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刷奸臣仇恨，结果那是好感度？》 第1章 举国奸贼 “陛下，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能让你成为全天下的王。” 萧乾迷迷糊糊间感到耳边有人吐气如兰。 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别闹，萧乾就准备翻身朝里接着睡觉。 萧乾还以为是哪个舍友开始玩他们那些奇怪的扮演游戏了。 明明喝了一晚上酒，他们怎么还这么有活力？ 想着想着，转身转了一半的萧乾猛地坐起身来。 不对啊。 宿舍里怎么有女人？ 萧乾的头因为剧烈坐起一阵发昏，等到双眼逐渐不再黑暗，才看到眼前撑着手侧坐在床榻上浅笑的女子。 这女子挽着发髻，插着玫瑰紫的宫花，门外透出的一缕阳光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庞。 玉面芙蓉，巧笑倩兮。 一身火红的牡丹嵌花掐腰织锦长袍，让她年轻丰满的身材若隐若现，娇艳动人。 雪白的长腿搭在床沿上，一双玉足轻轻点地，白里透红，晶莹无比。 “陛下？” 女子看萧乾发呆，又轻柔地喊了一声，一双微微吊起的桃花眼里含着担忧，却是媚态尽显，让萧乾想起了书里写的狐媚子。 萧乾当然不是因为看到狐狸精而失了智。 而是庞大的信息不停冲击着他的头脑，让他本就不健康的身体雪上加霜。 萧乾穿越了。 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萧乾所统治的大乾帝国只是整片大陆上微不足道的一个国家。 原身夜夜笙歌。 恐怕是昨夜颠鸾倒凤过度，在床上就驾鹤西去了。 萧乾暗暗鄙夷了一下原身。 好歹是一个皇帝，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再不济也得死在赵飞燕和赵合德两姐妹的床上啊。 不就是个妖后妲己么？ 怎么就被这个狐媚子勾住心动弹不得了呢？ 不过......倒是比那帮子舍友养眼多了。 还有这贼老天，怎么就给他搞过来了？ 本来大乾就已经是无根浮萍正摇摇欲坠了，还让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穿越过来，这不是天要亡大乾吗？ 不过谁还没意淫过自己是个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的一代明君呢？ 萧乾既然来了，自然也要...... 他正意淫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声音。 【昏君系统已绑定】 【宿主可看到......大乾覆灭或是宿主被仇敌所杀，宿主将获得......大乾死去众人也将复活......】 【不可投降、自杀或违抗天命而亡国】 【昏君系统已被天道剥离（任务完成奖励尚存）】 萧乾无语了，天道要亡大乾就算了，连他这个无辜的路人也要一起陪葬。 这破系统说话都说不全的，还被剥离了。 不过，系统好像还留了点东西在他身上。 妲己头上多了一个长长的进度条。 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但系统既然来了，那就自然也要做个昏君啦！ 毕竟系统虽然被剥离了，但还没被完全剥离。 属于是若即若离。 系统来了吗？ 如来！ 万一大乾覆灭后就得到系统的奖励了呢？ 萧乾咽了口唾沫： “皇后说什么，能让朕成为全天下的王？” 都要当昏君了，美人在侧，还不上手一试？ 萧乾直接把妲己按在床上，只是轻轻一捋，那衣裳就直直退到了妲己白嫩的脚踝处。 这狐媚子，甚至早上起床还特地穿身红色战衣。 萧乾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个小狐狸精。 欺身而上，手已经在那一抹雪白处感受起清凉来。 原来玩...... 看美女真能凉快，一米五智勋诚不欺我！ 妲己眼波流转，口出娇声： “陛下天人之姿，自然是会被上苍垂青的，后宫有我打理，前朝还有那么多忠臣良将，何愁大乾不兴呢？” 话音未落，娇声就已经变成了低语。 待到黎明，萧乾才缓缓爬起来。 “天若是不救人，人总是要自救的。” “苏皇后，给朕更衣吧” 萧乾略带嘲弄地点了妲己一句，便让妲己给他更衣。 妲己眉眼中似是透露出一点喜色： “陛下的意思是，要上早朝？” 萧乾嗯了一声，心里却是有点奇怪： 他去上朝就不能陪妲己玩闹了，妲己不该生气吗？ 还是说妲己在假装是个贤后？ 没必要吧，妲己又不是他舍友...... 好吧，现在也是了。 但也没必要搞角色扮演吧？ 不确定，再看一眼。 出了宫殿摆脱了妲己，萧乾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好转。 他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比如侍候在宫门口的这位握着方天画戟的威猛汉子。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还是要多注意些身体。” 威猛汉子拱手参拜。 “奉先不必多礼。” 威猛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方天画戟专斩义父的人中吕布。 萧乾有气无力摆摆手，他在寝宫也看得到自己现在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 朝臣们早就等候在朝堂了，中车府令本想像往常一样宣布无事退朝，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喊停。 “赵高，你回来，朕有事情要讲。” 朝中众臣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久久未见都快忘了长相的陛下，萧乾也坐在龙椅上细细打量眼前众人： 左相李林甫、右相秦桧居于左列文官之首。 还有蔡京、和珅、来俊臣、严嵩等文臣。 安禄山、梁冀立于右侧武将之首。 身后是史思明、赵括、刘裕、侯景、曹操等武将。 还有封疆大吏和分封异姓诸侯王。 西凉刺史董卓、唐王李渊、刺史赵匡胤等。 镇守国门的大将是南诏王吴三桂。 此外还有雨化田、魏忠贤、黄皓、赵高之流和太后吕雉等把持朝政的宦官外戚。 国外金、元、匈奴、突厥等少数民族帝国虎视眈眈。 秦楚齐燕韩赵魏七国也都在磨刀霍霍。 还有吴越之类的国家虽然较远，但也有不小的威胁。 萧乾想着想着就被气笑了，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台下大臣们都有些惶恐，还以为这位皇帝陛下得了癔症，只有梁冀胆大，上前询问萧乾何故发笑。 萧乾干脆大笑： “我笑这衮衮诸公，碌碌乾臣，竟无一骨节矣！”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俱惊。 他们何尝不知萧乾指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大秦六十万虎贲月余便将兵临城下，朝臣力主迁都的事情。 萧乾看到几位大臣头上的进度条微不可查地动了一点，便确定了这是仇恨度。 等把这些进度都拉满了，就算大乾不灭，他也不怕不会被仇敌所杀。 苏妲己可真是个狐狸精，跟枕边人还要装一装。 “陛下，如今国库空虚，大乾军粮晌不满，战斗力百不存一，臣等也并非贪生怕死，只是不忍看大乾将士流离失所、都城遭马蹄践踏、陛下成乾国罪人啊！” 和珅上前一步，端的是义正言辞，一字一句间全是大义。 “你们不打，那朕打！” 萧乾厉声呵斥，看起来踌躇满志。 第2章 讨吕雉檄 萧乾这一句话让朝中众人都有些震撼，他们从未见这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皇上这般硬气过。 朝中像是秦桧、曹操头上的进度条都再次蠕动了一些。 如果大乾被灭，这群奸臣肯定也没法再在朝堂上耀武扬威了。 征东将军曹操好像还养了不少私兵，若是大乾灭了，他肯定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当人臣了。 蔡京也出列替和珅说话： “陛下血气方刚、不畏强敌，臣等自然应该与您同进退，但外敌暂且不论，如今大乾内部也是动荡不安，西凉刺史觊觎陛下您的近卫吕奉先、南诏王和赵国使臣也时常私下会面......” 李林甫接过话头： “攘外必先安内，蔡大人所言句句属实，如今先迁都南下再做打算，反而是上上策，否则大乾恐沦陷于强秦之手啊！” 梁冀侯景等武将也纷纷出列喊着请陛下三思。 萧乾冷眼看着眼前众人，发现那些主和派的仇恨不涨，反而是站在原地不出声的文臣武将头上的进度条涨了一点。 “秦相，你可有什么看法？” 萧乾前生最厌恶的就是秦桧，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如今看着秦桧没有软弱地求和，反而是有了些兴趣。 “李相和蔡大人所言确实不错，但以我大乾猛卒、乾天坤地大军之威，还有曹将军为陛下训练的后备军，若是将军们敢一往无前，也并非没有胜算。” 秦桧虽然不愿引火烧身，但既然陛下问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大殿里一片陛下三思的声音。 “肃静！” 赵高看到萧乾皱着的眉头，整顿了下纪律，便收回手里的拂尘站直在萧乾身旁。 赵高此时年龄不大，还没日后那般心眼，听到萧乾说了这般热血的话，也忍不住一阵激动。 毕竟是男儿，哪怕是个阉竖宦官，也有着横刀立马上阵杀敌的梦想的。 萧乾其实也有些惊讶于秦桧的回答，但刚刚他说要打的时候，秦桧头上的进度条也动了一些。 这是皇宫还是碟中谍？ 不过没关系，萧乾已经打算让秦桧去做前将军的副将了。 萧乾可以死，但秦桧也别想活着！ 他当然也知道攘外必先安内，但既然要亡国，那自然不能照着正确的道理去做，偏偏是得倒行逆施，才能达到目标。 “秦相所言甚是，朕便以自己为前锋大将，分管十万坤地护军、十万乾天卫军，秦相便为我的偏将吧。” 李林甫和蔡京、严嵩还是不放弃，依旧拱手俯身立在最前。 大殿里只有几人站直身子，显然是沉默着主战。 “众位爱卿，朕意已决，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本就是朕该做的事情，所赖诸位爱卿和母后的支持，大乾才能屹立不倒。” 几句话又让一些人头顶的进度条涨了一点，萧乾一边暗笑，一边接着说： “但是战事当前，诸位愿走，赵高发赏金十两，诸位自讨生活。若是愿留，便与我一同死守，人在城在，即便是亡，也要从这老秦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李林甫和蔡京等人也不敢继续主和，但也没有当场就要离开。 他们总觉得，今日的陛下不太对劲。 这番话，好像是在说大乾沦为此等境地全是因为朝臣和外戚宦官互相争权，他之前沉迷后宫只是伪装，如今已经千钧一发之际，他便要一鸣惊人了。 不过不走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们不信能打起来。 毕竟朝政说到底还把持在吕太后手中，而且因为萧乾不是吕太后亲儿子的原因，吕太后看起来并不会把政权交到萧乾手上。 秦桧倒是很相信能打起来。 梁冀虽然跋扈，但也听话。 有陛下御驾亲征做表率，刘裕也不会公然拒绝征战。 “对了，这次老秦人派出的主将是谁？” 原身压根不关心战争，害的萧乾还要当场问一句。 “是素有战神之称的白起，副将是李牧。” 李林甫赶忙回答，还特意加重了战神二字。 这时空混乱杂糅，李牧居然到了秦国，这让萧乾都有些迷惑。 但毕竟已经接受了这个荒诞的设定，萧乾摆摆手： “那便封赵括为大将军，暂领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曹操、安禄山、史思明分别领左将军、右将军、后将军之职。” 曹操安禄山几人领了职，头上的进度条也都涨了一点，其中曹操涨的最多。 恐怕是养了许久的私兵一朝被拉上战场送死，心里憋屈。 萧乾乐得看这些，也自然知道用谁对付白起会惨败，迅速就做好了规划。 后面几位，除了曹操以外，他甚至是随便安排的。 毕竟以赵括的军事实力，恐怕第一波就会让整个前军全部葬身。 到时候自己都死了，后面的将军肯定也不会再打了。 这帮人什么数，他可是太清楚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赵高看到萧乾的眼色，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 台下几人面面相觑，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后，就目送萧乾离去了。 李林甫最受吕雉喜欢，下了朝就急急忙忙去往太后寝宫，一进去便看到吕雉在和什么人说话，也没敢打扰。 吕雉挥手让他走近些，他才看到吕雉是在和那些被装在桶里的人彘说话。 就算他是遗臭万年的大奸臣，猛然见到这种场面也不由得心里恶寒，浑身起鸡皮疙瘩。 “李相何事来找哀家啊？” 吕雉饶有兴致地观摩着两个人彘，都不看李林甫一眼。 李林甫心里有些不满，但还是压着性子把今天朝堂上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给吕雉听。 吕雉还是毫不在意： “让他玩去吧，一个萧乾能掀起什么风浪，梁冀是我的人，我不让他放权，萧乾就不可能拉起一支军队来。” 李林甫这才安了心，告退离开皇宫。 吕雉却思索了一会，叫来几个心腹宫女去监视后宫。 萧乾今日异样总是有原因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后宫妇人蛊惑。 她看那个苏妲己就像是个蛊惑人心的主。 她不知道的是，苏妲己还写得一手好字。 萧乾也是第一次知道。 苏妲己正坐在萧乾身旁，用柔弱无骨的小手按萧乾的话一点点写字。 最右侧四个大字格外显眼： 讨吕雉檄。 第3章 铁胆神侯 萧乾此刻心烦意乱。 时空错乱后大乾朝堂塞了各朝臣子，官职体系也一团糟。 文官来说，蔡李严秦四人都如同大乾宰相一般，掌管着整个大乾的事情。 这四人之下也没有什么尚书之类的职务，大家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倒是也没有让大乾的系统瘫痪。 武将更是各自身兼数职，各种将军层出不穷。 大乾朝堂对品级好像没有什么概念，谁的权力大、谁的职位高貌似早就是人们心里的一个定律了，压根不用萧乾操心。 该说不说，这几个奸臣是真有能力。 不管是揣摩皇帝心意抑或是御下他们都有一番手段。 皇帝懒政便由他们对天下大事行生杀予夺的权力，下辖的小官有异心也随时更换毫不留情。 甚至是这几位大员在彼此的制衡中也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萧乾正琢磨朝堂之事，却被一声软糯娇媚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陛下，我写好了。” 妲己真不愧是一代妖后，这手该软的时候柔弱无骨，该硬的时候也硬的起来。 那字迹娟秀却不失潇洒，提手落笔间那苍劲有力的字迹就跃然纸上， 萧乾假装看檄文，实则是偷偷抬眼看了眼妲己头上的进度条。 进度条没动。 萧乾暗暗呼出口气，心才定了下来。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吕雉和妲己争锋相对，水火不容。 如今仇恨值没涨，就说明她俩是真的不和，妲己此刻应该在为吕雉将死这件事暗喜呢。 妲己确实和吕雉不和，也吹过耳边风让萧乾找机会诛杀这位太后。 但之前的萧乾贪生怕死，早就被吕雉那几个人彘吓得连安乐宫都不敢进了。 如今萧乾让她暗地撰写檄文，她也只当是萧乾又在太后那儿受了气，回来用一种新的方式发泄呢。 所以她的好感度没涨。 她甚至有些无奈，这种感觉就像是陪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 陛下骗骗我就行了，可别把自己也骗了。 妲己默默腹诽，却也不敢直说。 不过吐槽归吐槽，陛下这一篇檄文字字见血，当真是她见过最好的一篇檄文了。 此刻，她只能静静地看着眼前捧着檄文欣喜若狂的萧乾，再贴心地为他递上一杯水。 “临朝吕氏者，暴戾乖张，地实寒微！” “曾以更衣入侍，秽乱养心殿！“ “入门见嫉，掩袖工馋！” “残害忠良，包藏祸心！” “暗生爪牙，妄称乾贼！” “今以宁王朱宸濠速勤王诛吕，举王者之旗，凡诸爵奖，同指山河，必贻缓至之诛。“ 萧乾又低声读了一遍，心里颇为满意。 檄文首句直指吕雉性格暴戾，出身寒微，自然没有资格在朝中只手遮天、胡作非为。 若是吕雉要指出她是先帝发妻、敕封皇后，那么便有了第二句。 第二句直接揭开了吕雉的伤疤。 过往吕雉曾在先帝更衣之时进入服侍，第二天先帝就立吕雉为后。 先帝有疾，先帝好色。 这众人皆知。 当时先帝正独宠着宫里一位唤作武媚娘的才人，朝中众人也都猜测先帝要立武媚娘为后，慌乱改了主意的原因，大伙也都心知肚明。 只是鉴于吕雉专权，还爱垂帘听政，也就无人敢言。 第三句便是指吕雉阴狠恶毒，她和宫中女子争宠，见不得先帝喜欢别的女子。 一旦哪个女子被抓到了小辫子，便是以极刑处置，更有甚者直接做成人彘。 武媚娘也是深得先帝恩宠，这才免于一死，被流放到云梦的尼姑庵做了个尼姑。 但这些最多给吕雉冠上毒妇的名声，但不足以置她于死地。 不过这些也只是开胃菜，只是给听者一个想象的空间。 激起民愤，万事可成。 这就和开战要找个仁义、正当的借口一样，首先得师出有名。 四五句就直接宣判了吕雉的死刑。 谋反这种罪名，可是要诛九族的，单单对吕雉一人处以极刑，已经很宽容了。 当然，萧乾也不敢诛她九族就是了。 萧乾细细琢磨之后觉得没有什么漏洞，就唤来黄皓去送信给暂住在京城的宁王了。 这位宁王可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萧乾记得朱宸濠是能只手掌控武林的人物，但前身并没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他现在只是个闲散的王爷罢了。 萧乾正唯恐天下不乱呢，自然而然就想到要把朱宸濠召进宫里密谋诛吕。 其实这件事最适合找董卓来做。 因为董卓一定会做，也一定能做成。 萧乾只要效仿使用一次衣带诏，董卓得了大权自然也会把他架空。 但是这时可不是汉末，董卓虽然狼子野心，也不敢在此时废帝自立，毕竟朝中大将和乾天坤地两军也不是什么吃干饭的。 若是找董卓行事，最大的可能还是让他做个傀儡皇帝。 萧乾想死，但不想在被软禁监视之中了却余生。 萧乾又不是混什么奇怪圈子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变态喜欢被操控？ 他杀吕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虽然有吕雉在，外戚宦官二者互相倾轧，结党营私，就像是两条蛀虫一样慢慢啃噬着大乾的根基，也一定能在某一天让大乾轰然倒地。 但是萧乾等不了这么久。 吕雉当然是他的仇人，但吕雉也一定不会杀他。 就算是武媚娘，想来也没有弑君弑夫的魄力。 但是朱宸濠不一样。 给他一点兵力，他就敢畅想入主皇宫君临天下。 这种有野心、有志气、有魄力、有胆量的四有青年才是萧乾现在所迫切需要的。 萧乾一边吃着妲己喂的葡萄，一边已经想到朱宸濠率军攻破皇城的威风样子，忍不住满怀期待。 萧乾忽然打了个冷战。 这系统别是混那个圈子的吧，怎么感觉好变态的样子？ 没等萧乾多想，黄皓已经把宁王朱宸濠领到门口了，正扯着尖利的嗓门问萧乾呢。 萧乾让朱宸濠进寝宫来详谈，用眼神示意妲己先出去，妲己对着宁王微微福身便离开了寝宫。 萧乾看着来人一阵狂喜： 我原以为吕布已经天下无敌，这是谁的部将，竟如此强壮？ 原来是我的部将： 铁胆神侯朱宸濠。 第4章 大声密谋 朱宸濠单膝跪地，喊了声参见陛下就径直站起了身。 按辈分来说，他毕竟也是萧乾的皇叔，之前萧乾也召见过他几次，两人之间的君臣之礼也一直都是虚礼。 可这次朱宸濠站起身来，不断抬高的目光却正对萧乾凝视的眼神。 萧乾的眼神里满是狂热和赞赏，盯得朱宸濠一阵恶寒，浑身起鸡皮疙瘩。 陛下都如此面黄肌瘦了，竟然还有如此兴致？ 朱宸濠虽然相信自己一定会宁死不从，但没听到“平身”二字的他又扑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朱宸濠是个很聪明的野心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有多大的能力，才有多大的野心。 这点和曹操很像。 朱宸濠如今不受重用，手里只有自己偷偷养的私兵，自然也不敢有什么逐鹿中原且试天下的想法，只想安安心心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萧乾听到朱宸濠第二次跪到地上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皇叔不必多礼。” 萧乾不敢太兴奋，怕被察觉出端倪，便只能淡淡让他平身。 朱宸濠再次对上萧乾的眼神，有些奇怪。 黄皓在路上已经给他讲了萧乾今日在朝堂所做之事，让朱宸濠都有些啧啧称奇。 黄皓还特意给他讲了“大乾能有今日，皆是仰仗众爱卿和母后”这句话。 虽然黄皓也是从赵高那儿听来的，这话黄皓懂了，他也懂了。 还不就是陛下准备整肃朝纲了嘛？ 黄皓更清楚，今日陛下忽然召宁王入宫，一定和肃清朝纲这件大事有关。 所以他也给朱宸濠透露了些信息，他赌陛下这是要重用自家人了，这才把屁股歪了一些到朱宸濠这里。 朱宸濠什么也没说，但当场就给黄皓塞了几两金子。 聪明人的谈话都尽在不言中。 朱宸濠猜测，萧乾是要拿某人开刀了。 但奈何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大臣们都结党营私。 陛下这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帮手，才叫他来作这把快刀。 萧乾用下巴点了点桌上的檄文，示意朱宸濠去看。 朱宸濠快走两步，心里却是暗喜： 能用得到檄文去讨伐的人自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这个人地位越高，朱宸濠这次的功劳就越大。 他此时看不清字，但却能看出檄文上字字有锋，看似娟秀，实则有力。 他自然而然以为是萧乾的手笔。 他有些意动： 陛下这是以字表心，要以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从今日起就要锋芒毕露，再不装软弱了。 但朱宸濠只是看了一眼内容，就骇得向后退一步，指着那份檄文都有些口齿不清： “陛下，您......您要弑母啊。“ 他也没想到，这次的目标不是某位大臣，而是当朝太后！ 萧乾人都傻了。 我还以为你浓眉大眼的很靠谱呢，你搁这跟我大声密谋？ “宁王殿下，宫门口人多眼杂的，小心隔墙有耳。” 门外传来的是黄皓的声音。 朱宸濠嗓门本就极大，刚刚被吓了一跳，难免就没压住声音，让门外的黄皓也听得一清二楚。 黄皓虽然也吓了一跳，但这显然不是他一个宦官该问的事情。 否则里面这两位肯定不介意让他去给太后陪葬的。 他其实也想装作没听见，但是宁王殿下的嗓门实在太大了，若是刻意假装没听到，反而容易惹人猜疑。 所幸门口没人，黄皓只能假装清清嗓子，出言提醒。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句话就让他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屋里的宁王意识到自己闯了祸，看了一眼门口，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个割的动作，用眼神询问着萧乾。 萧乾摆摆手拒绝。 虽然他死后这些人也会复活，但他并不嗜杀。 黄皓虽然喜欢揣摩上意透露些情报，但对萧乾还是很忠诚的，萧乾也不担心他会泄露情报给吕雉。 朱宸濠这才放了心，但刻意压着的声音还是有些抖： “陛下可想好了？” “皇叔，弑母是朕一人的罪名，不会影响你分毫，此事做成，重重有赏。” 朱宸濠当然不是个胆小的主，刚刚也只是觉得荒谬多于害怕。 此时那些害怕已经完全被兴奋感压了下来。 朱宸濠正在暗自脑补： 陛下今日决定潜龙腾渊，便选了他为成事之臣，显然是要把他当做肱骨之臣培养。 若是这事做好，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朱宸濠越想越激动，甚至都想直接去太后寝宫把她的头拎回来了。 只是他毕竟是萧乾的皇叔，自然要装得冷静一些，不能给萧乾留下不沉稳的印象。 刚刚大声密谋的过失已然无法弥补了，朱宸濠只能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形象更光正伟岸一些。 所以朱宸濠只是冷静地回复了一句： “陛下多虑了，臣根本不在意什么罪名，吕后把持朝纲本就罪不容诛，臣对陛下一片赤心，自然是义无反顾。” 萧乾表面上装作赞赏，拍了拍朱宸濠的肩膀说： “皇叔深明大义，此事做成，你就是整个大乾的功臣！” 实际上萧乾还在暗暗腹诽，因为朱宸濠头顶的进度条也动了一点点。 怎么个事？让你做个事还委屈了你了是不？ 萧乾还只当是朱宸濠不愿意去做，所以对他有了些仇恨值。 萧乾甚至心里暗爽，仇恨涨了好啊，到时候就能尽快来杀了他了。 萧乾想了想，又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刷仇恨的好机会，决定继续刷朱宸濠的仇恨。 只是朱宸濠和前身交集并不多，萧乾一下子也想不出怎么能让朱宸濠恨他，总不能直接打他一顿吧？ 以这种方式积累仇恨，萧乾还怕死前遭凌迟呢。 让这个荒谬的想法散掉后，萧乾的目光落到桌案上的檄文上后便有了新的想法。 “皇叔，你从此以后便是乾国的铁胆神侯，如何？” 萧乾特意带了些嘲讽的语气，让朱宸濠知道这个称号就是用来取笑他刚刚后退一步的动作的。 朱宸濠却是直接无视了萧乾的语气。 称号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连乾国最有权力的臣子可都还没有呢。 他内心狂喜，却拼命拉着脸怕被认为不稳重，只是淡淡道了谢。 萧乾看着朱宸濠铁青的脸和挪动了一点的进度条暗喜，他觉得完成系统任务指日可待。 “那我们，便召吕雉来？” 萧乾面不改色，沉声发问。 第5章 初见吕雉 “陛下不可莽撞行事。” 朱宸濠也压着声音回答，语调却是很急，他哪能想到这位陛下想到一出是一出，他还天真的以为这位陛下今日忽然开窍了呢。 朱宸濠现在甚至觉得那篇檄文都是别人帮萧乾写的。 他心里对萧乾积攒的好感却是荡然无存。 萧乾看着那一点点绿色瞬间消失，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眨了眨眼却发现那一点点绿色的进度是真的没了。 萧乾都气闷了： 怎么就忽然就不恨我了？怎么，是我说的话太蠢了让你觉得没有危机感了，恨不起来了是吗？ 甩了个白眼给朱宸濠，萧乾准备给朱宸濠秀一波智商。 当然最主要的是把仇恨拉回来，他还想看朱宸濠脑袋上绿油油的呢。 嗯...... 如果曹老板头上的进度条能满，那岂不是更快乐？ 不再多想，萧乾便趁着朱宸濠得了白眼发愣的时间，张口道： “谁说今天就要杀她了，请她来是要商量事情的。” “商量什么事？和死人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新晋铁胆神侯更迷惑了，甚至怀疑这位陛下不是今天要锋芒毕露、潜龙腾渊了，而是长期躺在美人怀里躺傻了。 你都要杀她了你还要叫她来商量什么？ 问问她能不能自己死一死吗？ 朱宸濠觉得萧乾就是在这里发癫，都不想蹚这摊浑水了。 “和死人当然是商量祭日......哦不，生辰啊。” 萧乾略微垂了垂眼睑，让他身上都带了些神秘之感。 这句话说得过于云淡风轻，让朱宸濠对萧乾的印象再次改观。 将生辰和祭日混淆，显然不是无心之语。 这话其实很好理解。 再过三日就是吕雉的生辰了，照惯例是要大办的。 朱宸濠也能猜出陛下或许是要在生辰前杀掉吕太后，让她的生辰变成祭日。 只是因为萧乾说话说一半装高手，所以朱宸濠对萧乾还在将信将疑，好感度并没有涨。 萧乾还以为是因为朱宸濠不相信自己的手段，所以对自己没有敬畏感，才因此不会生出恨意。 萧乾也不多说，神秘一笑： “辛苦皇叔去一趟太后寝宫了。” 朱宸濠拱了拱手，便转身去往太后寝宫了。 朱宸濠毕竟是和吕雉算是同辈的王爷，他去请吕雉商量生辰也合情合理，再加上萧乾还等在宫中，吕雉就更没有不来的道理了。 黄皓看到朱宸濠出了门，便进了养心殿，侍立于萧乾身旁。 萧乾指了指檄文，黄皓便抬着头像是盲人摸象一般摸到檄文，把它塞到了自己衣服里。 萧乾看着黄皓这般谨慎的模样，只是感到有些好笑，只是笑了笑，也不说话。 黄皓看陛下的样子显然是不打算敲打他两句让他保密。 甚至连这么重要的檄文都交给他保管了。 这是何等的信任啊！ 黄皓心里无比感激，还忽然升起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情绪。 虽然这个情绪瞬间就消散了，头上的绿条只涨了一点点，但比起之前那些人的涨幅，已经算是很快了。 萧乾正想拿个葡萄吃，却被黄皓突然涨了的绿条震惊了一下，手中的葡萄都掉在了地上。 黄皓赶忙把拂尘甩在肩上，蹲下身子去捡那颗晶莹剔透的大葡萄。 萧乾看着眼前年龄还小的黄皓有些啼笑皆非： 萧乾之前特意嘲讽朱宸濠但朱宸濠没看出来，这次只是笑了一声就被黄皓认为是嘲讽了。 这黄皓也是真小心眼，只是笑了一声，就被他记恨上了，这恨意还不低。 黄皓一抬头看到萧乾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刚刚捡葡萄让陛下不喜欢了。 黄皓脑子里闪过无数理由，却都觉得不合理。 唯一合理的或许就是陛下想让他不浪费粮食。 黄皓一时手足无措，慌乱不已间直接把葡萄丢进了嘴里。 那颗葡萄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黄皓感觉呼吸不畅，但又不好问陛下要水喝，只能忍受着痛苦，不断咳嗽。 萧乾看了一眼水杯，里面早没水了，就也没说话，还想着能不能多刷一点仇恨。 黄皓头上的绿条没动。 萧乾示意让他出去找水喝，别憋坏了，黄皓才如蒙大赦一般急匆匆朝门口走去。 谁知大门忽然就打开了。 是朱宸濠打开的，他正扶着太后准备进养心殿呢。 黄皓跑动很急，忽然被门止住了步伐，这一动一静，就让他直接把卡在食道里的葡萄吐了出来。 那颗沾着唾液的大葡萄就直直打到了吕雉的脸上。 黄皓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不停磕头恳请原谅。 吕雉年老色衰，却又不愿意接受自己老去的事实，每日涂着厚厚的胭脂。 右脸胭脂被口水沾湿，显得颜色不均，丑陋无比。 吕雉都要气疯了，萧乾却摆了摆手让黄皓赶紧滚，黄皓便急不可耐地跑出了养心殿，还贴心地关好了门。 面对着吕雉的怒目，萧乾不卑不亢： “母后息怒，您的生辰即将要到了，现在见血，不是喜兆。” 吕雉迷信，也勉强不再生气，便直直地坐在了龙椅上。 “我可是特意跑了一趟，你可别告诉我今年的生辰要和往年一样办。” 吕雉压根不愿意废话，她觉得今日的养心殿气氛有些诡异。 但是她也没在意。 因为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弟弟和名义上的儿子没什么野心，所以她自然也不担心这两人敢对她发难。 更何况她曾经假传先帝口谕，在多年前的生辰宴说出自己“见天不死、见地不死、见铁不死”的三不死。 虽然不能防天灾，但能防人祸。 “母后莫急，今年我准备在草地中间搭个火炉，蔡京蔡大人也会当场为您写一幅祝寿的楹联，还有一种全新的美食烤串，还有......” “好了好了，这些事情你们自己私下里商量就行了，没必要问哀家。” 吕雉有些不耐烦，起身欲走。 “母后，申公豹国师说了，今年星象异位，生辰前两个时辰，还是来一趟养心殿为好。” 图穷匕见，萧乾其实是准备为另一个时空的兵仙韩信报个仇。 三不死的破解之法，可是这位毒妇自己想出来的。 “好。” 吕雉淡淡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大殿里朱宸濠死死盯着萧乾。 忙活半天让她来，结果就这？ 第6章 人肉烤串 “这叫请君入瓮，等她生辰前到了养心殿，自然不会有所防备，那时群臣毕至，你再把讨贼檄文一念，一切不都名正言顺了？名不正言不顺也没关系，反正那会她就已经死了。” 萧乾看着正在关门的黄皓，冷声说着。 黄皓小身板又是一抖，他觉得活了这么多年，都没心惊胆战过这么多次。 不过也没人在意他。 朱宸濠有些无语，觉得这位陛下有些搞不清楚天高地厚，太狂傲了。 这杀的可是一国太后，更何况她代表的是外戚的权力，就这么草率地杀了，真的不怕引起朝局动荡吗？ “陛下不去收买一下人心吗，否则有些人的手里可是有兵权，到时候恐怕......” 朱宸濠生怕到时候给吕雉做了陪葬，又不能代表萧乾去收买人心，只能明说让萧乾去收买外戚了。 “哦，对，把申国师叫来。” 萧乾又对黄皓说了一句，黄皓便把讨吕雉檄又从衣服里拿出来放到桌上，便准备去占星阁找国师申公豹。 他头上的进度条已经走了短短一小块了，萧乾便决定再压力黄皓一波，让他再多涨点仇恨。 毕竟黄皓是萧乾的贴身宦官，只要在他的饭里放些砒霜什么的，他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萧乾此时对黄皓抱有极大的期望，甚至看着眼前的铁胆神侯都有些索然无味了。 黄皓的进度条不负所望涨了一点。 他还只当是陛下要重用他，这才让他跑腿呢，反而是充满了干劲，对萧乾的忠诚度也更高了一些。 “陛下，申国师向来不参与党争，您想要得到他的支持，恐怕......” 朱宸濠都要疯了，他是让萧乾去笼络外戚势力，谁知道他就像缺心眼一样要黄皓去叫国师了。 朱宸濠在想找个什么理由能拒绝杀掉吕雉。 朝中貌似有个小将叫夏侯恩，听说长了一副铁胆，从不畏惧。 要不这个铁胆神侯让他来当？ 申公豹便推开了门，先是说了声见过陛下，看到朱宸濠后又补了一句见过宁王。 萧乾说了声平身，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瘦长脸、细瘦的身子，脸上挂了一圈胡子，长相倒是如豹子一般凶狠，倒也是人如其名了。 萧乾知道，这个申公豹绝对忠诚于他。 虽然他并不会一些神奇的法术，但是一点相术、障眼法、占星术他还是懂的。 这次给吕雉量身订做的陷阱里，申公豹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此时申公豹已经面不改色地看完桌子上的檄文了，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打量着两人。 “申国师，三日后星象异位，天降祥瑞对吧？“ “对。” “生辰宴上的鱼腹里，有张纸条上写着立木为刺，遇火即焚也很合理吧？” “合理。” 朱宸濠仔细听两人的对话，却也没听明白。 这哪里就合理了？ “烧掉妖孽的时候，火中有异象也是应该的吧？” “应该的。” 申公豹没等来萧乾的下一问，抬起头来反问萧乾： “那敢问陛下，这妖见天不死，见地不死，见铁不死，如何降妖？” 萧乾看着站在门口的申公豹笑，却并不回答。 三天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更何况萧乾心里还一直揣着事，就更觉得时间过得快了。 而彼时彼刻。 恰如此时此刻。 萧乾坐在养心殿里的龙椅上，压根没有给吕雉让位的意思。 吕雉年龄大了，没个座位坐，心烦意乱的。 吕雉不耐烦地站在门口，杵在绵厚的大红地毯上，也不去看地上竖着的那些削尖了的竹签子，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门外的大火炉。 火炉旁边的太监都已经满头汗水了，毕竟大夏天的围着个火炉，换谁来谁也受不了。 太监们一边添火，一边拿铁钎子倒腾火里的东西。 太监们都暗暗腹诽：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搞得这事。 萧乾不知为何，忽然就很想打个喷嚏。 几人原先的计划是按计划行事。 朱宸濠和申公豹本来以为会是以摔杯为号之类的，却不曾想是以喷嚏为号。 其实萧乾本来没准备动手，但是朱宸濠和申公豹把这当成了信号。 他俩动了。 听到萧乾的喷嚏，吕雉身后的朱宸濠便悄悄用力一推吕雉，同时脚不动声色地往后蹭了一点。 朱宸濠踩着一根细细的绳索。 原本还半躺在地上的竹签猛然立起，直直就穿过了吕雉的身体。 吕雉本以为是被朱宸濠碰到了，在身子向下坠的过程中却忽然看到了竹签子立起，短短一瞬她便想明白了她的处境。 怪不得整个养心殿里今日都没有铁器。 吕雉当然知道主谋是谁。 她的头没被竹签子扎到，还有一点气力抬起头来恶狠狠盯着萧乾。 萧乾第一次见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他面前，也没和吕雉怨毒的眼光对视。 等到吕雉最后一点生机都泄掉后，萧乾这才转头看向这千疮百孔的女人。 吕雉已经成了人肉烤串。 没有想象中的惶恐、恶心，萧乾只是感觉有些累。 吕雉头上的进度条没有动静，萧乾还以为是死人的进度条自动清零。 否则就以刚刚吕雉能杀人的锐利眼光来看，仇恨肯定是溢满她的胸腔了。 “殿有穹顶，不见天；下有地毯，不见地；杀人者竹签，不见铁。陛下足智多谋，臣佩服。” 申公豹无比忠诚，当时萧乾故意不说杀人方法，申公豹也不追问，而是独自去准备那些萧乾让他准备的事情。 其实早在他来了养心殿，见到了养心殿的布置和那一堆竹签子的时候，便有了猜想。 如今大事已成，申公豹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便直抒胸臆了。 朱宸濠也在旁站立，头上的进度条又窜了一截。 萧乾忽然感觉人生就又有动力了起来。 诶，怎么好像被系统cpu了呢？ 果然，朱宸濠眼界高，若是不展示出一些能力和手腕，朱宸濠压根不会把他放在眼里，更别说恨他了。 不过申公豹头上的进度条却是纹丝不动。 萧乾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见奸心喜，见忠大悲。 不过，事已至此，还是吕雉生辰的事情比较重要一些。 “去办吧。” 萧乾的声音有些沧桑。 第7章 大宴群臣 申公豹忙着去搞封建迷信去了。 朱宸濠没动。 萧乾知道他是在这跟自己要功劳呢。 “皇叔，事毕之后少不了你的功劳，放心吧。” 萧乾声音里有些冷淡。 朱宸濠这才拱了拱手，扛着吕雉和那堆竹签子出门去了。 朱宸濠对萧乾的好感度又涨了一些。 他本就不是什么韬光养晦之人，相反，他更喜欢锋芒毕露。 好不容易有丰满羽翼的机会，他肯定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才能安心。 更何况陛下都封他铁胆神侯了，不就是鼓励他有话直说、敢想敢干吗？ 萧乾看到朱宸濠的进度条又涨了一点，却是有些不能理解。 还有一种被鄙视了的感觉。 我堂堂一国之君，金口玉言，你居然以为我在画大饼？ 萧乾恨得咬牙切齿，决定等宴会结束后，狠狠奖励朱宸濠一次。 戌时已过半，即便是盛夏，天色也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若是有人无意抬头，便能看到北斗七星今日的位置不太对劲。 黑天里甚至有一丝霞光在酝酿。 这时，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从御膳房传了出来。 天生异兆，鱼腹警示！ 萧乾已经坐在了大殿的上首，只是身旁本该由吕雉坐的位置却是空无一人。 大臣们在台下也都已经坐定，外面的小厮还在跑来跑去，没有一个人敢说鱼腹中有纸条的事情。 吕雉向来喜欢摆架子，来晚一些也合理。 大臣们在下面窃窃私语或是推杯换盏，只等宴会开始了。 不料萧乾身旁的赵高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肃静。 大臣们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不正是三日前上朝时候的场景吗？ 这位陛下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出来了？ 萧乾迎着大臣们的目光看过去，微微笑了笑： “众爱卿想必也听到些风言风语了，说是什么天降警示，说朕无德，鱼腹藏字，说大乾气数将尽，北斗偏转，是吧？” 大臣们纷纷低头，压根不敢说话。 这位陛下什么样子，大乾现在什么样子，陛下心里肯定是有点数的，哪还用他们多嘴？ “申国师，把纸条拿出来看看。” 萧乾对着申公豹说。 “削木为刺，遇火即焚。” 申公豹从高台右侧转出，把纸条展示出来，还大声念了一遍，确保下方群臣都听得到。 梁冀胆子大，好奇得很： “国师，这纸条什么意思啊？” 申公豹笑笑不说话，目光却投向了身旁的萧乾，引得众人也都看向这位陛下。 都是老狐狸，谁会信什么天降异象的说法？ 既然这纸条现在在国师手里，国师又站在陛下旁边，那肯定就是这两人搞的鬼。 国师之前可是不问政事的，这次忽然明着支持陛下，想来是有什么倚仗了。 他们觉得这位陛下忽然神秘了起来。 萧乾也没多说，只是朝着大殿外大喊了一声： “皇叔，需要你解密了！” 众人目光又齐刷刷看向门外。 朱宸濠已经把火炉旁的小太监都遣散了，正一边举着吕雉尸体给众人看，一边高声背着讨吕雉檄。 火光映照下众人自然看得清那具尸体是谁。 他们一瞬间也就都明白了纸条上的警示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了这个大火炉的用处是什么。 “烧？......” 这帮子群臣都是有名的奸臣，有名说明他们聪明，能爬到高层，而以奸臣出名则说明他们懂得揣摩上意。 没等萧乾暗示，台下就有了几句微弱的喊声。 大多数是为了迎合萧乾，但也是因为吕雉在朝太过跋扈恶毒，让一众大臣都有些不满。 武将们的反应有些慢，但听到那几声喊声之后也迅速加入了喊叫。 “烧！烧！烧！” 武将们都大嗓门，声音甚至都透出了养心殿，让殿外的宫女太监也都听得到了。 朱宸濠手一松，那吕雉连同竹签子就全被丢进火里了。 刚开始只有烤肉的香气，之后便掺杂着难闻的焦糊气味和一些奇怪的味道。 “妖孽已除，大乾将兴。” 申公豹很合时宜地迎奉了萧乾一句。 虽然他面对着萧乾，但是声音极大，显然是说给群臣听的。 群臣只能欢呼拍手，一边也高喊着什么陛下圣明、大乾将兴之类的话语。 大殿里一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萧乾正专心看着群臣头上的进度条涨幅，心里也是极为雀跃。 正如他所料，以梁冀为首的外戚势力平日和吕雉互相依存，他们头上的进度条涨的是最多的。 吕雉一死，外戚势力一定会被削弱吞噬，所以外戚恨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然而权臣们的进度条还降了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外戚弱他们就强。 李林甫虽然气急，但是由于原本就对萧乾没什么好感度，此时就算降了，萧乾也看不出来。 吕雉既然已死，他也不会跳出来当出头鸟。 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吕雉专权，并非是连同外戚一起专权，她因为自身就是外戚，反而明里暗里还打压着梁冀他们。 梁冀也是寄人篱下，他本就嚣张跋扈，哪里愿意被吕雉压着，事事都要唯命是从？ 实际上吕雉喜欢联合朝臣，比如李林甫就是她在朝中最大的助手，而和珅严嵩他们也和吕雉有些交集。 甚至吕雉宁愿联合雨化田和大伴魏忠贤，都不愿联合外戚。 当她从不正当途径一步一步坐到高处的时候，她就会极度害怕有人复刻她的成功。 所以虽然和猜想完全不同。 但负负得正。 至少进度条的变化是符合萧乾预期的。 萧乾看着火也差不多烧尽了，便站起身来，拖着一身雍容华贵的服饰便走到了炉子旁边，示意大臣们也一同过来。 萧乾刚刚坐定，身旁便突兀地出现了一道霞光。 正是早就酝酿了许久的那道霞光。 群臣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就算是不信鬼神，此刻也不得不动摇了一下坚定的内心。 萧乾微微抬头，申公豹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 你搁这借着障眼法和小把戏的名义给我表演法术呢？ 不过效果很好，萧乾听着群臣的吹捧也有些飘飘然。 当然了，正事不能忘。 太监宫女们已经拿着早就串好的肉串分发给群臣了。 群臣手里捏着烤串，满脑子都是吕雉的惨样子，心下了然： 杀吕雉只是个开头，陛下恐怕是也要敲打敲打群臣了。 第8章 敕封宁王 “吃啊，都愣着干嘛，吃啊。这大热天的能吃到一顿热乎乎的烤串，多是一件美事啊！” 萧乾一边烤着串，一边招呼着群臣一起吃。 大臣们也不敢忤逆，强忍着恶心去烤着吃。 肉串是用辣子腌过的，火炉旁备着细盐，众人学着萧乾的样子，在烤好后撒一把细盐。 还挺香？ 只是哪怕是晚上，围着火炉的众人也大汗淋漓。 萧乾穿着华贵的衣服，里一层外一层的，显然更是热的受不了。 实在忍不住热气，萧乾让魏忠贤和雨化田一人站立一边，拿着扇子给他扇风。 等大伙都吃完了肉串，就围着炉子坐着。 他们知道，这场宴会的重头戏要来了。 虽然很拥挤，但是也坐得下，毕竟火炉子修的很大，这三天还耗费了不少人力。 臣子们也都有些新奇，他们还从来没有这么“不正经”地议事过。 但是大事往往就是在小会上拍板决定的。 真正那些人人盛装出席的大会，反而更像是一些面子工程，只是用来说些无关痛痒的小话罢了。 毕竟是太后生辰，他们也没穿着多华丽，也不是官服，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穿的衣裳。 在火炉子旁边被火星子和一些尘土沾到后就显得更加朴素了。 但是秦桧心中有个预感。 这大乾的天，就要被他们这群穿着朴素的人变了。 当然还是要仰仗全场唯一一位身着华服的陛下。 这位陛下，越来越叫人摸不清了。 “诸位皆是大乾功臣，不必拘束，今日妖孽已除，你我今日并非君臣，乃是家人、是兄弟！” 朱宸濠又蒙了，这位陛下怎么一阵一阵地发癫？ 大臣们也知道这位陛下要说些什么，目光暗地里扫过申公豹和朱宸濠，也不说话，等着萧乾的下文。 “今日我得知太后竟是妖孽，我痛心疾首！我这才清楚，大乾的心头之患不在外边，而是在朝廷！就在那慈宁宫！我却没有及时发现，若非皇叔和国师慧眼如炬，今日身首异处的怕就是我了！” 萧乾一阵唏嘘，端的是情绪不稳，慷慨激昂。 不过弯弯绕绕说了这么一堆，最后肯定还是要给国师和宁王论功行赏的。 萧乾早就预判了群臣的预判，心里正得意呢。 你们都在第二层，朱宸濠在第一层，我可是在大气层！ 这波节奏若是不抓着多搞些事情，日后权力分配完，他可就没机会再搞事了。 “皇叔护驾有功，骁勇无前，封铁胆神侯。” 朱宸濠谢过后，大臣们以为这就完了。 毕竟封号可是莫大殊荣，即使没有什么别的实质性的嘉奖，光这一个称号也能让朱宸濠在朝中不受倾轧、屹立不倒了。 但朱宸濠可是种子选手，萧乾肯定要逮着他狠狠薅羊毛。 “为避免以后再有此事发生，我赠皇叔一座护龙庄，皇叔可自由收纳天下高手，其一要为我组建大内密探，其二便是护我周全，肩负勤王之责任。” 朱宸濠这次直接双膝跪在了地上，口中高喊谢主隆恩。 “对了，我身边有三个都是江湖高手，暗卫实力不俗，分别叫铁手、追命、冷血，你便一并带了去吧。不过三这个数字不吉利，你再自己找个高手凑四个密探即可。” 萧乾又给权力又给人，着实让在场各位权臣都震惊不已。 宁王聪慧且野心十足，如今有了自己掌控江湖的权力，不日或许便能成长为可以比肩董卓、唐国公的割据势力。 陛下糊涂啊！ 这不是把权力拱手让人嘛！ 萧乾看着朱宸濠的进度条又涨了一些，已经超过黄皓头上的进度条了，心里感觉大业可成。 就得给他很大的权力，他才敢恨自己，才能更好地帮助自己完成任务。 “我不同意。” 梁冀压根不跪，甚至连脸都没转过来，就出言拒绝。 之前萧乾说要出兵，他闷声不吭是因为他压根不会交出兵权。 在太后的屋檐下低头，是因为太后够冷血、手腕够硬、在朝中有足够的威望。 在萧乾的屋檐下低头？ 萧乾哪来的屋檐？ 他要是再不出声，萧乾还真要当自己手里有兵权了，还鼓励朱宸濠广招江湖豪杰。 这不是明摆着要削弱掌兵之人的话语权吗，他怎么可能同意？ “陛下圣谕，哪有你拒绝的份儿？” 朱宸濠生怕这位皇帝被梁冀吓得收回赏赐，急不可耐地出言呛了梁冀一声。 只是侯景和史思明也都跪在地上： “陛下，庙堂和江湖自古以来就是对立的，侠以武犯禁，不受约束您也是知道的，若是真要收编江湖人士，恐怕是会引发朝局动荡，还请陛下三思！” 这下朱宸濠也被呛得闭了嘴，他虽然武力高强，却也不能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能管辖好江湖人。 严嵩也跪下进言： “请陛下三思。” 严嵩是朝廷老人了，有些事情不必他说，仅仅五个字就足够压住萧乾这个没什么实权的皇帝陛下了。 只是一向在为人处世方面欠缺的朱宸濠急中生智，猛然想起来自己手下还真有一江湖高手，慌忙进言： “陛下，我忽然想起，我手下有一江湖高手唤作无情，如今正在宫外等候，要不，我把她叫进来您看看？” 萧乾挥挥手，就叫他去了，顺便让诸位臣子平身，只是笑呵呵地说： “不然我们等看到皇叔手下的无情高手再商谈这件事，如何？” 萧乾既然已经让了步，臣子们自然也不好再步步紧逼，只能让下人熄了火炉的火，平静一下内心。 炉子太热，大家的脑子都有些不好使了。 朱宸濠心里着急，来回一趟也很快，朝臣们看到他身旁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个坐轮椅的瘸子，还是个女流之辈，也好意思称作是江湖高手？ 这宁王殿下恐怕也是热的有些神志不清了，病急乱投医！ 不料萧乾看到面无表情的无情后双眼一亮： 她的长相和前世火遍蓝星大江南北的神仙姐姐竟是有八分相似！ “既然你说是高手，那便让她表演一下吧，否则大臣们可是不信。” 萧乾假装不相信无情的实力，实则心里却乐开了花。 就算这里的无情不能意念控物，也不会用轮椅飞，但实力总该是在线的吧？ 只要让臣子们都服了，这事就稳了，他才能抛出更多的指令，让群臣们继续震惊。 第9章 状态叠满 无情身上也没什么武器，朝臣们正准备看笑话呢。 没想到只是手一抬，几枚亮闪闪的飞镖就分别在人群中精准地划破了蔡京、李林甫的头发丝，随后扎进了用泥和砖块堆砌起的火炉里。 暗器快到同为高手的雨化田都没看清楚。 唯有吕布坐在火炉旁暗自嗤笑一声。 蔡京和李林甫都被刚刚一闪而过的寒芒吓傻了，颤巍巍摸了摸自己的头，感觉自己还活着，便一同跪在了地上。 他们都有些委屈，刚刚又不是他俩不让陛下敕封宁王的。 “陛下明察，江湖中人诡计多端、包藏二心，敢在陛下您面前行这等大不敬之事，陛下成命应当收回！” 反正朝臣们都有很多套说法，他们是不可能让宁王的羽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丰满的。 “朱宸濠。” 萧乾没理会那群臣子，却颇为严肃地叫了朱宸濠的大名。 “臣在。” 朱宸濠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陛下是要把刚刚的成命全部收回，就连铁胆神侯的荣誉头衔也不给他了。 “今后便由你引领护龙庄江湖众人，封铁手、追命、无情、冷血为四大神捕，你们五人同享先斩后奏之权，还望皇叔莫要让朕失望。” 萧乾把自称改回了朕，又是这般坚定，让众人都不敢再多言了。 “剩下三人你领走，无情看起来似乎行动不便，就留作我的近卫，负责传递消息，如何？” 萧乾这句话是深思熟虑后才说出来的。 第一是无情确实长得漂亮，每天看妲己也会腻，无情长相清纯美丽，留在身边看着也是好的。 第二是他想试探无情对朱宸濠到底是不是绝对忠诚。 如果她真的对朱宸濠唯命是从，那到时候朱宸濠羽翼丰满之后便能与无情里应外合，加速反叛。 第三点便是要给群臣看看，江湖高手也能被朝堂之人管辖，彻底堵住他们的嘴。 大臣们一听这话更变了脸色：本来他们就对宁王不放心。 这下陛下再留个宁王的亲信高手作近卫，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萧乾拍拍手，追命三人便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让大臣们又是一阵害怕。 江湖之人行踪诡谲，更不能留了。 只是这四人都无比顺从，无声地证明了江湖之人也未必都会以武犯禁这一点。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梁冀，梁冀却只顾吃饭。 这个护龙庄显然是针对他的。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会交出兵权了，皇帝太过心急，都图穷匕见了。 实在不行就要揭竿而起了。 曹操那些精兵，还真能比得过乾天坤地二十万大军不成？ 还是说安禄山掌管的几万酒囊饭袋御林军能抵挡住坤地护军一波攻势？ 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梁冀压根不再发言了，但其实心里却是有些发憷。 毕竟吕雉那种外戚今日都被杀了，想杀他梁冀不也是易如反掌吗？ 梁冀自认萧乾不敢连杀两名外戚，一旦被皇帝逼急了，他就造反！ 萧乾看到梁冀头上的进度条猛然降到零，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旨意很明显是针对所有掌握兵权的武将的，怎么梁冀作为兵权最充足的人反而不恨他了？ 难道是没察觉到压力？ 但是那也不至于把他杀死吕雉攒的仇恨都清空了吧？ 莫非梁冀才是忠臣，见他英明神武就虎躯一震，准备纳头就拜了？ 可他身上也没有所谓的王霸之气吧？ 扫视一圈，看到曹操和安禄山等人头上的进度都涨了一点，萧乾这才放下心来。 对嘛，这才是正常反应嘛，还是曹老板会来事。 以后奖励他一波寡妇。 曹操和安禄山虽然手里也都有兵，但是和梁冀没法比，被打压的很厉害。 萧乾此举分散了梁冀的权力，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好事。 曹操和安禄山无形之中就涨了一点好感度。 虽然他们知道陛下此举是为了他自己，但毕竟承了恩泽，还是有些感激的。 萧乾还看到无情头上的进度条也涨了一些，便确定无情是忠于朱宸濠的，所以才会在被强迫离开朱宸濠后对他涨了一点仇恨。 大臣们不说话了，朱宸濠应了声好，便杵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还愣着干嘛？指望朕给你把护龙庄建好？” 萧乾笑骂了一句，朱宸濠这才恍然大悟，称罪离去了。 就以朱宸濠这股子兴奋劲，恐怕今晚就算不睡觉都要规划出护龙庄的蓝图了。 大臣们有些麻木了，只当是这位陛下杀了吕雉，又觉得自己能行了，才在这里胡言乱语。 “吕布。” 萧乾又喊了一声，他今夜就准备把buff叠满，成为整个大乾最容易暴毙的崽。 吕布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应了一声出列下跪。 “我观你武力颇高，实乃天下第一，有鬼神之姿。堂堂八尺男儿，怎能郁郁久居人下？你飘零半生未受重用，奉先若不弃，可拜朕为义父。” 萧乾的话慷慨激昂，就好像是忽然长了脑子，发现自己身旁有个绝世猛将了一样。 吕布日日受董卓使者招揽，如果不是实在忠心于大乾和陛下，早就辞官去做董卓的将军了。 萧乾几句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眼泪都有些止不住了。 “君父在上，受儿臣奉先一拜！” 吕布这才相信，之前的陛下都是在韬光养晦，如今才要锋芒毕露，把之前看好的能臣全部提拔起来，扫清满朝文武中的奸臣佞臣。 吕布打定主意，日后就算要为陛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萧乾看着吕布猛涨了一大截的进度条都震惊了。 吕布义父的buff真的有这么好用吗？ 不过这还没结束，萧乾今日要彻底疯狂！ “魏大伴，你开设东厂，监察百官，有事启奏。” “雨化田，你开设西厂，和东厂相辅相成，亦有先斩后奏之皇权特许。” “田尔耕，你开设锦衣卫，负责和暗卫交接，护京城和各地的安宁。” 令人闻之色变的特务机构总共只有三个，但萧乾今日却是直接立了四个机构，大乾之亡近在眼前！ 萧乾心里狂笑： 叠满这一身的buff，我已有取死之道！ 第10章 群臣脑补 宴会之后再无什么人说话，气氛显得很是沉闷。 草草放完礼炮烟花，萧乾就散了宴会，让众人各回各家去了。 他毕竟还戴着一堆珠光宝饰，比大臣们更难熬。 等到回了养心殿，萧乾才一屁股坐在龙床上，让贴身的宫女帮他脱了外边的衣服，卸了那些没用的饰品。 “漪房，你先退下吧。” 萧乾也不太敢想和这位宫女有什么交集。 虽然她的长相也很美，但是萧乾不敢动一点心。 这位宫女正是大名鼎鼎的窦漪房，也是一个智慧比美貌还要突出的狠角色。 甚至在这个时空里，她还有一个在朝为官的哥哥叫做窦宪。 萧乾自认不是什么坐怀不乱之人。 如今在妲己的温柔攻势下还能暂时不沉沦，主要还是因为没有魏武遗风。 萧乾没有曹老板的嗜好，心里毕竟也清楚她本该爱的是纣王，如今却夺了人家的妻子，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萧乾觉得今日的大局一布下，天下、朝堂、江湖不日就都会混乱，彼时再找个理由把曹操派出去做个地方割据势力，那就完美了。 做着任务完成美梦的萧乾拖着疲累的身子很快进入了梦乡。 窦漪房和黄皓守在门外，感觉到萧乾已经熟睡，便悄悄打开门，窦漪房点了安神香、倒满了一杯水，细细给萧乾掖了掖被角，又蹑手蹑脚地退出养心殿。 今晚除了萧乾，没有一个朝臣能安稳入睡的。 魏忠贤和田尔耕表面上毫无交集，但现在已经一同坐在魏忠贤家里的地下室里商讨问题了。 “咱这个陛下，不简单呐。” 魏忠贤吹开表面的茶叶，细细呷了一口。 上好的龙井，能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田尔耕是魏忠贤暗地里一手提拔上来的，虽然之前只是一个闲职官员，但如今也算是一朝出头了。 “魏大人，您多虑了吧，这陛下无非就是随便找了几个人去各地设立机构，他以为这样能集权，实际上只会不断分散他的权力。” “分散？” 魏忠贤不喜欢这个田尔耕，因为他真的太蠢了。 但他毕竟一直对魏忠贤忠心耿耿，而且这次又被提拔成了所谓锦衣卫的指挥使，而田尔耕更是直接对接皇上的，所以魏忠贤也不得不提点他几句。 “我和雨化田向来不合，这点全朝都是知道的，陛下让我俩分设东西厂，无非就是点我们，要我们别在明面上争斗，但你，凭什么混成锦衣卫的指挥使？” 田尔耕皱了皱眉，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顾着欣喜他一朝出人头地了，但魏忠贤担忧的恰恰也正是这个。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陛下已经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魏忠贤说话向来是留三分的，但和田尔耕说话他就没法留那三分。 只留一分，田尔耕都听不懂。 但此话一说，田尔耕便变了脸色。 在朝堂上结党营私可是死罪，皇上现在可能处理不了那些大权在握的权臣，甚至处理不了魏忠贤。 但处理他一个田尔耕，简直是太简单不过。 此时，本来极端忠诚于魏忠贤的田尔耕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魏忠贤越想越觉得这位陛下以前是在藏拙，今日里的布置可以说是绝妙。 他一边想一边给田尔耕说： “陛下给西厂先斩后奏之权，却不给我，但又给了你，便是知道你我二人私下结党，所以让雨化田一人有我们两人的职能，这样你我和雨化田的实力才能平衡。” 田尔耕已经想反水了，他核桃仁那么大的脑袋根本想不明白这么多弯弯绕绕。 他只是想着当了指挥使，以后能捞不少油水，如今被魏忠贤这么一指点，才发现自己是被架在油锅上了，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让他和暗卫对接，不就是要他认清当今圣上，不要再拿魏忠贤当主子了吗？ “以后你就不用来了，陛下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去吧。” 魏忠贤最后说了一句话，田尔耕却仿佛是抓到了稻草的溺水者，一边感激魏忠贤的仁慈，一边忙不迭地离开了。 魏忠贤主要是被东西厂的事情搞得有些慌乱，所以没去思考别处。 此时和珅和蔡京、严嵩也都坐在京城一家酒楼下的密室里推杯换盏。 “陛下今日当真是锋芒毕露，先是用人肉串子压着群臣，再是大刀阔斧设立那一系列机构，陛下图谋不小啊。” 严嵩话少，但一说话就直指要害。 他也不想磨叽，毕竟年龄大了，这大半夜的有些困。 喝了几杯酒了都没人说话，他就主动挑起了话头。 “收纳江湖势力，化为自己的势力，之后恐怕就要慢慢铲除异己了。” 和珅最担心的就是陛下的清算。 别的臣子其实都能留，但一旦清算开始，他一定会是第一个被清算的。 毕竟他贪了那么多的金银，用来填充国库简直是一个完美的选择。 蔡京倒是不怎么担心，他除了之前揣摩上意做了很多混蛋事之外，很少干些欺男霸女扰乱朝纲的事情，所以还算镇定。 “陛下收吕布为义子，是不是在告诉群臣，他清楚苏妲己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后，他肯定不会让苏妲己诞下他的子嗣？” 蔡京揣摩上意已经是习惯了，就连萧乾收吕布为义子的事，他都脑补了一个隐藏的深意出来。 众人深以为然，严嵩又补了一句： “陛下信任谁？” 众人想了想，才发现陛下好像没有完全信任某一个人。 留下无情，是为了制衡宁王朱宸濠；收养吕布为义子，是为了和无情互相制约；设立东西厂，互相制约而又将一同制约朱宸濠；锦衣卫则充当眼线，负责汇报各方情况。 看似是荒谬的特务机构设置，却巧妙地互相制衡，正如同朝堂上这些权臣一般。 其他臣子也都各自在密室里想要猜一猜今日皇上所做之事中蕴含的深意。 反而杀吕雉这件事成了萧乾今日搞的一连串事情里最不足人道的一环。 况且马上就要到七月了，快要选秀了。 这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陛下独宠妲己三年未纳妃子，今年按礼数至少要纳一个妃子了。 萧乾也知道这事。 纳妃？ 不会真有人会拒绝吧？ 第11章 新的体系 选秀之日将至，萧乾却另有事要做。 这事还必须在选秀前去做。 那就是重建官职体系。 每个官员得有自己明确的职位，萧乾要沉迷后宫了。 除了皇后，后宫妃嫔之前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但是重建制度之后，大臣和妃嫔之间就要以品级论上下了。 当然这事萧乾自己没法做，得找四个大奸臣来一起商量。 当然明面上说的是要提高行政效率。 其实主要是文官体系，武将的话什么官职其实也都只是虚名，手里有兵的将军才是有权力的将军。 所以整个朝堂的人就从天刚蒙蒙亮等到了日上三竿。 四大奸臣这才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身后便是这位让他们昨夜一宿没睡的陛下。 看着众人的黑眼圈，萧乾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有的臣子眼尖，看到了，心里一阵惊骇： 这位陛下恐怕是已经猜到了他们昨晚要揣摩上意，今天故意在早朝上晾他们一会是为了敲打他们，让他们以后少猜多做。 “诸位，大乾朝堂职位混乱、政务交织，导致效率变慢，今日朕与四位贤相商讨良久，暂行一套新法，若有异议，诸位但说无妨。” 萧乾的话其实没引发什么震动。 毕竟大乾的皇帝向来是政务白痴，但偏偏运气好，总能招来一群有能力有才干的贤臣，这才让大乾的朝堂在这般混乱的官职体系下还能井井有条。 当然，各方权力交织、职能全靠约定俗成，自然是会影响行政效率的。 所以萧乾说要设立官职体系之后，几位奸臣也都没有明面上拒绝。 这其实是加强外戚的权力，把杀吕雉之事带来的影响削弱一番。 这也不会削弱几位奸臣的实力。 削弱的是他们之下官员的权力。 其实别的国家都有各自的官职体系，而且都施行得很好。 但由于大乾朝堂能人辈出，比如大秦只有一个丞相，放到大乾就肯定不行。 四位大贤臣，哪里选的出来呢？ “秦桧任左相，蔡京任右相，李林甫任辅相，严嵩任辅相。” 萧乾缓缓说出了几位宰相的任职。 四位宰相领了职务，便由他们继续说剩下的人员安排。 “四相为行政首辅，其中左相辖吏部，负责官员变迁、任免和朝中官员安排；右相辖礼部、工部，分管祭祀等国家大事及大乾的建设；李辅相辖兵部，负责统筹军事安排及每年兵员变动；严辅相辖刑部、户部，负责审断案件、人口普查等民生之事。” 蔡京是右相，下辖礼部，这种汇报的事情自然是由他去做。 赵高也乐得清闲。 蔡京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和珅任工部尚书，下辖郎中员外郎各一位；来俊臣任刑部尚书，下辖大理寺；兵部尚书安禄山，下辖乾天卫军、坤地护军，即日与梁将军交接。” 众人正好奇蔡京为什么不继续说了，却看到蔡京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萧乾。 这份名单他还没看过，剩下的三位人员的任职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萧乾点了点头，示意他念出来。 蔡京这才又转向群臣念出名字来： “高俅任吏部尚书，下辖郎中员外郎各一位；鳌拜任户部尚书，下辖郎中员外郎各一位；司马懿任礼部尚书，可进观星楼与国师共商国事。 这下曹操都震惊了。 司马懿是他举荐上朝堂的，却一直是个小官，勉强刚有上朝的资格罢了。 司马懿此时才二十来岁！ 结果，他一步登天了？ 还有那高俅，原先只是一个欺男霸女的地方衙内，却直接蹦到了尚书的位置，怎能不让人怀疑陛下的脑子是不是被养心殿的门闩砸坏了。 高俅今日被特许站在宫门外听朝议，听到任命后便和司马懿一同走到最前方，领旨谢恩，接着便站在了四位丞相后面，默不作声。 丞相为一品，尚书为二品，郎中为三品，员外郎为四品。 朝中众人一边接受自己忽然手里就没了权力的事实，一边又不得不感慨陛下真是铁血手腕，敢于把权力全部放给四位丞相，只为了结束朝中乱象。 这是阳谋。 四位丞相自然不会拒绝到手的名勋，可能唯有和珅觉得有些不公。 但是毕竟他其实只是个商人，没有什么铁杆拥护者，自然就被四位奸臣排挤下去了。 即便他们昨日还在一起喝酒。 即便昨日被排挤的还是刚失去太后这个倚仗的李林甫。 避重就轻罢了。 不过几位丞相也都有了危机感，鳌拜、司马懿、高俅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光看他们站在前排昂首挺胸毫不胆怯的气魄就足以看得出来。 梁冀只是冷笑，显然是不准备交出兵权。 安禄山和曹操已经摸到了梁冀身后。 一把七星短刀，一把短剑就一左一右扎入了梁冀的两边后腰。 那些文臣昨日刚见了吕雉的死，今日看着梁冀的死甚至有些麻木了。 这位陛下，到底布了多少步棋？ 实际上萧乾压根没想那么多，只是梁冀把着兵权肯定不让他出征，又不敢下毒毒死他，所以萧乾干脆联合曹操和安禄山弄死他。 “曹操任五官中郎将，二品官，负责统辖兵部和其余将军们的兵力抽调问题。” “封董卓为西凉王，朕义子吕布为飞将，暂为三品，去与董卓一同管控西凉，赵匡胤为河南王，朱棣为燕王。” 现在割据势力也齐了，萧乾可以高枕无忧了。 小太监们打扫完血迹，安禄山就站在了那个位置上，昂首挺胸，很是得意。 现在朝中众人隐隐感觉把握不住这位皇帝了，他搅弄乱了风云，似乎已经开始一点点露出自己的爪牙了。 “陛下，明日选秀，您看......” 本来这事该赵高说，但是萧乾忘了给赵高黄皓这些宦官一个品级了，所以现在就由蔡京先说了。 本来是不用问的，但陛下现在这般强势，还是得问一下。 司马懿刚刚得势，这些东西还不了解，也只能乖乖听着。 “当然要选，无事便退朝吧，朕要好好休息一番，明日认真看看秀女们的样子。” 萧乾很是期待，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第12章 深夜短话 萧乾知道自己这次选秀面对的都是什么。 无非就是各方权臣安插进来的亲属女子。 不过无所谓，萧乾之前已经在扮演一个暴君了： 设立特务组织搞白色恐怖、斩杀吕雉压制群臣、当朝斩杀大将军梁冀。 其实萧乾原先对梁冀抱有很大的希望。 只是梁冀胆子还没有武则天大，见萧乾没有兄弟，便不敢搞取而代之的事情。 给他机会他不中用啊！ 萧乾的理解里，昏君的定义有很多，比如喜欢玩木头、写诗作画之类的。 但是木头哪有后宫香？写诗哪有暴君狂？ 在萧乾的理解里，暴君可以是明君，但沉迷后宫的一定不是明君，沉迷后宫的暴君更不会是明君。 败家，从夜夜笙歌开始。 萧乾近几日吃好喝好，忙着刷群臣的仇恨，也顾不上和陪妲己玩耍，腰子想必也健康了许多，都不疼了。 今晚萧乾还在批奏折。 妲己陪在萧乾身旁，只是默默看着，虽然眉头紧皱，但也不敢多言。 临县经历了大洪灾，如今颗粒无收，百姓民不聊生。 萧乾批的字是让临县县令举城南迁，全部搬到江南去。 妲己虽然是个妇人，但也有同君分忧的热心，如今看到萧乾这般乱批，却也极端信任他。 她相信萧乾一定有自己的想法，而非胡乱批改奏折。 妲己早就从赵高那里听说到萧乾近些日子的事迹了。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雷厉风行，在权力不稳固的时候用雷霆手段夺回部分权力，培养亲信。 这根本就是明君、圣君的手段。 妲己其实对人的爱其实是有原则的，她爱的人至少有一方面极为出色。 之前的萧乾虽然装疯卖傻，但只娶她一人，从此对别的秀女不看一眼，更别提送进宫了。 单是专一这一点，便足以让妲己付出全身心去爱他了。 如今的陛下虽然不再沉溺于她的温柔乡，但却展示出了绝对的魄力和智慧，这一点也让妲己心驰神往。 正如同另一个时空的妲己，也是因为纣王有着常人不能及的力量，才专心地爱着他。 妲己自觉只是一个妇人，却偏偏生的美丽无比，那便要配上一位至少有一项完美之处的如意郎君。 她会永远支持自己的郎君。 所以萧乾如果愿做昏君，她乐得陪同，哪怕那样高强度的夜晚让她也精疲力竭。 但若是萧乾愿意做明君，她便更加开心，她便愿意日日手执宫灯等他回宫，每晚给他亲手煲一碗热腾腾的养生汤。 虽然萧乾这次选秀要纳妃子了，但妲己觉得没有关系，自己作为后宫之主一定会帮助萧乾处理好后宫的事情，让他不被后宫的妃子们影响到。 所以妲己最近几日头上的进度条猛涨，其实是真心实意开始喜欢萧乾了。 当然是现在的萧乾。 萧乾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个潜力股。 他还以为是妲己善妒。 若是自己把那些秀女都召进宫里，妲己的仇恨值是不是直接能满？ 到时候只消在饭里下点毒就可以送他完成任务了。 萧乾越想越高兴，看着妲己就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妲己有些迷茫，一边抓着萧乾的胳膊一边撒娇： “陛下笑什么嘛，臣妾做什么事情惹得陛下发笑了。” 萧乾道心都不稳了，只能盯着妲己头上的进度条静心。 “朕高兴，你和黄皓二人，当真乃朕的卧龙凤雏啊！” 妲己被哄的心花怒放，恰巧黄皓端来了妲己刚刚叫下人熬的养身粥，妲己便端起来，放在口中细细吹着，然后一勺一勺喂给萧乾。 再看着萧乾一点点批着奏折。 金国要大乾派遣使者去，否则即日发兵？ 萧乾大手一挥，批秦桧去。 现在的秦桧还是个主战派，萧乾还觉得设计搞死他有点不人道。 但他又不得不死。 正好这下机会来了，秦桧是个软骨头，到时候成了金国间谍，扔到战场上送死就毫无心理负担了。 巨鹿爆发起义，为首者听说会呼风唤雨，如今教众已经成型，占据巨鹿城，正朝着广宗攻来呢。 萧乾想了想，申公豹貌似不会打仗吧？ 大手一挥就写下了让申公豹去平定叛乱。 黄巾起义说到底也没那么可怕。 如今大乾虽然已经走向末路，但毕竟还有乾天坤地两支强大的军队，还有曹操等人的私军，都是不弱的军事力量。 他都不敢派赵括去，否则怕是要打赢的。 剩下的奏折都是些有关民生的小事了，萧乾也不想过多折磨百姓，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还是认认真真写了建议。 他也希望百姓能过的好些。 “臣妾先回宫了，陛下今日早些休息吧。“ 妲己看到萧乾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便站起身要走。 如今陛下不再装荒淫无度了，她自然也不会再缠着陛下夜夜笙歌了。 有些时候，有些人，是正是邪，是忠是奸，是人是妖，是鬼是仙，都并非固定的。 她这种人，也只是为了安稳地活着，所以不断迎合主子罢了。 皇帝是好皇帝，她就是一代贤后，皇帝若是荒淫无度，她也愿意当这一代妖后。 妲己走之前还特意点上了安神香，让门外的宫女窦漪房心里有些不爽： 你把安神香点了，那我做什么？我还怎么接近陛下？ 妲己看着窦漪房幽怨的小眼神，心里有些疑惑。 妲己不善妒，她甚至愿意和后宫即将到来的妃嫔姐妹相称。 萧乾后宫只有她一人，她也没经历过宫斗。 “咱宫里不缺安神香，早烧一会没关系的，陛下还能睡得更香一些。” 妲己还以为窦漪房是心疼这外邦买来的安神香，只便低低地说了一声用作安慰。 萧乾没睡着，迷迷糊糊地看到窦漪房关门。 她头上原本涨了一点点的进度条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萧乾也搞不明白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她记恨，又做了什么让她不记恨了。 莫非是仇恨被妲己吸引走了？ 萧乾脑海中已经脑补了一场修罗场的戏码。 既然这样，那就让这火烧的更烈一些吧。 “黄皓，通知赵高，摆驾坤宁宫！” 窦漪房看着萧乾离开的眼神里满是幽怨。 赵高看着萧乾进了坤宁宫，贴心地关好了门，离得远了些。 罗衾香帐中的温吞他也是清楚的。 陛下近日身子补起来不少，又龙精虎猛起来。 皇后的叫声，让他一个宦官都禁不住酥了骨头呢。 第13章 各有来头 萧乾很庆幸自己禁住了妲己的诱惑。 台下的秀女虽然排着长队一直到了大殿外。 但是萧乾扫了一眼，竟然各个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尤其是首位秀女，赤着脚，一双玉足甚至比妲己的还要精雕细琢。 什么都玉只会让萧乾营养均衡。 你看原身，不就是吊死在一双玉足上，遗憾去世了吗？ 蔡京正像报菜名一样报秀女名字和家世呢。 蔡京知道陛下肯定会选召几个秀女做妃子的，只有这样才能打压妲己在后宫的地位。 都选定吕布为义子了，肯定是要打压妲己的。 这是几位大臣揣摩出来的信息，所以这次选秀也收了不少好处。 挑了几个大臣塞进来的秀女，剩下的都是各地一等一的美人儿。 第一位长相甜美，身形娇小，一双玉足精雕玉琢。 “这位秀女唤作西施，乃是商圣范蠡进贡的女子，性格恬淡，不喜争抢，陛下您看？......” “封贤妃。” 开玩笑，这可是四大美人之首的沉鱼西施，怎么可能不收？ 她是敌国奸细，商圣耳目？ 那岂不是更好！ 台下大臣听到萧乾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人都有些震惊了。 商圣范蠡可是越王勾践的座上客，如今进贡秀女，肯定是心怀不轨。 只是如今大乾也不敢公然对抗越国，只能收了西施用作选秀，其实只是装个样子，没成想陛下真的选了西施。 安禄山在疯狂朝萧乾使眼色，手中已经握住了那把沾着梁冀鲜血的短剑，只要萧乾点头，他就会一个箭步冲上去要了西施的命。 萧乾自然不会让安禄山扰乱自己的计划，便假装没看见。 吕布和无情一左一右，都看到了安禄山的动作，就都绷紧了神经，生怕安禄山要当众做出弑君之事。 看到萧乾没理，安禄山也只能悻悻地把刀收回去。 西施已经被一个宫女领着去了贤妃的宫殿了。 另一个时空的西施入吴王宫后，夫差便夜夜笙歌，庙堂都变成了西施的舞厅。 这种女子怎么可能是贤能女子？萧乾单纯是为了好记，所以把她安在了贤妃的位置上。 对于他来讲，奸即是贤。 “这位秀女唤作杨玉环，乃前朝辅国公杨坚之女，如今扶风刺史杨广之姊，陛下您看？......” 虽然不知道杨玉环是如何和杨坚杨广扯上关系的，但萧乾还是十分满意。 杨玉环身材丰腴，体态柔美，性感且妩媚。 单从个人魅力上来讲，也是丝毫不输西施的。 况且能引起众怒的贵妃，想来在招仇恨方面丝毫不会比妲己差，甚至会比妲己还要更强。 “封为贵妃。” “嗯......嗯？” 蔡京本想指挥宫女把杨玉环带下去，却忽然意识到萧乾说的是什么。 “陛下三思。” 四位宰辅和拱手齐喊。 身后百官都纷纷单膝下跪，也跟着一起复诵： “请陛下三思。” 蔡京接着说： “陛下，册封贵妃可是大事，首先得择一良日，其次还要......征询皇后娘娘的意见。” 妲己此刻不在。 她当然不在。 之前吕雉可是一直在垂帘听政，若是妲己也在，那可就是二圣临朝了。 当然是不包括萧乾的那种。 “皇后那边，朕已经问过了，她自然是同意的，至于良日，今日便是良日，不必麻烦，就如此吧。” 萧乾声音里带着一股淡淡的威严。 这是他这几日身居高位自然而然就拥有了的东西。 一种上位者的气质。 “见过贵妃娘娘。” 蔡京反应最快，立马就改了口。 蔡京其实对礼仪什么的不太感冒，刚刚出言提醒也不过是因为职责所在。 他更怕的是陛下被这些女子的美色诱惑，因此不管她们的身世地位也要给她们封一个位份。 既然陛下说了已经和皇后娘娘说好了，那就是陛下早就决定好今日要封一位贵妃了。 那陛下既然敢收这些秀女，那就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蔡京对萧乾的好感度又高了一些。 萧乾甚至还对蔡京另眼相看，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不符合礼仪封贵妃而招致了蔡京的厌恶。 虽然蔡京是奸臣，但是字写得好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看人家对于艺术的坚持。 虽然败给了权势，但是人家敢于在心头斥责！ 当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杨玉环只是个刺史的姐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羞怕，脸都红透了，像是第一茬熟了的苹果。 待到众人也跟着喊了一遍之后，蔡京便让宫女领着杨玉环去露华宫了。 “这位唤作褒姒，乃是一平民之女......” 蔡京其实很不喜欢这位秀女，因为她不爱笑。 甚至就连选秀的时候都冷着一张脸。 她一个平民女子，自己不高兴倒也罢了，若是让陛下看了不高兴，那可就罪过大了去了。 蔡京还以为陛下会拒绝这位冷若冰霜的女子，即便她的姿色丝毫不比前几位差。 但陛下不是个沉迷女色的人！ 错了！萧乾还真是。 褒姒除了冷着脸，其余的每一点都有邻家少女的魅力。 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身材比例简直完美。 “封德妃。” 萧乾还真就是沉迷女色的人。 他的人生导师可是曹老板而非柳下惠。 虽然癖好有些许不同，但还是殊途同归的。 主要是萧乾封她德妃，便准备效仿烽火戏诸侯之事了。 与德妃一起做无德之事，想想就很刺激。 下一个女子是个御姐风的大长腿美女，成熟知性，让满朝大臣都咽了口口水。 “这位唤作长孙无垢，平民之女。” 蔡京已经不问了，只是简单介绍一下，他有一种预感，陛下今日要照单全收。 萧乾看了一眼曹操，让曹操心里有些发毛。 萧乾都要长孙无垢是被曹操的意志搞来的。 毕竟长孙皇后不是坏人，在历史上也没什么坏名声。 想到远在地方的李世民，再想想以后可能要接回来做妃子的武媚娘，萧乾只能微微叹一口气。 他感觉这选秀是要他向曹老板学习了。 夫目前犯？ 还是连犯两次？这会不会让李渊父子直接起兵北伐？ 一想到这点，萧乾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封淑妃！” 臣子们听到萧乾略显激动的声音，都转头看了看长孙无垢。 这也没有漂亮到能让陛下都激动的程度吧？ 他们不懂，漂亮与否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给别人的老婆封个淑妃的名号，这种感觉不要太刺激！ 第14章 满朝卧底 “继续吧。” 萧乾越来越兴奋了。 看着眼前瘦弱娇小的秀女，萧乾心里已经隐约猜出来她是谁了。 “这位唤作赵飞燕，是河南王赵匡胤进贡的秀女。” “封惠妃。” 老话怎么说的？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 飞燕入宫，这生活还愁过不去吗？ 飞燕除了掌上舞这一个异于常人之处，可还有能一整天不间断行房的能力。 虽然萧乾并不想靠赵飞燕达成目的。 主要是想试试这位赵飞燕是否能真的在掌中起舞。 前期的赵飞燕应该还算老实，还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举动。 等到赵飞燕看起来不对劲了，那就再找个机会遣送回去罢，毕竟是赵匡胤的卧底，留着总有好处的。 宫里太监和宫女都是各站一排的。 现在宫女已经没了，赵飞燕就只能被太监领去自己的住所了。 她身后的女子眼里闪过一抹妒意。 “这位唤作赵合德，是惠妃娘娘的孪生妹妹。” 赵合德微微福身，眼波流转间尽是魅惑之感。 虽然不管是从外貌还是身材，她都比不过赵飞燕，但毕竟也是房中高手。 萧乾把身体调理好了，心也就逐渐更大了起来。 成帝撑不住的人我撑！成帝过不了的情关我过！ 先那啥再那啥，皇权特许。 这就是乾帝！ 最后一位秀女排在了大殿外面。 萧乾还在琢磨今天是要先和德妃烽火戏诸侯呢，还是要先去欣赏一下赵飞燕的舞姿呢？ 抑或是见识一下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柔情媚骨呢？ 所以他对剩下的人暂时没了兴趣。 随便给赵合德封了个妃，也就是正二品的品级。 谁知道蔡京的话却把他从美妙的幻想里拉了出来。 “最后一位，唤作张宁，平民之女。” 萧乾细细打量着张宁的脸庞。 张宁也是不悲不喜，穿着朴素，倒像是个平民家的女子。 只是这名字，不得不让萧乾想到那位正在巨鹿呼风唤雨的大贤良师张角。 萧乾这下可真不敢让张宁入宫了，张宁头上的进度条可是空的，万一她把自己杀了，那算不算是被仇敌杀死？ 如果不算是被仇敌杀死，那可就白死了。 但是这么好的机会，萧乾又不舍得放弃。 萧乾眼神往下瞥了瞥，嗯...... 不大。 但是萧乾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在意这个。 这腿可真白...... 萧乾自然也不是特意看腿。 萧乾的目光其实一直在张宁的腰间盘旋。 张宁穿着裙子，但是右边腰间显得有些鼓鼓囊囊。 明明有束腰，而且以张宁匀称的身材来看，腰肢也应当是纤细的。 这点从她左腰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张宁大概是带了点东西进宫的。 张宁现在年纪小，心性也不成熟，不懂得细水长流、深谋远虑。 估计是张角让她来找找大乾内部的破绽。 张宁想的就是杀了大乾皇帝，这内部自然就有破绽了。 “赵高？这魏大伴和雨化田离开了朝堂之后，你手下的人是不是都有些懈怠了？” 众人正好奇为什么陛下没收这位秀女呢，不料萧乾却把话头转向了赵高。 赵高虽然是个宦官，但还是好色，正盯着张宁看呢，被萧乾一问，直接吓得跪到了地上。 “陛下......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恕罪。” 赵高压根没搞懂形势，但毕竟萧乾只是说他的下人懈怠了，他最多也就是受到牵累。 只要不是什么大问题，赵高都不会反驳，而是会如这般跪在地上求饶。 至于原因，不用问，陛下会说的。 这就是赵高的生存之道。 也难怪他能在脾气日益暴躁且重猜忌的祖龙手下一直安安稳稳地活到最后。 “你的人都不检查一下入宫之人身上都有些什么东西吗？” 此话一出，大多数人都已经反应过来了，目光就转向了张宁。 张宁同时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心里已经彻底慌掉了。 张宁武艺不错，本来有机会直接袭杀萧乾，但是见到萧乾身边一左一右两位，就自知不太可能出其不意了，本想先进宫来谋求卧底，却不料在选秀的时候就被看穿了。 其实刚刚张宁想的是为何前面收秀女这么快，到她就如此之慢。 小女生，哪有不在乎自己样貌的？ 所以其实她本来就慌了心，再被台上帝王一眼看穿了伪装，已经是手足无措，都准备以命搏命了。 不过那些武将都在虎视眈眈，张宁毕竟年龄还小，自然是比不过他们的。 秦桧正准备叫两宫女来搜身，却不料台上的陛下又说话了。 张宁已经心如死灰，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就算杀一个文臣，也是对父亲的事业做出了贡献。 没曾想萧乾的话就如春风一般抚平了她的心灵。 “起来吧。她裙子上沾了一颗草屑而已，如此仪容仪表进宫，你们也真不怕人笑话。” 赵高定睛一看，却发现还真是。 张宁伸着还在发抖的手掸了那粒草屑，僵硬地笑了笑。 虽然她没掸掉就是了。 给人绝望再予人以希望，哪怕你就是绝望的起源，身处绝望的人恐怕也会将你当作唯一的光芒。 “封妃。” 萧乾看着张宁头上涨了一点点的进度条，有些鄙夷自己。 毕竟只是面对着一个小姑娘，他就用上了心理学的手段。 “先别走，上来。” 萧乾看着正转头欲走的张宁，又补了一句。 有了进度，可就能算是仇敌了，这下她如果一刀杀了萧乾，萧乾也就能完成任务了。 张宁扭扭捏捏走上高台，却迟迟不动手，和萧乾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吕布粗线条，已经放下心了，无情却还是一直盯着张宁，因为她也是漂亮女人。 漂亮女人最懂漂亮女人，她们清楚任何漂亮女人都是不可信的。 所以今日选秀甚至是无情最紧张的时刻。 萧乾只能伸手拉住她的手，希望她觉得自己受到了玷污就能怒发冲冠，然后拔剑送他归黄泉。 但是张宁此时甚至对萧乾有一丝好感度。 况且毕竟是萧乾的妃子，被拉个手也是名正言顺的。 她只是低眉顺眼的红了脸。 大臣们都看傻了，陛下这是要回到荒淫无度的生活中去啊？ 萧乾替她摘下了那颗草屑，就挥手叫她走了。 安排完那些折子上的事情，萧乾朝赵高使了个眼色。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赵高看到萧乾的眼色，高声喊了一句。 大臣们心知肚明皇上要去干什么了，都带着猥琐的笑容。 无情都低低唾了一口。 只有那四位宰辅心思沉重，他们觉得，自己应该明白了萧乾传达的消息了。 第15章 曹操多心 萧乾若是知道自己寻死说的话被大臣们误解成另一个意思，恐怕都要自己罢免了自己了。 张宁清纯可人，其实是萧乾喜欢的类型。 但是虽然这个世界女子大多十四岁就成婚了，萧乾还是不太下得了手。 没关系，反正张宁也快要十六岁了。 在这个世界，十六岁都算的上是大龄了，萧乾自然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其实今天没被张宁杀了也有好处，萧乾还可以多感受一下世界的美好。 不过沉溺于温柔乡只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罢了。 萧乾是这么骗自己的。 所以还是得先安排好事情。 萧乾让黄皓先宣曹操入宫。 曹操心里都有些发憷，还以为是自己养私兵的事要放在明面上说了。 他其实也舍不得带着自己养的亲兵上战场。 虎豹骑可是他手下大将高顺培养的部队，里面一个个都有做军官的潜能，曹操还自掏腰包让其中一些人去学些小学，完全就是把他们当做军官培养的。 损失一个都要心疼的。 “曹爱卿，听说你有一支令行禁止的军队？” 萧乾也不想废话，他急着去看飞燕跳舞呢，自然也就开门见山了。 不然和曹老板弯弯绕绕打太极，他自认是打不赢的。 曹操冷汗都下来了。 当时朝臣有人提了一嘴，但是秦桧比他官大，他又不敢打击报复，只能在心里偷偷记恨着。 当时萧乾没抓着这句话做文章，曹操还以为这事就揭过去了。 不曾想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最终还是要带着自己的私军上战场的。 上战场问题不大，征战有功加官进爵也是好事。 但陛下今日私下宣召，恐怕就不只是要让他带兵上战场这么简单了。 曹操点了点头，回了声是。 萧乾把批好的折子递给曹操，让他看。 曹操双手接过，越看眉头越紧皱。 “陛下，这不妥吧？” 曹操虽然担心自己的处境，但在国家大事面前还是有着一片赤诚之心。 临县在乾国偏北，地势易守难攻，向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江南在乾国南方，二者之间距离极远。 ”这大秦虎贲不日就将兵临城下，临县一旦空城，虎贲攻破北地，京城就孤立无援了，更何况南迁本就劳民伤财，乾天坤地的军饷发不满，怕是更难以与虎贲相抗了。” 曹操字斟句酌，生怕触犯了龙颜，但毕竟忧心国家，还是说了。 虽然这位陛下如今又是剿灭奸佞，又是整肃朝纲的，让大乾的国力都有所提升，显然是一位有能之君。 但是他毕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事事不出错。 还有一点曹操没说，那就是乾天坤地一共也只有二十万，禁卫军也只有不到十万，面对装备精良的六十万大秦虎贲，肯定是没胜算的。 萧乾其实也清楚自己目前做的事对整个大乾来说甚至都是好事，但是他的目的毕竟是要更好地受死或者败光大乾国运，所以虽然心急，但并不过多担忧。 “爱卿莫多想，大战的事朕自有打算，朕是要你带着你的虎豹骑，护送百姓到江南去。如有人愿意参军，自行收编。” 萧乾让曹操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曹操和朱宸濠一样，都是能力越大野心越大的代表。 铁手追命冷血都死忠于萧乾，朱宸濠也以为那是萧乾不放心他所以安插的眼线，所以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但是萧乾知道这三人迟早被内化成朱宸濠的人，就像无情也迟早被他攻略一样。 不过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萧乾于是想多面开花，让曹操也去发展发展自己的势力。 张辽现在可也是在曹操手下的。 万军丛中取萧乾首级如探囊取物应该还是可以的。 曹操仔细一想，却忽然觉得陛下圣明，头上的进度条又猛涨了一截。 萧乾估计曹操是觉得他要让曹操扩充军备后再上战场送死，这才加了仇恨。 不过他也乐得看曹老板头上绿油油的光芒。 绿色代表希望。 曹操领了旨，欢天喜地就离开了寝宫。 看得萧乾一阵迷茫。 他不知道的是，曹操回了自己的住所就召集了张辽、高顺、许褚、典韦等猛将。 曹操实则以为自己理解了萧乾的雄才大略。 陛下的意思，不就是兵法中的偷梁换柱嘛！ 曹操以为萧乾是要让他派兵死守临县，但是国内外都知道曹操只有三千虎豹骑。 训练新兵都要数月时间，想训练精兵可是要更多时间。 所以把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招纳进虎豹骑自然是不可能的。 临县因为地势不平、地理位置偏僻，经济地位并不高，所以人口较少。 也就刚刚好三千之数！ 所以陛下的意思是要让那些虎豹骑装成百姓潜藏在临县等着大秦攻来，陛下把他们引到临县，虎豹骑再从暗中给予大秦致命打击。 那洪水不算严重，已经要退了，没有粮食不是问题，曹操可以派兵去运粮食。 他曹操再带着那些流民在军营待着，吃军饷，等到仗打完再送他们回临县去，一举两得。 不然陛下为何要让临县人从最北迁移到最南？明明随便南迁到一个地方就可以安顿下这小小的三千人。 陛下这就是在暗戳戳传递信号啊！ 曹操跟几个心腹说明了事情，就连一向呆笨的许褚都大为震撼，压根没想到这位陛下不再伪装之后竟然展现出了这般的雄才大略。 “朝廷里有内奸，陛下此举既能迷惑内奸让他传递假消息给大秦，又能充分发挥这三千精锐的作用，实属妙计。” 司马懿沉思良久，缓缓说道。 三千兵马，哪怕是精锐，放到几十万军队抗争的正面战场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反而是在临县，既占据了地形的优势，又能在大秦追击到精疲力竭之时撕破他们的军队。 “可一次小胜也没用啊。” 张辽不是乐天派，知道这三千兵马左右不了整个战争的形势。 “陛下前几日就封自己为前将军，显然他早就计划好了，我等也不需要多问，相信陛下就好了。” 曹操心里无比相信萧乾。 多天之前萧乾就自封前将军了，显然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如今大军还有十几日才能到，陛下就让虎豹骑埋伏于临县了。 提前的日子自然是让他们准备东西、熟悉地形的时间。 连这些小细节都能注意到，陛下如此文韬武略，怎会没安排好大局？ 虽然兵力悬殊，但是曹操已经预见到大秦被击溃的场面了。 第16章 秦桧脑补 曹操有一点没和下属们以及“上司”司马懿说。 那就是萧乾选秀时对赵高说的话里还有深意。 有的人认为陛下就是想树立威严，才在一件小事上大做文章，但曹操现在对萧乾的崇拜可谓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这位陛下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打哑谜。 话是一层意思，话里又有一层意思，能不能理解，全看悟性。 曹操想到这就更加佩服萧乾了。 就算是能臣、智囊，也有的东西不能理解，而陛下却精准地选了每一个能懂他意思的人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这等识人用人的能力，就连他曹操也望尘莫及。 曹操没急着离开，他知道萧乾还要放出消息给间谍，所以就等到了第二日的上朝。 看着萧乾有些疲惫的眼神，曹操心里流过一股暖流。 陛下这是彻夜处理国事，都没睡成个囫囵觉啊！ 实际上萧乾是和赵飞燕深入了解了一夜。 能做掌上舞的人，还自备了两根细细的绳索。 那些只有赵飞燕能做到的事情，让萧乾至今还在回味。 萧乾看到曹操热切的眼神，还以为他是急着要宣布旨意，心里暗暗鄙夷。 曹老板走入歧途啦！ 昨夜的个中滋味，恐怕是他这辈子都无法享受到的了。 “临县受洪一事，命曹操携三千虎豹骑卫士护送临县难民到江南。” 萧乾有些慵懒的声音一出，朝臣便炸了锅。 “请陛下收回成命！曹将军乃一介武夫，哪里懂得治水！” “请陛下收回成命！临县与江南分置南北，百姓早已饱受冻馁之患，哪里能再禁得住旅途劳累呢？” “请陛下收回成命！大秦虎贲不日将兵临城下，再这样劳民伤财，国库的储备都不足以再支付军饷了！” 一连三道请求，其中秦桧立于最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他们大抵是觉得自己不得不站出来了罢。 曹操却大声领旨称是，随后便站回原地。 这倒是让几个臣子有些惊疑了。 曹操虽然是武官，但心思活络，足智多谋，以往和秦桧也从来没有过意见上的相左，因为他们二人是不可能判断错局势的。 甚至就连是否要和大秦虎贲相抗的事情，他们二人都不约而同主战，所以臣子们才下意识觉得或许这场战争真的有可能会胜利。 这次两人站在不同的立场，倒是让众人都有些疑惑。 秦桧和蔡京对视一眼，又回头看向曹操。 大乾的朝堂并没有那般严肃，所以一些小动作还是可以有的。 曹操迎着两人的目光对视过去，那张黑黑的脸皮抽了抽，左手藏在右手下，悄悄用四根手指指了指萧乾。 秦桧和蔡京了然。 即使以他们二人的聪慧，也觉得如今的陛下深不可测了。 既是陛下的安排，他们也就不再多问了。 想来，陛下也是有自己的深意的，否则曹操也不会接受这样一个任命的。 两人默默退回了原地，李林甫一人站在队列外面显得有些扎眼。 李林甫也不尴尬，反正他还有事要汇报。 “陛下，出使金国的使者，您心里可有人选？“ 萧乾那日批的奏折就是李林甫递上来的。 “既然大金今年如此着急忙慌要大乾的使者出使，那自然是他们遇到难题解决不了要借助大乾国人的智慧了。既然如此，秦相作为大乾最有智慧的人，便去帮助他们一下吧。” 萧乾把早已想好的这套说辞和盘托出。 萧乾口中称金为大金。 一国之君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更何况，陛下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有四个丞相就不珍惜了吗？就可以随手丢一个去别的国家做使者吗？ 虽然两国每年都互相派遣使者进行友好交流，但谁能大手一挥把丞相送到别国去啊？ 而且就看秦丞相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就不像是好人，就算没被杀、没被软禁，万一被策反了，那大乾的损失可就更大了。 不过群臣都没说话，毕竟他们觉得秦丞相一定会拒绝这个荒谬的建议的。 不料秦桧竟然当场跪地，领旨谢恩，并说择日就将成行。 事情顺利地让萧乾都有些惊诧。 但是秦桧头上的进度条涨了一些。 萧乾心里暗笑，觉得这才对嘛。 秦桧肯定不知道，这次去金国很有可能会被杀掉。 但是仇恨值涨的不多，就说明秦桧不认为他此去会有很大的危险。 恐怕是已经在心里做好投降的打算了。 不愧是秦桧，贪生怕死，不忠不义。 当然了，是萧乾不仁在先，也就不能怪秦桧不义在后了。 这样更好，以后杀起来没负罪感。 要是秦桧真的刚正不阿、宁死不屈，他反而要下不去杀手了。 萧乾想了想，觉得一定是这样的，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虽然他把当朝丞相送到敌国，再让他接受敌国君王的命令回来卧底在自己身旁...... 好像是自己被自己牛头人了？ 不过这些不重要了。 秦桧初听指令也觉得有点荒谬，但是细细想了一下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使者官位不能低，否则会被金国认为是不尊重他们。 乾国现在要面对即将到来的大秦虎贲，若是再被金国取道同伐，那肯定是要亡国。 使者官位太高也有坏处，那就是一旦被策反成卧底，就将给大乾带来巨大的损失。 之前无所谓，因为大乾没有详细的官位，但现在可是有了。 联系到萧乾之前重置官职的举动，秦桧一下就明白了萧乾的用意： 陛下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啊！ 金国现在国力日益强盛，自然对大乾起了觊觎之心，那就迫切需要一个间谍来替金国监视大乾。 陛下所说“大金需要大乾人的智慧”一句便是这个意思，陛下还说要让他去帮帮大金，那就是要他假意答应大金的拉拢，做一个双面间谍。 再回想陛下话里大金二字，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嘲讽。 陛下英明神武，早就猜到了金国的用意啊！ 秦桧甚至升起了一种自豪感。 为什么陛下不选别人去就选我去？因为我聪明，我不会被金人拆穿。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陛下信任我啊！ 秦桧第一次理解何谓士为知己者死。 第17章 入宫搜身 萧乾没再搭理秦桧，众人看秦桧本人都接受了这个旨意，也就不再多言。 “陛下，那巨鹿的黄巾起义，您可想好让谁去镇压了吗？” 安禄山出列问道，但带了些漫不经心。 如今黄巾起义式微，随便派几个人领着乾天坤地二军就能轻松镇压，压根不需要担心的。 萧乾虽然批了折子，心里已经决定要让申公豹去镇压黄巾起义了，但又不想让他现在就去。 这次的黄巾起义与汉末的黄巾起义不太相同，张宁此时才刚满十五岁，张角想必也不会太老。 黄巾起义说大不大，但毕竟也是压垮汉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想让张角再多发展些信众。 万一大秦的虎贲不给力，没给这破碎的大乾一波冲垮，就让这黄天来终结大乾的苍天吧。 萧乾也早就想好了说辞，特意令曹操带着虎豹骑护送百姓也是为了此时此刻。 “黄巾式微，大秦势大，乾天卫军、坤地护军、御林军要北上抗秦，不可轻动，虎豹骑又要护送百姓去，此时再议吧。” 萧乾直接拿话堵死了安禄山，让安禄山只能无奈地退回去。 攘外必先安内的话，陛下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呀。 安禄山环顾了四周一圈，忽然觉得，一个人上奏也挺无助的。 但是他也没办法，不管是国家大事还是百姓大事，都不比镇压黄巾起义这件事小，想要让陛下收回成命，还是有些难度。 安禄山刚刚掌管天下兵权，也不敢放肆。 他也怕曹操那把七星短刀再扎进他的肋上。 不过现在也没这个机会了。 因为赵高已经派小太监守在了门口，上朝前群臣都要被小太监摸一摸身子，用来检查身上有没有装什么兵器。 大乾之前没有上朝不能带武器的规矩，所以前身身后时常藏着三个武林高手做暗卫。 萧乾昨日点了赵高，赵高也看得懂萧乾的意思。 萧乾用手捏下草屑，就是告诉赵高这些臣子不可信，仅靠他们自己自觉的话，他们是不会摘下武器的，需要亲自替他们把武器摘下。 所以赵高今日站在皇宫外，一遍一遍告诉每个臣子以后上朝不准带武器的事情。 只是因为赵高没有个新体系下的官职，有些朝臣不愿意被搜。 赵高之前一向与人为善，今日却难得的硬气了起来，因为这是陛下的意思。 聪明的朝臣也看得出萧乾之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也就安心让赵高搜了。 有些人甚至还给赵高塞了些银子。 没理由魏忠贤和雨化田都能被重视而赵高依旧没个新体系下的职务。 恐怕就是因为赵高一直没理解了陛下的意思，陛下才没个提拔他的机会。 赵高也这么想过，但是从头到脚想一遍也没想到自己错过什么陛下的指示。 不过赵高坚信，陛下一定是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提拔他。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赵高看到萧乾的眼神，急忙说出了自己每天都要说的话。 他忽然有些想念曾经的陛下，毕竟那时陛下不上朝，也不用他来说这些话。 萧乾本来起身欲走，结果看到小太监在门口给几位大臣归还物品。 其实本来应该在城门口归还的，但是赵高也习惯用实际行动说话而非直说，所以就交代了小太监到宫门口归还物品，这样就能让陛下看到了。 萧乾也知道这是赵高做给自己看呢。 萧乾似笑非笑地坐回椅子上，也不知道赵高搞这出是要干嘛、 但是这是个好信号，代表赵高野心膨胀了，敢越过他下一些命令了。 这是要把手往朝堂伸了。 有野心是好事，萧乾身边就缺这样的人才。 “你知道朕想说什么了吗？” 萧乾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说句话诈赵高一下。 反正身居高位，萧乾就算是什么都不想说，赵高也得能猜得出他想说什么。 “老奴懂得。” 赵高话里有些惶恐，但更多的是自信，甚至开始以老奴自称了。 这是又给萧乾点话呢，果然赵高也不是什么容易相与的人物。 萧乾想了想，决定还是顺着赵高来，但是不能给的太容易。 他正在立一个暴君人设呢，要是给赵高一种没有主见、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那人设可就崩了。 前一秒还硬刚整朝朝臣，这下子又被太监点了之后急忙送上官职？ 萧乾冷哼一声： “赵高，我待你不薄吧？” 赵高这下冷汗都出来了，心知他上一句话犯了龙颜，但是...... 他也确实是这个意思。 毕竟之前魏忠贤和雨化田都是自称老奴的。 伴君如伴虎。 赵高跪在地上狠狠扇自己的脸，一边不停地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自己去领二十大板，罚俸三个月，这是因为你假借我的名义颁布政令。” 赵高听了萧乾的话暗暗腹诽，自己要做的事还要我来背锅。 但是赵高清楚，这罚完，可就该赏了。 所以头上的进度条还涨了一些。 看得萧乾也高兴。 但是他也只能磕头如捣蒜，不敢出一言以复。 “秦相马上就要出使金国了，你便任个大内总管，暂时接替秦相的职位。” 萧乾淡淡言。 赵高一瞬间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他是知道自己要升官了，可没想到权力忽然就如此之大，一瞬间对萧乾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大截。 他还以为陛下是因为他给陛下做了这件不准带刀上朝的事情，陛下才额外赏赐他一些权力的。 萧乾却是吓得眼皮都跳了跳。 感情这玩意还有延迟的？怎么赏了他他还不满意？ 要不要我把这个皇宫赏给你啊？ 萧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了声“起来吧”。 赵高忙不迭起来，顾不得擦裤子上的尘土，便等着听萧乾的吩咐。 “摆驾露华宫。” 萧乾今日准备去和那位杨玉环较量一番，明日的他可是要做些事情的。 杨玉环体态丰腴，皮肤也滑嫩。 待到暮色沉重，满宫寂静。 萧乾喘着粗气躺在露华宫的床上，心想： 若是别人来，只会慢慢作死，但万一没死成，那可就得重新布置了。 而我把buff叠满，这样就能最快达到目的，我可太聪明啦！ 第18章 铜雀夏浓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春宵苦短日高起，今天萧乾还得早朝。 秦桧走了，赵高虽然还站在萧乾身旁，但俨然已经是临时的秦桧了。 群臣昨日见到了圣旨，有给赵高塞了银子的臣子欣喜若狂，暗自庆幸自己眼光毒辣、送礼送得快。 这下群臣们发言都得看看赵高的脸色了。 不过赵高面对着他们，反而是更方便了他们一些。 少了秦桧和曹操这两个最会察言观色的臣子，蔡京和严嵩也不想多说话。 他们总觉得近日陛下变得有些自我，虽然是比以前圣明了很多，但是也更残酷、狠辣了。 多说多错，少说不错。 不过既然朝堂这么闷，萧乾也不介意抛出一些话来让这个朝堂热闹一些。 “既然众爱卿都没什么话可说，那朕可要说了，朕要建一极高的铜雀台，高可摘星的那种。朕要与朕的爱妃们寻欢作乐，和珅主建，蔡京督导，三日之内我要看到铜雀台。” 这下和珅可不能再装聋作哑了，他横跨一步出来跪在地上： “陛下，近日国库空虚，况且高台哪里可能三日建好，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再做商议。” 和珅说完这句话后，也听不到陛下的答复，头又是快贴到了地上，也看不到萧乾的神情，不免有些慌乱。 “蔡相，你意下如何？” 萧乾并不搭理和珅，而是转头问向蔡京，语调里是说不出的冷淡。 蔡京慌了，但还是跪在地上，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陛下，和尚书说的确有道理，秦人大军压境，国库早已入不敷出，大兴土木确非良策......更何况，只是一个给妃嫔游玩的场所......” 萧乾心里狂笑。 选秀前重新确立官职品级制度就是为了选秀的时候让他们都知道秀女的品级，而让他们知道品级就是为了这个时刻。 “蔡大人可要想好了，妃嫔们的品级，可未必比蔡大人低。” 秦桧有豪宅大院，蔡京也有豪宅大院，再往下什么来俊臣、和珅、高俅也都有很多进的大院子，他们都能有如此豪华的建筑。 这么多位妃嫔一同享有一个铜雀台还不行了？ 蔡京和和珅都明白了，这位陛下是要让品级制度真正被人们重视，还要让后宫妃子们的地位加强，恐怕是为了牵涉那些地方势力。 他们二人不过是因为管辖着工部，被拿来开刀了罢了。 蔡京有点难受，毕竟品级制度是他们共同商讨好的，当时萧乾说要给后宫妃子也分品级，他还没有在意。 自古以来后宫干政都是大忌讳，女子抛头露面对整个国家的国运可能都会有所影响。 和珅早在心里把蔡京他们几人骂了百八十遍了。 “三日之后，铜雀台必成。” 蔡京不敢和萧乾接着争辩了，只好硬着头皮应下来这个活计。 “那和大人意下如何，这账我就不必派人跟着记录了吧？” 萧乾说着话，衣服里却掉出一张账单来。 这是之前暗卫查出来和珅贪污的款项。 萧乾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事不会被臣子们误会吧？ “微臣定不辱使命，账便不用记了，我自会记下给陛下过目的。” 和珅看了一眼蔡京和账单，也只能应下来。 官大一级压死人。 曾经几人的话语权还都差不多，如今他和珅也成了任蔡京揉捏的下属了，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见到两人都服了软，朝中众人这才有些抿到了萧乾话里的味道。 和珅本来精通的是户部的事情，对民生和经济方面有独到的见解，即使贪污了，也能比那些不贪污的官员做得更好。 例如年前的大旱，和珅和纪晓岚就做了一次对赌。 和珅就赌纪晓岚做不好赈灾。 纪晓岚上山下乡探查民情，把手里的赈灾款全部买了平价粮仓里的米，每日限时限量给难民们煮粥喝。 几千难民饿死一半。 哪怕纪晓岚买的是最最便宜的糙米，哪怕纪晓岚还偷偷贴了自己的银子进去买米。 但糙米也是米，他一个清官，两袖清风，家里也没多少银子，哪里能贴出钱来补贴难民呢？ 况且大乾教育并没有平民化，百姓们多数也并未开智。 饿极了的百姓以为是朝廷贪污，虽然这也是事实。 要不是朝廷没钱，两人也不会有这番对赌。 难民起义了。 但是纪晓岚就属于是遭受了无妄之灾，麻木地看着那帮难民被镇压。 在和珅买了麸皮去给百姓吃的时候，纪晓岚还觉得这东西不能给人吃。 但是百姓只饿死几人，剩下的竟然都活了下来。 后来和珅给他讲了难民就是畜牲的理论后，纪晓岚就辞官归隐了。 和珅说他是个良臣，但错就错在太有准则了，太惦记着那点纲常伦理了，所以永远爬不出头。 把和珅放到工部，他们开始还以为是陛下识人不明。 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工部负责各类建筑，像什么城墙、运河、景观、祭坛都归他们管。 工部是花钱最多的部门。 陛下如此强硬要求造好铜雀台，显然是对它的建造有十分的把握。 国库空虚陛下心里不可能不清楚。 那就是逼着和珅掏自己的钱来补漏子了。 和珅其实不在乎这点钱，毕竟一个高台的钱和他这几年贪污到的赃银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他怕的是这位陛下的野心。 有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他和珅迟早有一天会被吃干抹净的。 萧乾哪知道这些，国库里还有多少银两这事前身一概不知，他也就一概不知。 和珅对萧乾的好感度清空了，萧乾也觉得很合理。 毕竟是让他贪财，他肯定不会再恨自己了。 萧乾又不打算让和珅杀了自己，便由着他的进度条改变了。 他让和珅做工部尚书纯粹是想让和珅多贪一点，让和珅做好这棵参天大木里的蛀虫，不料却被群臣脑补成这样。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赵高的声音就注定这场早朝拉下了帷幕。 萧乾急着批完奏折晚上去德妃宫里。 他想看看这位冰山美人到底是否真如史书上说的那般不苟言笑。 况且今晚若是不宠幸她，过几日也没有理由烽火戏诸侯了。 那些诸侯们的英姿，他可是也想见一见的。 第19章 且戏诸侯 和珅不断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出金银来填补着修建铜雀台的空缺。 鳌拜自以为知道了萧乾的用意，一块铜板都没给和珅拨。 和珅一边出工出力，一边出财出人，每天顶着太阳在烈日下暴晒，还要让亲信把这些修建的款项都写成是户部的拨款，再拿去给鳌拜签字。 蔡京也知道和珅心里苦，只能多抽抽时间陪他一起在太阳底下晒会。 三日之期已到，铜雀台已然竣工。 它成了宫里最高的建筑。 萧乾连着在褒姒宫里待了三天，才知道她是真的不喜欢笑。 就算是春宵一刻，褒姒百灵鸟般婉转的声音都颤出十八个弯来了，她也没笑一下。 估摸着能开个重度抑郁症诊断书的那种。 不过昨夜萧乾在褒姒耳边悄悄说了一句：“我明日会让你开心的。” 褒姒头上的进度条涨了一点点，萧乾还以为是她觉得自己在画大饼，不信他，也没在意。 今日萧乾懒政，和珅一边引着几位大臣、妃子和萧乾参观铜雀台，一边把账单递给了萧乾。 萧乾还沾沾自喜，以为国库肯定被掏空了。 看到和珅递过来的账单，萧乾看都不看就接过来撕掉随地一撒。 倒是苦了打扫的太监和宫女。 和珅心里了然：陛下肯定知道这全是他一点点编出来的，也知道这份账单经不起推敲，所以干脆直接撕掉。 也是给他的一个警示。 萧乾却只是觉得有账单，和珅就不敢多贪。 萧乾要的就是胆子大的，干脆就撕掉账单，让他以后可以有恃无恐地贪，当好大乾皇朝的蛀虫。 萧乾有些可惜，铜雀台建成之日，曹操居然不在。 否则这是否也算一种牛头人呢？ 不过萧乾也是真的满意。 铜雀台高耸入云，全是用最好的木头打磨出来的元件一点点组合起来的，整个建筑外观绮丽无比，在整个京城都无比显眼。 随着红色的大门被推开，萧乾也被里面的场景震惊了： 回旋的楼梯不宽不窄，刚刚好足够两人肩并肩一同行走，显然是为萧乾和妃子准备的。第一层的空间最大，里面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可以放些水或者是甜点，供妃子们饿了渴了取用。 二楼三楼之后就千篇一律了，都是没有窗子的小房间，也不知道是给萧乾和妃子们做什么用的。 至于最顶层，则是一个小小的空间，窗口正对夜晚北斗七星所在的位置。 不得不说和珅建造的铜雀台完美符合萧乾心中的想法。 萧乾心里一阵激动，便遣散了群臣，自己带着黄皓在铜雀台中转悠，站在最高层眺望着远方，感觉着一览无余的皇宫，心里也开心了几分。 瞅到不远处的摘星阁，萧乾起了几分好奇心，忍不住想去看看。 萧乾礼貌地敲了敲门，里面便传来申公豹让徒弟放行的声音。 萧乾带着黄皓就大踏步进了摘星阁，却看到申公豹正坐在蒲团上入定呢。 感觉到来者是萧乾，申公豹也只得脱离了入定状态，朝萧乾施了一礼，问他来这里要干嘛。 萧乾不由得对申公豹产生了几分好奇。 他并不像演义中讲的那般阴狠狡诈，如今的他好像只是一个醉心于玄学的学徒，就连党争都不参与。 见了萧乾也只是行个同级礼，也不尊敬，也不轻视。 更何况他头上的进度条从来没涨过。 萧乾看到摘星阁墙壁上挂了许多副画作，多半是神仙的图像，唯有一副看起来像是申公豹手绘的。 上面标了几个点，其中一个点是红色的，还湿润着，显然是刚刚点上的。 萧乾看申公豹面无表情，就也没好意思问，参观了一下他算卦占星用的东西和炼丹炉，就兴致缺缺地准备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还对申公豹说了一句： “今晚有烟花表演，记得来看。” 申公豹冷淡地应下，看着萧乾走了，才又转头关上大门，回身看着那个手绘的地图。 居庸关、阳安关、萧关、阳平关，这四关都有烽火台，属于是大乾中地势比较高的地方。 他怀疑萧乾懂阵法。 申公豹是国师，当然懂阵法。 这几处如果看作阵脚，那只要加上一处阵眼，便可组成玄学风水里的聚贤阵，可以让贤才都不由自主朝这里流动，从而达到收纳人才的目的。 四处烽火台都在京城附近，就是用来急召各方诸侯来勤王的。 铜雀台正好是阵眼所在的位置。 但以萧乾上回往鱼腹塞纸条、假装天降祥瑞的作法来看，他并不信鬼神。 那为何又要不惜劳民伤财布置这样的阵法？ 真的是要带妃嫔们游玩吗？这个理由也太过于蹩脚了。 今夜的烟花表演是什么意思？ 申公豹没再多想，或许等到天黑，一切就都有定论了。 天色很快黑下来，臣子们已经等候在了铜雀台下。 萧乾挽着冷着脸的褒姒缓缓上了铜雀台。 “诸位，德妃向来不爱笑，朕便想了一个办法，希望今日能看到德妃的笑脸。” 萧乾环顾一周，语调里是掩藏不住的兴奋。 蔡京在台下大声问： “敢问陛下，是何方法？” 萧乾也不多言，朝着安禄山微微按了按右手，安禄山便吹起了千钧的号角，随后整个京城的传令兵都一个接一个吹起了音调越来越高的号角。 也就一小会的时间，那四处关隘的烽火台上都点燃了烽火。 还伴随着灿烂夺目的烟火。 烽火台点燃烽火，最多到了清晨，各地诸侯都会驰援过来。 大战将至，国都缺兵，陛下这是要看看诸侯王们哪个囤了私兵，顺便带着各地诸侯王一起上战场啊。 所以让安禄山负责执行这件事也是有原因的。 申公豹明悟了。 他悄悄凑到安禄山身边说： “如果你信我，就悄悄去召集御林军按照这四个烽火台的方位分布下来，等诸侯王都到了，要让他们都看到。” 安禄山虽然一头雾水，但是国师形象向来高大上，他也就按要求布置了。 反正不会有什么损失。 申公豹以为萧乾搞铜雀台是为了占一个玄学借口。 到时候萧乾就说是聚贤阵让各位聚在这里的。 非我也，阵也。 当真好心计！ 萧乾让褒姒安心等着，却忽然看到申公豹头上的进度条涨了一点。 萧乾心想着这国师人还怪好的嘞，居然因为他荒淫无度而仇恨他。 忽然就不太舍得把他扔到黄巾战场送死了呢。 现在就等着诸侯王来了。 二人心里都这么想着。 君臣相对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20章 贤才聚集 明日本来是群臣沐浴休假的日子，所以萧乾今天拉着他们一起看这场闹剧。 反正仇恨值多攒一点是一点，要是当了压榨员工的老板之后能多收获一些仇恨，那就能让萧乾更快乐了。 不过臣子们作为大乾的臣子，早就习惯在深夜议事了，晚上不睡觉一次也没关系。 实在不行第二天睡一天嘛。 况且夏夜闷热，在这宽阔的院子里闲聊，也未必不是一种放松心情的好办法。 萧乾要是知道他的员工都这般会自我cpu，那就要难过得抹眼泪了。 他要的可不是听话的手下，而是有抱负有想法的野心家。 “陛下......” 褒姒终归没见过这般场面，心里更加不安了。 她觉得站在这高台上看着台下那么多国之栋梁等着，只为了博得自己一笑，心里就着实有些负罪感。 她没读过书，但也知道皇帝、朝臣是该干什么的。 她不知道这些人在等谁。 若是她知道那些各地的封疆大吏和异姓诸侯王都在马不停蹄朝这边来，心里恐怕要更加有罪恶感了。 她很想挤出一丝笑容，但是她笑不出来。 无数次地张口想要让身边的九五之尊遣散大臣们回去好好休息，但她说出来的话却都变成了“陛下我渴了”“陛下我饿了”之类的不着调的话。 “怎么了？” 萧乾依旧温柔地反问她这次想做什么。 “陛下......我渴了。” 褒姒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让陛下遣散群臣的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心里还有些期待那个所谓能让她开心的东西？ “朕陪你去喝水。” 两人又走到一楼，萧乾看着褒姒喝完水，才又带着褒姒上楼。 楼下有人贴着墙边议论： “陛下这次不会真的就是骗几位诸侯王过来，然后只为了逗德妃乐吧？” 另一位大臣嘿嘿笑了两声： “自打杀了吕雉之后，你何时见陛下做错过，安心看着吧，陛下肯定另有深意。” 萧乾挽着褒姒上楼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 他怎么在朝臣的眼里就变成了这幅样子呢？ 杀吕后、诛梁冀都是为了败坏国运，虽然会暂时让他有“明君”的嫌疑，但是他后来也特意立住了人设，让人们觉得他其实并非暴君而是明君。 改变官员等级制度是为了用品级压制群臣，建好铜雀台，从而继续扮演好一个沉溺后宫的昏君。 至于剩下的，似乎都只是棋子，还没有真正爆发出危害。 反而是那些小事立竿见影，他不愿折磨百姓，便都提出了最中肯的建议。 所以他虽然沉溺后宫，但还是批了些折子，且效果都十分良好。 所以现在大乾的国运反而越来越昌盛，有些臣子已经无脑地相信陛下就是对的，坚定地信任萧乾的每一句话。 萧乾有些无奈，这事情怎么就走向了另一个奇怪的极端了呢？ 没关系，那些棋子从不日的战争开始就将一个接一个发挥作用，彻底将这个腐败的王朝和他这位昏君一同送上绞刑架。 今日的烽火戏诸侯，就当做一个开胃小菜吧。 萧乾准备给群臣们展示一下小小的荒淫震撼。 城门外传来了马蹄声。 唐王李渊带着几个儿子和一支约三千人的精兵部队到达。 李渊的甲都没穿戴好。 至于他是急着进宫救驾还是想要早点来捡漏当皇帝，那就没人知道了。 安禄山和李渊大概说了下事情的经过，李渊还算和气，身后的几个儿子却是有些火气，纷纷怒视着萧乾所在的位置。 萧乾没搭理他，眼光移向了远处正在赶来的另一支部队。 大约四千人，是燕王朱棣的队伍。 待到天色破晓，最后一支部队也赶了过来。 是南诏王吴三桂的军队，只有大约两千民兵，各个衣衫褴褛，因为路途遥远，他们甚至还搞得气喘吁吁。 褒姒之前看着几支赶来的队伍就已经觉得有趣了，她从未见过有人如此狼狈。 等见到吴三桂的样子后她再也忍不住了，手还没掩到嘴巴上就已经露出了笑容。 一时间让萧乾都有些为之倾倒。 但是萧乾更想看看下面这帮人： 李渊、李世民、赵匡胤、赵光义、朱棣、吴三桂、董卓...... 萧乾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这些人曾经都是史书上记载过的人，其中甚至大多数都做过皇帝。 看着他们站在下方毕恭毕敬的样子，萧乾的心里还是很有满足感的。 统治着他们和统治着满朝奸臣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但是萧乾其实有些纳闷，他们为什么会无动于衷？ 她不知道的是，这些诸侯王一进来就看到四处潜藏的御林军了。 他们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也就知道了他们大概率是要被强行投放到战场上的。 只是没搞懂这位陛下带个女人站在这么高的台子上是要干嘛。 “诸位，很抱歉，今日朕并无危险，诸位贤才今日集于此，是因为......“ 申公豹听到萧乾说了“贤才”二字，就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是因为这东北西北东南西南四角与铜雀台形成聚贤大阵，陛下居于聚贤大阵中心，诸位被天意感召，这才集结于此。” 萧乾蒙了，大臣们也蒙了。 这说法是唬谁呢？就这话，说给许褚，许褚也不能信啊！ 萧乾也不知道申公豹怎么敢插他的话，倒也想看看他能解释出什么来。 那几个异姓诸侯王不知道什么阵法，只知道国师说的四个角里都有着满满当当的御林军，他们哪还敢说一个不字。 “既然各位来了，那么便最好加入大乾军队，与陛下共同抗击秦国虎贲。“ 几位诸侯王低头称是，知道自己是跑不了了。 安慰山这才反应过来之前的布置是为何，忍不住朝申公豹竖起了大拇指。 萧乾看呆了。 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解释的？ 你这样，我还怎么亡国啊？ 萧乾一阵无奈，但看向褒姒涨了一点的进度条，心里总算是大约有了点慰藉。 他要是知道这不是仇恨值，而是好感度，他得哭死！ 之前褒姒笑了，但只是因为觉得有趣，而这下听了申公豹的解释，才知道陛下有雄心大略。 萧乾以为她是觉得自己另有所图而非想博她一笑而恨他。 实则不知道是褒姒看到台下群臣敬佩的目光而产生了慕强的心理。 褒姒已经在为萧乾出征祈福了。 第21章 军备整合 国师都已经这么说了，萧乾虽然恨得牙痒痒，但也只能默认这就是自己的意图。 剩下的大臣们也看得到那些御林军，眼光不断在安禄山和申公豹之间移动。 他们对铜雀台上那位面色铁青的陛下产生了更深的忌惮： 杀吕雉时无声无息就拉拢了申公豹和朱无视，如今又是让安禄山能唯命是从。 这位陛下的手腕不简单。 众人还以为萧乾黑着脸是因为这些诸侯王的私兵太多。 这可都是私兵，而非朝廷分配的病员。 没人以为萧乾会拿烽火台这种事情开玩笑，所以为了在权力之争中占到先机2，压根就没人带朝廷那些废物兵员，都带的是自己亲力培养出的精锐。 别看吴三桂手下都是些民兵，单从他们昼夜不停从南诏之地跑到这里都不喘粗气来看，这些兵的个人能力不比其余藩王的精锐差。 甚至还要更强。 诸侯王们也都低着头不愿面对。 其中赵匡胤更是憋了一肚子火。 他早就让下属们别去养私兵，他们不听，现在好了，自己费心费力费钱培养出来的精锐，在战场上肯定要死的一点不剩了。 他当然知道属下是想让他在之后大乾崩盘之后能有一些自己的基业，但是让他当皇帝，至少目前他还没这个胆子。 朱棣和李渊见到萧乾和褒姒站在铜雀台上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被耍了，两人对视一眼就准备暂时结盟应对之后的事情了。 但是见到四面八方的御林军、听到申公豹话语里明明白白的威胁的时候，他们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虽然朝臣和皇帝还都在他们几步之遥，但是他们也没这个胆子去劫持皇帝和群臣。 先不说安禄山等武将各个身强体壮，单是那吕布一人也足够拦下这几位诸侯王了。 毕竟地势狭小，他们的私兵也没什么用处。 萧乾看着眼里带了些柔情蜜意的褒姒，心中暗暗叹一口气，便叫众位藩王先回去休整了。 根据探子来报，大秦虎贲距离大乾最北的城市龙骧已经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了。 萧乾当然不准备据城而守。 以少胜多的例子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 萧乾感觉今天的运气有点背。 烽火戏诸侯这个放在历史上被骂了几千年的做法，怎么到他这来就显得另有深意了呢？ 虽然不信赵括能爆种打败白起，但是萧乾还是决定要稳妥起见。 防守一波？ 不，当然是放手一搏！ 对方肯定不准备今日攻打龙骧，因为他们的精锐也经过长途跋涉，到达龙骧城下后肯定也又困又饿，要先安营扎寨休养一天。 萧乾已经回宫批甲，准备带着赵高一同出征了。 就是有点可惜，他给了秦桧一个做卧底的机会，要不秦桧就能和他一起死在这个战场上了。 曹操也不在，他干脆直接越级提拔赵光义来做左将军，还贴心地给赵光义备了一辆驴车。 “奉先。” 萧乾想起了一直陪伴自己身边的吕布，便喊了一声，让无情都微微侧目。 “父皇何事？” 吕布逐渐叫习惯了父皇这个称呼，哪怕他比萧乾还大一些。 “你便去跟着西凉王董卓吧，他手下皆是骑兵，比较适合你的作战风格。” 萧乾只是怕吕布在他身边他不好死，找个借口打发他走掉。 吕布有点担心这位陛下，但想到近日以来他都是这番独断的模样，也就不再多言，领了诏令拱手称是便找董卓去了。 萧乾看着无情不解的目光，微微一笑，尽做神秘之态。 他还是想把无情攻略下来的，毕竟可是和神仙姐姐有着极为相似的样貌，丝毫不比那样历史上的美女差。 赵括早就被萧乾安排好了天下兵马大元帅和这次战争的大将军职务，此刻已经从安禄山手里调来了乾天坤地二军的军令，让他们全军备战了。 十万乾天卫军、十万坤地护军、十万御林军。 西凉铁骑、南诏民兵、河南军、燕兵、晋军等林林总总也不过两万之数。 各藩王也都把军队的掌控权交到了赵括的手里。 哪怕他们不信任这个毛头小子，甚至觉得这个小将军可能会因为怕自己手里的兵损失太大，而让他们的精锐去打首攻。 那样的话，这两万精锐也就发挥不出他们应有的作用了。 别看诸侯王们各怀鬼胎、心思沉重。 乾天卫军和坤地护军的军人们此时欢天喜地。 不是因为就要打仗，而是因为他们第一次收到满的军饷。 满饷和不满饷的军队简直就是两个军队。 朝臣对于乾天坤地二军的认知实在精妙。 因此这些士兵此刻也终于有了一种提携玉龙为君死的慷慨激昂。 三十二万散兵游勇对战六十万大秦虎贲。 萧乾在寝宫自信一笑。 被飞龙骑脸了，这波怎么赢？ 随着战鼓声响彻皇城，萧乾在最前方与赵括并肩而行。 身后带着蔡京和赵高，然后就是一群武将。 萧乾想着万一没被杀死在战场上，只留着李林甫那群人在京城胡闹，等他回去的话京城大概就要被蛀空了。 就连京城的百姓都看到了这一支声势浩大的军队。 甚至就连京城左右两行政区的人都看到了冲天的烟尘。 大乾百姓的看法迥异。 有人觉得皇室有了血性这是好事，毕竟带了整个国家的兵力，就算输也不可能让这几十万军士全都命丧疆场。 到时候哪怕打输了，南迁了，有了血气就还有斡旋的余地。 当然了，这些人中有些钱的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南下了。 还有人觉得这就是螳臂当车，不如直接投降，还能让大乾的百姓免受铁蹄的践踏。 不过说这种话的人大多数都被周围亲友邻居白眼鄙视了。 不战而屈，是为懦夫。 大乾人虽然没有秦人那般好斗，但也有许多北地猛士和燕地莽夫，都是血性男儿，从不轻易言败。 所以整个国家整体还都是支持这次出征的。 曹操此时却焦头烂额的。 因为临县没有官道小路，很多人以为临县现在已经是个空城，想要从临县去投奔大秦。 现在临县的大狱已经放不下了，曹操准备把人全杀了做成肉干供给即将到来的战乱时光。 临县还有罪该万死的逃犯在向河里丢一些锈蚀物和已经腐臭的尸体。 等曹操看到的时候，污染已经很严重了。 甚至于很多想要从临县离开的人喝了临县的水就肚痛不已，最后死在河边，恶性循环。 大乾水域多数连通，一旦临县水域污染过重，其他地方的水源恐怕也要受到威胁。 曹操可不想待在臭水沟里活一辈子。 但凡是有些良心的人，谁又能让自己的子民活在一滩散发着臭气的黑色沼泽里呢？ 曹操清理这些废水还花了很久的功夫。 也没能彻底清理掉。 污染容易治理难。 曹操都不敢想，如果以后有什么人在大多数流域的交口处投撒毒药，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曹操还有些庆幸，还好在事情没有闹大之前解决了始作俑者。 否则这些污染和瘴气，哪怕是被稀释过，也是足以致病甚至致命的东西。 他对萧乾的敬佩更深了，他觉得萧乾一定是连这一层都想到了。 此时骑着高头大马的萧乾虎躯一震： 总感觉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 第22章 攻其不备 京城到龙骧的时间比大秦到龙骧的时间大约短半个时辰，赵括就在这半个时辰里感觉看到了先机。 “今日宜修整。修补城中设施和投石车箭塔，我们据城而守，大秦路途遥远，粮草供应不可能不断，我们只需撑到他们退兵即可。” 安禄山在台下信心满满地说。 赵括和史思明等武将都觉得如此甚好，毕竟龙骧地势平坦，大秦虎贲又是骑兵居多，若是出城抗争，恐怕不是一合之敌。 现在主要是要选好一级一级的小将，来协调掌控整个兵团。 “邢道荣、潘凤出列。” 萧乾看着台下诸侯王带来的许多历史名将，转头就叫潘凤和邢道荣担任阵前大将。 再加上他一个连马都不会骑的前将军，这战线将瞬间被撕破，毫无还手之力。 台下诸侯王互相对视一眼，显然是知道潘凤和邢道荣是两个什么货色，偷偷互相表示自己对这位陛下选人眼光的不信任。 邢道荣和潘凤平日不受重用，时常在京城一同饮酒浇愁，早就互相引为知己，拜把子做了异姓兄弟了。 如今听到萧乾的任命，两人快速对视一眼，就跪下领旨。 邢道荣本身就白，因为用力过猛而导致骨节更加泛白。 萧乾看到他们头上的进度条涨了一截，心里也有些无奈。 他本以为让这两人上战场会让他俩感激自己。 不曾想这两个货也都知道自己什么水平，知道自己去当前锋就是送死的，竟然开始恨他了。 萧乾对叠满这两个人的仇恨值其实不抱希望，但也着实开心。 未战先怯，这场战争输掉的概率就更大了。 到时候先锋带着先锋营军心涣散，本就影响后面的将士，受到打击后直接溃逃，直接就能带动整个军队一起溃逃。 乾天坤地二军可不是什么铁血军人，战斗力虽然上限很高，但一旦军心溃散，那什么战斗力就都没用了。 “陛下？......” 安禄山没等到萧乾的答复，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在朝堂上，萧乾不回答朝臣的问题，那就是不接受建议的意思。 他刚刚也没回答安禄山的问题，还转头封了两个人做前锋大将，莫非是要？...... 安禄山不敢想下去。 可他偏偏就听到了自己觉得最不可能听到的话语。 “稍作休整，待到天暗，夜袭！” 萧乾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龙骧县令的府邸，吓得县令都虎躯一震。 安禄山虽然也知道萧乾最近文治极好，但行军打仗来说，萧乾可是外行！如此这般指手画脚，这战争恐怕是要不战而败了。 乾国军人素质差些，目前状态并不比大秦好，去袭营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更何况这个时间点的选择，也不合理啊。 白起是战神，有丰富的作战经验，自然要在天明天暗这种最容易受袭的时间点做好准备。 兵法如此是没错，但是在实战下，这种从书上看来的东西反而会让人做出错误的决定，进而导致整场战争的失败。 “陛下或许不懂兵法，不如让我们几人......” 安禄山不敢多说，但是史思明已经悍不畏死地出列进言了。 只是他的话说了一半就被赵括的喃喃自语打断了。 “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都是兵法大家的战略，陛下真是英明神武啊，今晚夜袭之事，我看可行。“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算是知道为何萧乾选赵括做主将了。 感情是这俩人都没上过战场，只会死啃兵书，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萧乾正是这个王八。 他现在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夜袭了。 “朕和大将军看法一致，诸位莫要多言，今夜朕携各方诸侯王之精兵，共同袭营，为大乾此战拿下首胜。” 萧乾脸拉下来，让安禄山等人都不敢说话。 这下刚刚看戏的诸侯王们急了。 这可是送死的打法，要是带乾天坤地二军就算了，带他们的兵去，他们得心疼死。 “陛下，臣的家兵不擅骑战，或许......” 说话的是南诏王吴三桂。 燕王朱棣也在跟腔。 “朕自有打算，众爱卿不必多言，专心等待捷报即可。” 几位异姓王都知道这是要拿他们的军队开刀了，也就不再多说，低头称是退下了。 安禄山看着眼前这位神鬼莫测的陛下，心里一时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或许......他这真能赢呢？ 萧乾要是知道安禄山在想什么，肯定会让安禄山别咒他。 不过此时的萧乾还是很自信的。 来自不同地方、跟随不同诸侯王、使用不同作战风格的士兵就这么被安禄山和萧乾整合在了一起。 他们操着不同的口音在下面窃窃私语，但是看着最前方两位身强体壮的大将和披挂全甲的皇帝，心里就不由得无比安宁。 他们自己也都是精锐，怎么可能会因为面对精锐就不敢打了。 未战先怯，那就是罪人。 他们没人甘心当大乾的罪人。 “陛下真的不需要护卫吗，您面对的可是大秦的精锐！” 董卓贴心地问了一句。 单论武力，他和吕布都比潘凤和邢道荣这两个人强，他并不是很信任这两个不靠谱的武将。 “我等皆是精锐！” 几位诸侯王听到自己军士的呐喊，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 你们可都是我们培养的精锐，这才刚刚见过皇帝不到半天，他带着你们去送死你们都如此激动。 其实也怪这些诸侯王，培养的时候就要他们绝对忠诚。 如今他们亲手把兵权给了萧乾，那这些士兵肯定就要对萧乾绝对忠诚了。 萧乾摆摆手，就带着潘凤和邢道荣在城门口上马准备袭营。 萧乾没好意思说你们这样的部队放到以后是要被叫做杂牌军的。 况且队伍马步弓都有，袭营难度大大增加。 萧乾看着身后纪律严明的部队，想到骄兵必败，还是特意又叠了一层buff。 萧乾大喊： “他们是精锐，但是咱们打的就是他们这样的精锐！” 看着黑暗中缓缓开启的城门，萧乾觉得这波稳了。 就这？ 大秦怎么输啊？ 第23章 首战告捷 白起、王翦、李牧正在大营商量局势，丝毫不知龙骧城内发生的动静。 “大将军，我们真的不用多安排些人守营吗？万一乾国军队趁我军精疲力竭，趁夜攻伐，那我等岂不是要被撵出隘口？” 王翦不是主将，不太能主宰军队，只能把自己的想法和白起提一提。 白起摇摇头： “我们乏，乾人也乏，况且据我所知，乾国可没有什么像样的骑兵队伍，摸着夜色袭营，他们讨不到什么好处的。有斥候和探子看着，就足够了。” 李牧也深以为然，白起的策略向来是不会出错的。 王翦也知道白起说的有道理，但是不知为何，这次就是心里有些不踏实。 他总觉得今晚会有人趁夜摸进来给大秦军队一点见面礼。 白起看着王翦的样子笑了笑，就专心讲解开战术了。 他觉得王翦就是太久没上战场，导致那股子劲儿没了，所以这才畏首畏尾、过多思虑。 自古兵家之争，拿出一些兵力轮班守夜就已是极限，更何况白起还放出了许多探子和斥候做哨位。 若是这样都能被大乾军队摸进来，那大秦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其实，我们可以更稳健一些的，毕竟乾国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后方辎重运输也没有压力，没必要打得这么着急的。” 白起刚刚跟二者说明日先佯攻几次试探虚实，然后就直接发动全部兵力进行总攻，尽快拿下龙骧。 李牧觉得这样打太激进了，之前白起从未如此激进过。 所以李牧还是说了这句话。 白起抬起头盯着李牧看了半天，才幽幽叹了口气。 李牧被盯得有些发毛，转头看向王翦，才发现王翦的眼神和白起都很相似。 “李将军，虽然你常年不问朝事，但你也知道咱们陛下的性子吧？” 白起没说话，反而是王翦出声询问起来。 李牧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大秦的陛下开明却易怒，对下属的要求也颇为苛责。 “陛下虽然严苛，但也不会逼着我们这么快拿下大乾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用最少的损失拿下最大的胜利不才是陛下所希望的吗？” 李牧问道。 “你说的是之前的陛下，但是......从让我们出兵那天......陛下好像就变了个人一样，陛下不再轻易发怒，但是一旦有人触怒了他的准则，他就毫不留情。” 白起一边回忆着那位陛下的冷意，一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李牧看着白起带着些恐慌的面庞，心中也有些疑惑。 陛下虽然是个让人恐惧的存在，但是也不至于能让有杀神之称的白起如此恐惧吧？ “而且，陛下从那天开始起，开始沉迷炼丹追求长生之法了，出征前他只和我说了一句话。” 李牧听着白起的发言，心里也有些打鼓，但还是鼓着勇气问了一句什么话。 “速战速决。” 白起说完这四个字，就决定不再多想，转而开始继续讨论起战术来。 李牧也不再多嘴。 他们心里清楚，那位祖龙或许是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了，想要尽快将大秦的基业打好，让大秦能一代一代传续下去。 “大将军......李将军，王将军，大事不好了！” 白起正说着占领龙骧之后要向哪里打，就有一个小兵急急忙忙跑进营帐喊叫。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有何事但说无妨。” 白起对这个小兵有些无语。 说话不挑重点说。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难道什么事情还要我们猜吗？ “乾国军队......袭营了！” 话音刚落，白起李牧王翦就推开这个传令兵，急急忙忙跑出大帐观察。 此时骚乱声刚好传到中军大营。 远方骑兵步兵像是死神一般不断收割着大秦虎贲的生命，秦人的鲜血已经把整个地面都染红了。 王翦李牧四处喊着让士兵们穿戴好甲胄反攻，白起还在默默观察着局势。 被袭营了，伤亡是次要的，因为袭营的军队人不多，杀不了多少士兵。 主要是会对士气产生很大的影响。 他看着前方有士兵往回跑，刚想呵止这些逃兵，却看到他们挥舞着武器朝自己的同袍身上砍去。 正是吴三桂手下的民兵。 此时萧乾也骑着马麻木地挥砍着大秦虎贲，企图让他们注意到自己并把他一刀斩于马下。 然而总是事与愿违，他就像是天神下凡，在一个区域内不停转圈，一茬一茬收割着大秦虎贲的生命。 主要是这些精锐们忙于应付邢道荣和潘凤，没有闲工夫去应对萧乾，就让萧乾捡了漏。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先是吴三桂的民兵潜入解决了所有探子和斥候，接着就是西凉铁骑的冲锋直接让整个大秦前军都陷入了混乱。 萧乾感觉形势不对，传令退兵。 再打下去别真给大秦军队杀穿了，那就麻烦大了。 邢道荣和潘凤虚晃一枪，转身就一左一右夹着萧乾离去。 萧乾没看到，几个穿着秦人铠甲的人目送着他们离去，随后毅然决然朝军营深处走去。 却不料此时王翦已经带着中军骑兵掩杀而来了。 萧乾也是第一次上战场，昏了头，看到形势好就害怕真能赢。 他如果能冷静下来多想一下，就知道一旦大秦人整好队伍，他们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萧乾看着王翦追来才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撤那么快。 秦人都是好马，萧乾在心里默默祈祷他们能追上他。 但是萧乾忘了，燕王朱棣的弓兵小队可还没出战呢。 潘凤一看到朱棣的小队就高喊放箭。 几千支箭矢遮天蔽日，让王翦都不得不下马躲箭。 盾兵移动太慢，肯定是追不上已经跑远的乾国军队了。 王翦便又多加了人去守卫大营，回去和白起他们汇报情况了。 谁家好人袭营带三种兵种的啊？ 这次行动就如同火里挑炭，一旦有一步出了岔子，那整只手就都要被烧坏。 但是大乾军队如此搭配，反而是步步为营，颇有奇效。 他们没注意到一件不太符合常理的事情。 李牧，还未出兵。 就算是后军，无法达到战场，也该有些动静的。 只是形势危急，他们没有注意到。 萧乾此时也被裹挟着回了龙骧城内。 等邢道荣和潘凤汇报完情况，众人才都欢呼起来，高喊着陛下圣明。 萧乾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怎么就偏偏事与愿违呢？ 但是群臣的脸色又逐渐黯淡下来，因为这次虽然算作小胜，但也不能对战局产生较大的影响。 萧乾看着群臣们的脸色又开心起来。 对啊，一次胜利而已，决定不了什么的。 乾坤未定，我还能当牛马！ 第24章 再出奇招 当夜的庆功宴，只有萧乾心里苦但还得装高兴。 听着众人的吹捧，萧乾越发烦躁。 盯着还在推杯换盏的赵括，萧乾心里憋屈的很。 傻子克高手啊！ 白起那么聪明一个人，就被这俩脑子加起来总重量没二两的君臣给偷袭了一次。 萧乾觉得既然已经当了一次傻子了，那白起他们肯定会有所防范，那明日就再当一次，那样自然会兵败如山倒，加速大乾的溃败。 萧乾一边喝酒，一边想着明日就再出城迎战吧。 反正大秦有冲车、云梯、投石车等攻城器械，而大乾甚至连拒马都没有。 今晚大秦人吃了亏，明日自当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萧乾只想让他们赶紧把城攻下来，他再扮演个宁死不屈的君王，然后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白起此时也在和王翦他们总结失败经验。 “赵括没上过战场，还有今日那两个先锋的武艺也都稀松平常，纯粹是占了偷袭的便宜，不然我们的虎贲完全足以把他们团灭掉的。” 王翦亲眼看到了战局，便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白起沉吟良久，觉得事情也并非这么简单。 “虽然大乾看起来就像是在完全照搬兵书，但是也不排除他们的皇帝和主将是猜到了我们的心理，然后才兵行险着的。” 白起说着说着就握住了李牧的手： “李将军，今夜之事是我独断了，才会酿成如此大祸，还请李将军莫生嫌隙，与我一同克敌制胜。” 白起看着李牧有些怪异的脸庞，还以为李牧是因为他不听劝而生气，因此就做出了真诚的姿态，想要李牧别意气用事影响战局。 毕竟李牧不关注朝堂已久，白起也不知道李牧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大战在即，主将若是有了不和，对整个队伍的战斗力都会有极大的削弱。 虽然六十万精锐打三十万普通军士，白起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但是白起向来注重每一个敌人、每一场战斗，这才能让他在和各路对手博弈时都占到上风，从而取得最终的胜利。 李牧当然也不会心眼这么小，他只是觉得大乾的策略过于...... 离奇。 压根就不是一个人能想出来的办法。 这种人要么是军事领域的天才，要么就是完全不懂军事的外行，这次只是运气好罢了。 但不论如何，他还是握紧了白起的手： “明日，我们争取一鼓作气，攻下龙骧。” 大乾的军士受到鼓舞，一夜安眠。 大秦的军士被袭了营，总还是对睡眠有所影响的。 有些老秦人重情，袍泽死在这等手段下，也让他们有些许难过。 等到第二日清晨起锅造饭的时候，白起就已经感觉到了队伍里消沉的氛围。 但是看着没什么动静的龙骧城，他还是有着极大的自信。 萧乾也已经披好甲胄了，草草吃了两口饭，就登上城楼远眺着大秦一望无际的军队了。 萧乾身后的众人看着萧乾嘴角扬起的笑意，心里都忍不住安定了些。 这般自信的笑容，想来陛下肯定是有些倚仗的。 秦人已经在整军备战了。 白起一身白色甲胄，带领前军，李牧和王翦分别带领中后军，裨将等官员也都各司其职，确保他们能最快将三位将军的指令传递给全军。 白起的气势逐渐感染了大秦众人。 精锐就是精锐，哪怕昨日受到了宵小袭营，今日也都能重整旗鼓，一往无前。 大秦虎贲，气势如虹！ 萧乾这边也在整顿军队了，各藩王也都在整自己的队伍，顺便清点昨夜的伤亡。 别的藩王手下的军队都损失了不多人，燕王的弓手更是一人未伤，唯有吴三桂手下的民兵...... 现在或许应该叫特种兵。 少了许多人。 萧乾隐约记得昨日没死了这么多友军。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自己死后或者大乾亡国后他们都会复活的。 萧乾没在意情绪低沉的吴三桂，因为今天的主角并不是他们，而是乾天坤地二军和御林军。 萧乾和赵括披挂好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已经出了城门，身后是不断列阵排队的军队。 前面是几万骑兵，之后是步兵和弓兵。 别问为什么不全是骑兵，问就是因为大乾没马。 没办法，大乾穷，龙骧城内也不足以让三十万大军排好阵型。 其实战争一般不会全军出击，如果双方都有六十万人的话，那其实就只有最里面的人在战斗，外面的人都插不上手。 一般都是一点点打，大规模的战斗也只是几万人之间的战斗。 白起看到萧乾带着举国兵力出击，一边琢磨他为什么敢不守城而是主动进攻，一边加紧督促军队整兵，准备一举诛灭大乾军队。 但是此时军队却出现了点骚乱。 有的伍长发现手下的兵是生面孔，就知道是昨夜安插的奸细。 他们昨夜都提着带血的佩刀躲在角落里哭，伍长们也都没多说什么，因为是亲眼看着他们砍死敌人的。 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穿着大秦铠甲的人竟然亲手挥刀送自己的袍泽上路。 所以他们昨夜都在黑暗里哭得情真意切。 白起一边让手下把这些人都砍了祭旗，一边感慨还好在战前就查了出来，否则会直接动摇三军军心。 萧乾不知道，吴三桂给每个手下都带着一大包混合的各种菌子磨成的粉。 这也是吴三桂早就训练好的渗透战术。 他们压根就没想着战时动摇军心，也没想过能活着回去，只是趁机把粉撒在了汤里。 如今萧乾已经带兵冲锋了，身旁依旧是两个无双上将。 刚见到敌军祭旗的大秦虎贲如今气势更加高涨，白起也已经坐上战马，准备与大乾军队来一波对冲。 毕竟乾天坤地卫军曾经是弓兵、步兵，不擅骑马。 但是在白起挥动佩剑的时候，感觉天旋地转。 身后的将士也是如此。 饭里有毒！ 白起顿时明白了那几个卧底做了什么。 但是他现在也天旋地转，只能拼尽全力喊出一句： “撤！” 白起知道这场战斗注定要失败了，因为大乾的士兵已经奔杀而来了。 萧乾和邢道荣、潘凤三人几乎就是毫无阻碍地突破了防线。 这...... 这不对吧？ 萧乾看着坐在马上不动的白起，心里默默思索着： 等下我是砍他呢，还是砍他呢？ 第25章 正面首胜 对付这些可以算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军人，就连萧乾都能轻松手起刀落。 更别提身边两位上将和发了满饷的乾天卫军和坤地护军了。 他们简直就如狼入羊群一般，杀得血流不止，人头滚滚。 偶尔几个能抵抗住幻觉勉强抬手战斗的士兵也不是带着冲击力的乾天坤地军士的一合之敌。 骑兵的首轮冲锋讲究快，萧乾都已经快贴到呆呆的白起脸上了。 “他留给我，你们去解决别人。” 萧乾慌乱说了一声。 他知道临阵换将是大忌，自然不能让白起就这么命丧疆场。 但是砍，还是要砍的。 这个砍就很讲究，又不能砍死，又要砍到自己身旁两个无双上将认为他死了而不去补刀。 萧乾思来想去，觉得不如交给天意。 手起刀落，萧乾就去收拾别的虎贲军了。 剩下的人也顾不上看白起，如果不是萧乾要砍他的话，两个上将肯定要停下来确保他死了再冲锋。 但是他们相信萧乾的能力，所以就没有再检查了。 萧乾看到他们头也不回地离开，心里又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这一刀是肯定砍不死白起的，但是潘凤和邢道荣都会认为他已经砍死了白起，这样激励大乾的军队出征，然后看到白起后他们可能就会直接溃散。 事实上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大秦军队为什么会忽然集体陷入这种奇怪的状态。 萧乾还以为是他们吃坏了肚子。 吴三桂没告诉过他菌子的事情，因为吴三桂压根也没想过这个菌子粉末真的能派上用场。 他只是希望手下都能有些死志。 一人一大包菌子粉末吃下肚可以直接致死的。 只不过是因为分散到了一口口锅子里分着给那么多人喝了才让功效大大降低。 吴三桂也没有告诉萧乾自己手下民兵潜伏在敌军军营里下毒的事情。 因为吴三桂自己也不知道。 吴三桂其实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的士兵按理说应该只忠诚于他而不会去给任何一个人卖命，包括萧乾。 但是吴三桂的兵并非是自己练的。 而是他的手下马宝练的。 士兵其实忠诚的是马宝。 而这件事情也是吴三桂手下这位第一猛将一手策划的。 马宝可不是什么忠诚的人，本来是想支持吴三桂反抗大乾，做一个开国功臣的。 但是自从他们被萧乾那夜叫到京城说要上战场之后，马宝的心态就发生了变化。 他感觉虽然吴三桂有勇有谋，但终归是勇武过剩而谋略尚缺，虽然有谋士的辅佐，这其实不算一个致命的缺点。 但是，就是那么多谋士都没有识破皇帝陛下的请君入瓮的计策。 更何况萧乾毕竟是当朝皇帝。 虽然在皇帝身边谋求职务的话，这职务肯定不如做开国功臣来的大。 但是陛下也不再是之前那般荒谬昏庸了，反抗的难度就更加大了。 所以马宝就准备用这次战争做跳板，用来讨好萧乾。 至于吴三桂恨他？那就无所谓了。 到时候他马宝已经是朝中重臣了，是要和安禄山、赵括等大将军们站在一起的。 他吴三桂还只是个偏远之地的南诏王！ 所以马宝就没告诉吴三桂，而是准备等萧乾凯旋后直接上达天听。 看到药效来的如此合适，马宝率先称赞起了萧乾的领导。 众人也都纷纷跟着夸赞。 唯有吴三桂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马宝，马宝假装没看到，不敢跟吴三桂对视。 其实也不需要马宝挑起称赞的话头。 众人都高站在城楼，看到第一波的攻势效果显着，都不由得在内心称赞起萧乾的英明神武。 那样子威风凛凛、耀武扬威的大秦虎贲，竟然是在一个冲锋下就溃不成军，甚至被吓得都不敢反抗了。 大乾气运正盛，国家将兴啊！ 而战场上，萧乾的手都有些砍麻了，才看到那些秦人开始活动起来。 抛开剂量谈毒性那是耍流氓。 几个人的药包，分散给几十万军人吃，便只能让人产生一小会的幻觉。 运气很公正，它没有站在任何一个人的一边。 所以萧乾带兵冲击过来之时，他们集体陷入了幻觉。 这是萧乾和白起都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大秦前军二十万如今已经千疮百孔，破绽累累，就连基础的阵法都结不出来。 他们只能施展变阵之术，让王翦带领的中军可以迅速顶上，减少伤亡。 而大乾这边，因为中军是赵括在指挥，所以步兵是紧跟在骑兵后面冲阵的。 又是一轮接近于单方面屠杀的照面。 骑兵团队没来得及休整，难以再进行第二次大规模冲阵，所以便直接调转马头，准备回营。 两位无双上将还是保护着萧乾，很快骑兵部队就到了龙骧城门口。 这里是萧乾梦开始的地方。 而此时，看着七零八落的秦军，萧乾觉得自己的心都碎成了一瓣一瓣的。 赵括对这种遭遇战的把握还是不错的，就算不能扩大局面，但可以保证完美退出战场，而不会被大秦前军拖住后再被中军一举击溃。 步兵已经在往回撤了。 坤地护军之所以叫做护军，就是因为他们的守护能力极强，属于是刀盾兵的一种变种。 他们可以不看后背稳定撤退，用盾牌去守敌军的箭矢，用槊去阻拦敌方的骑兵。 而且他们的机动性极强，一般的步兵追不上。 眼看坤地护军基本上撤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赵括便下令让御林军和剩余的乾天卫军成排放箭，用来阻挡敌方追赶的步伐。 王翦见过乾国弓箭手的厉害，看到第一波箭雨就带着中军集体回退了。 他知道没机会了，所以安排好守营的人，就着急忙慌去看白起的情况了。 此刻萧乾正被众人簇拥着回到了县令府。 昨日刚开庆功宴，今日就不开了，大臣和诸侯们在下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称赞萧乾英明神武。 这话在萧乾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是在讽刺他一般。 但是他搞不懂，哪里出了问题。 “启禀陛下，门外有一人求见，他说......这场战斗能胜和他有着极大的关系。” 县令府的府兵进到府里，跟萧乾说。 萧乾眉头一挑，罪魁祸首...... 不是，是首功之臣来了啊。 那便快请进吧。 萧乾也想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个必死的局面盘活的。 第26章 赏功罚过 吴三桂看到马宝后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虽然他刚刚没猜出来秦兵忽然全体呆站在原地是因为什么，毕竟他也从来没稀释过那些粉末去试试。 不过看到马宝走进来之后，吴三桂就猜到了。 马宝跪在地上大声说： “参见陛下，见过各位大人。微臣马宝，带领南诏王亲兵自断生路，留在秦营以菌子粉末毒杀之，斗胆面圣，求请功劳。” 萧乾自然知道马宝是吴三桂的人，但转眼一看就看到了吴三桂的脸色，也就明白了什么。 台下群臣都震惊于这位看起来年纪轻轻且毫无名气的小将竟然能想出这等狠绝的计谋，当真是让他们难以置信。 “陛下，马宝此举大功一件，臣斗胆请陛下给予马宝重赏。” 蔡京聪明的很，他知道这位陛下向来是论功行商毫不吝啬的，便顺嘴一提，给马宝做个顺水人情。 按理说这时候马宝至少也该看蔡京一眼表示承了这个情。 但是马宝只是直勾勾盯着萧乾。 剩下的人没发现蔡京的尴尬，也都纷纷想着蹭个人情，就都出列请求萧乾给予马宝重赏。 蔡京在心里舒了口气，至少不用被挂在阶前了，但心里已经有些记恨上了马宝。 蔡京是四大奸臣中最为小心眼的那个，他行事虽然不狠，但是极阴，在某些大事或小事上就能扔下套子让人自己跳进去。 就连安禄山都出面请求厚赏了。 “这个大乾，要不就交由你们掌管吧，还要朕何用？” 萧乾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一边带着几分愠怒说道。 马宝此时都有些急了，他还以为是这些群臣出面惹得陛下不高兴了。 别人受几句训斥没事，他要是得不到奖赏，回到吴三桂手下，那就必然要完蛋了。 一念至此，马宝大步跨前一步大声说： “陛下，微臣不奢求什么大赏厚赏，只求得到自己应得的那份奖励，诸位大人休要多言了。” 马宝这句话说出之后，心里也是咯噔了一声。 他本来只是想让几位臣子不用再替他求什么赏赐了，却是在心急之下显得有些口不择言了。 蔡京受到了二次伤害，不动声色地拉着脸回到文臣队伍最前端了。 剩下的文臣也都觉得这位马宝不领情，只会讨好陛下，也都有样学样地站了回去。 况且他们知道，陛下所生气的点压根就不是这个。 陛下压根是不想赏他。 几位朝臣不知道马宝是吴三桂的手下，也就不会觉得这马宝是个二五仔。 安禄山政治嗅觉很差，依然站在武将队伍的最外侧。 萧乾看着几位朝臣低头不言，这才把威严的目光移向马宝，还是玩味地说道： “说他们不是在说你？还是说你想让朕把大乾交给你来统领？” 马宝这才意识到自己也在教陛下做事了，连忙叩头如捣蒜，看得吴三桂一阵解恨。 “这次秦国死了多少士兵？” 萧乾并不谈给马宝升官的事情，而是转头问向安禄山和赵括等武将。 “秦军分前中后三军，中军后军还未投入战场，前军经过上午的奇袭，减员大约有五万余人，秦军主将白起也被您亲手斩杀，可谓是大获全胜。” 赵括实时统计着战场信息，如数家珍一般就把这些数据都报了出来。 萧乾看着面前的马宝更来气了。 虽然他确实心思活络、计谋也起了极大的作用，可萧乾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赢。 马宝让他离完成任务远了许多，他自然不会喜欢马宝。 至于昨天他自己非要出兵奇袭结果坑了自己的事情他只字不提。 主打一个驰名双标。 但是其实萧乾对忠臣一样很有包容性，哪怕这些人会影响他的计划。 但是马宝，能算是忠臣吗？ 马宝现在信誓旦旦，看起来对朝廷充满忠诚。 但是若是他忠于朝廷，那就会在吴三桂组建这支特种部队的时候上报朝廷，参吴三桂一本，但是他没有。 看吴三桂的样子，马宝肯定曾经也一度装得像是忠诚于吴三桂。 但是一旦发现有捷径，觉得吴三桂的谋反之路走不通，就毫不犹豫地抛弃吴三桂要走捷径了。 “大乾规定，杀几人晋一级？” 萧乾又问，不过这次则是在问大内总管赵高。 “三人。” 赵高低了头，诚惶诚恐，生怕陛下把火撒到他身上。 “那......马将军杀了五万人......对了，你可记得那些被你安排去送死的亲卫名字和家庭吗？” 萧乾本来想说出自己的打算，但是事到临头还是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虽然首鼠两端是一个很让萧乾厌恶的特性，但是如果这个马宝还有良心，想着为那些为国捐躯的兄弟们，萧乾也未必就不能提拔他一次。 只是马宝的嘴嗫嚅了几下，却一个名字都没说出来。 这下萧乾彻底对马宝失望了，怒极反笑。 “一码归一码，这官位暂时没有空缺，我只能赏你一些金银了。” 马宝脸色一凝，此时已经是进退维谷，他也只能再搏一次： “陛下，臣无意于金银财宝，只求一官半职可为陛下效力。” 萧乾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吴三桂： “南诏王，这是你的手下吧，你应该还有官职可以给他升吧？” 吴三桂先是一愣，然后就明白了萧乾的意思，随后狂喜，下跪回道： “陛下好眼力，马宝正是我最心爱的部将，此次回去我定会为他加官进爵。” 吴三桂特意加重了心爱的三字，听得马宝脸色惨白。 这下群臣们当中聪明的也都知道马宝是什么意思了，也知道了陛下为何这次不赏功臣了。 这事如果由吴三桂报上来，那马宝就是功臣，可若是他自己越级行事，那就是功过皆有了。 虽然这个过的惩罚远比功的奖励来的大。 但是刚刚给马宝请求厚赏的几位朝臣都对萧乾多了一些好感度。 萧乾心下了然： 他们给马宝求情，他却不给他们面子，他们记恨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马宝脸色煞白，在场的各位心里都一阵暗爽。 萧乾无意扫过蔡京一眼。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他就又要开始多心了。 要是萧乾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要骂他一句普信男。 蔡京又在心里嘀咕了。 陛下这个离间计，是否又是在暗指着什么呢？ 第27章 蔡京领悟 要是萧乾知道现在蔡京在瞎琢磨，指不定会气得想一刀劈死他。 但是萧乾不知道。 所以此刻他看着马宝站到吴三桂身边，心里都要乐开了花了。 依附于国家和王朝是没错。 马宝错就错在不早依附。 这也是为何乱世有些人选择了一个君主就要一直跟到死的原因。 有人悍不畏死、忠肝义胆这不假。 但也有人是离不开现在的君主，除非这位君主某一天忽然暴毙。 马宝就是首鼠两端罢了。 萧乾打小就痛恨这些大奸臣和二五仔，没成想上天还真的给了他这个机会让他挨个惩处这些大奸臣。 马宝不长眼，自己上来挨了刀子。 至于剩下的人，来日方长。 萧乾心情舒爽，便让几位臣子都去通知军营造饭去，等到午时正好开饭。 手下的军士已经传遍了白起已死的消息，整个大乾军士气高涨，恨不得下午就再冲锋一波，战胜这个他们原先闻之色变的大秦虎贲。 三十万对战六十万都能大胜一轮。 现在三十万对战五十五万，岂不是能更加容易？ 萧乾早上安排了高俅去军营里秀球技，让战士们放松放松，现在高俅已经满身大汗地回来复命了。 大臣们基本上都走了，只剩龙骧县令和蔡京还坐在下面不动。 萧乾还以为他们只是单纯地在这里守着自己，也就没多问。 “参加陛下，微臣已经表演完了，军士们应当也放松了不少。” 看着高俅满身大汗的样子，萧乾点了点头，本来准备让高俅去休息休息，但是却忽然又起了捉弄的心思。 蹴鞠在大乾是军队的通用训练手段而并非简单的玩乐。 龙骧城在大乾最北方，如果受到攻打，就算请求燕王和唐王的支援，一来一回之间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所以龙骧县令在府中也竖了一个风流眼，用于给亲卫们训练脚力。 当然了，龙骧县令爱玩这个也是个很大的原因。 所以当萧乾抬头看到那个孤零零的风流眼的时候，就想着让高俅去陪陪它。 “高尚书，朕也只是听闻过你蹴鞠一绝，却没亲眼见过，不如......” 萧乾说着说着就止住了话头，忽然很想端一下皇帝的架子。 然后萧乾就生生遏制住想说的话，转过了话头，接着说道： “当然，高尚书若是累了就只管去歇息，大敌当前，朕的好奇心还是能压得下去的。” 蔡京看着都快要累到虚脱的高俅，心里默默为他感到心疼。 蹴鞠之所以能成为士兵的训练内容，就是因为它要求体力和脚力的充沛，否则以一般人的身体，是支撑不起如此大强度的训练量的。 高俅虽然一上午表演的都是花式蹴鞠，并没有大量的跑动和对抗，但是即便如此，以他常年称霸蹴鞠场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 他抬头对上萧乾的眼神，只能拱手称是，然后去找那颗已经被踢了一上午的球了。 蔡京虽然不知为何大敌当前陛下竟然还有闲心看球，但他觉得萧乾做事自有深意，恐怕正是和他猜测的东西有关。 想到这层，蔡京心里一阵狂喜。 他这次没走可真是做了个正确的选择。 他以为萧乾是因为他看出了陛下的言外之意，这才准备再做一些事给他一些提点。 萧乾正在琢磨着，等到快亡国了就把蔡京和高俅这俩坏到流脓的人一起弄死。 蔡京一抬头对上萧乾明晦不定的眼神，感觉台上这位陛下是越发神秘了。 高俅此时已经拿了球来，卖力地表演着。 高俅很累，但还是很稳。 高俅用脚背先抬起球，随后轻轻一用力，球就到了左肩，然后肩膀一耸，球就到了右肩。 高俅就让球在前身和后背处不停跳跃，当真是有些美感。 萧乾前世也爱看看足球，如今却也觉得高俅踢花球的技术丝毫不比后世那些球员差。 高俅的腿都快软了，心想着再表演一会就把球踢到风流眼里结束。 他都闻到军营里的人起锅造饭的香气了，哪里还能耐下性子来踢球。 若不是为了陛下高兴，他早就一脚把球踹到风流眼里去了。 高俅又踢了几下，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快到极限了，便自信满满地把球朝风流眼大力抽射过去。 高俅向来是百发百中的，只是今天实在太累，腿竟然软了一下，那颗球就从风流眼的边框处弹了出来。 恰巧就弹到了蔡京脚下。 蔡京哪会踢球，只是随便起了一脚，想让高俅再来一次。 蔡京脚力好。 这颗球就奇迹般不偏不倚正射进风流眼里、 “好！赏！朕只知道高尚书会蹴鞠，没想到蔡大人也是个中高手！” 萧乾看到后也有些惊讶，这颗球能进属实是出乎他的意料。 萧乾没再多言，起身就离开了大堂，转到后面休息去了。 高俅的脸都白了。 蔡京看到高俅的样子，连忙安抚。 高俅看到蔡京忍不住笑的样子，心里更恨了。 蔡京也看得出来，看着萧乾转进了后方，就贴着高俅小声说： “陛下这不是为了赏赐，这是在教我们下一步怎么做呢。” 高俅有些不信地看了一眼蔡京，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蔡京故作神秘： “你跟着我去议事厅，到时候就知道了。” 蔡京其实心里也没底，他倒是看出来萧乾的想法了： 将马宝塞回吴三桂手里是让他们用离间计，但如何用离间计，他刚刚没说。 所以有了踢球这一幕。 陛下这是料定大秦要派遣使者来，这意思是要蔡京来玩一出“赏错人”的手段。 两人到了议事厅，刚刚好就有守卫来报： “报！大秦的使者求见！” 其余几人都窃窃私语，不知道使者来是为何。 只有蔡京和高俅对视一眼，心里都极为震撼。 陛下神算！ 蔡京已经在心里打好了主意，吩咐下人去准备些东西了。 白起死了。 所以大秦使者才会来打探些情报。 来之前两位将军说白起身死是秘密，不能被大乾知道。 可他一进龙骧就听到军营里士兵们都在讨论白起已死这件事，心里不由得无比震惊。 萧乾已经在休息了。 他的刀放在床侧。 亮闪闪的。 刀尖处却有一条细细的、长长的锈迹。 这把刀是从仓库里拿出来的。 萧乾从未打磨过。 第28章 离间之法 大秦使者是空着手来的。 虽然实际目的是打探消息，但表面上是装作来劝降的。 战时出使都讲究个先礼后兵，这使者两手空空，让大乾的几位臣子都心里不爽，感觉有些被看轻了。 大秦首战就大败，哪来的什么骄傲的资本？ “小人司马错，见过各位大人。” 若是萧乾在这里，肯定会惊讶地嘴都合不拢。 众人皆知大秦有张仪擅长纵横之术，巧舌如簧，能轻易离间任何君王。 但前秦亦有一纵横家，正是司马错。 此人深谋远虑、很擅谋断，如今秦人派他来劝降，显然是用了心的。 “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赵括作为主将，端坐于最上方，哪怕他的年龄比司马错还要小，但他还是摆起了架子，用一种俯瞰的姿态问着司马错。 “小人今日来，不为别的，只为......劝降。” 此话一出，众人俱惊。 跟在董卓身边的吕布把方天画戟在地上狠狠杵了一下，意欲警告这个出言不逊的黄口小儿。 司马错看向吕布，一眼便看得出他是个莽夫，赶忙移开了视野，不敢再与之对视。 莽夫都不喜欢别人直视他们的眼睛，他们会认为这是在挑衅。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如果贵国要如此戏弄轻蔑于我国，那我等可也就顾不上什么规矩了。” 听到赵括的话，司马错便又把头转向赵括。 司马错看着赵括年纪也还不大，心高气傲，正是不顾什么世俗礼教、陈规陋习的叛逆年纪。 他要是这么说话了，那可能就真的也要这么去做了。 司马错顿时冷汗就下来了，他哪里知道这乾国将臣都如此粗鲁，丝毫不讲道理的。 司马错嘿嘿笑了两声： “诸位息怒，我也就是个使者，各位大人若是不愿听，我不说便是了，可莫要把气撒到我身上，到时候坏了名声就不好了。” 司马错毕竟浸淫纵横学说许久，人也聪明伶俐，倒是颇为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听他这么一说，赵括他们也都不好再步步紧逼了，不过还是在心里暗暗鄙夷司马错是个贪生怕死的宵小之徒。 司马错见没人说话，心知这次出使就要无功而返的他便喊了声告辞，转头便准备离开。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和莽夫说话，简直搅人兴致。 “诶，使者怎么不用膳就要走了呢？” 司马错刚一回头，就撞到了正往回走的蔡京。 蔡京当然不是刚刚好和他撞个满怀，他在门外都等了很久了。 “用什么膳？蔡相不问问这位使者是来做什么的吗？” 赵括坐在台上居高临下。 “哟，牛羊猪都有，蔡相莫非是想向敌国投降，想夺一个安享太庙的职位了？” 侯景眼尖，看到蔡京身后侍从端着香气扑鼻的三盘肉，阴阳怪气了起来。 蔡京呵呵一笑，手却是还保持着刚刚撞到司马错之后拖着他的样子。 蔡京脸没转向司马错，先是对着赵括回了一句： “诶，是来做什么的我能不知道吗，都是将军的任务罢了，我们总不能连一顿饭都不舍得给人家吃吧？” 司马错听了这话，心里倒是来了一阵暖流。 他当然知道这位就是大乾出名的奸臣蔡京，但此刻也不得不觉得这位年纪稍大一些的宰辅也并非那么十恶不赦。 蔡京又转向侯景： “侯大人这就是在污蔑我了，我只是想尽尽地主之谊，让使者对我大乾有些好印象罢了。” 司马错当然是不信的。 他现在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位宰辅也明知大乾必败，想让他在秦皇面前美言几句。 但是司马错现在只想离开这里，正准备和这位宰辅说声抱歉，却不料蔡京边说话边把头转了过来。 “使者尽可享用......你？......不是王将军的使者吗？” 蔡京说着就把刚刚还抬着的手臂放了下去，语气里的亲热劲也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蔡京对着身后的侍从挤了挤眉眼，司马错亲眼看着蔡京不安分的左手藏在下面不停地挥动。 侍从心领神会，说了一声抱歉就端着盘子离开了。 司马错此时心里开始犯嘀咕了。 他心想蔡京说的王将军应该就是王翦了，可为何蔡京看到王翦的使者就会那般热情，而且还大方地坦白给朝堂中人。 两国正处于战争之中，如果有两国之人私下交流，那大概率是一方是卧底或是想要倒戈。 他原以为蔡京是这个要倒戈的人。 现在却觉得王翦才是这个要倒戈的人。 此时侍从已经端着饭回来了，只是上面独独少了有牛肉的饭碗。 司马错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这位王将军可疑得很。 中军本就应该负责好全军的整顿，是三军中最重要的部分。 白起本来觉得王翦沉稳踏实，才放心地把中军的掌控权交给他，自己和李牧分管前后军负责进攻和撤退的协调。 王翦曾经也确实是以踏实沉稳受到秦皇喜爱的。 可这场战斗中他干了什么？先是让大乾偷偷夜袭成功，再是让大乾的人乔装打扮混进了大营。 况且白起身死的消息，是怎么传到大乾来的？ 那伤口他看过，大乾人肯定不会认为这样一刀不伤要害的刀伤就能置白起于死地。 那就一定是有人告密。 司马错不懂军事，所以心里已经把王翦判定成内奸了。 他现在看着猪肉和羊肉，心里就一阵后怕。 若不是今日来的是他，大秦人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才能察觉王翦竟然叛变了。 怪不得这场稳赢的战斗竟然连着败了两次。 司马错拱手告辞，疯了似地想要逃出龙骧。 他要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李牧。 赵括看着司马错的背影越来越远，嘴角处的笑意也越来越掩藏不住。 最后甚至整个大殿的人都笑了起来。 大乾的朝臣从未如此和谐地待在一起过。 这场戏，演的很成功。 “别笑了，快把肉吃了。” 蔡京假装沉稳，笑骂一句在场的众人。 赵括一边用手抓起一块肉咀嚼，一边口齿不清地问： “蔡相，您是怎么想到这么阴险狡诈的法子的？“ 蔡京的目光转向了县令府的卧室，低声说道： “是陛下教的。” 第29章 王李阋墙 司马错骑着马飞奔回大营，李牧和王翦正站在营里迎接他归来呢。 “怎么去的时候还不紧不慢的，回来的时候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你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王翦一边替司马错拴住马，一边笑着调侃了一句。 司马错出使之前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不需要侍从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番措辞。 当时王翦还极力想让司马错带个侍从，两个人在一起方便互相照料。 司马错听着王翦的声音只能挤出个笑脸敷衍着回答。 他现在甚至觉得王翦当时让他带侍从是为了害他。 使者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传递信息，他一直不带侍从的原因就是因为如果不带侍从，那他能活着回来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毕竟信息这个东西，只需要一张嘴就能传递。 他做得好的事情，侍从也做得了。 他现在丝毫不怀疑如果当时他带了侍从，那么一定会在大堂上被蔡京或是赵括的手下斩杀。 “情况怎么样？” 李牧比较冷淡，他在意下属的生命，但其实并不在在意这样一个纵横家的命。 李牧从来就看不上那些只会动动嘴皮子的空想家。 大秦的基业是他们这些武将一点一点打下来的，而不是靠嘴皮子骗来的。 “乾国将臣都是莽夫，听到我说劝降之事后，压根就不愿意听我说后面的话，有个人拎着比我还高的方天画戟都快砍到我头上了。” 司马错虽然还惊魂未定，但是还是保持着纵横家的样子。 夸大事实谋求财富，这是纵横家最擅长的事情。 他不能露出破绽，否则就以王翦和蔡京私下交流许久却从未露出破绽的心计，是一定能看出他有心事的。 到时候恐怕会先下手为强，给他司马错随便安上一个罪名就地正法。 “回到京城后肯定少不了你的赏赐，你现在急什么？” 李牧如今成了主将，但是丝毫开心不起来。 见到司马错明里暗里讨要赏赐，心里就更是气愤不已。 “李将军，莫要太恼怒，伤肝，你跟着我来吧，我带了些珍宝来，我领你自己去挑几件。” 王翦前半句话是对李牧说的。 虽然他根本不了解李牧，但毕竟李牧已经成了主将，这场战争有一半的局势都是跟着他的决策而变化的。 而他后半句话是对司马错说的。 可他那浑厚平静的声音在司马错听来就像是阎王在催命一样。 司马错止不住地牙关颤抖： “感谢王将军的好意，但我毕竟是李将军的下属，还是等李将军的赏赐吧。” 王翦眼色有些奇怪地看向司马错。 这种为了钱财奔走四处的人竟然也会因为臣属问题而拒绝唾手可得的奖励。 要知道王翦在这时候说的奖赏，那就是额外的奖赏。 回到京城后论功行赏的时候，司马错还是能拿到属于他的那份赏赐。 这下李牧就算再迟钝也感受到司马错的异常了。 明明离开之前，他是和王翦关系要亲近一些的。 怎么现在反而有点拒绝和王翦交流的意思呢？ 想到司马错刚刚出使了乾国，再做出这样的举动，李牧心里就有点生疑了。 “王将军，你再去视察一下三军吧，让他们抓紧训练，莫要因为大敌当前就懈怠了。” 李牧随便找了个话题就把王翦打发走了。 “你跟我来。” 李牧不看向司马错，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司马错还以为李牧是看出什么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小跑了两步跟上，紧随着李牧的脚步，掀开帘子进了营帐。 谁知一把闪着寒光的佩剑就横在了司马错脖子上。 “乾国给了你什么许诺？高官厚禄还是金银财宝？能让你短短几个时辰就叛变了？” 李牧的语调更加冰冷，还带着浓浓的不解。 他只听说大乾都是奸臣弄权，怎么会有人有这般本事，如此轻易就笼络了一个人的人心？ 司马错苦笑一声，心知李牧是看出他对王翦的疏离了。 但是李牧知道王翦一定是忠于大秦的，自然就会怀疑司马错才是那个叛徒。 “李将军，待我说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司马错虽说是个纵横家，但他也爱着自己的国家，因此才会如此急匆匆想要跑回来告知李牧这个事情。 他不是没想过这是乾国人的计谋。 但是蔡京怎么可能在他到了大乾之后就立马想出这么一个法子，再马上施行，还装的那么像呢？ 蔡京那两只手拖了他很久，而且极为有力，显然是真心实意怕他被撞倒。 司马错坚信，这不可能是演给他看的戏。 所以此时司马错完全不顾脖子上削铁如泥的利刃，一点一点给李牧完整地叙述下了当时的场景。 李牧生性谨慎，但听到他的说法后也不由得信了八九分。 如果这是一出演给司马错的戏，那他对大乾就要重新认识一下了。 萧乾不知道，秦桧离开后，他的首席奸臣蔡京居然因为他心血来潮想看蹴鞠，而脑补出来一个绝佳的计策。 这个计策与另一个时空中陈平的离间计相似，但又有不同。 陈平是心知项羽与范增已有嫌隙，这才用粗糙的离间计离间两人，其实就是为了给项羽一个台阶，让他名正言顺地驱逐范增。 而蔡京是提前布置好了一出好戏，一群人围着一个司马错转，自然就把司马错哄得晕头转向。 李牧想了想，让司马错先回去。 收回佩剑，李牧就去找王翦了。 二人在中军大营里说了一些话。 李牧出来后就宣布让王翦去做后军统领了。 王翦也顺从地接受了统领后军做好后勤的任务。 李牧镇守中军，让李信暂领将军之职，统领前军。 李信又要了司马错做副将，李牧这才知道司马错也是一能文能武之人，便答应了他让司马错做副将的请求。 李牧已经在整顿军纪了。 他跟李信说要发动前军中军强行攻城。 李牧说大秦太过于妖异，他耐不住性子再慢慢磨下去了。 李信一直觉得李牧很稳健，如今看到他气急，也只是以为他失态，没过多在意。 哪怕是拼着重大伤亡，这几日也要把龙骧攻下来。 今日佯攻与第一轮强攻要连着进行。 李牧看着士气已经明显不比之前的大秦虎贲，用最大的力气在军中高吼： “全军出击！” 却没人发现前军一个小兵偷偷跑向了龙骧。 第30章 全军出击 “整军，备战，上城墙！” 城墙上监视大秦虎贲的士兵看到那群虎贲动了，急忙吹响号角开始让人整军备战。 就连萧乾都被吵醒了。 萧乾看着一直守护在门口的赵高，也没多言，只是顺手拎起床边的长刀，就急着赶去城楼上。 看得赵高一阵热泪盈眶，这才是明君！ 赵高一想到萧乾说过的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话就忍不住血气翻涌。 再回想起萧乾战场上的英姿，赵高就更加激动了，想要问卫兵拿一面盾牌守着陛下。 结果发现拿不动后悻悻地上了城墙。 萧乾不知道自己睡着时候发生的事情，扫了一眼大秦军队没看到白起，还以为是他在养伤。 萧乾悄悄问了问赵括，赵括说全军都已经知道白起身死的消息了，萧乾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萧乾看着大秦最前方年轻的将领，有些担心他是个和赵括一样的纸上谈兵之辈，又悄悄问了赵括一句那是谁。 听到赵括说出李信这个名字的时候，萧乾的心又激动了起来。 白起、李牧、王翦、李信！ 这种阵容，再加上五十五万大秦虎贲，怎么输嘛！ 赵括此时心里也有些沉重。 大秦人虽然远征，但是早已经开辟了粮道。 大秦国力强盛，根本不缺粮食和民夫，虎贲们现在应该有着许多的屯粮在后军。 而大乾国力衰弱、国库空虚，哪怕占了主场作战的优势，跟大秦比持久的话也肯定是比不过的。 萧乾期待地看着赵括，希望他能照常发挥，一举输给大秦。 萧乾很想自己说出城送死......啊不，是作战。 毕竟即使少了五万人，大秦的兵力也依旧是大乾遥不可及的。 这下可没有什么马宝从中作梗了，他们自然没有赢面了。 赵括却没看到萧乾的眼神，只是默默做出了打算。 “据城而守，乾天卫军各自由千夫长统领，轮流守城。” 赵括的军令很快传遍了大乾军队，众人很快就井然有序地开始上城齐射。 萧乾虽然很想和赵括一起出城送死，但是却没想到赵括居然要据城而守。 其实这种情况本来就适合据城而守，赵括没有经验，自然就要跟着兵书的说法操作。 萧乾不知道的是，赵括的守城能力还算优秀。 在另一个时空的赵括在守城之时也表现的很亮眼，只是被用计谋骗出城去追击，结果被切断了粮道，这才打败白起，被万箭穿心。 现在的赵括也还年轻，其实也有血气想冲出去和大秦决战的想法。 但是他知道萧乾那次出击是因为侥幸才获得了胜利，甚至于斩杀了白起。 但这次出击大概率就会被秦兵大败，陛下也应当不会同意。 所以赵括才把出击的想法压抑在心中不提。 萧乾若是知道赵括此时真正的想法，估计都要狠狠抽自己一巴掌了。 那时他们还都很年轻，喜欢把话藏心底。 你也不说，我也不说，大乾何时能亡国？ 但是木已成舟，萧乾也没法驳回赵括的指令再开城门出城迎战了。 群臣们不会同意的。 所以萧乾也只能站在城墙上麻木地拉弓射箭，希望有一个大秦虎贲能一箭射死自己。 但是总是事与愿违。 没有一支箭能近萧乾的身。 就算是他让那些护卫都去别的地方，他也受不了一点伤害。 主要是他的身旁有无情。 总之在一阵箭雨之后，大秦的前军就准备从两边撤退了。 随之便是第二波攻势，也是大秦蓄谋已久的杀招。 刀盾兵在最前方结阵抵挡着箭雨，中间是运输着云梯、钩爪等设备的士兵，身旁还有许多簇拥着他们的人。 有人如果不小心中箭，就立马补上去接替他的位置。 再后方是守护着投石车和攻城车的士卒。 最后是骑兵方阵，负责掩护前方的袍泽和对大乾的守卫造成有效打击。 很标准的攻城队。 萧乾看着身旁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再填补上新的人，再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如此循环往复。 萧乾感觉心里有些东西堵得慌。 杀奸臣他没什么心理负担，但是看着如此多的士兵一茬一茬死去，他还是有些难受的。 再次一箭射出，萧乾随手射出的箭又命中了一个抬着云梯的虎贲。 萧乾看着秦人的血，再和前军首领李信遥遥对上了目光。 萧乾只看得到战意，压根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怜悯。 或许，这就是战争。 就像那些藩王一样，虽然舍不得手下的精兵，但还是面不改色地让他们上战场。 萧乾忽然感觉心里豁达了许多。 就算没有他，大乾的士兵最终也都要战死在沙场上的。 萧乾手摸向后背的箭筒，才发现箭矢已经没了。 他干脆把弓扔掉，站在城墙上盯着越来越近的大秦虎贲。 钩锁一晃就挂在了城墙上，萧乾试着拿手掰了掰，发现掰不开，又拿佩刀砍，发现也砍不断。 萧乾看着城墙上奋力攀爬的大秦虎贲，觉得这把肯定稳了。 云梯也已经搭建好，那些装备精良的虎贲悍不畏死，踩着同僚的尸体往上爬。 赵括此时有点发愁。 因为龙骧城内没什么大石头，守云梯和钩锁就不是那么好守。 但是秦人在外，背靠荒野，可是有数不尽的大石头。 投石车和攻城车一同发力，就让整个龙骧陷入了摇晃当中。 坤地护军和射完箭的乾天卫军已经尽可能在门口摆好阵了，只等云梯攻破城门的那一刻就与大秦虎贲决一死战。 萧乾也在石头雨之中静静等待着大秦攻破龙骧的那一刻。 无情躲远了些。 她只是有些武力，又不是神仙，要是给萧乾挡石头她也得死。 死一个还是死两个，她还是能掂量清楚的。 萧乾也没在意，拿着刀就和上了城墙的大秦虎贲近身搏杀起来。 潘凤和邢道荣赶忙支援过来，生怕萧乾被乱刀砍死。 他们却不知道此时的萧乾都快要崩溃了。 他差一点就可以被一个怒目圆睁的虎贲砍死了！ 郁闷的萧乾把目光投到了赵括身上，却发现他正在期待地看着远方。 萧乾忽然想起开战之后就没见过那些诸侯王，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顺着赵括的目光看去，萧乾竟然看到一阵冲天的火光。 那里好像是，秦军的粮仓？ 第31章 火烧粮仓 萧乾心里警铃大作，城墙下的虎贲也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每个人都带着些不解和疑惑回头看向那个冲天的火焰，看向那些逃窜进丛林里的骑兵。 李牧心里已经要崩溃了。 王翦！又是这个王翦！ 萧乾也晕晕乎乎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军事能力丝毫不弱于李牧，甚至于比李牧还要强些的王翦竟然连粮仓都看不住。 竟然能被朱棣和李渊带着几千骑兵一把火烧掉。 “是谁下令让他们去烧粮仓的？” 萧乾语调中尽是冷漠。 赵括有些得意，给萧乾原原本本讲述了中午给司马错演的那一出戏，听得萧乾一阵烦躁。 你们怎么单打独斗的时候就是笑话，放在一起之后产生化学反应了就都有能耐了是吗？ 我重用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和我一起亡国下地狱的，不是让你们搁这搞蒸蒸日上那一套的。 只是萧乾还没从这话里得到他想知道的信息，便重复了一遍： “所以，是谁让他们去烧粮仓的？” 赵括没听出萧乾声音里的冷意，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沾沾自喜当中。 “事实证明，我们的计策很成功，在整军备战的时候，王翦的使者就悄悄从北门进来议事了。” 赵括的话里有着无与伦比的骄傲，就像是个想要夸赞的小孩一样。 赵括确实没怎么受过夸赞。 他的父亲在纸上谈兵输给他之后，也只是冷冰冰丢下了一句“此子漠视生命，日后实战必败”。 萧乾此时也没功夫夸他，毕竟大秦前军还在攻城呢。 “王翦的使者说什么？” 萧乾虽然很奇怪，为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王翦的使者能在整个大秦军队的眼皮子底下跑到龙骧去，但还是只能接着问下去。 “王翦受了李牧的屈辱，说要投降大乾，给我们指了路，就让我们带人去烧了他们的粮仓。” 赵括注意到萧乾的面色转喜，还以为是他意识到了这是件好事，忍不住更来劲了。 萧乾又问了一句： “朕怎么没看到这群军队出城，他们是怎么直捣黄龙到大秦粮仓的？” 赵括这下更高兴了，接着说： “龙骧可不是只有北门，西门外是条丛林小道，刚巧能绕后烧了大秦的粮仓。” 萧乾没搭理赵括，只是看着有序退兵的大秦军队感到有些快乐。 萧乾虽然不怎么懂军事，但也能察觉到这件事的不对劲。 也不是赵括傻，而是萧乾有着先知先觉的优势，知道王翦是绝对不会背叛秦国的。 他现在甚至觉得李牧在秦国也十分怪异。 大乾有在秦国的卧底，他传回信来说在朝堂上从来没见过李牧。 另一个时空的赵括就是因为被断了粮道，困守孤城而失败的，如今他反而烧了大秦虎贲的粮仓，看起来就像是命运的安排。 但是赵括其实是两次战争的失败者。 实际上萧乾能感觉到，李牧这次全力进攻也未尽全力。 否则有投石车和攻城车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攻不进来的，那也就是说李牧等人另有打算。 萧乾知道李牧要干什么。 萧乾猜得出，李牧今天的气愤、急躁全都是做给乾国人看的。 甚至于他因为不相信司马错和潜在的卧底，直接做戏瞒过了整个大秦军队。 所以那些虎贲才如此凶猛，而李牧却一直有些藏着掖着的感觉。 李牧一等到粮仓被烧就下令退兵了。 萧乾看着赵括的眼神，想到他万箭穿心的样子，笑了笑： “做得好。” 至少这次他不会被万箭穿心了，至少这次他可以复活了。 萧乾转身就走，并没有和赵括说他的判断。 烧粮仓对大秦军队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大损失，甚至王翦可能早就已经把粮仓搬空了。 另一个时空的赵括之所以大败是因为被切断了粮道。 这二者之间的差距简直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李牧这是趁着大乾人以为离间成功的高兴劲儿，索性搞了一招将计就计。 不过这才符合萧乾对李牧的认知。 李牧爱兵如子，怎么可能用蛮力攻城，那样的损失是最大的。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李牧当然懂得怎么样的损失最小。 偷侧门肯定是个好办法。 但是只可惜他们是秦国人，不知道龙骧的地貌。 所以李牧让王翦假意投降，献出粮仓。 那样等乾国人烧完粮仓，一定会从原路返回，他们早已准备好的斥候就能悄悄跟上。 所以秦人现在也知道了西门的地理位置。 西门和北门可不是一个防御措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夜龙骧就会被大秦虎贲从西门攻破。 总算是能完成任务了。 萧乾已经在幻想任务奖励了。 不过萧乾还是要做些布置的，从而达到万无一失。 武将们正在县令府里开庆功宴呢，这是赵括第一次靠自己的独立谋划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不曾想萧乾竟然闯了进来，他们几人也都纷纷放下酒杯行礼。 萧乾如今心情正好，摆摆手叫他们坐下。 武将们还以为是这次胜利让陛下高兴了，都有些自豪。 赵括坐在萧乾左手第一位，昂首挺胸，脸庞已经红彤彤了，显然是有些不胜酒力。 “诸位，虽然各位的计谋很棒，让秦军内部出现了分裂，但我们还是不能懈怠。之前西门的守卫就撤掉吧，全部放到北门去，以防大秦夜袭。” 萧乾布置了新的战略方针，赵括口齿不清地答了声是。 虽然萧乾的目的是要让大秦军一往无前直接杀到中军，但群臣们不清楚这事。 他们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加强北门的防守。 而这显然是合情合理的。 所以没人提出异议。 虽然那点人手不算什么，但既然陛下想，那便去做吧。 萧乾看着下属们都有些拘束的样子，笑了笑，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口喝完就离开了大厅。 沉寂的大厅在萧乾走后又逐渐热闹了起来。 直到天色渐暗，酒局才逐渐结束。 “陛下......之前......让我干什么来着？” 赵括忘了。 “好像......好像......好像是要把兵力分配到西门一些？” 安禄山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开口。 “对......就是这样......快去吧，别惹恼了陛下......” 刘裕也喝大了，应和了一声就赶着赵括去调兵遣将了。 第32章 西门被破 当夜西门就增加了一千轮替的乾天卫军和坤地护军守护。 但是当夜所有人都睡了个好觉。 因为大秦的虎贲并未来攻。 萧乾一夜没睡着，却没等到想要等到的那些嘈杂声与刀兵声。 第二日萧乾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巡视，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只当是秦军也在休养，准备今日晚上一波打败大乾军队。 萧乾没去西门，他也没有去西门的习惯。 他也看不出北门少了人。 大秦今日又是佯攻的套路，不过是连着来了三轮佯攻，让整个大乾军队都有些疲于应对。 李牧不信有人能看出他的计谋，所以依旧在白天造势。 他想让大乾军人晚上睡得更死一点，这样大秦虎贲也能最大限度减少伤亡。 王翦正指挥着军士们把一袋一袋的粮食从粮道旁的杂草里拖出来，再传到前军和中军去。 大战在即，这次他们让大秦虎贲敞开了吃，白天轮番休息，等到夜晚便强攻龙骧西门。 王翦其实有点郁闷，他昨日就让李牧出兵攻打北门，不料李牧却坚决不同意昨夜出兵。 “今日我军也有了疲态，不如等明日修养至最佳状态，再一举击破。” 李牧昨夜在营帐里对王翦是这般说的。 不管王翦以什么理由请求李牧出兵，李牧都死不出兵。 王翦和李牧的实战经验类似，但由于李牧读过的书更多一些，所以这次秦皇就以李牧做了副将而非王翦。 王翦心胸宽广，之前也未因为此事就对李牧心怀怨愤什么的。 他也没有因为李牧是赵国降将而看轻他、怀疑他。 毕竟他在秦国也待了许多年了，秦皇一直派着身边的黑冰卫监视，没有见过他与赵国通信。 所以秦皇这次才把李牧提成副将，一方面是要白起再监视着他，另一方面就是这次战争胜利后，大秦就要开始重用李牧了。 秦皇可能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从那天起就开始着急了。 但是王翦此时不得不怀疑李牧是另有所图了。 虽然白起安插在李牧身旁的卧底也主动找了王翦传递情报。 那位卧底基本是整天都盯着李牧，从未见他有过什么奇怪的行为。 但是王翦现在更愿意相信自己内心的预感，至少从这次战争开始之后，他的预感每次都应验了。 不过提防归提防，他也没办法做什么。 现在的副将成了李信，李牧甚至已经是代了主将的职位了，他一个王翦哪里插得上手。 不过幸好，在今日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李牧已经整好全部军队了。 王翦这才有些放下心来。 西门没有坚固的城墙和牢固的大门，很容易就能破开。 龙骧地势平坦，一旦攻破了城，只消一轮冲锋，城中的大乾残部即便浴血奋战也没什么用处了。 不管李牧是不是卧底，只要冲进龙骧，这个大乾就基本上是大秦的囊中之物了。 赵括此时和安禄山一起站在了西门不宽的城墙上。 “你说陛下为何要让我们增兵守西门啊？” 安禄山不太理解。 赵括却是一觉醒来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个问题，给安禄山解释道： “我们昨日信了王翦，去烧了粮仓，但是那些粮，本来也不够秦兵吃几天的。他们不缺民夫和马车，他们的粮道是每日不断给他们运粮的。藩王们回来的时候，被跟踪了。” 安禄山有些不以为然： “你是不是太过于迷信陛下了，王翦这样都算里通外国了，是要被杀头的。” 赵括笑了笑，他也知道安禄山没怎么读过书，眼光很有局限性，但还是耐心地给他解释道： “过程不重要，只要达成目的就可以了。陛下自从斩杀吕雉夺回大权以后，做的哪一件事不是看似荒唐却达成目的的？” 安禄山细细回想之后才觉得赵括说得对。 要不是陛下那些看似愚蠢的策略，他们现在恐怕都已经是大秦虎贲的刀下亡魂了。 “吹号角，敌袭！” 赵括聊着聊着就听到远方传来的马蹄声。 虽然在深夜看不到尘土，无法确定对方有多少人，但想来对方是倾巢出动的，因此毫不犹豫地叫安禄山吹响号角。 呜——呜—— “敌袭！敌袭！敌袭！” 随着号角声和传令兵的奔跑呼号，整个军营都变得骚乱起来。 大秦的虎贲已经撞开了城门，但在此之前也已经被铺天盖地的箭雨进行了一次打击。 李牧已经做得很好了，让每个人都含着一片铜片，给马都拴住了嘴巴，防止出声，惊扰了乾国军队。 但是不曾想大乾人反应如此迅捷，甚至有一波不小的兵力在此驻守。 骑兵的第一次冲锋受挫，就难以再进行第二波能有效杀伤敌人的攻势了。 大乾的军队也都迅速起床备战，冲杀而出。 城里的骑兵处处受制，用处不大，一时间竟然胶着起来，打得难解难分。 萧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赵括会守在西门，但憋了一肚子火的他提着刀就上了战场，身后的无情都跟不上他的脚步。 他现在只想砍死大秦军人，或是被他们砍死。 本来好好的夜袭，怎么就能变成巷战了呢？ 萧乾的英勇无疑激发了众人的豪气，大乾国的军士士气高涨，再度和大秦虎贲拼杀起来。 潘凤和邢道荣就像两个牛皮糖一样，迅速冲杀到了萧乾身边，一左一右地护着萧乾，生怕他出什么事。 萧乾心里一阵无奈，但又不好拒绝他俩的好意，只能把火气再撒在大秦的虎贲身上。 这时赵括和安禄山也杀了过来，围在了萧乾身边。 “陛下，我们肯定打不赢的，不如......” 安禄山想说撤退，萧乾也正准备接着他的话说不准撤退，却不料赵括已经高声喊了一声： “全军撤退！” 萧乾看着几人头上已经涨了不少的仇恨值，正想试试现在说不准撤退，看他们会不会直接杀了自己。 赵括的问题就抛出来了： “陛下，往哪里撤？” 萧乾的思绪就被带偏了，东门出去有两条路，上方的路尽头是一条宽河，下方则是临县。 “往上走吧，背水一战或许还能赢。” 这是安禄山的建议。 临县道路很窄，是山谷之地，大军进去可就未必出的来了。 “走临县。” 萧乾斩钉截铁。 第33章 自寻死路 “陛下......” 赵括话还没说完，就被萧乾斩钉截铁地打断了。 “下临县。” 赵括和安禄山看着萧乾坚决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士气这种东西虽然重要，但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就没那么重要了。 背水一战大概率也赢不了，最多能让大秦的虎贲多损耗一些罢了。 走临县，虽说是自寻死路之举，但是其实两条路也都是死路，没什么区别。 安禄山膀大腰圆的，手里还拿着号角。 号角声再次响起，那些引领着精锐的藩王也都慢慢朝萧乾这边靠拢过来。 燕王朱棣的私兵多是骑兵，在巷战里颇为仓促，连马都上不了，在地面作战能力降低了许多，消耗甚大。 此时他们正在护着朱棣朝号角声的地方靠近。 吴三桂的士兵再一次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或许是因为受过专业训练的原因，这些士兵各个都有着以一当二的能力，且战且退，反而是占了上风。 至于董卓和吕布带着西凉骑兵横冲直撞，一时无人敢拦，大秦人都要以为他们才是侵略者了。 李渊父子们和赵匡胤的情况就不是很好了，他们的士兵单人作战能力并不强悍，因此被打得有些难以招架。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都到了萧乾身边，呈众星拱月之态。 “全军撤退！” 城里已经厮杀得天昏地暗，城外还有大批大秦虎贲在等候。 城里的虎贲每向前移动一点，门外的虎贲就能见缝插针进城里一点。 眼见乾天坤地二军和御林军都像是草芥一般被大秦屠杀，赵括便声嘶力竭地下令撤退。 身后的大军绕开一条路，萧乾和身边几人便驾马狂奔离去。 蔡京和赵高早就等候在外面了，萧乾让人把无情抬到他的马上，便一同向临县奔去。 临县离龙骧不远，中途也不经过别的城市。 只是从龙骧到临县的路会越来越窄。 断后的士兵们可以说是在用生命阻挡着大秦人的攻势。 好在御林军和乾天卫军都是弓兵，大秦人为了猛攻，都没有带大面的盾牌。 所以一时间两军都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员。 减员速度甚至还极为相近。 甚至于大秦人多，一时间的伤亡甚至比大乾军队还要大。 萧乾几人此时已经奔走在崎岖的小路上了。 小路不同于官道，很难走，颠得萧乾都有些想要呕吐。 无情的素手紧紧抓着萧乾的衣角，萧乾能感觉到她很紧张。 “陛下，再有一会就要到临县了，大秦虎贲应该就不会再追了。“ 蔡京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和萧乾说还是在安慰自己。 萧乾此时心里也有点纳闷。 按理说大秦人都已经攻下龙骧了，应该就不会再追了。 休养生息后再徐徐图之才是最好的办法。 毕竟失去了龙骧的大乾，其实就像是脱光了衣服的娇艳美人，已经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了。 萧乾不明白，但是不妨碍他觉得这是件好事。 大乾就那么多军队，诸侯王的军队也被他丢在战场上了。 李牧一旦长驱直入，如果不计损失，甚至能一路攻下京城。 这也是萧乾最想看到的场面。 “朕的军队，是溃散了吗？” 萧乾转头向后方看去，却看到滚滚的烟尘，显然是大军行进导致的。 但是大秦虎贲此时不可能追到这么近的地方。 那就是乾国军队溃逃了。 萧乾也就随口问了一句。 赵括和安禄山对视一眼，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思索过后，赵括还是硬着头皮回答了： “陛下，可能是乾天卫军和御林军的箭矢用完了，坤地护军断后，乾天卫军和御林军先向后方撤退了。” 这是大乾军队一贯的战术，也是乾天卫军和坤地护军曾经让众多国家胆寒的原因。 两支军队曾经配合默契，神勇无比，曾经战胜无数国家的精锐而立于不败之地。 虽然大乾经过长久的萎靡不振，两军现在的实力也下降了很多。 但是毕竟这次发满了军饷，两军也都展示出了曾经神勇无比的模样。 箭不射光不退后、刀不卷刃不后撤。 大秦虎贲的心也乱了。 他们的刀都砍到了大乾军人的脖子上，但那些人不管不顾地抽出箭射向远处的同僚。 每当他们杀掉一个大乾军人回头看，就能看到一个袍泽应声倒地。 这支以不会溃逃而声名鹊起的虎贲军，此刻的斗志降到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悍不畏死者见到更悍不畏死者，心态多少是会发生动摇的。 李信还没察觉到军中怪异的气氛，回头看了一眼，没在这个铺满血色的黑夜里看到李牧。 他还只当是中军还没挤进龙骧来，继续指挥着前军冲杀。 王翦也没看到李牧，下意识感觉有些不对，派了人去前军和中军去寻找。 本来攻下龙骧据城而守即可，但李牧非要一举进攻，生擒萧乾。 这本来就是不怎么合理的举动。 李牧从不是贪功冒进的人，这点他很清楚。 所以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李牧是憋着坏心眼了。 夜色之下，没人注意到大秦少了一个主将。 而此时，赵国的铁骑已经兵临大秦城下许久了。 已经累死几匹快马但还在狂奔向龙骧的秦国信使也已经快到龙骧了。 没了这六十万虎贲，大秦抵挡赵军的进攻还是有些难度的。 而此时，萧乾他们已经进入到临县了。 临县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萧乾大喜，曹操真的是他的良将。 大秦人虽然是脑子一热追到了临县，但是一旦看到临县没人，想来他们一定不介意直接打进京城的。 萧乾和几位将臣狂奔着，几位将臣也都感慨着大乾今日要亡了。 他们不知道，曹操带着虎豹骑正藏在高处看着呢。 他趁这个时间修好了一些小路，可以让骑兵一轮冲刺后就四散到小道里，等到集合起来再度冲刺。 大乾的军士和大秦的虎贲搏杀着进入到临县。 萧乾不跑了，回头看着对弈的双方。 谁知萧乾听到三声爽朗的笑声，顿时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山上。 正是那个现在应该在江南的曹操，他还给萧乾递了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萧乾心里顿时一阵惊慌： 曹操三笑，那是神仙难料。 第34章 威震临县 曹操三声大笑之后，便缓缓朝着手下说道： “秦人现在大约还有五十万军，想要破秦，需多少兵？” 高顺沉稳老实，不太自信地说： “或许需要全数三千，但亦有难度。” 曹操想了想，没理他，又把头转向张辽。 张辽素来似狼，有胆有谋，曹操想听听他的看法。 “大破秦军，我只需八百精锐即可。” 张合也微微点头。 张合懂得兵法，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如今大乾处于弱势却和大秦军搦战如此之久，士气无形中不降反升。 反观大秦，已经是处于强弩之末。 如果能一波摧垮大乾的军队那自然没什么所谓，但如果这一波再被阻拦住脚步，那就必然无法再战了。 张辽也是虎豹骑的统领者，曾经也带过更为彪悍的狼骑。 他此生心高眼高，在军事上从未对任何难题说过个不字。 唯独曹操让他练出一支不会溃散的百战精兵出来时他摇了头。 张辽不信这世上会有一支不会溃散的军队。 如果是三千人的虎豹骑其实还好，他们的意志足够坚持许久。 而一旦超过那个时间，虎豹骑就会溃散，这是一定的。 但是，虎豹骑只有三千人。 那个时间，足够虎豹骑所有人都被屠杀的一干二净了。 这也是为什么张辽和高顺之前只训练三千虎豹骑的原因。 再多的话，就不能保证这支精兵的军心一直处在一个水平线上了。 而大秦虎贲可是有整整六十万。 就算是梗着脖子让人砍，都得砍整整几天才能都砍完。 一旦给他们一个长时高压的环境，他们一定会崩溃进而溃逃的。 张辽很清楚这一点，同时也想通过这次袭击向曹操证明自己的军事眼光没有问题。 “好，那文远便带领八百精兵，放手去试吧。” 曹操虽然也不太能相信张辽能以八百兵大破这几十万士卒。 毕竟对面的将领可是李牧王翦等名将，而并非合肥某君主。 但他还是选择让张辽去试试。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这是曹操从始至终都在贯彻的风格。 张辽随便挑了八百骑，就等大秦军中军进入了。 张辽打算先冲杀中军，阻断大秦前后军的联系，再通过迂回游击来慢慢磨大秦。 反正已经请君入瓮了，这种地形，他们再想退走就已经晚了。 曹操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谷下的萧乾，心里还是有些震撼。 数十天前陛下就想到了在这里布置好伏兵，当真是深谋远虑。 陛下并非那般自傲，他早就料到自己正面战场无法与秦军抗衡。 所以陛下搭上自己的安危去前线，只是为了尽可能削弱大秦兵力。 一旦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陛下的龙体可就要落在秦人手里了。 陛下既然选他曹操作为这最后一道关卡，那就是对他曹操的信任。 曹操忽然就对这个倾覆在即的朝代有了极大的归属感。 有陛下在，大乾何愁不兴？ 想到这，曹操又把头转向还在耐心等待的张辽，张口道： “文远，大乾的未来就交与你了，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压力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张辽刚刚还像个老道的猎人，在耐心等待猎物踩上陷阱。 却忽然间手里冒汗，连佩剑都快抓不稳了。 曹操心里却顿时舒畅了很多。 很好，这口锅甩出去了。 张辽不得已，却也只能看着大秦士卒。 眼见大秦人越进越多，却迟迟不见白起和李牧。 张辽等不了了，传令八百猛士从山上刚修的小路直冲而下。 大秦人就像是肉垫一般。 八百铁骑此时就成了收割生命的死神。 带着冲劲的马匹冲入人群，前进四五步，就会有几十个虎贲死于铁蹄和同僚的踩踏。 当然，有些冲向人堆里的铁骑就出不来了。 但是多数军士还是冲向人群不那么密集的地方，随后又隐入小道不见了踪影。 大秦虎贲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绝望。 那个年轻凶狠的主将随处不在，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最主要的是，中军将士没了。 想到许久不见踪影的白起，想到忽然消失的李牧。 失去了主心骨的大秦虎贲溃了。 前军陷入苦战，李信独木难支，中军大幅溃散，手足相残。 王翦在后军感到无比痛苦，看到中军沾着鲜血的逃兵，下令全部斩杀。 李信抽空瞅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场景，身子直接都软了下来。 号称永不溃散的虎贲军，溃了。 李信期待了很久自己能成为这支无敌之师的将领，他觉得自己带领这样的手下一定能建功立业、名震天下。 没想到这次自己好不容易如愿以偿，却让这支军队直接溃散了。 他没注意到李牧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是心如死灰。 看到司马错在孤军奋战，李信哀嚎一声，红着双眼就掩杀过去。 中军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在临县出入口的岔道被王翦和张辽一同打击，快要死光了。 李信知道这次战斗输的很彻底。 既然已经入了瓮，想必也是无法逃出生天的。 李信现在只想保着司马错逃出去。 他是主将，肯定是对手的目标，但司马错可只是个没有名声的副将，想要逃出去还是有些机会的。 司马错转头就朝城门跑去，顺手还要斩杀几个想要逃离的大秦虎贲。 王翦认识司马错，便让手下先停止放箭，放他过去。 司马错一个人跑了很远，一直回了龙骧。 他隐约听到了李信死前的怒吼。 龙骧从来就是个隘口型的城市，从来没有居民。 只有大秦的一些守卫守着龙骧，等待着大部队的凯旋。 司马错反而成了现在军衔最高的人。 大秦的探子到了。 “将军，赵国大军已经到大秦城下了，城中我军正在浴血奋战，陛下要你们速速回援！” 司马错听到这个消息两眼一黑。 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说他做不了决定，要使者去找王翦。 安抚好使者，司马错就转身骑上马，偷偷离开了龙骧。 败军之师回了国也要受处罚，倒不如去燕国求个官职。 他只想秣兵历马，然后为李信报仇。 “乾国不灭，誓不还！” 司马错暗下决心。 殊不知后军的王翦已然有些疯魔了。 第35章 萧乾知兵 张辽带着剩余不足五十的骑兵回到了曹操身边。 主要是也没法进行下一次冲锋了。 那些小道的路口都已经铺满了那些被踩烂或是没被踩烂的尸体。 大乾貌似胜了。 萧乾感觉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自从开战以前，他的每条昏庸的律令都被大臣们脑补出了别的意思，甚至在机缘巧合之下步步胜利。 萧乾现在都怀疑这些大臣们是装的。 他们压根就是自己想这样做，然后强行给自己的话套上一个合理的滤镜。 萧乾决定以后想办法试一试这群人。 免得他们再根据答案扭曲自己原本出给他们的难题。 曹仁此时正和士兵们摆着八门金锁阵死死守护着萧乾。 萧乾前方还有乾天坤地的残部，简直可谓是固若金汤。 “陛下，出击吧，大秦军已经自乱阵脚了，此时出击必然大胜！“ 安禄山兴致勃勃地建议道。 这场战争从开始就被陛下拿捏住了，甚至连走临县这一步都早就想好了。 安禄山此时对萧乾也极为崇拜。 “出什么？” 萧乾还接受不了这般大的冲击。 他是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自己一个昏君，带着一堆反贼奸臣废物，竟然赢了。 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打赢了白起、李信、李牧、王翦带的队伍？ 甚至队伍里还有个司马错？ 听到安禄山的话，萧乾忍不住习惯性又问了一句。 “出......出击啊。” 安禄山被萧乾没头没尾的问题搞得有些蒙，只能再说一遍。 “不出。” 萧乾斩钉截铁拒绝了安禄山的建议。 萧乾知道王翦稳，看着临县门口空缺下的一块地，也知道是王翦清理完败军了。 赵括有些急了，他可是在兵书上看到过养虎为患的道理，又进言道： “陛下，大秦国力强盛，若是我们放走王翦，那无异于放虎归山，或成大乾心头之患啊。” 萧乾不知道这时候用什么理由拒绝他们出兵了。 他也知道此时宜将剩勇追穷寇，所以他就更不能那么做了。 “莫非朕不知兵吗？” 萧乾的话瞬间就冷了下来，赵括慌忙告了声罪，站在一旁不动了。 安禄山看到这番场面也不敢多言了。 “撤吧。” 萧乾的心很累，忽然觉得想要败光国运也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回去还是找申公豹算算命吧。 赵括虽然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战场，但还是准备有序地带着剩下的残部出临县了。 曹操仰慕的眼神一路追着萧乾，让萧乾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他现在最想处理的就是曹操。 他想把曹操脑子切开来看看他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怎么让他迁个民，他还能搞一手这般神奇的操作，竟然能把虎豹骑留在这里？ 萧乾曾经对他们寄予厚望，没想到他们竟然一个个背刺他，让他好生绝望。 临县只有东南方有门，而且很窄，赵括先让萧乾带着几个文官先出去，再在城里指挥残部离开。 至于打扫战场的活，什么时候来做都行。 反正王翦就剩不多的军队了，肯定也不敢守在龙骧了。 他们只当是这位陛下比较稳健，想先整备一下大军。 毕竟国内的黄巾还在起义呢，他们要是再逗留几天，黄巾可能就要知道国都空虚了。 只是当最后一个人撤离出临县的小门之后，王翦带着整合过的后军就带着一往无前的攻势冲杀了进来。 两军隔着城门大眼瞪小眼。 赵括吓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他们刚刚在收拾战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恐怕大乾的士卒就会像刚刚的大秦虎贲一般，在铁蹄下被踏碎成肉泥。 大秦其实还有三十多万虎贲，大乾最多也就剩十来万士兵了，王翦还是有信心在狭路相逢的时候成为那个获胜的勇者的。 只是没想到人家大乾压根就没打算和他再战一场，已经全军撤退了。 王翦恨恨地看了一眼萧乾，也下令全军撤退了。 两支军队就这么被一道小门卡住动弹不得。 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在城内，你在城外。 赵括这才大彻大悟： 陛下是早就知道王翦会等待时机去反扑一次，所以才急忙让大乾军士全部撤离出临县。 曹操此时也内心大震。 狭路相逢之下大乾未必会输，甚至于在士气高涨之下还有极大可能性会赢。 但是那样做的后果就是三军几乎完全覆灭，诸侯王的实力也都十不存一。 对于萧乾来说，这样做既削弱了武将的兵权，又能削弱藩王实力，还能大胜大秦，是一举三得的好事情。 但是萧乾并不如此去做，显然是因为他是一位爱兵如子的明君啊！ 安禄山不知道曹操在想什么，但心里同样对萧乾十分敬佩。 他是泥腿子出身，自然眼光就多数时候都放在民间了。 他还以为是萧乾要存留些兵力对付黄巾军呢。 那是爱民如子！ 为何？ 因为萧乾哪怕把这些兵力全都败完，只消回城招揽训练新兵一阵子，就可以去和黄巾的杂牌军队掰掰腕子来。 存留下军队是为了更快扫清黄巾。 那就是不想让百姓多受苦。 萧乾看着几人或多或少移动了一些的进度条，不由得有些羞愧。 只有赵括那个蠢货会觉得打不赢，别人都觉得能打赢。 萧乾也清楚大抵是能打赢的，所以也只当是他们在埋怨自己，所以产生了一些仇恨。 不过萧乾心很累，看到这一点点仇恨值都提不起兴趣来。 经受的刺激太多了，萧乾已经是进入了贤者时间。 粗略点了一下，御林军的损失是最少的，大概还留有七万余人。 乾天坤地卫军的数量加起来也不足三万了。 这一战可谓是损失惨重，但大秦损失更为惨重，对大乾来讲就是一次胜利。 几人还在路上慢悠悠地行进。 伤病就近送到漾泉的医馆治疗了。 王翦已经带着残部奔袭向大秦了。 司马错也叩开了燕国的城门。 萧乾心情很不好，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同时和两个国家结了仇。 他回到京城便看到了一堆奏折之类的东西。 黄巾如今已经势大，让萧乾疲惫的内心有了一丝丝希望。 第36章 论功行赏 回宫了，第一件事情肯定是摆庆功宴，论功行赏。 这事都不用萧乾特意去嘱咐。 几个武将连同蔡京都快把这事昭告天下了。 李林甫找蔡京商量事情呢，蔡京张口就是一句：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设计离间了王翦和李牧这才获得大胜的？ 有时候赵括或是刘裕听到后，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们都清楚李牧是赵将，这次大战能赢有一半是因为李牧的安排。 蔡京的计策虽然很好，但也只是给了李牧一个台阶。 甚至还差点被将计就计，导致乾国军队一举覆灭了。 蔡京由于不在前线战场，基本只能知道哪次小战斗是赢了还是输了，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赢、为什么输。 大乾众人也没告诉他。 这是这群武将第一次看得起一个文臣，觉得文臣也并非都是无用的书生。 当然高俅也顺便沾了光，虽然他只负责踢了一场球，给士兵们缓解了下压力。 但至少是有用的。 所以大伙也就都只是偷笑两声，并不明着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可怜的右相，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偏偏他乐在其中。 萧乾心情不好，也没揭穿他，只是任由他吹嘘着自己的光辉事迹，再黑着脸一杯一杯喝酒。 借酒浇愁愁更愁。 但群臣们已经学会揣摩萧乾的内心了。 他们从没见庆功宴上萧乾是高兴的样子。 他们懂，他们都懂！ 陛下不就是想告诫他们要沉稳、不能自傲的道理嘛！ 群臣们一边在心里暗暗欣慰于大乾有如此明君，一边又为自己能理解了陛下的心思而感到开心。 萧乾也懒得多说什么，让赵高根据他们的表现去给他们升官加职。 赵高还以为萧乾这是在考验他的战争才能和用人能力呢，深思熟虑之后给赵括等有功之人发了最多的赏赐。 当然大多数都是金银，毕竟他们的官职没法再升了。 再升就要封王了。 赵高还特意强调了让各军队记下这次丧命的士卒，要给他们两倍的抚恤金。 赵高可是记得萧乾对马宝说的话，自然不可能忘了这茬。 赵高安排的井井有条，萧乾就等他安排完之后下了早朝。 时间还早，这时候就去沉溺后宫不太好。 萧乾其实还挺喜欢批奏折的。 所以他已经在一本一本地看了。 “黄巾势大，巨鹿已沦陷！” “黄巾贼人势大，已攻破云梦！” “黄巾出兵两万，已攻下江南！” “黄巾首领张角带兵已攻下函关，即将出兵京师！” 一封封加急的书信就像是催命曲一般，祈求着京师的卫军能出兵支援。 很可惜萧乾在边关被拖住了一段时间，太平道就从一个普通的泥腿子团体变成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军了。 朝中严嵩和和珅、李林甫三人处理不了这种事情，只能给来俊臣加压力。 因为张角是来俊臣放走的。 来俊臣也想过带着狱卒把张角抓回来处决掉，可显然他也只能想想。 他觉得萧乾回来之后一定会罢免他的官职。 不管是为了给大乾一个交代还是给朝臣们一个交代。 他的官职应该都保不住了。 萧乾此时已经看完奏折了。 里面除了一些各地失陷的情报外，就是弹劾来俊臣这个刑部尚书的帖子了。 萧乾也没想到，来俊臣竟然能成为这个罪人。 但是毕竟属于天命，就算是别人来，也会把张角放出来的。 所以萧乾其实并没有什么让来俊臣顶罪的想法。 这样会让群臣不满？ 萧乾要的就是他们的不满。 萧乾其实还是有些忍不下心看百姓被屠戮。 张角的太平道教义虽然是立于农民百姓的视角，但是毕竟是农民军的起义，也有着农民起义的通病。 有的人太过于嗜杀。 虽然现在还没有人做出屠城的举动，但是萧乾恐怕再过几日，就会接连不断出现这种事情了。 大乾上层都穷，下层更穷，黄巾的粮怎么可能供得起这短时间拉起来的十万余吃呢？ 等他们没了粮，杀戮仇人，让教众吃人肉充饥，是板上钉钉的事。 曹操前几日不也那么做了吗？ 只是现在的曹操还没那么狠毒，没有直接把临县的百姓抓起来吃掉。 萧乾觉得如果他这时候回到了曾经所在的那个时空，恐怕就要对吃小孩的那些表情包产生恐惧了。 毕竟，在乱世之中。 有小孩他们是真吃啊！ 萧乾想了想，还是把赵高召了过来： “赵高，摆驾摘星阁。” 赵高答应了一声就去传唤小太监抬龙轿了。 赵高知道那个所谓大贤良师是借用了天意手段蒙蔽百姓，还以为萧乾是准备让国师也想一套说辞来应对黄巾。 萧乾哪有那么闲。 萧乾是要把申公豹扔到战场上去了。 一推开摘星阁的门，萧乾就看到申公豹在盯着墙上的地图看着。 上一次的图他还记得，是四个黑点和一个红点。 这次的图里则是密密麻麻的点，还有一个小黑点。 申公豹的画突出一个随心所欲只有自己看得懂，所以也不担心被萧乾看出来。 萧乾还以为是什么星图之类的，也没在意，只是张口就说： “国师，广宗张角自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假借天意撺掇百姓、对抗朝廷......” 申公豹还以为萧乾又要他人造异象来造势，也没搭理他。 萧乾也不生气，毕竟他知道申公豹就是这个性子。 萧乾接着又说： “朕想让你去对付张角，毕竟他的那点小把戏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你。” 申公豹的眼睛陡然增大，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向萧乾，再看向地图。 申公豹心想，莫非是地图被萧乾看出来了？ 萧乾看着申公豹头顶的进度条竟然直接涨了四分之一，也是被吓了一跳。 萧乾这波毕竟是让申公豹去正面战场送死，申公豹愤恨自然是应当的。 申公豹却是恢复了那番不惊不喜的的模样，领旨谢恩。 赵高觉得这很难评，但是也不敢再出言质疑萧乾了。 赵高只是把怜悯的眼神投向申公豹，却发现他好像根本不难过。 “分你三千乾天卫军、三千坤地护军，去抗击黄巾吧。” 萧乾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他没听到申公豹兴奋的喃喃自语： “陛下果然是清楚我的军事才能的！” 第37章 国师出征 申公豹已经开心地收拾着东西准备实现自己的抱负了。 他曾经入朝为官就是因为想要展示自己的军事才能。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学玄救不了大乾人。 所以他便学了兵法，希望能以此拯救孱弱的大乾。 却不料曾经的萧乾只是看上了他占星的本事，将他束之高阁，只是做些糊弄天地、糊弄百姓的事情。 申公豹感到自己报国无门，就在摘星阁里终日郁郁。 虽然还未郁郁而终，但是再这么下去，估计也就快了。 如今终于有机会去施展自己的抱负，那等惊喜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不过这件事给他最大鼓舞的不是他能上战场这件事。 而是萧乾坦白了一个消息。 申公豹还以为，这是萧乾在告诉他，他的军事才能早就被萧乾看在了眼里。 申公豹已经想象到了萧乾一个人落寞地站在空旷的皇宫里的样子。 在他的脑海里，萧乾缓缓转过头，跟他说： “朕曾经韬光养晦，所以只能将你雪藏，如今朕要锋芒毕露了，你也可以去追寻你想追寻的东西了。” 申公豹一边cpu自己，一边不断增长着对萧乾的好感度。 任命大将和任命官员不同。 后者中被任命的人可以走马上任，只要分管吏部的官员之后补发通告就可以。 但被任命的前者则是需要在朝堂上宣布给文武百官，等到他们都知道之后再披挂出征。 这本来是为了防止有人假传圣意、抢夺兵权的政策。 但是现在也只是成了个习惯之举。 申公豹孤寡一人，也没成家，收拾了些随身的物品和一些必备的药物，便躺在了床上。 硬板床吱吱作响。 申公豹辗转反侧。 他一想到自己能去正面战场就止不住的欣喜。 六千打十万？ 打就打。 申公豹对自己的军事才能还是很自信的。 联合各地藩王、寻找江湖高手，想要打败那些泥腿子组成的起义军，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大乾大战刚胜，民心也不像之前那般背离了，申公豹自信自己能招募到义军共同抗击黄巾的。 萧乾已经在坤宁宫享受着美人的按摩了。 妲己先喂萧乾吃了些水果，然后就开始一勺一勺喂萧乾喝煮好的蜜水。 萧乾虽然想做个昏君，但想败国也是很费脑子的，其实他每天也很累。 就算是去找其他妃子，萧乾也只是馋人家身子...... 也只是去交流一下感情罢了，其实并不能真正的放松。 唯有在坤宁宫的香薰味道里，萧乾才能感受到久违的宁静和放松。 唯一让萧乾又爱又恨的一点是。 妲己头上的进度条泛着绿光，比之出征前最后一次见她还涨了不少。 萧乾还以为是出征前一直宠幸别的妃子，让她又嫉妒了。 萧乾甚至还没带她这个皇后上过铜雀台。 萧乾出征前也没特意去见妲己。 他当时以为二人之后就再也不会相见了，就没再多看妲己。 相处这么久，他觉得妲己虽然在装，但是也装得很贤良淑德、温柔体贴。 似乎和历史里说的并不一样。 他当然知道妲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另一个时空的妲己诱惑纣王、狠毒至极，这个时空的妲己之前也是缠着原主、扰乱朝纲。 可萧乾成为朝臣眼中的明君之后，妲己就也变得贤良淑德了。 萧乾此时此刻看着笑颜如花的美人儿，心里已经在打鼓了。 她是虚伪善变。 但如果自己一直做这个明君，她一直做她的贤后，井井有条掌管后宫。 那她还有罪吗？ 不过萧乾也只是想一想罢了。 他是必然不可能一直做这个明君的。 这次只是个意外。 这场战争中他没死就算了，大乾甚至还大获全胜。 这个结果简直就是天意在向萧乾竖中指。 甚至于大乾人都以为白起死了。 萧乾虽然不知道白起死了，他只是想让大乾中骄兵必败的魔咒罢了。 但毕竟是他放的谣言给大乾军队，况且一直到最后的决战之时也没见到白起。 大乾人就都默认白起已经死了。 萧乾也不气馁，觉得这只是一次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偶然事件罢了。 黄巾起义也足以推翻这个王朝了。 他可不信申公豹是卢植那般的天才。 萧乾不再想，吹了灯，便与妲己共度良宵了。 一夜无话。 萧乾不情不愿地起床去上早朝了。 妲己照例是给了他一杯还带着余温的蜜水，便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离开了。 萧乾不信的事情，朝臣自然也不会信。 满朝文武都在反对萧乾任命申公豹去做主将抗击黄巾的事情。 “陛下，黄巾势大，将要攻陷大乾半壁江山，镇压之事还需朝中大将才可！” 蔡京自认刚刚参加了一场大战，属于文官中接触战场最深的人，便第一个出言反对。 此话一出，就连司马懿都上前反对。 曹操见缝插针，顺嘴就推举司马懿去做主将了。 毕竟司马懿的军事实力，曹操可是心知肚明的。 曹操认为司马懿的军事能力绝对不比他们几位朝中大将要差。 萧乾又不说话了，环视着下属，想找个什么理由坚持自己的说法。 朝臣们感受到熟悉的沉默，也知道陛下此次又是铁了心做决定了。 他们都等着萧乾说出个合理的解释来做个台阶，他们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他能保证自己能赢，你们能行吗？” 萧乾脑子一抽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给文武百官都听傻了。 萧乾话音出了口，有些心虚地看向申公豹，才发现他的仇恨值竟然又涨了一截，已经有三分之一左右了。 果然...... 替别人装不切实际的逼是会被人厌恶的。 大臣们都在心里叹一口气。 陛下如今有了权力，甚至是连装都不愿意跟他们装一下了吗？ 申公豹心里更加激动了。 陛下果然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军事才能。 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先雪藏他一段时间。 陛下如此高调地夸赞他，就是要让他在这场战争中一鸣惊人啊！ 申公豹原先还以为陛下是手里没兵了才只给了他六千士卒。 现在看来是因为陛下十分清楚他的能力。 申公豹自己也觉得，剿灭黄巾，六千足以！ 申公豹已经迫不及待要上战场了。 却没意识到大殿外的张宁正在偷听他们的朝议内容。 第38章 夜上铜雀 几位大臣又各自钻到了熟悉的小黑屋里，开始私下里聊天了。 “陛下糊涂啊！” 李林甫坐在座位上愁眉不展。 他当然不是在乎大乾的安危，只是觉得若是黄巾贼众攻下京城的话，他这个宰相可就变成阶下囚了。 此时此刻，这个奸臣反而很想让高堂上那位陛下成为一位明君。 严嵩想了想，也附和了一句： “陛下糊涂啊！” 和珅在一旁好整以暇。 这时候官职低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就算黄巾攻下大乾，他也不会受到像是四位宰相那么大的损失。 更何况他本质上就是一介商人，哪怕被辞官了，他也能带着贪污的那一堆金银回去安享晚年。 所以这时候也只有和珅还能冷静地分析一下： “陛下或许是认为太平道以巫蛊之术蒙骗百姓，就要让国师做前锋，同样以玄学手段反击太平道。或许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呢？” 李林甫情绪激动，又大声骂道：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严嵩面不改色，低头一口一口抿着茶水。 虽然心里很急，但他面色依然不变，只是在心里不断琢磨着这件荒唐事。 朝臣现在多半都认为陛下是被太平道吓破了胆子。 毕竟萧乾之前斩杀吕雉和烽火戏诸侯的时候都让申公豹想了个合理的玄学说辞。 他们就以为这位陛下迷信所谓玄学，对太平道和申公豹都产生了错误的认知。 “六千残部，能掀起什么浪花来？” 李林甫现在很着急。 他现在处于一种十分狂躁的状态。 “陛下当时说要北上抗击秦军的时候，李相可还没这么焦虑吧？莫非李相得罪过黄巾贼？” 蔡京倒是不急，只是看出了李林甫的焦躁，不阴不阳地点了他一句。 李林甫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就他刚刚的反应，已经可以证明他对大乾已经失去了信心了。 如此笃定大乾会败，那众人就不得不怀疑他与黄巾贼有些交集了。 若非相熟，他怎会去相信一个农民起义军而非是国祚绵延了许久的大乾王国？ 这种反应显得有些不对劲。 蔡京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李林甫也强行按下了自己心中的躁动，等着蔡京的分析。 蔡京如今已经算是几人的主心骨了。 没了秦桧，赵高又和蔡京交流比较多，其余几人不经意间就被蔡京压了一头。 而且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蔡京是他们几人里最懂得察言观色的那个了。 更何况上次修建铜雀台的事情，蔡京还算是拉了和珅一把。 再加上蔡京本来就是和珅的顶头上司。 于情于理，和珅也得站在蔡京这边了。 虽然他们几人也都是在互相制衡，但有些东西还是得无私交流的。 有些讨论出来的结果便足以他们选择忠于大乾还是投奔黄巾了。 只是这次蔡京的看法却和他们不尽相同。 蔡京此时可是几人里头顶绿色进度条最长的一个，他对萧乾的看法不由自主就带上了“算无遗策”的滤镜。 “陛下或许有自己的深意。” 蔡京琢磨了半天，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有什么深意？难道那个整日在摘星阁里闭门不出的申公豹还真能是个不露爪牙的战神？” 和珅闻言讥笑了一句，却发现剩下三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和珅心头也恍然一惊。 难道陛下选申公豹出征是因为申公豹真的有军事才能，而并非是看上了他的占星之术？ 那就去看看吧。 反正占星阁也不是只有皇帝和国师才能进。 等到夜幕已经铺展开来，身影不太容易被发现之时。 几个大奸臣十分罕见的一起行走在皇宫中，准备去占星阁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申公豹几乎日夜住在占星阁不出门，若他真的有军事才能，占星阁里一定会有一些线索的。 但是当他们进入到占星阁后，仔细搜寻半天，却没搜寻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申公豹出征时带着自己的徒弟一起去了。 他们不知道，原本在墙上挂着的两幅图，已经被张宁偷去了。 所以四位大奸臣算是无功而返了。 他们对大乾的信心又少了一分。 唯有蔡京还依然对萧乾保持着基本的信任，认为萧乾选择申公豹一定有他的道理。 反正黄巾还式微，几位大奸臣也不急着决定选择阵营，就先散了去了。 萧乾此时又已经沉溺到妲己的温柔乡里去了。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纣王这么喜欢吃妲己喂的葡萄了。 那是真的又香又甜啊！ 不过今夜萧乾也不准备做个荒淫无道的昏君，而是做个浪漫的帝王。 “妲己，朕带你去铜雀台看看吧。” 萧乾接过妲己手里的葡萄，喂进了妲己口中。 妲己从来不会拒绝萧乾的建议，甜蜜地嗯了一声就挽着萧乾起来。 小夫妻俩个出行，自然就不需要什么轿子和下人随从了。 萧乾就带着妲己从坤宁宫慢慢走向铜雀台。 路过空无一人的摘星阁，妲己还有些落寞。 她和申公豹算是不错的朋友，之前也时常去摘星阁找申公豹算命。 当然算的最多的还是萧乾的运势。 妲己的爱很功利，但又很纯粹。 至少当她爱上一个人之后，就全心全意都是那个人，事事为他担忧，也能时时为他分忧。 萧乾想到任重而道远的任务，心里就有些难过。 妲己察觉得到他的情绪，本来想说的那些话都憋进了肚子里。 “我替你管好了后宫......” “妹妹们都很老实听话......” “只有那个叫张宁的不太听话，老是乱跑，不服管教......“ 诸如此类，妲己很想说，但是最后说出来的话却是： “陛下，您身旁如今都是贤臣能将，还有何事能让您忧心呢？” 萧乾和妲己已经走到了摘星台上，萧乾朝着妲己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她头上的绿色进度条，意有所指： “有些时候，有些人可未必是真心为朕、为大乾的。” 妲己当然问心无愧，还以为萧乾是在看楼下，就顺着萧乾的目光看了过去。 目光的尽头处，两道人影正鬼鬼祟祟地交谈些什么。 其中一道的身形妲己再熟悉不过。 正是张宁。 第39章 无心插柳 几人离得不远，萧乾又没收着声音，张宁也听得到。 张宁趁着夜色偷来了申公豹摘星阁中的地图，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是什么意思。 但以张宁的直觉来看，这两幅图一定是和这次战争有关的地图。 虎父无犬女，张宁是张角的女儿，对天下大势、军事战争等领域都有所研究。 区区两张图，肯定根本难不倒她。 或许是要叠在一起看？ 张宁忽然冒出个想法来。 就是这两张图的看法和她猜测的结果不能说是完全不同吧。 只能说是毫无关联。 不过此时的张宁和小太监还是很相信这幅图就该这么看。 那个小太监是张角早就安插进来的卧底，唤作马户。 这马户生得一张长脸，可谓是人如其名了。 张宁正准备把这两张图叠在一起看看呢，忽然就听到了萧乾的声音，吓得手一抖，差点就把那两张图扔了。 不过意识到萧乾和妲己正在这里聊天的张宁就意识到这是个偷听的好机会。 张宁给马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马户就静静地偷听。 他俩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妲己看到了。 妲己也不知道萧乾没看到这俩人，只想着点他俩呢。 妲己从萧乾的话里就听出了张宁不是真心的，妲己还以为萧乾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去找张宁侍寝的。 此外还有长孙无忌和西施、赵飞燕两姐妹也都没受过萧乾恩宠。 妲己也准备日后去探探她们的破绽了。 不过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知道该点张宁些什么话。 萧乾不说话了，妲己以为是萧乾让自己悟。 她只知道张宁的名字，哪里能猜出来张宁是谁家的卧底啊！ 名字？ 张氏？ 张角？ 妲己好像悟了，放开声音说了一句： “陛下，那黄巾反叛的事情？” 萧乾听到妲己竟然问起了国事，看了看妲己头上的绿色进度条，以为她也要偷偷发展自己的势力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妲己忽然不再温声软语，而是放开声音讲话了。 但那不重要。 妲己问了，他也乐得说一说。 若是妲己以后羽翼丰满，能把持住朝堂，她只要随便在一颗葡萄上下毒，就足以让萧乾身死了。 萧乾其实有些喜欢这种互相欺骗的时光。 毕竟妲己只是在第一层。 而他在第二层。 妲己装得很好，他也装得很好，两个人都轻松。 所以萧乾其实并不恼怒，只是来了些兴趣，想看看妲己是怎么看待国事与战争的。 “张角在巨鹿郡起义，如今已经势大，你觉得大乾能赢吗？” 萧乾缓缓问道。 妲己挽着萧乾的手，心知萧乾这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问张宁呢。 萧乾故意让她回答，就是想让张宁觉得她口中的回答是客观、公正的。 如果说大乾能赢，那张宁或许会为了搅局而对萧乾图谋不轨。 若是说太平道能赢，那就失去了转化张宁成为内应的机会了。 妲己想了想，最近这几日的接触下来，她觉得张宁是个善良正直的人。 张宁毕竟才刚刚十五岁，心思比不过妲己，早就被看得透透的。 妲己心思一动，觉得或许能从这个点下手。 萧乾看着妲己沉思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在思索问题，只是笑笑，也没催她。 妲己抬起头，也是说出了心里话，也是说出了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的话： “大乾是正义之师，是一定能赢的。” 张宁听到这话，气愤地就想要冲出去与妲己理论。 只是她答应过张角要沉住心，要潜伏在大乾皇宫里向黄巾义军传递重要信息。 她一直觉得黄巾军才是义军。 萧乾没想到这个深宫妇人竟然也能答出这么有高度的回答，更来了兴趣，接着问道： “黄巾军还说自己是义军呢，你怎么就知道大乾是正义之师呢？” 张宁有些呆愣，连忙看向马户。 马户点了点头，示意她没听错。 张宁都震惊了，这个狗皇帝竟然真的会为黄巾军说话？ 虽然这几日在皇宫里听到许多话，张宁觉得这位皇帝并没有传言说的那么昏聩无能。 但张宁依旧觉得他是个昏君。 毕竟她觉得父亲说的话都是对的，父亲才是正义的一方。 妲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轻咬朱唇，没什么底气地说了一句： “陛下和百官站得高，自然看得见下面，自然能做出正义之事的吧？” 萧乾此时也有些意动。 妲己这番话还颇有些哲理，想来也是因为他们此时正在登高，才有感而发的。 萧乾想起前生今世见过的一些不公，再度开口： “站得高，是看得见了，但同时可也就看不清了。” 妲己有些急了。 陛下怎么一股脑贬低自己呢，那不就是在变相涨张角志气吗，那还怎么把张宁转化成内应？ 所以妲己都算是在质问萧乾了： “那陛下您的意思是，黄巾军才是正义之师吗？” 妲己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她也知道这个语气不好。 但是萧乾依旧没生气，只是接着说： “乾帝昏庸，乾臣皆奸，哀鸿遍野，张角带领太平道揭竿而起，借着治苦疗伤的名义反叛，自以为师出有名，却不过是小技，哪里称得上是正义呢？” 妲己有些迷惑了： “身居高位看不清，张角身居低位看不见，那究竟谁才是正义的一方呢？” 妲己虽然聪慧，但毕竟思想受制，脑子里的观念非黑即白。 在她的眼里，战争一定就是一方正义的和一方不正义的抗争。 萧乾的话无疑让她很迷惑。 张宁躲在后面细细地品味着。 虽然她不太能听懂，但她忽然觉得，太平道似乎真的没有那么正义了。 她其实早就知道。 因为张角已经很久没给人治过病了。 萧乾想了想，还是给妲己解答了问题： “世上无义战，战争不过就是为达自身目的的一个手段罢了，古往今来，无非一个义字当头。” 萧乾这话让张宁和妲己都陷入了沉思。 自古人们发起战争之前都要找一个借口，来掩盖自己自私的目的。 她们是第一次听到一个人如此袒露对战争的看法。 萧乾笑了笑，最后补了一句： “毕竟......天下兴亡，百姓皆苦。” 张宁看向手中的地图，忽然就拿不定主意了。 还要不要给黄巾军呢？ 第40章 张宁动摇 张宁听到萧乾最后一句话，手又止不住颤抖起来。 她记得很清楚，父亲张角一直以治病救人为信条，游走于大乾各地。 后来太平道羽翼渐丰，有张曼城、何仪、程远志等渠帅之后，张角就开始大肆招揽信徒，私下里教他们练武结阵。 张角说战争是为了救百姓。 肉食者鄙，朝人皆奸。 张角说长痛不如短痛。 他要以黄天的仁慈来统治这个国度，让百姓们过上幸福美满的人生。 张宁从小就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孩子。 因为张角一直教导她要有正义感、有原则。 她很听话，所以心里一直很纯良、很正义。 只是毕竟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太过单纯，也太喜欢逞强。 她不顾父亲的阻拦，凭借姿色参加了宫里的选秀。 她只想为黄巾义军做些什么，好让百姓尽快能将头上的贼老天换成仁慈的黄天。 所以在张角高呼苍天乃死，黄天当立之前，张宁就已经站在了萧乾的面前。 在萧乾出宫征战的时候，张宁就传递了消息，黄巾也因此势如破竹一般击溃了许多大乾的城池。 宫里的消息传的很快，萧乾今早让国师出征的消息又过于骇人听闻。 所以张宁今天中午就又飞鸽传书，告诉黄巾军大乾派了申公豹出征，甚至还只带了六千兵。 张宁在书信里写着让黄巾继续攻势，一鼓作气拿下大乾。 马户看着张宁陷入了沉思，也顾不得让她思考些什么了，一把抓着她就躲进了小树林里。 因为萧乾和妲己已经下楼了。 他俩到了最高层也没看成星星。 今夜没有星星。 马户感觉两人应该走了，探出头看了一眼，舒了口气，就要接过张宁手里的地图。 不曾想马户这一下竟然没把地图拽过来。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张宁： “小姐，你不会被这厮的鬼话迷惑了吧？” 张宁回过神来，看着马户那张长脸，摇了摇头。 “天下兴亡，百姓皆苦，他说的没错......我入宫以来，他从未碰我一次，我多次打探消息的时候他都在批奏折。” 听着张宁似乎在自我反思的话，马户心里觉得大事不妙，赶忙说道： “他不碰你的时候可是流连于坤宁宫、露华宫、德妃宫......更何况批奏折本就是皇帝该做的事情，小姐你可别被他那张脸给骗了......” 马户虽然只是个小太监，但是颇擅人情世故。 毕竟在手起刀落之前，他也是个风流浪子。 他可太懂这个年纪的小女生会想些什么了，他觉得现在张宁就处于胡思乱想的阶段。 就是那种不管对方做什么，都能替他想出个合理的理由来。 怎么地，嫁了夫君就忘了爹了是不？ 你的亲爹张角！还站在广宗上边，天天的盯着你呐！ 马户感到一阵头疼，但还好张宁只是动摇，倒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反水倒戈。 “我知道的......” 张宁低低地应了一句，就把两张地图的红点重叠在了一起。 虽然这是两张毫无关联的图，但重叠起来之后还是让张宁发现了些许端倪。 第一张图是四个隘口的位置，围绕在京城。 张宁也看得出第二张图是黄巾攻陷的城镇地图，红点便是广宗，就是现在黄巾人数最多的地方。 把两个红点重合在一起，第一张图上的四个黑点便与第二张图上的四个黑点对应了起来。 巨鹿县、南宫县、邱县、临西县。 张宁告诉马户这可能就是申公豹接下来准备全力攻打的地方，让黄巾做好回援。 先强攻四方，再合力围杀广宗的张角，这是个不错的法子。 张宁把地图交到马户手里，就偷偷溜走了。 而马户则把地图和叮嘱的书信绑在了信鸽的脚上，看着信鸽飞走，也蹑手蹑脚回房睡觉去了。 萧乾和妲己已经回坤宁宫了。 今天讨论的话题有些沉重，他俩也都没什么心思去做别的事情了。 但是该败国还是得败国。 萧乾还在想申公豹什么时候能大败。 不过萧乾还有意无意问了问妲己后宫妃子们的情况，妲己挨个都说了说。 萧乾最在意的是赵飞燕有没有和朝中将臣们私下交通。 但是听到妲己对后宫之事如数家珍，还是有些惊奇的。 怪不得这些各朝各代的猛人在后宫里感觉安安稳稳的，也没有什么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 看来是妲己这个皇后管得好。 萧乾想了想，还是要给别的妃子一些希望。 妲己的进度条涨幅不错，是现阶段重点培养的对象。 宠幸别的妃子可以让妲己的地位受到挑战，同时还能加重妲己的嫉妒心，让她的进度条再涨一截。 仇恨值加大了，地位又不安稳了，那么妲己会做什么？ 萧乾在大战之后更觉得天道无常，要事事留后手了。 所以就算申公豹在和黄巾军的对弈中没败，甚至于是获胜了，那妲己就要肩负起重任了。 妲己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在心里暗暗揣摩萧乾今日用话点张宁的事。 越想她就越觉得萧乾心胸宽广，爱着天下百姓。 在萧乾打听其他妃嫔的事情的时候，妲己猜测萧乾这是在点她呢。 萧乾先展现了自己的心胸宽广，又问她后宫妃嫔的事情，不就是想让她也心胸宽广一些吗？ 妲己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妒意的，不过只有一丝一毫。 如今萧乾点了她后，她便决定把这一丝一毫的妒意都消除掉，专心管理后宫了。 她其实本来想跟萧乾说说长孙无垢的事情。 这位妃子，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儿啊，在后宫私下拉帮结派，恐怕是想要对付她这个皇后了。 她其实不太自信能对付几位妃子的联盟。 这位长孙淑妃，或许并不像她长相那般贤良淑德。 不过看着萧乾疲惫的模样，妲己也心疼。 又怕萧乾觉得她是因为妒忌才嚼舌根子，也就没再多说，服侍着萧乾睡下，便躺在他的身边也沉浸在了梦乡之中。 反正长孙无垢此时还没受到陛下的宠幸，暂时还不能对她构成威胁。 她不知道，萧乾此时却在想，明日该让长孙无垢侍寝了。 萧乾反而是最唯恐天下不乱的那个。 第41章 强行扩军 萧乾昨夜并未劳累，今日的朝会上显得神采奕奕、满面春风。 大臣们都沉默不语，顶着个大黑眼圈来上朝。 司马懿甚至都没睡好，他被曹操拉着谈了一夜的话。 曹操对萧乾也有滤镜，一直想要和司马懿琢磨出来萧乾的用意，最后却也无功而返。 萧乾看着朝堂上几位朝臣呆滞的模样，笑了笑，便说： “诸位爱卿有话直说，莫要顾虑。” 台下大臣还是都不说话。 赵高低声叹了口气，他知道陛下和朝臣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但是既然两边都不开口，就得由他来说了： “陛下，老奴昨日接到国师的飞鸽传书，国师他已经到达平乡县了。” 萧乾一听这话，心里都忍不住乐开花了。 在场的朝臣们却是各个心灰意冷。 黄巾如今主力在广宗，但巨鹿和邱县也都在黄巾贼众的手里。 平乡虽然未被黄巾占领，但是它被巨鹿、广宗、邱县三面夹击。 申公豹选了平乡作为据点，还只带了区区六千兵马，那自然是要被一整个全歼的节奏。 赵括忍不住了，当即前跨一步进言： “陛下，平乡的地理位置您也知道，如今国师占领平乡作为据点，便能证明他完全不懂军事！国师他根本不可能靠这六千士卒抗击十几万黄巾贼众的！” 萧乾装作在认真思考的样子，让大臣们都心头一喜，觉得陛下这次可能能说通了。 司马懿也跨步而出进言： “陛下，赵大将军说的没错，趁着还未开战，便让国师先撤回来吧，让赵大将军等武官去平叛吧！” 萧乾依旧在做沉思状。 萧乾最近听东厂西厂和锦衣卫的情报，听他们说护龙庄其实就建在那边。 也就是说，申公豹有可能能联合江湖高手去抗击黄巾。 这可能就是申公豹选择占据广宗做据点的原因。 朱无视和三大神捕的实力萧乾是清楚的。 如果他们真的在这段时间收罗了不少江湖高手，全都补齐到申公豹的大军当中，那申公豹或许也未必没有赢面。 当然前提是朱无视跟他一起指挥大军，不然申公豹一个国师，怎么可能指挥的好大军。 所以萧乾是在担心这个问题的，但又没有很担心。 萧乾不喜欢做不确定的事情。 那种焦虑等待的感觉让他很是不爽。 所以他在想，给申公豹这边压点筹码。 至少是不能让他赢。 但是申公豹毕竟是国师，虽然不是实职，但明面上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萧乾如果派出其他人的话，肯定是难以起到效果的。 萧乾现在想出宫，去给申公豹一些扰乱，让这步棋走的更稳一些。 但是这次出宫，除了扰乱申公豹，也就没有别的意义了。 所以萧乾想的更多的是让这次出宫拥有更大的价值。 现在朝臣看起来都很老实，一方面原因是因为他在，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几个奸臣互相制衡，没人能搞些小动作。 他上次御驾亲征就有想让朝臣们在内部混乱的心思，所以文官只带走了赵高和蔡京。 他原以为这几位奸臣会因为打破了平衡而扰乱朝堂，做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但是他没想到和珅不但不想着推翻蔡京，反而是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 现在宫中权力是赵高和蔡京最大。 蔡京和赵高走后，和珅虽然落了下风，但也能在李林甫和严嵩两人之间斡旋。 再加上这两个老奸臣都是老谋深算的狐狸，互相也信不过彼此，也没在朝堂搞什么事。 主要是他们心里其实也不确定，陛下这一去能不能赢。 他们不缺钱，所以只会想办法搞掉政敌，让自己一家独大。 毕竟放眼整个朝堂，他们五个人的对手也只有其余四个人。 如果萧乾输了，他们就算搞了小动作，自己成了整个大乾朝堂最只手遮天的人物，也没用了。 甚至还可能被秦人当做杀鸡儆猴的对象斩了。 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名声不止在大乾差，在国外也差。 而这次，萧乾既然决定出宫，就想着要让宫里这群人互相内卷一下，否则他们都显得老实忠诚，那让萧乾的败国大业就很难办了。 一念至此，萧乾心头缓缓有了个计划。 那就是强行征兵。 一来这是个正当理由，毕竟大乾现在军队实力十不存一，理应征调些士兵来训练了，大臣们没法拒绝。 二来是萧乾要微服私访，其实就是想去看看黄巾起义，扰乱一下申公豹的计划。 萧乾也不是对申公豹有多大的意见。 萧乾只是想拦个男的折磨，这个男的恰好是国师罢了。 强行征兵是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失民心，让黄巾势大，同时也给朝臣一些黄巾能赢的错觉。 那样他们就能在朝堂之上互相倾轧了。 黄巾与大秦不同，他们只有武力没有智慧，所以如果他们赢了，一定会善待群臣甚至加以重用。 有压力才有动力这套未必行得通。 但有奖励就有动力这套基本上是行得通的。 所以萧乾开口了： “诸位爱卿说得对。申国师手下的兵力太过于稀薄，难以抗衡黄巾贼众。那便由几位丞相和安大将军协调，为大乾征兵！” 群臣们都听呆了：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明明是申公豹不懂军事啊！ 安禄山无辜被点到，也没法再装死了，只能也进言道： “陛下，大战刚刚结束，如今正该休养生息，而非强行征兵，那样民心尽失，对镇压黄巾也不是好事。再者，刚刚招来的新兵，也没法上战场啊。” 萧乾就等着这句话呢，他刚刚可是想了好些个大义凛然的话。 萧乾微微一笑，避重就轻： “大乾国力正值上升，正是该趁热打铁的时候。只要朕在位一天，就没有什么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朕要的只有不断的前进！” 台下群臣被萧乾用义正言辞的话砸的头脑发昏，却也没有办法。 萧乾是唯恐天下不乱。 大臣们却是有些思索。 陛下好像一直在做一些看起来倒行逆施的事情。 不解释只是不屑于解释。 但是结果向来都是好的。 要不，就再相信他一次？ 赵高感觉今天已经没法再交流了，正准备说出自己的每日台词，却被萧乾抬手制止。 萧乾可还有话要说呢。 第42章 携妃出宫 赵高不知道陛下还有什么话想说，便只能再对群臣说了声肃静。 “征兵之事，先通知下去，若有百姓有意参军，则由你们负责遴选和筛查。朕要去微服私访了。” 萧乾此话一出，让本就震惊的朝臣们更加呆愣了。 大多数臣子都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陛下，刚刚说什么？微服私访？” 和珅不可置信地把头转向身旁的来俊臣问了一句。 来俊臣虽然是酷吏中的酷吏，甚至在之前断案之时敢于和魏忠贤、雨化田以及田尔耕三人对着干。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酷吏，在听到萧乾的话后也愣了一会。 “好像......是？” 来俊臣其实也不太敢相信这是他听到的话。 大乾的皇帝都多少年没出过宫了？这是得多想不开才会微服私访？ 大乾虽然朝堂还算安稳，毕竟奸臣们也要为自己的未来做考虑。 但是大乾的内地可不安稳。 先不说黄巾贼正在谋反，谁也不知道他们下一刻会打到哪里，万一萧乾走得远了些，那个城恰好就被攻陷了呢？ 只说大乾的人，那也并非就都是纯良之人。 各个藩王哪一个是忠心耿耿的？ 烽火戏诸侯之前，大家都知道他们有私兵，但谁能想到他们的私兵竟然如此之多、如此之强？ 就算他们现在的实力也都大不如前，但是就那些精锐士兵，想要抓个萧乾还不容易？ 到时候只要拿萧乾做人质，再联合地方上那些江湖高手，直接逼进皇宫清洗朝堂。 那时候大乾可就不再是大乾了。 那时候这些奸臣们自然也就不会是权臣了。 开玩笑，那些藩王哪个不是有野心又有手腕的人。 所以大臣们反应过来之后就纷纷请愿，自然而然就接受了之前要强制征兵的事情。 萧乾心中暗笑。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想要一个人接受你的观点，就要再抛出一个更为炸裂的观点。 当然了，萧乾这个想法也是群臣必须接受的，所以他选择放在征兵之后去说。 可谓是一举两得。 萧乾又闭麦了。 大臣们懂了，也闭麦了。 赵高也懂了，完成了他的每日任务：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臣们各自去准备自己的事情了，他们知道萧乾是劝不动的。 安禄山一边安排人去通知兵役的事情，一边开始合理规划剩下的军队分配了。 若是萧乾被黄巾贼或是什么人抓走了，他还得领兵去支援呢。 至于撕票什么的，那些人肯定不敢，安禄山也不怕。 蔡京还在琢磨萧乾话里的深意，揣摩他这些决定的真正用意。 但是蔡京没琢磨明白，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了。 他看到萧乾的眼光瞥了几眼来俊臣，猜测萧乾出宫和来俊臣有关。 其实蔡京还真猜到了些许。 萧乾此番出宫确实有观察一下来俊臣的想法。 冷血和无情每日交接情报，有大量关于来俊臣和东西厂纠葛的情报。 朱无视虽然现在野心还在培育，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希望他被别的机构制衡。 所以他经常盯着东西厂的错揪出来上报朝廷。 当然揪东厂的错比较多。 因为即使魏忠贤和田尔耕不再私下交流，人们也看得出来田尔耕有事都朝着东厂说话，也就能猜得出他是魏忠贤的人。 况且主要是田尔耕这人不值得他们耗费人力去盯着。 懂的都懂只能说。 萧乾倒是没这方面的想法。 只是在决定要微服私访之后才想起来以前护龙庄传递来的迷信。 其中有一条就是来俊臣抓了魏忠贤的人。 所以萧乾才多看了来俊臣两眼。 他之前还不知道来俊臣是个有骨气的酷吏，还以为他只是个单纯的酷吏罢了。 萧乾看到有瓜，自然想着顺便去吃一下，顺便看看来俊臣的能力。 当然了，如果来俊臣做得很好，萧乾也不会换人代替他的。 毕竟他负责的事情是和百姓有关的，萧乾能不折腾百姓还是想尽量不折腾百姓的。 不过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让朝堂乱起来，他最好能再死一死。 还有追寻他久违的自由。 就算是穿越来当个明君也就罢了，但是又要当昏君，又没当好昏君。 萧乾还是很心累的。 正好也能趁此机会出宫看看，还是顺带吃些瓜。 但是不论如何，萧乾今夜就要离开皇宫了。 他要把赵高带走，试试剩下的几位奸臣能不能在这种情况下霍乱朝纲。 毕竟蔡京此时可是一家独大的状态，他要是搞不出来什么动静，萧乾都看不起他。 “赵高，收拾收拾东西，你便陪同着朕一起微服私访吧。” 赵高虽然觉得此事不妥，但还是应下了，去找黄皓等人安排事情了。 他这个大内总管当的可是不容易。 幸好最近新招的一批小太监里有不少聪明伶俐的，赵高感觉他们能委以重任。 赵高见了黄皓，便再也没有在萧乾面前那幅卑躬屈膝的样子了，带着些威严和黄皓说： “去把张让、赵忠那几个聪明的小黄门叫来，咱家要安排些事情给你们做。” 萧乾安排了赵高之后也没再管他，毕竟他也有别的事情要做。 微服私访的时候肯定是要带些人去的。 萧乾琢磨着可以把张宁塞到申公豹身边，让她去祸害申公豹，从而让黄巾大胜。 毕竟除了他这个异时空的人，别人肯定都不知道张宁居然就是张角的亲女儿。 所以萧乾兴致冲冲地找张宁去了，希望她能带给他一些惊喜。 张宁此刻正在屋里反省呢。 妲己刚刚找过她，只是聊了些家长里短，张宁也用自己早就编好的那一套说法搪塞过去了。 但是张宁觉得，妲己话里话外都在点她。 张宁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漏了破绽，只是觉得要尽快逃离这个皇宫了。 她是带着刀进来的，本想着若是藏不住就随便杀几个人为父亲分忧。 但是现在她觉得大乾从上到下都没有那么坏，所以不愿杀人，只想逃走。 谁知道萧乾就来了。 萧乾看着头上有些绿色的张宁，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她，但还是没在意，淡淡地说： “爱妃，你可愿意随朕出宫微服私访一番？顺便......看场好戏。” 第43章 刚直俊臣 张宁正愁没机会逃跑呢，谁知道机会就自己走上门了。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萧乾，心想妲己怎么没跟他说自己身份的问题。 不过看萧乾不像是装出来的，张宁自然而然以为妲己和后宫那位长孙无垢一样，对这位陛下都不是什么真心实意的情感。 张宁心思没那么多，就点了点头，挤出个笑容来。 萧乾看张宁这么听话，也就叮嘱她好好收拾一下，把要带的东西带好。 这个年纪的小女生，他是真担心她丢三落四。 不过张宁从小在张角身边长大，也确实是个平民之女了。 平民之女一般都会细心一些。 因为家里每一件东西都很珍贵，弄坏弄丢了都要再买新的，要多花钱。 所以就算是在宫里，张宁也有勤俭的好习惯。 她就那么多东西，自然不会丢了，就连那把小匕首她都仔仔细细地塞进了兜里。 她想着在路上就跑走，自然就把东西都带好了。 萧乾不知道这事，但是他还觉得有个事情没做...... 嗯...... 长孙无垢。 长孙无垢是少有的气质形御姐，腿比之妲己甚至还要长一些。 白天的体验是另一种感觉。 长孙无垢平日里像是个女强人。 温衾之中的低声嘤咛和温柔的照拂却让人干劲十足。 被征服的柔弱样子也能给萧乾带来一种特别的感觉。 李世民眼光真好！ 萧乾白天找淑妃侍寝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朝臣群体。 当然大家也都在假装自己不知道。 曹操听到之后大笑不已，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陛下......哈哈哈哈，又不是......要死了，这么急吼吼的干嘛？” 那个传信的亲信想了想，凑在曹操耳边小声说： “京城丁家少爷死了，正给他的遗孀找夫君呢，听说那位丁夫人肤白胜雪，眉......” 亲信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曹操瞬间就吃完了原先还剩小半碗的饭。 曹操随手一抹嘴： “吃饱了！我要去慰问一下丁家二老。丧子之痛，一般人可是难以承受，你快去备些礼物来，我们即刻启程！” 亲信称了声是，转过身就翻了个白眼。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 喜欢寡妇就直说，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还说人家陛下急，你这不更急吗？ 曹操不知道亲信的腹诽，已经转身进内室换衣服了。 曹操觉得自己的幸福就要来了。 萧乾当然不会知道曹操的事情，他已经带着夫人和师爷，坐着马车唱着歌，一路向皇宫外行去了。 “夫人，你出宫后便喊我夫君；赵高，你便喊我公子。千万别叫错了，让人看出破绽来。” 萧乾此时已经改口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隐藏身份，但是萧乾就是想这么做。 显得很帅、很有逼格。 当然萧乾其实也是不介意这两人喊错的。 毕竟若是身份暴露了，萧乾可能就会被掳走做人质。 那样正合他的心意。 张宁看着眼前人的侧脸，想着夫君这个她说出口都会脸红的称呼，心里又止不住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有点孙尚香的意味了。 萧乾看着张宁又多了一些的进度条，心中只是嗤笑了两声。 他还以为是因为他身边没了无情这个大高手，张宁就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了。 不过他也很期待张宁能动手给他一刀，所以也没说什么。 马车停在了京城大狱的门前。 萧乾笑了笑： “我们先来这里看场好戏再走。” 赵高先下了车，亮出了自己的令牌，让侍卫们不要声张。 几个侍卫就目送着萧乾三人进了大狱。 萧乾是昨日收到护龙庄的密信的。 上面说来俊臣审案子抓了一个人，那人平时鱼肉乡里、欺男霸女，是京城附近云村的村霸。 但护龙庄的探子哪里都是，早就知道那人是魏忠贤的人。 魏忠贤靠着田尔耕的支持，平日里放任手下胡作非为，甚至会亲自出面保他们。 朱无视觉得仅仅靠来俊臣顶不住压力，就想让萧乾派人帮衬着来俊臣一些。 否则魏忠贤只会越来越放肆。 萧乾便想来看看这位刑部尚书究竟有没有一任尚书的能力和胆识。 如果没有的话，虽然对萧乾败国有些好处，但萧乾还是会把他换掉。 还是那句话，能不折磨百姓就尽量不折磨百姓。 至于征兵的事情，其实也未必对百姓不好。 大乾征兵只征少壮，且不收独子。 大部分百姓都吃不饱穿不暖，当兵虽苦，但也能让他们活的更好一些。 当然也会活的更短一些就是了。 萧乾走进牢里，在拐道处探头一看，就看到了魏忠贤带着几个下属正站在来俊臣面前。 来俊臣两条腿翘在桌子上，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你来干嘛？” 来俊臣问。 “来保人。” 魏忠贤答。 来俊臣看了看魏忠贤，嗤笑一声： “不让保！” 魏忠贤毕竟是个厂公，职位实际上也比来俊臣要大些，此时被拒绝了有些愤怒，接着说： “他是我的人！我来保人，你都不放？” 来俊臣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 “不放。” 魏忠贤急了，毕竟来俊臣若是真不放人，他其实也没正当理由去保那个恶霸出来。 魏忠贤只得扯虎皮： “我可是陛下钦点的东厂厂公。我来保人你都不放？你是在替谁当差啊？” 萧乾微微一愣，这台词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呢？ 但是此刻他对来俊臣是彻底放心了。 这位酷吏，还是很有自己的原则的。 来俊臣冷笑： “我是在替大乾当差，替律法当差！” 魏忠贤有些无奈，指挥手下去开那间牢房的狱门。 来俊臣却抽刀出鞘： “今天如果你敢碰那把锁，我就请你吃大刀。” 张宁没忍住笑出了声，所幸是没被人听到。 这来俊臣还怪幽默的嘞。 来俊臣看着拿着钥匙不知所措的东厂太监，又补了一句： “我建议你把那串钥匙拿给魏大人，你看看他敢不敢碰那把锁，你看看我今天敢不敢请他吃一把大刀！” 魏忠贤哪能在下属面前丢了面子，脸色憋的赤红，威胁道： “我可是东厂厂公！” 萧乾此时已经带着赵高和张宁转身准备离开了，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来俊臣最后一句话还是如约而至。 魏忠贤气的转头就走。 还好萧乾他们走得快，才没被撞到。 张宁还以为萧乾这是给她展示大乾的忠勇之臣呢，低声问了一句： “陛下，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萧乾微微一笑： “平乡。” 第44章 国师首功 张宁听到萧乾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惊。 赵高则是直接失了态： “陛......公子，平乡可去不得啊！” 萧乾压根不听赵高的劝阻，不管不顾执意要去平乡。 赵高虽然对萧乾忠诚，但也不完全忠诚。 他只是想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大内总管，所以也就没再劝阻萧乾。 只是他的心里也在考虑未来可能的问题。 比如如果萧乾被抓了怎么办。 比如如果大乾被黄巾打得节节败退怎么办。 虽然很相信这位神鬼莫测的陛下，但是这件事情实在太胡闹了。 虽然陛下每件事情看起来都是在胡闹。 赵高想到这，忽然就不慌了，定下了心神，就坐在车上闭目养神了。 萧乾心里暗笑。 他还以为是自己一意孤行、不听劝阻的人设立起来了。 这样就达到了他的目的，以后就能少很多问题。 张宁自然没去劝阻。 她觉得萧乾懂得形势是不假，但也不会就这样武断的认为萧乾就是战争中正义的一方。 她虽然现在在黄巾和朝廷之中摇摆不定，但她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战争结束，百姓就不会再遭受战争的痛苦了。 萧乾说的天下兴亡，百姓皆苦，她是只听进去一半。 她知道父亲张角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毕竟他已经为此筹备了许多年了。 那么，如果她可以把萧乾掳到敌营去，那么这场战争肯定会更快结束的。 张宁不懂人心，她只觉得如果萧乾都被抓走了，大乾肯定要付出一切代价把他赎回来的。 虽然她还有些舍不得她这个“夫君”。 不过也没关系，她肯定不会让萧乾死的。 甚至于黄巾打下大乾后还能给他一官半职当当。 几人就坐着马车朝平乡去了，一路上有些颠簸。 萧乾琢磨着是不是能再修修路，方便一下出行。 整的劳民伤财一点也没关系。 因为大乾的民役和兵役制度类似，都有不少的俸禄或是薪水，虽然会让百姓们累些，但给的钱也和他们平时劳作十天半个月差不多。 民役其实大致就是按工时给钱，而且也不会一天让役夫们劳动太久。 就算是类似铜雀台那种活计，也是三班役夫轮班倒替着建好的，也没有逮着一群人祸害。 萧乾往细了想想，就觉得此法可行。 不然要是哪个藩王叛乱了，自己都没法拒绝朝中大将的要兵请求。 劳民伤财！ 等那时候就说没有军饷，让大将军们自己想办法去。 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连打个黄巾军都畏畏缩缩的。 萧乾是生怕大乾一不小心就打赢了，那就太让人心累了。 三人就这么各自怀着心事往平乡走去。 百姓的日子不好过，萧乾来之后都很认真解决百姓的问题。 虽然现在依旧不好过，但至少是比之前强了许多了。 萧乾属于是在其位就要谋其政的人。 如果不是所谓的昏君系统，他也是想要当个明君的。 其实有的时候他也扪心自问，为何就非要完成所谓系统的任务。 他也不是那种喜欢任人摆布的人。 但或许是因为天道在给予他那个“如来”的系统的时候就已经让他意识到了这是天命，就要这样去做。 又或许是因为那些看不见的任务奖励更让人心痒痒。 总之当他第一步就选择了做个昏君之后，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天色逐渐暗下来，他们才到了平乡。 其实平乡不远，否则以马车的速度来说，还得走很久。 平乡如今是戒严状态，不准随意进出。 否则虽然有的人没戴黄巾，但也就未必不是黄巾军的人。 当然萧乾他们没受什么阻拦。 乾天坤地卫军虽然不敢相信赵高的令牌，但是他们认得这个身先士卒的陛下的脸。 所以守城的军士们就给萧乾他们开了门，顺带着跑去找申公豹禀报此事了。 申公豹刚刚派遣了一支先遣小队佯装送粮的平民去南方的曲周县打探情报了。 二百精锐，领队者是申公豹的那个小徒弟和一个年龄比较大的千夫长，假装是富户家庭。 申公豹见了萧乾很是热情，拉着萧乾几人就去县令府吃晚饭。 寡淡的米汤里泡着麸皮和豆饼。 甚至于和富庶人家家里的牲口吃的东西一样。 萧乾和张宁也没嫌弃，一人舀了一碗糊糊就吃起来。 赵高虽然打小就没吃过这些东西，但也盛了一碗慢慢地吃起来。 萧乾一边吃一边问了申公豹一些问题。 因为他看着平乡现在居民都还挺安居乐业的，没有忧心于战争，便对申公豹的政治能力的评估又上了一个台阶。 申公豹也给他讲了有一支小队在探查曲周的问题。 没曾想说着说着探子就跑进来报了。 看着探子急急的样子，萧乾还以为是那支小队被发现歼灭了。 “将军，唐周把曲周攻下了。” 探子大声禀报。 毕竟只有二百人，输了也很正常。 萧乾如此想着，却忽然觉得探子说的话好像不太对劲。 “好，我便即刻出发去一趟曲周！” 申公豹显得很是激动。 张宁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这个唐周，莫非是她的师兄唐周？ 萧乾的脸也白了： “赢了？二百人，攻城，赢了？” 申公豹哈哈大笑： “陛下，您还不知道吧，黄巾军几乎把兵力全调去守巨鹿、南宫、邱县、临西四处了，城中只剩张白马带着几百黄巾贼了，张白马一死，便都缴械投降了。“ 萧乾两眼一黑，心里咒骂了张角不下八百遍。 好好的为什么要集中兵力？ 他不知道，此时他身旁的张宁已经要哭出来了。 张宁现在无比自责。 若不是她传了消息，黄巾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丧失一座城。 申公豹此时还在滔滔不绝： “陛下您可真是神机妙算，其实就算是几百人，我们二百人也可能打不赢，但是我早就让宁王麾下靠的上的江湖高手潜伏进去了，这才能一举获胜。陛下，臣这也算是立下首功了吧？” 萧乾被这句话接连刺痛，愣是没想到自己派申公豹来竟然还真有个开门红。 甚至还是因为自己前些日子敕封的护龙庄。 “算吧......” 萧乾有气无力的。 “陛下，那我们去曲周看看吧。” 张宁的脸更白了，叛徒唐周可是还在那儿呢。 第45章 副将张宁 申公豹是肯定得去看看曲周的，他得去安排下布防和任职问题。 毕竟曲周被黄巾占领过，用原先的县令不如用自己的人更安心一些。 萧乾也后知后觉意识到唐周这个名字，他明明在杀吕雉的时候就见过这个小徒弟，怎么也想不到他是唐周。 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唐周都做出了反叛黄巾投靠朝廷的举动。 萧乾自然是要和申公豹去看看的，顺便看看他原先予以厚望的朱宸濠的手下。 萧乾没想到，那个浓眉大眼的朱宸濠竟然也背刺了他。 不过现在萧乾头疼的反而是张宁。 他还指望张宁能替他做点坏事，让申公豹大败呢。 “国师，你要是走了，前线就没有可堪一用的大将了吧？” 萧乾忽然问了一句，让申公豹都愣了愣。 “对啊，但是我去曲周布好防，就要回来了。” 萧乾微微一笑： “可如果，黄巾贼众就在这段时间攻打平乡，阁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申公豹也知道萧乾是微服私访来的，还以为他是扮演上瘾了。 但是申公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顺着他说： “大抵不会那么巧吧......” 萧乾摇了摇头： “有备无患啊国师，我带了张宁来就是为了支援你的，张宁的军事才能很不错，可以做个副将，赵高也留下来辅佐张宁吧。” 申公豹狐疑地看向张宁，又把视线转过来看着萧乾。 大乾律令不准徇私舞弊、任人唯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且陛下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申公豹猛地抬头看向萧乾，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座行走的金库一样。 萧乾察觉到他的目光，虽然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还是有些恶寒。 在申公豹说话之前，萧乾终于还是补了一句： “我既然看得出你的军事才能，自然也就看得出张宁的军事才能，你大可以相信我的。” 申公豹这才觉得萧乾好像说的也对。 当然，萧乾压根就看不出什么军事才能，他只是觉得这么吹捧一句，申公豹就信了。 事实上申公豹也信了。 全是玩弄。 张宁之前本以为自己要一起去曲周，那样见到唐周的话，大概率会被唐周检举揭发。 张宁没见过张白马，但若是守曲周的是何仪、张曼成等对她很好的将领，那她此时可能都要恨死唐周了。 叛徒在哪儿都不会受欢迎的。 申公豹想了想，就把副将的令牌给了张宁，让她先负责统领好这座城。 张宁的心情就如同过山车一般，好在是平稳落地了。 张宁接过令牌，双手抱拳，对着萧乾和申公豹说： “定不负所托。” 萧乾虽然有些惊讶于申公豹并不看张宁是女流之辈就轻视她，但也没说什么，跟着申公豹转头就走了。 张宁这时候就算是再不谙世事也知道萧乾知她是张角之女了。 果然，铜雀台上那番话就是说给她听的，皇后妲己来找她谈话也是萧乾授意的。 张宁暗暗思衬着，却不知道萧乾为什么即使这样都能放心地把兵权交给她。 或许，是让她做出个选择吧。 张宁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或许不是外界说的那般昏庸，而是会将选择权交给下属。 只是那些下属多做出错误的抉择，这才让大乾一点点衰败下去的。 所以这位陛下慢慢展露爪牙，变得有些不近人情、独断专权了。 但是萧乾还愿意给她这次选择的机会。 所以张宁说出了不负所托的话，那是发自真心的。 萧乾不知道张宁的自我攻略，也不知道张宁头上的进度条又涨了一截。 他只希望等回来的时候张宁就带着兵叛变了。 张宁毕竟是个女流，不可能让士卒心服口服跟着她去投奔黄巾。 但是如果黄巾真的攻来，张宁想给黄巾军开个城门还是轻而易举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 张宁随便编个理由，士卒就算是再不相信这个做法能赢，也得照做。 毕竟这可是乾天坤地二军，有着极强的服从性，是不会因为这种问题哗变的。 毕竟他们连更为荒谬的事情都经历过了。 三十万胜六十万都能做到了。 他们现在对奇葩命令的执行度更高了。 但是萧乾更好奇的其实是唐周的事情。 没想到申公豹瞥了萧乾一眼，只是淡淡地来了句： “唐周去张角身旁卧底，只是我的任务罢了。” 萧乾大惊： 国师你也是穿越来的是不？ 不过吐槽归吐槽，萧乾也不得不佩服申公豹的深谋远虑了。 两人一同到了曲周，那个面容白净、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小徒弟就是唐周了。 萧乾又好奇了： “我明明在摘星阁经常见到他，他两头跑不会被张角怀疑吗？” 申公豹也摇头： “他之前一直在巨鹿跟着张角，后来张角让他来京城布置人手，他便才时常到摘星阁里去的。” 萧乾点点头，也不再问了。 毕竟对人家的小徒弟问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搞不好申公豹还会以为他要抢徒弟呢。 萧乾想看看这位不问政事的国师是怎么安排城防的。 萧乾就跟在申公豹后面，绕着曲周大概转了一圈，申公豹便上了城墙。 萧乾还抽空问了问那些江湖高手的名字，倒是没有他想看到的段天涯、归海一刀之类的高手。 萧乾觉得应该是朱宸濠没舍得派那些人来。 毕竟连四大神捕都凑齐了，四大字号密探还会远吗？ 不过这些高手在江湖上多少也都有些名气，也都是名门正派的人物。 数量也不少，大约也有一百之数。 也不知道朱宸濠是用什么手段把他们笼络在一起的。 萧乾刚刚对这位铁胆神侯的手段还在啧啧称奇，另一边的申公豹已经在有条不紊地安排布防了。 萧乾是越听越心惊。 四个门分别防守、把正规军和江湖高手交叉开分守四门、提前做一个简陋烽火台...... 萧乾想到自己在平乡也见到了那些简陋的火盆，却没想到那竟然是临时的烽火台。 等到城中军队有条不紊按要求布好防，申公豹带着萧乾去看了一圈，就去慰问百姓和安排新的县令了。 萧乾感觉今日受到的打击虽然已经很多了，但都没有这个打击来的大。 这申公豹。 他是真的懂军事啊！ 第46章 张梁来袭 萧乾正痛心疾首呢，申公豹却显得好整以暇。 他压根不担心黄巾会在这个时候攻城。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也就这一次离开平乡前没占星预测而已，难道黄巾还就真能挑着这个空隙来打...... “国师你看，那是什么？” 申公豹的思绪被萧乾打断，便顺着萧乾的目光看了过去。 远处平乡烽火台上的烽火已经燃起来了，冒着长长的黑烟，在曲周看得一清二楚。 萧乾此时的心情无比美丽，看到申公豹呆滞的脸就更开心了。 噫，猜中了，我猜中了！ 萧乾此时内心的小人狂笑，他都想拍着申公豹的肩膀跟他聊一聊了。 这就叫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申公豹也不准备抽调曲周的兵力。 毕竟曲周也就靠着这些人守着了。 平乡的兵力不少，防护措施做的也不错。 虽然肯定守不住黄巾军的猛烈攻势，但是从曲周回到平乡的路途其实也不远，只要一刻钟多一些，快马加鞭就能赶到。 “陛下，平乡如今遭受黄巾贼人猛攻，便让我独自回平乡守卫，陛下您就留在这里吧。” 申公豹转头就对着萧乾恳请道。 申公豹是真的担心萧乾出什么事，毕竟他也没有把握能守住黄巾军。 他也知道平乡四面漏风，面对黄巾的进攻守不了多久。 之所以把据点选在平乡就是为了寻求护龙山庄的帮助。 毕竟护龙山庄还是有些兵的，也不只有江湖高手。 至于东厂西厂什么的，其实主要还是在争权夺利、做个眼目。 他们没有兵力可以支援申公豹，所以申公豹压根也就没考虑过他们，只能选择信任护龙庄。 所幸宁王很靠谱，给他派来的江湖高手都很听话，个人武艺甚至都要比大乾的军人高一些。 不过结阵齐击之类的就不如大乾军人了。 他们上不了正面战场。 但是作为内应潜入敌方据点，他们就会变成一柄利刃。 申公豹刚顾着高兴这柄利刃起了作用，却没想到平乡转瞬就被闪击了。 申公豹的想法是先去指挥城内军士守住黄巾贼的进攻，把百姓先迁到曲周去，这样暂时先放弃平乡也无所谓。 还是那个道理，平乡四面漏风，面对朱宸濠和申公豹的夹击也不好守。 不料萧乾却是摇了摇头： “我现在只是个少爷罢了，并非大乾的陛下，更何况赵高和张宁还在曲周呢，我不得不回去。” 萧乾说的是实话，但也不全是实话。 主要是他想着回到曲周，若是运作得当，或许可以直接死在张宁或是黄巾军的手里。 申公豹看着萧乾，内心热血澎湃。 陛下是如此高义、重情重义，大乾有此等君主，何愁不兴啊！ “那就一起回去吧，曲周不会失守的。” 申公豹头上的进度条也猛涨了一截，甚至比妲己的进度条都要长一些了。 萧乾只当是因为他拒绝了申公豹的请求而被记恨。 毕竟申公豹刚刚在军事上失利，心情本来就烦躁。 萧乾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拒绝他的好意请求，非要去给申公豹添麻烦，被迁怒记恨了也不奇怪。 萧乾此时忽然觉得这种平常心平气和的人，一旦涨起仇恨来就会飞快。 或许国师也有很大的培养潜力。 两人也没再多言，就都骑上来时骑的马，又往回一路狂奔。 崎岖的道路颠簸不已，让萧乾的屁股感到一阵阵的痛楚。 虽然在抗击大秦虎贲之时也是如此，但是那时毕竟是在战斗当中，感受不到疼痛。 此时萧乾更坚定了以后要修路的决心。 不过萧乾更想直接死在黄巾军的手里，那样修不修路的也就不重要了。 申公豹现在担心着城里的场景。 不知道是在浴血奋战，还是在城内厮杀。 但实际上，城内的情况比他想象中更加魔幻。 张宁也没想到黄巾军会在这时候攻来。 张角收到过张宁的书信，知道申公豹手里也只有六千兵马。 所以张角在收到曲周失陷的消息后，就知道申公豹分了一部分兵力过去。 张角也确信申公豹会去曲周布防而非继续待在平乡。 张角自然也知道申公豹一走，平乡就没有可堪一用的大将了，因此直接派遣张梁带兵从广宗出发，直击平乡。 人数不多，大概有两万人。 但是张梁在广宗暂时也只有这么多兵力。 领头的是何仪和张梁，实力完全是足够的。 他们这一次就是想闪击平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平乡。 平乡比曲周有经济价值和军事价值一些。 若是能攻下平乡，那曲周的损失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更何况他们其实已经吸收完曲周的信众了，但还没吸收过平乡的信众。 平乡百姓人数不少，若是能占领平乡，也能补充一下黄巾军这几天四处征战而损失的兵力。 以张梁、何仪两人的军事实力来说，平乡这不足六千人的守备军根本撑不了多久。 所以张宁想了个办法。 她迅速做出了抉择。 张宁让赵高拿着申公豹给的副将的令牌和赵高大内总管的令牌去展示给士兵，让士兵绝对服从指挥。 然后她就让士兵们都下城楼等着了。 她其实看到黄巾军攻来之后还思索了很久，要不要大开城门，将平乡送给黄巾军。 这样不但能完成自己的任务，还是帮了黄巾军一个忙，有助于加快战争的结束，同时也就不用跟着萧乾再回宫了。 但是她想起了自己对申公豹和萧乾说的话，只能坚定了一下心神。 “打开城门！” 张宁一人站在城墙上传令。 城内士兵大惊，一个千夫长站出来反驳： “将军，我等兵寡而无能冲锋陷阵之将，黄巾贼兵多而有两员猛将。如若大开城门让黄巾铁骑冲入，那我等危矣！” 乾天坤地二军还是那么爱问为什么。 赵高看了一眼张宁眼里的坚决，少见地发了火： “叫你开你就开，出了事情由我担着。” 那千夫长虽然心里腹诽说城失守了还担什么责任，但还是打开了城门。 看着已经燃烧了许久的烽火，张宁低头让火光照映到自己的脸庞上。 随后盖灭了火堆。 萧乾和申公豹还没奔到平乡，却都忽然停滞不前。 烽火灭了。 是城破了吗？ 第47章 无事发生 萧乾想都没想，就跟申公豹说还是要去的。 平乡若是真的被黄巾占领了，此刻去自投罗网就更好了。 直接少走二十年弯路。 申公豹还以为萧乾是担心赵高和张宁，心里不由得对他更敬佩了一些。 萧乾才不担心这俩人。 张宁自不必说，赵高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肯定也会第一时间投降的。 两人把马拴在了道路旁的树上，准备走着摸过去。 他们两个已经快到平乡了，骑马也节约不了多少时间。 申公豹想的是偷偷摸过去看一眼情况。 萧乾也不好说强迫申公豹骑马去自投罗网，便也拴住了马，和他走着去探探消息。 按理说如果黄巾攻下了城，那平乡现在内外应该都有黄巾军把守。 但是诡异的是，平乡内部虽然声音很大很杂，但是细听也就是城里人平日里吵闹聊天的声音，也没有显得很慌乱的样子。 城外无人防守，让申公豹升起一股平乡应该还未失守的想法。 毕竟曲周和平乡是连通的，若是黄巾占领了平乡，应当会派人把守住平乡的西门处。 申公豹让萧乾先待在原地，偷偷摸摸走近了一些，看到平乡城墙上巡逻的城卫穿的还是大乾军士的制式装备，心里就更放下心了。 申公豹挥挥手叫萧乾过去。 “公子，平乡应该未被攻下，黄巾撤军了。” 萧乾看了看墙上看起来并无异样的守卫，心里觉得这事可能不太对。 他怀疑张宁是直接大开城门让黄巾全部进入，然后带着整个军队一起投降了。 他们现在就是在佯装无事，让投降的军士继续守卫，欺骗申公豹和他进城，然后一网打尽。 萧乾心里很欣慰。 张宁这是长大了呀，能为他分忧了。 申公豹却没怀疑什么，因为他不知道张宁其实是张角的女儿。 他理所当然的以为黄巾军这次只是试探和佯攻，并没有全力出动。 否则这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黄巾就算是再强大也不可能攻下平乡城，甚至都安抚好百姓、设好陷阱了。 所以申公豹仔细一看，看到城墙上的守军是自己认识的乾天坤地二军中的军人，就彻底放下了心。 萧乾和申公豹站在一起，等着士兵们开门。 萧乾还在心里想，会不会在进城之后就看到张角。 那位呼风唤雨、驱雷掣电的大贤良师，他可是也很想见一面的。 两个城卫给萧乾他们开了门，就跟着萧乾他们一起往城里走。 萧乾还以为是这俩人投降黄巾了，被要求盯着他们二人。 百姓们还在聊天，有的认识申公豹，还特意给他打个招呼，语气中显而易见都是欢欣。 这下轮到萧乾觉得事情不对了。 这张宁作为张角的女儿，还能不给自己亲爹的部队开门吗？ 萧乾要是知道张宁是被那天他在铜雀台上说的话动摇了，萧乾估计都想回到那天换些话说了。 命运就是这样，当时无意出口的话，某一天就会报应到自己身上。 萧乾只能微微叹口气，跟着申公豹走进县令府里。 申公豹脸色忽然变得十分精彩。 连带着对萧乾的好感度又增加了一些。 此时张宁正坐在最高位上，有些拘谨的接受着士兵和下属们以及赵高对她的吹捧。 萧乾还以为申公豹是觉得萧乾派来的张宁抢了兵权，嫉妒她受到下属的爱戴了。 其实申公豹只是想到了萧乾说的张宁有军事天赋的事情。 申公豹虽然当时没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信的。 如今却是心服口服。 申公豹对懂军事的人天生有好感，所以爱屋及乌，对萧乾的好感度也更高了一些。 张宁看到两人回来，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伸出捏着副将令牌的手，想要把兵权还回去。 萧乾坐到了上首，张宁和申公豹坐在他的右手下面，赵高站在了他的身后服侍。 萧乾其实很好奇，所以也问出了口： “张将军是如何退敌的？” 张宁有些内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位千夫长就抢着替她说了。 他当时有多反对张宁的指令，现在就有多崇拜张宁。 “副将军她让我们大开城门，当时我们还不同意，觉得副将军她就是个小丫头片子，要让我们全军葬身在这平乡了。” 申公豹却是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大开城门，那就算黄巾军只带了一万人来，也足以破城大胜了。 但是申公豹也没说话，准备听听后续张宁的处理方式。 那位千夫长接着说道： “谁知道副将军她一个人站在城墙上。我们也没看清副将军做了些什么，黄巾领头的张梁和何仪就像见到了鬼一样，直接传令全军退兵！“ 千夫长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四处乱喷。 其余士卒也附和着： “副将军真是神了，陛下看人的眼光真准。” 申公豹的脸色现在不是那么好看，因为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萧乾虽然被士卒们吹捧了一波，但是心里也很凝重。 他知道张宁这是用自己让黄巾退兵了。 虽然不知道张宁为什么这样做，但是萧乾知道得帮张宁编个合适的理由，否则这个卧底可就要被申公豹斩了。 “好！赏！” 萧乾心念一动，大喊一声。 申公豹却开口发问： “陛下可知，张副将军为何能以此退敌吗？” 申公豹已经是在逼宫了，只要萧乾说不知，他就可以确定张宁和张梁是认识的。 他还加重了音调，显然是通过张姓猜了出来。 “当然知道。不就是空城计吗？张副将军有勇有谋，她心知这点人可能守不住黄巾的攻势，所以大开城门，展现出城中无兵的情形。而张梁就会以为是请君入瓮，所以不敢强攻，这才退兵而走。” 萧乾直接就把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申公豹和张宁都有些发蒙，但还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毕竟，心理博弈也确实是战争中起极大作用的一环。 萧乾感觉到申公豹放下了怀疑，心里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萧乾看向张宁有点无奈。 逞英雄也不是这么逞的。 幸好萧乾急中生智保下了这个卧底，否则离任务完成的距离又会变远许多。 真坏！ 又活过了一天。 第48章 再出昏招 熟悉的庆功宴，熟悉的大黑脸。 张宁刚开始还惴惴不安，现在却逐渐放松下来。 她上了城墙后特意用烽火的那一点火光映照了自己的脸，让张梁能看得清楚。 随后她只是摆摆手让张梁看到，张梁就退兵了。 毕竟张宁是张角的女儿，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都不可能发兵攻打平乡的。 主要是不能违背张宁的意愿。 好歹张宁也算是他的侄女。 平乡日后还可以再打，侄女没了那可就是真的没了。 张宁也就是脑袋一热，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负所托四个字。 等到黄巾真的退了兵，将士们也不在意原因，只是众星捧月一般捧着张宁为她欢呼。 他们打心眼里认同了这个小丫头片子。 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能带领他们赢的就是好将领。 张宁感受得到大乾军士们由衷的热情，开城门时也能感受到他们视死如归的决心。 对比之下，黄巾军队里的那些泥腿子，档次就显得很低了些。 张宁那时候对张角给她灌输的观念又产生了些许怀疑。 所以在这几重原因下，张宁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让张梁他们退兵。 等到张梁他们退兵之后，张宁才意识到这件事情没法解释。 谁知道萧乾居然能编造出空城计这种说法。 申公豹还就信了。 因为申公豹不知道黄巾军知道他只有六千人。 那么张宁大开城门的模样在张梁看来是请君入瓮，也是合理的。 申公豹甚至越想越觉得这空城计真是妙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种妙计。 苛刻的施行条件、主将的心理素质都缺一不可。 申公豹甚至觉得如果主将是他，黄巾军可能都不会上当。 是张宁这张单纯的脸立了功。 萧乾不知道申公豹的想法，心里却是又起了坏心思。 他可以撺掇申公豹去野战啊。 上次和大秦出城决战之时有马宝搅局，这次可没什么马宝了，想来是不可能赢的。 “国师，既然黄巾退了，那就是不知道我们的兵力，倒不如趁热打火，出城再战？” 萧乾这话说的没什么底气。 虽然他是皇帝，但是申公豹毕竟才是前线的主将。 这个提议太过于离谱，萧乾也不指望申公豹能答应。 张宁的脸色又变了变，但是也没说什么。 万一说漏嘴了，那可就完蛋了。 主要是她也不觉得申公豹会答应这个建议。 她也看过平乡的城防，井井有条、毫无破绽，显然是个懂兵的人。 但是出乎两人意料的是，申公豹沉思良久，点了点头。 最不意外的反而是赵高。 他之前在秦乾大战之时就见过一众官员反驳萧乾的指令，但是最终的结果都证明了萧乾是对的。 赵高不懂军事。 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觉得萧乾是最懂得军事的人。 如今申公豹同意了萧乾的请求，他也觉得很合理。 或许是申公豹的军事才能也很高，所以和萧乾合拍了，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们可以驻扎在王家庄的河对岸，把军队人数展示一半出来，诱导张梁出兵，再让江湖高手和游侠们游击扰乱黄巾贼。” 申公豹越想越觉得可行，眼神放光，传令下去让军士们好好休息，明日出征。 张宁刚刚说过广宗的黄巾军大约有十万余人，还有张梁和何仪的统帅，战力不会很弱。 萧乾已经想到明日的大败之景了。 游侠的个人能力是很强，但以几百对抗十万，那不是找死吗？ 萧乾不信这些江湖高手里也能出个张辽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张梁此时也心慌意乱。 他们能看得出张宁是自由的，甚至张宁还拿了个牌子挥了几下，他们也猜得出那应该是个令牌。 所以张宁为什么不让他们攻下唾手可得的平乡？ 何仪不聪明，想不明白，只能等张梁想明白。 张梁思索良久，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他缓缓张了嘴，声音里有些恐惧： “莫非大哥不在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 何仪脸色一变，少有的认真起来。 他脑子也转过弯来了。 张宁虽然不知为何拿到了大乾的兵权，但既然没有直接大开城门让黄巾军赢这一场，肯定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回想到张宁急忙摆手的动作，张梁也只能想到一个解释。 那就是攻下平乡，也没有用，甚至有害。 那就说明大乾可能要进攻巨鹿、南宫、邱县、临西了。 那些地方都是大县，若是为了平乡而舍弃这些大县，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们当然想不到张宁竟然叛变了。 毕竟张角现在已经远到西凉议事了，由不得张梁不慌张。 所以他准备趁夜调兵到巨鹿县、南宫县、邱县、临西县四县，只给广宗留一些兵力。 他原先还带兵留在广宗是因为张角不太敢相信两张图纸。 毕竟那时张宁也没说过自己有兵权。 所以张角虽然加强了周边四县的布防，但还是让张梁守着广宗。 毕竟广宗是最适合平原大战的地方，若是被大乾夺了回去，那以后想要发动全面战争，难度就高了一些。 张宝现在守在巨鹿，兵力也有十万左右，自然不必太过担心。 张梁准备自己带兵去守邱县，让两个小渠帅各带一万兵去支援南宫县和临西县。 张角不在着实是让张梁慌了，所以很多事情来不及细想就去做了。 更何况黄巾军本来也没什么军事眼界。 这回是傻子克傻子了。 黄巾军趁夜迁徙，就连张梁也带兵南下到邱县去了。 他还算是谨慎了，在调兵遣将之前还召回探子们问了问平乡有没有动静。 平乡当然没有动静。 虽然申公豹想晚上出兵，但是萧乾说今夜刚胜，先休息一晚。 萧乾还记得那天夜袭秦营结果导致两次大胜的事情，对黑夜出兵都有所忌惮了。 申公豹没睡着，他躺在床上踌躇满志的计划明天的战斗该怎么打。 萧乾也没睡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他还在回味自己急中生智想出的空城说辞。 萧乾想着： 果然，那些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强大！ ...... 那些杀不死我的，还不如直接杀死我呢。 第49章 公无渡河 黄巾军众忙着各地奔袭支援，大乾将臣却是都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萧乾就听到了城里的号角声。 萧乾被吵得睡不着了，只能起床更衣洗漱。 赵高早就等候在萧乾的房间外面了。 服侍着萧乾洗漱更衣完，赵高就陪同着萧乾去了县令府。 这回县令也在。 申公豹考察了几日，觉得这位县令在法律上的造诣颇深，在治理平乡的时候也有着不错的政绩。 这位县令虽然手段狠厉了些，但是为人八面玲珑，做个县令还是绰绰有余的。 萧乾随口问了一句名字。 县令压根没想到这位陛下会问他的名字，当下诚惶诚恐报了名字： “回陛下，微臣姓周名兴，乃雍州长安人.......” “好了好了，陛下只问了你名字，说那么多干嘛？” 赵高觉得这位县令话有点多，再不制止他，他可能就要连自己祖宗十八代的名字都说出来了。 赵高只是不想让萧乾感到厌烦，本质上其实也是在帮周兴。 周兴虽然表面上赶紧闭了嘴，好像知道了自己话太多了。 但是他背地里已经记恨上赵高了。 周兴从小出生在寒门，刻苦读书良久，在官场上左右逢源，如今也才将将做成个县令。 本来他想着能借这个面圣的机会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得到陛下的青眼，从而一步登天。 眼瞅着机会就来了，结果被赵高一句话就把机会又顶走了。 周兴怎么能不恨这个阉竖宦官？ 只是萧乾也没注意。 萧乾听到这个名字就有些惊奇了，在想要不要把他丢到来俊臣那边去打个下手。 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俩酷吏要是凑到一块，指不定得怎么折磨百姓呢。 萧乾也没再多说，就准备跟着申公豹上战场了。 周兴见状一阵落寞，回自己的家里办公去了。 萧乾就跟着申公豹带着六千多人往王家庄的方向走了。 申公豹说那里因为有条横跨两边的大河，所以显得偏僻，人烟稀少。 朱宸濠在那边也建了一个护龙庄的分据点，用于安置管辖这一块的江湖高手。 萧乾也没在意这个。 以朱宸濠的性子，肯定不会把那些真正的江湖高手送来的。 剩下的那些所谓高手，就算个人实力很强，但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就是一盘散沙。 张梁可是有十万人，多些所谓的江湖高手又怎么样，难不成还真的能打赢吗？ 萧乾被秦乾大战打击过的自信心又逐渐树立起来了。 几人带着军队和尘沙一路向东，待到午时才刚刚到达了大王庄附近。 军中有号角和战鼓，申公豹就让士兵们开始擂鼓造饭。 大王庄说是个庄，其实早就衰败无人了，如今也只是块平坦的平原罢了。 鼓声浑厚，自然能传到广宗的何仪耳朵里。 更何况何仪早就在河对岸布置了许多探子和斥候，也已经快马加鞭回去禀告何仪了。 何仪还在操练士兵呢。 虽然他也不懂什么练兵的法子，但是手下们增强一些身体素质肯定是好事。 听到手下着急忙慌地跑来报信，说乾军已到大王庄了。 何仪这才不再练兵，叫几个亲信到县令府商讨事情。 何仪自然不是准备出城迎战，只是觉得太平道中出了一些卧底。 否则就以申公豹那六千兵力，怎么敢来对抗十万大军？ 卧底在两军交战之间有着很大的作用。 甚至能扭转一次战场的胜负。 之前马宝就是一个例子。 一个唐周就足以让张角在这里停滞不前，不得已选择跋山涉水去西凉。 如果再有内奸，太平道的未来可能就没法一帆风顺了。 消息肯定是昨晚传出去的。 黄巾军内部虽然没有很严格的制度，但是任何人想要离开军营还是要向上级报备的。 亲信挨个问了那些小渠帅们，最终收集到一份昨夜出营的人员名单。 何仪暂时没做什么动作，否则会打草惊蛇。 何仪也没什么出城迎战的想法。 毕竟大乾的弓兵比黄巾军的要强许多，隔着一条河开战，黄巾军就算能赢也要伤筋动骨的。 何仪想了想，让亲信带两千人去守大河，别让大乾人过来。 何仪虽然没什么军事才干，但也算是黄巾军里比较有才干的那一批人了，自然不会傻到倾巢出动和大乾对抗。 他只需要安安心心守好城，等三位大将军支援回防回来就可以了。 申公豹擂鼓挑衅了半天，也没见到黄巾的大军，不免有些气馁。 十万打六千，有什么好害怕的？ 等到下午，才看到一批从广宗方向赶来的二千余散兵，气的申公豹牙痒痒。 申公豹早就派那些游侠和江湖高手渡江埋伏好了。 那小渠帅先放了一波箭雨，就让人安营扎寨在箭矢射不到的范围里了。 申公豹的目的其实是引蛇出洞，再靠游击战术扰乱对方。 未渡河的这些大军只是一块肉，让黄巾军看得到但吃不到。 申公豹早就安插唐周在太平道卧底了，甚至唐周因为学到的一些玄学和医学，就被张角收为弟子。 所以黄巾高层的人都是什么性子，申公豹是一清二楚。 如今那个好大喜功的张梁竟然耐得住诱惑，让申公豹有些烦躁。 萧乾心里和申公豹一样着急，他急着去送人头呢。 张宁其实也有些奇怪。 张梁虽然好大喜功，但还是有基本的军事判断能力的。 十万对六千，怎么想也知道肯定会赢啊。 萧乾也没多想，他也想不到张梁竟然趁夜跑了。 一向无组织无纪律的黄巾贼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发出。 不过河岸那边的江湖高手可不知道申公豹此时的想法。 几百游侠砍瓜切菜一般砍死一些黄巾军，剩下的黄巾军就都在跪地求饶了。 申公豹无奈扶额。 两千也算是小胜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更何况其实游击对战十万大军，申公豹心里也没底。 如今也算舒了一口气。 他正想着让令兵挥旗让河岸对面的游侠回来呢，不料萧乾却又开了口： “既然他们不来，那不如我们试试渡河？” 赵高和申公豹都呆住了。 这可不兴试。 试试是真的会逝世。 第50章 公竟渡河 赵高已经不劝萧乾了，他知道陛下也不会听劝的。 一般陛下以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就是在用商量的语气下命令了。 但是申公豹自然不会同意这个建议。 之前的迂回战术如果说是富贵险中求、兵行险着、剑走偏锋，那还是有些赢面的。 就算输了，损失的也是那些江湖高手。 对主力乾军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如果现在过河，士兵们背靠大河，只能战、不能降；只能进、不能退。 六千对十万，肯定是会全军覆没的。 “陛下，我们只有六千士卒，若是败了，那大乾可就危在旦夕了。” 申公豹尽量用还算和气的措辞劝说着。 他之前和萧乾说话也都是冷冰冰的，现在要劝说萧乾，反而还柔和了些。 萧乾接着开始瞎扯： “黄巾军素质不高，哪有我大乾精锐的胆识和勇武？他们不敢渡河来战，便是将我们扯入泥潭。渡河而去，是我们最快打破僵局的办法。” 这话就连张宁都不会信。 赵高觉得陛下这次可能是真的脑子坏掉了。 陛下肯定是因为昨日黄巾军被空城计吓退而凭空来了信心。 申公豹如果不同意的话，他们肯定是没法渡河的。 但是身后的几名千夫长和百夫长都听的热血沸腾。 “将军，微臣觉得陛下说的对啊。” 那个千夫长昨天受了奖赏，今日更加有些肆无忌惮了，甚至敢和申公豹说悄悄话了。 申公豹回头看了一眼将士们。 将士们大多数都在悄悄观望着前面几人。 萧乾这番话让他们心动了。 大丈夫者，当建功立业，血洒河山。 萧乾当然知道这话骗不了申公豹。 虽然也骗不了大乾士卒。 但是他们一定会心动。 皇帝就在阵前，大军就在河对面。 大乾的军士不怕死，这些人也都是在秦乾决战中活下来的人。 以少胜多的事情他们已经做出来过一次了，这次又为何不能？ 一个底层的士卒，想要在每场大战中活下来，显然是一个不太容易的事情。 可如果建立功勋，哪怕成一个伍长，活下去的概率也会大不少。 军人中，血性之徒很多，好勇斗狠之人很多，赌徒也很多。 萧乾作为一国之君都给了他们这个赌的机会。 他们若是不上，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萧乾也知道大乾士卒时常骄纵，所以这话也是在激将了。 效果很好。 士卒们都不认为自己会输。 申公豹也知道，这时候如果再拒绝，那士卒们的凝聚力就会低很多。 “挥旗让游侠们布好防御，时时警戒，全军渡河。” 申公豹只能下令渡河。 虽然觉得这是在送死，但还是悄悄提醒了萧乾一句： “陛下，此去凶险，您还是留在这边等我们的消息吧。” 萧乾看了紧张的张宁一眼，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国师还是不信我啊，我既然这么决定了，肯定就得让我先打个头。” 萧乾毕竟还在微服私访，趁着这段时间少自称几句朕。 毕竟是个新时代的青年，天天这么喊着还怪不得劲的。 萧乾不会游泳，但是士卒们有绳梯，可以让萧乾拉着过去。 看到萧乾又在身先士卒了，士卒们又被激发起一阵斗志。 萧乾看着士兵们的样子，再看看身后的大河，心里咯噔一声。 坏了，触发背水一战了。 只不过这次没砸锅，因为锅被留在河对岸了。 集结好游侠们，申公豹便再次叫下人开始擂鼓。 探子们也去禀报何仪了。 何仪一听大乾一共只有六千余人，他就坐不住了。 他手下黄巾军、黄巾力士一万八千余人，哪怕岗哨的两千人被摸掉，他们也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更何况他们想战便战，想退便退。 大乾军背后就是河，到时候一旦乱了阵脚，那他们就只能跳进河里去。 一万八千对六千，优势在黄巾。 所以何仪也起兵出城了。 毕竟是个泥腿子，火气本来就大。 能守城几日不出，已经算是平心静气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张宁现在是个有指挥权的。 张宁的智慧比何仪强不少，何仪也有自知之明。 他觉得张宁既然能带人来，就肯定说明黄巾军能赢的。 毕竟他们可是给张宁飞鸽传书了。 广宗现在只有两万人的事情，他们默认张宁是知道的。 所以一万八千黄巾军便直指大王庄。 烟尘滚袭而来。 只是萧乾感觉有些不对。 十万大军，不该就这么些人吧？ 申公豹已经全身心投入到即将到来的战斗当中了，也没注意对面到底有多少人。 坤地护军顶上，乾天卫军轮番齐射，左右翼游侠突击。 黄巾甚至还没摆好冲阵，就已经遭受了不小的打击。 不过萧乾也没有过于惊慌。 因为何仪手下的黄巾军里竟然有骑兵！ 在这种地势下，只消骑兵的一轮冲锋，就算是坤地护军也顶不住这样的攻势。 眼看着黄巾力士们快要护着骑兵们结成阵准备冲锋了。 那群游侠却悍不畏死地朝拿着尖锐长矛的力士们冲去，显然是要以命搏命了。 萧乾心里有些震撼。 朱宸濠能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让一些高手服服帖帖，究竟是得用着什么样的手腕。 不过黄巾力士也并非酒囊饭袋，也用胸膛挡住了游侠们的进攻。 何仪此时汗水都有些落下来了。 他根本没跟张宁说过他们有骑兵。 因为这是他刚刚培养出来的。 他现在觉得张宁可能已经叛变了。 如果没有骑兵，这一万八千黄巾甚至是打不赢这六千大乾猛卒的。 实际上张宁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因为何仪的信鸽压根没飞到张宁手里，而是被一个游侠射下来吃掉了。 纸条上的话比较隐晦，游侠们都看不懂，就丢到火里烧了。 他现在嘴角还沾着油渍，正在向黄巾力士猛烈冲锋呢。 萧乾看着已经布好阵准备冲刺的骑兵，心想这次终于能完成任务了。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 萧乾本想缓缓闭上眼迎接死亡。 却又猛然睁开： 起猛了。 居然看到土丘动了。 第51章 伏盾甲兵 “起盾！” 萧乾听到从不远处传来的那位浓眉大眼朱宸濠的声音之后就知道又要胜了。 虽然不知道朱宸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朱宸濠为什么懂得伏盾甲兵的战法。 但是萧乾心态已经发生了一丝变化。 申公豹吓了一跳，显然是不知道那里还有人在。 大平原上有土丘很正常。 但是这些土丘分布的位置很不正常。 但是它们只是普普通通一个个分布的土丘，而非是一大块被尘土和流沙覆盖的坡地。 所以战场上的两方都没意识到那些土丘不对劲。 此时那些游侠还在侧翼不断撩拨挑逗笨拙的黄巾贼和力士。 石灰粉、飞镖、暗器等东西层出不穷。 论起杀伤力远不如大乾军队的箭雨。 但是却能对黄巾军产生极为有效的阻挡。 所以此时黄巾的骑兵已经冲了出去，而两万大军却只是挪动了一小点位置。 防御阵法，机动性自然有所下降。 一个个土丘直接爆开。 里面全副甲胄，手扛盾牌的游侠在朱宸濠话音落下之后齐刷刷举盾而出。 骑兵冲阵瞬间被搅乱。 人仰马翻的前排骑兵直接带倒了身后的同伴。 何仪一瞬间心如死灰。 “退！退！退！” 何仪也不管前面的骑兵了。 反正人数不多，他虽然心疼战马，但是马和人哪个更重要他还是分得清的。 他急忙想让黄巾军结着防御阵型退兵。 一万八大军如今大概也还剩一万五六。 那些游击的游侠也有不少死在了侧翼。 至少现在黄巾还不算是败，最多算是一个小小的失利。 申公豹身先士卒，指挥乾天坤地二军冲锋破阵。 双方都知道，一旦让黄巾军回到那个离得不远的城池，那攻守之势可就要彻底转化了。 不过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们回不去了。 刚刚在后面指挥的朱宸濠带着游侠们骑着马就从旁边的树丛、草丛里扑了上来。 虽然说这几百游侠并不可能就能让何仪的黄巾军全军覆没。 只是乾天坤地二军数量不少，一旦被拖到乾天坤地逼近大军，那黄巾军就算能赢也要付出惨痛代价。 更何况现在黄巾军的士气已经降低到了临界点。 被生石灰灼伤眼睛还没死的战友还在叫唤，却不得不有人顶上去替代他去外围防守。 恐惧的情绪蔓延开来，黄巾要溃了。 何仪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绝望。 身后的朱宸濠嘴里喊着什么功勋啊护龙啊就冲了上来。 “太平道将士们，随我冲杀！” 黄巾将士们都是狠厉的性子，对下属什么的其实并不在乎。 何仪知道若是再不冲杀，士兵们的士气就真的要消失殆尽了。 那个时候他一定会死。 投降？ 他这个大将也一定会死。 所以倒不如趁最后的机会正面交战一场。 大乾连带游侠，满打满算也就七千不到。 刚刚想要退兵是因为不想损失太多兵力，否则他这个渠帅可能也就当不成了。 如今命都快没了，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大喝一声，何仪就率先冲杀向大乾军队中气宇轩昂的萧乾。 四名游侠左右夹击，被何仪快刀斩了一个，其余三人便合力架住了何仪。 一刀枭首。 何仪的头颅在空中旋转的时候，靠着残留的视觉看到了毫无动静的黄巾军。 何仪已经断了线的脑子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跟着自己一齐冲锋。 黄巾军降了。 朱宸濠单膝跪地： “微臣护龙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朱宸濠这是在向萧乾要功劳。 萧乾看着朱宸濠头顶已经空了的好感度条，心里拔凉拔凉的。 朱宸濠靠着铁血手腕和仁义外表，已经攒了不少手下了。 对萧乾的感激早就忘光了。 萧乾却以为这位铁胆神侯是因为如今羽翼渐丰，又觉得他不是对手了，这才消弭了仇恨。 萧乾虽然无奈，但也只能让朱宸濠先起来。 “皇叔请起，你护龙之功，我记下了。” 朱宸濠听到萧乾自称“我”，有些迷茫： “陛下，您......” “哦，我在微服私访，你叫我公子便可。” 萧乾漫不经心回答了一句，让朱宸濠心里有些感动。 他的这位侄子如今是越发的努力勤奋了，竟然在黄巾起义的时候还敢微服私访。 他手下的游侠听到朱宸濠叫这位英俊的男人陛下，也都一溜烟的跪下。 “都起来吧。” 萧乾随口说了一句，就没再说话了。 心好累，得缓缓。 申公豹已经让手下快速整合队伍，一举夺下广宗了。 主要是征兵试试。 黄巾肯定要夺回广宗的，申公豹这些残兵就算整合了那些黄巾军，也大概率守不住。 集合兵力退到平乡即可。 收降卒会让队伍秩序降低、士气降低。 尤其是这种降卒比原队伍人数都多的情况，更加容易导致哗变。 申公豹相信自己的手段，所以才大胆收编了黄巾军。 否则其实应该拉去护龙庄做役夫更合适一些。 “我要回去，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 萧乾想了想，决定先走。 “陛下，您......” 申公豹下意识想找个理由反驳。 但是却发现好像没有什么理由。 “我是来微服私访的，你们一口一个陛下的，哪还有微服私访的样子，搞得像是我又御驾亲征了一样。” 萧乾语气很不好。 他本来是想搅局，结果坏心办好事了。 萧乾这波被双杀的计策很强，但因为没有猜到奇迹行者的位置，所以他只能得零分。 甚至张宁也是个不靠谱的，昨夜张梁带兵离去的事她是只字不提。 萧乾打算把张宁留在这。 他现在也没觉得张宁是叛变了，只是当张宁昨夜没收到黄巾支援其他县的消息。 做个副将祸害一下申公豹也是好的。 朱宸濠和申公豹目送着萧乾再爬过绳梯去，便率军去广宗了。 萧乾回到后方，和带着些许军士守着平乡的张宁大概讲了下事情的经过。 听到何仪死了，张宁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萧乾这才放心跟她说要她留在这里辅佐申公豹。 张宁内心压抑着悲痛，点了点头。 萧乾决定带着赵高先溜了。 朱宸濠的仇恨值降没了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危机感。 他决定去别的地方看看，给朱宸濠找些事情做。 他不知道的是。 此时广宗的黄巾军，哗变了。 第52章 初到水乡 申公豹此时有些费力地镇压着黄巾军。 黄巾一入城便如约定好一般一起四散而出，各自劫持一户百姓做人质。 他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解甲归田。 黄巾贼说是贼，其实大多数都是穷苦百姓。 他们也不想打了。 入大乾军队，他们只会是最前方冲锋的炮灰，几乎毫无生机可言。 申公豹觉得以后回京一定得问问萧乾的命格。 怎么只要他一在，再不可能的事情也能发生。 等他一走，事情就变回原样了？ 申公豹想到萧乾走之前让他自己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心里有些惊诧。 莫非陛下早就想到这层了？ 那若是陛下的话，此时此刻会怎么做呢？ 他忽然想起萧乾带军抗击大秦时候的措施。 军队发满饷。 申公豹使着眼色让手下士卒们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 军士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都从贴身衣物里掏出来几锭银子。 黄巾众人看着银子眼睛都挪不开了。 他们不想打仗也不是怕死。 乱世，穷比死更让人难以接受。 只是黄巾军招人的时候都喊着什么大义啊苍天啊，等他们脑子一热加入进来，才知道并没有什么饷银。 黄巾的经济来源全靠占领城池掠夺府库。 但是大乾自己都没钱，黄巾哪里能掠夺到什么东西。 除了能多吃些粮食，其余的和务农种田也没什么两样。 但是当申公豹告诉他们大乾军队的俸禄的时候，他们还是实诚地放下了手里的武器。 萧乾不知道这场小闹剧，他此时正和赵高接着南下呢。 萧乾从来之后就待在北方，还挺好奇南方的情况的。 也不知道这里的江南是否也如另一个时空那般富裕美丽。 从北到南的路程很远，要走很久。 所幸赵高带的银子是足够的。 等到到了江南，天气也逐渐转凉了。 萧乾早就不问政事，希望回去的时候有些人就已经代替他坐在那个龙椅上了。 赵高其实对此很是担忧，时常让京城飞鸽传书来报信。 蔡京他们只是告诉赵高无事，无忧，赵高心里就踏实了下来。 所幸他只是独自和朝中通信，没告诉萧乾。 若是他和萧乾提一嘴朝臣们都兢兢业业、安分守己，萧乾怕是连观赏江南的心情都没有了。 不过此时的萧乾心情还是不错的。 江南和北方居民的生活情况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不说人人都吃得上细粮、穿得上华裳，但基本上家家吃得上粮食，也不至于一件衣服一家三口一起穿。 大乾国的国运基本上是靠江南这边撑着的。 萧乾琢磨着要不要让江南这边的县令郡守等人升个虚职，自己调任个有野心的来。 不夸张的说，大乾国内的真金白银，一半在和珅家里，一半是江南进贡的。 如果让朱宸濠那种人来掌管江南一道，恐怕能很快发展出来一个能匹敌大乾的势力。 让朱宸濠老老实实护龙，可不是他的目的。 萧乾不需要忠臣，他要的是反方向的忠。 “公子，我们要去县令府看看吗？” 赵高看着萧乾不动了，在他的身后问道。 “不用，四处走走吧。” 萧乾还是想考察一下地方情况的。 毕竟在乱世中还能独善其身的地方，着实是有些奇特。 这也是江南在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分封给诸侯王的原因。 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赵高称了声是，就老老实实跟在萧乾后面准备跟着萧乾转转。 他下意识觉得陛下不会闲的没事四处乱转。 至少在途经的那些城市，萧乾多数都给了些发展的建议。 赵高觉得江南能让陛下驻足，一定有原因。 可赵高却没发现江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 街上好多人腰里是挎着剑的。 这其实不是个稀奇事，但是赵高只能看到这一条有用的消息。 或许是陛下觉得富庶之地的百姓起冲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赵高缓缓想着，但也没个头绪。 毕竟江南人是有名的性格温润，不易发火。 佩剑也可以是君子的象征，并不表示这些人们都是游侠，会在大道上好勇斗狠。 萧乾哪知道赵高的脑补，他单纯是想逛个街而已。 事与愿违总是让人很心累。 可惜这里没有网购，北方的店子又没几家看起来富丽堂皇的。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算得上商业街的地方，不去看看怎么能说得过去呢？ 再多花些钱给后宫妃子们买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岂不是还能再收获一波朝臣的反感？ 暴君的人设已经基本上立起来了，现在就要着重增加些元素，立昏君的人设了。 萧乾准备微服私访结束之后就沉溺后宫不早朝。 萧乾要尽可能延长朝臣把控朝堂的时间。 不过这个时候，萧乾还是在道旁的各种小店铺里瞎逛。 江南的食物清淡香甜，让吃惯了宫廷美食的萧乾十分喜爱。 接着就是那些看起来华丽美观的店铺。 多半是卖布料的店子和典当铺。 江南的手工艺品做的是真漂亮，而且多半是一对一对卖的。 什么镯子、戒指，卖的都是一对一对的。 主要是用来买给姑娘做嫁妆的。 要知道在大乾国内其他地方，成亲只要摆一桌宴席就可以了。 就算是那些很有能耐的诸侯王们偷偷搞的国中国，也很难在大乾现在的状态下这么富庶。 赵高现在很难受。 他是个阉人，又没上过战场，力气比萧乾小得多，但是又不能让萧乾拎东西。 赵高苦着脸付了钱，拿着一堆东西就跟着萧乾往外走。 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客栈，好好休息一下劳累的胳膊。 但是刚出门，赵高就听到了一阵嘈杂。 锦衣卫在抓人，被抓者浑身伤痕，正在疯狂逃窜，怀中还掉出一只绣花鞋来。 赵高刚想让萧乾先回店子里避一避，却不料那个逃犯就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 那人或许是看萧乾器宇不凡，像是个富家公子，就一把揽过萧乾，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萧乾也是上战场拼杀过的，若非束手就擒，也不可能被那人抢了先机。 他只是想把握好这个机会，试着引发他的一点仇恨，然后挨刀子。 赵高慌得东西散落了一地。 赵高看着还在紧逼的锦衣卫，抖着手拿出令牌晃了晃。 锦衣卫的旗官这才放话： “段天涯，我们知道你有冤屈，你把刀放下，这二位大人会替你做主的。” 第53章 蒙冤密探 “段天涯？” 萧乾低声重复了一声，让汉子的手抖了一下。 “你认得我？” 段天涯是个游侠，也就是江湖高手。 江湖高手都是靠实力打出来的，有人认得也很正常。 不过段天涯注重名声，不想给人留下一个劫持平民的印象。 他拿刀子架在萧乾的脖子上，却是凑近了些，轻声说道： “兄弟，我是蒙受了冤屈，不得已才劫持你的，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伤着了的。” 萧乾还想着看这人能不能把自己刀了，听他这么说话倒是有些不开心了。 “段天涯，你若是受了不平你就去击鼓鸣冤，你跑来劫持平民算什么本事？” 萧乾话里满是嘲弄，让赵高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这位爷在朝堂上说话横，那是没人敢和他对着干。 现在在人家的刀口下还这么横，赵高只当萧乾是独断专行惯了，这才有恃无恐。 萧乾看着段天涯头上涨了一点的进度条却是心里暗笑。 果然，这种江湖侠客都心高气傲，拿话一激就记恨上了。 只是下一刻。 段天涯把手中的刀放下，摇了摇头，被一拥而上的锦衣卫们控制住了。 段天涯此刻只是无比羞愧。 他虽然自认劫持平民是为了逃命的无奈之举，但是被萧乾毫不留情点破之后，他也觉得自己有些窝囊。 但是官商勾结，他也没有办法去自证清白。 他刚刚听到那个小旗说这二位是大人。 萧乾刚刚一番话里有满是侠客的豪情与直爽，让他好感顿生。 他下意识觉得这二位不像是坏人，所以扔刀扔的很利索。 赵高先是凑近问了问萧乾是否有恙，得知萧乾没事后就把脸转向了那个小旗官。 “陛下设立锦衣卫，就是让你们把罪犯放出来劫持平民百姓的吗？” 赵高毕竟也身居高位许久，虽然平日里唯唯诺诺，但一旦威严起来，也足够唬人了。 小旗年轻，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萧乾却是整了整衣冠，看了看身旁围着看戏的百姓们，又把目光转向段天涯。 “段兄，不如移步衙门，我们聊聊你的冤屈？” 萧乾看到段天涯头上的绿色消失殆尽，暗道一声说错话了。 他觉得段天涯可能以为他要给段天涯平反，所以刚刚那句话带来的仇恨就没了。 其实段天涯是听到衙门两个字，对萧乾的好感度就消失殆尽了。 他还以为萧乾和那些人是蛇鼠一窝的坏种。 毕竟江南的县令和师爷可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 如今江南风气极差，还能维持着繁荣面貌甚至是因为官商勾结。 商人愿意来，经济交流多，百姓们做些手工艺品和吃食也能挣些银子。 只要没有哪个商人或者大官找百姓们麻烦，百姓就也不会遭罪。 江南的县令和师爷很聪明，他们知道从谁手里能赚到银子。 百姓在他们眼里就是穷鬼。 他们从来不屑于挣穷鬼的钱。 这次段天涯被污蔑通缉，也是因为师爷看上了他的未婚妻柳生飘絮。 师爷想柳生飘絮想的夜不能寐，这才联合商人们做了个局，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段天涯误会了萧乾，冷哼了一声，两个锦衣卫愣是拉不动他分毫。 萧乾看着段天涯倔强的模样，觉得还有些有趣。 这段天涯看着是个聪明的主，不轻易信人。 “你既然不愿去衙门，就在这说吧。你们俩，去把县令叫来。” 萧乾后半句话是对押着段天涯的两个锦衣卫说的。 那两个锦衣卫看向小旗，小旗赶紧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找县令。 虽然萧乾没表明身份，但是能让大内总管跟在屁股后面的，只有当朝圣上了。 小旗官的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段天涯活动了下筋骨，心想这是当着百姓的面，再说一次或许会有所转机。 县令就算再手眼通天，也没法在这么多人面前颠倒是非。 县令和师爷来的很快，他们听说萧乾和赵高来了，心急如焚。 微服私访的规矩大家都懂，县令来了也只是对着萧乾喊了声公子。 段天涯也在诉说冤屈了： “乡亲们，我和未婚妻本来就要成亲了，只是我囊中羞涩，因此拿了我未婚妻的嫁妆想要先当掉，却不料被污蔑是偷的。” 段天涯武力高强，说话水平却是不高，看起来声情并茂，实际上却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诶，那人家绣花鞋都是两只，怎么你的包裹里就是一只呢？乡亲们看看啊，这要不是偷的，怎么会少一只绣花鞋呢？” 萧乾把眼神瞥向打断段天涯诉苦的那人身上。 那人商人打扮，手里拿着个打开的布包，正给众人展示呢。 萧乾打眼一看，确实是只有一只绣花鞋。 段天涯嘴笨心急，又说道： “那不过是我未婚妻打包给我嫁妆之时少拿了一双罢，怎么就能认定这是我偷来的呢？” 赵高提着一堆东西尖锐地笑了一声： “这也能算是个事情吗？只要去找到他的未婚妻问一问，一切不就都水落石出了吗？” 段天涯哭丧个脸： “狗日的县令看上了我的未婚妻，这才联合当铺掌柜一起陷害我，我未婚妻早就被他们抓进锦衣卫的诏狱了，如今也没个动静......” 段天涯虽是江湖高手，但也不能跟官府的人直接动手。 诏狱是个什么样子，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他本准备召集江湖的义士们一同劫狱，却不料路上遇到了萧乾。 他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萧乾身上了。 毕竟赵高刚刚还说出了可行的方法，他现在觉得萧乾两人也未必就是那些人的一丘之貉。 毕竟劫狱的风险太大，成功率太低。 诏狱可是也有很多江湖高手把守的。 “县令大人，我们一起去一趟诏狱，提审段天涯的未婚妻，如何？” 萧乾当然知道段天涯说的是真的。 因为他毕竟是段天涯。 不管是为他洗刷冤屈还是为民除害，这个像是闹剧的案子，萧乾都是一定要自己审一审的。 没等县令的回答，萧乾看向段天涯： “我们去见见你的未婚妻吧？” 第54章 周兴上任 县令和师爷都变了脸色。 那位拿着布包的掌柜也脸色一沉： “诏狱是什么地方，也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县令都震惊了，盯着自己派去叫掌柜的心腹。 心腹低着头，不敢和县令对视。 县令心里是清楚了，这个废物忘了给掌柜的提这两位爷的身份。 赵高正准备发怒，却被萧乾抬手制止了。 萧乾的眼神还盯着县令，警告他别乱说话。 萧乾心里一阵狂喜。 这种微服私访遇到不长眼的愣鬼的桥段还真给他碰上了。 那今天他一定要好好演一演。 装逼打脸的快感谁不喜欢？ “莫非阁下是什么大人物，这诏狱我进不得，莫非阁下就能进得？” 萧乾戏谑问着县令，却没注意到道旁的人越来越多。 怀里鼓鼓囊囊的、腰间塞着东西的、腿弯藏着利刃的...... 皆是江湖人。 虽然游侠之风是由北地盛行的，但是由于江南富庶，游侠们便多游至江南。 然后江南的人流越来越多，游侠们出手阔绰、注重体面，让江南的商业进一步兴隆。 然后江南的人就越来越多，逐渐成了个循环。 所以朱宸濠在那边的护龙庄里其实没几个真正的、江湖中有名的高手。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位掌柜的看着萧乾的衣裳，也就默认以为他是个家世不错的游侠了。 听到萧乾戏谑的语气，掌柜的顿时急了： “我可是认识江南那位锦衣卫的陆同知！你若是再要为这个偷未婚妻的人渣辩解，我便让陆同知把你和他以同罪论处。” 旁边看戏的百姓和游侠们有的偷笑起来，已经在脑海中思考这位出言不逊的掌柜的下场了。 掌柜的没看到人们的脸色，感觉到萧乾不说话了，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你现在滚开，我便不追究你的过错。” 掌柜的觉得局势已经被完全掌握了，还在心里骂了一句县令和师爷不沉稳，一点小事就惊慌不已。 萧乾不说话是因为在想这个陆同知。 他在另一个世界了解过一点陆家锦衣卫，也知道掌柜的此时说的人不是陆绎就是陆炳。 萧乾只隐约记得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正想着呢，就被赵高捅了捅身体，这才把心思放到眼前。 “你刚刚说什么？你要不再说一次？” 萧乾是真没听清，但是又清楚地听到了那个商人刚刚说了话。 就像是高数的期末一样。 虽然这些题型都隐约记得老师讲过，但是清晰地记得自己没听。 但是人家毕竟刚说完话，萧乾的态度看起来有些像是在挑衅了。 掌柜的毕竟也是江南有头有脸的人物，开着江南唯一一家典当铺。 如今感觉到萧乾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掌柜的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咬了咬牙放下狠话： “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江湖人士，敢插手朝廷的事救下罪犯，那就要一并做罪犯处置，王大人，你还不抓人？” 赵高眉头皱了皱，赶在萧乾之前朝着掌柜说了句： “你一商贾，也敢插手朝堂之事？王大人？他逾越了吧？” 萧乾好整以暇地盯着那个所谓的王县令。 这事说小不小，说大可太大了。 朝廷安排官员就是为了保持各地的安稳。 官商勾结是灰色地带的东西，很多人都会做，只要不太过火，那就没问题。 但如今县令、商人，甚至于皇帝亲设的特务机构锦衣卫都勾结在一起。 甚至这个商人还敢扯锦衣卫的虎皮、使县令的权力。 那这个问题可就大了。 县令一脸无奈，拱手急言： “公子，赵掌柜是我朋友，今日是有些口不择言了，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加重惩罚他的。” 县令不愧是官场老油条，这番话说得有些水平。 认了二人是朋友的事，就能说得过去他插手朝廷的事情。 再说掌柜的今日是口不择言，就是堵萧乾和赵高的嘴了。 萧乾笑了两声，没接话头，只是说了句： “带我去诏狱。” 姓赵的掌柜自然也听的出来县令说的话不对劲。 他忽然意识到这两人可能是官职和锦衣卫同知都差别不大的权臣，冷汗就落下来了。 师爷身旁站着的亲信朝他挤眉弄眼，拱手微微往北一拜，姓赵的掌柜就知道这二位是什么人了。 再想想他说的那番话，他腿顿时就软了。 这简直就是取死之道啊！ 还好，县令那番话不仅仅是把自己撇了出去，也是给他留了转圜的余地。 他们完全可以咬死掌柜没沾染过朝堂之事。 这次虽然算是僭越了，但也罪不至死。 赵掌柜狠狠瞪了一眼王县令的亲信，快步跟上了几人的步伐。 百姓们有的也跟着去了诏狱门口，反正他们没什么活计要做。 古往今来，看热闹就是一个传统习俗。 诏狱离这条街也不远。 明明是最阴暗的诏狱，却修在了最繁华的甜水巷口。 萧乾冷笑两声，他已经看透了这群锦衣卫过的是什么生活。 穿上一身锦衣，还真当自己就衣锦还乡了？ 不过他设立这些机构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霍乱朝纲，互相倾轧。 就让他们可劲造吧。 不过案子还是得审。 守门的两个锦衣卫看到王县令就自觉让开了道，萧乾几人也就跟着王县令一起进去了。 这里其实是锦衣卫一处分部，毕竟总部设在京城。 但是由于这里能活的舒服些，天高皇帝远的，所以那些佥事啊、同知啊都很爱往这里跑。 进门是锦衣卫据点的院子，楼里是办事处和锦衣卫们住的地方。 楼下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诏狱。 当然，这个诏狱也是一个分部。 还没等几人下去，就听到了诏狱里的声音。 下了诏狱，眼前的场面更加惨烈。 萧乾想了想，跟赵高低声嘱咐了几句话，就让他先回去办事了。 萧乾打算让周兴来这做个锦衣卫佥事，让这位同知大人去西凉和那群西凉猛士相看两厌去。 这位同知听到身后的动静，放下了手中的刑具，不再管那个已经昏死过去的刑犯。 回头看到王县令和赵掌柜带了这么些人来，有点讶异。 他记得他俩说犯人是个游侠。 “人带来了？” 陆炳还没过瘾，准备进行下一轮的折磨了。 第55章 柳生飘絮 王县令没敢说话，他等着萧乾发话呢。 那个亲信对着陆炳也是不断挤眉弄眼。 萧乾也在打量这个本该是锦衣卫指挥使的指挥使同知。 陆炳在另一个时空能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坐十数年，自然是很有实力的。 如今却被田尔耕那种将囊饭袋压在身下，倒是有些委屈了。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萧乾倒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萧乾看着几人都不说话，只能先开了口： “陆同知，听说段天涯的未婚妻被你关在牢里了？我们可否去见她一面，当面对质？” 陆炳看到县令亲信往京城方向一拱的双手，也就知道了萧乾的身份。 他现在也很烦躁。 他想在这里立稳脚跟，就得先寻求当地县令和豪绅富户的支持。 所以他才和这个掌柜的有些交集，否则他是压根看不上这群人的。 这次的事情，他倒是无所谓谁对谁错。 卖人情给两人，还能顺便威慑一下不老实的江湖势力，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所以陆炳就应下了这个事。 谁曾想竟然把萧乾都招来了。 陆炳此时也没了之前那般冷冽，老老实实从椅子上站起来，规规矩矩站在了侧边。 “陛下这边请......” 陆炳正说着话，却被王县令打断： “叫公子！” 陆炳自知失言，只能再说了句： “公子这边请。” 萧乾摆摆手说了声不知者不罪，便起身跟着陆炳朝着牢房里边走了。 不得不说，诏狱虽然设在地下，但是面积很宽敞。 各种牢房里沾染着各种颜色的秽物，让萧乾都有些心惊。 有的牢房里很明显是一些百姓，却也被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萧乾没问，他也并非什么心地纯良之人。 能帮则帮，现在这一二百姓，也未必帮得了。 萧乾在察觉到锦衣卫和另一个时空相似之后就做出了让周兴来的决定。 果然，这些锦衣卫还是如此无恶不作。 萧乾安排田尔耕做锦衣卫指挥使，就是让他安分一点。 萧乾把厂卫的权力分到田尔耕和魏忠贤手里，就是想让魏忠贤多管管他。 萧乾本以为魏忠贤会好好管着田尔耕这只走狗，但没想到锦衣卫还如此放纵。 其实魏忠贤是会错意了，以为萧乾是在敲打他拉帮结派的事，基本上断了和田尔耕的联系。 不过魏忠贤在另一个时空能成为九千岁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虽然被萧乾分散了权力，但是如今东厂在倾轧中不输西厂太多。 虽说也少不了田尔耕的支持，但是基本上还是靠他的谋略。 但是萧乾心里不知道，他以为自己表示的够明确了。 眼不见、心不烦吧。 萧乾这次的人员变动就是想再给锦衣卫提个醒，让田尔耕收敛一些。 “公子，到了。” 陆炳不知道萧乾在想什么，只是看着萧乾呆滞的样子，就低低提醒了一句。 段天涯已经扑到监牢门口与他的未婚妻十指相扣了。 小两口差点就生离死别了，好不容易见面了，肯定是十分惊喜的。 萧乾没管这俩人，率先发难： “这位就是所谓被偷了东西的受害者？那为何你们要囚禁她？” 王县令心里有说辞，但是毕竟这诏狱不是他管辖的，也不好开口，只能盯着陆炳，希望他能说出来些解释得通的话。 “回公子，这女子是东瀛人，段天涯又是个江湖游侠，我们害怕他们是东瀛的探子，所以才暂时关押起来观察。” 陆炳心思机敏，迅速就回答上了萧乾的问题。 萧乾也没再多问。 反正之后还会有问题的。 萧乾把头转向了大牢，此刻段天涯和牢内女子已经分开了手，等着萧乾替他们鸣冤呢。 “东瀛人？” 萧乾忍不住问了一句。 因为牢内女子的长相实在太像是东瀛人了。 萧乾没喊一声老师，都算是定力好了。 “会说汉话吗？” 萧乾又补了一句。 牢内女子点了点头： “会说。” 萧乾也知道这应该就是柳生飘絮了，但还是问了一下。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萧乾又转头对着那几人说道： “在这里审案子，不合适吧？不如我们去衙门，公平公正，让百姓也评评理？” 几人汗都流下来了，但也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 “不用押。” 陆炳正找了狱卒来开门押送，却被萧乾冷淡的一句话顶了回去，只是让狱卒开了门，让柳生飘絮出来。 几人从诏狱又向衙门奔去。 只是每转场一处地方，队伍里的人就多了些。 外面围观的百姓也多了些。 萧乾看着几人急匆匆的样子，脑海中甚至闪过了“一报官”“二报官”的声音。 着实是有些相似了。 但是其实路程不算远。 稍微做了下准备，萧乾就坐在上座让县令宣判开始了。 击鼓、鸣威武之后，就该原告和被告争辩了。 萧乾看了看，这案子属于是公诉，没有原告。 萧乾指了指那个拿着布包的掌柜： “你去跪在那儿去，陈述案情。” 掌柜的知道自己要被整治了，但也只能老老实实跪下。 他在几百道目光中颤抖着声音说完了案情。 无非就是段天涯带着一堆嫁妆去倒卖，结果掌柜的发现包里只有一只绣鞋，就认为他是偷的，去报了官。 “你也跪那儿去说。” 萧乾又指了指县令，县令也就只能跪在掌柜的旁边去。 但是县令没顶住压力。 “是师爷......师爷他看上了段天涯的婆娘，这才想着污蔑段天涯......” 师爷不用萧乾说，就自己跪在了地上，一直磕头忏悔。 萧乾看了看唯一置身事外的陆炳，觉得暂时也处理不了这根老油条，就离开了座位，走向了外面。 百姓已经群情激奋了。 当然，其中有多少是段天涯的游侠好友，那就说不准了。 萧乾顺了民意，让陆炳找人把他们挨个当众五马分尸了。 萧乾让陆炳随意先找几个人处理政务，过几日新的县令什么的就都会上任。 段天涯和柳生飘絮头上的进度条又涨了一些。 萧乾虽然震惊于他救了他俩却被他俩记恨这件事，但也没多想什么。 这反而是好事。 他看出来了，朱宸濠现在没野心，就是因为没钱。 他要把朱宸濠调过来，顺便把这两个密探送给朱宸濠。 萧乾感觉自己对取死之道的研究已经很深刻了。 第56章 心里有我 段天涯和柳生飘絮磕头谢恩。 萧乾看着他俩头上的进度条，下了决心把他俩送给朱宸濠。 其实萧乾原先担心他俩和另一个时空一样反水灭了朱宸濠。 但是这个时空的柳生飘絮和段天涯是原本就认识的，自然归罪不到朱宸濠身上。 更何况这两人现在都对萧乾莫名其妙的有意见，朱宸濠的目标也是废帝自立。 这几人道同了，肯定就可以相为谋了。 “段天涯、柳生飘絮，你二人先暂领江南县令和师爷的职务，等到朝廷的任命下来，再做交接。” 萧乾对着磕头的两人随意讲了一句。 被分尸了的师爷们、县令们、掌柜们要是听到这句话，指不定得气活过来。 敢情他们官商勾结、白身议政就得受五马分尸的极刑。 萧乾自己就能任命江湖人做官了？ 几块沾满了灰尘的肉块：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拿我们命开你刀！ 段天涯心思浅，是个典型的江湖人，身上一股游侠的气质，也不觉得暂时领个小职务有什么问题。 柳生飘絮可是东瀛人，虽然之前没什么礼仪的概念，但来了大乾没因为不懂礼数被少说。 她学了不少，也知道江湖人入朝是大忌讳。 一方面是其他心高气傲、自认高洁的江湖人会从此和他们断绝联系而明智。 另一方面是稍有不慎就容易有杀身之祸。 掌柜的和县令的前车之鉴还在呢。 “公子......我二人一介草民，平日里就好交友云游，怕是做不好这个百姓的父母官。” 柳生飘絮想着大乾的规矩，字斟句酌地对着萧乾说道。 就是怀里抱着大布包的模样有些好笑。 “无妨，再差也不会比之前那群人做得差的。” 萧乾说完这句话，百姓里有很多人就悄悄溜走了。 他们原先算是段天涯的友人，现在知道段天涯夫妇要做官了，赶紧去找江湖其他豪侠讨论了。 是割袍断义呢，还是适时依附一波呢？ 他们也知道护龙庄的事，对朝廷的抵触已经没那么大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是依附到了朝廷，那也算是体制内的人物了，俸禄自然不会少。 更何况护龙庄的游侠们有些也传了消息回来。 护龙庄几乎全是江湖高手，也没什么朝廷的规矩。 江湖人最厌恶的就是规矩，既然朝廷没了规矩，他们也未必就不愿依附。 至于上前线送死？ 游侠最不怕的就是死。 萧乾不知道自己设立的护龙庄竟然让游侠们都有心依附于朝廷了。 萧乾也不关心百姓里掺着的游侠准备回去通风报信了。 萧乾只在乎自己的取死之道。 萧乾摆了摆手，准备回客栈了。 他琢磨着是不是也得训练几只信鸽。 没信鸽，在这交通不便的地方传令还是蛮有难度的。 走了没两步，萧乾忽然想起来还有个人没处理呢。 萧乾转过身去，看到那几人还都在目送着他，就把目光移向了陆炳。 “陆炳，你就去西凉设立锦衣卫的分据点吧。” 萧乾淡淡一句话就给陆炳贬到了边鄙之地。 西凉由于毗邻羌胡之地，人员混杂，西凉人也彪悍好武，就导致西凉的风评一向不好。 什么巡抚、刺史之类的，如果不是西凉人自己任职，那根本就站不住脚。 所以董卓才能在西凉肆无忌惮发展骑兵。 赵匡胤和李渊也只敢偷摸搞些步兵。 陆炳听了这话愣了一下，随后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陛下圣明，臣定不负所托！” 头上的进度条涨了一大截。 萧乾见状大喜，他忽然记起来，陆炳本来就是一心胸狭小之人，清除异己的手段丝毫不比朝中那四位差。 他还是个内政高手，派他去建设西凉，董卓崛起指日可待啊！ 更何况董卓身边还有萧乾的好大儿吕布，逼宫之事指日可待啊。 萧乾又发掘了一个潜力股，哼着快活的小曲就往驿站走了。 陆炳的儿子陆绎盯着萧乾的身影，眼神怨毒地低声呢喃： “父亲，这皇帝小儿欺人太甚了，竟然把你赶到边鄙之地去......” 陆炳听到儿子这大不敬的话，像是一只警觉的猫一样环顾四周，感觉没人听到后才放下心来。 陆炳的大手狠狠地敲在了陆绎的头上： “你懂个屁，陛下英明神武，乃一代圣君！你若是再敢对陛下口出狂言，休怪你老子我六亲不认。” 陆绎唯唯诺诺，心里十分迷茫。 这个一向天不服地不服的老爹，怎么就对这个皇帝评价如此之高？ 明明之前他还在抱怨怀才不遇，被田尔耕那种废物骑在头上。 怎么被贬了反而如此高兴？ 陆绎以为是老爹被刺激傻了，小声说了句： “爹，陛下可是把你贬到西凉那等边鄙之地了，可不是升职。” 只是话语里再也不敢有不敬的措辞。 陆炳微微一笑： “你不懂我，但陛下懂我！” 陆炳是真的激动，双手的骨节都因为激动而捏的发白。 在另一个时空里和严嵩互相倾轧不落下风的陆炳，从来就不怕挑战。 他怕的是没挑战。 “哪来的贬职之说？我依旧是锦衣卫指挥使同知，不过是换个地方任职罢了。” 陆炳一边说一边踏入了家门，关上大门，正色道： “西凉人粗鄙、西凉刺史董卓跋扈，别人治不了他们，可我能，陛下这是清楚我的才干，才让我去西凉的。” 陆绎心里暗讽一句他这个爹也是人到中年，开始自吹自擂了，面上却是受教的样子： “可我们没有兵力，在西凉肯定也会有多重阻碍的。” 陆炳还是微笑： “这就是陛下神武的原因了。我等锦衣卫说白了只是情报机构，如今西凉人员和外界交集过于频繁，陛下是要我等从这里入手！” 陆绎心中大惊，才觉得这位陛下深不可测起来。 他也听到过西凉王和黄巾张角可能有所联系的风言风语，从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萧乾的消息灵通。 陆炳又拍了一下陆绎的头： “愣着干嘛，还不快收拾东西去。” 陆绎唯唯诺诺称是，陆炳却又沉浸在被重视、被认可的情绪里了。 江南没人知道他叫陆炳，毕竟一般事情都是陆绎办的。 他听到萧乾叫他陆炳，还以为萧乾是早就关注他许久了。 果然，陛下的微服私访都是有原因的。 陛下知道我的名字，他心里有我！ 第57章 命悬一线 萧乾不知道陆炳也是自我攻略的一把好手，此时正在客栈催着赵高飞鸽传书。 赵高也很难做，毕竟他只有一只飞鸽。 赵高刚刚才让它飞去京城通知几位丞相任命周兴来做江南锦衣卫佥事的事情。 萧乾也没办法，但是也没法再催赵高了。 赵高都累瘫了，萧乾也没有那么喜欢逛街，俩人就准备瘫在客栈里待几天。 赵高倒是归心似箭，萧乾却说啥也不回。 萧乾觉得能拖一天是一天，尽量让朝堂维持着不平衡的局面，给那些人些作妖的时间。 萧乾现在是不想放过一点机会。 要是知道董卓和张角已经在对酒当歌了，他得高兴得疯过去。 萧乾还寻思着去哪看看看，忽然就想起了刚刚路过的甜水巷。 他记得赵高好像和后宫妃嫔交流都挺密切来着？ 如果自己去一趟甜水巷。 以后宫那群人的把式，不得联合起来把他大卸八块？ 萧乾一想到这，眼泪就从嘴角流出来了。 萧乾绝对不是自己想去那等烟花柳巷。 只是徽宗能在甜水巷遇到李师师，他也想去甜水巷看看能不能形成一段佳话。 “赵高？” 萧乾在房间里喊了一声，还没歇息好的赵高又忙不迭地跑了过来。 “公子何事？” 萧乾嘿嘿一笑： “赵高，我听说，你是个假太监？” 萧乾这话一出，吓得赵高差点就当场脱裤子自证了。 要不是怕污了君王眼，萧乾可能得后悔一辈子刚刚说这句话。 宫里确实有赵高是假宦官、未净身的传言。 不过是在赵高当了大内总管之后才开始传播开的，就是想引起赵高和萧乾的猜忌。 赵高是个宦官，最怕别人揭他的伤疤，更怕别人说他其实没有伤疤。 他之前也招人彻查过这件事，可惜最后也没查出始作俑者。 恐怕是有不少朝臣合力用舌唇谤讪，互相包庇。 赵高后来也没在意，因为萧乾没提过，他还以为是萧乾没听到这种传言。 今天萧乾忽然提了一嘴，让赵高冷汗不断，口齿都不清晰了。 “公子明察，老奴是真的阉人。” 赵高如今有心自证，却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憋出这一句话了。 “诶，别紧张，我就是问问你喜不喜欢女人？” 萧乾想用这个机会攒点赵高的仇恨，还想贯彻一下自己色中饿鬼的人设，接着问道。 “陛下说笑了，老奴年龄已大，还是阉人，哪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萧乾其实是想调侃赵高几句，没成想赵高其实很认真，萧乾也只能作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阉人割下来之后都要拿盒子装起来，等死了再一起放到棺材里。 虽然割下来就是身外之物了，但是还是很重要的。 他们自己是肯定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的。 “那我想去甜水巷逛逛，一起？” 萧乾这才抛出了真正想说的话。 赵高也知道萧乾扯东扯西就是为了这个，他倒是也没拒绝。 毕竟萧乾是色中饿鬼的人设在赵高这里立的是最深的。 御驾亲征前摆驾德妃寝宫、微服私访前摆驾淑妃寝宫...... 赵高接触的最多的还是摆驾。 不过赵高那时还以为萧乾是马上要离开皇宫，想在离开前再沉浸于美人怀中。 他是万万没想到陛下居然这么猴急，竟然都等不到回皇宫就要开荤了。 更何况现在天还没黑呢！ “陛下，这甜水巷人员混杂，里面的女子或许都有些难言之隐啊！” 赵高作为大内总管、贴身太监，总是要提醒一句的。 赵高心想要是还有下次微服私访，还是让陛下叫黄皓来跟吧。 毕竟有些时候不得不去一些不想去的地方。 看得见，吃不着，才最心累。 萧乾不知道赵高心里想的什么，但是却是在认真思索赵高说的话了。 万一要是被传染了，岂不是要完蛋？ 萧乾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看。 实在不行，就看看花魁、艺伎们弹琴奏乐。 反正今日无事，索性勾栏听曲。 赵高以为萧乾是忍耐不住了，只好跟在萧乾身后一起去看看。 两个正人君子就这么又一路走到了甜水巷里。 甜水巷口的酒楼人影错落，街上时不时传来两三声吆喝。 江南游侠多，自然酒楼生意也就火爆。 当然甜水巷里艺伎的歌声也给酒楼带来了不小的裨益。 萧乾没注意到，打从客栈出来开始，就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跟在了他身后。 那几个看戏的游侠看到了赵高的令牌，自然知道萧乾就是当朝圣上了。 添油加醋一说，不少好奇的人的想跑来看看。 只是大家都只是想一睹龙颜。 跟踪的这位青年显然不是为了这个目的。 看到萧乾走进甜水巷，青年冷笑一声，简直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自来寻。 他不敢当街杀人，因为他也还想活着。 但是如果萧乾死在了甜水巷哪位姑娘的闺房里，那可就死无对证了。 伪造成姑娘弑君后自杀的现场对他而言也是轻而易举。 青年快步跟上，一把打开想要引他进去的老鸨的手，跟着萧乾的背影就上了楼梯。 赵高随便在一楼找了个地方歇着了，他也不会想得到二楼会有什么危险。 毕竟甜水巷的人又不知道萧乾是皇上，就算知道了，谅他们也没胆子刺杀他。 萧乾问了问随行的甜水巷伙计，也没问到个耳熟的名字。 果然，不在京城，爆出李师师等名妓的概率就是零。 萧乾让伙计下去，本想随便挑个姑娘的房间里歇息会。 倒也没准备真的做些什么，只是人设要立起来。 却不料后腰直接被一把尖锐的物体顶住。 萧乾瞬间就知道肯定是有些看戏的游侠或是百姓暴露了他的身份，导致仇家寻上来了。 二楼有个客房，是没有姑娘的，萧乾身后之人不停用力指挥他方向。 两人最终进了客房，身后人还把门关上。 萧乾此时对这个系统很无语。 那些人对前身的仇恨是不算在仇恨进度条里的，否则他现在就会让身后那人捅死自己。 感受到身后人的杀意，萧乾依旧保持着镇定在思索。 刀在身后，如何破局？ 第58章 君子协定 萧乾上过战场，对这种杀意的感知很敏感。 他知道此时不能说一句影响身后人心态的话。 江湖人率性而为，若是真的惹恼了他，萧乾哭都没地方哭去。 “阁下可是和我有仇？这其中或许会有些误会？” 萧乾琢磨着措辞，画风都变得中二起来。 没办法，江湖豪侠讲究一个直率和文绉绉，这样说话虽然未必能讨到什么好感，但至少是能让对方回答完问题。 报仇也得把什么仇什么怨说清楚。 萧乾听到身后声音，甚至还惊诧了一下。 虽然那人的声音偏中性，英气十足，但萧乾能确定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甚至年龄还不大，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当然，在这个时空也已经算是老大不小了。 “我乃大夏子民，你说我和你有没有仇？你说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误会？” 萧乾听到这话其实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 他对大夏没什么概念。 他来到这个时空貌似也没见过大夏。 也怪原身，从小不问政事，所以对大夏的记忆也很淡薄，让萧乾一下子都没想起。 大夏是上一任大乾皇帝亲征灭掉的，在那之后大夏基本上就沦为了一片荒芜。 那时大夏的皇帝还是桀，荒淫无度、独宠后宫、残忍嗜杀。 因此大夏被诸方所讨伐。 大乾在先帝的领导下国力强大，自然义不容辞。 毕竟大夏还是很富有的，先帝最擅长的就是以战养战。 可以说是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大夏，夏桀被杀、臣子溃逃到其余国家继续任职。 谁知道竟然有大夏余孽偷偷跑到了大乾，甚至还抓住了萧乾。 “姑娘......” “谁是姑娘，叫我公子。” 那女生手里的刀微微用了点力气，刀尖都扎进萧乾的皮肉里了。 萧乾虽然感觉夏朝喜欢女扮男装的名人也就那一个，但是也不敢确认。 毕竟前身的记忆里，夏桀并没有娶到那位妃子。 “公子......那你是大夏遗民，来找我寻仇作甚？” 萧乾改了口，想着找个办法确认一下身后女子的身份。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位，那他也就不怕无缘无故被捅死了。 那位女子残忍歹毒，对国家肯定没有什么太大的归属感，在这个时空还未嫁给夏桀，自然还有转圜的余地。 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好一会，才说道： “你父亲灭了大夏，他现在已经死了，父债子偿，不应该吗？” 萧乾也笑，笑得比女子还狂野，一下子让女子都急了，又把刀尖向萧乾身后扎进了一些。 “你笑什么？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是吗？” 女子的话语带着些凶狠，但是萧乾此时倒不是很慌张了。 女子手劲不大，刀也没扎到要害，应该是用刀的新手，而非一个经验老道的游侠。 不过本着能不受伤就不受伤的从心原则，萧乾还是在用言语周旋。 “先皇灭大夏是罪过吗？那为何普天同庆，万国来贺？如果不是罪过，我又为何要偿父债？” 女子更急了，萧乾能想到她现在可能脸都是通红的。 “可我是大夏子民，对我来说你就是有罪，别死鸭子嘴硬了，有什么遗言可以现在说，本公子大恩大德替你告诉楼下的死太监。” 女子显然是被萧乾的话堵得说不出话了，开始抛立场不讲道理了。 萧乾在心里狂笑。 另一个时空版本都更新多少代了，这么低端的手段对于萧乾来说简直是手拿把掐。 “如果你觉得大夏不该被灭，你就应该在它存在的时候建设它，而不是在它已经成了废墟之后来找我表现你的伪善！” 萧乾暴君人设都立了许久，如今想要在语言里加一点威慑力还是很容易的。 身后人毕竟是个小姑娘，还真就被这一句话镇住了。 这种话虽然扯淡，但是初听还是很容易镇住人的。 萧乾感觉到身后人在思索，皮肉已经感觉不到刀尖的力度了。 萧乾趁着机会扭腰抓住女子的的手，一掰一扭就把刀卸了，左手空接住小刀，反手按在女子的胸前。 两级反转！ 这确实是擒拿的手法，可并非是萧乾想要占便宜。 女子知道自己上当了，气的都喘开粗气了。 萧乾微微一笑： “我问，你答，懂吗？” 萧乾一边讲话一边把小刀微微用力压下。 女子虽然屈辱，但也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只能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萧乾最关心的问题，毕竟那位女子，甚至比妲己和褒姒都要来的如雷贯耳一些。 “妹喜。” 萧乾内心再次狂笑，这简直就是天意在帮他。 夏亡以妹喜，殷亡以妲己，周亡以褒姒。 现在三人都在萧乾的身旁了，大乾还愁不亡吗？ 虽然红颜祸水大都是人民对昏君的迁就，将亡国归罪于女子。 毕竟没有这些所谓的祸水，那些国家该亡还是要亡的。 但是妲己、妹喜都残忍血腥，这个评价倒也不算折辱了她们。 萧乾顺手就放开了妹喜，这个姿势还挺不得劲的。 妹喜头上没进度条，萧乾也知道妹喜不是真的恨自己，他还在想怎么让妹喜加些仇恨呢。 妹喜红着脸整了整衣服，才有些不服输地说： “我刚成了秀女，还未等到选秀的时候，乾国就灭了大夏，我又是一介女流，哪里那么容易为国出力？” 萧乾心想这又是个和张宁一般的单纯小女生，想要骗到手简直手到擒来。 萧乾怎么会不知道她如果有了权力会干些什么事情？ 另一个时空的夏桀因为她喜欢女扮男装，甚至让她去主持朝事。 夏朝的朝臣基本上是一团糟。 萧乾本来就想在回朝之后懒政、不上早朝，流连在各宫妃子之间。 如今妹喜来了，事情就更好办了。 萧乾没回答妹喜的那个问题，只是转过头去看着妹喜。 妹喜被萧乾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忍不住抱住了瘦弱的自己。 她自然也听说过萧乾昏庸无能，朝臣奸佞软弱的传言，此时对萧乾自然是有些防备的。 “既然你说你有心报国，却无力回天，那我们做个君子协定如何？” 第59章 水乡疫起 “君子协定？什么意思？” 妹喜本以为萧乾会把她关进牢里或是当场格杀，所以刚刚也是在做最后的嘴硬。 好歹也当了几日游侠，也有些任侠的豪气了。 头掉了碗大的疤。 这辈子革不了大乾的命，下辈子争取诛大乾的心。 妹喜长相秀丽清纯，若是穿上一身另一个时空的时装，那妥妥的是一校的校花。 萧乾有疾，萧乾好色。 所以，他决定把妹喜也收编进来。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要用她完成系统的任务。 “你跟我回宫，做我的妃子。” 萧乾这句话无疑如惊雷一般。 其实萧乾也没想着真的要对妹喜做些什么。 毕竟宫中妃子的味道他大都品尝过了，还在流连忘返呢。 妹喜什么的，毕竟还没有食髓知味，也就没那么大的兴趣。 就是说宫里人用的药材就是好。 那些药材熬成的药汤补的比萧乾耗的还快，倒是极大地增加了萧乾沉迷后宫的频率。 “士可杀不可辱，你若是执意侮辱我，那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妹喜年纪不大，说出来的话也傻里傻气的。 萧乾把刀扔在了桌子上，拿下巴点了点刀子，示意妹喜随意。 妹喜把刀子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却是有些犹豫。 她不畏死，但也不代表要上赶着去死。 毕竟也是一代祸水之首，妹喜还是很想活着的。 说那些义正言辞的话是因为她觉得萧乾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 萧乾的长相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 很可惜，那只是长相罢了。 所以，妹喜猜错了。 她看萧乾没再下一步的表示了，只能嗫嚅着低声问了一句： “其实......有时候也是可辱的......但是！既然是协定，那你总得给我一些好处的吧，否则凭什么便宜你？” 萧乾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白身游侠，我是当朝圣上，你说你便宜我？” 虽然妹喜姿色很好，但萧乾的后宫颜值也都极高。 怎么听妹喜这意思，进萧乾的后宫，像是她受委屈了呢？ 普信女，真下头。 妹喜年龄小，心气高，但是此时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马上岔开话题： “所以，协议内容还有什么？” 萧乾看着妹喜不敢搭话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她亡国之后想来就是一直流浪，一直到了大乾都只能做个白身的游侠。 娇蛮无理是正常的。 萧乾需要的也正是这样的妹喜。 “你跟我回宫，扮作男装，你自认你有经天纬地之才，还有报国之心，我让你代我上朝处理政事，如何？” 妹喜听着萧乾的话，心潮澎湃，却压根不信： “我一个大夏遗民，就算是报国，也不可能报给仇敌的大乾，更何况你真能让我去代你处理朝政？” 妹喜说话其实有些底气不足。 毕竟萧乾压根就不了解她，就敢这么轻易地把国事托付给她，她自然是不信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把式。 她怎么可能去处理朝事？ 先不说她就是一个白身小姑娘，最重要的是，她压根就不识字！ 但是看着萧乾诚恳的样子，她单纯的心灵还是信了萧乾一些。 就连好感度都涨了些许。 萧乾心里偷笑，拿捏住了。 果然，让一个人恨，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画大饼。 这个定律在女生身上尤其适用。 萧乾这时才抛出他的杀手锏： “还有一条，就是我给你一次随时刺杀我的机会，如何？” 这话让妹喜不可抑止的心动了。 她自然也就没有再不同意的理由了。 萧乾心里也舒了一口气，上朝的时间又可以推后一些了。 妹喜这样的小姑娘，在某些大事上会有出人意料的掌控心理，是绝对不会放任朝臣们去做的。 妹喜和朝臣们一旦意见出现分歧，那是谁的问题肯定就不用多说了。 这么来上几天，朝臣们肯定就要忍不了了。 到时候臣子们里应外合，结束这个荒唐的国家和皇室，简直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萧乾肯定不是想和妃嫔们再多来一些临死前的欢愉。 但他现在确实想回朝中了。 有了妹喜这个得力干将，他也不用在性福和任务之间选一个了。 他不是小孩子了，他都要。 “那走吧，把刀收起来，在外记得叫我公子。” 萧乾很有范的说了一句，就迈步朝外走去。 后宫佳丽们肯定已经等急了...... 希望妲己看好赵飞燕，别让她搞什么幺蛾子。 妹喜在后面阴阳怪气小声把萧乾说的话复述了一遍，但还是老老实实收起刀跟在萧乾后面了。 她对萧乾产生了些兴趣，倒是不急着杀他了。 萧乾带着妹喜下了楼，赵高估摸了下时间，也没多说什么。 他只是觉得陛下最近几日肯定操劳过度了，连两刻钟都达不到了，回去得安排御膳房给萧乾好好补补。 陛下一定是不行了，否则怎么会给风尘女子赎了身子？ 萧乾不知道赵高的心思，只是准备先和赵高回客栈歇息会。 毕竟被拿刀顶在腰上还是很刺激的体验，如今平静下来就有些累了。 休息一日，他便准备带着赵高和妹喜往回走了。 只是等萧乾一行人刚刚出了甜水巷，就看到段天涯等在门口了。 柳生飘絮也脸色凝重，显然是有什么大事。 萧乾本来还以为是因为他们做官已经被江湖人排挤了，脑子里都想好拒绝的法子了。 谁知道段天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还请陛下移驾，江南疫情今日忽然爆发，恐陛下龙体有恙，特来阻拦！” 甚至他们还贴心地备好了马车。 江湖人中最不缺的就是耳目。 萧乾在哪个驿站，他们早就探查得一清二楚了。 驿站在南方，之前江南南方的疫情就有了苗头，谁知今天忽然大面积传播开来。 若是让萧乾回去染病了，他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们的功劳朕记着了，等到疫情平定了，你们的奖赏朕会一点不差的叫人送来。” 江南疫情，其实算作是正事了。 江南有自己的郎中和医馆，疫病多半是能自己处理好的。 萧乾算是结束了这次微服私访，带着赵高和妹喜就坐着段天涯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向京城行去了。 爱妃们！ 你们的皇帝回来了！ 第60章 金牌急召 江南在萧乾还在路上奔袭的日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甚至于比之另一个时空建安二十二年的疫病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疫病其实不是从江南兴起的，而是从南诏。 吴三桂的人早就去京城求援了。 南诏一带因为环境好、植物丰茂，所以瘴气也多，平日里也经常产生些小疫病。 只是这次的大疫，就连南诏那些经验丰富的老郎中都治不好。 更别提江南那些没怎么见过疫病的郎中了，他们更是束手无策。 大乾内部现在有许多人都在奔袭。 萧乾在从江南奔袭向京城。 张角在从西凉奔袭回那个已经被攻下的广宗。 甚至于申公豹手下的部队也分成了一支一支在各郡的乡县里奔袭。 申公豹的兵力是越打越多，甚至已经和黄巾军形成了掎角之势，在张角没回来之前，还隐隐占据了上风。 张宁和朱宸濠也都能独当一面，基本上攻打一些小县城都没太大的伤亡。 萧乾回了宫之后，马上让赵高叫来臣子们宣布了带回来个妃嫔的事情。 朝臣们都没太大意见。 他们都知道陛下是个色中饿鬼。 陛下身上又没别的缺点，好点色怎么了？ 但是在萧乾宣布要让妹喜暂时代她上朝之后，臣子们便开始反对了。 这次是不论萧乾怎么说都要反对的。 吕雉死后，大乾的国力才开始蒸蒸日上。 现在陛下又不愿意奋斗了，甚至主动放权给后宫，让后宫干政，大乾岂不是又要跌入谷底？ 朝臣和国家几乎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 “请陛下收回成命，否则老臣只能以头抢地，来生再报陛下之恩情了。” 李林甫抢先说道。 这种事是必然要反对的事情，就算是萧乾不理会，自然也法不责众，更不可能真的让他以头抢地，否则名声就要彻底坏掉了。 这种只有收益没有风险的事情，李林甫自然是乐得去做的。 李林甫还记恨着萧乾杀吕雉的事情，此刻头上的进度条还是空空如也。 萧乾还以为李林甫在这个时空竟然变得忠诚了起来，但是想到他这人的本性，又戏谑说道： “爱卿自便，朕定会为你风光大葬的。” 李林甫也惊呆了，朝堂众人也惊呆了，就连旁听的无情和妹喜都惊呆了。 在贤臣请愿的时候竟然如此顺从。 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昏君！ 只是即便如此，李林甫身后的朝臣也都不断进言。 一来是为了解开李林甫的尴尬局面，否则他如此骑虎难下，可能就真要一头撞死在地上了。 二来就是他们也确实不愿意被女人统治。 妹喜或是吕雉对他们而言没什么区别。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李林甫一般可以容忍后宫干政，还与她们交集甚密的。 虽然大伙也不希望李林甫就这么死在朝堂上，但是他们坚信，这位宰辅下了朝就会去讨好妹喜。 朝中资源基本都被别的几位权臣把持着，就连和珅都牢牢把控着财政大权。 唯有李林甫，自从吕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杀之后，他就很少发言了。 没有靠山和人脉，他一个宰辅其实也没有什么能力去做些大事。 此时外戚再次有了登台机会，李林甫还是有些欣喜的。 至少他又有翻身机会了不是？ 但是萧乾压根不在乎这些，冷冷地说了句“你们在教朕做事？”之后就离开了皇位。 临走之前给了妹喜与他同等的权力。 见妹喜，如见萧乾！ 行君臣之礼，议朝堂之事！ 就连无情，都被留在妹喜身边暂时守护妹喜了。 毕竟她是皇帝的贴身侍卫，现在妹喜地位等同于皇帝，让她守护妹喜也是合情合理的。 朝臣们杵在原地也没办法，毕竟有的事没皇帝的批准，他们也干不成。 今天妹喜刚刚担任假皇帝，朝臣们也拿不准她的心思，只能小心翼翼、老老实实地把事情说出来给妹喜听。 妹喜也很慌啊，她目不识丁的，忽然就被放到朝堂上去了。 虽然喜欢女扮男装，觉得自己很有本领。 但是坐在了这龙椅上看着下方各个传说中或忠或奸、或庸或贤的臣子，她还是无比紧张。 以至于她只能不断地点头同意朝臣们的请求。 一路绿灯。 朝臣们忽然觉得，好像后宫干政，还挺好的？ 萧乾此时跑回养心殿处理政务去了。 他倒是也没准备都处理，只是想先看看前线战报。 赵高站在萧乾身后，心知萧乾不是因为疫病才逃出江南的，而是因为牵挂着前线战况，这才迅速回来的。 只是萧乾越看眉头皱的越厉害，让赵高心里都犯嘀咕。 他明明和京城交流的时候，京城传来的都是捷报。 怎么陛下看起来，好像神色很不好的样子？ 萧乾的神色当然不好。 捷报？ 捷报。 全是捷报！ 这让萧乾怎么理智？ 萧乾随手翻开一个，就是那三个本来被他寄予厚望的人又打下了某个黄巾贼的据点。 他原先只安排了申公豹去，觉得申公豹哪怕是当朝卢植，也没法以一己之力勇冠三军。 谁知道那朱宸濠和张宁还各自成了当朝皇甫嵩和朱儁，打黄巾就好像有那个血脉压制，百战百胜。 萧乾叫来赵高： “让朱宸濠立马调任到江南......这样吧，连发十二道金牌，快马加鞭，一刻不能停歇。” 皇甫嵩走了，正面战场恐怕就要打不赢了吧？ 萧乾还想着让朱宸濠涨一些仇恨值呢。 萧乾收到的最后一份捷报是朱宸濠的大捷。 十二道金牌是萧乾狠了心动用的。 每两刻钟发一道，十二驿骑不进驿站、星夜奔驰，属于是最高级别的命令。 而且一旦发了十二道金牌，那朱宸濠或是申公豹都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萧乾最终还是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另一个时空的将军也是在如此境地下被十二道金牌强行召回，才没完成了旷世的大业。 萧乾忽然就好想念被他送去大金的丞相秦桧。 他不知道秦桧什么时候会回来，又让赵高往大金发了信件催促。 他只想让秦桧速归。 然后一同迈进黄泉。 第61章 水乡巡抚 “陛下，宁王殿下和国师即将全歼黄巾，收复国土，这个时候召回宁王......” 赵高也清楚现在前线战况，觉得如此时候急召宁王，简直就是对前线将士的背叛。 但是他也只是半遮半掩挑个话头，决然不提什么意见。 赵高已经学聪明了，萧乾指哪他打哪。 萧乾也知道赵高想说什么，接着说道： “前线有国师和张宁就够了，不必叫皇叔回京城，直接转道去江南做巡抚，你知道的，江南的疫病......” 赵高心里暗道我知道什么？ 疫病那种东西是要南方人自己找到有经验的郎中来治的。 朱宸濠基本上一直待在京畿等北方地带，哪里懂什么治理疫病？ 但是赵高还是去下令了。 就是盖章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些时间。 虽说是皇帝的旨意，但是一旦盖上他的章，那他也会一同挨骂的。 不过赵高还是只能咬着牙把印盖上。 一道诏令从宫中下发，所有人都知道了萧乾的离谱旨意。 因为妹喜的缘故，早朝迟迟未开完。 妹喜虽然逢人就说对对对，但是在一些地方上还是想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的。 她也要向世人证明，女子也是可以议政的。 她喜欢女扮男装，骨子里就有任侠的不羁和豪放，自然不甘心被束缚在框架里。 不过因为她还是个孩子，大部分看法都是浅显的。 因此朝臣需要讲很多东西来告诉她怎么样做是对的。 赵高把指令叫人传递给朝堂，朝臣众人都惊呆了。 妹喜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看法可能确实太过于浅显了，毕竟这种大好形势下把功臣急召回来的情况她是真的看不懂。 在另一个时空，是因为朝中有内奸，君臣沆瀣一气、同流合污，这才做出这等昏庸之举。 而大乾的内奸还在金国进修没回来，因此这道旨意的下发就显得尤为不可思议。 朝中顿时分为了激进派和保守派。 激进派认为陛下此举有叛国的嫌疑，昏庸无比，令人发指。 而保守派认为激进派的说辞太保守了。 妹喜弱弱问了一句： “这，也是对的吗？” 刚刚还算是和大臣们站在对立面的妹喜忽然就受到了朝臣们的青睐。 他们觉得比起陛下，还是哄这个小傻子要来的容易一些。 魏忠贤和雨化田也在朝上，此时他们却忽然冷笑了一声，让朝中众人都回头看去。 两人很难得的达成了统一战线。 他们可是情报机构，天下大事他们都一清二楚。 萧乾的想法，他们自认为是揣摩清楚了。 “当然是对的！” 雨化田此话一出，朝中众人脸色俱惊。 内奸找到了，一定是雨化田这个老阉党出言糊弄陛下，才让陛下迷了眼，下了昏庸的旨意。 蔡京对萧乾的滤镜还在，此时听到雨化田的话还有些好奇： “雨大人说一说，此举为何是对的？” 雨化田微微一笑： “你们只知前线连战连捷，却不知为何能连战连捷。” 朝中众人此时也觉得事情莫非是有蹊跷，也就都七嘴八舌出言询问。 萧乾不在，他们也没太把妹喜放在眼里。 妹喜也没在意，她毕竟对规矩什么的也没太多概念，只是向前伸着头，也想听听有什么隐情。 “前线连战连捷当然是因为国师运筹帷幄，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刘裕出言询问道。 雨化田笑着摇了摇头： “错了！国师再有才干，也不可能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如此大胜，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张角不在前线！” 雨化田话语一出，朝臣们都寂静了下来。 大战不断，主将不在前线？ 朝臣们其实都不太相信，但是看到一向和雨化田有嫌隙的魏忠贤也点了点头，大家就都信了。 张角苦心孤诣十几年就为了这次起义，怎么可能放弃前线跑去别处。 这自然是不合理的。 除非，张角还有别的打算！ 有人脑子活络，很快就打通了其中的关节。 “雨大人和魏大人情报一流，想必也知道张角去了哪里吧？” 赵括此时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开口询问道。 反而是李林甫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压根不关心臣子们的讨论。 “张角去西凉了。” 魏忠贤抢先说出答案。 朝中众人便立马明白了情况。 张角这是去联系董卓了，只是不知道黄巾中是怎么被安插进去探子的，竟然能让两个厂卫查到。 “那看来是张角已经快返回了，西凉王不守规矩，如若是张角没有十足把握的话，肯定是不敢去西凉的。” 司马懿想的深，也插进来讨论。 虽然后面的话没说，但是人们也都捋顺了这些关系。 前线胜利是因为张角去寻董卓一同造反，而董卓同意后张角已经踏上了归途。 虽然不知道张角一路散了多少人潜藏在百姓里做哨子，但一旦他回去，就能联合其余黄巾前后夹击大乾军队。 陛下这一道急召显然是因为觉得一下子说不清楚，又或者是懒得解释，这才让赵高直接下令的。 “两位厂公，西凉王疑似谋反的消息，你们可是没有告诉陛下啊。” 蔡京若有所思，不阴不阳说了一句。 虽然陛下在回朝之后就直接回了养心殿，但是蔡京还是要把这件事怪在两个厂公身上。 没别的，就是玩。 “哪儿用得到我们？陛下在江南的时候就派了一位锦衣卫同知去到西凉了，想来陛下是觉得西凉还在掌握之中。” 雨化田摇摇头，语气中满是敬佩。 他们两个特务机构竭尽全力搞到的信息，萧乾居然也知道，这就不得不佩服萧乾的情报能力了。 “我记得，陛下的义子吕布也在西凉王手下做官吧，那吕布？” 蔡京想起了吕布的事，又问了一句。 魏忠贤摇摇头： “或许是一起反了，吕布在董卓那边，很受重视，陛下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群臣们商议了半天，也不知道萧乾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他们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金牌急召朱宸濠回来是正确的决定。 没了朱宸濠的游侠，申公豹一定会退守一个安全的城池再做商议，而非现在一般激进。 那样黄巾军也就没法夹击了。 萧乾不知道，自己又一次坏心办了好事。 他正在到坤宁宫的路上呢。 妲己居然不祸国殃民了，这不得好好惩罚她一下？ 一想到妲己的媚态，萧乾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再快点！朕甚是想念皇后！” 第62章 奶油泡芙 赵高自然是等在了坤宁宫的外面，站的稍稍远了一些。 期间他很看好的一位叫毕岚的小黄门还来找萧乾说有要事相商，赵高让他先回去。 赵高是真怕毕岚因为打扰了陛下的雅兴而被找个理由剁了喂狗。 陛下在江南都忍不住去放松了，还赎了个风尘女子回来替他主持朝政。 陛下甚至直接就摆驾坤宁宫，大白天搞出些令人羞耻的声音来。 皇后娘娘也是的，不懂些礼义廉耻！ 赵高的脚步又往外挪了挪。 里面这俩人还有点渐入佳境的意思，声音是越来越大。 毕岚也听到了逐渐变大的声音，红着脸告了声罪就走了。 赵高看毕岚的样子挺急的，就让他回去先写个折子，等陛下放松完了就跟陛下说一声。 萧乾沉浸在温柔乡里，自然是对外界的事情不管不顾了。 早朝在议完萧乾的政令后，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 大家伙好像忽然就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太够用了。 每个人挨个念完自己要上奏的事情，妹喜批的了的就自己批，批不了的就让丞相处理。 她现在觉得大乾上下都没个正常人，他们说的事不能用从常理去揣度。 干脆就直接摆烂了，反正她也不是大乾的子民，犯不上为大乾这么尽心尽力。 早朝结束之后，妹喜就跑去玩儿了。 无情冷冰冰的，但是也只能跟着这个小傻姑娘乱跑，妹喜还怪喜欢她的，时常去找她说话。 无情不爱说话，想了想，跟妹喜说： “姐姐带你去后宫玩儿，好吗？” 妹喜其实刚开始是不同意的。 但是无情又说了一句： “后宫的姐姐们都比我长得好看哦。” 妹喜听后两眼放光，就催着无情带她去玩了。 无情完全是糊弄熊孩子的，她哪里见过什么后宫妃子。 以无情的长相，和后宫各妃嫔比起来也只能算是各有千秋，很难分出谁胜谁负来。 还好，熊孩子很容易糊弄。 后宫佳丽们毕竟得不到皇帝的宠爱，又不能出后宫解闷，就只能几个姐妹聚在一起聊聊天。 虽然暗地里的交流关系乱的分不清。 但表面上大家还是能和和气气坐在一起的。 她们吃着甜食，喝着甘甜的饮品。 她们一边伤春悲秋，一边骂妲己。 一边述说闺怨之苦，一边骂妲己。 一边捏着妹喜的脸玩，一边骂妲己。 反正就是几个只得到过一次宠幸，刚刚食髓知味的小姐妹们都觉得是妲己抢了她们应得的恩宠。 反正他们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也不怕萧乾会为了其中一个舍弃剩下的人。 但是妲己，实在是媚到骨子里去了。 她真的有能让萧乾流连忘返的本事。 这点就连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讨好萧乾的赵飞燕都拍马难及。 毕竟是妃嫔，现在正值青春，再等两年又会有更青春靓丽的秀女来。 这位妹喜不是秀女，算是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而且和张宁一样年纪小、潜力大，恐怕日后也会是她们的对手。 毕竟奶油就那么多，等着被填充的泡芙却是满满一后宫。 现在谁不羡慕妲己这个奶油泡芙呢？ 还好是萧乾算是雨露均沾，她们几位不受宠的妃子还能在这聊聊天。 像那位从进宫以来就搔首弄姿却连侍寝都没有过的赵合德甚至连聊天都没脸来。 西施也不来，但她主要是天生不爱说话，比褒姒还安静。 她的姿色，就连妲己也不敢说稳压一头，只当是萧乾还没来得及吃掉她。 所以这一群人里，只有妹喜是真心觉得姐姐们长得漂亮。 剩下的人们都有着各自的算盘。 无情也没什么城府，直接把妹喜代替萧乾当皇帝的事情说了，妃子们也都动了歪心思。 如果没法靠诞下龙子来保证自己的地位。 那么能够把持住前朝的臣子们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长孙无垢有手腕、有骨气，想着是希望借机从朝臣里培养几个自己的心腹。 她和李世民关系很好，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只要手里有了权力，等李世民再熬死他老子，那只要把他的哥哥弟弟们铲除掉，她就一定能在后宫立住脚。 甚至借此逼迫萧乾让她诞下龙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飞燕没这等手腕，但是毕竟是赵匡胤的人，她完全可以用身体来掌控几个朝臣，再和长孙无垢走相同的路。 这对赵飞燕来说是一举两得。 不过她暂时没这个胆子，因为这后宫中也就她和长孙无垢算是有靠山。 她俩都盯着对方盯得紧紧的。 其实赵飞燕本来以为她和赵合德会是很好的伙伴，毕竟她俩早就研发出了一龙二凤的娱乐方式。 可惜赵合德美则美矣，却并无特点，都没得到侍寝的机会。 所以赵飞燕也就只能踹开赵合德，自己单飞了。 至于杨玉环，虽然也算是有靠山，但杨家在本朝也算是不受重用，暂时还不算是对手。 褒姒就更没被在意了，反正是个平民女子，不争不抢的。 这俩人现在就属于是赵飞燕和长孙无垢的招揽对象。 只要能让妲己失去宠爱，剩下的事情就能有序进行。 所以聊着天的小姐妹们一想到妲己现在还在被灌奶油，心里就难受的很。 随后就开始了新一轮对妲己的口诛笔伐。 无情听不得这些话，自己推着轮椅跑远了些。 无情本来准备自己静静，没成想那个刚刚还像是融入了群体的小妹喜竟然也跑了过来。 小妹喜可可爱爱地贴在无情的耳边说了一声： “我不喜欢她们，我们走吧？” 无情点了点头，两人就远离了后宫。 无情是江湖人，身上也是有些任侠风气的，自然也不太喜欢听别人背后嚼舌根子。 她知道这是后宫里必备的环节，所以只是走远了不想听。 妹喜年龄小，不知道。 所以她干脆就直接说了声抱歉，带着无情就跑走了。 “娘娘们都很漂亮，你为什么不和她们一起？” 无情有些纳闷。 她不知道妹喜也是个游侠。 妹喜摇了摇头，却说出了一句不符合她身份的话： “她们都在骂皇后娘娘，因为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不得不管着她们。” 无情挑了挑眉，觉得妹喜说的也对，但没答话。 她还以为是小姑娘又有什么对公平、人心的感悟了。 太俗，她不爱听。 但是妹喜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当场愣在了原地。 妹喜说： “陛下让我来替他上朝，会不会也是因为大臣们在他身后偷偷骂他，他太累了呢？” 第63章 前军脱险 美人帐下犹歌舞。 战士军前半死生。 杀气三时作阵云。 寒声一夜传刁斗。 后宫在聊些女人家之间的事情。 被聊的人还在帐子里琴瑟和鸣。 前线虽然形势大好，但也是一片残忍血腥。 虽然申公豹在前线百战百胜，但是大乾的将士也所剩不多了。 虽然黄巾军士有效补充了大乾的伤员。 但黄巾军越多，就代表申公豹手下兵团素质越差。 两军对垒损失的士卒就越多。 所以士兵越多，士兵越少。 再加上还要安排些人守着那些收复回来的地盘，申公豹手下的精锐可谓是越来越少。 所幸靠着三人分兵三路的战略，还算是压着黄巾在打。 申公豹本来准备三人继续拉长战线前进，把所有黄巾聚集在巨鹿、广宗等地带，强制决战。 谁知道第一道金牌就来了。 几人虽然看到旨意内容很是不解，但还是没法反驳萧乾的建议。 三个人送走使者，就在大帐中商议着事情。 张宁此时是已经对黄巾军彻底失望了。 现在的黄巾军压根就不是曾经张角给她描述的那般美好的太平道。 每一个被黄巾攻下的城市，几乎都被渠帅或是小渠帅每家每户拉壮丁补充兵役，还能几天之内就消耗完一座粮仓的库存。 被黄巾军占领时间越久的城市，老百姓看起来越发贫穷可怜。 但是由于老百姓眼界低，黄巾军是把粮仓的粮分给全城人吃，所以也没什么人反对黄巾军。 甚至还有人感恩戴德，主动加入黄天的。 张宁忽然觉得父亲教她的医术好像真的救不了大乾人。 她医不了气骨之孱，也救不了眼目之短。 反而是申公豹军纪严明，入城要求秋毫无犯。 就算是需要材料修补城墙，不得不拆百姓的屋子，申公豹也会叫人做好安抚，给他们一个合适的居住环境。 张宁虽然也不是什么能大义灭亲之人，但是也不愿百姓遭受苦难。 就算是张家三兄弟被生擒了，张宁也有信心能让萧乾放他们一马。 就算是拿功勋抵这三人的罪过，也完全足够了。 毕竟如果不是张宁，那天晚上申公豹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所以张宁首先开了口： “不如我们加快进程，先修书一封传到京城，言明利害，这样等到陛下的下一道旨意传来，我们也基本全面胜利了。” 张宁不懂什么叫金牌驿马，但是申公豹知道。 他知道事情远不可能就和张宁说的一般简单。 既然陛下不惜动用几十年未曾见过的金牌急召让朱宸濠到江南上任巡抚，那就一定不会给他们斡旋的机会。 朱宸濠此时想的却是，没有了他，前线还能否胜利。 他毕竟是在萧乾穿越来的那天就开始跟着萧乾做事了，对萧乾的评价甚至比赵高还要高一些。 虽然他野心很大，如今也在偷偷积蓄力量，想和萧乾比一比。 但是他也是知道萧乾智慧的。 如今萧乾下令急召，他不会觉得萧乾是忽然昏了头或是怕他功高震主。 他会觉得前线形势要有变动，或是没了他，前线也能赢。 申公豹却是在两人的想法之间左右横跳。 他不知道该当如何。 只是萧乾的旨意自然是不会给他们机会再周旋下去的，很快，第二道金牌也传到了前线。 朱宸濠知道，两道金牌肯定不是全部。 金牌传驿，本就是最紧急的事情才会用到，因此从来没出现过两三道牌子就完事的情况。 随着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直到夜色降临，第十二道金牌传到了朱宸濠的手里。 朱宸濠不得已打包东西准备南下江南了。 临走时还让懂药材的江湖人们上山采了些药材。 他也知道南方江南疫病的事情，想着有备无患，多带一些总是没问题的。 申公豹和张宁两人就难以应对三面的黄巾军了。 就如同没了皇甫嵩的卢植和朱儁一般。 大乾的三杰在离别时还颇有些恋恋不舍，毕竟也是并肩作战了许久的战友。 朱宸濠今夜必须动身，否则就是抗旨。 但其实也不急在一时。 所以他先留了几个有智谋的江湖人做军中小官，其中有两名是他的亲信。 一名唤作成是非，正是那个把黄巾信鸽射下来解馋的游侠。 另一名是个女子，唤作上官海棠，英姿飒爽，也颇有军事天分。 虽然朱宸濠有了四大密探，但总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 后来有了成是非和上官海棠，他才觉得心里对劲了些。 他决定以后凑够四个人就给他们四人以天地玄黄四字，成为完全忠于他而非萧乾的四大密探。 留下这几人，他觉得前线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带着游侠护送着申公豹和张宁回撤了几座城，便离了去。 申公豹主要是怕被三面夹击难以支架。 却没想到张角就带着大军从他们刚刚撤退的侧面树丛里冲了出来。 申公豹出了一头冷汗。 还好撤得快，否则张角偕同前线的黄巾贼们就要将他们一举歼灭了。 张梁和张宝的大军也都到了现场，三兄弟正互相看着发愣呢。 我们中出了一堆卧底？ 他们其实很迷惑。 张宝张梁两人自从那次失利后就对下属严加看管，自然清楚他们手下没有偷跑出去的。 信鸽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派亲信来回巡逻，信鸽只要一飞起来就会被发现。 他们这几日也没联系张宁，因为已经确定她叛变了。 所以...... 张角看着盯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心里迷茫了。 莫非我是那个卧底？ 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两边都清楚这其实是信息差的一次利用。 只是两边都不清楚大乾是怎么拿到这个信息的。 张角士卒经过长途跋涉，也有些疲惫，眼见全歼大乾军队无望，便招呼着张宝张梁一起退了兵。 反正他现在只要在前线牵制住大乾军队就行。 西凉有拱卫京师的作用，自然能很快到达京城。 算算时间，他的盟友应该过几日就要从西凉出发了。 到时候京畿一旦覆灭，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太平道的崛起那就也指日可待了。 申公豹带着军队回了帐中喘息，和张宁一同感受着这惊心动魄的时刻，不由得对萧乾更加敬畏。 始作俑者萧乾并不知道前线战况。 他也在大口喘息。 萧乾也属于在前线作战。 只不过军队是在帐中喘息，他是在床上喘息。 他的“敌人”媚眼里还含着挑衅的笑呢。 第64章 西凉异动 无情听了妹喜的话，脑海中还给萧乾开脱。 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常伴左右的这个昏君也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昏聩。 妹喜和无情本来准备到养心殿去慰问一下萧乾。 结果路过坤宁宫看到赵高守在门口，无情就知道萧乾在干什么了。 无情朝着坤宁宫唾了一口，带着妹喜就走了。 她现在对萧乾一点也不信任了。 他就是个完完全全的昏君！ 赵高也看到无情唾的动作了，但是他也不好制止。 毕竟无情也算是萧乾的贴身护卫，除了萧乾，也没人能管得了她。 妹喜更是现在的假皇帝，赵高可不愿意自讨没趣。 宫里不算祥和。 宫外更是刀剑难藏。 江南到西凉还有段时间。 但是陆炳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劲。 他已经快到西凉的地界了，向外的商队太多了。 西凉是边鄙之地，又有羌胡士卒的骚扰或是羌人定居在西凉，因此向来不受中原待见，经济发展也并不好。 所以西凉并不可能有这么多商队。 但是董卓也没什么兵力，就算是让士卒都假装成商队向外运输兵力，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 陆炳其实已经有些感到奇怪了。 有的商队里的人带着血腥气，步伐整齐目光坚毅，一看就是强将带出来的百战精兵。 陆炳完全可以确认他们就是董卓手下的西凉精锐。 但是还有的商队里的人身上也沾着血腥气，却是脚步虚浮，一看就是杂牌的民兵。 这种士兵不可能是西凉的兵。 西凉也不可能养出来一个队伍这种孬种。 所以陆炳就有些感到奇怪了。 但是他现在毕竟还没接到正式的任职旨意，没什么话语权。 就算是有了圣旨给他们看，其实也没什么话语权的。 西凉的排外心理是很重的。 所以陆炳还不打算打草惊蛇。 陆炳悄悄和随行人员安排了几句话，就挥挥手叫他去办了。 大乾兵力虽然没全部放在前线，但是皇宫那些卫军和护军，多半也一时反应不过来。 前线还在博弈，董卓却从拱卫京师之地悄悄往外运兵。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陆炳虽然不能打草惊蛇，可刚刚上任就有这种事情等着他去做，做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加快些速度。” 陆炳低声嘱咐了下马车夫，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董卓带着吕布、牛辅、李儒三个人物，如果出了城，陆炳肯定是能认出来的。 他们应该也知道自己目标大，要等夜色落了才出城。 看这样子，这些装成游商的士卒们也得运整整一天才能断断续续地都运出西凉。 两个厂卫能探查到的信息，锦衣卫肯定也可以。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从士卒们的脚步、呼吸频率等来看，这些游商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黄巾贼。 张角刚刚从西凉离开的事情，陆炳也有所耳闻。 董卓要反的事情，陆炳已经算是在心里确认了。 他其实也有些震惊。 毕竟朝堂那群首鼠两端的人中，他最敬佩的甚至还是董卓和曹操两人。 其余的诸侯王或是朝臣都有些别的心思。 只有这两人是真的为大乾在考虑，几乎不掺杂私心的那种。 不过他上一次见到他们还是在先帝在位的时候，那时大乾还是兴盛无比的状态。 国家都变了，若是不允许人心也变化，那就是对人的不公平了。 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中的想法。 陆炳也就到了西凉王的王府。 这其实在之前是西凉刺史的府邸，董卓随便捯饬了捯饬就改成了西凉王府。 那个大肚便便的董刺史，如今不知会是哪般模样？ 跟门口的小厮说了一声他的身份，小厮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跑回去说是通报他家西凉王去了。 董卓正和吕布三人喝酒呢，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惊，然后就面色如常： “叫他进来吧。” 董卓当然也知道陆炳。 陆炳在他眼里，虽然有些能力，但是人微言轻，不足为据。 李儒担心陆炳来访会耽误他们出行的时间，董卓示意他稍安勿躁。 董卓一旦认准了什么事情，那就一定要做到。 就比如他喜欢吕布，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吕布同化成自己人。 就比如他问张角借了兵，要与黄天一同覆灭这个大乾帝国，那就一定要做好。 他等不起了，他要搏他的名勋。 朝中没有其余皇子，萧乾做事昏庸、不顾百姓，暴政懒政。 大臣们又都扭扭捏捏不敢展露野心。 现在他的选择只剩张角了。 而且这个计策是几乎一定可以成功的。 城卫多在城南面，御林军在北，但人数也所剩不多。 董卓一旦快马狂奔，御林军都是弓兵，还真不一定敢去拦这些骑兵。 更何况董卓一定也在京城附近早就安插好了人，只等一同攻入皇宫了。 所以董卓也心急。 所以一旦陆柄耽误了计划，格杀勿论。 陆炳虽然磨磨唧唧聊了许多，其中明里暗里说以前同朝共事的时候，想让董卓帮扶一下，让董卓听得又好笑又心烦。 但是在他们定下的最后离开西凉的时间之前，陆炳还是有眼色地告退了。 董卓看着陆炳走远，带上吕布坐一辆车，让李儒和牛辅坐前面的车，就悄悄离开了西凉。 反正西凉其实也都是董卓的人，他相信陆炳在这掀不起什么风浪。 几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装成商队就溜出了西凉。 武器被他们装在了米下面。 他们只要借着卖米的借口，再展现一下西凉王的身份，就能在中原畅通无阻。 更何况，西凉毕竟是拱卫京师的地方，从西凉到京师的路中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盘查的口子。 董卓几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一路会畅通无阻。 他没注意到，自己一行人已经被人死死盯上。 就连前面的黄巾军装成的商队也被无声无息解决了几支。 沿路的厂卫据点里的人几乎倾巢出动。 陆炳此时好整以暇地待在临时占作据点的客栈，把玩着手上锦衣卫的佩刀。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通知东西厂沿途据点出兵伏击前路假商队，他在西凉尽量拖延董卓的脚步，拉大他和前军的距离。 锦衣卫沿途据点的人也都聚集在了中段路上。 陆炳估摸时间到了就准备出发，来个两面夹击。 他心里对萧乾也无比敬佩。 萧乾肯定早就知道了董卓的异动，这才派他来做事的。 他抚摸着自己的长刀。 刚刚谈话时，董卓说他的短剑极其锋利。 陆炳喃喃自语： “陛下的剑也未尝不利啊！” 第65章 道阻且长 东西厂厂卫已经解决了不少前方的商队了。 反正有厂卫牌子的他们做事压根不需要告诉守卫们原因，该抓抓，该杀杀。 守卫们习以为常。 厂卫们收到消息后，就在各关口也都特意安插了人手。 主要是负责多磨叽一会，或是和那群人聊几句粮价，或是唠唠家常，或是仔细检查一会。 反正等到黄巾军快装不下去了或是忧心自己被发现的时候，城卫们就假装要继续值守，放他们走了。 黄巾的商队不敢靠的太近，每一支假装的商队都是隔着一段时间才出队的。 城卫们多耗费一些时间，就能有效拉开每一支商队的距离。 黄巾每一支商队人数不一。 有大有小，还有极少数几个超大型商队。 那些商队里就是董卓的嫡系军队，董卓需要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好，再跨上早就准备在京城外的战马，一举冲进皇宫，擒拿萧乾。 而且这些精锐们都有一股锐气，说是西凉少有的几家大商反而更能让人信服一些。 “喂，大哥，我们西凉这次是所有行商一起出去卖货，您看看......” 前一个商队的西凉铁骑感觉城卫们查的太紧容易露出破绽，就给了些银子贿赂了一下。 “嘿嘿，我懂，我懂啊！” 那守卫笑得满脸猥琐，让几个铁骑本来悬着的心都放下了些。 守卫还拍了拍贿赂者的肩膀。 守卫想的是这些人反正就快要死了，这钱不收白不收。 西凉人尚武，最讨厌别人拍他的肩膀。 贿赂者也笑，笑得一脸凶狠。 等西凉王成了王，他就回来一刀砍死这个笑得极为猥琐的守卫。 这支商队是精锐，人也多，两两厂厂卫就先把他们放过去了。 他们也已经加急通知了京城，要人增派坤地护军去守北边了。 还特意嘱咐了要带盾牌和马槊，西凉人可能都是骑兵。 城卫为那几人默哀了几秒，就又看到远方来了一支商队。 是个小队伍，后面暂时也没人跟着。 城卫偷偷朝身后偷窥的两厂厂卫们打了个手势。 准备动手！准备动手！ 一支黄巾的队伍就这般浑然不觉地踏进了他们的葬身之处。 此刻董卓他们也在路上行进了一段时间了。 天色暗了下来，路上也没什么人。 毕竟是西凉拱卫京师的必由之路，这条路占了军事优势，就没占经济优势。 很少有人在这种荒凉的地方安家立业或是做些什么。 大乾可是没安稳过。 住在这天天听马蹄声恐怕也挺折磨人的。 这其实是正常现象。 但是董卓这时和前面的士卒们也都互相看不见，他没由来的有些心慌。 恰好李儒心情好，还在低声唱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听得董卓是心烦意乱，却又没由来的觉得这话里有些深意。 道阻且长。 道路如果本来就长，所谓的阻可能也不会让人印象过于深刻。 毕竟注意力基本都会放在长途上，而非一些小小的阻碍。 但是如果路本来不长，而是因为有了阻碍才显得长呢？ 董卓也不算是太没文化，甚至还能做出些算是有哲理的思辨。 “停下！” 董卓忽然就叫停了车夫。 “董公，此是何意？” 最先开口问的不是李儒和牛辅，反而是吕布。 董卓挺着大肚子，眯着眼睛，摸了摸鼻子： “奉先，我们一共安排了多少人装扮成商队的模样走这条路？” 吕布是安排人员划分的，自然清楚，张口便回答道： “共三千余人。” “分了几支商队，每支大约是多少人？” 董卓接着问道。 “大约有三十支商队左右，三支最大的各有四到五百人，皆是西凉精锐，剩下的也就五十到一百人左右，都是张角的部下。” 吕布回答道。 其实吕布现在也没搞懂董卓是什么意思。 这些事情明明在之前都报备过的。 龚都、张曼成等张角心腹也都被安插进去了。 按理说董卓应该很放心的。 “岳丈，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再不走，就要让前面的将士们等着了。” 牛辅脑子还不如吕布，甚至催促起来了。 董卓狠狠给了牛辅一拳，心里怒骂这个女婿不成器，但也只能挑明了说： “这条路可是拱卫京师的路，这条路可不长，而且畅通无阻，那我们为何连一支前面的军队都没看到？” 董卓此话一出，众人才感觉到不对劲。 李儒更是暗骂自己得意忘形，居然连基本的观察都忘记了。 李儒想到了些什么，赶紧安排人去查探后方。 董卓在李儒的劝说下还是让车夫接着行进。 派出去探查的探子没回来。 李儒便确定了那位磨叽卑微的陆炳已经跟在后面了。 几人自然也想得到此次行踪是被两厂和锦衣卫查探明白了。 也自然知道前面有些部队已经被一网打尽了。 “事已至此，只能放手一搏了。” 毕竟黄巾的渠帅、西凉的大军都已经搭上了，不搏一搏那就是任人宰割了。 他们这支商队也有大约五百精锐，那些城卫和厂卫肯定也是不敢拦的。 战场就在京城北部。 虽然猜测京师大概率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他们还是得去试一试。 李儒心里有些丧气。 没想到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起义就要以这种荒诞的形势输掉。 这是他这个智囊的不称职。 不过，现在京城里也乱成了一锅粥。 萧乾从坤宁宫转驾露华宫的时候顺手收走了朝中大将的兵权。 御林军、乾天坤地卫军都只受萧乾调动了。 萧乾当然收到了密探的消息，这更是故意而为之。 萧乾是第一个知道董卓反叛的，安禄山和曹操等人只当他是闹着玩，就给了他。 等到知道了这事之后也没办法了。 毕竟萧乾已经在贵妃怀里捏她的小肚子了。 几位大将商讨了一下，觉得陛下此举定有深意。 恐怕是要杀人诛心，不费一兵一卒解决董卓之乱。 虽然他们也没琢磨明白萧乾到底是要怎么做。 但是还是没由来的安下了心。 毕竟萧乾在战争中的每一步都走在了至关重要的位置上，奠定了每一场战争的胜利。 所以当董卓小队汇合上马，才发现那里根本没人守卫。 陆炳和两个厂公带着杂而不精的江湖高手面面相觑。 我等正欲死战。 陛下何故先降？ 第66章 董卓陨落 皇宫北方站着几位将军，和所剩无几的私兵。 曹操的虎豹骑是其中的主力，剩下的将军们的家兵，简直就是拉来凑数的。 两厂厂卫手里拎着马槊，摆出了个不太正规的阵法，心里也有些嘀咕。 前方那几个拒马，恐怕是阻挡不了西凉铁骑的进攻步伐。 毕竟他们是披挂着全甲上阵的，面对着穿着半甲甚至压根没披甲的对手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战胜的存在。 董卓回头看看后方，不久前还和他谈笑的陆炳也笑着站在了后方，封住了他们的去路。 锦衣卫的人更少，突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只是在董卓他们意识到已经进了圈套之后，就已经没法反向突破了。 锦衣卫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城池关卡。 来的时候有多容易，想回去就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所以他们现在也如同背水一战了。 成或是死，两种结果下，西凉的铁骑爆发出了无比彪悍的气息。 “牛辅李儒，带军突击！” 董卓高喊一声，让两员猛将先冲锋陷阵。 毕竟还有拒马和马槊，董卓得让手下人先破了这些东西，自己才能带军一往无前冲刺。 早就埋伏在各处的黄巾贼听到指令，也都大喝一声杀将过来。 张曼成和龚都也是两员猛将，他们手下的黄巾军和黄巾力士也比普通的黄巾军要猛一些。 这一下就让守在平地的两厂厂卫们慌了神。 没有经过军队的训练，就以他们的纪律性，是存在随时溃逃的可能性的。 除了人数上能和黄巾军相提并论，其余的战场素质甚至和黄巾军都没法相比。 “杀！” 黄巾和牛辅的声音喊的震天响，势如破竹一般就要冲杀进去。 他们已经看到董卓称帝、张角任相，他们摇身一变成开国大将的样子了。 只是牛辅冲杀之时感觉到两厂厂卫眼神不太对劲。 身后刚刚还犹豫不决的陆炳甚至也敢喊着杀就冲了过来。 牛辅一刀砍死一个拿着马槊的厂卫，抽空回头看了一下。 这一眼就让他体内的血冷了下来。 战无不胜的西凉铁骑压根就没跟着他冲锋，而是围在原地的一个圈子里。 圈子正中是骑着健硕大马、人高马大的吕布。 吕布手里高高拎着的是董卓的头颅。 须发茂盛、怒目圆睁。 “岳父！” 牛辅对吕布是绝对的忠诚，一时间目眦尽裂，调转马头就想要回去和吕布搏命。 只是西凉铁骑都围着吕布，没人和他冲阵，现在他已经陷入了泥潭。 四面八方均是拿着马槊的厂卫，有些人手里还拎着长刀，就等牛辅分心，想抽冷子给他来一下。 牛辅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很快就又要和自己的好岳父见面了。 西凉铁骑多数是新兵，还没有把忠诚训练进骨子里。 带兵的还多数时候是吕布。 有些人甚至更忠诚于吕布而非董卓。 因为吕布压根就没忠诚过董卓，对士兵的训练也没下太多功夫，有紧有松的，反而更让士兵们喜欢。 董卓经常批评他们懒散的样子，总之是不得军心。 所以就成了这样一种情况。 董卓头颅一被割下，有人就知道吕布要干什么。 所以压根就没人跟着牛辅去冲锋，反正军中是没有一个人看得上这个以关系上位的西凉王女婿。 李儒躲在几个对董卓忠诚的老将四周，呼喊着让西凉铁骑上去杀了吕布。 然后局面就僵持不下了。 老将不敢和吕布正面对抗，又要保护李儒，还得时刻防止士卒反叛，只能各自在原有位置指挥新兵。 新兵们也知道这位无双飞将的实力，更加不敢上了。 更何况他们也并没有那么想要给董卓卖命。 “董卓已死，布乃陛下义子！大乾忠臣！幸不辱命！公等如愿与我一同剿灭反贼，我自不会吝啬给你们讨要功名！如若依然顽固不化，那休怪我不讲情面！” 吕布拎着董卓的头，用自己的大嗓门第一次说出这么多的话。 士卒们这才知道吕布想要做什么。 他们原先还以为吕布是要杀了董卓自己称王，所以一时也不敢出言归顺。 毕竟名声不好。 这种事情，放到哪里都是要被唾弃的。 现在听到吕布是萧乾的卧底，是要匡扶大乾的忠良，他们自然也就没了那么多顾虑。 这可是平白捡来的名勋。 虽然不如做开国大将得到的多，但毕竟算是不费工夫捡来的，士卒们也不会贪得无厌。 “我等愿与吕将军共同剿灭反贼，拱卫大乾！” 现在西凉铁骑围着吕布，两厂一卫的厂卫们围着西凉铁骑，形成了两个同心圆。 如果铁骑们心齐，他们自然能冲出去。 但现在分化之后，忠于董卓的和骑墙的二五仔们立马分开，生怕被同僚在背后来一刀。 李儒看着已经被扎的千疮百孔的牛辅，心知这次是跑不了了。 “我等也愿归顺大乾。” 李儒这等毒士，偏偏在这次战争中没想到如此毒计，更没想到吕布这种粗人竟然能潜伏于董卓身边许久不露马脚。 他把自己的佩剑抽出，丢在地上，叹了口气就下马请降。 他身旁的西凉铁骑差点气闷，但还是都忍住了一刀砍死他的想法。 毕竟李儒对士卒们也不错，在吕布来之前，他一直都是唱红脸的角色。 几个忠诚的老将对视一眼，迅速朝厂卫冲杀过去。 大丈夫当死于战场，与君同归黄泉，安能像那些二五仔一样贪生怕死？ 心存死志的铁骑在这一刻恐怖的威压尽显，在厂卫中像是死神一般横冲直撞。 吕布和其余铁骑默契地没有去制止。 他们都是西凉的血性男儿，就算是能把那些厂卫全杀光也无妨。 反正厂卫不是他们的人。 不过那不到一百人的铁骑很快被消灭殆尽。 毕竟厂卫们也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他们特意没留太大的包围圈，就是怕有人临死反扑。 距离不够，冲锋力度肯定就达不到。 总之西凉人这次的反叛就以如此戏剧性的一幕结尾了。 绑住了李儒，卸了西凉铁骑和吕布的武器，厂卫们才敢带着人往京城去。 魏忠贤和雨化田躲得很远，看到尘埃落定，才乐呵呵跑回皇宫报信去了。 此时正在和杨贵妃玩耍嬉闹的萧乾却忽然脊背发凉。 萧乾： 嗯？我不会又被谁背刺了吧？ 第67章 陛下神武 萧乾在睡觉，朝臣在吵闹。 “陛下神武，早就知道吕将军乃忠孝之人，这才敢放心将吕将军放在董卓身边啊！” 曹操面上在吹捧，实则思绪已经飘荡到了云外。 董卓，曾几何时，也是和他一般满腔热血的大乾忠良。 曹操还记得和董卓吹牛聊天的日子，三两杯酒下肚，两人就一起幻想起了当治世能臣的未来。 只是好像自从董卓把那把七星短刀交到他的手里之后，大乾好像就改换了国运。 暴虐昏庸的君主、欺上瞒下的臣子...... 曹操曾经还很羡慕董卓被封了西凉王。 董卓也曾说曹操如果混不下去，可以去投奔他。 但是现在曹操一点也不羡慕了。 萧乾乃是韬光养晦的圣明之君的事情，董卓肯定听说了。 只是距离太远，不在萧乾身边，所以董卓不信。 曹操觉得如果是自己去了西凉地界，恐怕这时候也会有些不臣之心的。 当然，他是不可能跟黄巾军合作的。 妹喜坐在高台之上，不知道该怎么封赏吕布和站在殿外的西凉铁骑们。 “赵公公，要不你去问问陛下？” 妹喜悄悄对着赵高耳朵问了一句。 毕竟吕布算是直接影响了大乾的命运，赏赐自然也不能太过随心。 不过朝臣们和吕布也都清楚，这次事情陛下早就设计好了。 那随手收走的兵权就代表着对吕布的绝对信任。 吕布现在好感度猛涨。 他在董卓身边从来没和京城联系过，虽然心里一直忠于大乾、忠于萧乾。 但是没有交流，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变心。 萧乾的举动让吕布现在无比感动，更是暗自下定决心要一生忠于大乾。 赵高自然也没法忤逆妹喜的意见，只能冒着承受雷霆之怒的风险去问萧乾该怎么处理了。 朝臣们现在和吕布一边拉近关系，一边对萧乾的评估又上了一级。 他们现在觉得萧乾每日沉迷后宫都是正常的举动了。 什么昏君？ 陛下每天日理万机，还要一个人独自筹划所有的事情。 如此辛苦劳累，让妃嫔们服侍伺候一下又怎么样？ 朝臣们也都决定从此绝口不提萧乾懒政、沉迷后宫的事情。 他们好像又懂了些什么。 萧乾收回兵权是表示对吕布的信任，那么懒政不作为就是代表对朝臣们的信任。 他们此时哪里还会觉得如此精明的皇帝会懒政？ 一个小姑娘又不懂朝政，只会嗯啊点头的，那不就代表萧乾信任他们，愿意放权给他们吗？ 朝臣们一时间心思变化，觉得萧乾更加无法捉摸了起来。 赵高现在倒是顾不上想那么多。 还好贵妃娘娘不像皇后娘娘一样毫不收敛，贵妃娘娘是内秀形的，倒也不至于让赵高听了墙角去。 但是赵高也没敢离得太近，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陛下，吕将军凯旋，董贼伏诛了，现在吕将军正在前朝等赏，西凉也暂时没人主事呢，陛下您看？” 萧乾本来抱着媳妇正美美吃葡萄呢，忽然就被赵高一番话惊得难以冷静。 “爱妃莫急，朕得先去处理点事情了。” 萧乾按下杨玉环手中的葡萄，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朕以后给你买荔枝回来吃。” 杨玉环掩嘴一笑，好感度又涨了些。 萧乾心想他看起来就那么像个大饼男吗？但是也顾不上多说。 大乾没有荔枝，杨贵妃只当他是说着玩，但是就这几句甜蜜话，她也是爱听的。 “好。” 杨玉环声音空灵柔和，差点就让萧乾迈不开腿了。 只是女人和任务，萧乾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萧乾的外衣穿着麻烦，赵高在外面没等到回信，一时也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等着。 他正纠结呢，萧乾一把就把门推开了。 “去议事。” 萧乾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赵高唯唯诺诺在前面带路，心里却是想笑。 看起来杨贵妃是没把萧乾伺候好呢，让一向好脾气的陛下都这般暴躁起来。 萧乾一到大殿，就看见了人高马大的吕布正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夸赞。 “好小子！” 萧乾一声赞叹就让朝臣们都安静了下来。 现在群臣对于萧乾，有敬畏、有恐惧，但不论如何，都是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的。 吕布还只以为萧乾是在夸他。 虽然吕布比萧乾还大，但是毕竟是萧乾的义子，萧乾用小子称呼吕布也是合理的。 吕布一抱拳： “儿臣未负所托，父皇明鉴。” 萧乾都要被气晕过去了。 你到底是我的义子还是董卓的义子？怎么光砍他不砍我？ 偏偏还不能表现出什么，只能假装这是他早就想好的计策，含泪坐上龙椅。 “奉先想要何奖赏？身后西凉铁骑想要何奖赏啊？” 萧乾忍痛问道。 吕布还是一抱拳： “任务既已完成，布只求留在父皇身边做一护卫，足矣。” 萧乾哪儿敢把吕布留在身边，这样以后他的作死难度要加大太多了。 妹喜还是很想展示自己的政治才能来证明自己的。 妹喜把嘴凑近萧乾耳边说： “西凉正好无人主事，不如叫吕将军去？” 暖暖的风吹的萧乾耳朵边痒痒的。 萧乾看了妹喜一眼，有点意外。 这妮子也有点卧龙凤雏的意思，能想出让吕布去做一地之王的决策。 “曹操便去做新的西凉王吧，吕将军既然是无双飞将，留在我身边也不合适，就跟曹爱卿一起去西凉吧，再替大乾训练精兵强将。” 萧乾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这样安排。 毕竟吕布头上的进度条做不了假。 萧乾估计是吕布觉得董卓计划没有可行性，这才假意投诚。 曹操头上进度条也涨了不少，说明野心也有所膨胀。 让他二人去西凉，便希望别再搞出像是董卓今日搞出的事情了。 吕布还当这是奖赏，跪地谢恩。 曹操心思急转，毕竟这事他没出力，也不是西凉人，这好事本来不该轮到他。 萧乾让他去西凉，意思就是知道他和董卓之间的关系，让他引以为戒，好好当官。 这是对他能力的信任！ 但是还让吕布也跟着去就是赤裸裸的监视了，说明萧乾还是不太信任他的忠诚度。 但是曹操现在的愿望就是在死的时候，墓碑上能刻下乾故征西将军曹候之墓，就已经算是不负此生了。 他自然会让萧乾看到他的本事和忠诚的。 “退朝吧。” 萧乾有些乏味地说道。 “陛下神武！” 满朝齐喝。 第68章 鸳鸯浴池(原68封了 重发一章 看过的直接跳过即可) 萧乾甚至是有些跌跌撞撞走回了露华宫。 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何这些他报有很大希望的人竟然一个接一个背刺他。 那满朝陛下神武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在嘲讽萧乾。 萧乾刚开始还以为，贼老天让他一个大学生来接受这个烂摊子，是想让大乾迅速灭亡。 可是一系列的巧合过后，萧乾现在觉得贼老天纯粹是想玩他。 给他一个昏君系统，让他对没讲明的奖励好奇不已。 结果现在天道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幺蛾子，竟然让大乾的国力在昏庸的旨意下越发强盛。 其余各国没什么变化，大乾又越来越强，已经隐约有回到巅峰，睥睨群雄的苗头了。 反而是从各国的线人传来的消息来看，大秦自从那一战之后，就有点一蹶不振的意味了。 虽然秦皇每一个旨意都是合乎常理，大家都能接受的。 但是他的每一次决策都莫名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进发了。 导致大秦反而是每况愈下。 再加上秦皇修道求长生的事，万民离心，朝堂臣子虽然依旧尊敬他们的秦皇，但也没之前那般敬仰了。 如果说之前的秦皇是光，那现在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皇帝。 赳赳老秦，好像也不再能凝聚成一心共赴国难了。 甚至有人私下里偷偷怀疑，那些方士是不是把秦皇和乾帝的灵魂互换了，才造成了这种情况。 所以他们也不断在秦皇面前隐晦地提方士误国，希望能让秦皇对方士们的戒心也越来越重。 他们觉得这群人可能懂得什么屠龙之术，再不断地屠大秦国运化作的龙。 萧乾很怀疑秦皇是不是也是穿越者，也得到了个类似的系统，才越来越平庸。 不然那等龙运在身的千古一帝是不太可能忽然变得像是个普通皇帝一样的。 所以说同行讨厌同行不是没有道理的。 有时候就算人家不是同行，还是会被当成同行来讨厌。 更别提同行之间的明暗斗争了。 萧乾就属于是能把今天出门摔了一跤这种事都怪罪在同行身上的人。 严以待人，宽以律己。 所以萧乾活的一向很开心。 就算是来了大乾这么些日子，那些布置都变得合适而又合理了起来，萧乾都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毕竟他下的那些旨意是真的很离谱。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萧乾觉得肯定是荧惑星挡了他败国的路。 大乾越来越好和他有什么关系？ 非我也，坏人也！ 但是萧乾现在也没办法去求证始皇帝到底是不是同行。 萧乾只觉得是败国的手段还不够。 但是战争基本都落定了，前方黄巾军肯定也撑不了多久了。 从战争方面再去败国显然是有些不太可能了。 更何况萧乾每次指派的将领都能化腐朽为神奇，直接让萧乾的计策形成反作用。 所以萧乾也不太敢再从战争上去做什么了。 这群将领脑子一根筋，偏偏还喜欢曲解别人的意思。 像是泰迪觉得什么都可以动两下一样。 他们也觉得萧乾的每一句话都可以琢磨两下。 一想到这里，萧乾就忍不住感觉一阵恶寒，赶紧从脑海里驱散了这个念头。 总感觉那群臣子们都像是泰迪一样在虎视眈眈了。 至于从朝堂上败国，萧乾也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群奸臣虽说是奸臣，但是越熟悉他们，就越觉得他们各个能力卓绝。 先不说被夺了些权力的和珅照样该贪贪，该睡睡，没有丝毫怨言。 就是那几位宰辅也互相牵制，不漏破绽。 一个皇帝带的，他们破不了招啊！ 所以不管是带走权力极其超标的赵高还是送走大乾名副其实的第一话事人秦桧，朝堂都处在一个稳定的状态。 李林甫和严嵩虽然权力也小了些，但是也不至于和两位真正的相差了太多。 这五人...... 就算是秦桧长久远旅，剩下的四人也都保持在了一个合理的平衡。 或许还有秦桧的心腹在朝中监视着几人。 总之是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李林甫手眼通天，也只敢偶尔出宫和某些人密谋一下，生怕被抓到把柄。 文臣不行，那就只能考虑武将了。 武将甚至感觉都没什么野心。 刘裕侯景每天就像是划水的员工一样。 他们就指着手里那点兵权逗闷子呢。 都快连个打牌的人都凑不齐了，还想造反？他们可不是那种做梦的人。 安禄山就是小富即安的人，在朝为官后肯定也就没了野心。 赵括倒也不算脑后有反骨，他只是单纯的菜而已，也没什么扶持的机会。 萧乾仿佛忽然觉得到瓶颈了，不会败国了。 那些脑门上有绿条的人，萧乾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提升那些绿条了。 一个个在历史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对着一个傻皇帝畏手畏脚的。 萧乾是真的无奈。 遇事不决回后宫。 吃点葡萄补补脑。 或许办法就能在这种时候自己跳到脑子里来也不一定。 萧乾哼着悲伤的小曲朝着后宫走去。 萧乾走着走着隐约听到露华宫后面的池子里有什么声音。 恐怕是杨玉环在池塘里嬉戏玩闹呢。 反正后宫没有男人，她们也不担心被看到，有时就想钻进池子里玩会，也无可厚非。 萧乾蹑手蹑脚向露华宫背后走去。 他可不是想看什么美人出浴图，萧乾可不是那种人。 就是...... 就是天气凉了，萧乾怕他的贵妃着了凉，所以这才想着去看看的。 杨玉环正背对着萧乾往身上浇水呢。 一片冰肌露在萧乾的面前，让萧乾大呼过瘾。 杨玉环此时就像是一朵圣洁的白莲，在阳光的照射下光彩夺目。 虽然对萧乾的影响力不算很大。 因为萧乾每日放纵，已经流不出鼻血来了。 萧乾此时才知道，原来有时候远观比之亵玩丝毫不差，甚至还另有千秋。 颇有一番美好的滋味。 “爱妃。” 萧乾对着杨玉环叫了一声，惊得杨玉环先是回头，意识到自己春光乍露后才捂住上身，要萧乾背过身去。 萧乾怎么可能听从，轻轻坐到浴池旁搂起杨玉环上下其手，一边说： “贵妃，朕给你建个华清池如何？” 既然从文武都不能败国。 那就只能从最朴素的方法开始了。 大兴土木，耗尽人力物力财力。 两次大战之后，大乾的钱想必也剩不了多少了吧？ 第69章 太液芙蓉 “陛下，国家资源紧缺，兵役不足，再劳民伤财，不好吧？” 杨玉环穿上衣服，赤着脚站在地上，也别有一番韵味。 这才是侍儿扶起娇无力的样子啊！ 要是能建一个鸳鸯浴池，岂不是能日日看到贵妃这番娇弱的样子？ 萧乾一想到这个场景就一阵兴奋： “无事，爱妃，只要你喜欢，朕就不在乎别的事了。” 杨贵妃虽然心里暖了一下，但也没为萧乾的话而感到多感动。 皇帝建个池子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他可以为她建池子，也可以为别的妃子每人建一个池子。 之前萧乾说给她买荔枝回来吃能让她开心无比，是因为她是真的爱吃。 萧乾记得她的喜好，这才让她感动无比。 贵妃这种人物，要的反而是心而非所谓的物质付出。 她自己又不缺什么，几乎是要什么就有什么了。 所以能让一个九五之尊在百忙之中记得她的喜好，这才是真正能让她感动的东西。 萧乾倒是不知道这事，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他又不喜欢历史上那位贵妃，反正没什么故事。 他喜欢的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诗句。 说是给杨玉环买荔枝只是顺嘴一提。 反正又能损耗国家经济，又能讨美人欢欣，又能让大臣们心里觉得他是一个昏君。 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赵高，去通知工部，要他们在这里建一个池子，要足够大，做的也要漂亮精细些。” 一念至此，萧乾便让赵高去通知工部建池子了。 赵高点头哈腰称是。 其实刚刚赵高还想给萧乾引荐一下毕岚，让他去解决江南疫病的问题，但是也只能先去处理萧乾安排给他的事情。 路上碰到黄皓的时候他还顺便叫了黄皓先去服侍萧乾。 毕竟萧乾出门没有带小太监的习惯，赵高一走，萧乾身边就没人了。 当然，那个神出鬼没的无情和现在黏着无情的妹喜不算。 说来也怪，虽然萧乾没有下令，但是在萧乾安排完吕布的事情之后，朝臣还是自然而然以为萧乾要主持朝政了。 萧乾虽然心里偷偷画个圈圈诅咒他的好大儿吕布，但是也不得不重新处理政事了。 南方疫病他已经派朱宸濠去处理了，处理好坏就与他无关了。 他虽然不想折磨百姓，但是现在朝堂的形势不允许他再心软下去了。 想来朱宸濠也很难解决南方的疫病，毕竟他就是一介武夫。 江湖人还乱吃些什么草药炼成的丹药，说不准还会让疫病大肆传播。 萧乾寻思民心一垮，到时候百姓揭竿而起，斩木为兵，直接冲进皇宫灭了他这个大乾皇帝。 那时候御林军和乾天坤地卫军想来也不会再拦着百姓们了。 反正萧乾死了他们都能复活，现在萧乾是不择手段想死了。 忽然觉得读书还是好，至少那个时候说想死，是真的说说而已。 就算是上了天台，最多也就是吹吹海风喝喝酒，完事儿扭头就走。 现在萧乾可是真的很想自己把自己一刀砍死。 “陛下如今励精图治，大乾雄起也只是时间关系罢了。” 杨玉环好歹也算是名门之后，如今红着脸没话说，只能硬找话题了。 她知道，想要一个男人产生好感最快的方式就是夸他几句。 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在晚上。 萧乾自然也受用，和杨玉环一边走在后宫欣赏风景，一边考虑再建些什么东西。 “贵妃，朕再为你建一座芙蓉宫，让你无聊时可以来解闷逗乐，如何？” 萧乾看着杨玉环雍容华贵的样子和她的媚态，又动了心思。 “陛下单单只为我建这一个院子，别的小妹妹和皇后姐姐可就要不高兴了。” 杨玉环虽然已经成为了贵妃，早就有了或许会一朝得宠的心思。 杨玉环也知道萧乾是为何忽然开始宠爱她。 无非就是杨玉环懂得夸赞萧乾。 能给萧乾的每一个举动都夸出花来，自然会让萧乾心里真的开花。 她很会抓机会，自然要借着得宠的这段时间小小打压一下别人，巩固一下自己的地位。 “朕还以为你要说，这院子要不是单单给你一个人的，你就不要了呢。” 萧乾似笑非笑，让杨玉环都有些惶恐。 杨玉环这是在暗示萧乾其她妃嫔们心思不纯，善妒好嫉。 萧乾这番话也是暗指杨玉环好嫉，为人自私不喜分享。 杨玉环倒也聪明，知道还没怀上龙子之前不能把话说得太过直白。 至少贤淑的贵妃人设不能崩。 “陛下，若是院子建的大，臣妾自己待着也孤闷，肯定是要叫姐妹们一起来玩一玩的。” 杨玉环不动声色解了萧乾的话。 萧乾知道杨玉环听懂了，也就没再多说。 “陛下为何想到要在院子里种满芙蓉啊？” 杨玉环再次开始没话找话，头上的好感度却是下降了一些。 口口声声说是给我建的院子，又不让我独享，还得和其她妃嫔一起享受，陛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萧乾还心想这被芙蓉花感动了，所以降低了些仇恨值，也没多在意。 “你就像是芙蓉一样美丽罢。” 萧乾这话一出，忽然意识到自己该为自己说的土味话语而恶心，却又完全察觉不到恶心。 因为，平心而论，杨玉环真的不比芙蓉差。 杨玉环笑了笑，也没过多在意。 反正是后宫都能用的院子，也不专属于她，这芙蓉什么的，指不定转头就拿去骗赵飞燕那个瘦的要死的惠妃了。 杨玉环一边赤足走在地上，一边在心里诅咒着几个妃嫔妹妹们。 当然也不至于过于恶毒，只是单纯希望几个妹妹们运气差一些罢了。 比如走路扭到脚什么的。 “哎呦！” 想着想着，杨玉环就忽然惊呼了一声。 若不是萧乾眼疾手快拉了一把，杨玉环就要直直倒在地上了。 “陛下，臣妾好像扭到脚了。” 黄皓在后面跟了半天，这时才大声叫太医来。 他压根不敢说自己刚刚都看到、听到了什么。 萧乾看着有些不平坦的路，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什么事情没做了。 既然要劳民伤财，那肯定得来个大的。 这些东西，小打小闹罢了。 “爱妃，你弟弟杨广，可修过路或是河道？” 杨贵妃摇了摇头，有些迷惑。 萧乾心里狂笑。 很好，就决定是你了，杨广！ 第70章 京杭运河 后宫已经准备修给杨玉环院子和鸳鸯浴池了，朝臣们总是还是有些担心花费的。 今日的朝会上，蔡京和和珅还有户部尚书鳌拜，都准备进言一番了。 为妃子们已经建了一座奢华无比的铜雀台已经够耗费资源了。 如今又要单独为一个贵妃再建造别的地盘。 一个贵妃有了自己的地盘，那别的妃子要不要有？ 别的妃子都有了自己的地盘，皇后是不是得来个更加奢华、更加能彰显身份的建筑？ 和珅都不敢想。 他仿佛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再向他挥手了。 他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把自己的钱掏出来补贴这些建筑损耗了。 就算是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他也不能老让萧乾薅羊毛，否则岂不是成了白给萧乾打工的打工人？ 更何况做假账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想要让每一笔资金都合理地归于府库支出，也有很大的难度。 所以今日上朝，和珅半只脚都已经在队列外面了，蠢蠢欲动等待进言。 虽然蔡京和鳌拜也会进言，但是这个头还是要和珅来起的。 钱要从户部出是不假，但鳌拜有这个底气说没有。 男人会骗人，府库不会。 没有就是没有。 和珅心里也苦，所以就算他天性不喜出头，也不得不做第一个出言反对的人。 “陛下，微臣认为此事不妥，大乾历经大战，国库空虚，再难出钱大兴土木。” 和珅跨出一步，甚至觉得自己还颇具大义。 萧乾微微一笑： “和爱卿，那国库空不空虚，鳌卿家才知道吧？你一个工部尚书，怎么就能这么清楚国库里到底还有没有钱？” 和珅一听这话，居然是先愣了一下。 他是万万没想到，萧乾竟然能从这个角度来提问出如此清奇的问题。 这一个工程需要户部和工部的衔接，两人交谈一下不也很合理吗？ 萧乾其实没想这么多，只是琢磨着要多花点钱，把国库直接掏空。 他也压根想不到和珅上次竟然是拿自己的钱来修筑的铜雀台。 大乾虽然穷，但也不至于穷到一个台子也建不起来。 而且其实这些都只是开胃小菜，萧乾满脑子都是修大运河的事，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更何况他这几日都沉迷于杨玉环的床榻，精力都快被吸干了。 现在脑子也不太对劲，完全处于一种不知所云的状态。 鳌拜心里也腹诽，但是也只能跨出一步支援和珅： “陛下，和大人所言不假，国库银两现在不过万数，大兴土木确实太过于劳民伤财。” 萧乾心里暗笑，这就算是劳民伤财了？ 果然，贫贱夫妻百事哀。 就说是大乾臣子，在没钱的时候也敢出言反驳他们顶头的皇帝陛下了。 萧乾眼瞅着在最后站着的杨广，寻思着一会要是说了要修大运河的事情，这几个臣子会不会直接把他掐死？ 想到这儿，萧乾谨慎地扫了一眼群臣，确保他们头上都有进度条之后，才放下心来。 都是仇人，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萧乾其实很想朝臣中有几个能动手就不多说的东北老爷们儿，这样自己就可以早日魂归故里。 可惜，朝臣们胆子还是小。 “那不还有万两吗？别告诉我这万两白银都修不出一个池子和院子，那朕的大乾还怎么赓续？” 萧乾佯装愤怒，颇有一种败家泼皮的样子。 像是啃老的小年轻，父母不给钱就躺地上撒泼打滚。 鳌拜被这一凶，也不敢再多说话了。 反而是蔡京胆子大，又上前一步： “陛下，大乾处于战乱，府库银两本就要向前线供给，如今也在不断消耗，臣等不愿大兴土木，也是为大乾做考虑。一旦耗费掉国库剩余的资金，那各地一旦有紧急情况，朝廷也都无法支援了。” 蔡京一下子说了一长段话，可谓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朝臣都有些动容，就连司马懿都不断点头深表赞同。 如此深明大义的丞相，简直就是大乾国人的福气啊。 毕竟蔡京名义上是管辖工部，实际上只是管辖和珅罢了，而且和珅还并非他的盟友。 蔡京如此情真意切，显然是真心实意在为大乾考虑了。 朝臣们其实心里也都清楚，给前线的银子，户部是一分都没有克扣过。 毕竟和珅现在手伸不到户部去了，鳌拜的能力也丝毫不比和珅要差多少。 萧乾被蔡京噎了一下，一时也没办法反驳。 索性直接开启闭嘴战术，用眼神扫射着下方的臣子们。 只是臣子们却丝毫不退，蔡京甚至还再将萧乾一军： “陛下，大乾国运可就掌握在您的手中了啊！” 萧乾看臣子们这幅样子，知道装死是糊弄不过去了，便只能再度像是个暴君一般开口： “朕意已决，大乾国运一向便掌握在朕的手中，尔等何曾见过国运削弱？再有多言，休怪朕不留情面。” 群臣们微微一怔，却没想到萧乾会如此不讲道理。 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就连萧乾这样的君主都拜倒在美人的石榴裙下难以自拔了。 有些朝臣的好感度还下降了一些。 他们觉得萧乾那段时间的上进心已经没了，被酒色磨平了棱角。 不过朝臣们都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反正就是那几位大人们和陛下的博弈，他们每日也就负责站在队伍后面凑个人头，也从来没提过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前面那几个人都被凶到不敢多说了，他们这时候再不长眼睛，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大臣们今日没什么事情禀报。 和珅已经在琢磨着拖着工程了，问起来就是户部不给钱，反正鳌拜说了府库里还有万两白银呢。 鳌拜也准备摆烂了，等下朝就通知下属签字拨款，自己再偷偷拿一些去喝小酒。 这哪是上朝啊，这分明就是坐牢啊。 杨广更坐牢。 虽然他也是封疆大吏了，但没上过朝，此刻有些不自在。 萧乾看向杨广： “朕还有一事，便是修大运河，此事便让扶风刺史杨广着手去办吧。” 第71章 户部受累 “好的。” 萧乾话音落下，和珅和鳌拜就面无表情地说了个好的，以代表他们听到了。 赵高也准备喊出他的每日必读句子。 反正已经是大兴土木了，萧乾现在就是要他们一次性建十个供给妃子娱乐的设施他们也会同意。 国库空虚？ 皇上都不急，赵高都没急，哪里轮得到他们着急？ 只是在麻木了一瞬间之后他们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建什么？ 大运河？ 鳌拜直接跪在了地上： “陛下！万两纹银，哪里能足够运河的开支啊！更何况广宗还在决战、黄巾贼乱还未平息、南方疫病也颇为棘手......” 鳌拜是真心实意在劝萧乾了。 不然延误了工期，他这身官服恐怕也得被撸下来。 坐在上方的可是昏君、暴君。 现在就撇清自己的关系，或许还能保住自己身上这身皮。 朝臣们现在是清楚了。 这大乾国的心头之患还真不在外边，而是在这朝廷，就是在这大殿，就在那龙椅上坐着。 “杨广此事可能做好？若是愆期，唯你是问。” 萧乾并不答话，朝臣们便知这事恐怕也是板上钉钉了。 “微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杨广毕竟是前朝辅国公的儿子，虽然杨坚现在只是一闲人，但杨广心里还是有些上进之心的。 他也曾多次和那些狐朋狗友们畅谈过未来。 他也想过修建一条长长的运河，四通八达，南下北上再无阻隔。 什么九省通衢，在他的运河构想下简直算不上什么。 杨广确实一直很想做这件事，奈何职务不高，人微言轻。 再加上大乾国力每况愈下，就算在萧乾上任之后略微有了些起色，但是洪水、外兵攻伐、农民起义、疫病等天灾人祸层出不穷。 所以杨广连献一个折子的胆量都没有。 今日其实被召进宫里开朝会，他也是有些迷茫的。 毕竟他一个刺史，虽然说有资格站在队伍末尾，但是也不符合常理。 朝堂上有他无他并没有任何区别，但扶风有他无他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此时萧乾忽然让他去修大运河，让他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觉得萧乾特意找他来，就是知道他心里想修大运河。 但是萧乾又不可能对扶风从未见过面的杨广知根知底，那就只能是从哪里听说到这件事了。 杨广虽然说是和狐朋狗友聊天，但那些人也都是三辅之地的官员，还都是他的铁哥们。 这些人定是不可能到萧乾面前乱嚼舌根子把他卖了的。 那就只能是萧乾的情报探子无孔不入，连餐桌上的话都查探的一清二楚。 让他修大运河是对他的重用，但同时也是对他的一种警示。 毕竟他年少轻狂，酒足饭饱后也少不了说些大不敬的话语。 喜的是萧乾任用他做主管，那就是相信他的能力。 杨广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既能实现自己心里的夙愿，又能在萧乾面前混个脸熟。 他现在对萧乾都涨了一些好感度。 毕竟萧乾能听到他说建运河的事情，就也能听到他那些足以让他身死的言论。 但是萧乾却只字不提。 这是什么，这就是明主！ 胸怀宽广，不拘小节，还具有远大的眼界。 杨广敢确信，这个运河将会成为大乾历史上最伟大的一个建筑。 当然，他不知道萧乾心里还有一个更为伟大的设想。 毕竟国库啥样萧乾心里其实还是清楚的。 他琢磨着冬天再进行那个伟大的构想，反正秦皇还没有什么修长城的动静，萧乾这也不算抄袭。 顺便看看有没有孟姜女哭长城。 想了想孟姜女好像是有夫之妇，萧乾忽然就没了啥兴趣。 不太道德，还是算了吧。 “平身吧。” 萧乾淡淡对跪着的杨广说了一句，就继续扫视着群臣去了。 尤其是和珅。 之前他不要和珅的钱，是因为他想要和珅多贪一点。 但是和珅显然没胆子掏空大乾国库，没法让大乾经济彻底瘫痪。 各地诸侯王和封疆大吏自己也有一套经济网，甚至于除了百姓，都没什么人受上位者们的影响。 既然给他机会他不中用，那萧乾可就要想办法让和珅出出血了。 拿他的钱给大乾做一些劳民伤财的事情，肯定也不会对国家有什么好处的。 “修运河，连通南北，属实是好事情，但陛下为何忽然想起要修建运河？” 蔡京脑子想冒烟了都没想出来萧乾的用意。 盛世修运河没有问题，这前线还打仗呢你就叫工人们去修运河了，这不是闹着玩吗？ 他现在极其想要秦桧回来，陛下以前可是最听秦桧的话了。 哪怕秦桧地位高一些，总能压他一头，他也不想再过这种脑子疯狂运转却得不到结果的日子了。 他已经对自己的智商和政治能力产生了想些许怀疑。 “她漂亮吗？” 萧乾指了指身后站着的妹喜。 妹喜生怕萧乾再让她主持朝政，已经换上了一生绣花的裙子，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大臣们都点点头。 当然漂亮。 先不说她本来就很漂亮。 单说她已经被萧乾收到后宫，还主持了几天朝政，大臣们也不敢说个不字出来。 “她是朕在江南找到的，江南女子温婉可人，朕是念念不忘，奈何距离太远，朕急不可耐，便想修个运河能直下江南，仅此而已。” 萧乾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让杨广的心里十分慌张。 杨广还在喝完酒之后这么说过，如今看来是萧乾在点他了，语调里满是戏谑和嘲弄。 实际上是萧乾自己都绷不住了。 这个理由太扯淡了。 但是却能让他很好立下暴君和沉迷美色的昏君人设。 两相权衡一波，萧乾觉得还是这么说的效果最好。 蔡京却忽然安下了心。 这么荒诞的理由，就如同之前那一次次一样。 总觉得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呢。 蔡京很相信自己的感觉，直接替和珅和鳌拜应下了这个差事，让萧乾都高看了他两眼。 这丞相能处，有事他是真上。 和珅和鳌拜死死盯着蔡京。 我等正欲死谏，丞相何故先怂？ 第72章 貔貅打碎 萧乾最近老是和皇后贵妃一起玩耍，都已经有些忽略掉别的妃子了。 所以萧乾准备先去找别的妃子联络一下感情。 萧乾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和西施说过几句体己话。 那可算是他最美的妃子了，怎么就让他给忽略了？ 萧乾一边懊恼，一边嘱咐赵高摆驾贤妃宫殿。 赵高已经习惯了萧乾白日放纵了，只是看了一眼堆起来的折子叹了口气。 陛下去玩就去玩吧，反正这些折子他也看过了，不是什么急事。 有的捷报还能给萧乾一个惊喜呢。 萧乾自然不知道那堆折子里藏着能让他心梗的惊吓，乐滋滋去找西施玩去了。 西施也白白嫩嫩的，要多清纯有多清纯。 路上萧乾还从轿子里看到无情和妹喜在一起玩，心中升起了一阵惆怅之情。 妹喜先不说，这神仙姐姐一样长相的无情天天在他身边晃悠，他也遭不住啊。 但是总不能对人家用强吧？ 先不说这不符合正常人的三观，就是说用强也打不赢无情啊。 就算萧乾在许多山峰上练了不错的掌法，也没法和无情正面对决。 不过反正还有西施，倒也能解一解近渴。 此时阳光刚刚射出，照在人身上还有一些暖意。 时间过得飞快，那些战争、那些微服私访的日子...... 说起来很短，实际上却是旷日持久。 快要冬天了。 不过萧乾肯定也没什么伤春悲秋的心理，他只是闲得无聊想想罢了。 萧乾推门就进了贤妃宫，谁知道西施正在换衣裳。 西施赤着脚踩在地面上，正在卸自己身上的飘带和跳舞穿的衣裳。 如今只穿着一件亵衣。 亵衣还是裹束着半身的那种。 奈何西施虽然长相清纯，身材也娇小苗条，但却是十分富有。 阳光打在上面，显得这阳光真白啊。 只是阳光或许上色不均匀，在西施的皮肤之处还隐约照映出两个阳光产生的有些深色的光晕。 看得萧乾一阵心驰神往。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感谢富有且慷慨的沉鱼之姿的西施。 西施看到有人推门进入，大吃一惊，但是看到是萧乾后就红着脸披上一件衣服。 刚刚还和西施嬉笑打闹，互相不知道在捏什么地方的小侍女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这个暴君的名号她可是听说过的，后宫妃嫔们的侍女们都说他会吃人。 赵飞燕的侍女还偷偷和她讲过，萧乾还有暴力倾向！ 赵飞燕那次在房间里又是惨叫，又是喊不要的，差点给她的侍女吓哭。 等到萧乾走了，那个侍女看赵飞燕身上没有伤痕，才抱着她痛哭了一顿。 这事一直让西施的侍女也感到害怕。 她感觉自己的主子好像也要遭重了。 但是西施只是红着脸挥了挥手，这个侍女也只好离开。 蹑手蹑脚地关好门之后，侍女本来想趴在门口偷听一阵，却不料身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 “小奴才，敢偷听陛下和贤妃娘娘的墙角，你是活腻了是吗？” 吓得小侍女赶紧跪在地上，不停地朝赵高磕头求饶，希望赵高能放自己一马。 赵高本来打算处死这个小姑娘的。 今天敢偷听墙角，明天就敢翘陛下的墙角...... 不是，就敢翘贤妃的墙角。 但是萧乾在房内说了让赵高别斤斤计较，赵高就让这个小侍女先走了。 萧乾也不是有多心善，主要是西施和这个侍女的感情看起来很深厚。 马上就要深入交流了，第一印象不得好一些？ 事实证明萧乾的计策很不错。 西施柔、媚，又是跳舞的人，身段也软，腰更是盈盈一握，手感极好。 或许是萧乾保了她的侍女的缘故，她如水的眼眸里尽是温柔。 两条腿更是缠绕着萧乾不肯放开。 萧乾也算是耗了不少功夫才从西施的魔爪里逃了出来。 待到出了贤妃宫，还没到日上三竿的时间。 “出宫，去和卿家家里看看。” 赵高和轿子还都在呢，萧乾就干脆直接不回宫了，去和珅家里看看，顺便吃顿饭。 当然，主要是从他手里讨点钱花花。 这一百个穷鬼，可也抵不上一个和老爷。 和珅正在家里吃着中餐唱着歌，忽然就被皇帝给造访了。 所以他要让这世上没有...... 没有喜欢随处乱跑的皇帝。 和珅听到门口下人来报，赶忙出去迎接，还随手用打着补丁的衣袖擦了擦嘴。 萧乾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站在门口等着和珅出来。 所以和珅出了房间就看到了萧乾。 和珅弓着个背： “不知陛下到来，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萧乾摆了摆手： “和爱卿啊，你说你这么大一个官员，怎么就穿的、住的都破破烂烂的，这让人怎么看我大乾？” 和珅还是一副谦恭的模样，肉肉的脸上堆满谄媚的笑意： “大乾国库空虚，臣等自然也要带头节俭，以正国风，让我大乾更加兴盛啊！” 和珅本就是巧言舌辩之人，平日里准备功夫做的又足，除了朝臣和皇帝，压根就没人会怀疑他是个贪官。 萧乾笑了笑： “和卿家是大乾的脸面，明日就换身衣服吧，这院子也好好修缮一番，别叫人看轻了，连带着也会看轻我大乾了。” 和珅表面感激涕零，心里却是没什么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大乾早就是谁都能踩一脚的存在了，还怕被人看轻？ 和珅想法刚起，就传来一声什么东西碎掉了的声音。 和珅眼光一挪过去便觉得慌了，他在那里放了一只貔貅，却不料能被萧乾一脚踩碎了。 萧乾当然是故意的，但还是表达了歉意： “和卿家，朕是真没看见，朕叫人从国库里支出些银两，赔你一只罢。” 和珅也赔笑，只是说： “陛下龙体无恙即可，这一个小物件，不值钱，也不值当麻烦户部了。” 萧乾摆了摆手，有些扫兴的样子： “和卿家，这是一只貔貅吧，听说这貔貅是只进不出。这不出钱的玩意，碎了就碎了吧，也算图个吉利，你说呢？” 和珅后发覆盖着的皮肤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听到萧乾说的话是“貔貅不出钱，今天它碎了。你若是不出钱，明天死的就是你。” 萧乾已经在往外走了，和珅就更确定了萧乾的来意。 “那是自然，我马上就换一只会吐钱的瑞兽，陛下慢走。” 盯着萧乾的背影，和珅眼里没有怨毒，只有疑惑和思索。 蔡京所言非虚，陛下的确不简单。 第73章 小小惊吓 萧乾很满意这次的提点。 他本来只是想找个理由说道说道，没想到和珅居然在家里摆了一只貔貅。 还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一踩就碎。 萧乾一想到貔貅代表的含义，那话就从嘴里说出来了。 放以前，他肯定是想不出这样的话的。 果然环境会改变人，萧乾如今卖弄威严的本事还真不差。 萧乾乐滋滋地回了寝宫，今日也不适合剧烈运动了，就打算看看折子。 萧乾没察觉到折子比之前瞥了一眼的时候看到的要薄几层。 那是赵高给萧乾偷偷拿走了。 因为递折子的人也快回来了，赵高打算给萧乾一个惊喜。 听了那些事件之后，赵高也不得不觉得萧乾是一个明君。 他可是和萧乾一起在微服私访的过程中去了前线战场，也是亲眼看到萧乾指挥前线的申公豹和张宁等人的。 赵高更加庆幸自己没有任何反驳萧乾的时候。 只要陛下说，他就去做。 不管是后世认为他贪生怕死也好，觉得他大奸似忠也罢，反正他是不准备去反驳萧乾的。 萧乾说的话就一定是对的。 其实朝中和萧乾关系最密切的人也多少都有这样的感触。 无论是秦桧、蔡京，抑或是赵括、赵高、曹操。 他们逐渐可以选择性忽略掉萧乾政令里的奇怪之处，强迫自己相信萧乾的命令是正确的了。 信任就和爱一样，有时候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那种水到渠成，润物无声的过程，大多数人都察觉不到。 他们大多数都是被萧乾指派去做过一些不合理事情的人。 也就因此切身体会到了萧乾指令的前瞻性和正确性。 萧乾虽然也感觉这群臣子们有点不对劲，大多数都有点像是那个泰迪。 萧乾总觉得自己说的话和他们听到耳朵里的不是一回事。 不过萧乾这次没有在折子里看到什么让他不舒服的东西，心情还是很愉悦的。 就连中午吃午饭都吃的更香了一些。 大鱼大肉和美味的蔬菜萧乾其实已经吃到有些抗拒了。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电子榨菜。 不然萧乾还是喜欢看着曹丞相盖饭来进食。 以后他得想个办法让曹丞相亲手替他盖一下饭。 下午萧乾照例无事，一个人在后花园该逛逛，该吃吃，顺便监督一下后院的施工情况。 萧乾虽然看不到大运河的修筑情况，但也知道他们应该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毕竟在他去完和珅家里之后，户部就不再哭穷了。 萧乾虽然知道和珅很有钱，但是不知道这个时空的和珅在这种能臣的看管之下能贪多少。 大家都贪，和珅总该少贪些了吧？ 其实不然。 大家越贪，和珅就越贪。 和珅就是要和这一群大奸臣比。 别人都贪了，和珅就得先贪够别人贪的那部分，甚至心里都不觉得这叫做贪污。 大家都有，那就叫福利，叫俸禄。 做官人的事，怎么能叫贪呢。 多出去的那一部分才算作是他自己贪污的部分。 不然和别人都一样了，和珅就觉得自己这满脑子的商业思维没派上用场。 他是怕自己贪不到，更怕同僚贪的到。 所以这个时空的和珅，家底也无比殷实，甚至丝毫不比另一个时空能喂饱一个国家的和珅贪的少。 只能说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 所以其实虽然修筑运河对和珅来说是大动根基，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这不是说和珅的钱够修一条连通南北的大运河。 只是两场战役尘埃落定，如今国内一片祥和，税收也可以稳定征收。 除了南方疫病难以解决，至少府库是可以用其余各地的钱来填充了。 等这之后和珅就可以问户部要钱了。 所以前期只要偷偷懒，把工期拉长一些，他的钱其实就花不了多少。 和珅现在最发愁的是做假账的问题。 那玩意想要一点点琢磨着对上还真不容易。 各地都是战乱或是天灾，哪里有多余的钱贡献给国家？ 所以和珅干脆也摆烂了，假账随便挑了几处写上，就当做做好账务了。 所以这安稳平和的一天，就在每个人不同的心情下要结束了。 赵高还在期待着那几人班师回朝呢。 萧乾已经急不可耐摆驾坤宁宫了。 夜深了，当然是人间烟火气，才能抚慰劳累的心灵。 妲己刚刚出浴，两条长腿白里透红，只裹了一身浴袍。 两腿岔开走路之时，两腿上方若隐若现，看得人血脉喷张。 萧乾很想问一句，是谁教她这么披浴袍的？ 萧乾上前两步，惹得妲己一阵娇羞。 妲己还明知故问： “陛下要做什么？” 简直就是千年的老狐狸，把媚功都修炼到骨子里了。 萧乾一把抱起妲己，浴巾随之脱落。 那雪白的身躯就一览无余起来。 “你不老实，朕今日要好好惩罚惩罚你。” 妲己抿着嘴，故作娇羞： “陛下，臣妾夜夜为你熬汤燃香，你不应该奖励我吗？” 萧乾已经把妲己扔到了床上，把嘴凑到妲己的耳垂边，吐着气说： “你怎么知道惩罚和奖励不是同一件事情?” 妲己娇笑连连，随即就变成了急促的喘息。 萧乾等到欲望发泄完，进入了贤者时间，才更好衣准备睡觉。 却不料赵高那老奴才又在门口喊叫起来： “陛下，有功之臣在宫里等着呢，陛下要去看看吗？” 萧乾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是贤者了，是不会被世俗的事情再搞坏心情了。 但是赵高一把有功之臣四个字说出来，萧乾就理所当然觉得事情不对。 有功之臣还能有谁，无非也就是申公豹和张宁了。 他俩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班师回朝。 自从董卓被吕布甩着戟把一戟砍死后，萧乾就知道黄巾要败了。 “陛下还是去看看吧，莫寒了功臣的心。” 妲己柔声说道。 萧乾就顺水推舟，让妲己替他更衣，他去殿里看看。 他想看看张宁是怎么敢回来的。 萧乾一进大殿就两眼一黑。 他的道心再度破碎。 这俩人身后绑着张角三兄弟，还带着一堆铺着白布的尸体。 这何止赢了。 生擒贼首，是大胜，完胜！ 班师回朝也就算了。 你们怎么还搞个搬尸回朝呢？ 第74章 太平落幕 “张宁？” 萧乾感觉这个世界太疯狂，张宁都能给张角送上火葬场。 这个消息太劲爆，换谁来也得怀疑一下。 萧乾最信任的卧底，张角的亲女儿，竟然就在他的面前，绑着张角请功。 所以萧乾不太确信地出声问了一句。 这别是马超穿越成张宁，然后直接大义灭亲了吧？ 申公豹兴冲冲地说： “陛下圣明，有了张宁将军做副将之后，黄巾军可谓是节节败退，最后张宁将军还献出神计，一举将张角三人一网打尽，大小渠帅尽皆伏诛。” 赵高适时补了一句： “陛下圣明，大乾将兴。” 萧乾恨不得把赵高的嘴都缝上，这简直就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张宁倒是没对萧乾的问句感到疑惑。 萧乾知道她是张角的女儿，这一点她是早就清楚的。 如今萧乾看到她把自己的父亲和两位叔叔绑起来请功，肯定也会感到诧异的。 张宁也没给萧乾继续问问题的机会，单膝跪地： “陛下，臣妾不求功名利禄，只求陛下放过我父亲和两位叔伯，其余太平道大小渠帅皆已伏诛，还望陛下成全。” 萧乾忽然感觉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升起。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没见过这样的傻子。 纯粹、善良，甚至可以做到舍小为大。 说她傻，但她兵法上运筹帷幄，在张角知道她叛变之后，大乾的胜利其实都是靠正经的谋略取得的。 她把张角他们抓来，也是确保萧乾一定会放过他们。 功勋在身，足以抵消这三人的罪过了。 毕竟他们其实也没太造成什么社会的波澜，充其量也就算是一次小打小闹的农民起义罢了。 但是要是说张宁不傻。 她放着帝皇之女的位置不要，偏偏就心系家国百姓，满脑子都是那个大义和天下。 一介女流，谁又能让她真正发挥出自己的才干？ 申公豹听到张宁的话才着实吃了一惊，一想到自己朝暮相处的副将是卧底，他就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他心里寻思要不是萧乾看人准，他现在或许已经是刀下亡魂了。 不过将功抵罪，也够抵这欺君之罪了。 虽然没欺成，但是她主观上是要欺的。 所以申公豹也开口了： “张副将欺君之罪本该诛三族，如今镇压太平有功，将功抵罪也不足以保下三位反贼吧？” 张梁冷笑一声： “张宁，你就别在这装好人了，若不是因为你，现在那个位置上就是大哥，你的亲生父亲！” 张宁听到申公豹的话之后才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设想太过天真。 那个在战场上看到血流成河都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女子。 却跪在朝堂上哭得泣不成声。 “赵高，唤人上朝，快去！” 萧乾难得的没保持住心里的那份平静，他现在也有些束手无策。 该怎么做，恐怕不是他现在就能说了算的。 他都看见一些臣子们站在大殿之外翘首以盼了。 毕竟捷报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是第一个传到萧乾耳朵里的。 总有人要好奇来看看，那个搅弄风云的张角长什么样子。 况且前线都大胜了，这庆功宴难不成还能留到明天去？ 所以其实不管来没来，大臣们都准备好了。 吃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黄皓，去叫御膳房做些菜出来，对了，皇后娘娘晚上熬的汤也一并端来吧。” 萧乾有些无奈，他哪里不知道这帮子大臣想的是什么。 不过也无所谓，丑媳妇也总得见公婆的。 萧乾点了点下巴，让其他的小宦官去把绑缚着三人的绳子解开，让其余人去摆放桌子什么的。 “士可杀，不可辱。贫道张角，虽未让大乾赴死，但也算动摇了大乾的根基，只这一点，贫道就不算败。” 张角躲开了下人，他不觉得这群皇宫里的人有资格碰他。 他也不怕惹恼萧乾，只是说了自己的真心话。 张角本身就是个倔汉子，这一点张宁属于是和他一脉相传。 萧乾其实还挺佩服张角，解开绳子也是为了给他一些尊重。 他俩心里都清楚，张角是肯定不可能活得下去的。 张角其实现在心里担忧的还是张宁，他怕张宁被连累。 大乾国君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昏庸残暴，怎么可能会因为张宁而放弃到手的猎物？ 张宁看萧乾让人给他们解开绳子，还以为是愿意放他们走，也不再哭，爬起来就想给张角解开绳子。 张角还是侧身一躲。 他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小小的动作对张宁的伤害却那么大。 张角怕张宁被牵连，干脆装作与她反目。 那样乾帝的疑心或许就能少一些。 萧乾没有管下面任何一个人说的话。 他走下台去，扶起申公豹，再亲手解开张角的绳索。 朝臣们基本也都到了，看到这一幕的史思明目眦欲裂，差点就要上去控制住张角保护萧乾安危了。 不过看无情还优哉游哉的样子，也就安下了心。 “你也别装好人，和张宁那妮子一样，虚伪！” 张宝护住大哥，对着萧乾说了一句，引得朝堂众人纷纷怒视。 张宝也不害怕，挨个瞪回去。 反正也快要死了，谁怂谁是王八蛋。 等到大家都坐到座位上，萧乾才回到龙椅上。 看着站在末尾连口热乎饭都没有的三兄弟，萧乾还是有些无奈： “他们怎么没饭吃？” 赵高口中称罪，赶紧嘱咐下人们给他们端些饭了。 张宁的目光不断在萧乾和张角间游弋。 申公豹说的话她虽然听进去了，但也没完全丧失了希望。 那一个人活了死了的，不就是萧乾一句话的事儿吗？ “陛下，此三人都乃大乾灾祸，此时不除，更待何时？” 蔡京是现在明面上唯一的正丞相，这话头自然得他先提起。 随后身后就是一系列的附和之声。 安禄山史思明都出身农民，都清楚农民起义的不容易。 他们都不敢想，若是自己也没入朝为官，一辈子都是农民，能不能搞出张角这么大的声势。 所以安禄山也请愿道： “陛下，张角不除，后患无穷啊！那张宁，也留不得！” 萧乾眼皮子跳了跳。 你还真是大乾的活阎王啊。 第75章 艰难抉择 “诸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萧乾也没有回答安禄山的话，而是转头问向了在场众人。 有人认为张宁可以功过相抵，罪不至死。 而有人认为，张宁犯了欺君之罪，这些功勋也不足以抵消她的罪名。 朝臣们众说纷纭，但都达成了一个共识。 那就是张角三兄弟必须死。 他们不死，萧乾心里难安，大臣心里难安，甚至整个大乾都要时时提防着张角东山再起。 虽然萧乾算了算年份，隐约记得张角也已经快到大限了，如果想做一代明君，他现在最好的选择肯定是把张角放掉。 张角肯定是没有东山再起的能力了，而且这样做还能维持一个仁义道德的人设。 而且还能收获张宁的芳心。 如果放了张角，张宁哪怕之前不是真心想要入宫的，在这之后肯定也没理由对萧乾说半个不字了。 不管是感激还是愧疚，总之她稳稳是萧乾的囊中之物了。 但是萧乾如今要做的是昏君。 虽然再度和朝臣们反着干也是昏君的做法，但是这样做也免不了有些烂好人的意味。 但是萧乾原先也是想等张宁长大了再宠幸她一番的，如今这个到手的好机会也不愿意放弃。 张宁哭得梨花带雨的，简直是我见犹怜。 要不是她本就是萧乾的妃子，此刻恐怕都要说出“只要你放了我爹爹和叔叔，我做什么都愿意”这种话了。 萧乾不说话，朝臣们在下方吵嚷，却也吵不出个结果来。 大伙干脆就不吵了，反正萧乾一闭嘴就是不同意的意思。 谁现在还想和萧乾对着干，指不定就要被揪着哪条小辫子破口大骂一番了。 除了那群不长脑子的武将，挨骂完转头就忘，此时还敢坚定自己的立场。 反而是这群本该造反的武将现在对大乾忠心耿耿，那群本该谗言惑众的文臣现在不怎么提出意见。 “要杀要剐，你一句话的事儿，别磨磨唧唧和个娘儿们一样。” 张宝脾气不好，直接在大殿上嘲讽起来。 他们三人反正是不怕死的。 只是在这大殿里看着萧乾在上方耀武扬威，自己三人却是任人宰割的阶下囚。 这种感觉比死还要难受。 萧乾也没搭理他。 张宝傻了吧唧的，和他说话还降低智商。 赵高看萧乾冥思苦想却想不出个结果，刚刚被刺激完的大臣们现在都已经瞌睡连天，干脆想了个办法。 赵高凑在萧乾耳边轻声说道： “陛下，您要是实在没辙，不如用我的骰子试试？” 萧乾疑惑地看了一眼赵高。 这大内总管上朝还随身带骰子的？ 赵高手里捏着那个骰子尴尬一笑： “老奴和下人们夜里无事，好玩几盘，今日这不是来得急，没来得及放下骰子，这才把它带了过来。” 其实内务府或是小黄门们喜欢玩些骰子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他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娱乐活动了。 喝点小酒，玩玩骰子，晚上就过去了。 别人的夜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不存在的。 只能用赌博、吹牛来消磨一些时光，等待白天的到来。 萧乾白了赵高一眼，却是直接夺过了赵高手里的骰子。 “这颗骰子，若是扔出小，那我就放他们走，若是扔出大，那今日连张宁，便都得一起留下。” 萧乾此话一出，朝臣们又是一阵惊慌。 黄赌毒，这陛下可是要一个接一个全部沾染上了。 好脾气的张角也忍不住了： “我等虽是阶下囚，但也不是你的玩物，用如此儿戏的方法决定我等生死，你也配是一国之君？” 张角说罢就要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却被张宝和张梁拉住。 张角头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朝两人挤眉弄眼半天，两人也没会意。 张角何尝不想活着？ 只是一旦身死，那张宁也要和他们一起陪葬。 张角曾经信天，现在却是决然不信，哪里敢让萧乾拿张宁的命做赌注？ 只要他们死的够快，萧乾就没办法再让张宁一起死。 张宁毕竟是张角的女儿，从小被张角言传身教，张角也是拿她当自己的衣钵传人，希望徒弟们能保护好她。 唐周叛了，他若是能斩唐周肯定毫不犹豫。 张宁叛了，他却觉得张宁没有什么坏心眼，张宁只是年龄小，被萧乾那个狗男人骗了。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萧乾的骰子已经落在了地上。 萧乾越来越习惯于不回别人话，直接做自己的事情了。 脱离道德绑架的感觉真好。 全朝的人都看着大殿地上那颗骰子。 等到能看到的人都叹了口气，萧乾悬着的心也就缓缓放下。 结果已定，无论如何，都是好的。 “你们走吧，朕不杀你们。” 萧乾对张角三人说了一句话之后就低着头喝起妲己熬的汤。 朝臣们也只是看着张角，不再多言。 萧乾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哪怕是玩笑话，也不能再更改了。 虽然大家心里都埋怨萧乾，但也没办法，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没人注意到，张角的眼神除了在张宁身上停留时间长以外，就是在李林甫的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 这个盟友，终究还是没能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帮助。 三人也不再纠缠，反正张宁也不会有事。 张宁重重地磕了两个头，表达对萧乾的感谢。 萧乾看得于心不忍： “去太医院找太医包扎一下，天意如此，朕并非为你。” 虽然这话有些欲盖弥彰，但还是让张宁感激不已。 张宁的好感度还升了一些。 不过她已经去太医院了，其实她也是特意磕破头要离开，去找张角最后见一面。 萧乾也就放她去了，也没在意她头上的进度条涨了一点。 毕竟离的太远了，看不到。 朝臣们自顾自吃席了，赵高倒是偷偷和萧乾说了些什么。 “那让他过来吧。” 萧乾听完，就指挥赵高让毕岚过来。 赵高说的是毕岚自告奋勇去江南治疫病的事情。 毕岚想治疫病？让他去。 他不就是想贪钱吗，随便贪。 萧乾虽然不知道毕岚有什么本事，但他也知道十常侍里有十二个坏种。 张宁此时也在远远眺望张角，丝毫不在意脸上血流如注。 张角离开前回头望了一眼，还是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示意张宁先去治疗，随后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萧乾难抉择。 谁的选择又能轻易呢？ 乱世之中，常有身不由己。 己不由心，身又岂能由己？ 第76章 我花未开 “微臣毕岚，叩见陛下。” 毕岚的声音很大，人也很实诚。 头磕的比刚刚张宁磕的还响亮。 群臣们又一次蒙了，不知道萧乾是要搞哪样。 朝臣们心里一下子就有了紧迫感，还以为萧乾在稳定了外戚政权和朝臣之后又要重拳出击了。 宦官、外戚、权臣相互制约，是个很正常也最常用的点子。 毕竟萧乾的制衡手段实在太过强大了。 群臣们也不得不佩服。 外戚和朝臣勾结，萧乾就直接除去了勾结的外戚吕雉、梁冀。 吕雉梁冀一死，外戚的权力不算均匀分给剩余的外戚，其中有些人是对萧乾忠心耿耿的。 赵括这个大将军虽然一直惹人诟病，但旋即萧乾就以一场秦乾大战让赵括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而在朝臣担忧武将势大的情况，护龙庄的江湖游侠也第一次和朝堂合作，在黄巾战场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这样就变相削弱了帝国军团的作用。 而萧乾又把军权分散让渡给了赵括、安禄山、曹操几人，让他们彼此也能互相制衡。 所以现在萧乾如果要说一嘴重用宦官，他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一旦秦桧回来，朝臣势力就要比宦官势力强了。 提前未雨绸缪也是应当的。 萧乾哪里知道在群臣们的心里，他已经是个经天纬地的君主了。 他只是想做完任务罢了。 “起来吧，听说你能治好疫病？” 萧乾此话一出，朝臣们想惊也惊不起来了。 毕竟他们一天天受到的冲击太多了，已经能做到把不合理脑补成合理了。 但是看到毕岚的样子，他们还是觉得有些太过于荒谬了。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安敢在此大放厥词？” 刘裕心系百姓，看到毕岚连胡子都没有，看着就是个年轻人，忍不住就骂了他几句。 毕岚不卑不亢，徐徐言之： “微臣乃是一宦官，自然不长胡须，而年轻又如何，甘罗十二为宰相，解晋十四站朝门......” “停停停！” 萧乾差点就感觉自己要听到一串快板脱口秀了，赶紧就打断了他的发言。 “你今年多大岁数？” 萧乾看着毕岚年龄也不大，还是问了一句。 “微臣今年刚满十六岁！” 确实年龄小，但在这种时候也不算太小。 文臣武将中都有人以年龄说事，让萧乾三思。 毕岚依旧不卑不亢站在原地，对周遭人熟视无睹。 “诶，诸位莫要多言，自古英雄出少年，毕岚，你今日若是立下军令状，我便让你去治理疫病。” 立军令状便是最正式的对赌协议。 但是这不是两人之间的赌注，而是一个人的战争。 若是赌赢了，功名利禄即可到手，读书了，人头如同绛珠落地。 毕岚毫不犹豫： “微臣便在此立下军令状，一月之数，若是不能治好疫病，微臣提头来见陛下。” 萧乾哈哈一笑： “好！大乾就缺你这等有骨气的臣子，你便去吧，赐你黄马褂，余人见马褂如见朕，还望卿莫要让朕失望” 毕岚兴冲冲就离开了。 萧乾虽然不信毕岚能治好疫病，因为在他眼里，毕岚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宦官罢了。 不过白送上来的人头，萧乾不要白不要。 有了下江南的人，也不会再有有本事的高人来烦他了。 当然了，就算毕岚莫名其妙治好了疫病，反正是对百姓的好事，也不算亏。 所以萧乾就放心叫他去了。 朝臣们还在吃席，却不知张角三人已经走到了一片农庄。 张角挥着九节鞭示意进去歇歇，他实在累得受不了了。 村子里的人正商量着造反呢，看到张角先是一惊，再是大喜。 “大贤良师，我们还商量着借着您的余威去试试改天换日呢，您果然没被抓，苍天有眼啊！” 为首的汉子虽然体型壮硕，但说话却文绉绉的。 张角问了问，才知道他是不被举荐，当不了官，心里苦闷才召集乡勇造反的。 张角的势力还没打到北方，所以在这个小村子里，为首的汉子还召集了不少村民。 张角要了碗水，没同意加入他们，只是让他们往中部挪一挪。 毕竟这里资源匮乏，地广人稀，难以有什么受众。 剩下的就看天了，和萧乾的做法一样。 张角也算是受了恩情，不管这是不是他要的，总归是受了恩情的。 所以张角说了一句话，要完水就走了。 为首的汉子盯着张角的背影，和身旁的兄弟说： “大贤良师败了，我们不能败，今晚我们几人先去东边看看，找个据点再让兄弟们分批转过去。” 毕岚也在收拾东西出发了，要直奔江南。 萧乾也不知道这些事，吃完席就叫朝臣们回去歇着了。 明日当然还要他们早起，萧乾还是很想靠这个东西攒些仇恨值的。 虽然用处不大，但萧乾觉得时间久了是肯定会有效果的。 至于萧乾，找妲己玩去了。 妲己的缠绕功夫是越来越了得了，萧乾忍不住要用自己的掌功和龙抓手来和她切磋一番。 秋天快要结束了。 萧瑟的秋风吹着每一个在夜晚奔驰的人，向他们宣告秋夜的威力。 但是毕岚和黄巢都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累。 因为他们有理想、有动力，身体里有一团火在燃烧。 从京城到江南官道和从黄巢刚刚所在的村庄到东边的目的地是有一段重合的地方的。 黄巢的马也是好马，和毕岚的速度不相上下。 这个交界处开满了菊花，让一向喜爱霸气的黄巢忍不住驻足观看。 黄巢感受着菊花不断凋零的生机，忍不住有些诗兴大发。 他现在的处境，不就和这些菊花一样，空有能力，而不受重视吗？ 黄巢喝了一口行军壶里的水，假装那是酒，脱口而出：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京城，满城尽带黄金甲！” 话音刚落，黄巢就感觉到身后有兵器破空的声音，旋即头颅就直接起飞。 身后带着的几个小弟也纷纷被枭首。 鲜血染红了半片菊花海。 菊花好像瞬间就枯萎了许多，就像这秋天一般。 “还我花开后百花杀，那你就别开了。” 毕岚连刀上的血都没擦，直接收刀入鞘，去追寻自己的仕途了。 至于随手砍死的这个人，毕岚隔天就忘了。 不过是一个喜欢在菊花丛里乱喊乱叫的癔症患者罢了。 他不知道，此时两位姓项的叔侄还在他们的屯子里等待着黄巢的归来。 第77章 大展拳脚 总之，秋天是结束了。 或许是在黄巢死的不明不白的那天，或许是在毕岚成功到达江南那天。 但总之，天是变了。 大臣们不清楚为什么一个宦官能高高在上，指使着宁王和周兴做这做那。 宁王和陆柄也不知道。 但是毕竟是为了治理疫病，他们也只能倾力相助。 毕岚是真的在大展拳脚了。 他之前认识两位姓苏的文人兄弟，其中年龄大的那个教过他许多治理疫病和做饭做菜的方法。 而毕岚还有个鲜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墨家传人。 在这个时空里诸子百家学说依旧百花齐放，只是在不同国家有着不同的地位。 毕岚就是墨家的一个弟子，擅长各种机巧的制作。 萧乾只知道毕岚是无恶不作的十常侍之一，但不知道他有着如此高超的本领。 在另一个时空的毕岚曾担任过掖庭令，还铸造过铜人、四钟、天禄蛤蟆等物件，还自己发明出翻车用于取河水洒路。 而且毕岚其实也没做过太多伤天害理的事。 就算是杀人、当奸佞，在那乱世之中，也压根不能作为被口诛笔伐的原因。 至少现在的毕岚还是个一腔热血的青年，还想着以自己的能力为国分忧呢。 在他看来，疫病不过是人员聚集在瘴气多的地方多产生的传染病，只要解决瘴气，再把人群分散开就可以了。 政府官员只要做好保护措施，去给那些染病人员治疗，这疫情自然而然就能解除。 毕岚还是年轻，有些事情想的太简单。 他大刀阔斧干了很多天，才逐渐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南方的疫病，有些棘手。 毕岚虽然和两位苏姓文人学了不少，但有些时候觉得他们说的也太骇人听闻，就没有完全沿用他们的方法。 靠着黄马褂不断强硬要求别人按照他的行为做事的毕岚，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那边杨广也在兴建运河，两人都伸手问户部要钱，户部是哪个也不敢得罪。 和珅就遭罪了。 这个貔貅也不得不给自己开了个后门，不停地泄钱出去。 和珅现在更迷信了，又请了一尊貔貅藏到密室里。 他实在有些遭不住了。 之前家里摆放着貔貅，他就一分钱没往外漏出去过。 而在萧乾踩碎貔貅之后，他的钱就如流水一样往外流去。 这怎么不算是貔貅替他守住钱财了呢？ 和珅都有点想死了。 至少他死了之后就不会看到自己的钱流进别人的口袋了，也不会折磨自己的心腹一直做假账了。 萧乾这边也知道和珅难受，等过几日他就准备让和珅更难受一些。 不过萧乾其实还挺关注毕岚的。 毕竟萧乾被背刺多了，此时也长了点心，还想着去看看毕岚那边的情况。 萧乾其实很想把申公豹也搞过去，但是怕他和张角一样懂点医术什么的，给疫病轻而易举解除了。 所以虽然看着申公豹每日优哉游哉的样子十分烦躁，但萧乾还是忍住了把他扔出去的冲动。 毕竟这人是背刺过他一次的，他也不敢让他随便乱跑了。 他还真怕申公豹给他又整出来什么重磅消息。 最近几日朝中无甚大事，萧乾除了和妲己深入交流就是看看折子，来感受一下这次做的英武抉择。 毕岚在江南我行我素的，已经招致了天怒人怨。 周兴和朱宸濠虽然是对手，但在面对着权力更大的毕岚之时，还是调转了矛头，合力抵抗毕岚。 他俩表面上虽然不怎么反对毕岚的抉择，实际上折子是递了一沓又一沓，都快给萧乾的桌子堆积成山了。 户部和和珅也被搞得焦头烂额的，折子不断往萧乾这里递。 萧乾自然乐得看这些指控毕岚的折子。 毕竟毕岚治不好疫病还浪费人力物力，对萧乾来说就是最好的助力。 “臣朱宸濠弹劾毕岚胡作非为，江南疫病愈发严重，还请陛下召回毕岚问罪！” “臣周兴弹劾毕岚不顾民意，将百姓封锁家中，民心不稳，还请陛下召回毕岚问罪！” “运河正修，毕岚贪得无厌大肆讨要，国库再无余银，还请陛下收回毕岚黄马褂！” 恰巧今天妲己身子不方便，萧乾看着这些折子简直要乐开了花。 这一次，他确信自己可以很快败坏国运或是很快就会被气愤的臣民们爆杀。 看完这些折子，萧乾只有一个字： 爽！ 毕岚还真是他的左膀右臂，十常侍的名声果然不是瞎传来的。 毕岚其实也递了不少折子，只是暂时还没到京城。 大致意思就是之前的决策有误，请求萧乾再给他一段时间。 反正还没到约定的日期，毕岚还是能再找些机会的。 他就是怕萧乾不信任他，提前把他召回，毕竟以他现在做的那些事，萧乾完全是可以以赌约为理由让他回来的。 所以他熬夜写了一封详细的规划信给萧乾，希望他看过之后就知道自己之后的计划。 毕岚虽然还没找到特效的药汤可以治疗这种疫病，但在他封锁百姓在家之后，传染效率明显低了很多。 他现在只要钱。 毕岚一边焦急等待萧乾的答复，一边继续大刀阔斧的改革。 这样就算萧乾到时候真的收了他的黄马褂，他的基本布置也已经完成了。 毕岚一方面是想建功立业以求取功名，另一方面则是切实关切百姓，不忍百姓再因为疫病而饱受折磨。 后续的治理办法毕岚已经全部想好。 他之前太过于急功近利，因为萧乾给他定下了时间，他不得不赶。 现在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命了，只想布好基本盘。 一旦基本盘布好，剩下的事，谁来也能做得好了。 他的折子终于送到了萧乾的眼前。 可惜萧乾又要去寻欢作乐了。 “放那儿吧，摆驾坤宁宫，今日你不必跟着了。” 萧乾不让赵高跟着，是已经预见到今晚的激烈了。 以妲己。 赵高就在萧乾走之后，偷偷打开了折子。 上面的方法让赵高惊为天人，不断说天佑大乾、天佑陛下的话。 萧乾已经在坤宁宫了。 妲己脸红不已： “陛下，臣妾今日身体不适，您怎么又来了？” 萧乾微微一笑： “可曾听过一首诗？” 妲己一愣： “什么诗？” 萧乾还是笑，欺身而上： 一片春光。 第78章 江湖飞鸢 第二日，朝会上少了些活力。 天冷了，大伙都能感觉到冬天要来了，身子也冷，不愿多说话，多动脑。 而且也没什么事情要说。 大乾还能有什么事？ 钱都被皇帝拿来干这干那了，还能有什么事？ 朝堂上的臣子没话说，朝堂下的臣子其实也有些奇怪。 就像朱宸濠就很无奈。 他本来在好好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被申公豹拉去打仗。 打仗就打仗，他也算出了不少力，稳稳压制着张梁那一路兵力，没失守一城。 谁知道最后关头，他却在决战结束前几天被萧乾十二道金牌召回。 虽然大乾战功是按序结算，终究也少不了他的奖励，但是他还是很郁闷。 朝臣众人和乡野之人都在说大乾双杰乃是一张宁一申公豹，压根就不提他朱宸濠一句。 毕竟周兴也已经在江南那边了，护龙庄说到底也就是个江湖的特务机构，本质上两人职能冲突了。 所以其实朱宸濠也想不明白。 他还以为是萧乾怕他功高盖主，不过这一点朱宸濠倒是不怎么在意。 以他的手段，从江湖中挑出些好手组成骑兵队伍，那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毕竟江湖任侠天生放浪形骸，最擅弓马之术，组建骑兵战力绝对不弱。 所以他带着几位亲信一起到了江南，继续自己的大业。 至于原先地方的兵马，他让亲信先带着训练，反正他的亲信也是在军中有过官职的人，带兵技术不差。 但是朱宸濠这几日感觉知道萧乾为何要让他来了。 江南地方富庶，萧乾也曾经来微服私访过，还给他送来了他现在手下武艺最高的游侠段天涯。 虽然段天涯对萧乾很是崇拜和感激，但是朱宸濠有信心让他不久之后就成为自己的心腹。 而因为大量江湖高手跑来江南，所以江南的江湖组织也都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冒了出来。 比如什么江湖百晓生，如今就在江南记录江湖事，还在刻画江湖高手的脸谱。 听说就连朱宸濠带来不久的成是非、归海一刀和上官海棠三个密探也已经被做好了脸谱。 毕竟他们三个之前也是不同地区的高手。 那四大神捕就没有被刻画，毕竟是有官身的人，而非江湖高手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江南还有几大组织都是江湖地区有名的存在。 虽然最近有几方的口碑不是太好。 比如卧房不出的水镜先生，他很擅长给人做点评，而且多数时候是一语道破那人，可谓是慧眼如炬。 本来他也长一张巧嘴，不管是好评还是差评都不会让人太过难堪。 之前曹操来办事就求他看过一次面相。 那时水镜先生司马徽说他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让曹操还高兴了许久。 众人也都称赞曹操是大乾的好帮手，一时竟也传为雅谈。 水镜先生司马徽评价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从不说一样的评价。 因为一个年代只会出一个相同的人物。 这是天数，也是人的命数。 但是周兴在到江南也去求水镜先生给他看了看面相。 听说那天水镜先生司马徽在家里憋了老半天，才又吐出一句： “你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搞得周兴一阵郁闷，还以为是自己名声不好，被司马徽敷衍了。 但是司马徽是真的无别话可说。 他半夜在被窝里把手指都捻破了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时代会有两个同样的人物。 不过司马徽其实也没太在意，毕竟凡事都有例外。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 所以当朱宸濠下江南也第一个去找水镜先生的时候，这个性质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司马徽再次做出了治世能臣、乱世奸雄的评价，搞得朱宸濠也闷闷不乐。 江湖人听了这两个传言，有人不信邪，还要去找水镜去算面向，结果司马徽闭门不出。 司马徽哪还敢出门，这三个人让他对自己半辈子学到的东西都产生了怀疑。 江湖人还以为是他现在看不准了，也就流传起了风言风语，让水镜先生的名号一时间都暗淡了下来。 此消彼长是社会的规律，所以另一边的评论机构就直接占领了舆论高地。 正所谓： 月旦尝居第一评，立朝风采见公卿。 门生故吏知多少，尽向碑阴刻姓名。 许劭、许靖两兄弟的月旦评却是在江湖中大放异彩。 之前他们也给曹操做过评论，说他是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 但是曹操一场伏击大胜就让这个评论不攻自破。 人们当然更相信水镜说的话，因为至少目前来说他说的是对的。 但是水镜不出，许靖、许劭两人就能继续摇唇鼓舌了。 而重要的事情是，他们其实隶属于江湖最大的一个神秘情报组织鸢楼。 朱宸濠还以为是萧乾要让他来镇压鸢楼的运动。 鸢楼不只是在大乾，而是在整个世界的各个国家都名声显赫的情报机构。 不管是江湖还是庙堂，只要他们愿意，就没有得不到的情报。 而这个鸢楼的楼主正是在另一个时空赫赫有名的刘晔。 刘晔此人手段高超，心思深沉，能一人捣鼓起影响整个世界的情报机构就已经能证明他的能力了。 他像是纵横家，又像是墨家，游走于各个国家之间，也不捣乱。 水镜先生曾对他做过评价。 佐世之才。 四字就已经压住了全天下的人。 就连曹操也并无如此之高的评价。 当然有人不喜欢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也曾和朝臣密谋过要除掉鸢楼。 那个国家叫做汉国，也是刘家的王朝。 只是许久之后，汉国就被瓜分合并了。 刘晔不知道带了多少兵，一举攻破了汉国。 没有人知道其他国家为什么愿意把兵借给他。 人们只知道，在大家意识到他已经无比强大的时候，他的棋子已经遍布全世界了。 听说他还是汉国皇室的宗亲，都如此不留情面，其余人哪里还敢与他抗衡。 别人自然不敢，但是大乾有江湖之人不得插手庙堂的规矩。 朱宸濠监视了他们许久。 早就捏住了他们的把柄。 别人害怕，他可不怕，反正就算倒霉，那也是萧乾倒霉。 朱宸濠琢磨着疫情平定下来，他就借机去和鸢楼来一场真正的对决。 第79章 毕岚立功 萧乾这两日是真的舒服。 左拥右抱，妲己和赵飞燕赵合德二姐妹轮流侍寝。 赵飞燕和赵合德两姐妹相互配合，确实能给予萧乾一些贯彻到底的刺激体验。 萧乾总是会在关键时刻做出些关键的举动，简直就是扶大厦于既倒，挽狂澜于将倾。 他要是看了毕岚之后加急送来的折子，他肯定没工夫和这些妃子们玩闹了。 指不准就又是十二道金牌急召了。 折子内容少，毕岚写了好几个折子才一起送到皇宫的。 那些让赵高看了都惊为天人的构思，在江南几乎就要实现了。 萧乾甚至在那天拒绝了看折子之后还让赵高去通知下户部，尽可能满足毕岚的条件。 毕岚要的无非就是钱，朱宸濠手里有人可用，他也就不缺什么民夫役卒。 而在这次疫病的处理方法上，毕岚甚至十分具有未来的眼光和超前的见解。 虽然都是和那两位姓苏的先生学来的，但是他能按照那两人所教来施行，就说明他的眼光也不差。 那两位苏先生不在江南，但是江南有一名为巣谷的高人，有一“圣散子方”的方子，也有效减缓了疫情的扩散。 毕岚要求的建筑已经有了雏形，现在也能保证居住在内的人们和外界没有解除。 只是苏轼在这个世界里云游，不追求功名利禄，萧乾也就不知道有他的存在。 如果萧乾知道，一定会去见一见这位词宗，再给他留一个官职，等到自己死后让他可以得以重用。 不过这个计划却是被一个臭名昭着的宦官抢先施行了。 方子管用、建筑管用。 但是江南由于疫病导致的经济损失却是无比巨大，让本就入不敷出的国库更加难以为继。 萧乾还同意了毕岚一个减轻一半江南进贡粮食的一半，让国家的粮库也有些空虚了。 如今和珅还在不停从家里的墙壁缝儿里、房顶的瓦片下面、茅房的盖板里边掏出金银，用于补贴国库。 这个国家没和珅都得散！ 但不论如何，江南的疫病扩散的势头是止住了。 毕岚深知江南是水陆之会，输入病例一多，传染性就大，确诊病例死亡的概率也会大大增加。 所以他一边派遣人带着药房往更南方去支援同样焦头烂额的吴三桂，一边不停催促人建这个庇护所。 如今庇护所已经把病人都塞进去了，毕岚给这个集中的地方取名为安乐坊。 这个名字其实也就是另一个时空中曾经取过的名字。 他本意是想让患者在里面都能感觉到乐趣。 毕竟被禁足算是一件心烦事，更何况还是病重之时，人人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大家都有些悲观情绪在心里的，会导致整个坊里的人都有些悲伤。 为了避免悲观情绪继续蔓延，毕岚便想了这个名字。 就算是心理安慰，那也是有用的。 毕竟医药不能立竿见影。 毕岚甚至上山求了僧人下山来施以援手，因为朝廷在江南的官员不多，他需要一些支援。 毕岚让僧人们管理安排病患，将他们以病情轻重来区分，分别放在不同的屋子里，以防止不同情况的病人们互相感染。 毕岚还优先保护好了孕妇和有母乳的女子。 否则有些人在这种时候生下的孩子是没有奶喝的。 母亲如果感染，先不说奶水有没有传染性，就是喂奶的过程中感染孩子的概率也极大。 所以干脆一劳永逸，彻底解决所有问题。 而在这一系列措施之后，周兴和朱宸濠也都不再对毕岚的措施产生任何异议，放任他去做事去了。 这个小太监，出人意料地靠谱和能干。 疫情既然已经平息，歇下的朱宸濠也就在着手处理鸢楼人的事情了。 鸢楼毕竟也是个保密组织，也有一套严格的规章制度。 他们也明令禁止组织中人和各国朝堂有所交集。 国家都有能量和底蕴。 他们一来害怕楼中机密泄露，二来确实也有些墨家风范，不主动挑衅国家，只求一安家之所。 所以被朱宸濠抓住的分楼楼主其实是违反楼规的。 此时这个楼主郭正一还在优哉游哉地喝茶呢。 他甚至还和李林甫的亲信商量好了，再以治理疫病的理由问朝堂要些钱。 再加上哄抬物价什么的，两人又能捞不少。 他们是真的不希望疫病治好，因为在别人都在亏损的时候，他们在挣大钱。 所以朱宸濠也不太忍得了他们了。 但是他甚至还看到这件事中有某些朝堂大员的影子。 所以他还只能再耐心等到猎物上钩，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虽然护龙庄和厂卫一样，办事其实不需要证据。 但是朱宸濠觉得这事牵扯太多，自己也没法处理，只能把责任甩给萧乾，让他去耗脑子。 反正这群人都像是阴沟里的老鼠。 虽然平日里隐藏在黑暗里没人愿意去抓。 但一旦有人想抓，那就是一抓一个准。 更何况这群老鼠都已经被养的膘肥体壮了，看到油水哪还能耐得住自己的性子？ 朱宸濠知道他们的品性。 所以找到了一个最佳的时机，把几人一网打尽。 里面有李林甫的亲信，还有鸢楼的分楼主郭正一。 那郭正一却是毫不慌张： “就是你大乾皇帝也不敢轻易动我，否则以你大乾的国力，被我鸢楼踏平只是迟早的事，我劝你还是少惹麻烦。” “带走。” 朱宸濠也没跟他废话。 反正麻烦是萧乾的，鸢楼铲除了他就能更好掌握江湖势力，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他甚至觉得萧乾是早就知道这码子事，才让他来江南的。 萧乾倒是不知道这点，只是一个人坐在养心殿发呆。 他的妃子们如今一个个的仇恨值都到了一半，甚至是每次侍寝之后就会增长。 萧乾虽然很希望看到这个场景，但是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莫非这些人各个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莫非也都和妹喜一样，都在等着一个杀他的机会？ 这怎么皇帝当着当着。 就当成徐凤年了呢？ 第80章 楼主归案 萧乾还在琢磨着这个奇怪的系统。 这时候的他肯定是在贤者时间的。 人一到这个阶段就喜欢胡思乱想。 萧乾也在胡思乱想，但是越想就越觉得诡异，还有些细思极恐的意思。 甚至隐约有些惶恐。 虽然一直到目前为止，这个仇恨值一直都可以很合理地被解释，但妃嫔们的反应着实不太合理。 这该不会不是仇恨值条吧？ 但是转念一想来到这个时空后经历的事情，萧乾就又安下了心。 肯定不是系统的问题。 一定是这群后宫妖女想要害朕！ 还得好好惩罚她们才行！ 但是萧乾转念一想，这群人都是他的枕边人，早早填满仇恨条对萧乾也有好处。 前世玩一些游戏的时候萧乾就知道好感度攻略满了就可以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因为那些角色在那种时候就已经情难自持了。 如今萧乾觉得她们的仇恨值一旦叠满就也会情难自持，狠狠地杀掉他。 既然靠灌那么有效，那就接着灌吧。 反正大补的东西萧乾每天往胃里塞，奶油产量还是很充足的。 就当是给她们的奖励也是可以的。 反正惩罚和奖励都是同一件事情。 杨玉环的仇恨值算是个中最长的，甚至已经突破了半数，有些朝满格冲锋的趋势。 萧乾估计杨玉环是看杨广有了活计，心里也有了野心。 这位大乾的贵妃，终究还是不似太白笔下那般。 萧乾一边想着，一边随手翻开折子。 “安乐坊已建成，疫病扩散得到有效抑制！” 第一个折子就是毕岚寄来的，让萧乾都有些脑梗了。 怎么那位苏词宗的方法，就被这小子给盗走了？ 萧乾寻思这个时空或许也能有苏轼，只不过因为大乾是块风水宝地，所以苏轼这种高人就不会到大乾来定居。 萧乾虽然心里遗憾，但还是打定主意以后要问问毕岚是不是真的认识苏轼这个大才子。 “赵高，备笔墨。” 既然疫病已经有效控制住了，萧乾自然也不能再放任天意了。 有时候偶尔狠下心来，再想想另一个时空经历过的事情，萧乾就很难不动容了。 赵高一头雾水地摆下墨和砚，反正笔和纸萧乾身边都有。 萧乾这么说也就是为了个潇洒，倒也不是特意指笔墨。 “槟榔、厚朴、草果、知母、芍药、黄芩、甘草。” 萧乾写下这七味药材，顺带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毛笔字。 不错，比起刚来的时候强了不少。 赵高一头雾水地问： “陛下，您写下这些药材，是做何用？” 赵高压根不知道萧乾还懂医学，不知道萧乾写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去让太医们试药效，他们自己有分寸。” 萧乾前世疫情期间就自己搜索过这些问题，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了苏轼跨越千年的眼光。 那时候萧乾偶然看到古代达原饮的配方，如今干脆就写出来去治疫病了。 想当暴君、昏君也没那么容易。 至少在折磨百姓的时候，心还是会软下来。 当然，也是前世那些众志成城的人儿让他此时怀念不已，也不愿意再让疫病肆虐。 否则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前世那些医护人员。 如果这个时空的未来也会有那么一天，那么今日萧乾和毕岚所做的一切就都将会是后世的一个参照。 “陛下，药方子里的药可是要有剂量的，您这个......” 赵高只当萧乾是没见过郎中给百姓们开的方子，瞎胡写了几味药当成方子。 乱写的搭配有可能会吃死人的！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朕要是知道剂量，还用那群人试吗？” 萧乾当然不知道药剂量配比，笑骂了一句，让赵高快去。 反正那群太医只要随手试一下，就会知道这个方子是可行的，他们再试上个几次，那药方子应该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赵高知道萧乾没生气，也知道萧乾是真的要他去而非玩笑话，笑着告了声罪就离开了。 要是太医说这方子真的有用，他恐怕就又要对萧乾有些别样的看法了。 偷偷摸摸学了一手医术，这对一个皇帝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萧乾没工夫揣摩赵高的心思，接着翻开了第二本折子。 那是个加急折子，只写着： “鸢楼探子与朝中重臣勾结，现已抓捕，即日到达京城。” 萧乾看了一眼朱宸濠的宁王印信，想了一下这个鸢楼是个什么东西。 前身的记忆里还有些对鸢楼的记忆。 因为虽然前身不问政事。 但是就像有些网文作者写的答辩一样的文章得先给边疆看一样。 朝臣们有些事情还是得上奏给萧乾看的。 虽然吕雉接管了大多数朝政的事情，但是这种涉及到江湖的没意义的事情她就没管。 前身虽然只是一目十行扫了一眼，但总归是有些印象的。 而且鸢楼总楼主刘晔冲冠一怒灭大汉的事迹前身也有所耳闻。 萧乾是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兴奋。 他觉得之前朱宸濠所做的那些事情都不算什么了。 什么大破黄巾、伏遁甲兵之事，萧乾都可以不计较。 朱宸濠这是用话逼着他去和鸢楼作对。 萧乾当然知道朱宸濠不怀好意，但是这却正中萧乾下怀。 萧乾要的就是不臣之臣。 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这样的国家还有什么不灭亡的可能性吗？ 更何况鸢楼的能量也极大，虽然抗衡秦国、赵国、金等国家可能有些难度。 但是大乾早就在混乱之中，他们一旦决定覆灭大乾，大乾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萧乾早就不想蹦跶了，正巧门外守卫来报，说是朱宸濠已经带着人来了。 萧乾让他快快把朱宸濠请进来。 这可是个福星，要好好对待的。 不愧是皇叔、宁王、铁胆神侯，每一个标签都注定了朱宸濠的不凡。 萧乾穿好衣裳，走到大殿，才发现等在大殿的不光有朱宸濠。 还有李林甫。 萧乾这就明白了折子里说的重臣是谁。 萧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就是鸢楼的分楼主？不知我大乾规矩吗？” 第81章 得罪飞鸢 萧乾做了这么久皇帝，身上已经有龙威了，这一句话让在场几人都有些恐惧。 甚至郭正一也没想到萧乾竟然如此直白，对他这个鸢楼的分楼主都敢如此说话。 不过郭正一好歹也是走南闯北的人物，很快就稳定了心神： “大乾的规矩与我有何干系？我又并非是大乾臣民，为何要遵守大乾的规矩？” 郭正一这人在江南隐匿了很久，之前还在大乾各处开办分据点。 还和周兴闹过些矛盾。 所以他是很懂得大乾规矩的，毕竟周兴那人可是不讲道理。 他不敢赌周兴不敢杀他，毕竟赌的是他自己的命。 但是如今对上大乾皇帝，他的心里就不是很慌了。 如果大乾皇帝是个昏君，那么自然没有和鸢楼对抗的胆量。 昏君都是为了自己过得舒服，怎么可能为了几个百姓和几两银子就和鸢楼开战？ 如果大乾皇帝是个明君，那也没有和鸢楼对抗的资本。 总之郭正一现在是拿准了萧乾不敢对他做些什么。 鸢楼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护犊子起来可是不讲道理的。 要是敢动他，那大乾皇帝可就是自讨苦吃了。 他甚至觉得萧乾的下马威也只是为了挽回一些大乾和他的颜面。 “不是大乾的子民？你可有大乾的通关文牒？可是通过正当的途径进入的大乾？” 萧乾听了郭正一的话，又是经典的不回答战术，而且掏出了三连反问攻势，打的郭正一毫无还手能力。 郭正一肯定是没有正经身份的，毕竟是个江湖探子。 要是爆出身份来，恐怕在进城的时候就被悄悄分尸了喂了狗了。 到时候就算是鸢楼的人全来了，恐怕也找不出他的尸体。 乱世中的小吏反而比大臣们更有生杀大权，这也是为何许多大官不敢杀的人，小吏悄悄就给他们全做掉了。 无非就是一个在明面，一个在暗处。 职位越低，目标越小。 所以朱宸濠甚至是萧乾，都没法轻易地按照律令处理这个鸢楼的分楼主。 郭正一的想法很好，但是朱宸濠是个莽夫，萧乾又是一心求死。 所以这些威慑在他二人眼里简直就是形同虚设。 朱宸濠也很配合道： “非大乾臣民、无大乾通关文牒，擅自闯入大乾境内者，杀无赦。” 萧乾忽然感觉听到了前世那首霜华满天的歌曲。 朱宸濠是真能瞎掰。 大乾压根就没这种律令。 毕竟一旦查实这种人，肯定都是丢到诏狱里拷打一番，实在问不出东西就杀无赦。 除了难民，谁还会偷摸到别的国家去？ 无非就是间谍或是在本国有仇家追杀的人罢了。 第一个必须杀，第二个杀不杀关系不大，但是怕被记仇，所以一般也就顺手杀了。 但是有没有这个律令不重要，朱宸濠答话就代表了他的态度。 郭正一对着萧乾玩味的目光，心头忽然升起一个荒谬的想法。 他俩不会真的要杀了我吧？ 人啊，一旦怀疑开始，罪名就开始成立。 郭正一越脑补越害怕，但是还是强撑着那幅混不吝的样子： “我乃鸢楼的分楼主，鸢楼是什么地方，还用我和你们说吗？” 郭正一被捆着手臂，说完这句话就被朱宸濠一脚踹在了地上。 一个小小江湖人还敢在他面前嘚瑟？ 萧乾看着郭正一吃瘪的样子笑了笑，才忽然想起朝堂上还有几人。 “李相亲信？” 萧乾记性很好，还记得这人是什么来头。 “李相，这事莫非和你也有关？” 萧乾这时候其实也不太注重保着这个大奸臣了。 反正郭正一他是肯定要扣下的，就等鸢楼的所谓楼主来踏平大乾了。 所以李林甫留不留着也无所谓了。 “陛下明察，此事跟老臣毫无关系啊！那贼子为何被抓，老臣也毫无所知啊！” 李林甫急得都要跪下了，还是萧乾虚抬了他一手才没让他跪在地上。 “李相莫急，先听听他们二人怎么说吧？” 萧乾把头转向李林甫的亲信，却没想到这人也都有些骨气，都跪下不停说请陛下明察之类的车轱辘话。 萧乾无奈，只能再看向朱宸濠。 他知道朱宸濠手里肯定有些证据。 结果朱宸濠从怀里直接掏出一方印信，一眼就能看出是李林甫的相印。 还有几封还没送到朝廷就被朱宸濠扣押了的书信。 无非是问户部要钱的书信，每一个上面都盖了印章。 萧乾扫了一眼就没再看，而是转头继续看着李林甫。 李林甫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不但没有跪地求饶，反而还向前走了几步拿起印信仔细观摩。 萧乾有些不解，但还是陪着李林甫进行表演。 “像！太像了！你个死奴才，枉我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偷偷复刻我的印信去做这等下流勾当！” 李林甫越说越生气，作势欲打亲信，却被朱宸濠拦了下来。 李林甫做事天衣无缝，怎么可能给人抓住把柄。 他这个亲信他最清楚，是不可能把他供出来的。 所以李林甫之前就给他拿了一个让巧手工匠仿制的印信去做事。 这样一旦东窗事发，他也可以从中脱身。 只是李林甫没想到，他这一个断后的计策今日还真就用到了。 萧乾也没想着对李林甫赶尽杀绝，装模作样端详了一会，就哈哈大笑起来： “朕当然知道李相不会做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事，定是你的下人假冒李相名义去做的。” 朱宸濠和赵高一阵无语。 陛下的演技还能再差点吗？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萧乾或许比那鸢楼还护犊子。 压根就不讲道理的那种。 这明显就是李林甫指使的，萧乾却还是愿意给他一次机会，这是何等胸怀啊？ 李林甫也有些懵。 他自然知道萧乾不是好糊弄的。 但是萧乾却还愿意让他躲过这劫，那不还是想继续任用他、继续信任他吗？ 这个在吕雉死后就一直讨厌着萧乾的宰相如今忽然觉得，萧乾也不错。 他头上的进度条也涨了一些。 虽然和别的朝臣比起来差了许多，但毕竟是有了。 萧乾微微舒了一口气。 指桑骂槐的策略果然还是有用的。 朝堂最后一个不恨他的此时也要恨上了。 萧乾这才又看向几人： “召来俊臣入宫，让他带好他的刑具，朕要好好看看，这群人的嘴到底有多硬！” 第82章 大刑伺候 听到这话，郭正一心里也没什么波动。 他好歹也是能在另一个时空成为盛世宰相的人，也不至于被区区一个酷吏吓破了胆。 锦衣卫诏狱里的刑具、周兴的新型刑法，他可是都一清二楚。 如此算来，一个小小的来俊臣，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他还不信了，这满朝朝臣还真能都不怕死不成？ “对了，去把严相也叫来。” 萧乾想了想，又嘱咐赵高去叫严嵩。 毕竟刑部受他管辖，有什么事，严嵩在也好说话一点。 严嵩可是和李林甫职务相近，一旦有一人倒台，另一人必定会掌握更多的权力。 朝中能一手遮天的秦桧还没回来，他们如果能抢到更多的权力，那么就能来秦桧回来之后还保留有足够的话语权。 严嵩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李林甫此刻面沉似水，知道肯定要掉些肉下来了。 不过只要不过大影响他的实力，那么割肉止损倒也无妨。 郭正一还是一副二五八万的样子，他知道这时候就得有气势，就算是激怒朝臣也在所不惜。 只要让他们知道鸢楼这个大腿又粗又硬，他们就不可能敢对他动手。 对郭正一来讲，鸢楼就是他的第三条腿。 也是最雄壮的一条腿。 没有这条腿，他郭正一其实就是个废人。 江湖人染指朝堂之事，如果这样还能全身而退，那这个朝堂就太过丢脸了。 但是如果是对上鸢楼，也不算丢脸。 台阶都递到面前了，萧乾肯定会下的。 这是郭正一现在心里所想。 严嵩离得近，来的快一些，看到唯唯诺诺站着的李林甫和他被绑缚的亲信，差点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李林甫没好气地呛了严嵩一句。 “啊，我想到高兴的事。” 严嵩倒是回了一嘴，但是语调里尽是调侃。 “什么事？” 李林甫也是没话找话，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我老婆生孩子了。” 萧乾微微一愣，这怎么感觉大伙都不太对劲的样子。 严嵩老婆是真的生孩子了。 严嵩如今虽然正值壮年，但是这个年纪在这个时空其实就已经算是老年了。 他也算是老来得子，怎么可能不兴奋。 本来他被叫来，和孩子分离还有些生气，但是看到李林甫的惨样子之后他就更开心了。 双喜临门。 这难道是老天要让严家兴起吗？ 严嵩越想越高兴，一向面无表情的脸现在都挤出了些褶子。 要不是在皇帝面前需要保持端庄得体，他早就笑出声来了。 他严嵩这辈子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有一个让他如此快活的日子了，行乐须及春嘛。 “这是你第一个儿子？” 萧乾却是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严嵩有点迷糊，点了点头。 按理说朝臣有几个儿子，陛下应该是知道的，怎么还在这问一嘴呢？ 但是严嵩还是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叫什么名字？” 萧乾接着追问道。 严嵩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是他的长子，萧乾问这么仔细干嘛？ 这儿子不会...... 他知道朝中曹孟德好人妻，却不知道萧乾也有这般癖好。 严嵩脑子从来没有如此活络过，一瞬间就回想到了过去的点点滴滴。 他就连自己小时候尿炕的记忆都翻出来了，也没找到自己媳妇可能和萧乾有染的时间。 他这才放了心，只当萧乾是好奇，就接着回答道： “臣犬子刚刚坠地，家妻还在昏睡，臣想等家妻醒后与她一共给犬子起个名字。” 严嵩老婆是少有的有文化的女子，严嵩也很尊重妻子，甚至于是有些妻管严。 所以他还是想要等媳妇好了再一起取个名字，不然他媳妇若是以这事闹腾，怕是要闹腾一段日子的。 严嵩只有这一个糟糠之妻，始终未曾背离。 虽然与朝中其余大臣都格格不入，但是严嵩只是凭借着对妻子的爱，始终没有纳妾。 他俩一直没有孩子，期间严家父母也多次让严嵩再找个小妾来传续香火，严嵩也没有同意。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个宝贝儿子，自然也是想和夫人一同见证他的成长。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朕来给他起个名字？” 萧乾看着严嵩似笑非笑。 他纯粹是恶趣味犯了。 严嵩就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也一定会是在另一个时空臭名昭着的严世藩。 严嵩差点炸毛。 到底谁才是孩子他爹？ 但是皇帝赐名是好事，是天大的殊荣，严嵩也不好拒绝。 毕竟皇帝哪怕是给大臣们赐皇姓，那也是莫大的机缘。 “臣，代犬子，叩谢陛下大恩大德！” 严嵩当场就跪下准备行三叩九拜之礼。 萧乾虚扶一下，微微一笑： “严家世代公卿，大乾国祚日后也有赖严家，小公子日后定要担起大任，名字自然也不得差了，就叫世藩如何？” 严嵩本来心里也有这个想法，此刻惊觉陛下居然和他的想法一样。 世藩。 世代藩王。 这个名字如果自己取出来，多少是有些野心暴露在外了。 但是陛下给他儿子取出这个名字，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那代表的是对他严家的信任。 一念至此，严嵩头上的进度条也涨了一截。 萧乾也没在意。 毕竟自家儿子被别人定了名字，是个男人心里都不会高兴的。 严嵩好歹也是有血气的男人，心里有些排斥也是正常的。 其实严嵩现在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萧乾取的名字和他心里的名字一样，既说明这名字本来就好，又可以安抚他老婆的情绪。 最重要的是，他儿子用的是御赐的名字，注定是要从出生以后就做人中龙凤的。 他原先老来得子，本想宠溺严世藩过一辈子，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他要当个严父，让严世藩懂得礼义廉耻，他的儿子或许就是严家下一代的靠山了。 萧乾此刻也美滋滋地想着严世藩那个臭名昭着的混蛋。 养成的感觉原来如此美妙！ 虽然鸢楼很快就要覆灭大乾了，严世藩估计也没有出任机会了，这让萧乾有点意兴阑珊。 “陛下，微臣来迟，还望恕罪。” 萧乾遐想间，却见来俊臣也带着刑具到了大堂。 左右环顾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又笑什么？” 李林甫又问。 “我老婆生孩子了。” 来俊臣答。 “你俩......” 李林甫本来还想问，但是还是及时止住了话头。 这俩人，他以后迟早会收拾回来的。 “大刑伺候吧。” 萧乾看完这场经典复刻，就让来俊臣准备动手了。 鸢楼？ 怕的就是它不来！ 第83章 通知刘晔 “微臣遵旨。” 来俊臣带着些残忍的笑意看向鸢楼的郭正一。 看得郭正一心里发毛，心里有些打鼓。 他有点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和所说的话了。 这人看起来真不像是个有脑子的。 来俊臣也没让他失望，狞笑着让人解开郭正一身上的绑缚，再让宁王朱宸濠按住他。 来俊臣毕竟时常在天牢地牢之间行动，有些刑具不方便带来，所以今天带来的都是一些比较轻便的刑具。 毕竟这是金殿之上，来俊臣来之前也不知道萧乾让他带上刑具是要做什么。 所以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没带什么暴力的刑具来。 否则若是脏了金殿，污了君王眼。 这罪名他可是担不起。 毕竟也是能写出罗织经来的人，哪个行为可能导致自己入狱或是身死，他是一清二楚。 他自然会将这些潜在的风险规避掉。 所以他还是准备了一些观赏性强但是不会让场面血腥的刑具。 来俊臣还在琢磨着先用哪个好。 萧乾看了看就知道这些刑罚都不是能撑过去的。 “来卿就用那些纸给朕看看你的自创刑罚吧。” 萧乾心地还是很善良的，自作主张替郭正一选了一个最为温和的刑罚。 来俊臣瘪了瘪嘴，让身后的侍从把他们带来的那头铜牛和未点燃的火盆拿下去。 郭正一因为和周兴不和，曾派人多次打探他的刑罚，却从来没见过什么铜牛和纸巾做刑具的时候。 一想到来俊臣的酷吏之名声，郭正一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慌了。 “陛下，你这样做，就是要让大乾和鸢楼开战！若是现在放我离去，我自会请求鸢楼罢休，发誓不再找大乾麻烦，终生不再踏入大乾境内！” 郭正一好歹也是有丞相之能的人，能屈能伸，端的是大丈夫一个。 来俊臣看到萧乾不让他用铜牛之刑，心里还有些遗憾。 如今听到郭正一的退让的话语，他不禁心里一紧。 鸢楼的能量和名声他也知道。 万一萧乾顶不住压力，就把这人放了，那他新研究出来的刑罚不就没有展现给世人的机会了吗？ 朱宸濠又是一脚： “陛下，此人两面三刀，诡计多端，不如让微臣一刀结果了他，那什么鸢楼，难不成还真敢没理搅三分？那让天下英雄怎么看他们？” 朱宸濠也生怕萧乾把他放回去。 以鸢楼的实力压制和舆论压力，朱宸濠不出几日就得乖乖回老家悄悄发展事业。 江南富庶、人多、游侠多，朱宸濠是真的舍不得这块风水宝地。 他的四大密探，只有在此处才有用武之地，否则就是大材小用了。 萧乾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郭正一，但是面子戏还是要做足的。 “郭正一，鸢楼在我大乾朝堂可有细作？” 萧乾话里话外都指李林甫。 但是李林甫刚刚已经把自己摘出来了，郭正一这时候就算指认他，也没什么说服力。 反正李林甫可以说是他的手下假借他的名义去做坏事，与他无关。 萧乾也是看着了这个点，才开口问的郭正一。 “没有。” 郭正一只能这么回答。 至于想找个其他人陪葬这种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你信吗？” 萧乾看向来俊臣，来俊臣摇了摇头。 “那你信吗？” 这下是赵高和朱宸濠同时说不信。 “那你还等什么，上刑啊。” 萧乾又说了一句，让来俊臣如梦初醒。 郭正一此时心里已经咒骂了萧乾八千次了。 有没有奸细你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李林甫那话说给鬼听鬼都不信，你就信了是不？ 想看来俊臣用刑就直说，还走程序问一句，你是觉得自己很高尚吗？ 萧乾看得到郭正一怨恨的眼神，却看不到他头上的进度条。 想了想之前他也看不到李牧等人头上的进度条，还以为这条是只有大乾人才有，就没在意。 来俊臣才不管这么多，他已经拿着纸上去了。 铜牛刑罚其实就是把犯人塞进铜牛里，盖上盖子，底下用火盆炙烤。 那样外面的人首先能闻到一股烤肉的焦香味道。 随后铜牛中的人会开始哀嚎。 这时再往铜牛中插入一根管道，那么哀嚎声就会变成美妙的乐声。 一直到犯人被活活烤熟，萧乾也不会看得到里面的惨状。 如此视觉嗅觉盛宴，来俊臣是真的想实验一番。 但是如今他只能拿着纸张去贴到郭正一的脸上。 郭正一还没什么感觉，一口气就把那张薄薄的纸吹飞了，心里还舒了一口气。 他在周兴那儿见过许多残酷的刑具，这几张纸想必不会让他屈服。 他还没想完，就又被来俊臣在脸上贴上了一张纸。 随后来俊臣就泼了他一脸水。 郭正一口里鼻里全是水，有些难受，但还是咽下了水，想要吹开那张纸。 但是水粘在脸上，压根吹不掉。 此时来俊臣的第二张纸也已经贴在郭正一的脸上了。 两张纸不太紧密地粘连在一起，让郭正一能呼吸到的本就稀薄的空气变得更加稀薄。 郭正一费力地想要吹开那两张纸，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些窒息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人在睡梦之中惊醒后的喘息。 急促，但是压抑。 像是急切地想要寻找到一杯救命的水来解决自己当下口干舌燥的问题。 甚至于像是牙缝里的肉丝。 明明知道在哪，但就是无能为力。 待到来俊臣下一张纸贴在了郭正一脸上，郭正一才感受到这个刑罚的恐怖之处。 温和到恐怖，只有两张纸和一点点水的距离。 郭正一如今比将要溺死的人还要难受。 这种难受不只是生理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他明明知道自己脸上有些纸，只要拿手撕开他就可以安然无恙。 但他偏偏手脚都被按住，哪怕身子用力挣扎，也挣不开几人的魔爪。 待到他的呼吸越来越弱，萧乾才让来俊臣撕了他脸上的纸。 纸巾很薄，已经被泡烂了，所以用揭不合适。 来俊臣一把撕破他鼻腔和口腔上的纸，郭正一咳嗽几声把水都咳了出来，如饥似渴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他从未有如此想要活下来过。 萧乾也微不可查有些害怕。 以后还是不刷来俊臣的仇恨了。 万一他得势，给自己也来这么一招贴加官，他可是受不了。 “去通知刘晔吧，我倒要看看，鸢楼到底能有多厉害。” 萧乾平静无比，似乎根本就没有为刚才的场面所震撼。 他只想着自己的取死之道。 第84章 战线交替 萧乾挥挥手，让来俊臣带着他的贴加官和郭正一先下狱。 京城的天牢戒备森严，关押起来郭正一至少不怕被人劫狱。 这样鸢楼就没法取巧，只能借机打过来了。 萧乾一边做个亡国梦，一边准备转回去看折子了。 路上他还看到了妹喜和张宁。 她俩最近倒是很玩得来，也不怎么搭理萧乾。 萧乾上朝需要无情陪同的时候，她们就自己玩。 无情可以离萧乾稍微远一些的时候，她们就找无情一起玩。 说到底，无情虽然长相成熟，已经成了人间绝色，但年龄也不大，也就是刚刚十七岁而已。 三个正值青春的少女在一起多少是有些共同话题的。 无情也不能天天在暗地里守着萧乾。 当暗卫实在是太累了。 她每天推着轮椅跑来跑去，总还是得歇歇的。 萧乾倒是也没怎么和她说过话，只是偶尔京城有了什么特别的好东西，萧乾会让人给她送上一份。 而且吕布也不在萧乾身边。 虽然萧乾其实从来不强迫无情跟着他，毕竟萧乾也不怕有人来杀他。 敢有人来他就敢死。 皆大欢喜。 但是无情还是自发跟着萧乾。 就当是偿还那几份美食或者小玩意的友善。 现在萧乾在批折子，他们几人就在太医院和养心殿之间的路上玩。 杨玉环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那所谓的芙蓉宫倒是谁都可以去玩一玩的。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 妹喜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各式各样的芙蓉，忍不住轻声念出了一句诗。 这句诗是杨玉环告诉她们的。 杨玉环那日和萧乾在华清池中嬉戏之后，萧乾看着满屋子的芙蓉，又忍不住偷了一句诗。 那日杨玉环走路都是飘起来的，见人就说这句诗。 妹喜问她要不要御膳房刚刚做好的热果脯，杨玉环思索良久，蹦出来一句： “你怎么知道这满院的芙蓉都是陛下给我种下的？” 整的妹喜郁闷了好久。 小女生谁不怀春？ 萧乾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理想的伴侣，踏实胆大，勤劳细腻。 女生们谁不懂彼此的心思？ 虽然她们也都知道妹喜是“潜伏”在萧乾身边刺杀他的，但也看得出妹喜现在杀萧乾的想法不多。 妹喜这句话酸溜溜的，让张宁都打趣了起来。 “怎么，羡慕啊？你是羡慕这院子啊，还是......” 张宁话还没说完，妹喜就羞红了脸作势欲打。 张宁躲，她追，无情在一旁噙着笑意看。 妹喜心里也开心。 萧乾让她入宫之前给她讲了张宁的故事，她才知道张宁是和她一般的女子。 她们都是来杀萧乾的，但是目前还都没有下手。 萧乾和妹喜说让她多关照一点张宁，毕竟她父亲明面上是和她决裂了，她心里肯定还是会难过的。 所以妹喜才进宫就自报身份，看起来傻憨憨的，其实也是在照顾自己的小姐妹。 张宁如今表面上看起来也走出了阴霾，至少和妹喜玩耍的时候是真正的快乐。 无情正看着两个小姐妹玩闹呢，却看到太医院的太医们匆匆带着些什么东西就往养心殿走。 “你们要干什么？” 在外人面前的无情永远是冷厉而阴沉的江湖高手。 “我是太医院的太医，陛下给我们的良方达原饮已经制成，正急着去找陛下请求南下江南治病呢！” 无情倒是认得他，他是太医院的首医，唤作许绅，只是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出众能力。 看他着急的样子，无情就放他们过去了。 小黄门会在他们进养心殿之前细细搜身的，那是黄皓的职责，与她就无关了。 不过她还是离养心殿近了一些。 在她眼里，萧乾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这群太医却一个个龙精虎猛，哪怕是那些老太医都走路带风。 她觉得他们若是真要发难，萧乾是真的挡不住。 不过几个女孩心里都有些惊讶。 萧乾竟然还懂药方？ 深藏不露啊。 几人进了养心殿，许绅便拿着研制好的达原饮粉末跟萧乾讲述功效。 疫病肯定不止在江南，其实在大乾各地都有了些，但是不多，很容易控制。 几个太医找了几个症状轻的人试了试，觉得颇为有效，就准备请缨去往战疫一线。 他们觉得前线的同胞也够累了，他们可以接手这次任务了。 之前是被达原饮的配比磨了时间，否则他们一个个的早就来请缨了。 萧乾也颇为意外，没想到这个烂到根子里的大乾竟然还有如此忠义的医科班子。 单说许绅，就是在另一个时空也颇为有名的太医。 他曾经在某位皇帝被所有人认为已经死了的时候出手救治，竟然奇迹般地把他救活了。 这次达原饮能如此迅速研发成功，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许绅敢以身试药。 许绅年龄也不小了，已经六七十岁，还没退休完全是靠着一腔热血在撑着。 人老了就话多。 他絮絮叨叨在和萧乾说这个达原饮有多好多好，可以怎么怎么样治疗疫病。 萧乾只是静静的听着，许绅的眼里还有着老年人眼里难见的光芒。 萧乾知道，那是希望的光。 所以萧乾也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他讲述。 讲着讲着，他又夸赞起了萧乾，说萧乾是个有医学天赋的人，如果能学医，肯定能悬壶济世。 萧乾一直听着，直到许绅说完，养心殿整个安静下来。 “臣等，请命下江南，以解疫病。” 许绅说完，身后的太医又都重复了一遍。 萧乾看着这群老人眼里闪烁的光芒，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再身体力行了。 他们为萧乾操劳了一生，虽说是为前身，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又要为了百姓拖着年迈的身体下江南，萧乾确实觉得他们有些辛苦了。 “你们都年龄大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年轻人来做吧。” 许绅听了这话，笑了笑，宽衣解带，一把脱下了自己的衣裳。 萧乾先是一惊，接着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许绅虽然已经年迈，但是肌肉虬结、身体扎实、步伐平稳，想来是比那些贵公子哥儿们身体要好上不少。 许绅这是用实际行动来说话： 吾虽年迈，青囊犹重。 “拟旨！” 萧乾的话里难得带了几分豪气。 “来嘞！” 赵高也是真的高兴，有如此肱股之臣、圣明之君，大乾之幸啊！ 战线虽然即将交替，但无论如何。 前线都是那批心怀家国的人。 第85章 新立常侍 萧乾大笔刷刷一挥，当着几位太医的面就写好了圣旨。 内容就是让毕岚回京，黄马褂交于许绅，回京加官进爵接受赏赐即可。 萧乾要求加急送到，让许绅等人挑个好日子，就可以动身下江南了。 送走这几人，萧乾还有些动容。 果然，不论什么时候，这个民族总有人承担起民族的重任，可以成为时代的脊梁。 虽然毕岚立功了，但他也没有想要怪罪毕岚的想法。 哪怕这一举动甚至都算得上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算是留下了大乾的国运。 萧乾也没什么难过的，比赢了战争的时候心里要舒服多了。 在派遣毕岚下江南之前萧乾还是有些内疚的。 在几位太医让他联想到前世的经历后，他便是更加由衷彻底地希望百姓安好。 所以毕岚的行为在萧乾看来是越看越满意。 建立安乐坊，安置患病百姓，分隔病房，防止阶梯感染。 自费购买常平仓的粮食，再低价卖给穷苦百姓，保证病患期间因为饿死的人尽可能减少。 总之江南本来动荡到已经快要崩掉的经济基本盘现在又稳定了下来。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周兴和护龙庄朱宸濠的帮忙。 他们二人都有着共同的政敌或者说是对手。 东厂。 所以他俩联手在江南想要互相成就也是合理的事情。 这两人是出钱又出力。 虽然周兴没什么钱也没什么力。 所以基本上都是朱宸濠帮的忙，周兴一般只负责带队巡逻，顺便客串一下临时县令。 主要是朱宸濠忙得团团转，都有些脚不沾地了。 这些政事也就只能让周兴暂时代理了。 不过两人的配合还算比较默契，一时间也算是收服了江南的民心和游侠。 朱宸濠手下现在可以说是能人辈出，天地玄黄四大密探也都各自领人成立事业了。 朱宸濠野心极大，胆子也大，压根不怕被萧乾知道。 他也不怕毕岚会泄密，反正他们在毕岚眼前表现出来的样子都很正常。 毕岚甚至还以为朱宸濠这群人都是江湖的有志之士，甚至自费买了些好酒给他们畅饮。 当然了，萧乾也不能没点表示。 萧乾已经把安乐坊收归国有，改名安济坊，以后负责全大乾的疫病救助和对贫苦人民的医疗帮扶。 所以，和珅又要哭了。 在各地建安济坊的钱财，还是需要和珅来出的。 不过萧乾倒是没有急着去下发指令，他等着许绅几人回来之后再行商议。 他想让毕岚统筹，几位太医各自带着自己的徒弟下到各地去救治穷苦百姓。 救治百姓对于萧乾败国大业其实没有什么影响，萧乾甚至还能通过这种方式再度大兴土木，加重大乾负担。 萧乾知道和珅在出钱，但是只想让他出运河和即将要修建的长城的钱，并没有想让他什么钱都掏。 和珅看着萧乾敲打他之后就老是想着大兴土木，还以为是萧乾在点他呢，钱是一点没敢省。 不过无所谓，他有的是钱。 钱从他手里出去，经过几轮剥削和周转，小头最后还是要到他手里的。 大国工匠那么多，压根用不了那许多银子。 做账只是做给萧乾看的。 工部确实是最好贪钱的地方，这一点和珅心里也清楚。 反正偷梁换柱，欺上瞒下。 虽然总体还是要亏损不少，但是能省则省，这就是和珅的生财之道。 萧乾闲暇时间当然还是在和几个妃子玩耍。 他除了不宠幸西施之外，基本上是都宠幸过了。 那几个年龄小的不算。 要不是这个时空的成年比较早，萧乾都要考虑让来俊臣来严打这违法犯罪的事情了。 所以萧乾此刻又在妲己的温柔乡里了。 软啊，香啊，腿玩年啊。 反正萧乾是乐不思朝，每日除了上朝就是找妲己深入交流。 但是当毕岚接到任命诏书，见到许绅几人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他有些舍不得这块土地了。 虽然他对官员们看起来颐指气使，但是本质上还是个善良的青年人。 他甚至每日到安济坊去给百姓们讲述自己遇到过的新鲜事情和有趣的东西。 虽然永乐坊改名永济坊了，但是毕岚还是真心希望百姓们能快乐。 所以几人在江南的口碑反而都很好。 这几人在江南和在外界的口碑截然不同，就算是有人听到些什么，也压根不会把这些人联系在一起。 外界的酷吏是江南的父母官。 外界的野心家朱宸濠在江南也只是个单纯为了老百姓跑前跑后的江湖人。 就连百姓们最痛恨的朝廷上的阉竖宦官毕岚。 此刻也是江南难以割舍的一位好官了。 毕岚是噙着泪水走的。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些年迈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太医。 他们一来江南就奔走发药，甚至在第一天连一口热乎饭都没吃到。 毕岚那日也没有急着去回京领赏，而是守着这群歪歪扭扭睡在地上的人们守了一夜。 也算是站好了这最后一班岗。 待到天明，几位老人被心里的责任感驱策着醒来，毕岚看着他们吃了早餐，这才把黄马褂郑重地交到许绅的手里，自己扬鞭策马离去。 江南百姓感念毕岚的付出，这个孩子本来就瘦小，这几日下来瘦的更是和个麻杆一样了。 要不是大部分人还病在永济坊，他们一定是会出去送一送毕岚的。 反正新老替换，毕岚此时已经在萧乾的养心殿里了。 陪他站立在萧乾身前的还有赵高、黄皓、张让、赵忠、段珪几人。 “今日朕立十二常侍，以毕岚为常侍之首，负责宫内大小事宜，负言谏之责，由赵高与黄皓辖。” 萧乾设立十常侍是早就想办的事情，只是一直拖着，才没办成。 萧乾没听说过什么毕岚的黑料，如今觉得毕岚也是个好人。 或许只是他另一个时空在张赵二人的打压下才同流合污、朋比为奸。 但是举世皆浊，毕岚不能独清，也是情有可原。 否则等待他的只会是身首异处。 现在萧乾就让毕岚为首，看看他是继续选择朋比为奸，还是洗刷另一个时空的耻辱。 “陛下，鸢楼的人好像来了。” 无情低声朝萧乾说了一句。 “你们先退下吧。” 萧乾让几个太监都先离开，心里却是怦怦直跳。 鸢楼人。 他可是等了好久了。 第86章 飞鸢三通 萧乾也算是给毕岚铺个路。 毕岚虽然在历史上是个绝对的坏人，但是在此刻，萧乾觉得他还没那么多坏心眼。 他毕竟也是帮助了不少江湖人和平民百姓的，鸢楼哪怕要覆灭大乾也不至于将大乾人都赶尽杀绝。 萧乾给了毕岚这个机会，就是让他在人群中扬名，而不是像其余那些常侍一样蹉跎岁月默默无闻。 只要他的名气稍微打出去一些，那哪怕大乾灭亡了，新的君主也会对他多几分包容的。 更何况他还是大乾少有的发明和设计性人才。 只要新的君主不是什么瞎眼的地主家傻儿子，那就大概率不会放弃招揽毕岚。 到时候毕岚应该还能担任十二常侍之首。 这是他应得的，他的人生或许也是才刚刚开始。 萧乾本以为鸢楼会直接率兵伐乾，毕竟这种抓了人家手下还给人家通风报信的事简直是太具有嘲讽意义了。 只是没想到鸢楼会先派人来，甚至于还自报家门。 那人虽然是直接潜入皇宫的，本来可以悄无声息进入养心殿，但他还是给赵高报了个来历。 主要是他也认得那几个太医。 鸢楼情报一绝，他更是刘晔的左膀右臂，记忆力又很好，这些太医他都认得。 所以他也不愿在这些太医面前直接和萧乾对峙。 该死的是萧乾，而非这些良臣良将。 其实大汉灭亡之后，除了皇室，其余人他们几乎是秋毫无犯。 刘晔这次接到消息，让他先来给大乾下最后通牒，等他回去，刘晔就开始起兵伐乾。 刘晔确实是有些墨家的思想在里面的，兼爱非攻什么的，他是在贯彻了。 萧乾只见一个半白了头发的矮胖老头歪歪斜斜地走进来。 这个时空没有那么玄幻，高手的气息也都是内敛的。 “我打不过他。” 无情是如临大敌，暗器和短匕已经各自在两手上捏着了。 江湖人能一眼看出江湖人的层次，但是萧乾看不出来，所以压根就不紧张。 一想到他可能是来杀自己的，萧乾就忍不住更兴奋了起来。 他都没让赵高走，哪怕赵高刚刚拼命给他使眼色。 赵高还急着想出去通知御林军呢，结果萧乾像是没看见的样子，压根就没让他走。 赵高现在也摆烂了。 如果殿下之人有任何不轨之举，赵高就算是用自己的肉身也能拖一下，给无情一个反击的机会。 反正萧乾死了他估计也得死，还不如死得其所。 这样搞不好还能风光大葬，让天下人都知道他赵高的名字。 只是他就做不了那个一步一步爬到最高的赵高了。 “阁下难道不知，以平民之身面圣要三叩九拜，不可直视龙颜吗？” 萧乾丝毫不惧，甚至于还敢厉声质问来者。 老头有些迷惑。 这皇帝是真搞不清楚状况？ 但是鸢楼毕竟是知礼懂礼的，他也不能堕了鸢楼的面子。 三叩九拜什么的不可能，不直视龙颜也不可能。 但是老头还是拱了拱手： “草民古三通，叩见圣上。” 无情心里微微一惊，又在萧乾耳边低声说： “他是江湖里有名的高手，别说是我，就算是宁王也不是他的对手。” 萧乾点了点头，却是认真打量起来这个老头。 他知道这个时空有朱宸濠和段天涯等人，自然也就会有古三通，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是鸢楼的人。 “免礼，前来何事？” 萧乾属于是明知故问，让古三通心里气都有些不顺了。 都自报家门了，萧乾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萧乾在诛杀吕雉后做的事情他们鸢楼自然是一清二楚，甚至刘晔还亲自给大乾的评级连升了三级。 如今萧乾说的话简直就是在装傻。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古三通此时就算是涵养再好，也不能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怒火。 “大乾擅自抓捕我鸢楼分楼主，这事你不准备给个说法？” 古三通此时也不再压制自己的气势，倒是让萧乾也感受到了几分压迫感。 无情双眼一直没离开过古三通的双手，只等他发难，就冲上去殊死一搏。 赵高心里更是猴急，都忍不住自己坐上去替萧乾和古三通谈话了。 “大乾何时允许过鸢楼擅自自立门户？又何时允许过鸢楼染指朝堂之事？你楼人不知礼节，便由朕来教育，如此，可算说法？” 萧乾语调中尽显轻蔑，好像压根就没把所谓的鸢楼和江湖高手放在眼里。 赵高在一旁着急得要死，生怕惹恼了这位鸢楼的高手导致大乾被覆灭。 无情说的话他也能听到。 这种一等一的大高手，没有士兵的围剿，皇宫里是肯定留不下他的。 古三通想了想萧乾的话，觉得好像甚至有些道理。 虽然鸢楼建立分部不需要任何人的许可，但是...... 郭正一这小子居然胆敢插手一国朝堂之事？ 郭正一任一楼主，也算是在江湖中留有大名，丝毫不比朝堂上的一些官员要差。 他也不可能想着去争一个名勋，那是鸢楼和大乾朝堂都不能允许的事情。 看着萧乾这般强硬的姿态，古三通心里逐渐浮现一个想法。 莫非他们是真的冤枉这个大乾皇帝了？ 古三通想到自己年轻时候，也如同萧乾一般，波澜不惊，在委屈的时候也喜欢用愤怒伪装自己。 古三通忽然就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感。 他是成是非的父亲，也是大乾人，所以他的头上是有进度条的。 萧乾看着涨了一丢丢的进度条，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老年人果然脾气温和，他都这么对他说话了，古三通居然也没有过于仇恨他。 “此事我们鸢楼会查明的，我们鸢楼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我们不会让大乾受冤屈的。” 古三通想了想，第一次做出让步。 毕竟之前哪怕他偶有出使面圣，那些九五之尊也都是和和气气唯唯诺诺的样子，和萧乾简直是天差地别。 鸢楼确实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 虽然如果是鸢楼的错，他们也会直接和这位郭正一楼主切割，用鸢楼的楼规惩罚他。 但是当务之急，还是问清楚郭正一究竟有没有把手伸到朝堂上。 如果这事属实，鸢楼对下属们的看管，就得更严厉一些了。 “有什么冤屈，朕和大乾哪有什么冤屈？” 萧乾却是被搞得一头雾水，大乾怎么就有冤屈了？ 看古三通这意思，不会是不准备覆灭大乾了吧？ “郭正一呢？” 古三通又问了一句。 有事问郭正一肯定是最好的方法，简单明了。 “砍了。” 萧乾生怕古三通不生气，硬邦邦地呛了一句。 古三通一愣： 你砍我手下是吧？ 第87章 如意算盘 此刻的古三通，被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好歹也是江湖鸢楼楼主刘晔手下的第一高手，何曾受过这种气？ 萧乾又是个年轻小伙子，他一个年龄不小的高手，被人批头盖脸骂一顿，心里多少是有几分火气在的。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古三通此话已经是完全的挑衅了，本质上也是给萧乾一点敲打。 年轻是明面上的话头。 古三通这是提醒萧乾是个小辈，在这一方地界同样也是低位者。 他鸢楼使者才是绝对的高位之人。 不过和一国之君如此说话，本身就已经是大不敬的举动。 因为萧乾的话确实让他极端愤怒。 之前查不到的事情就不说了。 但是萧乾是唯一一个敢光明正大对着他说杀了鸢楼楼人的事情，甚至杀的还是一个分楼的楼主。 一个国家，怎么敢公然挑衅鸢楼？ “不气盛还算什么年轻人？” 萧乾强硬地呛回去。 古三通气的准备拂袖就走，压根就没听萧乾的解释。 反而是赵高哎呦一声，急匆匆阐述情况： “那人被陛下关在天牢里了，鸢楼不发话，我大乾怎么会轻易对鸢楼的人做处理呢？” 萧乾看着赵高，感觉背上被狠狠刺了一刀。 萧乾有些不可思议； 我让你说话了吗你就插嘴。 萧乾现在只想着以后要是还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治治赵高这张嘴。 皇上不急太监急！ 萧乾就想着自己当时怎么没直接砍了郭正一呢！ 结果现在鸢楼的人居然和他讲道理。 万一讲着讲着，发现这不是大乾的错，他们不追究责任了怎么办？ 萧乾越想越气，干脆直接不说话，表示一下对古三通的轻蔑。 这下就算对方和他讲道理他也不听了。 就这要是古三通都不叫鸢楼出兵讨伐大乾，那萧乾也就真的没办法了。 古三通听了赵高的话，火气略微下去一些，他抬头看了一眼生闷气的萧乾，按了按自己的火气。 他只是想着萧乾还觉得委屈，所以这才说的都是气话。 古三通从小就心性跳脱，也因为顽皮捣蛋挨了不少骂。 对于萧乾这种年纪还不大的人还有些包容性。 古三通也没在意，只是又问了一句： “天牢在哪儿？” 萧乾看着张嘴欲答的赵高，先一步做了回答： “想见郭正一是不可能的，你要么现在回去把你的主子叫来，要么我们战场相见，我倒要看看你们鸢楼有什么本事，敢让人闯进朕的寝宫！” 一番话里带着怒气，让在场几人都听的头脑发昏。 就连无情都觉得陛下今天是昏了头了。 她刚刚连着说了两遍古三通是高手，她打不过。 感情陛下这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啊。 古三通也瞪大了眼睛，压根没想到这位大乾皇帝能这么硬气。 他也不想跟萧乾废话，当场转身就走。 求仁得仁。 大乾既然愿意打，那就打。 古三通要是再和他唧唧歪歪，那就不是萧乾不知好歹了，那就是古三通自己把脸凑上去给人打了。 古三通脚步很快，一瞬间几乎就走到了寝宫外面。 萧乾自然也就没看到他头上的进度条在那一瞬间就已经清空了。 萧乾背后已经没有暗卫了，早就都丢给朱宸濠做神捕了，自己身边只留了无情这个大美女。 萧乾咂咂嘴，还有些可惜。 要是来的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像是朱宸濠那种性子的，或许一步就能把他宰了。 但是古三通毕竟养气功夫到家，就算是生气，也没当场格杀萧乾。 萧乾的人头就挂在那儿，大乾江湖里他是第一人，等到查明情况，再一刀将萧乾枭首，也为时不晚。 “你们也下去吧，朕想一个人歇歇。” 萧乾对着身旁二人说道，声音里却是有些疲惫和嘶哑。 萧乾刚刚的怒气也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虽然拳头硬的才是爷的道理他也懂，前世被人吆五喝六的时候也多了去。 但是毕竟龙袍加身已经许久，萧乾还是习惯了人们有礼节的样子。 他也和朝臣对峙过，但至少朝臣们都是依礼节行事。 这人却是直接就进了他的宫殿，对他也毫无礼节可言。 要不是萧乾知道古三通的性子，早就忍不住怒火把他大骂一顿了。 赵高和无情还以为他是刚刚吵闹过后疲惫了。 他们还以为这位君主当真傲慢无礼、目中无人。 就连头上的好感度都降了少许。 萧乾也不作声。 是了，毕竟大乾都要灭亡了，现在再恨不恨的，还有什么意义？ 有的人知道将死，会把对始作俑者的仇恨堆满。 而有人知道自己将死，会专心考虑死前要干什么，连带着对之前仇视之人的仇恨就会降低。 这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一种原因。 不是因为不恨了，是因为还有太多事情要去做，顾不上恨了。 赵高就推着无情出了养心殿。 “黄皓，照顾好陛下，我去叫御膳房熬一碗银耳雪梨汤，你等些时候就去端来给陛下喝。” 赵高先是对着门外的黄皓小声嘱咐了一番，然后又转头对着窦漪房讲： “晚上记得给陛下点上安神香。” 看到黄皓和窦漪房都点了点头，赵高这才和无情分头离去。 无情准备带小姐妹们出去玩一玩，吃些好吃的。 萧乾？迟早得死，守着他干嘛？ 要是单独一个古三通，或许吕布回来还能打赢。 但是萧乾都让鸢楼聚集大军了，大乾覆灭后他们能不能活下来不好说，萧乾是一定会死。 只是，她好像恨不起来萧乾。 所以干脆作罢，及时行乐。 窦漪房和黄皓也知道刚刚屋子里的动静，自然也清楚大乾要面对的是什么。 窦漪房是真心喜欢萧乾的。 往日里萧乾在朝堂上挥斥方遒责骂群臣的样子就让她心驰神往。 今日萧乾在大殿内驳斥古三通的英武样子更是让她两腿夹得紧紧的。 她听着那些骂声都已经浑身酥软了。 她是宫女中的老大，就算是见到妃嫔们也是不卑不亢的姿态。 没人知道她的心里其实极度渴望被征服。 她就喜欢这种能征服她的男人。 往日是没机会，但是既然大乾都要覆灭了，萧乾恐怕也不会再追究什么了。 黄皓看着窦漪房脸上绽开的桃花般的笑意，还打了个哆嗦。 他觉得窦漪房是真的疯掉了。 萧乾的得意算盘打得好，窦漪房的得意算盘打的也挺好。 她手里可是还有一包用情花、淫羊藿、天仙子搅匀混合成的催情药。 只等入夜，大事可成。 萧乾心里美滋滋的，却不知道古三通还在皇宫里没走。 他转了个弯，大步朝着皇宫深处走回去。 第88章 天牢对峙 古三通也没受过这种气，所以在受气之后越想越不对劲。 从来就没有一个君主敢和他鸢楼古三通这般讲话，萧乾又凭什么独立于外？ 若是那位大秦的人中龙，那他古三通尚且还能礼让三分。 毕竟那人可是带着大秦几乎成为了这一方天地间最强盛的国家。 可他萧乾又不是那位大秦的皇帝，怎么敢有如此胆量和底气？ 古三通虽然生气，但是也不是个纯粹的武夫。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古三通没着急，他怀疑萧乾有更大的图谋。 他觉得若是自己真的出兵，那就是跌进了萧乾设下的陷阱里边了。 比起给自己找回面子，古三通觉得还是碾碎萧乾的阴谋让鸢楼扳回一局更让人开心。 他甚至觉得萧乾有让鸢楼不敢出兵的倚仗。 再想到萧乾本来情绪还蛮稳定，却忽然大发雷霆的样子。 他越想越不对劲，本来要回去找刘晔借兵伐乾的步子都停住了。 古三通一边走一边回想刚才的谈话。 萧乾刚开始说了郭正一染指朝堂，这也是古三通刚开始还能平心静气和萧乾讲话的原因。 然而就是萧乾说完这句话之后，好像就忽然变了性子，开始只是呛他而不对他的问题做出回答。 要不是赵高透露了郭正一在天牢，恐怕他连这个消息都得不到。 他觉得萧乾更像是说漏了嘴，所以之后都在话里找补，生怕他再听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鸢楼一直都不是不讲道理的地方，刘晔也一直为人亲和。 大乾有四处特务机构，其中护龙庄的朱宸濠还能算作是他的师弟，也肯定知道鸢楼的行事作风。 他也知道郭正一是朱宸濠亲自抓来的。 按理说，一般人此时就算不怕，但是占了理，也该和他理论几句，甚至主动拉着他去询问郭正一。 萧乾此举实在怪异，让古三通不得不多想一想。 想着想着，古三通脑子里就通了。 古三通是真的一点就通。 但是这回是他自己在点自己了。 萧乾如果已经有了郭正一和朝中重臣勾结的铁证，那么只要等他一走，萧乾就可以把证据昭告天下。 江湖中要混，讲究个名声。 一旦鸢楼因为这事坏了名声，那后果不堪设想。 别的国家之所以没有联手处理鸢楼，是因为得不偿失。 鸢楼楼规不准属下人掺杂庙堂事，他们得到关于庙堂中人的消息也是不卖的，所以对各国的威胁并不大。 单是倒卖江湖众人和商贾们的情报就已经能挣大钱了。 鸢楼还收集庙堂的鸢报，主要还是为了自保，当然也有刘晔自诩墨家传人的原因在里面。 所以各国才愿意借兵给他覆灭其他国家。 但是朝堂的事情是红线。 江湖之人插手朝堂之事是任何一个国家的君主都不可能允许的。 古三通都已经想到他一离开大乾，萧乾的人就会派人把消息传得满天飞。 古三通也知道来俊臣的手段，估摸着这会郭正一应该是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铁证如山，一旦罪名坐实，鸢楼马上就会进入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 哪怕他们自身也有着自己的兵马和可以领兵的江湖高手。 但是一旦越过红线，各国肯定就不会再敢借兵给他们了。 鸢楼虽然自身的兵力足以和一个国家去抗衡，但是也不可能全军扔到前线。 否则后方迟早被吃干抹净。 没有了信誉的他们，就会变成一个普通的情报机构，而非是墨家那种全天下都要畏惧的存在。 萧乾好狠的心，好歹毒的绝户计！ 萧乾说漏嘴事情，说明他之前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 想到这古三通心里反倒是有些愧疚了。 他觉得自己如果不是那般盛气凌人，而是老老实实走进朝堂面圣，或许萧乾就会心平气和和他谈话了。 这个老小子想得很多，今晚恐怕半夜睡醒都要后悔一下自己今天的举动了。 古三通此时对萧乾的评价却是高了不少。 大敌来临之前临危不乱，还能如此迅速根据情况改变战略，甚至还顺带想出一个能把敌方赶尽杀绝的毒计。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皇帝可以做到的事情。 古三通很庆幸自己当时没有火气上涌直接离开京城，否则现在的他或许就将会是鸢楼的罪人。 作为一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鸢卫，古三通的脑回路却和他的地位不太相符。 古三通在脑补。 萧乾还在美美批奏折。 他觉得自己曾经难以入眼的毛笔字此刻也变得亲切可爱了起来。 大乾马上就要覆灭了，他闲的没事做，自然就要开始批奏折了。 今天就是萧乾的周五！ 马上就要迎来双休的曙光了，萧乾此刻心里怎么可能不激动？ 什么妃子侍寝？ 现在天都没黑，萧乾能是这种人吗？ 萧乾当然是。 但是他感觉今日有些困乏，懒洋洋提不起劲来，就没去后宫。 反正古三通一来一回，再加上鸢楼发鸢报通知各国分部借兵集结的时间，也至少得很久了。 这期间还不足以让他挨个享受一边后宫的美好吗？ 就是可惜了，他虽然已经挨个享受了一边妃嫔们的伺候，但是他还没把无情攻略下来。 她可是长了一张无数人都魂牵梦萦的神仙姐姐的脸。 古三通在萧乾幻想的时间已经摸到了天牢门口，看着天牢里散乱的护卫，压抑住了硬闯的想法。 或许这是萧乾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 他现在没出宫，不知道萧乾到底有没有散播出去这个足以让鸢楼身败名裂的消息，但是他不敢赌。 一向放荡不羁的古三通此刻也只能按照世俗的规矩，给守卫们塞了些银子才进去。 如此讲礼，萧乾肯定挑不出他的毛病来。 古三通在天牢里摸索着往下走，牢里尽是刺鼻的血腥气味。 让杀惯了人、闻惯了血的古三通都感到有些不适。 不过看了几眼，古三通也就没什么疑惑了。 这群人都是江湖有名的恶人，什么血刀门门主之类的人都在天牢里奄奄一息，等待来年开春或是秋后的处决。 古三通一直往下走，心想若是郭正一看到这个场面，恐怕已经吓得抖如糠筛了。 实际上郭正一也确实胆子小，压根没经得住考验，正在天牢深处瑟瑟发抖呢。 “郭正一。” 古三通总算是看到了一个背影，古三通可以确定他就是郭正一，于是喊了一声。 “大人......别杀我，我什么都......” 郭正一还以为来的是来俊臣，一边转身一边准备求他放过自己。 看到古三通的脸之后，郭正一立马转悲为喜： “古副楼主，快救我出去！” 第89章 漪房暗香 救你，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了。 古三通心里冷声道，面上却是脸色不改： “我鸢楼楼规不准鸢楼楼人插手朝堂之事，你可是忘了？” 古三通毕竟也是情报机构的大员，也审讯过不少江湖中人，对审讯还是有一套的。 他不问郭正一是不是真的插手了朝堂之事，而是直接以此询问。 毕竟郭正一可是信息少的那一方。 他现在觉得古三通既然已经在天牢与自己碰面了，那就说明古三通肯定已经见过大乾皇帝了。 既然是面见了大乾皇帝，还进了天牢，那古三通肯定就全部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所以郭正一现在心里慌张无比。 看着双手抱拳好整以暇，但是眼里明显有股火气的古三通，他怂了。 古三通的火气半真半假。 审讯当然要做到狐假虎威。 而他刚刚被大乾皇帝拂了面子，又知道了自家小使者违反规矩的事，也自然就带了三分火气。 这火气一上来，就很难辨出真伪。 虽然古三通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确定郭正一究竟是不是真的插手了朝堂之事。 但是这不影响古三通装模作样。 反正打的就是一个信息差和心理博弈。 郭正一此刻就觉得古三通是一定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鸢楼此前还没有过有人违反这条楼规的情况。 但是有过欺骗古三通的鸢卫，那人是秦国的分楼主，被古三通一刀枭首，卷在草席子里随便扔到了个乱葬岗里。 那次也算是惊险，若不是古三通发现的早，那位楼主就要投奔大秦，泄露鸢楼机密了。 这种事还是很常见的，鸢楼也不能找人家麻烦，就换了个楼主不了了之了。 毕竟自己人动摇了说出去也不好听，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鸢楼人还是懂的。 所以。 郭正一此时如果坦诚相见，或许尚有一丝生机。 就算是被扒了鸢卫的衣裳，不被江湖接受，以他郭正一的本事，去别的国家讨个七品芝麻官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是如果依旧嘴硬，恐怕就也要身首异处了。 郭正一从来没进过赌场，也没有那种赌徒的心理。 再加上已经被来俊臣温和地折磨了许久，心理防线早就崩溃了，哪里还顾得上心理博弈。 所以郭正一只是一愣，就呆若木鸡地回答道： “我......我只是想赚点银子，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觊觎官场的想法，我只是贪财罢了！” 郭正一的话一出，古三通转身就走。 所幸天牢隔音很好，几个守卫也没对古三通一个老头怀有戒心。 他们也没照例扣下古三通先去检查天牢，而是直接让古三通走了。 他们也没听到郭正一歇斯底里的哭喊和咒骂。 古三通甚至不愿意给他留一把用于自尽的匕首。 郭正一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但是天牢的墙壁上都铺着厚厚的布，就连地板也都绑着粗粗的麻布绳子和布匹。 他就算是寻死，也没法子死。 咬舌自尽什么的，也不可行。 郭正一可太知道咬断舌头能不能活了。 古三通一走，他就只能在无尽的折磨中等死。 萧乾若是知道这个在另一个时空做了宰相的人此刻却在天牢里卑微地乞求古三通的救援，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萧乾堆积了很多折子没批，一整个下午都在养心殿里寸步未动。 只是偶尔喝一碗黄皓送来的雪梨汤。 或是偶尔让窦漪房去取个衣裳什么的，毕竟冬天已至，即使白日里不算寒冷，到了黑夜里总是有些冻人。 萧乾不知道天牢发生的事情。 萧乾只知道，今天的窦漪房身上，似乎有一种香气。 窦漪房当然没把药点在灯里，而是直接抹在了自己的身上。 每一寸滑嫩的肌肤上都沾了那种催情的情药，还混合着一些胭脂和香囊的香气。 这样日后哪怕萧乾问起来，她也能用香薰等东西搪塞过去。 不过日后可能就是大乾覆灭了。 窦漪房倒是也不在乎这些，只是红着脸满脑子都是萧乾征服她时候的样子。 萧乾本来批着奏折就头昏眼花，窦漪房还进来点了一柱安神香，让萧乾头脑更加昏沉了一些。 “去给朕端盆水来。” 萧乾对着窦漪房说了一声。 萧乾还只当是自己紧绷着的弦断了，这才觉得身子软弱无力，头脑昏沉。 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否则窦漪房的计策也不会如此成功。 窦漪房低眉顺眼： “是，陛下。” 明明是和往常一样的语气，但在萧乾的耳朵里就显得格外的妩媚。 窦漪房没敢搔首弄姿，只是乖巧出去打水。 反正老老实实和往常一样，只靠药的味道也能让萧乾心猿意马。 窦漪房才不会节外生枝，那样等到药效过去，萧乾也一定能察觉到不对劲。 窦漪房打了水到萧乾面前，不露声色地把身子朝萧乾倾斜了一些。 萧乾拿帕子抹了抹脸，本想就此回床上休息，一抬头却忽然对上窦漪房那双眸子。 窦漪房也是极美的，和长孙无垢的风格很像，都是比较高冷矜持的一种。 不过窦漪房的身材更丰满圆润一些，皮肤比之长孙无垢也更加嫩滑。 此刻呼之欲出的傲人部位已经要顶到萧乾的脸上了。 窦漪房最喜欢的就是她身子上的这个部位，自己平常也老揉捏着玩耍。 今日也是在这里涂抹了最多的药粉。 单论这个部位，她甚至可以去和杨玉环比一比。 萧乾虽然身子软了，但是也没完全软。 顺势就一把搂过窦漪房摸索起来。 反正日后大乾就要覆灭了，萧乾此刻心里也没什么顾忌了。 只是在脱掉窦漪房的细布衣裳的时候，萧乾忽然就想起远在云梦的那位千古一女帝。 没见到她或许是有些可惜的。 但是，行乐及春。 眼前的窦漪房身上不断散发着的香气让萧乾都有些无法自拔。 窦漪房经常带着香囊，身上早就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体香。 如今干柴烈火，冲动之下，萧乾也顾不得问，毕竟满脸...... 满眼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最主要的是窦漪房的手感极其舒适，再配上那等香气，让萧乾更是情难自持。 萧乾一把环抱起窦漪房，吼了一声让门外的黄皓守好门，就把窦漪房扔到了床上。 窦漪房的资本傲人，就算是躺在床上，也是两座耸立的山峦。 窦漪房看着萧乾的样子，红着脸有些害羞，两只手欲拒还迎一般顶着萧乾的胸膛。 “陛下......小奴只是一宫女，陛下如此......皇后娘娘.......” 窦漪房话没说完，却被萧乾轻轻点在嘴唇上。 “嘘，有何事，日后再说。” 第90章 第一场雪 养心殿嘤声四起，好不快哉！ 征服一些本就强势的人本就给人以心理的满足。 更何况窦漪房还无比配合萧乾。 窦漪房虽是宫女，可也识字认图。 大家都看的名家经典她看过不少，那些有着插画的小书她看的也绝不少。 两人渐入佳境数次，最终才都精疲力竭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快意过后的疲乏，是自然界的规律，更何况两人这般不节制，一觉睡到天明也是正常情况。 萧乾毕竟也是被那股香气把心里的虫勾出来了，再加上药效，可算是折腾好了。 不过与萧乾的快意不同的是，远在鸢楼住着朴素单间屋子的古三通盖着被子却是睡得不好。 此时的古三通却是在梦中惊醒，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若是他坐在皇位上，被别人如此对待，肯定也会生气委屈。 古三通干脆不睡了，披了件外套就点灯写起了信件。 窗外的信鸽盯着古三通，它的脑袋想不明白古三通在做什么。 这张信件在明日就会出现在鸢楼里，作为鸢楼里保密等级最高的鸢报，直接呈递到刘晔的手里。 古三通没写自己的想法，只是写了这件事情完整的始末。 这是作为一个探子应该有的基本素养。 古三通拿不准主意，还是准备叫刘晔定夺。 古三通自己的想法则是在第二封信上，信里充分表达了自己对萧乾的高度评价。 刘晔会先看第一封鸢报，有所定夺之后再看第二封。 这是鸢楼的规矩。 如果刘晔选择进攻大乾，就可以把第二封鸢报直接丢进火盆里烧掉。 第二封鸢报里，古三通则表示希望能代表鸢楼和大乾国合作。 他不担任官职，但是可以协助朱宸濠管理护龙庄，条件则是在鸢楼有难之时替鸢楼贡献一些帮助。 也不是什么深层次的合作，更多的就是表个心意，让大乾知道鸢楼的真诚。 古三通在最后一句话里写了希望刘晔可以代表鸢楼认个错，以便推进合作。 古三通总觉得大乾和大秦的首末位置，要交替一下了。 听说在大秦失去鸢楼分楼的支持后，大秦都无法从江湖高手中征辟到适合领军的将才了。 这对李牧叛逃、白起身死的大秦是致命的打击。 虽然大秦国君每日做的决策都是无比正确的，大乾国君的每一个决策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但是命运就是这般无常。 但是不论什么原因，古三通都是很想和大乾达成合作的。 看着傻乎乎的信鸽在夜色中没了身影，古三通忽然觉得鸢楼的前途可能都系在这只肥鸟的脚上了。 古三通也没再沉睡，而是思念起了自己在朱宸濠手下做事的儿子成是非。 一直到东方有了曙光。 萧乾也看到了这曙光，转头一看身旁的窦漪房先是一惊，再是想起昨夜的温存，又缓过神来。 窦漪房很累，甚至现在还有着强烈的疼痛感，但还是一瘸一拐站起身来替萧乾穿好衣服。 看着萧乾的眼神不老实，窦漪房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穿衣服，红着脸做了一下无效遮挡，就赶着萧乾上朝去了。 萧乾也顺势就去了。 有些事情的过程是好的，但是享受完这个过程，心里就会有些悔意。 萧乾再不去上朝，再和窦漪房那小妖精缠绵几次，那群臣们就可以给他上坟了。 更何况窦漪房头上的进度条涨了一大截，让萧乾完全打消了对昨日失身的疑惑。 他只当自己是昏了头，强迫了窦漪房。 萧乾先是宣布了立窦漪房为妃的事情，惹得朝臣们一阵反对之声。 立宫女为妃，传出去让人笑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大乾没有样貌上乘的秀女了一样。 不过萧乾还是发挥了自己的王霸之气，让朝臣们老老实实接受了这个旨意。 然后朝臣们就是七嘴八舌地讨论鸢楼的事情。 大乾什么国力萧乾心里没数吗，怎么敢和鸢楼如此谈话？ “陛下，微臣认为应当举国之财力向鸢楼求和，否则大乾不日将覆灭在鸢楼军队的铁蹄之下啊！” 李林甫好不容易对萧乾有了些好感度，此时也是有些真心实意在向萧乾谏言。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和鸢楼分楼主郭正一暗中勾结的勾当其实已经人尽皆知了，萧乾不抓他是给他面子。 毕竟来俊臣都特意请了他去天牢看他那位心腹的惨状。 显然是在挑衅他。 蔡京和严嵩也都纷纷谏言，严嵩此时也不希望大乾覆灭。 他的儿子才刚刚受了萧乾的名字，如果萧乾就这样身死，那么严世藩的未来就不会像在大乾一样可以一片光明了。 就算是为了儿子，他也要让萧乾向鸢楼求和。 来俊臣、司马懿、鳌拜等人也都纷纷请愿，就连安禄山等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将也都怂了，希望萧乾可以三思。 他们之前就讨论过这个事情。 赵高早就告诉他们了。 他们也没问真伪，反正赵高如丧考妣的脸就说明了一切。 赵高也没问他们信没信，反正听完这事之后他们的脸也是如丧考妣。 之前就算是和大秦决战，他们其中也有不少人觉得能打。 就哪怕是萧乾那么荒谬的出城夜袭和出城决战，还有弃城而走临县的决策，都是有一部分人在同意的。 但是此时，却是全朝都在反对。 鸢楼怎么可能讲道理？ 得罪了鸢楼的副楼主古三通，大乾的结局那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灭亡。 大秦再强，那也是一个国家。 战场瞬息万变，就算是有着一倍兵力的差距也可能打赢。 但鸢楼可是聚集了许多国家的力量。 如果他们召来百万大军，就算是伸着脖子给大乾人砍，也要花不少时间。 更何况大乾自从大战后兵员就一直不多。 就算是安禄山在黄巾起义的时候还征了一波兵，现在大乾的兵员也没有恢复到三十万之数。 就算恢复到了也完全没法打。 臣子们甚至私下里偷偷觉得萧乾还是数月前那个昏君。 “陛下果然还是那等暴戾愚蠢之人，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正是，这贼老天，也不知为何就偏偏垂青于如此痴人！” 这种对话在大乾已是屡见不鲜。 萧乾三个多月里攒下的威望，好像在这一刻，就都已经不作数了。 那些功绩，已经成了人们口中的运气。 人们都觉得他只是斩杀吕雉之后造化弄人。 萧乾的昏庸举动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才显得他颇为圣明。 像是鳌拜和远在江南的朱宸濠等人就已经准备投靠鸢楼了。 反正他们对萧乾也并不忠诚。 魏忠贤和雨化田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里面满满当当全是金银细软，只等大乾被铁蹄踏碎，他们就下乡做个富家翁。 大乾的百姓大多数还不知道这事，还在老老实实地耕作生活。 空气越发稀薄和寒冷。 大乾的第一场雪，就这么突兀地来了。 第91章 鸢楼求和(明日上架 求首订!) 萧乾和大乾国人正等待着鸢楼的冲击。 朱宸濠现在在和古三通对酌，还说着些车轱辘话。 “师兄，陛下这次是有些无礼了，但是毕竟是鸢卫与朝臣勾结在先，陛下一时心急，才会对你出言不逊。” 朱宸濠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反正他说的话古三通都知道。 这都是古三通已经知道的信息，还用朱宸濠来告诉他吗？ 朱宸濠说这话就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自保。 他没有一个字是求鸢楼原谅大乾的，但若是鸢楼真的没灭掉大乾，他这话也算是为大乾求过情。 若是鸢楼没有灭掉大乾，将来萧乾若是有些别的心思，把这事拿出来问罪，那他也能用今天的事情打个哈哈就当过去了。 若是鸢楼灭掉了大乾，那也无所谓。 他本就是聪明人，想要谋个一官半职是在太简单不过。 到时候若是新王问起，他也完全可以说今日并未求过情，只是单纯的询问罢了。 没有人会追究如此细致的。 其中分寸，那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再者说，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为大乾说话？ 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江湖许多豪侠这几日都提着礼物来看望古三通，毕竟大乾分楼的楼主位置可还没人坐呢。 古三通也没觉得朱宸濠是真的护国心切，只是喝酒笑笑： “这些都是我家楼主才能决定的，我爱莫能助。” 古三通主要是来偷偷看看成是非。 至于和朱宸濠喝酒，那就是顺带的。 他一向看不惯这位师弟，觉得他太过儿女私情，而不注重大义和武学，从而认为他不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朱宸濠其实也看不惯这位师兄。 古三通哪里都好，江湖的事情他若是看到了，也会顺手主持一下公道。 但是朱宸濠觉得这位师兄太过于无情，比萧乾身旁那位以无情为名的女子还要无情。 古三通在刘晔手下浸淫许久，也对墨家学说非常痴迷，为人处世也渐渐像个墨者了。 他深谙江湖大义，但是完全抛弃了儿女私情。 心中只称公平，不顾其他。 其实朱宸濠也知道他走歪了路，误解了人家的教义，才变得像是不近人情的机器。 刘晔也自诩是墨家一员，怎么就护犊子？ 不过朱宸濠也不告诉古三通，乐得看他走歪路。 这兄弟俩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 就像古三通也没告诉朱宸濠刘晔已经告诉他该怎么做了。 他还准备等朱宸濠反水之后到萧乾面前参他一本呢，只是有些可惜，朱宸濠这几日稳重了许多，说话也滴水不漏的。 “师弟，那我就先走了，楼中事务繁忙，改日再聚。” 古三通告辞一声，拂袖便走，毫不拖沓。 古三通还要到皇宫见萧乾呢。 他现在从此处离开，等到到了皇宫，便正好是早朝的时间。 他要做足姿态，以使者的礼仪来认真面圣，以展示自己的诚意。 萧乾此时正哈欠连天呢。 萧乾本来还想在初冬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建一座长城，以此来加重大乾的经济负担，从而让民心离散。 但是既然鸢楼已经要出兵攻大乾，萧乾也就不再多此一举劳民伤财了。 反正被鸢楼打下来之后，大乾就会被各国瓜分，修筑长城的意义也就不大了。 反而是运河，还可以在之后造福大乾民众，加速大乾这些地方的经济发展和文化互通。 这几日萧乾都在和后宫妃子们寻欢作乐，顺带还准备给张宁大办她的十六岁生辰。 朝中大臣也没什么话说。 他们也无心朝政，都在陪着自己的妻子孩子们四处游玩，共同享受这最后一刻的欢欣。 唯有严嵩东奔西跑，天天给萧乾上奏，希望他能与鸢楼求和。 他是真的爱他的儿子，也无怪能在另一个时空把严世藩宠成一个无法无天、为非作歹的小阁老。 萧乾却是一概不理，他压根没想到自己随便取个名字还能让严嵩如此重视。 今日早朝，萧乾满脑子想的还是张宁的生辰宴要怎么办才好。 毕竟这个女孩子因为他，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苦楚。 结果门外的守卫却忽然来报，说是鸢楼使者进宫面圣，希望能与大乾冰释前嫌，一笑泯恩仇。 朝臣们本来还都盘算着还能活几天呢，听到这话却心头一愣。 莫非是鸢楼因为萧乾太傻，不想和痴傻之人计较？ 萧乾也是眉头一皱。 这满朝都觉得大乾要完，他也觉得大乾要完，这鸢楼是搞什么幺蛾子？ 萧乾没觉得鸢楼会因为他们不占理就认错，毕竟全世界都以为鸢楼不讲理，之前冲冠一怒灭大汉就是证明。 萧乾也搞不明白，所以还是让人把所谓的使者领进来，看看情况。 “草民古三通，参见陛下。” 古三通低头走入大殿，朗声说道，以身为揖，这就算是最高礼仪了。 三叩九拜的，那是限制普通百姓的，他古三通此时是以鸢楼使者身份面圣的，自然不会如此行事。 只是这样，也算是给足了萧乾面子。 萧乾心头警铃大作，有些不好的预感。 “鸢楼的百万大军呢？怎么只有你一人？鸢楼莫非除了牙尖嘴利，就没别的本事了？” 萧乾直接来了一手三连反问，只想激怒古三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料古三通却是云淡风轻： “陛下息怒，我家楼主已经查明情况，前日之事是草民意气用事，过于莽撞，还请陛下恕罪。” 古三通以为萧乾还在委屈生闷气，压根没把这挑衅的话语放在心上。 朝臣们都惊了，这才知道原来萧乾是因为早就摸透了鸢楼的性子，知道他们是讲道理的人。 难道萧乾真的不是昏聩之人，而是运筹帷幄，就等此刻了？ 萧乾看着朝臣们的眼神，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此刻再激怒古三通也徒劳无功，只能借坡下驴： “起来吧，既然鸢楼已经知错，那朕就饶过鸢楼这一次，胆敢有下次，就休怪朕无情了！” 萧乾其实还抱了一丝希望，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和古三通对话，希望还能激怒他一次。 古三通脸色不变，低头认错，心里却是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 他没觉得萧乾这个饶过鸢楼的话语是自吹自擂。 他只觉得大乾皇帝果然早就拿到了铁证！ 可能不处理李林甫也只是个障眼法，一旦鸢楼有动作，消息就会传遍各个国家。 大乾皇帝手握铁证还得饶人处且饶人，真是一个贤明之君啊！ “陛下圣明，不过草民还有一事！” 古三通此话一出，萧乾就兴奋了起来。 毕竟古三通头上的进度条刚刚涨了一些，萧乾还以为古三通要说些硬气话了，连带着语气都柔和了些： “请讲！” 第92章 拒绝合作(明日上架 求首订!) “臣愿代表鸢楼，与大乾缔结盟约，携手共济！” 古三通此话一说，让朝臣和萧乾都吃了一惊。 鸢楼算是被萧乾狠狠打了一次脸，不以势压人已经算是他们仁慈，如今居然还要出手和大乾缔结盟约。 萧乾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知道鸢楼是在搞什么鬼。 毕竟鸢楼和某一个国家合作，本来就是自降身份的举动，而且还会导致别的国家对鸢楼加重防卫。 毕竟鸢楼本来是中立势力，但是一旦结盟，那之前运营的口碑就会瞬间失去效力。 缔结盟约这种事情和下属插手某国朝事一样，都是越红线的举动。 小国家对鸢楼不敢反抗，但是大国家就未必了。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鸢楼是必然不能像之前那般横行了。 刘晔既然同意了古三通做这件事，那就是相当于把鸢楼的未来压了一半在大乾身上。 刘晔知道的情报比古三通更多，甚至就连秦乾大战之时萧乾做的抉择都一清二楚。 刘晔也看过星象和命盘，却也只能朦胧间觉得萧乾命数难以捉摸。 所以对他来说，这亦是一场豪赌。 古三通此时心里也没什么底气。 萧乾手里毕竟还算是捏着鸢楼的把柄，而且以萧乾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恐怕还真未必看得上鸢楼。 朝臣们却是抢先进谏。 蔡京横跨一步，高声道： “鸢楼知事明理，陛下神武圣明，一旦大乾和鸢楼达成合作，那对大乾和鸢楼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李林甫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内心里却是咬牙切齿。 这种在萧乾和鸢楼使者面前露脸的机会可是不多。 他们都相信萧乾是一定会接受鸢楼的请求的，因为大乾这种在世界里几乎是排在末尾的国家。 能和鸢楼这种凌驾于任何国家的组织达成合作，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这种事只有利，没有弊。 这时候进谏就是锦上添花，这样萧乾日后感觉到这次合作的好处之后就会想起今日进谏之人。 李林甫虽然没被处理，但是他知道全朝人都知道他才是幕后和鸢卫勾结的人。 这个大好的混个脸熟的机会，李林甫是没法出面了。 就连那些武将也都松了口气。 若是以后大秦再有来犯，有了鸢楼的帮助，大乾也不会再以一倍差距的兵力出城应战了。 群臣一边敬佩萧乾的定力和谋略，一边在心里畅想着美好未来。 大秦的边界都被赵国占了几城，如今还忙着收复失地呢。 大秦的不败神话被大乾终结了，大乾或许就会是下一个大秦。 但是萧乾的下一句话就将他们从天堂拽到了地狱。 萧乾盯着古三通一字一句： “朕凭什么和你们一个江湖组织合作？” 古三通心里叹了口气，心想着还是来了。 萧乾这是要和鸢楼谈条件了。 以萧乾的能力，确实不会在意一个鸢楼的助力。 萧乾曾经佯装荒唐昏君是为了什么？ 当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把持朝政这一件事。 古三通觉得萧乾的目的肯定是掌控这个天下。 否则也就不用忍辱负重那么久才一鸣惊人了。 以萧乾的能力，安定好一个国家，在朝堂上制衡各方都是手到擒来之事，何须如此大费周折？ 也正是因为如此。 萧乾若是没有鸢楼的助力，或许会晚几年才能称霸天下。 有了鸢楼的助力，那也只是把这个时间提前一些罢了。 所以现在甚至不是大乾需要上赶着和鸢楼合作。 而是鸢楼需要和大乾的合作。 古三通收到的刘晔回信很简单，只有两行。 但内容却是古三通这辈子第一次见过的。 “尽力而为。” “乾帝，非常人也。” 刘晔从未对任何人做出此等评价，且从未在什么事上让古三通尽力而为。 古三通接了回信，就更坚定了要和大乾合作的决心。 这也算是鸢楼的任务了，所以他还是做了好些准备的。 他本是准备尽量减少鸢楼的付出，如果萧乾不同意，那就逐步增加筹码。 谈生意嘛，就该是这样的。 朝堂之上的人，看不起江湖人，不敢相信江湖人，都是正常的普遍现象。 古三通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不急不躁： “陛下如果同意和我鸢楼合作，那么郭正一的死活，我等就不再过问，全凭陛下定夺！” 这是古三通准备的见面礼，代表的是鸢楼的歉意。 萧乾看着古三通感觉有点好笑。 这鸢楼还是没找准自己的定位。 萧乾对着站在队伍里的来俊臣说： “叫人把郭正一拖出来，立刻在殿门阶下处斩。” 看着来俊臣急忙离开的身影，萧乾这才又把头转回去： “郭正一插手我大乾之事，本就应当我大乾来处理，这不算是筹码。” 萧乾疯狂想要激怒古三通，但是古三通本来也没把这事当成个筹码，也没生气，接着说道： “我鸢楼可以帮大乾监视江湖中人，而鸢楼也不需要大乾的付出，只需在鸢楼危难之时出手相助即可。” 鸢楼在江湖中的名号人尽皆知，这次算是拿招牌替大乾压场子了。 护龙庄众人再有本领，也有一大批江湖人嫌弃他们是官府，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 朱宸濠治理疫病的同时也在艰难地处理江南存在的江湖人的问题。 官商勾结、以武犯禁，这都是江南的常事。 但是如果鸢楼愿意出手相助，那些江湖人肯定就不敢再跳了。 但是萧乾丝毫不领情，接着说道： “江湖之事自有护龙庄处理，无需贵楼担心。你若是无事，便自行离开吧，朕的皇宫里有新建好的院子，城外也有正在修建的运河，都算是美景，这无聊的朝堂，怕是不对阁下的胃口吧？” 李林甫急了，站出来高喊一声： “陛下三思啊！” 严嵩更是在一旁一直帮腔，生怕萧乾错失这次机会。 但是这话在古三通的耳边听起来就是另一个意思。 他知道这是他的条件没能打动萧乾，萧乾在加筹码呢。 萧乾大兴土木的事情鸢楼也知道，萧乾特意讲了这事，或许就是告诉他筹码应该是什么。 古三通转头就走。 头上的进度条却是又增加了一些。 萧乾此人说话缜密，喜欢当谜语人。 古三通也喜欢当谜语人，萧乾的性子是越来越合他的心意了。 萧乾只当是他再次惹恼了古三通，心里还有些得意。 正巧两个护卫已经带着郭正一到大殿门口了，萧乾点头示意，那两人就手起刀落了。 古三通看都没看，直直离去。 后宫他当然去不得，那筹码一定就在运河附近了。 萧乾挥了挥手，让赵高退朝。 朝臣们都是一副家里死了人的表情，让萧乾看着也不舒服，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古三通慢悠悠走着。 有人却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 第93章 致命反水(明日上架 求首订!) 古三通边走边想运河旁能有什么提示。 或许是萧乾早早就布好后手了也不一定? 古三通正奇怪着，却感觉到身后有些不对劲。 他毕竟是江湖里数一数二高手，刚刚全身心投入在思考之中，没有发觉身后有人。 但是他的思绪一旦恢复正常，就能感受到身后一直有一道脚步跟着。 脚步虚浮，不是正经武者。 古三通迅速的出了结论，便知道这人是自己惹得起的。 古三通转身到小巷子里，不见了踪影。 身后的人一阵惊慌，赶紧快走两步想要跟上。 刚一转身就被古三通用胳膊把头搂住，只消一下就可以拧断他的脖子。 “你是何人，跟着我做什么？” 古三通想着事情却被人打断，心里很是不爽，若是此人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他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使者大人......我是我家田尔耕大人的人，希望能与鸢楼谈谈合作的事情。” 来者一边拍打着古三通的手臂，一边急切地说着，生怕说慢了就被古三通拧断脖子。 古三通打量了一下来者，半信半疑把他放开： “大乾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田尔耕一个锦衣卫来谈了？” 来者嘿嘿一笑，有些神秘地说道： “大人误会了，我家大人是要代表他自己与鸢楼合作，而非是代表大乾。” 古三通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总觉得好像有些怪异。 萧乾英明神武，又是一国之君，才能有和鸢楼合作的机会。 他田尔耕是什么人？ 说好听点，充其量也就是个朝廷鹰犬。 说不好听点，他就是一条魏忠贤的走狗。 甚至和东西二厂的两个厂公都没法比。 田尔耕一向有自知之明，而且从来不是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 但是既然他们敢来找他合作，那就说明田尔耕手里还是有些有分量的东西的。 “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条件敢和我鸢楼谈合作之事？” 古三通来了兴趣，询问道。 “小人江彬，乃是田尔耕大人手下一千户。大人您刚刚在朝堂上受了皇帝小儿那般委屈，想来是要通知鸢楼起兵伐乾了吧？” 古三通听到这儿，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准备反水了。 古三通虽然也对这种小人没什么好感，但是毕竟江彬只是个传话的使者，古三通还不至于把气撒到他的身上。 “与你何干？” 古三通表面桀骜，内心却是燃起了八卦之火。 这种能被田尔耕认为是可以和鸢楼做交易的情报，一定是绝密且重要的。 江彬还是嘿嘿一笑，胡子拉碴的脸上写满了猥琐。 他凑到古三通耳边，悄悄说道： “那皇帝小儿早就通知了我家大人要在初冬的第一场雪开始后去北方建一座长城，说是用来抵御外敌，其实还不是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嘛！” 古三通眼神一凝，隐约感觉自己抓住了些什么东西。 这个情报是鸢楼的鸢卫们从未得到过的，而且防御工事这种事情本来也是一国之机密，鸢楼偶尔漏了一两条也是正常情况。 萧乾本意是大兴土木，顺便让田尔耕去边疆当个土皇帝，拥兵自重几年。 到时候和魏忠贤里应外合，不就拿下大乾了吗？ 萧乾早在兴建大运河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田尔耕要在初冬第一场雪下了就去北境修筑长城。 在朱宸濠惹到鸢楼之后，萧乾本来想着停了这个工程，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古三通就来道歉认错了。 所以萧乾也就没让田尔耕停工，让他带了几百军士去边疆。 如今田尔耕还在京城磨蹭，过几日准备妥当就要开始出发了。 田尔耕也是胆子肥了。 他和魏忠贤说过这事，魏忠贤的想法和古三通差不多。 他们都觉得田尔耕是个废物，萧乾肯定也是看重这点才让他去边疆修所谓的长城。 换成朱宸濠，长城没修完，他就把皇城打下来了。 魏忠贤也叫田尔耕先去壮大自己的势力，然后老老实实守外面，看他脸色行事。 田尔耕知道魏忠贤也有反心，他自己又何尝没有？ 在魏忠贤手下做事是迫不得已。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所以田尔耕就想抓住这个风口，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鸢楼。 他理所当然认为这个长城是防鸢楼骑兵的。 因为秦赵金这几个大国都在大乾北方，鸢楼如果借兵伐乾，大概率是要从北方开始攻伐。 但是田尔耕想过过不一样的生活。 比如做个开国功臣。 所以他就叫了亲信江彬来和鸢楼勾结。 就算鸢楼横推大乾就像是玩儿一样简单，但是能少一些损失自然是极好的。 古三通此时却是什么都明白了。 同时对萧乾甚至从心底里产生了几分忌惮。 这江彬，不就是萧乾送来的人吗？ 萧乾让他到运河边，其中几层深意他都已经想明白了。 运河修建速度很快，很多地方已经可以开始通商了。 虽然大部分还在加班加点修建，但是已经可以看出这项工程在大乾的未来中一定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 萧乾这是在提醒他，大乾的潜力比鸢楼想象的还要多，鸢楼的价码，或者说鸢楼的诚意，不够！ 而这第二点，就是萧乾早知道田尔耕有反心，这是特意让古三通到个人迹稀少的地方，从而让田尔耕可以自己跳出来。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筹码问题。 萧乾也已经说清楚了。 萧乾那句话里一直在突出他新建的各类建筑。 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这点大家都清楚。 如今萧乾又要去北方修长城，民夫役夫数量不足，国库空虚，这些都是问题。 古三通觉得萧乾这是要告诉他，这就是大乾的要求： 鸢楼要帮助大乾一起修筑长城。 此事兹事体大，古三通本来是无法自己决断的。 但是根据鸢楼的情报，北方燕、秦二国最近朝堂人员变化很大，又在隐秘地大肆扩军，恐怕是有些发动战争的想法。 古三通盯着眼前的江彬默默思索，琢磨着萧乾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北方几国的异动，这才要新建长城。 劳民伤财是必然的。 但是如果能阻挡住铁蹄，那对大乾的国民反而更是一件好事。 权衡利弊之下，古三通觉得若是自己，也要选择强行修筑长城。 哪怕会有人因此冻死、饿死、累死，但这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那就是值得的。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回去告诉萧乾鸢楼的决心。 顺便把这个卖国贼送去做个小小的礼物。 古三通右手闪电般劈出，刚刚还在讪笑的江彬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古三通拎着江彬大步流星再次朝皇宫走去。 等候着好消息的田尔耕根本想不到，他居然四九年入果军了。 第94章 就坡下驴(明日上架 求首订!) “萧乾果然昏聩，我大乾的未来就是葬送在他手里的！” “正是！我之前还以为他只是韬光养晦，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自大昏君，要不是鸢楼好说话，大乾现在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有臣子在京城自家的密室里议论纷纷，甚至直呼萧乾大名。 毕竟他们现在对萧乾可谓是无比失望，早就各自寻思好自己的出路了。 他们都打包好金银细软了，就等大乾覆灭后去乡下做个富家翁。 此时几位掌权的朝臣也都在一起商讨起了问题。 蔡京此时也面色凝重，他就算再相信萧乾，此时也觉得萧乾今天的举动太过惊世骇俗。 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诸位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蔡京缓缓问道。 臣子们的脸色都很奇怪，他们也觉得萧乾今天做的事太过离谱。 之前萧乾用强硬的姿态和古三通谈话，他们虽然也都觉得大乾要灭了，但也没有这般丧气。 那个时候，他们也曾寄希望于鸢楼讲道理。 虽然在鸢楼认错后他们都觉得萧乾是个圣明之君，但如今怎么看怎么像是萧乾瞎猫碰上死耗子。 萧乾情报通天，知道鸢楼讲理？ 在今天上朝前臣子们都觉得是这样的，但今日上朝之后，他们觉得这句话简直就是个屁。 萧乾压根就是暴戾荒淫，只是鸢楼人家心地善良，没有揪着萧乾的不尊敬而大做文章。 今日鸢楼来求和的时候他们心里都无比激动，恨不得自己上去同意了古三通的请求。 只要和鸢楼挂上钩，他们大乾就能立马摆脱最弱帝国的名号。 他们本以为萧乾就要洗刷掉自己身上的冤屈了。 毕竟大乾的衰败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今让大乾不再衰败至此也是萧乾理应去做的。 萧乾这次没把握住机会也就罢了，还有一种故意将机会拒之门外，生怕鸢楼使者不生气的感觉。 “陛下一直就是这个性子，只不过平日里我们不敢多出言反对，今日陛下对鸢楼使者也如此这般，说到底也怪我们做臣子的。” 严嵩语调一如既往的冷静，只是倒茶时候颤抖的手暴露了他内心此刻的慌乱。 众臣子也都点点头，深以为然。 萧乾自从铲除吕雉之后就一直独断专行，铲除梁冀等人的时候也没和群臣们商量过。 就连那些和萧乾共同成事的大臣其实都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意味。 他们还没搞懂事情的情况，手里的刀子就已经插到别人手里了。 只是萧乾那些旨意总能导致一个好的结果，这就让朝臣之后也很少反对萧乾的举措。 果然，溺爱多了，陛下叛逆了。 “大乾恐怕不会再有奇迹了，天道有常，两仪遵道恒常。大乾已经幸运过这么多次了，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高俅一个踢球的混混，做官之后也读了些书，如今说出来的话还文绉绉的，听起来还挺高深。 蔡京看着愁眉莫展的群臣，微不可查叹了口气。 连着惹恼了鸢楼的副楼主两次，大乾如果这次还能逃出生天，那他蔡京也就该信些神佛了。 否则解释不了这种情况。 墙倒众人推。 臣子们之前越觉得萧乾深不可测，现在就越觉得他是单纯有着气运的加持。 萧乾明明就是一个昏君，只是受到天道眷顾罢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如今气运消散，萧乾不就原形毕露了吗？ 类似蔡京一样的臣子其实在萧乾做出荒谬决定的时候都可以选择相信他。 但是今天的事情他们是真没办法理解。 他们都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回乡务农。 下乡总比死了强。 安禄山等武将准备带些自己的兵一起去做个山贼，到时候再慢慢打下些基业。 古三通到了皇宫，萧乾想着先把群臣召来，再和这个脑回路怪异的古三通说话。 古三通说什么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同意了他的条件。 萧乾人都傻掉了，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这话里有什么深意，也从来没提过什么条件。 但是看古三通的样子，萧乾还是叫人再去召来群臣。 萧乾虽然没听懂古三通的话，但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两个字来： 求和。 萧乾之前和古三通当堂对质的时候，朝臣们头上的进度条基本都掉了不少。 萧乾还当他们全都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或是没什么做官机会了，没工夫恨他了。 但是萧乾也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也就不在乎所谓进度条和仇恨值了。 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大乾也灭不掉。 所以他想把朝臣都拉回来，想办法弥补一下损失掉的仇恨值。 但是小黄门去找了一圈，竟然没一个人在家。 萧乾也知道他们是准备跑路了，心里也有些无奈。 真不是他不想让这些人走，实在是鸢楼的人太讲道理、太有正义感了。 “陛下，他叫江彬，是大乾锦衣卫田尔耕的手下，他将大乾机密告知于草民。草民将其交于陛下定夺，以表鸢楼与大乾结盟之诚意。” 古三通此时显得信心满满。 他觉得萧乾的意思他都理解了，如今台阶都已经递到萧乾脚下了，他是一定会下这个台阶的。 “田尔耕一小小锦衣卫指挥，哪里能知我大乾机密？” 萧乾其实有些迷惑，不知道田尔耕这个废物能探听到什么机密。 “乃是陛下修筑长城之事，鸢楼也会尽心尽力帮助大乾共同修筑长城，民工、钱财，我鸢楼都可以鼎力相助。” 古三通还是低姿态，让萧乾都不好意思发火了。 不过修长城肯定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如果有鸢楼帮忙的话，萧乾也能催促着修，更劳民伤财一些。 到时候说不准就会有什么黄巢之类的人物振臂高呼，然后将大乾覆灭。 “把他给我泼醒。” 古三通压根没给萧乾拒绝的机会，萧乾就只能让人把昏迷的江彬弄醒。 就坡下驴。 听着江彬一五一十地招了，萧乾的脸色无比难看。 萧乾知道田尔耕废物，但没想到他竟然废物到连一个千户都选不好。 人家李林甫的亲信都快被扒了层皮了，到现在还在嘴硬。 这个千户倒好，见过那么多刑具和刑罚，竟然还没开始上刑就怂了。 “去叫田尔耕来吧。” 萧乾没有让护卫进来，这是他给田尔耕准备的最后一个机会。 只要田尔耕能出手击杀江彬，那萧乾也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让他继续当这个指挥使，继续去边关发展势力。 萧乾从来不怕臣子有野心，怕的一直都是他们没有野心。 这下就看田尔耕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了。 第95章 看见天堂(明日上架 求首订!) 赵高闭上眼，看见了天堂。 不过不是那个实体的天堂，而是精神状态里所追求的极乐净土。 劫后余生的感觉，真不错啊！ 那他还能做这个赵高，还能一步一步一步爬到最高！ 赵高知道了自己不用死，一时心头激动，高高喊了一声是就出宫去找田尔耕了。 他头上的进度条涨了一大截，甚至比原来的进度还长一些。 萧乾心里也算是有了些慰藉。 虽然他们不用死了，但是这波不会有人再觉得是萧乾运筹帷幄，而是会觉得是鸢楼好说话。 萧乾胡闹差点把他们都害死或是害的家破人亡，或是要成为普通百姓，他们自然应该恨萧乾。 但是赵高早就对萧乾忠心耿耿了。 别的臣子想要一下子恢复这么多好感度还是不容易的。 不过臣子们都已经聊完天骂完萧乾心情舒畅了几分。 他们各自散开，准备为了之后的事情做打算。 鸢楼一旦兵临城下，他们就让萧乾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空城计。 到时候就让萧乾自己吊死在后山的歪脖子上，妃子们该烧死的、该自缢的、该喝了鸩酒的、该跳井的，就陪着萧乾去吧。 反正和他们也再没什么关系了。 赵高去找田尔耕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刚刚骂完萧乾的几个臣子。 赵高当然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但是也没拆穿，只是叫他们先去大殿等候。 赵高担惊受怕了那么久，现在让这些人多担惊受怕一会也挺好。 赵高先找田尔耕去了，留下惊疑不定的朝臣们面面相觑。 “你们说，陛下该不会是想让我们都给大乾陪葬吧？” 高俅平日里胆大包天，现在却是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司马懿看了看畏首畏尾的朝臣们，心里暗暗耻笑了他们一下，拿着笏板就大踏步朝朝堂走去。 司马懿巧言舌辩，既然已经知道了鸢楼讲道理，那就不怕鸢楼滥杀无辜了。 司马懿根本不怕这个。 朝臣们大多数还被萧乾的反应惊得脑子转不过弯来呢，自然也就没想到这层，还在原地犹豫着。 看到司马懿去了，几个早就反应过来的人也跟着司马懿就去上朝了。 反正鸢楼现在也打不过来，再去上个朝也没什么。 大多数臣子就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毕竟蔡京严嵩和珅等人也都已经在朝朝堂方向走去了。 蔡京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无比想念那个虽然大奸似忠，但是在朝堂上如同顶梁柱一般的秦桧。 秦桧离开之后，蔡京就一个人担起了重任。 严嵩在这事之前一直都处于一个躺平的状态。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和珅和鳌拜又在琢磨工部和户部的对账问题，没人和他分担肩上的担子。 蔡京又不是秦桧那种硬气老头，每每拿着笏板上奏的时候都被萧乾的沉默战术逼退。 如果是秦桧，或许萧乾就没法这样独断专权了。 如果秦桧还在，或许大乾今日就不会亡了。 蔡京越想越觉得萧乾送秦桧去金国当使者的旨意无比昏聩。 金乾之间路远，还要路过大秦借道，所以耗费的时间会长一些。 之前秦帝都会邀请秦桧去朝堂做客几日，但是这次却是直接把秦桧放走。 甚至在秦桧累了住店的时候还有官府的人给秦桧备上好马，似乎是有些迫不及待要他去大金的意思。 本来乾金两国关系尚可，大秦夹在中间位置有些尴尬。 所以基本大秦都得探探两国使者口风，而且一般还会加固城防补充兵力。 一旦两国有夹击之势，大秦也能迅速应对。 这回搞得秦桧也挺迷惑的。 大秦连句话都不和他说，恐怕是心里清楚乾金不会合作。 秦桧也没在意，虽然也没搞清楚情况，但是能不被询问还是不被询问的好。 所以秦桧此时已经在大金待了一段时间了。 大金皇帝完颜宗弼对秦桧可谓是以礼相待，他二人今日正准备商议个别的事情，浑然不知大乾这边还有着灭国的危机。 蔡京也知道身旁没有秦桧，就得他顶着。 但是此刻他站在朝堂上一言不发。 都要死了，还说什么说。 古三通绑着的人叫江彬，是锦衣卫千户，这人蔡京还是认识的。 他已经猜到萧乾派人去解决古三通，以防他通风报信，结果被人家反手把刺客抓起来的故事情节了。 古三通现在在他看来就是在兴师问罪。 蔡京还是有点难以接受，这个能拿高俅踢球的事情点明白自己的人，怎么可能蠢到要用武力解决问题？ 明明只消稍稍降低姿态，就能把这事抹过去，但是萧乾偏偏不这么做。 只是如今事实摆在这里，让蔡京也不得不相信。 他觉得萧乾这几日或许是太过膨胀，又或许是在女人怀里迷失了心智。 总之那几日的雄才大略，如今看来只是昙花一现了。 赵高此时已经把田尔耕带到朝堂了。 他没跟田尔耕说什么事，只说了陛下召见，田尔耕也没多疑，只是跟着赵高来了朝堂之上。 他第一眼看到满朝臣子几乎都在，第二眼看到半死不活的江彬，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田尔耕四下打量了一下，便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 他离萧乾也就十二步远的距离。 他田尔耕这次来的急，手里可是带着刀的。 “微臣田尔耕参见陛下！” 田尔耕看似是跪下行礼，实则在下跪前已经往前走了一步。 现在距离萧乾只有十一步。 无情此时不在萧乾身边，因为她也打不赢古三通，少她一个也无所谓，萧乾就没让她跟着。 如今却是给田尔耕提供了一些便利。 萧乾还以为田尔耕是在接近江彬，心里还暗暗赞许了一下。 田尔耕也没想象中那般废物，也算是个可造之材了。 “平身吧，解释解释吧。” 萧乾先让田尔耕平身，就是在给他创造机会。 只要田尔耕能堵住江彬的嘴，剩下的事情萧乾自然会替他摆平。 田尔耕又不动声色向前走了一步，距离萧乾只剩十步，佯装不解： “微臣问心无愧，忠于大乾，解释何事？” 萧乾冷笑一声： “江彬什么都说了，你真当朕是痴傻之人吗？” 田尔耕脚步再动，距离萧乾还剩九步距离，已然是到了朝堂中前的位置。 而此时，江彬就在他的左手边。 古三通抱着胸看好戏呢，如果田尔耕暴起杀了江彬，那古三通也未必反应的过来。 “江彬说了什么？微臣也想听听，否则从何辩解？” 田尔耕说话再动，已然是离萧乾只有七步之距。 七步之内刀快。 他要让萧乾也看见天堂。 第96章 致命空刀(明日上架 求首订!) 萧乾还在发愣。 那近在咫尺的机会，田尔耕错过的实在是太过于尴尬，让他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萧乾不知道为何田尔耕刚刚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却不去一刀斩杀掉江彬。 萧乾压根没想到这个废物竟然想的是要杀了自己！ 田尔耕虽然怂，但是毕竟是武人，体内藏着血气。 他的脑子不够用，压根就想不到萧乾那几句话的意思是让他狡辩。 他只当萧乾是在戏弄他。 也因此他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就准备拉着萧乾与他一起死。 萧乾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要哭笑不得了。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田尔耕，因为萧乾确实是有些没有考虑田尔耕了。 毕竟锦衣卫平日里胡作非为，做事只听一面之词，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诏狱，所以田尔耕的思维早就固化了。 田尔耕的脑子本来就傻，为非作歹一阵子之后就更傻了。 现在又是紧急情况，他的脑子就更没法转了。 如今他满脑子都是自己要死了，那他就一定要带着萧乾一起死。 萧乾那些话都白说了。 他现在距离萧乾只有七步距离，眼里更是只有萧乾一人。 七步之内刀快。 更何况锦衣卫那都是绣春刀，长刀出鞘再刺步向前，那刀瞬发出来便已经到了萧乾的脸上。 萧乾此时才明白田尔耕的想法，内心里却是一阵狂喜。 田尔耕终于算得上是可堪一用了，居然就要直接帮他完成梦寐以求的任务了。 几位朝臣的反应虽然也都十分迅速，但是也没人敢用肉身去给萧乾挡刀。 武将们习惯了不配刀剑，此时手里也没个东西可以替萧乾挡一下的。 古三通手里也没东西。 萧乾都已经闭上了眼，感觉黎明就在眼前。 但是一声清脆的声音把他打回了现实。 古三通是江湖排的上号的高手，拳脚刀剑甚至是暗器都炉火纯青。 他手里刚刚捏着一颗桃核。 古三通爱吃桃，手里也爱捏着几个桃核。 这本来只是他的一个习惯，却不料如今竟然派上用场了。 那个桃核在千钧一发之际打在了田尔耕的手腕上，震得他的刀堪堪偏了一寸，一刀劈在了萧乾身旁的柱子上。 萧乾和田尔耕四目相对，两人的眼里都满是不可思议。 坐着给你砍你都能砍歪来？ 萧乾此时对田尔耕完全丧失了信心，但还留存着一丝侥幸。 或许这把长刀还能在下一刻砍到他的身上也未可知？ 古三通是高手，但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又能是什么弱者？ 更何况田尔耕有刀，朝堂其余人都是赤手空拳。 古三通自然是没替萧乾卖命的义务的。 安禄山等武将也不是靠个人武力取胜的，单论起武力来甚至可能比不过田尔耕，哪里敢上前阻挡？ 这就导致满朝文武都在大喊救驾，却没有一个人真的上前去。 但是更尴尬的事情来了，那就是田尔耕那必杀的一刀用力过猛，刀刃现在卡在柱子里拔不出来了。 严嵩看到机会，还以为萧乾是被吓傻了，赶紧对着萧乾大喊道： “王负剑，王负剑！” 萧乾心里微微一叹。 此时已经有人准备来和田尔耕肉搏了。 毕竟没了武器，谁能打赢还不好说，就算打输了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死，反正有利无害。 萧乾决定再给田尔耕最后一次机会，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站起身来，一把就抓起墙上有一米多长的佩剑。 这本来是礼仪用的剑，平日里就挂在萧乾身后的墙上用作展示帝王威严。 这把剑长的很，想要拔出来也很麻烦，萧乾只能帮田尔耕到这儿了。 萧乾还得装装样子，用来给田尔耕一点拔刀的机会。 萧乾长刀一拔。 脸色一凝。 他确实是拔不出来。 和田尔耕两人站在高台之上目目相觑，两人都难以自拔。 但是萧乾的动作很凶猛，就是为了给田尔耕一些心理上的压迫。 萧乾为了田尔耕可谓是操碎了心。 田尔耕眼见安禄山要扑上来了，又看到萧乾出鞘了不到一半的刀身上的寒光，心里一急，还真给他把刀拔出来了。 他被刀带着后退了两步，吓得快到了他面前的安禄山直接朝后来了一个翻滚。 安禄山还不忘抬头看一眼萧乾，发现他还在拔刀，应该没注意到他的举动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萧乾确实还在拔刀，他也不至于拔不出来，只是拖延时间给田尔耕罢了。 萧乾越想越气。 要是现在他面前的人是陆炳，早就把他一刀斩了，哪还有这么多事？ 田尔耕定住身形，空挥一刀定住身形，顺便震慑一下朝堂上的大臣。 萧乾的刀还没拔出来。 其实也没有这么难拔，萧乾再装就装不下去了。 还好该配合他演出的田尔耕没有视而不见，再次挺身向前，一刀砍出。 “王绕柱！王绕柱！” 严嵩的嗓子都快喊哑了，让萧乾下意识就往前走了一步。 田尔耕再度致命空刀。 萧乾也只能绕着柱子开始二人转。 萧乾准备再最后给田尔耕一次机会，他转的很慢，希望这可以让田尔耕抓住机会。 萧乾这辈子都没给过一个人这么多机会。 很可惜，灾难始终慢萧乾一步。 田尔耕本就紧张，弑君也只是临时起意，如今几次失手，手已经抖得很厉害了。 他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心里也慌得不行，如今已经是麻木地跟着萧乾绕着柱子转悠，双手麻木地挥砍。 萧乾忽然就很后悔他让田尔耕做锦衣卫指挥使。 田尔耕也没多金玉其外啊，怎么就败絮其中了呢？ 萧乾想不明白，但是在他慢慢围着柱子转的时候，长剑已经完全出鞘了。 “王砍他！王砍他！” 严嵩还是在喊。 他的嗓子都喊哑了，声音都有些像赵高了。 蔡京微微侧目，看着严嵩的样子不像是假装，心里也有些奇怪。 这严嵩之前可没这么忠诚于萧乾。 甚至喊的都不顾名声和礼仪了，连砍他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可以看出他真的是急到已经口不择言了。 萧乾听了严嵩的话，心底里颇为无奈。 他的后背已经感受到许多次破空的风刃划过的感觉了，却从没有一次和刀刃的亲密接触。 田尔耕这刀空太多次了，让萧乾都有些无力吐槽。 怎么锦衣卫指挥使就这水平啊？ 听着严嵩令人发笑的“砍他”声，萧乾决定最后再给田尔耕一个机会。 萧乾定身转过，田尔耕那把刀已经带着风声直砍萧乾了。 严嵩一时都闭了嘴，死死盯着那把刀的轨迹。 一旦刀尖划过，萧乾定然身死。 第96章 致命空刀 萧乾还在发愣。 那近在咫尺的机会，田尔耕错过的实在是太过于尴尬，让他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萧乾不知道为何田尔耕刚刚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却不去一刀斩杀掉江彬。 萧乾压根没想到这个废物竟然想的是要杀了自己！ 田尔耕虽然怂，但是毕竟是武人，体内藏着血气。 他的脑子不够用，压根就想不到萧乾那几句话的意思是让他狡辩。 他只当萧乾是在戏弄他。 也因此他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就准备拉着萧乾与他一起死。 萧乾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要哭笑不得了。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田尔耕，因为萧乾确实是有些没有考虑田尔耕了。 毕竟锦衣卫平日里胡作非为，做事只听一面之词，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诏狱，所以田尔耕的思维早就固化了。 田尔耕的脑子本来就傻，为非作歹一阵子之后就更傻了。 现在又是紧急情况，他的脑子就更没法转了。 如今他满脑子都是自己要死了，那他就一定要带着萧乾一起死。 萧乾那些话都白说了。 他现在距离萧乾只有七步距离，眼里更是只有萧乾一人。 七步之内刀快。 更何况锦衣卫那都是绣春刀，长刀出鞘再刺步向前，那刀瞬发出来便已经到了萧乾的脸上。 萧乾此时才明白田尔耕的想法，内心里却是一阵狂喜。 田尔耕终于算得上是可堪一用了，居然就要直接帮他完成梦寐以求的任务了。 几位朝臣的反应虽然也都十分迅速，但是也没人敢用肉身去给萧乾挡刀。 武将们习惯了不配刀剑，此时手里也没个东西可以替萧乾挡一下的。 古三通手里也没东西。 萧乾都已经闭上了眼，感觉黎明就在眼前。 但是一声清脆的声音把他打回了现实。 古三通是江湖排的上号的高手，拳脚刀剑甚至是暗器都炉火纯青。 他手里刚刚捏着一颗桃核。 古三通爱吃桃，手里也爱捏着几个桃核。 这本来只是他的一个习惯，却不料如今竟然派上用场了。 那个桃核在千钧一发之际打在了田尔耕的手腕上，震得他的刀堪堪偏了一寸，一刀劈在了萧乾身旁的柱子上。 萧乾和田尔耕四目相对，两人的眼里都满是不可思议。 坐着给你砍你都能砍歪来？ 萧乾此时对田尔耕完全丧失了信心，但还留存着一丝侥幸。 或许这把长刀还能在下一刻砍到他的身上也未可知？ 古三通是高手，但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又能是什么弱者？ 更何况田尔耕有刀，朝堂其余人都是赤手空拳。 古三通自然是没替萧乾卖命的义务的。 安禄山等武将也不是靠个人武力取胜的，单论起武力来甚至可能比不过田尔耕，哪里敢上前阻挡？ 这就导致满朝文武都在大喊救驾，却没有一个人真的上前去。 但是更尴尬的事情来了，那就是田尔耕那必杀的一刀用力过猛，刀刃现在卡在柱子里拔不出来了。 严嵩看到机会，还以为萧乾是被吓傻了，赶紧对着萧乾大喊道： “王负剑，王负剑！” 萧乾心里微微一叹。 此时已经有人准备来和田尔耕肉搏了。 毕竟没了武器，谁能打赢还不好说，就算打输了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死，反正有利无害。 萧乾决定再给田尔耕最后一次机会，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站起身来，一把就抓起墙上有一米多长的佩剑。 这本来是礼仪用的剑，平日里就挂在萧乾身后的墙上用作展示帝王威严。 这把剑长的很，想要拔出来也很麻烦，萧乾只能帮田尔耕到这儿了。 萧乾还得装装样子，用来给田尔耕一点拔刀的机会。 萧乾长刀一拔。 脸色一凝。 他确实是拔不出来。 和田尔耕两人站在高台之上目目相觑，两人都难以自拔。 但是萧乾的动作很凶猛，就是为了给田尔耕一些心理上的压迫。 萧乾为了田尔耕可谓是操碎了心。 田尔耕眼见安禄山要扑上来了，又看到萧乾出鞘了不到一半的刀身上的寒光，心里一急，还真给他把刀拔出来了。 他被刀带着后退了两步，吓得快到了他面前的安禄山直接朝后来了一个翻滚。 安禄山还不忘抬头看一眼萧乾，发现他还在拔刀，应该没注意到他的举动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萧乾确实还在拔刀，他也不至于拔不出来，只是拖延时间给田尔耕罢了。 萧乾越想越气。 要是现在他面前的人是陆炳，早就把他一刀斩了，哪还有这么多事？ 田尔耕定住身形，空挥一刀定住身形，顺便震慑一下朝堂上的大臣。 萧乾的刀还没拔出来。 其实也没有这么难拔，萧乾再装就装不下去了。 还好该配合他演出的田尔耕没有视而不见，再次挺身向前，一刀砍出。 “王绕柱！王绕柱！” 严嵩的嗓子都快喊哑了，让萧乾下意识就往前走了一步。 田尔耕再度致命空刀。 萧乾也只能绕着柱子开始二人转。 萧乾准备再最后给田尔耕一次机会，他转的很慢，希望这可以让田尔耕抓住机会。 萧乾这辈子都没给过一个人这么多机会。 很可惜，灾难始终慢萧乾一步。 田尔耕本就紧张，弑君也只是临时起意，如今几次失手，手已经抖得很厉害了。 他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心里也慌得不行，如今已经是麻木地跟着萧乾绕着柱子转悠，双手麻木地挥砍。 萧乾忽然就很后悔他让田尔耕做锦衣卫指挥使。 田尔耕也没多金玉其外啊，怎么就败絮其中了呢？ 萧乾想不明白，但是在他慢慢围着柱子转的时候，长剑已经完全出鞘了。 “王砍他！王砍他！” 严嵩还是在喊。 他的嗓子都喊哑了，声音都有些像赵高了。 蔡京微微侧目，看着严嵩的样子不像是假装，心里也有些奇怪。 这严嵩之前可没这么忠诚于萧乾。 甚至喊的都不顾名声和礼仪了，连砍他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可以看出他真的是急到已经口不择言了。 萧乾听了严嵩的话，心底里颇为无奈。 他的后背已经感受到许多次破空的风刃划过的感觉了，却从没有一次和刀刃的亲密接触。 田尔耕这刀空太多次了，让萧乾都有些无力吐槽。 怎么锦衣卫指挥使就这水平啊？ 听着严嵩令人发笑的“砍他”声，萧乾决定最后再给田尔耕一个机会。 萧乾定身转过，田尔耕那把刀已经带着风声直砍萧乾了。 严嵩一时都闭了嘴，死死盯着那把刀的轨迹。 一旦刀尖划过，萧乾定然身死。 第97章 萧乾绕柱 萧乾这一扭，让田尔耕看到了希望。 也让严嵩眼里的光消散的无影无踪。 严嵩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他明明知道萧乾是个蠢人，却忘了告诉萧乾要怎么做，只是让他砍死田尔耕。 朝臣们也都在怒视严嵩，觉得要不是严嵩这忽然的一嗓子，萧乾也不会在此落入危险的境地。 不过也没人真的怪严嵩，毕竟事出紧急，大家都在集思广益，有失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只是萧乾这个急停着实让他们都有些脑溢血了。 但是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田尔耕又空了一刀！ 田尔耕压根没想到萧乾会忽然回头。 田尔耕也知道萧乾已经拔剑出鞘，这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所以反而在紧急情况下定住了心神，手也稳了下来。 柱子不大，两人一直照着固定轨迹绕柱，他们的轨迹都是可以预判的。 所以田尔耕的刀略微偏了一些柱子，只要萧乾围着柱子转，他的刀就会精准落在萧乾的身上。 但是萧乾回身看着刀光从自己手臂旁闪过，却没沾到自己一分一毫，又愣住了。 田尔耕也愣住了。 他本来在这种情况下就压力很大，这一刀更是聚集了他最后的力气。 如今这一刀没砍到萧乾，他的刀也脱了手。 他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他只是不知道，萧乾从小的老师一直都只教他文化，从未有过什么武师。 萧乾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身法？ 严嵩也不叫唤了，两只眼睛瞪的滚圆。 这个回流身法，简直要刷新他们的认知了。 就连古三通都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他是江湖人，对单打独斗的认知要比几位朝臣和大将们更深，更清楚这种走位的不易。 回流身法！ 为何人们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 因为狭路相逢，大家都揣着必杀的心思，上来就是真刀真枪，拼的就是硬实力。 这种时候大多数人都只能靠着肌肉记忆和自己的本能来战斗。 很少有人能在热血上涌的时候还保持理智。 男人一个人半夜偷偷在房间里的时候也是同理。 更何况萧乾在之前还一直是劣势方，心理压力应该比田尔耕还要大。 但是萧乾不但没有惊慌，反而在一直思索着对策，简直就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典型！ 拿剑，绕柱拔剑，冷静回身。 这些都得经过缜密的思考和大胆的想法才能做到，稍有不慎就会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古三通看得出萧乾脚步虚浮，拿剑的姿势也不标准，属于是能打仗，但是没什么技巧的人。 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想出如此精妙的对策，着实是胆大心细。 怪不得萧乾能把在崭露头角之后就把大乾收拾得井井有条，还让大乾蒸蒸日上。 古三通对萧乾的佩服更深了一些。 他现在都不担心萧乾的安危了，毕竟田尔耕手里的刀已经掉了。 萧乾也知道田尔耕靠不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心思。 给了那么多机会他也不中用啊！ 田尔耕现在却是连连冷笑： “若不是我想着生擒你，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刀下亡魂了！” 田尔耕说的虽然不是实话，但是他确实是不服气萧乾的。 他觉得萧乾就是靠运气才躲过他这几刀的。 他是不可能承认他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在单打独斗上甚至不如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昏君的。 他知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所以找了个更能让他不丢面子的借口。 他一向就被人看作是只有武力没有脑子的莽夫。 如今他都要死了，总不能连有武力这个名声都被剥夺了去。 只是他这番嘴硬惹得大臣们连连发笑。 现在剑在萧乾手，田尔耕即将伏诛，朝臣们也就不担心萧乾的安危了。 “你就是嘴硬，我们都看到了，你被陛下戏耍！” 史思明觉得滑稽，笑得最开心。 刚刚在萧乾被追着砍的时候，古三通给蔡京简单说了说现在的状况。 几个人都知道他们不用死了，又看到了个全新的二人转艺术，自然乐呵的不行。 田尔耕眼睛里已经没了神采，喃喃自语： “生擒未成，非戏耍......非戏耍也！习武人的事，怎么能叫戏耍呢......” 一时间，大殿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萧乾一时却是有些恶寒。 这位田尔耕怎么好像个缝合怪一样，又是有些风萧萧兮的悲壮，又是有些掉书袋的酸腐。 不过田尔耕肯定是活不成了。 萧乾先是砍了田尔耕一剑，让他失去用手拿掉在地上的刀的机会。 这一剑是泄私愤。 萧乾虽然希望被人砍死，但是没想到这个被他一手提拔出来废物指挥使竟然是第一个有弑君想法的人。 如今田尔耕肯定是活不了了，萧乾也就不用再虚与委蛇了。 倒不如先砍他两剑，等念头通达了再做他想。 看着田尔耕的可怜样子，萧乾又来了一剑。 这剑也是泄私愤。 萧乾给了他那么多机会，他却一次也把握不住，给萧乾整的都觉得自己有问题了。 但是与其怀疑自己，不如归罪他人。 萧乾的第三剑刺到了田尔耕的腿上，彻底斩断了田尔耕的最后一丝幻想。 他没有行动能力了。 第三剑是对田尔耕嘴硬的惩罚。 萧乾在另一个时空还是很喜欢那位一去不复返的壮士的，如今这台词让田尔耕这个废物说了，他心里也有些别扭。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死刑。 另一个时空的始皇帝大概也就刺了荆轲三剑。 “把他拖下去吧。” 萧乾看着姗姗来迟包围着已经半身不遂的田尔耕的护卫，有些无奈地挥挥手让他们先下去。 待到侍卫们把血迹也清理的差不多了，萧乾才重新把剑挂回去，坐回到了龙椅上。 “陛下洪福齐天，大乾有陛下，乃是天大的福分啊！” 严嵩激动地第一个祝贺，其余朝臣们也都纷纷跟上。 甚至连古三通也跟着朝臣们凑了个热闹。 “陛下，那鸢楼合作的事情......” 古三通此时再次逼宫，让萧乾有些难办。 这不就是挟恩求合作吗？ 但是毕竟人家有所谓的恩情，萧乾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便如此吧。只是长城之事，劳烦鸢楼费心了。” 古三通喜上眉梢，也不顾礼仪，直接告辞。 他急着回去告知他们的楼主刘晔。 萧乾也挥挥手，让朝臣们都离开。 既然没死，不如享受生活。 张宁的十六岁生辰就要办了，萧乾准备在当晚就要她真正变成一位女人。 张宁心里是有恨的，萧乾知道。 所以干脆再加深一点恨意，这样她和妹喜就能成为两位潜力股。 “赵高，你先别走。” 说干就干。 萧乾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 第98章 思想解禁 “陛下让老奴留下，是有何事吩咐？” 赵高等着朝臣们都散了七七八八，这才向萧乾询问道。 赵高看着朝臣们都走了，也不知道萧乾找他干嘛。 “张宁后日生辰，宴会的事情你全权负责，叫宁王也回来。” 萧乾跟赵高嘱咐道，顺便还让他把朱宸濠也叫回来。 毕竟张宁当时也是和朱宸濠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战友情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会是极其重要的情感。 所以这时候叫朱宸濠回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鸢楼已经和大乾合作，大乾在军事上的问题可以说都迎刃而解了。 只要鸢楼在大乾的分楼主古三通振臂一呼，就会有许多国内外江湖高手进入大乾的军队。 何况长城还在修筑，金国、辽国、秦国、赵国等几个军事实力较强的国家都在大乾以北。 所以现在的大乾已经不怎么需要提防某个国家的忽然袭击了。 毕竟大家的兵力都是有限的，一个国家是不可能搬出一支足以镇压大乾的兵力的。 那样他们城池的安危也就未知了。 更何况大乾就连之前的征兵都引起了社会的不小反响。 大胜之后人们对于兵役的抗拒感没有那么强了，毕竟参军至少还能保证每顿吃饱饭。 所以大家都踊跃报名，大乾此时的兵力都有些冗余。 几位朝臣多次力主要让萧乾裁撤一些兵员。 乾天坤地二军兵力强盛是好事，但是那没什么用处的大乾御林军也有十万之数，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现在的御林军和城防营都极度相似，除了巡逻打牌，就是勾栏听曲，完全是一群没有纪律的散兵游勇。 但是萧乾很坚定地拒绝，因为他嫌国库银子太多。 所以萧乾想要通过战争亡国的梦想已经是破灭了，现在只能通过别的方法来达成目的。 继续刷群臣的仇恨值是一个长期目标，是要坚决贯彻下来的。 此外就是再找个新的突破口去灭国。 萧乾仔细回想了一下曾经失败的原因。 乾秦之争可以大胜完全是傻子克高手，只要再来一次，萧乾必然可以将整个大乾葬送出去。 这次甚至会比上次还要容易。 毕竟经过一次乾秦之战，朝臣们对于萧乾的战时决策还是很信服的。 朝中没有了阻力，这事情就会办的很容易。 黄巾之战是因为张宁的临时反水让两边人都措不及防。 张角的决策甚至可以说是神仙难测，但是输就输在吕布竟然也临时反水。 一个阵营里出了两个本来极受信任的二五仔，这要是能赢才怪了。 但这也是农民起义的局限性。 他们只有少数人手可堪一用，手下人员思想不凝聚，心不齐，就很容易被策反。 古人说得好，文成武就。 这如今萧乾没法从武上找到出路，就只能从文上去找了。 但是以现在的国力想要普及所谓的教育和科举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而且培养周期太长。 萧乾确实很向往什么南方考官招的进士都是南方人，然后北方举子振臂一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场景。 文人墨客骂君王，笑看金榜三步长的故事萧乾也想经历一遍。 但是银子肯定是不够用的。 把和珅和鸢楼掏空了也赚不了这么多银子。 这个时候，读书是世家公子们的家事，那叫私塾。 最多最多，有哪些诸侯王要培养一支死士，才会让手下的孩子们读一些书。 况且如果萧乾大刀阔斧改革，虽然能引来朝中大多数人的反对，但也一定能获得一些世家的鼓励。 无他，只有世家读得起书。 就算不再世袭，官位还是世家家族的。 如此在各方掣肘下，也不会引起太大的社会骚乱。 甚至于前几年举子们都会感恩戴德，将其称之为恩科，就更不会出现文人动乱的事情了。 但是虽然从文上出发不可行，但是萧乾还可以从思想上出发。 另一个时空里曾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这样既能让社会安定，还能禁锢人们的思想，加大中央集权的力度。 既然有现成的作业，那肯定要直接抄啊。 萧乾要把道教当成大乾的主旋律，再打压一下其余各个教派。 这个时空里的诸子百家也都各自发光，但也是以儒、墨、道、法四家为大。 各个国家有着各个国家的座上宾，比如大秦就以法家为主，讲究法理；韩国就以墨家为主，制作良弓劲弩以卖给战时的弱势方。 大乾之前兼收并蓄，允许多种思想共同存在。 其实也是大乾没有闲钱和精力去管这些江湖人士。 但是百姓饭都吃不饱，哪有空听这些人的传教？ 所以大乾境内的诸子人数也越来越少，只有兵家墨家道家等几个学派还流连其中。 萧乾正是打算以道家思想作为大乾的根本思想。 道家是最早蔑视朝堂的学说，和儒家学说也有别。 儒家学说虽也谈所谓民贵君轻，但多数时候只是作为上位者御下的一种控制手段。 而道家的无为之道则是削弱朝堂的权力。 道家在治国上认为治大国若烹小鲜，倡导有政府，无作为以及小政府，大作为。 道家认为天地间有道去约束世间万物。 人间的君王用自己的不合理律令去约束百姓，本来就是和天地规律相悖的。 这也是君王们看不上道家学说的原因，但却是萧乾的救命良药。 萧乾选道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权力，让民众从心底里减少对所谓天子的敬畏。 但还有一点就是萧乾受不了朝臣们的脑补了。 道家对为人讲究推心置腹，有话直说。 萧乾作为君王肯定是要以身作则的，他要让群臣们都停止脑补，一起败国。 这种他说“我很腼腆容易被骗”而朝臣们脑补成“我在缅甸搞诈骗”的日子真的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外面的人还在张灯结彩。 正巧要碰上张宁的生辰宴了，算一算大乾的栋梁秦相秦桧也要回来了。 赶在这个节骨眼上通知这件事情应该也会激起不小的反响。 不过去找张宁玩耍之前，萧乾还是准备先去坤宁宫看看。 好久没和妲己一起玩耍了，萧乾还得先练练手。 反正道家讲求无为而治，萧乾作为君主，以身作则，提前开始适应这种生活，也是很合理的吧？ 总之就这么昏天黑地过了两天，也没上朝。 总算是捱到了张宁的生辰宴，朱宸濠也备了厚礼到了皇宫。 萧乾环顾了下四方朝臣头上因为掉了许多而显得有些虚的进度条，有些悲伤。 不过没关系，他马上就能给这些加回来了。 毕竟是道家。 秦始皇能炼丹，他萧乾也可以！ 第99章 秦桧回京 今日的生辰宴上，萧乾显得有些虚弱。 妲己的战斗力越来越强，在没有道具道具辅助的情况下甚至已经比赵飞燕还要有趣了。 搞得萧乾忽然对赵飞燕索然无味。 当然了，如果是带着赵合德一起的话，那还能有些新意。 萧乾今日准备用文化来震慑一下臣子们，然后借机抛出自己的想法。 另一个时空那么多诗词，萧乾这时候借用一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萧乾虽说是一国之君，但是为了亡国时常懒政。 虽然诛杀了吕雉和梁冀，但是朝政也不完全把控在他手里。 兵权在萧乾手里是因为萧乾提拔来的赵括、安禄山、曹操都对萧乾忠心耿耿，所以萧乾才能在那些大敌当前的时候把自己昏庸的命令贯彻下去。 虽然萧乾如果不展示出什么文治水平，这些朝臣也得按他的旨意行事。 但是那样他们就未必是真心实意去做这些事，或许只是做些面子工程。 如果萧乾想让一个道家代表来做国师，那恐怕蔡京会直接塞给他一个自己的亲信，而非真正去与道家在大乾的传教者去合作。 萧乾需要靠道家的思想来解开百姓头脑里的限制，自然是容不得他们胡来，所以在今日就要镇住他们。 所以虽然冬天的夜晚很黑，但皇宫在整个京城里都亮的耀眼。 萧乾从未给任何一场会办的如此隆重。 但是张宁在看到这么盛大的布置之后，头上的进度条却是不升反降。 这在萧乾的眼里再正常不过。 毕竟是为她举办的盛大典礼，小姑娘应该都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其实张宁反而是有些后悔自己背叛父亲和几位叔伯的事情了。 自从黄巾覆灭之后，萧乾就开始大兴土木，给妃嫔们修建些华而不实的亭子。 还有为他的一己私欲修建的大运河。 张宁虽然懂得一些军事，但是并不懂经济和政治。 萧乾说的话她都信了，只觉得萧乾是在劳民伤财。 一心为百姓的她这几日都觉得萧乾其实也并非她想象中的好君主，也是个把百姓当成牲口用的人渣。 就和那些黄巾军里的小渠帅们一样。 今日她又看到这般铺张浪费的宴会，一个人生闷气坐到了角落里。 萧乾看着张宁降了的进度条也不着急，毕竟今晚肯定会涨回来的。 赵高看到张宁坐在下面，还当张宁是不敢坐到萧乾身边去，便过去悄悄和她说了一声。 张宁这才嘟着嘴坐到萧乾身边。 萧乾只是随便问了张宁点家常话，就没再理她了。 女人只会影响萧乾败国的速度。 来了的臣子们有的还在交头接耳，因为宫里的布置太新奇了。 萧乾叫人准备了几个水槽，呈回转形连接朝堂两侧。 引以为流觞曲水。 乃是以文会友的绝佳手段。 待到人们都坐定，萧乾说了几句套话，群臣们都端着酒杯祝了张宁祝了大乾，萧乾这才步入正题。 “诸位，这叫做流觞曲水，我们今日以文会友，若是不能满足要求者，自罚三杯！” 萧乾以文会友，就是为了在这次朝堂上震慑他们一番。 从而让自己的旨意可以很好地执行下去。 萧乾可是安排了不少乐子。 美酒、熏得喷香的牛羊肉，让这场宴会逐渐变得奢靡而纯粹。 朝臣被萧乾用自己的知识库打压，一个个都喝得烂醉，神志不清了都要。 妲己是一国之母，端坐在萧乾的另一侧，静静地看着下方的妃子们。 萧乾安排了几位妃子们跳舞助兴。 “接着奏乐，接着舞！” 萧乾看着大白腿们也有些意乱神迷。 这种氛围真好啊！ 不过还好他早就给曹操扔去西凉了，否则今日曹阿瞒看到这么多人妻，恐怕就要有些不臣之心了。 萧乾的诗句是一句接一句。 杨玉环抱着琵琶翩翩起舞，萧乾就能说出“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萧乾还没为杨玉环买到荔枝，杨玉环便只能昂着雪白的脖颈，那羊脂玉般的手捏着斟满葡萄酒的七宝杯，倚着墙壁一点点喝着。 那娇媚而不失端庄的姿态让醉酒的群臣们都看得如痴如醉。 只是接下来的赵飞燕出场之后，杨玉环便成了孤芳自赏的美人花。 赵飞燕一身衣装极其大胆，当然醉酒的群臣们也不敢把眼睛放在不该放的位置上。 赵飞燕的舞和杨玉环的风格截然不同，她身上洋溢着大胆和开放的气息，在整个大殿正中吸引着大伙的眼球。 甚至于赵飞燕最后轻轻一跃就站到了侍女的两只手掌上，继续体态轻盈地舞蹈。 赵飞燕的舞步有些像另一个时空的芭蕾舞，有一种轻盈的美感。 同样这种特殊的舞步也可以让 萧乾倒是有些兴趣缺缺。 他早就试验过了，赵飞燕的掌中舞他也看过。 但他还是来了一句：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掌中舞罢箫声绝，三十六宫秋夜长！” 如此两句，夸得赵飞燕是脸红心跳，但还是昂起那天鹅般的头颅，自豪地走下台去优雅坐定。 群臣们的眼睛还没在赵飞燕身上停留多久，西施的出场便让整个朝堂都为之震撼。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但萧乾在看到西施的那一刹那，整个宫殿仿佛都变得黑暗了起来。 大殿中心只有西施一人，如同含苞的鲜花，缓缓绽开。 朝臣们也都如此。 西施的舞姿太过美艳，纵使是香体不露，但也足够吸人眼球。 “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颜。” “皓齿信难开，沉吟碧云间。” 萧乾这两句诗可谓是脱口而出，压根不需要脑中什么回想。 只是此情此景，便足以勾起人们的诗性和酒性。 萧乾打定主意，等到和张宁温存过后，便去找西施再深入交流一下。 待到西施舞罢，萧乾便趁着众人还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准备宣布自己要以道家定为大乾之根基。 只是还没等萧乾张口，门外的护卫便急匆匆来报。 他脸上满是欢喜，就好像是刚刚知道自己成为了皇帝一般。 “有何事不能改日再提？现在陛下在与我等吟诗作对，怎么你来搅我们雅兴？” 鳌拜一脸不忿。 但是守卫只是告了声罪，就接着说了下去。 “秦相，回来了！” 此话一出，朝臣俱为欢喜。 秦桧一回来，朝廷就有顶梁柱了！蔡京更是欢喜无比。 萧乾却在心里冷笑。 这个回来的秦桧，可就未必是之前那个血气方刚的秦桧了。 “快快召秦相来，朕便趁着喜气，与他接风洗尘！” 萧乾表面热情，实则却是要用秦桧来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秦相，与我一起下地狱吧！ 第100章 兵临城下 待到秦桧到此，萧乾直接站起身端起酒杯以表重视。 “秦相今日归，路遇山山水水，朕便祝秦相如此山水，滔滔岌岌风云起！” 萧乾这番话可谓是大气磅礴而又充满着真情实感。 萧乾一番话让秦桧受宠若惊。 秦桧身材瘦削，也不高大，留着一撮山羊胡子显得脸更瘦了些。 他刚刚回京还未休息就被叫来，身上还披着出使时候的半甲，虽然有些疲态，但反而有些将军的英姿了。 身旁小黄门已经给秦桧递了七宝杯，秦桧仰头便把酒喝得干干净净。 “臣谢陛下隆恩，幸不辱使命，已与金朝互为表里，从此互通商贸，共进退、同得失。” 秦桧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而自信。 萧乾表面大笑说好，让秦桧落座，内心里却是冷笑连连。 这秦相，秦乾之战之时还是一副强硬的主战姿态，怎么就出使了一趟金国，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朝臣们一阵震惊。 大乾和大金关系向来不好，却被秦桧出使一次就搞得妥当，这不是证明了秦桧是极其有能力的纵横高手吗？ 朝臣们倒吸一口凉气，让热闹的大殿都冷下来几分。 朝臣们当然看不出什么，但是萧乾能看到进度条啊。 秦桧出使了一趟大金，进度条暴涨了一大截，都到了三分之二的位置，距离涨满都没多少距离了。 就是出使了个大金，秦桧的屁股就偏到北方大金去了。 也不知道完颜宗弼给秦桧下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他在并非被俘的情况下自愿反水，甚至还反过来暴涨这么多的仇恨值。 金乾二国关系向来不好，先帝也曾派人去和金国想要搞好关系，但无一例外都被撵了回来。 甚至有些使者被抓去囚禁。 这就导致大乾之后再也没有去和金国商议过事情。 秦桧此去本来也受朝臣反对，但是萧乾非要他去。 萧乾想得到，秦桧出使大金之后或许也曾进入到极度危险甚至于是即将殒身的险境，还是秦桧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和软弱投降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所以他才这么恨萧乾。 虽然这对萧乾来说是好事，但是不影响他也同样仇恨秦桧。 哪怕秦桧最后会复活，萧乾还是要把他弄死一次，以解心头之恨。 秦桧压根不知道萧乾在想什么，脑海中满是对萧乾的崇拜。 他当初被萧乾派去的时候，就知道萧乾对他的期望。 秦桧在大金也经历了宁死不降，再到被美女、金银、高官诱惑不为所动，再到被完颜宗弼的真诚打动，答应完颜宗弼回大乾做卧底的经历。 秦桧当然没降。 毕竟萧乾如此英明神武，他又不是被俘虏去的大金。 既然没有被人把性命完全拿捏在手里，秦桧自然是要按照萧乾的安排行事的。 秦桧假意投降，顺带还给一众金兵领了路。 秦桧没降是当然的，这毋庸置疑。 但是他也没完全不降。 属于是半降。 他现在毕竟身份特殊，在大金君主完颜宗弼的眼里是他的卧底，在萧乾的眼里是大乾的卧底。 他现在可是被两方都比较信任的双料特工。 秦桧如此身份，自然就能从中斡旋。 投降大金是要有投名状的，否则光靠演戏肯定是不足以取得完颜宗弼的信任的。 带着数十万金兵精锐到大乾城下，就是秦桧的投名状。 若是大金真的一波覆灭了大乾，那只能怪萧乾眼高手低，敢把他放去大金做卧底，却没做好被大金兵临城下的准备。 到时候秦桧还是能做他的大金宰相。 但如果大乾挡住了这波攻势，那就是应该的，他秦桧就能老老实实做双料特工。 双方下注永远不亏，这就是秦桧的人生哲理。 不过秦桧只当金兀术也就是完颜宗弼如此行事是因为对他不信任，诈他一下。 毕竟大乾大胜大秦的事情他们也有所耳闻。 金的兵力还不如大乾，金兵更不如百战秦军一般勇猛。 金兵如果强攻，恐怕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 大金既然有了秦桧这颗棋子，那就不会做出这等两败俱伤之举。 而是会让秦桧从内部慢慢啃噬大乾这根通天柱木，让它有朝一日轰然倒塌。 所以秦桧也不太担心大乾就这样被大金打败，所以现在的他还是忠诚于萧乾的宰相。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完颜宗弼压根就只拿他当一个棋子。 所谓的金兵兵临城下是不假，但远远不止金兵。 和大乾有仇的赵国李牧、燕国现任大将司马错都各自率领一队精兵一同伐乾。 大乾的边关现在正被虎视眈眈。 但是萧乾也不清楚这事。 “秦相这一路走过，对大乾和大金有何看法啊？” 萧乾带着些玩味问道，让在场众人脸色都有些奇怪。 生辰宴、接风宴都是今日，萧乾本不应该问这些事情。 毕竟萧乾问的这些事情，如果是从宰相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国事。 使者刚归，只是一杯酒后就问起国事，还没给他沐浴焚香的时间，这显然是不符合礼数的。 但是秦桧此时也没在乎这么多，他知道萧乾的下一步就是指使他做些进一步的举动。 所以秦桧也就老实答了： “臣出使大金，其雪稀落，覆地即化，大乾瑞雪，乃丰年之兆，乃陛下德行感天动地，大乾将兴！” 萧乾心里还是冷笑，因为秦桧的回答果然不出他所料。 粉饰太平。 看来秦桧是真的叛变无疑了。 不过这也是萧乾所希望听到的回答，接着他的话头说： “既然天意认为朕做得好，朕便要顺应天意，以道家思想为大乾之基本，开民智，无为而治，诸位认为该当如何？” 萧乾把话头抛出，但是接着秦桧的话说的，就是想日后如果有朝臣反叛的时候能连秦桧一起杀了。 朝臣们议论纷纷。 他们甚至都没怎么了解过道家。 哪怕是文臣。 他们也只注重儒家、墨家、法家，甚至于对兵家和纵横家的关注度都比道家要高一些。 因为道家思想太过于无拘无束和洒脱，又晦涩难懂，所以他们压根没想到会有君主以道家思想为国之基础。 此时萧乾问他们话，他们也不清楚怎么说。 唯独秦桧苦思冥想。 道家有老子说过：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秦桧悟了。 这是陛下在说他所要的道并非常规意义上的道，而他要说的话也不能直说，要靠朝臣们自己去悟。 萧乾要是知道秦桧反向顿悟，可能都要气出脑血栓来了。 但是秦桧还给他带来个惊喜。 三路大兵已经整好兵力，即将要兵临萧乾城下了。 第101章 兵起玄黄 “陛下可真的懂得道家思想？为何忽然做出如此决定？” 严嵩喝得少，头脑还算清醒，还来问了一句。 “秦相所言，我大乾得天照拂，如今朕要顺应天意以光复大乾，有何不可？莫非严相不信秦相所言，想要亲自去查探一番？” 萧乾直接偷换概念，将矛盾点转到秦桧说的话上。 严嵩原本是对所谓道家思想不太信任，如今萧乾把矛头转到秦桧身上，严嵩也就不再多问了。 毕竟那些东西说到底和他没什么关系。 说到底那是礼部和国师的事情。 不过很显然礼部和国师也没什么话想要去说的。 大乾虽然多在意鬼神之说，但也只是百姓信得过罢了。 那些所谓的神，最多是一些能看出龙脉天象的能人异士罢了。 司马懿个人对什么思想之类的东西不感冒，也懒得出言说什么。 萧乾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他现在又没有身居最高位，萧乾哪怕是死了，大乾哪怕是亡了，都和他毫无瓜葛。 等到他什么时候有了篡乾的本事，那时候才会真正成为一名刚直之臣。 那时候他就不可能容忍萧乾对他未来的国家继续祸害下去了。 但是现在，司马懿只想吃饭。 他贪的少，甚至于是不贪，所以在举办各种宴会的时候都把心思着重放在了饭菜的制备上。 申公豹倒是没什么反对的意见。 他本来也就是道门中人，对道家自然是亲近有余而抗拒不足。 如果真能以道家思想作为大乾之基础，或许大乾的犯罪率等社会不安定因素也会减少很多。 甚至于如果普及的好，下一代朝臣中争名夺利之人也会少一些。 “陛下今日以文会友，能否给我等武人也题一首诗？” 赵括看着宴会有些冷下来的迹象，出言转移了话题。 赵括虽然是将军，但从小也熟读兵法和诸子经典，对萧乾华丽的诗句很有兴趣，就趁机提了个请求。 安禄山等人没读过书，对这个想法不太感冒。 申公豹和朱宸濠坐在一起，此刻他俩却是有些期待地抬起了头。 萧乾脑子中文思急转，一时间竟然有些想不出好听的诗句。 萧乾背的最多的武诗都是那位教员的。 什么而今迈步从头越之类的，各个豪气干云，但是未免有些不适合现在的场景了。 但是萧乾还不能在这场宴会上留下被人看轻的地方，否则或许也会影响文教的实施。 “马踏龙骧山河动，兵起玄黄奈何天！” 萧乾终于是想起一句来。 只是这话无异于青梅煮酒时的那道惊雷，直接让朱宸濠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兵起玄黄！ 朱宸濠虽然已经凑够了天地玄黄四大密探，但从未把这个称号对外公布过。 否则这四个字，就足以有僭越逆反之嫌。 世人皆知护龙庄有四大名捕而不知有四大密探。 如今萧乾却是直直点出，让朱宸濠心里惊骇无比。 萧乾这意思，恐怕是要他出兵去龙骧了。 “皇叔好歹也是江湖有名的高手，怎么连筷子都拿不稳了？” 萧乾看到了朱宸濠的异样，带着笑问了一句。 萧乾也是说完才意识到玄黄二字有点他的嫌疑，没想到朱宸濠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这么看来，那位刘皇叔的胆量也未必就小。 毕竟这种刹那的惊恐就连铁胆神侯都忍受不了，更别提那位儒雅亲和的皇叔了。 “臣......刚刚不小心磕到了肘，一时痛麻难忍，这才掉筷于地......” 朱宸濠的理由很新奇。 萧乾没注意到他把头转向了秦桧。 秦桧此时也盯着朱宸濠，缓缓点了点头。 萧乾要是看到他俩能拉丝的眼神，得下去一人给他们一脚。 “陛下，微臣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朱宸濠忽然起身离席，萧乾也没管他。 萧乾只当他是受了怕，却没想到他早就脑补出了萧乾的“深意”。 萧乾所说马踏龙骧本来是指上次秦乾之战，却被朱宸濠误认为了是龙骧现在可能有危难。 而秦桧刚刚从龙骧回来。 如果龙骧有难，那秦桧本来应该是最应当被怀疑的。 但是朱宸濠也觉得萧乾在秦桧刚刚归来就宣布定道家思想为基的事情很刻意。 名可名，非常名。 朱宸濠也懂。 他还以为萧乾是和秦桧私下里已经安排好了，就像是萧乾当时和他一起叫来国师议事一样。 他自比那时的申公豹，觉得自己只要做事，不问缘由就可以。 所以他看向了秦桧，想要确认一下。 而秦桧只听到了马踏龙骧，心里便确定了萧乾是旷世明君。 萧乾足不出户就猜到了他的投名状是带鬼子进村。 能把敌国君主的心思都摸得一清二楚，萧乾如果不是明君，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明君了。 所以秦桧就在四处观望，想看看萧乾和谁私下里已经嘱托好了事情，刚巧就看到宁王朱宸濠在四处张望。 陛下最信任的还是自己的叔叔啊！ 秦桧在心里感慨一声，就朝朱宸濠点点头。 两个人都以为对方是早就和萧乾约定好的，这才造就了这个美丽的误会。 萧乾在上首喝着酒，浑然不觉底下人的小动作。 他要是知道这俩人连脑补都能补到同一个频道，此刻估计都要在大殿上哭出声了。 萧乾跟他们掏心窝子，他们私下耍心眼子。 都说真诚才是必杀技。 但是两个人的真诚才是必杀。 只有萧乾一个人真诚，那不是杀必吗？ 不过还好萧乾现在还不知道，满脑子只有张宁。 “从今把定春风笑，且做人间长寿仙。” 萧乾以此话做了张宁生辰宴的结尾，就把群臣遣散了。 秦桧刚刚回朝，于情于理也都是要休息的。 更何况朝臣们和赵高秦桧等人还得有些交接活动，今夜恐怕是闲不下来了，萧乾也就干脆放他们走，让他们自己捣鼓别的事去。 萧乾今日还想和张宁共度良宵呢。 张宁殿里也有一股香味，但和窦漪房身上的香气不同，更加淡雅和清新。 张宁虽然现在对萧乾的好感不高，但也有些感激萧乾对她的照顾。 她和妹喜是闺中的姐妹，无话不谈，自然也知道萧乾还偷偷让妹喜照拂她的事情。 所以张宁也没有抗拒。 第102章 割地赔款(今天订阅过102的不要再订阅了!! 又被屏蔽了!!) 萧乾也算是体验了一把驰骋沙场的感觉，是颇有点英姿在身上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时空有没有赵云。 就算有也应该在赵国，秦国等国家。 大乾只有奸臣，这点萧乾早就清楚了，所以哪怕是对赵云有什么想法，也都只是奢望罢了。 自家有赵括，别人就有白起。 萧乾其实还在期待着一些人。 那自家有曹操，别人有什么孙权刘备之类的也很合理。 不过萧乾没怎么在意这些，让宫女给他换好衣服就上朝去了。 张宁又不懂什么规矩，现在还在美梦之中。 不像别的妃子，哪个敢在他之后醒的？ 不过这也就是年轻女孩子的可爱之处了。 单纯善良，没有被世俗污染。 萧乾再恋恋不舍看了一眼张宁，无声地笑了笑就离开了。 张宁头上的进度条也涨到了一半的位置，让萧乾的心里很是满意。 今日的朝会上，站在文臣最前列的不再是萧乾已经看惯了的蔡京，而是秦桧。 他如今脱下征袍，穿上了一品大员的官衣，手拿笏板，和另一个时空跪在青山下的铜像可谓是一模一样。 可惜大乾无法一统。 萧乾其实想过，如果系统是个圣君系统，大乾会不会一统呢？ 而这个叛国卖主的奸相会不会继续被雕刻在青山脚下受后世人的唾弃呢？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和珅之前最难的时候甚至要抠另一个房子的地板砖里的金子来填补国库。 但是萧乾已经和鸢楼合作，长城那边的民夫役卒和金银都不需要他再管了，这经济压力就小了很多。 秦桧只是大致按照工期算了一下他要花费的银两，再提了一嘴他还在工程中吃回扣贪污。 虽然有出，但也有进。 虽然入不敷出，但也不伤筋动骨。 这一下子就给和珅开导明白了，乐滋滋回去继续监督大运河的工程了。 现在运河建设情况较好，北方许多城市已经可以通过运河通商了。 虽然目前运河通商还是一种比较新颖的方式，暂时没给大乾经济和商业带来什么建设性的发展，但是长此以往，未来的用处一定是极大的。 等和珅走了，秦桧才对萧乾修筑城墙的事情细细琢磨。 他其实昨天还有些疑惑。 萧乾是在他回来之后才让朱宸濠去守边关的，虽然京城到龙骧的距离不远，但是终究是要花时间的。 秦桧昨天还以为萧乾懂得大金的战法，知道大金不会趁夜进攻。 但是萧乾做事向来喜欢提前布局，做的滴水不漏，如此行事作风好像和他的性格不太相符。 夜里听到和珅说龙骧以北早就在修筑长城之后，他才心下恍然。 陛下还是那个神机妙算的陛下，就连秦桧此时都对萧乾佩服不已。 他出使大金之前，也想过自己的投名状可能会是要带金兵入乾，但也没法确定。 萧乾却能完全猜透金兀术的心思，当真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有长城的阻挡，大金的兵肯定没法那么轻易攻入。 秦桧早晨就收到了朱宸濠的信件，准备把战况说给萧乾听。 所以秦桧手拿笏板向外一步： “陛下，大金奇兵虽至龙骧城外，但有宁王和鸢楼高手驻守，他们也只能驻扎城外。” 萧乾心里狂喜，心知这是抓到秦桧的小辫子了，面上却是装作愠怒，冷哼一声： “秦相既已和大金友好磋商，为何大金还领着三家精兵来犯我大乾？” 秦桧心思急转，听到萧乾说三家大军之后就知道自己被完颜宗弼利用了。 朱宸濠给他的信里只说了大军压境不发，没说有几家精兵。 但是给皇宫的信里就说的很清楚。 燕、赵、金三国，朝着共同的仇人大乾进发而来。 甚至大金的兵还要问大秦借道。 虽然另外两国也没出太多兵力。 李牧虽然有着战功，但也没有太多兵力。 司马错在燕国更是刚刚有了官职，没有战功，也没法带兵。 所以燕赵两国只是让各自国家一些没什么名气的将领象征性带了一些兵力援助金国。 萧乾自然而然知道这兵是秦桧带来的，自然就兴师问罪了起来。 “陛下，金兀术老奸巨猾，欺瞒微臣，微臣虽不知实情，但甘愿受罚。” 秦桧认错态度很诚恳，话里话外也挑不出毛病来。 而且大金这番举动反而更能打消朝臣们的怀疑。 如果秦桧真是卧底，就算可以带兵来攻，但自己为何要进城上朝？ 所以朝臣们现在也都觉得秦桧大抵是没有叛变。 秦桧也不慌张，知道这是面子上的询问。 毕竟这些都已经在萧乾的计划之中了，秦桧自然也知道大乾内部有奸细，萧乾是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做戏才要做全套。 就和当时秦乾大战的李牧一样。 所以秦桧甚至还偷偷给了萧乾一个“我懂的”眼神，让萧乾看得一阵恶寒。 萧乾对朝臣的评估等级也更高了一些。 顶着都快满了的仇恨值进度条做出这等表情，其实也挺难为人的。 萧乾知道秦桧的“暗送秋波”是想传递给他一个让他安心的信号。 仇恨值都已经快叠满了，还能装得如此自然，真不愧是大奸似忠的典范人物。 不过萧乾暂时没有由头继续问下去，也不能拿他怎样，就准备翻篇。 反正他在朝为官，总要露出马脚的。 反倒是今日的朝会除了这事，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了。 秦桧一回来，当夜就和赵高做好了交接，还和几个重臣们分别进行了交谈，一夜之间就补起了最近朝堂发生的事情。 而且大多数问题他也一并解决了。 萧乾也乐得清闲，正准备叫被剥离了假相身的赵高再度喊出那个经典台词，但是不料一封加急的信件就被守卫送到了大殿上。 “念。” 萧乾懒得看，毕竟申公豹已经找来了他的同门师兄弟们，准备和萧乾讨论道家发展的事情。 萧乾还想趁机假装沉迷炼丹，继续懒政，让秦桧好好做这个卧底。 但是守卫打开信，面色一凝。 待到守卫平复了下心情，才缓缓念出； “宁王殿下言，联军驻军二十万于城下，要求大乾割地赔款！” 第103章 戳断脊梁 “燕、赵、金三国发兵，但北方有宁王和长城，他们想来也是无法打进来的，怎么敢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 蔡京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这些国家强则强矣，但是毕竟没有倾巢而出。 赵、秦、燕三国虽然各自出兵，看起来是摒弃前嫌，但是李信可是可以算是殒身在李牧手中的。 而司马错一定是恨着李牧的，和赵国也未必就能通力合作。 大秦虽然也给大金让了路，但也不是说仇恨大乾更甚于仇恨赵国。 秦人当然更恨的是赵国，那位军神能死在龙骧之战中，和李牧有着莫大的关联。 大秦自然也恨赵国。 毕竟这一战直接让大秦损失了两名神将以及一大块东边的土地。 但是大乾也是大秦仇恨的目标。 而且金兵已至，大秦和金又没什么利益上的不对付，干脆就让个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所以说萧乾的到来其实对大乾还是有些影响的。 毕竟之前的大乾可做不到让如此多的国家同仇敌忾。 “宁王和鸢楼高手都在北方，他们胆敢造次，那就是个有去无回的下场！” 安禄山大胜了几次之后越来越狂傲，如今已经有些觉得天下英雄都是插标卖首之徒的意思了。 朝臣们也议论纷纷，多数是主战。 就算不战也不可能割地赔款，毕竟这些国家是一定不可能通力打进来的。 他们自己内部都满是嫌隙，谁又愿意拼尽全力去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唯有秦桧看出了萧乾的犹豫，也有些犹豫地说道： “大乾接连征战已然国力凋敝，如今应当考虑的是民生，所以，大乾或许可以......求和。” 此话一出，朝堂再惊。 秦相就喜欢和大家伙对着干是不？ 那时大家都主和，只有秦相带着几人主战，完全不给众人面子。 以至于他们到现在都认为萧乾是因为秦桧主战不合他心意，才让秦桧做使者亲身出使大金的。 史思明不怎么思考，出言顶撞： “秦相之前明明还铁骨铮铮，怎么出使了一趟大金反而成了软骨头？不会是秦相私下里和金兀术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秦桧的脸一阵红一阵黄的，有些无地自容，但是脸上还是无比坚毅。 反正到两重卧底，就得做戏做全套。 不然如果被朝中的卧底发现了，这几日的辛苦就都白费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朝堂扮演好一个间谍的角色。 剩下的朝臣们都不说话。 秦桧上次和大家意见不一，就被派去出使金国，可谓是九死一生。 这次，陛下会收拾他的。 朝臣们等着看好戏呢，不料萧乾却若有所思： “金国要求割哪块地，赔什么款？” 萧乾对着腿已经有些跪麻了的军士问道，让朝臣们心里都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割去居庸关以北之地，赔偿东海夜明珠千串、南山玉石十车、白银十万两！” 军士越读越愤怒。 这些东西他连一个都没见过，这大金竟然狮子大开口一下子要数以万计的好东西，让军士如何不恼怒？ 萧乾想了想： “赔款也未尝不可，秦相所言甚是，大乾如今国力凋敝，需要的是让百姓休养生息，而非积日大战，这也是朕设立道家思想为大乾根基之初心！” 萧乾此话一出让朝臣们一阵震惊。 秦桧的脸又是一阵黄一阵白。 秦桧很想问一句：咱俩到底谁是卧底啊？ 不过秦桧肯定是问不出口的，他心里却是有些埋怨萧乾，头上的进度条都掉了一截。 他都唱了白脸了，萧乾如果义正言辞拒绝他一番来配合他演戏也就罢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压根不在乎所谓的名声。 但是萧乾竟然附和他。 他的权力在朝中可谓是最大，萧乾又是一国之君。 两人话已出口自然无法更改。 这地一割出去，这大乾的耻辱柱上就要永远刻上萧乾和他秦桧的名字了！ 就算是无奈之下的割地赔款尚且屈辱，要被人戳断脊梁骨。 如今明明是可以不同意这无理要求的，但萧乾还是同意了。 秦桧预料到自己以后被人塑像跪在山下的场面了。 萧乾看着秦桧进度条暴跌到了一半，虽然一阵肉疼，但也没办法。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都要割地赔款求和了，目的都和秦桧一样了。 秦桧忽然得知了这个好事，肯定会减少对他的仇恨值的。 与其等待秦桧的进度条拉满，不如做一个卖国求安的昏君。 割地是所有昏君都做过的事情，能让国运暴跌，民心骤降，还能让朝臣们离心离德，甚至还能让他萧乾失去对军队的掌控能力。 如此昏庸举动，萧乾肯定不会放过的。 越过居庸关，大乾基本是一览无余，届时几国联军合力攻乾，大乾的覆灭不是就在眼前了吗？ 但是朝臣们却炸开了锅。 “陛下万万不可，此事兹事体大，还需再度商议啊！” 严嵩跨出一步，冒死进谏。 严嵩可谓是为这个国家操碎了心。 他本来以为等到秦桧回来之后，陛下就能收收心，老老实实治理这个国家。 没想到秦桧出使了一趟金国后回来像是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软骨头。 严嵩觉得自己再不站出来，这个国家都得散！ 身后朝臣也都附议： “陛下，臣等冒死进谏，割地之先例不可开，赔款之风气不可有！” “陛下三思！丧权辱国之约，吾等恳请陛下拒绝！” 侯景刘裕看着文臣们都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自己也火气上涌，对萧乾的昏庸之举也有些不理解。 懦弱之举，他们绝不姑息！ 侯景横跨一步出列，和严嵩并肩而立： “臣愿带一万精兵出征，人在城在，势必击溃联军，护我大乾之威！” 刘裕也横跨一步，与鳌拜并肩而立： “臣亦愿带一万精兵出征，必当击溃联军，斩尽宵小！” 萧乾正被吵得头昏脑涨，却忽然有个城卫再次进到大殿里跪下。 “有话直说。” 萧乾不想给他磨叽的机会了，让他有话直说。 “报，五天竺国之中天竺亦起兵援助三国联军，共同驻扎于龙骧城下！” 这话一出，萧乾喜出望外，脸色上却是如常，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中天竺虽然是个弹丸小国，但是胜在物资丰富，可以给联军提供后勤补给。 这样联军不断骚扰，城墙无法建设，对大乾的百姓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之前联军最多驻扎月余就得撤退，但是有了中天竺的补给，他们的持久能力就要提升数个档次。 联军的威胁自然也就比之前更大了一些。 此时萧乾的决定就显得不是那么昏庸了。 至少，非要嘴硬的话是可以嘴硬一下的。 群臣被萧乾和秦桧压制着，又知道了这事，也不好再过多劝告。 至于强硬的严嵩，直接就被萧乾无视了。 萧乾心里先是暗喜，再是发愁。 虽然他不在乎被戳断脊梁骨。 但是国内哪怕申公豹都是个顶个的好手，派谁去边关才能保证不赢呢？ 萧乾正发愁呢，又有一卫士来报： “门外一人自称道家代表，特来进宫面圣！” 萧乾大喜。 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啊！ 第104章 百里玄策 “胡闹！没看到陛下正与我们商讨国事呢，让他们先走！” 萧乾还没说话，申公豹倒是先训斥开了进来的卫士。 大乾的道门人都算是他的师兄弟，虽然不是同门同派，但至少都是道门的。 所以那些人是他联系来的。 如今国事正紧，万一被这些人一打岔，萧乾就决定了割地赔款，那他申公豹也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的。 他急着让那些人走，但是正好手头无人可用的萧乾却是急着想要他们留下来。 急的萧乾差点都唱出来了。 “快快请进！真人们可都是我大乾日后的顶梁柱啊！” 萧乾赶紧留人，生怕侍卫真的去把这些人们撵走。 萧乾现在也越来越清楚了，这大乾的国力不断上升也不全是他的原因，实在是这些奸臣或是不臣之将能力都太强了。 虽然萧乾提拔了个田尔耕，但是他现在还在天牢里阴暗地爬行。 换成陆炳之后整个锦衣卫的风气都好了不少，也不知道陆炳以后会不会生出一个叫陆绎的同知来。 武将到现在，萧乾都只敢用用安禄山、赵括和那两个无双上将，吕布、刘裕等人他是压根不敢用，就生怕他们开无双乱杀他国。 这种配置，初见乍惊欢。 但久处亦怦然啊！ 萧乾是越来越心累，上次心出奇招，愣是把国师申公豹都派去抗击黄巾了。 谁知道申公豹完全辜负了他的信任，一到战场上就像是被卢植附体了一样，指挥着皇甫宸濠和朱宁二人三路并进，屡战屡胜。 萧乾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敢信任朝堂之人了，准备从外界吸收一点新鲜血液。 “草民徐福携丹鼎道弟子叩见陛下！” 萧乾正期待着来者，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徐福？ 那个同样大奸似忠，玩弄权术，把始皇帝身体搞垮之后带着五百童男童女东渡的徐福？ 还是丹鼎道道徒，这就更让萧乾欣喜了。 道家其实也分几派，也不是每个派别都会炼丹。 如果换成是天师道的黄冠，萧乾想要让他们炼丹恐怕也不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事情。 还好申公豹本身也炼丹，和丹鼎派众人都比较熟悉。 “真人们快快请起，这大乾日后少不了真人们的帮扶！” 萧乾可以说是喜出望外。 徐福听了这话心里也是大为激动，毕竟道家在整个世界都找不到被认可的国家，他觉得大乾或许会成为道家兴起的第一站。 “陛下言重，为国尽忠本就是草民之责，草民等人也会夜以继日不断炼丹，以保陛下之长生！” 徐福这牛是越吹越大，让身旁的道人都在后面碰他胳膊肘。 他们道家是炼丹不假，或许有的能让陛下更龙精虎猛一些，有的能让妃子容颜常驻一些，但效果有限。 长生一听就是骗人的，除了大秦那位始皇帝，谁还会信？ 朝臣们也都小声交谈，觉得陛下一定会大大惩戒一番这些不说实话的道门中人。 申公豹也没想到自己的师弟敢如此大放厥词，一时脸色突变。 “竟敢哄骗陛下，一群宵小之徒，安能在朝堂大放厥词？” 蔡京率先发难，让几位道门人都脸色大变。 秦桧虽然也觉得萧乾怕是得了失心疯，但还要维持着卧底的人设，站在前排还未出言反对。 “闭嘴！道门玄妙，岂是尔等可懂？” 萧乾赶紧呵住蔡京，防止其他臣子也帮腔说话。 要的就是奸佞，越奸越好！ 徐福玩弄权术，为求高位不择手段，欺上瞒下 如今徐福已经是让萧乾心下安稳，但萧乾为了保险，还是问了一句： “道长们都是如你一般之人吗？” 徐福有些疑惑，但以为萧乾是觉得他有责任心、能力强，点了点头： “道门都是如我一般的人，这位是我的师弟，叫做葛玄，也是炼丹的一把好手，这位......” “那大乾现在就有一急事，不知各位道长能否胜任？” 萧乾直接打断了施法，让徐福没再絮叨下去。 萧乾才没兴趣听他手下有什么人。 反正只要是和徐福一样，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敢问陛下......是何事？” 徐福心里一咯噔，生怕萧乾要让他们现场炼制个长生丹出来。 朝臣们心里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乾现在，不就只有被四国联军兵临城下一件急事吗？ 那总不能是要让这些弱不禁风的道长们去修长城吧？ 但是萧乾还是说出了他们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燕、赵、金、中天竺四国兵临大乾城下，向大乾索要割地赔款，大乾如今缺少一名使者，便从道长们中挑一名去罢。” 朝臣们心里一阵落寞。 陛下果然还是要割地赔款。 武将们更是对萧乾无比失望，头上的好感度哗哗降。 秦桧的好感度也在降，他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是卧底了。 萧乾眼皮直跳。 他只知道秦桧是内奸，却不知道这些武将都是内奸，还一个个装得冠冕堂皇的样子，当真是天衣无缝！ 相看两厌，互相虚与委蛇，这简直就是梦中的职场啊！ 萧乾对朝臣们的抨击和阻拦一概不听，只是坚定地让这些道长们选一个人去出使边境。 朝臣们这下确定了萧乾真的只是个昏君。 或许他有些战争才能，但是在内政上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昏君。 之前的潜龙腾渊只是为了更好地进行暴政和昏庸之举，在和鸢楼对弈之时就已经展示出了他那自傲而无能的一面。 这下更是暴露了他只是个软骨头的事实。 大乾的脊梁骨，断了。 徐福和葛玄对视一眼，心里也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还没个名分呢，就让他们背锅？ 等他们成了大乾的臣子，岂不是要臭了道家的名声？ 徐福如今已经有些后悔到大乾寻求出路了。 他真傻，真的。 明明知道道家不适合封建王朝的发展，他还是上了萧乾的钩。 这下好了，整个道家都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后世虽然骂的最多的肯定还是皇帝和朝臣，但是他们这些使者肯定也要受到波及的。 “都下去吧，朕乏了，赔款之事，就让那个小道长全权负责，赐尚方宝剑，任何人胆敢阻拦，一律格杀勿论。” 萧乾也不想和臣子们扯皮，挥挥手就让赵高喊出他的经典台词。 萧乾最后随手指了一个年龄最小的道家门徒，争取做到万无一失。 萧乾转身离去，压根不觉得能翻车。 但是系统其实早就给过他提醒了。 曹操是奸臣，但他手下有张辽等猛将。 徐福是奸人，但是葛玄却是丹鼎道的一名好道长。 他没想到这一层，只是信了徐福说的话。 他更没听到小道跪地后说的话： “贫道王玄策，谨遵圣谕！” 第105章 利刃在手 王玄策跪在地上，听着徐福和葛玄的安慰，心里却是心潮澎湃。 陛下这是早就关注过我，知道我的军事才能啊！ 别的道士不知道他的内心想法，只是默默地在他身旁陪着他。 偶尔再用愤懑的眼神看几眼萧乾离去前所在的位置。 其实萧乾主要是心虚以及挂念着张宁，这才匆匆离去。 他知道自己随手点的这个小道头上的进度条肯定会猛涨，有点不好意思多看。 萧乾其实已经看到那个进度条有着暴涨的先兆了。 毕竟...... 人家还是个孩子，萧乾就把他推过去做这个被戳脊梁骨的代表，多少是有些不厚道。 但是毕竟是徐福手下的人，徐福也说了这些人都和他一样。 那萧乾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萧乾下了朝就急忙跑去张宁的寝宫了。 主要是看看张宁睡醒没有，当然是没有别的想法的。 所以萧乾在看到妹喜和张宁在院子里游玩的时候就悄悄退去了。 张宁的进度条现在比妹喜的条还长，是萧乾眼里的潜力股。 要是萧乾知道自己因为满脑子都是张宁而没听到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恐怕也得颓然坐在椅子上感慨一声美人误国了。 那可是王玄策！ 大唐传奇王玄策！ 甚至在另一个时空的某一个游戏里都是一名无比强势的英雄。 足以可见这位玄策到底是有多传奇、多受后人景仰了。 不过萧乾此时已经在养心殿里歇下了。 没了窦漪房在他身边服侍，他还真有些怪不习惯的。 王玄策此时已经回到了萧乾给他准备好的寝宫里面，抚摸着尚方宝剑，心里却踌躇满志。 他之前虽然是道家中人，但是根本无心于炼丹修道，而是终日沉迷于国家之间的联系，更像是一名外交家。 所以他对于现在的形势也有着自己独特的看法。 少年人心气高，有梦想，有胆量。 吐蕃、泥婆罗两国和天竺毗邻，但是互相关系不好。 天竺虽然现在分成了几块，但曾经也算是地大物博的一个国家，和大乾这种实力末端的国家自然不对付。 但是吐蕃与泥婆罗可是小国，之前和大乾也算得上是守望相助，才能在一堆大国的包夹之下瑟瑟发抖。 如今大乾有难，这两国国君又懂得礼义廉耻，也都应当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 空手套白狼这事别人做不出来，他王玄策可未必做不出来。 之前几国联军说是要割地赔款什么的，他们自己可能都没打算要到什么东西。 但是有了中天竺的补给之后，他们就真的有了底气。 反正他们驻扎在外也不影响国内，完全可以多骚扰骚扰大乾。 反正有中天竺的补给线，还能变相给国内减轻兵员的军饷和军队的维持费，一举两得。 所以王玄策寻思，直接灭了中天竺，一切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吗？ 他之前也了解过大乾朝堂，知道萧乾曾经那些壮举。 他并不认为萧乾是什么昏庸君主，否则那么多朝臣随便派去一个割地赔款就行，怎么会偏偏选中他呢？ 两厂一卫和护龙庄的存在王玄策也是清楚的。 所以他更加相信萧乾是早就了解过道家才要以道家思想作为国之基本。 所以他更相信萧乾是早就了解了他王玄策的抱负和能力之后才让他作为这个使者的。 割地赔款？ 笑话！ 大乾王朝如此圣明的陛下，怎么可能做出此等昏庸决定？ 王玄策抚摸着尚方宝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琢磨透萧乾的心意了。 这是萧乾让道家交的投名状！ 萧乾为何选在这时候让道家入宫成为国教？ 那是因为大乾现在有外部的忧患！ 一个学说，想要辅佐一个国家，那光有文成肯定是不可以的，还得有武德。 王玄策也知道道家想要立足于大乾，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道家学说本来就不适合这些个王朝，所以想要真正上位，一定会面对无比多的阻力。 陛下这就是要借机让群臣闭嘴！ 王玄策越想越觉得事情对得上，这些时机不是巧合，而是萧乾的刻意为之。 他这是在检验道家能否胜任国教的名号，也是在给道家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葛玄和徐福看着抱着剑发愣的年轻人，心里心疼不已。 徐福对着王玄策缓缓说道： “陛下还未给我道家一个名分，要不......我们不做这镇国之教了，咱们走吧？” 王玄策到底是他的师弟。 他还是有些不想让他的小师弟这么小就背上骂名。 也不想让自己和自己的师门蒙羞。 以送降书开始成名。 这种名气道家宁愿不要。 就连申公豹都到了他们的厢房，说可以和陛下求情换个人去割地赔偿。 不过王玄策却是高昂起了头颅。 “不，我去。” 申公豹对这位素未蒙面的小师弟很是疑惑，还以为他年龄小，不懂得这件事情会代表着什么。 所以申公豹还是解释道： “一旦你的名字签在那合约上，可就一辈子都抹不掉了，届时这大乾空有无垠的境，你却无一立足点，寻不到得以安家的幸了。” 申公豹说的很委婉。 但是这是事实。 一旦王玄策三个字签在那合约上，大乾不管是江湖人还是朝堂人都会把他视作仇敌。 申公豹之前一直觉得萧乾是个好人。 但萧乾这次让一个小孩子背黑锅的决定让申公豹感到无比厌恶。 所以但凡王玄策说一个不字，申公豹都要拼着这条命去让萧乾收回成命。 哪怕是他申公豹去，也可以。 毕竟相比于年轻的王玄策，他申公豹的年限已经没多久了。 但是王玄策抬起了头，用极其坚定的语气对着申公豹说： “多谢师兄的好意，但是，我去。” 这下申公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就连葛玄和徐福也不再劝说。 他们只当是这个孩子傻，拎不清轻重，觉得这是个在陛下面前露脸的好机会。 “师兄们......我想一个人静静。” 王玄策看着几位沉默的师兄们，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但是他也有着不得不去的理由。 萧乾朝堂上不明说目的一，一来是对道家有考验之心。 但是这考验难度过大。 所以一定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朝中有卧底！ 萧乾没法明说，否则可能会导致任务失败！ 所以王玄策打发走了几人，自己就已经偷偷溜出门去找赵高对接去了。 他连申公豹都没法信任，但不能不信任赵高。 不信任也没用，他出行肯定要带上几个小宦官或是侍女。 这些人得通过赵高批准才能出宫。 王玄策轻轻从剑鞘里抽出宝剑，感受了一番它的坚韧。 既已利刃在手。 下一刻。 便该制裁八方！ 第106章 制裁八方 萧乾独自在养心殿里。 他心里正琢磨着到底是大乾会先灭亡还是那些朝臣会先杀了他去请降呢？ 赵高等人都没有侍奉在他身旁。 赵高和王玄策还在交谈出使的事宜。 黄皓和剩下的常侍们都站在外面说小话呢。 萧乾却是压根不在意，捧着一本道家着作正无精打采地读着。 虽然割地赔款就已经足够他被后人唾弃许久。 但他如果割地赔款导致大乾亡国了呢? 万一大金或是赵、燕最后统一了这个时代呢？ 那他萧乾虽然还是史书上的昏君，但也不会遭受太大的耻辱。 毕竟他是识时务者，尽早降服于大一统的圣明君主，后世的史官总会对他美言几句的。 毕竟要是说他就是个昏君，那不是显得那位史官所辅佐的陛下很没有能力吗？ 打赢昏君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打赢一个同样圣明的君主，那才是值得在史书上浓墨重彩写下的东西。 更何况那时候萧乾死都死了，奖励都拿到了。 还管他什么洪水滔天？ 他已经让人在修炼丹房了，准备等丹房加急修好就跟朝臣们宣布自己要闭关炼丹的事情。 但是做戏做全套。 萧乾肯定不能什么都没做就忽然宣布所谓闭关的事情。 所以他早就让几个身旁的人都在有意无意间看到他读《道德经》之类的道家着作，就是为了在宣布闭关之后让朝中人觉得这是早有苗头的事情。 到时候不光是朝臣们要百般阻挠，恐怕就连道家人也要问些东西。 毕竟道家讲究命运的连通，其实也就是命运共同体概念。 他们既然选择成为大乾的国教，那就是承载了大乾的根基，肯定要为大乾负责的。 割地赔款的事情他们现在还不能逾距阻止，因为他们中除了王玄策以外，其余人还都是白身，不能插手朝议之事。 但是之后萧乾一旦做出什么对国家不利的举措，他们想来也是会带头反对的。 萧乾还是有些怵这些牛鼻子老道们的。 虽然他们现在都还年轻，但是犟起来还是有几分悍不畏死的风范的。 萧乾也不想天天看到什么血溅五步的场面。 所以还是认怂读点书，到时候他们若是问起来了也好有个交代。 萧乾虽然算是博闻强识，但是道家学说着实晦涩难懂，深奥无比，萧乾虽然记得些许，但还是得临时抱佛脚。 有备无患嘛。 萧乾向来如此。 不过萧乾此时还美滋滋的，却不知道那位小将已经准备出发了。 “赵公公，我只需要一名侍从和一名侍女即可。” 王玄策此时抱着尚方宝剑，和赵高说话时虽然还算客气，但也无形之中给赵高一种压迫感。 少年人最不识苍天高，黄地厚。 赵高此时叫苦不迭，他不知道萧乾怎么就派了个如此意气风发的俊朗少年去做使者。 使者要老，让人不好给以下马威，因为非战时大家对于老者都还是较为尊重的。 使者要有地位，至少也得是朝里有头有脸的官员，这样才能让敌国知晓你对两国磋商的重视。 使者还要圆滑世故，在交谈之中不落下风，否则失了面子事小，若是被从口风里谈到了什么国家机密，那事情可就大了。 但是王玄策这人，是一点也不符合。 赵高虽然也不赞成这事，但是事到临头还是在为大乾做出考虑。 他已经隐晦地问了很多次王玄策要不要带一些朝中臣子或是将领一同出使，毕竟这也不是一件小事。 但是王玄策一直都说不需要。 玄策现在其实也有些烦躁。 他就和后世游戏中那个甩着钩子的游戏角色性格相似，都是容易暴躁的类型。 他还以为赵高是年龄大了，喜欢唠叨，才能一直心平气和地和赵高说自己不需要侍从。 他的耐心都快被赵高磨没了。 他现在急着去和吐蕃与泥婆罗磋商共同抗击联军的事宜，每一点时间都是无比珍贵的。 但是赵高却有些看不出眼色了。 他满脑子都是陛下糊涂，所以又确认了一次： “小道长真的不需要......” “我说了，我一人足矣！” 王玄策有些气冲冲地半是说半是喊了一句，让赵高有些惊诧。 反应过来的赵高告了声罪，就没在带不带人的问题上再多做纠缠了。 赵高随便拨了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给了王玄策，就接着叮嘱道： “那些礼物，去找严相即可，他会帮你把那些物件都准备好的，再问严相要上些许盘缠，此去一帆风顺。” 临行的祝词是每个朝臣都会说一句的。 但是赵高却觉得今天的祝词有点烫嘴，甚至在说完之后还觉得有些后悔。 之前是希望临行者一路顺风，所愿皆所得。 那是祝福。 这次明明是去割地赔款，他还不长眼给这般祝福。 传出去还以为他赵高对大乾有什么意见，迫不及待要让大乾的北境被割让出去成为他国的领土呢。 “我不需要......” 王玄策本来想说自己不需要那些礼物，但是觉得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生生止住了话头。 “不需要什么？不需要那些物件儿吗？” 赵高不知道王玄策要说什么，就随口打趣了一下。 他还以为是王玄策不懂得什么叫割地赔款，以为那些珍贵的物件儿都是给他的奖赏呢。 那不然割地赔款不带人家索要的金银财宝？ 那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赵高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不是去挑衅联军的。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少年是准备直接去把联军打回老家的。 “我不需要盘缠路费......” 王玄策随便找了个借口找补。 “不要盘缠路费哪儿行呀，就算是咱皇宫里的人，也不能白坐人家驿站的马车呀，快去吧，莫耽误了时辰。” 赵高还真信了，他以为王玄策还年龄小，估摸着他是从小就住在深山老林的道馆里，不懂这些。 所以他给王玄策解释了一嘴，就催促他动身了。 否则这孩子啥也不懂，他还真怕这孩子路上耽误了些时辰。 所幸赵高还给他点了俩在宫外生活过一段日子的人，路上有啥事也好有个照应。 王玄策拱手告辞，心里却是还挺舒服。 赵高虽然絮叨，但是那个祝词还是深得他心。 银鞍配白马，飒沓如流星。 少年人一身冬衣，策马扬鞭，直奔北方龙骧而去。 到达龙骧后，简单交接了一下，便又直奔吐蕃与泥婆罗去。 朱宸濠和古三通准备按他的要求出兵偶尔骚扰联军一番。 王玄策手持尚方宝剑，在这事上的号召力还是极强的。 想要解决纷争，必须陷入纷争！ 王玄策利刃出鞘，遥指中天竺： 你们的时辰到了。 迎接审判吧！ 第107章 大罗金仙 王玄策这番路途艰险，道阻且长自不必说。 在他还拿着尚方宝剑四处斡旋游说之时，萧乾已然醉卧美人膝了。 天色已晚，大伙都被今天萧乾的决策气的有些愤懑，又各自开小会去骂萧乾了。 道门中人和申公豹得知王玄策没跟他们打招呼就去了边关，还有些担忧。 他们还以为王玄策这是一个人抑郁了，被扣了黑锅不开心了，但又不得不遵从君王的命令而签署那个丧权辱国的条约。 他们现在都觉得王玄策是个真正的英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少年人的胆气。 但是朝臣们竟然一点都没觉得事情不对。 户部人和礼部人对完索要的赔偿单后就把那些赔偿的珠宝金银都放在了府库，也没人去看。 他们还以为严嵩早就派人取走了。 赵高现在不负责朝事，和严嵩就没了太多接触。 严嵩也没管礼部和户部的事，还以为王玄策已经讨要了礼物去了。 朝臣们安心等着大乾的地盘易主，此刻都垂头丧气的。 前线的人反而是不断游击斡旋，几国人有着上次的失败经验，也不敢强攻。 因为事急从权，王玄策只是大致跟他们说了一下自己的要求，就又换了马独自出了大乾境地。 一人一剑一白马。 看得朱宸濠是无比眼热，十分想将这员小将收入麾下。 所以他在制定游击作战计划之时也无比认真细致，希望能完全达到王玄策的目的，从而得到他的好感，为日后的招揽埋下伏笔。 而萧乾觉得几个道门中人就够了，完全没派先遣使者去告诉联军大乾愿意接受割地赔款的条件。 而联军被朱宸濠和古三通率兵袭击，自然是以为大乾不同意他们的无理要求。 有了粮草供应的联军气焰嚣张，三位领将又急于表现，不想就这样草率离开，在大乾这里折了面子。 所以他们干脆决定和大乾打一场。 虽然不知大乾还有多少兵力，但是他们知道大乾近几日大兴土木，开辟各种运河，建设各种城墙。 大乾如此耗费财力人力，那兵员就肯定会有所裁撤。 就算没有裁撤，那也肯定发不满军饷。 军饷不满的乾天坤地二军，那就是纸糊的老虎，一击即溃。 反正他们也不准备攻城，只要抓住这几人游击时的破绽给他们进行一次有效打击，那他们就算是胜利。 三位将领安排了不少兵员轮班巡逻守卫，坚决不犯上次大乾战将犯的错误。 不被趁虚而入，他们就不可能输。 但是如此一来，他们的兵力也就显得不是那么充沛，所以干脆选择把大后方的守卫全部移到前线。 反正后背的国家几乎都是盟友，他们也不担心被背刺什么的。 主打一个信任。 但是他们布好天罗地网就等大乾人入瓮之后，朱宸濠和古三通就在城里按兵不动，再也不踏出城池一步了。 他们也知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肯定是浅尝辄止。 有的时候在外面恐吓调戏一下可以。 真要是进去了，那后果可就不是人能把握得住的了。 将士军前半死生，美人榻上犹高呼。 萧乾此时也有把握不住的后果...... 或者说是硕果。 但是美人的臂弯香香软软，很容易让人一觉就睡到天明。 萧乾在朝堂上顺嘴问了一句使者的事情，赵高和严嵩都说昨日下午就已经离去了，这几日磋商过后应当不日便能回京。 萧乾就也没多问，而是开始展示起来自己的演技。 “朕昨日梦到一白须白发的老头，说朕能成就大罗金仙之果位，此梦何意啊？” 萧乾完全是胡诌的，但是朝堂上被特许参议朝政的徐福却是脸色大喜： “陛下这是受到天道眷顾啊！大罗金仙乃是......” “好了好了，朕只想知道，这大罗金仙，该怎么成？” 萧乾不耐烦地打断徐福的话，就想让徐福说出那个答案。 徐福此时却是犯了难。 昨日他已经夸下海口说可以给萧乾炼出长生仙丹，那时他就感受到了诸位朝臣们不屑和怨愤的眼光。 今日他若是敢说要靠炼丹成大罗金仙，恐怕会被某些人无声无息地杀死在皇宫的某个角落。 徐福此时心思急转，却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回答。 “陛下，所谓心诚则灵，想要炼成大罗金仙，还需陛下亲手炼出大罗金丹，方可成就大罗金仙之果位！” 徐福这话完全堵住了萧乾的话头。 萧乾是一国之君，自然没法亲力亲为日日夜夜炼丹，而他限制了炼丹者必须是萧乾本人，那这个丹就肯定不可能被炼出来。 萧乾表面作思索状，内心却是有个小人在不断狂笑。 徐福这滑头，误打误撞还真就帮了萧乾一个大忙。 萧乾本来还要自己用心诚则灵这套说法来劝说朝臣们同意他炼丹的，却不料徐福全替他说了。 萧乾压下笑意： “那朕就按徐道长所言，沐浴净身三日，便去亲自炼制大罗金丹，这几日朝堂之事，还需几位丞相多多费心了。” 徐福听着萧乾就坡下驴的话，脑袋嗡嗡的。 这不对吧？ 萧乾这一番话说出口，让朝臣们头都晕了。 偌大一个国家的帝王，竟然沉迷于炼丹而不问朝政？ 这话说出去得笑死人。 朝臣们忽然有些想念那个因为荒淫而懒政的陛下了。 至少那个理由还不算奇葩。 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 但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和什么大罗金仙的名号而懒政，这个理由实在过于荒谬。 徐福此时却是冷汗都下来了。 他能感受到朝臣们恶狠狠的眼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心里现在也有些打鼓。 “陛......陛下，炼丹是需要丹房和丹炉的，若是没有这......” 徐福慌忙找借口想要迫使萧乾熄了这个荒谬的念头，没想到萧乾却是微微一笑： “朕早就为徐道长准备好了。” 朝臣们这下确定了，徐福就是罪魁祸首。 他们现在对徐福的恨意甚至比曾经对妲己的恨意更甚。 “徐道长以后就做个军师祭酒，与我共同炼丹，以求得道成仙！” 萧乾随便给了徐福个官职，让他先有点保命的手段。 军师祭酒虽然是个武职，但也是个闲职，不带兵。 反正现在没有什么科举和国子监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国子监祭酒的职务，他就让徐福先领个闲职，得以自保即可。 朝臣们想吞了徐福的眼神他还是看得到的。 萧乾正准备下朝后一头钻进炼丹房里不问世事，没曾想又有一个守卫抓着纸条来报。 “说。” 萧乾有些头疼。 这些日子只要这些守卫有急报，准没好事。 只是萧乾没想到这次的消息更为炸裂。 “前线联军说大乾居然不同意割地赔偿......他们要发动战争了......” 萧乾懵了。 我派出去的使者呢？ 半路被狼吃了？ 第108章 消失的他 “秦卿、严卿，给朕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严嵩和秦桧对视一眼，心里都不停打鼓。 严嵩挤眉弄眼，通过脸上的动作询问秦桧： “你那边不是出人了吗？你的人呢？叫他吱个声啊！” 秦桧也眉毛跳舞，朝严嵩不断传达信息： “赔款不是你负责的吗？你没有派人随同出使吗？你叫你的人吱个声啊！” 萧乾看着这俩人你侬我侬的样子有些受不了。 两个糟老头子在朝堂上眉目传情，简直让萧乾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受到了污染。 “嗯？” 萧乾从鼻腔中发出一丝询问的声音，让两人不敢再打哑谜了。 “陛下......使者压根就没来找我，他就没从我这里要走随从啊！” 秦桧这时才察觉到事情不对，赶忙撇出了自己。 “没要人？单枪匹马去议事？” 萧乾有些震惊。 自己随手一指挑的一个孩子，竟然就是这般初生牛犊不怕虎？ 否则他怎么敢一人一骑去踏那青山几重？ 一路上翻山越岭的，别是真被狼叼走了吧？ “陛下，使者出使的时候问我要了一个侍从和一个侍女，应付些路上的事情还是没问题的。” 赵高赶紧也附和在萧乾耳边说了一嘴。 赵高这番话才让萧乾放下心来。 虽然没带什么有武力的保镖，但是有两个侍从至少能保证路上不会出太大的事。 而且以赵高稳妥的行事，萧乾也能猜到他给这个小道人配了两个有在外生活的经验的 土匪山贼们看到官家的牌子和尚方宝剑也会自觉退让的。 所以...... 被狼叼走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了。 “徐道长，你的师弟出发之后，可曾与伱们有过通讯？朕看你们道门人人都有一只信鸽。” 萧乾把话头转向了徐福。 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人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和联军达成协议割地赔款。 “陛下恕罪......师弟他那日下午离去也未与我等说，只是孤身一人悄悄离去，我等也未收到过他的消息......” 徐福有些难为情。 毕竟他也是名义上的大乾道家的负责人，是年轻一辈里的大师兄。 如今却是连萧乾交代好的第一件事情都没办好，甚至于自己的小师弟还不见了踪影。 主要是他们人手一只信鸽还被萧乾看到了。 互相有联系工具还联系不上自己的师弟，这话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萧乾倒是也没在意道家人互相联系不到的情况。 反正这个小道士自己悄悄离去，那应该就是不想多说些什么，生着闷气不联系道家人也合情合理。 就是说京城到龙骧也不算很远，按理说昨日下午出发，最晚今日早上也要到了。 萧乾此时心里焦躁不安，他不喜欢这种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 一般如果他有了这种感觉，那么事情就一定会向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去发展。 朝臣们看着萧乾不说话，也都安静了下来，寻思这个年轻人到底去哪儿了。 虽然这个世界有武侠，甚至有东瀛忍术，但终究还没那么玄幻，也不至于有人可以凭空消失。 搁这上演历史性转版消失的她呢？ 虽然他们心里还挺高兴的。 如果联军从此不相信大乾的诚意，那这场仗就不得不打。 大乾兵员虽然消耗不少，但有着官府和江湖二者共同的宣传，补入的兵员也丝毫不少，所以面对区区一队联军，朝中随便一人就有把握拿下胜利。 萧乾想了想又问鳌拜： “户部昨日下午就已经把赔偿款项都准备好了？” 鳌拜称了声是，无比肉疼。 那些金银财宝简直是他掘地三尺找出来的，差点就把整个国库都掏空了。 他昨日坐在空荡荡的库房里思索良久，也没想明白陛下为何能如此败家。 陛下抢着送钱倒是送高兴了，但是让这本就不富裕的户部府库更加雪上加霜。 鳌拜今日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却又被萧乾一句话勾起了悲伤的回忆，心里难受至极。 鳌拜现在都觉得严嵩已经带走了那些赔礼。 而严嵩到现在也觉得是鳌拜亲自把那些东西交给使者的，毕竟使者压根就没找过他。 “陛下不必担心，我师弟懂武，在军事上亦有一些造诣。” 徐福感觉朝堂比较压抑，站出来说了一句话。 他以为这句话能安慰一下萧乾，却没想到这话让萧乾心尖尖都颤了几下。 “你们那个师弟，不姓霍吧？” 萧乾有些胆战心惊问道。 “不姓啊，他姓王。” 徐福虽然不知道萧乾为什么忽然没头没脑问了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他。 萧乾听到这个答案心里也冷静了些许。 他本来还想问问是不是姓卫。 但是既然不是这两个人，他一个人出使，恐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萧乾一时间没想到有哪位姓王的少年名将，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现在看来，这位小王潜逃的概率更大一些。 所以那些赔礼...... 这位小道士也带着一起跑了？ “鳌卿，去看看府库里的赔礼还在否。” 萧乾觉得如果这个小道士是要偷偷跑路，那就一定不会带那些赔礼的。 偷偷抓几把还可能，但全带走就显得太愚蠢了。 否则目标太大，一旦轨迹出现偏差就会被人拦下盘问。 而一旦按照既定路程朝龙骧走，那他就不得不被迫去议和签约。 鳌拜应了一声，就去府库查看了，显然是他也想到了这层原因。 徐福现在脸色煞白，倒是有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要是王玄策真的自己跑了，那他们这些在朝的道士还跑的了吗？ 就像另一个时空的袁绍振臂一呼召来各路诸侯讨董。 他自己倒是坐在盟主位置上呼风唤雨好不快哉。 在朝为官的袁基父子却是做了董卓儆猴要杀的那只鸡。 萧乾还没顾上管这些人，他炼丹还需要徐福这个小神棍帮忙呢。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派人去稳住前线的联军。 否则一旦打赢了，那割地赔款的大业就难以开展了。 “报陛下，赔礼还在府库......” 鳌拜此话一出，就连严嵩都有些站不稳了。 赔礼未出，那是他们二人监察不严的责任，才导致有了这一天消息闭塞的空档期。 若是他们二人早早发现，那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了。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既然一个个吃着干饭，那就不必要什么俸禄了，各罚半年俸！” 萧乾此时火冒三丈。 “派使者快马先去说明事态，再出一队人带着赔礼去前线，退朝。” 萧乾安排完事情转身就走。 这群人平常一个个精明的很，怎么到了紧急关头就都干这种事情？ 还闹得萧乾现在没法闭关懒政了，还得等这事处理好了才行。 萧乾还不知道自己吃了刻板印象的亏。 王家小将。 也不尽比那赵子龙差啊。 他不知道，此时那位消失的他已然联合好了吐蕃与泥婆罗，正剑指中天竺。 第109章 一人灭国 王玄策此时意气风发。 和焦心的萧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且他不止找了吐蕃与泥婆罗二国之人，还找了其余四天竺的国家支持。 他们之前就是一个国家，分裂之后当然是各自为政，互相怨愤。 所以东南西北四天竺此刻还能化为一体，和王玄策一起进攻中天竺。 打完之后那中天竺的地盘名义上可能是大乾的，但是实际上肯定会是他们的。 自己只需要出一些兵力，就可以得到一些国土。 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东南西北四天竺肯定是乐得去做的。 所以王玄策就在这几个国家里生生抽出六万兵员。 一国一万，有老有少。 王玄策虽然无奈，但也只能接受这个配置。 他毕竟还是年龄小，做事考虑不全面。 他只知道大乾和这些国家交好，却没意识到为何基本上所有战争都没有这些国家的派兵参与，就连联军压大乾之境之时也只有中天竺提供了后备补给。 因为这群人可能压根就没什么战斗力。 不能说是聊胜于无，只能说是凑个人头。 但是王玄策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人家有老有少全都给搭配起来了，也能看得出他们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大乾和王玄策。 这些个国家一共就这么些个人，剩下的再怎么榨，也都没有啦！ 而且虽然兵员配置拉胯，兵力弱，指挥官经验少，但是...... 至少比那帮子联军心齐。 况且他也不是准备去和那群联军打仗的。 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现在中天竺就是这个提出问题的人。 玄策已经带着东南西北四天竺包围起来中天竺了。 王玄策估摸着那边现在已经半场开香槟，分析着要怎么样瓜分那些战利品和土地了。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没了踪影，萧乾肯定装得很急，先派了一支快马队伍去与联军说明情况，再派一支队伍慢悠悠带着赔礼行进。 快马已经和联军解释了事情情况，前线也不再进行骚扰。 所以联军现在确实是中场开香槟了。 现在的联军中军大营确实是火药味十足。 他们毕竟都代表着不同的国家，自然要为自己的国家谋求更多的利益。 所以此刻他们虽然看起来是在开庆功宴，但实际上却是在不动声色瓜分利益了。 完颜陈和尚是金国名将，也是这一队联军实际上的主宰者。 此时他正坐在上首，拿着七宝琉璃杯喝着甘甜的葡萄酒，看着帐下美人的胡旋舞，已然是有些面色红润，口齿不清。 “诸位，今日大胜，虽然我大金居功至伟，但诸位也功不可没，本将回到大金，必然向陛下给诸位请赏！” 完颜陈和尚大着舌头说着，在场诸位包括他的心里却是和明镜一样。 真正的战斗，这时才开始。 虽然他名字叫做陈和尚，但是却压根没有和尚那些气质，反而是浑身肌肉虬结，是个能带领前军猛冲的战斗型将领。 偏偏这人脑子还生的好用，平日里也不逞英雄。 就今日假装自己是喝了几口马尿才心高气傲，实际上就是揽功呢。 联军的利益肯定不能均分，谁的功劳大，谁才能拿到大头。 虽然他们还没真的得到利益，但是大乾守军骚扰几次之后就再也不敢出城，他们在这里驻守还能阻断大乾和北方城市的通商。 只要中天竺一直供给着他们的开销，那大乾一定会先顶不住压力的。 所以说这波半场开香槟其实没有一点问题。 完颜陈和尚现在就在揽功。 该谦虚的时候就谦虚，那样能让军心聚。 该揽功的时候就是得揽，否则金兀术少说也得扒他一层皮。 “完颜将军这话就......有点不合适了吧，若不是我大燕猛卒和赵国将士，大金也未必就能得到中天竺的支持啊......” 燕国将领剧辛左拥右抱，看样子也是喝的一塌糊涂。 但是已经是明着在说大金不能拿大头，至少也得平分。 燕赵和中天竺都知道自己这次就起到个点缀的作用，若是各自为政，可能都分不到十分之一的利益。 但是一旦联合起来，那就有了和大金掰腕子的机会。 如果能拿到一半的利益，那么他们自己私下再分，那就能拿到不少东西。 此时中天竺的将领竺真也点点头，一副剧辛说得对的样子。 赵国大将赵葱此时也嘻嘻笑着： “剧将军说的不错，大金是出兵最多的不假，但若是没我等，这大乾自然会据城而守，大金恐怕就只能灰溜溜回城了吧？” 完颜陈和尚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知道这群人是联合好了要狮子大开口呢。 但是他今天还不能不给。 否则赵国燕国一退兵，中天竺也不再给予他们补给，那恐怕等到大乾的赔礼拉来之前他们就得撤退了。 他现在就像是被异姓诸侯王绑架的刘邦一样。 只要给好处，他们就是自己的盟友，只要不给好处，他们就和自己毫无关系。 完颜陈和尚的心理预期其实也就是对半分，从那些人口中他听到的要求也就是对半分。 所以他还能接受，就尬笑几声： “是我......狂傲了，给各位赔个不是，我大金和诸位的贡献不相上下，这点我完颜陈和尚还是认的。” 剧辛也哈哈一笑，准备闭口不提。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说那就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但是赵葱这人急功近利，不依不饶： “那赔礼......我赵国分毫不要，赵国距龙骧近，来回支援也方便......” 剧辛抚摸着美女的手都停了一下。 赵葱一边装着喝醉，一边就开始指定自己要的东西了。 这波属于是外表和话语没配合好。 完颜陈和尚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那些赔礼谁稀罕？ 比起一块易守难攻还修了半拉子长城的土地来说，那些东西简直就是打法叫花子的。 能共守一个龙骧已经算是大金让步的结果了，赵葱这样子讲话，那就是想多要土地。 “赵兄胡言！我大燕也距离龙骧不远，莫非我二国占据龙骧而让大金空手回城吗？” 剧辛还算是没喝多，还能及时拉赵葱一把。 赵葱也只好点点头。 他也不是什么贪得无厌的人。 有些东西拿不到，那是正常的。 中军大营的气氛好了许多。 但是他们身后同样位于中央的中天竺已然覆灭。 “灭国者，大乾王玄策！” 王玄策对着投降的臣民喊了半天，觉得他们应该都听到了，就先进国主府和剩下几个国主商量事情了。 中天竺原先的丞相竺云也快马加鞭去前军报信了。 王玄策也让两个侍从分别去告知萧乾和朱宸濠。 这两人的目的只在于此。 灭国？ 一人足矣。 第110章 联军退兵 几个人也想尽兴，所以宴会一直开的很晚。 待到东方露出鱼肚白，他们这场半场的庆功宴也才算是落幕。 但是几个将领都没喝醉。 反而是那些个舞女，一个个东倒西歪，醉的不成样子。 “报，有人自称中天竺人，求见几位将军。” 完颜陈和尚看了一眼竺真，还以为是中天竺要来谈些什么事情，就挥手让侍卫把那个中天竺人带进来。 “去给使者斟酒，请使者上座啊，还愣着干什么？” 完颜陈和尚先是骂了下人一句，下人才如梦初醒般急着去给来者斟酒。 其实按理说应该是完颜陈和尚亲自去请。 但是毕竟中天竺国力就那样，他打心眼里也有些看不起中天竺。 武将就是这样，实力为尊。 要不是为了他们的补给，完颜陈和尚压根都不会跟他们多客气什么。 但是竺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急着回去复命，接着说道： “中天竺已经灭国了，现在那里是大乾的国土，不会再给你们一点补给。” 完颜陈和尚在听到中天竺使者说的话之后，浑身一个激灵。 微微的酒意也在那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竺真更是感觉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他的头上。 大乾不讲武德啊！ 你居然偷我家是吧？ 竺真本来高高兴兴出了城，跟着联军吃着美食分着赃，忽然就被大乾给劫了？ 他现在感觉天旋地转，一直在掐自己的大腿，希望这就是个梦。 他本来和剩下两国将军谈的好好的。 他们吃肉，中天竺喝汤。 现在中天竺都没了，还喝什么汤？ 他竺真的荣华富贵，仿佛就在这一刻飘散无踪了。 竺真认得竺云，在完颜陈和尚询问前抢先开口问道： “竺云？你说中天竺没了？” 竺云先是摇摇头，和完颜陈和尚纠正了一个事实： “我现在是大乾的子民，我已自改姓为华，我名华云。” 看着竺真迷惑的眼神，竺云...... 现在应该叫华云了。 华云又是点点头： “玄策将军让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执意骚扰大乾，那么不日，五天竺将合力出兵，与大乾共同抗敌！” 竺真琢磨了几下。 他算是几个将军里最没心眼的，现在脑子也被酒精刺激的有些神志不清。 就连华云点头摇头的动作他都没看明白。 摇头是因为...... 他不叫竺云了。 那点头就是因为，中天竺确实是没了。 “竺云！你明明是中天竺的臣子，亏陛下如此信任你，你居然转头就成了大乾的走狗！” 竺真此刻忽然炸毛，搞得几个将领都被吓了一跳。 “我再说一次，我叫华云，之后的事情，就由诸位自行商讨吧，我急于复命，就不多叨扰了。” 华云依旧冷静，丝毫没有因为竺真的人身攻击而生气。 反正他本来也看不起竺真，他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废物罢了。 华云说罢转头就走，丝毫不给其余人反应的机会。 两军交战，虽说是不斩来使，但是华云也不能保证这几个莽夫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不会杀了他祭旗。 完颜陈和尚倒是还没这么不择手段，只是颓然坐在了上首。 到手的功名啊，怎么就能如同浮云一样飞走了呢？ 赵葱和剧辛一左一右，大眼瞪小眼对酌。 赵葱此时才后悔起来自己当时口不择言，还要什么土地不要赔款。 这下好了，啥也没捞着，还落一身腥。 以后完颜陈和尚和赵葱恐怕都要觉得他是个贪得无厌的人，还会觉得他太急功近利，从而断绝了日后可能的合作。 “完颜将军，那我们？” 剧辛现在不装醉了，虽然还在一杯一杯地喝酒，但眼神却是无比清明。 喝酒纯粹是因为他心里也难受。 不过是借酒浇愁愁更愁罢了。 “那还能怎么办，还有足够两日吃的口粮，省着些勉强够我回大金了。” 完颜陈和尚也不装了。 这时候还装醉？ 那不成了傻子了吗？ 他们根本想不到萧乾和王玄策竟然是两个系统的人，而那些赔偿的马车也都在快马加鞭赶往龙骧了。 “早就听说大乾皇帝潜龙腾渊之后便不比任何一个君主差，我之前还多有不信，觉得秦人肯定是大意了才在龙骧大败，不曾想这大乾皇帝当真是有真龙之姿啊！” 完颜陈和尚越想越心惊，最后也只能发出一声不甘的长叹。 从大乾干脆利落同意了割地赔偿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放松了警惕。 之后的明送赔礼，暗灭天竺更是让人意想不到。 这一步步棋，都算得上是精妙无比。 甚至于大乾没费一兵一卒，就让这一支远道而来、气势汹汹的联军不得已打道回府了。 那位大乾皇帝更是深居皇宫，就已经谋划好了这一切。 当真是让人有些难以揣测了。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这样一比，高下立现。 “确实是我们败了，但是我们此行也并非没有收获......” 剧辛又喝了满满一杯酒，带着些苦涩说着。 “既没有割地也没有赔款，我们人困兵乏，士气下降，回国还要受到陛下的指责，还有什么收获？” 赵葱还是有些急迫。 急功近利者，其实多半就是目光短浅者。 因为他们看不到深层和远处的东西，所以只能看到眼前的蝇头小利。 而一旦看不到未来，他们就不敢去做投资，而是选择稳妥地得到眼前这些蝇头小利。 循环往复之下，他们就更加看不到，也不愿意去看远处的东西了。 剧辛笑了笑： “至少我们知道了，大乾的兵员确实不充足了，不是吗？秦、赵、燕的压力，或许也都能小些了，不是吗？” 话音刚落，剧辛就又喝一口酒。 看着东升的朝阳，他知道联军该退了。 完颜陈和尚也忽然释怀地笑。 “撤兵吧。” 赵葱不懂的东西，他可是听懂了。 至于竺真，跟着赵葱去赵国了。 反正他也无家可归，去赵国还能有个立足之所得以安家。 萧乾刚从带着妲己余温的被窝里挣扎着钻出来。 他今天还得说说炼丹的事。 就算不为长生，也得为那两颗肾。 萧乾不知道两份捷报已经都在路上了。 一份来自朱宸濠，一份来自王玄策。 去往前线的使者已经把赔礼都分发给前线的役卒和江湖人们了。 王玄策早就跟朱宸濠说这些赔礼其实就是陛下给他们准备的。 所以朱宸濠也没客气。 人家大老远来一趟，总不能再让人家带着东西回去吧？ 这多不礼貌? 萧乾乐滋滋上朝，看着朝臣们无比顺眼，心里还想着割地赔款的美事呢。 只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刘晔现在在大乾。 有的江湖人瞒过他们在私下交会。 有两名刺客已经在路上了。 刘晔只能祈祷信鸽比刺客能更快一些到达皇城。 第111章 就要炼丹 “前线情况如何啊？” 萧乾上朝听完那些万岁的山呼，就迫不及待问起了前线的情况。 秦桧瘪了瘪嘴。 打仗那才能叫前线。 这割地赔款，最多只能算是边疆。 在朝堂上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高俅这时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 因为出使的使者肯定是吏部来划人出去的，而这事秦桧又不管，就让他独自去做了。 他现在可谓是胆战心惊，生怕自己选中出使的使者也不靠谱。 虽然他已经让人星夜兼程赶往龙骧了，按时间算算，最快的战报也应该要回来了。 “启禀陛下，使者已至前线，战报最多还需一个时辰，就可至京城。” 高俅说话的时候其实也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一个时辰只是他的估计。 说多了怕萧乾不高兴，说少了又怕使者的信在路上耽搁了时辰。 伴君如伴虎，更何况伴的还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 高俅此时觉得秦桧不做这件事是有先见之明的，这是把他推进火坑里来灼烧了。 萧乾看着高俅慌张的样子，内心也有些好笑。 恶人还需恶人磨。 这个在另一个时空嚣张跋扈备受宠爱的恶人衙内，此时也会在朝堂上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那诸位就陪朕等到战报归，国之大事，朕一时不知结果，就一时心不安。” 萧乾也没刻意针对高俅，只是让群臣们陪他一同等待。 群臣们心里一阵嘀咕。 在场各位哪个不是身居要职？ 哪有这闲工夫陪萧乾在这里干等着？ 萧乾是不是真当群臣们和他一样每日逗逗妃子，逛逛花园就行？ 萧乾却是压根不在意众人的如坐针毡，还叫赵高去御膳房搞些点心来吃。 赵高手脚很麻利，新出炉的糕点冒着热气，香气四溢，让没吃早饭的群臣们都食指大动。 但是他们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萧乾吃，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此时有人已经在怒视高俅，想要质问他使者的信件怎么还没到。 高俅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假装没看到，神游天外。 他现在已经沉浸到了自己的蹴鞠生活当中。 自从做了尚书郎，他和之前的伙伴们就在无形之中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玩过蹴鞠了。 公务员的生活虽然令人羡慕，但是也着实忙得像是一个连轴转的陀螺。 此时的他反而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 虽然只是在脑海之中，但是也足以给他一直提心吊胆的心一些慰藉了。 群臣们无奈，只好去看几位相国，想让他们站出来。 秦桧和蔡京人聪明，知道这种时候不能触了陛下的霉头，默不作声。 李林甫最近也不敢跳了，老实得很，唯唯诺诺一句话也不敢说。 严嵩却还是那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家可爱的小儿子，想着想着脸上就洋溢出慈父般的微笑。 武将们心态都炸了。 文臣不说话，现在大乾无战事，他们这些武将自然也不能说些什么。 萧乾尝了尝糕点，忽然想起好像还有件事情没说。 “对了，朕的炼丹房建好了，今日徐卿与葛卿便一起为朕写些丹方，与朕一同去炼丹房里炼丹。” 萧乾一边嚼着糕点，一边有些口齿不清地说着。 徐福看着朝臣们不善的目光，心里忐忑不安地站出来： “陛下，炼制大罗金丹需要熟练的技艺和天地灵宝，现在恐怕......” 徐福自知炼不出什么大罗金丹，现在开始胡诌了。 “无妨，天地灵宝就派朝中人和江湖人去找吧，你先给朕列出些普通丹药的方子来即可。” 徐福这话正中萧乾下怀。 反正他也没真的准备炼什么长生仙丹。 真要是炼出来了，他也不敢吃啊。 就这他还是已经改善了一下丹炉，否则那里面的汞含量也足以让萧乾望而却步了。 徐福心里无比震惊于萧乾的回复。 他没想到萧乾是真的想要自己从零开始学炼丹，而非一门心思想长生。 徐福对萧乾的好感度一下子加了不少。 只要喜欢炼丹，他们就是一家人。 萧乾看着徐福涨了的进度条心里冷笑不已，寻思着迟早也把他一起搞死。 徐福口中称是，就独自离开朝堂去准备了。 群臣盯着徐福的眼神都是带着羡慕的。 他们也想走。 这次萧乾没问群臣们的意见，群臣们其实也没什么意见了。 他们甚至有些后悔。 如果当时不阻止萧乾，而是放任他去炼丹，让几位丞相把持朝政，那么现在的大乾依旧会是完整的大乾，而非少了一块龙骧的大乾。 大乾不能没有龙骧，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群臣们自然也懂得及时止损，他们只当萧乾沉迷在群臣之前的崇拜中昏了头。 既然这样，倒不如让他安安心心炼丹去，哪怕不问朝政，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萧乾心里也在得意地笑。 他也预料到了今天群臣的反应。 反正皇帝昏庸，那臣子们揭竿而起，也很合理吧？ 让秦桧多做些事，多做多错，到时候先贬再杀，岂不快哉？ 只是还没等萧乾得意，那份他梦寐以求的战报就已经到了堂前。 “念！” 萧乾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假装自己云淡风轻，实际上却是感觉念头通达起来了。 之前的事情都是意外，他如今已经改变了自己的运数，可以竭尽全力开始败国了！ “陛下圣明！联军已退，宁王殿下已按照陛下的安排分发，长城的建设也稳步进展，宁王殿下让陛下不必担心，前线有他，人在城在！” 群臣一听皆惊。 还有高手？ 萧乾也惊。 联军犯病了？马上签合约，他们竟然退兵？ 朱宸濠和古三通那些个游侠役夫，能打赢联军？ 萧乾肯定是不信的。 还有什么奖赏安排？ 他什么时候安排过？ 萧乾正满头问号，谁知又一份战报到了。 那是王玄策的侍从。 萧乾不认得，还以为是第一份战报有误，赶紧准备聆听第二份战报。 等待侍从完完全全把话说完之后，萧乾感觉天都塌了。 一人灭一国！ 防住了卫青和霍去病，却是没防住这个王玄策。 秦桧等人也都反应过来了。 陛下这个偷家战术真是精妙！ 利用时间差让联军驻守不攻，再去切断他们的粮道，灭掉中天竺，那么他们就不得不撤退。 一旦不撤，他们被乾军咬住尾巴，届时人饿马乏，一定会落得惨败。 陛下不是怂，也不是傻。 这是不想让大乾军队做出牺牲，这是宅心仁厚啊！ 萧乾念头又不通达了。 蔡京第一个出列： “陛下，大乾国运系于您身，炼丹之事，还请三思！” 听着朝堂下一群附和的声音，萧乾感觉自己都快要爆炸了。 萧乾咬着牙，一字一句： “朕，就要炼丹。” 第112章 聂家隐娘 刘裕看着陛下这幅一意孤行的样子，心思急转，就想到一个好主意。 他侧身站出： “陛下，大乾如今的战事全靠陛下才能次次大胜，若是陛下不问军政，我等既无陛下之深谋，亦无名将之经验，安能抵挡外来之狼子？” 刘裕最会夸人了，但是这次的马屁却是拍到了马腿上。 要是换成别人，听到如此吹捧，肯定是心花怒放。 但是萧乾感觉他在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冷着个脸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若军事政事都要朕亲自过问，朕要你们何用？刘爱卿若是自认平庸，那便乞骸骨归乡做个富家翁好了，我大乾朝廷不养闲人！” 刘裕被惊得不敢出声，默默退回去，头上的进度条却是涨了一些。 对味儿了。 陛下还是那个陛下，还是那样子威武雄壮。 萧乾要是知道他想什么肯定给他一巴掌。 他又不是妲己，怎么知道他威不威武，雄不雄壮的？ 萧乾还只当刘裕是被自己凶了才恨上心头，也没在意。 秦桧站在前排不动声色。 他还没附和蔡京几人。 经此一役后，秦桧才确信了萧乾还是那般运筹帷幄，只是他天生不喜高调、不善解释，这才经常做出一些令人摸不到头脑的举动。 秦桧虽然现在还没摸清萧乾炼丹的用意，但还是决定相信萧乾。 毕竟从秦乾之战时亲自带兵出谋划策那时候开始，秦桧就已经觉得萧乾是个隐忍不发的真龙了。 虽然在前几日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但是今日他便不可能再对萧乾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潜龙腾渊之始就接连斩杀吕雉和梁冀两名外戚，将大乾的兵权牢牢握在手里。 而这之后大秦虎贲惨败，也几乎都是萧乾的功劳。 但是这些在秦桧眼里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毕竟大秦虎贲要南下伐乾的消息是他们早就清楚的，萧乾做出动作，那也最多算是个紧急避险。 虽然赢的很怪，大家都觉得萧乾是军神附体，但这终究还是在可接受的范围里的。 真正让秦桧心服口服的，是在萧乾派他出使大金之后的事情。 完颜宗弼也就是金兀术对他百般招揽，而他也生动演绎了一个被高官厚禄磨灭了心智的大乾忠臣的形象。 但是这期间，他为了不露马脚，和大乾没有一点信件交流和往来。 当然了，如果大乾真的被大金灭了，他就肯定会是忠诚于大金的人了，也不可能和大乾有什么信件往来的。 秦桧回来也听到了吕布斩杀董卓之事，听着蔡京等人对萧乾识人之明的赞叹，却是对萧乾更加敬畏。 识人之明当然是值得赞叹的。 但是萧乾的恐怖远不止于此。 秦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是会属于大乾还是大金，因为他肯定是择木而栖、择主而事。 他觉得吕布也是这样。 他觉得如果那天吕布他们几人一往无前冲入皇宫，那吕布手上拎的一定会是萧乾的头颅。 他不知道实际上吕布其实是择主而弑。 但萧乾就敢派他去出使金国。 但萧乾就敢把吕布放在一直觊觎他的董卓身旁。 要说这位陛下对他二人有信任，那是肯定的。 但要说有多信任，那也不见得。 秦桧知道，陛下这是对他自己有着莫大的信任。 陛下相信自己永远是占优的一方，所以在董卓造反之前派了陆炳去处理事务，所以在大金兵临城下之前就派了鸢楼和宁王去修长城。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未卜先知、未雨绸缪。 这才是让秦桧感到恐怖的地方。 未雨绸缪，未卜先知。 这肯定不是凡人能拥有的能力。 所以秦桧现在觉得萧乾要去炼丹肯定也是有什么事情要做，而非单纯的炼丹。 或许就是刚刚说的那番话也说不准。 大乾朝廷不养闲人。 他们这些日子里确实没派上什么用场。 除了处理内政，完成分内的事情，就再也没有给萧乾分忧过了。 国中国外大事小事都是萧乾自己筹划着拌好的，就连黄巾起义之时，萧乾还御驾亲征了一次，为国内战场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所以秦桧没说话。 萧乾也看到秦桧不说话了，以为他想让自己去炼丹从而把持朝政，心情反而是转好了一些。 萧乾都想握着秦桧的手诉说自己内心的苦楚了。 秦桧不在的日子里，群臣们都老实本分的，给点机会都把握不住。 现在秦桧终于回来了，萧乾身上的担子也该卸下来了。 萧乾转向秦桧： “秦相，你觉得呢？” 秦桧心里一怔，觉得陛下可能是看出他看出了陛下的深意，上前一步： “陛下乃当世真龙，一举一动都乃圣意，我等不敢轻易置喙。” 萧乾听了秦桧的话哈哈大笑，心想着这秦桧果然是大奸之臣，只是出使了一趟大金就背叛的如此彻底。 “秦相说得好，当赏！朕不问朝事的日子里，还劳烦秦相代为操劳，朕不会忘了秦相为大乾做出的贡献的。” 萧乾忽然感觉人生又有了盼头。 朝臣们也有点晕乎。 说好的大家一起大奸似忠，你居然今天自爆身份了。 “陛下，那王小道长的赏赐......” 秦桧没管群臣们幽怨的小眼神，而是趁着最后还能见到萧乾的机会又问了一句。 别的事情他们都好做主，就是这论功行赏的事情，他们若是自己做主，那就有些逾越之意了。 “他还想要什么赏赐？” 萧乾听了秦桧问的话，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冷冰冰噎了一句。 这下秦桧彻底懂了。 陛下这是早就和王玄策谈好一切了，甚至就连那些赏赐都早就安排好了。 秦桧握着笏板躬身，表示自己明白了。 萧乾把头转向了赵高，赵高也就顺势说出了自己的每日台词。 只是这次下朝之后，萧乾的目标却并非养心殿或是妃子寝宫，而是炼丹房。 赵高还偷偷问了萧乾一句真的要炼丹吗，萧乾让他不该问的少问，他也就闭了嘴。 秦桧都同意了，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天大的坏事。 赵高派几个小宫女去后宫通知了妃子们，让她们这几日也沐浴净身，不沾荤腥，为陛下祈福。 不得不说赵高还是很懂人情世故的。 待到萧乾拿了药方和徐福葛玄学习了一下，就把他二人撵走了。 剩下的事，还是自己来要好一些。 所以徐福和葛玄就去了旁边的丹房，一边炼丹一边听萧乾那边的动静。 要是炸炉了什么的还能快些找御医救助一下。 虽然宫里现在没什么正经御医了，都是赵高后来新招来的。 御医们还在江南治疫呢。 萧乾正准备开始炼丹，那封鸢报才飘到养心殿的桌上。 聂家隐娘已入宫，陛下一切当心！ 一把闪耀的匕首，已经架在了萧乾的脖子上。 手法一如当时的妹喜。 第113章 双人成行 萧乾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正常的人体保护机制。 萧乾也确实吓了一跳。 这炼丹房就这么小小一块，还没什么隔挡的地方，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葛玄和徐福刚刚还在这个丹房里教萧乾怎么放药材、怎么控制丹炉火候。 却没一个人感受到这个人的存在。 萧乾冷静下来，准备开始像是忽悠妹喜一样忽悠身后人。 那双玉手握着匕首，很稳，显然不是妹喜那种半吊子。 而且就以她隐匿藏身的本事，萧乾估摸着她是东瀛武者。 萧乾回忆着刚刚听到一声极为轻巧的落地声，说明此人原先是隐藏在房梁之上的。 但是丹房本来不高，若是单纯趴在上面，那一定是会被萧乾几人发现的。 萧乾几人既然都没发现，那就说明这人是懂些隐匿之术的。 中原人多数看重光明磊落，对隐匿之术并不重视，因此此人是东瀛人的概率极大。 想到这儿，萧乾可谓是不惊反喜。 精通东瀛忍术的女子无非也就是柳生飘絮和柳生雪姬两姐妹。 看来朱宸濠已经彻底将他们几人内化为自己人了。 大乾皇族无人，萧乾无后。 萧乾一死，朱宸濠就能名正言顺继位。 虽然一定有诸侯王和群臣的阻挠，但是萧乾毕竟已经让他和鸢楼一起去修长城了，就是让他可以有充足的空间壮大自己的势力。 虽然这短短几日的时间让萧乾都有些震惊，但还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 萧乾现在只要回头能确定那人就是柳生雪姬或是柳生飘絮就可以了。 毕竟一旦她们已然忠于朱宸濠，就一定会对萧乾有所仇恨，否则以她俩正直的性格是肯定不会助纣为虐的。 萧乾也不在意朱宸濠是怎么摇唇鼓舌颠倒黑白的。 反正结果是好的就可以了。 “别出声。” 身后女子声音冷冽却不失柔和，显然平日里是个与人为善的女子。 “敢问姑娘年方几何？家居何所？” 萧乾也没听，直接就来了一个登徒子二连。 身后姑娘似是感到自己被调戏了，手上微微加了些力气，小刀和萧乾的皮肉接触更加紧密起来。 “你不必知道我只谁，知道我是来取你狗命的就够了。” 身后女子虽然话语凶狠，但是还是掩盖不住语调里习惯了的温柔。 萧乾感知不到杀意。 所以他还是很放松。 “朕猜，你在东瀛学过艺？” 萧乾略带轻佻的疑问说出这话，让身后女子还来了几分兴趣。 “你怎么知道的？” 萧乾听了这话，却不回答，反而是继续作死： “你先告诉朕你的名字，朕就告诉你朕是如何知道的。” 女子听着萧乾语调里的轻松，甚至直接把刀拿开，让萧乾可以转过身子来。 “我叫聂隐娘。” 萧乾转过身，却听到了这样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聂隐娘的名字，恐怕在前世时空都是家喻户晓的。 可谓是女刺客中的第一人了。 聂隐娘浓妆艳抹，眉梢处高高吊起，美艳却夸张，显然是为了和自己普通人的样貌分离开来。 她两腿细长，身段婀娜，现在翘着二郎腿坐在丹炉上，脚尖微微翘起，也算得上是人间绝色。 想来哪怕是平日里装作一名村姑，也会时常受人的目光注视的。 萧乾细细打量着眼前带着促狭笑意的聂隐娘，心里却是闪过一丝疑惑。 她难道，不怕死吗？ 妹喜刺杀萧乾是在外边，而这可是在京城皇宫。 萧乾想不明白，但是也没多想，只是也笑笑： “我猜的。” 聂隐娘的笑意缓缓消散，双脸飞霞。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是被萧乾耍了？ 萧乾看着聂隐娘气鼓鼓的眼神，却是一阵心头悸动。 聂隐娘现如今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韵味。 虽然不知是不是曹丞相喜欢的那类，但是萧乾还是要朝曹丞相说一声抱歉。 这次他是真的悟了。 当然了，这等女子暂时也不是萧乾可以染指的。 萧乾也就想想罢了。 “你为何要杀朕？” 萧乾看着气氛凝滞下来，又挑起个话头来。 萧乾也确实好奇这聂隐娘为何悬刀于他首却不杀他。 明明这聂隐娘的头上的进度条是有些绿色存在的。 萧乾寻思只要能让她刀了自己，系统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他也不用再为了败国而绞尽脑汁了。 明明恨，却不杀，这也太奇怪了。 “我不杀伱，自会有人来杀你的。” 聂隐娘还生气萧乾之前戏弄她的事情，此时也卖了个关子，两只脚前后晃着，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 其实聂隐娘本来是想杀了他的。 但是她是个觉醒了独立意识的女性。 她从小生活在云梦的尼姑庵里，自小就被尼姑们教导平等。 之后尼姑庵里去了一个女子，叫做媚娘，听说是不被当朝太后和皇帝怜爱，这才流放到云梦的尼姑庵里青灯古佛的。 那位媚娘也很能给她讲述自己的理想和企盼，让她对外界的形势都有所错估。 她逐渐在这种环境下忘了些什么。 以至于之后在东瀛那个以武力为尊的地方，聂隐娘以出色的忍术和尼姑们教她的剑法在东瀛都成了一位知名的刺客，受到许多人的景仰。 这其中也包括柳生飘絮与柳生雪姬二人。 所以聂隐娘在回国后就做了一个刺客组织的刺客，负责为他们刺杀一些好色的男人之类的人。 但是聂隐娘觉得很别扭。 因为组织不太相信她。 有时她因为任务需要，得和某个目标人物假装亲密许久，但最终都会毫不留情地挥下那一剑。 但是组织就是不信任她，觉得女人就是容易动情，所以时常安排一个男刺客做好第二手布置。 聂隐娘觉得，这是对她的不尊重。 所以在得知萧乾让妹喜一介女流主持朝政之后，她对萧乾的好感度就忍不住涨了一点点。 以至于就连杀心也没了。 当然组织还是照例派了她的搭档来，所以她其实也不担心什么。 死就死了，女为悦己者容。 更何况以她的隐匿本事，还未必会被大乾这些酒囊饭袋士卒抓到。 萧乾倒是没在意。 两个刺客一起出行，这种配置也很合理。 “另一个人，在哪儿呢？” 萧乾又问道。 聂隐娘笑笑： “你开门看看？” 萧乾拿手指了指旁边，示意那个丹房里还有人。 聂隐娘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萧乾会这么实诚。 她掏出一根精细的小针，示意萧乾看： “这是迷针，我早就把他们都迷晕了。” 萧乾这才放下心来。 没人打扰他们的甜美时光了！ 萧乾期待地搓搓手，然后猛地拉开炼丹房的门。 一名身穿御林军铠甲的瘦弱男子静静站在门前，想来就是刺杀萧乾的人了。 第114章 曾见天下 “微臣无名，参见陛下。” 这个刺客还挺有礼貌，让萧乾都有些吃惊。 无名这个名气说有特点也有特点，说没什么特点其实也没什么特点。 毕竟他叫无名。 但是要是说他是真的无名吗？ 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无名。 有名无名。 无名有名。 就是这种感觉。 所以萧乾虽然对他的身份有些揣测，但是也不能确定。 毕竟谁都可以是无名，也未必就是那位快剑剑客。 说是站在门口，其实那人距离萧乾大约还有五步的距离。 “进来说话。” 萧乾怕人多眼杂，阻碍他的计划，赶忙叫这个穿着护卫军铠甲的刺客进到丹房里。 这刺客有些不解，但看到丹房里聂隐娘朝他点头，他也就无所谓地快走几步。 反正他知道聂隐娘不会害他，他们毕竟也是多年的搭档了。 若是聂隐娘为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就把他出卖了，那他这个同伴做的也就太不称职了些。 无名闪身到屋内就把门关上了，那双冷冽的眼睛盯得萧乾都有些害怕。 萧乾此刻有些崩溃，背后的冷汗这次真是是被吓出来的。 萧乾刚刚心里光顾着急了，没注意看无名。 来者不是乾人！ 他的头上没有进度条！ 萧乾这下是真慌了。 虽然来者身上杀气不重，但还是有杀气的。 “隐娘，所以，你不准备杀他？” 无名没再看萧乾，而是把眼神转到了聂隐娘的身上。 “无名，你心里也该做出个决定了。” 聂隐娘还是没回答，只是这次她的眼神中没有促狭的笑意，而是满满的认真。 无名听着聂隐娘的回答，也就清楚了她的心意，心里也是有些犹豫起来。 萧乾寻思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万一他和聂隐娘一样并不恨他，只是为了完成某个江湖组织的任务，那他可就连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此时萧乾心思急转，盯着无名再次挑起了话头： “朕的卫军都在朕百步之外的兵营，而你刚刚在朕五步之外，朕猜你练的是快剑，足以在朕呼喊御林军之时袭杀朕，可对？” 萧乾这是在赌这个无名就是那个残剑大侠教导之下的无名，这才假装有理有据分析了一番，实际上萧乾什么都不懂，根本就是分析了个寂寞。 无名虽然很敬佩萧乾的分析能力，但还是实诚地摇了摇头； “不，隐娘会杀掉您的，不过我练的确实是快剑。” 萧乾无奈扶额，觉得这位无名大侠还真的有些有趣。 他继续回忆着另一个时空里秦王的回答，又问道： “那朕再猜，你所练的快剑，是五步之内的快剑！” 萧乾现在已经在胡言乱语了。 不过说的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稳住他。 今天不管他是被聂隐娘杀死还是被带着仇恨的无名杀死都是赚的，但如果想要被无名杀死，萧乾就得保证无名是恨着自己的。 但是萧乾看不到无名头上的进度条，因为他不是大乾子民。 所以为了稳妥，萧乾还是打算先稳住这位无名。 聂隐娘没和他说没杀他的原因，只是用认真的语气开了一句玩笑，所以萧乾其实当真了。 聂隐娘说她不杀萧乾的原因是因为有人杀萧乾。 那萧乾现在只要保证无名不杀自己，那聂隐娘就一定会杀了自己。 萧乾的思路可谓是非常清晰了。 无名还是十分谦卑； “陛下猜得不错，微臣所练正是五步快剑，在五步之内，微臣的剑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说到此，萧乾基本已经放下了心。 无名此人，心怀家国，曾见天下，应该是不会轻易杀他的。 但是为了稳妥，萧乾还是接着问了下去： “你又是为何要杀朕？” 萧乾话里带了个也，就是想让无名误以为聂隐娘已经说出了目的，这样能让无名说真话的概率大一些。 “微臣乃赵人，乾赵乃敌人，微臣来杀陛下您，有何不妥，有何不对？” 无名一边说自己的理由，一边反问萧乾。 他在出行之前也曾被残剑大侠如此问过，他当时也是如此回答。 其实也合理。 因为萧乾想要割地赔款的事情只有大乾朝臣知道，百姓们基本都还没听说。 他们只知道大乾陛下英明神武，派出一名少年将军直捣黄龙剿灭中天竺，让大乾兵不血刃赢下这场战争。 朝臣们自然知道百姓们不知道。 百姓们少知道些东西对他们有好处，否则一天天乱操心，还容易造成社会不安定。 朝臣们把这个信息差可谓是拿捏到了极致。 如今百姓们中，王玄策这三个字已然成为了神话，就连许多说书人在酒楼里讲话本传奇的时候，也喜欢说些王玄策一人灭一国的故事。 他们顺带还对萧乾感恩戴德了一波。 毕竟没有信息，他们只以为王玄策的出使都是陛下和朝臣们一手安排的。 所以身为赵人的无名来杀萧乾当然是情有可原。 “那你为何又不杀朕？” 萧乾接着问道，却是对接下来的剧情了如指掌。 很好，现在到我的回合了！ “微臣在来之前，是无比想杀陛下的，只是残剑大侠屡次劝诫微臣，微臣这才来大乾寝宫，想要一探究竟。” 无名低眉顺眼，已然没了杀气。 萧乾临危不乱，一人面对两刺客时临危不乱，也就足够他尊敬了。 更何况萧乾所做之事确实可以称得上是英明神武，他经过残剑的劝说已然决定不再把剑和仇恨联系在一起了。 赵国如何，乾国如何，和他都没甚关系。 输赢还是得看国君和朝臣们的造化，他一个游侠，若是直接杀了乾帝，恐怕也有失这天地之间的公允。 “残剑大侠怎么说？” 萧乾倒是也想听听残剑大侠对他的看法。 “他说，当今世界，能统一者，唯陛下一人。” 萧乾微微一叹，觉得这个本该属于秦始皇的名号安插在自己身上着实有些过于沉重了。 “没想到最了解朕的，竟然是一名刺客！” 萧乾只能昧着良心答一句，却是觉得有些苦涩。 无名抽出剑来，在地上刻出两个字。 天下。 “他不杀朕，那就你来吧？” 萧乾没管这俩字，而是转头问聂隐娘。 聂隐娘笑笑不答。 萧乾有些无奈，知道今天又死不成了。 他现在都想给这两人喂一嘴汞炼的丹药，把他们两人都药死。 “无名，隐娘。伱二人名字倒是还挺般配，不如去护龙庄任职，朕也能保你们神仙眷侣，不受侵扰。” 萧乾也懒得和这俩人扯犊子了，反正他俩也不准备动手。 “我二人并无关系，今日前来是为了告知陛下，江湖中有一隐匿的杀手组织，各觊觎陛下日久，还望陛下将其彻底铲除，以保平安。” 聂隐娘却是抢先说道。 萧乾心态崩了。 他只是想好好炼个丹。 怎么就这么难？ 第115章 嬴国成蟜 “移步议事，如何？” 人家都上门来找自己共商大事、背叛组织了，萧乾哪里还能炼丹？ 他都拿到药方和药材了，只想试试看能不能炼出那些龙精虎猛丹之类的东西，怎么就这么难？ 萧乾让这俩人先在丹房里等着，叫赵高把昏迷的那俩人抬走，顺便把养心殿外的人都撤掉。 萧乾只说葛玄和徐福是睡着了，也没让赵高有所怀疑。 萧乾在聂隐娘看来是尊重女性的，所以聂隐娘甚至对萧乾产生了丝丝好感。 而无名向来心怀天下，心里的仇恨已然烟消云散。 他二人现在觉得残剑说的或许没错，能让这个天下一统的，或许只有大乾这位陛下了。 当然了，残剑也只是说让无名多考虑一下，自己已经驱车前往大秦了。 若是无名杀了萧乾，那么大秦的皇帝就是剩余几国人中最有可能统一天下，结束这个分裂的乱世之人了。 “隐娘......大隐隐于市......你的真名唤作什么？” 萧乾也知道聂隐娘只是个代号，和无名一样的代号。 他其实还是很好奇聂隐娘的真名的。 聂隐娘先是看了一眼无名，看到他没什么反应之后，才缓缓开口： “聂荣。” 萧乾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可谓是肃然起敬。 萧乾自然是听说过聂荣的。 他曾经也是一名热血少年，对各种江湖刺客了解甚多。 聂荣聂政姐弟俩在历史上也是颇为有名的存在，甚至可称为是最为震撼世人的刺客姐弟。 虽然这位隐娘并非是武侠江湖中那位隐娘，但也是颇有名气的。 她与弟弟聂政都是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 聂政乃是江湖中一名业余侠客，在另一时空曾被人重金聘请去刺杀韩国首相。 第一次他以母亲在世、姐姐未嫁为由拒绝。 因为他忠孝，家里此时需要一个顶梁柱，他不能为了自己的所谓名声而放弃家中人。 在那个名声至上的时代，他可以为了家中人而背上不敢刺杀韩国相的名声，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一点了。 而在他母亲死后，那些人执亲子礼去为他的母亲送葬，他也因此感激涕零，接受了刺杀韩国相的任务。 他在慌忙把姐姐嫁给一户可信任的男子家中后便踏上了刺杀韩国相的道路。 亲情离去后，重视名声大于生命，这是第二点的难能可贵。 但是韩国相毕竟是一国之首相，家中警卫甚多。 聂政在警卫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后逐渐体力不支倒在路边。 在临死前他把自己的脸拿剑刃划破，眼睛挖出，只为了让人不能认出他是聂政，从而不牵连姐姐。 而韩国人为了知道真凶是谁，便悬金千两让人认领。 知道了此事的聂荣心知这是弟弟的行事作风，就不管不顾去弟弟尸体旁痛哭。 韩国官员好奇问她： “你就不怕被牵连吗？” 聂荣回答道： “我弟弟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不让你们认出他，以保全我。可如此一来，他的英名惨遭埋没，我岂能为保全自己而让英雄死得默默无闻？” 之后聂荣对天大叫三声，气绝于聂政身旁。 这姐弟俩身上的英雄气，丝毫不弱于那位宴上剖鱼腹拔剑的专诸。 萧乾本来有些利用他二人的心思，此刻却已经熄了七七八八。 有德之士，理当以礼待之。 无名心中却是有些不对味。 他和聂隐娘搭档了这么久都没知道她的名字，萧乾这一问却是就问出来了。 女人，果然是见色起意！ “你是家中独女？可有兄弟姐妹？” 萧乾还是问了一句，想从侧面探探现在的事情是个什么情况。 其实按道理来讲，来杀他的应该是聂荣的弟弟聂政，但是现在来的却是这位聂荣，让萧乾有些想不明白。 “家中有一弟弟，还有一老母。” 聂荣把话一说，萧乾才明白了现在大概的时间线。 聂政现在应该已经在江湖中有了些名气，不出意外就要被人请去刺杀什么人了。 如果是在大乾的话，极大可能就是要刺杀秦桧或是蔡京二位奸相。 虽然萧乾很想让他二人去死，但是他心里也清楚这场刺杀成功的概率不大。 所以为了不让这英雄姐弟重蹈另一个时空的覆辙，萧乾还只能去着手打压一下江湖里的刺客们。 “朕有护龙庄，还有鸢楼的支持，你们所谓的江湖刺客安敢与朕作对？” 萧乾这是准备开始打压那个刺客组织了。 “我们本就不被江湖和庙堂所容，自然也不会被鸢楼或是护龙庄招揽。” 聂隐娘还没回答，无名倒是抢先说了。 虽然他们是个刺客组织，但是无名始终觉得这群刺客都是光正伟岸之人，比起那些人前肃穆正衣冠，人后所言皆苟且的硕鼠好多了。 所以无名时常对自己被排斥而感到愤愤不平。 萧乾心下了然。 毕竟是个刺客组织，那肯定是人人提防才对。 “是谁派你们来杀朕的？你们的老大唤作什么名字？” 萧乾接着问道。 “便是我们老大咯，秦国长安君，嬴成蟜！” 聂隐娘这下子答话了，显然是觉得这句话能让萧乾也震撼一下，所以带了些俏皮和嬉闹的语调。 此话一出也确实让萧乾都有些惊讶。 嬴成蟜在另一个时空也算得上是大秦最后的收拾者。 虽然大秦的衰败与他也有关系。 “他为何叫你们来杀朕？据朕所知，大秦现在国力凋敝，秦人疲于应付边关的赵人，就算朕身死，也轮不到大秦来瓜分大乾吧？” 萧乾明面上询问，实际上心里基本已经有了结果。 “长安君要降赵，陛下的人头，便是长安君的见面礼！臣也是赵人，因此便受命来刺杀陛下！” 无名缓缓说道。 萧乾寻思果然如此。 历史的车轮悠悠荡荡，却终究会在同一个节点走向同一个方向。 萧乾笑笑，显然是不把这位长安君放在眼里。 在另一个时空，始皇帝也无比不信任他这位弟弟。 毕竟始皇帝的出身毕竟不算是正统，对这位正统出身的长安君还是颇为忌惮的。 所以在另一个时空的嬴成蟜也背叛了大秦投奔赵国。 只是这次的见面礼换成了萧乾的头，让萧乾也有些啼笑皆非。 后世史官写到这里，恐怕也会对他有些提及，那样他也算是有了一些来过这个世界的证据了。 萧乾又问了些话，聂隐娘和无名一人一句回答着。 只是越问，萧乾的眉头就皱的越深。 萧乾刚开始的问话只是因为没想好要如何去对付这个刺客组织。 但是之后的问话就是在针对那位大秦祖龙了。 萧乾现在甚至可以肯定。 这位祖龙，有问题。 第116章 祖龙之秘 这不是萧乾多想，而是这位祖龙在这个时空实在显得有些可疑。 那位车同轨、书同文，建的万里长城还尚有痕的古往今来第一人，在某个时间点开始就有些不对劲了。 那个时间点，正是萧乾穿越来的那一天。 嬴成蟜向赵人暗地里传递了许多消息，其中一些不太重要的消息，无名也都知道。 大秦伐乾的命令是在萧乾穿越来的前一天晚上下的。 那个时候萧乾还在睡梦中。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是来了还是没来。 如来嘛。 反正萧乾之前一直觉得这个问题不重要。 纠结那一天两天的干嘛？ 他现在肯定是记不清了，不过其实如果他当时愿意多想想的话，可能还能想起来什么时候察觉到了异样。 但是妲己就在身旁，萧乾哪儿还能顾得上思索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来都来了，活在裆..... 活在当下嘛。 不过现在萧乾回头想一想，觉得自己是在睡梦中就已经穿越来的概率也不小。 也不知道现在他的身体是换了个死掉的灵魂还是怎样。 那次开始萧乾就觉得这位始皇帝有些急了。 剩下的国家和他在另一个时空面对的敌人基本没差，它身旁的国家也就是战国时代的其余六国了。 剩下什么金辽等国家，还在更北一些。 那些厉害一些的李渊李世民父子、朱棣、吴三桂、赵匡胤和高粱河车神两兄弟都在萧乾手下做异姓诸侯王呢。 大乾虽然积弱，但是也没弱到一碰就碎的地步，大秦本不该如此急迫想要吞下大乾。 收服大乾也不是什么好事，大乾的诸侯王肯定借机自立，大秦还得把精力多放在大乾上一些。 届时大乾身旁可是赵、燕两国和其余虎视眈眈的五国。 赵国的名将和士卒绝不比老秦人差多少，而且燕人也可趁虚而出，对大秦造成一些伤害。 燕丹善养士，志在报强赢。 这点祖龙也是知道的，所以在另一个时空的他很少做出一些头脑一热的事情。 就像是本该被无名刺杀时候的他说的话： “没想到最了解寡人的竟是寡人通缉的刺客！寡人一生无有知己，就连寡人的臣子，也视寡人为暴君！没想到寡人与残剑大侠素昧平生，他才真正懂得寡人的心意。” 那位始皇帝从不觉得自己是暴君。 他和萧乾一样，有些东西只让臣子们去执行，但是不解释。 萧乾是不敢解释，而始皇帝是知道自己眼光远超于当代之臣民，所以也没法解释，只要让他们去做就行了。 萧乾刚开始怀疑这位祖龙也被人魂穿了，但是在知道秦人派出的军队配置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始皇帝也被人魂穿，那么他是一定不会任用李牧做将领的。 所以萧乾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是刚刚，无名跟他说了一个让他很震惊的事情。 那就是伐乾不是始皇帝先下令，臣子执行的，而是臣子谏言，始皇帝同意的。 始皇帝从来不是一个会被朝臣牵着鼻子走的人，他做的事情都十分稳妥，哪怕在当朝看起来不近人情或是劳民伤财，但最终来看，还是好事居多。 以至于是长城建好、车同轨书同文之后，大秦如果不是二世而亡，或许会在之后的某个朝代忽然意识到这些东西的未来意义。 所以萧乾也一直觉得他是这古往今来第一人，只是可惜未被封了神。 也因此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却让萧乾再度对这位祖龙起了疑心。 无名说，是老秦人急功近利，那些武将想要战功，这才一同请命要去攻伐大乾的。 这位始皇帝肯定不会是被人魂穿夺舍。 但行为也实在太过反常。 莫非，也觉醒了这个系统？ 所以祖龙才发现自己的臣子对自己没什么好感度，才想尽办法让他们的心都真正归属于大秦？ 出兵伐乾是为了满足武将们想要战功的心思，换做是正常的始皇帝，肯定不会同意他们的谏言。 始皇帝一心为大秦，哪里会在乎这些人的心思和想法？ 反正大秦一旦统一天下，这些人就算是没有战功，嬴政也会给他们不薄的待遇的。 本来大秦也准备修筑长城，但是始皇帝最终因为劳民伤财没有修，这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还有之后的炼丹，嬴政也只是炼了几天就不再沉迷于此，而是更加殚精竭虑为了大秦而着想。 再之后就是嬴成蟜的事情。 这位始皇帝在出兵当天就斩杀了相父也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吕不韦，让嬴成蟜都没法散播他是吕不韦孩子的事情。 恐怕是始皇帝那日看到吕不韦对自己也没什么好感，所以干脆就杀了，反正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然后这位始皇帝开始有事没事就打压嬴成蟜，慢慢地夺完他手里的兵权。 所幸嬴成蟜早就对这个吕不韦生的儿子心生芥蒂，偷偷在外办了一个杀手组织。 大秦的文人墨客很多，嬴成蟜还收养了一些婴儿抚养他们长大，供他们习武读书。 这是培养死士的法子。 所以嬴成蟜现在的亲信还算不少。 所以嬴成蟜此时才准备叛秦降赵。 本来他还没这个心思，但是在他意识到自己兵权被夺之后就再也没法装作没事人一样待在大秦了。 本来他若是手里带兵，就可以带着自己的兵一起去降赵，便不用再找什么别的投名状了。 只是现在手里没兵了，他才想着拿萧乾的头颅做投名状。 如果按照前世来说，始皇帝还对这位弟弟有一些信任。 凡此种种，都不合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是萧乾也没法去验证，只是在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 始皇帝本来就是杀伐果断的类型，但是心中确有温情在。 若是真的如他所料，始皇帝也能看到朝臣们的好感度了，那反而对始皇帝是一种削弱。 他是接近于神，但并非是神，在看到朝臣们都离心离德之后多少会受到些冲击。 毕竟就连为数不多可能对始皇帝有好感的赵高现在也是萧乾这边的近侍。 萧乾也是这些日子才反应过来。 仇恨、好感什么的其实都不影响臣子们的执行力。 只要皇帝做的事情没太大纰漏，这些臣子们就不得不按照皇帝的想法去做。 所以一旦为了这些东西而扰乱了自己原本的想法，恐怕大秦就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萧乾默默祈祷始皇帝能快些恢复正常，再度一举歼灭所有国家，让他赶快完成任务。 萧乾转头开始问两个刺客准备如何铲除这个杀手组织。 却不知道。 此时大秦的宫殿内。 嬴政看着头上有一个红色进度条的嬴成蟜，挤出个笑容： “长安君最近在忙何事？” 第117章 都留下来 嬴政从某一天开始，在脑海中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然后眼前人们的头上就多了一个进度条。 萧乾所想没错，这个进度条确实对始皇帝是一种削弱。 嬴政那天听到了什么仇恨值，好感度之类的东西。 那个声音还说，大一统后，得道升仙。 那天之后，嬴政就对身边人都和善了一些。 甚至于他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生怕哪天就被人暗杀了。 那日起大乾战无不胜，还做了许多嬴政想做的事情，嬴政那时就觉得萧乾这人也有点奇怪了。 他那时就猜测萧乾会不会也得到了这样一个...... 长条。 所以在白起和李信死于龙骧之后，他还是派了许多大乾有名的士人去大乾打探。 但是探子们多数就在某个关口被拦下或是斩杀。 嬴政在受到几次挫折之后才放弃了打探消息的想法。 他觉得这什么东西二厂、锦衣卫、护龙庄皆是针对他大秦而建的。 因为此事嬴政才对萧乾有了一个全新的看法，让他把大乾的危险等级排到了和赵国这个心头之患相差无几的位置。 这群厂卫着实给了嬴政一些震撼。 这群人虽然名声不怎么好，也不知道有没有锐利的剑，但是一个个的都长了一双锐利的眼。 他们做起来抓间谍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得心应手，一抓一个准。 除了几国早已安插在朝堂里的卧底，剩下的几国探子可谓是一点也进不到大乾的防备之中。 现在大乾北方又起城墙，让北方几个强国的探子更加缺少了进入大乾的理由。 一时间大秦等强国甚至都不太能了解到大乾的消息。 因为现在各国都缺朝堂能人，也都缺心腹之人。 他们不可能在这种各国争艳的时期把自己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朝臣或是暗卫派去做卧底。 当然，萧乾这种是例外，因为他本来就准备败国。 因此大伙找的基本都是那些有名的士子。 但是别国不知道萧乾怎么就得到了鸢楼的支持。 鸢楼楼主是江湖中可算是最为有名的相师刘晔，手下更是有各路收集情报的江湖高手。 所以那些士子之类的，鸢楼的鸢报里都有。 就连养士最多的燕国都有些难以入手。 那些奇的、阴的、明的、暗的，都被那些火眼金睛的北边守着社稷的人一个个揭穿，难以进入大乾境内。 反而是那些厂卫和护龙庄、鸢楼的江湖人，因为掌握了一手情报和信息差，可以肆意渗透他国。 萧乾不在乎这个，但是别的国家的人在意。 他们也都仿照萧乾设立了一些情报机构，负责筛选和审查那些新入境、没有户籍的人。 虽然都有成效，但是也都不能完全筛查出来这些潜入的人物。 所以大乾就像是一柄剑一样悬在其余各国头上，让各国的国君都有些寝食难安。 也因此他们在大金出兵伐乾之时还派了些人去帮助，秦国甚至也给大金让了道。 嬴政不是没想过一旦大金得到龙骧，那么他秦国就是四面受敌。 但是嬴政直到现在都拿这个进度条当个勘破人心的宝贝，所以对可能有着同样进度条的萧乾抱以最大的敌意。 在他眼里，现在大金和大乾的威胁性都不在一个层次。 再加上他知道自己头上的条子是个好感度和仇恨值的条，具体来说就是加满了就是仇恨值，剩下的空档就是好感度。 反正那个声音连话都说不全，嬴政也只能这么理解。 所以他看着那些将士们或多或少的仇恨值，心里也觉得自己对他们以前有些严苛了。 物极必反，这种千年才出一位的人物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再加上他觉得兵力优势，想要趁早解决掉萧乾这个不安定因素，这才派了大秦最好的将士出征。 只是这次老天没站在他这边。 大乾屡出奇招，甚至让白起这种军神都招架不住，与李信前后分别殒命于沙场。 再加上最关键的副将李牧，竟然是隐忍在大秦数年之久的赵国卧底，这才让大秦完败于龙骧。 此时的嬴政，也在着手策办国内之事了。 虽然这位嬴成蟜弟弟对他还有些敌意，但是不多，嬴政觉得自己还能让他归顺。 先下兵权再谈真心。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这就是嬴政的用人之法。 所以他此时正面带笑意看着眼前的嬴成蟜，却是让嬴成蟜冷汗直流，还以为自己暴露了什么。 不过嬴成蟜只是害怕，却并不愤恨，倒是也没让进度条涨。 嬴政就接着与他谈了些事情，其中就有成立护龙庄的事情。 他知道大乾成立护龙庄的是萧乾的皇叔宁王朱宸濠，所以想着任用自己的弟弟去做这件事。 虽然不是亲生兄弟，但是总比萧乾那对姓都不一样的叔侄感情好吧？ 嬴成蟜面上答应，心思却是飘散到了手下的两个刺客身上。 这份思绪从大秦飘到了大乾，却终究不可能得到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这两个密探现在正在和萧乾谈论如何歼灭江湖中那个杀手组织的事情。 聂隐娘寻思只要自己带着鸢楼之人去据点，那这个组织的覆灭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吗？ 或者说只要他二人其中之一报个信，那么这个组织也将会在几日之内变成传闻。 不过这种好用的组织萧乾可不想轻易灭掉。 就算可能出现杀手不恨自己但是想来杀自己的情况，但是萧乾还是有些把握让他在最后时刻恨上自己的。 攻击父母那一套，萧乾虽然不想拿出来，但是一旦拿出来就是必杀。 “不，朕要你们都留在皇宫，守在朕的身边，以防你们组织再派来一些东瀛的杀手来。这几日你们就守护着朕炼丹吧。” 无名嗫嚅了一下嘴唇： “陛下此举，治标不治本，而且既然微臣出马刺杀，那组织想必也不会派人再来了。” 萧乾还沉浸在死不掉的痛苦之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无名的意思。 他就脑子一抽又问了一句： “你为何就敢肯定？” 无名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微臣若是杀不了陛下，别人来就也没什么用了。” 萧乾眼角抽了抽。 没想到这最后还给他装到了一下子。 不过萧乾还得编一些瞎话出来稳住他们二人，想了想接着说： “朕自然知道这法子治标不治本，但朕还留着他们有用。不必多言了，朕自有安排，朕要去丹房起火炼丹了。” 萧乾摆了摆手，就起身准备步行到丹房去。 萧乾毕竟还是个门外汉，捣鼓丹炉花了不少时间。 等他真正开始炼丹，天都要黑下来了。 两个刺客守在外面，盯着天上的星星。 若是申公豹在此，定然会发现，天上五星连珠，正是好星象。 地龙翻身，丹散金光。 大吉。 第118章 亭亭玉立 说来也巧，申公豹此时也在观星。 不过也不巧，他这个国师就是干这事的。 实际上一般也没什么看头，也就是看个风雨看个阴晴，充当一下人形的天气预报。 但是今日不同。 星象其实也就只有几种是值得一观、值得一提的，剩下的小吉小凶哪怕影响到国运加身之人，也会被国运冲淡影响。 值得一观的大吉大凶之星象，一般来说也就只有三种。 第一种就是现在的五星连珠的星象，乃是大吉之象。 五星连珠其实就是金木水火土五星排成一条线。 在另一个时空，汉高祖刘邦即位之时就有一次五星连珠的现象发生。 这意味着有一国的国运要大大增强，君主实力也会更加充实。 第二种乃是大凶之象，即为血月。 血月当头，月内必有暴动与骚乱，甚至贼人直取皇宫，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血月意味着隐伏的劫灾，象征兵灾或是旱灾。 比如另一个时空的大司马王敬造反以及崇祯皇帝朱由检吊死在煤山上、李自成攻入北京的那一天前都有着血月的记载。 申公豹也见过一次。 就是黄巾起义爆发的前夜，所以那夜他还让人加固一下各州郡县的城防，希望能提前抵御一下可能将要来的暴动。 只可惜那次黄巾起义来得太快太迅猛，导致那些布置的号令还没怎么从京城走出去，就又灰溜溜地回到了京城。 张角也是在那夜看到了星象，认为是自己的机会到了，就振臂高呼让信众们揭竿而起。 却不知道这场血月并非是预示着他的成功。 而是在预示着大乾燕地项家庄的一位叔侄的反抗。 项燕和项羽本来准备投靠黄巾军。 但是黄巾军败得太快，他们甚至还没从燕地赶往广宗等地方，黄巾军就败亡了。 所以停留在了大乾中部的项家叔侄就想另寻他处，毕竟那时的大乾上级昏庸，还要压榨百姓，各地都民不聊生。 所以他们碰到了一个叫做黄巢的年轻人。 几人相谈甚欢，黄巢甚至已然拉起了一队民兵。 他们在知道对方本来也都是想去投靠黄巾军之时，就都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再加上黄巢看起来就是个读书人，有脑子，又有民兵，所以项燕项羽二人就加入了他的队伍。 只是没想到，他们见到张角的那夜，黄巢就死在了荒郊野外。 所以他们收了黄巢的尸骨，继续蛰伏在那个村子里操练民兵，同时悄无声息地扩大队伍。 毕竟那些厂卫们基本都在南方，鸢楼的江湖人和护龙庄的人基本都在龙骧修长城。 也因此项羽和项燕两人也在当地拉起了规模不小的军队。 他们还在蛰伏着，等待一个时机。 可以一举覆灭大乾的时机。 无独有偶。 那夜朱宸濠手下的江湖人也救下了一位官人。 那时还是秋天，正是梅雨季节。 他们本都是被征辟去修筑运河的民夫，却因为大雨耽误了行程，按照大乾的律法也应当处斩。 其中有一唤作吴广的官人，平日里便乐善好施，广结善缘。 因此那些人私自去把吴广和陈胜他们截了下来，把官兵们随便杀着埋了。 当然这事没瞒过宁王。 毕竟那三个名捕和四个密探可谓是全天候监视着手下人，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能注意到。 但是朱宸濠并没有说什么，甚至于私下里和陈胜吴广聊了聊，让他们到了大泽县去发展人手。 朱宸濠说的话是为了更好拱卫京师，让大乾的精兵可以把目光转向外界，对付国外的强敌。 甚至于他的手下还都信了。 知道内情的多数都被朱宸濠派自己培养的另一些死士合理解决掉了，倒是也没引起什么波澜。 而且那日济宁的梁山上也成立了一个新的土匪组织。 唤作梁山泊。 忠义堂。 当然了这些都是在秘密之中进行的。 所以萧乾和申公豹其实都不知道。 就算萧乾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反而会更加高兴。 而那天晚上申公豹看到的星象便是第三种星象，唤作荧惑守心，乃是大凶之兆。 荧惑守心向来被看作是皇权不稳，有人造反或是朝中握有兵权之臣得势的象征。 但是其实远非如此，荧惑守心也预示着草民造反等一系列情况。 另一个时空就有七杀碑文对荧惑守心做出了阐释。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 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 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 状元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 传令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须封刀匕。 山头代天树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这个碑文看起来便是一个草民写的。 借用天象和天意来表达自己的反心。 最后一句乃是说逆天而行的人不管是反抗还是投降都将会是失败的一方。 不过这些东西申公豹不知道，只是对自己知道的情况做出了提前的预判和防备。 那日的荧惑星格外亮堂，但是帝星也无比亮堂。 虽然光线时明时暗，但是亮的时候甚至还能压过荧惑一头。 申公豹那日之后就叫朝臣们私下里用心守着萧乾，但是许多日子之后也没见到什么动静，就只当是星象不准了。 或许是指晁盖，或许是项燕项羽，或许是陈胜吴广。 甚至或许是指已经身死的黄巢。 但是天意如何，难以捉摸。 炼丹房和摘星阁不远，申公豹也看到了守在丹房外的两人，不过聂隐娘和无名为了避免麻烦就说他们是萧乾的暗卫。 申公豹问他们在干什么，他们说按照陛下的要求在看星星。 申公豹在上次就怀疑萧乾懂得阵法，现在几乎是确定了。 毕竟基础阵法就是从星象里边研究出来的，萧乾肯定不会是无的放矢让暗卫暴露出来看星星的。 申公豹觉得陛下这是又有事情要对他讲了。 正好此时萧乾出了丹房。 炼丹有些热，他有些受不了了。 那些药材只是闷在丹炉里，飘出的香气就足以让人龙精虎猛了。 萧乾此时迫不及待要去张宁宫里发泄一下了。 “国师？正好，帮朕看着些丹药。” 萧乾只是看了申公豹一眼，就步履匆匆离开了。 丹方还留在丹房里。 萧乾怕人看到，就把龙精虎猛丹涂掉了。 但是没完全涂掉。 申公豹拿起丹房，看到了一个龙字。 结合萧乾最近所做之事，申公豹又在多想了。 但是萧乾才不管这些。 张宁已经准备脱衣就寝了，却看到萧乾慌慌张张闯进来。 张宁开口欲说什么，萧乾却捂住了她的嘴。 有些时候，无需开口。 也早已亭亭欲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