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碎碎异事录》 第1章 第一回 盛夏的晚上,虽然没有了太阳,可是空气中依然带着灼人的热意。傍晚时分下了场急雨,地面的高温很快就把雨水蒸腾起来,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水蒸气,在路灯下颇有一些腾云驾雾的意境。 城市的真正生活这才刚刚开始,为了躲避白天的日头,人们这个时候才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虽然天气还是很热,但是至少没了热辣的太阳,总是要比白天舒服一些的。白天冷清的街道现在人来人往的,各个摊点也纷纷摆摊开始了夜市的生意。 不过生活总是这样,有人欢喜有人忧,忙忙碌碌的人群里,唐风现在就是属于心情很不好的那一种人。因为他已经开车绕着这个不大的城市绕了半圈了。 唐风在找一个人的。唐风已经跑了很多地方,家里,办公室和这个经常出没的酒店、饭店、浴室、按摩店、ktv等等,所有他能了解到的地方。结果却让唐风很是失望。 唐风很普通,穿的很普通,长的很普通,个子不算太矮但也算不上高,不难看也不算帅,属于扔到人群里就认不出来的那种。 唐风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有一点郁闷,有一点生气。郁闷就不用说了,是因为一次次的跑空,生气也是因为一次次的跑空,不过就是对自己生气。因为气自己居然没能找到人,而且一次没找到就也就算了,居然那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让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闯。 唐风又开了一会儿车,将车找了个停车的地方停了下来,唐风从车上下来点上一支烟,斜斜的靠在车门上,唐风需要休息一下,主要是清理一下思路。 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了。这是有高人啊。唐风暗自嘀咕。居然来个无影无踪,那人的命格他已经盘算过,完全依靠的是祖荫福报,不过时至今日祖荫福报早就消耗殆尽,按道理是躲不过唐风的追查的。可是今天,唐风却屡屡扑空,太有违常理了。 唐风熄了烟,拿出手机再次确认了一下已经熟悉不过的对方的八字命格,左手掐诀右手掐算。过了许久,唐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有人遮蔽了对方天机!这不应该啊!在唐风认识的人里,能出手遮蔽他人天机的就没几个,更何况能让唐风都算不出来的,就更少了。要知道无论是遮蔽天机还是篡改命理,都会遭到天道反噬。修行的人,最怕的就是天道反噬,一个不小心,一身道行化为灰灰。唐风知道的几个人里,几乎都是避世不出或者鲜少管世间俗事的人。 唐风想了想,如果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些人,那么就有点麻烦了。想到这里,又看了看时间,事情虽然着急,但是也不急在一时,唐风决定回家好好睡一觉,在唐风看来,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好好的睡一觉,就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唐风住的并不是很远,是这个城市城南的新区,开车也就20分钟左右的路程。城市发展的很快,路是新修不久的路,宽敞而快捷。 唐风住的小区,是当地相当不错的一个别墅小区,在城市土地日益紧张的情况下,一个距离市中心只有三十分钟的别墅小区,已经是十分稀有,除了买不到以外,价格也让人望尘莫及。不过对于唐风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是一栋两联体的三层小楼,带地下室。行业的术语叫双拼别墅,其实就是开发商为了规避销售风险和审计风险,将一套别墅硬生生的分割成了两套别墅来卖,这才派生出来的新名词。唐风买下了一整栋,又在装修的时候进行了改装,外观还是两套别墅的样子,内里打通改造成了一整套,由2套500平方米的别墅,变成了1栋1000多平方米的独栋别墅。 唐风这样的选择,就是不希望由邻居的干扰,贴着墙就是另外一户人家,让唐风很不舒服。之前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住在农村偏僻的小院里,如果不是生活太不方便,进出痕迹太重,唐风是不会选择道城市来居住的。 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对唐风来说,中隐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在一个高档的小区里,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绝对不会有人多管你的闲事,尤其是别墅区,邻居之间相互的干扰更少,按时缴足了物业费,物业也不会有多余的人来麻烦你。 唐风将车停在了地下车库,车库里还停着另外3台车,有suv,有跑车,还有一台房车。通过小型电梯,唐风直接来到他2楼的2号工作室。 2楼,唐风的工作区域,一共做了4个工作室,2个书房,2楼也收集了唐风多年的收藏。 打开灯,唐风从一旁的博古架上拿下来一个龟壳,又从一旁的鼎里摸出来3个铜钱。这个龟壳,只有巴掌大小,但是龟背上的甲片,天然形成了八卦的图案,就算翻遍现今世界上的动物百科,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是什么乌龟的龟壳。 三枚铜钱,古意盎然,如果有考古的专家在,会很惊讶的发现,这是已经存世稀少的南朝梁武帝时期,唯一铸制的一批供养钱。千百年岁月过去,铜钱上铸造的字体清晰可见,整体的钱币上有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宝光。这是经过了得道高僧的加持开光,又在佛前供养多年,才会形成的一层佛光。 这两件可以为称为神器的宝物,在唐风手里,竟然是做占卜所用。 唐风将铜钱塞入龟壳,闭目凝神思索片刻,便开始卜卦。 第一卦出来,唐风一愣。紧接着有卜了一卦,第二卦出来以后,唐风还是一愣。再卜第三卦,唐风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卦相乱了,他只想找到想找的人在哪里,可是一连三卦,卦卦不同,第一卦说找的这个人已经死了,第二卦说找的人去了远方,第三卦说找的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唐风在房间里来回的渡步,这结果和他所设想的结果基本一致,他也只是做最后的尝试而已,不过想到这里,唐风也有了打算。唐风今夜也是彻底放下了,今夜就什么都不管了,先好好的休息一下,睡上一觉再说。 唐风来到三楼的卧室,冲了一把澡,打开床头的唱机,放了一张黑胶碟进去。然后躺在床上,合上眼睛,随着音乐缓缓的睡着了。 这是一片黄土,或许曾经是一片草原,但是已经被无数人和马的来回驰骋,已经露出的黄土的表层。而这片黄土,已经被鲜血所覆盖,伴随着鲜血是无数的人和马的尸体。 箭雨在天空来会的穿梭,两支人马还在相互的冲撞、厮杀。 前排的持盾手,死死的顶住了敌人的冲击,后排的长矛手机械的将手中的长矛刺出、收回、收回、刺出,每一次刺出都有鲜血随着矛头飞溅回来,洒满持盾手的脸、身体、盾牌。 两翼的轻骑来回穿梭,不断的将对面敌人的阵型冲撒、分割,长刀顺势落下,又轻轻的挑起,带起一道道的血泉。 被围在阵中的帅旗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周围的亲军也开始加入了战斗,但是人数上巨大劣势,尤其没有骑兵的支撑,尽管将士们的奋力拼杀,也抵挡不住越来越小的包围圈。 对方没有打算生擒活捉任何一个人,受伤倒地的人,都会被冲上来的人补上一刀或者一枪。甚至很多人,因为倒地之后没有办法起身被马匹活活的踩死。 帅旗下的将军,也挥舞手中的马槊,骑着马冲向了敌人。四丈长的马槊,带着3尺多长的槊锋,挑开重盾,拨开箭矢,刺穿敌人的盔甲,划开敌人咽喉,渐渐的在将军四周,就仅剩了他一人一骑。而周围的尸体,成一个圆圈的形状,包围住了他。 尸体有敌人的,也有为他挡住箭矢枪锋的亲军的。 敌人不在迫近,在距离他5丈的地方筑起盾墙,他几次突击,都没能突破盾墙。盾墙后如密林一样刺出的长枪将他逼退。 随即,在盾墙后闪出了一圈弩手,手中的弩对准了马上的将军。 将军的战甲已经破损,左肩的披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挑飞了,在肩头留下一道伤口,血水顺着手臂流下,将身下的黄骠马的马背也染红了一块。 战马喷着响鼻,喘着粗气,不安的跺着蹄子,马身上也有几道枪锋擦出的伤口,血顺着伤口流出,马腿在轻轻颤抖。 人血、马血最终在黄土的地面上汇合,成了小小的一片血的池塘。 将军的表情愤怒、不甘、他仰天怒吼。 这时候,唐风认出了这张脸,这张脸和唐风张的一模一样,而随着将军的怒吼,四面八方的弩箭也同时射了出来。 唐风猛的坐了起来,额头满是汗水。 是的,他做了一场梦,一场他反反复复做了很久的梦,几乎每隔一段时间,这个梦就会重复,每一次都一模一样的结局,每一次他都会这样的惊醒。 对于唐风来说,一段过去了这么久的历史,他却没有办法忘记,或者说他不能忘记。 天已经亮了,唐风看了看床头的手机,已经早上8点30了。每一次做梦,都会在这个时间醒来,他也已经习惯了。 起床、洗漱、用了15分钟时间,唐风在车库选了那辆suv,就开车出门了。 现在隔了一个路口的一个社区商业门口,找了家早餐店。一碗阳春面、一个荷包蛋加上一笼屉的蒸饺,构成了唐风的早饭。 唐风吸溜着面条,打开手机拨通了朋友的电话。 “你起来没?” “唐风,你有毒吧!这么早叫醒我!”电话对面的声音带着起床气,几乎是用吼来回答他。 “你吃什么早饭?” “吃你妹的早饭!老子要睡觉!” “知道了,给你带一笼蒸饺外加一袋豆浆吧。” “唐风你有毒啊~~~~~” 不等对方吼完,唐风已经挂断了电话,让老板打包了一笼蒸饺和一袋豆浆。 40分钟以后,在城市的东部,一个城中村的民房门前,唐风按响了门铃。唐风的手指没有离开门铃,所以门铃一直在叮铃叮铃的响。当门铃响了有2、3分钟之后,一个睡眼朦胧又怒气冲冲的、满乱发,穿着睡衣的瘦高个男人猛的打开了房门。 “唐风你妹的!这么早,你过来干嘛!你是不是有毒啊!!!” 唐风没有理睬他的怒吼,只是递上手上打包的早餐,“快点去刷牙,趁热吃。”然后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第1章 第二回 房子的装修很简单,典型的农村的老派装修,水磨的地面,白色乳胶漆的墙面,客厅的中央挂着一个挂满了水晶球的方型的吊灯。 客厅靠着一个半落地的窗户,由一组蓝色的三人布艺沙发,两个蓝色的单人沙发,一个老式的实木茶几,一个老式的实木的电视柜组成,电视柜上摆着一款新式的电视机,看上去足有80寸大小。 客厅的北面就是餐厅,实木的八仙桌配了4把实木靠背椅,然后就是一个厨房。敞开式的厨房,由两扇落地的玻璃门隔开。 唐风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将早餐认放在茶几上。 这时候的瘦高个,已经关上门,开始在卫生间里刷牙,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什么事?这么早让你老人家过来?” “请你帮忙找个人。”唐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点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 瘦高个一手拿着毛巾,胡乱的擦着脸,一手不客气的从唐风手里夺过香烟,也抽出一根点了起来。等鼻孔中喷出两道白色的气体后,瘦高个才带着三分满足七分困倦的表情说道:“找人你自己还找不到?要我帮忙?” 唐风在茶几的烟灰缸上弹了下烟灰,又吸了一口,说到:“这次比较麻烦,有人出手了,我找不到要找的人了。” 瘦高个愣了一下,“还有你找不到的人?还有人能让你找不到目标?” 唐风又吸了两口烟,将指尖还有三分之一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摁灭了。“有人帮他遮蔽了天机,我没办法卜算目标去了哪里,昨天我找了半宿,根本找不到人,明显是有高人出手保了他。” “高人?还能遮蔽天机,让你那两件家伙都不能卜算?什么时候,小小的y市又来了条过江龙?”瘦高个边说也摁灭了烟,动手去打开唐风带来的早饭。 “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什么人到了y市,有这样的本领,而我居然都不知道。你也知道的,我的的卜算是二把刀,遇到真正的高手,就会不灵验的。所以一大早,来请你帮忙。” 瘦高个被蒸饺的汤汁烫的呲牙咧嘴,还好豆浆不烫,用豆浆顺了个蒸饺下肚,这才有空开口“又接了个什么活?这么认真?” “灵祭。” 瘦高个愣了一下,才把手里的蒸饺塞进嘴里,“30多年没见过灵祭了,这是多大的仇啊。现在还会灵祭的人也不多了,不过就算是灵祭,对你来说也不是多大的难事,用不到这么着急吧。你还怕应付不了?” “普通的灵祭虽然有些麻烦,也不是不能应付。不过如果是一个三世修行的善人,用了自己三世的福报和祖上留下的福荫,来的一场灵祭呢?” “啪嗒!”最后一个蒸饺从瘦高个手里掉在了茶几上,虽然满嘴是油,但是他也顾不得擦了,“玩这么大?这是要和对方一起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翻身啊!不但是对方,恐怕连对方的所有血亲,都得跟着一起永堕十八层地狱了。” “所以要尽快解决,还有余地救一下这位三世修行的人,至少能送他入轮回。” “跟我讲讲来龙去脉。我得知道值不值得出手。” 唐风瞪了他一眼,“我都出手了,你还有甚么疑虑?” 不过,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故事很老套,老套到瘦高个听了开头,就猜到了故事的大概。 葛新建,一个退休的工人。在y市的发动机厂里,一直做的车间工人,一辈子无功无过,无惊无险平平安安的度过,70年代结婚生子,80年代初生了个儿子,取名葛壮,到了2010年,葛新建退休了,就和老伴一起在家帮着带孙子。儿子葛壮,也是个老实人,在y市的汽车制造公司里,是一名汽车的试驾员。干了20年,也没出过什么重大事故,倒是好评不断,拿过几次公司的优秀试驾员奖励。工作不累,收入也不低。 儿媳妇是y市一小的编制内老师,也是一门主课老师,那过市里的优秀教师,也评上中级职称。人长的也干净利落。 两口子收入不低,在这座城市里属于中上阶层,工作又稳定也体面,两个人在2005年结婚,2010年的时候,生了一个乖巧可人的女儿,到了2016年,又生了一个儿子。 这一家六口,可以说三代同堂,老的平安退休,儿子媳妇工作稳定,收入颇丰,膝下一对孙子孙女,可以说是很幸福的一家人了,让无数的人羡慕无比。 可是,就是这么幸福的一家人,却因为一次意外,开启了悲惨的一幕。 去年暑假,一家六口人按照习惯带着两个孙子孙女出去自驾旅游一次。葛壮请了年假,开着自己家的六座小车,前往s省的q市。q市是一个海滨城市,女儿是早就想去了,今年小儿子都6岁了,葛壮觉的正合适带着一起去海边玩玩。 690公里的路程并不能说多远,一路也很顺畅,为了确保路上的安全葛壮开的并不快,全程都是110公里左右的速度。一路上连吃午饭,休息了三次,毕竟出来玩,也不回那么着急。早上10点多出发,进入q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两个小孩子一开始很兴奋,等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昏昏入睡。 等他们找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了,葛壮想着全家出来玩,就通过同事定了一家在当地比较高级的酒店,离海边也很近。 悲剧就是在酒店的停车场门口发生的。 当葛壮要开车进入停车场的时候,停车场内一辆大型suv歪歪斜斜的加速冲了出来,葛壮连忙踩住刹车。对方也看到了唐风的车,猛打方向盘,却没有减速,重重的撞在停车场入口的路灯上。6米高的灯杆,哪里经得起几吨重的车辆这样猛烈的冲撞,直直的倒了下来。整个杆身正好横着砸在唐风的车上。 葛壮和副驾驶座上的妻子当场被砸身亡。飞溅的玻璃划破了葛新建老伴的颈动脉,等葛新建缓过神的时候,老伴也没了呼吸。 两个小孩子也是头破血流,被这一幕吓的背过气去,只有葛新建反而只是被擦破了头皮,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是却没有什么大碍。 因为震动和流血,葛新建没有看清出对方的驾驶员是谁,之间到一个人影摇摇晃晃的从suv下来,摇摇晃晃的跑向一边。 酒店门口的保安冲了过来,可是已经变形的车门这么也打不开,众人看到了车内的惨状,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边找家伙撬门。 酒店有消防斧子,用斧子撬开车门,一身是血的葛新建和两个吓昏过去的孩子,先被抬了出来,然后等葛新建老伴被抬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至于葛壮夫妻,没有人敢去动,因为现场实在太惨了,两个人的头部已经不能称为头部了,现场参加救援的人,都没有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都吐了出来。 葛新建和两个小孩子都被随后赶到的救护车送到了医院。三个人都是皮外伤,简单的消毒、冲洗、止血和包扎。但是两个小孩子一直都没能醒过来,葛新建只能收在两个孩子的旁边。 当他问医生车里的其他三个人什么情况的时候,医生有些同情的看着老人,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天之内,唯一的儿子和儿媳,还有相濡以沫四十多年的老伴,就这么走了。葛新建也支持不住了,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等葛新建被抢救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他发现自己的左手和左脚都不能动弹了。医生告知,因为他的情绪太激动,引发了脑溢血中风休克,因为抢救的及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以后左半边身子再怎么恢复,都不会像以前那样灵活。 两个小孩子也醒了,不过惊吓过度,就在床边坐着,不哭不闹,不吃不喝,目光直直的盯着远方,没有聚焦,也没有了往日的灵动。 等到9点多的时候,警察过来做笔录了。说肇事的驾驶员已经找到了,他就是过来给幸存者做个笔录。 警察也表示了慰问,表示一定回严惩肇事的驾驶员。 躺在病床上的葛新建,将自己看到的过程告诉了警察,也按了签字按了手印。警察都说会严惩肇事者了,这时候他更关心的是两个孙子孙女的情况。 葛新建给自己在y城的亲戚朋友都打了个电话,儿媳妇家里父母早亡,常来往的只有一个堂弟,接到电话之后,立刻就出发赶往q市。 就在葛新建等待儿媳妇的堂弟和警察调查结果的时候,整个事情开始了大反转。 第1章 第三回 警方的调查、取证持续了5天,然后一张事故认定的通知书送到了病床上的葛新建的手上。 而这时候的葛新建正忙着照顾两个孙子孙女。 医生说,两个小孩有很严重的应激障碍,现在已经不会说话,甚至连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完全没有自理的能力,小孙子甚至一直大小便失禁。葛新建自己已经躺在病床上,半身不遂没办法自理,两个小孩子,全靠儿媳妇的堂弟照应。 当葛新建看到事故责任认定书的认定的时候,又差一点脑溢血发作。 事故认定书上的大致内容是,葛壮存在疲劳驾驶和和未按照地标指示道路行驶的行为,导致对方车辆躲闪不及撞到了路灯,引起惨案的发生。而对方驾驶员,存在鲁莽驾驶的行为,在停车区域车速过高,导致不能有效避让,引发惨案发生。 因此,本次事故双方各负有50%的责任,各自产生的损失,由各自承担,停车场路灯的维修费用由对方承担。 儿媳妇的堂弟也当场就炸了,拿着认定书去找交警,要求调阅当时的监控录像。警方给出的答案是,酒店当时正进行部分监控线路升级,其中就包括了停车场的监控,所以没有事发当时的监控图像,只能从现场遗留的痕迹和走访证人的证词,进行结论。仅有的几个目击证人,都是酒店的保安,都证明了葛壮的车的确是未按照标志道路行驶,他应该从入口进入停车场,结果走的是出口,导致对面车辆躲闪不及。 而且从对方的驾驶员身上没有测出酒驾、毒驾的行为。对方驾驶是h市第三建筑集团的驾驶员,事发当日,负责送公司的副总经理到q市进行商业谈判,当时是准备出去帮副总经理买一些生活必需品。 儿媳妇的堂弟又跑到了酒店,一看,果然出车祸的地方是停车场的出口,标志都是崭新的。于是回医院告诉的葛新建。 但是葛新建才不信这一套说辞。他儿子葛壮,是在汽车厂里工作了二十年,都是试驾员。对于汽车试驾员,除了娴熟的驾驶技巧,还必须眼明手快,有很强安全意识,很强的紧急事故处理能力。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还走错了车道和入口? 只是,葛新建的中风,导致了连半张脸都是歪的,说话都不利索,警察又来了几次,也不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老伴和儿子、儿媳妇都要安葬,在殡仪馆里等着火化,孙子孙女也要请护工照应,自己住院也要花钱。而保险公司,在没看到事故认定书确认前,只打过泪5万块的交强险保额,这点钱哪里够呢。 儿媳妇的堂弟,虽然带了一些钱上来,可是也填不平这无底洞,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照顾葛新建和他孙子孙女,于是葛新建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也被迫按了手印。 手印一按,很快330多万的保险赔偿金也到位了,儿媳妇的堂弟也回y市工作,只留下葛新建和两个已经痴痴呆呆的小孩子在q市。 这一待就是三个月,其间那个第三建筑集团也派人过来慰问几次,并送上了20万慰问金。可都被葛新建赶出了病房,将送来的钱和礼品扔满了医院的走廊。 三个月后的葛新建,已经能拄着拐棍比较灵活的行动,于是带着两个孙子孙女,包了一辆车,带着三个亲人的骨灰回到了y市。 回到家的葛新建,在安葬好了儿子、媳妇和老伴后,又把两个孩子安排给自己多年的老同事照顾后,开始了他上访的旅程。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媳妇、老伴,死的那么不明不白。 但,上访哪有那么容易。 事情发生在q市,所以y市的信访办不管。而且这是跨省的事情,更管不了。于是,葛老头又跑去了q市的信访办。 第一次去,信访办接待了,三天就给了结果,信访被驳回了。理由很简单,你葛老头自己都签字认可了,这时候来上访没有道理。 第二次去,又接待了,看还是他,信访办也是很耐心,又是三天给的结果。结果是交警部门事故认定清晰,证据名曲清楚,上访的理由和证据不足,驳回。 第三次去,这次信访办的大门葛老头都进不去了。葛老头在信访办门口蹲了3天,都没进去,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说上话的人。 后来,葛老头就自己买白布、毛笔、墨水,写了个大大的冤字,跪在信访办门口。结果警察来了,以扰乱社会秩序的名义,收缴了他的白布,人被带到派出所教育了一通,放了出来。这也是他年纪大了,还中过风,否则可能要拘留个几天。 在市的信访办没有办法,于是葛老头就想去s省的信访办,但是这时候葛老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身边总有些熟悉的面孔晃悠,而自己总也买不到去s省省会j市的车票。 葛老头买不到票,就包车前往j市,结果每一次在快出市区的时候,就会被拦下来检查,司机总是会被挑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最后只能回头。 这是时候已经是11月末了,q市早就开始飘起雪花,没有带冬季衣服的葛老头已经在q市待了一个多月了,天天被冻的瑟瑟发抖,只能先回y市。 11月的最后一天,葛老头做高铁回到了y市,y市这一天也恰逢降温,最低温度只有零下5度,葛老头的车是晚上10点多到的y市。走出车站的时候,地面有一层薄薄的冰,葛老头的腿脚也不灵便,于是重重的摔了一跤,后脑海摔在了马路牙子上,就这样再也没能起来。 葛老头是在医院停止的心跳,当地府的无常使者去接他的时候,他早就离开了医院。他是三世修行的好人,一身福报,祖上的余荫也很丰厚,本来是可以转世投胎,再世为人,继续他的修行的。 不过这一世,他的心愿未了,冤屈未伸,死后三世积累的福荫回归本体,虽然没有入魔,但是一身修为加持之下,也不是普通地府使者能够抵挡的。地府的无常使者几次想带他回地府入轮回,都被他打的还不了手。 葛老头知道凭自己是报不了仇,就用自己今世的灵魂、三世的福报、祖上的余荫,来了一场千年未有的灵祭。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怨念。这场灵祭的要求也不多。要么让那个第三集团整个1万多人给他全家陪葬,要么就找出真正的肇事者,换他一个公道。而剩下的时间,就到这个月的月末。也就只剩下20天的时间了。 瘦高个听的直吸凉气,“就剩下这20天了,之前你在干嘛?” 唐风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刚死的时候,还没觉醒前世,在阳间漂流的3个多月,结果自己吸够了月华,三世的记忆都冒了出来。又和地府的无常使者斗了三个多月的法,地府使者是拿他没招,他也摆脱不了地府使者。这才用的灵祭。从灵祭爆发,到我知道,到开始找目标人物,我才用了10天时间。” 瘦高个说道:“普通的鬼差和使者,是拿这样的人没办法,但是不是还有判官他们吗?怎么都没出手啊!” 唐风看着他,有点无语的说:“谁说没出手,葛老头来了一招威胁自爆福荫,他积累的三世福荫,真的用来自爆的话,半个y市的人都得陪葬,几个判官都只能投鼠忌器了。” 瘦高个点点头,感叹说道:“瞧瞧!真把老实人逼上绝路了,着后果谁也承担不了。这么多年以来,人世就没变过,总是不断的重复重复再重复。” 唐风又点了根烟,“你就少废话吧。今天我来找你,你也就被牵涉进了这桩因果里,真的那一万多人最后都被祭了,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就知道你找我准没什么好事!你说你,什么时候好事想到我的,每次都拖我下水。”瘦高个有些忿忿的说。 “谁说不市好事的?这事情如果圆满解决了,对你来说不是也是个大福报吗?拯救一万多人性命的福报还小吗?”唐风喷着烟,一脸嫌弃。 “就是怕这福报越大,麻烦越大。”瘦高个有点无奈的摇摇头。 “所以,要尽快找到目标人物才行。早日解决!” “好吧!你赶紧告诉我,要找的到底是谁?” “第三建筑集团的副总经理,黄宇辉。我去了q市,把当时的几个保安都拜访了一下,还有那个酒店相关的几个工作人员、负责人、总经理,终于知道了事情真相。” “你怎么拜访的,对方这么配合?”瘦高个一脸好奇。 “对于这些人,能有什么好办法?当然是入梦,最简单最直接了。”唐风吸了口烟,“那天这个黄宇辉真是去q市谈业务的,不过晚上在这个酒店里吃饭喝醉了酒,非要自己开车去一个ktv,结果没出停车场,就出了这么档子事,一车三条人命!事后,他打电话给他的一个司机,让司机冒充肇事者,一边同时安排酒店里连夜改造出入口的位置和标识,一边又重金收买了6个知情人,其中3个保安,一个饭店的经理、两个饭店的服务员,又叮嘱同桌吃饭的人管好了嘴巴,同桌的人拿了好处的同时也有把柄在他手上,自然不回说出去。他再通过关系给交警队各种施压,最后才有了那样一份事故认定书,才会草草结案。” “得嘞!”瘦高个一拍大腿,起身说道:”这种王八蛋,不收拾不行。今天就把鸟毛灰的黄宇辉给找出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啥事?” “和这件事情有关的那几个证人、一起和黄宇辉吃饭的那几个家伙,还有饭店的负责人,还有那些背后的关系,几个没良知的交警,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还用你说?”唐风不屑的摇摇头,“这些人早就被我绑在灵祭里了,如果灵祭真的爆发,这几个不用说也都不的好死。要是找到了黄宇辉,这些人,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第1章 第四回 瘦高个上了二楼,过了一会,换了一身干净的素色的中式衣服,捧着一个一尺多长的盒子从楼上下来。把唐风带到了一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不大,也就十几平方米。房间的正北,供奉着一个神龛,神龛上的神像蒙了一层红布,不知道供奉的是谁,但是神龛前的点着长明灯,供桌摆放着新鲜的供果,一个古朴的香炉。供桌和神龛被擦拭的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时常供奉和清理的。 瘦高个打开盒子,先从里面取出一块暗黄色的布来,铺在地上。。这块布一看就是有年头的物件,上面用线绣了九宫八卦的图样,四边还绣有二十八宿的图样,仔细看去所绣的图样隐隐在光线下泛着金黄色的光芒。 瘦高个又从盒子内掏出了一捆算筹,这算筹呈金黄色,晶莹玉润,似玉非玉,放在了布的一旁。 瘦高个面色肃穆,先点了三支香,恭恭敬敬的三拜、三叩首,将香插在香炉上后,轻声道:“弟子陆小凤,请师祖宝物出山,只为扬善除恶,寻找奸人行踪,请师祖允许!” 只见烟气扶摇直上,没有分毫变化,陆小凤才起身,回到黄布旁。 唐风忍着笑意,虽然已经认识很多年,可是每次想到陆小凤的名字,他都想笑,不过面前的陆小凤可没有四条眉毛。 陆小凤横了眼唐风,他早知道唐风的德行,也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时候才懒得搭理他。陆小凤拿来一个蒲团,盘坐在黄布旁边。抬眼看了一眼唐风,“对方的姓名,生辰八字,籍贯住址抱过来。” “黄宇辉,宇宙的宇,辉煌的辉,祖籍j省n市h县,八字是辛亥年、壬辰月、辛未日、戊寅时。” 陆小凤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还找不到?” “都说了,有人屏蔽了他的天机,否则我早办结这个案子了。还能麻烦你?” 陆小凤点点头,面色凝重,左手放于腰间,右手食指和中指甚至,拇指将尾指和无名指扣在掌心,捏沧海藏甲坚决,在空中或横或竖,奇数为横,偶数为竖,口中一字一喝“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九字真言喝罢,这才拿起旁边的算筹,开始卜算。 只见他一根一根的将算筹放下,组成各种算式,一会挪动这个,一会挪动那根。嘴里也喃喃自语。一开始是挪动算筹的动作很快,到后面越来越慢,脸色也越来越凝重,每拎起一根算筹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那算筹好像挂上了什么重物,拿起来很艰难。等到这根算筹要放下去的时候,又像有什么东西拖住了算筹,放不下去。只见陆小凤躬着身,手臂悬在空中,手中一根算筹捏在食指和拇指指尖,用力的向黄布上按下去。他的脸上,汗珠已经随着脖子流进了衣领里,顺着鼻尖滴落在他的身前。 唐风见状,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陆小凤一根算筹,迟迟的放不下去,在他感觉到,那根算筹重若千斤,坠着他的手指、手腕向下坠去,明明一放手就可以放下去,但是食指和拇指似乎被粘在了算筹上,怎么也松不开。而手臂似乎又被一股力量给托住了,悬在空中,一股力量向下,一股力量向上,这条手臂似乎要被撕裂一样。 “呔!”陆小凤拧眉断喝,左手捏了一个指诀,啪的一声点在自己右臂上,顺着小臂向手腕滑去,怒喝一声“给我落!” 只见那根算筹落在黄布上面,发出重物坠地时的闷响,在黄布上和其他算筹组成了一个算式,这个算式组成以后,也就数十秒的时间,所有算筹猛的从黄布上炸开,散落在四周。 陆小凤喘着粗气,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这才站了起来,走到供桌旁,从供桌的抽屉里,拿出纸笔,写了一个地址给到唐风。 “对方来头不小,差点栽跟头,不过对方的道行也就那样,地址我算到了,你赶紧去找这人。对方的遮蔽阵法被我破了,不过只能坚持24个小时,超过24个小时后,对方阵法再起的时候,我这卜算之法,也未必算的准了。” 唐风接过了地址,看了一眼,“行!不远,天黑前能赶到,到时候我看能不能把这个主阵的人,也给你顺手带回来!” “你省省别吹牛了,赶紧滚蛋,我还要睡觉的。”陆小凤毫不客气的开始送客。 看着唐风离开,陆小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刚才的卜算,陆小凤还是大意了,吃了一个暗亏,这条右手,3天里面是别想灵活使用了,唐风真要是又没能找到人,他大概要和对方得开坛斗一斗法了。 某个房间内,一张条案上,像是发生了一场爆炸,香炉翻到、香灰四散,烛台飞到了墙角,烛台上的蜡烛碎成了的几十个碎块,散落了一地。 条案旁一个黑袍人,嘿嘿的笑了笑,笑声有几分阴森,黑袍上却没有留下一点香灰的痕迹,“有意思,有意思!看来以后有的玩了!”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房间,一滴鲜血从他的指尖滑落,落在了灰尘里。 唐风是一脚油门,直奔目的地。而唐宇辉这里已经乱了套。 “大师呢?大师怎么不见了?”黄宇辉抓着自己剩下不多几根头发的地中海,扯着公鸭嗓子,冲着自己的老婆在吼。 黄宇辉的老婆孙倩,刚去找帮忙的大师,结果已经是人去楼空。 说来这个大师,一直和黄家有联系,黄宇辉当年也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这位大师。认识了这位大师后,经过大师的开光、转运,事业也是一帆风顺,从当初一个小包工头,经过十多年的光景,干成了现在的h市的第三建筑集团,总经理和董事长,挂的是他老爹的名字,不过他的老爹是一个不识字的文盲,只是当的门面,具体事物都是黄宇辉自己说的算。 这次本是想请大师过来脂垫一下,若何消灾解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不想大师掐指一算,告诉他,他这次惹上了不得了的恶灵,全家老小都得跟着陪葬,大师没有办法化解。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呆在家里,他布一个阵,迷惑住恶灵,只要等熬过一个月,就可以风平浪静了。 大师又出主意,让黄宇辉安排几个新的过的人,带上黄宇辉的随身事物,在j省的几个城市不停的出差,迷惑对方。 黄宇辉一一照做了,在自己的一栋空房子内,让大师起了坛,布下阵法,头10天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黄宇辉吊着的心也放了一半下来。 结果今天中午去看望大师的孙倩,过去的时候大门大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而大师踪影皆无。孙倩慌了手脚,连忙跑回来告诉黄宇辉。 这时候黄宇辉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大师发来的信息,信息就两个字“小心!”。等黄宇辉再打大师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关机状态。 于是,黄家人已经是乱做一团。 “爸!怕个屁啊!有儿子在,谁敢来,我收拾谁!”说话的是黄宇辉的儿子,黄恺。一个混不吝的二世祖,平时在h市嚣张惯了,这10来天,被自己爸爸禁足在家,去不成夜店,见不到狐朋狗友,早就百爪挠心一样的痒。不知道腹诽过几次“狗屁大师”了。今天大师不在了,更认为这个狗屁大师,是来骗钱的,他爸爸刚表露一丝担心,他就按耐不住跳了出来。 “啪!”一个把装甩在了黄恺的头上。黄宇辉气的脑袋上几根头发都飘了起来,“你个没用的东西。平时就知道花老子钱,天天和一群混蛋玩意,吃喝嫖赌的。今天都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消停?你爸我都处理不了的事情,你就能处理了?你当你爸我白在社会打拼这么多年吗?” 黄恺挨了一巴掌,老爹发飙自己自然是不敢出声顶嘴的。到是孙倩,心疼的摸摸儿子被揍的地方,说:“你也别拿孩子撒气,这事和孩子有什么关系?他不也是心疼你这个当爸爸的?你打他干嘛?” 黄宇辉一百六十公分出头的身高,青年时期就是谢顶,一副公鸭嗓子。而孙倩身高有一百七十公分,年轻时候也是远近文明的美女,就算现在上了些年纪,还是风韵犹存,儿子黄恺身高足有一百九十公分,长的到是一表人材的模样,眉目间依稀看的出母亲的样貌,却很难找出黄宇辉的痕迹。 为此,黄宇辉也怀疑过儿子是不是亲生的,但是一是没有证据,二是每次他试探提出要去做dna鉴定的时候,孙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又拉上黄宇辉的亲爹,于是每一次都是不了了之,最后就只能默然接受,不过黄宇辉一直也不喜欢这个儿子,有想过再生一个,但是后来就一直没动静。等两口子都过了40岁了,也就没这个想法了。 黄宇辉恨铁不成钢的等了眼黄恺,对孙倩说:“去!让这小子滚回自己房间,没我同意,不准出房门!” 黄恺刚想顶嘴,就看到了黄宇辉恶狠狠的眼神,孙倩在一边连拉带哄,他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悻悻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黄宇辉看到黄恺辉去了房间,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现在就安排几个人到我家来,安排几个能办事的。”电话那头,应的一声,黄宇辉就挂了电话。 接电话的那头,是黄宇辉的铁杆儿,人称宋三。一个在社会上混的人,经常帮黄宇辉处理一些黄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在h市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黑的人。接到电话后,连忙联系了一批人,开着车火急火燎的到了黄的家里。 宋三,原来就是个街头不入流的混混,因为把巴结上了黄宇辉,才有机会咸鱼翻身,如今在h市也算一号人物,黄宇辉这棵摇钱树,也是他的靠山,是万万不能倒的。 黄宇辉看到宋三到了,身后两辆面包车上也跟着下来十几个人,一个一个身上鼓鼓囊囊,明显是带着家伙在身上。 一众人见了黄宇辉,一起点头问好,黄宇辉站在头里,自觉颇有几分社会老大的感觉,心里的也消减了几分,先是点头算回应了一下,又将宋三喊道一边:“我家里这几天有点事,你和你的小弟兄,现在我家住几天,我家里反正空房间多,也不外面去住了。事情了了以后,每个小兄弟封一个6666的大红包,你我单独给2万。” 宋三听到有钱拿当然开心,不过心里开心,不能放在脸上“老阿哥,你有事,就是我有事,谁敢到你家来找你麻烦?那纯粹是找死。帮你老阿哥做事,还谈什么钱不钱的?” 这也就是场面话,黄宇辉没放在心上,宋三也是随口说说罢了。 这时候,孙倩也收拾好了房间,出来跟宋三打了个招呼,带着十几个小弟去到房间。 黄宇辉家是一栋自建的别墅,连地下室一共5层,空着的客房就有好几间,腾出了3间房安置了十二个小弟,又腾出一间给宋三。 宋三上前几步,笑着说“辛苦嫂子了!”一边借着握手的机会,捏了捏孙倩的手。 孙倩不露声色的从宋三的大手里,抽回了手,看着黄宇辉正又和别人打电话,眉目流转的瞟了一眼宋三,说了句“都自己人,客气什么?” 这瞟的一眼,让宋三的骨头都轻了三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回的房间。 第1章 第五回 现在黄宇辉的这栋别墅里,父亲和母亲为了进出方便,住在市中心的房子里,黄宇辉一家三口这几天都住在别墅里,很来想请大师一起住的,结果大师选了郊区黄宇辉的一处老房子里。为了怕事情传出去,黄宇辉还特地把家里打扫、做饭的阿姨放了长假。这几天都是靠外卖度日。 到了晚饭时间,孙倩从镇上熟悉的饭店点了几桌子菜回来,几个小弟本来还想喝一顿,被宋三一个眼神给吓的没敢开口。孙倩哪里不知道这群人的德性,白酒没敢点真怕他们喝多了撒酒疯,但是还是叫了两箱啤酒。 黄宇辉拎着一瓶啤酒,和正在胡吃海塞的一群人大声的打着招呼“各位兄弟,最近就将就点,辛苦点,委屈一下,等事情了结了,一个是有大红包奉上,另外再请各位兄弟好好的吃一顿。” 十几个小弟,早知道了这次出力会有个大红包,听到老板这么客气,哪里敢怠慢,纷纷起身回敬,宋三更是作为一众人的代表,干了一杯。 黄宇辉敬完酒,和众人打了招呼,多年的混迹社会,早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回到房间,对孙倩说道:“你等下把你的,我的、儿子的护照都找出来,明前做办一下去香港的签证,我还是心神不宁来的,总觉得不安心,我们一家去香港避几天风头。” 孙倩皱眉道:“那家里怎么办?至于这么紧张吗?” 黄宇辉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我这几年顺风顺水的,都是靠大师的指点。这次出事,能迅速的按下来,也靠了大师的指点。现在大师都跑的没了影,我觉得这事情可能有麻烦,得离开这里。” 黄宇辉又叹了口气,道:“公司正在办上市的手续,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公司上市也就黄了。到时候融不到资,后面会出大乱子的。先避避风头,求稳。告诉儿子,让他这段时间就跟在我们身边,安稳一下,现在不能再出乱子了。” 孙倩虽然还有些不满,但是看到黄宇辉说的那么认真,知道黄的脾气,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匆匆吃了两口饭,就先去安抚儿子,然后就去找护照了。 黄宇辉现在别说吃饭,就是吃龙肉他也没胃口啊,于是回到房间了,掏出手机一个一个的打电话,安排后续的工作事情,毕竟这一去香港得大半个月,公司的事情要找可靠的人托付,还有找一个让人听上去可以信服的借口,说服公司的董事会那群股东。毕竟,自己这个实际的掌权人突然离开,容易让人怀疑,在这快上市的风口浪尖上,事关公司未来发展,如果有什么不良的传言,很难说会造成什么后果。 唐风这里是一路飞车,虽然是怕黄宇辉再次失踪,但是他已经发现原来遮蔽黄宇辉天机的那股力量已经消失,并且迟迟没有恢复。 唐风怕是自己的错觉,在休息站加油的时候,又连续的掐算几次,整个过程都毫无阻碍,结果都和陆小凤给的结果一致,也稍稍安了心。 不过,唐风深知夜长梦多的道理,一路上除了加油停了一次以外,都没有再停下过,一脚油门140公里的时速,直奔目标。 车上的导航在高速上还是比较给力,不过到了镇上就开的没那么顺利。一个是镇上的路窄,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6点多,镇上下班的、赴宴的、放学的都是人,车开的不快,另外导航也没办法找到精确的门牌号码。 唐风关了导航,慢慢的开,一边注意着路边的路名和门牌号码,一边自己掐算黄宇辉的位置,在确定了黄宇辉的别墅位置所在后,先绕着别墅的几个路口转了一圈,再看着别墅内热闹的推杯换盏的人群,又确认了黄宇辉还在家之后,又将车开回了镇上。 开了一天的车,还是有些饿的。唐风打算好好的祭祭五脏庙,然后再动手。他已经在黄宇辉的别墅门口和几个必经之路的路口,布下了结界,只要黄宇辉离开别墅,他就会有感应,所以他现在才能放心的坐下来好好的吃一顿。 唐风将车停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里,先在车上换了外套和鞋子,又找出一顶渔夫帽戴在头上,才下车找地方吃饭。毕竟现在的摄像头那么多,太容易留下证据和痕迹。唐风可不想惹太多的麻烦。 唐风找到一家面馆要了一碗加量的大排面,一个荷包蛋。面馆正是饭点,来吃面的人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在镇上工地干活的工人,不过唐风的这身扮相只是相比较他们来说,干净了一点,多了顶帽子,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 等面条、大排、荷包蛋都入了肚,天色已经渐渐暗淡。唐风跟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一样用现金付了账,不过他准备的现金正好,不用找零。 唐风没有再回到车上,而是步行到了黄宇辉的别墅附近。唐风走的不急不慢,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唐风看了看手机,已经到了晚上8点多了。别墅的里的喧嚣已经散去,不过一群人聊天、看电视、打牌的声音还是时有传出。 唐风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黄宇辉的别墅占地颇大,周围都是几块花田,门口路对面有个池塘,周边没什么邻居。住的最近的一个邻居,两个院子之间的间隔还有好几亩地。唐风对于这种环境很满意,黄宇辉当初是求个安静没打扰,不过反过来说,等下他都动手的时候,周也不用太担心周围的邻居出来坏事。 唐风很快找到了黄宇辉家的电线进户的位置,从外套里掏出一个老虎钳,又看了看时间,自言自语道:“该有个了结了!” 然后唐风就掐断了黄宇辉家里的电源,别墅内顿时一片漆黑,一片惊慌是错的惊呼从黑暗中传来。 第1章 第六回 黄宇辉和老婆张倩正在收拾东西,张倩定了后天的机票,正在清点现金的时候,突然灯灭了,吓的张倩尖叫了一声。 客厅里的一众人等,也是一片混乱,各自打开手机的灯光,映照的脸上个个惨白,个个都有几分吊死鬼的模样。 黄宇辉毕竟是混社会时间最长的,立刻安排人去看房间内的总闸,又安排人去门口看看路灯和附近其他邻居家灯光是否熄灭。不一会去看房间内总闸的人回复说总闸没问题,去看其他邻居灯光也回复说邻居和路灯都正常亮着。 黄宇辉皱了皱眉,让宋三带两个人去看看墙外的变压器的线路是不是正常。 “别都开着手机的灯,关掉,留几个人的就好了。开着这么多太刺眼了。”张倩大声的抱怨着,一帮人听到张倩的抱怨,哪里敢不听话,纷纷关上手机的灯,只留下两三个手机灯还亮着。 宋三在孙倩的带路下,去厨房找了几个工具,就带着两个人准备出门去看看变压器的线路。看到孙倩还有几分惊慌,颇有些心疼,就过去安抚孙倩道:“嫂子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线路问题,我去看看。”趁着黑,又握住了孙倩的手。 孙倩的手在宋三的大手里略略挣扎了一下,也是怕黄宇辉看到,用指头恼了下宋三的手心,就抽了回来。 院外的唐风看着院内的一片乱象,突然间改变了主意。唐风觉得就这么解决了这件事,是不是太便宜他们这些人了。于是,唐风就在院外的地上画了一个符,口中默念真言。 这个符是唐风改良版的聚灵符。如果是原本的符咒,想要起到作用,还要用到压阵的物件,想要达到目的,也需要一个时间,但实只要阵法不撤或不被破,聚灵的作用就会一直存在。唐风这个改良版的聚灵符,省却了布阵的步骤,聚灵的速度更快,不过不能持久,只能坚持半炷香的时间。 宋三脚跟轻飘飘的就出了房门,又打开了院门,只是在他们出了院门的一瞬间,院内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一众突然感觉房间内温度骤降,按说停电了,空调停止了作用,房间里又一堆的人,温度应该迅速提升,结果现在温度骤降,一众人冷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张三正在边抽烟边看手机直播,突然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背对着他,身型消瘦,一头黑发,隐约觉得应该是个女人,但是这个房子里除了张倩意外,应该没有别的女人了。他伸手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喂,喂!你是谁?” 张三也不是什么好人,平时就是游手好闲,吃豆腐揩油是常干的事情,看见面前多了一个女的,那龌龊的心思自然又起来了。 见对面的女人没有搭理,手就搭上了对方的肩膀,手上用力想把对方搂到了自己怀里来,没想到对方完全没有反抗,一下就搂进了怀里。张三不由得偷着乐,低头去看对方的脸。 这一看不要紧,在手机白森森的灯光映照下,那是一张已经腐烂了的脸,鼻子已经烂掉了,原本是眼睛的地方,现在是两个黑窟窿,几条 蛆虫在眼眶子里缓慢的蠕动。 张三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歌房间。随后,这张三就很幸福的晕了过去,至少晕过去,要比搂着这个妖怪强太多了。 不过张三的惨叫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遇到了这样或者那样的情况,整个院子里是各种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各个都自顾不暇,哪里有人有功夫管张三的死活。 其实,这些不过是聚灵符聚集的灵体产生的幻象,而且聚灵符的原因导致持续时间不长,不过这点时间也够唐风做事了。 宋三等几个人,刚到了电闸处,就听到了里院里乱成一片,宋三把维修的热留下,自己回到了院子里。刚一进院子,就看见一个硕大的拳头迎面打来。躲自然来不及躲了,下意识反应的双手抱头蹲了下去。谁知道,对面那人反应也很迅速,一拳没打到,右脚已经踢了出来。 宋三音隐约想起对面这个混混是学过几年散打健身的,只是人蹲在那里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脸上结结实实的被踢了一脚。对面那人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拳脚大开,一脚即中竟将宋三踢起来有一尺多高。 宋三人在半空,对面又打出数拳,拳拳都命中宋三面门。宋三脸上接连中拳,已经痛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脸上脚印叠拳印,拳印叠脚印,肿的跟猪头一样。 对面那人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幻想,惊恐万分,拳脚之间都是全力发出,想来当初他学散打的时候如果有现在这么夸的反应的力度,早就打出一片名声,也不用跟着人瞎混了。 唐风从混乱众人的身边穿行而过。一众人等正在混乱之中,院内漆黑一片,没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黄宇辉躲在客厅的角落里,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嘴里“妈妈、爸爸、爷爷、奶奶”的乱叫,突然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在距离他很近很近的位置。有多近呢?对方的几乎是脸对脸和他面对面的站着。 “啊……!”黄宇辉惊叫一声,那么进的距离的确是吓人。“啊”字才出口,唐风已经一把扣住了他的脸,同时左手大拇指翘起,四指成拳砸在了黄宇辉天灵盖上。唐风扣住黄宇辉脸的右手抽回,右手虚抓,五只之间似乎有一团萤火闪动。 那团萤火就是黄宇辉的三魂七魄,唐风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瓷瓶,将黄宇辉的三魂七魄塞了进去,然后封住瓶口。黄宇辉失去了魂魄的身体,斜靠在墙上,缓缓的向地上滑落。 终于找到了黄宇辉的三魂七魄,事情就算完成了大半。于是唐风又一次穿过客厅中的众人,走出了大门。 唐风离开不久之后,聚灵符的效果已经过,幻想尽皆消散,不一会供电恢复灯光亮起,一众人这才恢复清醒。 等众人清醒过来之后,这才发现了倒在地上的黄宇辉和被打成猪头的宋三。宋三只是些皮外伤,而黄宇辉却是怎么都唤不醒,一众人却真的吓坏了。 在惊呼中,一众小弟七手八脚的把黄宇辉放在了沙发上。不过任凭所有人如何的呼喊,黄宇辉就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宋三领着几个人,又带上孙倩手忙脚乱的把黄宇辉送到了镇上的医院。镇上医院的急诊大夫看了半天,又做了各种测试,发现黄宇辉所有的生命体征都正常,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但就是昏睡不行,大夫也是束手无策。 宋三见状,又连忙开车去了市中心医院。市中心医院的大夫几乎一摸一样的做了检测,得到一模一样的结果 宋三没有办法,只能安排黄宇辉先住院,自己和孙倩领着几个小弟陪在病房里,抽空对让护士给自的脸上做了下包扎,护士里三层外三成的给他包扎了一下,一个脑袋裹的像天竺阿三一样。 天微微亮的时候,唐风已经到家了。 唐风在路上就把衣服和鞋子都换了,连同帽子一起,扔在了城外的路边正在燃烧的一堆垃圾上。 唐风洗了个澡,通体舒坦。大事落地,至少不会有人为了这个王八蛋被搭进灵祭里牺牲了。剩下就是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完成最后的事情了。 黄宇辉在市中心医院躺了三天,在别人看来是昏睡了三天。能做的检测都做了,各种扫描都扫过了,医院的医生各种会诊之后,依然没有结论。 孙倩和宋三见状,决定把黄宇辉送到魔都s市的医院去,那里的医疗水平和检查水平更高,应该能找出问题所在。 只是,在他们打算转院的当天,黄宇辉突然停止了呼吸。 医生们在抢救了30分钟后,看着显示器上那条直线毫无办法,只能宣布黄宇辉的死亡。 孙倩和宋三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干嚎了几声之后,也只能无奈接受。 h市第三集团的副总经理,实际的掌权人的突然死亡,一下成为了h市的热点话题,一时间各种传闻满天飞,各种小道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也算是黄宇辉在这个世上做的最后一点贡献了。 而h市的公安局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对他们来说这件事情不仅仅是谈资,更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因为黄宇辉的父亲,坚信有人谋害了自己的儿子,要求公安局进行深入调查,找出凶手。 黄平虽然70多岁了,但头脑还是很清楚,虽然这些年已经放权给黄宇辉,但毕竟还是集团的总经理,在h市里还有相当的分量。 于是在市政府领导的要求和压力下,h市公安局不得不对黄宇辉的死亡开始了调查。 不过调查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在黄宇辉死后的第7天,黄平也死了。死的很平和,睡梦中死去的,是家里做饭、打扫的阿姨上楼打扫,才发现黄平死在床上,等警察赶到的时候早就凉透了。法医的鉴定结果,死因是心力衰竭。 而就在当天,黄恺也出事了。黄恺开着他那辆进口的跑车,在高速上飙车,结果钻进了前面拖挂车的车底。不过车内就只有黄恺一人,黄恺也捡了条命回来。只是,因为速度过快,撞击过于猛烈,黄恺的的脖子一下失去了知觉,余生就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黄平一死,第三建筑集团内的各种势力开始不安分,开始了明争暗斗,孙倩毕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没有什么经商头脑的女人,虽然名义上接手了第三集团,但根本不会管理,加上儿子又出了车祸,哪里有心思在工作上?就全权委托宋三进行管理。 别看集团的人平时和宋三称兄道弟的,那是看在黄宇辉的面子上。实质上,有几个人看的上宋三这样的出身? 而这时候的宋三,趁着大权在握,除了安插亲信以外,就是拼命捞钱。一时间整个第三建筑集团内,真是乌烟瘴气,昏天黑地。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孙倩因为照顾儿子黄恺,加上最近的一系列事情,在家里晕倒了。送到医院一检查,确诊为乳腺癌,最后的在医院割出了双乳,并且进行了一些列的化疗。命是保住了,不过人已经瘦到了皮包骨,头发也掉光了,宋三对这样的女人也顿时失去了兴趣。 到了当月的月末,中央巡视组,接到觉包,h市住建局等等相关人员大举收受第三建筑集团的贿赂,于是h市的官场上又掀起了一片风波。落马着比比比皆是。 而q市那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经理和保安经理,也相继失踪。后来澳门的渔民在海里捞出两具已经泡的发胀的尸体,被证实是两人。原来,两个人被邀请到澳门去旅游,最后在赌场内不但是输的倾家荡产,更是欠下了巨额债务。不过两人究竟是他杀,还是自杀就无从知晓了。 而h市的公安局,虽然也牵扯进了官场的风波,不过工作还是照常的进行,从一堆监控录像中,查找出了个几个嫌疑人和嫌疑车辆,到是破获了几件陈年旧案,抓到了几个网逃人员。 于此同时,一辆车也落入了办案人员的眼中。 第1章 第七回 七(尾声) 唐风悠然自得的喝着茶,对面而坐的是陆小凤,泡茶的是陆小凤,茶叶是陆小凤带来的,茶杯是陆小凤带来的,泡茶的水也是陆小凤带来的,茶壶是陆小凤带来的。对他们两个来说,只是借用一下这个地方。 不得不说,陆小凤泡茶的技术一流,水的温度、泡制的时间、茶叶的分量,水的和茶叶的比例,都控制的恰到好处。茶水顺着口腔滑入食道,香气在口腔弥漫开来,然后茶叶的微苦慢慢退去,回甜慢慢的填满整个口腔。 唐风很满意的晃了晃脑袋,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看着窗外的景色,很是惬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泡茶的技术一点都没退步啊。” 陆小凤白了他一眼,喝了口茶,道:“废话,哪次喝茶不是我泡的?哪次喝茶的茶叶不是我带的?哪次喝茶的茶具不是用我的?你也不看看我用的东西,用的茶叶,你在看看我的用的水。泡出来的茶能不是极品吗?” 唐风点点头,“又去老陆那儿了?这茶喝的挺新的啊。是今年的新茶吧。” “就你嘴巴叼!今年新制的茶,老陆那也就出了8两,我拿了5两过来。” “今年就出了8两茶?”唐风一愣,怎么出了这么少? “那几棵树越来越老了,新芽发的越来越少了,老陆又不能一个人都采完了,还得给别人留一些,所以今年就只能制8两出来,我拿了他5两,老头子差点跟我拼命,要不是随身带了两颗丹药,我都不见得能回的来。” 唐风双手抱着脑袋,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炎炎夏日下,池塘、鸣蝉、随风摆动的垂柳。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还有一群蓝精灵…….”唐风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陆小凤嫌弃的看了一眼,嘴里嘟囔说“幼稚!” 唐风没理他,看着陌生的一个座机号码,犹豫了一会,皱着眉接了起来。 “你是xxx2928车辆的车主吗?” “我是。” “你是叫唐风吗?” “是我,你是哪里?有什么事?” “我这里是h市公安局的,有个情况需要向你了解你一下。” “你说吧。” “这个需要你到我们局里来一次。” “电话里不能说吗?”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明天过来一下吧。” “有什么事情不能电话里说吗?” “不能,需要你到我们这里来一次。” “没空!”唐风无所谓的挂断电话。 “怎么了?公安局的?”陆小凤又给唐风起到了一杯茶。 “h市公安局的,说有事需要我协助,让我过去一下。我哪有空管这些啊。”唐风满不在乎的一口喝干杯中的茶,示意陆小凤再来一杯。 这是唐风的电话又再一次响起,唐风看了一眼,还是刚才的号码。唐风又接了起来。 “唐风,我告诉你!这是公安局在和你打电话,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出面协助,你必须过来一次。” 听着对面男人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唐风不以为然。“我知道你是公安局。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电话里把事情说了,我回答你。还有一个,就是你过来找我,我当面回答你。 别说我不配合你,我也忙。” “你忙什么?我让你现在就过来!你必须配合我们工作!”对面男人的声音带着愤怒,夹杂着火药味,似乎要顺着听筒喷射出来。 “我就只再说一遍!一,你在电话里问,我在电话里答。二,你过来找我,我抽点时间回答你。你听清楚了吗?” “我在说一遍,你现在就给我过来!” 听着电话那头男人的咆哮,唐风将手机远离了耳边。“你这个态度,我就没法配合了,你冷静冷静吧。”说完,唐风就挂断了电话,顺手把这个号码给拉黑了。 陆小凤看了眼唐风,“又遇到一个对你吼的主儿?”顺手又给唐风添上茶。 唐风点了点头,无所谓的道:“一个人的声音高低,从来不能代表他的能力和地位,不理他,我们喝我们的茶。” 就在唐风和陆小凤继续品尝他们的好茶的时候,有人敲响了他们茶室的门。得到陆小凤的回应,开门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中年人,约莫40出头,黑色的西装裤,蓝色的短袖衬衫,没有打领带,身材微胖,另一个是个60岁左右的老人,黑布鞋,黑色长裤,白色对襟的短袖衫。 “两位,打扰一下。”中年男人面带微笑,打折招呼“我们原本是在楼下的茶室喝茶,突然闻到一股特殊的茶香,就顺着味道找了过来,实在是有些冒昧。” 唐风和陆小凤对视了一眼,陆小凤笑了笑说道:“无妨无妨,一起过来品品吧。”说完,唐风让让位置。 唐风不置可否,连人带椅子往旁边挪了一下,算是给两个人让出了位置。 两人坐下以后,中年男人面带笑容的自我介绍说,“我姓赵,大名志贵,在本市做点小生意,这位是我的一位长辈。” 年纪大的男人拦住了他的话,“我姓孙,孙承林。退休的老头一个。今天纯粹就是被你们的茶香吸引的,今天我就是厚着脸来过来蹭杯茶的。” 陆小凤给两个人到上茶,示意两人品尝一下。 两个人一口茶下肚,顿时愣在了当场。 这是什么神仙茶?孙承林几十年的喝茶历史,从来没有喝过这样香醇的岩茶。 “这是、这是、这是…….”孙承林激动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是什么茶?”赵志贵一脸震惊的表情,赶紧的接过话题。 唐风瞟了眼陆小凤,意思很简单,自己闯的祸自己擦屁股。 陆小凤也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不让这两个人进来喝茶了,一时心软结果给自己找了麻烦。“自家亲戚种的茶,普通的很。” “不对!不对!这是大红袍!不对!我重来没喝过这样的大红袍!”孙承林自言自语道。 “难怪在茶室里重来没喝到过。两位,能不能让一点茶给我们?”赵志贵满脸通红,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唐风继续看着陆小凤,眼里尽是笑意。 先不说别的,一共就5两茶叶,陆小凤自己都不够喝,怎么可能分给别人。当然断然摇头。 “两位,价钱什么都好说。只要两位让出一点点就行。” 唐风继续悄悄的笑,陆小凤继续无奈的拒绝。“不是钱的事,两位就免开尊口了。两位今天茶也喝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还有事,就此别过吧。” 陆小凤起身开始收拾茶具,然后唐风拎着水,陆小凤抱着茶具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茶室。 孙承林看着被倒掉的茶水喝茶叶,十分的可惜,却又无可奈何。 “小赵,你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的茶客,会品茶,会喝茶,不但茶叶自己带的,连茶具、泡茶的水都是自己带的,这就是讲究!”孙承林不住的点头称赞,“小赵,发动发动你的人脉,想办法找找这两个人。还有,你从明天开始,就安排人在这个茶室,看这两人什么时候会再来。” “孙老,我知道了!我这就安排。”赵志贵立刻掏出了手机,开始安排人手。 就当孙承林喝赵志贵正在安排人手开始到处去寻找唐风和陆小凤的时候,h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办公室里,一部座机被人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胡队,胡队,消消火。不至于生这么大气的。”一旁的人在一旁劝阻着。 h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胡广志,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跟自己说要冷静。又同时暗自下着决定,一定一定一定要会一会这么拽的唐风。 第2章 第1回 9月的初秋的深夜,还带着白天残余的热浪,不过已经有了丝丝的凉意。 高宁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三晃的回到了自己位于市中心的家。应酬,应酬,无尽的应酬,还要奉承那些自己讨厌又无可奈何的人。被人拉着手、搂着腰喝所谓的交杯酒。 不得不说高宁很漂亮,170公分的身高,苗条的身材、大长腿,还有精的脸蛋,都是高宁的资本,能够混迹在一众高层、权要们之间。而高宁也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位于市中心的这套180平方米的豪宅,地下车库停着自己的两辆b字头的豪车,还有在集团内的权利,在社会上的人脉。 高宁关上门甩掉了高跟鞋,一边脱掉身上价值不菲的职业套装,一边从手上、头上摘掉那些名贵的装饰品。高宁把自己扔在客厅那套豪华的真皮沙发上。 又喝多了,真是难受,今天的局真不好应付。高宁暗自想着。要不是老娘经验丰富,今天晚上又不知道会躺在哪个宾馆里,成为某个局长一夜欢娱的玩物。虽然这种事情对于高宁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没有任何利益,莫名其妙的被人睡了,高宁会觉得吃了大亏。 高宁模模糊糊中,听到了脚步声。怎么可能有脚步声?高宁的酒一下被吓醒了一半。作为自己最后的安乐窝,高宁没有带过任何人来过家里,不可能有人能进她的家门。刚才她记得自己关了门,她豪宅的门,有自动闭锁的功能,就算她忘了,门也会自动关上。是谁? 高宁紧张起来,难道是有小偷?高宁快速的环视四周,客厅里并没有任何人的踪迹。高宁踮起脚,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腿上的原本性感的黑色丝袜,现在成了她行动的障碍。高档的地板、高档的丝袜,这样的组合接触,减少了摩擦力,让高宁几乎是一步一滑的来到了厨房。 敞开式的厨房,让高宁很快就确认了厨房内没有人。高宁从刀架上取下一把水果刀,然后用笨拙的法脱下丝袜。如果说平时这样的动作会让男人血脉偾张,那么现在看起来就是可笑和笨拙。 脚步声又一次的传了过来。就在客厅里,脚步声离高宁那么近,那么清晰。高宁终于想到了要找手机报警。可是手机在她的坤包里,而坤包在她一进门的时候,就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高宁听着脚步声来来回回,似乎在寻找什么,但是又没有翻动东西声音。 高宁将自己躲在了厨房门口两门的大冰箱后边,后面的位置并不大,但是也能遮挡部分的视线。这样的遮挡,多少给了高宁一些安全感。 脚步声消失了。就跟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高宁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尽量平缓下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10年,应对过各种情况,让高宁不至于像电影里那些无知花瓶一样,表现的那样慌张无措。 等了10几分钟,脚步声没有出现,高宁知道对方并没有离开,因为没有开、关门的声音。但是这样长久的等待,让每一分钟都成为了一种折磨。 高宁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没有任何人出现在视线内。高宁轻轻的移动脚步来到厨房的边上,矮下身子,让自己躲在吧台的下面。从吧台的边上伸出头,餐厅、客厅,目光所及的地方没有人。 高宁又小心翼翼的来到玄关的挡墙后面,玄关里也没有人。 高宁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幻听了?但是,刚才的脚步声是那么的真实。但眼下没有任何人影也是真实的。 高宁将手里的水果刀放在玄关的柜子上,轻轻出了一口气。难道真是喝多了幻听?高宁用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以后不能这么喝了,再喝下去身体得跨了。高宁自己对自己暗下决心。 高宁抓起水果刀,又小心翼翼的查看了卧室、书房、客房、阳台等其他房间后,高宁确定家里没有进人。高宁松了一口气,更加确定了是自己的幻听,酒精引起的幻听。 高宁打开浴室里的淋浴,开始脱衣服准备好好的洗个澡。 “哒!”“哒!”“哒!”脚步声再度响起,不过这时候的高宁正沐浴在温暖的热水里。淋浴的水流,遮蔽了她的听觉,高宁什么也没有听见。 在y市的公安局里。 新调任过来的胡广志,没有想到他刚上任的第一天,就能接到这样的大案子。准确的说,当局长还在给同事们介绍他的时候,110的接警的女警,就慌忙的冲了进来。因为市区发生了一起恶性的杀人案件。 胡广志带着他并不熟悉的同事们,用最快的速度奔向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是y市市中心的一处高档住宅小区,据说这个小区的房价最低也要400万起步。案发的现场是一栋楼的16层,死者是一个单身女性。报案的是她家的钟点工。 这位可怜的钟点工阿姨,今天上班按照习惯的开门进门开始打扫卫生,女主人的衣服、鞋子散落了一地,衣服上散发着浓重的酒味。钟点工阿姨知道,女主人前一天又喝多了,不过她也没见过这家的男主人,甚至这家有没有男主人都未可而知。 将衣物塞进洗衣机,钟点工来到了卧室,按照女主人的要求,宿醉后的床单被套是要换的,但是当她打开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把她吓昏了过去。等到她醒来,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房子,才拨打的报警电话。 胡广志他们只用了10分钟就赶到了案发现场,但是眼前的一幕让几个身经百战的老警察也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 一具裸体的女尸躺在床上,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赤裸,因为不但没有穿衣,而且没有皮肤。从尸体的特征上可以清晰的分辨出是一具女性尸体,而这具女性尸体的皮被完完整的剥离,连带着头发被钉在卧室床头的墙上。 胡广志一行人先退了出去,法医进去后,也是一阵干呕。在y市,这样恶性的案子还是很少见的。 法医初步的检查之后,进行了现场的取证,胡广志一行也开始了现场询问。 惊魂未定的钟点工阿姨,结结巴巴的告诉了早上看到的一切。 早上9点她来到这户人家,她已经在这户人家干了2年了。早上来,她用密码开的门,先收拾了客厅,才去的主卧室,一进去就发现了尸体。先是晕了过去,醒来一周,慌慌忙忙的报了警。110接警的时候,已经是9点34分了。 过程跟简单,也没什么异常。 胡广志他们又询问了门卫,高档小区的门卫还是比较靠谱的,看到昨天晚上12点多死者一个人坐出租车回的家,没有别人。同时当时的监控里也没有看见有人跟随。 胡广志他们调取了昨天一整天到案发时候的监控录像。寻访调查、观看录像和等待法医的报告,将是胡广志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第2章 第2回 寻访了一天,轮班倒看了监控录像一整天,可以说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当天晚上的酒局,是y市龙港集团的一次高层和银行之间的酒局,属于正常的来往。酒是喝了不少,参加酒局一共9个人,都喝的不少,几个行长是司机送回去的,龙港集团参加的,除了高宁,还有几个集团高管,都是叫的代驾回的家。高宁当天车送去保养了,所以坐的出租车回家的。 出租车司机也找到了,司机对这个漂亮的女人印象很深,虽然喝多了,高宁在车上表现的还是很清醒,又住在豪宅区,想记不住都不可能。司机送完高宁后,就去和同一个公司的几个熟识的司机去吃夜宵去了,夜宵吃到凌晨3点多,才各自散去,4点多的时候,司机回的家。不管是聚餐还是回家,都有充分的人证。 又寻访了几个同事,虽然很多人对高宁的上位都嗤之以鼻,但是也反应出高宁平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至少在工作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对头。 高宁的是单亲家庭,母亲早逝,父亲一个人在乡下,她是家里的独女,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和父亲的关系很好,高宁的父亲习惯了乡下的生活,一直没有上来和高宁一起住。听到高宁的死讯的时候,老人家是嚎啕大哭。警队怕老人家过度伤心,所以没敢跟他说高宁真正的死状,也谢绝了老人要再看一眼姑娘的要求 高宁的感情生活,一直是个谜,虽然有各种风风雨雨的传言,但是警队并没有找到高宁的男朋友,至于那些被疑似和高宁有感情纠葛的人,要么纷纷避让不及,即使能找到的一两个,也纷纷和高宁划清界限,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价值。 尸检报告和现场勘查报告第三天的时候就送到了。 案发现场除了高宁和钟点工阿姨的指纹,没有找到第三个人的指纹,足迹勘查也是一样。但诡异的是,高宁是被剥皮的,但是高宁的血液却没有被发现,连床上都没有多余的血迹,在厨房、浴室的各个下水口也没有发现血液的痕迹。 对整套房子都做了血液反应的检测,也没有发现血液飞溅的痕迹。可以说,高宁的血液不翼而飞了。 更诡异的是高宁的尸检报告。 首先,高宁的体内没有发现麻醉剂或者兴奋剂之类的药物,唯一能检测到的就是胃部没有消化完的食物和大量的酒精残留。 其次,高宁的皮肤是从胸口被剥离的。剥离,从前胸开始,双手、双腿次之,从最后是头部被剥离。这和历史上其他的类似案例完全不同,历史上国内、国外的剥皮案件,都是从背后开始剥皮的,这样更容易剥离的完整。 最后,根据尸体的神经反应、肌肉反应等其他情况,可以判断出死者在被剥皮的时候,很有可能是活着的。在死者的指甲中,发现了大量属于死者自己的皮肉组织,这样说明死者在死前曾经抓挠自己,甚至有一个更恐怖的推论,死者的皮肤很有可能有一半是自己剥离下来的。 法医将这份尸检报告提交上来的时候,也带着很大不确定。但是目前所能找到的证据,都支持这样的结论。但这样的结论,对于任何一个有常识的人,都是无法认同的。 胡广志也没办法认同,甚至和法医一起吵到了局长那里。 这样的一起恶性杀人案件,案发地址又是在市区着名的豪宅区,y市公安局上上下下都很重视,所以当局长拿到两份检测报告的时候,气的直接把报告摔在了桌子上。y市局长何昌军,就差指着法医的鼻子骂人了。居然拿出这样两份报告,是在讲灵异故事吗?从警多年的何昌军和胡广志是不信鬼神的。而法医秦信则对自己的报告很有信心,多年的法医经验,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错失任何一个痕迹,并且对自己的尸检报告的严谨性十分有信心。 正当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新的报警电话又打进了110报警中心。有事一起命案发生。 死者陈赫才,男性,43岁。家住市开发区的一个新建不久的小区。也是一个人居住。陈赫才在市行政审批中心工作,担任审批中心的主任一职,负责房地产公司的销售许可证的办理和颁发 。妻子和独子在t市工作和读书。 陈赫才已经三天没有上班了,所以行政审批中心的同事,就找到了他家。敲门的时候,却发现门是虚掩的。当同事进去的时候,在客厅的沙发上发现了陈赫才的尸体。 不过让同事吓一跳的是,陈赫才坐在那里,胸口有部分的血迹,手上似乎攥着什么东西,姥爷都是血迹,人就坐在那里,头垂在胸口。 法医秦信和胡广志同时到达的现场。 秦信和胡广志同时对尸体进行了勘察,当然胡广志主要负责在旁边看。秦信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陈赫才手上攥着的东西。 那是一根完整的舌头,这根舌头是完整的从陈赫才嘴里拔出来的,而且手攥的那么紧,秦信都没有办法掰开他的手指。 秦信和胡广志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惊讶。 是的,从这个情况来看,很大的可能性死者是自己把自己的舌头拔了出来的。 秦信和胡广志同时开始了自己各自擅长的工作流程。 但是中午的时候,新的案件发生了。 死者是叫韩雷,男性,45岁。y市质量检测站的站长。同样是因为连续3天没有来上班,发现的时候,人死在了位于y市城东的一个别墅区里。 韩雷死在自家的餐厅里,死者双手沾满鲜血,每只手的掌心,是一只眼睛,死者自己的眼睛。现场的情况告诉胡广志和秦信,死者亲手挖出了自己双眼。 三天里的三件命案,一件比一件的诡异。种种迹象表明,凶手似乎就是死者自己。 接连的命案,让秦信忙成了狗,一个人恨不得掰成几个用。 走访、询问、调查,市局的警力本来就不够,现在跟事捉襟见肘,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接下来的几天,没有新的案件发生。 在高宁案件发生地第五天,市局由局长陈富召开了“907”系列案件的专案会议。 在市局的会议室内,法医组、专案组、市局的主要几个局长、刑警队的专案小组,把原本来比较宽敞的会议室塞的满满的。 先是法医组将三起案件的尸检情况进行了介绍,同时将现场取证的结果也行进了介绍。 秦信停下了ppt的播放,走到了会议室了另一头,用手中的遥控器,调出最后的总结页面:“以上三起案件,从尸检情况来看,最大的共同点有五点:1、死亡时间都是9月7日凌晨1点到2点之间,2、死者的血液里都不翼而飞,现场只存留少量血液;3、死者死亡前没有经受过虐待或者性侵;4、死者在受到暴行的整个期间是保持清醒的,也就是说死者自己目睹了自己死亡的整个过程;5、从种种迹象看死者本人很可能就是施暴人。” 秦信听了一下,翻到了下一页:“根据现场痕迹来看,3个死者的现场都没有发现除了死者和报案者之外的第三者的足迹、指纹或其他痕迹。” 陈富的脸色病不好看,拉着脸听完了秦信的报告后,并没有提出问题,而是看向胡广志。胡广志接受到目光,从位置上站起来说:“根据几天来的调查走访和对监控设备的回放,我们也总结了三个案件的共同点:1、三个人都是独居,2、案发当天出了死者高宁是在凌晨1点左右到家以外,其他其他两人都是在前一天上9到10点到家的,没有发现尾随或者陪同人员;2、除了死者高宁的房屋是锁闭状态外,另外两个死者的房屋大门都是虚掩的状态,但是没有发现撬锁的痕迹,而且三套房屋用的都是指纹锁;3、从楼道的监控来看,一直到报案为止,都没有发现有人进出房屋;4、三个死者虽然属于不同的单位和公司,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是有所交集的;5、三个死者在社会上的关系都比较复杂,但是没有发现有明显的仇家,也没有听说过得罪过某些人或者势力。我和秦组长沟通过几次,3起案件的死亡情况有太多的共同点,同时又工作上的交集,所以我建议三起案件并案处理。” 陈富示意胡广志坐下,又示意秦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让后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同志们,这三起案件的性质是多么恶劣,凶手的手段是多么的残忍,我相信大家已经有目共睹了。对此,我不想再赘述太多。我只是想提醒大家,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不信奉什么鬼神,对于所谓的灵异事件,大家不要过多进行没有必要的猜想。只要是犯罪,就会留下痕迹,我希望秦组长带领你的队伍,再一次对尸体进行检测,同时对现场进行地毯式的勘察。勘察的范围要扩大到整个楼栋,包括外墙和房顶。 同时,胡大队你负责这三起案件的侦破行动。要扩大对死者关系网络的调查范围,要做到只要有关系就要去调查,不要漏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句话。 我再次强调,对于狡猾的凶手,我们必须保持谨慎和细密。这三起案件,经过局领导的商量,同意并案处理,并且成立专案小组,组长由胡大队担任,副组长由秦组长担任。 同时我强调一下纪律,在案件没有充分的证据和调查结果前,任何人不得向外界透露关于案件的任何信息,不得和任何媒体进行接触。要保证社会秩序的正常运行。 我相信大家都是由丰富的刑侦经验,丰富的工作经验,知道刑侦工作的规定,能够应付各种复杂的情况。也希望你们能够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胡广志和秦信连忙起身,向陈富敬礼。敬礼的动作虽然简单,但是也表明了两个人要一起扛下整个案件侦破的重任。 接下来的日志,两个人更加忙的分不开身。 秦信带着自己的组员,开始了地毯式的勘察,甚至各种高空作业,让有恐高症的秦信趴在升降机上进行作业。 而面对三个死者几百人的通讯录,胡广志只能根据他们聊天软件的记录和短信的收发记录,进行一个一个的寻访。工作量的庞大,几乎用海量来形容了。 不过相对于单身的胡广志来说,已经有了孩子的秦信,因为长时间的加班和不着家,不得不面对老婆的冷脸。这比没有进展的调查来说,更让秦信头疼。 然而,事情的发展再次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第2章 第3回 距离案发已经十天,在市公安局的餐厅里,胡子拉碴一脸憔悴的胡广志打了一份饭,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好歹是吃个正经的饭,队里上上下下这几天不要说回家了,大部分时间的用餐都是依靠面包或者方便面。 在胡广志刚坐下来,顶着两个熊猫眼的秦信也打了份饭坐到了他的对面。四目相对时,两个人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憔悴、疲惫和无可奈何。 “怎么样?尸检和现场勘查有什么结果吗?”胡广志抢先开口,他寄希望秦信能有所突破。 秦信无奈的摇了摇头“完全没有头绪啊,一丁点儿的痕迹都没有。窗户没有指纹手印,窗台没有脚印,楼顶天台也没有任何的拖拽、绳索等等相关痕迹。三个现场,我们扫了5次,连一根多余的头发丝都没发现。见鬼了!”秦信忿忿地放下筷子,十多年的经验,遇到这样的挫折,让他真的很无语。“你那呢?调查有进展吗?” “高宁手机通讯录有137个电话号码,通讯软件有879个联系人,其中这三个月内有通话记录的联系人有56个,通讯软件有联系的有88个,还有389个陌生来电;陈赫才通讯录有201个电话号码,三个月内有联系的有95个,通讯软件有325个联系人,三个月内有联系的51个,还有456个陌生来电;韩雷的通讯录有301个电话,最近三个月有联系的是76个,通讯软件有298个联系人,最近有联系的67个,还有344个陌生电话。”胡广志流利的背着,一边端起碗喝了口汤,夹着青椒炒肉丝吃了口饭,然后口齿含糊的继续说“这5天时间,我们组连我11个人,昼夜不分的打电话,上门寻访,总算是完成了,不过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秦信扒了两口饭,“就没有一个人值得怀疑的?” “没有,都是些正常的信息沟通,也就是高宁的追求者比较多,不过根据了解,高宁对这些追求者也都是若即若离的,平时也就收过点过生日过节的鲜花和小礼物,用先下的话来说,这些人就连备胎都算不上。所以也没啥感情纠葛。” “靠!”秦信爆了句粗口,“各个都这么干净,难道是随机杀人?” “随机杀人,有这么变态的吗?有把现场处理的这么干净的吗?”胡广志瞪了一眼秦信,然后突然把头低了下去。 “你干嘛?”秦信一脸的问号。 “别动,别回头!陈局!”胡广志把头埋的很深,小声的说道。 秦信一下僵在那里,不断的用眼神询问胡广志陈局的动向。 胡广志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生怕被和陈局对上眼被发现。目前秦信和胡广志两个人最怕遇到的人就是陈局了,因为两个人目前的工作没有任何进展,当然秦信还怕遇到他老婆。 不过,有时候常常是事与愿违。在胡广志的余光中,已经看到了陈局正端正饭盘,向他们两个走过来。 胡广志只能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认真对付眼前的米饭。秦信看到胡广志现在的状态,就已经明白,陈局正在过来的路上,只能叹了口气。 当陈局长来到两个人的桌边的时候,胡广志和秦信立刻都站了起来,“陈局!” 陈富看着两个人,一个一脸胡子拉碴,一个顶着两个熊猫眼,两个人都是掩饰不住的憔悴,原本想说的话,都咽回了去,微笑的和两个人点了下头,说:“你们两个都辛苦了,好好吃饭,注意休息。”说完,就端着饭盘去了其他桌子。 胡广志和秦信同时长出了一口气,坐了回去。 胡广志也看着秦信,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毕竟是才来这个局的,对局长的脾气并不了解。 秦信看着胡广志,用力的点点头,陈局虽然严肃,但不是那种不体恤人的下属,毕竟两人的辛苦已经不用多说,已经是都写在脸上了。 总算这顿午饭,吃的还算平安。陈局长要比他们两个吃的更快些,也是为了早点离开餐厅,避免给两个人太多压力。这让新来乍到的胡广志不由心存感激。 不过就像综艺节目中常用的台词一样,美好的时间都是短暂的。 就在两个人准备一起回到办公大楼的时候,就看到专案组中的小李向他们跑过来。胡广志和秦信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基本已经猜到了小李会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小李气喘吁吁的来到两个人面前,穿了口气说:“胡队,秦组长,你们在一起正好,刚接到报警,城西的日月花园又发生了一起命案!咱们赶紧走吧!” 城西日月花园是开发的比较早的小区,小区的房价不高,老一批业主很多将房子出租了出去,所以住在这个小区的人员相当的复杂,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人都有。 出事的这一家,就是一个租户。根据现场找到身份证和房东提供的租赁合同中,核对出死者的信息。吴三,男,1972年出生,h省z市人,这套房是去年的8月租的,已经满一年。之前和房东说过要续租的,但是房东一直没有等到他的转账和电话,所以今天带了钥匙来看看他还在不在房子里的。结果就发现了他的尸体。 尸体是在房子的冰柜里被发现的。尸体没有穿衣服,尸体被摆成跪拜的方式,双膝跪下,身体向下匍匐,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手上捧着一坨血红色的冰块。而尸体的胸腔和腹腔被剖开,经过法医检查,尸体内的心脏、肠道、肾脏、肝脏都被取出。可想而之,那手里捧着的到底是什么了。 至于原来冰柜里的那些东西,都被扔在浴室里,都是些速冻食品、肉类等等,已经都融化和腐败了。 但是,这一次的命案发生时间,要远早于报案时间。因为尸体被冷冻,所以无法从尸体的状态准确判断死亡时间,但是从房东提供的联系时间来看,对方在上个月也就是8月10号在微信上有过聊天后,就断了联系,伺候在8月15日后房东曾多次发消息和打电话,都没人回应,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由此判断,对方可能在8月10日和房东联系过后,就遇害了。 随后的胡广志的走访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因为时间太长,一个多月前的监控已经被抹除,但是小区门口的快递点了,有8月11日送来的吴三的快递,一直没有被领取,后来被退件了。8月12日,13日又有两个快递被退件。也可以从侧面证明了吴三,应该就是在8月10日遇害的。鉴于他和房东的联系时间是8月10日的下午5点40分,也就是说很可能吴三就是在当天夜里就遇害了。 随后在后续的现场勘查中有了进展。 一开始的勘查,和之前一样,充满了沮丧,一直没有能够发现任何痕迹,一直到在浴室的那堆腐败的食物包装袋上,找到了一个足印。 42码的标准成年男性的足印,但是令人吃惊的是,这个足印是一个光脚的足印,没有穿鞋子。跟据脚印的状态来看,这是因为向浴室扔那些冷冻食品的时候,踩了一脚,然后这个被踩过的塑料袋,都被层层叠叠的冷冻食物所覆盖。索性的是,融化的水流没有冲走这个脚印。 这是连续第四起凶杀案,作案手法一样的诡异和残酷。。但是作案的时间要远早于其他三起,公安局决定和之前的三个案子一起并案侦查。 而因为吴三石h省z市人,胡广志很快联系上当地的公安局,获得了吴三的相关资料。而这些资料,唐胡广志发现,这个吴三不是什么普通的人。 第2章 第4回 吴三,出生在h省z市的偏远乡村,家中排行第三,所以叫吴三,父母都是文盲,曾经有过两个孩子,结果都是在1岁前后夭折了。吴三从小就备受宠爱。家里虽然穷,但是吃穿用方面,一直是吴三优先。吴三读书并不用功,到了初中毕业,就辍学在家了,游手好闲的在社会上认识了一群人,从坑蒙拐骗偷,到吃喝嫖赌抽,所有的恶习学了一个遍。然后,如何搞钱就成了吴三的后续生活目标。 以种地为生的父母,再怎么宠爱这个最小的儿子,也没有办法满足他越来越膨胀金钱需求。最后吴三,就和其他人一起走上了拐卖人口的犯罪道路。 在96年的时候,作为人口贩卖组织的一员,被警方抓获,因为是从犯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因为在狱中表现较好,减刑了1年,在2010年出狱,此后就没有再回过老家,一直在外地打工谋生。 当初这个案子在全国还很有名,据说这个团伙前后贩卖的妇女儿童达到100多人,三个主犯两女一男,都被重判无期,后来都前后病死在监狱里。吴三是这个犯罪团伙中,第一个出狱的。 看完当地公安局发来的,关于吴三足足500mb的资料,胡广志觉得这种人就是死有余辜,死不足惜。甚至,看到被他们迫害的成为残废的孩童的时候,胡广志甚至在想,如果当时是他在抓捕他们的时候,他都有有可能当场把这些人打个半残。 不过通过这些资料,结合现场的情况,基本可以确定吴三是死于寻仇。但是令人不解的是,吴三的案子和高宁这样高收入美女,陈赫才、韩雷这样的公务人员的案子有这么多相似之处。对于吴三来说,另外说那个人,都是他这一生无法触及的。他和这三个人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瓜葛。 而后续的调查,也充分的证明了这些推论。但是也正因为如此,让高宁、陈赫才、韩雷三个人的案子,又一次陷入了僵局。原本以为的柳暗花明,变成了昙花一现。不过基于四起案件共同的诡异情况,公安局还是决定并案处理。 当公安局上上下下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唐风这几天过的很悠闲。因为知道陆小凤得了好茶,所以几乎天天的去找陆小凤去喝茶。陆小凤一开始还是比较欢迎的,不过没过几天,就有点愁眉苦脸了。 因为茶的量本来就不多,唐风几乎天天来,茶叶罐里的茶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这让陆小凤很心疼,更麻烦的是,每次喝完茶都得自己收拾,唐风是甩手掌柜,喝完了就跑。自从上次被人在茶室打扰了兴致,两个人就没再去过那个茶室,都在陆小凤的房子里。陆小凤和唐风都是一个人住,喝完了茶都是陆小凤收拾;叫了茶点,吃完了还是陆小凤收拾;买了水果洗和切,仍然是陆小凤的活。 于是,这些天,陆小凤感觉自己已经转行成了茶馆的茶博士了。 唐风根本就是对陆小凤充满怨恨的眼神,视而不见,我行我素的,只要没事,每天准时准点拎着茶点和水果上门。 陆小凤看着大大咧咧坐在茶桌边上,悠哉悠哉吸烟喝茶的唐风,有点有气无力的说:“你最近就这么闲吗?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最近没什么大事,都是些小动静,没什么需要我出手的。”唐风悠然自得翘起二郎腿。 “你最近是不是睡的比较早?晚上都不吐纳了?最近东南西北,都有妖气四散,你没观察到?” “看到了,不过都是些零散的妖气,道行也是低微。估计也是刚成气候,惹不到我,也轮不到我去管,我也不想招惹太多因果。” “但是,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如果是刚刚成些气候,妖气怎么会凝聚那么久?按道理,3、5天就该散了。” 唐风吞吐了一口烟,道:“那也不管我的事,自然会由有缘人去处理。” 陆小凤摇摇头,说道:“上次你为了个灵祭,能奔波一天,现在却无动于衷,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唐风笑了笑,才道:“认识这么久了,还不了解我吗?事不沾身不动心,事有因果必尽力。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老脾气啊。” 陆小凤没好气的说,“是,是,是!您老人就就是如此,是我疏忽了!” 唐风看了眼陆小凤道:“别在那装无辜!我知道,你这是心疼茶叶了。才喝你多少啊?这就心疼了?小气鬼!” 陆小凤气的笑起来,“一共才多少茶叶?你这段时间喝了多少了?我这是准备留着慢慢喝一年的。按照你现在这个速度,能喝到下个月初就算不错了。” 唐风叹了口气,道:“知道了知道了!今年,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陆老头。” 陆小凤一喜,随即又收敛了脸色,道:“说话算话!别到时候又没空。” 唐风嘿嘿一笑,没有接陆小凤的话茬。 不过,通常觉得没什么事情的时候,事情就会找上门。陆小凤的电话响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陆小凤看了下号码,接了起来。然后,他的脸色就慢慢的阴沉了下来,接完电话,看着唐风,就问了一句“茶喝好了吗?喝好跟我去个地方吧。” 唐风知道,每当陆小凤露出这种表情来的时候,就是心情很差快要爆发的那种时候了。这种时候并不多,通常都是触碰了他的底线了。 唐风开着车,带着陆小凤直奔目的地。 目的地是位于城西的白云观,陆小凤不喜欢这个道观的名字,但是这是前辈师兄起的名字,也是因为这个道观,才让陆小凤留在了这个城市。 在车里陆小凤告诉了唐风那通电话的内容。 白云观的这一任观主出事了,受伤了。这一任的关注,是个古道热肠的人,道号亭云子,是他师兄那一脉的传人。平时就爱做一些路见不平、除魔卫道的事情。也因此,给自己惹了不少的因果,陆小凤早就和他说过,因果太多难成大道,他倒是满不在乎。 这次,又是因为除魔卫道而给自己招惹的麻烦。 亭云子十几天前在院子里吐纳,同时夜观天象,参悟自己的道法。突然,发现有股妖气肆虐,便判断是有妖物作乱,匆匆忙忙的和弟子知会了一声,便攥着法剑,拎着百宝囊翻墙出去。弟子们早就习惯了观主这样的作风,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是这一次和往日有很大的不同,因为往日亭云子出门也就是一夜的功夫,稍微棘手点也就是两三天的时间。但是这一次,亭云子出去之后,居然十几天都没有回来。因为出去的急手机也没拿,一众弟子也联系不上他。 但是就在刚才,打扫后院的弟子,在墙角下发现了他,一身道袍满已经破破烂烂、血迹斑斑,老道士自己也嘴角带血,昏迷不醒,看样子是前一天晚上就翻墙回来了,可是人已经支持不住了,昏倒在了墙角。 观里的弟子连忙把老道抬回房间,几个学医术的弟子都来看了,也看不出所以然,就送老道去了医院,但是医院里各种机器用了个遍,也没有找出问题所在,除了血压低点,心跳慢点,其他各项指标都很正常,甚至比很多清醒的人都正常,只能判断是操劳过度,累晕了过去。医生还把几个弟子一顿批评。几个弟子只好把老道士又抬回了观里。 但是亭云子还是没有醒过来,就有熟悉的弟子赶紧给陆小凤打了电话。陆小凤这才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陆小凤不会开车,正好唐风在,就把唐风当了一趟司机用。 白云观的亭云子,唐风是知道的,多少也算有点本事,这次居然出了这种事,倒是出乎意料。心里也很好奇,于是车速也快了一些。 到了白云观,两个人直奔老道的禅房,老道依然昏迷不醒。陆小凤搭了下亭云子的脉门,又翻看老道的眼皮仔细看了下,揭开老道的衣服,让然扶起老道,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老道的前胸和后背。 陆小凤让站起身,让人去拿了两个空碗,再去找一瓶高粱酒来,反复叮嘱,一定要68度的高度高粱酒。 空碗就在厨房,高度的高粱酒就在库房里,老道平时也会用到,很快就都送到了陆小凤的面前。 陆小凤打开随身的包,从个两个药瓶里各取了一粒药丸,一粒颜色深一些,一粒颜色浅一些。将深色的药丸掰开了老道士的嘴,塞了进去。浅色的一粒,在碗里用烈酒化开,药丸入酒即溶,一碗白酒转瞬就变成了琥珀色。另外一只碗扣住老道士的头顶。 只见陆小凤将双手沾满酒液,双掌合击一下,双掌上立刻燃烧起来。陆小凤当即在老道士的前胸和后背连拍七掌,反复三次之后,掌上火焰熄灭,左手食指顶着老道的气海,右手拇指顶住老道的印堂,左手向上沿脉络上推,右手按着印堂的拇指向头顶百会缓缓推动。 只见原本扣在老道士头顶的空碗,突然跳了起来,掉在了床下,摔成两半,只见碗底已经布上了一层碎冰。 随着空碗落地的一声响动,老道士亭云子,也睁开了眼睛。 第2章 第5回 亭云子醒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是自己的几个徒弟,然后就看见了抱着手站在床边的陆小凤。老道士手忙脚乱的从床上连滚带爬的翻下地,:“见过师叔祖。” 陆小凤不耐烦的甩了甩手,“起来,没那么大礼数。” 亭云子今年已经60出头了,一脸白胡子。而陆小凤看上去也就30上下,不过陆小凤的辈分高啊,按照规受老道士一个头,也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的。 老道士没敢起身,还在那跪着,“多谢师叔祖救命之恩,弟子没出息,让师叔祖操心了。” 陆小凤妹心思听他唠唠叨叨这些,向着老道士一伸手,亭云子有些茫然的看着陆小凤,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去医院看病不给钱啊?付钱,医药费3万块!,赶紧的别磨叽。” 亭云子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赶紧让弟子拿过手机,手忙脚乱的点开,结果几天没用手机早就没电了,几个弟子慌乱的找来手机的充电器,等手急上了一点电,就赶紧打开手机给陆小凤转账。动作之熟练,看来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边的几个徒弟也是跟着师傅的时间久了,见怪不怪了。 陆小凤的手机的提示音一响,陆小凤看了一眼,“你给我10万这么多干嘛?” 亭云子还跪在地上,恭敬的道:“弟子知道师叔祖的药,原料准备不易,都是从深山老林里找来的,不但价值不菲,期间艰辛也不是弟子可以想象的。弟子平时不能侍奉在师叔祖四周,只能以此聊表心意。” 唐风在旁边听着,偷笑着,人老成精果然不假,这亭云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陆小凤的脸色缓和了很多,走到一边的座位上坐下来,说道:“好了,重伤初愈坐着说话吧。” 亭云子这才起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坐的很恭谨,双膝合拢,只有小半个屁股放在椅子上,上半身向前微微倾斜,将这几天的遭遇都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晚上,老道士发现了妖气,就从后院翻墙追了出去。追出去不久,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区,果然发现了一道青色的影子从一栋11层的居民楼的楼顶里飘了出去。 老道士一见妖物现身,那是立刻来了精神,马上就追了上去。 不过追了一会,亭云子就发现这妖物不简单。妖气没有那么浓重,但是速度却奇快,而且都是在房顶穿行,有的楼与楼之间相距几百米,那妖物也只是脚尖在房顶一点,就飞了过去。 如此一来,亭云子追起来就费劲了,有好几次就差一点追丢了。 追了好一会,就已经追到了郊区。妖物也发现了有人跟随,跑的就更快了。亭云子见状也加快了脚步。这也是老道士常年修道,否则,能在从市区跑到了郊区,而且越跑越快的,就算是专业运动员也吃不消。 妖物越跑越快,亭云子也越追越近。 结果天快亮的时候,那个一直在逃的妖物,突然就失踪了,失踪的地方是一个村落,老道士绕着村子转了几圈,竟然一丝妖气都找不到了,好像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妖物一样,这还是亭云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老道没有继续围着村子转悠,趁着村子还没什么人起来,就溜到了不远的镇子上,毕竟跑了一夜,人也饿了。 老道士一身运动装,背上一个背囊,手里一把法剑,头发花白,加上常年修道养出的那身处变不惊的淡然气质,这身装扮更像一个退休的老干部出来晨练的。 亭云子找了一个早餐店,一顿早餐吃了三碗白粥,4个鸡蛋,还有5张烧饼,老道士是真饿了,狼吞虎咽的样子,把其他吃早饭的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亭云子从自己的背囊中,找到了些零钱,有那么百十块钱的,付了早餐费后,才发现自己出来的太匆忙,手机什么的都没带,又记不住电话号码,想来今天晚上也就能解决妖物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没想给观里打什么电话。 亭云子边吃早饭的时候,也打听了周边的乡镇的情况。原来这个镇子叫黄潘镇,那个小村子叫姚江村,是这里附近几个大村子之一,住了百十户人家。这时候天也大亮,镇上摆摊的、下地的、上班的等等都,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亭云子在才开门的超市,买了一些水和面包、饼干之类的干粮后,就找了个小树林躲着,一边躲着,一边监视着那个姚江村的动静。 白天风平浪静的,一直到深夜,整个村子内房间的灯光都熄灭了,就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路灯还在亮着。老道在林子里蹲了一天,这时候才看到昨天晚上自己追逐的妖物突然冒了出来。突然的没有一丝征兆,老道士都没看出来是从那栋房子里冒出来的。 妖物又向市区飞去,这一次飞的速度要比昨晚逃跑的速度快上很多。老道距离比较远,这是再追还可能追丢了,于是老道士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符,黄符抖手化作一团火球射出,在妖物的面前炸开。 妖物明显受了一惊,回身就跑,这一下正中老道下怀,手里法剑出窍,直刺妖物。 双方的动作极快,几乎是在妖物回身的同时,老道士的剑也刺到了。这原本是必中的一剑,却被一直袖袍给拦住了。 亭云子的法剑刺中袖袍的时候,发出一声闷响,其声音如刺皮革,一股颇大的力量涌过来,将老道士顶了回去。 老道士掌心户口一阵发麻,暗暗感叹对方好大的力气。老道士缓过一口气,想要提剑再上的时候,对方桀桀怪笑一声,已经抢在老道的前面一袖子挥了过来。 亭云子已经看清楚对面的是个黑袍人,一身上下都罩在黑袍内,看不见面貌,就看见应该是眼睛的位置,发出幽幽的红光。 黑袍人的袖袍势大力沉,呼呼作响,亭云子一边格挡一边后退。黑袍人双袖连环舞动,密不透风的,老道士竟然找不到反击的机会。老道士几个回合下来,暗暗吃惊,心说好久没见到这样的高手了。现在这个社会能舞出这样的袍袖的,这份功力的,真是少见。 老道士一手舞剑,一手又掏出一张黄符,食指和中指呈剑诀,夹住黄符,大喝一声一张黄符向黑炮人射了出去。 黑袍人怪笑一声,袖袍一拦,黄符在袖袍上一撞,只是火花一闪就熄灭了。亭云子大吃一惊,这黄符是他自己精心写录的,所用黄纸、朱砂,甚至是写符的笔,都是蕴含了大法力的宝贝。这样写出的符箓,本来应该威力极大,谁知道现在居然是这种泥牛入海,毫无波澜的状况。 老道这里大吃一惊,手上动作就慢了。黑袍人立刻切了进来,一袖袍就抽在了老道的胸口。 亭云子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身子如一颗石子,被抽飞出去,落在一对草堆上面。 黑袍人桀桀怪笑,立刻冲了上来。老道士来不及多想手中法剑飞射而出,又将口袋里的黄符一把飞射而出,然后头也不回,撒腿就跑。老道士毕竟混迹江湖多年,光棍的很,遇到情况不对,当然撒腿就跑,丝毫不带犹豫的。 老道跑的慌张,也就没看方向,黑袍人在背后紧追。老道跑了一宿,黑袍人追了一宿,就跟老道追那个妖物一样。 天亮的时候,黑袍人消失不见。老道士得以喘息一下。 亭云子这才发现,这一夜自己竟然越跑离城市越远了。休息了一个上午,同时好好调息了一下伤势,老道开始向回走去。 不过荒郊野外的,老道一天都没能拦到车,只是好不容易找到个卖盒饭的摊子,囫囵吞的吃了个饱,又开始赶路。本来以这就没事了,结果到了夜里,老道士打算在郊外找个地方过夜的,结果黑袍人又一次出现。 可想而之,老道士就只有跑的份。 而且,老道士很快就发现黑袍人在戏耍他,只要老道士向城里跑,黑袍人就回赶上并拦住去路,如果老道士调转身型,黑袍人就会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看架势就是不想让老道回到城里去。 于是,亭云子白天休息,并向城里走,晚上就会被黑袍人追赶着重新远离城市。期间,老道士气急败坏的又和黑袍人交过两次手,不但没占到什么好处,反而身上的背囊都丢了。亭云子也想找农户们帮助,农户们见他一脸的邋遢,衣衫不整的,都把老道当疯子赶,个别心软的,才会给上一点吃的,给一点水给他喝。 就这样的来来回回十几天,老道士身无分文,又累又饿,若不是好心的农户们接济,老道士早就顶不住了。不过也就前天晚上,黑袍人突然出现,一指点在老道士的眉心,然后就飘然远离。 老道士确定了黑袍人不再追来,连夜跑回了道馆,到了道馆的后院,翻墙进了院,一颗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一口气也一松,突然觉得丹田气海一阵冰凉刺骨,人就晕了过去。等亭云子再醒过来,就是现在这个的情况了。 陆小凤听完亭云子的阐述,面色铁青,“这黑袍人的手段不寻常,用的阴气附在你的丹田气海这一脉上,倒是死不了人,不过你在昏迷个几天也能醒过来,但是这几十年的修为也就废了,还要折损你二十年的阳寿。手段还真是阴狠。” 陆小凤看向唐风,唐风一愣,道:“你别看我。手段阴损的人多了,能把你这个孙子辈的弟子弄成这样的,也不会太多的。不过,我认识的几个,都不在这里。” 陆小凤道:“没说是你认识的人干的事,我是想问问你怎么看?” 唐风道:“对方没有当场杀人灭口,还给了老道士回来,就是不想事情做的太绝,不想往死里得罪你的师门,这是留了手的。不过也带有警告的意味,恐怕下次再对上,对方就会下死手了。所以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陆小凤皱眉道:“对方养了个妖物,必然是害人的妖物,这一次不过是警告,不希望有人管闲事,是不是针对我的师门倒不一定。” 陆小凤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对唐风说到:“这事情还得麻烦你去看看,估计和这段时间城里那些妖气还是有些关系的。” 唐风一摊手,道:“我就知道这事情最终还是落在我的头上。唉,对方是个高手啊,我也有风险啊。” 陆小凤哼了一声,道:“我那里还有一两茶叶,都给了你吧。就当是你帮我处理这件事的酬劳,怎么样?” 唐风暗自窃喜,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路出来,对着亭云子说:“小徒孙,让人去做顿好吃的,我吃完饭,才好帮你去讨回公道。” 亭云子哪里干怠慢,赶紧要出去安排却又被陆小凤叫住:“去,把那碗里的酒喝了,然后让人用三十斤生姜煮水,自己找个地方熏蒸2个小时,这样才能去暗伤,才能根治。” 亭云子连忙又是拜谢陆小凤这位师叔祖,赶紧一口喝完了那些融化了药丸的酒水,就带着几个弟子去安排相关的事情了。 对于一观之主,手下弟子不少,做事情也是很快很靠谱,很快一顿素斋就端了上来,见唐风和陆小凤两人吃的还比较顺口,这才退了下去,去做自己的生姜熏蒸了。 第2章 第6回 陆小凤和唐风吃了饭后,就分成了两拨。 陆小凤怕观里再出事,就在观里暂时住下,由亭云子的弟子去采买了些生活用品,又打扫了一间宽敞又舒服的客房,作为落脚的地方。 唐风则开着自己的车,直奔姚江村方向而去。 而亭云子老道,正在自己的浴室里,被生姜的高温蒸汽熏的两眼通红,苦苦熬着,两个弟子在浴室外守着,不时的给老道士送上凉毛巾、水。也就是老道士根基好,又是为了治疗体内的暗伤,换成别人现在估计已已经熟透了 。 姚江村距离白云观还是有点距离,又是乡镇的道路,唐风出发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等跟着导航到了地方,唐风才发现,这个村子就在城市的边上,唐风油门要是多踩一点,就能出了城市的边界了。 到地方的时候是下午3点多,时间还早的很。唐风找了个加油站给车加满油后,开始开着车打探起了地形。这是唐风的老习惯了,每到一个地方,一定是把地形、道路摸摸清楚,免的到时候吃暗亏,那就不值得了。 转了一大圈以后,唐风给自己也做好了熬夜的准备。买了一堆矿泉水、饼干、还有香烟,然后就开始把车找了个角落停下,在车里开始闷头睡觉。 正当唐风打算晚上大干一场的时候,结果让唐风很失望。 因为当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要说有妖物出现,连一丝妖气都没有。唐风半夜醒过来,下车抽了半包烟,围着姚江村转悠了3圈,也没有什么迹象。最后一直等到了天亮,还是没有动静,唐风就只能悻悻的随便吃了个早饭,然后开车回了白云观。 不过很多事情,总是出乎人们的意料。唐风没有想到,在他到达白云观的同时,胡广志和秦信也同时到了白云观。 这个两个人能跑到白云观来,完全是因为一个人的启发。 早上两个熊猫眼的男人再次碰头,在公安局门外的早餐店碰的头。两个人相见,也是偶然,只是因为局里不供应早饭,两个又熬了一夜的人,虽然又是毫无结果的一个通宵,但是该吃的早饭还得吃。 两个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各自要了一碗肉丝面,胡广志还多要了一杯豆浆。两个人无精打采的吃着面条,聊着案件的进程。 警局门口的早餐店,吃饭基本上都是局里的同事,而最近这几起案子,在局里几乎也人人尽知了。正当两个人聊也聊的垂头丧气的时候,一个人拖着凳子坐了过来。 胡广志一看,来人四五十岁的样子,穿了身普通的警服,不过胡广志并不认识。秦信倒是认识的,是传达室的老王。秦信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老王,是一个在局里干了30年了的老民警了,原来也进过刑警队,后来执行任务受伤了,就一直负责传达室的工作。 老王凑过来,秦信就知道老王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 老万咽下嘴里的包子,喝了口豆浆,压低了声音和两个人说:“两位组长,找个地方聊两句?” 胡广志刚要开口,秦信拦了下来,说:“老王,你看去哪合适?” 老王想了一下,“就去我的值班宿舍。” 值班宿舍就在大门值班室的后面,是给晚上值夜班的人睡觉用的。房间不大,但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房间里还有两张并排放的办工桌和4把椅子,桌子上是一些日用品和水壶、水杯等等。 老王关上门,找来两个一次性杯子,给胡广志和秦信各倒了一杯水,然后给自己的保温杯也加上了水,三个人围坐在了一起。 胡广志早就耐不住性子了,“老王,你是前辈,有什么赶紧说吧。” 老王喝了口水,润了下嗓子,向两个人讲述了一个他当年学警时候遇到的案子。 那是快40年前的一个案子了,那是时候的老王还是被叫成小王,刚19岁,还有半年才能从警察学校毕业,那时候的小王已经在m市下的一个县的公安局里实习了。 m市不是个经济发的县,在j省里都是排倒数的。这个县在m市的经济里算是排在中游,平时也是很太平的一个地方,平时都是些小偷小摸的案子,街上那些游手好闲的人也不多。实习的前两个月,日子很是安稳。 安稳的日子,对于正直血气方刚的小王来说就是无聊。热血的少年警员,总想着抓贼立功。可是一直都没能如愿,直到遇到那件案子。 那天下午,接到下面乡里派出所的电话,一个村子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小王跟随当时的队长,很快就赶到了案发现场。 那是个初冬的季节,案发现场是在一户农户前院的草垛内。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腐烂流出的尸液从草垛里流了出来,并且散发出恶臭。村民在寻找气味源头的时候,才发现了尸体。 这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村子,村里的人基本都相互认识,从尸体的服装上认出,尸体就是这户人家的女主人李某。 派出所接到报案后,已经保护了现场,驱散了群众。不过村子里有百来口人,而且尸体已经开始腐败,说明案发时间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所有人都对痕迹勘查不抱有什么希望。 当时的技术手段很落后,现场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证据和痕迹。死者的衣服也完好,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死因是一刀割喉,刀割的很深,再用力点,都快把头割掉了。 在草垛旁边发现了一个曾堆放过物品的痕迹,堆放的东西应该就是草垛,说明草垛应该被移动过,后来村民的回忆也证实了这一点。将草垛移开后,发现了地上的有一滩并不大的血迹,血迹是滴落留下的痕迹,也就是篮球大小。凶手移动草垛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这滩血迹,同时实现藏尸的目的。 法医当时就发现了不正常,因为死者是被暴力割喉的,割喉的深度还非常的深,几乎将颈部割断,但是现场并没有发现应有的喷溅式血迹,反而是现场有少量的血液滴落留下的痕迹。这种情况,是完全不符合常识和逻辑的。 法医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搜遍了房屋的前前后后,犄角旮旯都没有再发现其他痕迹和有用的线索。 李某的丈夫去南方的城市打工,每个月都能寄些钱回来,在那个农村人均月收入一百左右的年代,李某的家庭条件在村里是比较好的,听说两口子打算明年把房子重建一遍,弄个两层高的小楼。只是,没能到第二年,李某就死在家里的草垛里。村里人有知道李某丈夫联系方式的,赶紧给李某的丈夫发了电报。 警方发李某的身上发现了21元现金,在家里发现了320元现金,还有一个多元的存折。李某还有个银质的手镯,也在家中的床头柜上被发现。 财物没有损失,说明不是抢劫杀人,至少不是为了劫财。 死者着装,除了有拉扯、搬运的痕迹,并没有衣衫不整的情况,下身衣物完好,说明死者没有遭遇到性侵。 那么死因就只剩下情杀和仇杀两种可能了。 接下来几天的走访,让警方产生了一种迷茫感。 李某一家,在村里的口碑不错,李某的丈夫万某,还带着同村的几个人一起去南方的大城市打工,这几个家庭都成里村里条件不错的家庭。李某在村里也是那种不声不响,不招惹是非,村里没有什么流言蜚语的。 只是两口子结婚5年多了,还没有个孩子,是李某和万某两个人的一块心病。 几乎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不是仇杀,不是情杀,不是劫杀,那杀人动机是为什么?总不可能是自杀吧,难道尸体还能自己躲进草垛里?而且更重要是的,尸体的血都去了哪里呢? 但是的公安局还有严打的任务,而这个案子因为毫无头绪,就没有再当作重点案件侦破。 但是案子的转机发生在当时老王快要结束实习回学校的的时候。 当时小王因为要回学校了,就和几个要好的同事,同学一起喝践行酒。那时候的制度没那么严格,下了班喝点酒也属于正常情况。 几个人在一个家小馆子喝酒吃饭,都是年轻人,闹腾到了半夜才相互搀扶着想宿舍走去。 当时县公安局的宿舍还是比较偏的,并不在公安局附近,反而靠近一个粮库。几个人走到粮库附近的时候,突然天上打了一道惊雷。 突然的雷声,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酒也醒了一半。都以为要下雨了,赶紧跑了起来,一边跑还一边奇怪,怎么都冬天了,还有雷阵雨? 随着几个人跑动,雷声缺没有停,后面又打了5、6响的雷。老王比较细心,发现打雷后的闪电都集中在粮库后面的小树林里,而且每次闪电的时候,都有人影在闪动。 这么晚了能在小树林里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老王就把发现告诉了其他几个人,其他几个人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小青年,热血冲动的同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当下大家都调转了方向,向小树林跑去。 当他们冲进小树林的时候,却见到一个穿军绿色衣服的人向他们冲来,他们立刻就围了上去。没等他们开口,对方已经一拳打了过来。 几个人在警校的时候,都是学过散打的,身上多少都有些功夫。令人没想到的是,对方也是练家子,而且是高手。没等这个几个人反应过来,已经被打倒了两个人,老王当时略微落在后面,看到两个同伴被打倒,立刻就下心起来,见绿军装的人一腿向他扫来,当即双手护住身上的要害。 老王只觉得对方的腿犹如铁鞭,扫在手臂上感觉手臂都要裂开了,疼的差点晕过去,更别提什么还手了。 当对方向要再动手的时候,一个穿中山装的白胡子老头从穿军装的人身后赶了上来,一掌拍向绿军装人的后背。当时老王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因为白胡子老头的手掌间竟然闪烁着雷电的火花。 那个穿绿军长的没办法,回头喝白胡子老头对了一掌,他的掌心也有火花闪动。两个人的手掌一接触,立刻发出一声巨响,如同打雷一样。同时,一股气浪传来,老王等几个人就像是狂风扫落叶一样,东倒西歪的摔了一地,登时都晕了过去。 老王是最先醒来的,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其他几个同事都还没醒过来。 小树林的中央有个半米多深的坑,坑像是被炸出来的,坑的周围散落着烧焦的土壤、落叶、枯枝。而白胡子老头和穿绿军装的人,早就不知所踪了。 老王赶紧叫醒了几个人,有两个受伤不轻,应该是肋骨骨折了,老王和另外两个没有大碍,其中一个赶紧跑去找人,同时通知警局,老王和另外一个就留下保护现场和照顾同事。 等警局的人到了,在现场搜查中,找到了一个水囊,这是一种样式很古老的水囊,完全是纯牛皮制作,而且样式很古老,一看就是老东西了。 打开水囊的塞子,一股血腥味冲鼻而来。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血。 后来经过化验,发现是人血,而且血型和几个月前死者李某的血型一致,当时没有dna技术,只能通过从血型来判别,因此可以判断为李某失踪的血液。 血液找到了,那么白胡子老头和穿绿军装 的人,就有重大作案嫌疑。于是,几个人的描述,尤其是老王的描述,作了一个画像后,公安局立刻下发了通缉令。 后来老王离开了那个县公安局,虽然后面也一直关心这个案子,但由于事情太多,最终也就慢慢的淡忘了。一直到最近市里案子的发生,采又让他想起来。 第2章 第7回 老王因为对白胡子老头和绿军装人的打斗记忆深刻。也曾经四处打听。一直到有一次,他带了全家去江西旅游,在龙虎山的道观里和一个老道士说起来。那个老道士听到老王的叙述,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 老道士根据老王的描述,告诉老王,当时白胡子老头用的法术可能是五雷天心掌,是刀家的雷法之一。请的九天真雷,专克妖魔邪秽,所以这个白胡子老头可能不是那个杀人犯。 至于为什么收集那个女人的血,可能是因为女人是阴年阴月阴时阴刻所生。在典籍中有记载,相传在唐朝的时候,有一派邪教,叫做竹山教。这个教派最擅长操纵行尸、僵尸。同时,还擅长祭炼邪丹,在炼丹的时候,这些阴年阴月阴时阴刻所生女人的血就是主要材料。老王看到的两人的打斗,可能正是一场正邪之间的斗法。 不过老道士也说了,这个竹山教在千年前就被当时的道教正统给剿灭了,至于有没有漏网之鱼,就不太好说了。而且,经过那段特殊的岁月,很多东西都断代了,还会五雷天心掌的人少之又少,一定是隐世的高人。老王能遇见这样的高人,是有机缘的,只是老王没能把握住机会,有点可惜了。 老道士说着说着,脸上不由得露出羡慕的神情。 听完老王的讲述,原本不信鬼神的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这都21世纪了,还真的有这些仙法、邪法吗?听着就跟天方夜谭似。 老万看着两个人的神情,喝了口水,说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信,我年轻的时候也不信,那时候是任何封建迷信都是被打倒的对象。但是,这是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事情。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能流传下来的东西别轻易去否认。西方所谓的科学发达,不一样还是相信上帝的存在?相信有天使有魔鬼?凭什么我们老祖宗传下的东西就都是假的呢?如果你们一直用所谓的西方的价值观来看待问题,也是一种崇洋媚外啊!” 一番话说的胡广志和秦信两个人有点羞愧难当,只能连连对老王点头称谢。 出了值班宿舍,胡广志和秦信就嘀咕了起来,或者说是有了分工。秦信手里的事情太多,还有一堆检测等着他,他是走不开了,只能由胡广志跑一趟宗教事务局了。 宗教事务局的办公室主任宋主任接待了胡广志,胡广志用自己能够想到的最委婉的词汇,描述了自己的目的。 宋主任很干脆的把他介绍去了市里唯一的道观——白云观。 于是,胡广志就回头带上了秦信,两个人一起来到了白云观,两个人到的时候,遇到了刚刚回来的唐风。 亭云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陆小凤又给他把了一次脉,确认没事了,正安安稳稳的吃着早茶。早茶是陆小凤让亭云子准备的。白云观的早茶平常人可吃不到,观里的大厨水平不是外面的普通饭店能比的,陆小凤平时不愿来,就是因为辈分太高,进来以后一个个弟子见到他都拘谨的厉害,他们难受,陆小凤自己也难受。不过既然来了,肯定不会放过好好吃几顿的,所以这两天,观里上上下下唯一围绕着陆小凤忙的不可开交的,就是观里的厨子。 陆小凤平时是不怎么讲究吃的,到了白云观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就差点齐一桌满汉全席了。一个早上,陆小凤在会客厅里的大餐桌摆了满满一桌,又吃了一个上午,正是最惬意的时候。看到三个人前后被小道士引进来,他迎上唐风问道:“怎么样了?怎么和他们一起来的?” 唐风一屁股坐下,三下五除二的炫掉一个素馅包子,又给自己到了一杯观里自己磨的豆浆,一边从小桶里给自己盛了碗豆腐花,撒上香菜、虾皮、花生碎,又浇上辣椒油和酱油,美美的吃了一口,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 陆小凤也是知道唐风脾气的,这次肯定是不顺利了。 唐风没好气的说:“空跑了一趟,熬了一晚上,什么都没等到。” 陆小凤点点头,又问道:“你怎么和这两位差佬爷一起进来了?” 唐风瞟了一天,正站在一边坐着的等人的两个人,道:“遇上的,不认识,爱谁谁。” 一边小道士请了亭云子出来。 胡广志和秦信一见到亭云子,也觉得这个老道士不简单,鹤发童颜,看上去比他们两个都精神,毕竟他们两个熬夜熬了几个星期了,但凡身上穿件貂皮,都能被人当成大熊猫成精了。 亭云子之前已经接到了市宗教委办公室的电话,得知了两人的来意。不过今天陆小凤在场,要不要跟两个人说,说些什么,怎么说就必须向陆小凤请示一下了。 陆小凤听了亭云子的请示,点了点头,道:“无妨,能说的都告诉他们,但不要把功法的内容说的太详细,毕竟那是邪教的东西,不要在世上传播比较好。你就在这里说,不用避讳我们。” 于是亭云子请两人坐下,一边让小道士奉上茶,一边道:“两位都是大忙人,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说,我刚请示过师叔祖,他老人家同意我向两位透露些教派内的情况。。” 胡、秦两人诧异的看了眼一边还在吃早茶的唐风和陆小凤,心里想,这两个年轻人看年龄,都能说是这个老道士的孙子辈了,也不知道是哪一个辈分这么高? 胡广志收拾了下心神,先将老王讲述的遭遇转述了一遍,亭云子听完后,道:“这件事情我却是听说过的。是个同门的师叔,奉了法旨前去清理妖人。这个妖人据说是竹山教的余孽,学了竹山教的旁门左道的丹道,想利用阳年阳月阳时阳刻的男子精血和阴年阴月阴时阴刻的女子精血,炼制竹山教的血丹,利用血丹来达到延寿的目的。” “那一年,我也在四处云游,后来回来听到同门的师叔说,这个竹山教的余孽已经成了气候,让他收集道了阴年阴月阴时阴刻生的女人的血,再想动手收集男人精血的时候,被师叔撞破,两个人交手十几回合,当中还有几个年轻人闯入,要不时我师叔及时出手,这几个年轻人当时就会被那妖人所杀。” “师叔为了救人,情急之下,使出了五雷天心掌对上了妖人的污血邪雷,师叔受了伤,但是也引动了天雷将那妖人劈杀于天雷之下。” “我那师叔本来修道就迟,根基不精深,这一次受了伤后,也是伤了根本,几经求医也没找到根治的办法。两年前遇到了疫情,又身染疫症,最后也是无力回天,死的时候只有97岁。” 胡广志和秦信两人听亭云子的述说,有些无语。97岁放在外面的百姓家都算是喜丧了,到了这里听语气都跟夭折差不多了。而且,这些斗法啊、炼丹啊,不但像听神话故事,而且还非常的巧合,居然就是这个老道士的师叔就是老王当年遇到的白胡子老头。真是巧的没办法用言语表达啊。 不过眼下也不是让两个人去怀疑这些的时候,胡广志就讲最近发生的四起凶杀的情况和老道士说了一遍。 亭云子听完双眉紧锁,因为十几天前,他就是城西的日月花园遭遇的妖物,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当下又来到陆小凤面前,行了弟子之礼道:“师叔祖,看来上次弟子遇到的妖物和两位警官遇到的案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弟子能力低微,不是妖人的对手,这件事情,还要请师叔祖您出手才行。” 陆小凤擦了擦嘴,看着唐风道:“明年茶叶我包了。” 唐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对亭云子道:“小道士,你让那两个人再说一次,让他们说仔细点,你师叔祖他老人家才好判别。” 亭云子点头称是,转回头对胡、秦两人说明了意思,于是胡广志知道耐着性子又从头说了一遍,秦信将一些细节作了一些补充。 陆小凤和唐风两个人边和着豆浆边听,陆小凤的眉头也渐渐拧了起来。 胡广志看着陆小凤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估计有点眉目了。 陆小凤思索的片刻,道:“如果按照你们所说,死的那几个人,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在某个方面应该罪大恶极的人。” 胡广志一愣,有点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陆小凤道:“第一个女的是死于剥皮;第二个男的死于拔舌;第三个男的死于剜眼;第四个死于刨腹挖心。这不是练邪丹,这是一种刑罚。” “刑罚?”胡广志和秦信几乎同时出口,两个人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一种回答。 “不过从时间上算,第四个其实应该是在时间线上死亡的第一个,是被刨腹挖心的。”秦信纠正补充了一下。 “前后顺序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死状。你们应该听说过十八层地狱的说法,其中就有剥皮、剜心、挖眼、拔舌等,都是为处罚那些生前有重罪的人。” 陆小凤喝了一口豆浆,继续道:“而且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在现场应该找不到其他人的指纹吧。” 胡广志和秦信对视了一眼,双方眼中都是诧异。在刚才,胡广志虽然转述了案情,但是并没有说到一些证据类的细节。 胡广志点了点头,道:“你这么猜到的?” “按照你说的死者死亡的情况,这几个死者都是自己对自己执行的刑罚。而且也只有这样,才能实现惩罚的目的。不过……”陆小凤停顿了一下,“能让一个活人自己剥皮、剜心的,还要清醒的承受这么大痛苦,这个人的术不简单。” “术?”秦信问道“什么是术?” “术,也就是你们称的法术,不过我们叫术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属于旁门左道才会用的法术,如果是名门正道,我们叫做道法。”陆小凤解释道:“学道的人分成两种,一种是学道,一种是学术,学术的人最容易陷入旁门左道,最后成为了邪魔外道。竹山教就是典型的情况。” 胡广志和秦信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不过陆小凤也不想再解释了。 这时候亭云子在一边插了一句话。 第2章 第8回 “两位警官,这个妖人养着一个妖物,我十几天前遇到了,还打了一架,可惜没打赢。”亭云子插嘴道。 “在哪?怎么遇到的?他什么样子?”胡广志立刻来了精神。 亭云子把情况大致一说,胡广志和秦信顿时目瞪口呆。这就是神话故事嘛!这就是奇幻小说嘛!连妖怪、妖人都出来了。 胡广志稳定了一下情绪,向陆小凤提问道:“那这些死者血液都去了哪里呢?” 陆小凤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道:“血除了炼丹,还能派很多用处。目前不知道对方是哪一派的,所以不好判断。” 胡广志沉思了片刻,提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我想请几位一起帮忙破案,不知道行不行。” 陆小凤双手怀抱,道:“没兴趣、没空、没时间。” 亭云子面露难色道:“我是愿意帮忙的,不过我不是对方的对手,帮不上忙啊。” 胡广志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唐风的身上,但是唐风还是浇了他一盆冷水,:“我不乐意。” “为什么?”胡广志有点抓狂,这么任性的回答是他没有想到的。 陆小凤知道唐风不乐意和政府的人搞在一起的,但是对于陆小凤和亭云子来说,神秘的黑衣人,只有唐风去对付最合适。当然陆小凤也可以,只是他有他不出手的原因。 陆小凤岔开话题,说道:“我建议你们回去,还是好好查一查这几个人之间的关联,挖一下这几个人的底,这几个人一定有被人认定是罪大恶极的罪孽,才会受这样的活罪。” 陆小凤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我算的没错的话,这后面还要死人的,死状只会越来越惨。按照我估计,应该还有刀锯、油锅、蒸刑、石压、铜柱、春臼、磔刑等等。” 胡广志连忙问道:“有什么阻止的方法吗?” 唐风冷笑了一声,说道:“受此等刑罚,必然是罪大恶极的人,为什么要阻止呢?” 胡广志和秦信一愣,没想到唐风会这么说,胡广志顿时感受到来自唐风的挑衅,胡广志说道:“不管是怎么样的罪名,总不能未经审判就私下定刑吧。这是违法的。” 唐风不屑一顾的说道:“你们不是还信仰唯物主义吗?怎么今天也跑到这里来询问了?” 秦信有点挂不住脸,毕竟他是法医,最不应该相信这些说法的,秦信犟着脖子说:“我们是来询问了解凶手的作案动机和作案手法,寻找民间的帮助的。” 唐风哈哈一笑,说道:“那你们现在不是了解完了?还不走?干嘛还要我们帮忙?” 秦信被噎住了,胡广志接过话题,说道:“每个守法公民都有协助警方办案的义务!” 唐风“呵呵”了一声,说:“那我也有自主选择帮不帮的权利。” 胡广志也被噎的说不出话。现在的局面有点僵,胡广志和秦信知道,如果有这几个人的帮忙,破案的速度会快很多,而且面对未知的对手,有这几个人的帮忙,安全系数也会高很多。不过双方现在都呛起来了,秦信也好,胡广志也好,都有点抹不开面子说软话。 亭云子见状,连忙插嘴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两位警官到时候如果有需求,我们观里会帮助的。” 对于递过来的台阶,胡广志连忙向亭云子表达了感谢。 唐风喝了一口豆浆,皱了皱眉,说:“豆浆都冷了,还不找人去热热?正事不干,要出风头吗?早知道不管你了,让你这个小道观自生自灭。” 亭云子一听,额头汗都下来了,赶紧端正豆浆就去厨房热了。亭云子别的不说,自己师叔祖的本事自己是知道的,这个唐风和师叔祖平辈论交,看的出师叔祖还对这个人特别尊敬,就知道是有大本事的人,不是自己可以得罪和招惹的。刚才自己话多了,现在最好跑的远远的才好,这个时候可不是当炮灰的时候。 亭云子一走,胡广志和秦信又尴尬了,坐在一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幸亏这个时候胡广志的手机响了起来。 又是命案,两个人强装着和陆小凤、唐风打了个招呼,就匆匆除了白云观。 陆小凤见两个人走了,才对唐风说:“你不是真的打算什么都不管吧?” 唐风仰头看着房顶,说道:“管也不是为他们两个管啊。” 陆小凤听到唐风这样回答,心里已经有了数。这时候,亭云子端着热好的豆浆还有几样新出炉的小点心,快步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请陆小凤和唐风品尝。 唐风吃了几块点心,喝了两碗豆浆,才说道:“小道士,下回别逞能,我不是每次都乐意出手的啊。修道长生,小命要紧。” 亭云子赶紧点头,“是、是,小道以后一定小心谨慎,不会逞强了。” 亭云子年过70,唐风看上去也就30多岁的模样,70岁的老头向30岁的年轻人如此的唯唯诺诺,也算是人间奇景了。 撇开白云观里的事情,胡广志和秦信已经赶往了案发地点。 案发地点,是一个城中村的饭店,之所以临近中午才有人报案,是因为饭店的店员都开始陆陆续续的上班,准备开始中午的工作。 没有想到,饭店的后厨被繁琐了,他们一开始以为老板锁了后厨的门去市场进货买菜去了,于是就把前厅打扫的干净,等着老板回来。结果左等没回来,右等没回来,打老板的电话是关机状态,打老板娘的电话也是关机,眼看就到中午了,生意总是要做的。于是在领班的带领下,撬开后厨的锁。 撬开后厨的锁以后,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众人,几个胆小的女服务员当场尖叫着晕过去了,几个胆子大的,也没能忍住,当场酒吐了出来。 后厨充斥着一股皮肉炸焦的味道,而后厨灶上的大油锅里,只露出了饭店老板李才旺的下半身。 胡广志和秦信到达现场以后,对视了一眼,心里只有震撼,道观里的那几个人说的事情,居然应验了。这不就是下油锅吗。 不过后续的发现,让两个人有点措手不及。 李才旺的老婆韩菊花一直没能联系上,当胡广志和秦信带队来到李才旺夫妇暂住的小别墅,在小别墅的半地下室的一口缸里,发现了被人团成一团,用大石块住的韩菊花的尸体。 韩菊花的尸体被人反向的这位两端,准确的说,就是屁股顶到了后脑勺,双脚绕过脖子在前胸交叉,双手向后,绕过胯下在身后交叉,脖子向后折断,塞在胯下。整个人被人为的造成了一个球状,然后身上被压了一块30多斤的石头。 后经阁检测,发现这口缸是李才旺家用来腌制酸菜的,李才旺一家都是北方人,冬天有腌制北方酸菜的习惯,现在还没有到季节,所以缸空着没用。 两个案发现场,没有多余的指纹和脚印,两具尸体的血液和上面几起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距离高宁案发的的第十六天,已经有6个受害人了,而且这四一对夫妇。 李才旺夫妇的有一个独子,在其他城市里读大二。 当胡广志和秦信被他们的局长陈富一顿训斥后,灰头土脸的出了陈富的办公室。十六天了,可以说没有什么有用的进展,除了多了两个受害者。 胡广志把和秦信在白云观里的谈话,和陈富汇报以后。陈富就差指着鼻子骂他了,毕竟作为警务人员,应该是完全的唯物主义者。此类的封建迷信的说法,是完全不可以采信的。 胡广志现在很慌,因为不知道后面还要死多少人。 不过很快有一个突破性的发现,这个发现成为了案子的转折点。 在第二天的全方位的搜查中,在餐厅办公室的储物柜里,找到了一个手机,这个手机被证实有人看见李才旺用过,但是在电信局的查询中,发现这个手机号码使用的身份证是假的。 通过对这个手机通信记录筛查,居然找到了个两个警方很熟悉的联系人。 一个是高宁,这个号码是高宁的私人手机号码,连她单位的同事、秘书、以及集团其他高管都没人知道的私人号码。 另外一个人,则是吴三,一个刚刚刑满释放不久的人贩子。 李才旺夫妇两个经营的餐厅,并不是那种高大上的商务餐厅,也不是那种路边的苍蝇馆子。这是一家做东北菜的地方特色美食餐厅。这样的餐厅,以高宁的身价是不会来的,更不应该有频繁的联系,但是在最近半年多的时间里,双方联系超过30次,而且通话时间都在深夜。而且通话号码,是高宁的私人手机,而不是她的工作手机。李才旺其貌不扬,一没权利,而没金钱,这养的人不可能和高宁擦出什么花边新闻。所以,这样频繁的深夜联系,本身就是很不正常的。 而吴三作为刑满释放人员,没有固定工作,生活应该是比较拮据的,也不应该有过多的钱来李才旺的店里消费,但是同样的半年之内双方的通话也超过了40次。而且,双方在生活上也没有什么交集点,后续在店里员工的询问中,对吴三也没有什么印象。因此,这又是一个在逻辑上无法说通的联络人。 胡广志知道,李才旺夫妇将是整个案件破获的关键点。于是对李才旺夫妇的住宅、社会联系人,每一个通话记录联系人,开始了详细的摸排。同时开始对几个人的短信记录、聊天软件的聊天记录进行了详尽的恢复。 不过,任何工作都是需要时间的。尽管技术科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工作,不过胡广志、秦信和他们的小伙伴们,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胡广志决定放大家一天假,然所有人都好好的休息一下,放松一下,后面的工作更加重要和繁重。 而秦信就没有那么好命了,尸检工作是不等人的。秦信就只能顶着越来越深的熊猫眼,继续工作。对于胡广志的放假行为,秦信只能暗自唾弃了。 第2章 第9回 李才旺的手机,是款老人机,只能打电话和发短信。这个手机内的大量信息都被删除了,而且还充斥着大量的社会垃圾短信。用一句话来说,筛查容易,恢复难。 吴三的手机是普通市面上能找的廉价智能机,缺点是容量太小,存储不了太多信息。而高宁的备用机是台号称有最高级加密程序的手机,手机的内存被分成了三层保密层次,警方的技术专家要攻破三层的密保,才能打开核心内容,期间还要防止解密失误造成的手机深度锁死和资料销毁。 最先被破解和恢复的,是吴三的手机。吴三的手机和一个备注名为“再生”的人,有较多的联系内容。不过全部是用各种的字符、数字聊天,类似于“w.22.165.110.-rh”、“u10w”和“0”以及“”。完全就是密码式的聊天。 而吴三和李才旺,则几乎完全是通话,只有发过一条信息,信息内容恢复出来后,让胡广志觉得是不是恢复时出现乱码了:“39.59.50.54……..116.23.49.66” 而随后恢复的李才旺手机的短信内容和吴三的短息内容完全一致,同时李才旺和高宁之间也全部是通话为主,只有一条短信息,短信息的内容和吴三发给李才旺的计划完全一致,只不过在那串数字数字的前面,又多了一串数字,整体是“0.39.59.50.54……..116.23.49.66” 如此复杂而诡异的信息内容,给整个案件蒙上了诡异的一层面纱。胡广志知道,如何破解这些短信的内容,将会解开几个人被杀之谜。 于是,所有人把最后的目光都放在了对高宁手机的揭密上。对他们来说,这将是案件侦破的关键。 不过,现在科技公司的手段,的确是很厉害。至少这部手机把整个公安局的所有技术人员给难住了。于是在几天的加班奋斗之后,公安局也只能去通过关系,找这个手机公司的技术人员进行破解。 不过公司和警方的立场不同,所以双方开始了扯皮的过程。不过对于胡广志来说,扯皮和他是没有关系的,他所要做的就是等待结果。就在胡广志在等待结果的时候,以为能消停消停的时候,新的案子又找上了门。 死者是一名外科医生,在y市属于权威,在全国范围内都很有名气的外科医生——曹万林。这位着名的外科医生,是y市中心医院的第一把刀,医院也是花了很大的代价才把他留下来的,各大城市的大医院的邀请函无数,曹万林都没有动心,原因也很简单,曹万林算是一个孝子,母亲一直在身边,母亲不肯去大城市,他也就不去了。后来母亲过世了,他也上了点年纪,也就不愿意折腾了。 曹万林在市区有一套大别墅,面积有1000多平方米,曹万林的尸体就是在这个别墅被发现的。发现他的,是他的老婆和儿子。曹万林的儿子今年大三了,妻子带着儿子前段时间去了国外考察留学的大学去了,前两天还有通信联系,结果这几天就失去联系了。妻子见考察的也差不多了,就带着儿子回到了y市,结果在反锁的书房里发现了曹万林的尸体。 曹万林的死状也是极惨,不过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凶手似乎又是曹万林自己。曹万林是自己把自己锯开的,用的是一把医院里常见的骨锯,切他身体的骨锯就在他的右手上,从腰部不自己一分为二,脊椎骨和部分内脏都被锯成两段。 和前面几次的案件一样,没有太多的血液,所有血液都不翼而飞。死者面部狰狞,似乎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并且死者在地上有过一段挣扎的痕迹,留下了一些挣扎的血痕。其次,现场出了死者,以及死者家属、保姆的指纹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任何痕迹。 胡广志感到现场之后,脑子里就浮现了两个字:刀锯,上次白云观里的谈话,有一次应验了。 胡广志和秦信终于抓狂了。而且,这样一个知名外科医生的死亡,是没有办法继续隐瞒的,因为还有那么多台手术在等他主刀,长长的预约排期名单,让警方乍舌。 手术的人选好解决,市中心花重金,邀请了多位国内的权威专家接替了曹万林的手术。但是的,曹万林的死如何对患者解释,是一件令人头疼的工作,不过这也不胡广志操心。 胡广志和秦信操心的是,如何面对陈局的压力。 因为别墅出了人命,曹万林的妻子和儿子当然不会再住在里面,但是同样的拒绝了警方提出的全面搜查取证。这就让人很奇怪了。 警方仅仅的取得了曹万林的常用手机,并且对他的办公室进行了搜擦,可想而之的是一无所获。 曹万林也同样没有什么仇人,作为医生,一个成功的医生,一个成功的有名的医生,别人都是捧着他,他也没有必要和别人翻脸,毕竟很多政要都得求着他。 曹万林也很有钱,医院的高薪和奖金、大学客座教授的奖金、各种学术的奖励,论文的着作奖励等等,还有就是各种病患求他开刀送来的红包。这点几乎不用质疑,全国上下的外科医生几乎没有不收红包的,区别只在于收的多少而已。而曹万林就是属于收的最多的那种。所以曹万林买的起这栋在全市范围内都算的上的大面积的独栋别墅。 曹万林的医患关系不错,他属于收钱能办成事的医生,技术又好,从来没有患者为此和他反目成仇的,反而有很多后来成了朋友,常有聚会。 不能进行深入的现场搜证,成为警方最大的困扰。 而手机公司的解秘请求依然没有进展。警方自己的人员,对于这台相当高级的保密手机毫无办法。毕竟外面高科技公司对于高级的技术人员开出的薪资,一个月能顶上警方体制内半年甚至一年的工资,真正的人才都在市场上的其他公司里,更高级的人才,还有很多已经在国外了。 所以不管胡广志有多着急,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秦信更是暂停了手上的工作,因为他已经很清楚,不需要自己再加班加点的做实验、做检测了,一样没有结果,还不如好好的休息休息。不过胡广志总局的,在这7个受害者之间,有一条隐形的线索串联。 十月一号,是假期,是大长假。对于y市的市民也好,全国的市民也好,是放松自己,放飞自己的日子。旅游、走亲访友是主要的生活状态。虽然案件没有侦破,胡广志和秦信还被放了三天假,这让两个人对陈局更加感激莫名。 市民的欢愉,让整个城市的喧嚣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在市委的公寓,因为大量人员的休假回家,今天的家属楼显得的格外的安静,连送外卖的小哥数量都减少了很多,到了深夜除了零星的几个房间还亮着灯光以外,已经一片黑暗。 公寓下的停车位难得的空出了很多车位,显得很冷清的样子。 董琴陪儿子吃完药后,安顿儿子睡下。儿子孙亮刚刚动完手术没多久,每天都要定时的服药,要是进口的,吃药的时间都是精确计算的,每天的最后一次服药都是在深夜,这样的服药时间,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董琴安顿好儿子睡下以后,自己也回到了卧室。虽然是假期,身为市政法委书记的老公孙建国还是出差了,去参加一个省里组织的政法系统的学习班。 孙建国很忙,对家庭的关注就很少,儿子生病了,做手术了,也只能短暂的陪伴,甚至连手术的时候,孙建国都没能到场。为了儿子的手术,孙建国和董琴掏空的家里的积蓄,这还要谢谢体制内同事的帮忙,否则儿子的手术也不会那么顺利,那么快的开刀,而且开刀很顺利。 董琴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切,不由很感慨。儿子的病很重,光凭自己大学老师这个身份,没有老公在政法委书记这个位置上的背书,他们的儿子可能到死都排不到手术,就算排到了手术,也未必有足够的钱来完成手术。 正在董琴感叹的时候,房间外穿出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亮亮,你怎么起来了?”董琴赶紧起床,来到了客厅。 客厅的灯光没有亮起,孙亮房间的门没有打开,灯光没有亮起,客厅里空无一人。 董琴看着空荡荡的客厅,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准备关门躺回床上去的时候,“哒”“哒”“哒”的声音再度响起。 第2章 第10回 董琴再度起身,她想,如果不是脚步声的话,那就是哪里漏水了吧。这栋宿舍楼有些年头了,常听说某些人家漏水。如果不是自家的房子因为儿子的病装修停掉了,她们娘俩应该已经搬新家了。 董琴打开客厅的灯,厨房的灯和卫生间的灯,开始找漏水点,这样好明天叫人来修理。 董琴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漏水的地方,但是声音还是有。 董琴在客厅、房间、厨房里转悠着,想分辨声音的来源,当董琴来到阳台附近的时候,一股血腥味直冲她的鼻子,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阳台上,打开阳台灯的开关。 这个阳台并不大,堆放了一些杂物,晒着换洗下来的衣服,夏末秋初的季节,衣服一个扇舞就能晒干的。 但是从阳台上空调管道的接缝口,正有一滴一滴红色的液体在滴落,在地上已经汇集了很大的一滩血液,那“哒”“哒”的声音,就是这些液体滴落的声音。这一大摊的液体正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不用怀疑,这些液体,正是血液。 董琴吓的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整个人都靠在了阳台的门上。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液,而且这些血液会滴落在她的阳台上。 董琴觉得自己的脚在发软,头在发晕,她想呼救,却忘记了张嘴和发声。 这些血已经滴落了一段时间了,很快的,就没有血液再滴落下来。然后,这一大摊的血液开始像虫子一样的蠕动。 对,就是像虫子一样的蠕动,如同一只巨大的、红色的蛞蝓。 这只红色的蛞蝓,从董琴的脚边不急不慢的蠕动到了客厅的中央,停了下来。 董琴已经瘫软在地上,她已经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甚至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又能干什么。没有见识过,经历过这些的人,没有办法想象董琴所感受到的恐惧。 那滩红色血液,在客厅的中央仅仅停留了一会,又开始了变化。 血液的中央开始慢慢的隆起,很快就成了一个红色的山包的样子,随着山包越来越大,血液的面积开始缩小,最后,那滩血液变成了一个红色的大鸡蛋。 是的,就像一个红色的大鸡蛋。一头尖一点,向上;一头圆润一些,落在客厅的地板上。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停下。这个红色的大鸡蛋,又开始了变化。从蛋壳的两边开始伸出四个红色的突起。红色突起越来越长,最上面的个突起变成了手臂和手,最下面的两个突起变成了腿和脚,然后整个蛋的主体,变成了身体和头颅。红色的大鸡蛋,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人。 这一切的变化,从这滩血液蠕动到客厅,再变成一个大红鸡蛋,再由大红鸡蛋变成一个血红色的人,一切在董琴的眼皮底下看似缓慢的发生,但实际过去的时间也就1、2分钟左右。 血红色的人很高,至少有2米的高度,他地下头,睁开了眼睛,盯着董琴。 这是一双有着眼白和瞳仁的眼睛。但是这眼白和瞳仁是用红色的深浅来分辨的,浅色的部分是眼白,深色的部分是瞳仁。 董琴也看过恐怖片,恐怖片里怪物的眼睛是全部黑色的,和现实完全不一样。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董琴很想晕过去。的确,如果现在晕过,其实也是一种解脱。可是,董琴偏偏就很清醒。 清醒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脚无力,清醒的可以闻到刺鼻的血腥味,清醒的看着血人的成型。但是她偏偏就是不能晕过去。 红色的人开口了,声音嘶哑刺耳,如同一个用正在用锅铲反复的剐蹭一口生锈的铁锅的锅底的声音一样。 董琴没有办法区别这个声音是从他嘴里发出的,还是直接印入她的脑海里的,但是她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你们都该死!” 反反复复只有这一句话,五个字。 董琴这时终于想到了呼救,但是当她张开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发不了声,甚至动弹不了,整个人被一种无形的绳索给绑住了一样。 红色的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声音里已经有了一种愤怒和狂躁的情绪,同时红色的人向董琴伸出了他的红色手掌。 董琴的恐惧已经到了顶点,她感觉到了死亡的降临。第一次,死亡距离她这么近。 而这个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站在门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唐风。 唐风长长的出了口气,“还好来的及,否则又让你跑了。”唐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对方听。 这几天可是把唐风忙的脚大屁股跟了。为了能找到这个妖物,唐风在城市的7地方布下7座阵法,专门来感知妖气和妖物的行踪。为此还和过路的几个妖修动了两次手,一次是一个误会,另一个倒是一个修魔的妖修,算是个意外收获。 幸运的是这次发现妖气距离自己并不远,所以终于堵到了这个妖物。 红色的人被唐风惊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向站在门口的唐风。 唐风盯着它仔细了看了一会儿,道:“居然是一只伥!” 伥,就是指伥鬼,为虎作伥的“伥”。传说如果人被修炼有成的山精猛兽吃了,就会被炼成这些山精猛兽的仆从,从而作恶多端,在《太平广记》中曾经记载过。 唐风是知道什么是伥鬼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在城市里能遇到伥鬼,这座城市也没听说有什么老虎成精啊?就动物园里那两只,见到了唐风都变成乖乖猫了,也成不了精啊。 所以,这个时候能遇到一只伥,让唐风很是迷惑。 而且,这只伥居然修为很高啊,那妖气冲天的,算的上是成型的妖物了。 伥盯着唐风,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似乎是为了用这种嘶吼恐吓住唐风。 唐风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这刺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让唐风有一点点不舒服,但是也仅仅是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是唐风产生了一些他不愿意想起的回忆。为此,唐风很不爽。 “吼你个头啊吼!”唐风不客气的吼了回去。 唐风右手捏剑诀,向伥鬼点去,一点星芒从指尖射出,一连射出了7点,成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在伥鬼的身上打出了7个贯穿的窟窿。 但是仅仅也就是7个窟窿眼而已,伥的身体一阵血色翻涌,就将这7个窟窿眼给填平了,身体平滑的像是重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唐风见状,道:“你的身体是血凝的啊,我倒要看看你的血有多少。” 伥也不坐以待毙,抛下董琴不管,整个身体飞起直扑向唐风。 唐风见伥扑来,右手竖掌为刀直劈向伥的额头。眼见就要批中伥的额头,却见伥的身体兀的从头部向左右分为两半,化成两个小一号的伥,分别缠向唐风的两边身体。 这一下变化极快,唐风来不及收手,便顺势向前一蹬窜出去数步,躲过了两个伥的合击。两个小号的伥一击不中,又瞬时合二为一,恢复到原来大小。 唐风才转过身,伥又扑了上来,这一次唐风双掌齐飞,劈向伥的双肩。 这次伥却没有再度分开,而是回缩成了一个大大的血球,滴溜溜直直的撞向唐风,顿时腥风四起,腥味刺鼻。 唐风的双掌即便劈中了,自己也必定要挨上一撞,这种一换一的事情,唐风是断然不做的,只是屋内的空间有限,唐风向一旁只能侧身避让,屋内的家具都成障碍。一张餐桌几把椅子一被血球撞的粉碎。而旁边的花瓶也被唐风带到,摔的粉碎。 只听屋内乒乒乓乓的响做一团,整栋宿舍楼的灯光纷纷亮起,在卧室里睡觉的孙亮也被吵醒,打开房门,却看到母亲董琴扑进门来,将孙亮抱在怀里,用后背将门死死的关住顶上。孙亮在母亲的怀中,真切的感受到母亲身体的颤抖和恐惧。孙亮不由得也瑟瑟发抖,也不敢吭声,只能死死的抓住母亲的手臂,一边给自己的带来安全感,一边也给母亲董琴少许的安慰。 唐风和伥交手了两个回合,分毫便宜没有占到,反而自己被逼的狼狈躲避,甚至打碎了一个花瓶,唐风不由惊讶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个伥竟有如此的修为。 唐风冷哼一声,双掌燃起火焰,那火焰不是普通的红色火焰,而是呈现出红黄青三种颜色。这可不是普通的火焰,是唐风所使出的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克一切邪污,唐风双掌三味真火一起,伥立刻感到了威胁,立刻向阳台冲去,不过这个时候已经迟了,论速度它远远不是唐风的对手。 唐风双掌已经化成一道火墙,将伥困住。伥左突右创,但是面前只见到唐风的双掌,火焰带起高温,伥的身体开始被蒸发,几个回合下来,就只剩下乒乓球大小。 唐风知道,这是伥的本体,从上衣的兜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瓶,打开瓶塞对准一心想要跑的伥口中低喝一声:“摄!” 只剩下乒乓球大小的伥“嗖”的被吸入进玉瓶。 等到楼里的其他人来到这间房的门口的时候,只看见敞开的大门,以及满屋的红色蒸气,还有的就是刺鼻的血腥味。 第2章 第11回 政府的宿舍楼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报警的,救人的,纷乱无比。不过这都不是唐风所要考虑的问题,因为这些麻烦已经有两个个倒霉蛋在理了——胡广志、秦信。 唐风带着抓来的伥,回到了白云观。 陆小凤从玉瓶的瓶口望去,就见一个红色的小人在一团灵气的包裹下,左突右撞的,想要突破灵气的包围。 这瓶子是唐风难得亲自炼化的几个宝贝之一,专门用来收纳魂魄的,一个小小的伥怎么可能冲的破? 陆小凤看了会,皱眉道:“不是普通的伥的,天地人三魂都在,看来是活人炼成的伥,不过已经入了魔道,一身的业障,已经神志不清了。” 唐风摊摊手说道:“这就不是我的专长了,我一般就擅长灭了这些东西。” 陆小凤沉吟道:“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我们这一派擅长超度了这些东西。” 唐风呵呵一笑,道:“你们的超度和我灭了他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陆小凤脸老脸一红,道:“超度的好还是能送入轮回的,你出手就是魂飞魄散了。” 唐风也不戳破他,转移话题说道:“我抓它回来,就是找到幕后炼化它的人,还有就是这一系列的杀戮的原因是什么?杀这么多人,炼成的伥的修为极高,背后的人不简单。” 陆小凤道:“这个伥以怨念为源,以血塑身,我还真是没见过听过。不过丢在我这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如果放在祖师旁边,可能随时会被祖师给超度了。那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唐风没好气的说,“当然不是让你放在祖师神牌旁,是让你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它开口说话的。” 伺候在一旁的亭云子,弱弱的开口道:“师叔祖,我倒是有个想法,可能有点帮助。” 唐风本来都忽略了亭云子这个小存在,见他开口说有办法,立刻来了兴趣,说道:“你有什么办法,赶紧说,有用的话,我就送你一桩机缘。” 亭云子虽然修行多年,早就波澜不惊,但是能得到唐风亲自说送他桩机缘,还是颇为激动,“我们这一派擅长的是斩妖除魔,但是说道驱散魔性恢复神智的功法来说,还是推崇佛门的弟子,他们的手段在这些方面十分的高明。” 唐风嗤之以鼻道:“现在诸多修行门派,看似昌盛,实则凋零,佛门也不外如是,看看禅宗祖庭的那个胖和尚,哪有半点修行人的样子。现在这有道高僧难找呢。” 陆小凤也点头道,“我认识的几个高僧都云游多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如果能找到其中一个或许还是有希望。” 亭云子谨慎道:“我最近倒是认识一个小和尚,我看他佛法修行很是精深,我觉得可以试试。” 唐风呵呵一笑,道:“连你都说是小和尚了,能修行多久,能有多精深的佛法修为?” 亭云子恭敬道:“这位师叔祖,佛门修行最讲究一个‘悟’字,而且修行见人见心见性,不以时间论长短。这个小和尚弟子见过几面,佛法谈吐都迥异寻常的僧人,而且弟子也看到的出,他是有修为的人,所以弟子还是想请他试试。” 唐风呵呵的不置可否,亭云子又看向陆小凤道:“师叔祖,这个伥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活活炼成伥鬼的,其间所受苦难非常人难以想象。他既成伥鬼,又用人血为身躯包裹神魂,更是日日都受尽神魂的痛苦。弟子一直在想,一个人究竟是要遇到什么样的业障才会受如此的痛苦?如果不是业障,又是什么样的冤屈才能甘愿受这样的痛苦?” “弟子妄言,我们修道之人,虽然要尽量的避世,要尽量的避免沾染因果,但是遇到世间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我们如果不去管,不去问的话,弟子也说不清这样到底是避世呢,还是其他的什么。弟子只是觉得,既然在这世间修行,遇到了就是我们的因果,有了因果就要去了结因果。” “要了结因果,就要去了结前因后果,不能草草的超度或者镇灭,所以弟子还是恳请师叔祖同意弟子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帮这只伥恢复些神智。” 陆小凤见亭云子说的十分恳切,也知道亭云子这个人的为人习惯,略一思索,就把手里的玉瓶递给了亭云子。 亭云子接过玉瓶,当即面露喜色,道了声谢,匆匆退了出去。 唐风玩味的看着亭云子出去,道:“想不到你们这一脉里,还有这样古道热肠的人。还真是不怕因果产生,无法超脱啊。” 陆小凤道:“他们这一支都是当年师兄一脉传承,当年我师兄你又不是不认识,也是这么一个古道热肠,又是一个嫉恶如仇性如烈火的人,和我的性子完全不同的。不过,当年要不是有我师兄在旁护着我,哪里有我的今天。” 唐风抬头看着房梁,叹了口气道:“是啊,当初的那个小道士,还真是有趣啊。” 这时候的胡广志,已经在给董琴做笔录了。 董琴和儿子,已经搬出了宿舍后,在公安局的安排下住进了一个公安局的招待所,政法委书记的家里出了事,整个系统都很紧张,孙建国也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不过面对董琴的口述,胡广志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写在笔录上。这是神话故事吗?或者是奇幻故事?在拍封神榜吗?还是在写鬼吹灯?这样的事情谁能相信呢? 胡广志是在接到报警后10分钟,就来到了宿舍楼,的确是满屋的血腥味,但是因为所有的玻璃受不住高温早就爆裂破碎了,所以室内的血蒸汽早就飘散出去了。董琴和儿子孙亮双双倒在卧室的地板上,但仅仅董琴有点皮肤的擦伤,其他并无大碍,不过董琴明显是吓到了。一开始的时候,不让任何人接近,惊恐万分的表情,让董琴的五官狰狞扭曲,十分的可怕。好在后面的赶来的医生在几位女警的配合下给董琴注射了一针镇静剂,不过董琴身上爆发出的力量,让几个按住她的女警察们都出了一身汗。 等到董琴的情绪冷静恢复下来后,胡广志从董琴那里了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毕竟后面董琴抱着儿子躲在卧室里,没看见后续情况。 由专人送董琴回去休息,又安排了人对董琴和张亮进行了保护。胡广志看着一起和他做笔录的小警察,说道:“小李,整理好笔录,等下给我看。” “啊!”小李懵了,这个任务的难度太大了吧,“胡队,这个笔录怎么写啊?” “怎么写?还要我教你?合情合理就对了!”胡广志撂下一句话后,匆匆的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头变成两个大的小李呆立在现场。 胡广志成功的甩锅之后,找到了秦信。 又是一夜没睡的的秦信,黑眼圈更深了,他比胡广志还要痛苦一些。 首先,没有办法解释的就是为什么屋内的玻璃全都爆裂了,而且是在高温的情况下爆裂的。但是屋内又没有任何燃烧的痕迹? 其次,屋内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所有人都闻到了,但是味道的源头在哪里? 再次,入户门是别人踹开的,但是留在入户门上的只有一个被脚踹出来的凹陷,但没有脚印。 最后,室内的指纹只有孙建国、董琴和孙亮这一家三口的指纹和生活痕迹。 如出一辙情况,令人抓狂。 邻居们听到的打斗声、董琴看到的红色的巨人、踹门而入救下董琴母子的人、统统没有留下任何的、一丝一毫的痕迹。当然,唯一留下痕迹的是破碎的门锁以及一个在入户门上留下的成年男人脚大小的凹陷。 当胡广志找到秦信以后,两个在沟通后得出了一致的意见: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去白云观问问,一定会有收获。就是算被局长骂,也比自己在这里胡乱猜想要靠谱一些。 两个人都是实干派,想到就干,立刻开车前往白云观。所以,两个人就只能在手机里听到陈局愤怒的咆哮,从而当面躲过一劫。好在胡广志将董琴母子安置的很好,还安排了专人的保护,陈局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过两个人还是错过了亭云子。亭云子这个时候,已经去找那位小和尚去了,胡、秦二人注定空跑一趟。两个人也没有遇到陆小凤和唐风。唐风奔波了几天了,这时候算是大事已了,剩下的就是多难过亭云子的消息了,于是回自己的家美美的睡觉去了。陆小凤就更简单了,陆小凤在白云观前前后后住了有十多天了,想着应该没有什么风险了,也直接搬回了自己的家。现在的白云观就只留下了一群小道士。 这群小道士,要不是修为不够,要不就是没有修为。几个修为尚可的弟子,虽然多多少少的知道点内情,但是师傅不开口,他们哪里敢开口?于是乎,对于胡、秦二人的提问,所有的小道士们都当起了拨浪鼓,只会摇头了。 胡广志没有办法,只好留下电话,让小道士们告诉他们的师傅,等他们师傅亭云子回来后,就立刻通知他,胡广志和秦信好再来拜访。 不过,这个世界最不缺少的就是变数。 第2章 第12回 手机公司那里,终于取得了进展,对方答应破解手机的密码,获取相关的内容,不过只能在公司内部破解,并且将破解内容以拷贝的方式给到警方,最后回到警方手里的,还是一个没有被破解的手机。 虽然如此,也总比什么信息都获取不到要好。只是,破解的工作,也需要时间。 而后的几天,胡广志收到了一个录音笔。录音笔是用快递的形式直接寄到公安局的,胡广志收到之后,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一开始打开录音笔,前面几分钟都是噪音,胡广志以为是某个人的恶作剧,就把录音笔扔给了技术鉴定组,让他们探究一下内容。 胡广志还在为案子奔波,现在的奔波就是在排除犯罪嫌疑人,因为这样的连环凶杀案,翻遍档案都没有找到类似的案件。因此,根本没有可以借鉴的案子。尤其最后董琴、孙亮母子的遇袭,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孙建国已经回到了y市,作为政法委系统的一把手,市局上上下下的压力更大。不过孙建国反而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宽容和开明。 孙建国并没有向市局施加压力,反而肯定了市局的工作。不过对于找出凶手,孙建国还是有一定的要求。毕竟相对于第一起案件的发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目前所有案件的唯二幸存者,就是董琴和孙亮。 不过两个人的笔录只能用“奇谈怪论”来形容了,可以说毫无价值。 秦信在一个多月来,唯一的收获,就是世界上第一起案件受害人家中的那枚脚印。只知道是42码成年男性的足印,其他一无所获 至于最后在孙建国家里的浓重的血腥味,根本无从解释。 一切就是一个死局。 当胡广志和秦信准备放弃,彻底向陈局承认失败的时候,技术鉴定组的人,一脸苍白的找到了胡广志。 从对方苍白的脸色和满脸的虚汗、惊恐的表情中,胡广志立刻判断出有大事发生。而对方带来的是胡广志丢给他的那支录音笔。 录音笔的内容是从第5分钟之后开始的,用技术手段屏蔽了做了噪音的处理,可以听出来录音的时候,旁边有人在低声的喃喃自语,不过当录音开始的时候,喃喃自语声就消失了。 录音里,是一个嘶哑的男人的声音,听声音判断,是个年纪较大的男人,不过录音的内容让胡广志惊讶万分。 男人自称姓严,叫严学开。也是j省人,j省x市人。严学开自己是个孤儿,老婆也死的早,家里的亲人就只有一个女儿,叫严莉莉,今年20岁,在y市读大二,今年的7月初女儿返校之后不久,严莉莉就和家里失去的联系。 严学开来到y市找女儿,可是一个多星期下来,虽然跑遍了女儿可能去的所有地方,联系到了女儿几乎所有的联系人,但是仍然一无所获。虽然也报了警,但是也没有任何结果。一切一直到严学开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见到女儿在哭,他想上前安慰女儿,问女儿去哪里了。但是当他捧起女儿的脸的时候,他吓住了。 女儿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两个留着血的窟窿,女儿的身体也被剖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胸膛内空无一物,就像的空空的包袱皮。 严学开被吓醒了。他觉得,这是女儿再给他托梦诉冤,于是他又一次来到了警察局。 警察局的警员虽然对他的遭遇十分的同情,但是没有理由也不可能按照一个人的做梦来立案。而且,本来只是人口失踪案,现在要上升到杀人案,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无论严学开怎样提出要求,最后还是没有被接受立案。 严学开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警察局。作为一个平头老百姓,他不知道应该去那里寻找帮助。 在回住的地方的路上,一个黑衣人叫住了他。8月的天气依然炎热,但是对方却穿着长袍大袖,脸都被帽子遮住。 黑衣人告诉他,他可以帮助严学开知道事情的真相。严学开以为这不过是一个骗子,想来骗钱,打算一口回绝。不等严学开开口,对方已经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严学开立刻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严学开醒来的时候,发现四下一片漆黑,而他的女儿严莉莉就在他一旁蹲坐着哭泣。 严学开赶紧跑过去抱住女儿,但是见到的还是和梦里一样,没有眼睛的脸和只剩下皮囊的身体。 严莉莉告诉了严学开所有事情的始末。 严莉莉自己说,自己在一天回校迟了一点,结果在围墙处被人绑架了,绑架她的这个人她听别人都叫他吴三。 自己被吴三藏在一个废弃的房屋里,一直被锁着手脚,之后吴三给她送饭的时候,才会被解开,她也试图逃跑过几次,奈何吴三的力气比她大太多,她没有办法,但是他也看到了吴三的脸,不过吴三似乎并不避讳被看见。 随后,严莉莉就被带上头套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真个地方有很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再然后,她就被人打了一针,晕了过去,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严学开惊叫着、怒吼着,四周的黑暗散开,女儿也消失了,他发现自己还是站在华灯初上的小路上,黑衣人就在他的身边。 严学开这下明白是遇到高人了,跪在地上,求黑衣人救救他的女热。 黑衣人扶起严学开,告诉他,他所见到的是严莉莉的残魂,严莉莉已经死了,他没有白骨生肉的本领,但是如果严学开想要替女儿报仇,讨还公道的话,他可以帮忙。 严学开咬牙切齿的说,愿意付出自己所有的钱财,不够就回去把房子卖了,也要给女儿讨个公道,为女儿报仇。对严学开来说,女儿和他的命一样重要。 谁知道黑衣人非但没有要严学开的钱,反过来和严学开说,如果严学开要报仇,就要舍去一切,成为他的仆人一百年,百年之后他会送严学开投胎转世到一个好人家。 严学开以为他在胡说,自己今年都40多了,那还能再活百年?就又问黑衣人,到底要都少钱才能同意帮他。 黑衣人冷笑了一下,告诉严学开,钱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严学开有什么未了心愿,想要用钱的尽管找他要,严学开要报仇,只需要成为他的仆从百年即可。 黑衣人留下一个联系方式,是一个网站的邮箱,让严学开想好了就发邮件给他,同时留下的还有厚厚一沓十万块钱的现金。 严学开以为自己活在梦里,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发现不是做梦。 有了这么多钱,严学开并不开心,只是从小旅馆换到了一家比较干净的连锁酒店。在后来的几天里,严学开陷入了挣扎。最后,他还是去网吧,给这个邮箱发了一个邮件,约黑衣人见面。 当天晚上,黑衣人就出现在了严学开的房门口。严学开再度确认了黑衣人的报仇条件,黑衣人的条件没有变,甚至告诉严学开,只要他愿意,就让严学开可以自己亲自为女儿报仇。 经过了几天的煎熬,严学开终于下定决心为女儿报仇,而且要亲手报仇。 严学开再度找到黑衣人,说出要亲手报仇的想法,黑衣人也告诉了他亲手报仇的代价,那就是入魔。入魔以后的严学开,将以伥鬼的形式存在于人间。但是复仇心切的严学开,已经顾不得后果了,对他来说如何替女儿报仇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严学开没有意识到,自己从为女儿报仇变成了亲手为女儿复仇,从为仆百年,变成化伥入魔。 黑衣人很快用严学开和严莉莉的生辰八字锁定了第一个与严莉莉之死有关的人——吴三。当天晚上,严学开就自愿被炼化成了伥,找到了吴三。 初化为伥,仍有血肉骨骼,所以才在浴室留下那个脚印。 看着吴三将自己的内脏一一掏出,最后跪在他的面前掏出了自己的心脏,严学开心里那种报复的快感无法用言语形容。同时严学开对血肉的渴望、杀戮的渴望暗自在他的灵魂深处滋生。 严学开按照黑衣的交给他的办法,带回了吴三的灵魂和血液。离开的时候,因为吴三住的地方离白云观太近,被亭云子发现,这时候的严学开根本不是亭云子的对手,就只能一路的奔逃,最后黑衣人截住了亭云子。 为了避免亭云子坏事,黑衣人戏耍了亭云子十几天,却没有伤害亭云子性命的举动,但是亭云子也是吃了些暗亏,要不是陆小凤出手,还是要吃大亏的。 黑衣人对吴三的灵魂进行了搜魂,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于是按照名单,严学开一一上门杀人报仇,同时将对方所有人的血液都带了回来。 黑衣人用这些人的血液为严学开炼制身体,让严学开抛开了皮囊的束缚,但是严学开随着入魔渐深,神智也渐渐丧失,心里就只留下的替女儿复仇的执念和无尽杀戮、对血肉的渴望。 至于为什么要杀严莉莉,这都因为一个人的病情。 市政法委书记孙建国的独子孙亮,被检查出双肾衰竭坏死,只能靠血液透析生活,要想治愈只有换肾一条路。 在国内器官移植的技术早就成熟,但是肾源却极为稀缺,每年有很多人是等不到肾源病死的,还有更多的人是有了肾源也没有钱坐手术,只能等死。孙建国的收入不高,对自己的要求也高,没有收过钱,所以孙亮想要移植肾,那是几乎是不可能的。孙建国和董琴两口子,停下了新房的装修,准备卖房筹钱了。 这个时候正在被纪检部门暗中调查的行政审批中心主任陈赫才、质检站站长韩雷通过关系知道了自己的在被调查,也知道了孙建国儿子的病情。 陈、韩两个人为了买通孙建国,先找到了高宁。向高宁阐述了如果二人被抓,将会带来的后果和影响,高宁不愿意见到自己多年的努力就这样功亏一篑,毅然决然的加入了这个团伙之中。 三人之间是有一些分工的,首先是高宁,通过一些所谓的社会大哥,联系到了李旺财和韩菊花夫妇,而李旺财和韩菊花夫妇又找到了吴三。李旺财和韩菊花早年就是和吴三一起干贩卖人口这个勾当的,吴三出狱后又通过原来的关系网络,干起了更罪恶的人体器官贩卖勾当。吴三通过一些手段,很快就发现了和孙亮血型吻合,高度适合器官移植的目标人物严莉莉,并且亲自实施了绑架和杀害。 而陈赫才、韩累则利用自身公职人员的便利性,以及重金诱惑,买通了市里的名医曹万林,最终曹万林在一家完备的私人医院内给孙亮进行了手术,换上了严莉莉的肾。 而严莉莉的肝脏、心脏、角膜等所有可以移植的器官,都被一一买掉。李旺财夫妇和吴三分别获利十余万至数十万不等,这笔不义之财,帮助吴三清还了背负许久的一笔巨额赌债。 关于器官移植的事情,都是董琴当然知道,而且也猜的出来器官的来源,但是为了儿子她已经不管不顾了。她知道丈夫的脾气,如果公开明说,孙建国一定不会同意,甚至会亲自安排抓捕。所以,一直等到孙建国因公出差,才紧急给孙亮做的手术。当孙建国出差回来的时候,一切木已成舟,儿子好不容易获得了一线生机,总不能去把换上去的肾再摘下来吧。虽然埋怨了妻子很久,但是孙建国最后也只能默认事实,事后孙建国找了个一个借口停下了对陈、韩二人的调查。 这就是一些列连环杀人案的起因。 第2章 第12回尾声 所有的谜底终于被揭开了。只是其间的血腥残忍,人性的贪婪、冷漠、让胡广志坐在那里冷汗淋漓。他设想过很多结果,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种结果。 一个无辜的女孩,就这样的被一群被贪婪吞噬了的人,当作了消灾免难的祭品,尸骨无存。一个原本可以有美好未来的家庭,也因此支离破碎,而这样一群人也付出了自己的代价。 这段录音胡广志又给秦信听了一遍。虽然内容听起来很离奇,但是也很好解释了为什么现场没有任何痕迹、被害人血液全都消失的原因。对此,秦信认为这个录音说的都是真的。 至于这个录音是怎么来的,则成了胡广志新的未解之谜。 这段录音在陈局长的办公室又播放了一次,又在市委书记等几个人面前再一次播放。最后,是通过纪委和孙建国、董琴的谈话,孙建国和董琴不再坚持,陈述了所知道的部分事实。最后,这样才最终确定了录音内容的真实性。 孙建国和董琴分别被追究党内的纪律处分和相应的法律责任,鉴于孙建国事前不知情,事后没有主动汇报,但是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被降为基层人员,保留了公职。而董琴,因为参与非法的人体器官买卖移植,被追究了法律责任。 至于那几个人的案件,对社会的宣传口径是一系列的连环入室抢劫杀人案,很快就宣告了破案,嫌疑人在逃跑时暴力拒捕,被当场开枪击毙。 这样的结果,是唯一能对大众合理来的解释,也是最容易被大众接受。毕竟有很多东西是不能从官方的口吻去说的,那个录音笔也被锁进了公安局内部的机密档案柜里。 案件宣告结束,第一个松下来的是秦信,因为他终于可以回家了,可以踏踏实实的在家里休息几天了,整个法医办公室也松了一口气。 而胡广志则开始频繁跑白云观的生意。对于胡广志来说,如果第一次去是听了一下午的聊斋志异,现在再去白云观,就有点求神拜佛的味道了。至少胡广志想知道,录音里说的是不是真的? 而录音里所说的黑衣人,胡广志也想亲手抓到,毕竟这个黑衣人也是一系列血案的元凶之一,而且还诱人入魔,不管是真是假,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胡广志多次来到白云观,都被吃了闭门羹,不要说亭云子了,连道观的后院都不让他进去。至于唐风和陆小凤他就更见不到了。 胡广志没有放弃,只要有机会,就会跑一趟。 亭云子将伥带走之后,没有把伥带回来,只是几天以后带回了一支录音笔,而这只录音笔最后的归属就不是道观里了。 事情告一段落,陆小凤就离开了城市,前往西南的群山。陆小凤要去采药去了,有的草药到了成熟的时候,现在不去采药,就会错过时间,而且还得和山里的山精野兽们去争夺,需要早早出发。亭云子作为晚辈,被陆小凤亲点了随身伺候,只能带着大弟子屁颠屁颠的跟在陆小凤后面去了深山。这也是为什么胡广志见不到老道的原因了。 陆小凤临走的时候扔给唐风一个纸包。唐风打开纸包之后,发现里面是陆小凤仅剩的不足3两的大红袍。 不过陆小凤一走,就没人一起喝茶了,唐风一开始还自己泡了一壶,喝了一会也觉的有些索然无味,将茶叶茶具都收了起来。 其实,唐风只是喜欢喝茶,但是泡的技术只能用一个烂字形容,没人帮他泡茶,再好的茶他都泡不出好味道来。 唐风突然想到,自己还没去见见那个据说很有悟性的小和尚,就给陆小凤打去了一个电话,结果无法接通。想必现在他们一行人已经身在大山深处,没有信号吧。 坐在自家的大露台的躺椅上,抬头看天,今天天气很好,就是云彩多了一点,阳光透过云彩的缝隙洒落在树叶上,树下的光影有一些斑驳。 “真是无聊啊!”唐风双手枕着头,嘟囔了一句,缓缓睡了过去。 一个黑袍人,正站在一艘海轮上的甲板上,海上朝阳初生,映照的天海之间都是一片金色,远处的云朵都像镀了一层金一样,甲板上也被朝霞铺满,把黑袍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时间还早,甲板上并没有什么人,黑袍人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木牌,木牌上用红色的笔写了一个人的名字—严学开。木牌从中裂开了两半,断面处光滑整洁。 黑袍人看了看手里的木牌,严学开已经死了。真正意义上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连魂魄都不在留存了,这块魂牌碎的碎裂,就说明了所有。 黑袍人将木牌握在手里,口中低声吟诵,仔细听去,竟然是往生咒,不过严学开连魂魄都不存了,这往生咒念的也仅仅是仅仅人事,表表心意罢了。 往生咒念完,黑袍人将手里的木牌抛入了大海之中,几个浪花卷过,在也 没有了木牌的踪影。 一个负责打扫整理的甲板的水手看到了,刚要出言阻止,但是看着黑袍人穿着怪异,远远的看上去透着古怪,到了嘴边的话也就咽了回去。 这时黑袍人转过身去,对着他一笑。这个水手的心却差点跳了出来。水手并没有看到黑袍人的长相,但是就是觉得对方对自己笑了笑。水手感到身上一阵的发冷,也不管手上的活计了,匆匆跑了下去。 黑袍人转回身,继续看着甲板,口中喃喃道:“还会有见面的时候的。” 一个颇为可爱的小和尚,正在做早课,正在诵经。突然,听了下来,睁开圆滚滚的眼睛,向庙门看去。 这小和尚平时一日三课最是认真,经文在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从来没有停下诵经过,但是今天居然停下了诵经,一旁的几个僧人看了不由暗自称奇,不过嘴里的经文却没有停下来。 小和尚身前有个中年僧人,察觉到了小和尚的异样,也停下了诵经,轻声道:“净尘。功课。” 小和尚净尘回过神来,漏出甜甜的笑容,又开始诵经起来。 中年僧人,看了净尘一眼,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年龄虽小,但颇有慧根,寻思着等小和尚的佛法修为再精进一些,是不是该让他出去历练一下了。 心里虽然这么个想法,但是嘴里的经文却没有停下。 佛堂之上,香烟缭绕,诵经声绵绵不绝。 第3章 一回 当北方开始的下雪的时候,南方却依旧保持着夏日的燥热,而y城这个地方,正是深秋的季节。 唐风不喜欢冬天,因为冬天太冷了,大雪纷飞的时候万物寂静。唐风喜欢秋天,因为秋高气爽,万物成熟。所以,现在的天气是唐风最喜欢的。 唐风盘算着,再过1个月y城的温度也要下降到0度了,应该老样子找个地方去过冬了。 陆小凤还没回来 ,这是他没想到的。 要不今年的冬天,就去山里过吧,说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在山里过冬了。 话说,又是一年螃蟹成熟的时节。唐风食指大动,着手安排张罗今年的螃蟹了。 y城所产的螃蟹,也是有名的中华绒螯蟹,俗称大闸蟹,向来以青背白肚、金爪黄毛、白肉红膏着称。 按照唐风自己的理论,深秋的螃蟹,是他最爱吃的,蟹肉肥厚结实,蟹黄蟹膏凝实不虚,是口味最好的时候。 这螃蟹吃起来,必须每一次一公一母同时吃,同时品尝蟹膏和蟹黄的风味,这才能吃出螃蟹的美味。。唐风吃蟹有个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公蟹和母蟹必须一样大,必须是足5两个头的螃蟹。 公蟹生长的快,足5两个公蟹还好找一些,母蟹生长的慢,十分难找。幸好的是,这个社会总有一些人是有办法的喝自己的渠道的,巧的是有些人欠着唐风不小的人情,所以年年都会给唐风送上公母各12只的5两螃蟹。 自从发觉了亭云子观里的大厨烧的一手好菜,所以今年的螃蟹就就了目标厨师了。 唐风安排好一切,又给陆小凤去了一个电话。 “喂!该回来吃螃蟹了。” “你就知道吃!”电话那头的陆小凤没好气的说,不过不争气的口水已经充满了他的口腔,“我这里一时半会走不开,要不你带着螃蟹来我这里吃吧。” 唐风以手附额,心里说这样的主意,也就你陆小凤想的出来,带着螃蟹坐1000多公里的飞机去另外一个地方,就是为了吃掉这些螃蟹,是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但这话缺不能说出来:“你在那里忙些什么呢?几个月了都不回来?” 陆小凤突然一拍额头,“哎呀,我怎么把你忘了。这事你准办得成,你快来吧,我把地址发你。”陆小凤刚要挂电话,突然又想起了什呢,道“记得把螃蟹带过来,可别半路螃蟹都死了。” 唐风有些无语,这时送螃蟹的人也到了,客客气气的将螃蟹放在门外,本来还想套套近乎,看能不能请唐风再帮帮忙的,却看见唐风的脸色不对,一肚子话顿时就咽了回去。 订机票,打包行李,唐风犹豫和纠结着要不要把白云观的厨子一并带过去。思索很久,还是决定算了,陆小凤说有事要他解决,带着个厨子,必然行动不方便。 螃蟹是礼盒装的,一共两大盒,里面塞满了木屑和冰袋,这样可以让螃蟹多活一段时间。第二天,唐风和螃蟹就一起坐上了飞往西南大山的飞机。 飞机在机场降落,刚走出通道的唐风就看见前来接机的亭云子和他的大徒弟。不过亭云子是要坐返程的飞机回去的,他和徒弟安排好了车辆,会送唐风去陆小凤那里。毕竟白云观的事务需要人操持,一走几个月,也需要回去了。 等唐风见到陆小凤的时候,已经是他出发后的第四天了。车程里一半是公路,一半是山路,中途在一个旅店休息了一晚,最后还有几公里的山路,是唐风爬上去的。不过这些对于唐风来说并不算什么障碍,不过对于唐风手里的螃蟹,那就是一场严峻的考验了。 卢西奥粉刚看到唐风的来到,很是高兴,迎着唐风走了过去。伸手接过了唐风手里的——螃蟹礼盒。唐风对于陆小凤着这种作风,早就习惯了,不过还是笑骂了两句。 陆小凤在山里搭了一个木屋,倒宽敞的很,不但有卧室,还有客厅和厨房、浴室。 唐风里外打量了一圈,发现木屋的位置很好,不远处就有一道山泉顺山流淌,陆小凤用挖空的竹子接了山泉水过来,蓄在搭建好的水池里,唐风用手捧了一口喝下去,泉水清冽甘甜,很是舒服。 唐风坐在门口的凳子上,说是凳子其实就是一个大一点的木桩,唐风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吐出,道:“你找的这个地方还真是不错,有风景,有泉水,空气还好。” 陆小凤笑了笑,也坐在对面的树桩上,道:“是啊,好久没有在这种地方待过了,一住下来就不想走了。” 唐风点了点头,“今年的冬天就在山里过吧?如何?” 陆小凤本来也有这个意思,顿时眉开眼笑,道:“好啊,好啊!山里四季如春的,我也是这么想的。”说完陆小凤就开开心心的站起身来,去收拾螃蟹准备晚饭了。 所有的食材里,螃蟹的处理是最简单了,洗刷干净了,烧开一锅水,蟹脐朝上的码放在陶盘里,放上姜片蒸个10分钟就好。一路上的颠簸,12只螃蟹里死了4只,3公1母,陆小凤直接扔到了远处给树木作肥料去了。 炒了了碗腊肉,腊肉是山里的猎户送的,现在进山的猎户越来越少了,一个是国家不让,二是现在山外的猎物也少了,大量的猎物都在深山里,就算老猎人都不轻易进入的,所以大量的的猎户都进城里打工了。 陆小凤来了个几个月,救治了几个猎户,这几个猎户都是不小心被毒虫毒蛇所伤,县里的医院距离山里有 50公里的山路,真等送到了医院,就算救活了,被咬伤的手或脚也是保不住了,必然落下个残疾。 不过遇到了陆小凤,也就不算什么大事了。山民们给陆小凤送来了熏肉,大米,猪油等等一批食物,陆小凤回报给山民们的就是帮助山民看看病。其实算下来,这些山民都占了陆小凤的光,一些顽症恶疾都得到了救治,甚至有几个被大医院判了“死刑”的病人,也在陆小凤的手下捡回条命去。 陆小凤则是千叮万嘱的让山民保守秘密,不要说出去。因为,一旦来求医的人多了,非但没有那么多药去救人,反而会惹来一身的麻烦。不过山民淳朴,倒是都没有说出去,只是隔三差五的送来各种野味,本来还有几个热情的妹子要来帮助陆小凤打理家务,都被陆小凤婉拒了,山妹子幽怨的眼神,让陆小凤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猪油炒了一大盘的野菜,另外就是用砂锅炖的一大锅菌了。 西南的菌汤,天下闻名,西南的菌子种类之多,有2、3百种,不过大多数都是有毒的,一个不注意,就能见到小人跳舞了。严重的则是直接走人了。不过有的菌子经过高温处理酒也会接触毒性,但是如果处理不当也会有毒性残留,所以当地的人,外地的人年年都有吃菌子住院的情况,每年都会有误食中毒死亡的人。 但是对于唐风和陆小凤来说,则完全没有这个担忧的必要,因为这世界上已经没有能毒死这两个人的毒素了。而且因为听说越是毒的菌子味道越是鲜美,两个人在山上搜寻的都是红伞、白杆之类的毒菌,用鸡油炒了,煮成一大锅的菌汤。 这汤刚一煮沸,香味便四散而出,放佛一道香蕴一般将木屋团团围住\/、。若此时有人来访,看到眼前一幕,必然吓的魂飞魄散。 之间距离木屋二十米的地方,各类毒虫猛兽已经围了一圈,猛虎与花豹比肩,蝎子和蜈蚣做伴,碗口粗的巨蟒、5米多长的眼睛王蛇挤在一起,树上的夜枭和老鹰为伍。这些原本平日一见面就是你死我活的猛兽毒虫,今天都一致盯着木屋,吐信子的吐信子,流口水的流口水,全然忘记了旁边的死敌。 不过,却没有一只敢向前挪动半分。 这些毒蛇猛兽,能在深山老林里活到今时今日,虽然不能说开了灵智,但是早有灵性,懂得什么叫趋吉避凶。屋内的美食味道虽然诱人,但是它们也知道自己能闻闻已是好命,如果想去吃一口,则是不要命了。美食虽然重要,但是要搭上条命,却是在是不值得了。 唐风和陆小凤喝的是山里人自己酿的果子酒。酒香醇厚,又带着丝丝的果子的香甜味道,倒是很好的弥补了没有花雕酒的缺憾。原本大闸蟹配加了姜丝、话梅后烫热的花雕酒是最好的,现在有了这种土酿的果子酒,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两个人举箸,酒到杯干。用土陶碗盛了菌汤,滚热的菌汤大口下肚,鲜嫩的菌子嚼在嘴里嘎吱嘎吱作响。剥开了蟹壳,漏出红红的蟹黄,挑出白细如雪的蟹肉,还有炒的油亮的腊肉,散发着香气的野菜。 两个人吃的当真是不亦乐乎,一开始两个人还相互举杯,到了后面已经是螃蟹、菌子、腊肉轮番上场,一坛子酒也转眼见底。 只可怜外面的那一圈,口水毒涎流了一地,却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两人只吃到杯空、碗空、盘空、锅也空了,才双双长出了一口气,算是给晚餐画了一个句号。 唐风又点上了一支烟,才道:“聊聊正事吧,要我来干嘛的?” 第3章 二回 陆小凤擦了擦嘴,肚子有点撑,半躺的斜靠一边,说道:“陆老头最近比较烦,那几棵树这几年花越开越少,茶也越产越少,缠着我要解救的办法。” 唐风吐出口烟圈,说道:“那你找我也是为了这事?他找你是对的,我又不是种树的,我帮不上忙的。” 陆小凤白了一眼,道:“我还没说完,你就猴急的推搪了。听我说完,那几棵树我去看了,唉!怎么说呢?” 陆小凤思忖了一下,说道:“你也知道,自从绝地天通之后,这个世界的灵气已经越来越稀薄了,那几棵老树是天下茶树之祖,原本就生在山中灵脉之上,锅了这么多年另外的灵气已经消散殆尽,老树失了灵气,就越发的僵硬了,按照老陆头的说法,这几棵老树的寿命将尽。” 唐风道:“天生万物,原本就有寿元一说,有生必有死,就算是灵树,寿元将尽也是顺应了的天道啊。” 陆小凤道:“这等道理,你不用说给我听的,但是,陆老头和这几棵树生机牵连,这几棵老树要是断绝了生机,老陆头也就快命不久矣了。” 唐风皱眉道:“老陆头也不行了? 陆小凤道:“其实就算老树生机断绝,老陆头还能活个几十年,但是老陆头心疼这几棵树,打算用自己的命给这几棵老树续命,这样一来,几棵老树还能活个2、3百年。” 唐风叹了口气,仔细掐灭了烟,道:“老陆头真是爱着几棵树爱的疯了。” “可不是吗?老陆头这一辈子都在守护这几棵老树。都多少年没出过这片山头了。”陆小凤很是感叹,“话说回来,我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办法或许能救这几棵树的命。” “那你都有办法了,还需要我做什么?”唐风皱了皱眉。 “这事我办不了,得靠你。”陆小凤两手一摊。 “怎么办?” “得找到山鬼,借助山鬼的精血,就可以给老树续命了。” “你不是打算让我抓山鬼放血吧!”唐风瞪大了眼睛,“这可是折损德行的事情,果然你找我必然没有好事!” 陆小凤满脸鄙夷,道:“你这个粗人,就知道打打杀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山鬼啊!我说的是借几滴精血!是借!借!” “哦!哦!”唐风拍拍脑袋,说:“老陆头自己在这个山头住了这么多年,他找不到山鬼吗?” 陆小凤苦笑的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结果老陆头告诉,他住进来那年就没见过山鬼,这里号称十万大山,却是一个山鬼都没遇到过。” 唐风听的也是愣住了,“十万大山没有山鬼?那这十万大山怎么做到太平无事的?” 山鬼,也被当地人称为山神,管理山间一方水土、蛇虫鼠蚁、飞禽走兽。有山鬼的群山都会风调雨顺,生机勃勃。古人常常将山魈当作山鬼,其实山魈不过是一种大型的猴子,虽然灵性颇足,但是性情暴戾,常常暴起伤人,加之又通灵性,所以会被古人认错。 真正的山鬼外表与常人无异,只是山鬼的毛发天生为青绿色,与人不同,而且山鬼生的艳丽异常,见者无不青睐有加,人间男性常常被山鬼容颜所迷,不过山鬼却是看不上人间男性的。 陆小凤道:“老陆头也多次寻找过这些山鬼,不过一直以来一无所获,而且山中灵气越发的稀薄,那山鬼就更难寻找。” 唐风思忖半天,道:“那你不能卜算一下帮帮老陆头?” 陆小凤苦笑道:“山鬼属于生而即有神格,是不能卜算的。一是算不出,二是一旦卜算必遭天谴,我还不想那么早挂掉。” “那我能怎么办?”唐风一摊手,道:“你都不能卜算,我又怎么去找?” 陆小凤突然笑了笑道:“你以为我今天这顿饭弄的这么大的阵仗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白做的饭?” 唐风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唐风有一样本事,就是可以御兽。天下五虫蠃、鳞、毛、羽、昆唐风皆可御,这就是为甚么那些山精野兽,猛蛇毒虫,大鸟猛禽都在二十米外匍匐,但是却一步也不敢向前的原因。 唐风道:“你不说,我都忘记这件事了,多少年了,都没用过这个本事了,差点都忘记了。”唐风说完,便起身来道了木屋的外面。 于是木屋外再次上演了神奇的一幕。 只见唐风一手叉腰,一手不知道何时又点了根烟,大声说道:“你们都待这么久了,有没有见过你们的山神啊?” 顿时只见一众的老虎、花豹摇头,满地的蛇虫摆尾,满树的猛禽扇翅,一时间热闹非凡。兽吼鸟鸣聒噪非常。 唐风听的头疼,以手作势按了按,林间霎时安静了下来。 “看来你们都没见过你们的山神啊。这样吧,都给我好好去找,找到你们的山神,就来告诉我,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都散了吧。”唐风挥了挥手。 一众的猛禽野兽、巨蟒毒虫虽然舍不得木屋四周的香味,但是唐风一发话即如蒙大赦,瞬时间四散而去,踪迹皆无。至于这些猛兽猛禽,蛇虫鼠蚁怎么回巢穴去落实唐风的命令,那就是它们自己的事情了。 唐风看它们散去,也回到屋子了,坐下来,抽了口烟,道:“看!我看安排好了!” 陆小凤看他安排的如此简单,但是又挑不出哪里有问题,也是无语相对,默然收拾餐桌去了。 ……………………………. 省会春城里,一个中年男人正陪着一个老者在茶市里闲逛。中年男人40岁上下,不是别人,正是和唐风它们有过一面之缘的赵之贵,而那个老者就是曾见当时一起见过一面的孙承林。 两个人自从上一次喝过了陆小凤泡的茶,那茶的滋味就如同钉子一般扎进心里,怎么也忘不了这几个月来已经多次寻找,辗转了多地,却是怎么也找不到。 两个人当然不死心,几个月来,已经多次往返各地的茶市,这一次又跑到春城来,已经是第三次了,虽然做好了又空跑一次的打算,但是总存了一些侥幸心理,依旧在各大茶市之间流连忘返。 孙承林是j省副省长退下的,为了寻找这茶叶,也算是动用了全部的关系,可以说比他当初给儿子安排工作找的关系都多的多。 赵之贵的生意做的也不算太小,本身也是爱喝茶的人,几乎所有的生意伙伴都被他动员起来,企业里大大小小几百号员工也被动员起来,加入寻找这茶叶的行列。当然对于整个企业的员工的发动和所有关系的发动,赵之贵可是开出了五位数的赏金的。 两个人发动了一张可以称为超过万人的关系网络,开始寻茶的旅程。 这一次两个人又道春城来,就是赵之贵公司里一个财务的亲戚,其实也是远亲,都快出了五服的亲戚,听书在春城做茶叶的买卖,曾经喝过一种茶,和赵之贵描述的极为相似。 孙、赵二人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才赶了过来。 不巧的是,这个做茶叶生意的人,到山里去了,说是和几个村子收茶合同到期了,重新签合同去了,要个3、5天才能回来。 孙、赵二人都知道,现在春城的茶,都是村子按照山头分包,想要收到好的茶叶,就得和村子里搞好关系,锁定了山头,才能找到好的茶叶。 这里年年都有茶叶展销会,展销会上都会评出今年的茶王,每年的茶王都是天价,一斤茶叶都能拍出7位数的价格。 孙、赵二人也是喝过不少茶王茶的,不过比起上次在茶市里的惊鸿一杯,还是差了不知几许。就像现在,两个人是无聊的在茶市里晃荡,也在好几个摊位上品尝过几种售价不低的茶叶,却都不是想要找的茶叶。 孙承林看着又逛到了市场的出口,叹了口气,道:“小赵,你看我们是不是这次又白跑一次啊?” 赵之贵其实也有同样的心思,只是一方面心怀侥幸,一方面也不想影响了孙承林的兴致,所以嘴上不能表露出来,说道:“孙老,透露我这个消息的,是一个跟我了十年的老员工了,他为人还是靠的住的,说不定就有希望了。” 孙承林其实也知道赵之贵的心思,大家心思差不多,都不想放弃了机会,只是在心里想,跟了你十年的老员工是靠得住,只是那员工八杆子打不到的亲戚靠不靠得住就难说的很了。 两个人出了市场,看了看天色,已经夕阳西垂了,赵之贵便提出去吃春城有名吃过桥米线去。 两人这次出来,尤其是孙承林出来,为了不必要的打扰,就没有通知太多人,所以一行的食宿都是赵之贵安排的。若是通知了许多人,只怕两人都会陷在各种酒局里脱不了身。 孙承林也欣然答应,春城的名小吃过桥米线,他虽然吃过多次,但是可以说是百吃不厌,颇为喜欢,两人便来到路边,想要拦一辆出租车前往。 不过在路边的一个小女孩,却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 第3章 三回 那是一个看上去约莫十五岁左右的小女孩,皮肤略微有些黑,上身穿了一件蓝色的土布褂子,下身却是一条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运动鞋,却是阿迪王的牌子。 小女孩长得普通,唯独一双眼睛很大,忽闪忽闪,灵动非常像是会说话一般。 小女孩蹲坐在路边,距离茶市的门口约么十来米,脚下有一个竹篮,竹篮里有一块白色的土布,土布里面包裹着一些散茶。 在茶市门口摆摊卖茶的人不算太多,也就十几个人,不过大多是一些中年的妇女和大叔,有卖茶饼的、茶砖的、却很少有人卖散茶。而且别的卖茶都是是带着大包小包的袋子,只有这个小姑娘,除了身上的自己带了一个粉色的小背包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好像要卖的茶叶,就只有面前的竹篮里的那些散茶。 茶叶市场的人都知道茶叶市的门道,所以一分价钱一分货,散茶是没有茶砖、茶饼值钱的。所以,若非不得已,很少有人会做成散茶去卖。有些黑心的商人,会收集茶楼里客人喝剩下的茶,回去重新压制成饼,当成新茶销售,专门骗一些有钱的门外汉。 而小女孩卖的散茶,品相也一般,一看那茶叶就知道不是新鲜的嫩芽做的的茶,都是是一些老叶子,茶叶的颜色也是黑黄黑黄的,又粗又大,放在那根本无人问津。 小女孩也不叫卖,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一声不吭。很多人从她的面前路过,虽然也有低头看了眼她的篮子的,但很快就都摇头走开了。 不过孙承林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仔细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味道的来源,就是小女孩面前的篮子里。而这股熟悉的味道,就是当初在茶社里闻到的那股茶香。小姑娘竹篮子里的茶香居然和当初在茶社里闻到的茶香是如此的相似。这让孙承林很兴奋,也很惊讶。 孙承林从小有一个特长,就是嗅觉特别灵敏,闻过的味道就立刻能记住,而且还能从一堆味道中分辨出其他自己想找的味道。这个特长,只有和孙承林特别熟悉的几个人才知道,而赵之贵是孙承力的忘年交,所以也就有所了解。 两个人蹲在小女孩的竹篮前,仔细的打量了半天,两个人又对视了半天,心里都在想,这个篮子里的茶叶如此粗糙,怎么会有散发如此的味道?制茶的手法简陋,这会是他们想找的茶叶吗? 孙承林冲着小姑娘笑了笑说:“小姑娘,这个茶叶我能尝尝吗?” 小姑娘点了点头,孙承林捡起一片茶叶,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瞬时间孙承林的脸色大变。赵之贵在一旁看了,连忙也拿起一片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脸色也是一变。 无他,因为两人发现,小女孩所售的茶叶,竟然和他们在茶社里喝到的那杯茶的味道有8分的相似。只是制作茶叶的原茶可能是老叶子了,味道中多了些许的苦涩。不过即便如此,这个茶叶的味道,已经比外面其他人所售茶叶的味道不知道强上多少倍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小姑娘,你这个茶叶是哪里来的?” 小姑娘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说道:“我自己做的。” 孙承林心说,酒你喝吗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茶叶?一定是家里大人做的茶,让小姑娘来出来卖茶叶的。 赵之贵说道:“小姑娘,你这个茶叶这么卖啊?” 小姑娘思考了一下,用手比了五的数字。 赵之贵道:“5000一斤?”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小姑娘眼睛又大又灵活,虽然是翻了一个白眼,不但不令人讨厌,反而更显几分可爱。小姑娘的声音也是脆生生,很是动听,只听小姑娘说道:“你们两个尝都尝过了,还能开出这样的价钱出来,是不是欺负我啊?” 孙承林连忙打个圆场,说道:“他是跟你看完笑的,五十万一斤吧。” 孙承林觉得自己的开价也算是有诚意了,哪知道,小姑娘又是一脸的不屑,说道:“你们两个会不会喝茶啊,白白浪费我两片茶叶。” 孙承林被呛的老脸通红,不知道如何是好,赵之贵在商场摸爬滚打的许多年,已经少有吃瘪的时候,今天也被呛的够呛,但是也只能先开口说道:“小姑娘,那你说多少钱呢?” 小姑娘看看竹篮里的茶叶,竹篮不大,散茶和砖茶不一样,蓬松而且还不压秤,一个竹篮也就能装下半斤左右。小姑娘略一思索,说道:“这样吧,这一篮子茶叶就算你100万好了,就当我吃个亏吧。” 若是换成没有尝过这个茶叶的人,肯定要骂出口了,这是散茶当成茶王来卖了。但是孙承林和赵之贵是尝过这个茶叶味道的,虽然不如在茶社里尝的那一杯茶的味道,但是也不是寻常茶王能比的。小姑娘说自己吃个亏,还真是没有瞎说。 不过开口就是100万,两个人身上哪里一下子准备了那么多钱。赵之贵的卡里钱是准备好了,不过现在银行已经下班,想取也是不可能的了。 赵之贵说道:“小姑娘你有银行卡吗,我去银行柜员机转给你?” 小姑娘拿出手机,打开了某付宝的收款码,说道:“大叔,现在谁还去银行取转账啊,都手机转来转去的了。” 赵之贵又被一呛,还没法反驳,小姑娘声音脆脆的十分好听,赵之贵更不好意思去和小姑娘争辩甚么了。 这么大金额的转账,是要进行收款人姓名验证的,这才知道了小姑娘姓叶,叫叶琳。 叶琳看着钱款到账,面露喜色,将篮子一递,道:“给你!” 赵之贵一手接过竹篮,一边问道:“叶姑娘,你家里还有没有这样的茶叶啊?” 叶琳刚想走,又被叫住,有些不悦,说道:“大叔,现在哪里有姑娘姑娘叫的,都叫美女的好不好?今年的茶叶没有了,要等明年了,这些茶还是上半年剩下的,明年吧,明年会有好一点的茶叶的。” 叶琳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这半篮子茶叶,叶琳从年初卖到了年末,着才卖掉,这也是她第一次制茶,又没抢到新芽,都是老叶子,手法又粗躁,所以一直没人看的上,所以才卖了快一年。 而且每年的新叶出来,都没那个可恨的老头抢先摘了,她根本都抢不到,说是明年会有好一点的茶叶,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的。 赵之贵又说道:“要不美女,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明年我还来买你的茶叶,好不好?”赵之贵学的飞快。 叶琳一听,心里当然开心,明年又是笔稳定的收入,现在要动脑筋的是,如何抢在老头子前面去摘嫩茶叶,明年卖个好价钱。于是一口答应下来,于是两个交换了电话号码,又加了某信,算是确立了联系方式。 孙承林和赵之贵两个人得茶叶,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先去超市买了几个最好的密封罐,小心翼翼的把这些茶叶都分装好,如获至宝一般。 赵之贵拿出两罐来,送到孙承林的面前,:“孙老,你我都是爱茶的人,找了这几个月才找到,说明我们还是和这个茶叶有缘,这两罐您带回去喝。” 孙承林心中当然是想要着两罐茶叶的,不过自己一个退休老干部,收入本来有限,自己主政的时候也算是一个清官,手上也没太多的存款,听到这些要一百万的时候,心里就算不舍也打起了退堂鼓。 看到赵之贵要送两罐给自己,心中当然是狂喜,不过很快又冷静下来,收了别人如此贵重的礼物,如果别人有所求,那就不知道要怎么偿还了,所以缓了一下,说道:“小赵,你这个心意我就领了。你也知道,我是个退休老干部,收入有限买不起这么多的茶叶,这样,我就从你这里买一小部分,就这一罐吧。我倚老卖老的占你个便宜,这一罐就给你十万块吧。” 赵之贵听到孙承林这么一说,凭着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些年的经验,立刻就将孙承林的心思摸了个七七八八,自然也不矫情,随机挑了一罐装的比较多的递了过去。 孙承林本来还有番推挡,不过也抵不过赵之贵的盛情难却,于是转帐拎罐子,一气呵成,双方皆大欢喜。 撇开两个人不谈,叶琳今天得了钱,还是笔大钱,当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就决定好好的奖励一下自己。 女孩子奖励自己的方法当然是买点好衣服、吃点好东西喽。 只是,古人有云,财不可露白,在茶叶市场门口转账的那一幕,早就被人盯上了,一篮子茶叶能卖一百万,可不是天天都能遇到的,可以有的人一辈子都不肯能遇到一次的。更何况一百万也不是小数目了,说是没人动心,谁信呢? 所以,叶琳的麻烦事情,还在后面。 第3章 四回 叶琳正在盘算着如何奖励自己。 先吃顿好的吧,吃什么呢?汽锅鸡?或者去吃石锅鱼?要么就是去吃火锅吧。吃个番茄肥牛锅呗?红油锅好像也不错啊。选择了太多了,听说新开了家海鲜锅,也很不错呢,能吃到比自己头还大的螃蟹呢,只是不知道要多少钱,应该不便宜吧。 吃完饭后,是不是去步行街逛逛呢?该买几件衣服了,自己都好久没有买衣服了,街上的小姐姐们,都穿的好漂亮啊,都露着大长腿,这些衣服适不适合自己呢?那些裙子都好漂亮,带着碎花的、薄纱的,紧身的,唉!该选哪一种呢? 鞋子也应该买双新的了。自己这双阿迪王都穿了2、3年了,虽然自己穿的很小心,不过还是很破旧了,白色的鞋面有好多条的褶皱和磨损。买双什么好呢?要不买双红星尔克?听说这家的鞋又便宜又好看,还很耐穿呢。 叶琳盘算着,一时间好像很难有结论。 夜色开始降临在整个城市,路灯一一的亮起,路边饭店的霓虹灯开始了闪烁,整个城市蒙上了一层与白天完全不同的色彩,整个城市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散发着别样的气息。 叶琳对城市的道路很熟悉了,她穿梭在小巷子里,抄近路向自己的目的地赶去。 小巷子各家各户都开启了的晚饭的模式,各家晚饭的香味开始在巷子里汇聚、融合,然后钻进叶琳的鼻子里,挑动着她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想要流下来。 巷子里各类的声音充斥着,有男人相互敬酒的声音,有女人聊天时候的笑声,也有婴儿饥饿发出的哭声,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让着青石板铺就的古老的小巷,好像过来一般。 “站住!”叶琳的背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叶琳转过身去,看到了两个瘦瘦的男人站在她的后面。 这两个人其实从茶叶市场门口就开始跟着叶琳了。已经跟着叶琳在这巷子里七歪八绕的有一段时间了,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下手的地方,一直到现在。 这条路的两边都是院墙,路有个五、六十米的长度,两个人心想,就凭这个小姑娘好是别想从这条路跑掉的。 叶琳眨着大眼睛,看着两个人,问道:“你们是谁?是找我吗?” 两个男人缓步向前,走的更靠近了叶琳了一些,其中一个嘴角长了颗黑痣的瘦瘦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四十岁不到的样【p片;,嘿嘿笑了声,才说道:“小姑娘,找你当然是有事情喽。” 叶琳警惕的看着他,尤其这个男人笑起来皮笑肉不笑的,实在让人感觉不舒服,叶琳的语气也就不客气起来:“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找我有甚么事?” 那个男人几许嘿嘿的笑着,然后才说:“小姑娘,你刚发了财,哥哥我最近手头紧,想和你借两个钱花花。” 叶琳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想要当街打劫的。叶琳的身上没带多少钱,零零碎碎加起来也就一百多块钱的现金,但是叶琳可舍不得给他们,这一百多够自己好几天的饭钱呢。 叶琳的眼珠转了转,已经开始想要找机会跑了。不过刚才被这两个人靠的太近,已经被逼的背靠着墙了,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靠上来,呈半圆状的,将叶琳隐隐包围了起来。 这个时候要跑,的确有些难度。叶琳有些犯难了。 “我们要的也不多,会给你留一些的,你就乖乖的把银行卡和密码都交给我吧。”黑痣男觉得胜券在握,很是有些得意。 叶琳心想,如果信了你的话,那才是真件了鬼了呢。到时候别说银行卡,就连身上着一百多块钱,恐怕都保不住的。 就在叶琳大眼镜滴溜溜乱转的时候,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两个干嘛呢?”声音很洪亮。 两个男人一惊,和叶琳一起目光都别吸引了过去。 一个年轻的男的出现在,是一个大高个,约莫有一米八左右,一眼看上去就是很阳光帅气大男孩的那种。 先出现的男人,打乱了场身上的格局。他直接走了过来,插在黑痣男和叶琳之间。 他似乎完全没有把黑痣男他们放在眼里,只是关注的看着叶琳,说道:“美女,你没事吧。” 叶琳看这个男的,大大的眼睛里好像泛起了小星星,不不不,应该是小心心才对,对着那男人摇了摇头。 那男人一把把叶琳护在了身后,对着黑痣男他们怒呵到:“你们两个獐头鼠目的,想干嘛?” 黑痣男和另一个男的,个子都不算高的那种,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都要微微的抬着头,虽然对方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手臂上楼处鼓鼓的肱二头肌,那可不是假的。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宗旨,黑痣男两人,自忖今天是讨不到便宜了,搞不好还会挨顿打就更不划算了,于是恨恨的撂下两句“小子,你等着瞧”这样苍白无力的狠话,就灰溜溜的跑了。 “我叫李志,你没甚么事吧?”男的热情的向叶琳作了自我介绍。 “我没事!”叶琳突然有些害羞,声音也低了很多,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说道:“你吃饭了没?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对于叶琳的邀请,李志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两个人很快走出了巷子,拦下了一辆出粗车。 现在叶琳一点都不纠结到底吃什么,车直接停在了新开的大鲨鱼海鲜捞锅的门口。 “今天几就吃点好的吧。”叶琳有些羞涩的对李志说,李志也有些懵。大鲨鱼的豪华装修,着实震撼了他,好吧,刚才叶琳好像邀请他一起吃饭的,应该用不到自己买单的。只是让人家女孩子请客吃这么贵的海鲜店,真的合适吗?这个女孩子还真是有钱啊,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李志只觉得脑子有点乱。 到了点菜大厅,满墙壁的水族箱,让两个人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里到底是饭店,还是水族馆? 脸盆大的帝王蟹,手臂粗的皮皮虾,乌黑黑的澳洲黑金鲍,火红的东星斑,胳膊长短的澳洲龙虾,还有其他等等一下子叫不出名字的海鲜,让两个人有点目不暇接。 “两位有预定吗?”工作人员看道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带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于是上前询问。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口气里多了些轻慢:“我们这里只有包厢,包厢的最低消费是五千元。” “行啊,给我安排一个最大的包厢吧。”叶琳笑嘻嘻的回答,忽闪的大眼镜,让对方无法拒绝。但是还是要礼貌的告诉叶琳,最大的包厢今天定掉了,只能有普通的包厢了。 叶琳带着李志在点菜的大厅里来回的转悠,没有其他原因,就是甚么都想吃,点菜员跟着两个人也转悠了几圈。 其实点菜员早就不耐烦了,但是处于职业素养,又不好意思开口催促,只能在后面一一的介绍各类海鲜最合适的做法和吃法。 听了一圈下来,李志感觉自己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什么都看着新鲜,什么都没见过。很多都是平时在手机视频上见过哪些网红们吃的动心,今天居然看到活物了。真的算开了眼。 “来一个这个帝王蟹吧,蟹腿涮锅,蟹壳蟹黄蒸蛋。” “澳龙,我要紫色壳的那两只,一只给我作刺生,一只做个龙虾泡饭吧。” “那个大皮皮虾,对,就是大的那种,一个人一只,作椒盐的吧。” “东星斑来一条,切片,涮火锅吃。” “那个黑金鲍,来一个,也切片涮火锅吧。” “你们响螺是用茅台酒烤吗?是的啊,这样,也一人一个。” “再来个葱烧海参吧,你们烧的好吃的吧?” “那个韭菜炒海肠,也来一盘吧,海肠要多放些。” “锅底就要花胶锅底吧。” “来一壶凤梨汁吧,要鲜榨的?没有,那就来一壶西瓜汁吧,这总有了吧,也要鲜榨的哦。” 叶琳说话又快又脆,让一旁的点菜员都差点来不及写,点菜员这才明白,刚才自己介绍了一圈,叶琳全都记住了,不但记住了还筛选了一下了,瞧瞧这点的,都是好吃的,而且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就是贵。 “喂!你喝酒不?”这句话是叶琳问李志的,叶琳的大眼镜忽闪忽闪的盯着李志,脸上却带着一丝羞涩的表情。 “喝一点红酒吧。”李志回过神来,他刚才也被叶琳迅速的点菜给吓了一跳,而且点的菜都是这辈子今天第一次听见、看见的,这让李志对叶琳更加的刮目相看。 “那就来这瓶红酒吧,叶琳随手指向酒水单上的一瓶红酒,点菜员看了看,好家伙,标价五位数的红酒。 点菜员去厨房下单了,由迎宾的服务员将两个人引到了包厢里。 这是一个原本可以坐下十二个人的大包厢,多余的餐具已经撤下,至余下两个相邻的位置。服务员领个两个人坐下,就走出去了。 很快,帝王蟹,澳龙,东星斑,黑金鲍等鲜活的都被送到包厢里给两个人确认,确认之后又送到厨房加工。 包厢的服务员将果汁给两个人倒上,红酒也打开了,放在醒酒器里醒酒,并定了个闹钟,要醒酒15分钟。 李志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么豪华的饭店吃饭,坐在那里多少有点手足无措。 第3章 五回 叶琳则表现的落落大方,其实她也是第一次来,但是看上去却像是来过多次了一样。其实,都是从手机里面看短视频刷到过无数次了,短视频里的介绍叶琳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回,耳闻目染的多少能装装样子的。 李志看着叶琳的这个样子,对叶琳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说叶琳是个千金小姐,大户人家的姑娘吧,可是没听说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当街摆地摊卖茶叶的。 说叶琳是个穷丫头吧,这个落落大方的气质,又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不过如果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这一身看土布的褂子,地摊的牛仔裤,阿迪王的鞋子,实在是和大户人家四个字联系不上。 但是你说她穷,一篮子茶叶卖一百万,能叫穷吗? 在叶琳的身上,矛盾和冲突的含义得到了充分的解释。让李志觉得叶琳越发的神秘。 叶琳举起面前的西瓜汁,向李志致意,说道:“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敬你一杯,我不喝酒的,就用西瓜汁代替了。” 红酒还在醒,李志也举起面前的西瓜汁,笑着说:“你客气了,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欺负女孩子。” 叶琳面上泛起一丝羞红,说道:“想不到你这么有正义感,现在这个社会这么有正义感的人可不多了。” 李志正色说道:“如果这个社会里,人人看到这样的事情个,都能管上一管,不要都当键盘侠,那社会一定会更加和谐的。” “嗯!嗯!嗯!”叶琳忙不迭的点头,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 很快锅底就先上了,花胶锅底,是用土鸡汤和深海的鱼胶熬制的,黄色的汤底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随后帝王蟹、澳龙、黑金鲍等等食材一一的摆了上来。 巨大的盘子,用碎冰摆放出冰山的造型,用芝麻叶或紫苏叶子垫底,上面摆满了红色的蟹腿肉、白色的龙虾肉,黑色的鲍鱼肉,十分的夺目。盘子里还有个小碗,小碗里是干冰,干冰气化成白雾,白雾在桌面流淌,加上锅底沸腾的蒸汽升腾,整个桌子犹如一个迷你的仙境一般。 叶琳赶紧拿出手机来拍照留念,毕竟这样的饭局可不是天天有的,而且这么好看,让叶琳的少女心立刻爆棚,必须要拍下来 拍摄完毕,立刻进入了用餐环节。 蟹腿肉、鲍鱼肉、东星斑轮流下锅,不一会就进了叶琳的肚子里。 红酒已经醒好了,叶琳示意给李志倒上。 李志本来想敬一下叶琳的,只看见叶琳正忙着扫荡桌上的美食,哪里有空搭理他呢,只好悻悻的自己品了一口酒。 不得不说,这五位数的红酒,味道就是不一样。李志虽然不是什么品酒的行家,但是这酒一入口,果香立刻充溢口腔。李志不由的想,这酒的价格摆在那里,味道果真是不一样的,有钱人的生活真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一桌的海鲜,滋味各有不同,烫熟的蟹腿肉细腻鲜美,鲍鱼充满了嚼劲,刺生的澳龙肉质弹牙,熟透的东星斑鱼肉雪白,韭菜炒的海肠嚼起来嘎吱嘎吱的脆爽,桌上两个碳炉正烤着响螺,服务员将茅台酒倒入了响螺的螺口,顿时间酒香四溢。 一时间,李志也停不下来筷子。 的确是太好吃了,李志可以发誓,这是自己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两个人埋头大吃,两双筷子在餐桌上此起彼落的上下翻飞,当真是别有一番风景。好在服务员上完了菜后,已经退出了包厢,否则见到眼前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笑掉大牙。 让李志吃惊的是,叶琳的饭量也不小,甚至吃的比他还多一些,两个人都忙着扫荡美食,哪里腾得出嘴说话呢。 叶琳努力的吃完了比手臂还长的椒盐皮皮虾,肚子已经撑的鼓鼓的了。这一顿可是吃的太舒服了,也太撑了,坐是坐不下了,只能斜斜的靠在椅子上休息。 叶琳看着还在埋头苦吃的李志,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撑着椅子站了起来,和李志打了招呼:“你先吃着啊。” 李志连忙抬头看着叶琳,见叶琳起身,以为叶琳要去买单,当即和叶琳点了点头,又开始了自己的埋头苦干。 叶琳扶着腰,走出了饭店,她需要运动运动来帮助消化一下,今天吃的太撑了,叶琳略微加快了脚步,想旁边的巷子走去。 买单?这种事情叶琳是可能去做的,至少这顿饭她不可能去买单的。 叶琳早就看出来了,这个李志和黑痣男他们是一伙的,三个人配合演了一出戏,想来骗叶琳的。 可是,几个人的确没有表演的天赋,而且剧本写的稀烂,漏洞百出。 第一点,在这个满是摄像头的社会,还有人会出来抢劫,而且抢劫居然连个口罩都不带的,这是怕警察找不到,破不了案吗? 第二点,见过抢劫的,没见过空手抢劫的,就算现在刀具管制了,那至少也拎把菜刀呢,没有菜刀,榔头扳手都没有吗? 第三点,这个李志一出来,三言两语的就把黑痣男他们给吓跑了,就算李志长得人高马大的,但那也是一对二,现在出来打劫的胆子都这么小了吗,二打一还没动手就怂了吗? 第四点,那么个小巷子,李志就那么及时的出现了,这也太巧了吧,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李志信不过。 第五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三个人一直是混迹茶市的小贩子,就是靠收人喝过的旧茶翻新当新茶卖骗钱的那批人。因为这个李志的确长的仪表堂堂,叶琳原来也因为这个李志挺帅的,看见过几次,不过知道这人干的事情之后,就不再把他放在眼里了。 所以这些人串通起来,抢劫是假,想要施展美男计骗钱才是真的。 叶琳记得有一部老电影里有这么一句台词:不光是漂亮女人不能相信,就连貌似忠良的男人也不能相信。电影导演说的太对了,叶琳庆幸自己的电影看的够多,才能识破这些人的诡计。 所以,叶琳就将计就计,顺便解决了自己的晚饭问题,还顺势吃了顿好的。再说了,她也只是说了一起吃晚饭,可没说清他吃饭。何况,短视频里不都说了吗,男人就应该请女人吃饭的,在短视频里,这事天经地义的事情。 叶琳边走边想,今天这顿吃的太好了,再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这样的美味了,早知道刚才应该再打包一些的。想到这里,免费吃到美味的快乐顿时消减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有那么一丢丢的懊恼。唉,今天这便宜还是占的少了,便宜占少了,就是等于吃亏了。按照这样算来,今天虽然炸了点便宜,但还是吃了一些亏的。于是,叶琳稍微有那么一耐耐的郁闷,不多,就那么一耐耐。 李志终于停下了筷子,看着杯盘狼藉的餐桌,舒服的打了一个大大饱嗝儿,但是这时候他发现叶琳病没有回来。 也许她买完单去上厕所了吧,李志想到,然后从裤兜里抽了根烟出来,刚才叶琳在,又忙着吃东西,哪里腾的出嘴来抽烟啊。 常言说,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趁着叶琳不在,先美美的来上一根。 正当李志沉醉在吞云吐雾之中的时候,服务员敲门进来了,除了递给李志一条热毛巾以外,还有就是今晚的账单。 看着账单上的数字,李志懵圈了。几个意思啊?要我来买单? 当听到叶琳已经走了的时候,李志立刻就炸了!什么?人走了?为什么没人拦着她?她怎么能走呢?是她喊我来吃饭的!她怎么就能走了呢? 李志愤怒的想要掀桌子,但是看着他大吵大闹引来的一群身高马大的保安,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如果吃霸王餐,别说一顿打逃不了,恐怕还要到局子里呆两天。 李志掏出手机和他的两个同伙联系,还好,三个人凑凑,这段饭钱是付上了,代价就是这几个月都白忙活了,同时还刷爆了李志的那张信用卡。 三万块的一顿饭,黑痣男把李志好一通的埋怨,李志也不是吃亏的主,也埋怨黑痣男他们,居然就没有一个人来帮忙看着,就这么让那女的溜了,如果在门口拦住这个女的,也不用买这三万块钱的单了。 黑痣男一听更不开心了,埋怨李志,:“你好歹还吃了顿大餐,美味佳肴都给你吃了,我们哥俩还得半夜三更的过来帮你买单。我们哥俩可是什么都捞到,你还怪起我们哥俩了呢。” 李志杯怼的也是哑口无言,末了三人只能一起叹了口气,今天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必须要找到那个女的,至少要把饭钱要回来。 黑痣男抢过李志怀里的红酒,狠狠的来上一口,这五位数的酒,味道的确不一般。 不过三个人很快又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因为他们连这个女的叫什么都不知道,李志居然没有问对方的名字,而且没有加对方的任何联系方式。 想到这里,黑痣男和另外一人一起狠狠的锤了李志一拳,而李志也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不过心里已经将叶琳恨死了。 第3章 六回 孙承林和赵之贵找到了自己想找的茶叶,虽然不是十全十美,但是已经找到了这种茶叶的源头,两个人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也算是放了下来。不过两个人没有立刻走,因为赵之贵公司里那个财务的远房戚还没有回来,既然约好了,总是要见上一面的。这事情理上的事,已经和找不找的到茶叶没有关系了。 放下心事的两个,也开启了自我放飞的模式,开始尽情的在春城游览。 两个人都不是第一次来春城,有出差、有旅游、有学习,甚至为了找茶叶都来过两次,对春城这座城市不能说是很熟悉,但是也绝不陌生。只是此时的心情,却和以往完全不同,那种得偿所愿的心态,那种轻松惬意加上欢愉的心情,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两个人游滇池、探九乡溶洞,逛世博园,访石林,虽然都是曾经去过地方,有的地方都去了不止一次,但是因为心态的不同,这一次所见的景色在两人的眼里都分外的可爱了许多。 两个人更是将春城的当地美食也尝了个遍,管他是罐罐鸡、过桥米线,还是滚锅牛肉、野菌汤,或者是宜良的烤鸭,官渡粑粑、宝珠梨,凡是叫的出名字的,两个人统统没有放过。 虽然两个人加起来一百多岁了,但是自我放飞的像两个孩子一般。这也是两个人久违了的轻松,两个人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可以在离家数千里的地方,卸下所有的面具和身份,可以再一次的活的这么轻松。 两个人在春城痛痛快快的玩了足足四天,第五天的时候,赵之贵接到了对方的电话,对方刚刚回到春城,为了表达让两人久候的歉意,晚上请两人吃顿便饭。 当两个人来到饭店的时候,也充分感到了对方的诚意,这顿饭是可以叫做便饭,但是绝对不是普通的便饭,因为饭店选的就是大鲨鱼海鲜捞锅。 请客的茶老板叫徐友群,和赵之贵的财务算的上是远房的亲戚,在春城当地做茶叶的买卖,和下面有几个村子的关系都不错,定期收茶,生意做的也不算太小,在春城的茶叶圈子里也算有点小小的名气。 徐友群还请了两个人作陪,一个是他生意上的搭档陈不二,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制茶大师傅,卢兴已。这两个人,可以说是徐友群的生意班底了,一个是他的左膀右臂,另一个是他选茶制茶的顶梁柱,尤其是卢兴已,徐友群但凡下乡选茶、品茶、寻找新茶,必定要带上他,可以说没有卢兴已徐友群的生意也不会做那么大。也足以见徐友群对孙、赵二人的重视。 宾主落座,难免的客套寒暄一番,徐友群做为主人,相互介绍了己方和对方的身份。宾主欢颜,推杯换盏,一时间桌上好不热闹。 徐友群点的也都是大菜,澳龙、象拔、帝王蟹,石斑、鲍鱼、烤响螺,颇为周全。酒是自带的飞天茅台,如此盛情的款待,倒是让孙、赵二人有一点不好意思了。 徐友群也知道赵之贵是大老板,而孙承林的身份更是不得了。别看孙承林退休了,那也不是自己有资格接待的。虽然官场上有人走茶凉一说,但是像孙承力这样的省部级官员们,用一句老话来形容,门生故吏满天下都是不过分的。所以在招待两人的时候徐友群也是动了脑筋的,既要隆重,又不可以声张,还要投其所好。 果然,几个人在饭桌上,聊的都是喝茶的事情,这样的氛围显得既热烈又轻松,双方都没有感到局促和压力,说是宾主尽欢,一点也不为过。 酒席宴罢,徐友群又将两人带到了自己的茶舍,一起品品徐友群自己收藏的好茶。 徐友群的茶舍就在春城的市中心,是一个三层的小楼,一楼是对外营业的门面,二楼是开放经营的茶室,三楼是徐友群自己的办公室和会客室,不对外开放的。 徐友群的办公室装修也颇为考究,所用的家具都是大红酸枝的料子,手工定制的茶桌茶椅。茶桌上一排七个紫砂壶都是来自宜兴紫砂名家之手,都是徐友群在拍卖会上拍得的名品。 徐友群虽然已经尽量低调的介绍自己的藏品了,但是其中的自豪和骄傲,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 孙、赵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也各自感叹,这个徐友群不但也是个爱茶之人,同时也是一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讲究人。有钱人用大红酸枝,甚至更好的木料去打造自己的书房、茶室的并不少见,只是像徐友群这样搭配的没有丝毫突兀、违和却是不多见。 茶桌上的七把紫砂壶,也是专户专用,一把壶只泡一种茶,天天用茶水养着,每一把壶都有着独特包浆,也是难得一见。 分别坐下后,徐友群从冰箱里拿出一包密封的严严实实的茶叶来,徐友群笑道:“两位贵宾怨道而来,也是品茶喝茶的高人,我不敢拿普通的货色来忽悠两位,这饼茶是我偶然所得的茶叶,请卢师傅秘制的,平时也舍不得喝,今天就拿出来献丑了。” 孙承林连满摆手说道:“徐总客气了,徐总的茶必然是好茶,也是必然是市面难得一见的茶,今天反而是我们两个又口福了。” 赵之贵也在一边附和,“徐总在春城的茶叶圈里早有盛名,这饼茶能被徐总这么重视,一定不是简单的茶了。” 徐友群虽然努力的验收,但是仍然有忍不住的得意之色,从他的眼角流露出来。 徐友群打开密封的纸包,纸包有好几层,露出一包黑色的茶叶,只是这纸包刚一打开,就散发出一阵香气,这种香味奇特,与其他的茶的香味完全不同,但是对于孙承林和赵之贵来说却是十分的熟悉。 因为他们几天前刚好用一百万买下半斤多的,有着相同香味的茶叶。 孙承林和赵之贵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惊喜,但两个人也没有立刻开口。 徐友群熟练的烧水、洗茶、泡茶、分茶,一气呵成。 孙承林接过茶杯,在鼻子底下细细闻了下,的确是那个香味,孙承林满怀欣喜的喝了一口茶,可是眉头却皱了起来。 茶的确是好茶,香味也是那个香味,但是茶味却完全不同,不要说和茶社里两个人喝过的茶相比,就是和两个人前几天买的茶叶也没有办法比。 孙承林说道:“徐总,您这个茶的确是好茶,茶汤醇厚,回口生津,但是有一点疑问,不知道当不当问。” 徐友群说道:“没事,您尽管问。” 孙承林略一思索,问道:“徐总,您这茶泡出来的茶香味和喝进嘴里茶汤的味道,好像有很大的区别啊,完全就是就是两种茶。这茶的茶香比起茶汤的味道来,可是要好上不少。” 徐友群拍掌大笑,说道:“孙老,不愧是茶道中的高手,一下就找出这茶与众不同的关键。,不过这个制茶的过程说起来,还有个故事呢,” 孙承林说道:“那我们到是要听听徐总的故事了。” 故事说起来也不长。一年多前,徐友群喝卢兴已去乡下收茶。先去了几个跟自己熟悉的村子,前后盘桓了几天,然后就想去几个更偏远的村子去看看,希望能有些意外的收获。 路过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子。,原本也没报什么希望,只是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就打算离开。都快走到村口的时候,被一个小女孩拦住了。 小女孩拎着个编织袋,问两个人是不是收茶叶的,看看她的茶叶怎么收。 两个人接过袋看了一眼,还真是茶叶,不过都是刚从茶树上才采摘下来的茶叶。没有经过加工,还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茶叶。 徐友群和卢兴已仔细看了看,这批茶叶已经太老,诚然说,如果这批茶叶如果早几个月摘下来,现在已经制成茶了,必然能卖出好价钱,现在就只能当柴火用了。实在可惜了。 两个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小女孩,小女孩听的一愣一愣的,满脸都是失望,不过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将这一袋子茶叶送给了徐友群他们。 徐友群和卢兴已觉得小姑娘也不容易,为了不让小姑娘太失望,也掏了一千块钱出来塞给小姑娘,小姑娘倒是不客气,接了下来。 两个人收了这包茶叶,也是犯了难,不过最后两个人想了一个办法。 大红袍的的初制工艺里,有萎凋、摊晾、摇青、做青、揉捻、烘干、毛茶这几道工序,其中烘干是要用到炭火的,这批茶叶虽然失去了制茶的作用,用来做炭火还是可以派上用处的。也算事物尽其用。 于是两个人在后面制茶的时候,这批茶叶就用在了烘干上。接过经过完整个的一套制茶工艺只有,两个人开始品鉴自己的制的茶。接过一开始的几批茶都是中规中矩,但是唯独这批茶叶熏出来的茶,给了两个人大大的惊喜。 第3章 七回 两个人万万没有料到,这茶的香味居然如此的特殊,而且越泡越是浓郁,久泡不散,不过茶汤的味道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和茶散发出的香味完全不搭界,彷佛香味是从另外的茶中散发出来一样。 这样的情况在卢兴已二十多年的制茶生涯中还是第一次遇到,对于做了十多年茶叶生意的徐友群也是一样。 两个人对这批茶只能评价一个“怪”字。 两个又仔细对所有的茶进行了辨别,发现只有一批约莫二斤左右的茶有这个情况。再翻照制茶时候的记录了,这才发现原来这二斤左右的茶叶,在烘干的时候加入了从那个小山村收来的那一袋子没有办法用来制茶的茶树叶子。 事已至此,两个人可以断定,就是因为那袋茶树叶子,才会形成了“怪茶”。同时也让两个人浮想联翩,如果那批茶树叶子可以制茶的话,将会制出甚么样的好茶来。 今年两个人也连续下乡了数次,也去了那个小山村数次,从春天跑到冬天,结果此次跑空,这次也是一样。村里人都不知道那个小姑娘跑哪去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批怪茶,才是他敢邀请两人到春城来的底气。 孙承林忙问那小姑娘的样子,徐友群都有点不好意思,他形容不出来女孩子的样子,倒是表示如果能见到本人,那是一定认得出来的。 孙承林和赵之贵对视了一眼,赵之贵从怀里掏出一个随身的小罐,对徐友群说道:“徐总,我也带了点茶,请你也尝尝看。” 赵之贵带的茶,当然就是那天从小女孩这里买的茶叶。 徐友群接过去,又拿了个紫砂壶过来,仔细清洗了一番,很快也泡了茶出来,分给所有人,等茶一入口,徐有福和卢兴已的脸上的神采历时精彩了起来。 刚才从赵之贵接过茶叶的时候,徐友群十分的不以为然,制作的如此粗陋,而且原料明显就不是嫩芽,只是碍于情面才泡了一泡出来。谁能想到,如此粗陋的茶,泡出来的味道是如此的惊人,茶韵醇厚,说句不夸张的话,一口茶喝下去,甚至觉得身上的毛孔都打开了,精气神也为之一振。 居然有这样好喝的茶!徐友群内心的震撼,只化为一句话在内心记反复激荡。 卢兴已则完全陷入了怀疑人生的境界之中。卢兴已二十多年制茶,一直遵循着传统的手艺和工序,其中对技巧、火候、湿度、温度、力度等等无不十分讲究,一手制茶的功夫,早就名列一流匠人之中。但是,眼前的这杯茶,在他看来,制茶的手艺就算是最差的学徒做出来的茶,都要比它精致许多,这样的事情完全的超越和颠覆了他的认知。 不过两人又喝了一口,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就是赵之贵带来的茶的香气和徐友群的“怪茶”,竟然出奇的相似,甚至可以说几乎一模一样。硬要说区别,就只能说赵之贵的茶香味更加浓厚、绵长,而徐友群的茶相比较下来,香味略显单薄了一些,香味的持久性也略有逊色, 四人同时放下茶杯,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喜和惊诧,尤其孙承力和赵之贵,更是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 山中的日子过的很快,因为实在是悠闲的很。 原本陆小凤提议去看看老陆头的,唐风却说要等一等,他要等等群兽的音讯,没有任何音讯,就算见到老陆头也没什么用。 于是,唐风开启了躺、吃、睡的日子。 山里的猎人们又来过两次,又送了一些腊鸡腊鸭,还有些新鲜的蔬菜、粮油。这些猎户都受过陆小凤的帮助,所以陆小凤要塞钱给他们的时候,一个个言辞激烈的拒绝,好像被人欺负了一般,又激动又委屈。 陆小凤有那么一点尴尬,他觉得自己是在白吃白拿。唐风就能没那么客气了,在尝了一次腊鸡腊鸭以后,对腊的松鸡十分喜欢,居然还厚着脸皮和两个猎人说,下次多带几只腊松鸡来,还有就是那种果子酿的酒。 山里人的民风淳朴,虽然在陆小凤看来唐风实在是属于厚颜无耻的那种人,但是在山里人看起来,却是把他们当兄弟不当外人的表现,反而十分高兴。两个猎人第二天,居然还特地又来了一次,虽然没有带来腊松鸡,倒是背了两大坛子酒过来。 当天两个猎人和陆小凤、唐风一起喝了一顿酒,山里人的酒量好,唐风的酒量也好,要不是陆小凤拦着,两个猎人恐怕晚上都回不了家。 一直到了第三天,才有一只燕隼飞了回来,在唐风的面前又是蹦跳又是叫的,两只翅膀还不停的忽扇,好像在打手势一样。 唐风看着这只燕隼在那表演,皱着眉头,见燕隼跳个没完,就没好气的挥了挥手,那只燕隼立刻就收拢了翅膀,有点灰溜溜又好像如获大赦一样,瞬间飞的无影无踪。 陆小凤立刻就凑了上去,:“有消息了?” 唐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陆小凤看着唐风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唐风不回答他,这就让陆小凤有点懵圈了。 又过了一天,一只花豹跑了过来,一样是的摇头晃脑,就是声音不敢放出来,只能压低了声音,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叫声。 唐风一脸的不耐烦,用力的挥了一下手,那只花豹 尾巴一夹飞也似得跑了,去时到比来时还要快上一分。 “怎么说?有消息了吗?”陆小凤关切的问,不过得到的还是唐风的沉默,没有回答。 陆小凤两次碰壁,多少有点赌气了,于是当晚的晚饭就只有白水焯野菜了,不要说一滴油没放,陆小凤甚至都没放盐。 于是餐桌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那盘野菜最后还是没人动筷子。没放盐又没有一滴油的白水野菜,实在没人吃的下去。 次日,小屋附近突然热闹了起来。因为来一群猴子。没错,就是猴子,还金丝猴,这在附近可是罕见的物种。 领头的猴王,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老猴,只有头顶还有一小撮金红色的毛,个体也比普通的猴子大了许多,足有普通猴子的三、四只大小。 群猴本来叽叽喳喳的各自嬉笑打闹,但是白毛老猴王见到唐风从木屋出来了,急忙发出一声尖啸,猴群立刻安静里下来。 白毛老猴王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唐风的脚下,竟然学人的模样给唐风实实在在的磕了一个头,然后才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有时候还吱吱的发出叫声,相似给唐风描绘着什么。如此比划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算完结,然后就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等着唐风发落。 唐风这一次脸色就好了很多,居然伸手摸了摸白毛老猴王的头,老猴王的脸上竟然可以看出一种诚惶诚恐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在唐风的小腿上蹭了蹭,显得无比的亲昵。 唐风挥了挥手,又摸了摸老猴的头,老猴带着一众小猴颇为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只见树枝摇曳,不多时群猴已经消失无踪。 这次陆小凤就没着急凑上去问,碰了两次冷屁股,陆小凤神在在的做在门口的木凳上,悠闲的吹着山风。 唐风走过来,在对面的木凳坐下,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了个烟圈,才慢悠悠的说道:“老陆头在这山里多久了?” 陆小凤思考了一下,掐着手指算了算,说:“有个一千三四百年了。” 唐风又说道:“他就守着那几棵老树没挪过窝?” 陆小凤道:“我听他的意思就是这样,守着这几棵老树,他都快魔怔了,半步都不肯离开。” 唐风猛吸了口烟,将烟头踩灭,说道:“那你最好带老陆头去配副眼镜吧。” “这话怎么说?” “怎么说?那只燕隼告诉,山鬼一年里有半年在这山里乱跑,这十万大山,山鬼早就跑遍了了。” “那头小豹子跟我说,上个月还看见山鬼在山里采了不少君子,它还遇到了文狸,文狸以为它要对山鬼不利,它还挨了纹理一巴掌,屁股道现在还有点肿。” 陆小凤这才想起来,怪不得当时看那花豹跑起来有点怪,屁股似乎比正常的花豹大了一点,原来是这个缘故。 “今天这群猴子跟我说,那山鬼这两年年年都去那几棵老树摘叶子,它们也偷偷的跟着摘过几次。只是那茶树叶猴子不爱吃,后面就没去过。” “山鬼这样漫山遍野的跑,都跑到老陆头眼皮底下了,他跟你说他没见过山鬼?他找不到山鬼?你要是再不给他配副眼镜,老陆头就成睁眼瞎了吧。” 陆小凤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按照唐风这个说法,敢情问题是出在老陆头身上,这山鬼等同于天天在老陆头面前晃荡,老陆头硬说找不到,没见过,这到哪里说理去呢。 陆小凤一拍大腿,说道;“走走,今天就去找他去。这老头,耽误事情嘛!” 唐风却吧腿一翘,说道:“饿了,走不动山路。” 陆小凤知道唐风是故意的,毕竟昨晚那盆清水煮野菜的确不好入口,于是没好气的说:“你等着,吃了饭就出发。”转身回了木屋内。 不一会,一盘鸡肉炒的菌子,半只蒸的腊鸡,还有一盘用辣椒、香油拌好的野菜就摆在了唐风的面前。 唐风也不客气,大快朵颐之后,嘴里还叼着半个鸡腿,口齿不清的说道:“走!出发!” 第3章 八回 叶琳在街上晃荡,奔奔跳跳的晃荡,两会小辫子在脑后甩啊甩的。 茶叶卖了,叶琳的心也就放了下来,这几天过的都挺清闲的,唯一有点不爽的,就是这几天都有点食不知味。 没办法,那天晚上吃的太好了,真个叫做回味无穷,所以即便这两天叶琳去吃了自己很喜欢吃的过桥米线,也觉的不够鲜美。 但是让叶琳自己花钱去吃,那是不可能的,见识了那里的价格,叶琳下定了决心,绝不可能花自己的钱去这家店吃饭的。 但是谁能请自己再去吃一顿呢?想到这里,叶琳叹了口气。好像有点难度啊,上次那个叫李什么的,是不可能再指望了。 叶琳站在一家商场的橱窗外,看着玻璃中自己的影子。 自己的个子似乎矮了一点,皮肤黑了一点,鼻子也不够高,下巴也不够尖,和旁边海报里的美女相比,除了自己的眼睛大一点以外,其他就没有办法比了。 自己的衣服穿的也不能和海报里的美女比,海报里的美女有那么长的大长腿。海报里的美女穿的好性感,短裙加上小背心。唉,看看海报美女的胸,再看看自己的一马平川,叶琳有点郁闷。 母亲当年告诉自己,男人都是见色起意的,只要是漂亮女人,男人都会动心的,不过却未必是真情,等你年老色衰以后,男人就会抛弃你。而且,时间一长,男人没了新鲜感,也会移情别恋的。所以,不能在男人面前打扮的太漂亮,找不到好男人的。 可是,那些开豪车跑车的男人们,身边都是各种美女,有小巧玲珑的,有肤白貌美大长腿的,还有一种叫什么御姐范儿的。经常可以看见他们出没在各大饭店。能吃到那么多好吃的,让叶琳好生的羡慕。 唉,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不指望找到有钱的男朋友了。 没有有钱的男朋友,不,自己根本就是连男朋友都没有,只能吃自己的用自己的,真是太可怜了。自己的钱还有别的用途,可不是拿来吃吃喝喝的。 想到自己很长时间没有买过新衣服了,要不去买件新衣服吧。叶琳下定决心。当然,叶琳是不会在这种大商场里买衣服的,她的目标是市里的的步行街,那里的衣服物廉价美,叶琳很喜欢。 不过对于商业街的商家来说,叶琳绝对是属于让人头疼的客人。 叶琳是属于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理由慢慢逛的人。所以,哪怕只是买一件衣服,她都可以逛完整条步行街。 叶琳的理由也很充分,因为最好看的衣服永远是下一件。但实际的原因,却是因为叶琳舍不得钱,又觉的所有的衣服都很好看,放弃哪一件都舍不得,不知道如何的取舍,所以只能在步行街上徘徊。 今天又是这样,在每一家店老板的目送下,叶琳已经逛了十几家店,看中的衣服也有二、三件,不过选择困难症又犯了,所以还没拿定主意。这对于叶琳来说,既是享受,也是痛苦,或许这就是属于叶琳的痛并快乐着。 李志和黑痣男三个人,连续几天都没睡好觉。怎么可能睡的好?一顿饭三万块钱,怎么会不肉疼?这种肉疼,又怎么让人睡的着呢?不但睡不着,而且还上火,李志的嘴角已经起了泡,只是这个上火是因为睡不好才上火呢?还是因为吃的太好才上火呢?这就很难说了。 今天李志他们又忽悠了一个外地人,买了十几饼他们的“二手茶”,看着几千块钱落袋,心情多少舒畅了一些。三个人来到步行街上吃午饭。 黑痣男眼尖, 刚打着饱嗝儿从小饭店出来,就看到了还在一家一家逛街的叶琳。 黑痣男一把拽住两个同伴,指了指叶琳,同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李志在黑痣男的示意下,也发现了叶琳,当时就想冲过去,但是立刻就被黑痣男拉住了:“你疯了啊,大白天的你冲过去,小心别人报警。” “现在不过去,万一这小妞跑了怎么办?三万块钱呢!”李志着急的跺着脚。 “你猴急什么,你看这小妞,正在一家一家逛呢,肯定是发了财,出来消费买衣服的。”黑痣男观察的很仔细,虽然和李志在说活啊,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叶琳。 “哪我们还是老办法?”另外一个同伙开口说道“跟着这小妞,等天黑了,找没人的地方下手?” “天黑是等不了了,等会这小妞到了没人的地方,咱们就动手,说什么也让她把三万块钱吐出来!”黑痣男恶狠狠的说着,眼里都快冒出火来。 于是,三个人悄悄的分散开,盯着叶琳的一举一动。 但是,很快他们就后悔了。这小妞的耐力比他们三个要好太多了。只见叶琳从街头逛到街尾,又从街尾逛到了街头,期间有好几个店,叶琳来来回回进去了三、四次。 李志他们跟着叶琳在步行街上晃来晃去,只觉的腰腿酸麻,瞌睡虫上身,偏偏又不敢睡,想做在长椅上打个盹也做不到,生怕一不小心叶琳就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四点多,叶琳才心满意足的买到了自己想要的衣服,离开了步行街。当叶琳离开步行街的时候,首先感到解脱的时候店老板,这个小姑娘逛了四个多小时,就买了一件二百多的裙子,这份耐性实在是太耗人了。另外感到解脱的就是李志和黑痣男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步行街了,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能逛!怎么这么扣啊!整整一个下午,就买了一件裙子,李志几个都觉的自己要疯了,幸苦这小妞终于离开步行街了。 一切都是老套路,谁让叶琳喜欢在老巷子里窜来窜去呢,所以,她又被堵在了巷子里。 这一次,李志他们是三个分成两拨,一个绕路到了巷子的出口,李志和黑痣男则换汤不换药的从背后叫住了叶琳。 其实叶琳早就发现了他们这几个人,对也叶琳来说不过就是跳梁小丑而已。 三个人把叶琳围在路当中,叶琳眨着大眼镜,说道:“你们干嘛?” “把饭钱给我,一共三万块。”李志气急败坏的说。 “什么饭钱?”叶琳一脸无辜的样子。 “就是那天吃饭的饭钱啊。大鲨鱼吃饭的饭钱!”李志的嗓门都有点高了。 “哦!干嘛跟我要这个饭钱呢?” “那天不是你说请我吃饭的吗?结果是我付的饭钱,你不应该把饭钱给我吗?” “我哪有说请你吃饭了?我说的是一起吃饭,我可没说请。” “你不请我,我怎么会和你一起去吃饭?” “拿不是因为你自己也没吃晚饭,所以你就进去吃了吗?” “不就是因为你说请我吃饭的吗?” “我可没有说请你吃完饭,我说一起吃晚饭。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和我这个美女吃饭,你付账买单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你也算美女!!!就算你是美女,哪有一顿饭吃掉三万块的道理?谁规定一定是男人买单的?”李志的嗓门立刻提高了八度,心说:天地良心,三万块啊,请你这么个丫头晚饭,那不是脑子有病吗?三万块,都不知道可以和多少个美女一起吃早饭了。 “那你想怎么样?”叶琳的眼珠子咕噜噜直转,“你想要打人吗?哇!你要打人!打人啦!男人打女人啦!大人欺负小孩子啦!救命啊!” 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李志刚才的高八度,已经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现在叶琳这么脆生生的嗓音喊出“救命”两个字,巷头巷尾立刻有人向这里赶过来。 “走!”黑痣男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就拉着李志要走,李志这时候已经上头了,还挣扎着不肯走。另一个同伴立刻帮忙,和黑痣男一人架住李志的一个胳膊,硬生生的将李志拖走,趁着人群还没合拢,硬生生的创出一条路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叶琳看着三个人狼狈离开,整理了一下衣服,唉,这三个蠢材,怎么能斗的过本姑娘我? 先感到的人,有询问需不需要报警的,叶琳含笑的回绝了。报警?开玩笑呢,对付这是三个笨蛋,本美女都不用动一根手指的。 不过想想就是很开心啊,能整治这样的坏人,让他们吃了一个大大的瘪,实在是开心,于是叶琳决定去吃顿火锅,奖励一下自己。今天过的真是充实,不但买到了喜欢的裙子,还收拾了是那个坏蛋,真开心。这么开心的话,今天就吃个红油锅底吧,得多加盘子牛肉才行。 不过叶琳还是控制了自己过度的消费欲望,找了家五十八元畅吃的小火锅,就开始了自己的晚餐。不过在吃的时候,叶琳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自己一个人一顿饭就用掉了五十八块钱,有点奢侈,其实想想去吃一碗十二块钱的面条也是可以的。 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就随着火锅升腾起的蒸汽,一起烟消云散了。 第3章 九回 吃完了一顿自助小火锅,叶琳悠闲的散步,她在想是不是应该回村子看看。好像这次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应该有一个多月了,不知道村子里面怎么样了。还有就是要找村长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毕竟后面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人能办的了的。 就这样的边走边想,天也越来越黑,叶琳向个城市的郊区走去,打车是不可能打车的,那么贵,而且也到不了自己的小村子。不过在不过在这样一个夜晚,走回村子也是不太现实,毕竟太远,叶琳开始在路边寻找可以搭乘的免费汽车。叶琳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搭车的经验他还是很丰富的,也经常遇到好心人会捎她一段路。 不过,今天的运气好像不太好,因为当一辆黑色的皮卡车停在她的面前的时候,车上下来的却是李志他们三个人。 原来,李志他们虽然被吓跑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放弃跟踪她,三个人轮流的在暗处看着叶琳,一直等到叶琳从小火锅店出来,然后一直跟随叶琳来到通往郊区的城市公路。现在天色已经很晚,路上的车辆也变得稀稀拉拉,行人更是看不到几个,于是他们觉得是时候动手了,这才出现在叶琳的面前。 叶林眨着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三个,说道:“你们三个,还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赶紧把钱给我,否则我就真不客气了。”李志双手抱着胸前。颇有一些得意的样子。他不相信这现在这个时间还有人能帮的了这个小妞。 “哎!”叶琳叹了口气,“都跟你们说不会给你们钱呢,我又没说要请你们吃饭,为什么要我来掏饭钱呢?不要再跟着我了,否则会对你不客气哦!” 李志就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他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想对我们不客气?看来必须教教你怎么做人了?” 叶琳对于李志死不悔改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了,有些人就是这样好话,听不进去非要被叫做人,既然对方有这样强烈的需求,叶琳觉得自己可以满足他们的愿望。 “豹叔,交给你了。”叶琳的声音清脆,在夜空里远远的传开。李志大吃一惊怎么这个小妞在这里还能叫人,?但是刚才一路过来,根本就没有看到别人,这小妞一定在吓唬我们哪有什么人? 他的念头还没转完,就看见一条黑影袭来,整个人像是被一品巨锤击中,立刻飞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摔在了皮卡的车顶,把整个皮卡前档玻璃都压得粉碎。 黑痣男和另外一人完全没有没有看清楚什么情况,他们只是看到了李志压碎了前档玻璃,至于发生了什么,两个人根本不知道。 但是对方显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又是两条黑影闪过,他们两个也相继飞起,一前一后的砸在李志的身上,李志原本就在痛苦的呻吟,此时接连发出声惨叫,到了第二声惨加的时候,已经声音为肉了,。他感觉自己全身骨头都要断了,疼的要晕了过去。 叶琳拍拍手,说道:“下次别干坏事了,豹叔已经手下留情了。我走了啊,别再跟着我,否则,哼!哼!哼!”叶琳扬了扬小拳头,表示了威胁。 李志他们三个人哪里有空回答叶琳,都躺在车顶没有下来呢。 一条健硕的黑影扛起了叶琳,转眼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唐风和陆小凤在山间穿梭。 这是密林荒山,平时人迹罕至,所以连所谓的猎道都不存在,不过这样的情况对唐风和陆小凤的影响就仅仅限于影响了两个人行走的速度。因为唐风没有进过这片森林,所以一路的风景很是吸引唐风的注意力,让他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陆小凤也没有着急催着唐风赶路,甚至给唐风当起了导游,一路上给唐风介绍着沿路的风景和植物。 不过,也不排除两个人是故意的,因为他们到老陆头家里的时候,正是卡着饭点到的。 老陆头住的地方,看上去要比陆小凤的木屋要好很多。因为老陆头的房子是石头搭建的,三间石头房子,外面用竹子做的篱笆,围了个不大不小的院子。 唐风和陆小凤到的时候,就看见一间石头屋正冒出青烟。 “看来晚饭差不多了,我们来的正好。”唐风一看就乐了。 不过,当看到老陆头的晚饭的时候,唐风就不想笑了,而陆小凤则忍着,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陆小凤和老陆头熟悉依旧,当然知道老陆头会吃什么。所以,他既清楚了唐风的心思,就故意配合着唐风一路慢悠悠的游山玩水,一直等到现在才到老陆头的居所。 老陆头的晚餐很简单,就是白水煮野菜,一滴油都没有的那种,也没有主食,就是一锅白水煮野菜,淡然里面是加了一点盐的。 两个人当然对这锅白水煮野菜没有一丁点的兴趣,就只能等着老陆头慢条斯理的吃完他的晚饭。 老陆头看上去的确有点老了,各自不高,脸上的皱纹不少,但是还没爬满整个脸庞。雪白的胡子直垂到胸前,腰虽然不弯背却有一点点的驼,眼神清澈,而且胃口很好,一大锅的白水煮野菜,被他一个人吃的干干净净。 就这一点,就让唐风很佩服,因为对于唐风来说,宁可饿一顿,都不会吃这东西的。 两个人等老陆头慢条斯理的收拾完,给两个人泡上茶,这才进入正题。 喝着熟悉的茶,茶香迅速的漫溢整个口腔,身上十万八千个毛孔都像被打开了一般。这茶,真是百喝不厌。 陆小凤把唐风之前的话在老陆头面前重复了一遍。老陆头愣住了。 “怎么可能山鬼一直在我面前面前晃悠,而我却不知道?这根本就不现实,我又不是瞎子,我怎么会看不见?”老陆头满脸的难以置信。 “那你这几年有没有离开过这个山头?有没有去到别的山头转一转看一看有没有去过其他的村子住过几天?” “这几棵树有多娇贵你门也是知道的,我哪里敢走开半步?我连建房子的石头都是在这附近找的。我就差把眼睛镶在这几棵树上了。” “但是可是有人看见那个山鬼这几年都有过来摘茶叶,这你都没发现吗?”唐风所说的人,其实就是那几只猴子。 老陆头笑了,“每年的第一批茶叶都是我摘取的,哪有什么其他人来摘茶叶?否则你们怎么喝的到这么好的新茶呢?这几棵树一年也就长那么一点茶叶量,而且这几年新叶子越来越少,嫩叶也越来越少,如果真有人采摘了,我怎么会不知道?” 唐风叹了口气说:“人会骗人,但动物可不会骗人。尤其那几只猴子我试过了,说的都是实话,的确是他们亲眼见到的。他们他们也万万没有骗我的理由,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一时间,房子里面沉默了下来,老陆头应该是不会骗人的,猴子也不会骗人,这毕竟也是唐风自己验证过的,那么这里就出问题了,而且这个问题现在看来是无解了。 沉默不是为了逃避问题,而是为了搜索解决问题的方式和方法,还有就是要找出问题的矛盾所在。唐风设想了很多,然后有一本自己所推翻,首先他排除了老路头看不见的可能,老路头像是看不见也不可能一个人在深山里生活这么久。 其次,他要排除了山鬼隐形的可能。隐藏身形打的法术,并不算甚么高深密法,只要有些道行的人,都能修炼,要修炼有成也在唐风看来,也不算太难的事情。而且,如果山鬼隐藏了身形,那么那些猴子是怎么看到他的? 最后,唐风有排除了山鬼迷惑老陆头的可能。幻术听上去很吓人,但是对于大部分有道行的人来说,大部分幻术都不值一提,因为修道的人内心坚定,很难被迷惑,能轻易被迷惑的都修不成什呢正果。天下幻术最厉害的九尾天狐一族又不在此地,山鬼想要迷惑老陆头,老陆头也有千年的修行,虽然老陆头不以法术见长,但是能在世间立足这么久也不是轻许之辈,所以也是基本不可能。 于是,整件事情似乎进如了一个死循环。 唐风对于进入死循环的事情,有一个常用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放一放,看看再说。 深山里没有点,可是陆小凤这里好歹还有蜡烛,老陆头这里就只有油灯了。唐风想去几棵老树看看,被老陆头拦了下来,因为老陆头的油灯只有豆大的灯火,他不肯打着火把过去的,生怕火把的火气会伤了树。 不打火把,又怕唐风夜里看不清,会踩到老树的根。其实唐风夜眼天成,就算伸手不见五指他也能看的清清楚楚,但是看到老陆头一脸认真的表情,也就妥协作罢了。 一夜无话,唐风和陆小凤两个人对付了一宿,第二天旭日方才东升,就被老陆头叫了起来,说是让唐风赶紧看看,有甚么线索没有。 不过老陆头招待唐风的早饭,这次倒是费了些心思,至少不是白水煮的野菜了,换成了几个红彤彤的野果。 这也过滋味酸甜爽口,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只是昨天晚上没有这些野果上桌,想必是老陆头一早上去采过来的。 第3章 拾回 老树一共有五棵树,这五棵树长的位置很特殊,一面靠着悬崖绝壁,悬崖很高,有千米之高。五棵老树其实就是在石缝中生长,无数的根茎深深的扎入石缝之中,将一块块石头包裹的严严实实。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可以生长千年,大自然神奇的生命力不得不让人叹服。但是,也只有这样神奇的生命力,才可以产出那种神奇味道的茶叶。 老陆头很贴心的围着古树的根进搭了一个石头的栅栏,栅栏有半人多高,留下一个门洞,用一扇很简陋的木门作为门关。 老陆头打开木门,开始了他日常的活计。 老陆头日常的活计其实很简单,就是除杂草、驱虫。老陆头清理杂草很彻底,因为之类的杂草长的很快,往往一夜之间就会长成半尺来高,所以老陆头每次都清理的很彻底,用手连根拔起丢在一边,很快就在一边堆起了个小小的草堆。 虫子倒是不多,这老树的自带的茶香味倒是驱逐了很多虫子,只有些性情特别凶猛的甲虫会来老树这里安家。老陆头用手一只一只的捉出来,对于在老树身上留下伤痕的虫子,老陆头更是一只都不会放过。 清理完树表面的虫子,又开始清理起虫卵。用枯枝将老树身上树洞里的虫卵一个个多挑出来。挑出来的虫卵,最后都便宜了林子里的鸟。 唐风和陆小凤就看着老陆头在那里忙碌,看着他如同照顾子女一样的,无微不至,细致入微。他们就能明白了为什么老陆头看上去会有一些驼背了。千年以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这样,有些驼背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唐风仔仔细细的围绕着几棵老树观察了一番。 树依旧长的很茂盛,但是已经可以看见有一些叶子有一点焦边了,还有一些半枯不黄的叶子。这树是出问题了。按道理,这些有灵气的茶树,是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问题的。 陆小凤凑过来,说道:“你发现了什么?” 唐风沉吟半天,说道:“树是出了点问题,但是也不会立刻出问题。我转了一圈,没有看见新采摘的痕迹。” 陆小凤没好气的说:“采茶的季节都过去几个月了,谁会过来采茶?” 唐风搔挠头,说道:“不是说那山鬼来摘过茶吗?我倒是忘记了这一点。” 陆小凤说道:“你能认真点吗?别白走这一趟啊!” 唐风又围着几棵树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最后对着陆小凤摊了摊手 ,说道:“一丝痕迹都没有!山鬼最近没来过。” 陆小凤叹了口气,老陆头笑眯眯的走了过来,老陆头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无妨无妨!真要找不到,就不找了,老头子我偷活了这些年,就为了这几棵树。对我老头子来说,这几棵树可比我的命重要多了。过段时间,我将自身同化为树,这样这些树还能活下去,我也和树融为一体,算是得偿所愿了。” 陆小凤道:“你别着急啊!老陆头,这才什么时候,这几棵老树也是说升级断绝就断绝的,找个什么急?总有办法解决的。” 老陆头笑道:“我老头虽然无心修炼,但是也好歹偷活了这些岁月,对于世上的一些传闻也是了解的。自从绝地天通以后,这世上的灵气已经日渐稀薄,灵脉断绝,这片天地屡遭大劫,生灵涂炭无数,这几棵老树能支撑到今天已经不是易了。要救他们非得灵液不可,只是现如今到那里去找灵液呢?” 陆小凤默然无语,显然他知道老陆头说的是对的。 唐风却很乐观,说道:“不要太担心,既然这方世界的山鬼还在,还经常能在山中窜来窜去的,就能找到他。到时候问他借几滴精血,不算甚么大事。山鬼既然是这十万大山的山神,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老陆头摇摇头,说道:“找山鬼何其困难?我这一千多年都没找到过山鬼。” 唐风不太想搭理他了,这老陆头自己没能力,或者说自己不用心找,还以为别人都找不到吗?今天早上,一只知更鸟已经告诉了唐风山鬼的取向,只是唐风今天一早要来看看这几棵古树的,所以才没着急动身。 唐风跑到陆小凤的身边,小声道:“我现在去找山鬼,你看着老陆头,别让他犯傻。” 陆小凤面色一喜,也小声道:“又有新消息?” 唐风点了点头,说道:“你看好老陆头,我就这几天回来,等我回啊来啊!” 陆小凤过点点头,这深山老林的,手机完全没信号,信息不够畅通,不过陆小凤见唐风胸有成竹的样子,所以也放下心来。 老陆头满脸关爱的看着几棵古树,就好像老人看着自己永远长不大的子女一样,完全没有留意到唐风悄悄的离开。说实在的,老陆头这世上不管发什么事情,只要不会对这几棵树产生甚么不利的影响,他就基本不会关心。所以的,唐风的离开,他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的。 …………………………………………………. 叶琳回到了自己常住的小村子,豹叔的教程就是快,当晚就到了。所以叶琳从自己的小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把村里的人吓了一跳。 不过他们也习惯了,这个小丫头总是古灵精怪,神出鬼没的。 叶琳蹦蹦跳跳的去找村长了。这个时候的村长也很好找,应该在家里呢。 整个村子因为是在深山里,所以一切都非常的简陋,村长的家也是村长的办公室,村子中央的空地,既是村子的晾晒场,也是村子里开大会的地方。 村长也有60多岁了,岁月蹉跎的痕迹和生活的辛苦,让这位老人看上去要比实际的年龄老伤很多,常年的劳作让他佝偻着身子,腰已经挺不直了。 找到村长的时候,村长正在晒他家的谷子。山里水汽足湿气大,仓了谷子要经常的晒一晒,否则容易长虫子。现在已经过了农忙的时候,所以晒晒谷子,剩下的就是准备过年了。 “村长,村长,我回来了。”叶琳笑嘻嘻的,和村长打着招呼。 “哎呦,小叶子回来了。这次出去时间可不短啊。”村长转过身,目光中充满了疼爱。虽然对于真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丫头不够知根知底,不过这几年小丫头一只住在村子里,村长对她就跟对待自己的孙女一样。“今天就在我家吃饭,我让婆婆给你蒸肉吃。” “好呀!好呀!”叶琳听到有蒸肉吃,开心的拍手大叫,然后才想起来正事:“村长!村长!我钱存够了,可以办那件事了?” 村长一听,人愣在了当场,过了半响才说道:“小叶子,你可别拿我头子开玩笑啊。拿可是一大笔钱啊,你小小年纪这么会有呢?” 叶琳从身上的包里找出一张银行卡,笑嘻嘻的说:“我的茶叶卖出去了,加上这几年自己存的钱,够办事的了。” 村长接过银行卡,十分激动的说道:“真的?拿我们这个村子终于可以通电了。” 这个小山村,在群山之中,一直都没有通电,村子没有电话,没有电灯,进过城的人都知道城里生活事多么的放便,都看过城里饭庄里的电视,可是自己村子就是没有电,什么都做不了,到了晚上家家还是点着蜡烛和油灯度日。村子里很多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虽然打工也是力气活,但是总比在家里过着原始生活要强。村子里就剩一些老人和不愿意离开的人。叶琳的存在给存在带来了的生机和活力,整个村子不再暮气沉沉的。 村长跑过很多次乡里和镇里,只是他们的这个乡镇本身就是属于困难乡镇,想要给他们村子拉上电线通上电,要上好大一笔资金,虽然镇里答应了帮解决一些,但也有着不小的缺口,需要村里自筹。 叶琳的银行卡里有一百五十万,都是这几年卖茶叶、卖山货存下的钱,其中那一百万就是孙承林他们买茶叶的钱。叶琳自己倒是省吃俭用的,几年来买的新衣服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村子里在村长的号召下,大家前后的捐款也有五万多块,再加上镇里的补贴拨款,应该是够拉电线到村里来了。 村长握住叶琳的手,说:“小叶子,你真是好孩子,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钱算村里借你的,村子每年都还你钱,算利息的。” 叶琳笑嘻嘻的说:“没事的,什么借不借的?就当我在村子里吃饭的饭钱吧。” 村长疼爱的揉着叶琳的头,说道:“瞎说!着对我们村子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啊。这么大笔钱,就算吃山珍海味也吃不完啊。要还,要还的。” 叶琳想起了大鲨鱼的那顿饭,自己这些钱只够在那里吃五十顿那样的饭的,但是在这小山村了,却可以帮大家用上电灯,以后家家用电灯,还能看上电视,用上冰箱,能做的事情太多了,那比吃上一百顿大餐还要开心上许多。 第3章 拾一回 “小叶子,你这么多钱?没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吧?”村长想到了什么 ,一脸严肃。 “哎呀!怎么可能?这是我卖茶叶换来的钱。怎么会违法?”叶琳不满的说,不过心里也在嘀咕,只要那个老头不找我麻烦就行。 “什么茶?能卖这么多钱?”村长一脸疑惑。 “我自己摘,自己制的茶啊。”叶琳很得意。 “这丫头一定吃了不少苦,制了不少茶,才卖了这么多钱。”村长心里想。如果村长知道只是一篮子的散茶叶琳就卖了一百万,那估计村长会以为叶琳一定是去骗人钱去了。 “那这个钱,村子一定要还的。”村长决计不想让叶琳吃亏。 “都说了不用还了,你好烦啊!”叶琳有点不耐烦,这个村长认死理的,有点烦人。 当村长和叶琳还在激烈的讨论要不要还钱的时候,又有一行人来到了村子。 这一行人也算的上星夜兼程,天没亮就从城里出发了,没有其他原因,就是兴奋的睡不着觉而已。来人也不是别人,就是孙承林、赵之贵、徐友群和卢兴已。 当这四人意识到他们可能是在同一人手上买到的茶叶的时候,各自眼里都流露出兴奋的神色,当即决定要一起进山来这个小山村找人。他们甚至都打包好了行李,决定了,见不到人的话就在山里住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卢兴已更是提出,这次要是找不到人,大家轮流住在山村里找人。 期间赵之贵想起加过这个女孩子的联系方式,也打过好多电话,不过都提示不在服务区,无法连接,想必也是因为在深山老林里没有信号,联系不上的缘故吧。 所以几个人一拍即合,都没有这么休息,当晚就出发了,进了山之后,又爬了足足50公里的山路,这才找到这个村子,不过也到了中午时间了。 当他们被引导着找到村长的时候,孙承林第一个看到了叶琳,而叶琳也看到了他们。 “咦?你们怎么来了?”叶琳一脸的好奇。 孙承力等人交换了眼神,确定大家要找的是同一个人,而这时徐友群抢前几步说:“小姑娘,你还记得我吗?我上去年用买了你了茶叶的人?” “记得!记得!你不错呦,那茶叶都不能制茶了你还帮忙买了去,谢谢你。”叶琳记得徐友群,对他的印象很好。 “美女,你还记得我不?”赵之贵开口说。 “记得!前几天你刚跟我买了茶叶,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暂时没茶叶了,要等明年了。现在找我也没用。” “不是!不是!”赵之贵解释说:“我们来就是认认路,还有就是想见识见识你们的茶林。” “嗯?”叶琳皱起了眉,想去看那几棵树?怎么可能!这么多人这么大张旗鼓的去,肯定要被老头子发现的。自己去都是偷偷摸摸的。 “不行!”叶琳一口回绝。 “我们就去看看,见识一下。”卢兴已在一旁也开口了。 “不行,不可以!”叶琳摇头。 “就看一眼,行不?”孙承林开口说,语气里带了些恳求的味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带我们去,我们给你带路的路费?”徐有群想出利诱的办法。 “不行就是不行!你们好烦啊!”叶琳不耐烦了,虽然有钱可以拿,但是本姑娘又是区区铜臭之气可以诱惑的? “小叶子,要不你就带他们去看看呗?他们也是大老远过来的,挺不容易的。”村长看到气氛有点尴尬,就出来打圆场。 “哎呀!你也好烦!我都说不行了,你在这样我就不去你家吃蒸肉了。”叶琳对村长的行为有点无语。 村长碰了一个钉子,只好转回头对孙承林说:“这样,大家来一趟都不容易,也到午饭的时候了,去我家里吃个便饭,然后再慢慢商量。” 孙承林一行人见叶琳的态度如此坚决,也暂时不提这个话题,转而和村长打起了招呼,跟随村长向村长的家里走去。 叶琳有些犹豫了,不去吃饭舍不得蒸肉,那蒸肉可香了,想想就流口水。去吃饭吧,这些人一定烦人的很,这顿饭都吃的不太平,不让省心。好难选择。所以了叶琳就落在了一行人的后面。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聊?”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在叶琳的耳边。叶琳警惕的四处张望,只看见有一个男的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下看着她,向她招了招手。 叶琳的脸色又点凝重,这个男人长相很普通,叶琳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别怕,我就是找你聊聊,请你帮忙而已。”离着虽远,但男人的声音就像在耳边一样。 看着村长他们一行人已经进了不远处村长的家,叶琳轻声说道:“豹叔,来了一个找麻烦的,你帮我招呼一下他。”说完,叶琳就转身去追村长他们了。 唐风一愣。什么情况?几个意思?我也没干啥啊,这位怎么跑了呢?我看上去这么像坏人吗? 不容他多想,一道劲风已经扑面袭来。 唐风向后一跃,躲开了这一击,不过身旁那碗口粗细的小树缺从中折断,断口处平滑无比,像是被利刃所切。 那一击不中,之间黑影一闪,又一道劲风袭来。 “喂!不说话就动手,玩偷袭啊!”唐风跃起闪过,嘴上却是未停。 只是对方好像没听见唐风说话一下,一连十几道劲风从四面八方射向唐风。 唐风此时已经看清,发动攻击的不是人,而是一只体长五、六米的巨型山豹,通体黝黑,那十几道劲风从是这只山豹挥舞前爪发出。 劲风如利刃,所到之处草木尽皆断为两节,一时间又有两棵树被劈断,不过却没伤到唐风分毫。 “喂!我不是来大家啊!是找你家山鬼帮忙的。”唐风低声急喝。 那山豹还是不理,数击不中,一转身一条黑粗的尾巴横扫而至。 唐风让了数招,火气也起来了,右手硬接尾巴一扫。“嘭”的一声闷响,唐风右手臂的衣服尽碎,不过右手也将山豹的尾巴牢牢的攥在手里。 黑豹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尾巴被人抓住,不过尾巴落入人手,一身的本领就去了八成,双目之中尽是惊恐的神色。 “住手!”一声娇喝响起,唐风停了手。唐风原本已经将黑豹高高轮起,向一旁的树上砸去,黑豹被轮的有些头晕,以黑豹的这身皮肉,这一砸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不过是落下一身的泥土落叶,也是唐风恼它不给人说话的机会,想要惩戒它一下而已。 唐风循声看去,却是一只灰白的狐狸在一旁发声。 “文狸、山豹。山鬼的两大护法都出来。”唐风送开黑豹的尾巴,说道:“现在能好好聊聊不?” “这位高人,刚才是豹哥失礼在先,我这里替豹哥向你赔个不是。”文狸说完给唐风作了个揖,然后才道:“不知道阁下为什么要找我们小主人?” 黑豹在一边喘着粗气,盯着唐风说道:“你是怎么知道小主人身份的?” 唐风失笑说道:“这个对我来说,算什么难事呢?真个幼稚问题就别问了。块头那么大,就不肯多动脑子。” 黑豹被他怼的火气又大了起来,不过想到自己完全不是对方对手,不由的泄气,刚炸起来的 毛又恢复了原状。 唐风看了下已经裸露出来的右臂,苦笑了一下,也不管其他的,就坐在了一边的断掉的树桩之上,将自己的来由原原本本的讲述给文狸和黑豹。 黑豹听到要借山鬼的精血,当下又不乐意了,浑身的毛发有炸立起来,如同根根钢针一般。 唐风没好气的说道:“你急什么急?炸什么毛?几滴精血,对你家小主人的修为也好,寿元也好没有半分影响的。你至于啊。山鬼的是大山精气所化,用几滴精血回补大山,有什么不对的吗?” 文狸噌的蹦到黑豹的头上,文狸也就如同普通家猫大小,唯独尾巴奇大,只见文狸用尾巴打了一下黑豹的脑袋,说道:“你这个脾气要改改了,总是不等人把话说完就发作,上次就是差点把三个不入流的小混混给打死了。” 黑豹吃了这一尾巴,心不甘情不愿的低下脑袋。在黑豹的心里,任何伤害小主人的事情都是不允许的,更何光是要借小主人的精血。不过唐风说的在理,而且小主人还要靠那几棵树的茶叶赚钱呢。 文狸向唐风说道:“您怎么称呼?” “唐风,唐朝的唐,风范的风。” “唐先生,如此请您稍后片刻,我去和小主人说一下,看小主人的意愿如何,然后再来和您沟通可否?” 唐风知道这事也急不来,如果用强当然不是大问题,就怕动起手来殃及池鱼,旁边这个小村子可就毁了,再说这件事情,也不至于用武力胁迫,山鬼作为山神自有她的衡量。便点头答应。 文狸见唐风答应下来,便闭目与叶琳沟通了起来。 第3章 拾二回 尾声 叶琳骑在山豹的身上,文狸蹲在山豹的头顶,唐风则走在山豹的前面,他们的目的地就是那几棵老树所在的位置。 叶琳自然就是山鬼,一收到了文狸的传信,悄悄的从村长家里溜了出来,文狸布下一个幻境。村长、孙承林在幻境中正在相互敬酒,赵之贵和徐友群则在努力的讨好幻境中的叶琳,想要每年都能获得一些茶叶。 唐风一路上和叶琳介绍了一下自己,又把事情前后的原委又说了一遍。 叶琳摇着脑袋瓜,她还是保持着普通山里小女孩的模样,说道:“唉,怪不得,今年去摘茶叶的时候,就看着这几棵树的精神不太好,不过我妈妈说,绝地天通后,这方世界的灵脉本来就不多了,这几棵老树占着的是一条上古残存的灵脉,灵气将尽也是正常的。” 唐风问道:“你这几年都去摘茶叶?老陆头就没发现你?” “嘿嘿!”叶琳狡黠的一笑,说:“那个老头子,一到晚上锁了门就在屋子里不出来了,我半夜三更的摸过去,文姨再帮我布下隔绝气息的幻境,就凭他还想发现我,门都没有没。” “那老陆头在山里就没遇到过你吗?” “他啊!这辈子就在这几棵树附近的方圆几里活动,我小的时候我娘带着我去看过这几棵树,远远的看见老陆头在那除草除虫的。我娘说了,这老陆头是可敬的痴人,不准我去几棵老树那玩,也不准打扰他。我就没有在他身前出现过。“ 唐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说,原来问题还是在老陆头这里,自己守着几棵树不跑远,那里能够找到山鬼啊。 唐风又问道:“山里的山鬼就剩你一个了吗?” 叶琳神色黯然了一些,说道:“我娘跟我说,我们山鬼一族本来就数量稀少,可是每一方世界里都需我们的存在,我娘在五百年前去了另一方世界,说会回来找我的,让我先看护好这方山林。五百年了,我娘都没回来过。” “哦!哦!”唐风有点同情叶琳,“那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六百一十岁了。”叶琳骄傲的挺了挺胸脯,说:“我都掌管这方山林五百年了。” 六百一十岁对于寿元绵长的山鬼来说,也只是刚刚进入青年时期,从某个严格的意义上来说,叶琳只能算刚刚成年。 “我掌管这片山林的五百年里,也算是风调雨顺,一片祥和,没有什么大灾大难的。”叶琳很是得意,抬着头,晃着脑袋。 “嗯!基本上是如此。”一直不开口的文狸突然开口补充说,“出了三百年前引水泄洪走错了路,冲毁了四十几个村庄;还有二百年前,烤山果吃,不小心烧了小半个山头;还有一百五十多年前……..” “文姨!”叶琳大叫一声,猛的捂住了还在揭她老底的文狸的嘴,而坐下的山豹则明显憋着笑,原本盯着唐风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 唐风咳嗽了几下,全当没听见,揭人老底的事听听就好,面子还是要给足的。 唐风岔开话题,说道:“这次就要请你帮忙救救这几棵树了。” 叶琳眼睛转了几转,说道:“要我救这几棵树叶不是难事,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她已经将被揭老底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唐风有些好笑,说吧:“什么条件,说吧。” 叶琳严肃了一下神色,说道:“刚才那个小村子,是我一直寄居的地方。村子我是看着从无到有慢慢建成的,里面的人我也是一代一代看着长大的,但是这个村子也太偏响了,所以前面一百多年外面世界在乱,对这个山村也没什么影响。但是这几十年下来,外面世界也平稳了,这个村子就发展不起来了,到现在连个电都不通。” “那让他们搬出去呗。”唐风说道。 “那有这么容易啊,说搬就搬的。房子呢?地呢?钱呢?都是问题。”叶琳摇了摇头,说:“所以,你要帮我把这个村子通上电。” “通上电?”唐风失笑,说:“好,我来办。” 见唐风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叶琳眼睛又转了几圈,说:“还要修条进村的路,能开车进村的那种。” 其实现在也有条山路能进来,不过车辆只能进到山口,还有十多公里的山路要人走的。 “你还有什么要求?能不能一口气说出来?”唐风没好气的说。 “还有,就是你看我都献出精血了,是不是要补补身体?”叶琳狡黠的说道“要补身体,就要吃点好的,你看我这么穷,这么吃的起好的呢?你是不是得请我吃顿好的呢?” “还有其他要求吗?”唐风哭笑不得,不过也很有感触,这个小丫头提了三个要求,其中两个都是为了别人所提,最后的要求也只是吃顿饭而已。 “没啦!没啦!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叶琳偷偷观察着唐风的脸色,生怕要求提多了唐风不高兴,那就都泡汤了,早知道饭不吃也罢,毕竟前面两条才是最终要的。 “行!就按你说的办。” “好嘞!”叶琳大喜,说道:“那个饭店我来定啊,你可别反悔!” “好!”唐风重重的点了下头,叶琳顿时有种奸计得逞的窃喜,她放佛又看到了熟悉的帝王蟹、澳龙、大鲍鱼,还有活蹦乱跳的皮皮虾了。 等唐风带着叶琳来几棵老树的时候,陆小凤正看着老陆头在那喃喃自语的和几棵老树说话呢。老陆头啰哩啰嗦,声音又低,陆小凤也懒得去听,无非就是多么多么不舍之类的。 看到唐风带着个骑着山豹的小丫头过来,山豹头上还坐了只大狐狸,就知道唐风把谁带回来了。 陆小凤对着叶琳按照古法深施一礼,说道:“辛苦山神大人了,在下陆小凤。” 叶琳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有人对她施礼,还称呼自己为山神大人,她自己都叫自己山鬼的,一时间手足无措,哎呀了半天,才说道:“不必客气,你就叫我叶琳好了,树叶的叶,琳琅满目的琳。” 突然,叶琳反应过来,看着唐风说道:“你看人家,多有礼貌,都叫我山神大人呢。你呢!还山鬼山鬼的叫。” 唐风嘿嘿一笑,不知可否。陆小凤的传承里讲究这些,他可没那么多讲究。 叶琳的声音吸引了老陆头的注意,老陆头来到几个人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叶琳,半天才说道:“这个姑娘是?” “看到本山神到来,你还不行礼?”叶琳故意老气横秋的拿腔拿调的说话。 “哎呀!是山神大人,又是远迎!”说完,老陆头就要下拜行礼,这就把叶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跳下山豹,赶紧搀扶住了老陆头。“我就是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叶琳慌乱的解释着。 老陆头很是激动,握住叶琳的手说道:“山神大人,请你救救这几棵老树吧。老头子求你了,谢谢你了。” “哎呀,老陆头,我来就是救这几棵树的,你别着急啊。”叶琳看了看陆小凤。 陆小凤心领神会的上前搀扶住老陆头,老陆头松开了手。 “你们都推开一些吧。”叶琳说道。 陆小凤扶着老陆头后退了几步,和唐风并排而立。 文狸从山豹的头上跳下,大尾巴在叶琳的身前挥动,在叶琳身上的幻阵被撤掉,一阵青烟过后,叶琳的真身显露了出来。 就算唐风、陆小凤这样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见到叶琳的真身之后,当时都一愣。 群山峻岭为之失色,天地为之黯然,只留下了眼前这样的一个绝色的美女。 乌黑的头发从她的脸颊吹落,显得肌肤更加的雪白,眼睛如同星晨一样的明亮闪烁,高挑的身材,柔若无骨的腰肢,雪白的赤足踏在黑豹的背上。 唐风叹了一口气,心里说道,都说是山鬼容颜美丽,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绝色,电视里那些大明星和她相比,都成了乡下丫头了。 叶琳伸出右手,细长的手指在山豹裸露出来的齿尖滑过,一滴鲜红如同红宝石一样在她的指尖突显出来。 叶琳右手滑了个半圆,五滴鲜血飞了出去,每一棵古树都分到了一滴。 那一滴鲜血迅速融入了几棵古树的躯干之中,只见几棵古树猛的一阵,树枝竟然颤抖起来,随着树枝的颤抖,树上半枯不黄的叶子纷纷掉落下来,如同下了一场雨一般,然后枝头纷纷冒出嫩绿的新叶。 叶琳见到古树生机重新焕发,也放下心来,这时文狸又跳上前去,大尾巴甩了几下,叶琳在众人眼前又恢复成原来那个农村丫头的样子。 “这两年的茶叶就别采,把落叶都埋到土里成为这树的肥料,让这几棵树都缓上两年,养上两年。以后就好了。”叶琳叮嘱了老陆头几句。老陆头自然是千恩万谢,非要留叶琳做客吃饭。叶琳当然不能留下来,村长他们还在幻境里呢,得回去才行。 唐风送叶琳回去,陆小凤则留下来安抚万分感叹的老陆头。 文狸解了幻境,孙承林等人这才发现已经临近半晚,日头都西斜了,都感叹时间过的太快,只觉得的坐下来才没多久,这可能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才觉得时间过的快吧,又一想也不记得的和村长聊了些什么啊,只觉得奇怪,却不知道奇怪在哪里。 叶琳站起身来,来到门口招呼村长:“村长,你来你来,给你介绍一个人。能帮忙我们大忙呢。” 村长起身出了房门,见到的就是唐风了,叶琳介绍了一下唐风,当村长听到唐风要资助村里通电,还要修路,顿时老眼放出光来,非要留唐风吃饭,全然忘了自己刚从饭桌上下来,里面的杯盘狼藉还没收拾。 孙承力等人也走到门外,一见竟是寻觅已久的唐风,上次茶社见了一面,让孙承力和赵之贵可是魂牵梦绕,无他,因为看到了唐风就是找到了那种茶了,谁曾想在市里遍寻不见,反而在这个小山村就却遇到了,实在是造化弄人。 唐风却早就忘记他们是谁了,孙承林和赵之贵连忙表明身份,一旁的徐友群和卢兴已听闻唐风就是最先和这种茶那人,也连忙的上前介绍。 不过他们就犯了一个错误,就是不知道唐风的脾气,唐风最是烦这些啰嗦的人,当下脸色就拉了下来。 孙承林混迹官场多年,赵之贵和徐友群在商场也摸爬滚当多年,都是察颜辨色的主儿,见到唐风脸色不悦,当下就转了话题,徐友群还拉了把还在喋喋不休询问如何制出这等茶叶的方法的卢兴已,示意他收声。 唐风转过身,不搭理这四人,去和村长聊起通电和修路的事情。孙承林一听,立刻站了出来,他是官场上的人,人脉广泛,立刻就用随身带的卫星电话和相关的人员取得联系,那边的人虽然是辗转接到的电话,但听到是上头的老领导交代,马上表示明天一早就到村子里来,安排人员勘察路线,看如何修路和通电。 孙承力做了表率,赵之贵和徐友群也不甘落后,两人虽然没有官场上的背景,缺最不缺钱,立刻表示,每人捐助二百万,用来修路、通电。 叶琳在一帮歪着脑袋,心说,唉,没想到这个家伙本事这么大,这几个人居然都抢着付钱修路、通电,早知道多提点要求了。 唐风见几个人都这么热情,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就和村长表示,如果钱不够,剩下的钱他来出,村里的钱就留着,给村子里的人翻修翻修房子什么的。 唐风是不缺钱,属于那种相当不缺钱的那种人,哪怕徐友群和赵之贵不出钱,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不过有人愿意资助,又何乐不为呢? 天色已晚,村长见天一天就就解决了这么多大事,非拉着几人在村里住一宿,唐风当然没兴趣,夜色对他又没什么影响,当然就要离开,叶琳知道唐风的本事也就不拦着,可是孙承林等人就没办法了,半夜走山路,当真是不要小命了。 只是几个人又舍不得唐风离开,生怕唐风一走就又找不到了,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提出自己的想法,一时间一个个憋的老脸通红。 唐风是何等人,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但很多实情又不能明说,思考一二,便说道:“我晓得你们是求那种茶来的。只是这种茶本身数量就稀少的很,未来一、两年里,茶树要修养生息,是不会出新茶的,所以你们就暂时不要动这个念头吧。” 话一出口,孙承林等人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几个人都是辛苦许久,好不容易找到人,接过还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心情自然是难以接受的。 “哎呀!你们也不用唉声叹气的!”叶琳见状,开口安慰:“唐先生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们,等个两年就好了,到时候有了新茶,我给你们一人分一点。” 叶琳话音才落,几个人的脸上顿是又眉飞色舞起来,只是这情绪一高一低变化的太快,让人有点吃不消。 唐风斜眼看了一眼叶琳,眼神的意思分明就是,小丫头,好大的手笔,你就这么答应了?老陆头能答应? 叶琳则是示威的回瞪了眼,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样子。 一个星期之后,小山村的通电,修路的工程已经开始,村长自然乐的合不拢嘴。 夜色渐深的时候,叶琳扶着肚子从大鲨鱼的门口走了出来,毫无半点淑女的样子。 这顿饭吃的又很过瘾,几乎将大鲨鱼里所有的海鲜都上了一遍,叶琳现在正在想,过几天等找个新的地方敲唐风的竹杠了,因为未来至少一个星期她都不想吃海鲜了。 这不是第一顿了,这是第三顿了,唐风想在山里过冬,叶琳暂时也不想回城里住,就不时的去找唐风和陆小凤玩,这两个来自城里,一定有好玩的事情,老陆头悉心照料着几棵老树。老树焕发了生机,老陆头的生机也被焕发出来,忙前忙后的乐此不彼。 唐风就被要求兑现承诺,连吃了三顿大鲨鱼,唐风不心疼钱,就是心疼叶琳和陆小凤。因为叶琳还能扶着肚子出门,陆小凤则是扶着肚子坐着,门都不想出去。 唯一偷着乐的,就是大鲨鱼的经理,唐风对他来说 可是个活财神,三顿饭了连酒带菜顿顿消费十万块,这个月的奖金必然丰厚,于是十分殷勤的在一旁伺候。不过他心里也很惊讶,那个姿色平平无奇的小女孩,那个瘦高个的青年人居然这么能吃,真是人不可貌相。 远处的街角,三个脸上还留着乌青,走路一瘸一拐的人,远远的看到了大鲨鱼门口扶着肚子的叶琳。三人顿时大惊失色,争先恐后的转身就跑,全然忘了身上的伤痛,只恨少生了两条腿。 唐风点燃一支烟,看着远处慌乱跑路又跌作一团的三个人,心想,今年的冬天还真是热闹啊。 第1章 一回 深山老林 冬天最神奇的地方之一,就是可以把一片天地变的一模一样。 大雪过后的山林,一切变得雪白,一模一样的雪白。从枝头到地面,都是雪白的,掩盖了山路,掩盖了地面。 诗人在这时或许会诗兴大发的吟上两句“银装素裹”之类的词汇,但是对于此时此刻在山里的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许一栋发现自己迷路了,这一次他进山走的有点深。 对于他们这些参客来说,很少有成双结对进山的,参客和金客都是做刀头舔血营生的人,除非父子兄弟这类的血亲,是绝不可能和别人搭伙的,因为搞不好一个晚上醒来已经人头落地,财命两空了。 许一栋就是一个独行的参客,不过这次他发现外围的参都采的差不多了,这一次他连一棵一两以上的野山参都没找到,尽是一些小参苗,所以就不知不觉的越走越深,越走越远。 随着越来越深入这座老林,许一栋很快就采到了一棵足有三两的野山参。光这一棵参,就够许一栋一家全年的开销了。他想着里面或许有更大的参等着自己采,于是更进一步的向深山里走去。 不过对一个经验丰富的参客,许一栋还是给自己的一路上都做好了标记,以避免在深山老林里迷了路。 深山老林里饿不死人,渴不死人,但是种种其他的危险却更要人命。凶猛的东北虎,残忍好斗的黑瞎子,阴狠狡诈的野狼,能陷进去淹死人的大烟泡,还有一些其他的毒虫毒蛇,以及传说中的山林精怪。 大兴安岭,就是这样一个外表看上去充满了魅力和生机,内里却暗藏杀机,步步凶险的地方。可能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大兴安岭也代表着无穷无尽的财富,这财富可以是山货、可是木材、可以是貂皮鹿茸,也可以是黄金和野山参。 许一栋十八岁就跟随舅舅在这里采参,这几更是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独来独往了好多次。不过,随着淘金客和参客的越来越多,外围的参就越来越少,许一栋就一次比一次要更深入大兴安岭内部。 只是这一次的雪太大了,是他这许多年遇到的第一次这么大的雪,把他搭建的窝棚都埋了进去,当他好不容易从窝棚里爬出来的时候,他发现天地一片苍茫,而自己却整个迷路了。 许一栋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其实主要是看看食物还有多少。冬天的大兴安岭很难找到食物,索性这次出发的时候,物资准备的充分,一路上还打过一只傻狍子,所以包裹里还有二十几个杂和面的烤饼子以及一条狍子腿,从蒙古人那里换来的那块盐板也在。有这些吃的,应该撑个半个月没什么问题。 许一栋就检查了一下药囊,出门时候配的止血散和金疮药一个没丢,都在身上。 最后是武器,一把开山猎刀有一尺半那么长,是家里传下来的,舅舅这次亲手教给他的,一直贴身带着。还有把割肉的小刀,说是小刀,也有半尺来长。另外就是那把镜面的匣子炮,花了重金买的硬货,正经的德国货,蓝黑色的镜面烤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黄澄澄的子弹压了整整二十发,还有两个弹匣的备用子弹。这种手枪威力大,射速快,扳动连发扳机的时候,一匣子子弹二十发可以一瞬间都打出去,老虎都打的死。 食物武器一应俱全,许一栋心当时就放下了一半,虽然迷了路,但是以他的经验,还是很有信心走的出去的。他还准备再找个几棵老参,这几年世道不好,需要多弄点钱防身,小鬼子也不太平,得想着搬家到关里去。 许一栋收拾了心神,砍了个树枝,边探路边赶路。虽然天冷,但是万一掉进雪洞里,那就真没得救了。 几天下来,许一栋的收获颇丰,连着找到了好几棵老参,最大的足足有六两多重,这算是发了大财了。 不过,也没能找到出去的路。 一开始,许一栋还是老办法用刀在树上刻记号,不过这雪时下时停的,很快就都被掩盖住了。于是,许一栋就用用来绑参的红线在树枝上做作记号。 又过了几天,红绳也快用尽,许一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这老林子绕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居然又走回了一开始帮红绳的地方。 天色已晚,许一栋已经十分的疲倦,但还是强打着精神清扫出了一块空地,又捡了许多枯枝点起了火,然后又找了几根被雪压断的小树,连砍带采弄成一段段的树桩,加到了火堆里,火势立刻旺了不少。 许一栋今天要把那条狍子腿烤了。杂和面的饼子剩下不多了,而且大雪天的山里,特别耗费体力。 在火堆的烘烤下,很快冻的梆硬的狍子腿就化了,油慢慢的从肉里渗出来,滴在炭火上滋滋作响,慢慢的一股香味四散而开。 许一栋用小刀轻轻的削下一片烤熟了的肉,在盐板上擦了擦,催了吹热气,小心翼翼的塞进嘴里,一股肉香立刻充满了他的口腔,许一栋满意的迷上眼睛,吐出口白气。 随着几块肉下肚,身上也渐见的有了暖意。要是有口酒就好了,许一栋心想,没有酒多少有一点遗憾。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这次出来的有点久了,不知道媳妇儿子是个什么情况。 偌大的一个狍子腿,一顿是使不完了,不过也只剩下了一小半。许一栋找了块油纸出来,把狍子腿上烤熟了的肉都割了下来,包了好了塞在随身的包裹里。 许一栋给火堆加了一下柴,又在火堆的附近用剩下的柴堆了矮墙,用作当风,避免火烧的太快太旺,随后就爬上了身边的树,找了一根最粗壮的枝叉,靠着树干坐下,用毛毡将自己裹了几层,又用绳子把自己和包裹都帮在了树上,检查了腰上的枪和刀之后,这才睡去。 一开始的时候许一栋也打窝棚过夜,但是到了深山里,一个窝棚只能住一夜,搭窝棚耗费的时间和体力都不少,有些得不偿失,着毛毡里有一层老羊皮比起其他的毛毡来,更是挡风保暖。所以,现在他就大部分时间都选择把自己绑在树上睡觉,这样可以防止饿极了出来觅食的野兽夜里袭击。 吃饱了,又裹的暖和,再加上一天在山里趟雪走路人也是乏了,许一栋很快就睡了过去,只有树下的火堆还在燃烧着,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的声音。 不知道睡了多久,许一栋被一阵晃动给惊醒了,这个晃动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撞击着这颗树。 许一栋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天色,半个月亮挂在半空里,月光映着雪地里也是雪白一片,许一栋低头向下看去,这不看倒没什么,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只见树下有一头立起来一人多高的大狼,正在向树上爬,只是爬了没几下就掉了下去,于是这头狼又跳起来,用爪子勾住树皮,继续爬,然后又会掉下去,如此的往复。只是这头狼越怕越高,伸出的狼嘴都已经快碰到垂下来的包裹底了。 原来许一栋在收拾的时候偏偏狍子腿的骨头没有扔远,就就丢在了附近,这才吸引了这头落单的饿狼,这头饿狼啃完了骨头,将骨头都嚼碎了吞了下去,被包裹里的狍子肉的香味所吸引,就想把这包裹拽下来,好大吃一顿。 许一栋见是一头独狼,心里稍稍安心。因为独狼虽然最为凶残,但好歹只有一头,要是遇到狼群,那就真是九死一生了。 只是这头独狼体型很是高大,站起来爬树的时候,足有一人多高,一双狼眼发着绿油油的光芒,喉咙里一阵阵的低吼,硕大的狼牙外翻着,面目面目狰狞,似乎都能闻到它嘴里的臭气。 许一栋急忙抽出腰间的盒子炮,打开了保险,对着这头独狼就是数枪。 那狼没注意到树上还有个人,许一栋猛的一动,也把这狼吓了一跳,于是爬树的动作都听了了下来,正在看树上是个什么东西,却看到那一团黝黑中突然发出几点火光,又有几声巨响,却是连躲也来不及躲,逃也来不及逃。 许一栋进山这么多年,一手枪法虽然说不上是指哪打哪的神枪手,但也不是泛泛之辈。何况是这么进的距离,虽然开枪比较匆忙,但是一连七、八枪,倒有三、四枪迎面打进了这头大狼的头上,还有三、四枪打中了这狼的胸腹和肚子,那狼嗷呜一声惨叫,从树上硬挺挺的摔落在地上,后腿一阵乱蹬,很快就动也不动了。 许一栋这时候的睡意全无,在确认了四周安全之后,揭开绳子下了树,用脚踹了两下狼尸,见这狼是真的死透了,就将狼尸扛了起来,怕血腥味吸引了其他的野兽,就将狼尸扔扔到了远处,又将四周的血迹打扫干净,将染了狼血的雪堆、土堆都抛洒在了远处。随后在微弱的火堆里加了好几把柴,觉得不够火不够旺,便又加了好几根粗壮的树桩,等着火势渐渐的旺了起啦,这一颗心才算是落了地。 不过这个时候,睡是睡不着了,四周又一片漆黑,许一栋也不敢在树下待着,就有爬上了树,仍旧把自己用绳子绑在了树上,盖上毛毡,不过一双眼镜紧紧的盯着四周,一时间也放松不下泪。 一直到了月过中天,许一栋的精神头也跟不上了,毕竟走了一天的山路,刚刚还费时费力的清理了狼尸和留下的痕迹,实在是累的厉害,所以眼皮子也慢慢的耷拉下来,起先还有些挣扎的张开,又过了一会,俩只眼皮似乎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了。 第2章 二回 指路 许一栋睡的很深,毕竟累了,一会功夫呼噜就打了起来。 睡的正熟的时候,许一栋只觉得眼前光线耀眼,忍不住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片光华闪动,甚是夺目耀眼。 这时,许一栋发现身边站了个老太太,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这老太太的年纪看上去已经很大,衣着颇为华贵,穿了一身的皮草,那皮草看上去光亮柔润很是不凡。老太太的头发、眉毛皆已是白色,脸上皱纹堆叠,唯独一双眼睛精光闪烁,显得精神十足。 那老太太笑眯眯的对许一栋说:“谢谢你啊,小伙子。” 许一栋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但是在老太太面前的确是个小伙子,只是老太太的一番感谢,让许一栋有点摸不到头脑,不知道老太太要谢他什么。 老太太说继续说道:“我家有个世仇的仇人,我的儿子、老伴都丧命在他手上,留下老婆子我和儿媳妇、孙子一直在躲避他。想要报仇,也是千难万难,想不到今天小伙子你却替我报了这血海深仇,我真是要好好的谢谢你了。” 许一栋更是一头的雾水,这几天他一个人在山里转来转去,哪里遇到过什么人?更谈不上替老太太报仇了。 老太太继续说道:“小伙子,你是个采参的参客吧?我看你在这山里转来转去的已经有好多天了,莫不是迷了路?这老林子里,一旦迷了路想出去就难了。” 许一栋一听,连忙点头说:“老太太,你说的太对了,我已经是迷路了好几天了,老太太你知道出山的路吗?” 老太太脸上笑意更浓,说道:“没事的,没事的,有老婆子我在,肯定能送你出去。只不过,你要依老太太我一件事。” 许一栋听到能出山,立刻激动了起来,忙不迭地说道:“老太太您有什么事?您老尽管说,我绝不推辞。” 老太太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坏事,老太太我有一个孙子,虽然还小却也是家里的宝贝明珠,家里一直想给说们亲事,不知道你家中有没有未婚嫁的女子,若是有就想和你家说一门亲,咱们两家好亲上加亲。” 许一栋说道:“倒是不巧了,我家里只有一根独苗,是个不争气的小子,今年十三岁了。姑娘却是没有。” 老太太笑着说:“无妨无妨,我那孙子还小,才出了襁褓,若是你以后生了女儿,需记得等女儿大一些了,就送女儿过来完婚订亲。” 许一栋略一思忖,心里说自己现在只有一个儿子,哪里来的姑娘,就算回去现生也要小这老太太的孙子好多岁,不过见着老太太衣着华贵,自己要是有姑娘嫁过来,那也不亏,无论如何先应允下来,出了这山再说。 想到这里许一栋也不犹豫,满口的答应下来。 那老太太听了,笑的更是开心,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块,两只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只有眼神中精光闪烁流动。 老太太说:“明天一早天亮,你就跟着我留下的痕迹走,过了晌午你就能出山了。我这里就先给留下些聘礼,你可千万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说完,老太太转身就走,许一栋看了急忙说:“老太太,您要去哪?”便想要上前去拉老太太的袖子,结果刚想动,两条腿却是动弹不得。眼见着老太太越走越远,转眼连背影都看不见了,许一栋不由的大急,死命的挣扎起来。 这一挣扎,许一栋猛然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仍然绑在树上,那绳结还是自己系的,很是牢固,而周围刚有蒙蒙的亮光,是太阳刚刚出来,却根本看不见有什么老太太。 许一栋这才发现自己是做了一个梦,自己身在半空的树上,哪个老太太能爬到他睡觉的树桠上和他说话。只是那个梦太过真实,一时间让许一栋有些恍惚。 许一栋靠在树桠上休息了片刻,回了回神,心想可能是自己老是着急想走出山林,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才做了一梦,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心想还是要快点离开这片老林子才好。 许一栋解开了绳子,将包裹、毛毡都收拾好了,在树上观望了一会,确定树下没有什么风险了,见到火堆也早就熄灭了,便下了树。 许一栋下了树,将火堆清理了一番,确认没有残留的火苗和未燃尽的木炭后,从一旁的雪地里抓了两把雪擦了擦脸,人立刻也精神了几分,这时许一栋却愣住了。 只见火堆的另一边,有一个箭头,用烧尽的木炭在雪地上画的一个箭头,白雪黑箭头十分的醒目,看上去已经画了又段时间,箭头指向,却是一个他没有走过的方向。 许一栋很是诧异,心想这个箭头如此明显,为何我在数上的时候却没看见,到了树下却看见了。又想到梦里那老太太说,要按照她留下的痕迹走,就能出山,心里更是惊疑不定,心里明白这要不是遇到了什么神仙隐士,就是碰到了山精鬼怪。越想越是害怕,双腿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过了一会,许一栋才稳住了心神,毕竟他这种干着刀头舔血活计的人,那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他许一栋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假把式,若没有一身的豪横的气势也不敢独自进山采参。他又想到,若是山精鬼怪要自己的姓名,自己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何况那老太太说自己有恩于她们家,想来不会害自己。自己现在已经迷路了这多天,食物已经见底,要还是不能尽快的出山,怕是真的要交代在了这里。 想到这,许一栋把心一横,暗骂了一句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随即背着包裹向着箭头所指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这一路走的颇为顺利,每当许一栋不知道该怎么走,往何处走的时候,便又能在地上或树上看到指路的箭头。只是用木炭画的 箭头越来越少,慢慢都是些在山石或树干上刻出的箭头。那刻痕无论在树上还是山石上,都清晰可见,也刻的极深,许一栋看了暗自心惊,感叹对方用来刻箭头的工具实在是坚固锋利。要知道,在大冬天老林的地面冻的极硬,一镐子下去也只是一个白点,更何况是山里的石头,那要什么样的工具,什么样的力气才能刻出如此深的痕迹,的确有点匪夷所思。 只不过在有的树下或石头旁,总有一些隐隐约约的腥臊的气味,许一栋并未太多在意。 就这样走了一个晌午,当许一栋停下脚步略作喘息的时候,却看到远方有一缕青烟袅袅升起。这是炊烟,看到了炊烟就是有人家了,就说明已经出了深山了。 许一栋大喜过往,迈开腿就要想炊烟处跑去,脚下却不知道被什么一绊,跌了一个跟头。许一栋揉着膝盖站起来,赫然看见绊倒自己的一块黄澄澄的金子。 这块金子有手掌大小,前窄后宽,厚薄不一,乍一眼看上去颇像一颗狗头,那窄处的前端有几个突出,颇似狗牙。 许一栋虽然没去淘过金,却也听过“狗头金”的传闻。传闻那“狗头金”也是天材地宝,是在进脉里孕育了千万年才产生的,不要说普通人,就是一辈子淘金的老金客都没有几个见过的。常说若是不是富贵命的人见了这狗头金是无福消受的,多半落个横死的命,若是命里注定大富大贵的人,见了这“狗头金”则会一生兴旺发达,无往不利。 许一栋自诩便是有富贵命的人,这十几二十年在深山老林里往返,早就赚下了不小的家业,见到这狗头金却是又喜又愁。 喜的自然是能得到这样一块宝贝。愁的却是想起了老太太说的聘礼,先不说老太太到底是仙人隐士,还是山精鬼怪,自己现在还没生一个姑娘,如何完成和老太太的约定? 不过金子就在眼前,许一栋牙一咬,就将这块金子揣在怀里,大步的向不远处的炊烟升起处走去。 远处是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村子里的人见到许一栋这个时间从山里出来也啧啧称奇,说是今年的雪下的又早又大,好多进山的人早就回去,到了这个时间还能从山里出来的人真是闻所未闻。说起来,每年总有几进山的人会折在山里,许一栋真是福大命大。 许一栋找了户人家借宿了一宿,身上揣着重宝也没敢睡的太死,半梦半醒的熬了一夜,第二天话钱请村里的用马拉的爬犁送他出了山,进了阵子,又在镇子上雇了马车去了市里的火车站,这才辗转回到了自己的家沈阳。 不过虽然这一次发了横财,得了重宝,但一路上许一栋谨小慎微,花钱也不敢大手大脚,吃的都是粗茶淡饭,晚上就是睡着了也睁着眼睛。生怕有人看出他发了财,得了宝贝会谋他的性命。 只是在山里这许多天已经是很辛苦,人消瘦了许多,进山之后一没洗过澡,二没换过衣服,更不要说挂脸理发,若不是身上能掏出几个钱来,旁人真要以为他是个要饭的进城了。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没什么人会打主意到他的身上,更谈不上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等到许一栋到家的时候,就连他的老婆都差点认不出他来。 许一栋一到家,先将采的参放进米缸里养着,又悄悄在自家卧室的炕边挖开两块砖,用红布将狗头金裹了,仔细的藏好了,这才让老婆烧了一大锅水,美美的洗了一个澡,让老婆从外面叫了修面剃头的师傅进来,剪了头发,刮了胡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精神气爽的到了自家的客厅。 一边去看多日未见的儿子,一边让老婆从外面叫了桌菜,去请了自己的舅舅、舅母过来,一方面是报个平安,同时也是庆祝此次自己的死里逃生。 第3章 三回 变局 一家三口和舅舅舅母围坐在一起,气氛十分融洽。一家人对于这一次许一栋能活着回来,更是感谢天地。尤其是舅舅,已经在多方打听许一栋的下落,甚至准备自己进山去找人了。要不是舅母拼命拦着,这时候也已经在山里了。 舅舅、舅母无儿无女的,一直把许一栋当亲生儿子看待,所以对于许一栋的安危自然是特别的关心。 酒过三巡之后,许一栋让自己的儿子进屋玩去,便将这一路的遭遇细细的说了一遍。 这一次许一栋采了十六棵参,其中三两以上的大参就有五根,都是在老林子里迷路的时候采到的,其他都是一两左右的小参。这一趟下来,也有个七八千块大洋的收入。 不过当许一栋将那块狗头金拿来的时候,一家子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这是块宝贝,价值连城,更是普通人几辈子都见不到的。 许一栋又将梦中所见和最后如何出的山,仔细的说一遍。 舅母是个普通的妇女,没有什么见识,但是舅舅早年走南闯北的,听过不少的奇闻逸事,皱眉说:“早年就听说老林子里有五仙,分别是黄、灰、白、狐、柳。你这是遇到其中之一了,不过那位大仙说你替她家报了仇,除了害,这么想来应该是你一路上杀了些什么凶物才对。莫不是你打死的那头狼?” 东北民间素以五仙的传说,黄指的是黄鼠狼,灰指的是老鼠,白指的是刺猬,狐指的是狐狸,柳指的是蛇。东北民间一直信奉这五种动物最具灵性,可以成精成仙,遇到了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否则缠上身后,家宅都不得安宁。在有些偏远的地方还有庙宇供奉。 许一栋一路上也在回想,左思右想之下,也只能认为就是当夜打死的那头狼。那是一头体型颇为巨大孤狼,孤狼的性情最是凶猛奸诈,许一栋也是打了一个这头狼一个出其不意,那狼是来不及躲闪,被迎面打了个正着。若是在地上遇到,未必能够一击致命。 舅舅说道:“这天气,应该不是白仙和柳仙。深山老林里的灰仙也是不多,那你遇到的应该不是狐仙就是黄仙。不过一直没听说黄仙会救人,道是听说过白仙和书生的故事。不知道你遇到的到底是哪一路的神仙。” 许一栋虽然也不知道是遇到了哪一仙,但是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只是对于要嫁女儿一事,很不能理解,自己只有一个儿子,哪里有女儿可以嫁。 为此甥舅二人又是一番商议。 既然收了仙家的聘礼,自然是不好背弃和仙家的约定,不过自己没有女儿那就另当别论了。所以最后这件事情也是不了了之。 一家人又谈论了一番将来的打算。 许一栋说:“这一次进山真是九死一生,如今家业也已经制下,以后我就打算做点买卖,就不打算老往深山老林里去跑。” 舅舅很同意他的想法,说道:“一栋,你也不小了,我和你舅母都无儿女,以后的家业都是你的,你也拖家带口的,这刀头舔血的营生的确是不能再干了,舅舅在市里也有些关系,改明儿我带你走动走动,开个铺子做些生意,家里一样可以过的下去。” 原本许一栋的妻子听丈夫这么说,还有些担心,毕竟许一栋是舅舅带入的行,在老林子里来往有二十个年头了,每次许一栋一进山,她就提心吊胆,吃喝不香也睡不安稳,有了孩子之后更是如此。如今见甥舅二人心思一致,也很是高兴,连连向舅舅舅母敬酒。 一顿酒一直喝到深夜方才散了,许一栋将喝的七、八分醉意的舅舅送回了家,好在住的都不远,自己也也回屋休息了。两口子这许久没见,又加上九死一生的这一出,夫妻二人当然有说不完的话,夫妻两口子一夜温存也是自然的。 过了几天,许一栋顺利的将带出的山参卖了个好价钱后,舅舅便和许一栋一起开了间山货铺子,收一些山里贩来的山货,还请了一个伙计一起帮忙。 那块狗头金许一栋仍藏好了,不敢对外展示,也不舍得卖,说是要当成传家宝流传下去。其实,因为自己没有女儿,也不知道如何对应仙家的约定,心里没底就更不敢卖了。 过了两个月,开了春许一栋的妻子竟然怀孕了,又是一件大喜的事情,两口子早就想着再生一个孩子,没想到许一栋这一安定下来,妻子就怀了孕,当真是意外之喜。 许一栋特地请了两个人在家照顾妻子,好吃好喝的供养着,眼见着妻子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许一栋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三不五时的请了大夫来看,到了最后大夫都不愿上门了,都说:许掌柜的,你家太太的身子骨结实,脉相平和,胎儿健康,你这样反复的折腾,我这铺里的事情忙,你的太太也要休息,反而不好。我也不是嫌钱多,只是不愿你老花这冤枉钱。许一栋这才不好意思的作罢,只是让舅舅、舅母也住到了家里,帮着照顾妻子,顺带看看孩子。 他儿子早就上了学,在市里的中学里上课,书读的还颇好,深得老师的喜欢。 铺子的生意也渐渐上了正轨,生意比较红火,一家人的日子越来越红火。至于和大仙的约定却夜渐渐的淡忘了。 但是,生逢乱世,世道要是乱了,任你本事多大也左右不了世道。前几年张大帅被炸死了,都说是日本人干的,却没有证据,和东北军政府吵了许久,最后也没有一个结果。 这几天日本人又在沈阳郊外频繁演习,枪炮声隆隆作响,日夜不停,将进城的路都堵了好几条,铺子的生意也多少受了些影响,主要是断了货源。 这一天已经是夏末,东北的夏末到了晚上天气就凉的特别快,许一栋见没什么生意就打发伙计关了铺子,自己回家去看看媳妇,又烫了一壶老酒和舅舅、舅母喝上两口。 几杯酒下肚,舅舅说道:“一栋,你看这日本没日没夜的搞演习,这枪炮声听的吓人,你看会这仗不会打起来?” 许一栋给舅母夹了一筷子菜,说道:“我还真不希望打起来,这小日子刚舒坦没有几天,小日本就这么闹,不知道少帅是这么想的。反正老百姓的日子是不好过,今天铺子的货又断了,回了好几笔生意,下午回来的时候路过米铺,粮价又涨了。老百姓这日子时越来越难了。” 舅舅犹豫了一会,说道:“这小日本这么一闹,我这心里有点没招没落,不知道这么的,慌的很,舅舅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商量。” 许一栋说道:“舅舅,您直说。” 舅舅说道:“听说关内现在太平的很,早就不打仗,现在关外这么乱,不如咱们搬到关内去,在哪里不是活?咱们老家也是关内的,也是有朝廷那会跑出来了。现在关内太平了,咱们不如回去咋样?” 许一栋的脸色有点为难,说道:“舅舅,咱这也算有家有业的,铺子的生意才有起色,刚开始赚钱,哪里那么快的找人顶了?而且我家那口子现在怀着孕,行动业不是特别方便,现在可能还不是时候吧?” 舅舅摇摇头说:“你看看,现在街上的日本人越来越多了,还净是那些不着四六的日本浪人,那些日本人一个比一个心黑手恨,上个月布庄的王掌柜,就因为在路上撞到了一个人本的浪人,被劈头盖脸的抽了十几个耳刮子,现在脸还肿着。告到了警察局,警察局也没敢多管日本人的事。最后就不了了之了。王掌柜的这顿打就算事白挨了。小日本现在都这么嚣张了,后面会干出什么事情,谁能说的准呢。” 许一栋叹了口气,敬了舅舅一盅酒,边给舅舅的酒盅到满,边说道:“您说的是。这街上的日本人的铺子也越开越多,东西就硬生生的比旁边铺子便宜个一成,压的好多铺子都开不下去了。买东西的时候也横的很,说一不二的价,有好几个老板和日本做生意都亏了。” 舅舅说道:“所以,咱们得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趁着你媳妇身子还能动,赶紧走,不能等到要生了,到时候就晚了。” 许一栋颇有不甘的说道:“那咱这房子,铺子就不要了?这刚有起色的生意就不做了?那咱不是白白辛苦一场?” 舅舅叹了一口气,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家有你在,就垮不了,再说我们老两口还有些积蓄,还能帮衬帮衬。咱把房子一卖,铺子一顶,套了现钱在手里,去哪里不能从头开始?” 许一栋也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这世道,这么就不让人安生的过日子呢?” 甥舅二人相对无言,只剩叹息,感叹着这世道的不太平,日子的难过,而舅母在一旁也只有好言的安慰相劝,一边再帮两人到酒。心里揣着事,酒就容易醉,一壶酒喝尽,甥舅二人都有些醉意了,舅母扶着舅舅回了房间。许一栋马马虎虎的洗了把脸,见到屋内内媳妇已经睡着了,便没有进去,生怕吵醒了媳妇。一个人去了客房,往床上一倒,胡乱抓过条被子盖住,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不一会便鼾声如雷了。 第4章 四回 流离 许一栋睡到半夜,只觉得口渴难耐,想必是喝了酒的缘故,因为在客房里,平日都不会备有茶水,所以爬起来想去厨房的水缸里找点水喝。 许一栋来到院子,只见月光如雪洒得满院银白,院子当中却站着一位妇人。 那妇人约莫三十上下,一身合体的翠绿色的旗袍,用料做工十分讲究,容貌艳丽,脖子上一串珍珠项链,颗颗滚圆足又拇指肚大小,一看就是名贵非凡的东西。 许一栋这一生见过的女人多了,之前和舅舅两个人在外奔波的时候,也进过什么怡红院、立春院等地方,但是从没见过如此艳丽的人人,偏生她又气质端庄,让人不敢产生亵玩的念头。 一阵凉风吹来,许一栋酒又醒了不少,回过神来,问到:“大嫂,你是哪家的人?怎么半夜三更的跑到我的家里来了?” 这妇人开口也是轻声细语,说道:“我家的婆婆之前已经与你有过约定,你不是忘了吗?” 一听这话,许一栋的酒意全无,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哪里敢忘?我家里还有女儿,所以不能兑现啊。” 妇人笑了一下,这一笑当真艳光四射,许一栋都看直了眼,妇人说道:“你不要着急,最近沈阳城附近太乱,进出不方便,我婆婆年岁大了不便出远门,于是差我来和你说一声。” 许一栋连声道:“您说,您吩咐。” 妇人说道:“我婆婆让我来告诉你,最近东北将要打乱,我们家也要搬走,寻一个僻静的地方躲躲这个世道。你对我们家有恩,又是未来的亲家,所以让你们也尽快离开东北,最好到南方去,过个几年等世道安稳了,再搬回来。你家以后若是有女儿了,等世道安稳了,你们再送女儿过来成亲。” 许一栋一听,连忙点头说:“是的,是的,我和舅舅也商量怎么熬过这乱世的。” 妇人又说道:“婆婆说了,那块狗头金是大福之物,让你随身带着,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庇护你的家宅平安。” 许一栋点头说道:“好的,好的,这不敢忘的。”其实不用这妇人说,许一栋也是不会忘记这块狗头金的,那么大块金子,又是宝贝,他哪里舍得。 妇人向他浅浅的行了个礼,说道:“我话已经带到了,那么亲家,后会有期了。” 许一栋连忙回礼,说道:“您慢走。”猛然又想到,这深更半夜的,这么个漂亮妇人,走在路上岂不是很不妥?刚想开口挽留,眼前却已经不见了人影。 许一栋一惊,想追出门去,没想到额头不知道撞到什么东西,一阵剧痛袭来,径自醒了过来。原来又是一场梦,只不过额头撞在了炕桌上,生了一个不小的包。 许一栋翻身起来,细细的回味整个梦,越发觉得神奇,提鼻子嗅了嗅,房间内似乎也多了一丝古怪的气味,但到底是什么味道,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一下许一栋睡意全无,反复思量着梦里妇人说的话,越想越是担心,便守着天亮,等天一亮就去敲了舅舅、舅母的房门。 舅舅搭了件短褂,开门问道:“一栋,什么事?一大早就这么着急忙慌的?” 许一栋将昨晚梦里遇到的事情,详细的一说,舅舅顿时也不困了,两个人在院子又一商议,既然是仙人托梦,就必有原因,定是会灵验的,如此立刻就下定了决心,一切从简从快,要尽快离开东北。 但是想快也没那么快的。 顶铺子和卖房子同时进行,是将舅舅、舅母的老房子卖出去,留下自家比较大的那个院子,老房子作价二百个大洋,比市价便宜了一百,饶是这样也用了二个月的时间才卖出去。 铺子前后才开了五个多月,因为生意颇好,听说要顶出去,左右店家的掌柜的都十分惊讶,好好的铺子生意也挺好,怎么就要顶出去了呢?许一栋找了个借口,说是老家有事需要回去,一走挺长时间的,没人能照顾铺子,就先顶出去了。 因为许一栋平时为人比较仗义,和左右的关系挺好,于是左右铺子的掌柜也挺积极的帮着张罗,最后六百五十个大洋开的铺子,连铺子带存货一共顶出了一千二百二十个大洋。等这一切忙完了,已经到了七月末八月初的样子。 一家人算了一下帐,几番折腾下来,家里的压箱底的钱加上卖房子、顶铺子的钱,合拢起来到有三万多的现大洋,另外还有五千多的法币。 现大洋自然是不能带着的,好几百斤怎么携带?就只能存在银行,换成现金本票携带,只是选哪个银行就犯难了。 自家国家的银行放心不下,前两年有个劝业银行开在青岛,结果和一个印染厂合作,结果还倒闭了(可以猜一下致敬了那部电视剧?)。日本银行也不行,日本人太贼了,而且还不消停,万一一打仗日本人卷钱跑路怎么办?甥舅两个正为难呢,有个掌柜的出了个主意,让存到了花旗银行,还给换成了美元,说是美元现在正值钱,年年都在涨,越是甥舅两个将钱存在了花旗银行,换了二万美元的本票随身携带了。说到底,许一栋也是胆子大,若是换成别人那里敢将全部身家换成了不是很熟悉的货币?不过换就换了,既然许一栋做了决定,舅舅虽然有些怨言,但是想着事已至此,索性也就没说什么了。 家里的房子,就托付给了原来店里的小伙计,小伙计也是农村人出身,憨厚老实。许一栋给他留了一千法币,一个是当作工钱的结算,一个是当作看房子的薪水预支。小伙计干上一年也就不到一百块的薪水,只是掌柜的平时包吃包住,这样才能有一点的结余,现在一下子给了一千块,自己这辈子到现在赚的钱都不到这个数的三分之一,当真是千恩万谢,也暗自发誓要帮老板看好房子。 一切都妥当了,舅舅就买了去天津的车票,本来想买去北京的车票的,结果没有买到,说是车票都买完了,要等好几天,舅舅想天津就靠着北京,到天津去的车票还是有的,还是不错的卧铺票,就买了去天津的车票。 等到出发那一天,许一栋将狗头金用红布裹了,牢牢的缠在肚子上,又将那把盒子炮插在腰间,用衣服遮做,子弹也贴身藏了,拎着包裹,一家四口雇了一辆马车直奔车站。 舅舅年过五十,精神头倒是好的很,将多年的不用的腰带系上,腰带里暗藏了一十二把飞刀,用衣服遮了,从外面也看不出来。 舅母帮着搀着大肚子的许一栋的媳妇,走在甥舅两人的中间。 为何许一栋和舅舅两人坐一趟火车要全副武装?那年代的路上不太平,车上有流氓小偷,铁道上也有打结的响马绺子,你想那张大帅坐个火车都能被炸死,那么普通人坐火车的风险那得有多高呢?甥舅两个,当初都是刀头舔血的人,自然出远门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趟车分成站票、普通座、卧铺、包厢四种座位,车上还有一节餐车,是专供卧铺和包厢的人使用的。能买包厢票的人,要么是权贵富豪,要么就是洋大人,普通人买不到也买不起。也就是许一栋一家家境殷实,又为了照顾怀孕的媳妇,否则哪里舍得买卧铺票。 一家人一直到上了车,车辆开动之后,才算是稳当了下来。 这一次举家搬迁,虽然许一栋的媳妇有那么点不乐意,但是想到过年前也是靠着仙人指引,许一栋才逃出生天,所以后来也没多说什么。媳妇的家里还一个哥哥一家三口和爹妈住在一起,她本来想让哥哥、爹妈一起跟着走的,这念头和许一栋商量过,许一栋倒是没问题,只是她的哥哥、嫂子不想离开,她的爹妈也有这个意思,就不再勉强了。只是现在坐上了车,随着车轮缓缓转动,想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和父母、亲人再度见面,不由有一些黯然伤神。许一栋见了,也猜到是因为什么,轻轻的将媳妇搂在怀中,轻声细语的安慰了一番。 媳妇早上出门的早,又是坐车,又是赶路,过了一会就觉得乏了,许一栋服侍着她在底层卧铺上睡下,也服侍舅母躺下,让舅舅照看着两个人,从包裹里找出了水杯和水壶,去餐车打了热水,和舅舅两个人斜斜靠着闭目养神。 车要过锦州到唐山,最后才到天津,锦州和唐山都是大站,停靠的时间长一些,期间小站就无数了,因此开开停停的要两天多快三天的时间。 过了锦州,路就有些荒了,一路上基本看不到什么人烟。这种路上最容易出现响马绺子。许一栋和舅舅两人本来就不敢睡的太死,现在更是不敢同时睡着,保持着一人睡觉一人警惕的状态。 车厢之间倒是还好,有车上的乘务员把着,不让普通座和站票的人来回乱窜,但是车外的情况就不是那么好把控的了。 但是越是担心什么,就偏偏来什么。这一天中午一家四口人吃了午饭,许一栋安排媳妇和舅舅、舅母休息,自己在走廊上坐着,看着车窗外飞驰的景色有些发愣。 这是,他看到不远处似乎有尘土飞扬。他再仔细看了看,之间远处尘土飞扬如烟,立刻知道这是有队在飞驰才会有的情况。 果不其然,不多时已经能看到了一个个黑点冒出来,正在快速的接近火车。 糟了,遇到绺子劫车了,许一栋心里咯噔一下,拔出了盒子炮,打开了保险。 第5章 五回 激战(一) 许一栋将舅舅轻轻摇醒,告诉他遇到绺子劫车了。舅舅一听立刻翻身起来,许一栋让舅舅护家人,自己去对付绺子,随后将枪塞在后腰向后部的包厢车厢走去。 车上是没有什么军警的 ,倒是后面包厢的人,会有人带着保镖或者护卫,如果和这批人联合起来,倒是一批不小的战斗力。 后面包厢车厢一共有四节,这时候已经有保镖和护卫发现了绺子,纷纷站在包厢的门外警戒着,见许一栋在走动,一个个盯着许一栋。 许一栋连忙和最前面的几个人解释,那几人听了将信将疑的,毕竟这个时候人人自危,谁也不敢轻易相信别人。 许一栋此刻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群保镖和护卫虽然也有些行走江湖的经验,奈何各自为战,相互之间缺少信任,尤其是雇主没有发话,更是不敢擅离职守。这一节车厢也就两个保镖,后面三节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现在在这一节车厢就耽误了一会,许一栋很是着急。见他们犹豫不决,就向第二节车厢走去。 第二节车厢的保镖倒是很多,足足有六人,都穿着青色的中山装,脚蹬黑皮鞋。那六人见到许一栋进了车厢,立刻警觉起来,手都扶到了腰间,随时准备拔枪。许一栋见这六个人服装整齐统一,个头也都差不多,一个个十分精练的样子,看上去就是训练有素的人,而且六个人都围着一个包厢的门口,就知道这个包厢里必然有大人物。 许一栋高举双手,来到六个人的近前还有五、六步的样子停下,又将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一遍。六人对许一栋的警惕丝毫不放松,十二只眼睛紧盯着他,若是许一栋稍有不对劲的行动,就会把他打成筛子。 六人没有作答,车厢门一开,出来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个头高大,体型健硕。许一栋原本就不矮,总有一米七、八的个头,多年的奔波生活,一副身板也颇为结实。和这个男人一比,却仍是矮了一头。 灰西装男人问道:“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许一栋一看就知道这人应该是这帮保镖的头子,话定不是他要问,怕是包厢里的大人物要问,于是扯了嗓门说道:“我姓许,叫许一栋,早年的时候是在山里做人参买卖的,后来又在沈阳城里开过山货铺子,因为世道不太平所以就打算携家带口的去关里安顿。” 灰西装又问:“这车上还有你家里什么人?” 许一栋不敢隐瞒,忙说:“还有我怀孕五个多月的媳妇,我的儿子,我舅舅、舅母。就在前面的卧铺车厢里,就在第五号铺那里。” 灰西装向一旁暗示了一下,一旁立刻就有一个人向卧铺的车厢走去,其他几个就将许一栋围在当中。许一栋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双手垂放一脸的淡定自如。 不多时那出去的人已经回来,在灰西装耳边低语了几句,灰西装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剩下的人便放松了对许一栋的警惕,散开了包围。 灰西装看向许一栋的目光中颇有赞许之意,说道:“看不出许兄弟你倒很有胆色,想要磕一磕这些绺子的牙。” 许一栋苦笑道:“没办法的事。若是我一个人也就罢了,现在老婆孩子都在车上,还有舅舅、舅母,总不能不管。” 灰西装点了点头,随后各安排了一个人,去了前后车厢,不多时前面的车厢的两个人先跟着回来了,随后后面的两节车厢里又跟着上来了三个人。 许一栋清点了一下人数,加上自己和灰西装,这里一共有十三个,也就是十三条枪,也有和绺子一战之力了。 灰西装现在俨然是所有人的头头,见人都到齐了,立刻开始分派人手。 这趟车最尾部是一节行李车厢,灰西装没有安排人把守,意思也很简单。如果是绺子只想劫财,那后车厢的行李就任凭他们劫了去,大家也省的动刀动枪的。真正之值钱的行李大家都随身携带的,行李车就算丢了,也不会太心疼。 但是如果这些绺子敢打人的主意,那就说不得是一场恶战了。 灰西装先安排人将所有的车窗窗帘拉上,在最后每节包厢车厢链接处都安排了一个人其中最后段的车厢安排了两个,又安排了两个人去了最前面的车头,如此一下,人手就分掉一半,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各节车厢都有各家的雇主,不能不管。 随后灰西装在自己所在的包厢里又留在两个人,其他人便和许一栋一起去了卧铺车厢。至于其他的车厢,他们现在也管不了。 一个事前面的车厢人群拥挤,鱼龙混杂,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混了绺子的探子,另外也是人手有限,先求自保才是正途。 乱世就是如此,如果自己都不能照顾好,还要去管闲事,那无疑就是找死的行为,到时候未必帮的了别人,反而还是害人害己的事情。所以也别去说谁谁谁心如铁石,没有慈悲心肠之类的话,自己都难活命,怎么可能去再管别人? 这时候那批绺子已经追上了马车,许一栋扒着窗帘看了一下,这一侧十五匹马,另一侧有八匹,目力可见的就有二十三人。 许一栋回了趟铺位,让媳妇照顾好儿子,又将情况说了个大概,嘱咐舅舅一定不能离开铺位。才回头又和灰西装碰头。 灰西装看着许一栋的一举一动,见他回来,打趣的说道:“怎么?是不是交代后事去了?” 许一栋知道现在不是得罪他的时候,说道:“一家老小都在这里,总要交代一下。至于最后怎么样,是骡子是马总得牵出溜溜。” 灰西装见他神色自若,心里暗挑大拇哥,嘴里却说道:“没事,别怕,这二十几号人的绺子,都是不成气候的,我一个人都能收拾的掉。” 灰西装说这话的时候,浑身上下一股气势迸发出来,许一栋只觉得眼角一阵刺痛,心里是已大吃一惊。 这灰西装周身上下一股杀气有若实质一般,整个人也如宛如了个人样,刚才还有些嬉笑打趣,现在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肃杀之意。这人手上的人命怕有上百条了,否则绝对不会有这么浓重的杀气,也绝不是普通的保镖。能用这样的人做保镖的,那得是什么人?想到这里,许一栋心里一阵翻腾。 这时,车头方向突然就传来枪声,枪声不算密集,却断断续续的一直没有停下过。看来那股绺子在前方也有埋伏人马,已经开始争夺车头了,只不过灰西装安排的人已经占据了要害位置,绺子的人冲不过去,正在对峙之中。 枪声一响,硬座的人就乱做一团,哭喊声、吵闹声混杂在一处,已经有人开始往卧铺的车厢方向冲过来。灰西装见状,立刻将车厢门锁死,从腰里掏出一只花口撸子逼着已经冲到车厢门口的几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许一栋知道,此时若让人冲进车厢,如果其中有绺子提前埋伏的暗子,自己这些人都会交代在这里,到时候就不要谈保护任何人了,所以灰西装这么做他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如果灰西装不这么做,他也会这么做。 那头车厢的人群还吵闹,后面的车厢又传来枪声,看来绺子已经有人打算从车尾开始登车了。按照灰西装的安排,后面每节车厢都留有一人,四节车厢一共安排的了五个人,还有就是在原本灰西装的包厢里还安排了一个人,这六个人相互配合的话,火力丝毫不弱,同时以守为攻,占据了地利上的优势,绺子一时间被打的抬不起头来,只得呼喝着尽量躲进射击的死角里,然后在抽空还击,一时间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后面枪声一起,好多人就不在向后挤,回身向前又挤去,顿时和前面向后挤的人撞在一处,场面打乱,好几个都被撞到在地上,被人踩在脚底呼痛不已,那场面当真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飞乱撞。其实这个时候最好就是在原来的座位上趴下去躲避流弹,再想办法藏好值钱的东西才是上策。 结果这时又有人扒开了火车的窗户,想要跳车逃跑。 此时绺子还没能拿下车头,双方还在对射之中,所以车速保持的极快,而火车的车窗就只能打开一半,这一半只能容一个人探着半截身子出去,又几个人将下半身探出了车窗,车速又快,风又大,那几个人半截身子在车外,那里把的住?立时滚落了下去,直摔的头破血流,动也不动,生死不知,至于后面上来的绺子会怎么对付他们那就不知道了。 本来还有几个想要效法的人,一看那几人摔的那么惨,立刻又缩了回去。这时候,却又有两个向卧铺车厢冲过来,拼命的用力砸着车厢门,嘴里喊着“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 两个人将整个车厢门堵的死死的,彻底挡住了灰西装和许一栋的视线。 灰西装一扬手中的花口撸子,大吼一声:“滚开!”那两人全当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一样,继续的敲打着车厢门。 灰西装瞳孔一缩,手上花口撸子“啪”“啪”连开两枪,随着玻璃的碎裂,那两人的额头也同时多了一个血洞,尸体缓缓栽倒,两人尸体还没倒地,就见那两具尸体的背后又闪出一人,手里赫然是一支盒子炮。 “哒!哒!哒!哒!哒!”盒子炮枪口一阵火光,那人已经抢先开了枪。 第6章 六回 激战(二) 灰西装似是早有准备,在开枪击毙堵住车厢门的两人的同时,伸手一拉许一栋,一起向后倒去。许一栋只觉得灰西装手上力量大的惊人,不等许一栋反抗,已经被拉的仰面摔倒在地,盒子炮射出的那一梭子弹擦着许一栋的鼻尖掠过,打在车厢的顶棚上火花飞溅。许一栋感觉到了子弹穿过空气时候的滚烫,这也是死神擦肩而过的温度。 灰西装倒地的同时,手中的花口撸子连发数枪,子弹穿过车厢车门口,留下数个窟窿眼,从窟窿眼中可以看到,那拿着盒子炮的第三个人已经载倒下去,不过因为是车厢连接处,只有车厢的铰链相连,尸体最后掉在了轨道外面。 这三个人自然是绺子安排在车上的暗子,原本想趁乱骗开车厢的车门,让两个人故意去遮挡灰西装和许一栋的视线,想着灰西装不敢开枪乱杀无辜,那第三个人早就悄摸摸的上来,就等着自己的同伙突然闪开,好开枪杀人。 谁曾想今天遇到的是灰西装,灰西装杀人无算,才不是那些犹犹豫豫的人,做决定的时候也是杀伐果断,这两人一上来他就觉得不对,别人听见车头车尾都有枪声,已经慌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这两人反而上来敲门,还将视线都堵的死死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他就果断开枪,并且做好了躲避的准备,同时还拉了许一栋一把,救了他一条命。 许一栋一看见这两人上来堵着车厢的门也觉得反常,但是却不像灰西装那样敢随便开枪,他毕竟是个普通老百姓,在这种场合随便开枪杀人,会惹一身麻烦,但是灰西装就不同,若是真错杀了,他也有办法不用担责,这就是许一栋没法比的了。 许一栋靠着灰西装的一把拉扯捡回了条命,既佩服灰西装的身手了得,也对灰西装十分感激,刚要开口道谢,谁想灰西装却抢先开口笑着说道:“怎么样?敢不敢陪我走一趟?” 一股豪气冲上心头,说道:“有什么不敢?这条命都是你捡回来的。” 灰西装哈哈大笑,说道:“好!好!许兄弟,我叫雷泽,今天一过咱哥俩可就是过命的交情了。” 说完就拉着许一栋起来,出了车厢。 原来雷泽是担心这股绺子会把火车一节节的断开,然后在进行攻打,他们人数不多,又车头车尾的分开了人手,如果真是这样,不但是被瓮中捉鳖,还要被各个击破。所以想带着人来一个反击。 雷泽留下两个人继续守住卧铺车厢,带着剩下的人和许一栋一起,爬上了车顶,车厢里已经乱做一团,更何况还不知道有没有绺子埋伏下的暗子,走车顶虽然危险,但是也是最快最稳当的办法。 上了车顶,又分成两路,两个去了车尾,雷泽和许一栋去了车头。 这时候的绺子分成了两拨,一拨人正在车尾对射,一拨还在强攻车头。 绺子的枪法一般,又在马上颠簸,准头差了许多,车尾的绺子已经被打倒了五、六个,有的尸体掉下火车,有则半截身子在车上被挂住了,半截身子拖在铁轨上,被拖拽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雷泽和许一栋猫着腰向车头走去,过了六、七节车厢后,果然见有两个绺子正在两节车厢的 链接处,想要扳动铰链,脱开和车头的链接。 这次雷泽和许一栋同时开枪,两个绺子应声倒下,跌下列车。 雷泽看许一栋枪法也是了得,向着许一栋挑了个大拇指。 两人要又向前过了两节车厢,果然见到在煤车上趴着四个绺子,还有几个绺子仍在马上分成了左右两组跟着火车跑动,粗略一看,有十三、四个人。 那时候的火车都是蒸汽车头,要人工填煤才能开动,所以车头后面都刮着节装满了煤的煤车,以方便随身取煤。这趟车出发时候刚补过煤,煤车上的煤堆的高高的像个小山,趴在上面必须小心翼翼的,否则就有掉下车去的危险。 这十几个绺子正朝着驾驶室开枪,驾驶室里的人时不时的抽空还一枪,几个趴在煤车上的绺子缓缓爬动,已经接近了驾驶室的位置。如果雷泽和许一栋再晚来一会儿,车头说不定就真丢了。 雷泽和许一栋见状,立刻毫不犹豫的开枪,趴在煤堆上的四个绺子未来得及挣扎已经见了阎王。不过枪声一响,两人的位置就已经暴露,之前绺子的注意力都在驾驶室,听到枪响后才发现车顶有人,立刻就向雷泽和许一栋所在的位置开枪。 不过,这已经晚了,雷泽和许一栋开枪后,立刻跳下了车顶,脚踩着车板,一手拉着车身上的扶手,将身子藏在煤车车身之后,向绺子开枪。 绺子的枪打了一个空,可许一栋和雷泽的枪却没有落空。许一栋连开数枪,就有三个绺子掉下了马。黑泽的花口撸子子弹有限,一次只有七发子弹,所以没有像许一栋那样连续开枪,总是抽冷子来一枪,只要枪声响起,就必有一个绺子掉下马去。 绺子们刚才是围攻车头,现在反被前后夹击,人在马上毫无掩体躲藏,在损失了六、七个人之后,绺子们不再坚持,一声呼啸向两边散开朝远处加马狂奔。 雷泽的枪射程短,倒是许一栋的盒子炮还能够得到,许一栋又开了几枪,又打中一个绺子的大腿,眼见着把马身都染红了,不过也出了射程之外,许一栋就不在浪费子弹了。 车头的危机已经解除,雷泽和许一栋来倒了驾驶室,守车头的两个人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给车头填煤的工人脑袋中了一个枪,已经当场毙命,火车司机战战兢兢的卷缩在一旁角落里。 雷泽让两个人继续守好车头,又将火车司机拎了起来,表明了身份,掏出了一个小蓝本再他面前晃了晃,让司机继续开车。只是填煤的已经死了,那两个保镖自然不会干填煤的活,这火车司机只好自己一边填煤一边开车,确实有点辛苦。 雷泽和许一栋重新上到车顶,向车尾走去。 这时候车尾的的枪声也渐渐稀疏,想来应该是车头撤下的绺子给了撤退的信号,所以车尾的绺子见久攻不下,对方又多处两个人来,再丢下了两具尸体后,也跑的无影无踪了。 绺子一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十三个保镖,只有车尾的一人肩膀中了一枪,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虽然面色有些白,却是毫无惧色,眉宇之间虽然有打退绺子的喜色,但脸上依旧平静,波澜不惊。 许一栋见状也不由的感叹一番,这趟车卧虎藏龙的,还真是能人辈出啊。 此番绺子从开始劫车到被打退,前后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保镖们只伤了一人,倒是打死打伤绺子十几个,算的上是大获全胜,只是车头填煤的工人被打死,后面硬座的车厢里有数人被流弹打死打伤,一阵哭嚎声从前面隐隐传来。 雷泽让其他车厢的保镖各自回到其他车厢,自己的人依旧留下两个守在车头,自己则和其他人回到了原来的车厢。 雷泽笑着拍了拍许一栋的肩膀说道:“许兄弟,好身手,今天真是亏了有你了。” 许一栋笑到:“以你的身手还有你的这群兄弟,就算没有我,这些绺子也成不了事。说到底还是我沾了光。” 雷泽哈哈大笑,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说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多了许兄弟你的一杆枪,当真是省却了许多麻烦。” 许一栋也不再客套,抱拳说道:“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还要回去看看家人。” 雷泽也一拱手,说道:“许兄弟,我常年都在南京,若是许兄弟有机会来南京,必定要找我,兄弟我住的地方不便跟你说,你只要登报寻人,说是在东北列车上一起打过绺子的兄弟,定个地点,只要我在南京三天之内一定去和你见面。” 许一栋知道这些人总有自己的顾忌,但是对方能这么说,也是十分感动,当下也是抱拳又施了一礼,又客套了几番,回到了自己车厢。 车厢里媳妇、儿子、舅舅、舅母都在等着他回来,见他回来后,又上下前后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浑身上下除了一脸的煤灰外,没有什么伤处,这才放下心来。 许一栋担心媳妇动了胎气,又安抚了媳妇躺下,儿子抱在怀里,将此间的来龙去脉和大家说了,一家人长嘘短叹,也只能叹这个世道不太平。 此时前面车厢也有人开始走动,一个农民模样的粗壮汉子一来到许一栋他们的车厢,就看见了许一栋,快步上前,一把握住许一栋的手说道:“这位大哥,刚才就是你带人打退了绺子,我可找到你了,我得给你磕个头谢谢你,否则我这条命今天可能就丢了。” 言语之间甚是诚恳,说完就要下跪磕头。许一栋怎么能让他真的磕一个头,连忙放开孩子,起身双手想要去扶这个汉子。 这个汉子头已经低了下去,腰也弯下去了,双膝微曲就快要跪到地上,许一栋这里也连忙侧身弯腰一边避开他这一拜一边想要去搀扶他。 谁知这个汉子猛的从怀里掏出 一把匕首,整个人弹射而起,一刀扎向许一栋的腹部。 这一下来的突然,许一栋已经侧身弯腰,避无可避,这一刀便结结实实的扎在他的腹中,只听得“叮”的一声,匕首却没能扎进去。 这几下兔起凫举变化极快,许一栋是一愣,那粗壮汉子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这必中的一刀竟然没有扎进去,不知道被什么给挡住了,再想抽出匕首再刺一刀,却已经来不及,许一栋一脚已经提出正中他的胸口,将他踢了一个趔趄。 粗壮汉子也是光棍,见许一栋刀枪不入一般,知道刺杀不成,立刻顺势打了个滚站起身来,转身就向车厢门口跑去。他只跑出两步就觉得喉头一凉,一柄飞刀从后脖颈射入从喉头冒出,刀身卡在他的脖子当中。这粗壮汉子轰然倒地,一阵抽搐之后就不在动弹了。 这飞刀却是许一栋的舅舅发出,许一栋的舅舅当年在山里采参,靠的就是这一手飞刀本领才护了自己的周全,见那人出手要杀自己的外甥,还想要跑,当即发出一刀,也是他宝刀不老,一刀就要了此人命。 许一栋站起身来,一模自己的小腹这才想起来,是绑在小腹上的狗头金救了自己一命,那人一刀正扎在狗头金上,此时才不由得一阵后怕,一身冷汗湿透了脊背。赶紧换了件衣服,又将舅舅的飞刀拔下,在尸体的衣服上擦干净了,将刀还给了舅舅,把尸体拖到车厢门口扔出车外。回身去取了些水,将地面冲刷了一下,车厢内的血腥味才没那么浓重。 此时车厢内的其他人看着许一栋的眼光中充满了敬畏,不过这些许一栋也不关系,自顾自的回道自己的铺位,安抚自己的家人。 却说这粗壮的汉子,他其实就是这群绺子的头头,人称马大棒槌,别看他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一副面相,实际却是烧杀奸淫无所不做,他常常靠着这幅面相先是假装示好或者装可怜博得他人信任,然后突然暴起动手,靠着这一招他屡屡得手,犯下血债无数,因此在这一带夜颇有恶名。这次他带了三个手下提前登车,想来个里应外合,发一笔大财,他甚至都物色好了几个好看的女人,要带回山寨玩乐。算盘是打的叮当响,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趟遇到了许一栋和雷泽,前面车头驾驶室没有能拿下来,算是出师不利;当中想骗开卧铺车厢的门也没成功,反而自己带上车的三个手下都折了进去;后面在车头、车尾又都吃了大亏,前前后后算下来损失了十几个手下。他的人马在这一带本来就不算多,这次带出来的又都是亲信干将,本来想着大干一票好去招兵买马壮大队伍,结果这一趟非但一分钱没有捞到,一点便宜没有占到,反而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算下来反倒折损了一半的实力,在这一带他实力本来就不大,但还勉强能排的上号,结果现在却是沦为了不入流,这恶气口气他那里能够咽得下去? 于是他就想寻个机会报复杀人,出一出恶气,也算扬个名、立个万,向后车厢走的时候,见到许一栋落单,便想拿许一栋开刀,结果阴差阳错的最后却丢了自己的命。 第7章 七回 漂泊 这一趟天津之行,真可以说惊心动魄、九死一生。短短一个多小时的功夫,许一栋已经两次死里逃生,一家人都忍不住的一阵后怕,谁曾想一趟火车,竟然比许一栋几次进山都要凶险的多。一家人庆幸之余,也不敢轻易的离开车厢了,睡觉休息更是舅舅和许一栋轮流守着,一刻也不敢麻痹。吃饭更是吃点干粮应付一下。路上除了上厕所,再没离开过铺位。 整个车厢的其他人对于许一栋一家也是又敬又畏,敬是敬许一栋出面救下一车的人,畏则畏的许一栋和舅舅都是当面杀人的主儿,许一栋腰里有枪,舅舅一手飞刀又快又准,都不敢得罪二人,反而讨好似得送了不少吃食过来。 许一栋的儿子还好,年少不知恐惧是何物,只是媳妇多少有了 惊吓,尤其是铺位前的一场刺杀,受惊不轻,于是只能躺着养身体,万幸到没有什么大碍。许一栋暗想,这狗头金还真是宝贝,这次要不是随身带着,一条小命就丢了,心下更加小心,不时检查狗头金绑的够不够紧,同时时刻关注着其他人的一举一动。 索幸时候距离天津已经很近了,第二日就在天津下车了。因为下车的时间已经是中午,一家五口人先找了一个旅馆安顿下来。 多年的江湖经验,许一栋和舅舅两人都听说过天津的混混儿,那是一群吃生肉的主。什么事是生肉?曾有个山东商人在青岛开厂,就遇到了天津来的混混儿。这群混混儿开口就是两千大洋,每个月还要月月上供茶钱。混混儿的头说是要请商人吃饭,派出一人在厂子门口伸出条腿来,生生从腿上割下条肉来,换了旁人早就吓的手脚酥软了,这商人也是狠角色,对方割下一条肉,他就连血带肉的吃下一条肉,如此连吃了三条肉,那群混混儿才收了手,低了头,灰溜溜的走了(猜猜说的是谁?)。可见这群混混是多么的难惹,也就是遇到了不要命的的主才低的头,否则一旦缠上身,真是生不如死了。 从山东到北京都有这群人在活动,这群人却很少在东北一带现身,也没有其他的,主要是东北的民风相对对比较彪悍,不轻易妥协,混混儿也不是硬吃亏的主,在吃了几次亏以后才不再在东北一带行动。 许一栋一家就待在旅馆里不再外出,吃饭都是许一栋买回来的。一家人在旅馆住了一天,休息了一下。既然大仙说要向南,但天津仍属于北方,于是在休息了一日以后,又买了去南京的火车票,北京到南京的火车倒是极快的,中午出发,只过了一夜,次日就到了南京。 一家人到了南京之后,算是可以喘口气。不过刚到南京,一家人举目无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做好,找了家旅馆先安了身,随后过了几日又在南京的城内租了套房子,一家人就算在南京住下了。 只是,如何谋取生计,又成了新的问题,一家人总不能等着坐吃山空。许一栋想到了雷泽,虽然是一面之缘,但是雷泽的手段已经领教,而且雷泽看起来是个颇为讲义气的人,大家又有生死之交,所以许一栋打算试一试。 许一栋找到了一家报馆,花了二十块钱登了个启事,内容也很简单无非是和雷泽在车上的约定。报纸登出的第二天,雷泽便到了约定的地点。 两人相见,雷泽大为惊喜,想不到相隔不到半月两人又能相见,还是在南京。一番寒暄之后,许一栋也将困境全盘托出。雷泽虽然仍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和职业,但是却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说能帮他安排份活计。 果然,第二日便有人找到了许一栋,却是在一家商社里工作,工作也十分轻松,因为许一栋有做生意的经验,所以安排了一个采购经理的职位,这个职位可是肥缺,可见雷泽的能力和不一般。 这家商社也不是普通的商社,是政府旗下部门开办的商社,许一栋至此也算的上是半个公家人了。 不过就在许一栋上班的第一天,东北沈阳即传来日本人冲击北大营的时间,即“九一八事变”,也成为“奉天事变”。“九一八事变”是由盘踞在东北已久的日本关东军策划并实施,由当时的日本铁道守备队炸毁了日本当时在沈阳柳条湖修建的南满铁路路轨,并且嫁祸给东北军身上,并以此为借口对驻扎在沈阳北大营的进行了炮轰和冲击,第二天日本就全面占领了沈阳。这个事件也标志着日本侵华战争的开始。不多对于这个时候的许一栋来说,却是庆幸全家老小能够及时逃脱,也是再次对仙家的神机妙算感叹不已。 随后的几个月里,东北战火四起,整个东北大地沦为人间炼狱,至次年二月整个东北已经沦陷,同年三月已经下台多年的宣统皇帝溥仪在日本人的帮助下,在东北成立了“伪满洲国”。顿时之间国内国外一片骂声。 不过也是在这个时候,许一栋的老婆生了,顺产生了一个女儿,七斤六两,一家子好不开心,雷泽也来看过随了礼,抱着小丫头直说漂亮,当晚雷泽、许一栋和舅舅一起喝了个酩酊大醉。 即生了女儿,许一栋酒醒之后,就想起了和大仙的约定,不过但在东北战火纷飞,一时半会也回去不去,反正女儿也小,也就暂时不提了。 谁知道一月东北战火未停,上海又打了起来,史称“一二八事变”,整个南京城都一片惊慌,不过到了三月战火就停熄了,也是虚惊一场。 许一栋请了人给女儿起名,许一栋的儿子叫许文强,取的是能文能武,身强体壮的意思,商社的社长就给许一栋的女儿起名叫许兰馨,取得是蕙质兰心的意思。 道如今儿女双全,一家团圆,只是媳妇的家人都在东北,但如今已经断了联系,虽然偶然想起还有牵挂,但也无可奈何了。 如此又过了几年太平日子,虽然北方总有战事,但南方却安稳的很。许一栋工作也很稳当,一家人吃穿不愁,还小有结余,儿子也渐渐大了,读书成绩甚是好,已经考上了国立中央大学,长的又高又壮,丰神俊朗的,让一般的女同学看了芳心乱颤。小女儿也渐渐长大,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心思玲珑,长相可爱,许一栋自然是当成掌上明珠,左邻右舍的也无不喜欢。 只是这段时间的太平实在是假象,到了三七年就爆发了“七七卢沟桥事变”,日本人开始全面侵华,相隔仅一个月上海战火又起,“八一三淞沪抗战”爆发,这一战打的极为惨烈,双方投入兵力共超百万,南京街头自八月底开始就不停的有伤病往下撤,说是国军在战场上处处被动,全称物价、粮价也飞涨,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许一栋觉得南京也不可久留了,就动了继续向南的念头,仙家也说了继续向南才好。就和雷泽打了招呼,想要南迁。 现在的雷泽忙的脚大屁股根,但还是来见了许一栋,对他要南迁也深表同意,还帮着买了南下的车票。只是许一栋的儿子许文强却非要留下来,说是要参军、要杀敌报国。许一栋虽然不忍,但是知道这是大义,儿子有此大义也算没有白养,只是许一栋的媳妇哭的如同泪人一般,百般的不舍。 许一栋将儿子托付给了雷泽后继续举家向南。 一家人先是到了广州,没想刚过了几个月,日本又出现在广州,全家继续向南逃进了香港。此时的香港早已人满为患,到处都是难民,唯独好在日本人还没打过来,许家积蓄颇丰,还应应对。 如此过了三年,日本又打进了香港,许家无奈,全家老小坐着小船,冒着流弹炮火,划船渡海到了澳门。 到了澳门之后,许一栋只觉得全家已经避无可避,退无可退,若是日本人在来,那就只有全家一起抱着跳海了。 此时间日军暴行屡屡传来,让许一栋全家也后怕不已,当时若是走的迟了,怕也成了南京成了南京城的冤魂之一。 后来又听说了长沙的大火,千年古城付之一炬,让人无比的惋惜。如此的噩耗接连不断的传来,即便躲在澳门,许一栋一家也是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 大儿子许文强参了军,战事吃紧之后,就失去了联系,不过想到有雷泽在,雷泽必然不是普通的人,许一栋夫妻两个还是可以稍微的放心。 但日本人的进攻似乎刻意的绕开了澳门,在前方战事接连不利的时候,蒋总统都跑到了山城重庆,日本人却没有对澳门动手,出乎许多人的意料。 既然在澳门住了下来,总要找生计,许一栋又遇到了也逃到澳门来的原来商社的社长。社长也是奉命来澳门从新开业,以筹集物资帮助抗战的。日本人打的凶,海路、陆路都以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只有澳门还能和大陆做些生意。不过这些生意都是以军需物资为主,其中以药品最多。 日本自然是知道这样的情况存在的,不过日本自身也短缺物资,因为各国对日本的限制,所以日本只能从澳门作为中间商,采购一些急需的物资。一时间澳门虽然是远离战火的桃源之地,也是各方势力云集的风云之地。 许一栋又操起了老本行,不过想到自己因为日本人的侵略而颠沛流离,自己的大儿子现在生死不知,就有说不清的精力,加之他为人仗义却不失精明,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经验,帮助社长将一个商社也经营的风生水起,源源不断的物资向大陆运去。 又过了个两年,已经是冬天了,却听到日本连美国人的港口都炸了消息,社会赏析不由得一惊,感叹日本人的强大之余,又担心起日本人会不会打到澳门来。 随后几年的战场形势处于胶着状态,日本人一开始也打的很猛,但渐渐的好像开始力不从心,报纸上的各种报道开始不断的有好消息传来。先是说意大利的那个头子被处死,后来又听说德国的小胡子自杀了,最又听说美国人的舰队已经开到了小日本的脸上,还有就是苏联人也开始向东北的日本人出兵,最后美国人扔了两个很特殊的炸弹之后,日本的天皇就宣布投降了。如此掐指一算,许一栋一家已经离开了东北一十四年了,期间辗转多地,四处漂泊,现在跟儿子失去联系也有八年时间了,不由得感叹时间过得飞快,却又度日如年,不过小女儿已经十四岁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含苞待放,在澳门的女中上学。 小日本一投降,舅舅、舅母就动了回东北的心思,只是现在时局仍然动荡,各处返乡的人潮汹涌,那里是回去的好时间,一家人只能先等等再说,而且还想得到许文强的信息。 谁曾想,没过多久,国共双方的内战又打起来了,许一栋不由暗自庆幸,又躲过了一场战事。 国共的内战打的不长,也就二、三年光景,蒋总统就被赶到台湾当了岛主。不过期间许一栋也深刻领教了国民党内的贪腐可怕。就以他们商会为例,又一次许一栋从其他是个商人处弄到了一批战场急需的盘尼西林。许一栋亲自送上的船,结果第二日就听到那艘货船沉没的消息,货轮从澳门到香港也就不到半日的行程,又不是台风季节,怎么能沉的了船?而且还是军方的货轮。许一栋疑惑未消,那艘船又出现在了港口,只是换了个舷号,其他一应不变。黑市上也多了一批盘尼西林在销售,只是那售价是市场售价的十倍不止。市场上有价无货,黑市里有货但是价高,政府没有办法只能高价从市场收货,此间一来一回暴利之厚,让人咋舌。至于其中手段,也不言而喻。 许一栋见国民党已经腐败至此,也是心灰意冷,只是家中还要吃饭,就全当没看见,自己管好自己的事情。也有不开眼的,挡人财路,第二天就被发现浮尸海上,身上被捅了几十刀,血都流尽了。 第8章 八回 重逢 许一栋在商社做的久了,也深得社长信任,社厂是小蒋先生的嫡系,地位自然无人撼动,许一栋就成了社长的嫡系,也没人撼动他的位置。 到了五零年,因为生意缘故经常往返于香港之间的许一栋,终于在香港见到了自己的儿子。这已经是托人多方打听了十多年的结果。 此时的许文强已经是上校团长,这十多年的时间里参加了大小战役数十起,后来被编入如印作训的远征军,所以才一直找不到,等到打回国内,部队又再次整编,整编完了的队伍参加“徐蚌会战”(即淮海战役,这里引用秃子的说法是因为许文强在秃子的部队里)。“徐蚌会战”大败之后,队伍一路南撤,上海、南京都没守住,后来退守广州也是一败涂地,退守了海南,结果 五零年初海南也失守,许文强所部溃逃,他侥幸逃到了香港。在香港联系到了的相关人员,只是岛上一时也回不去,消息却到了父亲许一栋这里,父子二人才得相见。 十余年未见,许文强清瘦了许多,又高又瘦,皮肤黝黑,这是在印度受训的部队的惯有特征。索幸一切完好,只是当初在打回中国时候,在缅甸中了一发流弹,小腹上有一个弹孔,但是却无大碍,又被弹片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疤痕看,一张本来英俊帅气的脸,多了几分凶悍之气。 父子二人抱头痛哭一番,随后就聊起了故人,这才知道雷泽在抗战胜利后不久,就和一位党国的高官在南京坠机而亡,雷泽一生未婚又是孤儿,没有子嗣也没有家人,许文强当时已被调往江苏,但是消息也是后来才知道,听说是当地的居民帮收殓的尸体,埋在何处却不知道了。 听到故人如此结局,许一栋也唏嘘不已。虽然与雷泽相交时间只有短短数年,但雷泽为人豪爽,仗义疏财,对于许一栋一家更是帮助良多,又是介绍工作,又是照顾许文强。可以说,没有雷泽,许文强可能至今还是个大头兵,早被推上去做了炮灰。 当晚在香港,父子二人买了纸钱、元宝、香烛,对雷泽一番遥祭。 第二日,父子二人就一同回了澳门。许文强现在身份特殊按理说是走不了的,但许一栋的身份和关系在香港已可以随意进出,带走一个许文强也不算难事。 到家之后,母子之间,兄妹之间,与舅公舅母之间又是一番唏嘘。但是无论如何,一家人总算是团团圆圆,这相隔了十几年,再度团圆实属不易。 许一栋在此日去求了社长,社长也是手眼通天的人,没有几日就打点好一切,许文强不必去台岛,就留在澳门在商社内工作。这一切就算是安定了下来。 此时算下许文强也已经三十出头,却孑然一身,许一栋就开始物色儿媳妇的人选。后来选中一家商家的女儿,年方二十有一,正是待嫁的年龄,也读过书,上过大学,要不是因为战争家里也打算送出去留学的。两人见面也相谈甚欢,双方家庭也很是满意,一拍即合,两人在年底就完婚。 儿子的婚姻大事也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什么时候回东北老家。谁知道次年大陆又和美国人在朝鲜打了起来。一时间各种要打“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局面一度紧张。台岛对于物资的需求也日渐加紧,父子二人也忙的难以分身。 只是舅舅、舅母的年龄大了,左右等着都不能回到故里,这几年的局势如此反复,加上多年来的担心受怕,前后一病不起,相继离世,两个老人走的也算安详,携手而走也算是路上有个伴吧。 几次想要回到故里都无望,一家五口人就安下心来踏踏实实的在澳门生活。期间又有几次想要回去,奈何战争是结束了,但是大陆的运动不断,又听说大陆生活极苦,一家人已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想回去受苦? 后来女儿大学毕业,自己跑去了美国留学,在美国认识了一个叫杰弗逊的青年,是个美国的豪门弟子,就爱中国文化,对许兰馨爱的是死去活来,非她不娶,两人就在美国结了婚,也是先斩后奏,老两口也没有办法。等到女儿回澳门的时候,已经带着女婿是抱着女儿回来了,许文强这里前后也是一儿一女,一家三代同堂倒也快乐融洽。 到了六十年代,大陆又开始了十年动乱,许氏父子都有国民党的背景,更是不敢回去,于是回老家的事情也就彻底作罢。 许家老两口年龄也大了,就被女儿接到了美国养老,儿子继承了父亲的事业,后来也去美国开了公司,专做中美贸易,生意做的颇大。 又过了几年,许一栋和媳妇相继过世,那块狗头金传给了儿子,家中秘闻也只有儿子知道了,只是生意繁忙,许文强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户踏足故土。 现如今许家的第五代已经开始崭露头角,生意遍布五大洲,和中国的往来更是频繁,许家家传祖训,就是要回到沈阳老家。直到这一年,许家的第四代,许氏集团的掌舵人许晋松才第一次踏上了沈阳,这个无数次在家训中出现,无比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如今的沈阳早就今非昔比,高楼林夕,车水马龙,许晋松不由很惊讶的。因为他发现沈阳的楼比美国的高楼要更新,更高,道路也是更宽更直。一路上也少有行乞流浪的人,人们的衣着也颇为时兴,因为天热的缘故,姑娘们的穿着更是火辣大胆,丝毫不输美国一些大城市。甚至较之欧美的一些城市要更骨干净,更现代化一些。 他也去过魔都和京城,还有其他一些大城市,已经都深深震撼了他,比如魔都的陆家嘴,北京的三里屯等等,沈阳这座城市在中国属于经济并不发达的城市,原本没有抱什么指望,没想到也是这样一副城市面容,实在是出乎了许晋松的意料。 许晋松这次道沈阳,也是悄悄前来,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今年快六十的的许晋松已经是头发花白,他谁都没带,就带了自己的孙子许阳。 许阳今年刚刚二十二岁,美国名校毕业,正准备攻读博士,是许家第五代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人,行事作风颇似曾祖许文强,性子沉稳不急不躁,性格刚正不阿,但是也懂得通融变化,遇事知进退,不好勇斗狠也不仗势欺人,曾祖许文强在世的时候就很喜欢他,到了许晋松这里更是内定为第五代的继承人。那块狗头金是要传到他手上的。 许阳从小就听着曾祖父、曾曾祖父的故事长大,对于家族能够在那样的环境中,不但能够保全还能够发展到今天,也十分的感叹和惊讶。要知道那些年代,有多少家庭到了最后都断绝了血脉了。自己这个家族从北向南一路辗转数千里,最后更是横渡万里在大洋彼岸开枝散叶,成为当地有名的华人家族,跨国企业,是何等的传奇! 不过许阳不知道的是,爷爷许晋松这回来不单单回归故里,更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唐风终于从十万大山里出来了,倒是没有热情的姑娘留住他,因为热情的姑娘们的眼里,只有陆小凤这个大帅哥。他舍不得山里的那些菌子,果真是越毒越鲜美。现在这个季节,菌子就更多了,唐风离开这十万大山,还有点不情不愿的。 唐风去了东三省,原因很简单,东三省出事了。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一群在东三省的日本人被人折腾的不轻,已经疯了四个了,挺说第五个也在奔溃的边缘。 唐风本来不想去的,这活自然是陆小凤照给他的,这话说起来还有点故事。 事情起因是这样的,一个日本的商社在东北岛城设立了一个办事处,安排了五个人过去在当地开展工作。这几个货一开始在东北也是夹着尾巴做人,兢兢业业的倒是干出了一番成绩,于是几人就放飞了自我,经常的花天酒地。 日本人就是这样,白天衣冠楚楚、彬彬有礼,到了晚上几杯马尿下肚,那就是换了个人一样,又唱又跳,又哭又叫,看见漂亮女人就挪不开腿了。 那天晚上这五个人又喝的天昏地暗的,正在街上一会拍成一字,一会排成蛇形,拎着酒瓶场唱着歌,活脱五个酒蒙子。街上的人都避之不及,懒得搭理。 这五个人晃着脑袋迈着步,眼看就要到住的宿舍了,就看到面前走过一个漂亮女人,这漂亮女人身材高挑,穿了身男士的西装十分的得体,面容精致,是那种说不上来的好看。 这五个人立刻就看直了眼,早忘了这是在哪里,上前几就把这个女人给围在了当中。一阵污言秽语,又想动手动脚的,这个女人面色一冷,立刻骂出声了。 几个日本人一听,原来是个男人声音,只是哪里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仍是不肯罢休。随后这几个日本人就遭了殃。说来也是狗改不了吃屎,活该! 只见这个俊俏非常的男人,长腿一扫,五个日本男人已经跌了个嘴啃泥、脚朝太天。他也是恨透了这些人的污言秽语,先是每人的脸上各抽了一脚,抽的几个人各个都飞出来几颗牙齿。然后不等几人呼喊救命,又在每人的左手猛踹了一脚。只听得“咔嚓”数声,那几个日本人被踢的手臂骨折,小臂折成了三段,一个个当即疼的晕了过去。 这个俊俏非常的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路上见状的中国人更是不回理睬这些小日本,直到半夜这群小日本自己疼的醒了,不但疼醒了,酒也醒了,疼的当街乱叫,拦了车直奔医院。也亏的当晚医院有医生值班,连夜做了手术,五个日本人第二天肿胀着嘴,打着绷带石膏,手臂里还有着钢钉,住在医院里。 原本事情到此也就没什么了,可这几个日本人不干了,上蹿下跳的要找出凶手,又报警,又是抗议等等,一开始警察也耐心解释,当时事发地段没有摄像头,看不到经过,也没人愿意出来作证,无从调查。至于他们说的俊俏非常的男人,在这个小鲜肉横行的时代,更没地方去找。 于是,几个日本闹得就更凶了,警察一气之下,也不想管了。没想道,这几个日本酒赖在医院不走了,又是嫌弃饭菜不好,又是调戏护士,把个医院闹的鸡犬不宁。 正当所有人都头痛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哪里知道当天夜里这几个日本人就出事了,先是鬼哭狼嚎一番,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屁滚尿流,连爬带滚的跑出了病房,最后硬是在医院的大门门卫熬了一宿。 第二天五个日本人就整整齐齐的办理了出院手续,说是回家修养。只是到了宿舍,也不见太平,夜夜能听到五个日本的各种哭嚎声、求饶声、救命声。邻居报警了多次,每次警察赶到的时候,就看机几个日本人瘫软在地上,家里一片狼籍。 几次三番下来,见调查不出原因,就只能认定这几个日本人的精神有问题,送到医院一检查,五个人里到有四个精神崩溃出来问题,还有一个也是快了。 同时,云游西方的亭云子也跑到了这里,他虽然对日本人没什么好感,但是也觉的事情不对,就去了现场勘查。不去不打紧,一去吓了一跳,现场好大的妖气。 这时从日本也来了人,据说是什么阴阳师。这个阴阳师在日本也颇有来头,是大家族的传承,家族里历代都是做阴阳师的,到了他这里已经是二三十代了。 阴阳师一来,就吵着闹着要收付这个妖物,亭云子则认为这个妖物没有伤人的意图,只是吓吓那几个日本人,驱赶走了就好。双方意见不合,争执不下。 这个日本阴阳师就开始动用外交的渠道给亭云子施压,在东北对日本人是恨透了的,也就这几年好一些,当地也是照顾到日本人的情绪,就按住了亭云子不让动弹。更何况这种鬼神之事,是上不得台面的,日本人愿意折腾,当地也乐意看乐子,说实在有不少人等着看日本人的笑话。 只是亭云子看了日本人的布置,才发现日本人的阴毒,苦于自己不能出手,不得已这才联系了陆小凤,将情况一说,陆小凤也是动动嘴,当然就是唐风跑断腿了。唐风之所以愿意跑一趟,当然有自己充分的理由,他也不喜欢小日本在这里上窜下跳的,还有就是想称一下日本人的斤两,看看现在这代阴阳师有点什么本事。 第9章 九回 斗法(一) 唐风一下飞机,就被亭云子接到了酒店。这家酒店极佳安排的极佳,深知唐风的喜好,装修的虽然能称作豪华,但也极为舒适,酒店的大厨也是当地的名厨,烧的一手好菜。 唐风坐飞机过来,当然不累,只是飞机餐实在难吃,哪怕头等舱的餐食,只是酒水饮料和各种小食多了一些,至于主食实际也差不了多少,味如嚼蜡。所以到了酒店当然先大吃一顿。从蘸酱菜、大拉皮开始,到酸菜汆白肉、酱棒骨结束。 唐风叼着一根骨头,努力的对付这上面附着的脆骨和筋肉。这骨头啃到这份上,换成别人早就不吃了,偏偏这棒骨炖的软烂入味,口味甚是符合唐风的喜好,所以唐风还在契而不舍的啃着。 亭云子则站在一旁小心伺候,见到师叔祖这次又请了唐风这樽大神过来,心里自然是欣喜万分,只是不敢轻易表露出来,想着先把唐风伺候好了再说。 唐风丢掉骨头,擦了擦手,从烟盒里叼出一支烟来,亭云子马上走上前捡起桌上的打火机给点上,唐风深吸一口,才说道:“说说那个阴阳师,什么个来路?” 亭云子说道:“师叔祖。这个阴阳师很有来历,叫安倍十三,说是安倍晴明的第三十四代传人,是日本当今阴阳师的第一个人,一直深受日本的天皇所重视,在日本的名声很大,说是一直从未遇到对手。这一次说是受人所托,来帮助这几个日本人来除妖的,其实是想帮自己收集些式神。” 唐风不以为然道:“安倍那小子,他爹也就是宫廷的厨师,听说一手菜做的还不粗。他自己当初也来跑到我们这学习的阴阳术,学了个半吊子就跑回去了,没想到回去后,还带了顶翠绿的帽子,弄的小命都没了,要不是当初他那个师傅东渡日本去救他,哪里有后来的土御门神道?” 亭云子一愣,说道:“想不到师叔祖竟然如此的了解这安倍世家?” 唐风不屑道:“他们也能叫世家,真的说起来,跟我当杂役都嫌弃他们身份太低。” 亭云子满眼的好奇,就等唐风说出在下文来。唐风横了他一眼,说道:“小孩子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好奇心?” 亭云子已经是满头白发的人了,但是唐风说起来顺口的很,竟然毫不违和,而亭云子也只有听着,辈分放在那呢,他也没辙。 唐风站起来,说道:“走去会会他。” 这个时间已经是下午二点多了,亭云子引着唐风就到了阴阳师安倍十三下他的酒店。 安培十三的派头倒是十足,住的是当地最好的酒店,五星级,也是最新的,定的是顶楼的总统套房,门口还有两个穿了黑西装带着墨镜的人站岗。 亭云子要敲门,被黑西装拦了下来,连比划带说的,弄了半天黑西装才进门去报告。黑西装进去了一个,另一个则依旧拦在门口,亭云子和唐风等了好一会,那个最先进去的黑西装才出来,一脸的高傲,脸上尽显不耐烦,语气上也十分的不客气,然后又是一阵的比划,到了最后也总算是弄清楚了意思。 安倍十三说,他正在忙于修炼,今天没空见他们。 亭云子闹了个老大不是,觉的对不起唐风,让唐风空跑一次。 唐风却是不怒反笑,竟用流利的日语说道:”好!好!好!狗都会翘尾巴了。“ 两个黑西装的听到大怒,叫嚷着“八嘎”直冲唐风而来。 唐风冷笑了一下,打了个响指,那两个黑西装的人便被定在了半空。两人双脚离地,呈向前猛扑的状态,脸上表情狰狞,但是四肢僵硬,形态诡异,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在滴溜溜乱转,眼神中满是恐慌和难以置信。 亭云子也是大吃一惊,说到定身的法子,他也是会的。但是要做到能把人定在半空之中,这种法术当真闻所未闻。 唐风转身就走,亭云子只得跟着。唐风的意思很明白了,我给了你们的面子,你们不要,那就别怪我下狠手了。唐风这个法子狠的紧,如果长时间不能解开,到最后也能自行解开,不过人就废了,下半辈子只能靠轮椅过日子了。不过唐风对于他他认为的倭奴,素来不回手软,没有当场要这两个人的命,已经是他大慈大悲了。 许晋松带着许阳进了酒店,酒店是许阳定的,定的一家五星级的酒店,新开的,装修的确豪华。许晋松很感叹,说道:“想不到这里现在发展的也这么好了。小时候常听祖父说,沈阳如何如何的,现在高楼大厦不比那些美国的城市少。” 许阳笑着说:“爷爷,听说现在国内的发展可快了,什么机场高铁到处都有。” 许阳话音未落,酒店里冲出了五六个人来,为首的一个瘦瘦矮矮,一脸的苍白,其余几个人都是一身黑西装、白衬衫、黑领带打扮,唯独这个瘦矮子一身白色的西装,加上脸色苍白,整个人宛如一张白纸一般。 瘦矮子脸色阴暗,目光闪烁中透露着凶光,几个穿黑西装的明显是他的跟班。几个人在酒店门口来回的扫视,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许晋松和许阳看了看这个几个人,总觉得不是什么善类,但是想到自己两个人在外地,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所以就躲开了这几人,径自去办了入住上楼去了。 那个瘦矮子自然就是安倍十三,他冲下楼来就是想找唐风的,只是带来的晚了,唐风已经走了。安倍十三发现自己的手下中了唐风的法术后,接连施法想解开唐风的法术,却不曾想连连吃瘪,最后直接用上家传的密法和桔梗印,才解开了一重。那两个人现在是能动了,却不能说话,安倍十三实在解不了,才追下来的。 他本来以为唐风他们来见他,虽然来了一个下马威,但是人应该还没有走远,应该在酒店大堂等他的,谁曾想唐风也是个光棍的脾气,竟然早就走了。 安倍十三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腹中,无处发泄,这是中国东北,不是日本东京,他不敢放肆。他阴阳师的身份在东京可能还觉得显赫,但是在这里放肆,容易生出事端,不好收拾。 安倍十三恨恨的吩咐手下,安排车辆,现在是他要上门找唐风了,之前亭云子留下过地址,所以找到亭云子并不难。 这个时候的唐风,早回了自己的酒店,翘着二郎腿,抽着烟,喝着茶,品着水果,好不自在。一边的亭云子小心伺候,他自然知道唐风的本事,今天唐风露这一手,他就更加放心不少,觉得胜券在握,伺候的更加殷勤。 两家酒店距离并不远,驱车也就十几分钟。当安倍十三的车队浩浩荡荡的来到唐风下榻的酒店时,唐风已经站在窗口看着他们了。 安倍十三下车头,抬着头看着这件酒店,几乎是立刻,他就和窗边的唐风对视了一眼。安倍十三已经确定,这个站在窗边叼着烟,看似普通的男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唐风看着他们一行陆陆续续一共有九个人,只有那个瘦矮的人穿的最骚包,说道:“那个矮子就是安倍十三吧?” 亭云子自然是见过安倍十三的,点头称是。其实,单反见过安倍十三的,对安倍十三的第一印象就是矮小,认准这个特点,基本就不会认错人了。 很快门铃声就响起了。亭云子望向唐风,唐风在椅子上坐下来,示意亭云子开门。 亭云子开门手,安倍十三一行人只有两个人跟着安倍十三进了门,其他人都在门口守着没有进来。进来那两个亭云子和唐风都认识,就是之前被定住的那两人。 安倍十三努力的平复了自己情绪,用很标准的普通话和唐风打着招呼:“你好!幸会!我是安培十三,阁下怎么称呼?” 唐风讶异于他普通话的标准,日本人发不出中国的第四声,说起话来总是怪怪的,用翘舌音结尾,点头说道:“你好!但不是幸会。我叫唐风。” 安倍十三没有接他的茬,说道:“中国是个好客的国家,讲究礼节的国家,我做为客人来拜访你,什么你倒现在都坐在哪里跟我说话?也没有请我坐下来!你们自称的文明礼仪呢?” 唐风笑了,不得不说唐风现在的坐姿极具挑衅,人斜靠在一张椅子上,另外一张椅子正被他当作垫脚使用,屋里一共两把椅子,他一个人全占了,现在的亭云子也只能老师的站在他的身后。唐风说道:“其实我不站起来就是对你最大的尊重了。至于坐,你可以坐在地上,反正你们也习惯了。” 日本传统风俗,是没有座椅的,要么是盘腿坐在地上,要么就是跪坐在地上,这点唐风说的没错,不过那也只是日本传统而已,现在日本人哪里会没有座椅,家里沙发都是有的。至于说不站起来就是对安倍十三的尊重,无疑就是在嘲讽安倍十三的身高了。 安倍十三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潮,显然是气的不轻,旁边的两个手下更是怒目圆睁,不过这两个人刚吃过唐风的苦头不久,哪里有胆子轻易上前。 安倍十三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红潮已经褪去,这份忍耐力唐风看在眼里,也不得不佩服。 安倍十三说道:“刚才两位来拜访我,我的确有所不便接待,我的两位部下可能言语上冒犯了两位,我在这里替他们道歉。”安倍十三鞠了一个躬,随机话锋随即一转“但是,两位前来拜访的时候,既没有提前通知,也没有事前约定,遭到拒绝后,又出手伤人,实在是有违道理。” 唐风冷笑了一下,说道:“我们虽然冒失了一点,但是如果你的两个手下能管好自己的嘴,我想他们会少受很多罪。一天到晚支那人支那人的挂在嘴边,我算是手下留情了。” 安倍十三脸色有些尴尬,他自然能猜到自己手下嘴里有些不干不净的,却没想到唐风懂日语,但是仍不罢休,说道:“只是称呼上有点不注意,也用不到动手吧。” 唐风做恍然大悟状,说道:“哦!是了!称呼而已。你说的很对,不过我想知道你们对于倭奴这个称呼怎么看待呢?我以后就叫你们倭奴吧。” 安倍十三吃了个哑巴亏,倭奴一词来源于汗光武帝刘秀册封当年日本南部列岛的倭王金印,印上就篆刻了“汉倭奴国王印”这几个字,距今已有一千九百多年。不过日本人能接受“倭人”的称呼,却接受不了“倭奴”的称呼,没别的,奴者,奴隶也,卑贱也。 安倍十三继续稳定自己的情绪,不过他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就快压不住了,“他们两个都是无知、粗鲁的人,希望唐先生可以解除对他们两个惩罚。” 唐风笑了笑说:“你能解开我的定身咒,也算有点本事,不过你却解的太急了,顺序也错了。告诉你也无妨,我这是一个三咒混合的法子,以定身咒为根本,融合了傀儡术和控尸术。你光解开了控尸术和定身咒,傀儡术却不解,这个法子就是没有完全解开。既然没有完全解开,就会有些后遗症,不过问题不大,时间到了自然解开!” “请问唐先生,需要多久?” “没多久,三年而已,三年后他们就能说话了,至于说话时不时还能那么利索,我就不知道了。” 安倍十三一听,就知道自己当时想错了,这三门法术都不是特别困难的法术,耐心一些都可以解开的,只是那时的安倍十三见到有人登门撒野,又在他面前故意炫技,当时就火冒三丈,也没有仔细分辨法术内容,用的是密法硬破,才造成的这个局面。话说回来,两个手下不能说话,真正的始作俑者反而是安倍十三他自己,他强压着怒气说道:“唐先生,我听说在贵国控尸术和傀儡术都是邪术,用邪术来害人,那可不是正人君子所谓。还请唐先生帮忙解了他们的痛苦。” 唐风鼻孔朝天哼了一声,说道:“犯了错就要认,就要罚,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还有我唐风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别想给我带高帽子,我可没那么大的脑袋。解开也容易,只是我不高兴,让他们等三年吧,也好长长记性。” 话已至此,安倍十三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的确压不住也没法压住了,他就像一个小型的火山一样,爆发了。 第10章 十回 斗法(二) 安倍十三的爆发并不是那种嘶吼或者叫嚷,他的爆发就是他要出手了,而且他真的出手了,对于真的有本事的人,向来是不愿意多废话的,而且对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不动手,也就真不是男人了。 安倍十三的左手背在身后,把拇指和无名指扣在掌心,右手垂身侧,右手的拇指从食指和无名指中探出,不着痕迹的向唐风一点。 他这一下做的十分隐秘,唐风就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亭云子倒是察觉到了异常,大喝一声:“竖子,尔敢!”人就要随之跳出来。没想到唐风却一把拉住了他,笑着道:“一把年纪了,还那么激动,淡定,淡定!” 安倍十三见唐风毫无反应,也是吃了一惊,莫非这人已经到了诸法不伤的地步了吗?正自惊讶,旁边的一个手下却“噗通”一声跪了下。 只见这人双目通红,面目狰狞,嘴张的极大却苦于发不出声音,头顶上阵阵白烟冒起。 安倍十三一见,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考虑,一手拍在那人的头顶,那人身子一软瘫倒在一旁,不过倒是恢复了平静,脸上不再有痛苦的神色。 安倍十三对这个手下做了一番检查了,皱眉道:“厌胜术?” 唐风拍手大笑,说道:“这小子刚才就是按门铃的吧,我在门铃上下了厌胜术,好不好玩?你想勾动我的心火,却不想差点把自己的手下烧了吧。哎,怎么这么不小心?” 厌胜术也属于旁门外道的一种,在传统道家视为邪魔歪道才会用的法术,这门法术最大的功效就是施术之人,可以将任何伤害转移到被施术人的身上。不过厌胜术也有缺点,就是施术和被施术的双方必须接触同一个物品,才能施术成功。刚才唐风回来的时候,也是心血来潮,在门铃的按键上下了厌胜术,那个安倍十三的手下按了门铃自然就中了厌胜术。安倍十三的小手脚亭云子都看见了,他怎么会看不到?只是见日本人中了他的计,肚子里正憋着笑呢。 如果只是中了厌胜术也没多大关系,厌胜术还有个时效在内,过了时效就没有什么影响了。偏偏唐风察觉到有人中了厌胜术后,就一味的激安倍十三动手,安倍十三忍耐不住一出手就是下了死手,想挑动唐风的心火,让唐风自焚而亡,结果却差点要了自己人的性命,也是他反应迅速,否则这个手下现在已经是飞灰了。 修道之人也是人,有执念,有心魔,执念心魔都可化为心火,道法精深者心火更旺,所以修道的人必须先修心,不修心只修法的话,必遭反噬,轻一点的走火入魔,重则心火焚身化成飞灰。 唐风没打算放过安倍十三,继续撒盐:“所以说,做人做事不能太绝了,尤其是本事不够的时候,把事做的太绝,容易遭报应。” 安倍十三让人扶起这个手下,向唐风鞠躬行了一个礼,说道:“唐先生本领高强,我受教了。今天这里地方狭小,实在不适合继续讨教,明天请唐先生喝茶,再叙佳话。” 唐风挥了挥手,说道:“明天记得派个好点的车来接我。”其实他也听出来,安倍十三嘴里说的恭谦,心里却是不服气,只觉得唐风是占了先手,占了主场之利,所以他才着的道,现在就约下了明天再战的帖子。唐风哪里会怕他,他来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吗? 安倍十三一群人趾高气昂的来,灰溜溜的走,亭云子自然是高兴的,毕竟不用自己出手,而且唐风三两下就教训了这几个日本人,换谁都会高兴的。 不过亭云子还是有点替唐风担心的,毕竟日本人的心眼小,手段毒是出名的,而且专门喜欢从背后下刀子,中国人当初就没少吃日本人这个亏。所以他还是想提醒唐风两句,不过他一看唐风的眼神和表情,他心里就有数了。 唐风看着他的眼神,分明就是“闭嘴,赶紧准备晚饭去!”所以,亭云子很识相的出去准备晚饭去了,出了房间门,亭云子自己也想明白了,自己亲师父的本事自己是见过的,那么自己的师傅都死了这么久了,自己的师叔还活着,并且还能保持的那么年轻,而这个“唐师叔”能和自己的师叔平辈而交,好像隐约还压着师叔一头,而且上次伥鬼的事情就是他摆平的,自己现在是不是有点瞎操心呢?想到这里,他也放下心事,给唐风操办晚饭去了。 许晋松带着许阳正在沈阳街上闲逛。说是闲逛也不全对,两个人总是要吃完饭的。不想吃酒店里的餐食,两个人就走到了大街上。他们第一次走在这个被称为“祖籍”的地方。许家虽然也是从关内出来的,但是许一栋打记事开始就生活在沈阳,所以沈阳对于许一栋来说是真正的“祖籍”,对于许文强更是如此。 看着沈阳的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还有川流不息的人群,许晋松很是感叹,许阳也是充满了好奇。在他们平时看到的信息里,中国是落后和贫穷的,人民是吃不饱穿不暖的。但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和他们平时接受的信息完全不同。 到了东北说到吃,排在第一号的就得是饺子。东北的饺子在全国都是数得上号的,还有就是杀猪菜,东北人没有没吃过杀猪菜的,全国各地的东北菜馆没有不卖杀猪菜的。 祖孙两人现在多少有点犯难。准确说是犯了选择困难症。那个都想吃,但是胃缺只有一个。最后想了想,许晋松还是先下的决定,吃饺子。 羊肉大葱馅的饺子,许晋松在尝了一口之后,就已经停不来了。太好吃了,这么能这么好吃?没有羊肉的膻味,只有大葱混合着肉香,汁水又那么饱满,皮却又薄又弹牙。 而许阳现在是没空有那么多感想的,因为他第一次看到爷爷这样的吃饭,筷子不停,嘴不停的。而他正忙着和爷爷抢饺子吃。 这不是许阳第一次吃中国的饭菜,家里也常做,请的厨师都是打中国来的厨师,川、鲁、粤、淮都是反着花样做。所以许阳并不喜欢在外面吃饭,在他看来只会啃鸡翅、炸薯条、煎牛肉饼的美国人,是没有口福的。至于父亲曾带他去吃过的米其林餐厅,他都只是当作好奇心品尝。许阳的好多同学在品尝过许家的菜以后,都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白活了。 不过家里的厨师手艺虽然好,却没有人能包出这么好吃的东北饺子的。按照老板的介绍,馅的肉是人工剁的,皮子是人工擀的,包自然也是纯手工了。 祖孙两个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饺子店的老板又端上了两碗饺子汤。原汤化原食,祖孙两个对这个原则深以为然。 两个人四盘饺子,真个量如果在东北,可能还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这祖孙两个,已经是破纪录了。祖孙两人从来没想到自己可以吃这么多饺子。 两个人扶着肚子从饺子馆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夜色下的沈阳,人们的身影依旧匆匆,不过已经多了一些惬意。 许阳提议回酒店休息一下,毕竟许晋松已经是七十岁的人了。不过许晋松却一口回绝,无他,现在回去也睡不着,实在太撑了。一定要走走,缓缓,消消食。 可是,结局总是出乎人们的意料,也出乎祖孙二人的意料。当两个人回到酒店的时候,两个人的手上各抓着一把烤串。是的,就是烤串,烤的羊肉、牛肉、五花肉。 许晋松到了房间,还心有余悸,这才走了几步路啊?路边的烤串已经诱惑的他们两个放弃了原则,幸亏赶紧回酒店了,否则还不知道会再买些什么吃的。 酒店的服务员看着抓着烤串的一老一少进了两间行政套房,不由很诧异。这两位到底是什么口味?五星级酒店的东西不吃,去吃烤串?还带回来了。更重要的是,两个人没有配啤酒吃烤串,这不符合东北的烤串作风啊。要不就是这家烤串的老板不是正宗东北人吧。 许家祖孙两个对于今天很满意,住的很满意,酒店的装修的确不错;景色很满意,沈阳的现代化程度远超两人的语气;尤其最后吃的很满意,比起来中午的飞机餐简直就是垃圾。 当许家祖孙两人对一天心满意足的时候,安倍十三正在大发雷霆。 他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自己那个手下的情况,幸亏他出手果决,先用灵力镇压,否则这个手下就算不死,一身修行也要毁于一旦,到那时候安倍十三连哭都来不及。 这八个人是安培十三精心培养的“八将”,是他最重要的八个弟子,也是八个容器。据说他的祖宗安倍晴明可以御使鬼神之力,称之为“式神”。安倍晴明可以通过在白纸上画符咒来驱使鬼神,其中有十二个最强的“式神”一直帮助安倍晴明降妖除魔。这十二个“式神”分别是腾蛇、朱雀、六合、勾陈、青龙、天一、天后、太阴、玄武、白虎、太裳、天空,同时也代表着太乙六壬式盘中的十二神将。 不过自安倍晴明死后,安倍家虽然还出了不少着名的阴阳师,比如五世孙安倍泰亲,以及后代里的安倍有修、土御门泰富等扽,都是极为着名的大阴阳师。不过,再没有一人可以驱使全部十二“式神”。 二战的时候,美国人轰炸东京,在东京投下燃烧弹,虽然日本天皇的皇宫躲过一劫,不过安倍家却没能躲过,房屋付之一炬,很多典籍被烧毁。因此到了安倍十三这里,已经无法单纯依靠符纸来操控“式神”,必须以人为载体,让“式神”附体在人身上,才能发挥作用,就这一点还是安倍十三参考了中国东北跳大仙的才得来的灵感。 而且安倍十三费劲心血,也只培养了八个人可以让“式神”附体。要知道,人体虽然可以做为容器,但是容器本身的容量是有限的,容量不够的人体,如果强行召唤“式神”附体,最好的结果也是全身瘫痪,这和平时的鬼附身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对于安倍十三来说,这八个手下,代表了他的全部实力,缺少任何一个,都是在折损他的实力,但是今天差点就折在唐风手里一个。而且,“式神”在人体能发挥的能力会有所折损,毕竟相较于无边无形的“式神”本体来说,人体还是很脆弱的。 而安倍十三这次之所以带着全部实力来到中国,也是藏了自己的小算盘的。 安倍十三想要一颗妖丹。他想要达到当初祖辈达到的高度,他们安倍家传说是有狐女的血统的,祖上安倍晴明就是狐女所生,所以他的灵力特别强大,可以凭空而御使十二“式神”。这千年过去了,血脉早就稀薄的不能再稀薄了,所以安倍十三想要找一颗妖丹,通过妖丹来提升自己妖族的血脉纯度,从而提高自己的灵力,达到祖辈灵力的高度。 那么日本就没有妖怪了么?有,但是少,真少,不是妖怪少,是成气候的妖怪少,能成内丹的妖怪就更少了。自从美国烧了几次东京,又送了两个大炸弹给日本后,日本本土现在的灵气还不如怨气浓厚。举个例子吧,充沛的灵气让人精神舒爽,有干劲,充满朝气,而怨气浓厚,则让人心生沮丧,颓废,萎靡不振,不思进取,没有希望,反映到日本现在的社会,你了解一下“平成宅男”这个概念,就很清楚了。 所以,现在日本国内就只有些裂口女之类的怨灵生物,或者是类似搓衣板成精的不入流的妖怪了,指望这些东西能有妖丹,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升起呢。妖丹,不是什么妖物都能有的,没有灵性的妖怪,就算成精了,也只能是年老成精,没有妖丹的。 所以,安倍十三只有寄希望于国外,这次知道中国东北有妖怪的消息,自然屁颠屁颠的带着人就过来了。 谁知道,先遇到了亭云子。他试过亭云子的实力,发现老道士修为精深,根基稳固,别说一时半会,就是十天半个月他都别想和亭云子分出高下。而且亭云子专修的五雷心法,是天下灵物、妖物的克星,自然也是他“式神”的克星,万一真的来一个雷,毁了他的一个式神,他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他依靠自身的关系,通过给领事馆施压,然后领事馆再和当地政府交涉,当地政府没有太当回事,才造成了亭云子的束手束脚。 谁知道,现在又来一个唐风。领事馆施压这个事情,只能一次的,这还是对方不当回事,如果反复几次使用领事馆,对方一旦引起怀疑,那就是鸡飞蛋打了,现在不是一九三一年,日本在中国大陆说话并不好使,大部分时间还得看中国脸色,只能在一些无关同样的问题上提提要求,真要是碰到底线,日本国内能立刻把他安倍十三拿出去当替罪羊的。 越想越是生气 ,越想越是火大。安倍十三的眼光中充满了怨恨和阴毒。 “你不仁,我不义!就别怪我了!”安培十三心里暗自想着。不过,他中文虽然说的很好,但是对于有些中国话的意思,他是没法理解的。 安倍十三对八个手下按中嘱咐了一番,八个手下分头下去准备了。 “明天就是一场鸿门宴!”安倍十三有些得意的想着。但是,安倍十三忘记了,鸿门宴是有前提的,结果也不是什么好结果。他自然不可能是霸王,而唐风却是货真价实的汉王。 第11章 拾一回 斗法(三) 唐风今天晚上又做梦了。熟悉的梦境。 铁甲、战马、刀山、枪林、箭雨、呼喊、厮杀、飞起的是头颅,流淌的是鲜血。 一如既往的惊醒,唐风满身大汗的坐起,汗从他的脸颊滑落。 唐风不喜欢这个梦,但这个梦究竟纠缠了他多少年?他自己都已经记不得了。每每在刀光中惊醒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唐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斜靠在床上,伸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打火机和香烟。橘红色的火苗点燃了香烟,唐风用力吸了一口。烟头的火光随着他的抽吸,忽明忽暗,昏暗的夜灯下,唐风的脸也忽明忽暗的。 他不知道这个梦的由来,他只知道只要自己一做梦,就一定是这个梦,隔三差五的出现,好像就摆脱不掉。 唐风也去问过陆小凤,自己这个梦到底是个怎么回事?陆小凤掐指算了半天,表示无能为力,陆小凤也解不了这个梦,也没法知道这个梦的来龙去脉。唐风后来又拜访过几个大德高僧,也没有结果,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拉开窗帘,窗外开始泛起了鱼肚白,过了没多久,金色的光线从远端冒了出来,天上的云被染成了金色,树梢的随风轻摆,一切宛如仙境。 对了,今天还要收拾那个小日本呢。唐风突然想起,他拍了拍脸,让自己回回神,然后去浴室冲了一把澡,换上衣服,随后去对面拍开了亭云子的房门。 亭云子正在打坐,这一夜的打坐让他神清气爽,只觉得的真气在体内大小周天游走不休,说不尽的舒畅,身体似乎侵泡在温水之中,说不尽的舒服,正待神游九霄的时候,唐风的拍门声,把亭云子带回了现实。 亭云子当然不敢有怨言,屁颠屁颠的开门了,唐风只说了一句:“出去吃点早饭。”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亭云子赶忙拿好他的小布包,跟在唐风的身后。 唐风不喜欢酒店的早餐,他觉得酒店的早餐缺少地气,缺少灵魂。他更喜欢大街小巷上的那些早餐店,他认为那些地方才是吃早餐的地方。在酒店里吃早饭的,不是无处可去,没人领着出去当地特色早点的,就装大尾巴狼的。 街边的小铺子是唐风的最爱,豆腐脑、烧饼、包子、馄饨,摆了一桌。唐风吃的很开心,这些可以让他摆脱那个噩梦的影响。亭云子也跟着吃,他现在的主要功能就是跟着吃和买单,至于吃什么,他可以自己选,不过基本上他是跟着唐风吃的,不做任何选择。 街上已经开始有行人了,这些行人要么是早起锻炼的老人,要么就是刚刚下班的工人,大部队的上班族现在应该刚刚起床,正在哄孩子起床,当然也有可能揍孩子起床。 早餐店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两个喝早酒的,一早上来二两,一天都没烦恼。 这样的生活气息,唐风很喜欢,人就应该这样,该吃吃,该喝喝,普普通通的就好,这就是人间该有的烟火气。 在早餐店吃完了早饭,唐风又带着亭云子去附近的公园转了一圈。 东北的公园里,都是健身的老人,有人给这些锻炼的老人起了一个响亮的名称“诸神的清晨”。只见一边的林子里,有个看上去六十上下的老人,正在依靠着树劈着一字马,另一边有个老人正把脚固定在单杠上,身体挺直,以脚为中心,在单杠上做了大回环,当中空地里,一群老太太,人手一把太极剑,一手养生太极剑法耍的有模有样,还有个老人周边空出了老大一片空地,之间他手上一条长长的鞭子,鞭梢舞动,鞭话啪啪作响。 亭云子就这样跟在唐风后面转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公园,他们两个饶有兴趣的看着所有的人在那健身,这些老人真如八仙过海一般,各显神通。 唐风很少看到这样的景象,自己常住的y城没有这样锻炼的老人。更重要的是,唐风在y城住的地方旁边也没有这样的公园。所以唐风看的津津有味,亭云子却不以为然,他见的多了,云游四方,什么样的没见过?不过,他不敢表现出来,万一惹恼了唐风,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当两个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安倍十三已经安排了人来接他们了。 唐风大大咧咧的往车里一坐,亭云子则陪坐在旁边。 唐风上车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亭云子见唐风如此淡定,他也闭目养神的靠在座椅上,反正有唐风在,他也算彻底放飞自我了。 车是辆豪车,别摸我的7系,开的也挺快,路上也并不算堵,但是即使这样车还是开了有四五十分钟后,才停了下里。 车停在一个水库的边上,平时的水库边上,都有很多钓鱼的人,几天不知道安倍十三用了什么手段,一个钓鱼的人都不见。 在一个水泥平台上,已经搭建好了一个天幕,天幕下是一张茶桌三把椅子。茶桌上茶具一应俱全,还摆上了茶点和水果,安倍十三就坐在主位上等着他们两个。 唐风和亭云子下了车,安倍十三从椅子上站起来,向两个人点头示意,请两人落座。 一旁的炭炉里烧的是上好的枣核炭,炉子上的铜壶中,水已经烧的滚开。旁边还点了一炉香,香烟缭绕中,散发出纯正沉香的味道。 安倍十三熟练的泡茶、沏茶,如同一个茶博士一般。 唐风看着安倍十三的一举一动,他有一点无聊,他不喜欢这样的绕圈子,他准备好了今天是要大闹一场的,这样文绉绉的,实在让唐风很无趣。 安倍十三今天的气色很好,面带笑意的对两人说道:“两位请尝尝这个茶,是贵国极好的普洱茶,叫做老班章。” 唐风和亭云子都不喜欢普洱茶,味道太霸道了,但是唐风还是拿起来尝了一口,他摇了摇头。这个茶比起他在十万大山里喝的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那茶他随身带着,但是唐风并不想给这个日本人喝,唐风知道日本人的德行,单反让日本人发现了好东西,他们总是想方设法的巧取豪夺,最简单的方法就用用钱砸,而且还总有那么些罕见帮着这些日本人。唐风并不打算多事。 唐风放下茶杯,说道:“茶我已经喝了,就那样吧,我们能不能聊聊正事?” 安倍十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但是仍挂着笑容说道:“躺先生,今天天气很好,这里的景色也很美,难道还有什么比在这里品茶更正经的事情吗?” 唐风冷笑了一下,说道:“我不懂你们怎么想的,明明心里恨我恨的要命,现在还要陪着笑脸在这里喝茶,什么是正事我想你也很清楚了,真的一定要走针么个过场,说这么多废话吗?” 安倍十三说道:“唐先生,贵国有句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今天我也是很有诚意的想和两位达成和解的,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唐风心说,这小日本会的中国俗语还不少,就是老用错地方,中国人和你们小日本的冤仇是能说说就化解的?真是痴人说梦了。但是唐风表面上还是说道:“怎么个和解?我想听听你们的诚意。” 安倍十三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希望两位不要阻碍我帮助自己国家的同胞,我要收服那个妖怪。” 唐风听了后,笑了笑,说道:“别闹了,中国的妖怪要你们收服?你赶紧带着他们回家去,他们干的丑事我也不计较了,你们赶紧回去吧,省的惹我生气。” 安倍十三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又很快压制下去,说道:“唐先生,我愿意付给你们一人一千万人民币,作为你们的辛苦费,请你们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 一千万!安倍十三的出手不可不说是大方,不过对于唐风来说还真不值一提,至于亭云子,那是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的人,对于这些也从不在意。不过一出手就是一千万,反而让唐风下定了主意,一定不会让安倍十三得手了。至于这个结果,安倍十三是始料未及的。 安培十三见到唐风一脸的嘲笑,已经明白今天是谈不下去了,既然谈不下去,就要动真格的。 安倍十三双手一拍,八个手下立刻从一旁闪出,将整个茶桌围在当中,但合围之势中,又隐隐以安倍十三为首。 只见八人各自结印,口中喃喃诵念,即使在太阳光下,也可见这八人的身上各有异光闪烁。 安倍十三双脚一蹬,已经从椅子上向后窜出,手中结印,一阵低语后,双手撒开,之间一股黑气从他的掌中弥漫开来,黑气势头极快,顿时将整个水泥平台给围住了,一时间水泥台上黑压压一片,连光线都照射不进去。 这时八人已经吟诵完毕,只见八人身上的异色光华渐盛,八人的足下也有光线相互流动,几下闪烁之间,已经结成一个八角星形。这八人所处的八个方位分别是八个角的角尖位置,而安倍十三竟似悬空而坐,占据这八角星形的中心,身上有八色光华闪动,气势非凡。 安倍十三见阵法已成,心中得意非凡,但脸上仍做出平静的样子,说道:“唐先生,我再给您一次机会,你若肯答应,我就放你和这位道长走。”其实安倍十三这阵结成不易,那么可能轻易放人离去,他只是想瓦解唐风的意志,只消唐风意志有所松懈,他就能乘虚而入,一举拿下唐风和亭云子,到时候两人的生死还不是他说了算? 唐风这时也已经站起,亭云子守在唐风的身后,两人脊背想靠,相互守卫。 唐风仔细的看了看这个阵势,不由“噗嗤”笑了出来,安倍十三见他嘲笑,心中恼怒之意更盛,喝道:“唐先生,莫非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唐风收住了笑容,说道:“你这八叶曼陀罗阵,还真是有模有样,还真的吓我一跳。” 八叶曼陀罗阵原属于密宗阵法,密宗传入日本后,被阴阳师习得,不过阴阳师也好,日本的密宗也好学到的东西总是变了形,串了味。原本这八叶曼陀罗阵要八位得道高僧布阵,阵眼更需要一位禅密双修的大德来主持。阵一成型,降妖除魔、去邪辟恶。 可现在安倍十三布下的八叶曼陀罗阵,用八位附体“式神”来作为阵脚,他自己作为阵眼,所谓“式神”即是“鬼神”,也叫神煞,本来就是凶煞的东西,现在用来布下八叶曼陀罗阵,整个阵看上去依旧宝光闪烁,其实是邪气横生,凶戾无比。如果道行低一点的人入了阵,这邪风一吹,怕已经入了邪,着了魔。 安倍十三脸上一阵抽搐,狞笑道:“那就请唐先生领教了。”说完,手印一变,之间东北角上一人手上光华一闪,一掌已经拍出,一个脸盆大小的掌印直扑向唐风的面门。 安倍十三改版后的八叶曼陀罗阵,每一击都是蕴含了九人的力量,而九人身上附着九个“式神”,所以每一击都是九个“式神”的合击。这也是安倍十三深知唐风非易与之辈,想出来的克制唐风的办法,他想就算唐风再强,也不会是九人合力之敌吧。 唐风见掌印袭来,挥拳直击,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面前茶桌茶椅被巨大冲击震的散作一堆废木柴,茶杯、茶具碎了一地。 唐风好整以暇的收回拳头,昂首说道:“差点意思啊?” 安培十三见他能接下这一掌,也颇为吃惊,手印变动。只见东南角的人,左手握拳抬起,伸出左手的拇指和尾指,右手拇指、食指捏在一处,双手如拉弓一般拉开,只见此人又手拇指、食指一送,一道白色光华如箭飞射向唐风。 “哎呦!还会无形破魔箭!”唐风怪叫了一声,脸上却是毫不慌张,右手捏了个剑诀,向那道光华划出一指,那道光华似被利刃切过,立时化为两节,消散不见。 安倍十三见状手印又换,正北一人,手中一道暗红色光华闪起,恰如刀光之劈唐风的面门,事已至此,安倍十三已经动了杀人,唐风如此能耐,他怎么能放唐风活着回去? “哎!这就不好了嘛!用什么化血神刀啊!”唐风嘟囔道,不过这化血神刀十分麻烦,稍有不慎,就算刀气不入体,也会邪气入体,所以唐风双手在胸前如莲花绽放一般打开,大喝一声:“破!”一个白色的光球从双手手心飞出,和化血神刀撞在一处,两处劲力同时在空中消散。 转眼间,安倍十三已经连攻三式,用了三种不同的法门,唐风心中也感叹,这日本人人品虽然不行,但是这般心思和手段,真非常人所能及的。而身后的亭云子则是面色凝重,这三道法术他也可以破解,但绝不像唐风那样的轻描淡写,他身在整个阵中,自忖要脱出阵去,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唐风忽然笑了笑,说道:“远来是客,我已经让你三招了。下面试试我这一手吧。” 第12章 拾二斗法(四) 许晋松和许阳现在坐着车去往大兴安岭。 车是旅行社包的车,除了司机和他们两个人以外,还有一两名陪同的导游。之所以要两名陪同的导游,是因为他们要深入大兴安岭,许晋松年龄大了,要有人帮着拿行李。许阳原本不同意爷爷去大兴安岭的,但是许晋松告诉他,这是家族里传承的秘密,这个秘密必须许家的家主才能知道和完成,他带着许阳来,其实就是做好将未来家主的位置传给许阳的准备。 只是从沈阳到大兴安岭的车程并不近,要十多个小时,但相比坐火车来说,还是要快上很多。包车包的也是一辆房车,可以躺下来休息,路上也有很多休息站,所以这一路过来并不算辛苦。 到了大兴安岭以后,略微休息整顿了一天,然后给车加满了油,又带上了两个油桶作为备用,开始向真正的林区驶去。一路上人烟渐渐稀少,路边的景色开始重复着无边无际的各种树木,最多的还是白桦树,密密麻麻。 第一个目的地是一个林场,这个林场是当年火灾后撤出来重建的林场。林场现在的作用已经不是单纯的砍树伐木,已经有了民宿的功能,接待游人,不过接待最多的,还是当年上山下乡的那群返城的青年人。 这群返城的青年们,现在也都已经六十多岁了,他们回到这里,只是为了缅怀自己的青春,所以他们才会不远千里的来到这里。 当许晋松他们到达林场的时候,也有两辆大巴车也同时到达。车上下来近百人,都是一个旅行团的,绝大部分都是老人,只有几个青年人,估计都是导游。 当晚许晋松和许阳就在林场里住了一夜,晚上还参加了篝火晚会。由于吸取森林火灾的教训,篝火晚会的篝火是在专门的场地进行,篝火也不是在地上点燃,都是在一个个大油桶里点燃,八个大油桶在中心围成一个圆圈,也颇为壮观。 看着这群老年人唱着过去的歌曲,跳着过去的舞步,吴晋松和许阳身在其中,也觉得其乐融融。 许阳问道:“爷爷,您看他们怎么那么开心呢?明明吃的很一般,住的也很一般,这里其实也没什么景色可以看,除了山就是山林。” 许晋松笑了,说道:“你还年轻,你不懂。等你到上了年纪,你也会怀旧的,你会想起过去的人,过去的事,那个时候过去吃的苦都会成为你美好的回忆。就像你的珍妮一样。” 许阳脸一红,珍妮是他的初恋,典型的金发碧眼的美女,不过后来就分手了,找了一个橄榄球队的四分卫做男朋友,为此许阳还伤心了好一阵,这件事情许家上下都知道。不过现在被爷爷提起来,还是多少有点害臊的。 许晋松笑着拍拍许阳的肩头,扶着许阳的肩头站起来,说道:“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许阳起身扶着他,被他甩开手,许晋松又说道:“不用扶,我的身体比你爹,还有你的叔叔伯伯们都要好,他们已经懒惯了,只知道享福,路都走不动了,否则我早就能退许了。” 许阳应和着,许晋松说的没错,许阳的父辈们基本上都是身体孱弱多病的人,家族企业也好,事务也好,都是许晋松在打理。这也是为什么许晋松想要让许阳成为许家掌权人的原因之一。 夜色渐深,篝火渐渐熄灭,只在油桶里留下了忽明忽暗的炭火在闪动,如同漫天闪烁的星星一般。 唐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吹了出去。顿时,在唐风的四周就起了一阵旋风,旋风飞卷过处,黑烟消散,露出原本的地面和周围的景色。 唐风作势拍了拍身上,说道:“一天到晚弄的乌烟瘴气的,黑咕隆咚的,对身体不好,对视力也不好。我帮你处理了,不用谢我。” 这股黑烟,是安倍十三用来加强阵法效果的邪气,安倍十三十几年年以来用心炼制,一可以阻敌视野,二可以迷惑敌人心智,三可以侵蚀敌人的身体。配合他的的“式神”,多年来用来对敌无往不利。而且,因为安倍十三的反复炼制,这股黑烟已经浓若实质,一般人陷在里面根本连行动都困难,现在却被唐风一口气给吹散了。 不过安培十三还能够感知到黑烟的存在,只是需要他静下心来行法重新凝聚,但眼前这个时候,哪有时间给他静心凝聚黑烟? 黑烟一散,亭云子只觉得周身灵力运转较刚才顺畅了许多,也不由得佩服唐风的本领。 唐风从地上捡起一根散落的木棍,着根木棍也不知道是茶桌的桌腿,还是椅子腿。唐风说道:“我现在要出手了,我出手有点重,你们小心点,拿出你们的本事来。” 安倍十三怎么可能等着唐风出手,双手手印变换飞快,十根手指联动如飞,之间正东、正南、正北、正西私人双手虚拢在胸前,四道异色光华飞射而出,直奔唐风而来。 唐风任由四道光华打在身上,不为所动,只是四道光华映照的脸色变幻无常,唐风深深的吸气,发出“唏”的一声,之间他胸腹缓缓隆起,吸金了大量的空气,随机见到唐风手中的木棍已经燃烧起来,火势凶猛,宛如一个火柱一般。唐风发出“哈”的一声,手中燃烧的火柱猛然刺入地面。 随着火柱刺入地面的瞬间,以火柱为中心分出了八条火蛇向着八叶曼陀罗阵的八人直冲而去。八人连忙结印,各自的身前亮起了一道光幕,只是这光幕与火蛇一撞,立时粉碎,八人也被撞的直飞出去,各个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此时,着八叶曼陀罗阵已然破了,阵法一破,所有的反噬立刻就到了安倍十三的身上,安倍十三惨叫一声,从半空跌落在地,眼耳口鼻都流出血来,浑身颤抖着,勉强又结成手印,双手颤颤巍巍,几乎结不成手印,手印一成之后,脸上的血都不在流下来。 唐风的这一招,其实是源自佛门密宗的破魔八剑里的大日如来剑,原版的大日如来剑刚猛无匹,降妖除魔无往不利,但是也因为损耗过大,威力太强,实战又需要极为精神的修为,所以密宗之人也很少修行。唐风自然是没有修习过密宗的法术,但是也曾见过高僧施展过这一剑,一剑之威让唐风也不由得的暗自咋舌。 所以唐风见猎心喜,照葫芦画瓢的对这一剑进行了改进,也是咒言和真气运行方式大不相同,所以唐风的这一剑自称为天火链剑。威力相较原版的大日如来剑是要低了不少,不过好处却是很多,大日如来剑一出,对方非死即伤,一剑发出施剑者自身也大耗元气,一时间也发不出第二剑了。唐风改版之后,以伤敌为主,杀敌次之,又可借助地面传导伤人,要比原版的轻便很多。今日又不方便大开杀戒,所以用这一剑即可以力破敌,又可不伤性命,当真是一个好选择。 安倍十三自然认不得这一剑的来龙去脉,只觉得周身骨骼疼痛难忍,经脉犹如在火中灼烧一般,更糟糕的是,他此刻心境已破,与八人之间的感应全无。 唐风扔掉了手中剩下的一小节木棍,说道:“别天天请什么‘式神’,依靠外物外力,终究是落了下乘,难成大器。” 安倍十三压制住伤势,说道:“唐先生的确是高人,我佩服的很。我伤一好,就回日本了。” 唐风说道:“那行,以后中国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你以后有事没事也别来中国瞎转悠,没人欢迎你们。” 安倍十三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现在也不是发火的时候,打不过别人,就要乖乖夹着尾巴做人,何况还是他自己提出来要打的?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没人有能力开车送唐风他们了,那八个人都躺着呢。 唐风问安倍十三要了一把车钥匙,又凑仔安倍十三的耳朵边轻轻说道:“忘了告诉你了,你这八人身上的‘式神’已经被我伤了根基,十年八年里面,你是别想请动这八个了。” 安培十三一怔,一口鲜血猛的喷出来。好不容易压住的伤势,现在不但压不住,还重了几分,不过这还要不了他的命。 安倍十三一身的实力大半都在“式神”身上,本来就因为不能调动十二“式神”而苦恼,这才想要通过服食妖丹来提升实力,可是现如今,不但妖丹无望,就连自身实力都折损大半,以后在日本他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越是想到此处,安倍十三越是愤怒,只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愤怒的资本,只能脸色铁青的看着唐风带着亭云子驾车而去。 解决了安倍十三这个麻烦后,唐风的心情更好了一些,看车里的油量充足,就开着着这辆车绕着水库转了一圈,这才意犹未尽的回程了。 一路导航,回到酒店也并不晚,唐风随意的把车停在酒店的停车位,把钥匙交给前台,告诉前台会有人来取车,就和亭云子上楼了。 亭云子现在也是心事放下了一半,送了唐风上楼后,很殷勤的准备好了各种水果、点心,还贴心安排好了晚饭,才向唐风告辞。 唐风知道他要去准备驱逐那个妖怪了,也没拦着,只是叮嘱亭云子万事不可好强,不行就给他打电话,他会罩着亭云子的。 有了唐风的保证,亭云子心中暗喜,有这么尊大佛罩着,谁会不乐意?不过,当亭云子在几个日本人的住所里,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妖气,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一样。 于是,亭云子顶着两个熊猫眼,傻在了当场。 第13章 十三前因后果(一) 许晋松带着许阳天亮以后,继续向大山里挺进。那群旅游者不再进山了。他们只是想缅怀一下青春,故地重游一番,不是想再次进入深山老林里的。 车又开了整整一天,路越到后面越是难走,车速也是只能维持在五六十公里的时速,也亏是的大油箱,否则早就没油了。 车在一个村落停下,这个村落是一个深入大兴安岭的村落。那年大火之后,很多村落都撤出了大兴安岭,但这个村落是个例外。这个村落是由一批在大兴安岭植树的志愿者组成的,他们想要帮助这个森林恢复一些元气,所以留了下来,承担防火、巡山护林、植树造林的任务。 说是村落,也有些勉强,因为只有四、五个人留了下来,住在这里,其他人的陆陆续续的来了、走了,走了,来了,最后的一群人,只留下了这几个人。 他们现在已经是轮换制的驻扎在这个村子,外界会定时的送一些生活和生产的必需品,比如食物、汽油、工具等等。 他们看到许氏爷孙两个的到来,很意外。毕竟,现在几乎没有人这样的深入大森林。 现在驻扎在这里的负责人,姓欧阳,单名一个磊字,其他人都管他叫欧阳队长,是志愿者的一个小分队的队长。 因为空着的房子很多,欧阳磊和其他人打扫出了两个房子,安排许晋松他们一行住下。对于长时间没有见到外来人的欧阳磊等人,对于他们的到来,多少有些兴奋,不过也存在一些疑问。 比如,为什么许晋松一把年纪了,还要跑到深山里来。 比如,这两位也是华侨了,不在城市里享受生活,为什么跑进深山老林里受罪?毕竟,很多志愿者都撑不下去了。 许晋松他们也没有空手来,帮他们带来了很多生活必需品,尤其是份量达到半个月的补给。这让欧阳磊他们十分的惊喜,也充满了感谢。 不过,即便有疑问,晚上的欢迎晚宴还是很丰盛。 这里不通电,不通水,但是水是林子里小河的水,水源很近,水也很清澈,村子里有净化的设备,净化过的水,喝起来还是很甘甜的。 照明依靠的是油灯,这次许晋松他们带来了很多的煤油,所以欧阳磊也决定奢侈一回,晚上的餐桌上、墙壁上挂了整整三盏油灯,而且都是崭新的,许晋松他们带来的。油灯将整个房间照的一片光亮,一桌子十个人,团团坐好,许晋松被推上贵宾的位置。 菜,都是山里的特产,什么口蘑、猴头菇,野菜,鸡是队里圈养的,老林子里不敢散养,到处都是偷鸡的动物,还有一只野兔,下午才捉回来的,另外就是鱼。离村落一里多地的小河,不但是村里的水源,也提供了丰富的鱼,一个大铁锅炖了好几条大鱼,都是小河里捕到的。 不过要说最让欧阳磊等五个驻扎的人流口水的,就是那盆红烧肉。村子不通电,就没有冰箱,现在这个时间,新鲜的肉根本放不住,要么做成腊肉保存起来,要么就赶紧吃新鲜的。肉是许晋松带来的,车里有冰箱,自然放的住。只是数量有限,这一顿饭的量,就让带来的猪肉见底了。 酒喝的是队里自己酿的酒,采集了山里的野果酿造的。入口很甜,但是也挺上头的。 欧阳磊作为村落的代表,举着酒杯站了起来,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欢迎来自美国的许先生和他的孙子,感谢他们为我们带来了这么多的给养,在这里我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说都在酒里了,我先干为敬。”说完,一样脖子,一杯酒就下肚了。 欧阳磊这一干,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东北人的热情好客也是出了名的,许晋松年龄大的,大家还悠着点,对于许阳就没那么客气了。几轮下来,许阳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倍,他只是刚吃了几块子的小鸡炖蘑菇,然后就再也没有时间吃菜了,现在的他突然发现为什么对面的人都有两个脑袋?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司机和两个导游也没有被放过。在东北,你想不喝酒是不可能,反正明天又不走,于是都敞开了肚皮喝,在许阳被背到房间之后,司机和导游成了志愿者的主要目标。 没有想到的是,司机的酒量非常的好,好到一个顶俩的地步,一轮拼酒下来,司机摇摇欲,志愿者倒是倒下了两个。 两个导游的舌头也已经不利索了,但是还没有退下战场。整个酒桌上,大家已经开始称兄道弟,论资排辈了。 志愿者里,欧阳磊的酒量是最好的,喝到现在只是脸红了一下,说话嗓门大了一些,眼睛依旧是亮闪闪的。 见喝的差不多,气氛也到了。欧阳磊靠近了许晋松,问道:“许老哥,我就好奇一个问题,你说你在美国呆的好好的,为啥非要跑这深山老林里来呢?你看你,都一把年纪了,都赶上我爹了,跑这里来吃这份苦干嘛?” 许晋松的酒也有些上头,说道:“欧阳老弟,我不瞒你说,我们家祖上就是东北的。从关内来东北闯关东的。” 欧阳磊吃了一惊:“那老哥你也算事东北人了?能问问你祖上事干啥的不?” 许晋松笑着说:“这有啥不能问的?我祖父那一辈,就是这老林子里的参客。” 欧阳磊自然听过参客的生,解放前的参客和淘金客,在关外是出了名的,而且有三点最出名。一是挥金如土,花钱大方,很多地方的都留有这些人大把撒钱的故事;二就是不要命,进深山老林就是拼命了,运气好的一朝暴富,运气不好的命丧黄泉;三就是狠,这群人特别狠,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敢打这群人主意的人,双方都是下死手的,不死不休。 欧阳磊立刻就对许晋松起了敬意,这是绿林好汉的后代,欧阳磊敬了许晋松一杯酒,说道:“许老哥,那你们一家怎么能跑美国去了呢?” 许晋松苦笑了一下,将家族的一些过往掐头去尾的讲了出来,他自然不会说道大仙托梦,也不会说自己的父亲曾是国民的上校团长,只是说因为“九一八”的原因,一家一直南迁,一直迁到了澳门,直到姑母远嫁美国,到后面的全家移民,大致说了一遍。 欧阳磊听完之后,也是感慨万千,举起酒杯,说道:“干死他们这群该死的小日本子。” 许晋松与欧阳碰杯,也说道:“该死这群小日本子。” 欧阳磊酒已下肚,又问道:“那许老哥,你一把年纪了,还进山干嘛?” 许晋松自然不会和盘托出,说道:“我们许家靠这老林子发家,虽然去了美国那么多年,我们许家可从来没忘记这个老林子,我父亲没机会来看看,我要来看看这老林子,也是我祖父的遗愿。”许晋松这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也全是实情。 欧阳磊听完,大为感慨,又要敬酒,被许晋松压了下来,许晋松说道:“年纪大了,喝不了这么多酒了。” 欧阳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喝的兴起,都忘记了许晋松的年龄了,于是找司机喝了起来。 这场欢迎的晚宴,最后以欧阳磊和司机双双趴窝,才算告终。 还能保持清醒的,将餐桌收拾了,食物的残渣也全掩埋了,这是防止森林的动物顺着香味过来,到时候闹的人畜不安。 欧阳磊和司机的块头都不小,没人弄的动,就在房间里用几张长凳拼了两个床,给两人睡下,其他人才各自回到各自的房子睡觉了。 许晋松躺在床上,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他现在感觉有些兴奋,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终于来到这个家族传说中的大兴安岭,终于要面对家族里一直传说的仙人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仙人,而且也不知道这仙人能不能找到自己,这次来多少有着尽人事听天命的心态,至少来了也算完成祖先的交代。 赶紧睡吧。许晋松对自己说,因为明天就要真正的进山了,那才是这场还乡之旅的目的地啊。 亭云子傻了,妖气没了,几个日本人难得的 一夜没有鬼哭狼嚎,竟然美美的睡了一个晚上,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还是被饿醒的。 几个日本人异常的兴奋,他们认为,这是他们从日本请来的阴阳师起了大作用,驱散了妖怪。当天就喝酒庆祝了起来。 亭云子听着他们对安倍十三的吹捧,看着他们的得意忘形,心说,如果这群人看到吐血栽倒的安倍十三,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亭云子又守了一夜,这一次脸上的黑眼圈更深了一些,而且他再度确认了一点,就是那个妖物真的没来。 亭云子这一次是怕妖物察觉,特地躲在远处的一个小旅馆里,一边忍受小旅馆里“加床填被子”的骚扰,一边关注着这里,结果一无所获。 只是再度平安度过一夜的五个小日本,更加的得意忘形,喝酒庆祝自然少不了,除了再度对安培十三的吹捧以外,言语间愈加污秽不堪。 亭云子有点恨自己为什么会日语了,因为他用了谛听术清清楚楚的听着这些人的所有聊天内容,也包括了他们的污言秽语,他再好的涵养,也不仅冒出火来。于是,当天晚上亭云子在这几个人的住所外面,布下了聚阴阵。 当天晚上,这里阴风阵阵,几个日本人又开始鬼哭狼嚎了。听着他们的鬼哭狼嚎,亭云子满意的点点头,心说,该,这群欠收拾的货。然后,他深了个懒腰,睡着了。 第14章 十四 前因后果(二) 熟睡了一夜,亭云子脸上的黑眼圈有了些许褪散,现在不像大熊猫了,只是像画了一个烟熏妆而已。 而唐风则在酒店待了两天。逛街他是没兴趣逛街的,不管是购物中心、还是沈阳故宫,他都没兴趣。走出酒店,也只是为了找些好吃的东西。 他在等亭云子的回信。对于亭云子的实力,他并不担心,只是对于亭云子的效率很担心。这次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等亭云子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烟熏妆说明了行动的失败。 当亭云子告诉他妖气消失的时候,他也愣住了。难不成这个妖怪是来旅游的吗?路过的吗?玩够了就撤?这可能吗?但是,现在妖气是实实在在的消失了。 那怎么办?只有卜算一下了。这种事情,唐风也能干,但不是他的强项。谁在这方面是强项呢?自然是陆小凤喽。 唐风让亭云子弄来五个日本人的头发,亭云子自然乐意,所以第二天就开始变成五个大光头在那鬼哭狼嚎了,这五个日本人已经定了机票,明天就要回日本了。中国,他们怕了。 亭云子负责去寄快递,而唐风则跟陆小凤通了一则电话。 陆小凤很无奈,他本来就不想牵涉太多因果,但是现在还是把自己绕进来了,还好,卜算几个日本人,不算什么大因果。 快递在路上走了三天,陆小凤收到快递后,用最快的速度开始了卜算。卜算一术,算得上陆小凤的看家本领,又有了这几个日本人的头发作为媒介,倒是轻松了很多,无非是因果推算,引申开来而已。 不过当卜算结果出来的时候,陆小凤都笑了。卜算了结果指向了姻缘两个字。当然,这不是说这几个日本人的姻缘,而是这个妖怪的姻缘。 这个妖怪居然有姻缘,而且是和人的姻缘。太闹腾了吧。 陆小凤给唐风回了个电话,唐风听完也乐了。感情自己来做红娘了吗? 不过对于妖怪的身份,唐风已经完全了解,虽然市井之间总是戏说建国之后不得成精,其实这只是因为绝地天通后,灵气消散的原因,还有就是很多的灵物都去了另一方的世界,留在这个世界里的,所以看上去好像能修行有成的越来越少。 对于陆小凤卜算的结果,唐风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当然这个只能他自己去,他不能带着亭云子,亭云子师门传承的要点就是降妖除魔,他已经算是比较开明的弟子,想的也只是驱逐这个妖怪,没想收了它。不过,唐风还是怕亭云子去了后,会动手,好像妖怪们与和尚、老道就是不合,就算没啥意见,都要打一架的。 所以唐风让亭云子换个地方继续云游去了,这里的事情就不用他来管了。 这件公案对于亭云子来说,算是有头无尾,很是无趣,但是他也不敢逆了唐风的性子,这位是个大能,而且辈份还高,惹不起啊,惹不起。于是,亭云子不情不愿的走了,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亭云子一张机票飞向远方,对他来说,那里没有苟且,有他的机缘。 唐风打起行囊,也要奔向他的远方。的确够远的远方又是近二千公里的路程。而且,这一次,他又要进山了。 唐风想了想,好像这半年来,自己就跟山过不去了,从一片大山出来,钻进另一片大山。可是,没有办法,他得去,他得做这个红娘。 有的事情就是这样,必须有人插上一手,才能圆满,否则总是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曲折。比如那个安倍十三就是莫名其妙的曲折,不过这也是安倍十三名中的一劫,他逃不掉的,陆小凤顺手也帮他算过了,他的苦日子在后面呢。 唐风找了个旅行社,租了一辆车,只要司机不要导游,然后就出发了。司机看着这个仅带了一个背包就要进山的男人,充满了疑惑,他甚至想,这个人不会是要到山里自杀吧。其实,司机想多了,唐风非但不会自杀,只会活的好好的。 尽管如此,司机在路上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唐风聊着。聊到后面,唐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太多的“鸡汤”灌过来,他要疯了,最后只能施展了一个静声咒,整个车子里才安静下来,只看到司机的嘴巴不住的闭合,但是不会再有干扰唐风睡觉的因素了。司机见唐风没有反应,还睡着了,这才悻悻的闭上嘴。 车在路上开了两天,唐风大方的请司机吃饭、住大酒店,让司机更为感激,他可不愿意让唐风这样的人自杀。其实,唐风只是自己想享受,又不能丢下司机,所以就一起捎带上了,并没有比的意思。不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的无意之举,总会被人曲解,只是有的曲解是往好的方向去的,有的则不然。 车子也停在了那个林场里,唐风让司机自己回去了。司机本来还想的等等唐风的,唐风只说了一句“你要等也可以,再这里的吃用开销都算你的。”就打消了司机的念头,他才赚多少钱一个月?所以司机自己开车走了。 林场里迎来了新的旅行团,很是热闹,穿红戴绿的大妈们正在感慨着、拍照者,大爷们聊着天,吹着牛,唐风则悄悄的绕过林场,向深山走去。 山路难走,老林子的山路更难走,不过对于唐风来说都不是问题。因为唐风用的不是走,是跳跃。 对,就是跳跃,他像一只灵猴一样,从一棵树跳到另一个树上,接着树干的摇摆,树枝的弹性,向前跃进。 这样做的好处很多,比如不会迷路,不会踩的满脚都是淤泥等等。对于唐风来说,不会踩的满脚都是淤泥还是比较重要的。 由于距离林场比较远,没人发现在树顶跳跃的唐风,而他也顺便欣赏一下这片林子。 唐风很感慨,这曾经是一片多好的林子,是曾经生机勃勃的林子,四十年前的那场大火,让这里元气大伤。这片林子是有自己的生命的,虽然在努力的恢复着,但是想回到几百年前的盛况已经是不可能了。这片林子现在孩子休养生息,就像一个受伤的人,在自我疗伤一样。 唐风的目的地在林子深处,他也唤过几只鹰隼,帮他去找人,顺便去找妖。 在树间跳了一天,在天色暗下来以后,唐风也停下。黑暗自然不能阻碍他的视线,只是夜间赶路会惊扰到很多动物,唐风自己也不乐意。 进了山,就没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了。唐风坐在树上一个粗壮的树枝上,嘴里嚼着牛肉干,沙嗲口味的,味道不错,他想到。他回头看像林场的方向,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能看到有烟雾在那个方向升起,真是群记吃不记打的家伙,唐风心想,又玩什么篝火晚会呢? 漫天都是星星,月如银盆,唐风能感受到月亮散发出的丝丝缕缕的太阴之气。真是个适合灵物修行的地方,唐风感叹,如果不是哪场大火,这里又会是什么景象呢?不过人类向森林侵蚀的步伐也一直没有停下来过,真有那么多灵物修行有成,人间恐怕又是一场乱局吧。唐风暗自想着。 这一夜过的很安静,林子的动物们都知道谁来了,都默契的保持了安静,它们也知道生命的宝贵,没事别去找事。 安倍十三在酒店的房间内养着伤,已经没有人再为他看门了。门口的黑西装们,也正和他一样,在房间里躺着。 唐风最终是没有下死手的,每个人虽然都负伤了,而且还是不轻的内伤,不过只要肯用药、肯下血本滋补,身体还是可以恢复的。这些钱,对于安倍十三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阴阳师到底有多有钱,完全超乎常人的想象的。 真正麻烦的是实力受损,这八人的身体养好了,短时间里也只能成为普通的阴阳师了,虽然可以调用自身的灵力,但是最主要的“式神”已经无法建立连接了,“式神”之力无法调用,他们就是最普通的三流阴阳师。 而对于安倍十三来说,自身其他实力依然不弱,但是因为这八个人等于已经被废掉了“式神”的能力,所以他自身也就只剩下一半的实力。要知道在日本,即便是安倍十三的土御门派里,也是潜藏着无数的风波。 对于家族头领这个位置,人人都在嫉妒,安倍调用不了“式神”的力量,不代表别人不能,一旦被人察觉安倍十三已经失去大半力量,那么等待他的可不是简单的失去家主这个位置这么简单。他可能面对的是丢掉性命。所以,安倍十三现在不敢回日本。在没有万全之策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轻易的身犯险境的。 况且,还有一个流传很久的阴阳师门派,一直和他们土御门不对付。这支阴阳师的门派被称为九菊一派。这两派相争已经近千年了。 九菊一派最大的依仗,就是曾经的日本皇室支持,要知道日本皇家的家徽就是菊花,能用菊花做自己门派的徽章,就知道他们不简单了。 九菊一派和土御门派不同,九菊一派表面上以星象和风水作为门派的两大分支,但实际上是以占卜和御尸来进行门派区分的。两者相互辅助,在多次战争中都出现过九菊一派的人参与,比如战国时候的“关原合战”等等,占卜一门起来了很大的作用。而御尸一门则以利用死尸作为战力,又擅长下毒,所以作风诡异,行事很辣、阴毒,习惯在夜间出没,门里有几个人不但御尸,甚至将自己炼成了活死人,以追求长生。在日本战国的舞台上,御尸一门也属于异常活跃的一门,在各个大名之间的战斗中,家族纷争中,时有出现。 第15章 拾伍前因后果(三) 九菊一派和土御门明争暗斗了千年,安倍十三现在这个德行回到日本,一旦被对方发现的话,恐怕也难逃对方的毒手,或者说,一定会被对方发现,安倍十三就必死无疑。 当初两个门派都是效忠他们的天皇,而现在两个门派则注重自身势力的发展,注重对市场垄断的主导权,注重建设自己的金融帝国,天皇他们早抛在脑后了。但是对拥有与自身实力相当的对手,则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所以,安倍十三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留在中国,放眼整个东南亚所有的术士们,最不愿意惹的就是中国大陆了,九菊一派也不会轻易过来。 只是中国那么大,应该去哪里呢?安倍十三不停的思索,同时对唐风更加深恶痛绝,如果可以,他甚至想一口咬死唐风。只是唐风的实力放在那里,一想到唐风的实力,一种无力感伴随着恐惧,涌上了安倍十三的心头。 要躲在哪里?这个问题困扰着安倍十三,不过很快他的心腹就会从日本秘密的赶来,,到时候再做安排也可以。安倍十三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开始调集自己能够调集的资金。毕竟,就算躲在中国生活,也需要花钱,只能悄悄的调集,否则容易露出马脚来。 想到调集资金也要悄悄的进行,又要防着家里的,也要防着外面的,实在头疼,于是又恨起了唐风来。 唐风在树上,睡的有点迷迷糊糊。他本来不想睡的,但是看着万籁寂静的森林,他有点无语。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么多动物晚上这么安静,太无聊了吧。本来想看看戏的,逗逗这些动物解闷的,现在可好,什么都没有,所以最后只能睡觉。 只是唐风睡的时候,总觉得鼻子有点痒。 许晋松带着许阳应进山第四天了,欧阳磊跟着也来了,他有只猎枪,山里有猛兽,他怕许晋松他们出危险,而且他对林子的情况也熟悉,最适合做向导。他们一行一共五个人,正在一步一步的向林子的最深处进发。 欧阳磊找到一块相对干爽石头,卸下行囊,扶着许晋松坐下,说道:“老哥,今天就在这里宿营了。明天再走一天,就到真正的老林子边缘了。再往里就是从来也没人进去过的地方了。” 许晋松喘了口气,说道:“辛苦你了,欧阳队长。这几天也幸亏你带路,我们在这林子才没有迷路。” 欧阳磊咧开嘴笑了笑说,:“老哥看不出你一把年纪,身体还真好,你这孙子的身体素质也是杠杠的,这几天下来,还是精神头十足。” 许晋松看了看许阳,眼光充满了慈爱,说道:“我们许家有这个传统,历来要求子孙后代注意强身健体,也是他们父亲那一代因为特殊原因,身体差了些,否则应该他们带着我孙子来的。” 欧阳磊说道:“看的出来你这个孙子,练过啊。” 许晋松骄傲的笑了笑,说:“那是,我这孙子可是练了好几年的截拳道的,在美国拿过好几个冠军的。” 欧阳磊惊讶的说道:“这还真看不出来。你孙子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妥妥的一个读书的苗子,没想到身手还这么好呢。”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许阳和两个导游已经将周围的地面清理出来一大片,开始搭建帐篷,欧阳磊让许晋松歇着,也加入到搭建的队伍中。 很快,三顶帐篷都搭建起来,许氏祖孙一顶,两个导游一顶,欧阳磊一顶。 然后就是晚饭时间。进了林子,防火就得特别注意,欧阳磊亲自搭建的灶台,地下挖出两个坑,当中打通了以后,一边上用捡来石头围了起来形成一个火塘。然后才去附近找的水源,他们一路也是沿着水源向里走,所以取水并不麻烦。 欧阳磊对这里很熟悉,因为这里很多地方都是后来新生的林子,这些树都是欧阳磊和他们的前辈们,几十年来种下的,越种越多,从一片焦黑,到现在的郁郁葱葱。 晚饭很简单,用过滤后的水,煮带来的挂面吃。挂面里加上真空包装的卤蛋、午餐肉,还有就是脱水的蔬菜,烂糊糊的煮了一行军锅。吃完之后,又煮了锅茶,大家分着喝了,倒不是为了解油腻,是为了降降火,也让肠胃舒缓一下。 五个人吃完喝完之后,天色虽然已经黑了,但全无睡意,一起围在火塘的边上聊天。欧阳磊趁着他们聊天,在自己驻扎的四周布下了几道警戒线,这是防止晚上有动物闯入的。欧阳磊在选择宿营地的时候,已经避开了动物平时的行进路线,但是不能保证会不会有动物莫名其妙的闯入,食草动物也就算了,万一来一些猛兽,得有个防备。 警戒线的原理也很简单,就是围着营地拉了几圈的绳索,绳索用的是登山绳,坚实牢固,同时绳索上挂上铃铛,只要有动物闯进来,就会铃声大作,起到报警的作用。 布好了警戒线,欧阳磊也坐回了火塘旁边,说道:“越往老林子走,里面的动物就越多,怪事也越多,路也越难走,你们明天一定要紧跟我的步子,别走错了。” 一个导游凑到欧阳磊的身边,说道:“欧阳队长,这个老林子有什么怪事吗?说给我听听?”这个导游姓丁,年纪很轻,才二十多岁,也是第一次来这么深的林子,这次带他来的主要目的自然是让他当苦力,帮忙背行李喽。 欧阳磊嘿嘿笑了笑,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说一个老故事给大家听听。” 包括许晋松在哪的几个人立时来了兴趣,都坐的靠近了一些。 欧阳磊的故事发生在民国时期。 那时候军阀割据,土匪绺子到处都是,官匪勾结,天下乱的一塌糊涂。不过总有那么几个当官的是想做点事情的。就有一个当官的带着队伍剿匪,土匪不敌,就拼命的逃窜,一直逃到了大兴安岭里,官军也一直追到了大兴安岭里。 那几十个土匪到了夜里,总要休息吃饭,雨水停了下来,开始收集食物,生火做饭。除了身上的干粮,又在林子了找了许多的野菜和蘑菇,还打了几只松鸡,炖了几大锅,算是几天来吃了难得一顿饱饭。 锅里的香气,也引来了很多的动物,只是这群动物对人还是有些害怕,在远处畏畏缩缩的不敢靠近。几个土匪见了那么多动物,自然动起了歪脑筋,想着多打点猎物,好做成肉干,不至于以后逃亡的路上没有肉吃。 于是这些个土匪,设计了陷阱,用吃剩下的事物,诱补了不少动物,其中就有好几只黄皮子,不过这些人平时杀人如麻,为非作歹惯了,没有放在心上。将猎物放血剥皮,都处理完了,才去睡觉去了。 结果,当后面的官兵在第二天赶到这些土匪的临时营地的时候,却发现这些土匪都一个个吊死在树枝之上,用的还是自己的裤腰带,一个个舌头深处老长,眼睛也瞪的快掉了出来一样,面色狰狞十分的可怕。 后来官兵发现了那几张黄皮子的皮,才断定这些人可能是被黄皮子缠上报仇,这才吊死在这里。官兵们回到城里,这个故事才流传开来,大家都深信不疑。 这个故事讲完,大家也纷纷称奇。许晋松称奇之余,却暗自得意,自家的祖上是有恩于仙人,又得到了仙人的照顾,何况家里密室里供奉着那块实实在在的狗头金,金子还留着祖父死里逃生的刀痕迹,自然要比这些道听途说的故事更为真实。 第16章 拾陆 前因后果(四) 导游里年纪较大的一人姓陆,今年已经快四十岁了,跑大兴安岭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回,也是第一次深入到这么里面,一路上多少也有些许的好奇,今天坐在这里聊天,讲起奇闻逸事,他也忍不住讲了一个。 整个故事却是和大兴安岭无关的,倒是东北老林子里有的“五仙”的传说。 一说也是解放前了,一个二愣子酒鬼,晚上喝多了酒,正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走。走到了村口的时候,觉得尿急,就在村口的一棵树下解起手来。 他正尿的畅快呢,就听到身后有人跟他说话:“你看我像什么?” 二愣子酒还没醒,不耐烦的说道:“谁啊?别他妈的闹腾,烦不烦?” 背后的声音却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反反复复的就是一句,“你看我像什么?” 二愣子的脾气上来了,一手提着裤子,一脚已经向后撩了出去,就听的“嘭”的一声,一声凄厉的惨叫,真踢中一个什么东西,而且踢的直飞出去,掉在远处的草堆里。 二愣子酒顿时就醒了一半,回身一看,哪里有什么人影?又四处寻找了一圈,一样是什么也没有,这一下另一半的酒也醒了,以为自己是见了鬼,撒丫子就往家里跑。跑到了家里,跑的急了酒劲又上来了,一进家门就扑倒在地上。 家里人见惯了二愣子喝酒的德行,把他扶到床上,也没当回事。第二天,二愣子醒了,把这个帅事情和家里人也说了,只是说的不清不楚的,家里人只当他酒多了,迷糊了,没有当回事。二愣子后来又和几个人提过,但是大家也都觉得是二愣子的错觉,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过了没几天,二愣子家里就不得安生了。 现在家里养的鸡都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只只死的时候,都被吸干了血。然后就是二愣子一家四口都死的很诡异,二愣子没结婚,和父母、姑姑同住。 他妈是在井里淹死的,第二天有人打水发现桶沉不下去,这才发现的尸体。 他的父亲是在给母亲守夜的时候上吊死的,用来上吊的却不是绳子,是山里的老麻藤,这老麻比远比普通的绳子解实多了,只是二愣子家里从来都没有这种老麻藤,也不知道他父亲哪里弄来的。 他的姑姑没两天也死了,晚上熬夜给老两口做寿衣,结果一剪刀把自己的动脉给剪断了,第二天发现的时候,满肚子都是血。 最后死的是二愣子,二愣子死的也是最惨的,家里连死了三个亲人,伤心归伤心,总要操办的,就想去自己上工的豆腐坊预支些工钱。下午出去的,到晚上都没回来,村子里其他帮手的人在他家等到半夜,觉得事情不对,就出去找。最后在村口的打谷场场找到了二愣子的尸体,整个脑袋被石碾子碾过去,像一个被砸碎的西瓜,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前后没有几天的功夫,二愣子的一家四口全都死于非命,村子里一时也人心惶惶的。加上二愣子家空着的宅子,自此以后夜夜传出怪声,村子里的人更不敢靠近,后来还是一个胆子大的后生,悄悄爬上墙头看了一眼,只见满地黄澄澄的一片,都是黄皮子。吓的这个后生,一边捂着嘴,一边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家,将所见所闻告诉了村长。 大家这才想起二愣子之前的遭遇,这才知道这是遇到黄皮子讨封了。传说修炼有成的黄皮子会在半夜拦路讨封,遇见的人若开口说它像仙,那这只黄皮子就算修炼得道了,若是说它像人,则可以修炼成人形,若是胡乱回答,这黄皮子就会尖叫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若是说它像仙,可以得黄皮子成仙后的庇护,全家兴旺发达;若是说它像人也没关系,大家也是相敬如宾宾,黄皮子不会因此害人;若是胡乱回答,黄皮子会恼人坏了它的道行,会纠缠住事主全家,那是不死不休的。 二愣子非但没回答人家,还一脚将讨封的黄皮子撩了出去,这还了得,黄皮子们必然要折腾二愣子的全家,乃至要他们的性命。 不过二愣子一家虽然死了,可是黄皮子们在村里也不消停,家家户户鸡犬不宁,莫要说鸡了,就是看门的大狗都疯了好几只,见人就咬。 村长没有办法,就去省里请了个老和尚过来。 这老和尚到了村外,一看就说村里妖孽横行,然后大踏步的直奔二愣子家而去,村长在后面用跑的都追不上老和尚,就见这老和尚直接进了二愣子的家。 那一天,村长就在门外就听到老和尚口诵佛经,先是好像在和谁交谈一般,但是好像不是很顺利,只听老和尚的嗓门是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就是风雷之声大作,小院子里好像起了一团旋风,这团旋风直冲而上,风中传来刺鼻的恶臭,突然天上降下无数道闪电,都劈在院子里,顿时间村长就闻到满鼻子的焦臭味。 老和尚从二愣子家出来,告诉村长事情已经了解,让村长安排人打扫就可以了,一定将房子里的东西好生安葬。老和尚又说,他自己这次虽然是降妖除魔,但是杀生太多,损了道行,恐怕也不久于人世了,让村长不必挂念了,说完不等村长回答,几步就消失在了村长的视线里。 村长找来几个壮汉,壮着胆子大开了二愣子的院子的大门,只见满地都是是焦黑的黄皮子实体,院子里焦臭、恶臭混合在一起,几个人当时就吐了。 后来等味道散去一些,大家忍着臭味将黄皮子的尸体一一拎出来,一共有五百二十一只之多,其中一只最大的黄皮子,已经像只老猫大小。 村里人挖了个大坑给这些黄皮子都埋了,烧了纸钱、纸鸡、纸鸭,还立了块黄皮子的墓碑,这事才算了结。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从此之后,这个村里就在也没有过黄皮子。只是二愣家还是没人敢住,后来年久失修也就倒了。 村长又去寻过老和尚,却再也没有找到他。 故事结束,大家不由得的又长吁短叹,许晋松则暗自庆幸,虽然不知道祖上遇到的是什么仙家,但总是善良的多,不像黄皮子这么残暴。但是细细想来,又有些害怕。毕竟无论如何是自己的祖上违背了约定,真的计较起来,不知道仙家会如何呢?想到这里,对自己这次行动,又惴惴不安起来,有些后悔带着许阳来了,觉得自己终究是草率了。不过人已经到了这里,再想太多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欧阳磊一看时间已经晚了,催促大家睡觉,夜里还要轮流守夜,在老林子里过夜,必须有人守夜的,一众人这才散开回各自的帐篷睡觉。 许晋松和许阳进了帐篷。许阳在美国长大,没听过这些奇闻逸事,很是好奇,就想着和爷爷多聊两句,可是许晋松此时却没有性质,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许阳以为爷爷累了,就没多想,没过多久就睡着了,许晋松睁着眼睛睡不着,透过帐篷看着外面的火塘散发着红色光,一时想出了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不过,这一夜睡的却依旧安稳,甚至老林子里都安静了许多,前几天听到的夜枭的叫声等都消失不见,一行人倒是睡了个好觉。 唐风半梦半醒的,睡的不舒服。主要是姿势不舒服,天亮之后,他就在反省自己。自己是到底哪根筋搭错了,选择这样一个睡法?老老实实到地上睡不好吗?只是这次出来的匆忙,别说帐篷了,就连睡袋都没有带,真要睡在地上,还得收拾一番,也挺麻烦的。 唐风算算自己的位置,估摸着最迟明天也能追上对方了,就么有着急动身,从背包里找出两个火腿肠嚼着,然后又唤来一只山鹰,替自己探路。一切安排完毕,吃完火腿肠,唐风才继续的在空中跳来跳去。 唐风觉得,这个状态下的自己,其实真像只猴子在山林里荡来荡去的,不过相比较在林中行走,这种前进方式,其实效率也真的高了很多。 半空中的唐风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完全没有信号了。真是不方便啊!唐风心里想的,下次得买一个叫卫星电话的东西,这样就能找陆小凤的麻烦了。 事情是陆小凤安排的,从对付小日本,到现在跟个猴子一样在林子里荡来荡去的,自己的忙得不轻,陆小凤却在躲清闲,唐风想想就有点不甘心。可是现在又联系不到陆小凤,实在有点让人泄气。唐风也想来个飞剑传书,只是他怕自己在火头上,飞剑传书变成夺命飞剑,一剑过去给陆小凤来个对穿,那就不好了。更何况,他手头没有剑,还要用树枝现雕,费时费力,他自己也不愿意做这些没意义的事。 时间,就这样在无聊中慢慢的度过。 欧阳磊再度停下来,对许晋松说道:“老哥,今天就在这里过夜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的路就更难走了。” 许晋松问道:“那明天是要进老林子深处了吗?” 欧阳磊点了点头,说道:“这里已经事真正老林子的边缘了,明天开始的路我也不认识了,路肯定更难走,咱们的保持充足的气力和精神才行。” “还有,”欧阳磊补充说道:“明天开始,路上我会做好标价,我们进老林子就三天,三天后必须出来。这是事前说好的,谁都不能反悔。” 第17章 拾柒 前因后果(五) 欧阳磊的要求,大家当然同意,这是出发前就说好的,没有人会反对。其实,除了许氏祖孙两人,其他人对于如此的深入大兴安岭,多少是有些抗拒的。 人类之所以会被自然界不断的惩罚,不管是海平面上升,还是突然出现的天坑,就是自然对人类的惩罚,其中的原因,就是现在的人类对这个世界缺少敬畏之心。 现在的人类,总觉得自己有很牛很先进的科技技术,已经开始征服宇宙了。其实,仔细想想我们连自己脚下的土地都没了解清楚呢,就想去征服宇宙,探索宇宙,这样和坐井观天的青蛙其实没有区别。 不过,欧阳磊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他是眼见见着林子是如何长起来的。从原来的一片焦土,黑漆漆、光秃秃的土地上,栽种下又小的树苗,然后这些树苗就越长越高,越长越大,越来越密,渐渐的从稀疏,变得茂密,动物又慢慢的回来,繁衍生息,森林开始渐渐的恢复活力。 这就是自然的神奇力量,这让欧阳磊觉得其实即使没有他们的村子,这片孙琳的恢复是迟早的事情,他们只能算锦上添花的人。 所以,欧阳磊对于这里,充满了敬畏之心。每一天的宿营,他都会尽量减少对环境的影响和破坏,每一处宿营地,都是他精心选择和小心布置。 两位导游则是出于对未知的考虑。在东北这块地界,惯用于各种老林子的传说实在有很多,对于老林子的神秘,人人或多或少的都听过一些。说是完全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里面,许阳属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尤其是在美国长大的他,虽然家庭里一直都持续着标准的中国传统式的教育,但是年轻人的心性放在那里,加上多少也受到一些美式价值观的影响,冒险精神也在许阳的身体里蠢蠢欲动,何况还有神秘的家族传说,所以来到这他很兴奋,隐约的在期待着什么。 许晋松则是激动和如释重负。他来了,回到了这片土地,进入了这片森林,来到了祖父曾经来到的地方。他即将触碰到家族神秘的传说,即将完成祖上的嘱托。即使没有结果,他至少也对的起祖先了,他一个七十岁的人了,尽管他的身体很健康,体力也很好,但是在这铺满落叶腐植的森林行走和在平地上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这几天,他的确很辛苦,很累,但是激动的心情让他坚持了下来。虽然只能在真正的原始森林待上三天,但是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如此一来,他将为祖上留下的神秘传说的约约定,画上一个他所能画上的圆满句号。 在老林子的另一个方向,正有数条身影在林间穿梭。速度之快,完全忽略的林间的藤蔓、密密麻麻的树丛。 最前面一个人,外套已经被树枝刮成了布条,头发上尽是树叶,一张俊俏到雌雄莫辨的脸庞上也已有了好些的泥点、污渍,甚至还有一些树枝刮过的血痕。他并没有停下来整理一下的意思,反而继续在加快速度。 这是在逃亡。他本来以为回到了这里,就能甩开那些人,谁曾这些人非但没有放弃,反而追的更紧。 他的身后追着四道人影。这四个人高矮胖瘦不一,身上的衣服早就支离破碎,勉强还能遮住些要害部位,头发凌乱,脸上尽是血痕污迹,比较前面那人的模样要惨了许多。但是这四人的脸上却毫无表情,目光呆滞,脚下却不慢分毫。一步掠出就有四、五米之远,而且对于藤蔓、枝桠毫不闪避,全靠蛮力冲撞过去,藤蔓和枝桠纷纷被这四人的身形带的折断。甚至一些灌木和小树,这几个人也不闪躲,直冲而上,灌木等应声而折。只有那些大树,他们才会改换方向。 这四人身后又有四个身影,举手投足完全一至,同时跃起,同时落下,每前后两人的肩上扛了一根成人手臂粗细的木头,两根木头中间悬挂着一个不大的木箱,这个木箱甚为奇怪。和平常的木箱四四方方的不一样,有一个微微隆起的盖子。 这四人同起同落,步伐一致,那个木箱也甚是稳当,丝毫不晃动,虽然略微落在后面一些,却相距不算太远。 一直在最前面逃的年轻人,已经开始觉得乏力了,腰、大腿、小腿无一不感觉到刺痛。没有办法,他已经跑了整整六天六夜了。 六天六夜里,他只是匆匆的喝了一点谁,吃过几口东西,只要他休息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对方就会很快的追到他面前,他只能在对方出手之前赶紧再跑。 他也发现对方会有规律的停下来,停下的时间不算长,也就三、四十分钟,他也试过想趁着这个时间跑出对方的视线。可是,只要他一停下来休息,对方就一定能找到他。 他一开始遇到对方的时候,对方一句话不说,扑上来就是要命的杀招,招式凌厉凶狠,不留余地,不死不休。他的反击打在对方身上,对方似乎就跟没有知觉一般,不知疼痛,不会回避。他引以为傲的幻术,在对方面前也毫无作用。 对方到底是一些什么怪物啊?他心里想着。 他叫胡灵,他只不过惩罚了和作弄了几个借酒装疯的色鬼,就引来了这样的怪物。交手一落入下风之后,胡灵就想着跑,结果一路从沈阳跑到这里,还没有摆脱对方的纠缠。 不能这么跑下去了,再跑下去不用对方动手,自己就会累瘫在这里,甚至累死在这里。这样的敌人是不可以引到家里去的。想到家里,想到母亲,胡灵停下了脚步。他开始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呼吸和状态,调整自己的肌肉状态,让自己浑身的酸胀刺痛缓解下来。 不过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四个身影就已经到了近期。四人丝毫不停,只扑向胡灵。 胡灵深吸一口气,口中喝出“呔”的一声,脚下踏出半步,一拳如弓捣出。用的正式形意拳里的半步崩拳。 这半步崩拳是形意拳大师郭云深当初落难时候,在监牢里带着手铐脚镣创出来的。本来就有“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的说法,这半步崩拳利用身法、步法、出拳的角度上的配合,发挥的威力更大,当年郭云深就有“半步崩拳闯天下”的名头,最适合贴身近打。加上对方是只冲而上,威力更是大了一倍。 只听见“嘭”的一声,对方应声重拳,整个人已经倒着飞了出去,只撞到一棵树后,才停住身形,那人的胸膛也肉眼可见的塌陷下去。但是中了如此重的一拳,那人竟然面无表情,双腿在树上一蹬,如同一只大鸟般又扑了过来。 胡灵一拳奏效,还来不及欢喜,另外三人也已经欺到身前。一个人顺势在地上一滚,就要去抱他的腿,另一人双手如同利爪一般抓向他的两肩,还有一人左手一拳打向他的小腹,右手食指、中指直取他的双眼。 这三人全靠的是一股蛮力,身上空门大开,可速度却奇怪,三人的招式几乎同时到了胡灵的面前。胡灵若用脚去踢,脚下那人必备踢飞,双手连消带打的也可以对付抓向他双肩的那人,可腹间的一拳,面上的夺目二指就断然不能全部躲开。 胡灵以一敌多,自然不会做这种以伤换伤的事,猛的向后一跃,闪出三人的合击,还没等他回神过来,刚才被打飞的那人已经扑至,双上自上而下的劈向胡灵的面门。 胡灵大吃一惊,哪有人中那样的一拳,还能若无其事的立刻反击,只是不容他多想,双臂一封挡在了那人的双掌之前,“呯”的一声掌臂相交,胡灵直觉的是一双铁棍砸在了自己的双臂之上,两臂上剧痛袭来,疼的他几乎要叫出声来。人也随之后退几步。 胡灵放下双臂,脸上肌肉禁不住的抽搐,他没想道对方可以抗打到这般地步,他的一拳已经不在保留,直奔取对方性命而去,对方却能立刻做出这样的反击,他是万万想不到的,现在反而是他的双臂剧痛,一时间竟有些抬不起手了。 对方四人见到胡灵被击退几步后,几乎是同时跃出,站在胡灵的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已经将胡灵包围在了中间。 胡灵见状,暗自叫苦,不过也不容他多想,必须要冲出这个包围圈,否则四面受敌,那还了得?正对面的那人如此抗打,胡灵已经不想再对他出手。他余光一扫,见左侧一人身形最为瘦小,立刻向左侧闪取。 他以右脚为轴,左脚高高扫出,直奔这人的脸颊。但这一招其实是虚招,只要对方抬手去护住面门,他就可以右腿顺势一蹲,改为扫堂腿,只要对方倒下,他就能借机冲出包围。 哪知道对方丝毫不动,任凭他一脚扫在脸颊上,也只是头略微歪了一下,手上却是不听,抓向胡灵的左腿小腿,胡灵大惊之下,连忙收腿,稍稍晚了一些,一片裤脚被撕落下来。这时其他三人也同时扑了上来。 胡灵余光所及,只能看到左右两人的动作,那两人胸前空门大开,双臂张开,竟是想把胡灵抱住,胡灵身子一矮向前窜出,只是背后一人的动作他已经看不见,只觉得疾风近体,便本能的将身体缩成一团,一道拳风掠过,背后一人的一拳擦到了胡灵的右肩。 一股大力袭来,胡灵只觉得肩头一疼,半边身子都麻了,人也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刚一站稳,他才发现,自己又陷入了四人的包围之中。 第18章 拾捌 前因后果(六) 胡灵此时的心情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有“一万只羊驼飞奔而过”。不过他虽然有点慌,却绝对不乱。 胡灵双手一搓,胸前燃起一团火焰,只是这火焰与平常火焰截然不,竟是呈现紫色。胡灵双手十指连弹,这团紫火立刻分成了数十上百朵火苗,化成一片火雨飞射向这四人。 这一手胡灵已经下了死手,这是他的本命真火,这火苗只要一粘身,不将目标烧成飞灰是绝不会熄灭的,只是这一招的杀性太大,有伤天理,胡灵从不轻易动用,今天已经被对方逼的没得退路,眼见着远处还有四人正抬着箱子迅速逼近,心知对方一旦逼近,自己绝无幸理,这才一狠心用了出来。 那四人见了这紫色的火苗铺天盖地的射向自己,面上依旧毫无表情,毫不慌乱。只见四人一起张开口,一股黑水从四人口中喷出,直如四道黑色的喷泉迎向紫色火苗。 这黑水散发着一股腥臭异味,胡灵闻了不由得隐约作呕。只是这黑水一遇到紫色火苗,立时“嗤”“嗤”之声不绝,空中一缕缕黑烟升起,不过那些紫色火苗却是熄灭了,空气中的腥臭异味更重。 不过紫色火苗数量极多,四人的黑水喷出也有前后,之前中了崩拳的那人喷出黑水时,就慢了半拍,射到他身前的火苗没能全部扑灭,却有两朵火苗沾身,一朵落在他肩头 ,一朵落在他腰间。瞬时间冲天紫火而起,整个人化作一个紫色的火柱,也就是个喘息的功夫,那人就已经烧的塌了下去,不多便化成了一地的灰烬。 一般人沾了这紫火,必然疼痛难忍,倒地翻滚,狂呼不已,但这个人中了紫火之后,却是一动不动,也不喊不叫,直到烧的瘫倒下去也没有动静,仿佛烧着的只是一块朽木而已。胡灵见了,不由心惊胆战,对方究竟是什么怪物,不但不知疲倦,甚至还不知疼痛,不惧生死。 另外三人却没有给胡灵多思考的时间,三人又同时张开口,又是一股黑水喷出,径直喷向胡灵。胡灵哪敢让这黑水沾身,立刻纵身闪避,只是这黑水来的又快又密,人虽然是躲过了,身上的衣服还是沾到少许,沾到黑水的地方,立刻被腐蚀出一个一个的洞洞,胡灵不敢再穿,将已经破的衣服脱下,甩向对方,同时双手手掌心各自冒出一团紫火。 三人黑水不停,胡灵一边闪躲,双手紫火猛的射向其中两人。 那两人的立刻向那紫火喷出黑水。 只见两股黑水和两团紫火在半空中相持不下不下,阵阵黑雾腾起,林间满鼻都是腥臭异味。 这两团紫火虽然将那两人暂时拖住,第三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只是口中黑水,已经不是再是一股脑的喷出来,而是一团团的喷出,好似源源不绝一般。 这紫火既然是胡灵的本命真火,消耗也是极大,胡灵刚才连发出三团紫火,已经是到了自己的极限,短时间里也发不出第四团了,偏偏这些黑水极为厉害,落在地上地上便腐蚀出一个洞来,落到树上,树也立时枯萎,稍微细一些的树干更是立刻腐蚀断为两截,胡灵只能疲于躲避。 胡灵现在除了幻术以外,能用的压箱底的本事都用上了,却依旧不得脱身,眼见得远处的人影已经越来越近,而自己最拿手的幻术在对方面前却毫无用处,胡灵更是万般焦急。 胡灵心想,恐怕自己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但落在对方手中自然是九死一生,更有可能是生不如死,胡灵心中一股豪气升起,心想我胡家自有自己的尊严,怎么能落到这些邪门歪道的人手上,就算打不过,也绝不让这些人得逞。想到这里,便打算施展秘法,和对方同归于尽。 这时耳边却传来“叮铃铃”的一阵铃声。这铃声透着诡异,仿佛不是从耳朵里传进来,而是直接传进他的脑海里一般。他整个人的动作不由得一慢,秘法的发动也被打断,顿时胡灵心里直呼要糟。 不想,对面那人却没有对他在喷黑水,却是欺到他的身前,胡灵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那人双手已经按住他的两肩,将他的膝盖以下尽数压进了土里,胡灵一时间无法挣脱,双拳如雨一般打在那人的身上,那人身上被他打的砰砰作响,却仿佛没有感觉一样,仍然死死的按着他的双肩不放开。胡灵只觉得拳头打在一块老牛皮上,震的双手隐隐作痛。 一声怪笑传来,胡灵抬眼望去,原来是后面的四人已经赶到了近前,那四人所扛着的箱子一侧突然推开,里面却盘坐了一个人,原来这是一顶日式的轿子。 只见那人脸颊消瘦,颧骨隆起,头发眉毛皆是花白色,但一张脸却显得很轻,约莫四十岁上下,一身白衣,只是面色阴沉,口中发出阵阵怪笑。 “你再跑啊。”那人得意的说道,他的普通话很不错,只是音调有些怪异,让人听起来极不舒服。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对我。”胡灵怒道。 “我是什么人重要吗?重要的是你啊,小狐狸!”那人桀桀怪笑。胡灵却是一惊,的确他的本体就是一只化形的狐狸,只是他化形的方式不同,一般修行的人很难识破,却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识破的。 “好了,为了让你能能够死心,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是谁。“那人的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本座是打日本的九菊一派九鬼能一郎。你能载在我的手里,是你的荣幸。” “又是是小鬼子!”胡灵听到是日本人,不由的大怒,一双眼睛也变的血红,他和日本人的仇可不小,奈何现在完全被对方控制住了,完全没有反击之力。 “小狐狸,你是自己把内丹交出来呢?还是我把你开膛破腹自己取出来?”九鬼能一郎一脸的得意。自己辛辛苦苦追了这个狐狸精这么多天,终于还是把它抓住了,只是自己的八岐尸妖损失了一只,让他有些心疼,回去又不知道要花多收心血,再炼一只。 “有了你的化形内丹,要省却我多年的苦修,我九菊一派将重振赫赫威名,到时候我大日本民族将重归世界强者的行列,你们这些支那人,还是要在我们的脚下颤抖。”九鬼能一郎发出一阵略带着神经质的笑声。 九鬼能一郎这一次来中国,其实是尾随着安倍十三而来。九鬼能一郎是这一代九菊一派御尸门的门主,也是这一代里最天份最高的一人,独创的将九菊一派的行尸术和东南亚的降头术融为一体,炼出前所未有的八具尸妖,这八具尸妖与以往的尸妖完全不同,不腐不臭,片面上与常人完全一样,可以日间行走,不惧阳光,可随时带在身边,即可当作仆役,也可当做杀人的工具。 只是这八具尸妖的炼制要求极高,对出生年月时辰都有要求,炼制所需要的材料也是极难收集,所以才炼制了八具,他也借此连城八岐大阵,只是今天一具毁在了胡灵的手上,让他大为恼怒。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就算胡灵自己叫出内胆,也要将胡灵炼成尸妖,折磨到他生不如死。 胡灵所发出的本命紫火,即是狐火,不但能烧灼身体还能烧灼灵魂,只是他一路逃亡损耗太大,他之所以可以化形也是机缘巧合,其实修为实在有限,能发出三团已经是极限,一时半会他也无能为力,否则九鬼能一郎就算凭借八具尸妖也别想轻易的拿下胡灵。 现在内胆唾手可得,九鬼能一郎心中自然是狂喜,自己一门和土御门的阴阳师们明争暗斗了几百年了,本来一直难分高下,他九菊一派一只帮着幕府的将军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要想压过对方一头,必然是要增强自己的实力,所以寻找妖丹,炼制更多更高级的尸妖,就是他此行的目标。他在土御门中早就安排有眼线,安倍十三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的掌握中,安培十三为何来中国,想抢夺什么样的妖丹,他都一清二楚。所以和安倍十三自大的明目张胆的进入中国不同,他是悄悄的带着八个尸妖来的,给尸妖安排合法的身份,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而安倍十三这人又极为自负,所以对与他的到来一点防范都没有,这才被他提前下手,追着胡灵不死不休。 现在九鬼能一郎想到自己马上可以壮大实力,又想到安倍十三得知内胆被夺时候的那个表情,他的心中就只有一个“爽”字可以形容。九菊一派这几十年所受的排挤和委屈,要在自己手里洗刷,自己必然会成为九菊一派的传奇人物,九菊一派也将成为日本乃至东南亚首屈一指的术门。 越是想到这里,九鬼能一郎开心的就想笑出声来,可是在胡灵面前,还要装的高深莫测,他实在是忍的辛苦,面前可以一诉心中得意的又只有胡灵一人,明明知道话太罗嗦了不好,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多说两句,再不说出来一些,他觉得自己会被憋死。 第19章 拾玖前因后果(七) 九鬼能一郎还在那里自命得意,胡灵却不想让他就这样诚心如意,心想就算是自爆了内胆,也不让他得逞。 他双肩被按住,双腿深陷在地里,可是双手却还能动,当即双手合十就要结印,哪知道又一双手突的伸过来,卡住他的双腕,他只觉得双腕如被铁钳夹住一般,疼痛难忍,双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合在一起,更不要说结印了。 又有一拳,正打在他的丹田上,宛如铁锥一般,胡灵疼的弯下腰来,原本聚集在丹田附近的真气、法力遽然被轰散,一口气无论如何也提不上来了。 原来是另外两具尸妖。这两具尸妖刚才被胡灵的本命狐火所阻挡,此刻已经用胸腹中的黑水将狐火熄灭,两具尸妖同时出手,生生的打断了胡灵打算自爆内胆的施法。 “落到我手里,你还想来一个自爆吗?真要让你自爆了,我的不用混了。”九鬼能一郎哈哈大笑,笑声虽然诡异,但是也充满了得意。 “小狐狸,今天我就亲自动手,来取你的内丹吧,这也是你无上的光荣了,你是第一个我亲自动手杀死的妖了。”九鬼能一郎这句话倒不是托大,平日都是那八具尸妖轮流出手,今天一想到能得到一颗狐妖的化形内丹,他怎么能不激动?这颗内丹对他来说,关系重大,又折损了一具尸妖,他更要小心一些,谨慎一些。 只见九鬼能一郎从轿子中伸出脚来,一双脚没有落地呢,已经有一个具尸妖爬伏在他身前,他脚一落下,正好踩在这具尸妖的脊背,随即另一具尸妖已经爬伏在了前面,他一步迈出也正好踩在另一具尸妖的脊背上。 他脚步虽然不快,但也丝毫不停歇,那四具抬轿子的尸妖动作迅捷如电,竟然以身体为毯,相互接应的在九鬼能一郎面前铺出一条路来,九鬼能一郎每一步落下都正好踩在一具尸妖的脊背上,到胡灵面不过几十步路,竟然足不沾地。 胡灵自爆施法被打断,已经是怒不可遏,又见到九鬼能一郎的这般作派当真是气的瞋目裂眦,只是现在自己的真气、法力均被打散,聚集不起来,双手被控住,也什么都做不了,想深脚踢人,奈何肩头双掌犹如巨石压顶,能站立已经是不容易,哪里腾的出来脚去踢人? 眼见九鬼能一郎越走越近,他灵机一动一口口水猛的啐了出去。九鬼能一郎正自得意,眼见胡灵百般挣扎也没有用处,更是放下一百个心来,却没料到胡灵回来这一手,一口口水正中他的眉心,一张带着怪笑的瘦脸立僵在那里。 胡灵哈哈大笑,骂道:“我当你多大的本事呢?连一口口水都躲不了。你们日本人也就能干点以多欺少,偷鸡摸狗的下流勾当了。看你那德行,真以为穿了龙袍就是太子?不过就只是个沐猴而冠的畜生。” 胡灵骂得舒畅,胸中一股郁结之气似乎也散了不少。九鬼能一郎的脸上原本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一般,现在却涨的血红,直如一只煮熟的螃蟹一样,红像要渗出血来一样。他打记事起到现在,就算在日本天皇面前都被礼遇有加,虽然在门派之争中,不如土御门的阴阳师,但是双方见面也是客客气气,在他的弟子们人面前,更是犹如神灵般的存在,什么时候被人啐过口水,何况还是啐在他的脸上。 他此刻胸中怒火几乎要把自己的血液都燃烧的沸腾起来,此时此刻他不光是想取了胡灵的内胆,更要在胡灵死前先好好折磨一番,再抽出他的灵魂来,日夜用阴火去祭炼,这才能消了他的心之恨。 九鬼能一郎穿的是日本传统的巫师服饰,宽袍大袖,他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方白色的丝巾,在脸上仔仔细细的擦了几遍,又嫌弃的将丝巾抛开,一脸狞笑的说道:“好,我就先拔了你的时候舌头,看你还能快活多久。”只见九鬼能一郎的脸上红彤彤一片,偏偏颧骨高高隆起,加上一脸的狞笑,当真是面目狰狞宛如地狱中的恶鬼一般。 胡灵见九鬼能一郎已经来到身前,知道今天已经必死无疑,索性双目一闭不愿多看一眼。 · 九鬼能一郎从袖子中探出手来,他的手瘦骨嶙峋几如骷髅一般,手指上指甲有数寸之长,指尖蓝光闪动,显见是有剧毒的。九鬼能一郎狞笑道:“先从这漂亮的脸蛋开始吧。”他自小长相怪异,和常人不同,一众人等虽然不敢当面嘲笑他,但是心中多少都有些鄙夷,他自己心里也清清楚楚,所以但凡有人得罪了他,落在他的手里,他往往未必是杀人,但是必定要毁了别人的脸。尤其这几天追击胡灵的时候,看到胡灵那张漂亮的宛如仙人的脸庞,更是想要先毁掉这样一张脸。 眼见着他的指甲就要触及胡灵的脸庞,胡灵已经能够感受到他指甲的锋锐。这时破空声响起,只听到“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掠过,九鬼能一郎本能的一缩手,但还是觉得指尖一疼,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食指指甲已经被削断,连指尖的皮肤都被削掉了一点,已经渗出血来。他低头去找削断自己指甲的东西,就看见一片翠绿的叶子正钉在爬伏在地上的一个尸妖的肩头,刚才削断他指甲的,竟然是这样一片树叶?! 这时就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在空中响起,“现在真是不得了了,什么狗屁东西都敢在中国撒野,打完一个又来一个,真当这里是你们家吗?” 话音未落,空中一人已经如大鸟扑下,又如巨鹰出击,一脚正中按住胡灵双肩那具尸妖的胸口,那尸妖被踢的向后飞了起来;又一腿踢中握住胡灵双腕尸妖的肩头,那具尸妖如遭雷击,浑身颤抖的倒在地上,松开了握住胡灵双腕的手;没等第三具尸妖有所动作,一掌已经拍在这具尸妖的头上,这具尸妖原本就比较矮小,因为胡灵双膝尽陷入土中,看上去和胡灵一般高矮,这一掌直接将他拍的直入土中,只有胸膛之上还露在地面之上。空中那人借了这一掌之力,一手搭住胡灵的肩膀,竟然将胡灵从土中拔起,还将胡灵远远的送出好几米远,脱离了九鬼能一郎的掌控。 这几下快如闪电,仅在呼吸之间就已经完成,等九鬼能一郎反应过来,对面已经站着的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这人相貌普普通通,身高也就常人高矮,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除了唐风还能有谁? 唐风还是赶上了关键时候,或者说他故意这个时候赶上的,他其实早就到了,但是他也想看看胡灵的修行到底到了那种地步了,结果才发现胡灵虽然化形成人,还凝聚了狐火,但是本身根基只能用一个差字形容,一身本领修为和化形内丹应有的修为完全不匹配。眼见胡灵就要吃大亏,这才连忙出手。 胡灵怎么也想不到还有人能在这里救了自己,一颗原本已经做好赴死的心,又燃起希望来,不过此时此刻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那站着,努力的调匀气息。 九鬼能一郎看到来人,也是吃了一惊,看对面这人刚才几下,不但迅捷无比,更是又准又狠,看样子是个以武入道的人。心下一禀,对于他这样精通阴阳术,醉心修炼尸妖的人来说,肉体本身就比较脆弱,如果和武道之人放对,一旦被近身那就是灭顶之灾。 九鬼能一郎脸退数步,人也从尸妖的背上下来,七具尸妖分了三排,错落的站在他的身前,将他和唐风远远的隔开。 唐风一看他这样,几乎要被气的笑了出来。一开始咋咋唬唬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其实也就是个怕死的胆小鬼而已。自己刚在如果不是想救出胡灵,早就把鞋印子踩在九鬼的脸上了,他那里还有机会躲啊。 九鬼能一郎此时面色已经恢复平静,脸上的血色也已经褪去,目光阴翳,充满了警惕,开口试探的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管闲事?” 唐风都乐了,说道:“不是我说你,在这片土地上最大的闲事,就是你们这些小日本子,不管你们管谁啊?” 九鬼能一郎故意忽略了唐风语言中的轻蔑,说道:“看阁下也是以武入道的人,你应该知道修道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因果缠身。你既然以武入道,身上因果必然很多,你今天来管这个闲事,只会徒增自己烦恼和障碍。” 唐风说道:“别说因果缠身啊。你看你,炼尸妖把自己炼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要杀和你无冤无仇的化形之妖,要取它内丹,你这因果才是真的不小。不过也罢了,你们倭岛小民,偷来抢去的也没什么出息,千年以来一个能入道的人都没有,修来修去,都是旁门小道。你们既然成不了正果,也就没必要怕什么因果。”唐风突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你们也挺可怜的,修来修去,都不是正道,还不如不要修了的好。” 九鬼能一郎听完大怒,说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评论我们大日本的修炼者,我们可是有千年的修炼传承,那是你们能比的了的?” 唐风也不生气,说道:“你别闹了,你们那个千年修行,都是从我们这抄过去的,抄就抄吧,还抄错了。错了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是你们还不改!一错到底。天地万物的大道你们学不会,什么阴谋诡计的小道学了一堆,你们九菊一派真的牛叉的话,几十年前怎么都被雷劈死了呢? 唐风一句话戳了九鬼能一郎的两个痛脚,一个自然是因为日本的很多文化几乎全部来源于中国,连文字都是,另外就是日本修炼者天天挂在嘴边的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句话出自中国东晋时期的飞升仙人葛洪所着的《抱朴子》一书,原文其实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日本抄过去的时候就已经错了,等到发现又已经过了几百年了,整套修炼体系已经完成,想改已经是不能的了,只能将错就错的一直用下去,到了最后,非但不以为耻,还自已为傲,把这些都说成了是他们自己创造出来的。 九鬼能一郎的怒火已经快要烧穿他的天灵盖了,但是仍能保留一分理智,说道:“我不和你辩论这些,你们中国人自己都说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我只想请你让开,不要管今天的闲事,只要你不管,要多少钱都可以给你。你开个价吧。” 唐风哈哈一笑,说道:“又来拿钱砸我,你知道上一个拿钱砸我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吗?” “怎么样了?”九鬼能一郎忍不住的问了出来,问完他就后悔了,自己居然被这个人牵着鼻子在走。 “那人正躺在酒店里吐血呢。” 第20章 二十前因后果(八) 九鬼能一郎自然不知道唐风说就是安倍十三,不过唐风嚣张至极的气焰,已经快让他忍不住了。不过他还是想最后做一次尝试,毕竟人在异乡,少一个敌人是少一件事,九鬼能一郎说道:“阁下,我最后奉劝阁下一句,和我们大日本民族做对,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你受到无尽的追杀的。我建议阁下还是听从我的建议,接受我的善意离开这里。” 唐风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人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也是,汉语去了你们那,你们都拆解的支离破碎的,指望你们听懂人话还真难。这样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赶紧有多远滚多远;二,你就别滚了,就留在这吧。” 话说到这份上,再说下去就实在是废话了。九鬼能一郎其实一边在说话,双手却拢在袖子里,其实早就结好了手印,此时准备好的法术也突然发动。 只见九鬼能一郎双手从袖中探出,左手尾指勾着个古朴的小铃铛叮铃铃作响,七具尸妖立刻分七路扑向唐风,左右各两具去抓唐风的双腿、双手,一具双爪抓向唐风的咽喉,一具一只手掏向唐风的心脏,一只手直奔唐风的丹田,最后一具最为阴毒,竟然接着前两具尸妖的身形,攻向唐风的下阴。本来是八具尸妖的,还有一具是封住对方的后路,只是被胡灵毁了,合击之势就不完整了。 九鬼能一郎手中的铃铛响的不停,阵阵铃声冲入耳朵里,又似直接侵入脑海,寻常人听了早就头疼欲裂,最后沦为疯子废人,刚才胡灵也之着了这个道,动作一慢才会被制住。高手之间过招,胜败本来就是瞬息之间的事情,被这样一干扰,往往必败无疑。这是九鬼能一郎的拿手好戏,惊魂铃,不知道有多少人蹭栽在这一手里。此刻更是全力施威,威力要比对付胡灵的时候大了何止一倍。 唐风嘴上刚才不饶人,手上更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只听唐风“哈”的喝了一声,从他的身上肉眼可见的一道气浪翻滚而出,七具行尸身形已经在半空成飞扑状,此刻竟似被无形的锁链锁住了一样,被定在了半空动弹不得。 “罡气外放!”九鬼能一郎大惊,他实在没想到这个以武入道的人,已经达到了罡气外放的地步,而且罡气如此强力浓稠,可以影响外物的行动了。这种高手,九鬼能一郎也就在书中看过记载,却从来没有见人炼成过,就算是岛上的剑道高手所施展的剑气,离体三寸就已会消散,唐风这一招,吓的九鬼能一郎心中就只剩一个念头——“逃”。 可是他本来就不擅长体术,穿的阴阳师的服饰,宽袍大袖本来就不方便行走,这一路过来都是尸妖抬着轿子走,他除了解手吃睡都在轿子,让他一个人走出这片大森林,当真是难如登天。 饶是如此,九鬼能一郎还是向远处跑去,树枝刮蹭,树根磕磕绊绊,一身白色的阴阳服顿时被刮成了花色的破布条。 唐风看着他一脚高一脚低的努力奔逃,也没有立刻去追,倒是胡灵却急了,叫道:“他要跑了,你还不去追。” 唐风回头横了一眼胡灵,说道:“小狐狸,可真没礼貌。” 胡灵刚在也是着急,被唐风横了一眼,立刻收住了声,只是眼睛还是瞟向九鬼能一郎逃走的方向,他此时还未散开的真气还未恢复,四肢无力,否则他就先追上去了。 唐风右手食指、中指竖起,其他三指聚在掌心,食指、中指的指尖之上燃起一缕,只是呼吸之间小小的护苗已经窜成三米多高的火柱。 这便是唐风的三昧真火。只是这三昧真火之巨大,当真罕见。胡灵自己的本命狐火,尽数使出来也不过是脸盆大小的一团,在这火柱面前当真是星星之火了。 唐风直接带动火柱在面前轻轻扫了几下,那些被定在半空中的尸妖立刻就燃烧了起来。三昧真火百人用出来自有百人的样子,唐风的火性最是刚猛激烈,七具尸妖在火中坚持了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就立刻消失不见,连一点灰都不曾留下,空中半点青烟也没有,这七具尸妖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在这世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胡灵在唐风身后看的目瞪口呆,心道这人救了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看这人的手段,当真他要干点什么,自己是真的没有还手之力。 唐风收了真火,看了看胡灵,说道:“小狐狸,你放心,我是来帮你的,你的内丹我一点点兴趣都没有,尤其你这种速成的内丹。要不要跟我追那个家伙去?” 胡灵被唐风说破了身上的秘密,竟然丝毫不感到奇怪,今年唐风展露出来的实力已经让他深深折服,就算唐风说他自己的嫡仙人,他也相信。听到说要去追九鬼能一郎,当即点了点头。 唐风走到胡灵身边,笑了一下说:“注意喽!”说法一手抓住胡灵的肩头,人已跃起,带着胡灵向着九鬼能一郎逃跑的方向掠去。 九鬼能一郎现在根本是不分南北东西,要的就是离开唐风越远越好。突的,他心口一疼,嘴角流出一丝血来,他知道剩下的七具尸妖已经尽毁,自己留在尸妖身上的一缕神魂也被摧毁,这才有的了反噬。 不过,无论如何,至少离那人远越越好,九鬼能一郎想到,这一次中国之行真是亏的底掉,八具尸妖尽毁,以后九菊一派再无八歧大阵,自己又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和心血,才能再炼出八具尸妖来。不过转念一想,好歹只要能逃得性命,其他一起就算重头再来又如何,不过是多话费些心血和时间。想到这里,心情多少有一些自我安慰。 不过想归想,脚下却没停下过,他不曾想到森林里的路是如此的难走,自己脚上穿的是木屐,本来就不适合长距离行走,一双脚已经疼痛难忍,长发也被树枝挂的披散在肩上,一身衣服已经成了破布条,他自懂事以来,那里吃过今天这么大亏,受这样的罪。 估算着已经跑出了好远,九鬼能一郎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体术一直不是他的强项,何况他终日和尸体为伍,尸气侵蚀,身体素质比常人还要差一些。今天这样的发足狂奔还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只觉得又渴又累,两腿酸胀,双足疼痛的仿佛不是自己的脚了,现在连一动都不想动了。 正当他大口喘息的时候,却见听到了一人的笑声,不多这笑声对他来说就是催命符了。九鬼能一郎顺着笑声看过去,就见到前面五六米处的地方,一株十余米高的大树伸出的树枝上坐着两个人,那树枝只有婴儿手臂粗细,但两个人坐在枝头却只是稍微弯曲了一点。这轻身的功夫,当真是当今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了。这两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唐风和胡灵。 不过九鬼能一郎现在是没有心情惊叹了,他现在是心如死灰一般,自己已经逃的如此狼狈,还是落在这个人的手里。不过,人总是想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的。九鬼能一郎大叫道:“你不能杀我,我是日本人,你杀了我就是国际事件了。” 唐风哈哈大笑的的说道:“你说的对,我是不能杀你,倒不是怕什么狗屁国际事件,不过他可以杀你啊。”唐风拍拍身边胡灵的肩头。 胡灵当然想杀了这个几乎要了自己性命的日本人,不过奈何自己真气才恢复了一小半,灵力更是散乱还还没收拢,那里可能是九鬼能一郎的对手。 唐风看出了他的顾虑,说道:“你放心,只要你想杀,他就翻不了浪。”胡灵听闻,当即点点了头。唐风哈哈大笑的说道:“快意恩仇的小狐狸,这个脾气我喜欢。”说完右手一抖,数道绿影射出,只听九鬼能一郎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满地打滚,所过之处血迹斑斑。 原来唐风却是将几片树叶射出,分别命中九鬼能一郎的双手、双膝,还有丹田,此刻的九鬼能一郎手筋脚筋具断,丹田被毁,已然就是废人一个了。 胡灵见了,心里却又些不忍了,转头看向唐风。唐风却不看他,仿佛自顾自的说道:“孔子说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外国有个老头也说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想想他怎么对你的?你再想想你死去的亲人?还有,这人是炼尸妖的。你知道尸妖师怎么炼的吗?尸妖不同僵尸,尸妖要将活人的三魂七魄生生抽离,只留一魂一魄,先炼成行尸,再用新死之人的血气炼血池滋养,这才能炼成尸妖。被炼之人,生辰八字,阴阳五行都有要求,他能炼出八具尸妖,那么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胡灵听完如梦初醒,九鬼能一郎虽然疼的打滚,但是听到唐风说这些,却也惊骇莫名,虽然已经是必死的局面,但是对方将自己炼尸妖的方法说对了七七八八,这本来是他自己的不传之秘,现在被人如数家珍一一般揭露出来,怎么会不惊骇。 第21章 二十一 前因后果(尾声) 胡灵听了唐风的一番话,心下已经了然,也下定了决心,此刻他的真气已经恢复大半,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九鬼能一郎自然不在话下。虽然心里觉得杀一个没有还手能力的人,总是又一些拿不上台面,但是总归杀的是日本人,何况还是差点要了自己命的日本人,还是说的过去的,于是纵身就想跳下树去。 哪知道他身形才一动,却又被唐风按住,唐风笑吟吟的说道:“好了,你既然已经有了觉悟,那么杀人的事情还是我来办吧。你修行的日子还长着呢,此刻你杀一人虽然容易,但是积累下的业障却会成为你日后修行的障碍,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做合适一些。” 唐风说完又点起指间的三昧真火,一道火光闪过,九鬼能一郎一声惨叫,已经烧成一个火人,在地上打滚。这三昧真火也不引燃地上的树枝烂叶,就只在九鬼能一郎的身上燃烧,九鬼能一郎也仅仅是比他的尸妖多撑了几个呼吸,就化为乌有了。唐风这一下烧的很彻底,不但九鬼能一郎的肉身烧的干净,就连他的灵魂都没放过,至此不要说人世界了,就连三界六道内都不会再有九鬼能一郎这个人了。 胡灵十分感激的看着唐风,不过心中还是很好奇,忍不住问出来:“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帮我?世人都视我们为妖怪,各个欲除之而后快,对我们的内丹更是垂涎三尺,你却这么帮我?” 唐风笑了笑说道:“小狐狸,记住啊,我叫唐风。你的内丹我可真不稀奇。救你也是机缘巧合下,受人所托才救的你,顺便要帮你完成你们家的一段姻缘。” 胡灵吃了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有一段姻缘?” 唐风笑道:“能来救你,自然是知道了前因后果才来的,你们家的这段姻缘啊,还真是曲折啊。还有你的这颗内丹,真是揠苗助长啊,空能化形,道行却低微。你看看你这一身的妖气,完全不知道收敛。这次日本的两大流派都出动了高手来寻找你,任何一个,你都不是对手。你这颗内丹对你来说其实是个大麻烦,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胡灵说道:“你竟然连我的内丹和修为有问题,都看出来了,你难道真的是嫡仙人吗?” 唐风说道:“别扯好不好。我都说了,是受人所托,他把你家前后因果都算的清清楚楚的了,我还能不知道吗?至于你的修为,你自己还不知道?哪个化形的大妖不是呼风唤雨的主?没有移山填海的本事?你连个小鬼子的阴阳师都打不过,谁还看不出问题吗?” 胡灵老脸一红,没敢接话。 其实胡灵自然就是给许一栋托梦的那个老太太的后人。他们一家属于青丘国天狐一族的后裔,只是相隔的年代久远了,天狐的血脉也日渐稀薄,加上绝地天通以后灵气日渐稀薄,所以修炼起来也越发的困难。 胡灵的父亲在灵智初开的时候,被一头独狼突袭,死的惨烈,他母亲怀着孕和奶奶一起逃走。谁知道那头独狼吃了胡灵的父亲以后,灵智竟也处于懵懂的状态,认准了吃这一家狐狸的肉可以获得巨大的好处,于是追着她们不放。 那年冬天,说来也巧了,饿狼几天没有进食,被许一栋的烤狍子腿吸引,许一栋手里的盒子炮一梭子下去,正好要了饿狼的命。也是这饿狼还没成精,真成了精许一栋也只能是他果腹的点心。不过许一栋这样一来,等于替胡灵一家报了仇,所以胡灵的奶奶才托梦给他指了出山的路,一路上又暗中留好记号。算是报恩了。 天狐一族素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胡灵的奶奶算出许一栋日后必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将是一生大富大贵的命,同时又是纯阴之女,所以就像通过结亲获取这个女孩的纯阴之气,来帮助自己的未出生的孙子提高修为。按照未来所示,她和她的儿媳妇是没有机缘化形了,但是她们的孙子却是大有机会的。而且,即使获取了这个女孩的纯阴之气,对这个女孩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这样也不算恩将仇报,这才提出了约定,还送出了在大兴安岭里稀有的至宝狗头金。 谁知道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老太太又预知到天下当有大战,到时候生灵涂炭,许家未必能够保全,就让自己刚生产完没几个月的媳妇去通知许一栋尽快远离东北。 可惜也是造化弄人,许家一走就是几十年不得回来,这是老太太万万没有想到的。 转过年,战火激烈,一颗不长眼睛的流弹飞来,老太太躲闪不及,被炮弹弹片击中,眼见是活不了,就将自己的百年修为寄存在内胆里,交给了胡灵的母亲。 又过了几年,胡灵已经渐渐长大,遇上了一甲子一遇的帝流浆,一连吞食了数颗,不但开了灵智,还平白多了数百年的修为,只是一下增长的太快,陷入了沉睡,好融合消化增长的修为。他的母亲则悉心照料。她母亲为了方便获取更多的食物,又来到了一处靠近人类仓库所在的林子里,原本也就靠偷一些仓库里的食物度日。 不曾想,有个军阀的姨太太是个极为妖媚受宠的女人,这个女人想要一条狐狸尾巴做的围脖。正巧有人发现了来偷食物的胡灵的母亲。 天狐一族原本就美丽非常,虽然胡灵一家天狐的血脉已经稀薄了,但是他的母亲仍然是一只极为漂亮的火狐。这个军阀的一个手下为了拍马屁,就将这个情况告诉了这个女人,结果这个女人就看中了胡灵母亲的尾巴。那个手下就带了队伍开始追杀胡灵的母亲。 胡灵的母亲因为要照顾胡灵,哪里能够跑的远,敌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胡灵的母亲虽然多次使用幻术脱身,前后也杀了不少敌人,但是还是不小心中了敌人的全套,被手雷炸中,她一路撑回了窝里,将自己的内丹和老太太的内丹,都渡给了沉睡中的胡灵。然后,又将敌人引开,当着敌人的面,用狐火自焚而死。一众军敌人前后一个多月,丢下三十几具尸体,最后却一无所获。最后更是看到了胡灵母亲的自焚,这才知道是得罪了狐仙,当下做了鸟兽散。 那个军阀的手下回到驻地,因为手下人马散尽,又没有拿到狐狸的尾巴,被军阀人找个借口就给枪毙了,也算事恶有恶报。 胡灵一下子多了两颗内丹和两百多年的修为,又没有外力的影响,就趴在地下的巢穴里沉睡了整整六十年。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内丹和母亲的内丹、奶奶的内丹已经融在了一起,竟然已经到了化形的境地,通过内丹里残留的意识,也知道了所发生的一切。不过对于之前奶奶和许一栋的约定,他倒是没有放在心上,自己都已经能化形了,要不要纯阴之气也无所谓了。 此刻的他在人类社会里,宛如一个初生的婴儿,什么都不懂,幸亏也是天资聪颖,就躲在人类村庄外面偷偷学习,又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学会了说话,了解了社会的发展,这才悄悄的走进了人类的城市里。 不过因为他相貌太过俊俏,还有狐族自身的魅力所在,他自身又不懂的掩饰的办法,一直以来已经教训了不少人了,这次教训几个日本酒鬼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唐风对着一切已经从陆小凤哪里听的七七八八,经过胡灵这一说,更是连细节都清清楚楚了,当下笑了笑,他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案。 许晋松和许阳回城了,三天的原始森林之旅,对于许晋松来说是一个了结,也是一无所获。没有遇到仙人托梦,但是也算为家族的故事画上了个句号。许阳倒是很兴奋,这样广袤的原始森林他是第一次来,虽然美国也有黄石公园,但是那是家里不准自己随便去的地方。 爷孙两个人带着兴奋、遗憾等各种的情绪,回到了沈阳,他们要休息几天,休整一下疲惫深身体,然后再动身回美国。 吃完了晚饭,洗完了热水澡,许晋松很快就睡了过去。这几天的奔波劳碌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负担了,所以他很快就睡着了。 睡的正香的许晋松,被一道强光刺醒。难道已经天大亮了?许晋松用手遮挡了一下光线,这时候他才发现他的床前站了一个人。 那人背光而立,看不清楚脸,只听那人说道:“你是许家的子孙吧。你们许家还能记得约定,还能去老林子找我们,说明你们许家的人品不错。不枉我们老太太生前救国你们家的先人,老太太已经过世了,留下话说不用你们履行约定了,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许晋松一听,心头又惊又喜,惊的是大仙找上门了,喜的也是大仙终于找过来了,好事啊。不过听这声音,怎么是个男人呢?心思归心思想,嘴上连忙说:“感谢老太太的理解。我们家祖上也是因为躲避战乱,才离开这么久的,这次回来想着就是能遇到大仙,能够完成两家的约定,只是许家这一代没有孙女,只有孙子,我将大孙子带在身边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折衷的办法的。哪怕老太太收个干重孙子也好啊。” 那人说道:“老太太过世前都说了,约定不用履行了。不过提了一个新要求。” 许晋松忙说:“是什么要求?”其实,此刻的许晋松心中忐忑不安,他生怕对方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万一自己无法完成,那不是又留给后人一个深坑要填了吗? 那人说道:“你也不用紧张,明天会有个十岁的孩子来找你,你负责把他养大到二十岁就好了。这个孩子是个孤儿,你要负责帮他办理身份证件,养大到二十岁,这约定就算完成了。你们就不用再挂念这个事情了。” 许晋松一听,心头大石放下,连忙说:“没问题,没问题,我会把他当亲孙子看待的。” 那人点了点头,道:“这孩子有名有姓的,叫胡灵,你别给人改名字啊。我走了。” 那人说完就要走,许晋松急忙想去拉住那人,却拉了个空,自己却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他以为是真实,结果却是和梦中的人在对他,现在窗外依旧漆黑一片。他感叹莫名,原来真有神仙托梦啊。 第二天一早,许晋松刚起床,就有服务员过来,带了个一个孩子来找他。一个男孩,十岁左右的模样,长得粉嫩粉嫩,大眼镜、高鼻梁,十分的漂亮,名字也很有灵气,叫胡灵。 许晋松知道,这就是梦中大仙所说的孩子,一把拉在怀里,心下暗暗发誓,必须要好好的对待这个孩子,不管他以后是去哈弗还是去麻省理工,或者是牛津、剑桥,自己都要帮他打造一条人生坦途。 在许晋松怀中的胡灵,暗自吐了吐舌头,他感觉自己是不是上当了呢?(完) 第1章 第一回 楔子 唐风在看电视,虽然很无聊,但是他今天不想出门。最近很太平,没什么事,所以就算是出门,也不过是换着花样找东西吃而已。 现在的电视节目,让唐风有点倒胃口。流行什么真人秀。那是真人秀吗?唐风吐槽。不过是一个个长的看上去还可以,有点名气的男的女的一起做游戏而已。还什么真实人品,人性之类的。就是就是剧本炒作嘛。唐风带着些恶趣味的猜想,如果自己在现场,就用聚阴符召几只鬼来,那时候才好玩呢。 不过这些也就是想想吧,看着电视里的那群美女们穿的清凉,不管那简单的布料下面是人工的还是天然的,看上去很养眼就是了。 陆小凤这家伙在干嘛呢?唐风心想,有两个月没见到他了,说是又出去了,不在市里。这次听说把亭云子那老头都带上了,说嫌弃亭云子的功力太差,要调教一番。当时看着亭云子那欢天喜地的样子,唐风就在想,这个老头子会不会被陆小凤玩坏啊。 想到陆小凤调教人的时候 ,唐风不由得暗暗发笑,不过当他想起来陆小凤那个再也没有回来的徒弟的时候,唐风就不想笑了。还真是扫兴啊。唐风自嘲着,手上的遥控器随意的切换着频道。 电视上跳出一则新闻。g省j市在城市改造施工的时候,无意间挖掘出了一处古墓,根据现在出土的一些石碑碑文显示,这是一处唐代的古墓。根据石碑上的记载,这是一处民间的墓地,墓的主人是当地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家主,所以墓地很大,这个大户人家姓侯,家族都是以烧制、贩卖瓷器为生。尤其他家窑厂烧出的青瓷最为有名,曾多次上供皇家使用。所以作为一代家主,这个墓葬的规模并不小。但是具体如何,还有待进一步的挖掘。现在全国知名的几个考古专家正在往这里赶,将和当地的考古队一起联合进行考古挖掘。 新闻记者的声音很清脆,摄影机的镜头在已经挖掘出来的古墓石碑上扫过,然后就是无人机的镜头,将整个的古墓挖掘的现场,进行了航拍,现场已经被拉起了隔离带,用彩钢板做了一圈的围墙,场地当中也有好几个大小不一的帐篷。 唐风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说,哎,怎么把这个家伙的墓挖出来了呢?这可不太好办啊。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陆小凤的电话。 那头的陆小凤,听声音,气定神闲的,看来不是很忙碌啊。 “喂?怎么了?我在调教我师兄的弟子呢!” “那家伙的墓被挖出来了。”唐风淡淡的说。 “哪个家伙?”陆小凤一愣,唐风说话不清不楚的,中国不知道有多少座古墓呢,难不成是把秦始皇给挖出来了? “就是是一天到晚等下雨的那家伙啊。”唐风没好气的补充,“喜欢玩泥巴的小猴子啊。” “他啊!哎,怎么会挖到他的?”陆小凤有些诧异 ,“当初特地挑选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埋的他,就是为了不被打扰,怎么就被挖出来了呢?”陆小凤搔了搔头。 “现在不都是城市大开发吗?开发开发着,不久挖过去了?十年前天府的石犀也挖出来了,埋的时候。买的时候,你不是也说挖不出来吗?现在好了,都以为是先秦时期的东西了。” 陆小凤干咳了两声,来掩盖自己的尴尬,说道:“东西是先秦的没错啊,就是原本不是在那儿才对,我不就是借来用用,没地方放,才埋那儿的嘛。” “那现在怎么办啊?”唐风手扶着额头,对于陆小凤的粗心大意,他已经习惯了,实在发不起脾气来。 “要不你辛苦一下 ,跑一趟?”陆小凤多少一些不好意思,试探的问唐风说,“反正不能让他出来啊,否则那是大麻烦啊。” “又是我?”唐风对整个结果早有预料,不过多少有点不甘心,“你现在真是甩手大掌柜啊,你动动嘴,我跑断腿啊。” “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嘛!周星驰电影里那句话怎么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陆小凤讪笑着说。 “哎!怎么让我遇到你呢?”唐风无奈的挂了电话。 “师叔祖,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亭云子正在一边摆好了姿势,正在练功。 “有你什么事?你功练好了吗?气顺了吗?运行几个周天了?”陆小凤放下手机,瞪着亭云子训斥着。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屋檐下坐在一把竹躺上,翘着脚、乘着凉、吹着风、喝着茶的正是陆小凤。院子中央,手握金钱剑,正努力的保持姿势的当然就是亭云子了。 亭云子现在很辛苦,维持一剑指天,单腿独立,另一条腿虚盘的姿势已经有很久了。额头鬓角的汗已经滴落在地上。一把年纪的人了,维持这个动作还真是不容易。 当初陆小凤对亭云子说,要传他一些密法,提高实力,不要老是拖后腿。听到能提高实力,尤其是这个半仙一般的师叔祖说要帮他提高实力,亭云子自然是高兴万分,几乎是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当天下午就收拾好了东西,跟着陆小凤就出发了。 来了之后,亭云子就后悔了。这位师叔祖提高实力的方法太简单了,简单粗暴,就是苦练,一天二十四小时,他练十四个小时,不是练体就是打坐运气,要么就是两者结合起来一起练,一天下来,腰酸背痛的。 这样下来已经二个多月了,实力一定是得到了增长的,这点不用怀疑。只是罪也没有少受,出了十四个小时的练功意外,剩下的时间要帮陆小凤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所以留给亭云子自己的休息时间,也只有短短个六、七个小时而已。 不过自从陆小凤指点了他气血运行,他的精气神倒是比原来还要好上很多,睡的虽然少,但是几个月下来身体只觉得比原来更轻健了一些。不过天天如此的生活,亭云子也是吃不消,总盼望着陆小凤发个善心,能够放放假,休息休息。 可是亭云子错误估计了陆小凤的耐心,这两个月里,陆小凤就坐在那把竹躺椅上,吹风喝茶,雷打不动,就这么盯着他练功,亭云子这也算开了眼了,没想到盯人练功,也有盯的这么积极不偷懒的。 反正偷懒是别想偷懒了,就好好的练功吧,亭云子打消了趁机偷懒的念头。 唐风挂了电话,翻起手机的导航来,从y市到j市还是有一点距离的,开车过去也要五六个小时,唐风想了想,还是得开那两suv出发,开长途会比较舒服。应该也不用着急出发,唐风估算了一下时间,那些专家估计还在路上,就算到了也不会立刻开挖,所以他还有的是时间。 说到时间,唐风看了下手机,他开始犯愁,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今天吃点啥什么好呢?选择题果然是世界上最难做的题目啊。 这时候门铃响起了。 真个时间能有谁呢?打扫的阿姨中午就会回去了,陆小凤也不在市里,没人来敲门才对啊。也许是谁按错了吧,唐风躺在沙发上不想搭理。 “叮咚!叮咚!”门铃不停的响,终于唐风没了耐性,起来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年轻人,旁边站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年轻人长的阳光帅气,小男孩更是漂亮,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皮肤水白粉嫩,宛如一个瓷娃娃一样。 唐风一下就愣住了,别人也许唐风不熟悉,这两位他太熟悉了。一个是一年前跟爷爷一起去东北老林子里探险的许阳,至于那个瓷娃娃当然就是恢复成小孩子状态的胡灵了。 “您好!您是唐先生吧,胡灵说,您是胡灵的表舅。”许阳的脸上有一些不好意思,显然对于突然来访,他多少是有些歉意的。 而胡灵就完全不一样了,胡亮现在的状态就差双手叉腰,再把尾巴翘的高高的了。 “表舅?对!我是”唐风的反应速度不可以说不快。 “唐先生是这样的,胡灵在美国生活了一年了,对于美国的生活还是不能够习惯,非要吵着闹着回国来找您。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带他回来找您的。请您不要生气。”许阳的语气十分诚恳,不过也可以听的出,这一家人在胡灵手上没有少吃苦头,才一年的时间,他们就忍受不了了,看来胡灵是真下力气折腾啊。 “表舅!我好想你啊!”胡灵一把扑到唐风的身前,抱着唐风的腿,肩膀耸动,似乎正在抽泣,不过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胡灵正笑的很开心,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了。 唐风很尴尬,但也只能先认下这个情况,地址自然是他分别的时候给胡灵的,原本也没有想到胡灵就待了一年,就回国了,而且还直接到他家里来了。 “这小子在美国没有闯祸吧?”唐风用手扶住胡灵,其实是想把他从腿上推开,这家伙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把裤子都弄湿了了。 “还好,还好!挺乖的。”许阳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中还是透露出了一丝尴尬和感慨。 唐风见状心想,看来自己又猜对了。 第2章 第二回 过程 何教授坐在飞往j市的飞机上,手上是这次考古目标资料。 从已经出土的石碑上已经可以充分的获取墓主人的很多的信息。这个墓的墓主人姓侯,生活在唐中晚期,是当地的有名的瓷器大家族。侯氏的家族最擅长烧制青瓷,他们家族出产的青瓷在唐代是首屈一指的名瓷,其釉面以光洁玉润、清雅而不浮夸着称,以器型典雅、饱满、比例协调,充满而闻名。一度是晚唐皇室的御用窑口。不过,随着侯氏家族的离世,整个家族迅速衰败,二代而终,所以在中国瓷器的历史上,并不出名,只是如同流星划过而已。 这次已经探明的墓葬范围极大,怀疑是家族墓群,已经探明的墓葬有十三座之多。虽然仅仅是一个商人的墓葬,但是却受到各方面的关注。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如果证明这是一个家族的墓葬群,将是国内考古历史上极为罕见的情况,因为几乎很少能够看到平民的家族墓葬群。而且,这个墓葬群还有一个特点,和唐代的墓葬完全不同,就是这个墓葬群所有的墓葬都是没有封土的吗,它们是深埋在地下的,如果不是这次城市改造施工,根本就无法发现。这一点是无法理解的。 所谓封土,就是是墓葬上的土堆,在中国传统墓葬中,几乎不存在没有封土的墓葬,而且这样大规模的墓葬群,每一座墓葬都没有封土,就显得很诡异了。 所以,这一次何教授停下了手里其他的研究工作,直飞j市,主持墓葬的考古工作。 资料的文字不多,留下的悬念却不少。有没有被盗过?是不是家族墓葬群?为什么没有封土?甚至是不是能够解开侯氏快速衰败的谜题呢? 看着机窗外的白云,何教授的脑海里是各种各样的问题在围绕,云也好像是在慢慢的变换各种的形态。 今天赶往j市的人群里,还有一个人是坐着高铁去的。由于时间匆忙,他只买到了二等座。其实高铁的环境已经很舒服了,但是他的身材坐在二等座里,实在是太委屈那把椅子了。 二百多斤的体重,一百九十公分的个头,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人了,浑身上下,都是鼓起的腱子肉。说他是干考古的,十个有九个是不相信。说他是练健身的,个个都相信他是健身教练。其实,健身是他的爱好,健身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考虑,只不过他练的有点过了。 鲁教授,唐墓的考古学家,也在某所大学里挂职教授,这一次他还带着他的学生小林一起来了。小林是他这两年带的博士生,也是比较看好的一个学生。 鲁教授看完资料后,转过身对小林说:“小林,你对这个墓葬怎么看?” 小林也看完了资料,皱着眉说:“这个墓葬有太多疑问了。” “你来说说看,是那些疑问呢?” “第一,一个平民家族墓葬,怎么会出土那么多的石碑,目前出土的石碑都在讲述这个姓侯的人的生平和功绩,这个在唐代可以算的上是逾制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第二,这些墓葬都没有封土,这也是不合理的。就算寻常百姓家的墓都会有个坟头,何况这些大家族?就算岁月变迁,封土会被掩盖住,但是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 “就这些?”鲁教书对于小林的回答,可以说还是比较满意的。 “暂时就这些了。”小林点点头。 “你看到的东西,不能说不对,但是只要对唐代墓制有所了解的都可以看出来这两个问题,但是,真正的问题往往是藏在表面之下的。”鲁教授一边说,一边从资料里翻找出来一张照片递给了小林。 这是一张无人机拍摄的俯视图,将整个墓葬群全都拍了下来,所有的墓葬分别插上了红旗来做标识。 小林接过照片看了一会,说道:“老师,这个照片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鲁教授将照片从小林手里拿回来,说:“这个照片,我相信你也看过了。但是你一定没有注意这些墓葬的位置。这些位置,呈现出来一种规律、一种图案。”鲁教授说着,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红色的记号笔,将所有墓葬的位置用笔圈了出来,再将每个墓葬用线联了起来。很快,照片上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小林又从鲁教授的手里接过这张照片,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说:“老师,这好像是一个符号。” 鲁教授笑了一下,说:“对,就是一个符号。但是,这是一个什么符号?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和我们平时所见的各种符号都不一样,这才是这个墓葬群最大的疑点。” 小林线的很兴奋,因为如果这次真能发现一些特殊的东西,那么在中国的考古界了,他也将留下浓墨重彩的的一笔,更重要的是,他的博士论文就有素材写了,这将是震惊中国考古界的一篇博士论文。 鲁教授继续说:“这个符号在历次考古中,都没有发现过,并且我相信能注意到这些墓葬位置排布的人并不多,如果不是现在有了无人机技术,可能连我都不能发现。如果能解开这个符号之谜,可能获得的信息将颠覆我们很多的认知。” 鲁教授现在也很期待,他期待着能够赶快的开始这次考古挖掘行动,不过高铁还有三个小时才能到达j市,等到了也是半晚了,也只能第二天去现场了。 唐风现在一点都不着急去j市,他着急的事眼前的事情。眼前的这两位,让他头很疼。 许阳有点不好意,不过还是很清楚的告诉了唐风关于胡灵这一年在美国的表现。 在大兴安岭的老林子里,唐风看出了胡灵的修炼跟进并不稳定,可以说是揠苗助长,三颗内丹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融合在一起,才让胡灵提前化形的。这样一来,其实隐患很大,以后在修行的路上遇到的问题会很多,于是唐风使用密法,帮胡灵重新还原了修为。这样以来,胡灵就变成了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而他的内丹里所有的法力和妖气都被压制内丹之内,等过个几十年胡灵一边修炼一边成长,法力会慢慢释放出来,而妖气也会慢慢淡化,到最后法力自然融入,妖气无迹可寻。这样时间是长了一些,缺也是对胡灵最大的保护,同时也弥补了胡灵没有童年的遗憾。几十年时间对人类来说,是宝贵的漫长的时间,对于胡灵这样的化形之妖来说,是 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的损失。 唐风帮胡灵建立的身份,胡灵也顺利的和许晋松一起去了美国。许晋松也很尽力,用了所有的关系,给胡灵找了一个很好的学校,让他从小学开始读起,并且还请了家教和语言老师帮胡灵补课。 胡灵很聪明,学习英语没有什么问题,也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不但是语言老师,就连许晋松都怀疑胡灵是不是中美混血的。胡灵的美式英语居然比许晋松还要地道一些。 解决了语言问题,剩下的就不是什么问题了。至少许晋松石这么想的。可是,问题就出在不是问题的问题上。 小学三年级的课程,对于胡灵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是的,他是没上过学,但是一点都不妨碍胡灵学会这些东,追上同学的课业。 然后,问题就跟着来了。 因为课业实在简单,胡灵就开始放飞自我。什么物理、化学都开始自学起来,仗着有许晋松撑腰,买了大量的实验器材。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许家给他单独使用的实验室就炸了三次,吓的家教老师落荒而逃,家教老师跑的时候只留下一句话:他见过天才,但是没见过不要命的天才。 没办法,许晋松只能暂停了胡灵做实验的权力。本来以为这样就完了,结果胡灵在家做不了实验,就去了学校做实验,第一天又成功引爆了实验室。 学校很紧张,他们不知道胡灵是怎么溜进实验室的,许家在当地又是有名的商业家族,校长和老师虽然不情愿,但是多少还是有点附近请罪的意思。于是,学校和家里同时封杀了胡灵做实验的权力。 可问题不仅仅是在做实验一件事情上。胡灵的个子比较小,这是唐风使得坏,胡灵长的太漂亮了,如果个子再高点就实在太没天理了。所以帮他还原修为的时候,故意压了压他的身高。于是,班级里有几个男生嫉妒胡灵,就纷纷找他的茬。 嫉妒胡灵什么?当然是长的好看,成绩又好,这样的胡灵吸引了班级上几乎所有女孩子的注意力,其他男生当然是吃干醋喽。 问题在于,胡灵怎么会看上这些女孩子呢?他也在社会上混过十几年,对他动心思的成熟女性能从美国纽约排到法国巴黎去。胡灵对这些女孩子当然不理不睬。只是这样就多少回伤了这些女孩子的心。于是,那先男生就有了对付胡灵的充分理由,在下课的时候把胡灵堵在了操场草坪上。 结局可想而之,就算是变成儿童身体状态的胡灵,也不是几个普通成年人能对付的,何况还是一群孩子?几个小孩被制的服服帖帖的,一个个领个两个如同皮蛋烟一样的黑眼圈回家了。第二天一早,这些小孩的家长,自然就把校长围堵在了办公室里。 唐风完全可以想象,当时那个校长的脸色有多么精彩,毕竟这些小孩子是以多对一,结果一群人被一个人给教训了,校长的心里实在是四个字形容,五味杂陈,只不过美国没有这样的成语罢了。 第3章 第三回 门 胡灵在折腾完学校的老师,学校也经不起他的折腾了,几乎是以夹道欢送的方式,欢送他的离开,其实就比逼着许晋松给他办了退学。 按照实际的情况,胡灵学不学都无所谓的事情了,不过许晋松可完全不知道胡灵已经学完了所有的课程,所以又给他找了个学校,依旧是一所名校。 然后去一切继续的重复,重复,再重复。在又换了四所学校以后,,许晋松也崩溃了。他和胡灵好好的谈了一次,他就想知道胡灵是怎么想的?四所学校,二十三名学生,其实也就是几名校霸和他们的狗腿子,统统被教育了一顿。但是学校的校长们没有这么想,毕竟一个人打好几个的情况在学校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的发生,只能再度证明了美国人心中的一个疑问,就是所有的中国人都会功夫。 胡灵给许晋松的答案也很简单,他认为自己不适合美国,还是想回中国。他列举了他的种种不适应,吃的不适应,环境也不喜欢,等等等等。所以,他还是想回国去上学,何况国内还有个表舅呢。 这个表舅当然就是唐风了,所以许阳特地送胡灵来到了唐风这里。 许阳来之前,已经把胡灵要就读的学校都安排好了,包括胡灵几年的生活费都准备好了。不过看到唐风的别墅之后,对胡灵日后的生活质量就不再担心了。 他担心的就是唐风不收留胡灵。唐风这次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哪里想到还有这样一出?最后竟然这个锅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唐风的脑子还处于宕机的状态,胡灵已经拎着行李往里走了。胡灵的行李不多,一个正常大小的行李箱而已。不过许阳帮他收拾的其他生活必须品却是整整的三大箱,三个长宽高各有一米的箱子,请了6个工人帮助抬进来。 胡灵一脸天真的看着仍然在宕机状态的唐风,脸上的表情和眼里的神色,无疑是在问:我住哪个房间? 唐风下意识的随手一指一楼的空房间,于是所有人一拥而进了那间房。 这是一间客房,在唐风这里,所谓的客房就是空房间,空到什么地步,没有床,没有桌椅,没有衣柜,没有空调,只有窗户和地板。 但这些都不是难事,许家的财力在这个时候发挥其应该有的钞能力。很快,新的床,书桌,椅子,衣柜等等全部填充了进了这个房间里,甚至连窗帘都是新做的。清洁工人也迅速把整个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 一个下午,看着学学多多的人在家里进进出出,整栋房子热闹的仿佛集市一般,唐风彻底懵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家里会有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一个个客客气气,又行云流水般的自然熟练,这还是自己的家吗? 到了天刚黑的时候,一切已经落定,许阳很热情的邀请唐风一起共进晚餐。可是今天的唐风,现在就是给他吃龙肉,他都不会有胃口的。这冲击太大了点。胡灵倒是高高兴兴的跟许阳出去吃饭了,临走的时候还拿走了唐风的门钥匙。 看着两个人乘坐的车尾灯在眼前消失,唐风才算缓过神来。这算什么?先斩后奏?以后自己的独居生活就这么被打破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许阳回来的也很快,因为明天还要带胡灵去新的学校报道,当然同时要去的人还有唐风,这是胡灵在国内的监护人。 随着夜色的降临,鲁教授的高铁也在j 市停靠了下来。鲁教授和他的学生小林坐上了迎接他们的车,当天是有一个欢迎晚宴的,不过鲁教授执意要先去墓葬现场看看,同时要求在墓葬现场,帮他搭几个帐篷,有两个市给他和他的学生住宿休息,还有就是给他当工作室用的。 当地的人哪里知道鲁教授是这个脾气,但又执拗不过,看着鲁教授冷峻的脸色,只能妥协,一边快速的安排搭帐篷,一边带鲁教授和他的弟子二人赶往现场。 因为转机的原因,何教授飞机降落的时间要比高铁稍微晚一点,所以何教授降落的时候,鲁教授已经在去墓葬的路上了。 何教授并没有那么着急的去现场,他认为这么晚去了,也很难有什么发现。所以,他先去了宾馆,出息了招待宴会,然后就在宾馆安心的住下了。他要保证自己有良好的状态开始明天的工作。 到达考古挖掘现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天空中群星已经有群星闪烁。 鲁教授啃着面包,围绕着墓葬转圈,他在看整个墓群的位置关系。小林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虽然在飞机上就从无人机的照片里看出了墓葬位置藏有玄机,但只有到了现场,才进一步的发现这个墓葬群的怪异的地方。 首先,那个主墓葬,侯氏家主的墓葬被安置在所有墓葬的正中央,其他墓葬如同众星拱月一样的,围绕着这个主墓葬进行安葬的。但是,这是一个平民的墓葬,虽然曾经是皇家专供的窑厂的主人,但是就算是家族墓葬群,也不会有这样的布置。一般都是祖先墓葬的位置在最前面,随后其他的墓葬根据在家族里的身份地位,在祖先的墓葬后排列布置 其次,如果按照主墓葬的位置为中心划直线,那么无论从东、南、西、北还是东南、东北、西南、西北这个八个方位的任何一个方向向外划过去,永远会有一座墓穴会挡住主墓葬向外的方位,这一点就很耐人寻味了。因为在中国历来的墓葬群也好,单独的墓葬与陪葬的关系来看也好,不存在八个方位都被堵死的情况,这样可以说是大大的不吉。因为不管是皇帝还是王侯将相的墓葬,在方位上既要做到防盗,又要留下一道生门,这道生门是给死者往生地府留下的通路,如果都堵死了,真个死者不是要成为被困在当中的孤魂野鬼了?所以这一点就很不寻常有违常理。 最后,鲁教授发现自己的带来的罗盘似乎在这里一点用处都没有,指针的方向完全错乱了,东不是东,北不是北。作为中国在墓葬考古上首屈一指的专家,鲁教授深知中国传统墓葬中,风水的重要性。所以他随身总是带着一个罗盘,这个罗盘是个有百年历史的老物件,是真正的万安罗盘。可以这个罗盘到了道士手里,真的可以达到明辨阴阳的地步。不过在鲁大师这里,主要的作用就是用来辨别墓葬的朝向和位置,但是这里墓葬的位置阴阳错乱,两极颠倒,罗盘上的磁针怎么也指不对位置,所以根据古书《墓经》中记载,这样的地方根本就不适合用来作为墓地使用。鲁教授还发现按照这里的位置和布局,分明犯了风水里的“困”字忌。 葬在这里的人,如入困境,前不得进,后不得出,死者怎么可能安心转世投胎,分明就是在原地团团打转,用一句通俗的话解释,就是不得超生了。这是对死者有多大的仇恨啊,竟然连对方死了都不放锅,要死死的困住对方。 不过鲁教授并没有把他的发现告诉他的学生小林,原因也很简单。他不想吓到他的学生,这么诡异的墓葬布局,说明这个墓葬群背后有着一个惊人的故事。 鲁教授收起了罗盘,小林看着老师的动作,心里有很多的问题想问老师,不过看到老师一脸肃然的神色,却一时半会也不敢开口。两个人没有去住酒店,就在考古挖掘现场搭建好的帐篷里住下了。 夜晚很安静,鲁教授和小林都心事满满,两个人谁也睡不着,鲁教授想的是墓葬的诡异,而小林则充满了兴奋,为什么兴奋,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第二天,两个人起的很早,而何教授也一早就驱车来到了现场。作为国内考古界的两名重量级人物,两个人对对方的大名都是早有耳闻。两个人的见面,总少不了客套和寒暄。 考古队员的工作也在一大早就展开了,天气很好,工作进展的很顺利,不过很快就有人向领队进行了汇报,领队赶紧找到了两位教授。 考古队员居然在地下挖到了一扇石门,但是这扇石门背后并没有墓葬,石门就只是竖在哪里,石门的背后也是土层。 居然挖到了门?两个教授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在所有考古队员的努力之下,石门很快被清理的一半出来。 石门的材质十分的常见,就是附近山上随处可见的大青石制作的石门。但是石门的门框是一体成型的,也就是说,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直接取材雕刻除了石门的四边,这就很难得了,因为这样对的石头质地十分坚硬,要雕刻出这么大的门框,可不是普通的匠人可以做到的,在一般的平民墓葬里,是不可能出现这样形制的石门的,不说别的,光是雕工的费用,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天文数字。石门门板的材质,也是一样的。很有可能在雕刻门框的时候,一并取了门板的材料。 石门上没有多余的雕刻,光秃秃的,只是在石门的门板上刻了歪歪扭扭的八个篆字:福祸由人,开门莫论。这雕工,就完全和石匠们的雕工没关系了,明显就是一个没干过石雕的人雕刻上去的。鲁教授和何教授心里同时冒出一句话来:雕的真丑啊。 第4章 第四回 意料之外 唐风本来要出发去j市的,结果因为胡灵的到来,不得不推迟。毕竟作为表舅,招待一下国外送表侄回国的许阳还是一个必须的流程。但是现在唐风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好好的揍胡灵一顿。 许阳现在正在家族的企业里学习,许晋松让他在每一个部门里都待上一段时间。其实,就是为了让他能够了解企业的运转模式,以及各个部门的工作内容,另外,就是要让许阳发现一批可以为他所用的人才。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是万古不变的,许晋松的班底再好,许阳也没有办法全部使用,而且在关键的岗位,必须有自己的人。 许晋松这是做好了交接班的准备,要不是许阳的学业还没完成,许阳现在要做的事情可能会更多。不过,即便是这样,许晋松还是让许阳亲自送胡灵回国,这可见许晋松对胡灵的重视程度有多高。同时,这也让唐风不得不很小心的应对许阳在国内的这两天。 第二天,唐风和许阳一起送胡灵到新的学校报到。胡灵的样子,白白净净,大眼睛,高鼻梁,十分的讨人欢喜,所以新学校的老师很喜欢胡灵。包括校长也很喜欢胡灵,毕竟许阳的钞能力放在那里,学校和校长都会受益,没人不喜欢财神爷善财童子的,胡灵就是他们眼中的善财童子。 当天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唐风和许阳又一起去接了胡灵放学,回到唐风的别墅里,已经准备好的晚饭也是相当的丰盛。饭菜都是外面的饭店送过来的,唐风自己平时是不高兴做饭的,一直都是这个饭店送饭菜的。许阳第一次在唐风的家里吃饭,品尝过后,对这家饭店很满意,随后就给这家饭店充值了十万块的饭钱,让他们负责唐风和胡灵的早、中、晚三顿饭,当然胡灵的午餐是在学校解决的。这个家饭店的规模并不小,当时如此豪爽的客户也不多见,自然是欣喜万分。 第三天,许阳就登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毕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不管是家里的还是学校的。唐风先把胡灵扔到了学校门口,然后去送的机。临别的时候,许阳是千叮咛万嘱咐,就好像少说了一句话,胡灵会少块肉一样,唐风听的脑袋都快炸了。唐风心想,在这个社会里能欺负胡灵的人恐怕也没几个吧?你们其实应该担心,胡灵是不是又欺负别人了。其实,这个道理也很简单,人都是看外观的,胡灵长的又漂亮又可爱,人人都会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才是正义的一方,会被欺负的一方,这就是所谓的“颜值即正义”。 好不容易熬到了许阳进了登机口,唐风这才喘了口气,他习惯性的掏出烟来叼在嘴上,立刻就感受到了数道不善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这才想起,原来还在机场内呢。看着唐风叼着烟出了机场的大门,一个穿着制服的人悻悻的把已经准备好的罚款单塞进了衣服口袋。 放学去接胡灵?那是不可能的。等胡灵到家的时候,只看见正襟危坐在沙发那里的唐风。看着一脸严肃的唐风,胡灵有点想跑。 唐风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别指望跑,你跑不掉的。你速度没我快。” 这是大实话,在东北老林子里,唐风救下胡灵的时候,那几下真是快如闪电,按照胡灵自己的感觉就是,眼前一花,人一轻,就已经脱困了。所以,靠速度,那是不可能的。 胡灵想,是不是应该用幻术?狐族的幻术极具天赋,这可不是一般修行的人做的到的。 唐风面无表情地继续说:“你的幻术还不成器。你连那个日本人都没迷惑成功,就别想迷惑我了。你的三脚猫幻术对我没用。” 胡灵顿是泄了气,认命的做到唐风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将书包甩在茶几上,人瘫软在沙发里面,如同一根煮的过熟的面条一样,软绵绵的。 “你这个姿态告诉我,你上学不累,但是你的皮痒了。”唐风横了他一眼,声音中隐隐透出一股杀气。 胡灵打了一寒蝉,赶紧坐正了,没办法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他真打不过唐风。他见过唐风的功夫和法术后,他知道以唐风的实力,一只手打三个他,都跟玩一样。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换句话说,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唐风看着正襟危坐的胡灵,略有些满意,慢悠悠的说道:“来,聊聊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美国你不待着,非要回来。回来就回来吧,还来找我,我还成你表舅了?你这是恩将仇报吗?还是我压根就不应该把你救了啊。” 胡灵连忙摆手,说道:“没这个意思!没这个意思!”他现在是小孩子的模样,长得漂亮可爱,说话声音清脆悦耳,这摆手的动作也有几分天真,就是语气里尽是些精于世故人的语气,给人一种人小鬼大的感觉。 “那你是什么意思?”唐风点了根烟。胡灵伸手过去也想要一根,被唐风一巴掌把他手拍了回去,说道:“小孩子,不许抽烟。” “我今年八十了好不好。”胡灵摩挲着手,心里嘀咕,唐风这家伙下手真狠。 “八十岁的妖怪,还不入流呢,跟小孩没区别。以后我说话,不准顶嘴。”唐风自顾自的吐了个烟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美国太无聊了。”胡灵嘟囔着。“整个国家跟个调色板一样,乱七八糟的。又没什么灵气,倒是有些人悄悄摸摸的在行巫术。我半夜里溜出去看过,是召唤什么撒旦魔王的,用人血血祭,又野蛮又恶心。而且我看了好几次,都没看见撒旦,但是也召唤出了一丝邪恶的力量投影。反正就属于那种,很费功夫,见效又很低的那种。美国吃的也不好,不是炸,就是烤,要么就是一锅炖。那一锅炖,还不如东北的乱炖呢。” 唐风忍住笑意,说道:“那你在美国不是正好,没人拦的了你,你可以称王称霸了。” “得了吧。还称王称霸呢。”胡灵撇撇嘴,“就那国家,真是乱的可以,去了一年,就遇到四、五起枪击案了,其中有一起就是针对学校的。我可不想哪天莫名其妙的吃上一颗子弹,我还没修炼道金刚不坏体的境界呢。” 原来是怕死啊,唐风心里偷着乐。火和雷,对于动物来说本来就是十分恐惧的事物,而人类火器的诞生,这种可以发出雷声,冒出火花,还能对身体造成致命伤害的武器,对于由动物开启灵智而演化出来的妖族来说,更是令他们十分的恐惧。冷兵器时代的武器,妖族还能轻松应付,但是火器就不一样了。胡灵的奶奶就是死在现代化武器之下。因为胡灵的内胆是三颗内丹融合的产物,所以胡灵奶奶受火器伤害的记忆,通过内丹流传给了胡灵,让胡灵对火器更多一分恐惧。 唐风没有笑出声来,他只是轻轻嗓子,说:“行吧。其实我也不想管你为啥回国的,只是你今天住进了我的家里,就必须按照我说的办。” “那我也可以自己租房子在外面住。”胡灵嘟囔着,“或者是用你的名字在买一套,反正有……”胡灵的话没说完,就感受到了唐风散发的杀气,就赶紧闭嘴了。 “都住进来了,再搬出去,我的脸不要了吗?你搬家搞的那么大阵仗,邻居都看到了。你现在想再搬出去,已经没机会了。”唐风吸了一口烟,继续说:“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住,哪也比想去。把你放出去,还不知道又闯多大的祸,祸害多少人呢。” 至于吗?我祸害谁了我?胡灵只敢在心里嘟囔,嘴里是不敢说出来的。 “我们得来个约法三章。”唐风继续说:“第一,每天放学必须回家,不准在外面过夜,不准溜出去玩;第二,学校的事情和学习的事情我一概不操心,你自己想办法搞定,最好不要叫家长,叫我一次,我揍你一次;第三,不到万不得已,不准使用你的幻术和法力;第四,不管任何人,都能透露你和我的信息;第五,未满十八岁,不准谈恋爱;最后,就是第六,生活要自理,吃完饭自己餐桌你收拾,换下来的衣服你收拾,家里弄脏了弄乱了你收拾。” 不是说约法三章吗?你这都六章了,我都八十岁了,怎么可能不到十八岁?还有你这是约法三章还是找家政保洁啊?什么都是我收拾,你干嘛?躺着当大爷?胡灵一阵腹诽,但表面上还是很越快的点头答应。他也想不答应,但是他没办法不答应,主要是不敢不答应。 唐风觉得今天的谈话他已经达到了目的,很满意的点点了头,说:“我明天得出趟远门,你自己好好看家,放学就回家。不准乱跑。” “你去哪?干嘛去?好玩吗?带我去呗?”胡灵一下来了精神,他认为跟着唐风一定有很好玩很刺激的事情发生。 “去去去!小屁孩一个,不要凑热闹。你要上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知道吗?”唐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可不想带着胡灵,一个成年男人带着一个小孩子满世界乱窜,这得多吸引人的目光,带来多少麻烦啊。 “我已经八十了,我不是小屁孩!”胡灵很不服气的对着唐风说。他现在越来越认为,同意唐风用密法还原自己的身体成为小孩子,压制内丹的妖气和法力,实在就是上了唐风的当了。当然,即使恢复成成年人的身体状态,他一样打不过唐风,毕竟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唐风在烟灰缸里摁灭了香烟,对胡灵说“你去厕所照照镜子,你就知道你是不是小屁孩了。”说完,唐风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烟灰,说:“好了,马上抓紧吃晚饭,吃完晚饭你做作业,我得出门几天了,家里就交给你了。” 胡灵也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唐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补充说:“对了,二楼你别去,二楼我住的地方,我下了禁咒了,你进不去的。” 唐风如果不这么说,胡灵还不好奇,唐风越是这么说,胡灵的好奇心就被不断的放大。只是目前组织他的,是“禁咒”两个字。 饭店送来的晚餐依旧丰盛,四菜一汤,三荤一素,有鱼有肉,算是对的起两个人的口味了,唐风自然吃的大快朵颐,不过胡灵的心思已经被吸引到了二楼的禁咒上去了。 虽然胡灵号称有八十岁的年轻,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十年,但是说到底,他的年龄,在妖族里面,的确就是个小孩,只是没妈的孩子早当家,过早的在社会上晃荡了一段时间,现在身体被还原成了小孩子的状态,心态也开始有了悄悄的改变。其实,胡灵也正在慢慢的适应自己小孩子的身份罢了。 晚餐结束,胡灵开始了“童工”的生活,先收拾桌子,通知饭店的人来收走碗筷,然后等饭店的人离开后,胡灵才开始做今天的作业。 小学生的作业,对于胡灵来说实在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只是耗费一些时间罢了。他现在的心思,都在二楼上面,到底是什么禁忌,需要下密咒? 唐风吃完晚饭,觉得家里的事情已经算交代完毕了,开着他那辆suv直奔向j市而去。唐风并不着急,他没觉得自己晚出发两天会发生多大的变故,所以即使开着车,也是处于很悠闲的状态,按照速度估计,自己半夜应该就能到j市了。 可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是和想象的,估算的完全不一样的。唐风不过晚出发了两天,但是考古现场还就真出事了。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有一个愣头青的考古队员,在出土了那扇石门之后,他真的推开了石门。他是不信鬼神,不信邪的主儿,所以,他就真出事了 第5章 第五回 镜界一 这个愣头青的考古队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队员,叫小江,他也是才进入考古队没多久,也没什么实际的考古经验,属于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这次的考古,就是他第一次参与到实际的考古工作中,浑身上下充满了用不完的精力。 当这个石门出土的时候,所有人都保持着十分谨慎的态度。绝大部分的人,是害怕对这扇石门造成不可恢复的破坏。但是也有几个见过一些事情的人,对石门上的文字十分的忌惮。 复活由人,开门莫论。这刻在石门上的八个字,其实就是警告所有人的人不要打开石门。但是,问题在于,这只是一扇石门而已,厚度不过二十多厘米,孤零零的的一扇石门。它不在任何一堵墙壁上。当考古队把石门用起重机吊出坑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所谓的密室或者墓室。 石门被单独安置在一个临时的帐篷里,何教授和鲁教授对石门进行了深入研究和探讨。 其实,从艺术的角度上来说,这扇石门雕刻的功夫十分粗糙,上面八个字的雕刻还要比雕刻石门的功夫更粗糙一些。所以,这扇石门可以说毫无艺术价值。 从材料的角度来说,更是不值得一提。这里附近满山遍野都是这样的石头,好不稀奇。 而且这扇石门没有连接任何的墙壁和房间,只是孤零零的躺在地里,从某个角度上来看,更符合是被遗弃的残次品。 所以,很快两个教授就放弃了对石门的研究、讨论。这扇石门就斜靠在铁架子上,没人再去多关注什么。 然而,在第二天上工的时候,人们突然发现那个愣头青小江居然没来上工,队里也没有太上心,考古工作是枯燥乏味的,所以年轻人偶尔翘班去干点别的,也是情有可原。不过一直到当天下班的时候小江还是没有出现,队长拨打了他的电话,传来的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第三天,小江还是没有出现,队长就拨打了小江留下的紧急联系人的电话,紧急联系人小江留的是家里的电话,不过得到的回音是,小江并没有回家。 人没有上班,也没有回家,哪能去那里了呢?考古队的队长一头雾水。他没敢和小江的家里人说太多,接电话的是小江的母亲,一把年纪了,队长怕她一担心着急,会出什么事情,所以就胡乱编了一个借口,混了过去。 现在正值考古工作的关键时期,发动所有人去寻找小江,并不合适,而且这里也不是什么无人区或者深山里面,不过是城区结合部的一个工地而已。所以队长只安排了几个人去去附近打听和寻找一下,看看是否有小江的踪迹。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最近都 没有人见过小江。 好端端的一个人,难不成人间蒸发了? 人没找到,但是工作不能停。队长打电话进行了报警,毕竟是一个人失踪,电话永远不在服务区,家里也没人,这时候再不报警,队长也扛不住压力了。 警察到了现场,对所有人进行了询问,对情况进行了了解,拿走几张小江的照片,他们能做的也就是这些,警察不是神仙,不可能一来就找到了人。大家能做的就是等待警察的消息。于是,整个考古队在一种奇怪的气氛里,继续工作的,气氛开始变得沉闷而诡异。 晚上,到了清点挖掘出来物品的时候,又人发现,被丢在那里的那扇石门打开了,准确的说,是被推开了。 谁动了这扇石门呢?又一个新的问题冒了出来。 石门是被向内推开的,推开后的石门,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是从一面能看到另一面而已,它只是起着阻挡视线作用罢了, 当时看到石门被推开的有两人人,其中一个人就想把石门重新关上。因为石门是向内推开的,后面又斜靠着铁架子,所以要关上石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重新把门拉起来。 可是石门那么重,想要拉起来可不容易。 发现石门打开的两人里,其中一个就去拉石门的门环,为了能够到门环,他向前迈出了一步,这一步就跨过了石门的门槛,然后,另一个人就眼见着这个想去拉上石门的人,在他的面前消失了。 这个人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叫,顿时几乎把所有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这个人磕磕巴巴,费劲力气了解释了自己所看到的情况,然后就有人说,前两天的时候看见了小江,就在围绕着这个门转悠呢。那么是不是小江推开的石门,也随后就消失了呢?很多人认可这个假设,但是赶来的何教授不这么认为,一扇孤零零的石门,用普通青石雕刻而成的石门,这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能力呢?所以,只能是队员看花了眼。但是,此时此刻那名想去关上石门,最后却消失的队员,的确不在现场,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鲁教授则不认可这样的想法,他认为既然有人在门上刻字警告,就说明这扇石门不宜被打开的,代开额以后,就会发生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 两个教授的意见相左,那么为难的就是考古队的队长了。两边都是大神,他谁也不想得罪。最后,大家讨论了一种验证的方法。 其实,验证的方法,就是将各种各类的物品,扔过石门,看看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一开始,所有的纸、笔等东西都安全穿过了石门,掉落在铁架子附近。而当一名队员,把从附近村民手里买的鸡,扔向石门的时候,怪事才发生了。 那只鸡,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穿过门框的一刹那,消失了。在门后的铁架子附近,没有留下一根鸡毛。 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这一愣,就足足保持了有五分钟的时间。随后,所有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原来,这扇石门只对活物有作用吗?所有人疯狂了,他们买来了数只鸡鸭,然后一只一只的扔进了门里。这些鸡鸭还是一样,在穿过门槛的一刹大,都消失了。 所有人又沉默了,随后又一次爆发出了如雷般的欢呼。这个石门,可能就是本世纪以来发现的最神奇的考古发现了。这个考古发现,将要比三星堆还要震惊世界。 这不是一扇不同的石门,这将是一扇链接其他世界、其他时空的石门,就如同上世纪末灭国电影里的《星际之门》一样。只是这扇门将通向哪里,链接哪个世界?就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后,才能发现了。 对未知事物的发现,让所有的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他们已经忘记了要去寻找小江,要去寻找刚才不知道传送到哪个世界的另一个考古队员。所有人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去摸通,这扇门到底通向哪里?而每个人心里的另一个潜台词几乎都是相同的,他们是考古新发现的见证者,同时他们的名字将被记录下来,记载进史册里面。 但是,队长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这件事现在已经超越了他能处理的范畴,超越了考古的范畴。不要说他了,就算市委书记来了,甚至省委书记来了,可能都无法处理,甚至接触了。 队长离开让所有人都退出了帐篷,将所有都集中在一块空地上。然后,先是要求所有人删除了手机里的视频和照片,并且一一检查,同时要求每个人都做好保密工作,不得外泄,后面还要补签保密协议。队长是见过世面的人,参与过很多重大的考古工作,所以在处理这些问题方面,其实他很有经验。 同时,队长给省里打了电话,汇报了情况。电话那头除了震惊,就是狂喜,没别的,这种重大的发现对他来说,无疑是最道的政治上升台阶。 所以,很快武警部队就把整个考古现场团团围住,四周还拉出了更大的警戒线。所有的武警,一个个的荷枪实弹,一层层的将石门围在了正当中。 其他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乱说乱动。两位教授的待遇好一点,可以在自己的帐篷里待着,但是和其他人一样,一时半会是不能离开考古现场了。 省里虽然开始组织现场保护、控制、研究,但是这种大事还是要上报中央的。很快,中央就给出了回复,然后开始召集各个方面的专家、能人向j市赶去。一时间,各种军用运输机在j市的机场上降落、起飞,忙的不亦乐乎。 各方面的专家能人,就少不了寻找宗教人士的帮助。像亭云子这种比较有名的老道,不过很遗憾的时候,没人能联系上他。听说这老道云游去了,连手机都没带,联系不上,彻底失踪了,所以只好作罢。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的亭云子,正在被迫继续练功。亭云子从来没觉得打坐也会这么辛苦的。 大量的部队调集过来,考古现场的周边村落已经被清空,村民被安置到其他地方。现在整个考古现场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了。可以说,任何人在没有被许可的情况下,都不可能接近考古的现场。 现场的消息被完全封闭,所有人员不得对外联系,现场的信号也被屏蔽,对外能够联系的,只有几条加密的固定线路。外部对此一无所知,虽然有的势力察觉出了异样,但是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的卫星突然就失灵了,经过j市上空的时候,只能拍到一片片无法透视的云层,其他什么都看不见。现在好了,整个世界都开始蠢蠢欲动了,不过也只能是暗流涌动,暗地里做些小动作,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找麻烦。 而这个时候的唐风,刚刚送走许阳,对此一无所知。 现在的帐篷,除了两位教授,又多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一身紫色道服,竟然是道门的紫袍道士,而且这件紫袍与平日里的普通紫袍还有所不同,寻常的紫袍除了刺绣阴阳八卦以外,其他通常是刺绣一些日月星辰、龙凤、宝塔或者仙鹤这样的吉祥如意的图案。而这件紫袍则是用金线刺绣了各种符箓,看上去既端庄又神秘。 要知道,道袍分七色,分贝是白、黑、绿、青、红、紫、黄。其中黄色法衣为最高,是天师圣主才能穿的,紫色法衣虽然略低于黄色法衣,但是也是最高阶的法师才能穿。而这件金丝符箓紫袍,恐怕也是紫袍道士里的佼佼者了。 另外一人,却是一名和尚。和尚的衣着却也简单,黄色僧衣,黄褐色的僧鞋,大红的袈裟,只是手上那串佛珠光华异常。虽然和尚的双手一直拢在袖子里,不过佛珠的宝光却仍然隐隐透出,其实是一件难得的宝物。 还有一个,穿了件普通的藏青色西服,白衬衫,没有打领带,个子不高,大腹便便,头发已经稀疏,乱糟糟的,如同乱草一样。双手习惯性的背在身后,脸上一脸的严肃,不苟言笑,一看就是长期做领导的人。 这时候,旁边有人正在介绍,说:“我们后面也尝试过用无人机、遥控车来进入这扇门,结果都失败了,无人机和遥控车都没能成功进去,所以我们目前对这扇门的认知,仅仅是发现了只有生物可以穿过此门,但是其他没有生命的东西目前没有成功穿越这扇门的例子。” 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在门前门后很仔细的看了半天,说道:“你们有没有用机器测量过,这扇门有没有什么辐射?或者有没有什呢外来的能源?” 刚才介绍的那人说:“检测过了,辐射值都在正常范围内。而且,我们也尝试过找出有没有能源给这扇门进行动力的补充,但是没有新的发现。我们用便携的x光机器也做了扫描,很遗憾,没有办法探测事都内部的结构。但是没有发现器械运作的声音,如果不破石门的话,现在几句只能认定,这扇石门里没有任何的设备在起作用。” “这刻痕有有问题。”盯着石门半天的紫袍道士突然开口,“这刻痕隐隐约约是一种阵法。” 一边的和尚闻言快步走了过来,仔细的看着道士手指出的地方。道士手指的地方是门框的位置,那里刻痕交错,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所以然的。 而这个时候的唐风,正在训着胡灵呢, 第6章 第六回 镜界二 唐风开着车,听着小说,对已经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他刚出发,还有七个小时才能到达j市,不过对于他来说,这点时间不算是什么。 但是,存放石门的帐篷里面已经乱了套。乱套的原因很简单,又有一个人跌进了门里,消失不见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不过只是做做实验而已,但就是做实验还是出了乱子。 紫袍道人发现了石门上暗刻的阵法,这个阵法刻的极为隐秘,隐藏在一道道的刻痕之中,如如果不是因为紫袍道人眼力超群,自身又深谙阵法之道,恐怕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法句。 因为知道目前只有活物能进入这扇门,所以两位教授提议找一些活物来,在这些活物的身上绑上摄像机,再绑上绳子,放进门里去,看看是否能录下一些景象。 这是个很好的出发点,至少要比派人进去要稳妥的多,也安全的多。于是,立刻安排人去收集动物。 提议出的很仓促,而附近能找到的动物其实也很有限,无非是一些鸡鸭鹅和猫狗之类的小型动物。也有人提出是不是考虑用牛、马这类的的大型动物,不过考虑到牛马一旦受惊失控,可能带来的不可控局面,比如说,一旦牛受惊狂奔起来,到时候门外拉绳子的门,可能反而会被拽进门去。同时,还考虑到动物的体积,以及有可能对石门造成不可逆的损害,讨论之后最终,还是把大型动物给否定掉了。 不过,乱子就出在给这些动物绑摄像器材的时候。一只公鸡可能是在绑摄像机的时候,被拔掉了一根鸡毛,这只公鸡受惊猛然乍起,给这只公鸡绑器材的是个女孩子,也被吓了了一跳,结果手一松,这只鸡立刻挣脱了束缚,跳到了另外一张工作台上。 这张工作台上是一只狸花大猫,狸花猫本身就是好斗的性子,见到一只大公鸡飞过来,立刻“喵”的叫了一声,挣脱了工作人员的掌握,猛的扑向了那只公鸡。 这只公鸡刚受了惊,又见一只大花猫扑了上来,立刻根根羽毛乍起,“咯”“咯”叫着,一双利爪抓向狸花猫的头。 瞬时间,一猫一鸡就打在了一起,猫扑鸡叫,羽毛漫天飞舞,乱做了一团。其他一些狗、鸭、鹅之类的,也不再安生了。叫的叫,跳的跳,整个帐篷里好不热闹。 所有的工作人员,抓猫的抓猫,捉鸡的捉鸡,追鸭的追鸭,撵狗的撵狗的,已经慌乱的没有章法。这时候,两个工作人员在慌乱中撞在了一起,一个人脚下一个踉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倒向了石门。 旁边的人已经看见他倒向了石门,连忙跑过去想去拉住他,但已经慢了一拍,所有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他跌入石门里,整个人一过了石门的门槛之后,凭空消失了。 帐篷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了猫狗鸡鸭的叫声。所有人猝不及防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呆立在当场。 那紫袍道人却几步跳到了石门的旁边,双手结印,口中咒言飞快念动,但是旁边的人却字字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元始安镇,普高万灵。岳渎真官,土地只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受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胡发身亡,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这一段咒文原本很长,但是紫袍道人几步的时间已经念到了最后,念到了最后的“元亨利贞”四个字结尾时,紫袍道人的双掌已经按在了石门之上。 石门之上一阵五色光华闪动,石门中央本来空无一物,也泛起一层薄薄的五彩光膜,如同水面一般的起伏了一阵,那紫袍道人只居的一股巨力传来,自己竟不能抵抗,双掌再也无法按在石门的门框之上,整个人被弹的向后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只见紫袍道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念的是《安土地神咒》,原本念咒时候,需要符、印、罡、诀、法器相互配合施法。只是事情发生的紧急,哪里来的及准备妥当,紫袍道人反应已经是极快的,加之本身修行的功力深厚,这段神咒的威力也不会逊色到那里去。这《安土地神咒》原本是用来通告十方土地,借十方土地之力维护坛场,是行地界法事的基础,也是道家的八大神咒之一。紫袍道士想依靠此咒来禁锢石门的传送能力,将那人救回来,结果自己却最后被石门弹开,算是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亏,多少有一些丢面子。 那名和尚的反应却慢了半拍,等到紫袍道人被石门弹开后,人才来到石门旁面,就见石门中央的五色光膜如同水面一样的闪动了几下,随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石门当中还是空无一物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和尚在门框又是仔细的观察和摸索了半天,紫袍道人走了过来,平息了一下情绪,说:“这个石门不简单,不但是一个传送的阵法,还是一层护阵的阵法。” 和尚点了点头,说:“没想到制作这扇石门的人,竟然这么狡猾。阵法套着阵法,让人防不胜防。道长,贫僧对阵法一事的修行略浅,恐怕这件事情,还需要道长尽力,才可能有所进展了。” 紫袍道人听到和尚这么说,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不管是不是和尚替他找回面子,但这种话听到耳朵里还是舒服的很。紫袍道人说:“让所有的人和动物都先出去吧,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石门上到底还有什么阵法。这个布阵的人,一定是个天才,恐怕还是天才中的天才,能有有人想到这样来布阵的,我这一生还真是闻所未闻。” 两位教授赶紧让所有人带了鸡鸭猫狗都撤出了帐篷,帐篷里面就剩下了两位教授,考古队的队长,那个穿西装的中年那人,以及和尚和紫袍道人。 紫袍道人见没了打扰,便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研究起整个石门的门框来。谁也没想到,他这一研究就是一天一夜的时间。 唐风进了j市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这时候唐风的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响起,一个声音劝他去找个好酒店,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去现场夜来得及。另一个声音则告诉他,赶紧去,去晚了会出大乱子。 唐风一向是遵从内心的最偷懒的决定办事的,所以他就找了一家很不错的精品酒店,美美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吃了当地特色的早餐冷粉和油条包麻糍,然后给车加满了油,这才慢悠悠的出发了。 不过等到他开车到达距离考古现场还有十公里的地方,便觉得很不对劲,路上设了路卡,对所有的进入车辆进行检查。这起初病没有什么,他只当作是当地公安的例行检查又或者是追捕逃犯等等,并没有放在心上。 等到他又向前开了四、五公里的时候,又是一个路卡出现,他已经隐约觉得很不对劲了。等到过了第二个路卡,又开了仅仅不到三公里的路上,第三个路卡的出现,让唐风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因为第三道路卡如果没有通行证是已经进不去了。唐风被迫回头,向来时的方向开去。结果,在往回开的路上,还有路卡,而且出了盘查之外,还要登记询问,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是工作?是访友?还是家住这里?如果是路过,则请绕道而行。 这下唐风心里更有底了,肯定是出什么情况了。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情况,那里需要这么严密的审查? 而负责封锁道路的这里,也发现了问题。虽然通往考古现场的那条路是一条国道,平时往来的车辆也不算少,但是这几日下来,根据路政部门的统计,来往的车流量竟然比平时高出了整整三成。这样的数字,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其他势力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不平常,各种势力削尖了脑袋想往这里面钻。一时间,保卫部门如林大敌,压力也一下大了很多。于是,盘查的力度就更大更严密了,同时,开始向市区宾馆、酒店等特殊营业场所开始了以“扫黄打非”为名义的深度排查。整个j市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也有一些诡异。 唐风也觉察出了诡异,因为他今天没盘查了四次车,在大街上又被查了一次身份证,到了酒店有被查了一次房。唐风已经火大了,但是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j市,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企业,没有什么研究所,根本用不到这么严密的安保措施。而且,一般的安保措施往往是外宽内紧,让平常人都无所察觉的,现在几乎连普通人的日常生活都受到了影响。如果这还不能说明考古现场出了问题,就实在没有合理的解释了。毕竟这段时间的严查,都是从发现了考古现场之后才有的事情。 唐风回到宾馆后,左思右想觉得事情不简单,最后还是给陆小凤去了一个电话。 此刻的陆小凤正坐在摇椅上吃着水果,今天亭云子被赶到屋子里打坐了。只是和寻常在屋内的打坐调息不同,门窗全部封死,屋内没有一盏灯火,也没有一丝的灯光,有的只是山里常见的蚊虫。 陆小凤对亭云子的要求,就是要打坐调息到蚊虫不在叮咬他,前提是不得运用法力法术、咒言符箓等一切外力。 如果是平时,亭云子默念咒言,或者是画一道符箓,都可以驱除蚊虫避免叮咬,但今天既然师叔祖不允许,他自己当然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听话。只是屋内门窗全部封死,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又不透风,闷热难当,身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道袍都被汗水湿透,贴在了身上。 其实,陆小凤之所以这么做,是希望亭云子可以达到所谓的天人合一的境界。这个天人合译的境界,在不同人的眼里,有不同的解释,但是在陆小凤的眼里,却只有一种解释,即“我即万物,万物即我”。在陆小凤看来,你想要蚊虫不再叮咬你,那你就必须成为“蚊虫”,当蚊虫把你当作“同类”的时候,自然就不咬你了,你也就达到了“我即万物,万物即我”的“天人合一”的境界。 人一旦到了这个境界,对天地、对自然、对道法的领悟就是另外一个层次,宛如打开了新的天地一般,所见所闻皆与平日有很大的不同。 不过,很可惜,现在的亭云子还没达到这个境界,所以他身上的蚊子包,大大小小有十几个之多,已经是奇痒难耐,偏偏又强自克制,身上冷汗层层冒出。他盘腿打坐在那里,身上又粘又湿又痒,却还要控制真气在奇经八脉中流转不息,实在的难为他了。 陆小凤接到唐风的电话后,却毫不为奇,说:“不用多想了,肯定是那帮考古的人,挖出什么了。按照进度,是不可能肯这么快挖到那家伙的墓,恐怕连旁边的小墓都没能挖到呢。” 唐风皱眉说:“那能挖出什么来?需要这么紧张?我也不记得那里有什么宝贝东西啊?” 陆小凤皱了皱眉,说:“你仔细想想,你当时还埋了些什么?我记得当时你准备的东西挺多的。是不是没收拾全,有的留那了?” 唐风左思右想了半天,开始掰着手指数,数了一会,泄气的说:“那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记得有哪些东西啊?” 陆小凤一边掐指盘算,一边说:“这才多少年?你就不记得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有健忘症了。” 唐风苦着脸,说:“懒得想了,你来算算吧。想来想去的太负责了,浪费精力。“ 陆小凤这个时候已经掐算完成了,叹了口气,说:“还记得你临时兴起干的事吗?” “什么事?”唐风临时兴起干的事情多了,他那里想的过来? “你当时是不是打算戏耍一下那些摸金校尉的?”陆小凤的声音懒懒的,他已经不想提醒这个粗心大意的唐风,事情都是他自己一时兴起干的,现在留下后遗症了,还要自己帮着掐算,这个家伙,也是一个烦人的主儿。 “安呦!”唐风猛的一拍大腿,说:“原来是那个东西啊。我当时忘记毁掉了,这下真的是有好戏看了。” “还看好戏呢?赶紧去解决了吧!别又出人命了,这次可是无辜的人啊!”陆小凤没好气的挂掉电话。 “出人命?怎么回出人命呢?那就是个开玩笑的东西,没事的。应该没事的!肯定没事的!”唐风自我安慰的喃喃自语着。 第7章 第七回 镜界三 唐风挂了电话,抽了两根烟,虽然嘴上说没事没事的,但是心里还是多少有点放不下,万一伤及无辜,这才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看着外面渐黑的天色,他决定来一次夜探考古现场。 唐风的夜探很简单,他也没什么夜行衣,只是随便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着,就出发了。他出了酒店后,左拐,右拐的走进了一条没有监控小巷子,见左右无人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人缓缓升空而起, 唐风平时不愿意施展御风术,原因很简单,人多眼杂,到处都是摄像头,万一被拍到了就不好了。今天的j市,气氛透露着诡异的紧张,天色已黑,路上行人不多,唐风又不想靠双腿跑过去,开车目标太大,路上盘查又严,所以只能使用御风术了。只见唐风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升到了4、5米的高度,脚下风声猛的大作,一道人影已经直冲云霄,转瞬间就只剩下一个黑点。小巷两边路过的人,只是发觉突然巷子里吹出了一股大风,只是这风转瞬即逝,所以的虽然有几个人受了一惊,却也没什么大碍。 唐风在高空御风而行,却丝毫没有神仙般潇洒自如的感觉。因为他穿了一身运动装,没有宽袍大袖的法衣,也不是汉服,哪里来的神仙般的潇洒自如?反而有一丝滑稽。唐风在身前运起罡风,以抵御高空的气流,心里却暗想,好久都不飞了,忘记天上是这么冷了。 不过既然是御风而行,那速度当然要比开车快很多,至少直来直往,省却了绕路。只是唐风飞的高了些,在快要到达考古现场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的脚下有几个人也在御风而行。只是这几个人的御风术是要借助外力的。一共是四个人,每个人的手上皆有一个黑色的菱形大风筝,风筝每一边总有一米来长,四个人均是一身黑衣,唐风在他们身后的上方,看不见四人的面貌,只是看到四个人每人的腰间均有一把短刀。 唐风见了,不由皱了皱眉,心里想,这几个家伙的装束虽然有点古怪,但是好眼熟啊,好像哪里见过。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那四人出发的要比唐风早一些,速度却不及唐风快,飞的也更不如唐风高,所以才会被唐风追上,不过这四个却没有发现身后的上方的唐风。这四人很快就到了考古现场的上方,看着这四人,唐风反而不着急了,他悬空而立,有人帮助探探虚实,总比自己冒险突进的好。 只见那四人将手一松,任凭风筝飞远,身形卷缩成一团如同四颗石子一般急坠而下。下坠的势头极快,眼见距离地面只有几十米的高度的时候,四人四肢几乎同时伸展开来,在四人的肋下和两腿之间,生出了一层薄膜一样的东西,四人下坠的速度立刻就缓了下来,四个人如同大鸟一般在空中滑翔了片刻,悄无声息的落在距离营地不远的树林里。 原来是简易版的翼装飞行啊。唐风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以后可以试试,他还没玩过翼装飞行呢,听说是很刺激的。 既然已经有人下去了,唐风就不再着急,他停在半空,见树林里漆黑一团,没有丝毫的动静,心里说,这防御也是外紧内松,一下子来了四个人,都摸到考古现场旁边了,居然还没有任何反应,真是虚有其表。 他正想着,眼见着树林里一阵光华闪动,他所处的位置过高,虽然用了谛听术,却也听不见什么声音,只听见树林晃动不止,不多时又是爆发出一阵火光,随后就传来连珠炮的枪声,显然是交上手了。 两方交手时间极短,,唐风就看见之前跳入林中的四个人里,只有一个人从林中狼狈的逃出,跑的时候似乎是一瘸一拐,好像受了点伤。不过即便如此,这人的速度却是极快,冲出树林多半天,后面才追出了是十几个士兵模样的人。 那人回头看到后面的追兵离得还远,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绳索,扬手向天上一抛。那绳索直上云霄,也不软塌塌的坠下,只如一根长长的木棍立在半空。那人往半空中一跳,双手攀住了绳索,顺势向上爬上去。 唐风一看,顿时乐了,心里笑着说,居然是神仙索,这种打把势卖艺的勾当,也当作本事来用了,还居然用在逃命上,真是好笑。 那人双手交替发力,攀爬的极快,很快就来到了绳索的顶端。绳索顶端也就一个人的拇指粗细,那人单脚站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布,这块布迎风一抖,展开有一米左右的宽度,形状也好像一双翅膀,他把这块布往身后一插,顿时就好像一个人张了翅膀一样。黑衣人纵身跳下跃起,立刻像只大鸟一样凌空飞起。那绳索离开了那人的脚下,立刻塌了下去,掉在地上,和一条普通的绳索一摸一样。 唐风见他用出了这一手,立刻想起来这些人是什么人了。这是日本的甲贺派的忍者,用的就是日本甲贺流的飞鸟术。唐风顿时火就有点大了。心说,怎么什么时候都有这些日本人的事啊,还真是烦人啊。 日本忍者早已有之,在日本战国时期日本的忍者就广泛存在和活跃在日本各大名之间,执行刺杀和刺探情报的任务。其中以伊贺和甲贺两大流派最为出名。其中伊贺一族,还曾建立过过伊贺忍之国,不过后来被自称第六天魔王的织田信长所灭,被称为“天正伊贺之乱”。甲贺一组则活跃在战国时期的大和国内,曾依附在织田信长旗下发展,一度有独霸日本忍众的势头。虽然织田氏分裂,伊贺一族依附德川家康的势力,称为日本幕府的“御用忍者”,但是甲贺一族,仍然可以和伊贺分庭抗礼。 甲贺派出了擅长忍术和机关术以外,还极为擅长咒术、幻术、阴阳术和阵术。这个人的人发也算事高明,恐怕在甲贺之中的地位也是不低。 那人见一惊算事甩开了追兵,刚松了一口气,正想施展忍法飞的更高一些,,至于飞的更高一些,这样才会更安全。他心里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不但防御严密,而且还潜藏了好几个高手,他带来的三个人,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被放倒了两人,对方下的是死手,竟然没有想要俘虏的意思。剩下的一个同伴,也就仅仅撑了不到三招,就被一人一刀劈成两半。他是四个人中忍术最高的,躲过了对方的杀招,却又有一队装备精良的士兵冲了出来。他侥幸躲的快,但是左腿然被子弹擦伤,不过还是逃了出来。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回去交代的时候,太抬头一看,却吓了一跳。 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人居然可以虚空而立,他立刻以为这是来堵截他的高手。不过看到堵截的人虚空而立,心里知道自己绝不是这人的对手,不过他的反应十分的迅速,一甩手,向唐风打出一支苦无。 所谓的苦无,其实就是一种日式风格的飞镖,只是体积更大,形状更像一只匕首,只是比普通的匕首略大一些而已。可以用作近战的短兵刃,也可以当暗器发出。他掷出的这只苦无,通体漆黑,只有锋刃处泛着点蓝黑色的寒光,显然是在锋刃上淬了毒,在夜间使出来,当真防不胜防,的确十分的阴险歹毒。 他人发出苦无之后,身体凌空一拧,快速的向一旁飞去。唐风见他发出了苦无,又是这么阴险歹毒的用法,他本来就火大为什么处处都有这些日本人的存在,现在更是火冒三丈。他新说,小日本这几年实在是胆子太大了,竟然又跑到国内来下搞风搞雨,真的是欠教训啊,早知道就把九鬼能一郎的死讯放出去了,这样日本人就知道收敛点了,这群玩意儿,都是记打不记好的反骨仔啊。 他正想着,那只苦无已经到了面前,却被他的护体真气困在了半空,一分一毫也不进不得。唐风右手食指在这只苦无上一弹,只见这只苦无被弹得掉了个头,直飞向那人,去时的速度比来时的速度还要快上一倍。 那人猝不及防,他发出这只苦无只想阻挡一下对方的动作,避免被对方追击,好拉开距离,没想到他唐风来了这么一手,当真是没有想过躲避。结果这一只苦无穿过他肋下的翅膀,直接钉入他的肩胛骨上。 他人头上虽然蒙着黑巾,但是一声惨叫还是传了出来。身型已经直坠而下,几个呼吸间就直接摔在了地面上。 唐风身在半空中,都听到了“嘭”的一声巨响,从这么高的地方坠下,这个人是肯定活不了。摔成这样,能不能保持人形都还是两说的事情。 唐风见到地面上的是士兵已经靠近,还有几只探照灯向天空扫来扫去,更有十几架无人机已经向这里飞了过来。 唐风心里想,这些日本人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弄成了现在这般田地,今天是什么都不用干了,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唐风转身离开,不多时,在他原本凝空而立的下方,和尚和紫袍道人也赶到了。 紫袍道人环顾了一下四周,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说:“刚才这里好像不止只有四个人,还有第五个人。” 和尚点点头,说:“的确如此。刚才似乎有与这四个人完全不同的法力波动。而这个人的发力,要比这四个人还要高出很多。” 紫袍道人说:“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若是敌人,那就麻烦多了。但如果是友,又为什么避而不见。这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和尚说:“不管是敌是友,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是其他人已经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正想方设法的想知道这里的情况。我们看来要调动更多的人手才可以。” 紫袍道人说:“这次的四个人都是日本的甲贺忍者,看来不是日本的官方出手,反而是一些隐藏势力想要动手了。” 和尚说:“每次都是这些日本人跳在最前面。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些什么牛鬼蛇神会跳出来。” 紫袍道人笑着说:“跳梁小丑而已,不用担心。我已经向上面汇报了,相信很快就有帮手来了。” 和尚双掌合十,笑着说:“想不到我们这群老朋友还有再聚首的一天啊。” 紫袍道人也笑着说:“是啊,真的很期待呢。最好这群牛鬼蛇神都跑到这里来,我们来个一网打尽,也剩下了其他的麻烦。” 两人相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笑意。这两个人一个须发花白,另一个也是满脸的皱纹,年纪都已经不轻了,但是此时此刻却又一种别样的的气势从二人身上缓缓的散发出来。 唐风很快就回到了市区,这个时候的市区,已经是半夜三更,街上的人更少了,唐风落地就更容易了一些。不过现在他的心情可不好。 本来想今天一晚上就把事情给了解的。结果空跑一次,换成谁心情都不会好的。唐风现在有一个想法,他想出去一趟,反正现在考古现场有了高手坐镇,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什么事情。至于他们挖出来个东西,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恶作剧产物,伤不了人,所以他也放心的很。他想出去一趟,找找某些人的晦气。 所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有些人的确是要教训一下的。唐风现在的手就很痒,痒的不打几个人不罢休的那种。 唐风险去找了吃宵夜的地方,先好好的奖励了换一下自己,现在不能打人,那么就用美食来暂时平息一下自己的怒气。 等唐风打着饱嗝儿起身的时候,也给陆小凤打了个电话。 这个时候的陆小凤睡的正香呢,他的电话已经调整成了免打扰模式,所以唐风的电话根本骚扰不了陆小凤。 唐风只能暗地里骂骂娘了,他觉得,如果自己要离开一会去找别的人茬,后方还是要交代一下,这个后方交给陆小凤,他才能真放心。 第8章 第八回 镜界四 陆小凤最后还是没有在唐风睡觉之前给他回电话,其实也回不了,他毕竟比唐风睡的要早很多。所以,唐风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酒店睡觉了。 唐风是睡着了,但是有的人却睡不着了。 这次从子人来到j市的甲贺忍者并不多,他们来的匆忙,还有几个好手没有到。这次先来的只是先锋。一共来的只有五个人,今天晚上出去了四个,已经半夜了却一个都没回来,反而四个人住的酒店里,来一了一大批人,说是例行检查,但实际上就是奔着这四个日本人来的。就是为了搜查住处。 不过这几个人也是机警的很,五个人却分了两个酒店住,这第五个人却是单独住一个人地方。他是五人之中的指挥官,也是五人中唯一的一个中忍。 甲贺一族历来都是以小组为单位行动,一个小组由一名中忍带领四名下忍行动。他们小组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他们几个想要抢得头功,所以今今天四个下忍先去探探路。约定好了午夜之前回来,现在不但一个人都没回来,反而是引来了大量保安部门的人。中忍就知道出事情了。 中忍名为猿飞田野。是甲贺族中有名的好手,他带来的四个下忍,也都是甲贺的佼佼者,他原本以为就算不能有什么战果,想来也能够全身而退。现在居然全都折在了里面。 猿飞田野现在虽然慌但是还稳的住,他倒是不担心有人找过来,几个人来的时候就是分头而来,平时的联络也是通过暗号密码,一时间想找到他还是不可能的。只是这四名下忍跟随他已经有好多年了,四人失陷也不会供出他来,但是他的实力等于已经全部被报销了,回到族里也将抬不起头来。 猿飞田野现在的心情就是比较纠结,他不是担心现在有人找上门,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如何是好了。毕竟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最好的做法应该是隐藏起来,等待援手。不过这样做虽然安全,但是回到族内恐怕自己就永远抬不起头来了。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甲贺一族这次是自己提前行动,背后是没有大人物撑腰的,所以一旦真暴露了,逃的掉还好,逃不掉就只有自杀一条路了,俘虏是万万不能做的。 另外,这次皇室的御用忍者伊贺一族还没行动,反被他们甲贺抢了先。这两族原本就是世仇,虽然在初代服部半藏的手上,两族达成了和解。但是背地里两族人明争暗斗不断,伊贺从幕府时代开始,就是御用的忍者,甲贺则在民间势力中是最大的。 这几百年过去了,又经历了几次大战和变革,两族人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打压和损失。伊贺还好,只要皇室不倒,他们就一直能得到皇室的资源,即便后来皇室已经没有权力了,但是当世的权力者还需要伊贺的存在。甲贺相对就惨了很多,民间的财阀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能够缓过神来,所以那段时间里甲贺一族倒是过的挺惨,即便后来整个日本的经济都有所好转,但是甲贺一族已经呈现势微的情况。 甲贺一族现在就需要一些新的东西,去获取上层的进一步关注,来换取自身的发展资源。所以,这次才发现中国j市有些异动,甲贺一族就抢先行动。只不过,行动的效果不太好。 猿飞田野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做是正确的。所以,他一个晚上都没睡觉,苦恼的很。 不过即便发现了又日本势力潜入了国内,国内对日本的签证还在正常的发放,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紧张起来。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虽然高层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不会公之于众,因为毕竟四个人都死了,尽管不知道第四个人是谁干掉的,但是现在没有活口,这个就会有点扯皮。在国际上的扯皮,是很浪费时间和资源的时期。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整个考古地区的事态都是在表面之下发展,大家都是在暗地里斗争。这种暗地斗争的事情,就是不方便拿上桌面说的,因为一旦拿上桌面说,这种事情是够的上两国开展的。 现在要打日本,其实很容易,“东风快递,使命必达!”不用三十分钟,整个日本就会种满蘑菇,然后,国家的外部环境就会变得极差,甚至再来一场世界大战都有可能。以这种方式完成国家的崛起,实在是得不偿失。 而如果再台面之下,不但能让对方吃个哑巴亏,同时还能消耗对方在阴影里的实力,这样的效果,实际要比正面开战强上很多。 所以,从表面上来看,整个国家并没有显得很紧张,仍然是一番一切照旧的景象。 甲贺那里已经得到了猿飞田野的汇报,已经明白猿飞田野的小组已经完了,不过甲贺的上忍们并不觉的有多心疼,毕竟只是一个小组,就算是比较有战斗力的小组,这样的小组损失掉,是不会对甲贺的实力有什么根本性影响的。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快调集更多,跟强的小组去j市,尽快的获得情报,再根据情报进行下一步行动。 让谁都没有看懂的,就是伊贺居然没有着急行动。甲贺的上忍们猜不出伊贺在耍什么花样,不过既然伊贺不动,那么就是给了甲贺机会。对于甲贺来说,他们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伊贺之所以没有行动,其实也是拜唐风所赐。一年多前,唐风重创安倍十三,杀九鬼能一郎。这对于唐风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情,甚至他自己都快忘了。 但是对于日本皇室来说,就是天翻地覆的大事情了。土御门历来都是皇室御用的阴阳师,安倍十三爷也是属于活跃在日本地下政坛的人物。但是,现在这样一个人物,跑到日本后,根自己的八大家臣一起失踪了。现在不说别的,就是土御门内为了了门主的位置归属,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 而九菊一派则更是不同,要知道日本皇室的徽章就是菊花,能把门派的名字用上菊花,那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何况还用了“九菊”的称呼。“九”字是汉文化中的虚数,代表了无限大,也代表了尊贵的意思,所以仅仅从名字上就可以知道,九菊一派和日本皇室的渊源更深,甚至被怀疑这个门派就是日本皇族建立的。 现在好了,九菊一派这一代的当家人也失踪了,也是失踪子在中国。如果说安倍十三后来还通过其他途径,向门内发布一些消息的话,九鬼能一郎就真是石沉大海,音信全无。九菊一派里的很多人,已经相信九鬼能一郎已经死在了中国。 日本的两大阴阳师门派的宗主都在中国的出的事,说明中国还藏有深不可测的力量。这股力量有多大,有多强,目前已经超过了日本的估算。他们可不想让自己手上的力量再一次折在中国手里,所以即便发现了异动,但是仍然按耐住了心情,没有让伊贺一族行动。毕竟如果伊贺一族的高层,再失陷在中国,那么日本皇室的力量就会再次受到重创,能不能平衡他们自己的国内的各个势力,就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了。 但是,身为民间势力的甲贺,对日本皇室下面势力的变故,不能说是一点都不知道,但是的确不知道真实的情况。虽然感觉日本皇室下面势力的头脑们出了些许问题,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两大阴阳师流派会出现这么大的损失。因此,甲贺自己的贸然行动,最终还是要自己买单。 不过此间这么多细微的变化,都是因为唐风而起,但是唐风自己其实是一无所知的,他还是想醒来之后,去找某些人的麻烦,好出出气。 不过在第二天早上,他和陆小凤通了电话之后,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理由很简单,如果不能早一天的解决他自己留下的问题,那么误会就会越来越大,事情也会越来越麻烦,越到后面,越不可收拾。 而且,因为现在没有任何媒体可以报道古墓考古的进程,所以里面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万一真的开挖了,难么烂摊子就不好收拾了。 唐风深谙听人劝吃饱饭的道理,再说,这件事情里很多的问题,就是跟他有关,他不解决谁解决啊。 没有办法,唐风只能白天也跑一次了。对唐风来说,白天被关在宾馆里,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考古现场,今天格外的安静,所有的日常挖掘工作全部暂停了下里。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被命令待在临时的帐篷里,无事不得外出,甚至今天的早饭都是分发到各个帐篷里的。所有人的洗脸刷牙,都是在自己的帐篷旁边完成的。唯一能走远点的理由,就只有去厕所了。 紫袍道人今天在自己的帐篷里开了坛。因为昨天有人入侵到靠近考古现场五百米的距离,所以紫袍道人今天要在考古现场的四周,布下结界,防止他人的入侵。 紫袍道人的这个结界也很有讲究,以八大神咒里的《净天地咒》为总诀,咒语曰: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杀鬼万千。此咒一出,可将阵法内外四周的阴煞邪祟之气驱逐一空,同时紫袍道人自己也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地,再用法器在法坛上布下阵眼。阵眼一成,阵法已经初成。随后紫袍道人走出帐篷,在考古营地的内外四周又布置了一些法器,作为阵脚。 只见他指诀变换迅速,双手如春花绽放一般变化多端,口中咒言不停,不多时考古营地中气息似乎都未知一变,整个考古营地内外连气流的方向都不同了,考古营地之外刮的是东南风,但是营地内却连一丝风都没有。 紫袍道人这才放下手来,阵法已成,此后如果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要想随意的进出考古营地。 那个和尚今天手里却是多了一个木鱼,这木鱼明明是木头所制,敲打起来却发出金属之声,和尚每敲一下木鱼即念一句:曩nǎng 莫mo 萨sà 嚩po 怛dá 佗tuo 孽niè 帝di 毗pi 药yào,萨sà 嚩po 目mu 契qi 毗pi 药yào,萨sà 嚩po 佗tuo 怛dá 啰luo 吒zhà,赞zàn 拏ná 摩mo 诃hē 路lu 洒sǎ 拏ná 欠qiàn,佉qu 呬xi 佉qu 呬xi 萨sà 嚩po 尾wěi 觐jin 南nán,吽hong,怛dá 啰luo 吒zhà 憾hàn 麦mài。 他念的是不动明王火界咒。据说持此咒一百零八遍,所聚之力如同七日合照。除了不焚烧佛国净土和十地菩萨外,能烧毁一切高山、烤干所有大海。可保护娑婆净土中的正道法场,也可保护持咒人不被魔侵魔害。 和尚是以此咒协助紫袍道人的《净天地咒》,以守护考古现场这一带。 佛、道两家原本就是不同,各家禁咒、法术也有分别。但是紫袍道人跟和尚两个人施展起来,却毫不违和,甚至两个咒法之间在阵法呢,还隐隐有相互扶持的作用。可见,这两个人早就有过配合经验,这次再施展出来,也是配合默契。 两个人只觉得,只要这套阵法布下,任何人都不要再想着闯进这个考古营地里面来。哪怕就算来人的阵法造诣,修行功力要远超他们两人,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攻破此阵,他们两个就可以坚持到支援的到来。 更何况在营地的四周,还有悄悄驻扎着精锐的特种部队。正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再厉害的修行者,也是肉体凡胎,一发子弹下去,一样是要投胎的。如果一发子弹不够,那么十发、百发、千发总是够的。别的不知道够不够,反正子弹一定管够。 正当紫袍道人与和尚相视一笑的时候,唐风已经出现在了离他们只有一百多米的,那个主墓葬的墓室里面了。 第9章 境界 五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什么万无一失的防线,也不存在万无一失的阵法。进不去,破不了阵法的原因,其实无外乎就是三种:能力不够,实力不足,方法不对。对于唐风来说,这些问题是不存在的。 唐风是跟着运送物资的车进来的。他自己的车是开不进来的。至于白天使用御风术,除非是为了出风头,否则实在没必要。 唐风用了龟息潜行术,躲在一辆送给养的车上混进来的。这个营地现在表面上有着上百人的考古人员,但是四周的潜藏的防卫人员,总有三、四百人。一天的给养消耗极为庞大,所以每天都会有送给养的车进进出出。 唐风的龟息潜行术,把自己伪装成了一坨猪肉。至少从外表来看,是一坨猪肉。没有办法,在鸡鸭鹅和猪肉之间选择,一扇猪肉的伪装难度要简单很多。至于他潜行术的高明,是目前这些手段所无法察觉的,所以他进来的很轻松。 另外他的时间也选的很巧,几乎是才进营地,紫袍道人与和尚就开始布置阵法。所以两人阵法布置完成之后,紫袍道人也好,和尚也好,都完全没有察觉。 一进考古营地之后,唐风就悄悄的溜下车,然后就利用地遁之法,直接潜入了主墓葬之内。 唐时的墓葬布置很简单,尤其是这些平民的墓葬布置,都只是一条不长的甬道加上一个墓室,几句布置完成了。少部分的墓葬会有耳室,不过这个墓葬显然没有。 墓葬的甬道漆黑一片,空气浑浊沉闷,带着泥土的腥气和不知名的腐臭味道。原本在壁龛里的长明灯也早已熄灭了。 不过这些对于唐风来说都不是问题,唐风的头顶正亮着一团光球,照亮的唐风身前身后三、四米的的距离。 这一手,是唐风看了一部日本漫画以后,才想出来的招式。那本漫画里面这一招叫“太阳拳”,原本是利用发出的强光,晃瞎对方的眼睛,让对方目盲没有办法发起进攻,是逃跑和偷袭的妙招。 在唐风这里,逃跑他用不到,偷袭手段更多,反而是缺少一种夜间照明的手段。虽然唐风可以在夜里光线极为微弱的情况下,也能将事物或人看的清清楚楚。但这里的前提,也是要有一些微光的,如果一点点光线都没有的话,也是目不能视的。所以,唐风就受到了启发,在道家圆光术的技术上,做了大改动,把映射用途的圆光术,改为了照明使用,并取了一个名字,凝光术,取意就是凝聚光芒。 至于呼吸,对于唐风来说,也是可以忍的,忍住了呼吸,就闻不到哪些味道了,所以对甬道里的环境唐风的接受度就高了很多。 唐风有点闲庭信步的意思,因为这个甬道是他亲手布置的。甬道的两旁,整整齐齐的摆放了很多瓶瓶罐罐,有高有低,有胖有瘦,有圆有方,有瓶,有盘、有罐。这些瓶瓶罐罐,已经经历了千年的岁月,但是在凝光术的光芒照射下,仍然散发出莹润的光泽。这些无一例外,都是青瓷,上好的青瓷。 唐时瓷器以白瓷和青瓷为上,其中青瓷又远高于白瓷。在当时的市价已经是百金难求。这里摆放的这些青瓷,更无一例外,都是上好的贡瓷。 而这些青瓷,都是一个人的作品。而这人,现在就在这座墓里。 这条甬道并不长,也就十米上下,只走了几步,唐风已经隐约可以看见远处墓室里的情况。其他,唐风不用看,墓室的情况他很清楚,因为墓室也是他一手布置的。 唐风很快就来到了墓室内,墓室里没有棺椁,有的只是一个八角形的石台,石台的中央,是一个人的坐姿雕像。 这座雕像高有一米三四十公分,雕刻的是一个高鼻阔目,满面虬髯,却穿着一身匠人服装的男人模样。 石台的八个边,分别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符号,其中乾、坤、巽、离四个卦象上,还各摆着一个铜镜,铜镜的面都正对着石台中央的雕像。 唐风绕着这个石台转了几圈。他发现,尽管千年的岁月过去了,很多地方,很多东西都变了,但是这里还是保持着原样,没有任何的变化。也许是因为封闭的缘故,这里的空气是不流通的,所以石台上的八卦上用朱砂染红的颜色,在凝光术下,还是那样的鲜艳。而四面铜镜的镜面岁宴已经有一些斑驳了,但是依旧可以反射出光线。所有光线的聚焦点,就在中央雕像的身上。 唐风很熟悉这里,看到这里的布置,让他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 这是一座唐墓不假,但是所有的东西和格局,都是唐风布置下的。 他布置下这个与众不同的墓室,不是为了安葬什么人,而是为了镇压和困住一个人。一个人找了魔,入了魔的人。 所以,唐风很很辛苦的找来了秦代的四象铜镜,布下这个四象困灵阵。困住的的对象就是石台中央的那个对象。 这个对象如果在唐朝,将是很有名的一个人,侯俊龙。唐朝的制瓷大师。 唐朝在历史上是一个神奇的朝代。他的强盛,他的包容,他的多姿多彩、他的百花齐放和他的多灾多难。 唐朝有贞观之治,也有开元盛世,有安置之乱,也有元和中兴,会昌中兴和黄巢起义,朱温篡唐。在二百八十九年的时间里,出现过很多的诗人,画家,书法家,音乐家等等。但是,在唐朝里,瓷器的发展也是历史上的高峰时期。 其中,唐朝的瓷器,在唐朝初年以白瓷,青瓷为主,其中青瓷为上。同时唐朝也出现了瓷器历史上的巅峰之做——秘色瓷。 “秘色”一词则最早出现于晚唐诗人陆龟蒙的《秘色瓷器》一诗的题目中。在诗中,他用“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如向中宵承沆瀣,共嵇中散斗遗杯”的语句对这种“秘色瓷器”加以了形容。 秘色瓷的出现比较晚,是晚唐五代才出现的,一直都存在于文献记录之中,世人几乎未得一见,一直到法门寺地宫的考古中发现了《应从重真寺随真身供奉道具及恩赐金银器物宝涵等并新恩赐到金银宝器衣物帐》,并根据记载发现了与之对应的十三件秘色瓷器。这是国人第一次知道和看见真正的秘色瓷器。 这十三件秘色瓷分别是:两件葵口圈足秘色瓷碗,通体施青釉,外底及足均挂釉,足底露胎,胎色浅灰,质地细密;三件侈口秘色瓷碗通体施青釉;两件鎏金银棱平脱雀鸟团花纹秘色瓷碗,内为青黄釉,釉质滋润,开片细碎,外壁为糙面,每曲平脱雀鸟团花一朵,纹饰鎏金,器口及器底均包有银棱;一件五瓣葵口大凹底秘色瓷盘,通体施青釉;一件五瓣葵口小凹底秘色瓷盘,通体施青釉;一件五瓣葵口浅凹底秘色瓷盘,通体施青釉;一件五瓣葵口凹底斜腹秘色瓷碟,通体施青釉;两件五瓣葵口凹底深腹秘色瓷碟,通体施青釉。 而秘色瓷的产地,则是大名顶顶的越州窑。越州窑也是唐时着名的青瓷窑口。 关于为什么被称为秘色瓷,通常有六种解释:一、将秘色解释为一种颜色,指类似千峰翠色、捩翠融青、碧色、神秘之色、青绿色等;二、秘色指秘密等级之义,即秘色瓷为秘密等级的瓷,臣庶不得用,皇帝用的最高等级之瓷;三、与秘色字面意思相关,秘指的是瓷胎、釉料配方以及烧造工艺保密;四、将秘色之秘与东园秘器联系在一起,认为秘色瓷为冥器;五、“秘色”一词的起因与佛教中的秘密教有关;六、秘为珍奇之义,即秘色瓷为珍稀、罕见、奇特的越窑瓷,亦即指秘色瓷是越窑青瓷里最为出众的精品。 而被世人所认可的,基本上是第一种,也就是秘色,是一种颜色特别的青瓷。 侯家,世代经营瓷器窑口,也曾一度成为皇家的贡品官窑,不过这些都仅仅止于青瓷之上,与当时的天下一窑口越州窑是没有办法相比的。 所以,到了侯俊龙这一代的时候,尽管已经将青瓷的烧造工艺达到了当世的顶峰,但是越州窑却烧出了秘色瓷。 侯俊龙是一个生来好强的人,自接掌家族振兴的重任之后,一方面潜心研究青瓷的烧造工艺,另一方面就想着如何的去超越越州窑。结果,在宣宗一朝的贡品中,越州窑的秘色瓷再度成为皇家的钟爱之物。无论侯俊龙将青瓷烧造的有多么好,始终比不。 侯俊龙跟随上贡的队伍,悄悄的见过一眼秘色瓷,只一眼,他就被震惊了。普天之下,居然有如此精美绝伦的瓷器,那种颜色,是自己从来没曾见过的。 于是,这秘色瓷,就成了侯俊龙的心魔。侯俊龙的后半生,都在研究如何烧造出可以媲美越州窑的秘色瓷。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最终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侯俊龙烧造的秘色瓷,无论他多么努力的调整釉色的配方,控制窑口的温度,改良烧窑鄂的工艺,最终的成品,不是呈现出青灰色,就是呈现出青黄色。与他第一次所所见的那种,纯正的青色,都有这不小的差距。所谓“千峰翠色”,他始终不能达到。 于是,侯俊龙入魔了。他开始相信一些鬼神之力,祭祀之说。一开始,他以牲畜为祭品,和瓷器一同入窑口烧造,发展到后来他以活人为祭,进行烧造。这样的行为,非但没有成功的烧制出秘色瓷来,反而烧造出来的瓷器,越来越差,颜色晦涩湖南省,釉色斑驳。 最后,侯俊龙认为,是自己的心意不够纯,他决定用自己的血脉至亲进行祭祀,被他关进窑口的,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时候的侯俊龙,不再是入魔了,而是已经成魔。他掌控的窑口四周十几个村子的生死,甚至连县令也必须听从他的号令,他不允许有任何人干涉他的秘色瓷烧造。而这个时候的他,因为成魔之后,魔法大盛,一时间居然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一直到唐风路过了这里。 今天不想更新了,有两个原因。 1、coco死了。因为抑郁症自杀的,7月2日就发现了,一直没有抢救回来。目前,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自杀的,为什么没有抢救回来。 coco是我年少时候极为熟悉的女歌手之一。性感、火辣、奔放,虽然不是我的偶像,但是一直以来,我认为华语的乐坛缺少这样的歌手,真正的唱跳俱佳的歌手。我们是缺乏的。 coco有一首歌《真情人》,很好听,有唱功,很动感。 coco的唱功带着欧美的特色,可能和她在欧美长大有关吧。 她的死,也代表着我的青春,又死掉了一部分。 近年来,很多艺人,熟悉的艺人,一个一个的离我们而去。读书时候就有陈百强,张雨生,随着年纪慢慢长大,就越来越多,多到都不能完全记得有哪些了,比如才走的达叔等等。 岁月长江之上千帆跃进,是不回头的。人生,总是留下的是遗憾,多于成功。 这些人,给我们的青春、童年、过往的岁月,带来了歌声、笑声、也有感动、激动,但是如今,却只能缅怀。 只能长叹息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离开的人将会越来越多,包括我们自己也终将离开这个世界。正如生命的意义那样。 向死而生! 2、作品被停止推荐了。 这本书,是我第一次在网络上发表的小说,我也知道,其中写的很不好,因为我是一个玩心很重的人。每天用在写作上的时间其实并不多。用于作品构思上的时间也不多。 因为,我完全是把这件事情当成自己的爱好在做,而不是当做一件营生。如果,把这件事情当做营生的话,可能我会讨厌这件事情的。 所以,对于每天的阅读量,点击量我都不是特别在意,对收益也是一样的不在意。 只是,我想在这里能够将自己的兴趣,可以充分的发挥出来而已。 不过,不管是西瓜视频还是番茄读书。都让我很失望。 彻头彻尾的失望吧。他们这些编辑,对于问题都不会明说的,要你自己去研究那些霸王条款,安全条款,完全就是有了权力之后的怠工滥用。 你们发现有问题,不直接说,需要所有的作者一个一个去看去找,直接举个例子不行吗?直接画好红线不可以吗?非要人去猜? 对于这样的行为,我表示嗤之以鼻。我也知道,他们是穷人,拿着低微的工资,享受着网络上的权力,他们本身,也是资本的受害者。 但是,正如老话所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样。 他们也是可恨的。 直接指出错误,作者直接修改,这才是最好的,最简单的解决方案啊。 否则,真无语了啊。 对了,还要规定正文必须输入一千字。哎,发发牢骚,也要规定发满一千字。这个逻辑我还真想不通了呢。 我不是想在这里凑字数,没办法,平台有要求。否则不给你发出来,当真一点脾气都没有呢。 第10章 境界六 那时候的唐风,才刚刚以武入道。性子和脾气和现在也是完全不一样的。入道未深,身上还有着很多的难以摆脱的七情六欲,。所以,当唐风一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漫天的魔气,就立刻有了要降妖除魔的心思。 只不过那个时的唐风,除了一身武技以外,其他阵法也好,法术也好,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唯一能有点用的,也就是三昧真火,那时候的三昧真火不过是能逼出来防防身,攻不了敌的。 另外,唐风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这魔气的来源,只知道向魔气最浓的地方去寻找。所以,唐风就来到了当世的侯家窑口。 映入唐风眼帘的是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制坯的制坯,上釉的上釉,搬柴的搬柴,井井有条。人人的脸上都是略带严肃紧张的神色,干劲却是十足。 但是唐风在这里却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唐风对于瓷器的烧造是略微知道一些的,比如一年里烧窑的时间和次数是有规定的,怎么可能一直不停的烧窑呢。但是,这里的每个人都认真专注的在工作,忙碌的热火朝天的样子,又不像是假的。可是退到远处去向这里看,这里偏偏又是魔气最深重的地方,在浓浓的魔气里还掺杂着浓厚的怨气。 这就让唐风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此时的唐风仅仅只是肉身强健,其他法术一概不会,不要说开心眼、开天眼了,就连障眼法都看不出来。 所以,唐风就用了一个最笨的办法,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死等。他就在窑场附近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每天什么都不做,就是观察窑厂的一举一动。 唐风住了一段时间后,先是发现了这个窑口天天都在烧窑,每天运到这里的柴火多达数千斤,窑口的几个烟囱里,天天都向外冒着黑烟。这不应该是一个正常窑口会去做的事情,因为这么大量的柴火的消耗,对于当时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这种消耗量,计划是全县有把子力气的男人都要上山去砍柴,才能勉强够用。而窑口的柴场上,却不见有多出来的柴火,每天的柴堆就那么高,没有区别。 另外,唐风还发现了,这里的每个人,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情。今天在搬柴火的,明天还在搬柴火,还是从这一堆柴火搬到另一堆柴火上去。制坯的也是一样,每天不停的制坯,制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坯。这个窑口,有几十个制坯的工人,还有十五六个上釉的工人,按照唐风观察的速度,一天里能制坯完成总有五、六百件之多,一天里能上好釉水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字。按道理,在晒场上晒干的粗坯应该堆积如山,早就放不下了,但是这里的晒厂每一天的都是那么多量,既看不出来明显的增加,也看不出来明显的减少。 这总不可能每天都开一个新窑,烧一批瓷器吧。一个窑刚烧完一批瓷器,总要过一段时间才可以重新烧制,而且烧制前的堆放柴火,摆放粗坯等都需要个几天的时间,所以绝对没有接连不断烧制新瓷器的可能。 更奇怪的是,这些工人的作息时间极为规律,二更睡觉,五更开工,每一天都如此,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若是一个人天天如此也就罢了,可是数百人天天如此,就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甚至是有一点恐怖了。 但是,这个时候的唐风,偏偏就是看不出来。哪怕他明明知道有问题,他也看不出来。他也尝试过偷偷的掳了几个工人到偏僻的地方问话,可是这些工人却一问三不知,甚至都懒的回答他的问题,不管他怎么的威逼利诱,这些人就是不开口。唐风一旦放开他们,他们就会很快的回到自己原本应该在的位置上,重复每天同样的工作,就好像重来都没离开过一样。 越是这样,唐风越是着急,越是着急,就越是想不出头绪来。 直到这个时候,来了一个老道士。 老道士带了两个徒弟,大徒弟已经三十多岁,小徒弟看上去却只有十岁左右的模样。 老道士一来,先看到的唐风,见到了唐风的护体罡气,确认了唐风还没入魔之后,这才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他。这里已经被魔法所控制,普通的肉眼凡胎只能看到虚妄的表象,看不到内里实在的样子。要想看到这里真实的样子,要么以法破障,要么就是开心眼或者开天眼。 唐风这个时候什么都不会,所以就恳求老道士帮他一个忙。 老道士口念真言,左手拇指在唐风的双眉之间轻轻一按,算是帮唐风临时开了天眼。等老道士挪开的身形,唐风这才发现,这里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刚次还是响晴白日,现在天突然就黑了下来,漫天魔气遮住了天空,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半个月亮正挂在天上, 再看那些工人,也都变了模样。一个个面色青灰苍白,面无表情,手脚僵硬,机械的重复着工作,每个人都没有穿做工的衣服,而是穿了宽袍大袖。有几个的脸上、手上竟已经腐烂了,一团团的白蛆子在腐烂的地方爬来爬去,让人作呕。还有几个搬柴的,每走几步,竟然从身上掉下一块肉来,那肉也不是红色的,已经成了黑紫色。那几个人的半张脸都已经烂光了,几只蛆虫在眼眶里爬进爬出的。 显然这些人都不是活人,都是僵尸或者是行尸。 那制坯人的托盘,竟然是一个一个骷髅头的顶门骨,那搬柴人搬的也不是都是柴,而是一具具没了头的尸体,上釉水的人用的也不是毛笔,而是一支支人的白骨手臂。釉水也不是釉水,而是一缸一缸的血,不知道是人血还是什么其他的血。 整个窑厂的腥臭难闻,令人作呕,却又阴气森森,整个居然没有一只蚊蝇飞过。天空中魔气、血气、尸气、怨气混合在一起,恍若实质一般,犹如一个盖子,将四周盖的严严实实。。 侥是唐风自身的经历也是不寻常,但是突然见到眼前这般如同地狱一样的景象,还是被吓了一大跳。从一个忙碌的瓷器窑口,突然变成了地狱一样的存在,换成谁,恐怕都接受不了的。 老道士这个时候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告诉唐风,这里不但有人入魔,而且有人成了魔。这个魔已经颇有道行,也就是唐风自身有护体罡气的,魔气才一直不能侵入他的体内,不过如果唐风待的时间再长一点的话,就很难说了。道消魔涨,总归不是什么好是事情。而且,这里被人布下了一个上古已有的魔道阵法——遮天。 老道士长叹了一声,告诉唐风,现今已经是天下大乱的时候,梁王朱温犯上作乱,篡唐废帝,自立为大梁皇帝,杀害哀帝,做下了人神共愤的恶事。现在已经是群魔乱舞的天下,妖魔鬼怪尽出,食人肉,喝人血,人间已经是灾祸连连。他老道夜观天象,反复卜算了很久,未来这百年之内,天下征战不休,各方人马割据,城头变换大王旗,人间将成炼狱。 所以,老道士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从山上下来,就是希望尽一些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一些人能在乱世里生存下去,也算为自己积德行善。 唐风对这些心怀天下百姓的人,总是特别的感激。其实原因也很简单,他原来也是庄稼汉子的儿子,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达到今天的地步。所以,他自己对于寻常百姓的疾苦,也是深有感触,更渴望的是除魔卫道。 只是老道士又说,这个阵既然叫做遮天,又是上古流传的奇阵,威力当然是非同小可。须知,这阵之所以叫遮天,那是因为这个阵既然有违人道、天道,那么为了防止天罚降临,自然是将这里的一切都遮蔽起来,哪怕天道都无从察觉。 同时,主持这个阵的人,在这个阵法里,他就是这方天地的王者,阵法既成,那么主持这个阵的人,只要在这阵法之内,就拥有不死不灭的能力。这样就等于说,这个人在这方天地之间,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唐风听了,自然是惊叹莫名。他是以武入道的人,对于法术、阵法此时都是一窍不通的,甚至他能以武入道,都是因为种种机缘巧合的原因,可以说他还没找到自己的道,但是就突然又了入道的修为而已。但是,遇到现在这种情况,唐风的确是手足无措的。 老道士继续说,这个魔人虽然已经布下了遮天大阵,但是阵法还是不完全,似乎这个魔人还有一点灵光不昧,没有彻底堕入魔道,所以这遮天大阵还差那么一些才能完整。现在就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如果等这魔人的遮天大阵完整了,那么就只有等菩萨或者大罗金仙降世,才能降服的了了,不过到时候有多少人遭难,有多少生灵涂炭,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道这里,老道士就邀请唐风一同除魔卫道。唐风一听,自然应允,于是四个人结成了一队,想要替天行道,除魔卫道。 只是,一切哪有说的那么容易。 有了老道士帮助打开的天眼,唐风不再被眼前的景象迷惑,几个人也找到了魔气是从一个院子里开始散发出来的。这个院子的牌匾上只有“浮梁侯府”四个字。但是整个侯府里里外外已经没有一个活人,满府的杂役丫鬟都已经成了行尸,就跟窑厂的行尸一样,麻木机械的重复着日常应该做的事情,比如扫地,比如浇花等等,只是那花早就枯萎了,浇花的丫鬟却喝看不见一样,每天都在往枯枝上浇水。 他们四个人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侯府里魔气的来源,竟是在一个书房里。书房里,一个穿着匠人衣服、高鼻阔目、满脸虬髯的男人正在记录着什么。当老道士推门而入的时候,他也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活人可以找到这里。 这个人,自然就是侯俊龙。 侯俊龙屡屡烧制米色瓷都以失败而告终,心念早已经如了魔。他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自己没日没夜的在窑厂里辛苦,在书房里记录和研究,他也知道长期以往下去,自己肯定活不了多久,如果不能在死之前烧制出他认为完美的米色瓷,他实在是死不瞑目,所以开始打听各种长生不老的药方,安排人去寻访高人。这些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能亲眼看到秘色瓷能被自己烧制成功。 侯家家大业大,几代人积累财富无数,自然也会被人眼红,想要侵吞。于是,就有人在古书里寻到了一个丹方,悄悄的交给了侯俊龙派出去寻访药方、高人的人。那人也是懂医理的,见道这个丹方里,所用药物不但都是相克之物,而且还有很多药物在现实里只在书里看过,药种好几味药都是侯俊龙听都没听过的,但是为了长生不老,能活着烧制出秘色瓷,侯俊龙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一开始所有人认为只需要一丸药下去,就可以要了侯俊龙的小命,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颗药物其实是真正的魔药,是带人入魔的药。 那一夜,侯府成为炼狱。呼救声、痛苦声、哭泣声、咒骂声混在了一起,彻夜不绝。那是侯俊龙入魔的第一天,就亲手杀尽了侯府的上上下下一百三十八个人。连他自己的妻子,儿子都死在他的手里,几个来做客的远房亲戚也没能逃走。他的小女儿,更是被他扔进了窑里,进行了血祭。 然后,他又觉得工人的手脚太慢了,于是他又杀光了整个窑厂里的三百一十二个人,把这些人都炼成的僵尸、行尸,开始为他日复一日,不知疲倦的工作。 这还没有完,他找到了那个给他仆人丹方的人,先是逼问出了丹方的出处,那是一本古书,很少人有人看过。然后,就将那人的全家老小五十六口人,都杀了,用这五十六人的精血炼制了一颗魔丹服下,顿时一身魔功又提升了数倍。 然后,他才从书里找到了这遮天大阵的布阵方式,用四十九个童男童女的精血为引,以他们的尸骨为阵脚,布下了这个遮天大阵。 大阵一成,天道也难窥视其阵中情况,侯俊龙俨然已经成为这方天地的主宰。只是,他心里一直想着要烧制出最完美的秘色瓷来,知道所烧制的瓷器还需要天地灵气的支撑才能尽善尽美,所以这遮天大阵还有一角缺失,就是为的就是还有一丝天地灵气能和窑口融合。这一点执念,也是他侯俊龙最后的一灵不昧,没有完全堕入魔道的原因。 第11章 境界七 自古正邪不两立,双方见面却没有立刻打起来。侯俊龙居然破窗而逃,这把老道士还有唐风都吓了一跳。两个人都做好了侯俊龙突然发难的准备,不曾想侯俊龙却逃了,这种感觉让两个人说不出的难受,就好像一个人已经蓄力已久的一拳,没想到打出去却打在了一团空气里一样。 老道士让两个徒弟守在了侯宅,自己和唐风一起追了出去。 侯俊龙之所以要逃,其实原因很简单,那个书房里堆满了他一生烧造瓷器的手札,那上面一笔一画都是他亲手书写,这些手札对于侯俊龙来说,便等于他的第二人生一样,他生怕一旦在书房里面动手,这些手札就会毁于一旦,他一生的鲜血便付诸东流,这是断然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所以侯俊龙先手示弱,想把两人引离书房。 唐风和老道士既然找到了侯俊龙,自然是不会允许他逃跑的,两人一路尾随着侯俊龙跑向大山深处直追而下。 侯俊龙入魔之后,魔功大成,一口气翻过了十几个山头。唐风倒是还好,他是以武入道,体力充沛,一般的修行人是无法匹敌的,竟然可以紧紧的咬着侯俊龙的身影不放。要知道,普天之下,自从有了修行者之后,以武入道的人可以说少之又少,很多人也只是听说过,却没见过,皆因以武入道实在是太难,要身、心、意、气通过习武达到与天地共鸣的地步,难度之大,和打坐参悟来修行相比,可以说难如登天一般。但是一旦入道成功,身体就已经达到了金刚不坏的地步,不惧水火,不避刀剑,强悍之处远比那些打坐修行二三百年的修炼者要强的多。所以,体力之强,也超乎侯俊龙的想象。 那老道士则自体力上弱了许多,毕竟是上了年纪,虽然功力深厚,但毕竟不是以肉身见长。不过老道士从怀里掏出两道符纸来,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往双腿上一贴,只见红光一闪,两道符就消失不见。老道士则闲庭信步的走起来。只是他看似轻闲的迈出一步,但竟可以跨越数十丈的距离,老道士这是使用了缩地成寸的法术。据说这门法术若是练到高深之处,一步迈出可以跨越千里,传说自然是夸张了许多,但是可以一步数十丈的距离,已经是很难得了。 一老一少,一个靠着体力和速度,一个靠着缩地成寸的法术,都死死的跟在侯俊龙的身后,侯俊龙人虽入魔,但是神志却没有狂乱,原本想甩开两人,再各个击破,但是现在见一个都甩不开,就不再想着如何各个击破,见到唐风追的最近,脚下一停,猛的反身向唐风冲去。侯俊龙人没冲到,双手一挥,两团黑气已经从袖口飞射而出,直奔唐风的面门。 唐风见到侯俊龙反身向他冲来,原本还是一喜,他缺少隔空伤人的手段,见到侯俊龙冲过来,还是可以大展拳脚,大战一番的。结果见到侯俊龙甩了两团黑气过来,他不知道黑气的厉害,也不敢轻易尝试,脚下一错,身形变换,硬生生的躲了过去。两团黑气直接射在了唐风身后的树木之上。那两团黑气,一沾上树干,瞬时将两棵大树的树干腐蚀成两段,两棵大树轰然倒下,那两段黑气还没有散尽,竟然将四周的草木都腐蚀的枯萎、腐烂了一大片,乃至四周的土地都是一片漆黑,隐隐散出焦糊腥臭的气味。 唐风见到这黑气居然如此霸道,不由大吃一惊。又加上为了躲避黑气,身法就已经慢了下来,这时候老道士反而冲到了他的前方。 老道士此时一炳桃木剑已经握在手里,见他看似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来,手上动作却是极快,左手一抖一张符纸已经出现手上,右手的桃木剑挑了左手符纸在剑尖儿迅疾的画了一个剑圈,剑尖处便冒出一团火球,随着老道士剑尖越转越快,那火球也越来越大,竟然变的有磨盘大小。老道士脚下不停,几步之后,距离侯俊龙已不足二十丈的距离,老道士疾喝一声“急急如律令!”火球飞旋而出,直砸向侯俊龙。 侯俊龙此时两团黑气才刚刚射出,见到黑气未能见效,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团火球已经飞旋到了他的面门前。他双手在胸前一合,胸前像是升起一堵无形的墙壁,那团火球发出“轰”的一声,四散而开。不过即便如此,侯俊龙也被震的连退了数步,一双手也被震的隐隐发麻。虽然他的性情现在变得极为易怒,但是也不得不暗叹这老道士的修行深厚。 不过,不等他多想,就看到了一只拳头已经打了了过来,发出这一拳的不是别人,正是唐风。唐风见到老道士和侯俊龙已然拼了一招,脚下用力,那二十丈的距离对于唐风来说不过是转瞬而至,一拳就打向侯俊龙的面门。 只是,这一拳不可能打得中的。侯俊龙双掌没有分开,脚下已经呈丁字站稳,唐风一拳只是打在那堵无形的屏障之上,耳朵里听到“呯”的一声,恍若打中了一面石墙一样。但是唐风的拳头之快,也超过了侯俊龙的预计。 就看见唐风脚下变化,身形拧动之间,一双拳头已经挥出了百余拳来。只见侯俊龙周前后左右尽是唐风的身影,一双拳头砸侯俊龙的周身上下的在虚无之处,“呯”“呯”“呯”的响声不断,空气中肉眼可见的泛起了涟漪。 侯俊龙没有料到唐风的速度如此之快,攻势又猛烈霸道,每一拳均是势大力沉,凶猛无比,一时间竟找不到还手的机会,双掌在胸前结成手印,也不敢松开,一时间,就落在了下风。 唐风这种打法,其实靠的就是屏住了一口气,全力施展。他见到了侯俊龙魔功的霸道阴毒,又见老道士和侯俊龙对拼了一招后,侯俊龙守势未改,自然就趁机而上,以力破敌,以快破敌,让侯俊龙不敢轻易的反守为攻。 侯俊龙初时没料到唐风的速度如此之快,力道又如此之重,虽然落了下风,但是他也知道,像唐风这样的攻势,必不可久,只待他一口气泄了,就是反攻的机会。所以当下收敛心神,一心一意的守住唐风的每一拳。唐风的每一拳都打的空气重泛起涟漪,侯俊龙的身体也受到震动,但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那老道士一见到唐风困住了侯俊龙,立刻用桃木剑在地上画起符来,一柄桃木剑在他手中上下翻飞,笔走龙蛇一般,口中朗朗念道:“公明公明,显迹青城。太上勃下,天师令行。师若负我,日月无精。我若负师,雷霆灭形。与师立誓,普救群生。天神地抵,人鬼咸听。急急如玄坛口誓律令。仰启龙虎玄坛将金轮元帅赵将军。三十六员大神王,天伤五雷无量兵。移山拔树惊宇宙,驱雷掣电耀乾坤。飞符破庙搜邪鬼,急捉速缚妖魔精。腾魂附体传事意,持鞭执索惊鬼神。捉贼呈形散家讼,赏善罚恶禁谗言。人有万病治即痊,叩求发愿随心应。八王猛将当先锋,四方大力如云拥。天师有旨速尊依,发兵布阵列放旗。听吾命令即报应,功成果满升天砰。急急如正一老祖天师真君律令。” 咒文极为繁复,却是玄坛誓咒。用的正是五雷天心大法,请动的是神宵副元帅,雷部神将赵公明。 赵公明在祖天师修炼大丹之时,为祖天师护法,守护丹炉,又被封为正一玄坛元帅,这里所谓的正一的“正”是指万邪不干之义,“一”则为纯一不二之义。因赵公明黑面浓须,头戴铁冠,手执铁鞭,坐骑黑虎,故又人们称为“黑虎玄坛”,或赵玄坛。祖天师成仙飞升之后,赵公明一直镇守龙虎山。赵公明部下有八部猛将,以应八卦。有六毒大使,以应天煞、地煞、年煞、月煞、日煞、时煞。有五方雷神、五方神兵,以应五行。有二十八将,以应二十八宿。有天合、地台二将,以象征天门地户之阖辟。有水火二营将,以象征春生秋煞之往来变化。 老道士见对方入魔之深,魔气之盛,实在是平生罕见,便以五雷天心大法打算将其形神俱灭,待念道最后一句“急急如正一老祖天真君律令”时,符也画完最后一笔,他剑尖一指,天空中顿时风起云涌,一道碗口粗细的闪电直批下来。 侯俊龙虽然被唐风困住,一时间双手不敢松开反击,唐风围着他身前身后已经打出千余拳来,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见唐风的脸上憋的通红,一口气已经到不得不换的时候,到了后面拳上的力量已经远不如一开始的刚猛。 唐风见老道士的咒言极为繁复,已经是拼力支撑,只不过此刻他的修行还远远不够,仅仅靠的是肉身的强悍而已。侯俊龙已经察觉唐风的后继乏力,猛的暴喝一声“开”。双手一分,一股肉眼可见的起浪从他双掌处向两边分开,唐风躲闪不及,硬是和气浪拼了一拳,却是再也站不住,被气浪震飞了数丈远,站在原地,不住的喘息。 这时候老道士的雷咒刚成,一个惊雷就要劈下。侯俊龙怎么会坐以待毙,他知道,只消这一雷劈实了,自己今天决计活不下去,只是此时此刻想要逃却也来不及了。他双掌猛的向上托去。只见他周身上下的黑气犹如实质,宛如水银一般在他身上快速流动,在他头顶汇聚,远远看去,就就像一杆黑色的长枪一般,这杆黑色的长枪猛的向上飞出,枪尖正对着上空劈下来的闪电。 空中闪电与长枪相撞,发出巨大的轰鸣,同时一阵气浪炸裂,将老道士和侯俊龙都震飞了数丈之远。距离稍远的唐风只觉的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一样,连退了几步,耳朵里尽是耳鸣之声,一时间什么都听不见了。 唐风稳住身形,就看侯俊龙一脸的焦黑,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少地方露出了皮肉,口中渗出鲜血,已经不能站立,斜斜的靠着一颗树,双眼紧闭,一时间也不知道生死如何。 那老道士也不好过,颓废的坐在地上,一身蓝色的道袍尽是泥土,脸色发白,显然也是受了不轻的伤。 所谓五雷,是指一、天雷主正天序运四时,发生万物,保制劫运,馘天魔,荡瘟疫,擒天妖一切难治之祟,济生救产,疗大疾苦;二、地雷主生成万物,滋养五谷,扫灭虫蝗,斩落山精石怪,清扫山岚瘴虐,拔度死魂,节制地抵,祈求晴雨;三、水雷亦称“龙雷”主役雷致雨、拯济旱灾,断除蛟龙、毒蛇、恶蜃、精怪,兴风起云,水府事理;四、神雷主杀伐,不正祀典神祗,兴妖作过及山魁五通,佛寺、塔殿、屋室、观宇山川精灵;五、社雷亦称“妖雷”主杀古器精灵,伏原故气,伐坛破庙,不用奏陈,可便宜行持。 老道士所用五雷,已经是他毕生功力所能达到的顶点,这雷一发出,他周身真气也为之一空,原本以为可以一击奏效,谁曾想侯俊龙成魔时间不长,一身魔功却也登峰造极,居然硬扛了一击天雷。两者相撞的气浪,也让老道士受了不轻的内伤。此刻不要说再发一雷,就算让他站起来,他的气力都也不够。 现在三个人,一个生死不知,一个受了内伤,反而是修行最浅的唐风没有受什么伤,是现场唯一能够行动自如的一个人。 唐风深吸了一口气,调涨了下内息的运转,同时甩了甩脑袋,手在地上一撑,率先站了起来。此时的唐风只是因为刚才一口气运转不灵,导致内息真气有些滞涩,却没有受伤,他真气运转了两个周天后,已经恢复如常,虽然耳朵还有一些耳鸣,却也能一步一步的向侯俊龙走去了。 此刻唐风所想,就是要趁侯俊龙无力抵抗的时候,解决掉这个魔头。 第12章 镜界 八 唐风走的极快,较之常人飞奔还要快上许多,转眼就到了侯俊龙的身前几步的地方,此刻他已经立掌做刀,只消一记手刀下去,就可以取了对方的首级。 这时,坐在一旁的老道士突然发声:“小心!” 唐风一惊,他原本只差一步就到了侯俊龙身前,老道士这么一喊,身形一下停住了。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原本躺在那里生死不知的侯俊龙,突然睁开眼睛,人如一颗投石一般撞向唐风。两人距离极近,这一下发生的极为突然,虽然有老道士发声提醒,但是唐风仍然避无可避,只来的及将手刀挥出。这一记手刀原本是劈向侯俊龙的咽喉的,此时也顾不上准头,只要能劈中了就好。 侯俊龙撞在唐风前胸,唐风的手刀却率先劈中了他的肩颈,只听到“呯”“呯”两声,两个人各自倒飞了出去。 唐风被撞到胸口,侯俊龙这一下也是用出了全身上下剩余之力,猝不及防之下,饶是唐风有罡气护体,但是胸前的肋骨还是被撞断了数根,虽然没有知命,但是一口鲜血还是喷将出来,趴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侯俊龙也不好过,唐风那记手刀若真是全力劈出,他的这颗人头要就不保,但是唐风一惊之下仓促发力,十成力道里只用出了六、七成来。不过即便如此,侯俊龙的一侧肩颈在这一记手刀之下,也被劈的粉碎,人被劈出撞到一棵大树后,才滑落到地面,这一次才是真的人事不省,生死不知。 原来,侯俊龙汇聚全身魔气硬扛了一记天雷,浑身上下无不受伤,整个人都在一阵麻木之中,动弹不得,但是人却是清醒的。他见到老道士也一样动弹不得,便放下一半的心来,两个对手之中,老道士是最强的一人,现在两败俱伤俱伤,他也不怕什么。只是见唐风还能动弹,知道此时此刻对方一定会要自己的性命。 唐风的拳头他是见识过的,若真的放开对打,他是不惧唐风的,但是眼下唐风一旦欺到身前,还真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于是假装昏迷不醒,暗中调集力量,就等唐风靠近了,好来一个突然袭击,杀唐风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这一下侯俊龙算无遗策,自以为尽在掌握之中。不想被老道士及时看破,并发声提醒了唐风,他只能仓促发难,唐风有了准备,一记手刀劈出,一换一,来了个两败俱伤。 眼下三人,一个趴着,一个躺着,还有一个坐在地上。只是,老道士是刚才用尽了真气,又被魔气和雷声的碰撞而反震,虽然是受了些内伤,眼下却是三人中伤势最轻的一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道士便能行动自如了。 老道士先没有着急去了结侯俊龙,先去看了一下唐风的情况,见到唐风伤势虽然重,却没有性命之忧,便放下心来,又向侯俊龙走去。 侯俊龙此刻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是周身魔气却开始复苏,浑身上下的魔气宛如一个巨茧一般,把侯俊龙整个人都包裹在里面。 老道士此刻已经没有能力再召唤天雷了,而且此刻的侯俊龙的魔气,较之刚才只有更加浓厚,这魔气仿佛自己的有了意识一般,将侯俊龙护的死死的,此时就算召唤了天雷,恐怕又只能和刚才一般,两相相抵,不分胜负。 老道士取出了一张符纸,符纸迎风自然自燃,老道士指尖燃起一柱火苗来,这火苗风吹不动,正是三昧真火。唠 侯俊龙身上的魔气感受到了三昧真火,竟然向老道士扑来。老道士掐动指诀,指尖的火苗噌的窜出有三尺高低,迎向那团魔气。 老道士原本是想用三昧真火炼化了侯俊龙,却不想侯俊龙的魔气恢复的也极快,两下之间又成了相互消耗之势。 三昧真火虽然不像五雷大法那样消耗巨大,但是也是不轻。老道士的火柱只坚持了盏茶的时间,就已呈现颓势。老道士见况不妙,连忙收手,抽身闪开。那团魔气也消耗不少,见已经没了三昧真火的威胁,虚空中如蛇一般转了几个圈子,复又回到了侯俊龙的身上,只是比较之前的浓如黑墨一般,已经淡了不少,依稀见可以看见侯俊龙的脸了。 老道士喘息了一下,面色颇有些凝重,从怀里取出一张符纸,几下就叠成了一只纸鹤,在纸鹤上喃喃低语了几句,那纸鹤便冲天而已,向远方飞去。 不多时,之间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道士,怀里抱了个十岁左右的小道士赶了过来,正是老道士的两个徒弟。 那青年道士见师傅和唐风都追了出去,虽然和师弟守在侯宅,也没闲着,将侯宅内上上下下的所有僵尸、行尸尽数收服,将尸体都堆在一处,正在搬柴火打算一把烧了,却收到了师傅的纸鹤传声,一把抱起小师弟就赶了过来。 老道士见徒弟三人都到了,就和徒弟三人摆了个三才阵,围着侯俊龙站定。三张符纸通知燃起,然后符纸入地,一时间之间土地上泥浆翻涌,将侯俊龙层层包裹起来,随后泥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固,干燥,侯俊龙的整个人,变得如同一个石像一般。那浓浓的魔气,也被封印在石像之中。 原来老道士见一时间没有办法消灭侯俊龙,便联合徒弟一起,趁着侯俊龙无法行动的时候,先将他封印起来。日后再找机会处理。 随后一老一少将唐风抬回了侯宅治疗。唐风毕竟是以武入道,肉身极强,又有罡气护体,虽然受伤颇重,但是次日已经醒了过来,又过了一日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 这几日里,老道士师徒两人,已经将窑厂里的行尸,僵尸尽皆收尽了,在窑厂的废窑内,堆了高高的几个尸堆,堆上干柴,浇上火油,一把火点了,之间窑上黑烟滚滚,黑烟之中,似乎有无数的怨灵在挣扎一样。 过了几日,唐风的身体基本恢复如初,便在老道士的指点之下,开始布置墓葬。十二座墓葬,以十二重楼的格局布置,每座墓葬中都以那些被烧尽之人的骨灰为阵眼压阵,最后所镇压的就是当中的那座墓葬,墓葬里就是已经化为石像的侯俊龙。 老道士在侯俊龙的宅里找到了两面四象铜镜,唐风又费了大力气在别处找了了另外两面四象铜镜回来,都是先秦时候的古物,用来镇压侯俊龙,最后将窑厂已经烧制完成的青瓷,都搬到了每座墓里,当作他们的陪葬品,将侯宅里找到的一些记载侯氏生平,侯俊龙生平的石碑一一掩埋了,对于侯俊龙来说,他已经配不上后人竖碑立传了。 至此,才算完全镇压了侯俊龙。 老道士见此间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就要和唐风分开了,临别之际,老道士给了唐风一本书,书是老道士自己写的《符箓总撰》,记载了许多符咒的用法心得。老道士自己是正一教的嫡系传人,有些东西是不方便教给唐风的,这会违背正一的门规,但是见到唐风一身肉身强悍,却不懂半点法术咒言,就将自己抄录的这本书给了唐风希望能对他日后的修行有所帮助。 唐风结果书,自然是感激不尽,不过老道士不愿意收徒,两人便算是患难之交,也算是忘年之交。 老道士自称松鸣子,大弟子教路超然,小的那个,是他的关门弟子,名叫陆小凤。 此后中原战乱不断,松鸣子再没机会来到这消灭侯俊龙。此处的十三处墓葬一直也没有处现什么问题,渐渐的唐风都把这里给忘记了。 直到此时此刻,唐风站在这里,往事才一点点的回想起来。唐风这才发现,原来一转眼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千年,现在想起来,真的如同做梦一样。 唐风看着四周纹丝未动的封印,深受放在石像上感应。 石像仍是石像,硬邦邦,冷冰冰,毫无感情,也毫无生机。 唐风感应了许久,没有感到丝毫的魔气波动,这样他很诧异。要知道一开始封印侯俊龙的时候,这个石像就是他搬过来的。 搬运石像的时候,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魔气的震荡,鼓动,传来的阵阵波动,让人头晕预吐,十分的难受。但是此刻,却真的如同一个普通的石像一般,没有丝毫的生机。 怎么会是这样的?唐风没有想到。他原本还想着,如果一打开了封印,两人之间将有一场恶战,自己的虽然这么多年进展飞速,不管是肉身还是法力,都不可同日而语,但是胜负却还难料,虽然唐风有信心打败对方,但是四周这么多无辜的人,他却没有把握不伤及无辜。 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却是他始料未及的。难道侯俊龙真的变成了一座石像了吗?唐风不敢轻举妄动,眼下只有现悄悄地退出墓室再说。 用了老办法,唐风跟着一辆车混出了考古现场,现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陆小凤好好的商量一下,下一步要怎么做。 第13章 镜界 九 对于唐风来说,侯俊龙是他平生所遇到的第一个劲敌。当初的唐风,刚刚以武入道,咒法等一概不会,靠的就是肉身强悍和一身的蛮力。和侯俊龙交手两个回合,不但没有讨到便宜,反而自己是身受重伤,也亏得是侯俊龙已经是强弩之末,否则一条小命就要交代在那里。 千年已过,唐风的修行早就不可同日而语,尤其三昧真火方面,更是敢称人间第一。老道士给的《符箓总撰》早就已经滚瓜烂熟了。 这么多年来,侯俊龙的墓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松鸣子老道虽然在登仙之前一直没有回来除来侯俊龙,但是只要一直没有事情发生,唐风觉的就无需太过担心。毕竟今天的自己也非当日吴下阿蒙。 不过,今天这一趟,侯俊龙的雕像内生机断绝,魔气全无,实在令人费解。唐风将今天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陆小凤。 陆小凤那时候虽然还是个孩童,但是师傅松鸣子一直认定他是麒麟童转世,一直带在身边,所以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是全程参与。师父封印侯竣龙的手法现今世上,也只有他一个人最清楚了。 陆小凤“嗯”了一声,才在电话里说:“我师傅封印侯俊龙的时候,用的是十二星官大阵,是借助亢金龙,房日兔,尾火虎,鬼金羊,星日马,翼火蛇,娄金狗,昂日鸡,觜火猴,牛金牛,虚日鼠,室火猪,十二大星官之力。” “这座大阵,是按照十二星官的星位布置,借星辰之力,消磨他的魔气。只不过,这才过去了千年,按照当时侯俊龙的魔气之浓厚,就这么消磨殆尽了?不应该啊。” 唐风都被他气乐了,说:“你们师徒的手段,成果如何,你问我?我到哪里知道啊!这种大阵,是你们师门的不外传的,我当时也就是个干体力活的,究竟有什么神妙之处我可不清楚。” 陆小凤自己知道有些失言,讪讪说:“我那时候不是还小吗?也就是帮着念念咒,剩下的都是是师傅和师兄在做,后来就师傅虽然传了这个阵给我,但后来也重来没有用过。所以,我不太清楚,也是很正常的。” 唐风没好气的说:“里面还有四面铜镜,布的是什么阵啊?” 陆小凤恍然大悟,说道:“对了,还有这四象金光阵呢。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 唐风说:“四面铜镜,我找来了其中的两面,而且就布置在墓里的中心位置,你居然还能忘了?” 陆小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那时候还小,我师傅就没让我进去,我当时对这个事情就不太有印象,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陆小凤略停了一下,说:“如果说十二星官大阵是一座石磨,专门用来消磨侯俊龙的魔气,那么这四象金光阵,就是四柄利剑,日夜不停的从侯俊龙的身上切除掉魔气。所以在这两个阵的消磨之下,他的魔气应该是差不到被消磨殆尽了。” “那就是说,侯俊龙已经化为枯骨了?”唐风问道。 “真个,倒还真的不好说啊。”陆小凤想了想才继续说,“师傅说过,侯俊龙这个人因为执念入魔,也因为执念不能完全成魔,还有一灵不昧,所以成魔之后,他固然是嗜血成性,行为乖张,但是每个月初一,阴气最弱,月光不足的时候,他就可以短暂的恢复神智。所以,在这两座大阵的镇压下,他每个月恢复神智的时间就会更长,更多,搞不好他现在已经恢复如初,只不过他的状态和植物人差不多吧。” 第14章 镜界 拾 唐风直接就乐了,说:“你还知道植物人呢?别扯其他的了,你就说说眼下该怎么办?是我撤去阵法,让他们考古呢?还是我先破开石像,消灭了侯俊龙。” 陆小凤沉默了一会,才说:“虽然我不敢保证侯俊龙是不是恢复正常了,但是我建议还是破开石像,先消灭了他,毕竟当初师傅也是想这么做的,只是后来近百年的战乱,错失了机会,师傅也因为寿元耗尽,就把这个事情一直耽误了下来。你索性就做个了结吧。否则,如果侯俊龙真的未死,还被放出来,怕是要天下大乱的。” 唐风说:“镇压了这么多年,他应该翻不出什么大风浪了。我明天就去吧。” 说完,两人挂了电话,唐风在酒店里好好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故技重施,混入了考古营地。 只不过,这一晚过去,考古营地里又多了几个人。都是被召集来的高手,而且已经和对方又交过手了。这一次,对方已经有了警惕。来的人也更多了,足有七人之多。双方交手之下,未分胜负,被这七人全身而退。 紫袍道士脸色阴沉,对手功力之深厚,是他平生仅见的,七个人行动一致,配合默契,进退得当,看来就是已经配合多年,相互十分的熟悉。而且,七个人的功法十分的诡异,行动一始,他跟和尚两个人布下的阵法竟然没有反应,一直到进入了阵法快一半的时候,他跟和尚才心生警觉,着实让他有些后怕。 和尚也是一脸的郁闷,他的不动明王火界咒,竟然没有发动,可见对方隐匿身形气息的本领,已经登峰造极。 在帐篷里多了另外三个人,一个是穿了身蓝白色的运动服中年男人,一个是穿了件宝蓝色西装的三十多岁青年男子,还有一个却是一身灰布长袍,满头银发的的老人。这三个人脸色也不太好看,昨天虽然匆忙的赶到了,一到就和对方交上了手,但是交手之下,却没有占到便宜,一个个自持身份,脸色自然不会好看的。 何教授和鲁教授的脸色则有一些发白。他们都是搞考古学者,这一辈子挖掘的古墓也不是那么一、两座了,灵异事件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但是,像这次这种情况,还是第一回遇见。不说别的,光是那个石门,就已经够诡异的了。另外,其他的古墓也就是招惹一些盗墓贼,盗墓贼在官方介入的情况下,早就跑的没影了。但是,这次的古墓,却是招惹的一些其他势力的高手,已经两次闯营地了。第一次闯营地时候,如同爆豆一般的枪声,让两个教授着实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这才相隔了两天,便又来了。 这次考古可以说十分的不顺利,两个教授毕竟只是学者,遇到这种问题,自然是束手无策的。负责本次考古的队长,在和上级汇报了以后,又和教授们,以及五位高手交换了意见之后,做出了决定,提前封存石门,提前开挖古墓。 同时,考古队长给两位教授介绍了这五位高手的。紫袍道士道号云灵子,和尚法号归元,穿运动服的叫陈建设,白发老人叫马解放,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叫茅鼎之。这五个人,是一个松散的半官方组织,平时都散居各地,只有遇到事情才会应征召赶来,专门处理一些特殊情况。 眼下这情况,就是特殊情况中的特殊情况了。 第15章 镜界 拾一 这个五个人平时很少相聚在一起,这许多年来,能聚在一起的次数不过三次而已。若非遇到棘手的事情,断然不会同时征召五个人的,一般来说,一能有两个人一起出动,已经是极为难得,无人齐出iran是大事件。 这一次本来就出动了两个人的,但是遇到了对方如此倾巢而出的势力,而且来的都不是泛泛之辈,所以上面重视,他们五个人也很重视。 只是五人此次刚一聚齐,却让对方全身而退,五个人的面子上实在是挂不住。归元和尚虽然修的是四大皆空,但是多多少少心里总有一些不舒服。 不过眼下敌人已经暂时的退去,那么大家也有了休整的时间,对于如何布防大家讨论的更为详细,应对的措施也更加多了。 不过,即使定下了提前开挖的计划,其实里面还有很多细节的工作要去做。比如,出土的文物如何保存、如何转运,遇到特殊事件如何处理,还有就是就是如果又遇到石门那样的机关,该如何应对?另外,就是已经进入石门的几个人该如何营救等等。 虽然已经做好了各种预案,但是提前封存石门,就意味着先前误入石门的两个人,可能都要小命不保了。 但眼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外面的敌人越来越多,现场的情况也越发的复杂,多耽搁一天挖掘,就会多一分风险。这个墓葬群如此的特殊,在挖掘的时候,很难说会不会遇到其他的特殊情况。因此,虽然有一些不人道,但是事分轻重缓急,眼下赶紧开挖反而是头等的大事,一旦挖掘完成,反而可以腾出手来,集中精力的营救两人。效率反而更高一些,另外封存石门,不代表不研究,只是转移了现阶段的工作重点而已。 不过,他们研究的深入,讨论的激烈,也并不影响一个人他自己的安排。 唐风一开始并不知道昨天夜里还有高手来犯,一直到他到了现场,才发现有交手的痕迹,现场四散的法力和混乱的灵气,无不说明昨夜一战的激烈。 唐风用老办法进入营地,又用老办法进入了墓葬内,他再度来到侯俊龙被封印的雕像前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去做了。 当初老道士松鸣子给他的那本《符箓总撰》的确是个好东西,除了全书分成了符、咒、阵、丹四篇。对于天下众多的咒法、符箓、阵法和丹方都有详细的记载和相应的修炼方式。这里布下的十二星官大阵和四象金光阵在书里都有记录。 不过以唐风的性子,对于阵法一路和丹方一路,他是最不喜欢,也看的最少,所以为了破阵以及如何在阵中利用阵法消灭侯俊龙,他连夜好好的温习和研究了一下书里的相关内容。当然,这种事情自然就少不了麻烦陆小凤了,所以当唐风出发的时候,陆小凤才刚刚睡下。他也不敢抱怨,毕竟他只是动动嘴,唐风却要跑断腿了。其实,要破阵容易,只是如何破的悄无声息,不为人所察觉,才是唐风真正花心血研究的地方。 第16章 镜界 拾二 唐风围着侯俊龙的雕像转了数圈,虽然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如何去破四象金光阵,但到了现场,心里仍然是有一些打鼓。只因对于阵法一路他的修行最为浅薄,他自己就极少布阵。就算偶尔布阵,也是选一些简单的阵法。对于破阵一途,按他的实力和性格,原来都是以力硬破,管他三七二十一,直闯下去。 只是今天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否则动静大了,惊动了外面的人,不好收场。毕竟在外面的不是敌人,乃是同胞,从某个程度上来说,都是一个阵营的人,只是唐风在暗他们在明而已。 唐风站定在原地,刚才他又勘查了许久,也对侯俊龙的雕像做了一个仔仔细细的排查,再度确认阵法没有问题,而雕像里一点都感受不到侯俊龙的魔气。非但是魔气没有感受到,连侯俊龙的生存气息也感觉不到。 按理推断,侯俊龙应该已经神魂俱灭。但是唐风也记得当时和老道士松鸣子有过一番交流,松鸣子曾说过,人若是入魔不深,还能有救的机会,只是期间所受痛苦是非常人所能承受的,多数人是撑不过去。但是人一旦成魔,就万万没有机会再救回来了。人一旦成魔,魔根深种,只会更加的狡猾、阴险、残暴,再无半点人性。所以除魔之时,必须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一旦出手不可再留半分余地,魔不除尽不可松懈。 所以,唐风昨日思考了再三,才有了一个主意。这个主意便是将侯俊龙和四象金光阵一同毁了,一了百了省却了以后的麻烦。 唐风以武入道,最擅长的就是三昧真火。三昧真火最是魔道和妖邪的克星,所以唐风站定之后,定期凝神,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指尖上三昧真火燃起,转瞬便成了了一个直径数米的大火团。 这团三昧真火,但从大小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其实是唐风将一身真火凝练而出,看上去是平平无奇,内里则则如同暗起伏的大海一般,所深藏的威力与 普通修炼者的三昧真火无异于是天壤之别。 唐风将这团火球缓缓的推了出去。他动作小心而缓慢,此时容不得有半点差错。这团火球需要将四象金光阵的四面铜镜一起包裹进去,通则一旦阵法反击,到时候政法阵动,一定会引发一场大震动,到时欧就必然会被外面的人所发现,到时候原本想悄无声息的行动就全盘失算了。 唐风小心的操控着火球,将整个石台全部的包裹了起来,一直到四面铜镜都被包裹在内,他才算是放下心来。 只见四面铜镜猛的射出四道金光,居然将已经烧到镜面的火焰迫的后退了一些。但是火势只退后了也就十几厘米的距离,就停住了。一时间火势和金光之间成了相持不下的态势。金光阵一发动,连侯俊龙的雕像上都折射出金光来与火焰抗衡。 只是这一切都在唐风的预料之中,他的火势从四面发放包裹住了铜镜,铜镜的正面射出金光还能和火势抗衡,但是铜镜的背面就只有薄薄的一层护着铜镜的光芒,勉强和火焰相抗了。 第17章 镜界拾三 唐风小心的操控着火团,一边慢慢的挤压铜镜放出的金光,一边要小心不让火焰把整个墓穴都给烧化了。看似简单,操作起来则是困难无比。 铜镜的金光已经渐渐不能支持,先是铜镜的背面开始隐隐发出红光来,这种红光其实就是铜镜将要被融化前的征兆。任何金属在被烧灼的融化之前,都会呈现出红色。这时候铜镜所散发出的金光也越来越弱,火焰逐渐的从各个方向靠近铜镜。 眼见着铜镜将要被融化,唐风的一颗心也放下了一半,只消铜镜一融化,侯俊龙的雕像也会立刻化为飞灰,到时候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就在铜镜将融未融的时候,就听“咔”的一声,侯俊龙的雕像从面部裂开的了一条缝隙,那缝隙有小拇指粗细,一团黑气夹杂着诡异的红光从缝隙处激射而出。 唐风虽然吃了一惊,不过却早在他的计算之中。他早就想过会有这种可能,侯俊龙这千年以来,一直蛰伏在雕像之内,就等着四象金光阵被破除后,找机会脱困而出。唐风在心里早就将这种情况演算在了诸多变化之中,所以从一开始就让三昧真火将整个石台包裹住,防的就是侯俊龙借机突然发力脱困。 在唐风的计算中,侯俊龙的肉体早就腐烂成了一堆白骨,剩下的就是他的魔气和魂魄。成魔之人,一具肉身的损失不算什么大事,他可以随时夺舍其他人的身体,对于成魔的人来说,不会有丝毫的忌讳。 只见那团夹杂了诡异红光的黑气,刚从裂缝里激射而出,便陷入了三昧真火的团团包围之中,仿佛置身火海一般。这团黑气左冲右突,一与三昧真火相遇,便发出“嗤嗤”之声,如同将一勺子冷水泼在了烧红的铁锅中一样。 黑气所过之处,三昧真火也显得的暗淡了一些,稀薄了一些,但是那团黑气也被三昧真火点燃,任凭它如何挣扎,身上的三昧真火却是不灭,反而将这团黑气烧的缩小了很多。 唐风自然不会让这团黑气跑了,他双掌合在一处,指尖之上一团三昧真火又已经燃起,只是这团三昧真火,要比刚才的那一大团小了许多,只有一个澡盆大小。唐风双手一松,这团三昧真火立刻射入了之前的那团大火团之中。 那团大的三昧真火得到补充之后,原本因为对抗铜镜的金光和黑气而有些暗淡的火势,立刻得到了恢复,甚至更盛之前。 那团黑气东逃西窜的更急,但是无论它如何上下翻飞,一是冲不出火焰的包围,二是身上的三昧真火也越烧越烈。过了一会儿,黑气已然被燃烧殆尽,露出里面的一个散发着诡异红光的小球,小球也就婴儿拳头大小,但是左冲右突之势却更快更急。 这时,四面铜镜均已经化成了一滩铜水,三昧真火在唐风的主持之下,围绕着那个红色的小球,一刻不停的射出条条火蛇。也就是射出了百余条火蛇后,那个红色小球如同一个红色的气球一样开始涨大,一转眼就涨大到了一个人成年人头颅的大小。 第18章 镜界拾四 唐凤一见红色小球膨胀起来,脸色立刻大变了,心里暗叫不好。 这颗小红球不是别的,正是侯俊龙的神魂。本来侯俊龙的神魂是包裹在他的魔气之中,想凭借着魔气硬扛唐风的三昧真火火。 侯俊龙的魔气深厚无比,这也是他的底气和底牌。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唐风的三昧真火却更是浑厚霸道。三昧真火本来就是魔气之类的克星,一遇到魔气自然是如同沸水遇到了热油,两者争斗不休。 不过,侯俊龙被封印在雕像内已经有千年,而且在十二星官大阵和四象金光阵的双重消磨之下,身上的魔气早就没有之前的厚重,加上他舍弃了肉体,全靠魔气支撑神魂不散。只不过如此一来,他身上的魔气就如无根之水一样,日渐稀少。 唐风则是不同,本身就是以武入道,肉身强悍,得到那本《符箓总撰》后,一身功法偏向专修三昧真火,千年以来修行不辍,他的三昧真火之深厚当世实在无人能出其右。此消彼长之下,侯俊龙的魔气一出现就落在了下风。 唐风的三昧真火还能得到补充,侯俊龙的魔气则是耗完就没有了。在三昧真火团团的围攻之下,很快侯俊龙的魔气就被耗的一干二净,漏出了包裹在其中的神魂来。 侯俊龙的神魂见已经没了逃脱的可能,与其被三昧真火烧的不留一丝痕迹,不如干脆来个自爆神魂,来个同归于尽。 唐风双掌化爪,向那团三昧真火虚拢而去。那团三昧真火随着唐风的手势,立刻缩小成了一团,体积只有原来的几分之一,也就普通脸盆大小,但是其中的三昧真火的浓厚程度已经非之前所能比较的。 唐风整个人也放出一种无形的气场。这种气场隐约肉眼可见,四周就像被套上一个透明的薄膜棚子一样。这其实是唐风将自己的神魂之力扩散开来,将这四周都包裹住了。 之所以如此,因为侯俊龙是想自爆神魂,这种神魂自爆是针对灵魂的一种攻击。固然自爆的神魂三魂七魄都将不存,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但是散发出来的神魂之力,将对四周所有的活物的灵魂造成冲击。轻则神魂不全沦为疯子,重则神魂一同消散,成为植物人。 这四周除了唐风之外,只有那云灵子、归元和尚,陈建设,马解放和茅鼎之五人有修行在身,其余都是普通人,根本禁不起这样的神魂冲击。一旦让侯俊龙自爆成功,四周要多上几百个植物人了。而且云灵子等人就算有修为在身,这样突然之下,就算不疯,神魂也将遭重创,一身修为不进反退,终身将在没机会踏上大道。 唐风自然不知道这五个人的存在,他只知道云灵子和归元和尚两人是在现场有修行之人。不过他不想伤及无辜,不过他所能做的,也就是一边加快三昧神火去炼化侯俊龙的神魂,另一边则是放出自己的神魂之力,形成一道屏障尽力去阻止侯俊龙神魂自爆时候带来的灵魂上的冲击,至于去通知其他人做好防备,已经是来不及了。 第19章 镜界拾伍 在地面上的五人正在商量后续如何对付来犯之敌,满头白发的马解放突然脸色一变,说道:“不对,这里的灵魂之力怎么有这么大的波动?怎么这么狂躁?” 茅鼎之说道:“老马,怎么了?” 马解放一脸的凝重,说道:“这里有一股狂躁的灵魂之力,正在凝聚,而且好像要出问题了。”马解放手掐指诀,脸色突然变的有些慌张,说道:“快,快!要爆炸了。” 马解放出身东北马家,所谓民间传说的“南茅北马”,指的就是东北的马家和南方的茅氏。东北马家擅长请仙家上身,以助降妖除魔,这些仙家都是以神魂之力进行附身,因此东北家的人在修行上更注重灵魂之力的修炼,所以东北马家的人对于体会灵魂力的波动变化对于其他修行者来说,也要更加敏感一些。 “什么要爆炸了?”归元和尚有一点懵,马解放突然来的这一句“要爆炸了!”的确有点没头没脑的。倒是云灵子先反应过来,大叫道:“快!固守元神!有股灵魂之力要爆炸了。”云灵子在马解放一开口的时候,就静心去感受,也发现了那股狂躁的灵魂之力,马解放说要爆炸了,自然是这灵魂之力要爆炸了。 陈建设和茅鼎之对视一眼,两者的人眼都看出了一丝恐惧,灵魂之力的爆炸,这几乎是只在书中的记载才会有的事情了。怎么今天就在这里发生了?这是有人要和我们同归于尽吗?两人手中都出现一道符纸,几乎同时抛上天空,两人双手指诀变化快如闪电一般,口中低吟咒语,那两张符纸在空中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十六,十六分一百九十六……就在几个呼吸间,瞬间化成了千万张符纸。这千万张符纸凝聚不散,首尾相连,成了一个巨大的,完全由符纸组成的黄色的大罩子,将整个考古现场都笼罩在内。 那些符纸还在分裂复制,在空中旋转滚动,整个大罩子也越来越厚。所有现场的工作人员也好,警卫人员也好,都看的呆了,心里说道这是什么神仙法术啊?莫非自己是看花眼了吗? 马解放手向不远处的墓葬区一指,大声说道:“快,就是那里!” 陈建设和茅鼎之同时喝了一声“敕!”成千上万飞旋的符纸猛的一聚拢,铺满了整个墓葬区域,如同给墓葬区域铺上了厚厚的黄色的地毯一般。 “唵嘛呢叭咪吽!“归元和尚口中急念六字大明咒,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七色光芒,几个呼吸间这七彩光芒就将四周几百米内的所有人都覆盖在那,每个人的身上都仿佛渡了一个七彩的光膜一般。归元和尚念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方圆几百米的所有人,都可以听到归元和尚在他们的耳边在反复念诵这六字大明咒。 这六字大明咒,是观世音菩萨慈悲的咒语,内涵异常丰富、奥妙无穷、至高无上,蕴藏了宇宙中的大能力、大智慧、大慈悲。此咒即是观世音菩萨的微妙本心,久远劫前,观音菩萨自己就是持此咒而修行成佛的,佛名正法明如来。这是归元和尚以毕生修为,念动观世音慈悲的咒语,以三昧境界,用无量福德,来保护现场的所有人。只是,唐风可不知道地上有什么变化,他也没时间去发现,因为他感觉他没办法压制侯俊龙的神魂了。 第20章 镜界拾陆 唐风只觉得从那个红色的神魂球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的三昧真火已经压制不住。耳边只传来如同一个气球保障一样的,清脆的“啪”的一声,那个红色的神魂球已经爆炸开。 爆炸的声音虽然轻,但是一股巨大的灵魂之力却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扩散而开。包裹在神魂球四周的三昧真火,宛如被一阵狂风吹过,原本那团凝实几如磐石一般的三昧真火,被撕裂成了无数个细小的火苗,向四周散落。 唐风如同被重拳一击,整个人也倒飞出去,“砰”的,后背撞在墓室的墙壁上,这才停了下来,嘴角也渗出鲜血。唐风已经记不得上一次肉身受创是什么时候,以他肉身的强悍,也受了这样的伤,可见这一爆炸威力的巨大。 但是肉身的受创,还是小时,唐风只觉得头脑如被万针所刺一般,眼前一阵发黑,疼痛难忍,“啊”的一声,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 这就是神魂之力的冲击,饶是唐风的灵魂早就锤炼的坚如钢铁,也觉得灵台识海如被巨锤击打,几乎要四分五裂开来。也亏的是他肉身强悍连带着锤炼神魂,换做一般人早就肉身和神魂一同碎裂成了一团血雾了。 唐风不在的神魂之力的屏障,也仅仅是撑了一撑,便碎裂开来,那股蓬勃的爆炸力在墓室里肆虐而开。那股爆炸力宛如一股旋风,将墓室内所有的一切都卷了起来,然后重重的砸在墓室的墙壁上,地面上,碎成一堆残渣。 也是亏的唐风这样一阻,地面上的阵法刚刚才布成。地面上那层黄色的符纸,像是被一双大手捧起来一样,猛的被洒向天空,一股狂风夹杂着尘土在墓葬区肆虐开来。 云灵子、归元和尚几人都如遭重击,都一连后退了十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一个个脸色苍白,双眼发花,心头乳头被压住了一块巨石一般,说不出的恶心和难受。陈建设、茅鼎之还有归元和尚三人更为严重一些,口角都渗出血来。因为地面的防御布置的过于仓促,只有他们三人来得及布下阵法,所以所受冲击也更多一些。 不过经过这几层经法的抵抗,整个爆炸之力已经被削弱了很多,所以四周的一些普通的考古人员,包括两位教授,只是眼前一黑,全部晕了过去,不过也仅仅是昏过去而已,却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一些灵魂之力稍弱的人,会头晕眼花个几天。 这股狂躁的神魂爆炸之力扩散出了整个墓葬区不到十米,便消散的如同没有出现过一样。这样一来,反而对外围的警戒人员没有任何的影响。 外围的警戒人员,只见到考古现场“嘭”的扬起一阵黄色的符纸,不过他们早就接到了上级的通知,万一看到点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要随便乱动,听从里面人的指挥。所以,大家虽然都十分的好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没有接到命令之前,也是没人会乱动。 这样一来,场面则十分有趣。里面的五个高手受了冲击,一时半会儿的也是口不能言,人不能动。而那些考古工作者们和教授们,都昏倒在地上,醒不过来,所以也就没有指挥的人了。 第21章 镜界 拾柒 现在现场的气氛十分的诡异。地上横七竖八的或趴或躺的一片人,还能站着的就是云灵子等五人了,但是也是一个个除了眼珠子乱动之外,其他什么都干不了。五个人都从别人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和恐惧。 这样强大的神魂之力的爆发,他们五人从来没有经历过,甚至连书里都没曾记录过。不过眼下倒是性命无忧,只要没有外敌入侵,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才是上午十点左右,按照那群倭人的习惯,都是半夜才行动,白天反而是最安全的。 只是不知道这种状态要持续多久才算结束。五个人运气的运气,调息的调息,都想尽快冲破这种状态。五个人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像现在这种任人宰割的情况,其实是五个人最不愿意发生的情况。 唐风在地上坐了许久,一口气这才平缓过来,头脑里也不再嗡嗡作响。他是直面整个神魂爆炸的,不过也因为他的修行深厚,加上又有三昧真火相助,虽然肉身也受了些伤,但是反而是第一个可以恢复自由行动的。 唐风暗自感叹,千年前遇到的这样入魔之人,是他入道后所遇到的第一大敌,在千年以后,还是这个第一大敌,仍然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和伤害。不过经过这样一场神魂之力的爆发,侯俊龙在这个世上,甚至六道三界之中,都已经不存在了。 唐风抚着墓室的墙壁慢慢的站了起来,手触之处,原来墓室的墙砖都化为了齑粉,地面上一片狼藉,原来放在墓道内的许多瓷器,都化成了白灰,铺满了地面。承载侯俊龙雕像的石台也已经粉碎成了一堆细小的石头渣,四面铜镜的残骸更是无所寻觅。 整个墓葬也在摇摇欲坠。尘土如细线一般掉落下来。被活埋的感觉可不好,唐风看了看四周之后,拍了拍头发上的尘土,决定先出去了再说。 唐风利用土遁之术离开了墓室,按照他之前探察好的位置,从一个堆放杂物的帐篷的角落里,探出身子。只见帐篷的门口躺着两个人,唐风略一探查,就知道是被震的晕了过去的,没什么性命大碍,就是估计醒来后要头疼个几天。 唐风悄悄观察了一下,只见整个营地除了那五个人以外,再没有站着的人。那五人也是好像泥塑木雕一样,动弹不得。如此一来,唐风的行动反而自由了许多。 这五个人所站的位置,距离这个放杂物的帐篷还有些距离,毕竟这个杂物帐篷是设在角落里面,和那五个人之间还隔着好几个帐篷,这也成了唐风绝佳的掩护。唐风要趁着这个时候,完成他要做的第二件事情。 如果说第一件事情,是处理了侯俊龙的雕像的话,第二件事情,就是处理那扇石门。毕竟今天这个考古现场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和动作,是和那扇石门分不开关系。要是没有那扇石门,可能就不会引来那么多窥视,而今天现场也不会有五位高手坐镇了。 但是石门放在了哪个帐篷?唐风一无所知,只能小心翼翼的一个一个帐篷找过来了。 第22章 镜界十八 因为现场的封闭考古,因为集装箱式的住房还没送来,所以现场所有人只能暂时住的帐篷,帐篷是市里统一发来的,是那种标准的救灾用的帐篷,一个帐篷能住六个人,挤一挤能住八个。现场百十号人,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用途的帐篷,一共有三四十个帐篷搭在那里,密密麻麻的一片,很是壮观。 唐风苦哈哈的一个一个帐篷翻找过来。这种行为,让唐风觉得自己就是个翻墙跃墙的小偷。不过好在现在帐篷里基本都没有人,人都在外面的工作现场,现在都横七竖八的趴着呢,偶尔一两个帐篷有人的,也都是不省人事的状态,唐风所要在意的,就是怎么避开前面那五个已经如泥塑木雕一样的高手。 好在没多久就找了石门所在的帐篷。唐风一见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石门被封在一个木头钉的大木箱子内,上面贴了三张符咒,还盖了天师大印。唐风心里说,难怪感应不到石门的存在,原来是被人施术镇压了。 唐风拆开木箱,却又看见石门外是一层层的白布,白布上则被人人写满了梵文。唐风心说,外面是道家,里面是佛门,两层镇压还真是严谨。 对于这些白布,他就毫不可客气的全部撕开,这才露出了石门来。石门这时候也被用手腕粗的麻绳捆的严严实实。看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防护,唐风叹了口气。右手如刀,在麻绳上轻轻滑过,麻绳立刻断为两截,纷纷掉在地上。 这麻绳极为坚实,不要说用刀了,就算用焊枪过来烧,都要烧上一会才会断,只是唐风的手刀远比焊枪还要厉害,这些麻绳的断口极为平滑,断的十分干脆。 唐风开始在门框上摸索寻找着什么。 这扇石门自然就是唐风的杰作。自从和松鸣子老道分别,唐风暂时就留在侯家庄休养。只是这时候的侯家庄已经了无生机,不要说人了,连家禽和牲畜都没有一个,一片死寂。这是因为侯俊龙把庄内所有活人都炼成了僵尸和行尸,来替他烧造瓷器。那些鸡鸭猪牛的,不是被这些僵尸、行尸吃光了血肉,就是跑的无影无踪了。这个地方旁人不敢住,对于唐风来说,倒是乐的清净,是个养伤的好地方。只是吃的东西几乎全无,河水也几乎都被污染没有一条活鱼,只是侯宅内有口井水还很干净,可以饮用。 唐风此时已经可以辟谷,只要有水喝就可以了。只是一个人住着养伤,又没什么东西可以吃,也没有事情可以做来打发时间,实在是无聊。唐风休息了几天,觉得自己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就又闲不住了,总想着做点什么。 他修养的这几天,倒是仔细的研读了《符咒总撰》,其中阵法一路他实在是摸不清头脑。其实,阵法一路就算有名师指点,只要资质不够,总难有大成,而且阵法布置因时因地而异,总有千变万化,实在是修行中极难的一路。唐风只是好奇,不过翻过几遍后,就已经觉得头疼,但是总是闲来无事,想要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左思右想之后,决定做点什么来防盗。此时已经是唐末,各路豪强四起,军阀割据,战乱不断。总有军阀依靠挖坟掘墓来充盈军资,盗墓一风此时十分猖獗,唐风就怕有人会误挖了侯俊龙的墓,破了阵,把他给放了出来。 第23章 镜界 拾玖 不过什么事情,如果不去试试,实在不符合唐风的脾气。于是,唐风就选择了最简单一个布阵方式,就是布“死阵”。所谓“死阵”并不是入阵及死,而是指阵法布下以后,再无更改的办法,除非懂得阵法的进出办法,剩下的就只有以力破之,将阵法毁去。这种布阵的办法,死板的很,不过一般威力都很大,常常用在护山大阵或者宗门大阵之类的地方。 大阵、杀阵以当时唐风的本事,是绝无可能布成的,他也从来没想过这个事情。不过布一些奇巧的阵法,他还是可以试试的。所以,就找了一块大石板,刻了扇石门出来。又在石门上刻下了阵法和“福祸由人,开门莫论”八个大字。其实这八个大字纯粹是用来吓唬人的,开不开门都死不了人,顶多是吓上一吓,出不了什么大事。 唐风当时好奇的一门阵法,这门阵法叫做“蜃楼阵”。可以布置出一个与现实环境完全一致的的场景,宛如镜子一般。只是阵法之中能复制山水,能复制房屋树木,却不可能有活物的存在,所以也是一个十分寂静的地方。 那时候唐风想要惩治那些盗墓的人,但是没想要置人于死地,这门安置在墓葬的正门处,入了阵的人,也就困个五个天就会被阵法自然的甩出来了。只是在里面待了五天的人,就算带了一些干粮,也吃不了五天时间,等被阵法甩出来的时候,早就饿的四肢发软,浑身无力了,再加上这么一吓,也就什么都干不了了。 这次最早误入门内的考古队员小江进去已经有四天的,最后掉进去的那个人也有两天时间,其实再等一天时间小江就会被从门内甩出来,绝无性命之忧。只是唐风今天已经到了这里,趁着这个机会,就要顺便将这扇石门的事情解决掉,要避免继续的横生枝节,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因为这次之所以引动多方势力汇聚到这个墓葬来,估计多半也是因为这扇石门的缘故,毕竟镇压侯俊龙的古墓没有被挖开,侯俊龙的神魂也没有被放出来,所以还是要把这石门毁了才好。 石门上的阵法纹路,都是当初唐风用手指一条一条的刻出来的。摸着已经陌生的纹路,唐风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又回到了某个时间点上,那时候的自己一边看着书,一边照着书上的样子,照样画葫芦,一点一点的刻出来,偶尔刻错了,又赶紧改过来,一扇光滑的石门,被他一道一道的,刻的坑坑洼洼。就他那个布阵的手段,只要是一个懂阵法的人看了,都会气的半死。道家行事,最讲究飘逸灵动 ,潇洒自如,布阵也讲究一个漂亮工整,一个阵法让他布的如同狗啃的一般,换成其他布阵的高手,哪里忍的了。 唐风一只手探入石门之内,手上一用力先从门内拽出一个人来,这人一手拎着一只烤熟的鸭腿,一手拎着这个陶瓮,嘴里正再嚼着,被唐风拎着脖领子从石门里拽了出来。那人一脸的震惊,他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这人正是小江,他一进入这个地方,他吓的不轻。这个地方古色古香的,完全是古代的建筑。他原本以为是一个仿古的古镇,只是搜寻了半天,没有见到一个人。到最后才发现,别说我一个人了,就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完全的一片死寂。而且,无论他怎么走,往什么方向走,走多远,走多久,他兜兜转转的还是会回到这片古建筑里来,仿佛鬼打墙一般。 他原本在里面已经饿了两天,除了喝水,完全没有吃的。突然间,发现了几只鸡鸭,好好不容易才抓了了一只鸡,烤的半熟吃了,才算有了力气。随后进来的鸡鸭鹅之类的,越来越多,有的身上还绑着摄像机,他知道是来救自己的,只是摄像机不知道如何送出去才好,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鸡、鸭先烤了吃起来再说。后来又陆续进来两个人,三个人凑在一起,也算有个伴。虽然一只都没找到出路,却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今天刚吃上,却被人一把给拽住,稀里糊涂的给拽了出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被人给敲晕了。 第24章 镜界贰拾 另外两个人正守着火堆啃着烤鸭,突然旁边少了一个人,两个人同时愣住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凭空中又出现一只手,一把抓住其中一个人,猛的一拽,就凭空消失了。剩下的那人吓的手里的半只鸭子都掉在了地上,满嘴的的鸭肉都忘记了咀嚼。刚想站起来要跑,那只手再次凭空出现,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离开了火堆。 在镜界里,本来也不分日夜,只是光线没有外界那么明亮。被拽出来之后,那人眼前猛的一亮,光线刺的他睁不开眼来,随后就觉得后颈一痛,人就没了知觉。 做这一切的,自然是唐风。他把三个人一个一个的拽出来,再一个一个的敲晕。他可不想别人看到他的脸,所以为了避免麻烦,就一个一个敲晕拉倒,省的烦心。唐风又探察了一下,发现门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于是双手握住石门的两边猛然发力。石门虽然是青石所制,可是当初唐风能用手指在上面雕刻阵法,现在也禁不住唐风的大力,“嘭”的一声之后,这扇石门已经碎成了一堆残渣。 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外边那五人却听的清清楚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五个人的心头都涌起不好的预感,只是心里虽然急的要命,但是眼下还是没有办法动弹半分。 唐风见眼下的事情已了,剩下的古墓开挖就唐他们随便去挖吧。主墓里的雕像已毁,侯俊龙的神魂已经自爆,墓内的一切现在都化成了飞灰,再想找出其他的线索,已经绝无可能。石门也毁在了他自己的手上,就不必担心有人再看破石门的秘密,更不担心石门再惹来什么卵子,所以唐风的现在觉得一身轻松。 唐风没有再管那三个人,等会他们自然会醒过来,趁着无名高手还没缓过劲来,利用土遁之法,离开了这里。因为侯俊龙的神魂之力自爆,几个高手布下的大阵的早就被破了,唐风也就不用借着车辆掩护进进出出了,大大方方的土遁了出去。 这场神魂之力的爆炸,发生在上午十点前后,外围的警戒人员按照规定一小时和考古现场内部通信一次。但是因为里面的人都晕了,自然没人回应。外面的警戒人员这才发现出了问题,连忙赶了进来,同时将考古现场封锁的更加严密,当真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了。 只见到五个高手如同泥塑木雕一样站在那里,而其他人则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场面乍一看之下十分恐怖。但是当他们仔细勘查一番,才发现这些人不过是晕了而已,没有生命的危险,那五个高手也是神智清晰,只是动弹不得。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见他们性命无碍,也算放下半个心来。只不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一时半会还搞不清楚,他们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加强警戒,剩下的就是等着他们醒过来了。 不过幸亏的是,没有等太长时间,到了中午刚吃过午饭不久,这些人就一一醒来了,首先能够自由行动的,当然是那五个高手了。 第25章 尾声 五个高手一能动弹,几乎同时向存放石门的帐篷冲去,速度之快,几个其他人只见到眼前一花,这五人已经冲进了帐篷里。 五人一进到帐篷里,先是看到三个摸着后脖子醒过来的的人,然后就是一地的碎石。五人心中同时哀叹一声,果然,那声碎裂的声音就是石门碎裂时候发出的声音。 那三个醒来的人顿时成了现场的焦点。何况,经过辨认之后,这三人正是在石门里消失的三个人。他们已经消失了,怎么又冒出来了?怎么冒出来的? 带着这些问题,这三个人被隔离开,一个一个的询问起来。 只不过三个人的叙述除了如何进入门内有点不同,其他倒是一模一样。在那扇石门内,是一个死寂的世界,面积不大,有山,有水,有房,有树,就是没有其他活物。三个人如何进行杀鸡烤鸭度日的,都说的一模一样。到了最后,如何被人一把拽出了那个世界,以及如何被人一拳头打晕的过程,都是一般无二。 这样所有人都晕了。虽然听上去,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但是也说明,在刚才的时候,有人潜入了考古现场,这个人不但救出了他们三个,最后还破坏了石门。只是,这三个人,没有能够看见侵入的这个人脸。 经过一天反复的询问和检查,甚至都从市里拉了台测谎仪过来。不过三个人说的都是实话,所以测谎仪唯一的作用,就是证明了三人没撒谎而已。而三个人对那方天地的描述,尤其是那个小江,因为也是考古队员,对一些古建筑是有一些了解的,所以很清楚的知道,那是一片唐代风格的住宅。规模很大,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家。 至于里面没有活物,这成了一个悬疑。怎么可能没有活物呢?至少蚊虫之类的总是要有的吧。 后来小江还补充了一点,这方世界里是没有白天和黑夜的。三个人在里面究竟待了多久,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只是知道饿了就抓些鸡鸭烤来吃吃,困了就去睡觉,那里的天空一直是一种灰黄的颜色,不明也不暗的那种。 五人对此都暗自咋舌,尤其是云灵子,心中暗忖道:按照这三个人的描述,这不就是道家所说的的洞天福地吗?只是哪有毫无生机洞天福地?而且天色灰黄,也就是没有什么灵气?哪个洞天福地会没有灵气呢? 不过更令几个人的头疼的是那个潜入的人。整个人可以瞒过他们的感知,瞒过布在四周的阵法潜入到这里,可见这个人的修为之高,绝不是自己几个人可以抗衡的。这个人要是想对这里的人有什么不利的话,自己五人早就身首异处了。但是,这人非但没有下手杀人,还帮助救出了那三个人的,这是其一。 其二,如果这人是友非敌的话,为什么要毁掉石门呢?这扇石门,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需要他潜入亲手毁掉这扇门呢? 其三,这个隐藏的高手是单独的个体?还是背后有更大的组织?如果背后还有一个组织的话,这个组织得是多么可怕的组织啊?这个人在这个组织里,又是什么地位呢? 其四,这场灵魂的爆炸,是谁发动的?是不是那个神秘人干的?这个人居然可以将一场灵魂的爆炸控制的如此精准? 一个个问题被提出来,写在了白板上。所有人的人都看着这些问题,心疼自己的头发。除了归元和尚,其他人都为这些问题思考的不停地掉头发。 不过,唐风现在算是了却了心事,正在宾馆睡大觉。他毕竟也受了伤,需要休息也需要养伤。他睡着之前给陆小凤发了一条短信息,内容就四个字“诸事已了”。陆小凤收到这则信息后,嘴角淡淡一笑,手中的竹鞭则狠狠地挥舞了一下,吓的在一边练功亭云子冒了一脑门子的虚汗。 既然石门已毁,五名高手不在单纯的采取守势,反而是分头主动出击了。一时间j市里警笛长鸣,荒郊野外总有些人在狼狈逃窜。不过,五个高手,哪一个不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下手都是下的狠手、死手。几股入侵的势力可以说损失惨重。 不过,这些唐风也已经不关心了,他已经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了,路上听着收音机,他再想,等到这些考古的人挖到已经被毁了的侯俊龙的墓,又会是一种什么表情呢? 那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玩吧! 第1章 第一回 楔子一 天气转凉以后,天黑的特别快。今天又是一个多云的天气,月亮在云层里面穿梭,大地上也就时暗时明的。 和所有的工地一样,阳光花园的工地现在也属于休息时间,施工现场,除了围墙上的有一些灯光外,那些没有完工的大楼都是一片的漆黑。 这个时候最热闹的,就是宿舍区了。辛苦了一天的工人,都在喝酒、吃饭或者打牌玩耍。就是最便宜的啤酒,一块钱一瓶那种,菜也是附近买的便宜熟食或者是袋装的食品。一天的忙碌辛苦,这个时候就是放松和享受生活的时候,尽管他们享受的生活在很多人眼里看来,是那么的不入流,甚至很多人会觉的脏和不卫生。只是,他们现在的快乐,显得那么真实,没有掺杂太多的其他的东西。 相对比宿舍区的热闹,工地的大门就略显得有一些冷清了。因为采取了封闭式的管理,所以工地一到了晚上八点,就是关门了,很少有工人在外面过夜,尤其还是没有到结算工钱的日子,用的钱都是从家里带来的,能满足一些日常开销,但却不够去外面潇洒的。 工地看门的老刘,是工程经理的亲戚,不但管着大门,还经营着工地唯一的一个小卖部。因为是独家经营,所以生意不错,虽然都卖的是一些便宜的酒水和食品,但是利润却不小。老刘也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有的工人晚回来了一会儿,他还是给开门的,什么事都不会做的那么绝,这是他做人的信条之一。 老刘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一边还算着今天的账,值班室里还有台电视机,正放着一部电影,动作戏,很合老刘的胃口。 每天都有钱进账 ,这是老刘最开心的事情。看着账本最后的数字,这是最近半个月的收入,老刘的一双小眼睛都眯成了缝。他盘算着,虽然这些钱里还有分出一份给工程经理等几个人人,但是按照现在这个速度下去,今年年底,可以将乡下的老房子翻修一下,盖个小洋楼了。 老刘从来没有想过,在工地看大门加开小卖部,是这样的赚钱,这比在家里种那几亩地,或者去哪个厂里打工要好赚的多的多的多。而且更加的轻松,也就是白天管管人的进出,车辆的进出以外,其他基本没什么事,几乎属于风吹不着,雨打不到的那种。 正当老刘开始盘算明天要进什么货的时候,“铛铛”有人敲窗户。老刘一看,是熟人,负责工地巡防的陈胜利。老刘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八点半了,是第一次巡查的时间了。 今天夜里负责巡查的轮到陈胜利了,他这个时候已经巡查完了,来到老刘这里,是想买包烟,顺带蹭点老刘的酒和老刘 聊上一会天的。 等下每过两个小时,他都要去巡查一次。现在项目的一期准备交付,正在赶工内装饰的工程,各种建材堆满了场地,必须严防有人偷东西。同时,二期也刚刚开工,今天才平整完土地的,需要人照看。二期里面停了好多工程车辆,得防止人偷油。毕竟二期的停车场还没做出来,就更别提监控了。所以这几天必须要勤巡查。 老刘给陈胜利开了门,同时进门的还有个年轻人,这是和他一起巡查的,也姓陈,最近分配到和陈胜利一组,负责工地的巡查和安检。 “来包红梅!”陈胜利偷偷瞄了眼老刘的桌子,果然,这老小子正在喝酒呢,今天算是蹭上了。 第2章 楔子二 陈胜利一手接过老刘递过来的烟,一边拆开,一边顺势坐在了老刘的对面,小陈跟着他也顺势坐了下来。陈胜利递给老刘一根烟,又递给小陈一根,最后自己才抽了一根出来,叼在嘴里。 小陈接过烟,拿出打火机先给陈胜利点上,看着老刘已经给自己点起了烟,才给自己也点上了。 老刘见到他们两个坐下来了,便拿出来两个一次性杯子,给两个人各倒了一杯啤酒。三个人围着一张不大的桌子坐下,倒是聊的很投缘。不过聊来聊去,不过是工地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不是谁谁谁戴了绿帽子,就是谁谁谁和某某某领导是什么关系,又或者是某个地方的女人胸大腰细屁股翘,就是钱要的多了些,舍不得去放松一下等等。 对于这些工人来说,这些话题虽然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是却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事情。虽然偶尔也会聊一些国际或者国家大事,但总没有这些话题来的真实和贴近生活些。 时间过的很快,半包烟已经抽完,啤酒也喝了五六瓶,小陈提醒陈胜利,到时间去巡查了,陈胜利带着点微醺站了起来,又拿了包烟,付了钱这才有些微微晃悠的和小陈一起出了老刘的门。 老刘送走两人,开始收拾自己的屋子,然后烧水准备休息,休息前先去检查了一下工地的大门关好了没有,眼见一切都没问题,这才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去烫脚去了。 老刘烫着脚,感觉舒服的紧,电视里的电影已经结束了,现在在播放的是一部连续剧,是一部都市言情剧。老刘看不懂这些,只是觉得里面的少男少女都很有钱,一个个都是名牌的衣服,名牌的包包,还有那些b字开头的豪车。 正当老刘享受着热水泡脚带来的舒适的时候,他的房门被人急促的敲响。敲门的人力气又大,敲的也急,吓了老刘一下跳,差点打翻了洗脚盆。老刘匆忙的抹了把脚,一边问着“谁啊?”一边半拖着鞋去开门。 敲门的是小陈,只见小陈气喘吁吁的,手里的手电都没来得及关掉,稚嫩的脸上充满了焦急的神色,满脸都是汗水。 “咋了?出什么事了?”老刘看到他慌张成这个样子,心情立刻紧张了起来。 “快!快!跟我走。陈经理他出事情了。”小陈喘着气,拉着老刘就走。 “哎,哎!慢点。”老刘翻身关上门,弯腰把鞋子穿好,这才快步的跟上走在前面的小陈。 “发生什么事情了?火急火燎的,你也不说说清楚?”老刘在路上埋怨着小陈 。 “陈经理掉坑里了?怎么会掉坑里的呢?”老刘听完,也是一脑袋问号。 “我们巡查到二期工地,陈经理想去小便,结果一不小心掉进才挖的一个坑里了,我一个人没办法把他弄上来,所以找你来帮忙的。” “那他人没事情吧?”老刘关心的问了一句,只要人没事,掉坑里就掉坑里吧,最多出来洗把澡的事情。 “没事,就是好像酒劲上来了,人也摔的有点迷糊,我下去扶他上来,他用不上力起来。”小陈一边一边加快脚步。 老刘“嗯”了一声,看了下手机,已经是十一点出头了,看来小陈刚才也尝试了很久,但是还是没有把陈胜利弄出坑来。 二期距离老刘的门房,因为要绕路的关系,所以走了快十分钟,小陈带着老陈来到了那个坑。坑不算太深,也有快二米的深度,老陈借着手机手电筒的亮光,可以看见坑底隐约坐着一个人,应该是陈胜利了。 “现在怎么弄?”老刘转身看向小陈,这时候,他却看到的是一张扭曲变形的脸和凶恶的冒着红光的眼睛。一块砖头狠狠地拍在老刘的头上,老刘眼前一黑,已经头朝下倒在了坑里,鲜血从他的头上汩汩的冒出来,如同一条红色的小溪一样,和另一条红色的小溪汇合在了一起,然后被身下的土地所吸收了。 这时候的月亮从云层里冒了出来,雪白的月光,照应着一个漆黑的土坑,土洞在这个时候被竟然肉眼可见的在合拢,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地面重新变得平整,好像重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土坑一样。 月色下的小陈,脸上的神色很是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收起手电,向自己的宿舍区走去。 第3章 楔子三 小陈推开宿舍的门,他的宿舍算是条件比较好的,因为他也算是工地的管理人员,一间宿舍住了六个人,都是上下铺。其他在宿舍里的人,都刚洗漱完毕,也准备睡觉了,见到他回来,有一个人就习惯性的和他打招呼,说道:“小陈,今天回来的比较晚啊。” 小陈点了点头,说:“哎!是啊,因为陈经理去找看门的老刘了,我陪着坐了会儿,才回来的。” 其他人“哦”了一声,他们都熟悉陈胜利,他就喜欢去老刘那里聊天,还有喝酒,今天是他和小陈巡查上半夜,十二点的那班开始就是别人巡查了,想来陈胜利看巡查完了,又去老刘那里喝酒吹牛去了。 已经临近十二点了,大家都赶紧熄灯睡觉,小陈睡的是一个下铺,靠着门,他在自己的铺位里有一个小小的台灯,是可以夹在床架上的那种。小陈借着小台灯微弱的光亮,换完了衣服,又到外面的盥洗池洗完了脸和脚,这才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小陈关上了台灯,屋子里陷入了黑暗,很快就传来了鼾声。但是小陈却没有睡着,倒不是被鼾声影响,只是他睁着眼睛,看着头上的床板,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眼角似乎有一抹红色的光彩流转而过。 第二天,到了起床的时间,工人们纷纷爬起来,洗脸刷牙,然后排队去食堂的位置吃早饭,一切都按照原有正常的轨迹在进行着。宿舍区的广播,正在转播着早间新闻。 尽管同寝室的人进进出出,还有广播的声音,但是小陈还是闭着眼睛在睡觉,他不用早起,所以同屋的人尽量都放轻了脚步和动作,避免吵醒他。 不过所有的有条不紊被工地的大门给打破了。 今天居然没有准时的开门,所以一早上要进来的车辆都被拦在了外面。这个是几年来这个工地都不曾发生过的事情,看门的老刘一向是很准时的开门,但是今天偏偏就发生了。 有人用力的去敲老刘的房门,但是他们发现老刘的房门没有锁,屋子里也没有人。工地大门的遥控钥匙,就放在靠门的一张写字台上。先不管别的,赶紧开了门,把外面的车辆和人都放了进来,不能耽误了正常工作。 老刘的手机关机了,很明显的是一夜没回来。很多工人都露出来了会心的笑容。在这个几乎全部是男人的工地里,总有时候有些人会外出不归的,不过总是在第二天的上午,这些外出不归的人会带着一丝疲倦,一丝满足还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回到工地里。不用明说,大家都知道去干什么了。 不过,老刘还是第一次彻夜不归啊,大家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多想什么,日常的工作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被打断,一切照常进行,门卫不止老刘一个,还有其他人,只是老刘是常驻工地的而已,所以其他门卫到场后,一切都迎刃而解。 不过,到了中午老刘没有回来,于是工地的小卖部没有开门,很多工人开始埋怨老刘,是不是玩疯了?门不开,连店都不开了。 到了晚上下半年,老刘还是没回来,想要买点东西的工人,纷纷抱怨起来,这个工地比较偏一点,附近没有什么超市之类的,只有距离骑自行车十几分钟的一个拆迁安置小区,才有几个便利店 ,不过那里的东西要比老刘卖的贵一些,大家平常是不去买的,只是今天老刘一天都没来,所以小卖部也没开,所有需要买东西的人,都被逼的去那几个便利店买东西了,多花了不少钱。于是,他们对老刘就多少有一些怨言了。 而另一个管理人员宿舍的人也发现,今天陈胜利没有上班 ,准确的说是昨天晚上没有回来,今天一天都没上班。 当消息被汇报到项目经理那里的时候,这个项目经理联想到老刘 的情况,隐约发现了不对劲。 第4章 楔子(完) 项目经理赶紧和陈胜利还有老刘的家里都打了电话。两个人都不是本地人,工程在r市,这两个人都是h市的人,两个城市之间距离有个一百多公里,开车往返一次需要两个小时。一般来说,工地放假的时候,两个人回一次家还是很方便的。 不过让项目经理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两个人都没回家,接到项目经理的电话,两个人的家庭都有些紧张。老刘的老伴和陈胜利的老婆,几乎是想立刻赶到项目上来,项目经理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就算派车接她们过来,到了也是快晚上十点左右了,这个时间来其实干不了什么事情,在电话里做了一下安抚,约好明天早上派车去接他们过来。 挂了电话以后,项目经理很忐忑,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报警,万一只是一个乌龙事件,报警之后就闹大了,丢不起这个人。而且,两个大男人,身上又没什么钱,谁会对他们两个怎么样?就算被骗到缅北佤邦去,也不会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 项目经理思考了再三,先给自己认识的负责附近治安的一个民警打了一个电话,拜托他查查是不是昨天晚上有“行动”,看看老刘和陈胜利是不是光顾着潇洒快活,一不小心给抓进去了。 然后,他给项目工程的老板也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下,并把自己的处理的进度和想法告诉了老板。老板正在喝酒应酬,嗯了几声就挂了电话,委托项目经理全权处理就好,不过末了还是千叮咛万叮嘱的,让项目经理一定不要闹出事情来,因为一旦闹出事情来,各种部门便如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会蜂拥而至,到时候工程肯定得停工,损失就大了。 挂了电话,项目经理找到了小陈。 小陈是老板亲自招聘进来的大学生,985名牌大学毕业的,算的上老板在这个项目里的一个活广告、活招牌。 因为小陈是跟着陈胜利的,昨天又是他们两个负责前半夜的工地巡查,所以项目经理认为小陈说不定知道点什么,可能只是碍于人多不好开口,所以单独把小陈喊到了项目的办公室里。 所谓的办公室,也就是一个彩钢板搭建的两层临时建筑,外表看上去和工人的宿舍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在房顶竖着“项目指挥部”几个铸铁的红字而已。 小陈告诉项目经理,昨天和陈胜利第一轮巡查结束后,陈胜利就去老刘那里买了包香烟,然后就在老刘的房间里聊天喝酒,聊着聊着,看时间差不多了又到了第二轮巡查的时间了,他和陈胜利去巡查了,巡查完第二期的工地后,陈胜利又去找老刘了,而他就回宿舍睡觉了。再后来,就再没见过这两个人。 “两个家伙一定是半夜溜出去找女人了!”项目经理恨恨的想,他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一条以外,陈胜利半夜三更不回宿舍,反而要支开小陈的理由了。 项目经理带着小陈去了监控室,监控室就在他办公室的楼下,不巧的是,监控的硬盘烧了,什么都看不到了。项目经理没辙,只能打电话,请人明天来修理。 看着已经快九点了,项目经理在心里咒骂着两个人不靠谱,但是今天出了这个事情,他实在也没心思睡觉,点着烟在工地里溜达。其实工地是不让抽烟的,因为堆放了太多建材,比如油漆、木板等等,太容易着火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他自己又是项目经理,自然没人什么说他。 小陈陪在项目经理的旁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慢慢的,两个人就来到一个角落里。 “经理,你看,那是什么?”小陈突然发声提醒。 项目经理顺着小陈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土堆旁边,有一个东西一闪一闪的发出彩色的光芒。远远看去,好像是某个人的手机丢在那里,现在被人打通了,手机的屏幕正在闪烁。 项目经理看了一下四周,原来已经到了二期工地的位置,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里,走了这么远的。 项目经理向那个闪烁着屏幕的手机走过去。距离并不远,也就十几米的距离,这个时候天上的云多了起来,遮住了月亮,光线立刻暗了下来。 项目经理低头一边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边向前走去。这时,他觉脑袋后面有一阵风掠过,随后后脑一阵剧痛,人已经向前扑倒。 地面上突然的裂开了一条缝隙,这条缝隙正好可以将项目经理整个人都吞了进去,当项目经理整个人都掉进缝隙里的时候,这条缝隙也同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陈站在那里,看着项目经理在地表的缝隙里消失不见,看着缝隙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时候他才揉了揉自己的右手,他的右手上还有几根头发掉落。 小陈鬼魅的笑了一下,一抹红光在他眼底闪过,他转过身,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第5章 慌乱(一) r市的同福街道派出所,今天很热闹。因为一大早,就有一群人跑过来报案。 第一个过来报案的,是一个养鱼的老板。这个老板养的可不是普通的鱼,而是锦鲤,随便一条价值都是上千块乃至上万块钱。但是,今天早上他突然发现他的养了十亩的锦鲤,一条都不见了。整个池塘里,空空荡荡的。 这个锦鲤的养殖基地,也算是r市着名的农牧渔项目之一,这十亩的锦鲤,价值上近十个亿,这个老板急的几乎当场晕了过去,还是他的秘书掐着人中把他救醒的,他一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跑过来报案了。当然,还同时给市里的相关领导们也打去了电话。 这样高案值的大案子,不要说同福街道了,就算整个r市都十分罕见,所以立刻由派出所的所长带队,带着五、六个民警跟着老板赶往案发地点——锦鲤养殖中心。 第二个过来报案的,是附近一个公园的承包商人。这个公园也是属于同福街道的,同福街道有一个聚福湖,是一个人工开挖的景观湖,r市准备围绕这个景观湖开展一系列的商业开发活动,包括商品房、购物中心、游乐园等等。这个承包商人所承包的公园,就是在这个聚福湖旁边,他承包以后,做了r市的第一个动物园。不过这个动物园也才刚刚起步,最大的动物也不过是鸵鸟和狼,其他的动物还在运输和采购途中。 不过今天这个老板才上班,就发现他院子里的鸵鸟和狼,以及一些其他动物,都失踪了。这种招商引资项目,发生这么大事情,自然副所长要带着剩下的几个民警上了。 第三个来报案的,是同福街道管委会的主任和副主任,自然他们是电话报警,不可能亲自跑到派出所来的。他们报案的原因,是发现今天做水质测验的时候,发现聚福湖里的鱼都不见了。 本来几个专家,撒了网想要抓两条鱼来看看水质同时观察下水生物的生存情况的,只是一个晚上的网布下去后,一条鱼也没有上。聚福湖的鱼都是同福街道管委会放养的,一年要放鱼苗几十万尾,各种鲢鳙、草鱼、青鱼之类的什么都有。已经连续放了五、六年了,按道理说,里面最大的鱼至少 应该有五、六十斤了,不应该存在撒网抓不到鱼的情况。 几个专家找来了探鱼的雷达和水下的摄像头。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整个聚福湖里,不要说大鱼了,就连小鱼苗都没有一条,于是理立刻向街道的派出所报案了。这么多鱼都消失了,这个损失也上亿了。 不过这个时候所长和副所长都去了另外两个案发地了,所里就剩下三四个人,其中有两个还是才毕业分配过来的。不过,幸亏三个地方距离都不远,都在爱聚福湖附近。所长立刻分了一半的人去聚福湖。 这个是第四批来报案的人也到了,他们来自一个工地,工地在聚福湖的北面,是聚福湖发展规划中的一个商品房开发项目。来报案的是三个女人。、 三个女人都不是r市本地的,但是她们三个人的老公都是在这个工地上班的,她们三个人的老公都失踪了。失踪时间最长的两个人,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了,最短的那个,也超过十二小时了。 看着三个女人焦急万分的样子,派出所里剩下的三四个人已经是手足无措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今天这样一个普通的清晨,居然会有这么多报案的。从鱼到狼再到人,今天难道是一个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失踪和失窃居然都挤到一起去了。 第6章 慌乱(二) 今天的忙碌已经超过了同福街道派出所的承受能力,而且今天几个案件的案值数十亿,另外还有三个人的失踪。可以说,一个小小的哦街道派出所,从设立至今,恐怕还没有遇到这么大的案值以及这么多人的同时失踪。 所长处理大案要案的经验未必丰富,但是处理紧急情况的经验却是毫不含糊的。他在接到第一个锦鲤养殖基地报案的时候 ,就立刻向市局进行了汇报和求助。价值十个亿的锦鲤失窃,断然不是他能处理的。 随后,后面一些利的报案更是惊动的市局的上上下下。可以说,一天之内居然能爆出如此多的案件,而且案值极高,还有三个人的同时失踪,在r市的市局都是绝无仅有的,更何况所有的案件都集中在了同福街道。 当天下午,市局副局长带队,已经入驻了同福街道派出所,成立了“九二一”专案组。市局副局长挂衔,重视程度不得不说已经十分高了。 但是,即使是市局的副局长带队,但是对于案情的进展几乎为零。 三起失窃的案件,没有指纹,没有目击者,监控画面里看不到任何人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甚至连值班的人员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当然,一般来说这种案件,首先会被怀疑的就是值班人员的监守自盗,或者伙同他人的里应外合的作案方式。可是,通过监控里的画面,并没有发现值班人员的异常举动,相反的是,三起失窃案件中,不管是养殖基地的保安,还是聚福湖的保安,或者是动物园的门卫,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监控的范围之内,即使有一些时间不在监控之内,但是由于时间过短,也根本不可能有充足的作案时间。要知道,让这么多鱼和动物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 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单独在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即便是有充足的人手,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将这些动物们都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去。 随后,专案组又调取了三起案件附近道路上的监控。毕竟要让这么多的鱼和动物一夜消失,那么必然需要动用大量的车辆进行搬运。但是道路监控中,那天晚上路过的车辆数量,和平时一样的稀少,毕竟同福街道是一个距离市中心比较偏僻的街道,每天路过的车辆数量和市中心不能相比。尤其到了晚上,每个小时路过的车辆几乎是掐着手指都数的过来。 那么问题就来了,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大批车辆,甚至连像样点的货车,甚至是拖斗车都没出现过一辆。那么这些鱼和动物都是在怎么消失的呢?这个问题如同一个大大的问号,挂在每一个专案组成员的脑门上。 专案组先把三起失窃的案件放下,又捡起了三名工地施工人员失踪的案子。其实这个案子专案组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是三名成年的男性,失踪的风险要低的很多,至少不会是拐卖人口的案子,只听说过拐卖妇女儿童的,没听说过拐卖大老爷们的。 但是,随后他们发现这个案子,也是十分的不同寻常。 第7章 慌乱(三) 三个人失踪工地的监控设备并不完善,还有部分监控设备因为过载的原因烧毁了。不过可以明确的一点,不管是从谈话中得知也好,还是监控中的记录也好,这三个人都没有离开过工地。因为专案组不但调阅了工地的监控录像,还把工地附近所有路口的监控都调了出来,包括工地对面聚福湖的沿湖的监控,都没有发现这三个人的行踪。 要知道,聚福湖所处的位置距离r市的市区还是有相当远的距离,一般来说不可能有人用走的方式离开这里,至少也需要骑一辆自行车,更何况三个人之中,有两个人是有私家车的,而他们的私家车最后都被发现还是停在工地内,只是有一辆停在一个角落里,一开始没有被发现。 加上这次来报案的都是家属,也说明这三个人都没有回家,其中两个人是在h市,距离r市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开车来回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 车没开,家没回,人也没有外出的痕迹,那么这三个人就是在工地里啊,没有离开。于是,专案组组织了力量对工地进行了搜检。但是,前前后后将整个工地都搜检了三次,并没有发现三人的痕迹。 甚至对工地的厨房、仓库等场地,以及建材施工的切割、锻压、搅拌等机械都做了相关检查和测定,也没有发现大量的血液反应,最后就剩下工地的化粪池没有检查了,当天专案组就安排了相关车辆对化粪池进行了抽取。 同时进行的,是对相关人员的谈话。其中自然包括了工地的甲方负责人,甲方的对接人员,以及工程承包的老板,还有三个人的同宿舍人员等等。 前后约谈人员超过三十人,却没有一个能够提供有效信息的。一时间,这三个人好像都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样的结果,让专案组的调查工作陷入了停滞的状态。作为牵头的市局副局长现在也有些抓狂了。他本来以为几起案件中最简单的案件,现在成了最悬疑的案件了。三个大活人,平白无故的就消失了,这到哪里说理去呢?闹不好,这可是三条人命啊,这个事情就闹大了。现在他的希望都寄托在对化粪池提取物的检查化验上了。不过,这需要时间。 但是,专案组在等待结果,事情的发展却没有等待专案组的意思。仅仅相隔了一天,又有新的报案了,这次还是在同福街道的派出所, 这次来报案的时间也是晚上九点多,四个小孩子的家长前来报案的。四个小孩都是小学二年级的学生,都住在同福街道的一个拆迁安置的小区内,同时也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里上学,这在一些拆迁安置小区或者是学区房的小区内是很常见的情况。 当天放学后,四个小孩由家长接回,因为次日是周六,四个小孩就约好了先在小区内玩耍,明天再做作业。这四个家庭之间因为小孩子一起上学的原因,已经十分的熟悉,四个小孩也经常性的在某个家庭里一起吃晚饭。所以,尽管到了七、八点钟的时候,四个家长才出门去找他们回家,家长们仅仅以为他们是玩的疯了,天已经漆黑了还不知道回家。 当四个无意间家长在小区的绿化带同时碰面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大事不好,四个小孩居然谁家都没去,谁也没回家,四个人同时的消失了。 第8章 慌乱(四) 找规定,人口失踪案是要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后,才能立案的。不过现在是四个家庭的四个小男孩同时失踪,性质的严重程度可完全不一样了。而且,前一天刚刚有三名男性的失踪报案,已经引起了专案组的注意。今天,又是四名儿童的失踪,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专案组的牵头人市局的副局长,自然引起了重视。 在安抚完四个家庭的情绪后,专案组召开了会议。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专案组的会议,可以说各种脑洞大开,将所有可以想到的可能性都一一列举了出来,列举出来的可能性包括: 一、绑架勒索。这是最常见的人口失踪案的案发原因,而且适合所有的年龄段,不过这个可能性中也存在着漏洞,比如三名成年男性中,只有工程经理杜某的家庭收入比较富裕,本人也开着一辆国产的宝马三系的轿车,家境算是比较殷实和富裕的。但是,相比较一同失踪的刘某,家庭条件就相对要差很多,甚至从某个程度上来说,他的家庭环境只能说刚刚摆脱了贫困,还没有达到小康的程度。因此,绑架杜某可以理解,但是绑架刘某就没法理解了。而且,刘某比杜某早失踪了近二十四小时。和刘某一同失踪的陈某,家庭条件只能说是一般,开着一辆二手的大众汽车,也不是很富裕的家庭。而且,一般的绑架案在案发后二十四小时左右,会给被害人的家庭打去电话,或者用其他方式送出信息,但是目前并没有收到任何有关绑匪送来的信息。所以,绑架勒索这个说法,在这里有些说不通。 二、器官贩卖。本来有人提出的是人口贩卖,但是人口贩卖一般情况下,作案目标都是针对妇女儿童,这两起一共七人的人口失踪案,如果按照人口贩卖来说,只有四名男孩符合条件,但是如果是人体器官贩卖,那么七个人都可以符合匪徒作案的条件。但是令人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匪徒非要在同一个区域里连续三天的作案呢,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因为这样会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也会引起周边居民的警惕,同时这么多的人口失踪,目标也会很大,在转移和藏匿的时候,会加大难度,不符合匪徒对自身安全的考虑。 三、分别处理。即三名成年男性的失踪和四名男孩的失踪,不再并案执行。原因也很简单,三名男性,都属于成年男性,而且同时在同一个工地里工作,而四名男孩在同一个小区居住,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级里上学。两批失踪人员,各有各的类似的点,因此,也可以考虑基本不是同一批匪徒在作案,因此可以考虑分别立案处理。 会议上的,第二、第三观点的认可度最高,但是一旦要分批处理,就要另外安排人员成立新的专案小组 ,对于人手来说,有不小的要求。 最后,还是副局长一锤定音,分别立案处理。毕竟现在专案组人手有限,四个小男孩的失踪,也需要大量人手去处理,与其要求增加人手,不如成立新的专案小组会比较可以集中精力的处理,一方面两个专案小组可以相互同气,另一方面对四个家庭来说也是表示出警方的态度。 而同样不眠的,是四个家庭,他们在整个同福街道的范围里,开始了寻找和呼喊。这个夜晚,依旧在慌乱中度过。 第9章 惊变(一) 世界上最快的速度世是什么?是时间流逝的速度。从第一起案件的报案开始,几乎是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三天。 三天。专案组没有任何进展,不管是鱼,是动物,还是人。鱼是片鳞不见,动物是一根毛也没有看到,人一样的踪影皆无。 专案组不分昼夜的监察着r市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监控,所有的进出口,都设卡监察,整个r市的警力都被动用起来,包括了武警的配合。 但是,结果告诉了所有人,他们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很快,省厅的专案组也下来了。这样密集的犯案,这样严重的案情不要说在省里,就是放在全国都是罕见的。省厅自然会十分的重视,甚至这次省厅的专案组中,有公安部派来的专家。只不过这位专家比较特殊而已。 这位专家也一身灰布的长袍,满头的白发如同银丝一般,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整个人十分符合中国人对老神仙的定位——鹤发童颜。 这名老者自然也是老熟人了,马解放。自从上次的古墓事件之后,一组五人在那里处理事情前前后后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期间先是和各方势力前后交手了八次。八次虽然那都胜了,但是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比如最年轻的茅鼎之就受了一些轻伤,更是牺牲了十几名负责协防的军人。 那几方势力的入侵人员,也基本都被消灭殆尽,能脱出生天的,也就一、两个人而已。随后他们五人组又分头追击,更是跑到对方的势力范围内大闹了一场,然后才大摇大摆的回来了。尤其是离的最近的倭国和距离比较远的圣地。表面上好像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背地里倭国的两大忍术流派的中心基地被毁了大半,护国的两大神道教宗门也没敢出面,属于彻底被打到家门口,还在脸上踩了两脚,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因为连个忍术流派的中心基地都被毁了大半,死伤颇重,倭国只好说是发生了严重的地震,算是对国内有个交代,也算是遮遮羞了。 而圣地那里,则和圣地的苦修士们有一番大战。这次入侵的几方势力之中,圣地来的人是最少的,不过是三个人,但是三个人都是苦修士,而且是属于有封号的那种苦修士,茅鼎之就是落单的时候,吃了暗亏,被三人联手打伤的。 打伤了茅鼎之,如果放在平常比试之中,那是值得吹牛吹很久的事情,不过现在是跨国入侵,还打伤了我方重要的人物,那就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事情。本来广东的茅家想要亲自出面的,不过五人组中的茅鼎之很清楚的表明,自己丢的场子要自己找回,五人组就踏上了圣地的范围。 圣地的苦修士中的十八封号骑士尽出,还有五名驻守圣地的红衣大主教也一同出面。双方一番比斗下来,十八个封号骑士伤了四个,拆了一座数百年历史的教堂,五人组才算出了口恶气,大摇大摆的回了国。 圣地吃了这么一个亏,也没有声张,毕竟是被打脸的事情,不值得宣扬。所谓的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也就是这样吧。 不过外面的事情一了,五人组也要分道扬镳了,马解放因为在首都有一些老朋友,趁着这次机会一一拜访了一圈,才刚要离开首都,则被通知了r市发生了诡异的案件,请他走一次,这样马解放没能回家,直接来到了r市。 第10章 惊变(二) 马解放跟着车队从省里出发,一路上都在假寐。他的身份特殊,挂着中央部委专家的名头下来的,加上一身穿着道骨仙风的,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又不能明说自己的身份,所以回避别人提问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睡觉。试想,一个上了年纪的满头白发的老人在那里睡觉,这个老人还顶着中央部委专家的名头,就算是带队的省厅副厅长都不方便去打扰。 不过当车辆一下高速的时候,马解放就睁开了眼睛了。旁边的副厅长只觉得这个老人的眼中似乎有精光闪过,目光凌厉的犹如一双开了锋刃的快刀,让人不敢直视。 马解放却没有顾及副厅长的感受,他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窗外,在旁人的眼中,窗外的天气很好,属于秋高气爽的那种好日子,天上懒洋洋的飘着几朵巨大的云彩,太阳时不时的在云层中穿梭着。 可是在马解放的眼中,就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在远处的一片天空中,浓重的黑气在空中翻滚,这黑气覆盖面积之大,让马解放暗暗吃惊。浓重的黑气好像是有了灵性一样,又好像是烧开的开水一般,翻滚不休。 江湖上素来有南茅北马的说法,东北马家,一向以“出马请神”上身最为出名。所谓“马家三炷香”,说的是“向上请天神下凡助,向后请野仙本家靠山,向下请地府阴兵”,其中的“向后请野仙本家靠山”,所指的就是“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这所谓的五大仙家,是东北民间所信奉的“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种成了气候的大妖。 所以,马氏一族在江湖中对于妖气和灵魂的波动最为敏感。只是见惯了各种妖怪的马解放,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浓厚的妖气,宛若实质一般的妖气。 来迎接他们的r市的车辆,就在高速出口等着他们,一行人下车后,也免不得一番寒暄。这时的马解放也不再回避众人的目光,走到前面和r市的公安局长说道:“我想现在去那里一趟。”马解放伸手向远处黑气翻腾的地方指去。 公安局长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惊奇的说道:“那里就是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也是几个案子发生的地方——同福街道。”他心中暗暗吃惊,心说这中央部委的专家就是不一样,才下高速就知道了案发地点在哪里了,这个老人看上去鹤发童颜的,果然不是平常的人物。 马解放转身对副厅长说:“我觉得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吧。”马解放的话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怕说出来后,会造成所有人的恐慌,后面的半句话就是“如果去晚了,恐怕会出更大的乱子,死更多的人。” 副厅长见到这个专家一路上都在睡觉,只是一到了地方就立刻精神了起来,还能立刻指出自己一行人的目的地,心里也是十分的佩服,要知道他自己虽然早就看过了卷宗,也反复研究过r市了地图,但是一下高速让他立刻指出案发地点,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一行人不再多说客套话,立刻驱车向同福街道驶去,马解放坐在位置上,盯着窗外的那片黑气,心中却有些懊恼,这一趟没能拖着云灵子或者归元和尚一起过来,实在多少有一点失策 ,这样的局面他自己实在没有把握完全可以应付下来。只是,现在就让他打电话求援,一方面是真拉不下面子,另一方面他也怕给现在这群人带来太多的压力 和恐慌。 第11章 惊变(三) 从高速口到同福街道的距离并不远,驱车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但是越是靠近同福街道,马解放的内心越是恐慌。 是的,是恐慌,那种威胁到生命的恐慌。这和马解放几十年的出马师经验没有关系,完全是一个修道者自身肉体和灵魂深处,那种自发的恐慌,是那最原始的本能的恐慌,是求生欲带来的恐慌。 可以说,马解放自成名之后,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恐慌了,他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不自觉的发抖,然后是他的脚也开始发抖,那细微的颤抖。 这种颤抖和帕金森病人的大脑无法控制肌肉的颤抖不同,这是因为马解放的肉体也感受到了恐慌,甚至是害怕,想要提醒这具肉身的主人所作出的反应。 停下车,马解放第一时间的跳下车来。这样的举动多少有些失礼,毕竟带队的是省厅的副厅长,他虽然是中央部委派来的专家,但入如此的行为,还是会引起别人的不快,不管是r市的接待人员,还是一同来的专案组人员,对这个老人如此的举动都投来了质疑的目光。 但是马解放现在可没有任何心思搭理这些繁文缛节的事情,他快速的走到一边,用颤抖的手指拨打了一个特殊的号码。这个特殊的号码在“滴”的一声过后,就有一个沉稳的男人接起了电话。 “马老?怎么了?你不是被委派到r市区了吗?”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按照他的计算,这个时候的马解放最多也就刚刚和专案组们一起到达了r市而已。” “红色警报!”马解放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和声音,但是他的声音里还是透出了焦急和恐惧。 “红色警报?”电话那头的男人明显一愣,这都多少年了?居然是红色警报。 “对!红色警报!”马解放平复了一下情绪,说:“现在必须要进行疏散,我现在所处位置方圆十公里内,无论人畜必须疏散,同时五人组必须集合,这件事情,我甚至认为可能连五人组都没有办法解决,必须请几名顾问出山。” 电话那头的男人短暂的沉默了一下,那边传来电脑键盘的敲击声音,马解放的手机是有定位功能的,他的手机的定位功能可不是普通民用的那种定位,是标准的额军用卫星定位,而且是同时十一颗卫星进行定位,误差率小于10厘米,拨打电话前,他已经打开了定位权限。 电话那头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马老,确定启动红色警戒?这里附近方圆十公里,可是有大大小小二、三十个小区和村庄,涉及数万人口。” “确定!相信我,再不启动红色警戒,可能就来不及了,后果会更严重。”马解放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 “好!启动红色警戒!”男人的声音变得严肃和压抑,\\\"马老,你暂时作为现场第一负责人员,后援马上就到,我现在就给其他四个人发出信息,同时会向上级反映,请顾问出山。\\\" 当马解放挂掉电话,长长出了一口气的时候,r市的市委书记、市长、常务副市长、公安局局长、和省厅的副厅长,他们的手机几乎在同时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诧”两个字。 ; 第12章 惊变(四) 所有人接完电话之后,脸上一片惊慌。要不是碍于人多口杂,可能有些人就要骂娘了。 方圆十平方公里的人畜都要撤离,并且只给了两天的时间,同时没有给出任何理由,摆明了的意思是,自己看着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十平方公里,有居民区,有厂房,有村落,有集镇,牵涉人口上万人,先不说的别的,这些人的吃喝拉撒怎么办?住哪里?要撤离几天都没有交代清楚,只是让他们服从命令听指挥。另外,那些厂区、商业的经营损失怎么计算?谁来补偿?还有,这些撤离的人,医疗保障怎么办?最后,这些人就算是用车接,也很难在两天里面全部接走,而且需要动用多少辆车?r市有没有这么多的车辆和人力来保障呢? 俗话说的好,领导一句话,下面跑断腿,这便是真实的写照,市长们几乎可以预见的是,r市今年的财政 又将大大的多出一块赤字来。这块赤字可不是简单的卖几块地皮就填补上的,这次这样突然毫无征兆的撤离,会不会造成市场的恐慌,导致土地卖不出去?这些都是后遗症。 马解放现在可没有心情去同情这些市委的领导们,冷汗一层一层的冒出来,整个人如同浸在水里一般,浑身上下的衣裤都湿透了。这不是马解放在害怕,是他感到了威压,那种完全凌驾在实力之上的威压。 马解放知道,现在自己面对的这个,完全不是自己可以面对的,自己在这个未知的面前,可能就是一只蝼蚁,和身边那些无知无畏的人相比,自己最多也就是一个强壮一些的蚂蚁而已。 马解放很想走,离这里远远的,但是身上的责任又告诉他不能就这样离开。 这时候,一旁的省厅副厅长走了过来,他也接到了电话,必须要配合这次r市的撤离行动,按照领导的意思,所有的案件都放一下,没有什么比组织人员撤离更重要的事情了。他看见了马解放一到地方,立刻冲下车打电话的动作,当然其他人也看到了,但是其他人没有好意思来和马解放打电话,他作为省里的领导,又是这次带队的负责人,他想了想,还是来问问这位专家比较好。 “马老,上面突然指示要撤离这里的群众,您知道是怎么回事情吗?”这位副厅长开门见山的问道。 “郑厅,具体情况我也不方便和你说。按照领导的意思尽快落实吧。”马解放不能说出实情来,因为这样的实情说出来,可能会造成群体的恐慌。 郑厅长听他这么说,无疑也是承认了马解放自己是知道 内情的,忍不住继续的问下去:“马老,您要是知道些什么,不妨透露一些,这样我们也方便开展工作。” 马解放摇了摇头,说:“郑厅,我不是想瞒着你,但是这件事情你知道的越少对你就越好,所以,你就别问了。” 郑厅长听到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知道不应该再多问了,转身加入了那群正在召开现场会议的人群中去了。 马解放看着眼前的一片工地,这是一个正在建设住宅小区,沿街有一栋三十多层的高楼,这栋楼还没有完工,正在做外墙的施工,而所有的黑气都是从这栋高楼里散发出来的。 在这栋楼的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盯着马解放,马解放也正好看向这里,两道目光隔空相遇了。 第13章 大转移 马解放并没有看到大楼里那红色的双目,但是他总觉得在这片工地的某个地方,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着让他有点坐立难安的感觉。他按捺住自己想要去一探究竟的心思,他活到今天,单单靠实力是不够的,还需要极为缜密的心思和谨慎的行事作风。有一句话他一直很认同,那就是“好奇害死猫”!当对一件事情太好奇的时候,他就开始自己提醒自己了。 另一头,大家的商议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这次行动他们不再称为撤离,而是称为转移,建国几十年来r市的第一次大转移。初步的方案也已经有了。 首先是人员安置,住酒店是不可能了,就算所有的酒店都腾出来,也不够安置的。安置方法分为两个方向。 一、在本市有亲属可以投靠的或者自有其他住房的,鼓励去亲属那里投靠暂居,或者搬到自己的其他住房那里去;没有亲属可以投靠或者没有其他住房可以安顿的,在市新、老两个体育场内搭建帐篷,进行临时安置,直到事情完结。 二、愿意离开本市的,对往返的交通费用予以报销,鼓励外来务工人员、经商人员暂时性离开本市,不愿意或者不能离开的,也安置在两个体育场内。 新、老两个体育场,可以安置数万人, 如果抛去投奔亲戚、自有其他住宅和离开本市的,实际安置压力会小很多。 其次是饮食的供应,人员的转移,自然不能让人家背着大米拎着锅转移了,所以,一日三餐必然是由政府提供。除了政府各机关单位的食堂以外,各事业单位的食堂均要承担一定比例的人员饮食。所有的食堂开动起来如果仍然不够的话,就向社会采购部分的餐食,这点相对来说反而是最容易满足的。 再次,就是卫生问题。r市的所有医疗人员不能休假了,必须轮流在两个安置点进行值班,防止有突发疫情。同时卫生部门每日对安置点进行场地消毒。在两个安置场地设置大量的临时厕所和临时浴室,满足所有安置人员的日常洗浴要求。 然后,安排武警部队设立警戒区,防止未经许可的人员进入区域,只是这个警戒区的面积有点大,所有的特警和武警 一起上,恐怕人手还是不够,只能从隔壁市做借调了。 最后,就是这次大转移的理由了。实话实说,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上面只说了撤离,他们已经改成口号转移了,上面的撤离没有给理由,但是他们的转移不能不给理由。在所有人讨论的很久以后,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演习的名义来进行这场转移。 什么名义的演习呢?想来想去,就当做来一次防疫演习吧。否则实在找不出非要全员撤离的理由啊,总不能说这里有地震吧,到时候那就是全市都要动员紧张起来了,那事情就大了,更麻烦了,更加收不住了,而且对以后r市的发展也只有更不利了。 在基本方案定下来后,让各个部门主管们进行分工和细化去了。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大转移,就开始了。 第14章 初次见面(一) 大转移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最大的难度,果然来自老百姓们的不理解。换成谁都会这样,日子过的好好的,突然来一个大转移演习,谁都会反感的,这怪不了老百姓。 不过,r市的领导人们,也是很冤枉。他们毕竟也是突然接到的通知,上面的命令他们必须执行,而且还没有理由,最后还要被老百姓在背后骂,这个锅实在是背的无比的冤枉。 马解放找借口先离开了同福街道。在那里再待下去,面对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他几乎要支撑不下去了。 马解放现在还不知道会面对什么一样的一个对手,在他的认知里,能给他这样大压力的对手,他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在远离了众人之后,他给另外四个人分别打去了电话,另外四个人都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他们自然也接到了总部的电话,不过接到了马解放的电话,他们还是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管是云灵子,归元和尚,还是茅鼎之和陈建设,对于马解放的实力都是心知肚明的的,几个人联手过多次了,却没有想到马解放打来的电话里,竟然充满了对未知对手的恐惧。 马解放拿不下的对手,他们也未必能拿的下来。所以,四个人接完电话后,各自做起了准备工作。 五个人各个都不是单打独斗的人,背后都有各自的门派和家族,各自有各自深厚的底蕴,所以现在各家各派都开始翻找典籍。 是的,先翻找典籍,才能够初步的判断对方是什么,从而找到应对之策。 这个未知的对手,在r市这个地方到底存在了多久了,没人知道,为什么现在才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可见这个未知的对手,之前是被某种力量封印着的,正因为被封印了,所以才一直没有闹出什么事端,可是现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个未知的对手,挣脱了封印,所以才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 不过要在短时间里找出这里的问题所在,基本是不可能的。毕竟很多典籍都藏在各家各门各派的密藏的地方。要一本一本的翻看过来,还是需要时间的。毕竟,这些密藏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所以想要翻看这些典籍,还得是各派各家的关键人物,所以速度就更不可能快了。 四个人几乎都是在一天之后,到达了r市,他们第一时间就去和马解放汇合了。五人见面,马解放也没有多啰嗦什么,立刻坐上市里安排好的商务车,前往了同福街道。 另外四个人,一进到r市,就看到了满天的妖气,按照马解放的说法,今天的妖气浓密程度,还要比之前一天的浓密程度更高了一些。 同福街道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大转移,大大小小的街道上,都是人流和车辆。绝大部分都是出来的车辆,少量是进去的车辆,进去的车辆里除了去做动员和落实工作的人员以外,就是负责隔离的武警人员。 可以看到的是,武警们正在紧张的布置路障,不过五个人的车辆进去并不拥堵,还是比较顺利的。 不过五个人都没太多深入,只在较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不用马解放说,他们也发现,从那要起升起的地方,传来的沉重的压力和被人盯上的窥视感。 第15章 初次见面(二) 那种压力,来源于实力上的差距,还有就是灵魂上的威压。马解放是已经见识过了这种压力,但是另外四人却是第一次碰到,四人身上立刻冷汗淋漓,一身衣服顿时湿了一片。这也是周围的人都在忙碌的,要是有人见到四、五个大男人,又是和尚又是道士的,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站在路边,一个一个汗流浃背的, 当真是要浮想联翩了,准以为这几位的某些内脏器官比较 虚弱了。 不过,五个人现在可没心思管别人怎么想,他们现在只有震惊二字。 如果说上一次在g省的j市里,被一场灵魂爆炸弄得措手不及,又被一个神秘的人物一通乱搅之后,连石门都碎成了渣,但是那次只有震惊,却没有什么压力带来的恐惧,唯一的压力可能也就是后来主墓葬被挖开时候,里面融成一片碎渣,而无法向上面交代的压力吧。但是,今天这种压力,仿佛就像直面 一只猛兽一般,偏偏自己在这只猛兽面前,却如同一个三岁婴儿一样,没有还手之力。 云灵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说道:“好大的妖气,好强的妖气,我从来都没遇到过,强大到这种程度的妖气,恐怕只有在山上的书里才 又记载吧。” 归元和尚光秃秃的脑袋上,也布满了汗珠,先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后,才说道:“这里比数年前的那座镇妖塔还要恐怖一些。这些妖气在贫僧眼里,已经幻化出尸山血海了。” 归元说到的镇妖塔,也是几年前在一处旅游景区的开发中,发现了一座破败的道馆,道馆已经破败到连房顶都没了一半,四面墙也倒了两面了。这个道馆已经是无人的道馆了。开发商先斩后奏没有经过请示相关部门,就开始了拆迁。结果在拆到一半的时候,发现在道馆的后院里,还有一座七层小塔。 说是七层小塔,高度却不到四米,全部用青石搭建,搭建的颇为精致,似模似样的分了七层,每一层的窗棂、飞檐等都雕刻的十分精细,每一层飞檐上都雕刻有镇塔神兽,每只神兽都栩栩如生一把,而且每一层上都贴有黄帛的封印。 那个开发商觉得这石头塔十分精致,也算一件古董,就自作聪明的把这石头塔搬到了自己的办公大楼里。结果这一搬,就出了大事。现实开发商自己死于非命,随后整个办公大楼里都不断地有人死的莫名其妙,偶尔活下来的精神上也出了问题,同时开发商的一家子都横祸连连,死的死残的残。而工地上更是不停地出现施工事故,光是死掉的工人就有七、八个,受伤的更是有几十个之多。 后来工程被迫停止,但是变故却没停,逐渐影响到这个景区里其他的原来的村民,几乎夜夜有怪事,家家鸡犬不宁,村民夜间经常看到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出现,而且这些动物还袭击人,搞得村民天一黑就不敢出门,甚至有的直接弃家而逃,但是就算这样,也一直都找不到原因。最后不得已,五人组中的归元和尚离的最近,接到上级通知去了这个景区。 归元和尚一去,就发现了问题,问题就在那座道馆和小石塔上。那是一座镇妖塔,镇压着十数只已经成了气候的山精鬼怪。开发商一搬动这座石塔,这些妖怪就被放了出来。多年没有尝过血肉滋味的它们,首先就拿开发商和开发商所在的办公楼开了荤。 归元和尚双拳难敌四手,于是就呼叫了其他四人一起帮忙,五个人一番大战下来,终于将十数只妖怪尽数消灭,五个人也各个负伤。 他这话一出,其他四人都纷纷点头。年纪最轻的茅鼎之说道:“大和尚说的是。就是不知道这妖气是一只妖散发出来的,还是一群妖散发出来的。我只怕这下面有一个魔窟,会涌出无数的妖物出来。” 第16章 初次见面(三) 云灵子接过话题,说道:“如果真是一个类似镇妖塔之类的地方,还就好办了,这次的妖气规模要比几年前的那次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妖气的实质化也要厉害很多,这种变化,可不是单独的量上的变化,这是一种质上变化。我就怕是哪个不世出的老妖被惊动了。” 归元和尚点了下头,说道:“诸位,我觉得我们还是先退出这里吧。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贫僧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时时刻刻在被人监视一样。” 其他人几人也有同样的感觉,于是一行五人先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宾馆里,所谓的宾馆不过是r市政府所属的一所招待所,虽然也对外开放,但是来入住的绝大部分都是来r市出差公干的公务员,相对来说要安静很多。招待所的外观虽然陈旧了一些,内部装修还是前年才翻修的,并不太差。 到了宾馆,五个人先找了个小会议室坐下,回绝了r市四套班子主要领导人的邀请,因为很多事情他们先得自己弄清楚了,整理出了对策,才能和r市的领导交换意见。被婉拒的几位r市的领导们,也是一头雾水。 前天来的白胡子顾问,一到同福街道就开始神神叨叨的,然后一通电话后,他们就接到了莫名其妙撤离的指令,整个r市上上下下都乱做一团。今天又来了四个专家,这四位专家更是奇形怪状的,有道士,有和尚,有商人,还有一个过期的运动员。要不是有上面的通知和确认,他们简直要认为是一群不合格的骗子合伙到了r市来诈骗了,现在连带之前鹤发童颜的专家看起来都不像什么好人了。 现在还吃了一个闭门羹,一群领导心里那个火啊,可偏偏又不能发作,这种憋屈当真是无法发泄出来,一个一个铁青着脸,脸色阴沉的仿佛如台风天要来到一般,一旁的秘书们,一个个的提心吊胆的,生怕一句话不对,遭到领导的痛批,搞不好自己的政治生涯就这么结束了。 抛开这些领导的心思,小会议室内五个人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的。实地看了一次,那种压迫感,让几人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马解放毕竟是第一个到达r市同福街道的人,多少也适应了一些,还是他先打开的话题:“几位,现场也去过了,妖气也感受到了,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已经有了人员和牲畜的伤亡,但是妖气还没有影响到生人。目前撤离也很及时,估计大部分人已经撤出去了,后面我们干活的难度就会小一点。” 陈建设一向最是沉默寡言 ,很少说话,现在也突然开口说道:“我觉得这次这件事情,我们五个人对付不了。马老,你有没有向上面请求增援?” 马解放说道:“陈老弟,我和你的意见是一样的,我第一天就和上级要求了请顾问们出山了,我们几个能做的事情,我个人认为就是延迟和避免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马解放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是的,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免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第17章 初次见面(四) 五个人开始讨论起了分工,不过在分工之前,大家还有一个共识没有达成,那就是马上要面对的到底是个什么? 云灵子首先说道:“从种种迹象看来,我始终有个预感,这应该是一头我们从来没见过的大妖。” 马解放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起先我以为是动了什么镇妖塔,伏妖窟之类的地方,以为是群妖为祸,但是越是到地方越是不对,妖气纯而不杂,应该是一头大妖。” 茅鼎之最年轻,想法就完全不同,说道:“就算是头大妖,但是现在只有妖气 弥漫,却不见妖物出来,看来要么是还没挣脱束缚,要么就是元气还没恢复,虽然那我们五个不一定是它的对手,但是我建议我们还是要去探上一探,做到知己知彼,否则一味的在这里猜测,反而会乱了我们的方寸。” 马解放对此虽然认可,但是还是有一些疑问,说道:“话虽不错,只是我怕我们贸贸然的过去,惊动了大妖,这个大妖突然暴起的话,我们五个交代在里面不说,可能还要伤及无辜的百姓。” 茅鼎之说道:“不是已经在转移百姓了吗?还要多久才能全部转移啊?” 马解放说道:“给r市的期限是两天,但实际完全转移完毕,可能需要三天时间,因为警戒线的搭建和内部的排查还需要时间,两天时间只能保证将大部分人都转移出去,要想一个不剩的全部转移,还需要一天的排查时间。” 茅鼎之说道:“那么我们可以趁着排查的时候,一并去探一探情况,毕竟越早探明情况,对我们就越有利。” 云灵子说道:“那么上面什么时候才能把顾问都派到位呢?” 马解放说道:“这我也在等通知,上面已经在安排了,具体时间还不知道,毕竟有几位顾问我们也不清楚,能被叫做顾问的人,也都是些不世出的高人吧。” 云灵子眉头皱了皱,说道:“那这就有些麻烦了。这件事情现在 牵涉的越来越多,虽然除魔卫道是我们的夙愿,但是莫名其妙的送了命,也不是我们想遇到的,现在这个妖物的妖气之浓稠,已经是当世罕见,我们五个丢了命也就算了,就怕惊动了它,它提前发动,到时候顾问们还没有来,我们却已经死了,最后还可能波及整个r市的无辜百姓,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茅鼎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说道:“难不成我们几个人,现在就只能在这里干坐着吗?干坐着什么都不干,也有可能延误了对付这个妖物的时机啊。到时候,不是一样要生灵涂炭?” 一直没开口发言的归元和尚突然说道:“贫僧倒是有一个建议。请各位判断一下。依贫僧所见,我们五人进去探查,其实已经毫无必要,对方的实力自然远在我们之上,我们就算去了,可能也就是白白送死。出家人自然不会将这身皮囊看的太重,不过贸然行动也没有必要,我们何不考虑一下,在这四周设下结界,遏制妖气的扩散,避免对普通人造成影响。” 归元的话一出,立刻得到四人 的回应,的确,在他们现在的情况来看,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就只能是布置结界,遏制妖气的扩散。 而这个时候,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五个人都是一惊,毕竟他们都是中央部委派来的专家,他们开会是不可能有人这样贸然的闯进来的‘。 进门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灰色工作服,带着 一顶白色的安全帽的年轻人,年龄看上去不大,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不过面上的神色颇为古怪,带着淡淡的桀骜,还有一重邪气,双目中红光流转,走到他们五人的会议桌前,邪邪的一笑,说道:“初次见面!各位好啊!欢迎来到我的城市!” 第18章 交手(一) 五个人被突如其来的闯入都被弄懵了,这么一个建筑工地打扮的年轻人,跑进来说什么初次见面,这是把自己当什么了呢? 不过一眨眼,五个人回过神来之后,就发现了这个年轻的人不同。 这个人身上的有一层普通人肉眼看不见的“壳”。而这个“壳”完全是由几乎已经是实质化的妖气凝结而成。整个人散发出强大的威压。 五个人面色均是一变,马解放沉声说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那个年轻人仔细看了马解放一眼,恍然大悟的说道:“是你啊。我见过你的。看来动静都是你搞出来的吧。” 马解放一楞,随即说道:“我们见过吗?” 那年轻人说道:“你没见过我,但是我见过你,那天在楼下你朝着我看了半天,我还以为你看到我了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年轻人轻轻的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还以为是什么大能呢,原来是五个小朋友啊。我这兴师动众的出来一场,还是太过看重你们了。”随后,青年人清了清嗓子,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穷奇。” 五人顿时一呆,穷奇!上古的凶兽,以为只存在典籍和传说中的凶兽,居然真的存在?竟然只是一个年轻人的模样? 穷奇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四凶之一。据《山海经·海内北经》所载,穷奇外貌像老虎,大小如同牛般,长有一双翅膀,喜欢吃人,更会从人的头部开始进食,是一头凶恶的异兽。又有记载说,穷奇的外貌像牛,长着刺猬的毛发,与海内北经所述者有很大的差别。 也有的书籍记载穷奇一身雪白的毛发,额头长有两只淡金色的龙角,嘴巴则是鹰喙的样子,有一对黑色的羽翼,却是穷奇的第三种样貌了。 关于穷奇的来历也有两种说法,第一种是《史记·五帝本纪》的记载了:“少昊氏有不才子,毁信恶忠,崇饰恶言,天下谓之穷奇。”舜将其流放,“迁于四裔,以御魑魅。 还有一种是高诱注《淮南子·墬形篇》时,提到穷奇是“广莫风之所生也”,认为穷奇是风神的后裔,而非少昊氏的不肖儿子。 但是无论如何,穷奇都不应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模样。 穷奇看着他们,笑了笑,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说道:“不要怀疑,我只是暂借这个年轻人身体,这个年轻人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就记得姓陈了,不过不要紧,最后他也不会被浪费的,会是我的食物。” 马解放一下站了起来,说道:“这位穷奇前辈,都是修道之人,当知道为人的不易,何苦要夺他人的性命。” 穷奇哈哈大笑,笑的仿佛都喘不过气了一半,半响才说道:“你叫我前辈?我是上古凶兽啊,不是你们这样的修道之人,我可不是你们的前辈。我一诞生,就是以人为食,你们不过是食物而已,和我攀关系恐怕也攀不上吧。” 云灵子这时候沉声说道:“你今天到这里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穷奇收起了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来看看坏我好事的人是谁,然后,给你们提一个建议而已。” 第19章 交手(二) 云灵子皱了下眉头,他吃不准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突然说提个建议,恐怕这个建议也不是什么好事,只是自己这里还没有什么准备,对方居然就主动找上门来,看来不会那么轻易的了结这件事情。 云灵子说道:“你有什么建议?直接说吧,不要再卖关子了。 ” 穷奇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语了一句:“现在的天气真干燥啊,没有那时候湿润了。”然后盯着五人,说道:“把人都赶回来,一个都不准赶走。” 茅鼎之突然说道:“赶回去给你当食物吗?” 穷奇颇有些意外的看了茅鼎之一眼,说道:“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自然是当食物了,我饿了几千年了,总要吃点东西补补身子的。你们把我嘴边的食物都赶走了,我吃什么呢?你们只要把他们赶回来,我可以保证,不会在这个城市里乱吃人,也可以保证你们的命不会丢。” 茅鼎之冷笑一声,说道:“听你的意思,我们还要帮你张罗食物了?是不是要洗干净了喂给你吃啊。” 穷奇拍手大笑,说道:“这个主意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人要是洗干净了,会少很多腥味吧。” 陈建设打断了穷奇的笑声,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外面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陈建设的一句话,把另外四个人都惊醒了,从穷奇一进门开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穷奇的身上,完全忘记了这个招待所里还有很多其他人,尤其是要找五人谈事的r市的四套班子 领导们。他们都忘记了这些人的死活了。 穷奇看着陈建设说道:“不用担心,我没有吃掉他们,他们不过是肉体凡胎的食物,看不到我进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陈建设“嗯”了一声,对其他四人说道:“四位道友,现在不是和他争口舌的时候,趁他主动现身,今天就把他拿下吧。” 说完也不等四人的反应,右手一下甩出,却是四面黑色的三角形小旗飞向了穷奇。同时左手一撑会议桌的桌面,人也向穷奇扑了过去。 一旁的归元和尚几乎是同时将手中念珠甩了出去。归元和尚的这串念珠,共有一百零八颗,跟随他多年,日日诵经都会带着这串佛珠,是菩提子所制,每一颗菩提子都已经被他盘捻的通红,所含佛力也是非同小可。 云灵子也反应了过来。其实陈建设之前听他们几人对话,就已经猜了个大概。若是完整体全盛时期的穷奇,作为上古四凶之一,根本就没必要和几人在这里啰嗦废话,想吃人早就自己跑出去吃个够了,哪里还需要他们把人赶回去? 更何况,穷奇把人视为食物,但是今天却附身在“食物”的身上,去和“食物”们交谈,按照上古的记载,穷奇今天的姿态不可说放的不低,甚至都自降了身份了。 如此实在有违常理,不过也可以从侧面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穷奇还没有挣脱封印或者是限制,所以本体不能前来,只能神魂附身在人身上。那么如果真的如此,现在面前的穷奇不过是在装腔作势,它可能以为长期的封印已经衰弱了很多,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什么人打破了封印,它的实力还远远没有恢复过来。它可能需要大量的血肉来给自己的“子补”。 所以现在的穷奇就是最虚弱的时候,那么陈建设就是要乘他病要他命,现在的确是出手的好机会。 这个道理想通了,云灵子也不再保留,双袖流动,无数张符箓如雪片一样洒向穷奇。 第20章 交手(三) 茅鼎之从怀里摸出了一把铜钱剑,左手持剑右手凭空画了一个符,口中喝道:“疾!”,铜钱剑化做一道青绿色的光芒直刺向穷奇。 马解放却犹豫了一下。对付像穷奇这样的上古凶兽,他是最吃亏的。 俗话说马家三炷香:向上请天兵天将,向后请本家仙家,向下请地府阴兵。对付恶鬼凶煞,自然请的是地府阴兵;对付邪修小妖可以请本家仙家;对付凶魔邪灵可以请天兵天将。 可是面对穷奇,他这三炷香就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天兵天将,他能请到的也不过是一丝投影化身,能在这方是世界用出的实力有限,就算请动了某位天将的真身,能不能是这上古凶兽的对手还是两说。对付这等凶兽最好是请动北方真武荡魔天尊,不过那是武当山供奉的主神,又称为真武大帝或玄天上帝,他马解放是请不动的 。 请本家的仙家则更不可能,马解放脑子里转过几个念头了,除非能请动青龙、白虎、朱雀、勾陈、腾蛇或者是青鸾等这类先天灵兽,或者青丘国的九尾天狐,其他的仙家请过来也只能给穷奇当点心。而那些灵兽等,早就在这个世上消失了,别说请了,连建立联系的机会都没有。 至于地府阴兵,那只能针对一些恶鬼凶煞,且不说请上身时因为阴气太重最是伤身,就算请过来了,也没办法对付穷奇这类凶兽。 所以,眼下这个局面里,最尴尬的就是马解放了。一身本事,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穷奇附身在小陈身上,对于他们突然动手,也是措手不及。其实穷奇现在远远没有恢复原本的实力,现在一身的实力剩下的百不存一,否则按照它的凶性那里需要和别人啰嗦这么许多,吃个人也要偷偷摸摸,更是要附身在自己的“食物”身上才能自由行动。今天出来,是发现了正在进行的人群转移,它眼见到了嘴里的血肉一个一个都跑了,那里能不着急。 它想要完全脱困,恢复本来的实力,就需要大量的血肉进食,那些鱼也好,动物也好,失踪的人也好,都是它给自己“进补”的食物。结果,才刚刚开始进食,就惊动了修道的人,现在“进补”的食物没了,它自然着急。 它本来想着借着威压来吓唬一下几个修道者,为自己能尽快的恢复争取一些时间和条件,却也没想到弄巧成拙,被人看出了底细。四人突然动手,它却有些手忙脚乱了。 尤其附身在这“食物”上,更是施展不开。这“食物”本来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年轻人,又没有什么修道的根基,加上这里远离自己的本体,一身实力又下降了好几成,突发之下极尽狼狈。 不说别的,和尚的念珠和道士的灵符,宛如附骨之蛆一般,它到哪里,这念珠和灵符就跟到哪里。它左手挡开念珠,右手扇开灵符,又见一道青绿色的光芒直射面门。 第21章 交手(四) 那道青绿的光芒来的极快,来势丝毫不逊于佛珠和灵符。穷奇张开嘴“哈”了一声,一道黑气从口中喷出,和那道青绿色的光芒一下撞在一起,青绿色的光芒势头受阻,露出一柄升满铜锈的金钱剑来。 穷奇倒是第一次见到这金钱剑。它被封印的时间长了,那时候天地间还没有金钱这个东西,更别说用金钱做的剑了。见到这法器如此奇形怪状,穷奇的好奇心大盛,直觉得这个法器要比那一百多个黑色的珠子和一堆无穷无尽的符纸要有趣的多,伸手就向这金钱剑抓去。 不过,这是穷奇猛的觉得自己附身的这具身躯好像被压上了千斤重物一般,行动变得迟缓了许多,它正在惊奇不定时,眼光一撇去看到了最先射来的三面小旗子上有毫光闪动。 这三面小旗子射来的时候,速度最慢,准头都要差一些,它自然轻易的躲过,也不放在眼里,谁知道这三面小旗子直接插入地面之中,木质的旗杆如同快刀切豆腐一般,插在水泥地面上入地三寸。一入地面,则散发出毫光来。这毫光映射在穷奇附身的肉身身上,就好像给这肉身上了千金的枷锁一般,让它的行动迟缓了起来。 这便是陈建设阵法。 陈建设与其他四人的修行方向截然不同,其他四人修道、修佛、修灵,他修的却是阵法。准确的说,他是一名阵法师。 自有洛书河图之后,便逐渐诞生出阵法师来,所有的阵法变换均从洛书河图中演化出来,而阵法师的一身修行,就再布阵之上,修行有成的阵法师就算是用几块石头,也能布成极为厉害的阵法来。 《三国演义》中曾提到诸葛亮布下《八阵图》来阻挡陆逊的追兵,布阵的时候用的不过是几块大石,可陆逊的追兵进了《八阵图》后,就迷失了方向,进退不得,被困了数日,《八阵图》的 遗址今天还保存在今天的成都市青白江区弥牟镇西南。 不过实际历史上,诸葛亮所创的《八阵图》实际来源于按孙子兵法,实则八阵古已有之,但推衍成图,则是诸葛武侯。 而当初布下《八阵图》困住陆逊追兵的,却是一名阵法师。那名阵法师仅仅 用青石作为阵眼,就挡住了陆逊的数万追兵。 陈建设今天用的这套阵旗也不不是凡品,是祖上传下的几套宝贝之一,别看小旗子上黑乎乎的,毫不起眼,却是当年一位炼器大师的手笔,传承至今也有数百年了。几十代人运用和温养下来,阵旗之上的灵气越来越充沛强劲。 陈建设今天布下的就是《八门金锁阵》。《三国演义》中第三十六回“ 玄德用计袭樊城元直走马荐诸葛”里,曹仁用来对付刘备用的就是这个阵。 只不过,曹仁用的是兵阵,而陈建设用的是奇门遁甲。所谓八门指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 陈建设的《八门金锁阵》虽然不能唤出千军万马来,但是只要阵一布成,却能将阵中之人的所有行动都控制住,让阵中之人成为一具木偶,任人摆布。 只是,要布这个阵却有一点最为麻烦,那就是布阵的速度快不起来。必须一杆阵旗布完生效之后,才能布下一杆。陈建设已经是难得的阵法奇才,一次也只能布下三根阵旗。他的第一批三根阵旗已经锁住了生门、开门、景门三门。另外五门,阵旗还没来得及射出,便觉得阵旗上传来一股大力,已经插入水泥地面的阵旗,好像要被人连根拔出一般。 第22章 交手(五) 《八门金锁阵》要发挥出全部的威力,自然是要八门齐聚,布置好八面阵旗。可是现在八门只布下了三门,便传来了极大的抗拒之力。 陈建设只觉得有一双手正在拔出那三面已经插入地下的旗子,大力传来,陈建设已经握在手里的两面小旗子便怎么也射不出去了。 陈建设双手掐着诀,努力和传来的巨力相抗,一张脸已经涨的通红,双目圆瞪,咬牙切齿,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 马解放见状,一步就跳到了陈建设的身前,双掌按在陈建设的双肩,周身灵力源源不断的向陈建设的体内输送过去。 马解放的一身本事,遇到了穷奇可以说半点也用不出来,已经别在一旁憋屈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见到陈建设面露狰狞之色,便知道他是遇上麻烦了。自己的一身本领或许是施展不出来,但是一身灵力还是在的,做不了别的事情,做一个人肉蓄电池还是做的到的。 陈建设得到马解放相助,顿时感觉压力一轻,左手捏诀不变,右手从怀里掏出一面小旗子飞快的甩出。 这面小旗子射出之时飞的极快,但是等到快要落地的时候,却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阻力,一点点的向地面挤下去。那面旗子,便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一般,忽下忽上的,有的时候明明就快要沾上地面了,又突然猛的被抛了起来,一下子离地又有一两米的距离。那面小旗子要下沉一些,都似极为的费力。 陈建设的脸上又开始青筋突起,涨的通红,那面小旗子落下的方位正是死门。死门一封,就是已经封了四门,这八门金锁阵就算布成了一半,此后每布下一面小旗封住一门,阵法的威力就要加强一倍。 只是这死门一旗,竟然无论如何都布不下去,陈建设也好,马解放也好,两个人此刻已经没有一点余力,现在能保持之前布下的三面小旗子不被拔出,就已经是十分困难了。 茅鼎之的金钱剑被穷奇“哈”的一口黑气给挡了回来,再想操控时候,竟然感觉有些操控不灵。茅鼎之指诀一动,那金钱剑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回到了茅鼎之的面前。 茅鼎之仔细一看,原本这个柄金钱剑剑身有一层绿盈盈的光梦,使人感觉灵气逼人,同时无锋自利。但是此刻却有一些暗淡无光,明眼人看上去就知道这金钱剑受了创伤。 茅鼎之心里又是吃惊又是心疼。吃惊的是,穷奇只是“哈”了一口气,这柄金钱剑就被穷奇的妖气所污,灵气亏损颇大,锋锐之势也锐减不少,整柄剑让人感觉变得有些粗钝了。 心疼的是,这柄金钱剑他茅家历代所传的法器,经过家族了十数代人的温养,已经是难得的上品灵器,但穷奇的这一下,让这柄金钱剑再度堕入了凡品的境界,这让茅鼎之如何能不心疼? 现在大敌当前,茅鼎之再心疼这金钱剑,也是不能再留手了。茅鼎之伸出左手食指,再金钱剑锋刃上一划,食指指尖便冒出血来。茅鼎之将指尖血在金钱剑剑身划过,金钱剑的剑身便涂了一层血痕。这金钱剑得了这一层血痕之后,灵光大盛,锋锐之势还远胜于之前。 茅鼎之大喝一声“疾”,指诀挥动,金钱剑化成一道流光,直射向穷奇,去势之快,远胜于第一剑。茅鼎之虽然射出的这一剑,无论是速度还是锋锐,就连剑上的灵气都远胜于之前,可以说已经是这柄金钱剑能达到的极限了。但是茅鼎之心中却无比的叹息。 这用指尖血催发金钱剑灵气的法子,乃是茅鼎之用秘术催发这柄金钱剑几百年来所孕养下的所有潜力,其实是竭泽而渔的做法。此战之后,这柄金钱剑可能就要变成一堆真正的铜钱了。想到这里,茅鼎之的心里就开始滴血,心里也把这穷奇恨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穷奇一连击退三人的攻击,看上去十分轻松,但是的内心也是十分的震惊。 它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被封印了这么多年,这些人类居然出现了这么多强者,虽然自己的实力实在被限制的只能发挥出自己全盛时候的百分之一,但是这也不是普通的修道者可以抵挡的。 这五个人,可以说各个是强者,甚至是强者中的强者。 穷奇现在附身在这个青年人的身上,这个青年人的肉体也十分的脆弱。在穷奇看来,这具肉身简直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那种弱鸡,属于一旦硬扛任何法器,就会灰飞烟灭。而且,这具肉身的经脉细的仿佛是最细的细线一般,稍微的多用一点妖气,就有随时崩溃的可能。 穷奇现在还需要这具肉身,毕竟是附身在这具肉身上来的,还要靠这具肉身回去,而且,这具肉身还帮自己的弄了不少的血肉补品,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所以,穷奇用这具肉身躲闪几个人的攻击,还是比较吃力的。 不过穷奇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的妖气绵绵不绝,虽然不能尽数使用,但是持久力却远非这五个人能比的。 可以说,要是真的硬耗下去,五人迟早被耗的油尽灯枯而死。 可是,现在是大白天,穷奇别的不担心,它就担心一点,就是会有人会挖到它肉身封印的地方,会对它的真身不利。它本来是没这个担心的,附身在他人身上,已经给自己找了不少血肉补品,却没有想到突然冒出五个修为不低的人,看出了自己葬身的地方,还撤离了自己到了嘴的血肉,更在这里和自己附身的人在缠斗,这些都是超过它的预料的。 它被封印了五千年的时间,对自身的实力是一个消耗以外,对外界的发展也是一无所知。所以,才没想到有这么多修道人出现,而且修为都还看的过去。对方能想到撤走自己的食物,就有可能去挖出自己的本体。自己的神魂现在在外面和人缠斗,如果有人对它的本体不利,它现在就有点鞭长莫及了。 所以,穷奇看到五人如此的难缠,心里就没了和对方今天决出生死的念头,此时此刻它就想回到自己的本体旁边去,到了那里,它自信绝少有人能是他的对手。它就再没什么可怕的了。 想到这里,穷奇就想撤了。 第23章 交手(六) 穷奇想走,可是五人组可不想让穷奇走。五个人都是老江湖,自然对“趁他病要他命”这种道理都是充分了解的。既然想通了穷奇的实力还没恢复过来,自然是能下死手下死手,能下黑手下黑手了。 归元和尚的一百零八颗佛珠围着穷奇上下翻腾,时不时的撞向穷奇的身体,穷奇这个身体毕竟只是附身的肉体,在穷奇眼里脆弱的很,但是在它妖气浑厚庞大,在它的妖气日夜不停侵蚀之下,这具肉身的强度实则已经提升到了一个十分强悍的地步。 穷奇双掌翻飞,不时的将撞来的佛珠拍飞出去。只是佛珠上的佛光与它的妖气一碰撞,便如同冰水溅入沸腾的 油锅一般,发出“滋”“滋”的声音,每碰撞一次,妖气都会被蒸发掉一分。只是以穷奇浑厚的 妖气来说,所损失的妖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笃”的一声,陈建设的那边小旗子终于是插入了水泥地面,不过与之前三面小旗子插入数寸的深度来比较,这一面小旗子插入不过是浅浅的一寸左右,而且还在轻轻摇晃,摇摇欲坠一般。 那一边的陈建设和马解放两人都是满面通红,青筋蹦出来老高的样子,看来已经是将全身灵力运到极致了。陈建设更是双手捏诀,再无余力抛出剩下的四面小旗子了。 这旗子一入地,穷奇只觉得四周的压力更大一分,四周的气流都开始变得晦涩难明,气流的流转也变得阻力重重,好像是在浓稠的泥浆中行动一般。 茅鼎之操控着金钱剑,上下左右伺机寻找着穷奇防守的缺口,时不时的一剑刺出,都是刺向穷奇必救的地方,往往这一剑也在穷奇正要发力回击的时候,导致穷奇不得不回手防御,几次反击的机会都被错过了,穷奇恨的牙根痒痒。 云灵子的无数符箓,围绕着穷奇不断的爆开,每一张符箓爆炸开的时候,便有一道闪电自符箓里射出。只见电花四射,宛如一张闪电织就得大网,将穷奇困在其中。而云灵子的符箓更是如无穷无尽一般,虽然那已经不知道爆炸了多少张符箓了,但是在穷奇四周的符箓却丝毫不见少。 云灵子用的是《霄太素天辖咒》,该咒最善一个“困”字,一张符纸抛出便一分而,二分四,四分八的不断分裂下去,只要施法者的修为足够高深,只消几次变化就回化为无数张符纸。更何况,这一回云灵子用的可是压箱底的宝贝——五雷紫符。 符分五行符和灵符!!五行符分白黑黄青紫,灵符分别是 白青紫黑红!灵符是符色越深借的力量越大! 每一道符便等如一道雷霆之威,这道是紫府,灵符中的第三等,不说别的,光是这道紫府制作的原材料现在也已经十分的稀有。紫府中的紫色必须是来自深海之中的紫螺。这种紫螺有一个嗉囊,嗉囊里是一种紫色的液体,遇到侵扰就会如同章鱼喷墨一样的喷出来。所以每次捕捉这种紫螺,往往捉到时候,他的嗉囊里的紫色液体已经喷完了。加上这种紫螺数量也极为稀少,寻找不易,要做一张紫符,至少要五、六个紫螺才可以,一年下来也做不了几张。 而盖在符箓上的天师印所用的印泥,更是大名鼎鼎的八宝印泥。因采取珍珠、玛瑙、珊瑚、麝香、梅片、金箔、琥珀、猴等八贵珍品精制而成,故名“八宝印泥”。八宝印泥的特点是:色泽鲜艳、纯正,印迹清晰,不糊印章,不洇油,不怕日晒,不怕火烤,久放不干,永保原色。 只是制作起来费时费力,一匣子八宝印泥需要耗时五年才能完成,所用材料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稀罕物件,故有一两印泥十两金的说法。 而最为难的,及时制作紫府的符纸——金粟山藏经纸。金粟山藏经纸,乃是宋代特有的着名纸品,造於宋代熙宁至元丰年间,纸坊在承天寺。系经楮树皮加工而成,专供寺院写经之用。其内外加蜡加砑使之硬,黄药濡染而发黄。兼因纸厚重,纹理粗,精细莹滑,久存不朽,甚为名贵。其内外加腊砑光工艺,与唐代的仅仅加腊使纸坚挺平滑、透明美观之法不同。故其不但书写效果尤佳,而且历经千年沧桑,纸面仍然黄艳硬韧,墨色如初,黝泽似漆。 只是,这种纸已经绝迹,可以说用一张少一张了。 所以,这张五雷紫符,是云灵子压箱底的宝贝之一,配合《霄太素天下咒》使出来,当即见了效果,以穷奇之能一时间也突破不了。 但是这却只是云灵子的困敌扰敌之法,他真正要做的是发动“五雷大法”。在云灵子看来,只有五雷大法才有可能一击奏效,其他法术很难伤的了穷奇的根本。 只见云灵子手掐五雷诀,脚踏罡步,口中念道:“五方雷神,我知其名。呼之即至,迅电鞭霆。铁面使者,赫奕威灵。救民疾苦,剪截魔精。随声应感,万神咸听。部领雷部,火车火铃。六丁六甲,雷部雷将。威神万变,安心莫惊。誓愿救民,代天奉行。大彰显化,元亨利贞。急急如律令!” 最后一句“急急如律令”念完,云灵子双目圆瞪,两眼之中似乎有电光闪动,天空中没来由的聚起一朵漆黑的云彩。众人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一声“轰隆”的惊雷之声响起,只看到一道碗口粗细的雷电从空中直直的劈了下来。 他们正在相斗的会议室在四楼,上面还有三层。这道巨闪刺破三层楼房,直直的劈到了穷奇所附肉身之上。 穷奇被这道突如其来的雷电劈中,痛的大吼一声,所附肉身的口鼻都渗出血来,浑身上下也是焦黑一片。 穷奇眼中凶光一露,一团黑气从口中喷了出来。这团黑气竟然比之前的妖气还要浓厚一些,正好与飞来的金钱剑一撞,猛的发出一声巨响,凌空爆炸开来。金钱剑灵光尽失,被炸的撞在墙上,红线崩断,散了一地的铜钱。金钱剑被毁,茅鼎之两眼一黑,一口鲜血喷出,人也昏了过去。 云灵子这时候刚行完五雷大法,正是最虚弱的时候,爆炸的气浪袭来,整个人都被掀的飞了出去。 归元和尚的一百零八颗佛珠被这一炸,佛珠上的佛光尽数熄灭,珠子也被炸的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人更是被气浪掀翻过去。 四面小旗子同时燃起一团火焰,瞬间就化为灰烬,陈建设一口鲜血喷出,人也坐到在地,马解放也不好过,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 等烟雾消散,只见半边会议室都被炸的粉碎,整个会议室宛如一个水泥框架一般,四面墙体不翼而飞,室内一狼藉,所有桌椅摆设都变成了一堆堆的残渣。 第24章 麻烦人的事(一) 五人从动手到现在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但是期间的凶险已经不是一般的除妖附魔时候的斗法可以相比,闹出的动静之大,也远远超过五人的估计。这是在市区内,而不是郊外,刚才那道天雷,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在大楼内另一个会议等待的四套班子成员,也被吓了一大跳,等到这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冲进已经破烂不堪的现场的时候,一个个都被眼前的场景惊的目瞪口呆 。 除了室内中间剩下的半张会议桌和已经翻到在地上的几张椅子还能证明这里曾经是一间会议室以外,其他的所有的东西都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地面上有 各种个样的碎屑和残渣,四面墙体除了几根柱子以外,其他都消失不见,房顶上破了个一个大洞,从这个大洞向上看去,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但是此时的会议室内已经没了穷奇的身影。 五个中央部委派的来专家,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或坐或趴的倒在地上,竟然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 一群人赶紧找救护车的找救护车,上前救人的救人。 五人之中,以归元和尚伤的最重。因为归元和尚是顶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归元和尚修行的金刚不坏护体,在一开始斗法的时候,往往就充当肉盾的角色,他的一百零八颗菩提子佛珠,也是一件可攻可守的法宝。 今天一动手,归元和尚就用佛珠配合云灵子的符箓困住了穷奇,他也立刻明白云灵子是要用《五雷大法》,他必须给云灵子争取一些时间。加上他佛珠上的佛光,也是妖物的克星,所以归元和尚就挡在了云灵子的身前。 两人之间的配合,早有了默契,所以云灵子也能放心的施展《五雷大法》。只是这一爆炸,归元和尚挡在最前面,挡下最大的一波威力,那一百零八颗菩提子佛珠被妖气炸的四散乱飞,非但是佛光尽失,还有十几颗都嵌入了归元和尚的身体里。 归元和尚的金刚不坏虽然已经修的颇有火候,但是终没有到金刚不坏的境界,整个人被掀翻飞出的时候,就已经是内伤加外伤昏迷不醒了,胸口十几个细小的血洞,有鲜血汩汩的涌出来,很快就在地上积 成一个小小的血潭。 相较来说,云灵子和马解放的受伤最轻。 云灵子是虽然法力使用过度,有些虚脱,但身前有归元和尚护着,只是受了些震荡,另外只是有一些脱力而已。 而马解放和云灵子相似,一身灵力都用来协助陈建设了,除了用力过度以外,也分担了一些陈建设法器被毁时候的反噬,内伤却不严重。 茅鼎之和陈建设都是法器被毁,只是茅鼎之之前已经用指尖精血强行催动金钱剑的所有能量,金钱剑已经变成一地的碎铜钱,自身反噬之力也是不轻,所受内伤也比较重,但是不多时就醒了过来,人也已经能够坐了起来。 陈建设虽然也受了法器被毁的反噬,但是身上有马解放援助的灵力,反噬的时候又有马解放帮忙分摊了一部分,相对来说内伤就要轻很多。 云灵子见到归元和尚昏迷不醒,强提着一口气来到归元和尚身边,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赤红色的小葫芦,从小葫芦里倒出一颗药丸,掰开和尚的嘴,塞了进去 ,又用气协助归元和尚将药丸吞咽下去,再在和尚的身上拍了几处穴道,归元和尚身上的十几个小血洞顿时也不再有血流出。归元和尚一张脸之前因为流血过多,已经带了一些惨白的脸色,呼吸也有些急促,药丸服下后过不了多久,脸色就开始红润起来,气息也顺畅了很多,只是人还没有醒过来。 这时候救护车还没到,旁边的人也都束手无策,见到云灵子施展这种手段,无一不暗暗称奇,心里想,这些中央部委派来的专家,果然一个一个的都身怀绝技啊。 不过,也有另外一些人想到,既然这些中央部委派来的专家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么刚才一场恶斗中,能把五个专家都逼成这番田地的人又该有多厉害呢? 这群人手上各自忙碌,心中也各自猜想着,只是不管是之前的惊雷闪电,还是眼前的这番景象,都给眼前的这批人打开了新的眼界。 五人组自成立以来,虽然一同出手的次数算不上太多,但是却也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五人中一人重伤,三人轻伤,法器也被毁了三件,云灵子道长现在脱力过度,未来几天也是毫无战力了。 除了还没有醒过来的归元和尚以外,其他四人面色都十分的沉重。 不多时,救护车就已经赶到,五人被送进四辆救护车里,归元和尚、茅鼎之、陈检车都是被抬进去的,云灵子和马解放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进了一辆救护车。 此时此刻,几个还清醒的人心里想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总不得顾问什么时间才能到。 凡是能在总部做顾问的人,都是各家各派隐世不出的人物,一般都是各家各派中的顶级战力,只是他们一般只在门中修行或者是云游四海,不太参与到日常的任务中来。而且,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五人组一出面,就能顺利的解决问题,几位顾问几乎没有机会出手过。但是这一次已经完全不同,五人组一战之后,战力尽失,眼下自保可能都有些困难,要是顾问们不能及时的赶到,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穷奇这里也不好受。它硬扛了一记天雷,所附体的这个肉身受伤极重,要不是有它的妖气撑着,这具肉身随时都会散架。 穷奇也暗自庆幸,幸亏这道天雷不是九霄神雷,否则以它自己现在的状况也肯定抵挡不住,神魂必受重创,那时候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自身的全部实力了。 它借着妖气的爆炸,脱身而出,现在首要的就是要 回到自身的真身里去,这具肉身到时候就可以弃置不用了。这具肉身被天雷劈过,又是它自己曾经附体过的,吃是不能吃了,穷奇想着多少有点可惜。 第25章 麻烦人的事(二) 等回到了穷奇本体所在的地方之后,所附的那具肉身就再也支持不住了,“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穷奇的神魂也回到了本体之内。 现在穷奇比较为难的是,这个工地内的人已经撤离了,想要再找一个人附身已经不太可能,整个工地都空空荡荡的,总不能去附身在哪些野狗野猫身上吧,这些小东西它连吃都不愿意吃,更不可能去放下身段去附身了。 封印虽然已经松动了很多,只需要穷奇不断的发力挣脱,就可以破掉封印,让真身获得自由。只是,因为自己被封印的时间太久了,它的真身就算强大也禁不住时间的侵蚀,长时间得不到进补的身体早就衰弱不堪,这才是它需要进补血肉的真正原因。若不是这样,它也不用附身在自己的食物身上,到处走动,去给自己找各种的血肉补品。 它刚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现在的这片天地灵气的稀薄已经到了若有若无的地步,而自己的食物们已经成为了这片大地的主宰,自己身上的封印居然是被自己的食物打破的。初醒的它,也没有找一只灵物可以用来进补的,毕竟作为先天的凶兽,在挑选进补的食物方面是多少有那么一点要求的。但是它很快的发现,反而是这种被称为“人”的食物身上,还是带着一丝先天灵气,只要吃下足够多的人,它的身体就可以恢复到巅峰时期,只是这个足够多是什么概念呢?它自己也不清楚,毕竟人身上那一丝先天灵气也是微薄的可以忽略不计了。 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现在人都撤离了,那就是连吃的都没了。连周边那些鱼啊、马啊、狼啊之类的零嘴都被它吃完了,它真是感觉到自己好饿啊。 如果不是自己太饿了,饿到力气都不足了,怎么会让那五个人伤了自己的神魂呢?穷奇多少有一点心有不甘。 五个人住院了,其中一个昏迷不醒,云灵子上面通了长时间的电话,上面也基本了解了现在的情况,只是在听到“穷奇”的名字的时候,上面也吃了一惊。这种生物不是只有神话传说中才有吗?怎么会在今天的世界里出现呢?这种先天生物已经百多年没有人见过了,最近的一次记载还是一九三四年的时候,在东北的辽宁营口,发生一起堕龙事件,距离现在也有近九十年的时件了,不过记载这个事情的是一个伪满洲的报纸《盛京日报》,其可信程度不高。后来的龙骨和龙牙的展示,鉴定是鲸鱼骨和河马牙,所以这件事情到底有多靠谱,还是一个未知数。毕竟以当时倭国的德行,怎么会得到一条完整的龙骨,还留在这里不带走呢? 再近一些的记载,就是光绪年间,山东济南府曾风雨大作,有一条龙被天雷所击中,掉落在济南的市集上。这件事情被吴研人记录在《我佛山人札记小说》中,当时的山东盐运使、布政使李宗岱还曾经收藏过这条龙的龙鳞。 不过龙在传统文化中,那是瑞兽的形象,虽然也有些恶龙、毒龙的传说和记载,不过终究是以瑞兽居多。这穷奇就完全不同,无论怎么说,穷奇都是先天的凶兽,这头凶兽还最喜欢吃人。想到这里,上面不由暗自庆幸,幸亏下定的决心快,人员转移的也快,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变成这头凶兽的口粮呢。 和云灵子通完电话,上面也开始惆怅,毕竟那些顾问们虽然已经发出了邀请,只是这些顾问们有没有动身还不知道。动身了几个人也不知道。动身了到了哪里还是不知道。这种“三不知”的情况,让上面这些负责人也很头疼,这是一种完全脱离掌控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好,甚至有些糟糕。 其实上面这些人也知道,这些修道的人,追求的是长生,是飞升,是成仙,到了一定的地步,这些人已经不愿意再管什么世间俗事了,他们要的就是斩断世俗的因果。如果不是自己的家族或者门派,还要在这个世俗里传承下去,他们才不愿意管那么多闲事呢。 这些上层的负责人,也曾经和一些专家们聊过。几位研究古代文化的专家,尤其是研究一些宗教方面文化、史料的专家,曾经说过:“如果你们问我有没有神仙?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们问我是相信有外星人还是相信有神仙的存在,我会告诉你我相信有神仙的存在。” 上层的负责人们,走到办公室的阳台上,不无惆怅的抽着烟,脚下的院门外,在荷枪实弹的岗哨身后,一个小小的铜牌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铜牌上红色的字体,写着几个不起眼的字——“二一三研究中心”。 唐风这几天是有点懒的过分。 解决了古墓的事情,唐风多少还是受了些伤的,不管是肉体上的内伤,还是神魂上的冲击,都带了一点伤,毕竟唐风是直接面对爆炸冲击的第一人。当然,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结束,于是唐风就找上了陆小凤。 陆小凤还在训练着亭云子,看到唐风一脸的无赖样子,就知道这次没那么容易打发了,于是只能再把亭云子道观里的那个大厨接了过来,开始该唐风进行为期长达两个多月的食疗。 看到唐风的时候,陆小凤多少还是有点吃惊的。唐风的内脏受到了震荡,神魂也受到了震荡。别人未必清楚唐风的实力,他是充分了解的,能让唐风受伤的爆炸得有多恐怖的威力。 吃了睡,睡了吃,没事情就在竹里吹吹风,躺在竹躺椅上打打盹儿,又或者在山泉里泡泡澡,无聊了就压迫厨师开发各种新的菜品,带着厨师进山里弄点山珍野味出来打打牙祭,实在是闲得发慌了,就代替陆小凤教教亭云子,这种闲云野鹤的日子的确是神仙一样的享受。所以,唐风的日子过的很舒心,人的日子一舒心,伤也就好的特别快一点。 不过,很快好日子就被打断了,陆小凤和唐风放下碗筷,看着亭云子放下手机时候一脸的尴尬样子,就知道,麻烦人的事情 又来了。 第26章 麻烦人的事(三) 唐风和陆小凤看着亭云子,亭云子尴尬的说道:“师叔祖,是二一三局的电话,找我,让我去帮忙办个事的。” “什么事啊?”陆小凤懒洋洋的问道。陆小凤知道,亭云子好几年前就子啊二一三局的花名册里了,不过一直都属于编外的支援人员,也基本没出过什么任务,加上亭云子经常四处云游,最近还多了一个师叔祖在训练他,行踪更是不定,也就是最近这两个月唐风住进来以后,和外界的通讯算是恢复了顺畅。 关于“二一三”局的事情,陆小凤也听说过。这个局在建国前就存在,只是那个时候叫做“宗教管理处第三办公室”,建国后改名“二一三研究中心”,只是大家都习惯称呼为“二一三局”。至于研究点什么嘛,就是研究一些和中国神话传说,宗教传说以及灵异事件。不过相对其他的一些部门,“二一三局”更多的侧重传统传说事件的调查研究。 只是这一次居然又找到了亭云子,也是很难得了,因为上次刚找过亭云子,结果亭云子电话不通,人也找不到,他们也知道亭云子的习惯,一旦找不到他,很有可能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出现了,这一次居然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找了他两次。不过亭云子听完所有的对话内容后,脸色实在是很精彩,怎么说呢,就是难看加上尴尬。 亭云子深吸一口气,说:“师叔祖,要出大事了。” 陆小凤皱了下眉毛,说:“不要一惊一乍的,有事情就快点说。”唐风也来了兴致,稍微正了正坐姿,至少把翘着的腿放了下来。 亭云子面色凝重的说:“二一三局发出了红色警报,说是在r市出现了上古传说级的生物。” “上古传说级生物?”陆小凤和唐风对视了一眼,陆小凤问道:“总不会是龙吧?还是麒麟?青鸾?” “师叔祖,是龙或者鸾凤就好好了,也不用通知我了,据说是凶兽穷奇。”亭云子一脸的沉重。亭云子对自身的实力本来也是挺自信的,但是自从上一次被一个神秘的黑袍人来来回回戏耍了十几天之后,那些自信早就烟消云散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最近这一年多的时间陆小凤一直把他带在身边,除了帮助他提升实力以外,还要帮他恢复自信。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又是丹药,又是秘法,还有特训等等,亭云子的实力固然是突飞猛进,但是要面对上古凶兽穷奇,亭云子还差的远了点。 陆小凤正色说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去了也是送死,二一三局疯了吗?都开始安排人送死了?你才七十出头,还有的好活呢,别去瞎凑热闹。” 亭云子说:“师叔祖,我也知道我的本事微末,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是这一次穷奇出现在一座城市里,而不是深山老林里,二一三局发现如果不能快速处理掉,可能会发生一场血案 ,已经失踪了七个人了,还有数千吨的鱼和一个动物园的动物。” 唐风插嘴说:“这是穷奇还是饕餮?这么能吃吗?” 亭云子继续说:“而且,二一三局经常出现的五人组已经和穷奇所附身的人交过手了,听说损失惨重,有一个人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五人组?”唐风喃喃嘀咕着,他想着,难道是上一次那五个人吗?上一次因为那五个人的出手,才将侯俊龙神魂爆炸的余波危害降到了最低,这五个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不过以他们的实力肯定不是穷奇的对手,打不过是正常情况。 唐风是自然也没有见过穷奇,不过唐风曾经和朱厌打过一架。据《山海经·西山经》记载:“又西四百里,曰小次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铜。有兽焉,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大兵。”意思是,朱厌是个长得跟类人猿差不多的,但是脑袋是白色的,脚是红色的,一旦现世,就会出现战争。 那一次也是为了阻止朱厌现世,唐风也是路过一座深山,在山脚 遇到了朱厌,当时那只朱厌似乎也是饿极了,要拿唐风打牙祭。双方恶斗一场,最后已经落在的下风,眼看就要被唐风打死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凭空出现,将那只朱厌抓在了手里,消失不见。 那一场之后,唐风算是领教了所谓上古四大凶兽的本领,他自己也受伤不轻,左手断了,肋骨也断三根,右腿的小腿中了朱厌的一爪,血肉模糊伤可见骨。最后唐风硬是躲在深山里休息了三个多月才敢出来。那时候没有手机,想找到处云游的陆小凤也找不到,一身的伤只能自己找点草药养养。 要知道唐风肉身之强悍,早达到了金刚不坏的境界,甚至由在金刚不坏之上,结果还是断了一只手,折了三根肋骨,右腿那一爪带走他一大块的血肉,这也就是他自己的恢复能力极强,换成别人那真的是不死也要残废了。 所以唐风对于这种传说中的上古凶兽的实力,是有充分的了解的。这种凶兽狡猾而残暴,嗜血而诡计多端,肉身强悍,神魂强大,是天地间的异种,天生强大的无比。历来能收服这些凶兽的,都是大德大能。 现如今世风败坏,人心不古,一个个急功近利的,而且天地间灵气已经淡薄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地步,各种灵药灵物也纷纷消失,各种仙族纷纷迁徙到其他的位面,各家各派的修炼功法,以为连年的战乱和人为的一些缘故,很多传承已经断绝,所以现如今的世界就算有修行中大大能,也很难是这种上古凶兽的对手。 就比方亭云子吧,按照唐风的估计,陆小凤就算再派培养亭云子二十年,以现有的资源,他亭云子对上穷奇也就只能是顺利脱身,想打赢是赢不了的。 唐风再在那里胡思乱想,陆小凤已经凑到了他旁边,笑嘻嘻的说:“你不是喜欢打猎吗?这去打个猎?” 唐风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连忙摇头,说:“不去!不去!和这种凶兽打架实在太累,打赢了没有好处,打输了命就没了。” 陆小凤嗤之以鼻,说:“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现在这个世界上,比起要杀你,还是破空飞升容易点。你也别推辞了,你不出售,那些各家各派的小辈们就可能都得死在穷奇手里了。你总不能看着各家各派断了传承吧。” 唐风嘴上说着不去,其实已经站起身来,他不可能不去的,否则他在这个世上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他自己都会忘记的,但是唐风还是很不甘心的看着陆小凤,说:“麻烦人的事儿,每次都是我出面,你干嘛呢?摇旗呐喊都看不见你啊。” 第27章 麻烦人的事(四) 陆小凤摊了摊手,说:“没办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修行的这一脉,与其他人修行不同。我师父自己都没修炼,传给了我,我动不了手啊。” 唐风冷哼了一声,说:“老道士就是不厚道,传你这么个法子,弄的一天到晚装缩头乌龟,一身本事用不出来半分,这个道你修个什么劲啊。” 陆小凤嘿嘿的笑了笑,唐风这样的抱怨也不是第一次了,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陆小凤说:“我师父说了,也就是我的命格可以修炼这一脉的法门,我是千年难遇的命格,以后会有大用途的。” 唐风明显的嗤之以鼻,但是脸色也凝重了一些,说:“这只穷奇应该是一只成年的穷奇吧,我还真没底啊。” 陆小凤说:“你的肉身 已经大成,按道理说就差肉身成圣这一步了,不过如今的天地灵气稀薄,绝地天通之后,再没成圣的可能了,还真是可惜 。不过就算这样,这个世上能伤你肉身的人和物,应该已经没有了吧。” 唐风说:“你忘记那只朱厌了?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陆小凤说:“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距今至少有个七百多年了吧,那时候你的修行和今天能比吗?再说了,最后还不是你赢了?” 唐风说:“那时候我已经到了金刚不坏之境,而且那只朱厌还没成年,最后救走那只朱厌的应该是一只成年的朱厌。” 陆小凤说:“这个我听你说起过,不过那只成年的朱厌能够撕破空间,也一定不是普通的角色,另外它们这一族早就离开这方世界了,就算他能撕破空间也没办法在这方世界里待下去,所以这种角色,你不用担心。” 唐风说:“现在这里突然冒出来一只穷奇,恐怕也是上古时候某位大能封印在这里的,能让大能亲手封印的凶兽,一定不简单,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陆小凤说:“如果是上古大能封印在这方世界的,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唐风皱了皱眉头,问:“为什么?” 陆小凤笑了笑,说:“如果是被封印,那么肯定还没解脱封印呢,否则那里早就血雨腥风了,留不下什么活口,能出来的也就是它的神魂,否则它没必要附身在某个人的身上,另外既然是被封印的,怎么算也有个三、五千年了,那么一身实力也消耗的七七八八,现在正是衰弱的时候,你收拾它,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唐风点点头,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唐风顿了顿,说:“但是我总觉得你在忽悠啊。” 陆小凤哈哈大笑,说:“我哪里忽悠过你啊,这不是在认真的分析吗?你是吃过凶兽的亏,所以对这些凶兽心存芥蒂而已,用现在的话来说,叫心里阴影。但是,现在分析下来你不用担心,那东西一定不是你的对手。” 唐风转向一帮老实乖巧坐着的亭云子,说:“这次二一三局除了要你们出动以外,还会有谁出动?” 亭云子说:“刚才电话里也说了,请动了三名顾问出山,加上我们七个编外的人员,算起来也是不小的一股战力了。” 陆小凤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说:“别太看得起自己啊,如果一个个都是你这样的水平,这战力也很稀松平常啊。” 亭云子连忙点头称是,心里却早就泪流满面了,心说,师叔祖你的实力是高深莫测,但是您又不出手,我就稍微夸了下自己,您至于这么踩我吗?不过,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那厨师早回自己房间去了,所以虽然被自己的师叔祖踩了一脚,但算不上太丢人。 唐风问:“你知道三名顾问都是谁吗?是什么个来历?” 陆小凤接过话头,说:“先说说顾问在你们局的地位吧。” 亭云子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师叔祖,你知道我的,我参加这个二一三局也是被迫的,当初是为了避免麻烦,避免道观被强拆,加入局里以后,也一直是编外人员,很少参与局里的行动,对局里的情况我只能是一知半解的......” 陆小凤打断了他,不耐烦的说:“真啰嗦,问你一句,说一堆的废话。” 亭云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得罪这位师叔祖后边又不知道要被怎么折腾了,亭云子小心翼翼的开口说:“局里除了我们几个编外人员,还有三个常年组队行动的小组,其中最强的那队,就是在r市和穷奇对上的五人小组,是龙虎山张家张云灵带队的,另外两组也是两个五人组,但是实力上要欠缺一些,我也不太熟,就知道一组是茅山上清宗的人带队。局里请了六个顾问,但是具体是谁没公布过,唯一知道的,就是都是来自各门各派的隐世人物,听说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陆小凤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说:“你有空还是多去局里走走,参加点活动吧,你提供的这些信息,价值可不高,甚至有点水啊。” 亭云子的冷汗又下来了,说:“师叔祖,弟子知道了,以后多参加点局里的活动。那弟子现在就准备出发了。” 陆小凤拦住了他,说:“猴急什么?你现在去就是当炮灰的,那五个人扛不住,你就扛的住?我怎么不记得你本事有增长这么快的?” 亭云子冷汗淋漓,心说,完蛋了,这次不知道会吧被怎么收拾了。 陆小凤转向唐风,说:“要不你带着我这个不成器的师侄孙去吧,路上也好有人照顾你的起居生活。” 唐风斜了陆小凤一眼 ,说:“我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心思。你这是怕你的师侄孙在r市夭折吧,说的好听是他照顾我一路的起居,其实就是让我给他当先锋,让我去解决了那头凶兽呗。说的好听,心思可一点都不少。” 亭云子在一旁听着 ,也无从反驳,倒是心里对自己的这个师叔祖充满了感激,同一个师门的传承,连护犊子的脾气都传承下来了。 唐风说归说,还是带着亭云子一同出发了。、 陆小凤挥手送别唐风的车,唐风故意猛踩油门,这辆保时捷的跑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强烈的气味和烟尘呛的陆小凤只咳嗽。 看着车辆远去,陆小凤用手扇了扇面前,一股清风从他指缝中流转而过,将面前的尘土和气味扫的一干二净,同时清风围绕着陆小凤周身一转,他身上的灰尘也尽数被吹散,整个人焕然一新,仿佛一尘不染一样。 第28章 远古的传说(一) 现在开车的是唐风,开着他那辆保时捷911。当解决了古墓的事情之后,唐风毕竟是带着休息放松的心情来养伤的,开一辆平时很少开的跑车,也算是休闲放松的一种方式。 不过,坐在旁边的亭云子还是战战兢兢的。虽然那之前就有过他和唐风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不过那时候唐风是火力全开,针对倭奴的。这次可不一样,这次是拖唐风下水,去和上古凶兽较量。这人情欠的多少有点太大了。 所以,亭云子战战兢兢的,生怕什么做的不好,惹怒了唐风,到时候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对于局里的那些顾问没什么信心,但是对于唐风的实力可是清楚的很,如果说当今世界上有人还能收服穷奇的,亭云子认为除了自己的师叔祖以外,就只能是唐风了。 好在从自己和师叔祖修炼的地方到r市也并不太远,正常驾车只要七个多小时就到了,也不过是一个白天的时间。可惜,亭云子还是忽略 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唐风现在开的是一辆跑车,还是保时捷911限量纪念款的跑车,这车当年上路可是花了四百多个w,超过五百匹马力的引擎一路轰鸣,白色的车身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一样在高速公路上左右穿梭。七个小时的车程,除了当中在进了一次加油站以外,根本就没停下过,而且只用了五个多小时就到了r市的高速口。 唐风的车速一直到下了高速以后,才减缓了下来,一路上连话都没敢说的亭云子脸上,终于多少有了点血色。那么快的速度,亭云子的脸一直是惨白惨白的。下车的时候,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腿都有点软了。 师叔祖的朋友,唐风大师,果然不简单,不光是法力高强,就这发射神经的速度,都非常人能及,一路上的速度,让亭云子一度怀疑,那辆不是车,就是没带翅膀的飞机。 唐风在一个转角处放下了亭云子,说:“你自己去里面报到吧,不过记住三件事情。” 亭云子一脸严肃的回答:“您说,哪三件事?” “第一,要随时和我保持联系,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第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准冲在头一个。” “第三,不管如何,记住活下去最重要,活下去才有希望。” 亭云子一脸严肃的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唐风挥了挥手,说:“你过去吧,我要去现场看看。”说完,一踩油门,留下在尾气中咳嗽的亭云子。 两个人在高速上的时候,就看到了r市半空中厚重的妖气,这股妖气已经覆盖了小半个城市了。当中一股妖气,就如同一根通天柱一般,直通向天空,那里应该就是所有的妖气的来源,也同样是穷奇本体所在的地方。 亭云子本来想跟着去的,但是最后还是很自觉的没有开口。因为他 知道自己的本事,自己去了帮忙未必帮的了,但肯定会拖后腿的。 面对这样的凶兽,自己还去拖后腿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毕竟这样不明智的人,无论男女,通常在新闻里和电影电视剧里出现的比较多一点。 唐风的车很拉风,一路上自然吸引不少人的目光,但是这些目光都挡不住唐风前进的车轮,挡住唐风前进车轮的,是一道 用钢管和彩钢板组成的路障。 是的,封路了,同福街道房源十公里都被封闭隔离了。 第29张 远古的传说(二) 所有通往同福街道的路都被封死了,不管是大路,小路还是乡间的土路,在临近同福街道十公里的地方,全部封死,没有通行证的车辆,一律不得进入。所有的路段上,封锁的都是武警和特警,而且各个荷枪实弹。 这些武警和特警们,也只是接到了封锁的命令,但是具体因为什么他们也是一无所知。甚至,现在知道里面实际情况的,在目前r市里不会超过八个人,这八个人里,五个在医院,两个在市政府中心的会议室,还有一个现在正在一道路卡的正前方一百米的地方。 唐风虽然不认识路,但是看着天上的妖气巨柱,那就是最好的导航地标,往那个方向开准没错,只是他没想到这里会有路卡。随即,他想起了路上和亭云子交流的时候,亭云子已经把当地的部分情况和唐风有了个介绍,虽然亭云子也是边打电话问边和唐风解释的。 目前这个现状,想要进去似乎开车是行不通了,唐风找了停车场,把车停好,这辆车他还是挺喜欢的,虽然开的次数不多,但是开起来五百多匹马力的动力,也实在很给力。 唐风沿着彩钢板的封锁线,走了挺长的一段距离,他不得不感叹,这些人的执行能力的确是很强,封锁的严丝合缝的,没有一点空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摄像头就看到了几十个,不时还有人员巡逻,那种高尔夫球车一样的巡逻车,来来回回就看到了好几辆。 这下这头凶兽应该被饿坏了吧?唐风默默的想着。这些封锁也就是对普通人有点用处,对于他来说是形同虚设的,就是封锁的距离大了点,好多路得自己走,唐风有点不乐意。本来一脚油门能到的事情,还要走路,浪费时间啊。 唐风用了一个障眼法,闪进了封锁线内。 亭云子在市政府的中心会议室里坐着,面前是工作人员端过来的还冒着热气的新沏的茶、水果和几个小包装的点心。在他的对面坐着另外一个人,穿着十分的普通,褐色的卫衣加上牛仔裤、运动鞋的休闲装扮,要比亭云子十方鞋加上中褂的打扮看上去要时髦的多了,而且亭云子的头上还有发髻和发簪。 他们两个之间相互并不认识,其实虽然同在“二一三局”,不过因为都是编外人员的缘故,相识的其实很少,而且像亭云子这样的,不怎么出任务的,那认识的人就更少了。所以两个人虽然面对面的对坐着,但是都没吭声,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号。 亭云子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会议室,装修还真是不错啊。 这间会议室有、二百多个平方米大小,当中一张长长的椭圆形的会议桌,两边还各有一排由长条桌拼起来的会议桌,数了数,容纳的下好几十号人开会。 会议室的一头有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屏幕上被分割成了几十个小块,每一块里,都显示着现在各个封锁路卡以及其他摄像头的监控画面,这些湖面就是封锁线上的实时监控了。 亭云子很快就再不断闪动的画面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不是唐师叔祖吗?亭云子看着唐风在摄像头下大摇大摆的走着,从这个摄像头走到下个摄像头。亭云子满头黑线,心说躺唐师叔祖是生怕别人看不到他吗? 另外一个人,好像也发现了唐风的行踪,也开始关注起来,只不过只是一眨眼,唐风就从画面上消失了。 那人正在纳闷的时候,亭云子却是知道,唐风应该已经进到里面去了。 第30章 远古的传说(三) 那人很快就放弃的思考为什么唐风很快就从摄像头里消失的原因,毕竟现场还有那么多的特警、武警,而且毕竟摄像头的距离也是有限的,有几个好奇的群众路过,转转也是很正常的,这两天也有不少这样的 人了,听说还有不少想往里闯的都被拦住了呢。 那他人还是把注意力回到了亭云子身上,毕竟两人在会议室里对坐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过,长期这么下去,也实在有些尴尬。只是对面那个老道士,一开始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口、心观心的一动不动,后来又盯着屏幕在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人清了清嗓音,向亭云子打了招呼,说:“这位道长,你好,你也是二一三局的人?鄙人郑九,是二一三局的编外人员。” 其实,能坐在这个会议室里的,都是“二一三局”的人,只是郑九和亭云子来的比较早而已,郑九是正好路过r市,就顺便下车过来了,而亭云子则是因为唐风的车实在开的太快了。 亭云子见对方和自己打招呼,忙不迭的拱手,说:“郑九先生慈悲,贫道是阁皂山的弟子,道号亭云子,和郑先生一样,都是二一三局的编外人员。” 郑九吃了一惊,说:“哎呀,想不到还能见到阁皂山的传人,幸会幸会。” 阁皂山一派,源于汉朝的葛玄真人,同时阁皂山也是道家三十六福地之一,在宋时曾和龙虎山,茅山一起称为道家三山管理天下道家各宗各派,到元朝元成宗才并入正一道。不过到了清末,阁皂山屡遭危难,一千六百多年的传承香火险些断绝。后来阁皂山的传人也极少在世间行走,所以就很少得见了。 亭云子又拱了拱手,说:“郑先生客气,请问郑先生是哪个郑啊?” 郑九一拱了拱手,说:“我是荥阳郑氏的人。” 荥阳就是今天河南郑州的荥阳市,不过这个荥阳市设立的也极早,秦统一六国时候就设立了三川郡,西汉时,改三川郡为河南郡。北魏时,在武牢即虎牢关设北豫州部,置荥阳郡,不过荥阳郑氏却是在现在的河南开封已开繁衍发展开来的。。 荥阳郑氏从汉朝开始兴盛,直到唐朝达到顶峰,仅在唐朝就出过十二位荥阳郑氏的宰相,荥阳郑氏也是唐时的“五姓”之一。这样的家族虽然以入仕为家族兴旺发展为主,但是这些家族也有一定自己的武装和势力。为了能在历史的潮流中不被淹没,总有一些郑家的人是要干一些主家的人不愿意做的事情,其中就包括负责祭祀这一块。 通常的主祭祀当然都是主家来带领,但是平时的打理和零星的小祭祀就需要有专人管理了,于是就有一支郑氏的旁系负责这些事情。久而久之的,这些人就在日常的祭祀中和 一些修行门派多少有了些接触,加上郑家的名声,也吸引了不少能人异士来到郑家,于是郑家这一脉的子孙就有了自己的修行法门,后来尽管郑氏没落,这这一脉的修炼法门却传承了下了来,所以现在修道界里,荥阳郑氏依旧算是名门之一。 亭云子只是没有想到,“二一三局”的编外人员也是各个藏龙卧虎,连荥阳郑氏的人都有,如此一来,他对后面还有什么人会到来,充满了好奇。 第31章 远古的传说(四) 亭云子一拱手,说:“旧闻荥阳郑氏有着千年的传承,今日真是幸会了。” 郑久笑了笑,说:“这些都是道友们谬赞,现在的荥阳郑氏也只是普通人口多一些的普通老百姓家庭罢了。而且郑氏与道友不同,我们修行一脉的郑氏不过是家族旁支,也不过是短短几百年的历史,和阁皂山一脉当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 亭云子说:“道友不必谦虚,荥阳郑氏曾经天下闻名,在历史上是重要的家族,郑氏的修炼法门也是独出一门,想必一定是玄妙无比的。” 郑九笑着说:“道友真是谬赞了。阁皂山的葛玄仙师,可是白日飞升的人物,一本《抱朴子》更是给我辈修行之人指明了道路。” 亭云子心里想,在这样的商业互捧下去,就要没话说了,他赞我家祖师,我就要赞他家的先祖,这样下去不是没完没了吗? 还不等亭云子开口,郑九就转移了话题:“道友,你知不知道这次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东西吗?” 亭云子一愣,说:“郑先生没有接到通知和说明吗?” 郑九说:“说是一头上古的凶兽,突然出现在这里。第一批过来的人 已经都受伤住院了,也不知道是头什么凶兽,这么厉害。” 亭云子说:“是凶兽穷奇。” 郑九脸色一白,说:“穷、穷奇?还真有这样的凶兽存在 吗?” 亭云子说:“听说是的,和前面的一组人交过手了,那一组人里有龙虎山的传人,东北马家的传人,南边茅家的传人,大佛寺的高僧和阵法陈家的人。” 郑九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这一组人的搭配也真是很强了,居然也不是那穷奇的对手?” 亭云子心想,这郑家一定是得罪什么人了,居然一点详细的情报都没有的透露给郑九,这样的派人过来,和送死实在没什么区别。 亭云子猜的没错,不过得罪人的不是郑九,只是这次来的是郑九而已。而对方看来反正都是郑家人,坑谁都是坑,所以到现在郑九所知道的都是一星半点。 亭云子便将自己所知道的来龙去脉都和郑九说了一遍。郑九的脸色顿时阴沉的如同一潭墨水一般,郑九思考了许久才说:“感谢道友的告知,如果不是道友这番话,我可能到死都没弄清楚是什么原因。真的要好好的谢谢道友。” 亭云子说:“郑先生,千万不要这样客气。都是修道之人,又同为一处努力,坦诚相告实在是应该的,只是这件事情之后,还要请郑先生以后多加一些小心才好。” 郑九苦笑了一下,说:“道友,你实在是不知道我们郑家是有多么的麻烦。”郑九长叹一声,说:“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们这一脉在郑氏只不过是狗腿子的角色。风光的还是上三房的人,他们在官场、商场里混的风生水起,自然就免不了得罪人了,只是这样的黑锅往往就是我们这样的旁支来背。所以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其实我也有所预料,只是没有想到会轮到自己的头上。” 亭云子听了也十分的感叹,他还颇有些确幸,自己师门十分的简单干净,就算是懒懒散散的师叔祖,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第32张 远古的传说(五) 郑九和亭云子两个人还在客套的时候,唐风已经在封禁区域内小心翼翼的行动。对于唐风来说,现在社会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实在是一个麻烦。唐风不想被拍到,因为一旦拍到他的行动,就很有可能引起后面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事。 但是,现在的地面又都是水泥路面,完全不给施展土遁术的机会。他刚才找了一个草坪,才用土遁术进的封禁区域,进来之后,才发现,这个草坪就几十个平方米大小,对于还有近十公里的路程来说,真是九牛一毛的距离。 想到这里,唐风有点怀念几百年的世界环境了。路是土路,路旁边就是稻田、麦田或者是小树林,施展起五行遁术来,真是如鱼得水一般。那里像现在,要么水泥路,要么就是柏油路,种的树也是稀稀拉拉的,更重要的是到处都是摄像头,他甚至在树上都发现过很多摄像头,这对于他的行动来说真不方便。 更要命的还有现在人手里的手机,各个都有摄像头,唐风他自己的手机也有摄像头。人人都在拍拍的,实在麻烦的很,对于唐风来说,不能像 以前那样随意出手了,真是麻烦。 唐风想归想,脚下的步伐却没停下过,一心多用是他的特长,五行遁法虽然在现代化的社会里大受限制,但是不代表没用,只是前进的路线曲折了很多,有点绕圈子。 空无一人的工地,尚未竣工大楼。 在大楼的地下三层里,穷奇在修养它的身体。它三分之一的本体已经从封印里挣脱了出来,头和一只前肢已经可以自由的行动了,它每天都不停的用前肢磨着封印的缺口,让缺口一点点的变大,让自己一点点的可以脱困。 这里本来是一个大水塘,一潭死水的大水塘,这家开发企业买下这片地之后,自然是不能让这个水塘空在这里,于是抽干了水,清理了塘地的淤泥,就开始打桩。 桩基深入地下近百米,成功的破开了已经数千年的封印,让穷奇的神魂得以苏醒。它硕大的身躯中,先解开封印的就是这只手臂,它依靠手臂的力量又解放了自己的头,然后再封印中转动自己硕大的身躯,最后在这栋大楼的地下三层里,第一次从封印和地下挣脱出了部分身体。 只是它现在实在是很虚弱,它没能吃饱。之前进食的那些血肉里,只有少部分是人的血肉,其他都是些鱼类和动物类的,只能混个果腹,却对身体的恢复作用十分的细微。它现在也很后悔,一开始它只怕有人发现了它的复苏,会赶过来再度封印它,于是只能将神魂附着在一个人的身上,利用这个样的办法给自己骗一些食物过来。只是尽管自己如此这样谨小慎微的行动,最后还是因为自己过于强大的妖气被人发现,而自己还没能多吃几个人。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一口气将这个工地的几百号人都吃了算了,怎么也比现在强。穷奇自己也很后悔, 过度的谨慎反而成了自己的绊脚石。它也没想到,虽然自己附身的肉体被毁,但是人类目前的修炼者的能力,虽然花样百出,却也没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出现。如果人类的修道者只是这种水平,那么自己只要摆脱封印的束缚,就可以大快朵颐,不必怕有能约束它的存在了。 它一边修养自己的身体,也一边感觉到了一个存在的到来 。这个人给它的感觉,让它举得很不舒服。 第33章 远古的传说(六) 只是,穷奇觉得这个人的行动轨迹很奇怪。 因为这个人距离自己不过几十里的距离,明明瞬息可至,却忽左忽右的行动。这个距离,在它自己全盛的时候只要扇动几下翅膀就可以到达,以这个人实力也应该不会比自己慢很多,但是现在却如同故意绕路一样。 其实,这是因为穷奇还不知道摄像头这个东西的用途和这个东西对唐风可能会造成的麻烦,这时候的唐风也正在郁闷中。 双方在各自的感知中,都知道了对方的存在,明确了对方的位置,只是一个苦于被困在封印里,另一个苦于要闪避无处不在的摄像头,本来对双方都是抬脚就能到达的距离,现在其中的一个却只能等着对方的到来。 双方都有一点点的郁闷。 不过时间并没有过多久,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三层里,亮起了白色的光芒。唐风双手插在裤兜里,头上顶着一圈白色的光圈,晃悠着来到了穷奇的面前。拿圆光术当照明灯使用的人,这个世上也就唐风一个吧。、 地下室的黑暗虽然对唐风造成不了什么障碍,但是有点光亮,唐风还是比较喜欢的。 黑暗中,穷奇的双眼也散发着妖异的红光,唐风就站在它面前不远算太远的地方,圆光术的光亮正好可以照到穷奇伸在外面的手臂。 穷奇一改平日的嚣张和暴躁,用一种很平静的声音,问:“你是谁?” 唐风也很平静的回答,说:“其实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 “为什么?”穷奇有一点好奇 ,这个人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让它 有一点好奇。 “如果等下一我输了,死在你手里,我想你并没有兴趣知道一个食物名字吧。”唐风 有些自嘲的说。只有站在穷奇本体的面前,才能切身的感受到穷奇本体带来的威压,这种威压唐风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预见过了。 “不对。你不是食物!”穷奇摇了摇硕大的头颅,说:“我感觉的到,你不是这个世上的人,你也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 唐风笑了笑,说:“你也是呀。我没有想到你们一族还有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而且还被封印的这么严密。” 穷奇咧开了嘴,那应该是一个笑的表情,但是却在穷奇的脸上表现出十分残暴和嗜血的样子:“我这一族?你还见过其他的穷奇吗?我已经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了。” 唐风摇了摇头,说:“我没见过其他的穷奇,老实说你是我见到的第一只穷奇,也是唯一一只穷奇。不过你可能被封印的时间长了,你没有感受到这片天地的不同吗?” 穷奇点了点头,说:“我发现现在这片天地是死气沉沉的,没有灵气,到处都是食物在生存,我找不到同类和我的族人,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 唐风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被封印的,估计你被封印的时候可能还是三皇五帝的时期吧,听说那个时候的仙、神、妖、魔、灵、人都是共存一世的,不过后来很快就绝地天通了,这个世界成为了人主宰的世界了,现在连妖都不多了,灵更是见不到了。” 穷奇又露出了那种很残暴的笑容,说:“灵吗?我也曾经是灵啊,现在却成了妖了。有个故事,你要不要听听?因为后面如果你死了,就没机会听这个故事了。如果我死了,也没人能讲这个故事了。” 第34章 远古的传说(七) 唐风点了点头,说:“能听到上古时候的故事,也是一种荣幸。” 穷奇的笑依然显得那么残暴,可是眼睛里却流露出了一丝哀伤,不过这一丝哀伤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唐风给捕捉到了。 穷奇的故事,有一点点长。 这个世界,曾经是一片苦海。在无数个个其他世界挤压的缝隙之中存在。这个世界不不曾有生命,因为地上流淌的是岩浆,天上下的是火雨,海里积蓄的是酸液,大地随时会崩裂,高山在涌起和倒塌里切换,没有任何的生物能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 在漫长的岁月里,这个世界一直是死寂一样的存在。 直到有一个神,来到了这个世界,他破开虚空,撕裂了屏障,来到了这里。他熄灭了火山,驱散了雨云,用神力凝聚了大地,神法净化了海洋。于是,天空开始放晴,海水变得清澈。他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修养自己的神魂和身体,来感悟更高层次的大道,来达到超脱宇宙的更高层次。 只是,这方世界是他无意中发现的唯一个没有其他神灵的世界,虽然改造这里的环境,耗费了他几乎所有的神力,但是看着这方天地便的晴明,他很高兴。但是他太疲倦了,于是就在这方世界里辰辰的睡去了。 这一睡,睡了又亿万年的时间,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和这方世界已经融为了一体,他一抬起手臂,大地就撕裂出了一条新的河流,他一伸懒腰,一块大陆就漂流到了大海中央,他用手支撑了一下身体,另一块大陆就被海洋所淹没。 他不忍心让自己刚修复的世界,再度分崩离析,只有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但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用神法找来了自己的两个朋友。 这两个朋友是一对夫妻,他想请这一对夫妻来帮助自己如何的脱离这方世界。 只是,这对夫妻也没有办法,他们尝试了很多方法,但无论如何,他已经成为这方世界的核心了,没有办法把他从这方世界里剥离出去。 终于,这个神灵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原来,他来到这个世界是必然的,是大道中的一环,不是他自己要来到这个世界,是大道指引他来到这个世界。他也明悟了如何达到更高层次的方式,如何超脱这个宇宙的方式。 那就是先要成为这个宇宙的一份子,才有可能达到超越这个宇宙的地步。一个神明,纵然有无尽的寿元和法力,却没有创造一方真实世界的能力。于是,他静下心来,在两位朋友的帮助下,开始创造这方世界。 在两位朋友的帮助下,在他的身上高耸的地方耸立起了高山和高原,低矮的地方挖出了丘陵和湖泊。三个人一起用神力,净化了水源,让湖泊里的水可以饮用。 神灵都是清净无垢体,但是用它的毛发养育出了树木和花草,他的血肉在两位朋友的帮助下,按照他的模样和这两位神灵夫妻的模样,创造了人类。又用他的筋骨塑造出了各种各样的生物,于是这一方世界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而这位神灵的神魂,都在这方世界的深处,继续自己的修行。 那对神灵夫妇,称呼这位创造这方世界生命的神灵为:盘古,而这对夫妇一个叫伏羲,一个叫女娲。 这对夫妇也 没有着急离开这方世界,他们在这方世界里,照料着脆弱的人类,就如同照料自己的孩子一样。 第35章 远古的传说(八) 唐风这时候插了一嘴,说:“这个和我们人族所传说的盘古开天地,女娲抟土造人的故事完全不一样。” 穷奇的笑意表现在它的脸上永远带着残暴,说:“这个世界上,你们人族是最会撒谎的种族,也是最忘恩负义的种族。” 对于这样的指责,唐风也没办法辩驳,只好摊摊手,说:“好了,我不插话了,你也别吐糟了,继续讲故事吧。” 穷奇没有理会唐风,继续它的故事。 三位神明创造的这个世界,还是充满了各种不安定的情况 ,比如火山会随时爆发,比如海啸会随时发生,还有 随时泛滥的洪水。 但是这些对于那些灵和兽们,影响却是最小的,因为它们先天可以感知危险,而进行躲避。只有初生的人类,深受其害。 人类在一众被创造出来的生灵之中,是最脆弱的。他们没有灵那样先天血脉里带来的力量和法力,没有兽类的体力,但是他们却是最聪明的。因为,他们使用盘古大神的血肉,按照盘古大神身体的模样造出来了。他们和三位大神的相似度有九成之多,而且人类自出生就带着一缕和盘古大神一样的先天灵气,所以他们学什么都特别快。 在伏羲和女娲两位神灵的指导下,人类很快就学会了各种技巧和方法,并且发明和制造了很多工具,很快,在两位神灵的带领下,这个世界越来越稳定。 而且,两位神灵发现,人类因为有着和他们身体九成相似的程度,所以人类也很适合修行,甚至修行的速度要比很多先天的灵和兽要快上很多。而且这个世界,因为盘古大神舍身造世的原因,充满了浓郁的灵气,所以人类的修行几乎也是没有尽头的。 这让两位大神很高兴也很担心,以为修行之道其实就是在和天地抗衡,人类再怎么又优势,毕竟也不是和神灵一模一样的身体,所遇到的瓶颈和现在就会更多,而且和天地抗衡成成就大道,就会遇上更多的劫难,陨落的人也会越来越多。看到自己的创造的人类为了和天地抗衡,努力修行,又不断地陨落,两位大神很是伤心。 但是让两位神灵伤心的事情,远远不止于此。 人类越繁衍越多,就开始了有了隔阂和分裂。分裂成很多的部落 ,而这些部落因为各种的原因开始了相互的征伐和自相残杀。 两位神灵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土地可以产出吃不完的粮食,这里的森林有抓不完的野兽,这里的江河湖海有捕不完的鱼虾,这样的生存条件下,人类为什么要争夺和自相残杀呢?他们看着自己创造出来的生命,在这个世界里杀的尸山血海,却又无能为力,因为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开始被这片天地所排斥,无法干预这片天地的发展了。 在经过了几百年的厮杀之后,在东风这片土地上,有几个部落慢慢的强盛起来,他们就是你们所称的华夏民族的祖先,黄帝和炎帝,还有蚩尤。 第36章 远古的传说(九) 穷奇说到这里,又残暴的笑了笑,岔开说:“可能伏羲和女娲还有盘古大神,都没有想到的一点,就是这里。明明是用神灵的血肉塑造的人类,却充满了兽性,甚至比兽类还要充满兽性。” 唐风耸了一下肩膀,说:“按照你的说法,人和兽都是源自盘古大神,所以兽有兽性也有人性,人有人性也有兽性,其实是在正常不过了。”。 穷奇愣了一下,说道:“你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 穷奇回过神来,继续它的故事。 黄帝、炎帝还有蚩尤,三个人带领自己的部族为最后的胜利开始的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这一次的大战与以往不同的是,是各族全都参与在了这场战争中。 人族,人族的修士,兽族、妖族、先天圣灵都在这场战争中,杀的天昏地暗。也是这一场战争,让整个天地的元气大伤,后来也出现了大问题。 不过,最惨烈的就是先天圣灵。先天圣灵本来是各族之中最为强大的一支,只是他们的数量太少,后代又因为与其他族类通婚繁衍的缘故,血脉变得驳杂和稀疏。这一战中先天圣灵中有很多都陨落了,就算剩下的几个也都隐匿起来,不再出现。而先天圣灵那些血脉驳杂的后裔,则被人类所圈养。 黄帝手下就有个豢龙氏,所豢养的都是些第四、五代的龙族血脉,这些龙族血脉都是和妖族通婚的一些圣灵后裔,实力已经远不如先祖,被人类修士里的一些大能所俘获,成为 黄帝的工具。只是他们的先祖,本身也看不上这些血脉太过稀疏的后裔,任由它们自生自灭而已。 还有些先天圣灵选择了与人类通婚 。不过,他们选择的都是人类中翘楚,都是人类中最强大的那些人,比如少昊帝。 只是这些圣灵的血脉太过强大,虽然与人类通婚,但是繁衍下来的却不像人类的子嗣,还是与圣灵的样子 更接近一些。 就比如我这个不孝子 。 说到这里,穷奇的话语里多了一些自嘲。穷奇继续的说下去。 我没有生在父亲身边,不过既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自然会去找他。少昊也接纳了我,但是我身形毕竟是异类。我也不能生活在宫中 ,只能在宫外生活。 看见我的人,都畏惧我的身形,他们开始污蔑我,造谣我。 谁家的牛丢了,羊没了,就说是我偷吃的,甚至 有些人杀了人,也要推到我的头上。一开始,我并没有和他们计较,对拥有先天圣灵血脉的我来说,这些人类不过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下等生物。 但是,我不计较他们,他们却不愿意放过我,他们找到少昊,诉说我如何如何的残忍,如何如何的凶暴,我的父亲,少昊帝就这样相信了他们。 一开始,我并不理解,我和他是父子,他怎么能相信外人,而不相信我?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异类,而那些人是他的同类,他自然相信这些人。 我被责罚、禁足、鞭笞,这些让我的心里燃起了熊熊怒火,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冲了出去,那些看管我的士兵和术士那里是我的对手,一我只一击就让他们四分五裂了。 我找到那些污蔑和诽谤我的人,看着他们在我脚下匍匐、哭泣、磕头、求饶,我满心希望这个时候少昊能看清他们的嘴脸。 但是,当少昊赶来的时候,这些人立刻换上了一副可怜的嘴脸,好像是我在逼迫他们承认一些他们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一样。 少昊大怒,他想杀了我。我很害怕,逃走了。 第37章 远古的传说(十) 可惜,少昊也是位有修行的大能,我逃跑的路上被他追上,被带回了他的宫殿。少昊说要立刻处死我,把我砍头。这个时候,他的一个大臣出来进言,意思是我还没有到罪应致死的地步,应该把我留着另外派用途。 于是,少昊没有杀我,反而让我承担起全国上下刑罚的事务。不过,所谓的刑罚,就是让我吃掉那些被判了死罪的人。 于是,我的食物开始变成了人类。那个时候犯罪的人并不算太多,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是饿着肚子,不过自从吃了人开始,我发现人肉的味道要比其他的鸟兽味道好的太多了,贱渐的我也就开始不太愿意吃其他的一些飞禽走兽了。 但是,只是靠每年那几个囚犯来塞牙缝,我实在饿的受不了 ,饿的时候我的脾气就会特别暴躁,而那 时候少昊和夏启展开了一场大战。 夏启的实力虽然要比少昊的东夷国力稍微强那么 一些,但是却也没有达到能吞并对方的能力。双方打了很多年,各有胜负,不过少昊俘虏了很多夏启的军队,这些军队都是忠于夏启的人,宁死都不肯投降,结果这些人都成了我的食物。 随着我吃人越来越多,我还发现吃人可以提高我的实力,对此我欣喜若狂,但是不敢声张,只有悄悄的积蓄实力,想着脱困获得自由的一天。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随着我日子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外面的人知道我是吃人的以后,对我的传言也越来越多了。 他们说我是“四凶”之一,是至邪之物。 他们说我长了牛身虎首,肋生肉翼,是丑陋至极的怪物。 说到这里,穷奇又笑了,但是这一次的笑却透着一种凄凉。 唐风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头凶兽,虽然只有一只手臂和一个头颅露在外面,尽管灰尘和泥土将他的样貌遮掩了大半,但是还是能看见它应该是洁白的毛发和头上的金色龙角,还有就是那张如同鹰喙一样的嘴。 这样的样貌的确和史书上的记载完全不同,这样的样貌通常 应该是一种神兽应该有的样貌,而不是一只凶兽。虽然不知道穷奇的母亲是怎样的一位先天圣灵,但是能被称称为先天圣灵的通常不会是什么恶兽、凶兽。 穷奇继续说。 事情很快有了转机。 夏启死了,双方的战争暂时停止了。而少昊也因为修为到达了飞升的境地,很快就要破空飞升了。 我想,我替少昊吃掉了那么多他想要杀掉的人和想要对抗他的人,他再破空的飞升之前,会不会放我自由呢。 可惜,我想错了。我没有想到少昊会这样的无情。 少昊有个弟子叫舜,他是少昊最得意的弟子,修为很高,少昊飞升前把帝位传给了他。我没能看到少昊的飞升,只是感到天地灵气在那一刹那变得狂躁不安,又瞬间变回了平衡。 没过多久,我就见到了舜。 舜没有和我说什么,我永远记得他充满戒备和阴冷的目光。他见到我以后得第一件事情,就是加固了对我所有的禁锢。 我这个时候已经十分的失望,但是后面的发生的事情,却让我绝望。 第38章 远古的传说(完) 唐风这个时候又插了一句,说:“你等一下,我记得舜前面还有个尧啊。尧去哪里了?” 穷奇说:“尧么?那只是少昊的一个化身而已。权力这个东西,可是让人上瘾的。一旦上瘾了,就没人愿意放弃,就连少昊也是一样的。如果不是他要破空飞升了,他也不会把这个权力让给舜的。” 唐风点点头,说:“这样说,也有道理。不过权力吗,活着时候有用,死了就没用了。所以很多人都追求长生。” 穷奇点了点头,继续的说下去。 这个舜,我不知道后世的历史怎么记载他的,但是我知道,他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舜的修为也很高,不过并不是当时最强的人,但是他却很会利用人心,他把一群很有能力的人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边,一个一个对他唯命是从。 舜的实力越来越强大,他也想成为统治整片大地的主人。于是他也发动了战争。这场战争是和一个叫商的部落打起来的。 但是,这个汤的实力也很强,甚至比舜还要强。舜最后还是失败了,好几个追随他的人都战死了。舜回到他的王宫,有人就跟他建议,说这次失败,是因为国中有不祥凶兽的存在,影响了他的气运,所以必须要除掉不祥的凶兽。 这个不祥凶兽说的就是我了。但是舜发现,我也不是那么好杀的。他反复试探了我几次,终于发现,我的修为早就在他们之上了,这让他很苦恼,他不知道为什么我被监禁着,修为却还那么强大。其实,这就是因为我人吃多了,炼化了人身体里那股先天灵气,才会越来越强。 舜知道他是杀不了的,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挣脱对我的束缚,毕竟这些禁制是少昊布置下来的,所以舜左思右想之后,觉得我还是一个不安定的因虑,最后决定要把我永久封印起来。 借助原来少昊布置的禁制,再加上舜和他的心腹们全力施展的禁法,他们终于把我封印在一个深入地下数百米的大墓之内。这个大墓,是舜发动了全国之力建造的,但是我被封印的那天,你猜我见到了谁? “谁?”唐风对此也显得很好奇,毕竟可以让穷奇感到惊讶的人没有几个。 “是尧!”穷奇笑了,笑得既残暴又得意!“原来少昊的本体虽然飞升了,但是他的分身却留在了大地上,想要继续统治这片土地,结果被舜欺骗了。舜制服了他的分身,并一直囚禁着,同时对外宣布是尧禅让给了他。其实,这一切都是骗局和谎言。” 尧和我一起被关在这座大墓里,他很快就死了,因为他没有办法再修行,他的经脉被舜给毁了,已经是个废人,所以他死的很快。 于是,漫长的岁月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在深深的地底大墓里面熬着无尽的岁月。本来,我的寿元也要结束了,但是我找到了活下去的办法。 那就是妖修。我吃了太多的人,身上已经是怨气和煞气缠绕,原本从母亲那里继承过来的先天灵气已经不纯,但是这正好给了我修妖的机会。所以,我今天散发出来的是一身的妖气,而不再试至纯的先天灵气。 修妖,让我活了下来,当脑袋上这栋大厦的地基,打穿地下的大墓,砸碎我身上的禁制的时候,我知道,属于我自由的机会来到了。 只不过,当我的神魂来到这个世界,我才发现我再地下被封印了几千年了,这个世界是这样的陌生,天地也是如此的陌生,我仿佛来到了一个我不应该存在的世界。 为了恢复我的实力,我吃了几个人,不过几千年没吃过东西了,突然吃人会有一点不习惯和不消化,而且我发现,这几个人里,只有那几个小孩子的身体里还有着微乎其微的那么一点先天之气,成人的身体里是那么污秽不堪,让我吃了反胃。我甚至觉得那些野兽和奇怪的的鱼的味道都不要比这些成人味道要好很多。 这个时候,我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已经变的面目全非了。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里,还能遇上你这样的人。 第39章 开天(一) 穷奇的故事讲完了,唐风却有些意犹未尽,他并没有着急和穷奇搭话,自然也不会着急动手,反而是掏出一根烟 ,点了起来,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穷奇自然知道这个忽明忽暗的东西是香烟,它附身的时候见过很多的工人也和此刻的唐风一样的吞云吐雾,一张脸在烟雾里忽隐忽现的。它只是没想到像唐风这样的人,也会去抽烟。 一支烟的时间,其实很快,唐风又点起了一支,才说:“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一下。我想你也不会着急现在就动手吧。” 穷奇说:“问吧。” 唐风思索了一下,说:“根据你的故事,神灵都是来源于另外的世界,我们这个世界没有自己的神明吗? “原本这里只是一个荒芜的,偏远的,在众多世界夹缝中存在的一个小小的世界。当然是没有神灵存在的。如果没有盘古大神和伏羲、女娲大神,这里将永远是荒芜的。” “那么第二个问题,神灵不应该是全能的吗?为什么盘古大神需要用自己的血肉为引,才能让伏羲、女娲大神创造出万物?” “所谓万能的神灵,指的是他们有神奇的创造能力,但不是凭空创造,特别是生命,必须由另外一种生命作为引子,才能创造出新的生命来,就像我们所处的这栋大厦一样,如果没有现在我们身处的地基,怎么会有这栋高楼呢?所以,创造生命的前提就是需要有另外一种生命成为引子。而在这个世界,盘古大神就是所有生命的引子,所有生命的源头。” “第三个问题,你说过人类的战争,后来给这个世界带来了隐患,是什么隐患呢?” 穷奇这个时候笑了,那种笑是一种嘲笑,说:“人类的数量,慢慢的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多的一种生物,而且因为和盘古大神最为接近的身体构造,导致他们的修行速度非常快,成就也非常高,甚至有人也修成了神。但是,让盘古大神万万没有想到的时候,哪怕他们修成了神,可是他们的私欲还是非常非常的严重。当地面的人类开始战争的时候,那些成为神的人,也参与到了不同的阵营中,战争开始不受控制的扩大。” “要知道,这个世界才刚刚稳定没有多长时间,这样强度的战争,让整个世界都开始不稳定起来,火山和洪水再一次频繁的出现。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的壁垒也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尽管有伏羲和女娲大神的出手,但是最后还是有其他的神灵降临到这个世界。” “其他神灵?”唐风一愣。“你见过吗?” “是的,是和伏羲、女娲大神一样的其他神灵。我没有见过,但是我的母亲和她的族人曾经参加过在伏羲、女娲大神带领下对抗这些其他神灵的战争,这些神灵有很多种样貌,有身上长着好几对白色羽毛翅膀,浑身散发白光的,这种神灵还好,并不邪恶。有一种身躯庞大,长满触须的邪神,才是最恐怖的。” “那战争的结果呢?”唐风接着问。 “结果?神明之间的战争可以持续无尽的岁月。但是,他们忘记了一点,就是盘古大神已经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盘古大神已经超过了神灵的层级,成为宇宙的一部分。或者说,他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的宇宙了。” “盘古大神无法忍耐自己创造的世界这样被摧残,所以,他驱逐了所有的神灵,这些神灵的本体无法再次降临,只能让自己的影子投射到这个世界来。不过,如果只是他们影子的话,是没有办法和这个世界已经产生的神对抗的。但是这样的代价就是,连伏羲和女娲都渐渐地被排斥到这个世界之外了。这个世界也正因为这样,重新稳定下来,并且慢慢的扩张起来。” 第40章 开天(二) 唐风思索了一下,说:“原来如此啊。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这些先天圣灵为什么这么强?为什么这些先天圣灵不破空飞升呢?” 穷奇似乎的轻叹了一声,说:“我曾问过我的母亲。我的母亲说,她们这些先天圣灵,都是三位大神在造人之前,进行的造物实验,用了盘古大神的筋骨中精华的部分,但是却有一个后遗症。就是先天圣灵们的修为是一出生就被固定的,但是却不会随着岁月增加长而增长,即使是努力的修行,所能带来的提升也是微乎其微,所以她们终其一生,几乎是不能有所进步。但是人类则不同,人类一出生比最弱小的兽类都要脆弱,却可以飞速修行,可以达到成圣成神破空飞升的地步。反而有很多先天圣灵依附在一些人类的身边,等待破空飞升的机会。” 唐风点了点头,说:“这倒是的。怪不得这些家伙的后裔们,一出山就强的吓人,原来就是血脉里自带的强大。但是却一个飞升的都没有。” 穷奇说:“所以,你们人类,才是盘古、伏羲和女娲三位大神真正的偏爱。要知道,后来造出来的灵和兽,虽然也可以修妖,但是却被你们人类死死的克制着,甚至有的还要沦为人类的奴仆。有一些圣灵的后裔成为人类修行路上的补药,还有一些圣灵的后裔,还会成为人类成神之后的食物。” 唐风一愣,说:“还有这事?” 穷奇脸上的露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表情,说:“麒麟 一族的血,是修行者提升修为,突破瓶颈的圣药,龙肝凤髓你总是听说的过吧,虽然都是用一些龙族十七八代的杂交后裔,但那些也毕竟是先天圣灵的后裔啊。” 唐风恍然大悟,说:“是了是了!你不说,我都已经忘记了。我倒是在几本书上看见过用麒麟血炼丹的方法。” 唐风顿了顿,说:“只是,这些神灵从哪里来的呢?” 穷奇苦笑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母亲也没有说过。母亲她们只是知道,他们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却一直在一个一个世界里穿梭。他们有着强大的实力,几乎不受到任何的约束,除了不能凭空创造生命,其他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可能实现的。只是这个世界,已经成和盘古大神融为一体,其他的神灵再也没办法进入了。” 唐风又说:“那你知道绝地天通是怎么一回事情吗?要知道,这个世界已经上千年没人能够破空飞升了,而且你也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灵气已经稀薄到了如有若无的地步。” 穷奇深深的看了唐风一眼 ,说:“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我被封禁在这里之前,这个世界的灵气是十分浓郁,人类修炼起来十分的顺利,在那个时代破空飞升的人虽然不多,却也不少。像你这样,以肉身成圣的人,早就应该破空飞升了,却一直到现在都留在这个世界里,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唐风点了点头,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发现自己以武入道后,就再没听说过有人破空飞升的事情。只是,你知道破空飞升,是飞升到哪里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庭的存在吗?” 第41章 开天(三) 穷奇迟疑了一下,才说:“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我的母亲,只是她也不知道那些飞升的人究竟去了哪里。在我离开她之前,她也没有飞升,离开她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唐风挠了挠头,说:“总不会是这个飞升,就会去到神灵们的世界了吧。” 穷奇摇了摇头,说:“这个不会的。母亲曾侍奉过女娲大神,曾听女娲大神说过,神灵的世界距离这里十分遥远,即使是神灵们,也不是都有能力穿越那么远的距离,来到这里的。盘古大神,伏羲大神和女娲大神,本来就是神灵们中的佼佼者,才能发现我们这个世界同时还能创造出新的生命来。” 唐风点头说:“神灵也是分高低的。只是可惜没有机会亲眼看见。” 穷奇说:“这个世界稳定了之后,所有来自神灵世界的神灵,都因为盘古大神意志的原因被排斥在外,就连伏羲和女娲大神最后都被排斥在外了。不要说你见不到,就算能见到,也只能是他们的影子。否则以诸神的能力,这个世界是承受不住诸神之战的。” 唐枫弹掉烟头,说:“好了,你的故事讲完了,现在该聊聊眼前的事情了。” 市政府的会议室里,除了郑九和亭云子以外,终于来了第三个人。只是这个人却有一些神秘,因为他的脸被一块黑布遮挡着,身上又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衣服,自从进了办公室以后,也不坐在会议桌旁,就一直靠着墙坐着,同时也是一声不吭。。 郑九又是出来活跃气氛的人,他向黑衣服的人拱了拱手,说:“在下荥阳郑九,这位道长是阁皂山的亭云子道长,我们都是局里的编外人员,不知道道友怎么称呼。” 黑衣人的眼神在他们二人身上一一掠过,才说:“我是墨钜。” 亭云子没有反应过来,郑九却是一惊,脱口说:“您是墨钜!”连称呼都用上了您字。 黑衣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郑九心里却如同开了锅的粥一样,上下翻腾的坐在原位上不再说话。 这时候亭云子才猛然想到,“墨巨”原来是墨家的人。 墨家,起源在春秋战国,创始人为墨翟,此后墨家的每一代首领都被称为“钜子”,而能叫“墨钜”这个名字的,毫无疑问的就是这一代墨家的首领。 墨家期初是一个纪律严密的学术团体,学术中以“兼爱”,“非攻”,“节用”,“明鬼”,“天志”、“尚贤”等作为其学术的主要核心思想。 但是如果只认为墨家是一个学术流派,和儒家一样只会口舌正雄那就大错特错了。 墨子本人几乎就是一个全才,历史上有名的“止楚攻宋”的故事,说的就是墨子 带领三百弟子,阻止了楚国攻打宋国的行为。当时楚国有着名的工匠大师鲁班发明的新式工程利器“云梯”,但是在墨子和鲁班两人的推演之下,鲁班九次都输给了墨子,最后楚王见取胜无望,才放弃了攻宋。 墨子还曾用三年时间制作了一只木鸢,在天上飞了整整一日才落下,算是全世界最早的飞机了吧;也曾一个早上就造出过车輗,可以载重三千斤,且不易损坏。 更重要的是,墨家还曾经是整个中国最大的游侠组织。 即使到了今天,墨家似乎在世上销声匿迹了,但是突然出现的这位墨钜,还是深深震撼了郑九和亭云子。 因为墨家几乎在二千多年的时间里,仿佛从历史上消失了一样,没人知道今天的墨钜的实力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 第42章 开天(四) 蒙着黑巾的墨钜并没有再理会郑九和亭云子。 这一次是近二百年以来,墨家第一次真正的出山,而且一出山就是墨家的首领墨钜。这也是自春秋战国之后,二千多年以来墨家首领的第二次出山。上一次还是在清朝末年的时候,墨家几乎是倾巢而出,对抗入侵的洋人。 那一次墨家积蓄二千年的力量,在洋人的洋枪和火炮面前,脆弱的的不堪一击,数百墨家儿郎血洒战场。也让墨家知道了自己和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科技之间的差距。曾经引以为傲的墨家机关术和墨家战技,在钢铁的的舰船和洋枪洋炮面前,脆弱的如同纸糊的一样。 仅存的几名墨家弟子,痛定思痛之后作了分工。除了几人自行封闭在隐灵秘府作为留守之外,剩余的全部外放在全世界各地开枝散叶,利用墨家积蓄千年的财富,学习各种先进的科技知识。 经过了近两百年,四代人的努力,墨家早已今非昔比。而当今的墨家墨钜更是集墨家成就之大成者。一身墨家独有的内家拳功夫加上墨家独门秘术,让他成为当今世上不多的顶尖高手之一。 “二一三局”之所以能遇到他的加入,除了偶然之外,也有墨钜自己暗地里布置的结果。他自从继承墨钜这个位子以来,一直有一个想法,就是重振墨家的声威,毕竟当初的墨家是和儒、法、道三家齐名的大家,只是道家崇尚自然和无为,而帝王们则以法治世,以儒愚民,而墨家因为自己的理念不符合权利者的需求,被渐渐地排斥在主流意识之外,最后终于在历史的长河里沦为了一颗流星,转瞬即逝。 所以,墨钜成为了“二一三局”的顾问之一,墨家的弟子已经多次为“二一三局”解决困局,而这一次面对传说中的凶兽穷奇,墨钜则亲自出山了。 只是,面对传说的中的凶兽穷奇,到底应该如何应对,墨钜的心里也没有底,翻遍了墨家收藏的所有书籍,也没有找到相关的记载。 正在墨钜暗自想着如何去对付穷奇的时候,门又被打开,这一次进来的是一名白衣飘飘的中年人。这位中年人穿了一身宽松的唐装,胖胖的脸上带着笑意,一进门就拱手抱拳和在场的三个人打着招呼。 “各位前辈好!各位前辈好!初次见面 ,小弟‘二一三局’编外人员‘’赫连甲。”中年人的年龄和郑九相仿,却在郑九面前也自称小弟,十分的谦虚客气。郑九和亭云子连忙起身还礼,自报家门,都是编外人员大家都要相互的给些面子。墨钜坐在那里虽然没有起身,但还是点了点头,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郑九打完招呼,坐回原来的位置,这时才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说:“你是术剑门赫连家的人?” 赫连甲笑着点头,说:“小弟正是赫连家的人,想不到这个世上还有人记得我们。” 郑九拱手,说:“想不到今天还能见到术剑门的传人,幸会幸会。” 赫连甲也拱手,说:“郑先生博闻广识,小弟佩服佩服。” 天下术剑门原本有三家,其中以赫连家最为有名,据说赫连家的术剑是源自隋末奇人虬髯客,在剑法中掺杂了术术,因为剑法诡异而被中原各门各派所排斥,斥其为“邪魔外道”。而赫连家的人也往往低调行事,从不轻易显露身手,更多时间在海外活动,渐渐地也就成了中原的武林历史长河中的昙花一现。 而这位赫连甲,更是这一代赫连家中的翘楚,名列“天干十剑”之首。赫连家一门,每一代有都有“天干十剑”和“地支十二剑”,以功力深浅排名,赫连甲位于“天干十剑”之首,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亭云子也想起了赫连家的事,心里也暗暗的感叹“二一三局”的神通广大。 第43章 开天(五) 此刻的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四个人了。 荥阳郑家的郑九。 阁皂山白云观的亭云子。 术剑门赫连世家的“天干十剑”的赫连甲。 墨家当代的首领墨钜。 三个编外人员,一名顾问。而这个时候,人还没有全。所有人继续在等待。 一脸客气的赫连甲坐在了郑九的旁边,笑眯眯和郑九搭着话。不过搭话的内容略略显的有些乏味,无非就是这些年来发生的各种奇怪的事情。这些事亭云子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有一部分只不过是当事人的误传,毕竟精灵古怪在现今的社会是很少见的。不过前一年在j省h市和y市的两件案子,却是下面的人漏报上来的。 一件是一个植物人案件,这个人是一个中年商人,所有生理条件中除了轻微的脂肪肝以外其他都很正常,但是却没有脑电波,人一直昏迷不醒。后来“二一三局”的人去调查了一下,才发现这个人的三魂七魄被人抽走了,留在医院里的仅仅是一具躯壳。“二一三局”当时也派了一名人员过去,却没能找回这个人的魂魄,这个人目前还躺在h市的医院病房里。 而y市的案子则属于底下人有一些大意了。一开始的女子被剥皮,到后来发现的剜心、拔舌等等,一个个被害人死的极为诡异,最后还牵涉出一桩非法的人体器官买卖和移植案件。结果在y市的人当时并没有汇报,等发现的时候早就什么线索都没了。 这件事情亭云子倒是知道的,听到赫连甲和郑九聊到这个件案子,心里却有些得意。没别的,这件案子里亭云子虽然没有全程参与,却也是其中分支的参与者,虽然参与的方式比较惨,被人虐了十多天,差点被饿死。 至于没有上报,亭云子也是故意的,哪门哪派没点自家私密的事情,还什么都上报呢?又不都是三岁的小孩子,哪有那么天真。再说,不管是自己的师叔祖还是唐师叔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可不能轻易的暴露在“二一三局”的面前。 所以尽管后来局里有来询问,亭云子还给当时的专案组普及了一些相关知识的情况下,仍然选择有所保留。所以,“二一三局”最后在这个案子上也是一无所获,这个案子的法律层面似乎已经完结,但是在局里则成了一个悬案。 墨钜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没有和他们说话。以他的身份和地位,的确用不到和在场的人去过多的客套,介绍完自己以后,就进入了半入定的状态。 门再一次被推开,这一次进来的是一大一小两个和尚。大和尚看上去有四、五十岁,面色淡然,显然是修为有成,波澜不惊,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小和尚看上去也就六、七岁的模样,长得圆头圆脑,圆圆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唇红齿白看上去十分的可爱。 大和尚和向在座的四人行了一礼,算是打过了招呼,就带着小和尚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 其他人三人认不得这两个和尚,赫连甲笑咪咪的站起来,介绍说:“这位大师,不知道怎么称呼。在下赫连甲,这位是荥阳郑家的郑九先生,这位是阁皂山的亭云子道长,那边那位则是墨家当代的家主。” 中年和尚闻言,站起来一一见礼,说道:“在下是五台山龙莲寺的宗方,这位是我的弟子净尘。净尘,快和几位前辈打招呼。” 净尘眨着大眼睛和四个人都打了个招呼,行了个礼,却悄悄的给亭云子挤了挤眼睛,这一下做的十分隐秘,除了亭云子以外却没人看到。 亭云子认不得宗方,却是认识这个净尘小和尚的。 第44章 开天(六) 亭云子之所以认识这个小和尚,就是因为上次之所以能超度那个伥鬼,就是全部依靠的小和尚净尘。只是事情过去已经快两年了,小和尚长高了不少,虽然脸上稚气未脱,但是却也多了一丝的沉稳。 净尘自然也认出了亭云子,之所以向亭云子悄悄的挤挤眼睛,就是暗示亭云子不要着急出来相认。 净尘和他的师傅宗方,都是从龙莲寺出来云游了的,只是在y市认识了亭云子,才有了后面的故事。自从上次事情解决后,亭云子跟着陆小凤一头钻进了西南的十万大山里面,而净尘则和师傅继续他们的云游。 但亭云子不知道的是 ,这对师徒的来历可不小。 虽然龙莲寺在五台山众多的寺庙里并不是什么着名的大寺庙,虽然同属密宗一支,却是有些寂寂无名,和金阁寺、菩萨顶等着名的密宗大庙不可相提并论。但是宗方在密宗中的地位却不可小觑。五台山上的几位住持,都要叫宗方一声师兄的。 宗方的面相上不过是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僧人模样,但是他的真实年龄却已经有了九十多岁的高龄,只不过是他修行拙火定已有大成,因此驻颜有术,虽然宗方对于外貌一事不甚注意,对一身皮相如何也不慎介怀,所以虽然仍然任由自身自然老去,但是总比普通普通的人要慢上许多,所以明明是九十多岁的年龄,却只有四十多岁的样貌。 但是,这位小弟子净尘的真实身份则更是惊人。 龙莲寺建与北魏,距今也有一千七八百年的时光了,虽然经历了各种变迁、灾荒、战乱,但是龙莲寺的传承却从来没有断过,也一直以五台山密宗领袖的身份存在,这便是为何龙莲寺在现今社会中名不见经传,却又在五台山上地位超然的原因。而且在各大寺庙刻意遮掩、保护之下,外界对龙莲寺的存在也是知之甚少。 若是有人翻看龙莲寺的历任主持,便会发现第一位主持的法号就是净尘,此后每隔上二、三代主持,便又会出现净尘这一法号。原因也很简单,就是这位首任住持除了是有道高僧、修行有成之外,更是每过数十年就会转世一次,重新来到龙莲寺出家修行。 所以,现在的宗方,其实算起来应该是净尘的徒孙才对。只是眼前的这个净尘年龄尚小,还没有到开窍的时候 ,所以宗方只能先照顾着他。但是净尘年龄虽小,慧根却远超旁人,自从宗方寻到了他,把他带回山上后,对佛法的领悟一日千里,修行的进度也一日千里。宗方虽然早就知道他的真实来历,却也经常被他的佛法修为的进展神速,吓上一跳。 而宗方之所以会被“二一三局”发现也是在下山寻找转世净尘的时候,遇到几个不成气候的邪祟为祸一个小镇,宗方顺手就给超度了。当时正好“二一三局”的一个小组正在附近处理其他的一些事情,赶过来时正好遇到要离开的宗方。 宗方虽然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僧人,但毕竟才刚刚超度了几个邪祟,身上的气息还在,才被认了出来,上报到局里后,局里几次邀请宗方加入,宗方不胜其烦,最后勉强做了一个局里的编外人员。 只是和亭云子一样,几乎没有参与过局里什么行动,只是这一次听说是传说中上古的凶兽穷奇出现,这才以慈悲为怀的心态出的山,只是接到通知的时候,宗方和净尘在还云游修行的路上,所以就带着净尘一起来了。 第45章 开天(七) 宗方的来到也就算了,但是宗方带着只有七、八岁的净尘一起来 ,就让其他三个人有一点诧异了。要知道他们聚集起来,是要去对付传说中的上古凶兽穷奇,而不是带着小孩子来过家家的,是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带着这么个小和尚,不要说行动不便,真的要动起手来,谁还分的出精力去照顾这个小和尚呢? 但是,宗方是出家人,亭云子对净尘小和尚是有信心的,在场的其他人就不太好说什么了。毕竟是宗方自己带过来的,真遇到事情,能帮就帮,帮不了他们心里也不会有什么负罪感,毕竟能力有限。 宗方也不管别人在想什么入座后,便开始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入定起来,净尘的也学着样子坐定,只是一双大眼睛四处转个不停,悄悄的四处观看。 亭云子自从到了个会议室后,也已经过去了一个下午,在这个期间只有市政府的招待人员进来送热水、水果、小点心以外,也就是郑九、赫连甲、墨钜和宗方师徒几人进来过。这个会议室如同被严格保密一样,再也没人来过。 到了下午五点半的时候,会议室的门才再次被打开,不过进来的却是几个服务人员推着一辆餐车,餐车上摆放了几份晚餐和水果。 看来这里的市政府已经得到了关照,除了免除闲杂人等打扰以外,还根据每个人不同的情况送来了不同的晚餐。 郑九的晚餐相对简单一些,是一份很精致分量也很足的定食,也就是高级一点的盒饭。里面荤素搭配的很好,主菜是虎皮肉,配了芦笋虾仁和红烧鸡翅,还有一尾红烧鱼,一份酸辣汤和两个蔬菜,还有一份切好的水果拼盘。洋洋洒洒的摆满了郑九的座位前。 赫连甲的晚餐也是一份精致的定食,不过菜品却完全不同,主菜是一份双椒鱼头加荷包蛋和拌面,一份红烧肉,搭配了凉拌的木耳和两份素菜,汤却是一道菌菇汤,汤里翻动的菌菇看上去就有四、五种之多,另外也有一份切好的水果拼盘。 墨钜的晚餐看起来就相对高级了一些,倒不是别的,而是以为墨钜的晚餐里几乎都是海鲜,主菜是一份雪菜蒸大黄鱼,配白灼斑节虾,不过这些斑节虾居然都已经被剥好了,四份之一只白切鸡加上两个素菜,汤是一份海葵汤,自然水果拼盘是少不了的。 轮到宗方师徒的时候,看上去就略显得寒酸了一些。师徒两人面前是六个白面的大馒头,呈现品字形堆放在盘子里,另外一人一个空碗,以及一锅小米粥,配菜只有榨菜、萝卜干、腐乳和酸豆角,不过餐后水果倒是没有少,而净尘还额外有一份车厘子和草莓的果盘。 亭云子是最后拿到晚餐的,亭云子发现这份晚餐也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主菜是半只盐水鸡和一道砂锅青鱼,两份素菜,一道三鲜汤,还有就是必不可少的那份水果。 郑九和赫连甲已经打成一片,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好的可以相互分享食材了,所以两个人的晚餐都堆在了一起,边吃边小声交谈。 墨钜没有动筷子,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闭目养神。 宗方师徒先低声念了段经文后,才开始用餐,两个人用餐的声音很轻,只能听到两人轻微喝粥的声音。 亭云子看着眼前丰盛的晚餐,也感叹“二一三局”的神通广大,没别的,这几道菜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菜,尤其是那道砂锅青鱼,里面放了要比平常量多很多的豆腐,这是亭云子自己的小嗜好,却也被“二一三局”摸的清清楚楚了。 这足以说明,虽然亭云子没有参加什么任务,但是局里却从来没有放弃对亭云子的观察和了解,当然如果换一个词可能会让人不舒服——监视。 第46章 开天(八) 晚餐就在这样的气氛中结束了。 宗方和净尘吃的很快,是第一个停下筷子的,两碗粥,三个馒头,就已经吃饱了。净尘饭量要小很多,但是却没有浪费吃了一个馒头,另外半碗粥喝的干干净净。 郑九和赫连甲的一顿饭吃的颇为热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这要是有一瓶酒,两个人估计能喝出拜把子的兄弟出来。 亭云子也吃的很快,但是墨钜却一口都没吃。直到工作人员前来收拾的时候,墨钜才突然说:“请你帮我打包一下,送到等我的住所去。”工作人员显然一愣,随后点头答应下来。 亭云子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他不由的想,自己的那位唐风师叔祖不知道怎么样了? 到了晚上七点的时候,一个人行色匆匆的走进了会议室,他左手拿着平板电脑,右手上是半个馒头,嘴里也在嚼着馒头。 这个人在座的都认识,他就是“二一三局”的副局长,戴毅。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戴毅招募进来的,不过话说回来,也没人见过“二一三局”局长到底是谁,因为平时出面的,都是戴毅这个副局长。 “各位抱歉。让各位久等了,我这里跟各位打个招呼,”戴毅一边将平板电脑接上会议室的机器,一边三两口的将手里的馒头吃掉,抓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才开口说:“今天遇到航空管制,协调航道费了一些时间,所以让大家久等了。还有两位顾问,已经联系过了,也被堵在机场还没起飞 ,估计要半夜才能到,我已经将资料发送给了他们。现在我们来看一下目前所掌握的情况。” 随着他操作平板电脑,一个工地的平面图在显示屏上显露出来。 这是隔离区域中那个住宅项目工地的规划图和现场的无人机拍摄的鸟瞰图,那栋大厦被用红色的标注了出来。 戴毅开始他的情况介绍。 其实内容不用多说,除了宗方和净尘之外,其他人都收到了这些资料,宗方和净尘手上没有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才会对情况一无所知。 关键的,在于后面的一段视频。 这段录音,是当地派出所所长、马解放、云灵子的视频。 当地的派出所所长介绍了事情发生前,在这片叫做同福街道的区域内,发生的一系列怪事,包括三大四小的七人失踪,大量鱼类的失踪和动物园动物的失踪。 马解放介绍了如何发现这里异常的过程,以及他的初期判断情况,上报情况。 视频里云灵子的脸色不太好,但是还是很清晰的介绍了和穷奇附体之人交手的经过。对于整个过程,讲述的非常详细 ,没有一点的遗漏。 当视频播放完毕,戴毅放下了平板电脑,说:“各位,局里的这一组人员因为和穷奇交手,目前都负伤了,伤势严重的目前还没醒过来。这一组也是局里几组人里几位精干的一组,这一次他们吃的亏的不小。” “这一次穷奇的突然出现,是我们局第一次遇到这样实力的生物。对我们局来说,这是一场几位严峻的危机和考验。而且可以说,这一次不但是我们局的危机,也是人类的危机,如果不能顺利的结局这头凶兽,恐怕以后全世界都不得安宁了。而且我国将首当其冲,遭受严重的打击。” “之前已经综合几位顾问的意见,对于这头凶兽的处理方针分为三策。上策是杀灭,彻底的消除掉这头凶兽,永绝后患。中策是镇压,但是能镇压多久,这就很难说,而且以后可能还会面临它脱困的可能。下策是驱逐。就是把这头凶兽驱逐出我国的领土,但这一策只能是缓兵之计,因为如果它一旦强大起来,境外也没能力消灭它的话,最终它还是会回到国内的,下策可能只能拖延个几十年的时间。” “所以,经过局里商议和汇报,我们的这次行动的目的以上策杀灭为目标,保底为中策镇压,不能给这头凶兽有成长和恢复的机会。” “因为鉴于目前还有两位顾问没有到,还有几位编制外人员也在路上,我个人建议大家暂时不要行动,等人员齐全了大家集体行动比较好。” 第47章 开天(九) 戴毅的语速并不快,看来进到这个会议室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甚至忙的连晚饭都没有机会吃,之前手上的馒头,也许就是从撤下去的剩饭里随手拿过来的。 对于戴毅刚才得一番话,亭云子暗想,不知道另外两个顾问是什么来头?局里居然有这么大的把握,居然对穷奇下定了不杀即囚的决定。而且听起来是,似乎十分有底气一样。已经来一个墨家的钜子,后面的两人又会是什么人? 这时候郑九开口问:“戴局长,我请问一下目前局里是怎么可以判定我们有能力杀掉这头凶兽的?或者说我们有能力镇压这头凶兽的?它毕竟是上古凶兽,仅靠一个被它附体的人,就已经重伤的局里的精英小组,如果是它的本体出现,我们怎么有把取胜呢?” 戴毅喝了口水,说:“郑先生,你问的问题很关键。我和大家解释一下。” “上一个五人小组里,有一位是阵法家,一位是萨满出身的出马仙,还有一位善于对付鬼煞精怪,所以真正面对凶兽有一战之力的,只有两人。这两人出手,已经让穷奇附体之人狼狈而逃,所以局里判断,穷奇的实力受到很大的限制,本体也被因为某种原因被困住了,才一直到现在没能出现。” “所以,综合以上两点原因,我们可以基本判断,我们面对的穷奇并不是一只全盛时期的凶兽,而是一只被困数千年而又没有办法脱困的,被一直镇压囚禁的凶兽。” “所以对于杀灭这只凶兽也好,镇压也好,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这时,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墨钜,说:“关于杀灭和镇压,我来之前和戴局长已经有过沟通,这一次我来主要是带来了一件东西,可以困住穷奇。” 说完,墨钜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放在了会议桌上。 这是一个八角形的东西,表面上由一根根小拇指粗细的链子缠绕而成,这链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铸,黑黝黝的表面闪烁着金色的反光,仔细看去,这些金色的反光又似乎存在着某种排布的规律。 “这是墨家机关术的最高杰作,困仙索。”墨钜淡淡的开口说。 “困仙索?”除了戴毅以外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了出来。 “困仙索!它还有个名字,可能你们更熟悉一些,叫做捆仙绳。”墨钜的语气还是很淡然,但是隐隐的透出一种骄傲。 捆仙绳这个名字,只要是看过电视连续剧《西游记》或者是《封神榜》的人,都多少会听过,在电视剧里这条绳索是一根十分便利的擒敌的法器,只需要向目标抛出去,不管是“齐天大圣”还是“二郎显圣真君”,都会被牢牢的攒住手脚捆做一团。 不过《西游记》和《封神榜》都是明朝人根据各种传说写就得小说演义,不能当真,但是眼前的这条困仙索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这条困仙索是第一代钜子墨翟亲手打造的三件墨家至宝之一,用的是天外陨铁和赤精庚金,这两两种材料里赤精庚金本来就很稀少,现在更是无处可循,所以普天之下只有这条困仙索了。这条困仙索在墨家的记载中是锁过真龙 的。所以,用它来锁住穷奇后,可以杀可镇。” “这条困仙索曾用过几次,包括锁住一头被魔气感染的真龙,所以后世才有捆仙绳这种说法流传下去,那不过是些不明就里的人传岔了。” 墨钜的话语里充满了自信,这便是几千年流传下来墨家的实力,何况他这一次不但是带了困仙索出来,另外两件至宝也都带在身上,对墨钜来说,这一次没有失败的余地。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空,异变突生。 第48章 开天(十)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会议的进程。 戴毅皱了皱眉,他有些生气。进来开会的时候,他已经叮嘱过,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来干扰会议的进程,可是现在会议就这样被人打断了,谁然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究竟是什么事情会紧急成这个样子,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呢? 尽管有些生气,但是戴毅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打开了会议室的门。门外是一个一脸惊慌之色的青年人,戴毅对他很熟悉,因为他是戴毅的主力,小赵。 “小赵!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情了?”戴毅对小赵很了解,如果不是万分紧急的事情,小赵是不会违背他的嘱咐的。 “戴局,隔离区出事情了。”小赵很着急,“戴局,我现在调一下监控给你看。” 戴毅侧身让小赵进了会议室,随后又带上了会议室的门。 小赵直奔会议室里的设备操作台,三下五除二的调出了几组监控摄像头。 在摄像头的镜头里,一幢还没有完工的大厦发生了强烈的抖动,那种抖动就好像有一个巨人在用铁锤锤击着这个大厦一样,然后这幢大厦就倒塌了,扬起了漫天的尘土,摄像头的里的画面变的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戴毅的眉头紧皱。摄像头没有办法传递声音,但是可以想象的出,这样的一栋大厦的倒塌,会发出什么样的巨响,会扬起多高的尘土。 “二分钟前,一发生我就过来向您汇报了。”小赵按下了暂停键,停止了画面的播放,画面上保持着一片尘土飞扬灰蒙蒙的状态。 这栋大厦,戴毅自然知道是哪一栋。这就是隔离区里最中心的那栋大厦,那个未完工的商品房开发小区里的一栋商业办公楼,马解放也就在这栋大厦附近给他打的电话,发出的红色警报。 “戴局,我已经安排人对隔离区里每一个摄像头进行筛查,同时已经让市建设局把这栋大厦的图纸送过来了,图纸就在路上。”小赵跟着戴毅多年,已经很熟悉戴毅的做事风格了,所以处理这些事情的前置工作,他也很有经验。 只是这个时候的戴毅并没有心情去表扬小赵,因为这个突发的事件已经全盘打破了他的计划,他不能判断为什么这栋楼会现在倒塌,而且倒塌前的样子是那么的奇怪。这当然不可能是地震,至少他们这里没有任何震感,要让这样一栋大厦倒塌,至少也得是八级以上的地震才可能,而且还有个前提就是这栋大厦施工的时候偷工减料十分严重。 戴毅的脸色十分难看,问了一句:“另外两位顾问到什么地方了?” “一个小时前确认过,都刚刚登上飞机,现在应该已经起飞了,去接他们的车已经安排去机场了。”小赵的确是很干练,回答的很迅速。 “好,人一接到,就不要去酒店了,先到这里来。另外让建设局的人把这栋楼的设计师找过来。快去,要抓紧。”戴毅向小赵吩咐说。小赵点着头,离开了会议室。 “各位,看来今晚我们要辛苦一下,应付这个突发情况了。”戴毅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向在座的几人说道。 第49张 开天(十一) 刚才大屏幕上的画面,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 宗方和净尘各自低头念了句“阿弥陀佛”,郑九和赫连甲则是一脸的震惊,毕竟能让一栋三十多层的大厦倒塌,这种力量不要说是非人力所为,就算是他们这些修道之人,也没听说过谁有这种力量。 刚才那种晃动,眼见的整栋楼明显是受到了一种巨力的冲击,楼梯在冲击下扭曲,扭曲,再扭曲,整栋楼在无法承受扭曲之力的情况下,先是断裂成了几节,然后轰然倒下。 这场景的确震撼人心。准确 墨钜带着黑巾,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但是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画面,显然内心受到的冲击也是不小,只是他养气的功夫深厚,再大的震惊也能不露形色而已。 而这些人 里,最淡定的,其实就是亭云子。没别的原因,因为亭云子知道有个人潜入了隔离区里,而这个人的本事很大,想要弄倒一栋楼,对这个人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个人当然说的也就是唐风了。不过亭云子可不敢显得过于冷静,也在脸上表现出一副大吃一惊的神情。 戴毅现在可没有时间管在场各位的表现,他现在头疼的很。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完全超出了他的计划。 现在人还没有到齐,不但是两名顾问,另外还有三个编制外人员也还在路上。自己准备对付穷奇的实力,现在只到了一半另外局里的另外两支小队的人员,都分散在其他地方执行任务,本来就不在本次人员计划之内。 所以,戴毅目前面临的是人手不够,实力不足的硬伤。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硬要在场的几个人都上去应敌的话,说好听点是逼着他们拼命,说不好听点的,就是逼着他们送死。先别说他们几个有 没有胜算,戴毅估计自己如果真的这样做,现场就有人可能会拂袖而去。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没愿意被逼着去送死啊。 将时间向回倒一会。 穷奇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却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这种力量让穷奇感到绝望,这是它永远没有办法达到的力量,也是它不能抵抗的力量。 “我也想问你几个问题。”穷奇说。 “你说吧,如果我能回答的话。”唐风平静的说。 “你是怎么达到现在这种境界的?你肉身的力量之强悍,我只听说过一个人曾达到你这样的境界。”穷奇感叹的说道。 “你听说的那人是谁?”唐风有些好奇。 “蚩尤!他的肉身据说已经到了不毁不灭的境界。轩辕黄帝虽然斩了他,但是却没有办法将他杀死,只能将他的身体分成了六个部位,镇压在神界的六个地方,那六个地方据说都是穷穷凶极恶之处,土地寸草不生,流水鹅毛不浮,天不见日月星城,日日罡风如刀。” “你都说了,轩辕黄帝还是把蚩尤的身体斩开了六段,看来也不是什么不毁不灭的身躯。”唐风不屑的说。 “轩辕黄帝所用的天子剑,是伏羲大神的佩剑,当然锋利不可挡。但是就是这样,蚩尤也没有死,只是被镇压而已。”穷奇说:“还是说说你把。你是怎么到这个境界的。” “这个嘛,其实就有点尴尬了。”唐风尴尬的搔了搔头。 第50章 开天(十二) 唐风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那么我也要讲个故事给你听了。” “我是以武入道的人,在你的那个时代我不知道以武入道的人多不多,在我这个时代里,以武入道的人不算多,很多即使入道了也仅仅比常人多活了一些年头,就再无更进一步了。” 穷奇说:“以武入道?我想在我的那个时代,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体修吧。通过功法将身体修炼的十分强劲,达到天人合一的地步。蚩尤就是体修。” 唐风继续说:“那看来就是一会儿事,只是说法不同。不过,在我这个时代里,以武入道却是最难修炼的一途。” 穷奇好奇的问:“为什么?在我经历的时代里,体修也是修炼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也不像你说的最难修炼,像修行有成的如蚩尤、刑天等等,比比皆是 。” 唐风说:“你看现在的天地灵气是如何的稀薄。我千年前入道,第一次感受到天地灵气的时候,虽然比现在要好一点,但也仅仅是好一点。没有办法和书里记载的浓郁的天地灵气相比。” “在我那个时代,已经是鲜有修行者了。距离那个时代最近的一次原地飞升,也是四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后来更是绝地天通,再也没听说过有谁可以飞升的。” “我是个生在盛世活在乱世的人。家里历代从军为官,家境殷实,所以才走上了习武从军的这条路。” 说道这里,唐风笑了笑说:“所谓穷文富武,说的就是我们这种人,家里有钱有地,往往耐不住性子去读书,就喜欢舞刀弄棍的。只是有很多老百姓都弄错了,家里穷还希望儿子去习武,回来好混个镖师、护院之类的当当,好多赚些银钱。” “只是他们一年里连肉都吃不到几次,就更不要提泡药水,服补药,按摩针灸了。长年累月下来,这些穷人家的孩子,一是学不到什么真本事,二是往往落下一身暗病,多数都活不长久。” “我就不同了,家境殷实,在家里的庄子上请了当时有名的一些人和游侠儿来教我,吃的也好,家里羊肉不断,不时的还能吃到牛肉。鸡鸭之类的更是无算。还有名医调理,所以,当我十六岁参军的时候,我手里用的已经是一条马朔。” 穷奇问:“马朔是什么武器?很厉害吗?” 唐风点头说:“马朔就是一种很长的长枪。长有四丈,其中朔头就长有四尺五分。要知道在我的那个时代,马朔是一件极为难用又极为昂贵的兵器。一杆马朔是可以流传后世的,制作起来往往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十杆里能用的往往只有两三杆而已。 ” “马朔用的好,那真是所向披靡。以一挡百。我当时只有十六岁,但是一杆马朔用的已经出神入化,罕有对手了。” “年轻人嘛,那时候都是热血沸腾,总希望建功立业,最好是开疆拓土,拜将封侯。不过当真的发生战事的时候,才知道现实是多么的残酷。” “那年,有两个边塞的大将发动的叛变,战火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就席卷了全国。一年之后连国都都陷落了,皇帝昏庸妄杀忠臣良将,又逼迫二十万大军弃险不守,中了敌人的埋伏,二十万大军一战之后,只剩下了不到八千人。” “后来皇太子兵谏夺位,经过二年多时间的反复拉锯,慢慢开始扳回颓势。我在军中也征战了前后有四年时间了,也有了官职也一升再升。” “只不过,那一年夺回国都的一战,让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事真正的人间炼狱。” 第51章 开天(十三) “那一战从天亮杀到深夜。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都不足以形容这一战的惨烈。” 穷奇插话说:“就当年的涿鹿之战一样吗?我和母亲都见过那一战,那一战也是杀的天昏地暗,蚩尤的八十一个兄弟,都是体修有成的大修士,都在这一战力陨落了。” 唐风摇摇头说:“涿鹿之战能动用多少人呢?要知道,我那个时候已经是从五品上的游击将军,归德郎将,我的麾下有五千精锐破军骑。” “而那一战,在整个战场上双方投入的兵力超过了三十万人。” 穷奇感叹了一声,说:“涿鹿之战是人、神、巫、灵、兽、妖等几族的大混战,不过几方兵力加起来可能也就十万上下,不过那一战也打了三天三夜才分出胜负。” 唐风继续说:“那一战,如果我们败了,就再无翻身之日,如果敌人败了,则是敌人在四年来遭受最大的一次失败,形势也将急转直下。” “只是那一战太惨了。我的破军骑是作为第四波冲击的部队,我眼看着第一波人冲上去半个时辰就消失在战场上,然后是第二波,第三波。等我率军冲上去的时候,战场上的尸体和伤兵已经堆叠起来,好像一个个土垒一样,人和马就踩在尸体上作战。” “敌人杀红了眼,不顾伤亡的向我们冲过来。我们则已经傻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向敌人冲去。” “到处都是刀劈开肉体,长枪刺破铠甲的声音,混合着惨叫声、哭喊声、怒吼声和弓箭撕裂天空声音。双方的的弓箭手已经麻木,重复着搭箭、拉弓、抛射的机械动作,箭雨落下的时候,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我的五千破军骑冲上去和敌人的铁骑狠狠地撞在一起,横刀和弯刀在半空中撞击出火花,人和马就像两股巨浪一样撞在一起,再如浪花一样的粉碎。” “我没有想到,敌人是这样的顽强,他们宁死不退,我们只能将他们全部杀死,但是当最后一敌人在面前倒下的时候,新的敌人又冲上来了,我们整军再冲,又粉碎了一波敌军,但是敌人丝毫没有停歇,第三波敌人紧跟着就上来了。” “这个时候,我的身边只剩下不到一千骑,还有几百个失去了坐骑,带伤的兄弟。蜂拥的敌人如同洪水一样将我们淹没,而我方的援军也发动了冲锋。” “狭小的战场上,容不下太多的兵力同时投入进来,于是战场就是一个石磨,而被磨的就是我们这些人。双方不停的投入兵力到战场里,没有一方愿意退却。” “我的刀砍人砍马砍盔甲,砍到后面卷了刃,我的马朔在力战许久之后,朔杆终于吃不住断了。我是在我护兵的掩护下才活下来的。不过,我的护兵是用自己的身体,一层层的挡住了敌人的刀、枪和弓箭。我是从他们的尸体里爬出来的。”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漫天星斗了,我站在一处尸山上看着四周。那天双方都没有时间打扫战场,我不知道战斗的结果,只看见满山遍野的尸体,层层叠叠的,在 战场的低洼处,死人流出的血汇聚成了一个个小谭。” “当我拖着自己几乎脱力的身体,回到自己的驻地的时候,才发现整个驻地里,只有十五、六个身残的老兵在看守营地,我的五千破军骑没有一个回来的。” “我这才知道,我们赢了,大军乘胜追击还没有回来。但那个时候的我,只想痛苦一场。” 第52章 开天(十四) “到了凌晨,大军转回。几个老兵扶着我去大帐点了卯就回了营帐里。我在营帐里一睡就是三天三夜,等我醒来的时候,大军已经开拔了,郭帅特地照顾我,让我休养,没有随大军开拔。不过,也是因为这一战,我死中求活,虽然差点力尽而亡,却也趁这个机会无意中突破了生死关。” “生死关本来是武道中人最难破的一关,往往是九死一生,而我却阴差阳错的破了生死关,从而以武入道,得窥门径。” “我修养身体期间,这才知道,这一战我们光杀敌就有六万余人,敌军溃逃无算,敌军主力在此一战损失大半。而我军损失也不小,阵亡将士四万余人,有很多人本来可以有救的,结果因为没有及时打扫战场,很多人没能得救,我所辖五千部众,最后获救得以幸存的不过不足千人。” “我和一干弟兄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将自己的家财散尽用以安顿这些弟兄,自己则去追赶大军。” “结果在追赶大军的时候,我又出事了。” “那个年代战乱不休,人间大乱,妖物们也就趁机都跑了出来。那时候有很多的村落不是被叛军屠戮一空,就是纷纷逃散,结果那些村落空着之后,就被妖物给占了。” “我也不知道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半夜里借宿的地方,就是一只狼妖所占的村子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勘破生死关,已经以武入道初窥门径,只觉得浑身上下真气雄厚,好像用不完一样,跑了整整一天丝毫没有困倦的意思,但是我的马还是要休息的。” “那狼妖已经有了气候,带领手下的小妖们将村里的人都吃了,剥了人皮钻在里面,装成村民来猎杀来往的旅人。那时候能出来赶路的,都不是泛泛之辈,不是军卒就是游侠儿,但是他们又怎么是狼妖们的对手,所以那个村子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命了。” “我一入村子,便觉得不对。哪有住人的村子有那么重的血腥味和腥臭味?再 看一个个村名,皮笑肉不笑的,行动起来总有些别扭和古怪,而他们端上来的食物都是些残肢断臂或是些内脏,当即发现这个村已经是个吃人的 妖怪村。” “我那时只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能看透这些东西,而其他在村里投宿的人却看不透,一个个吃的津津有味,其实那时候我因为勘破生死关,双眼的眼力无意中达到勘破虚幻的地步,这些狼妖的小小障眼法怎么能迷惑的了我?只不过当时我自己不知道。” “我留着小心,假装困倦先去房间睡觉。果然,到了半夜子时,月亮升到最高的时候,那些狼妖就开始行动了。只见他们从人皮中钻了出来露出本来面目,竟然是一只只黑色的大浪,各个体型巨大,好像小牛一般,为首的那只狼妖更是巨大的如同小山一样。那天月色极好,是个满月,这些狼妖显出原身之后,就纷纷对月长啸,那啸声凄厉无比,听起来十分的渗人,随后它们就向那些吃了食物的人下了手。。” “那些狼妖在送来的食物里动了手脚,下了妖法,所有吃过的人,都睡的浑浑噩噩,任由它们开膛破肚,分食血肉而不知。我看在眼里,虽然也是害怕的厉害,但是毕竟经历过生死,见过人间炼狱,所以又哪里能让这些狼妖得逞?” 第53章 开天(十五) “成立气候的狼妖就那一只巨狼,其它大狼也有二、三十只。只是我遇到了,总不能眼看着它们害人,当时也是血气上涌,拔出腰间的横刀就冲了出去。我的朔在上一战了断了朔杆,只靠也一柄横刀就要去杀狼妖,后来想想也有些后怕的。” “那一战,我居然越杀越顺手。体内真气充沛,在大小周天里循环不绝,随着真气的流转,我的四肢百骸只感觉到无比的舒畅,刀法也越发的流畅,一刀快似一刀,每一刀劈出,直感觉有开天辟地之威。” “那些大狼在我的面前没有哪一只能够抗住一刀的,一刀过去,无论横切还是竖劈,面前的大狼纷纷都是 一刀两断。偶有让狼牙或是狼爪扫中我的身体,我也感受不到疼痛 ,后来才发现居然身上没有一丝的伤痕。“ “那时候不知道自己已经入道,身体初入不坏之境,只觉得对面的群狼没什么厉害的 ,二十多只的大狼很快就被我杀尽,于是信心倍增,拎着刀就向那只巨大的狼妖冲去。” “事实证明,我当时还是错估了自己的能力。当时那只巨狼只一爪,就将我拍的飞出几丈远,只是这一拍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疼痛,虽然气血翻涌,但是只是两个喘息,就恢复了过来,我提着刀又冲了上去,和狼妖打的难解难分。” “那只狼妖也是刚刚成了气候,虽然灵智已开,却实际没有太多的本领,要是一只成形多年的老妖,当时我可能也就死在那里了,只能说我的运气实在是很好。” “和狼妖这一斗,就是一夜,到了天光放亮的时候,狼妖似乎显出了疲态,发了狠后,猛的转身就跑了,我哪里能让这头畜生再去害人,就再后面紧追不舍。” “我和狼妖,边打边追打的,一路就进了山里。原来那座大山才是狼妖的老巢,狼妖想回到它的老巢里,我则一路追进了它的老巢里。” “在狼妖的老巢里,退无可退的狼妖和我进行了拼死的决斗。狼妖虽然很强,但是还是比已经入道的我要差了一些,最后我还是一刀砍下了它的头。” “不过狼妖的拼死一击,也让我身负重伤,肚子上开了一个大洞,毕竟是一头成了气候狼妖的濒死一击,我的不坏之境的身体也挡不住。毕竟那时候的体魄没有真的达到不死不灭不破不坏的大成境界。所以那个时候,我感觉自己真的 要死了。” 穷奇差话说:“体修者,必然要经历九生九死才能得到大成。自娘胎出生时候是一生一死,习武淬体时是一生一死,贯通经脉时是一生一死,此外还要勘破生死关,洗髓关,锻魂关等六个关口。你在那一场战争中无意中贯通了经脉,还同时勘破了生死关,和狼妖的连场恶斗,加上有一次面临生死考验,恐怕就是你突破洗髓关的机会吧。” 唐风点了点头,说:“正是。不过当时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一个人倒在狼妖的巢穴里,肚子上还有个大洞,血流不止,没想到在狼妖的巢穴里却发现了狼妖能成气候的原因。” 第54章 开天(十六) “我当时的想法,就是死也得有个墓,否则在深山老林里尸骨都成了野兽的口粮了。我拖着身体向狼妖的巢穴内爬去,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不等穷奇回答,唐风继续说:“狼妖的巢穴里居然有一株血灵芝。” 穷奇说:“血灵芝?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 唐风笑了笑,说:“我也是后来在书上看到,才知道叫血灵芝的,那个东西就宛如一棵灵芝一般,通体透着红色,散发出阵阵异香。我从军多年,家中原本也颇为殷实,灵芝总是见过一、两棵的,只是大如面盆一样的灵芝,而且通体血红的我却是第一次见。” “古人常说灵芝乃是三大仙草之首,又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我那是身受重伤,见到这样的神物自然以为见到了救命之物,我也不知道狼妖自己怎么没吃,反正现在狼妖已经死了,这株大灵芝就是我的了,我鼓起最后的力气爬到血灵芝旁边,一口就咬了下去。。” “这血灵芝一入口,我才发现不对劲。这血灵芝一入口,仿佛是咬到了一块肉一般,软软糯糯的,在嘴里嚼了两下,就化成一道暖流流入腹中。只是这血灵芝的味道也充满了血腥之气。” “我只吃了一口,身上便有了力气,连肚子上的伤口都不流血了,虽然这个东西口感很奇怪,血腥气又刺鼻,但是为了活下去,我咬着牙将整株血灵芝都吃了下去。” “这株血灵芝一吃下去,我便浑身发热起来,但是肚子上的伤口竟然完全自愈,完全看不出受过致命的伤。只是体内一股热气四处乱窜,让我十分的燥热,我当时立刻盘膝调气,试图控制那股热气,让它在奇经八脉中运行。” “结果那股热气极为霸道,撑的我经脉几乎要断裂,我的丹田也被填的满满的,似乎要爆裂开来一样。” “我收摄心神,努力和这股热气相抗,我当时就想,总不能都已经捡回一条命了,又在这里丢了吧。” “结果,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身上竟然满是尘土和枯草,整个人都被埋在了土堆一样。整个巢穴里也都是碎石和尘土,长满了杂草。” “我当时只觉得气完神足,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灵台清明,四周的风吹草动皆清清楚楚。我站起来身来,从土堆中走出来也毫不费力。只是却发现自己的一身 衣服和软甲,早就烂的不成样子。要知道我那身软甲是三层牛皮熟制,不是这件软甲狼妖那濒死一击,可以将我打个对穿。只是这样的软甲居然已经全烂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巢穴里待了多久。” “好在身边还有些金银,狼妖的巢穴里也有不少珍宝,估计是都在村子里杀人时候顺手带回巢穴的,衣服都烂得不成样子,但是软甲还能当个包袱皮用用,等天黑了,才悄悄的下了山。” “山下的那个小村子,现在成了一个小镇了,我偷了两件衣服,囫囫吞枣穿好了,就去旅店投宿,我的样子把店小二吓的不轻,只是我给的银子足,小二才安排了一件上房让我住下来,又给我打来洗澡水,让我沐浴 。” “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来我不光是头发又脏又长,还是满脸的胡子,胡子长的已经到了肚脐眼,整个人宛如一个山里的野人一样。” 第55章 开天(十七) “后来我在那家旅店里住了有一个多月,小心翼翼的打听消息,这才知道我这一入定竟然已经过了三十年。至此我才知道自己已经一步踏入了仙途,已经再非凡人。” “当时我又喜又怕,喜的是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机缘,多少修道之人整天炼丹打坐都做不到的事情,我竟然做到了。怕的却是自己这三十年了无音讯,不管是军里的还是家里的人,恐怕早就当我死了,郭大将军也一定认为我死了,此后我在这个世上,岂不是再无认识我的人,当真就是和一个死人无异了。” “那时候叛军早已经被平定,而郭大将军在几年前就过世了。我也曾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家里去,却已经是破败不堪,府邸早就陈旧破败。我父亲死的早,家中本来就只有母亲一人,因为战事突起,我也一直未来得及娶妻生子,打听下来我母亲在我失踪后不久就因为伤心过度而死,家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仆役也就纷纷散去,这房子就空再那里,再也没人打理居住,也就空了下来。” “那一刻,我才真是怕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再也没有认识我的人,知道我的人了,连自己的最亲近的亲人都不在,看中自己的郭大将军也不在了,当时就想我在这个世上究竟算是什么人呢?当真宛如孤魂野鬼一样,无依无靠。” “不过,伤心和害怕也仅仅是一时的,我身上倒是不缺钱,那狼妖的洞窟里的金银财宝宛如小山一般,我又回去了一次,将金银财宝尽数带了出来,又找回了自己的横刀。在那个镇子上买了座宅院,安顿了下来,做了一个富家翁。” “只是这富家翁的日子实在是无聊,我不善经商,又不会种地,对于交际应酬更是不喜欢。偏偏那些当官的,三不五时的来敲诈一番,不是敲上一顿就系,就是敲上一些银两。我忍无可忍,便弃了宅院遣散了奴仆,开始了自己云游四方的生涯。” “一直到有一次遇到一个老道士,那个老道士还带着个小道童。我们三个人一起封印了一个入魔的匠人,那个老道士送给我一本书,叫做《符箓总撰》,正是有了这本书,我才知道了自己的当时的境界。” “正如你所说,人若是以武入道,还想要证得大道的,当以自身为炉台,反复锻炼自身,也就是你所说的九生九死之关,这九大关口分别是胎生、淬体、通脉、生死、洗髓、锻魂、炼灵、问天、斩心魔这九大关口。” “一般习武之人往往之过的了淬体这一关,多过不了通脉一关,武功大成的人过的了通脉一关,已经是天下罕有对手,却往往卡在入道的门槛——生死关上。我自幼习武早就淬体有成,借着那一场大战,机缘巧合直之下破了通脉和生死两关。与狼妖的恶斗,又因为吃了了血灵芝的缘故突破 了洗髓,断魂,炼灵三关。九关里,我竟然已经过了七关。” “这时候,我才知道那颗血灵芝的由来。原来了所谓的血灵芝,原本只是太岁与灵芝共生的异宝,那狼妖用杀人而得的人血日夜浇灌,方成了血灵芝。而只是狼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当时也是乱世便是人杀人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了,狼妖费尽心机刚刚将这血灵芝培养成熟,却最后落入我的腹中,仿佛是冥冥之中自幼天意。这血灵芝的功效对于习武之人,当真是最好的仙丹妙药,过了炼灵关后,我的神魂坚韧无比,肉体更是踏入了不生不灭不破不毁不诟之境。” “再后来,靠着这本《符箓总撰》中记载的修行方法进行修行,耗费了数百年,终于斩了心魔,突破九关,已证大道。” 第56章 开天 (十八) 说道这里,唐风才算讲完,,看着穷奇说:“我这些事情知道的人也没有几个人,还活着的,你算是第二个了。” 穷奇感叹的说:“没想到你的机缘如此深厚,想当初的蚩尤和他的八十一兄弟,都摸到了问天的关口,却怎么也过不去,这才会功亏一篑。否则如果他们都到了你这样的境界,那场大战的胜负还是两说的事情了。那你的问天关和斩心魔是怎么做到的?” 唐风摇摇头,说:“这说起来话就更长了,说下去要说到明天的天亮也是说不完了,今天已经聊了很久了,我鲜少与人聊天聊这么久的,今天居然和你一个上古凶兽聊了许久,估计外面天已经也黑了吧。”唐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地下室是没有信号的,但是却不妨碍计时。 “我们之间,也需要有个了断了。”唐风对穷奇说。 穷奇说:“你是体修的大成者,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也不甘心就这样被困在这里,我的寿元虽然长,但是在这里不知岁月流逝的孤独实在是让我要疯了。就算是和你一战,死在你的手上也要比困死在这里强。” 说到这里,穷奇露出愤恨的表情,说:“只恨那些人类的动作太快,我还来不及多吃一些人,就让他们都跑了,如果我能吃饱了肚子,就算打不过你,也有逃跑的能力。”说到这里,穷奇突然长叹了一声,才继续说:“我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过太阳,没有见过月亮,没有见过外面的一切,封印中一切都是漆黑混沌的,什么都没有。” 唐风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才说:“按照你的说法,你被封印在这里是舜做的事情,这样算起来,你被封印的时间至少有五千年以上的了,还真是难为你了。这样说起来,如果你说的都是真话,那么你还真是在这五千年里受尽了委屈了。” 说到这里唐风搔了搔头,说:“只是你所说的真假,我也无从考证,毕竟少昊飞升,舜则也已经死了很久,连他的墓都找不到了。 不过,你要是想恢复自由,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穷奇一听,眼里立刻放出光来,脱口而出:“你有什么办法?”话出了口,才觉的有些不对,诧异的说:“你这样说是不杀我了吗?” 唐风说:“也不是不杀,你是不能在这个世上存在的,但是也不杀了,杀了你并不是什么好选择,何况我多少有点同情你,让你就这样形神俱灭,我也觉得可惜了。” 穷奇诧异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倒是听不懂了。” 唐风说:“我知道一个法门,可以把你送去其他的世界里,和那些先天灵物们待在一起,只不过有个问题。” 穷奇说:“有什么问题?” 唐风说:“你也知道,现在已经是绝地天通了,各个世界之间的连接都被断开了,要想肉身飞升已经是难上加难,反正我这千年来从来没见人飞升过。所以,要把你的肉身送到其他世界中,我是没这个本事了。但是如果只是送你的神魂去到其他世界,我却还是有办法的。只不过这样一来,就要你舍弃这身肉身了,至于你去了其他世界能不能重塑肉身,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领。而且这个法子,需要你充分的信任我,你要是不信我,咱们两个只能争斗一场,这一场大战下来,你的肉身还是不保,但是你的神魂也必遭重创,再想施法去到其他的世界,连我也无能为力了。” 第57章 开天(完结一) 穷奇听了唐风的话,沉吟了半天没有吭声,唐风并不着急,神在在的点了根烟在那里等着穷奇的答复。 毕竟,这是生死的大事。穷奇是出了名的凶兽,不管这是真出名还被栽赃的,普通人遇到第一个反应就是逃,修行的人遇到第一反应就是杀。穷奇自己也是一样,遇到普通的人就是一个吃,遇到修行的人那就是打杀了再吃。今天偏偏遇到了唐风,这个人的又偏偏是个体修,还偏偏修得了正果,自己肯定不是对手,而穷奇自己又偏偏被被困在这个阵法里有五千多年了,也是虚弱不堪。如果是穷奇现在获得了自由身,那说不得先和唐风打一架再说,至于那些故事,也得等打完架后还能活着的话才去讲的。 只是,让穷奇就这样轻易的把自己的肉身交出去,把神魂交给别人掌握。那可是有形神俱灭的可能,还是第一次和唐风见面,虽然两个人聊了半天,很是投机,但的确没有到将一切都完全交在对方手里的地步。 可唐风说的又很有道理,他要动手就直接动手了,和自己啰嗦了这么半天,自己困在阵法里五千年没和人说话了,今天一天反而说的十分畅快。真的动起手来,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对方能灭了自己的肉身就保不齐有办法灭自己的神魂,还是逃不过一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结果就是这么一个结果,总是逃不过形神俱灭,只是穷奇总觉得有什么坎自己总是过不去。 唐风见它一直在思索,自己手上已经抽了三根烟了,才说:“你也别想太多了,我知道,你总觉得自己不动手是不是就亏了?总觉得自己的一身天赋本领,就这样被一个人说了几句,就缴械投降不抵抗了,是不是太过窝囊了?” 穷奇听了,顿时明白自己过不去的坎是什么了,不正是这个心理?什么抵抗都不做,这怎么可能是穷奇的性格? 唐风接着说:“为了让你死心,不若这样,你竭尽全力的打我一拳,我不还手,硬扛一你的一拳,我扛住了,你就听我的,我送你神魂去到其他世界,我没扛住,到时候还不是你说了算?” 穷奇眼神猛的一亮,但仍是迟疑的说:“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居然肯放我一条生路?” 唐风笑笑说:“也说不上多好。一是我比较懒,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打来打去的一身汗,实在是让人不舒服,也无趣的很;二就是你有了算个稀有种族的,若是在我手中死了,也的确可惜,好歹你也是先天之灵的后裔,当然也应该有存续下去的资格,所以我想送你去到其他的世界,让你在那里重头来过,也算我对先天之灵的敬意。” 穷奇说:“那个世界你去过了吗?你怎么知道我在那个世界还有机会重头来过。到时候只剩下神魂,到了那里万一遇到些什么,还不是死路一条?” 唐风摇摇头,说:“去我是没去过,要是能去,我早去了,这个世界的壁垒太厚太强,到了我们这样的修为肉身都过不去的,如果是个平常人到说不定可以。只是已经绝地天通多年了,我就算打开通道,也只有小小的一条缝隙,能让神魂穿过也不容易了。那个世界我到时隔空看见过,是个灵气很充裕的地方,不过你能遇到什么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我也没有办法保证的。” 穷奇又思索了片刻,才下定主意,说:“好吧!你准备好,先接我这一爪吧。接的住,我就放弃肉身,听你安排。” 第58章 开天(完结二) 对于穷奇这一类的凶兽来说,它的力量都是源自血脉的传承,它这一支更是以肉体强悍为主,在法术等方面反而要弱上许多,单独肉身这一方面,虽然比不上先天灵兽,但是也是普天之下少有的强悍。 穷奇深吸了一口气,它唯一在外的那只手臂猛的粗了一圈,爪上的指甲也肉眼可见的长长了一大截,隐隐的散发着幽光。 唐风丢掉手里的烟,向前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在穷奇眼里却是翻天覆地的一步。 在穷奇的眼中,唐风宛如换了一个人,原本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随着这一步的踏出整个人猛然散发出夺目的光辉 ,整个人也高大的起来。在穷奇的眼中,唐风已经变成了一个身八尺余、眉似剑,目如星,面容俊朗非凡,但神情肃然、浑身上下金光流动,神圣庄严,给人一种不可言表的威严。 唐风从口中呵出了一口气,这一口气竟然让穷奇的视线扭曲了一下。 “这就是不死不灭不毁不破不诟仙人之躯吗?他呵出的那口气,便是护体的罡气的吧,他的护体罡气居然可以凝结成实。”穷奇暗自感叹。 唐枫自己都记不得自己多少年没有显露过真实的面貌和实力了。毕竟自己的真容在这个世界上只会给他带来麻烦,但是面对的毕竟是上古凶兽穷奇,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吼!”随着穷奇的一声大吼,它的巨爪猛的打向了唐风。 巨爪和护体罡气相撞了。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在相撞的地方,肉眼可见的一阵波动以撞击处为圆心在空气里散开,随即便是一片气浪夹杂着地上的尘土也扩散开去,这时候,才听到了“嘭”的一声,这时这一声却远远没有想象的巨大。 随着那阵肉眼可见的波动在空气中扩散,临近的几根地下的柱子开始龟裂,裂纹迅速的的爬满柱子的表面,上面的水泥如同皮屑一样的从柱子上掉下。 紧跟着的是地面、墙面,这些裂纹仿佛能够传染一样,无数的水泥碎块像下雨一样的掉落下来,随后整栋大厦开始颤抖,扭曲,最后在一阵阵钢筋水泥的折断声中,轰然倒塌。 倒下的大厦并没有落在穷奇和唐风身上。唐风和穷奇的四周好像被盖了一个透明的罩子一样,所有倒下的东西,不管是钢筋水泥,还是门窗栏杆都被挡在了这个罩子的外面,只不过这些碎片和垃圾将他们这个罩子完全掩埋住了。 穷奇狠狠的喘息了几口,刚才那一下,虽然不如它全盛时候的全力一击,但是也是现在情况下的它能发出的最大的一击了“没想我还能亲眼见到体修得成正果的模样,我也没有想到你的护体罡气居然已经凝结成实,还可以随心所欲的变化 。仙人的手段,真不是我们这些可以揣测的。而我居然连你的护体罡气都不能大破。” 唐风此时已经收了本相,恢复到那个平平无奇的平常人模样,只是四周的护体罡气还没有收回,他如果现在一收回这些建筑垃圾会立刻把他们都掩埋掉。唐风淡淡的说:“一步得道,一步凡人,之间的差别总是巨大的,否则世人何必辛苦修炼,一心求道啊。好了,我们抓紧干活吧。动静闹的太大,马上就有人过来了。” 第59章 结尾 穷奇不再抵抗,其实此刻的它也无心抵抗也是无力抵抗,唐风的实力如此的远超过它,它也绝了不该有的念头,身心敞开,任由唐风摆弄了。 亭云子和其他五人还在会议室里,会议里正在调动所有的监控摄像头,要找出发生如此异变的原因,肯定要将监控区域内所有的摄像头都查找一遍,只是这里的监控时间有几十个小时之多,根本不是一时间查的完的。于是,整个市里行政上的的公安系统里的所有会操作电脑的人员,全体上场,一个人分割某个摄像头四个小时的视频去看,去查。 一时间整个办公楼的电脑都被征用了,就连会议室里都不放过,亭云子他们所在的会议室里也坐下了四个小姑娘,用八倍速的快进看着视频内容。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往往在关键时候还是很有作用的。但是尽管如此,还是花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视频反复观看,再找出可疑的对象去一帧一帧的查。虽然找到了十几个有可疑的对象,但是最后都没有结果。 唐风在隔离区外晃悠的镜头也被看见了,但是在隔离区内却没有拍到唐风的半个影子,也只能排除在外。 这个时候,又是异变突起。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是深夜,当天又是下弦月,天上云彩又多,月色极为暗淡,因为大厦倒塌的原因,对这个地区的一些电力线路还是造成了影响,所以原本应该亮着的许多路灯和广告牌 的灯光,现在全都暗淡无光,显得整个大厦黑漆漆的一片,十分的压抑。 却是在这个档口,一道闪电凭空亮起,就劈在倒塌 的大厦位置。晚上的天气只是多云,丝毫没有要下雨的迹象,而且这道闪电来的突然,还不偏不倚的就在倒下大厦的位置,更 重要的是,这道闪电极粗壮,足足有普通水桶的粗细,直上直下的,竟然没什么分叉。 闪电过去后约有十多秒钟的时间,才是一声炸响传来,亭云子他们离得远还好,但也觉得是此生听过的最响的一声炸雷,办公楼里几个听觉敏感的人更是觉得像有人在耳边重重的敲了下鼓,但是那栋大厦附近一批建筑的玻璃居然全部都被震碎了,掉了一地的碎玻璃。 不过这道闪电来的突然,又没人盯着窗外看,办公的办公,来回踱步的踱步,连亭云子他们都在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对于这道闪电如何落下的其实没人看得清楚,只是闪电发出的光亮才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如果有人真的看见这道闪电是如何发生的话,这人便会发现这道闪电其实不是由上而下劈下来的,反而是由下而上向上劈过去的。 唐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面前穷奇的肉身。这仅仅只是一具肉身了,神魂已经不存在了,因为感觉不到穷奇的神魂,困住它的那个法阵也已经失效,整个穷奇的肉身浮现在地面上,就躺在唐风的面前。 唉!打开世界的壁垒,还是一样的费劲,刚才的那道闪电,居然让自己喘成了这样。。唐风暗自想着,穷奇的神魂他 已经送走了,现在就是怎么处理这具肉身的事情了。 作为凶兽的肉身,可以说浑身是宝,不管是炼器还是炼丹都有用的到地方,这也是为什么上古那些大仙们对于猎杀凶兽十分起劲的原因之一。所以穷奇的肉身不可能丢在这里白白浪费了。唐风想了想,还有陆小凤这个家伙呢。 这一次自己又是出了大力气了,下面也该陆小凤忙活忙活了。想到这里,唐风不由得意的笑了笑,随即又苦下脸来,面前这个巨大的肉身,又一个体力活啊。 (第六卷 完) 第1章 开始 胡灵百无聊赖的翻着书页,小手撑着脑袋,眼睛看着窗外的枝头。老师的粉笔在黑板上刷刷的写着一行又一行的单词,但是胡灵并不感兴趣。毕竟这里的英文课对他来说已经过于简单了,他早就把整本教材都翻看完了,只觉得里面的内容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幼稚可笑。还有很多的语句,书面不算书面,口头不算口头的十分别扭,至少在美国绝对不会有人这样说话和写字。对于胡灵来说,这本教材带给他的唯一一个问题就是,好好的中国人为什么要把一门外语当做主课呢?实在是想不通。 国内学生小学四年级的课程实际上要比国外的深很多,有的内容在国外是初中才会学到的,而且胡灵在读的这所小学还是所名校,不是普通的名校,是放在整个省里都有名的那种名校,一所九年一贯制的学校,等毕业了,也读完初中了,正好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全部阶段。 但是,即便如此,这里的课业还是没有难住胡灵的可能。要知道,胡灵在美国的时候已经一个人在化学实验室里捣鼓了,什么法老之蛇之类的实验,在胡灵眼里都已经只是骗小孩子的鬼把戏了。 不过,因为和唐风的约定,胡灵在国内可不敢造次,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课堂的第一排。没办法,唐风使得坏让他现在的身高是全班里最矮的一个,加上许阳给的赞助费实在是多,班主任也不敢让他坐在后面,当然安排了最好的位置给他。 只是这个无数家长都梦寐以求的位置也是所有学生都避之不及的位置,这个位置就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想做点小动作,那是不可能的了。这一点对于胡灵也是一样的适用,现在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快无聊的发霉了。 同桌是一个叫陈艳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就是英语课代表,学习自然十分的认真,可是她偏偏拿这个眼睛大大,鼻梁高高,看上去很酷帅的同桌也没办法。论成绩,胡灵科科满分,一手英文写的极为漂亮,居然还会写英文的花体,这是自己比不了的。而这个同桌虽然说不上多热情,却对所有人都很客气,也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不会跟在班上几个小霸王后面欺负人,就是有点奇怪的是,这个胡同学一放学就被一个年纪大的大妈接走了,从来不和他们一起玩。说起来也是一个有点冷淡的人呢。只是这个胡同学,真是越看越帅啊。 陈艳用余光看着胡灵在发呆,英语老师也看到了胡灵的发呆,用手敲了敲讲台,说:“胡灵同学,你上台来,把这几句话翻译成中文。” 陈艳用脚轻轻踢了下胡灵,胡灵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到黑板前。 这时,这几句英文都是今天上课要教的内容,好几个单词都是这堂课要学习的内容,老师还没教呢,下面的同学就是看到了书上单词的意思,也不知道怎么发音。 其实,这时英文老师知道胡灵成绩好,但是也怕胡灵因为成绩好而骄傲,耽误了学习,想要故意杀杀他的脾气。只不过,这次找错了人。 胡灵轻松的将几句话都翻译成了中文,只是粉笔字写的丑了些,有些弯弯曲曲,不过却让人挑不出毛病。 老师见这一招没有效果,便说:“你能读一下吗?”老师的心思是,你会写是因为你看过书了,可是会写不代表会读,“字面英文专家”中国有一大堆呢。 结果胡灵读的字正腔圆,让老师目瞪口呆的。无奈只能让胡灵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胡灵没有搭理旁边陈艳投过来的羡慕的眼光,仍是看向窗外,窗外的枝头几只小鸟正在嬉戏,胡灵想,原来还是在林子里自由一些啊。 第2章 随便吃点 随着下课铃的响起,上午的课程结束了,直接就是午餐时间。学校的学生还是有很 大一部分在学校里吃饭的,所以学校的餐厅装修的很漂亮。这所名校的校区是新建的,位置多少有点偏远,原来位于市中心的位置,现在被拿去搞房地产开发了。 胡灵自然也是在学校用餐的大军之一,只是胡灵并不喜欢食堂的口味,食堂用的是预制菜,口味上来说除了难吃以外,就只剩下一对化学元素周期表了。胡灵不是体修,还没到百毒不侵的地步,所以他的午饭是阿姨在家里做好送来的,胡灵只要在教室里等阿姨送饭就好。 今天的午饭一如既往的丰盛,鸡汤,红烧鸡翅,油炸鸡腿,清蒸鳜鱼,还有一道小油菜和一份米饭,另外还带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阿姨也很佩服,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居然有这么好的胃口和饭量,比自己吃的都多了一些,更令人生气的是,吃这么多也不见长胖的,自己要有这样光吃不胖的胃口就好了。 不光是阿姨这么想,就连班主任,一个三十多岁的数学女老师也这么想。 对于阿姨来说,更让她奇怪的事情就是这个叫胡灵的小男生居然是雇主的外甥,自己给这家雇主打扫了三、四年了都没见有什么亲戚走动,这个月突然多了一个外甥出来,而且自己从此多了一个给这个外甥送饭的工作,不过好处就是工资还多加了三千块一个月。就是这个外甥的嘴很刁,就爱吃鸡和鱼,顿顿都要有。鸡也就罢了,偏偏是鱼,还非要吃鳜鱼,这鳜鱼现在的价格可高了,一条下来都要百来块钱上下,这个小外甥一顿吃一条,一天中午加晚上两顿饭,光鱼就要二百多块,再加上每天的鸡也要买新鲜的,还得调童子鸡和芦花鸡买,一天的伙食费算下来得小五百块,这还是仅仅是这个小外甥一天的消费,这哪里是普通人家吃的起的。不过雇主是个不差钱的主,早就交代过只要这小外甥愿意吃的,紧着他买就是了。 班级里有钱人家的孩子多了去了,不过大中午的大部分都被接回家吃饭的,不过每每路过胡灵的课桌,看他摆了一桌子的好吃的,个个都是咽着口水回家的。 胡灵的同桌陈艳,家里住的远,中午是没人来接送的,所以也在学校吃饭,只是学校食堂的那些没有烟火气的菜,吃上去再好吃,也不能和胡灵的比。所以陈艳每次在食堂吃完饭之后,总是在操场上转一圈才回去,否则教室里四溢的香气,她也不好受。 不过每次她回到座位上,总能看见一个大苹果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水果。这是胡灵留给他的,阿姨会等胡灵吃完之后,收拾了桌子才走,这个水果也是阿姨自作主张天天买的,她总想着小孩子吃吃水果,补充一下维生素,对长身体总是好的。只是胡灵并不爱吃水果,所以等阿姨一走,就把水果留给了陈艳。倒不是别的原因,第一是因为扔了可惜,第二是因为给陈艳最方便,起码不用转身和走路,能偷懒就偷懒吧。 这是胡灵上学的第一个月,学校的老师们都知道了有这么样一个学生,家庭条件不一般,从午饭上就看的出来,还天天有人送饭,用的书包文具都是好东西,好像国内都没得卖,没人见过这些文具的品牌,似乎都是从国外带来的,一个小学生的文具也讲究成这样,怎么是平常人家做的到的呢。 不过,正因为这样的高调,总是要惹来一些麻烦的。 第3章 都有背景 但凡是这样的名校,总少不了这样几种人。 一、富二代,家里有钱,买的起房,找的到关系,砸钱进的学校。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胡灵在班主任的眼里就是属于富二代,而是是很富的那种,毕竟他的赞助费是用美元付的。 二、官二代,家中父母都是公务员,其中一个还身居要职,就算没买学区房,凭着父母的背景总能拿到入学的名额,而且通常情况下官二代们的条件也不错,更常见的情况就是家里的上上一代还是当官的,而且也做的不小,这已经就是官三代了。 三、普通人,但是学习很好。家里的房子就在学校的学区范围内,但不是安置房就是老破小。因为一开始市里规划安置房的时候,都找的是偏远的地方,只是随着城市的扩大,就慢慢变成了城市的新中心了,而那些安置房里的小孩子就有了上名校的机会。陈艳就是这一类小孩子的代表,父母都是在厂里打螺丝的,只有一个外婆在照顾她,只是她自己争气,读书学习之类的丝毫不要人操心,成绩也是拔尖。只不过胡灵来了以后,这个拔尖的位置就换成了胡灵了。 剩下的一些,就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了,家庭 不穷也不富,学习成绩大部分处在中等水平,总体还过得去。 只是现在的社会已经不再单纯,小孩子们也早就不是单纯的白纸,有的已经是黄纸、灰纸了。平常课余时候他们也是分门别类的聚在一起。比如官二代身边都围着一群富二代们,没办法,父母辈的应酬交际中,小孩子也会被带入他们的圈子,这个时候小孩子就是很多官、商之间极好的沟通纽带,这些小孩子几乎是一起上的幼儿园,一起进的学校,所以早就熟络了,他们要是不聚在一起,那还真奇怪了。 然后在这群官、富二代的周围,还有一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通常就是些陪衬的角色,只是这些陪衬的角色们,往往可以获得一些他们想要而没有,而官二代、富二代们有的却已经玩腻的物品,便如同赏赐一样丢给他们了。 还有喜欢聚在一起的,就是一些学习好的学生们,这些学生能聚在一起,就是纯粹因为学习的原因,成绩好,脾气好的陈艳就是这一类的一员,还隐隐是领头的那一位。 至于胡灵,虽然被划分在富二代一圈里,却没和那群官、商的后代们混在一起;但是胡灵的成绩又很好,却也没和陈艳他们走的比较近 。准确的说,胡灵和谁都走的不近,一个人独进独出的,并不和任何一个小孩子一起玩。 原因很简单,胡灵的身体是十岁的男孩身体,但是他早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了,体内的那颗内丹更是融合了自己奶奶和母亲加起来数百年的的功力和监视,别说是小孩子了,在他眼睛里,连自己学校的校长都是不过是一个小朋友而已,所以让他陪着一群小屁孩在那玩,那是怎么也不可能的。 不过,正因为他这样,还是惹的一个同学很开心。 陈昊轩,班里最大的官三代,前市委书记的孙子,现今市委办公室主任的儿子,陈家三代单传的独苗,因为和爷爷一起住,老人护起孙子来那是不讲道理的,偏生儿子、儿媳又都怕这个老头,所以从小不能用娇生惯养来形容了,简直就快宠到天上去了,真是的要摘星星绝不摘月亮的那种。所以,他一进来都市,别说班主任,连校长都不愿意招惹他,心里只想着这位小祖宗不要惹事不要出事就好。 前两年还好,陈昊轩已经将班里的所有调皮捣蛋的二代们收到了自己的麾下,连同隔壁班级的都收付了好几个,他自己人长的也好看,学习成绩也是不错,在班里前十里晃悠,家里各种名牌衣服鞋袜伺候着,打扮整齐了,还真是像个一表人才的样子。 第4章 跳梁 但是今年多了一个胡灵,情况就变了,胡灵一来,所有人的排名就被往后倒退了一位,陈锋就时不时的掉出了前十名,为了这个没有少被父母教育,所以他认为导致所有问题的原因就在胡灵身上,他也就讨厌上了胡灵。 另外一点,胡灵虽然个头比他矮上那么一点,却长的比他还要漂亮很多,班上的小女生没有不喜欢胡灵的,尤其是陈艳,和胡灵石同桌。平时胡灵经常送水果给她,成绩还特别好,小陈艳自然对胡灵是另眼相看,这种两小无猜的情感是既懵懂又纯粹的。 只是陈锋本来也对陈艳有好感,陈锋的成绩不算差原本和陈艳还能玩到一块去,胡灵的到来吸引了陈艳的目光 ,打压了陈锋的名次,所以陈锋十分的讨厌这个新来的同学。 今天下午的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小孩子的体育课至少有半节课是玩耍的。小男生们最喜欢的不是篮球就是足球,操场上几个班级同时上体育课,十分的热闹。 胡灵才懒得和这些小孩子玩,在他眼里这些小学生踢足球和过家家实在没什么区别,他只是在操场旁边找了棵树的树荫下面坐下来,一个人看着操场上的人跑来跑去的追着足球。 胡灵自然知道这是在踢足球,对于足球的规则他基本也了解一些,虽然谈不上喜欢,但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十几年还是多少接触了一些。 胡灵在想,自己真是上了那个家伙的当了,为什么要变成这么小的小孩子模样,哪怕变成个高中生也好,至少身边的人没这么幼稚,让他丝毫没有沟通结交的兴趣,要不是有的时候必须有一些接触和交流,他根本就懒得和这些同学多说一句话。可惜自己没本事逆转那家伙的法术,只能按部就班的一点点长大。哎!那家伙把自己变的这么矮,做什么都不方便。 胡灵正在胡思乱想着 ,一个足球冷不丁的向他的脑袋砸过来,等他发现的时候足球已经离的太近了,他虽然躲过了脑袋,却没躲过肩膀。 “喂!你把球踢回来。”胡灵拍了拍肩上的土,循声望去原来是陈锋他们在踢足球,可能是一时失误,球踢到了他这里来。 胡灵只当他们是不小心,也没多说什么,一脚将球踢了回去,随后又坐了下来,他开始想今天应该去玩点什么了。小学生的功课对他来说毫无难度,而现在又没有独立的实验室给他折腾,所以现在他的大部分时间还是用来玩的。想起来听说今天有个很热门的游戏开放了,放了学要第一时间回去下载。 他正想着,又觉得风声不对,下意识的一侧身,一个足球从他的身边飞了过去。 “喂!胡灵,帮忙把球踢过来。” 还是陈锋,胡灵看了一眼,心里说,这么臭的脚法,这么烂的准头踢什么足球呢?应该去和女孩子去跳橡皮筋才对。 胡灵站起来把球踢了回去,看了看自己坐的位置,觉得可能是这个位置不对,可能正在对方经常踢球时候球飞来飞去的路线上,所以决定换个位置。 不过等他换了个地方刚坐下来的时候,那颗足球又飞了过来。这个时候,胡灵终于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失误这么简单了。 第5章 谁吃亏(一) 胡灵侧了下身子,皮球擦身而过,陈锋依旧在那喊:“胡灵,帮忙把球踢过来。” 胡灵拿起球,这次没有踢过去,走到陈锋的面前,陈锋见他走过来,不由得有一点心虚,这球本来就是他故意朝着胡灵踢过去的,没想到只砸中了一次,他只是觉得胡灵的运气好,自己的脚法还不够准。 胡灵到了他们面前,把球扔在地上,说:“你们还缺人吗?带我一个呗?” 从来不爱参与大家活动的胡灵突然说要一起踢球,这弄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陈锋第一个反应过来,说:“好啊,不过我这队人满了,你去对面那队吧。” 踢足球自然是分成两支队伍,不过陈锋的这一支队伍里,都是他的一些死党,个个身体强壮,在小学生里属于人高马大的那种,而对面那一支队伍则是由几个跟在陈锋后面混便宜的学生组成,整体偏瘦弱一些,胡灵坐在教室的第一排,自然个头在班级里是属于比较矮的那一波,而且他张的斯斯文文的,大眼睛高鼻梁,看上去可爱多于帅气,自然也就看起来属于很弱不禁风的那一类了。 陈锋这么安排自然是有自己的小九九,无非就想趁踢足球的时候好好戏弄一下胡灵。 比赛重新开始,几个跟着陈锋混便宜的学生得了球之后,看了陈锋的眼色,就立刻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开始把球传给胡灵,让胡灵多拿球,只有胡灵多拿球,陈锋他们才有机会戏弄胡灵 。 胡灵刚接到传球,就看到对方一个壮的像个小牛犊一样的队员猛冲过来。对方要比胡灵高出了快一个头,在班里属于既高又壮的几个之一,这一下猛冲过来如果撞实了,能把胡灵的小身板给撞飞出去。 胡灵见了,也不着急,先带了两步球,眼看着对方逼近到身前,整个人像个大石头一样的砸过来。胡灵突然一个急刹车,以一只脚为圆心,另外一只脚踩着足球原地转了一圈,这时对方已经发力猛撞过来,却没想到胡灵这么灵活,但是人已经双脚离地在半空当中,再没有改变方向的可能。 人是和胡灵擦肩而过的,胡灵看着对方的大脸蛋子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从自己的身前飞过,然后在地上踉跄的跑了两步,最后还是没有能保持住平衡,砰的一声扑倒在地上。 胡灵闪过了这人之后,继续带球前进,对方还在震惊胡灵刚才的闪避,完全就忘了阻拦,胡灵抽冷子一脚射门,球顺利的滚进了球门之中。 这时候,一片喝彩声传了过来,原来是陈艳等一群女孩子,见到胡灵竟然来参加集体的足球活动了,个个觉得既吃惊又好奇,都破天荒的跑来看男孩子踢球了。正巧见到胡灵刚才躲过拦截,又踢入一球,立刻就为胡灵喝彩起来。 陈锋见自己安排的人戏弄胡灵没成功,反而让胡灵进了一个球,而且那些女孩子破天荒的跑到球场来看男孩子踢球,但这一次这个风头都被胡灵出了,心里已经气的要发疯起来。 这时候那个想去撞胡灵的男生已经爬起来,重新回到自己的队伍里,陈锋走到他旁边,轻声的说:“小胖!怎么搞的?这么个小矮子你都搞不定?” 被叫做小胖的学生,本名叫王梓鑫,虽然这个名字烂大街了,但是他本人的长相却和“梓鑫”两个字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王梓鑫说:“刚才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灵活,等一下他一定躲不过的。” 陈锋拍拍他的肩膀,说:“看你的了。你今天收拾了这小子,你王者荣耀里的皮肤,我一个英雄给你买一个。” 王梓鑫一听,眼里立刻放出了光,当下恶狠狠的盯住了胡灵。 第6章 谁吃亏(二) 比赛重新开始,球又一次传到了胡灵的脚下。 这一次王梓鑫没有着急向前冲过去,选择了跟着胡灵一起跑动。 胡灵见到王梓鑫紧紧的跟着自己,对王梓鑫心里的打算大致摸了个明白。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十几年的人如果连一个小孩子的心思都猜不出来,实在属于白混了。 胡灵带的球过了半场,迎面又有一个人冲了过来,这人也是听了陈锋的安排,来找胡灵的茬。陈锋见到胡灵的身体很灵活,怕王梓鑫又只顾着用蛮力,所以就安排了另一个人来堵住胡灵的去路,只是看上去像是要抢球一样。胡灵见时机差不多了,当下就做了一个停球的动作,看上去似乎要准备传球一般。 王梓鑫见到胡灵停住了脚步,突然发力向胡灵奔去,一边跑一边将肩膀对准了胡灵的身体,这一下他用了全身的力气,这要撞的实在了,胡灵的小身板肯定要在飞上半空了。 王梓鑫满心以为这一次一定撞实了,却没想到这一次胡灵又 是一个假动作,看似想要停球,却在王梓鑫快要撞上来的时候猛然发力,像个兔子一样窜了出去。只是人窜出去了,球儿却踢在了对面来人的腿上。 对面那人万万没有想到胡灵会把球踢到他的脚下,一开始以为已经成功的堵住了胡灵的行动路线,没想到胡灵人却和他擦肩而过,足球却留给了他。但是这一下来的突然,他也不过是个小学生哪里会什么接球、停球,足球在他的脚面上一碰,就向着来时的方向滚去。这时候王梓鑫也已经赶到了。 王梓鑫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没有用死力,也没敢飞身去撞,却没想到那个足球会自己滚回来,还偏偏滚到了他的脚底,一脚便踩了上去。球是圆的,又充满了气,王梓鑫哪里还能保持平衡,整个人“嘭”的一声扑倒在地上,溅起一阵烟尘。 这一下摔的狠了,王梓鑫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人还好,只是人扑倒在草坪上的时候滑行了一段,一件蓝色的上衣上到处都是青草划过的痕迹,眼见这件价值不菲的球衣是肯定报废了。 王梓鑫人没什么事,见到自己上衣胸前变成这个样子,当即眼眶就红了。这件衣服是他求了父母很久,才给他买的,今天不过是才穿了第二次,这件衣服就成了这样,心里难过惋惜还是一方面,主要是想到回去还有一顿竹笋炒肉等着,又惊又怕之下,眼泪就下来了。 对面那人也慌了,他没想到自己不过只是碰了一下足球,就造成王梓鑫摔这么重,连衣服都坏了,现在王梓鑫哭了,他怕自己也逃不了责任,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才好。 陈锋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安排另一个人去帮王梓鑫对付胡灵,弄到最后自己人和自己人不但没有打好配合,反而弄出了这么一桩事情,一下子他也不知道怎么才好。 但是在场外人看来,是王梓鑫和另外一人一起截住了胡灵的带球,只是王梓鑫自己没有把握好,一脚踩在了足球上,这才摔了一跤。 胡灵更是笑嘻嘻的蹲在旁边,看着场上一个热泪滚滚,一个手足无措。 只是,这个样子,这场球也就怎么也踢不下去了。有学生在哭,再懒的老师也要过来问问情况了。 第7章 谁吃亏(三) 体育老师的到来,也吸引了一群本来就在球场围观的女孩。 王梓鑫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更是觉得委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回事?”体育老师把王梓鑫从地上扶起来,一边帮他掸去身上的尘土,一边观察着王梓鑫身上有没有什么伤痕。王梓鑫露在衣服外面的膝盖和手肘有一些浅浅的擦伤,这是和草皮摩擦留下的,只是他的新球衣不但有好几几处破口,而且还绿一道,蓝一道的,好好的一件衣服,现在已经成了丐帮的标准装备了。+ “老师,是胡灵绊了王梓鑫一下,王梓鑫才摔倒的,王梓鑫的衣服是他妈妈帮他才买的,他回家肯定要被妈妈骂了。”陈锋赶紧跳了出来,矛头直指胡灵。 胡灵一看情况,心里说,这个陈锋已经开始睁眼说瞎话了吗?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栽赃起来了吗? 陈锋不等体育老师说话,接着说:“老师,周一栋都看见了。是吧周一栋?”周一栋,就是配合王梓鑫想要捉弄胡灵的那个学生,他自然也是陈锋的跟班,一听 陈锋这么说,立刻向老师点了点头。他的胆子没有陈锋这么大,但是既然陈锋都这么说了,他肯定是要为陈锋做个证的,只是胆子不够不敢随便说谎,只能壮着胆子点点头。 体育老师看向胡灵,说:“胡灵同学,你为什么要绊倒王梓鑫同学?你向王梓鑫同学赔礼道歉吧,另外你要赔偿王梓鑫同学的衣服,你明天叫家长来一下吧。” 胡灵的心里已经将体育老师的全家问候了一遍,心想刚才这个大块头两次要撞我你没看见,陈锋拿球踢我你没看见,也不知道你到什么地方躲风凉去了,现在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也不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真不知道是说你不负责任好呢,还是说你没脑子好。 胡灵刚要开口,却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子声音说:“老师,不是这样的。我看到是王梓鑫自己踩到到球滑到的。”胡灵转头看去,不是别人,正是陈艳。 体育老师愣了一下,对陈艳说:“真的是这样吗?” “老师,我们都看到的。”另外几个和陈艳一起看男孩子踢球的女孩子都站出来替胡灵证明。 体育老师一脸的狐疑,眼光在胡灵、陈锋、陈艳几个的脸上转了一圈,才蹲下身体对王梓鑫说:“王梓鑫,你自己说到底是自己摔倒的,还是胡灵绊倒你的。” 王梓鑫刚才就听到陈锋说是胡灵绊倒他的,擦了擦眼睛又看到了陈锋给他使眼色,心里顿时明白了,而且他也怕回去吃一顿“竹笋炒肉”,立刻点头说:“老师,就是胡灵绊倒我的。” 体育老师站了起来,说:“胡灵同学,你向王梓鑫同学道歉吧。” 胡灵心里这一次把体育老师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心说怪不得是个体育老师,只有四肢发达,没有脑子了吗?只是这个只能腹诽,是不能说出来的。胡灵耐着性子开口说:“老师,陈艳她们都看到是王梓鑫自己摔的了,我为什么要道歉你呢。” 体育老师也知道现在的小孩子古灵精怪,和自己那个年代完全不同,耐心的说:“王同学是因为和你踢球才摔倒的,你向他道个歉不应该吗?” 胡灵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动作,说:“老师,如果按照您这个逻辑,那么为什么其他人没有摔跤呢?他们都和我一起踢球的啊。如果只是因为和和我踢球,他摔跤了我就有责任,那么和我在一个班上学习的同学,考试不及格也要怪到我的头上了吗?” 体育老师一愣,他也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能有这样的逻辑,只是如果就这样承认自己说的不对,在一群小孩子面前丢了面子,实在是不值得。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下课铃声响起,体育老师如蒙大赦,赶紧宣布下课、解散,然后转身就走。与其和这些小屁孩们浪费口水,还不如回办公室喝茶看电脑呢。 看着体育老师走远的背影,胡灵暗自向他伸出了一个中指。 第8章 谁吃亏(四) 下了体育课,陈锋、周一栋、王梓鑫等几个人垂头丧气的向教室走去。这场球踢的实在是得不偿失,王梓鑫的脸现在还哭的黑一道白一道的,陈锋看的心烦,打发王梓鑫赶紧去洗把脸去,省的他看了来气。 体育老师可以撒手不管,不代表班主任可以撒手不管,尤其现在的家长,真的刁钻起来真让人吃不消,何况很多家长都背地里给老师送红包,尤其是班主任和几个主课老师。他们的班主任姓朴,是一个语文老师,按理说应该是一个朝鲜族的姓,但身份证上写的却是汉族,今年也三十多岁了,算是经验丰富的女老师了,拿过不少市里、学校里的奖励和证书。 王梓鑫的妈妈就是常年向朴老师“供奉”的家长之一,所以朴老师一见到王梓鑫红着双眼,一身球衣惨不忍睹的样子,就把王梓鑫叫了过来问话,只是第二节课接的是数学课,课间休息的时间不好问太多,大致问了个缘由就让王梓鑫回教室上课了。 最后一节是美术课,小学生的美术课在班主任的眼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必修课,所以朴老师就把胡灵叫了出来。 不管是美术课还是其他任何课程,在胡灵这里唯一的作用就是睡觉和想心事,所以对胡灵来说并不是什么损失。只是现在被老师叫出办公室,他就知道有麻烦找上身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还是为了王梓鑫摔跤的事情。朴老师倒是没有直接说是他绊倒了王梓鑫,而是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最后还问了一下有没有别的同学看到,这便是在找目击证人了,胡灵自然就把那陈艳抬了出来。 朴老师便像点名一样,陈艳,陈锋、周一栋都一一被叫出了教室,胡灵不用猜也知道,还是问同样的事情,而且陈锋和周一栋还是会把责任都推到他的头上。 这节课下课,就是要放学了,小学生的放学很有仪式感,列队好了,由班主任带到校门口,由家长一个一个领走。但是胡灵是没有父母的,来接他的只能是阿姨,朴老师拦住了要被接走的胡灵,对来接人的阿姨说:“麻烦你明天让胡灵的父母来一下吧。” 阿姨一愣,还没有开口,胡灵 说:“老师,为什么让我的父母来学校啊?我又没犯什么错?” 朴老师说:“你绊倒了王梓鑫,他衣服都破了。那是他新买的球衣,你父母需要赔偿人家衣服。” 胡灵眨着大眼睛,无辜的说:“老师,王梓鑫不是我绊倒的,是他自己摔倒的。和我没有关系啊。” 朴老师看着胡灵,说:“但是其他同学都说是你绊倒的啊。小朋友做了错事,就要承认,不能抵赖撒谎啊。” 胡灵心里冷笑,但是脸上还是一脸天真无辜的样子,说:“老师,陈艳可以给我做证不是我绊倒他的。” 朴老师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耐性,她没有想到现在的小孩子这么难缠,说:“但是很多同学都证明是你绊倒的。” 胡灵心里冷笑不断,心里说你只是收了人家王梓鑫父母的红包,怕不好交代,硬推到我的头上来吧,嘴里却不停:“老师,他们撒谎,欺负我。” 朴老师已经很不耐烦,声音也提高了八度,说:“他们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欺负你?他们为什么不去欺负别人?还不是你自身有问题?” 胡灵现在就只想把这个朴老师给点着了,那里来的这种狗屁逻辑?但是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显得更是可怜,眼眶也立刻就红了,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也带了哭腔,大声的说:“朴老师,你不讲道理。他们欺负我还是我的错吗?我又没有惹到他们,他们欺负我,还变成了我的错,凭什么啊?” 胡灵这一嗓子喊出来,又尖又高的童声立刻吸引了旁边四周所有人的目光,有家长的,有学生的,还有老师的,更重要的就是那句“欺负我还变成了我的错”,让不远处的教导处主人也听到了,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第九章 谁吃亏(五) 最近学校里的霸凌事件,已经成了社会的关注热点,其中老师的一些行为也在风口浪尖上,而且眼前这个小朋友教导处主任是认识的,那是国外华侨花了重金送进来的学生,据说学习成绩还很好,这样的学生如果发生被霸凌的情况,那场面可不好收拾。 这个时候,一个尖厉的女人声音响彻了学校大门。这是个穿的很精致,化妆很精致的少妇,不过与她精致的妆容不能相衬的是她尖厉的嗓门,胡灵似乎看到附近教室的窗户上隐约有裂痕出现。 这个精致的少妇自然是王梓鑫的妈妈。诚然说,王梓鑫的妈妈是一个漂亮女人,尤其在收拾的十分妥帖之后,更觉得气质出众。不过,现在的一声尖叫,已经让她的气质从云端跌落到了尘埃里。 “这是谁弄的?谁把我家宝贝弄成这样的?”王梓鑫妈妈的音量有多高,就代表了她有多愤怒。 朴老师作为王梓鑫的班主任,当然不能坐视自己学生的家长在学校的门口发飙,快步上前和她打招呼。 “王梓鑫妈妈,今天上体育课,王梓鑫踢球的时候摔了一跤,才变成这样了。不过体育老师已经检查过了,人没什么事,就是衣服划破了。”朴老师为了避免矛盾,还是先选择了王梓鑫自己摔跤的说法。 王梓鑫妈妈一扭头,等着王梓鑫说:“新买的衣服,你就穿成这样,走,回家和你算账。” 王梓鑫一听,立刻就蔫儿了,现在他满脑袋想的就是自己屁股开花的样子,这个时候他所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自保,所以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手指向胡灵,扯着嗓子说:“妈,是他绊倒我的。” 王梓鑫妈妈立刻将目光钉在了胡灵的身上,没有等朴老师反应,她 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胡灵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揪住胡灵的衣服。 如果胡灵不想被人揪住衣服,仅凭在场的几个人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所以王梓鑫妈妈抓了一个空。胡灵已经闪到了阿姨的身后。 “阿姨!”一个脆生生的小女孩也拦在了王梓鑫妈妈的身前,不是陈艳还能有谁,陈艳说:“阿姨,我看见是王梓鑫自己摔的。” 另外几个小女孩还没有被接走,也凑到了陈艳身边,一起证明陈艳说的是真话。 这个时候王梓鑫妈妈的目光开始有了怀疑,并且再次看向了王梓鑫。而王梓鑫赶紧把目光投向了陈锋和周一栋,这是求救的目光,希望他们两个能站出来帮自己说句话。 可惜,王梓鑫妈妈的出场方式,已经让陈锋和周一栋吓了一大跳,看着这个妆容精致的妈妈已经因为气愤而有一些扭曲的脸,两个人的心里都打起了鼓,而这个时候来接陈锋的爷爷和周一栋的奶奶都到了,两个人如蒙大赦,各自拉着爷爷奶奶的手,一溜烟的跑了,都没来及和朴老师打招呼。 看着这两个人的一溜烟的跑了,朴老师自然知道自己被他们骗了,不过现在不是和他们两个计较的时候,要赶紧把王梓鑫妈妈这尊大神送走才行。 王梓鑫妈妈一把将王梓鑫拉了过来,说:“好!你现在翅膀硬了。走,回家说去。” 看着王梓鑫被他妈妈连拉带拽的带了,胡灵才从接他的阿姨身后钻了出来,他向陈艳和其他几个女孩子点点头,表示的感谢,转身对朴老师说:“老师,这下我们家不用来了吧?” 胡灵没有像给她台阶下,这样赤裸裸的提问反而让她有点下不了台。对于这种情况,朴老师也只能无语的点点头,心里其实已经打翻了五味罐,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师,被几个小孩子骗了,还要被人当众下不来台,她也有点委屈了。 第10章 事情还没完(一) 无论事态怎么发展,对于来接胡灵的阿姨来说,她都没有任何办法。她只是个家政服务员而已,不能管道别人的家事,更重要的,她眼里的胡灵长的漂亮,又乖巧又可爱,就是有时候古灵精怪的,但是并不惹人讨厌,反而更增添几分喜欢。相比之下,王梓鑫就完全拿不上台面了。所以,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是胡灵绊倒的王梓鑫。 朴老师更 有些尴尬,她没想到胡灵会当众这么让她下来台,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心里只盼着送这个小家伙走人。 不过胡灵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在胡灵的心里,如果一个老师都不能在学生面前做到实事求是,做到公平公正,而是偏袒怕事,那么这样的老师也教育不出什么好学生,反而容易把学生给带歪了。 “老师,还有陈锋和周一栋,他们诬赖我,你不能放过他们啊,他们说谎话,不是好学生好孩子。”胡灵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又尖又脆,但是童音稚嫩十分,反而听起来又几分可爱,又几分委屈。只是他的吐字发音十分的清晰,又稍微调动了一下自己的法力,让声音在一个比较大的范围里扩散开来,正好让教导处主任听的清清楚楚。 教导处主任姓郭是个中年的女老师,今年已经快五十了,出身是书香门第,骨子里有一股传统文人的倔强,加上本身过硬的教学水平,才能上任这所百年名校的教导处主任。当然了,她的公公也是市里组织部的一把手。 郭主任听得清清楚楚,一看又是这个有着国外背景的学生,而且这个学生一看就是那种乖巧可爱的那种,所以三两步就来到了胡灵的身前,弯下腰,说:“同学,怎么了?这么委屈?” 这个时候的胡灵早就让两个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加上他的又漂亮又可爱的形象,当真让人心生怜悯。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胡灵自己开口了,他身边的陈艳等几个女孩子,七嘴八舌的将整个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 童音清脆,虽然语言表达上有一点混乱,但是几个人七嘴八舌之下,还是将事情说的清楚了,这个时候朴老师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 郭主任瞟了一眼在旁边的朴老师,对胡灵说:“这位同学,你先回家。这些事情老师们会处理好的。” 胡灵见目的已经基本达成,心里想,这一次朴老师总是要被扒一层皮了,听说更年的女人不太好相处啊。 胡灵给郭主任鞠了一躬,说:“谢谢老师。老师再见。”那声音又嫩又甜,让郭主任的心都化了,对胡灵更添了几分喜欢,自然对朴老师就多添了几分不满意。 胡灵和陈艳几个也打了招呼,自然也和陈艳他们的家长也都打了招呼,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的叫个不停,这一圈下来可以说胡灵已经圈粉无数。甚至已经有其他的家长开始教育起自己的孩子了,这时候,胡灵就是家长们常常挂在嘴边的“别人家的小孩”。 胡灵拉着阿姨的手,走出校门,校门口有一辆出租车,这时包下来专门负责接送胡灵的车,胡灵和阿姨分别坐上车的前后座,然后隔着车窗和老师还有同学们挥手再见,甜甜的笑容,继续收割他的粉丝。 “朴老师,等下来我办公室 一趟。”郭主任目送着胡灵的离开,脸上的笑脸瞬间消失不见,撂下了硬邦邦的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回办公室去了,只留下满脸苦涩的朴老师立在当场。 第11章 事情还没完(二) 朴老师会不会被教导主任批评?胡灵一点都不关心,在他看来,这个姓朴的老师的确需要被教训一下,居然让他叫家长,如果真叫了家长,别的不说,自己的这一世英名不是毁于一旦?而且,他没有办法保证他的便宜舅舅会不会变着花样的折腾他。唐风折腾人的手段,胡灵已经领教过了。上次为了报复胡灵突然袭击,被迫当了舅舅以后,唐风狠狠地戏弄了胡灵一下,几乎把他尾巴尖上的毛都拔光了。 想到这里,胡灵揉了揉屁股,实在是心有余悸啊。 阿姨把胡灵送到家里,等胡灵吃完了晚饭,洗好了碗筷,又帮胡灵切了一盘水果,这才离开了。这是已经达成的默契。虽然最近唐先生不怎么露面,但是也通过几次电话,知道唐先生最近很忙。她的工作除了打扫房间和做饭以外,只不过是多了接送胡灵的活,但工资加了不少,而且还从不拖欠,这样的雇主现在也很难得了。 接送胡灵并不是什么费力的事情,也不费时,进出都有唐先生包的车,只要不堵车,来去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何况胡灵是一个讨人喜爱小孩子,又乖巧伶俐,不需要什么操心。每天吃好晚饭,还会帮着收拾碗筷盘子。这样的孩子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胡灵等阿姨走了之后,才开始了自己的自由活动。 胡灵的活动很简单,就是拆解游戏机。 对于这个城市的街区,他没什么兴趣,早就逛过了,也就那样。市里的几个购物中心,也只能卖一些二流的品牌服饰和箱包,而且还不是胡灵所关心的。这一点相比较下来,大洋另一边的购物中心的确要好玩很多。 其次,胡灵在这里买不到什么做实验的器械,更主要的是唐风已经严令不准自己在家里做实验,否则,想到这里胡灵又摸了摸屁股,真是记忆犹新啊。 没有作业可做,作业已经在学校做完了,那么剩下的就是玩游戏了。 各种各样的游戏机,还有一台37寸显示屏的大电脑,能玩的事情就很多了。 别以为胡灵只是玩游戏,他只是在试图破解所有接触到的软件和硬件而已。比如哦,所有的游戏机已经被他破解完了,这些游戏机在对付黑客破解时候,有着复杂的防火墙和防破解系统。不过在胡灵的面前,统统只是一层纸而已。 胡灵正在研究一件事情,就是怎么把几台游戏机拆开以后,重新组装一个台强大的游戏机,秒杀现在所有的游戏机。 胡灵突然想到,他的便宜舅舅已经出去好久了,上次一出门就没回来,好像已经把自己给忘了,对于这样的人,胡灵也有点无语。这都出去快两个月了,居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倒不是替他的安全担心,只是这人说不见就不见,哎,不靠谱。 时间过得飞快,当胡灵拆完了所有的计算机以后,已经是深一点多了。胡灵也没想到,以他的速度和技巧,拆几个游戏机居然这么费事,还是手上的工具不凑手啊。 胡灵正想着,突然大厅传来了动静。 第12章 事情还没完(三) 胡灵听到客厅的响声,第一反应是不是家里来了小偷,不过一看时间,虽然已经是午夜,却也才十一点多一些,这个可不是小偷作案的时间。而且,这个小区保安很好,因为住的都是些有钱人,所以一直以来物业公司派驻的保安都比较肯干,小区直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出过什么案子。 胡灵想到这里,又觉得索然无味了,真要来个小偷,他还能抓起来玩玩,说不定能做点人性实验什么的。 胡灵打开了客厅的大灯,在客厅里仔细搜索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只白猫闯了进来。胡灵仔细看了一圈,发现原来厨房的窗户没有关好,估摸着是阿姨做饭时候开着通气的,关的时候却留下了一个不小的缝隙,猫这种生物是最会钻各种缝隙的,窗户上那么大的缝隙,这白猫长的又不胖,自然轻易的就钻了进来。 那白猫看上去也不大,正在客厅里翻找东西,看来也是流浪的时间长了,今天有些饿了,正在找吃的。 胡灵仔细看了看这只白猫,毛长的还很厚实看上去像一团毛球一般,靠近了发现毛色不是纯白的,背上还有些银色、灰色的毛,,只是比较稀疏,不仔细看并看不出来,两只眼睛倒是祖母绿的颜色,原来是一只金吉拉猫。 这只猫也看到了胡灵,只是一看到胡灵这只猫就开始瑟瑟发抖。没办法,动物的直觉和灵觉要比普通人敏感的多,这只猫虽然是一只宠物猫,但是一些本能还是继承了下来,它一看到胡灵就知道胡灵比它强大的多,虽然它不知道“妖”这个概念,却知道怕死,看到胡灵的那一刻,它觉得自己要死了。 白猫转身就要跑,胡灵哪里容它轻易逃走,白猫没窜出去两步,就被胡灵抓住了后脖子,给拎了回来。都说猫背上有块皮,那是母猫衔住小猫时候专门咬的地方,只要拎住了这块皮,猫就无力反抗了。 胡灵拎着的正是这块皮。胡灵把白猫拎在面前,仔细的观察。那只白猫浑身的毛已经炸起 ,在胡灵的手里瑟瑟发抖,总觉得这条猫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胡灵上下左右的仔细打量,发现这只猫大概是谁家走失的猫,还是只小母猫,长得不大,拎在手里也就四、五斤的样子,也许是才走丢不久,身上却不是很脏。只是整只猫瑟瑟发抖,一双祖母绿色的眼睛睁的老大,瞳孔却缩成了一条细线,这显然 是害怕到了极点。 胡灵有些好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自己从来没有养过宠物,如果养个宠物玩是不是也不错呢?顺便还能做点实验,都说猫有九命的,这也是个实验的方向。 白猫似乎感受到了胡灵不怀好意的目光,抖的越发厉害了。 胡灵对白猫说:“从今天起,你就归我了,必须好好的听我的话,我让你向东你不准向西,明白没有。你只要听话,我会好好养的你的。” 那只白猫也不知道是否听懂,反正已经落在了胡灵的手里,无力反抗,只能轻声的“喵”了一声,胡灵很满意,说:“这就是说明你同意啊,在我这可不准反悔的,否则......”胡灵故意做了一个很凶恶的表情。 白猫现在只觉得自己还是赶紧晕过去的好。 第13章 事情还没完(四) 徐灵找了一个空纸盒子,在里面垫上了些旧毛巾,所谓的旧毛巾就是唐风的一些浴巾。唐风出去快三个月了,这些浴巾在家里就挂了三个月,徐灵就毫不客气的拿来当做“废物利用”了。 胡灵从冰箱里找了两根火腿肠,用手掰碎了,又找了一个盘子放好,喂给这只小猫吃。 这只猫虽然害怕,但是估计也是饿的时间久了,先是闻了闻,随后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狼吞虎咽了一番之后,成功清盘。 胡灵又在盘子里倒了点水喂给它,然后才摸着这只 猫脑袋说,:“好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宠物了,你可别想着跑啊,你跑不掉的啊。放心,跟着我,保证你吃的好住的好,今天你先将就一下,明天帮你买笼子啊。” 胡灵把纸盒子放在自己的房门口,转身想要回房间,突然又想起来什么,连忙对那只猫说:“今天忍着点,明天再拉便便啊,否则我打你啊。还有,你的名字我还没想好,明天给你起名字吧。” 那只猫看着胡灵,虽然它也已经吃饱了,但是仍是怕的四肢打颤,也不知道它听没听懂胡灵的话,反正喵喵的回应了两声。胡灵这才满意的回房间去了,看着胡灵房门关上,那只猫也呼出一口气,现在至少是安全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胡灵已经没有兴趣继续下面的工作了,他将三台拆开的游戏机分别放在提前准备好的三个大纸箱里,剩下就是洗澡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阿姨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这只猫,胡灵只是简单说了句“自己跑到家里来的”,便表示自己想要 养这只猫。阿姨见到这只猫长的十分可爱,只是身上有些脏兮兮的,既然胡灵想要养,阿姨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送了胡灵去学校,阿姨就带着猫去洗澡,打针,买了猫别墅、猫粮、猫砂等等各种用品。钱的问题不用愁,反正唐风留下的生活费足够,而且胡灵还有自己的小金库。 这一天的学校就相对太平了很多。 王梓鑫一早来学校的时候,就是苦着一张脸,坐下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看的出来昨天回家之后,估计是一顿好打。 陈锋和周一栋见到王梓鑫以后,面色带了一些尴尬,毕竟昨天两个人不讲义气,扔下王梓鑫自己跑了,现在再面对王梓鑫的时候,多少是有那么一点心虚的。 至于朴老师的脸色也不太好,估计昨天也是一顿狠批,今天的朴老师就不怎么愿意搭理胡灵,也不怎么愿意搭理陈锋他们三个。因为这四个人是昨天她被教导主任痛批一个多小时的罪魁祸首。 不过,对于这些胡灵都无所谓。在他眼里,都是群小屁孩嘛,他胡灵真要按年龄算的话,那也有百来岁的人了。 胡灵继续发呆,走神,熬时间。但是陈锋、周一栋、王梓鑫三个人看着胡灵这副模样无不咬牙切齿,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尤其是王梓鑫刚挨过打,这两天还是要太平一点,因为屁股上暂时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挨揍了。 朴老师也是一样,不过这四个学生,各个有背景,可不能像一般学生那样对待,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收拾,尤其这个胡灵,昨天就是因为他被教导主任一通批,最近还是视而不见的比较好。 于是,上课,下课,吃饭,上课,放学,今天的这一天,真是平平静静的。 第14章 事情还没完(五) 第二天是周六,胡灵和其他人相比最幸运的是不用上各种各样的补习班。论成绩,他是班里的第一名,论动手能力,他都在拆那些进口的高档游戏机了,其他学生最多也就玩玩平板电脑。更何况,在胡灵看来,那些所谓的各种补习班,不过就是割韭菜的工具。但凡老师上课认真点,多关心点同学学习,也没那么多人非要去上补习班不可,其中奥秘不可言说。 阿姨在家里已经都布置好了,那只小猫洗的干干净净的蹲坐在新买的猫别墅里,猫别墅就放在客厅里,对于这样能办事的阿姨,胡灵也很满意。 吃了晚饭,胡灵就把小猫抱了出来。这只小猫已经认命了,至少抖的没有昨天厉害,大概由于吃饱了有力气的缘故,站在胡灵的手臂上也有了些力气,站的更稳当了一些。对于小猫乖巧的表现,胡灵也很满意。今天真是省事省心的一天。 于是,胡灵决定带着小猫出门溜达溜达,当然主要目的是给自己采买一些零食,自己的零食储备已经快清零了,必须要采买一些。 阿姨已经回家,如果是普通的三年小学生很难有机会一个人去逛零食店,不过对于胡灵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常去的那家零食店距离胡灵所住的别墅区有一个路口的距离,算下来也就几百米的距离,并不算太原。 胡灵肩头上蹲着小猫,在人行道上独自行走,还是颇为吸引别人的眼光。 想来也是,一个长得漂亮穿着得体的小男孩,肩头蹲坐一只十分乖巧可爱的小白猫,自然是吸引路人目光的。只是苦了那只小猫,东张西望的充满了好奇心,但却不敢有什么动作,心里早就百爪挠心了,却不敢乱动,还要时刻保持平衡,这种时刻是尧帮着主人装一装的。 正当胡灵在挑选他自己的零食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哎呦!这谁啊,不是胡灵吗?” 胡灵循声看去,却是看到一张他不喜欢的脸,陈锋。 陈锋也是来买零食的。不过和胡灵不同,他是由爷爷带着来买的,作为家里的小皇帝,爷爷对他的宠爱已经是无以复加,今天出来买零食的原因也很简单,单纯是因为陈锋不高兴。今天晚饭都少吃了很多。所以,爷爷带着哄孙子开心的心态,带他出来买点小零食。因为住的是学区房,两人的家其实离的不远,只是胡灵天天坐出租车上学,放学,而陈锋是由爷爷负责开车接送,所以两人无论是在上学的路上,还是在放学后都不会同路或者碰面。 陈锋今天的情绪不高,原因很简单,还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今天在学校他和周一栋两个人费了半天的力气,下了不少血本才把王梓鑫哄的开心了起来,这些损失自然是要算在胡灵身上的。 不过胡灵可没时间搭理他,胡灵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扭过头去不再理他。和这种小孩子计较,胡灵都觉得自己丢脸。 不过陈锋显然没打算放过他,看着胡灵肩上的小猫,陈锋即羡慕又妒忌,同时一个念头也浮上了心头。 第15章 自找的(一) 白猫原本是乖巧的站在胡灵的肩膀上,其实说是乖巧,不如说是紧张,尤其是到了人多空间小的零食店,白猫更是紧张的要命,只是因为站在胡灵的肩膀上,反而多了一些安全感。 陈锋看到胡灵肩膀上的白猫之后,伸手就要去抓它。胡灵一个侧身,陈锋抓了空。 “别碰我家多多。”胡灵看着陈锋一脸认真的说。“多多”是胡灵想了一天才给白猫新起的名字,它是突然跑到胡灵的家里来了,就好像突然多了一口人一样,起名叫多多,也是已经把这只白猫当做了家庭的一员。 陈锋满脸的不屑,说:“不就是一只猫吗?摸都不让摸吗?” 胡灵一板一眼的说:“第一,这是我的猫,你没有经过我同意就去摸它,你连这点礼貌都不懂吗?第二,也不知道你的手干净不干净,有没有什么细菌病毒的,会不会传染我们家多多;第三,我家多多脾气不好,外人摸它,容易被它抓伤,你确定要摸它?” 童音带着稚气,但是说的话却是有条有理。店里的一众大人们看着胡灵的目光里不由得充满了好奇和赞赏。 陈锋被这样一说,脸上却挂不住了,他在家里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待遇,在学校里还压着点脾气,放了学本性就彻底暴露了出来,说:“不就一只破猫?我摸摸玩玩怎么了?它还敢咬我?” 陈锋的爷爷一把拉住陈锋已经伸出去的手,说:“别乱摸人家的猫,被抓伤了可不划算。” 如果是在平时,爷爷说的话陈锋还是听两句的,只是今天在这样的场合被胡灵一顿抢白,陈锋已经丢了面子,这个时候他可不管那么多了,一股子倔劲上来,不管不顾的挣脱了爷爷的手,向陈锋扑了过来。 如果这样都让陈锋扑到,胡灵也就算是白活了这么些年头了。 胡灵一只手抱住小猫,猛的向后跳开,半空中身子一侧,让过了陈锋扑过来的势头。陈锋怎么也不会预料到胡灵的身体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还能这么灵活,整个人张牙舞爪的从胡灵面前掠过。“嘭”的一声,撞在其前面的玻璃柜上,幸亏店家用的都是钢化玻璃,玻璃没有碎,只是陈锋的额头撞出来一个大包。 陈锋的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平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在班里也是一样,一群同学拍着他的马屁,好不得意。没想到今天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这么大的洋相。 陈锋的爷爷赶紧跑过去拉起了坐在地上的陈锋,一边检查有没有别的地方磕到还是摔倒了,一边回过头埋怨说:“不就是一只猫吗?给我孙子玩玩又怎么了?你家猫别人摸不得吗?” 胡灵一听这老爷子这样说,都气乐了,心里说原来陈锋这小子这样的嚣张跋扈都是你们这群人培养出来的,不过嘴上却不饶人,说:“爷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怕猫抓伤了你家孙子,才不让他摸的,如果真把你的孙子抓伤了,我怎么赔的起啊。而且,跟别人要东西,不应该先征得别人同意吗?别人不同意就硬抢吗?学校里可不是这么教我们的。爷爷,你不能因为我是小朋友,你就欺负我啊。” 童音说话字字吐字清晰,店里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各个对胡灵投来了欣赏的目光,同时看向陈锋和他爷爷的眼神里则是充满了鄙视。这一下,反而是陈锋的爷爷被呛的下不来台了。 第16章 自找的(二) 那天陈锋的爷爷和陈锋已经完全没有了采购任何东西的欲望。今天这两个人的人设可以说已经初步建立了 起来。 一个不讲道理的小孩,俗称熊孩子,一个溺爱孙子的爷爷,俗称熊家长。 胡灵拎着自己的一包零食,肩膀张站着自己的小猫,很轻松的离开了这家零食店。 陈锋这两天已经吃了够多的瘪了,几乎是自懂事以来,他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连续性的吃瘪。这对于他幼小和脆弱的玻璃心来说,这是一种屈辱,是不可以被接受。 但是如何报复,陈锋并没有想好,现在的他的小脑袋里已经被委屈和不甘所填满,所以他回家之后,只能把气撒在了自己的玩具上。这晚上,对于陈锋的全家来说,都是不愉快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是周六,胡灵满意的睡了一个懒觉,不用早起上学的日子真是享受啊。胡灵还是认为自己上了唐风的当,为什么要从小学开始读起呢? 小白猫早就醒了,但是没敢喵喵的叫唤,只是静静的趴在自己的猫别墅里等着胡灵开门放它出来。 猫砂盆已经被阿姨清理过,猫粮也已经加满,水也换过,这样胡灵养猫的烦心事情等于少了一半。周六的阿姨只来半天,胡灵特地和阿姨交代了,不用做午饭,只要给他买点早饭就好。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了,吃完了早饭胡灵暂时也吃不了什么午饭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胡灵不想把这么好的天气浪费在呆在家里组装游戏机上,这样的阳光明媚又不冷不热的天气,实在是适合去户外走走。 想到这里,胡灵又为自己的身份头疼起来。自己现在的外表不过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学生,所以想要去郊县远一点的地方走上一圈,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毕竟容易被人关注。 剩下能选择的,要么是家里附近的购物中心,要么就是去附近的公园玩玩。虽然有些无聊,但是聊胜于无啊。这么好的天气,如果窝在室内,实在是太浪费了,所以胡灵选择了公园,至少那里有树,有水,有假山,让胡灵能够感受到一丝大自然的感觉。。 出去玩也是有前提的,就是先得把自己的收拾好了。胡灵吃了早饭,收拾了餐桌,才换好了衣服,多多依旧蹲在胡灵的肩头,一人一猫向公园出发了。 陈锋家里今天来了客人,是陈锋的叔叔,也是他父亲的弟弟。陈锋的叔叔是做生意的,他的生意能成功,自然少不了他的父亲的背景,以及他哥哥现在在政府部门里的地位。 陈锋的叔叔开着他的豪车,带着他的老婆和他家的宠物狗,还有一大堆东西,一大早就敲响了陈锋家的门。 对于突然被吵醒,陈锋很不高兴,但是看到叔叔家那只拉布拉多犬,陈锋则很兴奋。陈锋一直想养一只狗,只是爸爸一直以养宠物会耽误学习为由,拒绝了陈锋的要求,他爷爷在这件事情上面也没有办法。 在大人们相互打招呼的时候,陈锋就带着这只名为胖虎的拉布拉多犬出门玩了。陈锋的爷爷照旧陪着他,留下兄弟两个人的在那里聊天。 第17章 自找的(三) 不是所有的不期而遇都能是浪漫的邂逅,尤其是两个小学生的不期而遇。 一个遛狗,一个架着猫。 这样的不期而遇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是代表了不幸,某个人的单方面不幸。 胡灵并没有看见陈锋,因为陈锋牵着狗在他的身后。胡灵的目标就是那个公园而已。陈锋却认出了胡灵,毕竟肩膀上站着一只小白猫的人小学生,并不是随处可见的。 一见到胡灵,陈锋就把新仇旧恨什么的都想起来了,想要不想起来也很难,毕竟额头上的那个包是昨天晚上才撞出来的。 胖虎是一条一岁多的拉布拉多,通体黑色,纯黑的那种,一根其他颜色的杂毛也没有。这就代表了胖虎是一只血统相当不错的纯种拉布拉多,这也代表了它有很好的服从性 。 陈锋不是第一次带着胖虎出来玩,胖虎和陈锋已经很熟悉了,它清楚的知道陈锋在自己主人眼里的地位,对于陈锋的指令一直都是十分的服从。所以,陈锋在它边轻轻的说,让它去扑那只小猫的时候,它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命令,箭一样的窜了出去。 胡灵并没有发现有只狗向他扑来,准确的说,是扑向他肩头的多多。但是胖虎的动作已经吓到了多多,多多紧张的时候,藏在它脚垫里的爪子就会全部伸出来,这下真的刺痛了胡灵。胡灵一把把多多拎了下来,满脸的怒气让多多大叫了起来。 胡灵一愣,这只小猫怎么变得如此古怪?它是受惊了。胡灵想到这里,转过了身,随后他就看到一只大狗已经凌空飞起,向他扑了过来。 胖虎现在也很慌。它的目标是那只小白猫,所以它忽略的白猫身下站的那个看上去小小的身影。一岁多的胖虎站起来已经要比这个身影高出一头了,所以胖虎并没有把这个小小的身影放在眼里。 这个时候,胡灵转过了身子。 胡灵也吓了一跳,狐族对狗是有天生的惧意的,不管是什么时候,所以胡灵本能的反应,就是反击。 胡灵一巴掌就抽在了胖虎的脸上,这一巴掌胡灵几乎是下意识的用了全力,只听到清脆的“啪”的一声,胖虎在半空中打着横的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在街边还没有开业的一家店铺的卷帘门上,巨响一下就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胖虎 被抽的懵了,它没有想到那个小小的身影转过身时,是这样强大而恐怖的气息,它要是知道就绝对不会扑过去,只是那是时候它已经身在半空之中,没有回转的余地了。这一下抽的虽然重,但是还不至于让它受伤,毕竟胡灵现在的身体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但是胖虎却借故趴在地上动也不动,这一切是它求生的本能。 多多虽然受了惊吓,但是看到自己的主人发威,不由立刻安全感爆棚。 这一下把陈锋也吓到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胡灵在受惊之下,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更让他担心的是,胖虎挨了一巴掌之后,居然就这样趴着不起来了,胖虎不会有事吧? 第18章 自找的(四) 这一下变故来的突然,现场所有的人都愣在那里。 路人是被巨响惊到了,毕竟那么大的撞击声又来的那么突然,一时间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 陈锋也惊到了,他万万没想到能看到这一幕,一个和他一个年纪的学生,个头还没他高,居然能把一只站起来快和大人一样高的大狗抽的飞出去。这一巴掌如果是落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子?陈锋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陈锋的爷爷则是吃惊刚才这只狗怎么会扑向一个小男孩,这狗平时是很听话的,今天怎么才出门不久就撒欢发疯了呢?万一真咬到人了该怎么办?他刚才正在走神,所以才没看到胡灵一巴掌把狗抽出去的那一幕,他只是看到了狗贴着卷帘门滑下来的的那一幕。 胡灵也愣住了,这一下等于是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哪有小孩子能抽飞这么大只狗的?不过胡灵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他反应极快,转瞬间已经想到办法,当即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臂弯里大声的哭了起来。 多多原本被他拎在手里,此刻只能艰难的攀住他的裤子,整只猫都挂在膝盖上面,随着胡灵的哭泣声来回的摆动。多多此时此刻顿时觉得自己已经生无可恋,身为一只猫居然这么丢人。 胖虎横躺在地上,撞击的声音虽然大,但是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对于胖虎来说,最大的伤害还是来自精神上的冲击。自己居然拿向那么恐怖的一位存在扑去,真是不要命了。胖虎觉得,那位只要动动手指头看,自己这条狗命就要交代在当场,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死,希望对方能够忽略自己。 胡灵这么一哭,便如同激活了现场所有人的行动开关一样,所有人突然间就动了起来。 “谁家的狗?出来遛狗不牵好绳子的吗?”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首先发言。 “就是!不知道城市里不让养大型犬吗?这么大的狗咬人一下怎么得了啊。”另外一个大妈接过了话题。 “小朋友,你伤到哪里了?狗咬到你了吗?”一位漂亮的小姐姐蹲在胡灵的旁边,轻声的询问。 胡灵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回答她的问题,那么就算是前功尽弃了,所以不管别人怎么问他,他都只顾着大声的哭。 “打电话报警吧。”那个漂亮的小姐姐站站起来,掏出了手机开始拨打报警电话。 陈锋的爷爷这个时候也小跑了过来,急切的问:“小朋友,小朋友,怎么样了?伤在哪里了?” 陈锋对他的提问采取了一样的行动——继续放声大哭。 陈锋愣在那里,现在的他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他甚至都忘了去看看胖虎怎么样了。 警车来的很快,下来了四个警察,这一次的警车来的是辆皮卡,车斗里有一个硕大的铁笼子,一个警察从后面的车斗里拎出了一个大抄网来。 拎着抄网的警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胖虎,熟练的几步上去,一个抄网 就把胖虎扣在了网里,让后用脚踩着抄网的杆子,防止胖虎挣脱。 “狗主人是谁?”年纪较大的一个警察环顾四周,“小朋友有没有被狗咬到?小朋友的家长在吗?” 第19章 自找的(五) 现在最慌的就是胖虎了。它现在被套在抓网里,完全失去了方寸,立刻就不再装昏迷了,立刻就站了起来,不过那名警察看用脚死死踩着抓网的木柄,胖虎没有办法挣脱。 胡灵看到警察已经到了,便开始收起了哭声,从嚎啕大哭,变成了小声地抽泣。 那名年纪大一些的警察环顾了一下四周,对胡灵轻声说:“小朋友,你被咬到哪里了?” 胡灵抽泣着说:“我没有被咬到。” 年纪略大的警察安慰说:“没有咬到就好,你是吓坏了吧。” 胡灵点点头,说:“那只大狗突然就冲过我来了,吓死人了。” 年纪略大的警察摸摸他的头,说:“那你身上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胡灵哽咽的说:“我就是手有点疼。” “手疼?”警察拉过胡灵的两只手仔细的检查了一番,除了手掌有一些红以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伤痕。 “嗯!刚才打了那只大狗一巴掌,手有点疼。”胡灵抹了下眼泪。 那警察都乐了,要不是场合不合适,他真的能乐出来。面前的这个小男孩长的十分可爱,一边哭一边说话的样子,的确惹人怜爱。这个小男孩显然是受了些惊吓,但是却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 “好了,不哭了。没受伤就好,你家大人呢?”年纪大的警察和蔼可亲的问他。 “我一个人出来的,我本来想去公园玩的。我现在就想回家 。” “好的,小朋友,你家在哪啊?等下叔叔送你回家。”年纪略大的警察安抚了一下胡灵,站直了身体,又看了一下胖虎,大声的问:“这只狗是谁的?” 陈锋没敢吭声,车费能的爷爷上前了一步,着急忙慌的说:“狗是我家的,我家的。” “你家狗先我们先带回去,你把养狗的证件和手续都准备好,到xx分局来领狗吧。对了,还要缴纳罚款五百元。你们这次运气好,狗没咬伤人,真咬伤人了,这个性质就严重了。” “这样吧,我和分局的孙局长挺熟的,我给他打个电话,狗你们就别带走了,我这就把狗牵回家里去。”陈锋的爷爷很快就冷静下来,毕竟是在官场混过多年的人,这点事情他自信还是能摆平的。 如果放在 以往,今天这个事情说不定就这么处理了,毕竟没有伤到人。但是,今天这件事情已经吸引了众多路人的注意,许多人已经拿起手机拍了起来,估计这个时候 已经在x音、朋友圈里发了出去,这个时候再想走关系,就已经有点冒天下之大不韪了,更何况,今天旁边还有一个胡灵! 胡灵抹了抹眼泪,说:“警察叔叔,不是说市区不可以养大狗的吗?我们家邻居养的大狗都送到乡下去了,为什么他们家可以养大狗啊。” 胡灵的声音稚气未脱,却可以清楚的传到现场每个人的耳朵里,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共鸣,一旁的吃瓜群众立刻纷纷化成正义人士,无不在指责为什么能在市区里养这么大的狗?为什么遛狗不牵好狗绳?等等等等! 这个时候就算那位年纪大的警察想要放水也已经不可能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放水了,只能板起脸来说:“你不用打电话。老同志,按规章制度办事,你下午带好证件和材料,到分局交罚款领狗,否则这只狗我们会另行处理。” 说完递给陈锋爷爷一张卡片,就和另外一个同事一起用抓狗的钳子卡着胖虎的脖子,把胖虎连拉带塞的丢进了车斗里的大铁笼子。随后,带上胡灵和他的小猫多多,一起上车,向胡灵的家的方向开去。 现场陈锋的爷爷没有想到现在的警察办事如此的雷厉风行,手里拿着那张警察的卡片,在风中一阵的凌乱。 第20章 开始搞是事情(一) 胡灵被送回了家,这是胡灵第一次坐警车回家,的确有一些新鲜。不过,等他到家了以后,他就不淡定了,因为他看见了院子停着的那辆跑车。 很显然,唐风回来了。对于唐风的突然回来,胡灵还是很吃惊的,尤其现在自己被几个警察给护送回来,这等一下唐风会不会发火,他就不清楚了,他清楚的是唐风不太愿意和一些陌生人打交道。 果然,在打开院子门后,警察也自然而然的跟了进来,跟进来的是那个年纪大的警察和另一个青年一点的警察。他们在胡灵准备开门之前,按下了门铃。 不是胡灵动作不够快,只是他们人高马大的,一伸手就按到了门铃,胡灵紧赶慢赶的还是差了半拍。 看着唐风一脸不情愿的打开大门,胡灵就知道自己要糟糕。 警察好心的叮嘱,类似于“怎么可以让这么小的小孩一个人出门?”“做家长的心就这么大?不怕孩子被拐了?”“未成年人出门应该由监护人陪同 ”等等的一番话,让刚到家不久的唐风一脸的懵。 唐风其实可以早一点到家得,不过他是把亭云子送回了道观,才回家的,正好错过了胡灵的出门。不过唐风对于胡灵的出门并不在意,他不认为在这个城市里有什么人能对胡灵造成威胁,就算有威胁,胡灵也能逃回来。 r市那里已经完结,唐风等了亭云子几天,毕竟对于“二一三局”来说,还有很多收尾和很多善后的事情要去处理。比如那些失踪的人口,那些失踪的动物们,总要给外界一个说法。 另外大厦的倒塌和突然间出现的巨大闪电,也需要做调查研究,也需要有个交代。另外现场找不到穷奇的存在,穷奇的妖气也消散不见,都是需要去调查了解的。 不过,这些事情,亭云子只是浅浅的参与了一下,毕竟他可以从唐风这里了解到事情的全部原委,没必要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只是立刻就走,会显得太过突兀,所以才耽搁了几天, 至于那些后面才赶到r市的顾问和编外人员们,那亭云子就管不了了,毕竟还有郑九和赫连甲他们,还和尚宗方和小和尚净尘,哪怕是沉默寡言的墨钜都能给这些后来的人解惑,所以多一个亭云子少一个亭云子,在这个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于是,亭云子又待了三天,就提出了离开,然后再坐上唐风的跑车,今天一大早就回到了白云观里。 白云观里早就习惯了这位观主时不时跑出去云游的习惯,因此他在不在道观里,对于整个白云观的运转,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很多俗务都由几个弟子分别处理好了。 唐风回到家里,则发现不对劲,怎么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家里居然多了一个猫笼子出来,还是好几层,那么大的一个猫笼子,而且家里似乎有别人住了进来。 等他打开了胡灵的房门之后,他才想起来是胡灵现在和他一起住,胡灵刚搬进来没几天自己就出去了,几乎要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就是这个胡灵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居然在家里养起猫来。哎,还真是心的麻烦 。 没等唐风想坐下来,大门的门铃又响了,于是就发生了之前“谆谆教导”的那一幕。 第21章 开始搞事情(二) 唐风有些狼狈的将两名警察送了走了。 在两名警察眼里,他已经是一个不合格的单亲父亲了。只顾着自己玩乐,将年幼的孩子弃之不顾,让孩子一个人在大街上瞎晃悠,还带着一只小猫,这样的父亲简直就是人渣啊——警察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十分清楚。 唐风不好翻脸,也没有办法翻脸。人家是一番好意,而且都把小孩子护送回来了,放在任何一个家庭里,都必须得做一面锦旗送到局里去。 两名警察显然没有这个意思,他们只是痛斥唐风不负责任。 唐风也没有这个意思,因为他不是一般的家庭,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岁的小孩,其实已经活了有一百多年了,面前的两个警察加起来都不会比胡灵的年龄大。 一场带有上级训斥下级意味的谈话,持续了差不多有十多分钟,唐风全程只能点头,点头,再点头,唯一能说的不过是三句话——“是,是,是!您说的对!”“以后一定注意!”“辛苦两位了。” 送走了两个警察后,唐风就想去揪胡灵的尾巴,一抓之下却抓了个空 ,这才想起来,胡灵的尾巴还是他自己施法掩去的,现在的胡灵没尾巴可抓。 唐风有想去揪胡灵的耳朵,这一次倒是多多“喵”的一声,张牙舞爪的把唐风弄的一愣。 在多多眼里,唐风就是个普通的人,远远没有自己的主人强大,有主人在旁边多多的胆气也大了不少,尤其看到主人一巴掌抽飞那只大狗以后。这个平凡的人类居然还想对主人动手,这个时候不表现表现,什么时候表现?送上门的机会不能错过,表现的好,也许主人会给自己加小鱼干的。 不过它只是一只小猫,虽然已经尽力表现的龇牙咧嘴一脸的凶像,不过在唐风看来,实在是撒娇可爱的意味更多一点。 胡灵自然不能让多多这样的放肆下去,唐风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胡灵可清楚的很。唐风也是个玩火的高手,万一真的把唐风惹的生气了,这只小猫就成了烤全猫了。 胡灵拎着多多的脖子,把它藏在身后,连忙说:“别动手啊!事出有因啊!我也不想找事的啊。” 唐风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说:“来!你今天把事情说清楚了,能说服我的话,我就放一马。不能说服我的话,你今天就得屁股开花。” 胡灵下意识的揉了揉屁股,虽然没挨过唐风的打,但是真的不想挨一顿揍啊。 胡灵的手伸向茶几上的烟盒,熟练的抽出了一支烟。 “嗯?”唐风斜了他一眼,说:“小学生抽什么烟?” 慑于唐风的淫威,胡灵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了烟,心里却说“还不是你让我扮小学生?这个年龄真麻烦。” 胡灵整理了一下思路,随后就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唐风听完以后,顿感无聊。这完全就是小屁孩们在相互别苗头啊。 唐风说:“你说说你,也是过百岁的人了,还和这些小屁孩计较什么?” 胡灵抱着多多,无奈的说:“我也是无奈啊,他们找上的我,不是我找上他们啊。再说了,我要是不出手,他们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会更麻烦。今天都放狗了,下次谁知道还能放点什么?喂!用狗来对付我,这不算是丧心病狂吗?当然要教育教育啊。我还没出手收拾他们呢,就让他吃点小憋而已啊。” 唐风想到,胡灵的真身就是只狐狸,狐狸天性怕狗,用狗来对付一只狐狸,的确是有点过分,于是摆了摆手,就当这件事情到此翻篇了。 而这个时候的胖虎,正在公安局的铁笼子里面瑟瑟发抖中,它没有想到出来的时候好好的,现在回不去了。 第22章 开始搞事情(三) 胖虎感觉自己的命好苦。 虽然它也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很多人围观,但是却是第一次在这么一个铁笼子里,被一群 穿了制服的人围观,而且这些穿了制服的人,一个比一个看着不好惹,就算有几个 女的,看上去也是生人勿近的模样。更重要的是,自从关进了这个铁笼子开始,没吃没喝,胖虎觉得自己可能会被饿死。 一直到下午四点,陈锋的叔叔才把胖虎从局里接走。能够接走,还多亏了陈锋爷爷打了几通电话,否则胖虎是不可能这么容易被领走的,当然也幸亏胖虎没有咬到人。 至于陈锋回家的下场就有点惨了。 这是陈锋平生挨的第一顿胖揍。陈锋其实也是吓惨了,他没有想到今天连警察都出动了,所以回家之后,就一五一十的坦白了,只是没有说是针对胡灵放的狗。这一次就连陈锋的爷爷都没有帮他。毕竟如果胖虎真咬了人,而且胖虎是这么大的大狗,那可能是会出人命的。小小年纪,做事情不知道轻重,对生命不知道尊重,这是陈锋父母所不允许看见的,所以就是一顿胖揍,而且还罚光了陈锋所有的零花钱和压岁钱,取消了陈锋这个月出去玩的权利,一放学就必须待在家里。。 这种事情后果有多严重,必须让陈锋现在就知道。用陈锋父亲的话说,就是得让陈锋下次还想干什么蠢事的时候,先要想到今天的这顿打。对于这样的处罚陈锋的爷爷也是十分认同,毕竟一旦出了事情,在现今社会这么发达的自媒体环境下,想要压下去那是不可能的,那么陈锋的这辈子可能就毁了。 所以,整件事情下来,真正吃亏的是陈锋和胖虎。 就这样,又持续太平了很多天,整个班级里大家相安无事。胡灵照常的上学,放学,依旧和所有的同学保持着距离,陈锋和他的死党们则低调了很多,暂时没有找胡灵的茬,毕竟这一次打的是真的有点狠。 唐风也是处于十分清闲的状态,毕竟上古凶兽这种东西,又不是天天有。 陆小凤也回来了,不过他刚到家,唐风就上门了。 陆小凤以为唐风是来找他算账的,毕竟最近麻烦唐风的事情还是挺多的,不知道唐风这一次又会出什么幺蛾子。不过当陆小凤在他家的地下室看到唐风带来的那具穷奇的肉身的时候,眼睛里顿时发出光来。 这可是好宝贝,属于稀世之宝那种。别说在现今的社会里,就算放到一千年前,都不很难看到一具这样完整的妖尸,而且完整到气血都没有一点损失的那种,完整到连根毛都没少的那种。毕竟以前跟着师傅降妖除魔,最常见的也就是妖的内丹,不过妖的尸体通常是支离破碎或者是被天雷劈成了焦炭那种。更何况这是一具上古的妖兽,还是含有先天灵兽血脉的上古妖兽的尸体。 这是上好的炼丹和炼器的材料。现今的世界,灵气匮乏到已经几乎见不到什么成型的天材地宝了,想要炼丹所需的材料也越来越难找,甚至就是一些普通的治病疗伤的丹药的原材料都已经十分的稀缺了。 有了这具尸体,当真强过无数的灵药。 何况这具身体上的皮毛、牙齿、爪子,骨骼无疑不是炼器的好材料。这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堆宝藏啊。 “二一三局”也在追查这具尸体的去向,当然他们不知道穷奇已经神游天外,而身体落在了唐风的手里,他们以为穷奇已经脱困,正在筹备如何抓捕穷奇。 陆小凤看着一脸得意的唐风,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23章 开始搞事情(四) 陆小凤并没有着急去分解穷奇的身体,这是要根据实际的需要才可以去动手的,鲁莽的分解,会浪费了这堪比天材地宝中的天材地宝的材料。唐风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叠的整齐的纸来,纸是很常见的普通打印机用的白纸。这显然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上面列好了所想要炼制的东西。 陆小凤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了叠好的纸张,果然没出他的所料,需要炼制的东西并不多。 虽然穷奇的身体看上去很庞大,但是可以炼制的品类却不多,算下来无非是丹药和法器这两种。加上穷奇的肉身的特殊性,能炼制的丹药种类也就三种。 第一种是培元丹,这种丹药在修行者眼中,是最基础的丹药,用来提高修行者的肉身强度。无论是哪种修行,自身肉体必然要达到一定的强度。修行的过程便仿佛在惊涛骇浪中的逆水行舟,天份固然重要,但是如果身体强度不够,则这艘小船就会被惊涛骇浪拍的粉碎。所以,但凡是修行者,都必须将肉身达到一定的强度。培元丹就是最基础也是最有用的丹药。不过培元丹的服用,却是没有限制的,但凡是生灵都可以服用,服用后普通人也可以强身健体,益寿延年。 第二种是固元丹,这个丹药和培元丹虽然仅仅相差一个字,功效却是天壤之别。固元丹是帮助修行者提升灵台气海所用。用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提高修行者的法力值。在惊涛骇浪中逆水行舟,这艘船所需要的源源不断的动力来源,就是修炼者自身可以凝聚的法力。法力的来源除了从灵气中通过功法去凝结,另外就是修行者通过不同的功法从自身里凝聚了。凝聚的法力值高低,决定了修行者是否可以闯过种种关卡。就好像一艘小船想要越过前面的巨浪,船开到一半突然发现燃料不够了,结果还只能是被拍在浪花下面。不过固元丹已经不会是常人可以服用的了,常人如果误服了,大半几率是会爆体而亡的,因为常人的身体经脉没有经过修炼,又不会用功法引导,无法容纳突然多出来的法力。 第三种是生死丹。看到这里,陆小凤都皱眉了。他抬头看了眼唐风,说:“连这个也要炼吗?炼了给谁?你我都用不到吃这种丹药了。” 唐风耸了下肩膀,说:“穷奇的内丹还在体内,想来想去,就是用来炼生死丹是最合适的,炼其他的丹药都浪费了这颗内丹了。” 陆小凤好奇的问:“你是怎么忽悠穷奇把这颗内丹也留下来的?它的原神为什么不带着内丹一起走?” 唐风叹了口气,才说:“原本它是要带着内丹走的,只是三界之间的壁垒似乎增强了不少,不要说内丹了,连它的神魂都差点没法穿过去,它将内丹里的妖力充盈全身,这才穿过了壁垒,不过这颗空了的内丹就留了下来。这样一来,也省去了你化解内丹中妖力的功夫。” 陆小凤点点头,又看向手里的纸。生死丹对于他们两人是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但是对于还在修行的人来说,则属于保命的重宝。但凡修行之人,必定遇到三大劫,一是天雷劫,这是修行路上的第一劫,所谓第一是不但是指次序上的第一,还是难度上的第一,因为此时修行者往往刚刚修炼有成,但就可感应到天雷的到来。扛过了天雷劫,才算仙体初成,这是这个时候的修行者实力往往是准备不够充分,实力也弱的很,天雷劫下十陨八九。 二是阴火劫。所谓阴火,其实也是天火,只是从人的足底自燃,一直烧到人的泥丸宫也就是人的头部,挨不过则化为灰烬,挨过了以后则是仙骨初成,但是这阴火的威力极大,阴火劫之下十之又陨去八九。唐风当年过九关历阴火劫的时候,也是差点翻车, 最后侥幸扛了下来。 三是赑风劫。所谓赑风劫,则是天降风灾,风从头顶囟门吹入身体,风似利刃钢刀,在体内五脏六腑,经脉肌肉中乱窜,挨的过赑风劫则成金身,天地间可以伤害这金身的灾劫已经寥寥无几,挨不过则骨消肉散,一切都只能做云烟散。陆小凤当年也是在赑风劫上差点功亏一篑,靠的就是师傅留下的一颗生死丹。 生死丹的作用,正是帮助修行之人扛过一劫,但凡修行之人,不论人修、还是妖修,一生之中都有服用一次生死丹的机会,但是也仅有一次而已。这生死丹的出现,就像是在修行路上,给修行者开的一扇闯关后门一般,虽然只能用一次,但是却是保命过关的重要之物。 只是生死丹炼起来太难了,不说别的就是这千年以上的成型大妖的内丹就十分难找。大妖年份不够的内丹没用,大妖年份够了,这些大妖往往宁可用丹火自焚,也不肯留下内丹的,侥幸留下了内丹,如果在化去妖力的时候没有注意,这颗内丹也往往会爆碎成为粉末,失去作用。 这一次穷奇的内丹,反而是阴差阳错之下,符合了炼制生死丹的需求。 只是,这三种丹药,对于陆小凤和唐风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功效了,炼制出来,也只是便宜了别人。 第24章 开始搞事情(五) 要炼制的丹药就这三种,除了生死丹以外,其他两种的难度都不是很大,陆小凤想了想,也去找了一张纸,一支笔来,刷刷的写了一通,写完之后递给了唐风。、 陆小凤说:“这是我缺的一些药材,你得去找齐了,我这里可是没什么存货了。” 唐风接过来看了看,没好气的说:“你怎么这么小气。你们这一派的那些家底,都在你这里,你跟我说你没存货了?别的不说,就这一百年份的血芝和山参你跟我说你没存货了?谁信??你糊弄小鬼呢?” 陆小凤说道:“这个世界灵气稀薄,这种灵药的生长本来就少,要想长到百年以上更是难上加难,不但是你我盯着这些灵药,其他修行之人,还有那些妖修,哪一个不盯着这些灵药?这么多年下来,自然是用一株少一株,你真当是网络修仙小说里,什么万年灵药都满街跑吗?” 唐风不以为然的说:“就算这样,这两样东西在你这里也不算什么稀罕物件,你师傅那老头,就喜欢收集这些炼丹、炼药的材料,他留的家底能少了?还有你那几个师兄,当初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到了山里便是狼入了羊群,山里的灵药藏的再深,都能被你的师兄们给找出来。你跟我说你没存货,我才不信你。” 陆小凤叹了口气,说:“我师兄都故去那么多年了,你还能想的到他们,我也不知道该谢谢你,还是该喷你一顿的好。这么多年,炼了那么多药,哪里还能剩下许多?我总不能用的一点不剩,总要留点底。” 唐风没有搭理他,继续的看纸上的内容,这一次他 一口气看到了最后,才说:“算你有良心,没狮子大开口。这里的有些药材还真是难找。” 陆小凤哼了一声,说:“别的不说,你最不缺妖丹了,这上面最多的也就是几颗妖丹,难得住别人,难不住你。” 唐风这次没有怼回去,陆小凤说的不错,唐风别的东西不多,妖丹是真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招妖的体质,这么多年以来,他时常可以遇到各种妖物,就是现在家里还住着一只小妖怪呢。 解决完炼丹的材料后,陆小凤开始研究炼器的准备。 穷奇身上可以用来炼器的部位并不算多,但是也可以炼出三套来。 第一套想炼制的,却是用穷奇的皮来炼制一套法袍。陆小凤狐疑的看着唐风,唐风见他看过来,才说道:“你不用看我,这法袍我是穿不到,是给你那徒孙准备的。” 陆小凤好奇的说:“你给他准备什么?” 唐风说:“这两年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怪事怪人也越来越多,这次连穷奇都出来,我总有点不好的预感,不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你那徒孙,一副热心肠,却没有匹配的实力,炼件法袍,让他能扛得住揍。” 陆小凤笑了笑说:“那还真是难为你能想到他了。亭云子这小子,运气还真是不错。不过法袍就算了,不能随时穿着,我帮他炼制件中衣,不显山露水的,也不会引来麻烦。” 第二件和第三件,却都是成套的兵器。 第二件是用穷奇的牙来炼制的一套飞剑。第三件则是用穷奇的爪来炼制的一套飞刀。 飞剑也是给亭云子准备的。有了扛打的防具,就得有打人利器,这套飞剑也是适合亭云子所用。 至于飞刀,则是留给胡灵的,胡灵的身体要比亭云子强悍的多,攻击的手段却少的可怜,除了幻术和本命狐火之外,什么都不会。一套飞刀,可以做他保命杀敌的手段。 唐风总觉得这个世道越来越坏,总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让自己身边的人能躲过这一劫,所以他总想着为这些人做些什么。 唐风和陆小凤都是活了太久的人了,虽然见惯了生离死别,但是两人却都想能为这些在自己身边的人做些什么。不留遗憾,也是两个人心里的默契。 第25章 开始搞事情(六) 陆小凤将纸张收了起来,说:“想的挺好,就是材料不够啊。” 唐风一瞪眼,说:“穷奇的满口牙,炼不了一套飞剑?穷奇的二十只爪子炼不了一套飞刀?你跟我开玩笑呢?” 陆小凤有点无奈,唐风是只知道有炼器炼丹这么一说,但是对于实际的炼器炼丹却是一无所知。他没有办法,只能给唐风做一次扫盲。 陆小凤调整了一下心态,说:“炼丹一途你也知道一点,光有主材没有辅药,那是根本就炼不出来丹药的。炼器也是一样。而且你还是要炼制成套的法器。” “你知道要炼制成套的法器需要多少材料吗?当初我师傅炼制了一套铁符,这套铁符是按照天、地、人三才来炼制的,三枚铁符用去了生铁上万斤。” 唐风打断说:“这我当然知道,你师傅那是要取铁精,万斤的生铁,才取了不到三斤的铁精出来。我这可不一样,穷奇的身体都算的上是天材地宝的材料,损耗哪里有那么大。” 陆小凤好气又好笑的说:“万斤生铁,那就是十几万斤的铁矿才能炼的出来,十几万斤的铁矿才出了三斤的铁精,可以炼制铁符。穷奇的牙齿虽然多,爪子也不少,开始其中也必然含有杂质,要想达到炼制法器的标准,必须提炼,如果说普通常见的矿石,炼制起来是万里挑一,穷奇的材料就算打个大大的折扣,也逃不出十里选一的标准把。” 陆小凤喘了一口气,继续说:“何况就算选出来了,炼制多大的飞刀,多长的飞剑?总不成炼出两套过家家的小玩意吧。这不是白费了穷奇的材料?” 唐风从没想过这么多,炼丹一途他还知道一点皮毛,对于炼器一道他则真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没有头绪。听道陆小凤说的有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陆小凤也不去理他,兀自过去掰开了穷奇的嘴,数了数牙齿的数量。穷奇是满口的獠牙,根根锋利无比,只是大小之间有些许差异,牙质晶莹白皙,仿佛是玉石一般。 陆小凤又去看穷奇的双手双脚,却只见穷奇的双手双脚上,共有二十根爪子,最长的一根有快三寸长,最短的一根也有二寸出头,爪尖乌黑的发亮,锋锐无比。 陆小凤看着穷奇的身体说:“现在还有个问题。” 唐风一愣,说:“还有什么问题?” 陆小凤盯着唐风说:“这个问题就是,怎么才能毫无损伤的将这些材料连根都取出来。牙要连着牙根,爪子也要从根部取出来。还不能伤及材料。” 唐风说:“你的意思就是不能硬拔出来,要慢慢的剥离出来,是吗?” “是啊!”陆小凤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要剥离这些材料,也必须有柄利器才可以。你别看着我,我没这类法器的。” 唐风顿时也犯了难,眼见这宝贝就在自己面前,却因为缺少工具而不能获取,多少是让人有些憋屈。 陆小凤又拿了一张纸出来,刷刷的写了些东西,递给了唐风,唐风一看,无奈的说:“怎么要这么多东西?” 陆小凤说:“没办法,材料不够辅料凑,要想炼制出一流的法器,还要充分保留和利用原有材料的特性,所需要的辅料自然就多。” 唐风无奈的说:“行吧,这些都交给我吧。”唐风不由得有些后悔了,自己不过动了一下善心,居然给自己找了这么大一摊子事情,实在是有点不划算啊。 第26章 守与夺(一) 唐风开始了自己的新任务。这个任务不是别人给他的,是他自找的,所以唐风突然有点后悔,但是这个时候的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至少他不想被陆小凤嘲笑。 不懂炼器的人都以为炼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其实炼器和炼丹一样,不但是一件工序极为复杂的 事情,而且还要讲究天时地利。更重要的是,炼器之中辅材的配合也很重要。 这一次要炼制的是飞刀和飞剑,还要练成成套的法器,那么对辅材的需求可就不是一星半点的了。有了穷奇的牙和爪作为主材,但是仍要凑齐三样辅材。 一是庚金,庚金号称天下最利的金属,庚金源于天然,属于天材地宝,这种材料非有缘人而不能得。有了庚金的加持,刀、剑的锋利程度要提高好几个层次。 二是秘银,所谓秘银其实就是银之精华,也是天下金属中韧性最足的。秘银的来源则是通过炼制,但并不是通过普通的银来炼制,是通过银矿进行炼制,需要将大量的银矿在特定的法阵中进行炼制,让秘银在成型之时就已经带有法阵之力。传说中万斤银矿可炼秘银三两。 三则是铁精了。铁精和秘银一样也是通过炼制获得。只是铁精的炼制要比秘银快的多也简单的多,本质不过是将生铁不断地融化,塑形,锻打,反反复复的重复上百次后,一块三尺见方的生铁锻造下来,不过得到大拇指大小的一块铁精。但是铁精却是天下最坚硬的金属。 有这三种材料的加持,这两套刀、剑才能发挥出穷奇牙齿和爪子的最大功用,威力自然也就不可言喻。 但是对于唐风来说,就有点亏了,三种材料里,庚金最难得,自发现庚金以来,整个修行界有记载的庚金产量也不过三十七斤六两三钱,这已经是上下五千年来的记载所有的产量,这也是那本《符箓总撰》中提及的,符箓之中有一道符需要使用庚金来制,不过因为庚金的稀少,所以也仅仅是留下了制符的方法,却没人制成过。毕竟用庚金来制符,实在是有点奢侈。不过《符箓总撰》中只记载了三十七斤六两是被何人所得,又用在了何处,却没有记载那三钱在哪里?因为这三钱的庚金不在别的地方,就在唐风的小仓库里。这三钱庚金的来历却不简单,可以说是唐风九死一生之后的意外之喜。这个故事讲起来又是一段跌宕起伏的往事了。 唐风剩下要做的,就是去收购生铁和银矿的矿石。不过在今天的社会,生铁还好卖,银矿石就难了。生铁可以去一些小的钢铁厂里收购,最多就是多跑几个地方而已。 银矿石就不一样了。银矿一般都是和金矿一起的伴生矿,现在的金矿都是国家统一管理,私人不得开采。而那些正规的采矿公司在采矿以后,基本上顺手就把银矿给提炼了,所以要得到银矿石,反而是现在所有测材料里最难获得了。 唐风,现在就为这个事情头痛了。 ........................................................................................................................................................................ 一艘渔船上,一个黑袍人站在船头,一身黑袍随海风轻轻飘动,隐约间可以看见黑袍人的笑意。 第27章 守与夺(二) 对于陆小凤来说,既然又要炼丹,又要炼器,就说明实在是一件大工程。对于这样的大工程,除了盘算时机以外,其他首先是要选一处洞天福地才可以进行。 道家素来又“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之说。 其中十大洞天分别是指: 第一王屋山洞:周回万里,号曰小有清虚之洞天。在河南济源市界内,去王屋县六十里,属西城王君治之。 第二委羽山洞:周回万里,号曰大有空明之洞天。在台州黄岩区,去县三十里,青童君治之。 第三西城山洞——华山:周回三千里,号曰太玄总真之洞天。未详在所,《登真隐诀》云,疑终南太一山是,属上宰王君治之。 第四西玄山洞:周回三千里,号三元极真之洞天。昱岭关古蹬道附近,吴越之地,古歙州、睦州、杭州三地发祥地覆船山,又称邦源洞。 第五青城山洞:周回二千里,名曰宝仙九室之洞天。在蜀州青城县,属青城丈人治之。 第六赤城山洞:周回三百里,名曰上清玉平之洞天。现台州天台县,属玄洲仙伯治之。 第七罗浮山洞::周回五百里,名曰朱明辉真之洞天。在循州博罗县,属青精先生治之。 第八句曲山洞:周回一百五十里,名曰句容华阳之洞天。镇江句容市,属紫阳真人治之。 第九林屋山洞:周回四百里,号曰左神幽虚之洞天。在太湖,江苏吴县,属北岳真人治之。 第十括苍山洞:周回三百里,号曰成德隐玄之洞天。在台州仙居县,属北海公涓子治之。 三十六小洞天指的是: 第一霍桐山洞,周回三千里,名霍林洞天,在福州长溪县,属仙人王纬玄治之; 第二东岳泰山洞,周回一千里,名曰蓬玄洞天,在兖州干封县,属山图公子治之; 第三南岳衡山洞,周回七百里,名曰朱陵洞天,在衡州衡山县,仙人石长生治之; 第四西岳华山洞,周回三百里,名曰仙洞天,在华州华阴县,真人惠车子主之; 第五北岳常山洞,周回三千里,名曰玄天,在恒州常山曲阳县,真人郑子真治之; 第六中岳嵩山洞,周回三千里,名曰司马洞天,在东都登封县,仙人邓云山治之; 第七峨嵋山洞,周回三百里,名曰虚陵洞天,在嘉州峨嵋县,真人唐览治之; 第八庐山洞,周回一百八十里,名曰洞灵真天,在江州德安县,真人周正时治之; 第九四明山洞,周回一百八十里,名曰山赤水天,在越州上虞县,真人刁道林治之; 第十会稽山洞,周回三百五十里,名曰极玄大亢天,在越州山阴县镜湖中,仙人郭华治之; 第十一太白山洞,周回五百里,名曰玄德洞天,在京北府长安县连终南山,仙人张季连治之; 第十二西山洞,周回三百里,名曰天柱宝极玄天,在洪州南昌县,真人唐公成治之; 第十三小沩山洞,周回三百里,名曰好生玄上天,在潭州澧陵县,仙人花丘林治之; 第十四潜山洞,周回八十里,名曰天柱司玄天,在舒州怀宁县,仙人稷丘子治之; 第十五鬼谷山洞,周回七十里,名曰贵玄司真天,在信州贵溪县,真人崔文子治之; 第十六武夷山洞,周回一百二十里,名曰真升化玄天,在建州建阳县,真人刘少公治之; 第十七笥山洞,周回一百二十里,名曰太玄法乐天,在今吉安峡江县,真人梁伯鸾主之; 第十八华盖山洞,周回四十里,名曰容成大玉天,在温州永嘉县,仙人平公修治之; 第十九盖竹山洞,周回八十里,名曰长耀宝光天,在台州黄岩县,属仙人商丘子治之; 第二十都峤山洞,周回一百八十里,名曰宝玄洞天,在容州普宁县,仙人刘根治之; 第二十一白石山洞,周回七十里,名曰秀乐长真天,在郁林州南海之南也,又云和州含山县,是白真人治之; 第二十二岣漏山洞,周回四十里,名曰玉阙宝圭天,在亢州北流县,属仙人钱真人治之; 第二十三九嶷山洞,周回三千里,名曰朝真太虚天,在道州延唐县,仙人严真青治之; 第二十四洞阳山洞,周回一百五十里,名曰洞阳隐观天,在潭州长沙县,刘真人治之; 第二十五幕阜山洞,周回一百八十里,名曰玄真太元天,在鄂州唐年县,属陈真治之; 第二十六大酉山洞,周回一百里,名曰大酉华妙天,去辰州七十里,尹真人治之; 第二十七金庭山洞,周回三百里,名曰金庭崇妙天,在越州剡县,属赵仙伯治之; 第二十八麻姑山洞,周回一百五十里,名曰丹霞天,在抚州南城县,属王真人治之; 第二十九仙都山洞,周回三百里,名曰仙都祈仙天,在处州缙云县,属赵真人治之; 第三十青田山洞,周回四十五里,名曰青田大鹤天,在处州青田县,属傅真人治之; 第三十一钟山洞,周回一百里,名曰朱日太生天,在润州上元县,属龚真人治之; 第三十二良常山洞,周回三十里,名曰良常放命洞天,在润州句容县,属李治之; 第三十三紫盖山洞,周回八十里,名曰紫玄洞照天,在荆州常阳县,属公羽真人治之; 第三十四天目山洞,周回一百里,名曰天盖涤玄天,在杭州余杭县,属姜真人治之; 第三十五桃源山洞,周回七十里,名曰白马玄光天,在玄州武陵县,属谢真人治之; 第三十六金华山洞,周回五十里,名曰金华洞元天,在婺州金华县,属戴真人治之。 七十二福地是指: 地肺山——在江宁府句容县界,昔陶隐居幽栖之处,真人谢允治之。为今江苏镇江句容境内茅山。 盖竹山——在浙江省临海市仙都县,真人施存治之。 仙磕山——在温州梁城县十五里近白溪草市,真人张董华治之。 东仙源——在台州黄岩县,属地仙刘奉林治之。 西仙源——亦在台州温岭市一百二十里,属地仙张兆期治之。 南田山——在东海东,舟船往来可到,属刘真人治之。 玉溜山——在东海近蓬菜岛上,多真仙居之,属地仙许迈治之。 青屿山——在东海之西,与扶桑相接,真人刘子光治之。 郁木洞——在玉笋山南,是萧子云侍郎隐处。 丹霞山——在麻姑山,是蔡经真人得道之处,到今雨夜多闻钟磬之声,属蔡真人治之。 君山——在洞庭青草湖中,属地仙侯生所治。 大若岩——在漫无边际州永嘉县东一百二十里,属地仙李方回治之。 焦源——在建州建阳县北,是尹真人隐处。 灵墟——在台州天台县北,是白云先生隐处。 沃洲——在越州剡县南,属真人方明所治之。 天姥岭——在剡县南,属真人魏显仁治之。 若耶溪——在越州会稽县南,属真人山世远所治之。 金庭山——在庐州巢县,别名紫微山,属马仙人治之。 清远山——在广州清远县,属阴真人治之。 安山——在交州北,安期生先生隐处,属先生治之。 马岭山——在郴州郭内水东,苏耽隐处,属真人力牧主之。 鹅羊山——在潭州长沙县,娄驾先生隐处。 洞真墟——在潭州长沙县,西岳真人韩终所治之处。 青玉坛——在南岳祝融峰西,青乌公治之。 光天坛——在衡岳西源头,凤真人所治之处。 洞灵源——在南岳招仙观西,邓先生所隐地也。 洞宫山——在建州关隶镇五岭里,黄山公主之。 陶山——在温州安国县,陶先生曾隐居此处。 三皇井——在温州横阳县,真人鲍察所治处。 烂柯山——在衢州信安县,王质先生隐处。 勒溪——在建州建阳县东,是孔子遗砚之所。 龙虎山——在信州贵溪县,仙人张巨君主之。 灵山——在信州上饶县北,墨真人治之。 泉源——在罗浮山中,仙人华子期治之。 金精山——在虔州虔化县,仇季子治之。 阁皂山——在吉州新淦县,郭真人所治处。 始丰山——在洪州丰城县,尹真人所治之地。 逍遥山——在洪州南昌县,徐真人治之地。 东白源——在洪州新吴县东,刘仙人所治之地。 钵池山——在楚州,王乔得道之处。 论山——在润州丹徒县,是终真人治之。 毛公坛——在苏州长洲县,属庄仙人修道之所。 鸡笼山——在和州历阳县,属郭真人治之。 桐柏山——在唐州桐柏县,属李仙君所治之处。 平都山——在重庆市丰都县,是阴真君上升之处。 绿萝山——在朗州武陵县,接桃源界。 虎溪山——在江州南彭泽县,是五柳先生隐处。 彰龙山——在潭州醴陵县北,属臧先生治之。 抱福山——在连州连州市,属灵禧真君廖冲真人治之。 大面山——在益州成都县,属仙人柏成子治之。 元晨山——在江州都昌县,孙真人、安期生治之。 马蹄山——在饶州鄱阳县,真人子州所治之处。 德山——在朗州武陵县,仙人张巨君治之。 高溪蓝水山——在雍州蓝田县,并太上所游处。 蓝水——在西都蓝田县,属地仙张兆其所治之处。 玉峰——在西都京兆县,属仙人柏户治之。 天柱山——安徽省安庆市潜山县,属地仙王柏元治之。 商谷山——在商州,是四皓仙人隐处。 张公洞——在无锡宜兴县,真人康桑治之。 司马悔山——在台州天台山北,李明仙人所治处。 长在山——在齐州长山县,毛真人治之。 中条山——在河中府虞乡县,赵仙人治处。 湖鱼澄洞——在西古姚州,始皇先生曾隐居此处。 绵竹山——在汉州绵竹县,琼华夫人治之。 泸水——在西梁州,仙人安公治之。 甘山——在黔南,宁真人治处。 汉山——在汉州,赤须先生治。 金城山——在古限戍,又云石戍,是石真人所治之处。 云山——在邵州武冈县,属仙人卢生治之。 北邙山——在东都洛阳县,属魏真人治之。 庐山——在福州连江县,属谢真人治之。 东海山——在海州东二十五里,属王真人治之。 这地方虽多,但是按照记载已经各有所属,另外现在也成了各地的旅游景点,人来人往的十分复杂。真的去这些地方炼丹了,别的不说,光是那些山上道馆里的道士,就先要把炼丹的现场围个水泄不通了,根本就不可能好好的将炼丹和炼器进行下去。 所以,去哪里开始炼丹、炼器也深深困扰着陆小凤。 陆小凤现在可开始头痛和埋怨起唐风来。 陆小凤一边头疼,一边掐指演算,突地心头一颤,他感觉好,似乎未来在炼丹、炼器的事情上,将会有一个大大的麻烦出现,但是究竟是何麻烦,自己演算半天,居然一无所得,而那心头一颤之后,再也 没了下文,似乎一切都是错觉,要不是陆小凤自己早已是长生之体,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得心脏病了。 第28章 守与夺(三) 陆小凤停下了手上所有的事情,开始了沉思。 陆小凤和唐风的修行之路完全不同。 唐风是以武入道,以武悟道,在机缘巧合之下过了胎生、淬体、通脉、生死、洗髓、锻魂、炼灵、问天和斩心魔这九个关口。肉身已成不死不灭不毁不垢的境界。若不是因为绝地天通,唐风是早就应该飞升的。 而陆小凤则不一样。 陆小凤所修之法,除了打坐、吐纳、炼丹、炼器之外,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斩因果。陆小凤所修的功法之中,有一个很重要的理论,就是因果对于长生的影响。 所谓“俗世因果密如蛛网”,正是因为无穷无尽的纷杂的因果,缠住了人的追求长生的脚步。所以在陆小凤的修行途中,最重要的就是斩因果。这也是陆小凤在修行的道路上,尽量避免参与任何的事情。 唐风已经是属于俗世的人,和陆小凤认识也有千年的时间了,两人之间其实已经没有因果之说。 陆小凤坐在世间最大的因果牵绊,就是师哥留下的那一脉传承,也是自己师门的最后一个分支流派。陆小凤的师哥曾经对陆小凤有救命之恩,守护这一派的存在,就是陆小凤在世间最大的因果。 即便如此,陆小凤也很少会亲自出手,大部分时间都是请唐风出手代为处理。这样,才能避免因为守护这一脉传承的存在,而牵涉到自身的因果。 老陆头的一辈子都和几棵树纠缠在一起了,对于陆小凤来说,老陆头还是个年轻的后生,和陆小凤也没有什么因果可以纠缠。 剩下的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究竟是谁会和自己有这么强烈的因果纠缠呢?陆小凤思考了很久,将这些年来往事 一件一件的在心里反复的盘算。 最后,陆小凤终于想到了两年多前的那件事情。那一次,是千年以来,陆小凤的第一次流血。那是一个可以干扰自己卜算的人。不但干扰了自己卜算,还断了三根算筹,划伤了他的手指。 唐风那一次也没能找到这个人,这个人后来就如同在人间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陆小凤皱起了眉头,他还记得后来亭云子有一次受伤,他时后自己悄悄摆了一盘,想找到让亭云子受伤的那个黑袍人。结果也是没有结果,但是却让他发现,这个让亭云子受伤的黑袍人,居然和让自己受伤的神秘人有一些关联。只是,依旧没有卜算出这个黑袍人在哪里,是什么人,什么样的来路。后来日子久了,陆小凤就把这件事情放下了,毕竟他漫长的人生路上总要放下很多事情。这样揪着一件事情不放,不符合他修的道。 今天,心里突然这样的咯噔一下,这样的心悸,是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有过的感觉。这让他很不舒服,甚至有点坐立难安。陆小凤敏锐的感觉到,这一次,恐怕和所要炼制的丹药和法器有很大的关系。 丹药和法器,是唐风要炼制的,主要材料也是唐风带来的,而那一次卜算被人干扰,也是因为唐风要去摆平“灵祭”这件事情。而后的“血伥”之事,唐风也牵涉在里面。看来,这个神秘人和唐风之间也有一段纠缠。 陆小凤拨通了唐风的手机,他必须要告诉唐风,并且和唐风一起来应对这件事情。 第29章 守与夺(四) 唐风也很闹心。他正在四处的寻找银矿的矿源。银矿这种贵金属的矿石,在国内属于管制的资源,不要说市面上没得卖,就算是哪些合法的开采企业,每天所开采出来的矿石数量都有严格的审核和登记程序。 唐风不是没有关系网络,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干系重大,一个不小心就要去踩缝纫机的。所以,几天下来,唐风一无所获。唐风的那些社会关系,说起来也只能是一些普通的生意人,对于这样的事情,背景不够,底气也就不够,没有底气也就帮不上什么忙。这让唐风有些郁闷。 这个时候,唐风接到了陆小凤的电话,这更加让唐风觉得很烦恼。 很快,唐风就到了陆小凤的住所。 “你说是有人会影响你的炼丹、炼器的事情?”唐风的口气透露着烦躁。 “我今天突然心绪不宁,于是给自己掐指算了一算,没想到竟然是有人会对我们这次的炼丹、炼器的事情,会有影响。而且这个影响有很大的几率是负面的影响。”陆小凤将自己掐算的结果告诉了唐风。 “你能卜算出这个人是什么人?这个人在哪里?如果可以,我可以现在就去找他。”唐风显得有些急。 “没用。我算过了,这个人身上和我们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这个人的身上我可以断定有遮蔽天机的法宝,这让我无法卜算他的存在。” “这......”唐风一下子也犹豫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唐风 有点不知所措。 “记得两年多前,你处理了一件灵祭的事情了吗?” “记得。那一次那个家伙让我空跑了一次。” “上一次在我这里,我用了师门秘术才算出了目标的所在,但是尽管这样,算筹也崩坏了几个,还伤了我的手指。那一次我就说了,有人遮蔽了天机,让你掐算错误,连我一开始也卜算不出来。” “这我还记得。毕竟不过卜算太久,但是那件事情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呢?” “还有,你处理血伥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后来那个血伥的魂魄,还是亭云子那小子找了一个佛家的弟子给超度的。” “那一次,亭云子不是被一个黑袍人给打伤了吗?” “嗯,我记得,伤不算是太重,但是被人在外面戏耍了半个月。” “对。我感觉,那个替人遮蔽天机的和戏耍亭云子,炼制血伥的,都是同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当时很快就消失不见,我也疏忽了。但是这一次,我莫名的心悸之后,我感觉到,这两件事情是同一个人所为,而且这个人就是会对我们炼丹和炼器造成不利影响的人。” 听到这里,唐风一下来了兴致,说:“好啊,原来是他。正好没地方撒气呢,他不来最好,来的话,正好有个了解。” 陆小凤摇摇头,说:“只怕这个人没那么容易打发,到了你和我的这般境界,能影响你我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就算是穷奇这样的上古凶兽,也拿你我没有办法。但是这个人如果能对我们产生不利的影响,可见这人也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否则又怎么能影响你我?” 陆小凤的话,让唐风也皱起了眉头,但是旋即唐风又笑了起来,说:“也好也好!这么多年都无聊的过来了,正好有个人来打发打发无聊。”唐风是从尸山血海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对于这样的人,只会让他兴奋,不会让他退缩。 陆小凤也知道唐风的脾气,只能苦笑着说:“无论如何,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好。” 第30章 守与夺(五) 目前两个人面临的事情实在太多。不过对此两人也早有心理准备了。自古以来,无论炼丹还是炼器都是对实力的综合考验。不但要求自身的修为要足够,还有对丹器一道有充分的造诣,其次就是对于一个修行者是否有深厚的背景和能力的考验。 上古的时候,能炼丹器的无一不是一方的大能或者是一派的掌门。不说别的,单是所需要的配料就已经让很多人望而却步。比如,光是一件百年年份以上的人参,就足够难倒很多人了,很多修行者一辈子未必能采集到几株这样年份的人参,至于丹砂、水银之类的在古时候都是极为昂贵的材料,就更难获得了。据传说秦皇陵中用水银造就江河湖海,所用水银之多何止千斤。当时为秦始皇提供水银的寡妇清,就成了天下首富。即使放到今天丹砂水银的价格虽然早就一落千丈,但也没有到了满地白菜价的地步。 其次,炼丹和炼器所用的炉子也是不同的。尤其是炼器的炉子,古时候没有现在的炼钢技术,一炉铁水要一千五百多度的高温,不说能容纳如此高温的炉子本身制造起来就是困难重重,光是要让炉子能达到这个温度就已经耗费千金了。再加上炼器所需的各种材料更是难得,比如说庚金,莫说万金难求,在古时候为了一钱庚金,打的灭门灭派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所以,丹器一道,不是豪门大家,一般鲜少有人踏入。 唐风现在其他的材料都已经齐备,偏偏银矿一事到现在还没有一点着落,这让他有点泄气。 陆小凤则暂时放下了心里的那一丝不安,开始检查自己的库存了。 百年的山参和血芝他的小仓库里的确还有,而且还有不少,这是一个门派千年的累积,陆小凤在唐风面前哭穷,不过是怕唐风狮子大开口,而且这些东西总要留一点底,因为这些都是用一些少一些的药材。这些年,就连熊胆、虎骨、犀角都已经搞不到了,更别提一些其他的药材了。 上一次带着亭云子去采药,在十万大山里转悠了几个月,所获得的药材也是屈指可数,倒不是山里没有药,只是能到年份的药也已经很少。毕竟这些药材是需要时间去成生长,不会凭空变出来。 陆小凤仔细的计算和盘点仓库里的药材,却发现牛黄、驴沙已经不多,这一次虽然用不到,但是却需要备一点才好。只是现在这两味药的成熟本身依靠的就是时间和机缘,现在灵气稀薄如此,动物莫说成精了,就是想长点稀奇古怪的东西都难很,真的长出来,大多数还是辐射变异的。 各类妖兽的内丹倒还是有不少,堆的跟个小山一样,不过陆小凤决定这一部分还是让唐风自己掏出来,唐风也有不少的存货,他又不炼丹,存那么多实在浪费。 随后陆小凤又看向放在仓库壁橱格子里的那一个巴掌大小的银锭。 这个银锭与普通银锭不同,表面银光中掺杂有丝丝纹理,这个纹理呈现出一种神奇的花纹,其间似乎有光亮如水银一般流动。放在仓库里许久了,在别的物件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唯独这块银锭却光彩依旧,没有沾染半点灰尘。 陆小凤将银块拿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巴掌大小的一块银锭,分量却极重,比同体积的黄金都要重一些。 这便是秘银,秘银的炼制之法世上只有很少几个门派才有传承。无他,只因为炼制秘银除了费钱还要有足够深厚的法力支撑,秘银练成之日,已经再带法阵,一经练成诸邪不侵,不染尘埃。所以才是炼制法器不可或缺的材料。 一件掺杂了秘银的法器,和一件没有掺杂秘银的法器,其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尤其在对付邪祟和魔的时候,掺杂了秘银的法器,更能见奇效,并且不怕对方污秽法器。 不过眼前这么巴掌大小的一块秘银,是不够炼制两套法器的,眼下怎么解决秘银,陆小凤也觉得头疼了起来。 第31章 守与夺(六) 有的时候,不可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天意的存在。而天意的存在往往用巧合的方式呈现出来。 唐风和陆小凤都在为炼丹器的事情犯愁的时候,有人来拜访了唐风了。 按下唐风家的门铃,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十岁左右长的极为乖巧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自然就是胡灵了。 来找唐风的也不是别人,却是许久未见的孙承林和赵志贵两人。 这两人其实平时一直有给唐风打电话和发信息,只是按照唐风的性子,十次有九次是装看不见的,就算偶尔回一个信息,也就是简单的“嗯”“哦”一下。毕竟这两人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唐风虽然有些世俗的关系,但那些关系都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不是孙承林和赵志贵这样半路认识的人可以相比的,毕竟两人只是这两年才认识,接触不多,实在说不上有什么共同话题。 不过孙、赵二人平日里却从来不少了给唐风的礼数,没别的,光是叶琳那些茶叶,就足够两人惦记的了,从他们的眼里看来,叶琳和唐风的关系可不一般,得罪了唐风可能未来的茶叶就要泡汤了。所以但凡节日,两人一直有给唐风备下各种礼品,为不打扰唐风都是安排人送到唐风住处的门口,留下纸条就离开了。 只是这几个月唐风都在外面漂泊忙碌,好些东西都是胡灵收下来的。 两人见到开门的是胡灵,不由得愣住了,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显露出惊讶,不知道这个小男孩和唐风是什么关系,难道是唐风的儿子不成,只是张的完全不像啊,两个人正不知道如何开口呢,胡灵说:“你们找谁?” 孙承林忙说:“小朋友,唐风先生在家吗?” 胡灵看了看两人,说:“不在家。你们给他打电话吧。”说完就要关门。 赵志贵连忙阻拦,说:“小朋友,我们是唐风先生的朋友,能进来等他吗?” 如果是换成普通人家的小孩,此时必然是父母长辈前来开门,就算是小孩开的门,父母长辈听到他们在门前的对话,也会上来询问。更不要说,两个陌生的成年人提出来要进门来等不在家的家长。 只不过胡灵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小孩,真要是坏人想闯进来做点什么,胡灵还巴不得呢,最近两天他看了些关于人体神经反应的书,正愁没人做实验,此刻的他真的希望这两个人是来拐卖儿童的,到时候他下手才不会有愧疚和迟疑。 胡灵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两圈,就让两人进了门,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两人的手上都拎着不少的礼品,包装颇为精致,看来也是价值不菲的东西。顿时心里有点泄气,没有拐卖小孩的人贩子下这么大血本的,看来两个人真的是来找唐风的。只是平时虽然经常收到有人给唐风送礼,却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送礼的人亲自上门的。 胡灵将两个人让进了客厅,去厨房里给两人各拿了一瓶水。 孙承林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才继续说:“小朋友,你和唐风先生是什么关系啊?他是你爸爸吗?” 胡灵翻了个大大白眼,说:“他是我舅舅 ,我是他外甥。” 孙承林连忙点头,说:“哎呦,不好意思。” 胡灵懒得和他计较,说:“你们在客厅等他吧,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回房间做作业了。” “行,我们在客厅等一会。”赵志贵一边点头,一边和孙承林交换了一个眼色。赵志贵心里想,这个小孩子还真是胆大啊,居然放陌生人进到家里,还让陌生人单独在客厅待着,他就不怕有坏人吗。 胡灵哪里有什么作业可以做,他只不过找个借口回房间,然后偷偷观察孙、赵二人。在他的想法里,他比谁都希望孙、赵二人是两个坏人,最好还是人贩子。 第32章 守与夺(七) 孙、赵二人此番上门来拜访唐风,其实就是为了两年之约。 之前叶琳曾经说过,古树新生之后,前两年的茶叶就要不要想了,会让那些叶子自然落地,成为养分,也是给几棵古树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等过了两年的时间,才会再次采茶。 孙、赵二人当初在给叶琳村里通电、修路上面出了不少力,尤其是孙承林。如果没有孙承林的关系,就算有人愿意出钱,那个村子通电、修路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会被审批 通过。 徐有群和卢兴已人在南方,本来也是想要跟过来的,被孙、赵二人给拦住了。毕竟是上门求人的事情,来一群人贸然拜访,万一把对方弄得不高兴了,可能茶叶的事情就泡汤了。 再者说了,虽然这极品的茶叶没有到手,但是村长手里的却存了不少好茶饼,徐有群和卢兴已也借着在修路通电的事情上出钱出力的关系,拿到了不少好货,虽然没有亏待村子里,但自己也一样赚的盆满钵满。只是那种传说的极品茶叶还没有喝过,两人心里自然是放不下的。 眼看两年之期临近,四个人如同有默契一般,同时想到了茶叶的事情,原本并不是要要去拜访唐风的,徐有群和卢兴已跑了几次村子,都没有找到叶琳,没有办法只能来找唐风了。倒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陆小凤的特殊原因,不愿意沾染太多的因果,因此当时留下的电话也好,地址也好,都是唐风的,连叶琳那个小丫头的电话都没有拿到,所以只能来拜访唐风了。 四个人等了两年,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再错过时机,到时候又是百爪挠心的一年,其中滋味可实在不好受 ,孙承林和赵志贵和唐风同住一个城市,他们两个出面实在是最方便合适不过了。 孙、赵二人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今天唐风家里居然有一个小孩子在,让两个人没有想到,完全没有带相应的礼品,今天带的礼品都是些海鲜干货,知道唐风也是好吃的老饕,按照唐风的口味准备的,尽是一些鲍参翅肚之类的,没有一件是适合给小朋友的,一时间两个人也不知道去哪里准备和准备些什么。 所幸两人身上都带着些现金,七拼八凑之下也有个八百多块,在这个全民移动支付的年代,能凑出这么多现金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但是直接给现金又是极为忌讳的事情,场面上也不好看。赵志贵在随身的提包里翻来找去,终于找到一个红包袋,这才想起来,上一次一个生意朋友的儿子结婚,他去随的礼。当时准备了两个空的红包,一个随礼用掉了,这个空的一直都在包里,虽然上面印的是龙凤喜字和百年好合的字样,但是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两人点了八百块钱塞进红包里,就等着胡灵再出来的时候,当做见面礼送给他。 胡灵在门口面看着两人,见两个人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不但没有奇怪的举动,反而给自己还准备了一个不算太小的红包,现在完全可以确认这两个人一定没什么坏心思了,这让胡灵很失望。他实在是很希望这两个人弄点事情出来,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拿这两个人做点实验了,否则书上和短视频里说的那点事情,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验证呢。 胡灵悻悻的把自己扔回床上,遭受失望的他只想睡一会儿。 孙、赵两人被扔在客厅无人搭理,又不敢随意走动,实在是有些可怜。不过可怜的时间并不太长,随着门锁被打开,唐风终于回来了。 第33章 守与夺(八) 唐风一推门进来,就愣住了,家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两个陌生人。 其实以唐风的能力,一间屋子里有什么人,他完全可以感知到,之所以今天会失误,无非是两个原因:第一个,就是因为自己的现在变得的松懈了,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威胁到他生命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甚至能带给他威胁感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所以长久以来的安宁让唐风在不自觉之中放松了警惕,这是唐风第一时间对自己的反省。第二个原因,则是因为最近被银矿的事情所困扰,让唐风分心了。 不过唐风还是很快调整好了状态,思绪虽然万千,但也只是在一念之间,况且唐风的念头转的很快。 唐风扫了一眼孙赵二人,分辨出两人不过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之后,不过也发现两人似乎有那么一点脸熟,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于是问道:“两位是?” 赵志贵抢先说:“唐先生您好。我是赵之贵,这位是孙承林先生,我们几年前见过的面的,在y省的大山里,今天冒昧来拜访,是您的侄子给开的门。” 唐风想了想,这才想起来的确是和二人见过的,说:“原来是你们啊。请坐。” 三个人分了主客坐下,唐风说:“这两年两位好像送了不少礼过来,我这里先谢谢两位了。” 赵志贵说:“唐先生客气了,我们只是带了一些俗物过来。”说着将带来的干货的礼包向前推了推。 又是海鲜干货啊,上几次的还没吃完呢,唐风心里嘀咕了一下,不过这礼物也算是他喜欢的礼物了。“两位今天拜访,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到两位的。”唐风直来直往,他必要和两人打哈哈,绕圈子。 孙承林接过话题,说:“唐先生,上一次y省大山一别,我们已经两年多没见面了,这次来拜访,我也不想在您的面前绕圈子。我们二人都是为了求茶前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唐风点点头,这和他记忆里的完全一样,二人就是为茶而来,这却是件简单不过的事情。 孙承林说:“唐先生,打扰您的原因,也是因为联系不上叶琳小姐,所以才冒昧的上门拜访了。” 唐风想起来叶琳的两年之说,也想起来自己和陆小凤这两年多也是没喝到过那几株老树的新茶了,随即说:“这不是什么大事,等我这段时间空闲下来,就去联络一下叶琳,两位大可以放心。” 听到茶叶有着落,孙、赵二人对视了一眼,双方眼中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孙承林激动的说:“那就太感谢唐先生了。有劳唐先生了,以后唐先生有什么需要帮把手的,我们两人必然竭尽全力。” 唐风听孙承林这么一说,觉得银矿的事情不如问问他们两个,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孙承林听了唐风的需求,一张老脸也不由皱了了起来,说:“唐先生,不是我不帮忙,虽然我在社会上有一些关系,但是这类的贵金属矿类的事情,还真是爱莫能助。因为我们国家对这类的贵金属矿是严格管控的,私下买卖,其后果实在是太严重,我想在国内的正规渠道里没有人能卖给您银矿石。如果您想走一些非正规渠道,我建议您也不要有这样的打算。国内的相关部门,至少在查处这类案件的能力上,还是很强的。” 唐风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才问的,所以孙承林的回答并没有让他太过失望,反而是在预料之中,倒是这时候的赵志贵问了一句:“唐先生,您需要银矿石做什么?” 唐风想了想,才说:“不瞒二位,我是 要提炼一种特殊的金属,这种金属必须要用到银矿石作为主要材料。” 赵志贵问:“唐先生,您想要提炼的这种金属,应该是一种贵金属合金吧。” 唐风点点头,的确秘银就是一种贵金属合金,只是提炼的方法和时间太过漫长,而且掌握这种方法的人也少之又少。 赵志贵思索了片刻,才说:“或许我有个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 第34章 守与夺(九) 唐风听到赵志贵说可能有办法解决银矿的问题,于是立刻来了精神,甚至破天荒的抽了一根烟递给了赵志贵。 赵志贵有点受宠若惊的接过香烟,唐风居然还拿出打火机给他把烟点了起来。 唐风说:“赵总,不如说说你的想法。” 赵志贵吐出一口烟,说:“我想唐先生的目的是想要炼制一种银的合金,只不过这种银合金的冶炼方式和普通合金的冶炼方式大大的不同,可能是需要银在银矿的状态下才能冶炼成功。” 唐风点点头,说:“的确如此,所以我这段时间才在不断的寻找购买银矿的可能。” 赵志贵接着说:“唐先生要冶炼的合金,可能并不是我们常见的各种含银的合金,应该是以银为主材的合金,才会用到银矿,不过唐先生刚才说的银矿数量,在现今社会是不可能有任何一家矿产企业卖给你的,但是如果只是冶炼银质合金的话,不如试试黄铁矿。” “黄铁矿?”唐风一愣。 “是的。就是黄铁矿。这种矿石经常作为一种摆件出现,颜色金黄,在各大电商网站都有的卖,购买渠道并不复杂和困难。同时黄铁矿成分中还常存在微量的钴、镍、铜、金、硒等元素,这和银矿的成分差别并不大,或者说只是少了银的存在。可以尝试用黄铁矿和银一起混合冶炼,也许能冶炼出唐先生你想要的金属。” 唐风 一听,顿时茅塞顿开。 唐风自然不是那种愚鲁之人,只是多年来的惯性思维,导致他只是想着如何去寻找银矿,而忽略了如何去替代的方法。 而赵志贵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最擅长的事情之一,就是曲线救国了,毕竟在生意场上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必须要去寻找各种各样的恶备选方案和替代方案,所以唐风也一提出购买银矿的同时,他的脑子里已经在思索如何寻找替代方案了。 唐风连声道谢,然后就要送客。这操作让躲在房间里偷看的胡灵都在心里给唐风比了个中指,这用完就弃的德行,真不知道唐风是怎么练成的。 其实唐风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困扰许久的事情突然被来访的人给解决了,这种惊喜让他有点乱了方寸。不过也仅仅是这一瞬,唐风就明悟了过来,对孙承林和赵志贵说:“孙总和赵总请放心,以后每年的你们的茶叶份额都由我来提供。” 孙承林和赵志贵对视一眼,双方的眼中自然都是惊喜,对于唐风瞬时间的失态也十分理解,其实两人还有事情要和唐风进行沟通,比如还有徐有群和卢兴已的茶叶份额,包括赵志贵和徐有群打算和叶琳进行进一步合作,做一个未来国内最好的茶叶品牌。他们相信,有叶琳茶叶的支持,这个茶叶品牌一定大杀四方。 不过今天实在不是继续谈下去的好时机,看着唐风急于离开的表情,两个人都识趣的告辞。 唐风则在送走两人之后,第一时间直奔陆小凤的住所而去。这个重大的消息,必须要第一时间让陆小凤知道,毕竟丹器一途里,陆小凤在当世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了。 第35章 守与夺(十) 唐风兴冲冲的去找陆小凤。 陆小凤待在家里,因为他要断因果的原因,所以他平时都待在家里,但是唐风还是先打了一个电话,让陆小凤不要乱跑。听到唐风难得兴奋的口气,陆小凤也是一愣,不知道唐风因何如此 兴奋。 不过随着唐风的到来,不但疑问迎刃而解,也给陆小凤带来了巨大的惊喜。 其实,两人活了上千年的岁月,接触的事物和知识不可谓不少,但是像是冶金、化学这一类的学科,都是需要专人教授才能掌握,和两人几乎完全自我摸索了解方式有很大的区别。加上两人都是修炼者,对这些唯物主义的学科本身就不是很重视,所以虽然各种合金一直也存在他们的生活之中,但是两人无疑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过,方案有了,如何实施又成了问题。毕竟秘银自从第一次被炼制出来以来,没有人知道和研究过所谓秘银的成分,秘银究竟是由多少种金属冶炼而成的也从来没有人探寻过。 两人在一番商量之后,先做的事情,就是一头扎进了市里的图书馆。 唐风办了两张阅览证,和陆小凤各自搬了一堆关于冶金和化学的书籍过来,两个人几乎是从头开始学习。看着突然冒出来两个认真学习读书的人,图书馆的管理员也楞了,毕竟化学和冶金类的书籍,在图书馆属于冷门书籍,平时很少有人借阅,而两人人书桌上堆成小山的书籍,让所有看到的人无不叹为观止。图书馆里的人,一开始还以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两个学霸来。只是看清楚两人所借阅的书籍后,又有些莫名其妙,毕竟两人借阅的书籍的内容跨度之大,也令人摸不到头脑,既有最基本的基础化学,又有深奥的冶金科学类,相当于从初中到大学的的一个巨大跨度。 不过唐风和陆小凤则没有空管别人怎么看待自己,赶紧研究透彻才是最重要的。两人在图书馆里可谓废寝忘食,一天下来图书管理员都觉得两人连厕所都没去过,更不提吃饭了。 单靠图书馆里的书和时间也是远远不够的,两人又从书店和网络上购买了大量的相关书籍,开始逐一阅读和研究。另外两人第一次将网络的作用从看电视电影打游戏上,转移到了查阅资料和在线咨询上。 于此同时,唐风通过自己的关系,又花了好大一笔钱购买各种金属成分分析仪,什么原子吸收光谱仪,电感耦合式等离子体原子发射光谱仪,电感耦合式等离子体质谱仪,分光光度计、x射线荧光光谱仪、火花直读光谱仪等等大大小小的几十种,从手持到台式,一应俱全。 为此唐风又特地去租了一个空白的小厂房来安置这些 仪器。这些仪器都是用电的大户,自己和陆小凤的住所里,不但没地方放,就连电力也供应不上。 胡灵看着唐风忙进忙出,也是一头的问号,唐风居然变的如此好学,让胡灵也吃惊不少。不过却不能刺激他认真学习的动力,毕竟他是去体验人生的,不是真正的读书,再说了,一个小学课程,哪里值得胡灵用心啊。 如此各种准备和学习,加上场地的布置,设备的采购,两个人又做了足足十几本的阅读笔记后,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月。 这一天,唐风的门铃又一次被人按响了。 第36章 守与夺(十一) 又是一个周末,唐风依旧忙的不着家,胡灵也乐得自在。虽然唐风平时不管他,但是看到唐风他多少还是有点发怵的,当初收拾那帮小鬼子的时候,唐风的手段胡灵还是见识过的。虽然唐风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内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恐惧。 门铃响起,打开大门,门口是一个穿了一身运动服的女孩。阿迪王的拼音在胸口的位置依旧很抢眼。 女孩长的普普通通,唯独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的,忽闪忽闪的像是会说话。 胡灵有一点纳闷,这小丫头是谁啊?难道是唐风的私生女儿?不过胡灵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当他仔细打量女孩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女孩不是人,女孩的身上隐隐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质和力量,这股气质和力量让人对小女孩不敢有任何邪恶的想法,甚至还让人隐约带着一丝敬畏。 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叶琳。 今年的春茶早就摘下来了,别的树一年可以采摘三次,这几棵老树才恢复生机两年时间,一年还只能采摘两次,这一次的春茶是叶琳亲自采摘,由老陆头亲手烘焙制茶。经过了两年的休养生息,这一次春茶的采摘的量十分充足,足足制成了三斤茶叶。 这茶制作不易,采摘下来以后,又分成萎凋(两晒两晾)、做青(摇青、做手)、炒青与揉捻、扬簸、晾索、拣剔、复焙(足火)、团包、补火等数个步骤。每一步都不能出错,否则这批茶叶就算毁了。所以老陆头也是打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别看只有三斤茶,却让老陆头分成三批,花费了一个星期才分别制成。 只是今年的茶制好了,却不见两个贪茶的人上门,这让老陆头有年摸不到头脑。大山里不通信号,老陆头也不会用手机,就谈不上联系唐风和陆小凤了。 叶琳倒是有唐风的电话,只是打了几次都没人接,发信息也不回,这让叶琳有些生气。倒是老陆头想到了,这两个人一定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所以才忘记了来取茶,至于唐风不接电话不回信息,这属于正常情况,唐风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电话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接听,最近为了炼制秘银的事情唐风算是犯了大难了,哪有心思接电话。 所以叶琳就被委派过来送茶了。起初叶琳是不乐意的,凭什么这个两个懒人喝茶,还需要本山神千里迢迢的送过去?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过老陆头告诉叶琳唐风所在的地方,有很多好吃的,当地的菜系 也是天下有名的菜系,而且还能顺道坐坐飞机,就当出门旅行了。叶琳这才转怒为喜,乐呵呵的出门了。 这次出门叶琳连文狸和黑豹都没带,一个人拎着两斤茶叶就出门了。 那个村子现在有电,还修了路,村里的茶叶现在卖的很好,加上叶琳自己的存款也是七位数,所以订机票的时候订的都是头等舱。不过等坐上飞机没多久,叶琳就觉得无聊了。首先航班是延误的,其次不管是飞机上的飞机餐还是机场的食物,只能用来果腹,完全谈不上美食,最后飞机飞的太慢,在机舱里只能看见漫天的白云,还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着,完全没有驾驭黑豹飞来飞去来得自由。 不过无论如何,总算来到了唐风所在的城市,最后也是找到了唐风的住所。只是这个开门的小男孩是谁?没听说唐风有孩子啊? 不对,这个小男孩好像也不是人啊。 想到这里,叶琳眯起了眼睛。 第37章 守与夺(十二) 叶琳看着胡灵,胡灵看着叶琳,两个人居然愣在那里,一时都没有开口,最后还是叶琳打破的平静。 “你是谁?唐风呢?” “你找我表舅啊,我表舅出门了。”胡灵也反应过来,虽然对方隐隐散发着一种强大的威慑,但是该有的气势还是不能少的,不过嘴上到底是服软的,他难得在别人的面前称唐风为自己的表舅。“你是谁?找我表舅干嘛?” “唐风是你表舅?”叶琳满脸的问号。“我怎么没听说唐风有个侄子?你是哪里跑出来冒认的亲戚?还是小偷?” “什么小偷?我这个样子像小偷吗?你又是谁啊?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我表舅的侄子呢?”被当成小偷的胡灵,有些来气,虽然对方看着不好惹,但是 这顶帽子可不能戴。 “我是他朋友,我当然知道他不可能有侄子。”叶琳推开胡灵,自顾自的进了房子里。 “喂!站住,你怎么闯别人家啊?我表舅可没你这么个朋友,没听他说过你。”胡灵虽然想使出些小花样来,比如让叶琳推搡不动,或者在衣服里变出一根针来扎叶琳一下。但是在叶琳的一推之下,他居然发现自己的法术丝毫没有用途。这让胡灵吃惊不小,这段日子以来他的法术从来没失效过,虽然都是些小花样,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全然无用。 这也很简单,叶琳是山神,尽管是一个很年轻的山神,不过她的神格放在那里,对叶琳来说无疑就是套上了一层防护罩,普通的山精所用出来的小法术对她是不起什么作用的。这属于先天属性上的克制。 叶琳没搭理胡灵,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将手里的行李包仍在茶几上,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力坐了坐,感受着沙发的柔软和弹性,说:“唐风这沙发不错,坐着舒服,得让他给我也买一个。” “喂!你够了啊!你谁啊,赶紧起来出去,怎么随便闯进别人家里呢。”胡灵虽然大声的呼喝,不过这并不能掩饰他的色厉内荏,他的法术突然失效,让他失去了底气。 叶琳眯着眼看着胡灵,看的胡灵的心里有点发毛,叶琳突然说:“我知道你不是人。说吧,你躲在唐风这里干嘛?是他收留你的吗?还是他镇压你?不过看你的这点本事,也用不到他镇压啊。” 胡灵虽然被叫破了身份,不过嘴上是不肯服输的,说:“你还说我。你也不是人啊。你来找唐风干嘛?你是想报仇吗?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就你的那点修为,给唐风当下酒菜都不够。你也别想动我心思,唐风可不会放过你。” 叶琳笑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说:“唐风看见我可是客客气的,就你还想吓我吗?”说完叶琳一招手,用她的胸前浮现出一方青铜的印章,印章形制古朴,散发着不可言说的威严。 这方印就是山神的印鉴,既是代表山神的身份和权利里的象征,也是山神的法器,当然叶琳的这方印是她母亲传给她的,否则以她的年龄和修为,还无法从山脉的精华中凝练出这方山神印。 突如其来的威严,让胡灵措不及防,不过他想防也防不住,在山神印面前,所有的山精妖怪都要显出原型来,更何况这一方有着十万大山精华以及数万年漫长岁月凝练的山神印。 于是,不管胡灵愿意不愿意,能不能控制,他的身后显现出了三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头顶上也冒出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第38章 守与夺(十三) “原来是只小狐狸啊。”叶琳笑了笑,分明是不把胡灵放在眼里。 叶琳祭出了自己的山神印以后,在胡灵的眼里叶琳不再是一个乡下的小姑娘,而是一个容貌艳丽,又散发着神格威压的年轻的女性。 胡灵的原本面貌已经十分艳丽,雌雄莫辨,在大街上时常被人错认,否则当初也不会有折腾两个小鬼子的事情了。不过和叶琳一比起来,则也要逊色许多,毕竟山鬼一族的容貌在普天之下,众神之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能把山鬼的容貌比下去的,通常只能是另一个山鬼。 “别叫我小狐狸,我修行了一百多年了。”胡灵有些不服气,也有些心虚,毕竟自己修行的一百多年里,有八十多年是在睡觉的,但在叶琳的面前他不想轻易的低头,当然在山鬼神格的威压下,想不低头也很难。 “才一百多年,还不是小狐狸?我都五百多岁了,你和我比?来叫声姐姐听听。”叶琳嗤之以鼻,一百多岁的小妖在她的面前的确有点不够看。 “五百多岁,那得叫你阿姨才行。”胡灵明显是故意的,不管什么人,总是不愿意被人叫老了,叶琳让他叫姐姐,他就偏要叫阿姨,其实就是为了恶心一下叶琳。 “你叫声阿姨看看?”叶琳冷笑着,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的杀意。叶琳可以保证,只要胡灵敢当着她面叫一声阿姨,她就可以保证胡灵身上一根毛都剩不下来。 胡灵看到叶琳的目光不善,不由缩了缩脖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今天唐风又不在,这大概是胡灵第一次有点怀念唐风在的时候了。 胡灵终究是叫了“姐姐”而没有敢叫“阿姨”。论什么最重要,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小狐狸,你不是说你只有百年的修行吗?怎么会有三条尾巴的?”叶琳对于胡灵的服从显然很满意,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世上曾经有个国,叫青丘国,是九尾天狐的国度,在那个国度里只有天狐是天生九尾,法力自成的,只是九尾天狐的数量极为稀少,十分的罕见,在妖精的世界里,无疑是一方的帝王霸主。。其他世间的所有狐狸都和普通妖精一样,都要一步一步修行的。 普通的狐狸,每修行一百年便会长出一根尾巴来,每长出一根尾巴便会遇到一小劫,逢三、六、九之数便会遭遇一大劫。除了第九根尾巴的天雷劫以外,其他的劫难既可能是天劫,也可能是人劫。 胡灵的祖上是有一丝天狐的血脉留存的,所以在胡灵的一家子修行起来都要比普通的狐狸快上很多,但是即便如此在胡灵的父亲还是遭遇了修炼出第一根尾巴之后的劫数,死在了天敌一只独狼的手里。胡灵在融合了祖母和母亲的内丹之后,过早的长出了第三根尾巴,所以他遇到了第一次大劫,这一次的大劫却是人劫。不过他运气好的是遇到了唐风,否则他现在也已经形神具散了。 胡灵见叶琳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一颗心也放了下来,眼前的这个女的,显然是他开罪不起的,在心里暗自的叹了一口气以后,将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叶琳本就是一个心软的人,听完胡灵的遭遇,一双大眼睛立刻蒙上了一层雾水,她只觉得胡灵是个可怜的娃儿,这遭遇让人心疼。 看到叶琳的表情,胡灵对叶琳的感觉也有所感观,他觉得叶琳至少也是个善良的人。 第39章 守与夺(十四) 人和人之间想要产生好感的方式有很多,但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之一就是一方强一方弱,并且强的一方对弱的一方产生了同情心。 叶琳和胡灵虽然不能称为严格意义上的人,但是也已经都化成了人形,并且都已经在化成人形之后和人类一起生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样的好处之一就是会逐渐产生和人一样的心态和情感。 所以现在叶琳对胡灵就充满了同情,而胡灵也充分感受到了叶琳的善意,于是两个人越聊越开心,越聊越投缘。胡灵人小嘴甜,一口一个琳琳姐,让叶琳都快找不到北了。 胡灵同时大开冰箱之门,各种好吃的,各种零食对叶琳是敞开了供应。这样的操作无疑歪打正着的投了叶琳的所好。另外胡灵的各种游戏机也让叶琳玩的撒不开手。 现在的两个人已经比亲姐弟还要亲了。 玩的上了头,叶琳也就忘记了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了,反正茶叶送到了,叶琳也就没了任务,这个时候有个贴心的弟弟陪吃陪玩,自然是乐此不彼了。 到了晚上,一桌丰盛的外卖,也让叶琳看的眼花缭乱的。 相比春城,y城虽然是个地级市,比不上春城的省会城市级别,但是生活条件,物质条件却要好上很多,毕竟沿海的经济是要比内陆强的不是一丝半点的。同时这里是全国八大菜系之一淮扬菜的地盘,再加上发达的经济,各地的特色美食自然也少不了。 虽然只是一桌外卖,却包含了淮扬菜了名菜拆烩鱼头、炒软兜、狮子头,粤菜的蜜汁叉烧、烤乳鸽和烧鹅,还有徽菜的臭鳜鱼,潮汕的生腌、闽菜的佛跳墙,东北的小鸡炖蘑菇,大草原的烤羊排,还有澳洲龙虾的刺身和葱姜帝王蟹。林林总总的十几道菜,将整个桌子摆的满满当当的。 叶琳的吃法已经不能用风卷残云来形容了,毕竟如果是龙卷风过境都没有她清扫的干净。 胡灵自身也是个吃货,平时一个人吃饭总点不了几个菜,阿姨虽然翻着花样做,但是一个人吃饭的氛围总是要差上不少,现在多了一个人,立刻就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用一句老话来形容就是抢着吃的饭才香。 正当两个人狼吞虎咽的时候,唐风回来了。 唐风一开门先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有料到叶琳会来,他一下也没认出叶琳来,毕竟有两年没见了,印象多少有一点模糊了。唐风只是奇怪为什么最近家里老来一些陌生人呢。 叶琳正在和一条帝王蟹的蟹腿在搏斗,看见唐风回来了,也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茶叶给你放茶几上了。”然后继续埋头大吃。 唐风一愣,到茶几边上拎起来那个塑料袋闻了闻,这才发现原来是那几棵古树的新茶,顿时也想起了这个女孩子是谁。这些名贵的茶叶用油纸包了,草草的塞在一个印着超市专用的垃圾袋里,唐风真担心如果叶琳不说的话,他会把这包茶叶当垃圾给扔了。 唐风去放茶叶去了,胡灵和叶琳则加快的吃饭的速度,他们两个不但是在和对方比速度,同时也在和唐风比速度,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要在唐风回来之前将桌子上的好吃的都一扫而空。 唐风从房间里出来后,并没有坐到餐桌上,只是点了根烟,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吃货在餐桌上发力。 第40章 守与夺(十五) 唐风看着两个家伙风卷残云的收拾完所有的饭菜后,冷眼盯着胡灵。那意思很明白,这饭后的残局打扫他是不会动一根手指的。 胡灵也很明白唐风的意思,这种事情他也不敢让唐风做,毕竟唐风一口都吃到。而叶琳也不是他可以指使的对象,虽然叶琳已经和他姐弟相称,但是看着叶琳揉着鼓起来的肚子葛优躺的躺在沙发上,他就知道叫不动叶琳了。 所以尽管自己也不想动,但是在唐风快要实质化的目光下,胡灵只有强打精神,把所有的包装盒都收拾到了垃圾袋里,然后抹干净桌子,又把几大包的垃圾扔到小区的垃圾站,然后才躺到了沙发上。 叶琳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说:“你们最近在忙什么呢?连茶叶都不知道来哪了。还要我亲自送过来,老陆头都奇怪,怎么没看到你们的。”这里的你们当然指的是唐风和陆小凤了。 往年都是陆小凤去拿茶叶,唐风偶尔才会出现。陆小凤经常进山去采一些药,这是这两年都在训练他的师侄孙亭云子,也去的少了。尤其是今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大山里转转。这两个月来更是在忙着炼器炼丹的事情,忘的就更彻底了。 唐风随意的聊了两句,脸上也有一些疲惫的神色。这段时间他也是操心的很。虽然有了银矿的替代方案,但是要装备黄铁矿也不是件容易得事情,市面上能找到的黄铁矿都是小块小块,当做摆件和工艺品卖的,分量都有限,一个摆件也就一两百克的分量,要作为炼制秘银的材料,这重分量的黄铁矿等需要数十万块才够。这么庞大的购买量,要想不引人瞩目那是很困难的。于是唐风开始转而收购黄体矿石的原矿。为此,他打算注册一家矿产资源贸易公司,以公司的名义来收购,这样就不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了。 叶琳一听,原来唐风是为了这种事情在发忙碌,不由笑了出来,说:“不就是银矿吗?我们山里多的是啊。都没人要的东西,也没人去开采。” 唐风一听,不由傻在了那里,是啊,这种矿产的没有人比叶琳更清楚了。叶琳毕竟是一方的山神,那里的十万大山,多的是人迹罕至的原始山林,地下究竟埋藏了多少矿物,只有叶琳最清楚,别说找银矿了,就算是找金矿,想挖几块狗头金出来,对叶琳来说都像是在自己的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那么简单。 但是,如此一个捷径,唐风也好,陆小凤也好居然都忘了。两个人不是想着怎么买到银矿石,就是想着怎么用替代的方式来炼制,明明自己就认识一个山神啊,居然还走了这么多弯路,两个人都没有想起来。 现在这类,事情终于解决了,不用买黄铁矿了,不用注册公司了,不用一步一步尝试替代方案了。现在的方案很简单,就是收拾好家伙,带好所有的工具和材料,然后和叶琳一起钻大山就好了。深山老林对于唐风和陆小凤来说,并不构成什么阻碍,更何况还有叶琳这个山神带路。 事情瞬间变的简单了起来,不过收拾材料,准备丹炉和器具,准备车辆还是要花费一点时间的。而这些都交给了陆小凤的师侄孙——亭云子去干了,毕竟里面也有准备给他炼制的法器,该他干点活了。 而唐风和陆小凤在这段时间里,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带着叶琳吃遍玩遍了整座城市,这座有着近两万平方公里的城市,从森林到滩涂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胡灵原本也想跟着去的,结果在唐风眼神的恐吓下,只有乖乖的去上学这一条路选择。 第41章 守与夺(十六) 在深山老林里行走,是看不见日头的。因为无数的参天大树的树冠,将整个天空遮的严严实实的,只有偶尔的有些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洒落下来,细碎的光斑,像是一片片闪光的金子。 这条路是兽道,所谓兽道就是由一些大型的动物走出来的道路。万物有灵,这些大型的动物也是一样的,在这原始的丛林里它们知道哪里可以走路,哪里不可以落脚。 一行二十多人就在这条兽道上行走。为首的是一个穿了一身灰衣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杖,木杖的顶端有一截延伸出去,整个木杖看起来像一个变了形的“7”字。在延伸出去的那一截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香炉,香炉里不知道点的是什么香,只见到一层淡淡的烟雾散向后方飘散开去,将整个队伍都笼罩在烟雾里。 说来也奇怪,原本的林子里随处可见的各种昆虫,都在这只队伍的四周三尺的范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紧跟在灰衣男人身后的,是一个个子矮小的当地土着,扎着花头巾背着一个登山包,他叫颂帕,是这支队伍的向导。说是这个队伍的向导,他还承担起招募挑夫的工作,整个队伍二十名挑夫都是他招募过来的,至于带路,他只是负责带进了山以后,剩下的路都是这个灰衣人在带路,他更多的也是参与起挑夫的活。 在颂帕的眼中,这个灰衣人虽然不苟言笑,做事情却十分的细致,虽然看不到日头的东升西落,却可以掐着点的找到每一处可以宿营的地方。要知道在这个野兽环绕,毒虫遍地的原始森林里,每天都能找到合适的宿营地,而且还都是掐着点的找到宿营地,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就算常年在这些大山外住宅的那些军人都做不到,可是偏偏这个灰衣人却做到了。 但是颂帕并不害怕这个灰衣人,最令他感到恐惧的是队伍中的另外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袍,那种将身体上下遮的严严实实的黑袍,只有在平时吃饭时候才能看到黑袍下露出的两双白的不像人皮肤的手。两个黑袍人一高,一矮。高的很瘦,瘦的像是用几根竹竿撑起来的袍子一样。矮的则有些壮实,在吃饭吃时候露出的手臂,虽然一样的苍白,但是却有肌肉的线条。 不单是颂帕,就算是其他二十个挑夫都有意无意的和着两个黑袍人有着几步的距离,他们两个人虽然走在队伍的正中间里,却在他们的四周形成了一小片的空地。就连晚上宿营,也只有灰衣人和他们两个的帐篷靠在一起,他和二十个挑夫是住在另外的七八个帐篷里,和他们三个保持着距离。 至于为什么恐惧,颂帕不知道。颂帕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完全没有理由害怕这个两个黑袍人。尤其是那个瘦高个的黑袍人,他应该就是整个队伍里真正做主的人,而且这三个人的出手很大方,因为是去原始丛林,时间又要一个多月,所以给的钱很多,每个挑夫都给了五万块钱。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缅国的人,自从联合清扫毒品种植以后,他们常年依靠的都是给一些旅游团队做向导,给一些探险团队做挑夫为生,平时一年下来也就挣个二、三万块钱,眼下一个月就有五万块的收入,都够回家重新盖房子了。只是这一次去的是一个他们从来没进去过的山头,所以难免心里有一些忐忑,但是看在钱的份上,颂帕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个队伍里有七、八个都是颂帕的亲戚,这让颂帕多少有一些安全感。 尽管黑袍人出手大方,但是颂帕就是感到莫名的恐惧,没有理由,也不知道为什么。 而瘦高的黑袍人也很少开口说话,最多也就是唤在前面的灰衣人过来轻声交代几句。灰衣人的名字颂帕倒是知道的,灰衣人叫鹿仲明。 第42章 守与夺(十七) 在这种热带的原始森林里前进,扎营的时间都比较早。因为一旦太阳向西落下的时候,茂密的树冠和丛林将阳光的大部分都会遮挡住,这样在丛林行动的时候就容易迷失方向。而且在丛林里扎营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知道光是想找到一处合适的宿营地就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们是沿着兽道前进的,但是在宿营的时候却要避开兽道。因为森林的很多野兽都是在夜里才会出来捕食,所以在宿营的时候首先要考虑的就是避开这些野兽,这就和白天行进的方式有点背道而驰了。另外宿营地最好寻找干燥的地方,因为越是湿润的地方,越容易吸引昆虫,而丛林的大部分昆虫都是有毒的,部分昆虫的毒液与现代科技人工合成的毒素相比也是毫不逊色的,往往一口就能要了人命。 最后宿营的地点附近最好有水源,但是又需要和水源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无论是人还是野兽,都需要补充水,水是一支队伍里最重要的补给但是也最难携带并且占有最大体积的补给。所以在普通的时候东都会在水源地附近就地补充水,而不是动用自己的携带的备用水。 不过在这支队伍里,寻找原本的导游颂帕已经变成了 挑夫,赵宿营地完全是依靠鹿仲明。不过是下午四点的光景,鹿仲明已经选好了宿营的位置。 在一片大树下的草地上,这块草地并不潮湿,在几个缅国的挑夫用携带的砍刀将上面的杂草都割掉以后,露出了大片的干燥的地表,然后他们就开始了帐篷的搭建。。 一高一矮两个黑袍人找了个地方,立刻有挑夫过来帮他们支起了便携凳,他们两个就坐在那里休息。而鹿仲明则没有休息的意思,只见鹿仲明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个蓝色布袋,沿着整个草地的外围走了一圈,边走的同时将布袋里黄色的药粉在草地上慢慢的抛洒。 颂帕不止一次的见过这包药粉的威力。可以说自从进了这个原始森林之后,每一次的宿营鹿仲明都会在宿营地里抛洒这种药粉。而每当第二天拔营的时候就会发现在他们的营地四周,有着数不清的各种死掉的昆虫。有的昆虫更是连颂帕这个常年依靠原始森林生活的人都不曾见过的。 而这个时候,那个矮的黑袍人就会和鹿仲明 一起开始收集一些毒虫的尸体,颂帕亲眼见到过他们收集过有二尺多长的蜈蚣,和成人手掌一样大的蝎子,还有背部长着人脸花纹的有公鸡大小的蜘蛛。这让颂帕感到不寒而栗。他不知道这几个人收集这些恐怖的毒虫尸体有什么用,但是他们实在给的太多了,这毕竟比很多年前他们要提心吊胆的去种植违禁植物要强太多了。 鹿仲明撒好了药粉,挑夫们也基本搭建好了帐篷,颂帕安排几人开始分工,几个去挑水,几个去找柴火,还有几个开始准备晚饭。 他们的晚饭也是分开准备的。 鹿仲明和两个黑袍人都的晚餐是方便面或者压缩饼干,还有一些肉干或者肉脯。而颂帕等几个缅人,则是煮一些米饭或者是米粉之类的,水源地可以捕鱼他们也会煮一些鱼汤配合自己带的咖喱蘸酱来吃。颂帕也曾想请鹿仲明他们也尝尝缅人做的鱼汤,但是被鹿仲明都给谢绝了。 这点颂帕一直没搞懂,毕竟无论如何新鲜出炉的鱼汤要比方便面或者是压缩饼干要强的多。 第43章 守与夺(十八) 今天鹿仲明从林子里猎了头小兽,去了皮和内脏,在河边洗涮干净了后,在宿营地的篝火上开始烤了起来。营地的篝火也分成几堆,鹿仲明和两个黑袍人用一堆篝火,向导 和其他二十个挑夫围着另外几堆篝火。 鹿仲明的烧烤手艺显然很好,小兽被烤的香气四溢,油脂滴落在篝火里发怵噼里啪啦的响声。 虽然扎营扎的比较早,但是这个时候的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鹿仲明见火候已经烤的差不多了,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来切下小兽的一只腿,用在托盘盛了,双手托着恭敬的递给了瘦高的黑袍人。 “师傅,请用晚膳。”鹿仲明的语气也很恭敬,这是发自内心的恭敬。鹿仲明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师父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这种力量在普通人面前便如同神明一样。 瘦高的黑袍人接过兽腿,说:“仲明,你这次做的很好,这二十一个人都是很好的苗子,做的很好。” “谢谢师傅夸奖。”鹿仲明不敢居功,又将另外一支兽腿切了下来,递给旁边比较矮的那个黑袍人,说:“师弟,请吃吧。” 矮一的黑袍人用双手接过,说:“师兄客气了。” 这是瘦高的黑袍人撕下 一条兽肉塞进嘴里,咀嚼了一下,说:“仲明,你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这些年也是难为你了,一直不能显露本事,日过的还是挺苦的吧。” 鹿仲明摇摇头,说:“师傅,哪里的话。我虽然不能用真本事,但是也已经混的风生水起了,房车都有了,钱也不缺,过的日子已经很滋润了,只是因为自己的资质受限,终究摸不到大道的边。” 瘦高的黑袍人点点头,说:“你能如此知足,我也很欣慰了。仲明,本教七绝技法,你因为资质所限只能习得四种。虽然你是我这一代徒弟之中的开山大弟子,但是未来这掌教的位置还是只能传给你师弟。” 说完,瘦高的黑袍人用手拍了拍身边的矮一点的黑袍人,说:“蓝野,你 要记住一点,如果不是你仲明师兄,你是到不了今天这个地位的。” 被称作蓝野的矮黑袍人一开口,声音却十分的粗哑,说:“师傅,弟子明白。当初都亏了鹿师兄慧眼识珠,将我从人贩子手里救了回来,又给我用药,否则弟子今天已经是个残缺的哑巴了。鹿师兄的恩德,弟子会记住一辈子的。” 瘦高的黑袍人听完很是欣慰,感叹的说:“到了今天,我们竹山教已经传承了八百年了。这八百年来历任教主都励精图治,想要将竹山教壮大起来。可惜一直被正一一脉所压制,历任教主鲜少有善终之人。无不带着遗憾离世。只是这一次如果能得到那颗果子,我教自然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仲明,你也可以去修习第五种教中绝学了。而我巫天明,也将成为除了祖师以降,竹山教历任教主的第一个人。” 原来,这一行师徒三人正是竹山教的残余香火,这三人的来历却还需要慢慢讲来。 第44章 守与夺(十九) 竹山教自南宋末年兴起。唐宋时期,佛道两家都曾迎来大发展的是时机,佛家因则天女帝的原因,一度兴旺超过了道家。但是很快就遇到了武宗灭佛的事件,道家在这一时期的发展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合一,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到了宋徽宗时期,第30代天师张继先极得宠信。朝廷为他在京城附近修建了\"崇道观\",龙虎山本营的上清观也升格为\"上清正一宫\"。自从张可大被宋理宗授予总管符箓各派的大权,正一派就取得了符箓派道教的统领地位。 也是这个时期,各类因为打着道教或者佛教又或者其他旗号的宗门也开始林林总总的发展出来。而竹山教就是其中比较有名,并且势力比较大的一支。 不过和正一、全真的正宗道家两大宗门不同的是,竹山教属于术门旁支,也就是正道所常说的旁门左道。当时是天下动乱,蒙古铁骑正在肆虐中原,并且开始南下江南,整个朝廷处于风雨飘摇的地步。 而民间也因为连年的战争,民力疲弱,各类山精野怪也开始兴风作浪,正一教虽然领了三山符箓,但是那时候天下各类宗门兴起,各种势力盘踞,正一教自天师而下虽然有约束天下宗门,清理旁门左道的决心,却腾不出那么多人手,这才让这些旁门左道有了发展的机会。 竹山教的道术和“野茅山”以及江西的赶尸都颇有渊源。这里茅山和三山之一的上清茅山却不是同一支。而是民间一些人从各种地方偷学了一些鬼术,打着茅山的旗号在民间招摇撞骗,所以被称为“野茅山”。 而江西的赶尸术据传源自蚩尤,是湘西一带传承数千年的秘术,可以驱使死尸。 竹山教原本有五大秘术,分别是四罗阴尸阵,尸磷火术、行尸术、生尸术和玄冥无形箭。这五大秘术可以说是竹山教开山立派的根本,每一门秘术在江湖上都曾留下赫赫凶名。 只不过到了明时,天下一统,正一教才腾出手来,对江湖中的各类旁门左道进行了一番清理打击,竹山教也在这个时候转入地下,毕竟正一势大,门中高手层出不穷,正一的五雷法也是竹山教这类旁门左道的克星,一时间的竹山教损失惨重。 不过也因此那一代的竹山教教主也因为躲避正一教的追杀,误打误撞的在一座古墓中获得一卷竹简古卷。那座古墓原本也是一个左道之人的墓葬,只是年代已久加上地形变化,早就被深埋在地下。加上这座古墓在修建之时,也用了不少御尸的法门作为防盗所用。 这一代竹山教主进山躲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此墓葬,加上一身修为已经极高,墓中原来布下的僵尸虽然经过秘法炼制千年不腐,但是也已经是处于支离破碎的边缘,加上竹山教自身的秘术原本就是鬼术和尸术的结合,所以破解这座古墓的一些机关却是手到擒来。 那一卷竹简古卷没有名字,却记录了两门秘术,一门秘术叫做偷天转运术,一门叫做换日续命术。 偷天转运术,和普通的转运术不同,可以激发一个人的一生的运势在短时间内爆发,在短时间内将这个人的一生运势提高到了原本不应有的高度,然后在将这人的运势转移到自身的身上,以提高自身的修为,打通修行关节,被转运的那人会在短时间内运势跌入谷底,落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地步。 而换日续命术,则可以将相同生辰八字的人的命数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达到长生延年的目的,当然原来那人就会落得一个横死的结局。 只是这两门秘术的修行要求极高,除了天赋以外,对生辰八字的命理也是有要求的。那一代竹山教教主虽然没有办法修习,但是却将这两门秘术一代代的传了下去,于是竹山教也从五大秘术,变成了七大秘术。 第45章 守与夺(二十) 传到这一代的竹山教教主,已经是竹山教第七十三代了。 竹山教这类的左道旁门的宗派,因为所修习多为邪术,尤其修习的秘法里不是鬼术就尸术,天天不是和鬼为伍就是和尸体作伴,难免沾染不少的死气。因此竹山教之人的寿命通常都比较短。身为教主,也只是秘法精深一些,却也一样不得长寿。而且正一一派对这类的左道旁门追击甚紧, 其间有好几任教主都死在正一一门的手里,要不是教里的传承较为特殊,竹山教这一脉早就断了传承了。所以竹山教不过八百多年的传承,却传了七十三代教主,便是这个原因。 只是竹山教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行动,却是在民间暗处的势力不可小觑,所积攒的财力埋下的人脉,错综复杂,在江湖的中却也有着赫赫凶名,这等权势的左道旁门仍然让不少有野心的人趋之若鹜。 只不过虽然得到了偷天转运术和换日续命术这两大秘法,却一直没有一位教主可以练成,却是因为这两门秘法对于修行者的天赋要求却是极为的特别。 首先要修行偷天转运术的人,必须天生五行平衡的命格。五行自然指的是金木水火土这五行,不过任何人的五行都是有偏有缺,比如有的人是火重而水轻,有的人是木重而金轻,如此便是人们常说的额所谓火命,金命,水命的说法。要做到五行平衡,往往需要通过外力来改变,比如通过风水阵法或者是佩戴相关的饰物来达到平衡或者催旺五行中某一门的目的。 但是天生的五行平衡,看上去仅仅是平衡两字,其实包含了五行在相生相克中自然而然的达到了一个循环运转的情况,五行中任何一门都是一样,不缺不偏。需要知道的是,天生万物的五行,总有不全或者是偏颇的地方,这是万物之所以不能达到完美原因之一。所以有这样命格的人,且不说是千年难遇,就算是有也要遭遇各种劫难,大多是夭折的,能活着修行到这门秘法的可以中用凤毛麟角中的凤毛麟角来形容。这也是为什么这门法门没有能够传承下来的原因之一,倒不是多难练,而是可以修炼的人太少了。 其次要修行换日续命术的人,则必须是身带七星的人。道家认为天上有五斗星君,分别是为北斗星君、南斗星君、东斗星君、西斗星君和中斗星君。道经称,北斗落死,南斗上生,东斗主冥,西斗记名,中斗大魁,总监众灵。世人如果礼斗朝真,便可消灾解厄,增福延年。 东晋干宝的《搜神记》中记载:三国时魏国有个术士叫管辂,善看面相。他见到颜超的面相后,便告诉颜超乃是“夭亡”的面相,在颜超一家的恳求下,便给颜超出了一个主意。让颜超在卯日那天,备好好酒好肉,在刈麦地南头的大桑树下,若见有两人下棋,则上前斟酒添肉,其间不可言语,哪怕是对方问他也不要说话。颜超在卯日那天就照做了,对方吃了他的酒肉后,北首一人就喝颜超是什么人?颜超不敢言语,只好一个劲的磕头,南首一人见吃了他的酒肉,便和北首的人商量着无论如何也要还了颜超的酒肉之情。南首的那人拿了一份文书看了看,颜超的寿命只有十九岁,取笔一拐,对颜超说:“让你活到九十岁。”颜超大喜,向这二人磕头谢恩。回到家中,管辂对他说:“北边坐的那个人是北斗,南边坐的那个人是南斗。南斗注生,北斗注死。” 既然南斗注生,北斗注死,那么身负北斗七星之人常常有两种情况,要么是早夭早亡,背负不起这么重的命,要么则是大富大贵,通常是帝王之命,不过这样的帝王之命也是杀伐决断的命格,往往也伴着战乱和杀戮,据说朱元璋就是这样的命格。 但是修炼换日续命术则恰好相反,要的就是命主早夭的七星命格,因为他的七星是背在背上,而不是踩在足底,所以常常夭亡,难有成年的。但是却可以通过修行换日续命术,将他人的寿命延续到自己的身上,达到延寿的目的。 这种要背负七星的人,也是百年难遇,要活下来更是少之又少。而要同时修行这两门秘术,就要同时兼备两种命格,这样算下来,当真是几千年才可能出一个的人物了。这也是这两门秘术一直未能流传的原因,其间或有人练成其中一门秘术,练成两门秘术的则是从没有过。 而且这等转运和续命之术,也是邪法妖术,有伤天理人和,常常不为天地所容,真的有练成的,也难逃天劫。 不过,第七十三代的竹山教教主却是练成了,不但练成了而且还活到了现在。 第46章 守与夺(二十一) 第七十三代竹山教的教主,名为陈兴祖。 陈家在闽浙一带算是比较有名的术士一门。家族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从事占卜问卦、驱鬼问神的营生。虽然只是家族的的传承,不能和一些名门正派相比,但是也颇为灵验,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慢慢的在闽浙一带也创下了基业。不过。也是因此,族中的人总是早夭,难得善终。 陈兴祖一出生,家族中的长辈便按照祖上的习惯给他算了算骨重,这一算便不得正是四两九钱的大富大贵,光宗耀祖的骨重,所谓此命推来福不轻,自成自立显门庭,从来富贵人钦敬,使婢差奴过一生,父亲大喜之下于是便起名陈兴祖。 陈兴祖也算不负众望,一身天赋的确过人,从小就表现出远超族内其他同时期玩伴的天赋。十一岁的陈兴祖,就曾经成功的帮一个误入乱坟岗的同族小孩子驱散了附在他身上的一只小鬼。别小看只是一只小鬼,但是这种小鬼转靠吸人精气壮大自身,一旦成了气候,被附身的孩子自然是必死无疑,同时因为吸的是纯阳的精气,必然会成为一只鬼煞,到时候就不是简单可以驱散的了。 有了这件事,全家上下乃至整个家族,都对陈兴祖另眼相看,把他当做未来家族的继承人,顶梁柱。 不过,如此天赋根骨的人,过早的表露出来子什么天赋,也往往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这样的根骨容易被山精野怪,孤魂野鬼盯上。孤魂野鬼最想要夺舍这样根骨的身体,从而修炼自身的鬼道,而山精野怪则喜欢吸取这种根骨人的精血用来修炼自身法力。可以说,在山精野怪和孤魂野鬼的眼中,陈兴祖就是一盆香喷喷的红烧肉。 于是围绕着陈兴祖身边各种怪事不断,家族里的人因为和这些山精野怪,孤魂野鬼相抗衡,也夭折了好几个。前几年还好,到了临近陈兴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这种情况则愈演愈烈。 十八岁的陈兴祖已经是一表人才,虽然说不上玉树临风,自小修行家族秘术的他,不但是学有所成,自身已经神完气足,周身上下都充满蓬勃的血气。此时的陈兴祖的状态已经到达了一个青年人的巅峰,也是快到到达了气血凝固的关口,这个时候是所有的孤魂野鬼,山精野怪最适合夺舍、吸取气血的时候,同时也是夺舍的最后时机,因为一旦气血凝固,那么夺舍的难度将会加大,夺舍不成反而会成为陈兴祖的补品,而且再想吸取他的精血,也是难上加难,吸不吸的到切不去说他,就算给机会去吸取,能不能吸的动都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陈家的百多年的家族底蕴放在那里,就算不能和道门的名门正派相比,却也不是普通的孤魂野鬼、山精野怪能惹的起的。 而经历了这么多年,陈家的人已经充分意识到了再陈兴祖成年之前他们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面对什么样的场面,面对什么样的对手。所以,陈家上上下下枕戈待旦,如临大敌。而陈兴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十八岁生日可不是那么好过的,更是勤奋修炼。 但是,尽管如此,仍然是出了事情。 第47章 守与夺(二十二) 陈兴祖的天赋远超常人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命格特殊,尤其是背负七星,让陈家的人生怕他会半途夭折。族中长老也因为这个不世出的天才,在祠堂内摆下续命阵,这续命阵就是当年诸葛武侯曾经用过的七星续命。只是陈家这次布阵所用的七星灯,不但用的是战国时期所铸造的青铜古灯,其中的灯油更用的是南海鲛人的油。这南海鲛人油原本都是用在帝王陵墓中的万年长明灯,一滴鲛人油就可燃烧七天七夜而不熄灭,一盏油灯更是可以燃烧数年而不息。南海鲛人原本就是生活在深海之中,凶恶非常,捕猎极为不易,又极为少见,加上上千年来的不断捕杀,在海中已经鲜少见到了,当真有一两鱼油十两金的说法。这七盏青铜古灯和鱼油,却是家族中的老人曾救下过几个湘西的土夫子,从而意外获得的铜灯和鱼油。一直都视作族内珍宝,如今却拿出来给陈兴祖续命挡灾,足可以见对陈兴祖的重视和呵护。 但是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临近十八岁生日的陈兴祖,还是被邪物给盯上了。盯上陈兴祖的邪物是一只修行了数百年的鬼修。 这鬼修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掌门,渡劫失败后选择了兵解鬼修。但是天地间早已经绝地天通,再没有了飞升的可能,要想保持自己的神魂不灭,作为鬼修想要长存下去,就只能不断地夺舍他人的肉身。只不过普通人的肉身在被夺舍之后,体内生机会加速消耗,原本有八十年的寿命,被夺舍之后只能活到四十岁上下。而且鬼修无时无刻都需要吸收阴气和阳气,以达到阴阳调和,避免自己三魂七魄流失湮灭。所有兵解之后不得飞升的鬼修到了最后,都免不了变得疯癫狂躁,最后消散在天地间。 但是这个鬼修却有些不同,也是他宿命中当有的机遇,居然让他发现了陈兴祖所负命格的奇特,若可夺舍陈兴祖的肉身,足够他在世间继续存续个上百年。 这个鬼修不愧是存续了几百年的存在,一身修为也已经十分强大,手下更是有不少的喽啰可供驱使。于是,这个鬼修的手下先在闽浙 一带屡屡生事,那时候长毛之乱才二、三十年,闽浙一带正是对当初闹长毛最凶的地方,不少世家在长毛之乱中分崩离析,道馆、宗庙被摧毁了无数,民间百姓和官军更是死伤难以计数。各地刚刚恢复了一些元气,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陈家做为在闽浙一带有名的驱鬼问神的家族,自然就成了周边城市眼里的救星,上门求助的人络绎不绝。 陈家在闹长毛的时候有先见之明,早早的跑到北方去了,见长毛之乱已经平息才举族又回了祖籍,在闽浙一带家族实力和传承算是保留的极为完整。有人求上门断然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于是家族里的不少人都被请到了别的地方去。家里的人一开始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十几年长毛之乱下来,冤死的百姓和官军何止千万,不知道有多少家庭是满门被杀,天地间不但是怨气冲天,孤魂野鬼更是四处横行,几个大宗门为此已经忙的是焦头烂额,正一的罗天大蘸都摆下过几回了。所以,四处的鬼怪之事虽然频繁了些,却也没能引起陈家的警惕。 也就在这个档口,那个鬼修也准备好出手了。 第48章 守与夺(二十三) 那鬼修选择动手的时机也是经过了反复的筹谋,费尽心机。 此时距离陈兴祖的十八岁生日尚有十余日。要知道陈家费尽心机,不惜将家族压箱底的宝贝青铜古灯和鲛人鱼油拿了出来摆下七星续命阵,为的就是帮陈兴祖度过十八岁这个坎。只要陈兴祖能安然度过他的十八岁生日,那么陈兴祖的命运必将不同,背负的七星不再是他夭折的催命符,而是成为陈兴祖能崛起为大人物的助力,将成为振兴陈家的关键。不过,因为这名鬼修的设计,陈家很多好手都出门去扑灭周边城镇的一些灵异事件。这也是陈家放松警惕的缘故,毕竟距离陈兴祖的十八岁生日尚有十几日的时间,只要再几天里解决掉四周城镇的麻烦事,然后赶回陈家祠堂,那么一切都来得及。再者,这些周边城市所出现的孤魂野鬼也好,山精野怪也好,也说不准是不是会对陈兴祖有什么不利的影响,一并灭除掉并不是什么坏事。 此刻陈家祠堂看上去防卫森严,实际上却是摆下七星续命阵后最薄弱的时机。然后,这位鬼修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时间出手了。 他选的时间是午时, 午时是一日里阳气最旺的时机,官府选择处决凡人也都在这个时间。因为午时旺盛的阳气,可以消减亡魂身上的怨气,同时对游荡在天地间的鬼怪有着天然的克制,所有鬼怪的修为在这时间段里都会被压制住。如果是一些修为不够的孤魂野鬼,甚至会在午时被阳气给蒸发掉。 但是也是这个时候,却也是阴气最盛的时候。正所谓独阳不生独阴不长,天地间自然而然的会达到一个阴阳平衡。就像阳光最强烈的地方影子也最黑暗一样,旺盛的阳气在这个时候也会被动的催发最浓郁的阴气。这是平常人都会忽略掉的一点,而这位鬼修就是利用这一点,选在这个时机发动了。 每一个地方有生门,自然有四门,有阳地自然也会有阴地,而祠堂无疑是最好的阴阳交汇,生死交汇的地方。这里既是祭奠先人,又是生人供奉香火的地方,本来用作布置七星续命阵是极为合适的地方,最后却变成被鬼修利用的发动攻击的地方。 鬼修一出手,守灯的七位族老就倒下了四个,另外三人也因为术法的反噬身受重伤。此刻的祠堂里,只剩下了几个负责送饭打下手的仆人,已经没人可以阻挡这个鬼修了。鬼修此刻只要熄灭七盏古灯,那么陈兴祖的命也就到了尽头,他要夺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却是在鬼修将要动手的时候,一根筷子挡住了鬼修伸出去的手。 挡下鬼修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竹山教第七十二代教主碧磷老人。 竹山教主修的就是尸、鬼之术,对上鬼修虽然说不上是天然的克星,但是却对鬼修的伎俩一清二楚。反而是以尸磷火术将鬼修重创。 这门尸磷火术到了这位碧磷老人手里,已做了改良,原本是磷火,现在已经可以施展出阴火了。那鬼修冷不防的中了一招,再想逃却已经来不及了,被碧磷老人镇压了起来。 陈家剩余的三个族老自然对碧磷老人千恩万谢,但是碧磷老人却也是为了陈兴祖而来。 第49章 守与夺(二十四) 到了这一代的竹山教已经势微,虽然碧火老人名为第六十二代教主,但是教中众人在长毛之乱后还活下来的门人不过只有区区二、三人。其中一个人还是他的师弟。长毛贼势大,又得了洋人的洋枪火炮,朝廷官军都抵挡不住,何况他一个小小的竹山教?更何况长毛对于儒释道三教都赶尽杀绝,对他一个左道旁门更是不客气。这也是几百年来竹山教险些覆灭的危机。 碧火老人和师弟逃到了北方,到了盛京才算落下脚这几年随着长毛贼的覆灭才敢回到南方。不过即使是必火老人,也为能练成教内另外两本秘术:偷天转运术和换日续命术。毕竟这两个秘术修炼的前提太过苛刻。不过如今竹山教式微,要想壮大竹山教就必须寻找到可以继承衣钵和可以修炼这两种秘术的人。于是,碧火老人和他的师弟分作两路,以长江为界,师弟在长江以北寻找,他则在长江以南寻找。 说来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那鬼修命中该绝,碧火老人来到闽浙一带的时候,正是这名鬼修安排手下四处作乱的时候,这些孤魂野鬼哪里是碧火老人的对手,被他拿住好几个,只是简单的以搜魂碧火老人就知道了个大概,毕竟这样的事情鬼修也不会让他的手下知道太多详情。 这就引起了碧火老人的兴趣,当即动身赶往陈家祠堂,结果还真让他赶上了。也是那鬼修命数已尽,那么多手段不用,偏偏用上他最得意的九幽阴气对付碧火老人。碧火老人也不客气,一手尸磷火术将鬼修烧的神魂具散。也是这鬼修该找命丧,这尸磷火术原以尸气为施术条件,只是施术的时候会带起磷火燃烧,故而得名尸磷火术。但是凡中术者却都是因为中了尸毒而死,却不是因为磷火烧死。 到了第五十四代教主的时候,因为和玄冥门争势,尸磷火术在阴气面前则大打折扣,放对的时候屡屡吃亏,毕竟五门秘术等于被封了一门,实力自然受损,那一代教主也是不世初的人杰,将尸磷火术做了一番改动,在原本可以借助尸气散波尸毒杀人的基础上,更可借阴气点燃阴火焚烧对手。 这名鬼修的九幽阴气原本是他得意的绝技,以往争斗无有不利,更是凭借这一手,一下就放到了陈家的四个族老,见了碧火老人还想故技重施,却不想最后把自己烧个神魂具灭。 陈家还活着的几个族老对于碧火老人的出手相助自然是千恩万谢,除了摆下丰盛的酒宴,将大把的金银奉上,又从镇子里的青楼找来没有梳笼的清倌人来伺候着招待。 只是这些事情根本入不了碧火老人的法眼,他来这一趟也不是为了这些黄白之物和几个没梳笼的清倌人,当下就提出想要见一下陈兴祖这位陈家的后起之秀。 陈家的族老本来还有些为难,碧火老人却笑着说:“以我的本事要想杀人夺人易如反掌,你们陈家族老都在还挡不住那鬼修,更莫说挡下我了。我想要动手早就动手了,怎么还会在这宴席上客客气气的提出要求。再者,此番前来我只是为了寻找传人,而不是来寻仇结怨的。” 陈家族老们见碧火老人说的有理,修为又是极高,知道拦是拦不住的,碧火老人想要动手,陈家今天就是灭族之日,如今对方如此的客气,不如就让他见见陈兴祖,毕竟碧火老人一身本事,如果陈兴祖成了他的传人,说不定正是广大陈家门楣的机缘。 第50章 守与夺(二十五) 在陈兴祖到来之前,碧火老人也要来了陈兴祖的生辰八字。在卜算一道上,碧火老人算不上什么高手,但作为竹山教的第七十二任教主也不是泛泛之辈。接过陈兴祖的生辰八字一看,立刻就喜上心头。 陈兴祖的八字命格正是他和师弟两个人寻觅许久的五行平衡命格。这数百年来,竹山教历任教主一代一代的寻觅无果,居然这一次竟然让他找到了。不说别的,至少竹山教的第六大秘术偷天转运术终于有人可以修习。 只要习得偷天转运术,那么竹山教的兴旺就是眼前可见的事情。 碧火老人压住心中的狂喜,脸上却是一片沉静并没有多说什么,弄的一旁的陈家的族老们心中难免忐忑。 不多时有人把陈兴祖带到了碧火老人的面前,碧火老人上下打量的一番,只见还有几日就是十八岁的陈兴祖身高八尺,皮肤白净,丰神俊朗,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乡下小镇里生出的人物,反而多了几分书卷气,只是眉目之间颇有一些阴柔之气,不过这些乡下的大少爷都是在老妈子和丫鬟的陪伴下长大,这些阴柔之气总是有些难免。 碧火老人带着陈兴祖在几位族老的陪伴下来到厢房,先给陈兴祖摸了摸骨相,又除下陈兴祖的上衣,这才见到了陈兴祖的背负七星的七颗痣。 陈兴祖的背负七星的位置是在右背之上,位置率靠近腰部。 见到这个背负七星的位置,碧火老人心中狂喜,纵然他已经纵横江湖数十年,一身养气功夫已经出神入化,但是仍然忍不住仰天长笑。他这一笑不打紧,却把陈兴祖和几个族老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碧火老人收敛的笑声,稳了稳情绪才说道:“你们陈家这小子亏得是遇到了我,否则纵然是过了十八岁的这个槛,也只能多活个三、五、七年,总要落个夭折的命运。” 几个族老和陈兴祖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碧火老人笑了笑将缘由解释了一番。 所谓身负七星之名,可不是单单身上有七颗黑痣,且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这么简单。 所谓帝王命相,指的是脚踏七星,是指足底有这样七颗黑痣,被视作紫薇星转世,是天生的帝王之命,不过却分左脚和右脚的分别。 左脚脚踏七星是千古一帝的人物,开创新朝,于乱世中统一天下,成就不世伟业。而右脚脚踏七星则是开创乱世,杀伐决断,人头滚滚,血流成河,世道由盛转衰。其中代表人物分别是洪武皇帝和黄巢。 还有七星生在脚踝之上的,左脚为文,右脚为武。左脚为文,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右脚为武,一将功成万骨枯,统领百万雄兵。不过文臣难免结党营私,最后落个罢官夺爵流放千里,武将则难免功高震主,备受忌惮,最后被抄家灭族,宋时的王安石和狄青都是此中代表。 还有就是背负七星了。背负七星者常为江湖豪杰,绿林领袖,左背负七星则是江湖正道的领袖,右背负七星的多为绿林的豪强。 但是陈兴祖的七星不在背上,而是靠近腰部,且是右腰,这就是英年早夭的象征,纵然是天资聪慧,骨骼清奇,也逃不出三十夭的命运。不过,这却是修行换日续命术的必备条件。 所以碧火老人才会这样的兴奋,乃至有些失态。 碧火老人将此番缘由一一道来,陈家一众人等这才恍然大悟。于是乎,陈兴祖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碧火老人的徒弟,也就成为了现在的第七十三代的竹山教教主。 第51章 守与夺(二十六) 陈兴祖拜了碧火老人为师之后,在陈家又待了三年,这三年也是碧火老人尽心传授竹山教一应秘术的三年。三年的时间里,陈兴祖将竹山教的五大秘术全部修习有成,不过另外两门秘术偷天转运术和换日续命术却没有修习。原因倒也简单,只是因为这两门秘术的修行太过邪恶,在陈家附近修行陈兴祖下不了这个狠手,碧火老人知道他的心思也没有强迫他修习。 三年一晃而过,陈家一众人等过的也是提心吊胆。没别的,竹山教一脉的秘术法门要比陈家那些微末的家传道行高深了不知道多少倍。每一次陈兴祖修习秘术时候闹出来的动静都足以让他们胆战心惊。不说经常性的鬼哭狼嚎的声音,就是修习尸磷火术的时候,满山遍野都是中尸毒而死的各种动物的场景,就让看见的人两腿发软了。 陈家和竹山教一样都属于左道旁门, 不过竹山教的秘术威力更大、更霸道,这样所有陈家人对陈家的崛起也抱有了更大的希望。 不过,这个时候的陈兴祖却和碧火老人一起离开了陈家,折让所有的人都始料未及。其实在所有陈家人看来,以陈兴祖现在的本事,陈家已经在闽浙一代强势崛起,足以在闽浙地区成为称霸一方的豪强大族,这时候陈兴祖离开陈家,无疑是中断了陈家崛起的势头。 不过现在的陈兴祖要走,已经是没人可以阻拦了,更何况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碧火老人?陈兴祖师知道家族里的顾忌,所以也留下了一门秘术,这门秘术是竹山教数百年的收藏之一,叫做《拘灵术》,无论是对付山精野怪,还是孤魂野鬼,都是极为犀利的秘术,和竹山教自家的秘术其实是不相上下的,却少了几分霸道,多了几分随心所欲的控制。有了这门秘术,陈家虽不能成为闽浙第一豪强家族,却也可以跻身一流世家。 陈兴祖和碧火老人要离开却也是无奈的事情。原因主要有二点。第一点,自然是为了修习偷天转运术和换日续命术这两门秘术。这两门秘术已经不单单是关系到竹山教传承之事,也关系到陈兴祖自己的性命之事。毕竟陈兴祖的背负七星是奇命也是催命,陈兴祖自己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修习这两种秘术。而修习这两种秘术太过邪恶,实在不方便在自己家族附近实行,对家族的影响太大,唯一的选择就是跑到远离家族,没人认识的地方,到时候就算自己的肆意妄为,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第二点原因则是需要北上寻找碧火老人的师弟,同时聚拢散布在四方的竹山教的门徒。按照碧火老人的说法,竹山教的门徒虽然所剩不多,往年都是为了躲避正一等名门正派的追捕隐匿在四处,后来又因为闹长毛的缘故,门徒又有所折损,但此时碧火老人已经找到了可以修习完整七门秘术的传人,也是未来竹山教的继任教主,总要把门徒们汇聚起来认识一下未来的教主。 同时碧火老人和他的师弟因为分开寻找传人,已经有十多年未见面,彼此生死不知,如今碧火老人找到了传人,这种对于竹山教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还是尽快让师弟知道才好。 第52章 守与夺(二十七) 陈兴祖这一走,却再也没有回来。因为自从陈兴祖开始修习竹山教秘术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这个家族里了。而当他接触到竹山教隐藏在民间的势力之后,更是发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家族,在竹山教面前不过是一只可怜的小蚂蚁。 竹山教自起势以来,历经八百多年的沉淀,早就渗透到江湖里的各个角落之中,甚至庙堂之上也曾有涉及。在推翻蒙古人的战场上,竹山教曾和当时的蒙古的巫师萨满们打的旗鼓相当;当年的修仙皇帝四周也曾有竹山教的势力潜藏;到了末代王朝里的香教之乱当中,那些打着无生老母、白莲老祖旗号的大师兄、大师姐们也有不少是竹山教的教徒。 所以,陈兴祖知道,他不可能再回到这片狭小的天地了,他的天地将更为广阔。当他开始修习偷天转运术和换日续命术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两门秘术要比竹山教的其他五大秘术更加的神奇和诡异。而他是竹山教这几百年来唯一找到具备同时修习这两门秘术的人,甚至是唯一可以修习换日徐敏书的人选。陈兴祖清楚的知道,换日续命术可以让自己进入长生之境,尽管这长生是偷来的、抢来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会让他长生。漫长的生命,将意味着他可以将所有的恶秘术修习的愈发深厚,也愈发强大。 与此同时,他也将接管竹山教的强大实力,他将成为整个江湖中最有权势的人之一,随着这权势带来的还有数不尽的财宝和修行资源。 碧火老人和陈兴祖向向北方找了七年,收拢了不少当年分散在各地的竹山教香堂,这时候陈兴祖看到了碧火老人的手段,那是真正的霹雳手段。 这二十多年的动乱中,分散在各地的竹山教香堂基本都处于独立自主的发展模式,已经脱离碧火老人这位教主的掌控已经很久,有的香堂的香主已经过世,但是却将香堂变成了家族的产业,以子承父业的方式继续掌握着堂口,趁着天下大乱的时刻,一边发展自己的势力,一边大捞特捞。正当他们赚的盆满钵满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老头子带着一个年轻人,要他们交出权力,放任是谁都不会那么轻易地松手的。 于是,陈兴祖看着碧火老人如何使用尸磷火数将一个大院子数十口人烧成飞灰,将整个村子都淹没在尸毒的毒瘴之下,最后数百人无一生还。 然后,他也眼见着碧火老人用这些中了尸毒而死的人,练成数百具僵尸布下四罗阴尸阵,然后和想造反的其他的几个香堂恶战一番,杀的尸山血海。看着满地肢体不全的尸骸,陈兴祖努力的忍住了自己想吐的冲动。 尽管碧火老人出手消灭了属于竹山教的三四个香堂,但是对于竹山教的实力却并没有什么大损失,反而给那些还想着蠢蠢欲动的香堂们好好上了一课,于是所有的蠢蠢欲动都变成了老老实实。 当然,如此大的动作还是招来了官府和正道的关注,虽然在十几张大额银票的作用下,让官府以瘟疫的方式封堵了朝廷的目光,但是上清正一的人却找了过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碧火老人和陈兴祖再度隐匿了行踪。 第53章 守与夺(二十八) 损失几个香堂,对于竹山教来说这样的损失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几百年的积累和沉淀所留下来的深厚的根基,是远远超过普通人的想象的。 这对于陈兴祖来说,完全是另一种层次的实力。碧火老人随手毁掉的这个几个香堂,每一个拎出来都有吊打陈兴祖本家家族的实力。 有了这个几个被杀的“鸡”在前,后面的事情就理所当然的顺利了起来。 到了第六年的时候,碧火老人带着陈兴祖已经将北方散落在四处的竹山教的教众们都一一收归麾下。并且在大草原上找到了分别许久的师弟。 碧火老人的师弟名叫雷泽。雷泽天赋在这十多年的流浪中,从大草原的额巫师学会了一种巫法并且根据竹山教的秘法进行了改良,这种秘法就是血伥之术。 这血伥之术脱胎于草原萨满巫师的炼灵之术,所不同的是,草原的炼灵之术是以妖物的尸体作为承载,用妖物还未散去的灵识为基础,炼制出来的妖领可按照施法者的意愿行事,不过不管用作炼制的妖物原本有多么强大,所炼制出来的妖灵也只能存在三年时间,时间一到就会魂飞魄散,妖身崩坏。 雷泽在见识了这样的秘术之后,结合了竹山教自身秘术里的行尸的行尸术的炼制法门,降低了对炼制素材的需求,只要能收集到充满怨气之人的一身鲜血,就可以炼制出一只血伥来。这血伥其实和妖灵本质是一样的,只是所需要上的素材难度本大大降低,炼制起来也要方便许多。 而且一只血伥存在时间可以很长,只要这只血伥在适当的时候不断的补充鲜血,可存在五年之久,同时这血伥随着存在的时间越长,其能力也越强,甚至可以超过原本炼制他的人的程度。可以说炼制一只血伥,将会成为炼制者本身最好的搭档。因为被炼制出来的血伥是绝不会背叛炼者的。 不过血伥的缺点也很明显,一是怕雷法。这是几乎所有的巫、邪、鬼、妖这四类法术都有的缺点。毕竟九天神雷最是守正辟邪,雷法一出当真是诸邪散退。其二就是畏惧三昧真火。吕洞宾的《指玄篇》:“有真火三焉:心者君火 亦称神火也,其名曰上昧 音妹,低去声;肾者臣火 亦称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膀胱 即脐下气海 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聚焉而为火,散焉而为气,升降循环而有周天之道”。 修道的人几乎人人都会去修三昧真火,其性刚猛激烈,无坚不摧,无物不炼,只是到了很多修道者在后期很少会在三昧真火上下大功夫,往往是觉得够用就好了,在争斗是时候也很少有用到三昧真火的时候。尽管如此,这三昧真火对于血伥来说也是天然克星。至于像唐风那样一门心思将三昧真火修炼到那种不敢说前无古人至少是后无来者地步的,却也是异数了。 正因如此,血伥之术虽然被收入到了竹山教的秘术之一,却也算不上是什么镇教的法术。 雷泽见了陈兴祖之后,也是大为惊喜,他也是老怀欣慰,没有想到自己的师兄真的可以找到修行两大最强秘法的传人,这竹山教当真是复兴有望。 但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却将竹山教又一次打到了谷底。 第54章 守与夺(二十九) 这个时期的华夏,正处于三千年未遇之大变革中。洋人在华夏大地已经横行了数十年。宣宗和文宗皇帝留给穆宗的是一个烂到底掉的王朝,穆宗死的早,幼儿继位少年离世,皇朝的大权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这位西宫太后又拉起来一个幼年的皇帝,虽然不是亲生的,却是自己妹妹的孩子,然后这位西宫太后在弄死了和自己一起掌权听政的东宫太后之后,只是天下大权都落在了她的手里。 不过这位西宫太后对于政治内斗是有一手的,更精与官场上的内斗,在拿捏人心和权力方面更是天赋异禀。但是在治国一途上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和不学无术来形容了。居然在朝堂上喊出了对万国宣战的口号。更是扶持一帮邪教拳匪,意图利用这些邪教愚民来对付洋人,其结局也是可想而知。 这一次这位西宫太后连自己的金銮殿都丢了,裹挟着被她圈禁起来的小皇帝,一路向西北奔逃,任由洋人大摇大摆的杀进了京城,一把火烧火了王朝数代皇帝才建造出来的宏伟的花园。 这个时候的陈兴祖第一次见识到了洋枪洋炮的威力。这已经是后膛枪的时代,子弹的威力和速度完全不是乡下的鸟铳和抬枪可以比较的。经过训练的洋人士兵凭借着手里的利器,将朝廷的军队和拳匪的乌合之众,打的尸横遍野。 这时候碧火老人和雷泽 已经相继过世,竹山教已经完全由陈兴祖掌控,给他做帮手的是雷泽的几个徒弟,还有教内的几位堂主。 洋人打上脸来了,陈兴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毕竟洋人在掠劫的时候才不会分什么竹山教、正一教,在他们眼里都只是可以掠劫和肆虐的对象而已。 陈兴祖下令教众对洋人展开的反击。 一开始几次,竹山教的行尸术和尸磷火术还是对洋人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也吓的不少洋人得了失心疯。可是很快洋和尚的出现,让局面开始扭转。洋和尚召唤出来白色的光芒,对于僵尸有着天然的克制,行尸术在这些白色的光芒面前失去了效用,而尸磷火术在洋和尚面前也讨不到太多的便宜。几个回合下来双方互有损伤。 只是这两门秘术已经是普通教众和香主们能够施展的最强的秘术了,失去了这两门秘术的依靠,竹山教的教众们已经落了下风。 剩下的就是真刀真枪的硬拼了,在洋枪洋炮面前,教众的身体如同纸糊的 一般被撕扯的粉碎,成片成片的教众都倒在冲击的路上,这已经不是反抗了,这是自杀和被屠杀。 几次冲突下来竹山教的教徒们死伤超过二千人,这几乎是当时竹山教剩余势力的一半力量了。比着更可惜的是几位堂主和香主的的死伤,这几乎动摇了竹山教的根基,毕竟堂主和香主是竹山教能够发展下去的主要力量。这样损失是竹山教承担不起的。 而洋人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在洋和尚的协助下,开始了对竹山教教徒的追杀扫荡,甚至要求当朝的西宫太后从官方的层面开始对竹山教进行剿灭。这时候的陈兴祖和他的教众们几乎被逼到了绝境。 面对如此现状,陈兴祖一方面安排教众隐藏起来,同时自己也不得不远走异国他乡。 第55章 守与夺(三十) 那时节下南洋的人很多,华人在南洋浸淫已经有上百年,只是这上百年内屡屡被西洋人盘剥屠杀,不过在这百年里华人也如野草夜莺,生生不息繁衍至今。闽浙一带下南洋的极多,因为本就靠近海洋,下南洋来说对闽浙一带的人是最好的选择。 陈兴祖原本的打算也是下南洋的,只是事发的时候他人在直隶,等到西宫太后出逃的时候,已经开始按照洋人的要求满天下的通缉那些拳匪拳民了,而陈兴祖作为竹山教的教主,又率众和西洋的军队有过几番恶战,也自然被当做拳匪一并通缉了。陈兴祖想要南下就已经不能从津门的大沽口坐船了,只能捡小路一路走旱路南下。 到了姑苏城的时候,陈兴祖命运的齿轮再一次的开始转动。 在姑苏城这里,逃亡的陈兴祖遇到一个失意的将领。这位已经不再年轻的袁姓将领是弃文从武,去过朝鲜,练过新军,却在朝堂的政治斗争中落败,不得已放弃了军权跑到姑苏养老了。 陈兴祖一见此人,便发现此人命负紫气,用俗话来说就是大富大贵之命,只是这富贵却算不得顶尖,却也可以绵延子孙后代,最终成为一个庞大的政治家族。 陈兴祖虽然习得了偷天转运术和换日续命术,但是长久以来却只用过换日续命术。原因也很简单,只是因为他遇到了都只是合适的使用续命术的对象,却没有遇到过值得使用转运术的对象。 不管是偷天转运术还是换日续命术都是要求极高且威力巨大的秘术,自然不可能轻易施展,对于被施展的对样也有极高的要求,否则费尽心里施展的出来的秘术,所获取的成果和付出一旦不成正比,就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在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选之前,两种秘术并不会被频繁的使用。尤其是转运术,如果转运不成反被拖累,运势下行对陈兴祖本来的命格中的背负七星的早夭之象是极为不利的。所以在遇到了合适的使用续命术的对象之后,陈兴祖毫不犹豫的进行了施术,却对施展转运术的目标人选却十分挑剔。 这一次遇到了这个失意的将领,不得不说是陈兴祖的运气。陈兴祖立刻下定决心,潜伏在了这位将领的身边。这位袁姓的将领与陈兴祖也相识之后相谈甚欢,陈兴祖跟随碧火老人游历大江南北,又统帅竹山教数千教众十数年,一身涵养见识远超常人,引得对方倾心不已,立刻将陈兴祖收在了帐下。 然后陈兴祖便对他用出了偷天转运之术。 偷天转运术,重点是一个“偷”字,一个“转”字。“转”字自然是将对方的气运转嫁到施术者的身上,而“偷”字却有两层的含义。 第一层的“偷”,便是偷取对方的气运的意思。而第二层的“偷”却是整个偷天转运术中对重要的一部分,既偷取原本并不属于被施术者的的运术,其实际的本质却是利用秘法催旺被施术者的气运,在气运达到顶点之后,在将其转为自身的气运。 袁姓将领的气运原本不过只是称为 一方霸主,勉强算个一方雄主的运势。但是在陈兴祖的秘法催动之下,其运势节节攀升,最后竟然达到成为华夏一代君主的地位。只是这个君主的气运,并非天授紫薇气运,是通过秘法催生的伪气运,在成为一代华夏君主之后,这伪气运即被陈兴祖悄悄的转到了自身的身上,而他自身仅仅做了八十三的皇帝之后,就撒手人寰,家族随即败落,他的子嗣甚至沦落到了靠人接济卖字为生的地步。造成如此结果的原因,正是因为陈兴祖强行催发的气运,同时将袁氏一族后人的气运全部都叠加到他身上的结果,没有这些后人气运加持,仅凭袁姓将领自身的气运是万万达不到成为华夏一代君主帝王的地步的。 只可惜这袁姓将领成了他人的嫁衣却不自知,落下个千古骂名。 第56章 守与夺(三十一) 得了这伪帝运,陈兴祖立刻南下。因为他知道袁家的气运已经被他所夺,已成覆巢之势,虽然袁家的嫡系子嗣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但是他们这些背后的幕僚则很难善终。 没有别的原因,外人或许会看着袁家往日的名声,门生部下的势力,对袁家人不敢下手,但是曾被袁家压制的那份怨气,对于袁家擅自称帝的愤恨或多或少都会发泄在他们这些背后的目标身上。能放在明面上的幕僚无一不是世间的人杰,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再不济的也能去津门做个寓公。像他这样见不得光的,虽然有部分也被其他势力所收拢,但是更多的则是死于非命。 陈兴祖南下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要尽快的炼化吸收这份伪帝运。偷天转运术转来的他人的气运是要炼化之后才能转为己用,否则这份转的气运和施术者的本体格格不入,反而会成为施术者的负担,乃至反噬。 陈兴祖的动作极快,从津门上船走海路到了五羊城,又从五羊城转船到了刺桐城,最后再从刺桐城下了南洋。 陈兴祖没有敢走北上的路,因为北上虽然是旱路还铺好了铁路,但是袁家本身就是在北方发家,四散的附属势力也是在北方集中的最多, 难免会遇到几个认识他熟悉他的人,到时候是福是祸就很难说了,毕竟这伪帝运还没有炼化可以收为己用。其间如果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反而不是好事。 另外,陈兴祖在江湖行走多年,也遇到过各种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士,尤其是国门大开之后,从南洋来的奇人异士也遇到过几个。南洋一带的降头术也让陈兴祖大开眼界,甚至还有过几次交手。敢到上邦大国来的降头师也都不是泛泛之辈,尤其是养小鬼和飞头蛮,让陈兴祖也差点着了道。当然这几个降头师最后还是死在了陈兴祖的手上,但是对于南洋的降头术陈兴祖也有了兴趣,所以借着这次避祸南下,他也有好好领教和研究一下南洋降头术的心思。 陈兴祖在南洋先住了十年,这十年里他几乎和南洋一带有名有姓的降头师碰过面,和其中的一些人也切磋了一番。也是这十年,让他发现南洋的降头术其实就是国内旁门左道法术的大杂烩,其中有南疆的巫蛊之术的影子,也有关外 出马仙的手段,而野茅山的血咒和厌胜之术,然后再融合进南洋本地的一些巫术,就成了现在的降头术。降头术在南洋一带以爪哇和暹罗最为盛行,高手也是数不胜数。 只是南洋一带开化的晚,有些地方还保存着茹毛饮血的习惯,因此有些降头术在实施和炼制的时候总透着残忍和恶心。这是陈兴祖所看不上的。 但是不可否认有些邪术在南洋演化发展之后,威力也远胜从前。比如降头术中的养小鬼一术其实和中原邪术中的炼鬼一术颇有渊源。只不过中原中的炼鬼之术炼的尸鬼,还有形体可见。而降头术中的养小鬼养的是阴魂,可以说是无影无形。 在和降头师们交手的过程中,陈兴祖也难免负伤,这和降头师在炼制各种邪将之后性情大变有很大的关系,往往出手恶毒,说是切磋却下了死手,让陈兴祖防不胜防,导致后来陈兴祖遇到降头师一出手便是全力,有一次陈兴祖甚至用四罗阴尸阵和尸磷火术烧掉了一个住满降头师的荒山。那一夜距离荒山十几里路的城镇中都能看见山头上冒出的碧绿色的火焰,整个山头寸草不生的同时,也再也没有一个活物,甚至直到后面几十年都没有任何活物。 而南洋这十年也留给了陈兴祖一些后遗症。 第57章 守与夺(三十二) 陈兴祖在这十年南洋的生涯中,正是因为他曾经和多位有名的降头师交手的原因。不管他自身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什么层次,在层出不穷,奇诡多变的降头术面前还是难免中招。尤其是和最有名的暗黑天法师的交手过程中,被暗黑天豢养十三年的小鬼降咬中了左手,中了剧毒。 这种剧毒是混合了尸毒、蛊毒、阴毒和怨毒四种毒素混合而成,修为略差一些的会在中毒的当场就神志尽失,堕入无尽的恐怖循环的环境中,不等其他毒素发作就会发狂致死,然后尸体化作一滩脓血。 陈兴祖修行尸磷火术多年,尸毒和阴毒以及怨毒对于他来说毫无作用,但是蛊毒却让他防不胜防。而且小鬼降中的蛊毒更是混合了各种蛊术,非寻常蛊毒可以比较的。 陈兴祖虽然靠着自身的修为和多年的累积,成功解毒,但是一时间修为大损,甚至折寿十数年。要知道陈兴祖的命中注定是早夭之命,能活下来全是依靠换日续命术的作用,即使是换日续命术,每次从他人那里所掠夺来的命数也只有原本的三到四成。算下来每掠夺他人十年寿命,转到自己身上的也不过是三、四年的时长。所以一下折损十数年的寿命,对于陈兴祖来说堪比灭顶之灾。 暗黑天法师是当地成名数十年的降头师,其他降头师炼小鬼降在练成之后小鬼降的存续时间短则三年,长也不过五载的时间,小鬼降不是会自行消散,就是会被降头师主动将其毁灭。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小鬼降实在是有违天和,与天地间格格不入,所以会消散在天劫之中。 但是小鬼降又极为凶厉,一旦吸够了被害者的戾气和怨气,灵智重新开启,戾气丛生,就有机会脱胎换骨摆脱了降头师的控制,成为了不得的妖物,据说成了妖物的小鬼降,在这世间除了极个别的人物以外,几乎是横扫阳世没有对手的存在。所以在小鬼降成长到一定程度之后,即便它已经躲过了天劫,但是还是会被降头师主动毁灭。 但是暗黑天法师则是有记载以来,少数几个能将小鬼降养的超过十年的降头师之一。他的小鬼降已经养了整整十三年。但这头十三年的小鬼虽然已经开启灵智,却丝毫没有反抗他的办法。这也暗黑天法师最大的王牌,往日里敢来挑战他的降头师无一不是做了他小鬼降的营养餐。 不过在陈兴祖面前却还显得不够看,陈兴祖拼着受了小鬼降一口撕咬,却也将小鬼降成功的点燃,用的却不是尸磷火术,而是他自创的阴三昧真火。 在修行界的概念中一般认为三昧真火是指:“心者君火,亦称神火也,其名曰上昧;肾者臣火,亦称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膀胱,即脐下气海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 但是因为陈兴祖修行的竹山教法门是邪教鬼术,三昧真火反而是他修行各项法术的克星,如果强行修炼反而对他自身的修为有害无益。但是在碧火老人改进后的尸磷火术之后,陈兴祖另辟蹊径,自创了阴三昧真火。 原本的尸磷火术是以尸气为引,燃烧尸气以散播尸毒,碧火老人改进之后便也可以以阴气为引散播阴毒,对于鬼修鬼物都可焚烧殆尽。而陈兴祖在这其中又加入了以妖气为引,散播妖毒的方法,对于各种妖魔鬼怪则也有着毁天灭地的能力。所以区别于“神火、精火、民火”的三昧真火而言,他自创的阴三昧真火则是“尸火、阴火和妖火”。这阴三昧真火一出,方圆十里之内别说活物,就连先鬼物、妖物都不复存在。 也正是这阴三昧真火,破去了暗黑天法师的小鬼降,将他和小鬼降一起烧成虚无,也是用这一招还拼着折寿十数年才去除了陈兴祖身体里的小鬼降之毒。 但是也因此陈兴祖在一个小村子里闭关修行六个月,将整个村子无论男女老幼五十六口人的阳寿尽皆夺去,为自身续命。同时留下一个后遗症,便是畏光,在阳光下他会浑身不舒服,阳光会灼痛他的皮肤,让他坐卧不安,也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终日穿着黑袍,无论是三九严寒还是三伏酷暑从不脱下。 第58章 守与夺(三十三) 下南洋的时候,陈兴祖带了自己的八个仆从,这个八个仆从都是他的近身侍卫,在教里的一众教徒中,身手是一等一的高手,甚至在几个堂主之上,也得到过陈兴祖的亲自点拨,算的上他的半个徒弟。 只不过十年下来,半个仆从死了六个,残了一个,还能跟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人了。只是常人的寿数有限,等到陈兴祖离开南洋的时候,已经年过六十的仆从被他留了下来,照顾另外一个残废了的人。 陈兴祖离开南洋却也是多少有点不得已的原因。因为他发现在南洋一带以佛教和回教为主,剩下的就以降头师为尊,几方之间还偶有争斗。自己的竹山教,虽然在中原是被称为旁门左道,但好歹也是一方大宗派,却在这里寸步难行,十年下来虽然打败了十多个有名有姓的降头师,甚至都破了小鬼降和飞头降,却在自己打算广收门徒教众的时候,依旧寸步难行。 他再强,当地的人虽然视他恐怖如猛虎,却也没有几个愿意拜入他的竹山教里,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是一个太过新鲜的外来宗门。 南洋也有些道家的宗门旁支,只是已经移门过去有一、二百年了,好多道家的秘术已经失传,虽然还知道有竹山教这么一个存在,却也没有念头更没有力量去对付陈兴祖。 陈兴祖也因为几次和降头师的交手,和当地的一些家族、官员闹得并不愉快。毕竟这些降头师给这些大家族和官员们或多或少带去了些好处,让他们得以获得名望、地位以及土地财产,这些降头师死了,无疑是断了这些家族和官员的倚仗,自然对陈兴祖也是恨之入骨。 所以,他们对陈兴祖的态度除了限制、阻碍、打压以外,已经动了杀心,几方联合起来四处寻找高手想要要了陈兴祖的命。 陈兴祖虽然已经是一方大能,但自身修为毕竟没有到翻天覆地移山倒海的地步,所以在几方势力的围剿之下,他还是决定远走避祸。 陈兴祖先是去了东洋倭国,随后他发现赌赢了国运的倭国上下正处在一种疯狂之中,他们本国的神道教在这个时候正处最高的地位,这个时候倭国全国上下正在全面西方化,但是宗教依旧是神道教和佛教为主,只是因为所谓的倭国天皇的缘故,神道教的地位被无限拔高,尤其几十年前打赢了赌赢国运的一战之后,倭国全盘西化的更彻底。 学校开始全面的西方科学教育,在信仰科学力量和利用科学力量的同时,他们又时时刻刻的不会忘记自己心目中的天照大神,时时刻刻念叨着天照大神的保佑。而整个国家像一个已经启动了的嗜血的机器,时时刻刻准备着开展一轮新的战争。 东洋不能安身,那么陈兴祖就只能孤身上路继续远行。经过三个多月的漂泊,陈兴祖踏上了大洋彼岸的土地,那是一个叫做美利坚的国家,据说是这个世界最自由也是最充满潜力的年轻国家,甚至这个国家成立的时间比陈兴祖的年龄也大不了几十年。 但是这个国家也被称为最能实现梦想的国家,据说只要你努力就能达成你的梦想。陈兴祖虽然不信这一套,但是仍然抱着试试看的念头,踏上了这块土地。 第59章 守与夺(三十四) 七天是一个很快的时间概念——水完开正文。 这个年轻的国家涌入了来自全世界的各种各样的人口。皮肤有黑色的,有白色的,还有棕红色的。头发有黑色的,棕色的,金色的。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的陈兴祖,虽然已经在南洋见多识广,洋人在朝廷里也不是什么稀罕人物,但是仍然觉得光怪陆离,仿佛是一个奇幻的世界。 街上跑的铁马和自己乘坐的叫做蒸汽船的大铁船,已经不足以让他好奇,港口那高达数十丈的奇怪的女人雕像,才让他惊讶,这个国家居然是给女人做这么大的雕像,这个女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在自己生活的国度内,只有观世音菩萨才会有雕像,但是也没这么高,这么大,何况观世音菩萨是男修女相。 陈兴祖身上不缺的是金银,只是在这个国家里他们用的是一种绿色的纸片做为货币,和银票不同的是,这种纸片上印着不同的洋人的头像。另外这个国家里还在用几种奇怪的硬币,有的铜的和铜板相似,只是当中没有方孔。另外 也有金的和银的。 陈兴祖在船上的时候就收服了几个同船的人,这些人也都是华人,其中 有一个还是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说是到美丽国来留学的,据说朝廷很早就指派了一群小孩子过来学习了。这个读书人会洋文,做派也很洋气,家里也是颇为殷实,两个月的时间里倒是换了五、六套不同款式的洋装,只是一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露在外面,总让人觉得不伦不类的。 有了这几个被收服的人,陈兴祖在美丽国的日子过的就顺利了很多,至少先克服了语言的障碍,很快就在金山安顿了下来。这个叫金山的地方是一个慢慢 聚集起来的城市,由小村变成了小镇,又变成大镇子,最后变成了一个规模颇为巨大的城市。原因就是在这个城市的附近产有金矿,所以吸引了大量的人过来淘金。 不过淘金者中虽然有着一夜暴富的传说,更多的却是尸骨无存的悲惨。更多的矿工则是被骗而卖到这里的,被称为猪仔的华工。 华工的命运是悲惨的,而且是最悲惨的。他们被矿场主欺负,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克扣工钱,在这里一个鸡蛋真的可以被卖出一两银子的价格。他们被黑人欺负,五大三粗的黑人,散发着体臭和口臭,脏话漫天叫骂,手里的皮鞭和步枪,是他们耀武扬威的资本,他们在白皮肤的矿主眼里不过是一条黑皮的狗,但是他们看待华工的方式,则是在看待黄皮肤的猪一样。 但是还有种人最欺负华工,那便是华人。每一个被卖到这里来的华工,都莫名其妙的欠下了巨额的船费。这些人拿着按有他们朱砂手印的契约,告诉所有的华工,这东西叫做合同,是美丽国承认的,受到官家的保护的,胆敢违背合同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其实,这些华工们发现,不管自己是不是违背合同,都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人能活着出去。 就在这群命运悲惨的华工以为自己再也生无可望的时候,陈兴祖如同天降救星一样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第60章 守与夺(三十五) 为啥就是拖延症呢?就是懒得更新呢?早就想好怎么写了,居然拖延到现在! ---------------------------------------------------------------------------------------以下正文 这个自由的国度,实际上是由来自各个国家的移民组成,这些移民到来的时候,曾经获得了这片土地上友好的原住民的帮助。不过事情总是分成两面的,有比较有好多的原住民,就会有比较排外的原住民,毕竟这里的原住民分成了一个个不同的部落,部落之间的虽然有同样的语言,却崇拜不同的图腾,所以各个部落之间的想法也是不同的。 外来的移民带来了先进的技术,也带来到了战乱和疾病,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这些原住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快速的在这片土地上消失了。 随后,这些移民原本的国家之间,又爆发了战争,在无数场的战斗中,数不清的士兵和平民死去。紧接着的是淘金潮。这片大陆丰富的矿业资源吸引了无数的冒险家、个人以及企业的投资。 于是,猛烈的冲突,混乱的战斗,随处可见的搏杀、决斗在这片土地上肆意的泛滥。尽管如此,随时暴富的例子仍然让无数的人向这涌来。有的人成为了一方的富豪,有的则成为称霸一方的势力,只是更多的人成为了随意埋葬的尸体。 不过这种情况对于陈兴祖来说,却是最符合他实力的地方。 当陈兴祖第一次在那些矿场场主的面前随手 一挥,就召唤出了几十具法体,那些矿场主们的腿都软了。那些法体都是在矿上备受辛苦和折磨才死去的人,随意的被埋在山坳里,刚死不久的这些人,脸上、身上的腐肉、蛆虫从裸露的地方掉落再来,但是却丝毫不会影响到这些尸体的行动。 它们快捷如风,在那些监工和打手的惊呼中扑入人群,火枪的子弹打在这些法体身上,发出沉闷的破旧皮革的声音,这些法体并不会流血,所以子弹打上去只是留下一个黑黑的小洞。但是这些法体却可以轻易的将他们撕扯成一块块的碎片。 用西方的人时间来计算的话,陈兴祖手里的怀表才移动了三个大格子,也就是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这些监工和打手们就成为了一地的碎肉。几个矿场主则被陈兴祖刻意的留了下来,他还需要这些矿场主为他做事。 这些召来的法体,其实都不能称之为法体,因为还没有经过陈兴祖秘术的淬炼,充其量只能是一些可以被操控的尸体而已,真正的法体实际上要比这些尸体强悍的多,对付五十几个监工和打手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少时间。但是这些尸体里蕴藏的无尽的怨气,却是催发行尸术最好的媒介。 而那些被买来的矿工看到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一个个吓的跌坐在地上,双足瘫软站都站不起来了。 被卖到这里的华工,大部分都是没有上过几天私塾的乡下穷人,从小到大也听过无数的乡间传说,对于鬼神僵尸一类的故事自然是听了不少,但是这却是他们第一次亲眼见到群尸杀人的场景,而且这场景太过血腥,以至于他们没有一个可以忍住不吐出来的。看着陈兴祖的眼光里,也充满了恐惧。 对于这种情况,陈兴祖很满意。他并没有打算以救世主的身份解救这些人,他需要的别人的臣服。 陈兴祖环视众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高声说道:“你们若想活命,便听从我的差遣。我能赋予你们力量,让你们不再受人欺凌。” 矿工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既有恐惧,又有一丝渴望。 最终,一名胆大的矿工站了出来,表示愿意跟随陈兴祖。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响应。 就这样,陈兴祖带着这群矿工,开始他的谋算。。 第61章 守与夺(三十六) 唉!拖延症! ----------------------------------------------------------------以下为正文 这些矿工原本都是乡下的苦出身,原本就是在家已经活不下的,才会听信别人的话,想要到金山来挖金子,想着一夜暴富,结果却被人卖到了矿场,要不是陈兴祖的出现,其中绝大多数都将客死他乡。这些乡下来的汉子,原本在乡下的时候也多少见识过一些捉鬼除妖的事情,其中虽然装神弄鬼的假道士居多,但是也不乏一些有真本事的人遇到些邪性的事情。 所以陈兴祖一出手,就都知道了这位是有大本事的人,但其中略微有些见识的人,也知道陈兴祖是邪道中人,不过如果能跟着邪道中人吃香的喝辣的,最后还能发笔小财,这总归比悲惨的死在矿场里强的多。 于是,陈兴祖就开启了在异国他乡的宏图伟业。 想要有自己的地盘,就需要有人,有钱以及有枪。以陈兴祖的手段,想要弄到钱,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大部分矿工们依旧是干着老工作,挖矿。但是现在的挖矿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一天吃三顿,三顿都是干的,晚上那一顿还能有肉吃,甚至每隔一天,每人还能领到四个鸡蛋。不说别的,这些矿工当初无论是在家,还是在矿场都不曾有这些待遇。于是干活就更卖力,挖出的金子也更多。到了月末,每个工人都能领到三块银元,这样的待遇是这些工人原本想都不敢想的。 火枪的出现,让陈兴祖意识到,普通的农民在经过短暂的训练后就可以利用火枪掌握强大的战斗力,这远比修炼要快速的多,何况修炼也不是人人可以做到的,普通人虽然能锻炼到身手敏捷,行动迅速,但是比起火枪的子弹速度,仍然是天差地别的,要想修炼到无惧外物,不怕子弹这种境界,那更是万中无一,莫说其间的因缘际会,就说能否扛下来修行中的种种关卡劫难,就已经是千难万难了。要想快速的形成自己的势力,组织一支用火枪武装起来的私人部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组织这样一支队伍所需要的就是钱,而陈兴祖最不缺的就是钱。 这些钱都是原来那些矿主的钱,这几个矿主虽然没死,但是都被陈兴祖下了蛊。陈兴祖曾经在西南一带漂泊,高深的蛊术或许没能学到多少,但是下一点控制别人生死的蛊还是手到擒来的。 有了这些矿主们掏家底的供奉,加上矿场上高比例的产出,让陈兴祖手上可以用的钱也越来越多,于是陈兴祖开始扩编他的矿工。 他将年轻、精干的矿工挑选出来,由最初就在这片土地上跟随他的几个人去城市里招募了几名能干的火枪手对这些精壮的矿工进行训练,这是一共一百人是陈兴祖的第一支私人部队。 因为见识到了火枪的威力,陈兴祖大手一挥买入了大批的军火。因为有钱陈兴祖虽然不知道买什么火枪好,但是价钱高的总是对的,所以陈兴祖的私人武装里装备的都是当时最先进的德意志生产的毛瑟步枪,四门来自德意志克虏伯的三十七毫米步兵炮,甚至还有两挺马克沁水冷机枪。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但是马克沁机枪却比这四门炮更加昂贵。 当陈兴祖看到马克沁机枪一梭子下去将一棵两人合抱的树射断之后,就下定决心买了两挺机枪下来。要知道,这种重型水冷机枪,连当时的美丽国的正规军都舍不得装备,一个是机枪本身就贵,另外这种机枪每分钟超过六百发的射速,也无疑是一只吞金巨兽,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两挺机枪的耗费足够再养一只一百人的私人武装了。 当几个教官看到这两挺重机枪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两只眼睛都直了,现在陈兴祖的这支私人武装的火力,可以说已经不是普通的美丽国正规军可以抵挡的了。 有了这样强大的火力,几位教官的训练更加的积极起来,谁不愿意带领有这样强大火力支撑的部队呢,因此这支私人武装也被训练成了一支精锐。 第62章 守与夺(三十七) 我想我是不合格的作家吧,因为的确懒得更新啊。 ----------------------------------------------------------------以下正文 陈兴祖在美丽国兴起的时候,也是美丽国在大力发展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美丽国除了正在加快工业化进展以外,也是掀起西部发展热潮 的时候。 西部,对于美丽国来说是一个待开垦的荒野,前面几十年里美丽国和自己南部的邻国打了几场战争,不但获得了战争的胜利,同时也通过战争获得了大量的土地。这些土地是需要人去开发的,于是大量的人口开始向西部引入。 有了土地,有了人,更何况还发现了金矿,整个西部开始越发的热闹起来。人多了,就会吸引其他有野心的人进入西部,这些有野心的人带着自己的人马开始圈地占地,将一个一个矿场、小镇变成自己的势力范围。这时候的美丽国政府的武装力量明显没有时间也没有空管那么多,只是一些被称为州警的队伍在勉强维持着治安。整个西部便如同一个猛兽出没的森林一样,唯一的生存法则便是弱肉强食。 陈兴祖的出现如同在这个深林中突然来了一只东北虎一样,以极为强横的实力在周边进行了横扫和吞并。这支一百多人的武装力量完全不是那些土匪、流氓和混混构成的杂牌可以匹敌的。 唯一遇到过的一次成规模的抵抗,不过是一支占据了两个村镇,也有上百人的土匪发动进攻。在马克沁的火力覆盖下,在山炮的火力输出下,这一百多土匪统统被消灭,他们唯一的贡献就是让陈兴祖的地盘里又多了两个城镇,同时也送上了大把的金币和银币。 这时候的陈兴祖无疑已经成了雄霸一方的土皇帝。这是陈兴祖自己都没有预想到的,毕竟进展的如此顺利,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已经到了这般地步美丽国的政府居然没有来管的。 竹山教在华人的群体中传播的也十分迅速,很快就有了上千的教众。如此顺利的发展,让陈兴祖也开始麻痹大意起来,他这个时候觉得美丽国的政府不过是个纸老虎,真不知道之前在大清国的时候那些满狗和绿营兵怎么会一败再败,这些蓝眼睛高鼻子的洋鬼子也不过是这样而已。 而陈兴祖所不知道的是,他过于庞大的势力和地盘早就引起了官方的注意,尤其他还是个华人,这是美丽国上上下下所不能允许的,一个华人居然在美丽国有这么强大的武装力量,便如同一根刺一样扎在美丽国政府的心头,这根刺总是要拔掉的。 终于有一天美丽国政府的正规军悄悄的开进了陈兴祖的势力领地,随着这一个团一千五百名士兵到来的还有来自教会的一支修士队伍。陈兴祖可以御使死人的传言早就被美丽国政府所掌控,他们迟迟没有行动,就是等待这支来自梵蒂冈麾下的修士——苦修士。这是和圣骑士并称为教廷两大战力之一的苦修士队伍,足足有五十人之多,想当初他们清缴特兰西瓦尼亚吸血鬼的时候,也仅仅是一支八十人的队伍。在教廷看来,可以御使死尸的陈兴祖,正是几百年前被教廷剿灭驱逐的死灵法师的后裔。他的存在,是教廷不能容忍的。 面对着做好充足准备的政府军,陈兴祖却还处在洋洋自得的纸醉金迷的生活中。他毕竟不是军人出身,对于防卫和情报的重要性只能说略知皮毛,虽然将自己的几个金矿、银矿的矿场守的严严实实,但各个城镇之间却没有像样的防卫力量,甚至连侦查的斥候都没有派出过几个。所以当政府军悄悄的在西部荒野中驻扎下来的时候,陈兴祖还蒙在鼓里,他正忙着施展换日续命术来延长自己的寿命,对于将要到来的一切,他没有丝毫的防备。 第63章 守与夺(三十八) 是夜,由爆炸声、马蹄声、喊杀声、嘶吼声、惨叫声交织成一曲并不漫长的残酷夜曲。 军方趁着夜色发起了进攻。 要说的是政府军并不是很擅长夜战,不过早年和印第安人的战斗中,因为印第安人善于在夜间偷袭,所以这些政府军都曾经接受对夜战有过专门的训练。而且现在如今的装备对比当年更是有着很高的提升,让政府军的战斗力成倍的得到提升。 况且,此刻陈兴祖那一百多人的私人武装几乎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 有心算无心,以众击寡,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如果双方摆开阵势,以陈兴祖这支私军的密集火力,政府军未必能取胜,至少不能轻易的取得胜利。可是事实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有的只是结果。 战斗并没有持续整个晚上,只是两次冲锋,这些骑兵就冲散了对方的营地。很多陈兴祖的战士是在睡梦中死去的,有更多的人甚至来不及逃离房屋而被活活烧死。 人群在火光中慌乱的奔跑,有的去找自己的武器,有的想去库房抬出那四挺马克沁机枪,还有的想去挪动那几门步兵炮,还有的在慌乱中只想逃离这人间地狱。 可惜的是,迎接他们的是飞驰而来的战马和明晃晃的马刀。马刀过处,人如稻草一样的被割倒。 陈兴祖住的地方距离兵营并不远,当兵营中响起巨大的马蹄声的时候,他就从修行的状态中醒了过来。陈兴祖是见过湘军的骑兵队的,这巨大的马蹄声让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陈兴祖在自己居住的周围是布下四罗阴尸大阵的,所以整整十六具法体立刻破土而出,在陈兴祖的操纵下向兵营处飞奔而去。 突然出现的僵尸的确杀了政府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从政府军的后方出现了一堆身穿白色麻布长袍的人。这些人身穿的麻布长袍和普通人的不一样,除了有兜帽以外,肉眼可见这些长袍上有着无数的毛刺从衣服的各个地方伸出来 ,这是最粗糙的麻布衣服,穿着这种衣服变如同穿了一件刑具在身上一样,这些毛刺会无时无刻的折磨着这些人的身体。 他们穿着露着脚趾的麻鞋,手里都拄着一支枯木的拐杖,动作整齐划一,虽然是步行,但是他们不但跟的上战马全力奔跑的速度,甚至还要比那些训练优速的战马还要快上半分。 这些人就是来自教廷的苦修士,他们在群尸面前站定,开始吟诵起咒语,从他们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乳白色光芒,这些光芒如有实质一般的包裹在他们身体上,然后在他们手杖的顶端汇聚,最后从手杖上激射而出,纷纷命中那些正在逞凶的僵尸身上。 僵尸的身体一旦被这些白色光芒命中,便冰消瓦解在地上化成了一滩枯骨和污血。 这是苦修士的圣光术,通常是他们用来对付恶魔的手段,但是同样的对付污秽邪法也一样有效。五十名苦修士一起施法的威力是十分惊人的。 只是一瞬间,就让陈兴祖的底牌全部报废。 这是陈兴祖第一次对上苦修士,对方不但人多势众,而且这神奇的法术要比他在南洋见到的那些洋河上的法术更要高明许多。 这一次相遇,陈兴祖吃了个大亏。毕竟这十六具法体都是他精心祭炼,甚至还分了不少心神附在这些法体之上以方便操控,是他最重要的底牌,此刻已经化为一地用的血水,对陈兴祖的心神也是不小的冲击,一阵眩晕袭来,陈兴祖差点吐出一口鲜血来。 第64章 守与夺(三十九) 告诫自己不能偷懒!但是,做不到啊! ------------------------------------------------------------------------------------------------------------------------------------------------------ 拥有过再失去,是 一件让人十分痛苦的事情。这是对所有人都适用的道理,对此时此刻的陈兴祖也是一样的。而且,这是陈兴祖的第二次失去。 在国内的时候,为了对抗西洋来的洋人们,声势浩大的竹山教一战之后损失惨重,数千教内子弟死伤,这才让陈兴祖有跑到南洋,甚至最后流落海外的念头。 今天也是一样,刚在这海外之地有了自己的领地,拉起了一支现代化的私人武装,这才短短的一、两年光景,结果只是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又一次灰飞烟灭。甚至陈兴祖本人也在被一群苦修士咬着屁股追着。 陈兴祖发现这些人和他在南洋遇到的过的那些传教士不一样。单单从战力来说,完全是天差地别的存在。南洋的那些传教士也会念经,也会发出乳白色的光芒,对于陈兴祖的行尸术也有很大的克制。可是这些传教士的白色光芒大多呈现一种温和的状态。 但是身后这些身披白色麻衣,脚穿麻鞋的苦修士则完全不同。他们的咒语也好,白光也好,行动的气势也好,都充满着强烈的侵略性。那些白色的光芒对于行尸术的克制如同如冰消融,光芒所到之处所有的法体连一个呼吸都抵抗不了,只要沾染了光芒就会化作一滩血水。 而且这些人动作行动又极为迅速,犹如附骨之蛆一样的额跟在陈兴祖后面,陈兴祖尝试了几次都不能甩开。一个人在跑,五十个人在追,另外一边枪声如雨,哭喊声不绝。此情此景实在是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陈兴祖稳住心神,眼前的局面 已经无可挽回,要做的事情其实是如何的活下来。所以陈兴祖开始调转方向,全速飞奔起来。 苦修士们自然不会放弃,他们已经认定这个可以操纵死人的死灵法师就是这里的首脑人物之一,虽然对方全身都照在黑袍之内,但是这个人消瘦的身材,以及他的穿着和动作,可以判定这个是一个来自东方的死灵法师。所以,这些苦修士一定 要消灭这个来自东方的异端。 陈兴祖在变幻几个方向之后,终于来到了他想要到的地方、也是要把这些苦修士要引来的地方。 陈兴祖刹住脚步, 右手手杖腾的冒出一团火焰,只是这火焰却不是寻常火焰的红色,而是碧绿的颜色,他的整个右手如同一只巨烛一样燃烧起来。他猛然向地上拍去,口中尖声厉吼一声“疾”! 这一掌在地上拍出了一个寸许深的掌印,更是如同在点燃了一地的火油一般,,四周立刻升起了一片绿油油的火苗,那火苗燃烧的速度极快,转瞬间就将陈兴祖身前身后数百丈的范围内蔓延开来。 第65章 守与夺(四十) 这些火苗迅速覆盖了方圆数百米的范围,速度之快让那些苦修士有些措不及防,他们正全神贯注的追逐着陈兴祖,陈兴祖的几次反击都没能对他们形成威胁。 他们早在教廷派过来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东方人是一个死灵法师,可以操纵死人,所以每一个人都对陈兴祖坑发动的操纵死人的进攻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但是这一记尸磷火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而这个地方,也是陈兴祖故意引他们到来的地方。 这是一个埋尸地,就是那些和陈兴祖做对而被陈兴祖杀掉的各个势力的那些人,包括一些黑道家族,枪手和矿主们。一些完好的尸体,都被陈兴祖用行尸术炼成了法体,那些不能用的则都被埋在这里。久而久之,这里埋下的尸体足有数百具之多。 尸磷火术顾名思义在施术的时候需要借助尸气和尸磷。这两样东西自然是坟地里最多,而这片埋尸地则是陈兴祖留给自己的保命王牌,他看似像没有头苍蝇一样的乱跑,但是每一步却是他精心计划和准备的。 陈兴祖发现这些突然冒出来的白袍人对自己的行尸术很是克制,要知道竹山教原本的五大秘术四罗阴尸阵,尸磷火术、行尸术、生尸术和玄冥无形箭中,四罗阴尸阵和行尸术都是控尸的法门,也是竹山教立教的法门,同时传授最广泛的法门和运用最多的法门,入竹山教念头略长一些的人,都会被传授行尸术。这些白袍人对于法体的克制,可以说是竹山教天生的死对头。 玄冥无形箭最适合偷袭,能够伤敌、杀敌距离仅在一丈丈五六的范围内,就算用上树枝、筷子等 ,能杀伤的范围也就在十丈上下,现在这个这些白袍人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距离,玄冥无形箭是派不上用处的。 面对后方这整整齐齐的五十个白袍人,想要一网打尽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地利配合尸磷火术。而且上一代教主碧火老人将尸磷火术已经改良,不但利用尸气和骨磷可以施法,也可以将阴气燃烧,达到伤人神魂的目的。当初碧火老人就是靠着这一手将打算夺舍陈兴祖的一名鬼修烧的魂飞魄散。 说时迟那时快,碧绿又泛着幽蓝的火苗已经将最前面打头的几个人白袍人的衣服点燃。那火焰看上去毫无温度,但是一旦点燃却如附骨之蛆,任人如何的惨叫翻滚,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扑灭。甚至火焰烧穿了血肉,将骨头也点燃了起来。 这种毒火烧骨的痛处就算是铁打的金刚也是熬不住的。当前几人哀嚎惨叫,在地上翻滚,立刻就有其他人上前帮助拍打,企图将他们身上的火扑灭。 谁曾想,这些火苗如同毒蛇蜿蜒,顺势就烧到了那几个帮助拍打火苗人的身上,然后那几人也立刻惨叫的倒在地上,更有一个更是痛的发狂,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起来,立刻又有数人身上也冒出了碧绿幽蓝的火焰。 原本还整齐划一的五十人的方阵,片刻功夫就乱做一团。有见识到火焰厉害的人,已经在吟诵咒语,山上的乳白色的光芒更加凝若实质,仿佛一个发光的罩子将人护住,罩子外围那碧绿幽蓝的火苗舔舐着光罩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音。 尸磷火术的发动只是一瞬,火焰燃烧的时间并不长久,几个呼吸间如果没能点燃人身,就会熄灭,但是一旦点燃了人的身体,则必然是将那人烧成飞灰才会熄灭。那些没着火的白袍人有带了水囊的,急忙用水去灭火,谁知道这些水淋上去非但没有浇灭火焰,反而让火焰燃烧的更为凶猛了一些。 那些没着火的白袍人纷纷撑起一个个光罩,不过这个时候地上的火焰已经熄灭,只剩下那些倒在地上的人身上的火焰还在燃烧,不过那些人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这些苦修士一下忘记了追击陈兴祖的事情,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如何避免惹火上身。原本五十人的方阵,此刻还站着的只有二十余人。而陈兴祖已经趁此机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十多名苦修士的损失,对于教廷来说也是十分巨大的,毕竟苦修士的数量本来就不多,是教廷对外的最主要的战力之一,二十多人的损失,可以使说已经动了教廷的筋骨。所以教廷对陈兴祖也是恨之入骨,但是这个狡猾的、可以操纵尸体的东方死灵法师从此就失去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