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嚣尘》 八派、五姓、三杀、一隐 八派: 名称——总坛所在地\/名称——掌门\/门主\/教主名字 拜火教——陇右道兰州独幽峰万仞宫——赫连崇明、霍展延 血刀门——河南道兖州叠云峰血刀堂——江一子 擎龙堡——江南道明州天柱峰擎天阁——凌云、凌楚天 昆仑——沛然殿——彦博略 天山——冰霜殿——韩成轩 玉虚——三清殿——虚云 法门——大日光明殿——了然 仙霞——鸣鸾殿——独孤晔 五姓: 清河崔\/博陵崔、范阳卢、荥阳郑、陇西李\/赵郡李、太原王 三杀—— 剑阁————剑州————龙笑生 越人阁———越州————易天行 鬼窟————敦煌————西门旭 一隐—— 隐门天机——(暂时保密) 第10章 月1日,新书上传! “天不生圣人,万古如长夜” 西疆,先圣孔丘横杀西华法师少正卯八万里圣迹未远,怒斩跨界而来修罗德猛,亚圣孟轲已于白鹿洞传道远去! 北原,蚩尤败于黄帝,一代霸王巫族项羽强势崛起! 东荒,姬、嬴、姜三圣地震慑万族! 南岭,“七妖圣”万妖宫威隆! 中州,百舸争流,百家争鸣! 神州大地,一个少年,山中走出,看其如何搅动诸天风云? 十月一日新书上传,到时,请诸位兄弟多多支持 第一章 翠园二害 春风吹绿了翠园内的那株歪嘴榆,贡有释迦的大殿下,黑翅喜鹊来了又去! 一年又一年,又是一年秋! “吹雪,快来,快过来呀!” 小老虎帽虎虎生威,银青撒花红袄半新不旧,小红裤下一双小老虎鞋,胖嘟嘟小手拿根小木棍,在歪嘴榆下,胡乱戳着什么,一双乌溜小眼滴溜乱转,满是兴奋,撅着小屁股,小萧尘扭头向一旁风吹雪奶声奶气招呼着。 “什么呀?” 角落里,放弃了同圆阐师兄种的那一圃野菊花继续角力的打算,挥舞着一双满是花叶、沙泥土屑的肉乎小手,着一身与小萧尘一模一样服饰,风吹雪极感兴趣蹦跳着,向歪嘴榆下萧尘跑去。 “咦?萧哥,蚂蚁搬家诶!” 看着那自歪嘴榆下爬出的乌压压一大片蚂蚁,各个举着石粒、蚁卵,列着长长队伍,向不远处一丛草颗下大举进发这壮观奇景,风吹雪立时兴奋地双眼冒光,忙和萧尘蹲在一处,一起检阅这一支浩瀚大军! “看,这个多有意思,来,吹雪,咱俩帮它们搬搬家?”看着小蚂蚁辛苦爬移,小萧尘非常“热心”道。 “嗯,萧哥,咱们必须要帮帮它们,等它们搬完天都要明了!” 风吹雪小脸微红,拿根小棍冲那些列着队的蚂蚁戳戳拨拉着,和萧尘一起“热情”帮人家“搬着家”! 乍一看,两个婴孩儿衣饰相貌近乎完全一致,可仔细一看,却也有不同,小萧尘的眼比较圆溜,而风吹雪的小眼则略显狭长,睫毛长长的,扑棱扑棱地眨着,可爱极了! 正当歪嘴榆下二人玩的不亦乐乎,一个二十许瘦高僧人轻快跑了过来,“啪啪”在两人光着的屁股蛋上,一人给了一巴掌,这才搓着两手,故作凶恶恨恨道:“喂,我说你们两个小混蛋,今早是谁往和尚我木鱼里灌土来着,早课上,害得和尚我敲了个‘云山雾绕’,快说,看我不好好‘疼爱疼爱’他!” 说着,圆阐面上不禁现出一抹诡异笑容,是分外森然。 “是萧哥来着,今早我亲眼看见的,萧哥还不让我说,圆慧师兄,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清白呀!” 一听此言,想到今早他同他萧哥的“杰作”,又想到被打屁股的光辉历史,风吹雪不禁打了个机灵,肉呼呼小脸立马作出一副楚楚可怜模样,小肉手一指一旁小萧尘委屈道,是无辜非常! 谁叫你这家伙前两天看大师打我屁股看的幸灾乐祸地嘿嘿直笑呢! “呜~呜~,明明是吹雪来着,圆慧师兄,你可一定不能冤枉我呀!”小萧尘更绝,声音立马带了哭腔,两只肉乎小手捂着眼睛,生生挤下两滴泪珠来! “明明是你吗?是你早上悄悄把圆慧师兄的木鱼从大殿里偷那出来的!” “是你才对!吹雪,你还拿着圆益师兄吃饭的汤匙往木鱼里装土来着!” “是你!是你!是你最后偷偷放回去的!” …… 这俩前一刻还玩的不亦乐乎的小调皮,这时一见事主前来兴师问罪,立马想也不想抬手指认——是对方所为,还说出了所谓的“有力证据”指认对方,越争越激烈,越说越大声,最后抡胳膊、挽袖子,挥舞着小胳膊小腿比划着就要开打! “呃…呃,圆慧师兄,那个…那个…” 突然之间,一切静了下来,小萧尘、风吹雪眨了眨眼,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这“大坏人”还没进行拷问呢,自己咋啥都给招出来了,失策,太失策了! 心中自责万分。 顿时,两个小家伙苦着一张小脸怯怯看着他们面前的圆慧师兄,满是尴尬,纯良极了! “你们两个惹祸精,简直是‘翠园二害’呀,弥陀佛,气死和尚我了!快滚,大师禅房等着你们呢!” 听着这俩小家伙气势汹汹地抢着供述对方“罪状”,圆慧是即可气又可笑,满脑门子黑线蹭蹭往上爬呀,弥陀那个佛呀,太他娘皮了,“啪!”“啪!”直接赏了两人一人一个爆栗,气急败坏喝道,哭笑不得,转身便走—— 他可要快些告诉圆益师弟,可别真让师弟拿这“翠园二害”挖过土的汤匙舀了汤饭,要不,这乐子可大了去了! “喂~,圆慧师兄,那个…我们真的没干什么!” 挥着肉乎乎小手,风吹雪还满脸纯良无害地冲着远去圆慧小声申辩着。 “你快别装了,大师叫我们过去呢!快,吹雪,咱俩对对这两天干的事儿,统一统一口径,可别让咱俩儿去大师那儿成了自投罗网!” 小手揪揪风吹雪袄衣一角,小老虎帽下一双乌溜大眼滴溜溜乱转,小萧尘警惕道。 “对!对!” 风吹雪小脖颈不禁也一发寒,“啃嗤啃哧”磨着小虎牙道:“咱俩定要统一说辞,和狡猾的敌人斗争到底!” “昨天我挖出了两条小蚯蚓,悄悄放到了圆丘师兄被子里面,想看看蚯蚓要是离了土还能活多久!” “嗯……昨天,对,我和圆阐师兄栽的那圃野菊花比赛力气来着,可它们也太不经拔了,几下就薅没了,现在就剩下两三光杆子了!” “我前天捉了只蛐蛐,怕它冷了,而圆业师兄的被子是师兄中最厚的,所以…” …… 小萧尘、风吹雪旁若无人的核对着自己的那些“光辉战迹”,两个小家伙无暇脸上满是自豪与兴奋,最后,当他俩儿再三确定最近确实没有招惹到普渡和尚后,这才……手拉手,雄赳赳,气昂昂,一副听话宝宝模样,理直气壮直向普渡处行去! “大师,在吗?” 推开个门缝,小萧尘虎头虎脑地探头探看,小老虎帽更显小家伙顽皮! “呵呵,萧尘、吹雪来啦,来,过来和尚抱抱!” 见小萧尘这副可爱模样,普渡眉眼也不由浮现一抹笑意,经书放下一旁,把两个撒着欢跑来的小家伙抱在怀中,亲昵地摸摸头,想着接下来怎么开口。 毕竟,他要做的这一切,必定对着两个家伙现在的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造成重大改变! 第二章 改命途 小吹雪机灵非常,一看普渡模样就知有事儿,闪着扑闪扑闪大眼睛看着普渡,萌态可掬道:“大师,您叫我们来,是不是想和我们说什么呀?” “呃……怎么说呢,吹雪呢,自你父母亡故,便由和尚我来抚养,而小萧尘,你父萧施主每日打柴,也将你托了和尚我,由和尚安排你将来一切,而现在,你俩也三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明白点儿事儿了,也该选择自己今后的道路怎么走,学些真正有意义有意思的东西了!” 说的什么东东呀?能吃吗?两个小家伙一脸疑惑。 “哦,就是说,你俩今后要当什么人、要干什么事儿,比如,匠人,如果做一名铁匠,便要为客人锻造打铁!”看着两个小迷糊,普渡忙揉着额头解释,呷了口茶水,再一字一句郑重道:“和尚我呢,也没什么好出处安排与你们,只有两条路给你哥俩儿选择!” “大师,要让我们干什么呀?” 到底还是小萧尘比较懂事儿些,没被普渡一番言语混了脑子,小脑瓜一转,昂头口齿伶俐道。 “第一条路呢,就是和你们圆慧、圆阐等其他几个草堂师兄一样,剃度点戒出家,做一僧人,早晚三炷香,佛前一叩首,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每日里诵经念佛,乐得自在,没有俗世纷扰,而且,你们还可以参悟许许多多深奥有大智慧的……” 说着说着,普渡也不顾两个小家伙听懂听不懂,完全自得其乐,乐在其中! “啊——,和尚呀!大师,我不当!我不当!” 一听要让自己做和尚,风吹雪小肉手立马不满的一把把头上小老虎帽摘下丢在桌上,翘着两根冲天辫,嘟着嘴,挥舞着小手,大声嚷嚷道,还特有自己一番道理,“大师,圆慧师兄说了,当和尚就不能吃肉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炖一锅烂乎狗肉,放口吃个痛快!” 我噗~ 圆慧小子,你给和尚我等着,被打断了正教俩小家伙参悟大道佛经梦中蜃景的普渡原本就有些郁闷,这一听风吹雪言语,差点气得跳将起来,只能咬牙恨恨想道,带着期盼目光望向小萧尘,小萧尘比风吹雪那小子听话多了,说不定…… 看着普渡那热切期盼目光,小萧尘毫不惭愧,学着风吹雪话语天真回道:“大师,圆阐师兄说了,当了和尚就不能看好看姑娘了,所以,我也不想当和尚!” 哇呀呀! 可恶!可恼!可气!可恨! 好汤坏肉里呀! 看着两个小家伙一脸天真,普渡脑上青筋突突蹦得老高,已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不过,他也暗暗下了决心,明天,就从明个儿开始,僧人早课时间提早半个时辰,好好惩治惩治这帮不守清规的家伙,好好培养培养他们的向佛之心,还吃狗肉,看姑娘,统统给老僧四大皆空去! 良久! “哎——,和尚我心中原本也就没抱多大希望你们会剃度出家,所以,你们也只能走第二条路了,这些年,让和尚我教你们些拳脚功夫,等大些了,滚出和尚我翠渊峰,入那江湖历练去吧!”普渡长叹一声,说不出了失落与落寞。 这俩小家伙呀,真以为吃狗肉、看姑娘比当和尚有多好,却不知,一入那江湖,红尘三千滚滚,多少烦忧琐事,多少爱恨离愁,谁人挣得脱,谁人看得破,都得逐流随波,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呀! 还是自己个儿和尚好,落个四大皆空,无忧无恼,不过,自己真的能“空”的了?非也吧! “好!好!大师,我们要学功夫,我们要学功夫!” 果不其然,小萧尘、风吹雪两个小家伙几乎同时高兴地蹦了起来,开心拍手叫道,两双小眼中满是按捺不住地兴奋。 “弥陀佛!” 念声佛号,普渡肃然看着两个小家伙,正色道:“好吧!小萧尘、风吹雪,你俩可愿拜我为师?学武济民、扶危济困!” “我愿意!” 小萧尘、风吹雪毫不犹豫奶声奶气答道。 “嗯,好!现在,你俩给和尚我跪下!” 两个小家伙自听说能学武功,正在兴奋头上,当即,毫不犹豫双膝跪下! “好好给和尚我磕三个头,敬一杯拜师茶,这就礼成了!” 嘭!嘭!嘭!… “拜见师傅!” 小萧尘、风吹雪小哥俩儿磕地也实在,然后,先后歪歪斜斜端了杯香茗敬与普渡,虽然风吹雪一杯热茶泼了普渡半身,可看起来,普渡还是红光满面高兴非常! “好!好!好!萧尘、风吹雪,起来,从今个儿起,你二人便是我和尚普渡俗家亲传弟子,我和尚必将我所会、所有倾囊相授!”普渡手捻佛珠大笑道。 “谢师傅!” 肉肉小手作个揖,小萧尘、风吹雪两个小机灵鬼昂着稚气小脸忙不迭谢道,仗剑江湖,快意恩仇,那是每个孩童都心中都有的一个侠客梦,想学武功,当然要好好拍好师傅马屁了! 看着这两个虎头虎脑小家伙一脸期待兴奋模样,普渡也不再吊两人胃口,直接从盘坐蒲团下取出两本泛黄书册。 左一本为川地茧纸,丝缕纹痕顺滑似茧丝织就,封上以小楷书“天心诀”三字;右一本以打磨极薄的小黄牛牛皮裁制而成,厚厚一叠用浸油麻线穿缝而就,上以行书书就“浩然剑”三字,凌冽剑意直透笔锋而出! “啊——,师傅,这就是那什么秘诀?给我们的呀?”一见两书,小萧尘、风吹雪齐齐一声奶声奶气惊呼,双目闪着兴奋光芒便直扑普渡! “咳咳!” 单手把两书举得高高,看着下方抱着自己腰的小萧尘、风吹雪,两个小家伙可怜兮兮表情惹人怜爱,普渡轻咳一声,面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了然表情,却故作无奈样道:“你们两个小丁点儿,现在大字不识一个,就是和尚我把秘籍给你们,你俩能练的了?” 呃,这个我俩倒真没想过,小萧尘、风吹雪俩小家伙小手揉着脑袋一副苦恼模样,只一霎,便立时挥着小拳头,同仇敌忾地昂首恨恨看向普渡,大大眼睛似在说着:“你这坏和尚,故意耍我哥俩,打!打!” 第四章 流光逝水若华年 “诶~,萧哥,这你可就错了,在我看来,小心谨慎便是,别人不惹我,我绝对不惹他,谁要敢惹我,我一脚踹飞他!” 小胳膊左右一挥,风吹雪在炕上比划了个飞踹动作,是得意非常。 “咳…咳咳!” 听着两人言语,普渡口中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给这俩小家伙当师傅,真要命呀,看把他给折腾的,只得赶快解释道: “小萧尘,在一些小事儿上,略一忍让下倒也没什么关系,可是绝对不是为了让人欺负的,而在大是大非前,则一步不能退;而小吹雪,你说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确是不错,可是,也不能因为别人稍稍冒犯了下你,你就把人家打死吧!再说,和尚我说的小心谨慎,是凡事多个小心,别被宵小之辈暗算了!懂了没?” “嗯!” 两个小家伙乖巧点头。 …… 下午,玩闹时光—— 林中! 青靴不染纤尘,一根发带随意将披散长发束在脑后,一青衫、一白衫,正是足比四年前穿开裆裤那会儿足足高了一倍的萧尘、风吹雪俩小家伙,稚嫩面容依稀相似,有着一份俊雅,可两人此时的所作所为,是彻底破坏了这种美感! 脚下放着一有着木塞的大大黑陶罐,手上各拎根长长杆子,萧尘、风吹雪两人死死盯着不远灌丛中那不时有着成群蜜蜂飞进飞出的偌大蜂巢,口中口水哗哗流着! “萧哥,干不干,咱可好久没吃蜂蜜了?” 手中杆子左右晃荡着,狭长眸子闪动渴望光芒,风吹雪有些按捺不住地撺掇着一旁萧尘。 “干了!” 抹了一把嘴角口水,稚气脸庞有着几分方正,束着的发丝脑后飘扬,萧尘一咬牙道:“待会,咱俩手中杆子一齐挥动,我竖你横,一次性把蜂巢切成四瓣,然后,咱俩就发挥咱特长,给我能跑多快跑多快,跑了再说,被蜜蜂扎了可不是好玩的,等巢中蜜蜂散尽,咱俩再回来取蜜!” “放心萧哥,我这轻功可不是吹的!” “小心吧你!来,一!二!三!抽!” 萧尘说着,手中长杆舞动如鞭,与风吹雪横里抽来长长杆影几近一致,自天向地,一线抽下! “噗!” 一声,两杆,四瓣蜂巢散落灌丛。 “嗡!” 群峰乍起,乌压压一片,遮盖了天空,向二人扑来! “跑呀!” …… “咻!” 蒿草间,一只野兔刚刚跃出,便被一柄如矢飞来飞刀射穿了脑袋,摔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动了! “怎样,萧哥,我的技术也不赖吧!” 这时,一直蹲在不远处的悄然潜伏的萧尘、风吹雪二人才起身走来,一把将兔子拎起,拔出匕首在兔子身上抹了两把,收起,风吹雪这才冲手上已经有只雉鸡的萧尘得意道。 “快点烤吧,开完小灶,晚上还要练功呢!” 目中有着一抹掩饰不住的悲色,萧尘冲一旁风吹雪催促道,就在一个月前,父亲上山打柴,被毒蛇咬伤,不治身亡! “嗯,萧哥!放心!咱今个儿回去给圆慧师兄也来点荤味儿!” 嬉笑说着,风吹雪自顾自捡柴而去,没谁能发现深深隐藏于他那双玩世不恭眸下的那抹黯然的悲! 虽然快乐,也不快乐;虽是欢笑,也非欢笑;小时哭着哭着笑,大时笑着笑着哭;这估计就是成长要付出的必然代价吧! 拾柴,点火,褪毛,剖肚,熟练非常。 一会儿,空旷地上,熊熊火堆前,两只野味便被烤的金黄,热油荜拨直响,散着诱人香味! 大快朵颐后,萧尘、风吹雪这俩小家伙还不忘把吃剩的半只烤兔子肉包起,悄悄带回! “圆慧师兄,今晚的粥如何呀?” “是呀,圆慧师兄?” 翠园草堂,众僧饭后,萧尘、风吹雪围住圆慧和尚,嘿嘿贼笑,问个不停。 一脸老实相的圆慧和尚实是不知今个儿这对“翠园二害”又搞什么名堂,动手威逼他的罗汉棍也比不过这俩十岁小家伙了,只得一脸警惕道: “萧尘、风吹雪,你俩又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我警告你俩,你俩可别乱来啊,不然我找大师告状去,不过,今天的粥还真是好喝呀!” “哈哈…哈哈…” 古怪眼神看着圆慧,二人捧腹! …… 晚上,习武练功—— 八月的夏,星河灿灿,月华如水,倾泻满园。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 “……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鸡犬放,则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屋中油灯火苗跳动,明灭不定,伴随朗朗诵读声,一萧瑟俊朗身影映照窗棂,浩然之气直贯穹庐。 院中。 刷!刷!刷!… 一剑舞动星河灿! 少年儿郎俊且朗,月下铁剑舞连翩,人随剑动,剑随人行,人影绰绰,剑光霍霍,直溅起抖落一地星辉月华! 而在院中今年新建草亭中,一有些年岁灰袍高大僧人,正饮茶赏月,却是普渡。 听着朗朗诵声,看着霍霍剑影,普渡欣慰之下也有几分感触—— 从当年,穿开裆裤、带小老虎帽的小萧尘、小吹雪,兴奋拜自己为师,到而今,春秋一梦十四载,两个小家伙也都长大了,一个个精壮小伙儿,该飞往外面的世界了! “师傅!” 收定剑式,青钢剑归入松纹剑鞘,萧尘乖巧在普渡面前坐下。 看此时萧尘,一袭蓝袍,七尺身形略显魁梧,束发高起,蓝色发带于夜风中猎猎,剑眉入鬓,虎目阔口,坚毅面容有着三分青涩! “小子,这么快就练完了?练得怎么样啊?” 看着含笑盯着自己的师傅普渡,萧尘尴尬挠挠头,有些无奈道:“师傅给的十几套参考剑法,早已练得纯熟非常,可是那个什么人心,我还是一点摸不到边!” 第六章 漫漫前路,雨雪霏霏! “好!” 身手不复,眼力犹在,普渡第一个抚掌赞道。 浩然之气蓬勃如此,浩然剑竟可这般施展,就是当年的他,面对他这弟子吹雪,也是自愧弗如呀! “吹雪你呀,就好抢个先手!” 萧尘无奈一叹,内息轮转,手腕一动,舞长剑如轮重山,轰隆破风,以劈山碎石之势,横斩向风吹雪那斩来长剑! 单论气力,风吹雪是远不如他的,所以,他的选择便是一力降百会,直接以力压人! 第一击,二人毫无闪避,皆选择了硬碰硬! “锵!” 两剑相击,嘶声震颤,其音振聋发聩! “嘿!” 喉间陡一声厉喝,风吹雪手中长剑连颤三颤,便将萧尘那如山击来巨力消弭无形! “呃?” 两剑交击一瞬,萧尘便发觉不对,风吹雪那剑只让得自己手中长剑呼地一颤,便再无动静,不对呀,虽然吹雪气力不如自己,可那般悍然一击,气力也不应该如此之小啊! “轰!” 正惊愕之间,萧尘却猛然发现自己长剑之上,一星浩然之气竟悄悄显现,本着小心谨慎,便要立时运转内力将之消弭,可那星浩然之气竟一霎壮大千万倍,如火山爆发般砰然炸裂,浩然之气滚滚如潮,是直扑萧尘心神! “啊——” 猝不及防下,萧尘只觉脑中嗡地一沉,只堪堪将长剑封锁胸前,便腾腾腾连退三步,吃了个小小暗亏! “嘿嘿,萧哥,我的浩然气不好受吧?” 风吹雪却是贼贼一笑,得意看了萧尘一眼。 再次,猛一踏地,直扑而上,刷刷闪电左右两剑,剑上冲霄浩然气再不掩饰丝毫,剑光如两泓春水泻出,飘忽不定,悠悠直斩萧尘左右肋! “来得好!” 见识了浩然气厉害的萧尘也学乖了,斜退一步,手腕一转,手中如辉长剑顿时化作十几剑影,破风嗤嗤,如电斩向风吹雪斩来之剑! “嘭!嘭!嘭!…” 火星四溅,一连串长剑涩哑交击声响起。 风吹雪击来的那飘忽两剑,每一剑其上蓬勃浩然气还来不及悍然扑出,便被萧尘闪电数剑,将其上附着的浩然气一缕缕击的溃散消弭,而没有了浩然之气附着的长剑,自然挡不住萧尘那迅若雷霆之剑! 一击之下,气力远不如萧尘的风吹雪,是飘然而退! “吹雪,我这快剑破你那浩然气,你可服气?” 咧嘴一笑,萧尘趁势逼上,剑势如风,闪电连斩! “看我这一剑!” 一声轻喝,风吹雪周身浩然气兀地一涨一缩,那些笼罩身周的多余浩然气竟一下脱离了风吹雪自身蓬勃浩然气,丝丝缕缕,如银蛇般,流窜入剑,仅仅一霎,没有风吹雪的灌注,如雪剑身上竟也透出了丝丝浩然气,实是诡异之极! “呜~” 风吹雪粲然一笑,只轻轻一挥,手中长剑便犹如有生命般,兴奋呜咽着,如一尾白羽,曳曳斩向萧尘斩来的十数剑影! “好!” 普渡禁不住又是一声叫好,假如刚刚萧尘快剑破浩然气让他称赞的话,那么,风吹雪身剑能如此契合,自身澎湃出的多余浩然气竟能流转到所持长剑上自行存在,那就真的让他惊叹了! 如果猜测不错,这次,萧尘快剑很难抵挡吹雪的浩然剑了! 果不其然! 嘭!嘭!… 长剑连击数下,而风吹雪那斩来灿灿长剑散发的浩然气依旧没有丝毫削减,看到这一切的萧尘终于面色大变了! 随即,萧尘牙一咬,兀然强行催动那只得入门的《天心诀》。 周遭景致皆入眼底,轮转不休,脑中霎时一片空明,天心即我心,我心即我意,天心诀起,手腕轻动,长剑如虹,携凛冽肃杀无上剑意,嘶风猎猎,恶狠狠斩向风吹雪那斩来长剑! “铛!” 沛然交击,两人剑中浩然气与无上剑意是同时消弭无形,二人腾腾连退,因为风吹雪气力略弱缘故,还比萧尘多退了一步! “好厉害的一剑!萧哥,我认输了,看来我是揍不成你了!” 乱发飘扬,白衣猎猎,还未等萧尘说什么,风吹雪便无奈拱手认输道,并冲萧尘悄悄眨眨眼。 “那是当然了,我要让吹雪你揍了,那得多丢人呀!” 其实萧尘刚刚就是想认输来着,毕竟,《天心诀》初入门的他,也只能偶一施为《天心诀》中那无上剑意,而吹雪的浩然气,可是取用无尽的,相斗之下,自己必败,不过吹雪既然暗示自己,给自己这个面子,他愿意认输,自己当然也只好顺坡下驴了! “哈哈,吹雪,还是你萧哥厉害吧!” 众僧哄笑,只有和尚普渡隐约看出了两个家伙的一点猫腻,不过毕竟不是当事人,也不能肯定。 …… “小子,别给和尚我丢脸啊!” “萧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 …… “我去你娘的吹雪,师傅,你们回吧,我走了!” 漫漫前路,雨雪霏霏! 第七章 八方名动,来顺酒家! “扑棱棱!” 各位,翠渊金莲花该摘了,和尚嗜茶,实走不开,我徒萧尘将代和尚我赴会——绑着如此意思竹管,双翅一振,灰鸽飞出翠渊! 一时间! 八派大震,江湖沸然! 那个昔年曾以一己之力毙杀拜火老教主赫连崇明,被誉为“正道第一人”的大和尚普渡,竟还在他那翠渊峰翠园草堂,天天悠哉悠哉活的好好的! 而现在,自己懒得出山的他,却又让他的弟子萧尘代他参加八月十六梁州落花山庄,正魔八派齐聚一隅的“龙虎大会”,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让他的弟子也争个年青一代“正道第一人”当当?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即使你随随便便一件事,在一些疑心者胡思乱想、一些有心人推波助澜下,也会让它变得不同寻常! 短短几天,一条“昔年‘正道第一人’普渡弟子萧尘将携‘年青一代正道第一人’名头,横扫参加龙虎大会的诸方豪雄”的消息,不胫而走,遍传江湖,其火爆度仅次于八月十六落花山庄正魔八派将要举行的“龙虎大会”,迅速成为江湖人士茶余饭后之谈资! 萧尘之名,无人不识! 当然,这个名字除了让那些一心倾慕江湖侠少的怀春少女夜不能寐外,更多的是无穷的麻烦! 正道五派年青一代,各个把萧尘视为强有力的隐性竞争对手! 魔道三派,尤其是拜火教,作为杀了他们老教主、踩着他们的脸上去的“那个人”的弟子——萧尘,可是他们不遗余力、不择手段想要铲除的对象! 很多人都在恶意猜测着,估计那位拜火教圣后——赫连怡,为给自己老爹报仇,把人家“三杀”台阶都快要踏破了吧! 三杀! 江湖有八派,天下贵五姓,三杀送人行,一隐本无形! 八派、五姓、三杀、一隐,这般势力划分中专以杀人为生的江湖三大杀手组织——剑州剑阁、越州越人阁、敦煌鬼窟。 虽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花了大把银子雇佣“三杀”来击杀萧尘,但,他现在确实还好好地! 因为时间宽裕,难得出来一次的萧尘自也不急着赶路,作为一个刚刚钻出大山的雏儿,他白天闲逛,夜间赶路,一路逍遥,是走走看看! 各个村子间窜行卖些盐巴小货的挑担货郎,偶尔一声惊天地泣鬼神地吆喝,那独特叫卖嗓音都足以让他嘿嘿乐个半天! 行走市上,来往行人人山人海,小贩摊上玲琅满目,各种言语人声喧闹,让他头昏脑涨、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可也会在,每每偷儿将罪恶之手探向他包袱的一瞬,挥手狠狠打落,然后,看也不看直接前行,只剩偷儿流着泪,看着自己个儿红肿的老高的手,拼命捂着嘴,心中哀嚎不已! 一碟茴香豆,一壶老酒,他能安静坐在路旁酒家,听那些喝的脸红脖子粗的醉汉相互对侃个小半天! 可是,当萧尘听到两个行脚路人议论盛名满天下的“萧少侠”时,他才明白他现在名头之盛,还有这一时无二名头下的重重危机! 当即,心中警觉的萧尘再不耽搁,日夜兼程,八月十二便到了梁州境内。 离的梁州城东落花山庄近了!不足百里了! 路上,提刀拿棍的闲散江湖人士也多了起来,他们或正或邪,不统属于八派,背后也没什么有力靠山,这次完全慕着“龙虎会”之名,前一群后一伙相跟着,凑热闹而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钻个空子,打个架杀个人什么,能够出人头地,一飞冲天! 不过,江湖舔血江湖亡,江湖儿郎江湖老! 在这偌大江湖中,勾心斗角,你死我活,这些江湖儿郎想搏个安康,是谈何容易! 而现在,一路无事易名秦二的萧尘,正混在一群闲散江湖汉子中,彼此大声谈笑着,向落花山庄赶去 可,越是一路无事,越是快到落花山庄,萧尘心中却越是惊醒,如芒刺在喉,一股莫名危机感是时时笼罩于他身周,让他是不舒服之极! 他清楚恩师普渡和拜火教血仇,也明白盛名之下会给自己引来怎样的麻烦,可,他并不担心,十七年来,首次出山,谁认得他,除了包袱里那张能证明身份的请帖外,谁知道眼前这个蓝袍粗犷大汉“秦二”,就是那名动江湖的“萧尘”。 再说,该布置的人家肯定一早都布置好了,他要做的,只是泰然处之而已! 只要过了这一段路,到了落花山庄,即使拜火教之人再怎么仇恨自己,也会顾累名声,只能光明正大的来,而接招不接招,还不是全看自己! 至于那些嫉妒自己的正道年轻一辈,顶多面上玩些小花招,以他本事,何足惧哉? …… 汪来顺! 一个三十多岁瘦小精悍有点小聪明的人,一个被汪家村一村人暗地里叫着名字眼红地骂为“贼老鼠”的人! 不为他由,只为—— 五年前,当仙霞派梁州分堂老堂主刘占云归老田园,在梁州城东的刘家庄修起一偌大落花山庄之时,还在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刨食讨活的汪来顺,便敏锐地发现,他汪家村外大道上,梁州城到刘家庄间,来往行人明显增多,而且都是那种大块吃肉大秤分金江湖舔血之辈! 于是,脑子活泛的汪来顺果断舍弃本业,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东拼西借的,在他们村外大道上,搭了个凉棚,请村里识字先生写了个“来顺酒家”,弄些简单酒菜茶水,卖与路上行人! 没想到,一年下来,生意是出奇的好,借村里人的十几两银子还了不说,到头来还净赚了一百多两,第二年,凉棚换成了三进的木屋,还请了个二手厨子…… 如此这般,五年下来! 虽然还是“来顺酒家”之名,可,盖起了二层酒楼,雇上了跑堂伙计,请上了城里大厨,前面酒楼,后方客舍,汪来顺是赚了个盆满钵溢,在汪家村算是发达了,也怪不得他那群穷乡亲眼红,背里骂他“贼老鼠”。 第八章 丑俊,诡 这些天,看着店内那猛增食客,瞅着道上如此多的江湖人士一波波地赶往刘家庄,多了个心眼儿的汪来顺忙让店里伙计小心打听了下,这才明白,原来正魔八派要在刘家庄落花山庄开什么龙虎大会,这才有如此多的江湖豪强赶去,等再过几天,赶着赴“龙虎会”,路过他店的人会更多呢! 这让汪来顺欢喜于能捞更多银子的同时,也加了小心,这些江湖人士,脾性正邪各异,一言不合愤然动手可是再正常不过,可别一个伺候不好,被人家砸了自己这小店,那时,自己可有泪没处哭去! 于是,再三叮嘱店里小二小心伺候的汪来顺,还是本着小心谨慎,顶个皂巾,一身窄袖缎子衣,自己个儿往店门旁一站,冲那些个他一个都得罪不起的江湖好汉们,一个劲儿点头哈腰,迎来送往! 如此之下,还真就没出什么事儿,但,这般小心之下,却让这个有几分小聪明的汪来顺,发现了他店里其中两拨客人的一些诡异之处。 一拨是两个眉目俊朗的青衣劲装汉子! 初七晚上,这两个青衣汉子便住到了他‘来顺酒家’,一直到现在,每天啥事儿不干,就是在酒楼一层一张靠窗桌上坐下,要一壶小酒,一小碟花生米,便和泥塑铁打似的一动不动,甚至话也不多说一句了! 只死死盯着外面大道,像是在着等什么人! 就这般,两人天天能从早上一直坐到傍晚,而壶中酒、花生米还是不动丝毫,要不是他们还记得叫饭吃,汪来顺真把两人当做泥胎木偶了! 而第二波,则有些诡异了,是四个一身破烂灰麻衣裹身,长得怪模怪样足以吓哭三岁婴孩儿的中年丑汉。 四人! 一个眼白上翻,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瞪一眼都能吓死人,还就好拿他双死鱼眼胡乱瞪人! 另一个,一对耳朵中间不知被什么掏了个大洞,跟狗啃似的,前后呼呼透风,他还特好笑的把手指穿过,像模像样把玩着。 第三个,鼻子整个被剜掉了,那块儿手指摸得黑乎乎,一片污垢! 而最后一个,上嘴唇彻底没了,一排粘着饭粒菜叶的黄板牙大咧咧露着。 这四个丑汉实是丑到了极致,还一人拎一破布包裹,鼓鼓囊囊,应该是短兵器一类的吧,汪来顺猜想着。 这四个一身破烂灰麻衣丑汉是在那两名青衣劲装汉子住进他店的第二天来的,和那两名青衣汉子一样,这四个丑汉一住下也不走了! 这四人在和那两青衣汉子相邻的另一临窗桌子坐下,给了大把银子,好酒好菜叫上,甩开腮帮子就是个吃,大口吃肉喝酒,大声交谈叫嚷,酒肉上个不断,每天能从早上一直吃到晚上,还余兴未尽! 真怀疑这四个丑家伙是不是饿死鬼投胎! 再向里瞥了眼已成为自己“来顺酒家”一道亮丽风景线的那四个正大吃大喝丑汉,由得这些大爷去吧,汪来顺苦笑一声,继续面带谄媚微笑,热情招呼着出入店内的各色江湖人士。 …… 落花山庄,后园招待八派来客所在,一处依着假山构建的颇大院落内,书房。 凤钗云鬓,淡施鸭黄,一身瑰丽艳红紧身裙裳,一貌美妇人手上展着张以炭笔简单几笔描就的一人物头像素像—— 两笔剑眉自显刚毅,虎目阔口颇是悍勇,小笔触勾绕出的长长发带于脑后飘扬,下面潦草几字点出了所穿衣饰颜色,而这栩栩如生绘出之人,赫然便是萧尘。 美貌妇人,正是当今拜火教圣后——赫连怡。 美眸恨恨盯着眼前素像,又像是看向他处,赫连怡咬牙喃喃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过,老娘我既杀不了你普渡,也不介意从你这小徒弟身上收些利息,你这徒弟要是死了,我相信你一定开心的要死吧,呵呵,我相信我父亲也是。” 想到父亲,赫连怡又是一阵神伤,良久,才饶有兴趣的再次看向手上素像,“这人绘作功底不赖嘛,可究竟是谁在帮我,还能有机会绘下这萧尘样貌,真如雨失惊那家伙所说,街上一人撞他怀里,给了他这就跑了?哼,老娘可不信!” “娘亲,别在屋里闷着呀,和女儿一起去江叔那儿逗小江煜吧!” 屋外,一声女音袅袅响起! …… “我勒个天呀!这太阳太他娘毒了!秦老弟,你说咱啥时才能到那落花山庄呀?” 背上大大无鞘虎头刀刀锋森寒,折射道道刺目华芒,睨着火辣太阳,大汉大步走着,大手抹了把额上汗水,冲一旁萧尘瓮声瓮气抱怨着。 这位头戴皂巾,一袭黑袍,个头与萧尘等高,却比萧尘足足粗壮了一倍有余的魁梧大汉,正是化名秦二的萧尘路上结识的莫州汉子——张元。 “应该快了吧,张哥,咱再忍忍,你看这些家伙不也热得满头是汗吗,你多瞅瞅他们心里就平衡了!”虽然萧尘也热得够呛,但也只能一指左近同样相跟一路热得骂娘的十几江湖汉子,这般安慰道。 “嘿!老弟到会找乐子,不过,看他们这群熊样,老哥心里头舒服多了!” 全不顾自己也是如此一副熊样,看着被汗水蒸煮众人,张元很是幸灾乐祸,又冲萧尘兴奋道:“对了,秦老弟,你说哪个什么萧尘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真能在龙虎大会上横扫群雄,就不怕魔道三派蹦出个狠茬子来拧了他脖子,太他娘猖狂了吧?我张元都没敢放如此狂言呢!” “横扫群雄倒不太可能,但,也应该有些本事吧!不过,他们打他们的,咱看咱的热闹,也挺好的!” 老子他娘的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萧尘郁闷呀,他要深切地对那些江湖上以讹传讹之辈报以十三分鄙夷,一面答着张元,一面也只能心里自我暗示宽慰着,“我不是萧尘,我现在是秦二,张元那混蛋污蔑的不是老子,老子可不能在意呀,不然满江湖的人都他娘的在议论老子,老子还活不活了,对,老子现在是秦二!可我,怎么还是感觉我就是萧尘呢?” 第九章 烧刀子,杀意 “打吧,打吧,八大派打得越狠,老子越高兴!” 完全不知自己是在对着和尚骂秃子的张元,还满心嫉妒着那个大出风头的“萧尘”,一听萧尘说“看热闹’,立马大声道出了所有闲散江湖人士的心声。 “诶!张哥,快看,前面那家酒楼,咱哥俩去好好喝几盅,吃了饭,消消暑,下午再去那什么落花山庄!” 看着前面遥遥人进人出来顺酒家,萧尘一拍张元肩欢喜道,赶了一上午路,着实累了。 “好啊,他娘的总算有个歇脚地儿了,可快热死我老张了!秦老弟,一路上你张哥都没机会和你好好喝顿酒,这次,我可要让你看看你张哥海量!” 摘下背后虎头刀,大手拎着,张元快步向酒楼行去,冲萧尘示威性地眯了眯眼,得意道,意思很明显,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小子灌倒! “好,那小弟就领教了!”看张元摆出斗酒架势,萧尘也毫不示弱爽朗道,大晌午的,这荒凉地,得饮一碗烈酒入喉,确实是人生一大快事! 不过,萧尘握着剑柄的手却不自觉越发紧了,离的落花山庄越近,他娘的他越是感觉心绪不宁,似要发生天大的事儿般! 不管其他,二人步入来顺酒家,径自选了张靠墙桌子坐下。 放下虎头刀,张元一声,“小儿!” “两位客观,可要吃些什么?”一身短小褐衣,小二忙不迭跑来道。 “给爷们炒四个你们店的拿手热菜,要快,再来两斤熟牛肉,最重要的是,酒,给我和秦老弟一人来坛够劲儿的酒,你说呢,秦老弟?” 张元大声说着,目光挑衅似的看向对面萧尘,内里却有一丝警醒之意,嘴角微微瞥向窗下,那两名青衫男子处。 “好,小二,就照这的来!” 萧尘依旧豪情万丈道,心中却道果然,冲张元微一点头,示意已知晓,并且,对他这位路上结识的张哥,没有为了躲事儿直接告辞离开,而且还能旁若无人的与他相坐一处,暗中提醒他,心中评价更高了一分! 其实,刚入酒家一瞬,萧尘便感到四道冰冷而毫无感情的目光如锥子般狠狠刺在了他身上,上下打量扫视着,直让他遍体生寒! 正是那两名靠窗而坐的青衣汉子,虽仅仅一霎,便恢复如常,但,他们本来就想没掩饰什么,所以,依旧被萧尘所觉察,再加上对面张元目中警醒,萧尘近乎肯定,他一路所提放的种种危机,都将在这来顺酒家来个彻底了结,且,靠窗那两个青衫汉子肯定牵扯在内! 可,虽然,萧尘发现了那两个青衣俊朗汉子毫无掩饰的目光扫视,但,他却没发现—— 与那两青衣汉子相邻坐着的四个丑汉中的翻白眼丑汉,在两名青衣汉子目光打向萧尘一霎,这名翻着白眼大吃大喝叫个不亦乐乎的破烂灰麻衣丑汉,眼角余光也自两名青衣汉子那儿转到萧尘身上,虽然只是很隐蔽地匆匆一扫而过,但,手中抓着流油羊腿往口中大塞的动作却也一滞! “两位客官稍等,我们店的烧刀子绝对会让两位满意。” 面带笑容,小二匆匆退去,这些进出吃食的江湖豪客们好的就是一口烈酒,他们怎能不准备? 不大会儿功夫! 四个热菜、熟牛肉齐备,两大坛烧刀子连同两个大号海碗一同送了上来,一坛酒三斤,三碗一坛酒,正是最正宗的烧刀子! “好酒!来,张哥,咱俩干了这碗,再说其他!” 起身,一掌拍开酒坛泥封,抖手哗哗倒了满满一碗,顿时,浓烈酒香弥久不散,清冽酒水碗中打着旋儿,萧尘冷冷扫了一眼已知被发觉此时再不掩饰冰冷目光打来的两名青衣汉子,手中酒碗冲张元高高举起。 “好,老子就喜欢秦老弟你这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性子,来,干!” 张元哈哈一笑,腾身而起,哗哗开封倒酒,一碗清波荡漾,两碗轻轻一碰! “咕嘟咕嘟~” 鲸吞牛饮般,清冽烧酒大口灌下,初一入喉,便觉一团烈焰在喉间熊熊燃烧,倾入胸腹,呼呼腾起,直贯天灵,七窍通达,岂一个辛辣爽快了得,让人不禁顿生一股睥睨天下的豪迈之意! “好酒,好酒啊!张哥,小弟现在也不瞒你了,我便是张哥口中那口出狂言的小子萧尘,而现在,请张哥先站一旁,待小弟料理些麻烦,等完事了,小弟再和张哥痛饮!” 一抹嘴边酒水,萧尘冲张元深深鞠了一躬,道出本名,待会搏杀危险太大,他实不愿将刚认识两天、觉得颇对意气的张元牵扯进来,平白无故让人家为他趟这趟浑水! 接着—— 长袖一甩,萧尘抬手一指窗下那两名现已起身冷冷看向萧尘丝毫杀意不掩的青衣俊朗汉子,面无表情道:“两位一直盯着萧某,看来是有事儿呀,不如过来喝杯酒水如何?” 目中无悲无喜,脑后长发猎猎,神态尽是不羁,偌大天下,他萧尘惧谁? 先前,稍有些眼力见的江湖人士,大都早已注意到了萧尘这桌与两名青衣汉子那桌诡异气氛间的针锋相对,相信两桌待会儿肯定得打起来,早就往后移了移座位,兴致勃勃地等着坐山观虎斗呢! 这时,一听萧尘报出了名姓,这些个就爱看个热闹的江湖草莽更加激动了,这一位都是这些天声名鹊起的“年青一代正道第一人”萧尘了,那敢打萧尘主意的那俩青衣汉子岂非更加了不得了,一会儿打起来,肯定是一场龙争虎斗呀! “呃,他就是这些天传的沸沸扬扬的萧尘呀?” “应该是了,你说他和那两人打起来,谁会赢呀?” “没比过,谁知道呢!” …… 这些正忙着喝酒吃肉的闲散江湖人士一看有热闹可看,当即本着最敬业的看客精神,碗筷一放,哗啦起身,四下一退,三两议论着,是兴致盎然! …… 第十章 十二暗剑,横生! “你说什么屁话?老子才不管你是秦二还是萧尘,但你叫了老子一声‘张哥’总是没错,现在你有了危难,却想让你张哥袖手旁观,是想也别想!” 一听萧尘让他置身事外,张元当即一拍桌子,怒声道,大手一握虎头刀,悍然无畏瞪向那两个一话不答缓步走来的青衣汉子! “张哥……” 握剑的手为之一颤,萧尘心头一阵莫名感动,却再说不出什么拒绝感激言语,只两字,“小心!” …… “喝一杯?抱歉,在下从不和死人喝酒!你呢,子幽?” 如谪仙临尘,视世间无物,两名青衣汉子联袂行来,第一步,无声无气;再一步,身上陡然爆发出凌厉气机,似一柄出匣长剑,是剑锋森然;下一步,凌厉气机直贯霄汉,如长剑搅动漫天风云,剑噬天下英豪…… 仅三步,两人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如缩尺成寸般诡异行到萧尘三步外,气机凌厉如冲天神剑,是摄人心神,旁若无人般,左一青衣汉子冲右侧汉子道。 “哎呀,不好意思,我亦不好与死人同饮!”右侧汉子撇撇嘴,满是嗤笑。 什么?子幽?这冲天剑气也唯有…… 如潮滚滚浪涛般凌厉气机冲击下,那一星黑色高大身影如一海中礁石是巍然不动,张元身子略一前倾,握刀狂笑道:“哈哈,张某以为是谁,竟如此咄咄逼人,原来是剑阁十二暗剑的王子敏、赵子幽两位呀!” “啊——,什么?剑阁?原来是剑阁,果然,也只有轻狂书生龙笑生所创剑阁,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对眼前这位风头正盛的萧尘出手吧!” 众人恍然,滋滋称叹。 “剑阁!十二暗剑!王子敏!赵子幽!” 一抹深浓于碧天的蓝,九天之下,孑然而立,视那如怒海狂涛般冲天剑气冲击于无物,萧尘冷冷凝视着王子敏、赵子幽二人,一字一顿道。 “呵呵,我没去惹你们,你们倒来惹我,也好,两位既然来了,那就都别走了!这酒估计你们也喝不上了,待料理了你们,等萧某有了时间,定去剑州剑阁找龙阁主好好讨教一番!” 似说着一件微不足道事情,萧尘面无表情淡笑道,长剑出鞘,幽幽在手,嗡鸣不已,与擒虎头刀时刻准备发动悍然一击的张元相视一眼,便要先下手为强,腾身攻向王子敏、赵子幽二人。 “姓萧的,在我俩面前,你竟然用剑,嘿嘿…” 他剑阁可是用剑的祖宗,一见萧尘拔剑,王子敏便是嘿嘿一笑,神态万分倨傲,随即,恢复冷峻! 刷—— 一枚二尺长色泽暗沉犹如血染的锋利短剑,近乎同时自王子敏、赵子幽二人袖管滑出,正是十二暗剑成名兵器——暗剑。 “呼~” 右手初一握暗剑,王子敏、赵子幽周身那冲天凌厉气机便似被暗剑一口吞噬般霎时消弭无踪,二人立时便如那不会武的常人一般,再无丝毫气机蓬勃,只是依着缓缓韵律,如恋人般痴迷地一下下轻轻抚摸着那深深暗红血槽更显妖异的如血剑身,只偶尔冷冷一扫便要击来的萧尘、张元两人,胸有成竹如此,竟似完全不打算抢攻! 就这时! “四…四位客官,可不可…可以别在小人小店内动…动手呀?” 看着自家店内,眼看便要开打四人,终是担心小店被砸,坏了自家生意,暂时压过了心中畏惧,远远靠门瑟缩身子往前挪了挪,汪来顺陪着笑,大着胆子颤声道。 “给老子一边去!” 这头上你小子捣什么乱,擒刀右手护在身前,张元扭头狠狠瞪了汪来顺一眼,只瞪着这小子直缩脖子,这才嘿嘿一笑,直接一锭五十两银子随手甩去! 五十两啊,五十两,这可是他来顺酒店一月的盈利!打吧,打吧,你们想怎么打怎么打! 汪来顺目中闪过一抹贪婪,赶忙抓去,摸摸看看,小心揣入怀中,似又不忍见到自家小店被砸场面,悄悄背过头去。 四人!再次!一触即发! 可! “咯~!” 一声沉闷难听之极打嗝声悠悠响起,那四个穿的和叫花子差不离的中年丑汉中双耳钻孔汉子,破烂衣袖抹了把满是油渍大嘴,拎着手中破烂包裹缓缓站起,自顾自惬意道:“他娘的,老子多少年没吃着这么一顿好饭了,痛快呀!” “老二,不错,咱哥几个着实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了!” 另三名一身破烂灰麻衣丑汉也几乎是同时抹嘴起身,一脸回味模样,那个翻白眼丑汉长声感慨着,完全视萧尘那边的剑拔弩张于无物! 可,就是这四名破烂灰麻衣丑汉那旁若无人的一声嗝儿,两句闲谈,却生生将萧尘四人对立紧张气氛打破,萧尘、张元冲出身形立时一滞,王子敏、赵子幽二人抚剑动作也顿时停了下来,四人皆一脸警惕,面带愤怒地狠狠盯向那一脸吃货相的四名丑汉! 不为其他! 只为四名丑汉那一声嗝儿,两句闲谈! 双耳钻孔丑汉那一声中气十足的饱嗝儿,正好在张元横握虎头刀,精气神凝一,正要悍然击出之际响起,直接把张元先前所蓄之势生生打断,让张元只得强行收手。 而双耳钻孔汉子那一句惬意言谈,那一个如闷雷般的“他娘的”,同样恰到好处的在萧尘提气纵身扑出之时喝出! 至于翻白眼丑汉那感慨言语,听上去普普通通,其实更是高绝,前半句至“咱哥几个”为止,每一个字词音节竟是完全契合于王子敏、赵子幽二人抚剑韵律,似要与他二人相和,而后半句,却毫不掩饰地引导着二人以错误韵律抚剑! 一声嗝儿,两句闲谈,竟如此轻易地打破了四人对峙之势! 故此,前一刻还剑拔弩张的萧尘四人,惊骇之下,立时警惕盯向那四个破烂灰麻衣裹身的丑汉! 而场中众人则更为吃惊了,这四个一身破烂灰麻衣丑到人神共愤的家伙是谁呀?哪儿来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什么?竟然敢搅和剑阁十二暗剑同如今风头正盛的萧尘动手?是确有本事,还是脑子不够用? 但,众多看好戏的江湖豪客们一看萧尘四人脸上凝重警惕神色便恍然了,敢情这四个一脸吃货相的丑汉是真人不露相呀!心中好奇更甚了! 第十一章 暴起,杀无穷! 不知装的还是故意! 这时,四名丑汉中那个缺了半拉嘴唇上排大黄板牙大咧咧露着的丑陋汉子,才貌似“不经意”看到萧尘四人那恶狠狠瞪来目光,拇指指甲依旧不懈地抠着大黄板牙牙缝中的肉丝,慢条斯理道:“我说你们四个瞪什么瞪呀,舞刀弄枪好勇斗狠有什么好的?一个不小心就是断胳膊断腿,我大哥、二哥也是为了你们好,又不是什么非死不可的!” “再说,万一把这来顺酒家砸了,我兄弟四个吃不上好的,你们四个不更罪过大了去吗?来来,都是江湖儿女,握个手,喝杯酒,尽释前嫌如何?” 黄板牙丑汉说着,似生怕萧尘四人忍不住打起来砸了店自己没了好菜可吃,怀里揣着那鼓囊破烂包裹,同翻白眼丑汉、双耳透孔丑汉、没鼻子丑汉,四人砸着嘴,快步向萧尘四人走来,一副拉架的老好人架势! 什么吗? 难道这四个一脸吃相丑到惊世骇俗的丑汉真是为了一点儿口腹之欲来帮店老板拉架的,那小子未免太好运了吧? 看着身子依旧在店门口瑟缩着,得了银子脸上有着掩饰不住喜色的汪来顺,观战江湖人士纷纷猜疑,心中也腹诽着:“这四个丑家伙可别真丑人多作怪,真把那四位就要开打的架给拉开了,让老子们白等一场!” 这四个丑汉真是来拉架的? 握剑之手紧了紧,萧尘心中也一阵惊疑。 陡—— 异变突生! “桀桀…,萧尘,去死吧!” 一幅拉架老好人模样的四名中年丑汉初一近前,面容陡然变得狰狞起来,丑陋恶心中透着渗人的疯狂凶残,一声狞笑,破烂灰麻袍一荡,是纷纷直扑萧尘,宽大衣袖下,八只大手闪电一扬! “刷!刷!刷!…” 无影针、梅花针、袖箭、飞刀、铁蒺藜…无数闪着幽幽蓝光的淬毒暗器嗤嗤破空,如疾风骤雨般罩向萧尘! 刚洒出密密麻麻暗器,在四人狞笑声中,八只手再次一晃,八柄弯钩一点尖上闪着幽幽蓝芒的离魂钩自衣袖滑落手中,离魂夺魄般,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玄妙弧度,是狠狠刺向萧尘要害! 淬毒暗器离魂钩! 双管齐下,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亦救无可救!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无解死局! “鬼窟——牛鬼蛇神!” 看着那熟练高明的弹射暗器手法,看着那铺天盖地射向萧尘暗器,看着那勾出淬毒离魂钩,张元脑中不禁浮现出一个阴杀了诸多成名人物的臭名昭着组合,目中闪过一抹惊色,脱口道。 但,对萧尘如此处境,张元却也不敢或来不及相救,只手中虎头刀呼呼一旋,如大棍左右击出,小心拨打掉临近己身的几枚幽幽淬毒暗器,这玩意儿挨上可是要没命的! “牛鬼蛇神,糟了!快!先杀萧尘!” 这四个一脸吃相丑到惊天地泣鬼神的丑汉竟是鬼窟“牛鬼蛇神”四人,这让剑阁王子敏、赵子幽二人一惊同时,几乎毫不犹豫,身形一纵,如雾飘忽般,于丑汉四人后,紧随那漫天洒下暗器是直扑萧尘! 暗剑斜起,二人前倾身子同如血暗剑一线,无声无息,无匹无阻,两道暗红血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萧尘,正是剑阁“天杀七十二剑”,天下数一数二的方正猛烈之剑! 这次,雇佣他们剑阁杀人的主顾——那位拜火教圣后赫连怡,为了给自家老爹报仇,让那和尚普渡“好好开心”一下,可是拿出了不菲的订金——雪花银三万两,一旦完成,另有七万奉上! 要是一旦被鬼窟这帮人不人鬼不鬼丧心病狂的家伙得手了,定金原数奉还不说,那剑阁多年名声可就毁在他俩手里了! 无信不立,杀手组织亦是如此。 所以,王子敏、赵子幽二人才要抢在牛、鬼、蛇、神前杀掉萧尘,但,一见那铺天盖地淬毒暗器、幽幽勾去离魂钩,他二人便明白,如此攻势之下,任谁在其中也凶多吉少了,但,也只得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先攻上去再说! 一旦萧尘无恙,仍可一战,他二人正好闪电将其解决,不给鬼窟牛、鬼、蛇、神机会,如此猎杀,倒也不算坏了杀手道上规矩。 牛、鬼、蛇、神变脸攻击就在一瞬,萧尘虽有些猝不及防,但,他可不是白给! “给我开!” 萧尘一声怒喝,身子一拧,长剑起萧风! “刷——” 一道银弧脚下乍起,如星河奔腾暗夜,瀑风旋绕而上,直上九天,银辉一片! 一剑大野起星河! “噗噗噗噗…” 一霎,萧尘整个人便被白茫茫灿灿剑光笼罩在内,是密不透风,密密麻麻无数闪着幽幽蓝光的淬毒暗器接连扑撞在剑锋之上,如一场散开花雨,是纷纷落地! “你么这群小人!” 接着,萧尘切齿,抖手一挥,长剑如滚滚大江倒卷而下,悠悠一颤,八道璀璨剑芒似暗夜明星骤然亮起,如矢击出! “锵锵锵…” 点星乍起,火石电光,八点如星灿芒与牛、鬼、蛇、神四人自诡异角度恶狠狠勾来的八柄幽幽离魂钩悍然撞击,是锵声不绝! “哈哈,还有你们两个!” 内息轮转,战到兴起,萧尘是哈哈一笑,大剑一挥,嘭嘭两声,两道如虹剑光似飞羽流电后发先至,宛若星火贯天,与王子敏、赵子幽二人那携划割天地之势如一线血芒幽幽击来的二尺暗剑轰然相撞,是各退三步! 仅仅一瞬! 依着“大野星河”“长河倒卷”两式,萧尘破尽牛、鬼、蛇、神四人精心布置、使无数英雄殒命其中的双管齐下攻势,手中大剑一式“两分天下”亦与王子敏、赵子幽二人手中暗剑平分秋色! “哇,不是吧!好厉害的身手!” “真是实力了得呀,果然不愧为‘年青一代正道第一人’之称!” 这下,所有观战江湖人等是尽皆叹服,滋滋称奇,而鬼窟牛、鬼、蛇、神、剑阁王子敏、赵子幽,这对萧尘进行袭杀的六人,则更是目瞪口呆! 第十二章 酣战,杀戮 持剑在手,长身而立,蓝袍猎猎,发带飘舞,这一刻,萧尘真如那九天神人临世,怒目盯着六人,霸气绝伦长声道:“剑阁的,鬼窟的,十二暗剑,牛鬼蛇神,管你们什么,萧某何惧,来,来,再战!” 话音未落,身形一动,便扑向鬼窟牛鬼蛇神中的那个“神”——那位没了半拉嘴唇,露着上排大黄板牙,拎着离魂钩,现在嘿嘿阴笑个不停的中年丑汉,萧尘最恨便是此人,就是这黄板牙丑汉最先装好人上来拉架来着! 长剑舞动如风,剑剑刁钻之极,是狠狠攻向那黄板牙丑汉,萧尘只一个心思,先料理了这家伙再说! …… “哈哈,萧老弟,我来助你!” 微微一震,张元对萧尘如此表现也是惊异不已,大喝一声,脚弓如勾,千钧力发! “呼~” 直接挑飞面前饭桌,连汤带水劈头盖脸砸向牛鬼蛇神中翻白眼、没鼻子丑汉! 接着,张元胳臂一晃,青筋如虬龙突突暴起,抡动虎头刀,轰隆破空,以万夫不当之勇是狠狠劈向剑阁赵子幽! 萧尘破围展露如此惊天本领已让翻白眼、没鼻子二丑汉心惊不已,又见萧尘一意攻杀黄板牙丑汉更是惊怒,正要齐上围杀萧尘为同伴解围,便见——身侧饭菜酒肉、汤汤水水,连同饭桌是当空呼啸砸来! 只得! “该死的!” 没鼻子丑汉怒骂一声,腾身起,旋腿如风,狠狠一脚踹出,“砰”声酒桌碎裂,远远散落一地,二人四柄离魂钩幽幽点刺,将那些随酒桌一同漫天砸来酒坛、盘碗一一点破! 一切,落地,落定! 再看二人,破烂灰麻衣整个湿漉漉,一身一脸的汤水肉条菜叶,翻白眼丑汉左眼角贴着半片淋着汤水的菠菜叶,没鼻子丑汉缺了鼻子那块,一条流油五花肉正得意摇摆着,要看就要掉到嘴里……两名丑汉是狼狈搞笑之极! “好汉子!” 一见那轰隆斩下虎头刀,赵子幽叫声好,知道不可力抗,身子一倾,避过虎头刀刀锋那无匹锋芒,闪电直扑而出,青影飞纵间,暗沉如血暗剑自下而上平平斜撩,一线暗剑,一道暗淡血芒以撩天之式是直刺张元胸腹! 毫无花哨的剑式,猛烈无匹的剑势,这,便是剑阁十二暗剑! “哼!看老子的!” 看着那刺来幽幽血芒,张远冷哼一声,大脑袋一扑棱,圆睁目中闪过一抹悍勇及疯狂,是不闪不避,直接抡大棍般,大手抡动虎头刀,刀面如雪灿烂,向那一星掠来青影,直接拍黄瓜般狠狠拍下! 一见张元这般两败俱伤打法,再看那拍下刀身,赵子幽心中郁闷非常,如此下去,他手中一线如血暗剑肯定能刺中张元,可他也会被拍成一滩烂泥,和这种不惜一死也要弄死对方之人交手最他娘憋屈,他死你也得死! “你这个疯子!” 可他可不想死,看着那隐隐觉得有些熟悉打法,赵子幽只得怒骂一声,身子一斜,向外掠出,避过拍下大刀,暗剑平举,再次以无匹之势攻来! …… “铛铛铛…” 银芒挥洒,剑如风如电,似急风骤雨,萧尘手中长剑一剑剑,一剑快似一剑,向黄板牙丑汉斩下,打得黄板牙汉子是只能死命挥舞离别钩,竭力抵挡那刁钻、绝妙而要人性命的每一剑! 两相交击下,高下立见,黄板牙丑汉左支右突死命搏击,也只堪堪自保,是危在旦夕! “还不死!” 萧尘冷哼,身子左右诡异晃动几下,避过两耳穿洞丑汉打来的十几淬毒袖箭,手中长剑不停,银辉连闪,左右接连四剑,迅若奔雷,是霸气十足斩向黄板牙丑汉! “该死,该死的!” 怎么惹了这个煞神,黄板牙汉子心中怒骂,萧尘快剑下,他甚至连暗器也来不及发,只得竭力挥舞手中两柄离魂钩死命抵挡! “呲啦!” 但,两人眼力判断终究差了一筹,黄板牙汉子勉强只抵挡得萧尘霸气绝伦的三剑,第四剑,长剑如虹,紧擦黄板牙汉子右手下挡离别钩斩下,一剑便在其右腿上拉了一个一尺长的深深口子,是皮肉翻卷,鲜血喷溅! “啊——” 腿上生生拉一道口子是什么滋味?只听黄板牙丑汉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子不自觉如虾弓下捂着伤口,右腿基本是不能动了! “死吧!” 身影飘忽,萧尘避过双耳透孔丑汉挥舞幽幽离魂钩织就的死亡之网,长剑一荡,狠狠击出,与冲上王子敏如电击来的一线如血暗剑悍然相撞,借力下,如一片蓝羽轻轻飘荡到勉强保持蹲着捂着伤口惨叫不已的黄板牙丑汉身侧,冷峻面容掠过一丝不忍,依旧手起剑落! “噗嗤!” 一剑之下,鲜血四溅,黄板牙汉子扑地,头、左肩与身两分,牛鬼蛇神——“神”死。 他杀人了,他竟然杀人了! 看着那灿灿血珠淌落的如雪长剑,看着黄板牙丑汉那痛苦惊恐难以瞑目双眸,看着脖腔中有力喷出的殷红鲜血自尸身下地面上涔涔流淌,那沾染着灰土的鲜血,那渐渐消逝的生命,都让萧尘这个刚见了点儿世面的山里小子战栗、发抖! 他不愿如此,不想如此,可,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不得不如此,你不杀人,人就会杀你,所以,即使战栗,即使恐惧,也得继续将杀戮进行下去! “老四——” 虎毒不食子,禽兽亦是相对于外人,当看到相处多年亲如兄弟的黄板牙丑汉死在萧尘剑下,两耳透孔汉子和远处正抖落抹擦着身上脸上肉丝菜叶一身狼狈的翻白眼、没鼻子丑汉,三人当即便狂怒了! “姓萧的,给我去死!” 双耳透孔丑汉悲喝一声,破烂左袖一甩,十几闪着幽芒的淬毒无影针洒向萧尘,而后,幽幽离别钩舞作狂,点刺勾划,直扑萧尘! 没鼻子、翻白眼丑汉也不顾狼狈,提离别钩,杀向萧尘。 “呵呵,都死吧!” 见黄板牙丑汉身死,暗自加了三分小心,王子敏嘿嘿一笑,轻轻一抚二尺如血暗剑,轻身一纵,化作一道青色残影如鬼魅扑向萧尘! “嗤!” 暗剑横握于胸,重重一划,一道血芒横亘,直斩萧尘当胸! 第十三章 酣战,兄弟,销魂 “何必呢?” 不知问人问己,萧尘幽幽一叹,长剑漫天一卷,无影针悉数卷落,淡淡一看那舞作狂的幽幽离魂钩,状若疯狂搏命击来的双耳穿洞丑汉,真是可笑,这般失去理智下,如此破绽百出招式,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所以,很自然—— “嗖!” 长剑如电,一刺一收! “噗通!” 双耳穿洞丑汉重重前扑于地,汩汩鲜血自脖项处那个前后透亮孔洞喷出,两柄离魂钩脱手坠地,牛鬼蛇神——“鬼”死! 萧尘转头,看着那挥作一线如血色浪涛以无匹之势急速迫近胸前的二尺暗沉暗剑,看着暗剑后王子敏那虔诚于剑的肃穆神情,以及瞄向自己流露出的昂扬战意,目中有着欣赏! 剑阁中人,爱剑成痴,果真不凡,如果不为敌人,这种简单纯粹之人倒是成为朋友的不二选择! 但,他们是敌人,只能活一个;但,这家伙毕竟差一些,所以嘛…… “死吧!” 萧尘冷冷说着,手腕一转,手中长剑同样横扫而出,一道银辉乍起,涤荡八方,却与那横来一线血芒交错而过! “你…” 王子敏大惊,却也不及,眼看着自己一线如血暗剑横里划割至萧尘胸前不过一尺,其再避无可避之时,“噗嗤!”却被萧尘一剑开膛,肚肠一地,十二暗剑王子敏身死! 这,便是一寸长一寸强;这,便是经验眼力高低! 当王子敏二尺暗剑施展出“天杀七十二剑”中如此猛烈攻杀招式的同时,他也就自动放弃了无缺的防守,故此,萧尘手中三尺二青钢剑才可不管不顾,一击得手! “呲——,这人果然了得,万不可与之为敌呀!” 见萧尘眨眼劈杀牛鬼蛇神中鬼、神二丑汉,将剑阁王子敏一剑开膛,一霎,搏杀之势实现惊天大逆转,围观众人皆惊叹! “他奶奶的,这接的是什么任务?该死的!这家伙哪是我们能对付的?” 再见双耳穿洞丑汉被萧尘一剑贯喉而死,看着一袭蓝袍气势凌然的萧尘提剑长身而立,原本疯狂扑来的翻白眼、没鼻子丑汉终于清醒了,着实认识到了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心中暗骂着,握着离别钩,也不往上冲了! 兄弟情谊虽重,但可没有自个儿小命重要,翻白眼、没鼻子二丑汉一时踌躇了,不知是进是退,或者如何来退! “子敏!” 兄弟惨死,赵子幽大叫一声,却也并未失去理智,只是在张元挥虎头刀如抡长棍般的不要命打法下,更为警惕了,反击地也更很了,青影霍霍,射出扑回,一道道如血锋芒一次次在张元胸前身后隐秘处骤然闪现,是惊险无比! 知道孤身一人已不可能杀死萧尘的赵子幽,现在琢磨的是撤走于何时最为合适! 看着满身汤水饭菜狼狈不堪的翻白眼、没鼻子丑汉踌躇不前模样,出山首战便崭露锋芒的萧尘却是意气正浓,对敌人,他可从不心慈手软! “让我来送你俩上路!” 清喝一声,萧尘提剑直扑二丑汉,他可不想放虎归山,遗祸无穷! “老三,走!” 翻白眼汉子一咬牙,气急败坏喝道,同没鼻子丑汉相视一眼,破烂长袖一甩,洒出漫天幽幽暗器直打萧尘,一跺脚,便要抽身飞遁,虽然没完成任务回去肯定要被诘难,可也比丢了性命的强! “哈哈,想走,都留下吧!” 萧尘哈哈一笑,长剑恣意挥洒间,万点灿芒拨打落漫天幽幽暗器,身影丝毫不停,对转身要逃的二丑汉,呼,如怒涛大江,直接一剑狠狠横扫而去! “去死!” 后方大剑无情扫来,只一转身逃,便是死,可,不逃也没活路呀!翻白眼、没鼻子二丑汉也彻底疯狂了,赤红着双目,嘶声一喝,挥舞幽幽离别钩,朝萧尘周身上下恶狠狠勾点而来,死,也要带上这家伙! “安心去吧!” 萧尘虽只是“天心诀”初入门,可心境招式却也不会因为翻白眼、没鼻子二丑汉搏命攻击出现不必要的疏漏,长剑舞动,银辉烁烁,剑风霍霍,对二丑汉那以命换命的搏命招式,一一沉着应对,是毫不慌乱! 抽个空当,噗噗两剑,将满心不甘的翻白眼、没鼻子丑汉刺翻在地,至此,江湖上那恶名昭着阴了无数成名人物的鬼窟“牛鬼蛇神”组合,全部葬身萧尘剑下! 看着滴血长剑,看着倒下五人,看着那被血水泥土浸染的尸身,萧尘一阵恍然,这就是江湖?这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不是等有一天他遇上了比他还厉害的人物,下场也会是如此呢? “张哥,把这小子交给我了!” 这般想着,萧尘身形丝毫不停,提剑直扑与张元战的正酣的赵子幽而去! “嘿嘿!是吗?” 侧里低头一窜,避过张元轰隆斩下虎头刀,赵子幽抚着暗色暗剑,看向萧尘,冷冷一笑! 刷—— 青袍一荡,轻身一纵,赵子幽如一道青色电光似的,以人鬼莫及之速是直扑店外,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几个纵跃,便消失在了烈阳下荒野之间! “他娘的,这小子好快的速度!” 看着赵子幽施展如此极速逃遁,大手拎着几十斤巨型虎头刀,张元第一个破口大骂,一脸抱歉看向萧尘,道:“萧老弟,真不好意思,老哥没给你留住这小子!” “张哥可别这么说!你没和他们一样在我背后来那么一下子,小弟便感激不尽了,怎敢轻言抱怨!”剑在手,此时,萧尘看向大汉张元,面上尽是不愿相信,踌躇一霎,还是语调怪异长叹道。 “小弟若不是留心看到大哥你那如怒雷狂涛般不死不休的霸道刀法,还真难相信,越人阁两百越甲中的‘雷云棍’竟可以以刀法施展开来!如果我猜的没错,越人阁那边派来截杀小弟的,便是张哥了吧?” 虽是疑问,却满是坚定。 看着张元那张一阵白一阵红的脸,萧尘身影有些落寞,依旧自语着:“我说嘛,哪能平白无故的,半路上就跑出一让我意气相投,一见便欲引为知己,相见恨晚,连身手都让我赞不绝口的好手来?我说嘛,怎么剑阁、鬼窟的杀手都纷纷现身了,怎么越州越人阁的人还没来呢,是耽搁了行程?呵呵,原来早到了我身边了!” “哈哈哈哈…” 这就是江湖,全他娘的算计诡诈勾心斗角,欺骗欺骗还是欺骗,说到最后,萧尘持剑在手,长笑不已,双目泪水不自禁淌落! 许久,许久! 两指一擦泪痕,看着张元,萧尘肃然道:“张哥,你走吧,我不会让你杀我的,我也不想杀你,回告你们阁主,再想杀我,让他自个儿来!” 被萧尘识破,张元脸上是红白不定,尴尬非常,他是个莽汉,确实接了自己父亲越人阁副阁主张狂的命令来杀萧尘,可,一路相处下来,和萧尘甚为意气相投的他,却说什么下不了手了! 一面是父亲命令,一面是兄弟情义,两方之间,如何兼顾?张元纠结之下,不帮不杀,只轻易牵制个赵子幽! 可现在,一切都已不可挽回! “萧老弟,张某的确是越人阁派来杀你之人,但,我也确实想交你这个兄弟!嗨~!现在,事已如此,一切都晚了,可,我永远认你这个兄弟!” 一跺脚,虎头刀背起,似费了极大气力,张元咬牙一字一顿道:“兄弟之道,贵乎坦诚,先前我欺骗了萧老弟,是我不对,不管萧老弟你原不原谅,在这里借这几位兄台一碗酒,张某向萧老弟赔不是了!” 张元说着,大步走到靠角落一桌,拎起一酒坛,哗哗满满倒了两碗,拿起一碗,冲萧尘一举,也不管什么,咕咚咕咚,一口干下,是转身便走! “我,越人阁二百越甲副统领,张元,永远认你这个兄弟!” 张元的声音还在萧尘耳畔回荡,其人却已走出店外,往来路而回。 “永远认我这个兄弟…” 擦剑归鞘,缓步走来,看着眼前荡漾着异彩的酒水,萧尘喃喃着:“兄弟!” 举碗,一饮而尽! 如火烈酒入喉! 两字: 销魂! 第十四章 逃之夭夭,桃之夭夭! 江湖浩浩,人生渺渺,一叶小舟飘摇! 一入江湖,萧尘才知道自己以前对江湖的那点憧憬是何等的虚妄,有多么的可笑,在这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江湖,你讲的那些什么公平正义、行侠仗义,你想的那些什么……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走到头来,也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纯属他娘的狗屁! 又即使,你搏得下这些,但,这以万千诡诈欺骗、无数尸骸鲜血筑就,以无上权力与绝世美姬装饰成的骷髅殿堂,真是你所想要的?你真能享受得了? 但,无数人依旧围着这个空虚而苍白的目标奋斗不止,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譬如! 前一刻,萧尘才初战展锋芒,力挫三大杀手组织袭杀,此时,那些个被萧尘无双战力惊得嘴都合不拢的一众江湖人士,立时呼啦啦一群全数围了上来,全变着法儿拼命巴结着萧尘,是不放过一丝可能出头想机会! “萧兄弟真是好手段啊!连江湖上赫赫凶名的牛鬼蛇神、十二暗剑,竟也不是萧兄弟一合之敌,只配做兄弟你的剑下亡魂,真是英雄出少年江湖一代更比一代强啊!老朽赵元功对萧兄弟可是佩服得紧啊!” “老赵你快给老子我闭嘴吧,刚才一见萧兄弟其非凡气度,我王霖便看出了,那几个家伙根本就是白搭的料,你看看,果不其然吧!萧兄弟,在下对八派之事可谓是了如指掌,萧兄若有所需,在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喂!掌柜的,快叫几个人把这几个家伙的尸体拖出去埋了去啊,怎么还扔在这儿碍我们萧兄弟的眼!萧兄弟,某家是…” …… “咳咳…,我…那个,诸位,在下先告退了啊!” 见如此多人涌来谄媚示好,对此完全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的萧尘,为了不出丑露怯,只能干咳几声,桌上随手抓了块熟牛肉,是落荒而逃! …… 落花山庄后园,一处宽敞院落内。 亭台花榭,小桥流水,午后丝丝缕缕灿灿金阳点缀下,如一池碧波秋水,显得是分外安逸! “咯咯~,快呀,来呀,快来呀,小江煜,来,过来啊,到姐姐这儿来!让姐姐抱抱!给你好玩儿的哦~” 肤如凝脂,眸若秋水,长发如瀑,垂鬟分肖,一点红羽点缀其上,于柔美中平添了三分俏皮,一身鹅黄裙裳,一十五六高挑少女坪上蹲踞着,张着两只雪白藕臂,冲地上一两三岁小男孩儿咯咯娇笑招呼着,声音如银铃般泠泠响起,似环佩交鸣,宛若那百灵鸟轻声啼叫! 打破了午后的静谧,一时碧波潋滟! “哦~哦~,姐姐,抱!抱!” 踏着茵茵草地,晃着肉肉小手,小男孩儿肉嘟嘟小脸上两片红晕,满是兴奋,口齿不清嘟囔着,略有踉跄一步一蹦跳,兴奋跑来,直扑在少女怀中! “乖,乖!方姨啊,看咱小江煜,真是越来越可爱了,一点都不像江叔那家伙,整天冷冰冰凶巴巴,实在是太可爱了!” 柔柔抱着,如玉俏脸亲昵摩擦着小江煜肉乎乎小脸,少女瞥向远处树下静静蹲着着一身浅色纹痕淡蓝裙裳带着淡淡浅笑柔柔看着这畔光景的年轻貌美妇人,贝齿紧咬恨恨道,对那位小时候就爱捏她小鼻子的江叔——血刀门门主江一子,她可记得紧! 看着眼前温婉美妇,想着那时方姨初跟了江叔的光景,那是的江府,可是天天的激战连天,噗~,差点笑出了声。 谁能想象,当初被江一子在集上一眼相中,大呼“老子就要她了”,强掳而回后,依旧抵死不从,抹脖子上吊、百般挣扎逃跑,无所不用其极,足足死命折腾了一年多的卖艺女子方忆柔,在有了自个儿的孩儿之后,竟然会变得……相夫教子,如此温柔! “难道结婚生子真的是所有女人……不,就是老死,本姑娘也不找那些臭男儿!” 想到前些时外出经过,专门去看了眼幼时照料自己无微不至的诗韵姐姐,那个如诗般的女子,自己印象中那位仅次于娘亲漂亮的女子…… 灶台前,那蓬头垢面满脸黄斑粗手粗脚的诗韵,松垮垮腰腹上罩个破旧围裙,正给屁股后面跟着的那三四个高矮各异的脏兮兮鼻涕娃做饭的场景,少女眉头便不由浅浅蹙了起来,似是面对什么大恐怖般,浑身便是不由一抖! 怜爱看着少女怀中一双乌亮小眼滴溜乱转上下乱瞅的孩儿江煜,方忆柔冲少女一副此中光景你不了解的无奈模样,开口调笑道:“煜儿,他还乖?萱萱,方姨告你呀,这小子可淘了去了,我是恨不得一天揍这小子八遍!你看吧,这小家伙儿一会要不把你折腾到郁闷,你方姨和你姓?” “真的?我可不信!” 赫连萱萱娇笑着,这么小的小家伙能有多淘气?三四岁的,正可爱着呢,摸着小家伙毛茸茸小脑袋,除了姓氏,连她娘赫连怡那泼辣性子一同继承下来的她是根本不信! “姐姐,你的…我的…玩的。” 两只肉肉小手抓挠着,胡乱拽着揪着,小江煜冲赫连萱萱稚气讨要着,他可还记得这位姐姐说要给他什么好玩的! “哦——看!” 身后一掏,一头上有着一簇大红花的可爱布娃娃被赫连萱萱挡在身前,在小江煜眼前晃着。 “哇!好可爱啊!谢谢…姐姐!” 小手兴奋抱着布娃娃,小江煜立马挣出赫连萱萱怀抱,跑到一旁自顾自玩儿去了! 看着小江煜自个儿玩的不亦乐乎,几步蹦跳到方忆柔身旁蹲下,玉手揪弄着脚畔小草,赫连萱萱展颜笑着:“方姨你看,小煜儿多乖呀!” “还乖呢?这是这小子喜新厌旧的快!你刚进来的时候,这小子粘着你玩儿,有了布娃娃,立马跑一边去了,方姨敢说,不出一柱香功夫,这小子肯定又换了好玩的了!”理着鬓角秀发,方忆柔小嘴微撇自信道。 果然! “姐姐,姐姐,头发…红的毛毛…我要我要…” 仅仅片刻,玩腻了布娃娃的小江煜,立马又看上了赫连萱萱头上所饰的那根红色翎羽,红红的,柔柔的,好可爱,欢快蹦跳着,伸着小手稚声追要着。 “啊!不行啊,小江煜,这个可不能给你呀,给了你姐姐就不好看了……方姨,我先退了啊!” 看着再三解释身后依旧锲而不舍追要着“红毛毛”的小江煜,赫连萱萱郁闷之极,方姨所言果真半点不假,这小子太他奶奶淘了,自己只能一溜烟跑了! 逃之夭夭,桃之夭夭! ps:努力整改中,求收藏、求推荐,一切求! 第十六章 落花山庄,迎,宴 “该打!” 看着羞恼打来秀手,江一子勉强一咧嘴,难看一笑,给了赫连怡一放宽心的表情,冷冷道:“而这些,无论哪个,都和你拜火教关系不大,但,只要能杀了萧尘那崽子,给怡姐你好好出口恶气,这便是赚了,不是吗?” “呵呵,一子所说倒是不错!” 听得江一子宽慰言语,看着那丝毫不做作诚挚笑容,赫连怡心中忧虑立时便一扫而空,不自禁微微抿唇一笑,艳若三春桃花,是风光无限好! 只要能让那普渡秃驴不痛快,她便痛快了! 可,一想起这些时的一些琐事,赫连怡便又是一阵不快,纤细五指紧攥,冷笑道:“可恨这些五派的老杂毛们,好好活着不就行了,就好闲的没事儿找事儿整些虚的,在这儿给老娘开那什么龙虎大会,还除魔卫道,呵呵,看来还是死的不够多呀!还有,擎龙堡凌云那个老不死的,姑奶奶好言相请,他却借口不来躲在天柱峰上看好戏,人家五派同气连枝,咱三家都齐不了,这叫什么事儿?” 江一子却是毫不在意,左手五指哒哒轻叩石几,寒意无限道:“死得不够多,那就让他们多死几个,凌云那老狐狸不来倒也好,反正来了也不和咱姐弟齐心,再说,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正道五派,又有那几个齐心了,这次不过是怡姐手下的李堂主把他们给吓着了,临时联盟一下,给怡姐你个下马威罢了!” 而后,江一子又森然一笑,慨然道:“可只要咱姐弟俩齐心,哪能让他五派好得了好去!” “这倒是!” 赫连怡颔首,的确,有江一子血刀门与她拜火教一起,要实力有实力,要人才有人才,要手段有手段,即便五派齐上,又有何惧? 二人正说着,远远一绿衫汉子匆匆行来,十数丈外便不敢在前,自家门主同贵客交谈,他一个小小血刀门弟子可万万不敢搅扰。 “过来,什么事儿?”话语冰冷,不着一丝感情。 “禀门主,普渡弟子萧尘已至落花山庄外,五派中人正要联袂相迎!” “什么?” 江一子、赫连怡同时一惊,怎么可能,这小子怎么可能还活着? …… 落花山庄,绿柳茵茵,石狮蹲踞,碧瓦高墙,阁楼亭台,望之睥睨! 笑嘻嘻递上请帖,斜挎剑,萧尘惬意倚在左一石狮上,静静等着,心中胡乱思咐着:刘占元这老小子,真他娘不简单呀,修得起这等豪华庄园,看来在这梁州护法任上,仙霞派的银子不知被这狗日的捞了多少! 片刻! “弥陀佛!不知萧施主远道而来,贫僧有失远迎,万望恕罪!恕罪!” 伴随一声佛号如怒雷炸起,落花山庄黑漆鎏金大门“吱拗”大开,脚登罗汉鞋,一身褐红袈裟,一高一瘦,两名慈眉善目中年僧人率先迎来,双手合十道。 “萧贤侄一路奔波,辛苦了!” “萧兄,终于来了啊,想煞小弟了!” 其后,面上挂着让人不自觉亲近地和煦热切笑容,仙霞、天山、昆仑、玉虚、法门五派耆老弟子,是纷纷出迎。 “不敢不敢,小子何德何能,竟让了凡、了空两位大师和诸位前辈长老亲自降阶相迎,实在是罪过,小子萧尘,在此见过诸位前辈、师兄了!” 不是吧,黑老瓦盖天,黑压压一片,自己一个后辈晚生,有什么地方值得正道五派这么隆重迎接他?萧尘一时也有点发愣,忙持晚生礼抱拳道。 “弥陀佛,萧施主客气了,尊师普渡,一副济世慈悲心肠,天下无人不知,犹记得,大僧当年,以一己之力毙杀拜火魔教赫连老魔之壮举义行,实是大扬我正道之威呀,而萧施主今日能以一己之身赴龙虎大会助我正道五派,更是肝胆义气无双,贫僧相迎何足道!” 口诵佛号,左侧高个儿僧人肃然道,直接给萧尘扣了一顶大大高帽子,“大师之言有理云云”,一时间,一众人也纷纷称是,对萧尘完全表现出一副倾慕自谦模样! 喂? 不是吧,这是咋了,龙虎大会没人了都,正道五派死绝了都,看把他这顿夸得,脑袋上都长犄花儿,好像正道五派就剩下一群酒囊饭袋了,就指着他一人在龙虎大会上死战扬威呢? 他,一个,血战整个江湖的魔道邪人? 咋?是怕他不死?还是咋的? 正道之人多虚伪之辈,恩师此言果然不错,看着正道五派众人那副笑眯眯模样,那良善笑容掩饰下的丑恶嘴脸,萧尘心中便是一阵恶寒,哼,你们装,老子比你们还会装,想让老子当那出头鸟,没门! 当下,萧尘一副局促模样,连连惶恐抱拳道:“大师谬赞了,小子可万万担当不起,小子初出茅庐,可还要仰仗诸位前辈、师兄多多指点照应一二呢!” “萧施主一路奔波,咱们还是请先萧施主入庄歇息,有什么话待会儿再好好叙谈不迟!” 见萧尘一副老子就是不上当你能奈我何的模样,褐色袈裟一荡,右侧清瘦和尚前迈一步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拒客于门外,可不是什么待客之道。 “对,对,萧贤侄,快请!里面走!” “萧兄,走,咱们小一辈可的好好聚聚!” “萧施主好好歇息就是,待晚些时候,贫僧再向萧施主好好介绍诸方英豪!” …… 谁傻?谁比谁傻多少?马上,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笑容,五派一众人等簇拥的萧尘,热情笑谈着,向庄内快步行去。 夜,天上群星烁烁,月轮高悬,银辉倾泻,假山、楼台、殿阁……偌大落花山庄,整个披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淡淡银纱,如梦似幻,飘渺非常! 知了烦躁的叫个不停,空气中弥漫着特属于夏夜的燥热,大半个落花山庄处于喧闹之中,年青一代正道第一人的到来,五派自然要盛大欢迎! 灯火辉煌,佣人往来,着着浅色裙裳的漂亮小侍女轻快跑动,将一碟碟珍馐、一壶壶美酒飞快送往前厅会英殿,是热闹非凡! 正道五派欢宴,更显的落花山庄后园东北角,那拜火、血刀两派的冷清! ps:继续求收藏推荐! 第十七章 群英会 龙虎大会,法华寺挑头。 故,此时的萧尘,正由先前率先出迎的两名中年僧人中高个儿僧人——法华寺达摩院首座了凡领着,向宴会中最里的地位最高的一桌行去,准备一一将五派此次赶赴落花山庄龙虎大会的长老耆宿介绍与他! “萧施主,这位便是昆仑派掌门彦博略彦施主!”双手一合十,了凡冲那名青衫中年汉子谦逊道,他达摩院首座可比人家掌门弱了一筹! “啊——,原来是彦前辈!前辈‘沛然一剑’冠绝江湖,前辈之名,小子也时时听恩师提起,是如雷贯耳,没想今日能够得见,小子真是三生有幸!见过彦前辈!” 看着眼前面容冷峻男子,萧尘连忙恭敬施礼,原来是彦博略啊,昆仑的实际掌舵人,与他师傅普渡同辈,一剑沛然彦博略,这名头可不是凭空飞来的! “萧贤侄过赞了,快快不必多礼!” 虽是一副亲和谦逊口吻,彦博略却一抚下颌,坦然接受了萧尘称赞,小小晚辈拜礼,他彦博略自然当得起,转言便道:“在下虽未与尊师普渡谋面,可对大师昔年风采也挂念得紧,不知大师普渡可还康健与否?平日做些什么呀?” 老小子你不安好心啊,看着听了彦博略这句话,纷纷露出探寻目光的众人,萧尘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微微一笑,拱手不卑不亢道:“恩师身体健朗,日日种菜养花,天天礼佛诵经,一顿比小子我都吃得多,烦劳彦前辈挂心了!” “哈哈…,好,好,大师康健就好!”饮一杯西域来的加了冰鱼的葡萄酿,彦博略抚掌大笑,掩饰尴尬。 “弥陀佛!” 了凡也帮衬着,冲彦博略同席那位,一席白衣如高山万年积雪冰寒冷冽迫人之极的中年虎目汉子微一点头,对萧尘言笑晏晏道:“萧施主,这位便是韩成轩韩施主!” “小子见过韩前辈!” 韩成轩呀,萧尘忙深施一礼,又一个大佬,天山派掌门韩成轩,一手“松涛剑诀”独步武林,门中律下最为森严。 “萧施主,这位…”了凡一一向萧尘介绍着。 “小子见独孤前辈!” 仙霞派掌门独孤晔,“太玄剑典”意境圆润悠远,玄妙不可测! “原来是虚劲道长,果然仙风道骨不凡,家师托晚辈向玉阳真人问安了!” 虚劲,道髻道袍,灰发飘扬,九州天下诸道庭之祖——玉虚教长老,一手《挽丝诀》精妙绝伦,此次玉虚教赴龙虎大会带队之人! 而萧尘口中的玉阳真人,则是和法门寺燃木大师、拜火教赫连崇明、擎龙堡凌云老魔同一辈老怪,玉虚教的太上长老,其自创“抱朴诀”,是绝世无双。 “小子见过赵前辈!” “罗前辈,罗前辈,小子久仰大名!” “见过卢前辈!” …… 妈的,怎么这么多老家伙都比老子辈儿大,这些老不死的,就他娘的会装模作样,等你们死绝了,老子混成老不死了,看老子怎么作威作福,腰疼得厉害,心中骂着,深谐在没有成为老不死前最好尊敬现任老不死的萧尘姿态谦卑到了极点,一一恭敬见礼。 “徒儿,过来,你带萧施主认识一下我们五派年轻一辈的俊杰英豪!” 介绍完最里一桌,了凡一拂手,招过一眉眼细长僧人,对萧尘道:“下来便让我徒觉慧领着萧施主尽情放松一下吧!” “萧施主,请随小僧这边行来!” 一手檀木佛珠,一手俩酥油饼,肥嘟嘟肉脸满是明媚灿烂,小眯缝眼,一身明黄僧袍,觉慧冲了凡一颔首,自来熟般冲萧尘含蓄一笑,蹭着萧尘便往五派年轻子弟聚集的那几桌行去! “萧兄,这儿!” 束发窄冠,方脸阔口,一身洒金青衫,眉眼中透着淡淡儒雅,看也不看对面那道消瘦人影,遥遥冲萧尘一举杯,青衫男子一饮而尽! “萧施主,这位就是叶青云,仙霞派年轻一代第一人!”口中大嚼着酥油饼,眼角一扫儒雅男子,觉慧在萧尘耳畔轻声道。 “好,叶兄,来,喝!” 近得前来,上下打量,锋芒暗敛不露丝毫,豪爽义气不张狂,这样的人能结交自然再好不过,当下,萧尘冲叶青云爽朗一笑,一抱拳,随手抓起杯中酒,同样豪爽的一饮而尽,西域葡萄酿,酸酸甜甜,夹着冰鱼,一杯如喉,倒也可口! “哼,这俩东西也算的上第一,什么玩意儿?” 对面,一声不满冷哼乍起,贴身单薄灰色丝袍衬的那道消瘦人影更加的刻薄冷厉! “这是哪家的在吠?” 妈的,谁他娘针对老子,过来喝杯酒也不行?萧尘毫不犹豫怒道,侧首冷冷盯着那道灰色人影,那嚣张到极点的面容,冰冷,桀骜,眼高于顶,唯我独尊…… “**说谁狗叫呢?” 原本就因萧尘声名盖过自己略有不忿,一听萧尘言语,灰色人影怒瞪萧尘,立时骂道,手中酒水微澜,随时有掷出可能! “你说现在谁在吠?” 萧尘也怒了,放下酒杯,轻声冷冷道。 “呵呵,薛兄好大的脾气呀!” 淡淡抿一口殷红如血的酒水,轻蔑看着灰袍男子,叶青云戏谑道,完全一副帮架萧尘的架势,看来灰袍男子刚刚说出那番刻薄言语,与此人也不无关系! “三位施主何必呢,大家好吃好喝都好吗!” 看着灰袍男子就要掷出手中酒杯,萧尘、叶青云也明显同仇敌忾,觉慧忙打哈哈道,他可不敢让这三位打起来,不然还不让师父罚死自己! “恕薛某不奉陪了!”一甩衣袖,抽身便走,灰袍男子靠到角落一桌,冷冷注视着萧尘他们这畔。 最后一点酥饼抹入口中,觉慧低低道:“萧施主,莫生气,那人叫薛万山,真自以为自己天山派韩掌门首徒有多了不得似的,生性最是狂傲,整天牛气哄哄,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和我们几个是完全合不到一块儿!” “觉慧师兄所言不错!和姓薛的那家伙置气可不值得,不说他肯定不是我哥哥对手,就是山里他三师弟杨万青,他也远打不过!对吧,哥?” 粉红裳衣飘飘,一娇俏少女**依着一白袍俊逸男子,莲步走来,美眸便含情脉脉盯着觉慧,直盯到觉慧胖脸通红如一张大大红布,这才发现新大陆般娇声道:“哎?觉慧师兄,你脸红什么呀?啊?” ps:求一收藏推荐! 第十八章 势,局,搅 “小僧…小僧…脸哪红了?彦施主莫说笑了!” 肉肉两手捂着通红肉脸,指缝间看着粉衫少女那如玉妩媚娇颜,凹凸有致身材,觉慧不由自主结结巴巴道。 “诶?觉慧师兄,出家人可不打妄语呀?” 那**依着粉衫少女的白袍俊逸男子,也对觉慧调笑着,而后转头瞪了一眼粉衫少女,佯怒道:“小妹,看你把觉慧师兄逗的?” “师兄心乱喽,这么红的脸还不红呀?”叶青云也嘿嘿贼笑着怪叫插口。 “呃……” 觉慧支吾难语,红通通胖胖肉脸羞赧到了极点,可爱至极,只能拿萧尘做挡箭牌,一把拉过萧尘,慌忙道:“来,萧施主,小僧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女施主便是彦掌门千金彦茹小姐,而这位男施主便是彦家公子晏舒!” 彦茹,晏舒? 兄妹? 自己怎么咋看这两人**模样都像是情侣?难道现在兄妹也能情侣了? “彦兄!彦妹子!” 萧尘目中满是诧异,但他可不敢将他的疑惑表露出来,只二指轻捏酒杯,冲彦家兄妹、叶青云一举,对觉慧依旧怪声道:“哎,觉慧师兄,在下也很想知道师兄为何脸红呀?” “哈哈……” 看着觉慧局促模样,叶青云、晏舒哈哈大笑,举杯一饮而尽! “师~兄~!” 媚眼如丝,彦茹长长一声甜腻师兄,“萧兄,请!”玉手纤纤,红唇润泽,金樽玉酒荡漾万彩,同样豪爽饮尽! “觉慧师兄,小妹听说擎龙堡的凌云老魔不来了,这下我们正道有五派,魔道只剩两派,我们占据着绝对优势,看来此次龙虎大会,我们肯定能把血刀、拜火两派打得抬不起头来!” 小手撕下一丝肉丝,灵舌俏皮一探,卷入口中,彦茹话语虽自信满满,却一副求教口吻,毕竟,即便她是彦博略爱女,知道的八派消息比一般正道弟子多些,但人家觉慧是龙虎大会发起一派法门之人,自然知晓更多隐秘! “弥陀佛!” 一挠头,觉慧声诵佛号道:“这倒不是彦施主所想这般,擎龙堡原本就是魔道三派中最末一支,基本上全靠凌云老魔一人独木支撑,虽然其子凌楚天、大护法洛耀英、二护法铁雄皆是不世出好手,十二分堂堂主也各有本事!” “但,擎龙堡地处江南,水泽遍地,受环境所遏,即使他再发展也不会有多大发展头!依仗天险天柱峰,是固守有余,进取不足,威胁远逊于拜火、血刀二派!故,这次正魔八派龙虎大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而我们正道五派如何在本占优势之下,彻底压制血刀、拜火二教,则是要看我们各派主事者如何安排了!” 听着觉慧丝丝入扣分析,萧尘心中暗竖大拇指,果然,能被达摩院首座了凡收为亲传弟子,岂能没有过人之处,如果觉慧真像表面那打打猎雷、贪吃、害羞、爱嚼舌根,也不配和叶青云、彦茹彦舒兄妹以及自己在一起了! “对!” 叶青云也凝重点头,“单不说雨失惊、殿青、霍展延、江一子、历溟潇、向强等血刀、拜火一众绝世好手,就是拜火教七十二分堂、血刀门三十六分舵,也是遍布两京、大江南北,弟子纷纷纭纭,单论实力,就是我们正道最强的法门一派,估计也抵不过两派随意一派其七成实力!” 轻抿一口酒,叶青云继续道:“如果要真能完全压制的住魔道诸派,我们五派早就联手将其一举灭掉了,哪会再花费这些时间调派这些高手办这龙虎大会,来想法设法遏制拜火、血刀两派发展,对吧,茹妹妹?” 说着,叶青云微微含蓄一笑,挑逗似地勾了彦茹一眼,如果没这龙虎大会,他现在不定在哪儿快活着呢! 温柔乡是英雄冢,英雄最是爱美人,此言最是精辟! “哥,你看嘛!姓叶的家伙**我,你给我揍他!” 揪着彦舒衣袖,彦茹跳脚,娇羞瞪着叶青云,恨恨挥着小拳头,却更显妩媚妖娆! “小妹,别胡闹!”彦舒呵斥。 好妖的小妹儿!放肆盯着彦茹火辣凹凸身子,口中品着一块鹅肝,萧尘亦惬意说着:“而且,魔道中人性情冷厉,所修武功也大多是狠辣阴毒一流,我们若是对上,可占不上半点便宜!” 中午来顺酒家,牛、鬼、蛇、神四丑汉那般阴损的偷袭手法,那毒辣的淬毒暗器离魂钩,现在想来,萧尘还犹自心有余悸! 剥食着花生,觉慧亦攥拳,咬牙冷声道:“所以,我们五派联手,这次龙虎大会定要把拜火、血刀两派打得爬不起来,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疼!好好学些慈悲!” 他师弟觉远可就是死在拜火教濠州分堂李凤年手中,法门俗家弟子霍广延一家也被牵连,满门遭屠! 美酒珍馐,谈笑风生,欢宴进行时。 陡—— “咯咯咯咯~” 咯咯娇笑声连连,妩媚悦耳,悠扬顿挫,无孔不入,惑人心神,混合着夏夜的燥,让欢宴众人顿时心生烦闷,内心一阵翻腾,心神动荡不已! 娇笑之声飞速迫近! “弥陀佛~” 佛门狮吼无量,两声佛号似霹雳横空,一霎炸开,惊醒心神摇曳众人,了空、了凡二僧同时起身,警惕看向屋外,了空声若洪钟道:“赫连施主到此作何,深夜平白无故扰我等欢宴,难道真一点为客之道都不懂吗?还是学了一点‘咤神诀’皮毛,就来向贫僧讨教啊!” 五派耆老俊杰,所有欢宴之人尽皆起身,冷冷望向殿门,严阵以待! 拜火教圣后赫连怡亲身而至! “大师此言差矣,你们诸位作乐**大吃大喝,给我们的却是寻饭小菜,这难道就是你们正道五派作为主人应有的待客之道?这难道就是你们和尚所说的清心寡欲?再说,老娘这边来又不是来看你秃驴来着,你心急什么?” 如一团熊熊烈焰燃烧无尽星空,绽开烈焰红花,一身火红裙裳,赫连怡大步迈入会英殿,冲最里了空娇声道,妩媚若咽咽**,凌厉而霸道,一针见血,咄咄逼人! 直说的了空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ps:求一票收藏推荐! 第二十一章 驳斥,夜无眠 “弥陀佛!” 一声佛号,无奈下,法门寺戒律院首座了空前迈一步,依旧强势道:“你说动手?江施主是在恐吓贫僧吗?难道和尚我惧你不成!但,江施主,和尚我自入沙门,从不无缘无故同人动手,和尚我想要的是一个解释,江施主、赫连施主刚刚为何动手?为何联手对付我正道门人?” “我们动的手?呵呵!大师你弄错了吧!” 感受着耳畔传来的一股股钻心疼痛,赫连怡不由一阵恨意上涌,冷笑连连,抬手指点萧尘,冷声道:“明明是这小子先动的手,怎么,大师现在也学会混淆黑白了?啊?至于联手,这小子都动手了,巴掌都扇过来了,我一区区妇道人家,还不能找个帮手,再说,我和江门主是各打各的,哪儿联手了?谁看见我们联手了!” 看着赫连怡被萧尘咬的血淋淋左耳,一身可爱米黄裙裳的赫连萱萱是一脸肉疼,如小猫般乖巧依在娘亲身旁,纤手指着萧尘鼻子,娇声磨牙恨恨道:“就是嘛!你属狗的呀,看把我娘亲咬的!” 我…我……他娘的,还有没有天理呀? 这是什么人呀?颠倒黑白能力比他还厉害! 哦,对,女人! 看着被撕裂衣袖,看着左臂上五道深深血痕,看着赫连怡母女一脸委屈模样恨恨指点来纤手,听着对自己的“罪大恶极的控诉”,右手死死捂着脖颈血淋淋抓痕,靠在桌旁,面色略有些泛白的萧尘,是激怒且气,又他娘的憋屈! “喂!你们先搞清楚一点事实好不好,我是受害者呀!不要想都不想就倒打一耙呀!” 指着自己脖颈处血淋淋抓痕,萧尘怒目瞪着赫连怡,怒气冲冲道:“我说你个疯婆子,不是你先过来没事儿找事儿骂我师尊,老子闲的没事能打你呀,还有,是你先一上手就奔着要老子命来的呀!你都要老子命了,怎么,老子难道还不能动手!看着没,这就是最好的证据,差一点老子就被你弄死了呀,你他娘还恶人先告状!” “还有你个小丫头!” 抬着五道深深抓痕渗出涔涔鲜血的左臂,看着美眸恨恨瞪着自己的赫连萱萱,萧尘越说越怒,越说大声道:“少在这里光说我咬你那娘亲,她不是也把老子抓成这副德行了,老子要属狗,她又属什么?” 看着萧尘胳臂上渗人抓痕,看着萧尘张狂抓狂模样,赫连萱萱不由一缩秀颈,贝齿轻吐四字,“混蛋!活该!” “我…” 好漂亮的小姑娘,果真帮亲不帮理呀,萧尘语噎,彻底低头无语了! “还有,少小丫头小丫头叫本姑娘,也许姐姐我比你还大呢?”挺着饱满鼓胀酥胸,赫连萱萱大大眸子得意瞪着萧尘,让其一阵阵失神! “萱萱!” 这丫头,近来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赫连怡冷冷看着萧尘,一字一顿道:“我问你,你师父杀了我父亲,他就不该死?你身为他徒弟,难道就不该死?呵呵呵呵,在老娘看来,你翠渊峰一脉就该通通死绝!告你,老娘现在不直接拿刀剁死你就不错了,你他娘还和老娘讲道理!” “你…” 翠渊峰,我萧尘的根,我萧尘的源,你竟让我翠渊峰一脉死绝,这“死绝”二字彻底触及了萧尘心头的禁忌,一阵无名怒火直贯胸肺,正要大声怒斥! “够了,两位,有什么事儿等到了龙虎大会上再说,到时,有仇报仇,有冤屈冤,没人拦着你们,现在私下吵吵算什么!” 一身赭色衣袍,红脸大汉独孤晔直接一摆手,打断二人争吵,一个拜火魔教圣后,一个年轻一代正道第一人,现在看来,两人基本上是不死不休关系,万一底下吵嚷着,一怒再大打出手,引起正魔八派真正火并,那可就不好了! 毕竟,召开龙虎大会的本来目的就是为了在不伤及自身根骨的前提下,将对方打压下去,一场火并,正魔八派,伤筋动骨,统统大换血,这可不是他们这些身为门主掌门之人想看到的! “好,龙虎大会,老娘要你小子的命!” 撂下狠话,捂着受伤左耳,赫连怡拂袖而去。 宴会被搅,不欢而散。 夜,深了;风,起了;舒云遮蔽了朗月! “威胁老子,老子才不怕你呢,等着吧,你那漂亮小闺女儿迟早是老子的……”抱着医师为自己细细包扎一番的受伤胳膊,萧尘喃喃着,沉沉入梦。 但,注定,萧尘的到来,搅闹起的这番风雨,让很多人是真睡不着了! 落花山庄西园,偌大院落内,一点孤灯灼灼,两条人影摇摆不定! “跪下!”声音冷冷,不容置疑。 “噗通!” 灰袍扫地,薛万山直直跪下,不敢有丝毫迟疑抗拒。 “哎!” 虎目中有着怜爱,也有点儿恨铁不成钢,天山掌门韩成轩无奈叹息着:“万山呀,你让为师怎么说你好呢,武功武功不行,始终被万青压着一头,做人做人不行,永远这般狂傲,目中无人,年轻一代没有一个能和你对缘法的,还天天做梦想着做天山下一任掌门呢?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让师傅放心,这让师父怎敢把偌大天山派托付到你手里!” “师傅!” 薛万山也无奈,天性如此,怎能改得? “想必你也猜出师傅此次带你出山的用意了,不错,师傅是想为你争天山派掌门多争取些筹码?”咬咬牙,韩成轩继续道:“但,现在,师傅得给你下一个死命令,此次,你如果不能在龙虎大会上崭露头角,那,下一任天山掌门便由你杨师弟接任!” “师傅!” 薛万山真急了,直接蹦了起来! 正魔八派龙虎大会是何等浩大,想在其上出头是何等之难,那是把别的有名望的人生生往下踩才行的呀,谁的名头是虚的?谁的名头不是拳头打出来的?这是要拿命来拼的呀! “不必多言!” 韩成轩话语冷冷,像是一盆冷水直接兜头泼下,将薛万山心头最后那点侥幸彻底扑灭,三个亲传弟子,虽然他最为钟爱万山,但,为了天山派百年基业,他必须以大局为重! ps:求一收藏推荐! 第二十二章 强子,厉哥 “对了!万山,那个萧尘查的怎么样了?中午“三杀”刺杀的详细情况又是如何?”烛光明灭,镜像幻灭,声音低低,韩成轩道。 能在拜火教圣后赫连怡、血修罗江一子两人联手突袭下生还,且仅受轻伤;能让无往不利的剑阁、越人阁、鬼窟这“三杀”派专人刺杀,而铩羽而归;能一出山便造出“年青一代正道第一人”,这般偌大名头;能被以一己之力强行毙杀赫连老魔的普渡收为亲传弟子;这人,当然值得重点关注! “禀师傅,弟子已查的清清楚楚!” 当即,薛万山将萧尘如何被偷袭,如何强悍暴起灭杀鬼窟牛鬼蛇神、剑阁十二暗剑赵子幽、王子敏六人,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毕竟,中午那会儿,来顺酒家吃食围观之人可着实不少。 听着听着,韩成轩也不由抚掌赞道:“这小子年纪轻轻,真有一手好本事呀,估计就是我,要想对付这小子,也着实的花费一番手脚!” 略一沉吟,韩成轩阴阴开口道:“那萧尘可还有什么亲人在世?”未算赢,先算输,现在的朋友,将来未必不是敌人,能一把抓住其软肋,彻底控制住,自然再好不过! “没有了,他父母好像是什么裘甫余孽,逃到五台,早都死了,除了翠渊峰普渡那一帮子,那小子再没什么亲人了!” “是这样啊!” 这可不妙,普度是绝对不能也不敢对付的存在,不论成与不成事,一旦暴露,那可就彻底臭了,韩成轩皱眉,继而舒展,“那小子仇家这般多,我们不惹他,他倒也惹不到我们头上去!” 今夜,多少人无眠,今夜,几人安然! 天明天又暗,如白驹之过隙,转眼便是八月十六,正魔八派龙虎大会召开便在今朝! 朝阳如火,早早俏皮地跃出山峦,灿灿金霞洒下处,人人面上兴奋溢于言表,三五相伴,各拎兵刃,恣意谈笑着,匆匆向落花山庄后山黄风谷赶去,一片的热火朝天! 黄风谷,外一面谷口,平坦开阔,供八派之人出入,三面矮丘,简易看台高起,最里一面,法门、玉虚二派,左一面昆仑、天山、仙霞三派,右一面,拜火、血刀二派,独擎龙堡缺席! 谷中央,高十尺,方圆八丈,擂台高起,整个以坚硬如铁的大块青石砌就,正是龙虎大会比斗所在——龙虎擂。 正魔八派,多年教义冲突,地盘混战,恩怨纠葛,一切的一切,都可在龙虎擂上解决,拳头硬的便是赢家! 而一早起身的萧尘,自也满怀热血激愤地匆匆赶来,于仙霞派掌门红脸虬须汉子独孤晔和长老卢日耀身后,同叶青云相坐一处。 龙虎会中,正魔八派谁能占得上风,龙虎擂上,八派天骄谁能败尽群雄,他对这些可感兴趣的很! 且,随着来顺酒家一役“三杀”铩羽、落花山庄力抗赫连怡江一子二人围杀而不死,这两条爆炸性消息的传开,萧尘声名更加一时无二! 现在的他,身为正道之中的一支重要力量,可有很多势力惦记着他,想要他死,或者生死两难,譬如,三杀,再譬如,赫连怡! 想到自己有意无意暗中明里得罪的一大帮强敌,萧尘就郁闷了! 赫连怡也就罢了,毕竟是自己师傅咔嚓了人家老爹,但其他呢,萧尘可以清晰感到,不单是拜火、血刀两派魔门弟子,就是正道五派弟子,对自己有敌意的也不在少数,自己好好的招他们惹他们了,为什么这么针对他,尤其是那个薛万山,看见那小子眼神就不爽,一脸的欠揍! 对此,萧尘也只能将其归咎于人怕出名猪怕壮,站得高了,自然会有人想把你推下来踩几脚! 想到可能到来的连番恶战,萧尘冷笑,幽幽瞥向对面一身火红裙裳气度雍容的赫连怡,娘的,拜火教了不起呀,来吧,老子怕你不成,即使打不过,认输总行吧,自己小命儿可比什么狗比虚荣重要得多! 诶,那天晚上那小丫头呢?萧尘目光搜寻着,对于赫连萱萱那双水汪汪眸子气鼓鼓瞪向自己的那一幕,他可是记忆犹新啊! 右侧看台,拜火教圣后赫连怡身后,七名紫衣堂主紧随,模样各异,脸上透着精明干练,皆目露崇敬看着赫连怡,这个女人虽是一介女流,但手段、本事、心性,连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儿都为之叹服! 再其后,悄寂无声,火红一片,一众拜火教精英亲信弟子纷纷扫视对面正道五派弟子,目光冰冷,有着难掩恨意! 正邪之间,势同水火,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平时碰上了就是个杀,可没那多少道理好讲! 紧挨拜火弟子,绿巾绿衫,腰挎腰刀,一百多个二十七八岁年轻棒小伙儿坐列整齐,抿唇无言,面上有着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冷厉、狠辣之色,正是早年跟随血修罗江一子打下偌大血刀门基业的精英中精英的隶属最核心势力的总坛血刀堂弟子! 再前,一袭黑袍,六名血刀门堂主,或高或瘦,皆散发无尽杀戮血腥气息,当中那个光头胖子,肥的都快往下滴油了,随着满脸肥肉抖动,从左侧额角直到右侧下颚直直延下一条如黑色大蜈蚣攀爬而过的长长狰狞刀疤桀桀蠕动,是活灵活现,渗人非常! 最前,六人! “喂,我说,了凡、了空俩秃驴,你俩是不是平常念经念太多念的脑袋生出茧子来了,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现在还不开始,妈的,惹急了老子,劈了你这破擂台!” 膀大腰圆,身如铁塔,坐着都比一般人站着要高,鹿皮坎肩下胸腹肌肉块块隆起,一双精铁护腕似都勒不住那根根青筋暴起粗壮如大柱子的两条结实胳臂,不多发全盘脑上透着不羁野性,背上一把大大砍山刀更显凶悍,晃着大脑袋,攥着大拳头,大汉冲主位看台瓮声瓮气叫着,也不管人家听的见听不见! “我说强子,你要真能拿你那把砍山刀给哥哥把擂台劈了,哥哥我就能把你劈的那擂台全都吃了!” 面如冠玉,透着丝丝邪气,三点俊雅,两分魅惑苍生,一旁一银衫男子抿唇浅浅一笑,对右侧大汉调笑着。 “厉哥,你说真的?我劈了你真吃?” 完全不知擂台和石头的区别和其中能做的文章,大手一摸刀柄,彪悍汉子瞪眼道,一副禁不住挤兑就要跳起上去劈擂台的样子,估计这叫强子的汉子平日没少在银衫男子这儿被忽悠的丢大人,这才想找要回场子!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二十三章 龙虎擂开 “那是自然!” 声音坦然,满是自信,厉姓俊逸男子一拉坐在正中观礼的江一子猩红衣袖,眨眨眼道:“大哥,要是强子把擂台给劈了,你给不给修?” “能把五派彰显场面的台子砸了,哥哥我自然高兴,赔他个新的又算什么?” 江一子声音冷冷,一副如此甚好模样,却神色怪异看了俊逸男子一眼:溟潇,你就这儿逗强子吧,看他一会儿彪劲儿上来,真给你上去砸了擂台,面对一堆逼着要你吃的石头和一排瞪着眼活剐你的五派之人,你怎么收场! 不错,大声嚷嚷着要跳上去劈了擂台的彪悍汉子正是血刀门总坛血刀堂右护法向强,而逗着向强的银衫俊逸男子,则是血刀堂左护法厉溟潇,当初,正是这二人追随江一子一刀一剑打下的偌大血刀门基业,哥仨儿感情自然好得没话说,逗逗笑笑亦是家常便饭。 可,江一子话还没完,便觉得肋下某处一阵钻心疼痛,熟悉的感觉,扭头,果然,浅纹淡蓝裙裳不染纤尘,落落大方端坐,一派贤良淑德模样,妻子方忆柔正一脸含情脉脉看着自己,眼中尽是鄙夷,又埋怨自己和溟潇联手欺负强子? 怎么可以这么看待他?他是绝对的无辜的呀,明明全都是溟潇的意思,顶多他稍微配合配合,还有强子这个彪子,也他娘傻,干等着被忽悠,衣袍如血凌冽,江一子毫不犹豫理直气壮回瞪。 行啊,反了啊,方忆柔柔柔一笑! 啊~,妈的,这么大劲儿,掐死老子了,你个疯女人!江一子咬牙无言。 “哎,我说强子,你傻呀,你还真听他话呀,姓厉的又忽悠你呢!” 怀中逗着小手乱舞折腾个不停的小江煜,如玉娇颜有着无奈,赫连萱萱实在是不忍心忍不住道。 大手摸着大脑壳儿,向强怒瞪着赫连萱萱,大声道:“你才傻呢,啥子都不懂,他厉溟潇忽悠我我能不知道?真是的!还有,小毛丫头,我警告你呀,再说我傻,我可揍你啊!” “就是,我们强子可不傻!” 厉溟潇与江一子异口同声道,一副和向强同仇敌忾模样,但,厉溟潇看向赫连萱萱目光却明显有着恳求威胁之意:我的姑奶奶呀,你可别乱说些啥,身高体壮的,老子可揍不过他!但,欺负你可是富裕! 而江一子,则忍受着肋下传来的更加钻心的疼痛,一脸我知错了,目中都要流泪,无语无泪看着方忆柔。 “你…你个彪货,气死本姑娘了!你也不想想,他厉溟潇天天除了骗你还能骗谁呀?” 被向强彪样气的俏脸红扑扑,赫连萱萱纤指指着向强哭笑不得道,又抓着小江煜小手,满是不忿道:“小煜儿,你说说,这个傻大个是不是活该被忽悠?” “强…强子叔叔,又被骗…骗啦!” 拨弄着自己小手,小江煜水汪汪大眼看着向强,奶声奶气道。 “我……” 妈的,不带这么说我的吧,厉溟潇腹诽,一撇一旁向强恶狠狠瞪来目光,毫不犹豫,往前一窜,可! “啪!” 直接,左臂被向强死死扣住,如拎小鸡般,直接拽到怀中! “强子,强子,你听我说,你可不能听那小屁丫头挑拨呀……咱俩的关系可是……你听哥哥我解释呀……” 两只大拳头攥的嘎嘣嘎嘣响,看着不断哀求厉溟潇,向强咧嘴森然一笑:“厉哥……” “啊——,啊——,…” 惨叫不绝,惨绝人寰,不似人声,在信奉力量就是一切的向强面前,厉溟潇直接被一顿好修理! 这时,日上两竿! 这时,巳时子刻! 这时,明黄僧衣,褐红袈裟,一派大慈大悲法相,法门寺戒律院首座了空起身,双手合十道: “弥陀佛!佛曰:心生,一切法生;心灭,一切法灭。佛曰:屠刀放下,立地成佛。八派诸位施主,勿论正邪,能本一颗慈悲心,消解灾厄、少造杀戮,一路奔波,赴此龙虎大会,相解怨厄,贫僧……” 足有一刻钟,了凡一番冠冕堂皇大慈悲言语,直把正魔八派斗生死赌输赢较高下的龙虎大会夸成了一朵花,这才宣布道:“龙虎大会,现在开始,历时三日,其间,龙虎擂上,任诸位施主自行挑战!” “叶兄,有没有兴趣上擂台一试,拔个头筹再说?” 看着空旷高大擂台,看着跃跃欲试又缩手缩脚众人,萧尘有些心动,冲一旁叶青云道。 所有人都清楚,此次连开三天的正魔八派龙虎大会,越狠的茬子越在后头,越到后头越是死战恶战,先上的倒有可能搏不少风光,遇到实在打不过的跳下认输即可,没什么丢人的! 毕竟,您名声在这儿,您老都不要老脸上台来对付我这样一个后辈晚生来了,我跑了认输又算什么,且,我一个小辈都能引起您老人家主意了,那是何等风光扬名之事! “算了吧,在下还是等些时日再说!” 洒金青衫折射太阳斑斓五彩,叶青云轻笑道,他自然懂得萧尘心情,萧尘现在是想上而不能上,萧尘若一上,拜火一方绝对立马会派高手上擂,让其陷入生死恶斗之境,毕竟,拜火圣后赫连怡和萧尘还有着普渡与赫连老魔这样一段不死不休的恩怨纠葛,所以,作为正道年轻一代第一人的萧尘,只能找准时机再上,或是被动应战! 而叶青云自己不上,自然也有他的顾虑,他是仙霞派掌门独孤晔爱徒,正道年轻一辈翘楚,他若早早上,老辈人物自是不大可能现身,但,胜那些没什么名头的邪道弟子有什么光彩,实是大跌份的事情,他的愿望可是与一些老辈人物一较高下,一举扬名! 正这时! “哼!一群胆小如鼠之辈,竟也敢和我们相抗,好,既然都不敢先上场,那我拜火教就先给他们热热场!” 赫连怡看着正道一方窃窃私语众人,冲身后七名紫衣堂主中一满脸胡髭汉子开口道:“南宫堂主,我听说你手下有一人才呀,好像特会来事儿,本事儿也不错,他来了没?叫他过来一下!”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二十四章 猥琐小人,狂态毕露! “嘿嘿……不错,圣后,那小子叫许平,阴人下绊子的功夫着实是一绝,我觉得此子有些用处,便带他来了,就在后面,我唤他来!” 不知赫连怡何意,也不敢多问,南宫岳一笑转身,须臾,带着一黄须尖下颌男子快步而来! “见过圣后,不知召小人何事?”一双老鼠眼中满是狡黠,背微弓,腰间鼓鼓囊囊,整个人浑身透着猥琐气息,许平冲赫连怡恭敬见礼。 “许平呀,我听说过你,很有手段吗!” 冲许平妩媚一笑,纤指点指萧尘坐处,赫连怡声音不容置疑,淡淡道:“认得那人吧,普渡贼秃的弟子萧尘,我要你上场指名道姓战他,但,不是真挑战,是激他,能想法折辱他一下更好,但,要有一个度,不能真惹怒了这家伙,不然,要是他真和你战,那就怨你自己命苦吧!” 眸光冷冷逼视许平,赫连怡继续冷冷道:“记着,第一战,不可败,不许退,只能战,必须赢,要让我拜火教旗开得胜,争个好彩头!而你,若能侥幸连胜三场,回来我定会重重赏赐于你,听明白了?” 一切功名利禄皆在今日一搏,许平牙一咬,抱拳道:“圣后放心,即使小人不走运真对上了姓萧的那小子,也定会让其重重狼狈一番!” “好,去吧!”赫连怡摆手。 “喂,正道那些沽名钓誉的人都爷爷我听着,既然你们胆寒我拜火隆威,胆怯不出,那老子就当仁不让先上场了!妈的,快,先上来一个送死的来!” 几下窜跳,上得龙虎擂,许平一捋黄须,弓背小步走着,大声叫嚣着,不紧不慢从腰间抽出一把雁翎刀,呼呼舞着,老鼠眼滴溜溜扫视四方,一派贼眉鼠眼模样! “凝霜,走吧!” 一听有人上场,一身薄如纱灰袍裹身,轻轻摩挲着手中凝霜长剑的薛万山不由精神一震,终于有人了! 他先前便想好了,早早上场大杀一番,等大胜几阵后,遇到不可抗敌手了,再借势退下,这样既不必冒险死斗,又可以出名扬威,给师傅长脸,给自己争取天山掌门增加筹码,何乐而不为! “妈的,什么东西?” 可一看许平猥琐模样,薛万山立时怒了,不由大骂,他要真上台把那东西打下去,这才是真的给天山掌门韩成轩丢脸呢。 “我……不是吧,这是哪位奇葩呀?” 看着尖嘴猴腮许平,萧尘也不禁莞尔而笑,冲叶青云调笑道:“我相信叶兄一只手就可把这家伙摁趴下,叶兄,有没有兴趣上去试试看?” 拜火妖后赫连怡让这种家伙上场什么意思,这人是深藏不露,还是故意用来羞辱正道五派,萧尘不解,估计后者可能大一些! “此人锋机暗敛深藏不露,我看还是萧兄上的比较稳妥!”叶青云撇嘴,不为所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许平,若有所思。 “喂,我说,我许平一拜火教小小弟子,怎么一上场你们都被你爷爷吓傻了,咋一个人都不敢下场呢?啊?” 此时,许平却越来越嚣张,活像一小丑,整个擂台蹦来蹦去,咋咋呼呼,雁翎刀指点五派之人,厥词大放道:“那个了凡秃驴啊,听说你达摩棍舞的不错呀,快下来教教小爷呀!” 了凡双手合十,一闭眼,眼不见为净! “还有那个了空和尚,破戒刀法都练到裤裆去了,咋一声不吭呢?” 了空不是一声不吭,他是他娘的气得出不了声呀,脸涨得通红,一遍遍心中默念“弥陀佛”,希望佛祖给他力量,忍住上去一掌毙杀此人的冲动! “哎,虚劲老道,听说你一手挽丝诀使的是出神入化呀,这样吧,既然那两个秃驴都不敢上场,那小爷我勉为其难和你比划比划吧!” “无量天尊!” 虚劲气的长髯乱颤,眉毛直跳,连诵道号,像他这种有着如此身份之人,平日里哪个人对他不是毕恭毕敬,现在竟然被一个跳梁小丑指着鼻子骂,就是有再好涵养,也得动怒呀! “妈的,滚吧,什么东西?” “你算什么玩意儿,竟敢辱骂了凡大师!” “许平你快去死吧!” …… 一听这个一脸猥琐小人言语辱及佛道两门三位大德,立时激起了公愤,正道五派弟子各个义愤填膺,是纷纷回骂,一时间,场中虽只一许平孤零零,却一片喧闹叫骂不绝! 整场龙虎擂气氛顿时到了一个小小高点! “不错,够牙尖嘴利!”赫连怡赞许点头。 但,骂完了凡、了空、虚劲三人,许平虽依旧跳脚不已,却没敢接着往下骂仙霞、昆仑、天山各派掌门耆老。 毕竟,法门、玉虚二教派身为佛道之人,还多少懂些慈悲释怀的大道理,再加上碍于身份,多半不会与他相斗! 可其余三派就不同了,杀伐利益立派,佛偈道旨人家不懂,煌煌之言人家不讲,但他骂人家的话人家却绝对听得真真,人家一派门主长老,多少弟子低眉顺眼,他个跳梁小丑破口大骂人家,也许人家真一怒之下不顾身份跳上擂台,直接一掌结果了他! 到那会儿,他可是有泪没处哭去! “咋,五派人都怂了?没个人敢和爷爷过招了?你们平日所说的肝胆豪气哪儿去了?” 故,许平估莫着火候差不多,老鼠眼一转,雁翎刀一晃,指着萧尘道:“喂,那个小兔崽子,听说你是什么狗屁年青一代正道第一人,砍了几个种瓜切菜的现在是嚣张的不得了了不得呀,来,敢不敢和老子过过手?爷爷我让你一只手!” 说着,许平真把左手背到身后,一脸傲然不屑地看着萧尘,却无人知其攥刀右手,手心已涔涔渗出了一层密密汗珠! 这就是赌,惊天豪赌,拿命在赌,赌赢了,一世富贵荣华,输了,人死鸟朝天,一了百了! “我……” 妈的,自己竟然被擂台上这家伙鄙视了,当着天下英雄,被一样貌猥琐家伙指着鼻子言语羞辱,萧尘也是一阵火大,钢牙紧咬,十指紧扣肉中,明显在强行忍耐,不发一言,叶青云也忍着笑宽慰似地拍拍萧尘肩膀。 如果你同一个疯子辩驳讲理,只能证明你也是一个疯子,深知此理的萧尘心中强自安慰着:忍,我忍,这家伙这么嚣张,如此蔑视五派之人,定会有人忍不住跳出来拾掇他! 果然! ps:改了一天,一字一字再次斟酌,流泪呀,求一张推荐!明天继续!谢啦! 第二十五章 许平战慧玄 “弥陀佛!这位施主,不尊天地,不晓礼法,如此狂妄真也是世所罕见,呵呵,也罢,就让小僧来会会施主!” 一声清脆佛号不掩蔑视,属三代弟子的青色僧袍一荡,一二十许眉目清秀僧人,知会门上师叔一声,闪电跃上擂台,仇恨注视许平。 “小和尚,你想来战老子,也好,报个名,老子刀下从不死无名之鬼?” 刷刷晃着手中刀给自己壮胆,许平一皱扫帚眉,依旧一脸嚣张欠揍模样问道,心中可有些诧异,自己杀他老爸了,怎么看杀父仇人般瞪着自己?但,其脑中却急速回转着法门寺三代杰出弟子模样,看到底有无此人,再根据自己的这点本事手段,来决定战术! 到了现在,上面令下,第一战许胜不许败,他许平也只有拼了,拼尽所有手段再他娘的拼命,拼出他一个富贵荣华! “小僧慧玄,恩师便是被你拜火恶徒所害的觉远大师,烈火熊熊,焚灭一庄,多少人永坠熔岩地狱不得超生,你们拜火弟子行出如此狠辣之事,因果循环,一切果报,必将在你等身上一一应验!”持棍在胸,慧玄若怒目金刚,声音冷冽道。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哦,原来是觉远和尚的弟子呀,也难怪,恩师被拜火堂主李凤年率众袭杀,现在又看到拜火弟子擂台叫嚣,激愤之下,一怒上台,也是自然! 一霎,万山悄寂,正道五派皆愤愤盯着拜火教所在,以多击寡围杀觉远,一把火烧尽泉啸山庄,四十八口葬身火海,行如此天怒人怨之事,自然是犯了众怒。 “呵呵,原来是慧玄小和尚,失敬,失敬,那请吧!” 感受着众多如针扎来目光,许平干笑一声,话语也不由客气了几分,小眼一瞪,一展手中雁翎刀,弓身拉开架势,故作高深,似待慧玄先动手,却依旧一副猥琐可憎模样! “弥陀佛,着棍吧!” 对待拜火弟子,慧玄可一点不客气,僧鞋一踏地,疾奔,手中八尺青楠大棍一抽一晃,青影一闪,呜呜破风,毫不留情冲许平当头砸下,罗汉棍——顿悟,姓许的你下地去悟去吧! “看老子的!” 并不与慧玄硬碰,许平佝偻身形原地滴溜溜一转,避过长棍,身子一窜,似灵猿飞纵,直扑慧玄,贴身近前,手中雁翎刀寒芒一闪,毫不客气刷刷两刀,直斩慧玄双腿,左手攥拳,狠狠地阴险捣向慧玄右腋。 “卑鄙!” 慧玄不屑怒喝,斜退一步,双手握棍,左右一抖,啪啪拨打雁翎刀刀锋,右腿闪电弹踢,直踹向许平当胸! 一寸长一寸强,和尚我腿比你胳膊长,我脚踢到你了,你拳也打不到我和尚腋下! “呲!” 身子一倾,如怪蛇曲扭渡天,许平生生横移半尺,诡异现在慧玄踹出右腿一侧,一瞪眼,雁翎刀呼地乍起,如半泓弯月破空,嘶风长啸,泻下寒芒,直斩慧玄右腿,妈的,你敢往出踢,老子就敢斩了你的腿! “轰隆!” 收腿,慧玄不动如山,单手持棍一颤挥出,棍头蕴千钧力,以横扫千军之势,破空直抽许平当腰! 罗汉棍——横扫,长棍之内,万军睥睨,若被此棍扫中,许平这家伙不死也的废了! “桀桀……小和尚好狠的心啊,真不愧为佛门之人!” 长棍横扫下,许平桀桀一笑,双脚左右一滑,微弓身子一展,双臂一震,如飞鸿掠影,飘身而退,棍头紧擦胸前一尺而过,是惊险之极! “来,再看爷爷这一刀!” 许平身子一弓弹射,如大鸟,再次直扑慧玄,雁翎刀舞作狂,一片银辉烁烁,铺天盖地,直罩向慧玄周身上下,腋下、足跟、子孙袋,专往那些平常人防不住的要命地方招呼而去! “弥陀佛!” 慧玄念声佛号,手中大棍上下舞动,青影团团,将自身护的密不透风,锵锵刀棍交击之声不绝,完全一副任你瀑风骤雨,我自不动如山模样,抽空再一棍狠狠挥出! 如此,一个灵巧阴损,一个根基稳实,二人你来我往,战作一团,是热火朝天! “滋滋滋…,真可恶呀!混蛋的家伙,言语狂妄嚣张顶到天,满脸猥琐,本以为是个纸老虎,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本事!” 盯着拜火弟子许平,萧尘恨恨自语,满是不忿,明显还在为被一脸猥琐张狂的许平当众羞辱而气愤不已,但看着这狗日的姓许的这家伙能和一手罗汉棍使得如此精熟的慧玄斗个旗鼓相当,却也有几分赞许。 “嗯,这家伙果真有些门道!” 一旁,怪异看眼萧尘,叶青云竟也对许平兹兹称赞起来,指点许平道:“萧兄,你看此人轻功,虽说比不上我等吧,但兔起鹘落间,也算勉强入眼吧!还有,看这家伙的雁翎刀,虽然舞的不怎么样,没什么门道手段,但,刁钻狠辣却是一绝,最起码说明这个家伙打架斗狠是个老手,懂得利用周遭一切景致、自己每一寸身体来攻击对方软肋,克敌制胜,单单这点,法门的慧玄就差了不止一筹!” 一听叶青云竟然如此盛赞刚刚辱及自己的拜火弟子许平,萧尘立时不满了,瞪着场上许平,撇嘴恨恨道:“我呸,有什么门道,不过就是阴险、狡诈、卑鄙、无耻、下流……” 但,他却不能否认,往往就是这种人的这种打法,才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不好!” 这时,叶青云却一声低呼! 场上! 先前还被正道五派骂作跳梁小丑没一个愿自降身份与其比斗的许平,没想,这个满脸猥琐狂态毕露的家伙竟同慧玄斗了个旗鼓相当! 且,依着自身不俗轻功,这儿踩一脚,那儿砍一刀,活像个活猴儿,在场上窜来跳去,以一种近乎卑鄙下流无耻的打法,竟渐渐将慧玄压在了下风! 而慧玄,为师报仇心切,满腔愤然,让他向这个一脸猥琐的拜火弟子认输,却是比杀了他还难让他痛苦,所以,只能苦苦支撑,危在旦夕!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二十六章 再战崔岩 “呵呵,小和尚,死吧!” 一个轻纵,雁翎刀刷刷虚晃两刀,诱出慧玄大棍重重打击而出的许平,尖尖下颌黄须得意一抖,阴阴一笑,踏地,如电,前倾微躬身子诡异从慧玄右腋之下穿行而过,反手,便是一划! “糟糕!”慧玄面色大变,却已躲避不及,只能尽量侧身! “哗~” 刀锋如雪璀璨,血花如火绚烂,一刀之下,雁翎刀几乎将慧玄拦腰斩断,肚肠一地,鲜血喷溅,慧玄立毙,手中青楠棍啪嗒落地,血水中骨碌碌滚到一旁! 烈的阳,红的血,咧嘴的人,倒毙的尸,惨烈而萧瑟! “呵~呵~” 看着雁翎刀上那滴淌而下的血水,看着鲜血一地的法门和尚慧玄,许平小眼目光有些瑟缩,闪烁不停,长喘着气,身子微微战栗,明显,这般恶斗杀人,他也着实受惊受累不轻! 生死恶斗,你死我活,不是每次都能这般幸运,说不定,下一刻死的就是他! “嘿嘿嘿嘿……和老子斗,去你妈的!” 突,眼神一凝,狠光湛湛,嘿嘿一笑,许平厉声大喝,一脚就将慧玄尸身踢下了擂台! 手一挥,雁翎刀高举向天,折射万点烈阳,灿灿夺目,许平面容狰狞,俯仰高天,黄须抖动,近乎嘶吼地叫道:“拜—火—圣—教,千—秋—万—代!” “拜火圣教,千秋万代!” “拜火圣教,千秋万代!” …… 慧玄身死仅在一霎,竟让一言辞狂妄举止不堪的拜火弟子胜了龙虎擂首阵,正道五派众人皆面色大变,各觉大丢脸面,法门更是一脸土灰地忙着安排僧人收取慧玄法体,而右侧看台的一众拜火弟子,则各个声势大振,尽皆热血沸腾,随着台上许平声嘶力竭的吼声,是纷纷呼和一片! “好!” 赫连怡也面露喜色,拍手叫好! 正魔八派龙虎大会,拜火、血刀先胜一阵! “快,快,正道五派的软蛋们,还有哪个敢来战老子?记好了,这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不知是真有手段还是虚张声势,许平却并未选择就此安然退场,刀上鲜血往脸上一抹,一片鲜红,黄须滴血,猥琐面上浮现一抹狰狞,微弓身子挺立原地,冲五派疯狂叫嚣着。 “妈的!嚣张个屁呀你!” 虽然输了一阵,五派气势略有衰靡,但很多人只是觉得让拜火教中这样一个猥琐嚣张的混账东西给赢了,大觉丢脸而已,毕竟,不少人都看出了,这个许平,虽然说有些手段,但其真实本领并没有多么的高明,这时,又看这家伙还如此不知进退,疯狂叫嚣,视五派于无物,立时便有人忍不住骂道,有些门中精英弟子甚至要起身下场,将其毙杀泄愤,挽回颜面! “不知死活!” 见台上许平如此狂态毕露叫嚣,即使一向眼高于顶的薛万山也不由冷声怒道,一握凝霜剑,便想下去剑斩此人,在他看来,这人也算小有本事,自己将他杀了,也不跌份,再好好胜上拜火、血刀几场,自己也算大露脸了,也安安稳稳的完成了师傅交予的任务。 可,却有人比他更快! 五派中,那些个比上不足比下有空有辈分本事稀疏的门徒弟子可不在少数,他们一般得不到重用,只能在门中充任闲职,做些苦差事,若把握不好机会,一辈子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命了,所以,稍微有些野心自信的,自然会趁这个机会拼尽一切,来拼取一切! 只听—— “小子休要猖狂,老子来斩你!” 一声喝,一袭黄衫,一柄长剑,一面白男子自萧尘所在看台昆仑一侧纵身而出,几个起跃,登上擂台,怒视许平! “呵呵!斩我,你算什么东西!” 一手斜叉腰,一手滴血雁翎刀,扫帚眉抖动,一双老鼠眼透着疯狂,许平阴阴盯着黄衫面白男子,咧嘴狰狞笑道:“来,报个号,待会死了老子也好知道你是个谁!” “狂妄!” 长剑出鞘,斜斜指地,黄衫男子冷冷道:“在下昆仑崔岩,来要你命的人!” 以他门中辈分,和这样一个跳梁小丑说话,那都是自降身价,即使单以他手段,对付这样一个没多大本事的猖狂家伙,那也是大材小用,不过,为了龙虎擂上引人注目,为了门中搏个出位,他,必须如此! “崔师兄!哥,他上去丢这个人干吗?” 娇媚依着兄长彦舒,彦茹不屑道,即使平日里偶尔叫声师兄,她也根本看不起这个本事地位皆不如她的崔岩,若能在擂上斩杀那个一脸猥琐的拜火弟子,在崔岩那儿,便是大露脸的事儿,可看在彦茹眼中,即便上去和许平那猥琐家伙站在一处一会儿都是大跌份儿的事儿,更何况是与之一战! “哼,当然是人家崔师兄看不上咱爹给人家的那个闲职了,想龙虎擂上露把脸,再要个更好的呀!”彦舒一针见血,低声冷冷道。 看着场上崔岩,叶青云也赞许道:“萧兄,看,昆仑这家伙脑子不错嘛,这么懂得把握时机!” 必须抓住机会,果断出击,才可一举扬名,这是万千不得志之人心声。 “不见得!” 萧尘喃喃自语,眼却一眨不眨盯着一脸猥琐面容变得狰狞起来的许平其叉腰左手,他隐隐觉着,这小子肯定憋着什么坏呢! “去死吧!” 对许平前一场猥琐打法略有忌惮的崔岩,怒喝一声,直接先下手为强,黄袍一荡,身子扑出,天罡劲转,剑出,破风凌冽,浩浩幽幽,无任何花哨,一剑直刺许平当胸! 依他昆仑九剑造诣,斩此人绝对易如反掌,到那是……美女、金钱、地位,一切都是他的! “桀桀……” 许平却突然笑了,看着攻来崔岩,是狞笑声声,笑得灿烂,笑的难看,右腕一抖,雁翎刀寒芒一闪,对着悍然刺来长剑是狠斩而出! “锵!” 长剑被雁翎刀拨打一旁,还未等崔岩继续施展其连绵攻势,许平微弓猥琐身子便如灵猿一窜,闪电迫近其身前不足三尺处,抬左手,冲崔岩,便是狠狠一甩!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二十七章 玄风 “刷!” 锃亮如雪辉,寒芒烁烁明,许平藏于手间飞刀瞬时脱手,直射崔岩咽喉。 “该死,不好!” 崔岩失声惊叫,还是轻敌了,根本没想这小子如此的阴险毒辣,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八派众人,竟敢直接用暗器伤人,来不及收剑下,只得左手勉力向上一挡! 可! “噗嗤!” 飞刀无匹,贯穿左掌,钉入喉间! “呵——呵——” 艳红鲜血左掌涔涔滴淌,崔岩大张着嘴,如脱水的鱼,似要说什么,又似是不甘呐喊,最终,只大瞪着眼直挺挺向后倒下! 这一霎! 静了! 全场肃静! 谁都没曾想到,才刚刚交手,便立马分出了胜负;谁都没曾想到,许平这家伙竟如此阴险,手藏暗器;谁都没曾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猥琐嚣张到让人切齿咬牙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家伙,竟然,又赢了! 下一刻! 全场哗然! “好!” “许平赢得好呀!” “就是这样,干死他们这些正道虚伪之辈!” …… 拜火、血刀弟子纷纷拍手叫好。 “妈的,暗箭伤人,算什么东西!” “就是,有本事明的来呀,就会暗里下黑手,无耻之徒!” …… 正道连输两阵,且两次都输给这样一个无耻猥琐的家伙,五派许多人脸上都挂不住了,不少人不忿骂道。 “真他娘该死,太卑鄙了!” 萧尘咬牙,自那次在来顺酒家被鬼窟牛、鬼、蛇、神暗器偷袭,他便对这些暗里伤人之辈憎恨非常! “确实够无耻!” 叶青云声音淡淡,虽是如此言语,但看其眼神,怎么好像是对许平如此卑鄙无耻行为颇为敬佩模样呀! “呵呵…,告诉你没,老子早说了,谁敢上来,那个慧玄秃驴就是下场,你他娘还不听,怎么样,死了吧!” 依旧没有退场之意,手上晃着雁翎刀,几步走到崔岩尸身近前,抬脚啪啪轻踢着,许平猥琐面上现出一抹嘲讽,嘿嘿冷笑道,声音不大,却正好让在场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 许平此举,明显的指桑骂槐,在狠狠地抽五派的脸:老子一个,就能弄死你们这些所谓的“高手”,上一个死一个! “滚吧!” 这还不够,低骂一声,再次一脚将崔岩尸身踢下擂台,如其蓬勃的野心般斩钉截铁,许平手中雁翎刀便是狠狠一挥,转身,坦然对视五派,徐徐道:“你们说老子卑鄙,暗箭伤人,是,老子承认,老子就卑鄙了,怎么了,打不过他老子不用暗器干什么,再说,谁规定不能用暗器了!赢了,就是一切!真他娘虚伪!” 长嘘一口气,扫帚眉微微抖动,猥琐面上再次浮现一抹狰狞,许平咬牙厉声继续道:“告诉你们,老子今天还他娘的就看上这块地儿了,就是不下去了,你们五派的,谁还死来?”说着,微弓身子斜跨一步,刀在手,是视死如归! 虽然卑鄙,这家伙倒还算是个人物,这一霎,看着台上嚣张跋扈许平,正道五派之人面上鄙夷不掩,不少人心中却是如此想着,但也真急了,连输两阵,可不能再让这家伙继续胜下去了,不然……可真丢大人了! 这时,除了真正老辈成名人物不好出手外,包括萧尘,不少年青一代俊杰都有出手将此人诛杀念头,再也不将其视为跳梁小丑! “南宫堂主,你这手下果真有几分本事呀!” 赫连怡冲南宫岳赞道,但她实不知这个叫许平的家伙如何敢不退场,继续叫战五派,他凭的什么?阴险卑鄙、暗器伤人,呵呵,那一旦露出的,岂能再作为凭仗? 不管如何,本事平平、阴险毒辣的许平此时一脸嚣张的要再战五派英豪,而五派…… “我来斩他!” 薛万山再也忍不住,便要提剑上前,这时,斩杀这家伙,可就真真切切够得上大露脸了! “万山回来!” 韩成轩虎目一蹬,眼疾手快一把将就要起身下台的薛万山按在原地,“你下一阵再上!”台上那个宛若一跳梁小丑般的猥琐家伙实在是阴险的厉害,此时还敢再战,谁知还有什么阴招,他哪舍得让自己爱徒如此涉险,还是先等其他人再探一阵再说! “无量天尊!” 一声悠扬清唱,一身青色道袍出尘,一面容清朗道人手把铁拂尘,一叶惊鸿,翩然登台,朗声道:“玄风不才,来会会道友!” 一看登台之人,叶青云不由面露惊色,浅笑道:“玄风?我倒没想到,竟然是他上去了!” “这个玄风是谁?” 萧尘出声,先前晚宴,除了一个虚劲,他可没再见过其他道人,不过也是自然,道门之人,修的是现世,讲的是清心寡欲,怎会去赴那等荼蘼喧闹之宴! “萧兄刚刚下山,不认得玄风那是当然!” 叶青云自也明白,开口为萧尘解释道:“玄风是虚劲长老唯一亲传弟子,视若亲子,一身本事,尽数传授!在玉虚教派,玄风与虚云掌门亲传弟子玄青、虚衍长老亲传弟子玄羽并成为‘玉虚三英’!在我们年青一代,玄风的‘涤尘十三式’,可是大大有名的呀,是绝对克制场上那猥琐家伙身上什么暗器飞刀之类的!” “哦!” 萧尘点头,玄风,玉虚三英,涤尘十三式,这龙虎擂更有意思了! “玄风!” 老鼠眼中掠过一抹惊色,许平一字一顿叫出,神态虽依旧倨傲,但持雁翎刀之手却也不由一颤,明显,“玉虚三英”的大名他可不止一次听说过! “管他娘你谁谁,都给老子去死吧!” 但,下一刻,许平却狰狞一喝,抽身直扑玄风,雁翎刀瀑风,一道银弧湛湛,斜斜直斩玄风当胸! “道友小心了!” 话虽如此说,玄风手上可绝不容情,翩然左退一步,冲云劲起,铁拂尘一晃,天蚕丝做的尘尾倏尔击出!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二十八章 三连胜 “呼~” 三千天蚕丝,千丝万缕簌簌,噗噗破风如牛毛细针,飘忽似飞扬长发,如一条呼啸银龙,闪电缠卷向斩来雁翎刀,正是涤尘十三式——第十三式——千丝万缕缚龙蛇! 且,玄风双目大睁,一眨不眨死死盯着好像完全不知手中雁翎刀一旦被卷自己性命便岌岌可危依旧挥刀狠狠扑来的许平的所有细微动作,他可怕这小子也给他来飞刀啥的! 可! “倏!” 近乎寻常的顺利,尘尾三千银丝如大蛇直接死死卷缠住了雁翎刀,加了三分小心,玄风也只能,“扔刀吧你!”清喝一声,铁拂尘一抖,尘尾直接将许平手中雁翎刀甩到一旁! 这就结束了? 看着被拂尘一抽之力生生拽到身前两尺,满脸猥琐嚣张被慌张不甘代替想抽身急退的许平,玄风一霎有些恍惚,自己只要再来一拂尘,便可将这没了兵刃的家伙生生抽杀,真的这么容易? 自然不能! 许平此时却诡异一笑,双袖一扬! 什么?暗器? 铁拂尘在手,自己施展涤尘十三式——蔽天,即使有再多暗器也到不了己身,直看许平动了,玄风才觉放心,双眸仔细凝视,拂尘随时击出! 但! “噗!” 双手勾开衣袖夹层,许平扬出的不是暗器,而是两蓬白灰,呼~,直接洒了玄风满脸,一片白! “啊——” 完全始料未及,即使再好的拂尘也挡不了这无孔不入白灰呀,石灰直接飞入玄风大睁双眸,只听一声不似人声惨叫,白灰满布双眼流着两行血泪的玄风凭感觉急速踉跄向台下后退,手中铁拂尘一荡,向自己双目一片漆黑之前,许平所在处狠狠抽去! “你给我死吧!” 锵!脚尖一踢地上刀柄,雁翎刀飞起在手,牙一咬,许平猥琐面上狰狞再现,嘶声吼着,前赶两步,左臂高举向抽来尘尾挡去,右手提刀,刷刷两刀,闪电向玄风当胸贯去! 能有机会杀死“玉虚三英”中的玄风,这等风光无限之事,自然不能放过,自然要舍得一些! “呲!” 悠悠抽出尘尾,三千银丝似鞭,狠狠缠卷许平左臂,根根银丝如刃,直接划破衣袖,深深勒入左臂,许平左臂一霎便变的皮肉割裂翻卷,一片血肉模糊! “啊!疼死你大爷了!” 许平面容痛苦,狰狞嘶声吼着,手中雁翎刀“噗噗”连刺玄风当胸十几刀,鲜血喷溅,肚肠流淌,还不解恨,“呼”,一脚直接把玄风尸体高高踢起,血肉模糊左臂甩开拂尘,许平腾身高起,冲着玄风尸身,一刀狠狠台外劈下! “嘭!” 一刀两段,两截玄风尸身摔落台下,一片血红! “啊~!玄风徒儿!” 正面观台,玉虚一方领队虚劲老道乍见此情景,不由忽地起身,一声怒极惊呼,气急攻心之下,一丝鲜血竟自嘴角溢出,一个踉跄,直接再次噗通坐下,面色惨白之极! 含辛茹苦培养二十几载,情同父子的爱徒玄风竟被人如此算计,这般一刀斩为两段,虚劲怎能不怒! “虚劲长老,您不要紧吧!” 一旁道人忙伸手扶住关切道,前一刻,“玉虚三英”中玄风不幸身死已是玉虚教派的天大损失,若是他们这位带队长老虚劲再出点什么事儿,那,他们玉虚可承受不起! “咳咳~,哎——老道我没事儿,快,快,你们几个将我徒玄风尸身小心收来!” 咳了几声,长长吁了一口气,虚劲惨白面色才略微正常一些,一瞬间竟似苍老了十余岁,如一无依无靠一无所有的白发老叟,有气无力伸手指着台下,悲切道。 玄风死了?怎么会是这样? 这一刻! 正道所有人的心都就揪到了一块,堵得慌呀,憋闷,不甘,难以置信! 玄风,玉虚三英之一,何等本事身份,竟被一个跳梁小丑般的泼皮无赖搏命之下,一把白灰阴了性命,且,死的是如此凄惨,白灰覆眼,乱刃贯胸,分尸两截! 玉虚三英之一的玄风,可远非拜火堂主李凤年袭杀的法门觉远和尚可比,他的死,即使相对于正道五派来说,也是一个巨大损失,而单单觉远的死,便让法门震怒,召开了龙虎大会,声讨较量,那这回玄风呢? 压抑! 愤懑! 憋屈! 接着,便是如怒涛火山般的汹涌爆发,如刀似刃,五派众人一个个死死盯着场上左臂淌血一脸狼狈相的拜火弟子许平,目中冰寒彻骨,肃杀冷酷,如盯一死人! 传达着同样一个意思:你等邪道魔人,这般卑鄙无耻,实是该杀!该死! “真该死!” 萧尘咬牙,目中有着不掩寒意,许平这家伙如此阴险猥琐,暗器石灰都用,真是该死一万遍,真该千刀万剐,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正魔不两立? “玄风,哎~” 叶青云亦长叹,一代天骄这般身死,他也不免惺惺相惜。 “该死的无耻小人,给玄风道长偿命来!” 这时,薛万山总算把握到了机会,抢在正道众人愤然扑上擂台之前,一声大喝,灰袍一荡,提凝霜剑,抽身直扑而出! 灭许平这样一手段尽皆展露的狼狈家伙,他一剑足矣,但,诛杀许平这种阴险狡诈到天怒人怨的家伙,对他薛万山而言,可绝对是大大的风光,争掌门不弱的资本! 玄风身死,许平大胜! 这一幕,对拜火、血刀一方,则更加震惊! 他们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平日不起眼的小卒子,竟然能连胜三阵,连杀正道三名好手,且,其中更是有着享有鼎鼎大名的玉虚三英之一玄风,虽然手段有些不光彩,但,他们可不是正道那些虚伪之辈,还讲个堂堂正正名正言顺,他们求的只是一结果,胜了,便是胜了! “许平,真是好样的!” “娘的,有两下子!” “就是这样,管他三英四英、玄风玄羽,干死他娘的!” …… 无需多言,只需欢呼! “这人,不错!” 眸中闪过赞许,江一子冷冷道,阴险、狡诈、狠辣,三者皆占,确实不错。 “呵呵…好!好!好!” 赫连怡也抚掌爽朗大笑,连胜三阵,袭杀玄风,让许平这猥琐家伙上场,原本没报多少希望,没想还真来了点意外收获! 第二十九章 认输,一剑舞连翩! “哈哈哈哈…” 台上,半只左臂涔涔鲜血汩汩而流,另一手勉力拎着雁翎刀,此时,许平猥琐面上表情是精彩异常,如鬼哭狼嚎,似哭似笑地放声大笑着。 他做到了,胜第一场,三阵连胜,不管多么卑鄙、无耻、下流,他拼了命、拼尽一切手段……总算做到了,他为他自己搏到了一个美好的明天! 如此大笑,是得意,是满足,还是疯狂死战后的恐惧,许平不知,他只知道——明天,美好! 看着天上云彩,碧空流云,第一次这么无暇,看着九天烈阳,红红火火,第一次如此灿烂! 看着飞身台上的薛万山一连冷峻期待面容,拎刀右手擦了把脸上狰狞鲜血,许平诡异一笑,“呵呵,不好意思,老子不打了!不奉陪了!” 直接一步台下,向右侧看台拜火弟子所在行去,于赫连怡身前,许平单膝跪地道:“回禀圣后,小人幸不辱命,三胜而归!” “许平!很好!很好!” 三阵连胜,杀了玄风,是何等荣耀? 一把将许平亲切扶起,赫连怡一副甚为关切赞许模样,脸上都笑开了花,这可是笼络人心的大好时机,转身便对身后南宫岳道:“南宫堂主,我想推荐一名副堂主来做你助手,你不会介意吧?” 南宫岳何等精明,当即领会精神,却故作疑惑,一捋虬髯,瓮声瓮气道:“不知是谁?圣后,丑话说在前面,没本事儿的我南宫岳可不要?” 一切好事儿漂亮事儿,都是上头的,一切坏事儿麻烦事儿,都是自己来,好人善人上头做,恶人坏人自己当,这,便是身为一个下属需要懂得的最基本常识。 “自然是刚刚为我拜火圣教立下大功的许平许兄弟了!”赫连怡拉着许平带血的手,亲昵牵到南宫岳面前,含笑道。 “原来是许兄弟,这自然是再好不好!”一拍许平肩膀,南宫岳是满意非常。 而这时,终于咸鱼翻身的许平也慌忙一副感极涕零模样,抱拳道:“谢圣后,在下今后定一心辅助南宫堂主,为本教效犬马之劳!呲~”却激动下牵扯了左臂伤口,疼的一声长嘘。 “许副堂主伤势不要紧吧?快快下去好好包扎再说!”赫连怡招手吩咐道。 龙虎擂上! 原本想的挺好,一剑斩杀许平扬威,没想人家突然不打了,一人一剑,薛万山孤零零尴尬立于台上,一霎,脸上便是红一阵白一阵,难看之极! “哼!无耻小贼,逃得倒快!” 但,薛万山应变也着实飞快,低哼一声,灰袍一荡,凝霜长剑指点血刀、拜火二派,冷声道:“你们,谁与薛某一战?” 短短八字,话语霸气绝伦,但,谁都不曾觉他过分,身为天山掌门嫡传大弟子,龙虎擂上,他薛万山有这个本钱说这样的话! 看着薛万山,叶青云扯扯萧尘衣袖,撇嘴道:“萧兄,看见没,姓薛的这家伙,还真想捡个大便宜,真以为谁比谁傻,看,人家跑了吧,却还这般不要脸的大放厥词,真是…哎!” “就是,就是,脸皮能厚到如此境界,此人也实在难得!”原本就不对路,萧尘话语自不会有半分客气。 “台上那个小子,是姓韩的那人弟子吧?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狂傲是一般无二!”一袭血袍裹身,江一子嘴角挂起一抹邪邪弧度,冷冷道。 “就是!” 小江煜来回蹦跳追逐着自己纤手,看着薛万山傲然模样,赫连萱萱也努嘴,冲江一子撒娇道:“江叔,江叔,快点,我娘他们都打了三阵了,该让你的人上了!” “真是的,跟你娘一样,一点亏都不吃!也罢,江叔还能被你个小屁丫头看扁了!” 江一子无奈说着,扭头,冲身后六名黑衣堂主中坐在正中的那光头胖子不容置疑道:“虞堂主,安排两个功夫好的兄弟上去和那小子比划比划,看清楚虚实了,你再上去解决那小子!告诉上的兄弟们,保命第一位,觉着危险,马上跳台认输,最后一下扳回来就行!” 那个玄风死了,正道五派现在不定怎么恨他们呢,他可舍不得他辛苦培育的这些血刀堂精英弟子中的佼佼者,平白无故损失好几个! “门主放心!” 胖脸上一道斜斜刀疤狰狞抖动,虞宇桐恭敬应道,起身后边安排。 不多时! “血刀门弟子秦允来战你!” 头戴绿巾,一身绿衫,一精瘦男子直接提刀跳上擂台,冷冷道。 “哼,跑了他,来了你!也好,薛某就拿你的项上人头来祭奠玄风道长在天之灵!” 灰袍猎猎,凝霜剑动,薛万山冷笑着,直扑秦允,战在一处! “锵锵…” 人影晃动连连,刀剑交击不绝,虽然秦允刀刀狠辣,一刀重似一刀,犹如搏命,但,很明显,只一上手,秦允就被薛万山凌厉剑招完全压在下风! 一剑舞连翩,万剑动七星,猎猎风起,噗噗雨打,一剑快似一剑,一剑凛冽似一剑,薛万山手中凝霜剑挥出一片剑影腾腾,如瀑风骤雨般,将秦允打的是毫无还手之力,堪堪招架,连连后退。 不过几个回合! “呵呵,死吧!” 如惊鸿翩然一跃秦允身后,薛万山轻声一笑,如纱灰袍更显飘渺,手中凝霜剑一挥,似一道蒙蒙青光,冷风猎猎如瀑,以电光火石之速直斩秦允后背! “停,我认输了!” 暗道声不好,腰刀反手挡于背后,身子立马前扑,秦允慌忙认输道,他们要的可不是打败此人,只是打探虚实而已,自然保命第一! 认输? 不仅薛万山,除了血刀门弟子所有人都是一惊,这是搞什么?这算什么?生死擂上,也能认输! “还是去死吧!” 刚刚杀玄风一点情面不留,现在求饶个鸟,薛万山仅是一愣,目中便凶光一闪,手中凝霜剑以更快速度斩下! “锵!” 刀竖剑横,金铁交击,狠狠相撞于秦允后背之上,一个踉跄,“哇呀”一声,秦允一口鲜血喷出,但,这只是死神降下的一片毫羽罢了! ps:求一票收藏推荐! 第三十章 激斗,斧钺斗八方! “噗嗤!” 手腕一转,凝霜剑剑锋略微一斜,薛万山轻轻一推之下,青莹莹剑身直接从秦允后背贯入前胸刺出,滚烫殷红鲜血自剑锋有力喷射而出,是一片血红,腥气冲天! “嘭!” 前面…前面就是擂台边了,只差…只差一点就可逃出生天,可……我还是要死了,怨谁?江门主?后方那狠辣小子?还是自己?一切,踏上这条江湖不归路就注定了吧……看着透胸而出剑锋、那一片刺目的红,秦允大睁着眼,直挺挺倒下。 “自作自受!给我下去吧!” 噌!一把抽出插在秦允胸间凝霜长剑,如做着一微不足道事般,薛万山声音冷冷,轻轻一脚,将秦允尸身踢到台下。 几招之内,斩杀敌手,他赢了,赢得利索,赢得漂亮,赢得旁人无话可说! 持剑睥睨四方,灰袍猎猎狂扬,薛万山意气奋发,傲然道:“还有谁来?” “够狠!” 虽然早有预料,依旧面色微变,江一子咬牙,一挥手,“你,上!”一切自求多福吧! 在捉摸不清薛万山实力虚实之前,他是绝不会让自己一名堂主冒冒然上前的,毕竟,再怎么算,一名坐镇一方打理一州事务的分堂堂主价值绝对远高于一名精心培养的血刀堂精英弟子! “妈的,血刀弟子周勃,来会你一会!” 一声怒喝,一名身材中等、略有臃肿的血刀弟子轻便跃上擂台,站在一角,腰刀一横,冷冷对峙薛万山。 “死吧!” 嘴角一咧,身子微倾,猛一踏地,如一道灰色雷电,薛万山直扑擂台一角周勃,凝霜剑起,没有半点花哨,直刺而出! “给老子死开!” 腰刀狠狠斩出,一刀斩偏刺来凝霜剑,周勃擂台边角斜跨一步,一声喝,手腕一转,腰刀斜斜一撩,自下而上,一道银弧诡异扭曲乍起,直迫薛万山左肋! “不知死活!” 冷冷一笑,薛万山手中凝霜剑一晃,一道青影便如跗骨之蛆紧紧黏在斩来腰刀之上,微不可查颤动两下,将斩来腰刀之上万钧巨力消解无形,闪电一个旋绕,如烈风之鼓荡,直接将腰刀甩到一旁,反手,青蒙蒙一剑划割周勃当胸! 如此,腰刀对长剑,二人战在一处,虽然周勃明显比先前秦允刀法狠辣无情了不少,可,依旧远远不是薛万山对手,凝霜剑在手,一手瀑风七十二剑冰寒凌冽迫人,几招便将周勃死死压制在下风! “我说,萧兄,他江一子没报好心思呀,明知这些弟子不是姓薛的这家伙对手,还一个个派来送死,看来是想先试探清楚姓薛的这家伙虚实,再一举击败呀!”看着二人相斗,叶青云指尖轻抚下颌,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淡淡嘲讽道。 “江一子如此摆到明处,姓薛的这家伙又不傻,应该看得出来,会留一手的!” 萧尘声音冷冷,虽与薛万山不对头,但,自然还是希望正道能赢! “结束吧!” 如执掌天地命运的无上主宰,薛万山声音清冷不容置疑,灰袍猎猎,一个前扑,一剑荡开周勃咬牙横斩来腰刀,刷!刷!凝霜剑闪电两剑,拦腰直斩! 前无路,胜无望,求饶也不可能被放过,但,周勃眼中却无丝毫绝望! “妈的,老子不打了,再见!” 一声不甘怒骂,周勃手中腰刀狠狠甩向青莹莹两剑悠悠斩来的薛万山,脚尖点地,闪电向后跃去,而后方三尺,便是擂台之下! 这,便是周勃为何要在擂台一角与薛万山比斗的真正原因,既然认输你也要杀,那老子跳下擂台跑路,你小子总不能舔着脸再下来杀吧! “该死!” 竟然跳台逃命,他自然不会跳下去砍杀坏了规矩,可,薛万山也真怒了,“锵”一剑挑飞甩来腰刀,一晃身形,疾步赶至擂台边沿,看着周勃那下坠身形,一剑青影如电,狠狠当头斩去! “噗!” 一剑,鲜血喷溅,手臂飞起,却是周勃眼看不好,以一只手臂为代价当了这怒杀一剑! “好,好,万山,好样的!” 看着自己弟子如此利落连胜两阵,大嘴一咧,天山掌门韩成轩第一个拍手叫好,正道五派之人亦纷纷欢呼,先前从许平手上连败三阵,还折了玄风,大损士气,现在薛万山总算为五派挽回了些许颜面! 持剑傲立当场,享受着众人欣赏艳羡目光,薛万山轻吐四字,“还有谁来?” 气势无匹,霸道绝伦! “呵呵,好狂的小子,门主,那我就上去了!” 一晃胖脑袋,接过手下递来那柄大大宣花板斧,虞宇桐咧嘴一笑,轻声道:“台上那个什么天山的,老子来砍你!”说着,大胖身形一晃,几步飞身上台。 “你是……” 看着胖子身上的黑色血刀堂主衣袍、脸上斜斜狰狞刀疤、手上拎着的森寒大斧,听着大汉绵软中夹杂着三分阴柔的声音,薛万山狂傲面上难得的露出郑重之色,试着问道:“拜火教襄州堂主虞宇桐?” “不错吗,看来老子还有点儿名气呀!” 声音阴柔却狂傲无比,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笑容,虞宇桐肥硕身子大咧咧前一步,似与薛万山唠嗑一样! “死吧!” 下一刻却突施辣手,一声喝,脸上斜斜刀疤一霎如蜈蚣狰狞扭曲,整个人朝薛万山悍然扑去,手中宣花斧呼地挥出,斧刃划过一道绝美灿灿寒光,是直砍薛万山当胸! “哼!” 知道是你虞宇桐,老子还不防着点儿,薛万山冷哼一声,斜退一步,直接无视斩来宣花斧,手中凝霜剑一个旋绕,一道青虹携冽风扑出,自一刁钻角度,直刺虞宇桐持斧右腕! “来得好!” 看着那如嗜人毒蛇闪电刺来凝霜剑,近乎于不可思议,虞宇桐肥胖前扑身子竟兀地顿在原地,一声冷喝,右腕一抬,宣花板斧那暗色宽大斧面直接横亘胸前! “锵!” 轻轻一声交击,斜滑一步,翩然迫近的薛万山手腕一抖,凝霜剑如电,划着斧面,如一道轻风,直撩向虞宇桐那张肉嘟嘟满是狠辣的大脸!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三十一章 妈的,老子不打了! “滚他娘开,老子最讨厌就是有人拿兵刃对着老子的脸!” 虞宇桐小眼中凶光一闪,手中宣花斧一横,向外用力一划拉,斧刃所过,尽皆睥睨,直接将刺向面门的凝霜剑远远拨打一旁! “呼~” 接着,虞宇桐臃肿身子闪电一个前窜,整个人紧贴薛万山,左手如钳,一把闪电扣向其右肩,宣花板斧亦高高举起,如抡大锤般,一道耀目斧芒璀璨,冲薛万山当头是无情劈下! 肩膀若被扣牢,行动受阻,这一斧头再劈了下去,他薛万山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死的,看着这惊险一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呵,雕虫小技!” 咧嘴灿烂一笑,薛万山右肩一抖,“嘎嘣嘣”关节扭动,如怒龙呼啸,悍然迎向虞宇桐扣来左手,整个人直扑其怀中,紧紧贴在一处,妈的,来,砍吧,看看这一斧头下来到底砍死谁? “呜~“ 左拳如钻,锐风呼啸,狠捣虞宇桐小腹而去! “刷!” 右腕一抖,凝霜舞动,长剑如虹,一剑直斩虞宇桐背后! 这一连串诡异拼命打法,直接将虞宇桐与薛万山强行捆绑一起,不能同生,便是共死,想让我死,那咱们就一起死! “你这个疯子!” 看着扑到自己怀中薛万山,感受着腹下捣来左拳无匹劲气,听着背后凝霜剑呼啸风声,虞宇桐不由面色大变,怒骂一声,无奈强行收顿攻势! “啪!” 扣向薛万山右肩左手诡异一晃,下一刻,虞宇桐肥胖大手便狠狠打在了薛万山持剑斩向虞宇桐后背的右手手腕之上! “啪!” 右臂一晃,斩向薛万山当头的森寒斧刃直接偏到一侧,长长斧柄奇准无比的抽在薛万山如钻击向虞宇桐小腹的左拳之上! 而二人,互相恨恨对望一眼,竟不约而同的,一左一右,同时急退! “呲啦!” 即使虞宇桐第一时间将薛万山持剑右手狠狠打偏,再加上自身灵巧躲避,依旧被凝霜剑那削铁如泥的森寒剑锋在背上拉下长长一道血痕,鲜血涔涔! 拎着大斧,左手抹了一把背上鲜血,长舌森然一舔,虞宇桐盯着薛万山,眯缝小眼中难得露出一抹凝重,阴**:“小子够狠!” “我狠,你也不差吗?” 灰袍萧瑟,长剑凌风,左拳一道高高红棱,持剑右手微微颤抖,薛万山虽依旧一脸傲然,却冷冷凝视道,明显把对面的虞宇桐当做了不世大敌! “诶,我说这咋搞的,这俩家伙打的打的咋对上眼了,上一刻还你死我活,现在却惺惺相惜起来的,妈的,真他娘虚伪!” 这混账家伙本事还不错嘛,看着薛万山、虞宇桐一连数个回合恶斗不相上下,萧尘眼中明显有着赞许,却依旧嬉笑道。 “你懂啥,人家这叫英雄惜英雄!” 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擂台,叶青云冲萧尘撇嘴,又皱眉,喃喃道:“不对,老子我才是英雄,他们,狗熊!” “再吃老子一斧!” 声音阴阴,虞宇桐一声厉喝,直扑薛万山,身前一尺处一顿,黑袍包裹下肥胖身子兀地旋起如陀螺,手中宣花斧借势挥出,狭长斧刃寒芒一线掠起,以划割天地之势,破空破风,无匹无阻,自下而上直劈薛万山脖颈。 “哼!” 看着那势若万钧劈来大斧,薛万山心中根本没抱任何一丝硬撼心思,剑走轻灵之道,他傻了才拿手中凝霜剑硬碰对方板斧,冷哼一声,灰袍一荡,脚尖点地,是翩然后退! “锵!锵!…” 手腕一抖,手中凝霜剑一霎刷刷刷一连挥出十几剑,青芒连闪,每一击皆准确无误闪电点刺在依旧悍然劈来宣花板斧左侧斧面之上,直将其击的偏到一旁才罢休! “嘿嘿……该我了!” 身形立顿,薛万山一声冷笑,凝霜剑一抖,寒风猎猎起,三道青色剑影划过刁钻弧度,如电直刺虞宇桐左目、右肋、右足三处,正是瀑风七十二剑——三分天下! 虽然姓虞的这家伙板斧斧面防护如盾,但可绝对跟不上自己凝霜剑凌厉动作,当他手忙脚乱挡避之际,便是其殒命之时! “嘭!” 但,虞宇桐一笑,根本不防守,只一招,大斧高高抡起,狠狠一斧子朝刺向左眼凝霜剑剑身劈去,锵然交击下,大剑倏地激荡开去,直震得薛万山虎口发麻,余后两招自然不了了之! 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这是他虞宇桐的真理,手腕一颤,大斧横空,再次朝薛万山当胸恶狠狠劈去! “呵呵,当真以为老子怕你不成!” 一声狞笑,如魑魅之影,薛万山身形诡异扭曲一晃,直接出现在了大斧劈下左侧不足二尺处,甚至都能看的到宣花板斧那森寒斧刃,感受到的板斧劈下之时带起的呼啸锐风,但,避过了攻击,这一次,是他攻杀! “噌!” 凝霜剑荡,长剑如风,薛万山手中凝霜剑如一道青色旋风,直卷虞宇桐苦苦支撑着肥胖身子的有些短小的双腿,砍断你的腿,再要你的命! “嗨!” 近乎奇迹的,虞宇桐毫不慌张,一声爆喝,短小双腿竟一蹦三尺,向后轻便腾跃而出,而手中大斧则下里一斜,横挡小腹,提防薛万山这小子再给他来个撩阴什么的,一落地,晃宣花板斧,再次劈来,相战一处! 二人,一个虞宇桐经验老辣,手中宣花板斧舞作狂,势大力猛不可敌,一个薛万山招式精妙,一把凝霜剑挑动冽风,神鬼莫测、防不胜防! 长剑大斧,你来我往,偶尔来招阴的,二人战的是热火朝天,将近半个多时辰,依旧是不分胜负,平分秋色! “呲啦!” 避过轰隆斩下大斧,薛万山手腕一抖,立时变招,斩向虞宇桐肥大脑袋的凝霜长剑呼地向下一撩,即使其赶忙旋身滴溜溜闪避,依旧在左臂上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呼~,妈的,老子不打了,累死了!小子,咱俩算个平手如何?” 若大胖脸之上,颗颗如泥浆般的豆大浑浊汗珠滚涌滴淌,宣花板斧勉力提着护在胸前,提防着偷袭,虞宇桐大口喘着粗气道,战了这般功夫,他着实没什么气力了!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三十二章 温文尔雅小李潇 “为什么要和,要是你死了,我不就能赢了?” 薄如纱的灰袍之上满是飞土,被汗水浸湿紧紧粘黏身上,胸腹处,一道长长口子,鲜血涔涔滴淌,虽然薛万山同样狼狈不堪,感觉身子骨快要散架支撑不住,可,依旧傲然挺立,凝霜剑指点虞宇桐,咬牙不甘道。 “桀桀……要是老子弄死你了呢?” 脸上斜斜狰狞刀疤兀地一抖,可怕吓人,虞宇桐脸色一变,阴阴狞笑道,宣花板斧斧刃一横,一副拼命架势! 看着快到午时当空烈阳,薛万山难得的沉默了! 他的本事他自己个儿最清楚,而对面血刀堂主虞宇桐能与他恶斗半个多时辰不分高下,早已说明了其不凡,那,如果死战下去,只能有一个活着,谁会活着?他不想猜想,但不得不、忍不住猜想……也许,大概,或许,生死各半吧! 那,他要是死了呢? 薛万山想着,只觉一片阴霾当空罩下! 他若死了,那他所现有的青春与资本,他所追求的美好与权势,皆将镜花水月一场空,便宜了他人! 他若死了,那,只会让观战的八派之人平白无故的看了一场热闹笑话,没有人会再忆起他! 他若死了,一向视自己若亲子的恩师会有多么的失望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若死了,他那两位亲亲师弟不定会有多高兴:看吧,师傅偏爱你,想让你做掌门,你在,我们没说的;但你死了、没了,那天山将来还不是我们的天下? 他,还有很多留恋挂念,他不想死,不该死,不可以死! 那,可不可以不在死斗?两相罢手?平手而归?这样他是否还有充足的争夺天山掌门的资本? 当然可以!当然有! 先前利落连胜两场,便已让他万众瞩目,现在又能和血刀堂主虞宇桐苦斗半个多时辰不分胜负,虽然没有直接斩杀此人来的霸气,但他的本事足够被八派认可称赞,再加上恩师对他的偏爱,成为下一届天山掌门,他最起码有七成把握! 那么…… 所以,剑交左手,薛万山冲着虞宇桐一抱拳,“好,平手就平手!”言罢,转身跃下擂台! “喂!喂!你们别光顾着看了,累死老子了,妈的,打了大半天,也分不出个谁输谁赢,好不容易算个平手,你们倒是给叫个好呀!”虞宇桐却大嘴一咧,冲八派观战之人大声吆喝起来,直到听到如雷鸣般欢呼,这才满意的宣花斧肩上一抗,一步下擂! “妈的,这毛小子确实有两下子!” 虽然与薛万山关系极不对付,但,斜睨着火辣太阳的萧尘、叶青云,也不得不给了此人一个比较中肯评价。 “弥陀佛,诸位施主,时间不早,咱们吃些饭食,再行比斗如何?”抬头看眼天上日头,已近午时,一身赭红袈裟的了空当即起身口诵佛号道。 日轮移转,树影变换,眨眼,下午。 上午拜火教先出的人,自然,下午,法门寺便当仁不让,率先派出一名法号慧方的三代弟子打头阵,楠木棍在手,青色僧袍翩然,倒也气度不凡! 而血刀门江一子似是为了泄上午两名血刀精英弟子一死一残之愤,竟亲自起身自后方招来一名眉清目秀、眉眼细长俊逸男子,冷冷道:“李潇,上去,给我杀了那和尚,能胜几阵算几阵,保命第一!” “是,门主!”李潇冷冷恭敬道。 “血刀门弟子李潇来战你和尚!” 直接转身,拎着两柄森寒短戟,李潇跃上擂台,声音清朗道,却,立马换了一脸和善微笑,几步要凑近慧方近前,低低谄笑道:“慧方师傅,家母常年吃斋念佛,在下亦佛门信徒,怎敢与佛门大师动手,可我家门主非让在下与师父比划几下,不敢抗命,只能前来,望师傅谅解,请师父一定多多手下留情!” “这位施主止步,小僧不知施主言语真假,但,施主再前一步,可别怪小僧不客气了!”手中僧棍斜里一挡,慧方满脸戒备道。 他上午可才见了许平之流的无所不用其极和血刀门堂主虞宇桐的暴起突袭,把魔道邪人的狠辣卑鄙认得清清,现在,这名将与他生死比斗的血刀门弟子即便以释迦信徒缘由欲近得前来,他也不得不万分小心,以免一个大意,落个万劫不复! “哎~,慧方师傅何必如此!” 似是对慧方的不体谅不理解甚为难过,看着挡在身前冷冷楠木棍,李潇无奈一叹,两柄短戟夹在腋间,摊摊手表示无辜,几步后退! “又是唠嗑,又是示好,这人有意思啊!叶兄,你说这家伙憋着什么坏水儿呢?”一看李潇如此动作,萧尘便大生兴趣道,他从不吝以最坏的心思猜测他人! “谁知道呢?”叶青云也撇嘴,“黄鼠狼给鸡拜年呗,他魔道邪人能安什么好心,不管人家打什么主意,咱们多加提防就是了,只是,我倒是很为那个慧方和尚担心!” “我也是!”萧尘亦道。 “慧方师傅,请先出手!” 持戟在手,李潇彬彬有礼道。 “弥陀佛,施主小心了!” 虽然觉着很是不对劲,慧方却也不客气,前踏一步,大棍一棍恶狠狠拦腰打去! “锵!” 右手短戟斜下一挡,月牙刃与抡来长棍悍然交击,李潇狭长眉眼含笑,身子翩然前迫一步,左手戟一个前突,扁平戟矛森寒,呼啸风声起,似一条大枪,直刺慧方前心! “轰隆~” 退步收棍,长棍一荡,一线鞭影,棍头准确无误地狠狠敲击在刺来短戟戟矛之上,接着,慧方眉眼一展,握棍双臂一震,大棍呼呼挥出,搅动风声,两道暗沉棍影如两条暗色巨蟒,是直抽李潇头脚! “慧方师傅,再来看看我这招!” 双戟上下一架抽来长棍,似是请多多指教,李潇冲慧方腼腆一笑,一个前窜,手中双戟如大剪刀双刃绞合一般,戟身月牙刃烁烁,一左一右,无情划割向慧方当腰! ps:求一收藏推荐 第三十三章 装腔作势,谁来战? 慧方拨打,腾身跃起,大棍砸下,李潇闪避,一声清啸,挥戟扑上! 如此这般,李潇慧方,大棍双戟,你来我往,你攻我守,打了八十多个回合,竟还未分出胜负,但,所有人都看到了其中透出的那一点诡异——这两人一招一式太过于中正平和了吧,龙虎擂上生死斗,怎么一点血腥狠辣气息都看不出啊? 看着擂上李潇仅与慧方斗了个不相上下,萧尘这才对其戒心大减,甭管你想打什么主意,可,就你这等实力,又能威胁的到谁! 但,这般看下来,萧尘可是被二人这种毫无烟火气息的一招一式的你来我往的打法给彻底征服了,满是无奈错愕,道:“诶,我说,这怎么回事儿,这俩人相互喂招呢,这是擂台呀这是,这干什么嘛?” 根本不懂这所为何,叶青云也看到流泪,擂台生死斗,被他俩玩成了过家家! “哎,我说李潇,你快干死他呀,干什么呢,跟个娘儿们似的,打得没一点儿看头!”向强晃着大脑袋不满道。 “是啊,这玩的什么呀?”一脸邪气的儒雅男子厉溟潇同样言语着,但眸光却瞅向江一子,眨眨眼:大哥,你安排的人,你该知道为什么吧?稍微透露下呗! 而一旁抱着小江煜的方忆柔也好奇心大起,一拉江一子衣袖,毫不客气道:“说说,怎么回事?” “不知道!” 血袍裹身如一根枯柴坐得笔直,江一子摊摊干瘦如鸡爪的修长双手,冷冷突出三字! “喂!你们怎么这么看着老子,老子真不知道,骗你们干啥?只是李潇那个倒霉孩子来梁州前求了我好几次,非要让他上这个龙虎擂,我看这小子功夫不错,人也挺机灵的,籍着报上午我两名精英弟子一死一伤之仇,这才点的这小子,谁知道他上擂这般是搞哪样呀?要是赢不了,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你就瞒着我们吧——看着方忆柔、厉溟潇那般毫不掩饰幽怨神情,江一子无语恨苍天。 场上! “师傅好棍法!” 口中赞着,李潇左手短戟月牙刃寒芒一闪,一磕抽来大棍,右手戟向上一挑,猛一猫腰,轻便如灵猿,滴溜溜闪电一窜,整个人便绕到了慧方身后。 而慧方,还看着被撩起大棍愣愣出神,这小子哪突然来的这么大气力,这么快的动作…… “呵呵,师傅,看我这一戟!” 脸上依旧挂着纯良无害笑颜,毫不犹豫,李潇转身,突步,如飞羽流电,右手戟闪电刺出,森寒戟矛夺命——目标,慧方后心。 “不好!” 竟然扮猪吃虎,好阴险的小子,当慧方意识到不妙,人家早到了他身后,森寒戟矛早已刺出,他根本来不及再做什么了,耳轮中只听—— “噗嗤!” 森寒戟矛,刺入后心,鲜血涔涔涌出,慧方身子向前倒去! 怎么会这样? 李潇面上淡然表情没了,错愕,难以置信,悲痛欲绝,像是下意识的,一把去拉倒下的慧方,将其抱在怀中,腥气冲天的殷红血水沾染绿袍变得墨绿,却依旧浑然不觉,眼眸中蕴着伤悲,喃喃着:“慧方师傅,怎么会这样的呀?我不想这样啊!”似乎一切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怎么会这样? 原本一板一眼切磋过招,慧方他好好的愣那一下干什么?看那小子一脸悲痛,好像他也不是故意如此,但,慧方确确实实死在此人手中,也许…… 下午的开场第一阵,李潇胜,但,正邪双方观战之人并未因此而热血沸腾的大声欢呼或义愤填膺的挥拳怒骂,并非因为这一战是龙虎擂上最不激烈的一战,而是,所有人现在都在诧异、疑惑、猜测,怎么会如此? “弥陀佛!” 瘦和尚了空也是诧异万分,双手合十,念声佛号,无奈招招手,对四名虔诚听命僧人道:“你们,将慧方法体妥善收来!” “我……他不是……” 别人或许疑窦重重,但知道些许内幕的江一子、厉溟潇、方忆柔、向强四人却一下清楚了,立马猜出了李潇这小子是在扮猪吃虎,想钓条更大的鱼上钩?一看李潇杀了人家后,还能抱着人家尸体一脸伤悲自责,演的如此绘声绘色深情并茂,蛮汉向强再也忍不住,便要放声大笑。 “住嘴,都不许笑!” 强抿着嘴,江一子不容置疑道,目光冷冷扫视其余三人,不容丝毫抗拒,说笑时说笑,正经时正经,绝不容混淆! “爹爹,想笑就笑…笑出来吧,别忍着了!” 撒着欢跑着,小江煜直接扑到江一子怀中,揪着其一角衣角,天真烂漫道。 “你个熊孩子!” 一拨拉小江煜脑袋,江一子难得温柔道。 “怎么会这样呀?我真不是故意如此啊!” 两柄短戟丢在地下,抱着慧方尸身,李潇是一脸悲切,两行清泪! “这位施主,请将我们慧方师兄法体拿来!” 四名僧人声音冷冷,不容分说,生生从李潇怀中将慧方尸身拽出,对这位杀害他们同门师兄弟之人,无论其有意无意,他们都不会对其有丝毫好感! “慧方师傅,我……” 看着四名僧人抬着尸体匆匆离开,李潇怅然之色难掩,拎着两柄短戟,兀地挥戟向天,怆然长声道:“身为释迦信徒,我对慧方师傅不起,误害了师傅,如今,我,唯死战了结耳,谁人来战?” 不是吧,误害了人命,这位竟然就要战死,虽然不知李潇之言真假,但也让观战众人纷纷感叹猜测,有信的,有不信的,众说纷纭! 信者:“战死,一不负主家恩情,二偿还慧方和尚人命,这人倒也是条汉子!” 否者:“妈的,装腔作势,装模作样,杀了人还能这般不要脸!” 指着场上挥戟向天大呼战死的李潇,叶青云咬牙斩钉截铁道:“我敢说,这小子,绝对他娘的是装的!” “就是,演的太精彩了了,演得太过了,实在是太不要脸了,比吹雪脸皮还厚!” 就是吗,装成这样,是在侮辱老子智商呀,萧尘亦恨恨道,即使是他,也有上去将其一剑料理的冲动! 但,即使李潇叫嚣着要战死,但也表示其向正道五派再次发起了挑战! 谁来战? ps:求一票收藏推荐! 第三十五章 荡云十击 “荡!” 声音轻轻,水波不惊,却如雷霆万响,叶青云身子一晃,翩然两尺,远远避过斩来短戟,手中长剑一震,速度陡然激增,如一道青虹,似奔雷流电,宛若大江波涛直荡而出,以更快速度悍然直击李潇挡来左手戟! “锵!” 砰然交击,短戟震颤,直觉滔滔大江一浪一浪打来,蔽云连天,无穷无尽,李潇左手一麻,短戟呼地直接脱手而出,而叶青云手中长剑,依旧以君王临天下之势,轰隆碾压而来! “糟糕!” 原本以为自己本事已然不弱,在八派年青一代中,不是翘楚也是好手,没想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与叶青云初一交手,便落到如此险地,看着那悍然无匹大剑,斜跃而出的李潇眉眼一缩,右手落空短戟赶忙后撤,挡在腰间,一切保命要紧! “嘭!” 如刺天神矛,大剑悍然斩在短戟戟身之上,火星四溅,腾空的李潇直觉万钧巨力袭来,腰间一阵钻心疼痛,如断翅飞鸟,直接被长剑荡落擂台一旁,激起一片飞扬尘土! “妈的,疼死老子了!不打了!” 看着衣衫猎猎持剑飞扑而来叶青云,那涤荡层云的一剑,那傲然临天下的气势,都给李潇一种深深的不可抗拒的感觉,这时,他才明白,两者差距之大,他就如一小小蝼蚁仰望着九天之上君王,那种卑微,让他无力,让他窒息! 还好,将保命视作第一位的李潇还未昏了头,看着刺目烈阳,也不顾丢在台上左手短戟,捂着右腰,嚎叫一声,直接撑地一跃,灰头土脸,飞身下擂! “邪魔外道,不过尔尔,你们,还有谁来?” 一剑惊退李潇,看着其狼狈奔突至血刀门一侧,叶青云声音冷冷,气势凛然道,他,既上了擂,便要战个痛快,让血刀拜火的小子们牢牢记住他的名字,至死不敢忘! “好,好,叶兄,好样的!” 萧尘第一个拍掌叫好,五派众人纷纷欢呼,只轻轻一剑,连胜两阵的李潇便被叶青云击的狼狈逃下擂台,不可不说此人的强悍! “门主!” 俊逸面上一脸土灰,狭长眸中满是仓惶,李潇单膝跪在江一子面前,声音惶恐不知所措道,门主治下极严,这次却一败涂地,不知…… “下去吧,不妨事儿,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轻松连胜两阵,已是不凡,败在叶青云手中,还能没少什么零碎,这更是不简单了,哪能过于苛责?看着跪在地上李潇,已经盘算着以后如何重用此人的江一子摆摆手,冷冷道。 “谢门主!”吃了颗定心丸的李潇赶忙退下! “好小子呀!” 看着擂上叶青云雄姿英发叫战天下英豪,血袍裹身如一血海修罗的江一子也不由抚掌称赞,扭头,冲身后一散发披肩的中年汉子,冷冷道:“卫堂主,杀了这小子!”越是好手,便越要趁着这龙虎大会斩尽杀绝,以免成为将来的祸患! “是,门主!” 卫无血直接起身恭敬道,一招手,兵刃在手,黑袍一荡,几个起跃,跃上擂台,杀气逼人道:“小子,血刀门慈州堂主卫无血前来战你!” 卫无血? 看着散发迫人气势的黑袍披发男子,看着其手中透着无尽铁血杀气的——薄薄的刀锋,狭长的刀身,长长的刀柄——七尺斩马刀,叶青云战意盎然,一个堂主,够他杀了!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叶青云眉眼一横,一步跨出,噌,长剑一荡,风声阵阵,万重波涛不绝,滚滚一浪浪而来,一剑斜起,以撩天式直划向卫无血喉管,荡云十击,一剑扫灭天下英豪! “斩!” 看着叶青云斩来迫人长剑,卫无血眸光深冷,口中轻吐一字,长长斩马刀双手握起,一刀斩下,睥睨千军,似在下一刻,斩来大剑便会断为两截! “铮!” 马刀无匹,力斩千军,横扫万马,长剑无尽,连绵不绝,卸力万钧,两相交击,是振聋发聩! “噌!” 叶青云斜跨一步,手腕一抖,长长剑身竖起,依着长长刀柄,一剑下切,削向卫无血握刀双手! “哗!” 哼,冷哼一声,卫无血身子左斜,下握刀柄左手撤回,上握右手闪电一松一握,避过剑身,猛的前撞,斩马刀长长刀柄磕开长剑,手臂与刀柄向合,一刀高起,如九天飞瀑,划割空气,冲叶青云当头是狠狠斩下! “刷!” 身影一晃,一步斜跨,避过斩下长刀,叶青云手中长剑一晃,左右两道森寒剑影如电,直刺卫无血左右肋下! “好剑法!” 卫无血声音冷冷,黑袍包裹下的欣长身形如鬼魅般不可思议地左右一扭,堪堪避过刺来两剑,手中斩马刀去势不减,变斩为拍,斜斜,长长黝黑刀身如榔头恶狠狠拍向叶青云当头,是风声呼啸! “好狠的人!好狠的刀!叶某不对付了!” 低哼一声,叶青云眸中狠光一闪,长剑倏地回斩,锵锵闪电几剑,身影晃动间,将拍来马刀刀身击向一旁,一个前窜,长剑破风逐浪,逆里横行,直斩卫无血当腰! 荡云十击,要的便是大开大合,他可懒得来那些花哨剑式! “锵!” 斩马刀一转,卫无血双手握刀,刀锋向外,狠狠一拨,与叶青云斩来长剑轰然相撞一处,是金铁交鸣不绝! “荡!” 一击不成,翩然而退,叶青云低喝一声,悠悠扬扬,长剑以更加猛烈之势斩出! “斩!” 竟被一黄头小儿压制,卫无血心中憋火,厉啸一声,斩马刀呼地一卷,一刀冲叶青云斩来长剑是狠狠斩出,锵然相撞! “哟——” 战到兴起,叶青云仰天一声长啸,悠扬破空,身子如陀螺一拧,如一阵青风,呼地旋起,噗噗噗噗…手中长剑疾风骤雨般一剑剑斩向卫无血当腰,如冲天万里波涛,一剑猛似一剑,一剑狠似一剑,一剑快似一剑,是连绵不绝! 荡云十击第十式——荡云!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三十六章 高唐赋(上) “嘭嘭嘭嘭……” 勉力持斩马刀横挡身前,锵锵之声不绝,在那一剑更甚一剑的连绵攻势下,卫无血是连连后退,口中苦涩,胸中郁闷,直欲一口老血喷出! 他终于明白了何为英杰?什么是妖孽?妖孽说的就是叶青云这样的人,年纪轻轻却本领奇高,连他这种驰骋江湖二十几载成名高手也难遏其锋,痛苦呀! 现在,他已不求取胜,只求保得性命,体面退场,可,难了! 在这连绵剑势下,他是想退不得退,想进不能进,是只能引颈就戮! 这便是荡云一剑,一剑荡云,不出手则已,出手,则必分生死,我生,你死! 旋的越急了,叶青云脚尖点地,身影绰绰,只依稀辨得出一蓬青色旋风紧紧粘着卫无血不离丝毫,手中大剑寒芒烁烁,嘶风猎猎,一剑猛似一剑,迫的卫无血是狼狈踉跄后退! “噗!” 一重重巨力撞击,连绵斩击下,卫无血再也压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是直欲倒地,手中却依旧抓着斩马刀,死死挡在身前! “死吧!” 叶青云声音轻轻,却如那命运之神的裁决,不容反驳,不容抗拒,只能遵从,而这声音,对卫无血而言,却是一种解脱,从那无边连绵的血色梦魇中彻底解脱释放出来,放灵魂兵解于天地! “噗嗤!” 呲,脚尖擦地立停,叶青云眸光淡然却流露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能杀了血刀堂主卫无血,这是何等荣耀,手中长剑一个前突,一剑幽幽,无情贯穿卫无血前胸,伴随着涔涔激射而出的殷红鲜血,长剑锵然拔出,斩马刀跌落一旁,卫无血是倒地立毙! “好,好,好样的!” 正道五派欢声雷动! “弥陀佛!善哉!善哉!” 念声佛号,双手合十,了空面上不掩喜色,灭了血刀门堂主卫无血,这一战,赚大了! “无量天尊!” 一声苍老吟唱,一下午一脸哀伤的虚劲老道此时才面色略有缓和——玄风徒儿被害身死,那些魔道邪人越厉害的越他娘的该给老道去死! “杀得好!” 丝毫不顾掌门身份,独孤晔直接拍手叫好,自家徒儿露脸,强势灭杀血刀堂主卫无血,他也脸上大大有光呀,却,陡然转头,“卢长老,你去替青云一阵!”战了两阵,是得好生歇歇一下,若是自家徒儿一个疏忽落得和玉虚的玄风一个下场,那他非哭死不可,那可是大大的划不来! “叶兄,打得好!” 这小子手段不赖嘛,萧尘拊掌叫好,神色怪异地看着卢日耀踱步下场,我说你这个老不死的,是真要和拜火血刀两派的年青一代弟子一战?哈哈,这可丢死那人了! “江哥,别生气,别生气,有输有赢吗!” 看着擂上倒地身死卫无血,厉溟潇俊逸面上有着一抹痛惜,忙转头安慰江一子。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脸色阴沉,低斥一声,江一子扭头,冲后方血刀弟子,声音清冷道:“去,将卫堂主尸身好生收敛!” 擂上! 灰发披肩,麻衣素雅,一柄长剑萧萧,卢日耀亲切拍拍叶青云肩,和蔼道:“青云,不错,不错,杀得好啊,大扬我仙霞威名,估计你也有些劳累了,先让老夫来代你一阵,你先歇息去吧!” “是,卢长老!” 抓着一褐色麻布,不紧不慢一丝不苟的仔细擦拭着剑身血渍,直到恢复幽寒,这才缓缓收剑,面上书卷气息依旧不减丝毫,叶青云恭敬弯腰,转身,下擂! “谁来与卢某一战?” 长剑斜横,卢日耀声音不大,但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一人耳中! “我呸,这老家伙上去什么?恬不知耻呀!” 火红裙裳曳曳如怒火牡丹盛放,赫连怡秀眉轻蹙怒斥道,银牙一咬,扭头,不容置疑开口道:“段堂主,你去,试试那老家伙身手,你的‘霸王枪’以长击短克他正好,记着,多加个小心,听说那老家伙的‘高唐赋’可古怪得紧!” “是,圣后!” 高束发,身紫袍,眉眼冷峻,段天流腾地起身,声音恭谨道,直接飞身上擂,一晃手中丈二长枪,不掩讥讽道:“喂,我说卢日耀,你也是老辈中的成名人物,堂堂的仙霞一派长老,怎么这么不要脸,早早的上擂来欺负年轻小辈们呢,来,来,段某与你比个高低,好好看看你那‘高唐赋’有何高明之处?” “姓段的,战便战,少给老夫冷嘲热讽!” 长剑一颤,卢日耀冷声道,心中也暗自埋怨着自家掌门师兄:你说你好好的安排谁来替青云不好,偏偏要让老夫上来丢这个人,幸亏上来的是姓段的这小子,要是真随便上来个年轻小子,老夫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好吧,老小子,看枪!” 一声厉喝,段天流手中丈二大枪一晃,一缩一伸,嘶嘶锐啸厉鸣,如怪蟒吐信,森寒三棱枪头如电直刺而出,目标——卢日耀脖颈! “巫山赫其无畴兮,道互折而曾累,登巉巗而下望兮,临大阺之稸水……” 声音涩哑悠扬,似远古大荒而来,高山险滩,急流奔浪,身形一斜,卢日耀手中长剑携无尽荒远气息,一个旋绕,划过一道绝美弧度,直斩刺来长枪枪身! “嘭!”交击如雷鸣乍起,大枪被拨打一旁! “遇天雨之新霁兮,观百谷之俱集,濞汹汹其无声兮,溃淡淡而并入……” 雨纷纷润物无声,万物勃发欲沧桑,卢日耀口中诵声不绝,如陆地神仙,灰发飘扬,身形斜斜,一晃三尺外,手中大剑似滋润万物,透发无尽生机,飘飘摇摇,纷纷洒洒,横里斩向段天流当腰,朦朦胧胧中却不辨剑影! “给老子开!” 老小子果然不凡,口中大喝同时,段天流肩头一动,手中大枪左下向上一撩,一线呲呲破风,不差丝毫,直将卢日耀雷霆万钧一剑拨打的远离身前,呼,如元磁吸附,大枪枪身卷着长剑一个旋绕,向外猛地一荡,便要将大剑远远甩开而去! 没了剑,卢日耀这老小子就是天大本事,也只能任他宰割!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三十七章 高唐赋(中) “滂洋洋而四施兮,蓊湛湛而弗上,长风至而波起兮,若丽山之孤亩……” 狂风怒卷,白浪呼嚎,声音似黄钟大吕,古远而悠扬,卢日耀乱发狂扬,状若痴狂,斜跨一步,身形如铃铛左右前后摇摆不定,长剑如电,倏地自大枪旋绕中回抽,横里轻轻一划,一道白虹浅浅,风声细细,却给人一种,一切似有形似无形之物都将在这一剑面前分崩瓦解的错觉! “追星!” 一声轻叱,段天流后退一步,臂膀一震,持枪双手不动,黝黑枪身不动,枪头却兀地一颤,似星火贯日,一道流光乍起,三棱枪尖直撞卢日耀那平平无奇却又让人为之心颤的惊世一剑! “噗!” 声音轻轻,一切似归于寂静,森寒枪尖下一指处的精铁枪头之上,一小小豁口却是分外的醒目! “娘的,吓死老子了!” 好厉害的一剑,他娘的‘高唐赋’果然他奶奶的邪门儿,要不是老子这追星一枪凌厉霸道的紧,还真让这老家伙把枪给斩折了呢?看着自己枪上豁口,看着卢日耀青钢剑依旧锃亮,心有余悸的段天流不由怒骂一声! “横扫!” 一跺脚,一声喝,卢日耀手中丈二大枪,一荡,如波涛潋滟,一甩,似望月回首,直接,自左向右,一枪横扫,是轰隆破空,三丈内,只依稀见一线白烟如龙滚滚! “哈哈哈哈,势薄岸而相击兮,隘交引而却会,崪中怒而特高兮,若浮海而望碣石……” 万里平阔,一线浊流缓缓,山势起伏,山林险峻,湍流奔涌激荡,浊浪奔腾高起,冲打碣石,笑声清朗,诵声高亢,卢日耀如老猿,灰色麻衣袖袍一荡,一跃腾身高起,如一白羽,轻飘飘向后曳去! “呼!呼!呼!” 手中长剑曳曳,搅动漫天风声,接连三剑拨打如龙扫来长枪,借着反弹力道,以更快速度向长枪不及处坠去! “桀桀…,老小子,去死吧!” 一枪横扫,抢过先招,看着空中闪电拨打长枪轻盈盈向后方飘落的卢日耀,段天流桀桀一笑,大枪横扫之势一顿,呼地一旋,如飞龙腾九天,丈二长枪是直接上撩,枪尖如锥直指——卢日耀胯下子孙根! “砾磥磥而相摩兮,巆震天之礚礚。巨石溺溺之瀺灂兮,沫潼潼而高厉……” 姓段的小子,真你娘的毒呀,看老子不割了你的狗头?看着撩向子孙根的如钻大枪,卢日耀胯下一阵发凉,水击石泠泠,石打水轰轰,诵声清幽冷厉,是一咬牙,发狠了! “嘭!” 长剑一抖,一道银弧,斜斜借巧力狠狠一劈撩来大枪,卢日耀后坠身子兀地一顿,是再次高高腾起,一拧一旋,扑棱棱,一个鹞子翻身,自高空直向段天流所在翻腾疾扑而去,手腕一震,长剑如虹,一剑无匹,冲段天流当头无声无息斩下! “封!” 老小子好本事儿,看着当空再次反身扑来的卢日耀,自觉万万办不到的段天流心中叹服同时,神色凝重地闪电连退两步,双臂一颤,呼呼手中大枪舞作狂,一霎,周身上下密密麻麻皆是幽幽森寒枪影,将自身封的是水泼不进,火烧不入! 是,老子招式本领没你高绝,打不过干不掉你,但,一寸长一寸强下,你也万万破不掉老子大枪封锁,一个疏忽,就戳你个窟窿! “水澹澹而盘纡兮,洪波淫淫之溶,奔扬踊而相击兮,云兴声之霈霈……” 日照当头,水流欢快,潺潺蜿蜒,击打山石,轰轰隆隆,水雾漫起,折射五彩,诵声中有着无尽的欣喜雀跃! “锵锵…” 伴随着卢日耀手中长剑挥之如林,电光绰绰,一剑剑狠狠斩击在段天流舞作狂的漫天枪影之上,其身形徐徐落地,在不绝诵声中,长剑或浩荡如山岳,或刁钻如蛇蝎,抓着空当,一剑剑如虹如电,向段天流要命处死命斩击而去! 而段天流,则颇有些任你风吹雨打,我自不动如山的风采,不管卢日耀何等招式,怎样进攻,找哪些空当,他只管一杆丈二长枪将自身防的如乌龟壳般坚硬,就算卢老小子你偶尔能突地进来,但,在老子大枪三丈范围之内,在老子密密麻麻枪影笼罩攻击之下,你再强的好手,也只有仓皇退去一途! “叶兄,你师叔这是什么武功,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吗?” 恣意飘逸,不拘形式,一招一式,收发于心,以短击长,却大占上风!双眸幽幽如潭,一眨不眨看着擂上三尺青锋剑在卢日耀手中如活了般跳跃纵横,双手揪着黑色洒金衫衣,萧尘不自禁出口询问道。 “萧兄这可难为我了,我们仙霞功诀,重意而轻形,像我的‘荡云十击’,便在一个‘荡’字上,而师叔的‘高唐赋’,除了知道这是师叔自宋玉‘高唐赋’中体悟所得,其他的,小弟可是一点都不晓得了!” 声音轻松随意,胜了两阵,斩了血刀堂主卫无血,叶青云此时心情明显大好,话也多了几句,但提及本门武功,却也警惕了许多! “重意轻形,有意思!” 仍看着擂上,萧尘含糊道,娘的,你说你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信你小子老子就见鬼了! “娘,你不是说以长克短吗,怎么段叔叔好像打不过那个死老头子呢?” 看着场上一杆大枪舞的虎虎生风却依旧被死死压制的只能苦苦防守的段天流,一身米黄裙裳如**般明媚的赫连萱萱萌态可掬的抱着自家娘亲玉臂,脑袋枕着赫连怡秀肩,吐气如兰忧虑道。 “啊?” 抓着女儿雪白柔荑,赫连怡明显被女儿问的有些尴尬,看着场上灰发狂扬一柄长剑越战越勇的卢老小子,眸中闪过一抹冷光,毫不掩饰调笑道:“萱萱,你不是常说什么老不死老不死的吗,就是说的场上的那种死老头子,越老越不死的就越是厉害!” “哦!” 娘亲又骗我,赫连萱萱乖乖点头,继续看着擂上激烈大战! ps:求收藏推荐! 第三十八章 高唐赋(下) “呜!” 锐风呼啸,追星追月,大枪横扫,森寒枪尖自左向右死死追着卢日耀身子,似在下一刻便要将这一具枯朽身躯撕裂成碎片,可,无论大枪如何的快速,何等的迅疾,三棱枪头依旧还是擦着其身子险险而过,而不伤丝毫,让人不得不产生一种近在咫尺而远隔天涯的错觉! 如果没有兵刃血杀,绝对有很多人会以为这是一场千载难逢的盛大演出,然,铁血兵刃的交鸣,这高高的擂台,又在明明白白告诉着世人,“这是擂台,这是死斗!” 不容置疑与亵渎! 大枪指南打北指东打西,如毒蛇似蛟龙,刁钻而霸道,风声呼啸锐风起,枪枪密不透风,枪枪直指要害,大枪下,那老不死似死了千百回,却每次都是险险而过! 唱诵不绝,千古悠悠,《高唐赋》一遍又一遍,长剑如游龙,一剑惊风起,奔突驰骋,区脱纵横,每次险险找到一空当突入,森寒剑锋便要刺破那可恶的黑衣汉子那可爱的蠕动的喉结,但,下一刻,便不得不,因为持剑这老家伙身子老朽避不开人家追扫而来的霸道大枪,遗憾抽身而出! 茶水,温了又凉,凉了又换,一茬茬;天上的日头如轮,夺目而绚烂,却火热渐去,缓缓西移,清爽的凉风渐起;擂上,大枪、长剑,依旧斗得火热! “榛林郁盛,葩华覆盖;双椅垂房,纠枝还会;徙靡澹淡,随波闇蔼;东西施翼,猗狔丰沛……” 诵声中,莽林铮铮参天起,遮天蔽日,纠结**,卢日耀苍发纠结,灰袍一荡,斜里左迈一步,避过如影随形扫来长枪,眸中冷光一闪,既然你这般不识趣,那就别怪老夫玩阴的了! “哗!” 手中长剑倏地挥出,如电,后发前至,直接黏在段天流扫出长枪前段三尺之上,上下如波涛翻打起卷,一晃一颤,大枪不由随之而抖动,前扑巨力不自觉为之而消弭! “刷!刷!刷!” 贴着青楠木杆闪电三剑,三片薄薄木片飘落,枪杆,再不那么的圆溜了! “该死的!龌龊的老小子!” 段天流面色却为之大变,那个该死的卢老小子起了这心思,这一时能削三片,下一刻便能削五片,不一会儿,自己这坚如铁石的青楠木杆可就要变为两截了,那还怎么打?毕竟,坚如铁石可不等于就是铁石! “盛赞了,和你们这些邪魔外道打交道,老夫可担不起这‘卑鄙’二字!” 口中说着,卢日耀眉眼突突一抖,趁段天流大枪还未抽回,刷刷又是两剑,两片木片飘落,攻不破你的防,老夫就让你没得防! “去死!” 双目隐隐泛红,段天涯真怒了,也急了,他不想输,不能输呀!大枪哗啦一抖,挽个枪花,一道黑弧逆卷,锵然荡开长剑! “噗!” 手腕一拧,三棱枪头如毒龙钻,突突旋起,闪电一个前刺,锐啸破空,枪尖一点无匹,直刺卢日耀心口! “来得好!绿叶紫裹,丹茎白蒂;纤条悲鸣;声似竽籁;清浊相和,五变四会;感心动耳,回肠伤气……” 见段天流心忧胜负,乱了心智,大枪直刺下,只想要自己老命,卢日耀兴奋地是一声喝,诵声清幽动涤高天,清白绿紫两相流转,如箭,身子斜里一个奔突,避过呼啸刺来大枪,长剑一个上撩,一道雪辉破空,一剑,在枪杆被削豁口处,一片更厚的青楠木片噗地飞起! “你个混蛋!” 不知心忧胜负,还是心疼自己的大枪,段天流目眦尽裂,死死瞪着卢日耀,似要在下一刻便要择人而噬,枪杆一震,轰隆破空,一线细细,如鞭向前狠抽,而此时斜身扑近的卢日耀,再想后退,已然来不及了! “孤子**,寒心酸鼻。长吏隳官,贤士失志;愁思无已,叹息垂泪;登高远望,使人心瘁……” 诵声愈急,高亢婉转,悲喜迭转,不见慌乱,看着那一线轰隆扫来大枪,进退不得的卢日耀,“嘭”,毫不犹豫,腿弓身倾,直接仰面倒地,激起细细尘土,却也不忘一剑狠狠竖直削下,在青楠木杆原来的豁口上,再次,一片木片被斩飞! “倏!” 这才,借着一斩之力,单掌一拍擂台,双脚猛一磕地,卢日耀飘然后退,起身,一振衣袍灰土,“巌岖参差,纵横相追;陬互横啎,背穴偃跖;交加累积,重叠增益;状若砾柱,杂巫山下……” “呦——” 越诵越急,山峦险滩,丘陵洞穴,堆叠一处,似欲崩摧,该结束了,卢日耀一声长啸,长剑一荡,一道银辉湛湛,再次腾身扑上! “停,老子认输了!” 大枪一颤,枪尖向外一拨,看着龙精虎猛再次扑来的卢日耀,你个老不羞的老不死,一个字一个字,段天流咬牙恨恨道,自己的脸却先涨得通红! 他认输了,他输了,但,他实在不甘心呀! 憋屈,郁闷,向谁诉说? 说实话,凭真本事,他确实胜不了卢日耀那个老不死的,那老家伙一手“高唐赋”,唱个“巫山”惑人心神,一柄长剑神出鬼没,实在是厉害的紧! 但,他掌中一杆丈二长枪,以长克短,密不透风防守下,那个老家伙身形攻势即使再是变幻莫测,也绝没一点可能攻破自己防御! 可,一句俚语道出了真理:树不要脸,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那个老家伙的脸都不要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武林人都知道,凭着自己手上宝兵刃来赢人家,你赢了也不光彩,人家背后说你不是凭真本事赢得,可那个老家伙就是这样做了! 都知,长枪、大剑本无高下之分,可那个不要脸的老家伙硬是自己创造条件,斜着长剑锋刃,别的啥也不干,是一剑剑,专门照着自己大枪枪杆来削,这几番下来,自己手中大枪还不成了两截棍子,那还怎么打? 故,即使再不甘心,也只能无奈认输!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三十九章 青涩小子 “好,好,认输了好呀!哈哈哈哈…” 听得段天流亲口说出“认输”二字,卢日耀立时收顿攻势,如一顽童,丝毫不顾形象的放声大笑起来,他也明白,即使姓段的家伙认输了,他一时半刻也根本奈何不得此人,所以,认输便好! “哼,老家伙,别得意!” 心疼的摸摸自己枪上大大豁口,恶狠狠瞪了卢日耀一眼,铁青着脸,段天流飞身下擂。 “喂,大家来叫个好,欢送一下段兄!” 唯恐天下不乱的卢日耀还晃着双手吆喝着,直听得四面一片欢呼叫骂,这才一步下擂,要不是时候不早,他可要好好再战一场! 自然而然,了空宣布了八派众人早些歇息,明日再战。 夜,凉如水,仰躺床上,萧尘自天窗看着无垠星空——日间,龙虎擂上,那一战战,许平战玄风,薛万山战虞宇桐,卢日耀战段天流,是何等的激烈,何等的热血;那一个个借着龙虎擂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头的无名小辈,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许平,将演绎视作生命的李潇,一个个毫不起眼却一次次上演逆袭;那一位位黯然陨落的绝世人杰,玉虚三英之玄风,血刀堂主卫无血,一个个声名赫赫皆有着无尽精彩未来,生命却在此处无奈画上句号…… 思绪万千,却早已沉沉睡去! 当晨日的第一缕霞光掠过黄风谷口,龙虎擂第二日战,正式开始! 昆仑高九重,青衫最无暇,眸光冷峻,居高临下扫视着八派众人喧闹叫嚣,众生芸芸,蝇营狗苟,究竟谁能独傲红尘,昆仑掌门彦博略心中黯然之下却也不禁豪气顿生,人生百年,要的不就是那一霎的极尽绚烂吗,想那些个腌臜烦心事儿干什么? “好,今天,我昆仑来打这头一阵!” 声音隆隆,豪气干云,彦博略冲八派众人洪声道,扭头,儿子彦舒雄姿英发,女儿彦茹妩媚动人,相依一处,相映成辉,看着眼里,心中也有着淡淡欣慰,一拍坐在儿子彦舒一旁的那一袭青衫面容青涩的年轻后生肩头,大声道:“启顺,有没有信心拿下第一阵?” 呃? 猛地被恩师问话,温启顺双手不由紧紧揪着发皱衣衫,面上满是局促,龙虎擂我没打过呀?上了擂要和谁打?人家本事如何?我打得过打不过?一连串疑问与疑惑,无线无垠想象下对未知的恐惧,让其不由自主就想将“不知道”脱口而出,可,看着恩师那鼓励眼神,想着恩施十年教导,一咬牙,“有信心!” “这才对嘛?咯咯…” 柔柔玉手闪电滑过温启顺稚嫩脸颊,看着其一霎羞的满脸通红,彦茹像是得逞了的小坏丫头,得意地咯咯直笑,美眸中满是赞许,她这位最小最小的小师弟,爹爹的唯一亲传的弟子温启顺,自小质朴老实,天资过人,可是说是什么都好,可,就是有一点,那就是,非常非常的不自信,不过,这不是慢慢改了吗? 但,她还就是喜欢她这小师弟这一点,最爱看他被她逗的面红耳赤的样子! “好,这才是彦某的好弟子吗!” 面上满是欣慰,满意一抚下颌,彦博略开始对温启顺低声叮嘱起来,“启顺,记着,上了擂,一切要多加小心,保命第一,只要活着,慢慢的,什么都会有,而死了,那就真的一了百了了,还有,不要害怕,相信你自己,像你才说的,‘我有信心’,他们有什么可怕的,不照样是两个肩膀扛一脑袋,一刀上去,照样也是血淋呼啦,照样也得头断流血,记着,‘我能行’,去吧!” “是,师父,弟子去了!” 苦修十载,一朝出山,没想我第一次就要上龙虎擂同人比斗了?兴奋,恐惧,欣喜,种种纠结一处,脸涨得通红的温启顺腾地一下直接起身,直吓了彦茹、彦舒、彦博略以及坐在前方扭头抚须回看的昆仑大长老赵振一大跳,这才冲彦博略丝毫不做作的深施一礼,声音绵软青涩,转身提剑上擂。 “在下昆仑弟子温启顺,谁与我一战?” 站在擂上,看着看台上那一双双毫不掩饰的或火热或冰冷或嗜血的热切目光,温启顺心中不由一阵发虚,很想扭头就跑,但,一想到恩师彦博略叮嘱言语,仍自作豪气的挺了挺还算结实的小胸脯,使劲往展捋着青色衣袍,尽量大声道。 “哈哈…,昆仑派没人了呀,哪来的毛头小子,断奶了没有,就敢上这龙虎擂,快快,下去吧,你家大人找你吃奶呢?” “就是啊,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老子伤了你就不好了,快滚下去吧!” 血刀、拜火弟子纷纷叫嚣,他们皆是目光如炬之辈,从温启顺那青涩稚嫩面容之上,一眼便看出上擂的不过是一十七八岁的没什么经验的毛头小子,自然纷纷起哄,来损仙霞派颜面。 “温师弟,好样的,师兄挺你!”白衫翩然,把玩着倚在怀中妹妹彦茹的小巧左耳,彦舒大声道。 “哈哈,好害羞的小子!” 看着擂上温启顺局促模样,萧尘是哈哈大笑,却忘了,他也不过刚刚十七岁而已! “谁来与我一战?” 你们不是好人,该死,听着众人喧闹,咬着牙,温启顺再次大声道。 “某家程牛,小子既然想死,老子来成全你!” 声音粗犷,衣袍如火,身壮如牛,扛着一柄九耳大环刀,一满脸胡子拉碴的拜火弟子轻快跃上擂台,一双虎目上下打量着略显苗条的温启顺,目中满是轻蔑,一丝狡黠一闪而逝! 老子太他娘走运了,竟然真的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上得龙虎擂,与这小子比斗! 按照往常经验,第一个上场的往往不会是什么好手,都是各大派派来试水的,以他这种不上不下的本事,正好收拾,再看姓温的这小子,一脸青涩,神情瑟缩,你看还咬着牙呢,明显是年纪轻轻没有什么真正同人生死比斗经验的雏儿,即使有什么本事也发挥不了多少,他程牛斩这小子,绝对的小菜一碟! 而龙虎擂上,他程牛若拿下这一阵,不说飞黄腾达,银钱美女绝对的少不了,呵呵,想想就……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四十章 大剑无匹 “好吧,看剑!” 长剑缓缓出鞘,暗色的剑身,幽幽的剑锋,一切是如此的普通,普通之极的一柄剑,温启顺确实是在看剑,当剑出鞘的一刻,他的眼中便只有剑,休戚与共,生死同命! 人与剑的呼吸绵延一致,轻轻,前刺! “噗!” 几乎微不可见的一道朦胧暗淡剑光,那是剑的速度快到极致的表现,几乎微不可查的一声破风之声,那是风的阻力小到极点的外放,看着那道模糊暗淡剑影,给人一种错觉,不是人在推着长剑向前驰骋,而是长剑带着无限渴望自己大步奔跑,带着身后那道青色瑟缩而又执着的身影,向前奔跑! 不是错觉,剑,在前刺! 这一霎,了空、了凡、虚劲、韩成轩四人双目瞪得老大,彦博略老怀欣慰,彦茹彦舒兄妹面上尽是难以置信,江一子、赫连怡红着眼咬着牙,他们明白,昆仑派这次培养了一个妖孽出来! “我……这……不是吧!” 萧尘嘴张得足以塞进一只拳头,赤子之心,人剑合一,大剑无匹,**呀! “去死吧!” 不就是剑快了一些吗,不就是风声小了一些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看着那普普通通刺来一剑,心中兀地涌现莫大恐慌的程牛依旧如此安慰自己,手中九耳大环刀哗啦一卷,冲着刺来长剑,一刀轰隆,烟尘逆卷,是狠斩而去! 小剑剑,在爷爷大刀下战栗吧!明显感觉刺来之剑威胁远大于持剑之人的程牛如此呼唤着。 “锵!” 没有那些火星四溅,没有所谓的金铁交鸣,四尺八的九耳大环刀直接被温启顺天罡劲猛力催动下的“罡元剑”简简单单返璞归真的一剑,一剑生生斩为两截! “刷!” 天罡劲体内滚涌,温启顺抿着嘴唇,一步前窜,冲着还处于惊愕之中的程牛脖颈,微风习习,一剑斩下! 怎么可能? 看着那急速斩来大剑,看着那根本不可见的、斩割前进空气不发丝毫声响的、紧紧包裹长剑剑身的天罡劲风,程牛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九耳大环刀缘何被斩为两截?这剑,太快了,你想象不到的快,只有当你面对它,你才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它的可怕! “噗!” 不幸而幸运的,程牛现在就面对着这把剑,面对着这把快到极致的剑,尽情的感受着它的快、它的可怕、它的艳灿,想闪避,也只来得及身形微侧,便,长剑过处,头颅抛飞,鲜血飙射,直挺挺倒地! “呃~” 看着擂上骨碌碌滚动满是鲜血污渍仍大睁着眼死不瞑目的程牛头颅,看着直挺挺倒下腔子中殷红滚热鲜血依旧有力激射的程牛无头尸身,温启顺只觉自己的心完全揪到了一块儿,被人死死的扼住了脖颈,难以自制的心跳加速,呼吸困难,根本来不及抖落剑上血水!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第一次用他手中长剑将别人的性命无情剥夺! 我怎么可以杀人,难道我没有人性,我不算是人? 看着这生冷残酷而又壮阔的一幕,温启顺脸刷白刷白,牙咯噔噔上下打着架,一片无边无尽的黑幕将他无情罩入,殷红鲜血、无头身躯、滚动头颅,一遍遍洗礼着他那颗并不坚强的小心脏! 善良、恐惧、嗜血、杀戮…… 观战五派中人欢呼声沸天,他们不是感受不到温启顺内心的慌乱惶恐,但,相比于这,逆起杀人,鲜血死人,更能满足他们那颗不再善良不在粉红的心脏所需,所以,他们无情的喧闹,冷漠的欢呼,尽情的索取着精神上的最后的那点刺激! “怎么,会这样?” 看着小脸发白通身战栗的温启顺,萧尘的心也嘭地一声坠到冰谷,一缩一缩,寒彻心扉,他不由想到了前几天来顺酒家他第一次杀人时的内心感触,希望这小子尽快适应吧! “这小子,留不得!” 如此妖孽,如此**,怎么能让他活着,将来成长起来还了得?赫连怡美眸眸光冰冷,连坐在一旁的赫连萱萱也不由遍体身寒,转头,赫连怡声音幽冷道:“乐堂主,给我将这小子斩杀当擂!” “放心吧圣后!” 长长睫毛,尖尖鼻子,欣长身子,如玉面庞,内里外里透着一股丝毫不加遮掩的阴柔,乐道直接悠然起身抱拳道,三两步,飞身上擂,对于天才,他可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情,越是妖孽,越是天才,便越要生生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 扼杀天才,这,便是他的最大喜好! “小子,很不错嘛,两剑就杀了程牛那个废物!” 看着身子微微发颤的温启顺,乐道目光阴柔,修长食指轻轻一抹薄薄嘴唇,毫不掩饰吱吱称赞道:“说实话,你一剑下去,那家伙的头就骨碌碌地满场滚动,实在太震撼,真是太有意思了,脑袋都没了,腔子里的血还能兹兹地飞得老高,红艳艳的冒着热气,真是太好看了,你不知道吧,如果一个人是死不瞑目的话,那么,临死前他的眼眸中就会深深的印下那个人的影子,不信……” 乐道面上带着欢喜,正说到兴起,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反胃,面色惨白如纸的温启顺,左手猛地一捂嘴,踉跄几步跑到擂台边,直接“哇哇”大口吐了起来,吐的是撕心裂肺! “呃?这是怎么了,温小子,难道你有了?”乐道依旧嘻嘻哈哈,一副关切模样神色古怪道,只是眸中的阴鸷,暴露了他的本来目的! “姓乐的,要打便打,你少他娘的说那些话恶心人!” 看着吐得一塌糊涂的温启顺,看着那一脸嬉笑满是无辜的乐道,看台上彦博略立时怒火中烧,直接厉声喝道。 “启顺,如果实在不行,先下场歇歇再说!”彦博略声音满是关切,与自己爱徒性命相比,一场胜负何足道哉? “也对,要战便战,彦掌门说得好呀!” 薄薄嘴唇抿出一道绝美弧度,乐道轻轻一笑,一抖手,多重硝制的三丈软皮鞭一荡而出,如大龙,幽幽咽咽逆空而上,无数细小锋利小铁片烈阳下哗啦啦抖动不停,折射万道寒芒! “吧!” 凌空甩个鞭花,这才曳曳于地! ps:求一票收藏推荐! 第四十一章 我心唯坚 “温启顺,拜火教青州堂主乐道前来战你,你敢战否?” 先给温启顺来了个下马威的乐道,这时才声音清厉道,惑其心神,乱其心志,待其本领十不存一,再翻手灭之,这便是他乐道的对敌之道,未战,先立不败之地! 你们,为什么,都这样? 勾心斗角,凶狠嗜杀,咄咄逼人,我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我只是听从师命上来打上一阵,为什么都要如此的针对于我,百般谋算,千番设计,都想我死,都想要我的命,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想杀人,不想呀,杀了人我也痛苦难受呀,好好的他娘的谁想杀人,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到底想哪样?想我也杀人吗? 好吧,想我死的、想杀我的,都去死吧,你们都死了,我就不用杀人了!白净的手横里一抹呕吐狼藉的口,温启顺怯懦眸中难得闪现一抹坚定,久久不去! 唯有坚定的心,才可不受伤害! “师父不必担心,弟子仍可一战!” 遥遥冲彦博略躬身一拜,声音恭谨,转身,挺挺腰,淡青衫衣下的那道怯懦身影似是一霎发生的某种翻天覆地的变化,质朴、聪颖、坚强、坚韧……一切优良品质汇聚其身,散发着淡淡的神性光辉,温启顺几步行到乐道面前,声音轻轻:“有何不敢?” “好,好,小子好样的!” 原本青涩怯懦挺好,倒是自己的一番言语相激,反而使这小子因祸得福重塑了本心,看着笔挺如山温启顺,听着其冷冷而自信话语,深感走了一招臭棋的乐道是怒极反笑,抚掌阴**:“那老子就不客气了!” “倏!” 一抖一荡,长鞭如墨色大龙,旋绕呼啸,直撞温启顺胸前,如依附大龙身上的万千细密鳞片,无数细小小铁片随长鞭抖出哗啦啦直响,闪着幽幽寒芒,似在昭告着:一旦被长鞭卷入,你小子就尽情享受着这道放血剔肉的盛大欢宴吧! “斩!” 温启顺如何不晓得软兵器的厉害之处,青涩面上厉色一闪,斜退一步,长剑高举,目光诚挚,看着幽幽长剑——我亲爱的兄弟,去吧,将面前的一切阻碍,给我尽皆斩为碎片! 无声无息,一剑斩下,并不锋利,却睥睨千军! “噗!” 首先,丝毫无阻,鞭梢之上那片锋利小铁片如碎纸被撕为数片,接着,长剑重重斩在如大龙卷来的软鞭之上,此力无穷,可开山劈石,却软绵绵无发泄之处,除了长鞭如蛇逶迤停滞,也只零星斩碎三两片铁片而已! “该死的!” 看着软鞭之上穿连的细铁片被温启顺一剑纷纷斩碎,乐道嘴不由一抽,咬牙恨声道,他心疼呀,是真的心疼,要知道,即使拿一人高的大斧来劈他抽荡而来长鞭,也会因无处着力而长鞭铁片丝毫无损,没想这小子一剑有如此爆发力,生生斩碎了这么些铁片,差点彻底毁了他心爱的鞭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爷不可忍! “哗啦!” 惊怒之下的乐道也不管那么多了,手腕一抖,鞭身一荡,长鞭再次龙精虎猛,如有灵性般,依着大剑,似怪蟒出洞,向温启顺持剑手腕闪电旋绕盘卷而去,哗啦啦鞭身细铁片闪着寒芒,似要嗜血而食! “糟糕!” 根本没想一人能将软鞭耍到如此境地,竟活了一般,温启顺措手不及之下,天罡劲动,长剑如网中跳鱼腾跃,轻飘飘闪电两剑,死命拨打那缠绕长剑的嗜来长鞭,脚尖点地疾退! “啪!啪!” 剑无匹,左右再次斩碎数片小铁片,如巨网束着长剑似阴蛇攀援嗜向右手的长鞭也不过荡开些许缝隙,但,这足已够长剑抽出! “噗!” 即使反应不慢,身手灵活,温启顺右手手背也被如跗骨之蛆绞缠而来长鞭之上的那锋利如刀的小铁片咬了一块肉去,是,鲜血如注! “剑,去吧!” 既然你想我死,那你就去死吧,对手上伤口丝毫不以为意,温启顺双手握剑,神情肃穆,剑,轻轻震颤嗡鸣,如一头随时扑出的嗜血巨狼! “给我斩!” 三个字自牙缝中蹦出,斩钉截铁,温启顺斜跨一步,无声呼啸,长剑冲着乐道回卷长鞭自上而下一斩而下,剑锋下锵锵数片铁片碎裂,长鞭萎于地! “斩!” 如切豆腐,温启顺冲着地上三丈长鞭再次一剁而下,不先毁了这该死的鞭子,他根本拿那远在丈许外的乐道没一点办法! “我……你给我去死!” 这要真斩上那还了得,看着地上四散碎铁片,乐道都要气糊涂了,赶忙一抖手将长鞭抽回,哗啦甩出! “呼!” 长鞭如龙,一线黯然,绷得笔直,一鞭向温启顺横扫而出,我身六丈,尽是死地! 斩? 不能斩!一旦斩不断,长鞭三丈悠悠,以剑为折点,鞭身便会携莫大甩荡之力抽卷身上,不来个骨断筋离,也轻不了多少,还有那锋利如刀的细小小铁片,只一长鞭缠束身上,人家一动鞭子,铁片纵横划割,那可就是活生生的凌迟了! “起!” 我命由我不由人,看着足足覆盖少半擂台的那一线悠然抽来长鞭,温启顺心念电转,嘭,躬身脚踏地,如飞矢,直接腾身高起,一跃两丈! 阳下,空中,一片金黄,小小人影,拧腰躬身,一气呵成,不苟丝毫! “去!” 持剑,温启顺嘴唇紧抿,头下脚上,急速坠下,冲着离地二尺自左向右哗啦横扫的软鞭,剑动,哗哗,几道白线横空,几片小铁片爆碎! “还不死!” 如棍长鞭席卷之势横扫,数片铁片爆碎,场上却空无一物无所束缚,乐道眼瞪的滚圆,一咬牙,一晃被斩数剑去势不再横亘当场的长鞭,呼地逆空而起,自下而上,斜斜直抽急速下坠而来的温启顺! 不行,不行,都不行! 剑不断长鞭,闪避亦有力穷时,如此下去,迟早会死在乐道鞭下,该怎么办?空中生生再次拧腰避过携呜呜破风声抽来如练长鞭,轻飘飘,温启顺长剑插地,单膝半跪,眉头微皱,目中却满是坚定,无丝毫彷徨! 我心唯坚,无坚不摧!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四十二章 我能行! “呼!” 小子身手不错嘛,不过,这样的天才更是要死,看着温启顺在空中无处着力的情况下,仍如此灵巧避过高起长鞭,乐道眸中杀机更甚,手腕微微一抖,长鞭把柄向后一拽,向下一压,高起长鞭化作一条软中带硬的三丈长棍,冲着温启顺当头,是轰隆砸下! 怎么办,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扭转战局? 就地一滚避过当头抽下长鞭,看着无数寒芒烁烁小铁片附着的软鞭重重抽在擂上,激起无数细小碎石,一粒小小,击在脸上,划出一道浅浅血痕,生疼,却又不觉得疼,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忘了什么呢?温启顺自问。 “小子厉害呀,这还不死呀?看老子这一鞭!” 声音阴测测涩耳难听,明显看出温启顺有些不在状态的乐道兴奋地猩红长舌一舔嘴唇,一荡紫袍,身子微倾,手腕一转,手中长鞭是倏尔再起,携一阵呼啸恶风向还半蹲地上的温启顺恶狠狠抽去! 忘了什么呢?忘了……对! 猛力向右一跃,狼狈避过抽来长鞭,温启顺清澈眸中一霎绽出烁烁明艳光彩。 对! 师父:有没有信心?我:有信心! 而我时时刻刻展现的却是没有信心——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我能不能赢?会不会死?那个姓乐的会用什么狠招阴招来对付我?我能不能破了那家伙的手中长鞭? 无数的思虑将我羁绊,让我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不自信起来,无形中自己给自己把自己的对手的强大放大了千倍万倍! 该死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啪!” 直接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温启顺声音低低却坚定异常,“我能行,我能赢,我绝不会死!” 对,我能行! 心中信心一霎澎湃到了空前强大的地步! “启顺!”彦博略目露忧色。 “小师弟!”彦舒彦茹兄妹也对他们这位小师弟深感担心。 “萧兄,这家伙干什么,怎么好好的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应该是想到了怎么破解姓乐的那家伙的鞭子吧?”看着擂上温启顺,萧尘也不解。 “嘭!” 看着一线抽过长鞭,温启顺目光淡然,踏地弓背如一头扑食猎豹,兀地扑出,只见一道青电乍起,人影再现已是长鞭之前! “斩!” 一字轻轻,一剑斩下,平平无奇,却早已注定结局,因为,相信自己,心无限大,便有无限可能! “噗!” 没有斩不断之说,因为我心唯坚;没有断不掉之说,因为相信自己;所以,在温启顺剑下,那个多次奈何不得的满是细碎铁叶子的三丈软鞭,无声无息断为两截! 这怎么可能? 这一霎,不仅攥着不到两丈鞭尾的乐道愣了,就是所有观战众人,也都是目瞪口呆! 斩断了原本斩不断的长鞭,这,本身便是一个小小的不可忽视的奇迹,让人不由猜想,这究竟要何等悍勇何等心志坚定之人才可做到? 但,说是奇迹,却是自然,行不可行之事,谓之可行,则可行! 我能行,便能行,这就是自然! “该死,去死!” 紧咬着薄薄嘴唇,丝丝鲜血渗出,血腥之气充斥口中,回神一霎,乐道一字一顿阴厉道,身形一动,直扑温启顺,手中大半截软鞭劈头盖脸抽下! “那就看看谁死!” 温启顺声音冷厉,衣袖一抹脸上灰土,同样提剑直扑乐道! “刷!刷!刷!” 看着密密麻麻抽来鞭影,听着呼呼破风之声,温启顺身子诡异斜跃、蜷缩、后仰、下俯、侧移,闪避不停,不差丝毫,却前窜愈急! 每每长鞭擦着眉角、胳臂险险而过,对旁人来说是惊险之极之事,而温启顺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其内满是淡定,因为,他始终相信,姓乐的那家伙抽来的长鞭伤不到他,所以,他便能轻易闪避,愈迫愈近! 姓乐的那张讨厌的死人脸就在前方了! “去死!去死!去死!” 乐道何尝看不出此时温启顺的**,如此闪避法,根本不是人所能做到的,这种妖孽,遇到一个就是噩梦?看着愈迫愈近温启顺,他很想掉头就跑,可是,骑虎之势已成,一退就是身死,一转身就会被长剑斩下头颅,以他高傲,也不容认输,所以,只能,阴厉面容扭曲一处,嘶声叫着,死命挥舞着手中的半截长鞭! 困兽犹斗! “去!” 温启顺一声轻叱,长剑一线,雀跃而出,消无声息,直斩乐道侧里轰隆扫来的半截长鞭! “嘭!” 再一次,半截鞭子被斩断,此时,剩在乐道手中的,只一个短短鞭子把柄! “不可能?不可能?”乐道面色苍白,喃喃着。 “结束吧!” 温启顺声音淡淡,似是一切都已注定,手中长剑冲着乐道脖颈,微风细细,一斩而下! “结你娘的结,你才去死呢!” 声音嘶厉,乐道苍白面容一霎变得狰狞无比,抖手手中长鞭把柄朝温启顺当头甩去,猫腰闪避过斩来长剑,猛一前窜,一头重重撞在扭头闪躲长鞭把柄此时被弄个措手不及的温启顺怀中,一抖袖管,一柄小巧镶金匕首现在手中,冲着温启顺心脏,恶狠狠一扎而下! 和老子玩命,你还嫩了点儿! “该死!” 虽然早猜到像姓乐的这种老油条绝不会心甘情愿的引颈就戮,可温启顺还是被乐道这一连串的突袭搏命吓了大一跳,看着乐道此时的狰狞疯狂面容,看着刺向自己心脏的森寒匕首,他也不由全身一颤,只要刺进去,他这条小命儿就交代这儿了呀,才十七岁的大好年华! 不能慌,我能行! “嘭!” 感受着匕首刺破衣衫的冰冷和对鲜血的热切,温启顺一瞬间内心完全冷静了下来,我能行,我一定能行,飞膝一起,猛一磕乐道胸腹,整个人借力闪电急退,心口皮肤刺**,两点殷红血珠随之飙飞! “去死!” 充斥着满腔自信,温启顺声音坚定而冷酷,随手一挥,无声无息,带着无限渴望与杀机,长剑冲着乐道脖颈,再次狠斩而下!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四十三章 该换血了 “桀桀…老子不打了!” 一晃匕首,闪电一磕温启顺斩来长剑,丝毫不顾手腕发麻,乐道桀桀一笑,一击不成,是果断的抽身急退! “刷!” 向后一抖手,一道流光,匕首森寒,嗤嗤破风,直刺温启顺喉颈。 “还是留下来吧!”温启顺声音淡淡,自信而霸道。 我相信,所以,我能行! “啪!” 青衫一荡,身形急窜,对那射来匕首,温启顺视若无睹,左手一探,五指一捏,匕首便准确无误不差丝毫的被其扣在了掌心,而手中却无一丝伤痕,抖手,匕首便冲向擂下逃去的那道狼狈紫色身影的后心,如电甩去! “我…他…你……他娘的!” 听着急速迫近脚步,感受着背后匕首破风之声,乐道脸都抽抽了,这是搞什么,自己发出匕首是想来牵制这小子的行动,以方便自己安全“撤退”,却没想被这小子完好无损接住,又给原物奉还了回来,来牵制自己,这是要搞哪样吗? 怎么办? 横行闪避,翻身去接?不行,不行,这两样都不行,战要的是一鼓作气,现在自己已经打不过这小子了,一旦逃窜受阻,被追上,那小子无匹无阻的一剑自己可吃不消! 不管不顾?那他娘更是死路一条! 不管了! 一咬牙,男人就该对自己狠一点,乐道直接将自己右胳膊背回到了后心位置,速度更快逃窜! “噗!” “哎呀~小子后会有期!” 一声惨叫,匕首大半锋刃直接贯入了整支胳臂,鲜血呲呲激射,抱着胳膊,扭曲着脸,乐道一步向擂下跃去。 “刷!” 一道暗淡银辉如水潋滟,掠出擂台,轻轻拂过乐道后背,拂出一道五寸长血口子,皮肉翻卷! “哎!” 站在擂边,轻拭着剑上鲜血,看着乐道跌跌撞撞向看台拜火教所在位置爬去,温启顺轻叹一声,只差一步,就能留下姓乐的这老小子了! 但,毕竟,这一场爆发压制再爆发袭杀最终逆袭的战斗,这一场一波三折让人窒息的战斗,终于结束了,他赢得了最终的胜利,赢得漂亮,赢得彻底,赢得震撼人心! “好小子,赢得漂亮!” “我说兄弟,打得真不错呀!” “好本事,好剑法!” …… 正道五派弟子纷纷欢呼,拜火血刀弟子各个铁青着脸,一声不吭! “哈哈哈哈…,启顺,好样的!” 挺了挺腰,彦博略抚掌大赞,一脸得色。 “小师弟,打得好!”彦舒叫好道。 “怎么可能?这小子?” 看着擂上一脸稚气神色谦逊地接受着众人欢呼的温启顺,只觉被这小子抢了不少应属于自己风光的薛万山,黑着脸,眸光阴冷道。 自负如他也不过和血刀堂主虞宇桐战了个不相上下,那一柄横劈侧挡纵横捭阖的宣花板斧他至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可就这样一个乳臭未干其貌不扬的毛头小子,却凭着一手莫测剑法,生生斩断了常人根本奈何不得的三丈软鞭,打得拜火堂主乐道胆寒如鼠狼狈逃窜,赢得了所有人的欢呼称赞! 这让心高气傲如他,如何不嫉妒万分! “心性超绝,剑法绝佳,未来二十年,江湖必将为此人翻云覆雨,萧兄,你怎么看?”对温启顺,叶青云是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因为他始终相信,他的成就绝不会比这小子弱到哪儿去! “这家伙是很不错,不过,将来还是看我吧!”嘿嘿嬉笑着,萧尘自恋非常道。 “圣后,属下未能毙杀温姓小子,还请圣后治罪!” 背上鲜血涔涔,胳臂上仍插着镶金匕首,一身狼狈地笔直跪在赫连怡身前,迎着其逼人气势,乐道目光丝毫不退,声音阴**。 一霎,迫人气息消弭,赫连怡又恢复了往日亲和模样,柔柔道:“没事儿,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乐堂主你已尽力,下去好好养伤吧!” “是,圣后!”两名拜火弟子搀着,乐道匆匆退下。 灿灿暖阳下,青色衫衣徐徐,青涩面容俊美,温启顺声音淡淡,“谁与我一战?”长剑在手,说不出的自信洋溢! 看着擂上温启顺风采,赫连怡不禁蹙眉,堂堂拜火圣教,怎么能让一正道小子擂上如此嚣张,可让谁上呢? 扭头身后六位紫衣护法,看着这些四下采风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目光,明显,经过了乐道狼狈大败,见识了那小子悍勇无匹,这些成了精的老油条在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拿下那小子的情况下,哪个都不会出来主动请缨邀战! 但,她赫连怡也根本没准备让这些老狐狸上,这些年的安逸生活,早磨平了这些老家伙昔年的棱角,现在除了管着自己那片分堂大把捞钱是个好手外,武技悍勇早大不如前了! 看着这些老家伙身后那一排排朝气蓬勃奋勇向上杀戮无畏的拜火一代年轻弟子,赫连怡有着淡淡欣喜,这些才是拜火教的未来呀,心中的决心也更加的坚定,该大换血了! 自她父亲手中接手的拜火教,就像一个偌大的巨人般,这些年,一步一个脚印,一座座阻挡在其身前的巍峨山峦被其一脚踏碎,一步一步不停的向前奔跑! 到了现在,巨人的血液已经陈旧、腐朽,巨人的脚步已经迟缓、踌躇,已经到了继续注入更多、更新鲜、更具活力鲜血的时候了,只有这样,拜火圣教这个巨人才能继续开拓,向前奔跑! 但,现在所要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场上姓温的那小子已经连赢了两阵,不能让他继续赢下去了,所以,下一阵,必须拿下这小子! 还是,派谁的问题! 要是“雨、电”两位护法在此地,灭这小子绝对不需这般多事儿,想到这儿,赫连怡不禁为雨失惊、殿展这两个家伙有事羁绊没能参加着龙虎大会有些小小懊恼,不过也仅仅一瞬,对于她赫连怡,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萱萱,过来!” 将后面得意甩着一拜火弟子链子锤玩得正欢的女儿萱萱招呼到近前,看着其一脸不愿,轻笑,这丫头,凑到其耳畔,“萱萱,你这样……” ps:求收藏推荐! 第四十四章 我娘说了 娘亲这又是干什么呀? 赫连萱萱听着,面上先是好奇,转而惊喜,最后愕然,“娘,真的这样呀?”直接蹦起,神色怪异盯着自己娘亲,您这也…也太不地道了吧! 略施粉黛的如玉容颜微微泛红,被女儿盯着很是不好意思,赫连怡咬咬牙,恨恨道:“你去就行了,问这些干什么?”直接将赫连萱萱一把踉跄推出,一子,别怨姐姐啊! 看着三两步蹦跳近前绷着嘴拼命忍着笑乐的瑟缩不前的赫连萱萱,神色怪异像看个棒槌似的盯着自己,忍着心中疑惑,江一子侧首冷冷道:“干什么呢?丫头,过来!” “噗~!哈哈哈哈…” 娘亲呀,真不能怨你闺女我呀,实在是你太坏了,我真没有李潇那个混小子的演戏天分呀,一听江一子话语,像是一霎被挠到了痒处,赫连萱萱立时非常不雅地捂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丫头傻了!” 声音瓮声瓮气,活像一座铁塔的向强话语依旧如此彪悍,一对铜铃虎目上下好奇扫视着赫连萱萱,出什么问题了! “喂,傻丫头,别笑了,再笑笑傻了,快说,又憋着什么坏呢?”跳起大手一扑棱赫连萱萱脑袋,厉溟潇目光邪邪,声音中满是玩世不恭! “姐姐怎么傻了?”被方忆柔揽在怀中的小江煜伸着肉肉小手遥遥指着赫连萱萱奶声奶气道,和自己娘亲一起饶有兴趣看着。 “别笑,丫头,什么事儿?” 强忍着探究下去念头,江一子依旧冷冷道,直觉告诉自己,自己很有可能要倒霉! “我打死你!” 该死,该死!你个混蛋又扑棱本姑娘我脑袋,跳脚追着厉溟潇打了两下没打着的赫连萱萱气鼓鼓地挤在向强、江一子之间厉溟潇原先位置,一理米黄裙裳下摆,非常不淑女的一屁股坐下,脸上坏笑不加掩饰,冲江一子亲切万分道:“江叔呀,我娘说了,擂上那个姓温的太碍眼了,希望江叔你上去一脚把他踹下来!” “凭什么呀丫头?那是你家拜火教自己瞎招摆惹的人,你们不自己上去解决,凭什么让我们血刀门给你解决!”厉溟潇那张俊美到让人人神共愤只想按住狠狠胖揍一顿的大脸又凑了过来,毫不客气挪揄道。 “滚!” 看着自己擂出秀拳被这家伙轻松闪开,赫连萱萱一双大眼水汪汪,恨恨瞪着厉溟潇,对这家伙就不能客气! “对呀,凭什么呀丫头?”江一子亦咧嘴露出一嘴森寒白牙道,虽然他和他怡姐感情极好,可是私是私,公是公,却少有混为一谈! “江叔,那就别怨我了啊!” 要不是雨叔、殿叔不在,哪用得着求你这家伙,赫连萱萱冲江一子狡黠一笑,露出个你懂得的神情,直接冲方忆柔大声道:“方姨,萱萱告你个秘密,我娘说呀……” “丫头,给我住嘴!” 深谐他怡姐行事风格的江一子只一霎就明白了这个闹事不怕事儿大的小丫头接下来想说什么,这是要给他家后院起火呀,直接吓得江一子后脖颈一个机灵,也不管男女有别,直接一把揽过赫连萱萱,干枯左手死死捂住了其嘴巴。 “呜~呜~” 除了她父亲霍展延,从小到大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如此亲密地揽在怀中,赫连萱萱也吓得不轻,立马死命挣扎了起来,姓江的你个混蛋,竟敢如此对待本姑娘,就别怪本姑娘和你鱼死网破了! “一子,你干什么,快放开萱萱!” 神说: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敏感的生物,这句话一点都不错,一看江一子、赫连萱萱如此作为,方忆柔立时产生了强烈好奇,怡姐想和我说什么,而一子又害怕成这样,难道…难道…… 一副妻子在家含辛茹苦抚育婴孩儿而丈夫却在外花天酒地的悲凉画面在脑海迅速构建,虽然以方忆柔的温婉贤淑,一万一不相信这是真的,但,这只是在不触及她自身利害的情况下才会保持的该有理智! 可,这涉及到了她的丈夫,可能的背叛与伤害让她瞬时将一切理智抛到了脑后,女性内心深处的善妒、猜疑本性此刻完全显露,将那幅画面脑中迅速构建完整,并为那幅画面添上许多原本不属于它的瑰丽色彩! 故,此时方忆柔所做的便是,一把将小江煜死死抱在怀中,立马出声喝止,尽管极力掩饰下依旧神色狐疑的看着夫君,不时瞄一眼赫连萱萱,期待从小丫头这儿寻源问幽,探得真相。 “喂,我说江哥,你又瞒着嫂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呀?”厉溟潇也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添油加醋道,平常都是自己闹一些**韵事被大哥、强子嘲笑,没想大哥也有这么一天! 坏了,坏了,怡姐你个混账,害死小弟我了呀! 一看怀中死命挣扎的赫连萱萱,再看唯恐天下不乱的溟潇,最后看一眼一脸狐疑的夫人忆柔,江一子就一个头两个大,这话不能让这小丫头胡乱说出来呀,不然,他家里可就不得安宁了呀,可又不能就这样捂着这小丫头嘴,也只能快刀斩乱麻,最快速度的解决萱萱这丫头,这才能让忆柔的猜忌减到最小! “萱萱!萱萱!江叔错了,江叔错了,马上,马上改啊!强子,上去给我把那姓温的小子揍下去!” 赶忙放开赫连萱萱,江一子一脸谄媚哀求,又准备伸手替其整理弄得满是褶皱的米黄裙裳,狠狠一巴掌将自己这双被萱萱这丫头视为意图揩油的咸猪手重重打落一边也丝毫不在乎,又立时扭头冲右侧向强厉声道。 好好表演,好好改造,争取原谅,让其保密,这是江一子现在的努力最大方向,低三下四的向一个小丫头哀求,这绝对是他杀人如麻半辈子以来做的最憋屈的一件事,但,却做得如此心甘情愿! “萱萱,告诉方姨,你娘让你说什么?” 看夫君放开了萱萱这丫头,眸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刨根问底意思,方忆柔一脸笑眯眯的冲赫连萱萱亲热道,活像一**小红帽犯错的狼外婆! “对呀,对呀,快说,快说!”得意拍着手,厉溟潇一副看好戏模样!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四十五章 让爷我砸扁你! “江——叔——” 去死,去死,竟敢抱本姑娘,觉着浑身都起满了痱子,赫连萱萱不由一阵寒战,银牙紧咬,一字一字叫出“江叔”二字,似要将江一子生生生吞活剥,对其一脸哀求丝毫不顾,一定要把娘亲告诉的话说出来,让你引火烧身,烧死你! “方姨……” 可一听方忆柔那有着强烈怨念的刨根问底言语,看着其热切探求目光下掩饰不住的暴躁,赫连萱萱仿佛看到了当自己说出此言后——方姨咆哮哭号着厮打江叔,江叔苦苦哀求解释无用,江叔家里烟火沸天,方姨整日以泪洗面…… 一想到这一可怕情景,赫连萱萱就不寒而栗,不行,不能听娘亲的话胡乱说,不能破坏人家的家庭和睦,好吧,姓江的,算你好运,看在方姨面上,本姑娘就姑且原谅你,我实在是太善良了,赫连萱萱如是想着。 不过也没有那么容易,现在主动权可是在本姑娘手里,没有回答方忆柔话语,赫连萱萱一脸“不好意思”的冲江一子羞涩一笑,道:“不行呀,江叔,那是我拜火教的事呀,叔叔你血刀门怎么能替我拜火教来往下揍那温姓小子呢?” 看着夫人那哀怨神情,看着萱萱这丫头那咬牙切齿忍耐模样,感觉有门的江一子立马恢复了往日冷厉,一拍胸脯仗义道:“有什么不行,你是我干侄女,你娘是我干姐儿,现在丫头求我替我怡姐做件小事儿,我能说不行吗,不能呀,谁敢说不能,对吧,强子?” “嗯!” 大脑袋左右扑棱着,向强极不情愿配合着哼了声,没天理呀,说是你来说,打是我来打,太他娘不公平了,可谁叫你是老大呢? 不错,不错,借坡下驴做的挺顺溜的嘛,赫连萱萱一脸崇拜的看着江一子,娘亲安排的公事儿这算妥了,面子江叔也给足了,可是看着姓厉的这家伙怎么一脸遗憾呢,看人家后院起火没看成深感遗憾呀,你个坏家伙,还敢扑棱本姑奶奶脑袋,等着! “江叔,姓厉的这家伙还扑棱你侄女脑袋来着,你看着办吧!” 瞄了眼急切渴求娘亲那句具有明显挑拨性话语的方姨,赫连萱萱冲厉溟潇努努嘴,对江一子毫不客气道,意思再明确不过——江叔,你要不收拾姓厉的这家伙,方姨可是会得到她最想要得到却最不忍得到的那个答案哦! 妈的,成日里治了这个治那个,一朝受制于人就是难受呀,心里恨恨骂了声,江一子身形一窜,一把将一脸不甘却不敢闪躲的厉溟潇薅到了赫连萱萱面前,“啪!啪!”冲着厉溟潇脑袋,狠狠两巴掌就拍了下去,一边拍还一边骂着,“叫你扑棱我侄女脑袋,叫你扑棱我侄女脑袋,我打死你我,再来一下!” “啪!” 又是一下,别不服气,大哥打你是看得起你,谁叫你刚刚幸灾乐祸来着,江一子打得是理直气壮。 厉溟潇欲哭无泪,其后一众血刀弟子拼命忍着笑,这是属于上位者的欢乐,是他们所不能觊觎的! 惬意拍了三巴掌,看着远远跳到一旁再不敢做双方怒火倾泻点的厉溟潇,江一子得意道:“丫头,怎么样?” “好!好!江叔最厉害了!”赫连萱萱自然拍手叫好,“江叔,那我先回去了啊!”蹦跳着就要往回走! “等等,萱萱,你娘到底说了什么?”方忆柔仍是不死心,一脸纠结道,一定要追根溯源探究到底,不然,自己睡都睡不着! 江一子的枯黄大长脸立马又紧绷了起来,这关头,可别出事儿呀! 厉溟潇迷死人不偿命的脸上一抹幸灾乐祸再次一闪而逝! 这个结得解了,不然,自己可就真是罪人了,心中想着,赫连萱萱边奔跳着边扭头嬉笑道:“嘻嘻…,我娘说呀,她上次见小江煜拿方姨你的擦脸毛巾擦屁屁啦!” “擦屁屁…擦屁屁!”小江煜还特配合的在方忆柔怀中嘿嘿贼笑地扭着屁股。 “啊……哦!”伴随着江一子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怪异瞅了小江煜两眼,方忆柔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因为珍爱,所以在乎,所以不容被忽略轻视,她爱她的夫君,所以她不容背叛,哪怕只有一丁点可能,哪怕她理智上再是相信,她也会像个泼妇似的刨根问底,只求一个看似合理的蹩脚答案,因为,那是在乎,那是在爱——这就是女人,一个爱着男人的傻女人! 风波落定! 轻轻一掸裹身血袍,威严一扫身后弟子,看着其一排排英姿勃发,煞气凌然,脸上一副完全没看到自己糗事样子,江一子也心情大好起来,可再一看,腾地火就上了头顶,强子这傻大个儿咋还在这儿,一指擂上温启顺,厉声喝道:“干啥呢强子,给我上去把那小子揍下去呀!” 身为门主,话语自是一言九鼎,岂容违背? “哦!” 知道大哥怒了,大手一摸脑袋,向强赶忙应着,又想起什么,嘿嘿一笑道:“大哥,我要是揍扁了那小子,晚上可不可以让我喝个痛快?” 血刀弟子,出门在外,饮酒不得逾半斤,这是江一子为了门下弟子时刻保持警醒特意定的铁律,但,这可苦了一向嗜酒如命的向强,故,才想借此机会求个便宜! “揍扁那小子,可饮一斤!”江一子声音冷厉。 “看好吧大哥!” 一斤酒水虽说对他如此海量只是洒洒水,但也是难得破例了,向强兴奋地双拳砰然一擂,整个人忽地站起,如一座巍峨巨山,背上大大砍山刀宛若山上盘桓巨龙,龙行虎步,大步向擂上行去。 “小子,看你挺厉害的,应该是个识趣儿的,来,乖乖把脑袋伸出来,让爷我砸扁,让你少受些苦!”麻利将背上长长五尺砍山刀解下,横刀在手,向强如一不可撼动铁塔,居高临下俯视着孑然而立温启顺,声音如雷鸣轰隆道。 “请赐教!” 长剑斜斜,青衫翩翩,温启顺仰头看着眼前人高马大气势逼人向强,目光也不由一缩,声音依旧清冽道,自信,所以无敌! 第四十六章 此刀开山! “那……小子你就去死吧!” 大嘴森然一咧,一口白牙露出,向强声音肃杀,大跨一步,一晃臂膀,手中长刀高起,狭长刀锋细细,烈阳下折射万点冰寒,冲温启顺当头,一刀开山,轰隆斩下,携万斤巨力,似划割天地! “来得好!” 看着向强这霸气绝伦一刀,温启顺目中也是战意盎然,存了心思试试这位血刀门第一力士究竟有何等本事,能坐得起那血刀门左护法之职,当下,脚不丁不八站立,对斩下长刀不闪不避,倏,一道朦胧银线,长剑如银鲤欢快跃出,清波荡漾,习习细细,无声无息,直撞如山斩来长刀! 开山一刀,凌然一剑! “锵!” “噗!” 轰然相撞,却一面倾倒,五尺砍山刀一刀开山,无匹无阻,直接将长剑斩地倒卷而回,温启顺哇呀一口鲜血喷出,狼狈踉跄后退,那惨白面容、染血前襟无一不在咧着大嘴尽情嘲讽着他——你这痴儿,竟敢和向强这种蛮汉比拼力气,真是他娘的蠢到了极点! 向强刀下,温启顺溃败的竟如此彻底,众人愕然,皆惊,这个蛮汉竟霸道如斯! “启顺!” “小师弟!” 彦博略、彦茹、彦舒纷纷惊呼,他们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昆仑好不容易出的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苗子,这才刚刚初展头角,还未彻底勃发成长,开始绽放光彩,就马上黯然凋零! “哈哈,去死!” 一刀显威,虎目中仿佛已经看到了醇香美酒在向他盈盈招手,向强哈哈一笑,哒哒连赶几步,冲着大口吐血长剑杵地的温启顺,刷,开山之势,一刀再斩! “轰隆!” 一线开天,烈风怒卷! “我不能死!” 自己错了,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焉能不败?一剑如此败北,看着自己伤重身子,温启顺再没了丝毫和眼前这个蛮汉擂上争雄之心,看着那轰隆疾速斩来砍山刀,那下一刻就要破开自己头颅砍山刀,其坚定无比的心中回响的只一句话——“不能死,千万不能死,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一切,都会再来!” “兄台好本事,在下不敌,认输了!” “刷!” 温启顺眸中一霎绽出强烈的求生光芒,哗,长剑一线斜起,准确无误点在携轰隆怒卷烈风斩下的砍山刀之上,锵然金鸣,震得温启顺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却借着这长刀一斩之力,一霎如矢激出,直奔擂台之下,这才,一声虚弱到低不可闻之声不卑不亢传来! “娘的,你个属兔子的,跑的倒是快!” 如塔立在当场,提着五尺斩山刀,听着拜火、血刀弟子欢声沸天,看着温启顺狼狈逃去,向强也不恼怒,咧嘴一笑骂道,反正这阵赢下了,大哥许的酒没跑了! 想到美酒—— 杀人美酒最销魂,这时下,龙虎擂,就该好好杀人吗,杀人杀到狂,饮酒正正好,向强胸中快意,睨着观战中人,直接瓮声道:“五派鼠辈,哪个与我一战?” “江哥,你看这强子,拎着把切菜刀,也太他娘的嚣张了,一点都不知道谦虚一下!” 一袭银衫逶迤,厉溟潇冲江一子做个怪脸,不屑撇嘴抱怨道,眸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昂扬战意,似在说着——妈的你个憨货,倒是给老子下来呀,让哥哥我也上去一战,怎么能让你这个家伙专美于前! “嗯!” 虽说江一子依旧一脸冰冷,眸中却也有着一抹暴虐嗜血闪过,看着兄弟擂上叫战,他也好他娘的想杀人! “小师弟!” 看着狼狈而归温启顺,彦茹、彦舒二人又是庆幸,又是担心,庆幸的是小师弟竟能自那如黄巾力士般魁梧的向强砍山刀下逃得性命,是何等之幸!担心的是,小师弟伤势如何?要不要紧? “弟子不敌那人,辜负了师父厚爱,输了此阵,还请师父责罚!” 面色惨白,给了彦家兄妹一个安然眼神,温启顺强行踉跄行到彦博略面前,不说其他,深施一礼,首先自责道。 “傻徒弟呀,师傅怎么会怪你呢?‘人熊’向强之名江湖谁人不知,血刀门‘第一力士’岂是虚名,一把子力气当世无双,就是师父我对上这个蛮汉胜出与否,也只是五五之说,更何况徒儿你呢!” 面上无丝毫责怪之意,有的只是满满关切之情,彦博略直接腾地起身,两手扳扳瞅瞅,大眼仔细查看自己爱徒伤势,直到最后得出——自己徒弟只是砍山刀斩击震荡下吐了两口胸间郁积鲜血,并无大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拍着温启顺肩膀,不掩欣慰开解道:“别多想了,输给那个莽汉不丢人,赢了那才叫怪胎呢,你今日的表现已经很让为师欣慰了,再说,连拜火教的乐道都败在了你小子的手下,师傅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责怪与你呢,来,这里的一切交给为师,你快下去服些化瘀药散,好好歇息去吧!” “是,师父!” 看着两名弟子扶着爱徒启顺退去,看着场上向强叫战八方英豪,彦博略就眉头紧蹙,上一阵他昆仑之人输了,按理,这一阵就该他昆仑的人上去再扳回来,可是,谁上能稳胜向强那个蛮汉! 看看儿子彦舒,舒儿,比他师弟启顺都差一截,哪能是那个莽汉对手? 看看一旁大长老赵振,“天罡掌”能对付了那个蛮汉一身巨力,悬? 自己?呵呵,万一拿不下可要丢尽昆仑的脸呀! “师兄,我上去试试!” 声音钪锵,器宇轩昂,赵振一捋胡须悍然挺身道,他倒是忠心,知道不能让自家掌门以身犯险,故,虽知取胜渺茫,也要挺身出来竭力维护昆仑颜面,替自家掌门先探探路! 彦博略却踌躇了,一旦赵振这位大长老出了什么意外,他昆仑可就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大动荡啊! 该怎么办? 正这时! “好大的一坨,果然有把子力气,我来和你打!” 声音清朗,透着股玩世不恭,一句话解了彦博略的燃眉之急,一道黑影翩然,几个纵跃,孑然立在台上,长剑萧萧,不是萧尘,又是何人? ps:求一票收藏推荐! 第四十七章 区区一蛮汉,何惧之有? 龙虎擂上,一场场热火朝天的打斗,早已激燃了心中热血,看着大剑欢悦斩破长鞭,看着开山一刀一刀睥睨,手上长剑似在铮鸣,渴望一战展雄风,萧尘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兴奋,也是感觉时机差不多了,这才一跃而上,要与向强一较高低! “该死的野小子!” 贝齿紧咬,一见萧尘上擂,赫连怡如玉娇颜便立时阴厉了起来,一想起那个杀了自己父亲猫在草堂数十年不出的普渡秃驴和那个秃驴的弟子眼前这个野小子,她就怒火中烧,恨不得拆其骨寝其皮! “你他娘以为我傻呀,你才是那一坨!” 他壮,他憨,可他不傻,也从不吃亏,听到萧尘言语,一晃脑袋,便立时反击,向强这才上下打量萧尘,洪声道:“你小子,就是那所谓的‘年青一代正道第一人’萧尘?” 看着眼前五大三粗大汉睁着一双铜铃大眼一脸凶恶的盯着自己,萧尘便是大感有趣,眨眨眼道:“好像是的,要不我把这称号让给老兄?” “算了吧,老子对你那破名号没什么兴趣,不过,我对你那脑袋可是感兴趣的很!” 龙虎会前,大哥就看这小子不顺眼,强子我要是能把这小子的脑袋拧下来拿给大哥,那,也许一斤会变二斤呀,想到美酒**,向强就是咧嘴森然一笑! “呼!” 咚咚…向强大步向萧尘疾扑,手中五尺砍山刀只轻轻横里一推,便轰隆破空,烈风如大龙呼啸,旋绕盘卷幽寒刀锋,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斩萧尘当颈,是当者睥睨! “来得好!” 如此悍勇,真是了得,看着那轰隆斩来砍山刀,正值血气方刚的萧尘也不由起了与这蛮汉一较高下的念头,看看究竟谁他娘的更猛?洒金黑衫一荡,侧跨一步,是持剑在胸! “刷!” 下一霎,剑出惊雷,若游龙,一道银芒灿灿夺目,宛若有灵性般闪电一绕,避过斩来刀锋,直刺向强当胸,却是萧尘陡然想起了刚刚温启顺的下场,自信可以,自负的不要,以短击长,不取,这才临时闪身低头,长剑直取! “给我一边去吧!” 向强憨憨一笑,手腕一抖,砍山刀一晃斜斜,下一刻,锵啷,宽厚锃亮刀身便恶狠狠拍击在了萧尘那如电刺来长剑狭长剑身之上,剑身只弯了一个深深弧度,如满月大弓,却再也不动,许久,一股如山巨力才轰然爆出! “不好!” 如此大力撞击,长剑怎会不被荡开,只是极度弯曲?顷刻恍然,萧尘叫声不好,好奸猾的蛮汉,这竟然是他娘的暗劲,这个蛮汉竟然来这一手,他也总算明白了那个温启顺如何被长刀一击击的便大口吐血? 按理说,再不提防之下,见到这一蛮汉,也该知道其必然一击巨力,自然会严加小心,怎会如此狼狈的让人家击的一击吐血?还,隔着三尺剑身? 原来,全他娘的假象! 蛮汉是假象,是为了给你一个错觉,眼前这个家伙可是力大无穷,手能搬山,脚可踢虎,你可一定要小心,一定要以你最强的力量来对抗此人; 力量也是假象,当你不遗余力的以最大力量来相抗眼前这个力大无穷的蛮汉时,这个家伙用的不过是横劈竖斩借势而来的明里的那股大力相抗,而当你最大力量击出正值最为空虚之时,他的獠牙才会显露,自他魁梧身躯一霎爆出第二重巨力,向你排山倒海涌来,将你一举击溃! 果然,傻子也成精,没人是傻子呀! “哗!” 明白了,萧尘也就知道该咋了,眸中冷光一闪,手中长剑如水一颤,三尺剑身,如波涛似尺素,左右极速震荡,让那如山涌来暗劲顷刻消弭无形,你既然想玩儿,小爷陪你好好玩玩儿! “呲!” 洒金黑衫一荡,滴溜溜一旋,萧尘如鬼魅诡异现在向强左侧,长剑明星一点,寒寒灿灿,嗤嗤破风,直刺向强左腿! “嘿,有意思!” 一见萧尘如此熟稔的化解了他袭出滔滔暗劲,向强也不由一惊,一声喝,魁梧身形如猿灵巧一扭,侧退一步,遥遥避过刺来长剑,他哪知道—— 常日里,翠渊峰,与萧尘相互喂招的风吹雪,除了正面一剑剑浩浩荡荡直贯穹庐的沛然浩然气涤荡纵横、摄人心神,最喜得就是,在平平无奇长剑下,将浩然气暗中悄然无声自长剑渡出,吃了多少亏的萧尘怎能不熟? “哗!” 手中五尺砍山刀猛地一拧,迎风呼啸,嘶风猎猎,长刀携着呜呜破风声,如一头拔山倒海的上古海兽,晃着头上长长暗沉犄角,自右向左,一道暗哑锋芒无匹,扫割一切,撵着萧尘拦腰直斩而下! “放心,有意思的在后头呢!” 丝毫没有同左侧轰然斩来砍山刀硬碰硬打算,萧尘化作一道黑色闪电,自向强左侧,向其身后窜去! “咻!” 手中长剑如电上撩,一点星芒哑然,无声无息,如一嗜血阴蛇,狠狠咬向向强左心! “是吗?” 一个字一个字如打雷一般,带着一种特属于猛人壮汉的嘲弄与不屑,似丝毫不惧萧尘阴阴刺来长剑,不躲反——向强整个如山魁梧身子如一头拦路巨象,直接斜插在萧尘前冲必经之路上,砍山刀嘶吼着,亮着长长森寒獠牙,以更快速度斩向萧尘! “锵!” 剑,狠狠地,刺中了,但,这并不是所谓的左心,也不是大个儿向强身上任何一丝皮肉,而是其不差丝毫挡起的精铁护腕,长剑左右斜移,寻机突刺,可,精铁护腕如长了眼般,紧紧黏着剑尖,随之闪动挪移,不给其丝毫伤害自己主人的机会! 小毛孩子,和老子斗,还他娘嫩了点儿,长剑护腕兹兹金铁摩擦声让向强嘴咧得更开了,似看到了……下一刻,砍山刀无情斩碎萧尘身躯,那一鲜血横流尸块乱飞的血腥而刺激的画面! 这蛮汉有一手嘛! 看着身前大块儿头挡路,听着身后长刀轰隆破风,手中长剑一时无法建功的萧尘也眉头轻蹙了起来,执着的可爱,有点小失策,看来这次说不得的和这莽汉硬碰硬一下子了! 不过,千军睥睨,我自纵横,区区一蛮汉,吾何惧之有?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四十八章 老兄,我先闪喽! “老兄,借身子一用!” 调笑说着,黑袍一荡,身子一拧,关节一抖,背如山一靠,萧尘整个人直接狠狠撞入了向强怀中,身子紧贴身子,让其腿脚不得施展,当然,这般距离,这点威力,萧尘这一撞,对向强而言,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但,这只是开始! “兹!” 抬起、落下,左脚鹿皮软靴,准确无误的,狠狠踩在了向强左脚之上,面上挂着人畜无害笑容,萧尘得意地使劲一碾一碾,我猜我猜我踩死你,玩得起劲儿,看着向强那憋得紫红强行忍住勉强不惨叫出声的猪肝色大脸,可以想象,那五根脚趾——绝对的,白的发红,红的发紫,紫的发黑! “咯吱咯吱…” 咬着牙,萧尘左胳膊死命向外抵着向强凶悍勒向自己身子的块块肌肉都似鸽蛋大小的如柱子般粗壮的**左臂,很艰难,但必须抵住,不然,非把自己勒个骨断筋离不可,但,还好,只需一霎功夫,给自己赢得最佳出剑时机即可! 贴着向强身子,踩着他脚指头,现在——便是最佳! “给我去!” 嘶声喝着,萧尘手腕一抖,手中长剑嗡声急速震颤,如九天飞练,似白虹贯日,白茫茫一道横空,轻飘飘又重若万钧,直荡向咬着牙忍着痛的向强死命轰然斩来的那一砍山刀! 一剑横空,一刀开山! “锵!” 轰然相撞,火星四溅,其音振聋发聩,观战众人各个睁大了眼,目中难掩惊愕,并没有出现如他们想象或心中乐于见到的那一般,萧尘落个如同上一场温启顺一样在向强明暗两重如山巨力下,一溃千里的结局! “嗡!” 长剑震荡斩击下,无数剑连绵不绝力道一霎作用向强斩来砍山刀,让其空有万钧巨力却干瞪眼软绵绵无处发力,不得寸进丝毫不说,还被这一剑剑不绝力道,生生将砍山刀上那两重足以搬山卸岭摧枯拉朽的巨力强行消减无形! 向强与萧尘,刀剑交击下,竟持平,这着实惊掉了一地眼球,这个“正道年青一代第一人”萧尘究竟有何等神通,才能做到如此,与不亚于黄巾力士的向强比拼力气,平手而归? “这位兄台,萧某先走了啊!” 生死比斗,给正道五派卖命,萧尘可没那个闲心和那些看热闹不嫌腰疼的家伙仔细解释来博他们一笑,相撞一霎,口中还在嬉笑,晃着震得发麻右手,萧尘便已,下蹲、侧身、闪窜,一气呵成,从向强左臂之下,一道黑影掠过,急速闪退,顺便,长长一剑划出! “该死的小子!” 太他娘卑鄙了,贴身踩脚无所不用其极不说,这一番尽情施为下来,直到创造出对自己最为有利条件,这才得意扬扬的和他强子大刀对长剑,这得有多无耻? 一刀无功,使劲跺着被萧尘踩得发麻到了近乎无知觉的左脚,一向自诩为聪明人的向强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被鄙视了,左臂横里一甩,护臂狠狠一磕划来长剑,目眦欲裂道。 他是聪明人,内秀而外憨,他可以对别人看傻子似的看他而无动于衷、毫不在乎,为什么?你把我当傻子看,我看你才是傻子呢,惹老子急了,直接揍你一顿,照样我有理,所以,他乐意被人把他当傻子,只因为他喜欢看别的傻子,江一子、厉溟潇他的这两位生死兄弟,也会故作不知,完全满足与他! 但,当自诩为聪明人其实并不太聪明的他,在真正认真的战斗状态下,还玩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自然而然,他觉得自己的智商被鄙视了,所以,他怒了! 魁梧如山的身躯除了给了向强一身的怪力,还赋予了他一副天生的蛮横性子,你敢玩儿老子,让老子怒了,老子就要生生撕了你! “轰!” 狞笑着,大步奔着,如一道巍峨不可逾越城墙,向强晃着硕大身躯,直扑萧尘,五尺砍山刀斜斜,一刀凌空斩下,轰隆一线破空! “刷!” 躬身如绷簧,洒金黑衫激荡,似一道黑色箭矢,萧尘同样咧嘴一笑,激射而出,长剑如虹,一线斜起细细,直拨斩来长刀! “铛!” 长剑剑身悠然,准确无误弹在斩来长刀一侧刀身之上,当啷悦耳,将向强携搬山蹈海之势悍然斩来的砍山刀无匹攻势立时消弭无形! “倏!” 身形立顿,拧身一旋,萧尘左脚如雁旋起,噗嗤破风,一线鞭腿横空,直踢向强肋下,长剑倏尔挥出,剑身幽寒渗人,迎风呜呜低鸣,飘逸如一叶飞羽,轻轻柔柔斩向向强粗大脖颈! 剑斩,举重若轻,无匹无阻! “娘的,给老子去死!” 双目圆睁,一声怒喝,裸露在外泛着米黄健康光泽的结实胳膊呼地一晃,向强左手如龙探出,粗粗五指宛若五根细铁棍,狠狠扣向萧尘踢来左腿,毫不怀疑,若是捏上,这条腿非得报废了去! “呜!” 长风嘶吼,向强闪电收刀,再次斩出,砍山刀化一道乌光,透着厚重凝实,悍然斩向萧尘斩来长剑! “呦!” 踢出之势生生顿住,萧尘倾身斜跃,飞鸿掠影翩然,远远避开向强“龙爪”攻击范围,手中长剑一晃,涩哑一声铮鸣,生生闪过长刀锋芒,划一道优美弧线,直斩向向强持刀右手! 斗巧不斗力,这便是他萧尘的对敌原则,即使你这个蛮汉有千斤巨力,打不着老子,耗下去,非活活累死你,累不死你老子捅死你! “雕虫小技!” 向强声音隆隆,满是戏谑,他何尝猜不出萧尘意图,但,他对他一身巨力可自信得很,眼看萧尘长剑刺来,手腕一抖,回撤一寸,刀身横斜,变斩为拍! “轰隆!” 似万重大浪拍击礁石,厚重刀身逆空排风,迎着灿灿金阳,闪着夺目华芒,捎带着萧尘长剑,恶狠狠冲萧尘当头拍下,直欲将其砸成肉饼! “老兄,我先闪喽!” 妈的,这可碰不得,一见向强如此声势,萧尘就熄了硬撼念头,心中骂着,洒金黑衫飘飘,果断闪身抽剑,一荡丈外,长剑悠然,无声无息,再次刺向向强后背! ps:求一票收藏推荐! 种秧禾稻真下柳,诗话君子伪作狂!哈哈,好诗好诗! 第四十九章 开山,开颅! “小子,你他娘的就会个躲呀,有本事来和老子硬碰硬呀!” 每次自己一出刀,这小子溜得比谁都快,每次自己一刀斩尽,这小子就又鬼头鬼脑的上来砍上两剑,等自己砍山刀一出,又他娘闪一边去了,对萧尘如此卑鄙打法,向强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气急败坏骂道。 “刷!” 向强身子诡异一扭,避过刺来长剑,一刀狠狠斩回,轰隆若雷鸣炸响,冲萧尘脑袋,兜头斩下! 不出其所料,萧尘缩头藏颈,一个前窜,避过砍山刀,一剑呼啸,幽幽直斩向强当腰! 于是乎! 擂上出现了这样怪异的一幕! 向强撵着萧尘屁股打,一刀刀撼山倒海不可抗,萧尘追着向强屁股刺,一剑剑神鬼莫测最难防! 向强的每一刀都想把萧尘拍扁,可就是拍不着这个比猴儿还精的小子,萧尘每一剑都想把向强捅个窟窿,可就是他娘的刺不着这个蛮汉! 唯一不同的是,在萧尘故意引领跑跳之下,再加上一刀刀挥之如山,向强的气力以比往常厮杀快两倍的速度悄然流逝着,而萧尘,整日里山里跑跳惯了,擂上跑跑,背后悄悄捅上两剑,这点简单作为,按他话说,小意思啦! “好!好!好!” “有意思,大个子,揍扁那小子呀!” “小子快闪呀,大刀砍过来了!” 看着向强追着萧尘满擂跑,八派众人是欢呼叫好不绝,巴掌都拍肿了,看过多少比斗厮杀,悍勇无匹者有之,卑鄙狡诈者有之,但实在没见过一个追一个跑如此另类的打斗法,着实是有趣,不过,具体他们是叫好还是叫倒好,那就只有他们自己个儿知道了! “这小子倒是有意思!” 看着萧尘引着向强满擂跑,彦博略面上挂着莫名笑容,声音古怪异常,旁观者清,身为一教门长,他这等身手,自然看得透萧尘这疲敌之计,不过,这种做法本就是无可厚非的,毕竟,谁对上向强这种蛮汉会傻乎乎的死拼力气呢? 看着萧尘擂上打的或是说是跑的这么卖力,彦博略对其好感也不由多了一份,毕竟,是人家替他昆仑接下了向强这个**烦! “对!萧兄,就是这么打!” 看着场上萧尘如活猴蹦跳着,时不时阴阴一剑,后面追着一刀刀碎山裂石就是斩不着萧尘,急的气急败坏的大个儿向强,一身洒金青衫好似绝世翩翩佳公子的叶青云,丝毫不顾形象地嘿嘿贼笑个不行,碰上这种力大无穷的傻大个儿,就是要这样打才对嘛,先让你揍不着我,再牵着你满场跑,我活活累死你,累不死你我捅死你,就是他娘的不和你硬碰硬! “这个狡诈的野小子!” 火红裙裳一片一片的烈火牡丹红艳艳,赫连怡咬牙恨恨道,瞅着自家女儿萱萱看着场上两人一跑一追花颜失色乐个不停,狠狠拍了其脑袋一巴掌,看着其流泪无辜双眼,这才满意罢休! “妈的,这小子真他娘歹毒,大哥,要不要我把强子替回来?” 银衫萧萧,魅惑众生面容阴沉如水,透着股让人不由自主为之吸引亲近的莫名邪气,厉溟潇右手修长五指紧扣腰间,幽幽道,他怎么欺负强子都可以,别人,滚一边死去! “再等等,强子还是懂得进退的,不会有什么大碍,让他吃些亏也好!” 血袍紧紧裹身,阴鸷眸子一眨不眨盯着擂上,泛黄冷厉面上淡定非常,江一子冷冷道。 擂上! 刀风霍霍,长剑萧萧,萧尘、向强,你来我往,一个打的狠追的猛,一个闪的快攻的阴,转眼,便是半个多时辰,看的人都累了,可依旧是一个追一个逃! 但,明显的,向强额上见汗了,浸湿了鹿皮坎肩,赤着的双臂上,浑浊汗珠吧嗒嗒往下淌,口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如柱子似的两腿大步奔着,不知不觉中却也滞缓了些许! 呼呼兜着风依旧难掩心中燥热,红瞪的眼不掩怒火,向强难以置信的看着——依旧活蹦乱跳不显丝毫疲态,围着他轻快闪避轰隆斩来砍山刀,时不时阴阴刺出一剑的萧尘! 感受着自己体力的急速衰减,向强知道自己错了,太过相信自己或太看轻这小子了,就在龙虎擂上,八派众人眼下,自己被眼前这个一脸人畜无害内心却奸诈无比的小子给生生阴了一把,阴的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自己还毫无怨言,没办法,谁他娘叫他自己犯傻,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刷!” 剑如电,流光飞逝,斜里阴阴直刺向强右肋! “嗡!” 向强高大身子,斜身弓腰一霎,幽幽咽咽,长剑自其胸前险险掠过,不敢大意丝毫,手中砍山刀赶忙狠劲儿一拧,嗡声破风,大刀如棍,向外抡去! “锵!” 宽厚刀背狠狠砸在锋利剑锋倏尔向内当胸狠斩而来长剑之上! 实在没那耐心了,也不敢耗下去,看着萧尘一击不得手轻飘飘又要遁走,向强目眦喷火,洪声嘶吼道:“小子休走,看老子这最后一击!” 没天理呀,这还咋打? 对上这小子,他就像招上了一爱惹事儿的猫儿,闲的没事儿给你一爪子,窜上人火来,还立马就跑,还让你追不上他,一会儿不理又是一爪,这是他娘的哪家的打法?是那若即若离若相依? 不打了,不打了! 感受着已降到一个危险程度的体力,心中突突向外冒火的向强即使老大的不情愿,也无奈下了决心,不管这一击建功与否,都他娘的不打了,什么都没有老子小命儿重要! “嘭!” 大脚猛踏地,聚全身奋勇,向强如猿高高跃起,魁梧身形如山巍峨,手中长刀与身一线,一双愤怒中不失理智的铜铃虎目,冷冷瞪着地上那个宛若蝼蚁般渺小却屡屡戏耍于他的小子萧尘,一缕杀机,无边杀意,死死锁定萧尘! 烈阳下,蛮汉向强那高大人影宛若一尊金甲神人,手中厚重砍山刀五尺锋芒散发刺骨寒芒! 在这一霎,其人其刀,宛若一体,人刀合一! 毫不怀疑,这一刀下,当者睥睨! “轰隆!” 一刀斩下,开山,开颅! 第五十章 灵犀刺——犀影! 看着要给自己开瓢的五尺砍山刀,看着咬着牙红瞪着眼的蛮汉持刀人,萧尘心情很好,不是因为疲累如牛大喘着气的向强不想玩了,他要赢了此阵而欢喜,而是,这般打斗,这个过程,他感觉,很好!很享受! 没有什么不死不休的羁绊,没有什么莫名压力的背负,有的只是酣畅淋漓的激斗,你来我往,兔起鹘落,怒即是怒,笑即是笑,这才是他所向往江湖,想打便打,仗剑长歌,快意恩仇! 至于那些背后的利益牵扯纠葛,他才懒得去管,懒得去想,让正魔八派那些头头脑脑去头疼去吧,别牵扯到他即可! “哈哈…,来得好,与你这蛮汉硬撼一记又如何?” 看着向强,看着当头斩下五尺砍山刀,看着手上三尺青锋,萧尘笑得很欢畅,大咧着嘴,半挺着胸,那种特属于小小少年的年少轻狂! 打了这一顿功夫,再与你来一击又如何? 斜跨一步,一荡衣袍,洒金黑衫猎猎舞天穹! “呼!” 心念动,长剑起,欢快如跳鱼,白虹如练匹,嗡嗡起铮鸣,携纵横剑意,一剑直荡轰隆斩下砍山刀! “嘭!” 大刀、长剑悍然交击,杀意、剑意冲突纵横,金铁交击,嗡鸣震耳,二人一击是不分胜负! “嗨~,小子算你有点本事,老子他娘的被你坑惨了,不玩了,走了!” 目中愕色不掩,一晃发麻右臂,两颗莹莹汗珠抖落,向强整个人呼啦凌空倒翻而回,轰然一跃下擂,那如打雷般的隆隆不甘声音,这才哑然响起! “承让了!” 腾腾腾连退三步,萧尘面上水波不惊,抱拳朗声道,心中却泛起万丈波澜! 完全没想到,刚才欢快之下,一霎心境通明,没有丝毫刻意,随手使出的一剑,竟…竟自然而然携带了部分“天心诀”的无上沛然剑意,不然的话,纵使他剑技剑术何等高明,震颤卸力何等厉害,也不可能在向强这开山一刀之下,仅仅连退三步了事! 看来,心境若是对了,不必勉力催动,也自可发挥出“天心诀”部分威力! 对于这个,萧尘自是心中欢喜,江湖中人,武功练到他这般地步,自会停滞不前、滞涩难行,这便是武道中的“障”,只期待于自行渐渐领悟或一朝顿悟,来勘破迷障,拨云见日,这,便是“识障”。 破“障”越多,自身便越是强大,这,便是在武道一途中踯躅前行! 而在这一过程,能多领悟一分体会一分也是好的,毕竟,在这个人吃人的江湖,你每强大一分,便多了一份生存下去的可能! 心中快活,那让人烦闷的如雷震耳欢呼也悦耳了许多,淡看着红红绿绿的拜火、血刀两派之人,萧尘声音清朗,不卑不亢道:“还有谁与小子指教一二?” 一剑在手,试问天下英豪! 看台。 “江哥,实在是不好意思,兄弟我上了那贼小子恶当,没拿下那小子!” 提着砍山刀,大口喘着粗气,大步行到江一子面前,一屁股坐下,扯着半拉坎肩擦着额上汗珠,向强冲江一子嗡声恳切道,只是,怎么也没从这家伙身上看出那么一丁点的不好意思? “没事儿,吃一堑长一智吧!” 自家兄弟,都在心里,何必计较?递过早备好的蔗糖水,宽慰一句后,江一子看向厉溟潇,依旧冷冷道:“溟潇,这小子有些不好对付,自己多加小心!” 冲江一子一点头,银衫一拂,拔身而起,厉溟潇嘿嘿得意拍了拍向强肩膀,仗义道:“强子,看哥哥给你报仇雪恨!”没等向强发作,赶忙飞身上擂! 鹿皮软靴斜点着擂台青石,银色衫衣于风中猎猎,那魅惑众生俊逸面容透着丝丝邪气,让人为之惊艳,笔挺擂上,厉溟潇如锋眸子戏谑看着萧尘,绵软中透着三分阴柔道:“小子,挺厉害的嘛,欺负强子欺负的够惨的呀,满场溜着跑,累的人家都不敢和你动手打了,够厉害的,来,萧尘,久闻不如一见,今日擂上,我厉溟潇来和你比划两下,领教领教阁下高招!” “刷!” 扣腰右手一抖,浅浅软软,一道悠扬黯哑弧度惊现,一枝有着短短把柄的极细细铁棍锵然弹出,极富韵律的左右急速震颤摇摆着,顶端一点尖锐冲萧尘挑衅的绽着寒芒! “不敢,请!” 看着眼前这个银衫飘飘美男子,看着其原本盘在腰在柔韧度极佳的细铁条,萧尘长剑斜横胸前,双眼一眯冷冷道,不知为何,这个姓厉的家伙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如被一条常年游走丛林带有强烈伪装的剧毒毒蛇阴测测盯着,让人毛骨悚然! “好吧,如君所愿,送你上路!” 声音清冷,嘴唇薄薄,厉溟潇身形一荡,如鹰,猎猎翻飞银衫似震荡羽翅,携狼顾之势直扑而出,手中细铁棍轻轻一推,无丝毫波澜起伏,无丝毫诡异花哨,平平直直,一点幽寒,直刺萧尘蠕动喉结! “去!” 看着那平平无奇一刺,萧尘心中却不由涌起一股莫名惶恐,毫不犹豫,剑出如电,剑锋森寒,一道白练如虹,一剑直点细铁棍刺来锋芒! “倏!” 异变突起,细铁棍悠悠一颤,一晃九点寒芒直刺! “哼!” 萧尘一声冷哼,长剑一震,同样化作九道虚无剑影,不差丝毫,直刺刺来细铁棍! “有点儿本事,那这个呢?” 嘴角翘起一道绝美弧度,厉溟潇侧首阴阴看着萧尘,话语满是嘲讽,内息却轰然轮转。 “哗~” 把柄三寸不动,震颤铮鸣起,细铁棍棍身轻轻缭绕一个绝美半弧,似群星璀璨,漫天寒星烁,一霎荡作无数朦胧棍影,似万千密密麻麻牛毛细针,悍然直刺萧尘周身! 正是厉溟潇成名绝学灵犀刺——犀影! 一上手老子便拿出灵犀刺——犀影如此绝招,秉烛追魂,犀影千万,夜游鬼哭,发乎一念,如此精明剑技,老子不相信你小子接的下来! ps:求一票收藏推荐! 第五十一章 犀照 这是他娘的哪门子的混蛋招式?细铁棍柔韧无双,化作如此之多寒芒同时刺来,他的宝剑可做不到如此,如何接的下来? 看着厉溟潇手上一根细铁棍一化九九化无穷这般漫天攻来,萧尘立时深深蹙起了眉头,他凭手中剑若单如厉溟潇一般以剑技可万万接不下,可,除了强行催动天心诀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毕竟,天心诀初入门的他,短时间内只一次的强行催动可是他的保命底牌,可不想随便动用! 不过,萧尘思咐也只是须臾,龙虎擂生死斗吗,要他娘的什么规矩,你正正当当来,老子就必须奉陪?凭什么,当然是咋好玩儿咋活命咋来,不偷袭暗算你你就烧高香吧! 想到这儿,萧尘咧嘴一笑,老子剑道玩不过,无间道他娘的还不行? “兄台高招,在下对不住了!” “呼!” 口中说着,侧一步,呼地,身如浮萍向左一侧摇摆,紧贴地面,倾而不倒,小心避着漫天刺来细铁棍那无数森寒尖芒,萧尘胳臂一抖,手中大剑如斧钺,轰隆一剑破风挥出,自左向右,大开大合,一道青芒,直斩厉溟潇右腕! 打不过你我闪,斩你持兵之手,看你如何再攻,这正是避其锋芒,攻其必救,围魏救赵之策! “雕虫小技!” 一声轻笑,一步轻退,厉溟潇手中细铁棍倏尔一晃,万点寒芒消弭,细铁棍幽幽咽咽,划一道暗淡弧光,不差丝毫,如电直点萧尘刺来长剑剑尖! “叮!” 剑锋、棍尖交击一处,细铁棍弯成了半圆,长剑铮铮嗡鸣,一击是不分上下! “嘭!” “厉兄果然厉害!” 单掌一拍地面,借细铁棍刺击之力,萧尘侧倾身形倏尔而起,面色有些灰白喃喃着,明显,这样有些取巧的艰难接下厉溟潇灵犀刺——犀影一招,即使是他,也受了些许暗劲侵袭,颇为的不好受! 这也让他真正正视起来了厉溟潇此人,上擂仅仅一击,便让他受创,果然不愧为血刀门左护法,绝对是他平生前所未有之大敌! 不行,绝对不能让厉溟潇再次抢占先手发动攻击,想到这儿,“你也接我一剑!” “刷!” 口中喝着,若雨燕瀑风,萧尘身形疾扑而出,长剑一荡悠扬,搅动漫天风云,携一往无前之势,一剑直刺厉溟潇! 上擂,细铁棍一招败退萧尘,一身银衫翩然的厉溟潇便挂着一副魅惑万千众生的笑颜好整以暇的拎着细铁棍原地静静待着。 老子是谁?老子是厉溟潇。 向强是谁?老子的生生兄弟。 一个小辈也敢耍弄老子兄弟,一个小辈也敢和老子妄谈比量,告诉你,老子就是比你强,站这儿不动也比你强百万倍,直到看到萧尘再次剑意冲霄的一剑绝尘而至,这才撇嘴嗤笑着:“好霸道的一剑,可惜呀,小子,你遇到了老子我,认栽吧!” 敢欺负强子,今儿个非打到你剑心溃散不可! “犀照!” 声音不大,有些尖锐,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坚定! “嗤!” 只见银袍猎猎随风轻扬,只见厉溟潇身子略微前倾,只见细铁棍平举胸前,只见厉溟潇俊逸美眸正含情脉脉的盯着手中的三尺细铁棍,只见细铁棍反射着烈阳五彩呈一点斑驳琉璃于棍身流转,只见……不见了! 一声轻微嗤声,厉溟潇以及手中细铁棍原地不见了,大庭广众之下,龙虎擂台之上,凭空消失了! 这一霎,除了江一子、向强二人面上始终带着一抹成竹在胸了然于心的微笑,八派耆老俊杰,是尽皆愕然! 这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要是自己遇上,这还他娘的怎么打! 要说震惊,没人比得过萧尘,只觉目中一点刺痛,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就消失在自己眼前,立时,他便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死亡的危机! 厉溟潇,龙虎擂上与自己生死对战之人,凭空消失了,他会在哪里?他会干什么? 毫无疑问。 “呲!” 不顾真气逆行冲突,萧尘强行收顿招式,循着心中警示的那一丝危险气机,攻出长剑生生横亘胸前! “锵!” 再现,宛若凭空出现,厉溟潇直接出现在萧尘身前三尺,手中细铁棍宛如刺出之前,姿势不变,但已跨越了空间,点刺在萧尘长剑之上! 秉烛照犀,人移影动,利用暗光对人视觉潜移默化的刺激引导造成的那一霎的视觉盲点发动的这招,灵犀刺——犀照,在大庭广众之下,在龙虎擂台之上,由厉溟潇,光明正大的演绎而出,而承受者—— “噗!” 攻守之势立易,长剑堪堪挡在身前,萧尘直觉一股滔滔阴柔绵力自点在剑身的细铁棍棍尖涌入自己身体,与自己天心诀内息激烈冲突起来,没有一丝的意外,萧尘口喷鲜血,踉跄连退十数步,几个摇晃,才勉强拄剑直起身形,是面色惨白如纸。 一击犀影,萧尘轻伤;一击犀照,萧尘重伤! 毫无疑问,虽然萧尘这个“年青一代第一人”天心诀入门,悦来客栈展威,夜宴一击扬名,是正道年青一代毫无疑问的“第一人”,有了与老辈人物角力对战的资格,甚至凭着一些手段,连向强这样正道五派老一辈无可奈何之人也在他手上力竭无奈败退,但,对上厉溟潇这等绝世骄雄,被那古怪刺击技艺克制的死死,也只有败退一途! “萧兄,快别打了!” 看到萧尘大口吐血,叶青云不由起身叫道,对这个认识交往不过数天的兄弟,他可是颇为的意气相投,甚是相见恨晚,可不愿其就此身死。 “萧小兄弟,小心呀!” “萧施主!” “萧小道友,快快下来!” …… 无论了空了凡,亦或是彦茹彦舒,正道五派耆老弟子是纷纷惊呼,前一刻还在擂上将一刀斩退温启顺正道五派无数人奈何不得的向强拖的如死狗一般最终无奈认输,现在却在厉溟潇手下撑不过两招,这般惊天转变,如何不惊愕,如何不让人担心!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五十二章 刺犀 同时,五派众人也看出了,灵犀刺——犀影、犀照两招,近乎的完全克制萧尘,才能导致如今局面,但,即使如此,人们也更加的想知道,能创出如此精妙绝伦招式,两招败退萧尘的厉溟潇,那个长得邪里邪气魅惑众生的妖异男子,武学修为究竟精进到了何种程度?那人背后高高再上的血修罗江一子呢? 毕竟,两招败退萧尘是不争事实。 “哼!” 年轻一代第一人?我看你再怎么狂,看着萧尘大口吐血,薛万山眸光阴厉,得意冷哼一声。 “厉护法威武!” “厉护法威武!” “厉护法威武!” …… 血袍裹身,鹰鼻鹞眼,面上带着不掩欢喜,江一子第一个冷声喝道,其后百余名血刀弟子纷纷齐声呼和,蛮汉向强更是得意的“啪啪”拍起了巴掌,如闷雷般叫着好! “好啊!快杀了那个贼小子!” 一双秀手紧紧揪着火红牡丹裙裳,赫连怡面色狰狞,娇艳面容青筋暴起,厉声嘶喝道,现在她的左耳还是一阵一阵的疼呢,赫连萱萱则是一脸担心的抱着娘亲胳臂,娘难不成发了疯病,不然为何如此模样? “小子,看见了吧,这就叫差距!” 容貌俊美,神情冷峻,细铁棍幽幽,厉溟潇遥遥看着萧尘,话语清冷孤傲,说不出的蔑视。 “你所谓的天才的自持,你所谓的正道的坚守,在我面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犹如狗屁,什么都不是!” 不紧不慢地,厉溟潇,一步一步行向萧尘,如九天之上的君王巡狩自己的臣民,五尺外顿,俯视着面色苍白身形桀骜竭力挺立着不弯曲下去的萧尘,如一粒尘埃!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直接认输下擂,承认你不如我,我放你离开;再一个,死,要知道,活着是多么不容易,人活着才是一切!” 唇角勾起一抹绝美的弧度,厉溟潇如一个慷慨的地主老财向萧尘尽情的施舍着他的良善。 做一些为所欲为的自己喜欢的事儿,厉溟潇现在感觉相当的快活,他要彻底瓦解掉眼前这个小子的剑心,在其心中深深种下自己的影子,如一颗种子,让它慢慢生根发芽,树立一个面对厉溟潇永不可战胜的概论,从此以后,不论这小子有多么高的成就,只要在自己面前,等待他的,便只有一败涂地! 为什么这样? 因为,没有人不清楚,一个小小的十七岁少年,就能让“三杀”铩羽,就能抗得下拜火圣后赫连怡与自己老大江一子联手一击不死,还能把一刀重伤温启顺的自己兄弟向强生生累垮在擂台上,这是何等的妖孽?这是如何的逆天? 如果放任其成长起来,数年,数十年之后,这个江湖,还有自己的立锥之地吗? 因为,只有自己清楚,自己那灵犀刺——犀照是如何的高妙绝伦,可是说是,自己出现的是毫无声息,自己细铁棍的出现更是无一丝征兆,可是,就是眼前这个面色苍白气息萎顿的小子直接选择了宁愿暗伤也要由攻转守! 这也罢了,是个正常人面临对手突然消失一旦反应过来都会做如此选择,可,能恰如其分不差丝毫的把剑身挡在胸前第三根肋骨处,记着,在没有丝毫征兆的情况下,做到这一切,这是什么?这说明的什么? 一个不世出高手才可能有的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危险的提前感知,特属于那种绝世高手的“灵觉”,这小子现在就有了这种玩意儿,这是什么? 这是妖孽、天才、**,这样的人,出现一个,就是所有当代天骄的悲哀,就是所有成名耆老的噩梦,这样的人,一旦发现一个,在其不可操纵下,所有人做的唯一的选择就是,在其成长起来之前生生的将其扼杀,磨其剑心,损其信念! 能消磨折损掉这样的一个妖孽,饶其一命有何不可?厉溟潇非常乐意做这样的事儿。 黑色洒金青衫依旧萧萧,拄着剑的萧尘却面色惨白,厉溟潇的话语每一个句读都如一柄巨锤狠狠敲击在萧尘心头,要将他的傲气砸碎,要将他的脊柱敲弯,要让他成为一条只会在地上摇尾乞怜的狗! 差距!绝对的实力! 确实,现在的他与厉溟潇确实是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绝对的实力上的差距,他没打过人家,没一点儿资格狂傲! 求饶与否!生与死! 这是厉溟潇给的选择,按照他的性格,打不过就跑,低个头求个饶也没什么,改日再来就是,他本就不是歌把脸面看得高于一切之人! 但,厉溟潇的态度,蔑视一切的态度,怜悯卑微的态度,将他视若蝼蚁的眼神,以及那险恶的用心,道心种魔,让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讨饶! 只因为—— 我心自由,我向往自由,我渴望如飞鸟自在飞翔,单人独剑凭自己喜好闯荡江湖,这是我的梦,我,是一个自由之人! 可,现在,你却要我接受你的选择、你的怜悯、你的施舍、你的安排,在我身上套上重重枷锁,苟且求活,对此,我只说一个字,不,三个字,死也不! 我是一个自由之人,生是自由之人,死也是自由之人! 再说,难道我真的山穷水尽束手待死了? 呵呵! 迎着厉溟潇逼人凌厉气势,萧尘身形极力挺拔,长剑斜斜而起,双目隐隐泛红,不屈而不甘的死死瞪着厉溟潇,苍白而紧抿的嘴唇,清晰吐出两字,“来,请!” 你的怜悯我承受不起,我还有余勇可一战之! “哈哈哈…,好!好!好!” 一霎,厉溟潇便已知道了萧尘的选择,宁死不屈,死战而已,是放声大笑,声音清朗,遍传八方,那一张魅惑苍生的面容上首次现出一抹敬重,这样的人,才配做他厉溟潇的对手! “那,你就接我‘刺犀’看看吧!” 话未落,人已随棍动,银袍猎猎起,三尺细铁棍萧尘前方闪电一个周天旋绕,一百零八道朦胧狭长棍影闪现! “呼!” 随着银袍人影同细铁棍如陀螺上下左右急速舞动旋绕,一百零八道棍影竟渐渐凝实,散发无尽幽寒,一股凌然刺天气机展现! “去!” 随着一声轻叱,以萧尘为点,以破天之势,一百零八道棍影直刺而去! 灵犀刺——刺犀!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五十五章 血心诀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赶路三天,萧尘的头脑也从昏昏沉沉一片混沌理智了几分,但,他从他所过处那些一脸悲痛的武林人士口中得到的最新消息,却让他的心越发的沉重! 翠园草堂满门遭屠,无一人生还! 同一个消息,不同的人向他诉说,每听一次,都如一柄巨锤狠狠砸在他心间,而他每次都认真地仔细的听着,红瞪着眼,一丝不苟,他期待着,一个不一样的消息,一个恩师师兄弟们都安然无恙的消息,然而,没有,整个武林说的,都是翠园惨案! 正道第一人普渡身死,八派震惊,天下震惊,龙虎大会无疾而终,玉虚、法门、天山、昆仑、仙霞五派掌门缴令江湖严查凶手,矛头却隐隐指向拜火教,拜火教、血刀门、擎龙堡三派魔门欢喜同时严阵以待,提防正道五派报复,连恨普渡不死的赫连怡也在大笑之后赶忙赶回兰州拜火总坛,传令各个分堂小心着。 八月十九日下午,萧尘便已站在了翠园草堂之前,满身的狼藉,一脸的憔悴,飘飘的洒金黑衫被荆棘勾挂的破碎,鹿皮软靴上沾满了飞土泥渍,浑身透着一股暴虐的气息,让五台文殊院在此守候的那四名僧人不敢靠近半步! 通红的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废墟,那活火焚烧后的残桓断壁——那烧塌的木架,那半颓的墙壁,那塌了半截的园中小亭,一切都在说明,翠园遭受了巨变,翠园已经不复! 那一片深深的暗色,那是飙飞的鲜血被焚烧后的痕迹吧,在这烧塌了半截的灰黑墙壁上是如此的醒目,触目惊心,那又是谁的血? 萧尘的心在滴血,沉到了谷底! 师傅,吹雪,师兄们,我回来了,你们在哪了呀?快出来呀? “啊——” 翠园惨案,真真切切眼前,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如离群孤兽,萧尘抓乱了满头长发,撕扯着,跪趴地上,嘶声嗥叫,凄凉哀绝,骇得四名僧人是连连后退。 长久!长久! “带我去看看!” 强自起身,萧尘声音沙哑,目中充满了绝望,一步一步,任由四名文殊院僧人领着,向翠园废墟后行去,他相信,惨案发生了四天,作为五台主家的文殊院也探查了四天,该发现的也应该都发现了,再有恩师普渡出自他文殊院,也能保证他们不会有所欺瞒! 他发誓,无论是谁参与了这翠园惨案,他定将其挫骨扬灰! 原本的一大片空地,已经搭起了两座简易棚子,一个四名僧人暂居,一个盛放尸骸其他。 “萧施主,这便是我们自废墟中整理出的十八具尸骸和一些还未焚烧殆尽的事物!” “这一具头部不见,整只左腿骨焚为灰烬,头颅不知所踪,看其颈骨伤痕,不似火焚所致,而是被巨斧之类的大型兵刃斩下了头颅!” “这一具整个下半身都没了,而上半身完好,但看起颈部焚毁后痕迹,明显是被人生生扭断了锁骨!” “而这具只有半边胸骨和一只臂骨,但我们在其胸骨旁找到一柄未被烧融的匕首,应该便是其致死凶器!” “这一具……” …… 一具具尸骸或完整或残缺或只剩半个头颅,口诵佛号四名僧人带着如同牵线木偶般麻木机械的萧尘一具具走过,一个个详细说着其死因,或被捏碎锁骨,或被斩下头颅,或被刺穿胸肺,或被大刀横斩,或被锯子分离,或烧的只剩下骨灰残影,完全无法分辨其死因! 十六具尸骸,没有一具死因相同,终于,四名僧人领着萧尘到了最后两具被火的残缺不全的尸骸之前! “这一具骨龄最小,我们猜测他便是萧施主您的小师弟,而他的死因,是被人用大锤生生的一寸寸砸碎了全身骨骼!” 僧人说着,萧尘看着,那一小截一小截如枯柴似黑炭完全没有一点人形轮廓的残骸,那是吹雪你吗?怎么会是你呀,你平时那么臭屁,那么爱美,怎么会如此的难看?吹雪,快出来呀,告诉我,这堆黑柴不是你,是老子我胡柴呀! 右手不自觉紧紧抓着一小截骨,萧尘的心都在嘶嚎。 “这具尸骸骨龄最大,应该便是普渡大师!” 那名僧人冲被烧得黑灰的骸骨双手合十,道:“普渡大师骸骨除左脚骨不见以外,其余基本基本,但其骨骸之上却有数处孔洞,不似火烧,亦不是兵刃贯穿所致,而像是被凌厉劲气洞穿所致!而小僧见识浅薄,竟从不知天下有此等武功,可劲气离体伤人!” 僧人说着,却不知怎么瞄了萧尘一眼,迅速低头! “劲气洞穿?” 萧尘闻言不由一震,似想到了什么,没空理会那名文殊院僧人怪异举动,他不就是想说,自己的天心诀修至小成也可劲气离体伤人吗?恩师出自文殊院,文殊院的僧人知晓自己修有天心诀倒也不出奇,要不是自己远在梁州,且天心诀只是入门,说不定还真被怀疑做了那弑师佞人! 急忙俯身,双眸一眨不眨仔细查看那具遭了火焚之劫的恩师骸骨,确实,是被劲气洞穿所致,萧尘无神眸光一点点阴冷凶厉了起来,切齿道:“果然如此!” 别人不知,他却知晓,除了天心诀,世上还真有一门功诀也可劲气离体伤人,那便是拜火十三绝排名第一的血心诀——血心杀心,唯我一心,这还是恩师给他讲论天下武功时重点说起的,虽然恩师不修邪功,失落前幽冥扇中记载的拜火十三绝那种种邪功的威力却也让恩师为之震惊,这才让他学武练功,除魔卫道! 拜火十三绝——血心诀,拜火教的镇教邪功,又是他娘的拜火教! 翠园出事儿,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拜火教,除了拜火教,没人会对恩师欲除之而后快,没人会行此恶毒之事,还有恩师骸骨被劲气洞穿,除了你拜火教的血心诀,哪个会做到如此? 千万别是你拜火教,不然,我定将你千年教统毁于一旦,我定让你全教上下生死两难! 第五十六章 元凶 “还有些什么?说说你们的看法!” 沙哑中有着强自按捺的仇恨火焰,萧尘尽量平缓的冲四名僧人问道。 “弥陀佛!” 四名僧人中为首的那名年轻小僧冲萧尘双手一合十,肃然道:“萧施主,看来您也有所猜测,不知能否与我们两相印证一下,共同寻出那为恶之人,毕竟,普渡大师也是我们文殊院的前任掌院!” “好吧!” 萧尘是实在没那个心思,但为了更加印证心中所笃定,只能狠狠点头。 “我们在普渡大师骸骨靠着的墙壁上,发现了多个同样劲气激射的孔洞,我们猜测,几位师兄以及您的师弟的种种不同死因,以及那事后焚毁的整个草堂,都是为了掩饰这些劲气激射孔洞的存在,所以,只要查明这些劲气激射空洞的由来,便可知道惨案的原委!” 说完,那名小僧看向了萧尘,虽然知道萧尘习有天心诀,也知道他远在梁州根本没可能行凶,但看他表情,明显知晓些什么,难道拜火教传说中的魔功真的存在? “呵呵!” 拜火教,真的是你,你我两者,从此不死不休,看着那名小僧,萧尘咬牙奚笑道:“除了我的天心诀,还有一个叫血心诀!” “拜火教真的有如此武功?” 那名小僧难得的开门见山直接道,但看萧尘表情,也明白了,拜火十三绝之血心诀应该是确有其事,毕竟,幽冥扇传说中可是被普渡大师所夺,作为普渡弟子的萧尘,知晓如此隐秘也是应该! “看来真是拜火教行的如此天人共愤之事,真该下那十八层地狱!” 良久,那名文殊院小僧咬牙愤然说着,四名僧人领着萧尘继续向前,十八具骸骨过后,是一片不大空挡,其上堆叠着满满事物,“萧施主,这是我们从废墟中清理出的一些未被火焰完全焚毁的小物件,应该是诸位师兄的遗物,都在这里了!” 不大的小桌子,烧的都快散架了,原先圆慧师兄几人卧房放着方便吃饭来着,没想也毁了! 半截的木鱼,烧的只剩两三页的经书,黑不溜秋的钵盂……都是几位师兄常用的,而今,东西还在,人呢? 萧尘看着看着,泪水不自禁夺眶而出,翠园呢,人呢,都他妈哪儿去了? 一个烧的只剩下黑黑扇骨的破烂扇子,除了吹雪,翠园还有谁用扇子呢? 几颗檀木珠子,除了恩师普渡有串檀木念珠,还有谁呢? 多日未曾洗过的脸上,泪水恣意纵横流淌,看着这一样样熟悉的事物,想着恩师、吹雪、师兄弟昔日音容笑貌,一切都在眼前,可物依旧,人何在? 萧尘心中悲痛,很想放声大哭,却哭不出来,断肠人,伤心处,竟无语凝噎! 冲身后四名文殊院僧人摆摆手道:“你们回去吧,替我向掌院圆恩师兄转达我的谢意,让先我一个人静一静,兰州拜火教,我会找它的!” 四名僧人何时离开的,萧尘不知,他只是看着那被火焚的事物,那十八具骸骨,默默流着泪! 这是圆阐师兄,他的菊花圃被烧了个干净,不知他知道会不会跳脚,哎,喜欢花和喜欢花一样的小媳妇,这和尚,没治了! 这是圆阐师兄,他的狗肉锅还是到死也没吃上! 这是吹雪,他说他想去洛阳观花、江南泛舟、塞外赛马,可是到现在一样还没实现,就成了这一小截一小截的碎骨! 这是恩师普渡,他的宏图大愿兼济天下,到了地下,是否会继续施行呢? 这是…… 天黑了又明,整整一天,萧尘流着泪,喃喃自语! 当第二天夕阳落山之时,萧尘直起了身,搽干了泪,到溪边将身上多日奔波的泥垢洗了个干净,将包裹中那套青衣换上,把几些散碎银子和几瓶疗治内伤的药一股脑塞入怀中,抖落干净包袱皮,直接沾水将宝剑擦拭的锃亮,还鞘,领着两桶水轻快的回到翠园,顺便还拿石子打了只兔子! 临时棚子里,四名僧人留下的米还有不少,捡了堆柴禾,把陶罐架上,倒上水,火折子点着,拿着块薄木板轻轻扇动,随着呛人烟火腾起,橘黄色火苗噗噗舔舐着罐底,咕嘟嘟水已滚了三滚! 直接倒入满满一小碗小米,让其大火煮着! 半个时辰过后,当米粥炖的烂糊,另一火堆上,撒着一层细细盐颗的兔肉已经烤的金黄油亮,散发着扑鼻肉香,让人流涎水! 一只烤兔子,一锅煮得稀烂米粥,萧尘吃了个精光,服下治疗内伤的药散,直接在那四名僧人休息的简易棚子内沉沉睡去! 天明,日初升! 在原本翠园草堂僧人做早课功夫之前,萧尘准时起身,煮上一锅米饭,在原翠园草堂放腌咸菜的废墟处翻出一坛子被飞灰砖瓦湮没的咸菜,一根咸菜,一口米饭,萧尘吃的极快! 寻了一把铁锹,在翠渊峰后山,萧晨一铲子一铲子挖着翠意正浓的山地,挖着一个个方正规格的大坑,这是诸位师兄埋骨所在! 而外界,早已掀起轩然大波! 拜火教拜火十三绝——血心诀重现江湖,并藉此炮制了骇人听闻的翠园惨案,正道第一人普渡身死,这一切的一切,直接将拜火教推上了风口浪尖! 玉虚掌教虚云、法门方丈了然代表正道五派向拜火教发出了严正抗议,强烈谴责其凶残行径,要求其必须交出行凶之人,给天下武林一个交代,不然,将不惜大动干戈,为一代宗师普渡讨回公道! 抗议是言辞激烈的,拜火教的回应是默然的,只是连发三道令,令各分堂严加防守,只因为,拜火教主霍展延、圣后赫连怡近期根本就没有安排对付普渡那个贼秃的计划,二人想破了脑袋查遍了全教,也没有找出那个杀了普渡贼秃为他们老教主报了血仇了的“大好人”可能身在何处! 拜火十三绝——血心诀是他们拜火圣教镇教武功不假,但,随着十余年前拜火前教主赫连老魔身死,早就失了传承,可现在却又重现于世! 重新现于世间的拜火十三绝——血心诀,根本不存在于拜火圣教之中的所有人都认定制造了翠园血案的那个“拜火凶徒”,霍展延、赫连怡夫妇感觉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这是有人想对付他们,故意把他们拜火教架到火上来烤呀!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五十八章 我独剑,破关三十三!(上) ps:新的一周,求一票推荐收藏!!! 心中虽然恨意滔天,萧尘依旧同在翠渊峰一般,日出行,日落息,不紧不慢赶着路,但,三天,以他速度,也赶到了离兰州独幽峰不足二十里处。 同样的。 另一路,潜藏了许多年的影子,也一队队消无声息的赶到了独幽峰附近,既然已经悄然发动,一举拔除了蛟龙的鳞爪与蹄甲,蛟龙不再是蛟龙,影子不再是影子,虚无阴影下的鲸鲵渐渐浮出了水面,当然要将这头失去了所有防护不再是蛟龙的蛟龙一口吞下,才算是真正的完美! 八月二十七,晨,天光大好。 “哈!告诉赫连怡,我来了!” 站在独幽峰下,独幽峰三十三关第一关望鬼关前,看着幽幽一条盘山小路路口那高高栅栏与木楼,看着横刀持剑严阵以待的拜火弟子,萧尘露着一嘴白牙,展颜笑道,只是眸中的杀意却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独幽峰万仞,建宫其上,十三殿九宫,乃名万仞,背天险绝崖,人物不可跃,前临险设卡三十三,绝险可恃万代……拜火教第二任教主赫连小花亲自编撰的这样一本逾制大不敬的《拜火教教志》,足以说明了独幽峰的险峻与易守难攻。 而今天,他便要用这手中长剑,斩尽这独幽峰,杀尽这拜火贼子,一舒他心中恨! “嘿嘿,萧尘,敢犯我拜火圣教,真是不知死活!老子等你多时了,来呀,给我放箭!” 早接到了教主谕令,有人将来犯教,见萧尘显露身份,关卡之上,三十三关第一关望鬼关关主庄城大手一挥,狞笑道。 “呦!” 怀中掏出一支绿色绳子系着的细竹筒,一拧,一道冒着绿烟的火箭直窜高天,噗地炸开,一团绿云袅袅,这是拜火教示警专用响箭,让人知道,有敌来犯! 这时,庄城才对旁边那名拜火弟子道:“回去禀告圣后,萧尘来了,我能拿得下,再告诉度水关的元朗,让他少他娘的操那份抢功心思,萧尘老子包圆了!” 多年没人敢犯拜火圣教隆威,现在能将萧尘这小子灭杀,绝对是大功一件! “嗖!”“嗖!”“嗖!”… 面色冷厉,张弓搭箭,一水的火红,四十名拜火弟子齐齐朝萧尘攒射,箭若流星,箭如雨下,一瞬,近百箭影将萧尘笼罩其中! “不烦你通告,还是我亲自去见赫连怡、霍展延吧!” 看着返身上山禀报之人,萧尘淡笑着,视漫天箭雨如无物,青衫飘荡,一步步向前,向关卡逼近! “刷!” 一剑舞天风,长剑挥如瀑,一剑剑,劲风缭绕,噼噼啪啪,将如雨而下箭矢轻易斩折、格挡! 如神人临尘,不着凡尘,萧尘神情淡然,一步步,三两步,便行到关卡木门之前。 “妈的,怎么可能,快,快射箭,给我射死他,给我扔石头砸!” 短拳短腿怕长兵,弓箭是所有短兵器拳脚者的克星,这是江湖人的一个共识,你一个人如何防得住这漫天箭矢,庄城根本没想到萧尘竟如此厉害,四十名拜火弟子齐射竟也阻不住其丝毫,眨眼便进到关前,这才急忙歇斯底里吼着,拎着两柄链锤,哒哒疾步下关。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不仅庄城难以置信,这些拜火弟子也各个瞪大了眼,这时,他们才想起来,这个正道年青一代第一人几次战绩是何等的辉煌! “去死,给老子死吧!” 震惊过后,是愤怒与疯狂,他们拜火教什么时候也被欺负到如此田地了,各个嘶吼着,张弓搭箭攒射着,手上青筋暴起,一块儿块儿人头大小的石头死命向下砸着! 要知道,若是失了望鬼关,他们这一队人的命运不会比死好上多少,再说,要是让这个携满腔恨意的家伙杀进关口,他们这些人能活几个还是两说,自然要死命阻挡。 一个都活不成,自从证实了翠园惨案,恩师普渡、师弟吹雪、十六位师兄的死是血心诀所为,萧尘便给拜火教判了死刑! “给我开!” 闪身一晃闪过头顶砸下的数十斤巨石,萧尘看着眼前近丈高木门,神情淡然,目光冷厉,长剑一荡幽幽,似水波潋滟,消无声息,瞬息万里又眨眼眼前,轻飘飘一剑劈在木门之上! “嘭!” 如千柄重锤一齐连续轰砸,萧尘一剑下,一霎,那近丈木门便变为了片片碎屑! 咯吱!咯吱!… 鹿皮软靴踩踏在木屑之上,随意一剑扫落着飞来箭矢,萧尘一步步向前,那声音如同一柄柄巨锤一次次敲击着守关拜火弟子那本已脆弱不堪的心脏! “去死!” “轰!” 管卡竟被人破了,庄城双目通红,嘶吼一声,右手一抖,二十斤一个的链锤呼啦甩出,钉锤隆隆破风,恶狠狠砸向萧尘脑袋,左手链锤同时发出,自左呼啸幽幽,同样砸向萧尘脑袋! 两锤灌风,两链封锁,这便是双耳灌风。 “死吧!” 声音淡然中有着不可违抗的意志,似是注定的结局,萧尘青衫萧萧,足下一动,身化一道幻影,猛然缩头前扑,直接将双耳灌风的两锤轻易闪过! “咻!” 再一晃,自锤链缠绞中闪出,萧尘整个人已轻飘飘站到了不高的庄城面前,平平无奇一剑,出剑,前刺! “噗!” 心脏被刺穿,庄城不甘倒地,立死,两柄链锤这才砰地一声撞在一处,哗啦坠地。 “啊!” “给我死!” “一起上呀,杀死他!” …… 关主庄城竟在此人面前撑不过一个照面,这是什么妖孽?他们拜火教这是惹上了什么人?看着闪过庄城喷出的那一口鲜血,依旧风度俨然的萧尘,四十名拜火守关弟子的心都在哀嚎! 虽然惊恐,依旧毫不犹豫的,四十人一霎分作两队,一队狰狞嘶吼着,已近乎赴死的意志向萧尘冲击而来,另一队急速向山上后退,他们必须赶快告诉拜火三十三关第二关度水关关主元朗——望鬼关已破,庄城身死,让其严加防备。 不得不说,总坛万仞宫的这些拜火教精英弟子不论从本领还是忠心上来说,他们多是相当不错的,但,他们今天必须死! 第五十九章 我独剑,破关三十三!(中) “死!” 看着冲杀而来的二十拜火弟子,想着恩师吹雪师兄们的音容笑貌,萧尘心痛如绞,长剑一荡,直接一个前扑! “锵!” “噗!” 一剑如山,一剑劈开呼啸斩来长刀,去势不减,直接将那持刀之人脑袋劈成两半,脑浆、碎骨、鲜血四溅! “咻!” 一剑幽幽咽咽,如幽灵,一剑过处,三名冲杀而来拜火弟子白皙脖颈现出一道血线,脑袋骨碌碌滚落! “嗤!” 不顾喷在脸上的血水糊住了眼睛,肩膀一磕其斩下长刀手腕,冲这名面对面拜火弟子,一剑如钻,狠狠灌入,再向后狠劲儿一推,直将此人身后的那名拜火弟子也串在剑上,这才一剑拔出,向后斩去! …… 或砍或刺或劈,或迅猛如烈火,或温柔如微风,萧尘如虎入羊群,一个冲突扑进冲来拜火弟子之中,如砍瓜切菜般,恣意砍杀,脑浆飞溅,胳膊乱飞,鲜血飙舞,暗红色宛若朱砂的鲜血,染红了发,染红了脸,染红了衣! 而萧尘,神态淡然,目光冷然,如浴血,斩杀依旧! 一个冲突过后! 萧尘发上还沾染着碎肉,脸上血水流淌,翩翩青衫被鲜血浸染成了墨绿,持着滴血长剑,唯他,一人独立! “你们,也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短短一个冲突萧尘便将留下来阻挡的二十拜火弟子杀了个干净,看着逃出不足百米的另二十名拜火弟子,咧嘴森然一笑,持着滴血的剑,如一阵旋风扑上! “啊——,恶魔呀!” 亲眼看着萧尘短短一霎将二十拜火弟子斩杀,浑身浴血如修罗,见萧尘又冲他们扑来,有的惊恐大叫,但,没有一人再撤退,各个持刀反身杀来! 既然退不了,死战便是,拜火弟子能为圣教献身,那是无上的荣光! 兵刃交击,斩入血肉,依旧,是一场彼此双方完全不对称的屠杀,萧尘浑身染血,如一个地狱走出的恶魔,手持滴血长剑,收割着一条又一条拜火弟子的性命! 过处,一地血路,向度水关撤退示警的二十名拜火弟子尽皆身死,只萧尘一人向前! 曲径通幽独一条! 左侧崖壁,一道潺潺山溪哗哗泻下,击打山石,泠泠成韵,横里趟过依右侧悬崖结寨的度水关前,右向泄入绝崖之下,不足丈宽的山溪在挖成两丈宽丈深的沟渠内流淌,为度水关提供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度水关上,木楼内。 刚刚走独木桥过沟渠准备向教主圣后禀报萧尘到来消息的拜火弟子,正舔着脸无奈笑着,接受着元朗的咆哮。 “你他娘的说什么,庄城那兔崽子说萧尘那小崽子被他包圆了,让老子不要起抢功的心思,他奶奶的,老子什么人,一个小小萧尘,老子会起那抢功的心思?妈的,张先,你说说,老子是那样的人不?” 听着元朗粗狂愤怒咆哮声,实在难以想象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十八九少年便是此人。 “不是不是,元关主当然不是那样的人!” 看您,眼睛都红成那样了,还不想抢头功?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熟人,两位关主也是好友,谁不知道谁脾气,心中腹诽着,张先忙不迭苦笑道:“要是没什么事儿,小的可就赶紧先上去了,教主圣后那儿还等着呢?” “滚吧!” 随着元朗摆手,张先就要下去,可,扭头间,迈出的脚步停了,一时间愣了,整个人难掩惊愕,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关外山路。 度水关关主元朗,所有守关拜火弟子,尽皆看着关外山路。 青石小阶,一级级,萧尘持剑浴血而来! 看着那犹如浴血人魔的萧尘,看着此人之后再无一人登临,不必多说,所有人都明白了,望鬼关破了,所有人都死了! 顷刻之间,破关、杀人,这是什么? 有的只是震撼! 元朗脸上不见了愤怒,其余拜火弟子同样,反手出现一红绳子系着的竹管,抖手,火箭破空,一道红色烟雾缭绕的火箭炸开! 红色响箭,强敌来犯,最强警戒。 “张先,快去,禀告教主圣后,萧尘来了,望鬼关破了,我这度水关也不知能守道几时,请急速增援!” 元朗话语沉重,四十名守关弟子目中皆透着悲壮与坚毅,他们生是拜火人,死是拜火魂,宁死不会退却! “是!” 张先面色凝重,急速向山上跑去! “来,给我把桥砸断!” “呼!” “咔嚓!” 元朗左侧魁梧大汉直接抱起一块两百多斤巨石,臂膀一晃甩出,轰隆破空,不差丝毫,直接将独木桥砸为两截,坠入沟渠溪水。 “准备放箭,都给老子瞄准喽!” 看着萧尘一步步行来,在正盛的长长秋草之上留下一个个带血脚印,元朗有条不紊的发布着命令! “你们,都等我呢,那好,我来了!” 长剑萧萧,掠过秋草,萧尘神情依旧淡然,咧嘴笑着,只是,那染血的脸,咧嘴一笑,分外的骇人,再配上,那被鲜血浸染的衣,是犹如厉鬼! 一步步前行,一步步接近! “放箭!” 箭如雨,一剑荡之! “给我瞄准了砸,瞅准了射,他绝过不了沟渠!” 箭尖寒芒烁烁,飞星而来,几十斤人头大小石块,当头砸下,前面,便是两丈宽的沟渠! “过不了嘛?” 萧尘轻笑,身影一晃如一道血线,左右闪避砸下巨石,轻易格挡飞来羽箭,一步步翩然向前! “咻!” 疾奔,踏地,振双臂,再现,已是沟渠半空,一道血影凌空,一柄血剑萧萧! 将其他人的箭矢礌石尽皆闪在了身后。 “轰隆!” “给老子死去!” 嘶声喝着,举着一三百多斤巨石,元朗冲萧尘当头砸去,元朗左侧的那名力士同样甩出一二百多斤巨石,同空气急速摩擦,发着呲呲锐啸,狠狠砸下! “咻!” 元朗右侧男子端着一架弩机,同样扣下了扳机,弩矢锐啸,当胸钉来! “锵!” 看着头上巨石弩箭,萧尘面如修罗,长剑幽幽一荡,狠狠拍在射来铁箭三棱箭头向下一寸处,将其拍的偏向一侧射去,同时借力,凌空左上高高一跃! “咚!” 元朗砸下那块磨盘大巨石擦着萧尘右臂而过,脚尖在力士那块呼啸着紧随其后的巨石上轻轻一点,巨石以更快速度坠落沟渠,萧尘却已翩然一叶,落在对岸! 第六十一章 叱神诀(上) 独幽峰,后山。 万丈绝壁,云雾缭绕,斜斜的初阳勉强透过高高山峦照到云海一角,为其涂抹上了一层淡淡绚烂金边! 崖下,一处林木葱郁的小谷,一水的火红,同拜火教弟子别无二致服饰,一队五十,十队,共五百人,挎腰刀背弩矢,悄无声息,笔直立在谷中,其透发的无边肃杀之息让谷中飞鸟都为之噤声! 前方,三人,一红袍胖子,一黑衣俊逸男子,一中年拜火服饰弟子,都面带敬畏的看着最前,那一身宽大血衣萧萧,仰头眺望万丈绝壁的盖世男子! “前面那家伙终于动手了,真是很期待待会儿呀!金纺,若你所说是真,真能从此处爬上独幽峰后山,凭此献计指路之功,你的兖州分堂堂主明日便是和“雨、雷”二位护法一样的本教护法,若非真,呵呵?来,云威,上去看看!” 血衣男子声音淡淡,和煦中蕴有风雷,话一毕,后方一背着大盘粗大绳索的高大汉子便大步迈出,冲前方四人一抱拳,手脚轻快不弱灵猿,踩踏着突出石块,抓扣着石间缝隙,嗖嗖如灵蛇,向绝壁之上云雾深处攀援而去,眨眼不见。 我也能成为护教四大护法之一?不管另两人目中怪异怨怼神色,金纺目中有着激动,单膝跪地道:“教主放心,绝对没有问题。” 而那两个不满的人,红袍胖子、黑衣男子,自然就是先前万仞宫中霍展、赫连怡口中念叨的拜火教“风雷雨电”四大护法之二的“雨护法”雨失惊、“电护法”殿展。 不过半炷香功夫,一条长长绳索自云雾深处紧贴崖壁一截截探下。 片刻,一道浑身染血高大身影抓着绳子急速坠下。 “教主,没有问题,就一小队人在那儿看守,我两三下就把那群软蛋给捏死了!” 正是上前探路的穆云威,身为血衣男子暗中力量的首领,他对眼前之人可是忠心耿耿。 “云威,不错,这之后,你也是我的四大护法之一了!” 不管穆云威的感极涕零,血衣男子一摆手,道:“诸位,出发,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抓着绳索,率先如猿直上! …… 山腰,演武场! “杀!” “一起上,杀了他!” “杀了这个恶魔,我们拜火圣地,岂容这个家伙前来冒犯?” …… 吼着,叫着,嘶声呐喊着,声音中有着惶急,一千多拜火弟子犹如蝗虫,乌压压一片向萧尘扑杀而来。 刷!刷!刷!… 一剑剑,划过绝美流光,恣意挥洒而出! 噗!嗤!呲!… 一剑剑,贯穿胸腹划过头颅,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血,红红的,很美,很是凄艳,尤其是仇敌之血,一大股一大股惬意的浇在头上脸上身上! “咕咚!” 口一张,吞下一口飙来血箭,痛饮敌酋血,不外如是! 一个胳膊飞了,一个脑袋飞了,一个半截身子都没了…… 不去想世间再添几座新坟,再多几家孤寡,既然将恩师、吹雪、十六位师兄埋入了黄土,翠园的坟包他堆了半人高,那这独幽峰,怎么着也得铺他满峰尸骨! 仗剑在手,浴血浑身,看着那如浪涌来拜火弟子,萧尘面色淡然,缓步迈出,一步一杀,十步十杀,恣意斩杀! 不忧力竭,不惧身死,只是一字,杀! 杀!杀!杀! 杀出我心中忧痛与快意! 杀他个泪水横流不自知! 不知杀了多久,不知杀了多少! 演武场上! 当身前身后一片血水残肢,一片腥气冲霄,再无一人站立,再无一人叫嚣,看着这一片血色炼狱,即使是萧尘,身子也不由一阵的摇晃! 他这是造了多么大的杀孽呀! 但,想到恩师普渡、师弟吹雪、十六位师兄往昔音容,他便无怨无悔,再来这么多拜火弟子,他还是要杀! 一步步,向前,目标,万仞宫。 高高火焰图腾下的万仞宫,高大巍峨的万仞宫门,原本守卫宫门的四名拜火侍卫,早已不见,不知已经前扑身死,或者消失无踪,只留下空荡荡冷幽幽的浩然! 人一辈子就是为了这样的寂寞而奋斗! 呵呵?嘲讽呀。 大步,向前。 空旷无人的殿,高大嶙峋的座,一青一红两道身影,赫连怡、霍展延这对伉俪并肩而立,静静看着下方。 “我说的,我来了!” 浑身的血,滴血的剑,看着眼前二人,不必猜测便是了,心中有着一抹释然,萧尘呲牙,一脸血呼啦,尽量满不在乎道。 自己做到了,自己到了,多少次认为自己即将倒下再不可能走到这里,但,只因这心中恨,还是一步步来了! “你……” 能说什么呢,还说什么呢,既然眼前这人能一剑破尽三十三关,一步步走到这里,那自然,那些忠心耿耿的弟子门人、那些以往所凭所持的,理所当然的全部都被一扫而尽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高高在上与高傲不屑所言。 萧尘单人独剑,将她拜火圣教彻底的打落尘埃,看着阶下之人咧嘴狞笑,赫连怡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啪!啪!啪!” 还是霍展延拍着手,笑着开口了,“哦,来了!很好,很不错,能做到这一步,能走到这儿,我不得不说,我和怡妹都小瞧了你,远远小瞧了你,说真的,你做的这一切,不亚于你师父普渡当年,甚至犹有胜之,不过,也是到此为止了!” 霍展延话语中有着笃定,自信可以掌控一切! “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下那种绝事,为什么要让恩师他们离我而去,没有奢望自己今日所做的这一切能把这对夫妇打击的心灰意冷上吊自杀,看着二人,萧尘红瞪着被血水糊着的眼,近乎嘶声不甘问着,又昂首桀骜道:“凭什么?” 为什么要做这一切,凭什么我到此为止? “凭我!” 他自然不可能告诉萧尘,老子根本不知道谁做的这一切,谁知道哪个混蛋他娘的来拿老子顶缸,看着萧尘,霍展延一笑,只淡淡吐出二字。 “来!” 萧尘仗剑,一步前突,血滴碎肉振衣而起,狂飙突进! “叱!” 一声,一字,如来自九天之上,发自混沌雷海之中,于萧尘脑海轰隆回响。 叱咤一念,夺魄惊神! 拜火十三绝第三绝——叱神诀! 第六十三章 萧哥! “霍哥!” 惊变只一霎,看着前一刻还叱神诀展威勇猛突进的夫君此时倒在地上惨叫,赫连怡一声呼嚎,大红牡丹裙裳一荡,疾扑而来! 看着地上哀嚎霍展延,看着惶急扑来赫连怡,萧尘一瞬有些心软,但,一想到恩师、吹雪、十六位师兄惨死翠园,一颗心便立时坚如磐石! 拜火教徒,死不足惜,眼前两人,更是如此! “刷!” 一剑,斩去霍展延人头,骨碌碌滚到扑来的赫连怡脚下。 “霍哥!霍哥!~” 当萧尘长剑挥下的那一霎,赫连怡面色便变得惨白惨白,无一丝人色,再当霍展延人头滚落她的脚下,赫连怡贝齿已将欲滴红唇都咬的出血,看着地上头颅,想低下身子抚摸,却又不敢,不敢相信,不敢接受,只能轻声喃昵着,泪水夺眶而出。 切骨之痛,心死之哀! 眼前赫连怡所经受的这一切,他八月十九也经历过那么的一回,看着赫连怡痛不欲生模样,萧尘没有丝毫同情,也没有丝毫快意! 只觉得心头堵塞的那无边的恨,陡然消失,一切变得舒畅起来! 萧尘这时才觉得自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被仇恨所湮没的情绪集合体,这时,才感到身上那浸染了衣袍长发的殷红血水是何等的腥气扑鼻! “为什么?” 萧尘依旧想问,为什么要做下翠园惨案,看着眼前哀痛若死赫连怡,萧尘不由喃喃。 “去死!” 似听到了萧尘言语,赫连怡那一双赤红如怒兽的双目陡然对了上来,无边的悲化作无垠的恨,嘶嚎一声,一点纤云破巧,施纤云手,状若疯狂,缠绞而来! “刷!” 同样凌厉的一剑,未见提起便已放下,赫连怡玉颈现一抹血线,倒地立死,目中至死有着化不去的恨意! 女儿萱萱有自己早先准备的后路,不必担心,只是自己没能给霍哥报了仇,有些遗憾,不过也没什么,霍哥,我这不是下来找你来了吗,只是可怜的了女儿萱萱,独自一人在世上! 看着赫连怡、霍展延尸身,看着自己浑身浴血若修罗,看着高大辉煌万仞宫,萧尘长长吁了一口气。 拜火教总坛灭了,拜火教教主、圣后死了,自己为恩师吹雪一众师兄报了仇,翠园惨案到今天,自己终于报仇了,可,为什么没有感到一丝的快意与兴奋? 难道是因为没有找出修习血心诀那人,也不然,既然证实了拜火教是翠园惨案元凶,自己现在将拜火教铲除,将霍展延、赫连怡伏诛,自然不会再有什么遗憾? 那为什么呢? 很简单,只因为这是复仇,你杀我爹,我杀你娘,杀到最后,杀到最后,也是仇上加仇,即使一方赢了,也不会有什么快意欢愉! 即便释然那恨,留下的也只是无边的空旷罢了! 持着滴血的剑,着着染血的衣,立身空旷的殿,萧尘的心空的厉害! 咂咂嘴,转身,便要离开! 殿后,一声! “萧哥!” 熟悉,熟悉,除了熟悉还是熟悉,一样的轻快,一样的轻佻,除了自己师弟风吹雪,还有谁? “吹雪?” 不去想本已逝去了的声音为什么会再次出现,不去想因何出现于此时此地,不去想这一事件揭示了什么意味着什么,萧尘自然而然转身,脸上带着难掩的惊喜,声音不自禁颤抖。 “萧哥,真是你呀,你咋来了?” 一样的音容笑貌,一样的轻松明快,一样的风度翩翩,一样的卓尔不群,一样的玩世不恭,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自己的师弟,风吹雪,就在自己眼前。 风吹雪欢喜向萧尘行来,只是身上原本的沛然冲霄浩然气完全被一身的鬼魅邪气与冲天血杀之意所掩盖! “啪!”“啪!”“啪!” 没有给萧尘任何的反应与适应时间,风吹雪抬手在萧尘胸前穴位连点三下,这才神色怪异地说着:“萧哥,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否?” “吹雪?你…你干什么?” 萧尘原本面上是带着重逢的难掩的喜悦的,可,风吹雪过来直接封住了萧尘的大穴,使他全身动弹不得,这就让萧尘诧异、疑惑了,吹雪这是要干什么? 重逢的激动慢慢冷却,头脑开始思考起来,从一切事情的起源,翠园惨案开始! 翠园惨案中,师弟吹雪,不是死了吗,还是我亲手埋得,他怎么会、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吹雪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 不会有假! 这是一个大的前提! 翠园惨案中,师弟风吹雪没死,且还有人故意留下了一些相熟的事物、一具相似的尸骸,来掩盖吹雪没死这个事实,以达到混淆视听的目的。 那么,谁会专门为吹雪掩盖他并没有死亡的真相,是另有其人,还是,就是吹雪本人? 这样做有着什么目的?让吹雪暂时从这个世间消失,进入隐形状态,又可以做些什么?吹雪想做些什么? 再来,既然吹雪活着,那么,制造了翠园惨案的究竟是谁? 是活着的师弟风吹雪? 为什么是他?他有什么理由杀害恩师普渡以及十六位师兄?那杀死恩师普渡的功诀血心诀又是怎么回事?吹雪又怎么可能会拜火魔教的镇教魔功拜火十三绝第一绝——血心诀?他怎么可能得到? 是另有其人? 譬如,或是被自己灭了派诛了首恶的拜火教?他们倒有充足的理由,也许就是拜火教的某位血心诀修炼至大成的隐世不出的老妖怪重出江湖所致?可,为什么今天自己都将拜火教总坛连根拔起了,连教主圣后都宰了,那会血心诀的老妖怪还没跳出来捏死自己? 亦或是江湖中某些搞风搞雨的别有用心之人中的哪位绝世好手? 但,为什么翠园惨案所有的人都死了,却独独只活下来了师弟风吹雪?是巧合?还是幸运? 难道单单只这四字就解释的通?亦或是师弟风吹雪与这个“另有其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一片的疑问,一片的迷雾,云深不知处,不知谁是谁? 然而,只要再加上一个大的前提,一切便可豁然开朗! 第六十四章 故事 那便是,师弟风吹雪在万仞宫。 不必想那些为什么?干什么? 只两个前提:一个,翠园惨案,师弟风吹雪活着;再一个,师弟风吹雪现在在拜火教总坛万仞宫; 一些疑问便不再是疑问,一些疑问也不必再过于苛责,只这两个前提的确定,大方向上便会有一个答案。 拨云见日,云雾之后那人,便是师弟风吹雪。 师弟风吹雪,便是翠园惨案的总导演,或者,是亲手实施者。 不论信或者不信,这便是唯一的答案。 只是,为什么? 恩师普渡含辛茹苦抚养师弟吹雪和自己十几载,十六位师兄对师弟也是相当的照顾,师弟风吹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事实的真相,让萧尘犹如五雷轰顶,脑海里轰隆隆一片响个不停! 不知缘由,师弟杀了师尊! 而自己做了什么? 不分青红皂白,一剑杀破拜火教总坛,十步杀一人,千里无鸡鸣,杀人千余级,孤寡满荒村,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什么时候人命在自己手上就这样的不值钱了? 造孽呀? 不自禁已泪流面满。 血色的衣袍,萧萧,血染的衣衫,瑟瑟,风吹雪,萧尘,两两相对! “为什么?” 泪水恣意流淌,混着血水滴淌,看着眼前邪邪笑着的师弟风吹雪,萧尘切齿咬牙道。 “哈哈哈哈…,为什么?萧哥,你问我为什么?” 双手抱头,拂过脸颊,高举向天,兀地压下,风吹雪陡然笑了起来,笑声怨毒,声音尖利,近乎癫狂,笑的歇斯底里,笑的泪流满面。 “萧哥,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渴求而所不得,风吹雪双目如蛇蝎盯着萧尘,声音低沉。 没想到师弟风吹雪竟也有如此浓重的不甘与愤懑,萧尘流着泪听着,他相信,一切过后,都会有答案。 “从前呀,有一个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他呀,天天想着行侠仗义,维护天下公义,把他自己当成了救世菩萨,也不错,做了一些事儿,人们确实把他当成了菩萨,高高供了起来!” “那个老和尚呀,他先是抚养了一个孩子,又是抚养了一个孩子!” “可是呀,那个老和尚认为,后一个孩子的父母生前毕竟出身魔门,孩子长大难免随父母本性,其根不正,所以呀,他把前一个孩子和后一个孩子掉了一个儿,还好,两个孩子都还小,都差不多,调包之后没有一个人发觉!” “他就想呀,后一个孩子现在有了父亲、有了师傅的引导,绝对会让他走上正路,可是呀,他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所以,他将正道第一功天心诀传给了后一个孩子,在后一个孩子身上牢牢打上了正道的标签,还将另一种浩然气无双的浩然剑诀传给了前一个孩子,来作为钳制后一个孩子的后手!” “原本,这样的安排是再好不过的,不就是剥夺了前一个孩子拥有父亲的权利吗,在一切以天下正道为重的老和尚看来,这是微不足道的。” “本来呀,这样进行下去也不错,可是呀,那一年,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纳凉的老和尚自言自语的全给说了出来,他根本没想到角落里前一个孩子在听着。” 风吹雪声音愈加低沉,面目越发狰狞。 “那个孩子,忍着惊愕,瑟缩着,静静的不敢出一点声的听着这个有关于他的惊天的秘密,他不得不担心,他要是被发现,会不会被这个一直和蔼可亲的对自己像慈父一般的师尊,为了保密,以正道天下的名义随手捏死,还好,老和尚睡着了,小孩子溜走了,发生了一些什么,什么也没有发生!” “夜很冷,夜很深,那个孩子紧紧地抱着被子流着泪,不敢出一点声,怕被人知道他知道了知道的,原来自己是有父亲的,那个天天带着自己兄弟玩耍的高大魁梧男子就是自己的父亲!” “原本自己的父亲,成了自己兄弟的父亲,原本自己的父爱,被自己的父亲给了自己兄弟,看着自己父亲和自己兄弟享受天伦之乐,他只能装出一副傻傻的样子羡慕着,渴求着那原本是自己的那渴望而不可得的父爱,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天天笑眯眯的老和尚,就是那个老和尚活生生的剥夺了原本属于他的父亲他的父爱!” “那个老和尚怎么不去死呀,天天看着自己兄弟与自己父亲得享天伦,而自己孤零零,前一个孩子他恨呀,他想了千百种的方式来折磨这个老秃驴,可,势不如人,只能隐忍,只能若无其事!” 风吹雪俊逸面容都有些扭曲,声音颤抖着。 “上天不负有心人呀,有一天,前一个孩子玩耍摔到山下去了,很近的地方,山下有一个突出岩台,岩台上有一把扇子,从此,一切都不同了!” “慢慢的,他有了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他有了掌控别人生死的能力,他掌控了许多许多,拥有了许多许多,他可以拿回他的父亲,他可以拿回他的父爱,只是,他的父亲早就死了,那会儿他还陪着他的兄弟掉了许多眼泪!” “他觉着,那个庙肮脏极了,那个和尚虚伪极了,他想把有关于那个庙的一切都毁灭,杀个干净,烧个干净,可是,不行呀,他的兄弟还在庙里,他和他的兄弟情感实在太好了,他杀不了他的兄弟呀,虽然他的兄弟夺去了他的父亲,他依旧下不了手呀!” “在后一个孩子出去的日子里,在一个星月满天的日子里,前一个孩子杀了和尚,烧了庙,但是,他不想让后一个孩子他的兄弟知道这一切是他做的,不想让他兄弟看见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他想让他兄弟记忆里的自己随风消逝就好了,可是呀,做了这一切布局,他才发现,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呵呵,故事讲完了,而萧哥,你也猜到了,前一个孩子是我,后一个孩子是你!你萧尘是风吹雪,我风吹雪是萧尘!我是你,你是我!” 攥的着黑色折扇,血色衣衫萧瑟,风吹雪失落地奚笑着。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六十八章 天下皆杀! 一日日,江湖中,风吹雪声名日盛,那他的师兄萧尘呢,是否会被风吹雪名头所掩盖? 没有,远远没有,萧尘此时在江湖的名头,可以说是,用八个字来说吧,那是——恶名远扬,臭名昭着! 不因其他,只因,八月二十八日后,江湖,便有一个关于萧尘的消息,肆无忌惮消无声息的,在茶馆酒肆、弄堂风月间,广为传播。 逆徒萧尘,勾结魔女,杀害恩师,投身魔门,为虎作伥! 二十个字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萧尘说个干净,萧尘恶名遍传天下! 法门、玉虚、天山、昆仑、仙霞正道五派,直接选择了忽视萧尘的正面消息,接受已经确定的有疑问的片面的负面的消息,如普渡身死、萧尘独自前往独幽峰、萧尘同拜火教前魔女赫连萱萱有染、萧尘为现拜火教教主风吹雪师兄、萧尘安然无恙下独幽峰……简简单单便确认了萧尘恶名,传令江湖,号召所有仁人志士,围杀萧尘,且派出五派联合执法队,一旦发现萧尘,立时扑杀! 只因为,萧尘这样的天才,如不能为己所用,必须要提前扼杀,尤其是在知道他是风吹雪师兄之后。 拜火教没人反驳,擎龙堡乐见其实。 血刀门在通过某个秘密途径得知萧尘杀了霍展延、赫连怡的确凿消息后,门主江一子怒火滔天,直接拍手一百五十万两白银雇佣“三杀”再杀萧尘。 剑阁、越人阁、鬼窟,这三家至尊级的杀手组织,短短几天接到了无数有名、无名、匿名的人士雇佣他们斩杀萧尘的帖子,而三杀,为了血洗上次击杀萧尘铩羽的耻辱,更是磨刀霍霍。 剑州,剑阁,主阁。 “我剑阁出手,无一不杀,提起十二暗剑,江湖无不变色,但是,区区一个萧尘就让我们剑阁铩羽而归,还折了老十老十二,这是我们剑阁的耻辱。” “而现在,又有人来雇佣剑阁再杀萧尘,我龙笑生,接了!” “为的不是那点佣金,而是雪耻!为我剑阁雪耻,为你们十二暗剑雪耻,为我龙笑生雪耻!” “此次,我会亲自带队,十二暗剑除子玉、子康、子衿、子期外,全部随我前往!” 青衫漫卷,皂巾萧萧,一名一脸方正的儒雅中年男子端坐主位,平视着一旁的玄衣胖子、下方的十名青衫汉子,肃然说着。 正是剑阁阁主轻狂书生龙笑生,副阁主穆卷河,十二暗剑被萧尘斩了王子敏、赵子幽后剩下的这十位——曹子敬、杨子明、韩子轩、柏子衿、罗子尧、聂子休、张子康、戴子文、霍子玉、殷子期。 “诺!” 十二暗剑齐声应诺。 “大哥,你坐镇剑阁,我去即可!” 挺着大肚子,穆卷阳急道,一阁阁主,怎么能亲身犯险,再说,虽然萧尘战绩卓绝,但他穆卷阳“赤血”之名也不是白来的,带着六名暗剑,他有八成可能击杀此人。 “卷阳,不必多说,剑阁的面子被人跌了,自然要我这个阁主去捡起来!” “是。” 敦煌,鬼窟。 无尽漆黑中,幽幽碧绿鬼火明灭,照映出一座惨白的高大白骨王座。 其上,一袭薄如纱轻如絮的白色袍子幽幽荡漾,一张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泛着诡谲的笑意。 “孩儿们,老子接了笔大生意呀,一个脑袋一百五十万两,赚了呀!” “魑、魅、魍、魉、虎、豹、豺、狼,带人给我把萧尘的脑袋摘回来,让你们好好吃肉玩姑娘!” “去吧!去吧!桀桀…桀桀…” 桀桀狞笑声于幽幽殿堂回荡。 越州,越人阁,阁前广场。 烈阳之下,两百身披黑色甲胄挎重剑带白色厉鬼傩面的甲士,犹如自地狱走出的魔神,无声无息幽幽站立,透发无尽幽冥肃杀气息,连烈阳的火热也不能将其消减半分,正是越人阁闻名天下的“两百越甲”。 三千越甲可吞吴,二百越甲逆天杀! 前方,四人,二人中年,二人青年,二人消瘦,二人魁梧,却是两对父子。 一人长发披肩眉眼如剑紫衣萧萧,一人虬髯劲须阔口方鼻红袍披身,一人眉目若朗星,一人魁梧如重山,正是越人阁阁主易天行、越人阁副阁主张狂、越人阁少阁主二百越甲统领易风,还有就是曾受命阻杀萧尘同萧尘结伴而行一程的越人阁二百越甲副统领张元。 “虽然小元说了,萧尘那小子不错,可,既然正魔八派都让我们帮忙杀萧尘,那我们就给他们好好做做样子!” 一双如剑眉眼看着三人,越人阁阁主易天行声音清朗,说着:“张狂兄弟你就和风儿带上二十越甲试试那小子本事,若真有本事,结交一下也没事儿吗!” “是,大哥!” “是,父亲!” 一时间,八派放言,三杀出动,天下皆杀萧尘! 渭州城外,十里坡。 一下独幽峰,听着满世界都是自己的消息——逆徒萧尘,勾结魔女,杀害恩师,投身魔门,为虎作伥! 一听这个,萧尘肺都差点气炸了去,能将自己说的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十恶不赦,这绝对绝对的是他好师弟风吹雪的手笔。 听着满江湖人对自己的一片叫骂声讨声音,看着一队队人拿着自己画像穿街过巷到处搜寻自己要为江湖除害,萧尘也只能苦笑摇头,潜行匿踪,向东而去。 毕竟,他总不能直接将这些被人三两句言语挑拨蛊惑为了成名露脸什么都不顾的傻蛋一剑杀个一干二净,再说,他也杀不完,一旦现身,被人发现形迹让那群傻蛋纠缠住,相信八派那些想杀自己要杀自己的人绝对会强势出手! “你个狗日的风吹雪,真你娘的不是东西,这么诬陷抹黑老子,老子…老子和你不共戴天,别让老子抓住你,不然,老子非扒了你的皮!” 此时,行走在空无一人十里坡,萧尘背负剑,晃荡着双手,正歇斯底里的叫骂着,是在发泄,发泄压抑,发泄不满,发泄那易变的人心! 第六十九章 易风 却道故人心易变,等闲变却故人心! 前一刻贡之高阁,下一刻踩落尘埃,对于正道五派的虚伪反复,萧尘倒没有太多的惊讶与遗憾,只能说句,太没有底线太不要脸,但,老子就是天才,你扼杀也得杀得了才行! 让萧尘最不甘与无奈的是,自己恩师普渡与师弟风吹雪,从小到大,自己竟一直都没真正看到他俩任何一个人的心。 恩师普渡,师弟吹雪,再加上个自己,自己自以为自己师徒三人最是知心知底,知冷知热,会一直相扶到老,绝对是天下最完美的师徒三人行。 然而,自己错了,错的离谱,在人心的揣度把握上,自己只看到的光的那一面,与那些心黑脸厚的老妖怪差的十万八千里! 恩师普渡是仁慈善良的,但却也有着狭隘到极端的正义,恩师为了那狭隘的正义,会毫无愧疚的将自己与吹雪掉包。 师弟吹雪是有兄弟情义的,但他更渴求那可望而不可得的父子情谊,为了那渴望而不可得的亲情,师弟吹雪能十年卧薪尝胆暗自隐忍,修魔功、弑恩师。 那自己呢?自己难道看清自己的心了? 自己想干什么?自己该干什么?哪些该坚持?哪些该放弃?师弟吹雪这样的一条路走到黑该不该阻止? 想了许久,没一点头绪,罢了,大步前行,凭我本心即可! 人心易变,人心善变,而,我心不变。 也许,当自己真正明白了什么是人心,什么是变与不变,自己的天心诀也就修到小成了吧! 抬头,看着万里碧空之上的那轮夺目红日,正是因为它的火热恒定,所以它悠久而宏大,那我呢? 萧尘咧嘴一笑,不再多想,潇洒前行! 不能行了,前面十里坡上有人呀! 萧尘看着那二十黑甲黑剑白色厉鬼傩面甲士,看着前方那一红一蓝越人阁副阁主张狂、少阁主易风,前走几步,摊手无奈道:“喂,我说,你们咋找到我的?也是什么要为江湖除害?” “阿元说的没错,你这人倒是个有意思的。” 缀着几道浅浅古怪纹痕的蓝衫逶迤,易风同样走了几步,上下打量萧尘,笑笑,朗声道:“我们想找你,自然找得到你,知道你在这儿,我和张叔就过来看看,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能让阿元引为知己,能让我们越人阁铩羽,能让天下震动,至于那什么欺师灭祖背信弃义乱七八糟,我们收钱做事儿,那关我们什么事儿!” “阿元……张元!” 想着那个自己刚刚出山便与自己一路同行的魁梧汉子张元,那个走路走出一路情谊再不忍偷袭一杯烈酒分别的越人阁二百越甲副统领张元,萧尘心中有些小温暖,看着前面,看着黑甲傩面甲士,一切已经明了,原来是越人阁的,缓缓开口说:“张元现在怎么样?有人雇佣你们越人阁来杀我?” “阿元,那家伙好得很!” 清俊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笑意,易风嘿嘿一笑,道:“杀你,萧尘,天下哪个人不想杀你,雇用我们的自然更不会少,不过,杀不杀你,就要看你本事了!” 哦! 天下谁不想杀自己?确实,萧尘点头,不过,杀不杀我,看我本事,这又是什么意思? 捉剑在手,萧尘直接道:“你们,想怎么样来?” 既然他们挡在前面,是比是杀是群战是死战,随他们来,拜火独幽峰那决意一杀,他萧尘早已不惧天下,一切生死事耳,只是不愿多造杀业罢了! 扭头冲张狂,易风恭敬道:“张叔,我先同他试试?” “嗯!” 大手一摸虬髯,大汉张狂想想,故意大声道:“小风,点到为止,别伤了萧尘性命,你也要小心些!” 对易风本事他自然清楚,可以说是深得他大哥越人阁阁主易天行真传,可眼前这小子毕竟是龙虎擂上打得厉溟潇这等狠人节节败退的**,又和自己儿子有些关系,犯不着分出生死! “放心!” 蓝衫飘飘,一步前行,持剑在手,对面萧尘,易风长声道:“一直听说你萧尘如何如何厉害,怎样怎样高强,我易风却是一万个不服,今天,我来与你比比!” “好,请!” 能不分生死,自然是最好,萧尘斜跨一步,晃晃手中剑,示意易风先动手。 对自己,萧尘有着十足的自信,自己能杀透独幽峰、强杀了霍展延,他相信,普天之下比自己强的,不会超过十指之数,而这之中,自然不会有易风! “看剑!” 相当不满意萧尘的这番前辈高人姿态,易风声音冷厉,振长剑,一步步前行! “嗡!” 一步落下,身上杀意激增一倍,两步落下,陡然翻番,十步下,身上杀意已翻滚如海,汹涌如潮。 “去!” 易风清喝,手中平平无奇长剑,一剑,直去,无尽滚滚杀意相随 悍卒勇士,十步一杀,催人肝胆,断人心肝! 越人阁——十步一杀! “哈哈!来的好!” 在击杀霍展延后,自己天心诀也有了些许心得突破,萧尘长笑,随手,引动一缕天心,长剑幽幽,直荡而去,似还在眼前,却早已与易风斩来长剑交击一处! “锵!” 双剑交击,一剑之下,无尽杀意一缕天心同时消弭,萧尘原地不动,易风却连退三步,是强弱之势立现。 “哈哈,好小子!普渡的徒弟,果然没一个简单的。” 虬髯一抖一抖,张狂拍着大手,是哈哈大笑,“小风,你他娘的加油啊,可别给老子输了!” “厉害!” 俊逸面容涨的通红,易风咬牙说着,瞬间疾扑三步,长剑倏尔一刺! “咻!” 破空破风,剑意凛冽,森寒剑芒刹那直抵萧尘胸前。 三步赶蝉,只求一刺! 越人阁——三步一刺! “开!” 萧尘轻斥,剑如电,迅如风,手中长剑,霎时回斩! “锵!” 一剑,再次,萧尘不动丝毫,易风又是哒哒哒连退三步! “怎么可能?” 差距怎么会这么的大?易风面容有些狰狞,声音尖利,咬牙说着,他却不知,这是双方眼力、见识、心境上的差距,能和厉溟潇、江一子、霍展延这等巨擎人物过手的萧尘,怎么是他所能比? “呼!” 一步起,风声动,易风手中剑,似刺破高山大川,划割整片天地,剑光一闪,以搏命之势,直刺萧尘胸前! 壮士两命,死命求一! 越人阁——搏命一击!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七十章 张狂笑狂歌! “好狠的剑,可,还是不行!” 果然不愧是“三杀”之一越人阁,杀招确实凌厉,萧尘赞叹着,手腕一晃,手中三尺青锋刹那前指! “呲!” 一念,前刺! “铮!” 剑尖对剑尖,不差丝毫相激一处,双剑嗡声震颤不休,萧尘依旧不动如山,易风却脸色灰白的连退五步,几次剑意交击,萧尘轻松化解,易风却受到了不小影响!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输?” 持剑之手有些颤抖,易风惘然不知自语喃喃着,目中有着难以置信,有着不甘与不信。 他,易风,越人阁年青一代第一人,毫无疑问的第一人,张元同他都有着不小差距,他本以为,他一直以为,放眼整个天下,年青一代中,他不是天下第一,也绝对是前三之列,可,今日,与萧尘对的这三剑,却将他的自信击得粉碎,将他的高傲狠狠踩在脚下! “哈哈哈哈…我不信!我不信!给我去死!去死!” 双目通红,极度的不甘,被癫狂所充斥,易**着泪,怨毒狂笑着,一步斜跨,一剑斜斜! “呜~” 悠悠扬扬,呜呜咽咽,似秋雨打残荷,又似秋风扫落叶,一剑幽幽,带无尽秋之萧瑟,直斩萧尘! “小风!” 易风这小子还是太年轻缺少磨练呀,看易风明显被萧尘打击的不轻,张狂感叹同时立时断喝道,可,一见易风疯狂之下竟使出了这一剑,忙冲萧尘道:“小子,快退,秋风煞,接不得!” 张狂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是他大哥易天行成名剑诀——秋风煞! 秋风秋雨愁煞人,一剑引动秋风煞! 这一剑,很诡异,很强大! 看着那刹那眼前,引动离人愁绪的一剑,这是萧尘的第一认识,听着一旁张狂提醒,看着明显处于癫狂的易风,萧尘也有了些许恼火,比了三剑,你也该知道老子留手让着你,可你,还是纠缠不休,不好杀你是不错,给你点教训倒免不了! 看着那携萧瑟之意的幽幽一剑,萧尘不退丝毫,目中有着火热,一声斥,“去!” “呦!” 手中剑悠扬一荡,一个旋绕,一道银弧逆卷,携凛冽天心之意,刺目弧光中,横斩易风那“一剑引动秋风煞”的一剑! “当啷!” 双剑交击,秋风煞天心意冲突,萧尘哒哒哒连退三步,面色不变,易风却根本受不了那两股轰然剑意的冲突,巨力之下,长剑脱手而出,他自己也踉跄连退五步,面色惨白之极,一丝鲜血嘴角溢出! “我输了!” 用了老爹绝招,输到一败涂地,这时,易风才真正清醒了来,明白自己确实远不如人家,冲萧尘深深一抱拳,捡起掉落长剑,满是失落道。 萧尘也忙抱拳,“侥幸,侥幸!” “盛名之下哪有虚士,萧兄弟果然厉害,我张某不才,来与萧兄弟试上两手!” 见萧尘竟简简单单一剑,就接下了一式秋风煞,虽然是易风使出的半吊子秋风煞,可这也足以说明了萧尘的厉害,立时让好战的大汉张狂眼热了,忙哈哈大笑道。 人生难得一知己,却不知对手更难求,江湖中,能找到一实力相差无几的好手比斗,实在太是难得了,大手一把摘下背上阔剑,张狂龙行虎步而出。 见易风还留在原地不动,张狂不由不满挥手道:“还不给老子的滚蛋!看你小子刚刚那副丢人样子,让你老子知道不得揍死你,打不过就打不过,有他娘的什么失落的,回去练个三五年,练好了回来再揍还回他就是!” “是!” 被自己老爹哥们儿张狂当众指着鼻子训斥,易风没有一点脾气,忙哈腰低头告退,迟了就是一顿狠揍,还没处说理去,谁敢不退? 看着张狂,看着其手上和当初张元一模一样重剑,看来张狂和他儿子张元是一个路数,霸道当先呀,不知道威力如何?不过,能当得起越人阁副阁主,绝对有拿手本事! 看着五大三粗的张狂,萧尘也战意盎然,恭敬抱拳道:“伯父,请赐教!”张元也算得上自己兄弟,叫他老子一声“伯父”,自己不亏! “好,小子,小心了!” 张狂说着,红袍鼓荡,咚咚大步朝萧尘奔来。 “斩!” 一声喝,如惊雷,在萧尘耳轮中回响。 “轰隆!” 五尺重剑,剑身横斜,一剑狠斩,一线气浪滚滚,轰隆隆破风,冲萧尘当头斩下! 我本楚狂人,狂歌笑孔丘! 张狂狂歌诀,一个字,斩! 无论多少敌,我尽皆,斩!斩!斩! 以斩杀一切敌的气概,以狂歌笑孔丘的气势,压塌一切,斩杀一切! 这,便是狂歌诀! “看我的!” 对张狂,萧尘倒不好意思同龙虎擂对向强那样耍无赖般的一再闪避,再说,他也发现,同向强那种一力破万法的无敌无匹相比,张狂还是有些不同的,更注重的是一些气势上连贯,以他现在天心诀造诣,未免不能与之硬撼一下,这才,长声道。 “呜~呜~呜~” 天心诀轰隆全力催动,天心之意贯达五脉,青衫飘荡,长发狂扬,萧尘大步向前,便是挥剑猛斩,天心之意灌注长剑,疾风锐啸若流电,一连三剑闪电斩出! “锵!”“锵!”“锵!” 金铁交击,锵然交鸣,三剑连斩,生生将张狂悍然劈下的黝黑阔剑斩击的偏到一侧! “哈哈哈哈,好!” 感受着那沛然天心之意冲击,看着萧尘斩击下偏到一侧阔剑,张狂哈哈大笑,不退反进,胳膊上虬结青筋突突暴起,以斩割一切之势,以连绵不绝之意,手中五尺阔剑一剑猛似一剑,一剑剑迎风轰隆斩出! “咻!咻!咻!…” 伴随张狂大笑,空气中,只见一剑剑划过一线线细细白烟,一剑剑斩碎无数气爆之音,飘飘扬扬罩向萧尘! 而张狂,与手中黑色阔剑,已化作了一座斩割一切的黑色风轮! 一剑剑,张狂哈哈大笑,狂歌而来! 我意狂歌笑,逆天披风斩! 第七十一章 兄台,救命呀! “给我斩!斩!斩!” 天心之意激荡,萧尘战意同样沸天,似柳絮飘扬,若白羽扶风,手中三尺青锋划过一道道绝美弧度,一剑剑威力绝伦剑意轻飘飘倏尔斩出! 一道道亮银色剑光乍起,萧尘与手中青锋化一座睥睨天地的银色光轮! “噗!”“噗!”“噗!” 对撞、对斩,烈阳之下,张狂所化黑色光轮与萧尘所化银色光轮如两轮不灭的小太阳般,一次次的死命撞击,一次次的悍然交锋! 不知进退,不畏生死,只知猛烈斩击,只知死命向前,萧尘、张狂二人战斗前所未有的激烈,是只听金铁交鸣,只见火星四溅! 汗水划过鬓角,剑光映照脸颊,难得酣战,难得向前,萧尘、张狂越战越勇,萧尘眸中战火越炙,似能焚烧苍穹,张狂哈哈笑声越大,笑的整片天地好像都在震颤!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依旧再战,依旧再对斩对撞,看的易风的眼珠子都瞪得快要掉出来了,这般强烈战斗这么长时间,这还是人吗?就连穿的黑甲的越人阁甲士看的都坐在地上喝水歇息,而萧尘、张狂,二人依旧不分高下! 只是,二人,呼哧呼哧喘的像个破锣! “好小子,算你赢了,这架打得,真他娘的爽快!” 又是半柱香,重剑一个虚招,张狂闪身跳出,一只手擦着脸上哒哒掉落汗珠,喘着气哈哈大笑道,说到底,狂歌诀、天心诀冲突,二人死命对撞斩击下,还是萧尘在体力上稍胜了一筹! “呼~” 萧尘也累得够呛,忙摆手道:“伯父说笑了,平手,平手,小子怎么打得过伯父!” “哈哈…,好,平手就平手,估计还有不少狠角色排着队要来找你小子麻烦,老子就不在这儿碍事儿,先走了!记得,好好活着,有时间了,去越人阁找老子和元儿!” 很喜欢萧尘的会说话,招呼一声二十越甲,领着鹌鹑一样乖巧的易风,张狂哈哈大笑,转身大步离去。 “一定!” 萧尘遥遥施礼。 十里坡。 没有一拥而上不择手段的围杀,只有酣畅淋漓点到为止的比斗,与张狂激烈巅峰一战,也看得出张狂易天行这些越人阁为首之人,确实都是些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值得他萧尘与之一交。 没想自己专门寻些穷乡僻壤之地赶路,想避过那些傻蛋,可,还能被人家越人阁找个正着,其他势力人马的围剿灭杀,估计也不远了,和张狂激斗那会儿,就遥遥瞥见了几个鬼鬼祟祟身影,现在反而看不见了! 看来自己名声确实在整个江湖臭大街了,你个狗日的吹雪,顾不得调息先前激战未平的翻腾气血,萧尘骂着,急向东赶路。 日落的功夫,看着如血的残阳,和那被夕阳染红的山峦,一道孤零零身影,萧尘一身风尘的静静走着。 一口气赶了不过一百二十里路,却碰上了足足十三波围杀自己之人,听着那些人振振有词义愤填膺喝骂,萧尘不多说一句话,直接全部斩杀,管你想出名还是被人蛊惑,或是给什么势力打前站,既然想杀我,那你们都去死吧! 天快黑了,不打算连夜赶路了,记得前面不远有个药王庙,那儿歇息一晚。 行走如血夕阳浸染的荒野上,萧尘想着,却听远远身后—— “小兔崽子,你那儿跑呀你?” “还不给老子站住!” “兄弟们,抓住他!” …… 听着身后呼喝,萧尘不由蹙眉,持剑在手,扭头道:“娘的,又来了,就不能让老子歇会儿!” 看在又得大杀一番了,那些想出名想疯了连死都不怕的傻蛋呀! 萧尘扭头看,却不是。 只见一伙悍匪模样的人各拎兵刃,在一长须瘦子的带领下,正追着一抱着包袱的青缎面白男子! 拎着雁翎刀,领着一众手下,长须瘦子目中有着狠辣,如一阵风呼啸追来! 边追着,长须瘦子还厉声吆喝着:“小子,你他娘还不给老子站住,站住了,我保证不杀你,不然,要让老子逮着,活剥了你!” 面白男子好像也练过一点轻身功夫,逃得并不慢,但,明显没经历过这种劫匪撵着屁股追的阵仗,边逃边回头颤声说着:“你们这些拦路贼人,把我周家运送药材的六辆马车都劫了不说,还杀了福伯张永他们,我脑子不够用了才给你们站住呢!” 明显是第一次遇到轻身功夫如此了得的绵羊,追着的长须瘦子也有点喘,喊着:“那小子,快站住,老子对天发誓,绝不杀你!” 面白男子继续飞逃,道:“不杀我,谁信?再说,就是不杀我,也是为了捉我向我爹要钱呀!” 一路逃着,看见了远处站立着的萧尘,也许是看见了萧尘手中的剑吧,那面白男子竟鬼使神差的向萧尘跑了过来,边跑边大声喊着:“兄台,救命呀!” 妈的,你都祸水东引,跑老子这儿,把老子都拉下水了,老子还能不救你?握紧了剑柄,萧尘心中骂着,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跑来的面白男子。 “妈的,这是老子肥羊,谁他娘敢抢?” 明显的,后面领一帮人追着的长须瘦子把萧尘也当成了劫道的,而且是那种极不规矩的半路中抢食的,一看萧尘单人独剑站那儿就知道极不好惹,但,看看身后如狼似虎的十三位兄弟,立马给了他强烈信心,晃晃手中雁翎刀,向前急追示威吼着。 希望震慑萧尘知难而退,别和他抢这头肥羊! “妈的,你小子还敢求救?” “嗖!” 对有可能惹到明显不好惹的萧尘,黄须男子心中很是愤怒,骂着,手闪电地上一抄,一抖手腕,一颗石子激射而出,没报多大希望的那个石子竟准确无误地敲在了面白男子左腿关节之上! “哎呦!” “呲!” 倒吸一口凉气,萧尘眼看着,就要跑到自己面前的那蓝衫面白男子,一个趔趄,惨叫着直挺挺向前爬倒,一张俊俏脸蛋重重的磕在自己脚前一尺的那块儿小尖石子上! 我那个疼呦! 萧尘的心都在抽抽。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七十二章 药王庙,突杀! “大哥!威武!” 见他们大哥掷出去十打九不准的石子竟真的把那个小白脸打趴下了,长须瘦子后面的那些劫匪小弟们立时齐声大喝起来! “哈哈哈哈!” 长须瘦子明显长了不少底气,哈哈笑着,走到萧尘面前,手中雁翎刀一横,尽量蛮横的上下扫视着萧尘,道:“这位兄台,不知哪里的生意?同不同路?但,这只肥羊,是我瘦山虎的。”说着,便伸手去拎面白男子脖领子。 “大哥,救我呀!” 不顾脸上撞的紫青,面白男子哭嚎着,两手向前死命伸着,想抓萧尘刚刚退后一步的脚,要被后面这些大爷带走,他哪还有活路啊! “妈的,还嚎!闭嘴!” 见萧尘退了一步,瘦山虎身后一群小弟士气更盛,瘦山虎也更加的得意,以为萧尘畏惧了他,在面白男子背上狠狠踩了一脚,冲萧尘扬扬脑袋,拖着面白男子,就要离开! 看着瘦山虎,看着其身后那一群人,看看脚下面白男子,萧尘笑笑,不怒自威,“滚!” 呃? 在萧尘那蕴有内劲的一声暴喝下,瘦山虎只觉身子一震,心头发虚,不由想退却,退出了半步! 其实,平日若是有人敢稍微忤逆冲撞于他,手上雁翎刀早捅进去了,今日不知怎么的,愣是不敢冲萧尘出手?他总是感觉,若他敢对眼前此人动手,下一刻,他就会成为一具死的挺挺的尸体! “娘的,真他娘的嚣张!” “大哥,杀了他!” 瘦山虎那十三名劫匪小弟在萧尘那一喝下也不由一阵恍惚,回神刹那,立时晃着手中兵刃,张牙舞爪喝着,期待着他们无所不能的老大大显神威,至于有没有人希望自己大哥触了这个霉星好被杀死,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兄弟面前怎么可以让眼前这小子扫了面子,还有,那面白小子可是天大的肥羊呀,虚荣与金钱战胜了恐惧,瘦山虎迈出的半步不由又退了回来,目强自瞪着一脸淡然的萧尘,握雁翎刀的手渗出了细密汗珠,还没等他做什么或放什么狠话…… “呦!” 只听剑吟,只见剑光,萧尘三尺长剑已架在了他脖子上,伴随着萧尘那轻佻毫不在乎的话语在他耳畔响起,“滚,或者死!” “滚,我们滚!马上滚!” 感受着脖颈间的森寒,这个要命玩意儿呀,瘦山虎直接差一点尿了裤子,声音颤抖着,哆嗦着双腿,不顾腿肚子抽筋,急忙拔腿往回跑,连手下都顾不上招呼,更别说什么肥羊面子的了! 看着一众匪徒轰逃,萧尘拍拍地上的面白男子,轻声道:“喂,起来了,他们走了!” “哦~哦~” 面白男子哆嗦着站起,看着萧尘,依旧一脸惶恐,死死抱着沉重包裹,掩耳盗铃颤声音颤抖说着:“大哥,别杀我,我没钱给你呀!” “啪!” 狠狠抽了面白男子脑袋一巴掌,萧尘恨恨道:“妈的,老子又不是强盗,要你钱干什么?” “哦……不是强盗呀!” 依旧处在惊恐之中,当听萧尘说了他不是强盗,面白男子整个人立马又活了过来,一蹦三尺高,兴奋嚎叫着:“你不是强盗呀,你吓死我了你!” 立马! “哎呦~,疼死个我了,我的个腿呦,我那个脸呦!” 揉着眼,流着泪,瘸着腿,面白男子哀声叹气道:“哎,福伯、张永、杨煜康他们死的太惨了呀,那些没人性的劫匪,活该的挨千刀,还有我家那六车药材,我可跟我爹……” 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气,面白男子才发觉早跟着萧尘走出了老远,抬手准备拍拍萧尘肩膀,“咱这是去哪儿呀?” “前面有个药王庙,能歇息一夜,明天,咱俩各走各的!” 一晃闪过面白男子拍下的脏兮兮大手,萧尘随意说着,他一身麻烦,八派三杀,天下皆杀,可不想连累了这倒霉家伙! 恢复了镇定,面白男子冲萧尘抱抱拳,郑重道:“这位兄台,刚刚,谢了!” 萧尘大气摆手,“没事儿,举手之劳!” “在下周鑫,家父长安药商周浦,待小弟回长安后,必有重谢!” 周浦,嗯,听说过这个人! 二人边说边走。 药王孙思邈,一个一生治病救人救死扶伤活人无数的老医家,死后,人们感其恩德建造庙舍塑其造像供奉香火,有了药王庙。 而这里的药王庙,只是一座破破烂烂小庙,院里荒草凄凄,游蛇走鼠,殿顶漏风走雨,半扇殿门不知所踪,高大药王泥像上结满了灰尘。 夜,无月,繁星满天,星河灿灿。 药王塑像前,通风处,一堆篝火冉冉,两人席地而坐,四只野兔火上哔啵烤着,色泽金黄,沁着热油,散发着让人流口水的浓郁肉香。 “接着!” 取下一只野兔扔给周鑫,萧尘抓起一只,找着好下口处,大大咬了一口,边嚼边说着:“快些吃,夜里火不长久,吃了快睡!” “嗯!嗯!” 啃嗤啃哧吃的满嘴流油,就这,周鑫还不忘对萧尘竖竖大拇指,大加吹捧赞叹道:“大哥,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一上手亮亮剑,就吓退了一群强盗,随随便便几颗石子,就能打这么些野兔,还有,就这烤野兔的手艺,不是我说,长安醉枫楼的大厨都没有大哥你的地道!” 说着,大口嚼着,依旧不舍得放开怀中包裹,一撩蓝缎子衣袍,咬着烤兔子的周鑫凑近萧尘,还准备说些什么! 可,异变突生! “噗!” 一声,布革撕裂,三棱箭尖闪着碧色幽芒,三支短短弩矢锐啸破空,自篝火火光明灭跳跃之中,从那依旧一脸恭维笑意的周鑫手中抓着的包裹**出,斜斜直射近在咫尺的萧尘。 一切发生于电光火石之间! 毫无防备,毫无戒心! 自己从劫匪手中救下的他,竟然会对自己突然发难,看着周鑫那逐渐狰狞起来的白皙面容,看着那闪电身前闪着碧色幽芒的三支弩矢,什么都不必问,什么都不必说,又是那些个想杀而自己不择手段的混蛋!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七十三章 魑魅魍魉,寻杀! “该死!” 萧尘盘坐身形急速左侧倾倒,右手烤兔子闪电砸出,噗,最上一支碧色弩矢被砸的偏射到一侧! “嘭!” 右腿狠狠一脚踢向燃着的篝火,火堆爆开,柴火乱射,火星四溅,药王殿立时暗了下来,而萧尘却借力,身子擦着地面生生后移一尺,中间的那支弩矢洞穿萧尘右肋衣衫擦着皮肉,险险而过! 而最下那支三棱箭尖闪着幽幽碧色光泽的弩矢,却狠狠钉在了萧尘的腹部。 “哈哈,萧尘,我看你还不死!” “锵!” 在那假扮药商周浦之子周鑫的面白男子得意大笑声中,一声金属撞击之声是分外刺目,却是萧尘将剑鞘横了起来,挡下了那钉向腹部的弩矢! “怎么可能?给我死!死!死!” 在淡淡星辉火星明灭中,药王殿殿门门口假扮周鑫的那道狭长身影扭曲而狰狞,难以置信,他这般乔装打扮、假装追杀、取信萧尘、再趁夜色扣动包裹中的淬毒弩机突施杀手,竟,还是功败垂成,这怎么可能? “嗖!” 伴随着面白男子怨毒叫嚣,又是一弩三矢,三支闪着幽幽碧色的淬毒弩箭,再次划过夜空,直射萧尘! “刷!” 腾身起,一剑出,一道弯月弧光划过漆黑夜空,三支弩矢被拨打的不知所踪,萧尘一步步向店门口的面白男子行去,声音淡淡有着难以压抑的愤怒,看着“周鑫”,萧尘一字一句说着:“我,讨厌,被骗,被人骗取我的信任!” 无论是萧尘真的救了“周鑫”,还是“周鑫”只是为了刺杀而乔装,但,萧尘都极度的厌恶这种暗里鬼蜮的行事风格! 你想杀我萧尘,你明着来,来这些下作手段,算他妈什么东西! “敢扫我鬼窟面子,我赖爷杀的就是你!” 撕去了周鑫伪装,赖九也彻底露出了本来面目,怨毒如盯着死人般看着萧尘,声音狰狞道:“你,萧尘,我,鬼窟,必杀之!” 话毕,冲萧尘阴阴一笑,赖九一晃身形,便消失在了药王殿门口。 “想走!” 又是鬼窟,从来顺酒家的牛、鬼、蛇、神开始,他便对这“三杀”中的敦煌鬼窟没一点而好感,萧尘声音低沉,便要追出,他誓杀此人。 却! 耳中隐隐约约听到殿外极近处一丝极轻微微不可查呼吸,萧尘立时喝道:“什么人,滚出来!” “倏~” 似绰约倒影不真切,宛若轻纱般朦胧,不掩星光透过照下,淡淡星光下,四条如鬼魅般的身影飘忽入了药王殿,一字排开,在药王殿殿门处,朦胧不辨面容。 “小~子,不~错!” 声音尖细涩耳,断断续续,怨毒难听,如出自九幽冥狱,不知发于四道身影中的何人,目光残忍冷酷,四道身影都饶有兴趣的看着萧尘,如鬣狗盯着香肉。 横剑身前,萧尘咬牙说着:“你们是,鬼窟魑、魅、魍、魉?” 先前药王庙突杀他的赖九便是鬼窟中人,再看紧跟其后消无声息出现的这四个家伙那四道不辨虚实的朦胧身影,稍作联想,萧尘自然猜测的出。 没有回答,便是默认。 萧尘看着那四道身影,魑、魅、魍、魉,鬼窟的“夜杀之王”。 缕缕朦胧星光下,萧尘与那四道不辨虚实身影,刹那诡异的对峙! “呼~” 似有风吹过,吹淡了朦胧星光,吹散了殿门处的那四道朦胧身影,如暮霭,随风而散,好像从来未曾出现过! 萧尘面色却是前所未有的肃然,这四个家伙藏匿气息隐匿身形本领太强了,即使是他,也只能感应到四人偶尔那一缕微不可查的呼吸而已! 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渊,犹如被蒙住了眼睛,四人就在药王殿内,却让他无处发现! “哒哒…” 绕着高大药王泥像,萧尘一步步踱着小步,仔细倾听观瞧,偶尔长剑拨打一下! “锵!” 萧尘身形陡然紧绷,一步急退,长剑斜起,一柄泛着妖异光泽的暗红色弯刃凭空出现,狠狠斩在斜起的三尺青锋之上,就在萧尘刚刚离开的位置,一道暗色朦胧身影渐渐凝聚清晰! 那闪着妖异光泽的暗红色弯刃,便是武林上臭名昭着的“化血刃”,其上暗血毒,见血封喉。 “呼!” 挡下“魑魅魍魉”四人中一人的化血刃突袭,萧尘依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随手长剑一荡,那渐渐凝实的暗色身影再度分崩离析,屏住呼吸,一步步前行! “锵!” 经过一根灰土笼罩的柱子时,萧尘手中剑陡然扬起,一点星芒,直接绽放,剑光如泓,悠然而出,而柱子上,却诡异的冒出了一柄化血刃,与萧尘手中剑重重锵然交击! “哼!” 化血刃一刀威力明显远不及萧尘,闷哼一声,吃了个暗亏,一道暗色身影从柱子中震出,荡向后方,刹那消失! “咻!” 一柄暗血刃陡然自柱子前萧尘头顶显现,划一道妖异血芒,自上而下,狠狠劈向萧尘头颅! “呜~” 竟然藏身柱子之上,但,萧尘竟没有一丝的吃惊,看着当头劈下化血刃,他笑了,侧退一步让过化血刃,手腕一动,长剑倏尔扬起,一声呜咽铮鸣,一道长虹贯九天! “噗嗤!” 萧尘剑起,空中闪现化血刃下劈那人,再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直接被萧尘凌厉一剑劈为两半,一阵血雨,两段尸身坠下! 魑魅魍魉,死其一。 “我会把你们一个一个揪出来的!” 呼~一晃脑袋,闪过凭空砸来香炉,萧尘声音冷冽。 “咻!” 萧尘脚尖一磕地面,身影急速左掠,堪堪闪过刹那闪现滑过腰间的化血刃,手中长剑急忙回荡,果不其然,长剑过处,只余一道残影溃散! “你们说说,你们到底会在哪里呢?怎么这么小的一个药王殿,我找遍了都找不着?” 萧尘轻声说着,一步步走着,似不经意瞥一眼药王塑像,却陡然扑出! “你在这里!” 萧尘声音冷酷,整个人已如大雕高高腾空而起,与药王塑像对视,看着药王脖颈下方那一片朦胧,毫不犹豫,一剑萧萧,劈风而出!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七十四章 火 “铮!” 暗色人影显现,站在药王膝上,一柄化血刃死命斩在萧尘劈来长剑之上,噗,却,一口血喷出,身子重重撞在药王身上,气血翻腾,头脑昏沉。 萧尘含怒一剑,岂是他挡的了得! “刷!” 毫不犹豫,萧尘反手一剑划过暗色身影脖颈,一线血线闪现,化血刃当啷落地。 魑魅魍魉,死其二。 杀,似乎变成了反杀! 不是鬼窟魑、魅、魍、魉在杀萧尘,而是萧尘在一个个的逆杀反杀! 魑、魅、魍、魉剩余的二人心都在颤抖,从来没见过,这他娘的什么人呀,这么的**,根本再不敢潜到萧尘身边去了。 只能静静隐藏,等待绝杀良机。 “倏~” 轻飘飘一剑划过药王泥像后垂落的布幔,一阵灰土中,布幔萎于地,无人。 空荡荡的殿,一尊塑像,两根柱子,半扇破门,再无其他。 目光冷冽,萧尘一步步慢慢走着,轻声说着:“好好的两个大活人,我说你俩能在哪儿呢?” 走过第二遍,当再次走过半扇殿门,看着那缕缕星光透下的方寸之地,萧尘笑了,“果然,灯下黑呀!” “轰!” 说着,萧尘两步前赶,冲着星辉明灭处,一剑,星辉缕缕分离,辟风斩月扫出! “嗤!” 剑光一个缭绕,绕过暗色人影那惊恐挡出的化血刃,夜色深深过处,骤然现行的暗色人影被劈的肚肠横流,倒地立毙。 魑魅魍魉,死其三。 晃着淌血的剑,萧尘依旧走着,淡笑着,胸有成竹说着:“我说,你三个兄弟都死了,你就不想下去陪陪他们?” “呲!” 在走过先前斩杀魑、魅、魍、魉中第一人的那根柱子前时,毫无征兆的,萧尘手中剑如一嗜血毒蛇,狠狠冲柱子嗜咬而出! “果然,你这家伙又藏回了原先位置。” 噗!萧尘剑钉入柱子,一道暗色身影却提前一霎侧方冲出,晃手中化血刃,一道寒芒耀目,侧斩萧尘胳臂。 直接弃剑不顾,拧身形,一脚闪电飞起,萧尘笑着:“哎,笨呀!没了地利你哪打得过老子我!” “嘭!” 一脚狠狠将暗色人影踹飞,重重摔在墙角,口中喷着血沫,连肋骨都不知断了几根,眼看就不活了! 萧尘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噌,拔剑在手,一步步向前逼去! “萧……尘,你是我们鬼窟的………猎物,你注定……逃不了的!” 声音虚弱到了极点,看着走来萧尘,那暗色身影一双仇恨的目光死死瞪着萧尘,挣扎着断断续续怨毒说完,咔哧,直接咬断了自己舌头,脖子一歪,就此死去! 终于,一惊心动魄的刺杀与反杀之后,鬼窟魑、魅、魍、魉全部身死。 看着死在自己剑下的四具尸首,看着殿外星辉灿灿一片寂静,萧尘蹙眉,估计外面现在埋伏了不少人吧! 去你娘的,任你千军万马,我自孑然一身,任你来多少人,我自一人一剑斩之! 萧尘大步向殿外行去,可还没迈出半步,只听—— “轰!” 一声轰响,药王庙内药王殿,一霎腾起数十丈高滔天红色火焰,随着殿周围堆着的干燥柴草燃烧,火焰急速蔓延,时不时还喷射出一两道尺长的暗黄色火苗,使火势更旺更狂,却是引着了浇在其上的猛火油所致! 霎那功夫,整座药王殿便化作了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橘黄色火焰滔天,照亮了方圆一里的漆黑夜中。 殿外。 一圈几十黑衣人皆端着弩矢,眼睛一眨不眨,围着熊熊大火燃烧的药王殿。 药王殿正门之外,四名暗红衣袍人影笔直肃立,冷冷注视着火场,全身透着一股如狼似虎的彪悍气息,而先前乔装突杀萧尘的赖九,正一脸谄媚的陪在这四人身周。 不错,这四人,正是鬼窟凶名赫赫的虎、豹、豺、狼。 豹开口:“这么大火,我不相信他是铜头铁骨,还能不死?” 虎:“确实,这小子死定了,就是可惜了魑、魅、魍、魉几位兄弟。”话虽如此,话语中却没有丝毫可惜之意,只有魑魅魍魉死了,他们才会更受鬼窟窟主西门旭的重用。 豺:“没见着尸体,一切都不能确定,也不知这场大火会不会把那萧尘化成渣子!” 狼:“没事而,三哥,等火熄了,总会有些东西能证明的。” …… 殿内。 熊熊火焰急速翻腾燃烧,浓烟滚滚弥漫,看着殿门、木窗霎时化为燃烧火炬,药王泥塑前的萧尘也急的如热火上的蚂蚁般。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你不择手段刺杀也就罢了,还他奶奶的防火,西门旭你太不是东西了,热死爷了!” 感受着急速升高的温度,急速加剧的浓烟,萧尘急躁的口干舌燥,揉着脑袋,走来走出! 该怎么办? 没有办法,在这等天火祝融面前,谁都没有办法脱逃,更何况是被活活困在了里面,哪还有的活? 当毁灭的力量足够强大到媲美天威的地步,那时,你就会发现,人的智谋在这等毁灭力量面前是何等微不足道。 现在,萧尘便发现了,他不管想什么办法,下场都只有一个,被活活烧死。 热死了,热死了! 娘的,老子就得活活烧死在这里呀! 不甘心呀!被一群宵小烧死,太憋屈了! “哗愣愣~” 殿顶烧的哔哔啵啵,承受不住,十几瓦片当头塌下,即使急忙闪避,也被一片瓦重重砸在了脑袋之上,砸的头晕目眩! “妈的,砸死老子了!” 既然逃不出去,不如骂个痛快,摸着脑袋,萧尘仰头正骂,却看见了药王泥塑那大大方正脑袋,心中一抹电光闪过,“活不活的命,全看老天了!” “对不住了,来日给您个好的!” 萧尘说着,跳上药王膝,刷,一剑如电,一剑将药王四尺方圆的泥塑脑袋削了下来! “给我起!” 口叼着剑,双臂一较力,萧尘直接将药王滚落的泥塑头颅抱在了怀中! “噔!” 腿踏地,一蹦三尺,抱着三百多斤药王泥塑头颅,萧尘直接跃上了一剑削平的药王脖颈之上! 第七十七章 三比,天杀七十二剑! 青钢剑出鞘,萧尘声音淡淡,不卑不亢道:“好!” 四尺二龙纹剑在手,龙笑生一步步向前,气势一步步提升,声音有着怜悯,说着:“其实,小子,你不该过来的。” 晃晃悠扬长剑,萧尘同样迈步,一缕杀气弥漫,淡淡道:“为什么?” 龙笑生龙行虎步,气势如龙翻滚,依旧笑着,“你在那一边,还有机会活下来,可是,你过了鹰愁涧,遇到了我,那就必须死了!” 萧尘杀气冲霄汉,已经开始小步奔跑,声音急促:“可我还是过来了!” 龙笑生如一阵狂风卷过,声音冷厉:“那你就去死吧!” “吼!” 状态在一步步间调整到巅峰,龙笑生手中龙纹剑,携一步步积聚的那滔天气势,一剑轰隆斩出,犹如龙吟虎啸,只余一线细细! “我会活着!” 萧尘声音同样尖锐,三尺青锋,搅动风云,辟风斩出,无尽凛冽杀意相随。 “铮!” 青钢、龙纹,双剑交击,嗡鸣震颤,两股滔天意境轰然对撞,爆裂炸开,气浪翻涌,萧尘、龙笑生各自连退五步。 二人巅峰状态下劈出的巅峰一剑,是不分上下,平分秋色! 看着萧尘,龙笑生目光有些凝重,不掩赞意说着:“萧尘,小小年纪能做到这种地步,连我也不得不说,你很不错,真的,你才十七岁吧?” 晃晃有些发麻右手,萧尘低头谦虚道:“谢谢!” “不过,也只是到此为止了!” 话落,龙笑生直接原地消失,一道青风过处,再现,已是萧尘身前,网格纹络状的龙纹剑,一剑轻飘飘划过萧尘脖颈。 “噗!” 似风吹过,萧尘的那道身影崩碎,只是影子。 “咻!” 一柄剑如游蛇,刹那闪现,悠然直刺目中有着诧异笑意的龙笑生后心,伴随着风吹拂,萧尘身影闪现。 “呼!” 高大魁梧身形,龙笑生后心被刺了一个前后透亮的大洞,却没有一滴鲜血淌出,透过那洞,还看到了青青芳草薄薄云雾,竟,也是影子。 在最强一击不分胜负下,萧尘、龙笑生几乎同时选择了靠速度取胜,我捅了你,你伤不到我,我便赢了! 斗生斗死,便是如此。 “刷!” 萧尘身畔,一阵清风而过,细看,是龙笑生的龙纹剑,而萧尘身影也随着长剑而崩碎! “呦!” 一道剑光妖异亮起,如长河贯天,横冲直撞,向前急刺。 “锵!” 一声淡淡龙吟,一道绝美剑弧,龙纹剑骤现,龙笑生在前,萧尘在后,狠狠与萧尘前刺之剑斜斜交击一处,火星四溅,声息,二人身影再次渐渐模糊。 “呲!” 青衣萧萧,萧尘持剑前扑身形刚刚出现,一阵剑风过,泯灭! “刷!”“刷!”“刷!”… 只能见荒草窸窣抖动,一道道璀璨剑光亮起、划过,萧尘、龙笑生身影一次次闪现、湮灭,青钢剑、龙纹剑一次次悍然交击,二人以一种常人莫辨的惊人速度追逐厮杀着。 只要看看一旁曹子敬、杨子明、韩子轩、罗子尧、聂子休、戴子文六人,瞪着一双大眼一副惘然无知不知所谓模样看着二人交战所在,便可知,萧尘、龙笑生速度有多么的快! 只听风声簌簌,只见身影连晃,不敢有一丝的放松,萧尘、龙笑生急速追逐,有半柱香功夫吧! “倏~” 一阵风过,萧尘、龙笑生分离开来,二人仗剑,青衫依旧萧萧,却也有些许不同,萧尘衣衫肋下处有一道长长口子,龙笑生衣衫左肩处划飞了一小块碎布,不过,却没有丝毫鲜血显现。 龙笑生看着萧尘,话语中有着欣赏,说着:“你小子速度不错,不比我慢。” “侥幸。” 这场速度之战,萧尘与龙笑生,再次的平分秋色。 最强攻击、速度尽皆不分上下,也只能在最终的个人剑技剑术上分个高低了! 胜者生,败者死。 凝视着手中剑,萧尘看着对面无尽剑意尽皆收敛,整个人如一平常人的龙笑生,神色凝重,战意盎然! “风斩!” 我自风清扬,龙笑生疾扑而来,如青色猎虎,声音冷厉,手中龙纹剑斜起,染一点金阳灿灿,一剑,迎风呼啸,瀑风而斩! 天杀七十二剑——风斩! “去!” 萧尘轻斥,一剑引动天心,一剑如水波荡漾,直斩龙笑生风斩一剑! “铮!” 锵然交鸣,萧尘侧退一步,呲,手中三尺剑扬起,如一道奔雷,似电光火石,刺破风声,跨越空间,直刺龙笑生脖颈。 “雪舞!” 雪舞漫天杀,视刺来长剑于无物,龙笑生如磐石不动丝毫,手中龙纹剑似雪花飘飘,徐徐推出,似慢实快,后发先至,柔弱无力的“啪嗒”搭在萧尘刺来奔雷一剑剑身之上! “嗡!” 似雪花扬舞,龙纹剑一颤,一股寒冬肃杀剑意沿着萧尘长剑直袭萧尘心肺! “哗!” 剑式不停,前逼一步,龙笑生手中剑猛地左右一荡,如烈焰乍起,将萧尘刺来长剑拨打远远,轰声中,似滔天活火,凝无量剑意,冲萧尘当头劈下。 天杀七十二剑——雪舞、雪杀、焚城。 “呼~” 天心意动,冲击、冲散肃杀剑意,奔雷一剑无功,萧尘看着那焚城一剑,目光火热,手腕一动,长剑如跳鱼,欢悦跃出水面,引一丝天心意,携泠泠剑光,刺天而出,睥睨千秋! “锵!” 萧尘刺天一剑与龙笑生焚城一剑当空交击,金鸣震耳,振聋发聩,被动防守下,萧尘哒哒连退两步,龙笑生乘势欺上,一剑如夏花初绽,片片花瓣明媚多姿,龙纹剑一剑化六,六道朦胧迷蒙剑影,辟风破雾,遍洒金阳,直罩萧尘周身! 天杀七十二剑——夏花。 “哼!” 一步被动,步步被动,你还真当老子柿子捏得不成,萧尘冷哼,侧退一步,剑贯天心,长剑起,风细细,一剑潇潇洒洒,浩浩荡荡,划过一道绝美凄艳半弧,一剑横扫龙纹剑斩来的六道迷蒙剑影,锵锵不绝! 第八十一章 芒砀山下 这还能怎么说呀? 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呀,萧尘羞臊的脸通红,还不能直接跳出去揍叶青云这个混蛋一顿,不然,依这家伙的大嘴巴,非嚷嚷的整个仙霞弟子人尽皆知的地步,不管了,萧尘捂住耳朵,大口喝水,大口吃馕,完全视一旁聒噪的叶青云如无物。 待了有半炷香功夫,当萧尘吃饱喝足,天色也暗了下来,不敢在仙霞派多停留,怕给人家惹麻烦,和卢日耀、叶青云、姜景打声招呼,将萧瑟背影留给众人,萧尘继续东向逃遁。 一路潜行,前面,洛阳,卢日耀口中正道五派最后一道封锁所在,一道萧尘永远不可能突破的封锁! 入夜,无月,繁星如水,星河灿灿。 远远,看着前面东方洛阳外的夜空,烛火如日星,万里夜空,亮如白昼! 荒野上扎着简易营寨,戒律院首座了空、达摩院首座了凡统领下的法门寺众多僧人和江湖无数大小帮派成员,举着火把点着篝火,层层叠叠近三千人绵延数里,说笑着、巡视着、休息着,共同织就了这一道永不可破的防线! 有伤在身,看着眼前一切,没能找到一点突围的希望,萧尘咬牙切齿,低低咒骂道:“这些秃驴,真他娘可恨!” “什么人?” 有人近在咫尺低斥道,有人头自荒草丛中探出。 哎呀,咋把这茬儿忘了? 有拿着火把明里巡视的,自然也有暗里前哨探查警戒的,萧尘脖颈一缩,身影如电前窜,“去死!” 一剑飘飘,斩杀这个倒霉家伙,萧尘急速逃窜,却已有一大队五百多人马擎着火把呼和追来,不逼近,不放弃,只死死跟着。 突不破包围跑不了,夜里也不好杀戮,看着身后远远夜色下那处黑黝黝不高山峰,萧尘咬牙,“以守代攻,老子也来!”带着这帮人兜了一个大大圈子,萧尘直接反身上了身后邙砀。 八月风高秋意浓,邙砀正好山高林密,老子看你们这些杂碎敢不敢连手下的命都不在乎,连夜进山来杀老子! 简易营寨,人来人往,中央大帐,烛火通明。 帐内,八人分列左右,席地而坐,案上摆满了酒食斋菜,左一了空,左二了凡,其余皆是桀骜不驯之辈,很显然是外面那些无数大小帮派成员中的头脑人物,但,在这最后一道防线前,在这中央大帐内,却明显的是以法门寺的这两个和尚为首。 “了空、了凡二位大师,据报,萧尘那贼子已然逃入芒砀山腹,再根据先前玉虚、昆仑、天山、仙霞四派传回的消息,萧尘破围时确实是身受重伤,不知我们是否要连夜带人进剿邙砀,灭杀此獠?”右四,一精瘦如猿汉子眸中泛着精光,声音冷厉道。 “桀桀…” 左耳上纹一绿色小蛇,右一那阴厉老者也桀桀开口,道:“侯飞这小子说的不错,了凡了空,打蛇打七寸,杀人杀全家,既然萧尘这小子重伤在身,我们就该趁他病、要他命,直接连夜杀入邙砀,将他扑杀,不给他留一丝余地。” 如蛇阴森目光扫向左三那魁梧壮汉,阴厉老者继续道:“而在我们中,董兄弟战力最是无双,一手熟铜棍横挡八方,我觉得要是董兄弟能在前面开路,那绝对是再好不过了!” “去你娘的费仲,你那点儿鬼心思谁不知道,少他娘的扇阴风点鬼火霍霍老子!” 锃亮光头上有着一弯月刀疤,左三董无伤立时怒了,瞪眼怒骂着,大脑袋转过,看着了空、了凡,嗡声道:“两位大师,我老董倒是觉得,咱们绝不能连夜进山,邙砀林密草深,咱们让兄弟们连夜摸着黑进邙砀,这纯粹是给那姓萧的白杀,弟兄们的命也是命呀,死了俺老董也心疼呀,还有,诸位可别忘了,那小子在拜火教独幽峰总坛敢的事。” 萧尘上了趟独幽峰,一剑杀尽了三千人! 一想起这战绩,就让在座的八人尽皆胆寒,想说直接冲杀的也都闭口不言,其余六人皆看着法门寺的了空、了凡,他们这些大小帮派能和法门寺一道筑就防线,自然平日和法门寺关系匪浅,这当头,还是得靠法门寺的人来拿主意。 倾听良久,闭目良久,了空、了凡相视一眼,点点头,了空徐徐开口道:“六位,萧尘那贼子既然没有突破我们的围困,重伤遁入了邙砀,那他便是无路可逃了!困兽犹斗,更何况的萧尘这样的凶徒,我们连夜入邙砀围杀明显是不智的,更何况还是在玉虚、天山、昆仑、仙霞四派的袖手旁观之下。” 六人也都是自己人,了空是有什么说什么,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继续说着:“贫僧的建议是,我们绝不单独一支进入邙砀,夜里不进,明个天明了也不,我们只要将邙砀那座小山团团围住,不要让萧尘那个贼子逃走便好,等着明天其余各方势力全部来了,我们再一起动手,毕竟,我们在前面拼杀,人家在身后看戏,这滋味儿可不舒坦。” “大师说的是” 六人皆点头退去,安排围山的围山,歇息的歇息。 兰州,拜火教总坛,万仞宫。 “传信护法雨失惊、殿展,令他二人以‘为前教主霍展延圣后赫连怡报仇’的个人名义,随那些江湖门派一齐行动,尽量将水搅浑,能有多浑搅多浑,再令金纺、穆云威二位护法镇守总坛,勿出差错。” 血色衫衣萧萧,幽冥扇幽幽,面上挂着浅浅邪邪笑意,风吹雪大步下独幽峰! “萧哥,师弟救你来了!” 敦煌,鬼窟。 “嘭!” 无尽黑暗幽幽鬼火中,那尊唯我独尊的白骨王座轰然爆裂,白骨头颅乱飞。 “萧~尘~,你~狠~!” 薄如纱的衫飘飘遥遥,白如纸的面幽冷肃杀,鬼窟窟主西门旭怨毒看着书信在白皙五指点一点点化为齑粉,声音幽幽,无一丝人类的情感。 “我——来——了!” 无尽风凭空自起,一阵幽风过后,西门旭自原地消失,只留下无边空旷的黑与那一地的白骨骷髅。 第八十二章 邙砀一路杀! 夜幽幽,林深深,鸟儿归巢在睡觉! 果如萧尘所预料,今夜无人入山,立身邙砀之颠,一个空旷大荒坡上,看着以法门寺为首的一队队人马擎着火把将芒砀山团团围困,萧尘盘膝坐下,静静陷入调息之中,这时候,能多恢复一分也是好的。 无论明日如何,是生是死,他都慨然面对。 八月三十一。 清晨,法门寺依旧重重包围邙砀,未派人入山进剿,被再三催促的昆仑、玉虚、天山、仙霞四派也终于赶来,黑压压一大片,带着依附于他们的帮派人士,共七千余人到了邙砀山下。 这时,围困邙砀之人已然过万。 一个上午,三五成群以千百计呼喝着“为江湖除害”的江湖人士,便一队队自四面八方纷纷赶来,从未有过断绝! 不到中午,便过了两万人,混迹于朝野两地的崔、卢、郑、李、王这五姓七家和各个世家大族也皆有代表前来,就连雨失惊、殿展这样的拜火魔教邪人,也带着五百多人,喊着“为教主圣后复仇”的口号,赶赴邙砀。 下午未时,当围困邙砀的武林人士终于过三万时,如同一场狩猎大会的开启,在玉虚、法门、天山、昆仑、仙霞牵头下,分五个方向,三万人呼啦啦杀入芒砀。 人一过千,无边无沿,人一过万,漫山遍野。 看着那分五股洪流冲向邙砀的无数江湖人士,萧尘没有恐惧,只是觉得有些可笑。 没有任何证据,只一个传言,自己便从“年青一代正道第一人”被定性为“十恶之人”,正魔八派,天下共杀,而且,无论信与不信,是与不是,所有人还都义正言辞的的一口咬定“就是这个恶贼”。 这就是人性,人之初性本恶?这就是人心,随意被别人的心思所引导? 那,自己的本性呢?自己的心呢? 当自己的心强大到一定地步,是否也可以反过来影响他们呢?但,那绝对还不够! 该怎样做呢?该怎么样来看这一切呢? 萧尘思着,看着那如潮涌来的五股洪流,随意一方向,青衫浮动,飘飘而下! 快他娘冲呀,这么些些人往前冲,老子一定要冲在前头,要不那个萧尘死了,可没老子什么事了? 看着一道青影刹那眼前,呃,是姓萧的这个挨千刀的呀,老子要是割了他脑袋,那还不……还在三万人齐齐冲杀亢奋中的青竹帮弟子王虎立时是一阵阵的激动,九门断魂刀高高挥起,高喝道:“贼子萧尘,勾结魔女…” “死吧!” 哥们,没工夫听你说完呀,萧尘声音轻轻,一剑幽幽,刺入王虎咽喉! 怎么?怎么会这个样子?媳妇儿、儿子……长剑抽出,萧尘已经又斩了两人,高高举着九门断魂刀的王虎才满目难以置信的轰隆倒下! 新丰人张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湖人,拜了几个三流师傅,学了几套三流武功,使一对牛头镗,对付几个小贼不在话下,但,他不甘心就这样混下去,更不甘心过几年回乡下老家接替自己老爹种地,他想出人头地,想像那些江湖侠客们一样一声令下呼风唤雨,可,渺小如他,何其难以? 可是,他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昨日听人谈论,有一个杀了自己师父投靠魔门小娘们恶贯满盈的大魔王现在身受重伤,被人围在邙砀呢! 邙砀? 正好距离长安不远,和几个相熟的江湖人招呼一声,十几个相跟着连夜赶路赶到了邙砀山下,可,看着芒砀山下,那如山如海想要杀死那个恶魔挣个出人头地的江湖人,他都快绝望了,这么多人都想要萧尘那个恶魔的脑袋瓜儿,他怎么的得到? 可,极其幸运又不幸的,天上真的掉馅儿饼了,且,不偏不倚的正掉他嘴里,看着几剑斩杀前面林间数人,化一阵轻风冲到他面前的萧尘,张顺感觉晕乎乎的,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包裹着,这是真的? 还好,张顺没失去理智! “欺师灭祖之辈,萧尘贼子去死!” 兴奋吼着,张顺晃一对牛头镗,舞作风轮,轰隆破空,狠狠砸向萧尘前胸! “呼~” 一阵微风习习,萧尘自他眼前消失,一道寒芒却已刺破了他的心肺,至死,张顺还在幻想着杀了这个恶魔后,自己娶三个老婆好还是四个老婆好! “噗!” 微微一侧身闪过轰隆砸下八棱大锤,萧尘如风前窜,剑平直后刺,那持锤汉子后心绽出一抹血花! “咻~” 长剑如电,剑光如银蛇蹿起,萧尘一剑过处,面前晃兵刃杀来六人身死! “呜——” 萧尘一步踏出,长剑斜撩起,自地向天划割,左右九人毙命! “死!” “轰!!!” 听着沸天怒骂喊叫,听着身前身后一共十三柄兵刃齐齐破风落下,萧尘一声低喝,引一丝天心意,长剑萧萧,横扫而出! “啊——” “嘭——” 嘶声惨叫,兵刃碎裂,十三人尽皆身死! “贼子萧尘,给老子去死!” 这小子真不识趣,天下皆杀,围他于此,不束手待毙,还敢反向冲杀,并且冲的是他昆仑派所在,黑衫傲然,年轻男子面上满是冷厉,一剑起昆仑之北,携滔天肃杀之意,轰隆直刺萧尘! “呦~” 原来这一边是昆仑赵振带的队,还记得彦舒彦茹那一对兄妹,一切既然敌对变无法后退,萧尘面无表情,大步向前,一剑起萧萧,悠扬飘摇,轻飘飘划过面前刺来气势逼人长剑,长剑荡飞开去,轻飘飘划过椴树旁年轻弟子,人头共鲜血飙飞! 身形翩翩,青影如电,长剑挥舞,鲜血飙洒,萧尘如虎入狼群,向前冲杀! “姓萧的在这里,兄弟们快来呀!” “杀死他!” “贼子,去死!” …… 有呼和声,有打斗声,有不怕死的,有更多的人蜂拥而来,兵器抛飞砸下,人影倒下补上,萧尘面前永远是杀不完的人,萧尘冲杀脚步是越来越慢! 不能再往下杀一点了吗? ps:求一票推荐收藏!! 第八十三章 腥风暗涌起! “哼!萧尘,也就是一过街老鼠罢了!” 一名二代昆仑弟子同旁边师弟相视一眼,刷,两剑并起如电,风声如雷,似有松涛阵阵回响,从后方直刺萧尘左右! “都给我去死!” 萧尘怒喝,一剑磕飞周围六人兵刃,倏地转身,手中青钢剑一晃,两道剑影如灵蛇乍起,似慢实快,急速游荡,后发先至,在那如松涛波荡两剑距萧尘胸前不足一寸时,狠狠钉入这两名满怀希望却已绝望的昆仑弟子脖颈,两道血线飙飞! “刷!” 不管二人噗通倒下,萧尘一剑回斩如风激荡,一剑斩杀失了兵刃六人,停了五个呼吸的脚步,再度急速向前! “大长老,不好了,前面萧尘向我们这边冲下来了!”有昆仑派弟子示警道。 “什么?” 三万人分成五股,就是为了让垂死挣扎的萧尘去祸害其他四派,没想到却到了自己这边,不行,这边的江湖人士大多亲近自己昆仑,让他们为昆仑卖命当刀子没关系,但却不能让他们白白为人所屠杀,大长老赵振眉眼一瞪! “启顺,我们上!” 冲旁边温启顺招呼一声,赵振率先挤开冲杀人群,向邙砀山上萧尘所在冲去! “贼子纳命来!” “呼!” 靠着大树,一剑刚斩了扑来六人,萧尘就听一声熟悉呐喊,只见一柄长剑携拔山倒海锐不可当气势,冲破围杀人群,睥睨一切,轰隆刺来! “他娘的!” 看着冲来须发皆张昆仑长老赵振,看着其后一脸腼腆却透着肃杀之意的温启顺,萧尘是一个头两个大,单单应付这一路漫山遍野围杀而来的江湖人已经快要了命了,再加上这两个祖宗,哪还有命在? “嗤!” 看着刺来斩破一切长剑,萧尘不敢怠慢,三尺青锋挺身直刺,一剑,猛烈如火,迅猛如雷,以悍不畏死气势,直撞赵振刺来睥睨长剑! “铮!” 一剑睥睨,一剑如山,轰然撞击,锵然铮鸣,在这两股冲天气势冲突下,萧尘、赵振连连后退! “再见!” 看着亮出长剑悠然刺来温启顺,再看提剑再次扑上的长老赵振,噗、噗,萧尘毫不犹豫两剑刺翻身后那两个想要偷袭他的杂碎,冲温启顺赵振摆摆手,转身便往山上逃! “诸位,杀!” 穷寇莫追,赵振、温启顺相视一眼,大手一挥喝道,继续留在最后压阵。 邙砀,萧尘向下冲杀之途步履维艰,下方向上冲来的大批江湖人士却也不怎么样! 五路,三万人群情激奋乱哄哄吼叫着“诛杀此獠”,一窝蜂向山上冲去,一大帮人人声鼎沸人潮汹涌能有个什么纪律秩序可言,更何况还有奉命散入五路围剿大军可劲儿捣乱、尽量伺机杀人、制造事端的拜火弟子在四处搞破坏,更是将五路冲杀队伍搅得乱糟糟一团! 不过,看着这一切,几乎大半弟子在后面压阵的法门、玉虚、天山、昆仑、仙霞五派领队倒是一点儿不在乎,说实话,这些闻讯汇聚邙砀的大批闲散江湖人士,本来就是预备的“炮灰”吗,都想抢着诛杀姓萧的那小子,群情激奋冲杀的乱一些算什么? 相对于三万人的庞大,乱一些当然不算什么,但,有人期待的便是这个乱,能多乱一些,自然更方便一点他执行这个“幽灵计划”——将这里所有人变为幽灵! “啪!” 一抖,幽冥扇整个展开晃动身前,幽幽墨色扇面上的白骨骷髅头清晰如真,似在兴奋嘶嚎,又似在渴望着杀戮渴求着鲜血的浇灌! 风吹雪立身邙砀昆仑一侧,血衣萧萧,听着杀来远远萧尘退去,看着后方压阵的赵振、温启顺二人,声音邪邪有着无尽幽冷,低低笑道:“萧哥,师弟这就来帮你报仇!” “倏~” 血色衫衣拂动,风吹雪飘然向前,如鬼魅般悄然急速接近温启顺、赵振。 “什么人?” 感受着身后袭来阴森,压阵最后徐徐踱步向上的温启顺、赵振兀地回首,目光不善看着风吹雪,其余跟随自家大长老赵振和门派中的绝世天才温启顺最近的十数名黑衫昆仑弟子也同时转身喝道。 “咻!”“咻!”“咻!”… 嘴角挂着一抹邪意,风吹雪笑而不语,右手幽冥扇左右刷刷随意一晃,凭空乍现,血芒耀空,嗤嗤破风,透着无尽血腥与邪异,似要将人的灵魂都要吸附进去,十五道尺长血芒直射那扭头回来的十五名昆仑弟子! “嗤!” 再,风吹雪左手纤细食指、中指前指,两道三尺长血芒如血龙横空,切割一切,吞噬一切,直扑赵振、温启顺。 血心诀,血心杀心,唯我一心! “这…这……” “这怎么可能?” 传说中的劲气离体,这怎么可能?那十五名黑衫昆仑弟子最起码有一多半还在惊愕当中,根本没反应过来,便被尺长血芒无情贯体而过,反应过来的六个急忙挥剑格挡,但无一例外! “噗!”“噗!”“噗!”… 在那如泓妖异血芒前,精铁长剑如纸屑寸寸碎裂,六名昆仑弟子满目愕然,倒地身死。 “这是……” 看着眼前邪异男子,看着射来三尺血芒,大长老赵振脑中只觉一道黑色闪电划过,劲气离体?这三尺妖异血芒?这是?对,拜火十三绝——血心诀,血心诀大成后,正是这血色劲气攻击,又想到翠园惨案那劲气激射孔洞,难不成是眼前这血衣青年背后导演的这一切? “咻!” 来不及多想,赵振手中长剑如寒蝉,振翅而起,悠扬一荡,悍然直击那射来三尺血芒! “噗!” 精修天罡掌,赵振也许在剑术上天然就弱了一筹吧,击出长剑只勉强击溃了那射来三尺血芒前一尺,手中剑便锵然崩碎,剩余二尺血芒直接贯穿了赵振左胸,一朵血花炸开! “呃?” 捂着胸前血洞,赵振向后扑通栽倒! “好强!” 好阴森,好邪异,感受着那如血蟒扑来的三尺血芒,感受着那致死的危机,温启顺双目不由紧缩,凝神,温柔看着手中三尺青锋——好兄弟,我们上! 第八十四章 师弟,待会儿见! “呲!” 无声无息,划过空间,温启顺手中剑陡然出现在三尺血芒前,森寒剑尖与那射来三尺滔天血芒点击一处,似有着净化一切的圣洁力量,长剑之前,那三尺妖异血芒一点点消弭,化为乌有! “大长老!” 竭尽全力总算挡了下来,依旧心有余悸的温启顺这时才有空用眼角余光瞥了大长老一眼,他都如此惊险,不知长老如何了,可这一看,立时悲呼,大长老竟然死了! 可,他没空吃惊也没时间呼嚎了! “你,相当不错!” 看这温启顺挡下他血心诀一道血芒攻击,风吹雪轻声评价着,幽冥扇一抖,五道三尺血芒纵列一线,凭空乍现,闪着妖异血辉,再次如电直扑温启顺! “铮!” 温启顺大惊,一道血芒已经近乎让他拼尽全力,五道一起来,闪不过避不了,要让他怎么挡,一咬牙,我即剑,剑即我,一念手中剑刹那高起,折射一点偏西斜阳灿芒,轻轻若风,重重劈下! “噗!” 剑斩处,第一道血芒溃! “噗!” 第二道血芒溃! “嗤~” 第三道血芒同温启顺手中长剑一起寸寸崩碎! “轰——” 我不甘心,我不想死,温启顺眼中爆出强烈的求生之念,右手长剑碎了,右臂一震,天罡劲鼓荡衣袖,轰轰激荡,如拍山,狠狠冲那射来的第四道妖异血芒甩去! “嘭!” 天青麻布衣袖瞬时爆裂,温启顺整个右臂被那残余劲气侵蚀冲击的鲜血淋淋,但,还有两道血芒! “啊——” 双目圆瞪,咬牙嘶吼,迎着第四道血芒,温启顺左掌轰隆前推! “嘭!” 左臂整个爆碎,鲜血喷射,骨肉飞溅,温启顺瞬间被染成血人,但,付出了如此代价,温启顺依旧无法活命,只因为—— “噗!” 第五道血芒无情贯穿温启顺小腹,肠穿肚烂,立死。 带着欣赏表情,风吹雪饶有兴趣看着温启顺的死命挣扎,终了,满意的抬头,看着那些个怕危险故意待在最后此时扭头回看的数百昆仑弟子和闲散江湖人士,淡淡笑笑:“别担心,别害怕,很快的,你们的痛苦将由我来结束!” 这个血衫男子是谁? 血色劲气透体而出,昆仑大长老赵振在此人手中撑不过一个照面,昆仑派的绝世天骄温启顺两招丧命,简直变态到了极点,太可怕了! 有幸看到刚刚战斗瞬间或没看到的昆仑弟子或闲散江湖人士,此时看着地上温启顺、赵振及十五具昆仑弟子尸身和那一脸邪异血衣男子,听着那宣判似的话语,都心头不由一阵抽搐,不自禁咽着唾沫,握兵刃的手也渗出了汗珠! 身体的颤抖,灵魂的战栗,这是人对极度危险事物的自然警觉,这些故意落在最后的人们此时恐惧到了极点。 但,该宣判的宣判,该受审的受审,一切不会因为他们的恐惧害怕而有丝毫的改变! “刷!” 一步,一道残影,血衣萧萧,风吹雪翩然迈入那些人中间,如临世修罗! “去死吧!” 恐惧到极点,便是对死亡的挣扎,有人吼叫,所有这些人双目大瞪着,挥舞着手中兵刃,狠狠劈向风吹雪! “噗!”“噗!”“噗!”… 兵刃不临体,刀剑不相加,林间幽木是他的背景,满地尸身是他的映衬,风吹雪若那浊世翩翩佳公子,手中幽冥扇轻轻左右扇动,一道道寸许血芒凭空激射,无情贯穿那些因恐惧而无畏悍然冲来的这些黑衣昆仑弟子和闲散江湖人士! 刹那,这些故意拉在后头想落个平安的人全部身死! 继续,向前,向上,向昆仑一路无数被热血激愤冲昏头脑嚎叫着蜂拥着向芒砀山上冲杀而去的江湖人士背后行去! “咻!咻!咻!…” 一步一残影,一步一挥扇,血色软靴踏着松软草颗,风吹雪大步向前,血色残影过处,一个个还处于懵懂疯狂向前冲杀中的江湖人士轰然倒地,幽冥扇挥动之间,无尽细小血芒激射,无情灌入那些刚刚反应过来挥着兵刃惊恐抵挡的人的胸腹头颅。 一次次幽冥扇挥动,一道道血芒耀空,成片成片挥砸挡来的兵刃碎裂,成片成片梦想着出人头地的江湖人士惊惧身死,风吹雪恍若那收割世人性命的血衣魔君,高树灌丛,乱石荒草,他过处,一地的尸体,一片的鲜红! 漫卷着血的腥臭,一阵风拂过,只留下淡淡的萧瑟与浓浓的凄凉! 不大工夫,昆仑一路,除风吹雪,无一活人,六千多人,尽皆身死,这是江湖人的哀伤,这是芒砀山的凄凉! 邙砀之殇!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立身邙砀半山,风吹雪看着这一路的杀与血,似看到了身后拜火教的隆隆崛起,血衫萧萧,不染纤尘,幽冥扇似痛饮了鲜血,轻轻扇动,阴森更甚! 风吹雪声音淡淡,徐徐说着:“做来也不算难吗,看来是我想的困难了,嗯,继续,还有四路!师弟,待会见!” 说着,踏一路风尘杀戮,山下行去! 一队六千人,这完全杀不下去呀! 芒砀山中,下昆仑一路被温启顺、赵振以及那些想要他脑袋出头想疯了的江湖杂碎们迫回的萧尘,毫不犹豫,随便换个方向,密林中一钻,向左一路继续杀下! 既然老子逃不掉、活不成,那么,就要让你们这些杂碎付出足够的代价! 虽然萧尘将生死看得非常淡,但,并不意味着他不想活想死了,人能好好活着,为什么非要死,更何况是这么屈辱憋屈的被围攻而死! 他不甘心,绝不甘心! 呃,秃头? 秃驴呀,法门寺一路的,去死吧! 穿过一丛灌丛,看着眼前漫山遍野呼和冲杀上来的江湖人中偶尔闪过的那几颗光头,萧尘咬牙,如风卷去! “大家小心,有人下来了!” 老远便发现了一道青影山中扑下,立时呼喝,萧尘却不管,一路向下冲杀! 长剑挥如雨,人头飞如林! 长剑左右恣意砍杀,一道道血光迸溅,一个个疯狂着扞卫不死冲来江湖人士倒下,无人能阻萧尘半步! 第八十五章 侯飞、费仲、董无伤 但! 人太多了,太多了呀,六千人呀,一人扔一柄剑都能活活压死萧尘,就是一剑一个,萧尘都杀不过来呀,更何况人家是一拥而上的扑杀! 没有办法,萧尘的脑袋,就和他的臭名、恶名一样,高的臭的远的贵不可言,可以很负责的说,如果哪个人能弄死萧尘摘得下他的脑袋,绝对比那个人抱一块同等体积牛头金更加值钱! 想想,若摘了萧尘脑袋,一生一世富贵无忧不说,还绝对没人敢打你这个“屠魔英雄”的主意! 看着眼前这些个像抢金元宝一样将他围住,疯狂着红瞪着眼挥着手中兵刃朝他恶狠狠砍来的杂碎们,萧尘就一阵阵火大,尤其是左边那个瘦子,他奶奶的,就属他骂的起劲! 侯飞,铁枪门门主。 在依附于法门寺的几大核心势力中,他侯飞铁枪门一支最是弱小,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和这些个脑子被驴踢昏了头只想着出人头地什么都不顾的江湖人士安排在了最前面,明其名曰:监督,监督督促这些闲散江湖人士舍生忘死的向上冲杀! 舍生忘死,这是舍了他铁枪门当炮灰呀,不过,在法门寺面前他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乖乖的来到了最前面,只是反复告诫门人弟子,尽量别往那当间站,尽量别冲得太快,剩下的,一切只能看运气了! 侯飞的运气一直很好! 有人说侯飞他是赌场圣手,赌多少场从来没输过,那是自然,害他输的看见他输的都早死没了,到了法门队伍前面,厚非只希望他的运气还能一如既往的好! 侯飞一直祈祷着,祈祷着那个姓萧的煞星千万别往法门这一路冲杀,不幸的,侯飞的好运似乎到头了,萧尘一阵旋风似的冲来了! 侯飞又祈祷着,杀中间那些想出人头地想疯了的傻蛋吧,千万别杀他两旁的弟兄,可怜的,萧尘是右向杀出,正是他兄弟们所在呀,被萧尘那个煞星砍瓜切菜杀了一片! 侯飞还没有为兄弟们报仇而舍生忘死去和萧尘拼命的心思,自己个儿的小命儿最是重要,看见萧尘右边大杀,他忙往中间跑,又祈祷着,右边人少好冲杀,中间人多寸步难行,这个煞星绝对不会自寻烦恼,往中间来吧? 很明显,侯飞又一次祈祷失败了,正想着把这些看到他像看到金子似的直想不择手段想法设法弄死他的家伙们全部斩尽杀绝的萧尘,毫无疑问,是冲向中间大杀特杀! “杀师恶徒,勾结魔门,贼子去死!” 所有人都在挥着兵刃喝骂着向着萧尘砍杀,为了不突现自己,侯飞也骂着向前冲杀! “呜~” 缀着红缨的丈二镔铁大枪一抖,如蛟龙升渊,猛虎出洞,锐啸破空,枪尖一点森寒,呲呲破风,直点萧尘咽喉。 但,太…太…太不幸的,他骂的太有水平了,萧尘自然而然注意到了他! “死!” 萧尘声音冷冽,眸光冷冷盯着侯飞,急速偏头,避过刺来镔铁大枪枪尖,随手一剑拨打周围斩来兵刃,整个人向前疾窜,直扑侯飞! “这他娘的是怎么搞的?” 看着萧尘这个煞星迎面扑来,苦着脸,侯飞都快无语了,手中大枪如棍,抡圆了,轰隆一线破空,冲萧尘当头砸下! “咻!” 刷,萧尘青影一晃,左侧让过砸下大枪,手中剑扫秋叶起,一剑幽咽,如电直窜,直刺入那满是不甘与错愕的侯飞心脏,回手随手几剑闪电刺倒近前十数人,将周围数十人斩杀,继续向下大杀! 一步步,艰难的,法门寺一路,萧尘一路向下血杀! “刷——” 身子左右一晃,闪过左侧那青衣小僧的达摩棍——醍醐一棍,萧尘一剑送出,反手刺入那青衣小僧胸膛! “嘿嘿,小子,给老夫去死吧!” “哗——” 看着萧尘向下冲杀,左耳绿蛇闪烁幽森寒芒,万毒门门主阴厉老者费仲便悄悄凑到萧尘身后,桀桀一笑,一把刺鼻淡黄粉末呼地洒出! “你个老棒槌的!” 一个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的老不死专门兜个大圈子到他身后,即使萧尘再舍身拼杀,也自然会注意的到,觉着背后不善,扭头看着那淡黄色粉末迎头洒来,萧尘惊怒喝骂。 “锵!” 一剑拨打开周围六人斩来兵刃,萧尘左向闪身,死命急退,上次鬼窟的“血透楼兰九重九”让萧尘再不敢对任何小手段心存侥幸,那是会没命的。 “呲——” 果然,围杀萧尘的那六个家伙没有他的速度闪避不开,在淡黄粉末初一落在裸露在外皮肤之上时,就如烈焰熔冰,霎时将皮肤烧灼起了一个个黑色大水泡,迅速炸裂,浓浆四溢,六人全身急速变得漆黑! “啊——” 恨恨瞪着费仲,六人餐叫一声,一霎身死。 “好毒的毒啊,你个老毒怪,去死!” 这粉末太他娘毒了,萧尘有些后怕也有些庆幸没被沾上,看着费仲那阴厉面容,萧尘咬牙,急扑而上! “小子,想要爷爷命的还没生出来呢!” 费仲也是桀骜之辈,看着萧尘腾身扑来,不退反进,佝偻身形直挺,嗖嗖抖手,一红一紫,两包粉末急速向萧尘迎面洒来,再抖手,三枚闪着幽幽墨色的丧门钉甩出,直刺萧尘胸前三处大穴! “老小子挺厉害的吗,不过,还是差了点儿!” 看着眼前洒来红、黑毒粉、丧门钉,萧尘说着,左脚猛一踏地,身子一晃,一阵青影模糊,竟自费仲身前凭空消失,再现,已是费仲身侧。 “什么?” 看着右侧骤现的萧尘,看着萧尘扬起的宝剑,费仲惊恐之极,身子左动,枯干右手急忙怀中摸出! “死吧!” 萧尘冷冷说着,一剑划过费仲脖颈,看着那颗干枯头颅落地,再几剑将先前远远躲避费仲洒出毒烟的十几江湖人士砍杀,腾身继续向下杀去! “轰!” “哈哈…,小子,休走,再吃老子一棍!” 魁梧身子左侧一倾,闪过萧尘斩下萧萧一剑,看着萧尘想要抵挡那身后数名江湖汉子破风斩来兵刃,无双门门主大汉董无伤大嘴一咧,哈哈狞笑道。 第八十六章 破戒刀——俱焚 “轰!” 面上一抹狰狞浮现,董无伤手中熟铜棍呼呼舞作狂,似要将空间砸破,轰隆隆大棍破风,一晃四道棍影如鞭,劈头盖脸朝萧尘当头砸下,意图强行拖住萧尘,让萧尘身后那五名汉子将萧尘斩杀! “滚开!” 越向下冲杀人影越多、高手越多,越难冲杀,此处杀了盏茶时间、杀了数百人,都没能前行一步,萧尘与面前董无伤斗个数个回合也没能将其斩杀,身后却又被那些个红着眼的江湖人士围上,看着眼前棍影,听着身后兵刃嗤嗤破风,萧尘也急了,怒骂一声。 “呦!” 天心我心,我心我意,一念天心动八方,青衫风扬,萧尘自原地腾跃而起,旋身若风,手中长剑乘势倏尔挥出,一线细细,一剑悠扬,似和煦风光,融化一切,涤荡开去! “嘭!” 披头砸下的四道棍影一霎崩散,熟铜棍狠狠倒砸在董无伤胸前,咔嚓一声,不知胸骨被砸断了几根,董无伤一口鲜血喷出,踉跄倒飞倒地,难掩震撼的看着跃起萧尘! “噗!”“噗!”“噗!”… 刀剑崩碎,斧锤抛飞,一道血线迸溅,红着眼扑上欲在背后袭杀萧尘的那五个家伙在萧尘这一剑下尽皆身死! “你,死!” 看着重伤倒地董无伤,萧尘声音冷冽,身在空中,长剑一剑斩下! “萧施主,魔障缠身,还不束手!” 一声喝如怒雷在萧尘耳畔炸响,大批江湖人喝喊着簇拥着一队明黄僧袍僧人急速冲上,最前二人宝相庄严,一身褐红袈裟鼓荡,正是接到禀报萧尘于法门一路大肆杀戮消息匆匆赶来法门寺两大戒律达摩首座了空、了凡,看着倒地重伤的董无伤,了空这才运佛门狮子吼,出音暴喝道。 “呼~” 而褐红袈裟包裹的了凡,更是直接手中一串楠木念珠抖手甩出,呜声破风,砸向萧尘后背。 “大师,救我!” 看着萧尘斩下长剑本来已经绝望的董无伤,看着赶来的了空、了凡两个和尚和砸出那串的念珠,立时又有了生的希望,不顾一旁自己熟铜棍,不管嘴角断断续续涌出的鲜血,手脚并用,蹭着地面,急速后退。 “呵呵…我,萧尘,是魔!” 感受着背后急速砸来念珠,听着了空那一声如雷暴喝,萧尘刺下长剑不变,却尖声冷冷笑了起来,声音讽刺怨毒,道:“可笑呀可笑,还是等什么时候,你们这些和尚剜了自己魔心,真正舍身侍佛,再他娘的和老子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 “噗!” 一剑,长剑直接刺穿董无伤咽喉,与此同时,萧尘如龙左手后探,啪,死死将砸来念珠扣在手心! “孽障,受死!” 如此讥讽,如此落他们面子,眼看着董无伤身死,了空、了凡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声怒喝,了空戒刀在手,了凡手持楠木棍,同数百僧人无数江湖人士左中右三面直扑萧尘! “孽障不孽障,谁是与谁非,公道一切自在人心!” 转身,萧萧青衫上溅满了血水,右手滴血的剑,手心红肿左手握着念珠,看着如狼似虎扑来的了空、了凡,看着无边无沿红着眼呼喝杀来的江湖人士,萧尘声音冷冷,轻声道:“证三昧,去苦忧,如此念珠,还是别让二位大师脏了的好!” “嘭!” 左手微一用力,念珠珠串爆碎,一颗颗念珠四下散落! 而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眼前了空了凡二人带领下无数江湖人扑杀攻势的萧尘,再次闪身急退,反身上邙砀。 “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孽畜,诸位,我等共进,灭杀此獠!” 听着萧尘那诛心言语,看着念珠在萧尘手中崩碎四溅,看着萧尘那如电退去青色身影,了空、了凡气的是吹胡子瞪眼,随无数冲疯了的江湖人前冲了几步,呼喝一声,便停在最后压阵。 日西斜,风轻拂,远远萧尘退去,早些漫步而来的风吹雪,此时终于又出手。 “咻!”“咻!”… 幽冥扇轻轻扇动两下,数十血芒左右激射,噗噗刺破空气,崩碎兵刃,贯穿身体,刹那,那跟随在了空、了凡身侧数十明黄僧袍僧人与江湖人士,尽皆倒地身死。 “你……” 转身,看着那幽冥扇晃动眨眼杀了数十人的血衣男子,看着那一道道划破长空的血色劲气,看着那倒在血泊中至死都满目惊恐的自己门人,横楠木棍、戒刀胸前,了空、了凡尽皆惊怒,看着一脸淡然风吹雪,若有所思,冷声说着:“弥陀佛,这拜火教的血心诀,怎么到了你的手中,难道翠园惨案是你做的不成?” “你们不需要知道,知道也没什么用!” 死人吗,知道那么多干什么,风吹雪声音淡淡,似掌控一切,一步迈出,手中幽冥扇猛地左右一扇! “呜——” 凭空,十道三尺长血芒左右分列浮现,散发着无尽邪异、嗜血气息,呜咽如龙咆哮着,直扑瘦子了空、高个儿了凡。 “弥陀佛!” 无论眼前邪异血衣青年是谁,无论此时现身此地突施杀手的目的是什么,深刻清楚拜火十三绝第一绝——血心诀可怕之处的了空、了凡,看着各自身前激射来的五道三尺血芒,都不敢有丝毫大意! “嗡!” 了空神情凝重,消瘦身形斜退一步,呼~~手中戒刀如风扬起,似星火贯天,若玉石俱焚,透着拼尽一切的惨烈,慨然赴死的萧瑟,刀面如水如波,戒刀斜斜斩下! 破戒刀法——俱焚。 “噗!”“噗!”“噗!” 在那俱焚一刀前,三道三尺血芒如春风化雪,尽皆溃散! “锵!” 第四道妖异血芒与俱焚一刀僵持刹那,同破戒刀一同崩碎,只剩下了空手中的那个刀柄! “不可以!” 看着那第五道三尺长血芒似要将他吞噬般呼啸而来,了空抖手刀柄甩出,砸在血芒之上,刀柄无声碎裂,血芒不减丝毫,难道真要见佛祖了,绝不甘心呀,了空咬牙,波若功转,鼓荡衣袖,一霎,披着的褐红袈裟与衣袖坚若铁石,右手前荡,轰然撞出! “嘭!” 三尺血芒崩碎,右手所在袈裟、衣袖爆裂片片,了空整个右手被相撞气劲冲击的红肿,但,同了凡一比,他这绝对算是幸运的了,绝对是了不得的了! 第八十七章 虚幻终结者 “哗——” 了凡同样后退半步,双手握棍,手中青楠木棍左右一抖,似涤荡尘埃,欲扫灭魔孽,五道青色棍影如电砸向五道射来三尺血芒! 达摩棍法——荡魔。 “嘭!” 可,当第一道青色棍影砸在第一道血芒上时,青楠木棍便随三尺妖异血芒一同轰然崩碎了去,自然,那之后四道棍影也消失了,四道三尺长妖异血芒狠狠将了凡身子爆出了四个大大血洞,瞪得不甘的大眼,了凡倒地身死。 没办法,毕竟,相对血色劲气、精铁兵刃,楠木棍还是太脆弱了! “师弟,弥陀佛,贼子受死!” 看着了凡身死,了空悲痛欲绝,虎目喷火瞪着风吹雪,念佛号,晃双掌,完全一副便要扑上便要同风吹雪拼命架势! “我死不了,死的是你!”风吹雪声音淡淡,静静看着。 可,陡然! “刷——” 即使是和尚,也不想早早佛祖呀,如电似箭,了空褐色袈裟包裹的身影一晃,转身芒砀山上逃去! “有意思!” 风吹雪笑着,血衣飘飘,一步迈出,再现,已是逃了不过数丈的了空身前,手中幽冥扇轻轻扇动,居高临下讥讽看的了空,看着不甘、惊恐、怨毒种种情绪再了空面上转换,轻轻一指点出! “噗!” 一点寸长血芒,贯穿了空额骨! 依旧,风吹雪晃着手中幽幽幽冥扇,一步步向上,一道道寸长血芒激射,一个个心中想着出人头地的江湖人士,看着自己死命挥出的兵刃如破布般碎裂,看着那一道不可阻挡的妖异血芒贯穿身体,惊恐的身死! 一路行,一路血,一路尸体! 当法门一路六千近七千人再看不见一个活人,风吹雪这才下山! “杀的真他娘痛快呀!死了也值了!” 尤其是当着了凡、了空那两个假惺惺的秃驴的面捏爆佛珠珠串说出那一番话,畅快呀,下方逃上来的萧尘,此时喘着粗气坐在芒砀山最高的那个荒坡上,感慨着,两番冲杀,大肆砍杀,虽然耗时不多,他的体力精力却消耗不少! 喘息须臾! 远远地,从林间缝隙可看的见,红着眼挥着刀向邙砀冲杀的江湖人士已经到了半山腰,再杀他一回,这些红了眼的杂碎们快的应该也就到山巅了吧! 长吸一口气,萧尘目光冷厉,提剑,再次左向杀下! 没有办法,绝对不能长时间待在同一个地方,如果一旦被那些想出头想疯了都想红了眼想杀他这个“十恶之人”的江湖人士围上,三万多呀,还有五派那些好手,一起围攻下,萧尘绝对立时死的挺挺,即使是五派中的一派单单一支六千人,萧尘都不敢硬抗,也扛不住! 所以,要想多活一阵,多让五派难受一些,萧尘只能飞蛾扑火般,一次次悍不畏死的向下冲杀,大肆砍杀,杀更多的人,这样才死得值,才能让五派真正难受心疼! 让天下知道,人心是人的,人是自由的,不是他们能随意操纵的! 人的心,我的心,自由不拘束! 想着,看着那些疯狂着杀来的江湖人士,萧尘长剑挥起! 仙霞派一路。 一黑一红,一胖一瘦,将所有手下散出四下制造混乱,拜火教四大护法之二——雨失惊、殿展,混在那些红着眼昏着头只知挥刀向前冲仿佛地位荣华美女金钱在向他们招着手完全无视前方巨大危险的大批江湖人士中,是如鱼得水! “杀害恩师,投靠魔门,欺师灭祖,猪狗不如,大家杀呀!” 脚尖点地翩然,面容俊逸,随着前面人亢奋呼和叫喊,殿展也尖声吼了一嗓子,继续冲一旁雨失惊,低声不确定道:“二哥,你说我们制造混乱,他风吹雪真的会对芒砀山这里的五派人手下手?” “嘿嘿…” 一张大胖脸,圆滚滚身形,红色锦袍包裹,怎么看怎么透着喜庆,可是,只要一听这身子的主人雨失惊那声声得意阴笑,就得立马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对殿展的疑惑,雨失惊笃定万分,冷声道:“那是当然,老四你别忘了,那小子是风吹雪,虽然不是老大的亲儿子,却把他的执着学了个十足十!” “你也该发现了,那小子偏执的厉害,邪的厉害,只要有三分把握,他就敢倾尽一切去博那最后的机会,牺牲多少他不在乎,死多少人他不在乎,只要能得到他所想得到的,他可以用尽一切手段放弃一切所有!” “为了早死了的老子,他能毫不犹豫杀了养育他多年的普渡老秃驴;为了掌控拜火教,他能毫不犹豫的用幽冥扇上你我后续功法来换取你我支持协助;现在,邙砀这个千载难逢的能把五派一半势力和江湖三分势力一网打尽的绝世良机,你说他会不会放过?” “确实,他一定会来的!” 殿展点头,想到风吹雪那个邪乎的厉害的小子,他就浑身的不自在,又道:“这邙砀足足有三万人,还有五派那些老不死的,他杀得完?” 杀得完? 不知道,想到芒砀山中那无边无沿的三万人,雨失惊就想摇头否定,可一想到那个一身血红心比天高的少年,他却不自觉点头,踌躇着:“有可能吧,你的‘流电腿’我的‘潇潇夜雨打金荷’都只能算是‘拜火十三绝‘中的下乘功夫,威力已经如此骇人,更别说姓风的那小子的‘血心诀’,拜火十三绝中第一绝,以他的疯狂,应该有几分可能吧?” 我所求,双至亲,我掌权,当天下! 一个能为了心中所求放弃一切所有用尽一切手段的不可理喻的疯子,还有什么他做不到? 杀!杀!杀! 看着那些个一双双疯狂、炙热、嗜血的眼眸,看着那些个一个个悍不畏死冲来的江湖人士,人性能被操纵到如此地步,心甘情愿到浑然不知,看着这一切,萧尘有些心惊,也有些悲伤! 不过,作为一个看不到明天朝阳的人,萧尘是没有时间悲伤的,他只能一剑剑将这些个为了出人头地完全失去理智的人一个个斩杀,将他们那虚幻的美梦永远的终结! 第八十八章 雨失惊、殿展 “恶贼,去死!” 三万人中老子竟然能真的对上这个弑师魔人,我…我…我真是太幸运了,要是杀了这家伙,蓬头大汉兴奋地红瞪着眼,好不容易凑到恣意砍杀的萧尘身边,挥着手中长柄巨斧,辟风狠狠斩下! “咻!” 可怜的人呀,左起一剑,一道剑光寒澈九州,格杀挥兵刃扑来六人,萧尘看着蓬头大汉,哀叹着,身子一偏,闪过斩下巨斧,手中剑若星芒一点出! “噗!” 直刺,刺入那蓬头汉子胸口去势不减,直将紧贴那大汉向前冲来的一瘦皮猴也串在剑上,这才撤剑,一剑回荡那又扑来江湖人士砸下的大锤、长刀! “刷!”“刷!”… 剑风如雨,剑挥如林,在那如海涌来江湖人士,在那如山砸下漫天兵刃中,萧尘目光冷冽,一步一杀,十步杀死,大步向下杀去! “咻——” 青衫猎猎鼓荡,萧尘身影如电,冲到一人身前,剑如风挥出,看着这家伙哆嗦着拎着剑盯着刚刚大杀特杀的自己惊恐地急切想说什么…… 这青衫?这容貌? 哪儿见过呢? 对了,昨日仙霞派中见过这小子,原来这是仙霞派一队的呀,算了,熟人不好意思杀! “啪!” 萧尘手腕一拧,斩下长剑斜斜,剑面如水潋滟,剑身如鞭狠狠抽在那仙霞派弟子肩上,将那家伙抽的倒飞开去,即使不杀,也不能让他胡咧咧些什么,免得给仙霞招惹麻烦! 既然此一路仙霞派一路,那就不好大杀特杀了! 随手数剑刺死身后扑来那三人,看着继续吼叫着疯狂蜂拥上来的无数江湖人士,正要退后的萧尘,眼睛却瞪了起来,一眨不眨看着脚步轻快不紧不慢混在江湖人士中的那一红一黑两道人影! 好轻功,好身手! 不是仙霞派的,这是萧尘所能确定的,这样的好手,在江湖上绝对有着大名望大势力,可,以你身份,你他娘的还恨老子不死的来杀老子,这样的家伙,能干掉一个绝对要干掉一个,这样,老子他娘的死了也不亏! 萧尘想着,斩杀左右数人,刷,身影一晃如电,提剑直扑雨失惊、殿展。 “姓萧的这小子也算狠,被人围杀于邙砀死地,竟然还敢反杀五派!”黑衣萧萧,身材笔挺,看着萧尘亡命血杀,殿展同一旁雨失惊,感慨着。 “确实有些胆气,不过,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太嫩了点儿!” 摸着满是肥油大脸,雨失惊亦道:“江湖,弱者如烂泥,强者死更强者生,以这小子资质,若他再苦修十年,天下再无人可阻于他,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他也只有被江湖上的那帮老狐狸算计扼杀的份!” 二人说着,可将萧尘转变目标,竟提剑向他二人扑来,雨失惊立时怒了,阴**:“哼,真是晦气,竟敢来找爷爷麻烦,老子送你上西天!” “咻!咻!咻!…” 肥胖身形正立,一双小老鼠眼寒光迸射,雨失惊肉肉大手袖中一摸,粗大五指灵巧一捻,一抖,十点灿金指尖一闪而逝,无声无息,无影无形,似墨夜无声落雨,十枚牛毛细针悄然直刺萧尘周身大穴! “呃?” 虽然不知那满脸肥油的胖子手中甩出了什么,但绝不是什么好事儿,本能的觉察一股莫大危机的萧尘,双耳听风,双目圆瞪,仔细查看,只见十点微不可查金芒射来,这是? “哗——” 想到恩师说过的那一功诀名字,萧尘面色肃然,手中剑动,如春风化雨,轻轻扬起,只见一道银白剑光潋滟,划过长空,只听噗噗十声轻响,射来金针尽皆被一剑拨打落,掉落地上! 看着地上那与周围环境几乎分辨不出的牛毛细针,萧尘喃喃着:“果然,潇潇夜雨打金荷!” 潇潇夜雨打金荷,拜火十三绝第八,再把传说中那个一手金针杀人无形阴毒狠辣的猥琐胖子和眼前这个大红色锦袍包裹的胖子重合,再看他身旁那位目光不善的冷峻黑衣男子,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看着二人,萧尘言语很冷很冷:“雨失惊、殿展?你们两个也来杀我?” 按师弟风吹雪所说,既然自己不是萧尘,是风吹雪! 那么,自己父亲萧开山就只是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却将自己当成了亲生儿子的父亲,而自己的亲生父母,则是十七年前被拜火教四大护法之三“雨护法”雨失惊、“雷护法”雷霆、“电护法”殿展在翠渊峰下所围杀的——风云廷与花月妖! 虽然萧尘并没有为那两位自己刚刚知晓,在自己记忆中从未出现过、没有在自己的心田留下多少情感的亲生父母风云廷、花月妖,找“雨电”二护法报仇的心思,但,今日雨失惊、殿展,这两个杀父杀母大仇人又来这邙砀,来参加这场围猎自己的盛宴! 萧尘自然不会对二人有丝毫好感,而且,也许是他生身父母风云廷、花月妖的血液依旧在他体内滚滚流淌缘故吧,此刻,他对雨失惊、殿展二人,是满心的杀意。 “呵呵,不错。” 看着萧尘一剑出拨打金针,听着萧尘点破他二人身份,雨失惊却由怒转笑起来,一张满是肥油的胖脸霎时如绽开的菊花,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这是此人真正动了杀心,声音黏腻,说不出的恶心,雨失惊继续笑道:“你姓萧的自己作孽,天下皆可杀你,我和老四为何杀不得?“ 目光冰冷,盯着萧尘,殿展话语寒澈:“杀的就是你!” “刷!” 话未闭,殿展化一道朦胧黑影,自原地消失,再现,已是三丈外,萧尘身前二尺,左脚似动了动,便三道黑色腿影轰隆横空,如鞭,似电,若光,一线破风,狠狠踢向萧尘腿、腰、胸! “呲——” 雨失惊胖大身形,也灵巧绕到外围一旁,扣五指轻弹,五枚牛毛细针激射,刹那融入空气,消无声息刺向萧尘! 第八十九章 我说了,你走不了! “锵!”“锵!”“锵!” 眼角余光一扫,五点金光空中隐隐,萧尘腕动,手中三尺青锋身侧一个缭绕,一道弯月弧光过,五枚金针尽皆扫落! “嘿嘿!” 看着那就要临身劲风呼啸的上、中、下三道鞭腿残影,萧尘面露狡黠,桀桀一笑,不闪不避,长剑悠然直刺,目标殿展胸口! “该死!” 踢那家伙三脚,被刺上一剑,丢一条命,明显的不划算,无耻之尤呀,殿展怒骂,身形一晃,避过刺来长剑,翩然至萧尘另一侧。 “轰!” 似电光火石,不准备留给萧尘任何的反应时间,殿展一腿斜起,萧尘右肋,轰隆破空,如电踹出! “呜!” 与此同时,雨失惊一荡红袍,圆滚身形刹那迫近萧尘左侧,右手粗大中指连弹,三枚无影金针,前中后一线,刺破风声,连珠刺向萧尘左脑! 雨失惊、殿展,两面合击! 看着那些四下围着的江湖汉子死死握着手中兵刃,一副在下一刻都要一扑而上的样子,眼红红的看着这场二对一绝世高手的强强对决,萧尘知道他们红着眼想要自己脑袋! 再看看那两下里攻来的雨失惊、殿展,萧尘清楚地知道,不敢有丝毫的拖延,必须速战速决! 算了,拼一下,算是给自己那未蒙面的父母报仇了! “嘭!” 转身,置身后金针与不顾,萧尘口咬着滴血剑锋,看着殿展那刹那放大急速踹来左脚,腾身前扑,双臂叫力,猛地一扣,死死将殿展踹来左腿扣在了手中! “呼!” 感受着那一腿踹来巨力带给强行遏制这一切的双手的剧烈震荡疼痛,萧尘咬牙,死不敢放手,猛地一拧身,直接把看着做出这一切的萧尘依旧满目愕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殿展,狠狠甩到了萧尘自己左侧! 也就是说,抱着殿展左腿,萧尘与殿展强行掉了个个儿,殿展挡在了雨失惊射出的那三枚连珠牛毛细针的必经之路上! 殿展成了萧尘的挡箭牌! “老四!” 看着被抱着左腿,背部对着金针的殿展,雨失惊失声疾呼,滚圆身形如电疾扑! “该死!” 殿展何等人物,对萧尘抱腿惊愕只是一霎,立马明晓了一切,知道了萧尘意图,想到那身后射来金针,这么长功夫,绝度来不及闪避了,一霎,脸色灰白,心如死灰,整个天都暗了下来! “你也给我去死!” 看着萧尘依旧一脸冷漠死死抱着他左腿不松手,殿展也是狠辣人物,心存死志下,嘎嘣,不顾萧尘抱着的自己左腿生生被折断的剧痛,殿展上身急速前倾,双目怨毒瞪着萧尘! “呼~” “呼!” 殿展晃双掌如雷,拍碑掌两掌,狠狠印向萧尘胸前! 要死一起死! 但,根本来不及了! “噗!”“噗!”“噗!” 双掌才刚刚推出,三声微不可查轻响,三枚三寸长牛毛细针便全部没入了殿展后背第三脊椎处,而萧尘亦适时的,抱腿,将受伤未死的殿展狠狠甩到了地上! “噗!” 握剑,一步前上,一道血箭,萧尘一剑斩下了殿展头颅! “想要?给你!” 看着远远扑来雨失惊看着殿展头颅一剑被斩的那副癫狂失神模样,萧尘冷然说着,左脚一挑,那糊满鲜血的殿展头颅,如轮似球,划过一道弯弯弧线,遥遥抛向雨失惊,萧尘紧随随后,提剑如电扑上! “啊——,该死的!” 看着簪发散乱鲜血糊面死不瞑目的远远抛来殿展头颅,雨失惊滚圆身子一震,竟不敢伸手去接,眼看着殿展头颅骨碌碌滚到他的脚下,这才回过神来,殿展死了,真真切切的,没有丝毫的造假! 一双小老鼠眼一闭一睁,滚落了两滴泪珠,雨失惊又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凶残狠辣! “上,大家一起上,杀了萧尘,杀了这个弑师恶徒!” 怨毒盯着扑来萧尘,雨失惊嗓音尖锐,大声嘶吼着,双手十指跳动,无数密密麻麻牛毛细针弹射,如秋夜荷塘急雨打金荷,融入无边空气,风风扬扬铺天盖地洒向萧尘! 大红锦袍紧紧包裹着圆滚身形,吼出那嗓子,阴阴笑着看了萧尘一眼,雨失惊却急速后退。 雨失惊清楚,失去了殿展的近战辅助,他手中金针正面对战中对萧尘的威胁并不大,现在只有让这些红瞪着眼想要萧尘脑袋来出人头地都想疯了的江湖莽汉冲上去死死纠缠住萧尘,他才能凭借手中金针,暗中为殿展报仇! “欺师灭祖,投身魔教,恶贼去死!” “杀,杀死他!” “你这个魔鬼,杀了这么多人,去死吧!” …… 兵刃挥舞,人影攒动,疯狂吼叫着,眨眼越过后退雨失惊,除了那几个随人流冲上来的仙霞派黑衣弟子远远旁观,表示爱莫能助外,所有刚刚同雨失惊、殿展一道扑上邙砀此处的近百江湖莽汉,尽皆红着眼杀向萧尘! “你走不了!” 看着一脸阴险怨毒笑意的雨失惊,萧尘声音冷冷而笃定,视那些扑来之人于无物,一步迈出,长剑挥起,疾扑! “刷!”“刷!”“刷!”… 天心诀动,萧尘化一道青色的风,极速奔行,长剑如风舞,随风舞作狂,左右恣意砍杀,那些疯狂扑向萧尘的江湖汉子,砸来兵器被斩碎,头颅被斩飞,胸前被划出长长的血口! 噗通!噗通!噗通!… 所有挡在萧尘前路之人,一个个倒下! 眨眼,萧尘便从这近百扑来之人中杀出一条血路,直到雨失惊面前! “死!死!死!” 看着萧尘竟真的发狂,如浴血杀神,一剑剑斩杀,一步步杀到他的面前,雨失惊也惊恐了,感到害怕了,彻底疯狂了,连连癫狂叫嚣着,敢来爷爷身边,这是你小子自己找死! “嗖!嗖!嗖!…” 十指弹跳如急雨,手中牛毛细针似不要命的洒出,万点金芒,幽幽破空,无声无息,却穿透一切,尽皆射向近在咫尺的萧尘,他不相信,这么近距离,这样攻击下,这个姓萧的小子还活得下来! “我说了,你,走不了!” 第九十章 我一人足矣! “呼——” 目光冷冷看着这一切,萧尘声音幽幽,似命运的裁决,一丝天心意牵引,长剑,扬起,似缓实快的,只见隐隐约约、朦朦胧胧,长剑身前划出一道镜面圆弧! “嗡!” 一霎,天地俱寂,万物凝滞,无数射来的牛毛细针,接二连三,一个不剩的,全部掉落地上! “嘶!” 微风习习,一线细细,高举长剑斩下! “噗!” 一股血泉喷出,雨失惊头颅滚落,至死,雨失惊都难以瞑目,他难以置信,眼前这人怎么挡得下这激射如电的漫天金针的?他不懂! “卢长老,那个恶贼就在前面!” 听着不远处明显急速迫来呼喝,看着地上鲜血、尸身、残肢,看着一旁远远被他冲向雨失惊一路血杀杀怕的只剩的三十多江湖汉子和那四名没被波及正一脸庆幸与惊愕的仙霞弟子,看着山下簇簇人头呼喝着蜂拥而来,看着最前那三人——卢日耀、叶青云、姜景。 杀了雨失惊、殿展,也算为那从未蒙面从未在记忆中出现的父母风云廷、花月妖报仇了,该走了! 杀不动这天下人呀,老子实在不行了! 同叶青云遥遥对视一眼,萧尘苦涩笑笑,闪身急退不远处的芒砀山巅—— 那不高荒土坡。 “哎——” 洒金青衫有些落寞,好兄弟,将远去,再不能相逢,看着萧尘远去身影,听着红着眼呼喝着越过自己急速向上蜂拥杀去的江湖人士,叶青云长叹一声,无奈闭上了眼。 面对天下皆杀,五派布局,三万人一起围杀,他那位兄弟萧尘,陷入这样的必死之局,他没有一丁点儿救援成功的希望。 拍拍叶青云肩,卢日耀宽慰道:“没办法,这是注定了的,谁都没法改变!” 叶青云睁开微红的眼,点头道:“是,长老!我都明白,就是不好受!” 看着叶青云如此模样,搂着叶青云肩膀,正想再宽慰几句的姜景也只能默然,确实,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都注定了的,只能接受,别无选择。 正这时! “哎呀呀,好感人哪!没想我萧哥也能交的下几个知心兄弟呀!” 轻轻拍着手,一声轻佻刺耳话语在叶青云、卢日耀、姜景耳畔响起,近在咫尺,是那样的不舒服与别扭。 “是谁?” 是谁偷听他们谈话,还能不被他们发觉,卢日耀低喝,同叶青云、姜景同时扭头回看,看着那一身血红衫衣一把墨色折扇眨眼翩然十步之内的妖异男子——风吹雪。 萧哥?萧哥? 听着风吹雪话语,叶青云却明显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盯着那个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的妖异男子,戒备着,疑惑道:“你,认识萧尘?” “哈哈…” 我认识萧尘吗?认识萧哥吗?好有意思,十七年兄弟,我自然认的萧哥,看着叶青云,风吹雪哈哈轻笑,声音清朗,随意道:“我萧哥吗,我当然认识了!” 听着那理所当然回答,认识萧尘,且看样子早是旧识,卢日耀、姜景、叶青云三人目光明显不同了,想着那个刚刚缔造出了一个江湖传奇,现在正如日东升的年轻英杰,难道是眼前此人? 看着那邪气与天真并存的俊逸容貌,有些猜测的叶青云,继续道:“你是?” 风吹雪声音轻轻:“哦,我叫风吹雪!” 风吹雪。 听着这个名字,即使再淡定的人也不淡定了,竟然真的是风吹雪,那个被层层迷雾传说笼罩的萧尘的同门师弟,那个年纪轻轻就执掌八派之一拜火教的绝世少年。 看着一身血衣邪异非常的风吹雪,叶青云平复了心头震惊,声音略带一丝颤抖,肃然道:“原来是拜火教教主风吹雪,不知尊驾千里迢迢所为何来?” 洒金青衫逶迤,叶青云有着期待,他很希望眼前的风吹雪是为了救自己师兄萧尘而来,但,他代表的是仙霞一派,对拜火魔教教主风吹雪的亲自到来,他必须警惕。 “哈哈哈哈,当然是救我萧哥啦!” 血色衫衣如波涛滚荡,墨色幽冥扇若幽冥鬼蜮,散发无尽的幽寒森冷,风吹雪笑的开心,笑的邪气,笑的肆意,“当然,在这之前,我会顺便你们五派这些家伙清理干净,竟然敢把我萧哥围在邙砀,实在是太该死了!” 清理干净? 听着风吹雪放肆轻笑,听着“清理干净”四字,卢日耀、叶青云、姜景第一时间四下扫视周围,若是真的拜火魔教全体出动设下陷阱,将这在邙砀的三万人一网打尽,绝对是正道五派、整个江湖的一个不可承受的损失! “喂,别看了,就我一个,来人多了,怎么能瞒得过你们五派眼线!” “你一个?” 继续四下扫视,卢日耀、叶青云、姜景根本不信风吹雪所说,把我们当傻子哄呢,你一个人,杀尽三万人,就是你是拜火教教主,手段超绝,本领通天,但,在这三万人的洪流面前,你来给这些人塞牙缝都不够! “我一人足矣!” 风吹雪依旧笑的轻轻,笑得灿烂,那是当一个人的实力强大到极点之后,对自己的极端自信,对整个天地的掌控,我心有江湖,天下皆在我心! 接着,风吹雪微微蹙眉,点头道:“嗯,看在你们认识我萧哥的份上,和你们聊得也够多了,现在,受死吧!” “咻!”“咻!”“咻!”… 一步迈出,风吹雪手中墨色幽冥扇猛的竖起扇了三扇,一道道三尺长血芒凭空浮现,左、中、右三列,每列五道,共十五道长长血芒,闪着妖异的嗜血的吞噬一切的血色光泽,无声无息却刺破一切的激射向卢日耀、叶青云、姜景三人! “倏!”“倏!”“倏!”… 同时,风吹雪左手中指如电,连连隔空点向那些知道门中长老意图大多留在最后的数百仙霞青衫弟子和十几个刚刚看到萧尘血杀反而不敢上前的江湖汉子,一道道寸长血芒无声乍现,撕破风声,呼啸扑出! 第九十一章 有些不甘心! “去死!” “啊——,这是什么?” “该死的!” …… 这些在后面的仙霞弟子和江湖汉子也大多听到了叶青云与风吹雪交谈,对那年纪轻轻的血衣男子竟然是拜火教掌教而感到惊异,对其口出狂言“我一人足矣”而感到愤怒,一人灭他们三万,太猖狂了! 当看到那凭空浮现的一道道寸长血色妖异劲芒,那当中的一道血芒向他们扑来时,他们并未有所畏惧,只是呼喝着挥出了自认为最凌厉的招式! 可,当他们手中劈出的霸道凌厉招式在那道短短寸长的妖异血芒面前没有起到丝毫作用,甚至那妖异的血芒将他们挥出的兵刃侵蚀崩碎,无情向他们吞噬而来之时,他们才真正惊惧。 但,完了,当血芒射出就已经注定结局。 无视所有人的抵挡、惨嚎、挣扎,那一道道妖异的小小血芒无情地将所有目标贯穿! 一瞬,这落在最后的数百仙霞弟子和数十江湖汉子尽皆身死。 “血心诀!” 在看到那五道三尺长妖异血芒射向他的一霎,仙霞长老卢日耀就低呼出声,竟然是这门邪门功夫,接下来,就看老天了! “延年益寿千万岁!” 灰袍无风自动,灰发随风轻扬,目中似只有那五道吞噬一切的三尺妖异血芒,卢日耀苍老声音似来自亘古久远,绵延而恒远,似永恒存在一般,手中轻剑扬起,剑锋如波轻挑,轻轻拨向那最下一道妖异血芒! 在这五道三尺血芒面前,卢日耀完全拼命,直接施展出了“高唐赋”最后一式“延年益寿千万岁”,绝对的防守剑式。 “噗!” 第一道血芒崩碎! “噗!” 剑向上,第二道血芒亦崩碎! “噗!” “噗!” 似乎这咆哮如龙妖异似血吞噬一切生命力异常强盛的邪异血芒,也经不起时间空间流逝变换的无尽消磨,在卢日耀“延年益寿千万岁”这一式前,前四道三尺妖异血芒无声崩碎溃散! “噗!” 第五道妖异血芒与拨来长剑僵持刹那,依旧在“延年益寿千万岁”一式势尽的最后那一点余威前,崩碎! 总算,总算,满头大汗,卢日耀庆幸,他的最强防守剑式总算挡下了那五道似不可战胜的三尺长妖异血芒,可突然又想到什么,青云、景儿他们如何? 急忙扭头。 “啊——” 看到五道妖异如龙血芒扑来,听到长老说出“血心诀”三字,叶青云就完全拼命了,洒金青衫猎猎,目中满是狰狞,手中长剑高起,如水剑锋与斜阳血辉同耀,冲五道血芒,一剑斩下,斩破层云,撕裂苍天! 荡云十击——裂天! “噗!” “噗!” “噗!” 在叶青云这拼命下的裂天一剑前,五道三尺血芒上三道,扭曲不甘着,死力消耗着裂天一剑威能,却依旧被一剑斩碎! “铮!” 第四道三尺长妖异血芒与斩下长剑僵持、僵持、僵持,长剑震颤,血芒同长剑俱碎! “噗!” 第五道血芒直接将叶青云胸口贯穿,炸出一个拳头大的孔洞,一朵血色莲花在洒金青衫上绽放,叶青云瞪着眼向后倒下! 别了,师傅,师伯,师叔,姜师兄,萧小子……意志消弭,意识溃散。 “给我去!” 看着五道妖异血芒,紫袍萧萧,姜景缓缓闭上了双目,细细长剑,一剑东起,斜斜上撩,恍惚之间,一点紫辉如那破晓之光,于剑尖出绽放、弥散,紫气浩荡八万里! 甲光向日金陵开第三式——紫气东来! 姜景“甲光向日金鳞开”刚刚所创出的前三式剑诀——黑云压城、拨云见日、紫气东来中的最强一式! “噗!”“噗!”“噗!”“噗!” 在那紫气浩荡八万里前,在那斜斜上撩一剑下,前四道三尺长妖异血芒无声崩碎! “嘭!” 第五道三尺妖异血芒前两尺同姜景手中上撩长剑同时崩碎,剩余的一尺血芒被姜景紫袍轰隆一荡,同姜景半边衣袖一同炸碎! 明显的,同仙霞掌门独孤晔亲传弟子叶青云相比,那位一手“九黎释”冠绝当代,在仙霞山隐世不出的长老离骁教出的姜景,明显高了一筹! 勉强接下了五道血芒,姜景、卢日耀对视,脸色皆是一片灰白,没办法,打不过,逃不了,只能一命换一命,一霎,二人尽皆目光凶狠瞪向了风吹雪! “去死!” 二人如风扑出,明显要与风吹雪兑命,一命搏一命,以命换命! “嘿,没想仙霞的几个倒是不错!” 看着冲来卢日耀、姜景,血衣萧萧,风吹雪冷声笑着,刷刷幽冥扇连扇,近百道寸长血芒于风吹雪周身浮现,似拱卫着幽冥魔君,无声激射,吞噬向卢日耀、姜景。 “噗噗…” 毫无疑问的,即使卢日耀姜景再厉害再挣扎再拼命,依旧被射出了数十个血窟窿,血水汩汩而流,扑地,死! “师弟,我来了!” 估计自己上去,其他两路也该到山顶了,风吹雪轻轻说着、笑着,血衣萧萧,一步步向上,幽冥扇挥动,一道道血芒划过长空,人声惨嚎,一个个疯狂着向上冲着的江湖人士倒地身死! 山色幽幽,林木深深! 一道青色的风,掠过那无穷碧色,萧尘翩然落在芒砀山巅荒土坡前。 红日西斜,如轮斗大,距地面不足一线,淡红色如血浓稠的夕阳斜晖,遍洒整个关中大地,长安外邙砀山如血水浸染,其实,它也确确实实是被鲜血所浸染! 萧尘拄剑而立,如血斜阳遍洒周身! 不必再冲杀,一切即将结束,萧尘看着那些不远外林木掩映间的攒动人头,心中言语着,只觉很累很累,只想就此倒下! 昆仑、法门、仙霞一路最少六千人,他自己连续杀了三路,杀了七八百人,杀了十几个真正意义上的好手,更瞬间拼杀了雨失惊、殿展二人,冲杀到而今,实在是已经精疲力竭,只想昏昏睡去! 确实,萧尘相信,这片如血大地,这座邙砀小山,就是他的埋身之所! 但,总有些不甘心! 第九十二章 暗血遁! 自己的命运被他人操纵,自己的生死被他人主宰,无力,还是无力,无力抗争的感觉! 即使他萧尘已经是年青一代绝对的天下第一人,即使他现在实力已经不弱于八派掌教,但,在这天下人心面前,在这三万多人面前,他也犹如蝼蚁! 看着那些个被人操纵着疯狂着红着眼铺天盖地冲向邙砀山巅,想取自己人头换那一丝飘渺出人头地机会的江湖人士,在这股操纵人心的巨大力量面前,他是何等渺小! 我的心,自由不拘束,我的心,天地自纵横,为何,不能与这人心相比? 我的心,人的心! 到底是什么? 脑中乱糟糟一团,萧尘静静待着,等待着这一切的落幕,等待着最后一战的来临! “轰!” 无影无形,犹如鬼魅,一道朦朦胧胧恍若白雾身影凭空出现在萧尘身后,薄如纱的白色衫衣下那遮挡不住的无尽幽冷与怨毒,在这一刻尽情爆发! “咻!” 刃尖一点闪着幽幽血芒,一柄有着弯弯弧度弯刃,无声无息,轻轻划向萧尘后心! “呃?” 感受着陡然爆发的那滔天怨毒幽冷气息,感受着背部急速袭来的那一点森森寒意,萧尘的灵魂都在战栗,大意了,刚刚出神之下,完全没有发觉,竟被人欺身近前如此偷袭! 死亡的危机,一瞬将萧尘完全笼罩,如此近距离之下,尤其是背对来人,根本他娘的闪避不了! 愤怒,如此的小人行径,该死呀;憋屈,要是被偷袭死了,那乐子可大了! 好,拼一把,死就死,以为老子不会呀! “刷!” 在那一点寒芒迫来后背下,根本无法闪避的萧尘,如一具死尸,直挺挺向前倒下! 你偷袭,我不知,理应我死;你想我死,我先倒下,你杀不着我;两相比较,生死看天! “呲——” 弯刃锋锐,急速迫近,如刀锐风缭绕其上,划割萧尘青衫长长一道,在萧尘背上留下一道浅浅三寸长纵向血痕,一点暗红锋刃与萧尘背脊只差纤毫之距,险险而过,却永远不可触及,只因为—— “噗通!” 萧尘已向前扑倒地上! “呼!” 就地左向连滚,如雁腾身高起,远远落地,左手抹了一把背部被弯刃劲气划出血痕的鲜血,右手持剑身前,萧尘看着那人,看着那人手中弯刃! 白色的衫衣,披散的长发,苍白的面容,阴厉的气息,活脱脱的一个“鬼”,再看那人手中锋刃,不同于“魑魅魍魉”所持刃尖一点殷红淬有暗血毒的化血刃,此锋刃通体赤红,暗哑阴冷,竟好似一柄完全由暗血毒淬炼而成的暗血刃。 看着这人、这刃,萧尘愤怒莫名,咬牙切齿寒声道:“鬼窟西门旭,你,该死!” 鬼窟,除了那个传说中人不人鬼不鬼的鬼窟窟主西门旭,还有哪个能消无声息潜匿他身旁袭杀于他的? “桀桀…,竟然能逃过我的袭杀,不错,很不错,看来那几个不成器的废物死的也不怨!” 苍白双手如枯骨垂下,一点暗红白袍拂动下湮没,西门旭所立身处,血色夕阳不透,犹如九幽域,无血色的唇不动,声音却断断续续恍若鬼泣般在萧尘耳畔响起,腹语。 萧尘毫不犹豫回敬道:“那是自然,能死在我手下,是他们的荣幸!” “荣幸,呵呵,是呀,是荣幸!” 苍白怨毒面容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那如一汪墨潭孕育着无限疯狂的眸子却更加的森冷,西门旭声音如夜枭萧尘耳中涩哑响起,“能死在我手下,是你的荣幸!” “呼——” 芒砀山上,荒土坡前,血阳之下,伴随着那幽咽阴森话语,薄如纱白袍子笼罩下的西门旭,凭空消失! 这怎么可能? 看着西门旭消失之处,萧尘眼瞪的滚圆,惊觉警惕到了极点,这可不是鬼窟“魑魅魍魉”药王庙伏杀他那次,凭借着暗夜与周遭环境隐匿的身形,西门旭这是在他的眼前,在煌煌光明世间下,没有任何凭借依仗下的凭空消失! 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在萧尘眼睛之下,西门旭就这样消失了! 暗血遁! 人自然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只可能某种手段高明到了极致,瞒天过海下给人的一种错觉,所以,一个往常萧尘听到绝对坚决驳斥其存在的功诀在他脑海浮现,鬼窟西门旭竟然真的会这门听起来邪乎的不可思议的功诀,麻烦大了! 暗血遁,既然沾了一个“遁”字,将其生生牵扯到了鬼神方向,用鬼神之力来形容这一隐匿行藏的功诀,足以说明其非凡。 隐匿身形人家西门旭是老祖宗,做不到人家这般又找找不到破绽的萧尘,只能被动防御! 剑横身前,肃然扫视周围,萧尘声音冷冷,一字一顿道:“确实有一手,但,西门旭,我却不相信你能杀的了我,而我,一定会杀了你!” 鬼窟之人,行事阴损,萧尘最厌恶的便是这一类暗里鬼蜮之人,现在,五派聚邙砀,天下共杀他,死前,若能拉上西门旭这个老妖精,绝对再好不过! “死!” 无风声动,草木寂静,恍若白色雾气的衫衣,好似白纸的怨毒面容,萧尘身前一尺,西门旭凭空出现,苍白的唇无声读出一字,抬起的手,暗血刃无声推出,一抹妖异的红比夕阳更艳! “刷~” 太诡异,太快了,看着距身前不足三寸暗血刃,面容冷的快要滴水,萧尘根本来不及挥剑抵挡,身动,化青色残影急退! “呼——” 可,那若白雾的衫、妖异的红好似被鬼魅附身,不差丝毫,如风轻拂,以比萧尘更快的速度迫近后退的萧尘。 “嗤!” 锋刃前无声的风划割天地,妖异的红距萧尘身前不足一寸! “给老子滚蛋!” 爆喝,依旧急退,萧尘只一个动作,提剑,把剑提起来! “呦~~” 似锐啸,似铮鸣,似不甘退后屈辱的嘶嚎,似勇士挺身暴起的反击,长剑如泓,如风扬起,剑锋如水,斩割一切! “叮!!!” 一抹直透人心肺的暗红,与那一道自下而上亮起的银辉,如星火贯天般狠狠撞击一处,青衫后扬,萧尘退一步,如纱白衫飘飘,西门旭如风后荡,再度,消失! 第九十三章 又让算计了! “我说了,你杀不了我,你看,你没杀了我!” 向着西门旭消失所在,踏着被如血斜阳余晖浸染的大地,萧尘一步步踱步向前,目中有着万载不化的冰寒,声音愤怒而冰冷:“而我,一定会杀了你!” “倏~” 萧尘说着,陡,一步侧退,三尺青锋,肋下,向后直刺,一道寒芒如蛟龙出水奔腾而去! “锵!” 萧尘身后那好似透明的空气,随着那如蛟龙出水而来倒刺长剑,一阵恍惚,一抹朦胧白纱幽幽浮现,一点如血暗芒似火焰腾起,锵然与萧尘刺来长剑相撞,其音激扬! “看到了没有,你杀不了我,杀不了我,而我,一定会杀了你这个杂碎!” 伴随着长剑倒刺,萧尘身子已旋转过来,看着那偷袭被勘破即将再度消失的西门旭残影,萧尘怒极喝吼着,长剑如风舞动,哗哗两剑而出! “小子,我,杀定你了!” 明显,对萧尘只凭借他自己那点,完全没有丝毫根据的直觉,便能发现迫近偷袭他的西门旭的隐约位置,西门旭自己也有些吃惊,目中怨毒杀意更甚,声音愈加幽冷飘渺! “啪!” 在萧尘长剑如风挥动间,残影如镜面破碎消失! “桀桀…” “咻!” 伴随西门旭桀桀笑声,一点如血暗红,萧尘左肋下五寸突现,急速迫近,深沉的红似要蔓延整个天地,将一切生命苦痛瞬间终结! “哼——,想我死,你去死吧!” 虽然被那突然肋下冒出暗血刃惊得一身冷汗,萧尘依旧杀意无限喝着,如电,身子右向前突,斩破,长剑如龙回荡! “呼~” 随着长剑扫过,西门旭再度消失! “呼!”“锵!”“咻!”… 浮现,刺击,拨挡,消失,恍若鬼魅,西门旭一次次突杀萧尘,暗血刃一次次被挡无功,朦胧残影一次次在萧尘长剑劈砍中随风而逝! 暗血遁下,萧尘根本找不出人家西门旭隐匿所在,只能一次次被动抵挡那柄凭空浮现身前透着无尽怨毒幽冷气息的妖异暗血刃,每一次都好像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次都要同死神擦肩而过,每一次都是一次的心惊肉跳! 想到五派江湖人士围杀将至,不能如此被动下去,萧尘再一次一剑斜劈,险险抵挡身侧迫来的那一星暗红,冲着空气,萧尘破口大骂着:“西门旭,你他娘的还杀手之王呢,连老子都杀不了,算个鸟儿的王!哦,看你那人不人鬼不鬼样子,估计,鸟都没有吧!” 单手握剑,站的笔直,萧尘一脸肃然,义正言辞激将道:“你要算个爷们呢,裤裆下还有那个玩意儿,就出来和老子兵对兵将对将,一个对一个斗,少整那些虚的,这样,老子就他娘死了也是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鸟? 没鸟,谁被人说裤裆下没鸟会他娘的有好气? 尤其是西门旭这样怨毒阴柔到骨子里,喜欢主宰别人生死,完全一副生人莫近的人,对他来说,这样的侮辱,比杀了他更甚。 被人杀死,他这个杀人无数的“杀手之王”早有觉悟,被人侮辱,他却会愤怒! 西门旭当然清楚这是萧尘的激将,激他正面对决,但,多次潜匿到近在咫尺距离一次次的袭杀都杀不了萧尘的他,何尝不想换一种方法? 因为一些愤怒,因为想换一下方式,所以—— “呼~” 萧尘面前五尺,空气一阵涟漪,白色衫衣拂动,披散的发,苍白的面,西门旭浮现,垂下的手暗血刃幽幽,苍白嘴角弯起一弯弯弧度,似笑非笑冷冷怨毒看着萧尘,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西门除了隐匿潜杀别的就不行了,就得任你小子宰割了,也好,如你所愿,我就和你一对一斗斗,让你看看我鬼窟高明!” 声音幽幽咽咽,西门旭若白色魅影如风拂来! “呦~~” 一点暗红,下引自九地黄泉,上撩至九天碧落,无风无波却惊涛骇浪,暗血刃化一条血河,接引无尽幽冥玄煞,扑杀萧尘胸前! 鬼窟窟主西门旭绝杀——暗血撩天刺! 果然了得! 萧尘当然清楚,身为鬼窟窟主,西门旭自然不可能单单凭借暗血遁的那点隐匿潜杀,就镇得住鬼窟中的那群恶煞凶神,肯定还有其他狠辣手段,但,手段吗,他萧尘难道就没有?他求的就是一个正面对决而已! 看着那如血河滚滚撩起刺来暗血刃,萧尘也惊叹。 “去!” 心动,天心诀牵引,萧尘手中大剑一瞬若万钧巨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撞碎一切的气概,划一道银色电光破长空,悍然直撞那撩向胸前如一浪浪扑打天际血河的暗血妖刃! “铮~铮~铮~” 如山大剑悍然,与西门旭施“暗血撩天刺”绝杀一击刺来暗血刃狠狠撞击,血浪滔天汹涌,一浪浪拍打不休,银山风雨不动安然,青钢剑、暗血刃是震颤铮鸣,振聋发聩! 二人一击,不分胜负! “嘿嘿…死吧!” 可,一次交击,搭在萧尘长剑上的暗血刃还未撤手,西门旭苍白怨毒面上却浮现一抹得逞笑意,左手苍白五指捏一颗五色丸子闪电抛入口中,声音涩哑幽咽道。 不好,又让算计了! 在看到西门旭阴阴一笑着将透血丸抛入口中的霎那,萧尘的整个身体灵魂都在战栗,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猪狗不如的畜生,哪里是要和他堂堂正正的正面比斗,完全是为了方便其近身下手施毒呀! 而这毒,他很熟悉,他相当的熟悉,他曾经经历过中此毒后,那种生不如死的痛! 鬼窟密毒——血透楼兰九重九! 他知道,西门旭吞下了透血丸,下一杀,便要施放“血透楼兰九重九”了,萧尘慌了,真的慌了,他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痛彻心神痛断肝肠的痛楚,与那种痛苦相比,他宁愿去死! “滚开!” 红瞪着眼,嘶声嘶吼着,右手长剑如棍猛一砸搭在其上暗血刃,萧尘整个人如风疾退。 快,快,快退呀! 第九十五章 隐藏起来的人 “嘭!” 血色斜晖透过西门旭胸前大大孔洞打在萧尘胸前的指洞上,暖暖的又冷冷的,跺去的脚还未落下,西门旭大瞪着惊恐的眼,向萧尘脚前扑倒! 我心即人心,我比你强,我的心就是你的心,我要你死就是你要你死,所以,你,死了! “娘的,吐老子一脸唾沫,还想踩老子命根,真你娘不是东西!” 天心内息滚滚,轻易将体内伤势压下,萧尘骂着,推开西门旭还搭在身上的腿,便要翻身而起! 只听—— “冲呀,大家杀呀,冲上邙砀,杀死那贼子萧尘!” “来呀,恶魔萧尘在这里呀!” “杀害恩师,投身魔门,贼子去死!” …… 只见,一轮残阳如火,如血斜晖映照下,玉虚、天山为首两路滚滚如龙,一万两千人激动亢奋嘶吼,疯了般冲上了芒砀山巅荒土坡前,看着不远地上满身狼狈血污的萧尘,就像是看到了香肉的狗,生怕被别人抢去,红瞪着眼,挥着兵刃,扑杀而来! “跟老子过不去!” 斜睨着地上一脸鲜血狼狈的萧尘,看着过万江湖人士冲杀而上,薄薄灰衫萧萧,薛万山一脸冷笑,低沉道:“姓萧的,看你还不死!” 瞅着只有的两路人马,天山长老罗成柄却蹙起了眉,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看着荒土坡前地上狼狈的萧尘和一旁西门旭尸身,看着天山、玉虚两路浩荡人马冲杀而上,同玄羽、玄青最后上来的虚劲老道也皱着眉,开口说着:“不对劲呀,了空、了凡、赵振、卢日耀他们四个搞什么鬼嘛,怎么还没上来?难道法门、昆仑、仙霞还想让我们两派给他们前面打头阵不成?” “想让我们玉虚教派给他们三派送死趟路,他们好在后面捡便宜,门儿都没有!” 玉虚教派掌教虚云亲传弟子,玉虚三英之一,玄羽立刻不干了,毫不客气恨声道:“师叔,让我通知师弟们,让他们谁都别上!” “先别!没有这么简单!” 看着另三路远远林深处一片静谧,长老虚衍亲传弟子,玄青却也感觉到了什么,忙摆手道:“师叔、师兄,你们看这荒土坡,这里面很不对劲儿呀!” “五路冲杀,怎么可能三路同时迟到,且,到现在还瞅不见一个人影,要知道,即使他们三路有心搞些什么,这些为了一朝荣华的江湖汉子也绝对不会听从那三派摆布左右,这是其一。” “再一个,那具尸体和那明显重伤的萧尘,那具尸体的主人是谁?是否是他拼的萧尘重伤?如何拼的?那萧尘是在杀掉那具尸体主人之前重伤的,还是杀掉那具尸体之后重伤的?杀掉那具尸体前他干了什么才之所以重伤?” “还有,那二人一旁那凝聚不散五色毒雾是什么,是否就是那尸体主人重伤萧尘的凭仗?” 如抽丝剥茧,玄青一条条有条不紊说着,却目光望向虚劲,明显等待其解惑。 两条花白寿眉无风自动,听着玄青言语,虚劲频频点头,直到玄青说完,虚劲老道才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道:“玄青,你是认为法门、昆仑、仙霞这三路半路上出了什么大变故,以至于他们根本没办法上得邙砀来?” 能将法门、昆仑、仙霞这三路人马阻挡或其他什么使其无法上达芒砀,能将在浩浩荡荡一万八千人中发生的事情称之为的“大变故”,那会是变故? 想想都可怕! “不错,师叔。” 玄青面色也是凝重异常,一字一句说着:“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一切的发生,就是三路发生了什么惊天变故,师侄甚至有一个不敢去想的猜测,那简直太疯狂了!” “什么?” 也隐隐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虚劲急道。 “那就是,萧尘将那三路人马全部灭杀了,所以,法门、昆仑、仙霞的人才迟迟没有上来!”说完,玄青无力地就想瘫坐地上。 “这绝不可能!” 听着玄青的猜测,也是一道凉气直冲后脑勺的玄羽,却立时跳脚,道:“师叔师弟,要是萧尘真杀得了那三路,他怎么会被我们五派围杀邙砀?他怎么会重伤在此?他早该逃之夭夭了,就算不逃也能将我们这两路人马杀个干净,怎么会让我们上了这邙砀?” 确实,这是一个矛盾的猜测,无论萧尘在天下五派围杀间是如蝼蚁奋天搏命,或者萧尘可以变态到以一己之力抵抗整个江湖围杀,都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三路围杀人马不见踪影,萧尘芒砀山巅倒地重伤! 所以,这个猜测是不成立的,三路围杀人马失踪另有他因。 像虚劲老道这种活了大半辈子的老狐狸,心思通透,千窍百孔,连眼睫毛都是空的,听玄青玄羽话语,略一沉思,便有了一个差不多的猜测,不想承认,不想说出,却依旧道:“除了我们五派,邙砀上还有其他隐藏起来的人,他帮着萧尘挡下或消灭了法门、昆仑、仙霞三路!” 其他的人,萧尘一方的,强力变态到抵挡住或灭杀掉了其余三路人马。 会是谁呢? 虚劲、玄青、玄羽三人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那人可能是谁,却隐隐有着极度不妙的预感,但,提到其他的人,却让三人把眼光再度放在了地上一脸狼狈的萧尘一侧的死尸,和一旁那浓的化不开五色斑斓彩雾之上! “那是什么毒?那人是谁?” 既然有毒,那人便该是用毒好手,玄羽说着,同玄青一起将目光投向了见多识广的虚劲。 既然不是萧尘强势到抵挡灭杀了另外三路,那么,萧尘现在的狼狈重伤便是由这具尸体的主人所导致,直白点,萧尘和这名擅长用毒的人比斗,这人死,萧尘重伤。 天下能让萧尘重伤的不多呀! 最起码他虚劲做不到,看着那罩着宽松白袍子的尸体,远了些,看不清楚,谁知道他是谁,看着空中那团恣意缠绕流淌的斑斓五色毒雾,能使周遭衰草尽皆枯萎腐朽,在他的记忆中,从未见过如此模样如此剧烈之毒,是什么呢? 虚劲想着。 第九十六章 生人如草芥,西风尽去! “咔嚓!” 一道黑色闪电划过意识海洋,一个恐怖恶毒到让人做梦都忘不了甚至都有了些传奇意味的密毒名称,一个诡异凶残嗜杀到人人喊打的神秘组织的招牌毒药,想到那个,虚劲不自禁脱口而出,道:“鬼窟血毒,血透楼兰九重九!” 掌此血毒,这具尸体主人,自然为鬼窟之人! 而鬼窟中,掌血毒的“虎豹豺狼”已死,单独一个人,且能有鬼窟血毒“血透楼兰九重九”的人,这具尸体之人,身份呼之欲出—— 鬼窟窟主西门旭! “西门旭!” 玄青难掩惊色,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萧尘怎么可能杀的了他!” “没什么不可能?” 围杀大军三路未至,鬼窟窟主现身身死,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出乎了自己预料,总感觉要有什么糟糕极了的事情要发生,虚劲阴沉着脸说着:“既然他独幽峰破得了叱神诀,斩得了拜火教主霍展延,鹰愁涧又杀了剑阁阁主龙笑生,再杀一个鬼窟窟主西门旭,又有什么不可能?” 霍展延、龙笑生、西门旭,能连杀三位地位身份等同于正魔八派掌教这一级别之人,萧尘将来的威胁,任谁都清楚有多么的巨大! 感觉不妙极了,玄青也咬牙说着:“一定要杀了他!” 确实不妙了! 不过他们三个看不到了! “噗!”“噗!”“噗!” 在玄青话落刹那,背后,一道红色身影闪现,三根修长手指点出,如玉白皙指尖,三道寸许长妖异血芒激射,无声刺破虚劲、玄青、玄羽心脏! 第六章待我归来,改写一切 “杀师恶贼,给老子去死!” 远远避着大片五色斑斓彩雾,万千人红着眼扑杀萧尘,一大胡子猛挥金背砍山刀冲萧尘当头斩下! “呵呵,都想要杀我呀,那,你们都去死吧!” 满身的狼狈,满脸的血污,翻身起,袒着双手,看着那些漫山遍野状若疯狂扑杀而来的江湖人士,萧尘笑了,笑得灿烂,笑得开心! 我已强大,我已不再畏惧你们! 我的心就是你们的心,我的意志将取代你们的意志,我所想便是你等所想,既然你们想拿老子的脑袋来博取那一丝出人头地机会,那你们,就去死吧! 红日西垂,大半边沉入地下,残阳如血,如血的斜晖笼罩整座邙砀,小小的山似在血海中浮沉,让其中渺若蝼蚁向命运挣天的众人也变得更加的狰狞与疯狂! 青色而狼藉的衫衣飘摇,深沉的碎金洒在萧尘那张青涩而俊逸的笑脸之上,一时让人有些恍惚,有些迷醉,好似神佛,又似修罗! “哗~” 看着那人,看着像疯狗一般扑来的那些人,萧尘灿烂笑着,以救赎的姿势抬起双臂,无情的,两手交叉挥出! 萧尘十指指尖—— 光! 刺眼,夺目,眩晕! 纯洁到无瑕的白,光自萧尘的指尖诞生、蔓延、流淌,向着那些红着眼围来的人,十道尺长圣洁的光激射涤荡而去! “噗!” 砍下的金背砍山刀寸寸崩碎! “噗!” 大胡子胸前出现一个拳头大的前后透亮血洞! “噗!” 不知净化或是毁灭,十道尺长白色劲芒过处,无论他们如何抵挡与怎样不信,无数的兵刃崩碎,一连串的人倒下! “啊——” “该死的,这是…” “怎么可能?” …… 这,自然是可能的,是真真实实发生的,因为,萧尘前迈一步,又笑着抬起了左手,随手一挥! “哗——” 如惩戒渎神者的审判之剑,五道尺长白色劲芒于萧尘指尖激射,白色的光照亮血色斜晖映照下的天地,收割着一切违背萧尘意志生命,又是一连串身影倒在血泊之中! “看,这人果然是恶魔,这便是恶魔的妖术,大家一起上,杀了他!” 萧尘展现的有如神迹的手段让过万围杀的江湖之人惊异、惊恐,随之而来是滔天的愤怒,一个小小蝼蚁在他们这么多人的围杀面前,不赶紧把脑袋献上,还敢逞凶杀戮,实在是太不知死活了! 拿你的脑袋来让老子快活一世吧,更多的人以更大的热情红着眼疯狂扑上! “刷!” 对这一切熟视无睹,没有怜悯,没有憎恶,这只是一群被人操纵心智的失去了理智的该死的人,萧尘淡笑着一步步向前,只是扬起了右手,随意空中左右挥动,诞生与泯灭,一道道纯洁的白色的天心劲气自萧尘周身激射而出! “噗!”“噗!”“噗!”… 长长的白色的光在红着眼扑杀来的人海中纵横捭阖,所过处,挥出的兵刃崩碎,闪避的身体被无情贯穿,当者睥睨,所向无敌,几十几百的人倒下,尸体横陈,血水流淌,血腥冲腾! 粘稠的血,如河如小溪,恣意流淌蔓延,染红了大片大片的衰草,染红了邙砀的荒坡大地,染红了如血的斜晖! “啊——,恶魔,快逃呀!” 直到眼前成片成片的人倒下,直到流淌的血水染红了脚下,看着荒坡上纵横激荡的白光,看着那个青衣萧瑟如神似魔的男子,这些冲杀的残余江湖人士才从“摘一颗头颅换一世荣华”的疯狂念头中清醒,知道恐惧,知道死亡,知道自己还有妻儿父母,知道快转身逃跑! 但,迟了! “你们,逃不了!” 对那些杀他的人,萧尘从不会放过一个,疾步向前,挥动双手,白色的无情收割生命的劲芒在芒砀山巅纵横激荡,一个个转身而逃的人接连倒下! “该死的!” 这个野小子怎么会这么厉害,看到萧尘大战凶威,过万人围杀挡不住萧尘一人,成片成片的人倒在血泊,薛万山很愤怒,很震惊,但却相当明智的同一旁长老罗成柄对视一眼,同时抽身疾退! “死!” 呼~ 不远,化一道青风呼啸,霎那逼近,看着一身灰袍狼狈逃窜的薛万山,萧尘声音冷冽,左手中指遥遥一点,一道足足三尺长白色劲芒凭空怒卷,携涤荡消弭一切之气势,锐啸直扑薛万山! “你……” 薛万山看着不远射出一道劲芒便看也不看的转身追罗成柄而去的萧尘,这种无视,是**裸的嘲讽,双目愤怒到喷火,气到跳脚,但,看着那刹那眼前摧枯拉朽射来的三尺长白色劲芒,薛万山却也只能惊怒的目光一缩,疾声暴喝道:“滚开!” “咻!” 灰衣萧萧,长剑萧瑟,薛万山双手持凝霜剑,自左向右,一剑横荡,一线细细,却睥睨千军,横扫西风尽,直斩那破灭一切而来的三尺白色劲芒! 瀑风七十二剑——尽西风! 第九十七章 邙砀血染就,待我归来! “噗!” 似涤荡、净化、消弭一切,白色劲芒横冲直撞而来,狠狠撞在薛万山尽西风一剑上,前一尺同尽西风一剑剑意一齐消弭,中一尺同薛万山手中凝霜剑一同崩碎,后一尺射穿薛万山惊恐之下挡来右手,无情贯穿其小腹! “噗通!” 不甘瞪着惊恐的眼,糊着鲜血的手无意识的抓伸着小腹“哗啦”流淌一地的肚肠,薛万山扑地! 天下皆杀于无睹,万人围杀于无物! 太可怕了! 想着萧尘刚刚如魔王临世般那大肆血腥杀戮的一幕,罗成柄的心都在颤抖,天哪,这是什么呀,他们正道五派到底招惹了什么可怕存在呀? 逃,快逃,五派三万人围杀萧尘于邙砀竟然失败反杀,必须将这个惊天变故最快传回天山,号召五派齐心,联合五大掌教,遍邀所有好手,再请出玉阳真人、燃木大师这两位玉虚、法门的太上长老,再聚集整个天下江湖之力,务必将萧尘这一天大祸患一举灭杀! 没逃出几步,罗成柄便觉身后有恶风袭来,急转身,便见遥遥萧尘一脸灿烂笑意的看着自己,挥出的手仿佛在同他打招呼:留下吧,别走了! 看着眼前一幕,天山长老罗成柄不由咬牙疾声厉喝,道:“恶贼萧尘,如此杀戮江湖武人,天下人定不会放过于你!” “现在,是我放不放他们!” “刷!” 伴随萧尘冷漠声音,血色斜晖中,耀眼的白,仿佛一切光的起点,三道三尺长白色劲芒辟风斩雾,破灭诸恶,眨眼,天山长老韩成轩胸前! “狂妄!” 面对如此袭来三道乳白色三尺劲芒,天山瀑风掌臻至化境的罗成柄也不由双目一缩,不敢双掌去接,刷,提大剑高起,劈风斩浪,化雾凝霜,摧枯拉朽,一剑而下! 天霜九式——霸道式。 “嘭!” 虽单论功力精湛,罗成柄不知高出薛万山多少,但论及刀剑功夫,却在伯仲,霸道一剑下,只第一道三尺白色劲芒,便与罗成柄手中大剑一同崩碎! “啊——” 在罗成柄愤怒惨嚎声中,“噗”、“噗”两声,两大朵血花绽开,另两道白色劲芒狠狠将罗成柄身体炸出两个拳头大的血洞,血水喷涌! “噗!噗!噗!…” 血染的斜阳,如血的邙砀,此时正是杀戮进行时,看着那些逃窜之人,萧尘如催命阎罗逼近,涤荡净化一切,手中乳白色劲芒四下激射,无论他们如何的抵挡挣扎,尽皆将他们生命无情的收取! “噗通~噗通~…” 一个个亡命奔逃的江湖人士在咒骂哀嚎声中纷纷倒下! 既然想出人头地,想来杀他,那就要有死的觉悟,萧尘对这一切,没有丝毫的于心不忍。 如暗夜裁决者,萧尘杀得兴起! 天心诀下,乳白色劲芒纵横,片刻,血阳笼罩下的邙砀,再无一活人! 邙砀,三万人众葬此身! 刀斧之创,不入轮回,不知这三万身死魂魄聚集邙砀,能发出怎样的哀嚎? 但,这能怨谁?只能怨他们自己! 只是邙砀何辜,要承载这三万鬼魂的哀嚎万千载? 只能说是,这是邙砀的凄凉,邙砀的哀伤! 邙砀之殇! 如血地斜晖,残碎的尸块,半颗的脑袋,挤出的眼球,汩汩的血水,流淌成小河,曲折流淌,渗入大地,如此多的粪肥,明年这里的草绝对旺盛! 萧尘负手芒砀山巅,荒土坡前,站在这座埋葬了三万人巨大坟茔上! 看着西斜的残阳如血地斜晖,看着杀戮的丛林血染的衰草,看着尸块横呈血水横流,嗅着丝丝缕缕冲鼻的令人作呕的浓郁血腥气息,萧尘依旧一脸淡笑,声音淡淡:“吹雪,该出来了吧?” “哎,果然是我萧哥最是厉害,竟能真的猜到我在这里!” 不远树后,轻轻拍着手,晃着幽冥扇,血色的衫衣血色的靴,踏着一地血水像踏过一地怒放花瓣,风吹雪轻快走到萧尘身边,毫不客气道:“喂,萧哥,师弟帮你解决了三路人马,该怎么谢谢我呀?” “还怎么谢你!我想想啊,有了!” 看着眼前相识相知十七年的师弟吹雪,再不复当年的纯真天性,变得陌生邪异阴厉,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想着自己刚出山时的天真幻想,天下皆杀,到而今的坚毅冷酷,萧尘有了决定,笑着说着。 陡—— “呲!”“呲!”“呲!” 三道微不可查白色劲芒自萧尘指尖激射,闪电没入风吹雪左胸大穴,三点殷红血珠润湿了血色衫衣! “萧哥你……” 被萧尘这突如其来偷袭了一下子,风吹雪也一阵错愕,竟没反应过来,体内血心诀却受到刺激轮转不休,血杀气息冲荡,但,大穴被禁,任你有多高内力,再有多少高深功诀,也屁用不顶! 感受着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僵在原地,看着萧尘一脸灿烂得意笑容,风吹雪俊逸的脸一抽一抽的,是青一阵青一阵红,想说什么说不出,想反击一下动不了,憋了好久,终于,“靠,老子终于被你这家伙也给算计了一回!” 上次独幽峰万仞宫,他突袭制住了萧尘,这次也是天意弄人,没想萧尘又给他原样送还了回来,! “彼此彼此,师弟出手帮我,师兄自然要好好感谢啦!” “啪!” 脸上灿烂笑着,说着,萧尘抬手,从此时一动不能动一脸精彩的风吹雪手中,劈手夺过幽冥扇,看着那阴森气息缭绕的墨色扇面,其上栩栩如生的白骨骷髅头,那一行行血杀之意澎湃的暗色小字,这就是拜火十三绝? “因为这个幽冥扇,吹雪你变了,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鬼样子,相比于这个样子的你,师兄还是喜欢那个读圣贤书练浩然剑的吹雪,所以,这个幽冥扇,毁了吧!” “嗡~” 萧尘声音偏执而坚定,天心意动,持扇右手一震! 原本天心诀人心初成的萧尘,精钢长剑都随手可碎,可,在萧尘手下,幽冥扇一如既往,依旧透着无尽血腥杀意! “果然是又臭又硬!” 好东西呀,看着风吹雪根本不担心落在自己手中的幽冥扇被毁,反而一心催动血心诀,想要脱出禁制,萧尘脸上也有些过不去,交扇左手,竖起右手,五寸长乳白色劲芒吞吐,嗤声破风,冲墨色扇面狠狠刺下! “噗!” 净化一切消弭一切杀万人而无敌的白色劲芒崩碎,幽幽墨色扇面血腥阴森依旧! “精金作扇骨,乌金丝扇面,萧哥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没冲开穴位,很是没好气的,看着萧尘一连串的破坏动作,风吹雪幽幽笑道:“杀那个老秃驴是他该死,掌拜火教是我想要,一切都是我所欲我所想,这哪个与幽冥扇有关,再说血心诀在我心里,萧哥,你光毁扇怎么行?” 萧尘何尝不知是如此,就如他的选择,我的心就是天下人心一样,我所求我所欲,一切皆付与,这是师弟吹雪自己的选择,他能怎么办? 杀了师弟吹雪,或者废了他武功,不行呀,十七年兄弟,萧尘可下不了手,但如何阻止?他不想看着师弟吹雪一条路走到黑走下去呀! 据恩师普渡说,“天心诀”确实高明“血心诀”一筹,但,他萧尘才“天心诀”人心初成,连小成大自然心都没有,谈何阻止得了“血心诀”血心大成的师弟吹雪? “我说可以就可以!给我开!” 没有办法,脱困的师弟吹雪还不是他所能制住的,萧尘也是淤积了一团怒火,天心意运转双手,抓住墨色扇面两端,叫死力左右猛一扯! “呲啦!” 拜火教传承至宝幽冥扇被萧尘生生撕裂,两扇破碎墨色扇面坠落尘埃! 真撕了,还是有点心疼! 兄弟道不同,血色衫衣血杀无限,幽幽双目死死盯着萧尘,风吹雪声音桀骜,阴厉高亢道:“萧哥,我说了,我所想做的,没人能够阻止,包括你!” 看着风吹雪一脸玩世不恭的疯狂邪异,萧尘更加坚定了信念,同样盯着风吹雪,一字一顿道:“我也说了,吹雪,你走的是偏路,我绝不允许你按照你自己的方式一步步错下去,我一定会阻止你!” “哈哈…,萧哥,你永远都做不到!” 我之所想,我之所欲,谁都无法亵渎,谁都无法阻止,风吹雪人不动,血色衫衣猎猎,墨色长发扬起,面容狰狞狂笑着,疯狂叫嚣道。 “当我归来那天,我必改写一切!” 声音淡淡而坚定,似是将来某个片段的预言,亦或是对心中想法的笃定! 轮日整个坠入西山,浓稠的化不开的如血斜晖被丝丝缕缕的暗色所替代! 踏一路风霜秋月,毫无留恋的,萧尘下邙砀,赴北疆而去。 时,唐僖宗乾符四年八月。 云倦归尘(一) 大唐,北疆。 幽燕之地,自古苦寒,千里荒漠,万千丘壑,少人家灯火。 胡天八月即飞雪,北风卷地白草折,又是一年八月末。 呼~~呼~~ 灰蒙蒙的天,不见朝日夕月,厚重的直欲撑破整片天地,和刀子一般锐利的冽风呼呼刮着,卷着无数细小冰屑雪颗,在空中打着一个个的旋,像夜枭似的尽情呼嚎叫嚣着,怒卷、纷扬、厮打……最终铺洒出一片白茫茫广阔无边! 灰蒙蒙白茫茫天地之间,一点黑是那样的醒目。 一块寒霜遍打的高起卧牛石上。 破旧的灰色麻袍不染一丝尘埃,狂乱的有些卷曲的长发随意披散脑后,方正的面庞饱经风霜蓄着短须,面色红润有光泽仿若婴孩儿,似存在了莽荒久远,一男子盘膝闭目。 纷扬的漫天雪屑在洒落这人身前一尺处时便凭空化为了乌有,此人呼吸之间,两道白气如龙滚滚鼻孔喷出,似与整片天地相和! 不知过了不久,卧牛石上也铺上了一层细细雪屑之时,只听—— “好!好!好!” 三声仰天大笑,有着不掩喜悦,灰袍大汉长身而起,双目睁而如神电绽,双手伸向漫天风雨,声音清朗而雄浑:“风、霜、雨、雪、鸟、兽、鱼、虫,天地之间,一草一木,自有大真意、大呼吸,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大自然心!” “苦修两载,老子终于得悟大自然心,天心诀小成,师弟吹雪,咱们再见不远了!” 这正是赴北疆的萧尘,风霜改变了他的面,却坚定了他的心,感慨着两年风霜,踏漫天风雪,萧尘大步向前。 天心诀天心大成之时,便是他萧尘归来碾压一切之日! …… 两个不高的山,一个不深的山坳,十五六户人家,便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大王庄。 清晨,雪停了,太阳露着红扑扑的笑脸,被雪覆盖的村子,却依旧冷得厉害。 下雪的冬日,出不得门户,家里没有烧的,那些单门独户缩衣缩食苦挨漫长寒冬的小虎人家更是显得恓惶。 二愣子! 一个十六七的精瘦少年,父母早亡,全靠邻里接济才长大到今天,昨夜,当他把最后一碗能映照得出人影的米粥一点点喝掉,这也正式预示着,他家也断粮了! 五更天,二愣子早早跳起了炕,套上死鬼老爹留下的老棉袄,提上柴刀,便进了山里,打柴! 落了雪的山,狼最是多,半夜里,一群一群的嗥叫个不停,饿绿了的眼睛,阴森森,绿油油,两只、四只、六只……一闪一闪,聚在一处,最是他娘的渗人! 寻不着吃食的狼们在饿极了的时候,就会把目光打到村子里,趁夜把农户们辛辛苦苦喂养的猪羊咬死或叼走,所以,家家户户的猪圈、羊圈围墙都比赛似的修得高高的,可,这也避免不了那该死的饿狼们的进犯! 去年倒是消停了些时候,谁叫那个白毛狼王把主意打到了老祝叔家,就在老祝叔家院外猪圈,七十六的老祝叔弓着身,一巴掌就把那近丈长的白毛狼王脑袋拍塌了,像拍大寒瓜似的,啪叽就碎了一地脑浆子! 寒瓜是什么?二愣子没吃过,听说是红沙瓤的,甜滋滋的,肯定很好吃! 今年,狼灾又凶起来了,听说为首的是只一独眼狼王,不仅凶残超过白毛狼王,更是狡猾的厉害,隔个三两天便有狼窜到村子里来叼猪羊,气的农户们都连夜蹲守在自家猪圈里睡觉! 一次一次的,防不胜防,当它们饿极了的时候,甚至还会吃人! 刚雪起的时候,村里靠山的王婶和她闺女大丫上午坐在院门外晒着日头,就屋子里拿了件衣裳的功夫,王婶出来,闺女不在了,心急如簧的,全村托着人找,找不到呀,人们都说恐怕遭狼了! 十几天后,有进山打柴的人便在雪窝子里发现了染血的闺女衣服,和一只小鞋子,抱着那些个物事,王婶当时哭的那个叫撕心裂肺呀,想想就让人难受! 但,二愣子不怕,他正饿的慌,要是狼敢来,好啊,正好捅了放血,爷爷背回去吃! 没米不行呀,得去老祝叔家借点,老祝叔心肠好,月玲姐看自己这副瘦猴子样,也会多均给自己一些,说不定还能有片腊肉! 背着高高一捆柴,腰里插着柴刀,缩着冻得通红的手,瞅着和村外里正一样冷冰冰凶巴巴没有一点温度的太阳,二愣子向村里飞快走着。 就到了村子口的当下,南面走来一人,抬手指着村子,远远客气招呼着:“喂,小兄弟,我打听一下,这儿是哪儿呀?” 听声音年岁也不大,怎么胡子拉碴的,只穿一件薄薄破麻衣,一看就是个和他一样穷鬼,说不定是没吃喝了来他们村子蹭吃蹭喝的二流子! 不过也不怕,有老祝叔在,谁敢在庄子里作怪,一把捏死他,再一个人家也问的客气,想着,二愣子也只好开口道:“我们庄子,大王庄!” 来人正是萧尘。 大王庄?没听说过,不过确实有点饿,看着面前打柴少年,萧尘尽量和气道:“几天没吃饭了,不知可否讨一碗饭吃?” 哎呦,还真他娘的是来混白食的二流子呀,大冬天谁家都没吃的,谁有的给你呀! 二愣子也是少年心性,斜睨了一眼萧尘,手指村外,拧着头没好气道:“没有!” “我给钱!” 萧尘笑着,摸出了一角碎银子。 虽然原本萧尘身上没多少钱,但,一个人北行苦修,一路走下来,那些劫道的可是给萧尘送了不少银子,也让萧尘问个路吃个饭方便了不少! “银子?” 这一角银子能有几十文吧? 二愣子的眼睛都亮了,这样的金主给老祝叔家带去,月玲姐绝对会给自己多拿不少米的,连忙声音急促道:“有,有,我带你去,老祝叔家的饭最是好吃了,你把钱给老祝叔就行!” “好,多谢小兄弟了!” 萧尘说着,晃晃银角子又揣入怀中,跟着一脸欢喜向前小跑的二愣子,向村里行去。 …… 云倦归尘(三) 漠北鞭王祝炎少,少年时义气轻狂,好不平事,御马蓝古川,独杀十三路马贼;成年后,一手亮银鞭纵横兰州,威震漠北,是除暴安良,行侠仗义! 后来不知怎么惹到了拜火教头上,引得拜火老魔赫连崇明亲自出山寻杀,不知找到了没有,打斗结果如何,漠北鞭王祝炎少却是从此消失无踪,都说是被赫连老魔杀了,没想却隐居到了北疆这样一个小小村落中。 要知道,漠北鞭王祝炎少可是比他师傅普渡还要老的上一辈江湖人物,萧尘怎敢不恭敬! “嘿嘿嘿嘿…没事儿,没事儿!坐!坐!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还是你们少年人的天下呀!” 如干枯橘子皮的老脸一瞬皱作一团,又倏尔绽放,老头子祝炎少得意仰天干笑数声,明显对萧尘听说过自己当年大名很是满意,双目湛湛,一眨不眨看着萧尘,竟有些许火热,道:“不知萧小子所修功法为何?本领如何?有尊师几分本事呀?看小子你苦寒之地苦修,不拘于衣着享受,明显武学修为匪浅呀!” 莫不是个战斗狂人? 看着眼前耄耋老叟的热切目光,萧尘隐隐有些觉着不妙,可别为吃顿饭惹一身麻烦,萧尘忙将破烂灰布麻衣身前理理,言语谦逊道:“小子幸得恩师传‘天心诀’,本领微末,不及恩师万一,让老先生谬赞了!” “天心诀?” 没想,老头子祝炎少一听萧尘言语,目光却更加的火热,一字一顿急切道:“萧小子,你说你所修的功法是正道第一功‘天心诀’?” “是!” 哎,看来“天心诀”的偌大名头反而让老头子对自己更加感兴趣了,顿觉失言的萧尘也只好无奈点头。 “老头子可听人说,‘天心诀’初一入门,便威力无穷,一剑在手,难分抗手;而功法初成,人心得悟,便可凝气为剑,杀人无形;功法小成,悟大自然心,便可将自身意念融于气剑,未曾交战,便可借天地之威,摄敌心胆;功法大成,得悟天心,精气神融于一剑,身既意,剑既身,人剑合一,便可无敌天下!” 自拜火老魔手中一败涂地之后,本准备隐居荒村就此终老黄土埋身,没想心中一点战意不灭,人越老却越是不甘就此老去,孤灯对影,午夜梦回,时刻想要酣畅淋漓一战,却不可得一对手? 眼看着风烛残年孤灯飘零,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本以为夙愿成空! 没想,今天,有少年人来,怀绝世身手,了他残梦! 像看着一块金灿灿的狗头金,目光炯炯,祝炎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面前萧尘,小心翼翼说着:“不知小兄弟天心诀修到哪一层次了,方不方便向老头子透露一下!” “呲——” 牙疼,这块儿狗皮膏药这算是黏上了! 看着老头子祝炎少目中火热战意,萧尘一阵愁眉苦脸,想隐瞒,算了,老子不欺骗鳏寡孤独,实话实说吧,“小子‘大自然心’刚刚得悟!” “哦——” 能修炼天心决者无一不是绝世奇才,就这样,得悟人心者也少之又少,眼前这萧姓少年竟然能够得悟大自然心,怪胎呀! “好!好!好!” 目瞪的大大看着萧尘,根本掩饰不住自己内心惊愕,良久,老头子祝炎少这才猛地拍巴掌大声叫好,通红着眼,情绪激动道:“少年郎果然不凡,老朽祝炎少不才,愿与少年郎比量一二!” 果真要打呀! 看着老头子祝炎少雪白长发,佝偻身子骨,万一自己和老人家打斗,失手碰坏老人家一两个零部件,那他的罪过可大了去了,想着这些,萧尘苦笑,低着头,不敢接话。 “怎么,你普渡弟子瞧不起老夫?” 他如此耄耋之年,好不容易碰上如此身手高绝之人,好不容易能有机会酣畅淋漓斗一场,他怎会放过? 见萧尘磨磨蹭蹭不想答应,又怕萧尘拒绝,口中绽雷霆屋内炸响,老头子祝炎少立时目瞪萧尘佯怒道,先拿个大罪过压下去再说。 漠北鞭王呀! 他怎么敢瞧不起,就是老人家这一把年岁他也不敢有丝毫放肆呀,就是老人家身子骨?万一……那可……什么! 见老头子祝炎少怒了,萧尘忙再次起身深深弯腰,苦涩道:“不敢,不敢,小子哪里敢瞧不起老先生呀!” “哦,量你不敢呀,那就好了,萧小子,那咱们可说定了,待会儿吃了饭,咱们好好比一场,让老夫好好看看普渡弟子究竟有何手段!” 老头子祝炎少此时如一个横行乡里的恶霸,根本不容萧尘有丝毫拒绝,蛮不讲理的直接拍板道。 又立时换了另一个人! 抬手拎起案上雪炭小炉煮的汩汩的红泥茶壶,给对面盏中倒了一杯热茶,笑嘻嘻看着萧尘,祝炎少得意地如一只偷了腥的老狐狸,“小子,来,尝尝,这是老夫闺女特意为老头子焙制的山茶!” …… 一碗,两碗,三碗…… 厨房,一侧陪着,二愣子看着眼前粗手粗脚高大女子一碗碗地从米缸向布袋里舀米,是一脸的欢喜笑意,当看到青色布裙女子又将案板上那一大块腊肉切了厚厚三片肉片放在有着半袋子米的米袋中,更是别提有多高兴了,忙不迭凑近,拍马道:“月玲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哼!你小子,告你冬天有狼别上山,你非不听,给你!” 布裙荆钗,粗栗色的面容,算不上美丽却透着率真,高大少女轻哼一声,数落着,直接将米袋推到二愣子手中,朝萧尘、老头子祝炎少所在正堂瞟了一眼,又冲二愣子道:“二愣子,知道来家里的是什么人不,看起来爹爹好像很是高兴,应该不会是吃白饭的吧?” “那家伙手里有银子,老祝叔当然高兴了!” 二愣子理所当然说着,又觉得有些不对,想着那家伙大雪天的只一身破烂灰袍,又想着刚进院时,老祝叔对那家伙的诡异态度,有些迟疑道:“不过,那家伙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很厉害,怎么厉害?” 运刀如丝,一片银辉,切片的切丝的切块的,刹那而就,高大少女提锅上火浇油,扭头随口问着。 “大冬天就一件单衣也不见他冷,那家伙好像会那个武功!” 提起传说中踏雪无痕飞花摘叶的武功,二愣子就有些兴奋,也有些黯然,村里最厉害的老祝叔是会武功的,虽然没见过,但估计月玲姐也会,可是他二愣子不会,不过这是自然,自家武功岂可传与外人,又有些讨好道:“不过那家伙肯定没老祝叔厉害!” “会武功?” 腊肉切好,四碟炒好的菜满满的倒在大海碗中,只等片刻锅中饭好,听着二愣子话,高大少女有些惊异,却只听,正堂方向一声如雷暴喝—— “你普度弟子敢瞧不起老夫!” 云倦归尘(四) “啊——,爹爹!”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那个外来小子怎么惹得爹爹如此动怒,高大少女虎目闪过一丝担忧,一手抓过案上菜刀,夺门而出! “等我,月玲姐!” 老祝叔可别出什么事儿,还是很讲义气的二愣子拎起门角木把扫帚紧跟而出! …… “嘭!” 这老爷子变脸变得够快的,看来不打一架不让老头子过足瘾是不行了,看着一脸笑面虎的老头子祝炎少,萧尘心中哀叹着,右手端起热气腾腾茶水便要尽饮,只听一声巨响,正堂木门大开,是风雪满屋! “爹,怎么了?” 犹如虎啸猿啼,一声中气十足女声爆喝在屋中炸响,在老头子祝炎少心中激亢笑眯眯中,在萧尘右手茶盏无声坠落中,在萧尘的目瞪口呆中,一个身形魁梧不让须眉的豹眼宽眉高大女子,拎着菜刀,冲进了屋中! “老祝叔,我来了!” 二愣子拎着扫把紧随。 闺女这是咋了,沉浸在即将到来一战激动的老头子祝炎少,看着冲到屋中的闺女,一脸的诧异! 这么彪悍,这是哪儿的母夜叉呀! 连忙接住掉落茶盏,拂手茶水一旁地下,萧尘饶有兴趣看着拎着菜刀的高大少女。 对案而坐,饮茶谈笑,爹爹和客人一片的和谐呀! 看着与爹爹对坐的那剑眉朗目散发披肩有着短短胡须的俊朗男子,投来的那淡淡的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自己手中拎着的刚刚还切着菜的雪亮菜刀! 一向直来直去的高大女子一瞬间羞恼的快要去死! 自己如此彪悍的一幕,完全展露在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年轻男子面前,即使神经大条如她,也羞愧的,一霎粗栗色的脸变得通红,红艳的快要滴出水来! 该死的,真讨厌,这个家伙怎么完完全全一副看好戏的目光,恼羞成怒,真想把这家伙一刀刀剁成十七八段,真想把这家伙那一对黑白分明淡看一切的透彻眸子挖出来! 可,现在这个样子,好尴尬的说。 天呀! 高大女子心里嚎叫着。 “咳咳…咳…” 还是老头子祝炎少了解自家闺女,看着闺女大红着脸一副进退不得模样,看着那个姓萧的一副看闺女尽情出丑的样子,心中有些想法的老头子祝炎少干咳几声,忙解围道:“介绍一下啊,萧小子,这是老头子闺女,祝月玲,和你差不多年岁,年纪轻轻地可要多交流交流呀!” 多交流交流,交流什么呀! 看着大手大脚祝月玲,看着祝月玲手中雪亮菜刀,萧尘起身抱拳笑笑,“月玲妹子,在下萧尘,请多关照!” 又一指萧尘,老头子祝炎少冲女儿笑道:“月玲,这个小子,当年的正道第一人普渡和尚的嫡传弟子,你可打不过他!” 看着萧尘看来的那一双带笑眸子,祝月玲不由有些心慌,手忙脚乱的将菜刀扔给一旁同样有些尴尬的二愣子,不敢直视萧尘,也直接男子礼抱拳道:“萧世兄,月玲有礼了!” “爹爹,萧世兄,饭好了,我去端来啊!” 见礼后,一张脸红扑扑的,祝月玲说着,拉着二愣子,飞也似的逃开了萧尘视线! 看着逃之夭夭的闺女,老头子祝炎少若有所思,转头萧尘,招招手,似笑非笑道:“小子,老夫闺女如何呀?” 什么如何呀? 别是让老子娶你女儿吧,这么彪悍谁他娘受得起呀!看着老头子祝炎少一脸奸诈笑容,萧尘脖颈一个机灵,心有余悸,口不应心警惕道:“很好!很好!” “哦,很好就好!” 闺女不小了,比斗过后,说不得可以把这小子留下来,做个上门女婿,看着萧尘,老狐狸祝炎少笑得越发灿烂。 丝毫不知老头子已经打起了自己主意的萧尘,抱着咕咕肚子,等着饭菜端上! 几个脆生小菜,还有一碟子腊肉,一老碗小米米饭,很不错,相当不错! 早饿得不行的萧尘、二愣子甩开腮帮子猛吃,二愣子一边吃还一边朝祝月玲高高竖起大拇指,意在夸赞他月玲姐手艺高超 而一旁祝月玲,也许是因为先前在萧尘这个外人面前展露了如此彪悍一面,有些不好意思的原因吧,现在正一小口一小口非常淑女的吃着饭菜。 至于老头子祝炎少,那叫一个风卷残云,正捧着空碗似笑非笑的看着吃饭三人。 “什么,爹你要和萧世兄比斗,这绝对不行!” 当听到自家爹爹待会要和萧尘外面比武,祝月玲把碗案上一放,又立刻飙了起来,冲三人横眉大声叫道,自己爹爹身子这两年原本就差的厉害,怎么可以再同他人比斗,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是,就是!” 比出个好歹来真不好交代,自己正不想比呢,依旧口中扒拉着饭,萧尘低声附和嘟囔着。 “比武!” 传说中的武道大对决!看着对面高深莫测的老祝叔,看着一旁一脸淡定的萧尘,二愣子目中闪着兴奋的火花! “没事,爹爹是谁,漠北鞭王,还怕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成!” 生人终了逢一战,人生虽死而无憾,在同萧尘比斗这一点上,老头子祝炎少是出奇的固执。 “万一……” 祝月玲很明白,能让自己爹爹看入眼中,难耐心中战意出手比试,这个天下第一人的弟子萧尘,绝对有其非凡本领,故,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老头子祝炎少一摆手,强势打断—— “能有什么万一,再说就算有什么万一,老夫一把年纪,能酣畅淋漓一战,死了也不冤!” …… 云倦归尘(五) 凌冽的寒风呼啸,卷过一片薄薄的铅灰色云彩,遮挡住那一轮大大的冰冷红日。 大王庄外,一处偏僻空旷地上,依旧有着雪屑风霜肆虐。 暗色蓝缎子衫迎风猎猎,佝偻多年的背尽量笔挺,束满头苍发,一支竹簪风中摇曳,枯干右手如爪,老头子祝炎少拎十三截亮银鞭,目如鹰前视,是战意滔天! 对面,萧尘,似一株淡蓝,浊世翩翩,束手风霜中! 远远,二愣子、祝月玲各怀别样心思紧张的看着。 “小子,你真不用兵器,不是瞧不起我老人家吧?” 即战,拎鞭左手有些颤抖,苍白面容微微泛红,老头子祝炎少声音沙哑而亢奋道。 “不是,真不用!” “好!” 老头子祝炎少目中精光一绽,整个人如苍猿前扑,枯瘦胳臂一震,手中十三截亮银鞭哗愣愣抖出,一线高天,贯透层云,与青冥相接,一线破空,扑头盖脸,抽裂一切阻隔,冲萧尘当头砸下! 九见龙蛇变——一线鞭! “呼~” 风不动,雪无声,破烂灰袍不起一丝波澜,淡然看着抽下的一线亮银鞭,萧尘周身的天地似乎都静了下来,直到那一线鞭影迫近面门不足两尺,才,抬手,一指点出! “嗤!” 一点光,恍若万物的原点,自萧尘点出的食指指尖滋生、生长、飞出,似要搅动漫天风雪,一尺长白色剑芒莹莹,携无尽冬寒凛冽,破空直上,直斩抽下长鞭! “噗!” 一线鞭影,一点剑芒,半空撞击,相持不过刹那,随着一尺莹莹白色剑芒前三寸的崩碎,祝炎少精金陨铁打造十三截亮银鞭,前一刻还一线抽下破灭一切,此时却若那断了骨节的风筝般,无力哗啦倒飞!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看着抖手接住鞭身上已破出一个淡淡凹槽的亮银鞭,老头子祝炎少恍若失去了魂魄,踉跄两步后退,有些失落,有些无奈,他堂堂漠北鞭王祝炎少的“九见龙蛇变——一线鞭”,竟在那小子手下撑不过一个回合! 难以置信却不得不信! 眼看着崩碎了少半高高炫目破空而去最终消散的白色劲芒,这就是正道第一功“天心诀”的真正威力? 果然不不负盛名! 祝炎少心中震撼莫名,滋味万千!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他老了,当年江湖的风采不在,当年无双的身手老去,现在,是这个小子的天下! 但,他佝偻老迈残躯中还有着昔年的战意,我一鞭,荡八方,虽死无憾! 我只求酣畅淋漓一战! “去!” 看着好似他当年气血旺盛时期义气骄狂的萧尘,腐朽老去身躯中似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雄狮随老,犹有余威,祝炎少浑浊双目有些模糊,充血、泛红,全身气血沸腾,左脚猛地一步踏出,是斩钉截铁! “倏~” 一鞭悠扬起,破空卷雪,十三截亮银鞭倏忽一荡,空中幻作十道鞭影,十三截亮银骨节风中泛着幽寒,十道清晰若真鞭影,不知真假! 若飞蛾扑火,一线如电,噗噗破空,十道鞭影如龙,纷纷砸向萧尘! 九见龙蛇变——十绝鞭! “咻!咻!咻!…” 看着砸下十道鞭影,无须辨认真假,风猎猎衫衣起,萧尘身子前倾,双手当空一划,十指过处,十道三尺白芒凭空浮现,破空惊天起! “噗、噗、噗…” 携猎猎风霜,白色劲芒过处,十道砸下长鞭鞭影尽皆化为梦幻泡影,一一破碎,不,有一个,没有碎! “锵!” 携十道鞭影砸下气势,自左向右第三道如练丈二鞭影,与萧尘射出的三尺白色劲芒悍然交击,发出金铁交鸣之音,嗡声震耳! “噗!” 而在祝炎少老骥怒起九见龙蛇变——十绝鞭那真假难辨的一鞭莫测之威下,三尺白芒僵持须臾,便无声崩碎! “啪!” 抬右手,乳白色莹莹天心劲气笼罩整只大手,探手如龙,萧尘一把就将那失去大半威能,依旧无力抽下的十三截亮银鞭鞭首一节一把拽在手中,看着使出十绝鞭一鞭,胸口如破风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老头子祝炎少,有些担心道:“老先生,咱住手如何?” 自己确实远不是对面小子的敌手呀! 胸口有些隐隐发疼,脑子有些昏沉,身子快要使不上力,但,心中为何有如此的快意呢? 不惜一切,一战而已! 原来如此! 人生慷慨,无须偷生! “再接老头子最后一鞭!” 快要老朽依旧死死不肯掉落的十二颗老坏牙齿牙缝中蹦出这九个字,枯瘦如骨架的右手猛力一扯,一把将十三截亮银鞭撤回,在萧尘手心留下一道长长血痕,鲜血涔涔,而老头子祝炎少,如那断腕壮士,扑火飞蛾,是腾身高起! 高天,是风是云,大地,是霜是雪! 天地之间,佝偻蜷缩着身子的老头子祝炎少,好似回到了当年! 那个义气轻狂一怒扬鞭的漠北鞭王! 老子是漠北鞭王祝炎少! 身子猛然绷直,骨节嘎嘣作响,苍老面上带着得偿所愿的笑,嘴角却溢出丝丝鲜血! 威力最大一鞭,自然要在全盛之下施展! 扬鞭! 风起,雪舞,刚刚冲破层层云霞露出红红笑脸的冰冷日头又被吓了回去! “呜~” 一鞭逆空,迎风旋绕,如一尾尾小银鱼首尾衔接的十三截亮银鞭,呼啦铺展开来,一道、两道、三道……千道、万道、无数道如银色匹练的长长鞭影当空织就一张银色巨网,密密麻麻,银光点点,将萧尘罩在当中,避无可避! “噗!” 万点一线,万道同归,成千上万道银色鞭影层层叠叠旋绕着,嘶风吼啸着,以萧尘为一点,万重鞭影,直点萧尘! 九见龙蛇变——万重鞭! 云倦归尘(六) “开!” 顾不得右手手心鲜血涔涔,顾不得意气奋发的祝炎少嘴角溢出鲜血,看着那冲四面八方抽下万重鞭影,萧尘面容苦涩,神情凝重,舌战惊雷一声喝! 天心诀有成后,他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致命的威胁! “呼!” 破烂灰袍鼓荡,萧尘整个人原地如风急转,双掌连连挥动,十指抖动! “噗!噗!噗!噗!噗!…” 光的原点,以白色为起始,万千点寸长白色劲芒凭空浮现,以萧尘为一点,整个周天漫天激射! 而萧尘,双掌上天下地,守元归一! 九见龙蛇变——万重鞭,祝炎少挥出万重鞭影以萧尘为一点死死压缩;天心诀有成,万千白色劲芒以萧尘为一点四下激射;无所顾忌一切,如一个球的强制压缩与反压缩! “嘭!嘭!嘭!…” 似暴雨梨花,若星火贯天,万千道寸长白色劲芒与千万重银链鞭影悍然碰撞,是毁天灭地! 一道寸许白色劲芒撞在一道丈二如练鞭影上,毕竟,太小了,白色劲芒崩碎,但,还有第二道、第三道…… 依旧崩碎、崩碎、崩碎,虽然十三截亮银鞭挥作千万重鞭影罩向萧尘的如球银色大网,被万千白色劲芒冲击的嘭嘭作响,凹凸不定,似要随时崩溃,但,依旧撑了下来! 虽然老头子祝炎少被震得大口大口吐血,但,含着笑,鞭影如罩,依旧向萧尘忽忽悠悠的抽了下来! “啪!” 长鞭如练,漫天罩下鞭影近了、近了、近了,感受着那最起码减弱了九分的压抑气息,萧尘目光肃然,向天左掌,一处猛地挥出,天心诀下的一掌,排山倒海,狠狠打在如罩鞭影一处! “呲啦——” 即使再催动天心劲气,肉长的手掌也被如练鞭影抽的血肉模糊,但,如撕裂布匹,那本就威力十不存一如罩抽下万千重鞭影,却被萧尘一掌生生撕裂出了一道裂缝! “刷!” 缝隙不大,但已足够,萧尘划一道幻影,一晃而出! 再看高空大口吐血的祝炎少! 看一眼冲出重重鞭影笼罩的萧尘,这一战,精彩!这小子,厉害! 脑中昏沉,胸中憋闷,老头子祝炎少噗通摔在地上! “爹!” 撕心裂肺的刺耳尖叫,时刻注意着自己爹爹的祝月玲看着自己爹爹摔下,愣了一霎,便红着眼疯了般的扑了过去,抱着老头子,痛哭流涕,失声道:“爹!爹!你没事吧!别吓我呀!” “老祝叔!” “老先生!” 看着眼前旷世一战心中激荡的二愣子和双手鲜血涔涔的萧尘,也慌忙凑到近前,一脸的担忧! “咳咳……” 口中一口一口喷着血沫,声声干咳似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老头子祝炎少浑浊眸子无神的看着自己闺女,生怕她溜走,再也看不上,无力的伸着枯瘦的手摸着自家闺女泪流满面的脸颊,断断续续低声道:“傻……闺女,别哭,别哭,爹爹……没事儿,就是老了,要去另一个世……界了,不能再陪……你了!” “爹!爹!…” 泪成行,除了声声哭号嘶叫,想将留不住的爹爹用自己的哭声生生留下,祝月玲再不知其他! “不要哭,爹爹不能再……照顾你了,是爹爹的不对,爹爹会补偿我的……闺女儿,爹爹会给你找一个诚……心如意的郎君,代替爹……爹好好照顾你!” “萧小子!” 声音低沉嘶哑,好像随时会断气,左手紧紧抓着抱着自己的闺女的手,老头子祝炎少低低唤着! “老先生,老先生,我在!我在!您有什么吩咐!” 对和老头子祝炎少比斗,让老头子这副样子深感内疚的萧尘,虽然隐隐觉得一丝不妙,依旧马上靠到老头子一侧,让老头子枯干右手抓住自己的手! “我……闺女,就……交给你了!” 老头子祝炎少勉强地把话说完,抓起萧尘的高高举起的手便无力垂下,萧尘的手吧嗒搭在祝月玲手上! 老头子祝炎少就这样死了! 萧尘觉得自己又被坑了,坑的惨惨的! 老头子祝炎少的死,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自己的缘故,也因为老头子临终的托付,萧尘尽心竭力帮着祝月玲料理老头子的丧事,还有跑里跑外帮忙的二愣子! 几天里,只闻哭声,只有痛哭! 看着几天憔悴的不成样子的祝月玲,萧尘有些心疼,也为心中几日难以抉择的思考最终下了决定—— “从今日起,你祝月玲便是我萧尘的妻子!” “你我夫妻,从此携手白头!” 大丧期间,不易大办,一月之后,二愣子为证,萧尘与祝月玲结为夫妇,而萧尘,也随后知道了,为何祝月玲同他同岁,年已十九,却还未定亲,尤其是老祝家这样的大王庄第一富户? 原来,祝月玲,竟是天生石女,不能生养,这在以传宗接代为一切的根本的村户中,这当然是绝对不能容忍与接受的! 不过,萧尘却一点都不在乎! 娶妻娶贤,能炒菜做饭,能陪伴自己,这样的妻子便很好了! 但,萧尘可不仅娶了一个妻子,他还多了一个徒弟,那就是二愣子! 原本心有猛虎,自从二愣子看了祝炎少与萧尘一战,更是对那弹指间飞花摘叶的侠客,升起了强烈的遏制不住的向往之情,尤其是眼前这里就有一位现成的,所以,在二愣子从早到晚死乞白赖的央告恳求下,终于攻克了一向就不怎么会拒绝人的萧尘,拜师成功! 二愣子,这个名字不好听嘛,听起来傻乎乎的,我的弟子,怎么可以没有一个霸气的名字,以后你就叫云龙吧! 这是萧尘说的。 云龙,萧尘收的第一位弟子! 收了弟子自然要教授武功,对云龙这个性子倔强自小自强的小子,萧尘早有打算,恩师普渡故去了,他的绝学却不可以没有人继承,而这小子正好,天心诀小成的他,“波若功”、“拈花指”这两门佛门绝学,他也触类旁通深谐其中真意,指点起云龙来倒也轻松! 教授弟子,陪伴妻子,苦修功诀,期待一日天心诀大成得悟天心,回去改写一切! 就这样,萧尘在大王庄,一晃一年。 云倦归尘(七) 一日,近午时分。 村边石井旁,古槐下,一案几、两个茶碗、一个大大铁壶! 一身玄色衫衣,萧尘盘膝闭目冥想,难得的穿着一件花格子裙裳,头上插着一支步摇,身材高大的祝月玲也一副贤妻良母样,依偎在萧尘一侧,酝酿着一点小小温馨! 但,这一切,很快被打破了! “哒!哒!哒!…” 东南向,马蹄踏踏,怒马轻裘,一骑飞来! 高大的枣红马打着响鼻,粗大的鼻孔喷吐出道道白气,粗大四蹄踢踏山石腾跃如飞,如一道红色闪电驰来! 马上,一人! 红黑相间鲜亮蟒纹袍迎风鼓荡,背后背一蓝缎包裹长长物事,三缕墨髯飘洒若仙,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似经历了无数风云变幻,一双乌黑眸子吞天纳地好像要将整个世间万物尽收眼底,立身马上,自有雍容气度万千! 人未到,声已至! “欸——,此处竟有人迹,倒真是殷某运气!这位兄弟,在下连日奔波,人疲马乏,不知可否向兄弟讨一碗水吃?” 睁开了闭合许久的眸子! 哦,这也是一位武林中人,且身份地位相当不低的样子,任由比自己还高一些的祝月玲亲昵挽着胳臂,萧尘一拂衣衫,起身朗声道:“此处有好水,任君盛饮!” 说着,弯腰拎铁壶,倒壶中井水随意冲洗了一遍茶碗,哗哗直接倒了满满两碗水,清冽冰寒,清波粼粼,一碗给自己,一碗推到案几对面! “哈哈…,好水!” 飞身下马,龙行虎步,牵马栓在一侧古槐上,走到古井旁,用拴着绳子的木桶汲上一桶水,给早渴的不行“唏律律~”直叫唤的枣红马咕嘟嘟灌下,将木桶放回,蟒袍汉子这才几步走到萧尘案前,一口将碗中水饮尽,哈哈笑道。 自顾自又从壶中倒了一碗喝干,蟒袍汉子终于正视萧尘,一双欲要看透一切的眸子上下打量萧尘许久,古井无波面上竟渐渐浮现一抹震惊! 眼前这男子是什么人,武学修武深不可测,气度风采俨然大家,自己竟看不透其丝毫根底,只能有一个隐隐猜测,奇了,奇了! 蟒袍汉子这才正色,冲萧尘、祝月玲抱抱拳,一字一句道:“兄弟也是非凡人呀,殷某这里有礼了,愿贵夫妇幸福安康,不知可否通个名姓,也许殷某听说过贵夫妇也说不定?” 看着蟒袍男子露出一副探究模样,萧尘也有些惊异,竟能一眼看出他的非凡,此人也的确了得,不知那根作怪神经作祟,看着蟒袍汉子,萧尘似笑非笑开口道:“这位兄台客气了,小子名字吗,萧尘,没什么不可告人,兄台也肯定听说过,对吧?” “萧尘!” 竟然是此人,蟒袍汉子真的震惊了! 龙虎擂八派面前初绽锋芒,独幽峰一役灭杀拜火教教主圣后破灭拜火教总坛,芒砀山一役杀生三万打破天下皆杀死局,这个三年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个江湖搅得风生水起风雨不定的年轻后生,这个三年前以疾风骤雨之势退去至今踪影全无的年轻后生,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且,娶了妻子! 有意思!有意思! 看着萧尘,蟒袍男子倏尔咧嘴一笑,好像周天万物都有了光彩,恍然道:“原来是萧兄弟,能在这里相遇,真是让在下感到惊喜呀!” “惊喜,算是个惊喜吧!” 听到自己名字,人家明显很淡定,效果很不明显,这家伙明显不简单呀,很不满如此效果的萧尘,上下冷然扫视蟒袍男子,也笑道:“不知兄台是?” 如果蟒袍男子不说出一个合理身份,无论杀的了杀不了,萧尘绝对会将此人强势击杀,他的身份所在如果泄露,会造成什么样的动荡,萧尘可清清楚楚! 在没有天心诀大成,彻底拥有扭转一切的力量之前,他可不想将眼前这种平静温馨的生活打破,再次陷入那乱糟糟一团的江湖中去,尤其是,这里有月玲、云龙他们的前提之下! “萧兄弟倒是果决之人!” 好像知道萧尘再想什么,单手一缕三缕墨髯,蟒袍汉子一派气度俨然笑道:“在下天机阁阁主殷成化,萧兄弟可曾听过?” 啊? 隐门天机,这次轮到萧尘震惊了! 殷成化是谁他没听过,但天机阁,他却是如雷贯耳! 八派、五姓、三杀、一隐中最隐秘、最神秘、却隐隐为四方之首的“一隐”隐门天机! 那个号称“执掌天机”的隐秘门派——天机阁! 世间竟然真的存在这样一个门派,天下人谁都知道却谁都不知道在哪里的一个门派! 而殷成化,既然能忝居“一隐”隐门天机阁阁主,其非凡,自不必多说! 相对不弱的身份,让两个人相互忌惮,让彼此欣赏! 而这样的人,如果不想做为敌人,自然要先交个朋友! “啧啧~,萧某虽然很不想相信,但看样子,这竟是真的,竟然真的有天机阁这样一个门派!” 看着一派雍容气度展露无遗的殷成化,萧尘面上有着愕然之色,食指拇指轻轻扣了几扣,轻笑嗟叹道:“看来,在下得称呼殷兄为殷阁主了!” “哈哈,萧兄弟这可折杀殷某了,不嫌弃叫个殷兄就好!” 殷成化同样哈哈大笑,转头看了看粗栗色面容粗手粗脚却在萧尘一旁扮着贤惠的祝月玲,故意冲萧尘责怪道:“萧兄弟大名在下早有耳闻,可这一旁的是谁,难道兄弟还不快向在下介绍一下弟妹吗?” “哪有殷兄你这样不问兄弟只问弟妹的!” 面上假意浮现一抹不快,萧尘同样斥责道,毫不顾忌拉过妻子月玲的手,斜眼看殷成化,毫不掩饰鄙视道:“殷兄,这位,便是在下唯一的妻子,祝月玲!” 看老子,多么的专一,只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女子,还是个丑女无盐,再看看你这么牛逼的天机阁阁主,以你身份,那些个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儿最起码是一打一打的往屋子里装吧! 该严重鄙视。 “见过弟妹!” 老子天机阁阁主,是他娘的不娶老婆的,再看看你这一身农户粗妇模样的老婆,老子能看得上她,殷成化心中咆哮,同时为萧尘娶了如此女子哀叹,依旧不失大气的恭敬抱拳道。 “殷兄!” 心细如尘女人家,殷成化看不上自己作为萧尘佳偶,这一点自然瞒不过祝月玲,从来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祝月玲,牙齿咬的咯吱吱的,勉强看在萧尘面子上,忍着一刀把眼前家伙剁个七八段的冲动,同样随意抱抱拳了事,一只手却狠狠地拧在了萧尘腰间软肉上! 夫君呀,人家看不起妾身出身呀,您看怎么办呀? 云倦归尘(九) 看着离去云龙、祝月玲,殷成化笑笑,“你这弟子挺怕你的吗!” “呵呵,殷兄,咱屋里说。” 率先屋内行去,萧尘边走边道:“想学天心诀,那太难了,云龙这小子,虽然根骨不错,也能吃苦,但悟性还是差了点,又生性好动,他学不了,再说,能把恩师波若功、拈花指传下去,小弟也就知足了!” “这倒是,悟性不足,强自学习,有害无益,看来萧兄弟倒是天资聪颖之人了,不然,如何能在短短数十年内,天心诀就修炼有成,闻名天下!” 学着萧尘,撩蟒袍一屁股坐在土炕一侧,自觉倒了一杯壶中凉茶,殷成化旁敲侧击道。 “闻名天下,小弟这是臭名吧!喊小弟一声名字,不说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想来也是差不多的!” 北疆的夏竟也这般的热人,饮一口杯中茶水,冰凉茶水如腹,只觉满身火气一霎尽去,对殷成化对自己天心诀感兴趣并不意外,萧尘苦笑说着:“再说有成,殷兄这话可折杀小弟了,当年出山以来,小弟经历了多少磨难,多少死劫,多少困顿,八派三杀,天下皆杀,相信以殷兄天机阁,这些自然是清楚的,而其中,小弟打了多少个滚,栽了多少个跟头,这也只有小弟自己知道,而这,才侥幸天心诀人心初成!” 看一眼殷成化,萧尘也不隐瞒,继续说着:“这些时在北疆,小弟也是好不容易才得悟大自然心,至于那飘渺天心,可望而不可即呀!这不,才邀兄台至家,看看能否帮小弟解惑一二!” 天机阁号称执掌天机,若眼前天机阁阁主真的能为他解惑那虚无飘渺的天心,他天心诀大成可就指日可期了! “哦,我说萧兄弟怎么身在北疆,原来兄弟天心诀还没大成呀!” 若大成,眼前萧尘当然会回到中原,洗刷那个江湖带给他的一切,殷成化恍然,又有一抹震惊道:“但就凭初成人心的天心诀,兄弟就能搅闹出如此风雨,杀霍展延、杀龙笑生,邙砀一役,杀的邙砀血染,日月无光,这天心诀果然不愧为正道第一功呀!” 嗯,这点萧尘倒也点头赞同,单凭劲气离体,便几乎立于不败之地,而这一手,除了天心诀、血心诀,他便从没在其他任何功诀中看到过。 知道萧尘告诉他自己的天心诀修为进度就是让他予以解惑,可他殷成化对这个当年的年青一代天下第一人,又何尝没有其他打算呢? 笑看萧尘,殷成化坦言道:“自从兄弟邙砀一役破灭天下围杀,我天机阁倒还真的对萧兄弟的天心诀仔细研究过一番,虽然没有什么大成就,研究出怎样修习天心诀,倒还真有一番收获!” “同其他武学不同,天心诀重在修心,人心一层,以我为人,我心即人心;大自然心一层,感悟自然,以势压人;天心一层,神融天地,心包容一切,我就是天!” “而这些研究天心诀所得的种种详细感悟,都尽在我天机阁总坛之中!” 殷成化说着,给了萧尘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果然!果然! 萧尘就说嘛,没有一些独到之处,天机阁这个最隐秘最不为人所知的门派怎么能忝居“一隐”,天机门果然对天心诀有一些独到见解呀! 想着那个记忆中白衫白扇风度翩翩让人感到通体舒泰的师弟吹雪,想着那个一身血衣幽冥扇幽幽散发无尽邪异气息的师弟吹雪,那个还在遥远的江湖依旧依着自己偏执想法一条路走到黑的师弟吹雪,看着面前先似笑非笑殷成化,萧尘直接道:“殷兄想要什么?” 果然是聪明人呀,说话就是爽快,殷成化也直言道:“我想和萧兄弟做个朋友!” “我们不是朋友吗?”萧尘反问。 “当然是朋友!” 殷成化说的豪气万千,说的斩钉截铁,又言:“但殷某说的是,我天机阁,希望能和萧兄弟成为永远的朋友,萧兄弟现在年华正茂,将来必经光芒万丈,到时,还请让我天机阁附骥尾随之!” “可以!” 吕不韦奇货可居,押注秦异人,终获半世荣华;现在,天机阁押注他萧尘,将来获得一些收益,自然是理所当然;这种投资,没什么不可以,对这,萧尘毫不犹豫点头。 “能和天机门做朋友,萧某自然乐意之至!” 萧尘说着,抬掌击出! “好,从此,萧兄弟便为我天机阁永远的盟友!”殷成化同样抬右掌。 啪!啪!啪! 武人重诺,一诺千金,三击掌,诺成! 从此,萧尘、天机阁结为联盟,海枯石烂诺不休! 三缕墨髯飘飘,殷成化明显心情很好,冲萧尘笑道:“不知萧兄弟何时到我天机阁总坛,到时,我一定热烈欢迎,也许萧兄弟不仅能在天心诀上有所收获,还会得到一位不错的衣钵传人!” “随时可以,现在就行!” 对天机门天心一层研究成果报了极大期待的萧尘同样很开心,恨不得了立马天心诀大成,回到中原,扭转一切,当即毫不犹豫应下。 但,衣钵传人?是什么?难道想白白把老子天心诀学去? 听殷成化最后一句,萧尘立时抬眼敏感道:“但,听殷兄言语,难不成殷兄天机阁还有适合修习在下天心诀之人不成?” 虽然他也急切想为自己天心诀找到一个合适传人,但绝不会只因为天机阁天心诀天心研究成果的重要,就随随便便将天心诀传给一个不合格的人,让天机阁白白的捞个大好处! “确实有一位,便是殷某那不成器的弟子莫宏图,年纪轻轻,悟性过人,年方十五,便把殷某绝学‘大化分天尺’学了个九成九,他若做萧兄弟弟子,绝对没一点问题!” 说起自己的那位弟子,明显殷成化很是自得,对其能修习天心诀也有着十足信心,又继续道:“当然,若是其资质不够,殷某绝不会勉强萧兄弟,强人所难!” “难得殷兄能把爱徒割爱于小弟,倒让萧某难以拒绝了!” 萧尘想了想,道:“好吧,若其真有本事,在下天心诀传他也不无不可!” 云倦归尘(十) “好!好!好!” 连叫三声好,似乎他那弟子已拜萧尘为师,将天心诀收入囊中,殷成化又道:“不过,萧兄弟,话说在前面,待殷某老去后,我那宏图孩儿可是必须得回来替老夫执掌天机阁。” “好吧!” 虽然对这个条件有些不悦,不过原本就是人家弟子,人家准备的天机阁继承人,如果适合,自己收为了弟子,让自己一身功夫不断绝了,自然也不好意思让人家天机阁断了传承,想想,萧尘还是点头同意了。 “既然萧兄弟说随时可以去我天机阁,看来兄弟对我天机阁天心研究成果也是迫切之极呀!” 殷成化又道:“不知我们明日一同出发如何,相信见到我们天机阁所在,萧兄弟绝对会大吃一惊的!” “明天出发当然可以,待小弟同月玲、云龙说一声即可,不过说到大吃一惊,到了小弟可要好好看看。” “一隐”天机阁原本就是最隐秘最深不可测的门派,对其所在在人迹罕至之地也早有预料,可天机阁阁主殷成化说出此言,难不成那天机阁在水里火里不成,萧尘有些诧异道。 乌黑眸中泛着异彩,殷成化信心十足道:“到了萧兄弟自然明白,到时殷某定亲陪同萧兄弟好好游览一番,见识一下我天机阁!” “那敢情好!” 萧尘朗声应着,又想到自己邙砀大杀一通走后,中原江湖如今不知如何了?八派、五姓、三杀、一隐格局是否依旧?师弟吹雪现今又做了些什么? 略一皱眉,看着殷成化,眼前天机阁阁主不就是一个活地图吗,天下消息,哪个能瞒得过执掌天机的天机阁,萧尘笑了,道:“小弟北上北疆三载,同中原避隔,不知殷兄能否为小弟说下小弟走后的江湖如此情势如何,还有在下的那位师弟风吹雪!” “当然,这个萧兄弟不说,我也要说的。” 棱角面上风雨无波,目中却有着淡看世事变迁的感慨,殷成化道:“邙砀一役,杀灭正道五派天下江湖人三万有余,萧兄弟抽身走后,着实引起了一番天大的动荡!” “正道五派经此一役人手折损近三成,三年间,不敢有任何大动作,只能龟缩隐忍,恢复实力,倒是没少暗中派人去找萧兄弟你!” 找我! 对此,萧尘只有冷笑,这些正道的虚伪之辈,就是他们不找他,等他回去后,也一定要好好上门拜访一番! “虽然对兄弟你不怀好意的是正道五派,但你走后,动荡最厉害的却是那‘三杀’,萧兄弟你鹰愁涧阵斩剑阁阁主龙笑生,鬼窟窟主西门旭也身死邙砀,虽然没什么证据,大概也是兄弟你杀的吧!” 没有八分把握,从不妄自虚言,殷成化说着,笑意盈盈的看向萧尘,而萧尘,只闭口不言,既不承认,亦不反对! “嘿嘿!” 阴笑两声,殷成化继续道:“鬣狗群失了领头的那只,群龙无首,除了厮杀争夺没有其他,一番血腥清洗,剑阁副阁主穆卷阳上位,只是十二暗剑余下的四剑又死了两个!” “鬼窟更是可怜,能拿得出场面的都被兄弟你宰了个干净,鬼蜮手段,无所不用,血杀下来,只剩下了个空架子,让燕川这个原先在鬼窟中没有任何实际权力的副窟主捡了个大便宜!” “至于越人阁,有易天行坐镇,自然一切正常,只是悄悄派人寻了你好些时候,好像对兄弟你失踪颇为着急的样子,说实话,那个越人阁是不是和兄弟你有些联系?” “是有几个认识的人!” 江湖三年虽然动荡,发生的一切并未出乎他的意料,与越人阁关系,萧尘倒也没有否认,只是师弟吹雪呢,现在怎么样了,姓殷的这家伙怎么还不说?吊人胃口着急呀! “至于魔道一方,整个三年里,虽然趁着江湖上正道五派龟缩防守、朝廷黄巢起义如火如荼天下动荡之机,如雨后春笋,纷纷崛起了不少绝世天骄及有一些潜力的中小门派,但,魔道三派地位依旧不可动摇丝毫!” 似看出了萧尘的急切,一副智珠在握将萧尘玩转掌心的殷成化,终于不紧不慢的继续往下说道:“偏居江南的擎龙堡凌云老魔趁势扩张,根基未损丝毫的血刀门江一子稳步发展,新兴拜火教雄心勃勃谋图天下,三家三足鼎立。” “而这之中,有一人,如一颗璀璨新星,冉冉上升于九天,炳如日星,光照千古,做那一世枭雄,那人,便是萧兄弟你那位师弟,风吹雪!” 提起风吹雪这个名字,即使是号称“执掌天机”的天机阁阁主殷成化古井不波面上也浮现一抹难得的欣赏,赞叹道:“萧兄弟你走之前,你那位师弟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掌拜火教,你走之后,更是展现非凡雄图大略!” “邙砀一役后,趁正道五派混乱惊恐无暇外顾之际,在你那位师弟一声令下,七十二分堂全体出动,蚕食周边大小势力,短短三月,拜火教势力扩张一倍有余!” “而在来年一月十二,你那位师弟更是亲自带队,率拜火教所有教众骤然现身兖州境内,直扑血刀门总坛所在叠云峰血刀堂,即使兖州刺史周明带着一队官军公然现身阻扰,依旧连克九关十八寨,阵上抬手之间大败血刀堂右护法向强、左护法厉溟潇,要不是手下血刀门弟子死命救护,早死了八百回,就是‘血修罗’江一子亲自提剔骨尖刀上前拼命,斩了无数人,叠云峰血刀门弟子依旧节节败退!” 殷成化说的唾沫横飞,意兴湍飞,三缕墨髯哗哗抖动,恨不得自己代替风吹雪大杀天下! 萧尘却皱着眉头,一步步展开,一步步设计,为了自己所想所求,不惜血杀天下,这一条血腥不归路,师弟吹雪走得太决绝了! “哎~,可形势陡转!” 就差一点呀,就差一点儿江湖上就从此没有血刀门这个门派了,他的天机阁暗中掌控天下力量又可以强上一分,可就是那么一点呀,却永不可再现那样的时机! 云倦归尘(十一) 殷成化轻叹一声,有着说不出的遗憾,咬牙道:“就在你那位师弟领着拜火教教众攻上血刀堂总坛叠云峰的危急时刻,就在血刀门总坛上下灭亡的顷刻之间,江一子的那位嫡亲兄弟,‘血菩提’苦渡,竟然藏地研法三年归来了,接到他弟弟的求救信,不偏不正不差丝毫的在最后时刻赶到了!” “这个变态的血和尚!” 眸子深沉如墨潭,声音有着些许不甘,殷成化道:“当初听闻有天竺大能摩羯罗藏地传法,苦渡这家伙赴藏地与之辩难,不分胜负,终老藏地也就是了,没想同摩羯罗共参佛法三年,竟让他佛法大成,得悟神通,创出了‘伽梵咒’,回归中土!” “苦渡回来了,同你那位师弟血战一场,不分胜负,但也逼退了进击的拜火教,保住了血刀门,血刀门继续稳步发展,而你那位师弟,为了进一步大肆扩展,也为了遏制没能一锅端掉的血刀门,直接将拜火教总坛自陇右道兰州独幽峰迁到了山南道凤州望鬼峰,建宫离月。” 殷成化最后说道,便看着萧尘不再言语。 “苦渡?” 听到这个名字,萧尘很是震惊,又有些欣喜! 震惊于—— 这个苦渡和尚,他虽未谋面,却相当的熟悉,当年,作为慧光大师的两位弟子,恩师普渡就是与这个苦渡理念不和,才双双出离了文殊院,按理,他还得称呼人家一声“师叔”。 后来,他这位师叔苦渡,这个原先叫做江怀生的苦渡大和尚同他那位原名江怀民的弟弟江一子联手,是一口气灭杀了仇家一十七家二百七十三口,这才有了“血菩提”和“血修罗”的江湖称号。 他这位师叔苦渡倒真也不亏一代奇人,修佛而不敬佛,倡怒目金刚说,与人辩难,无往不胜,这才有了赴藏地同天竺僧人摩羯罗辩难一说。 没想,他这位师叔竟有如此际遇,藏地三年,佛法大成,神通大成,竟不弱于修习拜火十三绝第一绝血心诀大成的,他那位师弟风吹雪丝毫! 在萧尘看来,虽说他那位师叔“血菩提”苦渡比起恩师普渡“正道第一人”名头弱了那么一筹,但,同为和尚,在佛之一途上,守恒本心,远见卓识,却远胜于恩师! 尤其,恩师向佛一道远不及对正道昌隆的夙愿的坚定,且对正道所求已然偏执,太过极端,而他这位名义上的师叔苦渡,对佛之一道,却能独辟蹊径,倡怒目金刚说——有恶人横行当世,佛亦怒,镇杀之! 在这个佛之一道遍布世间人人说佛却少真正向佛之人的佛道荒漠时期,尽是一些像法门、文殊这样为了自身利益像鬣狗一般争夺撕咬,将佛远远抛在脑后的家伙,怒目金刚说倒也可能为佛门开辟一条崭新通途! 至于欣喜一面! 这次,师弟吹雪对血刀门的斩首行动被他那位名义上的是师叔苦渡堪堪阻止了,也能让师弟吹雪在自我膨胀自我疯狂的这条邪路上走的慢一些,为他将来归来多争取些时间! “三年中原果然变化良多,小弟这里多谢殷兄告知了!” 萧尘郑重抱拳致谢,江湖的变化,师弟的变化,一切都还在可允许范围之内! “没什么,小意思!” 既然说了天机阁同萧尘是永远的朋友,也为了自己那位弟子能更有可能的拜萧尘为师,将天心诀弄到手中,殷成化当然会尽量的交好萧尘,故此,豪迈一摆手道。 “对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扫向殷成化背后背的蓝缎包裹的长条事物,萧尘有些感兴趣道:“刚刚听殷兄提了一下自己绝学‘大化分天尺’,难不成这便是殷兄兵刃?” “不错!” 没有什么掩饰,殷成化一把取下,案上抖开蓝缎,一柄长三尺二,宽三寸,通体银灰如玉,上篆有一些不知什么含义的繁复古朴纹痕的量天尺现在萧尘面前,毫不顾忌递到萧尘手中,道:“萧兄弟,尺子作兵器,比较少见吧?这可是我天机阁搜集百种精金并加了一种特殊的银色矿石,才锻造而成的,此柄量天尺可是我天机阁历代阁主信物。” “确实!” 得知了想知道的,敲定了去天机阁总坛的行程,萧尘同殷成化喝着茶水,天南地北闲聊着。 不大工夫,酒菜上齐,狼吞虎咽,四人开动,云龙正是少年,最是能吃。 说实话,祝月玲手艺着实不错,听的老饕殷成化的连连称赞,让萧尘一旁原本埋头吃饭的祝月玲都高高昂起了头,像一只下了蛋老母鸡般向萧尘表功。 “确实好吃!” 一口菜下肚,称赞同时,萧尘趁机说出了自己打算,“月玲呀,明天,我准备和殷兄去天机阁一趟,你和云龙好好在家,短则三五月,长则一两年,我定回来,你看怎么样?” 夫君要离开?去那什么天机阁?一两年? 去年,一直陪伴在自己生命中的爹爹永远走了,要不是有夫君的日夜陪伴,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挨得过那漫漫漆黑长夜,现在,夫君也要离开,还是一两年! 夫君要离开,祝月玲脑海中,这五个字一次次的回荡震颤,想着爹爹刚离去时自己的孤独,想着和夫君在一起的那淡淡温暖…… 让祝月玲想都没有想,直接脱口而出,“不行!” 知道爱妻月玲性子,怜爱地轻抚着爱妻秀颈,萧尘继续劝道:“殷兄天机阁有我‘天心诀’天心一层的研究成果,我不去不行呀,放心,我一定尽快回来!” “必须去?”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固执,祝月玲恳求的看着萧尘。 “必须!” “那我和你一起去!” 这些日的生活,也听夫君说起了他那位偏执邪性的师弟风吹雪,明白天心诀天心一层大成对夫君的重要,对此,不想和夫君分开,祝月玲只能如此坚持道。 “我也去!” 一只手喝着甜酒,一只手举着鸡腿,口中还大嚼着鸡肉,云龙也叫道,要是师父、月玲姐都走了,家里只剩他一个人,那可不好玩儿,他正想见识见识外面世界呢! 也要去! 看着爱妻弟子,再看看一旁充耳不闻只顾大吃的殷成化,萧尘其实对天机阁还是存着一分戒心的,略一犹豫! 哼,天机阁! 若它诚心待自己,自己自赤城相报,若是它和自己玩虚的,只想打自己天心诀主意,甚至拿云龙、月玲来要挟,即使它是最神秘的“一隐“,即使它是号称执掌天机的天机阁,他也要闹他个天翻地覆! “好,都去!” …… 云倦归尘(十二) 北疆,继续向北,一路东去! 辽东,七月里天气,披着皮裘,都觉冷人! 踏着脚下黑土地,看着这座突兀眼前,插天驻地的高大巍峨冰山——长白山,萧尘的心神都为之震撼! 中原琼花盛,北国天地杀,夏风和冬雪,两地不同春。 大唐帝国幅员千万里,倒也真如是。 将陆行马匹纷纷放在天机阁山下据点,萧尘、殷成化、祝月玲、云龙一行四人,开始了登山之旅! 高大冰山,寒气蒸腾,行走其间宛若登临仙境,万载冰雪晶莹,剔透映照人影,身处其间,恍若置身于东海龙宫! 座座冰山折射万道刺目白光,为防眼睛损伤,四人不得不罩上了提前准备的黑纱,却也被眼前天地冰雪奇景所诱惑,一次次的掀开窥视,尤其是云龙这小子,眼睛都红成了桃子,依旧四下瞅个不行,眼中满是新奇与震撼。 不得已,只能让萧尘亲自给这小子下了禁令——在他娘瞎乱瞅,给老子滚回去! 踏着脚下万丈冰川,看着山巅晶莹雪莲,萧尘不得不冲殷成化竖竖大拇指,佩服道:“能将天机阁设在此地,贵阁创始人倒也是一位奇人!” 一路风雪,一路瑰丽! 站在长白山巅,朦胧蒸腾水汽中,看着冰山簇拥下的碧波万顷浩瀚天池水,萧尘也不由心生荡漾,却依旧冲一旁殷成化故作不客气道:“殷兄,这长白山我也上来了,可你天机阁在哪儿呢,可别告诉我说,真的在水里啊?” “哈哈,萧兄弟走着就是,保管你目瞪口呆!” 三缕墨髯迎风猎猎,也许是冰天雪地让殷成化恢复了一路劳顿疲倦后的豪迈,也许是到家了的缘故,殷成化迎风雪哈哈一笑,大步向一处角落行去! 一木舟,两木桨,一处冰雪小屋,有人在守候。 “阁主。” “走吧,带客人见识见识这里的水火两重天!” 四人一舟,并不拥挤,船桨划破天池水面,在一串浅浅涟漪中,小舟如箭疾行,眨眼没入朦胧水雾不见踪影! 水汽打湿衫衣,伸手不见五指,在冰山围蔟的天池水中,小舟不知停动,行人不知何方,除了操舟之人,谁都不清楚蒙蒙白雾中小舟将驶向何方,好像被整个天地遗弃在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瞅着看着眼前朦胧水雾有些痴傻的月玲,萧尘淡淡笑了,竟生出一种生人渺渺乎天地的感慨! 想大吼,想大叫,想狂跳,萧尘甚至有一种一跃而起将整个天地包容于心间的冲动,当然,萧尘只是想想,他可不会像他这弟子云龙这样,站在舟上也不安稳,手舞足蹈的,说什么与白云共起舞的癔症话,太他娘丢人了! 欸,萧尘脑中一道黑色闪电闪过,这不就是天心真意吗? 负手舟尾,淡看一切,看着萧尘三人沉浸于水雾云深不知处的淡淡欢喜,殷成化敏锐发现了萧尘的神情变化,好奇问道:“萧兄弟可是有所得?” 萧尘笑着点头,并不言语。 趴在小舟一侧看着水下的云龙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可怖情景,竟直接一蹦跳了起来,晃的小舟是一阵的摇晃,冲萧尘大呼小叫道:“哎呀——,师父呀,可不得了了呀,这底下它着火了,往上面喷火呢!” “哦?” 水下着火?萧尘疑惑,看向殷成化,殷成化却眼神示意萧尘自己去看,同同样惊疑不定的祝月玲走到舟边,向下看! 果然! 隐隐约约,薄薄碧色天池水中,一簇簇红色火焰喷涌,一股股红色激流冲击,如一团团妖妖袅袅红色云彩徐徐升腾,水中哧哧冒着白泡,又被周遭的水流噗噗压得粉碎,整个天池水恍惚间被染成了红色,如燃烧的熊熊火焰,小舟在火海中沉浮! 火上的水,水上的雾,天地之间只余二色,果然不愧为水火两重天! 已经明白了什么! 萧尘扭头,盯着殷成化,郑重道:“殷兄,这下面是火不错吧?” “不错。” 殷成化略带兴奋,有着一丝得意,看着萧尘,大声道:“这水中的火焰可足够震撼?” “确实震撼。” 看着一脸桀骜殷成化,萧尘终于明白了,为何天机阁不显世间,却能有“一隐”名声,稳稳压其他各势力一头? 感情这天机阁的人全是一群疯子呀! “这长白山是一座火山吧?而且还是一座异常活跃随时会喷发的火山?而这天池,应该就是那个火山口吧?” 低头看着水下水火交汇奇景,萧尘也不由为自己担心,低声苦笑道:“你们天机阁还真是大胆,竟然真敢把总坛设在这里,就不怕火山喷发将一切化为灰烬?” 长白山是活火山,他们竟然在火山口上泛舟! 直到听到萧尘言语,祝月玲、云龙这才明白为何会有水火两重天这种奇景,却也为自己命运担心起来,可别自己真不走运,被火山一下喷了吧! “萧兄弟果然好眼力!” 对萧尘能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身处火山口内,殷成化毫不掩饰的拍手称赞,又解释道:“不过萧兄弟倒是多虑了,虽然此地火山月月喷发,但有天池这一池水在此,火山喷发喷出的火焰能冲出水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再说,要是真的时刻出于毁灭边缘,我们天机阁祖师又怎么会把天机阁设在此处!” 也是,人家主家都不担心,自己更没必要担心了! 碧水中喷腾火焰,白色云雾缭绕若仙,小舟一路辟波而行,竟到了一座不足百米的小岛之上! 碧色水波连天,白色云雾环绕,一整块灰黑色的岛屿是分外的瞩目,一看便知是火山喷发火山灰堆积而成,岛上有地道,直直向下! 推开门户,萧尘看到了一个别样的世界! 如桃花源,地底深处,地温充裕下,这是一处绿色的天地! 绿草茵茵,绿树参天,有在世间早已灭亡万年的史前巨蕨,伸着长长叶条在迎接来客,有几十斤的大白兔瞪着滴溜溜红眼珠遇人不惊,有十几丈的巨蟒吞吐蛇信盘踞高林,有亭台楼阁点缀其间,有人行色匆匆往来其间。 “好一处天地!” 萧尘深深震惊,再说不出其他言语。 云倦归尘(十三) “我阁祖师发现这里的第一眼,便下了决定,要把这处洞天福地作为我天机阁立派之所,万世不灭。” 伴随殷成化高亢话语,萧尘、祝月玲、云龙三人在这绿荫世界暂时住了下来。 没有一丝意外,萧尘又多了一个弟子! 莫宏图! 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一个眸中自有桀骜的少年,聪颖、刻苦、野心、悟性,强者该有的一切一样都不缺! “好徒弟!好徒弟!” 摸着莫宏图脑袋,捋着三缕墨髯,殷成化笑的见牙不见眼。 就在昨天,萧尘正式将天心诀全部传授予了莫宏图,虽然明确告诉了莫宏图:你小子记好了,除了你自己弟子外,其余人哪个都不得告诉,尤其是殷成化这个老家伙! 但,这并不妨碍殷成化为之而高兴! 从此,天心诀就是他天机阁的了! 这也是是实至名归的嘛,号称“执掌天机”天机阁,怎么能没有天心诀呢?殷成化自得想着。 “这是我徒弟!” 毫不客气一把拉过莫宏图,萧尘冲殷成化打击道,对了,不该叫莫宏图了,应该叫云豹,萧尘说了,既然有云龙,怎么能没有云豹呢? “好好,你徒弟!”殷成化苦笑。 既然收了弟子,萧尘也相当顺利的看到了天机阁对“天心诀”天心一层的研究成果,厚厚的几册书页,萧尘一口气两天就全部看了完。 说真的,相当的有启发性,很多处一针见血,看了之后,萧尘对天心一层突破,有了强烈的信心! 其间,在殷成化亲自陪同下,在云豹一口一个“师父”解说中,萧尘陪着妻子祝月玲和弟子云龙,好好的将天机阁游览了个遍! 萧尘也不得不承认,论底蕴之深厚,天下绝对莫出天机阁之右,掌握天下种种隐秘,天机阁更为独一家,真不愧为“一隐”。 一晃两年! 一日! “哈哈哈哈,人心天心大自然心,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我的心,我是天,我是风,我就是这天地间的一切!” 一处天机阁密室,响起了一男子的朗朗笑声! “轰!!!” 随之,专为让人静心潜修,有着良好隔音设置的一尺厚青石门无声化为齑粉,双目深邃如渊,神光如电,一人一脚踏了出来! 第二日。 凌冽晨风中,驷马奔腾于北疆,南下。 五日后,凤州望鬼峰下,踏一地炙热夏风,四马并辔而行! “唏律律~” 马蹄轻快,白马仰首长长一声嘶叫,脖后鬃毛是纷纷扬起! 马背上,高大妇人关切声音响起:“身为魔道第一大派,拜火魔教传承千载,各种后手不知多少,离月宫好手也有成千上万,还有你那位邪乎的厉害的师弟风吹雪,虽然萧哥你说了一切没问题,可是我这心里不知怎的,是怎么也放心不下,你可一定要千万小心呀!” “月玲姐放心!” 马踏中原,登临望鬼峰,黑马上黄衫魁梧汉子明显处在兴奋状态,瓮声瓮气吼道:“师父是什么人,一只手就能把那些个拜火教弟子捏出鸟来,我就等着看师父大展神威呢!” “师娘尽管放心,师父灭一离月宫,那是手到擒来!” 俊逸的眉眼,桀骜的神情,掌控一切的淡然,另一黑马上青衣青年也一旁宽慰着,又扭头同萧尘说着下一步计划,“灭了离月宫,按师父打算,为了避免那些江湖中人正道五派再不知好歹的来找师父麻烦,最好是直接建立一属于自己势力,这方面我殷师父也说了,天机阁会向师父提供一批精英骨干力量,还会向师父开放一部分专属我天机阁的消息渠道!” “殷兄倒是打得好算盘!” 自己势力越大,自然越方便天机阁暗中扩张,玄色衣衫,长发披散胸前后背,最前高大枣红马上男子奚笑一声,又郑重道:“不过,这方面确实得仰仗你天机阁了,你师父我杀杀人还行,对什么创建势力可半点不在行,不过,也正好让你小子拿来历练历练,为你以后接掌殷兄天机阁做个准备!” 听最前枣红马上男子前半句话语,黑衣青年还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可听后半句,以后师父势力相关的一切都交给自己,让自己拿来练手,创建、发展、扩张全由自己做主,一时双目炯炯,透出一股雄视八方的野心,信心十足道:“师父放心,我定不负师父所望,让师父之名名扬天下!” “那倒不必,一切你自己斟酌即可!” 淡然说着,枣红马上披发男子看向一旁高大女子,笑道:“呵,既然月玲你不放心,那跟着夫君,咱们一起上去看看!”说着双脚一磕马腹,枣红马疾窜向上,其余三骑紧随。 不错,凤州望鬼峰下这一行四人,正是北疆南下的萧尘、祝月玲、云龙、云豹。 北上北疆五载,萧尘终于归来! “待我归来那天,我必改写一切!” 也许只是一个巧合,也许是宿命的轮回! 带着当年话语余音,带着爱妻弟子,带着自信与实力,五年后的今天,唐僖宗中和二年八月三十日,萧尘强势归来! 一切将随之而改变! 牵着马,陪着爱妻弟子,看着那些目光凶狠呼啸成群扑来的拜火弟子,萧尘挥手间光暗生灭,道道白虹如练惊空! “啊——这是什么?” “他…他又来了!” “你认识,他是谁?” “他,萧尘!” “啊,天呀,是他,当年一人破灭我拜火教总坛万仞宫,难道今天又要重演一次!” “不行,我们挡不住他,快去禀告教主!” …… 兵刃崩碎,惨嚎惊呼,成片的人倒下,无可抵挡! 望鬼峰一路,萧尘一路向上,当者睥睨! “哈哈,我就说嘛,师父灭这些人如斩草,看看,看你们还敢嚣张,还不快让你们那个狗屁教主过来受死!” 看着萧尘大展神威,抬手之间,破灭诸敌,一只大手指着狼狈逃窜的拜火弟子,云龙得意地猖狂大笑。 祝月玲也是一脸的震惊佩服,含情脉脉看着夫君,这是她不倒的山! 看着师父高大背影,好男儿当如是,云豹雄心万丈! 云倦归尘(十四) “不好了,不好了!教主,他来了!萧尘打上山来了!”惶急跑入离月宫,有拜火弟子惊慌失措道。 “什么,萧哥,你真的来了!” 清冷的话语,邪异的面容,血色的衫衣荡漾无尽寒意,高踞宝座,风吹雪一如往昔,听到手下禀告,阴冷面上现一抹惊愕,随即又透发无尽幽冷杀意,一双邪异眸子死死盯向殿外,一甩衣袖起身,神色古怪轻笑道:“呵呵,萧哥,既然来了,还不进来等什么?” “吹雪,我说了,待我归来,我必改写一切,现在,我回来了!” 淡笑着,萧尘一步迈入离月宫,祝月玲、云龙、云豹紧紧相随。 “你觉得你现在能阻止的了我?” 嘴角微微翘起一个浅浅好看弧度,话语有着毫不掩饰的讥讽,风吹雪挺身而起,周身血杀气息充盈。 “这是自然!” 萧尘说的一切都理所当然。 “那试试!” 声音冷厉有着决绝,血色衫衣无风自动,风吹雪整个人呼地,如鹰高高腾起,修长十指当空虚张,猛地挥下! “刷!” 如血河,似滔滔大江,十道近丈长血芒耀空,血色的光辉照耀乾坤,无尽血杀气息似要压塌天地,吞噬消弭世间万物,向萧尘狠斩而来! 对此,萧尘只抬起了右手,一指点出! “呲!” 一点纯粹的光,萧尘指尖滋生,纯净而圣洁,照亮血色的天地! 我的心意便是天意! “噗!” 无声的,十道丈长血芒消弭,风吹雪一口鲜血喷出,血色衫衣萎顿,重重倒地。 “怎么样?你做的够多了,你错的也够多了,吹雪,回头吧!” 当年的那个师弟,如今的这个师弟,让萧尘一阵恍惚,看着地上吐血的风吹雪,却依旧声音柔和,一字一顿规劝道,他现在有了力量阻止吹雪继续**,他真切地希望那个天真烂漫天纵骄狂的吹雪能够回来! “够了!” 声音尖细,偏执而怨毒,一声嘶吼打破了萧尘的幻想,风吹雪手撑着地,摇摇晃晃站起,风吹雪冷冷看着萧尘,那眼中的,是不屑还是嘲讽? “呵呵呵呵……” 却陡然爆出了一阵奚笑,风吹雪癫狂地笑着,笑的摇摇晃晃,血水染红了血衣,看着萧尘毫不掩饰讥讽道:“是,萧哥,我输了,你想要怎么做?杀了我?只要我活着,我所想我所求,没人可以阻止,没有人!” 听着师弟吹雪的嘶吼,萧尘愣了,他能怎么做? 杀了吹雪?呵呵! 主宰别人的思想?更是笑话,能这样做的,那是神。 当他自以为他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却连曾经的师弟都无法找回! 如此的无力! “萧哥,麻烦让一下!” 呵呵笑着,蹒跚着一步步向前,肩膀撞开萧尘,身子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栽倒,风吹雪一身血染的血衣,摇摇晃晃向外行去! 宁可永劫受**,不从诸圣求解脱! 这是一个偏执到疯狂舍弃一切向往自由的自由人! 萧尘的身子,一阵的摇晃,但,依旧声音淡淡道:“吹雪,你赢了,我确实改变不了你,可,只要你起了不该起的念头,往起蹦跶一回,我就有责任把你重新打落一回!” “哈哈哈…萧哥,我等着你!” 冲着风吹雪离去方向,云龙挥着拳头红着眼怒吼: “姓风的,你这个混蛋!” …… 萧尘回来了! 当初那个犯下十恶之罪天下皆杀的恶贼回来了,当初那个邙砀一役制造了惊天血杀的恶魔回来了! 但,这个恶魔还是恶贼,初一归来就强势无匹的一举灭掉了凤州望鬼峰拜火教总坛离月宫,只有教主风吹雪重伤得脱! 五年之后,面对萧尘。 正道五派该怎么办?血刀门江一子该怎么办?天下江湖该怎么办? “这个贼子,竟然如此,强势归来!” 天山,捏着手上一纸传书,韩成轩面色阴沉如水。 “该死的!” 兖州叠云峰,血袍裹身,眸光阴厉,“嘭”,江一子一巴掌将座椅扶手拍得粉碎! “萧尘!萧尘!你竟然真的回来了!” 洛阳,一处精致阁楼内,艳红裙裳如火,一美妇人坐在榻旁,看着一旁熟睡的小男孩儿,银牙紧咬着,秀手攥紧了又松,是一阵羞赧一阵恼,好久,才吐出三字,“冤孽呀!” …… 萧尘的归来掀起了轩然大波,所有明暗势力却出奇一致的保持了沉默,明显的,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招惹萧尘是不智的。 他们不动,却不意味着萧尘一方不动。 九月十三,遍邀天下群豪,知会八方势力,无双宫正式成立,总坛就设在风州望鬼峰,只是将“离月”改成了“无双”,无双宫宫主真是萧尘。 无双宫成立当日,在萧尘一封封极具威胁含义的大红邀请函下,法门、玉虚、天山、昆仑、仙霞皆备重礼来贺,擎龙堡凌云老魔送来一只成年碧眼青风雕,拜火教左护法金纺送给萧尘一柄素色折扇,血刀门直接递上一张血色无字帖。 同法门和尚“佛说佛说”虚情假意的问来问去,同仙霞弟子解释他那位兄弟叶青云邙砀的不幸,或敌或友,或亲或疏,一番嘻嘻哈哈,萧尘同来贺江湖人尽皆打了一个照面,也宣告着,无双宫将正式崛起。 短短一月,招募弟子、制定帮规、调配分工、设立权限……在天机阁暗中大力支持和云豹雄心勃勃铁腕掌控下,无双宫以最短时间走上了正轨,开始向外人显露了它的獠牙! “兄弟们,给我杀!” 夜,一处小巷,一声令下,一身黑红相间的无双宫弟子衫衣,一队人马扑杀向前。 十月十一,五姓七家之一,太原王家暗中支持的凤州本地第一大帮飞叉帮一夜覆灭,帮主王虎三、副帮主王六身死。 十月十八,巨鲸帮凤州堂口起火,堂主赵隆远、副堂主白三才、三百帮众尽皆葬身火海。 十月二十六,先前叫嚣着“无双宫算个鸟,老子一口唾沫就他娘的淹死那狗娘养的萧尘”的凤州另一大帮,千鱼帮帮主张庆,终于承受不住无双宫方面步步紧逼压力,连夜逃出凤州城,二日,被人发现脑袋挂在城外三里的一棵大树上。 为求自保,在副帮主罗善元带领下,千鱼帮八百帮众投靠凤州第二势力,清河崔家在凤州的襄垣山庄。 十二月二十五,与无双宫对峙近两月,清河崔家襄垣山庄败逃,崔逸云、崔逸飞兄弟身死。 无双宫成立仅仅三月,凤州本地势力便被尽皆清扫一空,凤州,无双宫一家独大。 三个月后,无双宫已是一个在十六个州城设有超大堂口的超级大势力。 短短半年,无双宫发展势头甚至超过了正魔八派,江湖儿郎天下豪强莫不以加入无双宫为荣。 无双宫名头,是一时无两! …… 云倦归尘(十五) 江陵府,拜火教临时总坛。 “哈哈哈哈,萧哥!萧哥!萧哥!…” 长发散乱,血衫萧瑟,血红的眼,风吹雪癫狂大笑着,通身散发着一股如野兽般癫狂气息,一挥手,一道血芒横空,一侧慌张候命的四名拜火弟子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便死于非命。 不远处,一处暗室。 “老穆,你也看到了,这风吹雪现在完全疯了,昨天又杀了六名弟子,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不如我们……” 中年男子脸色阴沉,眸中一道狠光闪过,一咬牙道。 “这我也清楚,可金兄,他毕竟与我等有大恩!” 依旧犹豫着,穆云威脸色也不好看。 “做不做吧,你不做我自己来!” 声音阴冷,目光冰寒,金纺半威胁半诱惑说着:“当然了,等成事了,副教主自然便是老穆你的。” “好吧!” …… 唐僖宗中和三年二月初三,拜火教教主风吹雪死,金纺继拜火教教主位,穆云威任拜火教副教主。 天下惊! 那个一出世初一出手便掌控拜火教前途无限的年轻俊彦,那个年少轻狂义气骄狂的翩翩美少年,风吹雪,竟然死了,他才二十三岁吧! “吹雪,吹雪死了!吹雪他死了!” 喝着爱妻月玲亲手泡的雨前毛尖,听着慌张跑来云豹报来的消息,萧尘手中茶盏摔得粉碎,心中像是被割去了一块什么! “给我不惜一切打击拜火教!” 该死的金纺,真是找死,云豹扭头,厉声传下了如此命令。 …… 六月的天气,草长莺飞,风和景明,正是游玩好时节。 凤州境内,满身的狼狈、惊恐,一粗布衣妇人抱着一婴孩儿,却在拼命逃窜,好像后面有着什么大恐怖一般! “哈哈,黄贼余孽,怎么不逃了,老子看你往哪里走!” 挥舞手中横刀,一队十骑飞来,最前一着唐军军官服饰的冷峻男子大笑道,看着前面早早跪倒死命磕头的妇人幼子,眼中闪过一抹丝毫不加以掩饰的贪婪光芒,冷声道:“你,何虎妻室?” 黄巢起义,去年新败,一败再败,大唐万胜! 身为大唐军士,自然奋勇争先,追剿余孽,那些跟随黄巢起义的叛军军官家眷自然也在追剿之列,他这一队根据线报接到的任务正是如此,抓些妇孺,自然比追剿那些凶残的叛军轻松的多! 大唐功勋,军功为先,军功九转,何等艰难,面对眼前可能到来的唾手可得的军功,难怪冷峻男子也不淡定了! “正是罪妇,求军爷尽管把罪妇抓走,饶我孩儿一命!” 脑袋嘭嘭磕着地,都磕出了血,夫人依旧死命哀求着,希望用自己一条贱命给自己孩儿换得一线生机! “好,是你就没错了!” 冷峻男子得意一笑,一挥手,“来啊,抓起来!” “既然命令中没提到这个崽子,那就没用了!” 驱马略一前行,居高临下看着被捆缚的动弹不得的妇人,再看看一旁没了娘亲伸着小手哇哇哭泣的婴孩儿,冷峻男子毫无情感说着,眼中凶光一闪而逝,手中横刀一挥而下! “不要!不要啊!”妇人疯狂挣扎哭嚎。 眼看着刀光如练,横刀便要将婴孩儿斩杀当下,只听—— “该死的,你们这群家伙太他娘的过分了!” 一声瓮声瓮气声音当空炸起,有着掩饰不住的怒气! “锵!” 飞石如电,一颗石子狠狠敲击在斩下长刀刀身之上,金鸣震耳,震得冷峻男子手中刀差点脱手而出! “是谁,滚出来!” 他们是大唐官军,谁他娘招惹,悄悄甩着发麻右手,冷峻男子眉眼一瞪,冲一侧喝道。 “我!” 高头大马,壮士威武,一匹马,一色的黑,一个人,魁梧如山,如铜铃虎目有着掩饰不住怒气,蓝色衫衣浩然,大汉牵马而来! “你是何人,竟敢阻挠大唐官军追剿叛匪,难不成同黄贼一伙不成?” 明显看出了魁梧汉子不好惹,冷峻男子直接一个“私通叛匪”的大帽子压了上去,希望魁梧汉子能知难而退! “哈哈,好大的帽子,叛匪老子没见着,倒是见着你们这些杂碎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来着,不管什么原因,欺负老弱就是不行,老子见着了更是不行,识相的,赶紧他娘的滚蛋,不然……” 魁梧汉子虎目一蹬,毫不客气道。 “嘿嘿,看来你也是黄贼余孽,来呀,给我砍了他!” 眸中杀机骤现,手一挥,冷峻男子一磕马腹,率先挥横刀扑上,其余九骑呼啸相随! “去死!” 松开马的缰绳,魁梧汉子挥着大手迎上! “嘭!”“嘭!”“嘭!”… 大手拍在马身上,军马脊骨断折,嘶叫着四肢一软扑地,大手拍在人身上,军士胸骨塌陷,大口喷着鲜血,倒飞出去老远! 须臾,十名军士尽皆身死,为首的冷峻男子更是脑袋被拍得稀烂! 大步行到妇人面前,一把扯开捆绑妇人的绳索,蓝衫汉子豪气道:“放心,有我云龙在,没人敢伤害你们母子!” …… 无双宫。 “师兄呀师兄,我怎么说你呢你,你…你闯大祸了呀你!” 看着云龙带回望鬼峰的那对母女,云豹气得跳脚,气急败坏指着云龙,却不知说什么好! 云龙也知道他这样做有可能给无双宫带来天大灾祸,但他就是这脾气,那种情况下,要是忍得了,他就是不是他云龙了,有些惭愧下,又被师弟云豹当面指责,当即恼怒吼道:“有什么吗,出了事儿找我就行!” “你担什么你担,你担得起?云豹,云龙做的没错,以后多小心些就是!”萧尘最终喝止道。 “是,师父!” …… 凤州刺史府。 刺史孔修明看着手中密函,面色阴晴不定,道:“果然呀果然,自从你萧尘无双宫创建以来,本州各地就一直不得安宁,我说这是为什么,原来你竟然私通黄巢叛匪,真是罪大恶极,要不是崔家告知,老夫还蒙在鼓里!” “来呀,令团练使黄胄秘密调兵,合围无双宫,老夫也修书一封,让各州协同配合,必将无双宫上下一网成擒!” “诸将听令,动手!” …… 无双宫陷落了。 在强悍的大唐军士面前,一切都是不堪一击的,无双宫所有分堂全部陷落,无一漏网,无数弟子尽皆被生擒或身死,只有在攻克总坛望鬼峰无双宫一役中,有一行四人后山强势杀出,无可阻挡,杀出重围! …… 一处荒坡,四人伫立。 师弟吹雪去了,无双宫没了,经历了世事荣枯递转,看遍了人情冷暖变迁,萧尘也真正成长了,成熟了,那不多的执念与年少骄狂,现在终于也散了! 只剩下那无边的空虚,只想将心中的空旷填满! 这就是孤独? 不对,有妻子有弟子,自己绝不孤独! 那,是心受了伤! 哪里能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哪里? 只有那个自己从小成长的地方,五台,翠渊峰。 依稀,翠园草堂里,师傅在喝茶,师弟在诵书,一切都一如既往! 从往事中回转,萧尘冲云龙毫不客气挥挥手,果决道“云龙,无双宫没了,我也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回去好好帮你师父去吧!” “师父!” 红着眼冲萧尘重重磕了三个头,云龙一步三回头离去! 看着爱妻月玲、大徒弟云龙,萧尘又笑道:“你俩真要和我回哪鸟不拉屎五台翠渊峰,尤其是你,云龙,你真忍得了那里的苦闷?可别后悔呀?” 对于自己一个举动,导致无双宫的覆灭,虽然月玲姐宽慰了一番,云龙依旧有着深深内疚,也许,跟着师父在一起,那便是最好吧! 云龙,这样一个大汉,看着萧尘,抿嘴咬牙道:“我要和师父月玲姐在一起!” “好,我们在一起!”萧尘笑着,大步向前。 风吹雪舞云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