有人都到了,唯独韦连恒以应酬的名义没回来,我想他应该心里对韦连初还是有些敌意的吧,不想在这个时候回来。可是,当我们开席准备吃的时候,外面响起汽车鸣笛声,管家来报告说,外面有个叫’周一如‘的,自称是韦连初的女朋友,问要不要放进来? 听到周一如的名字,我有些不好的感觉,幸好连恒没在这里,不然得多难堪啊。我本来也想回避的,可今天是连初得生日,这丰盛的晚宴也是为了他庆祝的,我公然离开确实不太好,于是便忐忐忑忑的坐着,也是奇怪,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忐忑的,她做了那些下贱的事都敢登门拜访,我又何必如此介意呢?反正今晚得主角也不是我。 而韦连初也是惊愣了下,不过马上冷声命令道,“让她走,什么女朋友,我听都没听过!” 众人皆惊。 梁秀行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说到,“周一如?我怎么听这个名字很熟悉啊” “哎呀,妈,你什么破记性啊,”韦连歆漫不经心的插话道,“就是那个房地产老总的女儿嘛,很久很久以前,应该是哥哥刚上学不久吧,她不是被哥哥带回家里来过吗,那时我才十几岁我都记得,长得挺漂亮的,哥哥不是很喜欢的嘛,怎么现在说不认识了?” “哦,对对对,我也有印象。就是周顺成的女儿嘛,原来连初你还在跟她交往啊,那赶紧叫她进来呀!”梁秀行一听到同样是富豪的女儿,她当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不征求韦连初的意见,直接叫她进来了。 很快,周一如出现在门口,她浅笑盈盈,一身衣着也是端庄大方不失时髦,她整个光彩照人,一边走过来,一边给大家打招呼,从爷爷到梁秀行这里,一点都不拘束,好像经常来这里一样。 梁秀行灰常热情的招呼着她坐下,而周一如打完招呼后就直接把目光落到连初身上,她把手里的小袋子递给他,“连初,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小礼物。” 而韦连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脸色并没有身边表情,也没有接她的礼物,竟然还冷冷的说,“你来这里做什么?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 即使热脸贴了冷屁股,周一如也并不尴尬,她笑着说,“你不是生日嘛,我来给你祝贺啊,不提前告诉你,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吗。” “好了好了,赶紧坐下吃饭吧,菜都凉了。”梁秀行显然是对周一如非常满意,以一个婆婆的姿态来热情的招待她,帮着接过她手里的礼物后,笑说,“欢迎啊,周小姐,其实不用带着些礼物,来玩就行了嘛,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要来就没有等你。” “没事,阿姨。” 周一如在韦连初的旁边坐下,一边浅尝辄止的吃着菜,小口小口得显得特有修养的样子,一边呢,又自来熟得和饭桌上的人聊几句,还给韦鹏程说了几句奉承话,让韦鹏程露出久违的微笑,同时又对梁秀行和韦天华各种讨好……她当然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不过就当我不认识我一样。也是服了她啊,见过了太多的世面吧,心理素质还真是不错。 这个时候,韦连歆不免又开始说风凉话,“我说周小姐,你也太上赶着了吧?如果我没记错,很多年前你来我们家的时候,是我哥在各种讨好你,你还不领情,还让我妈管好自己的儿子,让他别纠葛你呢,怎么现在风水轮流转,你不但没跟他分手,还对他这么痴情了呀?” 此话一出,周一如确实脸红了下,很尴尬却不知怎么回答。梁秀行马上就呵斥韦连歆,“吃你的饭,别多嘴!”然后又笑对周一如说,“周小姐你别介意啊,我们连歆就是这个臭毛病,是我没教好,你不要放心上。” “没有没有。”周一如镇定了一下,还是表现得很自然,“难得连歆还记得我呢,毕竟都快10年了,我都不怎么记得她了。其实吧,以前是刚跟连初认识没多久嘛,不太了解他,后来跟他相处久了,发现他对我特别我,所以就产生感情里,你看我们这么多年不是都走过来了嘛。” “你们谈了很多年了吗?”梁秀行感兴趣的问着,又责备连初,“连初你也真是的,有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早说。既然你们都交往很多年了,两个人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吧?” 周一如故作娇羞的笑笑,还没开口呢,这边韦连初却绷着脸,声音同样冰冷彻骨,“女盆友?我女朋友那么多,至于到底跟谁结婚,还没想清楚” “啊!”桌上一阵惊呼。 周一如这回脸上是再也挂不住了,她微微垂下了头,看起来很窘迫,却也没有发火,没有质问,只是借着喝酒来掩饰心中的慌乱吧? “你什么意思!”身为父亲的韦天源看不过去了,他忍无可忍的插话,“人家周小姐这么热情的来给你过生日,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对啊,连初,你别乱说。”梁秀行知道连初的脾气是这样,以为他故意说这些的,便调侃道,“你们小两口不会是最近在闹矛盾吧?呵呵,连初你是男人就该大度点了,不能让女朋友主动来给你道歉吧。” 岂料韦连初重重的放下筷子,对周一如叫到,“周一如你到底有完完,我今天生日你也不想要我好过是吧?瞧瞧你自己这副德行,一个女人,没经人邀请,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跑到我家里来对我献殷勤,还想利用他们来给我施压,要我娶你是吧?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已经烦透你了,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女朋友,这辈子都不会跟你结婚,明白了吗!?” 他一吼完,所有人都僵住。 梁秀行反应过来,赶紧拍了下连初的肩膀,骂道,“你昏了头吗,给我收回这些混帐话!赶快给周小姐道歉!” ““周一如呢,在脸色苍白了几秒后,她终究是没绷住,一下子痛哭起来,哭了一声就起身离开座位,提起自己的包包就飞快的跑了出去。 原来她也是要脸的啊,我以为以她脸皮的厚度,在听了韦连初这些话后,还是不当回事,继续笑着留在这里,跟梁秀行他们谈论自己和韦连初的婚事呢? “你快去追啊,去送她呀!”梁秀行催促着,其他人也在催。 韦连初却白了大家一眼,继续淡定自如的吃东西……梁秀行看不过去,干脆自己冲出去找周一如道歉和善后去了。 原本一场还算温馨的晚宴,就因为周一如的到来而扫了兴,爷爷也在责备着韦连初刚才那些绝情的话……而韦连初统统充耳不闻,反而是不经意间抬眸来,深刻的看向了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我只得借带孩子的名义,提前离席了。 回到房里,不由得就想起了韦连初的这些风流债,不仅随随便便的把陪酒女嫩模野模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带回家里寻欢作乐,还招惹了这么多对他痴心绝对的女人……看来,他在感情和女人方面的混乱简直是超乎我的想象,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紧接着,第二天在赛欧上班,因为工作原因,我需要去找下韦连初。来到他的办公室,准备要敲门的时候,却听到他办公室有又有女人的声音在大吵大嚷着……我本想转身离开,可是里面吵闹的声音那么清晰,我又带着八卦的心在那儿偷听了。 听声音貌似还是周一如,只听得她哭哭啼啼的说,“韦连初你究竟中了什么邪了??你大学时候那么痴迷我,还为我自杀过,还说这辈子能够得到我,就是你最大的愿望,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回心转意了,不但愿意接受你,还对你死心塌地到这个地步了,你却变得这么冷漠了?你不是爱我的吗,你不是只爱我一个人的吗,为什么我不过两年没见过你,你就突然不喜欢我了你说啊,你以前对我的那些,到底算什么?你故意在报复我是吧?你报复我原来对你的冷漠,现在我真的爱上你了,你开始露出你的本来面目?是不是?” 我听到她这些质问,心中猛地一惊……没想到周一如跟他还有这么多一段?原来,周一如早在10年前,也就是韦连初出车祸前就跟他相识,那时候韦连初应该对她很痴情,但是周一如并不喜欢他后来,可能觉得他变得像个男人了吧,她反过来追逐他了,却发现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暖男备胎韦连初。 听闻到韦连初的这些变化,再联想到韦连云告诉我的案子,我再一次毛骨悚然……如果韦连初早就已经死了,那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整容的吗?现在的整容技术再高,也不见得能整出一模一样的啊?难道韦连初还有个双胞胎兄弟?想想更不可能啊,韦家就从来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显示过梁秀行生的是双胞胎…… 正在这时,我又听得韦连初沉着声音,对周一如说,“你就当我失忆了吧。我从没记得我爱过你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完全没任何感觉。你还是走吧,我跟你玩完了,不要再纠葛我!” 周一如气急了,“你不爱我?那你他妈还跟我上床?” “如果我没记错,那是你自己脱了衣服爬到我床上来的,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不会拒绝。” “你你你你”周一如估计是要气疯了,“韦连初,没想到你变得这么渣了,你就是彻头彻尾的人渣!我可惜我我已经怀孕了,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更加冷漠无情的说,“去医院打掉就是。” “你说什么?你居然要我把你的孩子打掉,你好狠心啊!” 韦连初又沉吟了会儿,“是不是我的种,还不一定呢!” “好,”周一如气急败坏得叫着,“那我就把孩子生下来,看到底是谁的种!”说着,她就哭着要走了,而我怕被他们发现偷听了,不太好,赶紧也飞快的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想着刚才两人的对话,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韦连初的表现,一再的刷新我对他的认识,我越来越无法接受了……但按理说,我也管不着他,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何必要去搀和呢,不过很快,我再次陷入真假韦连初的事件里…… 我想让韦连云公开,或者至少再查查现在这个韦连初的dna,我也想把这一切告知枕边的韦连恒,听听他的意见,但连恒今天又去香港出差了。是的,做邮轮这一行,他就算再怎么顾家,也免不了去各大港口出差,毕竟邮轮是在大海上航行的,没法长期待在深圳陪着我。 所以我这两天又得独自入眠了。 下午下班之后,我开车路过一家大型母婴店,习惯性的想进去逛一逛顺便给宝宝买点什么。但是附件停满了车,我只得去找停车位……找了好久,最后在附近的一个有些偏僻的巷子口看到还有位置。看到别的车也停在这里,于是我也就开进去。 可是,当我刚刚停好车,从驾驶座下来,腰都还没直起来的时候,我整个人突然被人从后面粗暴的抱住,我还来不及挣扎和叫喊,嘴巴已经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捂住! “唔唔”我立刻意识到危险,死命的挣扎,但是被身后的人控制的更紧,嘴巴也捂得死死的,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然后感觉自己就被强行拖走了. 159 惊心动魄生死间 就在我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时候,我已经被人强行拖拽到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旁,求生的本能让我拼死拼活的挣扎,告诫自己千万千万别被弄上车,上了车就完了!可是,就在我死活不肯被拽上车时,突然又涌过来两个男的帮忙……我就硬是被强塞进了面包车的后座! “救命!”我在座位上挣脱的一刹那就大喊,“救命!” 可只不过短短的几秒时间,我的嘴又被身边的男人捂住,然后其他人拿了黑色的胶带过来,把我的嘴巴粘住,我再也叫不出来……我被后面两个男人控制着,前面一个男人开车,一个男人坐在副驾驶上,车子很快驶出巷子,后面的人又把我的手绑了起来,我彻底无法动弹了! 所以,我是被这四个人绑架了,但是为什么!? 我嘴巴被蒙住,根本无法和他们交流,而这些人也不问我什么,反正就控制着我不让我逃跑和叫喊,实际上我这样被弄上了车,也是插翅难逃了,他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为什么绑架我?单纯的劫财劫色吗?仇家的报复吗?天啊,我又得罪谁了!随着车子逐步驶出城区,我越来越焦灼,伴随各种紧张不安,恐慌……这种高度紧绷的神经,快要让我崩溃了!我曾示意他们把我嘴上的胶布揭开,我要跟他们谈判,但是没有用,这几个歹徒根本就不理我……他们应该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看起来也有些紧张,一路都在讨论着朝哪里开,同时和其他人通电话,以及要如何处置我之类的。 看着两边的风景不断的倒退,车子驶向了高速公路,离城区越来越远了……我意识到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活不下去了…他们到底想干嘛,要把我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折磨我吗?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真的活不了是吗?我感觉死亡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而时间又是如此的漫长,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煎熬! 也不知道开了几个小时候后,车子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是远离市区的一个废弃的建筑工地!他们把我从车上拽下来,再推进屋子里,将我推倒在地! 进过我一再的哀求,这些人终于把我嘴上的胶布撕掉了,但是我的手脚仍然被绑着,我大口大口的喘气后,马上嘶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架我?!” 其中一个高大的男人,仇视着我,“谁让你是韦连恒的老婆,算你倒霉!哼,韦连恒不给我活路,我就亲手杀了他老婆,让他来给你收尸!” 听到这里,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我估计,应该是韦连恒以前在商场上跟这些人有过什么利益冲突,他们想报复,于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绑架了我,但他们到底想怎么处置我,是为了要钱,还是真的要杀了我,然后让韦连恒直接来收尸? 想到这些,我绝望了!不过,我暗暗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拖延时间,我试图理性的跟他们对话,承若给他们一笔巨款,我也反复询问韦连恒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们,我可以帮忙解决……但是没用,任凭我说破了喉咙,这些人根本就无动于衷,丝毫不会被打动。是啊,他们既然干了这个事,就知道后果是什么,就是一群亡命之徒,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了,怎么会被我这些伎俩蛊惑呢? 接下来,我又听到他们商量对策。他们倒是一点都不避着我,直接就在那儿讨论,说是先给韦连恒发恐吓短信,敲诈他一笔钱,让他不准报警,孤身前往;最可怕的是,这些人决定等韦连恒带了钱来,把钱拿到手之后,再撕票把我杀了!反正说来说去,我最终是逃不过一死了! 而且他们做事并不磨叽,很快已经给韦连恒发了威胁短信了! 发完短信,他们分配好个人的任务,在等韦连恒回复的时候,开始把精力放到身上来了…… 那个带头老大在我身上蹲下来,一把捏紧我的下巴,猥琐的笑着,“长得还不赖,不如让哥几个先爽一把再杀也不迟!” “好!”其他几人又带朝我围拢来,一边侵反我,一边说着下流的话。 “啊!”我气得尖叫,虽然知道是徒劳,但仍旧是条件反射的反抗着,“滚开!滚!别碰我!” “咱们谁先第一个上?” “肯定是强哥嘛!” “那就让强哥先上!” 怎么回事?谁来救我了? 我马上抬眼一看,来者居然是韦连初!看到他,我完全无法形容那个瞬间的激动和震撼……但不过短短的一瞥,我的身子忽然就被一个歹徒架起来,随之一把雪亮尖锐的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可能以前有这样被劫持威胁的经历吧,我这次并不是那么害怕,只是大气不敢出…… “放了她!”韦连初吼道,他手里拿着木仓对着歹徒。是的,他竟然有木仓,他竟然违法私藏木仓支不过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局面如此危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除了担心自己,更担心韦连初,因为他貌似是单木仓匹马来的,手里除了木仓以外,没有任何的武器。 “我让你放了她!”韦连初再吼,气势很足很有震慑力,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开木仓了。 但是这也激怒了歹徒,毕竟他们是几个人,刚被打伤一个后,还有另外的三个,他们一同挟持着我,逼迫韦连初,“马上放下木仓,不然离开杀了她!”说话的同时,匕首朝我的脖子上的皮肤嵌了一些进去,疼得我嘶一声! “把木仓放下!”歹徒还在冲着韦连初喊,用一副不怕死的态度,情绪也非常激动,搂着我的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我感觉自己快要断气,开始有些呼吸困难。 我有气无力的对韦连初说到,“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快走吧,别把自己的命搭进来了,你快走快走!不要管我你就算放下木仓他们也会把我杀了,赶紧走!” 但是韦连初并不走,他拿着木仓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了,脸上的的有些扭曲了,看的出他内心的难受与挣扎……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我被绑架的,但他这的确是没有什么准备就莽撞的冲来了,可能以为自己拿着木仓就什么都不怕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赶紧把木仓放下,老子数到三,你要不放,老子马上就弄死她!”歹徒非常的愤怒和嚣张,更进一步的勒紧我,刀子已经把我的脖子都割出血来了,我感到火辣辣的疼,我很清楚自己有多么危险韦连初稍微一个激怒的动作,我估计就一命呜呼了! 于是,在此情此景下,韦连初没有别的办法,他跟歹徒谈判后,让他们把抵在我脖子的刀放下,他才放木仓,歹徒也同意了……场面可谓是惊心动魄一触即发,韦连初把木仓慢慢扔过去的同时,歹徒也把我脖子上的刀子移开了……我趁着歹徒去捡木仓分心的一刹那,我争分夺秒的钻空逃了出去,走了几步远韦连初又赶紧冲过来拉着我一起朝外面跑…… “抓住他们,别让那女的跑了,快!”歹徒吼叫的同时,拿起刚才韦连初的木仓想朝他开木仓,但是久久没有听到木仓声,随后才听到歹徒说木仓里根本没有子弹,他们被骗了 更加愤怒的歹徒朝我们飞奔而来,我由于受了伤又没力气跑的并不快拖了后腿,所以韦连初也被我拖累了,但无论我怎么劝他先走,他始终不答应,一边跑一遍拖拽着我,当我们终于跑赶到车子旁边时,那几个歹徒都冲了过来拦住了我们! 韦连初无奈徒手跟他们干起来,但那些歹徒手里都拿着刀,而且又是3个人,就算韦连初撂倒了一个,但是其他一拥而上朝他砍来,他在躲闪的同时,手上腿上背上都挨了好几刀,逐渐的开始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我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拉扯着那些人,想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尽量挽救,我甚至扑倒了韦连初身上想踢他挡几刀,但是韦连初一下子就把我推开,他’啊‘的惨叫着一个歹徒疯狂的朝他砍去! 看到韦连初已经倒在血泊里,十有八九活不了了,我绝望的痛哭起来,痛的心脏抽搐,这太残忍太血腥了,我害死了他,我害死了他……我哭得撕心裂肺,嗓子都已经喊哑了……就在韦连初已经满身是血失去知觉的时候,远处响起了警车的声音,几个歹徒见状,也不管我了,立马跳上自己的车子就飞奔而逃! 是韦连恒跟警察一起来了,他跳下来看到面前的场景,赶紧焦灼的问我有没有事,我疯狂的摇头,让他救韦连初……很快,还剩一口气的韦连初被紧急送往医院。 160 去见他最后一面 韦连初被送往医院的急救室抢救,我和韦连恒在外面等待,并且都在不停打电话通知相关的人……在等待过程中,梁秀行和韦天源,还有石赛玉和张蕙茹、韦天华、韦鹏程,韦连海韦连歆韦连云……几乎韦家所有的人都来了,这样的阵势看似好像是对韦连初的关心,但是隐约也给人一种来送他最后一程的悲凉感。是的,韦连恒打电话的时候把情况描述得很严重很严重,严重到不知还能支撑多久……所以大家都来了,估计不少人真的是带着来看最后一眼的心态吧?想到这些,我的眼泪哗啦啦得掉下来,一直在偷偷的哭,而韦连恒一直给我递纸巾,他的脸色也十分沉重,他心里很自责,很愧疚,已经没有心思来吃醋了。 而梁秀行一到医院整个人就瘫软了,偷偷的抹眼泪,哭的喘不过气来,其他人要不是沉默,要不是唉声叹气。等待的期间,医生都下了一次病危通知书,还说韦连初已经好几次出现心脏骤停,所有医护人员正在紧锣密鼓的抢救! 不仅是梁秀行和韦天华,韦鹏程当然也是痛心得不得了,一再嘱咐医生不惜一切代价得救回他的命……但是眼睁睁得盯着那抢救室紧闭的大门,那死一般的沉寂,大家也心知肚明了,韦连初被救回来的几率是微乎其微了,他得到那么重,流了这么多的血,还会有奇迹发生吗?奇迹只会发生在影视小说中,放到现实里,一般的结果都是噩耗…… 这个时候,韦鹏程立刻又让人给什么魏医生打电话,让他务必马上从上海赶过来,十万火急。据说这个魏医生是国内乃至国际上内科手术方面的顶级专家,在业界很出名,好多危重病患都曾被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而且他本人和韦鹏程也算是老朋友,因此接到电话立马就答应赶来了。 手术室的大门一直紧闭着,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我在这种等待中无比的煎熬着,既期待医生推开门喊家属,又害怕医生推开门喊家属……我害怕听到那个消息……我发现,对韦连初生死一线得这份担忧,和当初对韦连恒没有什么区别。 梁秀行在得知连初是因为救我才伤成这样后,她先不问我被绑架的原因,马上就崩溃的要扑过来打我,韦连恒赶紧把我拉开……梁秀行知道打我也没用,她就开始在那里撕心裂肺的,用天底下最为恶毒的语言来辱骂我,反正恨不得我现在就死在她面前赔罪!韦天源看不过去了,沉重的说了句,“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这里发泄有什么用?连初还在里面躺着,你就不能安静的为他祈祷吗,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赶紧想办法保住连初的性命才是正事!” 韦鹏程呢,也是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了句’家门不幸‘,算是隐晦的骂我嫁进韦家就是家里带来灾难吧。看来,一向明理的老爷子,这回也对我失望透顶了。但是我有什么办法,被绑架又不是我自己主观能控制的,更不是我把韦连初叫来的,事到如今,我也是百口莫辩了。 继续在煎熬中等待了三四个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满头大汗的医生走出来,慢慢的揭下口罩,还没说话,我们所有人已经蜂拥了过去…… “医生,现在是什么情况?” 面对大家的焦灼询问,这个医生满脸的沉重,他顿了下才困难而挣扎的开口,“对不起,韦先生的伤势实在太重,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但还是无力回天,他估计还能撑一个小时,你们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对不起” “儿子!”梁秀行发疯般的惨叫一声,跌跌撞撞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连初”韦天源也立马落泪,紧跟着进去。 “哥!”韦连歆痛哭流涕的跑进去 紧接着是韦鹏程,他没有大喊大哭,只是眼圈立刻红了,在石赛玉的搀扶下也进去了。 而我听到这个消息,在这种晴天霹雳的噩耗里已经浑身发软了,我差点晕倒在地,整个人都没有力气,我浑身发凉,眼泪无法自控得泉涌出来,我呼吸急促的根本就没办法走路,只是由韦连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走进手术室…… 进去以后,看到韦连初浑身插着各种管子仪器之类的,带着氧气罩,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如纸,旁边呼吸机上显示着他那极度不平稳的生命体征,好像确实就剩一口气了,马上就要灵魂出窍了,他就要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了,就因为救我,明明活的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目睹这一切,我被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哭包围着,除了不断的流泪,我什么都不能做不能说,我以为我激动的扑在他身上大喊大哭让他别走,但是我做不出来,我把所有的痛苦都憋在心里。 大家要不眼圈红红的,要不就在哭,最为痛苦的当然是梁秀行和韦天源了,毕竟世间最痛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梁秀行紧紧的握着韦连初的手,哭的喘不过气来,不停的喊着韦连初的名字,让他醒来,让他活过来,不然她这个当妈的也没有力气活下去了,没了他,所有的希望都没了;而平时寡言鲜语的韦天源,一个大男人,同样哭得捶胸顿足,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得韦天华和张蕙茹也偷偷抹泪,韦连歆也是在那儿哀嚎着,边哭边说,“哥,你一路走好,我会照顾好爸妈的,我以前对不起你,老是跟你吵架现在看到你要走了,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痛苦吗,哥,你醒来好不好?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你……” 韦鹏程更是老泪纵横了,他一向是疼爱连初的,现在面对这种结局,他肯定是痛彻心扉……他也来到床边,轻拍着韦连初,对他说着一些离别的话,听得在场所有人更加的悲恸。 梁秀行在这种极度的绝望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她在哽咽中喃喃自语的说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连初,是我害了你!如果我当年不是做了那件遭天谴的坏事,你就不会遭此劫难我知道,你们本来就是一体的,没了他,你也迟早都会被带走想想你从小到现在,遭遇了多少的灾难啊如今,我还是保不住你了我现在终于明白,是他在报复我,也是老天爷在惩罚我,用这种最残忍的方式来惩罚我天啊,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失去他了,能不能别再带走连初,你把我的命拿去吧,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活够了,连初才30岁啊,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连初如果你走了,你让我这个当妈的究竟靠什么动力活下去啊……” 听着梁秀行这些哭诉,在场的人在感受着她这份悲恸的同时,不免也对她这番话多了些好奇,她口中的’他‘,是指谁?我下意识的和在场的韦连云对视了一下,这个瞬间,或许我们都明白了。但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大家伤心都还来不及,谁有心情去想8年前的那个案子呢? 病房里已经哭成一团,医护人员也担心家属们受不了吧,于是便要求大家可以散去准备后事了……但我们谁也不愿离开,不想和韦连初就这么分别了……悲伤在蔓延,在加剧…… 就在韦鹏程都劝说梁秀行可以出去之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韦鹏程的两个助手带着一个满头银发但精神矍铄又气喘吁吁的男人进来,说是魏医生来了! 见到魏医生,虽然大家浑身一震,带着欣喜,不过这欣喜是短暂的。 因为韦连初坚持不了多久了。 “魏医生!”梁秀行一来就给他跪下,“求你快救我儿子,快救救我儿子,我求你” 魏医生戴着眼镜绷着个严肃的脸,他只是淡淡的让梁秀行起来,都没时间扶她,就马上走到韦连初病床前来,蹙着眉头,随意的查看了下伤情,立刻以命令的口吻让所有家属都出去,马上出去,他想再试一试! 看到魏医生这种严肃的专业的姿态,大家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很快就配合着退出了病房。 手术室的门继续紧闭着。又是新一轮的更加煎熬的等待。这种千钧一发争分夺秒的事,实在太折磨人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碰到。 在外面等待的时候,大家都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谁也不说话了,就连平时叽叽喳喳的张蕙茹也紧闭着嘴唇,韦连海这种吊儿郎当的人,也在走廊的尽头绕来绕去,默默的抽烟……其他人呢,梁秀行在拜天拜地各种祈祷,但是也在抹泪,石赛玉自始至终保持淡定的沉默,眼圈绯红,但是又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我和韦连恒悄悄的走到外面去,想透透气。 在外面的一个空旷地带走了一会儿,我们谁也没说话……因为这个事情太复杂了,目前的状态下,谁也不好多说什么,也没时间去谈我被绑架,以及那些歹徒被抓捕的事。虽然平时和韦连初关系不好,但此时,韦连恒心里还是挺压抑的…… “你说,他会挺过来吗?”我沉吟了下,还是带着希冀的问道。 他叹了口气,点点头,明显是在安慰我,“会的,他命硬。放心吧!” “如果--”我说出口就说不下去了,我害怕这个’如果‘,我宁愿不说。 ““韦连恒轻轻的拍着我的肩,算是无声的安慰我。 在外面这个空旷地带不知道徘徊了多久,忽然看到他们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可能是手术室的门开了。我和连恒也赶紧过去,但是每走一步,我都是紧张得发抖…… 161 请你为我挺过去 来到手术室门口,魏医生的表情还是挺严肃,而且他说话又是慢条斯理的,让我们紧张得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终于,他平静却又沉重的开口道,”我刚才重新给连初做了手术,他的情况暂时稳定,如果能熬过今天晚上,就可以渡过危险期,如果挺不过去,那我也只能表示遗憾了。“ 魏医生这句话,让我们都极大的振奋起来,虽然他还有生命危险,随时都可能离去,但是总比刚才说只能支撑一个小时让我们见最后一面这个消息要好太多了!至少老天给了他机会,他还有一晚上奋战的机会,不至于让我们如此绝望。 梁秀行对魏医生连连道谢后,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虽然稍微有所缓和,但很快又愁眉苦脸起来,而我呢,也是同样的感觉,那种心悬在半空中,没有完全跌落,但是又爬不上去的感觉…… 医生让每次最多两个人去探望,不能一窝蜂的进去。因为是晚上了,大家都没吃饭,肚子也饿了,韦鹏程让韦天华一家人还有石赛玉和我已经韦连恒都先回去,就他和梁秀行夫妻俩在这儿守着,但是梁秀行坚决要老爷子也回去,毕竟他年纪大了,身体又不是很好,不能熬夜,可老爷子倔强的不肯,他心系着连初的安危,回去也睡不着觉,决心一定要亲自在这里等着。 石赛玉呢,本来也想留在这里的,但是因为我强烈提出留下,所以她只得回去照顾孩子。 我没走,韦连恒自然也不走。 晚上,梁秀行和韦天华还有韦鹏程都分别去病房探望了韦连初,出来时候眼圈都红红的,估计他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吧,他们只能默默的祈祷连初能挺过今晚…… 这时,韦连恒主动提出来,让我也进去看看。其实留在这里的目的,我自然是想去探望的,但刚才一直担心连恒会多想,所以也没提出来,现在他反而主动让我进去看,这让我又是意外又是犹豫,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 “要不我们一起去吧。”我说。 “不用。”他摆摆手,坚定的看着我,“连初现在最需要的是你,你进去给他一些鼓励,帮他渡过难关。” ““我更加踯躅。连初对我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如果我这个时候进去,他不可能不介意,就算他现在这么说,恐怕也是口是心非 “去吧,不用考虑我的想法。”他帮我消除顾虑的说到,“他这次替我救了你,替我挨了这么多刀,你无论如何要单独见他一面。” 定定的跟他对视一眼,听出他话中深意之后,我就真的一个人进了病房。 走进这个地方,我双腿立刻颤抖起来,心跳的好快好快,脑子一片空白,昏昏沉沉的都不知道怎么移到他的病床前的……见到他还是这样全身都是仪器,脸色惨白如纸,除了旁边的呼吸机上显示他有心跳外,都看不到他身上有任何活人的痕迹,那么安静的,寂静的躺在那里,除了他高大的身材外,几乎已经看不出他原来活生生的那副面貌了……旁边吊着输液的瓶子,药液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更增添了这片空间的死寂……我的心缩紧,抽痛着,真的是难以言表的无法呼吸的那种痛。我从没想到过,有天我会对除了韦连恒以外的男人,产生这种痛楚的感觉…… 我颤颤巍巍在病床前面坐了下来,情不自禁的就握住了他的手,好冰好凉,一点温度都没有,我不得不握得更紧,想给他传递一些热量……望着他苍白的面颊,我哽咽着说道,“连初,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么的心痛吗,你既然这么爱我,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如果你只是用这种手段来报复我,故意让我难受自责,那你成功了但是,你能不能醒来,我宁愿你醒来再像原来那样报复我都可以,你快点醒醒好不好?连初” 我得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落,我擦了擦泪,镇定了一下,开始回忆往事,“连初,想起来其实我们真的挺有缘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好像在不停的被人陷害,但是你又在不停的救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就在海边,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挺身而出救了我然后从此,你就像天降的神一样,每次都能救我于危难之际,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次了,想起来,你真是我的幸运神,我何其有幸遇到了你虽然那段婚姻很荒唐,但我们至少也曾经算是’夫妻‘一场了,我永远怀念你那时候对我傻傻的爱和依赖,即便是你伪装出来的,但我知道那也是你对我表达爱情的另外一种方式罢了,我从来就没有责怪过你的欺骗……” 再次顿了顿,我咬咬牙,对他说道,“连初,你知道吗,我其实其实我也是爱你的,我一直都爱你,只能说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如果对你没有好感,当初你母亲再怎么逼迫,我也不会答应跟你结婚,如果不是对你有着那种难以启齿的感情,我不会每次见到你都心慌意乱,跟你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却不敢跟你碰面,是的,如果我心里是坦荡的,我可以大大方方得面对你就因为我爱着你,我平时都不敢看你的眼睛你为什么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因为你经常在跟踪我,你想找机会单独跟我见面,说几句话,可我一直不给你这样的机会,你便在暗处偷偷的观察我……或者那不算是’跟踪‘吧,你只是想偷偷的多看我几眼,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救了我我很感谢你的这份情深意重,但是我却没有办法报答你,如果如果你可以醒来,可以为我争一口气,为我渡过这个难关,我们还是有可能的求你,一定要挺过来!我还想听你谈吉他,听你唱歌,你唱歌那么好听,每次都能让我不知不觉的陶醉其中,让我怀念我现在才发现,你是个多么有魅力的男人,多么的让人着迷可你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实在让我太绝望太痛心了,连初,我求求你,不要走,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不能没了你,你一定要醒来,如果你真的听到我的话了,就快快醒来吧……” 说到后面,我哽咽的说不下去了,医生也进来提醒我该出去了,不能长时间的待在这里,怕对病人产生感染……我只得依依不舍的离开。 摇摇晃晃的走出病房,我一想到自己这可能真的是和他此生最后一次见面,我就又忍不住泪流满面,捂住嘴更加的伤心欲绝……走到病房外,韦连恒一直也等在这里,他赶紧过来搀住了我。而梁秀行他们看我突然哭的这么惨烈,立刻脸色大变,紧张着急的问,“连初怎么了!?他又有危险了吗?” 我无力的摇摇头,“没” 走到一旁,我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是软的……不知怎的,我脑子里都是不好的幻想,刚才说了那么多,却让我更加的没了信心,我一想到他这垂危的生命,这脆弱的心跳,想到明早可能的那个晴天霹雳的结果,我就心如刀绞…… 韦连恒看我伤心成这个样子,他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紧紧的搂着我。我也无助的靠紧了他……我承认,刚才在病房里对韦连初的一番真情告白,不过就是美丽的谎言罢了,在这种危急关头,我很清楚自己对韦连初的重要性,我只想用这些话,给他精神上一些鼓励……但我的这份痛痛楚,却是那么清晰,没有半点虚假的成份。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煎熬。 我们谁都没有合眼,也没有离开,连韦鹏程都执意不肯去找个地方躺一下,他要一直待在外面等着。韦连恒让人给带了些吃的来,可是大家却一口都吃不下……是啊,这种时候,谁还吃的下饭呢?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的等待,那种不确定的结果实在太折磨人了。 终于熬到了早上8点,魏医生打开了手术室的门,让我们过去。他的脸色和声音都很正常,看不出太大情绪波动,那是不是意味着? “恭喜,连初挺过来了,基本脱离危险了!”魏医生告诉我们。 听到这个大好消息,我们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彻底放下心里的石头,梁秀行更是喜极而泣,一再对魏医生千恩万谢甚至又要向他下跪他,但很快被魏医生拦住了,随后严肃的他盛赞连初生命力的顽强,让大家现在可以进去探望了。 我当然也是狂喜之至,感觉压在心上千斤重的石头终于落地了,瞬间的放松和幸福是油然而生,我激动的对韦连恒说到,“他做到了,做到了,他活过来了!” 韦连恒眼底眉梢也带着浅淡的笑意,他深刻的看着我了一眼,意味深长的说到,“当然,他为了你也会挺过来的” 听到他这句话,我本来大好的心情一下又像被泼了一瓢冷水。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韦连初已经死而复生了,这才是可喜可贺的,其他暂时都是次要的……我们跟进去探望他。 梁秀行和韦天源还有韦鹏程都围在他的床边,我和韦连恒站在不远处。 “连初,”梁秀行喊着他的名字,激动的哭个不停 韦连初逐步的睁开了眼睛,他的手也可以轻轻轻轻的动弹了,他已经苏醒了,只不过看样子还是十分虚弱,虚弱得不行,只是微微睁着眼睛,连话都还说不出来……他抬眼来,眼珠费力的转了一圈,最后眼神久久的落在我身上,立刻,他眉宇间就有了些细微的表情,像是惊喜……见他这样盯着我,我忍不住也走到他面前,喊着他,“连初,你终于醒了,我们大家都为你担心得不得了真好,”我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声音也带着哽咽,“快点好起来吧,你把我吓坏了” 他的唇也微微的动了下,看得出是在笑,但是笑得很浅很浅,几乎不易被察觉。然后他用力的想把手抬起来,但是没有力气抬不起来……知道他想做什么,我心一横没有顾忌这么多,就握住了他的手,再次柔声嘱咐他好好养伤之类的话。我不知道韦连恒看到这个举动会怎么想,可是现在韦连初这么虚弱,又是被我害成这样的,我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先安抚他,也不算特别过分吧? 连初现在虽然醒了,但意识还不是特别的清晰,整个人虚弱不堪,不能说话不能动也不能吃东西,所以暂时还得在这个地方进一步的治疗护理,再转入其他病房,不能被过多的打扰,因此我们一个个安慰了他几句之后便先退出来了。 出来以后,魏医生也没有避讳的当着我们所有家属的面聊了聊连初的情况,说他现在一切稳定,算是从鬼门关被拉回来了,不出意外的话继续进行后续的治疗会逐渐好起来的,让我们放宽心。不愧是世界顶尖名医,技术就是不一样,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韦家有钱有势可以请动他,那估计我们现在已经悲伤的在给韦连初准备后事了……这要放在一般的家庭,面对医生宣判医治无效,确实也无力回天了,幸好连初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到生死的最后关头还能幸运躲过一劫,真是奇迹。 韦鹏程身为大家长,除了掩饰不住的兴奋外,更是对魏医生各种感谢,各种尊敬,声称一定要找时间好好招待他一次,并且会给予重金酬谢之类的。 聊完这些以后,魏医生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他顿了顿,貌似有些犹豫,想说什么又好像说不出口,最后还是韦鹏程直接问他是否还有什么问题? 魏医生推了推眼睛,再扫视了我们几个人,他这才沉声道,“既然你们都是连初的亲属,我也就直接说了。是这样的,想必你们都还记得10年前年初动过的那次大手术吧?” “当然记得!”梁秀行第一个开口,她回忆说,“当时连初在外面闹了点事,也是被人伤的很重,当时还是您亲自主刀做的开颅手术呢。是吧?魏医生。” 魏医生点头,“就是这次手术。因为是我亲自做的,所以对手术的细节都还一清二楚,但让我疑惑的是我这次,就是昨天下午,再给连初做开颅手术的时候,让我非常惊讶的是,他原来手术的位置居然没有任何痕迹了,不,准确的说,他脑部那个位置压根就没做过手术这让我当时百思不得其解啊,感觉像换了个人似的,按理说,连初以前那次开颅手术他不管过了多少年,恢复得再完美,也不至于完全跟正常人一样,完美得跟没动过刀一样,何况这才不到10年而已所以我问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我心中猛地一惊,再看梁秀行,她也一脸的懵逼,但是又隐约含着一丝丝的慌乱,而韦天源和韦鹏程呢,就是满脸的不可思议。韦天源可能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反而是好事吧,便笑着说到,“我还一直担心他第一次手术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呢,没想到,听医生这意思是,他竟然恢复得这么完美?太好了!” 韦鹏程同样不以为意说到,“这不正说明了魏医生您技术精湛啊,可以把开颅手术做到这么完美,恢复到手术前的状态,实属不易。当然,可能也和连初的体质相关” “不是,”魏医生更加严肃的说,“可能我刚才没有把我的意思表达清楚,我想说的是,这个不是恢复得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我昨晚发现连初以前根本就没有动过脑部的手术,听明白了吗,是压根没有做过!我从业几十年,病人以前做没做过手术我可以分辨得一清二楚,何况连初当年的还是我亲自主刀的!所以我问你们,这个人确定是连初?” ““所有人震惊。 梁秀行更是惊得张大嘴巴,好半天说不出花了,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慌,她坚决的否定到,”不不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魏医生,我很感谢您三番五次的救了连初,您是我们韦家的大恩人,但是您也不能说出这种荒唐的话来啊?!他不是连初还能是谁?还有谁能假冒我的儿子?太荒唐了,魏医生,我觉得可能真的是连初的体质和普通人不一样呢,他就是可以恢复得这么完美,你看他连这么危重伤势都挺过来了,不正好说明了他生命力的强大?他就是这么特别的,与众不同的所以魏医生你就别怀疑了。“ 虽然梁秀行这样说,但我想到韦连云告诉我的dna事件,再加上她昨天在告别的时候声泪俱下的对连初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在这一刻几乎可以断定,真正的连初已经死了!! 那么里面躺的又是谁?是啊,他不是真正的连初,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我越想越恐怖,前一分钟还沉浸在他苏醒后的喜悦里,可现在,听了魏医生这番话,我开始心慌意乱了…… 我下意识的瞧了瞧韦连恒,他显然是不知道我心中的那个秘密,也就没察觉到我心底的慌乱。我在犹豫着,要不要干脆告诉他,让他也帮着拿主意? 但是,不管里面的连初是真是假,他和我的这段故事却是真真实实的,他就算不是连初,也已经让我刻骨铭心了。我平复了一下,暂且抛开这个秘密,一切等他伤势痊愈再说。 不仅仅是梁秀行坚定否决,韦鹏程和韦天源也觉得魏医生在讲一个大笑话,因为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嘛。他怎么可能不是连初呢,还会是假冒伪劣的?连初在韦家生活这么多年了,大家都对他的面容如此熟悉了,怎么假的了? 韦天源进一步说到,”医生,我跟秀行这么多来就连初一个儿子,他长什么样我们闭着眼睛都知道,根本不会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的,所以,呵呵,只能说明您真的医术高超了。“ 岂料魏医生马上问,”真的就这么一个儿子?连初没有孪生兄弟?“ 这话一出,梁秀行脸色明显惊变了下,但不过短短的两三秒,她立刻更加大声的反驳,”怎怎么可能啊,魏医生你真是太奇怪了,居然能问出这种话?连初是我生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哪里来的孪生兄弟?算了,还是别纠结这件事了,连初这才刚刚醒来,接下来得治疗还任重道远呢。“ 魏医生虽然想不通,不相信,不过他确实也不想纠结下去了。但是韦鹏程,却有意无意的瞥了梁秀行一眼,好似对她刚才的话起了些疑义,不过也没有当场道破。 连初脱离危险了,梁秀行夫妻继续守在这里,我和韦连恒还有爷爷都暂且回家去。因为韦鹏程在车上,一路上我和韦连恒也没有怎么说话,但是看得出来,韦连恒的脸色越来越冷,简直是沉默到几点,不说话就算了,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还是韦鹏程偶尔的一两句详聊才打破车里的沉寂。 终于回到家里,我去洗了个澡忙着抱孩子,而韦连恒也没闲着,他直接就去了警局解决绑架的事情。据说几个绑匪在当天就已经归案了,也没费多少事。这些绑匪本是在码头上工作的,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韦连恒开除,并且克扣了大半年的工资,还要把他们逐出他们常年打工的港口……可能认为被’赶尽杀绝‘了吧,于是脑子一热就想报复,便趁机绑架了我因为其中有两人有犯罪前科,因此才想出把我绑到那个地方,不但要威胁韦连恒给钱,还打算把我杀了!现在想来,还是觉得毛骨悚然,如果如果不是韦连初及时赶到,我也毫无悬念的就挂了。 把绑架案解决以后,晚上再次跟韦连恒一起躺在床上时,他没有跟我说话,更没心情跟我拥抱,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像是在深思着什么,脸色比较冷…… 我也紧抿着嘴,靠在床头沉默着,这种气氛很诡异,也让人很不舒服……我感觉到他心情不好,但脸上又似乎很平静,没什么怒意,就那么默默的吞云吐雾着,弄的满屋子都是烟雾,也没顾及我的感受。 “跟他比起来,我是不是太失败了?”韦连恒幽幽的冒出一句。 我稍微顿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他‘是指谁。 “为什么这样说?”我问。 “呵,我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我还不不够失败么?”他冷笑。 “失败什么?你不来才好呢。” 他听到这里,却忽然瞥我一眼,眼底有些许的火气,“所以你倒是很享受别的男人为你挺身而出?”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盯着他,毫不含糊的说,“你是我老公,是我最爱的男人,我当然不希望你为了救我而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啊,说得自私点,这次幸亏你没来,如果倒在血泊里的是你,我可能当场就晕过去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觉得我还活的下去?” ““他瞪了我一眼,又靠在床头淡淡的说着,”不管怎样,这次是我害了你,也害了韦连初,罪魁祸首确实在我我感谢他不要命的救了你,我庆幸,只是心里也非常不舒服,很不舒服我倒是希望躺在医院里的那个是我。“ “别这样说。连初变成这样,已经够我心痛的了,如果真要换成了你,我完全无法想象自己怎么熬过那一分一秒,”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搂住了他的胳膊,深深的望着他,“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千万别重蹈连初的悲剧,千万不要因为我承受不起,光是想想都会让我有种窒息感,我现在所有的心都系在你和孩子身上,已经做不到像原来那么潇洒了,我经常会为你提心吊胆,所以你在商场上也要改改以前的脾气了,事情别做的太绝,不然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这样的恐怖经历,我再也不要有第二次” 听着我这么深切的诉说,他只是随手抚摸了下我的面颊,就又落落寡欢的看向别处,“你可能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了。” 我心头一颤,“什么意思?” 他不正面回答我,却冷哼了声,说到,“韦连初愿意拿命来讨好你,真是感天动地呢。” “何必说得这么难听,” “这不是事实吗?”他冷笑着,说得更加阴阳怪气,“他缠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只当他是狗皮膏药现在看来,他都玩命了,我还能视而不见吗?况且,你不也感动得一塌糊涂?说说吧,你这次打算怎么报答他?要不要来个以身相许?” “你有病啊!”我气得不得不了,火气立即就被他撩起来了,“说这些风凉话干嘛?难不成你以为是我故意找人绑架我,再让韦连初来上演这么一出苦情戏?!他好歹救了我一命,就算是个陌生人,我至少也该表达下自己的悲哀吧?原来你就这点肚量?” “不要激动。”他倒是没有进一步跟我吵,反而又变了张脸似的,解释道,“开个玩笑而已。你好歹是我老婆,看到你为别的男人哭成那样,我还不能吃点醋吗?这本来就是我一手造成的,算我倒霉吧归根结底,当我发现这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居然还有男人可以为你去死的时候,我心里有那么一点不平衡了,可以理解吗?”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我无奈的问他。 “继续去医院照顾他吧。”他再次平淡的说。 “我要真去了,你还不把我掐死了” “我没开玩笑,”他说的一本正经,“韦连初现在最需要的是你,你就当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去照顾他这段关键的时期,先让他完全度过危险期才是重要的,毕竟人命关天,他救了你,也算是救了我,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但你也不至于这么’大度‘吧。”我不敢相信的,说到,“你什么心思我还不懂吗,不就是在跟我赌气?我看啊,我要前脚出门去看他,你后脚就开始打印离婚协议了” 他却转过脸来,无比认真的说,“我没开玩笑。你去医院照顾他,可以给他一些信心,让他早日康复,至少也减轻点我的愧疚,不可以吗?当然,如果你以为我让你去,就是让你对他投怀送抱,那我也没办法。” “算了,”我叹了口气说到,“我们共同欠了他,但也不能我一个人还,更不能让我用这样的方式去报答。你放心,我虽然当时为他痛苦过,不过还不至于如此拎不清。他现在不是刚刚醒来吗,我觉得我们每天去看望一遍,还是有必要的,至于照顾的话,医院有护士有护工,还有他妈,他女朋友,怎么轮也轮不到我,你也别再酸我了,有你这样把自己老婆往外推的吗?” 说完,我又搂紧了他,“我们不是说过,任何时候都要百分之百信任彼此的吗?你我都度过了这次劫难才是最值得庆贺的。韦连初不管为我做了什么,也只是个外人,我对他只有感激和感动,就算我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也是为了拯救他的一种方式而已不可能影响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明白吗?” 他怔怔的看着我,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唇边不由得漾出一丝笑意后,就拥紧了我。 162 真相已浮出水面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在频繁得往医院跑,每天看着连初的伤势一点点的恢复,从不能说话到能开口说一两个字到后面说话自如,从不能动到手脚可以稍微活动,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他正在一天天的好起来,精神也不错,嘴唇有了血色,整个的生命力在逐渐复原……虽然每天见面,但他跟我之间并没多少的话,最多是简单的寒暄几句,随后就是沉默。他总是静静的躺在床上,配合着各种治疗,好似在安静的养病,却又好像心事重重。 某天下午,当我给连初送了自己亲自煲的汤,并且在病房里跟他闲聊的时候,梁秀行让我出去一下,她有话对我说。我没多想就起身来跟着她出去了…… 她一直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虽很好奇她到底要说啥,但我也没问,就跟着她走,沿着病房的通道走了一段距离,她忽然绕进了旁边的安全通道。我又想她可能懒得等电梯,直接走楼梯吧,我也就跟着进了去,只是心里越发的疑惑,她到底想跟我聊什么,需要走这么远啊? 刚走进安全通道,她停下了脚步,转身来就把门关上了……关了门,她抬手就甩了我一巴掌! 又扇我耳光! 我当时就想还回去,不过看在她是长辈的份儿上暂时忍住了,我没好气的质问,“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打我?” “打你?我还想杀了你!”她恶狠狠的瞪着我,瞋目切齿的骂道,“臭女人!每次都是因为你,家里所有的烂事都是你造成的,这次又把我儿子害成这样呂覅吀嫠吣悖獯瘟跗桨残牙戳怂隳阕咴耍幸坏闵潦卢我一定要你一起陪葬#?” ““我把头偏向一边,没理她。她早就对我有成见,横竖看我不顺眼,就算我说得再多,她也不会听进去一个字,只会觉得我在狡辩。 “瞧瞧你这副风骚下贱的样子,”她变本加厉的训斥我,“以前跟我儿子结婚的时候就和韦连恒不干不净,后来成全你了,你现在又开始不安分了,始终吊着我儿子不放手,魅惑他,勾引他,以至于让他着了你的道,不惜伤害自己的性命你很得意是吧,你不但得到了韦连恒,还勾走了连初得心,你就这样弄的他鬼迷心窍,你觉得报复了我,你特开心是吧?” 我冷不禁发笑,“梁总,我真是太佩服你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了,我以为这种颠倒黑白的话一般是从市井泼妇嘴里说出来的,没想到你这种豪门贵妇也深得真传啊。罢了,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我也不会再跟你解释什么,纯粹浪费时间和口舌!如果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站住!”她再次拉住我,“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吗?” “你还想做什么?” “你这次害的我儿子受这么重伤,你以为就这么算了?”她这才点出主题。 “哦?”我逼视着她的眼睛,“那依梁总的意思,你是还要继续整我吗?要杀了我?以平你心中的怨气?” ““她死死的盯着我,满面凶光,”如果可以,我倒真的想杀了你!“ 看着她这瘆人的眼神,我这一刻才更加的明白,梁秀行内心是有多么的恨我……她可能早就起了几千几万次弄死我的想法了吧? “何必呢?”我迎着她的仇恨,说到,“连初这次就是因为救我的命,才命悬一线,如果你再弄死我,不就是又在他心上砍了一刀吗?你这么精明的女人,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你儿子对我一往情深,愿意为我赴汤蹈火,我是无能为力无法拒绝的,我只能说我很感谢他,也觉得愧疚,如果你非要说是我故意勾引他,然后没事找事的跟我开战,真的是太没意思我觉得这份感情,我和连初自己可以解决,用不着你来插手。如今连初经历了这一劫,在最后关头被救了回来,你为什么就不能带着一颗感恩的心来看待这一切呢?一定要再把矛盾继续扩大吗?我白深深在你眼里,真的就这么可恨,这么罪不可恕吗?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你恨我的原因就是我以前对连初不够死心塌地,我不该和韦连恒纠葛不清……不,这也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就是你从来就瞧不起我,你第一次在赛欧看我展露锋芒就开始对我产生了敌意,你本能的排斥我,蔑视我,或者也有嫉妒我……这一切让你始终看不惯我,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矛盾……梁秀行,说到底,你才是罪魁祸首,是你害了连初,都是你--” “够了!”她爆发似的吼了我一句,胸口起伏着,显得很是激动,“你不要说了,不许说了”她转身依靠在墙边,没有再跟我吵架对峙,好像被说到了痛处一样无法辩驳,就那样沉浸在自己的悲哀里了。 她自言自语的,“或许你说的对,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千方百计的撮合你跟连初,我把你带到他身边,着实是害了他,给他带来了一系列的灾难我那个时候就该知道,像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甘心做他的妻子,你骨子里就是淫荡的下贱的,你害了他一辈子了”说着说着,她居然呜呜的哭起来,并且无力的跌坐在墙角,“我怎么会这么糊涂啊,以为是爱他对他好,结果却害了他,是的,老天已经把连初还给我了,我不能再奢求更多了,已经做了这么多的错事,我也该认栽了。现在,我只求连初能够活的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听她说了这些,我闷了半晌,不管她是真的忏悔还是一时的感触,我默默的转身走了,留她一个人在那儿黯然神伤吧。 我出去后,本来第一反应就是要马上离开医院的,可是联想到自己的包包还在连初的病房里,于是又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我抬眼一看竟然是周一如!她正坐在床边给连初削苹果,不过很快她也看到了我,脸色马上就僵住。 “周小姐来了,”我进来后很自然的给她打了个招呼,就拿着包包,对连初说到,“正好,那就让你女朋友陪陪你吧,我先走了。” “别走。”韦连初小声到。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又说。 “连初,你”周一如气得不行。 “这个不重要,总之你好好休息吧。”我说着就要走。 但是周一如却立刻站了起来,叫出我,“白深深,你就这么走了吗?” 我盯着她。 她走近我,凶巴巴的说,“我都知道了,连初这次的重伤是你一手造成,怎么你还一脸冷漠,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搞的好像我们谁欠了你几千万一样,到底什么意思?” 我实在太无语了。 “周小姐,如果你实在太闲,想找我吵架的话,我可以会会你,但你能不能别在连初的病房里大呼小叫的?你这样真的很没教养,ok?” 周一如气得面红耳赤,她美目里都快喷出火来了,不过转念想到确实不该吵到连初吧,她认忍了忍,转而柔声的韦连初到,“连初,你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也该为你爸妈考虑吧?明知道有生命危险,你还去挑火坑,只为了救这个跟你没什么关系的女人,你真的疯了” 韦连初虚弱的笑笑,眼睛看着我,却对周一如说到,“没办法,她毕竟跟我是曾经的夫妻,如今又是我嫂子,关系深着呢,我忍心不救她么?” 听着他这些话,我闷闷的不知如何回应点什么,可旁边的周一如却又开始冷嘲热讽了,“原来她这么混乱啊,哎,又是前妻又是嫂子的,她本事还不小呢。不就是长得好看嘛,也能让韦连恒着迷成这样,我说他是不是这辈子没见过美女啊,自己条件那么好还去捡破鞋,真是太丢人了!你爷爷居然语允许这样的女人进家门,我算是服了!” 再也听不下去,我没跟周一如一般见识,决绝的走出了病房。 想通了,反正世界上嫉妒我的女人那么多,多她周一如一个,又算什么呢? 早早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连云正好在客厅。孩子刚被保姆和石赛玉哄睡着。 岂料,当我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关上门的时候,韦连云就跟到门口了,她直接进入我的房里,颇有些神秘的说,“深深,我有事对你说。”然后,她反锁上了门。 “好的先坐吧。”我看她特意来到我房间,就估摸着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连云刚在椅子上坐下来,就单刀直入的说到,“这样的,我去查了现在这个连初的dna,你猜结果是什么?” 我懵了下,“不一样?” 她深吸了口气,才说,“他的dna,和那具尸体上提取的dna数据非常接近,只有很细微的区别,小到可以忽略不计,而且现在的连初,也跟二叔二婶有亲子关系!” “那到底怎么回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世界上不会有基因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吧?” “当然有!”连云紧盯着我,压低声音说到,“同卵双胞胎的基因和血型就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我严重怀疑二叔二婶当年生的应该是一对双胞胎!” ###200一切谜团终解开 听到韦连云这句话,我猛地吓了一跳!双胞胎?怎么可能? 我不解的问连云,“你在这个家这么多年了,难道梁秀行究竟是不是生的双胞胎,你们都不知道吗?” 韦连云摇摇头,“我也只比连初大一岁而已,自从能记事起就只见过他一个,从没听过什么双胞胎,我还问了我妈,她更是听都没听过。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做?要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二叔二婶吗?毕竟你说的那个悬案,那具尸体,已经证明就是真正的韦连初啊,这个--” “事情很重大,”韦连云小声的说,“而且现在的连初也刚刚受了这么重的伤,二叔二婶也刚从那场打击里恢复过来,如果马上透露这件事,估计会天下大乱。不管怎么,一切等连初痊愈了再说,而且8年前那个悬案也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我们现在正着力调查此案,不忙惊动他们。” ““我点点头。 得知了这个事实,我心神不宁的了一晚上。虽然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也跟韦连恒没有关系,可我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了,也和韦连初发生这么多故事,再加上韦连云又只对我公开了这个秘密,我当然还是有心理压力,我对韦连初的身世进行各种猜测,对梁秀行也的行为也是想入非非……如果她当年真的生了一对双胞胎,为何家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又在隐瞒些什么? 跟韦连恒躺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很不在状态,他好几次问我在想什么……我也冲动好几次要对他说出韦连初的秘密,可是又忍住了,因为这个事实在太严重了,对韦家有着巨大的影响,就算是要公布,也只能交给韦连云去公布。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继续在抽时间去医院探望韦连初,跟他闲聊的同时,也在暗暗的观察着他,但其实又有什么好观察的呢,我又没见过真正的连初,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况且看久了他估计又得误会我的意思了……养病期间,他并未太多的提及上次救我的事,最多深情的望我一眼,没再像原来那般对我纠葛,更对我在他昏迷期间的表白只字未提,可能他当时是真的昏迷无意识,压根没听到我对他说过的那些情话吧?这样也好。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和连恒的日常生活越发趋于平静,逐渐从那场惊险的绑架案里走了出来,每天就是正常的上下班,他偶尔会抽时间跟我逛逛街购购物,或者我们一起去东南亚出差游玩,过得还算甜蜜……与此同时,安安也在逐步的长大,一晃都七八个月了,算是石赛玉和保姆一手带大的,大眼睛白皮肤,长得特别可爱特别萌,已经可以爬行,在牙牙学语了。 另外,韦连初这边,经过几个月的治疗也康复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没痊愈,但他声称在医院实在待不下去,便回到了家里请了专门的医护人员照顾,并逐渐的恢复原来的生活。 某天又轮到了韦天华的生日,正好这天是周末,于是大家就聚在一起吃午饭。韦家的人多,基本每个月都要轮到一两个人生日,除了老爷子的生日会去外面的酒店大办一场外,其他人的生日,无乱男女老少长幼,基本都只在家里吃顿丰盛的晚宴,简单庆祝即可。而且韦鹏程是开明的,既不重男轻女,也不偏心谁家,更不会区别对待儿子和儿媳。他看似管的宽,实际上是关心每一个人。 可是,要完全做到一碗水端平,也是不太可能的,他表面上做的公平,可是私心里还是更偏向于石赛玉和韦连恒这里,一方面可能是因为韦天欧离世了,石赛玉在韦家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另一方面呢,韦连恒的确比较出类拔萃,老爷子不可能不重视。也正是基于此,韦鹏程才能’大度‘的成全了我和连恒吧,不然,像我这种被贴上’混乱‘标签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被他接受的 正在吃饭的时候,梁秀行无意间说了一句,”这个妮妮也真是的,工作再忙,也不至于连自己爸爸生日都不回来吧?“ 是的,这次的午餐,韦连云又缺席了。 “哎,”张蕙茹也叹着气说到,“我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了,让她一定回来,她还答应得好好的呢,我也气啊!” “她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都要争分夺秒的破案,哪能刚好这时候有空回家啊。”韦天华理解的说,“没事,反正妮妮已经提前给我准备了大礼” 韦天华的刚说完,外面响起了汽笛声,好像是有人来了。 “一定是妮妮回来了。”张蕙茹笑着说到。 可是,过了一会儿,当我们都往门口看去时,发现韦连云是回来了,但她身后却跟着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这怎么回事?所有人面面相觑着…… 韦连云带着警察走进来,她特意看了我一眼后,脸上有些纠结之色,不过还是正声的说到,“不好意思,要打扰到你们了--” “连云你在搞什么啊,”张蕙茹第一个问道,“你把警察带家里来做什么?今天还是你爸爸生日呢,你不是特意回家来吃午饭的吗?” 韦连云不理会她妈,她直接看向韦连初,说到,“连初,抱歉,请你跟我们去警察局走一趟。”说完,她就指使身边的警察过去 然后,在我们大家的震惊之中,几个面无表情的警察就径直走到韦连初身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把他给抓了起来,并迅速用手铐铐住了他的手! 韦连初眉宇间有些惊慌,不过他并没有强烈的抵抗,也没有辩解,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任警察把他当犯人一样架着。可其他人却非常不解了,梁秀行第一个站了起来,吼到韦连云-- “连云你疯了吗?你这是什么意思?一言不发的就把警察带到家里来,一来就要把连初抓走,请问他犯了什么罪?!” “对啊,”韦天源也着急,“连初不是已经很多年没有犯过案了吗,他最近也才刚刚康复起来,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能不能说清楚点?!” 毕竟韦连初很多年前是经常进警察局的人,梁秀行和韦天源了解他的劣迹,可能也见怪不怪了,但连初’规矩‘了这么多年,又突然被抓捕,他们肯定还是接受不了的。 “妮妮,你别乱来啊,好歹是一家人,也该留点面子嘛。”张蕙茹也不能理解自己女儿的做法。 在大家疑惑中,韦连初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当梁秀行气得要追出去的时候,韦连云却拦住了她,紧紧的盯着她,说到,“二婶,你先别走,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诉你,而且这件事,我觉得也没必要再瞒着爷爷,以及韦家的每一个人了。” 梁秀行紧张起来,声音发颤,“你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韦连云再瞥了我一眼,我的心也跟着提起来,我知道她迟早都会说的,但没料到她选择了这天,而且为何要抓捕连初? “二婶,还有二叔,”韦连云喊着他们,她略显沉重的、挣扎的说出口,“我要告诉你们的是,真正的连初早就在8年前死了!而这些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只是连初的双胞胎兄弟” 此话一出,全场大骇! 梁秀行身子一歪,差点就晕了过去,幸好被韦天源扶住了……但她已经吓得面如菜色,嘴巴颤了好几下,语无伦次的说到,“你你你你胡说!连初怎么可能会死?他他哪里来的双胞胎兄弟,你真是疯了,你疯了”她太紧张了,太混乱了,根本没法组织语言。 与此同时,韦天源更是瞪大了眼睛,韦鹏程也半天反应不过来,其他人则以为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是看到韦连云这前所未有严肃的面孔,大家又不得不跟着紧张起来…… “我没疯。”韦连云走到梁秀行跟前,显得特别冷静,特别严肃,“二婶,我说的每个字都是实话。真正的连初确实已经死了,并且凶手就是刚才被带走的这个’连初‘!” “啪!”梁秀行激动的扇了韦连云一巴掌,吼道,“你给我闭嘴闭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对我说出这些鬼话!你脑子进水了吗!” 韦连云顿了下,还是面不改色的盯着她,冷冷的说,“二婶,不要逃避问题,我时间紧的很,没有必要跟大家玩这些无聊的游戏,起初我也不信,但证据摆在面前,由不得我不信。关于双胞胎的问题,我想二婶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梁秀行的脸更加惨白了,她死死的盯着韦连云,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浑身都在发抖,却好像被噎住似的。 韦鹏程走过来,黑着脸,厉声对梁秀行道,”你到底隐瞒了什么?现在就说出来!“ 估计那天魏医生的疑问,也提醒了韦鹏程吧,所以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爸爸,你你要我说什么啊”梁秀行更加慌张的。 “说!”韦鹏程不给她狡辩的机会,再次吼道。 ““ “你快点说啊,”韦天源也着急的催促着,“当年你怀孕和生孩子都是一个人在国外,生下来了才说给我一个’惊喜‘,难不成你居然怀的是双胞胎?!” ““梁秀行继续沉默着,但是她明显快撑不住了,整个人难堪得快要晕倒了。 “不会吧,妈,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们?”韦连歆也瞪大眼睛说着。 “秀行,真的有这回事吗?你赶紧说啊,大家都急死了!”张蕙茹也问。 顿时所有人都盯着梁秀行,又是疑问又是愤怒又是不断的质问,紧紧的逼着她,快要把她逼疯了吧,她终于扛不住了,一下跌坐在地,哭了起来,“你们别逼我了,我” 梁秀行在哭哭啼啼的中,把事情的真相交代出来了。 原来,她在三十年前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反而自己一个人去了美国待产。她确实怀的是双胞胎,怀胎10月,一直到生下来,等孩子两三个月了,才带回了国内。但是由于其中一个孩子因为生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又是窒息、又是颅内出血、又是吸入性肺炎,又是脑瘫,乱七八糟的一身重病,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医生判定这个孩子以后必然会成为智力低下的低能儿她本想带回国内,让家里人做主的,但是回国后,那个孩子的病症加重,根本就是一个累赘她怕家里的韦鹏程知道了会强行要保留这个孩子,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便狠下心偷偷遗弃了这个重病的孩子,只带了健康的孩子回家,然后向家里人宣布自己生了个男孩。 梁秀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到,“后来连初出了那场车祸变傻了,我一直以为是老天爷对我得惩罚,我遗弃了那个孩子,所以注定还要报应在连初身上” 众人听到这些,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整个客厅死一般得寂静。 韦鹏程还来不及发火,而韦天源已经气得发抖了,他首先问梁秀行的是,“你当初坏了孕,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一定要自己偷偷生下来?你给我说实话!!” 163 千疮百孔的身世 面对韦天源这番质问,梁秀行抬起头来就恶狠狠的瞪着他,突然又爆发似的咆哮起来,“你还有脸问我?!”说着,她又苦大深仇的般的瞥了眼一旁的石赛玉,激愤的对韦天源说叫到,“当年你跟石赛玉这个狐狸精整天眉来眼去,你以为你们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能满的过我吗?韦天源,我不想拆穿你,我只想以同样的方式报复你!所以当时我也出轨了,我也找了个男人!” 梁秀行这一波又一波的秘密的,就像炸弹一样家里炸开了,炸的其他的人都措手不及,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大家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完全不敢相信……韦天源已经气得发抖,而被提到名字的石赛玉也皱着眉头,脸色很难看,不过又没马上站出来解释什么。 梁秀行已经抛开了一切,继续疯狂的坦白着,“后来我怀孕了,我不确定是不是你的孩子,本来我还想着继续跟你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想打掉孩子,可是我偏偏的怀的是双胞胎,这是多少人可遇不可求的好事,所以我决定先偷偷生下来,所以带一个人去美国待了一年,孩子生了后,我很快做了亲自鉴定,很幸运刚好就是你的我自然决定把孩子带回家,但不幸的是,另外一个孩子变成了那样都是你!韦天源,说到底都是你害的!如果你当年不背叛我,我也不会偷偷怀孕不告诉,不至于在生产的时候孤立无援,耽误了那么久,害了另外一个儿子都是你!” 她吼叫的同时,韦天源再也忍不住了,重重的扇了她一耳光,将她扇翻在地!韦天源指着她,声音发颤的咆哮,“梁秀行!你污蔑我和赛玉我就不追究你了,但你竟然做出这些恶心的事情,你简直是丧心病狂!亏你还说得出口我跟你结婚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离婚,必须离婚!我一刻都不想跟你这种女人生活下去了,你是在太可怕了!” “妈!”韦连歆一下就哭了起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啊天啊!” “混帐东西!真是家门不幸啊!”韦鹏程崩溃般的哀嚎一声后,无力的跌坐在沙发里,完全接受不了,他一边用颤抖的手指着梁秀行摇着头,一边不停的喘气,而石赛玉赶紧给他扶着胸口,生怕他一口气提不上来,各种好言好语的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同时让梁秀行和韦天源都别吵了。 可是梁秀行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呢,她发泄完以后,清醒些了,立刻又质问韦连云,“你们想要听的,我已经说完了,但是你刚才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你说连初--” “连初已经没了,”韦连云虽然也是极为震惊,不过她也挺冷静的,“二婶,请你们接受这个事实吧。连初,真的在八九年前,就死于他杀了案件我们已经调查清楚,凶手就是刚刚被你带走的那个人,也是当年被你遗弃的那个孩子,关于具体的案情,我希望你们可以去警局了解,我也不便在这里说出来,况且爷爷现在也受不了这样大的刺激” “不会的,”听到这个惨绝人寰的消息,梁秀行稍微平静下来的心又翻起了惊涛骇浪,她开始猛烈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连初没有死,他的伤势刚刚痊愈,他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他今年就30岁了,他就是我的连初,是我最爱的儿子我求你,不要再告诉我这些残忍的话,连云,你积点口德吧,稍微考虑下我的感受吧” “够了!”韦天源也快要崩溃了,他眸子里都嗜血了,红的吓人。一个从不发火的男人发起火来的确吓人,他冲梁秀行叫着,“你别再自欺欺人了,连云是做法医的,她能随便跟我们开这些玩笑吧,赶紧给我清醒过来,一起去把这件事搞清楚!你自己做的孽,不要想着逃避!” 韦天源痛心的问韦连云,“你再给我们解释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韦连云做了一个深呼吸,“二叔二婶,我们现在去警察局吧。我相信刚被带走的那个’连初‘很快会把事情坦白的,到时候你们就知道答案了。” 于是,韦天源和梁秀行就真的跟着韦连云去警局了。而韦鹏程受了这么大的刺激,精神状态也很不好,最后在石赛玉的搀扶下进卧室去躺着了……剩下的我们也完全没了吃饭的性质,张蕙茹在震惊之余碎碎念着,“以前只觉得这个女人刻薄霸道,没想到她竟然能干出这么恶心的事儿来,哎,这下他们夫妻俩是彻底完了,铁定要离婚了,妮妮也真是的,干嘛在大庭广众之下爆料出来,这下大家都知道了,脸也丢尽了,哎,可怕,晦气”念完,她又问韦天华,“你说,连初不会真的像连云说的那样已经我天啊,感情这么多年了,那装疯卖傻的连初,只是假冒的啊?” “你不要说了!”天华打断她的话,“现在家里已经够乱了,你最好闭嘴,没看到爸爸现在气得躺床上了吗,少说两句” 我和韦连恒也默默的上了楼,久久的沉浸在刚才这场天大的闹剧里。 但这闹剧毕竟和我们这个小家并没有关系,所以我们心境还算平静,就当是看了一场热闹罢了,但细想着梁秀行做出的种种,还是让我心里很不适应,尤其是当我联想到韦连初的死因,以及跟那个男人有过那么一段曾经,就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原来这个’韦连初‘,隐藏的这么深,”我对身边的韦连恒感慨了一句,“你认为他这样做,会是什么原因?” “还能有什么原因,”韦连恒淡淡的说,“不甘心被遗弃呗,换了我,说不定也这么干!” “但也不至于杀了韦连初啊”我和真实的韦连初没有接触过,所以听闻他的死讯也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完全就像在讲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韦连恒这回没有回答我,好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你爸当年的车祸和这个冒牌韦连初之间的联系?” 他深刻的盯着我,“你觉得呢?” 我闷了下,说到,“先等我从连云那里了解了案件的情况再说吧。” 第二天晚上,梁秀行和韦天源都从警局回来了,两个人都是眼睛红肿,憔悴不堪,像是虚脱了一般,无精打采的,回来谁都不理,一个字也不说……貌似是又经历了很大的情绪变化? 过了几天,等连云有空的时候,我约了她出去,她才把案件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我。 她说到,现在这个’韦连初‘就是被梁遗弃的双胞胎之一,他刚出生时的名字叫韦连恺。经过联系多个证人,进行全方位的调查得知,韦连恺当年只有几个月时就被梁秀行遗弃梁秀行把遗弃这件事托付给她自己的一个信得过的女性朋友去做的,本是让这个朋友把韦连恺送去福利院,但那个朋友刚好自己无法生育,她心一软,又临时改变了注意,自己出钱偷偷去给韦连恺治病,没想到后来竟然奇迹般的治好了,便决心自己收养起来,并且自始至终没有告诉梁秀行实情。 未免被梁秀行发现,这个女性朋友就带着韦连恺去了北方的省份,并且和梁秀行彻底断了联系。但很不幸得是,这个女性朋友,也就是韦连恺的养母,找了个人渣老公,长年被家暴不说,却还死死不肯离婚,韦连恺不幸在这种畸形的家庭里成长着,长年累月下来,心里自然是有了很多阴影……对他打击更大的是,他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养母就被养父给打死了,这下,韦连恺的天都塌了……但与此同时,他又收到养母临终前给他发的一封邮件,得知了自己身世的真相,养母要他去找梁秀行……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在和人渣养父断了关系后,开始自己在社会上闯荡,也有想过去找韦家的人,做过回归豪门家族的美梦。 后来,进入社会的韦连恺因为天资聪颖,在职场里也算混的如鱼得水,而且他还交了个女朋友,有了一段甜美的爱情,算是暂时抚平了这么多年的创伤……韦连恺也就安于这种平凡幸福的日子,不再打算和韦家的人牵扯上什么关系。 但是,在韦连恺和韦连初偶然相识后,一场巨大的悲剧逐渐降临…… 韦连初当年偶然与韦连恺碰上了,并且两人也知道了彼此是双胞胎兄弟,但已经成为纨绔贵公子的韦连初,对这个韦连恺不但没有丝毫的感情,而且还一开始就跟他闹了些矛盾,为了保证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和根本利益,他不但极力阻止韦连恺回归韦家,同时也存了将他灭口的歹毒之心……但是,在数次的交手之后,韦连初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韦连恺的对手,无论智商还是武力上,都跟韦连恺不是一个级别的……后来,韦连初再次来挑衅他时,反而被揍成了重伤,严重到差点断了一条腿,就是这件事,彻底惹怒了骄纵蛮横的韦连初,也为最终的悲剧埋下了隐患。 韦连初在伤势恢复后,他把报复的目标转移到了韦连恺最爱的女朋友身上……为了泄愤吧,本就无恶不作的韦连初,找了几个男的,一起把韦连恺的女朋友欺辱了……而这个无辜的女孩子在遭受了这种莫大的屈辱和伤害后,竟然一时没想开,通过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个悲剧,对韦连恺的打击实在太大……在这种巨大的悲痛里,韦连恺始终过不起心里那道坎,他彻底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于是找了个机会,亲手杀了韦连初,在韦连初身上砍了几十刀,刀刀致命,最后将他抛尸在一个废弃的下水道……以至于,两年之后,韦连初的尸体才被发现,但由于下水道那种潮湿闷热又肮脏的环境,这么长时间后,韦连初的尸首肯定是高度腐败面目全非了,再加上韦连恺的反侦察能力特别强,所以案子才拖了这么多年都没破。 杀了韦连初之后,韦连恺冷静下来,决心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代替韦连初进入韦家。他先是偷偷调查了韦家的人物关系和其他方面的情况,做好万全的准备后,他某天刚好巧遇到了韦天欧,知道韦天欧这个人很好说话,便正式以韦连初的身份第一次接近了韦家的人,并且没有被识破。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和韦天欧的车子行驶到半路上,又碰到了醉酒的货车司机,然后发生了那场车祸…… 生还后的韦连恺,刚刚醒来的时候面对韦家的人对他焦灼而关切的喊着连初的名字,他担心一时穿帮,便又萌生出装傻的计划,岂料这一装早就装了这么多年。装傻的这些年来,他已经逐渐适应了韦连初的这个身份,当面在韦家扮演着傻子,背后却利用韦家给予的资源,开起了自己的证券公司,偷偷经营得风生水起,算是有了自己的一片天,确保自己在离开韦家后也也不至于回到过去的穷苦日子……而且在他女朋友死后,悲伤之余,他也负担起照顾这个女孩父母的责任,经常会去女孩老家的村子里探望女孩的父母亲戚,给他们一些钱,以表达自己的愧疚,毕竟女孩在一定程度上是被他害死的……这样就很好的解释了,他为什么频繁出入于一个村子。 终于听完了韦连恺和韦连初的故事,我坐在韦连云的对面,已经是手脚冰凉了,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不停的用勺子搅拌着咖啡,一杯咖啡都已经凉了,我却一口都没喝。 回想着我跟这个韦连恺从最初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心里对他的感觉和看法完全不一样了。从没想到过他会有这么可悲而离奇的身世,刚出生就重病,再被亲生母亲遗弃,碰到好心的养母,却又生长在一个畸形的家庭,终于得到了一份爱情,却又碰到那么大的悲剧……原来这么多年来,他心里埋着这么深的秘密和苦难,原来他反复无常的暴戾自私的个性下,藏着一个千疮百孔的心!他的人生,充满了杀戮和暴力,充满了人性的冷漠,充满了阴谋和算计,他在精神上应该已经病的不轻了吧? 一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该可怜他还是唾弃他……他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巨大的悲剧? 他算是用这样的方式,对梁秀行做了人世间最残忍的报复! 连云心里的难受不亚于我的,这件事毕竟是她捅出来的,她承受的心理压力也非常大……我们这样久久的沉默着,试图消化着这个悲剧的故事,但是越想却越心塞。 没过几天,韦连恺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韦家,每个人都受到很大很大的震动。梁秀行和韦天源就不用说了,那种痛苦,那种抓狂,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们夫妻俩一天到晚冷战着,待在房里,不和任何人说话,也不吃饭不喝水不上班,惨淡的不得了……听说他们强烈要求见了韦连初被冰冻了8年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当时梁秀行就昏厥了过去她现在整日整日的哭着,眼睛早就哭肿了,估计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不死都会疯的。是啊,换了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悲剧啊,亲生的孩子自相残杀,一个死了,死得那么那么惨,一个算计着他们,欺骗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叀盒阈性趺匆蚕氩坏剑璋苏饷炊嗄甑亩樱谷皇歉瞿醉一样的人物#? 站在她的角度,光想想我都觉得自己要发疯! 再说韦鹏程呢,他一把年纪了,身体又不好,这次面对这样的冲击,直接就住进了医院,一直在输着液,状态差了很多。他没有发火,没有骂人,因为事情悲哀到极致,他除了无尽的沉默和抑郁,已经没有力气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了。 这种阴沉的氛围持续了十多天后,等大家都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后,韦天源不得不强忍着痛苦,跟着梁秀行一起正式把韦连初的尸体送去火化了,给他办了一个隆重体面的葬礼,选了块上好的墓地,将他安葬好了,再处理韦连恺的事。 而韦连恺呢,本来已经认罪,经过相关的司法程序就要正式入狱的,但是最终,梁秀行还是下定决心,砸钱请律师又把韦连恺成功的保释了出来…… 还能怎么办呢?韦连恺也是她的儿子,她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她怎么能接受他去坐牢呢? 没过多久,韦连恺真的又回到家里了。 他看起来根本就没什么变化,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像个没事人一样。但是家里的人,却都用一种惶恐的眼神瞪着他了,仿佛再也不认识他了…… “怎么,还欢迎我吗?”韦连恺无比的淡定。 ““其他人都没说话。 憔悴不堪的韦天源作为父亲,他不得不站出来,低沉的、勉强的说着,”连初哦,不,应该是连恺对吧。不管怎样,你归根结底也是韦家的人,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希望,过去的这些悲剧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谁也不要再提,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哦?”韦连恺冷笑着,“听你的意思,你不追究过去了,要我继续留下来做你的儿子?” “还有什么好追究的,”韦天源无奈的说,“事情发生了也无法挽回了,向前看吧。” “那你呢?”韦连恺问梁秀行。 梁秀行已经不敢正视面前的他了,她瑟缩了下,转过脸去,“我跟你爸的意思差不多。反正,就当你是连初的替代吧,没了他,还有你,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我可以假装连初还活着” 这句话无意间又激怒了韦连恺,他脸色一黑,突然就暴脾气的踢翻了脚边一把椅子!更可怕的是他一把就捏住梁秀行的手腕,猩红的眸子瞪着她,吼着她,“替代!?是不是我在你心里,一辈子只能是那个死人的替代品?” “你”梁秀行哭丧着脸说,“你放手,你都把你哥哥杀了,你就没有半点的愧疚之心吗,对我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你放手!” “滚!”韦连恺气得将梁秀行推倒在地,马上就命令管家和保姆,“帮我收拾行李,我要搬家,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梁秀行又吓住了,她连忙心痛的问他,”你要搬家?搬去哪里?这里不就是你的家?我已经原谅你了,你就别再折磨我了,行吗?“ “对啊,连恺,”韦天源皱着眉头,对他说,“我知道你过去受了很多苦,只要我们都试着放下这段伤痛,过好以后的日子就行了,你到底还是我们的儿子啊,你跟我们住一起不行吗?” 韦连恺冷笑,“不好意思,我从没承认过你们是我父母,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以后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正式的断绝一切关系!” 说着,就要上楼收拾行李。 “连恺!”梁秀行追上去,还想劝他,但是本在躺着养病的韦鹏程颤颤巍巍的下来了,他满脸病容,但是威严不减,他紧紧紧紧的瞪视着韦连恺 “你走吧,最好滚的远远的,”韦鹏程咬牙切齿的对韦连恺说到,“我永远不会承认你是韦家的子孙,永远无法原谅你的所作所为!滚蛋!” 韦连恺顿了下,却突然就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走到韦鹏程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王者姿态,对韦鹏程到,“爷爷,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爷爷。听好了”他故意凑到韦鹏程的耳边,奸笑着说了一句悄悄话 不知道韦连恺说的什么,韦鹏程听后骤然脸色大变! “你你你”韦鹏程颤抖的手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随之就晕倒在地! “爸!” “爷爷!” 大家都拥了上去,手忙脚乱的又把韦鹏程送到医院的icu。 焦虑的等了一个小时,医生出来,一脸沉重的向大家宣布噩耗:韦鹏程抢救无效,去世了! 164 一份遗嘱如炸弹 听到这个噩耗,我们大家都浑身一震,而反应最大的无疑是石赛玉,一向内敛沉稳的她,哇一声就哭起来,第一个就冲进了病房,我们也都跟着跑进去! 韦鹏程戴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呼吸机上显示他已经没有了心跳,他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那里,确实已经去世了!瞬间,一家老小都呜呜呜的叫着喊着痛哭起来,韦天华和韦天源两大男人边抹眼泪边喊爸,梁秀行保持沉默,张蕙茹哭的很夸张,像是那种农村葬礼上职业哭丧的一样,而石赛玉,更是激动的一边摇晃着韦鹏程的遗体,一边撕心裂肺的喊着爸爸,好像比死了亲爹还难受几百倍,她哭着哭着,可能实在太伤心了吧,人一下就晕了过去! 我和韦连恒又赶紧去扶住她,快速的把她送去抢救…… 把石赛玉安顿后,韦连恒跟着去帮忙处理后事,我虽然也挺伤心的,但毕竟帮忙的人多,我也就暂时留在这儿守着石赛玉,等她醒来。 老爷子的死来得实在太突然了,他以前虽然身体不好,但也不至于是那种致命的病,这次据说是因为受到太大的刺激,突发心肌梗塞,没有抢救过来……换言之,是被韦连恺气死的。 大家暂时都没心情去追究韦鹏程的死因,在一开始的悲伤过后,还得振作起来处理后事。老爷子在商界影响力巨大,他的离世也算是商界的大事,所以葬礼也不能办的太潦草。韦天华和韦天源身为儿子,必须担当起处理后事的责任。经过几天的安排,老爷子的遗体才被送去火化,火化后又在家里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告别仪式,很多与韦家交好的上流社会的人都来参加了,气氛虽然很悲怆,但也算是让老爷子走得风光了。 顺利下葬后,家里的人才正式聚到了一起,商讨老爷子走后的一些事情。不过才短短的一个星期,韦天源和韦天华夫妻俩就基本上从韦鹏程去世的悲哀里走出来,看不出半点伤感,跟平常没什么两样,而韦连歆和韦连海就更加没心没肺了,还有说有笑的……最最伤心的当属石赛玉,她的眼睛早就哭的红肿,每天想着想着就流泪,整夜整夜的失眠,没有胃口吃饭,也没有心情跟人说话……她还自发去给墓地给老爷子守夜,大晚上的在墓园里什么也不怕,就跪着跟老爷子烧烧纸,说说话,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心痛……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家里真正关心韦鹏程的只有她这个儿媳妇,她跟韦鹏程之间的这种感情超乎一般人的想象。 不仅仅是石赛玉,还有韦连恒同样难受的不行,他在人前虽然表现的平静,但是在三更半夜的时候,我躺在他身边好几次发现他其实在失眠,并且偷偷的抹着眼泪……其实他表面上虽跟韦鹏程作对,但真到了失去的这么一天,他还是挺不舍得。 另外,深受韦鹏程疼爱的韦连云,在那几天同样哭了个昏天黑地,说了很多歉疚的话,哭着责备自己以前不该忙于工作没时间陪他,结果现在永远没机会了……她很爱爷爷,做不到像其他人那样没心没肺,吃不下饭也笑不出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独自消受着这份悲哀。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心底自然也是无比的沉重,毕竟在这儿生活这么久了,每天都见着的一个大活人,突然就成了永远挂在墙上的遗像,说没了没没了,想想就鼻子发酸。再说老爷子连80岁都不到,走得也实在太早了而且韦家前不久才给死去的韦连初办了葬礼,这又送走了韦鹏程,肯定会成为上流社会圈子的谈资,对公司的股价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但后事已经处理完了,大家回过神来时,一开始都把矛头指向韦连恺了,尤其是韦天华夫妇,一直讨伐韦连恺是罪魁祸首,并纷纷质问他那天到底对老爷子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把老爷子气断了气? 韦连恺面对讨伐,却不以为意的冷笑着,“我说了什么话不重要,反正现在老东西已经死了,难道你们最关心的不是他的遗产继承问题吗,干嘛还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岂料他刚刚说完这话,一旁的韦连恒起身来就照着他脸上狠命的揍了他一拳,揍得他退了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梁秀行立刻尖叫起来,骂着韦连恒,“你发什么神经啊,他伤势都还没痊愈,还下这么重的手!”说着,她又去关切的扶着韦连恺,但是被韦连恺嫌恶的推开了。 韦连恒没说话,但我心里很清楚,他只是憎恨韦连恺害死了爷爷气焰还这么嚣张,一时没忍住才动了手。 韦连恺虽被打了,可他压根不把这一拳放在眼里,也不屑于再跟韦连恒起冲突,他冷笑着继续说到,“大家都他妈别装了,你们不都盼望着老东西死吗,我现在实现了你们的愿望呢!呵,老东西走了,留下这么多财产,有你们争的了,赶紧的吧,墨迹什么呀” 他说话虽难听,不过还是说到了好几个人的心坎上,至少韦天华和韦天源夫妇对遗产之事的讨论是早就磨刀霍霍了。 于是,韦天华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道,“爸爸走了,我身为他的长子,以后自然应该要承担起主持家事的责任。既然今晚人都齐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好好的来讨论两个事,第一就是分不分家的问题,第二就是遗产继承的问题。” “呵。”梁秀行冷笑,“韦家这么多人,遗产继承这一块可不是大家关起门来讨论就可以解决的,毕竟涉及到这么多的财产,我建议还是请律师来,在参照遗产继承法的同时,再根据实际的情况来分配,免得日后扯皮” 张蕙茹也呵呵笑着,“对啊,我也赞成找律师,最主要是老爷子名下的遗产实在太多了,首先得完完全全的把这些财产清算出来再说吧?” 梁秀行瞟了眼仍旧沉浸在悲哀里,一脸生无可恋的石赛玉,强势的说到,“至于某些人,比如说石赛玉,根本已经算是和韦家没有关系的人,肯定是没有资格继承财产的,而且现在老爷子人没了,你是不是也该滚出这个家了?” 石赛玉眼皮都没抬,压根不理她。 我和韦连恒呢,也同样当她在放屁,不想起冲突。 “还有白深深也没资格,”韦连歆也站出来讥讽道,“你不是韦家的人,别想着能分到点什么,所以啊,小叔家里只有连恒一个名额,那两个’外人‘就不用算在里面了” 我禁不住冷笑,何必跟脑残一般见识呢,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又不是她说了算。 可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汽车鸣笛声。 很快,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管家的带领下进来了。 管家向众人介绍他的身份,说他是韦鹏程生前聘请的律师,姓唐,唐律师,他受了韦鹏程之托,专门负责韦鹏程去世后的遗产处置问题,并说老爷子早就写好了一封的遗嘱,将遗产分配已经写得清清楚楚,只需向大家宣读结果即可。 韦天华和韦天源以前也见过唐律师,因此也就欢迎他坐下来。唐律师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好几页纸的证明材料,准备妥当后,他才以一种非常专业的口吻正式公布了遗嘱的内容。 遗嘱很长,听到一半的时候,很多人就快要忍不住发火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到了最后-- 原来,韦鹏程在遗嘱中写到,他将自己在宝悦酒店的股权全部转让给石赛玉继承,石赛玉将代替他成为宝悦的董事长和控股股东;其次,在赛欧这边,他又将所有的股权全部转让给韦连恒,以后韦连恒就正式成为赛欧的实际控制人; 除了韦家这两大核心产业的股份外,韦鹏程还在韦家以外的其他公司有不少的投资,什么合资啊,参股啊,控股的啊,涉及了好几个行业,每年也是一笔很大的收益,在遗嘱中,韦鹏程把这部分额外的投资分了三部分给了韦天华、韦天源和石赛玉。虽然从份额上看似是平分,但是那些收益好的,有前景的公司股份都给了石赛玉,而那些收益差的,甚至是亏损的企业股份却给了韦天华和韦天源; 再说房产部分,韦鹏程在全球很多个地方都有房产,总价值超过应该好几十个亿了,他在遗嘱中把这些房产分给了孙子辈的人,其中韦连云、韦连恒、韦连初三人得到的都是那种热门城市黄金地段的、总价值和升值潜力巨大的房产,而韦连海和韦连歆只分的了几处国内的普通住宅; 最后就是韦家这个大别墅和韦鹏程银行账户里的十几亿的存款了,这个部分倒是分得比较公平,以家庭为单位,三家平分…… 哎,这可真是有命挣钱没命花啊! 当我惊异于韦鹏程竟然拥有如此巨额的财富时,大家已经吵起来了-- “莫名其妙!这老东西有病吗?” “这到底什么时候写的遗嘱?确定是他亲自口述的吗?” “老东西不会是中邪了吧?太偏心了,太不公平了! “她石赛玉凭什么?凭什么!” “屁的遗嘱!肯定是造假的!” “我不同意!绝不同意!绝不同意!” “爷爷太偏心了,为什么只给我这么一点” "……” 韦天华和梁秀行张蕙茹他们都在激烈的争论着,质问着唐律师,而石赛玉其实对这样的分配也觉得很意外,她甚至也连问唐律师是不是弄错了? 唐律师很镇定、很冷静的回答着大家的疑问,他一一亮出了各种证据,尤其是韦鹏程亲笔签名的遗嘱,甚至还提供了他口述遗嘱时候的录音,反正证明了这是一份具备法律效力的真实的遗嘱,要求大家严格按照上面的要求执行。 但是谁信呢? 几个人吵得异常激烈,又是怀疑笔迹作假,又是怀孕录音作假的,要不就怀疑爷爷立遗嘱时精神不正常,然后又说要调查他的病情不会导致精神错乱而做出这种决定……吵来吵去,最后所有的矛头就指向了石赛玉! “用脚都想的到了,就是石赛玉这个臭女人搞的鬼!”梁秀行现在没人压着她了,她就开始公开跟石赛玉撕逼了,她指着石赛玉破口大骂,“你每天跟老东西形影不离,你敢说这不是你伪造的吗?不是你逼迫的吗?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把韦家所有人的心血都霸占了,你以为你联合老东西做出这份见鬼的遗嘱,你就能得到一切吗,做梦!” “就是,就是,”张蕙茹当然也气得发抖,立马和梁站在同一条战线骂道,“石赛玉,平时看你默默无闻老老实实的,却原来是最歹毒的一个人,居然先下手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来夺走韦家的一切,你简直太卑鄙了!” 石赛玉一直沉浸在悲哀里的,纵然被这样指着鼻子骂,她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她只是淡淡的说,“我对爸爸这份遗嘱一无所知,从未做过你们口中的卑鄙之事,信不信由你们。” “好个一无所知!”梁秀行几乎是冲她咆哮了,然后她逼视了她几秒,又冷笑道,“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原因了,为什么老东西这么偏心你,说白了不就因为你是他的女人吗!不就是他睡了你吗!这个老风流鬼” “啪!”石赛玉抬手就给了梁秀行一个响亮的耳光! 所有人都呆住,石赛玉居然打人了,这是从来没有的…… 梁秀行懵了几秒后,她瞬间就像一只凶猛的狮子一样想要还手,但很快被一边的韦连恒钳住了手。韦连恒捏的梁秀行一阵哇哇大叫后,毫不客气的把她推到在地,冷声警告道,“赶紧给我收回你贱嘴里那些脏话,不然抽死你!” “你敢”梁秀行被韦连恒教训后,更加气恼,她对坐在角落里默默抽烟的韦连恺叫到,“连恺,你妈我被欺负成这样,你不来帮忙吗?” 韦连恺慢悠悠的吐着眼圈,不屑了说了句,“关我屁事。” 她气得快吐血,又看向韦天源,可怜兮兮的说,“天源” 但是韦天源也只是白了她一眼,没有帮她。 反倒是张蕙茹插进来说到,“我认为秀行的说得对,老东西肯定和这个女人有奸情,百分之百可以确定了!我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老东西偏心的其他原因,肯定是跟她早就有一腿了你们看老爷子死的时候,她哭的跟个什么似的,每天失魂落魄的,好像只有她才伤心似的,原来她根本早就和老东西我天啊!天啊!” 就连韦天华也不服气的帮腔到,“我就说嘛,妈去了这么多年,怎么爸都没再找一个,看来是早就找到女人了,竟然对自己儿媳妇儿下手,太他妈丢人了” 韦天源听不下去,说了句,“你们就别胡说八道了,爸爸才走了没几天,尸骨未寒,你们这样侮辱他的人格让他在地下怎么心安啊!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总有他自己的道理,我看我们谁也别争了,就按遗嘱上要求的去分配。” “你他妈说得倒是轻松!”梁秀行立刻骂韦天源,“你当然没什么意见了,你现在看到这个臭女人分得了这么多的遗产,你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跟我离婚,然后和这个臭女人结婚了吧!?” “好了别说了,”石赛玉忍无可忍的说到,“都别吵了,我会把爸爸多分给我的那部分都拿出来还给你们,不会多吞一分,可以了吗?” “真的?”张蕙茹和韦天华眼睛都亮了。 “那唐律师尽快去帮忙办下手续,重新修改遗嘱。”梁秀行说到。 唐律师却说,“不好意思,我没有任何权利修改遗嘱,会严格按照韦董事长的要求去执行。既然已经向大家公布了遗嘱的结果,我就先走一步了,等你们商量好了,后续我会在法律上协助你们办理相关的转让手续。” 说完,唐律师就走了,估计他也是在这个吵吵闹闹的环境里呆不下去了吧。 然后又是新一轮的争吵,除了韦天华夫妻和梁秀行外,韦连歆和韦连海因为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也加进来吵,各种围攻石赛玉,可就在石赛玉决心真的要还回多的的财产时,韦连恒却发话了-- 他先是对石赛玉说到,“还什么还?!爷爷是何等精明的人,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这些本就是我们应得的,你花不完可以拿去做慈善,给这些人做什么?脑子有坑吗?!” 责备完石赛玉,他又强势的对那些争吵的人说到,“搞清楚,在我们这个小家,是我做主,你们有什么不满的冲着我来就行,别跟我妈嚷嚷,她做不了主!”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有些僵住了……因为他们知道,韦连恒确实不好对付,或许单单针对石赛玉是真的没有用的。 于是,梁秀行又把目光转向了角落里的韦连恺,她像是抓住救星似的说到,“连恺,你也出来说两句啊,你是我们的儿子,也是韦家重要的一份子,现在你爷爷除了给你几个破房子什么都没给你,你就没什么意见吗?我跟你爸都老了,以后家里也要由你做主了,你给我拿出点气势来,别被某些人压下去了” “是啊,”张蕙茹也赶紧撺掇,“连恺,你看你这些年遭受了这么多的苦,怎么说也该多分点吧,你既然这么聪明,也出来帮忙出出主意呗!” 岂料韦连恺冷哼了声,慢慢的把烟头泯灭在烟灰缸里后,沉声说到,“你们想拿我当枪使,是吧?” “不妨告诉你们实情--”韦连恺淡淡的说,“我早就收购了宝悦其他股东的股份,超越了韦鹏程的份额,现在是宝悦的控股股东,再加上在赛欧又是第二大股东,我拥有的,也不少了,不能太贪心是不是?” “什么?”梁秀行惊讶又惊喜,“你已经控股宝悦了?什么时候的事?” ““韦连恺又慢条斯理的说,”这跟你无关。“ “怎么能说跟我无关呢?我是你妈啊。” 韦连恺又哼了声,不屑的冷笑,“是吗?我妈?多么轻松的一句话。”他用阴鸷的眼神瞪着梁秀行,“以后别再跟我有联系,我恶心。” 然后,他又对其他人说到,“在我眼里,你们不过就是一群疯狗在相互撕咬罢了,别他妈把我扯进来!”说完,他就又吩咐人把他的行李搬出来,他要连夜搬走。 165 悲情中有小温暖 眼看韦连恺要走,梁秀行一下子着急了,她连忙扯住他,“连恺,你真的要走吗?你留下来好不好,留下来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韦连恺一下就甩开了她的手,毫无温度的说到,“滚开!让我告诉你,还有韦天源,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我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最重要的一点,既然你们已经把赛欧和宝悦的股份转到我名下,那就彻底属于我了,以后和你们没关系,也别来纠葛我!”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梁秀行傻眼了。 韦天源也警觉起来,“连恺,你说清楚点。”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韦连恺冷冰冰的道,“说白了就是以后彻底断绝关系,你们给我的,我全盘接收,但是别想我会给你们任何的回报,也别来打扰我,就这样。” 说完,韦连恺的决绝的上楼去搬行李了。而这个时候梁秀行和韦天源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不免紧张起来。因为梁秀行主要的投资都在赛欧,后来连恺装傻恢复智商后,她几乎就放心大胆的全部转到了他的名下,而韦天源在宝悦的股份呢,也转了很大一部分给韦连恺……假如韦连恺真的不再认他们的话,以后他们夫妻俩可真就玩蛋了。 傻乎乎的韦连歆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马上就对梁秀行叫起来,“妈,你说你傻不傻?你把自己的财产都给他,现在他根本就不把你当人看,以后也永远不认你了,那我们家不是破产了吗,那我不也是什么都得不到了吗?看吧,这就是你重男轻女的下场!” 梁秀行怔住了。 看着韦连恺真的把自己的行李都搬出了家门,撞上了车子,梁秀行追着喊了好几声,始终还是没能阻止韦连恺的离去……梁秀行捂住嘴就呜呜痛哭起来,她知道,自己这下真的一无所有了……这种糟糕的情绪更加剧了她对石赛玉的憎恨,于是进门来就又掀起了骂战! 他们总体的意思就是绝不承认韦鹏程这份遗嘱的合法性,韦天华憎恨父亲重视一个儿媳妇更甚于自己这个亲儿子;张蕙茹和梁秀行则痛恨老爷子如此的偏心,同样是儿媳妇,待遇确实天壤之别,她们心里怎么可能平衡,怎么可能不产生强烈的嫉妒之心?不说这种豪门家族,就算是再普通的小老百姓面对这汇总不公也会新生仇恨吧。 总之吵到最后,石赛玉并没有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复,而韦连恒自然是毫不松口的,不但坚持要按照韦鹏程遗嘱的要求去作股权变更手续和过户房产,同时也放言可以跟他们打官司竞争到底,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宁愿把钱捐给慈善,也不愿给那几个自私刻薄的吸血鬼…… 吵到到深夜都没什么结局,不过大家暂时也不提分家和搬家的事,为了争夺遗产,以后还是要在这座别墅里住下去,不过伙食会分开了,保姆也坐了一些分配,各家保姆负责各家的事,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分家,相当于几家人住在一栋楼里而已。 回到房间里时,已经快要凌晨1点了,因为宝宝一直哭,我就一直在哄,也睡不着石赛玉心疼我太累了,于是她也强打起精神来,让我把孩子抱到她的房间去,她帮忙带一下。 虽然还是像原来那样逗着孩子,不过石赛玉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原来的笑容了,笑的特别勉强,眼底眉梢还是藏满了悲怆。她现在仍旧处在韦鹏程去世的阴影里,迟迟的走不出来,还是会莫名其妙的就流泪,伤心的不行。 我看她年纪本来也大了,长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建议她干脆跟我们一起搬出去住,避免留在这儿被梁秀行他们欺负,换个环境后又能尽快从韦鹏程的阴影里走出来……可是她却不肯。 她伤感的说,“我当年20岁就跟连恒他爸结婚了,嫁到韦家来,早就把韦家当作自己的家,把连恒的爷爷奶奶当作自己的亲生父母,怎么舍得走呢。自从10年轻搬到这栋别墅来,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熟悉了这里的一切哎” 她叹着气,继续道,“我曾经答应过你爷爷,要一直留在韦家,为他守着这个宅子,守着韦家的根基,不会轻易离开的这里,到处都是你爷爷留下的印迹,他住过的房间,他的书房,他常看的书籍,他收集的古玩字画,他用了很多年的笔记本,还有他留下的很多很多东西,我都得帮他看着,为他打理如果我走了,这里很快就成为他们的天下,迟早也会被卖了,到时候你爷爷在地下也不会瞑目的,所以我不走,我永远都不走,哪怕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也会默默的守下去” 我听得眼眶有些潮湿…… 情不自禁的,我问起她为什么跟韦鹏程相处得这么好,还建立了这么深的感情?可能在深夜十分吧,她在感伤中多了些感性,于是给了讲了很多她年轻时候的故事。 石赛玉的出身其实特别普通,甚至有些贫寒。那个年代本来就重男轻女,偏偏她的母亲连生了5个都是女儿,她是第四个,也是最被忽略的一个,也是最特别的一个,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母关爱的她,却异常的好学,在八十年代最难考大学的年代考上了大学,而且靠着自己挣的学费成功的进入了大学的校园学习,也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在读大学期间,她就跟同校的韦天欧相识了。据她所说,韦天欧当时对她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第一次见面就追了她几条街,就像《金粉世家》里面的男女主的初见一样,特别浪漫。因为她对韦天欧也看对了眼,所以两个人就很快在一起了,自由自在的恋爱着……后来韦天欧把石赛玉带回家里见父母,意外的是韦鹏程夫妻俩对石赛玉都非常满意,也不介意她的贫寒的出身,就允许他们结婚了。婚后,石赛玉也过得特别幸福,并且很快就怀孕,不但深得老公的宠爱,公公婆婆也是疼爱有加,这让她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最幸运的人。而且,韦天欧看她生连恒的时候吃了很多苦,带孩子又很辛苦,便决定再也不让她怀孕了,一生就要这一个孩子,所以韦连恒就没其他的兄弟姐妹。 所以石赛玉在韦家这些年,除了帮着打理公司外,在内也是孝敬公婆,对任何人都和和睦睦,没有跟谁红过脸,尤其和公公韦鹏程建立了深厚的亲情,并且常年都出任他的特别助理,也成为这么多年来最了解韦鹏程的人…… 但是好景不长,就在韦连恒还不到20岁的时候,韦天欧出了那场车祸,石赛玉的世界完全坍塌了,因为长期的抑郁,她差点就疯了,还一度患过严重的抑郁症,好几年都沉浸在悲伤里走不出来,不过幸好有韦鹏程的开导,让她逐步恢复了元气,慢慢接受了那个事实,也决定以后不再改嫁,一心一意留在韦家,让韦连恒至少还能感受点母爱这么多年也就又走过来了。 而如今,韦鹏程的去世,对她无疑又是个晴天霹雳的打击……她心里的那种绝望是无法言说的,因为早就把韦鹏程当作亲生父亲,韦鹏程多年来对她也是关爱有加,方方面面的偏袒着她,爱护着她……她一时间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这种生离死别,所以久久的陷在这种愁苦里,既不关心遗产的分配,也不关心其他人的吵闹,满心满脑就装的就是这份凄楚。 这不,说着说着,她居然又开始流泪了,泪水就跟泉涌一样,我都不知道怎么劝了。 “叩叩”虚掩的门被推开轻敲了几声,我惊得抬头一看,是韦连恒。 “多晚了还不睡?”他催促着。 “我用眼神给他示意了下石赛玉的情况,期望他来安慰下。 他在门口伫立了半晌,慢慢的走了进来,随手抽了张纸,在石赛玉的旁边坐下后,竟然就那么温柔的去为她擦拭着眼角的泪,说到,”你哭什么哭嘛,一大把年纪了,丢不丢人啊!“ 石赛玉有些被惊到,她抬眼看着面前的韦连恒,有些不敢相信…… “你看你眼睛肿成什么样了,”他故意责备,实在关切唠叨着,“眼角细纹又多了好几条,再看看你脸上的法令纹,还有斑了丑死了,哪还有个美女的样子!以后出门别说是我妈,长这么丑,丢我的脸” “连恒,”石赛玉自己颤抖的手抓着他的,喜极而泣的,“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是吗?” “能不能有点出息,跟你说句话就激动成这个样子?” “我--”石赛玉又激动的热泪盈眶,然后她干脆自己用手背擦着眼泪,又哭又笑的说,“连恒,你愿意原谅我,我实在太高兴了” 见到此情此景,我也挺为他们兴奋的,干脆抱着孩子出去了,把这里的空间留给他们母子俩。 166 有种就来干掉我 独自在房间里坐了半个小时,孩子都已经睡着了,韦连恒才从石赛玉的屋子里出来,他看起来眼圈有些泛红。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些什么,但至少可以确定他跟石赛玉之间多年的隔阂已经消除了,这实在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夜已深,可我们还是睡不着,一方面是韦鹏程去世后带来的那种悲怆冷情,在我们心头久久的萦绕着,另一方面还是关于遗产的争执……想想那几个人凶神恶煞的嘴脸就烦,他们怎会善罢甘休呢? 我不禁感叹到,“爷爷生前最重视家庭的和谐,却立了这样一份’不公平‘的遗嘱哎,他自己倒是去那边逍遥了,现在却弄的家里战火纷飞不得安宁” 韦连恒沉闷了半晌,才告诉我实情,“老爷子早就知道韦天华和梁秀行一直试图掏空宝悦的资产,想自立门户如果真的公平分配,宝悦要灭亡就是迟早的事了。反正他除了我妈,谁都不信任,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至于赛欧这边,本来就没其他几家人什么事,他在死后把控制权还给我,本就是天经地义。” 我’哦‘了声,心里还是不怎么平静,甚至还有些担忧的,“话是这样说,可他们无论如何不会服气啊,按理老爷子的遗产本就是属于你们所有人的,现在这样一搞反而让我们家陷入一种’不安全‘的境地了。” “有什么不安全的,”他不以为意,一把搂过我,轻松的说到,“反正,以后韦家江山基本就是我和你的了,就凭那几个人,那点智商,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是--”我又吞吞吐吐的说到,“你别忘了还有韦连恺啊,他不是自称已经收购宝悦其他中小股东的股份,再加上梁秀行和韦天源转给他的份额,他现在才是宝悦的控股股东吗?” 韦连恒听到这里,着实沉吟了下…… 他幽幽的说,“那又怎样,他就算控股了,玩不玩的转又是另外一回事。”说完,他就催促着我赶紧睡了。 关灯躺下后,我闭上眼睛,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各种心神不宁,总觉得事情不会像韦连恒说的这么简单……似乎还有一场血雨腥风等着我们。 接下来,当韦连恒催促着唐律师按照老爷子的遗嘱办理相关的转让手续时,才得知,韦鹏程早在去世的很久以前,就悄悄的办理了股权转让和房产转让的各种冗杂的手续,把相关的资产都按照遗嘱内容进行了过户,也就是说,现在石赛玉已经代替他成为了宝悦董事会的董事长了,也继承了他在宝悦的所有股份了,相应的赛欧这边也是如此。 也就是说,就算梁秀行他们强烈阻止也没用了,因为事情已成定局,就算遗嘱是假的,但是相关的的转让手续却是真实的……所以他们都又气疯了! 因为遗产的事情,韦家的人都没有心思去公司了,不把这个问题解决,还上个屁的班啊。所以韦天华和韦天源夫妻俩都在家里商量对策,但是梁秀行就特别暴躁,她吼着,“还商量个屁,我看不如把那个臭女人弄死算了!” 正好今天韦连恒去赛欧了还没回来,就我和石赛玉在家,尽管石赛玉足不出户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梁秀行还是领着大家跑上来踢开她的门,冲进她的卧室。 “石赛玉,不妨告诉你,如果你不把属于我们两家的股份重新转让给我们,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好过!”梁秀行现在就是个典型的泼妇,她拍着一旁的柜台气势汹汹的说到,“你不要以为你贴身照顾了老东西这么些年,你就理所应该得到这么多,你想都别想!再说你那个死鬼丈夫早就没了,我们还有这么两大家人,当我们不存在吗?赶紧拿个说法出来!” ““石赛玉白了她一眼,一脸的不卑不亢,但是也没作声。 “赛玉啊,”韦天华稍微冷静点,但也是满肚子气,他说,“我知道你这个人一向明理大度,我也相信你不会自私到这个地步。反正老爷子也去了,他那份遗嘱纯粹就是胡闹,你不至于这么糊涂吧?你看你这边连恒有自己的公司,但是我们两大家人,人口也多,现在啥都没有,难道以后去喝西北风吗?你就看在死去的天欧的面子上,按照我们说的去做吧!” “这么低声下气的干什么啊,”张蕙茹尖着嗓子说道,“我们又不欠她的,只是要回本属于我们的那个部分,就该理直气壮点,别用这种求她的态度。”说着她双手抱在胸前也围攻着石赛玉,“你说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年纪又这么大了,你做这个董事长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在家里带带孙子多好,而且你又不是韦家的人,你手里拿着这么多,你就没有半点愧疚吗,你不脸红吗?你以前不是口口声声的要大家团结嘛,你想要团结想要和谐,就赶紧去办理手续,把你多的都还给我们!天源和天华都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还有连海连云他们,哪个不是会韦家子孙,凭什么你和你儿子把韦家的财产都霸占去了!?” 紧接着,韦连海和韦连歆都来凑热闹的帮着围攻石赛玉,一个个面红耳赤的,完全把石赛玉当作千古罪人了……我把孩子递给保姆,走进来厉声对这些人叫到,“都出去!这好歹是我妈的房间,你们男女老小都围进来,成什么体统!?想耍流氓吗!” 我刚说出口,韦连歆和韦连海马上就又拿我开炮,对我各种辱骂,韦连海都快要对我挥拳头了,幸好被韦天源拉住,让他别乱来。 石赛玉一言不发的起身来就出了房门,朝楼下走去,其他人又跟着追到客厅里来,一定要她拿出个说法,反正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这个,我做不了主。”石赛玉只是淡淡的甩出一句,就静坐在沙发里,偏着头不想再多说。 “看吧,这个女人太会装了,以前老爷子在的时候,她装的多么的贤惠大度啊,现在看看她这副嘴脸吧,纯粹就是耍赖了,”梁秀行又煽动着大家愤怒的情绪,指着石赛玉说到,“我告诉你石赛玉,你别想着逃避问题!只要你按照我们的要求就做,大家一切都好说,倘若你继续这样强硬下去,到时候别后悔!” “赛玉,大家相处这么多年了,撕破脸真的不好,”韦天华说到,“你设身处地为我们想想,假如你受到这样的不公正待遇,你咽得下这口气?” 张蕙茹再接话,“我们也都老了,也不是为我们自己争什么,主要是不想亏待自己的孩子,还有未来的孙子,你儿子现在倒是坐拥金山银山了,难道我们的子女以后就只能喝点剩汤剩菜吗,都是韦家的孙子,这差别也太大了吧,以后要是传出去,让人家议论成什么样啊!” 石赛玉被说得很难堪,她脸色的表情发生了一些变化,不过最后还是无情的甩出一句,“这都是爸爸的意思,我也没办法,我不想违背他的意愿” 听到这里,梁秀行简直要被气炸了,她骂了一句臭女人,还狠狠的推了石赛玉一下,发疯的说,“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不给就是不给对吧,你还真的想耍赖吗?!” “耍赖的是你吧?”我忍不住站出来帮腔,瞪着梁秀行,“爷爷在遗嘱上说的很明确了,相关的手续都办好了,你觉得现在这儿撒泼打滚的闹,有意思吗?有本事就去跟法律抗衡啊,反正你有钱嘛,自己儿子犯了那么多罪也能保释出来” “你给我闭嘴!”梁秀行轻蔑的看着我,咬牙骂道,“你个小娼妇,少在我面前嚣张,告诉你我从没打算放过你,给我小心点” 她这种仇恨的眼神,瞪得我浑身一颤。 正吵吵嚷嚷的时候,韦连恒居然回来了,他阴着脸走进客厅……估计是气场太过强大吧,其他人都瞬间噤了声,只是狠狠的瞪着他。 “继续啊,怎么不吵了!?”他一手插在裤兜里,冷眸扫视了这些人,挑衅的说到,“有种就来找我闹啊,我陪你们闹,背着我欺负两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当我死了吗?” 他再逼视着梁秀行,锐利的目光看得她都有些不自在……他嘲弄着,“你也算是个奇葩了,自己家里那堆破事儿都没处理好,还不知羞耻的在这儿撒泼,真不要老脸了?” 梁秀行脸都气绿了,浑身颤抖着竟不知如何反击。 韦连恒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悠然自得躺靠在椅背上,“我再说一遍,要争要吵,尽管来找我,别围着我妈闹,她手头的那些股份和名下其他财产说白了也是我的,她自己做不了主,所以,你们需要征服的是人,是我。” 说着,他更加悠然的点了根烟抽起来,在大家愤愤的目光中,他轻轻的吐出一个烟圈,冷笑,“反正,不服气就想办法干掉我吧” “连恒,你别太目中无人了,就算你爷爷死了,我们也还是你的长辈,说话注意点分寸。”韦天华又想搬出长辈的架子来压他。 ““ 梁秀行也重重的吸着气,咬牙说到,”韦连恒你别得意的太早,如果你执意要跟我们撕破脸,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你!“ “好啊,我等着。” 韦连恒这种软硬不吃、目空一切的态度,的确也让其他人无可奈何了……他们知道继续吵下去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只能暂时收场,打算另想办法。 果然,三天以后,当我习惯性的打开手机新闻客户端,无意间瞥到财经版的头条,仅仅那个标题就吓了我一大跳! 167 以其之道还其身 原来新闻上写的韦鹏程和石赛玉的’不伦之恋‘。文章是以宝悦集团内部的’知情人士爆料‘的方式,说韦鹏程和丧偶多年的儿媳妇有着不伦的恋情,说什么两人不顾家庭成员的劝阻,也不管旁人的议论,罔顾伦常,长期的’同居‘在一起,更非常夸张的描述韦鹏程如何宠爱这个儿媳妇,送她多少多少的豪宅和股份,甚至提到韦连恒就是石赛玉和韦鹏程的儿子,最最过分的还质疑韦天欧当年的车祸身亡极有可能是石赛玉和韦鹏程策划的正因为如此,所以韦鹏程会在去世把80%的遗产都给了石赛玉和韦连恒,让宝悦和赛欧两大公司都被这两母子掌控了。 看到这篇新闻,我气得差点就把手机扔了!不用说,这个’知情人士‘就是梁秀行和韦天华张蕙茹这一群人爆料的了呵呵,真是龌龊啊,老爷子才去了不到一个月,他们就可以在媒体上如此污蔑他的人格,让他一世的英明都毁得干干净净。 由于韦鹏程和石赛玉还有韦连恒在商界都有一定的知名度,虽然很少接受媒体采访,但是本行业以及上流社会圈子的人都对他们非常熟悉,尤其韦鹏程的名字更是如雷贯耳,这样一来,几乎整个商界都炸开了锅,各种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更是在网络中流言把韦鹏程和石赛玉骂的非常难听,而且这条新闻被各大媒体转发,已经扩大了影响力,从单纯的财经新闻上升到社会新闻了,看热闹的骂人的越来越多……韦鹏程去世了到什么都不知道了,而活着的石赛玉却背了这个黑锅,她和韦鹏程曾经一起出席各种活动、应酬等在一起的照片都被翻出来嘲弄,而且连石赛玉的一些私照都被人肉出来了,总之她多年来低调务实、为夫守寡的良好名声都没了…… 本来石赛玉很少上网和看报,起初是不了解的,可是当她去公司一趟被记者围得水泻不通,甚至回到家里也被隐藏在别墅周围的记者各种围追堵截时,她终于知道了,简直气得肝疼,一把年纪了还被放在媒体上如此侮辱,可想而知她有多么的难受和难堪,只能暂时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我也陪在她身边安慰她,让她别在乎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谣言总会过去的。 另一方面呢,我又在跟韦连恒商量对策,但是他让我先别管,只要安抚石赛玉就行,这些事情他自己去解决。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解决办法,但事情已经闹得越来越大了,尤其在韦家企业里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员工都在私下里悄悄的议论着传播着,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对石赛玉的评价也降到了最低点,那些董事和大股东们对石赛玉也是不信任、甚至是鄙夷唾弃了。这样下去,即使得到了这么多的股权,但能否站得住脚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石赛玉的个人形象已经面目全非,名誉全毁,迫于舆论的压力她现在只能躲在家里暂避风头,我不让她看新闻,也不让她出门,并且告诉她事情已经渐渐的平息下去了,让她别担心。 那天刚刚从石赛玉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我往楼下一看,发现梁秀行和张蕙茹领了五六个贵妇一样的女人进门来,招呼着保姆端茶倒水准备水果,然后她们就坐在客厅的大沙发里畅聊起来……聊天的主题当然是韦鹏程和石赛玉’乱轮‘的破事儿,其他女人热火朝天的八卦,张蕙茹和梁秀行则’耐心解答‘着。 “哇,我以前也碰到过她几次呢,看样子挺斯文安静的嘛,完全看不出她会做出这种事。” “对啊,我也是听我老公讲过,说你们韦董事长很是疼爱她,当时我还挺羡慕的呢,说天底下真有这么好的公公?原来是这样,切!” “喂,你们家里人是不是早就知道啊?不可能这么多年还没看出来吧?” 梁秀行接话到,“家里还有谁不知道,就连这些保姆都知道,只不过当时老爷子还在,谁敢说出来?哎,平时要跟她闹点矛盾,老爷子一定是站在她这边的,把我们骂的狗血淋头,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毕竟是他女人嘛,每天贴身伺候还陪-睡的” 众人又是一阵捂嘴偷笑。 张蕙茹又嗑着瓜子儿感慨道,“你们说,遇到这种破事儿谁不气嘛对不对?说实话我现在都不好意思出门,出门就被大家问东问西的,我感觉自己的脸都被丢得光了!外界不还传老爷子一直没再婚,对死去的老太婆爱得很深什么的,哎呀我们都听得恶心死了” “哦,还有啊,我听说那个韦连恒是她和你们老爷子生的儿子,到底真的假的啊?” 梁秀行马上接口,“当然是真的啊!瞎子都看得出就他长得像老东西,而且他那么大一个邮轮公司,你们还以为是他自己搞起来的?全部是老东西拿钱砸起来的,几亿几亿的给,反正他不管提出什么要求,老东西一律无条件满足你再看看我和蕙茹的孩子,屁都没得到一个,白跟着姓韦了” 几个长舌妇又跟着议论一阵后,有人问了句,“对了,那石赛玉人在哪里啊?不会是回娘家去了吧?” 张蕙茹说,“她还有什么娘家啊,她一个农村出来的,自从飞上枝头变了金凤凰,从来没回过娘家了,就想跟家里划清界限吧,你看,多自私啊!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她除了把自己锁在屋里还能去哪里,出去逛个街都会被唾沫淹死,她还敢出门,呵!” “真是太过分了,”另外一人跟着义愤填膺道,“不管怎样现在老的已经死了,你们可不能让她这么耀武扬威啊,妈的,我都替你们气,那老的也太不是东西了,难怪死得早,竟然做出这种天打雷劈的事儿!我只听过兄弟死了,睡嫂子或者弟媳的,这种儿子死了,睡儿媳的,简直是恶心至极啊,还发生在你们这样的大家庭,那老爷子就一点都不注重影响的吗,他自己倒是走了,害得你们脸上无光啊反正你们两家合起来人也多,我建议你们坚决不能放过这个老女人,她凭什么呀,就靠叉开双腿就把你们共同奋斗的财产都给霸占去了,把你们当什么了,一定要起诉她!” 张蕙茹和梁秀行故意议论得很大声,就想把石赛玉震出来吧?果然这时石赛玉的门打开了,我赶紧过去拦住她,把她推了进门,然后我也跟着进去反锁了房门。 “外面是哪些人来了?” “没事,就梁秀行她们带了几个三八在聊天,别管她!”我推着石赛玉在床头坐下来。 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更觉无地自容吧,不知不觉眼圈又红了,悲哀的说道,“难道我以后都要这样,一辈子躲在屋里吗?” 我安慰她,“放心吧,只要自己不予回应,这阵风总会很快过去的,大家只是看个热闹,没人这么多闲心一直关心这件事的。” 她叹了一口气,“我倒不是关心自己的名誉,主要是你爷爷,哎,他老人家注定是不能瞑目了说到底,都是我害了你爷爷。” “妈,你别在这里胡乱的给自己扣帽子了,一切都是梁秀行他们搞出来的,不过就是想通过这种压力来逼你交出股份而已,但我们坚决不松口,看他们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闹到什么时候,反正他们没有证据,这些都是诽谤。我最近也在联系律师准备起诉他们的诽谤罪” “连恒呢?他最近很忙吗?”石赛玉问道。 也是啊,发生这样的事情后,他不应该首先站出来挡风遮雨的吗,怎么最近反而是早出晚归,好像没他什么事儿似的? 当我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的时候,隔天很多主流媒体上都出现了另外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全是关于梁秀行的。新闻以很大的篇幅详细的揭露了梁秀行当年的丑事,比如出轨、偷偷剩下双胞胎、遗弃孩子、被自己儿子装傻欺骗、最后发现自己儿子自相残杀,一个死了,一个不认她……除此之外,还提到了她在韦家这个家族里蛮横霸道的形象,以及她如何想方设法掏空韦家资产的种种恶劣行径……这个新闻比上次韦鹏程和石赛玉的新闻闹得还要大,不管是主流媒体还是非主流的媒体,不管是网络门户还是报刊杂志都在报道,于是媒体记者们又一窝蜂的来围追堵截梁秀行了。 梁秀行大概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她完完全全的无地自容,脸已经丢尽了,她现在也不敢出门,甚至还被娘家的人围着她愤怒的追问,快要把她逼疯了!她只能让韦天源帮着去处理,去澄清,可是很多证据都被公布在媒体,如何澄清呢? 某天,她看到韦连恒下班回来,马上就冲过去扯住他的衣服,破口大骂,“韦连恒你个混帐东西,这些事情都是你抖出去的吗?你一点都不给我留余地,都不和我商量谈判,就这样偷偷的曝光了,你是想害死我吗?” 韦连恒一把掀开她,“跟我无关。”说完,就要上楼。 168 做了一回刽子手 梁秀行被掀在一边,忽然身子一软就跌倒在地…… 客厅里的人都惊住了,韦连恒也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只见梁秀行已经瘫倒在地,但又没有晕倒,一脸痛苦的样子,还是刚进门来的韦天源见状,赶紧奔过来扶着她,连问她怎么了?梁秀行无力的摇摇头,脸色苍白,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什么疾病之类的。 韦连源马上打了120,然后把她扶着坐在沙发上,此时韦连歆又不在,其他人除了张蕙茹过来假意的关心了几句,我们都没动,尽管她好像病的很严重。 眼看救护车还不来,韦天源只好自己把她起来,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扫视了下客厅的人,问道,“你们谁来帮帮忙,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定。” 石赛玉低下头,我和韦连恒也别过脸去……而张蕙茹呢,说到,“哦,不好意思啊,我最近这几天也是身体不大好,头晕脑胀的,外面那么冷我怕又吹感冒了,人年纪大了嘛,身体大不如以前了,”说着,她随意的喊着韦连海,“连海,你没事儿去医院帮下你二叔吧!” “她生病了关我什么事啊,她又不是没有儿子女儿,怎么轮得到我,切!”说完,韦连海上了楼。 “呵呵,那就没法了,要是妮妮在的话还可以叫她去。要不天源你问下深深还有赛玉,看他们能不能帮个忙?” 韦天源再瞟了我们一眼,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只得自己咬咬牙,自己抱着梁秀行上了车,开车送她去医院了…… 不知怎的,看到这一幕,心里还挺伤感的。这大感觉就是报应吧,平时那么尖酸刻薄霸道强势,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现在生个病儿女不在身边,都没什么人搭把手,也是凄凉。 但是经过梁秀行上新闻这件事,韦天华和张蕙茹看韦连恒的眼神又不一样了,虽然心里有气,但是也不太敢当面跟他提遗产的事情,只能垮着脸闷闷的不说话。 回到卧室里关上门以后,我问韦连恒,“这事是你干的吧?” 他瞥我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但算是默认了。 “我还是觉得你太冲动了,”坐在床边,我说到,“你至少应该先跟我商量吧,或者至少先威胁下她,让她先去把那些新闻都撤了,在媒体上公开道个歉就行了嘛,说到底她也是韦家的人,这种丑事连续曝光,对我们韦家的声誉影响也挺大的” “你什么时候也成圣母了?” 被他这么一个反问,我有点被噎住,“好吧,只是觉得你动作太快了但是像梁秀行这种,也确实没有必要心软。” 我转而又问他,“那诽谤的官司,还要不要继续?” “当然要!”他语气坚决的说到,“把那些跟风造谣的媒体全部告上法庭,要他们删除所有不实的报道,公开道歉!”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又都忙着处理这桩名誉诽谤的案子了。韦连恒认识不少的资深律师,事情进行的还算比较顺利,至少关于韦鹏程和石赛玉的相关新闻没有最新的进展了,但是前期的取证实在很麻烦,后期等待审判又是几个月。 再说梁秀行这边,自从上次气得被送进医院后,差不多一个星期都没回家,据说是病的有些严重,需要住院治疗。终于等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只见她整个人都瘦了好多,没化妆显得更加憔悴了,好像一下子就老了10岁一样。我想经过上次新闻上的报道,她的名誉也毁于一旦了吧?再加上韦连恺的出走,以及遗产争执的问题,她的确也扛不住了 梁秀行没再继续跟我们斗争下去,反而收起了以前的嚣张气焰,没再张牙舞爪的了。最重要的额是,她已经决定和韦天源暂时搬出韦家的别墅,另外找个地方独居。听张蕙茹说到,梁秀行这个病的确有些严重,现在病情稳定后,医生要她务必保持良好的心情,不要再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要有心理压力,不然会加重病情。所以她干脆搬出去,对我们眼不见心不烦。 梁秀行搬走后,张蕙茹跟韦天华也’老实‘了不少,没再频繁的找石赛玉和韦连恒争吵了,但他们明面上不吵,不代表没再背后偷偷谋划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 由于石赛玉现在是宝悦的董事长,但她现在精神状态不佳,也不太好出门,所以经过跟她商量后,我决定暂时代她去公司出席一些会重要的会议,发表讲话什么的,因为我以前本来也是在酒店工作过那么多年,很有经验。而她则留在家里跟保姆一起照顾孩子。 一大早来到宝悦的总部,翻阅了下面的人提交上来的一些文件,又接连开了两三个会议,又是下午3点的时候了。我突发奇想决定去酒店里检查一下。 开车来到市中心某个宝悦分店,我让前台给了我一张收拾完毕的房间的房卡,我亲自去检查里面有没有整理到位,有没有什么地方弄的不规范之类的,因为韦鹏程去世后,内部的军心有些涣散,基层的管理方面也出现了不少瑕疵,导致最近宝悦的客户投诉率有所上升,不得不引起重视…… 拿着前台给的房卡,我来到18楼的房门口,在刷卡的地方刷了下,房门就开了。 里面居然还开着灯。难道是保洁打扫的时候忘了关灯吗?我径直推开…… 可是,当我刚刚把门完全推开,眼睛朝床上一瞟,吓得半死! “啊!”床上传来一声尖叫!原来是一男一女正赤身果体的在床上啪啪啪啪! 我第一反应就是前台的房卡拿错了,拿到了有客人住的房间,太尴尬了! “你有病啊!”男人吼叫了一声。 我本能的反应是马上退出去的,可是听到这个男声那么熟悉,我忍不住再往床上瞟了下,正巧看到了那个男人的正脸,竟然是黄智彦!问题是那个女的并不是韦连歆啊! 与此同时,黄智眼也看清楚了是我,他赶紧缩进被窝里…… 我也是多管闲事,干脆就冲到了床前大骂着,“黄智彦!你他妈还是人吗,你老婆挺着大肚子,你却在这儿跟别的女人逍遥快活,不怕她砍死你啊!” 那个女的很是无地自容,她没穿衣服,也躲进了被窝里。 “你滚!”黄智彦只露出两只眼睛,对我吼道,“别打扰老子的好事,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老婆吗?我警告你,最好给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敢告诉连歆的话,我干死你!” ““我一下被他这些恶心的言语震住了。 忽然我就觉得自己好傻子,干嘛管这种闲事呢?可是,再想想面前这个死男人以前也对我行过不轨之事,现在还敢对我这么嚣张,我又被激怒了,我马上拿出手机对他拍了几张照! 他一边蒙住脸一边在被窝里污言秽语的辱骂着,想跳出来打我,但他自己又没穿衣服。 “白深深,老子以前是得罪过你,不是最终也没搞到你吗,你有不必要抓住我不放吗”姓黄的人渣在被子里说到,“你赶紧滚,把照片给我删了,我不想和你结仇,给我删了!” “谁愿意管你的破事,”我骂道,“这是韦家的酒店,你利用职务之便没花钱就带女人来开房,白白在这儿享受,我不该管吗?我警告你最好马上给我起来,亲自把这里收拾干净,不然我有权把你开除出宝悦!快点!给你两分钟时间,不然我叫保安上来了!” 听到这里,黄智彦深知斗不过我,只能骂骂咧咧的从床上起来了。 我气呼呼的走到门外,直接进了电梯下了楼,又把前台训斥了一顿……完了后,我拿起自己的手机,才发现刚才拍了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 这些照片,留着脏了我的手机,删除呢又太便宜他了……于是,我脑子一热,干脆把这张照片发到了韦连歆的手机上! 不知道韦连歆收到没有,我也不关心。但是忙完一天回到家的时候,我又听到一个消息:韦连歆出了意外,胎死腹中,7个月大的胎儿被引产了!! 原来,正是我发了那张照片,让韦连歆受到了刺激,暴脾气的她,立刻就去找了黄智彦对峙。而姓黄的也是渣到了极点,不但不认错,反而还甩了韦连歆一巴掌!韦连歆不顾自己怀着孕,更加暴躁的跟他撕扯打闹起来……黄智彦一脚就踹到了她的肚子上,算是亲自扼杀了自己的孩子!据说送到医院的还是,孩子已经没有胎心了,各种抢救都没救过来,只能引产了,引出来还是个男孩……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忽然就自责得不得了……如果我没发那张照片,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不是吗?我自己也怀过孕,知道那种绝望的感觉,不知道韦连歆怎么接受这样的打击? 想着韦连歆遭遇这事儿实在可怜,况且跟我又有一定的关系,所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点水果去医院看她。 我是约上连云一起去的,一路上连云都在哀婉叹息,说得我更加的愧疚。 来到了医院韦连歆的病房里,只见梁秀行和韦天源还有黄智彦都在里面,而韦连歆脸色惨白,侧躺着一脸的生无可恋,眼睛都哭肿了。韦连云第一个就迎了上去对韦连歆嘘寒问暖,韦连歆抱着她就呜呜呜的痛哭起来,哭的喘不过气来,一连声的哭诉着,“姐,孩子没了,都7个月了,就这样没了引产好痛好痛,我的心也痛得不得了,我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我都不想活了,为什么这么倒霉啊,为什么啊” “别哭,宝贝儿,别哭,”韦连云抱着她,好好的安慰着她,不停的用纸巾给她擦眼泪,“天意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现在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孩子以后也会有的。” “不会的,不会有了,”她哭哭啼啼的,“医生原来都说我这胎没了以后都不好再怀孕,可能我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见此情形,梁秀行偷偷抹泪,韦天源一脸沉重,而姓黄的人渣则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真不知道这个死男人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既然他已经做出那种灭绝人性的事,难道还想着挽回吗? 我把水果和花放在一边,忐忐忑忑的走到她的床边,轻声说了句,“连歆,你一定要保重身子要紧啊,你这刚做了手术,别哭得太厉害” 她抬眼来,好像这才发现我也来了。她流着泪,居然用一种仇恨的眼光死死的瞪着我,瞪了我浑身发寒的时候,她咆哮道,“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白深深,我今天遭遇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臭女人现在想来,你就是故意要害我流产的,如果不是你发那张照片,我怎么会怎么会丢了孩子,都是你,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她情绪非常激动的咆哮着,真的想要起床来抓我,但是被韦连云拦住了,“连歆,你清醒一点,别说傻话了。深深是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能怪她呢,要怪只能怪你遇人不淑,找了这么个男人--”说着,韦连云瞪视了眼旁边那姓黄的,也是气的咬牙切齿! “那还不是因为她这个臭女人,”韦连歆继续颠倒黑白哽咽着,“明明知道我是关键时期,我受不了这种刺激,她却偏偏要我看到,她心肠真的比蛇蝎还歹毒,她就是看不惯我想要报复我,就巴不得我孩子掉了,悲痛欲绝了,她就开心的不得了早知道会碰到今天的事情,我当初也让你流产,我看你是个什么滋味” 面对她这种论调,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是考虑到她本来就脑残,加上现在又刚做完引产身体很虚,我也就冷笑一下,没再辩驳什么。 “妈,你快把这个臭女人赶出去,我看到她就想杀了她”韦连歆对梁秀行说到。 谁知这一次梁秀行非但没有站在她那边,反而忍无可忍拍了下桌子冲她吼道,“够了!你自作自受能怪谁!?我当初就让你不要去捡那块垃圾你死活不听,现在他没连着把你打死,已经算幸运了!你还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吗” 韦天源阴沉着一张脸,瞪着那姓黄的,好似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可想而知,作为一个父亲,面对女儿这种遭遇,他心里有多么的痛恨。我想,要是以前的韦连恺出现在这儿,肯定早就将黄智彦打得哭爹喊娘鼻青脸肿了,可最近好长一段时间,他硬是没再出现过,不论是梁秀行生病,还是韦连歆流产,他都狠心的不出现。看来,他是真的要和这里断绝关系了。 梁秀行说完,她转而又沉声对黄智彦道,“姓黄的,我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跟你闹,你也不配我浪费那些口水。既然你敢藐视我的存在,对我女儿下此毒手,我只好把你送到你该待的地方。” 说完,她就拿起手机打110报了警,而且叫的是她熟悉的警察,让对方马上来人。 黄智彦一听就吓得面如土色,他扑通一声跪下来,“妈,你饶了我好不好,你千万别把我送到警察局啊,我不要坐牢,求你了,饶过我这一回吧”说着,还很没骨气的磕起头来。 韦天源看不过去,一脚就狠踹过去,将他踹到在一边,嘴里骂了句畜生,气得胸口难平。 黄智彦又很贱的拉着韦连歆的手求到,“歆歆,你快说句话啊,我是你老公,你不会也希望我去坐牢吧?我那天真的无心的,我喝醉了,我简直是昏了头了孩子没了,我也痛苦得不得了,但真的无法挽回了啊,等你好起来,我一定会拼命补偿你的” 韦连歆流了下泪,还真的心软了,对梁秀行哭诉到,“妈,你打他骂他都可以,但是别真的送他他警局啊!我已经没有孩子了,我不能再没有他” 天啊,听到这里,我简直是……难道天底下真的有这么脑残的女人? 梁秀行气得又要晕倒,而韦连云也忍不住说道,“歆歆,你实在太糊涂了!你看看面前这个男人,他亲手杀了你的孩子,这已经构成杀人罪了,必须移交警察局,你居然还为这种人渣求情,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啊你?” 但是韦连歆哪里听得进,她哭哭啼啼的说,“我我不要他坐牢,如果他又出事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活的下去了,爸,妈,你们还是网开一面吧,别把他带走,我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 妈的,要我生个女儿有这么脑残,我恨不得当场抽死她! 但梁秀行摆摆手,已经不想听了,也不劝了,只等警察的到来。 不一会儿两个警察就来了,根据梁秀行和韦天源的指示,就要把黄智彦带走,但这人渣害怕得不得了,赶紧大叫着让韦连歆求情。 韦连歆居然一把扯了针管,不顾一切的下床来,别人拦都拦不住…… “妈,如果你非要带他去坐牢,那也把我一起带去吧,我陪他去坐牢!”韦连歆拽着黄智彦,哭着说到,“孩子是我的,就算掉了也是我我们自己的事,你凭什么替我做主?他是我的丈夫,你要我以后一个人怎么办?你就不能用其他的方法解决吗,非要让他去坐牢,你怎么这样狠心啊你?我告诉你,如果你执意要让他进监狱,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听到这里,韦天源真是气得发抖啊,他愤恨的指着韦连歆,“你到底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被迷惑成这样,你要活活把我气死吗?” 韦连云也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她抱着双手站在一边,无奈的跟我对视了一眼,我们都觉得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世间还真有此等痴(nao)情(can)的女子,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梁秀行呢,跌坐在椅子上,转过头去偷偷的抚了下胸口的疼痛,好像在平息着内心的惊涛骇浪吧,但是她自己身体也不好,不宜太过动怒了,所以她尽量忍耐着忍耐着……然后,她好似终于想通了,转过来,对两位警察说,这是自己的家世,她决定不追究了,自己内部调解就成,让他们回去,麻烦他们了……警察嘛,本身又有更重要的案情要忙,肯定是不关心这种家庭琐事引发的小案的,既然现在梁秀行亲口喊退了,他们还求之不得呢,很快就走了。 正当韦连歆和黄智彦松了口气的时候,梁秀行冷漠又冷静的说到,“以后,我跟你正式断绝母女关系,我不会再干涉你做任何事,你是死是活也和我无关。” 说完,梁秀行从黄智彦身上搜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抽出3000元现金,放回她自己的包包里这个举动让我们都不解。然后韦连歆问道,“妈,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她继续冷静的说,“刚给你垫了3千块的手术费和住院押金,现在我得要回来。还有,你所有的银行卡我已经冻结了,你们俩的行李我也会尽快收拾好,你出院后尽快来搬走,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是你妈,绝对不会再管你!” 看到梁秀行这是动真格的,黄智彦和韦连歆又开始激动了。 韦连歆说,“妈,你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你--” “闭嘴!”梁秀行恨恨的瞪着她,“你要死,现在就去死,死了干净!以后都别说你是我女儿,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生了你这么一个不长脑子的臭女人!告诉你,有天你被你这个垃圾打死了,我都不想给你收尸,我嫌丢脸!” 说完,梁秀行就冷着脸出了病房门,韦天源也甩手就走了。 我和韦连云面面相觑了下,韦连云在场面上安慰韦连歆,“歆歆,你这次真的伤了你爸妈的心了,我劝你,还是把婚离了,回到他们身边吧。” 说完,她也不想再管什么,就跟我一起离开了病房。刚刚关上病房门,我们就又听到里面那人渣开始辱骂韦连歆,“你他妈真蠢啊,现在可好?我他妈哪里有这么多钱养你?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赶紧的,想办法让你妈拿钱来” 虽然气,但是韦连云也是恨铁不成钢,捏紧我的手,我们就决绝的走出了医院。 “我才不想管,”韦连云不屑的说,“这种走火入魔的人,你无论跟她讲什么大道理,她都听不进,反而还觉得你在阻拦她,在害她,不如让她自己去认清生活的真相,撞了南墙就回头了。” 我也笑,“而且撞一次还不行,得撞无数次撞得头破血流了才会醒悟,也有可能到死都不会醒悟。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白了就是活该。” “对,活该!”韦连云深表赞同。 169 久违的二人世界 自从梁秀行一家搬出韦家的别墅后,家里清净了很多,但是韦天华一家还留在这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的,总归还是有些别扭,本来韦天华也想搬出去,但是张蕙茹生怕以后我们趁机又把这个别墅霸占了,她坚决不搬,口口声声凭什么要搬?然后继续留在这里儿,每天跟我们的伙食是分开的,偶尔磕着瓜子尖酸刻薄的讽刺两句,也没敢再做更过分的举动,大家也就这么不温不火的处着……但是韦家没了韦鹏程,还是显得比原来冷清多了。也是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老爷子的存在,对于维护这个家的完整和谐起着多大的作用,但是现在永远回不去了。 由于跟那些媒体打了关于名誉诽谤的官司,虽然还没正式审判,但是媒体上关于韦鹏程和石赛玉的闹剧逐渐在淡去,在网上搜也不怎么搜的出来相关的丑闻了,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尤其是梁秀行,因为上次的丑闻弄的元气大伤,身体和精神都遭受重创,她一边要处理女儿流产和离婚的破事,一边又要想方设法的挽回韦连恺,一边又要按照医嘱’保持愉快的心情‘修生养病,所以暂时没有时间找我们闹事。 石赛玉继续在家看孩子,我和韦连恒则每天都很忙,他在赛欧这边担任着总裁,基本和原来的节奏一样没啥变动,偶尔会去东南亚或者日韩出差,我则代替石赛玉在宝悦这边任要职,但因为要直接面对韦天华和韦天源还有其他一些年纪比我大很多的董事,当然还是困难重重的,尤其是公司里关于石赛玉和韦鹏程的谣言还没有完全的覆灭,大家自然也没把我放在眼里…… 这段时间明明很忙,但是韦连恒却貌似更加的’粘我‘我了,比原来空闲的时候还恩爱了许多,经常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说要陪我出去游玩闲逛,就连晚上吃了饭也说要出去走走,感觉有点不太’正常‘,好像怕我明天就消失了样。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又去了公司上班,但多少还是有些疲倦。不禁感慨,现在已经成为亿万富翁,有着花不完的钱了,却还是没啥’自由‘,每天还是得像那些上班族一样来到职场里,唯一的区别就是不用打上下班卡,也不用受领导的气吧? 这天,当我坐在宝悦的办公室时,居然接到杜振北打来的电话。电话一直在响,我却犹豫接不接?其实自从他出狱后,他时不时都在给我发各种短信,要不问我在做什么,要不就是各种求原谅,我一律没理会。 只是现在…… 终于,在手机响了十几声后,我摁下了接听键,故意冷冰冰的,“喂,有事吗?” “哦,呵呵,深深,”杜振北貌似还挺激动,以至于一开始都有点语无伦次,“你哦,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呵呵,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有话就说。” “别啊,我”他声音都有些发颤,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一样,然后才镇定下来,“深深,我就是问你,能不能把我的外孙带出来让我瞧瞧啊?” 他的外孙? 艾玛,我反应了好几秒才知道他说的是安安。他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深深,”他急切的说,“你先别挂电话啊,你听我说,我毕竟是孩子的外公对吧?你看孩子都快1岁了,我面都没见过,实在挺想他的,能不能让我见见啊?” 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份心,不过我想到他过去做的那些龌龊事儿,心里还是憋着一股鸟气,对他态度永远都好不起来,“你要真的关心,不知道自己来看吗?还要我抱出来,你面子好大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顿了下,“好好好,我当然可以自己来看,就是怕你不愿意见我,既然你现在松了口,我当然是愿意来的。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晚上下班后。”我虽不想见到他,但也没强烈的拒绝。 他又是一叠声的,“好好好好那我等你下班后来你家看看。” 我以为杜振北只是开玩笑而已,谁想到我当天下班,刚刚回到家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又接到了他的电话。 “你烦不烦啊?”我没耐心的问到,“上午打了,现在又打,什么事啊!?” “深深啊,你已经下班到家了吧?我现在过来你家看孩子,但是走到xx路的时候发现前面在修路,好像改道了,不知道来你家应该怎么走啊?” 我更加不耐烦的,“这种事情也要问我,你没导航吗?要真有诚意来看,早就该查好路线的,何必现在来问我?”我想着,杜南茜以前跟韦连恒订过婚的,他作为未来’老丈人‘,肯定也是来过韦家的吧,不可能找不到路。 “我我我在看看吧。”他言辞间特别的小心翼翼,好像深怕我会发脾气一样。 “哦,是不是在xx路右转啊?”他问。 “是。” “好的,好的,我试试看”他刚说完这句话,没几秒,突然他那边就传来’砰‘的一声响,而他也惨叫了声! “喂?发生什么事了?喂!”我喊了好几声,发生他那边已经挂断。 我一下子心慌起来,不会吧,杜振北到底怎么了?不会是发生车祸了吧?我不再多想,马上就开车前往他刚才问的那个路段奔去。 花了十几分钟我来到那里,看到现场围满了好多人,而杜振北的车子歪在一边,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正在把受伤的他抬上车,他还能动,还有意识,但满头是血,貌似伤的挺严重的。面对他这副惨状,我居然挺担心的,没多想就跑过去,还连连对医生说我就是家属,问杜振北伤的重不重,医生说还不知道,既然我是家属就赶快跟着一起去。 我开着自己的车跟到了医院,帮着杜振北在医院办了张诊疗卡,然后根据医生开的单子去给他缴费和拿药……忙活了好久,也等了一两个小时候,医生才允许我进去看。 忐忑的走了进去,发现他正躺在病床上,人是醒着的,没死。 “深深,”他露出虚弱的微笑,头上贴着纱布,一条腿打着石膏虽没死,但伤的也不轻,可能是粉碎性骨折一类的,也够他住上好长一段时间的院了。 “到底怎么回事嘛,”我走到他跟前,心里再怎么厌恶他,估计眼底还是掩饰不住的关切,“打电话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车祸了?” “我就是一直给打电话,分了点心吧,而且开车的同时还在瞟着路边有没有什么玩具店,想给孩子买点玩具和衣服之类的,然后差点撞到前面的车,我猛地朝右边一转,就撞到绿化带上去了” 听了他这解释,看着他满身的伤心,我心里有着很奇怪的感觉,心酸中掺杂些难受,但又气的不行。 “孩子1岁都不到,玩个什么玩具啊,”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什么都不懂,让你别来非要来,连个车都开不好,年纪又这么大了,不能坐公交车吗” “你该庆幸没有像汪虹那样当场被撞死了。” 他又叹了一口气,“想来确实是现世报吧,她出了车祸,这下我也出了车祸,要是以后都站不起来了,还不如死了倒好。” 我双手抱在胸前,只是瞪着他,也不给他什么好脸色,时不时冒出一两句难听的话,这个时候隔壁病床的病人都看不下去了,“我说这位姑娘呀,你也太过分了吧,你爸出了车祸,现在都起不来了,伤得这么重你不知道心疼还骂骂咧咧的我闺女要是敢这样对我,我一定去警察局报警告她,真是太不像话了!你小时候那么小一点儿,你爸爸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多年把你养这么大,你是良心被狗吃了吗?” 被不明真相的群众这样训斥,我真是哭笑不得,回了那病人一句,“大爷,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父母都是人,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养育自己的子女,您什么都不知道,就别操这份闲心了。” “胡说!”大爷一根筋的叫到,“世间无不是的父母,子女就该无条件的孝顺自己父母,这是基本的做人的道理,不然你这人再光鲜亮丽,那还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看那大爷挺激动,杜振北几句话制止他。 这个时候护士又来了,说要把杜振北推到普通病房去住院治疗,还有份什么协议需要我这个’家属‘签字。我虽然很不情愿被称为杜振北的’家属‘,但看他一把年纪这么可怜了,也只能妥协。签完字后,护士又让我跟着一起去,还要帮忙推一下,然后她一路跟我交流住院的事宜,说必须要个家属陪伴在左右。 我问,“你们这儿可以请护工吧?” 护士很奇怪,“当然可以啊,但你不是做女儿的吗,不能亲自来照顾?你爸这次伤的比较重,虽然没有生病危险,但是腿啊臀部啊,还有脑部都有不小的损伤,开始的一个星期不能动,最好是家属来亲自照顾,你还是把自己的工作先放一放吧。” 杜振北也看着我,虽然没说话,但老眼里蓄满了央求…… 我闷了下还是硬着心肠说到,“那我还是帮他请个护工吧,我这边有重要的事情实在走不开,我家里还有几个月的孩子需要喂奶呢,哪里有时间照顾他啊。” 护士也无奈,“好吧,那随便你们。” 杜振北听到这里,眼神里的光也暗了下去,后来干脆闭上了眼睛,可能也是伤的太重,太累了,想好好的睡一觉吧。 因为心里对他还有很深的芥蒂,所以我也没给他安排环境好的vip病房,觉得他不值得我花这个钱,我只给他找了个很普通的三人间的病房,里面面积狭小,又很吵,环境超级差,做啥都不方便。而且其他两床的病人都有老伴儿贴身守着,就杜振北伤得最重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想想还挺苍凉的。我很快给他找了个护工阿姨专门照顾他。 但不知怎么的,我离开病房后,又迟迟没有出医院,只是在病房里无聊的转悠了下,看着每个病人都有自己的家属照顾,而杜振北却……我心里还是有点堵。于是,我又决定留下来,想想偷偷观察下他后续的情况,其实还是怕他恶化,死了之类的。 正是晚上六点过,我先去附近吃了个晚饭,再回到了医院,不过我这次没有进入病房,而是在门口悄悄的探视了下,只见那护工阿姨正站在床边问着杜振北什么话,语气不是很耐烦,问完以后她出来了。 出来正好碰到我在,这护工好似做贼心虚被吓到一样,她陪着笑说,“白小姐你还没走啊?你放心吧,我照顾病人经验挺丰富的,不用来监督哈。你爸爸刚才正在输第二瓶液,快要睡着了,他说没什么需求了。” “哦,”我往里面瞟了一眼,问护工,“你给他吃饭了吗?” “他哪里能吃饭啊?”护工笑着小声说,“他这几天都不能吃,你看他伤城这样子怎么吃啊。” “那他不饿吗?” “这个,护士会有办法的,你别担心哈。” “他上厕所这些呢,怎么弄啊?”我还是不放心。 护工也呵呵笑着,“这个我也会帮忙的,但我刚才才问了他,他说现在不用。” 跟护工聊了几句后,她又匆匆去吃饭了。我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偷偷观察了下病床上的杜振北,始终还是没再踏进去,转身就回家去了。 过去了两天吧,那天我在公司加班到9点才离开,开车回家经过一条街道的时候,我正好瞥到附近不远处就是杜振北住的那个医院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一点好转呢?能不能动了呢?想着想着,我的车子已经开始朝医院开去了。 来到了他所在的病房门口,我担心打扰到其他病人,也就悄悄推开了一点点,这才发现里面其他两个位置的病人都已经搬走了,就还剩杜振北一个人在床上,还有那个护工也在里面,一边帮他收拾床单,一边在凶巴巴的在骂着什么,好像是在骂杜振北,骂他不该把床上弄脏了,没有及时叫她什么的…… 说实话,我听到护工这个语气就觉得很不舒服,于是耐着性子在那儿观察了下,这才发现这个护工有多么的粗鄙,她不但嘴巴不干净,对受伤的杜振北也很粗暴,推推搡搡的,弄的杜振北嗷嗷的直叫唤……杜振北抱怨两句,她又开始骂骂咧咧,总之看得人火大! 我一下没忍住,猛地推开门就走进去,直接对那护工呵斥道,“你在干什么?!我一天两百多块钱找你来照顾他,你就是这样照顾的?一点耐心都没有吗!” 护工看到我,一下子吓得脸色煞白了,她赶紧赔笑着,“白白白白小姐,对不住啊,你爸刚才尿到床上去了,又把床弄脏了我还得给他换上,这不折腾人嘛,所以一时间没忍住语气就重了点。” “这不就是你的工作吗?”我气呼呼的对护工道,“我又不是让你免费来照顾的,给你的工钱算比较高的了,就是一天换10次又怎样?还有,你明明知道他伤得重,你这样推他,要加重病情怎么办?” 正当护工无言以对的时候,杜振北弱弱的说,“深深,快快被跟她说了,我现在又渴又饿,快给我弄点吃的,不然我真的要饿死了!” 我听到这里非常震惊,再看看杜振北,他果然比我上次离开的时候更虚弱了,连嘴唇都发白了,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怎么会这样呢? “你这几天都没吃东西?”我问,“护士没有给你注射营养液或者打流食之类的吗?” 他轻轻摇头,“不用,可以吃东西的,你请的护工不给我吃的” “什么?”我再定定看着护工,“他既然能吃东西,你为什么不喂他吃饭?你这些天一直没喂过吗?” 护工这回脸红了,她唯唯诺诺说,“那那护士也没给我说可以吃东西啊,我怕乱吃东西会加重伤势呢,这不能怪我啊,这个” 知道那护工是故意偷懒图省事,我实在太气了,当场就吼她,“马上滚!以后都不用再来了!” 护工知道理亏,也就灰溜溜的跑了。 我一刻也等不了了,赶紧去附近给杜振北买了盒饭亲自端上来,再亲口喂了他吃。他真是饿得不得了,大口大口的吃着,三下五除二就把饭吃的干干净净,然后又喝了点水,这才像活过来一般。 “你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护工不管你,你不能找护士吗?”我骂杜振北。 他叹着气,“哎,我看护士也挺忙的,就没麻烦她们,只让护工去给我买,但她说让我加钱才会喂我吃,不然就不管我,我反正伤口痛,心情也不好,就这样默默的憋着,可能也是不想活了吧。不过”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感激,“看到你愿意来看我了,我也就忍不住要求生了,深深,还是你好啊你这是原谅我了吗?” 我看着他这可怜兮兮的落魄样子,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看向窗外。 “深深,”杜振北试图从床上起来,但是又起不来,他艰难的说着,哀求着,“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咱们毕竟亲父女,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爸爸求你了爸爸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自责在忏悔,而且我现在也只有你了,你也只有我这个至亲的人,咱们父女俩就别这么拧着了,咱们和解吧,深深,你看我现在已经遭到了这么多报应,就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吧,我一直把你当我女儿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爱你,一直是更甚于茜茜的啊”他说着,眼眶已经红了,并且擦起眼泪来。 我有点被触动,但是一想到我那可怜的母亲,我的身世,我就……我感觉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面前这个男人,也绝对再喊不出他一声爸爸。 然后他又动情的诉说到,“我承认我确实不是很爱你妈,因为她太没主见了,性格又懦弱,但我却对你这个女儿确实百分之百疼爱的,当你刚刚出世,我看到你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心一下子就融化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我那么疼你爱你,我给你取名叫’杜深深‘,意思就是表达我对你深深的疼爱后来,我的生意做起来了,我有钱了,我一时膨胀的不得了,就受了汪虹的蛊惑,想抛弃你妈,我知道我这种行为很无耻,但这么多年也无法挽回了是不是?那一年我差点打死你,实在是你因为你踢死了汪虹肚子里你的孩子,你真的太过分了,所以我当时才气得狠狠的教训了你,但我后来也相当后悔……你可能不知道吧,你舅舅和舅妈为什么同意收养你?因为我每年都会给他们一笔钱,作为你的抚养费,还让他们别告诉你,我怕你那倔强的性格不会接受,所以就一直在背后默默的给你钱,这事儿就连你外婆都不知道。不然你以为你舅舅真的这么大度,会把你养这么大?还愿意供你读大学?你要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问……” 我听到这里,已经禁不住掉下泪来……我无法接受杜振北这样的转变,以及他这样动情的诉说,我承认我这下是彻底的心软了,再也强硬不起来了,我拿着纸巾不停的擦泪,一边擦一边任性的埋怨,“你做的再多又怎样,你逼死我妈,取了那个小三,还生了私生子,这是事实,这已经严重的伤害了我,让我过得这么憋屈,你能还我快乐完整的童年吗?所以我不想原谅你,我接受不了你” “可现在汪虹不是已经死了吗,茜茜也入狱了呀,我的公司也没了遭受了这么多,还不够平息你内心的愤怒吗?”他抓紧我的手,越发激动,“深深,爸爸求你,原谅我吧,求你原谅我,爸爸知道错了,真的错了,我错了错了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做回你的父亲,听你喊我一声爸爸,好不好” 听着他略显苍老的声音,再看着他老泪纵横的脸,还有这一身的伤痕,我再也撑不住了,闭了下眼睛,一下子就握住了他的手,边点头边落泪,“好我原谅你” “真的吗?”他欣喜得不得了,“女儿,你真的接受我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我点点头,咬咬牙,艰涩的喊出口,“爸爸爸,” “嗯,”他实在太激动了,第一反应就是要拥抱我,但是一用力,又疼得他大叫一声!我赶紧让他躺下,“别动,你别动,好好躺着这些天我来照顾你吧,请护工实在不放心,花钱找罪受。” 于是,我和杜振北这么年的恩怨,从此就这样放下了,我也是真的打心底里接受了他。不得不承认,过去再恨他,内心对他还是残存着那么一点亲情的,毕竟骨肉相连,不会真的绝情到底,尤其他现在落魄至此,忏悔的态度又这么诚恳,我只能妥协。 重新给他找了个vip病房,在这儿照顾了他一夜。 第二天,杜振北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胃口也很好,脸上很快有血色了,连护士都觉得奇怪,说还是亲属在这里管用……上午,杜振北接了个电话后,笑着对我说,“是阿飞给我打来的,他知道我出车祸了,说待会儿来医院看看我。” 高任飞要来? 我坐立不安,开始纠结着先行离开还是继续留下? 170 无法接受的冷漠 很快,高任飞来到了病房里。 我以为他看到我会有惊喜或者惊讶之类表情,但是我好像想多了。 他走进来跟杜振北打了声招呼后,只是顺便寒暄的问了我,“原来深深也在这里啊,”就像普通朋友之间的招呼,他说的很自然很平淡,完全不像原来那样面对我就两眼放光~ 我当然也打消了心里的那点尴尬,跟他随便的说了几句。因为他现在和杜振北共同管理着北旅,所以两人也算比较熟了,才会在得知杜振北车祸时,好心来探望一下他。 在病房待了十几分钟,高任飞就提出要走了,他说有点事比较忙。 “这么快就要走?”我还挺不舍的,“再坐坐吧。” “不用了,你好好照顾你爸,我先走了,最近事情多的不得了”他还抬腕看了下手表,好像真的挺急的样子。 “那深深,你就出去送送阿飞吧。”杜振北提议。 “不用不用,”高任飞竟然推辞,还有客气的说,“不用麻烦了,一会儿她懒得走回来。杜叔你好好休息吧,祝你早日康复,就这样,我走了。”然后他就真的出了病房门,都没特别跟我道别。 我总觉得他这次怪怪的,一时脑热,起身就追了出去。 “阿飞,”我叫住他,追上了他,“你走慢点,我送你去停车场吧。” 他却笑,“你送我干嘛,我又不是找不到。你还是进去守着你爸,待会儿有点事什么的,身边都每个人看到” 我听得越发觉得不舒服,问道,“阿飞,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陌生了很多啊?” 他顿了顿,然后又挤出一丝笑意,“是吗?我没觉得啊,可能是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你有些不认识我了吧。” “我们的确是好久没见过面了。”我不禁感叹道,“其实关系再好的两个人,要是长期不见面不联系,关系都会疏远,直到最后变成陌生人吧我以前大学有个很好的闺蜜就是,自从毕业后不再同一个城市工作,头一年我们还两三天一个电话,分享彼此间的生活琐事,感情很深,可是到了后来,电话越来越少了,直到现在,我们几乎不联系了其实想想还挺伤感的。”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得有道理。不过我觉得我们之间还好吧,偶尔也会见一次面,只是你有你自己的生活和圈子,我能不打扰,还是尽量不打扰了。” ““ 我一时间被他堵住似的,还是坚持跟着他下楼去,但他却始终跟我保持着很宽的一段距离,再不想原来那样跟我肩并肩的,呼吸都能传入我的耳际……他现在看起来那么潇洒,我却好像多了些不该有的烦恼了。 他一路上都没怎么跟我说话,最多都是那种寒暄似的言语,挺无聊的。 最让我有点不能接受的是,他走着走着就接到一个电话,应该是他一个哥们给他打的,貌似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纯粹吹水而已,但他就是一直跟对方聊着,聊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一直把我晾在旁边,我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心里越来越难受……他现在已经把我忽略到这个地步了吗?以前他会珍惜跟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不管谁打电话来,不管多重要的事,他一律挂断的,而现在竟然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聊了这么久? 我好几次想一走了之,不过最终还是等到他挂了电话,我走到他身边,直接问他,”阿飞,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在跟我生气吗?“ 他眉头一抬,略微惊讶,”没有啊,我有跟你生气吗?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怔怔的盯他好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唇颤动着,颤了好几次,才困难的说到,”感觉你好像变了“ “有吗?”他还开玩笑的,“变帅了?” “看样子,你应该是找到新的女朋友了,对吧?”我问。 “没有啊,”他故作淡然的说,“我这种万年备胎的命,谁会要我啊,我现在也不想结婚,现玩几年再说吧。” 又陷入沉默。只要我不说话,他也不想说。 我以为,他至少会跟我聊杜振北的话题,问我怎么跟杜振北和解了?又或者,会问我跟韦连恒最近怎么样,他对我好不好之类关心的话,就像原来一样……但他没有。 这样的氛围,实在太令人煎熬了……我发现我根本受不了这样的转变。 “我是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我没话找话的问。 “没有,”他还是淡淡的说,“反正就公司那点事,早做晚做都一样。” “哦。” ““ 我心里纠结着,想了好多话要对他说,我想提以前的往事,要再次对他表示抱歉,也想提韦连云,问他们俩有没有什么进展,还想聊其他的……甚至想跟他找个地方坐下来喝喝茶,聊几个小时直来的,但是最终-- “好吧。”我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既然你很忙,那我也不想耽误你的时间了,我先上去了。” 说完,我就负气似的转身,但是在转身的一刹那,我眼圈就红了,赶紧朝门口走去……可是才迈出去几步,高任飞就迎上了抓住了我的手,低沉的喊到,“深深,” 我一下子就来了气,使劲的一甩,想甩开他的手,但是被他捏的更紧了,他把我拉过来面对着他……然后,我又看到了他眼里久违的那份炽热,那眸子里跳动的两簇小火焰,看得我心跳加促,我又埋下了头,热泪就盈眶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哭啥,是激动还是失落还是不舍呢,为何会这么轻易的在他面前落泪?这是不应该的,不可以的,但我却…… 他好像也做了个深呼吸,胸口起伏不定,也在纠结吧,可大手始终紧紧的攥着我的手腕。 “我知道你可能对我很厌恶,”他坦白的说,“所以我也不想跟你相处太长时间,怕让你更加讨厌我有自知之明。” “我哪里讨厌你了!明明是你已经看不惯我了”我抽噎着,“高任飞,看来过去那些话,你也真的只是说说而已,是我想多了。既然你早就看开了,我也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但是,就算我们做不成恋人,你有必要对我这么冷漠吗,连朋友也做不了吗?” 他再次沉默良久。 “深深,你一直低估了我对你的感情,”他挣扎的、低沉的开口,“原来,我也天真的认为我们做不了恋人可以做最好的朋友,但后来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因为我实在是你在我心里真的太刻骨铭心了,我不可能跟你成为朋友我一看到你就难受得要命,所以不如不见,也不想听到关于你的任何消息。如果有天你遇到困难了来找我,我哪怕豁出性命也会帮你,可一旦和你成为了’朋友‘,我认为那才是对过去的背叛,我做不到” 他的眼圈也有些发红了,他望了下天,竭力忍住不流泪,但是声音还是有些哽咽,“所以没重要的事,咱们以后就别联系了吧,可能五年、十年后,我才能坦然的面对你,面对这份失败不管怎样,还是希望你过的好。还是那句话,有困难就来找我,我会帮你的。”说完,他决绝的转身就朝自己的车子走去,那高大的背影,显得那么孤单寂寥,看得我心碎。 我自然也没再追去,平复了下内心的波动,就又回到了病房,但是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我知道自己这样子是不对的,不该如此心猿意马,如此贪心,不要他却希望他一直围着自己转……这样的想法,确实很可耻……可我不是圣人,心里难免会存着那么点自私。 眼看杜振北恢复得不错,可以自己吃饭和上厕所了,我也暂时先回家,每天来探望一次即可。 但这天晚上,回到家里我发现韦连恒也早就回来了,他的脸色好像很不对劲儿,说不来的奇怪……我以为他是发现我和高任飞的见面,生气了?但又好像不是,不像生气,而是那种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样子…… 直到收拾完以后,准备睡觉了,他坐在椅子上,一支接一支的戳抽着烟,闷闷的不说话。 “你到底怎么了?”我问他。 ““他抬眼来,深切的注视了我,”深深,我可能要对不起你了,“ “什么??”我的心马上提了起来,“你快说啊!” ###212异常艰难的决定 韦连恒犹豫了好久,才一脸沉重的告诉我,“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把婚离了” 我以为自己而耳朵听错了,再问,“你你说什么?” “离婚。”他再重复。 “你没毛病吧?”我始终不敢相信,“你在开什么玩笑?” 是啊,当初找我结婚不跟我商量,结的那么仓促,现在居然就这么突兀的要通知我’离婚‘?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没有开玩笑。” 他紧盯着我,眼底蓄满了不安,脸色也是异常的严肃,“咱们明天就去解除婚姻关系” “为什么?”我哭笑不得的问他,“到底为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咱们现在太幸福了,也太平淡了,你非得搞点事情出来才开心?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问出这些话的同时,我还是有些紧张的,我一直在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碰到我和高任飞见面,认为我俩有啥暧昧举动,所以一气之下说要跟我离婚?但这不科学啊,根本不可能啊…… “我知道你肯定不能接受这个要求,”他愈加低沉的说,“我也纠结了好久好久,才敢对你开这个口跟你说实话吧,我遇到点事,我怕连累到你,所以咱们先离婚,你可以理解为是假离婚。” 我心脏猛地一跳,“你遇到什么事了?很严重吗?严重到需要跟我离婚??” 他在床边坐下来,埋着头,“你先别问这些。” “我必须要知道实情!”我这下彻底的慌了,也信了,连忙拽着他的肩膀推搡着他,“你快说啊,快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梁秀行和韦天华还有张蕙茹他们又在想法子整你了?!” ““他还是沉默。 他这样的反应,让我更加意识到了问题有多么的严重,我的心逐渐的往下坠,往下坠……我相信自己的脸色也已经煞白了,因为我从没看到过他一筹莫展的时刻,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你快说啊,”我催促着他,“我是你老婆,你遇到什么困难,不该第一时间告诉我吗?” 他闷了好久,才简简单单的把实情告诉我。 原来,韦连恒前不久收到了法院的传票,说他涉嫌一起重大的非法集资案。他已经接受了初步的调查,这才得知,原来由他个人投资控股的一个科技公司,在近3年内以高息和高额回报为诱饵,大量非法集资,涉案金额达到了30亿元,资金已经被他用于其他的投资消费,无法按期偿还这已经成为本市特大的一起非法融资案,引起了行业和政-府高官的关注,要求一定要彻查此案。由于韦连恒是这个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因此他就成为了主要的调查对象。 这个科技公司其实是他多年以前收购的,当时他很看好该公司的前景,而且收购价也很低,所以也就没有对它的背景多做考察。但是近几年来,这个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利润很薄,甚至呈亏损的状态,他自己忙于赛欧的事情,基本没有时间去过问过这个科技公司的情况,反正只是他额外的一个投资而已,不赚钱就再出售出去就行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科技公司的高管竟然干起了非法集资的勾当,募集了这么多资金,他从来没有收到过,他也不知道这些资金的去向,现在被调查了,他自然就被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成为主要的嫌犯……如果罪名一旦成立,他不但要偿还这几十个亿不属于他欠下的债务,还得坐至少10年以上的牢。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那个真正的主犯已经外逃了。 据说,韦连恒现在已经处于取保候审的阶段,但是他动作够快,在法院开始冻结他名下的财产以前,他已经把绝大部分的财产都统统转移到了我的名下,比如说赛欧超过50%的股份,还有多处的房产,现在都是我的名字,跟他无关了。但因为我和他是夫妻,以后很有可能作为夫妻共同财产被冻结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赛欧基本也算完了,而且说不定我也会坐牢所以为了保住赛欧,也为了让我免于被牵进这个案子,他必须要跟我离婚,在法律上彻底跟我撇清关系! 听了他的讲述,我从头凉到了脚底,一下子瘫软的跌坐在椅子里,抚着额头,喃喃自语的,“怎么会这样实在太突然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我摇着头,再看向他,“真的有这么严重吗?严重到连你都解决不了?这明显就是栽赃陷害的,你把事实说清楚不就行了?反正你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警方也不敢乱来是不是?” 他还是面色沉重的,“事情远比我告诉你的复杂,反正,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离婚,以最快的速度去离了,我不想你被拖下水” 我听到离婚二字就心痛了,“必须要离吗?我想跟你一起承担,我不要离婚!” “别胡闹。”他严肃而冷静,“这个案子很重大,连副市长都亲自下了命令我现在被盯得很紧,处境也已经非常危险,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这次必须听我的话,去离婚,把损失降到最小等以后风平浪静过后,我们再重新复婚就可以。” 虽然清楚这只是假离婚,就跟那些买房离婚的人一样,从法律上解除婚姻关系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我还是下不了决心,简直心如刀割!我不愿把自己跟他撇的干干净净,得到他的财产却又跟他没什么关系了,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番风雨,我真心做不到。 所以我仍旧是纠结的摇着头,任性的说,“就算万一要坐牢,我也陪你。如果你被抓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他有些冒火了,“还没听懂我的意思吗?孩子还那么小,我妈年纪又大了,还有凝聚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的赛欧如果你也出事了,到时候谁去保护他们?” ““我被堵得哑口无言。 是的,他说的没错,我不能出事。如果我们俩都被抓了,真的去坐牢了,到时候不但赛欧被人吞并,石赛玉被韦家的人驱逐,孩子也没人抚养,说不定还会流落街头……这些惨剧,光是想想就觉得喘不过气了,所以,我得冷静。 经过商讨,我不得不暂时同意了和他离婚,我们也约定先不把事情透露给石赛玉,因为她本来就被韦鹏程的去世弄的病怏怏的了,要是突然又听到这样的噩耗,肯定会加重病情,不如先隐瞒着,我们自己私下里悄悄去解决。 一夜无眠,头痛欲裂。 第二天,我和韦连恒真的开着车子去了民政局离婚。回想着当初来这儿跟他结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时,他骗我来这儿,逼着我先照了证件合照,然后又逼着我去领了结婚证,我们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成为了夫妻,快得我不敢想象,如今呢,不过才几年时间,我们却又以另外一种心情走进这里领离婚证,多么讽刺! 整个过程我都是晕晕乎乎的,眼圈红红的,全是他在跟办证的人员交流相关的信息。反正最终,我们拿到了离婚证,正式解除了婚姻关系,然后又回到了车上。 坐在副驾驶上,我再也忍不住哭了个昏天黑地!我怎么都想不通,为何幸福这么短暂?本来以为铲除了那些牛鬼蛇神,一切都归于平静了,为什么老天还要给我开这么大的玩笑?? 韦连恒心里也非常不好受,他一边抽烟一边安慰我说,”别这样,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有没有结婚证,你都是我老婆,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摇着头,混乱的说,”我只是怕你出事你如果去坐牢了,我该怎么办?“ 他却轻松的安慰我,”不会的。我又没真的犯罪,真相迟早都会出来的。放心吧,这个事情让我自己去处理就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你不要太有心理压力。“ “那你想过吗?究竟是谁陷害的?”我激动的说,“如果就是韦家那几个人,我们就去找他们说清楚,让他们撤案,大不了把爷爷留下的遗产都如数换给他们,这不就解决了?” 他摇摇头,“和他们无关。” “那到底是谁?”我又再头脑里搜寻了一遍,“一定是韦连恺!” 171 一筹莫展陷绝境 韦连恒没有告诉我关于这个案子更多的信息,估计也会怕我担心吧,现在把婚离了,他倒总是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背着他,我却还是迫不及待的去找韦连恺对峙。 我是在他公司的办公室里找到他的,他当时还在和下面的人谈工作,看到我来了,他眉头一挑,有些许的意外。支走了下属,他似笑非笑的问我,“白小姐,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少废话,”我不跟他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下仇恨?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不是挺好吗?为什么还要干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来?” 他紧紧的盯着我,“说清楚点,我不太明白你对我的指责。” “关于控告韦连恒非法集资的案子,不是你干的吗?” ““他脸色僵了会儿,冷哼道,”看来,是韦连恒又碰到大-麻烦了,你怀疑是我报复的?“ “除了你还有谁?!” 他却转转过脸去,冷笑了声,“听到他出事了,我心里自然是幸灾乐祸的,但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你别什么帽子都往我身上扣,我忙的很,没这么多时间跟他较量” “你少给我狡辩!”我始终不相信他的话,厉声说道,“你自己就是搞金融的,要给他定个非法集资的罪名实在是轻而易举!你说吧,到底什么目的,是不是又想借此威胁我?” “你烦不烦?”他恼火的说到,“我说了跟我无关,你爱信不信,没其他事就滚,少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韦连恺,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他瞪了我一眼,没再回答我。 后面我逼问了他一阵,但得到的始终都是否定的答复,而且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我最后还是离开了。他一再的否认,也让我疑惑,到底是谁想栽赃陷害韦连恒?难道仅仅是那个科技公司外逃的老板吗?或许我真的想多了,真的跟韦连恺无关吧? 又过了一个星期风平浪静的日子。虽然已经离了婚,但我和韦连恒还是像原来那样,没什么变化,他也每天都会回家,晚上跟我睡在一起,好像和原来差不多……就在我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被他摆平,不用我再操心的时候,噩运却降临了。 那天晚上,韦连恒和我还有石赛玉正在吃晚饭,一辆警车进入了别墅,车上下来了两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他们一脸冰霜、冷漠无情的拷上了韦连恒的手,要把他带走,说他涉嫌那桩经济大案,要正式将他拘留!我吓得惊慌失措,而石赛玉更是差点晕了过去! 无论我怎么恳求和辩解,韦连恒最终还是被带走了,临走时他嘱咐我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家,也别让赛欧落入他人之手……我哭着追到外面,无论哭得多么的撕心裂肺,心里有多么的绝望,但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作为一个罪犯被带上了警车,完全无能为力,石赛玉在旁边一边哭一边问原因,我只得咬牙告诉了她实情。 看到韦连恒被带走了,韦天华和张蕙茹在短暂的惊愕后,脸上便立刻绽放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呵,真是臭女人自有天收啊!”张蕙茹开始肆无忌惮的说风凉话,“他不是很拽的嘛,老爷子不是临死还袒护你们一家嘛,这不,报应来了,呵呵,竟然搞什么非法集资,真是想钱想疯了啊!活该!最好关他个几十年” “你他妈给我闭嘴!”我忍无可忍的冲张蕙茹吼叫着,“好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了,有你这么落井下石的吗?你心肠就这么歹毒!?” 张蕙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死死的瞪着我,“你刚才说什么,你敢骂我?你敢对我说脏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太没教养了!” 韦天华也在一旁说风凉话,“反正你爷爷的钱都给你们了,拿钱去看能不能把他赎出来啊,在这儿跟我们瞎嚷嚷什么?哦,我突然想起来了,”韦天华又说,“连恒犯了这种经济大案,名下的财产应该会被冻结了吧?” 张蕙茹也反应过来似得,对我说道,“是啊,深深,既然这样,你赶紧把财产都转移到你大伯名下吧,我们帮你保管,不然被冻结了就惨了,赶紧的呀!” 我不想理会这两个傻子,转而挽着石赛玉的手就进房间去关上门,跟她一起抱头痛哭了好久好久……苦哭累了,我忽然又惊醒过来,自己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尤其是不能让石赛玉跟着一起悲伤,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救他。但问题是,这个案子的细节我都不清楚,应该从何下手呢? 第二天,我就不管不顾的开始去找律师帮忙。但是在跟律师沟通的过程中,我才得知,韦连恒的涉嫌非法集资的罪名已经成立了,他已经被判刑15年,并且判决已经生效,正式入狱服刑了,这一切快得让我措手不及我能做的,就是找律师了解案情看能不能提替他翻案,但律师分析了,觉得比较困难,因为所有的人证和物证都那么无懈可击,完全找不到漏洞而我自己又心浮气躁,总想找到救他的最快的方法,可结果事与愿违。 与此同时,家里和公司的问题也接踵而至。先说家里吧,自从韦连恒被抓走之后,梁秀行一家又搬了回来,可能是看到我们家只剩下我和石赛玉两个女人了,他们便觉得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这天,就在他们逼迫我和石赛玉交出赛欧和宝悦的控制权无果之后,开始用强的了。尤其是梁秀行,她直接就甩了石赛玉一耳光,先是辱骂她勾引韦天源,破坏了自己家庭,然后又控诉她这么多年来拿走了韦家多少的东西,各种辱骂她不是韦家的人,要她立刻滚出去……我刚要上去帮忙,却又被张蕙茹拖住,最后这两个泼妇联合起来把我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偏偏这时孩子又哇哇大哭起来! 张蕙茹和梁秀行联合起来,逼迫我跟石赛玉立刻滚出这个家,说这里不属于我们了,要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并且还发疯的把我们房间的东西都扔了出来……所以,到了最后,我跟石赛玉只得带着孩子,离开这里,住到了我自己买的房子里。总之,我们就要走到了绝境…… 再说赛欧这边。 公司内部的很多高管认为韦连恒被捕了,属于他的股权被冻结了,那么公司也不再属于他了。但是他们没想到我通过跟韦连恒离婚的方式,正式合法的接管了他的职位和股权,代替他成为了赛欧的董事长和实际的控制者,因此,一个个都不太能接受,尤其是在会议上,更没把我放在眼里,认为我没有能力接管公司,赛欧迟早完蛋,所以整个公司的军心也变得颇为涣散。 而我现在主要的心思都放在给韦连恒找律师打官司上面,所以对于赛欧这边真的是有心无力,很多项目没有我的签名,下面的人又不敢轻举妄动,也就拖慢了整个公司的进度,严重影响到了正常的经营,以至于好几艘邮轮的正常航期都被耽误了,遭到游客的大力投诉,使得赛欧又面临了严重的公关危机…… 正当我每天到处跑,分身乏术的时候,韦连恺却来到了我的面前。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很是悠然自得的样子,绕过我的办公桌,走到我的身边,瞟了眼我桌上摆的那么多文件,他嘲讽似得啧啧几声,阴阳怪气的说,“白总现在可真的是日理万机呢,哦?” 我完全不想理他,“我时间宝贵得很,没事别来打扰我。” “你还真当自己能拯救世界了?”他呵呵冷笑后,又正了正声音,说到,“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同样冷笑,“找你?你真当自己可以拯救世界了?再说我跟你无亲无故,哪来的脸请你帮忙啊?你还是走吧,我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沦落到来求你。” “是吗?如果我告诉你,我马上可以帮你把韦连恒从监狱里捞出来呢?” 听到这里,我虽然心头震动了一下,不过还是硬气的回他,“如果你想以此跟我交换什么条件的话,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稀罕。” ““他的脸色立刻暗了下去,被堵得哑口无言。 “好了,出去!”我冷冷的对他下逐客令,心里更加烦躁。 他一番咬牙切齿后,沉声到,“行,那你就等着让他在里面关一辈子吧,关到死你也别想把他弄出来!” 说完,他旋即离开了办公室,重重的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我的心,也被这关门声震碎了……我不是不知道他会提出怎样的条件,对他这个人的脾性也早就了解了,所以不想再理会,不愿再做过多的纠葛,就算他真的可以救出韦连恒,我也不想跟他在扯上关系,欠他人情。 可是,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 172 愁云惨雾如何解 我找律师跟进一步的了解了韦连恒这个案子的一些细节,这才知道,他之所以被定罪,一方面因为他是这个科技公司的控股股东,另一方面是财务提供了相关的转账记录,显示这些非法集资的钱的的确确进了韦连恒的账户,而且公司也有不少人都亲口指控了韦连恒就是幕后主使……在铁一样的人证和物证面前,就算科技公司的老板外逃没被抓住,韦连恒也足以被定罪了,因此也很快入狱。 另外,这个案子涉及到的金额超过了30个亿,属于近几年来本市发生的经济大案了,所以政-府的高官也是在紧密关注,在这样风口浪尖下,我压根不可能通过砸钱行贿的方式将他保出来,唯一能做还是通过正当的法律途径去为他沉冤昭雪。 可是,面对这些证据,尤其听说那些非法的巨资都进了他的账户,不仅仅是我,连律师都迷茫得都不得了,我甚至怀疑韦连恒是否在对我说谎?他根本不是被冤枉的,他或许真的干了这些违法犯罪的事?? 但刚刚冒出这种念头,我就摇摇头拼命的否定自己,不可能的……他怎么会骗我呢,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不缺钱,绝不会用这种触犯法律的方式去集资的,绝对绝对不可能,我一定要相信他…… 那天,我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坐在车上兀自伤感,一筹莫展的时候,我手机铃声响了。浑浑噩噩的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高任飞打来的。我顿了顿,等着电话响了好久好久,才犹犹豫豫的摁下了接听键,语气消沉的开口,“喂,阿飞。” “深深,”他声音很是着急,“我今天才听连云说了,你还好吧?” “还好。”我答。 是啊,这事儿一旦被韦连云知道,迟早也会传入高任飞的耳朵里,只不过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去寻求他的帮助,也就没去打扰他。 “这种事情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的!”他略显责备的说到。 我苦笑着,“你也忙的很啊,没事的,不用替我着急,我自己会想办法去解决的。” “你一个人能想什么办法啊!”他一下就强势的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来找你!” “真不用了”我还是推辞,心里挺纠结。 “说啊,你在哪里!” ““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关心和焦虑,我叹了口气,最终跟他说了地址。 但与此同时,我也约了韦连云过来。 他很快见到了我,随之韦连云也来了。正是晚饭时间,我们三个人找了个餐馆就餐。高任飞一个劲儿问我要吃什么,我一直摇头说不用……都这种时候了,我哪里还有心情来吃呢? 听了我讲述的案情,韦连云和高任飞都在积极的帮我分析,一会儿怀疑那些转账记录是被人伪造的,一会儿又怀疑连恒的账户是被伪造的,总之商议了很久,也没拿出个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来。韦连云虽然在警局工作,但她的职业是法医,主要负责命案的,对经济方面的案子不是很熟悉,但她说自己认识不少知名的大律师,会帮我联系更好的律师一起再去研究研究。 看到他俩都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我心情更加的低落了,一口饭都吃不下,整个闷闷不乐的,抑郁的要命……我这时闷闷的提了句,”其实,也没什么好调查的了,这件事说到底就是韦连恺嫁祸的,一切都是他策划好的,只要他松了口,要把连恒救出来也不是难事。“是啊,事情发生了这么久,虽然我四处奔波着找律师了解案情,但内心深处还是认定韦连恺设的套,只不过我不想屈服在他的脚下去求他罢了。 韦连云和高任飞面面相觑了下,脸上有了些疑惑。 “他到底想搞什么啊,”韦连云似乎也坚信了我的说法,她唉声叹气的说着,“已经制造了这么多悲剧,把爷爷都气死了,他心里还不平衡吗?这个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变态!明天我去找他问问,劝劝他,反正说到底都是一家人,他可能也是一时冲动才陷害连恒,我看能不能说服他” ““高任飞没发话,他应该也从韦连云里这里听说了关于韦连恺的一些事,并没有追问,只是面色愈加的深沉起来,貌似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连云无意间又提了句,”一般情况下,连恒犯了这样的经济罪,他名下的房产、股权这些都会被变卖或者冻结的,那赛欧现在岂不是--?“ 我失魂落魄的摇摇头,坦白道,”赛欧现在没受多大的影响,因为我和他现在已经离婚了他把公司的股份也都转到了我的名下,相当于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啊?”韦连云吃惊。 而高任飞听到这个消息,更是眉头一挑,有震惊,但又不仅仅是震惊,他再问了句,“你和连恒,真的离婚了?” 我点点头,没再注意他是什么表情,但余光扫到他唇边貌似挂了些惊喜…… 因为我心情不好,吃的不多,也影响了他们俩的食欲。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就匆匆吃完饭就出了餐厅,韦连云再次嘱咐我不必担心,她会尽量想办法帮忙,就暂时回局里了。 高任飞呢,陪着我在外面漫无目的的逛了几步,他又深沉的问我,“你和他真的离婚了,是吗?” 我却被他这话问得多了些反感,故作无所谓的强调到,“只是假离婚,一张证而已,不影响我和他的夫妻关系”说着,我不免又感伤的念叨着,“他只要在那种鬼地方呆一天,我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我现在每天晚上都失眠,对孩子也没什么耐心,只想着怎么把他弄出来这种没有他的日子,我每分每秒都觉得煎熬,真的,我现在,我”摇摇头,我捂着嘴,又哽咽起来,根本说不下去了。 高任飞沉默下来。 应该是感受到了我这份痛楚吧,他手搭在我的肩上,轻拍了下,算是给我无言的安慰。 “别担心,”他轻声说着,同时大手拨弄着我的秀发,还不知不觉的就把我揽进他的怀里,“我相信连恒的能力,就算我们没办法把他弄出来,他自己迟早也能出来的,这不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放宽心,别急,慢慢来。我说过,只要你遇到了困难,我哪怕是豁出性命也会帮你。” 听了他这么暖心的安慰,我一时间居然失控的痛哭起来,可能是压力太大了吧,越哭越伤心,也就没有强烈拒绝他这个宽广的胸怀,任由他将我拥抱着,我的泪水也沾湿了他的衬衫…… 回到家里,看着嗷嗷待哺的孩子,看着他那天真无邪的微笑,我更加心碎了。本来下周就是孩子的周岁生日了,如果连恒没出事的话,我们一定会给孩子办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可是现在完全没心情了,想起来就徒增伤感。再说石赛玉,她自从韦鹏程去世后,一直就没恢复元气,自己上了年纪,每天不是这病就是那病的,加上为韦连恒的事情焦虑,整个人也是憔悴得不行,哎,看到家里这片惨淡,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不过幸好手里还有用不完的钱,不至于寸步难行。可是,有这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还是没法将韦连恒救出来。 又是一夜的失眠后,暂时找不到突破口,第二天我还是得顶着一双黑眼圈去赛欧。毕竟,赛欧是韦连恒的心血,他绝对不希望看到公司出什么问题,我也不能辜负了他的嘱托,只得硬着头皮先去把一些重要的事情处理了再说。 来到公司,我让秘书通知各部门的领导开会。 可是到了规定的时间,我去到了办公室时,却见里面没几个人……是的,那些高管都没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才敢堂而皇之的不来开会。我本就心情不好,面对这种恶劣的情况,一下就爆发似的猛拍了下桌子,对秘书吼道,“马上给我统计下哪些人没来,到时候报给人力资源那边,全部给我开除了!” 此话一出,着实把其他人都震慑到了……大概是相互通知了下吧,不一会儿其他人就陆陆续续的赶来了,在会议桌上坐下来,等着我发话。但是看得出来,他们人虽然来了,不过眼里还是对我带了些轻视的。 我不管这么多,准备先等会议开完了,再确定惩罚机制,于是也不再耽误时间,让他们给我汇报下工作。先是点名让营销部的总监说说该季度的销售情况,他却脸不红心跳的提出这个月没有完成业绩,而且整个人还靠在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要放在平时韦连恒在的话,这种人不知道畏畏缩缩成什么样了,而今天在我跟前竟然如此的嚣张……我强烈得忍住了心内的怒气,面色平静的让他说原因,可他却又口口声声找借口了,拿淡季旺季说事,拿天气说事,说了一大堆,无非是表达一个意思:我就这么无能,你看着办吧。 正当我想着如何处置他的时候,忽然办公室的门开了,大家抬眼望去,居然是韦连恺来了! 韦连恺刚刚进门来,在座的人也立刻正经危坐起来,有的结束了交头接耳的谈论,有的摆正了身子,脸上都多了分恭敬。韦连恺以前也是在这儿做过总裁的,虽然早就辞去了职位,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过这里,可是他的威慑力还是在的。 我还没问他来干嘛的时候,岂料韦连恺抓起身边一人的笔记本就朝那个营销总监扔过去,本子刚好砸到了他的肩膀上,痛得他脸部扭曲着却不敢发声反而端正了身子,把在座的包括我也吓了一跳! 韦连恺瞪着那个营销总监,开口就骂,“你拿着百万年薪就给老子交出这么烂的业绩不说,还敢在这儿跟董事长耀武扬威?!真不想干了就滚蛋!” 他这一吼,其他人的头都埋得更低了,一个个刚才还吊儿郎当懒懒散散的样子,现在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都不敢踹,而那个被骂的狗血淋头的营销总监,只能忍气吞声的道歉认错,并且各种保证下个季度一定会超额完成任务,然后还跟我道歉…我双手抱在胸前,冷着脸没理会他。 韦连恺又对其他人发话了,他很有气势的说到,“韦连恒现在入狱了,赛欧也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以后公司正式由白董事长接管,公司一切决策都由她说了算,有谁不服的现在就提出来,我马上让财务给你结算工资走人,决定留下来的,就给我安分点,做好你这个位置该干的事儿,要敢故意给我消极怠工的,小心我让你在这个行业都找不到饭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头埋得更低了,也不敢不发话。 “说啊,谁不想干了?”他再问。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表达了要离职的意向。这很正常,在游轮旅游行业,赛欧算是国内规模最大最为盈利的,无论是薪酬还是福利,都不是一般公司给得了的。韦连恒虽然对下面的员工要求苛刻,但是工资也开得很有诚意,不但比同行高一倍,比其他行业也高很多,傻子才会走呢。 韦连恺现身这么一番震慑后,算是在一定程度上重振了士气了吧,大家就算不把我放到眼里,但还是很买韦连恺的账,现在知道我的背后还有他帮着’撑腰‘,以后也不敢造次了,在剩下的会议时间里,都规规矩矩的汇报了相关的工作,并积极的建言献策进行了一番讨论,对我的态度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散会后,等其他人都出了会议室,就剩下我和韦连恺的时候,我还是淡淡的对他说了句,“刚才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走近我。 “谢你出手相助啊,看来还是你有气场,他们都听你的。” 他不以为意的说到,“别忘了,我现在可是赛欧的第二大股东,公司出了问题,我也不跟着赔钱吗?所以说到底,我是帮我自己。” 我也无言以对,只得特意垂下了眼睑,“哦。” 他来到我跟前,快要打破和我之前的距离了,居高临下的密不透风的盯着我,紧紧的盯着我,我都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了,然而我像是被钉在那里似的,想离开他的范围却又移不动脚步……我无意间做了个深呼吸,但始终不太敢直视他。 “你们终于离婚了,”他忽然感慨了一句。 “也不算离婚吧,”我说到,“领了离婚证并不能代表什么” 他冷冷的笑了声,“但是对我来说,就代表我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追你了。” ““我匆匆的瞥了他一眼,退开了几步,没好气的说到,”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最近心情都不好,听到你这种话,我心里只会更加糟糕。“ “我是认真的。”他蛮不讲理的又靠近了我,快要把我逼到一个角落里去了,他说,“好不容易迎来一个你们离婚的机会,我怎么会轻易的放手呢?”他说着,说着已经贴到我身上来,把我锁紧了他的怀里。 “你走开!”我试图推开他,但他像一堵墙一样堵在我面前。 “白深深,我爱你”他对我深情表白的同时,迫不及待的就拥紧了我! “你”我皱着眉头,在他怀里挣扎着,混乱的捶打着他,着急而愤怒的,“韦连恺,你想乘人之危吗?放开我!你这样做算什么男人,放开我!放手!你放手!” 他管不了这么多,呼吸急促的俯身来就亲我,在我脸上和脖子。我又气又恼的躲闪着,抵死挣扎着……最后,还是挣脱了他,我马上就要朝门口跑去,但他又抢先一步去把门关上了!高大的身躯抵在门背后,不准我出去! “你想干什么,要欺负我吗?”我冲他吼道。 “一定要说的这么难听?” “你最好别逼我”我逼视着他,说到,“你要敢再这个时候强迫我,把我逼疯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似乎也累了,无奈的闭了下眼睛,沉声的说到,“你真就不给我一丝一毫的机会?一辈子还有这么长,你让我怎么甘心?”说着,他气得捶了下门! 看着他这深情款款的样子,我忽然又联想到他以前的故事,想到他和他多年前逝去的女友之间的故事,心里还是挺凄凉的,我不禁问到,“你对你前任不是爱得那么深吗,现在又对我表白心迹,不觉得虚伪吗?你别告诉我,说我长得像她,才对我死缠烂打” 他却摇头,坦白道,“也快10年过去了,我早就从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反正,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对她的感情也远远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深刻死了就死了,我也无力回天,又不可能为她悼念一辈子吧。”他沉默了下,又念叨着,“曾经我也以为在她之后,再也不会对任何女人有感觉我一度过得很混乱,我和不同的女人疯狂着,我把她们当玩物,腻了后就烦躁的让她们赶紧滚我以为我就这样堕落下去,一年一年的堕落下去,直到了遇见了你” 他抬眸来注视着我,眼神里蓄满了情意,他动容的说着,“白深深,我承认我自己确实肤浅,第一次见到你觉得你长得挺不错,外表恰好是我喜欢的那一款,所以就这样被你迷住了,算是对你一见钟情吧。我本来不想装傻,要正常的在你面前表现一下我的魅力,在最快的时间拿下你后来又想给你一个惊喜,就先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跟你周旋着,谁想后面越陷越深更没想到,你竟然会跟韦连恒有一腿,说实话,当得知他是我的竞争对手时,我潜意识里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输了,只是没想到会输的这么惨” 我被他这番话弄得心乱如麻,只得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不必这样,反正时间会淡化一切,你都能放下你前任,要放下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放不下,”他语气有些激动、任性。 ““我顿了下,说到,”其实周一如就很不错,她对你很痴情的,你就从了她吧。“ “别跟我扯这些,”他烦躁的说,“管她什么周一如,王一如,都比不上你一根头发,我就对你有感觉,这感觉折磨得我每天要死要活的我有时候想,要是上次被杀死了多好,那样就不用忍受你的折磨了,现在真的是生不如死!” “你不要说了,”我背过身去,声音有点哽咽,“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他却不听,继续在我耳边说到,“我不止一次,对韦连恒嫉妒的发狂,我也抱着恶毒的想法希望他死了多好!只要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就有机会拥有你了,就算你一开始不接受又怎样,我会想尽一切的办法来融化你我实在太能体会”刻骨铭心“、”不能自拔“这两个词了”他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握住了我的手,不等我反抗,他一把就将我拉向了他的怀里紧箍着。 当我受不了又要挣扎时,他把我拥了更紧更紧,完全不给我挣扎的余地了,他哑声的说着,“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在这里,没有任何人看到,韦连恒看不到,就让我好好的感受下你身上的味道吧,我会永远记住的,”他气息越来越重,“你知道吗,我无数次的在头脑里拼凑着你的脸,我对你太渴望了,太迷恋了,你就答应我一次行不行?”他的手不停的抚摸着我的背,让我更加的难堪。 “我不可能背叛连恒的,”我挣扎不了,只能冷静的说到,“我心里真的只有他一个,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你知道吗,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他,对其他任何男人都提不起兴趣了,没有他,我也是生无可恋,跟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差不多所以,对于你这份感情,我只有感动,但什么都给不了你,只能说我们此生无缘,你放弃吧,你放手了,我也会轻松很多,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彻底的放手,别再让我透不过气来了,好吗?” 173 再次相见泪成行 听了我的这番话,韦连恺顿住了,我也在这样的间隙里挣脱了他,不管他此刻在想什么,我拉开门就往外面跑! 我跑的很快,生怕被他追上一样。可是,当我飞快的回到自己办公室,正准备关门的时候,他竟然真的已经追到我身后了……我浑身一震,要关门,他却显得比刚才还激动,强行的推开门就进来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啊,别闹了行不行?”我一个劲儿将他往外推,“这个时候我真的没心情和你纠葛,当我求你了,你赶紧走吧。” “深深,你--”石赛玉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怒声质问“你都在干些什么?!我打你电话打了几遍都打不通,亏我还担心你亲自来公司找你,没想你在这儿跟别的男人鬼混!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妈,不是这样,我我我我”我瞟了眼无所谓的韦连恺,心里着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反而还做贼心虚似得脸色煞白。 “你别再喊我妈,我不是你妈!”石赛玉说完就出了办公室,脚步飞快的离去了。 “妈!”我喊了声,赶紧朝她追去。在过道里,她走,我追,她心里有气,走得越来越快,我也加快了脚步。终究我还是在转角的地方追上了她,走到她前面拦住她,“妈,你不要走,这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解释清楚,你千万别误会,听我解释!”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绷着一张脸,冷冷的说到,“不用跟我解释,没必要!反正你跟我儿子也离了婚了,他现在在监狱里,这种情况要你为他一辈子的活寡显然是不现实的,你要改嫁也是情理之中,我没有资格阻拦你,只不过我以前确实是对你期望太高了,也错看了你我现在只求你别跟其他男人合伙起来把赛欧搞垮了就行,也不要带走安安,其他的随便你。” “妈,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实在受不了,着急的说到,“我是那样的女人吗?好了,我直接跟你说了吧,刚才是韦连恺在强迫我,他是什么个性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只不过是趁连恒不在的时候对我动手动脚,我真的是挣不开他啊,妈,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这些话真的很伤人?”是啊,她从没对我发过火,没对我甩过脸色,现在突然这么生气,着实让我很心痛。 “那你为什么不喊救命?”石赛玉反问了一句,她说,“刚才我看你明明是自愿的,你享受得很呢,真当我老眼昏花了吗?好了,不用说了,反正你这辈子又不跟我过,我也没精力来管这些,就当连恒眼瞎了吧,把公司和这个家都交给你,没想到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呵呵,是啊,人都是自私的嘛,你还这么年轻,哪里禁得住诱惑呢”说完,她就推开了我,径直朝电梯走去了。 “妈!”我不甘心,再去拉住她的时候,她却一把将我甩开,迅速进入了电梯。 看她这么生气,我也没敢再追去跟她解释,只是心底一阵抽痛……我无力的瘫坐在墙角,一下就泪如泉涌。 韦连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到了我的身边,给我递了纸巾。我默默的接过了纸巾,擦了擦眼泪,虽然心里很厌恶他,但是已经没有辱骂的力气了,只不过眼泪是越擦越多,我感觉自己好像更加的脆弱了。 大概是看我哭的这么伤心吧,韦连恺微微轻叹后再我跟前蹲下来,“你现在一定恨透了我吧?呵,看来我这一厢情愿的痴情,只能给你带来痛苦行,你还是别哭了,我还不至于真对你霸王硬上弓,你不愿意我也不想强求了,我现在就消失!” 说完,他就真的进入了隔壁的楼梯间里,脚步声逐渐消失在楼道。 我回到办公室,反锁上门,用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算平复了心情,然后又强打起精神来跟下面的人谈了点工作上的事,直到晚上下班了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 但石赛玉已经跟我冷战了。 她完全不理我,也不让我碰孩子,孩子哭得喘不过气来她也不给我抱……无论我怎么放下尊严,敞开心扉的跟她谈,跟她解释,但她根本就不听,反反复复就是我离婚了,随便我……这之类的气话。 本来韦连恒的案子没有进展,已经够我心力交瘁的了,可现在最亲的石赛玉还给我脸色看,彻底把我当外人,我只觉得自己的压力更大了,失眠也更加严重,经常头痛欲裂,却找不到任何人诉苦。 就这样悲哀的日子又熬过了一周,我决定去监狱探望韦连恒。他正式入狱也有好几个月了,本来我早就可以去看他的,但是我最初想的是一定在最快的时间里把他救出来,而不是一个家属的身份去看望服刑的他,这会让我觉得很凄凉……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还是没能为他翻案,虽然很无助很难受,可这种浓烈的思念让我终究还是憋不住了,我必须马上要见到他。 给他带了些吃的穿和他没看完的几本书,拿着相关的证件,我去了他所在的监狱,通过了各种检查,狱警安排我们见了面,我以为只能隔着玻璃窗跟他说说话而已,但可能因为韦连恒有点背景吧,警察安排我们在一个屋子里见面,可以近距离接触,而且还给了两个小时的’超长时间‘,算是很通情达理了。 进了屋子,看到他真实的出现我眼前了,我恍然一阵眩晕,赶紧扶住了墙壁,生怕自己晕倒…… “老婆,”他哑声喊了我,迫不及待的过来拥住了我,“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么落魄的一面,” ““我由于实在太激动了,立即就语塞了,也下意识的紧紧的抱住了他,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我很快泪流满面。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哽咽道,“是我无能,我居然这么久都没把你弄出去,我实在太没用了我现在我也特想坐牢,我要跟你关在一起,哪怕是被关一辈子,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行”我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别说傻话,”他放开我,捧着我的脸,定定的看着我,观察着我脸上的每一个部分,心疼的说到,“你瘦了好多,好憔悴的样子,过得不好吗?” “你说呢?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过得多好?没去自杀已经算可以了,”说到这里,我脑子一热,就踮起脚尖主动的吻住了他的唇,搂住他的脖子,把这段时间对他所有的思念都化在这份痴狂里而他显然比我更加疯狂,在反反复复的辗转厮磨里尽情的释放着这份浓烈的相思他几乎要把我吞噬,把我揉碎 聊了很多,直到最后半小时里,我才跟他谈到最重要的案件的问题。我对他说了现在翻案遇到的困境,并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说到,“律师去查阅了你的卷宗,他说那个公司非法募集的资金不但显示到了你的账户,而且警方通过追踪你那张卡的资金流向,居然也确定了这笔钱是被你用于投资建立造船厂了所以我要跟你确认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些证据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伪造出来的啊,而且你今年而也的确新建了那个造船厂,你是不是对我也隐瞒了什么?” ###217幕后人物会是谁 韦连恒听了我的疑问,叹了口气,他坦诚到,“那笔钱,确实到了我的账户上,我也用了这笔资金投资到了造船厂。” “什么意思?”我不敢相信的盯着他,“原来你这个账户是真的,你都承认了,难道你根本不是被诬陷的,而是真的干了那种事?” “先别急,”他淡淡的解释到,“我接收了这笔钱的前提是,我并不知道它的来源途径是非法的。这个科技公司原本就不怎么盈利,我一心扎在赛欧里,也从没时间去过问它的业务,早就打算撤资的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今年年初那公司给我的财报账面上显示它去年的利润竟然翻了好几番,没过多久就按照我投资分红的比例把那笔巨资汇到了我的账户上。我本来打算建一个造船厂正好缺少资金,突然来了这么大一笔账,我也一时被冲昏了头脑,还是没有追究他们到底是怎么运营的,就用钱投到了船厂然后就发生了现在的事。” 他自嘲道,“要不然你以为我真这么蠢?自己没收到钱,完全没我什么事儿,还愿意乖乖蹲在这里?这个案子被副市长盯得紧,办案的人不敢再拖下去,我也拿不出更好的证据证明自己清白,现在只能背这个锅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闷了好半晌,自言自语的说,“怎么会这样?那个科技公司的老总是脑子进水了吗?他自己非法募集了这么大一笔巨资,自己却又不要,反而要打到你的账户上来栽赃你,故意让你坐牢?这到底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是不是你跟他有什么过节,他故意用这一招来打击你?” 韦连恒摇摇头,眸子里的光变得十分幽深…… 他又随意的问了我,“孙培源还没找到?” 孙培源就是那个科技公司老总的名字。 我摇摇头,无奈的说到,“没有。可能是跑到国外去了吧,警方部署了不少的警力在国内通缉都没抓到,可能需要费一定的时日了。看来,目前的关键就是把他找到吧,如果他肯站出来认罪,也就真相大白了” 他却又深沉的说,“没这么简单的事。孙培源没这个智商跟我斗,我怀疑他背后有人策划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久,把所有可能的人都揣测了一遍,始终没想通到底是谁。” 我听到这里就脱口而出的问,“你认为会不会是韦连恺?还有韦天华、韦天源、梁秀行,这些都不是简单的人,而且他们也有作案的动机” 韦连恒仍旧摇头,“不是。” 听他语气这么肯定,我也没多争论了,既然他都排除了这些人,我没有理由再胡思乱想。 “不管怎样,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律师再帮忙辩护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的证据帮你洗脱冤屈,反正我是一分一秒的都等不下去了,一想到你平白无故被陷害,一个人待在这种鬼地方,我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太煎熬了” 他再一次拥紧了我,说到,“别这样,我会心疼的。” 我们这样静静的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沉默了几分钟,他又说,“这些年在商场确实得罪了不少人,不然不会短时间把赛欧做到现在的规模上次害你被劫持不说,现在又害的自己栽到了监狱,都是逃不过的劫数。不管怎样,这个案子很复杂,也来得很突然,把我打得措手不及我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这件事情不是想解决就能快速解决的,这是一场相当持久的战争,也许1年,两年,3年如果--”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怔怔的盯着我的眼睛,“我要是真的被关满15年才出去的话,你也趁早找个人改嫁了吧,不必为我浪费青春,只需要把孩子” 偏偏这个时候,讨厌的狱警来催了,说还有几分钟,让我们赶紧把该说的说完,不能再通融了,必须得走了。 我这才又从云端跌了下来,再次抓紧最后的几分钟跟他温存了一会儿,最后相互间说了些叮咛嘱咐的话,就不得不再次离别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看到他又被带走了,我脑子里迅速闪过他以往的意气风发还有和我的那些恩恩爱爱朝朝暮暮,我忽然就特别特别受不了,蹲在地上像个疯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昏昏沉沉的走出了监狱,上了自己的车子,我实在太悲痛了,久久的平复不过来,一时间都不敢马上发动车子。我趴在方向盘上,还在断断续续的流泪,脑子里乱糟糟的,想要寻到一个拯救他的办法,却更加的一筹莫展……这个时候,我想起了韦连恺的话,他说可以帮我把韦连恒救出来,真的吗? 事到如今,由不得我硬气了,为了连恒,我还是去试一试吧。 没回家,我第一时间就去了韦连恺的公司。 很快见到了他,但我还没开口,他就说,“你来了,我也正准备来找你了,有件事要告知你” “是吗?什么事?” “你先坐下。”他说着,拿过他办公桌上的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我,说到,“这是皇家邮轮递交到我这儿的收购意向书,你看看。” 我听到收购二字就觉得有些不妙,赶紧拿起来翻了翻……看着这一页页详细的文字,还没看完我已经很不淡定了……原来,同行的竞争对手皇家邮轮想要收购我们赛欧邮轮,貌似把有关赛欧的一切都调查得非常清楚了,价格都定出来了,现在发了这么一份规范的意向书过来,就是想要我签字出售手里的股份! “有病!”我气得把文件摔在桌上,瞪着韦连恺,“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出售赛欧了,他们哪里来的脸给我发这种东西!简直不自量力!” 是啊,严格来说皇家邮轮根本不能算赛欧的竞争对手了,因为他们旗下才四五艘邮轮,公司规模很小,连基本的上市能力都不具备,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能跟赛欧相提并论,赛欧也从没把这个同行放在眼里的,现在倒好,竟然敢蛇吞象的提出收购赛欧?真以为韦连恒不在了,赛欧就得倒闭了吗? 韦连恺早就料到我是这样的反应吧,他冷笑说,“皇家邮轮这边的老总已经在私下跟我接触有一段时间了,跟我详细聊了收购的事情,所以你看到的意向书上面有些数据,也是我提供的。” 我不敢相信的盯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同意他们来收购?你为何不早告诉我?还有,我才是赛欧的控股股东,他们凭什么来跟你’接触‘?” 他又是冷笑,“这个嘛,反正我也是赛欧的大股东,他们找我谈也正常,而且我本来就是搞金融的,对这一块最为熟悉,在跟他们谈判收购价的博弈中也比较有优势,你说呢?” 我彻底不能淡定了,“谈判?这事儿我压根不同意,根本就没有谈判的余地,哪怕你能谈到一个天价,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呵呵,没说一定要你同意啊,”他可恶的笑着,双手抱在胸前,貌似得意的说到,“反正我已经同意出售在赛欧的股份了,还有其他几个董事也愿意出售,到时候皇家邮轮先收购了我们几个的份额,正式入主赛欧后,你可就孤立无援了,再怎么负隅顽抗,最终还是会被他们想办法搞定,要不要试试?” 我浑身震颤了下,脸色都白了,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 我死死的盯着他,想着他上次在公司帮我震慑下面的员工,如今又帮着外人来收购公司,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不过真的很恶心就是了…… “韦连恺,你太虚伪了。”我强忍内心的波动,不愿对他示弱。 “岂止虚伪,我还很卑鄙、下流、无耻,变态呢。”他说完,就又倒在自己的皮椅上,亲送自在的转动了椅子,说到,“我劝你还是把手里的股份都卖出去吧,我可以帮你谈到一个很高的价格,卖出去后,你也不用再劳心费力的去工作,得到的这笔钱,也足够你一辈子的奢侈生活了,呵呵,韦连恒对你就是好啊,居然舍得把这么座金山都留给你,我简直自愧不如呢!” 我轻哼了声,拿起那本收购意向书就撕了个稀巴烂,扔在垃圾桶里,对韦连恺说,“你转告皇家邮轮的老总,有钱不如多买几艘邮轮来玩儿,要收购赛欧,想都别想!” “你不是赛欧的董事长吗,这种事,你自己去找他们谈呗,我没空帮你传达。”他故意懒懒的说着,故意不再把我放眼里。 “行,”我咬咬牙,说到,“我可以自己去找他们,你把对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韦连恺慢悠悠的抬眼来瞪了我半晌,把我上下一阵打量,哼声到,“就你这模样,能去跟人家谈什么呀,人家看你就想睡你算了,我陪你去!” 于是,韦连恺跟皇家邮轮的老总约好了时间,第二天我们就一同前往了。 174 袖手旁观看好戏 来到皇家邮轮的总部,他们公司规模不算很大,只是在黄金地段的写字楼包了整层做办公楼,不像赛欧有自己的大厦,仅从这一点来来看,皇家邮轮若真的收购了赛欧,必定会成为商界的大新闻了。虽然觉得他们是不自量力,但我心里还是挺不安的,尤其是韦连恺一路都冷着脸没和我说话,我不知道他只是想借此来要挟我,还是真的想要出售赛欧? 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我和韦连恺在总裁办见到了皇家邮轮的ceo,竟然是一个女人,名字叫黄玉致。她看起来可能有40岁左右,长得挺漂亮,保养得也很好,整体给人感觉比较精明强势。我以前从没有关注过皇家邮轮,对这个公司的背景没有任何的了解,因此也不清楚面前的黄玉致是个什么人物,什么背景?也不知道这个公司是她自己创立还是她继承的家族企业?不过她竟然敢打赛欧的主意,说明她至少还经营着其他的产业,不然拿不出这么多钱。 黄玉致招呼着我和韦连恺坐下,笑里藏刀的跟我们寒暄了起来,始终没有扯到收购的事情上去。但是我不可能有这么多时间跟她耗着,我直接冷着脸对她说道,“黄总,咱们就不必绕弯子了,想必我今天来是什么目的你也心知肚明。我就直说了吧,你们公司递交的收购意向书我大概的瞟了几眼” “哦?”她笑着道,“那不知道白总有没有什么意见呢?咱们现在当面把一些异议沟通清楚,毕竟这是个很重大的项目,需要咱们双方不断的沟通磨合才能达成目标,你说呢?” “我没什么意见啊,”我冷笑着,轻飘飘的说到,“我是佩服贵公司的战略眼光,佩服你们的想象力和胆识,所以今天特意亲来贵公司来见识下黄总是何许人也,顺便考察下贵公司的胃到底有多大,是不是真的可以吞得下赛欧?” 韦连恺故意坐在旁边当看客,似笑非笑的并不说话。 黄玉致自然是早就知道我的意思了,她也气定神闲的回应着,“这个就不用白总担心了,我们既然有能力收购赛欧,自然不怕被噎死。这么说吧,我前期已经跟韦连恺韦总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也对赛欧进行了全面的考察,已经和赛欧的几大股东都达成了股权收购的协议,现在主要是等你这个第一大股东表态了,既然你来了,今天咱们就敞开来说吧。” 我有点被她激怒,但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忍耐的说到,“我的态度,当然是不同意,也请你不要异想天开。赛欧是亚洲最大的邮轮公司,现在各方面都经营得很好,现在以及未来都没有出售的打算,如果你真的对赛欧感兴趣,我可以考虑让你投资入股” “呵呵,”她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瞟了眼韦连恺,见他不作声,于是便更加嚣张了,也不跟我客气了,她改了称呼调侃道,“我说白小姐啊,你还这么年轻,听说以前又是经营酒店的,在邮轮行业实在没啥经验,你说你一个女人抱着这么大个公司怎么玩得转呢,我看你还是明智一点,趁赛欧势头正良好,股价还没有跌多少之前,就赶紧把你手头的股权转让出来,拿着实实在在的钱去周游世界吃喝玩乐多好?不然,你一拖再拖,到时候公司经营不善巨额亏损的时候,可是想卖也不好卖了,是不是?” 我也呵呵,“没想到黄总这么’贴心‘,为我考虑的这么远呀,谢谢了。不过呢,要让你失望了,我宁愿自己把赛欧整垮,也不会把股权出售给你,怎么样呢?” 听到我这么直白的挑衅,她脸都气绿了,一下就笑容尽失,“好,你不愿意我自然也是不能强迫你的。呵,反正最重要的是韦总已经点头同意,我这边很快会跟他签订相关的股权转让协议,也请白小姐做好准备吧。” 我浑身一凛,瞥了眼默不作声看好戏的韦连恺,他已经同意了? 如果他真的已经同意,并且要跟皇家邮轮签订股权转让协议,那到时候赛欧邮轮就真的有易主的危险了!因为赛欧的股权还是有些分散,我现在虽然是份额最大的股东,职位也是是董事长兼总裁,但是手头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四十多,如果皇家邮轮把韦连恺和其他股东的股份都一并收购了,那到时候他们总的份额就已经超过百分之五十,也超过我了,然后成为赛欧的实际控制人,就像我当初用这样的方式把杜振北赶出北旅一样…… 到最后我也没再跟黄玉致争论什么,只是表面上仍旧保持不卑不亢不让步的态度,跟她一来二去的说了几句,就走了。 一路出来,韦连恺抽着烟,仍旧没和我说一句话,我也板着脸不理他。到了大厦外面,他反而自顾自的走到前面去了……我慢慢的走在后面,盯着他那潇洒的高大的背影,满腔都是火气!但生气的另一面,我更多还是无奈和无助,本来想妥协让他帮忙救救韦连恒,谁想现在公司又被他拖到了一个水深火热的境地……他是彻底抓住我的软肋了,对我形成重重的要挟了。 他上了车,在车上等我。因为我没开车出来,只得脚步沉重的走了过去,上了副驾驶坐定。 “系好安全带。”他不痛不痒的提醒。 我没动,闷了会儿,试着心平气和的跟他商量,“连恺,关于收购这件事,你能别同意吗?你也不是不知道赛欧邮轮对我和我韦连恒有多重要,如果真的落入外人之手,以后麻烦就大了。” 他却漫不经心的说,“拜托,这公司对你们重不重要关我屁事啊,我只是一个投资者,我首先看重的当然是自己实际的收益,如果皇家邮轮能给到我的心里价位,我自然乐意出售手里的股份,你别在我面前打感情牌了,我不吃你这套。”说着,他就要启动车子。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副装腔作势又自私透顶的态度,又真的不愿跟他低头,所以我一生气就踹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又给他重重的关上,“你自己走吧!” 他也是怒气横生的瞪了我一眼,什么都说,真的发动车子就进入了车流滚滚的马路。 我心底一阵抽痛…… 强打起精神来,我决定重新再去找黄玉致谈谈,看能否再说服她放弃收购的念头。虽然希望很渺茫,我还是去试一试。 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大厦,跑向了左边的电梯间,我只顾回想着皇家邮轮在几楼了,脚下又走的急,一下就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一个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道歉,无意间抬头来,看到面前这张男人的脸,莫名其妙的就被吸引住了,脚步都移不动了,就那么盯着他 他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样子,身形比较高大,略微有些发福,但那张脸上的五官却十分的出众,可以看得出他年轻时候应该是特别的英俊帅气那种,现在老了,眼角有了皱纹,但整体还是比较沉稳儒雅的,跟那种中年老大叔有很大的区别,让人移不开眼睛,忍不住就想多看几眼。 “呵呵,”这个老男人也定定的注视了我几秒,温和的笑着,“没事。” 然后,他走了。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赶紧朝电梯那边跑去。 可是跑到尽头,我才发现自己跑反了,电梯明明在右边的……真是倒霉!我踩着高跟鞋的脚本来就很痛,只能马上就又朝右边跑过去。 急急忙忙的冲到电梯口,发现电梯已经关闭的只剩一条缝,我急忙按了下,正担心要错过的时候,电梯门又开了,我赶紧进去。 抬头一看,发现刚才碰到的那个老男人就在里面,原来他也是要上楼,而且瞟了眼他按的楼层,和我要去的皇家邮轮是同一层。 可能因为刚才撞到了他吧,跟他单独待在这空间里,我觉得十分尴尬,只眼巴巴的望着不断上升的数字,期待快点快点快点…… “这位小姐是要去皇家邮轮?”老男人突然打破了沉寂,唇边带着笑意。 “呃,”我点点头,“是啊,你也去啊?” “嗯。”他又问,“你是这儿新来的员工?” “不是,”我摇摇头,正想跟他解释呢,电梯门已经开了,我也就闭了嘴,跟着他出来了。 因为只是陌生人,我也就没再管他是干嘛的,立刻就走向了黄玉致的办公室,走得比较快……来到她的门口,敲开了她办公室的门,看到我又出现了,她一脸的惊讶。 “怎么?看样子白小姐是想通了?”黄玉致调侃的问了句,又让我坐。 “黄总,我想再走心的跟你聊聊”我一点不拘束的在她的沙发区坐下来,开门见山的说,“坦白说,你们想要收购赛欧,在我看来的确是一件荒唐而不可思议的事。不妨告诉你,韦连恺并不了解赛欧,你从他那里得到的信息也不一定准确,我今天就来深入的跟你说说你这个决定的弊端--” 可我还没说完的时候,我发现她两眼看向了门口,表情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我也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去,居然看到刚才电梯里碰到那个老男人进来了! “老公,你怎么回国也不跟我打个电话啊?”黄玉致问他。 原来这男人跟她是夫妻! ###219这个大叔有故事 看我面露惊讶,这个老男人先是向我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慢吞吞走到黄玉致跟前,脸色很不好的,沉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要收购哪家公司?” “哦,”黄玉致看看我,再看看面前的男人,有点慌乱之色,没有立即回答他,却笑着对我说,“那个,白小姐不好意思啊,这位是我丈夫,我现在跟他有些私事要谈,今天就没时间陪你了,反正该说的也跟韦连恺韦总说得很清楚了,你们再沟通吧,就这样,你先走吧。”她下逐客令。 但事情没解决我哪肯走啊,尤其看到她老公回来了,不用说肯定也在皇家邮轮担任总裁啊董事长之类的,于是我又说道,“黄总,既然您先生也在,那不妨让他也发表下意见,关于收购赛欧邮轮这件事,到底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反正大家都是同行,实在没必要撕破脸闹得太难看,能够和平解决我还是希望咱们都平心静气的解决。” 我的话刚说完,只见那老男人的眉头皱的更高了,他再次严肃的问黄玉致,“你想收购赛欧邮轮?真的假的?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何不跟我商量?你准备从哪里拿出这笔钱?” “这个--”她面露难色,最终还是没避讳我,对男人说到,“你的越城地产不是有那么多的流动资金吗,调用过来控股赛欧这边没什么问题吧,到时候收购了赛欧,我们再整合赛欧的各项资源,全部归到皇家旗下,皇家邮轮就是亚洲最大的邮轮公司了,到时整个日韩和东南亚的市场都是我们的,这是我经营邮轮这么多年来的目标,现在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了。” 我在心里冷笑,简直是痴人说梦。 老男人仍旧绷着脸,瞪着她,语气不是很好的说到,“你没毛病吧?我虽然没涉足过邮轮行业,至少也知道赛欧的市场地位,这么大的盘子你接的下来吗?别给我找这些麻烦事!” 听他这样骂了她,我意外而惊讶,当然心里也隐约的兴奋着,至少她老公没站在她那边,这事儿应该还有转机。 黄玉致呢,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但又不想失了自己的威风,便对男人说道,“这个你不用你管,我也没打算跟你商量什么,你要不支持我也有自己的办法。反正我已经找了顶级的投行公司做代理,对这个项目也考察了很久,决心一定,由不得你插手!” ““男人始终沉着脸,瞪着她,隐忍的说,”好,我不管,只要你不跟我添麻烦,我也没心情来干涉,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以后你的邮轮这边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资助,我没这么多钱给你烧!“ “你--”黄玉致被激怒了,她咬牙切齿的想跟他吵一架,但可能考虑到家丑不可外扬吧,也不想在我面前发作,只是对他说到,“庄怀舟,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有什么事等我回广州再说。” 老男人也觉得很无语吧,果然转身就走了。 ““我愣在那里,心里酝酿着再怎么跟她开口。 可是她现在心情也很糟糕,垮着脸,粗声粗气的对我说,”你也别再跟我废话了,我决定了的事情不会改变,你有权利保留你在赛欧的股权,但是我已经跟赛欧其他的股东达成了转让协议,最迟在一个月后会正式进入赛欧的董事会,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好了,我现在很忙,没工夫招待你了,你也走吧。“ 刚跟自己丈夫闹了矛盾,她心里肯定是一肚子的气,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也跟她谈不出个什么来……考虑到这些,我只好先行离开。 再次一无所获,我的心情和脚步都是无比沉重的。怏怏不乐的进入电梯,按了地下车库的负一楼,我一直沉浸在这场收购案里,出了电梯,边走边摸自己的包包,没摸到车钥匙时,我才猛然想起来自己今天是坐韦连恺的车来的,现在他走了,我只能打车回去,哎。 可但我准备重新回到电梯上一楼去时,发现刚才那男人,也就是黄玉致的老公,正在不远处准备进入他自己的车子……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想也没想就赶紧走到他车前,拍了拍他的车窗,他转头看到是我,便摇开了玻璃窗,眉宇间又恢复了那份温和,”怎么,这么快就跟她谈完了?找我有事吗?“ 见到他这张脸,我没来由的多了些紧张……我拢了下耳际的头发,笑着道,”庄总,对吧?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有空,我想就黄总提出的收购赛欧邮轮一事再跟您聊几句,能不能--?“ 他顿了顿,抬腕看了下时间,”快到晚饭时间了,要不我请你吃个饭,边吃边聊。“ “哦,也可以啊!”我欣然答应,完全没料到他这么爽快。 于是,我上了他的车,去了附近的一个著名的西餐厅。餐厅比较高档,里面也多少人,服务员热情的为我们安排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给我们上茶水,拿来了菜单。 他让我点菜,然后他急着接电话,说了几分钟,我点了一个招牌菜再让他点,并说这顿由我请,他则笑笑,一边翻看着菜单一边说,“我还从没让你这么年轻的姑娘请我吃过饭呢,可以试试。” 我偷偷的观察着他,发现他气质真的很特别,久经岁月的沉淀后,深沉中带着儒雅,即使年纪大了,但五官仍旧是立体的深邃的,相比年轻人只不过多了些不易被察觉的皱纹而已,整体保养得很不错,应该不会超过五十吧? “对了,小姑娘,怎么称呼你呀?”他点好了菜,笑着问我。 我也忍不住笑了,“你看我长得像小姑娘吗,都三十多的阿姨了。我名字叫白深深,您直接喊我名字好了。” “呵呵,你在我这种’老年人‘面前,不就是小姑娘吗。” “没有吧,庄总谦虚了,我看您也才四十多岁而已呢,哪里是’老年人‘啊” 他笑着摇摇头,喝了一点水,“你可真会说话,我啊,还有几年就要奔六了,是真正的老年人了,岁月不饶人啊!” “啊!”我惊呼,“不会吧,那庄总您是怎怎么保养得啊,完全看不出来呢!” 他又意味深长的说到,“可能是,脑子里装的东西不多,没那么多烦恼吧” 感觉他说的太虚幻,我也没怎么听懂,不过还是赔笑着转移的话题。 相比于跟黄玉致的剑拔弩张,我跟这个庄总倒是聊的比较顺利,我们慢悠悠的吃着饭,慢悠悠的聊着天,我们显示聊了彼此的背景,我也没隐瞒什么,向他和盘托出了我的现状,我遇到的问题,甚至韦连恒坐牢的问题都说了出来,虽然事情没那么光彩,但这都已经是上了新闻的,也没啥好隐瞒吧。而他呢,同样也不吝啬的跟我分享了他的故事-- 他说他跟黄玉致结婚都快10年了,他们夫妻俩一人管理着一个公司,他的是地产公司,因为是在香港注册的,主要的市场也在香港;而黄玉致本就是香港人,她的皇家邮轮也是属于香港注册的公司,只不过在深圳设立了分公司所以他跟黄玉致是常年居住在香港,但是他们在广州和深圳都有房产,回大陆的时候会在这两个地方居住,近年来他们两边公司的业务都在向内地扩张,所以暂时又在广州定居了。 可能是聊的比较深入了吧,我又冒昧而调侃的问了他一句,“庄总是四十多岁的时候才结婚的,难不成你前面四十多年一直都是单身的,忽然找到真爱了,才又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他愣了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就当没听到一样,只是垂着眼睑,很久都没回答我…… 我以为他生气了,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阅历短浅不太会说话,问得太冒昧了,请庄总别介意。”说着,我往他杯子里添了点水。 他又摇摇头,“没事。”,然后还是啥都没说,继续吃他的东西。 气氛显得好诡异…… 后来,我把话题转移到了收购一事上,他才又渐渐的活跃起来,就这方面跟我聊了不少,总体是说黄玉致在胡闹,让我大可不必担心,因为收购赛欧需要很大一笔资金,她应该没有这么大实力,而且还顺便跟我吐槽说她把个皇家邮轮经营了十多年了,现在还是要死不活的样子,每年都在亏损,现在还想搞资本运作来吞并赛欧,实在无理取闹……他答应会回去劝劝她。 听到他这些话,我顿时就放松了许多,也觉得自己挺幸运碰到了这个男人。他是黄玉致的枕边人,他若真的愿意出面阻止,那赛欧也能免于被收购的命运了,我也不用再疲于奔命了。 愉快的吃完了这顿晚餐,我们也该分别了,他还得回广州,我也没再跟他多聊,但是问他要了一张名片,方便以后随时联系他。于此同时,我也把自己的名片给了他。 跟他告别,等他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我才拿出名片,看到他的名字叫:庄怀舟。 我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忍不住又拿出手机来在网上搜了下庄怀舟这个名字,竟然搜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但是他的越城地产却又非常出名……能够低调到这个地步的大老板,实属罕见。 第二天,我又接到了韦连云的电话,她欣喜的告诉我,说帮我找到了一个知名大律师,可以代理韦连恒的案子,约我跟律师见个面。连云是个极度靠谱的人,听她的语气这律师应该不简单,胜算比较大,所以我满腔欢喜的答应下来,定好了时间地点,就开车前往。 175 又被奇葩围攻了 来到韦连云约定好的某个商务会所里,她也刚好到了,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我大声的喊了她,远远的跟她打了招呼,就快步的来到她对面的沙发椅子上坐下来。 连云跟我寒暄了几句后,就正式向我介绍,“这位是唐律师,自己开律师事务所的,专门从事经济方面的案件,在业内可是很有名气呢!她曾经经手过很多大案子,要请动她啊,可是很不容易哦!” 这位唐律师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笑着拢了拢耳际的头发,“连云你别说了,”然后又看向我,“你就是白小姐吧?” 我点点头,“唐律师好,我就是白深深。”说话的同时,我特意观察了下她,发现她估计年龄估计跟我差不多,一头齐肩的短发,显得十分精明干练,当然更吸引人还是她的脸蛋,无论从五官还是气质来看,都是个典型的美女。真的挺漂亮,以至于,我有些怀疑她真的有干货吗?能够代理韦连恒的案子吗?不会也是闹着玩儿而已吧? 但是接下来的谈话,让我很快对她有了改观。她已经对这个案子做了些功课,并且提了不少疑点,看起来特别从容睿智的样子,反应也比较灵活,口才更是一绝,逻辑思维能力特别强,比我前段时间请的那个律师强太多了,至少让我对她产生了信任感,也从她身上看到了希望,所以也和她聊的更开了……看来,我最初是太急切了,才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找了个平庸的律师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以为案子真的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可面前这个唐律师却能从一些物证上找到很多的蛛丝马迹,实在是令我佩服。 我们聊到最后,唐律师说接下来她会走相关的程序,去监狱里跟韦连恒见面,从他那里再了解更多的信息,希望在最快的时间里为他翻案…… 为了表示对她的感谢,我晚上也请了她和韦连云去吃了顿晚餐,并且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再闲聊了一阵后,再回到了家里。 不过才晚上9点过,但我进门的时候,客厅的灯却是关着的。我心底一惊,以为石赛玉不在,但这时刚好又听到孩子的哭声,以及石赛玉的安抚声,我才知道她仍旧在家里。我蓦地心底一阵痛楚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她还在跟我冷战着不肯理我,每天做了晚饭也不是等我,不会给我留,白天也不接我电话,一心就在家里和保姆一起带孩子,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我也好几次试图跟她和解,但她不为所动。就像现在,我硬着头皮正准备进去看宝宝的时候,她却故意重重的关上门,把我关在外面!我看着这紧闭的房门,心里更加难受,更加心寒,眼泪止不住就淌了下来……我想喊她,再跟她求原谅,但喉咙却像被卡住似的,根本说不出来,何况我今晚真的也很累了,不想再说什么了。 回想着她以前对我种种的好,再对比她如今的冷漠,我真的是说不出来痛苦……一个曾经那么掏心掏肺的人,如今冷淡至此,我真的怀疑她以前那些都是虚情假意吗?呵呵,果然婆婆不是妈,就算再怎么善良大度,也不会无条件包容你的任性,我算是看清了。 洗了澡躺在床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又失眠了,脑子里不断的闪过各种各样的人物,有韦连恒、韦连恺、还有石赛玉、以及今天见面的唐律师,甚至还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天的庄怀舟,这些人在我脑子里跳来跳去,搅得我心烦意乱,根本就静不下心来睡觉。 因为失眠了很久,我凌晨五六点的时候才逐渐的进入梦乡,睡的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外面的一阵嘈杂声,还有孩子的哭声吵醒了! 睁开眼睛,这才听到外面好几个人在说话、争吵、好像是梁秀行和张蕙茹的声音……这两个泼妇来了?我心里猛地一惊,翻身就坐起来穿衣服,穿好衣服就开门出去。 来到客厅,果然是梁秀行和张蕙茹,韦连海这个混蛋也来了,他们正围着抱孩子的石赛玉吼叫着。 “在干什么!”我立马吼了一声,吼得他们都回头看向我。 “这是我家,别再这儿撒野,不然我现在就报警,告你们私闯民宅扰民!” “切!你个死臭女人!”韦连海双手插在腰间,一副流氓地痞的样子,对我辱骂到,“识相点就赶紧把爷爷的遗产都叫出来,我他妈不想跟你废话了!” “深深,”张蕙茹也气势汹汹的对我说到,“现在连恒也坐牢了,一年两年又不可能放出来,看你们孤儿寡母也挺可怜的,如果想要过安宁点的生活,就按照我们说的办!继续这样犟下去对你跟你妈都没有好处!” 面对着凶神恶煞的几个人,我意识到了危险,赶紧把石赛玉往房间里推去,对她说,“妈,你抱着孩子躲在房间不要出来,我担心他们伤到宝宝,让我去应付。” “你”石赛玉在这时候倒是睁眼瞧我了,“你应付得了吗?” “可以,你别管,把门反锁上就行。”说着,我就关上了门。 梁秀行却白了我一眼,冷笑到,“你以为你这样就有什么作用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我直起腰杆,不卑不亢的跟他们对视着,说到,“你们用这种野蛮的方法来逼迫我,是不可能得逞的,反正爷爷在生前就已经分配好的,希望你们还是接受现实吧,现在连恒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也没时间跟你米耗,如果实在要闹,等他出来了,咱们再坐下来和平的谈判一下,如果你们还想得到更多,就最好别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梁秀行和张蕙茹听到这里,相视一看。 “妈的,”韦连海没这么多耐心,他直接吼道,“谁他妈要听你废话啊,老子已经忍不下去了,你说你一个臭女人,用韦连恒的钱来装逼就算了,还他妈敢霸占属于韦家的东西,你算老几啊!我告诉你,现在不把那些财产吐出来,我揍死你!” “你敢!”我气急之下脱口而出。 “你看我敢不敢!”韦连海说着就冲到我面前来,甩手就扇了我一巴掌,我整个人一歪,险些摔倒!由于他下手太重,我的嘴角都在流血了。 “连海,你也别乱来嘛,”张蕙茹象征性的说了句。 梁秀行哼了声,竟然怂恿到,“连海,不用怕,反正这家里也没男人了,你尽管打她,打死她都活该!韦家发生这么多破事,说到底都是这个臭女人搞起来的,她就该死!” ““我恶狠狠的盯着梁秀行,看着她那种冷漠无情的脸,实在难以理解她对我的憎恶到底有多深。 “说!”韦连海粗暴的捏着我的手腕,威胁道,“到底要不要把遗产交出来!?” 面对他这样的流氓行为,我开始慌乱起来……家里就我和石赛玉,如果他来硬的,那我真的会遭殃的,怎么办? “韦连海,你别使用暴力,”我试图甩开他,用缓兵之计说道,“我今天没空,你们先走,一会儿我和我妈商量下,明天给你们答复。大家好歹都是一家人,各退一步吧!把我逼到了绝境,对你们没有好处的!” “少给我来这一套,”韦连海气急败坏得把我推倒在地,暴跳如雷得说,“告诉你,白深深,老子一分钟都等不下去了!你最好看清楚形势,韦连恒已经蹲牢房了,你没有靠山了,要不乖乖听我的话,我要弄死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我吓得浑身一颤。 梁秀行抱着双手,翻着白眼,冷笑道,“你也别再硬撑了,我听说赛欧马上要被人收购,你现在孩子也小,还是现实点吧。去劝劝你那个倔强的婆婆,把赛欧和宝悦属于我们的股份转让给我们,到时候一切就风平浪静了,这样死撑着,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我咬着牙,不甘心就此屈服。 我问,”如果我不答应,你们就打算使用暴力了,对吗?“ “哎呀,也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张蕙茹说,“深深,你搞清楚,我们并不是来抢你的财产,而是让你把老爷子该分给我们两家的那份都拿出来,你说攥着这么多干啥呢,你跟你婆婆已经不缺吃不少穿了,这样霸占着有什么意思呢,弄的自己不安宁,也让我劳心费神的” “快点!”韦连海再简单粗暴的吼着我,“现在就去办理手续,别他妈脱了,不然我现在就打死你!快!”说着,他还狠狠的踹了我一脚,完全跟个流氓地痞没什么区别。 就在我万分无助的时候,忽然门口的门被人推开了! 我们都看向门口,来者竟是韦连恺。 他阴着脸,慢吞吞的走到这儿来,扫视了面前的几人,还有地上狼狈的我,然后-- 他捏紧拳头就往韦连海的脸上揍了一拳,韦连海身子往后一扬就撞到柜子上,痛得哇哇大叫! 随之,韦连恺不管张蕙茹的极力劝阻,他再次走过去死命的踢了韦连海几脚,还踢到了他的命根子上面……韦连海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想发起进攻,但是被高大强壮的韦连恺摁倒在地后,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 韦连恺拖着他,把他拖向门口,像垃圾一样的扔到了门外,再关上了门! “你你你简直是个魔鬼!”张蕙茹气得要命,她指着韦连恺,却骂不出来,因为知道他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杀了,也把他看作变态一样,不敢招惹了,马上就出门去看自己的儿子伤的怎么样。 “连恺,”梁秀行柔声的唤他,走近他,眼里有些激动。 韦连恺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冷的甩出一句,“你也滚!” ###221峰回路转入佳境 面对韦连恺无情的驱逐,梁秀行的脸色即刻暗了下去……她转身去擦了擦眼睛,貌似在哭? 她不甘心的,祈求似的说,“连恺,你出去都大半年了,还没想通吗?我都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咱们都别再提,你也回来吧,我们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啊!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妈啊,你看你也在家里住了这么多年了,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妈了,我过去对你那么好,你就没有一点点的感恩之心吗?” “少给我提这些!”他语气很不好,“我没有你这么恶心的母亲,你当年既然决定放弃我,我也绝对不会再跟你任何的关系,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我”梁秀行不经意间已经泪流满面了,她用手背擦拭了下,哽咽着,“是,我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后来我也遭到了这么多的报应,最重要的是连初也没了尤其说是你杀了他,不如说我害死了他真相曝光后,我每天都在反思,都在忏悔,我在想我到底要怎么弥补你受到的伤害才能软化你这颗坚硬的心?可是好像,我真的做什么也没用了,是吗?” 韦连恺闭了下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下,可能也被梁秀行这番声泪俱下弄的心烦意乱了…… “我这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他咬牙说到,“我恨你,甚至恨不得杀了你,这些年来你对我再好,不过是把我当他的替代品,现在又想来挽回你以为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吗?” 梁秀行颤声道,“不,你别这样说。连恺,你不知道,我当年虽然遗弃了你,可是我心里一直对你是愧疚的,我从那以后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我经常会想你,想你在哪里,能不能长大,会不会受人欺负?想得多了,我整夜整夜的失眠,大把大把的掉头发,真的,我睡不着,所以我不敢细想,那就像一个噩梦一样!我之所以变得那么刻薄、不可理喻,都是因为心虚、痛苦啊!你看我比你大妈和小婶要老好几岁,为什么?就因为对你长年累月的思念,导致我已经有了心病,现在更是积劳成疾,身体也快垮了。”她擦着眼泪,继续哽咽着袒露心声,“连恺,你也是我的骨肉,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当年我是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面对那样残破不堪的小小的你,我简直是生不如死啊,我实在扛不住了,才做出了那样的决定……我对不起你,真的,我确实很对不起你……幸好你遇到了好人,老天也还了你健康的身体,这不就是要给我机会,再好好的弥补你吗?所以你回来吧?行不行?” 不得不说,梁秀行虽然可恶,但在她儿子面前永远一副伟大母亲的形象,听得我都有几分动容了。 韦连恺的嘴唇动了动,脸上的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纠结……不过很快他又狠下心来,甩了甩头,“你以为二十多年的苦难,是你几句煽情的话就能化解的吗?走吧,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我现在活得很好,不需要你们的加入!滚!” ““她哭的更加厉害。 我看不下去了,冷冰冰的对她道,”赶紧走吧,别忘了这是在我家里,如果你真的想忏悔就别来我这儿闹事,这样除了显得你自私和世俗外,哪有半点的忏悔之心?“ 梁秀行可能也是伤心的不行了,早就没了跟我争遗产的心情,只得暂时离去。 韦连恺则望着门口看了许久,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看得出他心情也非常的糟糕,整个的神情都特别沮丧。其实他也在韦家生活了快10年了,对梁秀行也是有感情的吧,如今不过是在置气而已。 我正预备和他说话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石赛玉出来了,刚巧看到韦连恺出现在这儿,她脸色一滞……上次就因为跟他纠葛不清的被她撞见,如今又见他来家里,不知她又会怎么想呢?对我的恨意不会又加深了一层吧? 就在我们相互沉默了几秒后,韦连恺问我,”刚有没有被伤到?“ 我摇头,”没。“ “那就好,自己以后注意安全。”说完,他就朝门口走去,出去了。 ““我有点懵。 他为何每次都能在关键时刻出现? 今天更是,在一定程度上救了我的急,却又啥都没说就走……?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啊! 听到他消失的脚步声,我有些怅然。回过头,刚好对上石赛玉的眼睛,她直直盯着我,盯得我头皮发麻,不会又误会我跟韦连恺有什么吧?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妈,”我张口喊了声,说到,“没事,他们都被赶走了,别担心,就是一群纸老虎而已。” 她顿了顿,终于也开口回应了我,“刚才在屋子里,我都听到整个过程了”她说着,又朝我走近,眼含关切的问,“你有没有怎么样?” “没,”我有点激动。 冷战这么久,她终于愿意跟我交流了,实在太不容易。 “对不起,”她说,“深深,我知道自从连恒入狱了,你也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或许,我那天是太神经质了,不该往心里去。说到底,刚才还是多亏了连恺,他要不来,家里又是一片狼藉了,我应该感谢他,也没必要再钻那个牛角尖。” “妈,你真想通了?” 她点头,随即又哀叹一声,“我这段时间也不主要是跟你生气,根本还是为连恒担心,为整个韦家的颓败而痛心,我从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无能为力过,所以我不想说话,更不想跟你说话,看到今天梁秀行来闹,你不顾一切的挡在前面,我觉得很羞愧哎,我又想起了你爷爷,我实在太想他了,一想起来,心口就一阵阵的抽痛”她说不下去了,又开始抹眼泪。 我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一把抱住了她,说着些无力的话,“妈你别这样,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会经历死亡的,而且爷爷这一生也活的够精彩了,他应该走的没有遗憾了” “不,”她用力的摇了下头,泣不成声的说,“他有遗憾的,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个家分崩离析,但现在韦家变成这样,他泉下有知的话,肯定也不得安宁的,我对不起他,我没有把这个家给他管好,我实在太不孝了” 听着她的这痛楚的心声,我的心也被扯痛了。看来,她对韦鹏程的感情,远远超乎我的想象,哎,想起来她也的确很可怜,中年丧夫,现在又丧失了亲生父亲般亲近的人,如今儿子又蹲在监狱里,这一切对她的打击实在太打了,以至于她都快被打倒了,站不起来了。 “妈,你放心吧,要不了多久连恒就能被放出来了,”我尽量用好话来安抚着她,“我已经请了个很资深的律师,说他这个案子本来就漏洞百出,要为他洗清冤屈是很容易的,你等着吧。” “真的吗?” “嗯。” 没没想到第二天,我真的接到了唐律师的电话,说案子已经有了比较大的进展,还约我见面。听着她这么自信的语气,我简直是如沐春风,于是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后去跟她见面。 我们约在了一个安静的咖啡厅。 再见到唐律师的时候,只见她也是满面春风的,画着精致的淡妆,穿的相比上次更加女人味了些,漂亮得让我都移不开眼睛了……相比她如此精心的打扮,我算得上上是灰头土脸了。是啊,自从连恒出事,赛欧面临危机,我再也没心思装扮自己了,每天东奔西跑,又是痛心又是焦虑的,整个人都瘦了十几斤,脸色也搞的十分憔悴,导致颜值直线下降,走在人堆里都没那么惹眼了。 唐律师的名字叫唐凌菲。我们一开始很客气的寒暄了几句,就在我以为她会自然而然的把话题转移到韦连恒的案子上时,没想到她却慢条斯理的一直在聊别的,一会儿说说最近的时事热点,一会儿又赞我长得不错,最后还对我和韦连恒的故事感兴趣起来,居然问我们当初怎么认识的,问我喜欢他哪里,他又迷恋我哪里? 虽然觉得她太八卦,跟她律师的形象很不相符,但考虑到她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也就大大方方得跟她分享我和韦连恒这一路走来的故事……末了,她意味深长的冒出几个字,“挺好的。” 说完,她又定定的看着我,好像在观察我,研判我,弄的我非常的莫名其妙。 “我听连云说了,你和连恒已经离婚了是吧?”她问。 我心头微震,首先震动的是她这么’亲切‘的称呼着韦连恒的名字,其次是被她这发问的搞的有些惊讶,总觉得她这次八卦得有些不正常,和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那种冷静理性的精英感截然不同了。 “是的,”我坦诚道,“相信所有的细节,连云都跟你说过了,我跟连恒办了离婚证,是他提出来的,实在是迫不得已,他也是为了保护我,保护赛欧我想问下,我们离婚,不会对这个案子的调查产生什么影响吧?” “当然不会。”唐律师这回放松的笑了笑,对我说,“我已经去监狱里跟连恒见过两面,我们就案件的细节作了很深入的交流,而且我回来也跟我另外的律师朋友一起分析了案情,终于找到了一些突破口,比如只要有证据可以证明当初非法集资的时候,他从主观和客观上都没有参与进来,并且把那笔巨额的非法资金归还给受害人,那么到时候他被无罪释放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我听到这里心潮澎湃,激动的说,“那就非常感谢唐律师了没想到案子到了你这儿会变得如此峰回路转,早知道当初该第一时间找你的,真的谢谢了!” “不用客气。”她倒是很平静,似笑非笑的说,“一切都是缘分吧。” 176 她才是关键人物 和唐律师告别后,我浑身轻松的准备回家去,心情从未如此的放松过。也是通过跟她的交流,我才意识到,国内律师的水平真的是参差不齐,差别实在太大了,好律师和就像好医生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得靠人脉关系。其实韦连恒虽然生意做这么大,但因为公司发展一向顺利,他自己也没有结交什么专业的律师,更没花钱养什么律师团,觉得没必要,只是在赛欧的内部设立了一个法务部,处理一些简单的知识产权啊、消费者投诉方面……方面的问题,所以他这次被栽赃陷害我才显得如此狼狈,也一直没有接触到像唐凌菲这样拔尖的大律师。 可能就像她说的,一切都是缘分吧。 唐凌菲告诉我,她接下来会去接触相关的证人、再把证据材料准备充分后,就要开始为韦连恒作无罪辩护,还让我放心,她以前有过很多起成功的经验,曾经为真正有罪的人洗脱过罪名,韦连恒这事儿只是小菜一碟,并且,法院那边已经答应启动重审程序,大概在一个月后会开庭。 听她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我也就暂时放下了心里的石头,紧接着就是赛欧这边的事情了。 把车子停到一棵大树下,我拿出手机翻找联系人,当我翻到’庄怀舟‘几个字的时候,心里莫名的有点紧张再想想那天跟他的一面之缘,回忆了下跟他吃过的那顿饭,我安慰自己别想太多,再做了个深呼吸后,我给他拨打电话。 响了四五声吧,他那边接起来了,轻声问我,“喂,是白小姐吗?” “哦,”我顿时挺激动,“是啊,庄总怎么知道是我啊,我都没说话呢。” “呵呵,”他笑,“你上次不是给了我名片吗,我早就存了你的电话号码。” “哦。”听着他这种特别的’重视‘,我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白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又问。 我顿了顿,“抱歉,庄总,打扰了,我就想问下,关于黄总要收购赛欧的事,你跟她’交流‘得怎么样了?” 他那边也是安静了几秒才说,“不好意思,这件事,我私底下确实有跟她交谈过几次,但是很无奈,我妻子这个人,一向比较独断专行,况且我这么多年来也没干涉过皇家邮轮,所以她现在执意要恶意收购你们赛欧,我也表示无能为力。” 我的心立刻跌到了谷底…… 呵呵,我真是天真得不要不要的,以为自己多有魅力呢,跟这个老男人吃顿饭、和他说过几句话,偶遇过几次,就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了吗?他和黄玉致是多年的夫妻,就算表面上再怎么不和但是人家到底还是听从老婆的,从他们自己的利益层面考虑问题的,怎么会真的为我去争取什么呢?以为自己是谁呢? “好,我知道了,不过还是谢谢庄总,那您忙吧,我先挂了。”我不打算从他这里打开局面。 “哦?没其他的事了吗?”他居然这样问。 “没了啊,您还有事?” 他沉默了下,复又平淡的对我说,“白小姐,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你能否答应?” “好啊,说吧,什么要求呢?”我挺好奇。 “我想来你们赛欧公司考察下,你看现在有时间吗?” “考察?”我一时没明白他的用意,“考察什么呢?” 他又平淡的笑了声,“其实也是来参观下吧,毕竟赛欧邮轮在亚洲都算比较知名的,贵公司经营得这么好,我表示十分佩服,想实地来参观下,可以吗?” 虽然对他的要求十分的不解,我还是勉勉强强的答应了,我还抱着美好想法,是不是他来参观了,亲眼见识了赛欧的规模和实力,就会进一步劝退黄玉致的荒唐决定呢? 很快,我又见到了庄怀舟,他的座驾很低调,只是一辆奔驰而已,有个司机送他来的。他今天穿的也比较休闲,但是又十分考究,加上他仍旧高大挺拔的身形,整个人还是比较耀眼的,至少背影特别秒人,无论是身材和脸真的保养得挺好,看不出是那种五十多岁的初老男人,果然男人很经老啊。 我们见面简短的打了招呼,我以为跟他相处会有些微的尴尬,但是他那种沉稳大方,那种父亲般的亲切,很快就消除了我们之间的隔阂,我也跟他聊的挺轻松的。 既然他说来参观我们的公司,我首先就带着他去了赛欧的那个大型邮轮模型展厅去看,还饶有兴致的为他介绍赛欧的发展史,目前的航线,还有我们邮轮相比较其他邮轮品牌的特色等等……反正就是没话找话的跟他聊着吧,而他也边听边点头,直到后来呆呆的注视着那个邮轮的模型,看得好入神的,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在深思着什么。 “庄总,你对邮轮也感兴趣?”我问他。 他这回倒是肯定的点点头,“是的,平时有关注这个行业,出行的话,也是首选邮轮。” 我也笑着,“当然,毕竟你们有皇家邮轮,还是比较方便。” 他却绷着脸,并没有回答我。 早就了解过,皇家邮轮其实比赛欧邮轮还要早几年创立,而黄玉致只是继承了这个小型的家族企业,但皇家在她手上经营不善,以至于这么多年没有什么起色,要死不活的,甚至都要破产了,真搞不懂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要收购赛欧?按照这样的节奏,赛欧就算落到她的手里,不出两年就会被搞垮。 在公司转了一圈后,我又让庄怀舟去我办公室坐会儿。我让秘书泡了茶,然后亲自端到他的手上,他连声叫我坐下,不用太跟他客气。 可我坐下来后,他却又背着手在我的办公室里慢慢转悠着了,当然这其实是连恒的办公室。我注视着他那高大挺阔的背影,那种深思的落寞的深情,那种悠然又大方的举止……我这才意识到,我跟这个老男人是不是走得太近了?怎么’关系‘升温得这么快呢?而他,也是如此不避讳的接近我,还这么’不礼貌‘的兀自在办公室四处打量,我竟然也不生气?这不科学呀! 我突然还有种龌龊的想法,他不会是……对我那方面的意思吧?可凭着女人的直觉,我又很快打消了这种念头。他看我的眼神,从头到尾都很正常,举止也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我没理由想得这么肮脏吧。 转悠了一会儿,眼睛瞟到我办公桌的时候,他的目光好像被桌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然后,他一步步走过去,伸手拿起的却是我办公桌上的相框,那是韦连恒的照片,是他入狱后,我来这儿上班了才拿到办公室的,每天看着他的照片心里会安慰些。 只见庄怀舟拿着韦连恒的相框,一瞬不瞬的盯着上面,看得好出神的样子…… “这是--?”他问我。 “我老公。”我说到,“他叫韦连恒,你应该听过。” “还真没有。”他嘀咕了一句,又继续盯着这张照片看,喃喃自语的念着,“韦、连、恒?” “怎么?有问题?”我问。 ““他没说话,眼睛还是紧锁在上面,只是脸色好像越来越不对劲儿。 “你说这是你的丈夫?”他问。 我点点头,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庄总,想表达什么啊?” “果然是年轻有为啊,”他赞叹了一句后,转而又说到,“我看到你老公的照片,总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所以看得久了点。但一直想不起来” 我当然没把他这话放心上,只笑着说,“可能是他长得太大众化了吧。”不过刚说完这个,一想到他还蹲在监狱里,我的情绪不免又低落下来。 随后,庄怀舟才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像个长辈那样,跟我扯了些轻松的家常,然后又称赞了一番赛欧的影响力,说会再跟黄玉致商量下,看能否再打消她的念头?坐了不久,他就起身来要走了,我将他送到楼下,跟他告别,看他走后,心里越发的迷惘起来。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黄玉致对赛欧的收购计划还没有正式启动,但是已经迎来了韦连恒被重审的重要日子。 案件是公开审理的,所以作为家属我可以去旁听。但这件事我一直没有提前告知石赛玉,因为怕辩护不成功,让她希望落空又加重心理负担,便在唐凌菲的通知下,约上韦连云一起去了法院。 平生第一次来法院这种神圣的地方,虽然人不多,但我还是紧张得不行,主要是为韦连恒紧张,我不知道结果到底会怎样,就一直在喝水喝水,试图让自己神经不要那么紧绷。 等到一切就绪,我终于看到韦连恒穿着囚服被警察带出来的时候,瞬间泪崩,尽管他还没发现我的存在,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了……韦连云抱着我,小声的安慰我,让我别紧张,然后,我终于跟连恒的目光交接在一起,看得出来,他也是很难堪很窘迫的……我理解,他只是不想被我看到他这么落魄的样子,怕我失望伤心,我也知道,他特别不愿意我出现在这里,但是,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很快法官宣布开庭,法官按照流程发了十几分钟的言又让韦连恒发言后,很快到了辩论的阶段。由于唐凌菲是他的辩护律师,所以她要做主要的发言。我紧张的看着唐凌菲,看她那么从容的拿出那么多的物证准备辩护……说到底,这次连恒能否成功被释放,核心的就是靠她了。 结果到底会怎样?我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了。 177 终于重获了自由 在律师辩护的环节,唐凌菲准备的可算是十分充足。 她首先阐明的点可谓是出乎我们大家的意料。她说这场所谓的’非法集资‘根本就不算’非法‘,她引用各种证据证明这种集资行为的性质只是属于p2p借贷、众筹融资等,是民间借贷的一种行为,并且该行为已取得相关部门的依法批准,从而以构成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的客观方面的法定要求不具备,从这个方面证明韦连恒无罪; 而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她辩护说嫌疑人(韦连恒)在这起案件中并没有起到策划、组织犯罪的的作用,他只是一个股东,从不参与直接的管理,完全不知道这种经营模式涉嫌犯罪,主观上并没有犯罪的意图,客观上也没有证据证实其行为扰乱了金融秩序,其行为没有侵犯国家金融秩序,不应承担刑事责任;而且,嫌疑人(韦连恒)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或者变相吸收公众存款案的部分事实也不清,证据并不充足 唐凌菲滔滔不绝的说了一个多小时,有理有据逻辑清晰,全场几乎都被她的辩词折服了,我的心也逐渐放松下来,默默的赞叹着她的专业能力和敬业精神……不得不说,这么多的证据要收集起来可谓是一项相当浩大的工程,她中途居然都没让我协助什么,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整理出来,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最后,法官又宣布了两名证人出庭作证。我并不认识证人是哪里来的,身边的韦连云这才小声的告诉我,说证人就是那个科技公司的员工,一个是做财务的,一个是底层的业务员,在案发时本来都被拘留了的,但是唐凌菲想办法把他们放了出来,并让他们出庭作证。 只听这两名证人都思维清晰、口齿清楚的表明了韦连恒确实没有参与过集资的项目,证明他从未来过公司,一切都是尚在潜逃的那个老板指使他们下面员工干的,和韦连恒扯不上什么关系。完了后,做财务的那个证人还提供了不少的资金往来方面的票据,上面显示的签名也没有韦连恒……所以总体来说,证人的发言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到了最后的宣判环节,我的心又提了起来,摒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仔细的听着法官的宣判,同时紧紧捏着韦连云的手……当终于亲耳听到严肃的法官读了一大段话,用铿锵有力的语调宣布韦连恒无罪,并当庭释放的时候,我差点惊呼起来,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他终于得救了,终于被放出来了,终于重获自由了!五六个月的煎熬,终于结束了! 等其他人散去后,我也迫不及待的跑过去跟韦连恒拥抱在一起,他抱得我很紧很紧,我浑身发颤着……我们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相拥着,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心底的激动不用说也都明白的。连云也欣慰的走过来,拍了拍连恒的后背,笑着道,“祝贺你,连恒,你又自由了。” “谢谢。”韦连恒放开了我。 “你们该谢的,是唐律师。”韦连云提醒。 我这才猛的反应过来,连忙看向唐律师,她正在淡定的收拾她的资料,脸上带着赢了官司后的喜悦。我走到她跟前,特恭敬又特激动的笑着说到,“唐律师,这次实在太幸苦你了,非常非常感谢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都很肤浅,完全无法表达我对你的感激,这样,首先我们一定要就费用的问题跟你好好的聊一下,为表诚意,我会在你们市场价的基础上给你加5倍,哦不,翻10倍!” “呵呵,”唐律师却浅浅的一笑,说,“不用客气,费用方面该多少就多少”说着,她的视线转向韦连恒,直直的看了他几秒,“我是一名律师,这都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况且连恒本来就是无罪的,我当然是尽最大努力为他洗脱冤屈。” 这个时候,韦连恒也缓缓的来到了她的跟前,很认真的对她说了句’谢谢‘。他一向都是波澜不惊的,即便被重获自由这种喜悦的事,也不会挑起他的兴奋神经,他只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对面前的唐律师虽然不胜感激,但也我这么激动。 “改天有时间一定好好请你吃个饭。”韦连恒对她提到。 “好啊,”唐凌菲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那我等着,你可别忘了。” “不会。” 我再次对唐律师表示了一番谢意后,就跟韦连恒回家了,而连云为了给我们俩空间,找借口跟唐凌菲一起走了。 一路无语,但一路上心潮都是澎湃的…… 回到家里,推开门,当石赛玉见到韦连恒突然回来,她完全不敢相信,长大嘴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等我细细的跟她解释一番后,她才欣喜若狂起来,马上吩咐保姆赶紧去超市买点大鱼大肉,晚上好好的做一桌子菜为他接风洗尘。 不仅石赛玉不敢相信,连我也不相信,生怕这一切都是幻觉,清醒过来他又消失了…… 我跟他来到了客厅里,但是面的若无其事的石赛玉,我还是有些面红耳赤,抬不起头。 韦连恒的注意力已经被安安吸引过去了,他饶有兴致的把他抱起来,轻松的逗弄着孩子,完全看不出刚从监狱出来的那种阴沉感,挺好的。其实他走的时候,安安才满一岁,还不会走路和说话,而现在,一岁半了,已经咿咿呀呀的说些词汇了,也会摇摇晃晃的走路了,很健康,长得特别白皙粉嫩,眼睛大大的圆圆的人见人爱,除了嘴巴像我以外,其他部分堪称韦连恒的复制粘贴,跟他一岁时候的那张照片真心是一模一样。 安安的名字叫’韦从安‘,是韦鹏程取的,本来我当时不是很满意,说再想想,但后来老爷子人去世了,为了纪念他,就还是定了这个名字。 韦连恒深思了下,随口说道,“看情况吧,改天跟她当面再谈谈,这次她的确是帮了大忙,不管怎样先把该给的钱汇到她帐上再说。” 我点点头,在脑海里描绘下她的形象,由衷的赞叹道,“挺厉害的一个女人,思辨能力太强了,天真是块做律师的料啊,把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看她在法庭上那么口若悬河的,我感觉自己都没法跟她比了。” “干嘛要跟她比,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不由得拥紧了我,把我整个的身子都揉进了他的怀里,吻了吻我的额头,“睡吧,太晚了。” 确实太晚了,他又刚从监狱回来,肯定身心疲惫,于是我们闭上眼睛,聆听着彼此轻微的呼吸声,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我还赖在床上没起来的时候,接到了公司秘书给我打来的电话,说跟我确认下上午11点的会议要不要开?我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有个比较重要的会议,是跟东南亚那边的几个食材供应商洽谈,早就约好了的,人家远道而来,我也不可能缺席。 我赶紧起来收拾自己,而韦连恒还在呼呼大睡。我心想他刚被释放,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调整下心里状态什么的,不宜马上去公司工作,所以也没吵醒他,只是走的时候跟石赛玉交代了下而已。 赶往公司,东南亚那边的外商已经来了,我按时的接待了他们,在会议上谈的也还算比较顺利,可能是解决了韦连恒的问题,我心情也好了不少吧,很快跟他们确定了合作意向。 忙完以后,拿起手机来,看到上面有韦连恒的未接电话。我给他回过去,他说自己现在已经出门了,正在外面闲逛,问我忙完没有,要不要跟他一起吃午饭,我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在路上等红灯的时候,他给我发了条短信,说他正在某某商业区的一个咖啡馆里,让我到了给他打电话,他再跟我一起去吃饭。呵呵,他居然有闲心逛街,还去咖啡厅里,实在难得啊!想来,他以前都是日理万机的,哪有这样的时间出来消遣? 路上堵车,本来十几分钟的路程,我硬是开了半个小时才到。停好了车子,我抬眼就望到他说的那个咖啡馆,正好在二楼,于是先别不给他电话,直接上去找他,给他一个惊喜。 来到了二楼,上面稀稀落落的也坐了不少人,我四处张望了下,在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韦连恒正坐在那儿,背对着我,但让我疑惑的是他对面居然还坐着一个女的,正在笑嘻嘻的跟他说着什么? 这谁啊?他约了人,还是女人,还是我不认识的女人,也不提前跟我说?我心里莫名有点火气,于是悄悄的移到他背后的那个桌子的空位上,拿着菜单假装点喝的,同时观察他到底跟这个女的在干嘛? 女人长着一张典型的网红脸,尖下巴高鼻梁大眼睛,皮肤白的发亮,一看就是刚打过美白针的……不管怎样,整体看来是个大美女。问题是,这到底谁啊? 细细一看,才发现是这女的在主动搭讪韦连恒,一直没话找话的跟他聊,从他喜欢喝的咖啡聊到他喜欢的衣服牌子,又聊到他爱看的电影……韦连恒爱理不理的样子,对方问一句,他耐着性子答一句,但是为了保持自己基本的风度,也没有直接赶走对方,或者甩脸子什么的,大概也觉得这女人够赏心悦目,被她搭讪下也不错? 我一直没站起来拆穿,一直偷偷的坐在背后观察,女人自然也不认识我,以为我只是来喝咖啡的陌生人。 “对了,帅哥,你女朋友没跟你出来玩啊?”女人开始婉转的确定他是否单身。 “我啊,没有女朋友。”韦连恒说到。 靠! 我还是忍住没发作,到想看看他面对这种苍蝇到底会如何做? “哇,真的吗?”女人开心极了,然后又故作伤感的说到,“其实我也是前不久才跟我前任分手,这段时间心情挺糟糕的。” “嗯。”他淡淡的回应着,眼睛却盯在手机上,大概是疑惑我为何一直没给他打电话吧? “哎,”女人叹了口气,说到,“现在一个人,好无聊啊,你看,出来逛个街都没人陪,也没个人说说话” 韦连恒还是不置可否的’哦‘了声,敷衍到,“现在不是流行一种叫微信的软件吗,有个摇一摇的功能,你可以试试,或许能找到几个陪你说话的人。” “哎呀,谁用那种东西啊,”女人不屑的说,“那上面摇出来的都是些屌丝猥琐男,太恐怖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在现实中寻找缘分比如,就像咱们这样的相遇,你不觉得挺有意思的吗?” “可能吧。”他始终没怎么看那女人的脸。 “呵呵,”女人的眼睛都要粘在他身上去了,整个一花痴脸,笑的特别娇羞,也更加大胆了,她试探性的问,“帅哥,要不咱们加个微信吧?” 听到这里,我觉得该是自己登场的时候了…… 我站了起来,轻飘飘的走到韦连恒旁边,故意干咳的两声,不等他说话,我故意大声的问他,“这位帅哥,请问你旁边的位置有人吗,能否让我坐一下呢?” 韦连恒笑了笑,也配合的说,“没人,来吧。” 当我在他身边坐下后,对面的女人瞪大眼睛,眼底眉梢都是怒气,像是要把我吃了,她冲我翻了个白眼,“你没看到我们这儿有两个人了吗,来挤什么呢,还有那么多空位?” “不好意思,我还真就喜欢坐这儿,没碍着你什么吧?” “你说呢?”女人气呼呼的,“我跟我朋友聊天,你就不能换个位置吗?你坐在这里已经严重的打扰到我们了。” 呵呵,她朋友?她怎么不说是他男朋友啊? 当然,韦连恒还是没揭穿。 于是我也不客气了,直接嘲弄到,“美女,咱就别装了好不好,你以为就你喜欢帅哥啊,我也喜欢啊?嗯?”我故意朝韦连恒抛了个媚眼。他唇角一弯,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抱在胸前,打算继续看我演戏。 “你”女人以为我是真的要摆明了要跟他抢男人,她满脸不屑的说到,“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没见过你这种厚脸皮的人。” 然后,她又对韦连恒提议,“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吧,不跟奇葩一般见识。” “不用了,在这儿就行。”他说。 我一下心血来潮,对那个女人说到,“美女,你干嘛这么矜持呢,喜欢他就直说嘛,而且能用做的咱就别说了,来,像我这样”说着,我当她面搂过韦连恒的脖子,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女人震惊得不得了,完全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你你怎么” 韦连恒也很配合的转头来跟我深情对视着,笑着问我,“美女,你也太开放了,不过我喜欢,要不再来一次?” “行,”我笑的更加灿烂,“既然这样,要不我们干脆去附近开个房间吧,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什么的,好不好?” “好啊,走!” 然后,我跟他就起身来,准备离开,瞟了眼那女人,脸色发白,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她看着我和韦连恒这大尺度的一唱一和,像是明白又像是不明白,想制止他但是又开不了口了。我不管这么多,挽着韦连恒的手就下楼去了。 走到楼下的广场上,我甩开他的手,“韦连恒,你很有魅力嘛。” “你才知道?” 我瞪着他,想到刚才情景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为什么说你没有女朋友?” “难道有?”他一副吊儿郎当的邪魅样儿,说到,“我不是已经有个老婆了嘛,哪有时间去交女朋友?” 我被他这话逗笑,但很快又转过脸去,“我现在可不是你老婆。早就离婚了。” “你再给我说一遍?”他故意威胁,结实的胸膛朝我撞过来。 “说什么啊?本来就离婚了嘛,” ““谁想,他一下就捧住我的脸,就跟耍流氓一样强行吻住了我! 晕死!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啊,简直囧死了!我拼命的要推开他,但他就是不要脸,强势霸道的箍住我,硬是把我吻了个天翻地覆……我瞟到周围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就面红耳赤心跳如雷……真的,我活了三十多年,从没像今天这么丢脸过! 问了几分钟他才放开我,得意的看着我的无所适从,全然不把周围人的议论纷纷放在眼里,好像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和他了,他还从容的给我整理着凌乱不堪的头发,随后又搂住我上了车子。关上车门后,我狠狠的在他肩上捶了下,骂道,”韦连恒,你是不是想红想疯了?“ 他笑,”怎么,你刚才不还在光天化日勾引我去开房嘛,我只不过跟你预热一下,就受不了了?“ 我被他噎得无话可说。但是过了半会儿,当这种羞愧感过了以后,心里又隐约涌出一种奇妙的感觉来……我瞥了他一眼,看到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赶紧又看向车窗外,偷笑。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韦连恒都暂时没去公司,也没做其他的事,就是在休息。关于唐凌菲的那笔律师代理费,我本来是让韦连云传话让她给个账号,我直接打钱过去,但她怎么也不肯给。于是,我和韦连恒决定亲自去见她一面。 178 借酒浇愁寄情思 跟唐凌菲约好了吃饭的地点,一个高档的法式餐厅,人均消费一千多那种,晚上7点。 去之前,我还想着要不干脆扛袋现金给她?但想想那个画面又觉得好滑稽,干嘛搞得跟黑社会交易一样呢,她或许真的不缺钱。 我和连恒来到包间里坐下后,她也擦着时间点来了。 我赶紧站起来邀她入座,跟她一番热情问候、几句寒暄……她今天仍旧是精心装扮过的,貌似连发型也是刚做好的,一身的装扮非常得体,时髦而端庄,手上拎了个爱马仕的包包,整体看来优雅精致,赏心悦目,以至于,我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看的出来,她应该很重视跟我们的见面。 可能是因为她气场有点强吧,而韦连恒又比较冷,所以一开始气氛有些尴尬,主要都是我在找话题跟她闲聊,比如聊她最近的工作,聊我们共同都认识的连云,再扯到她这次帮我们打赢官司的事情,话题就没断过……但是,我发现她私下里和法庭上那个滔滔不绝的大律师形象很不一样,她比较安静,甚至是内敛,话不多,点到即止。总之,很聪明的一个女人。 韦连恒的话同样少。本来他是这件事的主角,至少应该站出来多多的招待她才对,可从头到尾全是我在帮着张罗了……好吧,谁叫我是他老婆呢? “唐律师,你看费用方面你有什么需求?”我往她杯子里添了点红酒,“你就直说吧,千万别跟我客气,这是你应得的,不然我跟连恒心里也过意不去。” “你这意思是让我随便开价啊?”她端着红酒杯轻啜一口,浅笑。 我顿了下,也扯出一个微笑,“当然。要知道,你这次成功的为我老公做了无罪辩护,我除了用这种庸俗的方式报答你,真想不到别的,呵呵。” 听到这里,她目光莫名的暗了暗。 随后,她又开着玩笑,“那我狮子大开口,要你几个亿,你还真给啊?” “可以,”这话是韦连恒说的。 来了这么久了,他现在才正眼看着唐凌菲,不咸不淡的道,“以唐律师的本事,可以值这个价。” 她微微愣了几秒,哼笑着说到,“没想到韦总对我评价这么高,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不过关于费用方面,你们真不用急,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放心,就算你们是土豪,我也不会乱宰的,该多少就是多少,” “行,”我也就势说到,“那唐律师就现在把你银行账户给我说下,我马上给我们公司财务打个电话转给你。” ““谁想,她又是笑着摇头,”不急,等我等我帮连恒走完程序申请了国家赔偿再说吧。赔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进一步恢复他的名誉。“是啊,按照法律,国家对冤假错案都是要进行赔偿的,还是她想的周到。 但韦连恒却在一旁插话道,”这个,还是不劳烦唐律师了吧,我自己去处理即可。“ “怎么,还不稀罕我的帮助啊?”她反问。不过意识到自己口吻有点生硬吧,她又用笑容掩饰,“好啦,这些东西很麻烦的,还是我这个律师比较熟悉,就当是给你这个案子收尾吧。我也不是要赚你们多少钱,主要是赚个口碑,我想着您是大老板,人脉广嘛,以后多给我介绍点有质量的客户就行了。” 韦连恒点头’嗯‘了声,我也笑着说到,“这是当然。以唐律师的专业能力,以后我们赛欧的经济案件恐怕都会首选让你代理了。” ““她没说话,回应了个僵硬的微笑。 吃饭到后来,我们都聊得比较开了,她把话题扯到我和连恒的感情上来,”你俩是怎么认识的啊,说说呗,这么恩爱~“ 我心想不可能说跟他约炮约到的吧,便调侃着回答,”在一艘邮轮上偶遇的,呵呵,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你信不信?“ “是吗?”她目光闪动了下,瞥了眼韦连恒,“你们还真是一对璧人。”紧接着叹气,“呵,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各有各的不幸。” 总感觉她这话里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劲儿,我也试探着问,“不知道唐律师跟你老公是怎么相识的,也分享下啊?”其实我只想确定她的婚姻状况。 她却冷笑,“我呢,简简单单的,孑然一身,没有故事没有男人。哈哈,不如白小姐的人生这么丰富。” 被她这么一堵,我只好僵笑,“那一定是唐律师要求太高了。” “没有啊,”她略带伤感的说,“不妨跟你说吧,我也有’一见钟情‘的对象,可是没白小姐这么幸运罢了。呵呵。” 说完,她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不少的红酒,特意对我们举起杯子来,“来,我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这顿饭,祝你俩百年好合,一辈子幸福,我先干了,你们随意。”说完一饮而尽! 我和连恒也象征性的喝了一口,虽然并不明白她这敬的是哪一出? 可是接下来,她就相当不对劲儿了……红酒是需要慢慢品的,她却倒了很多在杯子里,再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的往嘴里灌,还是一口闷的那种,比喝水还快! 就在我以为她肯定有喝红酒的癖好时,她马上又倒满了第二杯,一同样的姿势灌进嘴里,弄得满桌子都是酒水……她初来时候的那份优雅也荡然无存了。 凭女人的直觉,我认为她应该是碰到什么烦心事儿,但不好问。 “唐律师,”韦连恒也没忍住,夺过她的酒瓶子,“你一会儿还要开车,别喝了。” “呵,”唐凌菲抬眸来紧盯着他,“没事的,我酒量好,千杯不倒!” 正好瞥到她看他的那种眼神,我心里一阵心惊肉跳! 我做了个深呼吸,告诫自己别乱想,天底下不是所有女人都觊觎你老公的。 我也坚信,面前的唐凌菲没这么肤浅。 可她接下来不听我们的劝阻,硬是接连喝了好几杯,把自己喝倒了……就那么不顾形象的趴倒在桌子上,面颊通红,醉意绵绵的说着些糊涂话。 太不可思议了。 我和连恒面面相觑,虽然没说啥,不过一致认定这唐律师是碰到糟心事,在借酒浇愁呢。但她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只能由我们送回去。 我拿着她的包包,韦连恒将她扶起来,想扶着她走,发现她根本没法站起来……他只得把她横抱了起来,前往停车场去。 把她放进车子后座后,我给连云打了电话,得知了唐凌菲的住处。 好在时间不算晚,路上也不堵,二十多分钟后就到了她所在的那个高档小区。车子驶入地下车库,韦连恒下车又把她从后座捞出来,再抱着上电梯。 我按了楼层,转身来忽然就看到唐凌菲的手无意识的搂住了韦连恒的脖子,他眉头一皱,表情有些别扭……我心里也漾起了一层涟漪,不是很舒服。不过鉴于她喝得如此不省人事,说不定把韦连恒当她前男友也不一定? 连恒把她放到床上后就闪到客厅去了。 我留下来给她脱了鞋子,脱外套,盖被子……再把房间门给她关上,就走了。 来到客厅,我瞟了眼她的房子,里面很宽敞,装修的比较小清新,阳台上也只晾着她一个女人的衣服……看的出来,她确实是独居。 出来时,我考虑到我们走了,她的门又没反锁,一个人不大安全,于是跟韦连恒商量了下,就拿了一把她的钥匙,从外面把门给她锁上了再走。至于手里的钥匙,明天或者哪天有空了再转交给她吧,反正我们该给的钱还没给她,迟早还得跟她打交道。 韦连恒正式回到了赛欧。 他被无罪释放的消息早就在公司传遍了,下面员工也并不意外,只不过见到他出现在公司里的时候,大家都多了一分畏惧和谨慎,尤其是各部门的高管,一下子就精神紧绷起来,一个个压力都写在了脸上。 他就是那种自带王者光环的,仅仅是出现在那儿,啥也不说啥也不做,就能在无形中把人震慑住,天生是做领导者的料。在监狱里待了半年,他还是状态满格的,一大早就去开了个会,听取了季度工作汇报,三言两语把亟待解决的一些难题都解决了,仍旧是那副雷厉风行的样子,让下面的人不得不服。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才终于把皇家邮轮要收购赛欧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问他该怎么办?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漫不经心的问到,“皇家邮轮?就是去年发生沉船事故的那家?老板是谁?” “是个女的,四十多岁的样子,叫黄玉致,香港人。” “没听过,”他说,“现在刚好有时间,让她过来一趟,可以聊聊。” 于是,我马上给黄玉致打了个电话,她听说韦连恒回来了,挺惊讶,语气里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答应一个小时后会过来。可能她听到韦连恒回来了,觉得收购的事情也可以得到很大的推动了吧,迫不及待要马上跟他详谈了。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黄玉致就已经走进了办公室,风尘仆仆,眼神犀利,尤其是她嘴角那颗痣,让她多了分不怒自威的气场。 她见到韦连恒的瞬间,脸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反正表情有些诡异,不像是惊讶,也不是激动,只是那么怔怔的盯了他好几秒,“你就是传说中的韦连恒?” “传说中?”他只是随意的瞟了她一眼,目空一切的冷笑,“原来我还有’传说‘?” 我招呼她先坐,又出于礼貌的给她端上了一杯茶放在旁边,没插话,只是静静旁观。 “好了,废话我不跟你多说了,”黄玉致对开门见山的,问道,“韦总应该知道我们皇家邮轮的吧?” “还真没了解过,”他不给她面子,说到,“在同行,我只关注赛欧的竞争对手,那些不起眼的小公司,没有必要去了解,浪费时间。”意思是,皇家邮轮在他眼里,连成为赛欧竞争对手的资格都不具备。 黄玉致被他这番狂妄的话气到了,脸色微红,胸口也明显起伏了下,不过还是压下怒火,“好,你没听过没关系,反正等以后赛欧被收入皇家邮轮的麾下,改名为皇家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今天之所以愿意过来,是看你在赛欧做的了主,现在就给个痛快话吧,到底要不要卖?反正价格方面还可以再谈。而且韦连恺那边已经同意了,现在就等你发话。” 韦连恒却不置可否的一笑,“听说,你们主要的航线在地中海和阿拉斯加?正好赛欧一直在布局这两个区域的市场,既然你们有这个优势,我还真对皇家邮轮有了兴趣。要不这样,黄总,我们就来试试,看到底谁先把谁吞了,好不好?”听他这意思是他反过来想把皇家邮轮收购了? 黄玉致被他这狂妄的气焰弄的措手不及,有些被噎住,不过很快,她也硬气起来,“年轻人,不要太嚣张了,既然你已经表明了态度,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唐凌菲打来的! 我为了不打扰到他们,于是赶紧到外面去接电话,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在走廊里走着。唐凌菲在电话用很抱歉的语气说她那晚喝多了,让我别放心上,并且感谢我们送她回家,我也提到把钥匙还她的事,她居然说这个不用急,随时还回都可以……因为不熟,我们也没聊几句就挂了。挂了电话,看黄玉致还在办公室没出来,我也没继续去打扰,打算到楼下便利店去买点吃的。 可下了楼,经过一楼的展厅时,我却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居然是庄怀舟。 “庄总!”我热情的跟他打招呼,走过去,“原来你也来赛欧了,怎么不上来坐坐呢?” “呵呵,”他双手背在身后,笑着说,“我还想给你打电话来的,就是刚好路过这里,打算进来看看你们的邮轮模型,顺便约你吃个饭。” “怎么,你不是跟黄总一起来的?” “黄总?黄玉致?她也来了?”他很震惊。 “对啊,”刚说完,正巧看到黄玉致从电梯里出来了,后面还跟着韦连恒。 “看吧,黄总不是在那边吗?这样吧,正好中午了,咱们一起吃个饭也可以,我老公,哦,也就是韦连恒,已经被无罪释放,今天正式上班。他也在那边过来了” 179 擦肩而过的真相 庄怀舟循着我的视线看去,正好跟黄玉致的目光在一起。他还没说话呢,黄玉致一下脸色大变,她转身再看韦连恒,刚好这时连恒正弯下腰去系鞋带…… 黄玉致飞快的跑过来,高跟鞋声音在大厅里发出异常刺耳的声音。 “你来这儿做什么?”她挺紧张的样子,不由分说就推着庄怀舟往外面去,“走,快点走,我事情已经办完了,别在这儿逗留了。” “怎么回事啊?”我有些懵,觉得黄的反未免太过激烈了吧? 庄怀舟只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抱怨道,“推推搡搡的像什么样子,”然后顺便跟我说了句告别的话,还是跟着黄玉致一起走到外面停车的地方去了。 望了眼他们的背影,只见黄玉致还在推着他,催促他,巴不得一秒消失在这儿,跟见鬼了一样,难道是韦连恒刚怎么威胁过她? “那老男人是谁啊?”韦连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刚才看你跟他聊的喜笑颜开的,” “黄玉致的老公。姓庄,也是越城地产的老总,人比较和蔼,他还说对邮轮行业也感兴趣,亲自来我们公司参观呢,”我说到,“他跟他老婆不是’一条战线‘的,一开始也是反对这场收购,还曾答应帮着制止呢。” 韦连恒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脸色忽的阴沉起来…… “干嘛这么看着我啊?眼神怪怪的,” “我在看我老婆,到底多有魅力,可以让各种各样的男人都为你倾倒” 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我只觉得挺好笑,“你该不会以为这个老男人对我有意思吧?韦连恒,我实在太佩服你的想象力,是不是但凡我跟一个公的在一起你都要怀疑一番?” “我不是怀疑你,是让你小心点。”他忍耐的说,“我是男人,了解男人的心理,你别给我装的天真烂漫无辜的样子总之,以后不准跟这个人来往。” 好吧,虽然觉得他确实是小题大做,一点不了解庄怀舟,在这儿乱扣帽子,但既然他不高兴,我也就顺他的意,“好,不来往就不来往,本来跟他就不熟,点头之交而已,还没到’来往‘的地步呢。”说完,我顺便又拿出手机把庄怀舟的电话号码删了。 接下去跟他去外面吃午饭,吃饭时,我顺便问他,“上午跟黄玉致聊的怎么样?她最后是怎么决定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还能怎么决定,就那样。”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现在韦连恺和其他的股东都同意把手里的股权转让给她,到时候她就真的控股赛欧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而且我查了下她的背景,她真心不缺钱,她的家族在香港经营了好几个产业,是一个大集团呢,皇家邮轮只是很小的一块罢了,倘若她铁了心要砸钱来控股赛欧,那赛欧不是处境危险了?” 他哼笑一声,“别搞的这么严肃,对付这个女人,费不了几个脑细胞,好好吃饭才是正事。” “也是,”我顺便调侃,“你可以施展美男计嘛,对她肯定受用。” “嗯,是个好办法,”他还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提醒你个毛!”我白了他一眼。 晚上回到家里还算比较早,正赶上吃晚饭。 家里请了个保姆帮忙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同时帮着石赛玉带安安。石赛玉已经很久没去过韦家的家族企业宝悦集团上班了,只是挂个董事长的名,也在实际上占据着很大的股份,就算不用参与经营,每年也可以有巨额的资金进账,但如果公司亏损的话,她也得跟着赔。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因为宝悦现在直接参与经营的就是韦天源和韦天华、梁秀行以及其他的一些大股东,这些人虽然资历深,但是跟韦鹏程是没法比的,这不,现在韦鹏程去世后,宝悦没了灵魂人物的领导,股价一直在下跌,而且连续几个季度的利润都在减少,总之前景不太乐观。 但现在也是没办法的事,韦连恒和我都要管赛欧这边的事情,韦连恺也有自己的公司需要打理,其他人,什么韦连海韦连歆之类的更是没啥指望了,归根结底,宝悦酒店现在面临着巨大的挑战。这也是石赛玉最为苦恼的事情。 吃过晚饭后,石赛玉抱着孩子撒不开手,让我去她房间里拿她钱包里的几千块现金给保姆付工资。我推辞说我这里可以给付就行,还问保姆的号是多少?但石赛玉说保姆不会用取款机取钱,一向都是给现金的,我只得去她房间里拿钱。 从床头柜里拿出她的钱包,打开来取出那五千多元工资时,我无意间瞟到她钱包里贴着一张小照片,都有些泛黄了,貌似是一张男女的合照。 我好奇的取出来看了看,发现是石赛玉年轻时候和一个年轻男人的合照。花样年华时期的石赛玉果然是长得漂亮啊,那时候没有ps没有整容没有化妆,纯素颜的她,穿着一条连衣裙,清纯得不得了,简直是惊为天人,难怪当时韦鹏程夫妇那么快就接受她,她的长相就是那种善良无害的,让人心疼惜的。而旁边的男人,不用说,肯定是韦天欧吧?我特意的看了下韦天欧的长相,面部有点点的模糊,但还是能看清他长得英俊非凡,整体的形象和现在的韦连恒有些相似……可是看久了,我越发觉得好熟悉,长得好像一个人……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边,始终没想起来。 看来,这么多年了,石赛玉始终没有忘记韦天欧。这样的美好的合影,不禁让人惋惜。 晚上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时候,石赛玉向韦连恒提了一句,“我考虑很久,打算还是把你爷爷的遗产再重新分配下,把属于另外两家的部分给他们,不然长期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弄的家宅不宁人心惶惶的,拿着这么多钱也没意思。” 我就站在一旁,不发表意见。 韦连恒躺靠在沙发上,兀自沉吟了会儿,语气很冷的说,“不行。” 石赛玉再劝,“暂时只给宝悦这边的,你在赛欧的部分,可以不用动。” 韦连恒还是摇头。他的意思是,刚刚经历了这场经济案件,他本来是用那笔打到他账户上的’非法集资款‘投资了造船厂,现在案子消了,但是这笔巨款他也得还回去,可他的造船厂又不能就此停工,所以资金缺口很大,赛欧这边的现金流肯定不够,他必须得借用石赛玉在宝悦这边的资金。如果分给了韦连华和韦连源两家人,那到时候资金流转有些困难,怕赛欧这边遇到麻烦意思就是想接着宝悦给赛欧输输血。 他这想法可能有点自私,可是考虑到那两家人也没安什么好心,石赛玉也就暂时打消了念头,不过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知道,她总体还是担心宝悦这么大一个品牌就要败在后辈手里了,比起赛欧,她更希望韦连恒能有心去接管老爷子留下来的宝悦。 第二天,安安发烧了,不算很严重,但我和石赛玉还是带着孩子去医院看看。 刚挂了号,还在排队等待的时候,我打算去上个厕所。走进一个隔间里还没脱裤子呢,忽然听到隔壁有女人在打电话,声音很清晰,“我检查了,确实怀孕了,医生说已经2个月,你看怎么办吧?” 她聊的是微信,很快我听到她那边传来男人回复的语音,“是我的?” 女人气急的又回复他,“你这是什么话,不是你的难道是狗的吗?” 过会儿她再点开男人回复的语音,“那你直接打掉就行,没必要跟我说。” 听到这里,我心想这男人真渣啊,八卦之心更加强烈,于是都没敢弄出声响,悄悄的在旁边听着。女人估计已经哭了吧,她声音哽咽的回复,“你真就这么没良心么?竟然让我打胎?你要杀死你的孩子?!” 男人回复语音,“反正我又不会跟你结婚,生下来有什么用?别任性,赶紧打了!” 女人哭的更加厉害,又回复他一句,“好,既然你这么狠心,那我偏要生下来,生下来就扔厕所里,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妈呀,这女人什么脑回路啊…… 然后,她终于出去了。 我完了以后也穿好裤子出去,洗了手,整理了下头发。可当我刚刚跨出门的时候,看到前面那个女人的侧脸,一下就惊住了。怎么会是她?!她就是刚刚在我旁边隔间里聊微信打胎的女人?? 180 到底要不要复婚 她是周一如! 只见她拎着个香奈儿包包,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失魂落魄的朝下楼的方向走去,同时用纸巾擦了擦眼泪……虽然没看到她的正脸,但能确定她已泪流满面。 所以,刚我在厕所里听到的对话,正是她的声音?她怀孕了?想打胎?那微信里回复的渣男又是谁?稍稍回忆了下,我就想到了韦连恺!对啊,除了韦连恺还有谁会这么渣呢? 周一如竟然已经有了韦连恺的孩子,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恋人? 因为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微信聊天,我真的没法不往深处去想……尤其是想到韦连恺的那些回复,真渣到极致了,再想想他对我一些列的深情纠葛,对周一如的冷漠绝情,心里膈应得不行。哎,管他的,这是他的私生活,跟我毛关系没有,我最多只是作为一个看客,感慨下而已,也无力去改变什么。 接下来主要还是面对黄玉致的对赛欧的收购问题,她已经按照她自己的计划,不动声色的收购了赛欧好几个大股东的股权,在逐步的侵占中,已经拥有赛欧百分之十几的股份了,据说最近在频繁的跟韦连恺接触,貌似只要搞定韦连恺这个第二大股东,到时候她就真的能够控股赛欧了。她动作实在太快,并不是闹着玩儿,我也跟着紧张起来,但是对资本运作方面又不熟,不知道怎么帮着阻止这份危机,甚至还想私下去找韦连恺谈谈? 可就是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刻,韦连恒却是不慌不忙的,貌似早就胸有成竹,这些日子都在跟拥护他的一些董事会成员和大股东开会讨论对策,决定启动“股东权利计划”,这是一种反恶意收购的措施,通过股权摊薄、负向重组的方式来击退收购方 不太明白他是怎么操作的,但是接下来在韦连恒的要求下,赛欧大量增发了低价的新股,在相关的股权规定里,除了恶意收购方的皇家邮轮外,赛欧的其他股东都可以以半价优惠购入这些股票……最终导致的情况就是,黄玉致所收购的赛欧股份占比逐渐下降了,她若要继续收购赛欧其他股东的份额,那么她的收购成本将大大的提高,起码提高了一倍!所以,黄玉致遇到困境了,她就算资本再雄厚,估计也不太愿意以这么高的成本来控股赛欧吧? 另外一方面,韦连恒当初为了防止敌意收购的出现,除了制定’毒丸计划‘外,其实还和公司高层管理人员共共同签订了一份协议。协议规定,赛欧一旦被不公平价格收购,并且这些人中有一人在收购后将被降职或革职时,那么全部的管理人员将集体辞职。所以,假如黄玉致真的控制了赛欧,她要不就不能开除任何一名高管,不然其他人都得走。所以在这一点上,黄玉致也不得不慎重考虑收购赛欧后,更换管理层对赛欧带来的巨大影响 就这样,反收购计划实施不久后,黄玉致果然成功被逼退了,她不但没法再继续收购赛欧的股份,并且把已经收购的也重新出售了,总之希望落空。 过程不算漫长,但韦连恒在这段时间里却并不轻松,他除了要召集董事会开各种各样的会议外,还得盯紧股市的动态,跑证券机构什么的,偶尔还自己操纵下赛欧的股价……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他原来不是专长于航运事业,对资本市场的运作更是一绝,和专业的韦连恺几乎不相上下。 粉碎了黄玉致对公司的威胁,我和韦连恒也暂时松了一口气,打算好好休息下,甚至还有计划乘邮轮去拉丁美洲那边去度假,顺便考察下加勒比海的航线,打算在那边的母港试水赛欧的新邮轮,当然,只是在计划中,步伐还没这么快。 过了几天,恰逢白萱的生日,我晚上去了她那里吃饭。自从结婚后,我就跟她见面的机会就很少很少了,也没再回过老家……她早就换了空姐的工作,在一个私企做文职,工资没那么高,但是不用奔波,也没那么累了,也早就从高任飞的阴影里走出来,找到个做技术的男朋友,男友老家也是我们那儿的,长得不算特别帅气,但是成熟稳重,工作也踏实努力,年入20万左右,典型的经济适用男,对她也特别特别好,她现在幸福而满足,据说两人准备明年国庆就要结婚了。 真替她感到高兴。 晚饭间,我们聊了很多,又回到了以前的亲密姐妹的状态,而且我发现她性格也成熟了不少,说话不再那么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了,在谈论别人的时候也不会用嘲弄和吐槽的语气,而是多了些辩证的意味,总之情商高了不少。可见,曾经受过的伤害教会了她很多…… 回到家里已经10点过了,韦连恒早就给我打电话催过几次。他今晚说要处理些公司里的事,所以没和我一起去。开了门,换鞋进入客厅的时候,灯还是亮着的,电视也没关,也没人。 我第一时间进朝卧室去,准备洗澡,却发现卧室门是虚掩的,里面亮着灯光,传来石赛玉的声音,很小声,但是能听得清楚,“你和她复婚了没有?” 和她复婚了没有? 听到这里,我止住了脚步,没有马上敲门。因为她背着我,在韦连恒面前没有说我的名字,而是称呼’她‘,这让我莫名的,心里不太舒服 “还没。”韦连恒回答。 ““石赛玉停顿了下,又问,”你先前把在赛欧的股份还有其他的资产都转到了她名下,还没有重新过户吧?“ 韦连恒随意的说到,”还没有,干嘛还去过户,手续一大堆,麻烦得很。“ “连恒,你的心未免太大了,”石赛玉小声的,像是说悄悄话似的说到,“亲兄弟也是明算账的,夫妻间也不例外,更何况你们现在在法律上还不是夫妻。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大意,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早前就办手续,把那些资产重新转移到你名下,毕竟这是你立足的根本,不要感情用事。” 听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的心,被重重的捶了下,钻心的疼。 “我还能不相信她?”韦连恒说到。 “这个”石赛玉顿了顿,又模糊的说,“反正,知人知面不知心,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只能相信自己,永远不要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好了,别疑神疑鬼的,”韦连恒也压低声音道,“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提这种话,她是什么样,我比谁都了解,就算她真的要独吞这些财产又怎样,大不了算我送她的!” “连恒,有些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石赛玉沉吟了下,“以前我一直没想过干涉你跟她的感情,你当初要胡闹,要跟她结婚住到一起,我都没说什么,想着只要你喜欢,不管什么样的女孩子,我都会试着去接受,何况她确实挺不错。但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不耐烦的催促。 “我是说,在你入狱的这段时间,我对她的人品已经产生了严重的信任危机。” “什么意思?” 听到这里,我虽然已经心寒至极了,但联想到石赛玉可能说出口的话,以及这话会产生的后果,我赶紧平复了下内心的波动,走到客厅里,假装刚到家的大声道,“妈,我回来了!安安呢,睡了吗?” 很快,房间门被打开了,石赛玉的眼底有些许的惊慌,但是脸上已经堆满了僵硬的微笑,“深深回来啦?我刚和连恒交流宝悦那边的情况,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赶紧洗澡吧,安安睡了好久了,小声点,别吵醒他。” “嗯,”我已经不敢抬头看她了,飞快的经过了她的身边,走进卧室也不看韦连恒,赶紧冲进洗手间里关上门,蹲坐在里面,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 石赛玉竟然对我有这么深的成见?就是因为上次被她撞见和韦连恺的亲密接触吗?她其实一直没有放下?平时她待我不也挺好的,和亲生女儿一样吗?连衣服衣服都愿意帮我洗的,从不让我进厨房的,天底下最好的婆婆……背后竟然是这么议论我,防着我的? 忽然觉得她好可怕,明明那么温婉善良的,不争不抢的,低调温和的,心机却是如此之深? 我在她心里,到底又是怎样的存在? 也不知道在里面哭了多久,韦连恒在外面催了一次又一次,我才洗了把脸把门打开。 “你不是在洗澡?”韦连恒对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可能注意到我眼前红红的吧,“怎么了?” 我无力的倒在床上,“说吧,你还要不要跟我复婚?” ###228莫名其妙被排斥 我无力的倒在床上,“说吧,你还要不要跟我复婚?” 他愣了下,“你就因为这件事,在里面哭了半个小时?” “别转移话题。” “你孩子都给我生了,还需要那张破证来证明我们是夫妻?” “如果我就是在意呢?” 我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从法律上来说,我俩现在本来就不是夫妻,最多算同居。” “好好好,”他也不跟我纠结了,“既然你喜欢这张证,我明天陪你去补回来,明天上午就去!时间不早了,去洗澡准备睡觉。” 这样的答案还是不足以扫除我心底的阴霾。我心情低落的原因压根也不是补办结婚证的问题,而是石赛玉在背后那番话,一直在我脑子里萦绕着,萦绕着…很快,我的眼睛里又蒙上了一层水雾,视线模糊了。 如果她以前不是对我那么好,我跌下来时,不至于这么痛。 “还有,”我声音是哽咽的,“明天尽快去把你转到我名下的那些股份和房产之类的,全部再办一次手续,转回给你,越快越好。” “不用转了,我没时间,”他漫不经心的说,“写你的名字也是一样,干嘛转来转去的,流程又繁琐,我签字都懒得签。” 我冷不禁发笑,“你何必这么心大,我又不是你妈,说不定以后卷款跑了呢?” 他这才认认真真的盯着我看了一眼,终于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儿,“你刚听到我和妈的谈话了?” 我偏过头去,不想理他。 “好了,”他很快意识到了我难受的点,躺在我身边掰过我的身子,带着弥补的笑意,“她就是太闲,年纪大了,在那儿胡言乱语疑神疑鬼,别放心上。”说着,已经强行掰过我的脸迫使我的面对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我盯着他,冷冷的,“你们是不是在背后议论了我许多?” “不要乱猜。”他眸底多了些严肃,“每天应付外面的事情已经够我心烦意乱了,我不希望家里再有矛盾。” 我沉默。 可能为了安抚我吧,他坚定的说,“你是我老婆,那些财产全部放到你名下也是天经地义,不用再转给我,反正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任你支配。我现在在公司也是替你’打工‘,以后你给我发工资,给我生活费,你要哪天不开心了,可以随时断了我的经济来源” 我心头震颤了下,被他这样的甜言蜜语迷得晕乎乎的,心底的气瞬间消失了一大半。看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女人不喜欢甜言蜜语,就算清楚他可能是骗人的,可还是忍不住沉醉,心软下来…… 想通了,其实又何必呢,反正我这辈子又不跟石赛玉过,只要男人是站在我这边的,管她怎么议论我? “你就真不怕我有私心?”我试探性的问他。 “为什么要怕。”他半认真半开玩笑的,“万一真的被你骗了,算我活该。” 不知怎的,跟他聊了这些,我心里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些伤感。我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连恒,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邮轮上认识的呗,”他倒是直接。 我则喃喃自语道,“我当初从没奢望过能跟你谈情说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真是的让我想都不敢想,而且你当时跟我领证,也是挺冲动挺儿戏的,总之,一路走来,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也不敢相信,甚至开始患得患失,生怕有天又回到了起点” “你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他刚好问到了我的心坎上。 我表示默认。 他疲惫的叹了一口气,一头倒在床上,“这不是我用嘴能跟你解释和保证得了的,一切都得用时间证明,而我们,不过才三四年而已,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你也别这些无聊的问题了。” 或许,我这些顾虑,确实是闲出来的吧?看他确实累了,我也适可而止,不愿再去烦他,只不过心里仍然对石赛玉那些话耿耿于怀,怎么想怎么难受。 这时他忽然又深沉的问出一句,“我在监狱的那段时间,韦连恺没少来骚扰你吧?” 我浑身一震,悄悄做了个深呼吸,“怎么,妈又给你说了什么吗?” “你先回答我。” “有。”我干脆坦白,“有过一次,就是你刚入狱的那段时间,公司人心涣散,他来帮着管理了一下,顺便骚扰了我,不过没得逞,然后被你妈撞见了,所以她’对我的人品产生了严重的信任危机‘。” 我以为他又会生气发怒什么的,没想到他哼了一声,“早料到这王八蛋会趁人之危不过你跟我说实话,他到底有没有动你?” 我坚决的摇头,“没有。” “那就好,”他说,“要真的碰了你,我一定揍死他!” 听到这里,我却不免为他担心起来,说到,“你才刚从监狱里出来,以后还是收敛一点吧,要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生意做得这么大,有些时候能忍的还是尽量忍,得罪了太多人,对你我都没什么好处,我倒无所谓,主要是安安还那么小,我有时候都担心”我不敢说我担心孩子被绑架威胁,怕不吉利。 “知道了。” 几天后的一个周末,我接到韦连云打来的电话,她约我出去喝早茶,顺便逛街。考虑到她这种大忙人休息一天不容易,而且还能第一时间想到我,我自然是欣然前往。 虽然现在跟韦天华和韦天源两家人是水火不容了,但我和连云的关系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她境界本来就比一般人高,不会争遗产,也不会玻璃心,心胸敞亮三观正,跟她相处起来真的不累,所以我很庆幸在韦家能交到她这样的知心朋友。 因为几个人一起出去玩,都开着车也不方便,所以她让我别开车,她亲自来我楼下接我。 走到小区门口,来到她的车子前,我才发现她的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略有不爽。尤其当我看清那个女人是唐凌菲后,心里的不爽加深了,因为我觉得唐凌菲有些端着,有点高冷,虽然智商高,但有时候说话会阴阳怪气的,而且她又帮过韦连恒,我总觉得自己欠她的一个很大的人情,在她面前都不咋放得开。 坐到了后面,连云这才告诉我,说今天的出行就是我们三个人。 是啊,她本来就唐凌菲就是闺蜜,约她出来实在是天经地义,可为啥还让我陪呢? 我还是礼貌的跟唐凌菲打了招呼,叫她唐律师,她倒是马上纠正,让我喊她菲菲就好。 车子朝一个比较出名的餐馆开去。一路上,唐凌菲都在跟韦连云笑着聊天,而且她一直说的都是粤语,韦连云也用粤语回答她,于是她们俩聊的什么,我就云里雾里了,慢慢的,感觉好像被排斥在外一样,只好拿出手机来消遣。 不仅仅是在车上,我们到了餐馆的时候,唐凌菲还在用粤语和韦连云交流,把我当空气一样的存在,以至于我越听越烦,直接打断道,“能说普通话吗,唐律师?” 她顿了下,这才不情愿的哦了声,还故意调侃,“白小姐,你不是来这边很多年了吗,怎么还学不会说白话啊?要入乡随俗哦。” 我心里挺不舒服,回了句,“深圳本来就是全国移民城市,人人都说普通话的,唐律师别固步自封啊。” “好了好了,”韦连云听出了我们话里的火药味,赶紧出来打圆场,“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个人说话习惯而已,别说啦,快点菜吧。” 但就这件小事,我和唐凌菲之间的气氛忽然就不对了,大家谁也不理谁,只是默默的吃东西,偶尔附和一下韦连云……总之,挺尴尬的。 按理说,她当初帮了韦连恒打赢官司,我该是一如既往对她恭敬有加的,可是恭敬的次数多了,我发现她老是绷着一张脸,让我有一种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再加上我也已经把律师费付清给她了,所以我现在没必要供着她了。 吃东西的时候,韦连云作为聚会的发起者,在不停的找话题聊,同时尽量把我和唐律师都拉进来讨论,间接缓和我们之间无形的隔阂吧? 这时,唐凌菲忽然问到,“对了,连云,你跟那个帅哥发展的怎么样了?” 韦连云顿了下,翻了个白眼,“屁的发展,人家心上有颗朱砂痣,说是已经容不下任何雌性动物了,现在已经爱无能了,决定单身一辈子呢。没意思,指望他?我还不如跟手下的尸体谈情说爱。”说这话的同时,连云下意识瞥我一眼,我便意识到她说的正是高任飞。 “现在世界上还有这么痴情的男人啊?”唐凌菲感慨着,“不知道他心上的’朱砂痣‘是谁呀,能把他伤的这么深,不简单啊,在我心里,真没女人比你韦连云更有魅力了。” 韦连云却冷笑,说到,“是一个大美女,长得非常漂亮,我跟人家是没法比的,反正我也是看透了,男人都视觉动物。” 我听到这里,注意到她眼底的那份微怒,有点被惊到了……很明显,她是对高任飞有感情了,如果没动心,她压根不会说这些冷嘲热讽的酸话,呵呵,看似潇洒自信的韦连云,居然也没能逃脱这样的魔咒。 “肯定啊,男人都他妈看脸的,”唐凌菲简单粗暴的、自嘲的说道,“还真别说你有内涵,毕竟没有男人喜欢你的内涵是不是?” 181 莫名其妙被排斥 我无力的倒在床上,“说吧,你还要不要跟我复婚?” 他愣了下,“你就因为这件事,在里面哭了半个小时?” “别转移话题。” “你孩子都给我生了,还需要那张破证来证明我们是夫妻?” “如果我就是在意呢?” 我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从法律上来说,我俩现在本来就不是夫妻,最多算同居。” “好好好,”他也不跟我纠结了,“既然你喜欢这张证,我明天陪你去补回来,明天上午就去!时间不早了,去洗澡准备睡觉。” 这样的答案还是不足以扫除我心底的阴霾。我心情低落的原因压根也不是补办结婚证的问题,而是石赛玉在背后那番话,一直在我脑子里萦绕着,萦绕着…很快,我的眼睛里又蒙上了一层水雾,视线模糊了。 如果她以前不是对我那么好,我跌下来时,不至于这么痛。 “还有,”我声音是哽咽的,“明天尽快去把你转到我名下的那些股份和房产之类的,全部再办一次手续,转回给你,越快越好。” “不用转了,我没时间,”他漫不经心的说,“写你的名字也是一样,干嘛转来转去的,流程又繁琐,我签字都懒得签。” 我冷不禁发笑,“你何必这么心大,我又不是你妈,说不定以后卷款跑了呢?” 他这才认认真真的盯着我看了一眼,终于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儿,“你刚听到我和妈的谈话了?” 我偏过头去,不想理他。 “好了,”他很快意识到了我难受的点,躺在我身边掰过我的身子,带着弥补的笑意,“她就是太闲,年纪大了,在那儿胡言乱语疑神疑鬼,别放心上。”说着,已经强行掰过我的脸迫使我的面对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我盯着他,冷冷的,“你们是不是在背后议论了我许多?” “不要乱猜。”他眸底多了些严肃,“每天应付外面的事情已经够我心烦意乱了,我不希望家里再有矛盾。” 我沉默。 可能为了安抚我吧,他坚定的说,“你是我老婆,那些财产全部放到你名下也是天经地义,不用再转给我,反正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任你支配。我现在在公司也是替你’打工‘,以后你给我发工资,给我生活费,你要哪天不开心了,可以随时断了我的经济来源” 我心头震颤了下,被他这样的甜言蜜语迷得晕乎乎的,心底的气瞬间消失了一大半。看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女人不喜欢甜言蜜语,就算清楚他可能是骗人的,可还是忍不住沉醉,心软下来…… 想通了,其实又何必呢,反正我这辈子又不跟石赛玉过,只要男人是站在我这边的,管她怎么议论我? “你就真不怕我有私心?”我试探性的问他。 “为什么要怕。”他半认真半开玩笑的,“万一真的被你骗了,算我活该。” 不知怎的,跟他聊了这些,我心里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些伤感。我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连恒,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邮轮上认识的呗,”他倒是直接。 我则喃喃自语道,“我当初从没奢望过能跟你谈情说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真是的让我想都不敢想,而且你当时跟我领证,也是挺冲动挺儿戏的,总之,一路走来,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也不敢相信,甚至开始患得患失,生怕有天又回到了起点” “你是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他刚好问到了我的心坎上。 我表示默认。 他疲惫的叹了一口气,一头倒在床上,“这不是我用嘴能跟你解释和保证得了的,一切都得用时间证明,而我们,不过才三四年而已,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你也别这些无聊的问题了。” 或许,我这些顾虑,确实是闲出来的吧?看他确实累了,我也适可而止,不愿再去烦他,只不过心里仍然对石赛玉那些话耿耿于怀,怎么想怎么难受。 这时他忽然又深沉的问出一句,“我在监狱的那段时间,韦连恺没少来骚扰你吧?” 我浑身一震,悄悄做了个深呼吸,“怎么,妈又给你说了什么吗?” “你先回答我。” “有。”我干脆坦白,“有过一次,就是你刚入狱的那段时间,公司人心涣散,他来帮着管理了一下,顺便骚扰了我,不过没得逞,然后被你妈撞见了,所以她’对我的人品产生了严重的信任危机‘。” 我以为他又会生气发怒什么的,没想到他哼了一声,“早料到这王八蛋会趁人之危不过你跟我说实话,他到底有没有动你?” 我坚决的摇头,“没有。” “那就好,”他说,“要真的碰了你,我一定揍死他!” 听到这里,我却不免为他担心起来,说到,“你才刚从监狱里出来,以后还是收敛一点吧,要知道你不是普通人,生意做得这么大,有些时候能忍的还是尽量忍,得罪了太多人,对你我都没什么好处,我倒无所谓,主要是安安还那么小,我有时候都担心”我不敢说我担心孩子被绑架威胁,怕不吉利。 “知道了。” 几天后的一个周末,我接到韦连云打来的电话,她约我出去喝早茶,顺便逛街。考虑到她这种大忙人休息一天不容易,而且还能第一时间想到我,我自然是欣然前往。 虽然现在跟韦天华和韦天源两家人是水火不容了,但我和连云的关系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她境界本来就比一般人高,不会争遗产,也不会玻璃心,心胸敞亮三观正,跟她相处起来真的不累,所以我很庆幸在韦家能交到她这样的知心朋友。 因为几个人一起出去玩,都开着车也不方便,所以她让我别开车,她亲自来我楼下接我。 走到小区门口,来到她的车子前,我才发现她的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女人…… 略有不爽。尤其当我看清那个女人是唐凌菲后,心里的不爽加深了,因为我觉得唐凌菲有些端着,有点高冷,虽然智商高,但有时候说话会阴阳怪气的,而且她又帮过韦连恒,我总觉得自己欠她的一个很大的人情,在她面前都不咋放得开。 坐到了后面,连云这才告诉我,说今天的出行就是我们三个人。 是啊,她本来就唐凌菲就是闺蜜,约她出来实在是天经地义,可为啥还让我陪呢? 我还是礼貌的跟唐凌菲打了招呼,叫她唐律师,她倒是马上纠正,让我喊她菲菲就好。 车子朝一个比较出名的餐馆开去。一路上,唐凌菲都在跟韦连云笑着聊天,而且她一直说的都是粤语,韦连云也用粤语回答她,于是她们俩聊的什么,我就云里雾里了,慢慢的,感觉好像被排斥在外一样,只好拿出手机来消遣。 不仅仅是在车上,我们到了餐馆的时候,唐凌菲还在用粤语和韦连云交流,把我当空气一样的存在,以至于我越听越烦,直接打断道,“能说普通话吗,唐律师?” 她顿了下,这才不情愿的哦了声,还故意调侃,“白小姐,你不是来这边很多年了吗,怎么还学不会说白话啊?要入乡随俗哦。” 我心里挺不舒服,回了句,“深圳本来就是全国移民城市,人人都说普通话的,唐律师别固步自封啊。” “好了好了,”韦连云听出了我们话里的火药味,赶紧出来打圆场,“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个人说话习惯而已,别说啦,快点菜吧。” 但就这件小事,我和唐凌菲之间的气氛忽然就不对了,大家谁也不理谁,只是默默的吃东西,偶尔附和一下韦连云……总之,挺尴尬的。 按理说,她当初帮了韦连恒打赢官司,我该是一如既往对她恭敬有加的,可是恭敬的次数多了,我发现她老是绷着一张脸,让我有一种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再加上我也已经把律师费付清给她了,所以我现在没必要供着她了。 吃东西的时候,韦连云作为聚会的发起者,在不停的找话题聊,同时尽量把我和唐律师都拉进来讨论,间接缓和我们之间无形的隔阂吧? 这时,唐凌菲忽然问到,“对了,连云,你跟那个帅哥发展的怎么样了?” 韦连云顿了下,翻了个白眼,“屁的发展,人家心上有颗朱砂痣,说是已经容不下任何雌性动物了,现在已经爱无能了,决定单身一辈子呢。没意思,指望他?我还不如跟手下的尸体谈情说爱。”说这话的同时,连云下意识瞥我一眼,我便意识到她说的正是高任飞。 “现在世界上还有这么痴情的男人啊?”唐凌菲感慨着,“不知道他心上的’朱砂痣‘是谁呀,能把他伤的这么深,不简单啊,在我心里,真没女人比你韦连云更有魅力了。” 韦连云却冷笑,说到,“是一个大美女,长得非常漂亮,我跟人家是没法比的,反正我也是看透了,男人都视觉动物。” 我听到这里,注意到她眼底的那份微怒,有点被惊到了……很明显,她是对高任飞有感情了,如果没动心,她压根不会说这些冷嘲热讽的酸话,呵呵,看似潇洒自信的韦连云,居然也没能逃脱这样的魔咒。 “肯定啊,男人都他妈看脸的,”唐凌菲简单粗暴的、自嘲的说道,“还真别说你有内涵,毕竟没有男人喜欢你的内涵是不是?” 182 谁又在挑拨离间 听了她们俩的对话,我闷闷的没开腔,只是埋头默默的吃东西。这时韦连云注意到了我的安静,她估计是心理上过意不去吧,小声的说,“那个深深,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说那些话没有别的意思,也绝对不是针对你,就是自己在那儿发牢骚而已,你别放心上。” 我摇摇头,僵笑着,“没事,我哪有这么小气啊,是你想多了。” 我了解连云的个性,她刚才或许真的只是发发牢骚,心直口快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她对我说完这话后,唐凌菲却刻意的瞥了我一眼,静静的回味了下连云对我的’道歉‘她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啊,稍稍一揣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便趁机打趣道,“白小姐可真是万人迷啊,迷倒这么多男人,都不给我们这些大龄剩女留条活路,呵呵,要是这社会可以一妻多夫的话,白小姐不知道有幸福呢,是不是啊连云?” 真心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了,换来她这样的冷嘲热讽?按理说,她长得也很不错,又有一份这么好的职业,事业红红火火的,更不缺钱,没必要嫉妒我吧? 我没有被她激怒,唇边仍旧挂着笑意,“是啊,唐律师说得好,不愧是做律师的,在女权方面的观念就是比我们先进,要是有条件,哪个女人不想来个一妻多夫啊对不对?” 她哼了声,喝了口茶没再理我,然后又把话题转移到韦连云身上,“连云,我觉得吧,其实咱们年龄也这么大了,要还想嫁人,真别像那些小女生还等着男人来追求自己了,遇到满意的,就主动出击吧,比你那个帅哥,条件那么好,跟你门当户对,哪儿哪儿都配,你要不试试倒追?” “他想得美!”韦连云一脸不屑的说,“我会倒追他,他以为他谁呢?我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也绝对不会去倒追,臭男人根本不值得我犯贱”她又故作潇洒的,“老娘我以后可是要找小鲜肉的,我不急,我老公还在读小学,我就慢慢的等他长大,然后在某个转角跟他来个一见钟情,再来个闪婚,啊,想想就好浪漫。” 唐凌菲一下笑喷,“可别说,我去年还真碰到小鲜肉跟我表白,一个富二代,才19岁,硬要追求我,让我做他女朋友,我费了好大周折才摆脱掉,哎,笑死了。” 然后,她又说,“连云啊,话说回来,其实我也不太建议你倒追他,毕竟那人心里装着别的女人,你再怎么努力也没用啊,白白浪费自己的青春,退一万步他就算答应你了,那你也活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里”说这话的同时,她意味深长的瞟我一眼。 我没说什么,只是陪着笑笑。 没想到这时唐凌菲直接问我,“白小姐的’驭男术‘这么高超,能不能跟我们这些大龄剩女分享些经验呀,当初你老公是怎么追到你,又对你死心塌地的?” 听到她这些明显的酸话,我心里虽然很膈应,可始终始终保持着风度,我微笑着回应她,“没有啊,他没追我,是我追的他。我对他死缠烂打,他受不了我了,就跟我在一起了。” 顿时,唐凌菲和韦连云都作惊讶状。 “你们还不信啊?”我继续编着谎言,“他之所以愿意跟我结婚,是因为我用孩子逼他的,很狗血是不是?但我居然就这么上位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呢。你看,并不是所有的倒追都没好结果是不是?你们也可以尝试下嘛,” “好了好了,”韦连云听出了我语气里的嘲讽,她适可而止的打断,“不说这个话题了,咱们聊点别的吧,干嘛老拿男人说事,又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了。” 吃完饭,我们又去附近的商场逛街。自从有了宝宝后,我都是看到母婴店就必然会进去逛逛的,每次都要给宝宝买一些东西,尽管拿回去被证明根本用不上,不过还是很享受这个过程。 她们俩也跟着进来看了看,连云走在我旁边,一会儿拿个小玩意儿问我这是干什么用的,看起来兴致高昂的样子,但眼底却又含着些落寞,她自嘲的说了句,“估计我这辈子都别想有自己的孩子了,可能永远嫁不出了吧,呵,如果可以,我好想自己收养一个小孩”原来,她潇洒的外表下也是愁绪满怀的,也渴望有份感情有个孩子有个家。 随后在商场去逛了好多家服装店,她们俩都买了一堆的衣服鞋子,我却一件没买。转而来到一家卖男士衣服的专卖店,我倒是眼前一亮,决定进去给韦连恒买几条衣服。然后韦连云笑着对唐凌菲调侃道,“走吧,菲菲,我们也进去看看,跟深深学习下怎么给男人挑衣服,说不定以后就可以摆脱单身了呢。” 她们进来后,随便看了看,唐凌菲似笑非笑的说了句,“白小姐可真是贤惠又顾家啊,出来逛个街也时时处处想着老公孩子,” 我冷笑着回答,“是啊,结婚了就身不由己了,像唐律师这种独立高贵的职业女性,可别跟我学啊,结婚不是那么好玩儿的。” 韦连云一下子被逗得哈哈大笑。 唐凌菲有些窘迫不过没多说什么,过了会儿,她居然跟我一起挑选起来了,还一个劲儿给我建议,说哪种款式哪种面料比较好,搞的比我还有兴致…… “我说菲菲,人家给自己老公挑衣服,你在那儿指手画脚干嘛呀,”韦连云笑着打趣道,“况且你又没男人,你自己也没穿过,你懂什么呀?” “靠,”唐凌菲手里拿着一条男士衣服,同时对韦连云说道,“你别把老娘说得这么惨好不好,好歹以前也是结过婚的--”她刚刚说到这里,突然就止住了,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吧? 我也稍微愣住,她,唐凌菲,居然是有过婚姻的?她是离婚女人? 她干咳一声,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又把视线放回了衣服上面,一个劲儿的撺掇我买她选的那一款,说那种款式和面料都比较舒适,韦连恒一定会喜欢……但我觉得颜色不好看,就拒绝了,谁料到她转而又问韦连云,让她来判断哪一款好看? 韦连云双手抱在胸前,调笑道,“菲菲啊,你也是管的太宽了,人家衣服又不是穿给你看的,是穿给他老婆看的,你操心个什么劲儿啊?” 好吧,韦连云这话实在深得我心,一针见血。而唐凌菲也只得识趣的走出店面,一脸的怏怏不乐……不得不说,她真心管得太宽了,再怎么热情,也不该热情到帮别人老公选衣服吧? 逛了一天回到家里,韦连恒居然也早早的回来了。可是,当我饶有兴致的告诉他今天去了哪里玩,还拿出给他买的几条衣服时,他连瞟都没瞟一眼,冷冷的说了句,“你玩的开心就好”,然后就独自去浴室洗澡了。 随后,他又早早的上床要睡觉,没主动跟我说一句话,一直绷着个脸,也不太搭理我……我觉得很不对劲儿,再多问了他几句,岂料他一把推开了我! 把我推开后,他翻身过去就闭上眼睛盖着被子要睡觉了……我实在气得不行,一把就扯过他身上的被子,“你给我说清楚,我到底哪里又得罪你了?!” “你烦不烦?”他闭着眼睛,又扯过被子盖上,然后敷衍了我一句,“就是心情不好,你不要来惹我。” “心情不好?”我追问到,“为什么心情不好?跟我说实话,你碰到什么事了?” 他浓眉紧蹙,更加烦躁,“别问。” 感受到他身上的火药味,我也不敢再继续纠葛下去,夜已深,再吵的话又会被石赛玉听到,到时候她又会多想。哦对了,石赛玉,会不会是她又跟韦连恒透露了什么??是了,肯定是石赛玉,就是她添油加醋的挑拨离间,一定是她! 我恨得牙痒痒,好像马上去把她喊起来当面对峙,可也不过是想想罢了,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我跟他的婚姻估计是真的完了。我忽然特别害怕跟他离婚,不仅仅是孩子的存在,还有这么久对他形成的依赖,都让我越来越离不开他了,我再也做不到过去的那样的潇洒了。 上半夜失眠,下半夜半梦半醒,昏昏沉沉。第二天趁他没出门的时候,我提出要求说马上就去民政局复婚,他却不大情愿,带着敷衍的语气,说上午公司有外宾来访,他必须去接待;我紧接说下午去,他说下午要开会讨论xx项目;我说那明天上午,他只回了个,“再说吧”,然后就自己开车去公司了,留我一人在家疑神疑鬼、黯然神伤。 实在受不了,我还是板着脸向石赛玉发问,“妈,你是不是又在连恒面前说我什么了?是不是看到我跟他吵架了,闹矛盾了,你就如愿以偿了?” 石赛玉脸色渐变,她紧盯着我,久久的不说话。 “深深,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颤声着,激动的,“你居然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你是怎么了?” ###230一场误会终解开 “我知道,你自从撞见我被韦连恺堵在办公室那次后,一直对我耿耿于怀,从来没有原谅过我,也对我不再信任,完全把我当外人了反正我现在怎么解释也无法挽回你,但你为何要故意破坏我和连恒的感情?本来这个家是完好无损的,是和谐的,现在被你这么一搞,搞的他妻离子散了,你就满意了,是吗?!” 她听了,顿时气得发抖,“我完全不明白你对我的批判和指责,我哪里有想要拆散你们?你以为我发神经吗??夫妻间小吵小闹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你们私底下解决就好了,居然找我来问罪你还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面对她如此激烈的反驳,我发现自己又成了那个傻子,干脆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听到外面安安哭的撕心裂肺,我又痛心又愤怒,却始终没有出去…… 坐在床上生了很久的闷气,一度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和韦连恒的裂痕,和石赛玉的冲突,一场接一场的涌过来,让我心乱如麻。 白天我也去了公司,可是他要不忙着开会和高管讨论工作,要不就出去了,我也始终没有找到机会问他生气的缘由,就这么失魂落魄的挨过了一天,晚上都不是一起回家的。 但回去后,石赛玉的脸色却已经很难看了,又跟我冷战不说,还直接向韦连恒提出要搬出去住,说不想影响我们夫妻的感情,同时还要求带走安安。 我当然不同意,也劝她别走,可是发现韦连恒瞪着我,认为是我故意跟她闹矛盾农得家里一团糟的时候,我再也受不了了,说了句“该走的是我”,就负气的跑了出去,什么都没带。 已经是晚上9点过,我出门的刹那以为他会拉住我的,可是并没有。 我一路冲到了小区外面,他从未出现……我更加的心灰意冷,心寒的发颤,想开车去外面过一夜,可我的车钥匙手机钱包都没带,哪里也去不了,呵呵,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我浑身冰凉,独自沿着街头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越走越远,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甚至想要是遇害了多好,他可能就会有一丝丝的愧疚吧?呵呵,多么可悲,莫名其妙就走到了这一步…… 穿过了大街小巷,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是几点钟了,街道两边的商铺也逐渐关门了,只有一些24小时营业的店还亮着灯,马路上车辆也少了很多,几乎见不到什么行人了我的心没有那么堵了,却被一种荒芜而孤寂的感觉抓住~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无依无靠的从前,没有家没有亲人只有我自己,在这个冷清的世界单打独斗。跟他有关的回忆,不过就是一场春梦而已。 兀自伤感了许久,脚下越来越沉重,却一直漫无目的往前根本停不下来,走着走着才发现这条路是死的,已经到了尽头,我只好又调转头去往回走……可往回走了几分钟就快要到路口的时候,我发现路口有个男人正倚靠在电线杆上,貌似在抽烟。周围的路灯很暗,他背对着我,我也不怎么看得清,只知道他高大挺拔,背影在这深秋的夜色里被染上了几分萧瑟,他指尖的烟头燃烧着,火光忽明忽暗的,看起来神秘又孤寂…… 呆愣了半晌,我的脚步也像被钉住一样,好像不敢往前走了,不确定安不安全?这样的夜里,那样的一个男人挡在前面……我硬着头皮向前走了十几步,他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更加清晰了,我再定睛一看,浑身一震。 是韦连恒。 对一个人很熟悉的话,仅仅看他的背影就知道是他了。 我怔住,心跳的厉害,各种各样的感觉涌过来,让我一下子无所适从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愤怒,有惊愕,有激动…… 他好像知道我在盯着他一样,这时也慢悠悠的转过来了,面对着我,俊脸满是清冷,但那双眼睛在这暗夜里显得更加幽深了,他在吞云吐雾中就那么跟我对视着,看不出半点情绪。 我稍稍清醒过来,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扭头就朝另一边的街道就去,脚步很急。 可不过才走了几步路,身子就被他拉住了。 ““我看都不想看他,在满腹的怨气的甩开他。 他再次抓住了我,同时扔掉了手里的烟头踩灭了,不让我走,但也不说话。 ““我再想挣脱他的时候,已经挣不掉了。 我们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要凝结了。 “还没闹够?”他终于发声。 “是我在闹?”按照正常的节奏我就不该鸟他的,可我居然回应了他。 “白深深,我跟了你一路,”他瞪着我,闷声说到,“你没走累,我都累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略过一丝欣慰,不过很快这点欣慰又化为不断攀升的愤怒……我冷笑了声,“你以为这一招对我还有用吗?” “这一招?”他反问,“这是哪一’招‘?你以为我还在跟你谈恋爱吗,偷偷的追了你几条街,再给你一个惊喜?你想多了。” 我气急瞪着他,“那你干嘛又跟过来,犯贱?” 没想到他一下就捏住我的下巴掰过我的脸,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因为你是我老婆,你大半夜闹离家出走,我除了傻子兮兮的跟着你瞎逛,还能怎么样?” 我的心脏,又开始狂跳,面颊发红,鼻子发酸……我知道我又要把持不住了,我现在他面前根本就骄傲不起来,高贵不起来了,因为我爱他,深深的爱着他…… 他看透了我已经塌陷的心境,顺势就拥紧了我,紧紧紧紧的抱着我,快要把我揉碎了,让我不能呼吸了……我知道他的习惯,一旦他用这样的力度抱着我的时候,也是最爱我的时候。 就这样,我一晚上的愤怒和哀怨都被他这个有力的拥抱溶解了,我就是这么没出息,失落时要死要活的,一旦接触他给的甜蜜就又飘飘然了,没法跟他记仇。 两人都累了饿了,也没开车,附近又没有更好的去处,于是就近去了一家麦当劳暂时落脚,在那儿点了些吃的喝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面对面坐下来。 一天没好好吃饭的我,拿着个汉堡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他却只是拿了几根薯条在那里陪我吃,顺便还用纸巾帮我擦了擦嘴,那深情款款温柔细腻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已经跟我结婚的男人,倒弄得我挺不自在的。 “现在可以解释了吗?”我吃饱喝足后,问他,“你到底是抽什么风,要跟我闹这一出?难道是嫌生活太平静了,没有激情了,非要制造点矛盾才开心?” 他很是沉吟了好久,才勉勉强强的、极其不情愿的对我说出原委。 原来,前天晚上,高任飞约韦连恒和其他朋友一起吃了个饭,在饭桌上,高任飞破天荒的喝了很多酒,喝得烂醉如泥,在醉醺醺的情况下,居然在饭桌上当着其他人的面说他这么久其实一直没有放下过我,各种表达他对我陷得多深,爱的多深之类的话,还当面发酒疯指责韦连恒不该跟他抢,把韦连恒骂得狗血喷头,狠狠的把心中的不满发泄了出来……这样一通发泄,自然是把他和韦连恒的脸都丢尽了。 所以,当天晚上韦连恒回来后才对我甩脸色,跟我冷战……他实在接受不了高任飞对我的这份痴情,也恨我当初不该水性杨花四处留情,以至于高任飞至今对我念念不忘,这让他越想越窝火…… 得知了冷战的这个原因,我一下被噎得哑口无言。 过了好久,我开口道,“高任飞要这样执迷不悟,我也没什么办法,不管怎样,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等他遇到了合适的人,会想通的。” ““韦连恒瞪着我半晌,”我入狱的那段时间,你是不是给过他什么’希望‘?“ 我猛地一阵心惊肉跳,连忙否决到,”没有的事,别越扯越远了,既然你已经把缘由解释清楚,咱们就此打住吧,继续疑神疑鬼下去,弄得大家都累。“ 他确实没有再问下去,不过他不问,不代表他就已经无条件的相信我了。隐约感觉到,这事儿根本还没完,问题的症结还在。 这段小插曲暂时是过去了,但我们之间,却好像多了一层隔阂…… 回去以后,我又诚恳的给石赛玉到了个歉,加上韦连恒的劝解,她也释然了,原谅了我,不再提搬出去住的事情,仍旧在家一心一意照顾安安。 又过了几天后,某天上午吧,我为了进一步修复和石赛玉的感情,就和她一起带着安安出去玩,在一个儿童乐园里,陪着孩子玩了很多的项目,什么旋转木马啊,摩天轮还有小火车之类的,玩的不亦乐乎……从儿童乐园出来,我们打算又去超市购物的时候,却无意间看到路边有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在哇哇大哭。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我和石赛玉停下来,我问她,”小朋友,你怎么啦?在哭什么?“ 小女孩哭哭啼啼的说,”我找不到我爸爸了,我要找我爸爸,我走丢了“ “那你有你爸爸的电话号码吗?”我问。 小女孩摇摇头,“我只记得我外婆的电话。” “是多少?” 小女孩很快报了出来,我马上就根据这个电话打过去,是个年老的女人接的,她一开始听到自己孙女走丢了非常震惊又非常担心,连连问我们在哪里,她马上通知孩子的父亲来接人。我说了地址后,她表示了万分感谢,还说要我们帮她看着孩子。 十几分钟后,当我在看手机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的小女孩在脆生生的喊“爸爸!”,然后就飞快的跑过去! 我抬头一看,不远处停着一辆车,一个男人从弯着腰从驾驶座下来。 小女孩兴高采烈的跑到他身边,他也一把抱着孩子,直起身子来……可当我看清他的脸以后,我一下子震惊了,他居然是……是……是庄怀舟! 他是小女孩的爸爸!?但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啊,做她的爷爷都可以了! 这时我才忽然想起来,他是四十多岁跟黄玉致结的婚,老来得子也正常。 “爸爸,是那个阿姨给外婆的打的电话,”小女孩拉着庄怀舟的手过来,而他看到了我,同样也是很惊讶,随后就朝我走过来。 “原来是白小姐啊,这么巧。”庄怀舟一来就对我表示感谢。 “是啊,好有缘。” 石赛玉一直在旁边跟安安一起玩,跟在孩子屁股后面跑,终于捉住他,把他抱回我身边,我顺便对石赛玉介绍说,“妈,这位庄先生,就是女孩的爸爸。” “哦,”石赛玉抬眼来,看向庄怀舟,脸色突然就僵住了。 183 故人相见不相识 不仅仅是石赛玉看庄怀舟的眼神很奇怪,庄怀舟面对石赛玉的时候,也是整个的神色一滞……他们就这样愣愣的注视着对方,好像彼此早就是认识的老朋友一样,让我这个旁观者看的很是疑惑。 我干咳了两声打断了他们的相互注视,没多想,再笑着对庄怀舟说,“庄总,这位是我婆婆,我们今天本来是带孩子出来玩,刚好在这儿碰到您的小女儿,真的太巧了。” “哦,”庄怀舟这才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有些窘迫的笑笑,特意对石赛玉打招呼,“你好,不知道怎么称呼?” ““但是石赛玉就像魔怔了一般,还是呆呆的盯着庄怀舟,眼睛都不眨一下,皱着眉头,表情很是奇怪,有点激动。 “妈!”我喊了她一声。 她实在太入神了吧,被我喊得浑身一颤,一下’惊醒‘过来,但脸色仍然不是很平静,她问庄怀舟,“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姓庄,庄怀舟,你叫我老庄就行了。”庄怀舟温和的说着,同时也还细细的观察着石赛玉。 石赛玉点点头,视线没有从他身上移开,“不好意思,庄先生,我刚才看您,跟我的跟我的一个故人长得实在太像了,我一时间太激动就忘了形了,抱歉。” “没事,”庄怀舟笑着,“不瞒你说,我刚看到你,也以为在哪里见过,感觉亲切得不得了。” 我被他们俩的对话逗笑了,没想到这两个人会’一见如故‘,太出乎的意料了,难道因为两人年龄相仿吗? “这样,”庄怀舟说,“你看,你们刚才帮我找到了我女儿,我就请你们吃顿饭聊表谢意,怎么样?” “下次吧,”我想早点回去,于是推脱到,“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以后有机会随时吃都行。” 我刚说完,可石赛玉却再旁边接话,“反正也11点过来,该是吃午饭的时候,不如我们就跟庄先生一起吃吧。” “对啊,一起吧。”庄怀舟一边把他的小女儿抱起来,一边怂恿着,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实意的要请我们吃饭。 既然石赛玉都亲自发话了,我也只得勉强同意。 去了不远的一家粤菜为主的餐馆,我们三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入座,服务员还误会两个孩子都是我的,而庄怀舟和石赛玉是我爸妈呢,不过想想这样的组合也确实不违和。 他们俩一坐下来就相互谦让着让对方点菜,说了很久,庄怀舟只得接过去,翻了几页后,点了个“三文鱼煮白萝卜”,刚刚点完,石赛玉眼睛一亮,惊讶的问他,“庄先生也喜欢吃三文鱼?” 庄怀舟点点头,说到,“喜欢这道菜很多年了,莫非韦夫人也喜欢?” “不,”石赛玉摇摇头,只说,“是我一个,一个很好的朋友比较酷爱三文鱼。” “嗯,”庄怀舟这下就三文鱼的话题跟她聊起来了,他看着菜单上的图片说,像个美食专家那样说到,“一般三文鱼稍放凉后便会略有腥味,但是先煮后煎的鱼头却没有这个问题,这跟鱼头上撒着姜丝和小葱可以起到去腥的作用有关系。鱼头非常入味,肉质偏硬,但是越嚼越香而且我认为这道菜的主角应该那块白萝卜,它在吸饱了三文鱼汤的精华后入口非常鲜甜,除了有鱼的鲜味还有本身食材带有的甜香,入口多汁,是一个味道比卖相强的菜品” 石赛玉听着连连的点头,目光始终放在他身上,看的庄怀舟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但她还是看不够…她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儿,连安安都不管了,只管着跟庄怀舟闲聊,还八卦的问起他是哪一年生日,什么职业,有几个孩子之类的。 当听说他只有这一个7岁的女儿时,石赛玉很惊讶的问,“你女儿这么小,你是哪一年结婚的啊?” 庄怀舟倒也坦白,“04年,那时45岁,我都是结婚两三年后,48岁才有的孩子。”他笑了笑,又感叹道,“哎,当时本来就年纪大了,突然得到这么个宝贝,真的是开心坏了,觉得这是上天送我最好的礼物。”他说着,把小女儿抱起来放在他的腿上,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我现在也老了,她还没长大,有时候挺无奈的。你看你,跟我同龄的,孙子都这么大了,呵呵。” 石赛玉吸了吸气,貌似就没听他后面关于孩子的话,只抓住一点问,“你说,你04年的时候45岁,那你是59年生的?” 庄怀舟点头。 “哦,”她问完,又深思的埋下头去。然后,等待上菜的间隙,我瞟到她从钱包里拿出那张跟韦天欧的合照,时不时抬头观察庄怀舟,而庄怀舟正忙着喂自己女儿吃东西,根本就没注意。 这下我明白了,原来石赛玉是觉得庄怀舟长得韦天欧,才这样反反复复的对他观察……她可真是走火入魔了啊,看到个长得像韦天欧的就迷成这样? 吃饭了饭,也没聊几句,我们就又要分别了,但上车之前,石赛玉却挺犹豫的,她再瞥了眼庄怀舟,忍不住走了几步过去,叫住他,“庄先生,” “怎么,还有事?”庄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有个瞬间,我发现他笑起来时候的某个角度居然挺像韦连恒,是我的错觉吗? 可是石赛玉却又退缩了,她敛起了眼神,“没,没事,你们走吧,注意开车慢点,车上有小朋友。” “好的。” 回去的路上,石赛玉也跟我说了实话,说觉得他跟连恒爸爸长得实在太像了。她说,“你公公去世也差不多十年了,我当时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把所有关于他的遗物都收了起来,把他为数不多的照片也全部都锁起来了,你知道吗,那么照片在柜子里,我至今都不敢翻出来看,我怕我承受不住,因为想想就觉得心痛,这钱包里的小照片,也是去年才敢放进去的,这张照片照的不是很清晰,我才敢看几眼所以这么多年了,我对他的记忆也模糊了好多,只是依稀有印象,可是今天看到那位庄先生,我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他长得像连恒爸爸,所以有些失态,不过哎,也只是长得像罢了,我想多了。” 对于石赛玉这番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我又没跟韦天欧相处过,也难以理解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就没有切身去体会过石赛玉此刻复杂的心境,只当她是年纪大了,了,日有所思也有所梦而已,世界长得相似的人那么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我还被人说过长得超像某某某,并不能代表什么。 次日下午,我接到原来大学的一个老同学媛媛的电话,请我去ktv唱歌,她跟我是老乡,也是大学同学,这么多年一直在深圳工作,我们虽然不是闺蜜,但是关系还可以,偶尔有空都会聚一聚的那种,她说这次有另外一个大学来找她玩,让我也去凑个数,人多点唱歌才热闹。 我手头没其他的事,也就一口答应了,反正韦连恒这些天又在外出差,我晚上回去跟石赛玉大眼瞪小眼的也挺无趣,不如去热闹一下。 我们有四五个人,点了个中包,这里好多都是麦霸,我也就不跟他们抢了,和媛媛聊了半会儿就出去想上个厕所。外面四处的包厢都是震耳欲聋的,周围房间又多,我始终没看到wc的标识正抬头张望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的一个包房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摔碎玻璃瓶的声音,跟放鞭炮一样特别吓人!我好奇的张望了下,刚好一个服务生也敲开门进去看情况。 我就站在门口,里面继续传来摔瓶子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嘶吼声,实在太激烈了,我不住的往里看去,其他路过的一个人也凑过来看热闹……只见里面坐着不少男人,有些男的搂着穿着暴露的小姐,但中间站着个衣着正常,但是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指着其中一个男人破口大骂,骂的很难听,听内容貌似是那男人来这里寻欢作乐,女人是他老婆,来这儿找到他,让他马上回家……反正挺毁三观的。 正当我觉得无聊,想要撤退的时候,没想到被骂的男人竟然抬手就狠狠的扇了女人一巴掌,把女人扇翻在地!女人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当男人还想发疯的去踹女人时,被同伴拖住了。 我被震撼到了,也正是在这时,我猛然发现地上那狼狈而可怜的女人,居然是--韦连歆! 184 这种爱情我不懂 我再次定睛一看,韦连歆,真的是她!我再抬头瞧了瞧打她的那个男人,在黑黢黢的包间里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从脸部轮廓来看,还是能够确定,是黄智彦!这两口子,怎会在这样的娱乐场和闹得天翻地覆,不嫌丢人吗?对了,刚韦连歆哭着骂他几天没回家,在这儿玩女人……我已经立刻脑补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时候,黄智彦觉得没脸待下去了吧,他干脆粗暴的把韦连歆拉起来就要出来,我也赶紧闪到一边,不想跟他们正面相见。 只见黄智彦浑身酒气满脸通红的拽着韦连歆走出去了,韦连歆跌跌撞撞骂骂咧咧的跟着他,一路上引起了不少的围观,实在太过奇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去……可能犯贱吧,我潜意识里居然有些担心韦连歆的安危。 黄智彦把她拽到一个无人的转角,忽然就像扔垃圾一样的将她推倒在地,指着她的鼻子辱骂,“韦连歆,我他妈实在是受够你了,瞧瞧你刚才那泼皮烂货的样子,丢尽了我的脸!有事不能等我回来再说吗?跑到这儿当着我朋友的面摔瓶子骂人,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你你个王八蛋,人渣!”韦连歆的身份和个性,就算是吃了这种亏,她也不会忍的,更加疯狂的大吼大叫,“活得不耐烦的是你,你居然敢打我,你就不怕我爸妈弄死你吗!?” “哼,”黄智彦不屑又愤怒的说到,“少给你提你爸妈,你以为他们还要管你吗?现在你一分钱都从他们那里要不到,害的老子丢了工作,从别墅被赶出来,住那么差的出租屋,还得挣钱养你,你以为老子容易吗?!” “黄智彦,”她声音发抖的吼了声,“你当初是怎么跟我承诺的?你那么爱我,你对我那么那么的好,还口口声声说不是看上我家的钱,还说不想靠我爸妈,你想独立,要自己挣钱给我一份好的生活,为什么现在你会变成这样?还有我们的孩子,你已经杀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就没有半点的愧疚之心吗?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看到韦连歆一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如今为了一份她所谓的爱情,沦落到这个地步,说实话,蛮替她心酸的,可想到她跟我之间的水火不容,我心里也多少有些痛快…… “我要你滚!”他不留情面的她叫到,“看看你自己,现在一无是处,以后说不定连孩子都没法跟我生了,脾气又烂透,我他妈受不了你,趁早给我滚,少他妈来打扰我!” “我不会放过你的,”韦连歆抓住他,尖叫道,“我们还没有离婚,你还是我老公,我就有权利管你你跟我回去,跟我回去,我宁愿你不工作,也不要你在这种地方寻欢作乐,你跟我回去” “滚远点,”黄智彦又甩开她,“真是异想天开,我不工作,我喝西北风去啊!” “我可以养你!”韦连歆着魔似的,吊着黄智彦,声泪俱下的说,“我会回去求我爸妈,让他们给我钱,我是他们的女儿,他们不可能不管我死活的,我会想办法从他们那里拿钱的。” “别给说我这些没用的,你妈就是个老臭女人,抠货!”黄智彦愤愤的辱骂着,“当初把我当狗一样,别以为我都忘了还有,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那个死变态的哥,早就把你爸妈的财产都据为己有了,现在他们两个老东西自身都难保,还来管你?少做梦了,赶紧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我已经烦透你了!” “你不准走,”韦连歆尽管被骂成这样了,她还是不肯死心,再次拽紧他,“不要走,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不能再没有你,智彦,我们曾经不是很相爱的吗” 妈呀,她这种’爱情‘我真的不懂。 可是黄智彦却暴躁的抽了她一巴掌,踢开她,“想要继续跟我在一起也可以,你马上回去问你妈要钱,把房子车子给我准备好,我心情好的话可以不跟你离婚,不然别他妈来烦我,” 看到这里,我真的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下子站了出来,没有骂姓黄的,只是对韦连歆说到,“韦连歆,你脑子被驴踢了吗,这种的狗屎垃圾你还哭着捡回来做什么啊,离了他就活不了吗?!” 他们看到我出现在这里,脸上都掠过一阵惊讶。黄智彦带着威胁的口吻对我说,“你再给我骂一句?!” 让我没想到的是,韦连歆挣扎着爬起了突然就跟疯狗一样朝我身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开始骂我,“白深深,你才是垃圾臭女人,你害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还一直没有找你算账,还来这儿管闲事,我不会放过你--”说着,她又要来扯我的头发,我赶紧闪到了一边。 “你是不是真的疯了?”我瞪着韦连歆,看着她这是非不分的样子,感觉她确实和智障没有什么区别。 “滚!”她朝我嘶声的吼了一句,无力的跌倒在地,又呜呜的哭起来。 我瞬间觉得自己像听了一直苍蝇那样恶心的不得了,要不是看在跟她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份上,我根本不会出面阻止,现在反而惹得自己一身臊~ 于是我甩甩头,不想管她的死活了,转身就要回去。 经过黄智彦身边的时候,我特意给了他一个蔑视的白眼,还随口骂了句“傻子”可我没想到,就是我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个常用的口头禅,却惹恼了姓黄的,他怒上眉头伸手就拽住了我,“你凭什么骂我,你一个臭女人而已,凭什么也看不起我,啊?!”说着他把我拖到一个黑暗的区域把我抵在墙上,满身都是酒气,可能本就喝多了吧,他现在愤怒又亢奋,死死的抵住我,想趁机侵犯我,咸猪手都已经伸了上来我气的浑身的血往脑子上冲,着急的不得了,却一时间推不开他,我赶紧喊韦连歆过来帮忙 但她畏畏缩缩的还没过来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一只手,将黄智彦一把拉开后,又朝他脸上揍了一拳,打得他摔了个狗吃屎! “哥”韦连歆惊讶的喊了声,引得我也赶紧定睛一看,才发现来者竟然是韦连恺,每次只要处于危难之际,他都会从天而降。 紧接着,韦连恺就对那黄智彦进行新一轮的拳打脚踢,各种下死手揍得他惨烈的尖叫着,而韦连歆却着急的要把韦连恺掀开,“哥,你不要打了,你住手,他都流血了,我求你住手,赶紧停止”她还哭哭啼啼的说,“刚才是白深深那个臭女人故意勾引他的,你别打他了,他是我老公,你把他打伤了我怎么办啊” 听到这里,我好想骂人,真是脑残得无药可救了。 然后韦连恺终于住了手。 “智彦,你有没有怎么样--”韦连歆赶紧第一时间去扶黄智彦,但是她还没蹲下去的时候,突然,韦连恺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将她抓起来就响亮的抽了她一巴掌!把我都吓得浑身一颤。 “你为什么打我?”韦连歆摸着脸,哭着问。 “把你打醒”韦连恺咬牙切齿的说。 看的出来,他对韦连歆,也还是存着一点兄妹感情的,不至于在自己身世暴露后就真的绝情到底。 韦连歆趁机哭得更可怜,“哥,爸妈都不管我了,我现在没工作也没钱,孩子又没了,饭都快吃不上了,你给我一点钱好不好?你把爸妈的股份都抢去了,你那么多钱,就不能稍微分点给我吗,我是你亲妹妹呀,你真的忍心看我过这样的苦日子吗?” “你活该。”韦连恺只是甩给她三个字,就转而面向我,不等我说话就拉着我的手朝楼下走去。我一直沉浸在刚才的狗血闹剧里,被他拖着,机械的跟他下了几级台阶才回过神来,使劲的掰开他的手,“” “什么意思?”他很是恼火的,逼视着我,问到,“我是毒蛇猛兽吗,是魔鬼吗,碰你一下你就要死?” 我镇定了下,“我感谢你刚才出手搭救,但是该有的原则还是要有的。” “感谢?”他轻哼了声,“你开口闭口的’感谢‘我,这么久了,也没看到你拿出点什么实际的行动来感谢,虚不虚伪?” ““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好了,”他一边往楼下走去,一边慢悠悠的说到,“既然今晚偶然碰到了,我倒是有个事情要告诉你,关于韦连恒的,想知道就跟我来,不关心就算了。” 听到是关于韦连恒的,我自然是警觉起来,不多想就跟着他下楼去了,来到下面的停车场,他说外面冷,让我先上车。 忐忑不安的坐在了副驾驶,他确实也没开车,只是把车上的灯打开了。 “今晚来ktv做什么?”我开口就先这样问他。 “一个应酬而已,太吵,正准备走,没想到碰到了你,”他背靠在座位上,转过脸来深深的注视着我,“你还不承认我们真的很有缘分?” ““我受不了他这样的注视,看向了别处,”还是回到正题吧,你要跟我说关于韦连恒的什么事?“ 他也没有再墨迹和故作深沉了,闷了下就正经而严肃的告诉我,”关于韦连恒上次那个非法集资案,那个外逃的科技公司老总,我已经帮忙找到了。“ 听到这里,我浑身一震,首先是诧异他会关注这个事,而且还帮着寻找,还居然找到了?最近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围过来,我都差点忘了。 “是吗?”我赶紧问他,“那人现在哪里?你从哪里找到的?不是警方布局那么多的警力都扑了空吗?” “到怎么找到他的,你不需要了解,你要知道的就是,我已经从他那里得知了这桩经济案件幕后的主谋”他前所未有的正经,继续说,“要不要继续追责,就看你和韦连恒的决定了。” “主谋是谁?”我迫不及待的问。 他再次停顿了下,才说出了那几个字,“皇家邮轮的黄玉致。” 我再次惊颤了下,并不是特别意外,联想到她前段时间搞的收购事件,我也并不意外。 “你真的确定是她?”我再问。 “你认为我有时间跟你开玩笑?”他说,“科技公司的那个老总,已经交代得比较清楚了,也有相关的证据,如果决定要起诉黄玉致,我这里可以给你们提供不少的证据。” ““我愣住。 “怎么?”他问。 “那个老总呢,现在到底在哪里?”我又问。 没想到他还是说,“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听到这话,我大概清楚了,他肯定是找到了这个外逃的老板,然后逼他说出了事实和证据,然后又放了他吧?不过这老总说到底也就是个从犯而已,估计只是基于利益,被黄玉致收买了,暂时最重要的不是把他抓捕归案,而是黄玉致这里,该怎么对付她?毕竟韦连恒被陷害,坐了大半年的牢,这个仇不能不报。 韦连恺虽然个性怪异,有些渣,但在这些方面的办事能力我还是比较信任的,所以也没有必要进一步核实真伪了,我只是问他,“你什么时候调查出来的?花了不少心思吧?” 他再次深切的望了我一眼,说,“在韦连恒入狱之前,被取保候审期间,我就查出来了,也早知道他最终会入狱” “什么?!”我的心,像被重物猛的锤了一下,“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为什么?”他嘲弄的笑着,“我傻吗,我比黄玉致更希望他能坐牢,最好在里面呆一辈子,尤其是,你们因此离婚了,这难道不是深得我心?” 我早就习惯了他这种一本正经的无耻,虽然心里挺膈应的,不过也见怪不怪了。 难怪,当初他信誓旦旦的告诉我,说他可以保证救出韦连恒,原来他早就知道真相。 可是,想到连恒明明可以不用坐牢的,只要韦连恺稍微有点良心,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可是他却狠心的选择了隐瞒,我顿时心里又对他添了一份恨意。 “我又成功让你恨我了,是不是?”他一下说中了我的心事。 ““我倒在椅子上,只说了句,”韦连恺,我觉得跟你这种人相处真的挺累的,每时每刻充满了算计,一个不小心就被你暗算了,你太危险,比狐狸还狡猾。“ 他轻笑了下,烟瘾又犯了,不由自主的从烟盒子里抽出一根烟,可是在准备点燃之前,他倒是挺有风度的问我,”可以抽根烟吗?“ 我觉得车上的空间太狭小,闻着不舒服,便提出,”你抽吧,我下去一会儿。“ “那算了。”他把香烟放回去,可能怕我真的下车吧,条件反射的伸手要来拉住我,可是,手才伸到半空中就僵了下,复又收了回去,苦笑着,“不碰你。” 听到他这略显萧条的语调,我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随之,我们有几分钟的时间就这样相互沉默着,车里一片死寂,能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 我打破了沉寂,“这个案子的真相,你以前不说,为何在今天突然告诉我了?” “因为,我决定彻底放弃你了。”他幽幽的说着,“我在决定退出你的世界以前,希望留个你一个稍微好点的印象希望你以后想起我的时候,不全是黑暗的,扭曲的,龌龊的” 这样苦涩的语调,听得我心里很是滋味,不知怎得忽然又想到了高任飞的追逐,韦连恒的冷战,我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 “我觉得,”我犹犹豫豫的,模模糊糊大的对他说到,“我对你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曾经确实恨过你,但其实算起来,更多的还是抱歉,你那么多次为我挺身而出,一次又一次,已经让我对你’负债累累‘了,所以我现在,甚至于有点害怕见到你,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的应对你,才是最恰当的方式最好是不再见面吧,你以后也不要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真的不值得,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可替代,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他再次苦笑。 “放心吧,”他低低的说,“我已经反思了很久,也想通了自己过去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就像你说的,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原本,我在对你动心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输给韦连恒了,但一直不愿承认,还抵死挣扎了那么久,结果还是把注定的结果再注定一下罢了,呵呵。” 我越听越难受,除了紧闭的嘴巴沉默以对,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慢吞吞的拿了出来,我瞟到来电的界面,是周一如。 但他看到是她的来电,竟直接就挂断了,没接。正要把手机放回原处的时候,她又拨了过来,他再次挂断后干脆关了机。 “为什么不接?”我问。 “烦人。”他说。 “我想,你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应该跟我现在的心境相似吧?”他又问。 “印象中,你好像根本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说完后,我又回到周一如身上,“周小姐好像怀了你的孩子,你这样挂她电话不好吧?” 他听到这里,脸色有些变化,“你从哪里知道的?” “那天在医院,无意间听到她和你讲电话,说怀孕的事。” ““他还是冷着个脸,直接说,”我让她打了,是不是我的都不一定,现在的女人就是麻烦,跟她上个床就巴不得要跟我结婚,像她这种拿孩子来逼婚的,还真是第一个。“ 同样身为女人,我还是挺鄙视他这种典型的渣男行为,”如果你对她没感情,就压根不该跟她上床,况且像周一如这种,又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要认真起来的话,你是逃不掉的。“ 他很不屑,”她还能把我绑去结婚不成?算了,别提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无聊。“ 原来周一如在他眼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哎,可痴情如她又怎么能真正的看透呢?也或者,她早就看透了,只不过不愿醒来而已。 我说到,”看吧,你在伤害别的女孩时,也有其他男人用更残忍的方式在伤害你亲妹妹,一报还一报。“ 他闭了下眼睛,”那是她活该。“不知道他嘴里这个她,是韦连歆还是周一如? 但我不免又多嘴了一句,”连歆也挺可怜的,肚子里的孩子掉了,现在又被那姓黄的家暴,却还不肯离开,我觉得你这个当哥的,也是该帮着出头去管管了,不然她要哪天真的被打死了,你多少也会痛心吧?“ “你认为我要如何去管?”他满不在乎的说到,“这种人,纯碎的自作孽不可活,你给她再多的钱,她转身就交道那个垃圾手里,不是恶心自己吗?让她自生自灭去吧,把她逼到绝境,看清生活的真相后,她才会醒悟” 好吧,我也不想多管闲事了,像韦连歆这种女人,除了赠送她’活该‘两字,真没别的评价了。她现在是鬼迷心窍,如果有天能活着醒来,自己都会想方设法远离那块垃圾的。 聊到最后,我看了下手机,“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他叹了一声,脸上有些落寞,“行吧,你开车了吗?” “嗯。” “那你走吧,我还要等一个朋友,不急着回去。” “好。”按照以前的节奏,他一般会主动提出送我回家,而这次没有提,可能是真的打算放下了吧,想到这些,我也多了分轻松。 回答家里,韦连恒也早就回来了,不过我看到他的时候,居然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赶紧进屋去打算先洗个澡。 185 我要你说你爱我 “老公,我要听你说亲口说你爱我,”我悄声说道。 他深眸凝视了我好一会儿,唇边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好,我爱你。” “干嘛说的这么敷衍,还加个’好‘,好你个头啊。”我骑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重说,眼神要深情一点,语气要温柔一点,有个男主角的样子好不好?” “少看点那些狗血剧,”他瞪着我。 我们直到很晚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韦连恺告诉我的那个事实,于是很快就跟韦连恒说出了实情,问他打算怎么办? 但他对于黄玉致是幕后策划陷害他的人,并不感到意外,反而第一句话是问我,“这是韦连恺说的?意思是,你们又见了面?”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丝丝凉意,有些心虚,但是为了不让他往更坏的地方去想,我只好道出了实情,“昨天和朋友去ktv,刚好碰到他,就随便聊了几句。” “随便聊了几句?”他不依不饶的,“这种事情,他难道不是找了个私密空间,跟你说出来的?” 我叹了口气,”别吃醋了,我跟他就在车上聊了会儿,清白得很,他也正式宣布不再纠葛我了“ 他虽然没再追究,不过脸上始终还是不高兴的,怏怏不乐地倒在床上,双手枕着头,作深思状。 “你又生气了?”我不甘心的问。 他冷笑,“我不是应该高兴吗,我老婆被这么多男人穷追猛打,最终却被我搞到手了,我幸福都还来不及,还生什么气,你说呢?” 这话刺耳又刺痛了我的心,我知道他的确非常的不满,刚刚才在饭局上经历了高任飞的发泄,如今又听闻我和韦连恺’纠葛不清‘,即便知道我确实没背叛他,但一个男人看到自己老婆被别的男的惦记,怎么都觉得窝火吧所以站在他的立场上我也理解他。 我心软下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柔声的坦白道,“老公,我真的很爱你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对我而言才是最刻骨铭心的,我真的从没把其他男人的追逐放在眼里,跟他们都只是正常的相处,从未做过任何背叛你的事,相信我好吗?我很怕我们的感情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里被消磨干净了。” “不要说了,”他打断了我的话,深深的盯着我,那双幽深的眸子就像两口深井要把我吞噬一般看的久了,他好看的唇边又漾出一丝浅笑,“我也爱你。”这几个字,他说得比刚才要虔诚正经了许多,让我忍不住震颤了下。我们又好好的抱在了一起,静静的聆听着彼此的心跳,逐步把那些不开心的都抛在了脑后。 接下来,我和韦连恒商量决定,要正式起诉黄玉致,不可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然后就涉及到找代理律师的事情,韦连恒最开始提出找韦家以前用过的某某律师,说是代理过很多复杂的经济案件比较熟悉,是我想了想,问他,“为什么不找唐律师呢,她对这个案子比谁都熟悉,又跟我们比较熟了,交流起来都特别方便,何必再找其他人?” 但是韦连恒沉吟了下,说,“我不太想再找她。” “啊?为什么啊?” “他顿了顿,”就是觉得,不太想继续麻烦她,欠她人情。“他语气有些犹豫。 我观察了他这个反应,”感觉你对唐律师的态度好像特别奇怪,值得玩味,“ “别胡说。” “也没胡说,就是觉得人家好歹救了你,但你对她貌似比较冷淡,就像上次吃饭也是,在刻意逃避什么似的。好吧,虽然我也不太喜欢这个唐律师,可事实上她的确是最适合代理这起案件的啊,哪有欠什么人情啊,这时给她业务,让她赚钱,还她的人情呢。”我又收尾到,“好了,就定她了。你平时工作忙,时不时要跑东南亚出差,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做吧。” 韦连恒听了我的话,也没再特别的反驳,说随便我。 于是我很快又约了唐凌菲见面。 约在一个商务会所。我提前来的,她却迟到了半个小时,来的时候一脸风尘仆仆的,连连跟我道歉说是路上堵车实在不好意思,我笑着说没事,虽然不知道是真堵车还是假堵车,至少她这次面对我的时候,态度没那么高冷了,还知道笑了。 等她坐下来,我们寒暄了一阵后,我却隐约嗅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有那幽幽的木头的清香,比较特别,也比较好闻,很有辨识度,我对香水没有研究,也嗅不出是哪一个牌子的,只是又觉得特别熟悉……在脑海里搜寻了好久,然后终于想起来了,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原来,那晚韦连恒衬衣上的味道,正好跟她此刻散发出的幽香如出一辙。 是我想多了吗?搞错了吗?要不要因为这样的吻合,而让自己陷进这种低沉的情绪里? “深深,你怎么了?”唐凌菲见我低着头好久没说话,她便爽朗的喊了我一声。 “没事。”我强装淡定,觉得自己也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了,没必要这么作这么疑神疑鬼的,太累了。心放宽一点吧,我对自己有自信,至少跟面前的她比起来,我并不逊色。 然后,我们仔细交流了起诉黄玉致的这个案件,她从专业的角度跟我分析了打赢官司的可能性有多大……最终她信誓旦旦的答应代理这个案子,包括前期的起诉,收集证据,跟法院沟通,尽快让法院受理并立案调查,再到后面的所有流程都是由她负责。 讨论完案件后,我们吃饭的同时又聊了不少的题外话,她突然问我,“深深,你还没跟连恒复婚吧?” 我实话实说,“还没。” “没有就好。”她一脸严肃正经的,告诉我,“我建议你们在这个案子结束前,不要复婚。” “为什么?” 她一脸严肃正经的,告诉我,“我建议你们在这个案子结束前,不要复婚。” “为什么?” 唐凌菲这才跟我分析说,韦连恒虽然被无罪释放了,但是由于相关证据显示非法集资的款打到了他的账户,所以按照’正常的程序需要他退还回来,可是由于这笔资金已经投到了造船厂,他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资金,如果拿不出来的话,法院可能就会依法变卖他的固定资产或者其他方面的财产还给受害人;可现在的问题是,韦连恒的所有财产都在我名下,连他新建的那个造船厂名义上都是我的,而我又是跟他离婚的状态,所以他相当于是没有任何偿还能力,法院也没法强制执行。 可一旦我跟他复婚,到时候那些就是夫妻的共同财产了,法院也极有可能通过强制变卖我们在赛欧的股份用于归还受害人,十几二十个亿的资金不是小数目,到时我们失去了这么多的股份,也就失去了对赛欧的控制权,公司理所当然就会落到别人手里。 听到她这么一分析,简直无懈可击啊,我都无言以对了。其实她说的这个也曾是我但担心过的,因为自建造游轮的厂一直是韦连恒多年的梦想,这个需要强大的资金和技术实力,整个国内都找不到一家可以生产游轮这种奢侈品的船厂,大家的游轮都是在外国买的,包括赛欧也是,而现在韦连恒终于有了自建的船厂,他肯定也不愿被法院强制收回…… “那怎么办呢?”我对她提出自己的疑问,“这个资金毕竟是被连恒投到船厂了,迟早都是要退还的啊,我们也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逃避一辈子吧?” 她却笑了笑说到,“那也不一定,其实严格来说,因为非法集资是违法行为,所以参与者投入的资金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受到的损失由参与者自行承担,法院只是在最大程度上协助追回而已,追不回来由那些受害者自己负责。所以,只要黄玉致被抓捕归案定了罪以后,这个钱就由她负责偿还了,和韦连恒也无关了所以我要说的是,在黄归案以前,你和连恒最好不要复婚,” 我闷了下,才明白她的意思。 总的来说,为了让韦连恒不赔偿这接近二十个亿的巨款,我现在必须跟他保持离婚的状态,把他所有的财产放在我的名下,等黄玉致定案了再说。 难怪出狱这么久了,韦连恒一直没急着跟我复婚,难道他也是出于对这个问题的考虑? “谢谢唐律师的提醒,这件事我回去会跟连恒再商量下的。” “嗯。”她点点头,刚才说得口干了又喝了点水。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后,可能是觉得气氛活跃起来了吧,她开玩笑似的说到,“深深,你也别担心跟他的婚姻问题,反正你现在手握财政大权,连恒也不敢不跟你复婚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听着这话,总觉得有点酸。 我笑了笑,“没有啊,我从没担心过。反正我们感情这么深,也不在乎那张纸。” 她听完,饶有深意的呵呵一笑,“是吗?你们真的很‘相爱’?”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质疑这一点,脑海里一下就浮现出上次她帮忙挑衣服,还有香水味一事,心里越发不舒服起来……我不是没有质疑过她跟韦连恒之间有木有点什么,可一想到她这么精明理性的一个人,又觉得自己实在想的太多,太荒唐了。 然后,鬼使神差的我对她说到,“当然,对于我们的感情,我还是比较自信的,其实不瞒唐律师,我现在我肚子里又有了他的孩子了只不过还不到两个月,不太好宣传出去,呵呵。” 唐凌菲的脸色变化很明显,笑容一下僵在唇边,“哦,是吗?” 她给自己添了点茶水,喝了一口,好半晌才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那恭喜你啊,你们速度可真快呢。”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故作娇羞的告诉她,“连恒说咱们至少要生3个,反正也养得起,平时也就没避过孕,” 然后她的神色更加的一言难尽了…… “你不是剖腹产的吗,”她看似漫不经心的说到,“剖腹产两三年后才能再生吧,你这样怕是对身体不太好哦。” 我有些惊讶,调侃着说,“我剖腹产的你都知道,唐律师这么关注我的?” “没有啊,是上次跟连恒在一起的时候,无意间跟他聊到孩子问题,他告诉我的。” ““我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不过还是保持淡定的微笑,”你们最近见过面啊?“ “嗯,对啊。”她说的理所当然,“主要是上次那个案子嘛,我后续一直在想办法帮着进一步辩护,看能不能转变一下这个‘非法集资’的性质,变成一种‘合法集资’,这样他也不用面临后续的赔偿问题了所以偶尔就会跟他接触下,你不会多想吧?” “哪有啊。唐律师说到哪里去了,”我大度的说到,“你这么专业又敬业,为我老公付出这么多,我对你真是感激不尽呢。” 她点点头,“深深,我觉得你还真是比较成熟大气的,不像有些小女人,一心挂在老公身上,整天疑神疑鬼的,哪怕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说句话她都要大闹一场,唉,真心累。” 我笑,“你都说了那是小女人嘛,我都是老女人了,不能只长年龄不长脑子是不是?” “呵呵,”她顿了顿,最后说到,“反正我会尽快帮你们把这个案子处理好,也让你们俩早点复婚。” “谢谢啊。” 接下来,根据唐凌菲的思路,说因为这是刑事案件,先不用去法院起诉,而是直接去公安机关报警,让警察出面调查黄玉致,收集各类证据,确定她的嫌疑后,公安局的人再将她移交人民检察院,再由检察院向法院对黄提起公诉,最终进行审判。 所以我们现在主要的工作就是报案的问题,可是配合警方取证的话,然后就必然又要跟韦连恺接触了,毕竟一切都是从他那里供出来的,核心的证据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我有些纠结…… 当时正在公司的办公室,连恒暂时不在,外出了。我纠结了下,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当时正在跟商界的一个朋友谈什么合作,也接了我的电话,问我什么事?但我又考虑到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就干脆晚上再谈。 他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说反晚饭时间也快到了,他准备请合作方的这个朋友吃个饭,就他们两个人,让我也过去一起吃,不用回家了。 于是,下班后我就根据他提供的地址,开车前往了,在南山区华侨城那边,离我这有点远,路上堵车又比较严重,我给他打了两次电话让他们先吃,不必等我。 终于到了他说的餐馆地址,我上了二楼,直接前往他说的那个包间。 门是半掩的,里面的男人说话很大声,貌似有好几个,我再抬头看了看包间号,是这里没错……可是听到里面人不少,我不知怎的有些犹豫,正在门口踟蹰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个男人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到,“唉,说到女人,我最近才真他妈烦人。” “哦,遇到什么事了?”是韦连恒的声音。 “说了你们几个也别笑我啊,”男人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这不,去年搞到个妹子嘛,广州那边一个大学的,在微信上聊到的,第一次见面就跟她睡了,后来也断断续续睡过很多次,其实我就是看她年轻漂亮,解决下那方面的需求而已,给她钱她不要,非要让我做她男朋友,还说毕业就要跟我结婚,一天几十个电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另一个男人笑着调侃道,“既然长得漂亮,又年轻,还是大学生,你他妈赚到了好不好,要结婚就结呗。” 当我听到这里准备进去的时候,韦连恒的声音却又飘进了我的耳朵,只听他慢悠悠的说到,“第一次见面就跟你睡了,不就是传说中的‘炮友’吗,我劝你小子还是小心点,这种档次的女人,睡几次玩玩也就罢了,别傻到娶回家,说不定她同时跟几个男人在搞,看你钱多就缠上你了” 听到这句话,我顿觉血往头上冲,安全不敢相信这是从韦连恒嘴里说出来的,可我对他的声音又是如此熟悉……在突然攀升的愤怒下,我不顾一切的重重的踢开门,所有人朝我看过来,而韦连恒见到我,只是对我这气势汹汹的行为有些惊讶,他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你终于来了,等了你好久,大家都饿死了,快进来吧。”顺便还接过我手里的包包。 我却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冷问他,“你刚才说的什么?” 186 一言不合又表白 面对我的质问,韦连恒一脸蒙逼,而里面其他几个男人也是瞬间僵住,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个男的马上笑着圆场,“这位就是韦太太吧,真是名副其实的大美女啊,快过来入座吧,呵呵。” 随之,其他人也笑着附和着要我进去坐下。 我被韦连恒那句话气的发抖,情绪很激动,但是,在他这些道貌岸然的朋友面前,我强忍着愤怒没有立即爆发。是的,我简直是疯了,明明想扇他一巴掌,却又想着要给他留个面子。 于是,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跑了。 只听得他跟里面的人交代了一句,马上就朝我追来……我不是跑,就是气冲冲的脚步飞快的那种走,然后他也就急匆匆跟在我后面,不停的问我怎么了,要我等一等,但我越走越快,然后冲下楼,到了外面准备进入自己的车子却终于被他拽住了。 ““我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他没有躲,但是眼里含着愠怒。 “能听我解释吗?”他可能早就意识到了自己错在哪里,直直的盯着我,“你太小题大做了,” “是我小题大做还是你本身混账啊!?”我禁不住朝他吼起来,“韦连恒,刚才就是你的真实面目吧?你把我叫到这里来,不就是间接的向我传达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吗?看来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所以你为什么又娶了我这个让你感觉耻辱的‘炮友’,你到底犯的哪门子的贱啊?” 他很是无语。 “好,我的错。”他向我道歉,“对不起,那几个哥们平时跟我很熟,大家私下里说话都比较随便,可能是说的过分了点,你能不斤斤计较吗?” “不能!我偏要好好跟你计较计较”我气愤难平,“你自己都亲口说了,炮友不值得娶回家,玩玩而已,那我们就离婚吧,哦不,已经离了,应该算分手了,孩子给我,你和你妈都搬出我家,明天就搬!” 他有些哭笑不得,“对,我是那样对他们说的,但你有什么理由生气?不过一句社交的玩笑话而已,活跃气氛,大家笑笑就过了,你却要钻这个牛角尖,” ““我感觉自己和他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我觉得这是对我们这份感情的巨大侮辱,他却认为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玩笑话,于是我不想跟他吵下去了,直接上车。 可是我刚拉开车门,他又快速的给我关上了。他深眸紧密的锁着我,低沉的说到,”深深,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最初相识的那一段,我从没把你当过所谓的‘炮友’“ 他双手紧捏着我的肩膀,无比正经的,真挚的,低沉的开口,”我说了,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对你有感觉,所以才没把持住我也说过,以前没跟任何女人有过正式的恋情,一心扑在工作上,表达爱情的方式比较拙劣,更对‘炮友’这个词了解不深,就是觉得喜欢你,才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跟你突破了底线当然,那时候你高傲,我也不想低头,所以才有后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纠葛,归根结底,这不过也就是我爱你的一种方式。“ ““我被他说得地下了头,眼圈有些发红。 “所以我刚才那段话根本就跟你扯不上任何关系。总之,我娶了你,我们结婚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的手又移到了我的脸上,“你怎么就那么笨?” 被他灼灼的目光包围着,我感觉内心筑起的防线正在塌陷,迅速的瓦解,全线崩溃……然后,我狠狠的在他的胸膛上锤了一拳,“你个贱男人,你又赢了,我这辈子是栽到你手里了”是的,我发现我现在对他的容忍度很高,连冷战都做不到了。 我完了。 “走吧,”他大手搂在我的腰间,在我耳边亲昵的呼唤着,“宝贝儿,我真的饿了,再上去吃饭吧。” “算了,受不了那些男人,跟他们坐在一起我也没什么胃口,要吃去别的地方吃。” “好,都听你的。” 正好他也没开车过来,所以他上了驾驶座,我在副驾驶上,我们就这样开着车满大街找餐厅了。一开始我说要吃东北菜,我们走了几大条街,只看到那种东北饺子馆的苍蝇馆子,他觉得脏,死也不去;然后又说要吃火锅,但看到好点的餐厅呢,都是人员爆满在排队的,冷清的又觉得味道肯定不好……就这样我们反反复复的找了好久,始终没有决定下来,最后干脆随便找了家普通的湘菜馆。 停好车以后,正准备朝那家湘菜馆走去,可是我眼睛突然又瞟到街边有个烧烤摊……我拉着他的手,又改变了注意,“要不,去吃烧烤吧,我好几年都没吃过了。”是的,虽然是夜宵才流行烧烤,但我真看的嘴馋,吃了很久的山珍海味,最怀念的还是烧烤摊上的味道。 他鄙夷的瞟了眼,说到,“你要喜欢这种东西,我回去拿烤箱给你烤,别去吃那些垃圾。” “烤箱烤出来的哪有这里的香啊,”我一定要把他朝那边扯过去,“走吧,就吃一次而已,就这一次,少吃点,你吃不下,可以在旁边看着就行。” 他实在拗不过我的拉扯,只能勉勉强强地跟着走过去。 烧烤店老板看我俩穿的这么光鲜,连连把桌子和椅子都擦了好几遍再让我们坐,非常热情的招待着。我去点菜的时候,他正好接了个电话。 可是我刚刚点了菜坐下来,忽然听到街边有汽车鸣笛声,像是在给我们打招呼,我回头一看,看到车窗摇了下来,居然是韦连云,她说,“原来真的是你们俩呀,我还以为自己眼睛看花了。” “连云!”我也跟她招了招手,“快来坐坐。”与此同时,我看到她的副驾驶坐着一个男人,因为灯光太暗,我没看清楚是谁。 韦连云解开安全带,就真的下车来了,然后她还特意对副驾驶上的男人说了几句什么话,男人才慢吞吞的下来,然后我们也才终于看清,那男人原来是高任飞……我和韦连恒相识一看,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不过也没说什么。 韦连云走过来就笑着大声道,“你俩今天是什么情况啊,跑到这种地方来吃烧烤?” “对啊,你们怎么在这儿,要不要一起吃?” “我跟阿飞刚在这附近吃了晚饭,饱得很呢”说着,她还是在一边坐了下来,又让阿飞过来。 高任飞双手插在裤兜了里,有几分不自然的也跟了过来,简单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我不可避免的跟他的视线相撞了下,我赶紧移开……我发现他貌似瘦了一圈,整个人也有些颓废之色,难见原来的阳光潇洒了,眼神冷冷的,并没有什么波澜。 这样的场景满搞笑的,几个身份背景都挺不错的人,坐在这脏兮兮的烧烤摊上,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要喝酒吗?”韦连恒直接问高任飞,问的挺有深意。 高任飞摇摇头,他呆呆的在椅子上坐着,稍微低着头…… 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 “怎么啦?”韦连云注意到我们三个人都闷闷不乐,各有心事,她特别懵。 又是无尽的沉默。 最终还是高任飞憋不住开口了,他看向韦连恒,“连恒,那天晚上,对不起。我在这里正式的给你道个歉。” 连恒还没说话呢,连云却调侃道,“那天晚上?对不起?这是几个意思啊,你俩在搞基吗,那一夜犯了什么错?” 听到连云这话,我没忍住扑哧一笑……但抬头来,才注意两个大男人都沉着脸,严肃而萧条。 如沉重的氛围,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四周的喧哗,很清晰的传入我们的耳际,但丝毫没有改善这里的冷清。 “没事。”韦连恒沉闷了许久,忽然如释重负似的,简单的说到,“下不为例就是了。”话虽然简单,语气里却含着些威胁的意味看来,情敌之间是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谊的,永远只是竞争的关系。 我知道我这个‘罪魁祸首’也是该说点什么的时候了,我悄悄做了个深呼吸,缓解心里剧烈的波动,故作淡然的对高任飞说,“阿飞,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吧,日子还长,都得向前看你那样一闹,弄得所有人都不开心,何必呢。我和连恒,都真心的希望--”算了,我不说了,我知道,我说真心希望他幸福的话,他反而觉得很心寒,我很能理解这种感觉,所以不必多说了。毕竟我和阿飞的关系实在太敏感,当着连恒的面,说的得也让他怀疑的多,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 韦连云似乎也看出了我们几人之间的尴尬,但聪明如她,只是笑笑,不发表评价。 气氛这么凝重也不是办法,这时候,韦连云说了一句话-- 187 她的光芒掩不住 韦连云说,“行了,你们那点事儿就先告一段落吧,说说我的事,大家帮我分析一下呗,” 感谢她适时叉开话题,我也来了兴趣问到“什么啊,说吧。” 韦连云特意清了清嗓子,还瞥了眼高任飞,开口道“今年初我们局里不是来了一90后的小伙子吗,25岁,在刑侦队实习的,家里条件也不错,一小富二代,就是喜欢干这一行,跟我聊的比较来,走的也近没想到啊,他上周居然发短信给我表白说喜欢我,要我做他女朋友我的妈呀,你们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吃惊,我比他大六七岁呢,他喜欢我啥呀,” 我笑着接了句,“你漂亮成熟又自信嘛,专业能力又强,人家喜欢你很正常啊。” 随之韦连恒也支持,“可以试着接触下,” 而高任飞呢,却闷闷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终究没说啥。 韦连云又轻叹了一声,“哎,我其实也有在考虑,现在这个社会不就是流行小鲜肉吗,我也想赶赶着时髦,跟小鲜肉谈个恋爱啥的,而且他长得也是高大帅气,对我特别体贴呵护,带出去也倍儿有面子啊是不是?呵呵,我昨晚还跟我妈提了下,我以为她会超级反对姐弟恋,没想到她居然比我还兴奋,让我千万抓住机会,赶紧答应下来,改天带回去给她看看我这小鲜肉呢,也还算有点好感的,毕竟大家是同行嘛,也理解我的工作,有共同话题是不是?” 我也点头,“确实可以考虑,以后你们工作上应该也有很多合作的地方,俩人一边破案一边恋爱啥的,想想还挺浪漫的嘛。” “对对对,”韦连云也笑着说道,貌似很有兴致的样子。 可这个时候高任飞却没好气的泼冷水,“对什么啊对,年龄那么小,真跟你合适吗?说实话,我最讨厌‘小鲜肉’这个词,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我劝你也别因为年纪大了就饥不择食了,昏头昏脑的陷进去,这根本不现实嘛,人家才25岁,起码还得玩几年再考虑结婚的事儿,你呢,你还能等多少年?” 但韦连云听到这里,脸色的笑容尽失,神情也逐渐沉下来,“高任飞,你嘴巴能别这么恶毒吗,咱俩年龄相仿,你有什么资格抨击我年纪大?呵,再说了,我嫁不嫁得出去关你屁事儿啊,我韦连云就算再老,也还相信爱情,随随便便潇洒的爱一场都可以,不像你,失去一个女人就要死不活了,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口口声声什么‘爱无能’,跟那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也没什么两样,你这样人,才是最可悲的” 高任飞被她说的很是窘迫,便甩出一句,“好,我多管闲事,随便你。反正你境界高,早就看破生死,我比不上你。” 说着,他干脆在一边默默的点燃了一根烟。 连云这话,多多少少是牵扯到了我,我坐在这儿,脸上还真心有些挂不住。我瞟了眼连恒,他也只垂着眼睑,面露不悦。 “阿飞,”连恒突然对高任飞说到,“别抽烟吧,我老婆刚怀孕,闻多了烟味不好。” 他一说完,我们几个都愣住。我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心里也有些好笑……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嘛,前不久我才在唐律师面前用了这一招,他现在又用……不过,我可不想真的再怀上,又痛又累,再多一个孩子,以后完全没自己的时间了。 高任飞僵了好半天,脸色真的是一点点的垮下去,眼神里的光也似乎在不断地幻灭……我只是悄悄的瞥了他一下,再不敢看。 我听到高任飞冷笑了声,哑声说道,“不错,很好,太好了,祝福你们。”再特意对我说,“深深,这次一定要小心了,别像上次那样,注意保重自己吧。”这样的话,像是在告别。 “好,谢谢关心。” 而韦连云也不敢相信,“你们俩这速度真的好快啊,不过呢,赛欧那么大,你们确实要多生几个孩子以后帮着打理公司嘛,最好全部是儿子,哈哈。” 连云说完,再看向高人任飞,想对他说什么,却又呆住,只是呆呆的注视他…… 这时,当阿飞就要泯灭烟头的时候,韦连云像发现什么似的,赶紧止住他,“先别急,不要灭了,你继续抽烟,让我看看。” “干嘛啊?”高任飞有些莫名其妙,手指夹着燃烧的半截烟头,灭也不是,不灭也不是。 当韦连云瞪着他观察了十几秒后,她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下大腿,“好了,我终于明白了,谢谢你阿飞!”说完,她马上站起来去一边给谁打电话,听电话内容貌似是关于案子的 说完电话回来后,连云才告诉我们,她说他们公安局里最近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说是各种侦察之后遇到一个瓶颈,警察在监控视频里发现案发地点的黑夜里出现一个很小很小的亮光,因为视频太模太远,实在看不出是什么,为了找到线索,警察用手电筒,车灯,打火机……很多光源模拟现场,试了很多次,全都被推翻……就刚才,连云忽然看到高任飞抽烟的烟头燃烧发出的微光,她恍然大悟,马上给刑侦队队长打了电话,让他们用烟头去试一次。 听到这里,我还真挺佩服韦连云这份职业精神的,而高任飞,也专门瞧了她好几眼,貌似看她的眼神已经很不一样了,唇边也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他看似跑题的说了句,“连云,我觉得那个小鲜肉对你可能是真心的,考虑下吧。” 韦连云瞪了他一眼,爆粗口,“考虑你妹!” 然后,不过才几分钟时间,连云就接到了队长给她打来的电话,说刚已经根据她提供的方法验证了,案发现场那就是香烟燃烧的光,完全跟视频里对的上,并且警察根据这个线索,果然在草丛里找到了一枚烟头,几乎可以确定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 连云挂了电话,放开的在我们面前一阵欢呼后,又故意板着面孔对高任飞说,“谢谢你啊帅哥,刚抽烟给了我灵感,不然不知道还会在这个案子上纠结多久~” 高任飞却调侃着说,“看来,我以后还真不敢跟你这个大法医接触了,随随便便做点啥都被你观察研究,一不小心就被抓住把柄,还让人怎么活啊?” 我们都笑了笑,最初那份沉重的氛围也逐渐轻松下来了,大家还都有了胃口,点了好多烧烤,连嫌脏的韦连恒都吃了不少,不要脸的说下次还来…… ** 回到了家里有些晚了,石赛玉正在逗着安安,还没睡觉。 我唤着安安的名字,但是孩子只是看我一眼,继续和奶奶玩,都不像原来那样,见到我回来就嬉笑着让我抱抱了……我有些失落,也意识到自己这个母亲的失职。孩子从出生到现在,我好像除了喂喂奶以外,什么都没做,全是石赛玉在帮忙,搞得好像孩子是给她生的一样,晚上和她睡,白天由她和保姆带,平时宝宝所有的生活用品基本也都是她和保姆出去选购的,我和连恒都有些置身事外了。 所以现在安安和石赛玉特别亲,哭的时候只有她才哄得住,而石赛玉更是把安安看的比谁都重要,疼爱得不行,照顾得很是细心…这让我不免有些愧疚。 我让石赛玉先去洗澡,我来看着孩子,她同意了,进屋去找衣服。 安安一岁多,可以稳稳的走路和说一些简单的词汇,但会在家里到处走来走去,翻来翻去,必须要大人看着,比几月的时候还麻烦……可是,就在我去厨房拿东西的十几秒内,突然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闷响,随之就是安安‘哇’的哭起来 我吓得赶紧跑出来一看,发现安安摔倒在地,额头刚好磕在了茶几上,已经渗出一点点的血来,我又是自责又是心痛,赶紧把孩子抱起来哄,但可能实在太痛吧,安安张大嘴巴哭的喘不过气来,哭声震天,而石赛玉也在第一时间跑了出来! 她显然比我还要着急,一下从我手里抢过了孩子,想尽办法的哄着他,眼看孩子的额头上已经肿了一个包,她痛心的喊着赶紧去医院……这时候韦连恒洗了澡出来,也马上过来查看情况。 当听到是因为我的暂时离开导致安安摔伤后,石赛玉气的不得了,她忍不住对我怒目圆瞪,语气很冲的指责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走了不到一分钟,孩子交到你手里就成这样了,你怎么这么没用?!你看看他,这么大个包”越说越激动,我也被说得抬不起头来。 “好了,”韦连恒制止她,“先送去医院检查下。” 然后石赛玉又骂我,“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去医院的东西啊!” “好。”进了房间,我突然觉得很是憋屈,流了点泪。 晚上送孩子去了医院检查,没有大碍,也逐渐消了肿,这场风波暂时平息。 再次睡到床上时,已经是凌晨1点钟,我和他都没睡 我叹了一口气,对他道,“我有件事,还没跟你说。” “什么?” 188 偶尔也为他沉醉 “什么?”韦连恒问。 我对他说到,“就是关于状告黄玉致的事情,唐律师那边商量是直接去警局报警,到时候就涉及到证据搜集的问题,然后就不得不再跟韦连恺那边联系。你看,你有时间你去跟连恺交流,还是怎么做?” 其实我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怕他又多想,所以主动避免再和韦连恺接触。 他却漫不经心的说,“你直接去跟他见面沟通清楚就行了,反正真相也是他透露给你的,我没必要和他见面,也没时间。” “我去?” “你怕什么啊,” “怕你到时候又胡思乱想,”我说。 他笑,“我有这么小气?你俩清清白白的见个面而已,我还不至于这么无聊,反正你自己问心无愧就是了。” “行,这可是你说的。” 第二天,我在韦连恺的公司见到了他,跟他聊了下黄玉致的案情,他倒是没有像原来那样为难我,很平淡的说到,“证据这里,我自己会配合警方交出来,到时候志锋科技的那个老总也会出庭作证指认黄玉致的犯罪事实,你尽管放心吧。” 他如此画风突变的愿意站咋韦连恒这边帮忙,让我还不太适应,毕竟他以前都是那副咄咄逼人的跟我们唱反调的形象……而且他以前不还想把赛欧的股份卖给黄吗?怎么现在变脸这么快?我联想到他以往的阴险狡诈,还挺担心他不会是又趁机在给我们挖坑吧?尤其是-- “志峰科技的老总,那个在逃的被你找到的老孙,他现在到底在哪里?你是怎么让他交出这些证据的啊?”我问。 没想到他又冷冷的抛出那句,“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我被他这么噎了下,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又说到,“但这个老孙,是先锋科技的法人,就算是受黄的指使来非法集资的,但他也免不了要坐牢啊,况且他还外逃了这么久,罪名应该会加重吧?到时候他出庭作证,也是会被警方逮捕的,所以,我疑惑的是,他真的愿意露面做这个证人?指证黄玉致的行为?” 再说明下,老孙就是一直没被抓到的那个科技公司(先锋科技)的老总。 韦连恺哼笑了下,“这也是你不需要担心的,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已经通过一些财务和司法方面的手段,为老孙洗脱了罪名,他现在已经彻底被我摆平了,只不过现在,不太好向透露他的行踪。” 我又懵了下。 我觉得有点奇怪,按说韦连恺跟这个经济案件没有任何关系的,他为什么要费心尽力的找到外逃的老孙,还帮他洗脱了罪名,又让他交出证据指证黄玉致,从而帮我们报了这个仇呢?难道他又在下一盘什么大的棋?还是我想多了? “别怀疑我的目的,我这么做,不就是为了你?”他坦白的说到。 看来他又一眼洞穿了我的心事,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跟他相处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累。 我‘哦’了声,“不管怎样,你能这样帮着我和连恒,我真的挺开心的。”本来我又想说感谢他,但觉得实在太空洞太苍白。 “你开心就好。”他瞟了我一眼,一脸的淡定,淡定的不像话。 我决定要离开的时候,他也准备暂时离开公司,说是要去拜访某客户,刚好和我一个方向,就说同我一起出去…… 等电梯的时候,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在电梯间走来走去的徘徊着,沉默着,不造在想啥,然后他忽然对我说,“要不我们待会儿一起吃午饭吧?” 我:““ 愣了下,我还是硬下心肠来,摇摇头,”算了吧,这不才11点呢,吃饭还早,我也有点事想早点走。“ “何必骗我?”他定定的看着我,语气里含着些央求,“你明明有时间的,就这一次好不好?就这一次吃饭,这次以后,我绝对不再找你” 我躲闪着他的注视,仍旧挺犹豫。 他又说,“我帮了你这么打忙,你连顿饭都不请我吃?” 哎。 好吧。 听到这里,我只能点头,“行,我请你吃午饭,走吧。” 他露出得胜似的笑,平生第一次笑得像个小孩,却让我莫名觉得有些心酸,愧疚…… 我们出了写字楼,没有开车。他说就在附近吃,周围有不少档次高的餐厅,当然,我也清楚,他正好想趁此机会跟我在外面走走,尽量多制造跟我单独相处的时间吧?我有些忐忑。 沿着外面的一条大街,我们就这样慢悠悠的走着,顺便看看哪家餐馆合适,同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普通朋友也没什么两样。 走到一个商场附近时,我们听到有流浪歌手在唱歌,周围围着稀稀落落的看热闹的人,韦连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去,他停顿在那里,静静的听了一会儿……一曲终了,下一曲的前奏音乐又响起来了,非常熟悉的旋律,是陈百强那首经典的《偏偏喜欢你》,听到这里,韦连恺竟不由自主的就朝那流浪歌手走去,我不知道他要干啥,也跟了过去。 只见,他走到流浪歌手的跟前,抽出一张红色的毛爷爷的递给歌手,说了句什么话,就拿过话筒,就着音乐的节奏,自然而然的用熟悉的粤语唱了起来,“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感情已失去,一切都失去,满腔恨愁不可消除……”歌声一出,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纷纷向他投了过来,正在走路的驻足观赏,正在聊天的停止谈话,连路边的一些车辆都慢了下来,不少年轻人拿手机对着拍照录像因为他唱歌真的超级好听,跟原唱的陈百强很相似,但又比原唱更能感染人,嗓音很有质感,又透着某种优雅和挥不去的忧郁,听来仿佛天籁~而且他唱歌的表情都特别到位,跟那种开演唱会的专业歌手一样,很投入很深情很放得开,旁若无人的,根本没把周围的注视和一轮放在眼里。 是的,他唱歌的时候,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了,根本就不是那个阴晴不定的韦连恺……听着他的歌声,我也呆了,沉醉了,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也就是在唱歌的时候,我觉得他是最迷人的。 这时,我手机响了,是公司里的秘书打来的,我出去接了个电话,说了几句话挂了,再转头来的时候,我忽然瞥到围观的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再稍稍走近一看,居然是周一如! 不知道她啥时候跑到这儿来围观的,只见她痴迷的盯着唱歌的韦连恺,手里拿着张纸巾,时不时的在擦眼睛,难道她哭了? 很快,我看到她已经转身离开了人群了,慢慢的走向别处,但还在抹眼泪,整个的背影是前所未有的萧条……她到底在哭什么?不至于感动到哭吧?还是这首歌碰到了她的痛处……? 我正不解的时候,韦连恺已经唱完了。他一走,其他人的视线也都跟着他的方向看来,尤其是那些女的一脸花痴样,不过倒是淡定的很,来我跟前,“走吧,去吃饭。” “刚唱的很好听啊,”我忍不住夸赞他一句。 “就ktv水平而已,”他自我调侃着,又说到,“平时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时不时的嚎几嗓子,你也别见笑。” 听到这里,我又想起他以前弹吉他唱歌给我听,那张单纯的面庞至今印在我脑海里……如今他早就变正常了,歌声还是没有变,一下子,仿佛又回到那段跟他‘结婚’的日子 没再多想,我们准备去对面的那家西餐厅吃饭。 可是才没走几步,忽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女声,“韦连恺!” 回头一看,是周一如,她的眼圈还是红红的,她眼神很直的盯着韦连恺,“你以为你躲得了我一辈子吗?” 韦连恺看到面前的她,只觉得很扫兴,他淡淡的回应,“奇怪,我为什么要躲你?你还不值得我浪费任何的时间精力。”说完,他拍了下我的肩膀,示意我别管她,继续走。 但周一如却没这么容易放手了-- 周一如几大步追了上来,堵在我们前面。 她直接冷冷的对我说,“白小姐,我要跟我男朋友说点事情,请你离开。” 我顿住,看向韦连恺,用眼神征询他的意见。但是韦连恺却已经很不耐烦了,他语气超不好的对周一如说,“在大街上随便抓个男人就是你男朋友,你果然够随便的周一如,我现在没有时间和心情跟你周旋,你最好趁我发火之前在我眼前消失、” 周一如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并没有被斥退,反而还是把矛头指向我,“白深深,我让你走啊,听到没有!你一个已婚妇女,整天跟我男朋友混在一起是几个意思啊?!” “好,”本来我也不太想跟连恺走得太近,既然周一如来搅局,我不如趁机走吧。 “那你们俩慢慢聊,”我说着就朝写字楼的方向走去,但是才走了几步,韦连恺又跑上来拉住了我,有些恼火的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说好一起吃饭的,别言而无信。再说一遍,她不是我女朋友。”最后这句,他好像是特意在向我澄清,怕我误会一样。可我真的不关心他们俩真正的关系啊。 “周小姐怀着你的孩子,你最好带她去吃点好的,对她态度也好点儿,不然影响到胎儿。”我淡淡的对韦连恺说着,又准备要走。 可是他捏紧我的胳膊,明显对我的中途退出表示不满,只强势的说了句,“不准走!” 面对这样强势的挽留,面对周一如恶毒的眼神,我一时间又踟蹰不定了。 周一如气呼呼的走过来,把韦连恺捏在我胳膊上的手强行掰开,再对我劈头盖脸的叫着,“白深深,你能不能有哪怕一点点的羞耻之心?你还不知道吗,你那些丑事早就传遍上流社会的圈子了,大家都在看你的笑话,你还死不知悔改?看看你,明明已经结婚了,有老公孩子的人了,你还每天这样跟连恺纠葛不清的,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 这下,我感觉自己真的是躺着也中枪了,她这不跟疯狗一样嘛,抓到人就咬……我轻哼了声,“周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脑子也不清晰,但不代表我会无条件容忍你的任性,我不是你妈。” 尽管已经说得很平淡了,可我的话还是戳到了她的玻璃心。她面部表情更加扭曲了,张牙舞爪的骂我,“白深深你得意个什么劲儿!你自己名声早就烂了,还有脸出来晃荡到沾花惹草,呵呵,要是你儿子长大后知道他妈就是个做鸡的,也会看不起你--” “闭嘴!”韦连恺低吼了一身,对她的忍耐也快要到极限。 “怎么?”周一如就跟那刺猬一样浑身都是刺,她又嘲弄的问韦连恺,“你又心痛了?韦连恺,你也算是臭女人中的战斗机了,她以前不是当着你面给你戴了绿帽吗?你除了恶狠狠的抱怨几句还能拿她怎么样?可笑的是,你口口声声说恨她恨她,甚至不惜让我佢帮你做那些下三滥的事情来报复她,可是结果呢,她对你勾勾小手,你不还是被骗过来了?看这节奏,你是不是准备插足别人的婚姻,跟这个臭女人搞地下恋情啊?呵呵--” “真不可理喻。”韦连恺低声的骂了句,眸子里对她的轻视也加深了。 “是啊,我就是不可理喻怎么了?”她破罐子破摔似得,走到连恺身边,几乎要贴到他耳朵上了,说到,“韦连恺,如果我当她的面,把你做过的那件事说出来,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韦连恺浓眉一皱,眼神有些不易被察觉到的慌乱,压低声音对周一如警告,“别给我找事,赶紧走!” “呵呵,你怕了吗,我就是要说出来”周一如看向我,笑的挺渗人的。 我也疑惑,韦连恺还做了啥事是我听不得的?他还有秘密? “周一如,”他在旁边沉声说到,“凡事考虑下后果,不要一时冲动把自己逼上死路。”这种明显的警告,听得我也心底一紧。所以我更加的怀疑,韦连恺还瞒着我什么?? “是你已经把我逼上了死路,”周一如又开始激动了,她好像一下疲软下来,又快要哭了,“我现在肚子里有你的种,我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整天玩消失,去向别的女人献殷勤,你这样的人渣,我周一如还真的是第一次碰到!” 唉,我真的听下去了,忍无可忍的插话到,“周小姐,你何必降低自己的档次呢?还记得我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我们赛欧邮轮上,你当时自信干练、漂亮神秘,真的让我眼前一亮,觉得你资质很不错,不是个简单的女孩说实话,那时我也在暗暗的敬佩你,而且你出身又这么好,更应该让人高不可攀才是的,但你为什么一定要因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把自己弄到这种不堪的境地?我真挺为你心疼的,” 我不管她脸上怒意的加深,我把心底的话都掏出来,“如果你真的喜欢连恺,我倒是觉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只是在一步步的把他推开你现在首要的是冷静,分析问题的所在,先让你自己内心强大起来,才不会随随便便把喜怒哀乐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你住口吧,”周一如冷笑了几声,对韦连恺说,“你听见了吗,这就是她勾引男人的套路,一套一套的都形成理论了,现在来教育我这种单纯的傻女人呢?呵呵,”她又看向我,“白深深,我确实没有你这样强大的内心,你是谁呀,典型的白莲花,绿茶婊,轻轻松松把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我道行比不过你,你厉害的很” “韦连恺,”她又对他说,“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男的都喜欢她这样的破鞋啊?你--” “啪!”韦连恺不等她说完,就甩了她一个耳光,打得也不是很重,但已经足以彻底激怒她爆发了! 周一如立刻扑过来在韦连恺身上雨点般的捶打这着,又打又骂的,跟疯了一样,惹得很多人在附近围观……连恺受不了,胡乱的她掀开……我眼看她就要摔倒在地,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拉住了她。 “你干嘛啊,”我埋怨韦连恺道,“她怀着孕呢,真摔倒了怎么办?” 韦连恺却嫌恶的对她说,“周一如,你别老是拿孩子来说事儿,我早就让你打掉,你要真生下来我也不会管,到时候只会害了你自己,你看着办吧!” ““周一如听到这冰冷的话,她浑身一颤,崩溃的大叫,”好,这是你说的,我把孩子打掉,我现在就去,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同归于尽,我就让你的种死在你的面前!“她说着,忽然就冲动的跑向马路上的滚滚车流里! 韦连恺迅速反应过来,马上追过去,而她真的不怕死的跑进车流,一辆车子刚好飞快的驶过来……韦连恺飞快的扯住了她,拉住了她,但是他自己却被车子剐蹭在地! “连恺!”周一如尖叫着佢去看他的情况。我也飞奔过去。 所幸,他只是膝盖和臀部擦破了,没有伤到其他地方,也没有大碍,都能站起来走路,不过周一如已经哭哭啼啼的在各种自责愧疚了,连连对他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见此情形,我真的待不下去了,饭也不吃了,就跟韦连恺道别,让他们俩在那儿纠葛吧。 真心挺累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但凡是个女人都想干掉我,我要不要回去上吊自杀谢罪啊? 接下来,在韦连恺的配合下,在唐凌飞的协助下,我们去警局报了案。警方立刻对黄玉致展开了全面的调查,并且在短短几天内就掌握了她当初策划那起非法集资案的核心证据,很快将她拘留。 我不知道黄玉致是怎样的反应,但就在她被拘留的第三天,我意料之中的接到了庄怀舟的电话,说要约我见面。这很正常,黄毕竟是他老婆,他就算跟她感情不好,但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坐牢,况且他们的女儿才几岁呢。 以我和庄怀舟这种程度的‘交情’,我自然也没拒绝,不过跟韦连恒提了下,要他跟我一起去。 见面地点是庄怀舟定的,在一个休闲度假山庄。去之前他又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把石赛玉也带上一起,只是简单的吃个饭。我理解,他就想营造一种和谐的氛围,想让我们放掉黄玉致吧? 石赛玉呢,一听说是佢见庄怀舟,她居然表现得挺兴奋,比谁都积极…… 于是,我和连恒还有赛玉带着孩子,就去了庄怀舟定的地点。 189 让人为难的请求 我们一家人到了那个度假山庄,庄怀舟早就到了,他从里面出来迎接,满面都是微笑,挺热情的边走边小跑着过来,因为只跟我熟,就先喊的我的名字…… 石赛玉牵着安安的小手,直直的看着他,同样带着笑意回应着他。 “走吧,咱们先去里面坐,先吃饭。”庄怀舟对我们招呼着,再看了眼韦连恒,他刚停好车,从车上下来,我们也就先进去了。 刚刚坐定,庄怀舟就赶紧招呼我们的点菜,他笑着逗安安,而石赛玉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聊孩子孙子,聊工作,眼睛始终紧紧的盯着他,看的有些痴……可能就因为庄怀舟长得像她去世的丈夫韦天欧吧,所以她对他始终看不够似的,看得庄有些些的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韦连恒又从外面进来了,我招呼他过来的同时,对庄怀舟介绍,“庄总,这位就是我先生,也是赛欧邮轮的总裁兼董事长,叫韦连恒。” “呵呵,好的,”庄怀舟抬眸来看向韦连恒,看到他的那个瞬间,他好似有些惊愣于此同时,韦连恒在见到庄怀舟的那一刻,也立即停下了脚步,就那么呆呆的盯着他,像是着魔了入定了样。 他们俩这样相互对望的情形,让人感觉像是早就相识,然后几十年没见突然又碰见似的震惊样,我为了化解这样的尴尬,又马上对韦连恒说,“连恒,这个是庄总。你快过来坐啊,愣在那儿干嘛?” 庄怀舟也似乎一下反应过来,他赶紧站了起来,特意走到韦连恒面前,很是客气的笑着,“韦总,你好,久仰大名,年轻有为啊,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来,很高兴认识你。”庄怀舟伸手去要跟他握手。 可是韦连恒,就这样定定的注视着面前的庄怀舟,他的脸色都变白了,浑身僵硬,表情很是复杂,眼神越来越激动,不知道怎么回事…… “连恒!”石赛玉提醒他,“庄总跟你握手呢,你在干嘛啊?” ““韦连恒的喉头滚动,咽了下,胸口也起伏不定着,他颤声的说,”爸?“ 庄怀舟呆住。 “连恒,你认错人了。”石赛玉在旁边说到,“不要胡思乱想,这是庄怀舟庄总,你赶紧跟人家打个招呼啊,不要傻愣着。” 韦连恒难以置信,他再次近距离的对庄怀舟进行了上上下下的打量,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是?” “我叫庄怀舟,韦总直接喊我老庄就行了,不用客气。”见韦连恒这样的反应,庄怀舟也不跟他握手了,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拉着韦连恒坐下来,小声嘀咕道,“你怎么回事啊,听妈说了,庄总是跟你爸长得像,但你也不至于这么震惊吧,搞得人家很没面子呢,人家年纪又比你大这么多,基本的礼貌得有吧?” 韦连恒的视线还是放在庄怀舟身上,但庄已经笑着扯开话题了。他看向石赛玉,“问个冒昧的问题啊,请问这安安的爷爷是很忙对吧?” 石赛玉眼里的光即刻暗了下去,低了下头平复了下,才又平淡的对装说到,“连恒他爸早在10年前就去了,赛欧一直是连恒在经营,家里也就我们几个人了,” “哦,抱歉。”庄怀舟赶紧道歉,“不好意思” ““韦连恒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庄怀舟许久,可能也想通了,觉得面前的庄怀舟只不过是人和声音和自己父亲神似而已,终究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吧,所以也就怏怏的收回了视线。但他始终闷闷的,心事重重的,面色也凝重了许多。 等菜逐渐上齐以后,庄怀舟估摸着自己也该进入主题了吧,他首先就向连恒举起了酒杯,”韦总,来,我先敬你一杯。“ 韦连恒也赶紧和他象征性的碰了下,始终有些魂不守舍的,也没说啥就喝了酒。 石赛玉又对庄怀舟说,”庄总别这么客气,连恒毕竟比您小一辈,你直接喊他名字就行了,咱们都随意点,别搞得像在商场那么严肃。“ “没事,”庄怀舟笑说,“年龄虽小,但在业界的名气可不小啊,我大约的了解过韦总的一些经营理念,说实话真的非常佩服,堪称航运界的奇才啊,我一直都想跟他正式的认识下了,一直也抽不出时间,好在今天终于见到了,也算是我有生之年的最幸运的事了吧,” “庄总过奖了,”韦连恒终于开了口,带着些友好的微笑,“庄总是前辈,以后需要向你学习的地方很多,不瞒您说,我刚见到你,感觉挺亲切的,所以有些失态~” “对啊,庄总你别太夸张了。”石赛玉也在时不时的观察着庄怀舟,眼睛一直在他身上徘徊着,她谦虚的说,“我们连恒也只是继承他父亲留下的事业而已,运气好罢了,毕竟在邮轮业,赛欧是国内第一家吃螃蟹的,时势造英雄吧。” 庄怀舟点点头,随之又扯了些家常的话题……总之整个氛围真的是异常的和谐,和谐得像一家人一样,不知道是庄怀舟本身有这样的魅力,还是因为他跟韦天欧长得相像,所以也打动了连恒和石赛玉,不自觉的就在向他靠近…… 整个吃饭的过程,我在带安安,连恒闷闷的,面色沉重,就是石赛玉热火朝天的跟庄怀舟闲聊,聊的特别起劲。 可是庄怀舟这次并不是单纯请我们吃饭的,也不是和赛玉闲聊的,他最终还是扯到了正题上,略显犹豫的开口,“既然大家都比较熟悉了,这样吧,韦总,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这次主要的目的呢,其实是为了解决我妻子黄玉致的案子。所以这样,我先代表我妻子,跟韦总郑重的道个歉,跟你们做家属的也道个歉,对不起,害的韦总受牵连入狱”说着,他又跟韦连恒,跟我,还有石赛玉都碰了下杯,然后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喝完后,庄怀舟坐在那儿,脸上也多了些无奈的愁绪,他叹声了一声,挺真挚的说,“这些年,我和我老婆各自经营着各自的公司,在业务上交流也比较少,她做的一些决策很多时候我比较反对,但是也没有精力去管,毕竟她这个人一向比较独立自主,我也都由着她去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会做出违法犯罪的事儿,哎,前段时间我也是焦虑每天睡不着觉,又恨吧又无奈,按理说她既然做了就该受到法律的相关制裁,但于情来说呢,女儿还那么小,我不希望她没有妈妈的陪伴所以--” 庄怀舟再次叹息,停顿着,迟迟没有说出口,看得出来,他要向我们求情,是真的有些抹不开面子,挺难以启齿的。 石赛玉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她理解的体贴的说到,“庄先生有话就只说吧,大家反正也都熟悉了,都摆在场面上来说,一起沟通交流,不用顾虑太多。” 这样的石赛玉让庄怀舟眼睛亮了一下,不禁也和她的目光碰撞了几秒……他敛了敛心神,才看向连恒,“我想请求韦总能够网开一面,别再协助警方调查下去了,至少让我老婆免于牢狱之灾吧,该赔偿的钱我们这里会赔偿,只求别让她坐牢。” ““听到这里,连恒挺为难的,保持沉默。而石赛玉同样挺难为情,毕竟黄致玉陷害了韦连恒坐了大半年的牢,她这个当妈的不可能就此算了,没这么好的事儿。 可要直接拒绝呢,石赛玉貌似又不忍。 于是我开口了,”庄总,我们都非常理解你的难处,尤其是你女儿确实小,需要母亲可是我们连恒这边遭受的伤害也是比较大的,对公司,对他个人的名誉和精神方面,都是巨大的伤害,这些损失都是难以估量的,所以也请庄总能够体谅下我们的立场;另外呢,黄总犯的非法集资罪,是刑事案件,不是我们撤诉就能撤诉的,法律也不允许啊,您说是不是?“ 庄怀舟沉默了一分多钟,更加的失落了,他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自己也考虑过,我呢,也确实没有理由这样平白无故的对你们提要求,所以不妨直说了吧,我并不是白白提要求的,你们有什么交换条件可以直说,尤其是经济方面的,不要太过分的话,我应该都是可以满足的。“ 韦连恒也挺犹豫的说了句,”庄总,刚才我老婆也说了,这个属于刑事案件,已经进入公诉阶段,是国家要追究她的刑事责任,并不能因为我们不予追究就可以撤诉的,望理解。“ 庄怀舟却不死心,他沉吟了下,”这个,怎么说呢法律方面我们确实无话可说,但现在毕竟还没审判还是有希望的,我想,只要你们愿意在人证物证这个环节上‘通融’一下,还是能让她免于坐牢的刑罚,是不是?“ ““韦连恒僵硬的笑笑,没说下去。 “这样吧,”石赛玉又出来解围,她说,“我们回去再考虑下,毕竟这种严肃的事情,现在也不能给你准确的答案啊。” “真的?”看到石赛玉松口了,庄怀舟显得挺兴奋。 “嗯。” 于是,回到家里后,我跟韦连恒商量了几天,确实想出了一个‘条件’,只要庄怀舟那边做的到,或许我们能够考虑想办法让黄玉致免牢狱之灾 190 一张肖像惹风波 这几天晚上跟韦连恒讨论了下,让黄玉致坐牢对我们没有什么根本的益处,而且以她深厚的背景,估计根本坐不了几年牢就会想办法洗脱自己罪名。 既然这件事是她当初蓄意策划陷害的,那就得让她付出更为‘实际’点的代价吽晕颐巧塘砍隽肆礁鎏跫阂桓鼍褪?‘非法集资’的那笔巨款和高额的利息由黄玉致自己退还给受害人,以后都跟我们无关;第二个就是要求黄玉致同意赛欧以半价收购她的皇家邮轮。因为赛欧现在东南亚和日韩市场已经比较成熟了,这几年一直在计划朝欧洲那边的航线扩张,而皇家邮轮虽规模不大,但是在阿拉斯加、地中海、北欧这几个主流的航区已经经营多年了,至少是比赛欧有优势的。 接下来,我又给庄怀舟打电话约见面的时间,但让我比较意外的是,庄怀舟在电话里体现出来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不像上次那样热情积极了,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最后他说他亲自来我们赛欧一趟再细聊。 次日上午,他一个人来到了赛欧公司韦连恒办公室里。 坐下来喝了点茶闲聊几句后,庄怀舟语气有些沉重的告诉我们,说黄玉致现在没有被关押了,因为她怀孕了,所以处于取保候审阶段,在一定程度上是自由的…… 怀孕??! 我一听就特别震惊,跟连恒面面相觑了下,心想这黄玉致的戏可真多呀,她真的怀孕了吗?以前也了解过,她其实比庄怀舟小了十几岁,貌似今年才四十多一点,要说怀孕也确实怀的上,但问题是庄怀舟不是跟她感情不怎么好的吗,怎么会在这个时期突然怀孕了……而且就算真的怀上了,就一定是庄怀舟的孩子?好吧,我想歪了,也不可能直接问他老婆怎么怀上的吧?只是真的不太能接受这个小插曲。 假如黄玉致决定生孩子,那她就算被定罪了,一两年哺乳期内也不可能服刑啊,而且漫长的哺乳期已经够她尽情发挥了,到时候她加紧找律师做无罪辩护,那还搞毛啊! 庄怀舟的脸色不大好,明显没有老来再得子的喜悦,反而整个人阴沉沉的……连半个小时都没坐到,他就起身来提出要走了,并且答应会根据我们这两个条件,回去问黄玉致的意见,到时候再电话回复我们,因为取保候审期间,黄玉致的活动范围有限,不太方面跟我们接触,一切都要他这个丈夫出面解决。 韦连恒还是像上次那样,目光始终在庄怀舟身上打转,一改以前的那种高冷范儿,对面前的庄怀舟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和尊敬,还有些‘不依不舍’的亲自将他送到了楼下,送他上了车,亲自道别,再怔怔的望着庄怀舟的车子逐渐消失,还没回过神来。 “喂,”我拍了下韦连恒的肩膀,笑着到,“你干嘛啊,对一个老男人魂不守舍的不过就是长得像你爸而已嘛,你不至于这样吧?” ““他收回了视线,久久的沉默着。 然后,他喃喃自语般的说了句,”第一次见到他,我真以为是我爸复活了。“ “不仅仅是长得像,连声音都是一模一样的,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他说。 我却不以为意,“长得像很正常啊,我以前工作遇到个同事也跟我某个大学同学超级像,真的跟双胞胎一样,也是声音一模一样,每次在公司看到她,我都以为是我同学来了,但人家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我看,你就是太想念你爸了,产生的幻觉而已。” 他还是摇头,“那不一样。”然后又深沉的说了句,“我甚至有了一种我自己都害怕的猜想” “怎么,觉得他还活着?”我带着调侃的意味,“算了,别胡思乱想了,这种事只会发生在狗血的电视小说里,咱们还是面对现实吧。”是的,我过去也只是假意的安慰他而已,哪可能真的有奇迹?在众目睽睽之下,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还能见鬼不成? 所以我一直没把庄怀舟的事放心上,也无法理解一向清醒的韦连恒,会如此失态。 *** 过了几天,庄怀舟果然给我回了电话,不过他还没说两句,电话就传来了黄玉致的尖锐的声音……她好像特别愤怒,说我们提出半价收购皇家邮轮的条件简直是异想天开…… 总之,黄玉致是直接拒绝了,她坚决不答应,并且态度还挺强硬,还放话说不需要我们‘手下留情’,要我们尽管去搜集证据控告她,但是让韦连恒别想打皇家邮轮的主意,不可能。表明态度后,我还没说什么,她就挂了电话! 我觉得有些懵。 马上跟连恒说了这事儿,他倒也淡定,说早就料到她不会答应,但是不急,皇家邮轮迟早会被收入赛欧旗下……既然她这么嚣张,那么我们也只好继续配合警方交出各种有利指控她的证据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由于这起非法集资案现在变得更加复杂,从调查取证到开庭审理,起码也得半年的时间,加上黄玉致想办法扯皮的话估计拖个一两年都有可能,不过因为这是刑事案件的范畴,我们也不急,更不必花心思去跟进。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韦连恒当初是被她陷害入狱的,这又是独立于非法集资案的另一个案件了,所以在代理律师唐凌菲的帮助下,我们打算起诉黄玉致对韦连恒的诬告陷害罪,把这作为一个独立的民事诉讼案再跟她打官司,不管怎样一定就追究到底……因此这些天都在跟唐凌菲接触,沟通和案件相关的各种各样的细节。 某天周末,我和连恒终于有时间休息了,在家里睡了个懒觉自然醒后哪里也没去,石赛玉仍旧是不辞辛苦的帮我们看孩子,还亲自给宝宝做各种吃的,又周到又贴心,几乎都不用我和连恒插手了。可能她这么年一个人也是寂寞吧,丈夫没了,以前还可以把精力放在照顾韦鹏程上面,现在韦鹏程也走了,小安安自然成为她的精神寄托……很多时候我也想搭把手带孩子,可她就是左右看不顺眼,认为我带的不好,更希望我别去‘添乱’,也是无奈。 起床后,我闲着没事在那儿收拾衣柜里的衣服,眼看着衣柜都塞满了,两个人的衣服都超多,衣柜都装不下,有些乱……我对正在用电脑的他提了句,“要不考虑换个大点的房子啊,我这里太窄了,你看没个衣帽间,连书房都木有,宝宝长大了都没独立的房间,还一直跟妈住在一起,挺不方便的。” 是啊,自从连恒入狱,我和石赛玉被梁秀行他们赶出韦家后,就一直住在我原来贷款买的这个房子里,两室一厅的,还不到100平米,现在人多了,各种拥挤,保姆也没地方住,每天都得回家以前因为忙,觉得东西太多了,不想搬,现在人多了,越住越觉得不方便。 “换吧,”他漫不经心的说到,“待会儿吃了午饭就去大梅沙那边的别墅区看看,有个做地产的朋友昨天跟我提了下,说他们在那儿的项目刚刚完工,位置还可以,风景比较好,你应该会喜欢,” 我正畅想着那边的情况,还没说话的时候,忽然听到石赛玉房间里发出一道重重的,玻璃碎裂的声音!随之,保姆冲到房门口喊安安……我瞬间被吓到了,以为安安出了什么事,也赶紧跑到客房,这才发现地方安安没出事,但地上确实有几片碎玻璃,还有一个尺寸很大的相框。原来是安安在房间乱翻,不小心将柜子里的玻璃相框翻出来打碎了! “怎么回事?”韦连恒也赶紧跑了过来。 “没事没事,”保姆赶紧抱走安安,怕他被玻璃扎到。与此同时,石赛玉也奔了过来,发现孩子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她瞟了眼地方摔碎的玻璃,埋怨了一句,“这些玻璃类的东西你早就该好好收起来的,拿到你们房间去放高一点,明知道孩子喜欢乱翻,你还放在这儿,让我怎么说你”然后又去抱孩子了。 我赶紧走过去把碎掉的相框捡起来,这才发现原来是我的那副素描,是几年前韦连初,哦不,韦连恺送给我的,我呆呆的盯着它,关于那时的回忆又用了上来,那时候韦连恺还是个‘傻子’,是梁秀行带他来见我的,说给我带了一份特别的礼物,然后带着傻乎乎的笑,送了我这幅素描,当时我还挺震惊,他一个没有智商的人,为何只见过我一面,就能画的这么逼真?因为特别喜欢这张画,我当时便特意的将它裱装了起来,只不过一直放在这个房间里,没动过它,如今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了 “这是你吗?”韦连恒不知啥时凑到我跟前,拿过了这幅画,“嗯,画的挺好的。” ““我不知怎的有点心虚,下意识的就要夺过来,”我自己都忘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了,玻璃也坏了,给我拿去收好吧“ 但他捏的有点紧,眼睛还紧紧的盯在上面,也不给我。 “谁画的?”他说,“能把我老婆画的这么真,不简单啊,我天天看到你都不一定画得出来?” “哎,”我迅速编了个理由,“就是以前去外面旅游,好像是丽江吧,我忘了,就是那种专门画人物肖像的地方,10块一张让个摆摊的手艺人画的。” “是吗?”他瞥了我一眼,眼神变得有锐利起来,“不要骗我。” ““我一阵心惊肉跳,顿觉耳朵都在发热了,”无不无聊啊,骗你干嘛,拿来。“ 但他还是不给我,反而大声的叫保姆,”杨姐!过来!“ “什么事?”保姆过来问到。 他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破碎的相框递给保姆,“拿到楼下去扔了!” “你--”我想阻止,而保姆瞟了眼也乍呼呼的叫起来,“为什么要扔呀,画的这么漂亮,扔了怪可惜的,可以重新换一个框嘛,” “别那么多废话,拿去扔。”他催促着,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我实在不忍心,连忙从保姆里手里夺了过来,”这是我的东西,扔什么啊,我要留着做个纪念,你自己不也说了画的好看吗?干嘛要扔?“ 韦连恒盯着我,”10块钱一张的玩意儿也值得你宝贝成这样?摔坏了就不要了,留着也是垃圾,占地方!“ “你别什么都拿钱来衡量,”我没好气的说到,“这是我的肖像,我喜欢的东西,为什么不能保存下来,以后老了再拿出来看看不挺好的?” 他的脸色逐渐转阴,忽然就又一把给我夺了过去,一下摔在地上! “你发什么神经啊?” 当我要去捡的时候,他却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胳膊,语气变得很凶,“为什么不敢说实话?” “你莫名其妙!”我推开他。 “为什么还留着别的男人送你的礼物?”他低沉的。 我再次浑身一震,瞬间都不敢抬头看他的,心里慌张的不行…… “我要你亲口说,谁送的?”他问的咄咄逼人。 忽然觉得他挺无理取闹的,我直接脱口而出,“韦连恺!很久很久以前,我流落荒岛以前就送了,不过是一张素描而已,你有必要这么敏感吗?你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好,”他再忍耐的问,“那我要你扔,你要不要扔了?” “我--”迎着他这蓄满怒意的眸子,我一时间特别纠结,无关乎什么情感,我对韦连恺压根没啥意思,但确实打心底里喜欢这幅素描肖像,因为真的画的太好了,太逼真了,我怎么舍得扔了? “深深,”听到我们对话的石赛玉也走了过来,冷冷的插了一句,“我本不想来插手你们的感情问题,但是这件事尤其是涉及到连恺的问题上,我希望你能拿出点诚意来。你已经跟连恒结婚这么久了,连安安都快两岁了,你怎么就定不下心来呢,还留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故意要给你们婚姻制造矛盾吗?如果你心里真的只有连恒,不用谁提醒你也早该自觉的处理掉了” “好!”我被她说的特别难堪,负气的把这幅画递给保姆,“拿去扔了吧!” 说完,我就带着满腔的愤怒回到了房间。 韦连恒随后也进来了,他冷着脸不说话,还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真没意思,”他吞云吐雾的同时,自言自语的说了句。 我立刻抬眼瞪着他,质问,“什么没意思?” 他偏过头来,眼神阴冷的扫了我一眼,“白深深,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指责弄得火冒三丈,声音也提高了许多,“是吗?我不知好歹?你的意思是你给了我这一切,我必须要匍匐在你脚下对你感恩戴德三拜九叩,把你当神一样供着,时时处处对你唯命是从,不然就是‘不知好歹’?” 他慢悠悠的吐出一个烟圈,整个的神情冷的不能再冷,就看向窗外,不造他到底想干啥? 就在他的沉默让我快要抓狂的时候,他终于又低沉的开口,“我只是警告你,不要一再的挑战我的底线,我一直在忍你,已经忍你很久了,我爱你不代表可以无条件包容你在婚姻里的不忠,” “呵呵,”我冷笑,“就凭一副画,你就给我下了‘不忠’的结论,一天到晚捕风捉影的跟我吵,你就不累吗?” “这是一幅画的问题吗?”他爆发似的,冲我吼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自己最清楚!”他丢掉烟头,走向我,语气特凶,“我问你,几次了?自己自回想下,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你不要对我吼,”我受不了的推了他一下,但他又高又壮得像一堵墙堵在我面前,我根本推不动他,干脆自己转过身去。 他强势的掰过我的身子,“给老子说清楚!” “滚!”我死死的盯着他,压低声音,“你最好别发疯,你妈还在家里,让她到听我们吵架,你觉得很好吗?放开我!” 他可能也是真的考虑到石赛玉还在吧,气焰消了点,也放开了我。 而我,已经浑身冰冷,心寒得不得了…… “韦连恒,我真对你越来越失望了”说完,我转身就哭了,决心出去透气。 可是他却抢先走过来把门重重的关上,反锁了。 我继续要打开门,可他硬是抵在门背后,不准我走,但也不说话。 “你要再不让,我就从窗户跳下去了” “去跳啊,”他轻飘飘的说。 ““我逼视着他,看了好半晌,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冷笑,”你也别想的太美了,就你,还不值得我跳楼。“说完,我倒在床上,背对着他,暗自神伤。 正当我闭上眼睛,带着一种生无可恋的幻灭感时,忽觉他的手又伸到我腰间来了-- 191 为她出头伤我心 他从后面搂紧我的腰,从那力度和姿势来看应该是要妥协要求和的样子。可是我一想到他刚才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责备,再加上最近几次的小风波,心里对他的怨念也加深了许多,我闭着眼睛,任凭他如何的表示妥协,仍旧不为所动。 当他强行的要把我抱起来,要我面对着他的时候,我胡乱的一挥手,打了他一下,”你烦不烦啊!“ 我冷冷的瞪着他,”你以为我是这么好耍的?每次都是先把我弄得遍体鳞伤,再给我塞一颗糖哄回来,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廉价?“ 他皱紧了眉头,怔怔地看着我,眼里的光渐渐暗去,变得阴冷起来。 “好了,”我坐了起来,离开他的束缚,尽量心平气和的说,“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那张素描,你确实是小题大做了,既然你不喜欢,那扔了就扔了。” 我不想跟他吵,只想息事宁人。 他悄悄做了一个深呼吸,貌似把想要发的火暂时压了下去,可是仍旧绷着脸,并不再跟我做进一步解释了,转身摔门而出!门撞到墙上的声音让我心头一震,浑身冰凉起来。 就这样,我们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冷战里,谁也不肯让步,每天睡在一起,却双双冷着脸,拒绝沟通,真的超难受……从未想过,这么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会让我们的感情恶劣到这样的地步。 我心里总有着不太好的预感。 过了几天,唐凌菲给我打电话,说要约我和韦连恒见面,进一步沟通那个案子的问题。我也想借着这样的场合跟他缓和下关系,于是也就转达了韦连恒,让他跟着一起去。 他虽然冷淡的答应了,也跟我同坐一辆车前往见面的地点,可在车上还是一句话不说,就连我开始主动地问他,他也不开金口,心里的芥蒂明显还没有消除……我也很不是滋味,干脆继续跟他冷着,心里不免更加难受了,再想到石赛玉对我逐渐的排斥,我被一种强烈的孤独感抓住,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发热起来……我赶紧看向车窗外,在不断倒退的风景里浮想联翩,追忆往事。 跟唐律师见面地点在一个露天的咖啡店。沐浴着冬日里的阳光,本该是一件挺惬意的事,可我的心却拔凉拔凉的。唐律师倒是眉飞色舞的跟我们聊着案件的进展,聊着那些证据细节,同时又不断的从这么挖掘着更多的事实,但她还是很轻易地觉察出了我和韦连恒之间的冷战,问的也直接,“你俩,怎么啦?不会是吵架了吧?” “没事,我是感冒了不想说话而已,怕传染给他。”我僵笑着编造理由,然后又催她继续说案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粗俗的男声,“臭表子,果然是你!” 我们都惊得抬起头来,发现眼前出现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高大挺拔,但是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整个人也比较落魄憔悴,他直接走到唐凌菲跟前来就抓住了她的胳膊,要拖走她…… 唐凌菲在短暂的惊吓后,立刻甩开男人的手,气急败坏的吼他,“你想干什么?想对我用暴力吗,赶紧滚!” 我跟韦连恒一时间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但唐凌菲显然是跟这个男人相识的。 “唐凌菲,你不把房车和其他财产换给我,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走!”说着,男人又来捉住了她,一个用力就把她从椅子上拖下来,也不管我们俩的存在,就强行的要拽走他。 “你神经病,变态!”唐凌飞一边骂他一边极力的挣扎抗拒着,头发已经很蓬乱了,很是狼狈,但又不向我们呼救,反而觉得很丢脸。 “我再问你一句,还不还来?”男人扯住了她的头发,动作很野蛮,也不知道和她有啥深仇大恨? “滚!” “啪!”男人一巴掌扇过去,打得唐凌菲口吐鲜血,边打边辱骂不说,还用脚踹她,看得我胆战心惊的,都不敢靠近去。 可就在他的拳头再要砸向唐凌菲的时候,却被韦连恒抓住了…… “你又是谁?”男人又骂韦连恒,“是唐表子的接盘侠吗?” 可他刚骂完,韦连恒捏紧拳头就朝他的脸狠狠的揍过去……把男人揍倒在地后,韦连恒还没完,继续对他新一轮的拳打脚踢,还是往死里打的那种,打得男人哇哇惨叫,眼角鼻孔嘴角都在渗血了,却还不解气,好像当他人肉沙包似的发泄,而男人压根没有还手的能力……我怕闹出人命来,赶紧去拦住韦连恒,“你发什么疯啊,赶快停手,别把人打死了,你停手,快停手!”好不容易终于拦住了。 而地上的那个男人,想站都站不起来了,他颤抖的手指指着韦连恒,“你你个王八蛋,我我不会不会放过你的,你他们拽什么拽!” 韦连恒气的又补了他两脚,男人痛得再次惨叫…… “好了,别管他了,”唐凌飞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唾弃的说,“一个烂人而已,就知道欺软怕硬,我们先走吧。” 我问她,“不需要打个120吗?” 唐摇头,“不管他,死了算了。” 男人又恶狠狠地警告唐凌菲,“我告诉你你别想安宁,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还有,”他又对着韦连恒咆哮道,“你把老子打成这样,老子一定会去告你的,不会善罢甘休!” “你尽管去告!”唐凌菲瞪着他,霸气的威胁到,“姓林的,劝你别跟我斗,我唐凌菲有本事让死刑犯都无罪释放,也可以轻而易举让你这条狗进去,你活得不耐烦了就试试吧!” 说完,唐凌菲就催我们走了。 走了几句,她忽然身子一歪……眼看就要跌倒在地的刹那,身边的韦连恒竟飞速的扶住了她,将她的身子都揽在了自己宽阔的胸怀里,关切的问,“你有没有事?” 唐凌菲的没有离开他的胸前,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可能是刚才被那畜生揍得有些重,感觉背部和腿都很痛,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也让你们见笑了。” 韦连恒这时又从自己裤兜里摸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纸,轻轻的为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虽然此时的唐凌菲看起来确实很脆弱,弱不禁风的,需要拯救,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亲昵扶着别的女人,为她做出这种体贴之事,我的心,还是钝痛了下……可为了维持自己的‘风度’,我也没现场发飙和甩脸色,还关心的问唐凌菲要不要去医院? 他可能是故意在‘报复’我吧?呵呵。 我留着其他男人送的素描不肯扔,他便用同样的方式让我痛心……我也算彻底的看透他骨子的自私了……一阵接一阵的凉气从心底冒出来,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然后,他继续又扶着受伤的唐凌菲朝车子走去,全然把我当空气,而唐凌菲居然也没有不好意思,那么心安理得的接受着他的照顾,走着走着还变得更加弱不惊风了。 我看她这么脆弱,执意要送她去医院,可她又反反复复的拒绝说不用不用,没有大碍,回去躺躺喝点水就好了。好吧,也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心境,我让韦连恒坐后面去照顾她,自己上了驾驶座开车,打算又亲自送她回家。 在车上,唐凌菲极不情愿的说出实情,原来刚才那个暴力男正是她的前夫。他们离婚的原因,就是前夫爱喝酒且家暴,她忍了第一次,在第二次被打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提出离婚,可男人死活不同意……但做律师的唐凌菲,是最懂得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她不但想方设法的跟他解除了婚姻关系,还让对方净身出户了! 所以她这个前夫一直不服气,三番五次来找她的麻烦,要她还回他的财产,以至于到了动用暴力的地步。 听了这个故事,忽然觉得她可怜却又还挺了不起的,让人佩服。至少和那些被家暴还苦苦撑着不离婚的傻女人相比,她很给女人长脸面,不卑不亢不做包子。 可是,一旦想到刚才韦连恒那样疯狂的为她出头,教训那个男人,不惜冒着被告的危险,把一个跟自己无冤无仇的人打成那样,我心里还是堵得慌,越想越觉得不正常,不合理,难受得不行……从未有过的那种抑郁的感觉,就好像,他已经不是我的人了,他居然可以为别的女人打架?怎么可以!他只能为我拼命,只可以为我不顾一切的……他变了,变了,变了……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焦虑而难受,当我无意间透过镜子看到后座上,唐凌菲竟然还靠在他的肩头,搞得好像她才是他老婆一样!我呆呆的注视了几秒,突然听到韦连恒大喊了声,“小心!”我吓得赶紧往前面一看-- 192 原来只是一场梦 我吓得往车窗前一看,这才发现有个骑自行车的人正在不远处横穿马路,车子很快就要撞上了!我吓得心脏紧缩,赶紧踩下了急刹车,车子也猛地骤停,虽然没有撞到人,但在惯性的作用下,系着安全带的我还是被狠狠的震了一下,头部碰到了车窗上,撞得挺痛的,与此同时,我听到唐凌菲也在后面呻吟着……赶紧回头一看,原来她的额头被撞破了,在流血……韦连恒赶快又要把她拉起来,连问她伤得重不重? “唐律师,你--” “你到底怎么开车的?眼睛看哪里去了!?”韦连恒竟然抬头来就这样吼我。 我他妈瞬间就懵住了。 呆呆的跟他的怒目相视了几秒,我感觉像是大冬天被一盆冷水从头泼下来,凉透了,寒透了,眼圈也很快红了……我是你老婆,你不关心我伤到没有,反而第一时间关心别的女人不说,开口就吼我……我一下就崩溃了! 什么都没说,我三下五除二的解开自己安全带,拿起自己的包包,打开车门就跳下去,再狠狠的关上门!!在他冷漠无情的注视和唐凌菲的惊讶中,我带着满腔怒气的朝相反方向跑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就沿着那条街,漫无目的飞奔着,泪水已经决堤,随着我的奔跑不断地洒落……刚才本就被撞了下,没跑过久就头痛欲裂,也没什么力气了,但我始终没有停下来,跑跑走走的,泪流满面,跟个疯子没什么两样……一边跑,我脑海里一直闪着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跟他完蛋了,这次彻底结束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当我终于在一个无人的地方蹲下来歇气时,下意识的回头一看,意料之中的没看到他的身影。顿时,那种失望和心痛交织出来的窒息感让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哭的没有力气,稍微发泄了心中的憋屈后,我并没有感到多么轻松,反而浑身更加无力,头更加晕了,在路边的一个kfc找了角落坐下来,我浑身都在发颤,连手都是抖的我支撑不住的趴在桌子上平复那种巨大的情绪波动,可一闭上眼睛,刚才那残忍的画面和声音就印入脑海,让我越想就越绝望他已经不是那个他了,突然就变得好可怕了,他不再爱我了,或者,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这个事实深深的植入我的意识里,我扯着自己的头发,就要抓狂了 直到天黑了,他也一直没有找我,也没有给我一个电话短信。我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游荡了一下午,午饭和晚饭都没吃,竟也不觉得饿。然后,在各种心寒意冷之下,我也赌气的不打算回家了,在附近的酒店去开了个房间落脚。 其实,我一直觉得他这次彻骨的冷漠并不简单,那副素描只是导火索而已,他心里应该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然后在心里跟我生闷气,感情的裂痕也在这样的量变里越撕越大,以至于这次来了个大爆发? 可是接下来,他的冷漠和绝情却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在酒店一住就是3天,一直没回家。 而他,在这几天里没有联系过我,没有来找我……是的,没有来找我,完全不关心我的状态,我的手机上没有接到他任何的信息,还一度以为自己手机坏了。细想来,这到底是怎样令人发指绝情呢……我一个女人,几天没回家,他就不担心我出什么事吗,要是被车撞了,被人贩子劫持了,被人杀害了,他就不会后悔吗?不敢想,想想就不寒而栗。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曾经对我的那些轰轰烈烈的表白,那些山盟海誓,所有跟他美好的回忆,统统涌了过来,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地刮在我心上…… 这几天时间里,每时每刻都在煎熬着,虽然恨他,却每时每刻都在等待着他的回应,从最初卑微的期待,到最后的绝望……我感觉自己整个的像被车轮碾过一样,鲜血淋漓,躲在被窝里好几次快要窒息……他的绝情来的毫无征兆,也打得我措手不及,我根本就没有思想准备,也在这几天里感受了平生最为刻骨铭心的一种挣扎~如果不是曾经被捧得那么高,如今摔下来也不至于这么痛。 大概,我真的被骗了吧。 他从来没有爱过我……过去所谓的甜蜜幸福,不过是建立在肤浅的基础上罢了,那不是爱,是最肤浅的寻欢作乐,他本就是个对婚姻和感情无所谓的男人,当初可以随心所欲的要跟杜南茜这样的女人结婚,如今也可以因为一时的冲动跟我结婚……是啊,他怎么可能真的爱我呢……如今已经玩腻了,没兴趣了,也可以把我当垃圾一样的扔掉,毫不可惜,不关心我在外面是死是活,死了更好吧? 原来,跟他的故事,从头到尾只是一场虚幻的美梦而已,如今梦醒了,我也该认清现实了… 离婚,是肯定的。 我心灰意冷的靠在酒店的床头,心灰意冷的想象着以后的日子,强迫自己不要倒下,千万要撑住……也是这个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心底一惊,他终于肯打电话来了吗?悲痛了这么久,我听到铃声的时候,居然还能有那么一丝丝的惊喜,可当我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韦连恺时,心又猛的往下坠…… 犹豫了好久,听着铃声一直在响,我还是接通了,“” “喂?”韦连恺听我发声,他问,“是深深吗?” ““我还是说不出来,只不过听到他这温柔关切的声音,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发出来呜咽的声音,”嗯,“ “你怎么了?”他听出来我的不对劲,立刻就紧张起来,“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一旦开口,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越是在脆弱的时候得到别人的关心越容易激动,“没事,就这样吧,我我挂了。”我此刻只想独处。 “别挂!”他吼住了我,更加着急的,“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在哭?遇到什么困难赶紧告诉我,我担心死了!” “真的没事。”我也不跟他多扯,直接挂断。挂了以后,又扑在被子里哭了个昏天黑地。 就在我昏昏沉沉的沉浸在这份悲哀无法自拔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不轻不重的,我以为是定期来打扫的保洁阿姨,只得有气无力的去把门打开,门开了,面前站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但他……是韦连恺。 “你怎么来了?”我很是惊讶,心想自己也没告诉他地址,他怎么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就找到这儿来了?好奇怪。 “先别问我,”他仔仔细细的打量我,再进入酒店的房间里来,看着里面的一片狼藉,一时也挺不可思议,“这,究竟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 伤了这么久,我也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掩饰什么了,只得坐下来,把事情大约的说了一遍,省得他反复问。 韦连恺很气愤的在床上锤了一下,低低的骂道,“这个畜生” “你说,他这几天都没找你,真的一个电话都没有给你?” 我无力的点了下头。 “走,”他拉着我的手,帮我拿起包包和手机,“我带你回去,帮你好好的教训他一顿!我倒要亲自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这绝对是不可饶恕的,” 我下意识的就甩脱他的手,叹了口气,说到,“不用了,谢谢你的关心,事到如今,我已经决定跟他彻底离婚了,正好也早就办了离婚证,现在只需让他搬出我家就是,很好处理。” ““他怔了下。 “真的?”他盯着我,问,“你确定要和他离了?” “是啊,我下定决心了。”我说的很坚决,“他这次已经严重触犯了我的底线,我也彻底看透了他的本质,不离婚都对不起我自己,必须离。” 他理解似的点了点头,却又说,“还是别这么冲动,先回去再说吧。毕竟你们已经有了小孩,轻易离婚对孩子不好。” 我心里一惊,倒是挺意外他嘴里会说出这种话…… 他在这屋里,坐在椅子上,我坐在床上,我俩确实就只纯粹的聊了天,聊了接近半个小时,在他的开导下,我心里没那么压抑了,也振作起来,简单收拾了自己,跟韦连恺一起离开了酒店。 一路上我都在想离婚的事情,想象着孩子的抚养权问题,就这样到了家里。回到家门口,我莫名的心跳加速,因为没带钥匙,就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是石赛玉。 “你终于回来了,”石赛玉的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好像早就知道我和韦连恒吵架并且外出的事儿,只是这些天她同样没有管过我的死活,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如今再见到我,脸色倒是冷了很多,我觉得自己又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我没理她,直接回到卧室,发现里面空空的,他不在…… 又过了两天后,他才回到了家里。 看到我,他不但毫无愧疚和关心,脸色却更加的阴沉,以至于变得有些狰狞恐怖起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冷冷的说出口,“韦连恒,我们就到底为止吧。” 他死死的盯着我,眸子里快要喷出火来,突然,毫无征兆的,他伸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193 百口莫辩的证据 韦连恒突然跟疯了一样掐住我的脖子……他苦大仇深的、狠狠地瞪着我,手里的力道不断加大……我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很快喘不过气来了,本能的求生意识让我不停的捶打他的手,只觉得难受的要命,无法呼吸,我要死了,死于机械性窒息……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不能理解他这样残忍是为什么? “连恒,你在干嘛啊,快放手!”石赛玉跑过来,拼尽力气的扯着他的手,“吵架归吵架,你怎么动起手来了,快点放开啊!”她看起来挺紧张我的,死命的掰开他,拉扯他。 可是我,慌乱的眼神跟他对视着,瞪着他眼里的那份冷漠,那份陌生,我心里闪过一阵阵的幻灭感,倒是希望他干脆把我掐死算了! 最终,他还是放开了手,随之粗暴的把我掀在一边,我撞到床上又跌坐在地! ““我咳嗽了几声,不停的喘着着粗气,抬眸来怒视着他。 很快,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带着哭腔冲他咆哮,”韦连恒,你有种就把我杀了!“ 他胸膛微微起伏着,一字一顿的,”我是想马上杀了你!“ 注意到他这些变态的言行,我发现他实在太不正常了,我虽然恨他怨他,但死活也想不通到底哪里伤到他哪里了,或者我究竟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儿,以至于他暴躁到要我的命?此时此刻,从他眼里,再也看不到一丝丝的爱意和疼惜了,只有无尽的愤怒,那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让我害怕的愤怒。 石赛玉摇摇头,没再劝解,反而出去了。 我忍耐的,低沉的,”你放心,我不会再跟你过下去了你发泄这么多,用这种残暴的方式来侮辱我,唯一的目的不就是逼我离开吗,呵呵,何必这么下作呢,想摆脱我很容易,完全没必要玩这些花样。咱们都冷静下来谈谈离婚的事吧,我只要孩子,其他都可以不要“ 他还是用那种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看我,更加阴狠的吐出一句话,”你真以为这些事情,是一句离婚就能完了的?“ 我顿了下,忍无可忍的问,”哪些事?我听不懂你的话,你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别给老子装傻!”他锋利的眼神仿若要把我洞穿,有些痛心的,“白深深,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找了个你,要早知道你骨子里是这样的放荡无耻,我也不会着了你的道!” 我实在受不了,“你这些话什么意思?真的是脑子坏掉了吗?你凭什么这样指责我?” 他闭了下眼,“” 这样的反应,让我越来越疑惑,就在我准备继续追问他的时候,没想到他突然就抓住来我的手腕,“走!”说着,把我往外面拽去,弄得我好几次被绊倒。就连石赛玉也看不下去了,连连劝他冷静点,不要乱来,孩子也吓得哇哇大哭,可是他全都不理,直接把我推了出去。 上了车,他一路开往公司去,紧闭着嘴巴不说话,整个的气场危险的不得了,好像一个炸弹一样随时会爆炸……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发怒了,他的神色的那么狰狞,已经让我完全不认识了,我也从最初的心痛和绝望变得疑惑、恐惧,我仔仔细细的在脑海里搜寻着,到底发生什么了,会严重到这样的地步? 终于到了公司,进入他的办公室,他二话不说,拿过桌面上的一份文件就扔到我身上,“自己看看!”说完就看向窗外,暗暗咬牙,眸光骇人 我赶紧翻了翻那份文件,有好几页,是一份跟银行的抵押贷款合同,抵押的是资产是赛欧旗下的两艘邮轮“华夏公主号”和“华夏水手号”这份文件让我陌生又熟悉,但翻到最后签名的地方是我的亲笔签名。这? “有什么问题?”我问他。 他更加凶恶的瞪我一眼,“到底想装到什么时候?” 我彻底受不了了,大叫一声,“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我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把这份文件甩给我是几个意思,我现在完全就是一头雾水!” “需要我告诉你?不敢亲口承认?”他盯着我。 随后,他才说出缘由。原来,在他监狱那段时间,是我亲自签名确定了这份抵押贷款的合同,把这两艘邮轮做抵押给银行贷了几十个亿的款,贷的款全部被韦连恺拿去了,如果逾期不还,贷款的风险就全部被转嫁到赛欧公司来,那么到时候这两艘邮轮就面临被变卖的风险,而且其中一艘还是赛欧最为盈利的邮轮,每年为公司创造的收益占了20%,如果被卖了,那赛欧的损失可谓十分惨重,甚至还可能出现现金流断裂的危险。 说得通俗一点,他认为韦连恺用这种抵押贷款的方式骗走了赛欧的优良资产,让赛欧陷入重重危机,而我,则是韦连恺的帮凶。因为他已经把赛欧的股权都转到了我的名下,我就是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这么大笔的贷款,如果不是我亲自签名同意,是根本不可能贷到的…… 得知了他的意思,我简直气的发抖。 “你觉得,这会是我干得出来的?”我颤声问他,“你凭什么污蔑我!” “那你给我解释下,为什么是你签的字?”他冷冷的问,那表情就是已经认定是我干的了。 对啊,为什么是我亲自签名的?我再次核对了下,这的的确确是我签的名,没有错,不是伪造的,但我当时为什么要签?我开始在脑海里回忆着……他入狱的那段时间,我代他担任总裁的职位,确实需要审核大大小小的各种决策文件,很多不重要的我都想不起来了。 见我迟迟的不回答,他说,“别想了,要在短时间内想到一个唬弄我的天衣无缝的答案,你也想不出来。” “你也够傻,”他嘲讽到,“你既然决定了背叛我,那么直接把手头的股权全部送给他就行了,何必走抵押贷款,多麻烦,是不是?” 我感觉的他现在的每一个字,于我而言都是巨大的侮辱……他竟然怀疑我在他坐牢期间,跟韦连恺统一战线来掏空赛欧的资产!如果是别人,就算石赛玉这样污蔑我,我都不介意,而面前这个男人,这个深入我灵魂深处的、最为信任的男人,如今居然可以给我扣上这种肮脏的帽子! 我想到这里,跌坐在沙发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难受的不得了…… “这个确实不是我干的,信不信由你!”我摇着头,有气无力的说。 “那你倒是说清楚,你当初为什么会签字?”他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句后,忽然又拿出他的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又扔到我面前,“白深深,说你是表子都是对表子的侮辱” 我浑身一凛,又拿过手机,看到上面是个视频文件。 我点开一看,发现这是一段酒店里的监控录像,清晰的拍下了韦连恺来我住的酒店门口敲门,我打开,跟他一起进去……半小时后,我们又一同出了房间……“ 看完这个,我的心脏狂跳起来……虽然我确实和韦连恺什么都没做,连手都没碰过,可这样清晰的真实监控画面,就是傻子也会认为我们俩必然发生了不轨之事啊!以人之常情来看,一对男女共同待在酒店房间这么久,除了干那种事以外,还能做什么,难道聊天吗?更何况,我跟韦连恺,还有那么一段牵扯不清的过去~ 我脸色惨白的看着他,困难而挣扎的说,”你误会了,我跟他--“ “嗯,你跟他是清白的,”他反讽了一句,暴风雨前的冷静让我更加害怕。 “连恒,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我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试着向他示弱,我觉得我们有过那么刻骨铭心的曾经,有着那么深的感情基础在这里,他应该不会如此绝情的,他只不过是短暂的愤怒而已,一旦我认错了低头了,他也会绷不住,就像过去一样。 可是,当我去抓住他手臂的时候,他冷冷的将我推开了。 我连声说到,“这一切都是误会,真的是误会,让我好好跟你解释” 他轻蔑的看了我一眼,“事实摆在眼前,你说这些废话还有用?滚,”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恨意,“碰到了你,算我倒霉,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我这次就放了你,也不想再追究了,以后咱们恩断义绝,请你尽快滚出我的世界!” 看的出来,他完全不是在开玩笑,那么坚定狠绝的…… 我感觉自己的内心,正在逐渐的坍塌……我像个傻子那样怔怔地望着他的脸,看着他脸上的这份绝情,我这才算意识到了我们之间已经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越想越不敢相信,不能接受,不敢再往下想……这一定不是真的。 “老公,”我脑子一热,再次激动的,不争气的抓住他的手,有些哽咽,“我不想跟你吵架了,咱们停止吧,都别再胡说八道了,我这么爱你,我怎么可能--” 可我还没说完,又被他推倒在地,他怒视着我,眸子里快要喷出火来,特别无情,“别再对我说这些话,我恶心!” ““我坐在地上,浑身冰凉。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了,我抬头一看,竟然是韦连恺! 他看到我坐在地上,头发蓬乱,一脸的狼狈,立刻就过来要把我扶起来……我怕进一步惹怒韦连恒,赶紧甩开了他的手,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强撑着振作起来,对韦连恺说,”你来得正好,你来解释下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把那份抵押贷款合同给他看。 韦连恺接过来,只不过随意的翻了两页,瞟了两眼,就当着韦连恒的面,理所当然的对我说,”哪有怎么回事?不就是你当初让我去弄的,你签个字就行了?“ 我浑身一震,”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弄抵押贷款的事了?“是啊,我真的没有印象了,那段时间,我整颗心都放在入狱的韦连恒身上,只想着如何救他,对公司的事情也比较敷衍,或许真的是误签了文件也不一定。 而这个时候,一边的韦连恒的脸色更加清冷了,暴怒一触即发。 韦连恺又轻松自在的说着,”哦,你忘了吗,3月份的时候,香港那边的分公司遇到资金短缺的问题,董事会通过决议可以先从银行贷些款。当时,你认为我在融资贷款这块儿比较熟,在银行也有人脉资源,让我去负责这个事?“ 我闷了几分钟,才依稀想起来,确实有香港分公司这件事,也涉及到了贷款的问题…… 韦连恺又直白道,”当时我把需要用到的文件都给你准备好了,让你签字,你还说相信我的专业,不用看就签了个名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多多少少带了些暧昧。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倒真的想起了这回事,当时没有精力来管,而且觉得韦连恺毕竟是赛欧的第二大股东,他又是专门搞金融的,在这些领域肯定比我专业熟练地多,也就全部交给他去处理,自己只是负责签了个字,但是-- 我又问韦连恺,”不是只需要贷几个亿就行了吗,为什么听说贷了几十个亿,而且还全部都进了你的账户?你这不是变相在盗用赛欧的资产?“ “够了!”韦连恒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恨极的目光分别扫视了我和韦连恺,“还唱起了双簧?想把老子当猴耍吗?” 我愣了下。 听他再次死咬着是我背叛了他,根本不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对这件事没有基本的判断力,我忽然就觉得好无力好疲惫,我深深的呼吸了下,不想再解释了。 可能是这几天来压力实在太大,刚才的情绪波动也大吧,我不知怎么的脑袋一晕,身子就不受控制的朝地上歪去……而这个时候,一边的韦连恺适时的扶住了我,“深深,没事吧?” 也正是这个举动,让一边韦连恒的怒火彻底被引燃!他强势的抓过韦连恺,拳头一挥就打到了韦连恺的鼻梁上,揍得他往后退了几步,鼻孔很快流出血来…… 但是已经发疯的韦连恒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立马又对他发起猛烈的攻击,扯住他的领子将他摁在墙上,罩着他的胸口又是一阵狠揍! “你快住手!”我马上就扯韦连恒,“不要打架,住手” 可韦连恒把我甩开后,再次对韦连恺各种拳打脚踢,动作之快和暴力,让对方基本没有反击的能力,就像那天殴打唐凌菲的前夫一样,他简直是打架上瘾了。我眼看韦连恺倒在地上,而连恒不分轻重的的猛踢了他的头部时,再一次飞快的过去拦住了……我甚至不惜拖住韦连恒的腿,着急的说到,“你不要发疯了,他以前受过重伤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现在都没完全康复,脑子还做过手术的你赶紧停下来,不要再发疯了,停下来”是的,联想到曾经韦连恺去鬼门关走过一趟,差一点点就去世,这条命也不容易,所以我现在不得不站在他那边,生怕韦连恒又把他踹出个好歹来。 可能是看我帮着韦连恺吧,连恒这下更是气的要命,他气的干脆一脚把我踢翻在一边……然后,他也不再管这里了,转身就朝门外奔去。 听着他消失的脚步声,我心脏一阵阵的抽痛,不过还是象征性的把受伤的韦连恺扶了起来,问他,“伤得重不重,要不要去医院?” 他说不用,然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在沙发上坐下稍微休息了下。 我就站在那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来想再去找韦连恒,可想到他这么不信任我,这么狠心的对待我,我也狠下心来,没不去找虐。 “我们走吧。”韦连恺不顾身上的疼痛,他忍耐的站起来,对我说,“离开这里。” 到了楼下一个无人的地方,我质问韦连恺,“关于在银行抵押贷款的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了想,才跟我道出实情,说贷款的项目确实是他有意为之的。他经营着一个证券公司,为了帮客户盈利,经常需要在炒股的时候用到大量的资金来抬高或者压低股价,操纵股市之类的,所以随随便便运作几十个亿都是常有的事儿,所以这次他利用赛欧的资产来抵押在银行贷了款用到自己的炒股上去了,暂时还不能退出来,能不能如期归还银行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风险也就这样转嫁到了赛欧。 也难怪,韦连恒会大为光火~ 听到这个事实,要不是看韦连恺刚被打得鼻青脸肿,我一定马上抽他一耳光! 说到底,这件事也怪我粗心,当时只想着救连恒,放松了警惕,居然这样糊糊涂涂的签了字,被韦连恺成功利用了……所以如今,我确实也在韦连恒面前无可辩驳了,事实摆在眼前,任我怎么解释,恐怕在他听来也是掩饰了吧?更何况,他还抓到了我和韦连恺同进同出酒店的‘证据’,担心底里已经认认定我背叛了他,我这下是真正的百口莫辩了! “其实,”韦连恺顿了下,再次坦白,“说了你也别生气,我当初利用赛欧的资产来贷款,除了解决自己公司的问题,也打了个挺无耻的算盘,就是想让韦连恒误会后来看你们俩那么相爱,我有又觉得自己挺卑鄙的本来想单独跟他澄清,可是今天,看到他对你的态度,我发现我好像高估了他对你的感情,我觉得我的机会可能又来了” 说着,他双眸炽热的锁住我,“进办公室以前,我就在门外听清了你们的对话,既然他对我们的关系产生了误会,对你也唾弃至此,不如就彻底放弃他,好不好?” 我无奈的闭了下眼睛,真心没精力再跟面前的韦连恺计较了,只疲惫的冒出一句,“我放不放弃他,和你没有关系。” 194 痛定思痛后振作 韦连恺并没有被我的冷漠击退,他反而真挚的对我说,“深深,我知道我这个人很卑鄙,为了得到你,一度走火入魔有时候我也痛恨自己的极端,反思过很多,可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要我改的话也不一定改的掉了,但是--”他越发低沉的,“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人生,给我一点点温暖,我或许也不至于这么可悲。” 他说得如此动情,但我全副的心思都沉浸在跟韦连恒的感情决裂里,只是轻叹了声,“你上次不才跟我说要放手、不纠葛的,怎么现在又绕回来了?累不累?” “你们现在不正好离婚了,我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你,”说着,他快要贴到我身上来,紧紧的盯着我,压低声音,“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丝毫的感觉吗?说实话,刚才被他揍的时候,你扑过来帮我,我挺感动的,感动到忘了疼,其实我刚不还手,就是想给他错觉。让他真以为我们在酒店做了--” “你神经病!”我实在忍不住骂了句,感觉自己又被他扭曲的三观震到了,从未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关键他无耻起来还可以如此的理所当然。 我离开他跟前,说,“不要想多了,我只是不希望他把你打成重伤后有又去坐牢,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自相残杀,况且你曾经救过我的命,你身体确实没痊愈,以人之常情来看我都不可能袖手旁观。总之,这不能代表什么” “是么?”他更紧密的盯着我,多了些激动,“那上次我躺在医院生死未卜的时候,你说过的那些话呢?我可记得很清楚,尤其,你亲口承认过你是爱我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都听到了?他不是昏迷不醒没有意识的吗?他又骗了我?回忆起病房时的话,我顿觉有一种被扒光后的难堪。我不敢看他,转身去,“你当时命悬一线,我不过编造这些话给你精神上支持罢了,根本没有意义,你可以当我在念台词。” “但你成功让我挺过来了,”他不依不饶的,“如果你对我没有感情,再怎么编也编不出这种情真意切的话。你知道吗,你当时说完出去后,我流泪了虽然不能动不能说,到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我拼命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要挺过去,为了你!” 他这样的深情让我的负罪感进一步加重,真的是越扯越乱了,我实在受不了,“你不如把我杀了算了!” 我镇定下心神,语气又冷又硬,“连恺,我希望我们今天这样的谈话是最后一次,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那就是我永远不会跟你有什么结果,你果断放弃吧而且就算没有连恒,就算我和他离婚了我跟你也不可能走到一起,真的。” “为什么?”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因为,”我咬咬牙,看着他的眼睛脱口而出,“我并不爱你,最多只有感动。” ““ 听到这个,他刚才的奕奕神采很快就暗了下去~ 他僵了几秒,低下头去,似乎在强忍那份悲哀……随之,他不知所谓的点点头,苦笑着,”好。我知道了。“ 然后他什么也没再说,双手插在裤兜里就走了,脚步特显沉重。我目送着他高大落寞的背影远去,心里并不轻松。 *** 很快把心从韦连恺那里收回来后,我纠结的还是自己的婚姻问题。 要不要再放下自尊去挽回韦连恒?再怎么样他是孩子的父亲,我始终觉得,我们这次的矛盾虽然大,并不是不可调和的,只是暂时性……更准确的说,我此刻的内心,对失去他的那一种恐惧,已经压过了自尊。 所以我再一次上去找他,可是找遍了公司都不见他的人影,给他打了几次电话都不接,再打的时候已经关机!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天的。 在外面闲逛了很久直到天黑,带着千疮百孔的心,我最终还是回了家,打算在家跟他敞开心扉的谈谈。 可是,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发现客厅好像空荡荡的,也没听到石赛玉逗孩子的声音了,宝宝用的那些东西也看不到了。这个点,难道她带孩子出去吃饭了吗?我下意识的慌张起来,忙朝卧室走去,发现房间里也同样空落落的,敞开的衣柜里已经看不到他的任何衣物!我又跑到了外面,发现阳台上已经没有他和石赛玉的衣服了,又跑到石赛玉的房间,被子倒是叠的整整齐齐的,可是打开柜子已经空空如也! 我知道发生什么了,突然就像被抽空一样,无力的软倒在床……那种被全世界背叛的无助感,将我紧紧包围,缚住~ 他已经狠心绝情到这个地步了?说走就走,说离婚就离婚,连一刻都等不下去了?那么彻底……可我还在坚持什么?一次次那么卑微的要解释,要挽回……殊不知,他已经铁了心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为什么还不认清现实呢? 钻进被窝里,我再次哭了个昏天黑地,放声的大哭着,一度哭得喘不过气来……当初我妈我奶奶去世的时候我都没哭得这么伤心过!此时此刻,我脆弱、无助、挣扎、绝望、压抑……所有的负面情绪充斥着身心,那么清晰的感受着疼痛的滋味,绵绵无尽,一阵又一阵,缓不过来,找不到一个出口来发泄,在这种反反复复的折磨下,我快要疯掉! 我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凄苦的夜,从失眠到半梦半醒,头痛欲裂,起来喝杯水都是苦的。长这么大,我平生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了这种极致的心痛……我知道,这些痛苦来源于……我对他那种深入骨髓的爱和依恋,早就把他当成了生命里最重要的部分,一旦失去,那种铺天盖地的失落感,那种幻灭的、消亡的感觉,只化作绵绵的伤痛,啃噬着我的每一根神经,让人从生理到心理的难受~ 痛定思痛后,我还是没死,就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直面现实了。 既然现在已经算是跟他断干净了,我最为放心不下的还是不到两岁的孩子……我马上给石赛玉打电话,可同样的,一次又一次,她没接,再打的时候就已经关机!看来,她现在是无条件的跟她儿子站在一条战线上了。我在心寒之余,又给韦连恒打电话,但根本已经打不通。我等不及了,昏头昏脑的又去公司找他,听秘书说他飞新加坡了! 绝望之际,我满心只想着夺回安安,于是又要朝韦家的别墅跑。可到半路上,想到韦家那些牛鬼蛇神的面孔,还是觉得不妥,怕到时候孩子没见到反而惹了一身臊,于是给连云打了个电话问情况。 “喂,连云,”我平复着慌乱,尽量像个没事人似的,“连恒和他妈没有回韦家来,你看到安安了吗?” “啊?”她有点懵,“怎么听你的语气有点不对劲儿啊?我昨天才回过家,没看到他们在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闷了下,”没事。“ “听说你和连恒吵架了,现在还没和好?”她问。 “你听谁说的?” “哦,这个,”她沉吟了下,“是唐凌菲告诉我的。” 她进一步解释,“好像是上周四吧,连恒给我打电话说菲菲被她前夫打伤了,让我去医院照顾她。我去的时候,跟菲菲闲聊时,她无意间提到说你跟连恒在闹矛盾,冷战什么的。” “哦,”我冷言冷语的说到,“唐律师受伤了,他怎么不自己去照顾她,反而来麻烦你?” “呵呵,”她笑了下,“他一个男人怎么方便啊,工作又那么忙,你放心,你家老公很懂得分寸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他和唐律师没什么的。” 我有点疑惑,连云为什么一再跟我强调韦连恒和唐律师的清白?明明我也没问,没有特别在意……罢了,已经跟他离婚了,管他妈跟谁呢。 从连云这里得不到消息,我搜了下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无意间看到庄怀舟的名字,于是决心从他这里寻找个出口。 我给庄怀舟打了个电话,只不过响了几声,他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喂,深深吗?” 他的声音总是有一种让人安定的舒心的感觉,以至于我心情也好了不少,“嗯,庄总你好,我不知道你现在有空吗,我现在有件比较重要的事有求于你。” “好,你说。”他都没犹豫,回答得特别爽快。 “我,是这样的,我”咬咬牙,我也不怕丢脸了,直接跟他坦白了和韦连恒离婚,以及他们带走孩子不让我相见的事实。按理说,这样的私事,是不太适合透露给怀舟这样一个外人的,但不知为何,他却给我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我脑子一热也就全盘托出了。 他听了以后,的确有些讶异,在场面上安慰了几句后,问我,“那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呢?” “我想,我婆婆跟你关系还不错,你能不能找个理由帮我把她约出来,让她带着孩子出来,我只想见孩子一面,并且跟她沟通一些事情,不然我这样根本几句见不到她” “呵呵,”他笑了下,“我跟你婆婆也不过才见过两三次面而已,聊的来,但也不算很熟。既然你都开了这个口了,那我就答应你吧。这样,待会儿我给她打个电话,看能不能约到,约到了我再告诉,行吗?” “好,那谢谢你了,庄总。”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庄怀舟就再给我回了电话,说是石赛玉那边已经答应跟他见面,就在下午两三点的样子,地点定在红树林公园,她也会带安安出来的。 我再次对他表示了感谢后,就准备了一番,下午到了时间点就驱车前往……我这儿去滨海大道那边有点远,一边开着车一边跟庄怀舟通着电话,他告知了我具体的地址。下午3点过我才到了公园门口,停好车再走进去。 没有再给庄打电话,我就自己一边走一边寻找……走了十几分钟,我终于看到不远处一条长椅上坐着庄怀舟和石赛玉,他们正在那儿笑意盈盈的聊着天,安安在旁边玩耍~不得不说,这个画面还挺让我动容的,两人年龄外貌都那么般配,虽然都年过五十了,但他们俩有钱都保养得比较好,看起来就跟四十多岁的人差不多细看之下,彼此的眼底眉间都藏着点朦朦胧胧的情愫,尤其是石赛玉,盯着庄怀舟看的时候,笑得那么幸福,好像真的在谈恋爱一样。我叹了口气,心想着要是庄没有结婚,他们俩倒也挺合适,石赛玉有了第二春,也不至于把安安当精神寄托。 我深呼吸了下稍稍缓解了心里的慌乱,走了过去……她跟庄怀舟聊的太投入了,一直没有注意到我的靠近,倒是正在玩耍的安安抬头来看到我,奶声奶气的喊了我一声,“妈妈!”再摇摇晃晃的朝我跑来,我怕他摔倒,赶紧去扶住了他。 ““石赛玉看到我突然出现,她一下就惊诧的睁大了眼睛,”你怎么来这里了?“ “妈,”我还是像原来那样称呼她,冷淡的开口,“既然你不接我电话,我只好自己找来了,想必我和你儿子只见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们现在是离婚了,但安安是一定要归我的,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 石赛玉还是挺生气的,她瞪着我,厉声说道,“你要安安?你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还有什么资格来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就你这样的品德,你能教育好孩子?”然后她可能觉得在庄怀舟面前说这些不太好吧,她又缓和了下语气,“深深,我知道这样说你可能很难听,但身为连恒的妈,我就算再怎么置身事外,也无法容忍你这些恶劣的行为,说白了就是无耻”她说到这里,有些痛心的样子,然后又冷冷道,“还有我问你,既然已经离婚了,你把在赛欧的股权转到连恒名下没有?其他的房产你拿去就算了,但赛欧的股份,你也该自觉点归还了,我不想到时候大家闹得很难看……” 又是一阵心寒。 从她这番话听来,她应该也是误以为我和韦连恺去酒店开房,又联合起来动用赛欧的巨额资产了,所以对我冷漠至此吧……呵呵,我也不怪她,她对我已经算客气了,这事儿要放在梁秀行身上,脏话辱骂和耳光早就朝我飞过来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她并不是我原来以为的与世无争和温婉大气,她只是隐藏得太深罢了,就像韦连恒很久很久以前亲口说过她会装……也不怪她,本来丈夫早逝,她一个女人要在韦家这样的豪门里生存下来,肯定也得有自己的一套生存哲学的。 “妈你放心,”我哼了声,“属于你们韦家的财产,不是我的,我一分都不会要,只求你把我儿子还给我,这一两年来感谢你的辛苦照顾,以后不用麻烦你了,你也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吧。” “安安不会给你,”她言辞坚定的,“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我一手把他带到现在,孩子现在一刻也离不开我,抚养权的问题你就不要想了。况且安安跟着我们,以后能得到最好的生活和教育条件反正你也叫了我这么久的妈,我并不是多么无情的人,你以后可以随时来探望孩子,但孩子必须得跟着我,这是没有商量余地的。” ““我胸中的怒火在逐渐攀升,想着自己曾经冒着那么大的生命危险生下孩子,如今她一个做奶奶的却这么理直气壮的要夺走,我越想越气,尤其是想到韦连恒的冷酷无情,我也不想再跟石赛玉讲什么道理了,我抱起安安就转身要走。 “你干什么?”石赛玉飞快的追上来抓住我,气急败坏的,“想公然抢走他?”说着,她马上就强行的从我手里抱过安安,安安却哇一声大哭起来,哭着要妈妈可能是好久没看到我了,孩子也想我了吧?听到他的哭声,我心疼的不得不了~可是,也不可能真的像抢东西一样,跟石赛玉抢来抢去吧?她对安安的疼爱是远超于我的,我若要要带走孩子,她估计真要和我拼命 “没必要这样吧,”庄怀舟走了过来,心平气和的劝到,“都是一家人,在孩子的问题还是和协商和平解决吧,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对孩子也不好。”其实庄怀舟也是不太好说话的,他毕竟是外人,还是个男人,还是个有身份有背景的男人,要他怎么插手这样的矛盾呢,只不过象征性的说两句额罢了。可能他也难以理解,为何上次还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怎么现在就闹成这样了?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石赛玉闷闷的说了句,脸上也挂不住,只是把安安搂得紧紧的,还像躲避瘟神那样的躲开了我。 ““看到这样的情况,尤其是面前这个给过我亲情的女人如今防我防成这样,我在内心又泛起了波澜,连日来蓄积的负面情绪让我很容易崩溃,尤其是孩子的问题上我觉得自己的眼圈又红了,我整个的软下来,走到石赛玉面前,情真意切的,哽咽的开口到,”妈,我一直当你是我亲妈的你过去对我那么好,那么疼我,我也舍不得别人欺负你我们一家人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的都挺过来了,我也真没做错过什么,你怎么就是不信任我了?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僵,你觉得你看我哪里不顺眼,我改了还不行吗,妈?“ 听到这里,石赛玉的眼圈也逐渐红了,她稍稍侧过身去,用手背擦了下眼泪,却始终闷闷的没有回答我……看得出来,她是被我说动了的,也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冷漠无情~ 庄怀舟只是在旁边无心的看着,也没好插话。 就在局面陷入沉默,我也转过身去强烈忍住眼睛里的泪水的时候,突然听到庄怀舟大叫一声,”赛玉小心!“ 立刻转身来,刚好看到一个中学生骑着自行车有些失控的冲过来,冲向石赛玉……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庄怀舟冲过来把抱着安安的石赛玉往旁边一掀,而自己却被自行车撞了下,他跌倒在地的同时,骑车的中学生也摔倒了!原来是中学生的自行车刹车失灵了,而这里又是一个小小的斜坡,所以发生了这样的悲剧。 我们没管中学生,赶紧去扶庄怀舟,他刚才是头摔倒在地了,不知道是不是有点严重,居然不怎么坐的起来……可就在我们关切的问他有没有事的时候,突然,他出现的一种反应,让我和石赛玉都害怕的惊声尖叫起来! 195 感情进一步分裂 只见庄怀舟突然翻着白眼,双腿蹬直,浑身紧绷抽搐蜷缩在一起,口吐白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们吓坏了,连声叫他,但他好似根本没有意识!偏偏这个时候周围又无人,我手忙脚乱的拿着手机打120,石赛玉蹲在地上,使劲的把他翻过来侧躺着,还在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 当我下意识的要去帮忙按住他庄怀舟抽搐的手时,石赛玉制止了我,她没有最初那么紧张了,告诉我,”先别去碰他,这应该是癫痫发作的症状,我以前见过,等会儿就好了“ 果然过了几分钟后,庄怀舟蜷缩抽搐的症状真的停止了,然后就睡在地上喘着气,闭着眼睛……我们又叫了他几声,他只是嘴里嗯嗯嗯的,但是根本就处于昏睡的状态,谁也叫不醒。 见他还有呼吸,我也松了口气,都没心思跟石赛玉争安安的,就一起守在这里等待救护车的到来。庄怀舟被送到医院时,浴已经完全苏醒了,只不过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浑身乏力。躺在病床上,当他得知自己发病的情况时,多少有些尴尬,也很是无奈,他叹了口气,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病情。 他说他10年前出过一场严重的车祸,伤到了脑袋,从而留下了癫痫的后遗症,本来通过吃药一直控制的挺好的,好几年都没发作过了,但是最近两个月,他不但停了药,而且因为一些琐事,尤其是和黄玉致的婚姻出现些问题,所以压力特别大,经常熬夜失眠什么的今天突然又发作,实在很正常。 听了他的故事,石赛玉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呆呆的,脸色煞白,她眼睛里闪动着一丝亮光,”庄先生,你说你10年前出过很严重的车祸??“ 庄怀舟对她这样的反应很是不解,他坦白的说,”是啊,不瞒你们说,那场车祸很严重,我当时还去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你们看我现在比较正常对吧,但我的鼻子是去做过整形的,而且--“他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石赛玉快要呼吸不畅了,她急急的追问,”那,庄先生,你能不能跟我说下,你车祸前的故事?比如你是哪里人?你家在哪里,做什么工作的?“ 听着石赛玉这连声地追问,我挺无语的。不用说,她是想进一步从庄怀舟身上寻找跟自己已逝丈夫相似的地方,都快要走火入魔了。世界上有巧合,但不会有如此荒诞的奇迹发生。 “我--”庄怀舟顿了顿,好似有难言之隐,不过他还是淡淡的一笑,“我这个人比较简单,没什么‘故事’可言,老家嘛,是xx省的,多年来一直从事地产这一行,大半辈子就这么糊糊涂涂的过来了” 我倒是很快从庄怀舟的突发状况里走出来,对他身上的故事兴趣也不大,一心挂在安安身上。我把安安带到病房外面玩耍了几分钟,石赛玉就担心的跑出来看情况,生怕我悄悄带走。但我决心已定,把孩子抱在怀里,尽量心平气和的对她说,“妈,多余话我不想跟您说了,当初我生下这个孩子吃了多大的苦,你是亲眼见证过的,而且你也是做母亲的,能够体会到骨肉分离的痛苦所以我诚心诚意的恳求你高抬贵手,不要跟我争孩子,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绝不能再失去安安。如果你执意要跟我争的话,咱们到时候对簿公堂撕破脸实在太难看,对安安也是莫大的伤害” 她摇摇头,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坚持自己那一套,“安安也是连恒的亲生骨肉,留在我们韦家是天经地义的,况且,你想想你自己的实际情况,你当初怀着安安的时候因为跟别人牵扯不清,好几次差点出意外,连最终要生的时候又跟过鬼门关一样你说,你以后带着安安,怎么能保证他的安全?再者说,你还年轻,还要工作要重新结婚的,安安还这么小,你怎么照顾的过来?以前你过的潇潇洒洒,没经历过太多的苦难,永远不知道一个女人带孩子的辛苦,现在你也不过是想为自己争口气就在这儿不切实际的跟我争孩子而已我劝你还是回去反思下,如果真的为安安好,让他跟着我和连恒,就是最好的安排。” 我被她说的几乎是无可辩驳了。本来安安出生到现在,我就忙于公司的事儿,很少亲自照顾过,如果我此刻要向她表达我对孩子无法割舍的爱,未免有些站不住脚……尤其是,听到她这么直白的,冷静的分析我离婚后的现状,甚至还提到再婚,我就愈加的心寒……呵呵,身为婆婆,面对这场离婚,她居然丝毫都没有帮着挽留,帮着调和,帮着修复,反而口口声声的说着我们离婚了如何如何,只想着跟我争孩子,催我还回那些财产……这样的冷漠,这前后的反差也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想到这些,我心里更加郁闷难平,对她的语气也冷了几分,“我条件再不好,但也是安安的亲生母亲,我对孩子的爱不会比你少半分。还有,你别忘了,安安两周岁都不到,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基本也是判给我的。孩子我今天抱走了,你放心,我会在最快的时间里,把公司的股权转让给你儿子” 说完,我不管她的反应,负气的抱着安安就疾步离开,而石赛玉激动了,她又赶紧追过来,一个劲儿的让我停下,说别抱走孩子,声音在过道里特别响亮,吸引了路过的人观望……这阵势,搞得好像我是个人贩子在抢她孩子一样。 飞快的进入旁边的电梯,我迅速的关上电梯门,把石赛玉隔绝在外面……靠在电梯壁里,我整颗心跳的好厉害,而安安,却嘴巴一扁,‘哇’一声就哭起来,边哭边喊,“我要奶奶,我要奶奶” 痛心。 到了一楼,我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一边哄着他,一边往大厅外走,可是还没走几步,后面石赛玉就又冲上来了,心疼的叫着,“安安,你快把安安放下,你听他哭的这么凶” 我不管,脚步越走越快,可是才刚刚走出医院的大厅,抬头来就看到不远处出现一个高大的,熟悉的身影……韦连恒! 他沉着脸,面无表情的朝我这边走过来。 我整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脚下也不由自主的就停住了,怔怔的望着他,感觉浑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不过几天没见,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安安给我!”石赛玉一把从我手里夺过安安,在旁边哄了几声,安安就真的不哭了,还紧紧的搂着她的脖子,好似找到了安全感 韦连恒也已经走到了我跟前,他面若冰霜,看起来憔悴而疲惫,眼球上有些血丝,胡茬也冒出来没有及时刮干净……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俊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阴沉沉的,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我有瞬间的眩晕,做了一个深呼吸,竭尽全力的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直直的对上了他的冷眸…… “听说,你要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他首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冷的让我觉得好陌生。 我暗暗咬牙,不卑不亢的回答,“是。” “你觉得你配吗?” “我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我侧过身,不想再面对他,语气轻蔑的,“韦连恒,别给我摆出这么一副恶心的姿态,搞得你好像很爱孩子似的从我辛苦怀孕到命悬一线的生产,还有这两年日日夜夜的抚养,你除了在床上贡献了那几分钟外,你觉得你哪里够格当一个父亲?既然咱们已经一拍两散了,孩子是我的,我必然要带走,你最好别跟我瞎bb,没用。” ““他更加深入的盯了好久,没有说什么,却忽然就捏住了我的手臂,将我扯过去! 他的动作还是那么粗暴,本来我手臂就很纤细没什么肉,他这么一捏,真真弄疼了我,我气急之下,抬手就甩了他一耳光! 打得很重很响亮,周围不少人立刻看热闹似的看过来,而石赛玉自然很生气,但也只是瞪了我一眼,抱着安安在旁边没有马上离开。 韦连恒被我这么一打,他眼里很快蓄满了怒意,但也只是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继续跟我对视着,没有立即发作,可他这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还是让人有些胆寒的…… 可我是没有心情在跟他对峙下去的,他可以绝情到这种地步,不给我留任何的余地,前一天可以把我捧上天堂,后一天就把我推下悬崖……那么,我也该收起那些廉价的求乞了。说到底,我不欠他的,这世界也没有谁离不开谁。 于是我转身就又走到石赛玉跟前,故意大声的说到,”这位阿姨,请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不然我马上报警了,光天化日之下抢孩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到这里,路人又都看过来,纷纷对石赛玉露出警觉的眼神,看得石赛玉有几分不自在。这个时候,韦连恒在旁边对石赛玉说了句,”把安安抱走。“ “嗯,”石赛玉边说自己要上楼拿包包,边走向电梯。 当我急切的又要追过去的时候,韦连恒再次拉住了我,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不想让孩子有个水性杨花的妈,你以后都不准见他” 我再次被他这话气的发颤,于是,盯着他的眼睛,脑子一热就冲口而出,“是,你说的很对!我就是水性杨花了!所以安安并不是你的种,我让你喜当爹了,怎么样,现在知道真相了还不赶紧把孩子还给我?!” ““韦连恒显然被气到了,他更紧地捏住我的手腕,快要把我捏断。 石赛玉根本没走,她听到这里也觉得特别难堪,赶紧走过来,”深深,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你不能为了争孩子就说这种破罐子破摔的话,让周围听到多不好!你赶紧回家吧,安安我会照顾得很好,我答应让你随时来探望,别在这儿吵了。“ 是啊,虽然我说出了这样的话,但石赛玉是显然不会相信,因为安安长得就跟韦连恒是一个模子出来似的,要说他不是韦连恒的种也不可能,连亲子鉴定都不用去做,单看也能鉴定出来。 面对这种严峻的局面,我知道这样简单粗暴的撒泼打滚,是不可能夺回孩子的,于是想了想,转而义正言辞的说到,”韦连恒,我告诉你,安安我是要定了。我回去就马上起诉到法院,通过法律程序正式跟你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而且我不妨把丑话说在前,如果你们不还我孩子,我死也不会归还你在赛欧那百分之四十多的股权,还有你其他的投资和房产,你的豪车豪宅,所有你曾经给过我的东西,我都不会再还你!你最好想想清楚,到时候把我惹毛了,我把赛欧股份全部出售,让赛欧落入外人之手,你就等着后悔去吧“ 韦连恒难以置信的盯着我,脸上的危险在不断的扩大,眸子里迸射出的那份狰狞让我不敢直视,我不知道他内心现在是怎样的惊涛骇浪,估计是恨不得当场撕碎我吧……而旁边的石赛玉却当真了,她颇有些着急的说,”深深,你可别这么没良心啊,要真的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安安了!大家各自退让一步,好好协商,别动不动就说这种气话“ 我不听石赛玉的话,只看着韦连恒,要他发话。 没想到,他在短暂的愤怒之后,忍耐而低沉的开口,”好,随你。“ “曾经心甘情愿的交到你手上,如今赌输了,我也输得起”他说到,“如果能用通过这些身外之物看透你的本性,让我彻底放弃你,我倒觉得很值。” 他这几句话,像鞭笞在我心上一样…… 钝痛之际,再接触到他这么冷漠狠绝的眼神,那种彻头彻尾的坠落感,再次袭来……看来,我们这次的见面,把两人之间仅存的那点念想也斩断了,再也没有可能了~ 我冷笑着点点头,不再回应他。 最后瞟了眼安安,看到他那么听话的被石赛玉抱着……这一切,让我觉得自己好似在无理取闹一样。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始终还是要脸的,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转身就走了。 坐在车上,回想着刚才跟他的冲突和诀别,再次哭的喘不过气来~手指插进头发里,那种满心的痛楚,那种无边无际的压抑,让我一次次想要自寻短见~ 回到家,过了几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接到了韦连云的电话,她不知道从谁的嘴巴里知道了我和韦连恒离婚的爆炸消息,说要约我出去散散心。 我觉得自己再这样堕落下去,是真的要死了,于是也就答应了韦连云的约会。 因为精神状态不好,我都不敢开车,就自己坐了出租车去她说的地点。还是一个高级商务会所,她已经提前到了,我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她定好的包厢。 可当我抬手正准备要敲门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唐凌菲的声音,在跟韦连云叽叽喳喳的聊天,而且意外时他们这次聊天并不是用的粤语了,所以我不知怎的也没立即推开门,在门外静静的偷听她们的聊天……真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 这时,我听连云问了句,“菲菲啊,他们俩离婚真和你无关?” 唐凌菲不以为意的说,“关我屁事啊,我哪有这么大能耐让人家离婚,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嘛。” “哦,那就好。主要你以前跟连恒有过那么一段,我还以为你俩有点什么呢。”连云说。 “哎,我倒还希望有点什么呢,可上次你也看到了,连去个医院他也避嫌,非要让你来照顾,当时真气的我肝疼,本来看他帮我揍那姓林的孙子,还以为他--” “以为他对你旧情复燃?”连云打趣到,然后又继续,“菲菲,说句话不好听,你别生气啊,我觉得吧,这连恒跟深深感情挺深的,你估计是没戏了,还是趁早打消那个念头。” “呵,我可没往那方面想过,你别给我招黑啊!碰到姓林的人渣,我现在还元气大伤,哪里精力去想下一段感情?每天工作那么忙,也没时间,算了。” “那最好怎么深深还没来啊,”连云说了句。 “不会爽约了吧,”唐凌菲自在的感叹到,“上次不还在我们面前秀恩爱呢,这才多长时间啊就离婚了,估计她现在也是半死不活的状态,能不能来都还不一定。哎,想着他们都离婚了,或许我也--”她声音压低,我听不清了。 也就在这时,我觉得自己好像又被打了一棍子…… 唐凌菲跟韦连恒有过一段?所以他愿意拼死为她出头,所以那天在车上当我面暧昧,所以他这么绝决的真正原因是……?我迅速一脑补,什么都知道了。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进去揭穿,不会歇斯底里的闹,只是默默转身离开。 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 196 何时走出这深渊 从会所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快要虚脱一般,在路边随便拦了辆出租车就准备回家去。 坐在车上,我倚靠在车窗边,满心的荒芜~ 中途,韦连云一遍又一遍的给我打电话,我都没接,只是给她回了个短信说自己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我以为回家会得到些许的缓解,却发现家里留下的回忆更加重了我的苦痛。 这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有我跟他生活过的痕迹,一起睡过的床,一起盖过的被子,一起坐过的沙发,一起进过的厨房,一起用过的碗和筷子……每个物件都有他的影子,要我如何摆脱得了? 那种彻底失去的无助,那种锥心蚀骨的痛楚,让我一次次想要振作的心一次次被打倒。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原来这么的害怕失去他,我是这么的输不起……从来没失恋过,如今尝到这样的滋味,我觉得自己真的要撑不下去了,即便他做了这么多伤害我的事情,我在自己内心深处感觉到的,不是对他的恨,却是对他深深的不舍。 这个时候,什么尊严,什么骄傲,什么骨气,什么坚强……统统都治不了我的沉沦了,失去他,就好像心上缺了一大块,鲜血淋漓,痛彻心扉,看不到未来有什么希望,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好想这样永远沉睡,不再醒来就不会面对他给的折磨了……我的世界,已然一片破碎~ 不知道这种糟糕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可能就这样苟活着,永远得不到救赎了吧? 我仍旧哪里都没去,在家里浑浑噩噩了几天,一再强迫自己接受现实,接下来最重要的还是要回孩子,于是准备找律师了。是的,我终于还是走上了这一步。 那天刚从律师事务所出来的时候,连云又给我打电话。我几番犹豫踟蹰后,只得接了。 “深深,你没事吧?”她一来就问。 “没啊,”我随心的回了句,“谢谢关心,我死不了的。” “还说没事呢,听你声音就不对劲,”她追问,“你跟连恒到底怎么搞的啊,动作也太快了吧?说离就离?你们不是还有安安吗,他还那么小,多可怜啊!” 我苦笑,“没事,我现在正准备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以后会尽最大努力把他抚养好的,我就不信单亲家庭的孩子还不能活了,没啥大不了。” 她应该是听出了我话里的无奈,问到,“深深,你能跟我说实话吗,你们离婚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我顿了顿,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可能,他永远把公司的利益看得比我重吧,而且感情本就不深,一旦他碰上比我更好的女人,当然分分钟踹掉我,也怪我遇人不淑,都是命吧。” “你的意思是,他出轨了?”连云问。 ““我没回答,也不好在她面前说这些私事,一方面我和她还不到无话不谈的闺蜜地步,另一方面她跟唐凌菲关系好,而且又是韦家的人。 “深深,”她听我没回答,直接问,“那天,我约你来会所,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和菲菲的谈话?” ““既然她都问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只得‘嗯’了声,故作淡定。 “其实,这件事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连云语气变得真挚起来,“她以前就跟连恒认识。她那个时候,怎么说呢那时对连恒有点那方面的意思吧,也让我帮着牵过线,但是连恒没答应,后来她也就死心了,年龄大了就随便找了个男人结婚,结婚没几年,因为种种原因又离了” “哦,”经她这么一说,我瞬间明白了很多,难怪她要介入韦连恒这个案子,辛苦为他翻案,也难怪韦连恒对她的态度这么值得玩味~ 但是明白这些又有多大的意义呢,他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 “深深,我跟你说这些呢,就是让你别对连恒产生误会,他和菲菲之间真没啥,你别因为这种小事就提离婚,不值得。” 难为她还为我想的这么多,我道了谢谢后,“连云,我刚才都说了,我们俩离婚是很多原因的,双方态度都很坚决,并不是一时的冲动。总之,还是谢谢你的关心,嫁到韦家一场,最幸运的还是收获了你怎么个好朋友吧。” “这样啊,那就太遗憾了。”她又说,“那好吧,这是你们的婚姻问题,我也不太好插手,反正就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吧,听你状态不是很好” “呵,真的没多大个事,离个婚而已,我还不至于要死要活的,”我装得挺轻松的样子调侃道,“反正现在又单身了,我也算自由了,连云你看到合适的男人再给我介绍呗。” 连云也笑,“我每天都是看到死人比较多,上哪去给你介绍公的、活的啊,有好的我还不自己先留着?” 跟她闲扯了几后,挂断电话,我不得不再独自面对眼前的惨淡,已经没有心力再去计较他和唐凌菲之间的往事。 接下来,我忙活了几天,已经找律师沟通好,并准备正式起诉的时候,没想到韦连云又给我打电话,带着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口吻说,她要给我介绍个帅哥,约我见面。 为了摆脱这段时间的苦闷,我想就当出去散散心也挺不错,就跟她确定了见面的地点。 这回是在一个餐厅,我们打算一起吃饭。走之前我还好好的把自己捯饬了一番,化了个淡妆把连日来的憔悴掩盖了下。 可当我来到餐厅里的时候,却发现韦连云和高任飞在那里…… 见到高任飞,我多少还是不太能淡定的,顿时也觉得韦连云这个毛病很不好,每次约我见面都不提前跟我说有第三者在场,弄得我没啥心理准备。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故作没事人的给他们打招呼,瞟了眼高任飞,他对我淡淡的点了个头,眼神自然了许多,不像过去那么躲闪了。 为了化解尴尬,我还故意开玩笑的问连云,“你不是要给我介绍帅哥吗,还没来?” 连云却望向高任飞,笑着说,“这不是早就来了嘛,高任飞,这么大一大帅哥,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我和高任飞都面面相觑,有些发愣,但随即又明白了她的意思…… 没想到高任飞先于我开口了,他露出明显的不悦,低声骂了句,“你没毛病吧?” 韦连云还是笑的没心没肺,“阿飞你也别这么激动嘛,我就是给你一个惊喜呢。” 她说,“我把你日思夜想的‘女神’带来了,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我听到这里就特别不舒服,“连云,说话注意分寸吧,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我还真没开玩笑,”韦连云收起笑容来,一本正经的,诚心诚意的,“深深你现在不是离婚单身了嘛,我是有意撮合你们俩啊,反正阿飞对你的痴情,我比谁都清楚,他不太好约你,我这个做朋友就推波助澜一下咯。” 不等我们说话,她又起身来,“这顿饭就你俩吃吧,我还有点事我现走了,拜拜。”然后,她还真的毫不犹豫就离开了。 我和高任飞这样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一言难尽。 许久,他才叹息了下,沉声说,“我就没搞懂过这个女人的脑回路,”然后还挺客气的补了句,“你别介意,她一向就这样。” 我听到这,心里有些异样。他让我‘别介意’,说她一向这样这语气,妥妥的就是男朋友为女朋友闯祸后的圆场啊,如果他们没有发展到一定的地步,他也不可能开口就说出这种话反而对我,倒是那么客气。 ““我还是笑了笑,没说话。 他这才问,”听说,你跟连恒这次是彻底的离婚了?“ 我轻轻点了下头,极不情愿的,”是啊,离了,早就离了。没想到这么快都传到你耳朵里了,看来大家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呵呵。“ 他却不以为意的温声安慰我,”不过就是夫妻间正常的吵架而已,过不了几天又会和好的,不必太伤心。“ “起初我也幻想过,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不过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小矛盾,” 我叹息了声,哀怨的说出实情,“但这次他来真的了,已经彻底的跟我断了联系,还和他妈一起带走了孩子不要我见,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好不容易见个面就像仇人一样。” “这么严重?”他认真起来,深刻的注视着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又是这个问题。 相比较在韦连云面前的犹豫和遮掩,在高任飞面前我倒是放松了许多……沉吟了下,我向他坦白了整个事情的起因,也提到了跟韦连恺之间的恩恩怨怨。 他神色跟着暗了下去,也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跟着感受我这份悲哀,久久的没有说话,然后才象征性的提了句,“韦连恺的事我也大约的听过,只不过没想到他会这么卑鄙到这个地步,这些你早该告诉我的” 我再叹了声,埋下头去,“算了,别说了。反正我跟他也彻底结束,这样也好跟他和整个韦家撇清关系,以后我又可以回归我原来那个简单的世界了,多好啊。” ““他没有接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是紧紧的锁着我的。 我的头也埋得越来越低,不知不觉又沉浸在那份悲哀里,逐渐忽视了周围的环境,也‘忘’了面前这个男人的存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我的手被他抓住了! 我心中一震,惊愕的抬头来,发现他那灼人的双目正紧紧的注视着我……他的眼睛变得更加幽深,更加明亮了,眼里蓄满了情意,盯得我特别不自在,我下意识的就要把手抽出来,但是被他握得更紧。 “深深,”他哑声的说出口,“跟我吧,我终于等到这天了,我要你”他挺激动的,马上又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我,深怕我逃跑似的,柔声地表白,“我一直没有忘记过你,还是爱你爱得很深,这么久了从来没有拔出来过既然你离开他了,那就跟我在一起,做我的女人吧,好不好?”他充满磁性的声音,还是这么温柔,温柔到有些卑微,让我慌乱,也让我心碎。 不过我意志再怎么消沉,也不至于混乱……我还是奋力的要掰开他的手,“阿飞你冷静点,不要胡言乱语。” “我不想冷静!”他坚决的说。 他脸色很不平静,反而把我抓得更紧,深情的说,“他居然这么不珍惜你,舍得这样伤害你如果是我,绝不忍心让你受半点委屈,深深,你不知道你让我有多疯狂给我个机会来爱你好不好,我等不下去了,也受不了了,这两年我一直在煎熬忍耐中度过,上次在韦连恒跟前发酒疯,也只是忍无可忍的想找个出口发泄下我以前从未想到过你们会离婚,我以为自己就会抱着对你的幻想这样孤孤单单的过一生,没想到老天可怜我,让我遇到了这样的机会,我这次无论如何不会再放过你--” 我被他这篇炽烈的话弄得心乱如麻,完全不敢接触他那灼热的眼睛,手又被他抓的紧紧的,我地自容又无所适从,短时间内都找不到什么话来拒绝他了。 最后我只能说到,“阿飞,我觉得你现在特别不清醒,我俩真的不可能了,大家都老大不小了,能别这么幼稚吗?我今天也不是来找你的,是被连云‘骗’过来的是的,连云,你难道没发现吗,连云其实很喜欢你,你应该跟她好好发展才是” 我心里很清楚,连云之所以时不时的在我面前说风凉话,包括这次把我喊过来,根本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她早就爱上高任飞了! 她虽然自信聪明又大度,但是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痴迷另一个女人,她不可能完全不介意。是的,尽管她是心理强大的法医,是思想超脱的女子,可一旦陷进爱情里,还是会在一定程度里迷失自己,我并不怪她。 “不要跟我提连云,”他说到,“我也不关心她对我什么意思。不妨告诉你吧,我曾经的确试过跟她发展,但我发现接触这么多次后,我根本没法对她产生那种感觉,她在我眼里,就不是个‘女人’我只不过欣赏她的职业态度,欣赏她的某些方面的智慧,也觉得她性格爽快,相处起来没什么压力,所以做个普通朋友不错,但要我像爱你那样爱上她,跟她恋爱结婚,我真的做不到,你知道吗,每次我稍微对她产生那么点感觉的时候,你一出现,我又崩溃了所以我也不想伤害她。” ““我被他这种激烈的表达说的没法反驳,可心知不能接受他,于是让他先把手放开,但没想到,他忽然站了起来,绕到我跟前就把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你--”我话都没还没说出口,整个身子就被他粗壮的手臂圈进了怀里! 虽然这里是包厢,门关着也没人看得见,但我莫名其妙的居然有很深的犯罪感,于是就特别抗拒,挣扎着,压低声音,“阿飞你别这样,不要冲动,你让我很难做人,快放开” 他真的松开了手。可当我迅速要逃开他的时候,他的手却又顺势搂住了我的腰,心跳加速的同时,埋首就用他的唇压住了我的! 我触电般的躲开他的深入,他的吻又落在了我的脸上,再钻进脖子里……密不透风的特别疯狂,让我根本躲闪不及……我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的侵犯,内心从愧疚转为愤怒,拼命的要躲开他……就在我找到一个空档,气的抬手就要打他耳光,但手被他迅速抓住了! 他忽然就被触怒,一下将我抵在了墙上紧紧的摁着我,他瞪大了眼睛,愤怒而狂暴,“你还想打我?!我告诉你,从没有人打过我!你凭什么?你以为你真的是清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吗?你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一个能轻易被打动的女人” 我大大的被刺伤了,不敢相信的瞪着他。 是的,我在心里苦笑,我只是个女人,他随便几句花言巧语,几句有技巧的恭维话就足以软化我的感情,闯入我牢牢关闭的内心去!我只是个虚荣、软弱,没有骨气的女人!我打了个冷战,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一句话: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我就是自取其辱! 于是,我使劲浑身解数的猛地推开了他,差点将他掀倒在地,然后我拿起自己的包包就要朝门口走去,不过走了几步路,他又跑上来拦住我,又恢复了刚才的那份痴狂和柔情,“深深,对不起,我不该说刚才那些话,我口不择言,我昏了头了,你别走” 我听着他的乞求,怔怔地盯着他,发现他脸上有种令人震撼的悲痛和愁苦,他的眼光默默无言的看着我,眼神中混合着沉痛。我从没见过这样彻底的绝望,这使我震动而迷惑了,觉得他像只被捕的猛兽,有种英雄末路的悲壮……这让我受不了。 ““我没有立即走,只转过身去,不愿再面对他,很坚决的表态,”阿飞,如果我们有缘的话,第一次见面就在一起了,根本不用兜兜转转这么久你对我的深情我都知道,但是,有了那个人的存在,我想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没有办法在心里装着别人的时候,基于感动,勉勉强强的接受你,这样真的对你不公平。“ 他听了后,沉默良久,转而捏紧拳头就在墙上锤了一下,”韦连恒究竟哪里比我好?!就让你这样死心塌地“ ““ “好,”他最后沉痛的说到,“这是我最后一次在你面前犯贱了,现在也知道了你的态度,我也不想再死缠烂打,明天就回去结婚!” 197 陷入危险的境地 听到这里,我心里微微一阵绞痛,但还是多管闲事的问了句,“你要和谁结婚。” 他有气无力的自嘲,“家里安排的,一个什么局长的女儿,没见过面,反正是个女的,让我尽快跟她订婚,呵,管她的,结个婚又不会死~”他盯着我,“今晚,算是为我们这一段彻底画上句号了,以后也不再见面,你自己保重吧。不管怎样,从没后悔遇见过你。” 说完,他就打开包间的门,失魂落魄的出去了。 我愣神了一分钟,看着那一桌子没动过的菜,也没了胃口,跟着出去。当我要结账时,被服务员告知已经被他结过了。 来到等电梯的地方,他还在那儿等电梯,我们就这样站在一起,谁也没再发过声,他面色凝重,我也心乱如麻,此刻除了沉默,我们找不到更好的相处方式。 一同进入电梯,再一同朝大厅外面走去……我们几乎是肩并肩的走着,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却还是紧闭着嘴巴,将所有的郁闷都埋藏在心底,或许,这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最后一次有机会这样走在一起了吧~ 可是,当我们快要走出大厅的时候,我抬眼来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再定睛一看……又挪不动脚了,是韦连恒。 高任飞走了几步才注意到我没跟上来,他回过头来,再沿着我的视线看向门口,同样发现了韦连恒的存在。韦连恒是跟其他几个我不认识的中老年男人进来的,应该都是商场上的老板,对韦连恒比较恭敬的样子,几人有说有笑的,但韦连恒却绷着脸不苟言笑~显然,他是跟这群人来这儿吃饭应酬的,毕竟这个餐厅档次比较高,他能出现在这儿,并不算玄幻。 等韦连恒也看到我,再发现高任飞也在一旁时,他神色一滞,不由自主也停下了脚步。 他那熟悉的,让我咬牙切齿、痛彻心扉、辗转难眠的一张脸出现在我眼帘里,我内心不免又起了波澜……短暂的几秒对视后,我赶紧别开了眼睛。我瞬间有冲动想要拉住身边高任飞的手,在他面前秀个恩爱,气气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太幼稚、太可笑。好像我还能伤到他似得…… 在他看来,我哪怕跟其他男的同框就可以定罪了,还需特别的牵手吗?况且,已经决裂到这个地步,他还会介意我有无新欢吗? 可这时,高任飞却抽风得主动过来搂住了我的腰,做的特别亲昵、暧昧,扯出一丝微笑,对韦连恒打招呼,“连恒,感谢你的成全啊,以后我会好好爱她的。” 我没有抗拒阿飞这个举动,再看了下韦连恒的表情,也没多大的波动,但是眉宇间更加阴沉了…… 他就僵在那里,高高大大的身形罩在我跟前,瞪得我无处遁形~ 始终,他没有任何的态度,在别人的催促下就走了,没对我说什么难听的话,就这样悄无声息得走了,脚步那么坚定,那么匆匆,毫无留念。 相比上次在医院的偶遇,他这种彻底的冷漠和无视,才是最伤人的…… “走吧,”高任飞已经放开了我,说到,“刚才” “刚才谢谢,”我抢过他的话,苦涩的对他笑了笑,“你也看到了,他并不在乎的,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孩子爸爸的份上,我也没必要这样优柔寡断。” 阿飞却冷笑,“不用跟我吐这些苦水了,傻子都看的出来他舍不得你,放心,我这个讨厌鬼不会成为你们的绊脚石,刚才也不过帮你试探他的反应而已。” 说着,他又提出要送我回家。但我不想再给他希望,就骗他说自己开了车,不用送。所以,他最后跟我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就怏怏不乐的离去了。 这地方离我的住处远,我换乘了两趟公交车,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才在自己家附近的一个站台下了,但是还得走几百米才能到小区门口。现在已经晚上十点过了,周围没有人和车,路灯也比较暗,我就一个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走着,夜风凉凉,我冷不禁瑟缩着身子,感觉更冷了,心情也更加低落,越接近家越觉得沉重…… 就在我完全沉浸在愁苦里,对周围的环境又失去警惕时……突然,我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猛的敲了一下,随之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候,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陌生的室内环境里,是一个普通的客厅。我此刻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第一反应想想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我根本就起不来,侧躺在地,手被反剪在后绑手腕,同时脚腕也被捆着~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绑架了! 最近本来就是生无可恋,如今碰到这种危险的事儿,我居然一点都不恐慌,反而有种解脱的快感,都没大喊大叫,反正自己也不想活了,要杀要剐随便吧。7 这时,我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清冷的男声,“醒了?”这个声音比较陌生,听起来估计三四十岁左右。 我努力的抬头看了看,发现确实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他胡子拉碴的,穿着拖鞋,不修边幅,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我。 这是谁?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等他终于把我拖起来放在沙发里的时候,我这才看清了他的正面,心里大大的吃了一惊!他不是,不是那个……唐凌菲的前夫林修远吗!?虽然过了几天了,印象有些模糊,可他长得还算有辨识度的那种,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而且他脸上还残留着一些淤青~ “你有什么目的?”我淡淡的问他。我没有呼救也没有挣扎,平静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死活想不起我跟他有什么瓜葛,需要他大晚上的跟踪我打晕后绑到这里来? 看外面已经是大天亮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现在只觉得头很痛,还有脚腕和手腕被绑过的地方也超级难受。 我这种平静的反应,显然出乎了林修远的意料,他以为我会大喊大叫挣扎不已。 尽管我如此安分,他还是坏脾气的扔掉了烟头,走过来就粗鲁的捏住我的下巴,粗声粗气的问我,“你就是韦连恒的老婆?” “不是。” “嗯?”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目露凶光的,“说实话!”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我被他捏的很痛。其实在他问这个问题的瞬间,我几乎就猜到他绑架我的目的了,我不禁冷笑着对他说到,“如果你想通过绑架我来威胁韦连恒的话,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已经跟他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就是当他面杀了我,他也会不为所动的。” 他却冷笑,“你这点小聪明想骗到我?”看来他根本就不相信,认为这是我逃跑的缓兵之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对他说,“其实你应该绑架的是你前妻,唐凌菲,她现在才是韦连恒的最爱,如果你绑架了她来做筹码,肯定会达到你的目的” “少他妈给我提这个臭女人!”他一把甩开了我,气的情绪激动,“我弄死她是迟早的是,倒是你--”他看着我说到,“本来我们无冤无仇,我不想走这条路,但谁让你是韦连恒这个王八蛋的老婆,他上次把我打得半死,我就要从你这儿出了这口恶气!” 他这句话,他狰狞可怖的眼神,吓得我浑身一颤……不过很快,我又恢复了冷静,不卑不亢甚至是带着调侃的口吻,“是吗,你想从我这儿怎么出气?直接杀了我?还是想强了我?” “你不怕?”他凑到我跟前,摸了摸我的脸,压低声音威胁道,“不怕我把你先j后杀了?” 想着这段时间来的绝望挣扎,那种每天生无可恋的日子,我还真就看淡了,我哼了声,“随你,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最好动作快点,完了后一刀捅到我要害,干脆利落的把我杀了”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我,“真的?” “对啊,我落在你手里,现在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对我注视了良久,忽然又站了起来,“就这样偷偷把你杀了,也不好玩。”说着,他拿出手机对我这被绑架的状态拍了个照,然后在手机里输入了些什么东西,几分钟后才对我说,“韦连恒这次想救你,一定会付出血的代价” 我浑身打了个哆嗦,虽然有些担心,可还是故作无所谓的说,“你不要做梦了,我比谁都了解他,他绝对不会中你的计,你也别想用我去威胁他了,没用的~” 没想到过了几分钟后,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198 这个绑匪挺奇葩 林修远拿过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后,咧嘴一笑,然后鬼使神差的按了免提,我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只听里面传来的是唐凌菲很急切的声音,“林修远,你是不是绑架了白深深!?” “怎么,他让你来求情?”林修远嘴里的‘他’,应该是指韦连恒,因为他刚才把照片和威胁信息都发到了韦连恒的手机上,而唐凌菲这么快就知道了,要不是刚好在他身边,要不就是他让她打电话来问的吧? “别废话!”唐凌菲很凶的,“你他妈是不是疯了,得罪我的是你,你去碰别的女人做什么?信不信我马上报警让你坐个十几年的牢!” “好啊,你去报警啊,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跟那姓韦的说了,有种就报警呗!” “你”唐凌菲顿了下,稍微缓和了语气,“林修远,我劝你千万别做傻事,你要钱你直说,咱们私底下再沟通,你没必要像个疯狗一样到处乱咬!” “呵,反正我现在已经被你整的走投无路了,我一无所有我还怕什么?”林修远无赖的说。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唐凌菲吼道,“你把人绑架了,总有你的目的吧?你说,你想要什么,怎样才肯放人?” “我要韦连恒这孙子的命!”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气急败坏的把手机扔在一边! 看来,韦连恒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让唐凌菲这个前妻出面来试探情况…… 我倒是真心没紧张,听天由命吧。我问林修远,“你就不怕他们报警?我都跟你说了,没用的,我和韦连恒已经离婚了,现在也没有关系了,他不会傻到为我拼命的,最多帮忙报个警,倒时候你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要坐牢,何必呢?” “他要敢报警,我让他现在就过来给你收尸!”他恶狠狠地冲我叫到,唾沫星子都溅我身上来了,看样子情绪还挺激动的,有可能真的会随时要了我的命。 “那随便你吧。”我试着问他,“能不能给我松绑了,给我点吃的喝的,不然我人死了,你也没办法威胁他了,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他狰狞的瞪了我一眼,看我如此的放松,一点戒备心都没有,也毫无逃跑的力量,他便真的给我解开了手上的绳子,还递给了我一瓶水,我都不管里面有没有方放药,就咕噜噜的喝起来,因为实在太口渴了。至少从这一点来看,面前这个林修远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 可我刚想到这里,他忽然就又钳住了我的下巴,问我,“你真的和韦连恒离婚了?” “真的。” 他紧捏着我的下巴,目光直直的逼视着我的脸,眉宇间的凶狠也散了些,凑近了我,“其实,你倒是长得比那个唐表子好看多了,老子还真想现在就干你一场,再把你的果照给韦连恒发过去,” ““迎着他这阴险的神色,要说我心里不慌肯定是假的,不过,我又迅速的镇定下来,淡淡的说了句,”你最好别碰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有艾滋病,你不怕传染就来吧~“ 他愣了下,”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我现在就要试试,“说着,他就要来扒我的衣服。 我没有强烈的抗拒,再次淡淡的说,”我包包里有感染hiv的检查报告,你不信就拿出来看看吧。“ 他听我这么一说,还真的停止了,然后真的拿过我的包包翻了翻,从里面翻出几张医院的检查报告单……其实这是我以前体检抽血和妇检方面的一些报告,一直放包里忘了拿出来而已,我决定赌一把,就煞有介事的,淡定的跟他进一步解释,”看到那张xx的报告单了吗?你看有个地方的红细胞数值是不是不正常?“ 他迷茫的翻看着,貌似也不太懂,喃喃自语的,”还真是,“ 我又补充,”最终的结果还没出来,现在只拿到了这几张报告,但医生说已经有90%的可能确定是艾滋病了,要我做好心理准备,所以我才告诉你我并不想活了如果你还没活够的话,最好别碰我。“ “妈的,”他将检查报告单扔到地上,骂了句,“真晦气,你就算没病,老子现在对你也没兴趣了!”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骗到了他?我心里有些庆幸,不过,不知道他接下来到底会对我怎样?会不会真的一气之下就把我宰了?我即使生无可恋,但想到年幼的安安,还是有些害怕死的……如果我死了,孩子该多可怜……所以后面,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也没有试图逃跑来激怒他。 只见他一直拿着手机,时不时的在发短信,不知道是在跟韦连恒谈条件抑或是在跟唐凌菲交涉什么?想想看,这样一个可怕渣男人曾经跟唐凌菲做过夫妻,同床共枕过,还挺为她捏一把汗的。 长时间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我又试探性的,“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七位数八位数都行,只要现在放了我,我马上兑现,绝不报警!” 他却狠狠的瞥了我一眼,“闭嘴!再说废话,老子现在就捅了你!” 然后没过多久,他忽然就再次把我的双手绑了起来,拿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控制着我把我往门外推去,一再的威胁我不准发声,不然就弄死我……也不知道他又要把我带向哪里,只是忽然感觉他更加的凶狠了起了,完全变成了一个亡命之徒了…… 他把我塞进车的后座,用胶布把我的嘴巴封了起来,把我的脚又绑了一圈,确保我逃不掉后,他才去了前面开车……车子很快启动,开向哪里我也不清楚,但是从外面依稀可见的路牌来看,貌似是城郊方向……难道是他跟韦连恒确定了交易的地点,要把我带去换钱吗?他真的是为了钱? 他车子开的飞快,一会儿转弯一会儿急刹车的,摇晃的我好几次从车座上摔下来,也被撞得头晕目眩的,感觉要快要晕过去了……眼看着外面的建筑物在飞速的倒退,我的方向感越来越差,我内心也越来越慌了,我脑子里塞满了悲观的想法,我总觉得这是我最后一天活在世上了,我肯定要被他杀了,我到后来求生的欲望加强,但是嘴巴被封住,手脚又被缚住,我根本就是求救无门了。 当车子‘吱’的一声急刹,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人也快要虚脱,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瞟了眼外面的风景,有山也有远处的建筑,应该是城郊的地方,已经远离市区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子突然就被他很粗鲁的拖了出去,直到拖下车,我才发现不远处有海,这是哪里,我居然不知道…… 把我拖出来的时候,林修远气喘吁吁又紧张激动,突然就把我架起来摁在一边的车上……与此同时,我看到另外一辆熟悉的汽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很快,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韦连恒从车上下来了! 我猛地一惊,脑子也清醒了几分,看到他出现,心里不是惊喜而是恐惧……上次韦连恺给我留下的阴影实在太深~ 很快,林修远把我的手腕用力一扭,我痛得从鼻子里吸气,眼泪都快掉出来了。然后,我觉得有一样冰冷的东西顶住了我的脖子,是把刀!是把很尖利的刀,我已感到那皮肤上的刺痛,只听得林修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韦连恒,你要再向我靠近一步,我立刻就杀了她!”他威胁的说,我的手臂又被用力一扭,更痛了。 因为不止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形,我几乎也淡定了,并没有多么的紧张,而韦连恒,他并没有动,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这边,虽然表面没有多么的慌乱,但看得出来他是挺着急的,尽量镇静的对林修远到,“不要伤害她,你现在就提要求,只要能保住她的性命,我都满足你。” 我嘴巴被封着,说不出来,只是对韦连恒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别上当……因为我不知道林修远这个疯子到底会做出什么来。 “哈哈哈”林修远忽然就纵声狂笑,“姓韦的,你那天不是挺厉害的吧,你把老子打成重伤,你以为老子拿你没办法吗?你问我有什么条件,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要你的命!我要你马上上车,开到悬崖下的大海去,结束自己的性命!” 韦连恒一惊,吸了口气,貌似不太敢相信,他说,“提点实际的,我给你钱。” “谁他妈稀罕你的臭钱!”林修远的匕首始终抵着我的脖子,对他吼叫着,“你个王八蛋,不但睡我的女人,还差点要了我的命,这种奇耻大辱我不可能不还给你!就现在--”他再吼,“按照我说的,上车,开向悬崖,要不我就让她死在你的面前!呵,掉进海里,你如果命大还可以生还,但如果你不从的话,她可就马上一命呜呼了!”说着,刀子又往我的脖子贴近,割出了血,痛得我不得了,只是唔唔的叫了声。 我看韦连恒在犹豫,貌似真的想按照林修远这个变态的要求去做,我心里着急的不得了,赶紧猛烈的摇头让他千万别…… “快!”林修远吼着,“我没这么多时间跟你磨下去了,快点” 正在这时,另外一辆汽车又开了过来,停下。车门打开后,下来的是唐凌菲和另外一个女人,她们都飞奔过来! “林修远,你住手,别做傻事!”唐凌菲喊着。 “哥!”另外一个年轻女子,也跟着跑过来,特别着急的,“你干什么啊,你疯了吗,赶紧放人啊,哥!”这应该是林修远的妹妹。 “你们都别过来,别过来!”林修远的情绪更加激动了,把我控制的更紧。 可就在这时,让我们所有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 199 到底谁爱谁更深? 韦连恒眼看林修远的妹妹出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大步跨过去就抓住了她,从后面粗暴的箍住她的脖子!在我们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韦连恒又飞快的从自己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在她的尖叫声中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林修远,”他同样狠戾的说到,“你要敢动白深深一丝一毫,我也可以立刻捅了你妹妹!要不要比一比谁的刀子快?!” 我吓到了,唐凌菲也吓得脸色煞白,难以置信的看着这紧张对峙的一幕,我明显感觉到我身后的林修远浑身紧绷起来,心跳很快,不知不觉的刀口都远离了我几公分,他有些发颤的叫到,“你你敢!” “哥!”他妹妹吓得声音都发抖,脸色惨白,一动不敢动,害怕得不得了,她哭着说,“哥你快放了她啊,不然他真的要杀了我” “快点放人!”韦连恒厉声一吼,用那雪亮锋利的刀子抵着林妹,恶狠狠的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比丧心病狂的林修远还要骇人。 ““林修远真的犹豫了,手都有点松了,但始终没有放开我,他也不肯认输,”韦连恒,你别伤害我妹妹,你先放了她“ “你先放啊,”唐凌菲在旁边着急的说到,“你把白深深放了,他不会杀你妹妹的,你赶紧放手,大家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子!” “看来还是你这个臭女人搞的鬼,”林修远骂唐凌菲,“你居然想出这么狠毒的一招,故意把晴晴骗来做人质” “不要废话,”韦连恒又吼道,“你到底放不放了她?你放不放?”说着,他的刀口贴近了晴晴的脖颈,威胁到,“别再跟我拖延下去,她要出了问题,我不但现在就杀了你妹,再要你全家偿命!” 我被韦连恒这架势震慑得不轻,感觉他还挺有做歹徒的潜质,那粗暴狠绝、冷酷无情的样子完全就不是虚张声势的,好像真的要对那个无辜的女子动刀一样,远比慌张激动的林修远更像绑匪。 所以,林修远终于还是认栽了,他恨声说到,“好,我放了她,但你也得同时发放了我妹妹” “可以。” 很快,林修远把我推向了一边,扔了手里的刀,眼看我安全了,韦连恒也一边将他妹妹推开,一边飞奔到我跟前,把我嘴上的胶带撕了,又赶紧给我解开手上和脚上的绳子……他没有对我嘘寒问暖,只是低着头、蹙着眉头,以最快的速度要把绳子解开…… 看他还能如此关心我的生死,尤其是刚才那惊魂的局面,我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激动的,暂时忽略了身体上的疼痛,眼睛只盯着他~ 我低声说,“不管怎样,这次还是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他仍旧绷着脸没出声,只是忙着帮我解开绳子,就在他准备要把我扶起来的时候,我抬眼就看到疯狂的林修远拿着匕首就冲过来要从后面袭击韦连恒,我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正要推开他的时候,突然-- 只见唐凌菲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一下就扑身在韦连恒背上,随着她一声惨叫,林修远的刀子已经插入了她的背部!! 韦连恒立即转身来,鲜血淋漓的唐凌菲就跌在了他的怀里,他看着她着痛苦难受的表情,摸到她背部的湿润~他也震惊了,喊了她,“菲菲?” 林修远傻眼了,一下就跌坐在地,也过来看唐凌菲,“你你刚才过来挡什么啊,你他妈怎么这么傻,现在怎么样?” 可唐凌菲貌似伤的很重,血一直在流……很快就嘴唇发白,说话都没了力气,眼睛微闭着,奄奄一息~ 韦连恒也不再逗留,马不停蹄的把她抱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车,然后再看向我,“上车,快点,来不及了,” 可能是看他脸色比较冷淡,又考虑到他和唐的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我抽风似得就摇头,“你走吧,先送她去医院,我自己可以管好自己。” 他再瞟了眼唐凌菲,估计是看到她失血太多已经昏了过去吧,他很焦虑,就冲我大声吼道,“让你上车!就为了救你,她现在命快没了,你还墨迹什么,想继续就在这儿被他劫持?” 听到他的怒斥,我突然火冒三丈,“那你赶紧滚!赶紧去抢救你心爱的女人,不要跟我叽叽歪歪,我死了都跟你无关!” 他怒视了我一眼,还真的上了驾驶座重重关上了车门! 林修远想去帮忙,可是走了几步又颓丧的停了下来。而我,也是眼巴巴的看着韦连恒启动车子,迅速的送她去医院抢救了。 我承认自己有点作,本来也想跟他走,可一看到他对唐凌菲如此上心,还说出那种莫名其妙的话,我真宁愿再被劫持了也不想舔着脸对他屈服。 他的车子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我内心一阵抽痛~ 刚刚燃起的那点希望,瞬间又覆灭了…… 也算是想明白了,他这次之所以愿意来,不过就是觉得林修远的威胁侮辱了他的智商,他决定亲自来会会而已,只是为了成全他自己的英雄主义,并不是真正的为我赴汤蹈火。呵,每次受到伤害,他更在意的还是别的女人。 就像上次跟他决裂时,他骂我不会开车,还不关心我的伤势,只站在唐那边安慰她,如今更是第一时间又抱走了唐凌菲……想到这些事实,我满心钝痛着,眼眶也不知不觉的就发热了,不争气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这时,林修远也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疲惫的坐在地上,难掩脸上的痛苦,他喃喃自语的,“她会死吗,我是不是杀人了?妈的,居然为别的男人挡刀,这个死臭女人,死了也活该!” “哥,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他妹晴晴也留了下来,惊魂甫定的说,“干嘛做这种傻事啊,你实在太冲动了!这下好了,如果唐凌菲没活过来,你肯定要坐牢了。” 林修远抬眼瞅她,没好气的说,“你说你来捣什么乱?你要不进来插一脚,韦连恒现在已经死在海里了。” 我不禁冷笑着接了一句,“做什么梦,早就告诉过你,我跟他离婚了,没有关系了!你还真以为他会脑残到自杀么,呵呵,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林修远没理我,他妹又接着对他说到,“是唐凌菲告诉我,让我来帮忙劝劝,就是怕你一时冲动做了违法犯罪的事儿,到时候去坐牢了谁也救不了你。哥,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为了那样一个贱女人你值得吗,害的还不是你自己,伤心的还不是我和爸妈,你看刚才,我差点也没命了,真是吓死我了” 他颓然叹息一声,双手搓了搓脸,手指又插进头发里抓扯着,痛苦的自言自语,“想过无数次要亲手杀了那个臭女人,可今天真的伤到她了,我tm又后悔了” 伤感了半晌,林修远抬头来又问,“怎么警察还没来?” “什么警察啊?”妹妹问。 “唐凌菲他们没报警?” “没有,听说你在电话里威胁不准报警,不然要杀人,他们也没敢报。” 林修远苦笑了下,“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坐牢是迟早的事儿,晴晴,以后爸妈就要靠你照顾了,别指望我了”他脸上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亡命之徒的凶恶,显得落魄而憔悴。 “不会的,”晴晴说到,“反正刚才那个人也劫持了我,他要告你的话,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告他,况且你这次又没实伤害到她,至于唐凌菲那里,你们毕竟曾经是夫妻,我会去劝她放过你” 他又痛心的说,“她伤的那么重,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我这次是免不了要坐牢了,肯定逃不掉的了~” “先不说了,我们回去吧。” 走的时候,林修远看我一个人郁郁寡欢的坐在那里没动,他居然来我身边,带些关切的问了句,“刚才没伤到你哪里吧?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也没在意他绑架我的事,就淡淡的说,“不用,你们走吧。” “放心,我不会再劫持你。”林修远画风突变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我想通了,也认栽了,看你也挺无辜的,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昨天晚上,我喝多了酒,才昏头昏脑的绑了你,从没想过自己会干这么不入流的事儿,”他再看向我,“你该感谢你的冷静,不然我说不定一个冲动还真把你杀了” 我冷哼了声,说到,“其实,我该感谢你,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彻底看清了自己沉迷的那份感情,有多么的可笑~” 正在这时,不远处又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靠近我们这一块区域,并在这停下来。 “是便衣警察吗?”林修远警觉的问,脸色骤变。 可是很快,我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竟然是……韦连恺! “深深!”他喊着我的名字,朝我跑来~ 200 他的温柔与成全 韦连恺飞奔到我跟前,眼神里流露出焦灼,“深深,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快告诉我,有没有受伤?”他刚刚问完,就注意到我脖子处的一条血痕,赶紧轻轻的拨开我的头发查看,那眼里眉间的关切,让我心里得到了些许的安慰,没那么压抑了。 但我还是拂开了他的手,“我没事,很好,没怎么受伤。” “真的?”他再次对我各种打量,生怕我有什么瞒着他。 “我真没事,就是坐在这儿歇歇,你怎么跑到这儿来的?”我问。 “先别说这个。快告诉我,是谁干的?到底是把你绑到这里来的?”他粗声问道。 ““我没回答,但眼神看向了一边的林修远和他的妹妹,他们看到韦连恺的到来也有点疑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而韦连恺看到扔在地上的匕首,还有我旁边的绳子,以及林修远那略显苍凉的瑟缩的神色,他一下子都明白了,气势汹汹的走向林修远,啥都不说,一拳就朝他揍过去,将他揍倒在地,当他紧接着要对林修远拳打脚踢的时候,晴晴哭着吼着去制止韦连恺。 我也受不了这种混乱而暴力的场面,起身来就过去帮着制止,”别打人了,他没伤到我,没必要,交给警察处理吧。把他打成重伤,你反而要被拘留要赔钱,麻烦得很,先回去吧!“ 于是,韦连恺最后狠踹了他几脚,就带着我上了他的车,坐在副驾驶上。他俯身过来,体贴的给我把安全带系好,顺便递了一瓶水给我……这一系列的关怀,使我身心的疼痛都减少了些。我深信,跟这个男人待在一起,至少我是安全的。 他平稳的启动车子,朝市区开去。 “要不先去医院给你检查下,”他瞥了我一眼,“看你脸色实在太差了,手脚又被绑了这么久,脖子上也受了伤,走路都成问题,去医院看看,包扎下,拍个片什么的放心点。” 我无力的摇头,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心思逐渐游离在外……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我再问他。 他开着车,沉默的好几秒才说到,“我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说你被绑架了带到这里来,让我来救你,我马上就开着飞车跑来了” “哦,”我不禁又问了句,“你都不怕是骗人的?或者是谁的圈套?没有分析过潜在的风险?就像上次那样,你还没吸取教训?” “我哪有时间去想这些,”他说到,“一听到你有难,我就一门心思只想着来救你,要是假的最好,如果是真的,那我还这么分析来分析去,你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他收到的这个‘陌生短信’,就是韦连恒发给他的想到这些,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他自己去照顾别的女人,却又让别的男人来救我,搞不懂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态。 车子开了差不多一两个小时,后面我都昏昏欲睡了,最后到了我所在的小区,他又亲自把送到我家里。因为刚刚经历被绑架的惊魂事件,自己也虚脱无力,便没有拒绝他这些帮助。 回到家里,韦连恺又拿出我家里的一些处理跌打损伤的药物,让我坐在沙发上,他蹲下来亲自给我脱了鞋子,把我脚踝上擦破皮和被勒伤的地方都一一进行了消毒,动作很轻很柔,小心翼翼的又做的特别专业……无意间注意到他的那俊逸而落寞的侧面,那专注而细致的神情,我蓦地有些心疼的感觉~ 帮我处理好伤口后,他看我家里冰箱和厨房里都空荡荡的,又得知我从昨晚被绑架到现在,过去十几个小时了还没吃饭,而且出去吃又不方便,他便让我先去床上躺着,他出去给我买点吃的。 我因为各种打击,的确又累又饿又疲乏,躺下就几乎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在昏昏沉沉中,听到韦连恺在叫我,说饭菜已经买回来了,让我起来吃。 他买的很丰盛,有粥有米饭有饺子,有炒菜有鸡腿有牛排,还有果汁……都是比较新鲜的,而且还不是在一个地方买的,起码跑了两三个地方,从打包袋子上面的logo来看都是比较贵的那种品牌大餐厅,并不是街边的快餐店我喝了一口粥,熬得的刚刚好,特别好喝,再看看其他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我瞬间胃口大开,心里的烦忧也在这美味的食物里暂时被清空。看来,没有什么烦恼是一场美食不能解决的。 我看他就坐在旁边看着,说了句,”你也坐下来吃啊。“ “我没饿,”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眼神略有些痴缠,柔声说,“待会儿吃你剩下的,” 我不再理他。 吃完饭休息的时候,我终于开口问了他,“关于抵押贷款的钱,你什么时候可以归还银行,解除赛欧的债务危机?” 他在客厅里徘徊了一圈,才慢悠悠的告诉我,“这笔钱,其实没被我套在股市,早就可以归还的。只不过我当时确实存了不良的居心,想借此拆散你们的婚姻但是现在,看到你家里这么空荡荡冷清清的,你一个星期就瘦成这样,弄得可怜兮兮的,我也于心不忍”他深切的叹了口气,故作大度的说,“所以这样吧,我自己去跟韦连恒交涉,只要他肯跟你复婚,那几十个亿,我可以马上归还银行,赎回他两艘邮轮。” 我震动了一下,以为自己又听错了,“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啊,”他苦涩的解释道,“我知道,你现在是对我恨之入骨了,也不会再给我机会,我不如做个好人,帮你们一把,让你成功跟他复婚,追回你所谓的‘幸福’,嗯?” “无聊。”我想都没想,就嫌恶的说到,“你少来添乱了,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他复婚,我以后都不想跟那个人产生什么联系,至于这笔贷款,我不过也是随便提醒你一句而已,毕竟他一直因为这件事在误会我,我只是想让你尽快还钱挽回他公司的损失。至于你究竟还不还,那我也管不了了” 他听了,发出一声冷笑,“”欲言又止。 随后,他接到他公司里的一个电话说有点事情要去处理,比较紧急,嘱咐我注意安全,就走了。 屋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躺倒在沙发上,麻木的听着电视里放广告的声音,不由得又被那种不堪的痛苦回忆侵袭了。尤其是想到他跟唐凌菲之间若有似无的种种,想到我和他之间那重重的误会,想到我们再也回不去的美好,我……快要窒息。 当我想到要用手机的时候,我才猛然反应过来,我的手机和包包都留在了被林修远绑架过的那个屋里!他当时把我推走的时候,没让我带包,如今经历重重危险,我回到自己家里时,包自然也还在他那里。怎么办呢,我挺焦灼的,钱倒是算了,但我的所有证件都在包里,而且最重要还有个手机,手机有许多安安从小到大的照片,这种珍贵的资料我不能丢了啊! 但是现在,我没有林修远的联系方式,如何去拿?思来想去,也只有找唐凌菲了,对了,唐凌菲伤得怎样,还活着吗? 管她的,我先睡一觉再说。 睡到第二天自然醒的时候,我简单收拾了一番,决定去医院看看唐凌菲的情况…… 可当我走到小区门口,发现路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等他侧身来看向我的时候,我才发现是林修远! “白深深,你终于下来了。”他朝我走来,顺便说了句,“我是林修远!” “噢!”我大吃一惊,昨天才发生那么惊天动地的事,他还来我这里干嘛?这不是太意外了吗? 我想起他手上的刀,有点寒意,“你有什么事?”我的语气冷淡。 “我是特地来还你包包的,顺便再给你道个歉。”他说着,就把手里的包递给我,他的声音低沉和缓而温柔,一点都不像昨天那个绑匪,“对不起,白小姐,我昨天莫名其妙的伤害了你,我希望那些伤不会太重?”他语气担忧而内疚。 “哦。”我赶紧接过包包,说到,“一点都不严重,你也不要放在心里,我没打算去报警了,你回去吧!” “我是喝醉了酒。”他更进一步解释着,“当时心情很不好,就发起酒疯来,真的非常对不起” 他叹了口气,声音更柔和了,“白小姐你现在有空吗,可不可以和我谈一谈?” “哦,不行吧,我还有事!”我说得又急又快。 对方沉默了片刻,我几乎感觉出他又受伤了。 “你以为”他慢慢的说,“我还会伤害你?我今天没喝酒,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知道你的住处,在这等了很久了,纯粹是为了昨天的事道歉!能不能请你把昨天我那副恶劣的样子忘掉!” “我已经忘掉了。”我只想让他走,“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不会怪你,我现在真的有事” “是不是去医院,看唐凌菲?” 他说,“唐凌菲没死,已经抢救过来了,本来昨天也没伤到她要害。” 听到这个消息,我瞬间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又要求,“这样吧,我请你吃中饭,我想跟你说说,关于我的一些背景,也让你了解下,我昨天为何绑架你。” 201 更深一层的伤害 看林修远这么诚恳无害的样子,我在心里犹豫了下,就真的跟他一起去附近的某个餐厅吃饭了。 点完菜,等待的间隙,他告诉我,说是通过联系唐凌菲的闺蜜韦连云,才得知了我的住处,给我送还了包包回来。坐了一会儿,他叹了声说道,“白小姐,这么看来,咱们还挺有缘的,都是受害者。” ““我没回答他,只是无所谓的点了下头。 “我也不知道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碰到唐凌菲这个臭女人。”他说着就开始抱怨,好像在拿我当发泄桶一样。 我冷不禁道,“你不是对她家暴吗,倒霉的是她吧?” “家暴?”他诧异又愤怒,“你听谁说的?那臭女人亲口告诉你的?!” “难道不是吗?” “去,”他不顾形象的骂骂咧咧,然后才告诉我实情。原来,他们离婚的真正原因,是林修远的公司破产了,而唐凌菲害怕帮着承担债务,于是就想离婚。不但离婚,她还想在最大程度上得到更多的财产,于是唐就设局让林修远跟一个女的开房,她现场去拍了照片做证据,以证明林出轨,是过错方,从而净身出户。最终,林修远名下的所有资产基本都被唐凌飞夺走了,所以他才恼羞成怒,三番五次的找她麻烦,可她毕竟是资深大律师,有足够的法律手段保护自己,以至于林修远不太敢轻易动她。 “那你绑架我,就没想过会坐牢?” “这个其实是有原因的,”林修远特意的看了我几眼,继而深沉的说出口,“主要还是跟唐凌菲有关。首先,我上次被韦连恒揍了一顿,本来一直想找他算账,找他讹点钱,但那臭女人告诉我,说韦连恒的所有财产都在你名下,建议我来找你。所以我就那天喝醉酒就动了这个念头。” 听到这儿,我有些不寒而栗……唐凌菲?她竟然在背后指使林修远用这种丧心病狂的手段来我这儿拿钱!?呵呵,亏得她当天还做出一副正义凛然嫉恶如仇的模样,弄得我还有些小感动,没想到完全是套路啊! 还没从这份震惊里出来的时候,接下来林修远告诉我的另外一个事实,更像是在我心口上插了一刀! 他说,“我绑了你,本想简单吓唬你,让你给一笔钱就算了,但后来,因为一件事让我越想越恼火那就是,韦连恒在我和唐臭女人没正式离婚的时候,就跟她睡过了,到后来还把我揍成狗想想实在屈辱,我就临时动了要他死的念头,就算坐牢我也想弄死他,所以才把你绑架到海边。” 我的心脏立刻狂跳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脸色肯定也是煞白的…… 我困难而挣扎的问,“你说,韦连恒跟唐凌菲上过床?什么时候?” “怎么,你还不知道?”他挺意外,然后理所当然的说,“我第一次知道是我们在办离婚手续的那段时间里,就是去年,至于离婚后,我就不清楚了,也管不着,虽然心里特恨。” 我只感觉浑身血液往头上冲,激动的,“你凭什么这样说?你有证据?” “有啊!” “什么证据,给我看!” ““他顿了下,说,”就是照片,我又没带。你以为我骗你吗?不妨告诉你吧,昨天绑架你,我给韦连恒发信息的时候,他跟唐臭女人还待在一起的,当时才早上八九点的样子,你说他们要没睡觉,怎么会--“ “好了,闭嘴!”我无法自控的吼了一句,内心绞痛起来 林修远愣了,还在嘀咕,“你怎么会反应这么大?韦连恒身边女人不少吧,你何必这样斤斤计较,而且我听唐凌菲说你俩只是假离婚,还没到感情破裂的那一步吧?” ““可能已经做过这样的思想准备了吧,我在这样的痛楚里并没有沉浸多久,也不想在林修远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只是苦笑,”那你怎么就确定,韦连恒一定会受你的威胁?你明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的,他真正爱的人,可是你前妻“ “不太可能。”林修远说,“就算他们睡了,他和唐凌菲也不可能结婚,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而已,那唐臭女人就是为了钱。但是,韦连恒愿意把所有身家都给你,至少一般男人做不到,所以我才决定赌了那一把,逼他去死,如果当时不是我妹突然出来捣乱,韦连恒肯定会按我说的去做,我当时看出来了,所有我要你别太灰心。” 我已经听不进林修远在说什么了,脑子就被那个可怕的事实占据着,进而脑补出一系列的事实出来……他们上过床了,他早就背叛过我了,那晚他衬衣上的香水味就是最好的说明……他之所以那么快找出韦连恺跟我进出酒店的监控录像,并且死活污蔑我跟韦连恺合作掏空赛欧资产,那么狠心那么绝决,不留余地……说到底,归根结底,只是因为他出轨了,他爱上唐凌菲了,他要用这样的方式逼走我,把婚姻破裂的错误转嫁给我!他一次又一次的护着她,为她出头,而唐甚至愿意为他牺牲生命,呵,真是一对璧人啊! 而我算什么? 我跟他的那几年,我曾经以为的刻骨铭心,轰轰烈烈,不过是自己把自己感动了而已。呵,像我这种,第一次跟他见面就脱了衣服的女人,早就被他从骨子里轻视了吧……他跟我结婚,说白了就是贪恋我的身体,顺便拿我当生育工具给他生个孩子而已,是的,就是这么简单!现在他烦了腻了,是时候把我踹开了……弄明白了这个事实,我浑身都在发颤,从头凉到脚,心寒至极。 “喂,”林修远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关切的盯着我,“你没事吧?” “没,”我呼吸了下,想挤出一丝笑却挤不出来,“上菜了,吃吧。” “不好意思啊,看你脸色挺差的,我这人真没用,跟个美女聊天都不会。”他调侃着,顺便低沉的对我说,“你大可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伤你一根汗毛,昨天真的抱歉。” “以后?”我糊涂的问,“我们还有什么‘以后’?” “为什么没有?”他反问,“我们已经认识了,是不是?” “哦,”我昏昏沉沉的,敷衍了一句,“挺奇怪的认识,我从来没经历过在刀尖下的认识。” “忘掉它!”他诚挚的说,“那时我疯了,疯子总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说完,他看出了我的眼角溢出的泪,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咬紧嘴唇,咬得嘴唇都快出血了,就是止不住那疯狂奔流的泪珠。 他又安慰道,“哭吧,哭出来吧,好好的哭一哭,你会舒服很多。” 吃完饭,道别的时候,林修远说,“我待会儿想去医院看看唐凌菲,虽然恨她吧,毕竟也做过几年夫妻,又是被我刺伤的,我去探望下她,看她能不能高抬贵手别去报警。” 听到这里,我犹豫了下,“要不,我也去看看吧,说到底她受伤也有我一半的原因”其实,我只是想去看看,她跟韦连恒‘恩爱’成什么样了? “行啊,一起。” 很快,我和林修远来到了医院,到了唐凌菲所住的vip病房,看到她正躺在床上输液,而一边的医生正在和韦连恒交代着什么这画面,俨然就是老婆受伤,老公陪床的节奏啊,呵呵。 林修远故意敲了敲门提醒,他们抬眼了就看到我和林修远的到来,脸上均有些意外…… “你好点了吗?”林修远收起了昨天的张牙舞爪,走向唐凌菲床边,就像个正常的前夫那样关心的问着。唐凌菲却只是嫌弃的瞪了他一眼,“你来这儿做什么?来求情?” 我暗暗咬着牙,镇定自己逐渐慌乱的情绪,瞟了眼韦连恒,刚好撞上了他那冰冷的眸子……我迅即收回,也来到唐的病床前,皮笑肉不笑的,“唐律师,昨天谢谢你啊,抱歉害你受了重伤。” “没事,”唐凌菲笑了笑,再瞥了眼韦连恒,笑容里多了分娇艳,“只要连恒平安就好了。” ““ “哦,对了,”唐凌菲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她看了看我,再看看林修远,特别惊讶的,“你们俩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林修远随口说,“刚跟深深一起吃了个饭,顺便来这儿看你。昨天的事就先别提了。” “你们一起吃饭!?”唐凌菲夸张的叫了声,还瞪大眼睛,看着我,“深深,你怎么回事啊,你没搞错吧,这姓林的混蛋不是昨天才绑架了你吗?还用刀抵在你脖子上威胁连恒,逼连恒自杀这种事情我现在想起来还怕的发抖,你怎么今天就跟这个‘绑匪’混在一起了?还一起吃饭?这么友好?” 说着,她故意又瞪大眼睛看向韦连恒,问他,“连恒,你说这怎么回事啊,深深也太大意了吧?我昨天跟你为了救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结果他们难道--” “深深,”唐凌菲表情更加夸张更加惊讶了,甚至变得愤怒了,逼视着我,“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跟林修远认识?你说清楚,昨天的绑架案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难道你们咋就串通好的?!你说啊!” ###256同样手段报复他 唐凌菲这一连串的怒声质问,惊得我倒吸了一口气!再看了下韦连恒,他更深的瞪视着我…… “你放屁!”林修远一开始也吃了一惊,然后气急败坏的反驳,“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跟她哪里早就认识了,你要不跟我介绍,我哪里知道有她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唐凌菲不管,还是愤声怒气的问我,“白深深,你说实话,这次的绑架案是不是你们串通好的?我不信哪个被绑架的女人有这么愚蠢,在逃过一劫后,居然马上就跟绑匪吃饭聊天交朋友了,这什么逻辑?我相信你白深深并不傻,昨天经历了那么惊险的场面,你还敢跟这个人见面?!我看,你根本就跟林修远串通好的吧?!” 大概觉得我离婚了吧,她现在也不用再装了,可以明目张胆的跟我开战了。 ““韦连恒暂时没有说话,但他一直盯着我,眼底的余怒逐渐加深,很明显他已经被唐凌菲这番质问闪动了情绪。 我虽然很意外她会这样怀疑,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也不想浪费口水去辩解。 “连恒,”唐凌菲看他无动于衷,又叫了他一声,严肃的说到,“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能够这么快跟绑匪做朋友,除了他们早就认识,并且串通扮演了昨天的双簧戏以外,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然后她又瞪着我,痛心的说动到,“深深,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来玩弄连恒的感情呢?他看在你是前妻的份上,听说你有危险,马上就跑来营救,我也第一时间跟着来劝,还差点丢了半条命,结果是你故意策划的?你说这你到底怎么想的啊?难怪我看你昨天被这王八蛋抵着刀子的时候,还那么淡定自若,原来是假的” 呵呵,果然是可以让死刑犯无罪释放的律师啊,死的都能让她说成活的,真是让我佩服呢。 “好了唐凌菲,你不要血口喷人,”林修远大声反驳到,“我要真的跟她串通好的,我们就不会傻到一起来医院看你被你怀疑了,你有点脑子好不好?” 这个时候,韦连恒慢吞吞的靠近了我几步,俊脸上似乎结着寒霜一样,除了彻头彻尾的冷漠外,看不到任何温暖的情绪,他沉声问我,“是吗,你和他串通好的?” 想着他的出轨他的背叛,我心里立刻翻起了惊涛骇浪…… “对啊!”我冷笑一声,带着轻松而挑衅的语气,“唐律师说得对极了,就是这样的,她太聪明了,居然这么快就洞察出事情的真相了,我的确跟这位林先生串通好绑架案的,目的呢,就是想试探一下你会不会着急我,是不是对我还有感情?谁想到你真的来了,你咋这么傻呢,韦连恒,原来你还会着急我啊,我不是给你带了绿帽吗,你竟然还么犯贱,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韦连恒轻蔑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竭力压制心里的火气,然后他低低的说了一句,”我的确没有想到你会卑鄙到使用这一招,幸好,菲菲没有什么大碍,如果她真的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 他刚说完,唐凌菲唇角微扬了下,抑制不住的欣慰的一笑。 而我,心头一抽,攥紧的手指狠狠的掐进肉里……迎上韦连恒这双冷漠的眼睛,我气的完全不受控制,抬手就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打得很重,那响亮的声音在病房里特别刺耳。 这下,唐凌菲和林修远,还有进出的护士都惊住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韦连恒僵了几秒,他咬咬牙,没有还手,但是那眼神几乎要把我杀死。这样的情形,可能在不知情的护士看来,还以为我是来抓奸的吧? “韦连恒,我算是看清你的嘴脸了”恶狠狠地骂完,不等他再反应,我转身就冲出了病房门,冲出了医院,再一次漫无目的游走着,我好想找个没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是的,我忽然回忆起两年前流落的那个岛屿,但是费尽心思地要出来,这一刻,我却好想回去,隐居在那里而,跟一群原始人是生活在一起,远离世俗情感,该有多快乐? 可是还没有走几步的时候,我察觉到后面有人紧跟我,我正准备回头一看的时候,韦连恒已经出现在我眼前,他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紧紧的捏着,捏的我生疼…… “滚开!”我重重的锤打了下他的手,他无动于衷。 “你是不是真的见个男人就要去勾引一番,”他语气冰冷的说,“即便林修远这样的货色也不放过?” 我简直快要被他的无耻气笑了,我打鼻息了哼了声,跟他对峙到,“是啊,原来你现在才知道啊?你说对了,我把林修远也勾引到手了呢,我跟他联合起来演出了昨天那通好戏,不仅是林修远,还有我老情人高任飞,还有韦连恺呵,他们一个个轮流围着我转,对我殷勤得不得了,反正我现在也跟你离婚了,我自由了,我愿意一天换个男人你管得着吗?” 他气的咬牙切齿的,狠狠的捏了我的手,在我痛叫一声后,又推了我一下…… 我彻底被他激怒,怒不可遏又不好在大街上像个泼妇那样跟他吵闹,于是……我立即拿出手机,在情绪无法自控的情况下,翻到了韦连恺的电话,拨打了出去! 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电话响了几声,韦连恺那边传来声音,“深深?” “是连恺吗?”我故意当韦连恒的面,说的很大声,“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被变态跟踪了,快来救我!” “好,在哪里!快说!”他一下子着急起来。 刚跟韦连恺报完了地址后,我的手机就被韦连恒夺了过去,挂断。 “你是不是想把我逼疯?”他贴在我跟前,说的云淡风轻,但含着浓烈的火药味。 ““我并不想理他,我转过身去。我脑子里装的都是他跟唐凌菲那个臭女人的破事儿,我一遍又一遍的想着他出轨的事实,所以心里对他的那份眷恋已经逐渐崩塌了,此刻对他只有恶心厌恶和仇恨~ 他没有离开,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以无尽的沉默和冷峻来跟我对峙着,这也是我最为痛恨的一点,痛恨他逃避责任,高高在上,自私自利……越想越是心里不平衡,觉得自己就是遇到个骗子。 不过短短的十几分钟,韦连恺已经到了,他把自己的车停在一颗树下,瞟到了我也看了一边的韦连恒,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来到我身边,十分着急而关切,”深深,你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到韦连恺出现,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为了排解心里无处发泄的郁愤,我直接就亲密的挽住了韦连恺的手,推着他,”我们走。“ “哦,”韦连恺瞟了下他,知道了我的用意,就真的配合的任我挽着。 可是刚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韦连恒阴森森的发话了,他对我警告的说,“你走一步试试?” 我无视他这种神经病似的警告,没有走,转而当他的面,伸手就搂住了韦连恺的脖子,不等连恺反应过来,我就发疯样的吻住了韦连恺…… 202 找到容身的地方 当天晚上,我没有回家,走累哭干后,就在一个巷子里的小宾馆住了一夜。在这廉价破旧脏兮兮的房间里,关了手机,我正式下定决心将自己放逐,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不然我真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是的,安安也暂时不管了,留在石赛玉那里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现在只想逃离,消失……可是要去哪里呢?到底什么地方才能把自己‘隐藏’起来? 不能待在这个城市,也不能回来老家,深山老林不敢去,国外的话又没办签证护照。思来想去,我蓦地产生了去香港的想法,一方面这里过去最近,另一方面我有个高中时的闺蜜在那边工作定居,她曾三番五次的说要跟我见面,结果十几年过去了都没见上。 在宾馆待了两天,手机也也关了两天。偶然打开的时候,上面有很多的未接来电,韦连恒和韦连恺的都有……我没管这么多,赶紧又关了机,然后回到了家里,迅速收拾了行李就出发去香港了。 在最快的时间里到了那边,我找了个酒店先住下……手机同样是处于关机状态,不想联系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联系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开始思考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我不是来这儿旅游度假的,只是想找个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但这个繁华的国际大都市真的合适吗? 浑浑噩噩的住了几天,我打开了手机,给香港的那个闺蜜晓彤打了电话,说自己来了香港要跟她见面,她很快就答应了,她说白天在工作,晚上才有时间,让我先等等。可我觉得自己反正也空,就提出去她的公司下面等她,顺便坐车在这个城市里看看风景,熟悉下环境,也散散心透透气。 转了一天,换了张新的电话卡,快到下班时,我到了晓彤公司的大厦门口等。我跟晓彤是高中同学,也是一个地方的人,那时关系好的不得了,几乎是形影不离。但上了大学后没在一个地方,关系就逐渐淡了,现在也只是偶尔在社交软件上聊几句,了解彼此的动态。她如今还没结婚,但自己很能干,一个女人打拼多年已经在香港买房买车,算是我们高中那一届混的最好的了。 在大厦门口等了十几分钟,我觉得挺无聊,想在四周转转。 当我刚刚准备朝右边走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白深深?”是个男声。 我扭头一看,眼前一亮,是庄怀舟!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服,显得整个人都年轻挺拔了些,他正带着温和的笑意,一边打量我一边走向我。 “庄总?”我一时觉得无比诧异,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吧?怎会在香港的街头碰到他? “深深,还真的是你?”他走近了我,问到,“你是来出差,还是旅游的?” “我”顿了顿,我敷衍到,“来看一个朋友。” “你呢,你怎么在这里?”我问。 “呵呵,你忘了?我家就在香港啊,最近一周都在这边,没去深圳。” 我哦了声,这才反应过来,黄玉致本就是香港人,他们夫妻俩多年都生活在这里。 “你在这儿等你朋友吗,还有多久?我看外面风挺大的,要不先去我办公室坐坐?我公司总部就在这里。”他说。 “是吗?” 他点头,再邀请到,“怎么样?跟我一起上去吧?反正已经很熟了,不必太拘束。” 我心想晓彤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于是没再犹豫就真的跟着庄怀舟上去了。跟在他身边,一路都有路过的员工向他问好,同时好奇的瞧我一眼,弄得我有点不自在。 他的办公很宽敞也超级豪华,女秘书不是年轻漂亮的小妹,而是三四十岁以气质取胜的知知性女子,一言一行都特别专业,给人感觉挺舒服。 坐下来相互寒暄了几句,庄怀舟问我,“你那边怎么样了?还在争取孩子的抚养权?” 既然早就告诉过他关于我离婚的事,我也就没再隐瞒,向他坦白了自己要离开深圳,想找个地方重新发展的意图。 他听了后说,“嗯,可以啊,这想法挺不错的”想了想,他又说,“这样,我公司的人力资源部刚好要招个总监,你有兴趣的话要不考虑下?反正在香港这地方,你重新找个合适的工作还是不太容易,人生地不熟的也奔波,是不是?” 这么贴心的安排还是挺让我感动的。每次我都觉得和他‘不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或者关系,却又一次次的靠近他,信任他,像朋友那样轻松的聊着天 “这个,我可以考虑。” “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他慢条斯理的说,“反正你也才刚来这儿,先出去玩玩,适应下环境,觉得想工作的时候再说,反正这个岗位我给你留着,至于工资,随便你开!” 他这样的豪爽大度反倒让我有些不安了,我婉转的说,“再看看吧,我现在确实也不急,而且是不是要在这里长期待下去都还不一定。” 接下来,在庄怀舟的帮助下,我又找到了一个满意的住处,暂时把行李都搬过去安顿下来,也不用长期住酒店了。在这大半个月的日子里,我和晓彤见过几次面后,其余很多时间都跟庄怀舟在一起,要不去他公司了解下,要不就一起吃饭散步,走得很近,也越来越熟悉,他渐渐的知道在我身上发生过的所有事,包括我曾经和杜振北汪虹的恩怨,还有流落荒岛,以及嫁到韦家后的点点滴滴。 看到我这么坦诚的供出了自己的背景以后,庄怀舟也决定跟我分享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那天,在一家餐厅里吃饭的时候,庄怀舟多喝了几杯,在沉吟片刻后颇有些沉重的告诉我,“深深,其实上次在深圳,我骗了你” “啊?” 他又说,“有些难以启齿的事实,我没有告诉过你。” “什么?” ““他又顿了顿,才幽幽的说到,”我不是跟你们提过,在10年前出过一场严重的车祸吗?当时被抢救过来后,我其实失去了以前四十多年的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听得心头颤动了下,有些错愕的问,”有这种事?真的假的?“ 他笑了笑,”你也不相信是不是?但事实就是这样的。那场车祸让我头部受了严重的伤,甚至一度成为植物人,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这么多年了,我经常努力的回想,可一旦想得多的时候,这脑袋痛得要爆炸也就渐渐接受这个事实。记忆里只是隐约有那么一丁点的模糊的印象,印象里自己好像是有家庭的,有老婆、有孩子但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那你老婆,也就是现在的黄总,没有告诉你以前的实情?”我问。 “她?”庄怀舟叹了一口气后,说到,“不说她也罢。”然后他就真的没说。 可是不管怎样,听到他失忆这个事情后,我感觉他这个人又神秘了许多……尤其是,当我想起他长得像韦天欧,以及车祸时间都跟韦天欧死亡时间差不多时,我也产生了那种不切实际的疑问,会不会韦天欧真的还活着?当然,这只停留在想象的阶段。 这段时间跟庄怀舟彻底熟悉后,我没有去他舟的公司上班,但是却做起了一份特殊的‘工作’,那就是负责接送庄怀舟那个小女儿上学和放学,因为黄玉致一直在广州那边没有回来,家里孩子小,只能有她外婆看着,最近外婆又生病了,交给保姆又不放心,所以我闲着没事就临时接下了这个‘任务’,经常出入于他家的别墅里,跟他小女儿佳佳也相处得挺好的。 我觉得这种状态挺好,既和原来那份破碎不堪的世界隔绝了,又不至于闲的伤春悲秋,心情也逐渐晴朗起来。 这天上午,当我帮佳佳收拾好,准备送她出门的时候,却看到黄玉致回来了! ““黄玉致进入大厅,迎面跟我对上,她震惊的把我打量了一番后,马上就厉声问到,”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黄玉致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虽然早就知道她是庄怀舟的老婆,是这儿的女主人,但却从来没有做过心理准备,面对她的质问,我短短的懵了下,”我送佳佳上学。“ “你有病吧?”黄玉致脾气很坏的骂道,“你来我家做什么?干嘛要碰我的女儿?你给我说清楚!”她眼珠子都瞪圆了。 “是我叫她来的!”庄怀舟又适时的从后面进门来了,进来就淡淡的解释,“妈最近不是住院了吗,阿兰一个人看孩子我也不放心,正好白小姐有意在香港这边发展,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我让她帮忙顶替照顾佳佳几个星期。” 黄玉致眉头一皱,想发火,但马上又把火气压了下去,双手抱在胸前阴阳怪气的说,“看来你跟这个白小姐的关系不一般的嘛,都说动人家来帮你看小孩儿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有这么一段交情呢?还有白小姐,你不是赛欧的总裁兼董事长的吗,你不是韦家的太太吗,你和你老公不是想要告我的吗?怎么才几个月不见,你就跑到我家来做保姆了?这世界变化可真快呀!” ““我感觉有这个女人在的地方,一切都不妙了,尤其这时她的家,是她和庄怀舟的家,我待在这儿算怎么回事?我也太糊涂了!看来每天沉浸在那份失落里,弄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所以,我只轻声的对黄玉致道,”不好意思,黄总,没跟给你打招呼就造访,实在很冒昧。既然你回家了了,那佳佳就交给你吧,我先走了!“ 说着,我不管黄有什么回应,就疾步朝门外走去。 “深深!”庄怀舟喊了我一声,让我先别走,而佳佳同样也追出来让我别走,让我送她去上学,但我没有理会这些,绝决地跑了。 我思来想去,觉得香港这个地方还是不太适合长期待在这里,这里的喧嚣和繁华只会让我进一步的迷失自己……我想再次离开,去一个真正没有人认识自己,也不认识任何人的地方。 正在我寻思去哪里的时候,庄怀舟又给我打了电话,说约我出去吃个饭,并特意提到黄玉致又返回了深圳,暂时不在香港,让我不必顾及太多……按理说,庄怀舟这个地位的人,平时应该还是有不少的应酬的,但三番五次的想约我,还是让我不得不‘想太多’。 我一开始找理由拒绝,但听到他说想跟我聊聊关于石赛玉的话题,我鬼使神差的又跟他见了面,就算是我离开香港以前最后一次见他了吧。 庄怀舟说,“上次的事实在很抱歉,我老婆这个人呢,平时就是说话直,这么多年来我也受够了。”然后他紧接着又告诉我实情,“我当年出车祸,醒来躺在医院时,就只有她在我身边,她救了我,所以也就这样跟我相识并结婚了后来我创立的这个地产公司的起步资金,也是她娘家,也就是我岳父赞助的。如今公司的大股东也是我岳父,并不是我,我只是负责帮他经营” 我点点头。没想到他一个这么大年龄的人,还愿意坦诚的跟我分享这种私密的家事儿,跟我袒露这么多的心声……不管怎样,仅从这一点来看,我还是挺感动的。 偶然的瞥了他一眼,我发现他眉头深锁的时候,那份神韵气质,和韦连恒真的超级像……难怪韦连恒和石赛玉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都惊讶的挪不动脚步。可是,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巧合吗?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再联想到车祸的巧合,庄怀舟的失忆,我有些不敢往下去想了…… 这时庄怀舟又说到,“昨天赛玉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失踪了,连恒他们已经报警在找你,始终找不到,现在特别担心,她在电话里都在哭所以我找你来,就问下你的意见,要不干脆告诉他们实情?” “千万不要!”我没多想就立刻拒绝,很是严肃的要求到,“庄总,你答应我,一定帮我保密。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一份相对的平静,不想又绕回去。等我完全释怀的那一天,我自己会回去的。” “哎,你又何必固执呢。”他感叹一声后,语重心长的说到,“上次在医院的时候,赛玉也跟我聊了不少,她说她打心底里是非常认可你的,知道你从小没有母亲,她愿意掏心掏肺的对你好,弥补你在亲情上缺失的一些东西。尤其是生孩子时生命垂危,她也一直比较自责,只是后来那些事你也知道的,嗯,虽然我这个外人不好评价,但我至少能感觉的出来,你婆婆总体来说还是一直把你当女儿对待,只不过暂时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而已,时间久了也就淡了。” “嗯。”即使庄怀舟说得这么恳切,但联想到石赛玉那一系列的冷漠,我才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了。 “还有连恒,”庄怀舟又提到,“你婆婆说了,你俩离婚后,连恒的日子过的特别消沉,经常夜不归宿,回来也是烂醉如泥,每天几包烟,家里到处都是烟头,跟谁都不说话,开个车也是浑浑噩噩的,今天撞到人车屁股,明天又刮到别人的车身,反正状态特别不好,让她很担心。所以我还是建议你--” “不用了,”我直接打断了庄怀舟的话,故作冷淡的,“谢谢庄总的关心,但我和他已经离婚了,每对离婚的夫妻,最初都会度过一段比较艰难的时间,像我也是。但我们还得向前看,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找不回来了,你是过来人,相信你比我理解的深刻。” 庄怀舟这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好,那随便你们吧,我始终是个外人,真的不好介入,但总体还是希望你们都开心就行。” 跟庄怀舟分别后,时间还挺早,大街上到处是人,我却迷茫的不知道该走向何方了。胡乱的逛了一圈,发现这个看似光鲜的大都市也有很多破破烂烂的地方,比如油麻地的一些角落,那狭窄阴湿的街道,破旧的房子,不堪入目……后来又辗转到了庙街那一带,已经是夜晚了,我本想找个地方吃晚饭,却无发现一条街上很多算命的,弄得像模像样,而且生意还不错的样子……这也引起了我的兴趣。 据说香港人就比较注重风水,在他们看来,风水既不是迷信,也不是科学,而是一种道地的商业文化,这种商业文化渗透进香港人的骨子里,已经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不论贫富、阶层、职位,从办公场所、生活起居、室内陈设到兴办公司、开张志禧、买楼装修等,香港人都要讲究一个风水,偏爱请风水先生“睇风水”,所以这里才有这么多算命的铺子。 我找了个人少的坐下来。这个算命先生五六十岁的样子,看起有些不明觉厉的高冷,问我想看什么……我想了想,说感情问题。 他照例问了我生辰八字后,居然很准确的就说出了我有过一段婚姻,母亲早逝,跟父亲关系淡薄,事业顺利,但感情不顺等一系列的事实,着实把我小小的惊了一跳,顿时也来了兴趣。我想让他帮忙算算和某个男人未来的感情问题,他让我写出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那个男人名字中的一个字,可以用测字的方式帮我算算。 我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几秒,还是拿着笔在那张纸上写下了一个字:恒。 算命先生随便一看,就头头是道的给我讲解起来,说我和这个男人的感情经历会各种坎坷,要经历好几重的大风大浪,最后始终还是会走到一起……感觉他说的挺笼统的,谁的感情不是经历大风大浪后归于平静呢?有些小小的失望。 最后,我不甘心,又对算命先生说,家里给我安排了很多相亲的男人,给他看几张照片,让他帮我算算哪个才是最合适的人?他说可以。 我拿出手机翻了翻,上面有高任飞的照片,也有韦连恒的,还有其他一些男性友人的,我选了几张出来,给他看……他拿过去,第一张看到就是韦连恒,眼前一亮,告诉我,就是这个了,其他不用看了。 我觉得十分惊讶,为什么不多看几张对比一下? 算命先生意味深长的笑笑,说,就是他,不会是别人,你们绝对有夫妻相,好好珍惜吧。 我让他帮我分析下,他无非就是从面向上胡扯了一通,弄得我心也不是,不信也不是,最后还是没当回事,付了钱就走了。 因为从来不迷信,我也没把算命先生的话放心里,又闲逛了一阵才找到个餐厅,坐下来吃饭。 一个人点了两个菜,味道还是比较可以……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吧,我招呼服务员过来结账,但她却笑着告诉我,“不用了,已经有人帮你结过了。” “什么?”我很是惊讶,“谁啊?” 服务员小姐说,“是一位男士,嗯,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又高又帅呢。” ““我差点没反应过来,仔仔细细搜寻着会是谁啊? “可能是那位男士在追求你吧,就悄悄给你结账了。”服务员打趣了一句。 203 恍如隔世的相见 走出餐厅,我特别不淡定了,反复猜测谁会这么无聊?难道真的是大街上的追求者?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根据自己以前经常被搭讪的各种奇葩经历,我很快就没去多想了。 吃了饭出来,又闲逛到繁华的商业区,到处都是人,但别人都是成群结队嘻嘻哈哈的,像我们这么形单影只的几乎没有……不知不觉,心内又平添了一份孤寂。 趁着时间还早,我又走进了一个大商场,在里面的女装楼层逛了一圈,看到一个喜欢的品牌,习惯性的又走了进去,拿了几件新款进去试~看着镜子里穿着新衣的全新的自己,心里的阴郁也被驱散了不少。 其实身材和外貌优势摆在这里,随便穿什么衣服都挺好看的,以至每次都能试到很多满意的,比如这次,拿了四五件进去试了试,结果都想买……但看了下吊牌的价格,比较贵,自己身上又没这么多现金,银行卡也刚好没带身上,只得怏怏离开。 看我把衣服放下,美女导购笑意盈盈的问我这些款式大小合不合适,合适的话她就给我装起来了。 “不用了,我再看看吧。” 但是导购笑的更开心的说,“小姐,其实这几款衣服刚才已经有人给你买单了,你只需要试试大小,觉得合适的话我给你装起来,你直接拿走就行了。” “什么?!”我震动了下,特别惊诧的,“谁给我买单的?在哪里?” “刚刚已经走了。”导购说,“嗯,是个年轻的男士,他刚看你试衣服,觉得挺漂亮就给你买了。我问他跟你什么关系,他说陌生人” ““我脑补了一下,想着可能和刚才为我吃饭付钱的应该是同一个男人,难道他一直在跟踪我?想想有些不寒而栗,不会是遇到变态了吧? “他,长什么样子的?”我问导购。 导购花痴的夸张的说,“哇,长得特别帅,一米八几的样子,跟电影明星一样!”顺便又加了一句,“出手挺大方的,估计是偷偷喜欢你的人呢?” 我被导购说的有些面红耳赤,想想还是不妥,坚决的对导购说,“算了,这些衣服我不能要,等那个人自己回来拿走吧” 说完我就往店外走去,把导购的挽留甩在身后…… 走出商场我有点慌,开始意识到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换言之我是被跟踪了意识到了危险性,我马上就在路边喊了个的士,给师傅报了自己住处的地址。 时不时的往后看,往窗外瞟,到处都是人,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提醒吊胆的进了楼里,一个人进了电梯,眼看着电梯不断上升,刚才紧张的心又逐渐松懈下来,考虑到香港的治安不错,应该没什么事……看来,我要马上搬走了,离开这儿是势在必行了,明天就搬! 来到租住的房屋门口,我低着头在包包里掏了好好几分钟才找到自己的钥匙,还以为弄掉了。打开房门,我进去时没有立即关门,而是先放下包包再换鞋子……等我刚刚把鞋子换掉,起身来准备关门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门框上多了一只男人的手,并向里抵着不要我关,我吓得‘啊’一声尖叫! 随后,门被强行抵开,面前出现韦连恒那熟悉的身影,他沉着脸,像个幽灵那样瞪着我。我心底猛地一颤,整个人一阵眩晕,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们彼此对视著,在彼此的眼睛里搜寻著对方灵魂深处的东西,时间停顿在那儿,空气僵在那儿。 他发型凌乱,面颊瘦削,形容憔悴而枯槁。可是这样糟糕的形象还是无法掩盖他五官的英俊,尤其是那炯炯发光的眼睛,那么炽热,带著股烧灼般的热力。我也呆站着,在他这对眼光下,似乎已被烧成灰烬。多久没见面了?一个月?两个月?为什么我竟有恍如隔世般的感觉?我喉头哽著,想说话,却吐不出一点声音。 只见他手里还提着一个购物袋,就是我刚才试过的服装店的牌子,原来替我付款的神秘男人是他! 我还沉浸在惊讶愕中时,他已经进来迅速的关上了房门,把购物袋放在一边后再直直的注视了我两秒……忽然,他伸手捧着住了我的头,一把就将我狠狠的圈进了他的怀里!! 我心脏一阵狂跳,恍若置身梦境,不能动也不能说,恍恍惚惚的,昏昏沉沉的,一任他这么拥着,眼眶很快就红了…… “对不起,”他抚摸着我的后脑勺,哑声的说初这三个字,令我浑身一阵颤栗。 可是,不过迷糊了半会儿,我‘清醒’过来,明白发生什么后,内心深处的愤怒开始像决堤的洪水那样,铺天盖地的涌过来,把我淹没 “放开!”我控制不住的突然爆发,触电般的要挣开他,我使劲最大的力气,嘶声叫着吼着,“你滚!你滚!放开我,放开!你放开”这次我不是欲拒还迎,是拼死挣扎的那种!我恨他,恨不得杀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抗拒和愤怒过,情绪激动的连我自己都被吓到了! 而他一开始还想强硬的捉住我,想迫使我软化在他的粗暴之下,但是见我反应这么大,他也只好放开了我。 我气喘吁吁的跌坐在沙发上,激动得不能思考了,我颤声的吼着他,“赶紧滚,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不然我就报警了!” “深深,”他靠近我,想跟我沟通,但我根本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干脆拿起手机就拨打999,很快通了,我愤生的问,“喂,是警察吗?我被人跟踪了,你们快来救我!嗯,”迅速的报了自己的住址和名字,警察说马上来。 好半晌,他站在那儿,不动,不说话,眼睛也怔怔的望著我。 然后,他忍不住再次握住了我的手臂,低沉的而悲切的说,“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激烈的甩开他,偏过头去,根本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满腔的怒火让我此刻只想他赶紧消失……他用手扶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向了他,只见他的眼神又变得昏乱而狂热,他语无伦次的说,“深深,你狠狠的骂我一顿吧,我总之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我现在的心情!你恨我,我更恨我自己!” 我悄然的抬眼看他,灯光在他的瞳仁中闪动。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在敲门,是警察来了!没想到这儿的警察效率这么高,我赶紧出去开门,看到来了两个穿警服的人,用蹩脚的港普问我怎么回事? “你们快进来把这个人带走吧,”我把警察让进来,冷冰冰的说到,“这个人一直跟踪我好久了,刚才跟踪到我门口,强行闯进来对我行不轨之事,我真的害怕的不得了!” ““警察开始粗声粗气的对韦连恒盘问。 但是韦连恒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着用粤语跟俩警察打起了招呼,还给他们一人递了一根烟,并且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操着粤语跟他们解释着事情的缘由……我只能听懂个大概,他告诉警察我是他老婆,因为吵架闹离家出走,现在追到这儿来求我回去,我因为情绪激动,不肯原谅,才报警。 眼看警察边听边点着头,几乎信了他的话。是啊,就凭着他这样出众的形象和气场,警察可能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不是一般人,跟真正的那种嫌犯还是有一定的区别,所以很快就被他说服了。 我着急的在旁边辩解道,”你们别听他胡说,我跟他没啥关系,他现在对我的人身安全构成了严重的威胁,我请你们马上把他带走!“ 但是警察听完他的话,再在家里随便的巡视了一遍后,反而劝我冷静,跟他好好沟通,尽快和解,回归家庭之类的,还让我以后别随便打这种骚扰性的报警电话,影响他们的工作,说完就走了。 我追出去喊了几声,任我怎么的解释,他们还是坚决的离开了。 回到家里,面对韦连恒唇边那抹得胜似的笑,我拿起自己的包包就坚决的朝门外走去,冷声说了句,”行,你不走,那我走!“ 见我要出去,他很快又抓住了我,一直把我拉进屋子里来,再重新关上了门。 “你觉得你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吗?”我倚靠在墙边,偏着头并不想看他。其实我是不敢看他,他这张英气逼人的脸,他那幽深如潭的眼睛,有着强大的魔力,很容易让人沦陷我不想自己筑了许久的防线,就那么轻易地就在他跟前坍塌。 他叹了口气,手放在我后背上,轻轻的推着我,“先坐下来,让我们好好的聊一聊。” 我扭动了身子甩开他的手,不想跟他有任何的接触,转而走向了另外一个角落,冷淡绝决的说,“不必了,不管你要说什么,我没有心情听,你也不用浪费时间。咱们早就分道扬镳了,你再来搞这么一套,真的毫无意义,只会让我对你更加厌恶,觉得你不但无耻,而且还很没骨气” 我疲倦的深呼吸了下,“韦连恒,你走吧,真的,跟你在一起实在太累了事已至此,说明我们真的不合适,都别再纠葛对方,不要再重蹈覆辙。跟你分开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你根本不爱我。所以不要再解释,不要迷惑我,走吧。” 说完这段话,我忽然变得平静了许多,不像刚才那样歇斯底里了。我愤怒,宣泄,说明我对他还有期待,心里还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的……而真正的放手,大约就是平静和漠视吧? 他也没再对我用强,只是无力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慢悠悠的抽了起来,在烟雾氤氲中蹙着眉头作深思状…… “我爱你。”他垂着眼睑,嗓音低沉的说出这三个字。 听到这,我心底微微悸动…… “实际上,我跟踪了你一个月,”他有些困难的说出口,“我跟踪了你一个月,也研究了你一个月,我发现你并不好过我跟自己挣扎了很久,还是决定迈出这一步,因为我发现,没有你在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很痛苦,痛苦的根源不是来自于你的背叛,而是这种没有你相伴的生活,实在太折磨人--” “别说了,”我听不下去了,又被他激怒了。 看来,他始终还是认为我背叛了他,而他只是‘大度’不再追究而已。呵,是的,时间久了,他不习惯没有我的日子,他憋不住了,说不计较我和韦连恺背叛过他,他决定‘原谅’我了,呵呵,多么伟大多么高尚的男人啊! “你走吧,”我冷笑着说到,“你又何必逼着自己对我妥协呢,既然你已经认定我和别的男人上过床了,我已经脏了,那你就算再怎么忍,心里还是有一根刺在,所以别再拖我下水我痛苦地根源倒是来自于你的纠葛,你赶紧滚出我的世界,消失的干干净净,我就好过了。” 他狠狠的抽了几口烟,最后把半截烟头泯灭在烟灰缸里。 “好,我承认,韦连恺的事,算我误会了你,我该死。”他闷闷的说着。 ““ “我当初的确是昏了头”他坦诚的进一步解释到,“你和韦连恺,和高任飞之间的纠葛,一直是我心头的刺,我一直在忍,竭力表现的若无其事,但长此以往却越积越深,所以那段时间我跟你的关系也相当的敏感,一言不合就吵架,因为我心里有气当看到那份贷款抵押合同是你亲自签名,我逐渐失去理智,其实这个时候,我还是选择相信你,我也不愿戳穿,但是后来,发生了那副素描的事,看你如此珍视韦连恺送你的礼物,还是没忍住爆发了。” ““我越听,头埋得越低,心里动荡不安。 他继续道,”你离家出走的那几天,我仍旧不放心的在偷偷跟着你,怕你出事,看着你住进了酒店,我也跟你住进了同一家酒店。当我忍耐两天,再次决定来向你妥协,亲自接你回家的时候,却发现了韦连恺进入你所在的酒店房间,那一刻,我完完全全失控了--“他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说到,”我决定彻底放弃你,于是,调取了酒店监控录像,再用抵押贷款的事,跟你来了个大爆发,目的就是为了赶你走,是的,我那个时候疯了,我只想着跟你彻底决裂,彻底结束我们的关系到最后,我狂揍了韦连恺一顿,而你却神经病的还站在他那边替他求情,那个时候,我几乎确定你真正的背叛了我,我控制不住的对你动了粗,不屑于你接受你任何的解释和央求,就这样一步步的将你逐出了我的世界……“ ““我的心仍在震动着,眼眶发热,鼻子发酸,一个字说不出来。 “不仅如此。”他平复了下情绪,紧接着又坦白道,“我还幼稚到通过唐凌菲来打击你。唐凌菲,她的确一直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好几次对我投怀送抱这种女人,我本不屑一顾,可为了‘报复’你的背叛,我竟一次次的当着你的面,跟她搞暧昧,目的只是为了让你亲自感受下我的痛苦--” “那你还跟她!?”我突然就吼了一句,吼完又后悔不已,觉得自己也太沉不住气了。 “我没有。”他说的简单又坚定,“我不至于堕落到那个地步。那时候,我每天心情都糟糕的不得了,哪还有心情想那方面的事儿?” 听到这里,我完全的转过了身去,看向阳台外,怕自己忍不住又乱了心神。 “说了这么多,该解释的都解释了,我这次就是来接你回去,正式跟你复婚,你也别再跟我置气了。”他走过来,理所当然的掰过我的身子,迫使我面对他,“跟我回去!” ““我没有挣扎,因为他双手的力道实在太大。但是,我却被他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激怒了。 冷哼了声,我咬牙说到,”韦连恒,你以为我是傻吗?“ 他目光有些纠结,”怎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想着这段时间来受过的那些近乎炼狱般的精神折磨,那一次又一次刻骨铭心的痛楚和绝望,几乎不能呼吸……我内心波动起来,把他刚才的解释都抛在了身后,没有温度的说着,”没什么原不原谅的,反正说到底也是我活该,当初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你圈套,如今有这样的苦果只能怪自己。现在既然解脱了,我何必又再进入这个牢笼?所以,请你离开,不要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 “你现在这是什么生活?!”他反而跟我发火了,不知不觉又变得强势起来,“你看看你自己这什么鬼样,一天到晚像个游魂在街上飘来飘去,难不成又对被庄怀舟那个老男人迷惑了?还赖在这儿不想走了--” 但他立马又抓住了我,眼神更加的激动而狂乱了,他紧紧的逼视着我,“深深,你帮个忙吧!用用你的头脑,你只能属于我一个男人!如果你还爱我,就原谅我的混蛋行为,跟我回去!你难道不懂吗?现在是你要置我于死地!没有你,我根本就没法活下去了! “不要,你放开我!”我尖声大叫著,拚命挣扎,头发乱了,衣服也绉了,脸涨得通红,“我已经准备安定下来,你就来破坏我!你放开我!我绝不再跟你回去” 204 热情退却伤离别 风平浪静,良夜已深。 他将我揽在他的怀里,平躺在床,他显得平静而温柔,说,“在这一刻,你还不肯原谅我?” ““我在他怀里测了个身,背对着他,沉默好久才敷衍道,”先睡吧,我累了,明天再说。“ “行,正好我也累了,”他扯过被子,再把我紧紧的揉在他怀里,在我耳边重复着,“明天回家再说。”然后,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呼吸均匀,睡得很香,手一直搂在我腰间,而我却失眠了。 在这深夜时分,我变得十分清醒,清醒的不能再清醒……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回顾着跟他一起走过的点滴,从相识到相知到相爱再走入婚姻,我们的甜蜜,我们的争吵,我们的磨难,我们的离别……那一帧帧清晰的画面让我对身边的这个男人的感觉变得复杂起来。 我瑟缩了下身子,明明跟他躺在一起,却莫名的多了点寒意。 如果一个人给过你刻骨铭心的伤痛,让你在深夜里彻头彻尾的绝望挣扎过,心灰意冷过,即便日后他再怎么弥补,你们的关系修复的再好,但那道伤口始终还是残留在心底,时不时的提醒你,让你记得他曾经居然这么残忍过,然后你会逐渐对他产生芥蒂,产生怀疑……换言之,你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就像石赛玉,因为亲眼目睹过我的‘背叛’,即便日后再怎么弥补,她对我也不再推心置腹了。 想透了这些,我在半夜里轻轻的拿开他的手,悄悄地从他怀里出来,轻手轻脚的把自己收拾了下,连行李都不要了,只带了个随身的包包,就出门了。 此时不过凌晨三四点,外面大街上一片冷清,除了24小时便利店和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看不到人。我在路边等了下,运气好,几分钟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车站。 在车上,我用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连恒,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回到你正常的生活吧。从你和妈带着安安搬离我家的那一刻,我就完全的死心了,这么几个月来,我日日夜夜的想,想得很深很透,想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跟你真的不合适做夫妻,我们有方方面面不可调和的矛盾,可以轰轰烈烈,却注定不能细水长流,所以,我们不用再彼此耽误下去了,都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吧。至于你放在我名下的那些财产,我会尽快的还给你;而安安,如果你们执意不给我抚养权,我也不想再对簿公堂伤害孩子了,暂时交由你和你母亲抚养吧。就这样,祝你幸福。 斟酌了好久,点了发送,我关了手机,倒在座位上,很快又泪眼朦胧了…… 这次,我决定回老家。 为了不那么快被他查到行踪,我用自己的身份证买了去新疆的飞机票释放‘虚假消息’,但另外又用白萱的身份证买了张回老家的火车票,当初我跟白萱说了实情,让她把身份证暂时借给我一段时间,她说半年内也不去哪里,就答应了。火车是从深圳出发的,起码好几十个小时,反正也不急,沿途看看风景也不错。 只买到了当天晚上的票,还得等一段时间,但未免又被韦连恒找到,我打算先去白萱家里待几个小时,顺便问她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着带回老家的。 刚收拾好东西,我把手机打开的时候,正好进来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我摁断了,但对方马上就给我回了一条信息,“我是周一如,能见个面吗,很重要的事,求你。” 求你?心高气傲的她,居然对我用了这个词。 我犹豫了好久,考虑到要坐火车的话还有大半天时间,去跟她见个面没啥大不了…… 和她约定见面的地方,是个位置相对偏僻隐蔽的咖啡厅,比较文艺小众的地方,一般人发现不了,我以前去过几次。见到周一如的时候,我挺震惊,因为她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估计有五六个月了,也就是说,她真的没有把孩子打掉! “预产期是几月啊?”我寒暄的问了句。 “明年3月份,”她说的倒是挺平淡,看不出特别的情绪。但她精神状态却不是很好,怀着孕还比原来瘦了不少,穿的也比较素,没化妆没打扮,没了原来的那份光彩,更没了对我的张牙舞爪。 她眼里含着些哀怨,哀怨却又十足的沉静。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不跟她墨迹了,催促道,“我时间比较紧,下午要离开深圳。” 她咬咬牙,有点难以启齿的说着,“其实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我怕你不见我,我才说的那么夸张的。” “那你总不至于就是为了找我聊天的吧?” “你应该也猜到了,”她困难的说出口,“就是关于连恺的。我好久都没跟他见过面了,他总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说让我不要再去纠葛他但我其实不是纠葛,我也同意跟他分手,但我就是担心他,也心疼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心想,他既然那么喜欢你,你应该很清楚他的现状的,能不能跟我说一下。” 听着这些,我倒是为她心疼了。 “他现在挺好的啊,”我不解的说,“有什么好值得担心的?而且你怀着孕,就管好自己吧,何必为他操那个闲心吥阏庋樱叶疾恢涝趺此的愫昧恕?” “呵,”她伤感的自嘲着,“很可笑是吧?可能世界上都找不到像我这么悲哀的女人了吧。他这对我这么绝情,可我仍然不能停止爱他,仍然时刻为他担心着,他上次为了救你伤的那么重,做了脑部手术,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还是留下了不少后遗症,头晕头痛胃口不好,精神上也受到些影响,就在上次,应该是两个月前吧,他晕倒过一次,我当时吓傻了” 听到这,我的心也逐渐纠起来……一直没想到他会这么严重。 她又继续道:“当时医生就说他是做了手术后没有调理好,压力过大,不及时解压的话以后可能还会发生更严重的后遗症,所以我那时就决定了,我不再纠葛他了,不给他压力了,后面没去见过他,但偶尔忍不住会给他打电话,就是关心他的身体状况,他不理我,我只好通过你来了解”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阵一阵的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 她说,“我真的做了很大努力要放弃他,但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在他以前我从没活的这么卑微,也没迷恋过任何男人像迷恋他那样,愿意放下自尊和骄傲,甚至失去自我,还是要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她坦诚的跟我倾诉着:“其实很久以前,当跟他长一模一样得韦连初追求我的时候,我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也特别厌烦,但是后来,当出了那场车祸,我再见到他,发现他和原来的连初完全不一样了,他那么成熟冷酷总之变成我理想中男人的样子,所以就彻底的爱上了他那个时候,他对所有人装傻,却唯独在我面前是真实的,他说每天装的很累,在我跟前才可以轻松一下,那时候我以为他也是爱我的。” ““我发现我根本就不了解她 “其实,他很早就告诉了我,关于他的真正的身世,他说他不是韦连初,还告诉了我所有的真相,他说我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那时,我很感动,他如果不爱我,不会把这么大秘密只告诉我一人,因为他这份信任,我对他也更加的迷恋只不过,直到他后来跟你结了婚,我才看清事实,我痛苦,我不甘,我变得卑微又不可理喻,我恨你,但也其实不得不感谢你放弃了他。” 听了她的倾诉,我越来越觉得沉重,语塞了半会儿,问她,“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把孩子留下来呢?这样可能毁了你未来的幸福,孩子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实在很不明智。” 她苦笑着说:“我是很傻,我家里人也骂的我狗血淋头,但我却觉得这是他就给我最好的礼物,就算这一生不能和他在一起,但有个他的孩子也是安慰的。” 听着她这凄凉、悲切的语气,我也跟着她一起难受,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很大了,我这个立场也没有资格说什么,只能泛泛的安慰着,“但愿你能平安生下小孩吧,说不定以后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就能接受你的感情了。” 她又无奈的摇摇头,更加苦涩的说,“我已经骗他说我把孩子打掉了,希望你别跟他透露这件事,我怕他知道后受不了,帮我保密吧,我决定永远不告诉他孩子的事儿” “嗯。” “我跟连恺认识也有好多年了,算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他身世悲惨,从小被抛弃不说,又在一个家暴的环境里长大,后来接连经历了养母和初恋的死亡,对他的打击相当大,他比较缺爱,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性格有些扭曲,做事也比较极端,这些我都理解,也愿意接受我爱他,也心疼他,可以为他付出所有,但可惜的是,他不爱我--”她说到这里,已经有些哽咽了,“他不爱我,对于这个问题,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每天憋着不去纠葛他,我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的,说实话,如果他真的能够找到一个像我这样能够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我还是替他感到高兴的--”她说不下去了,拿着纸巾抹了抹眼泪。 我拍了拍她的手臂,算是无声的安慰。 “别这样,”我也不知道怎样安慰她,只说到,“你现在肚子里有宝宝,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心情,暂时别去想他了,他就算不属于你,但孩子却可以完完全全属于你的,别灰心。再想想,你有那么好的家世背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一个男人而已,别把自己整的半死不活的,不值得。” 她哽咽着,“我把自己的失败完完全全的展示给你看了,你是不是特鄙视我?” “怎么可能呢。大家都是女人,你这样的窘境,我不是没有体会过况且,我现在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反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深深,”她止住了哭声,更加坦诚的,“我在这里跟你道个歉,以前的事很对不起,尤其是邮轮上做的那些糊涂行径,害得你生孩子碰到那么大危险我现在想起来也挺后悔的,觉得自己特low,因为连恺,我不但已经失去了尊严,也迷失了自我,变成了我自己都看不起的那类女人到现在几乎已经是众叛亲离了尤其是我爸爸,他最宠我爱我的,现在对我特别失望,已经很久没跟我说过话了,不然我也不至于走投无路的找到你倾诉这些” 看到她画风突变的跟我道歉,如此真诚,真诚的让我都有些尴尬了,我错愕了一下,心也软了很多,“没事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就不用再提了,毕竟你也不容易。也谢谢你信任我,愿意跟我分享这些故事,总之,让我挺震撼的。” 和周一如说了一两个小时,我还‘好心’的陪她去做了个产检,跟她之间的恩怨也算是暂时化解了。可正当我准备出门去火车站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家里舅舅打来的电话,他很着急的对我说,外婆突发重病在医院快不行了,让我赶紧跟白萱一起回家见外婆最后一面! 听到这个噩耗,我浑身一软,手里的电话都落到了地上,顿时就痛哭起来! 不再浪费时间,我和白萱都买了最近的一个航班以最快的速度回老家,一路上我都是失魂落魄浑身瘫软的,想到马上就要没了外婆,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一路上哭成了傻子。白萱有他未婚夫安慰,比我要镇定的多。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老家门口的。 再给舅舅打电话的时候,他告诉我们,说外婆在县医院,状况又好转了! 听到这个大好消息,我只觉得从地狱进入天堂的感觉,马上和白萱抱着喜极而泣,然后又赶往县医院。 当我跑进病房的时候,发现外婆床边除了围着舅舅舅妈和其他的亲戚外,居然还有……有……韦连恒! 我睁大眼睛,大大的震动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白萱也惊讶的问我,“姐,这不是姐夫吗,他怎么也来了?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我仍旧魔怔的站在那里,久久注视这一切,而韦连恒抬头看到我,唇边漾出淡定的一笑。 “深深,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外婆躺在床上招呼我,她现在精神状态挺好的,还能如此口齿清晰的说话,看来确实渡过难关了。 “呵呵,深深啊,这次多亏了你老公呢,叫连恒,是吧?”舅舅笑呵呵的,大嗓门的跟我解释到,“连恒今天上午就到我们家了,刚好碰到你外婆突发重病,就像上次那样特别严重,当时我们都急坏了。连恒马上帮我们联系了车子,第一时间把你外婆送到了医院抢救,本来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甚至要我们放弃了,让家属来见最后一面幸亏啊,这时连恒站出来帮我们说动了市里最好的医生来救助,果然把你外婆的命又抢救回来了,还帮着缴了所有的医药费住院费,呵呵,真是太感谢他了!” ““我再次震惊的盯着韦连恒,哽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心跳逐渐加快。 “是的,”外婆还亲昵的握住韦连恒的手,精神矍铄的对我说,“这次如果没有连恒,我现在早就去见阎王了,你们几个回来也就是给我送终了,咳,说起来也惭愧啊,第一次见我外孙女婿,就这么不争气” 韦连恒欣然接受这些夸赞,目光一直放在我身上。 ““我听了这些,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说了个‘哦’。 “深深呀,”舅妈也笑嘻嘻的,挤眉弄眼的,对我说,“早就听说你嫁了个大老板,我还一直以为是那种四五十岁的,以为你给人家做后妈呢,没想到,这么年轻英俊,简直吓到我了”说完,她又瞪了白萱一眼,小声嘀咕着,“不像你妹妹,就没这个福气,找的都是怎么样的歪瓜裂枣啊,哎。” 我有些难为情,“舅妈,你们都弄错了,他不是我老公,只是我前夫,我们已经离婚了。” “什么?”外婆马上骤起了眉头。 “没有的事,”韦连恒浅笑了下,温声安慰外婆,“外婆,你老人家大可放心,我和深深感情好着呢,就是这两天闹矛盾,她说的都是气话,别信。” ““看外婆刚抢救过来,我也怕刺激到她,只好表示了默认。 跟外婆随便聊了几句,我们就出了病房,她需要卧床静养。 没有什么比听到外婆生还还幸福的事儿了。从深圳到老家,悲哀沉痛了四五个小时,人都快要虚脱了,谁想到回来却碰到这么意外的反转,那种狂喜几乎要把我冲昏……尤其,当听到是韦连恒帮我挽回这一切时,我心里所有的阴霾都被驱散。 出了医院,我们就又这样走在了一起…… 相对他说句感谢,又觉得太过空洞肤浅;想要再次远离他,未免显得矫情。经历了这件事,我发现我几乎已经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他已经全方位多角度的对我形成了重重包围,如今还打了这样一幅亲情牌,更是狠狠的将了我一军,让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他面前反而显得无地自容了…… 他呢,并没有提起我那条分手短信,也不提我偷偷离去的行为,更不提救助外婆的事儿,只是跟我走着走着,那有力的大手就自然而然的伸手放在了我的腰间,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我没有抗拒,但是浑身僵硬。 “还要逃么?”他在我耳边呼着热气,一切尽在掌控的样子。 ““我深呼吸了下,淡然的开口,”不管怎样,你这次打动到我。外婆是我最珍视的亲人,如果她这次真的没了,我无法想象自己怎么接受这个噩耗谢谢你,终于有一次把跟踪人这种流氓行为发挥的这么高尚。“ “所以,你是婉转的表达,你原谅我了?”他更紧地把我搂进他怀里。 我摇头,“没有。” “但是--”我抬头来迎着他这双让人迷醉的深眸,“我可以再给你机会,能不能把握好,就看你自己了。” 205 他的卑微与讨好 听我说到这,他眼睛亮了一下,大手又覆在我后脑勺上,“这可是你说的,”然后,他习惯性的又要低头来吻我,我及时伸手蒙住了他的嘴巴,冷冷的说,“不要在我面前耍流氓,先放手。” 他微微愣住,有些搞不懂我的心思。我再带些命令的口吻,“放手!” 他只好先放开了我。 从他怀里出来,我转身就走向了别处,反正就是不想跟他说话……他则几米开外的跟在我后面,双手插在裤兜里,始终跟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转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这样的氛围很是怪异。 外婆还在住院,我打算至少在这儿待一个月,贴身照顾她直到出院。晚上我直接在医院外面的酒店开了一间房,他也在我对面开了一间,还真的遵守承诺不来‘骚扰’。 接下来的几天,他把重点都放在外婆身上,要不跟医生交流外婆的病情,要不就积极的跑前跑后的去缴费或者办理各种手续,医院人本来就多,就算有电梯每次也得等很久,他却不厌其烦的跑了不下十次,让我们其他人都成了摆设。 他很有耐心的陪着外婆聊天。奇怪的是,外婆蹩脚的普通话80%我都听不懂,他居然能句句听懂,毫无障碍的跟她老人家对话,没多久就打消了外婆的拘束感,逗得外婆嘻嘻哈哈的,一点不像原来那个高冷面瘫的韦连恒做得出来的。 “对了,外婆,给你看安安的照片。”韦连恒拿出自己的手机。 外婆笑呵呵的,饶有兴致的看着安安的照片,边点头边念叨着,“一晃都这么大了,你们也不抱回来让我瞧瞧,呵呵,长得好像你啊连恒,嘴巴和下巴像深深,挺好的,很漂亮,好,好”说着说着,外婆的眼眶居然湿润了。 我禁不住走过去挽住了外婆的手,对她说到,“外婆你如果想安安的话,我过段时间就接回老家来看你,”然后,我让韦连恒把手机收了起来,不咸不淡的对他道,“你不是日理万机忙得很吗,还是早点回去吧。反正你公司事情多,时间宝贵的很,不必浪费在这儿。。” “哦,对。”外婆也赶紧歉疚的说,“连恒,你跟深深都回去吧,你们年轻人要忙工作,我没事了,今年应该还死不了,你们就放心吧,快点回深圳,我这儿有你舅舅舅妈照料就可以了,快点买票回家吧,安安也还小。” 韦连恒却一本正经的责备我,“你还真是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啊,外婆现在还生着病起不来呢,你居然想把我赶走回去工作?!我问你,是外婆的身体重要,还是我们那破公司重要?况且我跟你结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回家看外婆,不能多陪她一段时间?” 外婆听到这些话,反而有些过意不去。而我知道他是假正经,却也无言以对,只是鄙夷的白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外婆挺感动的,她老眼里含着些泪花,由衷的对他说到,“连恒啊,这几年我一直担心深深一个人在深圳那边过的不好,现在看到你,我觉得我完全放心了,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她叹了一口气,继续感慨道,“深深这孩子从小命苦,她娘又去得早,跟她爸那边关系又不好,唉,从小吃了很多亏,现在可好了,算是圆满了,我这个做外婆的也给不了你们什么,就希望你俩能好好过日子,尤其是连恒,以后可得对我的深深好点,不要让她受委屈啊。” “外婆,这个你绝对放心,我跟深深的感情好着呢,”他说着,就一把搂过了我的肩膀,试图向外婆证明我俩真的‘琴瑟和谐’。我没有推开他,只是僵硬的冲外婆笑笑,“是啊,外婆,你放心,我在那边真挺好的!” 然后,韦连恒说要出去一趟,顺便讨好的对我说,“老婆,我去买包烟,给我100块钱,身上没钱了。” 感觉他又在无理取闹,我瞪了他一眼,“你没钱了关我什么事啊?” 他又是一本正经的说,“我的钱现在不都全交给你管理了吗?你给我发的‘工资’用完了,我只能问你要了。你看,你老公我现在买包烟的钱都没有,是不是很丢人?” ““我被他说的面红耳赤,也明白他这样不过是让外婆安心罢了。 偏偏这话,也被刚进来的舅妈听到了,她脸色一滞,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后来,舅妈特意把我叫到了外面,脸上堆满了微笑,先是对我说,”深深,你好像已经两年也没回国家了是吧?你能不能跟舅妈说实话呢,你因为我那年骂了你,你记仇了才不回来的吗?“ “没有啊,主要是那边遇到很多麻烦事,一直走不开,就没回来看你们和外婆。至于那年的事,早就过去了也别提了吧,而且你是我舅妈我还能记什么仇啊?” “哦,那就好。”舅妈说,“不过我还是的给你道个歉,我那时不该骂那些难听的话,你就当舅妈是在发疯吧,其实我到现在还很后悔的。后来你失踪了两年,我跟你舅舅也是每天为你担心,茶不思饭不想的啊,睡得很不好,我做梦都好几次梦到你,唉,那时候就想啊,你失踪会不会和我骂你有关,你受不了刺激,才去了什么可怕的地方,然后一直找不到人?总之,我们都急坏了。” “嗯,”我不知道舅妈为何在这时还提那件陈年旧事。 然后她压低声音,挑着眉头,笑的意味深长,像说悄悄话那样,对我说,“深深啊,你老公的财政大权现在在你手里是吧?” 我点头,是啊。 “呵呵,我听白萱还说你老公是做大生意的,特别特别有钱,好像身价上百亿的那种,是不是真的啊?” 我再勉强的点头,算是吧。 “天啊,”舅妈感慨着,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激动的说,“深深,你看你多幸运啊,唉,你现在是有钱人了,我们可还是穷酸小农民哦。” 我瞬间明白舅妈铺垫这么多,是几个意思了。我笑了下,“舅妈,没那么多幸运的事儿,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的。” “咳,管他的,最重要的是你现在掌握了你老公的财政大权,这钱怎么花都是你说了算对吧?”舅妈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朝我越靠越拢,“深深啊,你看,我跟你舅舅现在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好,再加上你外婆生病,这些年又去了不少医药费,我又没工作,一直是你舅舅在断断续续的做工,开的那个饭店呢,生意又差,唉,现在白萱要结婚了,我连她的嫁妆钱都拿不出来愁啊,我就担心她嫁过去被她婆家瞧不起,唉。” 我顿了下,只是装糊涂的,“哦,其实也没什么吧,反正白萱他们结婚以后也是住在外地,又不跟她婆家住一起,不用看她婆婆的脸色,只有他们夫妻两人幸福就可以了。而且你不是收了彩礼吗,也可以返还彩礼做她的嫁妆啊,都只是个形式啦,别在意。” 舅妈难为情的笑笑,“这个其实深深,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不仅仅是白萱的嫁妆问题,还有其他方方面面的经济问题,你舅舅压力大得很啊” 我表示理解的点了头,“嗯。那白萱呢,她工作这几年应该存了不少的钱吧?没有给过你们?” “她?”舅妈不屑的说,“她那点工资自己生活都不够,哪像你这个做姐姐的那么能干啊,以后还要等你这个姐姐扶持呢。我也不指望她了,你们他们去年才刚刚买房,还是首付的,在那种大城市也是压力很大啊。” “哦。”我仍旧装糊涂,不接话了。 舅妈终于忍不住了,艰难的开口,“深深,你看你嫁的这么好,不愁吃不愁穿的,住着大别墅开着豪车,日子过得那么滋润,就不能稍稍帮衬下你舅舅?像你们这种大老板,几十亿几百亿的,你随便甩个几十万给我们应该是很容易的吧?” 我一下子被我舅妈这话震了下,我以为她最多委婉的说向我借钱,但没想到她脸这么大直接开口要!呵呵。 其实这几年外婆大病小病的钱,都是我寄回去的,多的都进他们口袋里了,我也没说过啥。按理说,他们身为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亲戚,甩个几十万过去的确是小case,但舅妈的尿性我不是不知道她跟我舅结婚这么多年了,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抠我舅的钱去补贴她娘家,给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买房结婚,随时随地都想着补贴娘家,甚至还重男轻女,觉得自己亲女儿都不如她外侄子重要,反正这嘴脸是挺恶心的。假如我这次给她钱,她肯定转手就又补贴给她弟弟了,那才真正是日了狗!所以我才不惯她这臭毛病。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她那年因为高任飞的事儿,把我辱骂成狗,半夜将我赶出家门……我的确一直没忘,的确记了她的仇,一直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对她也有了些隔阂。 “舅妈啊,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哦,你问。” 我清了清嗓子,问到,“听我爸杜振北说,我在你们家生活这么多年的所有生活费和学费,都是他在背后偷偷给过你们的,是吧?” “额,这个,”舅妈的脸色微微发红,好像被噎住似得答不出来。 我也没心情听她废话,问完就又回到了外婆的病房。 206 从此和好又如初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外婆的状态一点点的好转,我和韦连恒全程负责照料陪伴着,晚上就轮流会酒店去休息。当着外婆面的时候,我们会简单的交流几句,但从医院出来后我仍旧是习惯性的对他冷着脸,对他爱答不理…… 外婆出院了,韦连恒提议带她去出去玩一玩。我考虑到自己长年累月的待在深圳这边,还好几年都没回去陪过外婆,实在有负她的养育之恩,如果这次不陪,或许以后都没机会了,光想想就觉得可怕。于是,我答应了韦连恒的提议,我俩喊了个车专门带着外婆到附近的旅游景点去闲逛。 在途中,韦连恒当着外婆的面就肆无忌惮搂着我了,在我而耳边悄悄说要多秀恩爱,让外婆放心,不然这样绷着脸冷战,外婆肯定以为我俩之间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她老人家又胡思乱想的,精神压力一大说不定还加重病情了……嗯,这样说也有一定的道理。明知这是他的‘计谋’。 这里离大海很近,车程不过十几分钟,小时候经常和白萱骑自行车去海边玩耍,游泳啊,捡贝壳啊,至今还很怀念。外面天气很好,我们干脆下了车,陪着外婆沿着那条超长的林荫小道边走边聊,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很是惬意,尤其是韦连恒,平时惜字如金不苟言笑的,这次在外婆跟前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没想到他讨好老年人还挺有一手的,但为何跟韦鹏程关系又那么僵呢?想到韦鹏程,我心里不免又伤感起来,脑海里浮现着跟他生活过的那段日子,好像还在昨天一样……现在想来,他虽然严苛古板,但好歹能把韦家团结起来,而今他还不到80岁就去了,实在太可惜了。 走了一段路的时候,韦连恒看到马路上有几个骑摩托车的,他顿时来了兴趣,招呼了一个小伙子过来,说他想骑摩托车玩玩儿,让对方给他试一下。那小伙子很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和他简单沟通了怎么发动怎么刹车怎么换挡之类的,他就开始骑上去了。 ““我想到他从小到大都是开汽车的,从来没有碰过这玩意儿,虽然操作不复杂,但不可能三言两句就能独自上手吧,还挺担心,赶紧跑上前去想阻止他。可我还没开口,他踩下油门就冲出去了,我只得远远的喊了声,”你小心点啊!骑慢点!“ 眼看他一溜烟儿的功夫已经不见踪影了,我这回陪外婆聊天的心情也没了,加快脚步想看他跑哪里去了……晕死,虽然这几天不想跟他说话吧,但此刻心里还是挺担心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个什么劲儿,不过就是骑个摩托车而已,那么小儿科的东西以他的智商和体能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几分钟后,他又骑回来了,冲的飞快,看的我更加的胆战心惊。 这个时候,他一边骑车一边看向了我……可就在他的眼神跟我相接的几秒钟里,突然他前边有个一两岁的小孩儿脱离的大人的看管,摇摇晃晃的朝路边跑去,吓得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忙大叫一声,”小心前面!!“ 韦连恒见状,已经来不及刹车,但为了不撞到孩子,他朝右来了个急转弯,没控制住,猛地撞到了那颗大树上,摩托车翻了,他人也跟着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我和外婆都吓得惊叫一声,我立马飞奔过去,扑到他跟前,吃力的扶着他坐起来,发现他脸上和膝盖上,都擦破了,流出了鲜血,连站起来都很很吃力…… “还有哪里受伤了?哪里痛?”我着急的问着,生怕他这一摔,撞到内脏系统就严重了。 ““他咬着牙强忍疼疼痛,说,”没事,应该不严重,就屁股摔痛了,“说完又哎哟的叫了声。 看到他膝盖上渗出的鲜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我心痛的不行,马上就喊了路人帮着他扶上车,让外婆也坐后面,我开车带他去医院。 在医院里经过了详细的检查后发现一条腿骨折了,其余就是表皮的一些擦伤,虽然经过了包扎治疗,但我看他还是挺难受的,各种行动不便,几天也别想下床走路了……照顾了几天病人,这下他自己反而成为病人了,郁闷。 “你咋就这么没用啊,”我没好气的埋怨着他,“骑个摩托车都撞树上去了,硬给我搞这一出,烦死” 他听到这里,并没有我以为的那样笑着认错,他反而脸色一沉,突然就抽风似的扯掉针管,翻身就要从病床上下来…我被吓到了,又赶快拦住他,“你疯了吗,你想去哪里,你伤得这么重,给我躺好,你躺好--” 但我拦不住他,他猛地把我推开,下了病床就一瘸一拐的朝门外去,冷冷的甩下一句,“我走,我现在就消失,让你眼不见心不烦!” “有病啊你!”我这着急了,用力的拦住他,拖住他,“医生说让你不要乱动,不要乱动,你骨折了啊,你伤口又在流血了妈呀,我求你别动了行不行,”我越说越着急,只差跟他下跪了,但他就算受伤了,力气还是比较大,硬是又把我推开了,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走。 我一边大声喊护士一边堵在门口不准他走,大声骂他,“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了?!” ““他瞪着我,说,”你不是烦我恨我吗,反正我这些天也被你折磨的快要垮了,我现在就滚,在你的世界里消失的干干净净,还你一片清净。“ “你--”我气的冲他叫到,“你就这么点耐心,才几天而已你就受不了了?” “我不是没有耐心,”他故作伤感的说,“我只是不想以这种残破不堪的面目来面对你,放开吧,让我走,我先走了,等伤势痊愈后再来找你!” ““观察到了他眼底的那份疲倦,还有他膝盖上重新渗出的鲜血,我终于还是心软了,我眼眶又在发热了,妥协的说,”算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对你说那些气话,但是求你快点上床去躺好啊混蛋!“ “滚!”我拍了下他的背,要他别嘴贱。 我们就这样傻子的抱在一起,沉浸在彼此的心跳和温度里,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进来呵斥了一声,我才反应过来,赶紧把他扶着上了病床躺好,让护士重新给他插好针管。 我以为自己的有多坚硬呢,却还是被他这招苦肉计彻底降服了…… 接下来我们也算是正式的接纳了对方,结束冷战。我就这样在床边贴身照顾着他,跟他沟通着这段时间以来的各种误会,从来没有过的坦诚的沟通,让我们之间存在的问题都一一解决了,阴霾从心底散去,似乎一切都释然了。 等他出院好后,我们并没急着回深圳,打算在老家再玩几天。他说他很喜欢这个地方,濒临大海,却又有着一份世外桃源般的宁静,很适合修生养性,适合度假休闲。 那天,我们又开着车子沿着山间的水泥路行驶着,打算去海边看海,一路上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但,真正撼动我们的,却不是这空气,而是这条路上的沿途景致! 车子在山间的水泥路平缓的行驶着,我们的目的地是海边,沿途需要经过一片山脚,车窗外那层峦叠嶂的绝美景致也是不容错过的,尤其那路两旁所种植的槭树,引起了我大大的惊喜,那些红叶,在温暖的阳光下,伸展着枝桠,似乎带着无尽的喜悦,绽放着生命的光华。 呵,在大都市住久了,好多年没看到过这样宜人的风景了。 这就是我生长了十几年的地方,虽然修了很多路,但我对这里的每个角落都很熟悉,还是那座山那片海那块石头……其实杜振北和汪虹的老家也是这里,但当年他逼死妻子娶了小三这事儿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弄得自己臭名昭著就干脆远离这里,在深圳安了家。我呢,毕业后之所以也跑去了那边工作,最根本的原因也是为了报复他们,直到后来才发生了一连串我无法控制的故事…… 他腿脚不便,一路上都是我负责开车,车子进入了一片盘山路,路很弯,也很陡。风从窗口灌进来,凉凉的,柔柔的,带着青草、树木、与泥土的气息。接着,车子驶进了一片云海里,云迎面而来,白茫茫的吞噬了我们。 认真开车的同时,发现他靠在车窗上,有些发呆的注视我,那么毫无掩饰的,贪婪的盯着我侧脸看……然后,他又把头悄悄的倚在我的肩上……我心底小小的一阵荡漾,但还是动了下肩膀,故意埋怨到,“干嘛啊,别打扰我开车,危险,坐正!” 过了会儿,他突然又喊了声,“停车。” 我循着他的视线朝窗外瞟了眼,只见路边有一条小径,往山上斜伸进去,不知道通往哪儿? 我又在附近找了找,发现前面路边有块多出来的泥土地,我把车子停好了,熄了火。 见他要下车去,我连忙扯住他的衣服,“你腿还没好,下去做什么?这是山上,路也不好走。” ““他扭头来冲我意味深长的一笑,”走吧!“然后他推开车门,根本没需要我扶着,就麻利的跳下了车! “你的腿!”我刚喊完就意识到不对劲儿,也立刻下了车,走到他身边,“你的腿不是还没完全康复吗?怎么现在--” “现在好了啊~”他理所当然的。 “好了?什么意思?” 他注视了我半晌,笑着,“白深深,你真傻,又被我骗了~我压根就没骨折,” “啊?你,”我明白过来后,气的想要给他一拳,但他一溜烟就朝那条小路往树林里跑去,我也飞快的追上去,追到丛林深处泥土路很滑,我歪歪扭扭的站不稳,但他却健步如飞,完全不是出门时还得用拐杖要我扶着走的病号!敢情他这些天在床上躺那么久让我伺候生活起居,实际上是装出来的,屁事儿没有?我发现自己真的被他骗了,气得加快脚步追过去想暴揍他一顿,但忽然踩到一堆枯树叶上,脚底一滑,我整个人摔倒在地,好痛! 他恰好回头来看到这一幕,惊得皱起了浓眉,赶紧扑身过来将我扶起,脸上堆满了歉疚和关切,“宝贝,有没有摔到哪里?"说着,又殷勤的弯腰给我拍着身上的杂草树叶和泥土,我整理了下自己蓬乱的头发,顺手就在他背上捶了几拳,但还不解气,还想继续打他的时候,他抓住了我的双手,”好了,别闹了!“ 我无意间翻了个身,想起身来,却不小心碰到了他膝盖上的伤,痛的他龇牙叫唤了声! “你变态啊!”我听到这些就气得不得了,“有你这么愚蠢的吗,如果真的摔出个半身不遂,你这不害我一辈子?” “没办法,”他深刻的盯着我,“与其被你冷暴力,我不如自行了断来得痛快,” 我再骂了他神经病后,嘀咕了句,“说得好像你真可以为我去死一样” “你说呢?”他又拥住了我。 我不由得想到前段时间的憋屈,想到他置我的安危于不顾,而护着那个姓唐的,心里还是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我冷笑着,“说得倒是信誓旦旦,关键时刻,还是你的‘菲菲’比较重要,我都是靠边站的” 他很是无语的叹了声,反而不满的,“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人?我都说了,我当时的确是气昏头了才利用她小小的‘报复’下你,事后也很后悔。” “至于你被林修远绑架那次,”他有点不情愿的说出口,“当时一方面是唐凌菲的确已经伤的过重,晕了过去,还是为我挡的刀,我能撒手不管?另一方面,我上了车就用唐的手机给韦连恺发了信息,让他救你,反正在这方面,他比我有‘经验’,跑的比我快。我恨他,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被他这个解释堵住了,虽然有诸多的不满,却发现还是自己作的。 “别再扯唐凌菲了,”他在我肩上抚摸着,说到,“你怎么会把自己跟她比?我要真对她有意思,在好几年前就答应了,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对她产生兴趣,用你的脑子想想还有上次你找到她帮我做辩护律师,我一开始就不是很情愿,也不想让你知道我早就跟她认识,所以一再避免跟她接触,你倒好,后面又让她做代理律师,我还能说什么?” “那你衬衣上的香水味怎么回事?”我不依不饶的。 他轻笑了声,大概觉得我实在小题大做吧,还是给出解释,“好,我跟你说实话。那天,她来我办公室找我,聊了几句,问我她身上的香水味好不好闻,我说闻不到,她就拿出香水,故意往我身上喷了点” “这个臭女人,”我忍不住咬牙骂了句。 “行了,别气了,”他在我耳边,柔声说着,“没有女人可以跟你相提并论,从来没有什么唐凌菲,张凌菲,在我心里毛都不是,我只有你。” 207 从此是他的唯一 他如此有诚意的解释,这温柔的姿态,将我所残存的顾虑都一一打消了,唐凌菲的插曲暂时结束,毕竟这样的美好时光不能白白被辜负。 温存完以后,我们继续在这片树林里穿梭着,风是轻缓的,云是轻缓的,树叶的摇晃也是轻缓的。人生还有什么可急促的事呢?我们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在那四顾无人的山野里,缓慢的往前走着。好像两人都是心不在焉的,他没有去欣赏眼前的风景,视线总是放在我身上的。我呢?我的目光从小草和树梢上闪过,从天际飘浮的白云上闪过……最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他眼底那种深挚的绻缱之情几乎把我融化。很快,他的嘴唇一下子又捉住了我的,我们再一次沉浸在这份甜蜜痴缠里,心思飘忽而神情如醉…… 时光悄悄的流逝,我们不在乎,逐渐的忘了时间。 累了,又坐在地上休息,我靠在他的身上,望着树林上空的蓝天白云发呆,我跟他感慨道,“你说我们俩是不是特别没良心啊,把安安扔在家里不管,就一天到晚的谈情说爱,根本不像是有了孩子的夫妻。” “这样不是挺好的?”他不以为意的,“谁说结了婚就一定要被孩子绑架?咱们现在是有这样的条件出来浪,想那么多干嘛。安安现在才两岁不到,我们就抓紧时间享受二人世界。” 听到这里,我也不知道是抽什么疯,顺口就问他,“那在你心里,是我重要,还是孩子更重要?” 他说,“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自从有了安安,你一颗心都拴在他身上,每天念的就是孩子,哪还有我的位置?” 没等我回答,他又深思的念叨着,“我爸跟我妈,感情一直很好,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就算生了我,还是每天如胶似漆,把我丢给我奶奶照顾,每天不是忙工作就是出去旅游,在我5岁以前都很少管过我”说到这儿,他唇边漾出些笑意,“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三四岁吧,晚上跟他们一起睡,我明明还没睡着,他们俩就忍不住就干起了那种事,床摇的我根本睡不着,呵,那时以为他们在‘打架” 听他说着这些,我也不禁笑出了声。但很快,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估计是想到了逝去的韦天欧吧,想想确实也挺伤感的,他明明可以在一个很健康很有爱的家庭长的,却因为父亲的早逝,多了分阴郁。 他紧接着又说,“所以,我跟我奶奶关系很好,可惜她也走得早,这使我当年一年都没走出来。坦白说,这次来看到你外婆,就像看到了我自己奶奶一样,觉得特别亲切,跟她很聊得来。” “嗯。”没想到,他看似冷酷的外表下,还有着如此柔软的一个角落。 从树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我们仍旧朝海边去。 这里是很出名的海滨风景区,位于r市的最东端,是我们r市最富盛名的旅游景区之一。海滨空气清新,景色优美,拥有五公里长的宽阔沙滩,是沙滩休闲与避暑的胜地,还是赏日出的绝佳之地,而晚上的夜景也十分迷人,摄影爱好者们不容错过。 而且,这里的沙滩地势平整,海水较为清澈,沙质也还算可以,视野又特别开阔,在沙滩上赤脚走走、玩沙、捡贝壳、摸蛤蜊,在海边踩踩水,也可以躺在沙滩上晒太阳享受惬意,远离城市喧嚣,算得上是r市最好的沙滩浴场了,再加上这里的海浪比较大,所以很适合玩水上项目,比如坐快艇、玩冲浪摩托艇、沙滩车,很多人玩得不亦乐乎 我挽着韦连恒的手,赤脚在这边沙滩上闲逛着,感受着碧海蓝天的壮阔,心境也开阔了很多……这个时节,基本没什么游人,沙滩上还算比较清静。远处水天相接的海面上,一群海鸥飞来飞去,还有几个玩冲浪和游艇的赛手们,让海面多了分热闹。 我开玩笑的问他,“你要不也去玩玩冲浪?”据我了解,他最擅长和最喜欢的就是海上运动,而且是海上极限运动,比如像什么风筝冲浪,自由潜水这些,一般人不敢尝试的他玩的很娴熟,不过这几年倒是很少看他去了,主要是赛欧的事情太多,没这么多闲暇时间。 他不屑的说,“这种海域有什么意思,改天我带你去毛里求斯,那里被印度洋环绕,拥有适合冲浪的顶级海风和浪花,还有平静的环礁湖,非常适合风筝冲浪。他们那里每年都组织冲浪嘉年华,我也是被邀请的顶级赛手之一,到时候让你见识下你老公在海上的风采” “切!”我白了他一眼,“你也就在我面前得瑟!” 在附近找了渔家乐坐下来休息,吃晚饭。他埋首点菜的时候,我眼睛往四处一瞟,偶然发现不远处有个女人,长得好漂亮啊,身材高挑纤细,皮肤自带柔光,五官完美无瑕,尤其是那个俊俏的鼻梁简直太好看了,而且是那种很有辨识度的美,整体的气质也超赞…… 我不禁对韦连恒说,“喂,你瞧那个女的,是不是很好看啊?” 他顺着我的视线瞟了一眼,不以为意的到,“好看个毛,化那么浓的妆~” 随之,他又特狗腿的补充一句,“化了妆也没你化成灰好看!” 我彻底被他逗笑了。 点完菜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瞟了眼,看到来电显示居然是唐凌菲! 他也有点窘迫,拿起来看了看,想接不想接的样子,最终决定直接挂断。但是我却拦住了他,“接啊,为什么不接?你要光明正大的话接个电话有什么了不起的?” ““于是,他真的接通了,还主动的摁下了免提,沉声的,”喂,唐律师?“ 唐律师?嗯,还算他有觉悟。 “连恒,”她声音特别甜,甜中带着些小娇羞,跟她平时做律师时的冷静风格完全不同,“你干嘛突然喊得这么生疏啊?对了,你现在就一个人吧?身边没有其他人?” 我用眼神示意韦连恒告诉她肯定的答案,于是他也就真的说到,“就我一个。” “哦,”她声音更加放松了,说到,“都一个多月没看到你了,我前段时间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啊怎么回事?给你发短信你也没回,来你公司也见不到人,连秘书都不知道行踪,我还说你怎么了” 韦连恒听完,嗯了声,编了个理由,“我去国外出差了。” “哦,出差了啊,你回来了?”她惊喜的。 “恩,找我有什么事?”他声音很冷淡,很疏离。 “听你说的什么话啊,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他闷了下,”我挺忙的,没重要的事我就先挂了。“ “连恒,”她急切的喊住了他,有点吞吞吐吐的,“干嘛非要我说出来啊,嗯”她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有些娇嗲,“都快两个月没见了,我,我想你了嘛,” ““韦连恒皱了下眉,保持沉默。 “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见一面?在深圳吗?要不我晚上来找你?我们一起吃饭?” “不好意思,”他更冷沉的说,“这个可能不太方便,如果不是工作方面的正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私下联系我,就算是正事,最好给我老婆打电话直接沟通。” ““唐凌菲那边愣了好几秒,错愕的,”连恒,你在说什么呀,你老婆?你哪个老婆啊?你不是已经跟白深深离婚了吗?“ “我就白深深一个老婆,除了她还能有谁。” 好吧,听着他这些话,就算是当我面演出来的,我也迷醉了……不禁嗤笑出声。 “你你没开玩笑吧,你跟她又复婚了?你们和好了?”她着急了。 没想到他不回答她,只淡淡的来一句,“谢谢关心。没事我挂了--” “等等!”她不甘心的,再问,“你给我说清楚点,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连恒,你不是你不是已经答应,答应跟我在一起的吗?你怎么又和她扯到一块去了?你忘了,她上次还联合我前夫串通演了那场绑架的闹剧,还有,她不是还跟你堂弟出轨了吗?她都这么背叛你了,你还回头?” “唐律师,话不要乱说,”他颇有些严肃阴沉的问,“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在一起?” “你,”她被噎了下,没有底气的说,“好吧,那是我理解错了。但是,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你怎么会又跟白深深走到一起的--” “唐律师,”他再打断了她的话,“抱歉,关于我和我老婆闹矛盾的事让你见笑了,也请你别误会。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不必想太多。好了,再见。”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不敢相信的盯着他看了许久,感觉他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韦连恒了,如此干脆,拎得清,正直的不像话…… “看什么啊?”他抬头来发现我呆呆的盯着他,有点奇怪。 “看你啊,”我由衷的赞叹了一句,“我发现你长得好帅,” 他白我一眼,“你眼瞎啊,现在才发现” 吃过晚饭后,我和韦连恒没有回外婆家,在附近的县城找了个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已经9点过快接近10点了,但他还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我叫了几次都不起来。可能也是昨晚太累了吧,我们做了好几次,一直折腾到半夜才睡的 见他迟迟不愿起来,我有点饿了,收拾一番就自己出门去买早餐。 县城里这个点也没多少人,我逛了好久,找了个地方先把早饭吃了,又临时起意去我的初中看看。时光飞逝啊,一晃就十几二十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机会再回这个地方,估计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吧? 人总是怀旧的。 走向初中的那条街道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多年前常逛的那些店铺都改头换面了,两边的楼房也更高了……再进入那条巷子的时候,陈旧的房屋也没有拆除,看起来更加的苍老疮痍。走了没几步,我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白深深?” 我惊得扭头一看,是个四十岁左右的邋里邋遢的男人。 我有些恍然,再次定睛观察,这才认出他是谁!瞬间,我心里飘过一丝凉意~ 他是汪虹的一个远方表弟,也就是我当年还住在杜振北家的时候,汪虹曾经纵容他欺负我的那个死男人,姓吴。这是童年里带给我最大阴影的一个人。 那年我才11岁,还跟杜振北和汪虹生活在一起,这个男人来杜家做客,趁着杜振北不在家,就偷偷的对我动手动脚。 这件事以后,我每次都很害怕见到这个男人,也不敢告诉任何人,虽然没被他欺负,但还是觉得很耻辱,感觉自己跟其他正常女的不一样。每次得知他要来我们家,我都像听到一个噩耗一样,宁愿自己在外面游荡一夜,也绝对不回家,就害怕跟他碰面;假如在外面不小心碰到,我一定是吓得魂飞魄散,跑的飞快。 总之他在我童年里就是个魔鬼般的存在…… 后来听说这个死人打架被关进牢里了,我这才跟解放了一样,放松了很多,再加上后来去市里读高中了,才渐渐的走出阴影。但没过多久,他又被放出来了,而且更可怕的是还跑到我高中来找我,见我长大了发育了,他更加不死心的想占我便宜,不过那时我已经不那么怕了,报了一次警震慑他,他却开口闭口就威胁要杀我全家……我那时还不到18岁,没见过世面,差点就妥协了~ 上了大学,直到工作后,我很少再回家,根本原因也是怕跟这个人渣碰面,隐隐也担心他真的会对我外婆和舅舅他们下手。就在四五年前回来的一次,他还在纠葛我,威胁我,非要我从了他,让他上一次才肯罢休。对于这种垃圾狗屎、流氓地痞,我还真是拿他没办法,没实际对我造成伤害,告不了;要找人除掉他,又犯法又浪费时间,就一直听之任之。 谁想,今天果然又碰到了这垃圾。 “哟,咱们是不是又有5年没见了,我可是想死你了啊,”他猥琐的笑着,一点点靠近我,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胸前看,说着一些流里流气的话~ 我的心跳紊乱了一小会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当我不跟他废话,拿出手机就要给韦连恒打电话的时候,他一把夺过来我的手机,“别又想报警!” “手机给我!”我吼了句。 他仍旧无耻的嬉笑着,明显不想还我的手机,然后耀武扬威的说到,“你放心,我这次不是想睡你的,听说,你在外地赚了大钱了是吗?” “那我就直说了吧,”死男人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露着一口黄牙,猥琐的奸笑着,“只要你给我100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也不会去找你舅舅的麻烦。”据说,舅舅的农家乐经营不善,就是这个流氓暗地里搞的鬼。 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不可能再被这坨狗屎激怒,我只是笑了声,“100万算什么呢,只要你答应不再纠葛,我给你200万都行” “真的?”死男人眼睛都亮了。 “对啊,”我故作无奈的说到,“这些年被你弄怕了,如果你要钱,我可以给你钱。” “好!那什么时候给?” “跟我去一趟酒店吧,我钱和银行卡都放在酒店房间了,回去取一下。”我笑的暧昧,“顺便我们再你懂的。” 死男人兴奋地跟中了500万大奖一样,“你说真的?” “骗你干嘛,反正我又打不过你,要真骗你你可以马上把我欺负了呗,”我无所谓的哼了声,“走吧,别浪费时间了,先把手机给我。” 死男人给了我手机,还真的就跟我去了酒店,我一路上都在想待会儿怎么跟韦连恒解释这个事,以及如何对付这个人渣? 走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到了我们住的酒店大门口,刚巧韦连恒已经出了酒店的门,好像正准备给我打电话……我飞快的跑过去,而垃圾男以为我逃跑,还跟着追了上来! 我还没走到连恒身边,垃圾男就已经追上来拽住了我的胳膊,“你敢骗我,跑得了吗?” 这一幕很快被连恒看在眼里,他立即走了过来…… “碰到流氓了。”我特淡定。 ““韦连恒冷着脸没说话,粗暴的扯开了垃圾男,只不过稍稍用力,就把垃圾男推了几步远! “告诉你,别管闲事啊!”垃圾男还想来拉我,他以为韦连恒只是路边管闲事的。 韦连恒随意打量了这垃圾两眼,根本都不屑于对付他,可终究还是没忍住,捏紧拳头就往垃圾的脸上狠狠的揍了一拳,揍完又往他肚子上狠踹了一脚……垃圾翻倒在地哇哇大叫! 他在地上骂骂咧咧的,但看到韦连恒高大威猛的样子,也不敢还手,变成怂货,只是在辱骂我。 “好了,不想死就赶紧滚吧,”我对垃圾男说出实情,“他是我老公,” 垃圾男一看,突然又露出无耻的嘴脸了,趁机嘲笑着,问我,“那你有没有告诉你这位老公,你在10岁时候就被我上过了啊?” 面对这样的羞辱,我浑身一震,气的身子都晃了下~ 韦连恒也立即看了我一眼,皱起眉头…… “没有,”我一秒都不等,马上就如实跟他坦白了我被这个垃圾纠葛多年的事情。 韦连恒听到这里,脸色铁青,面对着那垃圾男得意的神色,他并没有继续对那人拳打脚踢,转身就风风火火的跑进隔壁的一家餐馆里,一分钟都不到,他又风风火火的冲出来,手里多了一把菜刀!! 我被吓到了,去拉下他,但拉不住,他直接扑向那个垃圾。 垃圾看到这架势,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的,一边喊救命一边求饶,“不要,不要杀我,我骗你的,我他妈骗你的,我没动过她,我真骗你的,你别杀我” 只见韦连恒把他捉住,将他踩在脚底下……男人已经吓得惨叫连连,撕心裂肺的叫着,“我发誓我没有动过你老婆,不然出门被撞死,我没有欺负过她,饶了我,给我几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再威胁她了,求你放了我这条贱命吧!” 周围围观了不少人,但是都不敢过来拉架,这场面实在太恐怖。 我也忍不住过去劝韦连恒,“让警察来处理吧,你要把他弄死弄残了,自己又得吃官司,犯不着。” 这个时候,垃圾男又急急的对我说道,“我本来不想再找你的,都是你舅妈让我来的,她说你很有钱,还给我说了你回来了,就住在这县城里,我一时糊涂就想来找你敲诈一笔,妈的,我要知道你带了你老公回来,我就是死也不敢再找你啊,” 他刚刚说完,突然就’啊‘的惨叫一声! 原来,韦连恒的菜刀毫不犹豫的砍在了那个垃圾的手背上,没有给他砍断,但是白森森的骨头都露出来了,很快血肉模糊…… 我吓得张大了嘴巴,而韦连恒却已经把菜刀递给了店家,不顾围观群众的惊恐议论,直接过来就拉着我的手,把我拉走了,背后传来那男人一阵阵的惨烈的呻吟~ 再次坐上了回外婆家的车上,我整颗心都不平静,跳的很厉害,回不过神来…… 但是韦连恒却淡定的不能再淡定,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我担忧的问。 “不会!”他说的斩钉截铁,若无其事的,“没要他的烂命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我又想起刚才那男人的话,说是舅妈指使这让我不寒而栗。 208 都是金钱惹的祸 坐在车上,韦连恒在抽闷烟,我则靠在车窗上,脑子里一直在纠结着舅妈的所作所为。在她第一次对我爆发以前,她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善良大度的女人,堪称中国好舅妈,不但愿意接纳我这个倒霉鬼,供我吃穿供我读书,还从未对我红过一次脸,把我当她亲生女儿一样,给了我一个家。可是在几年前发生了和高任飞相关的那件事,她不给我一口热饭,还用污言秽语把我骂成狗,并且狠心的在半夜三更把我赶出家门时,我便已经对她寒透心,也看清了自己跟她之间这份亲情的薄弱了,而如今竟然为了钱,嗾使那个垃圾男来骚扰我……至此,对她的感觉也算是降到了冰点。 呵,说来说去都绕不开一个钱字。 为了钱,她做舅妈的可以不顾这段亲情,用如此下作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也是因为钱,韦家一家子才争得你死我活,四分五裂…… 收回这些混乱的思绪,再看身边的他一言不发默默抽烟,脸色也是一片清冷,我不禁低沉的问了句,”是还在想刚才那个垃圾男的事吗?是不是觉得我身世很混乱,玷污了你的形象?或者,你也在怀疑我的清白的,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早就被糟蹋过?“ 他忽地转头来,眼神锐利的看着我,”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什么’玷污‘,什么’清白‘?难不成我还会把一个垃圾的话放在眼里,去怀疑自己的老婆?“ 他此话一出,我觉得自己又被感动了一把,不由得在他脸上亲了下,说句,”谢谢。“ “谢个屁,”他轻拍了下我头,表情凝重,声音也沉下来,“我刚一直在想你从小到大吃过的苦,走过的路,心里还挺难受的所以当时没忍住宰了那人,现在还后悔没把他砍死,被这样一个垃圾骚扰了这么多年,你也是可以。” “好啦,别管他了,”看他这样义愤填膺,我心里倒是挺暖的,靠在他身上,“我就没把刚才那种渣滓当成一回事儿,只不过懒得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我也几乎不回老家了,管他干嘛,谁知都这次碰上了。算了,别提这个人,咱们明天就回深圳。” 到家的时候,是中午十分,外婆一个劲儿的问我们去哪里玩了,玩的开不开心,问连恒的摔伤好了没有……总之她老人家精神挺好的,家里看来也是一片祥和,只不过舅妈坐在一边低着头没吭声。后来,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舅妈开始给外婆脸色看了,不但对她爱答不理的,还各种风凉话嫌弃她不爱干净,嫌弃她生病花钱,那种冰凉的语气让外婆很是心寒,也让我心寒。我不是看不出来,她苛刻外婆,说白了还是对我撒气,不满我没给她钱,所以也不想伺候我最爱的外婆了…… 我心里有气,但也还在犹豫,要不要拆穿,怎么拆穿,要不要直接跟她撕一场?我顾虑多,是因为外婆在这儿,我怕她受到什么刺激,加重病情,所以绝对不可以不顾后果的闹开。 韦连恒仿佛是早就觉察到了这些,他说他带外婆出去走走,让我和舅舅舅妈交流,有什么问题给他打电话……他这样也挺明智的,知道外婆会受影响,先想法子支开了外婆,让我可以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不至于影响到外婆的情绪。 等他带着外婆出去后,我坐了下来,冷冷的对舅妈开口道,“舅妈,今天当着舅舅和白萱的面,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为什么要把我的行踪告诉那个吴强,让他来骚扰我?你可是我亲爱的舅妈啊,难道不知道那姓吴的对我做过的混蛋事吗?你说,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舅妈脸色立刻就白了,她装作很惊讶很生气的,板着脸,”深深,你这是什么口气?是在跟一个长辈说话吗?你凭什么这样质问我?我对你不满?你们现在可是有背景有钱的大老板啊,我哪敢对你不满哦,你在我这家里坐坐啊,都是看得起我呢“ “别说风凉话,吴强已经亲口承认了,说你告诉他,我白深深手头有几个钱,要他来威胁我拿点钱出来。” 听到这些,舅舅和白萱都面露惊讶状,不敢相信。 “胡说八道。”她并不承认。 “呵,”我心一横,再次脱口而出,“舅妈,我知道,那天你让我拿几十万给你,我没答应,你心里不满。但是你再有意见,身为我亲舅妈,也不该让流氓来骚扰我吧,你说,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舅妈被我堵得说不出来。 舅舅急了,”你跟吴强有联系?你竟然干出这种事?!“ 我再补充了一句,”舅妈,其实你们要真的有困难,做侄女的我,不可能不伸出援手,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而且这些年,我也帮了这个家不少,自认问心无愧。几十万要白白送给你,真的有点为难我,况且我真的没有义务帮你养你弟弟一家人--“ “你给我闭嘴!”舅妈恼羞成怒了,她指着我的鼻子,眼里尽是愤怒和痛楚,“白深深,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白眼儿狼,如果不是你舅舅和我,你能长这么大?你早就死了!养了你这么多年,不求你多大的回报,但你这样没大没小的指责我,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早知道这样我不如养条狗,狗还知道看家护院” 我咬了咬唇,“好,你说到这里,那咱们就仔细的算一算吧。请问我这个家这么多年,你给了我什么’养育之恩‘?我这么多年花的钱,全部是我爸在背后支付过的,而且还几倍的还给了你另外,我吃的饭菜都是外婆做的,我的衣服是我自己洗的,我住的房子,也是外婆留下来的老房子,有你的份吗?现在这个新房,也是我花钱给你修起来的所以我倒想问问你,你养我什么了?!” ““舅妈再次目瞪口呆,脸色煞白。 舅舅震惊了一会儿,也怒了,不敢相信的问舅妈,”杜振北把深深的抚养费给了你,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不知道?你这些都瞒着我拿了他多少钱?!“ 关于抚养费的事儿,杜振北当年是怕我不接受,才悄悄在背后塞给舅妈的,他之所以不让舅舅知道,因为舅舅当年对他也是恨之入骨,希望他彻底和我断绝关系;另一方面,家里一直是舅妈当家管理财政,所以他也就把抚养费定期打给了舅妈,让舅妈帮着隐瞒,舅妈当然乐意了……也就是说,如果这些不是杜振北给舅妈塞了钱,她也不可能真的允许我在外婆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想上大学更是做梦。 舅妈被问舅舅问的崩溃了,她大声的混乱的叫着,”我还不是为这个家着想吗?你看咱家一年才几万块的收入,你妈每年看病又花这么多,萱萱结个婚,我们都拿不出嫁妆来,你又这痛那痛的,我这不是走投无路了,才问她要的嘛。你是她的亲舅舅,当年好心好意的救了她,收养她,她现在发达了,手里攥着几百个亿的钱,让她给我们几十万怎么了?就算不给我,也该给你这个舅舅,或者给你妈养老吧?“ 舅舅听了,很是不可思议,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瞪着舅妈,”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你搞清楚,深深可是我姐的女儿,我收养她就是天经地义,需要她什么回报?你简直神经病!况且她已经很懂事了,这些年该给的不该给的,给了这么多,让我都没脸接了,亏你还能说出这种话!“ “妈,”白萱也忍无可忍的发话了,她眼圈绯红,声音哽咽,“你居然问人家要钱,你说你丢不丢人啊?!你是乞丐吗?人家的钱凭什么白白的给你!我虽然没用,但还是会负责给你们养老的,你何必干出这种缺德事啊?还有,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要了钱还不是给我那个没出息的舅舅,我真是的恨死你了,你为什么总要去补贴别人,宁愿亏待我和我爸也不亏了舅舅一家,他们又不是残废,需要你来养吗?我爸累死累活,挣点钱全给你拿去补贴外婆那边了,有你这样的妈,就是给你几百万几千万都得败光,我和爸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摊上你” 白萱说完,又转向我,像是认真又像是讽刺的,“姐,你千万把你的钱捂紧了,千万别给我妈,一一分都别给,一定要一毛不拔,借也不能借,不然她拿去给我舅家做慈善了!” 我没说话,但是舅妈再次崩溃了-- “是,是我的错,你们老的小的都看不起我,巴不得我去死,把我逼死就开心了,”她吼着舅舅,“白险峰,咱们离婚,现在就去离,你抱着你这个侄女过一辈子!” 她再吼我,“白深深,你既然这么关心你外婆,那就把这个老东西接走,接到你身边去照顾,别让我来伺候!我他妈给你们白家做牛做马一辈子,就落得这样一个结局”她说着就呜呜哭起来,硬是要逼舅舅离婚。 闹成这个样子,我也是没有预料到……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可我,真的不想这么便宜她。 下午韦连恒带着外婆回来,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后,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209 这样表达我爱你 韦连恒告诉我,说带外婆出去散步的时候,提议让她去深圳跟我们常住一起,但她表示拒绝,因为年纪也大了,也没几年活头,不想去外地折腾了……其实外婆有这样的心思实属正常,毕竟老年人都讲究个落叶归根,在这个地方生活那么多年了,也不习惯大城市的节奏,那边没有亲朋,到时候更加孤单寂寞。 所以让她跟我们回深圳,非常不现实。 这时,他提出解决办法就是我们给舅舅舅妈投资开个渔家乐,装修上档次,有点规模的那种,让他们自己经营,等盈利且收入稳定的时候再把投资的钱还给我们就行,反正不急。这算是对他们长远的一种扶持,既避免了直接给现钱让其坐吃山空,也不至于显得我们冷酷无情一毛不拔。 虽然他这个提议有参考价值,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在我们这儿要建立一个中等的集餐饮娱乐住宿于一体的渔家乐投资得100万以上,真要建起来,他们能不能经营好是个问题;另一方面,我还是觉得舅妈这种人不配得到这些以她这种贪婪的嘴脸,到时候真的赚钱了,还不是拿去补贴她的娘家,狗改不了吃屎的。再者,她都能对我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要以德报怨吗? 韦连恒却饶有深意的分析说,给他们投资的主要目的主要还是为外婆考虑。说的现实点,舅舅和舅妈这么多年了,真要离婚是不可能的,舅妈还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如果把她逼到绝路,她闹个天翻地覆,受到伤害的还是外婆……毕竟我远在千里之外,现在图痛快跟她撕破脸了,以后漫长的日子里,她把气撒到外婆身上是完全有可能的,不如就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他们创造一个赚钱的渠道,平息她的嫉恨。 思来想去,为了外婆我也只能妥协,毕竟舅妈这种生物还真是不好惹的,谁让我舅舅找了这么个女人呢,自己选择的路跪着爬着也得走完了。 果然,当我把投资计划跟他们一说,舅妈立即就转变脸色了。他们以前只是开苍蝇馆子赚点生活费,现在可以有这么大一笔投资建个渔家乐,这是想都不敢想的…… 于是,舅妈一再的跟我们确认后,很快喜笑颜开的,一面自责的跟我道歉,一面又把外婆供的高高的,对我们说着无数感谢的话。看来,钱真是个好东西。 至于那个被砍的垃圾男,据说本身因为偷盗打架,犯了不少的案子,正在躲警局的人呢,怎么敢去报警?这次算他自作自受了。 解决了这里的矛盾,很快,我和连恒又回到了深圳,第一时间就回到了我那个房子里。进门来看到家里空荡荡的一切,我才想起他当初和石赛玉带着安安,决绝的在我的世界里消失过……这一幕想起来,还是让我多少有些心寒。 我问了句,“你们上次究竟藏到哪里去了啊?偷偷摸摸的,我到处都找不到。” 他没当一回事,淡淡的回答,“龙岗那边,一个小区租的房子。” “租的?”我真是被雷的不轻,嘀咕着,“还以为你们新买了别墅住进去了,居然跑去租房住?” “这不没办法吗,”他故意调侃到,“我所有的财产都在你手里,哪里还住的起别墅?有个落脚的窝就不错了。” 我也笑着噎了他一句,“你没钱,你妈有钱啊,宝悦的大股东,每年分红那么多,说到底还不是你的,” 他适时岔开话题,“行了,别跟你那个舅妈一样,开口就是钱钱钱。”说完,他习惯性的又从后面抱住了我,温柔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着,“就算要买别墅,也得宝贝儿你去挑选,什么地段什么户型,都由你说了算,我又不是跟我妈住。” 又是一场激烈的酣战后,我们累成狗,啥也不想干,睡了一觉直到傍晚。 醒来收拾好后,我们打算先去石赛玉住的地方,去看看安安,顺便明天就去看房子,定下来再搬家过去。 距离上次的大爆发已经有两三个月了,马上要再见到石赛玉,我心头还是有些紧张的,我一路上都在琢磨待会儿要怎样面对她?毕竟上次闹成那样,这才半年不到,我就厚着脸皮又回来了,会不会更加被她看不起呢?会不会又遭受她的白眼呢?会不会被她赶出来,让连恒在她和我之间选一个之类的话……? 我越想越觉得不安,闷闷的没说话。韦连恒时不时跟我讨论买别墅的事儿,我也听不进去。 终于到了他们租住的那个小区里,到了22楼,开了门。 石赛玉看到我和韦连恒出现在门框里,尤其是看到我,她忽然睁大眼睛,变得很是激动,不,应该是惊喜……她惊喜的喊出声,“深深,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吗?” 她这样的反应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有些无措,“是,是啊,妈,我回来了~” “让我看看,”她居然走过来对我各种打量,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让我担心死了,我以为以为”她激动的语无伦次,“好了好了,回来就好,快点进来。” 然后我听到她又问韦连恒,“我上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还说没消息,怎么这就把人给带回来了?咳,真是把我吓到了~” 听到这里,我才忽然明白,原来韦连恒一直没有告诉石赛玉关于我的行踪,反而一直给她造成一种我失踪的假象,让石赛玉在担忧中自责,在自责中惶恐,久而久之,便让她彻底放下了过去对我的不满,一心只想着我的安危了……所以我这突然一出现,她倒是挺惊喜的。 不得不佩服韦连恒,总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办法化解我的窘境~ 接下来石赛玉一个劲儿的对我嘘寒问暖,问我这几个月去了哪里,有没有碰到什么危险之类的,那种关切让我自己都觉得脸红,我只得跟她说回了趟老家而已。 她好像已经完全放下了过去的芥蒂,又回到了最初的感觉,拉着我的手,眼底含着深切的关心,“深深,妈在这里给你道个歉,我以前误会了你真的,你失踪的这段时间,我才想通很多问题,我发现自己实在是太糊涂了,其实我只是因为你爷爷过世,心情一直比较压抑,再加上连恒后来又入狱,我才莫名其妙对你产生了偏见,把你的一些行为放大了,反反复复的折磨自己实际上,这段时间庄怀舟庄总也跟我通过一次电话,我们聊到了你,在他的提醒中,我也意思到自己对你说过的那些话是多么的伤人。你走后,我每天都睡不好觉,时不时的给连恒打电话问情况,很担心你出什么事了……” “妈,”我被她这种浓浓的关切包围得透不过起来,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妈,我谢谢你还愿意接纳我,我是做梦也没想到你会原谅我,太感动了。” “别这么说,”她搂着我的肩膀,挨紧了我,“妈只希望你和连恒以后好好的,都别再出什么事儿了~” “嗯嗯。” 跟石赛玉说完了,再看安安,他的脸蛋又变化了好多,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他长得白白净净的,黑葡萄似得大眼睛亮晶晶的,眼睫毛逆天的长,穿的也是整整齐齐,被养的很好,才两岁就有小帅哥的模样了~他正是爱玩爱闹的时候,保姆追在后面喂他吃饭,但他似乎都不认识我了,让他喊妈妈,他嬉笑了两声就跑开了。 第二天,我和韦连恒又去民政局正式办理复婚。 这一次,我还挺激动的……毕竟我们曾经结婚结的莫名其妙,离婚也离的莫名其妙,唯有这次’复婚‘,是经历重重挫折后做出的最重要的决定,比上两次都要神圣 终于再次成为法律上的夫妻时,坐在车上,我又对他提出把我手里的财产全部转回给他,他却无比认真的告诉我,“不用再转了,这些房产和股份,全部算我送你的,我一分都不要~我很俗,除了这些现实的东西,我找不到更好的方式表达我爱你~” 我被韦连恒这句话感动的一塌糊涂,下意识的就凑过去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里暗暗思忖着,所有的苦难都已过去,从此我们都可以完完全全的属于彼此了,曾经的伤痛都可以一笔勾销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也共同去选了一套满意的海景别墅,带着石赛玉和安安一起搬了进去,从此算是在这里正式安定下来,不用再像原来那样一家人挤在我那个两室一厅的小区房里了。这儿是个新兴的富人区,要山有山,要海有海,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很多名流政要/达官显贵都居住再次,一路驶过的车辆都是清一色的豪车不由觉得,我好像就这样成为’上流社会‘的一员了。 复了婚,搬了新家,我们又回到了公司开始上班了,这段时间在外面浪去了,堆积了好多重要的事项等着讨论决策,一看就头大。偏偏这个时候,连恒又接到了唐凌菲的电话,她告诉我们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说黄玉致上次作为非法集资的主谋被控告的那个案子,黄玉致居然找到律师为自己洗脱了罪名,法院最终判定这起案子并不属于“非法集资”的范畴,是“合法”的集资,所以黄玉致被判定为无罪听到这个消息,我倒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因为早就料到黄玉致会用这一招保全自己,现在结果出来了,也不算震动。反正,黄现在已经和我们没有利益瓜葛了,管她坐不坐牢都对我们没有多大的意义,反而要’感谢‘她当初这么一个诬陷,让韦连恒白白得了一笔巨资用于投资造船厂。 但是随之,唐凌菲又告知韦连恒,她帮忙控告黄玉致的诬告陷害的案件也要正式开庭了,她作为连恒的代理律师要出庭,同时建议连恒作为原告也得出庭。 韦连恒在电话里答应她以后,转而对我说,“开庭的那天你去就行了,我没时间耗在这种事情上面。” 我估摸着他可能只是不想跟唐凌菲碰面,但我却有另外的想法,便义正言辞的要求道,“你也去啊,为什么不去?你是原告,你是被诬告陷害的对象,可能还需要你发言,你不去怎么行?去吧,我跟你一起。” 所以最终,到开庭那天我和韦连恒一同前往了。 按理说,早就发现了凌菲的那份不纯的心思,我们也该终止跟她的合作,重新找代理律师的……但是从实际情况来看,唐对这个案子很熟,前期也沟通了那么久,现在也都开庭了,她帮着辩护的胜算大得多,我也就没有必要这么作,就当是最后一次合作,最后一次见面吧。 我们去的比较晚,到了法院外面的时候,刚好碰到黄玉致,跟着她一起的来的还有庄怀舟。黄玉致看到我和韦连恒的时候,她先没说话,只是第一时间警觉的朝正在停车的庄怀舟瞟了一眼,脸色有些惊惶……然后她马上就走向庄怀舟,不知对他说了几句什么话,庄怀舟就并没有下车,反而开到别处去了。挺奇怪的…… 然后,黄玉致又不屑的瞟了我们一眼,就当不认识一样,挺直脊背的朝法院里面走去。但我注意到她的肚子仍旧是平坦的……这不科学啊,好几月前就听庄怀舟说她怀孕了,所以取保候审,如今还是平的,莫非又把孩子打掉了?看来,这个黄玉致的戏可真多啊。 可当我和韦连恒也要进去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有个顾虑,那就是假如唐凌菲看到我和连恒同时出现,她会不会因为嫉妒,而故意泄气败诉呢?所以我不如现在外面等算了,这也不是个大案,只是普通的民事诉讼,听不听都无所谓…… 没想到韦连恒也不太建议我进去旁听,他总觉得那起非法集资案对他而言就是个耻辱,是他生命里的污点,所以不想再让我跟着回忆一遍,挺膈应的。 于是,我就等在外面。 在法院外无聊的转了转,想着去找个休闲的店子坐下等。没走几步,远远的看到庄怀舟也在那里徘徊,他也看到了我,立即向我招手打招呼。 “庄总。”已经很熟了,我走过去很自然的跟他寒暄,“你怎么没进去啊?” 他摇摇头,淡然的说,“她让我不必进去,我也懒得去凑热闹,反正这事儿是她自己闹出来的,由她自己去解决,进去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平添烦恼罢了。” ““我注意到他的语气里含着些许的无奈,面孔也似乎比原来消瘦了好多,挺憔悴的样子,明显老了好多。 “你跟连恒和好了吧?”他再淡淡的问,挺家常又关切的语气。而且他不是说’你老公‘,而是直接称呼’连恒‘,这让我莫名的觉得亲切了许多。 我点点头,“香港的事,让你看笑话了,其实也没多大个事儿,说通了就和好了。” “嗯,”他温和的说,“夫妻之间就是这样的,床头打架床尾和,多多沟通减少摩擦,珍惜缘分吧。”他说得有些模糊,听得我也是云里雾里的,不知他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们找了个露天的咖啡吧坐下来,点了些喝的,一起边聊天边等待。今天的天气很好,整个天空都是明媚的,但面前的庄怀舟却是一脸的沉郁,我不禁想到,会不会是黄的孩子掉了,让他心情不好呢?于是就嘴贱的问了句,“你和黄总的二胎,是不是?” 他脸色果然变得更加阴郁了些,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的开口,“是的,她把孩子打了,但是” “但是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摇头,”算了,家丑不可外扬,不说了。“ 既然涉及到他的隐私,他难以启齿,我也就识相的闭了嘴,无意识的用吸管搅拌着自己点的饮料。 谁料庄怀舟抬眼看了我一下,压低声音,有些迟疑的问我,”你婆婆最近还好吧?“ “呃,”他突然问起石赛玉,让我觉得有些突兀,“好啊。” 他说到她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刻意看向了别处,说到,“上次跟她通电话,她说她牙痛的,不知道现在好点没?” “啊?”我更加意外的,“没听她说啊,应该好了吧。”顺便我又笑着补了一句,“谢谢庄总的关心啊。” 他又轻微的叹了声,犹犹豫豫的说,“我,跟你婆婆见过几次,总觉得她特别眼熟,哎,也不知道以前是不是见过,我想不起来,要说见过吧,她又不认识我我有时候拼命的想,一想就头痛,一想就失眠,很折磨人。” ““听他说的这么苦涩,我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安慰他,毕竟我跟他年龄差了一辈,也说不出多么深刻的话来。 偏偏这个时候,庄怀舟身后的一个服务员,刚经过的时候被迎面跑来的一个小孩儿撞到,她盘子里的杯子一下就翻了,饮料倾斜出来,全部倒在了庄怀舟的脖子里,他一下惊跳起来! 服务员连连说着对不起,一脸的歉意,很是手足无措。而庄怀舟胸前的衣服浸湿了一大片,他解开了两颗扣子,在那里苦恼的抖着,很生气但又不好冲服务员发火……我赶紧扯过几张纸巾,递给他让他擦一下……、 我看他衣服湿了一大片,建议他重新回去换一件,他也不听,坚持将就着。 等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看到法院门口涌出来一批人,我赶紧跑了过去,很快见到韦连恒出来了,唐凌菲也跟他走在一起,跟他贴的很近,脸上挂着笑容,貌似在跟他聊着什么? 从她的表情来看,显而易见,这场官司打赢了,我们状告黄玉致诬告陷害罪的案子胜诉了。 “老公!”我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大声的喊了他。 他抬眼看到我,立即就加快了脚步朝我走来了,而后面的唐凌菲见到我出现,她怔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脚步也顿住了。 我自然而然的挽住了韦连恒的手,问他,“怎么样?赢了吗?” 他点头,“嗯。” 这个时候唐凌菲也走了过来,似笑非笑的望着我,冷冷的开口,“你也来了?” “对啊,”我哼了声,笑着道,“唐律师,这次谢谢你啊,又为我们赢了官司,要不咱们先去吃个饭吧?怎么样?” ““韦连恒不解的瞥了我一眼,明显不情愿。 “吃饭?好啊,一起。”她倒是爽快,爽快中暗含着挑衅。 我们去了一个西餐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唐凌菲坐在对面,我和韦连恒坐在一起……也没问唐吃什么,我就自顾自的跟韦连恒拿着菜单研究起来,我越来越靠近他,身子紧紧的贴到他身上不说,一条腿还直接搭在了他的大腿上,而他也会意的用一只手把我圈进了他的怀里,我们就这样旁若无人的继续点菜,一道道的研究,一道道的点评,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享受在点菜的乐趣里。无意间瞟了眼对面的唐凌菲,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210 你这是在可怜我? 唐凌菲整张脸都黑了下去,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玩手机,借此转移注意力,化解尴尬吧?我没管她,继续跟韦连恒贴在一起点着菜,举止特别亲密,就连旁边的服务员都有些尴尬了,估计想不通唐凌菲为何愿意来这儿做个大灯泡吧? 点完菜以后,我仍旧没有跟韦连恒分开,把对面的唐凌菲晾在一边,跟他闲扯着,始终没让唐插上嘴,而韦连恒也没拿她当回事,正眼都没瞧过她,只是亲昵的揽着我,眼神宠溺的看着我,跟我聊着些有的没的,偶尔打情骂俏啥的。在这个过程中,唐凌菲为了化解憋屈,还故意给朋友打了个电话聊了几分钟。 后来第一道菜一上来,韦连恒就赶紧夹了一块放我碗里,说,“慢一点,可能烫~” 我“哦”声,觉得心里挺暖的。虽然以前出席各种宴会他都会主动给我夹菜,我就负责吃就行了,可今天当着唐的面这样体贴,还是让我有些小痛快。 过了会儿上了个奶油蘑菇汤,他又马上给我盛了一小碗,我顺口说了句,“你自己先尝尝好不好喝,不好喝就别给我。” 他亲自尝了一小口,“嗯,挺不错的,你肯定喜欢,来--”他说着,就用勺子舀了点,再吹冷了些,凑过来喂我,我顺势就咬住他的勺子喝完,大大的赞叹着,“真的好!我还以为那么多奶油,味道会很怪呢。” 随之,他又扯过纸巾,温柔的在我嘴边擦了擦,那眼神全部都聚焦在我脸上,那么专注那么痴缠,弄得我好像刚跟他约会热恋一样,整个世界都只剩我俩了……无意间再瞟向对面的唐凌菲,我们似乎这才醒悟过来还有个她坐在对面,而她见到我们亲密的这一幕幕,的确有些坐不住了,只是闷着头吃东西,其实吃也不没怎么吃,更多的是一杯接着一杯闷闷的喝着红酒。她垮着脸,蹙着眉,垂着眼睑,想必已经怒吼中烧,却还在硬撑着。 我也不急,我继续’作‘给她看 等我的那份西班牙海鲜饭上来的时候,我随便的吃了几口,故意嫌弃的对韦连恒说,“这什么虾啊,难吃死了,我说不点,你非要点这个,给你!” 韦连恒无奈的笑笑,还是把我吃了一半吃的乱糟糟的海鲜饭接了过去,大口大口的吃起来,还津津有味的样子,说到,“嗯,还行啊!” 唐凌菲冷眼旁观着,更加没有心思吃东西了,脸上的表情真跟吞了苍蝇那般的难看,可是她仍旧忍耐着……人家毕竟是大律师,心理素质之强,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恼羞成怒可不是她的风格啊,况且,她有什么资格发怒呢?坐在这儿安安静静吃完一顿饭的耐力还是有的吧。 最后,那道让我们都翘首以盼的鸭胸肉上来了,唐凌菲因为而已等了很久,她第一时间夹了一块品尝,可是才刚刚吃了一口,就不满的放下叉子,怒声把服务生喊过来,“我不是说了不要加香脂醋,三分熟就行了吗?为什么还加了这么多?你们怎么搞得?重新换一份!” 服务生面无男色,指了下韦连恒说这位先生特别说明要添加的啊,而且反复交代至少五分熟,所以,不太清楚你们几位是如何沟通的?“ 这时,韦连恒才云淡风轻的跟唐凌菲解释,”这样,因为深深比较喜欢香脂醋的味道,而且她也习惯吃熟一些的,所以让他们加上了。刚你在外面打电话就没跟你商量,抱歉。“ 唐凌菲气急之下说了句,”你得了失心疯吗?把我当什么了?刚才给你打赢了官司,就这么不把我放眼里?!连请我吃个饭都这么没诚意!“ 说完,唐凌菲起身来就离开位置,朝洗手间的方向气冲冲的走去…… “怎么办啊,”我对他调侃道,“你的菲菲生气了,还不赶快去哄哄?” “关我什么事,”他前所未有的冷漠,“请吃饭也是你提出来的,要善后也是你去,和我无关。” 这样的话,再一次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我甚至也有些糊涂了,就想唐凌菲刚才骂的,他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了?现在我们面前如此忠犬,让我特别不敢相信。 正在这时,当我偶然一抬头的时候,发现对面墙角的位置有个男人的目光正好跟我撞在一起……我浑身一凛,居然是韦连恺! 他也在这儿吃饭,他正在角落看着我,包括我刚才和韦连恒甜蜜互动的一切,都被他看在了眼里,是吗?天,为什么哪哪都是他,这还没安定几天呢,他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周围,他又在跟踪我吗? 未免被韦连恒发现,我赶快收回了视线,还故意跟韦连恒讨论起这些菜,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在心里担忧着,韦连恺待会儿不会故意过来吧? 想到这里,我干脆也站了起来,以上洗手间为由,暂时离开这里。 来到洗手间,刚好碰到唐凌菲正对着镜子补妆,她看到了我,暂时没有吭声。 我就在她身边的水槽边洗了个手,反反复复洗手的同时,又想利用这个无人的空档跟她说几句……毕竟她那段时间堂而皇之的霸占着韦连恒,已经明里暗里对我宣战了,刚才维持那么久的表面和谐也挺累的~ “唐律师,”我哼笑着说到,“你看你,吃个饭中途也来补妆,多累啊,其实真的没必要,怎么说呢,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你在他面前根本不用刻意注重自己形象,而你一再的修饰自己,需要费心尽力去取悦的,往往也是对你没兴趣的,所以,看开一点,别再无谓的追求不属于你的东西了。” 她顿了几秒后,啪一声重重的合上粉饼盒,斜了我一眼,语气不善的说,“是吗?你现在很得意是吧?白深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几个月以前,你为了秀恩爱,声称自己又怀了他的孩子,怎么现在还没影儿呢?都说一个人越缺什么,就越是炫耀什么。你扪心自问,你如果真的过得幸福,会这样三番五次的在我面前秀恩爱,刷存在感么?呵,如果他真的爱你,会跟我上床吗?当然,我可以当他寂寞了找我解决需求而已,我无所谓,倒是你,被这么个男人耍的团团转,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就真的太可悲了。” 我被她这话堵了下,思维也被她所说的,韦连恒跟她上过床的这个信息紊乱了…… 她蔑视着我,继续嘲讽,“白深深,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愚蠢女人,呵,他都对你残忍到那个地步了,你还能回头,我真是佩服你呢!哦,你大概还不知道你们吵架离婚的这段时间,他是怎么做的吧?我告诉你,他每天都跟我待在一起,晚上还睡在我那儿,我们该发生都发生了哦,还有,他当初之所以愿意跟你结婚,说只是为了赌一口气,为了把你从那个叫高任飞的男人手里抢回来,冲动之下就跟你领了证,后来没想到你又怀了他的孩子,就没跟你离婚,一直拖着你知道他后来跟你假离婚后为何迟迟不肯复婚吗,呵,据他所说,就是想趁机摆脱你而已!你看,你在他心里就是这样--” “闭嘴!”我厉声制止了她,不得不承认,我已经有些被激怒了我心跳的很快,脸色发白,倚靠在洗手台上,像是被她打了一棍子似得。 “现在知道真相了?”她看出了我的不淡定,更加得意的打击我,“所以嘛,现实里没有这么多的爱情童话,你还真以为你有张漂亮脸蛋就能让他为你死心塌地了?也不看看你自己能为他带来什么实际的利益男人往往比女人更现实,就凭你,啧啧,”她摇摇头,“醒醒吧,白深深,你不知道你在我面前秀的所谓幸福,是多么幼稚可笑,就是你这种没骨气没脑子没能力的女人,才会被他玩弄的这么惨,不要你的时候把你当成狗,想你的时候,对你勾勾小手你又乖乖回来了,所以,你在他心里,永远都是这么低贱的。” 我内心在波动着…… 怔了几秒,我哑然失笑,直直的对上她的眼睛,“唐律师,你是在可怜我啊?” 她冷哼声,“是啊。”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嫉妒我呢?”我正了正身子,笑得更开,“唐律师,谢谢你这么关注我,不妨跟你说实话吧,韦连恒岂止是背后骂我表子啊,他当面都骂过我很多次,还有比这更难听的,但有什么办法呢,他就是迷恋我这种水性杨花不要脸的’公交车‘啊,迷的不要不要的,至于他愿意跟我结婚的理由是什么,这个对我来说不重要啊,重要的是,他就是娶了我啊!既然你声称你们俩也有了一腿,那我觉得你就应该思考一个问题了--为什么他睡了你也睡了我,但只愿意跟我去登记结婚呢?别说这张纸不重要啊,你做律师的,比谁都明白这张纸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是吧?” 211 无条件的相信你 唐凌菲听了我这番针锋相对的话,她神情稍稍的暗了暗,不过还是强壮淡定的甩出一句,“好啊,你有这份自信很好,反正我不过也是帮你看清现实而已,听不听得进去随你的便吧。”说完,她就扬长而去,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水槽边呈懵逼状。 我觉得像是从头被泼了一盆凉水,浑身发寒,身子都有些软了…… 浑浑噩噩的走出洗手间,来到餐桌边,唐凌菲开始津津有味的吃东西了,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再抬头看对面角落里,已经不见了韦连恺的踪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也好。 我魂不守舍的坐下来,看到唐的那张脸和刚才她的那些话,一刻都跟她呆不下去了,自顾自的又起身来,也没对连恒说话,就轻飘飘的走了……连恒一开始很意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赶紧起身来跟着我出来了,顺便去结账。但他才没走几步,那个唐凌菲也不想吃了,同样拎起自己的包包就跟着出来。 虽然我在心里暗示自己不要怀疑韦连恒,不要不要……可是潜意识里,仍旧对他有了不好的感觉,甚至都不想等他了,生着闷气要独自下楼,正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唐凌菲尖锐的叫了一声,转身一看,原来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她,她一下就摔倒在地,脸上呈现莫名的痛苦,哎呦哎呦的呻吟着,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 一旁的韦连恒赶紧蹲下来要把她扶起来,顺便问她怎么了?她手指着自己背部上次受伤的地方,说是伤口还没有痊愈,刚才正好被人撞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裂开了,现在通的不行! 我看到这里,走了过去,说,“我帮你揭开看看,有没有流血?”说着,就要撩起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啊?!”她凶狠的制止了我,难为情的说到,“周围这么多人,你动撩我衣服干嘛?”然后她再看向连恒,声音软下来,“连恒,我,我这可是为你的受的伤啊,你你要是有点良心的话,就把我送去医院吧。” “我现在打120。”韦连恒拿出手机。 “别,”她又制止到,“没这么严重,干嘛麻烦120啊,你开车送我去医院检查下就行了。” 韦连恒看向了我,貌似是征求我的意见,怕我多想吧?我因为心里有气,冷笑声,“你送啊,人家为了挡了一刀,这么高尚的行为,你不感动我都感动了,赶紧走吧,别拖了。” 所以最终,我和韦连恒一起把她送去了医院,让医生给她做了一番检查后,说没什么大碍…… 当她还想找理由让韦连恒留在这里照顾她的时候,我没有当面爆发,只是偷偷的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十几二十分钟后,林修远来到了医院。 “唐小姐,我老公可是日理万机的,既然你没有生命危险就不用再缠着他负责了,我把你前夫林先生叫来了,我想他照顾你应该会比连恒体贴。最重要的是,你身上的伤,是他造成的,和连恒真没几毛钱的关系。”说着,我看了眼林修远,而林修远走过去关切的问了她几句,看样子,虽然离婚了,他对她还真是不舍得的。 唐凌菲却发火了,冲我叫到,“你有病吧?你把这个人叫来做什么?说到底,我之所以受伤也是你白深深造成的,如果当初不是你跟这个姓林的串通来扮演了那场戏,我也不可能命悬一线,现在还故意给我添麻烦,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你--” 但她还没说完,韦连恒握住我的手,“我们现走吧。”然后不管不顾的扯着我就出了病房,再下了楼,上了车 车子开出去了十几分钟,我就躺靠在椅子上,闷闷的呆呆的,一句话没说,像是着魔了一般。他这才意识到我不寻常的安静,问我,“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有心事?” 我无力的摇摇头,问他,“你真的相信,我和林修远串通来演出了那起绑架案吗?” 没想到他轻松的笑了出来,说,“我又不是智障。” “原来你闷了大半天就是在纠结这件事?”他坦陈的说,“那天在医院,我之所以那么质疑你,说白了也只是故意在找你的茬,想跟你吵一架,也比冷脸相见要好从头到尾都是唐凌菲在那儿胡扯,你管她怎么说,听听就算了。” 这样的解释让我略感安慰,……可是,唐在洗手间的话,那么尖锐的具有杀伤力的话,每个字还清晰的在耳边回想着,我始终无法做到平静,再面对韦连恒的时候,心里已经有疙瘩了,再也没法像前几天那样全身心的要靠近他了,也就是,唐婊那番话真的成功打击到我了。 到了一条空旷的街道时,我让韦连恒把车子停下来。 他疑惑的问我想干嘛,我则拿出自己的手机,点了上面一个音频文件,“给你听一段录音。” 手机放在他跟前,里面清晰里的传来了唐凌菲刚在洗手间对我说的那几大段话…… 呵呵,是的,我去洗手间之前,就做好了跟她撕逼的准备,知道她的尿性,于是就提前将手机按了录音状态拿在手里,正好把我们之间的对话完完全全的录了下来。 韦连恒听着录音里唐凌菲的话,他双手枕着头,靠在座椅上,脸上的表情变化不是很大,只是微微的蹙着眉头,没有那种心虚或者难堪,像是在听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这是刚才唐凌菲对你说的?”他问。 “嗯。” “所以你非常生气?又对我产生怀疑了?” ““我叹着气,”我只是觉得很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沉默了半会儿,忽然就启动车子,掉转车头…… “你要哪里?”我问。 “去找唐凌菲,让我们当面对质,我一条一条给你解释清楚。”他这次说的很坚决。 我迅速脑补了下待会儿可能出现的情形,又觉得提可笑。大概是看到了他眼里的那份坚毅吧,我头脑一热,就赶忙制止了他,“停车,不用去找她了!” “一定要去!”他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到,“我已经受够了我们之间相互猜忌的日子,也怪我愚蠢,要是早一天看透这个女人骨子里的低俗龌龊,必然不会跟她产生丝毫的瓜葛。你既然录了音,那就很好解决了,我要你带你去,让我们三人该问题都一次性解决了,我一分一秒也等不了!” ““看着他这么认真严肃着急的模样,我好像忽然就被触动了,我一下脱口而出,”我信你了!“ 他停了车,转头看向我,灼灼的目光跟我的碰在一起,他愕然地问,”你信我,真的?“ “不必去找她了。”我感性的说着,“你找她对峙的根本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向我证明你的’清白‘吗,其实没有必要如果我这么不信任你,反而被别的女人牵着鼻子走,不也显得我脑残了?” ““他更深的凝视着我。 “所以,咱们过去都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总是更愿意去相信外人的谗言,放在心里折磨自己,却不相信最亲密的彼此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你到底是怎样的,我还不了解吗?”我紧紧的看着他,真挚的说到,“不必了,我不蠢,很清楚你对我几分真几分假。我们俩的感情是我们自己的事,不需要一遍遍的向外人证明和解释,我谁都不信,只信你就算被你骗了玩弄了,我也心甘情愿!” 他眸光闪烁着,有些许的激动,不知不觉的握紧了我的手,“谢谢。” “不过,”他说,“就算不去找唐凌菲,但有些事情我还是必须向你解释清楚,你听好,我只说一遍,如果你真的信我,我说一遍已经足够了。” 我点头,“你说吧。” “首先,我绝对没有和除你之外的任何女人上过床,”他语气前所未有的真诚,“但在跟你闹矛盾的这段时间,我的确有去过唐凌菲的家里,至于原因,是很俗的那种我在酒吧借酒浇愁,醉得不省人事,被她找人抗回了她的家,在她那儿睡了一夜,但仅仅是睡了一夜,我能确定没和她发生过什么,如果骗你,我出门被车撞死!” “你别乱说,”我被他这个毒誓吓的浑身一震。 “那段时间,我白天在公司里浑浑噩噩的做事,晚上基本都回宝悦的酒店睡觉,这个,我助理下小张最清楚,他大多数时间拿着文件来酒店找我签字。”他继续说到,“当然还有一点,唐凌菲的确在那个空窗期经常找我,以讨论案件的名义,也跟我说过那方面的话,投怀送抱过,我一直没把她当回事,更没想到她对我心思这么深。有次跟她吃饭,刚好在外面碰到高任飞来找我,他质问我,这么快跟你离婚,当初为何要跟你结婚。我当时在气头上,就随口说了那句话,正好被旁边的唐凌菲听到。” 212 真相终于出来了 听了他这前所未有的真挚的解释,迎着他这炽烈的目光,我先前被唐凌菲中伤的心,又渐渐的愈合了,我注视着他,觉得浑身细胞里都充实着酸楚的喜悦,带着激动的情绪……他的眼光,和他的语气,都使我心潮澎湃着。我就那么紧紧的盯着他,他脸上有种特殊的表情,是诚挚,迫切,而富有感性的。我觉得心里那些不快正在在瓦解、崩溃……一种我自己也无法了解的、温柔的情绪捉住了我,我就那么对着他,傻傻的笑了。 “干嘛解释的这么清楚,”我松了口气,说到,“放心吧,我没那么小气,你就算不解释,我同样信任你,但是--”我停顿了下,有点犹豫。 “还想说什么?” “我问你个问题,”我踟蹰了下,开口道,“是不是我在你心里,永远就是水性杨花勾三搭四不安分不检点的女人,这个帽子永远都摘不掉了?你始终觉得,我背叛过你,和高任飞或者韦连恺有一腿,反正,你就是不相信我目前为止只有你一个男人,对吗?” ““他听到这里,眸里的炽热暗了些,沉闷了好半晌,面无表情的出声,”关于你在我心里是怎样的女人,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我怎么看待你,始终无法不迷恋你“他说着,又瞪了我一眼,带着调侃的语气,”反正,我看上你,又不是因为你是洁身自爱安分守己的chu女,我也不想强迫你对我多忠贞,你更不用跟我保证和证明什么,这些都没没意思,你要真的心里有我,以后自己改掉就行了,过去的就算过去,不必再深究,累。“ 是啊,他这话,说到底还是觉得我是那样的女人,但那都过去了,他大度,不追究了…… 我躺靠在椅子上,不言不语,心里堵得慌。 我不能逼他相信我的’清白‘,我在心里自嘲着,一个真正检点的女人,不会跟他第一次见面就上床,更不会在那方面表现的’技巧娴熟‘,这都是我自作自受吧。既然他不计较了,我也真的不想一再的跟他解释,免得越说越乱 看我沉闷下来,他好像迅速就捕捉到了我烦恼的点,抓住我的手,”行了,别纠结了好吗?“他进一步捏紧我的手,语气变得特别的感性,”你’干不干净‘,对我而言真的不重要反正你永远不知道,你到底让我有多着迷“说着,他的手又捏住了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迫使我面向着他。 几秒的对视后,我轻推开他的手,故意到,”别说的这么假惺惺的,你可是口口声声骂我表子,现在又对我灌这种甜言蜜语,不觉得恶心吗?“ “韦连恒,你个贱男人!”我实在绷不住了,在他肩膀上锤了一拳,笑骂着,“简直臭女人中的战斗机,去死!” 这场由唐凌菲带来的风波被扼杀在萌芽状态,晚上我们在外面吃的饭还去逛了街,相安无事地回到了家里后,又是晚上的10点过了,安安已经睡觉,但当韦连恒去洗澡的时候,我却发现石赛玉拿着一张照片在那儿反复的端详我轻轻走过去一看,有些模糊,但可以确定照片上的年轻男人是韦天欧,她看的很是入神,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我站在她身后。 “啊,深深!”她发现后,惊跳起来,赶紧把照片反着放下。 我笑,“妈,你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这不是爸的照片吗?” 但刚刚笑完,我就后悔了,因为发现她的眼圈是红红的,貌似刚刚哭过……不用说,她是又在怀念死去的韦天欧了,这么久了,她怎么突然又拿出来感伤呢?据说她为了不触景生情,好多年都没敢看韦天欧的照片。 “哎,”她叹着气,再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目光躲闪着,“我主要是觉的那个庄怀舟跟连恒他爸长得太像了,经常会忍不住去联系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听着他的声音,就会有错觉,觉得好像他复活了一样” 我心底震动着,不由得想起庄怀舟失忆的事实,还有他出车祸和韦天欧出车祸的时间吻合,一切似乎真的表明……我越想越不安了,禁不住问石赛玉,“妈,我想请问一下,爸的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个痣啊?”我指了指自己锁骨下面一点的位置。 石赛玉眉头一皱,猛地一惊,错愕的,“你你怎么知道?” 我瞬间被吓到了,心跳加快! “嗯,”我强装镇定,“是,是连恒以前跟我说的,我就顺便问你一句。” “哦,”她略微失落的垂下头,感叹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提,我都差点忘了他那里有痣了,哎,一晃十几年了,我还是觉得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当年看着他被推进火化炉,那个撕心裂肺的绝望时刻,每每想起来,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痛”她说到这儿,眼泪立刻泉涌出来,我赶紧抽过纸巾帮她擦眼泪。 我被石赛玉的情绪感染,心里也跟着不舒服,晚上韦连恒又兴致勃勃的要脱我衣服做那事儿的时候,我根本提不起兴趣,说了句,“算了吧,小心又怀孕,我这个月大姨妈到现在还没来,弄得我挺心烦的,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了。” 他却说,“有了就打掉吧,我不想再让你受上次的苦,有了安安已经足够,以后都不生了。另外,为了方便’办事‘,我看哪天有时间去做个结扎,以后就不用带套,不必提心吊胆了。” “晕死,”我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笑着道,“你没病吧?你去结扎?要真这样做了,你妈不气死才怪咱们这么大的产业,只有安安一个孩子怎么行?反正你不想要,我其实还挺想再生一两个的,但不是今年。” “这有什么,”他一本正经的告诉我,“我爸当年也这样干的,为了不让我妈再生,自己就去做了结扎了,这样的避孕方式最保险。总之,不能让你再继续吃药了,副作用大。” 我再次一惊,“你爸居然这么伟大?他还真舍得啊。。。”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却彻底失眠了……我脑子里不停的徘徊着关于庄怀舟的那个推测,想得越多越激动,于是,我决心去做一件事。 起床来,我趁韦连恒睡得正熟的时候,用剪刀剪了他几根头发保存了起来。 改天,我又找了个理由约庄怀舟单独吃饭。 那天中午,跟庄怀舟到了那个餐馆的包间里,我一边跟他天南地北的聊着,一边在绞尽脑汁的想各种办法从他身上提取用于dna检测的物质,先是给他烟,但他摆摆手说自己不抽烟然后,我又开始一杯一杯的敬他的酒,企图把他灌醉可是他却仍旧不怎么喝酒,声称自己本来就有癫痫的后遗症,酒喝多了容易复发,我就不敢灌他了。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我不小心把手边的玻璃杯碰翻了,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与此同时,我放在旁边的手机也被杯子里的水浸湿了,庄怀舟见状赶紧给我拿去,想帮我擦干净,但是手机太滑,他没拿稳就掉到地上去了,他去帮我捡,手刚巧被碎玻璃割破了,流血了…… 见到他的血液,我心里一阵狂喜,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吗?我扯过一张纸巾,帮他擦了擦手指上的鲜血,并偷偷把纸巾保留了起来。 第二天,我就偷偷拿着这两份检材去做dna检测。 忐忑不安的等待了好久,当我拿到dna的检验结果时,震惊的差点晕过去,因为上面显示庄怀舟和韦连恒的亲子关系为99.9999%! 拿到这个鉴定结果,我心头久久的不能平静,澎湃的不能自己……我怎么也想不通,无法相信这个结果,总觉得实在太玄幻太神奇了,这根本就不是现实世界里可以发生的事。我再想象着跟庄怀舟和韦天欧之间的各种巧合,从车祸,失忆,年龄,胸口上的痣,包括他的外貌……这一个个的巧合表明,他们的的确确就是一个人,韦天欧没有死!他就是庄怀舟,活的好好的!看来,缘分真的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东西! 等我稍稍镇定下来,就开始思考如何把这个事实告知韦连恒和石赛玉了,这是一件无比重大的事,是会震动到他们灵魂深处的事,我必须的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向他们坦白一切。 这天晚上,韦连恒和我都早早的回到了家里,保姆不在,安安睡了,石赛玉也比较平静,若无其事的正打算要睡觉……看着他们俩都这么平淡无波的样子,像往常那样,我心里却特别的紧张,揣着那个重大的秘密,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终于,就在韦连恒发现我的不对劲,问我在想什么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把石赛玉和韦连恒都叫到客厅来,声称有非常重大的事要宣布-- “深深,这么晚了,有事不能明天说吗?”石赛玉披了一件衣服来到客厅,一脸的不情愿。 我瞥了韦连恒一眼,正式下定决心,从包包里拿出那份检测报告,递到他手里,“这是一份关于你和庄怀舟亲子关系的dna检测报告,你和妈都看一下。”我声音都带这些颤抖。 石赛玉一听,赶紧凑过来,而韦连恒也浑身一震…… 等他们看到结果,检测报告也从韦连恒的手里滑落下来,掉到地上……他蹙着眉头,眼神里带着些惊恐之色,而石赛玉的脸色都已经发白了,她再从地上捡起来,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一下子瘫软在沙发里,惊讶而不安,面颊惨白惨白的没有血色,她还使劲的闭了下眼,又睁眼,仿佛很久都回不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份报告?”韦连恒虽然震动不已,但他竭力在保持镇定。 我把dna检测的整个过程,如实说了出来,向他们总结道,“所以,庄怀舟就是爸了,绝对没有错,我以前听连恒提过,说你们找到车祸现场的时候,他是面目全非的,所以你们火化的遗体根本就不是爸的,你们都错了” “不会的,不可能,”石赛玉剧烈的摇着头,言辞间很激动,“不要乱说,你肯定是弄错了,连恒他爸早就去世了,怎么还会活着,我不信,我真不信,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你确定没有骗我们?”韦连恒哑声的问着,“庄怀舟?你取得是他和我的检材?为什么做之前不告诉我?” 我也着急起来,“这不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惊喜吗,如果到时候证明你们没关系,那不是白欢喜一场?说实话,我最初也无法相信,但这件事它就是发生了”我再对他们说,“还有我在香港期间,跟庄总碰到过几次,他早就已经告诉过我,说他是车祸后失忆了,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在医院醒来时面对的就是黄玉致,然后就跟她结婚了,一直到现在。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我那天偶然间发现他心口旁边也有个痣,所以我才越来越怀疑,然后忍不住偷偷的做了这个鉴定,没想结果证明了我的猜测。” 韦连恒眸光不断的闪烁着,惊得久久的说不出话来……他反反复复的查看了这份报告,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然后,他突然就起身来,对我说,“马上联系庄怀舟,跟他见面!” ““石赛玉还处在魂不守舍里,又是惊喜又是惶恐的,情不自禁的发笑,笑了又摇头,显得坐立难安又神经质。 “现在这么晚了,要不等明天吧。”我安慰到,“先慢慢消化了这个事实,明天再去找他,反正不急。” “不行,我等不了,我一分一秒都不能等了了,”韦连恒自言自语的说着,很快拿过我的手机,在上面翻到庄怀舟的电话号码后,立即拨了过去,但是等了好久,庄那边都没有接。 接下来再打了好几次,始终没接,估计是对方电话没带身上。所以,今晚也跟庄怀舟约不了。但那时这个夜晚,我们都失眠了,他们一开始在讨论当年车祸的细节,从发现尸体到火化到撒骨灰,他们一点点的回忆着,从中回忆出不少的破绽,而后,石赛玉又一个劲儿念叨着庄怀舟和韦天欧的相似性,说着自己对他的感觉……最后才惊喜的得出结婚,庄怀舟就是韦天欧!完了后,石赛玉又开始谢天谢地谢韦鹏程,说一定是爷爷在天之灵保佑,把天欧给她还了回来。 可韦连恒却冷静的多,他虽然也激动不已,但还是要等见到庄怀舟真人,跟他进一步确定了才肯接受事实。 第二天,当我再给庄怀舟打电话的时候,幸运的是接通了,他声称昨天手机落在了公司的办公室。我还没说完,石赛玉就一把抢过了我的电话,声音发颤的对庄怀舟说,“那个,老庄是吧,你你现在能来我家里吗?对,就现在,不行,必须现在!不,不能等了,我求你,一定要现在过来,非常非常重要,赶快过来” 石赛玉这么声泪俱下的一说,庄怀舟出于好奇也会过来了。 于是两个小时后,庄怀舟就真的出现在了我们所住别墅的大门口,他看到我们几个人都坐在客厅里,视线都顷刻间聚焦在他身上,他一时挺困惑,“赛玉,你这么急叫我过来是做什么?” ““石赛玉立刻就站了起来,直直的盯着庄怀舟,呼吸都要不均匀了,眼眶里也蓄满了眼泪,然后她再也忍不住,奔到他跟前,”天,天欧?“ “?”庄怀舟皱起了眉头,对石赛玉这行为很是不理解,“你叫我什么?” 石赛玉抹了把泪,她此刻的情绪应该激动到了极点,没忍住突然就伸手去扯开了他胸前的衣服,往里面瞧了瞧,一下子就崩溃般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喊,“真的是天欧,你真的是他!”说着,她又伸手去触摸庄怀舟的脸,一再的确认他是不是真实的人她这个反常的举动,让庄怀舟不知所措,他赶快拿开石赛玉的手,还后退了几步,再瞧瞧我和韦连恒,他显得很局促很难堪,“赛玉,你这你怎么了?你们都发生什么事了?” “爸!”韦连恒也走了过去,高高的站立在庄怀舟跟前,眼里同样闪烁万分的激动,“原来你还活着,你还记得我吗?” ““庄怀舟就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面前的韦连恒和石赛玉,估计以为这两人发疯了吧? 这个时候,我赶紧把dna检测报告给庄怀舟看,并把检测的整个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让他看看。 庄怀舟看完以后,他自然是不敢相信不能接受,眼睛同样是挣得大大的,错愕的问,”你们,会不会搞错了?这也太荒诞了!肯定是你们哪里弄错了,“他坚决不信,摇着头,”我跟连恒怎么会有血缘关系呢,我跟你--“他再看向泪流满面的石赛玉,说不下去了。 “妈,你也冷静一点。”韦连恒提醒石赛玉,并且让庄怀舟先坐下。他强忍那份激动,对庄怀舟说,“这件事发生的实在太突然,我们大家都不能接受,不过很多证据表明,你的确是我爸韦天欧,我不介意我们俩再重新去做亲子鉴定。” ““庄怀舟整个人也开始显得不安了,他再一次认认真真的轮流的跟石赛玉和韦连恒对视着,似乎要将他们看穿,可能同时他也在回忆往事,可是很快,他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面部表情有些痛苦,无力的说到,”不好意思,我现在头特别痛,痛的不行,你们先别急,不要吵我,不要逼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他低着头咬牙忍耐着,痛苦的呻吟了几声。 “好好好,咱们先别急,”石赛玉深知他的情况,也暂时稳了稳情绪。 随后,石赛玉又叫我去楼上她房间里去把她年轻时候和韦天欧的那一叠合照拿出来,那是她昨晚就早早的搜集出来准备好的。 我去她的房间里找了一圈,找了几分钟才在她的枕头底下找到,还真的厚厚一叠,起码二十多张,我好奇的翻来看了看,发现年代已经比较久远了,有他们俩年轻时在学校的,湖边游玩的,还有结婚照,两人抱着几个月的连恒的合照,还有连恒十几岁时跟韦天欧的照片……照片很清晰,从上面可看出他们夫妻年轻颜值都挺高,特别般配恩爱的一对,尤其是韦天欧的外貌,的的确确跟现在的庄怀舟神似! 可是,当我刚刚拿着照片出来时,竟然发现黄玉致不知啥时候也来到了客厅,她整个人凶神恶煞的,直接辱骂石赛玉,“你在干什么!?一把年纪了竟然来勾搭我老公公?”说完,她就要打石赛玉,但是被韦连恒拦住了! 213 激动之后是煎熬 韦连恒毫不客气的将黄玉致推开,推得她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这使她更加的恼羞成怒了,她再次冲过来指着石赛玉,“你看看你现在做什么,明目张胆的犯贱吗?你一把年纪了在你儿子儿媳妇面前还做出这些下贱的事,晚节不保,你好意思吗!” 原来,石赛玉正跟庄怀舟坐在一起,坐在沙发上,贴的很近不说,而且她还死死的挽着庄怀舟的手不放,也不管黄玉致的的辱骂,就那么不管不顾的拽住他。这使得庄怀舟也很是难为情,他想要掀开石赛玉,但是又不算多么用力…… “庄怀舟!你给我放开她!”黄玉致气急败坏的,因为极度的生气而脸色涨的通红,她指着庄怀舟,恶狠狠地,“你听到没有?赶紧起来跟我走,你可以不要我,但你对得起你女儿吗?佳佳才6岁,你忍心让她这么小就没有父亲吗?庄怀舟” “好了,”庄怀舟使劲的脱开了石赛玉的手,窘迫不堪的站起来,对石赛玉和韦连恒说,,“关于亲子鉴定的事,我想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对你们也完全没有印象,真的不好意思,这件事还是不要再提。” “天欧!”石赛玉显得很是激动,她泣涕涟涟的说,“没有错,你就是天欧,是连恒的爸爸,也我的丈夫,这是铁的事实,你不要逃避了,我可以帮你回忆起来,你不要走,千万别走” 听到这里,黄玉致更是脸色惊变,眼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甚至于不自觉地退了几步,她的眼珠子一会儿转向庄怀舟,一会儿转向石赛玉,默默的看着他们之间的复杂的眼神交流,她愤怒而着急着,然后,她更加崩溃似的大叫,“石赛玉,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真的不要老脸了吗?你看看你都是有孙子的人,竟然还学那些年轻女的抢人老公,破坏别人家庭?亏你还是宝悦的董事成员,还是韦家的人,你就不怕丢了你们韦家的脸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住口!”韦连恒瞪向黄玉致,问到,“我爸当年就是被你故意藏起来的?你藏了他十几年,那场策划根本也是你一手策划的,是吗?好,如果让我查出的确是你搞出来的,我弄死你!” “你”黄玉致被韦连恒这话气到了,但她下也没心思来计较,只得来扯庄怀舟的胳膊,以一个妻子的身份命令,“你跟我走,走!回去我再慢慢跟你算账!赶紧走!” 庄怀舟此时更是为难的要命,因为石赛玉的伤心落泪,那份誓死不休的挽留,再加上韦连恒所流露出来的一个儿子对一个父亲的亲情,都让庄怀舟摇摆不定了…… 这时,我又趁机拿过那份dna报告给黄玉致看,冷冷的告诉她,“黄总,事实已经真名庄先生就是韦天欧,他就是连恒的爸爸,是我们韦家最重要的一份子,你就不要再狡辩了,面对现实吧!” 但黄玉致好像真的早就知道事实一样,瞟了眼鉴定报告,根本就不看,直接辱骂,“疯子,你们一家都是疯子!他明明是我的丈夫,是我女儿的爸爸,跟你们毫无关系!别再胡搅蛮缠了,继续发疯的话,我就报警了!”她再特别看向石赛玉,“我老公本来就有病,禁不起刺激,受了刺激就要发病,你最好收敛一点!” 听到这里,石赛玉吓了一跳,因为见识过他发病的症状,赶紧擦了擦眼泪,不敢再继续激烈的争执下去了。 偏偏这个时候,黄玉致接到一个电话,“喂,妈什么?!佳佳出车祸了!?在哪个医院?!伤得重不重?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孩子的啊!?好,我现在就回来!”挂了电话,她就撕心裂肺的对庄怀舟叫着,“佳佳出车祸了,现在还昏迷不醒,还不走!?” ““庄怀舟这才醒悟过来的似的,紧张的不行,只得跟我们道别后,跟着黄玉致跑了。 “天欧!”石赛玉徒劳的叫了声,“我晚上给你打电话!” 韦连恒同样不甘心的跑了出去,直接扯住庄怀舟,任性而混乱的说,“爸,你不准走,这里就是你的家,别走!” ““可是庄怀舟急得不得了,他都没时间跟韦连恒墨迹了,烦躁的拿开连恒的手,就赶紧上了车,车子迅速驶离了别墅。 连恒久久的伫立在外面,望着逐渐消失的汽车发呆,而里面石赛玉跌坐沙发里,失魂落魄沮丧不安,有惊喜,更多的还是失落……她像是哭又像是笑着的念叨着,”他真的是天欧吗?天欧没有死,他居然没有死天啊,会不会我是在做梦,他跟原来不一样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都不记得了,怎么会这样,不过,只要他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 我也不知道能帮着做些啥,毕竟不是亲生父亲,也对原来的韦天欧并不了解,所以感触没有石赛玉和韦连恒这么深,只是跟着感动了一下,就是局外人的心态了。安安还要像原来那样粘着石赛玉撒娇,我赶紧把他拉开,抱着他去别处玩,顺便给他们母子一个喘气的空间。 其实,虽然事实已经明朗了,但是一家人要真正的团聚还遥遥无期。主要是韦天欧这边是失忆的状态,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心里最熟悉的,最看重的还是跟黄玉致这个家。 差不多10年的夫妻了,甭管两人感情好不好,但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韦天欧早就当黄玉致是家人,是亲人,他跟黄的那个家,才是他真正的家,他和黄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们每天同床共枕,有过甜蜜,有过争吵,亲密的不能再亲密,所以尽管面对今天发生的事,他肯定无法接受,短时间内还是以黄玉致为重而且,而且,他们还有共同的女儿。 共同的女儿?等等,想到这这儿,我猛地一阵心惊肉跳!如果他真的是百分之百的韦天欧,那他不是韦连恒口中结过扎的父亲吗,怎么可能跟黄有孩子?那佳佳会不会根本不是庄怀舟的亲生女儿?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石赛玉,也算是间接的安慰她,韦天欧跟黄玉致之间没有孩子的牵扯,也会断的比较容易…… 但是石赛玉却哀叹一声,告诉我和韦连恒,”你爸根本没有结扎,当年只是为了糊弄你爷爷奶奶,坚决不生二胎了,才宣传了这个谎言,实际上他还是有生育能力的?“她更加伤感的,”我也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接近50岁的时候,和别的女人生了个女儿,呵呵。“ 我瞬间泄了气,还以为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伟大的男人呢,瞟了眼韦连恒,他仍旧是心事重重的,沉着脸不发话,可能心思都在他爸上面吧。他对韦天欧的那份浓厚的父子情我是早就了解的,可见知道真相的他,此刻是多么的震撼~ 让人失望的是,晚上韦连恒再给庄怀舟打电话的时候,他那边已经提示关机了!我们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据我对庄怀舟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不接我们电话。难道是佳佳真的伤得很重,他忙到手机没电关机了也不予理会吗? 当天晚上我们又是熬夜,一直打他电话,一直关机,到了第二天,再打了一上午,同样是这样的情况。 于是,煎熬的石赛玉真的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了,她强烈要求亲自去找他。去深圳他的住处找,找不到就追到香港他的家去找,或者去越城地产公司,去皇家邮轮公司去问,反正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里跟他见面。 石赛玉这个疯狂的想法,得到了韦连恒的赞同,以他对父亲的感情,接下来的每一刻都巴不得跟韦天欧团聚……所以,最后商定的结果是,他们母子俩去香港见庄怀舟,我则留在家里照顾年幼的安安。 两人当天下午就动身了。我和保姆在家看孩子,时不时跟他们通电话了解进展。 从没有单独带过安安,现在石赛玉一走,我反而有点手忙脚乱了,幸好有保姆在,可以帮我分担不少,对孩子的饮食和衣着比我还熟悉,让我这个当妈的倍觉惭愧。 第二天,我却接到前公司一个女同事筱筱打来的电话。她说她的美容院开张了,要我这个’土豪‘去给她捧捧场。她以前是做营销的,跟我关系还不错,后来在酒店辞职了,一直想开个美容院。估计是知道我有钱吧,便想着首先拉我这种熟人去捧场。 刚好我早上照镜子发现自己皮肤状态好像在下降,一两年都没去过专业的美容院护理过来,年龄又大了了,还真的没法任性了……所以我一时间也有了危机意识,就答应去了。让保姆先照顾安安,反正她在我们家做了很多年了,也放心。 来到这个美容院,发现装修的还挺高档的,看了下价格表,很多项目都是以万为单位,看来客群也都是有钱人,一般人真消费不起。 跟同事聊了几句后,我选了个面部护理的项目在床上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安静的享受着美容师的护理,给我洗了脸,按摩后,又给我贴了张面膜……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又有新客户进来的声音,我下意识的睁眼一看,发现进来的居然是韦连云和唐凌菲!她们俩显然是没注意到敷面膜的我,一边聊着天,一边美容师的接待下,在另外两张床上分别躺了下来。 214 特殊手段报复她 这是美容院的一个三人间,她们俩在另外的两张空床上躺下后,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就一边接受着美容师的护理一边放松的聊起天来了。 首先是韦连云的声音传来,”今天看你前夫还从你家里出来,你们这是要复婚的节奏啊?“ “复个屁的婚,”唐凌菲满口不屑的说到,“这煞笔一天到晚厚着脸来骚扰我而已,就想通过跟我复婚,让我把钱投到他那个破公司,我现在是烦得不得了,都想报警了。” “我看他是对你余情未了吧。” “管他的,”唐凌语气更加不屑的,“说到底就是个垃圾,我来他来干嘛,恶心自己啊!?” 韦连云又低沉的说,“个人感觉吧,其实那林修远也挺不错的,对你还算可以了,不过就是找了次小姐而已嘛,忍忍就过去了,真没必要闹到离婚的地步。” “呵,你不懂。” 接下来沉默了两三分钟后,唐凌菲叹了一口气说,“有时候想起自己这段婚姻,就后悔的不得了,一直在怀疑当初脑子是抽了什么风才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不过幸好我有先见之明,一直在吃药,不然有孩子就麻烦了” 韦连云心不在焉的敷衍,“不知道你在瞎折腾些什么,” “我心里在想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唐凌菲小声的来了一句。 连云再次心不在焉的,“不就是韦连恒嘛,哎哟,我劝你还是别他的主意,根本没戏,也不是我打击你” “他离婚了,我也离婚了,都单身,有什么不可能的。”唐凌菲说的理所当然,似乎毫不介意被身边的美容师听到,或者也忘了另一个角落里还躺着我这么一个人。 “他和白深深感情很深的,爱的死去活来,离婚不过就是闹着玩儿,你还当真了,”韦连云说的语重心长,几年前就劝你别在这棵树上吊死,你不信,现在还不放弃,我真是佩服你这百折不挠的精神啊,把你的勇气给我一办就好了。“ “呵,”唐凌菲冷笑声,“连云,你倒是说说看,那个白深深到底哪里好啊,名声都烂透了,跟这么多男人勾勾搭搭,听说还跟韦连恺也睡过,说白了就是个纯粹的表子嘛,到底是怎么把韦连恒迷得团团转,我倒是想学学呢。” 听到这里,我预感到她后面可能会说的话,于是又产生了录音的冲动。我小声的示意美容师,说我要打个电话,让她先回避一下,她就真的出去了。 贴着面膜的我仍旧躺在床上,我拿出自己的手机,干脆摁了录像的地方,把摄像头悄悄的对着唐,一声不响的录起视频来……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 这个时候,连云脸上敷着面膜,也不好说话太快和太大声,就慢吞吞的正正经经的回答她,“白深深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差劲,我跟她接触比较多,她这人吧,各方面都还算好,跟她相处让人比较舒服,我反正是不排斥的。” “干嘛啊韦连云,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咱们好歹十几年的交情了,你一点都不为我着想,还在我面前夸她,不是故意要我难堪嘛!” “我就实话实说啊,”韦连云不以为意的,又对她道,“菲菲,劝你还是别傻了,自己一大律师,别去干那么low的事儿。” “越说越难听了你,”唐凌菲再次停顿了好久,压低了声音,“我对韦连恒的这份心,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吋热辉勖鞘桥笥眩愀质且患胰耍闼凳裁匆驳谜驹谖艺獗甙镂乙话褏?” ““韦连云没说话。 唐凌菲再自言自语般的,”七八年前,我一无所有,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所以当时没能抓住他,但是现在不一样我觉得自己已经准备的很好了,绝不能再错过,我输不起了“ 韦连云再次唉声叹气。 “我就不信,我唐凌菲会搞不定这样一个男人,他能够被白深深这种档次的货色迷住,我看他也高深不到哪里去~” “你何必呢。”韦连云说,“累不累啊,而且你别忘了,他们俩可还生了个孩子的,就算现在离婚了,以后牵牵绊绊的地方还多着呢,到时候烦死你!” “这些都不是问题。” “你就是走火入魔了,”连云再劝,“韦连恒,不就是长得帅嘛,我看久了也就那样,还有他的财产现在可是全部放在深深名下呢,他自己可没什么钱啊,你要是为了--” “我又不缺钱,”唐凌菲打断了她的话,继续道,“反正,我这辈子就要跟他耗上了,我就不信我还斗不过白深深这个没脑子的傻x!就算他们再复婚了,我也要把韦连恒抢过来” “不会吧,”韦连云很是惊异的,“难不成你还想做小三儿啊?你不是以前最看不起三儿的吗,可别发疯啊,唐凌菲!” “呵,”她冷声道,“谁管它那么多啊,你没真正的爱过一个男人,哪里能体会我这种疯狂的感觉他可是韦连恒,这么极品的男人,只要能抢到手,不管用什么手段,那也是幸福的。” “晕死,”韦连云长叹一声后,自嘲道,“对,我是没真正爱过谁,我就是个冷血动物,甚至不能算个女人” 唐凌菲顿了半晌,意识到了她的话中之意,于是才又问道,“你那个高任飞呢,你们俩也没戏?” “他回去结婚了,”连云自嘲的。 “结婚?跟谁啊?” “不知道!”连云烦躁的,“我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烦,你最好别提。” “啧啧,”唐笑着说,“看来咱们同命相连嘛,以前还给我死鸭子嘴硬说当他普通朋友,现在听你这语气,明明就是中毒已深啊!你不早点说,我可以帮你出主意嘛。” “屁的主意,”连云故作不屑的,“你以为我会对他死缠烂打?既然他看不上我,我凭什么要看得上他?我才不给他这个脸!他以为他谁呢,一个臭男人而已” “那肯定是你对他爱的不够深,就有那么点感觉而已,”唐凌菲说着,停了下,又忽然不满的开口,“说到底,最恶心的不还是那个白深深吗,全世界男人的魂儿都被这臭女人勾走了,她要是死了,就是为全天下女人除害了” 连云仍旧自嘲着,“管白深深什么事儿啊,他现在放弃她了,不还是没要我吗,宁愿跟个没见过面的陌生女人订婚,呵呵,根本的还是自己没那份魅力,算了,不说了,越说越窝囊,以前我还觉得自己好厉害的样子,现在就是个纯傻子!” 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听得差不多了,听得都快要入神了,反应过来后赶紧保存了这段录像,然后不动声色的起来,瞥了眼她们俩都正闭眼享受着美容师的面部护理,我也就轻手轻脚的出去了,跟老板说自己有急事不做了,付了钱就匆匆离开。 坐在自己车上时,再看了下刚才的录的视频,听着唐凌菲这一句句无耻的话,实在是气的想笑,没想到她人前一副高冷大律师的模样,在闺蜜面前就是这样的低级肤浅没下限~ 要怎么做?直接找她吵一架,估计她又要抵赖,那天被她劈里啪啦奚落的时候,我想起来还觉得恶心,不想再正面跟她冲突了……可是她既然已经嚣张到这个地步,口口声声扬言要跟我抢男人,我又岂能轻易地咽下这口恶气呢? 反反复复的看了这段视频,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在心里跟自己挣扎了许久,设想了多种后果,最后还是坚定了要报复她的决心。 回到家里后,我搜索了不少唐凌菲的不少资料后,注册个微博小号,撰写了一篇微博长文,专门揭露唐凌菲曾经为死刑犯洗脱罪的辩护案例,再详细写了她如何勾搭有妇之夫,做小三插足别人家庭等等丑行,最后加上了最为关键的,在美容院里录的视频文件……写完以后,我找到三四个拥有几百万粉丝大v博主,跟他们谈好价钱以后,他们一直答应帮忙转发评论,承诺在两天内就把这事儿炒起来,让唐凌菲出名! 接下来,我没再跟进这个事儿,而韦连恒和石赛玉也从香港回来了。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带回庄怀舟,石赛玉已经哭红了脸,韦连恒更是面色沉重。 连恒告诉我,他们俩去香港几经周折,的确见到了庄怀舟,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不过才短短的两三天时间,庄怀舟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对韦连恒河和石赛玉都特别排斥,见到他们就像见到仇人一样,不但拒绝沟通,还恼怒的让他们滚,要把他们轰出来! 无论石赛玉如何解释和哀求,庄怀舟始终不肯听,一个劲儿想赶走她……在激烈的争执吵闹中,庄怀舟精神受到比较大的刺激,突然癫痫又发作了,在地上抽搐成一团后昏睡过去,而黄玉致在暴怒中立即报了警,让警方来将两人驱逐。 面对这样的境地,他们两人也不能强求,只得暂时先回家。 回来后的石赛玉,状态相当之差,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对最爱的安安都没有了兴致,每天就是拿着那堆照片在那儿左看右看,时不时又给庄怀舟打电话,但对方一直是关机状态……她哭哭啼啼的,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无助。 我只得帮着安慰了两句,“妈,你先别急,现在已经证实了爸还好好的活着,这本身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就算爸暂时不认识我们也没关系,反正来日方长,咱们再慢慢的找他就行了,你不要太急于求成了,到时候把自己弄垮了,怎么跟爸相认呢。” 石赛玉点点头,“是啊,我也这样想,他活着,就算不认我,我也谢天谢地了,这本身就是个奇迹,我不能奢求更多,不能这么贪心。”她眼泪又涌了出来,悲哀的说,“要是你爷爷还活着就好了,让他知道天欧还在,他该有多高兴啊,可是现在哎,太遗憾了。” 晚上躺床上的时候,我问韦连恒,“庄总,哦不,你爸,他的态度突然转变这么大,会不会是黄玉致跟他说过什么啊?” 他闭了下眼睛,恼火的说,“谁知道她编了什么鬼话,每天跟我爸睡一起,睡了这么多年,她随便几句谎言都能收服他。反正,看我爸现在的状态,要想回到这里来,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是啊,黄玉致跟庄怀舟毕竟是夫妻,她如果诚心阻碍庄怀舟的回归,肯定会在失忆的他面前编造着一些不不存在的故事,让庄信以为真,从而彻底改变了对我们的态度……除非他自己能够恢复记忆,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细想来,庄怀舟都让石赛玉滚了,估计黄玉致应该是告诉他,我们这边的人是他的大仇人,是导致他车祸的罪魁祸首吧?谎言很小儿科,但是对于失忆这么多年,只记得黄玉致的庄来说,却是很容易被蛊惑的~ 接下来,我和连恒在上班的同时,也在考虑如何去解决庄怀舟的问题,我们甚至想到了让韦家的韦天华和韦天源一起出动,共同去香港唤起庄怀舟的记忆。 石赛玉仍旧处在发痴的情绪里拔不出来,每天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魂不附体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她对韦天欧的爱真的很深很深,她的世界里现在只剩下韦天欧,儿子孙子都不重要的,一切都不起眼了,只有韦天欧才是她心之所系,是她喜怒哀乐的源泉,越陷越深越魔怔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当我无意间打开网页的时候,发现居然有新闻报道著名律师唐某某的丑闻事件引起网友热烈讨论……赶紧打开微博一看,这才发现唐凌菲果然’红‘了,她被我拍下来的美容院视频已经有上百万的点击,关于她的那些丑闻的微博,也得到了上万的转发和评论,她的很多私照和个人的资料都被人肉出来了! 唐凌菲身为律师,其实在业界是有一定知名度的,有着大美女律师的头衔,再加上她以前为几个案子中的犯罪嫌疑人做辩护,成功洗脱了这些人的罪名,让那些原本被认定明显杀了人或者犯了罪的嫌犯被无罪释放,因此名噪一时,现在被曝光了,自然引起许多吃瓜群众的口诛笔伐……与此同时,又有视频铁证证明她做小三,就更加让自己陷入舆论的漩涡里了。 网上万千群众把唐凌菲骂的狗血喷头,曝光她的隐私不说,甚至业内一些嫉妒她的律师还趁机联名抵制她,宣称要把她逐出业界,说她品行素质败坏,不适合做律师……不仅仅是网友的辱骂和抵制,不少的媒体都跟风报道她,还围追堵截的去采访她,所以说,这么一搞,她的名声在一定程度上被搞臭了…… 其实我最初是没预料到这种后果的,我以为只是在小范围的传播,以为她不是大明星,丑闻也不会得到多大的关注,但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我居然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愧疚,担心她会不会想不通去跳楼了? 韦连恒这些天都没上网,我也没告诉他。但是,就在我以为可以让他一直蒙在鼓里时,今天中午,唐凌菲就冲进了韦连恒的办公室! 看到我也在,她凶神恶煞的,抬手就给了我响亮的一耳光!! “干什么?!”韦连恒呵斥了一句,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知道她打我的原因,没有意外,也没有还手,主要看到她此时憔悴的不行,应该没少痛哭吧?呵呵,本来还有些愧疚,可被她这么一打,我只能甩给她’活该‘二字了! “白深深,你--”她手指发颤的指着我,气的咬牙切齿的恨不能把我撕碎,“及居然可以卑鄙歹毒到这个地步,算你狠!” ““我平静的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说清楚点,”韦连恒疑惑的问她,“你到底来这儿做什么?” “你不知道吗?”唐凌菲有点喘不过气来似的,眼神很可怕,她对韦连恒说,“你亲爱的老婆,白深深,在网上找人来玷污我的名誉,让网友人肉我的隐私,把我每天被围追堵截,根本不敢出门,现在把我弄得半死不活,众叛亲离,连工作也丢了呵呵,我倒要亲自来问问,我唐凌菲跟你到底有怎样的深仇大恨,值得你这样的打击报复?” 韦连恒的眸光闪动了下,有些微的震惊,他带着质问的眼神看向我。 我闷了半晌,咬咬牙,冷笑了声,“唐律师真是搞笑啊,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被人拔出来,居然来质问我?我也在找那个爆料的好心人呢,为了我的婚姻幸福可真是操碎了心啊,居然帮我想到这样的办法,为我出气网友们也是热心,分得清是非黑白,挺感动的。唐律师,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唐凌菲肃杀的目光射向我,几乎在下一秒又要冲过来打我撕我,可是没有。我还是低估了她的忍耐力,她再看向韦连恒,冷静而冷漠的,“那么你呢,这件事你要不要帮我讨回一点公道?” 韦连恒偏过脸去,避免和她的眼神接触,平静的不能更平静,淡漠的不能更淡漠,“奇怪,我能帮你讨什么公道?和我有关吗?” 他的态度,让我松了一口气…… “好,”唐凌菲深深的呼吸了下,眼里流露出某种绝望,“我知道了,既然你如此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最后再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她就走出了办公室,还是挺直脊背的,背影看起来特别的落寞。 215 一波未平一波起 唐凌菲走后,韦连恒有点疑惑的问我,“真是你干的?” 我在心里纠结了半会儿,跟他说出了实情,包括在美容院听到她的话,以及找人宣传转发,把整个过程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末了,再问一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卑鄙的?” 他不回答我,只是有些深沉的评论道,“这样做是不太好,她那些话不过是口头说说而已,大可不必理会,你现在把事情做绝,没解决问题,反而是扩大了矛盾,” “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就想在一定范围内曝光她,也料到关注度会有这么高,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啊?”我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还真没那么坦然了,尤其刚才看到唐的那副狰狞的面孔,貌似真的搞大了。 不过看到韦连恒神色有几分凝重,我又调侃的问了句,“怎么,你现在为她担心了,怪我咯?” “我是为你担心。”他嫌恶的说,“这种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再浪费任何的时间,你还老是绕来绕去的围着她的事情转,烦不烦?管她怎么说,听听就算了,还去理她干嘛?你现在这样一搞,搞得她身败名裂,工作都没了,她以后就会没完没了的纠葛” 我呆住。 他说的不无道理,我这种做法只是图了一时的爽快,却把跟她的仇恨进一步的拉大了,如今毁了她最为重要的名誉,几乎把她逼到绝境,她要报复肯定是必然的……况且,她还是律师,要在我们这儿抓个把柄什么的实在是轻而易举啊! 没办法了,做都做了我也不可能向到去向她道歉,都是她咎由自取而已。她现在元气大伤,连收拾残局都来不及,还想怎么报复我? 把唐凌菲的事儿暂且放到一边,晚上我们回去后,却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因为在外面吃的晚饭,我和连恒到家的时候也是9点过了,打开门的时候,保姆阿兰有些慌张的问我们,“玉姐还没回来吗?”阿兰还不到四十岁,在我们要求下,平时都是称呼我们的名字,叫石赛玉为’玉姐‘,已经在我们家做了两三年了,偶尔在这里住,有事就回家,此刻她正在家里看着安安。 “还没回来?去哪里了?”我问。 “我也不知道呀,”阿兰也挺着急的,说到,“她上午,大概是10点过的时候就出门了,说让我看好孩子,她出去一趟,问她去做什么,她也不说,我就没多想。晚上7点我给她打了电话,一直打不通呢。” 韦连恒也立刻警觉起来,拿出手机就给石赛玉打电话,那边提示关机! 我用自己的手机再打,同样是关机状态! 晚上21点了,她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再联想到她这段时间精神恍惚的状态,我们一下子就紧张的不行,赶紧给她所有的熟人都打了一遍电话,结果都说没见过。 我很快又打给庄怀舟,但他那个号码同样提示关机! 怎么办呢?我们彻底不安起来,开车出去漫无目的的找了一圈,去了韦家,去了石赛玉常去的一些商务会所或者美容院之类的,都一无所获。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这样的夜幕里,我们再怎么找也是徒劳,于是只得去报警。 报警等待的同时,我和韦连恒也坐不住了,让阿兰在家照顾好安安,我们马不停蹄的直接开车去香港了,几个小时的车程后,来到了庄怀舟和黄玉致的别墅大门口……此时还是凌晨时分,他们都在睡觉,打了几次电话也打不通,人家大门又紧闭着,我们不可能像小偷那样钻进去吧? 而这个时候,内地的警方又给我们打了电话来,说根据视频监控和相关的出入境调查,已经确定石赛玉在中午一点过的时候就去了香港,并且至今没有回深圳。 所以,我们现在是集中精力的在香港这边寻找了。 等了几个小时,本来还想着在这里也报警找找的,但猜测着石赛玉可能确实是心情不好,手机没电了也不想充电而已,可能正好好的住在酒店呢?就抱着侥幸的心理,再等等,等到天亮的时候,我们终于想法设法进入了庄和黄的住宅。 此时他们夫妻俩都在客厅里,黄正拿着手机打电话,而庄正抱着佳佳在看电视,旁边保姆在忙着打扫卫生。走到门口,我就喊了声,“庄总!” 他回过头来,还没说话,佳佳已经雀跃的扑向我了,她额头上有纱布,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看来她上次并没有出什么严重的车祸,至少不是昏迷不醒。 “深深阿姨,你怎么来了,我好想念你呀!”佳佳热情的跟我打招呼,因为以前接送过她一段时间,她跟我还算比较熟。 见到我们的出现,庄怀舟果然并不像原来那样笑脸相迎了,挺冷淡的,也不意外,“二位大清早的来这儿有事吗?” “爸,”韦连恒已经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了,直接就喊爸,神情严肃的问到,“我妈有没有来找你?” “神经病!”这个声音是从黄玉致嘴里发出来的,她一来就对不给我们好脸色,用蹩脚的普通话骂到,“究竟有完没完?谁是你爸?能不能讲点道理?我警告你,韦连恒,你要继续骚扰,我现在就报警,你以为香港的警察像你们内地吗,请你们马上离开!” 我不理会黄玉致,只对庄怀舟说,“我妈失踪了,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联系不上,警方说她到了香港境内,所以我们来问她有没有来这儿找过你?你赶紧说出实情吧,我们现在急死了!” 庄怀舟皱了下眉头,貌似也多了分紧张,他表面还是冷淡,不过还是勉强的说,“她昨天中午,确实来过这儿,后来又走了。” “中午几点?”韦连恒追问。 “好像是三点过吧,没注意看时间。” 黄玉致也冷哼了一声,“对,你妈是来过了,一来就跟个疯子一样,疯疯癫癫的纠葛我老公,还把佳佳都吓到了,我就骂了她几句,把她赶出门去了,不会想不通就去自杀了吧?”她冷血无情的西落到,“我劝你们不如去外面找一下,看有无尸体招领之类的公告--” 岂料她话都还没说完,韦连恒突然就暴躁的抓住了她的手,狠狠的捏着她,“你到底对我妈做了什么?最好现在说出来,如果她出了事,你也活不了!” “啊!”黄玉致痛的尖叫一声,死命的挣都挣不脱他,本来她手臂就细,这样被韦连恒捏着,的确很痛,她吼着叫着,“放开我!我就骂了她两句而已,还能对她做什么?你们自己不去找,来这儿对我动手动脚的,跟流氓有什么区别?”她对庄怀舟说,“老庄,赶快报警!” 庄怀舟过来,将韦连恒的手掰开,淡淡的说,“既然你妈不见了,就抓紧时间去找。我们的确没有再见过她。” “那你呢?!”韦连恒突然就怒了,反问庄怀舟,“你就心安理得坐在这里?丝毫不关心她?” ““庄怀舟怔了下,缓缓的转过身去,声音悠长的说,”我说了,我和你们没有关系,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走吧。“ ““韦连恒眼里都快喷出火来,恨得咬牙切齿的,但是为了不耽误寻找石赛玉,我们只得离开。 我们在香港报了警,警方出动了,并且对庄怀舟和黄玉致都进行了调查,做了笔录,然后又在市内进行了各种搜寻。到了夜幕又降临的时候,仍旧没有石赛玉的消息。 这下,我们是彻底的慌起来了…… 一遍遍的跟警方交流,一遍遍的再辗转去问庄和黄,一遍遍的失望。据说,刚好黄致玉家里出来的那段路上的监控坏了,其他可能的路段也查不到她的踪迹。 紧接着连续奋战了几天几夜,等来的同样是失望。家里还有安安,不能长期留给保姆,我只得回家去,顺便跟深圳这边的警方联系,再找找。韦连恒前所未有的难受和焦心,进一步联系警方查找,并且一直暂时留在香港那边,因为他一千一万个不放心,总觉得石赛玉就在香港境内,或许是被谁控制了,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或许说真的遇难了,但是遗体还在某个角落……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都足以让他不眠不休、痛苦不堪着……他这些年虽然表面上跟石赛玉的母子情不算很深,可一到这种关键时刻,他内心的真情实感都流露出来了。 留在深圳照顾安安的同时,我也放松不到哪里去,压根都没心思管赛欧的工作了,全部交给下面的总经理去处理,自己则每天都关注着石赛玉的失踪,安安每到夜里就开始哭,哭着喊奶奶…… 正当我们都焦头烂额的时候,我发现唐凌菲已经在短时间内将那些转发和报道过她的媒体和个人告上了法庭,而我也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216 她把自己作死了 收到法院传票,我成为了被告,而原告正是唐凌菲,提交了多项证据证明我侵害她的名誉权……这个到并不令我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看来她做律师的效率就是高。 韦连恒还在香港,我又要带孩子,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本来现在石赛玉处于失踪中,他应该也是心力交瘁,我现在又告诉了他这件事,说不定他更加的烦躁呢?我也不想让他增加压力了,于是一边照看安安的同时,一边应对这起案件,先是试着联系了几个律师,同时也搜集了为自己辩护的证据…… 离开庭的时间还很早,我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反正我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这个案子就算败诉了也没啥,属于民事案件,最多陪她一点钱,只求她别在耍其他的幺蛾子就行。 然而过了几天后,韦连恒却回来了。他告诉我,石赛玉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他也说服庄怀舟去帮忙找了,但是长期待在那边也不是个办法,他只能暂时回来。 回来以后的他,心情无疑是十分糟糕的,每天绷着脸吃不好睡不好,忧心忡忡的,经常跟警方联系……以前日理万机的他,现在是完全没有心情投入工作了,一心只想着石赛玉的安危,偶尔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坐在床头默默的抽烟,眼圈也红红的,整个颓废萧态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我除了泛泛的安慰他几句,什么忙都帮不上,就更不想用自己的事情去打扰他了。 但是我常跑律师事务所,搜集证据的行动还是很快就被他发现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语气疲惫中带着不满。 “这种小事,不想麻烦你。” “麻烦?”他眸子里有些火气,突然就像是被激怒似的,“我是你男人,你对我用’麻烦‘两个字?” “真不用你插手,”我故作漫不经心的说,“不过就是一桩名誉侵权案,我自己还搞得定,我也不想分散你的精力,你现在去找妈最要紧!” “别给我提这些,”他坏脾气的拍了下桌子,让我把案件相关的一些资料给他看。他一目十行地瞟几眼后,胡乱的扔在地上,一言不发地就拿出手机来,拨通了唐凌菲的电话。 “唐凌菲?”他接通后,冷冷的叫了她的全名,说到,“来一趟赛欧,我们见个面。就现在!” 也不知道对方答应没有,他就挂了电话。 然后,他不跟我废话,让阿兰看好安安,就拉着我出了门,开着去公司。我预料到他要做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他现在这样的状态也不像是能解决问题的。 来到赛欧的办公室等了一个多小时,唐凌菲才推门进来。她今天的气色好了很多,看得出来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元气满满,没有那天的张牙舞爪了,但气势还是挺足的。看来唐大律师的伤口自愈能力还挺强…… “看来,韦总是想私了啊?”她双手抱在胸前,哼声问道。 “是。”韦连恒正眼都没瞧她,脸色始终是冷冰冰的。 “呵呵,”她也冷笑,抬头挺胸阴阳怪气的说,“好啊,我可以考虑,不过既然是’私了‘,那这位白小姐可以先回避一下吗?” ““我无语的瞟了她一眼,暂时没发话也没动作。 但是韦连恒对我发话,”你就坐在旁边听着就行,不用你插手。“他眸光犀利的再看向唐凌菲,”说到底,这是我跟你之间的问题,和她无关,你有什么不满直接来找我!“ 好吧,我还真的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冷眼旁观着,我倒要看看他想怎么解决? 唐凌菲不屑的冷笑了声,大摇大摆的走到韦连恒跟前,”那行,我现在来找你了了,你说说看,你想怎样私了?“ 韦连恒懒得看她,只说,”关于你名誉侵权的案子,我没空陪你耗,给个痛快话,要多少钱才肯撤案?“ 她浑身一凛,唇边的笑容僵了僵…… 随即,她又不服输的笑了笑,”难道,你始终觉得我是为了你的钱?“ “我能给你的也只有钱!”他走向了落地窗边,似乎都懒得跟她处于同一个空间里,冷冷的说,“要就要,不要拉到!” 他这样的简单粗暴还挺少见的,连旁边的我都被震住了。 “那如果我就是不要你的臭钱,我就是要这个臭女人坐牢呢!?”她的风度装不下去了,开始发飙的指向我。 “你试试?”韦连恒语气很轻,但充满了一丝恐吓的意味。 我故意干咳了两声,仍旧保持沉默,同时拿出自己的手机看起来,悠哉游哉的躺靠在沙发里,装作置身事外的样子,以进一步打击她的士气。 ““唐凌菲顿了几秒,目光紧紧的锁在韦连恒脸上。就在我以为她会恼羞成怒的爆发时候,没想到她却面色柔和起来,还步伐摇曳的靠近连恒,声音都媚起来,”好,我答应你,可以私了“说着说着,她的手居然就爬上了他的脸! 我的心,刚刚有些波动……连恒就如触电般的推开她的手,瞪着她,”有病?“ “是,我就是有病!”唐凌菲应该是被他这种彻头彻尾的冷漠,严重的刺激到了,于是她干脆撕下了所有的伪装,“你想私了,想这个臭女人免于牢狱之灾,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韦连恒想都没想,轻飘飘的冒出一个字,“说。” “我要你,现在就当她的面,吻我!”她已经完全豁出去了,眼神火辣辣的盯着他,“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应该能做到吧?” 听到这里,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堂堂的大律师唐菲会low到这个地步我立刻看向了韦连恒,见他沉着脸没有立即发声,于是调侃了一句,“老公,你就答应她吧,不过就是一个吻吧,多简单啊,还犹豫什么?还怕她把你的舌头咬了?” 说完,我起身来就走了出去,故意给他们留一个空间。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怎样的心态。 走出门的时候,我可以把门留了一条缝,静静的站在外面,透过缝隙查看里面的情况。果然,我前脚才刚刚离开,那唐凌菲就忽然发疯似的搂住了韦连恒的脖子,不要脸的主动从凑了上去,吻住了他的嘴! 这一幕,震得我差点惊呼起来…… “你为什么这么绝情?!”她嘶声吼了一句,快要哭起来,“我这么爱你,我可以为你挡那一刀,我爱了你整整8年了,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点的温暖吗?!你连白深深这种臭女人都看得上,为什么就对我不屑一顾,我不甘心”她说着,又凑了上去,但是-- 韦连恒再推开她后,抬手就抽了她一耳光! 她懵了,傻了,呆了…… 我也被吓到了! 我完全没料到他会对她动手,更何况还是在她炽烈表白的时候,这一幕让我觉得痛快,但内心深处隐隐还是觉得她挺可怜的。 唐凌菲得到他羞辱性的一巴掌,没有力气爆发,但是捂着脸瘫软在地~ 但韦连恒还不解气,他拿出自己的钱包,抽出一叠现金,一边甩到她身上一边说,“你不就是要钱吗,给你!”甩完现金,又甩了一张银行卡在她身上,“这里是500万,买你消失!够了吗?不够我再加!只要你能滚得远远的,要多少我都给你!” ““唐凌菲惊呆了,泪如泉涌了,却站不起来了。 我实在看不下了了,推开门就进去,弯腰把刚才的现金和那张卡都捡起来,冷冰冰的问韦连恒,”你为什么要给她钱?你睡了她吗?就算真的睡了她,需要给这么多?!与其挥霍在她身上,不如拿去给下面员工发年终奖,明年还更能更卖力的为你打工“ 然后,我再转向唐凌菲,看着瘫坐在地的她,看着这一刻一败涂地的她,毫无怜悯之心的继续泼她的冷水,”唐凌菲,唐大律师,你看看你自己的人生,明明拿着一副好牌被却被你打得稀烂,你咋就这么作呢,不作就不会死,没听过吗?瞧你,明明在法庭上装逼装的好好的,干嘛来跟我白深深抢男人呢,就你这点段位,隔行如隔山啊,不要跟我斗了,反正不抢男人,咱们还可以愉快的做朋友不是吗?“ 她彻底的低下了头。 “好了,钱我是不会给你的,你要告随你,我陪你玩!” 她含着泪,终于发出了一声冷笑,然后再抬头来,苦大仇深的扫了我们一眼……凭着最后那点尊严,她挣扎着爬起来,终于跑了! 唐凌菲走后,我和他都望着落地窗外的风景,相互沉默着好久没有说话,他则点了根烟闷闷的抽起来,看不出太大的情绪变化,只是神色仍旧有些阴沉…… 我终于还是首先打破了沉寂,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到,“想来你可真大方啊,甩手就是500万!没记错的话,你当初想摆脱我的时候,可是只愿意给50万呢!这区别可真大啊?” 他慢吞吞的吐了一个眼圈,冒出一句,“不然呢,怎么让你继续纠葛我?” 说着,他语气又正经起来,“刚才那笔钱,一方面是对她名誉损失的赔偿,一方面算上次她替我挡那一刀的报酬,不算多。” 听到这里,我倒是后悔一分都没有给她,担心她再出幺蛾子…… 而韦连恒呢,压根就没有把刚才的冲突放在心里,他仍旧是愁闷的,忧虑的,很快又把思绪转到了石赛玉失踪的事件上,无奈的坐了下来,有高管进来跟他讨论重要的工作,他也一律推了,这个时候,哪里有精神来想公司的事儿? 他愁眉不展的,我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不敢在他面前撒娇或者开玩笑了……走到他的身后,我情不自禁的拥住他的身子,亲密的贴在他的背上,什么安慰的话也没说,就这样静静的跟他贴在一起,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给他……他掐灭了烟头,顺势把我拉过来坐在了他的腿上,抱着我,手却比较安分,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以后再也不要怀疑我和其他女的有什么了,很累。” 我点点头,“嗯。” 石赛玉的失踪,让我们的家也被蒙上了一层阴影,我们再也笑不出来。夜幕降临的时候,家里显得更加凄清,尤其是安安哭的时候,更加重了我们对石赛玉的思念,想象着她所有可能的遭遇,就整夜整夜的失眠~ 以前她在的时候,没意识到她的重要性,如今人不在了,思念成灾。 为她伤痛的同时,我也在担心着唐凌菲那边,不知还有会有怎样的报复? 某天傍晚,我们在吃饭的时候,韦连云给连恒手机打来了电话,我接的,听到她在电话里用很着急的语气告诉我们,说唐凌菲割腕自杀了,虽然被抢救过来,但是求生意识薄弱,情绪特别不稳定,让韦连恒马上过去看看她,劝劝她。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时间特别震惊,也没多想,就劝韦连恒过去看看,毕竟人命关天,她要真的死了,我们就成了逼死她的罪人了,以后心理上也过不去这道坎。 但是韦连恒却丝毫都没有在意,仿佛在听一个跟他完全无关的是事情,他冷冷的说,“没时间,不去!” “听连云说的挺着急的,好像很严重,差点没有抢救过来,现在情绪很激动,都被医生打了镇定剂了,我认为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你还是应该去的。” “不是没死没吗?”他冷漠无情的,“好不容易摆脱了,我还去凑什么热闹~要死就让她死了好了,省得再来骚扰。” “不会吧,你这么没良心?”我故意道。 “我的良心都喂给你了”他鬼使神差的这么冒出一句,弄得我忍不住笑出声,但是看到他仍旧紧绷的脸,也明白了他最烦的还是自己母亲失踪的事儿,哪里还有心情管她唐凌菲的死活啊? 一晃又过了几个星期,石赛玉失踪仍然没有消息,我们几乎就要接受她已经遇难的事实了,但见到尸体,怎么也不甘心。可是日子还是要正常进行,我们里在伤痛里竭力让生活步入正轨,他去赛欧上班,我则大多数的时间在家里跟保姆一起照顾安安,带他去上早教课,,也期望自己能在这种童真的世界里淡忘石赛玉的事。 有一天,安安又生病了,咳嗽发烧有些严重,我和阿兰又带着孩子去医院看病。安安需要打针,吓得哇哇大哭,特别闹腾,我们好不容易才按住他,一番折腾后,终于成功给他打了针,并且止住了他的哭声。 来到大堂里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抬眼就发现韦连恺竟然进来了,他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我。 我心头微微一震,跟他对视着,有些错愕~ 他倒是表现的挺自然,似笑非笑的走过来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生病了?” 这语气这姿态,看起来那么轻松,跟他完全的画风不一样了,但我注意到他人也瘦了不少,面孔里多了些沧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漂泊感。 他说着,又蹲下去逗了逗身边的安安,让他喊叔叔,感叹着时间过的真快,安安一晃都两岁了…… 我尴尬的笑了声,“带安安来看病,”再问他,“你呢,来医院做什么?” “我啊,”他稍微停顿了几秒,犹犹豫豫的开口,“我,也是来看病。” “是吗?你哪里不舒服?”我赶紧问了句。 ““他再顿了顿,貌似有点难以启齿,于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呵呵,心里不舒服。“说完,他就走向了电梯间。 我被他这番深沉的话弄得隐隐的不安,让阿兰带孩子在旁边等会儿,也跟着他走了过去,刚好电梯来了,我跟着进了电梯。 “你还要去哪里?”他奇怪的问。 “陪你去看病吧,”我轻描淡写的说。 ““他愣了下,没再说话。 他挂的是神经内科,不用说,肯定是跟脑部相关的问题……看来,周一如说得没错,他真的留下了脑部方面的后遗症。当我要跟他进去的时候,他却拦住了我,说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病情,怕影响他在我心里的形象,让我先去带孩子,不用管他,他死不了…… 听着他这些心酸的话,看着他笑容里的那份苦涩,我心里一阵阵的抽痛,确实也不便多多作停留,只能暂时离开。但是,当我刚刚准备下楼的时候,迎面有女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抬头一看,是周一如! 她现在已经是大腹便便了,快要临盆的样子,她穿着朴素的孕妇装,头发扎了起来,没有化妆,形象特别素……不仔细看,我都没没认出来。 “你--”我走到她跟前,问她,“你是来产检的吗?” 她平静的摇摇头,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平静的说,“本来是想在生之前见他一面的,都来到他的住处了,却一直不敢进去看他出门来,我就悄悄跟了他一路,没想到他是来医院,而且还是神经内科我挺担心的,还是决定要见到他,亲自了解下他的病情~” 这样的一番话让我心里又多了些心酸,忽然间愧疚也加深了。韦连恺之所以留下这样的后遗症,也是我造成的,而我现在却…… 在大肚子的周一如面前,我觉得无地自容。 我没走,坐在这儿陪她聊了聊产检和生孩子还有坐月子等一系列的问题,了解到她现在已经被家里赶出来了,自己没有工作,独自住在外面,请了个阿姨帮忙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以及未来伺候她的月子,她说等生了孩子后,自己就带着孩子出去美国定居,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也永远不会再跟韦连恺见面,从此当但单亲妈妈,独自把孩子抚养大。 她这样落魄的现状以及她这份看破红尘一样的淡定,让我特别不是滋味,甚至立即产生了怜悯之心,对她说,“生孩子是大事,你还是告诉你父母吧,那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他们不可能不心疼你,你别任性的自己扛着啊。” 她再摇摇头,“没用的,我从没瞒过他们,但他们已经对我彻底失望了,不想管我,要我自生自灭,说我只会给家里丢脸,所以还是靠自己吧,我不至于走投无路。” ““ 我又安慰她,”说不定,孩子生下来你父母就心软了,接受了呢。不管怎样,你马上就要生了,现在一定要注意安全。这样吧,你要生的时候给我打给电话,我可以来医院陪你。“ “谢谢你的好意,还是不用了。”她拢了拢耳际的头发,苦涩的说,“说到底,你还是我的情敌,我想得再通,也不希望你亲眼来观看我失败的人生。” 我被她这话噎住了。 恰好这时,韦连恺也出来了,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大肚子的周一如身上,站在那儿发呆似的望着周一如,诧异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可见,他是真的很久没有跟她见过面,也不知道她还留着孩子吧? “你--”他走到周一如跟前,从头到尾的打量她。 没想到周一如却冷笑了声,对他说,“你放心吧,孩子不是你的,我以前骗了你,这个孩子其实是我跟别的男人的,没想到你果然聪明没被我骗到,呵呵!” 韦连恺松了口气似的,“那就好。”然后又问她,“所以你准备跟那个男人结婚了?” 周一如显然被他这个置身事外的态度刺激到了,不过她还是强装淡定的,潇洒的说到,“是啊,要结婚了,到时候你要不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啊?” 他心不在焉的说,“这个就免了,不过到时候我会给你发个红包。不管怎样,还是祝你幸福,保重。”说着,他就又独自下楼去了,连我也不再理。 “连恺!”周一如挺着肚子吃力的追了几步出去,喊住他。 “什么?”他回头来。 “你身体怎么样?刚检查,医生怎么跟你说的?”她着急的问。 “谢谢关心。”他就说了这几个字,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一如呆立在那儿,站了差不多有一分钟,等她回头来时候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圈已经红了……我迎上去,递给她一张纸巾,说,“不要去担心他了,想想看你要不了多久就能见到自己的宝宝了,开心点吧。” 她点了点头,让我先走,她说一会儿自己再去听听胎心。我也不想进一步的干涉她,怕让她厌恶,只能暂行离开,可走了几步的时候,我偶然扭头却发现她走进了刚才韦连恺去看病的那个科室,不用说,她应该是亲自去咨询医生关于韦连恺的病情了,哎,看到这里,我不知怎的,也眼眶发热了。 ** 安安吃了几天的药,感冒也好了,可是石赛玉的生死未卜仍然是个巨大的阴影,现在警方都已经放弃搜寻了,我和韦连恒,逐渐放弃希望,但是,短时间内却再也回不到原来的幸福生活了,心中始终像缺了一块似的。 有一天,韦连恒半夜在噩梦中惊醒,他满头大汗的告诉我,说梦到石赛玉是被人扔进海里了!说完,他就痛苦不堪的倒在床头,声称胸口闷得慌,好像喘不过气来,然后又念叨着要去海里找他妈。 当然,这样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他不可能真的像上次找我一样,发动人去海里找人……这是劳民伤财的行为,也根本不可能找的到。但是第二天,他就发神经似的非要去香港一趟,说想从香港的港口出发,坐邮轮出海看看,可能也是为了寻找一种心理安慰吧。 不得已,我和阿兰带着安安跟他一起去香港。 到了香港,我们正准备登上邮轮的时候,却接到了庄怀舟的电话,他首先问我们有没有找到石赛玉,言辞间充满了关切……听到我们来香港了,他又提出要见面,我们没有拒绝。 不知为何,他也跟我们一起登上了邮轮。 在邮轮上,庄怀舟跟我们聊了一阵,得知石赛玉一直没有下落,他还表现的有些伤感,跟他前端时间的冷漠又形成鲜明对比了。 毕竟石赛玉是因为找他而失踪的,他现在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一遍遍的自责愧疚,还告诉我们,其实他在香港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帮着寻找,甚至还去认领了几具遗体,但都不是石赛玉……听得出来,他不管有多少的苦衷,心里终究还是挂念着她。 当邮轮驶离海港,进入漫长的海上巡游时间,安安也睡觉了。庄怀舟,走向了外面的甲板,趴在栏杆上眺望着茫茫无际的大海,韦连恒则在旁边跟他讲赛欧的创业史,让他回忆他当年创里赛欧的时点点滴滴,第一艘邮轮下水,第一次教韦连恒坐邮轮……让他面对着这片碧海蓝天尽力的回忆着~ “爸,你还记得吗?”连恒对他说,“赛欧这个品牌名,就是你和妈名字的组合。那一年,我才14岁,你带着我和妈,我们三个人在购买的第一艘邮轮上,在这样的大海上,一边吹着海风,一边讨论着邮轮的名字,当时你说你就叫’赛玉号‘,或者’赛玉公主号‘” 庄怀舟听着听着,眼眶有些湿润,但他始终呆呆的盯着远处的海面发呆……然后,他又一个人慢慢的走向船头,一边走一边在念叨着什么~ 忽然,只听得庄怀舟对着海边大声的喊了声,“赛玉!”,就在我和连恒都震惊之时,他忽然就精神失常似的翻过栏杆,一下子跳进了大海!! “爸!”韦连恒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但是已经来不及。 我只觉得呼吸都漏了半拍,赶紧趴到栏杆上往下看,庄怀舟的身影已经逐渐隐没在海水里! 来不及心痛,我们立即展开救援行动,韦连恒也接着跳下了海!除了邮轮上的救援人员外,我还迅速联系了专门的海上搜救队…… 可不幸的是,找了一天一夜,始终没有再找到庄怀舟。 发生了这样的事,韦连恒也彻底魔怔了,在这巨大的打击下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而黄玉致更是哭天抢地,哭的死去活来好几次,发动了最精干的救援力量,连续找了好几天,仍然一无所获! 一切来的太突然,好像一场梦,却又真实的发生了…… 原本以为找到韦天欧是奇迹,没想到,一切都是回光返照,他反而还带走了石赛玉! 接连失去最亲的人,韦连恒面临着精神上的巨大打击,他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开口说一个字,颓废消沉的没个人样! 而这个时候,黄玉致却又跑来对我们口诛笔伐,说是我们害死了庄怀舟,要我们偿命…… 韦连恒本来就处在水深火热中,被她这么一闹,他一下就情绪激动的卡住她的脖子,激烈的摇撼着她的身子,恶狠狠的逼问她,“你究竟把我妈藏到哪里去了?说!就算死了也要见尸!不然老子现在就弄死你去给她陪葬,说!” 黄玉致吓呆了,被摇得站不稳,脸色苍白的喘不过气……她终究还是怕死了,吞吞吐吐的到,“好,我我说,你放了我放手!” 217 看似团圆却遗憾 韦连恒放开黄玉致,她瘫倒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不停地起起伏伏……平息了好半会儿,她抬头来,发出冷笑,“你妈,石赛玉,已经死了!被我扔进大海了!”说完,她又不怕死的发疯的大笑起来! “你再说一遍!”韦连恒大大的震动后,气急败坏的把她抓起来,“你真的杀了她?” “是!”她面无死灰的跟韦连恒对视着,眼里尽是仇恨跟他直直的对视很久后,她好像一下子就泄气了,然后冷笑着把所有的事实说了出来,“没错,庄怀舟的确就是韦天欧!在你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我就认识你父亲,我一直喜欢他!那年他发生车祸,就是我救了他,没想到他活过来了,却失忆了,所以我把他带到香港,跟他结了婚,一直隐瞒着你们我知道真相迟早会被拆穿,一直在想办法把你解决掉,所以才有了上次的非法集资案,但是没想到,事情并没有朝我期待的方向发展,反而越来越糟糕,直到你跟他做了亲子鉴定,直到你妈疯狂的来寻找,我再也受不了了,我绝对不允许他再回到你们身边……所以,就在你妈上次来香港骚扰以后,我冲动之下,找人绑架了她并把她丢进了大海,彻底铲除她--” 听了事件的始末,我浑身冰凉,惊得说不出话来,也许是早就做好了石赛玉已死的准备,所以并没有那种天塌似得悲痛,但是韦连恒-- 他一下子变得面目凶暴,眼光狰狞,眉毛凶恶的拧结在一块儿,胸腔沉重的起伏着,浑身上下,都带着暴风雨的气息。我微有怯意的看着他,从没看到他有这样凶暴的面目…… 他爆发似得叫了一声,随即大手一挥就混乱的朝黄玉致揍去,拳头重重的砸到她的脸上,她立刻跌倒在地,口吐鲜血……当韦连恒还想动手的时候,我及时的拉住了他,“交给警察来处理吧,别脏了自己的手,你现在就是把她打死,妈也回不来了啊!” 随后,韦连恒强制她交代出绑架的匪徒,她却说自己也联系不上了,找的黑道上的人,给了钱就没有再联系了,现在打电话也打不通。 很快报了警,黄玉致被拘留,警方同时也在展开对绑匪的搜查抓捕工作,估计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从匪徒那里得到关于石赛玉遇害的确切消息。 我们先回到了深圳的家。 找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得到一点眉目了,也进一步确认了石赛玉死亡的事实……我们终于能够死心了,却不得不面对这个沉痛的结果,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消化它,再加上,庄怀舟也是葬身大海……短短一个月内,韦连恒突然失去双亲,他就算再怎么强悍,短时间内也无法接受这种惨烈的结果,整个人陷入绵绵无尽的消沉里,跟丢了魂魄似得。 他在悲痛里拔不出来,我的日子也是痛苦难捱的。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可是跟石赛玉生活了这么久,我对她早就有了很深的感情……每每想起她的死亡,心里就时不时的抽搐着,偷偷抹眼泪~ 差不多半个月又溜走,当我们的日子就要渐渐的回归平静时,却接到了香港警方那边的来电,告诉我们一个消息,说经过调查搜捕,得知当初绑架石赛玉的有四个人,其中两人已经死亡,另外两人其实是菲律宾人,目前正在全力的抓捕这两人,并且推测石赛玉有可能还活着,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在逃的两名菲律宾人。 这个消息,给早已磨灭希望的我们,带来了巨大的狂喜! 我和韦连恒很快又去了香港,跟那边的警方交流后,才得知两名嫌犯的遗体是在菲律宾沿海岸发现的,经过认定,就是当初被黄玉致买通的绑架石赛玉的嫌犯之二,经过各类蛛丝马迹分析出应该是另外两名菲律宾同伙杀害的。 得知了这个事实,接下来又是等待的日子,每天抱着一点希望继续等待着,但随着时间的延长,这种希望又在渐渐的消灭,我有时候也想,即便真的还活着,估计也受过不少我们难以想象的苦难吧,何况她年纪又大了……想到这些,总是不寒而栗。 可是又过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又接到警方电话告知:石赛玉被找到了,还活着!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我和连恒怎么都不敢相信,快要被这样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这于我们而言,实在是最好的一个消息,堪称奇迹! 把安安放在家里给阿兰看着,我们俩就跟着警方去了菲律宾。菲律宾是个岛国,有七千多个岛屿,我们转了好多趟交通工具,最后到了一个小渔村里,那也是一个小岛,一个面积狭小,到处是山林,人口稀少的小岛,不过跟我当初在印度洋上遇到的那个小岛要好多了,至少这里的人都是现代社会穿着衣服的正常人,只不过穷困了点,以捕鱼为生。 只见几个警察已经把嫌疑人控制住,石赛玉也出现了! “妈!”我和连恒都跑了过去,只见她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穿的是当地菲律宾人的破旧服装,整个灰头土脸的,没化妆老了不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的是她还活着! “连恒,深深,”她一下子就哭了起来,痛哭失声,“我我” 韦连恒立即拥住了她,我也抓住了她的手,发现她的手颤抖得厉害,情绪异常的激动,不停的掉着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妈,对不起。,。”连恒跟她相拥了好久,自责的说,“对不起,我现在才找到你,妈你有没有受伤?”他放开她,再对她进行了一番仔细的打量,“让我看看,你受伤了吗?” 石赛玉摇头,激动的啜泣了一会儿,才带着哭腔说道,“没有,我很好,没受伤。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我是不是在做梦?深深,真的是你们吗?快告诉我,这是不是梦啊?” “不是,不是,妈。”我挽着她手,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到,“你看,天这么蓝,海这么广,到处都是人你获救了,妈,谢谢你还活着,我们现在就带你回家,所有的苦难都过去了” 待我们都稳定了波动的情绪,接受了这份失而复得的狂喜,才跟着警方一起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岛屿,先回到了吕宋岛上的马尼拉。因为天色暗了下来,我们就决定现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飞回国内。 吃完饭的时候,石赛玉才慢慢的跟我们说出了这个惊心动魄的失踪过程。她说,她那天瞒着我们,独自去香港见到了庄怀舟,但是庄仍旧不离她,黄玉致也粗鲁的将她赶了出去。那个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了,她独自走在一条偏僻的街道上,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手脚被绑着,她正在一条驶往菲律宾方向的货船上,被几个匪徒控制着。 从他们谈话中得知,匪徒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扔到海里,但她嘴巴被塞住也无法求救,就在她绝望无助的时候,几个歹徒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吵起起架来,他们一会儿说蹩脚的英语,一会儿说菲律宾这边的土话,一会儿又是粤语,让她也没弄明白吵架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分赃不均吧?总之,他们后来打了起来,在打斗中,两名中国籍的歹徒被打死,扔下了大海。而她则被两名菲律宾歹徒带带回了菲律宾,并没有杀害她,只是将她带到了他们常年生活的那个小岛上,以后打算拿她做人质再敲诈几笔。她算是被一定程度的囚禁在那个岛上,没法离开,跟着那些渔民一起生活,等待着被营救。 做梦也没想到,她还会等来这一天…… 得知她除了受到惊吓并没有受到其他实质性的伤害,我和韦连恒都感到十分的安慰。 “你爸那?”石赛玉还是问了出来,“他知道我失踪的事吗?” ““我们都被问住了,不由得垂下了视线,不知如何回答她。 “怎么了?”她问。 “你还是当他已经死了吧,”韦连恒玉说的十分感伤,沉重的叹了口气,“这本来就是老天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不要去想了。” “到底怎么了?”她不甘心的再问。 “他--”我刚想说出口,韦连恒在桌子底下抓住了我的手,示我不要说出来。然后他对她道,“要不是因为他,你这次也不会经历这么大的劫难,先别提他,回去休整一段时间再说。” 石赛玉也没有再多问,她现在属于劫后余生,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特别脆弱,经不起更多的打击了,刚从那个渔村回到繁华都市,短时间内还不太能接受自己已经获救的事实,晚上用手机跟国内的安安视频通话了一阵,终于安心了许多。 在马尼拉的酒店住了一夜。 第二天中午,当我们正在街上的一个餐厅里吃饭的时候,石赛玉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餐厅墙上的一个电视机里看…… “你们,你们听”石赛玉问,“电视里是在放新闻吧,这说的是什么啊?” 电视机里新闻主播说的是菲律宾语,我听不懂,问了下韦连恒,他倒是比较熟,抬眼来晃了下电视,但看到其中一个画面后,他的眼睛也移不动了,还立刻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喃喃自语,断断续续的说到,“新闻里在讲,有船员在一个月前海上,救了一个人,送到医院,昏迷不醒” 石赛玉听到这里,更加发痴的盯着电视里的画面,“我怎么觉得,越看越觉得这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好像,好像是你爸吧?” “就是他!”韦连恒肯定的说出口,眼里流露出激动的光,他让我们不吃饭了,马上就根据新闻上提供的联系方式,朝医院赶去。 一路上,我已经跟石赛玉道出了实情,告诉了她,庄怀舟在游轮上跳海,半个月搜救不到,以为他早就身亡……石赛玉麻木的听着,掉了几滴泪,已经来不及伤心了,一心只想快点见到庄怀舟。 医生见到我们,面色就特别凝重,告诉我们,病人一直昏迷着,现在的状况特别糟糕,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推开房门的一刹那,我就被那扑鼻而来的药水味、酒精味、消毒药品味呛住了。石赛玉迳直就走到病床边,站在床前,她定定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一瞬也不瞬的看着--真的是庄怀舟! 我的泪瞬间就掉下来,韦连恒的眼眶也红了,手指不自觉的抓紧我的,我能强烈的感觉到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而石赛玉呢,却出乎意料的静静的,动也不动的看着床上的庄怀舟。她神色中的那份庄严,那份宁静,那份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使我眩惑了,糊涂了~ 好一会儿,石赛玉只是站在那里,然后,她更近的移向床前。只见庄怀舟仰躺着,面色如蜡,颞骨高耸,头发稀稀落落的,似乎已脱去大半,眼睛紧阖着……整个面部,只像一具尸体,一具僵硬而无知的尸体。他身上还插了些管子,那些维持生命的必需品,就藉这些管子流进他的体内。另外,还有些生命的渣滓,要藉这些管子排出体外。他的双手,静静的垂在身体两边,那手臂上找不出肌肉,只是一层枯黄的皮,包着两支木柴,那手指佝偻着……室内好安静,好安静,虽然有三四个人,却几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我看着石赛玉,看不出她的思想,也看不出她的感觉。她那小小的,庄严的脸庞上,仍然是一片宁静与坚决。 “好,天欧,我总算看到你了!”她忽然开了口,声音镇静而安详,甚至,还有着喜悦的味道。她再往前跨一步,为了接近他的头,她在那床前跪了下来。她又说,“看到你,我就放心了,你知道,你跟我开了一个大玩笑,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还好,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我就要告诉你好多好多话!” 听到她要对庄怀舟说的话,我和韦连恒先退了出去。 据医生说,他在海上被救起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但是因为在海水里漂了太久,被感染了,尽管命被抢救回来,但是患上了严重的病毒性脑膜炎,已经昏迷了二十多天了,一直都还没有醒来……医院现在也一直在竭尽全力的救治他,帮着减低脑水肿,降低颅内压,总之情况很复杂,能不能醒来都还不确定,能挺多久也不确定。 由于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份不明,所有新闻媒体上一直在刊登他的消息,请家属前来认领,还在香港那边的媒体上也登载了不少的寻人启事。 218 从此回归这个家 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不过至少韦天欧被找到了,也被我们找到了,即便他真的挺不过去……也比葬身茫茫的大海要好的多,至少见到了他的遗体,心里也得到了些安慰。 经历了那么多的大起大落,韦连恒现在看淡了许多,比原来平静了,对于生死问题不再强求,能够再次见到石赛玉和韦天欧,对他而言已经算是奇迹。 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只见石赛玉坐在病床边,握住韦天欧的双手,就像是拉家常一样,对毫无知觉的韦天欧聊天,从他们夫妻俩第一次见面,到相恋,结婚,生孩子,以后后面婚姻生活的点点滴滴,再到他车祸后,她的艰难困苦的寡妇生活,诉说着韦家的繁荣昌盛,诉说着连恒的出类拔穗,诉说着赛欧翻天覆地的变化,更诉说着我和连恒的感情,包括安安,包括这个家一切的一切……她就那么念叨着,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自己听,说了十几二十分钟,我跟连恒也听了十几二十分钟……那么动情的爱情故事,极度让我落泪,而连恒已经默默的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去抽闷烟,石赛玉自己早就泪流满面,机械的接过我手里递过去的纸巾,继续那么旁若无人的诉说着,到了后来,都忍不住站起来在韦天欧瘦削的面颊上落下一吻,这样的画面,让我为之震颤! 可是韦天欧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脸色仍旧苍白着,唯有呼吸机上面平稳的心跳显示他还是个活着的人…… 我又给石赛玉接了一杯水让她,但她不想喝,就那么疯魔般的盯着韦天欧,眼里仿佛只剩下韦天欧了,意识不到我们的存在了~从没见过他们这种年纪的人,还能像年轻人那样,对一份爱情如此的沉迷,执着,真是难得。 或许,韦天欧能不能醒来,对她已经构不成多大的打击,只要他还有呼吸,可以以一个活人的状态在那里沉睡几十年,她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过去的十几年里,她一直当韦天欧已经化成灰洒进了茫茫大海,如今发现他竟然还有着完整的身子,还有呼吸,不管他能不能说话,认不认识她,这对她来说,都是老天赐予她最好的礼物了吧?所以,她的情绪真的波动不大,就算落泪,也是激动的成分居多,而不是纯粹的悲痛绝望…… 出了病房后,石赛玉又跟我们提议,说打算通知黄玉致,让她把佳佳带来。毕竟黄玉致是跟他生活这么久的亲人,还有佳佳也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让她们俩来看看他,在床边跟他说说话,看能否给他一些精神上的支撑,或许,能够唤醒他呢? 想着黄玉致的恶性,我和连恒最初都是拒绝的,可是禁不住石赛玉一再的央求……所以最终,我还是给香港那边的警方打了电话,让他们把韦天欧这里的情况给黄转达一下,看她愿不愿意过来? 得知消息后,毫无意外的,黄玉致带着佳佳连夜赶到菲律宾的医院来了。见到复活的是石赛玉,她一开始吓得腿都软了……不过石赛玉已经没心情跟她计较了,只让她进病房探望韦天欧。 黄玉致飞奔进病房,见到里面的情形,哇一声就恸哭起来,一叠声的喊着庄怀舟的名字,自责的不得了,而佳佳也是不停的喊着爸爸,哭的特别伤心,那画面实在太惨烈了,让我不忍心看。 哭了喊了好一阵,韦天欧依旧没有动静,而医生已经在制止了,说病人需要静养,让大家都先出去。出了病房,黄玉致了解韦天欧病情,她又崩溃的对石赛玉辱骂起来,“都是你个臭女人,如果不是你来骚扰,他活的好好的!他跟我生活了这么多年,一直完好无损,一碰到你就开始倒霉,你就是丧门星,你怎么不死啊!你去死!”说着,又要扑过来打人,我赶紧拦住她。 石赛玉此刻没有任何精力来跟她辩驳什么,反而劝她想办法唤醒韦天欧,只要韦天欧可以醒来,她可以放手……只要他活着! 黄玉致知道现在怪罪谁都没用了,她坐在椅子上,独自纠结了好几个小时一开始还呜呜的哭,到后来哭不出来了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又到了晚上,等医生允许我们再去探望的时候,我们都进去了。 眼看他面如死灰的,实在让人不忍直视……没想到,黄玉致却再也没有掉一滴眼泪了,反而变得出乎意料的冷淡,她站在床边冷冷的盯着昏迷的庄怀舟,哼了一声,苦涩而冷漠的说到,“庄怀舟,想想咱们也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了,你对我到底怎样,我心里很清楚你不是一直想要跟我离婚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囚禁‘了你吗?你烦我,讨厌我,恨我,从没有真心实意的爱过我,那好,我现在就正式放你自由了呵,老天有眼啊,你浪费了我的青春,毁了我一生的幸福,现在终于遭到报应,看看吧,这就是你辜负我的后果,以后你就这么一直昏迷下去吧,让这个女人守候你一辈子,我和你,正式接触婚姻关系!” 这个女人,也是真够恶心的,眼看庄怀舟醒不来了,像个植物人那样了,对她来说也是个负累,就这么狠心的放弃了……这种果断,我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最后,黄玉致就硬拉着哭哭啼啼的佳佳走出了病房,等了我们一眼,说庄怀舟以后就是我们的事儿了,如果不是他死了要办后事了,就别再去骚扰她。 石赛玉斜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刚踏出门,韦连恒冷不禁阴沉的冒出一句,“回去抓紧时间把你女儿安顿好,到时候一进监狱,也没机会了。”他这话的潜台词是提醒她,关于她绑架石赛玉这事儿没完,等待她的将是逃不掉的监狱生活。所以,现在她就是愿意管韦天欧,恐怕也是没有机会管了。 她明显的脸色一僵,但还是嘴硬的回了一句,“你以为,你想让我坐牢我就得坐牢吗,笑话?” 韦连恒盯着他,轻飘飘的说,“好啊,那咱们就试试。” 黄玉致真的丢下韦天欧不管了,带着佳佳狠心的离开了医院,飞回香港去了。这时,石赛玉也催促我跟韦连恒回家,主要是家里还有安安,而公司里事情也多,我们不能白白的在这儿耽误时间。 我倒是真的想马上回家看孩子,但是韦连恒却不愿离开,这毕竟是他的父亲,而且石赛玉也是刚刚经历了劫难,所以他不能走,必须陪在这里。 所以商量到最后,还是让我先回国,他们在这儿一边照看韦天欧,同时也考虑将他转回香港医院…… 可是,就在当天下午,连恒准备要送我去机场的时候,突然急诊室的门打开,医生惊喜的告诉我们,韦天欧醒了!! 我们赶紧冲进病房,这才发现韦天欧果然已经睁开了眼睛,还看向了我们…… “爸!” “天欧!”石赛玉瞬间飙泪,热切的握住了他的手,“你醒了吗,你认识我们吗?能说话吗?” 韦天欧的眼珠子吃力的转动着,有点点的激动,他的嘴巴微张着,只能发出虚弱的“啊啊啊”的声音,还说不出来,也无法动弹,虚弱的好像一碰就要灰飞烟灭似的! 医生告诉我们,说他醒来了,就算是度过危险期了,因为昏迷的太久,还得要逐步的回复语言能力,现在是在太脆弱了,根本没有力气。 “爸!”韦连恒满面欣喜的喊着他,前所未有的激动。 “天欧,天欧”石赛玉泪流不止,轻轻握住他的手,“没想到,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我实在太高兴,太好了” ““韦天欧怔怔的盯着面前的石赛玉,面部表情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激动,他使尽全力的想喊她的名字,”赛赛“但始终发不出来~ 他再抬眼看着韦连恒,看了半天后,唇边露出了微笑…… “爸!”韦连恒也坐下来,抓住了他的手。 就这样,我又拖延了两天跟他们一起待在这里。韦天欧逐渐恢复元气,可以发声,可以说话的时候,他竟然又奇迹般的恢复了过去的记忆,记起了最爱的石赛玉和儿子韦连恒,记起了自己这五十多年来发生的一切……到相认的时候,他自己也禁不住老泪纵横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奇迹会发生在他身上,缘分竟然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我提前回深圳后,韦连恒和石赛玉在菲律宾守候了韦天欧半个月,待他稍微能够动弹,完全稳定下来后,才将他转回了深圳,回到我们家里,请了专业的医生护士来进行后续的治疗和护理。 恢复了记忆的韦天欧几乎不带任何犹豫的就决定回归这个家了,每天跟石赛玉有聊不完的天,两人就在短时间内就找回了过去做夫妻的感觉,不再陌生,真正做回了一家人! 这时,韦连恒又准备去香港处理黄玉致当初绑架杀害石赛玉的案子了,这件事实在太恶劣,不管怎样一定要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无论她使用什么招数想要为自己洗脱罪名,我们都将奉陪到底。 岂料,他还没出发的时候,黄玉致不知道从哪里得到韦天欧醒来的消息,竟然又带着佳佳来到我们家里了!她一来就声泪俱下的抱住韦天欧喊老公,“你康复了,为什么不回家让我照顾你?你不知道,我上次来菲律宾看过你,但当时还处于被警方拘留的时候,我没有自由没想到你现在恢复的这么好,嗯,醒了就好,赶紧跟我回想香港吧,佳佳也很想你” “爸爸!”佳佳粘到韦天欧身上来,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吻着,声音甜甜的,“爸爸,你快回家好不好?你怎么住在别人的家里呀,这样不礼貌的,他们会不高兴的,我们回家我好久好久都没看到你了,你不回去,我就不去上学”佳佳才6岁,长得非常漂亮可爱,圆溜溜的大眼睛跟黑葡萄似的,睫毛扑闪扑闪,很招人疼~仔细一看,她其实跟韦天欧长得很像,毫无疑问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想来也是可笑,三十多岁的韦连恒,居然有个这么小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面对小女儿呼唤,韦天欧肯定是很动心的。这是他的老来子,又这么小,是他最疼爱的小宝贝,他怎么会舍得跟她分开呢,所以,他抱着女儿,一时间也是进退两难。 “香港,我是不会再回去的。”韦天欧的态度很明确,也很冷静,他对黄玉致说,“玉致,感谢你十多年前救了我,但你故意向我家里人隐瞒,造成了我跟他们这么多年的分离,也是我不能原谅的,无论如何,我们不可能跟你再继续,这段婚姻也该结束了。还有你上次对赛玉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这一切,让我愤怒,却也真的不想再跟你多说什么,反正,看警局那边怎么处理吧,你也配合一下,该进监狱就老老实实服刑,佳佳从此由我抚养。” ““黄玉致皱起眉头,脸部表情都扭曲起来,她咬牙切齿了一会儿,崩溃的叫着,”你休想!我就算真的要坐牢,也不可能跟你离婚!佳佳也绝对不会给你!你耽误了我这么多年的青春,害了我一辈子,现在恢复了记忆就不认我了?你就这么狼心狗肺吗?当年你出车祸,只剩一口气,如果没有我,你早就化成灰了!我给你了第二次生命,我爸爸还为你投资建立了越城地产,我还给你生了女儿,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是你想说完就完的吗!?“ 石赛玉冷战脸站在一边,不说话不插手,让他们自己解决。 我和韦连恒同样暂时保持沉默。 韦天欧被她这番话问住,一时间低下了头。 黄玉致又激烈的说,”你看看这个石赛玉,她都五十多岁了,快成老太婆了,你们也分开了十多年,你就真对她念念不忘吗,回到她身边还有什么意思?而我,你看清楚,我才是你老婆啊!我比你小了13岁,当年才三十出头,就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嫁给了你,你就狠心抛弃我吗?“说着,她都有些哽咽了。 但是韦天欧并不为所动,他还是坚决的说,”说再多也没用。你的所作所为,实在让我难以接受,我也老了,现在只想要一份宁静的生活,咱们把婚离了吧,都放对方一条生路。“ “你”她被韦天欧的态度气的发抖,她抬眼来,看看石赛玉,再看看我和韦连恒,明白了自己现在是在我们家,是被动的,她无论怎么诉苦,怎么撒泼,怎么强硬,都是不能说动韦天欧的,于是-- 她一把扯过佳佳,威胁到,“好,你非要跟我离婚也行,那我不妨告诉你,以后你也将被正解除越城地产的职务,并且以后永远不准跟女儿见面!”说完,拖着哇哇大哭的佳佳就往门外去。 “站住!”韦天欧吃力的跟出去,“把我女儿留下,你站住连恒快把佳佳抱回来!” 连恒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是见韦天欧这么急切,身体又还没有痊愈,于是就真的准备去拦住黄玉致。但是黄嘶声的发飙了,“你想干什么,要抢孩子吗?这是我自己的女儿,你们谁也甭想来跟我抢!你有什么资格?滚!” ““韦连恒不免有点为难。这是黄玉致的女儿,他要用强的帮着抢回来,实在不像话,只能住手。 “好,”韦天欧无奈的说到,“反正你迟早是要进监狱的,倒时候女儿判给我,也是早晚的问题,你带走吧,在入狱前争取多跟她相处。” ““黄玉致又是被堵得胸口难平。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说,”要让我把女儿给你也行,除非,你们把案子撤了“ “休想!”这话是韦连恒发出来的。 是啊,她找人绑架了石赛玉,差点就害死了她,这样的深仇大恨,怎么可能就通过简单的条件交换,饶了她呢?做梦吧。 总之到了最后,黄玉致带走了佳佳,扬言不再让韦天欧见一面……于是,刚刚安宁的家,又陷入了新的难题。 219 以后都由你做主 由于黄玉致的行径实在太过恶劣,并且各项证据确凿,经过我和韦连恒去跟香港的警方那边反复沟通,以及警方的调查取证,最终,黄玉致还是以绑架谋杀的罪名被逮捕定罪判刑,而她与庄怀舟的婚姻也正式解除。原本在这样的情况下,佳佳理所应当归韦天欧抚养的,但由于黄玉致的娘家比较强势,强行争夺了佳佳的抚养权,只允韦天欧一年探望几次,他也只能暂时妥协。 韦天欧从此正式住在我们的别墅里,也把香港那个家里一些贵重的古玩字画书籍,一些衣物之类的搬回了深圳,现在主要是在家里静心养病。石赛玉每天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并且把韦家这十几年来发生的所有变化一一说给他听,包括宝悦酒店的经营现状,韦家每一个人的故事……当听到韦鹏程去世的时候,他难免感伤哀叹了一番,不过这么多年了,亲情也淡了,他并不会想石赛玉那样长久的沉浸在韦鹏程去世的阴影里。 不过,听到了韦连初和韦连恺的故事,他倒很是震惊了一番。他仍旧记得当年韦连初失踪一个月,他无意间在街道边碰到了跟韦连初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将他劝上了自己的车,准备带他回家,谁想到发生了这场车祸。 关于车祸,韦天欧声称被货车撞到之后,就再也记不起当时发生的情况,醒来就直接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医院里,面对着陌生的黄玉致,所以对于我们所说的那具代替他的被烧焦的尸体,也是莫名其妙。 “不用说,就是黄玉致干的,”石赛玉看似冷静的分析道,“看到你爸出了车祸,她特意找了一具尸体来冒充,或许车子也是被她引燃的~” “但她那么短的时间里,在哪儿是去找尸体啊?”我疑惑的提出一句,虽然当年没有见证过,但是想到那个场面,就觉得疑点重重,很多地方不符合逻辑。 “车祸的附近就是一家医院。”韦连恒又提了句,“如果真的是她干的,她临时去医院太平间搬来的也不一定。” “可是,”我再提出自己疑问,“这么大的车祸,应该是发生后就有不少人在现场的,黄玉致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个尸体,而且还要找到性别体型和年龄都跟爸相似的,还必须要骗过你们所有人的眼睛,哪里有这么巧啊?不会是她事先就策划好的吧?但事先策划也不可能啊,她亲口说过她很爱爸,不会故意制造车祸的,那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想过没有?” 大家都沉默了小半会儿,石赛玉,“算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具被烧焦的尸体也早就被火化洒进大海里了,你爸爸也活过来了,再去追究那些都没有意义。你爸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你们不要反复跟他扯以前的事,向前看吧。” 我只好闭了嘴,但是韦连恒的神色却愈加深沉起来……他深思了半晌,问韦天欧,“当年,韦连恺是跟你一起回来的,你确定只有他一个人?或者,没有其他异常?” 韦天欧再努力的想了想,“没有吧,就他一个人,哎,都十几年了,实在太久了,细节我根本记不住,不瞒你们说,这么多年了,现在家里的人长什么样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估计他们一个个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是啊,就算他恢复了记忆,但毕竟时间太久了,他头部也受伤严重,年纪也大了,哪里可能把当年的细节记得清清楚楚呢?甚至他当年车祸开的什么车,车牌号是什么,车的内饰……所有的细节,他都记不住了。 虽然意识到了这起车祸的疑点重重,可是为了不影响韦天欧的病情,我们当面也没再提,只是跟连恒在私底下做了几种设想,并且打算去派出所报案,打算把当年这起车祸再查一遍,即便年代久远死无对证,可要真的追查下去,还是能寻到蛛丝马迹的,尤其,韦连恺是当年车祸的见证者和受害者。 另外,韦天欧现在回来了,这么重大的事情貌似都还没有传到韦家人的耳朵里,因为他们那边一个人都没来看一眼,与此同时,韦天欧自己也暂时不想回韦家面对那些人,他声称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过一段时间再说。” 至此,韦天欧圆满回归,恢复记忆,黄玉致也入了监狱,一切都朝着我们期待的方向顺利的发展着……更让我放下心中石头的,是韦连云那边打来了一个电话,她告诉我们,唐凌菲已经撤掉了名誉侵权的案子,不打算再告我,由于自己名声败坏了,也不愿在这里呆下去。她决心去加拿大跟她父母团聚,因为她父母多年定居加拿大,她正好趁此机会长久的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把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自己藏起来,从此跟我们再无瓜葛。所以,她是真的想通了么? 安安交给石赛玉和韦天欧在家看管,我跟韦连恒从此也可以彻底的把心思都放在赛欧的经营上了,他任总裁,我挂了个总经理的头衔,但是公司原本属于他的那百分之四十多的股份,都还是在我手里……还有一件值得欣慰的事,韦连恺早就把当初在银行抵押贷款贷的几十个亿连本带息归还银行,因此赛欧抵押在银行的两艘邮轮也得以归还,解除了财务危机。 从当初韦连恒被陷害入狱,到我后来韦连恺的抵押贷款,赛欧在一次次的风雨飘摇中挺了过来,摆脱重重困境,又重新步入了良性运转的正轨,从此摆脱梁韦鹏程的控股干涉,摆脱了梁秀行的指手画脚,摆脱了韦连恺的蓄意捣乱,控制权完全的回到了韦连恒手里。 也是这个时候,他有了收购黄玉致的皇家邮轮的打算。 如今黄玉致入狱,皇家邮轮估计也会被她父母卖掉,不如趁这个时机将其收购,但具体实施起来,还是有一定的困难,毕竟我们跟黄玉致已经结怨,她就算坐牢也会想方设法的不让皇家邮轮落到我们手里~ 但收购皇家邮轮不是目前最紧急的工作,暂且放一边不表。今天上午,我和韦连恒一起参加了一场重要的会议,跟运营规划部和营销部,邮轮产品部的高管人员,讨论关于赛欧建立新营销渠道的提案。 原来,韦连恒是想自建一个类似在线旅游的平台,专门做赛欧邮轮产品的营销和船票销售,以及邮轮旅游服务,把这个平台做大,有了自己的渠道后,以后就不必再受制于旅行社分销这种单一的销售模式了~ 但我听了这个提案后,却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对韦连恒说到,“这样的平台要短时间内建起来,还是需要在运营上烧很多钱,成本比较高,不如直接收购一个成熟的ota品牌,在它现有资源的基础上去运营多好?” 韦连恒简单的瞥了我一眼,仿佛不把我的意见放在眼里,淡淡的说道,“真有这么简单,我还需你来提醒?”然后对众人说,“好了,这个项目暂时就按我说的几点再修改,后天中午再给我结果。” 被他这么一否定,我不知怎的,心里很不舒服。我一向是个在工作上很容易较真的人,干脆跟他较上劲儿了……我再次根据自己曾经在酒店和北旅的工作经验跟他“科普”了一下旅行社这个行业的现状,告诉他自建渠道不如收购渠道,和他争执起来。 但他也来了劲,再逐条把我的观点批驳了一番,各种指出我的不合理之处,说的我跟个坐井观天的傻x,而他就是个指点江山高瞻远瞩的王者,弄得我心头很窝火,感觉自己很没面子!难道只有男人才要面子吗?我火气上来,脑子一抽,当着其他领导的面,情绪化的拍桌子吼他,“滚!你懂什么啊!?” 骂完,我管不了其他人的目瞪口呆,起身来就要走出会议室!但他愣了几秒,马上反应过来似的拉住了我的手,脸上挂着讨好的微笑,把我按回了座位。他当着在座的十几个高管,软言细语地跟我道歉,“行,我错了,好男不跟女斗,老婆说得有道理,我p都不懂。”此话一出,其他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反而被他弄有些面红耳赤,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行多么的出格…… 然后他马上又恢复严肃脸,对下面的人命令到,“就按照总经理的意思去办,先给我做几个收购ota的方案出来,至于自建平台这个项目,先暂停。” 这样一来,其他人过去几个月的工作成果无疑是白费了,脸上自然有些不悦,但他都下了这样的命令了,他们也只得照办。 散会后,我心里还是挺不安的,心平气和的对他说到,“刚才会议上,我不是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就是受不了你那目中无人的样子,批的我一无是处所以一时没忍住就爆发了。你也不用真的就按我的意思去做,毕竟你对这个项目最熟,最终还是你做主,我就发发牢骚而已。” “行了,”他亲昵的揽住我的肩膀,朝办公室走去,“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要你开心,以后都按照你的意见去办。” 我心底一暖,但还是说到,“呵,真要这样的话,我估计不出两个月公司就要被我搞垮。以后涉及到公司经营层面的,还是你做主吧,我的意见,仅供参考。” 他笑,“这会儿善解人意了?刚在会议上跟个母老虎似的。” 我打了他一下,“别用这么难听的词形容我”,眼睛瞟了瞟四周没人,我踮起脚迅速的他脸上印下一吻,娇声道,“我以后对你温柔点还不行么?” 他被我烧着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反过来就把我摁在墙上吻了个昏天黑地,正好几个上楼来的员工看到,他们吓得不得了,赶紧掉头去消失无踪了,而我慌张的无论怎么用力都推不开他…… 下午,我又跟他去港口检查了一艘东南亚航线的邮轮,知道天快黑的时候,才开车往家赶去。一路上黑黢黢的,需要经过山区,路边零零星星的能看到一些车辆驶过。这样的夜晚,他平稳的开着车,我放松的躺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树影,还有那闪闪烁烁的路灯,偶尔再瞥一眼身边的他,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幸福。 这时,车载广播里正在播放着一首轻柔欢快的歌,梁静茹的《恋着多喜欢》:星辰闹成一串,月色笑成一弯;傻傻望了你一晚,怎么看都不觉得烦;爱自己不到一半心都在你身上;只要能让你快乐我可以拿一切来换;这世上你最好看眼神最让我心安……这样恋着多喜欢。 沉浸在这美妙的歌声里,我无意间问了他一句,“喂,你会唱歌吗?” “不会!”他语气莫名的有点冲! “干嘛啊,”我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继续要求到,“你必须唱,现在就唱歌给我听!结婚这么久,我还没听你唱过一首歌,” 没想到他却皱了皱眉头,更加不悦,阴阳怪气的回到,“我就是不会唱歌,不会弹吉他,也不会画画,你到底想怎么样?” 晕。 搞半天他是敏感了,以为我是拿他跟韦连恺相比了…… “那你除了会赚钱以外,你还会什么啊?”我故意白了他一眼。 谁知我的话刚说完,忽然车子“吱”一声来了个急刹车!他把车停在路边,转头来看向我,带着调侃的语气,“还会开车呗,” “神经啊,”我挺窘迫的,骂了句,“赶紧开车,都几点了?” 220 半是恩爱半苦涩 来到客厅里,我随手打开了电视机掐着时间点看午间新闻。刚巧他后脚也下楼来,跟着坐在沙发里,又不厌其烦的搂着我的肩,跟我腻在一堆看电视……因为没吃早饭,我有点饿了,伸手就在茶几上的果盘里拿了一根香蕉剥开~ 可是刚刚剥完香蕉,我瞥了身边的韦连恒,忽然心中想到一个段子,决心也捉弄他一下……我干咳了两声,问他,“老公,你要不要吃香蕉?” 他此时眼睛正盯在电视上,随意的’嗯‘声,说,“给我剥一个,我也饿了。” “好,”我笑着对他说,“嘴张开,我喂你” 他刚把嘴张开,我拿个香蕉一下猛地塞到他嘴里,直达他的喉咙深处……他立即推开我,吐出了香蕉,难受的干呕着,然后瞪着我骂道,“你有病啊,想噎死我!?” “呵,你不每次都这样干么?现在该体会到我的感觉了?” 听了我这话,他秒速的反应过来,勾唇一笑后拍了下我的脑袋,“我看你每次吃得津津有味,挺享受的嘛。” 没想到他刚刚说完,忽然楼梯那就传来石赛玉的干咳声,叫着,“连恒,你们终于起来了?” 抬头一看,只见石赛玉正下楼来,身后跟着韦天欧,他正弯腰牵着安安一步步下楼梯,但是脸上的神色有些一言难尽……此情此景,让我心跳瞬间都漏了半拍!不用说,我刚才跟韦连恒这么污的动作和对话都被他们听得一清二楚了,不然石赛玉不会干咳着打断我们的话…… 被公婆知道这样的事,我一下觉得无地自容,面红耳赤,好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韦连恒也有点尴尬,不过他迅速转移了话题,一本正经的跟韦天欧说起赛欧的工作来,很快化解了这份窘迫。 下午我一个人去了公司,连恒去香港出差。 开了两个小时的会,听得我头昏脑胀的,再回到自己办公室,水都来不及喝一口的时候,我又听到有人在敲门。心里挺烦躁的,我没有温度的说了声,“进来!” 门很快就被推开了,我没想到来者是韦连恺! 眼神跟他碰撞的那个刹那,我心内一片兵荒马乱。是啊,记得以前碰到他的时候,要不厌恶要不无感,总体还算是坦荡的,可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经没有那么坦然了,就像碰到高任飞一样,心里会起些波澜……我不太敢正视这种变化。 “你”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慌乱,“你来了?” 我知道,如果我开口就问他来做什么,他肯定会不舒服。 韦连恺看我时的目光,总是那么灼人的,让我无处遁形……他迅即收回了视线,默默的在办公室的沙发区坐了下来,不是很客气的躺靠着,看着窗外好半天才幽幽的说了句,“不要担心,我不是来纠葛你的,也不要急着赶我走。我想,这真的会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见面了。”说完,苦恼的闭了下眼睛。 我有些震动,喉咙像是被卡住一样,竟不如怎样回应。 踟蹰半晌,我拿了个纸杯子给他倒了点水,放到他跟前,装作若无其事的,“先喝水吧,别搞得这么伤感,都是一家人,怎么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咱们,都把心态放端正就行。” 他抬眸来,再目不转睛的凝视了我几秒,想对再对我说点啥,可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带着苦涩的笑,“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 “咱们,说点轻松的吧,”他叹了一声,故作轻松的说,“聊聊赛欧的近况,比如最近几个季度的财务报表,给我看看。毕竟我现在仍然是赛欧的大股东,我有权知道这些。” 他这么一说,我倒真的放开了,跟他聊起了赛欧最近的经营现状,在进行的一些重大项目,也把遇到了一些难题跟他探讨了一下……这么聊了一圈下来,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一开始的那种尴尬奇怪的气氛也没了。我发现,在工作上的韦连恺,又完全是另外的一种风格了,脑子转的飞快,见多识广,敏锐机智,跟韦连恒不相上下。 聊完这些后,彼此陷进沉默里,我不禁问了他一句,“你最近有去见过周一如吗?她好像应该生孩子了吧?” 他听到这里,脸上一片波澜不惊,很平淡的像聊着一个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生了,据说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吧。” “据说?据说谁的?你没亲自去看她吗?”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他反问了一句后,更加冷漠的说,“反正又不是我的种,她不是快要结婚了吗,我还去添什么乱这事儿是她一个朋友打电话告诉我的,我让那朋友代我给她包了个红包,算是祝福她喜得贵子。”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 可是想到周一如告诉过我的那些事实,想到她的境遇,我还是挺不忍心的,委婉的劝他,”不管怎样,你们曾经也算是那种关系,她对你也真心付出过,你亲自去医院看看她,她会很开心的,你去一趟吧。“ “你是怎么回事?”他忽然就对我发火了,语气很差的,“我和其他女人的事,需要你来当好人调解吗?你恶心我,我知道,所以现在决定放手,但是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来管我的私事!” 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些,他起身就走! 我就像被他甩了一巴掌似的,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可他刚刚走到门边,手捏着门把手,捏了好几秒,始终没有拉开……他又扭过头来,眼神更加纠结了,“我,还想对你说一些话~” “什么?” ““他咬咬牙,沉闷了下,”还是算了“ 他拉开门就要走,可是,只不过跨出去两步,他又不甘心的回头来了! “你还有什么,就直说吧。”看他这么反反复复的纠结着,我倒是期待他赶紧说出来。 “呵,”他靠在门背后轻叹了一声,苦笑着,“我想说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是很明白的吗?” ““我再次避开的他灼人的目光,装纯装傻的,”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很了解你“ 他又冷笑,变得自嘲起来,”每次见到你,总是酝酿了一肚子的话,但没有一次说得出口,因为,我在你跟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让你厌恶的说的再多,更加显得我像个小丑~“ 他这样落寞低沉的语调让我心里很堵,模糊的摇摇头,”你不要把自己贬得那么低,只要你别--“ “只要我别对你表白,别再对你死缠烂打,离你远远的,永远消失了就好了,是不是?”他抢过我的话,问的咄咄逼人,莫名好像的又被我激怒。 所以最后,我只得偏过头去,硬下心肠来,“好,你还是走吧。” 虽然看向别处,但是我仍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眼神正如道一样凌厉的落在我身上,我不再敢看他,可想而知他此刻内心的波动有多么大。 我听到他清晰的一声冷笑,估计这回是对我失望透顶了吧…… “白深深,”他忽然喊了我的全名,喊得那么的伤感,他幽幽的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会来见我最后一面吗?” 我吃了一惊,猛地抬眸看向他,跟他的目光相接了几秒,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这张脸,我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我迟疑的问他,“你还好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再冷笑,“看来,只要我死了,你才会稍稍的看我一眼~” “你别胡言乱语了,”我严肃的问他,“早就听周一如说过你以前脑部手术留下了后遗症,还晕倒过一次,你赶紧跟我说说,你身体是什么情况啊?” “跟你说了,有何意义?”他靠在门背后,微微仰起俊脸来,嘲弄的说到,“难道我说我病了要死了,你会陪我去医院吗,会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贴身照顾我,还是会对我说些好听的安慰我,哪怕是谎言?你会吗?” 他把我问住了。我无法给他肯定的答案,但是,还是底气不足的冒出一句,“反正不管怎样,我真心希望你过的好,能够幸福,健康” “连恺!”我心跳加剧,紧张的问他,“你怎么了?” ““他扶着额头,拧着眉头,作难受状,很轻得吐出两个字,”没事,死不了,不要管我“ “我怎么会不管你!”我生气的恼火的说到,“你要身体真的哪里不舒服,就赶紧去医院,这不是闹着玩儿!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情,别因为我而耽误自己!|” “你管不着我,”他更加低沉的。 我再也受不了他的自暴自弃了,我质问他道,“韦连恺,你这副德行,也好意思说你爱我吗?得不到你就要毁灭?毁不了我,你就要毁了你自己?!你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就算没有韦连恒,我也不可能接受你这种人,你又极端又偏执,谁跟了你都会受苦,你现在的行为,就是一种沉沦你知道吗,说白了你不是多么的舍不得我,你就是堕落,就是自私!你不是男人!”吼完这些,我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愤怒,稍微冷静的继续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你一个人吗?你以为你没得到我,你就一无所有了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在你的世界里,是多么的微乎其微,你的人生,还有很多种可能,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 ““他听了这些,闷头好久都没吭声。 然后,他好似想通了似的,不顾头部的昏沉,慢慢的起身来,也不跟我道别,就沉着脸往门口去了,脚步特别沉重,看得出来他身体还是很不适的。 我本想喊住他,了解他的病情,再真心实意的劝他去医院,但是他已经迅速的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但他刚刚打开门,门口却出现了韦天欧和石赛玉,他们正好跟出来的韦连恺迎面而视,顿时两边的愣住了。 我赶紧也走到门口,只见韦天欧的目光紧紧的放在韦连恺身上,用惊异而研判的眼神打量着他,”你你是?连初??“韦天欧看了他好久,终究是回忆起来似的。十几年没变,还是能记住韦连初那张脸的。 “他是连恺,韦连恺。”石赛玉不冷不热的提醒韦天欧,“你忘了,我不是那天告诉过你吗,连初已经死了。” ““与此同时,韦连恺同样怔怔地瞪着面前这个身形高大的老男人,蹙着眸子,好像压根不认识,又陌生又熟悉吧。 韦天欧回家的事,迟早是会传出去的,于是我也大方的告诉韦连恺,”这位是连恒的爸爸,你小叔,当年车祸,你们俩同在一辆车上“ 韦连恺眼皮跳了下,这才更深的注视韦天欧,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 “你就是连恺?”韦天欧的脸色缓和下来,反而多了点慈爱,“好多年没见了,都快不认识了。。 ““韦连恺不禁退了两步,他眉头皱的更紧,眼里的疑虑在加深,在扩大,”你是韦天欧?你还活着?“ 石赛玉不满了,训斥道,”怎么说话的呢,这是叔叔。“ 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好从头跟韦连恺讲一遍韦天欧’复活‘的事儿,说了他也不一定会相信,于是就简单的说到,”是的,其实爸这些年都活的好好的,那场车祸之后,他只是与我们失散了而已,总之,各种机缘巧合之下,他现在又回来了,以后合适的话,爸妈会慢慢跟你们解释的。“ “是的,”韦天欧倒是挺自来熟的,他自然而然的就把手搭在韦连恺肩膀上,温和的对他说,“连恺,你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听说你很棒很聪明,还有了自己的公司,不错,好好干。”韦天欧刻意的避开了韦连恺当年的所作所为,一来就如此接纳他,挺让人意外的。 韦连恺惊了好半天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回过神来,迎着韦天欧这般慈祥的面孔,他不冷不热的说,“如果你真的是韦连恒的父亲,那我的确比较震惊。不过,韦家本来就是一个奇葩的家族,从来不缺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发生,你都还魂了,估计韦鹏程也快了吧~” 韦天欧被他这冷漠傲慢的态度弄得很不解,尤其听到他一个小辈口口声声的称呼着长辈的名字,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不过他刚回来,实在不好多说什么。 其实以前偶然听石赛玉说过,韦天欧在韦家一直是个’博爱‘的人,跟韦鹏程一样很重视这个大家庭,有大局观,明明是最小的那个,却总是愿意让着韦天华和韦天源,为了家庭的和谐,不会跟他们争什么,而且还像个老好人那样为大哥二哥解决各种琐碎难题;在宝悦时,他兢兢业业的接下最难最苦的工作,不计较职位和股权,一心只想着怎么帮着把酒店做大做强;不仅如此,韦天欧对韦家的几个子女,包括连云,连海,连初,连歆等,都是视如己出一样关心爱护,所以比较受几个小辈的欢迎。所以当年连初失踪时,反而是他这个做叔叔的帮着找了回来,虽然找到的并不是真正的韦连初…… 这时,韦连恺也不再逗留,不再跟韦天欧聊什么,径直就走了。 “别管他,”石赛玉在旁边解释道,“连恺毕竟没跟你生活过,和你也不熟,再加上他性格比较怪,一向都是这个样子,现在跟他爸妈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嗯。”韦天欧若有所思的点头。 “爸妈,你们怎么突然来赛欧了?”我把他们邀进办公室后,问道。 “没什么事,你爸就是在家闲的无聊,来赛欧转转,看下公司的架构,”石赛玉漫不经心的说完这个,她再刻意得瞥了我一眼,语调有些奇怪的问,“深深,还不吸取上次的教训?” 上次的……什么教训? 她没再点破,带着韦天欧又向别处去了。 这时我反应过来,她这意思,是觉得我和韦连恺单独相处,又是不清不白了吗? 哎,真累。 第二天,不知道谁透露出去的,韦家所有的人,包括韦天源和韦天华夫妇,还有韦家的其他人,都一窝蜂的冲到了我们别墅里来…… 221 丑恶嘴脸又出现 一群人走进客厅,看到韦天欧的刹那,都惊愕的不得了,而一向咋咋呼呼的大伯母张蕙茹更是发出一声夸张的尖叫! 一个个睁大眼睛,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仿佛围观外星人一般,又是惊讶又是惊恐的,好半天只是这么盯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没人说一句话,而韦天欧早就料到这一天,面对这群陌生又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时,他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可跟他们真真切切的面对面了,他却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该如何开口,估计心情也是乱糟糟~ “是的,天欧回来了,他活得很好。”石赛玉率先打破了沉寂,泛泛的说道,“不太好跟大家解释,只能说老天有眼,不,应该是爸爸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把天欧给我还回来了,起初我和大家一样不敢接受,可事实它就是发生了,奇迹就是出现了,天欧的人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当然,最遗憾的还是爸爸,没有看到天欧的回归”说到韦鹏程,她腔调又变得哽咽。 “这是真的吗?”大伯韦天华走近来,他反反复复的对韦天欧各种观察,哑声的,语无伦次问着,“天天天天欧?你是天欧?真的是你?” 韦天欧点头,沉重的,“嗯。” “天欧啊,”韦天华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怎么会还活着,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跟做梦的感觉一样!你也老了,老了好多了。” “大哥。”韦天欧动容的喊了他一声。 “哎呀,”张惠茹也走过来,笑得比哭还难看,“这就是天欧嘛,感觉都没怎么变啊,跟十多年前一样。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既然没死,怎么不回回家啊?是有什么苦衷吗?你这些年去了哪里?看你保养得不错,日子过得也不差啊!还有,你既然没死,那你车上那具尸体是谁的--”张惠茹一来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巴不得瞬间知道所有的事。 “大嫂,等过段时间,我再慢慢解释。”韦天欧果然是博爱啊,见到韦家的人,就真的跟见到自己家人一样,作风居然一点都没变。 说完,韦天欧又特意的看向了韦天源和梁秀行,毫无嫌隙的,那么亲切的称呼他们“二哥二嫂”,就开始对他们嘘寒问暖,最后又问,“怎么没看到连歆?这么多年了,这丫头也长大了吧?还有连--”他刚想说连初,但又闭了嘴。 与韦天欧的热情问候相比,韦天源却只是稍微点头后,就移到了一个角落里了,不敢正视韦天欧,尴尬而难堪,主要是他过去曾经觊觎过石赛玉,现在面对她真正的丈夫时,他肯定是心虚的。 而许久不见得梁秀行呢,她消瘦了好多,看起来更显老了,更阴郁了,整体板着个脸,根本连笑都笑不出来了……面对韦天欧的复活,她除了震惊之外,就是嫉妒吧?还有,她的现状也蛮惨的,韦连恺不但占有了她和韦天源的股份,且跟她断绝关系,真的没再往来,她也没脸去去劝;韦连歆呢,则更是她的奇耻大辱,所以她现在比原来更加怨气冲天了,不过又比原来少了那份狠绝了…… 她并没有理会韦天欧,反而不知不觉的就跟石赛玉对视在一起,她面庞的阴郁加重了……她走到石赛玉面前,苦大仇深般的冒出一句,“石赛玉,为什么你就这么幸运,天底下的好处都让你得了?到底是凭什么?” 听得出来,梁秀行这些年是一直在跟石赛玉暗暗较劲的,她出身比石赛玉好太多太多,到头来却处处不如她……不如她年轻貌美,不如她婚姻幸福,不如她有个出类拔萃的好儿子,不如她得到韦鹏程的宠爱,不如她分到了那么多的遗产,不如她那么早就可以抱孙子……原本以为她早年丧夫算是一大缺憾了,如今却连丈夫都回来了!她石赛玉,怎么可以这么圆满?梁秀行想到这些,要淡定是根本不可能的。 面对梁秀行当众的质问,石赛玉倒是面不改色,她有感而发的来了一句,“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倒是愿意用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去换天欧当年的那一劫。反正,像你这种浮于表面,一切以自己利益为重的人,是理解不了的。” “哟,”同样嫉妒的张惠茹也开始来帮腔,她故意挑事的大声道,“我说赛玉啊,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跟那些小年轻学琼瑶腔呢?你可别忘了,在天欧消失的那段时间,你并不安分呢!” “你--”石赛玉瞪着她,知道她要说什么,“你别影响天欧,他现在身体还没有康复。” “做了还不敢说啊!”张惠如是决定要闹事了,她故意对韦天欧说,“天欧你自己问问,你不在的这些年,你这个好老婆是怎样跟别人勾勾搭搭的,还把老爷子给活活气死了呢?” 这时,韦天源已经无地自容的偷偷溜了出去……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这话是韦连恒的,他刚起床这才下楼了,刚好听到张惠如嚼舌根,所以一来就跟她撕~ 他径直走到张惠茹的面前,气场很冷的说到,“这里不是原来那个乌烟瘴气的家,来我的地盘上请注意你的言行。” 韦连恒的辈分观念还真的是挺淡泊,以前在韦家就是一副自我的样子,如今更是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了。其实每个家族都有那么几个奇葩亲戚,总是见不得你好。 “嘿,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你的长辈!”看吧,道理站不住的时候,就搬出长辈的身份来压人了。 “连恒,你注意点。”韦天欧也提醒。 韦连恒却不管,他扫向了韦家的这些人,态度还是那么的冷峻倨傲,他说到,“看够了也该走了,这里不负责招待各位。我再说一遍,我的家里,不允许任何的混乱” 他说完这些,一旁韦连海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装什么呀。” 随后,韦天华突然又对韦天欧说到,“天欧啊,你看,关于爸的遗产分配问题,想必你也清楚了,实在太不公平啊,大家都知道你一向是比较喜欢公平公正的,跟爸爸的作风和能相似,我也佩服,所以你看,既然你你现在回来了,你是一家之主了,能不能--?” ““韦天欧倒是有点懵。 “呵呵,你别异想天开了,”梁秀行双手抱在胸前,冷笑着嘲弄到,“财产已经到了人家手上,怎么可能还会考虑到公平而还回来呢,有没有脑子啊?他们这一家子啊,一个比一个会装,个个演技都可以拿奥斯卡了,平日里满口的家庭和谐,仁义道德,可一旦把财产骗到手,嘴脸就露出来了” 张惠如可不管,她再怂恿韦天欧,“天欧啊,我们都知道你是个挺有良心的人,你看你现在回来了,可以做主了,那么为了我们韦家的和谐,你还是赶紧劝赛玉把属于我们两家的部分财产分过来吧,不然谁心里平衡呀?” “还有啊天欧,”韦天华又假惺惺的说到奥,“韦的那个大别墅,可是我们三家共同所有啊,你们还是尽快搬回来,跟我们一起住吧。都是一家人,咱们就别这样纷纷散散的吧。”说到底,让韦天欧住进去,不过就是更方便逼迫他交出多余的遗产罢了,也是心累。 到了最后,韦连恒实在受不了这些叽叽喳喳,硬是强硬的赶了出去。可是韦天欧却再也没法平静下来了……那两家人再奇葩,对他而言也是他的家人所以他无法割舍,尽管已经过了十几年。 晚上,独自哄安安睡觉的时候,看到他这张小脸蛋,我骤然想起来周一如生孩子的事儿。心想着她曾经那么坦诚的找我交流过,如今她生了小孩,我去探望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吧? 于是第二天,我买了点孩子的衣服,就朝周一如的住处去了。她以前跟我透露过她的住址,因为她说她一个人,万一真的紧急的时候可以把我作为最后一个求助的吧。 没有提前告知她。但是刚刚来到她门口的时候,发现门是半开的,里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和女人的哭声,听着很瘆人!发生什么事了? 我有些担心的推开门,抬眼就看到客厅里有好几个人,一个男的,三个女的包括周一如,他们不知道在拉拉扯扯的争执什么,看到我的出现,瞬间把视线放到我身上来。 “深深!”周一如眼里还含着泪,着急的对我喊道,“你来的正好,你快帮帮我,帮我拦住我妈,不要把我孩子抱走,我争不过他们,你快帮帮我!” 什么情况?我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是周一如的父母,还有个年轻的跟她长得相似的应该是她姐姐。周妈手里抱着孩子,周爸周顺成正拦着周一如不要她接近孩子,而她姐姐也在旁边帮忙~ ““我被这样的画面弄得莫名其妙,没有搞清楚原因也不好动手,只是慌张的问她,”发生什么了?他们要把你的宝宝抱到哪里去?“ “你最好别管闲事啊,”周妈抱着熟睡的婴儿,语气不善的对我说了一句。 “爸,妈,”周一如哭哭啼啼的叫到,“算我求你们了,不要来干涉我的生活,大不了我跟你们断绝关系,以后不会拖累你们的,我也不靠你们养,我以后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我再苦再累也跟你们无关--” “混账东西!”周顺成气的怒骂周一如,“看你现在堕落成什么样子了?老子把你养这么大,是让你去给那些臭男人糟蹋的吗?!我告诉你,这个野种必须送走,周家丢不起这个脸!”说着,他转身对自己老婆呵斥,“还磨叽什么,赶紧抱走,扔的越远越好,别让她再看到,不然她被这个野种拖累一辈子。” “妈!”周一如又尖叫起来,想要过来抢,但是被父亲周顺成死死的拦住,她嘶声叫着,“这时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也是做母亲的,你别这么狠心,妈,我求你,不要这么狠心,孩子才刚刚满月,你要把她送到哪里去啊,如果她真的不见了,我也会死的。” 周妈同样也是愤怒到极点,她狠狠的瞪着周一如,痛心的说到,“我跟你爸现在做的都是为你好!早就让你打掉你死活不听,现在还偷偷的生下来,你实在太让你爸失望了!一如,你本来是几个兄弟姐妹里最聪明最有出息的,就因为那个混账男人,未婚怀孕现在还生了孩子,真的是把我和你爸爸的心都伤透了我们今天这么做,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走投无路了,我不想看你年纪轻轻的毁在这个拖油瓶身上所以,这个孩子必须让她消失,你也给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周一如拼命的摇头,看那样子是百口莫辩了,根本没法跟自己父母说出自己的苦衷,只是不断的摇着头,重复的说着,“不行,不行不能” 随之周一如姐姐也冷嘲热讽的说到,“一如,我说你咋就这么傻呢,脑子进水了吗,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做未婚母亲,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啊?爸妈现在是拼命的在给你洗白,不然像你这种说的难听点,都是残花败柳了,还怎么找得到跟我们周家门当户对的男人啊,你也别摆出这种生离死别的姿态来,搞得好像我们是多大的罪人一样~” “不要废话,快点弄走!”周顺成吼了一句。 宝宝在这时醒了,哇哇大哭,但是周妈还是决绝的抱着往外面走……周一如一边拼命的推开面前的父亲,一边着急的对我说,“深深,让你帮我忙,你愣在那儿干嘛,快啊!” 我下意识的拉出了周妈,“阿姨,孩子才刚满月,还得吃奶呢,你先放在一如这里吧!不管怎样已经生出来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养育宝宝的问题,别去计较其他的,可以吗” “你谁啊你!”周一如姐姐周一楠瞪着我,不耐烦的掀开我的手,“关你屁事!走开!”然后,她们俩就真的抱着孩子走了,而我,并没有追过去,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只是觉得真的不太好插手这件事,就只能无奈的站在那里。 眼看母亲和姐姐抱着孩子消失,周一如刚追出去又被周顺成拽了回来,他严厉而冷漠的对她说到,“我告诉你,如果你还承认是我的女儿,从此就给我彻底的忘掉你生过孽种这件丑事,把心思收回来,不准再堕落下去了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说过无数次,你一向聪明,如果能从这件丑事里爬起来,我还可以原谅你,否则,你就在外面自生自灭!”说完,周顺成甩手就走了,浑身都是火药味,看起来特别吓人。 闹剧过后,周一如哭着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头发蓬乱狼狈不堪的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哭得昏天黑地,听得我都心碎了……我坐下来,默默的抱住了她,拿着纸巾默默的为她擦眼泪,也不劝她,任她哭的肝颤寸断。我能理解,为了这个孩子,她承受了多少的压力,从一开始被韦连恺冷落抛弃,到后来众叛亲离,现在生下来了,又被强势的父母以’爱她‘的名义,强行夺走了孩子,害的她骨肉分离这样接二连三的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而这一切,说白了,都是韦连恺造成的 如果韦连恺肯接纳她和孩子,愿意给她一个体面的婚礼,正式的跟她结婚,我相信周顺成定然不会反对……而现在,她是个弃妇,是个单身母亲,这对生于上流社会的周一如来说,无疑是人生最大的黑点,也让同阶层的人不齿,更让她那个光鲜的家族蒙受了奇耻大辱! “要不,我现在给连恺打个电话,告诉他,孩子是他的,让他想想怎么办?”说着,我就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翻他的电话号码。 “不准告诉他!”周一如立即夺过了我的手机,情绪特别激动的说到,“千万别告诉他孩子是他的!我不想让他知道,不然他一定会恨我的,他会愧疚,我不想让他难受,不想让他有压力所以,你答应我,不要向他透露~” 听到这些,我的心脏纠得紧紧的,心酸也心疼……这时,我不得不意识到,我似乎才是造成周一如悲剧的那个罪魁祸首,如果没有我,那他和她,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你这样独自扛着,实在太不现实了,”我叹了口气,说到,“养一个孩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它不仅仅是经济问题而且,一个单亲妈妈,将面临着更多你想象不到的困难,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考虑清楚,不如把实情告诉韦连恺,再说了,就算你不说,你父母也会说出去的,连恺迟早也会知道啊。” 她还是麻木的摇摇头,“不会的,这个孩子,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她的亲身父亲是谁,没有人会说出去的~” “总之,一定不能让连恺知道,”她喃喃自语的,走火入魔的,“所有的痛苦,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是我自作自受,我爱他,跟任何人无关,也和他无关~” 跟我短暂的聊了几句后,周一如就跑出去找到她父母追回宝宝了,我无力给她提供什么帮助,只能黯然离开。她这份痴情让我愧疚,无地自容……不得不承认,她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愿意为韦连恺付出所有的女人,那种隐忍,实在太让我震撼,心塞~我久久的沉浸在这份悲戚里,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赛欧。 回家时间还早,我决心先来赛欧处理一些较为紧急的工作,但整个身心都还在周一如的撕心裂肺里,我工作的状态也不好…我冲动了好几次,想要告诉韦连恺事实,但是,考虑到他的’病情‘,想到周一如那片绝望,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静不下心来,我干脆去了韦连恒的办公室。 222 办公室里的亲密 进来的时候,他正在落地窗边给谁打电话,只是抬眸瞟了我一眼。我也没细听他讲电话的内容,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等待的同时,我无聊的观察着墙上那副印象画,不知不觉得都看入迷了,意识模糊了周遭的环境……不知道在这幅画里沉浸了多久,忽然感觉到一阵力量,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他的手臂带进他的怀里~ “干嘛啊,”我看着他,此刻兴趣也不是很大,只淡然的说,“这可是在你办公室,注意影响~” “影响?”他手放在我腰上,故意又搂紧了我。 他轻拍了我的头,白了我一眼,“你原来不是挺开放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啰嗦了,连跟我牵个手也怕?” 我靠在他身上,坦诚的说到,“以前我都是为自己考虑,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但现在不一样了,时时处处都在为你考虑了,难免没那么洒脱了。” ““他听到这里,转过脸来,唇角又添了一抹温存和亲切,眼里眉间都是柔情,手勾起了我的下巴,对我深深凝视着。 等他凝视了半晌后,我轻推开了他的手,背靠在沙发上后,说到,”我问你个问题。“ “嗯?” “假如,”我脑海里浮现出周一如的悲剧,感性的开口道,“我只是说假如你很爱我,但我却不能跟你在一起,同时,有另外一个女人对你很痴情,她还背着你生下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会为了孩子跟她结婚吗?” ““他微怔了下,说到,”干嘛问这种无聊的问题?都说了让你别一天到晚看那些狗血剧,看多了就胡思乱想。“ 我只好编了个谎言,”其实是我一个大学同学,她最近碰到了这样的情况。她对一个男人特别痴情,生了他的孩子,做了单身妈妈,我觉得挺可悲的,所以问,如果你是那个男人,你会对她负责吗?“ 没想到他冷哼了声,一眼洞穿的问道,”那你说的这个男人,是高任飞还是韦连恺?“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识破了,于是只好收回了刚才的话,”算了,既然你觉得这个话题无聊,那我就不说了。“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他看似严肃正经的开口到,“对一个女人没感觉,我根本不可能在她身上留下我的种,如果实在不小心有了”他停顿了下,深思的说,“孩子我会要回来,但这个女人跟我无关。” 听到这,我闷了好半晌,才“哦”了一声。 因为也没啥正事儿,他回到办公桌边要继续他的工作,给秘书打电话让对方进来拿一份文件。当我也正准备起身来离开的时候,发现秘书推门进来了,貌似是我没见过的新人,因为她实在太过耀眼,以至于我不得不把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看起来特别年轻,脸蛋更是精致漂亮毫无瑕疵,尤其是那双丹大眼睛,实在太美了!最重要的是,她身材简直是堪称完美纤腹有度,衣着不算暴-露,但是都恰好勾勒出了她身体的优势要命的是,她气质也很不错,看起来端庄大方温婉可人,还挺清纯的好吧,这个女秘书,在我眼里就是这么完美的,看得我一个女人都有些动心了。 韦连恒头也不抬的把文件递给她,吩咐了几句,她一时间没听懂,居然直接绕过办公桌,来到他的身边,俯身弯腰的跟他交流文件上的某个疑问……不知道是我眼睛看花了还是怎么的,感觉她身子都快贴到韦连恒身上去了~ 她终于要离开的时候,抬眼看到我,只是淡淡的冲我一笑,跟我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看来,她真的是24k纯新人,估计连我跟韦连恒的关系都不清楚……看到她那曼妙的背影逐渐消失,我莫名其妙的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描述不清楚,就是心里有点堵。 回我自己办公室的路上,碰到人力资源的一个招聘经理,他跟我打了招呼后,我顺口就问了他一句,“总裁办是新招了个女秘书吗?” 招聘经理回忆了下,肯定的说,“是的,原来的小冰最近提出了离职,我们就新招了一个。” “嗯。”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其实,就算对韦连恒再放心,但看到那么个光鲜亮丽的女人每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身材那么火爆,还当我们都快要跟他贴到一起……我内心还是有些忐忑。 晚上下班,我照例跟韦连恒一起回家,我开车,他坐副驾驶,主要是体谅他累了一天,不想让他再开车。 开车的同时,我忍不住调侃的说了句,“你办公室新来的女秘书还是个大美女呢,长得跟明星一样,来做你的秘书,拿个几千块的工资,是不是太亏了?” ““但是他靠在座椅上,看着车窗前,像是在思考什么,没有答话。 “喂。”我转头喊了他一声。 他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你办公室新招的女秘书,很漂亮” “谁啊?”他完全不在状态。 “就是今天下午,进你办公室拿文件的那个。” 他稍微想了下,说,“不知道,没印象了。” 虽然他这样的反应已经很好的表明他的身心清白,但我还不太放心……于是,我对他提出一个任性的要求,“能不能把你的秘书都换成男的?” 他不禁笑出声,点点头,“行,这些都听你的,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我用耳机接听,“喂?” “是白深深吗?”对方是个女声。 “我是。你哪位?” ###288无法成为一家人 “喂,哪位?”我问。 “哪位?”那个女声有些凶巴巴的,嘲讽的说,“我是哪位你都听不出来了吗?还真的有几个钱就忘本了,自己家里人都不认识了。” 我家里人?我仔细回忆了一遍,实在记不起这个声音,我说,“不好意思,我真的听不出来” “我是你姑姑!”对方没好气的冲我大叫一声。我再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姑姑,不就是杜振北的妹妹吗?我跟这个姑姑一向没有交集的,她干嘛给我打电话? “哦,姑姑啊,你找我有事吗?” “你爸生病了,你怎么不去医院看他?”她怒声的质问。 “病了?我没听说啊,什么病?” “我天,他患了癌症,你这个做女儿的居然不知道,只管自己逍遥快活,你还是人吗?”姑姑训斥我。 癌症?我心底猛地一沉,浑身冰凉起来,挂了电话就跟韦连恒朝医院开去,尽管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 来到医院的住院部,终于在一个病房里见到了杜振北。见到他的时候,我几乎快要认不出他来了,因为他相比于原来的体型瘦了差不多一半,脸上颧骨很高,整个人老态毕现,憔悴得不得了,精神状态也很差,明明不到60岁,却好像已经七老八十一样! 他见到我们的出现,惊讶而局促,但还是尽量振作的招呼了我们几句。 此情此景让我十分的心酸,忍不住就喊了他,“爸,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多久了?你跟我打个电话我也可以来照顾你啊!” 杜振北也被我的情感染了,他眼圈变得通红,转过身去平复了好久…… 虽然我跟杜振北已经早就和解,但毕竟积怨多年了,一下子也亲近不起来,再加上我这边各种破事比较多,也就很少跟他打电话,有时候看到他打来的未接,我没来得及回过去,也就忘了……这样一来,我跟他几乎没见过面,所以对他的情况一直不清楚。 没想到,再见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这副苍凉的面貌,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他,隐隐的心痛。 杜振北这才逐渐告诉我们,说他患的是胃癌,中晚期的那种,现在已经扩散到食道,影响到饮食和嗓音了,虽然不是等死的那种,但是也没几年活头了,医生说控制的好的话,兴许可以多活几年,一切看他自己的命了。 他已经化疗了两三个疗程了,每次化疗后人非常难受,浑身无力,状态很差。一开始检查需要在医院跑上跑下的,实在承受不住,本来叫了个助理帮忙,但那助理最近请假了,他也请过护工,但护工也是敷衍了事……家里的叔叔和姑姑知道后,只是象征性的来看了他一眼就走了,他也没料到姑姑会打电话通知我。 “这就是报应吧,”杜振北自嘲的,吃力的念叨着,“我年轻时候逼死了你妈,把你赶出家门,到年老来就遭报应了,呵呵,是啊,我现在终于相信这世上有报应,你汪阿姨出车祸死了,茜茜也入狱了,现在绝症又落到我头上了这就是报应!深深,爸爸我也没多长时间了,能在走之前看到你有了家,有了依靠,后半生都无忧,也能瞑目了”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的哀叹,禁不住也落下泪来,伤感的,“爸,你不要放弃希望,别说这些丧气话,医生不都说了吗,你控制的好,可以活好多年的,我有个朋友的爸也是你这个病,人家都活了十多年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专心治病,最重要的是保持良好的心情,反正咱们不差钱,可以给你用最好的药。” 随之,沉寂了许久的韦连恒,也缓缓走到病床前,踟蹰犹豫了会儿,颇有些困难的喊出口,“爸,深深说的对,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病,到时候,我会给你联系更好的专家,你也不要有其他方面的压力。”说着,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眼见冷冰冰的韦连恒都放下身段来了,杜振北有那么点受宠若惊,一再的谢谢后,也没精力在说什么了。 碰到这样的情况,我纠结了很久……我不得不承认,我内心深处,骨子里对杜振北还是有很深的亲情,就算表面不说,但是内心涌动的那种无法割舍的情感,让我十分的痛苦……细想来,如果他真的撒手人寰了,我以后,就是真正的孤儿了,在这个世界上无父无母……即使有最爱的男人,但生命总还是缺失了一块。 所以我决定每天在医院照顾杜振北,晚上再回家。 平时亲自带他去做各项检查,做化疗,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他的病情也暂时稳定下来。相处的这段时间,他跟我交心的聊了许多许多,总体还是反反复复对过去的忏悔,坦言说他这些年跟汪虹的感情也不是很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有过无数次离婚的念头,但是为了不让杜南茜成为第二个我,他决定把这段婚姻维持下去。 他后来又提到那次在地下车库里的绑架案,无奈的对我说到,“深深,我知道那次我选择救茜茜,你很心寒说真的,我当时也是纠结的不得了,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很为难。我当时考虑到,茜茜方方面面都不如你,她没你聪明,胆子又小,脾气又不好,我担心她那种性格会激怒歹徒,招来杀身之祸,所以才说了救她--” “好了,”我制止他,垂下眼睑,“你不用解释了,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大家不都好好的吗,就别提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跟我道出他的深层意思,“茜茜还在服刑,我想”他语气低沉而挣扎,继续道,“你看我这个病,无论怎么活,撑死也就5年时间了,深深啊,你能不能帮忙把茜茜弄出来,她到底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实在不放心,” ““ 听到这些,我心里多少还是挺不舒服的,冷淡的说,”她被判了6年,这才入狱两三年呢,你让我怎么把她弄出来啊,我不可能跟法律对着干吧?“ “哎,”杜振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到,“只要你们愿意,是可以让她提前出狱的,我以前去看过她,她其实在监狱里表现的很好,听说有可能会减刑真的,她服刑几年,她妈又去了,她反而改变了很多,你就帮我这个忙,将她弄出来,你们俩陪我走过最后的日子吧。茜茜出狱后,可以由她来照顾我,到时候你也可以放心回你那个家,不用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接下来,我有纠结了一番。一想到杜振北没几年了,在不算老的年纪就要离世,再也享受不到者人世间的所有,我心里就一阵一阵的难受。所以,在纠结了许久,并且找韦连恒商量以后,我们最终决定想法子让杜南茜出狱。 杜南茜的罪名是劫持安安威胁恐吓我们,以及她用剪刀对安安造成了轻微的伤害,所以被判了6年。6年,时间并不长,她出狱的时候也才三十出头,但真要在监狱里挨过这么多年,还是挺煎熬的。 我和连恒特意去找了律师咨询,最后又去了监狱沟通……听说杜南茜在监狱的表现的确很好,不但遵守各项规定,积极参加生产,还有重大立功行为,所以在代理律师的帮助下,我们最终让杜南茜获得了假释。 出了监狱大门的杜南茜,并没有大的情绪变化,只简单的对我和韦连恒说了“谢谢”二字,便闭嘴不言了。大概,她以前也坐过牢,也被韦连海保出来过,所以并不觉得激动。 差不多3年没见了,她的确有很大的变化。刚出狱纯素颜的她,看起来普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再没了原来富家女的那份光环;她明显瘦了一圈,气质上沉静冷清了不少,甚至多了点深沉的感觉。看来,汪虹死后,她是把监狱当作疗伤的地方了,在里面反思了很多吧,如今见到我没有了那种仇恨的眼神,见到韦连恒,脸上都不再有任何波澜了。 得知杜振北患了癌症,杜南茜倒是显得比我激动多了,一来就抱住杜振北痛哭失声,“爸,对不起,我害死了妈,也害得你变成这样,都是我造成的,该死是我,是我” 杜振北也抹了把眼泪,可怜兮兮的说到,“茜茜,你现在出来了就好了。爸爸现在只希望你能跟你姐和好,不要再记仇了一切的悲剧,都是这样一环接一环的仇恨造成的,现在我也只有你们姐妹俩,咱们就抛开过去所有的恩怨,正式做一家人吧我死之前,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你俩言和,能答应我吗?” 我被杜振北这番话说的鼻子酸酸的,扭过头去,没说话。 只听得杜南茜吸了吸鼻子,冷冷的开口,“爸,你别为难我了,我不可能跟她和解,我这辈子就做不到她对我的伤害实在太刻骨铭心,我忘不掉我不会再跟她争斗,也不想再跟她有什么关系,但是,绝对不会忘记这份伤害,请你不要逼我爸,你放心,我以后一个人就可以把你照顾的很好,不需要她的参与。” 杜振北无奈的摇摇头。 我本来松动的那颗心,也因为她这番清醒冷漠的话,重新变得坚硬起来…… 这时,杜南茜又走到韦连恒跟前,紧密的注视了他好久,冷幽幽的说,“韦连恒,有些话,我现在是该跟你说清楚了。” 韦连恒面对她,倒是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他云淡风轻的点头,“好,你说。” 223 更加恩爱的日常 杜南茜做了个深呼吸,声音低沉的对韦连恒坦白到,“在监狱里的这几年,我也算想得很透了过去跟你那一段就是个笑话。我明明从第一天就知道,你从没把我放在心上,不过把我当个傻子一样戏耍可我还是不愿意醒来,越陷越深越不甘心,直到后来扭曲了自己,弄得一败涂地当彻底清醒下来,我才明白,其实我从没有爱过你,我真正迷恋的,无非是你的外在,你的背景,如果你没有这些东西,我根本不会和你纠葛这么久我不甘心,无非是因为你爱上了白深深,不甘心你喜欢她这样一个低级人,被她蛊惑,跟她领了证,对我看不上眼,却一直利用我是的,我越想越不服气,一心想着报复你,不要你们这对狗男女好过……你以为我是因爱生恨才变得那么扭曲吗,呵,错了,我就是纯粹的想要报复你,希望你死……直到后来,我妈出了车祸,我完全懵了。在里面待了几年,我反思了很久,跟自己挣扎了很久……”她抹了下眼睛,变得哽咽,“如今,我也想通了,不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何必再做你们故事里的小丑呢,为什么不放过自己~” 她能说出这些,我着实很意外。 韦连恒也闷了几秒,他问,“说完了?” 杜南茜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只希望再也不要碰到你。”她再扫了我一眼,“白深深,经历了这么多,我和你,永远不会成为姐妹。我知道你现在很幸福很得意,所有的好事都降临在你身上,我也彻底认输了反正风水轮流转,你也好自为之吧。” 看来,她还是有几分个性的,挺倔强。我嘴唇动了动,始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韦连恒则轻描淡写的说,“嗯,既然你想通了,那很不错。抱歉,我让你过去有了那么多不愉快的经历,但愿你以后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这句话,听起来敷衍冷漠而漫不经心……我以为他还会对她说点什么的,比如诚恳的道歉啊,给她点鼓励啊,或者是她遇到困难以后尽管找他之类的话,但是没有。他对没有再多余的话,站在一边,连瞧都没再瞧他一眼。 见到他冷淡至此,杜南茜也就进一步的死心了。 有了杜南茜照顾杜振北,我也不用长期待在这儿了,决定先回家。可临走时,看到杜南茜和杜振北那父女情深,相依为命的画面感,我心里却有着一种说不来的难受与孤独。 再次和韦连恒坐在车上时,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里,想着我和杜振北之间再也不可能完全修复的亲情,想着跟杜南茜之间的重重隔阂,很不是滋味。 这时,他自然而然的伸手过来勾住我的下巴,摩挲了半晌,“在想什么呢,宝贝儿?” 听到他这样拥抱的叫我,我忍不住一阵肉麻,调侃道,“你最近是不是心情好的很啊,动不动就甜言蜜语的?” “跟你在一起,心情还能不好?”他轻松的说。 ““我目光放在他这张俊脸上移不开了,接触到他眼底的那片柔情,我觉得自己也跟着融化了,所有的坏心情逐渐消失了忽然觉得,他才真的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了,没有谁能替代他在我心里至高无上的地位,连安安也不能,杜振被更不能。我完全无法想象失去他会怎么样,仅仅是想想,都有种窒息感。 我握紧了他宽厚的大手,情不自禁的说了那三个字,”我爱你。“ 他”嗯“一声,毫不犹豫的回应,”我也是。“说完就捧住我的脸了我一个吻。 沉浸在这甜蜜的气氛里没多久,我却忍不住开口道,”杜南茜对你坦白了那么多,你应付的也太潦草了吧哎,其实想想,你过去的确是欺骗了她的感情,她如今也没妈了,又坐了牢,心理创伤应该挺大,你说两句好听的话安慰安慰她也是可以的。“ “管她的。”他丝毫不放在心上,不屑的道,“以前打算跟她结婚时都没把她当回事儿,现在我还管她心情好不好?懒得浪费表情。” 随后,我们就开车回家了。 杜振北那边,我现在是偶尔过去看一下,主要还是杜南茜照顾着他的生活,他现在病情得到了一定的控制,除了瘦了很多,状态和常人没什么两样,公司暂时没有精力去打理了,只是在教杜南茜试着接手。 我和韦连恒又回到了生活的正轨,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比原来更加的“粘”着我了,每天除了工作以外,巴不得剩余的时间都跟我待在一起,大大小小的应酬都要带上我,晚上在床上更是换着花样折腾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好像永远不会累似的。 在家里当着石赛玉和韦天欧的面,他也毫不避嫌的跟我各种恩爱。就比如今天周末,我跟他都没去公司,睡到很晚下楼来腻在沙发上想看会儿电视,而韦天欧和石赛玉暂时带着安安去别墅外面去玩了,他就搂着我在沙发上肆无忌惮着……弄得保姆都尴尬死了,悄悄走开。 我说上楼去,他不肯,反而还把我抱了起来……可没多久,就看到石赛玉他们追着安安进客厅了来了。他停下了手,却始终不放开我,继续抱着我坐在他的大腿上。 “放我下来,”我小声的对他说着,眼看这样不雅的画面被公婆看到了,觉得挺难堪的,奋力挣扎了下,可他还是不放。 “有什么啊。”他搂的我更紧,不以为意的说,“就这样抱着不好吗?”说着,还更加过分的在我脸上亲了下。 石赛玉见状,她自己也觉得挺尴尬,但也没说什么,而韦天欧干脆去逗安安,借此转移视线。 “我看,要不我跟你爸带着安安搬出去住吧,免得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石赛玉在旁边不阴不阳的说了句。 韦天欧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还是搬出去吧,毕竟你们还年轻,住在一起方方面面都不方便。”这话说的,真是内涵啊。 我这下囧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偷偷掐了韦连恒好几下,可他就是厚脸皮的要抱着我坐在他腿上,压根不松手……这时他说,“分开住好啊,不过,还是我跟深深搬出去吧,别墅留给你们俩。” “别听他胡说,”我红着脸圆场到,“我们不会搬出去的,安安还那么小,也走不开啊。” 韦连恒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为什么不搬,你以为只有你跟我想过二人世界啊,他们俩也要啊。” 这么一说还真是啊。韦天欧毕竟消失了这么多年,让石赛玉孤苦寂寞了这么多年,现在失而复得了,肯定还是想回味一下当年的感情吧…… 分开住的话题没有再继续谈下去,但是吃饭的时候,石赛玉忽然问我,“深深啊,你生完安安也快三年了,你跟连恒也该考虑要二胎了吧?” 我蒙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到,“这个,还没考虑,主要安安也还小,我们也没时间带孩子,生多怕可能就更忽略安安了。所以” “这你不用担心,”石赛玉立刻接过话说到,“到时候咱们可以多请几个月嫂帮忙,带孩子不是问题,你尽管生就是了。你看咱们这种家庭,不可能只要安安一个孩子。” 我点点头,“知道。” 没想到韦连恒在一边冷冷的开口,“生那么多干嘛啊,又不是养猪!你以为生孩子跟生个蛋一样容易?上次差点丢了命还不够,还生?” 韦天欧也说,“是啊,生孩子还是顺其自然吧,有安安一个也够了,何况还有佳佳。” ““石赛玉听到这里,有点不太舒服,呛了他一句,”佳佳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关心我孙子,别扯你跟其他女人生的孩子。“ 韦天欧好似被噎住似的,也不说什么了。 这时石赛玉又对我说”深深,我说的不是开玩笑,总之,你和连恒要把二胎提上日程了。“ 听到石赛玉的这话,我只得点点头,”好的,妈,其实我自己确实有打算和连恒再生孩子的,不然安安一个孩子也很孤独啊。“ 韦连恒还是否定到,”不用生了,一个都够头疼了。“他看了眼石赛玉,没好气的说,”你那个年代不也只生了我一个,只顾自己逍遥快活吗,现在有什么资格要求她?“ 石赛玉瞬间脸红了下,有点挂不住,她抿了抿唇,顿了顿,语重心长的开口道,”那时不是搞计划生育,只能要一胎吗,而且你爸又不是三代单传,给韦家添香火的还有好几个,我跟你爸就只要了你一个孩子。但是现在不同了啊,我们这个家分出来了,人丁确实有点单薄,家里产业这么大,我和你爸也老了,你跟深深也忙不过来,以后全部压在安安身上也不现实。“ 这时韦天欧也点点头,”嗯,你妈说的对,咱们家的孩子太少,你们也还年轻,可以再多要几个。“ 妈呀,多要’几个‘。 石赛玉又接腔,”哪里年轻啊,深深年龄不小啦,这都三十几啦?还不抓紧时间,以后想生也生不出来了。我还说搬出去住,现在看来是不能搬了,我得在家督促你们俩,顺便帮深深调理下身子,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以后生孩子你会更辛苦~“ “有完没完,”韦连恒有些发火了,“三十几本来就是高龄产妇了,还生什么孩子,你要喜欢孩子你自己去生,别来逼我们。” “连恒,你”被自己儿子这样侮辱,石赛玉脸色变得很难看。 “妈!”我怕他们起冲突,赶紧笑着说到,“我答应你,现在就开始备孕,把二胎三胎提上日程,你说的很对,我现在年龄是大了,是得抓紧时间了。” 韦天欧在一旁也默默的拍了下她的肩膀,温和的示意她别生气。 晚上躺床上时,我慎重思考后,对韦连恒说,“我真的想清楚了,咱们以后,争取再怀一个吧。说实话,就算你妈不提,我始终还想要一个,只有安安一个孩子,我心里很没安全感,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咱们一路走到今天,包括赛欧发展到现在,总归是得罪了不少人的,我就怕--”后面的话我不敢说下去了。 他也是沉思了好久以后,说,“你上次生孩子,实在给我留下了阴影,我不想你再受这种苦。” 我笑,“你想太多了,我那次不是意外嘛,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孕妇的死亡率都降为零了,而且人家四十多岁的都还能顺利的生孩子,我怕什么。” “而且,”我开玩笑的说,“我要现在不抓紧时间生孩子,难道等年纪大了,看你去外面找女人来生吗?” “神经。”他骂我一句。 平淡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滑过去,我和韦连恒的生活少有的风平浪静。 这天,在公司的时候,石赛玉通知我们,说今天是大伯韦天华的60岁生日,要在某某酒店里大办一场,让我们晚上全家都去参加。 虽然搬出来这么久了,也鲜少和韦家其他人接触,但毕竟是血亲,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韦天欧又回来了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确要去。 韦连恒晚上也有空,我们下班后就直接开车去了寿宴的酒店。来者还是以前见过的那一批达官显贵,人不多很多,但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停车场清一色的豪车,最差的就是奔驰宝马了。张蕙茹和韦天华在门口迎接,看到我和韦连恒的到来,韦天华故作热情的招待,但是张惠如却是冷着一张脸……我就呵呵了,看来一片真心日了狗啊。 石赛玉和韦天欧也早早的来了,我们都被安排在韦家家人的那一桌,所以几乎见到了韦家所有的人,包括许久不见的韦连歆,她变了好多,暗淡而憔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的玩着手机……不仔细看,我都快认不出她来了。而且她挚爱的黄智彦呢,怎么没来? 但是全场的焦点无疑是韦天欧,他的死而复活,也算是借这次的宴会来了个大公开,很多以前政商界的朋友都凑上来对他嘘寒问暖,可见韦天欧以前在商界的地位很高,至少比韦天华和韦天源要让人瞩目。 这个时候,我无意间抬眸,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高任飞。他跟韦连海一起进来了,而且一来就被安排在我们这桌坐下来,也不可避免的见到了我,见到了韦连恒。 ““高任飞还是有几分局促的,他并没有跟我们打招呼,就没话找话地和韦连海聊起来。是的,他反倒是跟韦连海这个二百五关系一直很好。 事情过了这么久,我再见他,心境平和了许多,不会再随随便便起波澜了,不知不觉的拉住了身边韦连恒的手,悄悄地说,”要不,我们换一桌?“ “为什么要换?”韦连恒居然故意大声的说,“坐这儿不挺好的吗,这么多老朋友,阿飞?”他喊了高任飞,扬了扬下巴,“听说你结婚了,怎么没把老婆带来?” 高任飞挤出一丝很淡很僵硬的笑,轻飘飘的说,“她啊,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她? 潜台词是,他真的结婚了,和他家里介绍的女人,这样结婚了?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进入婚姻的围城了?和不爱的人结婚了?呵,我可能想太多了吧,也许,他正好跟这个女人也看对眼了呢? 他的目光,还是很刻意的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像是在期待我的反应,我只得淡淡的笑着说了句,“那恭喜你啊,阿飞,结婚结的这么低调,我们大家都还不知道。” 谁知,他却冷笑了声,神色逐渐暗了下去…… 就在人都要来齐,我们快要开饭的时候,忽然听到张惠如大叫了声,“妮妮啊!你不是说不来的吗,你这--” 妮妮?韦连云。 我们抬头一看,只见韦连云居然亲昵的挽着一个高大年轻英俊的男人进来了,她笑意盈盈的带着小女人的娇羞,直接来到我们这桌,大声说道,“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男朋友阿伟!” 就在阿伟热情的向大家打招呼的同时,韦家的人一开始都挺惊讶的,而张惠如惊讶之后就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她赶紧招呼他们俩坐下来,对这个阿伟殷勤的不得了,像招待贵宾一样的。 这个时候,韦连云却特意在高任飞身边坐下,坐定后她扭头一看,才故作惊奇的,“啊,原来阿飞也来了,我还没认出来呢。” 高任飞却白了她一眼,有些闷闷的,埋着头没说话…… 席间,张惠如就八卦的闻了韦连云和阿伟之间的情况,原来阿伟就是韦连云上次说过的那个追求她的小鲜肉,比她小了5岁,如今已经在刑警大队转正了,跟她是同事,警察一起出去办案,久而久之觉得两人挺合拍的,就正式交往了。 阿伟虽然年轻,但为人处世挺成熟的,又有礼貌又幽默风趣,第一次见韦家人却一点不腼腆,反而善于带动话题,活跃气氛,应该是那种比较爷们儿的类型,对连云也体贴,嗯,感觉挺靠谱的小伙子。最重要的是,阿伟家里也是做生意的,虽然没法跟韦家比,但也算一个小富二代了,所以方方面面看来,张惠如跟韦天华都很满意。尤其是张惠如,简直笑得合不拢嘴,一脸的“苦尽甘来”。 但相比之下,梁秀行却全场臭脸了,她不参与,但看得出来她心里是嫉妒的……想想自己的韦连歆,找个那样的渣男,哎,一言难尽。 了解了基本情况后,张惠如直接问韦连云和阿伟,“既然你们交往了也这么久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阿伟笑着说,“这个,主要还是看连云吧,我随时都可以。而且我爸妈也见过连云了,他们都很赞同。” 连云也大方的笑笑,“妈啊,只要你和爸没意见,我当然是希望越早越好啊,我年龄这么大了,等不下去不是吗?” “好好好。”张惠如一叠声的好,越发激动了,她跟韦天华说,“天华啊,要不,就定在今年的国庆吧。回头咱们跟阿伟父母这边再见面,咱们双方就把日子定下来了。”说罢,又对去全桌人哈哈大笑,“听见了吧,我们妮妮也要结婚了,大家又有喜酒喝了哦。” “各位慢吃啊,我先走了。”高任飞突然放下碗筷,说到。 “吃完了?”韦天华说,“我看你都没怎么动筷子,是不是菜不和你胃口啊?” “呵呵,没有,我就是临时有点事儿,得提前走。”高任飞敬了他一杯酒,说了几句祝福话后,又说,“叔叔还是多招待你未来女婿吧,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韦连云唇边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她抬眼来,问高任飞,”对了,阿飞啊,你不是结婚了吗,好像还没请我们喝喜酒呢,我可是红包都给你准备好了的。“ 高任飞脸色一沉,勉强的,低沉的说,”我跟她,旅行结婚,不办婚礼。另外,也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说完,他就要离席。 可这正在这个时候,大厅里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没听清喊的什么……待大家抬头望去的时候,只见一个年轻女人气势汹汹的朝我们这桌走来。 224 颠覆三观的丑闻 这个女人看起来年轻漂亮,但是很陌生,在全场人的瞩目下,她气势汹汹的走向我们这一桌……正当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的时候,韦天华突然脸色很张皇的站了起来,还没说话呢,这个女的就已经对他吼开了,”韦天华,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你的丑恶面目。“ 众人惊骇,张惠如立马觉察到不对劲儿了,她问韦天华,”她是谁?怎么回事?“ “这--”韦天华彻底不淡定了,他整张脸都变得煞白起来,赶紧走过去推着那个女的在一边,板着脸小声的对她说了几句什么,貌似在威胁她离开,但是女人并不买账,她反而大声的叫起来,“你这个老人渣,你玩了我这么多年,我孩子都给你打了两个了,我肚子里已经是第三个了,你居然这么狠心,还要逼我打掉吗?你还是人吗?如果我一辈子生不出孩子来--” “住口!”韦天华觉得丢脸极了,他狰狞着要阻止她,但是她完全豁出去似的,不怕死的对他疯叫,“10年了!我19岁就跟了你,现在都已经10年了,你每年都跟我说你要离婚要娶我,为什么还不离?我的青春都耗在你这儿了,你不能给我一个交代吗??” 天。 原来这个女人是韦天华的情人?等等,我算算,女人跟了他10年,19岁就跟了他,意思是女人19岁时,韦天华已经50岁!他比女人大了31岁!他居然在50岁高龄的时候包养一个不到20岁的小姑娘这么多年,还让她怀孕3次,如今肚子里又有了?! 得知这个信息后,顿时全场都喧哗起来,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但是更劲爆的还在后面。 当张惠如处于脑子空白还来不及发作的时候,只见那个韦连海走到那个女人身边,一把扯过这个女人,不敢相信的问她,“你刚才说什么?你是不是喊错名字了?你认识我爸?你跟了他十年?” 女人面对着韦连海的质问,面对着韦连海的愤怒,她直直的盯了他几秒,忽然就跟发疯一样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完以后,她再转向韦天华,她咬牙切齿的,魔怔的说,“韦天华,你既然骗了我这么多年,那我今天就要你身败名裂!你还不知道吧,我跟你宝贝儿子韦连海也睡了!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肚子里是你的种还是你儿子的,你要不离婚的话,你就让你儿子娶我吧,我--” “啪!!”她还没说完,韦连海就暴怒的甩了她一耳光,气的面红耳赤的辱骂,“你个疯婆子!” 而韦天华听说了这个消息,瞬间气的发抖,面如土色…… “啊!!”这声尖叫,是张惠如发出来的,她整个的抓狂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看韦天华,再看看韦连海,最后眼睛又落到这个女人身上,她瞪大眼睛,长大嘴巴,脸色惨白,“你你们你们”话还没说完,张惠如身子一歪,眼睛一闭,就昏厥的朝地上倒去 “妈!”韦连云惨叫一声。 ““千钧一发的时刻,高任飞奔过去扶住了张惠如。但是她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已经完全的晕过去了。 韦连云和她的男友阿伟都跟着来到了昏厥的张惠如身边,大家乱作一团,阿伟赶紧拨打了120,而韦连海管不了张惠如,他快要气炸了,暴脾气一上来,拽起那个女人就朝门外走去而身为本晚的寿宴的主角,以及这个插曲的罪魁祸首的韦天华,则木然的站在那儿,面对着自己名誉的坍塌,面对着满堂的质疑和议论,他估计也要昏厥了 “天欧,你帮我招待这里,我我得出去一下。”韦天华信任韦天欧,他干脆把烂摊子丢给韦天欧,就跟着韦连云他们一起把张惠如送到医院去了。 于是接下来,韦天欧和石赛玉都帮着安抚满堂的客人。当韦天源也要去帮忙的时候,梁秀行却拦住了他,冷声说到,“你去管什么闲事啊,呵,没想到啊,你这个大哥,表面看起来那么正派,居然赶出这种丑事,而且还父子俩戏耍同一个女人,哈哈,要是老爷子还在的话,不知道被气死多少次了,哈,太好笑了,张惠如,原来你也有这么一天啊!” 是啊,张惠如以前经常嘲笑梁秀行老公出轨,口口声声宣称自己老公对自己多么忠诚,宣称自己儿子多么的正派,没想到今天被狠狠的打脸了。梁秀行当然是痛快淋漓了…… 这样的闹剧,让我也是震惊了好久……真的,我只知道韦天华带女人开过房,以为最多就是偶尔偷个腥而已,但没想到他骗了一个19岁的女人10年,而这个女人竟然还堕落到和韦连海混在一起,还敢当众宣布出来这,一环接一环的重口味,实在不是常人能够接受的,难怪张惠如当场昏厥! 可是韦连恒却貌似很淡定,完全像看个笑话似的,冷笑了几声而已。此时,韦家的人都差不多离席了,高任飞和阿伟都跟着韦连云一起送张惠如去医院了。我和韦连恒,却置身事外的无动于衷。 “你看出来了吗?”韦连恒的眸子里含着些笑意,问道。 “什么?” “阿飞,”他说,“可能跟连云有戏。” ““我懵了下,反应过来,”哦。“ “看来,他的移情别恋,让你很不开心?”他不满我只是淡淡的哦了声,便带着醋意问我。 “你妹!”我忍不住就爆了句粗口,瞪着他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好久没吵过架了,又想找点事儿来闹了?” 我刚说完,韦连恒还没说话的时候,忽然间,酒店外面想起了警车的声音,特别急促,一听就是有警察来了……正当我以为是韦连海拉着那个女人出去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招来警察时,没几分钟时间,两名警察却走进了我们吃饭的这个宴会厅里,让众宾客又是一阵愕然~ 很快,警察径直来了我们这里,锐利的眼睛一扫,最后目光落到了角落里的韦连歆身上!然后,在大家都搞不清楚的状况的时候,警察毫不犹豫的就把韦连歆拽起来,粗声问她,“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韦连歆全程表现的很平静,一点都不慌乱,一任警察给她带上冰凉的手铐。 “歆歆!”梁秀行尖声叫着,慌乱的走过去,“这怎么回事??”她推开警察,“你们凭什么乱抓人,我女儿犯了什么法?” 韦天源也赶紧去看情况。 ““韦连歆却苦大仇深般的瞪了她父母一眼,冷漠的说到,”你们现在知道关心我的死活了?呵,我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拜你们所赐!“ “歆歆,你快说实话,发生什么事了!?”韦天源急切的问。 “家属要知道案情,可以先跟着去一趟警察局。”说着,他们就把韦连歆带走了。这下,满堂的客人又见证了韦家一件丑事,再次议论起来隐约能听到他们议论着,韦鹏程死了,韦家这下彻底乱套了。 直到第二天,韦天欧和石赛玉回到家里来,才告诉我们关于韦连歆的实情。听了以后,不仅是我,一向淡定的韦连恒都震惊了大半天…… 原来,韦连歆之所有被抓走,是因为她重伤了黄致彦。怎么个伤法呢?据说……因为黄致彦跟韦连歆感情一直很不好,对她非打即骂不说,还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出轨来刺激她,企图逼走她……于是,韦连歆在精神极度崩溃的情况下,半夜趁黄致彦睡熟的时候,企图用刀毁了他一辈子的幸福,中途虽然失了手,不过已经足以令黄致彦血流成河……她作案后就跑了,黄致彦在极致的痛苦下,自己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据说被抢救过来了,但估计也将成残废了~ 所以,韦连歆被以故意伤害罪逮捕,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韦家发生的这一连串的奇葩事,按道理来说和我跟韦连恒都扯不上关系,最多当个笑话来消遣就好,完全不必再挂心上,但是事情却并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 关键的问题在于韦天欧。 韦天欧经过十几年的消失以及失忆,当他再回归到原来的生活中时,对韦家人的态度居然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他就仿佛是第二个韦鹏程,总是站在韦家列祖列宗的角度考虑问题,把韦家的和谐团结看的比较重,把韦家每一个人都当自己真正的无法割舍的亲人。 所以,韦天华在那天的寿宴上名誉扫地后,韦天欧倒是帮他把这个烂摊子收拾的很好,也不知道是什么方法,硬是让这样的丑事没被媒体曝光,最多是私下被讨论而已,不像原来那样被搬到大众视野里当丑闻一样昭告天下,因此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韦天华乃至家族企业的形象。 也是因为这件事,韦天华在宝悦酒店集团的总裁职位被董事会罢免,暂时由韦天欧担任。韦天欧当初失忆后,都能够把在香港新创立的越城地方发展到那样的规模,他的能力显然是韦天源和韦天华不能望其项背的……所以,韦天欧的回归无疑让日渐衰落的宝悦重新焕发了活力,得到公司上下的热烈拥护。 其实石赛玉是不太忍心让韦天欧再进入商场的,一方面是他的身体不适合过度操劳,另一方面,她也不愿跟韦家其他人有过多的交集,但是很无奈,韦天欧心系韦家,她没法阻止。 解决了韦天华的丑闻,又进入宝悦任职后,韦天欧在偶然闲下来时,居然要求韦连恒去帮着处理一下韦连歆的事…… 我们都觉得很莫名其妙。连跟他恩爱的石赛玉都忍无可忍的对他发火了,“我看你是病的不轻!你帮着天华收拾烂摊子我就不说了,现在还想把儿子也拉进来?赛欧那么个公司已经够他忙的了,你让他去操心这些破事?我问你,连歆跟我们有几毛钱的关系?梁秀行在这方面不是很有经验吗,需要你去出头?纯粹是有病!” 石赛玉骂的对啊,韦连歆那是自己作死能怪谁?况且,她有父有母,再不济还有个哥,怎么轮也轮不到让韦连恒去帮忙呀?韦天欧未免太拎不清。 据说,韦连歆自从被拘留后,如今还没有被放出来,并且很有可能坐牢。梁秀行夫妻俩也第一时间去警察局走了关系,但是,由于梁秀行曾经为自己儿子韦连初的犯罪行为走过很多次关系,也让不少律师帮着打过官司,如今警局就算跟她有关系的人都怕了她了,业内律师也不想接她的案子,所以她就算有钱,这次也没法把韦连歆弄出来…… 与此同时,黄智彦那边伤势很严重,据说当晚被送到抢救室时已经昏过去了,医生们连夜奋战接近10个小时,虽然命保住了,可以后估计得残废了。所以黄智彦和他的家属死活要起诉韦连歆,想让她坐牢;而梁秀行认为他折磨韦连歆这么久,还打掉了她的孩子,是罪有应得,所以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不是安慰和给钱,反而将其臭骂一顿,进一步激化双方矛盾。 事情现在僵在这里,韦天欧就要求韦连恒出面去帮一把,说毕竟是’一家人‘,不能眼看着连歆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去坐牢。 “我能有什么办法?”韦连恒显然也受不了韦天欧这种’博爱‘的调调,他平淡那的说,“就算真的坐牢,不过也就几年而已,让她去监狱里反省几年最好。” 可是韦天欧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然后看向石赛玉,对她道,“听说,秀行好像患上了癌症还是什么病,比较严重你看现在,连恺一直不愿回家,跟他们彻底断绝关系,连歆又碰到这种事,他们两口子如今也是一筹莫展吽裕际且患胰耍胰衔馨锏幕故侨僌镆话选?” 听到梁秀行疑似患癌症,我心里不由得震动了一下,难怪上次见她又瘦又憔悴,气势也不足了…… 其实,以梁秀行这样的遭遇,患了癌症也正常。一生争强好胜的,在商场拼死拼活,压力已经够大了,谁知丈夫又精神出轨,出轨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妯娌;这就不说了,自己生了对双胞胎,却不得不放弃一个,导致几十年都活在悔恨中,留下来的儿子呢,又那么不争气,不学无术经常惹事,后来还出车祸,装傻那么多年……到头来,她为儿子付出所有,真相爆发了,儿子却恨她入骨,一直不肯认她;再者,唯一的女儿女,同样是没有出息,没有出息不说,还找了这么个渣男,弄得伤痕累累……这一重重的压力压下来,她不患癌症才怪了~ 想象也是可怜。 刚想到这里,石赛玉冷哼了一声,“梁秀行是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些年,她的故事实在太’精彩‘,我只能说,都是咎由自取。我还是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咱们家的日子好不容易安宁起来,我不想节外生枝。” 然后我脑子一热也接了一句,“是的,爸,我认为连歆这件事,就算连恒愿意出面,也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你看,她这属于故意伤人罪,按照法律来说,本来就是要坐牢的啊,至于具体怎么判,我想二伯一家肯定会找律师帮着辩护,我觉得不需要我们去掺和。”说这些,我根本的还是不想韦连恒惹上麻烦。 韦天欧又是一阵唉声叹气。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客厅里徘徊着,深思着,纠结着,愁眉久久的无法散去……他知道这很为难,可就是不愿撒手不管。 石赛玉受不了,恼火的说到,“行啦,你这辈子毁就毁在心软上面,你口口声声把他们当一家人,人家把你当什么了?十几年前,你要不是为了给她找儿子,也不至于出那场车祸,害得我和连恒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如今还是改不了这个臭毛病,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啊?” 韦天欧听到这里,面色变得反而变得温和起来,他笑笑说道,“你不觉得,正是我这么多年积了德,所以老天待我们家并不薄嘛,你看,你们都把我烧成灰撒大海里了,我如今还能完好无损的回到你身边;你呢,遭遇了上次惊险的一劫,还是没有大碍不仅仅是我们俩,老天还给了我们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这么完美的儿媳妇儿” 好吧,韦天欧居然用’完美‘来形容我,我不由得低下头,脸都红了。 “还有爸,不也是把大部分遗产都留给了我们家?”韦天欧清醒的总结道,“你看,我们得到的够多了,心胸开阔一点没什么不好。是不是?” 听了这些,石赛玉撇撇嘴,终究是没法反对了。而韦连恒,闷闷的,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就连我这个局外人,也有些被感染了。 最终,我和韦连恒还真的抽时间去帮忙解决下韦连歆的破事儿。 韦连歆跟黄智彦毕竟是夫妻,夫妻之间的伤害,在法律上总是不好界定的,不然为何那么多家暴男都可以逍遥到死呢?同理,韦连歆这行为,也可以理解是女方对男方的’家暴‘,只要男方撤案,出面谅解了,那韦连歆是应该可以被释放的。带着这样的逻辑,我们先去了黄智彦所在的医院。 去之前,我其实还在纠结,要不要把曾经被黄智彦骚扰过的事儿向韦连恒坦白?毕竟我一直隐瞒着他……可是几番思索后,觉得这渣男如今也成废人了,自己也没被他实际的侵犯到,也没必要添乱了。不然,以韦连恒的脾气,肯定是当场再给渣男补一刀,那到时候坐牢的可是他了。 几番打听,我们到了黄智彦住院的病房门口。 进来时,梁秀行正好也在,同在的还有黄的几个家人,他们正在里面吵吵闹闹,而黄智彦则生无可恋的躺在病床上输着液,挺凄惨的…… 先没进去,只听得梁秀行一个劲儿的逼迫黄智彦去撤案,态度特别的恶劣又强硬,但是黄的家人也不示弱,还狮子大开口要梁赔偿xx千万;梁秀行则辱骂说黄智彦这条贱命都不值几万。 总之,吵来吵去的,谁也不让谁。 听得差不多了,韦连恒则进入了病房,我也跟了进去…… 见到我们的出现,不仅梁秀行比较吃惊,微微睁眼的黄智彦也一脸的惊诧……然后,梁秀行冷冰冰的问,“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韦连恒瞪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当然是来探望伤者。” “你什么意思?!”一向多疑的梁秀行,听到这里就皱起了眉头,怒声到,“这跟你们有关系?你们凭什么来这里看望这个人渣?”随之,她又冷哼了一声,“看来,你是想落井下石,想跟这个人渣出主意,加重连歆的罪行?呵,你休想!” 晕死,难怪她得病,这疑神疑鬼的脑补能力也太强了吧。 韦连恒只是冷笑了声,对她要求,“出去吧,我要和黄智彦说几句。” 225 拯救愚蠢的女人 韦连恒只是冷笑了声,对梁秀行要求,“出去吧,我要和黄智彦说几句。” “出去?你以为--” “想救你女儿就先滚出去!”韦连恒坏脾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你”梁秀行虽然被他骂了,但是看他这坚定的姿态,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她咬咬牙,暂时咽下这口恶气,真的出门去了。 黄智彦的家人,方才还气咻咻地,但是见到气度非凡的韦连恒,一时间也怔住了,估摸着他不是等闲之辈,不太敢吱声。 黄智彦本就受了重伤没力气,此刻更怂更瑟缩了…… 韦连恒则不急不缓地慢吞吞的点了根烟,走到黄智彦的病床前,眼眸扫向黄盖住的下-身,再看看他这副落魄的,毫无血色的面孔韦连恒没有半点的同情之心,没有半句安慰的言语,眸子里满是嘲讽和不屑~ “感觉怎么样?”韦连恒似笑非笑的,轻声的问黄智彦。 ““黄面对这无声的侮辱,他偏过脸去,有气无力的说,”韦连恒,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何必来看我的笑话?“ 韦连恒又哼了声,嘲弄的,”现在知道了吗,韦家的女人,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这次么,算你倒霉。“说着,有意无意的朝黄智彦喷了一口烟雾,那种彻骨的冷漠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到底想做什么?”黄智彦再虚弱的问了句。他浑浊的眼珠子一转,看到了我,多了些怯意,大概是以为我把他骚扰跟我的事,告诉韦连恒了吧? “放过韦连歆。”他语调很是漫不经心。 “休想!”黄智彦狠狠的说,“要不是这她跑得快,我当场就砍死她了!现在还想我放过她,做梦!”然后又问,“我没听错吧,你来帮韦连歆求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没关系,”韦连恒说,“我就是佩服韦连歆的胆识。既然你做的都不是男人该做的事,就不让你做男人了,呵,佩服!就凭她这种釜底抽薪的狠劲儿,我也得帮帮她。” ““黄智彦被噎住,恨得不得了,却无可奈何。 “不废话了,”韦连恒掐灭烟头,干脆利落的说到,“把案子撤了,出面跟警方说明一下,放了韦连歆,这才是你最好的止损办法。否则--” “你踢死韦连歆肚子里的孩子,屡次殴打她的家暴行为,我这里可是留了证据的。”韦连恒拿出了几张关于韦连歆验伤的单子。我觉得挺震惊,因为不知道他何时去弄到这些的,难道他来之前已经和韦连歆沟通过?原来他看似对韦家其他的人冷漠,但真要帮起忙来,也不会敷衍了事? ““黄智彦明显有戏忌惮,不过脸歪向一边,”那又怎样?梁秀行那老女人就已经用这些来威胁过我了,你以为我会怕吗?“ “嗯,死猪不怕开水烫,很好。”韦连恒点点头,本来一脸平静的他,不过几秒的时间,忽然就粗暴的扯住黄胸前的衣服,逐渐拧紧,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姓黄的,听好,老子从头到尾就看不起你,今天愿意跟你说话,已经很赏你脸了,别不识抬举。” 看来,面对这样的人渣,韦连恒都懒得浪费智商跟他谈判了,简单粗暴的威胁了。 这个时候,我忍不住站了出来,话中有话的对黄智彦说到,”姓黄的,你要聪明的话,就该清楚,以我们韦家的实力,要把韦连歆弄出来实在是轻而易举,只不过看你可怜,来这里找你和平谈判,给你一个台阶下,只要你愿意出面谅解她,那么,我们这里可以代替梁秀行给你一定的经济补偿。你也别倔强了,你现在连命根子都快没了,还要骨气有毛用!何不要点实际的?如果你要继续把剩下的路走完的话“ 是啊,梁秀行宁愿花钱去打理警局的关系救韦连歆,也不会在黄这里花钱妥协,因为他毕竟殴打了韦连歆,梁秀行没要他的命就不错了,怎么还会为了救韦连歆,而给黄智彦钱呢? ““黄智彦听了我的这些话,他眼里的绝望在加深。 “还有。”我深吸了一口气,瞪着他,“医生说,你还没有完全失去生育能力,好好医治的话也不至于完全变成残废,但是,如果你执意要做无谓的挣扎,那么如果咱们好好清算一下过去的一些事,到时候--”我刻意看了眼身边的韦连恒,再对黄智彦带些警告的意味,“到时候惹怒了你惹不起的人,可说不定永远做不回男人了” 果然,听懂我的意思,黄智彦的脸上有了明显的惊慌。 确实,假如我真的把曾经被他在理发店侵犯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了韦连恒,以连恒这个暴脾气,哪里还有心情跟她计较韦连歆出狱的事儿啊,指不定就是再找把刀,全部给他切了!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黄智彦不傻,他听出了我话里的深意,也很快意识到了严重性……于是,他在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后,逐渐的蔫了……沉闷了好久,终于,他打落牙齿活血吞似的,忍着身心的创痛,开始和他的家人跟我们谈条件。 黄智彦落到如今的地步,说白了就是自作自受--明明不喜欢韦连歆,却因为贪恋豪门的荣华富贵和她结合在一起,在被韦家人轻视的时候,不是奋发图强,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总觉得是别人对不起他,轻视没有给他动力,反而加深了他对韦家的仇恨;所以,在被梁秀行赶出来,确定再也享受不到豪门的待遇后,他便露出了真面目,把仇恨发泄到韦连歆的身上,最终使得韦连歆心里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了,诱发了如今的惨剧 事情到了最后算是得到解决了。 韦连恒给了黄智彦一笔7位数的巨款,而黄智彦则答应撤了案且写了保证书,向警方澄清自己的伤是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和韦连歆无关所以,韦连歆暂时就这样被释放了。 那天,还是我和韦连恒亲自去警察局外面接的韦连歆,她应该不知道是我们帮的忙,估计真以为黄智彦对她还余情未了吧,所以见到我们出现的时候,她很意外,开口就问,“来看我笑话了?不好意思啊,没如你们的愿,我又被放出来作妖了。” 连恒瞟她一眼,就没想理她。 我尽量平和的对她说到,“连歆,既然出来了,就珍惜这份自由,好好收拾下自己的生活,重投开始吧。回去跟你父母认个错,然后--” “闭嘴!”韦连歆好像被踩到尾巴一样,立马就炸毛了,她死死的盯着我,视我如仇敌似的,“白深深,你少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今天变成这样,说到底,就是你这个臭女人害的!如果你当初不把黄智彦出轨的照片发给我,刺激我,我的孩子会掉吗?如果有孩子”她哽咽起来,“我和他就不会每天争吵,我们的婚姻就不会走到这一步,我也不会冲动之下就对他下了毒手,说到底就是你!白深,你个臭女人,你不得好死,你--” “啪!”我没等她说完,内心翻涌的愤怒,让我控制不住的,抬手就甩了她重重的一耳光!! “韦连歆!”我紧接着就冲她叫起来,“你脑子是被狗啃了吗!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清醒?你知道为什么连黄智彦这样的垃圾都看不上你吗?因为你自轻自贱,你没脑子,你笨的无可救药!我问你,你以为我没把那张照片给你,你的孩子就能平安生下来吗?你明知道你遇到是一个正常女人都看不上的渣男,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害人害己?请问,是我介绍你和他认识的吗,是我逼你跟全家反目也要嫁给他的吗?是我拴住你的手脚,让你被他殴打辱骂也跑不了的吗?是我亲自踹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吗?是我让他出轨找小三背叛你的?还有,是我逼你父母哥哥都不管你的?请你回答,是不是??如果真的是我造成你的悲剧,你的菜刀为什么是砍向了那人渣的命根子,而不是直接来砍我?!你来砍我啊!” ““韦连歆黯然的低下了头,转过脸,望了望天,估计是在掩饰眼眶的泪水。 “如果你这一次还不醒来,那我估计是你难逃一死,神仙都救不了你了!”我最后再补充道。 ““韦连歆这下估计是真的听进去了,她忽然就崩溃似的的,捂着脸就痛哭失声的跑了。 226 他的爱无处不在 韦连歆的事情过去了没几天,梁秀行和韦天源居然来到了我们的别墅…… 当时我们刚刚吃过晚饭,都在客厅里,看到这两人的到访挺意外。梁秀行的眉目间已经看不见惯有的那种尖刻,反而多了份柔和,唇边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而韦天源则是低眉垂目的,跟着走进来。 “天欧,”梁秀行直接来到韦天欧跟前,眼睛闪烁着,颇有些激动的说,“我听说,是你让连恒帮忙解决了连歆那件事我真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今天和天源亲自上门来对你表示感谢~” “哦,这有什么,都是一家人,应该的,”韦天欧说,“举手之劳而已。” “天欧,”韦天源也迎了上来,面对韦天欧的时候,他心里肯定是非常挣扎的,毕竟曾经对石赛玉有过不轨的念头,如今心里怕是五味杂陈了,他低着头,都不敢正眼看韦天欧,只是淡淡的感慨了一句,“我的确不如你,以前一直以为爸偏心你,现在看来,你就是我们韦家的主心骨了哎,无论如何,这次实在太感谢你,还有连恒。还有十多年前--”他说到这里,看向韦天欧的时候,苍老的眼神里充满了某种惧乱和瑟缩,紧接着声音低的快要听不见,“十几年前,真的很对不起,让你帮我们找连初,结果哎。”他摇摇头,没法再说下去。 这个时候,梁秀行再瞟了眼一边的石赛玉,她跟自己挣扎了下,终究还是放下过去的芥蒂,移步到石赛玉面前,断断续续的说着,“赛玉,我承认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曾经在言语上给你造成了伤害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我也渐渐的想明白了,我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无能愤怒而已,不该怪你事到如今,我愿意放下那些不快,诚挚的跟你说句对不起,希望你可以接受。” 石赛玉看到一向刻薄强硬的梁秀行就这么向自己低头了,她一时间还挺局促的……毕竟这个女人,这么多年来一直跟她水火不容,视她如仇敌,做过许多伤害她的事,说过那么难听的话,今天因为自己女儿的事,就这样低头了,简直是画风突变。 “你大概误会了。”石赛玉并没有心软,她语气冷冰冰的,“关于帮连歆,我本来是不想掺和的,但是天欧执意要帮忙,我也没办法。你要感谢就感谢他吧,关于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是的,过去的伤害实在太深,看似温和的石赛玉,实际积怨已深,不可能因为梁秀行说了求和,她就立马答应求和。 梁秀行面子上过不去,只能低下了头。 韦天欧再笑呵呵的打圆场,“这些误会,以后慢慢说清楚就好了,一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坎。”说着,他又顺口关心了下梁秀行的身体状况,但梁含糊其辞的不想说出实情,估计是真的很严重吧? 最后,韦天欧又安慰了他们夫妻俩,“现在连歆出来了,你们就多疏导她吧,至于连恺那边,改天有时间我会再去帮你们劝劝。” “嗯,谢谢。”梁秀行更加的感激。 但是石赛玉却垮下来脸来,对韦天欧这种心系天下的救世主模样表示很不满,干脆上楼去了。 经历韦家这一系列的破事儿后,韦天华和韦天源夫妻俩基本已经消除对我们这边的嫉恨和偏见,也鲜少再计较老爷子遗产分配不均的老问题了,反而还劝我们搬回韦家的别墅,说大家住在一起热闹些。当然,我们是不可能再回到那个乌烟瘴气的大家庭,俗话说远香近臭,就这样分开着,偶尔聚一下,反而少些摩擦。只不过,经过韦天欧的调和,原本四分五裂的韦家,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愈合。 *** 终于又风平浪静下来。 这天一早,韦连恒又得去新加坡出差。赛欧邮轮在东南亚,日韩,以及国内沿海的很多港口都分布有船只,几乎每个港口都设立了办事处,所以需要经常出差,在总部待的时间比较少,也因此他大部分时候都在到处飞,长此以往还是比较辛苦。 每次出差,我都会跟他一起去机场,今早也不例外。 在机场里转悠了半个小时,想着他又要两三天才得回家,心里空落落的,很是不舍,本想也想跟着他一起去,但是公司总部还有许多工作需要我去做,而且家里还有孩子,实在不宜远行。 送他到检票口,跟他道别,我开始往回走的时候,没走几分钟,忽然听到他在后面叫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只见他匆忙的朝我跑过来。 “干嘛啊,”我挺惊讶,“时间不多了,你还往回跑?出差取消了吗?” “不是。”他走到我面前来,喘着气笑的很神秘,“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啊?”我疑惑的问。 他突然亲了我一下。 送走韦连恒后,我又直接去了公司。当我来到韦连恒的办公室打算拿一份资料的时候,找了半天没找到,于是又到隔壁的总裁办找秘书。可让我吃惊的,总裁办里出现了好多新面孔,除了那个部门主管还在,其他人几乎都不认识。韦连恒事务繁多,秘书助理之类的好几个,甚至某些秘书自己还有秘书,并且都是高学历又年轻漂亮的女孩……而现在,那些漂亮的都不见踪影了,新面孔以男人居多,就算有女的,也是年纪超过30,已婚已育,颜值不高的那种~ “范紫嫣呢?怎么不见了?我找她有点事。”我问总裁办的那个负责人。范紫嫣就是我那天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个新来的美女秘书。 “哦,她啊,已经辞职了。”主管告诉我,说她家里有点事,不得不辞职,现在已经找到了新人,说着又把那个新来的秘书叫了过来。 “您好,白总,我是小张,韦总的新任秘书。” 我抬眼一看,这个新秘书是个白白净净端端正正的帅小伙儿,目测应该是刚大学毕业不久的90后,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笑得挺大方,眼神和气质都比较沉稳,凭感觉应该是做事靠谱的类型~ “白总,您放心,小张绝对是直男。”主管在我耳边打趣地说了句。 我忍不住就笑了,在小张肩膀上拍了下,鼓励到,“小张,以后跟着总裁好好混,前途无量啊!” “谢谢白总。” 其实我上次让韦连恒换男秘书,不过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他真的说换就换,动作这么快,不仅如此,还把整个总裁办的美女都调走了……看到这些,我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惭愧,因为一己之私,让人家白白的丢了工作。到时,这事儿传遍公司,指不定会被议论成什么样呢?哎。 下午工作不多,我打算提前回家。 开着车子往回家的那条路行驶着,一路经过了繁华的市区,再转入郊区的路,别墅在郊区,这个路段上人和车都比较稀少,尤其是这个点的时候。 车子开到一半,我忽然觉得有些口渴,刚好马路对面有个便利店,于是就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来,打算过马路。 眼看不远处有车子驶过来,我本来是准备等那辆车过去了再过马路,但那辆车又逐渐的见了速,貌似是让我先过去?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就直接走向对面……可是,我才刚刚走到马路中间,忽然那辆车好像刹车失控似的,以飞快的速度朝我冲过来!! 那辆车油门踩到了底,以最快的速度朝我直冲过来……因为事发实在太突然,快得让我来不及躲闪,来不及看清驾驶座上的人,我本能的尖叫一声,那个刹那间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然而,就在辆车快要撞上我的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另外一辆suv,猛地撞上了那辆车的腰身,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本来要撞我的那辆车,被suv撞得翻了车!! 这惊险又惊恐的一幕,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眼前,我吓得脸色发白,整颗心狂跳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是逃跑还是报警? 就在我震惊失神的短时间里,suv的车主下来了,是韦连恺。 看到是他,我本来不应该感到意外的,可他刚就在我跟前做了这么件惊险的事儿,让我实在无法淡定,我有些惊慌的盯着他,看着他一步步的朝我走来,同时又忍不住看那辆被他撞翻的车子…… “没事吧?”他倒是淡定的不得了。 “没,你刚才” “我刚才救了你。”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不含有什么感情,说的那么坦然。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喉咙被卡住似的无法言语。 “白深深,”他深邃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低沉的哑声的,“你怎么老是这么不小心呢,你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了,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不会再时时刻刻跟踪你,保护你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这苍凉的声音,这让人心碎的眼神,令我的心,彻底的乱了,思绪也混乱了…很快,我觉得自己眼眶在发热,有些绷不住……这时,路边已经有一两个人走到那辆被韦连恺撞翻的车子边,在查看那位车主的伤情并帮着打120。 我倒要看看,刚才到底是谁想撞死我。 跑到那撞翻的车子边,当我看清那个被卡在驾驶座上,已经满脸鲜血,奄奄一息的女人,居然……居然是……是……唐凌菲!!不要说她现在满脸是血不好辨认,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的!没想到,她始终还是没有放弃报复。 是啊,上次被我用那种卑鄙的方式摆了一道,又被她最迷恋的男人扇了一巴掌喊滚,她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恶气呢? 所以,我也并不奇怪她为何开车撞我了…… 所以,我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到底该同情她还是唾弃她? 只见她吃力的撑开眼皮,勉强的瞧了我一眼,眼里充满了不甘和绝望,然后实在没力气了,闭上了眼睛…… 韦连恺也来到了我身边,面对被他撞成这样的唐凌菲,他面上竟然没有半点的波澜,目光只是放在我身上,问我,“你说吧,是就让她死在这里,还是送去医院,你说了算。” 他这般的冷酷无情,让我不禁浑身一凛,闷了好久,猛地抬头来,坚定而着急的,“快送她去医院吧,要是真的死了,你就是故意杀人,到时候坐牢就严重了,快!” 于是,不等救护车来,韦连恺就把车子里的唐凌菲拖了出来,和我一起把她送去了医院抢救。 等待救援的时间里,说实话,我还是挺为她担心的,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如果真的没了……?期间我也用她的手机给她的父母打了电话,一听到她出车祸的消息,她母亲在电话里当场就痛哭起来,声音颤抖语无伦次,要我们督促医生一定救活她~也是心酸。 在走廊里,韦连恺见我焦虑不安,他还像个没事人那样的安慰我,“没必要担心,死了就死了吧,大不了我去坐牢,反正不会牵连到你。” 我被他这种丧气话弄得很心塞…… “说吧,今天为何又这么巧?”我问他。 他双手抱在胸前,身子斜倚在墙边,调侃的说,“现在想来,其实老天挺眷顾我的,一次次给了我’英雄救美‘的机会,比如这次我本来是跟你道别的,嗯,这次是最认真的道别,我要去美国了,确定以及肯定以后不会再纠葛你了,我想来你家找你,觉得太唐突;想来公司找你,又觉得你应该在忙工作不会搭理我,我一直在纠结,我早在上周就开始纠结,从纠结去哪里找你,到纠结要不要来找你,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着这些话,我自己都心潮澎湃,把自己感动地一塌糊涂可是后来,我在一遍遍的纠结里,又一遍遍的推翻了想对你说的话,因为我后来,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从没爱过我,你心里对我是厌恶的,抗拒的,我的出现只会徒增你的烦恼……所以,不如沉默,还能给你留点神秘感是不是?” 我再次被他这番深情坦白弄得心慌意乱……我别开脸去,轻叹了一声,“你说你要保持沉默,不还是说了这么多?” 他哼了声,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看向了别处,“我保持沉默,可还是想远远的看看你你永远不知道,我曾经悄然的跟过你多少次,也不想对你说什么,只是单纯的那样看着你的背影就可以了~就像今天,我本想最后见你一次,却又让我有了一次拯救你的机会,呵,”他再看向我,加重了那几个字,“是的,最后一次。看到你安然无恙,我也心满意足了。” 我闷闷的,在心里消化着他这些话……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该给他一个’交代‘?是不是要感谢他的喜欢,又表示抱歉,再表达自己的无奈,最后又衷心的祝福他?可是,想来想去,我只是淡淡的,诚挚的回应他,“连恺,相信我,你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份真正属于你的爱情,那时,你再回忆起你如今的所做作为,你会觉得很可笑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生命里无足轻重不值一提的那个人,时间会淡化一切。” 他却摇着头,苦笑着,“不会的,永远没有那一天,从今以后,我再也提不起力气去爱谁了,呵,在你这里,我已经耗完了所有的激情。” 内心一阵酸涩。 我不由得开口,“对--” “别说对不起。”他迅速的打断了我的话,“你知道,我最恶心这三个字。因为这是最没用的三个字。” ““我这下是彻底的无言以对了。 气氛很压抑。 我转移话题,聊些轻松的,”你不是有公司在这儿,为什么去美国那么久?“ 他再冷哼了声,高傲的说,”我去哪里不能另起炉灶,何必固守在这。“ “那你父母呢,”我想到梁秀行夫妇的遭遇,不免觉得可怜,试着劝他,“你看,自从爷爷死后,你正式跟他们断绝关系,离开韦家,也有两三年了,难道这么久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你缓和跟他们的关系么?不管怎样,他们是你最亲的人,包括你发展自己事业的那些资金,不都大量来源于他们的支持吗?说到底,你爸你妈都是很爱你的,不如--” “不要说了。”他再次打断了我的话,声音变得越发冰冷,“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你没资格来管,你又不是我老婆” 好吧。 正在这时,医生出来告诉我们,说唐凌菲醒了,伤的很重,一条腿粉碎性骨折,颅骨也有些骨折……总体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起码得住好久的院了。 最终还是去病房探望了她,她躺在床上不能动,脸色惨白惨白的,还残留着血迹……见到我和韦连恺,她再次认命的闭上了眼睛,连直视我的勇气和力气都没了。 我走到床边,轻声的说,“唐凌菲,你是做律师的,以你的智商,要报复我,有很多种方式,我没搞懂你为何选择最笨的一种?走火入魔了?” ““她仍旧闭着眼睛,嘴唇颤动了几下,用低沉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到,”你误会了,我没有要杀你,我情急之下把刹车当油门了。“ 呵呵哒。 这个小儿科的辩解,我居然挑不出什么毛病…… “嗯。”看她这残破不堪的模样,我也没必要赶尽杀绝的打击她了,最后说到,“唐律师,你本来不是破罐子,就不要破摔了,希望你脑袋经过这次的一撞,能把脑子里进的水给放出来,别再执迷不悟了。” ““她胸口的起伏加大,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愤怒,但没说话。 作为她车祸的凶手,韦连恺从头到尾没开口,连正眼都没瞧过她。岁致,我们又朝病房门口走去。 还没踏出去,听到唐凌菲声音虚弱的喊了我,”白深深。“ 我回过头去,”什么?“ 她睁开了眼,看向我,说了两个字,”抱歉。“ 我怔了几秒,”哦。“ 然后,我义无反顾的出了病房,以后都再也没见过她,没再听过她……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走到医院外面,要正式跟韦连恺分别的时候,他在好几番欲言又止后,说到,”深深,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 “是吗?”我疑惑。 “我在赛欧的股份,已经全部转让到你的名下了,以后,我也和你们的赛欧没有关系了。” “你”我愕然地不敢相信,“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他自己就是开金融公司的,对企业股权转让之类的操作比谁都熟悉,所以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在暗地里办理了。但他是赛欧的大股东,占了很大份额,他手里的这些股份一部分是当初他自己收购其他中小股东的得来的,一部分是梁秀行赠送给他的,如今他若全部转让给我,相当于赛欧以后基本上完全属于我和韦连恒了,股权更加集中,不会再轻易地受制于其他的股东。 他笑,“这算是,我最后一次表明对你的心意吧。” “不行。”我坚决的说,“你毕竟是赛欧的第二大股东,你就算想要转让股份退出公司,我也不可能让你无偿转让,我回去跟连恒商量一下,咱们按照正常的手续去办理吧。” 他摇头,“不用了,这就算我无偿给你的。” 说完,他就上了车,绝尘而去。 我站在原地发呆,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当韦连恒出差回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时候,他亦表示不能接受韦连恺的无偿转让,当我们再联系韦连恺的时候,他的电话已经打不通。所以这件事暂且耽搁下来。 实际上,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里,我们都没再得到韦连恺的消息,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去了美国? 世界似乎清净了好多,我和韦连恒的日子更加的甜蜜恩爱,可就在我们以为可以就此细水长流下去的时候,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那是一个周末,连恒去公司了,我没事闲在家里,而韦天欧,自从接手了韦氏家族企业宝悦以后,不顾自己到了退休的年龄,又回到了原来日理万机的状态,不休假且回家晚不说,还经常把工作的酒店当家。比如这几天,因为宝悦的一个酒店要接待一批非常重要的外宾,而且市里又在举办展会,所以人流量比较大,韦天欧需要住在酒店工作,好几天不能回家。所以石赛玉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装好,让我给韦天欧送去。 刚好是中午12过接近1点的时候,我来到宝悦酒店,给韦天欧打了电话后,我去了他的套房找到他,此时还在忙着跟酒店的高管交代工作他住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有客厅有房间有书房有厨房有阳台,特别豪华,跟家里差不多。 等到韦天欧这里没人了,我就衣服的事简单刚跟他交代几句,并嘱咐他注意休息注意身体之类的,就打算离开。但这个时候,有工作人员把他的午餐送进来了,而且还是两份。 “深深吃饭了吗?”韦天欧问我一句。 “没。”我笑着说,“没事,我回去再吃也行。” “那就在这里,先吃了再走吧,我看他们刚好也送了两份上来。”韦天欧轻松的要求着。 正好,我肚子也饿的得咕咕叫了,于是也就没推辞,坐下来跟韦天欧一起吃午饭,都是厨师特意给韦天欧做的,比较清淡又精致。一边吃饭,一边跟自在的跟韦天欧一起聊着酒店的工作,或者其他的话题。因为他还是庄怀舟的时候,就跟他像朋友似的相处了一段时间,如今成了公公,也就像真正的父女那样,更加没有隔阂了。 可是,当我们都吃完喝完,我要准备走的时候,却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好晕,视线越来越模糊,后来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发现屋子里出现好几个人,闹哄哄的,有石赛玉,有韦连恒,他们的表情都好奇怪,我的头很痛,痛的快要炸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稍微动了下,侧身一看,身边躺着竟然是……韦天欧! 那个瞬间,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面前的人,屋子里的声音,却又是如此的清晰! 227 从此再也不分离 当我的头脑越来越清晰,视线越来越清晰,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处于一个怎样的荒唐可怕的境地时,我本能的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几乎像触电般的弹跳起来!是的,简直可以用惨叫来形容与此同时,睡在旁边的韦天欧也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我再低头看看,幸好,幸好我和他都还穿着衣服,可一看到面前出现的浑身寒气的石赛玉还有韦连恒,还有酒店的工作人员,再看看旁边仍旧茫然的韦天欧,我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声音发抖的,喃喃自语的,“这怎么回事?发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会怎么会” 可就在我羞愧难当,满脸通红,心脏狂跳,恨不得自杀,恨不得原地爆炸的时候,石赛玉抬手就扇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得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抬眼看向韦连恒,他像个木偶般的立在那里,黑着脸绷得紧紧的,无动于衷,但是看得出来,他那架势同样是想要把我撕碎! “到底什么意思!!”这个声音,是韦天欧发出来的,他扶着头作出难受状。 也是这个时候,我记起了中午跟韦天欧吃饭,吃完饭后头晕目眩的一切画面,再联系到醒来时跟他躺一起,我意识到自己是被陷害了! “我们被人设计了,妈,”我第一反应就是特别着急的跟她解释,跟连恒以及在场其他人解释,“我就是中午跟爸吃了个饭,饭菜有问题,一定是被人下了什么药,我吃了饭就没有意识了,我现在完全莫名其妙,真的” ““韦天欧这回也反映过来,他瞬间变得尴尬而恐慌,狼狈的起床后,看向石赛玉,”赛玉,冷静点,先不要误会,这件事实在太荒唐了,我倒无所谓,主要是怕伤害了深深的名誉。“ “你给我闭嘴!”石赛玉嘶吼着,变得那么狰狞,好可怕。我从没见过发脾气的她,没想到她凶起来会如此的震慑人心。 “白深深”石赛玉又用手指着我,快要戳到我脸上来了,手指都在发抖,声音同样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发抖,“你”她好像气的喘不过来似的,“你个狐狸精,我早就知道你心术不正,一次次的背叛连恒不说,现在居然你你还是人吗!?”她几乎吼破了喉咙,然后就崩溃的在我身上胡乱的打着,边打边骂边哭,“臭女人,你怎么不死,你去死,你去死啊” 韦天欧赶紧过来把发疯的石赛玉拽开了。 我没被她打得多痛,只是感觉自己的精神就要崩溃了,我看着韦连恒,什么也不解释,就问他,“你呢,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吗?” 韦连恒无语的闭了下眼,深呼吸了下,仿佛在纠结在挣扎…… 好,我知道了他的意思了。 事到如今,再多的解释的都是多余,我气的血往头上涌,只对他,对石赛玉说了句,“好,我不要脸,我该死!!你们放心,我会离婚,我会离开,我现在就消失!” 尼玛,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穿越太玄幻太荒诞,我整个人从头到尾的乱糟糟,我愤怒,羞愧,恶心,恐惧,痛苦……所有糟糕的情绪涌到一起,我真的要爆炸了! 但是刚刚走到门口,还没冲出去,就被韦连恒抓住……他紧捏着我的手臂,隐忍了下,立刻就雷厉风行般的命令旁边的酒店工作人员,“马上报警,封锁现场!”再对错乱不已的韦天欧说到,“爸,你留在这儿,等警察来勘验现场和录口供,找到幕后策划者,到时候我亲自搞死ta!” 交代完这些,他推着我就往门外走去,然后一言不发地扯着我一直走到电梯里,进入电梯,直到出了酒店…… 我稍微冷静点的时候,生气的要推开他,“你不是跟你妈一样怀疑我吗?还摆出这副样子来做什么,没意思,离婚吧!” “你当我是智障?”他反问了一句后,脸色还是冷冰冰的,整个人气愤难平。 “那你刚才怎么不帮我,任由你妈怀疑?” 他瞪着我,问,“换位思考下,如果你第一眼看到我跟你妈躺一张床上,你会是什么反应?” 我还真的脑补了这个画面,如果是我,我先不管是不是真的,一时间肯定是恶心透顶,以至于完全不想说话不想表态,就像他刚才那样…… 可是我现在还是无地自容的,就跟经历了一场噩梦,心仍旧在颤抖,我一想到自己居然跟韦天欧躺在了一张那床上贴的那么紧,尽管是被陷害的,可我还是像吞了苍蝇似的,怎么想都无法平复那种抓狂的情绪……我暴躁的叫到,“发生了这样的丑事,我在这个家再也呆不下去了,我受不了了,你说怎么办吧!” 他的心情估计也是跟我一样崩溃的……他顿了许久,说,“不光你待不下去,我同样呆不下去了,这样吧,我们先出走一段时间。” “出走?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满世界去玩,玩到天荒地老,直到把这个污点淡忘。”他神往的说着。 听到这个闹着玩儿似的的建议,我还砰然一阵心动,“听起来倒是不错,可是公司呢,孩子呢?” “这些先抛开,”他握住了我的手,眼神更加坚定,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是时候实施这个计划了。我们相识这么多年来,一直处在分分合合的动荡里,从未享受过一段只属于你和我的时光,何不现在就去,就当作蜜月旅行” 我更加心动了,“去哪里?” 他说,“拿个地球仪,转到哪里去哪里。” 我扑哧一笑,稍微从刚才那番混乱里缓过来了,虽然觉得他这种提议开玩笑的成分较大,但内心深处还是非常向往的。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韦连恒真的说到做到,一天时间都不逗留,就’逼迫‘我跟他出去浪即便觉得有些对不起安安,可刚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实在无法直面韦天欧和石赛玉,即使搬出去出心里也有阴影,于是就真的答应了。 我们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开始出发,跟两个’逃难‘的人一样,什么都没准备,没规划,就这样匆匆的走了,连行程都是在路上查的,车票和机票的都是在手机上买的。 经过商量,我们打算去一个地球上最与世隔绝的地方--特里斯坦-达库尼亚群岛。它坐落在茫茫的南大西洋海上,算是世界上“最偏远的人居岛屿”了。先是到了南非的港口,坐邮轮然后经过六天的海上航行才到达岛上。 这个群岛被大西洋蔚蓝的海水包围,它最近的“邻居”是大西洋上的英属殖民地圣赫勒拿岛,之间相距约2000公里,而它与南非大陆相隔约2400公里,与南美洲大陆相距约3360公里,真正堪称“遗世独立”。 岛上没有机场,只有几艘定期从开普敦出发的船只抵达这里。小岛面积比较小,只有几百个居民,建立了个行政中心名为爱丁堡,这里房屋错落有致,红蓝瓦相间,祥和安静,全岛的土地和其他资源为大家共有。小岛虽小,但是“五脏俱全”,这里有学校、医院、邮局、博物馆、咖啡厅、酒吧、工艺店,以及村庄公共大厅和游泳池,跟现代文明没有多大的区别。当地居民从事着农业、捕捞业,同时通过为游客担任导游和贩卖纪念品获得收入。 我和连恒就这样在岛上没心没肺的游玩着,肆意的享受着这里的与世隔绝,享受被被茫茫大海环绕的感觉,享受着最爱的人就在身边的幸福,远离了所有的世事烦嚣,不被任何人打扰和议论,从清晨到黄昏,漫步在小岛上,不厌其烦的用遍了所有的姿势……每当夜深时候,听着海浪的怒吼,仿佛整个地球上真的只剩下了我们两人,这才是一个真正的二人世界。 他喜欢海上运动,自然不会错过这里得天独厚的深海环境,玩起了他最擅长的风筝冲浪……提起冲浪,也许很多人脑海中浮现的是冲浪玩咖们站立在冲浪板上,顺着海浪的方向,忽而冲上浪峰,忽而滑向浪谷,与海浪搏击的画面。但是风筝冲浪却不同,它是借助风的力量,将充气风筝连接到手持横杆上,脚踩冲浪板的一项特别刺激惊险的运动。因为风筝很大,风力强劲,需要使用很大的力气,并且要有一定的技巧,才能控制住风筝,如果你没有技巧,很可能被风筝拖在水中,也是很危险的事情。 我唯一擅长海里运动就是游泳,以前也玩过很普通的那种冲浪属于特别菜鸟的级别,这次刚好利用这个机会让他教教我。玩这项运动,胆大心细是必备的素质,该用力的时候千万别手软,练习时和滑行时别忘了一些关键细节,学习风筝冲浪很多时候就是要学会如何掌控手上的风筝以及克服身体对海浪的不适应。 一开始学习的时候,没有办法很好的掌控风筝,总是左右摇摆。他是个很好的’教练‘,一遍遍耐心的给我示范,当然,他也会因为我一次次的犯错而骂我怎么这么笨,一旦我有丁点的进步他会比我还开心,得意的向周围的外国人炫耀我多么的’厉害‘,挺可爱的。 第一次滑行成功则让我兴奋不已,一发不可收拾地彻底爱上这项运动,边滑边呐喊,似乎只有真的喊出来,才足以表达出内心的激动……在风力的牵引下乘风破浪,我们一起体验着凌空飞腾的感觉,体验着这种无拘无束的神仙眷侣般的生活,惊险而刺激。 在这个岛上停留了一个多月,我们又计划着其他地方……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里,他带我去了世界上好多神秘而新奇的地方,很多我闻所未闻的境地,在这种轻松的旅行中带着些探险的意味,比如去马尔代夫的海底餐厅享受最浪漫的晚餐;去了亚利桑那州的波涛谷和下羚羊峡谷,感受那梦幻般旋涡状的岩石魅力;去了伯利兹的大蓝洞,一个绝佳的深海潜水之地;去了苏格兰神秘而美丽的尼斯湖;去了那个最耸人听闻的百慕大三角洲……我们这次是几乎走遍了五湖四海,一会儿非洲,一会儿欧洲,一会儿美洲,一会儿亚洲,就差没去南极了。 这段漫长的全球旅行的时间里,他都是通过电子办公方式处理公司一些紧急且重大的事项,算是工作旅行两不误;而石赛玉和韦天欧也一次次的打电话让回家,尤其是石赛玉还想在电话里跟我道歉,但我一直没理会,他也同样不理……我们就这样没心没肺的在外边浪着,打算浪够了再考虑回家的事。 可是,就在我们到了墨西哥的时候,我却越来越感觉身体上的不适,频频出现头晕恶心的症状,甚至还在准备上车的时候晕倒了……送去医院检查,意料之中的,我又怀孕了,而且让我们无比惊喜的是,怀了双胞胎! 这样的意外之喜把我们俩都乐坏了,他这次特别特别的小心谨慎,立刻毫不犹豫的带着我回国养胎。经过近一年的浪荡,上次的那个阴影几乎已经消失无踪,石赛玉也自动忽略了曾经发生过什么,心思都放在我肚子里的双胞胎上,每天挖空心思地跟保姆一起研究菜谱,跟韦天欧一起想名字;韦连恒几乎放弃了所有的应酬和出差,用最多的时间陪我,大大小小的产检每次都亲自送我去……怀双胞胎是非常艰难的一个过程,身体上比第一次累很多,但是心理上却感受到了第一次怀孕没有的舒适,让我感动的是,韦家的人都跑来关心了好几次,再没了原来的鄙夷和侮辱……可是,关于我跟韦天欧这个乌龙,到底是谁搞的,尽管让警察介入调出了,仍旧没有结果。 不过我们暂时不关心了,只期待着新生命的降临。 有了安安,我们自然都期待双胞胎是女孩,或者无论如何也有个有个女孩……我也不太敢去照b超,就怕失望,只在心里默默祈祷。但平日里出去走走,碰到好事儿的大妈们看到我肚子,总是开口就说,啊,看你这形状,肯定是男孩啊,你这xx反应,一定是男孩其实这年头,因为重男轻女思想作祟,别人夸你怀的男孩只是一种恭维的话,但天知道,我有多么期望肚子里是一对女儿,所以听到别人这种’恭维‘,总觉得有些’晦气‘。 等到足月送医院的时候,不仅仅是连恒和石赛玉韦天欧,韦家的张惠如和梁秀行还有韦连云等几个人都来了医院探望。 可是,当在手术室里,医生给我剖腹产取出孩子,我看到两个又都是男孩的时候……我居然失望的哭了起来,妈呀,三个儿子,这以后的日子咋过啊……我心中闪过一阵阵的幻灭,看到两个健康的孩子都没啥感觉。 韦连恒虽然起初也跟我一样失望,不过孩子这么可爱,他还是笑着安慰我,“以后有四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你,不好么?” 这么一想,我也就释然了。 石赛玉看着跟连恒那么神似的双胞胎,倒是笑得合不拢嘴,跟普通人中了500万似的,一个劲儿夸我安慰我,又是谢天又是谢地又是谢爷爷(韦鹏程),往日里对我的那些偏见,似乎也都化解在这对新生命的笑容里了 孩子的百日宴,我们是在邮轮上举办的,很隆重,双方亲朋以及与韦家交好的各界人士都来捧场了,在这豪华的赛欧邮轮上,大家举杯欢庆……从未想过,n年前跟他在邮轮上的一次偶遇,会演变成这样的一个结局 夜深之时,我和连恒都失眠了。 我们站在邮轮甲板的栏杆上,静静的看着那起伏的海浪发呆……然后,我们依偎着,彼此望着彼此,手握着手,心贴着心,我们相对注视,谁也不说话,默契在我们眼底。 在这一瞬间,我和他都有种近乎虔诚的情绪,体会到冥冥之中,似乎有那么一个庞大的力量,在支配着人生的悲欢离合。 “以后,再也没有阴影,再也没有误会!再也没有分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