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九：青春作伴好还乡》 第1章 重生又是少年时 一九八九年四月三号下午一点，红崖县关炉乡徐崴村徐西队村南头的大路上，一辆出租的幸福摩托车在徐小村村头路口停了下来。 昨夜这一带下了一夜雨，让所有的村道都十分的泥泞，摩托车也就只能到这里，想进村根本就进不去。 唐枫从车后座下来，从摩托车货架上拿下一个很不起眼的破旧皮箱。 付给摩托车主三块钱后，他就扛着皮箱往村子里走。 上一世，他家是八八年十月份从龙江省搬到这个村子的，从那以后他家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这一世，他家依然在八八年十月份从黑省搬到了这个村子，时间地点分毫不差。 兜兜转转，这一世他家依然遵循着上一世的足迹，再次回到了这个小山村。 看来这就是命了。 唐枫的姥爷舅舅家在徐崴村住，爷爷家在本县的北部山区住，他家从龙江搬迁回来走的是姥爷家这边的关系，自然也就在这里落户了。 去年他家从龙江省搬迁回来的时候，他并没有跟着全家回来，因为他在龙江那边还有事情。 重生后他凭着过去积累的记忆在龙江和毛子做生意，到现在已经做了三年了。 和毛子做生意主要就是在冬季。 冬天龙江封冻，江两边的人才能聚拢在一起进行交流交易，也正是和毛子做生意的火爆季节，他正忙着挣钱就没有跟着家人一起回来。 到了春天的四月份，龙江上的冰就要化了，整个四月龙江都处于开江期，冰层不稳定，自然就没法做交易了。 夏天的时候，因为双方只有极少数可以和对岸来往的船，这些船基本都被国营企业所利用，像唐枫这样的散户就只能歇业。 总不能划着龙江里的那种叫微乎的小船做交易吧？ 因此一到四月份，很多外地商人就离开了这里回家，等着冬天再来。 唐枫也回来了，他把龙江那边的生意全部停了，准备冬天再过去。 唐枫背着破皮箱沿着徐西村西边的大道走了一百五十米左右的时候，道东出现了一个大的院子。 这里就是徐崴大队队部所在地。 徐崴村大队院子是一个东西长一百米，南北宽度四十米的大院子，院子门很少见地对着西面开。 院子中间有个两米高的土坎，将院子分成上下两部分。 坎下有南北两排房子，北面那排房是大队的队部和供销社。 南边那排房是饮料厂，生产那种当时仅卖三毛钱一瓶的低档饮料。 坎上原来是大队的拖拉机站，不过现在的拖拉机站已经消失了，大队的两台拖拉机在几年前都被个人买走了。 原来在东北角的那栋属于拖拉机站的五间老式瓦房，就变成了唐枫家。 这五间瓦房去年他家落户到徐崴村时花五千块钱买下的。 在唐枫走到大队大门口的时候，从大队院子后面的小道上，三个姑娘嘻嘻哈哈地冒了出来。 这三个姑娘唐枫都认识，那个最矮的叫薛梅，个头处于三人中间位置的叫何静，个头最高长的最漂亮的那个姑娘叫梅玲。 这三个姑娘家都在唐枫家后面那排房住。 看到梅玲，唐枫的心忍不住跳了两下。 想不到重生回到这里见的第一批徐西村人里就见到她了，猿粪啊！ 虽然她穿着朴素，但依然掩饰不住她的美丽。 但此时这三个姑娘还不认识他，只是好奇地看着唐枫。 唐枫对她们笑了一下：“姑娘们好！” 三个姑娘面面相觑，对一个陌生人的问好好像没有什么思想准备，因此谁也没有答话。 唐枫也没再说什么，走进了大队的院门。 大队院子的坎下南面一排厂房就是大队饮料厂。 这三个姑娘就是在这个饮料厂工作的，饮料厂通常情况下都是下午干活，有时晚上也打个夜班。 “这是谁呀？”身后传来那三个姑娘的声音。 “不认识！” “他往坎上去了，可能和老唐家有关。” “会不会是老唐家老大？不是说他家老大在边外没回来吗？” “那弄不好就是他了。” 唐枫来到坎上，眼睛一百八十度把这里扫视了一遍。 坎上的面积没有砍下的面积大，大概是整个大队院子的三分之一左右。 坎上的南面也有一排十一间房子，不过已经闲置多年，破败不堪。 而北面只有五间老式瓦房，这里就是唐枫的家。 一切和他上一世第一次到这里时没有什么变化，对这里他再熟悉不过了，毕竟上一世在这里住了十几年的时间。 瓦房门前，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面带笑容地看着他。 “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好，家里就等你回来呢。” 半月前，唐枫就往家里邮了信，告诉父母自己可能回来的日子，因此母亲对他的出现并没有吃惊的表情。 “我爸呢？” “在家里摆扑克呢！” 父亲唐青山平时没事儿就喜欢摆扑克。 “小二和兰兰呢？”小二是他弟弟，兰兰是他家最小的妹妹。 “上学去了，你吃没吃饭？” “在车上吃了点点心，不饿！就是有点困。” 唐枫下面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弟弟唐凯今年十六岁，正在念初一，妹妹唐兰兰今年十四岁，小学五年。 唐枫拎着皮箱进了屋。 他家五间瓦房中间是厨房，左右各有两间房子。 “爸！我回来了！” 唐青山看着回来的儿子，只是憨厚地笑笑。 唐枫把箱子放在炕上：“里面是我给你们买的一些东西，还有些钱，妈你收拾一下，我要先睡一觉，困死了。” 从黑河坐到这里，连火车带客车三天三夜，他身上还带着些钱，自然不敢随便睡觉，这一路到家也是精疲力尽的。 能不困吗！ 唐枫进了西屋，把鞋一脱往炕上一倒，拉条被子盖在身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外屋，唐青山和楚岚就开始收拾儿子带回的那口看模样不值钱的破皮箱。 破皮箱上印着一些不认识的外文字母，一看就不是华国生产的。 打开皮箱，里面有两瓶写着外国字的酒，还有两条同样写着外国字母的烟，有一双半高腰的女士马靴。 还有一副套娃，一把样式奇特的小刀，以及一个不是很大的黑色四方皮包。 烟和酒肯定是给唐青山的，半高腰的马靴无疑是楚岚的，套娃是兰兰的，小刀是给唐凯的。 但这个方方正正的黑皮包是干啥的？ 楚岚把那个小皮包从破箱子里拿出来，打开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神情立刻慌乱起来。 第2章 春天里，姹紫嫣红 楚岚看了皮包里的东西，心一慌皮包就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正在研究那是什么烟和酒的唐青山发现妻子的异常。 “全...是...钱！”楚岚话都说不完整了。 唐青山把皮包捡起来打开一看，也吓了一跳，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 小皮包里全是百元钞，一捆挨着一捆，也不知道有多少捆。 “到门口看着点，别来人了。”还是楚岚清醒过来的快，赶紧吩咐男人。 唐青山慌忙来到屋门外，守着屋门。 楚岚则用颤抖的手把那些钱数了一遍，二十四捆。 也就是说二十四万。 二十四万呀！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六神无主。 对于一个年收入在一千多块钱的农村家庭来说，二十四万在八九年那是一个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数目。 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楚岚才想起这些钱必须要放起来，但这些钱往哪儿放？ 家里有一对木头箱子，还有一个大衣柜，一个陈旧的写字台，这就是他家全部的家具。 大衣柜肯定是不能放的，连个锁都没有。 那么只能放到箱子里了，箱子起码还有把锁。 楚岚找来钥匙打开一个箱子，把皮包塞到箱子底下，用衣服压住盖盖上锁，这才觉得心安了不少。 “儿子哪来那么多钱？” “儿子去年毕业后不是说去做买卖了吗！” 儿子从八六年开始就在距离黑河不远的爱辉念高中，去年夏天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说要在黑河做买卖，前后也就做了一年的买卖。 严格说一年都没到，还差两三个月才一年。 干什么买卖不到一年的时间能赚二十万回来？ 他家从龙江省搬家回来，在那边卖了很多家底，加上以前的积蓄，也不过才揣了七千块钱回来。 买了栋房子花去了五千，全家现在只有两千多块钱的积蓄。 但儿子一下子就拿回了两千块钱的一百倍回来。 “等儿子睡醒了好好问问。” 唐枫这一觉睡了半天带着一夜，中间家人叫他起来吃饭他都没醒，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快九点了才睁开眼睛。 楚岚见儿子醒了，就下了一碗面条。 面条下好以后，唐枫就稀里哗啦地吃面条。 “儿子！你哪来那么多钱？”楚岚终归没有压抑住心里的情绪，紧张地问。 “挣的呀！”唐枫的回答轻描淡写。 “胡扯！你就做了一年买卖，怎么可能挣那么多钱？” “哈哈！妈！你不会怀疑我抢银行了吧？” “少扯蛋！赶紧说那钱是怎么来的？” “就那么两个钱看把你紧张的，我从毛子手里骗来的行了吧！就是犯法毛子也追不到这里来。” 骗毛子？这个好像可以接受。 看着母亲依然紧张的表情，唐枫只好解释。 “这些钱是我和毛子做交易赚来的，光明正大赚来的，您尽管放心，你儿子现在可是老有能耐了，这点钱还只是一点零头而已。” 心说，他要是把自己赚得钱都拿出来，母亲估计当场就得吓昏过去。 “做什么买卖一年能赚二十多万？” “妈！我没和你说过，其实我上高中那年冬天就开始和毛子做生意了，到现在已经三年了。” “怪不得你没考上大学，合着一天到晚就干这个了？” 唐枫这个无语，他不和毛子做买卖也考不上大学，那个时期的大学是那么好考的吗！ “妈！考不上大学很正常，一年有那么多学生前赴后继地高考，但考上的能有几个？我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这不是赚到钱了吗，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这也算是能耐了，您还有啥不满意的。” 楚岚想想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样子，也就不再追问了。 唐枫放下碗，伸手翻兜，只翻出了一个干瘪的烟盒。 “我爸呢？” “去干活去了。” “干活？干啥活？” “干瓦匠活呀！在你小舅的瓦匠班里当小工，一天六块！” “这不是闲的吗！我拿回那么多钱，你让我爸去挣一天六块钱？” “他自己要去干。” “在家里待着它不香吗？明天别让他干了，在家里享享清福，保养好身体，好日子已经来了别累坏了身体，我得下去买盒烟。” 唐枫出了家门来到坎下的大队供销社。 大队院子南面是饮料厂，饮料厂西边有一排厢房，厢房从南到大门依次是饮料厂的材料室、办公室和传达室。 此时饮料厂传达室的门口，有一群姑娘靠着墙壁在姹紫嫣红。 这些姑娘都是饮料厂的员工，在等饮料厂开工，嘻嘻哈哈的十分热闹。 但是看到一边走一边打哈欠的唐枫从坎上出现，这些姑娘就没了动静。 十七八的姑娘正是青春骚动最严重的时期，看到一个年轻的异性自然会吸引她们的注意力。 别以为只有小伙喜欢看姑娘，姑娘也喜欢看小伙。 唐枫就感觉八九双眼睛在他身上刷刷刷地扫描。 “这人是谁呀？”有人问。 她们在这里也是干了一两年了，这村子里的小伙就没几个她们不知道的，但还从没看到唐枫这个人。 “不知道，应该是坎上去年秋天从边外搬来的老唐家大儿子。”嘴快的薛梅马上把自己的猜测当成结果进行宣传。 “个子很高，模样还行，长的不带人恨。” “不知道有没有对象？” “哈哈哈！梁艳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要不要我给你牵个线，到时候给我送个猪头就行。” 这东西有一样东西让人无语，谁当媒人给介绍成了一门婚事，男方会送给媒人一个完整的猪头，不知道是什么讲究。 “瞎说！我只是随口问问。” 唐枫扫了一眼这些姑娘，免费送给她们一个阳光的微笑，就走进了供销社。 供销社里的布局是纯八十年代的布局，水泥或者木头的柜台，木头的货架，柜台和货架上面摆着商品。 货架的顶部是搞活经济保障供给的宣传画。 为了显示货物充足，一样产品通常要摆十几在货架柜台里，显得满满当当的。 有几个上了岁数的闲散人依着水泥柜台在喝酒。 第3章 不拿自己当外人的邻家女孩 卖烟的柜台正对供销社的门，唐枫来到烟酒柜台边，开始扫视货架上的烟。 小安山，大安山，力士、大生产、五朵金花... “就这些烟吗？没有好一点的吗？” 供销社里只有两个店员，负责烟酒副食品这一摊的是供销社的经理，姓于。 “上面还有。” 唐枫这才看到他刚才看到摆烟的地方上一个单独的格子，里面只摆了一样烟：石林。 甲级烟在八九年刚刚开放，不过农村不少商店很少进货，毕竟三四块钱一盒的售价并不是农村人能够接受的。 “石林剩了几盒？” “六盒！” “都给我吧。” 唐枫掏钱买下了六盒石林烟。 唐枫把其余五盒烟揣进了兜里，留下一盒一边往外走一边拆盒。 刚把一支烟叼在嘴上走出供销社的门，迎面两个十八九岁青年向供销社走来。 何军！徐冲！ 唐枫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人，上一世他在这里住的时候，这是他两个能玩上来的朋友。 这两家伙今年应该...都是十八？ 不对，何军十九，徐冲十八，他们比自己只小一两岁。 但他们此时显然不认识唐枫。 唐枫对着两人微笑点头，把这两个货弄得一头雾水。 “何军！徐冲！” 这两个家伙更懵了。 “你认识我们？我们怎么不认识你？” 唐枫对着自己家一指：“我是坎上老王家的老大，昨天才从边外回来，我听我弟弟说起过你们，根据我弟弟的描述，我估计就你们了。” “你就是唐枫了？” “我就是！” “你弟弟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你，他说你在边外和毛子做生意，毛子长什么样？” “就和电视里的外国人模样差不多，高鼻梁，深眼睛，小脸窄的像萝卜一样。” 唐枫一边说一边从烟盒里拔出了两支烟，一人发了一支。 “啊！那脸窄的像萝卜？这不可能吧？” “当然不能像真的萝卜那样大，是脸型像萝卜。” 这可不是唐枫在背后贬低老外，欧洲人的脸型大部分就是这种胡萝卜脸型，用农村的说法是鞋拔子脸或者猪腰子脸。 “握草！抽石林！牛笔呀！”徐冲两眼放光。 “来！坐会儿。”供销社墙根下有几块砖头，徐冲第一个坐了上去。 唐枫也坐在一块石头上。 刚坐下，一个姑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军子！哪人是谁呀？” 唐枫都不用看就知道问话的人是谁，肯定是薛梅，他家后面三个姑娘里她是胆子最大的。 “坎上老王家老大，就是唐凯他哥。” 后面那几个姑娘虽然没见过唐枫，但是都听过他的名字。 薛梅何静和梅玲就走了过来。 这三个姑娘里，何静和何军是兄妹。 “你就是大风啊？”薛梅直接蹲在唐枫身边，笑嘻嘻地问。 大风是唐枫的小名。 唐枫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对这个女人可是非常了解的，她是那种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人。 “小薛！你好！” “小薛！你知道我？” “我妹妹和我说过，她说咱家后面有个话痨，一天到晚那话老了，肯定就是你了。” “哈哈哈哈！不错！我就是话多。” 她岂止话多，她还有一个优点：脸皮厚。 贼拉拉地厚那种。 “唐枫！你妹妹可是在我们面前把你夸毁了，说你高大威武，待人热情，手脚大方，是真的吗？” 这女人这准备让老子请客了。 “好像我妹妹说的没错。” “那太好了，买两块糖我们吃吃好不？让我们检验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出手大方。” 你看！这就来了！ 合着老子的高大威武待人热情都被省略了，她只记住了个出手大方。 “不就吃糖吗？先告诉我哪儿馋？” 薛梅一点不客气，刷地就把舌头伸出来了，竟然还像蚯蚓那样动了几下。 这姑娘的泼辣还是一如既往。 人家把大馋都伸出来了，他就只能破费钱财了。 “余经理！最好的奶糖称一斤。” 余经理称了一斤三块钱的奶糖用包装纸包好拿了出来。 唐枫这边接糖那边给钱，然后把糖包打开，先抓两把揣进兜里。 “我得给我妹妹留几块，否则让她知道我不给她留糖非挠我不可，你们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他们当然没意见。 一斤奶糖大该在一百颗左右，唐枫两把抓了有二十颗，还剩下八十多颗奶糖。 “赵玉！分奶糖了，快来！”张梅对着还在饮料厂打更室门口的其它姑娘招手。 那几个没好意思过来的姑娘就嘻嘻哈哈的过来了，把唐枫围在中间。 唐枫数了一下人数，九个姑娘，加上何军和徐冲一共十一个人。 “一人七块！不许抢。” 唐枫开始分糖一人七块，先是薛梅，然后是两个男生，接着是饮料厂其它几个女生，最后是何静和梅玲。 梅玲是最后一个，这时纸包里还有九块糖。 “你捡便宜了，多了两块。”唐枫把剩下的糖带纸包都给了徐玲。 “啊！玲你竟然有九块！必须分我一块！”薛梅张牙舞爪地冲过去，就要去抢梅玲手里的糖。 梅玲一把捂住自己的糖，飞快地躲到了唐枫身后。 “死薛梅！这是人家给我的，你抢算怎么回事儿？” 薛梅立刻调转枪口：“大风！你是不是看中玲了，才多给她两块？” 这个女人是没治了，怎么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 梅玲当场就羞红了脸：“死薛梅！你瞎说什么？” “薛梅！这只是凑巧，人家不往前凑合抢，只能说人家命好，你要是不抢放最后一个，这多两块糖不就是你的了吗！” 有些时候能抢能冲也未必就能占到便宜。 多了两块糖的事情眨眼就过去了。 “大风！你妈说你在边外和外国人做生意，是真的吗？”可能是因为唐枫多给了两块糖的缘故，梅玲也提出了一个问题。 “算是真的吧。” “你能听懂老外说什么吗？”何静问道。 “一开始听不懂，全靠比划，接触时间长了也就学会一些他们的语言，可以进行简单的交流。” 他和毛子做买卖确实是这样走过来的。 现在他和毛子虽然没达到全程无障碍交流，但日常交流没有任何问题。 第4章 十块糖 “那你都和外国人做什么买卖？” “做啥买卖？就是用咱们的东西换对方的东西，比如用泡泡糖换对方的小刀，用酒换对方的马靴，用罐头换对方的兽皮什么的。” “那能挣到钱吗？” “能挣到，但不多！” 一包糖一下子就拉近了唐枫和这些人之间的距离，这些姑娘在度过了最初的拘谨之后，问题像滔滔江水一样奔腾而来。 “毛子长什么样？都是毛子身上全是毛是真的假的？” “毛子那边富裕吗？” ... 一时间各种问题纷至沓来。 正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辆22马力拖拉机拉着一车饮料箱子稀里哗啦地进了院子。 饮料厂在外面回收箱子的拖拉机回来了。 饮料厂的生产是收回来多少箱子就做多少汽水。 现在箱子收回来了，这些姑娘就该去车间里干活了。 姑娘们走了以后，这里就剩下唐枫和何军徐冲三人了。 何军和徐冲原本是要到供销社来买烟的，唐枫在了解情况后，很慷慨地一人分了一包烟。 把这两货乐得嘴都瓢了。 石林呀！三块五一盒，就是过年的时候都未必会买一盒抽。 “今晚徐东队演电影，你去不去？” “看电影？那有啥意思？” 看电影唐枫真没啥兴趣，上一世他连短视频都不看。 “去闲溜达，赶趟泡个嫚什么的。” 本地区对泡妞叫泡嫚，很有地方特色。 “那你们晚上来找我吧，我下午去趟后队，看看我姥爷，对了！我还得进去买点礼物，你们家有闲的自行车吗借我用用，我家的自行车我老子骑走了。” “我家有，我回家去推给你。” 何军起身回家去推自行车。 供销社中午可是休息的，要到下午一点才开门。 唐枫又进了供销社，买了两瓶最贵的酒，买了两瓶水果罐头，两瓶肉罐头，和一条大安山一条小安山烟。 供销社里成条的烟就这两条了。 何军把自行车推来了，唐枫推着自行车回家。 吃完午饭，唐枫骑着借来的自行车带着礼物前往姥爷家。 姥爷家在徐崴村江喂后队住，离徐西队大概有两里地左右。 姥爷家离得近，而爷爷家离的就远了一些。 爷爷家虽然也在本县，但却在北边山区，离这里有七八十里的距离。 唐枫准备过两天再去爷爷家。 十多分钟后，唐枫来到江喂后队西沟里的最西头。 姥爷家在西沟里最西头的倒数第三家住。 姥姥五年前就下去了，姥爷是和小舅在一起住。 唐枫进院子的时候只看到了小舅妈。 小舅妈林萍没认出唐枫是谁，直到唐枫喊了一声小舅妈，林萍才恍然大悟。 唐枫把礼物放在小舅屋里的柜子上。 “我小舅呢？” “你小舅带人在外面干瓦匠活，要到晚上才回来。” “我姥爷呢？” “在后院摆弄他那小果园子。” 小舅家后院是个小山坡，姥爷就把这个小山坡全部栽上了果树。 什么都有，苹果桃子梨，山坡下还栽了一片草莓。 此时草莓也到上市季节了。 “姥爷！我来看您来了。” 楚希玉看唐枫一阵迷糊，这谁呀？ 不过对方叫自己姥爷，肯定是大闺女家的孩子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的。” “你来的正好，正好明天帮我上集市卖草莓。” 我去！怎么忘了这茬了，上一世他刚回来就是帮着姥爷卖草莓。 卖了好长时间，前后大概卖了半个月，也没卖多少钱。 主要是姥爷的草莓种植的很一般，技术水平不高，草莓的卖相长的一点都不招人。 不过唐枫一点没犹豫：“好啊！你能下多少斤？” “二十多斤吧。” 现在一斤草莓三四毛钱，二十斤草莓能卖个十块八块的。 唐枫闲着也是闲着，就一边和姥爷下草莓一边唠嗑，下了一个多小时，下了一小筐草莓。 “姥爷！我明天上集市给您卖了，卖完钱就给您送来。” 唐枫把草莓筐绑到自行车上货架子上，骑着自行车回家。 一到家，就把草莓倒进一个盆子，倒上水开始清洗。 “你哪来的草莓？”楚岚问。 “我姥爷种的，他让我去给他卖草莓。” “啊！那你倒上水还怎么卖？” 唐枫从盆里捡起一个草莓塞进嘴里：“卖啥呀！吃了再说，吃完我给我姥爷十块钱就完事儿，就当卖了。” 别看姥爷的草莓模样不怎么样，但是口感还是不错的，唐枫吃了整整一碗。 弟弟妹妹放学回来后，看到草莓自然也是满心欢喜。 晚饭后，何军和徐冲准时来找唐枫。 弟弟和妹妹闻听晚上演电影早就和他们般大的伙伴跑没影了。 到了下面大队大门口，梅玲何静和薛梅在大门口等着，待唐枫三人下来，就向徐东队进发。 徐东队在东边，和徐西村中间隔了一个小山岗。 唐枫和何军徐冲在前面，三个女生跟在他们身后叽叽喳喳。 过了东山就是徐东队，徐东队演电影基本在老场院。 徐东的场院在村头，三四十米远就是那条通向黑石公社的县级公路。 公路边还有一个小店。 “大风！你白天买的糖真好吃。”薛梅脸皮挺厚地凑到唐枫面前。 “又哪儿馋了？” 薛梅一点没不好意思地又把舌头伸出来了。 “薛梅！你这像馋猫一样，将来小心没人要你。” “将来是将来的事情，没人要一个人过不更好！” “你们在这里等着，那也别走，别我回来找不到你们。” 唐枫来到小店。 小店里人不少，有倚着柜台抽烟的，有喝啤酒的，大部分唐枫都不认识。 唐枫买了一斤奶糖，分散着装进两个衣服兜里。 回到他们这个小团体后，王枫开始分糖。 “把两手伸出来，把眼睛闭上，军子五块！” 唐枫把五块奶糖放进何军手里。 “徐冲！五块！何静五块，薛梅五块，梅玲五块！” 唐枫把十块糖放进梅玲的手里。 “好了！馋鬼们睁开眼吧。” 梅玲有点心慌，她知道她手里的糖肯定不止五块，。 用手默默数了一下是十块。 不过她没出声，把多出来的糖悄悄揣进兜里。 第5章 不是战士 今晚上映的电影叫《无敌鸳鸯腿》，一个唐枫看着老没劲儿的电影。 尤其是那个反派两手像搓沙子的动作更是让他牙疼，认为这就是在糊弄傻子。 但当年这部电影可是火遍了全球。 梅玲恰巧就站在唐枫前面，身上有淡淡的香气袅袅而来，让唐枫有点心猿意马。 这让他不由自主回忆起上一世和梅玲之间的种种旖旎。 到哪里都不老实的薛梅靠着梅玲，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咬了腿，她竟然来了个金鸡独立，把一条腿跷起来伸手挠。 可惜金鸡独立没练习好，身体一歪就倒向梅玲。 梅玲被她一碰，身体也失去了平衡，往后一倒竟然倒进了唐枫的怀里。 唐枫赶紧伸手扶住她的腰。 依然是那么纤细柔软，这让唐枫想起一句盈盈一握的成语。 一双温暖的手扶住自己的腰，这让梅玲身体一紧。 “薛梅！要死呀！”梅玲有些害羞地骂了薛梅一句。 薛梅则还有心思笑，笑得没心没肺的。 八九十年代，农村放电影是非常热闹的，那个村子放电影，附近十里八村的男女老幼结帮成伙地前往。 尤其是年轻人更是不会缺席这样的场所。 那些男青年们很多志不在看电影，叼着烟卷在人群后面转来转去，目光专门往姑娘们的身上飘。 胆子小的过过眼瘾，还过的不是很清楚。 胆子大的则敢上前搭讪，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得到什么回应，但有时候也能取得战果。 当时农村有一定比例的夫妻都是在看电影的时候认识联系上的。 被薛梅这么一整，梅玲老是感觉自己腰部，刚才被唐枫扶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 接下来的电影演了什么都不清楚了。 这时，有两个小伙从右边挤过来，歪着脑袋左看右看，最后在梅玲身边停了下来。 “小妹呀！你哪队的？” 这就是看电影时候胆大敢搭讪的。 梅玲仿佛没听见一样，眼睛看着屏幕做任何的回应。 “小妹呀！你叫什么名字？认识认识。” 梅玲依然没有答话，也没有看对方一眼。 那两小伙不死心又问了一句：“小妹呀！交个朋友怎么样？” 这种情况下，如果对方两三句没接话，基本也就没啥意思了，赶紧转场去找下一个目标。 但这两个家伙不，有点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意思。 “小妹呀！你怎么不说话？” 唐枫这个时候开口了：“哥们！你挡住我的视线了。” 正常情况下，看电影的时候后面人说你挡住视线了，你挪一下不就完了。 但是唐枫面前那货他不，他不但没挪还扭头看唐枫。 唐枫这个无语。 “哥们！你看我干啥？你像个电线杆子一样杵在我面前，我是看你还是看电影？” “那你说话这么冲干啥？”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话冲了？你要是想找事儿就直说，就别整这些拐弯抹角的。” “你哪队的？” “我哪队的告诉你，你还敢去我家找我呀？我告诉你我许西的，我姓唐！许西就一家姓唐的，明天你来我家找我吧！一身毛病！” 真有意思，这些家伙也太嚣张了吧。 “你说谁一身毛病？” “我就说你一身毛病咋了？你想干点啥吧？我保证奉陪到底！你们两是单扣还是一起上！” 唐枫身高一米七九，比对方高，态度也有些蛮横，而且他身后还有何军和徐冲，气势上就占据了上风。 那两个家伙衡量了一下，感觉占不到便宜，就说了一句充门面的话。 “小子！你等着！别走啊！”说完灰溜溜地走了。 “唐枫！没想到你挺厉害的。”薛梅开启拍马模式。 梅玲则后退一步站在唐枫身边：“他们待会儿会不会叫人回来？” “叫就叫呗怕啥？你还能不让人家叫人来呀？人来了就画圈溜溜，看看他们到底有几斤几两，不用担心看电影，听鸟叫还不种地了。” 唐枫虽然嘴里这样说，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来的时候腰里别个铁棍也行啊。 八十年代看电影打仗可是家常便饭，他是真的集中精神准备应付冲突。 但是直到电影散场也没有人来找他。 可见，对方并不是战士。 电影演完后，众人有说有笑地往回走，话题无非就是电影里的好人如何如何，坏人如何如何。 唐枫并没有参与其中，依然是集中精神防备被人打黑棍，等过了东山进了徐西村地界，精神才开始放松。 “唐枫！你明天干什么？”话痨薛梅的嘴永远不会闲过一分钟，才吵吵完谁好人谁坏人，一转脸就跑到唐枫身边来了。 “明天？明天还没想好干什么，可能要去趟县城。” “去县城干啥？” “就是去转转，你们去不去？去我领你们去。” “还真想去，但明天还得干活，去不了。” “军子！徐冲！你们俩明天没事儿的话陪我去街里呗，来回路费中午吃饭我管了。” 何军和徐冲也确实在家没什么卵事儿，齐声说好。 “那明天你们负责骑自行车驮着我到公社。” 到了大队院子门口，众人各回各家。 唐枫回到家的时候，父母正坐在炕上看电视。 唐枫准备给他老子上上课。 “爸！从明天开始你就在家坐着，实在闲不住就把咱家院子好好收拾收拾种种，一天起早贪黑挣六块钱，那力气出的都没有价值。” 唐青山想了想表示赞同。 在家坐着不用干活当然好了。 第二天早晨七点，何军和徐冲一人骑一辆自行车来到唐家。 唐枫就被他俩轮班驮到了关炉公社，把自行车寄放在供销社院子里。 许西队白勇的老子白洪奎在供销社五金资料组，自行车就寄放在他这里。 三人出供销社在道边花六块钱坐小客车来到了县城。 唐枫到县城来还真没什么大事儿，主要就是来看看现在这里都有什么商品，将来买的时候做到心中有数。 随便看看有什么可以置办的东西。 红崖客运站坐落在县城的西部，离县城的中心地带还有不低于一里地的距离。 三人走出客运站，就沿着新开路一路向东来到了县城的中心地带。 第6章 集市偶遇 红崖县城九二年九月份撤县划市，名字也变更为炮台市。 随着县城变成了市，辖区内的公社也变成了乡和镇，大队一级的单位也变成了行政村。 现在离撤县划市还有三年多的时间。 八九十年代是人口最多的时代，大街上的人像夜晚天空中的星星一样密集，到处都是人。 能去的场所除了百货公司就是联营公司，再就是电影院。 三人先来到了百货大楼，在一楼的烟酒柜台唐枫买了三盒红塔山分给何军和徐冲，然后就开始在商店里转悠。 烟酒柜台的对面是家电区，唐枫就来到了家电区。 他家的电视机是十二寸的飞鹿牌，是八五年冬天买的，虽然到现在也才四年，还能用几年。 但唐枫准备把它换掉。 十二寸一个是太小，另一个还是黑白的，留它何用。 八九年的彩电基本都是十八英寸的，售价在一千三到一千八百元之间。 这个时期的彩电已经过了供不应求的时代，全国有二百多条彩电生产线，马上就要迎来大降价了。 唐枫记得今年就是彩电大降价的一年，但不是现在，而是几个月后，大概是八九月份左右。 长虹是最开始彩电降价的企业，一台彩电降价三四百元。 看完了彩电，唐枫又在钟表区转了一会儿，过了钟表区就来到了自行车和摩托车销售区。 自行车他只扫了一眼，直接就来到了摩托车区。 八九年的摩托车样式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嘉陵，重庆、幸福、木兰还有长春铃木。 唐枫的注意力主要是集中在长春铃木上，这可是一代名车，只是这红黄的颜色看着是真不顺眼。 每台售价九千六百元。 这是个在八九年让百分之九十五左右的家庭望而却步的售价。 看完摩托车后，就开始无目的的海逛，然后唐枫就看大了黄金柜台。 八九年的时候，这些国营商店已经出现金银首饰等商品，而且价钱也不很贵，才五十多块钱一克。 这个不贵是以唐枫的视角来看，在其它人的眼里还是很贵的。 唐枫把这些价钱都记在心里。 三人一直徜徉到中午十一点，走的腰酸腿疼，就到一个饭店里要了三个炒菜吃了顿饭。 吃完饭徐冲建议去看电影，这可把唐枫头疼完了，干脆他给钱让他们俩自己去看，自己继续逛百货商店。 何军和徐冲就跑去看电影去了，等电影演完和唐枫汇合，这也就下午三点多了。 国营客运站是没有车了，只能去做个体小客回到了公社。 等骑车往回走的时候，何军和徐冲已经唉声叹气了。 “下回我可不跟你来了，这比干一天活儿都累。”何军感觉蹬自行车都蹬不动了。 “熊样！年纪轻轻的累什么累？就这熊样将来还想不想娶媳妇了？” “车都蹬不动了还娶什么媳妇，我准备将来打光棍！” “徐冲！听到没有，何军说他将来打光棍。” “你听他胡比咧，他要敢说打光棍，他爸不把他粪打出来算他夹得紧。” 三人哈哈大笑。 三人回到徐西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饮料厂刚刚下班。 薛梅和何静已经先头走了，梅玲落在了后面，正好在大门口遇到了唐枫三人。 唐枫从自行车货架上跳下来。 何军和徐冲根本就没停步，骑着自行车就转到后街去了。 “上哪儿去了？”梅玲笑吟吟地问。 “去县城看看，下班了？” “嗯！” “对了！你哥呢？我怎么没看见过。” 梅玲有个哥哥叫梅斌，和唐枫同岁。 “我哥在青石镇纸箱厂上班。” 唐枫想起来了，梅斌确实是在青石镇纸箱厂上班，应该是去年夏天去的。 “你哥一个月挣多少钱？” “一百四五十块钱吧。” “不少了！”八九年的农村家庭，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千八块钱，一个月能挣一百四五真的不算少了。 “那你哥挣钱给你花吗？” “都交家里了，有时候也偷偷给我个十块八块的，我回家了啊！” 梅玲也向后街走去。 唐枫回到家里，打水扫院子，然后帮着母亲烧火做饭。 “你姥爷上午来了，让你明天给他卖草莓。” “知道了，我明天早晨就过去。” 明天是四月七号，阴历初二，是关炉乡集市。 前两天姥爷的草莓他都拿回家吃了，自己掏腰包给了姥爷。 给姥爷钱自然是要多给一点，不能让姥爷吃亏。 不想姥爷认为他是可塑之才，草莓能卖上价，今天早晨就下了四十来斤，让唐枫拿到集市上去卖。 四十多斤草莓，自己家五个人根本吃不完，但也不能扔了，干脆拿到集市上去卖多少算多少。 就当去逛集市了。 唐枫用自行车把草莓驮到集市上，就在国道边贴着一个卖鸡蛋的把两筐草莓摆在面前。 现在虽然还不到草莓迎盆的时候，但是集市上已经很多卖草莓的了。 这时候上市的草莓都是地膜覆盖下的产物，它们比大田草莓能提前两个月上市。 但就算提前两个月上市，也不过就是三四毛钱，卖相特别好的才能卖到五毛钱一斤。 今天的草莓价钱依然是三毛到四毛之间。 唐枫姥爷的草莓也就值三毛钱的档次。 唐枫是准备两毛五就把这些草莓处理，然后逛逛集市。 但就在他刚把称从车把上拿下来，摆好草莓一抬头，竟然意外地看见梅玲独自一人推着自行车从东边过来了。 “玲！”唐枫就喊了一嗓子。 梅玲听到有人喊她，转头扫了好几眼才看到道边的唐枫。 “大风！你在这里干什么？” “别提了！我姥爷让我给他卖草莓，来！吃！”唐枫捧起一捧草莓递到徐玲面前。 梅玲赶紧摆手：“你留着卖钱！” “卖啥钱呀！我姥爷草莓种的品相不好，根本不值钱，先吃了再说，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来赴约会？” 梅玲脸立刻就红了：“说啥呢！我是来买条裙子，这不马上过夏天了吗！薛梅不会骑自行车，何静今天去她姨家送什么东西，我就只好自己来了。” 她们三个平时都是形影不离，分开肯定是有原因的。 第7章 口气毋庸置疑 “那你自行车放哪儿？不行就放我这儿吧。” “不了！到时候你要是卖的快，草莓卖完了还得等我耽误时间，我送到供销社院里，放到大勇他爸那里。” 大勇就是白勇，他老子就是白洪奎。 “那也好！你送去吧！我要是草莓卖完了，我去找你，咱们一起回去。” “好！” 梅玲推着自行车进了供销社。 梅玲前脚离开，后脚就过来一个打听草莓的。 “小伙！你这草莓怎么卖？” “一筐十块钱。” 对方懵逼了，这怎么还出来论筐卖的了。 “你这一筐多少斤？” “草莓四十斤，保证高高的，要不？” “你这草莓看着不像样。” 唐枫抓起几个草莓塞到对方手里：“样是不咋滴，但你尝尝味道再说，先尝后买。” 对方吃了两个草莓，忍不住点头：“味道还行，不过我买不了这么多，谁会一下子买四十斤草莓。” “可以少买点，一块钱四斤怎么样？” “那给我来两块钱的吧。” 唐枫手脚利索地过称装袋，接着收款。 “买便宜草莓的过来看一看瞧一瞧了，一块钱四斤，有买的抓紧时间买了。” 唐枫开始吆喝了。 草莓的价钱都在三四毛钱之间，冷丁冒出个一块钱四斤的价码，还真就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在品尝了草莓的味道之后，你一块他一块，转眼就把这四十多斤草莓买得差不多了。 唐枫一看还有个七八斤的样子，赶紧收摊不卖了。 他把剩下的草莓分拣到三个塑料袋里，然后也把自行车推进了供销社院子里。 八十年代末期，供销社已经是昨日黄花，但供销社人天生的那种优越感还在。 唐枫看到了梅玲的自行车，就把自己的自行车立在梅玲自行车边上。 然后拿了一小袋草莓进了供销社土杂组，把草莓放到正站在柜台里的白洪奎面前。 “白叔！请您吃草莓！” 白洪奎傻愣愣地看着王枫，这谁呀上来就让他吃草莓？ 昨天唐枫他们上街来放自行车的是何军和徐冲，唐枫并没有进来，因此白洪奎并不认识唐枫。 “你谁呀？” “我是大队院子去年搬来的老唐家老大，我才回来五六天。” “啊！怪不得我不认识。” “我上集给我姥爷卖草莓，不值钱！不卖了，我到集市里面去溜达溜达，自行车放你这里搁着，称也放您这里。” 唐枫把姥爷的称递给白洪奎，白洪奎接过称放在柜台里。 “白叔！我走了，一会儿我就回来。” 唐枫出了供销社院子的大门就来到集市上。 供销社面前就是大道，大道两边都是卖土特产的，卖服装鞋帽布匹的都在大道南边的集市里。 这个时候正是年轻人最多的年代，集市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男男女女。 唐枫下了大道，走进了在道下面的服装鞋帽区域。 这个区域有三个趟子，第一个趟子是卖鞋的，第二个趟子是卖衣服裤子的，下面一个趟子是卖布料的。 唐枫就进了第二个趟子。 梅玲说她要买条裙子，买裙子肯定就在服装趟子里。 这个趟子中间留出个大约有两米宽的过道，两个是用绳子和铁棍组合成的挂杆，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 整个趟子有一百多米长，全部都是卖服装的。 唐枫就沿着中间这个趟子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四处寻找，在走到趟子一半儿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梅玲。 此时的梅玲手里攥着两张十元的票子正在犹豫。 她看中了一件灰蓝色带白点的连衣裙，但是对方要四十块钱，而她只有二十块钱。 她在饮料厂上班，一天只挣一块钱，手里这二十块钱就是她上个月的工资，交给家里十块，还剩二十块钱。 这二十块钱还买不来一件她中意的衣服。 “玲！总算找到你了。” 梅玲看到王枫有些惊讶：“你草莓卖完了？” “大部分都卖了，还剩了一点，不卖了，你裙子买好了？” 梅玲摇摇头。 “你们女人就是磨叽，买个裙子这么长时间还没买好，我帮你挑，我对选服装老厉害了，真的！这绝对不是吹，毛子那边姑娘就喜欢我拿的衣服，这件裙子我觉得就非常适合你，来！穿上试试。” 唐枫拿起的就是那条梅玲看中的裙子。 “这裙子我试过了。” “怎么样！是不是穿上美丽动人？” “这条裙子这位姑娘穿上确实非常合身。”摊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一边说道。 其实她看出这个姑娘想买但没钱。 但是来的这个青年看着也不像有钱的样子。 “既然非常合身为啥不买？摊主！这件裙子多岁钱？” “四十！” “能便宜多少？” “就能便宜五块。” “少来！三十！给我个塑料袋装上。” “哎呀那可不能...” “怎么不能？就三十，你实在不卖我们就走人去别人家买了。” 唐枫一边说一边顺兜里就掏出三十块钱，但被梅玲拉住了。 “别啰嗦，算哥借你的，以后有钱还给哥就是了。”唐枫知道梅玲要说什么，提前一句把她嘴堵上了。 摊主拿来一个塑料袋，把裙子折叠好装进塑料袋里。 唐枫把塑料袋塞徐玲手里：“好了！裙子有了，走吧！” 梅玲手里拿着裙子有些懵圈，这... “还傻站着干啥？走啊！” 梅玲稀里糊涂地跟着唐枫从衣服趟子转到了卖鞋的趟子上。 在一个卖皮凉鞋的摊子前唐枫停下了脚步，拿起一双皮凉鞋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不行！胶口太差，这鞋穿脚上估计穿不了几天就得开胶。 这个时期买鞋眼睛一定要擦亮，假冒伪劣产品太多了，弄不好就能买一双礼拜鞋回去。 经过一番观看，唐枫拿起一双女式凉鞋，检查完质量后对着身后的梅玲一招手：“过来！试试这双鞋。” 梅玲不但没过来，还往后缩了一下。 “没出息的玩意儿，我让你过来你往后缩啥？” “我没准备买鞋！” “你穿着新裙子，没双新鞋怎么行，过来！”唐枫的口气毋庸置疑。 梅玲就稀里糊涂地来到唐枫身边。 第8章 快变成驴了 “穿上试试！” “不试，试好了我也没钱买！” “我让你试鞋，和钱有什么关系？” 梅玲心里万马奔腾，这话说的怪了，怎么就和钱没关系了？ 唐枫挑选的这双鞋穿在梅玲的脚上再搭配她那条裙子，非常的合适。 唐枫刚开始和毛子做生意的时候，也是用服装去和毛子交换过产品的，他对服装的搭配还是有些水准的。 “这鞋多少钱？” “三十五！” “大哥！你这就不实在了，一双凉鞋你竟然敢要三十五？” 凉鞋基本都是十八九块钱，这货竟然敢要三十五。 就算这两年的物价飞升，也不是你这么升的。 “小兄弟！这可是纯皮的，价格自然要贵一些，不是那些革鞋便宜。” “给我个实在价钱，不要虚头巴脑的。” “三十你就拿走！” “二十！”唐枫还价。 “小兄弟！讨价也不是你这么讨的，这个价钱真的不能卖。” 都说出真的不能卖了，基本也就差不多能卖了。 唐枫又和对方磨叽了几句，最终以二十六块买下了这双鞋。 但是梅玲说什么也不要。 “算我借你钱买的，等你以后有钱再还我。” “我不想借！” “不想借不行。” 梅玲郁闷了，这啥人呀！不借还不行！ “你还买什么东西吗？” “不买了！” “那回家吧。” 两人来到供销社，梅玲进入和白洪奎打了个招呼，两人推出自行车开始回家。 “等我回家，管我妈要钱还给你。” “别老说钱好不好，谈钱伤感情。” “那也得还钱给你。” “不用放在心上，等你有钱的时候再说吧，你家也不富裕。” 梅玲家所有的收入大概也就那几亩旱地水田，一年大概能收入个千八块钱。 她哥在外面干活能挣个千八块钱。 至于她在饮料厂，一年才挣三百多块钱，这就是他家一年的收入。 “你边外那边的活儿不干了吗？” “不到时候，冬天那边封江了才能去干，夏天没有船来回拉货。” 和毛子的生意现在主要还是冬天，夏天龙江上都是那些只能坐两三个人小微乎船，倒腾个瓶瓶罐罐还凑合，但倒腾大宗商品就白扯了。 唐枫和毛子已经做了三年多的生意，早就过了倒腾瓶瓶罐罐的时代了，这些小微忽船根本装不了他倒腾的玩意儿，夏天也就放假回家了。 “那你冬天还走呗？” “今年冬天还得出去一趟，明年就不用出去了。” “明年就不干了？” “不是不干，是干不了了，明年毛子那边就封口岸了。” 九零年毛子那边就出大事儿了，毛子就封了两年口岸，到九二年的时候才开放。 “那你在那边干活一年能赚多少钱？” “三千两千的。” 好像也不多。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骑车，很快就来到了平山村宋屯边上。 唐枫把车停在道边，把车上筐里两袋草莓拿出来递给梅玲。 “卖剩的，拿回家给你父母吃。” “我不要！” “拿着！咋那么啰嗦呢，我从这里直接去江喂后队了，就不陪你走了，自己小心，白白！” 从这里到江喂后队，有条近道，只有一二里地，唐枫就准备从这里直接插过去了。 梅玲和唐枫分开后，愁眉苦脸地骑车回家。 一条裙子和一双鞋，她等于被强借了五十六块钱，这钱怎么还？ 唐枫穿过宋屯一路下山坡就到了江喂后队，来到姥爷家。 “姥爷！我回来了！” 楚希玉从屋子里探出脑袋。 唐枫把筐和称从自行车上拿下来放到一边，进屋掏出十三块钱。 “一共三十八斤，一些卖三毛五，最后剩点卖三毛，一共卖了十三块钱。” 唐枫把钱给了乐呵呵的姥爷。 “在这里吃午饭吧！” “不了！我回去，明天还卖吗？” “明天去红岛集卖，你明天早晨来拿草莓。”楚希玉早就给外孙规划好了。 唐枫也没反对，反正他现在闲着也没事儿，就当跑腿玩了。 骑车回家，刚淌过徐西村北头小河沟，就看见梅玲拐个盆装了一盆衣服到河边洗衣服，那条新裙子已经穿上了。 “你才回来呀？” “嗯！新裙子穿上了？” “好看吗？” “好看！真的好看，你鞋呢？怎么不穿上。” “我没敢穿，怕我妈打我。” “哈哈哈！你都十八了，你妈还打你？” “不打不还骂吗！” “等你找对象了，她就不骂你了。” “借你的钱暂时还的欠着，以后还给你。” “就那么两个钱，别放在心上。” “那我去洗衣服了。”梅玲向小河的上游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唐枫在江喂后队待了几天。 天天早晨六点起来到姥爷家拿草莓，然后东南西北的赶集。 下午回来还帮着姥爷干他小果园的活儿，什么剪枝打药都学了一遍，晚上干脆就没回来，有时跟着小舅去溜达。 四月十五号中午，唐枫刚从孤山集回来，天就开始下雨。 趁着雨没下大，唐枫赶紧骑着车子往家跑，但只跑到半道雨突然加大，把他浇的像落汤鸡似的。 到了大队门口，雨更大了，简直就是倾盆大雨的架势。 唐枫把车子往饮料厂打更室门口一扔，一头就钻进了打更的屋子。 “握草！再晚下一分钟我是不就到家...” 唐枫的话没说完就停了，因为饮料厂打更屋子里挤了一屋子人，全是女生。 十多双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他。 “姑娘们好！你们都吃完饭了？” “是啊！我们都吃完饭了，你呢？”首先回答他话的又是薛梅。 “吃了！在我姥爷家吃的，还不如不吃，不吃饭就不会挨浇了！” “这几天你都你姥爷家？”梅玲在角落里冒出一句。 “别提了！我姥爷很有意思，千方百计地也要找点活让我干，我这两天都快变成驴了。” “哈哈哈哈！” “一定是江喂后队有小姑娘把你拴住了。”梅玲的问题角度很清奇。 “喂！别污蔑我啊，我可是好人。” 薛梅是饮料厂这些姑娘里最具有搞笑天赋的人，她走到王枫面前，单手掐腰摆出了一个很骚的造型。 “唐枫！我们又馋了怎么办？” 唐枫叹息：“你是猪吗？就知道吃！” 从兜里摸出一块钱递给她。 第9章 想赚钱跟我走 薛梅接过钱从门后面拿起一块塑料顶到头上，风一般奔着供销社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就拎着一个纸包回来了，里面全是水果糖。 看到薛梅挨个人分糖，梅玲不知为什么突然就笑了一下。 唐枫身上的衣服湿透了，衣服紧贴在身上这叫一个难受。 必须回家换件衣服。 “你们谁有伞给我用用，我回家换件衣服。” “我有伞！”梅玲把一把黑伞递了过来。 “谢谢！我换完衣服就给你送下来。” 唐枫打着伞推着自行车回到家，换了一身干的衣服，然后打着自己家的伞出门。 这时饮料厂的拖拉机顶雨回来了，这些姑娘们也开始干活。 “玲！雨伞给你送来了。”唐枫把伞还给梅玲。 “你放到打更赵师傅屋子就行。” “谢谢了！” “不用谢！” 唐枫把梅玲的伞送到打更室，何军和徐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到前街去溜达溜达。”徐冲建议。 “前街有啥溜达的？” “徐脉家买了副麻将，去看打麻将。” 唐枫对打麻将没多大兴趣，他会玩但是没多大瘾，但现在下雨天闲着也是闲着，也就跟着两人来到中街。 徐西村整个村子分成三条街：后街中街和前街。 唐枫家这一片属于后街。 从大队往南走大约三十米就是中街，从中街再往前三四十米就是前街。 徐脉家在中街的东头住，基本快到最东头了。 从院子大门就能看到徐脉家有不少人。 在八九年的农村，麻将还是个新鲜事物，唐枫敢肯定这时的徐西村会打麻将的人不会超过十个。 但进了屋才发现徐脉家的人还真不多，除了四个打麻将的，就只有两个看热闹的。 打麻将的四个人唐枫都认识，屋主徐脉，前街的严全家、谢崇秀，还有一个不是徐西队的人，是徐东队的占时有。 严全家在炕边，坐北朝南，唐枫就站在他身后看他打麻将。 他的牌花不怎么好，应该是输家。 这把牌他又点炮了，输了四块钱。 严全家掏兜没有掏出钱来：“欠一把！” “你都欠了好几把了，你到底有没有钱了？”他对家占时有不乐意了。 “还能瞎你钱怎么！” “不行！你这老欠钱玩的什么意思？不算账就散局。” 严全家是真没钱了，似乎陷入了僵局中。 农村赌局会经常陷入这种一家输空没钱给的局面，然后靠借欠维持牌局的局面。 大多情况下三欠两欠，牌局就黄了。 唐枫从兜里摸出一把零钱扔在严全家面前。 严全家惊讶地扭头看着唐枫：“谢谢了兄弟！” 唐枫从兜里掏出一盒石林烟，一人撒了一支。 “你是哪队的？怎么不认识。”严全家数了钱然后付账，最后点燃烟问。 “他是大队院里老唐家的大小子，才从边外回来。”徐冲抢着做了一个介绍。 “噢！你家去年秋天来的，你咋才回来？” “那边有点事儿没处理完。” “你这些钱是六十六块，等还你！这数字太吉利了，看来要时来运转了。” 可能这个数字真的有些吉利，付清欠款的严全家就自摸了一把，赢回了八块钱。 严全家哈哈大笑。 严全家当兵的时候是侦察兵，回来后在公社武装部挂了名。 上一世明年夏天民兵训练的时候，公社让他组建了一个民兵训练队，一共九个人，训练十天，一天给六块钱。 严全家主动算了唐枫一个，这让唐枫和他的关系好了起来。 唐枫的钱可能真的给严全家带来了好运，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时间里，他不但把输的钱赢了回来，还倒赢了三十元。 “走！去小店喝酒！” 严全家还了唐枫的钱，说啥没让唐枫走，拉着唐枫就往前面小店走。 前街大道边有两个小店，一家姓宋一家姓林。 他们进的是林家小店，小店里人不多，店主林泉倚着柜台在听两个喝白酒的人吹牛。 严全家一人先发了一瓶啤酒，然后买了十根春都火腿肠，四包花生米，就在小店里的一张破桌子上开始喝酒。 “唐老大！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唐枫！二十了！” “有媳妇没有？” “哈哈！有啥媳妇，还没准备找呢。” “二十岁也该找了，先找一个预备着，免得到时候抓瞎。” “不急！过两年再说。三哥！您今年二十几了？”严全家排行老三。 “还二十几，我倒是想二十几，已经三十了。” “三十正是一个男人的好时候，现在干什么活儿？” “有啥好干的，就是在家种点地。” “那一年能收入多少钱呀？” “一千多块钱吧。” “这么少啊！没想干点买卖啥的？” “干啥买卖？天生就不是干买卖的料。” 唐枫想了想说道：“三哥！要不今年冬天你跟我走吧，还有你们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也跟我走。” “上哪儿？” “去龙江，我在那边做买卖，你们去给我打个下手。” “太远了。”严全家明显是不想去。 大冬天撇家舍业的。 何军和徐冲倒是没流露什么，不过显然也兴趣不大。 “远还是次要的，还冷！黑河的冬天可是真能冻死人的。”唐枫实话实说。 “不想去！” “先别急着下结论，我十一月份就会离开这里到那边去做准备，正式开始干活得等龙江封江后，能干到三月底回来，过年期间不回家，就四个多月的活儿，我可以保证最低让你们拿五千块钱回来，如果收入好，可能还会有额外的奖金什么的。” 五千块钱，已经够他们在家种四年地了，而且还什么事儿不耽误。 对于五千块钱，严全家也动心，但是过年不回家这有点难以接受。 “不着急，这还有半年多时间，足够你们考虑的，你们俩个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我这次出去准备带个七八个人过去。” “到那边具体干什么？” “就是干些零杂碎的活儿，比如来货了帮我过数记账什么的，出力气的活儿不用你们干。” 他带过去的人自然都是亲信，当然不会让他们干力气活儿。 第10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唐枫在黑河的生意已经是正规化了，毛子那边有专人给他置办他需要的东西，这边也有专人给他采办作为筹码交换的货物，还有专门的销售渠道。 他现在只是需要自己的人而已，因为当地的人他已经感觉出不太靠谱了。 和毛子的生意还能做两个冬天，到九一年毛子那边发生巨变，口岸就封停了。 这一停就是两年。 等口岸再开已经是九二年冬天的事情了，但那个时候毛子也学精了，再也没有暴利的生意可做了。 像用几盒大大泡泡糖换一吨钢铁的事情，用几盒止疼片换一吨化肥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那个时候，唐枫就不准备过去做生意了，在家里鼓捣点什么还不养活自己。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今年春天的雨貌似有点多啊！看来今年应该是个种庄稼的好年头了。 “不好！赶紧往回走，雨若是下大了，就回不去了。” 徐冲的这个观点唐枫表示赞同，和严全家道别，三个人慌慌张张地走回家。 刚走到大队院子，雨哗一声又下来了。 何军和徐冲刷地跑进了饮料厂打更室，只有唐枫不紧不慢地往家走。 “那人！你咋不快跑，还在雨里晃悠？”已经下班的梅玲倚着饮料厂传达室的门框，对着唐枫喊了一嗓子。 “跑啥！前面不也下雨吗！” 饮料厂的姑娘们哈哈大笑，估计不少人都会以为唐枫有点缺心眼。 这雨一直下到天黑，又下到半夜才算刹了车。 第二天早晨就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了。 春雨贵如油，既然昨天地里下了这么多油，自然不能浪费了。 唐枫就和父母在院子里种栽土豆。 今天已经是四月下旬号了，也到了种土豆的时候了。 唐枫用镐头开垄，父母撒种母亲培土，忙活了一上午，才把土豆种完。 雨后的天总是闷热，加上干了一上午的活儿，唐枫出了一身的汗，短袖都湿透了。 “我去河沟子洗个澡。” “这时候洗澡太早了，水凉！别急坏了身体。” “我不下水，就在边上洗洗。” 唐枫向着下坎走去，一边走一边把身上湿透的短袖脱了下来。 出大队院门往北十五六米远就是小河。 唐枫都走到大道上了，才想起自己连块肥皂都没拿。 好在小河上游有人洗衣服，过去借一块就行了。 上游十多米处，梅玲正在洗衣服，回头就看见唐枫光着膀子手里拎着短袖过来了。 梅玲眼光有些发呆地看着唐枫一声虬结的肌肉，尤其两块胸肌... 男人也可以长这样的胸肌吗？这货都干啥了能练出这么一身肌肉？ 不由自主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恢复了信心。 “玲！原来是你在这里洗衣服呀？”唐枫和梅玲打招呼，然后就在么了下边一块石板上蹲下。 “你要洗澡呀？水凉不能洗。” “我刚栽完土豆，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洗洗。”说话间唐枫已经把短袖摁进了水里。 “衣服给我，我给你洗吧。” “那谢谢了！” 唐枫把短袖放到徐玲的脚边，然后开始洗头。 梅玲拿起唐枫的短袖放在石头上洗，一边洗一边偷眼看唐枫身上的肌肉。 心里不知怎么回事儿就有些火热起来，有些慌乱和心猿意马。 唐枫正洗头呢，一块香皂扔到了他脚边。 “谢谢了！” “别老谢谢谢谢的，那样感觉离的很远的样子。” 唐枫洗完头，把身上也清洗了一下。 这时，梅玲也把他的衣服洗好了，晾晒在一块石头上。 梅玲洗衣服的姿势很美，两只白玉一般的手臂搓洗石头上的衣服，有力而又富有弹性，纤细的腰肢散发出一种健康的美。 梅玲被唐枫看的有些脸红了：“看啥！不认识呀！” “玲！今年满十八了吗？” “你问这个干啥？” “十八就可以找对象了呀！” “呸！就知道你没好嗑。” “这怎么叫没好嗑了呢？问你个事儿。” 梅玲突然感觉心跳的快了起来，小声道：“啥事儿？” 唐枫却没有说，而是沉默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有几分钟。 “我发现我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了，从见第一次面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未来的妻子就应该是她。” 梅玲呼吸骤然急促，声音像蚊子般道：“谁呀？” “她温柔漂亮稳重大方，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孩。” 梅玲感觉自己的脸颊像火烤了一样：“她到底是谁呀？” “她就在我身边不超过一米远。” 梅玲浑身一滞，感觉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她自己无疑了。 虽然她对唐枫的感觉不错，但这事儿是不是有些太突然了。 “我这不是心血来潮说胡话，我的心是真诚的，我知道这事儿对你来说过于突然，所以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考虑，你不需要现在就答复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怎么样？” “可是...” “不许可是，今天是二十一号，三天后也就是二十四号，还是这个时间，你如果愿意就还到这里洗衣服，如果不愿意就不要来，听清楚了？好！那我走了。” 唐枫一点不拖泥带水，站起身就走。 “哎！你衣服！” 唐枫回身拿起衣服，转身离开了这里。 梅玲上一世曾经是他的女友，两人处了三年的对象，但最后还是劳燕分飞。 这成了他一生的遗憾。 四十岁之前，他还没感觉出这种遗憾，但四十岁以后，这种遗憾就越来越多地占据他的心田。 这一世既然重生了，他自然要弥补这个遗憾，不要让这个遗憾重现。 上一世唐枫和梅玲开始处对象是今年冬天，最初是从唐枫给梅玲写了一封情书开始的。 但是眼下他不能等到冬天。 冬天他还要到黑河去赚毛子的钱不在家里，他必须在冬天之前把这事儿定下来。 像梅玲这么漂亮的姑娘，一定会有很多追求者。 他一个冬天不在家，说不定明年春天回来的时候，她就成别人的媳妇了。 该出手时就出手。 所以，和上一世相比，他提前了半年多出手了。 第11章 不要钱的扇贝 上一世他是用情书，这一世他干脆直接面对面直抒胸臆。 书信毕竟只是类似2d的存在，远没有面对面这种立体的3d效果有效。 他不担心梅玲会拒绝，上一世她都没拒绝自己。 回到家吃完午饭，唐枫感觉身上有些疲乏，就躺炕上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快到天黑的时候，何军鬼鬼祟祟地来了。 “我爸明天让我去我姨家送东西，我自己去太没意思了，你陪我去好不好？” “你姨家？你姨家在哪儿？”这个唐枫可有些失忆了。 “红岛公社黄桂村。” “握草！那么远呀？三十多里！” 从徐西往东到红岛公社所在地山头村有二十里地，而黄桂村还在山头村往南六七里地，小三十里。 “没那么远，咱们走马庄过乌鸦口到李屯再到黄桂村，也就二十里。” 二十里也不近呀！ “好吧！明早几点走？” “六点半，咱们争取早去早回。” 二十二号早晨六点刚过不一会儿，何军就骑着自行车来了。 唐枫也骑着自行车两人出发，两人一路有说有笑，一个小时就来到了黄桂村。 在红岛乡诸多大队里，黄桂村算是比较繁华的地方了，一个是靠近海边，一个是黄桂村在八五年就有了村冷库。 一到加工季节，这里会汇聚来自外地的成百上千的大姑娘小媳妇，因此这里非常的繁华。 现在虽然不是加工对虾的季节，但却是春扇贝的收获季节，到这里来干活的人还真不少。 何军三姨就在黄桂村冷冻加工厂对门的黄桂村供销社前修鞋。 已经修了很多年了。 何军见到他三姨后，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交给他三姨，然后回答他三姨的各种嘘寒问暖。 人家问家长里短的事情，自然就没唐枫什么事儿，他就蹲在供销社墙根下，往冷库大门里看。 正对冷库大门的就是冷库的鱼台，唐枫恰巧看到有几个工人，推着几辆手推车从车间里出来，从鱼台上往鱼台一个角落哗哗地倒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呀？刚才小车倒的？”唐枫就随口问了一句。 “扇贝边！就是扇贝里面不要的肉儿，这东西出口岛国，他们只要里面的瑶柱别的不要，剩下的就全倒这里了。” 只要瑶柱不要其它部位，这是多大的浪费！ “这就不要了吗？” “不要了，谁家有养鸡鸭的就去要点喂鸡鸭，剩下的到了晚上就拉出去倒大沟里了。” “军子！听清楚没有，这东西不要钱。”唐枫仿佛自言自语说道。 何军一脸迷糊：“知道不要钱，但有什么用？” “这东西人可以吃，用开水一撩像雪一样白，非常的嫩！” 唐枫当然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样子，上一世他吃过。 “没吃过！好吃吗？” “你去要点，咱们在你三姨家用开水撩一下你就知道了，又嫩又鲜。” 何军还真就拿了个水舀子去舀了一水舀子扇贝边。 他三姨家还有气罐，唐枫就往气罐锅里倒上水烧开。 待水烧开后，把用水冲洗过的扇贝边倒进开水里。 扇贝边在开水里以极快的速度虬结变白，前后也就一两分钟，唐枫用笊篱把变白的扇贝边捞了出来。 “看到没有，是不是变白了，再也不是黑乎乎的了。” “就这样吃？” “当然不是，看到这一小团里面发黑的东西没有？这是扇贝的砂囊，就像咱们人类的胃一样，里面都是扇贝吃的东西，东西里面埋汰可能有毒素，因此要摘除，把它摘除就可以吃了。” 唐枫把摘除了砂囊的扇贝肉递给许重军：“尝尝！” 何军没敢下嘴，直到看到唐枫吃了，这才塞进嘴里。 感觉就像牙齿咬了一团雪一样，刷刷的感觉非常的舒爽，味道还很鲜美。 “真的很嫩很鲜，这东西不错呀！咱们要不要弄点回去吃？” “就知道吃，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用途？” “喂鸡喂鸭子！” “你这么远弄回去喂鸡喂鸭子？你还能有点出息不？” 何军真就想不出来它还有什么用处。 “看把你笨的，知道猪八戒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笨死的！这东西不要钱，而且人还可以吃，你就没联想到什么？” 何军摇头：“实在想不出来。” “可以卖钱呀！没有本钱，你拉回去下屯子卖，你卖三毛五毛它不都是钱吗！” “要是没有人认不买，不白忙活了吗？” “你可以教他们认呀！刚才你不就认识到了吗？” “这能行吗？” “你三姨家有盘称吗？再拿个水桶，跟我走！” 何军就拿了一个水桶，把他三姨家的盘秤带上，两人来到黄桂村冷库，装了满满一水桶扇贝边。 唐枫拎着桶掂量了一下：“有三十多斤吧，再拿几个扇贝壳。” “拿扇贝壳干啥？” “叫你拿你就拿，那那么啰嗦，好了！咱们出发。” 两人骑车出了黄桂村，沿着来路到李屯出乌鸦口，就来到了红岛乡北部的边缘村庄林粉坊村。 这里是红岛和关炉乡的结合部。 “咱们就从这个小村子开始，进村！” 两人进村后，唐枫就开始喊：“卖扇贝边了！卖扇贝边了！” 沿海这一带人是非常有意思的，你如果下屯子卖水果卖肉什么的，基本得不到多少人的呼应。 但如果你卖海货，不管你是卖臭鱼烂虾还是什么东西，只要和海有关系，起码能跑出半村子的妇女跟着凑热闹。 就是不买也会围着小贩子的自行车叽叽喳喳半天。 沿海一带的人海货有一种发自dna的执着。 唐枫喊了大概有五六嗓子，就有妇女们出来问询了。 “小伙！啥叫扇贝边？” 扇贝这东西并不是原本这一带沿海就有的东西，是最近两年有了养殖圈以后才出现的稀奇种类。 哪怕就是海边的人也陌生，但他们却知道这东西肯定是从海里出来的。 这个时候，扇贝壳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唐枫让何军带几个扇贝壳就是起广告作用的。 扇贝的外表和很多贝类相似，比如元贝、珍珠贝、鲜贝等。 第12章 钱就是这么赚的 唐枫就把扇贝壳拿出来科普：“这就是扇贝的壳！原来生活在离咱们海岸很远的地方，因为有了养殖圈，咱们这里才开始出现这玩意儿，有巨大的营养，小鬼子就爱吃这玩意儿。” 看到扇贝壳以后，村民越发相信这就是海货了，和他们平时见到的很多贝类没什么区别。 “可是这黑乎乎的怎么吃呀？” “别看这东西黑乎乎的，用开水一撩比雪还白，你们不信？你们谁家有气罐，我给你们点，回家用水撩一下让大伙尝尝。” 好事儿的人到哪里都有，一个小媳妇说她家有气罐，并且回家拿了一个盆来了。 唐枫往盆里装了有二斤左右的扇贝边，让小媳妇拿回家用开水撩。 “先用水把扇贝边冲洗一下，等水烧开了把扇贝边倒水里，看它发白捞出来就行了，不要时间太长，太长就揪揪了。” 小媳妇端着盆回家去了，几分钟后，小媳妇端了一盆白花花的东西出来了。 “这点东西经过水一撩，竟然涨大了有这么多。” 众人看着这一盆的白花花，也是很惊讶。 “我教你们怎么吃，这个东西叫砂囊是一定要剥掉的，大家千万记住。” 砂囊是含有一定毒素的，当然也毒不死人，但是会肿脸。 唐枫现场示范，剥去砂囊塞进嘴里。 村民们有样学样，把摘除砂囊的扇贝边塞进嘴里。 “哇！葱嫩葱嫩的，八十岁老太太都能嚼动。” “味道很鲜呀！” “真的可以。”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待所有的人都尝过以后，唐枫问。 “确实不错，小伙儿！你这玩意多少钱一斤？” “一块钱二斤，一块钱三口家就足以改善一下伙食了。” 才五毛钱一斤？不贵呀！ “小伙你等会儿，我回家去拿家伙。” 轰一声，围着的人一哄而散，都回家拿家伙去了。 不一会儿，妇女们人人拿着盆过来了。 “小伙！给我称一块钱的。” “我也称一块钱的。” “我家五口人，一块钱怕是不够，来两块钱的。” “军子！收钱！别收乱了，我称一个你收一个，这位大姐！这是您的，二斤高高的。” 唐枫称称，何军收钱，两个人忙活了有十几分钟，水桶见底了。 一水桶也就三十多斤，十几户就称出去了。 “没有了！没有了！等明天在来吧。” “啊！这就没有了？你们带的也太少了，我这还没捞着买。” 一两块钱就能改善一下生活，还是挺经济实惠的，没买着确实是个遗憾。 在村民们小伙明天还来的要求声中，两人出了这个小村子。 “卖了多少钱？” “卖了十五块！” “看到没有，钱就是这么来的。” “咱们再回去拉一桶。”看到钱军子也红眼了。 就这么大功夫就赚了十五元，搁谁谁不红眼。 “你回去拉吧，我可以不愿意再爬乌鸦口了。” 乌鸦口虽然不是很长，但是它陡啊！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么的吧，我在马庄道边的小店等你。” “好！” 何军一溜烟地骑着车子回去了。 人都是钱架的，看到有利可图的时候，身体里就会迸发出一股力量。 眼下的何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王枫骑车来到王庄小店，在小店里买了一盒烟一瓶汽水，就和老板娘东拉西扯。 前后大概有半个小时，何军就回来了。 这回这货竟然驮了两个水桶，这货竟然干劲儿冲天了。 从马庄向北第一个村子叫肖家山，两个人就进了肖家山村。 还是刚才那一套流程，不过这回消磨的时间有些多，前后一个小时左右。 两桶扇贝边全部卖出去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何军这货竟然还要回去拿。 无非就是多费点腿，这多来钱呀！ “你回去拿吧，我可不陪你玩儿了，我得回去了。” “那我也回家，明天准备个大点的东西，争取多拿点。” 然后何军就要分钱给王枫。 三桶扇贝边卖了差不多五十块钱，他要分一半儿给王枫。 “我才不要呢！我差你那两个钱吗？回去把村里肯出力的人都带上，这东西就十天半月的玩意儿吗，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反正这么大地盘也够你们扑腾的了，人人都赚点。” 一进徐西村，唐枫就看到严全家在往村里走。 “三哥！我驮你！” “不用不用，这么远几步就走到了。” 唐枫下了车子，推着车子往村里走，何军已经提前回去了。 “三哥！这几天想不想赚点小钱？” “赚点小钱？赚啥钱？” “赚个打麻将钱呗？” “咋赚？” 唐枫就把今天他和何军干的事情说了一遍。 “啊！你们一上午卖了五十块钱？” “三哥！你媳妇不是黄桂村人吗？你回家问问嫂子，如果你们能和黄桂村冷库里有权势的人攀上关系，说不定能发一个不算小的小财。” 唐枫隐约记得严全家媳妇有个什么亲戚在黄桂冷库里当个头头，但是不知道具体多大。 “这个还真有，我媳妇她叔辈哥在黄桂冷库里当保管。” 保管虽然看着官不大，但在冷库里也是有实权的人。 谁要想从冷库里倒腾点什么出来，不经过保管是白扯的。 “你让你媳妇去找她哥，把黄桂冷库每天加工剩下的扇贝边承包下来。” 严全家迷糊：“我承包它干啥？” “卖钱呀！笨！” “怎么卖钱？” “用不了几天，扇贝边就会起行，会有很多小贩子去拿扇贝边下去卖，你如果控制了货源，你说怎么卖钱？” 严全家这脑袋也是没谁了，就这么个问题他竟然想了有三分钟。 “我怎么承包？” “你给冷库点钱，先几分钱后一毛钱一斤就行，然后你在冷库外面找个临时的房子，到时候把这些扇贝边拉到小房子里进行批发，你一斤赚五分钱就行，冷库一天能下来三千多斤扇贝边，你一天赚一百多块钱不行吗？” 严全家眼睛转了好几圈：“我马上就让我媳妇去找她哥。” 严全家立刻回家去了。 唐枫骑车回到家的时候，何军已经联系了徐冲，正在家里准备水桶。 第13章 有钱就抽好烟 他在自行车货架子上绑了两根铁棍，然后把水桶一边一个吊在自行车货架子两边。 “就两个水桶，也就能装六十多斤。” 这货有点嫌少。 “自行车货架子上面还能放个盆什么的，不也能装个二三十斤吗！”唐枫出主意。 “可是这盆不好固定呀！” 这就不关王枫的事情了，他又不去倒腾。 不过他明天也准备跟着去一趟，装一水桶回来分给亲戚和自己家吃。 第二天早晨，从徐西村出发了五个人，何军、徐冲、严全家和他媳妇，还有唐枫。 何军和徐冲都驮着两个桶，只有唐枫驮了一个桶。 人家都带着盘秤，唐枫啥也没带。 严全家驮着他媳妇今天回去要和她哥哥谈谈扇贝边的事情。 到达黄桂冷库后，今天早晨第一批加工完的扇贝边已经出来了。 严全家两口子去找人了，这边何军和徐冲一人装了满满两桶一盆，唐枫只装了一桶。 三人一起出了黄桂村，到马庄的时候三人就分开了。 何军和徐冲向北奔关炉乡方向去了，而王枫则向西回了家。 回家把一桶扇贝边哗啦一下倒进一个大洗衣盆里进行了一番清洗，然后开始分配。 自己家有五六斤够了，大舅小舅家一家有五六斤够了。 这还剩了十几斤。 “分给后面邻居家吧，这东西放时间长了也不好。” 唐枫提议后就找了三条编织袋，把剩下的十几斤扇贝边分了分。 后街并不是一条街，而是两条街，一共有七家住在后街。 唐枫家后面这条街住了四家，最下面是何军家，然后是梅玲家。 再往上，也就是唐枫家正后面的薛梅家，最上面一家是沈海家。 徐冲家则还在这条街的后面那条街。 何军本身就在倒腾扇贝边，他家就不用送了，他自己会留一些回家吃的。 唐枫先去工海家送了一袋，并教给他们吃法，然后是薛梅家。 最后来到梅玲家。 梅玲本在正爬在她自己房间想心事。 自从昨天某个人在河边整出那么几句话后，她的心就乱了。 去年夏天中学毕业后，她就在家到饮料厂干活，期间虽然也有人在她面前撩风撩雨的，但她都没当回事儿，全当开玩笑了。 总以为自己还小，还不到找对象的年龄，虽然有时也会对男女关系有些憧憬，但并没有进行恋爱的尝试。 但是昨天那人显然不是开玩笑，她能感觉出他的认真的。 这应该算是第一次有男生正式地向她表白了，这确实扰乱了她一向平静的心。 说实话，她对那人的印象是相当好的，那人开朗大方，说话办事儿都很得体。 但这能算是爱情吗？ 正胡思乱想呢，一抬头看见那人拎了个袋子进院子了，当场就慌了。 这家伙来干什么？ 她慌慌张张地下地跑了出来。 “我今天早晨和军子，徐冲到黄桂冷库驮了一桶扇贝边回来，挨家都给点，上边两家我都送了，这是给你们家的。” “扇贝边？什么玩意儿呀？” 梅玲的母亲也出来了，她也不知道扇贝边是什么东西。 “就是海边冷库为岛国加工的一种海产品，但是人家只要里面的瑶柱，其它的东西都不要，用开水撩一下就可以，吃的时候把里面的砂囊扔掉就可以吃了。” 唐枫还亲自动手教她们怎么做，怎么吃。 “军子和徐冲没回来？就你自己回来了？”梅玲问唐枫。 “他们下屯子去卖扇贝边了，我只是去驮回来吃，因此就先回来了，好了！我走了！我还要给去后队给我姥爷送点过去。” 唐枫回到家，骑着自行车到江喂后队，先给小舅家送了五六斤扇贝边。 小舅楚平按照唐枫教授的办法，立刻就烧水准备撩扇贝边。 而姥爷又想让他明天帮他卖草莓。 “明天可以卖草莓，但是后天不行，后天我有事儿，小舅！你这瓦匠班一年能赚多少钱呀？” 唐枫给小舅烧火。 “两千多块钱吧！” “就这么点呀！” “不比种地强呀！” “那倒是，但也不多，忙活一年才两千多块钱！” 小舅可是瓦匠班的头儿，一年也才两千多元。 “冬天有没有兴趣出去赚点钱？” “冬天？冬天能干啥？” “我冬天在边外和毛子做生意，你要想挣钱就跟我走，三四个月我给你五千块！” “不去！”楚平回答的很干脆。 “啊！真的不去！” “大冬天我在家猫着多好，边外能冻死个人。” 其实小舅是不放心他这个外甥，也就是没瞧起他这个外甥。 “小舅！我可是和你说了，你要是真不去，我可就不再来问了，别到时候说你这个外甥不是东西，有好处不想着你这个舅舅。” 小舅是这个态度，大舅楚永也是这个态度。 这让唐枫非常的郁闷，不去拉倒，好像我能害你们一样。 回家吃午饭睡午觉，一觉睡到下午快三点了。 估计何军和徐冲他们也该回来了，唐枫就套件短袖出了家门。 饮料厂刚刚干完活下班，后街三个姑娘刚从车间出来。 “何静！你哥回来没有？” 刚脱下白大褂的何静摇头：“我才下班没回家，不知道啊！” “回去看看。” “我才不去呢。” “懒虫！” 唐枫刚把懒虫的帽子扣到许静的头上，徐冲骑着个自行车在院子门口露出了脑袋，看到唐枫在这里，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你没和军子在一起？” “我们一开始在一起，等进下屯子的时候就分开了。” “你跑了几趟？卖了多少斤。” “两趟！一百二十多斤。”谢广从兜里掏出一盒茶花，甩了一支给唐枫。 “握草！有钱就抽好烟，没钱就抽红嘴鸟。”红嘴鸟是当时商店里最便宜的烟，黑杆雪茄，两毛八一盒。 一百二十斤能卖六十块钱，抽一盒三四块钱的烟也无所谓。 “明天还去卖不？” “当然去，一趟卖三十多元傻子才不去。” “其实现在天这么早，你还可以去走一趟的。” “太累了，主要是离黄桂太远了，我得回家歇会儿。”徐冲推着车子回家了。 第14章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他卖什么呀，卖了一百多斤？”饮料厂一个叫小迷糊的姑娘问。 “卖扇贝边儿。”张梅回答。 “啥叫扇贝边？” “就是海里一种养殖的贝类扣掉柱体后剩下的肉。” “那玩意好吃吗？” “好吃，用开水一撩非常的嫩还溜鲜。” “你吃过？” “唐枫今天上午给我们几家一家送了点，我们当然吃过。” 这么一说有人的目光就转向的唐枫。 “唐枫！你怎么没去卖扇贝边？”何静突然问。 这期间，梅玲始终没有说话，不过目光不时偷偷在王枫身上扫过。 “骑自行车下屯子卖东西太累，身体吃不消。” 薛梅的角度就清奇了：“你这熊体格，这辈子就别张罗娶媳妇了，给你个媳妇估计也养不活。” 别人和唐枫聊天的时候，梅玲在一边也不出声，两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嘻嘻哈哈的时候，何军也骑着车子回来了。 唐枫以为他又去跑了一趟，谁知他和徐冲一样，也是卖了两趟就跑回来了，只是他去的地方路远了点，因此比徐冲晚回来一会儿。 何军也回家休息去了，唐枫就来到前街。 何军和徐冲都回来了，不知道严全家回没回来。 严全家两口子也回来了，严全家正坐在门口抽烟，他媳妇在屋里做晚饭。 “唐枫来了？坐！”严全家拖个小凳给王枫。 “黄桂冷库那边弄好了？” “弄好了！明天开始，不要钱，唯一的要求当天得把扇贝边清理干净。” “三哥！你得有个心理准备，不要钱顶多三天五天，过后是肯定要收钱的。” 当更多的小贩子去拿扇贝边，不要钱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冷库方面会要多少钱？” “一开始可能会要几分钱一斤，然后逐渐会涨到一毛钱，一毛五，两毛。” “要是涨到两毛钱还有啥意思？” “两毛钱也还有微利，你一斤扒五分钱还一天还能赚一百五六十元。” 冷库一天能出三千多斤扇贝边，还是有钱赚的，但是再涨价就没意思了。 “那要是再涨呢？” “再涨就不能干了，到时候你不干不就完了吗，先赚个千八百的再说。” “我现在担心卖不完。” “就是卖不完你也就赔点功夫，也没赔什么，过两天就好了。” 扇贝边这才卖了两天，怎么也得过三四天才会引起那些小贩子的注意，那时候就不是你担心卖不完，而是不够卖了。 “我今天还卖了两水桶扇贝边，别说还挺好卖的，到一个屯子只要有人尝试，基本就光了。” “用不了两天，也许明天就有小贩子去拿扇贝边的，两三天后就会供不应求了。” 看到有利可图，自然就有无数的人会蜂拥而上，到时候区区三千多斤扇贝边都不够十几个小贩子拿的。 不过这和唐枫就没太大的联系了，因为第二天他给他姥爷卖草莓去了。 卖完草莓就在姥爷家吃的午饭，下午又帮姥爷锄果园里的草。 等干完活回到家已经是五点半了。 这一下午的活儿干的腰酸腿疼，回家吃完饭就倒在炕上再也不愿起来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 唐青山不去干瓦匠活儿了，但是闲不住，竟然在院子里种起了香瓜。 唐枫闲着也是闲着，就和老子一起整地种瓜，一直忙活到九点半左右。 依然出了一身汗。 “爸！剩下的你自己收拾收拾吧，我到河沟去洗洗。” 唐枫拿了一块香皂和手巾，穿着趿拉板，拖拖地下到下面，来到河沟子洗手上的土。 河边空无一人。 到河沟子洗衣服的妇女通常都是午饭后才来，因此这里暂时就唐枫自己。 唐枫洗了头，用手巾沾水擦拭了上身，还洗了脚，然后点燃一支烟。 大概又过了十多分钟，梅玲端着一个盆向这边走来。 唐枫就知道她一定会来的。 “你来了？” 梅玲来到这里的时候，脸红红的低着头。 唐枫的问话只换来她一声嗯，就坐到一块青石上开始洗衣服。 这咋还没声了呢？ “喂！你不说点啥吗？” 梅玲没敢抬头：“说啥？” “比如今天天气不错，你吃饭了吗之类的话。” 梅玲抬头望天，今天是阴天，好像还要下雨的样子，明显和天气不错不挨着。 至于吃饭，现在好像才十点，吃饭早了点。 “你来了就表示同意了呗？” “同意啥？” “同意给我当媳妇呗！” “才不是呢！不是那么回事儿，我只是来洗衣服。” “这可太让我失望了，我还以为你同意了呢，合着我是白高兴了呗？” “也不是。” “你看，你这弄得半推半就的，那这样吧，咱们摇头不算点头算好不好？你若是同意就点点头，不愿意就摇头。” 梅玲的脸红的像布一样。 “我可闹心扒拉地等着呢！” 梅玲犹豫了半天，最后终于点点头，只是这头点的比较含糊。 “你这是摇头还是点头啊？我可是当摇头看的。” “不是摇头！” “那就是点头了？好就算你点头了，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你能是真心的吗？我老感觉你不靠谱，你不会是和我玩儿吧？” “说啥呢？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你这样想也无可厚非，那你看马上就找人到你家提亲怎么样？你家若是同意了咱们就定亲，冬天的时候就结婚，这总不是玩儿吧？” “啊！这是是不是太快了？我才十八。”梅玲吓了一跳，在看到王枫一脸坏笑，才明白王枫是逗她玩儿。 于是，一捧水就浇在了唐枫的身上。 “结婚确实太早了，不过提亲还是要提的，这样显得正式一点，我现在就找人，你看我找谁好？我在徐西村里认识的人不多。” “别！我才十八，现在找对象我妈会打我的。” “十八不正是找对象的时候吗？难道等二十八再找呀？我想起来找谁了，大勇他爸真合适，和你家还有亲戚。” 虽然供销社现在不景气了，但在农村，供销社的人还是有身份地位的，何况白洪奎还是一个组长。 他出面正合适。 第15章 约会 梅玲手一抖：“你还真要找呀？” “当然了，只有找了媒人上门提亲才显得正经，咱们晚上约个会也光明正大，否则偷偷摸摸的成何体统。” “呸！你脸皮还真厚呀！” “找媳妇当然脸皮要厚点，脸皮薄了就被别人抢去了。” “你这是啥逻辑呀？反正你现在不能去找媒人，你要是找媒人我就不干了。” “那晚上和我约会好吗？” 梅玲没出声。 “好！暂时我不找媒人，过些日子再说，今晚八点我在河对岸等你。” “我出不来，饮料厂不打夜班，我妈不让出来。” “那如果晚上你们打夜班，你下班的时候我在河边等你。” 这不行啊！这得把丈母娘摆平才可以。 这还得找媒人。 刚说到这里，何静和薛梅也各自端了一个盆跑来洗衣服了。 “玲！你洗衣服怎么不叫我，啊！原来是那人在这里呀！怪不得不叫我们。” 遇到二货了。 “薛梅你就会瞎说，你咋不和他有联系呢？”梅玲开始反击。 这娘们傻了？竟然把你男人往别的女人身上推。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在这里肯定最吃亏，不和你们玩了，我得回家了，你们自己在这里唱戏吧。” 唐枫目的已经达到，本来还想给梅玲灌点迷魂汤，但来了两个电灯泡，也只能改变计划离开这里。 下午两点左右，何军和徐冲一前一后回来了。 在供销社门前阴凉处，三个人一人一瓶啤酒，一把火腿肠。 “这两天卖扇贝边的人多吗？” “别提了！昨天不算我们俩的话有四五个去拿扇贝边卖的，但是今天一下子就多了七八个，大概有十三四个人了，我们卖了两趟就没货了。还有现在严全家把黄桂冷库出的扇贝边都包了，再也没有不要钱的买卖了。”徐冲喝了一口啤酒，有些愤愤地说道。 “严全家给你们的扇贝边算多少钱？” “五分钱。” “别人呢？” “一毛。” “这事儿很正常，你们心里也没必要有什么不高兴的念头，就算严全家不去包，别人看到拿扇贝边的人多了，也会去包，说不定卖的更贵，你们俩这还享受了一斤五分的优惠，说话可千万要注意，别把这五分优惠也嘚瑟没了。” 一斤五分，一百斤还五块了。 唐枫这么一说，何军和徐冲心里的不满一下子就消失了。 可不是吗，虽然花钱了，但比别人花的少不是，这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 “抓紧时间卖吧，还能卖个十天八天的，攒个五百六百的还不是问题，等手里有了本钱，我再带你们干点别的。” 三人正聊着呢，前街的大勇和严波晃晃荡荡地进了大队的院子。 从岁数上来说，白勇今年十八，严波今年十七，和何军他们算是一茬的人。 唐枫拿出五块钱，让严波到供销社里又拿了几瓶啤酒出来。 “听说你们俩这两天发...发财了？”白勇讲话有点结巴，一边扒火腿肠的皮儿一边问。 “赚了点小钱，你们俩在家闲着，明天咱们一起出去卖好不好？” “我们俩能行吗？” “这有啥不行的，我和军子一开始不也不行吗。” “那一天能...能挣多少钱？” “三四十块钱吧！” “这这这么多呀！我明天跟着去看看。” “啊！”一阵嘹亮的喊声传来，后街三个姑娘像风一样冲进了大队院子。 薛梅在前面跑，何静和梅玲在后面追。 也不知道薛梅又怎么惹祸了。 薛梅一跑进大队院子就发现在供销社门口那儿的一堆人，头也不回地跑来了。 何静和梅玲也跟着跑了过来。 唐枫一共买了二十根火腿肠，现在还剩了五六根，他给三个姑娘一人分了一根。 “你们饮料厂的车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正常情况下，饮料厂出门收箱子的车就是上午不回来，下午一点多钟也回来了，像今天两点多钟还没回来的真不多见。 “不知道呀！要是再晚点回来，怕是要打夜班了。” 薛梅确实有当乌鸦嘴的天赋，饮料厂的车还真回来的特别晚，五点多钟才回来。 一辆22马力的拖拉机车斗，装了满满一车斗回来，估计应该有一百多个箱子。 王枫还是头一次看到饮料厂收回这么多箱子。 这一百多箱够饮料厂的工人干三个小时。 “唉！又打夜班了。”何静叹息一声。 “打夜班多好啊！”唐枫故意说了一句，眼睛扫了一眼梅玲。 这二货女人不会忘了白天他说过的话吧。 饮料厂的夜班从晚上六点半开始，饮料厂一个小时大概能生产五十箱饮料，这一百箱饮料能干到九点钟左右。 唐枫和何军徐冲还有严波白勇就坐在大队大门外小桥的桥两边的护沿上谈天说地。 一直说到八点半左右。 何军和徐冲明天还要去卖扇贝边，到这个点就回家睡觉去了。 白勇和严波明天也要跟着去凑热闹，自然也回家了。 这里就剩下了唐枫自己。 九点钟，车间里的机器停了。 唐枫离开小桥，来到河边。 几分钟后，大门口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饮料厂下班了。 “玲！玲！你哪去了？” 传来薛梅的喊声。 “你和何静先走吧，我上趟厕所。” “那我俩先走了啊！” 薛梅和何静先回家了。 半分钟后，一个身影快速地来到了河边。 “你等我一会儿啊！我马上就来。” 梅玲过来只说了一句话就匆匆回家去了。 唐枫有点蒙，这回家了还能再出来吗？ 大概两分钟后，徐玲匆匆地来了。 “你咋出来的？” “我和我妈说我到河边洗洗脚，我时间不多，你有啥话快说。” “我想想还是得找媒人去你家提亲，只有把事儿摆明了，晚上我们约会你妈才不会管，否则这像做贼似的。” “我妈要是不同意呢？” “她会同意的。” “她一定不会同意的，你才回来几天就想勾引她女儿...” “说啥呢？啥叫勾引？这叫追求好不好？” “反正我妈一定不会答应的。” “不管她答不答应，我都想试一试，到时候只要你不掉链子就行。” “那也等五一后好不？” 今天二十五号，离五一还有五天。 第16章 买车 五天时间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也好！那过了五一再说。” “那我回去了，再晚了我妈好出来找了。” “好！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别让人看见。” 梅玲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跑回去了。 既然梅玲答应了，唐枫觉得自己也该改变一下了，争取给未来丈母娘一个好印象，免得她中间使绊子。 第二天早晨，唐枫和母亲说要出去一趟，就来到南边大道上，花三块钱让一个不认识去关炉的人把他驮到了关炉乡车站，然后坐车来到了县城。 到县城后他直奔联营公司，来到卖摩托车的地方。 联营公司卖摩托车的地方现在有四款摩托车出售：ax100，嘉陵70，重庆80和木兰50. 唐枫今天是来买摩托车的。 没有个摩托车在家里要去什么地方太不方便了，骑自行车太累了。 “长春铃木多少钱？”唐枫问售货员。 “9400元。” “我买一辆，给我开票。” 售货员看看唐枫：“你真的要买？” “当然了，不然我和你斗咳嗽呀！” 售货员开了票。 唐枫拿着票到交款处交了钱，然后把收据和发票拿了回来。 收据上交后，联营公司卖摩托车的人马上拉来一辆新车，拆箱安装上前轱辘和车把，然后给车加了有一泡尿那么多的汽油，然后又往机油壶里加了机油，一脚就踩着火了。 空车运转了一分钟后，人家把火一熄说了声好了。 唐枫检查好了随车带的物品，推着摩托车出了联营公司。 当时的红河崖县城只有庙岭那里有一个加油站。 联营加的那点油大概也就够跑到加油站的。 唐枫把摩托车骑到加油站，给车加满箱油，然后给机油壶也加满机油，又用一个新买的小铁油桶，装了十斤汽油。 把小油桶固定好，骑着摩托车回家了。 上一世他买摩托车是九六年，买的是大洋90太子款，六千三百元，当时他在集市上做小买卖。 那辆车一直骑到二零零三年，以八百元的价格转手了。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骑过烧油的摩托车，因此现在骑起来感觉很不适应。 因为是新车，他只把速度骑到四五十公里的速度。 快十点的时候，唐枫骑车回到了家。 楚岚看着儿子骑着辆新摩托车回来，眼睛都不会眨了。 “儿子！你哪弄的摩托车骑？” “这话问的，买的呗！” “你又哪来钱买摩托？这摩托多少钱？” “哪来的钱？大道上捡的，九千多块钱。” “你给我老实说，你又哪来的钱？” “妈！我有的是钱，给你们的那二十多万是给你们零花的，以后我花钱你就别操心了，过两天说不定我还给你领个媳妇回来呢！对了！以后我找什么样媳妇你不许推三阻四的。” 上一世他和梅玲没成，其中母亲的态度起了很大的作用，这一世唐枫可不希望母亲在中间瞎搅和。 “我才懒的管你找什么样的媳妇呢。” “您这话我可记住了，别到时候又推三阻四的。” 唐枫把车上那桶汽油拿下来送到东边墙角用砖垫底放在砖上面。 “这是汽油！你们没事儿谁也别动它，危险！” “你又去哪里？” “我去磨合，新车不得磨合吗？” 买了新车自然得开出去装逼，不然买它干啥？ 唐枫重新骑上摩托车，向下面驶去。 刚出大队院子门口，就看到梅玲薛梅一人端个盆要到河边洗衣服。 两个姑娘扭头就看到唐枫骑着摩托车突突突突出来了。 “两位姑娘！洗衣服呀！” “唐枫！你在哪儿弄个摩托车？”这种问题通常都是薛梅问。 “捡的！在南边大道上捡的。” “真的！我怎么捡不着？” “你天天在家猫着怎么可能捡着，以后没事儿你就天天去南边大道上溜达，说不定就捡到了。” “我听你忽悠我！” 梅玲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两只大眼睛在唐枫的身上和摩托车上转来转去，脸上有神秘的笑容。 “你们去洗衣服吧，我得去磨合了。” 唐枫油门一扭，骑着摩托车向南而去。 “玲！你说他这摩托车是真的捡的？” “你傻呀！他说捡的你就信，你脑子呢？就苞米粥喝了？” 薛梅就嘎嘎地笑。 梅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迷糊，端着盆子往河边走一边走一边想，他从哪里弄辆摩托回来？ 唐枫骑着摩托车到了南边大道掉头向东，突突突突地来到了黄桂村。 严全家在黄桂村冷库外租了一个小院子，正用个小推车从冷库院子里往外拉扇贝边。 他包下冷库的扇贝边，以一斤一毛钱的价格往外批发，今天早晨一共来了十八个小贩子，一下就拉走了一千多斤。 卖了一百多元。 心里正美呢，一抬头看到唐枫骑着个摩托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握草！摩托都骑上了，哪来的？” “才买的。” “多少钱买的？” “九千四！” “握草！这么贵呀！小伙牛笔呀！能买起摩托车了，唉！我什么时候也能买辆摩托骑呢？” “哈哈！你今年冬天跟着我出去，四个月就能买辆摩托。” “真的？” “我用得着忽悠你吗！” “我考虑考虑。” “靠！你上次就考虑考虑，这都好几天了也没见你考虑个什么出来。” “这回我要认真考虑。” 合着上次他要考虑考虑是糊弄事儿。 “今天上午批了多少出去？” “一千多斤，还有一千多斤，中午就差不多了，唉！要是一天有个四五千斤吗。” “老母猪想着万年糠，你就知足吧，现在黄桂冷库这些扇贝边要钱吗？” “暂时还没要，不过我听我舅哥说好像要开始要钱了。” 冷库人又不瞎，看到扇贝边能带来效益自然是要收钱的。 “能要多少？” “一开始可是要五分钱一斤。” “还行！你还有大头可赚。” “可是这也卖不了几天呀，顶多十多天。” “十多年你就能赚两千来元，快等于你种两年地了，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这扇贝边卖完了，你还能弄到别的买卖不？” “这个...怕是要看运气了，等我四处看看吧！” 下一个项目要干什么，唐枫心里也没谱。 第17章 新买的自行车不香了 就在这时，何军骑着自行车来了，他这是跑二趟了。 何军自然也看到了唐枫的摩托车，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等我发财了，我也要买辆摩托车。” “我还是那句话，冬天跟我走，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能骑上摩托车了。” “真的假的？” “你看我像骗人的样子吗？” “有点像！” “滚！” “如果是真的我也好好想想。” 这些家伙一天到晚合着一点没拿他的建议当回事儿、 何军两个水桶加一个四方盒子，这一趟又驮了八十斤扇贝边离去了。 唐枫也和严全家告别，骑着摩托一溜烟离开黄桂村，沿着省级公路跑到关炉乡，买了些东西就准备回家。 这一圈跑下来，跑了三十多公里。 其实摩托车这东西用不着专门磨合，只要不载人，一个人慢慢骑慢慢也就骑出来了。 八九年的关炉乡只有一个修摩托车的，在关炉乡小沟道边。 修车的老板姓郭，今年三十来岁。 当时整个关炉乡也没几辆摩托车，而且还都是幸福250，他这修车铺也就勉强吃碗饭。 唐枫到这里就是认识一下混个脸熟。 郭坤看到一个青年骑着个新摩托在他车铺前停了下来，一脑袋问号。 这俩车肯定是才买的，肯定不会坏也不需要修，那这小伙到这里干什么？ “老板！有挡风板吗，给我装一个。” 郭坤这货竟然不知道挡风板为何物， 王枫一边比划一边解释，解释完郭坤把头摇的像拨浪鼓，说没那玩意儿。 现在摩托车都没几辆，挡风板，棉手套自然不会出现，那都是五六年以后的产物。 没有就只能回家了，过几年做挡风板，摩托车手套也能挣俩小钱。 下午三点多以后，那些买扇贝边的人也都回来了。 唐枫骑着摩托车来到前街，正好看到白勇骑个自行车回来了。 “握草！骑上摩托车了！” “卖的怎么样？” “还...还行，走！到...我家坐会儿。” 唐枫一拐就进了大勇家。 “刘叔！今天没上班呀？”白勇的父亲白洪奎正在院子里擦拭自行车。 他才花二百六十多元买了一辆永久自行车。 白洪奎看着唐枫停在他家大门外的摩托车，又看看自己今天新买的自行车，突然就感觉自己的新自行车不香了。 “啊！今天休息，你是谁家的来着？” 这记性。 “去去年搬到大大队院子坎上的老老唐家的。”白勇结结巴巴地给他老子科普。 “啊！想起来了，你全家去年就来了，你怎么才回来？” “我在龙江省那边和毛子做生意，冬天正是最兴旺的时候，就没跟着回来。” “啊！是这么回事儿呀，这摩托车是你买的？” “嗯！今天上午买的。” “多少钱？” “九千四！” 白洪奎倒抽了一口凉气，顶他好几年工资。 “来！刘叔！我帮你擦！”唐枫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从水盆里捞起一块抹布拧干水就开擦。 “不用！不用！” “没事儿，这活儿以前我常干。” 唐枫帮着刘奎擦车的时候，大勇也把车子立好了。 “你今天卖了多少钱？”白洪奎威严地问。 大勇是他小儿子，今天说什么要去卖扇贝边，害得他把自己的自行车给了他，今天自己花二百多买了辆新的。 要是没卖钱，这车子就白买了。 “挣了五...十块钱。” “真的？” 大勇从兜里掏出六十块钱：“你早晨给了我十块，现在六六十。” 白洪奎心里一喜，儿子能挣钱了怎么都算是一件好事儿。 “你没去卖吗？对了！你买个摩托车不会是要卖扇贝边吧？那你这投资可是大了点。”白洪奎转头问王枫。 “爸！你胡扯啥，人家才不卖呢，这个买卖就是他他最先发现的，但是人家不不卖。” 白洪奎有些不解：“一天卖五六十，为啥不卖？” “让他们多卖点，再说我嫌太远了，一天好几十里。” “你这不有摩托车了吗！还怕好几十里？” “我这摩托车也不是为了卖扇贝边买的呀，海里的东西拉拉的水都有极强的腐蚀性，摩托车拉那玩意儿几天就锈了。” 唐枫一边和刘奎聊天一边帮他擦自行车。 “你刚才说你在龙江和毛子做生意？做啥生意？” “以物易物，就是用实物交换，然后再折现。” “能具体说说吗？” “毛子那边的轻工业非常的落后，重工业非常的发达，就用咱们的轻工业产品换他们的重工业产品，比如毛子好喝酒，但是他们那边酒供应不上，我就用咱们这边的酒换他们那边的呢子大衣，大马靴还有动物皮毛化肥钢铁什么的。” “你这一年能挣多少钱？” “不算多也不算少，今年冬天还能干一冬天，让你家大勇冬天的时候跟我走怎么样？” 白洪奎看看旁边的儿子，没回答。 这个问题唐枫也没再深入，反正他现在也不走。 “叔！供销社有卖冰柜的吗？” “你要买冰柜？冰箱不行吗？” “不要冰箱，要冰柜！冰箱放东西时间太短。” 在农村，纯冷藏的冰箱用处明显没有冰柜大。 “冰柜只有新飞的。” “啥牌无所谓，都有多大的？太小的不行。” “最大的好像是三百升。” 三百升？这个应该够用了。 帮唐枫擦拭完自行车，严全家也没回来，最大可能是去和他舅哥喝酒去了。 唐枫不在等，骑车回到后街。 老远就看见大队大门口，梅玲正在和一个男人在说什么。 这男人唐枫认识，是梅玲的亲小舅林明久。 林明久今年还不到三十，应该是二十八。 唐枫没记错的话，今年承包饮料厂的陈广陆到期就不承包酒厂了，林明久这是准备承包饮料厂了。 上一世他承包了两年的饮料厂厂，赔了大概七八千块钱，然后赔了不干了，就用饮料厂打更的屋子和办公室开了一个小店，这个小店一直开了几十年。 唐枫骑车在梅玲和林明久面前停下，向林明久点点头：“你好！” “这是我小舅，叫林明久！他是唐枫，坎上老唐家的老大。”梅玲做了介绍。 第18章 请您当媒人 林明久看着王枫：“这两天听说过你！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听说你在边外和毛子做生意？” “做点小买卖。” “做了几年了？” “从八六年冬天开始，做了三年了。” “和毛子生意好不好做？” “这个怎么说，也在人吧！有兴趣去看看？如果你有这兴趣，冬天跟我走就可以了，我带你去开开眼界。” “这个可以想想。” 林明久这个人思想可比别人开通多了，这些年也是做过几次买卖。 但是运气比较不好，基本是做什么买卖都没有赚钱的，反倒还赔了一些。 “我刚回来，队里很多人我还都不认识，五一那天我请队里在家的小伙们聚一聚，怎么样久哥？” 梅玲一听眼珠子瞪的老大，好你个坏蛋，你竟然管我小舅叫久哥！你这是不是想大我一辈儿？ “这个得看五一那天有没有别的急事儿，你和毛子做了三年生意，对做生意一定积累了一些经验，问你个事儿，我想承包这个饮料厂，你觉得怎么样？” “就这个饮料厂？” 林明久点头。 唐枫把摩托车支在路边，蹲在地上开始装模作样的推演。 承包饮料厂一年的费用，工人的工资，原材料的进口，以及电费利税。 列完了支出，再列收入。 一箱饮料卖多少钱，有多少利润，一天要卖多少箱才能达到盈利点，一年要卖多少箱饮料出去才能赚钱，要赚多少钱。 同时还问了红河崖县现在有多少饮料厂，这些饮料厂估计能销售多少，能对徐崴饮料厂造成多大的影响。 唐枫列了这么多把林久都弄傻了。 承包一个饮料厂要考虑这么多因素吗？ 最后唐枫的结论仿佛给林久兜头浇了一瓢冷水。 “不能包！这个饮料厂你包到手，一年最低得赔三千块钱。” 看林明久不怎么相信的样子，唐枫就一项一项统计给他听，甚至在收入方面都是往好的方面预估，最后的结论还是赔钱。 林明久本来是准备包这个饮料厂的，在他的算计里，这个饮料厂还是能挣钱的，一年挣几千块钱应该没问题。 但在唐枫给他一算账后，他才明白账不是像他那样算的，而是应该像唐枫这样算。 这让他有些动摇了，看来这个饮料厂不能承包。 饮料厂的送饮料的拖拉机回来了，停在饮料厂车间门口卸箱子，车上大概拉了有三十多个箱子。 “看到没有，拉回来三十来个箱子，一箱饮料出厂价是五块钱，三十箱饮料能卖一百五十多块钱，扣除人工电费利税制造和运输成本，你觉得还有利润吗？” 林明久想了想摇头：“好像真的没啥意思。” 这还不包括那些有关部门来揩油的，真承包到手到时候你就知道难处了。 饮料厂的工人卸车的时候，唐枫凑到车主崔师傅跟前，递了一支烟上去。 “崔师傅！明天估计一下你的车什么时候能回来？” 崔师傅接过唐枫递过的烟看了一下牌子。 握草！这些奶黄子专门抽好烟。 “你要干啥？” “我明天在咱乡供销社买一台冰柜，你要是早点回来的话我雇你给我拉回来，给你十五块钱。” 崔师傅差点被烟烧了手。 他的拖拉机给饮料厂往外送一天的酒才二十五块钱，还不知要跑多远的路。 这货就从供销社拉台冰柜回来就给十五，败家子呀！ “明天我们往北边送货，应该回来的早，正常情况下下午一点左右能回来。” “你车回来回饮料厂卸完箱子估计也得两点来钟，那我明天下午两点在供销社等你们，你卸完车就直接去公社供销社就行。”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唐枫家里既没有冰箱也没有冰柜，过两天他要请客，买的食材得有个地方放。 再说这马上就夏天了，冰柜是必须要有的东西。 唐枫看到林明久还独自蹲在大门口闷头抽烟，就再次来到林明久身边。 “久哥！这几天插秧还早，苞米也都种完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卖扇贝边吧，咱们队有四五个人都去卖了，一天能赚四五十元，先凑合着干，等过些日子我带你们干点别的买卖。” “军子徐冲他们现在一天能赚五六十？” “这怎么能用疑问句呢？严全家现在掌握着货源，要卖就抓紧，再过两天卖的人越来越多，冷库那边就肯定会加钱的，那样利润就少了，也别指着它发财，就是赚个抽烟钱。” “那我明天也跟着去看看，卖那玩意儿还需要什么特别的技术之类的东西不？” “卖扇贝边要什么技术？预备两个水桶，要是你体力好的话可以驮三个水桶，再一个就是你得能豁出去脸下屯子喊，不喊是白扯。” “这个倒不难。” 林明久回家准备去了。 二十六号中午一点，唐枫骑车来到供销社，来到了家电组。 冰柜确实只有新飞一个品牌，但是冰箱的品牌还是不少的，利勃海尔，美菱等。 唐枫挑了一个二百五十升的冰柜，又买了一台美菱冰箱。 一共花了三千七百多块，这还是白洪奎出面给他弄了个优惠价，还便宜了一百多块。 东西置办完毕，他到白洪奎所在的生产资料组和他扯闲篇。 “你这小子挺有钱啊！这才买完摩托车就又买了冰箱冰柜，不简单！” “还行吧，冬天让你家大勇跟我走可以吧？多了不敢说让他一冬天给你挣台彩电加台冰柜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是能赚那么多钱？” “咱爷俩我至于和你说谎话吗！” “如果他自己愿意的话，我没意见。” “白叔！过两天兴许我会求你办件事儿。” “啥事儿？” “托你当个媒人没问题吧？不白当，有谢礼的。” “啊！让我干这个？这不是扯吗！我那是干这个活儿的材料！” 白洪奎一辈子也没给人做过媒人，人人他干这个确实有点扯。 “我要找的媒人在徐西队得有地位，而且还要德高望重，整个徐西队的人我看来看去，只有您有这个资格。” 唐枫不声不响地给白洪奎戴高帽。 第19章 非要装正经 这话白洪奎还是挺爱听的。 “哈哈哈哈！那要是提成了，你给我什么谢礼？” “不用管提成，不管提成提不成，我都给您二百块钱的烟酒钱和磨鞋底钱，成了按照咱们当地风俗，外加一个猪头。” 这叫什么事儿，提媒成功了给猪头，当初这是哪个奇葩整出这么个规矩？ 我去！二百元，都快赶上老子一个月工资了。 “那你看中谁家姑娘了？” “这个暂时还不能说，等我去找你的时候才能说。” “你该不会是看中梅立明家姑娘了吧？前些日子集市，你们两个可是一起来集市了。” 梅立明就是梅玲老子，整个徐崴村就他们一家姓梅的。 这老家伙眼睛太毒了，竟然一下就猜中了。 “白叔！这个您就别猜了，不超过五天您就知道了。” 这时，一辆22马力拖拉机突突突突地进了供销社后院，唐枫一眼就认出是饮料厂的拖拉机。 “车来了！” “啊！崔师傅！这么快就来了？”唐枫抬头看看供销社墙壁上的挂钟，现在还不到两点。 “今天一点多钟就回来了，卸完箱子我就来了。” 崔师傅还挺贴心的，怕蹲坏了冰柜，还在车斗里放了几捆稻草。 把冰箱冰柜抬上车，底下垫了稻草再用绳子固定好。 唐枫就骑着摩托车跟着拖拉机突突突突地回到了徐西村。 在快进村子的时候，唐枫提前一步先回到家收拾厨房。 “你又干啥了？”楚岚疑惑地问儿子。 “买了个冰柜和冰箱。” “啊！一下买了俩？这的费多少电！” “妈！咱能不能像长颈鹿那样有点高度？电才几个钱。” 唐枫家的厨房东墙根有个碗橱，西墙根有空闲的地方。 王枫把西墙跟的东西全部收拾到别的地方，这地方就放冰柜冰箱。 他刚把地方收拾出来，崔师傅的拖拉机就来到了门前。 唐枫和崔师傅两人把冰柜冰箱抬进屋，然后付了车钱打发崔师傅离去。 自己动手拆箱，把冰柜和冰箱从包装的纸壳箱里拿出来，摆在了西墙跟。 找东西垫平后，就开始操心电的问题。 这栋房子是老房子，屋子里根本没那么多电源插座。 这得找专业人员过来接电。 唐枫就骑着摩托车到江喂后队找来了在电管站上班的电工吉民，代价是两盒桫椤烟。 两盒两块钱的桫椤就让吉民屁颠屁颠，鞠躬尽瘁地给他从电闸上重新接了根新线过来。 还建议他家的电线换新线，这些旧线不安全。 换线的事情唐枫倒是没去考虑，这栋房子能住多长时间都两说，线以后再换。 唐枫在墙上用铁钩子划出一道沟，用塑料管把电线埋进了墙里，外面用水泥再抹死。 电源接通，冰柜和冰箱开始工作。 这回家里的剩饭剩菜再也不用担心馊了坏了的，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停电的问题。 虽然停电的次数已经不是很多，但每个月还是有那么几天要停几个小时的电。 家里的东西都置办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个电视机了。 瞅时间去买台彩电，把这台黑白的也换掉。 接下来的两天，徐西村卖扇贝边的队伍逐渐扩大，已经从当初只有何军和徐冲两人扩大到一支近十人的队伍。 这些家伙卖红眼了。 唐枫则依旧磨合他的摩托车，同时给姥爷卖草莓。 他的摩托车已经磨合到了三百多公里。 二十八号早晨，唐枫再一次骑着摩托车出了家门，准备去江喂后队，看看姥爷那边还有什么活儿没有。、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帮姥爷干就干点。 等入冬的时候，他准备给姥爷一笔养老钱。 刚出大队大门，意外地看着梅玲骑着个自行车从后面出来了。 “玲！去哪儿？” “去青石镇。” “去你大姑家？”梅玲大姑在青水镇住，她大姑父在青水镇纸箱厂当采购，她哥梅斌就在纸箱厂上班。 不但她大姑在青石镇，她小姑也嫁在青石镇。 “我妈让我去看看我哥五一放不放假，回不回来，他要是不回来我妈就不准备了。” “那你就骑着自行车去青石镇？” 从这里到青石镇，如果走大路的话，要五十里，从东南走下埔子那条近路的话也有近四十里。 “那咋去？” “死心眼！把自行车送回去，我送你去。” 梅玲想了想：“那样好吗？” “怎么不好？作为邻居我送你去亲戚家这有啥不好的，把你自行车先放饮料厂吧。” 梅玲就把自行车送到了饮料厂打更屋，让打更老赵照看一下。 只是把带的东西拿了下来，坐到了唐枫摩托车的后座上。 “坐好了，别掉下去！” 唐枫一拧油门，摩托车就驶出了徐西村。 下铺子那条近道全是土路，唐枫崭新一辆摩托车当然不会去走土路喝灰。 走江喂后队过山后到孤山那条路得涉水过河，唐枫自然也不想，就沿着南边大道直奔关炉乡，然后走国道去青石镇。 “你往前靠靠，别摔下去！” “让熟人看见多难为情。” 这条道可是经常有徐崴村的人走，万一被看见确实难为情。 但上了国道，离开关炉乡就不用难为情了。 “搂着我腰，别不好意思。” 梅玲坚决不干，和唐枫保持一拳左右的距离。 装正经不是？有办法修理你。 唐枫就老踩刹车。 一踩刹车会产生惯性，梅玲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前冲，自然就贴在唐枫后背上。 马上五一了，天气不算热但也不冷了，唐枫里面穿件长袖，外面穿个布夹克。 梅玲身上穿的衣服也不算多，这让唐枫的后背能感觉出对方的圆满和冲力。 再踩几脚刹车，借着惯性这种体验更是深刻。 唐枫踩了几脚刹车，确实体会不错，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坏笑。 梅玲终于发现不对劲儿了，在他后背敲了起来。 “坏人！你不会好好骑车，怎么老一抖一抖的。” 废话！不抖能有感觉吗！ “我一给油门就担心你坐不稳，因此只能踩闸，这车就一抖一抖的，让你搂着我要你非装正经，这不能怪我。” 一句你非要装正经，他的后背就又挨了几拳。 第20章 请客吃饭 “亲爱滴...” “哎呀！你要恶心死我呀？不许叫亲爱滴。” “那叫啥？” “还是叫我玲吧！” “过了五一，我就找媒人去你家提亲了，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会不会有点早，我有点害怕。” “这有啥害怕的？又不是做贼养汉，早晚你不都得嫁人。” “那你能对我真心吗？将来你会不会打我？” “那你现在闲着没事儿就得练练抗揍的功夫了。” 唐枫还没有揍到某女人，反倒是后背咣咣又挨了两拳。 “开玩笑，没事儿我揍你干啥？只要你将来好好跟我过日子，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真的！” “你们女人就这样不好，老是疑神疑鬼的，不如说说你将来对我有什么要求？” “没啥要求，你只要将来对我好就行了。” “就这？没点啥物质要求？” “没物质要求呀！只要不饿肚子就行。” 这个要求可是真低。 “放心！你选择了我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嫁给我你会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又吹牛！” “你不相信你自己的选择？” “大概我是被鬼迷了心窍，认识你还不到一个月却答应做你的女朋友，我觉得我好像傻了。” “人傻点好，老话不是说傻人有傻福吗！” “你才傻呢！” “其实这和时间没关系，有的人哪怕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都不敢说对他了解，但有的人哪怕第一次见面，却仿佛已经认识了很久，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感觉我们上辈子就是夫妻，好像认识了很久。” 梅玲小脸通红：“不要脸，越说还越来劲儿了，谁和你上辈子是夫妻？” 两人说说笑笑，竟然越说越融洽，四十里的国道感觉不一会儿就跑到了。 梅玲没有先去她大姑家，而是先到她哥干活的纸箱厂。 梅斌闻听她妹妹来了，兴冲冲地跑了出来。 “小妹！你来...嗯！这是谁？”梅斌这才看到唐枫。 “这是咱家前面大队院里去年新来的老唐家的老大，他有摩托车驮我来的，本来我是骑自行车来的，刚到大队门口的时候就正好遇到他骑摩托车磨合，知道我要到青石镇来就驮我来了，这是我哥。” “你好！”唐枫和梅斌打了个招呼。 梅斌对唐枫微笑着点点头。 “妈问你们五一放不放假？放假了你回不回去？如果不放假她就不张罗了。” “放三天假，当然回去，从过完年来我就没回去过，当然要回家看看了。” “那就好！我去大姑家了，唐枫！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梅玲大姑家离这里不算太远，三四百米的样子，梅玲拿着东西就走了。 唐枫掏出一盒石林烟，抽了一支给徐斌。 两个人就蹲在纸箱厂大墙外靠着大墙喷云吐雾。 “你这摩托车才买的？” “买了四五天。” “多少钱买的？” “九千四！” “厉害呀！现在能买起摩托的人都不简单。” “也不算什么吧，你在纸箱厂一个月挣多少钱？” “一百四五十块钱。” “这么少啊！” 其实在八九年，这个收入在工人阶层已经不算少了。 “没办法，找不到好活儿干。” “今年冬天，你要是不怕冷就跟我走吧，十二月出发，来年四月初回来，四五个月，我保证你最低挣五千块钱回来。” 梅斌两眼咔吧咔吧：“去哪里？” “等五一回去咱们好好聊聊，咱们队的小伙如果愿意我都带着。” “好！” 梅玲在她大姑家待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就回来了，和梅斌告别后就跟着唐枫回家。 “你和我哥都聊什么了？”车出青石镇，梅玲就问。 “我和你哥说了，我看中你妹子了，准备到你家去提亲...” “砰砰砰！”唐枫的后背就被梅玲狠狠敲了三下。 “你个二货，你现在就说了？气死我了。” “你这脑袋里是不是装的白开水呀？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你老这么单纯可不是好事儿，将来被人卖了弄不好还帮人数钱。” “你刚才是骗我的？” “你觉得我会和你哥第一次见面就说这个吗？” 梅玲长出了一口气。 “你哥明天下午放假，到时候我来接他，这个你没意见吧？” “明天下午你来接他？这个我有啥意见。” “明天上午我要到孤山集市买菜，你来帮我看摊好不？” “你是买菜又不是卖菜，看什么摊？” “我得骑摩托车去吧？要买很多菜，我买完了菜往哪儿放？若是没个人看着菜会不会丢？菜丢了是小事儿，摩托车丢了呢？这可是咱家的东西，好到一万元了。” 梅玲脸一红：“呸！谁和你咱家的？你将来还不定和谁一家呢！” “你说这话啥意思？莫非想反悔？” 梅玲在唐枫背上敲了一拳：“好好骑车，别老说话。” “那我一句话不说了！”唐枫开始专心骑车。 梅玲搂着唐枫的腰，耳畔风嗖嗖掠过，靠在一个坚实的后背上，沉浸在一种微妙的感觉里。 “对了！五一你们不也放假吗？” “这个不好说。” “如果下午你们不干活或者是下班早，到我家帮忙吧，不是你自己，何静和薛梅也你叫上，要不指着我妈忙不过来。” “不是还有你妹妹吗？学校五一肯定放假。” “她！满脸都是饭盒，吃行！” 梅玲咯咯笑。 在进入徐崴村地界后，她才往后移了一下身体，松开唐枫的腰，和唐枫拉开了距离。 她在大队门口下车，去饮料厂推了自行车回家去了。 “妈！五一晚上我要请几个人在咱家吃饭，你没意见吧？” “请人吃饭？请几个人？” “十多个吧。” “啊！这么多？” “我请的这些人，冬天的时候我有可能要带他们到龙江去给我干活，自然要拉拉关系。” “噢！” “明天我去孤山集市买菜，到时候我给你找三个帮手。” 晚饭后，唐枫来到了严全家家。 严全家正在吃饭，一盘炒鸡蛋，一盆扇贝边，捏着小酒壶喝得正过瘾。 第21章 采购食材 “来来来，喝点！”严全家热情地请唐枫喝酒。 “喝啥呀！刚吃完饭，你自己喝吧。” “那我就不让你了。” “这两天你那扇贝边卖的怎么样？” “一天出一天光，尤其是今天，来的小贩子有三十多号，已经有点不够分了，冷库那边看到人多起行，已经要一毛钱一斤了。” “这很正常，我前几天不都和你说了吗，还有五一冷库放假吗？” “放啥假呀！冷库是季节活，现在正是加工扇贝的时候，怎么可能放假。” “握草！五一我准备请徐西合得来的兄弟们吃顿饭，这样就得改到晚上了，行吧？” “吃饭？都谁呀？” “都是咱们队的，何军徐冲梅斌！林明久白勇，你侄儿还有你，剩下的就是我家的人了。” “那好吧！你这张一回嘴也不好打面子。” “还有个事儿我要声明一下，我请你们去喝酒，是出于兄弟的情分，谁也不要拿东西，那样就没意思了，不过到时候你带些扇贝边过来我倒是没有意见。” “一桶够不够？” “够这些人吃就行。” 严全家这边通知完，唐枫就到严全家侄子严波家通知严波，然后到白家通知白勇。 不想大勇没在家，白洪奎说他到前面道边小店买烟去了。 正好唐枫也想买点什么，和严波就来到了南边大道边的小店。 南边大道边有两个小店，一个叫双桥，一个叫柳波小店。 这两个小店都是徐崴村卧牛队的人开的。 白勇就在柳波小店里，正在和柳波的弟弟柳军聊天。 “白勇！后天晚上到我家去。” “干...干啥？” “叫你去你就去，这位兄弟是？” “柳军！这小店老板的弟弟。” “见面就是缘，相逢不如偶遇，兄弟你后天也过去，我请客，大家聚聚。” 柳军有些发懵：“这好吗？” “怎么不好！这不就认识了吗？有什么整条的好烟给我拿两条。” 柳军回头看看：“只有一个整条的红山茶，剩下的都不成条了，都打开了。” “把整条的拿来，把那些不成条的划拉划拉，凑十盒。” 唐枫掏出一张百元的钞票放在柜台上。 一个整条的红山茶四十五，其它的烟有石林有茶花有云烟，十盒也是五十元。 一百块钱剩了五块钱又买了一盒云烟，拆开一人一支。 唐枫转圈通知了一圈。 人邀请好了，唐枫第二天骑车去买菜。 早晨出发的时候，他在摩托车货架上绑了一块两尺长一尺宽的木板，在木板上又绑了一个一米长三十公分宽的方筐。 这是为了能买更多的东西回来。 唐枫骑车到大队门口的时候，梅玲已经等在这里了。 “啊！你不是今天让我去给你看摊吗？怎么你自己都忘了？” “我就是说说，也没指望你能去呀！”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你到底行不行呀？” “那走吧！” 人家姑娘都不当回事儿了，他哪来那么多矫情。 因为车货架子上绑了个方筐的缘故，方筐占了一部分摩托车后座的位置，这样就让前面的座位有些狭小了。 这让唐枫和梅玲几乎贴在了一起，唐枫前面都快骑到油箱上去了。 “以后和男人说话的时候，不要问人家行不行这种话。” “咋了？” “这种话是有些暧昧的，有时候会让人误会的。” “这有啥误会的？” 唐枫一边骑车一边给梅玲解释了一番。 梅玲在他后背捶了一下：“流氓！” 孤山在关炉乡东五里地处，集市在河边村子外的一片开阔地上。 从徐西队到孤山集市，最近的路就是走江喂后队这条路，过山后队就到了孤山乡，不过得涉水，还得走大道绕远。 到达集市后，唐枫把摩托车停在一棵大树下。 “你就在这里待着，我买一些东西就送一些回来，别人和你搭讪也别搭理他，免得惹麻烦。” 像梅玲这么漂亮的姑娘，自然会有人管不住自己下半身而春心荡漾，过来搭讪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嘱咐完，唐枫就进了集市。 四月底五月初，蔬菜是别指望有什么了，现在也没有几个盖大棚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季蔬菜，能买的就是海货和肉类了。 唐枫先是买肉，但一连看了两个卖猪肉的摊子，都没有停下来，因为这两个摊子明显卖的是老母猪肉。 这年头，老母猪肉，泡篮子公猪肉在集市上公然出现的，眼神不好还真就认不出来。 他在第三个摊子前停了下来，这个摊子上的肉才是好肉。 “猪肉多少钱一斤？” “两块三！” 又特么涨价了，这两年的物价真的像过坐电梯一样一直涨。 “排骨呢？” “两块八！” “你这些排骨有多少，我全要了，还有这个后肘我也要了。” 卖猪肉的乐够呛，想不到今天一清早就遇到了个大份。 排骨和猪后肘花了九十多块钱。 唐枫拎着猪肉，在经过一个草莓摊的时候买了一块钱的草莓。 回到摩托车处，把排骨和猪后肘放进了筐里，然后把草莓递给梅玲。 “给你买的，你先吃着，等我看到有什么好吃的再给你买点。” 唐枫又进了集市。 这回他来到一个牛肉摊。 “摊主！有里脊吗？” 牛里脊是牛身上最好最嫩的肉。 “有！” 卖牛肉的拿过一条牛肉。 唐枫一看就不乐意了：“摊主！你这不是唬我吗？这不牛外脊吗？你拿外脊冒充里脊这不是扯吗？” 外脊和里脊差多少钱不说，吃起来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好不。 “嘿嘿！想不到小兄弟还是个行家，不好意思，里脊没有了，别的我可真的都有。” “那牛上脑，眼肉、剪子肉都行，一样给我来五斤。” 牛肉买好了，王枫竟然又看见个卖驴肉的。 唐枫跑过去连腿肉带剪子肉全买下来了。 现在猪肉牛肉驴肉都有了，就差羊肉了。 可惜没看到卖羊肉的。 算了！肉就这些吧，下次开始买海货。 唐枫收拾收拾，准备把这些牛肉和驴肉送到摩托车那里，但刚走了几步看到一个卖熟肉的摊子。 用玻璃罩子罩着，卖肉的人还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孤山乡供销社出来卖的。 第22章 孺子可教 唐枫买完了猪头肉后，回到摩托车所在的地方。 梅玲蹲在摩托车边上，正在吃草莓。 唐枫把东西放进筐里：“我再买些海货咱们就回家，对了！你要买点什么不？” 梅玲摇头：“没啥买的。” “那我很快就回来了。” 唐枫直奔专门卖海货的区域，买了二十斤黄蚬子，二十斤虾爬子，又买了几种鱼。 置办的东西差不多了，自己家有鸡再杀两只鸡，也就行了。 这些东西要全驮回去也是费点劲儿。 唐枫一手拎着一个还淌水的编织袋，回到摩托车处，开始封车。 唐枫负责封车，梅玲在一边负责亭亭玉立，然后就招来几声轻浮的口哨。 是那种专门对着姑娘吹得轻浮的口哨。 唐枫扭头看了一眼，见是三个青年正嬉皮笑脸地看着梅玲。 唐枫摇摇头，年轻人不管哪朝哪代都是一个样子，他转头继续封车。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你看个鸡毛呀！” 唐枫以为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但再一回头却发现那三个青年的眼睛在看自己。 啊！难道这三个家伙在说自己？ 他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着了？ “你们刚才在说我？” “对就是说你，你看个鸡毛呀！” 握草！还真是说自己，这形势还真完全符合八九十年代的社会现象。 “你们说对了，我就是看了个鸡毛，你们啥意思？” 这三个家伙这时才发现自己说出去的话好像骂了自己。 “小子你哪儿的？挺横啊！” 唐枫抬手往徐崴村方向一指：“看到那座山没有？我家就在山东面底下住。” 徐崴村最高的山就是小平山，就在徐崴大队江喂后队后面，山北面还有山后队。 这座山虽然不出奇，海拔也就百八十米的样子，但它在红崖县可是很有名的。 无他，这座山北坡有一个狐仙洞，每年几个节日是有不少人到这里烧香放鞭讨药。 “你刚才看我们是什么意思？” “你们怕看呀？怕看在家趴炕上盖上大被，露出来干什么？咱别整那些没用滴，想找事儿就直说，不服气咱们就划个圈溜溜。” 论野性，他从小就在龙江边长大，那边的人更是野性十足。 这几年他在黑河和毛子做买卖，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黑河满大街都是臭痞烂眼子，他见的多了。 眼前这三个青年还真不算什么，都是家门口汉子而已。 “你再碧池一个。”一个青年伸手指着唐枫。 唐枫车也不封了，直起腰不动神色地掀开车座。 车座下有一个小的储藏室，里面有一根一尺多长的铁棍，还有一把八寸长的厚背刀。 这是他的防身工具。 唐枫用后背挡住车后座，一只手伸到后面握住了铁棍。 “别比比！有能耐就上来，不敢就滚蛋，别耽误老子办事儿。” 那三个青年看看唐枫面带笑容的脸，又看看唐枫背在身后的手。 就是白痴也知道这只身后的手里肯定是握着什么东西，只是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在武器方面，不知道比知道威胁要大的多。 谁知道他背在身后的手里拿的是刀还是枪。 三个青年彼此互看一眼。 “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好，我们今天还有事儿，否则要你好看。” 唐枫啥也没说，依然面带微笑。 这是他来到这里遇到第二次这样的事情了，第一次是徐东村演电影。 待三个青年转身进入集市的人流，唐枫才把车座盖上。 梅玲已经脸色发白。 “看着点他们，防备他们突然回头，我封车。” 唐枫用最快的速度封好车，然后让梅玲上车，自己再上车，启动车子离开了孤山集市。 “刚才害怕了没有？” 车上了国道奔向关炉公社方向后，唐枫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问梅玲。 “有点！心乱跳，你们男人怎么就喜欢打仗是怎么回事儿？” “希望你说的话里没包括我，我才不爱打仗呢，但是人家没事儿找事，咱也不能拉胯不是。” “不过你刚才挺爷们的。” “你男人当然是爷们，等结婚后你会发现你男人非常爷们。” 梅玲并没有听出唐枫这句带某种暗示的话。 “他们三个要是冲过来，你害怕不？” “怕有啥用？你越害怕人家越欺负你，那种情况干就完了，你拿出二笔呵呵的架势，他们反而不敢。” “哈哈哈哈！说自己二笔呵呵，你真是个人才。” “我要是挨揍了，你会不会冲上去打他们？” “我感觉我会，不会打可能不行，咬我觉得比较有效果。” 孺子可教也。 “你买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 “三四百块钱吧，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没统计，干啥？你要给我报销呀？” “报不起。” “那抱抱我总可以吧？” “不要脸！”虽然嘴上说着不要脸，但梅玲还是搂紧了唐枫的腰。 不搂不行，要不这完蛋玩意儿老踩刹车。 十多分钟后，他们就沿着大道回到了徐西队。 在大队门口，唐枫停车梅玲下车。 唐枫从车筐里取出一个编织袋递给梅玲。 “啥玩意儿呀？” “孝敬我老丈人的。” 梅玲脸一红：“脸皮真厚，不管里面是啥我都不能拿，拿回去我妈要问起来我咋说？” 唐枫想想好像也是，也就又把编织袋装回了车筐里。 “剩下这几十米你就自己走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唐枫骑车回到家，把买的东西全部放进了冰柜和冰箱里。 楚岚看到儿子大包小包买了那么多东西，嘴里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又开始心疼钱了。 唐枫吃完午饭给摩托车加了些油，就骑着摩托车出家门，奔向青石镇。 他要去接未来舅哥回家。 梅斌是下午放假，这个时候也吃完午饭，正在等唐枫来接他。 差十五分钟一点的时候，唐枫骑着摩托车来到了青石镇纸箱厂。 梅斌并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仅仅背了一个里面好像没装什么的书包。 “你就拎个空包回去？再没什么东西了？” “没了！还能有啥东西？” 这回就这么空着手回家了？ “那咱们就走吧。” 唐枫骑着摩托车载着梅斌往回走。 第23章 先干为敬 “放了几天假？” “三天半，包括今天下午。” “回家正好和军子他们去卖扇贝边，三天能赚个一百五六十块钱。” “卖扇贝边？” “现在不正是加工扇贝的季节吗，严全家把红岛黄桂村冷库加工剩下的扇贝边包下来了，一毛五一斤批给小商贩，小贩子下屯子卖五毛一斤，一天能卖个一百多斤，军子徐冲白勇严波他们都卖了一个多星期了，每人现在手里都有个三百二百的。” “能赚那么多钱？顶我两个多月工资了。” “不相信你可以回去问军子。” “要真能赚那么多钱，我这几天也去跑跑。” 唐枫把梅斌一直送到他家门口。 “我哥回来了！”梅玲手臂上搭着白大褂从屋里跑了出来，她待会还要干活。 她扫了唐枫一眼从唐枫面前走过。 “进屋去坐会呗？”梅斌邀请唐枫。 “不了！我回去，家里还有点活儿。” 回到家唐枫开始算计了一下要请的人数：军子、徐冲、梅斌、白勇、严波、严全家、林明久、林军。 他请的客是八个人，再加上请梅玲三个姑娘帮忙，一共十一个人。 还有自己家五个人，十六个人，这得预备三张桌子。 他家只有一张炕桌，厨房有张地桌，这还得借一张桌子。 家里东西两口锅，加一个气罐，做菜的倒是够用了。 调味品他也都买齐了，现在基本算是万事俱备了。 八九年的五一，好像和往常年的五一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农村人对五一这个节日并没太当回事儿，该下地下地，该开工开工。 饮料厂的车早晨六点就出发去送饮料了。 在这个时间点出发的还有徐西队那几个卖扇贝边的人，他们成群结队而出。 不过今天这个队伍又多了一个人，梅斌也用自行车两边挂两个水桶，跟着这些人出发了。 “你们今天早点回来，别回来的太晚了。”这些家伙结队出去的时候，唐枫在后面喊了一嗓子。 供销社开门的时候，唐枫到供销社准备酒。 白酒有，但是到啤酒的时候就卡壳了。 大队供销社竟然没有成箱的啤酒，只有一个箱子里剩了七八瓶啤酒。 这好干什么的！ 他马上骑摩托车到南边大道边的柳波小店。 柳军又在这里看店。 “你没和大勇他们去买扇贝边吗？” “去了两天，今天我姐夫家有点事儿，这不让我来看店。” “啤酒成箱的有吗？” “那不在门边吗！” 小店门边果然放了三箱啤酒。 “我要两箱，下午四五点钟到我家去，就别让我再过来叫你，让我再来叫你就不够意思了。” “好吧！” 把啤酒驮回家后，唐枫来到了后街，首先到最外面的何军家，向何静母亲说了请何何静下午帮忙的事情。 军子的母亲自然不会拒绝。 随后唐枫又来到了梅玲家。 这还是他回来后第一次到梅玲家来。 梅玲家四间草房，是那种七十年代的老房，前后跨度五米，间与间之间的宽度也就三米。 这种房子已经不适合眼下的社会了。 “婶！我今天晚上要请屯子的小伙伴们吃顿饭，我母亲自己忙不开，我想请你女儿下午饮料厂下班后帮个忙，不知您答应不？” “这有啥不行的！邻邻居居的，帮个忙是应该的。” “那谢谢您了婶。” 唐枫来的时候，梅玲在里屋小心肝噗通噗通的，以为这货又来干什么。 闻听是来请她帮忙，这才放了心。 “你都请谁帮忙了？”她把脑袋伸出来问。 “就你们后街的三个姑娘，何静我已经和她母亲说了，下一个就是薛梅，我马上到她家去。” “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你们饮料厂下午下班后去就来得及，今天不会打夜班了吧？” “不好说，万一收箱子的车回来晚了，还得打夜班。” 万一车回来晚了？就是车回来晚了，这三个姑娘唐枫也是要请回去的。 不然母亲一个人是真的忙活不过来。 薛梅家自然也没出什么意外。 帮忙的人也请好了，现在就是等时间了。 饮料厂的拖拉机非常的照顾人，下午一点多钟就回来了，四十多箱汽酒，正常情况下最多三点半怎么也干完了。 饮料厂开始做饮料了，楚岚也在家里开始准备材料，唐枫帮着洗菜洗鱼什么的。 到下午三点半，饮料厂做完饮料下班了。 梅玲何静薛梅三人来到唐枫家帮忙。 她们做饭的技术明显还没达到火候，不过帮着打个下手做个米饭，烧个火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楚岚掌勺，煎炒烹炸。 做好一样用盆装好放在炕头。 “玲！我家还少一张炕桌，你回家把你家炕桌拿来，借用一下。” 梅玲笑呵呵地回家把她家的炕桌拿来了。 使用人家的桌子，当然不能白用了。 提前唐枫用买来的食品塑料袋把做好的菜挨样装了一些让梅玲带回家。 何军，徐冲等人在四点半左右都回来了，没用唐枫去喊，结伴都来了。 这些人都来了，但是林明久、柳军和严全家还没来。 唐枫就打发大勇去叫柳军和严全家，让梅斌去喊他小舅，他自己则到后面把何军父亲、梅玲父亲以及薛梅父亲都请来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要请，唐枫骑着摩托车到白勇家把白洪奎也请来了。 快六点的时候，人终于都到齐了。 唐家西间正屋炕上放了两张炕桌，男人都坐在炕桌上。 唐青山和何军父亲何玉德、梅玲父亲梅立明、以及薛梅父亲薛全，还有严全家林明久白洪奎七个成家的人坐一桌。 唐枫和何军、徐冲、梅斌、柳军、白勇、严波以及自己弟弟八个人坐一桌。 三个姑娘和楚岚、唐枫妹子坐厨房的地桌。 酒菜上齐，唐枫举起了手里的啤酒。 “各位叔叔大爷和各位兄弟姐妹们，我家从遥远的龙江搬迁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多亏各位邻居们的帮助，才能在徐西队扎下根，我家今天请各位左邻右舍来聚聚没别的意思，就是表示一下感谢，为了感谢大家的帮助我敬大家一杯，先干为敬！” 唐枫把一扬脖把一杯啤酒灌进肚子里。 第24章 得拿出真本事了 其余人也都干了杯中酒，亮了杯底。 “大家到这里就别客气，吃菜！” 唐枫这一桌人都是岁数相仿的同龄人，因此讲话也就没了什么隔膜，一边吃菜喝酒，一边东拉西扯。 “梅斌！你今天头一天去卖扇贝边，卖的怎么样？” 梅斌和唐枫同岁，但是生日比唐枫大半年，这是他们这桌唯一一个比他大的人。 “还行！卖了两趟，挣了四十块钱吧。” “不错！头一天就能挣这么多钱，看来你还有点经商的天赋。” 这些家伙这些日子卖扇贝边都尝到了甜头，话题很自然地就转移到卖东西的经验交流上。 这些人里，何军是卖的时间最长的人，他前前后后卖了有十天了，已经有了四百元的身家。 徐冲比军子少卖一天，也有了三百几十元的家底。 人有钱气就粗，全是财大气粗的样子，纷纷说起这些日子做买卖遇到了有趣事情。 酒过三巡，唐枫把买的烟拿出来，一人分了一盒。 交流完了做买卖的经验，他们的话题顺着做生意这条线索，最终就汇聚到了唐枫的身上。 “唐唐唐唐枫，你在北边和毛子做...做什么买卖？”大勇磕磕巴巴地问。 “是呀！你光说你和毛子做买卖，但从来没听你说过做什么买卖，今天具体说说呗。” “好！那就说说，我在北边和毛子做买卖，就是以物易物。你们大概不太明白以物易物，就是和毛子做买卖不用钱做交易，就是我拿东西换你手里的东西。” 以物易物这事儿在华国民间已经多少年不存在了，这些人还真不了解。 “拿东西换东西？这怎么换？”严全家问。 “这有啥怎么换的，比如我拿几瓶酒换毛子那边的呢子大衣，换完以后把大衣卖给国内的人，这不就倒腾出钱了吗？” “啊！几瓶酒换呢子大衣？” 一件呢子大衣商店里卖三百多块，几瓶酒就换来了？ “我就是打这么个比喻。”其实还真能换来。 唐枫最开始和毛子做买卖的时候就拿酒换过，换完一百多块钱就卖了。 后期，他换到手的呢子大衣多了，自己卖就慢了，干脆就全送到商店里去了。 比它们正常渠道进来的大衣便宜一半儿以上。 但这都是小买卖，现在的唐枫已经不做这些小买卖了，他现在做的是大买卖。 大到说出来都能把酒桌上的人惊呆的程度。 不过唐枫从没说起过，就连父母都不知道他现在的买卖规模有多大。 “握草！买卖还可以这样做。” 这是一个宣传的机会，若是让他们彻底动了心，冬天就可以跟他去龙江了。 在外地做生意，身边没有自己信任的人真的是件很累的事情。 这次出去唐枫怎么也要带几个出去，哪怕到了那边给他看管好仓库就行。 因此唐枫说了不少和毛子做生意的事情，当然没有说自己买卖的规模。 徐西队的这些人这回算是开了眼界，听的眼睛都直了。 “那你这两年到底挣了多少钱？”梅斌问道。 “多也不算太多，几万块钱吧。” 唐枫挑了一个最小的数目说，但即便几万块钱对他们也是很惊人的。 在农村普遍一个家庭存款三千两千的年代，几万块钱无疑是一笔巨款。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快八点了才撤了桌子。 后街的三个上了岁数的人先行离去了，白洪奎也走了，剩下的人在屋子里聊天。 “今天我把你们找来，还有件事儿要和大家商量一下，这个事儿呢我提前也和你们其中的几个人透露过，大概不知道的就是梅斌和柳军了。我在边外和毛子做生意，已经做了好几年了，和毛子做生意主要是冬天，因为冬天龙江封江了，不超过三十吨的车可以在江面上跑，而夏天因为没有那么多的货船，做不了太多的生意就没事儿可做，大家明白了？” 有人点头，有人似乎还有点茫然。 “所以，今年冬天我还是要到黑河去做生意，我需要家乡人在身边有个照料，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跟我过去？待遇方面我保证让你们在四个月的时间里净拿五千块钱回来，注意听，是净拿！也就是说你们在那边的吃饭住宿甚至抽烟的钱都我管，这还只是一项，如果冬天我的收益好了，我还会给你们发数目不菲的奖金，前两天我是开玩笑说的这些话，今天我是非常正经的和你们说这件事儿的。” 唐枫原来使用的人中有一些他感觉靠不住了，其中有几个似乎准备撇开他单干，必须更换。 他家已经搬迁到了这边，龙江那边的人自然就要减少，所以他需要一支十多人的靠得住信得过的团队。 这些人不需要它们运筹帷幄，只需要有眼力见，尽心帮助他就行了。 “如果去的话，什么时候走？”严全家第一个问。 “龙江封江通常在十二月中旬左右，要走就十二月份出发。” “那过年时候回不回来？”林明久也问道。 “不回来！毛子只过它们自己的圣诞节，不过春节，因此我们春节是不回来的，照常做生意。” 一听春节不回来，所有人都保持沉默了。 不回家过年这可不是小事儿。 但对于唐枫来说就不是什么大事儿，他都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不也好好的。 “你真的能保证我们净拿五千元回来？”梅斌问。 “当然！说话算数，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邻里邻居的我就是忽悠谁也不会忽悠你们，看来你们对我的能力还是有所怀疑呀。那这么着吧，反正我接下来也是空闲，你们也没什么事儿，扇贝边马上就卖完了，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带你们做买卖，让你们看看我是怎么做买卖的，到十月一争取让你们每人挣三千块钱，如果达到了这个目标，今天冬天你们就跟我走，如果达不到，你们就随便，好不好？” 看来不拿出点本事让这些人信服，他们是不会跟自己走的。 对于唐枫这个提议，众人表示赞同。 第25章 有点不正常 “梅斌你在纸箱厂一个月挣一百三四十元，一天五块钱不到而且还只是个临时工，就不稀去干吧，抛家舍业的啥意思。” “你要是真能带我们挣钱，我就不去了。” “扇贝边还能卖个五天六天的，等你们卖完了，咱们就开始干下一个买卖。” 唐枫和他们说事情的时候，后街三个姑娘就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听。 “唐枫！那你去边外不要女生吗？”薛梅突然问了一句。 “你们要去？” “看看呗。” “你们能干啥？” “别的不会，做饭洗衣服总可以吧！” 唐枫想了一下：“确实需要做饭的人，但你们能行吗？” “怎么不行，我觉得我们仨干这点活儿还是行的。”薛梅信心十足。 “这个以后再考虑，等我要走的时候再说。” 这三个姑娘唐枫还真没动带她们过去的脑筋，她们毕竟是女人而且岁数都不大，跑那么远不明智。 闲篇一直扯到十点多钟，这些人才纷纷起身回家休息去了。 “梅斌！梅玲！把你们家的桌子拿回去。” 待他们走出去十多米远后，唐枫才把梅斌喊了回来。 唐枫把那个装了很多菜的塑料袋用一个方便兜装上递给梅玲。 “这个拿回去，算是桌子的谢礼。” 黑灯瞎火的趁着递袋子摸一下对方的手不过分吧？ 梅玲想给唐枫一巴掌，但是她哥在边上，没敢动。 回到家里，唐枫很严肃地和母亲讨论了一个问题。 “今晚三个帮忙的姑娘里有一个是你未来的儿媳妇，妈你可不许给我使绊子。” “那一定是老梅家玲对不？做饭的时候我就看她老看你。” “嘿嘿！其实我也看她来着，这两天我就准备找媒人去提亲了。” “啊！她才多大呀？为啥这么着急？过两年不行吗？” 过两年？过两年当然不行。 上一世他和梅玲之间就是因为拖的时间太长，最后劳燕分飞，这成了他一辈子都弥补不了的遗憾。 如果说这一辈子他忘不了的唯一女人，那只有她了。 年轻的时候这个问题还没觉得很严重，但是过了四十岁以后，他才发觉没有和心爱的人过一辈子那真的是一种缺心缺肺一般的遗憾。 这种遗憾会让你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常常就莫名其妙地想起对方。 随着岁数的逐渐增大，这种感觉也会愈发的强烈。 上辈子留下了终生遗憾，这辈子他绝对不会让这种遗憾再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又不是结婚，先把事情定下来，过几年岁数到了再结婚。” “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如果你看好了，我们不反对，管你和谁结婚呢。” 家里这边就算是搞定了。 下一步就是搞定媒人了。 供销社放了两天假，白洪奎今天也在家闲着。 五月二号早晨，唐枫就来到了白洪奎家。 大勇出去挣钱去了，家里只有白洪奎两口子。 “白叔！我来找你了。”唐枫带了一条茶花烟，两瓶西风酒，外加二百元现金。 在八九年一个媒人提成一门亲事得到一只鸡或者十斤肉做为谢礼来说，唐枫这算是大手笔了。 “啊！现在就要提呀？” “趁着五一节日氛围浓郁，把这事儿解决一下。” “你到底要提谁家姑娘？” “就是你猜中的那个姑娘。” “梅立明家小玲？” “就是她。” “你觉得有多大的把握？” “玲那边肯定没问题，她母亲我认为问题也不大。” “小玲同意了？” “她不同意我找什么媒人！” “你小子行啊！一个多月就搞定个姑娘，既然姑娘愿意了，这事儿就好办了，今天晚上我就去给你提。” 唐枫从白家出来，骑着摩托车回家，走到中街的时候遇到梅玲何静三人往前街走。 这三个姑娘基本一出门都在一起，也算是徐西村的一道风景了。 他把摩托车停在道边：“你们这是上哪儿？” “到前街小店买东西，大队供销社没有。” 梅玲眼里有光地看着唐枫：“你上哪儿了？” “去白勇家，找他爸办点事儿。” 梅玲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这货是真的找媒人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 有了这么个事儿，整整一天梅玲都显得六神无主心如撞鹿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干活都是丢三落四的，薛梅和何静都发现了她的不正常。 “玲！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像没了魂似的，是不是被哪个小伙把魂勾走了？” “瞎说！我这不好好的吗？” “薛梅说的对，你今天真的很不正常，不会是病了吧？要不是来哪个了？” “我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总感觉精力不集中。” 借着这个悠悠，梅玲下午饮料厂的活儿也没干，请假回家躺在炕上心乱如麻。 唐枫这边倒是心平气和，嘛事儿没有。 拿着铁锹和老子翻地准备种菜，一直翻到何军和梅斌晃晃悠悠地来到他家。 “今天赚了多少钱？” “今天不太多，我赚了三十块钱。”梅斌先回答。 “我也差不多，现在卖扇贝边的人多了，已经有三十来号了，没有前几天好卖了，这扇贝边卖不了几天了，我们琢磨还能卖两天就没有了。” “卖完了好！本来这就是季节性的东西，还指望它卖到过年呀！” “你不是说扇贝边卖完要带我们做买卖吗？” “等你们扇贝边卖完，咱们就启动下一个项目，我都想好了带着你们干什么。” 这话就是忽悠了，下一个项目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先说说呗。”何军一脸的献媚，给唐枫上了一支大重九烟。 “现在就说那还有个毛的意思，这不得玩玩神秘吗！你们吃饭没有？没吃饭在我家吃吧。” “不了！我们回家吃，晚上出去玩不？” “上哪儿玩？” “到中街去看他们打麻将。” 唐枫摇头：“不去！赌钱那东西和我不发生关系，你们去吧。” 他要在家等白洪奎的信，自然不能四处乱走。 白洪奎在家里吃完饭已经快七点了，他慢慢悠悠地出了家门往后街走来。 第26章 和父亲观点一致 那小子一条四十块钱的烟，两瓶价值十五块钱的酒，外加现金二百元，这个亲他怎么都得提成啊！ 要不这钱拿着烫手。 他还在心里演习了几遍准备的词语。 梅立明家，梅斌吃完饭碗筷一放人就撩出去了，家里只有梅立明两口子和六神无主的梅玲。 晚饭梅立明喝了三两白酒，正靠着墙壁看电视。 梅玲母亲林红坐在炕上也在看电视。 白洪奎来到梅家敲响了门。 “玲！来人了！看看谁来了？”林红在炕上喊了一嗓子。 梅玲就从里间慢吞吞走了出来，心里边小鹿乱撞。 她来到外屋打开门：“大叔！您来了！妈！是白奎大叔来了。” 喊完把白洪奎让进东屋梅玲就慌慌张张地回西屋了。 “二哥！二嫂！” “他大叔来了，快请坐。”林红心里有些纳闷。 白洪奎家在前街住，没有什么事情一般也不到后街来，今儿怎么到自己家来了？ “他大叔！你有什么事儿啊？” “二哥！二嫂！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当然是有事儿，是这么回事儿，我呢是受人之托，给你家姑娘提亲来了。” “啊！你咋不给我儿子提亲？我儿子可是二十了，可以考虑了，可我女儿才十八，提的哪门子亲呀？” “二嫂！这也不能怪我呀！人家是男的，看中的是你家闺女，这要是看中你儿子，这不乱套了吗！” “他大叔！我家玲才十八，现在就找婆家这不让人笑话吗？” “笑话啥呀！倒退几年，十八都该结婚了，二嫂您当年结婚的时候也就十八吧？” “那不一样，那是什么年代，现在是什么年代，时代不都是在发展吗！” “行！这电视没白看。” “你说说男的是哪儿的？” “就咱们队的，离你家不远，你猜猜能是谁？” “咱们队的，离我家不远？该不会是前面才来老唐家的...” “二嫂！猜对了，就是你家前面老唐家的老大。” “他？他才回来几天就看中我家玲了？” “这和回来几天有啥关系呀？现在年轻人都讲究什么一见钟情，人家对你家玲就一见钟情了。” 林红沉默了一下问：“他大叔！你说他这个人怎么样？” “二嫂！他回来的时间短，咱们还看不出什么，不过那小子是真有能耐的，你也看到他回来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了，你家闺女若是跟了他，别的不敢说，这辈子享福应该是没有问题。” “能耐好像确实有点，就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样？” “这个可以看他父母呀！他父母回来的比较早，你对他父母印象如何？” “他父母倒都是本分人。” “那他也差不了多少。” 林红再一次陷入沉默之中。 见林红不表态，白洪奎也不着急。 “二嫂！虽然咱们了解不多，但从外表看，个头模样也说的过去，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现在的小伙关键要看他有没有能耐，人家在边外可是做大买卖的人。” “他大叔！那是他自己说的，他在边外干什么的咱们根本没看到，我是担心万一他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买卖，岂不是坑了自己闺女。” “这个也是个问题，不过我听我家大勇说了，他冬天的时候要带他们到边外去做买卖，到时候是骡子是马咱们不就知道了吗！” “这个我也听我家斌说了，他要带去的人还不少，大概有十多个。他既然敢带这么多人出去，做的应该不是怕人的买卖。” “二嫂！那这意思您就是同意了呗？” “他叔！但我家闺女确实太小了，才十八找对象太早了。” “人家又没说现在就结婚，唐枫的意思是现在把这个事儿定下来，让双方家长都知道有这么回事儿，至于结婚那当然是过几年他们岁数都大的事情。” 林红又想了一下：“他大叔！我同意了也不重要，现在大人的想法孩子也未必会听，这个得让她自己拿主意。” “你这边没事儿，那我问问她，玲！你出来！” 梅玲小脸红红地从里屋出来了，并没有全出来，只露出了半个脑袋。 她在里屋躺在炕上，虽然用被盖着脑袋，但是外屋的话她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不过她自然不能说自己听到了，还装糊涂：“大叔！啥事儿呀？” “玲！刚才我们的话大概你也听到了，前面老唐家老大看中你了，托我过来提亲，你妈这边说她说话不算，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 “我妈说行就行。”梅玲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死丫头！我什么时候说行了？现在你自己拿主意。” 看样子闺女这是同意了呀！ 估计俩人早就有意思了。 梅玲没想到母亲会把锅扔回来，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场面突然就沉默了。 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梅立明这时候打破了沉默。 “我看他行。” “你喝的二乎乎的，知道啥？一边去！让她自己说。”林红回头对男人就是一顿训斥。 梅玲看看母亲又看看刘奎：“我同意我爸的观点。” 说完，脑袋嗖一声就缩回去了。 刘奎心里有数了。 “二嫂！你也看出来了，你闺女这是同意了，男方那边已经没问题了，那这事儿就算成了，按照咱们这里的规矩，双方都没意见了，下一步就是认门了，这个事儿...今天是五月二号，也是星期二，那这么的吧，七号那天我休息，我就带对方过来认门了，您没意见吧。” 媒人提媒成功后，男女双方要到对方家串个门，这事儿就算是正式了。 林红想了一下，这要是认门了就等于这门亲事光明正大可以公开了。 “虽然我觉得事情有点急了，但闺女愿意了，我能说什么，他大叔你就看着办吧。” “这事儿不能我看着办，人家来认门是要在你家吃饭的，怎么你也得办几办几，还有人家走的时候你是得给钱的。” “这事儿我知道。” “那就这么的了，我去老唐家告诉一声。” 这回没用叫，梅玲主动出来送白洪奎出门。 白洪奎从梅家出来，来到唐家。 第27章 买礼物 唐枫就在家门外坐着，在等着他来。 “白叔！您来了？” “事儿办妥了，我要和你家里人说说。” “我已经告诉我父母了，您进去说吧。” 白洪奎就进屋和唐枫的父母对这桩婚事进行商量。 唐家这边没有任何意见。 白洪奎在屋里待了十多分钟，出来了。 唐枫送刘奎往下边走。 “七号到玲家去认门，你自己准备些礼物，礼物准备差不多的，以你的条件应该能做到。” “这您不用操心。” 唐枫一直把刘奎送到大队门口。 梅玲虽然表面上装的若无其事，其实心里面心花怒放，激动的在家里待着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干脆找了几件衣服，要到河边去夜洗。 林红知道闺女这是心里高兴，不知道干啥好了，找点事情抒发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也年轻过，可以理解女儿的心情。 因此梅玲去洗衣服她只是说了声天黑小心点，就再什么也没说。 梅玲端着盆摸黑到河边洗衣服，在走过大队大门的时候，唐枫刚巧送走了白洪奎。 “你这是发什么疯呀，晚上洗衣服？不怕被猫叼去？” “用你管！”梅玲回了唐枫一句就匆匆走向河边。 从现在起，梅玲就是他媳妇了，这种黑灯瞎火的时刻，他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于是，唐枫也跟着来到河边。 “哎！你是不是高兴的在家待不住才跑出来洗衣服的？” “我有啥高兴的？” “给我当媳妇了你不高兴？” “咱能要点脸不，我现在还不是你媳妇。” “那是啥？老婆算不？” “现在只能算是你女朋友，和老婆差远了。” “媳妇！” “滚！”梅玲回了他一句。 “媳妇！” “你咋这么愁人呢？” “明天我上街去买礼物，你去不去？你去我载着你。” “不去！明天活儿多，要干活。” “那你想要点什么？” “啥也不要。” “别不好意思吗，我的就是你的，你只要不要天上的太阳，我保证都给你弄来。” “听你花言巧语的。” “真的！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一个人生活了，记住了，你现在是一个有人时时惦记想念你的人了。” 梅玲虽然脸上表情很严肃，但是心里甜蜜蜜的了。 这话倒是真的，从今天她心里开始有惦记想念的人了，当然也有人惦记想念她了。 但是嘴上是坚决不能承认的。 “别瞎说啊！谁会惦记我呀。” “我呀！我不惦记想念你我想谁呀？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大脑迟钝了？” “你大脑才迟钝呢。” 有心里惦记的人在身边，感觉洗衣服都充满了力量，不一会儿衣服就洗完了。 啊！这就洗完了？笨死了！为啥要洗这么快！ 既然衣服洗完了，再留在这里就尴尬了。 “盆给我！我给你端着。” “我又不是端不动，叫人看见。” “看见就看见呗，咱们现在已经经过了媒人，还怕人看见，给我！” 唐枫拿过盆在前面走，梅玲在后面像个小媳妇一样跟着。 在过道边沟坎的时候，唐枫伸手拉着徐玲的手，把她拉到大道上。 有人形容，懂男女之事的青年男女第一次牵手犹如触电。 这个感觉唐枫显然没有，但是梅玲还是有的。 在唐枫的手握住她的手的那一瞬间，指尖有电流流过，让她产生了酥麻眩晕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没有很快消散，而是一直若隐若现地存在，这让梅玲一直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里。 到梅玲家门口后，唐枫把洗衣盆还给梅玲。 “我回去了。”梅玲小声说了一句，转身向她家院门走去。 “喂！”刚走了两步，唐枫在后面轻声喊了一声。 梅玲停下脚步，刚想问唐枫又干什么的时候，不想唐枫突然抱了她一下。 梅玲的身体当场就僵住了。 这个流氓，他竟然敢抱她！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但这坏蛋抱完她转身就跑了，等她回过神要给他点厉害尝尝的时候，人家已经消失在黑暗里。 梅玲在黑暗里发呆地站了一会儿，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然后带着笑容进了家门。 五月三号早晨七点，唐枫骑着摩托车出了家门，他今天的任务是到县城买七号去梅玲家带的礼物。 虽然中间还有三四天的时间，但早点买回来早点安心，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梅玲家现在有父母哥哥，一共五个人，但她奶奶没在家，去她小姑家了。 这是唐枫今天要预备礼物的人数。 七点半左右，他来到了百货大楼，花五毛钱寄存了摩托车。 从摩托车货架上拿下两个背包就走进了百货大楼。 红河崖县最大的两个商品中心就是百货大楼和联营公司，它们都挨在一起，倒是利于购物。 一进百货大楼，唐枫先来到钟表专柜，为来丈人买了一块英纳格自动上链手表。 这应该是一块被乡港华明航收购后进入华国市场的手表，售价三百六十块。 他岁数大了，说不定会经常忘记给表上弦，这块自动上弦表真适合他。 这么贵的手表未来丈人敢不敢戴这不是唐枫考虑的问题，他只负责买。 当然也给自己老子买了一块，父亲那块表也戴了很多年了，该换一换了。 在连bp机都没有的时代，手表是男人显示身份最好的饰物了。 给舅哥的礼物最好也只能是手表。 他知道梅斌还没有手表。 给他买的手表自然就不能贵过未来丈人的，唐枫花二百六十五买了一块欧米伽男表。 相信他一定会满意的。 两个男人的礼物买完了，下一步就是女人的了。 所有东西买完，这天也就快晌午了，唐枫骑车回家。 刚走到柳波小店门口，意外地看到柳军站在他姐小店门口抽烟。 “咦！你今天没有卖扇贝边？” “回来了！就卖了一趟，没有了。” “啥玩意儿没有了？” “扇贝边！结束了呀！” “握草！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以为还会再干两天呢！” “没了！彻底的没了。” “严全家也回来了？” “他好像得下午才回来吧。” 扇贝边卖完了，这些家伙也就闲着没什么卵事儿了，该给他们找下一个事儿做了。 第28章 再去青石镇 “你没事儿的话通知一下大勇严波严全家，下午两点到我家来一趟，商量一下下一步你们干什么，总不能在家闲着。” “好！” 唐枫回到大队门口的时候，后街三个姑娘恰巧从后街出来。 这是吃完饭到饮料厂等上班了。 梅玲一看王枫摩托车货架上驮了个挺大的背包，猜测他是去县城买礼物去了。 但还是明知故问：“上哪儿去了？” “去县城买点东西，你们今天怎么出来这么早？” “吃完饭也没什么事儿，就出来等厂子车回来，你吃饭了没有？” 古灵精怪的梅玲凑到唐枫和梅玲中间，看看梅玲又看看唐枫：“何静！有没有感觉玲今天的语气有些奇怪，像是对自己老头子说话的样子。” 何静点头：“好像有内味儿了。” 唐枫找白洪奎去梅玲家提亲只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薛梅和何静还不知道。 梅玲并不是个肚子里存不住货的姑娘，也没有告诉她们。 唐枫被整笑了：“我才二十就老头子了？” “不是真老头子，是那种女人对自己男人的特殊称呼的老头子。” 梅玲把手一下伸到薛梅的咯吱窝里：“叫你一天到晚的瞎说。” “哎呀！哎呀！哎呀呀！哈哈哈哈！我再也不说了，快把手拿出来！” 唐枫哈哈一笑：“你们在这儿闹吧，我要回家吃饭了。” 唐枫回到家，把给父亲买的手表烟酒拿出来，又把一个小盒给了母亲。 “妈！给你买了个金镏子，戴上吧。” “不是不让你买这个吗？这玩意儿现在农村戴着太显眼了。” “这东西这两年马上就会时兴起来，没啥显眼的，你要是在外面不敢戴，那就在家里戴戴过过瘾。” “戴这个有啥过瘾的？” 金饰品在进入九十年代后就开始出现在寻常百姓家，四五十块钱一克也不是说贵的无法接受。 唐枫把其它礼物放在自己的房间，然后吃午饭。 饭碗还没撩下，何军徐冲广和梅斌就晃晃荡荡地来了，像三个败兵一样没精打采。 “吃饭没？没吃的在这儿吃点。” “吃完了！” 唐枫扔一盒烟过去。 “扇贝边卖完了？” “这回是彻底的没有了，我打算挣五百块钱呢，这还差了好几十。”军子一脸惆怅地说道。 但唐枫听着怎么都感觉是凡尔赛。 “你知足吧！我才挣了一百多块钱。”梅斌伤心了。 他只干了三天就扇贝就加工完了。 “你纸箱厂那边的活儿就不干了呗？” “对了！我明天还得到厂子里说一声，然后把行李拿回来。” “那我明天送你去厂子吧。” 反正他这两天也没什么事儿。 下午两点，所有的人都来到了王枫家。 唐枫家院子里唯一的一棵树阴凉处坐了一圈人。 严全家、林明久、梅斌、柳军、何军、徐冲、白勇、严波一共八个人。 “现在扇贝边卖完了，我们该研究一下下一步干什么了，不过这个不急，过两天我有点事儿办完会出去探探路，等摸清了底细咱们就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不过这几天你们若是做买卖上瘾了闲不住的话，可以到海边拿些海货回来先卖着，一天也能赚个十块二十块的。” “现在都禁渔期了，哪有海货拿！”严全家纠正了王枫的错误。 禁渔期从五一开始到八月份结束。 “到禁渔期了呀，那你们暂时闲两天也行，我准备八号出去溜达溜达，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商机。” 这个就的靠出门去感受了。 “唐枫！你刚才说你这两天有点事儿，有啥事儿呀！反正大家都闲着，有什么事儿我们帮你解决。”一向存在感不强的严波开口了。 他是严全家侄儿，也是这个群体里年龄最小的，今年才十七岁。 “不用不用，这事儿在你们看来是小事儿，对我而言是大事儿，你们还真帮不上忙。” 这里八个人，大概也就梅斌知道是什么事儿，大勇有可能知道有可能不知道。 事情商议完，人就解散了。 五月四号早晨六点半，唐枫骑车来梅斌家。 梅玲可能是刚起来，披头散发地对着他傻笑。 “像梅超风似的，还有脸笑！” “我要是梅超风，那你怕不怕九阴白骨爪？” “你那九阴白骨爪怕是连苍蝇都抓不死。” “等我练好了，看我不收拾你。” 梅斌匆匆从里屋跑了出来，出门挎上摩托车。 从徐崴村到关炉公社国道七里地远，十分钟后摩托车就上了国道。 “哎！你七号到我家认门吗？” “是啊！你欢迎不？” “这个和我没啥关系吧？我欢不欢迎都没意义。” “你不是舅哥吗？” “草！脸皮真厚，这就叫舅哥了？我妹妹是怎么被你忽悠去了？” “瞎说！我和你妹妹说话都没超过三十句，真的！你说我怎么忽悠她？” “我才不稀信呢，那她怎么傻乎乎地就答应了？” “这有啥不信的？我就是看上你妹妹了，找人去提亲，她同意就更好，不同意就拉倒呗！至于她为什么答应？这可能是因为我有魅力。” 梅斌这个无语，合着他妹妹找了个脸皮贼厚的主儿。 “你提前就没和我妹妹说点啥？” “这个不是你该问的吧，老老实实当你的舅哥就完了。” “待会到了青石镇，你要不要去大姑家。” 他大姑已经变成两个人的大姑了。 “这个...我现在到大姑家是不是早了点？就不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去。” 现在去梅斌大姑家，这于理不合。 “那我要不要和大姑说一声？” “嘴在你脸上长着，说什么是你的事情，它也不归我管呀！” 他和梅玲已经是见过媒人了，也算光明正大了，说不说也没啥怕人的。 到了国道上，唐枫油门一拧就开始风驰电掣。 “慢点慢点！跑快了我害怕！” “呸！看你这鼠胆，这才八十个你就害怕，我还没跑到一百呢！” “也没啥事儿，不着急！” “你厂子没有姑娘对你有意思吗？” 上一世，梅斌的媳妇就是和他一个厂子的姑娘，而且还是姑娘主动的。 第29章 这舅哥不能要了 “没有啊！” “啊！这不对呀！” “什么不对？” “应该有姑娘对你表达点什么才对，我舅哥这么帅气没理由没姑娘不喜欢。” “还真没有。” 这就有些奇怪了。 不到七点，他们来到了青石镇纸箱厂。 此时正是上班的时候，姑娘小伙好几十号骑着自行车来到纸箱厂。 “梅斌！牛逼呀！坐着摩托车来了。”有人看到梅斌和他打招呼。 “我来拿行李！” “拿行李？不在厂子里住宿了？” “是不干了！” “不干了？怎么不干了？找到发财的地方了？” 梅斌先到采购部和他大姑父沈永山交待了几句。 他大姑父很疑惑：“怎么突然好好的就不干了？” “玲找了个对象，要带我们挣大钱。” “玲找对象了？什么样？” “就是五一那天的事情，他今天早晨用摩托车驮我来的。” “他现在在哪儿？” “在大门口！” “带我去看看。” “姑父！你这样就去看不好吧？” “我又不去跟前，老远看看什么样。” “你自己去看看就行了，他就在大门口，骑一辆橘黄色的长春100，我去拿行李！” 梅斌和沈永山一前一后走出了办公室，梅斌去宿舍收拾行李，沈永山就假装没事儿溜溜达达地就来到了纸箱厂大门外。 果然一个穿着一身运动服的青年靠着摩托车在抽烟。 目测小伙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模样谈不上英俊但挺耐看的。 唐枫自然也看到了他，上一世他虽然对梅玲这个大姑父没什么交集，但过年过节还是看到好几次的，自然认出对方是谁。 唐枫含笑对对方点点头。 原本只想远处看两眼的沈永山也就走了过来：“小伙！你是这个厂子的吗？” “不是！我是送朋友来取东西的。” “梅斌是你朋友？” “是的！邻居加朋友，我家就在他家前面住。” “你在哪个企业上班？” “我没有班上，做买卖的。” 沈永山皱了一下眉。 八九年的辽南，做买卖并不是一件招人待见的事情，那时候最有地位的自然是国家干部、国家职工，再往下就是大集体职工，再不济哪怕在企业里干一个临时工也比做买卖有社会地位。 “做什么买卖？” “在边外和毛子做买卖。” “和毛子？”沈永山对毛子有点没反应过来。 “就是苏联人。” “这买卖还做到国外去了？你这也是国际贸易了。” “也算是吧，其实就是瞎做。” 唐枫从兜里掏烟，摸出个瘪了的云烟烟盒。 这盒烟光了。 他把烟盒团吧团吧一扔，又掏出一盒没开封的云烟，才开包抽出一支递给沈永山。 “老师傅！来支！” “我才扔。” “烟酒不分家！见面就是缘，抽支！” 沈永山接过烟，刚要掏火，唐枫已经啪地按着了打火机给沈永山点上。 小伙子会来事儿，而且还抽好烟。 “老师傅在这个厂子里干什么工作？” “采买！” “采买好啊！有...”唐枫四下扫了两眼接着说道：“有油水可捞。” “有啥油水！出去一天连你抽的这种烟都捞不出来。” 唐枫本来想和他说说关于捞油水的事情，但想想这位可是自己未来的姑父，本身也还是个老实的人，就别教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你这摩托车是自己买的？” “是的！买了有一个星期吧。” “小伙子挺有能耐呀！现在能买起摩托车的可不是一般人。” “我家住的那地方离公社和现场都挺远，赶个集市都不方便，有它能便捷点。” 唐枫就和沈永山东拉西扯。 此时，梅斌已经在宿舍里收拾好了行李，背着行李刚要往外走的时候，有人喊他。 他回头就看见同车间的一个叫杨晴的姑娘叫他。 “杨晴！干啥？” “你这里真的不干了？” “真的呀！” “再不回来了？” “不干了还回来干啥？” “回来看看我呗！”姑娘说这话的时候，脸红了，羞涩地低下头。 梅斌有些懵逼，什么情况啊？ 唐枫和沈永山天南海北的海聊。 沈永山突然发现这个青年不但健谈而且知识相当渊博，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心情开朗，对国家充满了信心。 就在他准备继续聊下去的时候，梅斌背着个大号编织袋子出来了，编织袋里明显装的是行李。 “姑父！你们俩怎么还聊上了？” 唐枫假装糊涂：“姑父？” “这就是大姑父呀！” 唐枫只好又假装惊讶然后假装有些不好意思。 这比演戏都累。 梅斌过来往摩托车上绑行李，唐枫转身就跑进了纸箱厂门口不远处的一个小店，买了一条红山茶香烟。 跑回来塞进沈永山手里：“您是梅斌的姑父，初次见面，一点意思。” 沈永山有些发懵，握草！这一出手就一条红山茶，四十多元呀！ “这...这不好意思吧！” “我和梅斌是朋友，拿着吧没啥不好意思的。” “拿着吧姑父，以后都是亲戚。” 沈永山对着唐枫点点头：“小伙子不错！真的不错！” 梅斌绑好了行李跨上摩托。 “姑父我们走了！” 这话是梅斌说的，唐枫可没说，他现在还没到管人家叫姑父的时候。 “去我小姑家一趟，看看我奶！” “你该不会是去通风报信的吧？我和你妹子处个对象，把你这舅哥忙活毁了。” “我可不是专门为你们这点破事儿去的，我这边不干了，还不得和小姑和姑父说声呀！不过当捎也得说声不是，起码要告诉奶奶一声。” 梅斌的小姑和小姑父在青石镇开发廊，在八九年开发廊收入也是相当不错的。 唐枫按照梅斌的指点骑摩托车到了清水镇主街上，在一个叫秀丽发廊前停了下来。 “我就不进去了，你快去快回。” 梅斌进去了有五分钟，呼啦一下从发廊里跑出好几个人。 梅斌小姑小姑父外加在女儿家住的他奶奶。 唐枫这个无语，这个舅哥还能要吗？ “奶奶！小姑！姑父！我走了！” 梅斌重新上了摩托车，唐枫对梅斌奶奶小姑姑父点点头，按了一下喇叭，驾驶摩托车离开这里。 第30章 供销社明年就黄了 “你这个舅哥我看了，得把你卖了，就这一会功夫，你家亲戚都知道了，你家还有多少亲戚？” “没了！我姥爷姥姥舅舅都在咱们队了。” “咱队人还不知道我和你妹子的事儿，你回家可使劲宣传，最好宣传的咱们整个徐崴村的人都知道。” “你这话啥意思？怎么整的我好像那爱扯老婆舌头的小快嘴似的！” “你现在已经是小快嘴了，怎么还能用好像来形容呢！” “不扯我妹子和你的事儿了，问你个事儿，我刚才收拾好行李出来的时候，我们厂有个姑娘和我说了些话，她是啥意思？” 梅斌就把杨晴的话重复了一遍。 握草！老子以为舅哥这婚事出现了变化，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 “啥意思？你是木头脑袋吗？人家对你有意思呗，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过些日子来看她。” 唐枫松了一口气：“还行！这脑袋里装的不全是大粪，起码还给人家留念想了。” “你说谁脑袋里是大粪？有妹夫和舅哥这么说话的吗？” “喂喂！我和你妹子还没领证结婚呢，先别拉近乎。” 两人就这么一边赶路一边扯蛋，一直扯到家。 唐枫把摩托车停在梅斌家门口。 梅玲从屋里跑出来，趁她哥抱着行李进屋的时候小声问：“我大姑父看到你了吗？” “岂止你大姑父，你小姑小姑父还有你奶奶都看到我了，我还和你大姑父扯了半天闲篇呢。” “啊！你和他都扯什么了？”梅玲糊涂了，这怎么就和大姑父扯上了。 “那扯的可就多了，从太平洋海底的奇怪生物，到不穿衣服的外星人，从太阳系的八大行星到无边无际的域外宇宙都扯了个遍。” “咯咯咯！你一定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就是扯呗，晚上八点！我在河边等你。”唐枫压低声音说道。 “这个...我不敢肯定能不能出来。” “你妈应该会让你出来的。” “到时候再说吧，我要是晚十多分钟不出来，怕就是出不来了。” “那也好！你回去吧，我也得回家了。” “在我家吃晌饭呗！” 唐枫笑了：“现在才九点半就吃晌饭？太早了！以后吃吧！” “哈哈！这回可被我抓到了，你俩说啥呢？” 薛梅从上面端着个水盆下来了，凑到唐枫和梅玲面前猫看老鼠一样看着他俩。 何静家在梅玲家下边住，薛梅家则在梅玲家上面住。 “我在给梅玲讲故事。” “讲故事？讲啥故事？”薛梅一听来了精神。 “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缸，缸里有个盆，盆里有个碗，碗里有个豆，我吃豆你馋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啥破故事呀！” “好了！不和你们扯了，我回家了。” 唐枫调转车头。 梅斌放好行李从屋里跑了出来：“进屋坐会呗！” “不了！我回去了。” “玲！洗衣服不？” “今天没有衣服洗，你自己去吧。” 梅玲回家来到她哥的房间。 她家四间房，徐斌有自己的房间，她和奶奶住一个房间，奶奶不在家的时候她就自己住一个房间。 “哥！大姑大姑父和小姑小姑父都看到唐枫了？” “大姑没看到，其它的都看到了。” “他们怎么说？” “不知道呀！他和大姑在纸箱厂外面扯了老半天，我那时在厂子里收拾行李，我也不知道他们都说啥了，走的时候他知道那是大姑父后，在小店给大姑父买了一条红山茶烟。” “红山茶烟多少钱？” “一条四十多吧。” “这个败家爷们！”梅玲咬牙切齿。 梅斌惊讶地看着妹妹：“你这什么思想？给大姑父买烟你不舍得？” “买条十多块钱的不行呀？买那么贵！” “人都说女大胳膊肘往外拐，没想到这事儿在我妹子身上也发生了。” “不说大姑父了，小姑他们呢？” “我们到小姑那里的时候，唐枫没进发廊，小姑他们出来看了，不过那时候我们就走了，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了。” 这货能和大姑父扯那么长时间，还给大姑父买烟，显然他们俩个聊的还是不错的，否则他不可能去买一条好烟。 回到自己房间，一时间有些坐卧不宁，对于晚上的约会有了期许，心脏开始砰砰的跳。 东北水稻的插秧季节通常在五月中旬。 徐西村这里一般都是五月十五号开始插秧，现在离水稻插秧还有十天的时间。 这个时候，有些人家已经开始整理稻田了。 拖拉机秋翻地时翻不到的边边角角，是要靠人工来翻的。 有的人家秋翻地时就把这边边角角挖了，而有的人家则等到现在才挖。 唐枫家因为是外来户，没有水旱田，所以这种事情和他们无关。 因为唐枫不让老子出去干活，唐青山现在过着神仙一般逍遥的日子，没事儿摆摆扑克，溜达溜达，这就是他一天所有的活儿。 唐枫吃完午饭，睡了个午觉起来就来到下面供销社，在供销社里听供销社于经理唉声叹气。 “明年我就退休了，大队供销社也就黄了。” “你退休了供销社就黄了？你这不是瞎说能听出来吗！”一个脸喝的红红的中年汉子反驳，反驳完还端起酒碗滋啦来了一口。 “今年差点都黄了，一年卖不两个钱，明年这个时候肯定黄。” 商业开放后，受到冲击最大的应该就是供销社了，基本在九零年左右各个村的供销社基本就消失了，只剩下乡级的供销社。 乡级的供销社勉强对付到二零零零年，也都云消雾散了。 唐枫抬头看看这个供销社。 “老梅呀！你扛着个铁锹干什么？” “我挖挖稻田的边角。” “挖完了？” “就不点地方，一会儿就挖完了，到供销社买盒烟。” 说话功夫，梅立明穿着一身干活衣服走进了供销社。 “梅叔！你买东西？”唐枫和梅立明打招呼。 “你也在这里呀！我买两瓶啤酒晚上喝，再买盒烟，于经理！买盒力士，再买两瓶啤酒。” “叔！你不用给钱，钱我给！” “不用不用！我有！” 唐枫没有再坚持，再坚持别人就看出端倪了。 第31章 花心萝卜和花心菠萝 梅立明买完东西对唐枫点点头，转身出了供销社。 “于经理！你这里怎么成条的烟这么少？” “唉！我拿的烟正好够一个星期卖的，多拿就剩了，因此一样烟我就拿个一两条。” 烟这东西能放很长时间，你多拿点怕啥。 你这样胆小怕事的经营，不黄铺才是怪事儿。 不过这个供销社黄了，谁要是接下来倒不是坏事儿。 唐枫从供销社出来，碰巧看到林明久出现在大队门口。 两人就蹲在大队门口墙外的阴凉处。 “给你出个主意，明年这个时候大队供销社就黄了，你有没有兴趣把这九间房子租下来？” 林明久一脸疑惑：“我租它干啥？” “你不觉得这里开个商店很有前途吗？” “供销社都开黄了，我开就能成功？” “明年你听我的，开就完了，当然指望它发财是不可能的，吃碗饭还是没问题的。” 林明久就蹲在那里闷头抽烟。 这货就这样不好，没事儿就瞎琢磨，有时候琢磨对了，有时候琢磨错了。 上一世这个院子里饮料厂现在的老板不干了，他就接手了。 当时的红河崖县有三十多家这样的饮料厂，你哪里能赚到钱？ 干了一年赔的鼻青脸肿。 好在饮料厂要干不下去的时候，他把现在饮料厂打更的屋子里办公室打通开了一个小店，算是有了吃饭的饭碗。 这一世，因为唐枫的出现，他就把承包饮料厂的阶段跳过去了，直接进化到开店的阶段。 今天饮料厂的拖拉机回来的比较晚，都两点半了才回来。 饮料厂的员工可能提前得到了消息，几乎也是这个时候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后街三个姑娘结伴而来。 梅玲和林明久打了声招呼，对着唐枫莞尔一笑进了院子。 上一世，唐枫和梅玲处了三年多，期间也有过无数次的约会。 这一世，这算是俩人第一次约会，他的心竟然还有了一丝小小的紧张。 晚上八点，天已经完全黑了。 唐枫从家里出来，径直来到河边。 不一会儿功夫，一个人影从后街出来，移动速度很快地向他靠近。 梅玲没有爽约，而是准时的出现了。 “走吧！咱们沿着这条路走走。” 唐枫很自然地拉住了徐玲的手。 梅玲的手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挣脱唐枫的手。 “你妈让你出来了？” “她不知道，我是借口上厕所跑出来的，如果长时间不回去，我妈会说我的。” 意思很清楚，时间不能太长了。 “没事儿！你妈要是说你，你就说被我对象抢走了。” “谁像你脸皮这么厚，你回去晚了你妈不说你？” “说我干啥？我又丢不了。” “还是你们男孩子好，晚上出去玩多晚都没人管，我要是当初是男孩就好了。” “鬼扯！你要是男的，我找谁当媳妇去？” 梅玲噗嗤一声笑了，身体不由自主地贴进唐枫。 唐枫伸手揽着她的腰，但被梅玲拍开了他的绿山之爪。 “咱们这是往哪儿走？” “到河边怎么样？今晚月色朦胧，河边一定非常浪漫。” “啊！河边没有人家，怪吓人的。” “切！你跟着哥，哥年轻火力壮，什么妖魔鬼怪见了都害怕。” “说的好像我很老似的，我比你还年轻呢！” “你比我年轻那就对了！你要是比我大还咋玩？我可不想媳妇比我大。” “咱不去河边好不好？太远了。” “那去哪儿？要不咱们钻苞米地吧！” “你这人脸皮咋这厚呀！钻苞米地都能被你说的理直气壮的，这叫啥事儿呀！再说现在苞米地在哪儿？” “好了！不逗你玩儿了，大河确实远了点，咱们找个地方说说话吧。” 此时他们距离崴前队还有几十米的距离，道路左边是水田，右边是玉米地。 玉米此时才三个叶，像小草一样的高度。 这高度确实钻不了苞米地。 这片玉米地大概有一百多米长，尽头是就是那条家门口小河的下游。 两个人就顺着地垄沟来到小河边。 这里也有一片小沙滩，大河边的沙滩离的太远，那就在小河边的沙滩坐一会儿也不错。 唐枫坐在沙滩上，梅玲挨着他坐了下来。 “我哥说你今天给大姑父买了条烟？” “啊！是啊！” “买了条什么烟？” “红山茶呀！” “多少钱一条？” “四十多！” “你个败家玩意儿，他抽大安山，你买条大安山不就完了吗！” 大安山十一块钱一条。 “又不是给别人，他不是姑父吗！” “姑父怎么了？姑父也不应该花冤枉钱，不会过日子。” “好好！等咱们结婚了，钱都给你管理，你会过日子不就行了。” “谁和你结婚呀！就你这样败家，我才不给你呢！” “那这意思，我大后天不用去你家了呗？” “谁说不用去？” “你都不和我结婚，我还去你家干啥，我可是买了很多礼物。” 梅玲立刻来了兴趣：“都买啥了？” “不告诉你，说了你又该说我败家了。” “不败家！” “看！你这就双标了，给你家买礼物就不败家，给姑父一条烟就说我败家。” “快说吗！” “不说，我现在心灵受到了创伤，我需要补偿。” “咋补偿？” “让我亲一下或者亲我一下。” “滚！” “完了！我心灵的创伤更严重了，今天晚上怕是好不了了。” “咯咯咯！你明天干啥？” “明天？明天我要去趟北山，去看看爷爷和奶奶叔叔们！” 唐枫老家是红河崖县北部步云山乡人，父亲当年当兵就在徐崴的小平山下。 六六三那批转业兵就去了龙江省，母亲也是那时候跟着父亲北上去了边外。 唐枫这次回来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去爷爷家看过。 “你去不去？我用摩托驮着你去。” “我现在去算啥事儿呀！不去！” “那我自己去吧。” “你骑摩托车去，千万要小心一点，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低我得在那里住一天。” “啊！还得住一天呀？那你爷爷家那里小姑娘多不多？” “你想啥呢？我有很多年没去过了，我哪里知道那里小姑娘多不多！” “不许在外面勾三搭四的。” “你这话太不负责了，整的我好像是花心大萝卜似的。” “我感觉你就是花心大菠萝。” 呵呵！大萝卜变成了大菠萝。 第32章 回老家 “哎！我这心灵上的创伤还没好呢！大夫！你得负责呀医治呀。” “你那个医疗方案不行，治不了！”梅玲干脆的拒绝。 “你这什么大夫呀！还有没有点职业素养？既然治不了，那止疼总可以吧？” “咋止疼？” “让我抱抱。” “这也...不...不...行。” 哪来那么多的不行，老公不抱老婆像话吗？ 梅玲用手敲打某人的胸膛，但最终还是被抱了个满怀。 “我...我生气了。” “生气不如攒钱。” 梅玲到底没拗过某人，被抱了好半天。 “哎！我都出来半天了，抱也抱了，也该回去了。” 确实出来半天了，该让她回去了，以后约会的日子有的是，不在这一个晚上。 “那好吧，不难为你，免得丈母娘以为你被卖了出来找你。” 两人起身沿着河边往回走，唐枫一直送梅玲到离家门口。 在两人分别的时候，唐枫又抱了一下梅玲。 这次梅玲没有什么意见，很柔顺地承受了这份爱意。 你看，世界都是在不停向前发展的，这就是明证。 五月五号早晨，唐枫拿着爷爷家的地址，骑着摩托车出了家门。 因为他家在龙江省住的缘故，好几年也不回来一趟，唐枫去爷爷家的次数非常的少。 懂事后，他只记得十二三岁的时候回来过一次。 因此对于爷爷家具体住在什么地方他真的没有概念，只能拿着地址去打听。 到步云山乡，首先要到县城，然后沿着从红河崖向北的那条国道一路向北，到仙人洞乡的时候再折向东。 总路程在一百里左右。 一个小时候，他来到了红河崖县步云山乡。 红河崖的北部山区和沿海一带相比，还是比较贫穷的。 徐崴村其实也是个穷村，但也比北山强不少。 就拿步云山乡政府所在地来说，如果这里没有一个供销社，其实和徐崴村大队还真没太大的区别。 唐枫进了供销社买了一些礼品，装在背包里绑在摩托车的货架子上。 买烟酒的同时，唐枫顺便打听了一下北甸子村豁嘴山队的方向。 售货员告诉他沿着步云山向北的那条路走七里地就是北甸子村，到那里再找豁嘴村就容易多了。 这是一条在八九十年代农村最常见的土路，坑坑洼洼、尘土飞扬。 幸亏这个年代路上的车非常的少，否则唐枫非农一身风尘不可。 十几分钟后，唐枫来到一个群山环绕的地方。 这里几乎四面都是山，方圆不知道有多少里，在群山环绕之间有一大片平地。 唐枫在山口停下车，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群山环绕的地方。 能看到中间这一大片平地的周围，大概有六七个村子，这里就是北甸子村。 一个老者赶着一架马车从北甸子村方向沿着山道上来了。 “大叔！请问豁嘴村是哪一个村子？” 老者停下马车，回头对着最远处山脚下的一个村子一指：“那个村子就是豁嘴子村。” “大叔谢谢您了。” 唐枫顺着山路下山，穿过一个村子又穿过一个村子，一连穿过三个村子，才来到离山口最远处的豁嘴村。 豁嘴村建在一道山峡谷的峡谷口上，老远看这个小峡谷有点像一张咧着的嘴。 或者说是豁着的嘴也行。 豁嘴村大概就是这么得名的。 唐枫到了村口又是一番打听。 “大爷！唐青生家在哪里住？” 唐青生是他三叔。 他父亲那辈哥三个加一个妹子，他父亲是老大。 唐枫还有个二叔唐青民和一个姑姑唐丽。 他们都在这里住，始终没有离开过这个山窝窝。 “找唐青生啊？你是谁呀？” “我是他侄子。” “他侄子？不对呀！他侄子我认识，但我却不认识你，不是亲的吧？” “是亲的，我是他亲侄。” 老者皱眉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唐德家老大的孩子？” 唐德就是唐枫的爷爷。 “我父亲叫唐青山。” “这就对了，他二十来岁的时候就出去了，这么多年很少回来，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回来过，你往村里走，一直到看到有一家盖房子的，那就是你三叔家。” 嗯！三叔盖房子了？ 唐枫道了谢，驱车进了村子。 大概走了有一百多米远，果然道边有一家盖房子的。 唐枫长这么大就十二岁那年母亲带着他回来过一次，对这里是真的没有一点印象。 道边这家盖房子的房子地基都垒好了，七八个瓦匠正在垒好的地基上砌砖。 “这是唐青山家吗？”唐枫用腿支地对着房场问。 “这是唐青生家，唐青生！你家有客人来了。” 一个三十七八岁，看着和父亲有几分像的男人在一个沙子堆前直起腰。 “就那个青年。” 唐青生这才注意到自己家门口一个骑着崭新摩托车的青年。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辆崭新的摩托车，咽了一口口水。 “我就是唐青生，你找谁？” “三叔！我是唐枫呀！” 这一声三叔把唐青生整不会了。 他媳妇刁桂兰夹了一捆草走了过来：“这谁呀？” “不认识呀！管我叫三叔！他说他叫唐枫。” “唐枫！是不是大哥家的老大，你个完蛋玩意儿，自己侄子都不认识了。” 看到三叔一脸懵逼的样子，对方肯定是不认识自己了。 “三叔！我是你侄子呀！我从关炉乡来。” “大哥家的...老大？” “对！对！” “哎呀！你上次回来的时候才这么大，这都多少年了，上哪儿去认识，快进来！” 唐枫把摩托车支在门口，从货架子上拿下一个背包走进了院子。 “这是你三婶！” “三婶好！”唐枫问好的同时，把手里的绿书包递给三婶。 书包里是两瓶酒两条烟。 这些礼物都是在步云山供销社买的，里面最好的烟只是两块钱块钱的红梅，酒最贵的也只是西凤。 “这孩子！你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物，你们爷俩唠，我现在就去做饭。” 三婶拿着东西去做饭了。 唐枫掏出一盒茶花，拔了一支递给三叔，自己也点了一颗。 第33章 老子的发小 三叔家原来是四间老式的草房，现在虽然翻新的也是四间，但是前后跨度和房间宽度都比以前大了许多。 前后跨度外扩了一米，间领同样也抻了一米。 现在已经快到上梁阶段了。 “你爸妈都挺好的呗？” “都挺好！” “三叔！你老房就在这里吗？” “是呀！这不房子年限太久了，实在不行了间领也小，你堂弟也大了，也该预备一下将来了。” “我弟弟哪里去了？” 三叔家一儿一女，儿子今年十五，女儿十二，都在念书。 “上中学呢，中午带饭不回家。” 院子里搭了一个窝棚，显然三叔和三婶晚上就睡在窝棚里。 “三叔！我爷和奶呢？”唐枫没有看到爷爷和奶奶的身影。 三叔是接了家底的，因此唐枫的爷爷和奶奶在三叔这里，每年自己家和二叔拿一定数量的养老费。 “我这里不盖房子吗！只能搭个窝棚凑合着住，你爷爷和你奶奶暂时在你二叔家住。” “我二叔家在哪儿住？老家我懂事起就来过一次，根本记不住这里哪是哪儿。” “你二叔就在村头右边第三家就是。” “那我小姑家在哪里住？” “你小姑家在凤凰山村，离北甸子十多里地。” “三叔！您先忙您的，我去看看爷爷奶奶，待会儿我再回来。” “好！那你中午过来吃饭。” “这个看看吧，你这里忙活活的。” 唐枫出门骑着摩托车在三叔的指点下来到二叔唐青民家。 二叔家四间那种屋檐捋瓦，屋顶是草的房子，这种房子应该建设于十年前左右。 窗户还是那种上下开的窗户，下一扇窗是玻璃，上扇是那种小四方格组成的木窗，还贴着窗纸。 看这样子，这日子过的很一般，都八九年了连台黑白电视机都没有。 和在唐青生家的待遇一样，在一番蒙圈之后，大家总算是相认了。 爷爷奶奶长什么样，唐枫是真的没什么印象。 现在有印象了。 爷爷和父亲竟然有七分相像。 “我大孙子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就七八年前你来过一次，那时候才这么大。”奶奶在得知这个青年就是自己的大孙子的时候，泪光闪闪。 还用手比划了一个让唐枫很无语的高度。 我十二岁的时候就比膝盖高一点？ “奶奶！你和爷爷到我家去住几天吧？” “奶奶老了，年轻时候都没出去过，老了还出去蹦跶啥！” 爷爷奶奶也挺可怜的，一辈子囚在这山沟里，唐枫怀疑他们连县城都没去过。 今年夏天，怎么也要带他们出去看看。 “奶奶！等我三叔把房子盖好后，我带你和爷爷到我家去，我领你们去看看大海，看看城市，给你买花衣服。” 奶奶被整笑了：“奶奶都啥岁数了还穿花衣服。” 唐枫的爷爷唐德今年六十五岁，不过身体方面还是相当硬朗的。 虽然和这个大孙子到今天也才见第二次面，但可能是出于隔辈亲的缘故，带着唐枫去后山看他的小果园。 姥爷有个小果园，爷爷也有个小果园，他们俩个要的能凑到一起，估计能喝一壶。 与姥爷的小果园不同的是，爷爷的小果园里没有草莓，只有苹果梨什么的。 “爷爷！你载这些东西有啥用，这些玩意儿根本不值钱，你要想卖钱不如种黄金桃，黄金桃是有厂家来收购的。” “我种这几棵果树是留着吃的，如果为了赚钱，这点地够干啥的。” 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样子。 唐枫陪着爷爷薅草剪枝授粉，爷爷这边告诉他怎么干，他一学就会。 这让爷爷倍感欣慰。 “你爸小时候经常在这个小山坡上和我躲猫猫，有时候他淘气你奶奶揍他以后，他也跑到这里来躲着，看到那块大石头没有？那是他最爱躲的地方，过年回来的时候还特意来看了这块大石头。” 山坡顶有一块突兀露出地面的大石头，有一米多高裸露在地面外。 唐德指着那块大石头，脸上带着一种暖人心窝的笑容。 画面出来了！ 唐枫的眼前出现了奶奶拿着棍子四处寻找他老子，他老子躲在石头后面瑟瑟发抖的画面。 自己小时候也有这样的经历，母亲拿着木条在后面撵，他在前面玩命的跑，一边跑一边抹眼泪。 不由笑出了声。 “爷爷！您生日是几月几号？” “阴历六月十六。” “明年您六十六大寿，给您操办操办。” 在北方农村，六十六是一个非常有讲究的岁数，这是人老时的第一个关。 有条件的家庭都会摆两桌酒席，亲戚儿女们共聚一堂，共同祝福寿星过关。 “操办啥！爷爷老了！过一天算一天了。” “六十多岁算啥老？还年轻着呢！爷爷您最低还能活二十年。” 八十年代人过六十确实就是老人了，但是三十年后，六十多岁的就是小字辈了。 七八十岁的人还活蹦乱跳呢，哪轮到你来充大辈。 “哈哈！到时候再说吧。” 爷爷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肯定会非常在意的。 从屋后的果园再回到屋子前面的时候，二婶已经开始做饭了。 二叔则在大门口和一个一副工人打扮的人在说话。 八十年代的工人和农民还是比较好区分的，主要就是那一身工作服。 唐枫注意到对方工作服上的刺绣单位名称：石桥卷烟厂。 那工人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白盒烟，抽出一支递给唐枫二叔。 唐枫也就是这个时候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二叔！我到我三叔哪里看看。” “看啥呀！这都晌了，你二婶马上就做好饭了，你吃晚饭再去你三叔那儿吧。” “唐二！你家来客了？” “我大哥家老大，他一直在边外，这不才回来，过来看看他爷爷奶奶。” “你大哥？就是当兵去边外那个？哎呀！他当兵的第二年，我去的烟厂，这一晃都多少年了，他儿子都这么大了。” “二叔！这位叔叔是？” “他小时候可是出名的跟屁虫，老跟着你爸屁股后面狐假虎威，算是你爸小时候能玩在一起的朋友了，哈哈哈！他姓周，你叫他四叔就行。” 这是老子的发小了。 第34章 受到了打击 “四叔好！”唐枫掏出自己的烟，递了支过去。 “我这正抽着呢！”周兴晃晃自己手指上的烟。 “换支！四叔！你在烟厂上班，这辈子烟钱也省下老鼻子了。” “哈哈哈哈！那倒是真的，干啥吃啥吗！”周兴接过唐枫的烟。 “不过没有你这烟好。” “四叔！我刚才看见你拿个白盒烟，市面上还有白盒烟卖吗？” “市面上没有，那是烟厂生产出来了残次品，就把烟盒反过来包装，主要是供应烟厂以及烟厂下属企业员工的。” “我看看可以吗？” “这有啥不可以的。”周兴掏出白盒烟递给唐枫。 这是一盒白盒的大安山烟，正品的大安山市场零售价一块一毛六。 唐枫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仔细地端详，发现这烟在过滤嘴和烟柱的结合部位粘合不完整，有漏烟丝的部位。 他又看了另外几支烟，基本都是烟柱上有轻微的破损。 其实这种烟不耽误抽，不过抽的时候得用手把漏气的部位掩盖一下，否则抽不上烟。 “这种烟烟厂供应你们员工多少钱一盒？” “一毛五！这是好一点的，好有破损大一点的一毛钱一盒，还有断支的烟卷，那个按斤卖的，一两块钱一斤。” “那这种烟外面的人去买也能买到吗？” “严格情况下是买不到的，不过规矩都是死的，烟厂附近的老百姓基本都抽这种白盒烟。” “那像我要是去买能买到吗？成箱买的情况下。” “成箱买？你买这么多这玩意儿干啥？你能抽了吗？” “亲戚朋友多，回来一人匀几条一箱烟也就没了。” “四叔！你在烟厂里干什么工作？” “原来在车间里当工人，最近几年管理生产。” 从周兴略显得意的表情来看，他这算是混进领导层了。 “四叔！万一我要买点烟找您好使不？” “没问题，到时候你来找我就行。” “那先谢谢四叔您了。” 唐枫要了周兴的地址和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中午，唐枫在二叔家吃了午饭。 三叔家盖房子忙忙活活的，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做饭，他也就没回去。 吃完饭，唐枫驮着二叔去了一趟凤凰山他小姑唐丽家。 小姑唐丽今年三十八岁，风吹日晒的脸有点黑。 她对唐枫自然也不会认识。 唐枫把带来的礼物放下，和小姑聊起了家常。 小姑和小姑父在家种地，在山上也载了些果树，一年的收入不超过两千块钱。 日子过的也是紧紧巴巴的。 “小姑！你今明两天没事儿的话回家一趟。” “干啥？我地里活儿多的是，哪有功夫呀！” “小姑！我明天上午准备回去，你最好晚上回去住一夜，就当给老侄儿我送行了，不回去可是要后悔的。” “好吧！我尽量抽时间。” 唐枫没有再在小姑家停留，驮着二叔往回走。 “老侄儿！去年你父母回老家的时候，说你在边外和老外做生意，是真的假的？” “真的！和老毛子做生意。” “和老毛子做啥生意？” “就是以物易物，用他们那边缺少咱们这边有的东西换咱们这边没有他们那边有的东西。” “以物易物？那怎么赚钱？” 唐枫就又给二叔解释了一回以物易物是怎么赚钱的。 “诶！你这道走的不对，往豁嘴子是往左边走。”唐青民看唐枫到了三叉路口往左拐，提醒道。 “去你们乡买点东西，没错！” 十多分钟后，两人来到步云山乡。 八九年的时候，农村的乡镇还没有出现小市场，如果不是集市日，就只有供销社里有卖蔬菜水果肉类的。 可惜这里也没啥蔬菜卖的，在大棚并不普及的年代，供销社货架出售的蔬菜和老百姓地里的蔬菜上市时间几乎是一致的。 现在是五月份，这地区的蔬菜都才刚刚播种，几乎没有上市的新菜，货架上稀稀拉拉的只有一些去年的土豆，白蒜洋葱什么的。 不过肉类组还有猪肉卖也算不错了，而且还不用票和排队，这很出乎唐枫的意料。 不过一打听价格也就释然了，这比市面上的肉价贵了好几毛，怪不得没有人买。 但这对唐枫来说就不是个事儿。 唐枫买了十斤猪肉，一半排骨，一条里脊条，外加一个前肘，又买了一些鱼罐头。 再就没啥买的了。 这些东西也够两个人往回搬弄的。 为此唐枫还弄了两条编织袋，把这些肉装进编织袋绑在货架子上。 骑着摩托车回到豁嘴村，在二叔家把买的东西让二叔拿回家后，唐枫又来到了三叔家。 瓦匠依然在垒墙，唐枫就和唐青生坐在砖头上抽烟聊天。 “三叔！这房子盖起来要花多少钱？” “六千多块钱。” 唐青山盖的是四间瓦房，四米的间宽，前后跨度是六米。 总面积一百平，净面积超过八十平。 在农村，这也算是豪宅了。 “钱够吗？” “够了，自己攒了些，又借了一些。” “啊！还有借债呀？” “不多，借了三千块钱。” 房子的一半儿都是借的，这还不多。 “三叔！晚上你和三婶还有弟弟妹妹都到二叔家吃完饭，我买了些东西，晚上咱爷们好好唠唠，我小姑和姑父晚上也可能回来。” “好！等瓦匠下班后，我和你小婶就过去。” “小婶下午过去帮二婶忙活忙活吧，二婶自己怕是要忙活不过来。” 唐枫的小婶下午也就来到了唐青民家帮忙。 唐枫回去也帮忙，别的干不了，帮着削个土豆皮，洗个菜什么的还是合格的。 “老侄儿！现在有媳妇没有？”二婶一边忙活一边问。 “没有啊！你们这边有好的给老侄儿介绍介绍呗。”唐枫全当开玩笑了。 “你想找啥样的？” “身高得超过一米六五，模样的百里挑一，得是正经过日子的人。” “老侄儿，你这条件可不低啊，我们队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就是整个大队怕也没有。” 二婶的话三婶就不爱听了：“谁说没有？老刘家刘虹我觉得就挺符合老侄儿的条件的。” “对啊！我怎么把她忘了，她行！就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老侄儿你。” 唐枫感觉自己受到了打击。 第35章 不教好玩意儿 “咱老侄怎么了？个头没问题，模样也可以，怎么就不行了，等我给你问问。” 看到两个婶子开始认真了，唐枫赶紧澄清。 “二婶三婶！我是和你们开玩笑呢，我现在算是有对象了。” “算有？这叫什么话？” “算有是刚处了一个，算没有就是还不知道将来能不能成。” “姑娘是干啥的？在哪儿住？” 一遇到这样的问题，女人就来了精神，三婶也不甘寂寞地问。 “就在我家后面住，在我们村饮料厂干活。” “处到什么程度了？拉手了没有？” “哪有那么快！我回来也才一个月多一点，刚搭上话吧。” “姑娘模样个头怎么样？” “还行！配你侄儿还是可以的。” “这么说肯定就不错了。” 唐枫一点不生凡，陪着两个婶子八卦。 二叔家也是一儿一女，和三叔家一样，不过与三叔家男大女小正相反，二叔家是女大男小。 女儿十七，儿子十五。 儿子唐河在念初二，女儿唐秀云在步云山乡一个柳编厂里干活。 五点多钟，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地回来了。 “这是你们大爷家的唐枫哥，过来叫哥！” 二婶对自己两个没出息的孩子很是上火，自己家大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大哥好！”唐秀云到底是大了两岁，在外面干了一年活儿，还是有些闯荡的。 唐枫心说有些槽糕啊！怎么没给人家带点礼物啥的。 不过这不是问题，咱不是有钱吗。 唐枫掏出一百元递给唐秀云：“大妹！大哥来的时候匆忙，也不知道还有你这么大个妹子，大哥啥也没准备，这一百块钱你自己看着买点啥，算大哥给的见面礼了。” 唐秀云有些慌乱，这个大哥什么毛病，二话不说就给钱，楞是没敢接。 “这孩子真没出息，你大哥给的你就拿着呗，有啥不好意思的。”唐枫三婶在一边说了一句。 “三婶说的对！咱们都是一家人，就是不常见面有些陌生，拿着！” 唐秀云这才犹犹豫豫地把钱接过去。 “老弟！你怎么回事儿？问大哥好都不会了？这样在学校里可混不开啊！” “大...大哥好！”唐河紧紧巴巴地问了句好。 唐枫也给了唐河一百块钱见面礼。 “老弟！念几年级了？” “初二了。” “我看你这性格有点软弱呀！在学校里有没有人欺负你？” 唐河不出声。 “在学校里千万不能太老实了，老实受欺负呀！” 这一点，唐枫是深有体会，上一世他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从小学到高中几乎没少挨欺负。 学校里的霸凌事件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重生后，他是龙江边一所职业高中高一的学生。 在汲取了上一世的教训后，他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黑河和毛子做生意和黑河当地的混子打交道，就再也没吃过亏。 码的不行老子就和你拼命。 “那咋办？” “谁欺负你你就和他干，拼命的那种！如果全校有一百个人欺负你，你干倒其中厉害的一个，最低有五十个以后就不敢欺负你；你要是干倒两个厉害的，我敢保证有九十个人看你得躲着，你要是把学校里最厉害的那个人干倒，就临到你去欺负别人了。” “这孩子！就不能教你弟弟点好东西，怎么教他打架呀！” “男孩子不打架，人生就不会完整，当然前提是不能把人打伤。” “大哥！怎么样能把人打服还不打伤？”唐河显然觉得这个问题有深入研究下去的必要，追问。 “可以用木棍，板砖，对方的腿和屁股可以使劲拍，脑袋和脸不要去打，容易留下伤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踹裤裆，对方保证立刻就失去反抗的能力。” “好了！你这当哥的净教些没用的东西，可见你也不是个好货。”二婶笑骂。 下午五点半左右，三叔带着他家两个孩子也来了。 这两个弟弟妹妹自然也是每人一百元。 二婶和三婶面面相觑，这个侄子出手真大方，每人一百元，这一会儿功夫就送出去四百元了。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小姑唐丽和姑父丁宏也到了。 不过她家的两个孩子没来，说是送到她公公家去了。 人到齐了自然就是吃饭了。 爷爷奶奶，二叔家四个，三叔家四个，小姑姑父再加上王枫。 十三个人，这个数目有些不吉利。 不过那是西方人的忌讳，和华国人没啥关系。 一张桌子明显是坐不下十三个人的，摆了两张桌子。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这个季节也没有什么蔬菜，除了去年的土豆外和粉条外，剩下的就全是唐枫买来的肉和鱼罐头了。 各种炒肉炖肉焖肉，反正就是和肉干上了。 在当时的农村，这绝对是一桌好席。 爷爷和两个叔叔喝的是唐枫带来的西凤，唐枫和姑父丁宏喝的啤酒。 唐枫先敬了爷爷一杯，然后又敬了两个叔叔姑父一杯。 席间，长辈们依然又问了唐枫干什么的话题。 唐枫又解释了一遍。 女人们吃饭的速度可比喝酒的老爷们快多了。 这桌酒才喝了一半儿，女人那桌已经吃完撤桌了。 二叔家的两个孩子去他们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三叔家的老大领着妹妹也先回家了。 这一桌上只剩唐枫的爷爷两个叔叔和姑父。 “二叔！三叔！姑父！你们平时就靠种地过日子吗？” “也不全靠种地，闲的时候跟着瓦匠班走街串巷地盖房子，一天也能赚个十块八块的。” 八九年九零年乃至九一年，这几年都是盖房子的高峰期，几乎遍地都是盖房子的。 遍地都是盖房子的，自然遍地都是瓦匠班。 一个瓦匠班十个八个人，盖一栋房子手工费五六百块钱。 活多的瓦匠班同时能盖十几栋甚至二十几栋房子。 一个大工的工钱是十块，小工工钱是六块，一年也能混个千八百元。 这对普通的农村家庭来说，就是额外收入了。 “就算连瓦匠班挣的钱算在内，一年能收入多少钱？” “两千多块钱吧。” 两千多块钱，去掉各种家庭花销，能剩一千块钱就不错了。 第36章 不去边外就开店吧 “这点收入这也不好干什么的呀！” “咱这穷山沟，也就这样了。” “二叔三叔姑父！要不今年冬天你们跟我去边外吧，十一月底出发，来年四月份回来，我保证你们每人拿个四千五千回来。” 唐青生唐青民以及丁宏互相对视一眼。 “边外听说特别的冷。” “这倒是真的，但也没冻死过人。” “老侄儿！听你说的时间，这过年是不是也不能回来？” 唐枫点头：“得在那边过年，因为离的太远回不来，再说人家毛子也不过春节，春节期间正好可以囤货。” 一听过年不能回来，二叔三叔姑父统统失去了兴趣，均表示去不了。 东北的男人还是太顾家了，一个过年看得太重了。 “既然你们不能去，那不如就在步云山开店总可以吧？” “开店？开啥店呀？” “烟酒零售批发、日杂百货、粮油销售这不都行吗？” “那玩意儿能赚到钱吗？” “你们只要干起来，保证能赚到钱。” 唐枫向他们解释了一番这些买卖的详情。 这些买卖是最基本的买卖，趁着现在做买卖的还少，如果二叔他们现在就下手还是来得及，先发优势的情况下，一年赚个一万两万的不挺好吗！ 总比在土里刨食强吧！ “做买卖？哪有本钱做买卖？”唐青生摇摇头。 他盖这个房子还拉了三千多饥荒呢。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们想干，我可以支援你们。” 唐枫伸手从衣服的左右内兜里分别掏出两捆钱，一共是四捆。 不过不是百元钞，而是五十元的钞票。 唐枫拿起一捆给了爷爷：“爷爷！这五千块钱是给您的，以后你和我奶奶看到什么好吃的就买，别不舍得钱，花没了我再给您。” 唐德看着这捆钱，眼睛都不会眨了，六十多年来，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钱。 他还有些犹豫，但唐枫已经把钱塞到他手里了。 屋子里寂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 二叔三叔姑父和立在地下伺候他们的二婶三婶小姑都傻了。 她们做梦都没想到这个侄儿这么有钱，骑着一万来元的大摩托车，眼睛不眨就拿出了两万块钱。 唐枫拿起第二捆钱递给唐青民。 “二叔！这是给您的，你要是做买卖，这些钱应该也够了。” 八九年，一般的买卖五千块钱周转已经锅里国外了。 第三捆钱给了唐青生：“三叔！你把盖房子的饥荒还了，剩的钱在你们乡租个门面开个商店也差不多够了，如果不够到时候我来再给你些。” 最后一捆钱自然是小姑父的。 “我的建议只是个参考，这些钱你们可以自由分配。” 原本唐枫是准备一户给一万的，但是担心他们胡乱花或者是心脏承受能力，也就砍了一半儿。 冬天他要出发的时候还会再来一趟，到时候再给他们一些。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单纯的给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唐枫的本意还是让他们做个买卖。 这个时期的买卖还是很好做的，只要你支把起来，选的项目不是太离谱，基本都是能赚到钱的。 “老侄儿！你这些年到底挣了多少钱？”小姑按捺不住心里激动地问道。 与她同样激动的还有另外两个女人。 五千块钱虽然不算太惊人，但也等于他们家庭两三年的收入了。 尤其唐枫三婶更是激动难以掩饰，她家盖房子拉了三千饥荒。 她还在犯愁这些饥荒什么时候能还上的时候，这天上就掉下了一个大馅饼。 不但能一下还清，还能有两千的剩余。 赶紧给老侄儿杯里填了酒。 唐枫微微一笑：“不多也不少，够花就行。” 在钱的刺激下，唐家的人似乎健谈了许多，天南海北地东拉西扯，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九点多。 这一夜对于唐家人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上午不到七点，唐枫和爷爷告别，然后到三叔家和三叔告别，骑着摩托车回家了。 钱他给了，建议也提了，二叔三叔和姑父该干什么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一百多里地，唐枫用了一个多小时回到了徐西队。 他回到家的时候是还不到九点。 刚进村子就看到严全家扛着个铁锹在村西头的道上迎面而来。 唐枫在严全家面前刹住了车。 “三哥！你这干啥去了？” “我家稻田也有些边边角角翻地的时候没翻到，我去挖挖，这不要准备插秧了吗！你这两天上哪儿了？” 从五月下旬到六月上旬，这十天半月的时间是当地的插秧季节。 “去我爷爷家待了一天，三哥！您现在这身手怎么样，功夫撩没撩下。” 严全家年轻的时候可是侦察兵，身手还是相当不错的。 “普通人三个四个我还行，再多了就吃不消了。” 这也行了！ “等过两天和我出去一趟。” “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我有点事儿，办完了后天咱们或者是大后天就出发。” “那要出去多长时间？不会耽误插秧吧？” “不会！出去两三天就回来了。” “那样就好。” “三哥！那我先回家了。” 唐枫回到家，向父母诉说了爷爷家的状况。 “你老叔家盖新房子了？” “盖四间新瓦房，就在原来的老屋上翻新的，说是将来准备给我老弟娶媳妇用的。” “你三叔家老大才多大就准备娶媳妇了？”唐青山疑惑地问。 “今年十五了。” “等他娶媳妇的时候，房子不又过时了吗！”母亲担忧地问。 “拉饥荒没有？” “三叔盖新房拉了三千多块钱饥荒，我给了他一些钱，足以让他把饥荒还死了。” 唐枫没说具体给了多少钱，怕母亲有什么想法。 唐枫拿条毛巾拿块香皂出了家门，目标小河准备洗洗头，回来的路大部分都是沙土路，弄了一头的灰尘。 出大队院子大门，抬头就看见河边几个姑娘在河边洗衣服。 不止有后院的三个姑娘，还有中街的两个姑娘。 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女人凑一起这戏就更热闹了。 “唐枫！你这两天上哪儿去了？” 老远薛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穿透力极强。 第37章 制定旅游计划 唐枫来到河边，蹲在薛梅和梅玲中间：“怎么！想我了？” “是呀！想你的糖了。” “你就吃的精神，属猪的吧？别说我兜里还真有糖，把大馋伸出来让我看看。” 薛梅一点不含糊，刷地就把舌头伸出来了。 这个女人是没救了，为了吃糖连脸都不要了。 唐枫从兜里掏出一把糖，递到张梅手里：“就这么多了，你们自己分分吧。” “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梅玲明知故问。 “去我爷爷家了，在他家住了一天。” “你爷爷家在什么地方？” “步云山！山沟子，穷地方，你们下午干活吗？” “干！大概得两点多钟，也干不了几天了，程老板的租期到了。” “不干更不错，一年挣那三百块钱有啥用，过年连买衣服钱都不够，等明年我开个厂子让你们干。” “快看！有牛飞起来了。”何静是三人里最有文字编辑能力的人，这可能和她没事儿看些乱七八糟的小说有关。 “何静！你啥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吹牛呗？” “那你还想吹啥？” “要不是中间搁着梅玲，我一口气非把你吹水里去不可！” “哈哈哈哈！”河边响起一片银铃似的笑声。 “你哥呢？”唐枫问梅玲。 “不知道，吃完饭撂下饭碗就没影了，估计又去玩儿去了。” “何静！那你哥呢？” “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得！你们全是些白吃饱，一问三不知。” “你说谁白吃饱？梅玲扬他！” 何静两手捧起一捧水就向王枫洒了过来。 梅玲没有响应何静的号召。 现在的水还是挺凉的，扬到身上没啥好处。 “梅玲！你咋不扬他？让他油嘴滑舌的。” “现在水凉！弄到身上不好。” “咦！梅玲你怎么回事儿？咱们三个不是一致对外吗？你今天咋胳膊肘往外拐？快说！你是不是和唐枫有点什么狗撕咬？” 薛梅一向说话直来直去。 “净瞎说！” “不对！何静！你觉不觉得徐玲这几天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我也感觉。” “那一定是来大姨妈了。”唐枫不小心接了一句。 “啥叫大姨妈？” 这个问题不能解释，一解释说不定梅玲会用大白眼拍他。 唐枫很快就洗完了头。 “姑娘们！你们在这里慢慢洗，哥我要走了，别想我啊！” 唐枫一边走一边用毛巾擦头上的水。 把毛巾和香皂送回家。 “你给了你三叔他们多数钱？” 母亲到底是没放下这事儿。 “一人给了五千，我爷爷、二叔、三叔、小姑。” “给了两万！” “妈！别大惊小怪的好不好？你儿子我有的是钱！这两个钱算什么。” “那你到底有多少钱？给妈！我给你攒着将来给你娶媳妇。” “我用你给钱娶媳妇？妈！你和我爸以后的日子就是哪里好就趁着你们现在身体还行就哪里去看看，世界那么大，老囚在这里有啥意思？今年夏天！我都给你们规划好了，你和我爸由近致远，先去趟安东，看看鸭绿江，然后去渤海看看渤海风光，再去松阳看看故宫，先把咱们省的风景看完，明年再去外省，有生之年把全国转悠遍就行了。” 必须让他们在有生之年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唐枫的计划遭到了母亲的反对，她说外面有小偷有坏人，坚决不出去，还是自己家里安稳。 这个事情不急，等明年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事情了，带他们出去溜达也不迟。 这时，梅斌这货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趴在窗户上对着唐枫招手。 “啥事儿？” “你过来！”梅斌跑到离开唐枫家十几米的陡坎处。 “啥事儿呀整的神神秘秘的？” “我妈让我去买菜，这连个集市也没有，我到哪里去买菜？” “买菜？买什么菜？” “明天你到我家认门不得吃饭呀！难道吃土豆炖白菜？” “呵呵！土豆炖白菜也不错吗！” “你驮我去青石镇市场买吧。” “啊！为毛要去青石镇？去县城它不近吗？” 从他们这里去县城是四十里，到青石镇也是这么个距离。 同等距离下自然还是去县城了。 “青石镇我不是熟悉吗！” “切！又在我面前耍两面三刀，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去看那个杨什么晴的。” 梅斌嘿嘿一笑。 “满足你的愿望。” 唐枫推出摩托车，驮着梅斌直奔青石镇。 半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出现在清石镇，唐枫已经记住了路，直接把梅斌送到了清石镇纸箱厂。 买东西不急，先让人家热乎热乎。 “一个小时能谈完不？” “那用的着一个小时，十几分钟就行了。” “那么快呀！这可不行啊！” 梅斌进了纸箱厂，不一会儿和个秀气的姑娘出来了。 唐枫定睛一看，还是上一世梅斌那个媳妇，这货这辈子是跳不出这女人的手掌心了。 梅斌和杨晴躲到厂子大门外的背阴处，不拉不拉地不知说了些什么。 前后讲了十多分钟的样子，杨晴含笑回了厂子。 “谈完了？怎么不多谈一会儿？” “这大白天的能谈啥？” “呵呵！如果是晚上你还打算干点啥呀？” “去市场！” 在梅斌的指引下，唐枫骑车来到了市场。 “你都要买什么？” “买鱼买肉还买点菜。” 唐枫把摩托车寄存了，两个人进了清石镇农贸市场。 清石镇也是一个拥有五万人规模的正经城镇，因此它的农贸市场规模还是很可观的。 这里的食品品种还是相当多的。 梅斌按照他母亲的要求，买了五斤猪肉，三斤牛肉，还买了几斤黄花鱼和一些蔬菜。 这些东西装在两个编织袋里，用绳子吊在摩托车货架子两边。 “今天不去大姑家小姑家了？” “大姑家不用去了，我已经告诉大姑父了，得去小姑家告诉一声。” “啊！我说舅哥！我就是去你家认门，不会也告诉他们吧？这又不是定亲！” “这个也应该告诉一声，免得到时候他们挑理。” 好像也有道理的样子。 第38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在离梅斌小姑父家的发廊还有三四十米的距离，梅斌自己跑过去通知去了。 时间用的倒是不多，前后几分钟的样子就回来了。 “大姑小姑明天说要回来看看。” 对唐枫来说，这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大姑小姑来凑热闹，他这还得准备礼物。 但是给她们买啥礼物好呢？ 先吃饭再说，这天都晌午了。 唐枫把摩托车停在路边一个小饭店门口，俩人进去要了两个炒菜两碗米饭，填饱了肚子。 “明天大姑小姑确定回来呗？” “差不多！小姑那人要是拿定什么主意，牛都拉不回头，她说回去基本就不会变化。” “那两个姑父和奶奶呢？” “两个姑父不能回去，奶奶有可能跟着回去。” “那我这还得准备点礼物。” 两人从饭店出来来到青石镇百货公司门口：“你看着车，别让小偷把买的东西顺走了，我进去买点东西。” 梅斌在外面看车，唐枫进了百货，一边走一边琢磨给这两个姑姑买什么见面礼。 正常情况下给长辈的中年女性送礼物，在不太贵重的范畴还是送化妆品为好。 但是这个时代的化妆品基本都还是以国产为主，就是有国外化妆品也没有什么礼盒包装，都是单卖的。 这玩意儿现在也无法当礼物往外送。 你能送人家一瓶洗面奶或者一瓶护肤液吗？ 除了这个，大概也就能买服装了。 但是服装这东西各人喜好差距明显，弄不好就会让人家不满意。 思来想去，唐枫最后来到卖包的柜台前。 挑选了两款价值在百元左右的女士纯皮手包。 在农村，女性对这些包没有什么讲究，出门依然还是以实用为主，这些装饰性比较强的包对她们来说基本没什么用。 因此在农村基本看不到女性背这种小包的。 但是在城镇，这种女性专用包已经开始流行。 就在这商店里，唐枫起码已经看到几个女性或肩背或手拎着这种小包了。 唐枫买的这两个包都是棕红色，表面弄的像鳄鱼皮似的。 但他可以肯定这不是鳄鱼皮，有可能是羊皮，因为手感弹性好，凹凸纹清晰细致，真皮感非常强。 可手拎可肩背。 唐枫觉得这个礼物应该可以了。 出门经过烟酒柜台的时候，王枫又买了四条大重九。 买了个编织袋装着出了百货公司大门。 “你都买啥了？” 唐枫把袋子递给徐斌：“别打开看啊！这可不是给你的，小心看跑了！” “怎么还长腿了？” “坐稳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回到徐西村。 唐枫把梅斌送到家门口，在他买的东西拿下去后，他骑车回家。 要送出去的礼物有点多，这得好好分一分，免得到时候送错了。 唐枫下午把这些要送出去的礼物好好的分了分。 五月七号是星期天。 一大早，梅家就开始忙活了，从七点多钟起就开始煎炒烹炸了。 薛梅和何静一脑门子问号地来到梅玲家。 “玲！你家这是要干啥呀？今天有亲戚来呀？” “我对象今天来认门！” 薛梅和何静更糊涂了：“啊！你啥时候找对象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这个当然不能让你们知道，不过现在你们不就知道了吗？” 这两个女人就去问林红：“婶！玲说的是真的吗？” “你们俩一边玩儿去，没看到我正忙着吗！要不你俩帮忙洗菜。” 薛梅和何静问了半天，梅玲就没告诉她俩。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白洪奎今天自然是放假了，早晨八点左右他晃晃悠悠地来到唐枫家。 也就在他晃晃悠悠地往唐枫家走的时候，一辆蓝色的130小货车从他身边驶过，在大队门口拐进了后街。 白洪奎来到了唐枫家：“小子！准备好了没有？” 唐枫从屋子里出来，扔了一盒玉溪给刘奎：“准备好了！” “那咱们出发吧！” “啊！刘叔！现在才八点多钟，去是不是早了点？”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 “九十点钟过去也不晚，坐会儿。” 但刚坐了有十几分钟，梅斌呼哧带喘地跑过来了。 “你咋还不过去呀？” 唐枫疑惑地看着梅斌：“我都没着急，你急啥眼呀？” “大姑小姑都来了。” 她们竟然回来的这么早！ “她们坐啥回来的回来的这么早？” “大姑父让他厂子里的130把她们送回来的，刚送回来。” 我说呢，这个时间段坐客车都回不来。 坐客车只能坐到公社，从公社到徐崴这段六七里的路她们怎么过来？ 唐枫看了一下时间，才八点四十。 “都谁回来了？” “大姑小姑和奶奶。” 这个倒是不出人意料。 “过去吧！早晚都得过去。” “白叔！你看我这舅哥，他比我还急眼呢，那就过去吧。” 唐枫进屋换了一身衣服。 虽然平时他根本不穿西服，但今天还是换了一套西服，没打领带，打了个领结，然后背了一个背包出来。 “妈！我去玲家了。” “到人家像个人样，别猫头沾光的。” “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 唐兰兰跑出来：“哥！我也去！” “去去！一边玩儿去。” 唐兰兰就对着唐枫做鬼脸。 唐枫和白洪奎梅斌向下出了大队院门，然后转到后街，来到了梅家门口。 白洪奎在前唐枫在中，梅斌跟在后面。 正在厨房里帮忙的何静和薛梅眼睛看着唐枫都不会转了。 “哎哎！玲！你说的对象不会是唐枫吧？” “就是他！吃惊不！” “啊！真的假的？” “人都来了你说真的假的？” “太让人吃惊了，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呸呸！说啥呢？这么难听。” “握草！一点都没想到啊！你们俩平时也没说几句话呀！怎么就认门了呢？” 唐枫进门先和林红打招呼：“婶！我来了！” 林红面带笑容：“来了好！快进屋！屋里坐！” 唐枫看到何静和薛梅一点也没觉得意外：“你们俩也在呀！” “大风！你这家伙有两把刷子呀！不声不响就把玲勾引去了...” 梅玲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何静在一边肚子都笑疼了。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唐枫打了一句哈哈，走进了梅斌家正屋。 第39章 见面礼 一进屋，好几道眼光就像穿云箭一样集中在他的身上。 梅家正屋里，梅玲奶奶坐在炕头，梅立明坐在炕沿边正在和白洪奎打招呼。 梅玲的大姑和小姑则一个脱鞋盘腿坐在炕梢，一个斜着身子坐在炕边。 唐枫进屋先和梅玲奶奶打招呼：“奶奶好！” 然后对梅立明笑笑。 梅玲脚步飞快地进了屋指着盘腿坐在炕上的看样子有四十来岁的女人说：“这是大姑！” “大姑好！” 梅玲又指着坐在炕沿上的三十多岁的妇女介绍：“这是小姑！” “小姑好！” 梅玲大姑和小姑对视了一眼，意思很明显，这货倒是挺敢说话的，不愧是在外面闯荡的人。 梅玲的小姑曾经见过唐枫一面，虽然离得较远。 而梅玲的大姑却是第一次见唐枫，唐枫从她眼睛里隐约看出她对自己的印象似乎很一般。 最大可能是把自己归于油嘴滑舌的那一类人了。 不过这不算什么，他相信她很快就会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奶奶！我想了老长时间，不知道给您买点什么，最后一想干脆也就不买了，这点钱您拿着，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这个时候也没有红包啥的，王枫直接把五张百元的票子塞进梅玲奶奶的手里。 白洪奎在一边看着咋舌，这小子出手是真的大方。 不但他咋舌，就连梅玲的两个姑姑也是心里一惊。 一出手就是五百块，对唐枫的印象立马改观。 唐枫把背包放下来，放到炕沿上，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两个塑料袋，一人一个递给梅玲大姑和小姑。 “大姑！小姑！这两样东西是送给您们的。” 梅玲小姑一眼就看到塑料袋里的皮包。 心脏激动的乱跳：“这是送给我们的？” “是的！希望您们能够喜欢。” “喜欢！喜欢！这个包上个月我就看上了，但是一打听价钱就泄气了，现在想不到你买给我们了，你可真会买东西。” 梅玲小姑的欢喜是发自内心的，上个月她确实在清石镇百货商店看中了这个新来的包，但是一百五十八元的价格让她没敢轻举妄动。 毕竟还要过日子，她家的小发廊一天也赚不了多少钱。 为这她还伤心了好几天。 但没想到的是，侄女的未来女婿竟然送给她一个... 咦！怎么这包里还有东西？ 梅玲小姑把包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拉开拉链，见里面竟然整整齐齐地码着十盒烟。 “这是送给姑父的，一条烟装这个包里装不进去，我就把烟拆了条，零散的装进包里了。”唐枫解释道。 这小子竟然还想着他姑父，不错不错。 梅玲大姑对包的执念没有那么深，但是对这件礼物也挺满意，她的包里也有一条烟。 梅玲在一边笑盈盈地看着两个明显表示满意的姑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她这两个姑姑可是挺刁歪的，就会挑毛病，而自己母亲则耳根子有些软，如果这两个姑姑瞎搅和，中间说不定会生出什么曲折。 老太太和两个姑姑的礼物发完了，下面自然就临到未来泰山了。 唐枫从包里拿出了四条香烟和两瓶茅台，还有一个装潢精美的小盒子。 “叔！这是给您的。” “你这孩子，买这么多东西干啥。” 唐枫回身：“玲！把这些烟酒收拾一下。” 梅玲把两瓶茅台和四条烟收拾到了一边。 唐枫把那个小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款光闪闪的手表。 “叔！戴戴看看表链合不合适。” 梅立明就把左手伸了过来，唐枫把表给他戴上，坦克链的表链一扣，正合适。 “这是什么表？”白洪奎在一边问了一句。 “瑞士英纳格全自动！” 白洪奎倒吸一口凉气，这表没三百肯定下不来。 “叔！这表不用上弦，您不用天天看着给它上弦。” 瑞士表是非常有名的，但是在农村，一般人还真戴不起。 未来岳父的礼物也完事儿了，下一个就该是未来岳母了。 梅玲跑到厨房，把母亲替换了进来。 林红擦擦手上的水，笑呵呵地进了屋子。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在看唐枫给未来丈母娘送什么礼物。 女人的礼物无非就是服装和金饰品。 唐枫先是拿出一个用塑料袋包装的衣服，还有一双皮凉鞋。 “婶！这是今年夏天才到的适合您这个岁数穿的最新款的服装，您试试！如果不合身的话我明天去给您换。” 这是一套半截袖的夏季服装。 服装这个东西给别人买经常会出现出力不讨好，或者是不合适的现象。 不过梅玲母亲的身材适中，略微偏瘦，这种体型一般衣服都能穿。 “不用试！肯定合身！” “嫂子！你试试！万一不合适让玲女婿给你换换。” 这是一件短袖女真丝圆领t恤式桑蚕丝宽松显瘦印花上衣，颜色是浅绿色打底印着白色的小花图案，配一条藏青色的半紧身裤子。 林红把衣服穿在身上，但是没去试裤子。 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立刻显示出了一种独特的气质。 “嫂子！好看！好看！你家女婿真的会买东西，一下子就年轻了好几岁，把鞋也穿上试试。” 林红也感觉这衣服她穿着非常合适，得体而不艳丽，敢穿出去。 凉鞋也试了试，挺合脚。 衣服搞定了，唐枫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两个盒子，一个白色一个红色绒线盒。 白色盒子里是一款精致的女士坤表，金黄色的表座弥漫出一股尊贵的气息。 “玲！给你妈戴上，看看表链合不合适。” 未来丈母娘的表他就不能随便给戴了。 梅玲笑呵呵地把表给她母亲戴上。 “哎呀！这孩子你花这钱干啥，我天天在家待着，哪里需要这玩意儿。” 林红的话是这样说的，但脸上的笑意说明她很满意。 只是她的手脖子的有点细了，表链显得有点长。 “好像表链长了一点，戴着有些逛荡，等乡集市的时候拿到贸易货栈让修表的把表链摘一节下来就行了。” 唐枫说话的时候又打开了那个红色小盒子，然后连盒子一起递给徐玲。 盒子里是一枚金灿灿的金镏子。 看到金子，女人的眼里都闪出了光芒。 第40章 口香糖换大马靴 八九年，虽然商店里已经有黄金饰品，但七八十块钱一克，别说农村人，就是城里人能买起的也不多。 金饰品大规模地出现在女人的身上，还需要两年的时间才能经常看到，但那还只是那种叫钛金的玩意儿。 梅玲的手都有些颤抖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用手触摸过黄金。 都说村子里张连武他妈有个老黄金手镯，但是谁也没看见过。 “这个要戴到哪个手指头上？” “戴左手的无名指上。” 梅玲把金镏子戴在了林红的左手上。 林红有些蒙圈：“戴着这个能做饭吗？” 这话把屋里的人都逗笑了。 “摘下来，做完饭再戴上。”梅玲的小姑梅晓薇建议。 “那可太麻烦了，这一天做三顿饭，得摘三回。” “其实也不用摘，就是花了蹭一蹭就行了，首饰盒里不是带了一块布吗！” “哎呀！我的锅！”林红突然想起了锅里炖的菜，慌慌张张地出了屋子。 好在有薛梅和何静在，才没有糊锅。 白洪奎在一边看着心里这个咂舌，这小子还真下本钱。 他哪里知道唐枫的心思，唐枫是准备这一次就打掂梅家人万分满意，让梅家所有的亲戚家人都闭上嘴，免得以后再出波折再生是非。 至于钱，这点钱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他在黑河一车化肥产生的利润就足够买下这次认门他所有的花费了。 “现在终于轮到我了吧，呼呼呼哈哈哈！”梅斌面带笑容地来到唐枫的大背包面前，伸头往背包里瞅。 “确实轮到你了。” 唐枫先是拿出一套九星西服。 梅斌这货一点没客气，拿起来就套到了身上，老何家姑娘嫁给老郑家，正合适。 衣服没问题了，唐枫把那块欧米伽表也交给了梅斌。 梅斌当场戴上就没有摘下来，他非常的满意。 最后，就是主角梅玲上场了。 梅玲的礼物还真不多，一套时尚的健美休闲服，一双半高跟的皮凉鞋。 一枚有心心相印四个字的金戒指。 看到这枚漂亮的戒指，梅玲的心仿佛到了季节的鲜花一样，呼啦一下就盛开了。 唐枫把戒指从首饰盒里拿出来。 “来！把左手给我。” 梅玲有些害羞地把左手递了过来。 唐枫很认真地把戒指带在徐玲的中指上。 梅玲看着戒指上的心心相印四个字，她小脸红红的，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虽然心里心花怒放，但她还在等下一个礼物。 但是唐枫已经把空的背包放到柜子上了。 “啊！没了？”梅玲瞪起了大眼睛。 “没了呀！” “人家都有表，为啥我没有？” 梅玲大姑梅晓华笑出了声：“这傻孩子，怎么还动了要了？” “爸妈哥都有表，就我没有，他这是欺负人。” 看到梅玲小脸抽抽的样子，唐枫笑了：“你的表以后再买，反正你现在也不需要表。” “明天你不也得到唐枫家去吗，怎么知道还没有其它礼物。”半天没说话的介绍人白洪奎适当地开口了。 梅玲一想对呀！明天她也得到唐枫家去认门，肯定还有礼物的。 礼物分发完毕，梅玲回厨房帮着做饭去了，屋子里剩下四个男人和三个女人。 “小唐！你上炕坐。” 梅玲的奶奶发话了。 “对对！上炕坐。”梅晓华也说话了。 “这不好吧，我在地下坐着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今天是戚，赶紧上炕。” 没奈何，唐枫脱鞋上炕在炕稍坐了下来。 下一个就该是询问环节了。 “小唐！光听斌说你在边外和毛子做买卖，是真的吗？”梅玲小姑梅晓薇开始问话了。 刚才她在心里默默算计过唐枫发出这些礼物的价钱，初步估计在四五千元左右。 最值钱的自然是给玲和她母亲的金戒指金镏子，这两样东西最少值两千多元。 在就是给她哥的烟和酒，两瓶茅台值二百元，四条烟也值二百元。 那块英纳格表... 怎么也得三百往上。 嫂子的衣服和鞋，玲的衣服和鞋，就算五百元，嫂子那块表算二百元。 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就超过三千五。 梅斌的那套衣服和表，最低也值四百元，还有给母亲的五百元，加上她们姐妹两的礼物四百元。 小五千元。 这小子是挺有钱呀！ “这个是真的，八六年的时候，我那时在黑河附近的爱辉中学念职高，咱们这边就开放和毛子做生意。冬天闲着没事儿，我看人家和毛子做交易挺好玩儿的，我就跟着凑热闹，没想到一做就做到现在。” “那你都和毛子做什么生意？” “一开始拿大大泡泡糖，止痛片，香烟，万紫千红冻仓膏这些小东西换毛子的大马靴、呢子大衣什么的。” “啊！拿泡泡糖和止痛片换大马靴和呢子大衣？那咋换呀？” “五盒泡泡糖或者一千片止痛片能换一双大马靴，它们两个加起来可以换一件呢子大衣。” 这下屋里的人都傻眼了，五盒大大泡泡糖就能换一双大马靴？ 一块大大泡泡糖一毛五，一小盒一块五，唐枫说的应该是那种大盒装，一大盒装十小盒。 那么五盒泡泡糖也就是七块五，就换来一双大马靴？ 大马靴商场里可是卖一百多呢。 这是什么买卖呀？ “毛子要那么多泡泡糖干什么？”问这话的是梅立明，这是个让他产生好奇的问题。 “老外闲着没事儿都爱嚼口香糖，大人小孩都爱嚼，闲着没事儿那嘴就在那里活动，老外的人种和咱们不一样，它们就像从动物进化到人类还没进化好的样子，身上有毛有味儿，就像咱们有时能见到的有狐臭的人一样，他们的嘴十有八九都有口臭，因此靠嚼泡泡糖来进行掩盖。” 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唐枫也说不准，反正他就这么解释了。 “那你换一双大马靴卖多少钱？” “到膝盖的卖一百块，半截子女式的卖三十块，呢子大衣卖一百块。” “啊！一件呢子大衣才卖一百块？” 商店里一件呢子大衣要卖三百多呢。 第41章 看电影 “有小贩子收的，他们回去卖多少钱我们就不知道了。” “那你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吧？” “也不是说很多，有时候一天和毛子能做一笔生意，有时候好几天也没一笔买卖成交。” 唐枫头一年刚开始和毛子做生意的时候，还真的这样。 不过后期随着时间的推移，买卖越做越大，这种情况也就少见了。 中午十一点左右，饭菜都做好了，开始吃饭。 一共放了两桌，屋里炕上一桌，厨房的高桌放了一桌。 屋里的自然是男人一桌，屋主梅立明、白洪奎、刚才梅斌去叫来的他小舅林明久再就是唐枫。 屋里这桌一共五个人。 厨房那桌人多一点，梅玲娘俩和她奶奶，她大姑小姑，加上被留下吃饭的薛梅何静，一共七个人。 炕上这桌人彼此都比较熟悉了，没有什么约束，你给我倒酒我敬你一杯的不亦乐乎。 唐枫今天虽然算是主角，但在这张桌子上，他竟然是辈分和年龄最小的。 梅立明和白洪奎喝白酒，唐枫和林明久梅斌喝啤酒。 “久哥...” “叫我啥？” 唐枫刚一张嘴就被林明久打断了。 “叫哥呀！现在管你叫舅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现在就可以叫舅了。” “充大辈没好事儿，长大只能当打狗棍儿。” 这是小时候常常说的话。 “后天我准备带你和严全家出去转转，你做好准备没有？小舅母那边你可得安排好了。” “要出去几天？” “这个不好说，不过也就三天五天的，不会太长。” “哎呀！我怕是去不了了，我丈母娘昨天去医院了，我还没去看，还不知道什么病。” 这事儿闹的。 唐枫转头看了梅斌一眼，没吱声。 “我可以去！我在家闲着没事儿。”梅斌自告奋勇。 唐枫摇摇头：“你拉倒吧，你还是在家待着吧，我和严全家去就行了。” 八十年代末期，社会上可是很混乱的，出门还是有一定危险系数的。 梅家就梅斌一个接户口本的，万一出门遇到什么不幸，唐枫可负不了这个责。 这和唐枫带他去黑河还有不同。 黑河那里他可是有一个小基地的，他们在基地里不出去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我真的行的！带我去呗！” 梅斌也想出门去见世面。 “这个等我走的时候再说吧。” 接下来就是鸡毛蒜皮，家长里短，这顿饭一直吃到十二半左右。 而地下女人那桌则早就撤桌了。 吃完饭，白洪奎就告辞了，他今天的任务基本就算完成了。 “明天！我就上班了，玲你自己领回家就行了，反正你们俩家前后院，也走不了几步，我先走了，这酒喝的有点多了，我得回家去睡一觉。” 唐枫也该离开了，他也向梅家人告别。 梅玲送唐枫到大门口，给唐枫兜里塞了五百块钱。 唐枫把钱掏出来又塞给梅玲：“给你了，明天上午我来接你去我家，对了！礼物我给你准备吧，我一会儿就去公社买，晚上我送给你。” “去你家还你买礼物，这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不都一样吗，就这么定了，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得了，到公社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我回去收拾收拾。” 唐枫回家骑车。 梅玲目送唐枫离开后，回到家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里，奶奶、大姑小姑、母亲还有薛梅和何静都在这里。 “玲真有福，找了个好对象。”梅晓薇的话让梅玲心花怒放，脸上都开始放光。 “小姑！真的吗？他真的好吗？” “真的不错，虽然模样上不是非常出众，但是耐看，属于那种越看越顺眼的类型。” “还有就是他家条件不错。”梅晓华也说了一句。 两个爱挑刺的姑姑都说好，这让梅玲心里无比的踏实。 “你们在外面说啥了？” “他要我和他去供销社买礼物，给我明天到他家拿着，他不让我花钱。” “这稀不稀罕死人，买礼物都不让你花钱。” “我不和你们聊了，我得收拾收拾。” 梅玲就手忙脚乱地换衣服。 “玲！小心他把你卖了。”薛梅在一边又起哄了。 “他敢！” 梅玲匆忙地换了一件衣服，然后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完了！胳膊肘往外拐了，这闺女不能要了。” 梅玲之所以慌慌张张，因为唐枫已经在她家大门外按喇叭了。 梅玲跑出大门，横着坐在摩托车的座位上。 女人事儿真多，你跨坐在车座上又耽误啥了？还能劈叉了？ 唐枫骑车拐上村西头的路，在快到南边大道的时候，严全家从他家住的那趟街下来了。 严全家看到唐枫驮着梅玲有些疑惑。 “你们这是上哪儿去？” “去乡供销社买点东西。” 打完招呼，摩托车就上了南边大道。 “咱们先去城里看场电影啊？” 八九十年代，谈恋爱不到电影院看场电影，那算谈的什么恋爱。 “哪有功夫去看电影，现在都快一点半了。” “来的及，二十分钟跑到电影院，然后看完电影回来商店也没下班。” “不去看吧！我就换了一件衣服，都没好好收拾一下。” “收拾啥？我知道你长啥样就行了呗？你还打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再勾引一个？我可告诉你，这个是肯定不行的。” 梅玲在唐枫后背敲了两下。 “搂着我腰，我可要加速了。” 梅玲刚搂住唐枫的腰，摩托车就加速向前冲去。 “慢点！慢点！我害怕！” 你害怕就对了，你不害怕怎么会贴在老子身上。 从徐崴村到红河崖县城三十一里地，十几分钟的时间摩托车就跑到了。 唐把摩托车停在电影院门口，花五毛钱存了车，然后到售票口买票。 至于演什么电影这不重要。 唐枫买了两张票，然后在电影院门口的小亭子买了两包瓜子和两瓶饮料，然后拉着梅玲进了电影院。 这是一场基本没几个人看的电影，电影院里稀稀拉拉的估计能有十个二十个人，显得空空荡荡的。 唐枫拉着梅玲的手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然后递给梅玲一包爪子。 第42章 什么也不缺 一个纸包的瓜子十多分钟就嗑的差不多了。 嗑完瓜子，唐枫就握住了梅玲的手。 梅玲试图挣脱，但挣了两下没挣脱，也就不再挣扎，任由唐枫握住了她的手。 开启记忆的闸门，从记忆库里提取回忆，梅玲的手王枫是非常熟悉的。 上一世两人毕竟有过三年的美好时光，三年时间熟悉的岂止是一双手。 不过现在还不是熟悉其它地方的时候，唐枫倒也不急。 两人现在也算是有了一些名分了，离熟悉其它地方也就不算遥远了。 明天说不定就可以熟悉到拥抱接吻的程度了。 除了摸摸对方的手外，倒是规规矩矩地聊天看电影，直到电影散场。 其实电影里演了什么，两人基本心里都没啥数。 电影演完是下午三点，该去置办礼物了。 按照梅玲家的实际情况，唐枫为梅玲置办的礼物档次下降了不少。 给父亲的烟只是三块钱一盒的大重九，酒也不是茅台，而是汾酒。 两条大重九，两瓶汾酒，给唐枫父亲的礼物也就准备完毕。 给母亲买了一套夏季穿的老年服装，至于弟弟妹妹一个买了一个新式的双肩背书包，一个买了一双双星运动鞋。 “完事儿！回家！”唐枫拍拍手。 “还有你自己的呢？” “啊！我不需要了。” “啥话！谁的能没有，你的怎么可能没有！你的礼物我要自己买，你不许在一边瞎参谋，你现在到外面等我，不让你看。” 好吧！ 唐枫拎着买来的东西出了商店，把它们固定在货架子上捆好。 等他把东西捆好，梅玲也从商店里出来了，不过好像手里什么也没拿。 梅玲看样子是不准备说，唐枫也就不问，待梅玲上车后，王枫驱动摩托回家。 回到徐西村的时候，这时间也就快四点半了。 唐枫把梅玲一直送到家门口，梅玲自己拎着装礼物的包回家去了。 梅玲的大姑小姑要在这里住一晚，因此有幸看到了唐枫给梅玲买的礼物。 “这些礼物可是太平常了，远不及他给你们家的礼物贵重。” “他说了，按照我们家的条件，不适合买太好的东西，那样他家人说不定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咱们家买的。” “想法还挺周到的。” “咱家玲还是挺有福的，找了个有钱的对象，玲！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少钱？” “小姑！你能不能问点有用的话？我们刚开始处，我怎么知道他有多少钱！” 梅玲这边和她两个姑姑扯闲篇的时候，唐枫回到家帮着母亲做晚饭。 “妈！明天哪里是集市？” “你问集市干啥？” “明天玲过来认门，你总不能白菜炖土豆就往上端吧！我得去买点菜什么的。” “明天不是红岛集市吗！” “那我明天早晨去买，回来我帮你收拾，十点钟我去玲家叫她过来。” “现在正是虾爬子黄蚬子下来的时候，然后就是鱼，再就是肉，你自己看着买吧。” “妈！今年我准备打个申请，明年把房子翻新了。” “这房子不是好好的吗！” “样式太老，年头也有点多。” “你这不是瞎嘚瑟吗？好好的房子翻新啥？” “这不是让你们住好一点吗？妈！你说咱们盖个二层小楼怎么样？” 楚岚手一哆嗦：“盖楼？这不是扯吗？” “这怎么就扯了？我算了，也用不了多少钱，四五万完全盖下来了，盖五间大平房也得三万，再加两万凭啥不多一层。到时候你和我爸住一楼，将来我和老弟住二楼一家一半儿。” “你有钱你就盖，你给我们的钱还留着给你娶媳妇呢！” “我和我老弟娶媳妇都不用你们操心，娶个媳妇才花几个钱，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写个申请交上去，今年批下来，明年我回来咱们就开始盖楼，等楼盖好了过两年就给你娶媳妇回来，您就等着抱孙子吧。” 楚岚被儿子整笑了。 第二天一早，唐枫就骑着摩托车来到了红岛集市，鸡鸭鱼肉买了一大堆，因为白洪奎今天上班，梅玲到唐枫家认门的事情也就只能由衣服自己出马了。 快十点的时候，他衣冠楚楚，像个人似的来到梅玲家。 已经打扮妥当的梅玲已经在家等着，见唐枫来了就带着礼物跟着唐枫来到了唐家。 唐青山和楚岚穿戴的齐齐整整面带笑容地在门外迎接。 “唐叔唐婶好！”梅玲虽然有些紧张，但在唐枫提前的教导下，还是说出了问候语。 “好好！快屋里坐。”楚岚待人迎客还是不含糊的，接过了梅玲手里拎的礼物。 梅玲以前也来过唐枫家几次，但和这次身份不同。 这次她是以准媳妇的身份前来，明显有些拘谨，不过她看到楚岚在厨房忙活，就要过去帮忙。 但被楚岚生生拦下了。 唐枫把梅玲领到自己的居住的西间。 屋里的桌子上，楚岚早已经做好了菜，她从早晨就开始忙活，一直忙活到现在，一共做了十二道菜。 吃饭的时候，楚岚不停地给梅玲夹菜，弄得梅玲有些慌乱。 午饭吃完后，唐枫就把梅玲带到了自己和弟弟居住的房间。 唐凯上学不在家，这个时间段这里就是唐枫说的算。 梅玲终于把她给唐枫买的礼物拿出来了，也是一块手表。 不算很贵，一百多块钱的一款野马表。 这是一款在国内并不算太多见的进口表，出产国是德国。 表面是那种方中带圆的设计。 看到这块表唐枫有些无语，他哪里需要这玩意儿。 如果需要他自己早就买了，就是嫌这玩意儿戴在手脖子上碍事。 “我本来想给你买块好点的，但没有那么多钱。”梅玲一脸愧疚。 唐枫还有点小感动：“傻瓜！这就挺好。” 他把手表戴在手腕上，感觉也不错。 只是他的感动还没持续三秒，就看到梅玲笑嘻嘻地把她雪白的左手腕子伸到自己面前。 “你看我手腕子白不白？” 你这特么是显示你手腕子白不白吗？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真白！比白面都白。”唐枫顺情说好话。 “除了白以外，是不是好像缺点什么？” “瞎说！啥也没缺，现在多好！肤若凝脂，冰肌玉肤，滑腻似酥，细润如脂，如果再多点什么才是累赘。” 喝喝喝喝！想套我的话，那可得等！ 第43章 该干点正事儿了 “你个坏蛋！我让你装糊涂。”梅玲很想扑上来给唐枫点颜色，但考虑到这是唐家，因此没有轻举妄动。 “闭上眼睛。” “干啥？” “让我亲一下。” “你疯了！这大白天...” “大白天怕啥，这里是我家。” “你家也不行。” “好好好！我不碰你，但你还是得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干啥？” “有惊喜。” 梅玲想了想闭上了眼睛，但却用手捂住了脸。 这女人这是怕唐枫亲她的脸，不过她的左手还是被唐枫拿了下来。 “不许偷偷睁眼。” 下一秒，梅玲就感觉左手腕上有凉冰冰的感觉传来，有什么东西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梅玲并没有立刻睁眼，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 她预想中的手表并没有出现在她手腕上，她手腕上出现的是一个黄澄澄的圆圈。 也就是一个金手镯。 梅玲傻眼了，这么粗的手镯？ “这是真的吗？” “啥话呀？我能弄个黄铜的逗你玩？四十多克，三千多元呢！” 梅玲似乎心里某种激情被点燃了，小脸红扑扑地扑进了唐枫的怀里，笑的像白痴。 这回应该可以亲亲了。 目的虽然是达到了，只是这像蜻蜓点水似的接触也没啥感觉呀。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大快朵颐吗？ “哎！我得去下边干活了，送饮料的车该回来了。” “饮料厂的活儿以后不干吧，一天挣一块多钱干个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在家待着不也没意思吗？还不如干点什么，大伙凑一起也热闹，要是老在家憋着对身体也不好，饮料厂的活儿也不累，也累不坏。” “也是这么回事儿，那就干吧，我陪你下去，晚上到我家来吃晚饭吧。” “晚上再说吧。” 两人从西间出来，梅玲向唐枫母亲道别。 “婶！我要下去上班了。” 楚岚把提前准备好的认门钱用块红布包着揣进梅玲的衣兜里。 “晚上到家里来吃晚饭啊！” “看看什么时候下班，要是下班太晚了，我就不过来了。” 唐枫就送梅玲去饮料厂上班。 还没到下坎，饮料厂的人就开始起哄。 薛梅和何静更是一左一右架住了梅玲的胳膊。 “玲！你老婆婆给了你多少钱？分享点呗。” 这话一听就是薛梅说的。 “去去去！一天到晚就认识钱，快放开你们的爪子，我先回家一趟。”梅玲挣脱薛梅和何静的纠缠赶紧跑回了家。 她跑回去了，两个不要脸的姑娘就又缠上了唐枫。 “唐枫！你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把玲勾引走的？” “对！不说就别想走。”何静跟着架秧子。 对付她们太简单了，一块钱就能打掂她们老老实实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一块钱不灵了。 “得两块！一块钱就想打掂我们，以为我们是要饭的呀！”薛梅理直气壮。 唐枫差点笑出声，一块钱和两块钱有区别吗？ 梅玲匆匆跑回家。 唐枫母亲给了多少钱她也不知道，如果不弄个水落石出，这一下午干活估计都没心思。 再说这些钱也不能揣身上，掉了怎么办？还是送回家保险。 梅玲跑回家躲到自己屋子里数唐枫母亲给的钱，握草！未来婆婆给了一千元。 八九年，未过门媳妇到未来公婆家认门公婆给钱还停留在五十元的阶段，但她这里已经达到千元的标准了。 这些钱和那个金手镯她都交给了母亲林红，她自己没有地方保存。 待这些处理完，她才到饮料厂上班。 她回到饮料厂院子的时候，唐枫和她哥正在大门口的阴凉处在争论什么。 “你必须带着我，你要是不带我，我就缠着你没完。” 唐枫被未来舅哥整郁闷了。 这货什么时候成了赖皮缠了？他记得上一世这家伙没这么不要脸呀！ “玲！过来！让你男人带我出去转悠转悠，他要是不带我，我就在你们俩之间掺沙子。” 你看这啥人呀！ “好好！怕了你了！我带上你还不行吗！”唐枫虽然嘴上妥协，但心里很想一脚把他踹到千里之外去。 自己的终身大事现在算是落实了，那么也就该开始干点正经事儿了。 五月九号早晨，唐枫和严全家还有梅斌三人离开了家。 “咱们要到哪里去呀？”梅斌长这么大，最远的地方也没走出红崖县，他对接下来的旅途充满向往。 “去的地方不算太远，离咱们县三百里吧。” 在客运站唐枫买了三张到荄县的车票。 从红崖竟然没有直达石桥的班车，不能不说这是一个遗憾，他们只能买到离石桥八十里地的荄县车票，到达荄县后再倒车。 从红崖县到荄县二百四十里，客车从早晨八点开跑，快十二点才跑到荄县。 在荄县客运站下车后，三人连客运站都没出，直接买了三张十二点半到石桥的车票，在客运站里等了十几分钟就坐上了去石桥的车。 一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在石桥市落脚了。 这个时候该吃午饭了，三个人都饥肠辘辘了。 这个时间点的饭店里是非常清闲的，几乎没有客人。 三个人一人点了一个菜，稀里哗啦地装进了肚子。 酒足饭饱之后，唐枫结账，然后出门坐一路电车来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石桥卷烟厂。 此时已近下午三点。 唐枫首先在石桥卷烟厂门口的烟厂招待所包下了一个四人的房间。 住处安排好以后，他扔给严全家和梅斌一人一百元，让他们自由活动。 “这里不比咱们自己家，出门在外还是有风险的，我去烟厂办事儿，大概要一个小时才能出来，你们别走得太远了。” 叮嘱完毕，唐枫就来到石桥卷烟厂的大门口。 在国家没实行烟草专卖之前，香烟市场是比较混乱无序的，就像现在的石桥卷烟厂门前那些乱七八糟的车一样。 作为辽省最大的卷烟厂，石桥卷烟厂几乎拥有很多有名气的品牌。 力士、安山、大生产等。 因此各地来拉烟的货车络绎不绝。 第44章 卖烟 唐枫来到烟厂门口的值班室，对着值班的大爷面带笑容。 “大爷您好！” 值班大爷斜了唐枫一眼：“干什么？” “大爷！我要找个人。” “找人？找谁？” “找周兴，他是负责生产的。” “你是他什么人？” “他是他侄儿，从红崖步云山老家来的。” “你等等！” “老师傅！麻烦您了！”唐枫随手丢盒大重九过去。 虽然烟厂的人拿烟不太当回事儿，但对好烟一样免疫。 唐枫一盒大重九立刻就换来了值班师傅的满面笑容。 这老师傅还好好端详了一番唐枫给的这盒烟。 “好烟啊！你稍等会儿，我去给你找找。” 值班师傅起身离开值班室，把大铁门一关就进厂里去了。 前后大概七八分钟的样子，值班老师傅出来了。 “小伙子！周兴出去办事儿了，不在厂子里。” 握草！这运气不咋地呀，周兴竟然还没在。 “老师傅！他这个出门是出远门出差还是出厂子临时办小事儿。” 如果对方出差了，那他们可就白来了。 “不是出差，一个小时前出去了，我给你问了，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回来。” 看来只能在这里等了，现在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希望周兴能够回来。 “老师傅！他如果回来你就说他老家来人找他，我们就在你们烟厂招待所住。” “好！他若是回来我一定转告。” 虽然老师傅答应的非常痛快，但是对方老眼昏花的唐枫还是不太放心。 好在他们下榻的招待所就正对着烟厂的大门，他们入住的房间还是二楼，他在下榻房间的窗户前就能对烟厂大门一目了然。 严全家和梅斌这两个货没有在屋里，不知道跑到哪里浪歪去了。 唐枫就坐在窗前两眼紧盯烟厂大门。 “小唐！你坐窗前瞅啥呢？” 严全家和梅斌在四点十五分的时候回来了，一人手里拎了点水果。 “我在看我要找的人，不巧他没在厂子里，哎！好像这个人就是。” 唐城看到一个穿烟厂工作服骑着自行车的人在烟厂大门边的小门下了车，似乎在和传达室的人在说什么，脑袋还往招待所这边转过来。 没错了！肯定是周兴。 “我出去一下。” 唐枫飞一般跑了出去，老远就喊到：“周叔！周叔！” 此时的周兴正一脸茫然，打更的杨师傅告诉他他老家来人找他。 这让他十分的迷糊。 老家来人找他？谁呢？ 他到烟厂上班也是二十多年了，还从没有老家来人到这里找过他。 当他听到喊他的声音，看到一个青年向他奔过来的时候，更迷糊了。 这又是谁呀？ “周叔！不认识我了？” “你谁呀？” “我是唐青民的...”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唐青山家老大，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周兴想起唐枫是谁了。 他认不出唐枫很正常，他和唐枫就见过一面，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记得清清楚楚。 “我是来找您的。” “找我？”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烟厂马上就下班了吧，等你下班咱们吃顿饭，有什么话在饭桌上说。” “这样也好，那我先进厂子了。” “周叔！我们在那个饭店里等您。”唐枫抬手一指对面一家叫宾如归的饭店。 周兴进厂去了。 唐枫回头就进了那家叫宾如归的饭店。 一进饭店就皱起了眉头。 八十年代的饭店基本全是大堂，压根就没有单间雅座。 就是一个大屋子里摆着几张到十几张的大圆桌子，所有吃饭的人都在这里，乱哄哄的。 要讲个什么私密的话题都不方便。 这不行呀！ 唐枫回头把严全家和梅斌喊了下来，让梅斌去买了八个盘子，并告诉他把盘子刷干净。 梅斌这个迷糊，买盘子干什么？ 梅斌去买盘子的时候，唐枫已经在饭店里点了六个菜。 鱼香肉丝，京酱肉丝，苏白肉、樱桃肉、溜三样、小鸡炖蘑菇。 唐枫想了想怕不够，就又点了红烧排骨和浇汁鱼。 他把菜点完的时候，梅斌也把盘子买回来了。 “你买这么多盘子干什么？” “哈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现在还不到五点，饭店里的人比较少，因此大师傅做菜就非常的快。 不一会儿就听服务员喊：“谁的鱼香肉丝？谁的鱼香肉丝？” 唐枫一捅梅斌：“去端菜，咱们的。” 这个时候你指望服务员给你端到桌子上那就是白日做梦了，你得自己去端。 梅斌拖拖地把菜端回来了。 这道菜刚端回来不一会儿，那边又开喊了：“谁要的樱桃肉？谁要的樱桃肉？” 梅斌又跑过去端菜，一边端菜一边自嘲：“我成跑堂的了。” “你不跑堂谁跑堂？唐枫是掏钱的，我比你岁数大当然不能去端盘子，那就只能你跑了。”严全家还在一边说风凉话。 当菜上到第六个的时候，周兴来了。 八个菜上完，唐枫亲自动手把这些菜倒到自己买的盘子里。 然后四个人一人端俩端到了自己下榻的招待所。 “合着你买这些盘子就为了倒盘子？” “废话！你不自己预备盘子，饭店能让你把人家盘子端出来？你不送回去人家找谁去？” 菜端进了自己住宿的房间，把一张床拉到地中间，把床上的被褥搬到另一张床上，这酒桌也就有了。 酒桌有了菜有了，但是酒呢？ 严全家和梅斌到招待所下面的小店买了一瓶白酒一箱啤酒，这顿奇特的晚宴就开始了。 唐枫先对在座的人进行了一番介绍，然后就开整。 之所以不在饭店里吃饭而是弄回旅店，主要原因就是这里说话可以没有什么顾忌。 “周叔！是这么回事儿，上次在我二叔家你说过你们烟厂的残次烟的事情，我这次来想问一下，这些烟我能弄回红崖吗？” “你弄这玩意儿回去干啥？” “卖呀！发财不可能，但是赚点辛苦钱还是可以的。” “按照规定，这些残次烟是不允许流入市场的。”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成品烟都开放了，何况这些次品烟。” 八九年到九三年，国内的香烟市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放了，城市里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卖烟的烟摊。 假烟就是在这几年开始大行其道的。 第45章 带货而归 这期间的假烟不管是从外包装到卷烟到品控都是非常差的。 甲级香烟和外烟的纺织品市场上的零售价一律两元一盒。 外观难看不说还贼拉难抽，甚至还能把人抽迷糊了。 既然成品烟都开放了，只要有个许可，成品烟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倒回去，那么残次烟进入市场也不会是什么问题。 农村人的收入毕竟不高，烟民的数量也不少，只要便宜肯定是有市场的。 这些烟只是残次却不是假烟，怎么也比假烟强。 “周叔！你们这白盒烟最低价能压到多少钱？” “咱爷俩就不用藏着掖着了，白盒烟好一点的最低价是一箱六十元。” 一箱是五十条，也就是一块二一条，一毛二一盒。 “再差点的呢？” “再差点的四十五一箱。” “您能不能弄几盒样品给我们看看？” “你们稍微等等。” 周兴起身出招待所进了烟厂，前后十多分钟就匆匆回来了，一共拿回了十多盒白盒烟。 这些白盒烟有力士、大小鞍山、大生产还有一份古琴。 “这是好一点的残次烟，就是烟支上有很小的眼漏气，这是次一点残次烟，这个烟破损就大了点。” 唐枫把这几种烟进行了详细的对比，好一点的白盒烟起码不耽误抽，但是再差点的残次烟就不能正常的抽了。 “这些好点的白盒烟还可以，这次的白盒烟就不行了，周叔！有钱大家赚，我给你六十五一箱，你也挣点，我这可不是拉你下水，你觉得行就给我弄点。” 周兴沉吟一会儿：“那你想弄多少？” “你这边一次能弄出多少？” “我要是想弄给你弄几车过去没问题，不过这玩意儿时间长了，你们当地的烟草会不会找你麻烦？” 烟草知道了当然会找麻烦了，这烟虽然不是假烟，但毕竟是残次品，是不允许进入市场流通的。 “我也没打算做长，就是几个月的事情，最多不超过半年，偷着卖应该没有问题。” 这种烟当然要偷着卖了，难道还大张旗鼓？那是找死。 “那你这次来就带货走吗？” “是这么想的，要是方便的话我就把货带回去，你们烟厂的车往红崖送一趟货多少钱？” “最少也的二百。” 这个价钱是这个时期正常的价码。 “那一车能拉多少箱？” “五吨卡车能拉七八十箱，要是十吨车能拉一百多箱。” “先给我发一百箱吧，装车的时候好好封车，最好在外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一百箱烟才六千五百块钱而已。 一百箱烟运费二百元，一箱烟运费才合两块钱。 “这不是问题，车装好以后用苫布盖上就可以了。” “那么几天能搞定？” “我明天就给你处理这事儿，烟弄好了还有车辆调度，怎么也得一两天，你的钱没问题吧？” “钱不是问题。” “那就好！” 唐枫和周兴谈正事儿的时候，严全家和梅斌就在一边很安静地听。 他们已经知道唐枫要干什么了，倒烟回去卖。 这能挣到钱吗？ 正事谈完，接下来的话题就轻松多了，周兴还给唐枫三人进行了一番石桥烟厂的知识科普。 石桥烟厂是东北地区最早的烟厂，这一点唐枫就算是重生之人也不是很清楚。 早在1905年，这里就有了烟厂，据说最早的一个岛国商人开办的。 八十四年过去了，石桥烟厂总计生产过上百个品牌的香烟。 唐枫对烟厂的历史不是很感兴趣，还不如对它的将来有关注。 这个烟厂应该在九十年代末期被红塔收购了。 在被红塔收购以后，它基本也就处于名存实亡阶段，除了生产一款大会堂香烟外，再无其他产品。 可惜这玩意儿都是国家专营，不允许个人经营。 饭吃到六点多钟，剩下的菜加上那八个盘子全部让周兴带回去了。 唐枫他们最低还有一天的时间在这里游玩。 只可惜石桥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游玩的旅游景点，也就只能逛大街了。 周兴这一天是怎么运作的唐枫不清楚，也没了解的兴趣。 一箱烟他有五块钱的利润，一百箱就是五百元，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笔意外之财了。 反正烟厂这些白盒烟也是要卖的，卖谁不当卖。 周兴这边的运作其实也没什么难度。 毕竟在国家还没把烟草收归国营前，这个市场还是相当宽松的。 全国几乎很多县都有烟厂，烟草的流动还是很自由的。 烟厂这些白盒烟既然用白盒包装了，自然也是要出售的，否则直接回炉不就完了。 周兴是负责生产的，这种白盒烟的生产有多少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有了货物再就要通过销售部门。 周兴仅仅用了一上午就打通了所有的关节。 五月十号中午，唐枫三人和周兴以及周兴带来的一个人在宾如归饭店里吃了午饭。 这回唐枫没有把饭菜端到招待所里吃，而就在饭店的大堂里吃的。 周兴带来的人名字很有六十年代人的特点：张红卫。 张红卫是烟厂销售科的销售人员，从烟厂往外走烟，自然离不开销售部门。 周兴能把张红卫带来，说明他们之间可能利益均摊了。 “货明天上午装车，加长的解放141，十点半左右就能发车，你上午八点钟之前到销售科找张师傅，他带你去交款。”周兴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车上就一个司机吗？有没有押车的？” “这个的你们自己出人。” 解放141的驾驶室只能坐两个人，这还有一个人往哪里摆放？ 得有一个人坐班车回去了。 这样一来，唐枫三人就还得在石桥待半天一夜。 十一号上午八点，唐枫三人进了烟厂，唐枫到销售部门找到张红卫。 张红卫带着他到财务部门交了六千块钱的货款钱。 唐枫口头承诺的另外五百元则私下里给了周兴，至于他和张红卫怎么分配就不是唐枫要管的事情了。 烟厂给配了一辆加长的解放141，装卸工在得知驾驶室坐不下后，在车厢后面专门垒出一个可以坐一个人的空隙。 周兴找来几个海绵垫子，这个位置就属于梅斌了。 第46章 动员 司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因此话也比较多。 车一出烟厂，唐枫就和司机不拉不拉不拉地扯个没完。 司机姓陆，唐枫管对方叫陆师傅，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陆师傅在烟厂车队干了十年了，从十九岁中学毕业接班就在这里。 从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干到现在开一百八十多块钱，跑遍了东三省。 唐枫这一路和他聊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经过荄县万福镇的时候，在路边饭店吃了一顿饭，然后在下午四点左右，一路顺风地驶进了徐西村。 暂时就卸在唐枫家的厦子里，堆了满满的一厦子还没堆下。 陆师傅谢绝了唐枫的挽留，开车走了，他要连夜赶回去。 货虽然到家了，但又一个问题出现了，这些烟往哪里放？ 都放在唐枫家，没地方不说风险也大。 虽然本钱不多，但那也是钱。 “唐枫！你这三天没在家，某一个人像屁股上扎了根针一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天像丢了魂一样，你要是再不回来，某一个人估计就病了。” 唐城这边刚把货卸完，后街三女侠就拍马赶到，薛梅第一句就整出这么一套嗑。 梅玲当场就急了：“死薛梅，你不说话能死呀？” “能！我这可是为你好，好让某人知道他在你心里占有多么重要的...哎呀！哎呀！快放手！我再也不嘴欠了。” 薛梅的软肋就是咯吱窝，种往她咯吱窝伸一根手指头她就能变成一滩软泥。 梅玲的手伸到她咯吱窝里像掏鸟窝一样捯饬，她立马就只有告饶的份儿。 这三个女人唱戏的时候，梅斌已经骑着自行车村南村北通知了一气，把他们这个群体的人都招呼到唐枫家来了。 这些烟唐枫决定分流出去，都放在自己家里不好。 “你们的下一个买卖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就是卖烟！而且烟我也已经运回来了。” 唐枫一句卖烟把这些家伙都弄成了丈二金刚， 摸不着头脑了。 唐枫拿出一条白盒的大安山烟拆开，一人发了一盒。 这些家伙没见过白盒烟，拿在手里东看西看上看下看。 “握草！这烟还有这样包装的？” “头回看见。” “这烟为啥是白盒的呢？” “这是真烟吗？” “是不是真烟抽抽不就知道了，你们这些废材。” 还是何军干脆利索，撕开封条就抽出一支，然后用火柴点燃。 “烟味倒是大安山的烟味，就是有点漏风，抽不起劲儿。” 待这些家伙七嘴八舌地提完问题，唐枫开始做统一解答。 “这些烟是一些烟支有些小瑕疵的烟，也就是不合格品，这里的不合格不是它的配料有问题，而是在卷制的过程中出现的一些小问题，比如过滤嘴和烟支结合部位没有完全粘合，烟支上有细小的破碎小孔，这就造成这些烟在吸的时候漏气，抽着不过瘾。” “是这么回事儿，好像都是漏风的问题。”有人附和。 “漏气不重要，找到漏气的地方用手捏着就不漏气了，一样能抽的过瘾，不耽误抽；但是这样的烟是不能进入商业销售渠道的，就只能把烟盒翻过来用白的那一面包装，这就是白盒烟的由来。” “唐枫！这种烟不能进入商店卖，那它还包装干啥？打碎了重新卷制不就成了？” “打碎了重新卷制也不是不行，但可能关系到生产和成本方面的原因，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包装成白盒主要是烟厂职工自销的，但因为数量较多也有部分流进了市场。” “唐枫！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卖这个？” 唐枫点头：“这不废话吗，不卖这个我叫你们来干啥？” “这能卖出去吗？” “一个商品能不能卖出去，品质是一方面，价格是更重要的一方面，只要便宜肯定是有销路的。” “那这烟怎么卖？” “我这次带回来的烟一共三个品牌：力士，大安山，大生产，其它品牌在咱们这里认知度较低我就没要，你们说烟如果摆到商店的柜台里，卖四毛五到五毛一盒会不会卖出去？” “卖四五毛钱？这和雪茄烟价格差不多了，如果卖这个价钱别说还真能卖出去。” 现在小店里的烟最便宜的就是雪茄烟，老百姓俗称黑杆。 黑杆烟在小店里的售价基本在三毛到四毛之间。 这种黑杆烟烟丝粗劣，别说抽，就是在一边闻都有一股呛人的难闻气味。 而当地的白杆烟小店里最便宜的就是力士和小安山，七毛八一盒。 前两年还有不带过滤嘴的平头烟，像金版纳、草海、五朵金花、桂花等，售价基本都是五毛五到六毛钱。 但是从去年开始，这种平头烟没有了，全不是带过滤嘴的香烟。 现在近八毛钱的白杆烟就是最便宜的，再基本都是一块钱以上了。 像大生产、大安山、大前门、带滤嘴的五朵金花和带滤嘴的桂花等都是一块到一块二之间。 再往上就是美登、红梅、桫椤、三塔、吉庆等中档香烟，这些烟的售价在一块五到三块钱不等。 高档的就是什么茶花、红山茶、石林、重九、阿诗玛和外国烟。 综合这些香烟，唯独在四毛到七毛之间出现了断档。 唐枫认为他弄回来的这些白盒烟完全可以弥补这个缺口。 “那这烟要怎么卖？” “别急！这些烟从烟厂弄出来是六十五一箱，一箱五十条，单盒烟的拿货价是一毛三，再加上车辆运费以及这几天的花销，这烟现在合一毛四一盒，我不图挣钱，但也不能搭钱进去，所以我每条烟加五毛，给你们是一块九一条，你们把这些烟想方设法送到小店去，给它们三块五钱一条，这样你们一条烟就能赚一块六毛钱，一箱烟也能赚八十元。” “这好像也不多呀？”严波这小子不声不响整出一句。 “看来卖了几天扇贝边把你们的胃口都养吊了，想想你们老子辛辛苦苦种一年地剩多少钱，你们就知道卖这个还是非常合算的。” 一个农民种十多亩地巴巴唧唧一年也不过就剩个千八百的，你卖一箱烟就能赚八十元。 孰轻孰重还用比吗？ 第47章 雇人插秧 “那要是小店不要呢？”林明久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怎么会不要？能赚钱你会拒绝吗？没有人会拒绝利益，只要能卖钱，粑粑他们都敢卖的，这么便宜的烟不要才是傻瓜呢！” 三毛五送给小店，他们完全可以卖五毛钱。 单论一盒烟的利润，他们是肯定看不上眼的。 但是这种烟若是卖火了呢？ 农民在品尝出烟味相同的情况下一盒烟可以省出三到五毛钱，只是有点小瑕疵不耽误抽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会去买便宜的烟。 一个人平均一年要吸四百包烟，一包烟剩三四毛钱那也是一百多元。 一年种地赚多少钱他们自己心里有数，能省下一百是个不小的数目。 所以，只要铺开让农民了解，自然就不愁销路。 至于那些有钱人，也根本不在唐枫的考虑范围之内。 “明天你们就开始推销，我给你们分一下组，两个人一组，到时候一个去小店推销，一个在外面望风，三哥！你和你侄儿负责红岛，红岛方面你有些亲戚能方便一点。” “白勇和林军就负责咱们孤山公社，梅斌你和小舅负责青石镇那一片，何军和徐冲就负责咱们关炉公社吧。” “可是要怎么推销？我们也不会呀。” “这个怕是我要亲自出马每个组带一趟了，到时候你们跟着学就行了，就这么定了。” 至于怎么推销这些烟，唐枫心里也没谱，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临时决定就行了。 “这些烟都在我家放着也不是个事儿，没地方放，万一下雨了就是事儿，我打算把这些烟都铺给你们，一人十箱，卖完了给我钱就行，赶紧回家是拉推车还是套马车往家拉。” 这个群体现在有梅斌、何军、徐冲、林明久、白勇、严全家、严波、林军八个人，一下子就可以分流八十箱。 这样压力就减轻太多了。 很快，八十箱烟就从唐枫家被推车马车运了出去。 梅玲拿个小本在计数，谁拉走了多少箱谁又拉走了多少箱。 “晚上在我家吃饭吧，叫我妈抄两个菜。” 这个都没用唐枫开口，楚岚那边已经开始煎炒烹炸了。 待八十箱烟全部运出去的时候，这天已经有些黑了。 唐枫把厦子里剩下的二十箱烟整理了一番。 唐青山也开了一条大安山，打开一盒滋滋地抽了一支。 “这烟不耽误抽啊！这条我留着抽了。” 这不是贱吗，唐枫给他买的红山茶烟他不抽，他要抽这种白盒的大安山，这图啥呀？ “都弄完了？吃饭吃饭，玲！进屋吃饭，别管他们。” 楚岚抄了四个菜，闷了一锅大米饭，一家六口吃的津津有味。 梅玲这是第二次把唐枫家饭碗，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吃，一小口一小口整的像小鸡吃米似的。 吃完饭已经是快八点了，这天也彻底的黑了。 唐枫放下饭碗和父母打了声招呼，说是送梅玲回家，就和梅玲出了家门。 当然不是送梅玲回家，就是回家也不会是现在。 出家门后，俩人没有往坎下走，而是向唐枫家南面走去。 唐枫家南面是原来大队拖拉机站停拖拉机和维修拖拉机的车间。 因为拖拉机没有了就空置了好几年，原来的大门垒了一道砖墙堵上了。 但这几年的闲置，也让其中的两个窗户的木头框不知道被谁弄去烧火了，这两个窗户就能进入屋子里。 唐枫就拉着梅玲从窗户进了屋子。 “你把我带到这里干啥？黑咕隆咚怪吓人的。”梅玲紧贴在唐枫身上有些害怕。 “这话说的，不这么黑咕隆咚，你能挨我这么紧吗！” 梅玲噗嗤一声笑了：“流氓！” 黑暗里唐枫把梅玲揽在怀里：“想我了没有？” 梅玲默不作声。 “你倒是说话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是想了还是没想？” “想了！”梅玲声音很小地说道。 “哪里想了，我看看！” “呸！你就拐弯抹角的想占我便宜。” “说的那叫啥呀？你是我媳妇，我有权利占你便宜，不过事情也应该换一个角度来看，我占你便宜的同时，你不是也同样占我便宜了吗！这样大家就都占了便宜，所以，这种事情以后要多做点。” “你这是狡辩！” “别扯没用滴，告诉我哪个部位想我了，我安慰安慰它。” 梅玲坚决不说哪个部位想他了，这不好！ 有话憋在心里不说，这是病！得知。 某人就准备化身皮肤科大夫施展自己的医术，但却遭到病人的坚决反对。 “别闹了！跟你说个正经事儿，再过几天就要插秧了，到时候你得帮我家插秧。” “啊！还的干这个呀？你家几亩地水田？” “三亩地吧！” “哎呀我去！这么多呀？不去行不行？” 三亩地水田，这可不少了，是真的能累死人的。 庄稼活儿，唐枫认为最累的就是插秧，老弯着腰撅着，时间长了谁都受不了。 “不行！”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你这媳妇我突然发现找的早了点，你说要是晚找一个月是不是我就不用插秧了？” 梅玲伸手在唐枫身上拧了一下：“怎么一说这没用的，你一套一套的。” 让他下田插秧那是坚决不可能滴，他可受不了插秧那活儿。 不过这不是问题，可以雇人插，谁让咱有钱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 “现在雇人插秧一亩地多少钱？” “你要雇人插秧？” “废话！我可弯不下腰，当然也不可能让你下水弯腰，那就只能雇人插秧了。” “那不得花钱吗？” “花钱也比累断腰强，你是我媳妇，要是把你累坏了将来生不了孩子了咋办？” 梅玲无语了：“你真是那啥嘴里吐不出象牙。” “快说！雇人插秧多少钱？” “一亩地十五。” “才十五呀！那要是全包呢？” 全包就是包括给水田放水、平整水田到插秧，一套工序。 “全包好像是二十五到三十一亩，具体多少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没问题了，你家三亩地我给一百元，到时候让你爸去现场监督就行了。” 这回就不用亲自下田了。 第48章 销货 年轻男女是一对磁铁，有机会就可以吸引在一起。 年轻男女又是两团烈火，汇合到一起就可以燎原。 多年后有首歌曲唱得好：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 唐枫和梅玲像两块磁铁又像两团烈火，虽然没有飞跃红尘永相随，但肯定是缠缠绵绵翩翩飞了。 一直飞到快晚上十一点了。 “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 两人手挽手离开这里。 唐枫送梅玲到她家门口，又唱了一首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然后脚下轻飘飘地回了家。 每年的五月中旬，辽南地区就到了插秧季节，平时不怎么出门不在大街上出现的人，像忽然一夜百花开一样盛开在田野里。 当然这些盛开的花朵肯定没有唐枫什么事儿，因为他今天和何军徐冲这一组出发了。 何军和徐冲的经营范围就是关炉公社本土，因此他们的策略是从家门口开始向外辐射。 林军他姐夫家小店就不用去了，他们直接就来到了徐崴大队西面的崔家大队崔家村道边的小店。 唐枫今天骑着摩托车先一步来到崔家村，等何军和徐冲来到后才走进这家道边的小店。 农村上午小店里基本都比较清闲，小店里只有一个老头用一个碗装了半碗酒在干啦。 柜台里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两手拄着下巴很无聊滴望着外面，看到进来三个小伙，眼珠子才转了两下。 “买东西呀？要买啥？” “大妈！我们是销货的，你们家店要货吗？” 也就是从八九年左右，社会开始出现一些骑着自行车到农村小店销货的商贩。 他们大多来自鲁省，商品大多来自临沂。 他们销售的商品以圆珠笔文具盒泡泡糖皮筋小镜子这类小商品为主，林林总总大概也有几十样。 因此这点老年妇女对销货的并不陌生。 “你们销什么的？” “香烟！” “香烟不要，都是假烟。” 到农村小店送烟的也有，不过送得确实都是假烟，就是市面上统一卖两块钱一盒的那种假烟。 全部都是假冒的甲级类香烟和外烟。 “大妈！您误会了，我们不是卖假烟的，我们是销真烟的，非常的便宜。” “有多便宜？” “大安山！三块五一条，便宜不？” “三块五？都三块五了还敢说不是假烟？” “大妈！您不抽烟您不明白，你家店主呢？” 老年妇女回头喊了一嗓子：“他爹！你出来一下。” 一个同样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从里屋出来了，穿着个短袖戴了顶草绿色的帽子。 “干啥？” “有来销烟的，你来聊聊吧。” “销烟的？不要不要。” 老头和老太太一个样子，一听销烟的脑袋就变成了拨浪鼓。 “大爷！您先别摇头，抽支我的烟咱们再往下聊。” 唐枫掏出一盒白盒烟，从里面抽出一支递给老头。 老头接过烟扫了一眼烟支上的烟标。 安山！ 只是这支烟的烟头破损了一块。 唐枫咔嚓一声打着了朗声火机，给老头点上。 老头使劲儿吸了一口，然后又吸了一口，发出了一声咦。 “大爷！我这不是假烟吧？” “不是假烟，谁会没事儿去做安山的假烟，那不吃饱了撑的吗？” 这话倒也对，大安山才卖一块一毛六，造假安山烟哪里有造那些甲级名牌烟利润高。 “大爷！我这是真的大安山烟，烟味绝对正宗的安山烟味儿，是从石桥烟厂出来的，只是这些烟不太合格，烟支上有些小瑕疵，但是不耽误抽，最关键的一点是它便宜，您家小店要不要来几条？” “便宜？便宜多少？” “三块五一条，你们可以卖五毛钱一盒，一条赚一块五保证比你们从正规渠道拿烟利润高。” 除了高档烟外，低档香烟在正规渠道拿，利润都是很低的。 售价一块钱以下的香烟，一盒就赚几分钱，能赚一毛钱的都少。 “把你的烟拿来给我看看。” 唐枫掏出三盒样品烟，一盒大安山，一盒力士，一盒大生产。 “怎么是这样的盒？” 老头老太太不认识电棒，拿起烟盒左看右看。 “这就是有瑕疵的烟，烟厂就把烟盒翻过来包装，你看烟盒里面是正宗的大安山和力士大生产的烟盒。” 老头又从力士烟盒里抽出一支点燃。 “确实是力士烟味儿，小伙儿！你哪队的？” 力士烟是混合型，和外烟一个味儿，干刺啦的但有劲儿。 “离你们村不远，如果你拿了我的烟以后肯定知道我是哪队的，不过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这烟能公开卖吗？” “这个当然不能，虽然不是假烟但属于次品，烟草管理部门是不会让次品烟在明面销售的，但可以偷着卖呀！” “那要是被抓住呢？” “抓？满大街的假烟它们都管不来了，会来管你这白盒次品烟？再说就算被抓了也就没收完事儿，三毛多一盒也没啥太大损失；对了！您要是有闲工夫把这烟盒翻过来贴上，只要你贴的平整也没人能看出来，可以摆到柜台上，但不能和正品卖一个价。” 白盒烟的烟盒另一面就是正规的正品烟包装封面，若是有闲工夫翻过来就成了正品烟了。 但你要照着正品烟的价格卖，那就是扯了。 老头拿着烟翻来覆去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 “必须卖五毛钱吗？” “这个你们自己说了算，你就是卖七毛八毛能卖出去也是能耐，大爷要不您一样留一条？也不过十块钱而已。” “好！我一样留一条先卖着，要是卖光了怎么办？” “我们两三天就过来一趟，下次可能不是我来，他们俩个会来。”唐枫把何军和徐冲也介绍了一下。 老头拉开抽屉拿出二十一块钱。 “一样给我留两条吧，卖不了我就自己留着抽。” 徐冲手脚麻利地出了小店，很快拿进六条香烟。 老头把烟直接拿到了后屋，不知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大爷！那我们就到别处去了，祝您老发福生财。” 走出小店后，唐枫骑车先向前走了大概二百米，把车停在路边等何军和徐冲过来。 第49章 出师顺利 何军和徐冲很快上来了。 “看到没有，销货的时候要把话讲明白，要让店主知道咱们销给他的烟是怎么回事儿，只要不是死脑筋的店主，他多少都会留点，哪怕留几盒也行，等他们能卖出去，回头你们再来送货的时候就顺当了。” 唐枫看看时间，才八点多钟，就又带着何军和徐冲走了两个乡村小店。 不管怎么说，多少都销了一些出去，这两个小店都一样留了一条烟。 走了三个小店，这也就十点多了，唐枫该回去了，下午他还要带另一组出门做示范。 “你们就按照我这个套路挨个小店走，注意不要和人发生冲突，有时候装装孙子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叮嘱完毕，唐枫就调转车头，打道回府。 回家吃完午饭后，他就骑着摩托车来到前街，下午他要带严全家和严波往红岛方向销货。 “你上午带着军子他们组销了多少烟出去？” “我带着他们走的时候一共走了三个小店，销了十二条烟出去，然后我就回来了，他们能销多少我还不清楚，对了！三哥！咱们队有没有挣插秧钱的人？” “挣插秧钱？你家也没有水田呀？” 唐枫家何止没有水田，连旱田都没有一分。 “我家是没有，但我对象家不是有吗，昨天玲让我过两天去帮她家插秧，我那是干那个的材料，雇人给插插得了。” 严全家想了想：“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你闲着没事儿的时候给打听打听，我丈人家三亩地，大包一百元，有干的联系我。” 下午唐枫就带着严全家和严波一路向东，从紧挨着徐崴大队的红岛辉光大队开始，经黄家岭大队，最终来到红岛沈家大队。 沿途一共走了五个小店，每个小店平均停留时间半个小时。 战果说不上辉煌，但也没有剃秃的。 基本上每个小店都留了三条烟。 三点半左右，唐枫和严全家叔侄俩人分别骑车回返，在经过辉光大队水田的时候他把车停在路边。 辉光村有一大片水田，应该是这一带水田较多的村子了，道两边都是，有不少人在水田里干活。 唐枫下车后就和离道最近的一个看样子三十来岁中年妇女套近乎。 “大姐！问你个事儿，你们这里有干插秧挣钱的人吗？” 中年妇女正在摆弄秧田里绿油油的苗床，听到唐枫的问话后直起腰。 “插秧挣钱？” “是这么回事儿，我是徐西村的，我家有三亩地水田，我父母年岁大了，已经不适合干大田活儿了，我一个人也整不了，就想雇人给这三亩地种上。” “这样呀！那你们那里雇插秧的多少钱一亩呀？” “别人雇人插秧我不知道，我家这三亩地，连平整池子带插秧一百元，您看你们这里有干的吗？” 三亩地连平整带插秧一百元？ 这妇女立刻就不困了。 现在插秧的行情最多一亩地十五，大多数行情是一亩地十块钱。 一个快手一天可以插一亩到一亩二分地，而普通人则只能插六七分地。 而眼下却凭空掉下一个价格翻了一倍还多的活计。 “你说的是真的？” “这事儿有斗咳嗽的吗？当然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你这活儿我接了，你们那里那天开始插秧？”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本质，该妇女第一时间就决定接下这个活儿。 “你一个人接？你自己能行吗？”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我可以找人，这个你放心，一天就给你拿下来。” 她准备找两个插秧的，让自家男人去平地。 平地给二十，剩下八十三个人分，一人一天还能分二十六七元。 “我们那里昨天开始放水，明后天就可以平地了，你要接这活儿就派个人过去看看，到徐西村找我，我姓唐，徐西村就一家姓唐的。” “好好！明天我就让我男人过去看看。” “要是去最好是早晨七点之前或者是中午时分，其它时间我不在家。” 插秧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唐枫回到家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何军和徐冲已经早早回来了，这两货在大队院子大门口一人蹲在一个门柱下冒充门神。 “咦！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点多钟就回来了。” “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们早晨出门的时候一样烟就带了十条，烟发完了就回来了呗。” 也是，没有烟还推销个棒槌。 三块五一条出货，每条烟能赚一块六，三十条烟就是四十八元，两个人一人赚二十四元，也将就了。 何军和徐冲总共带了三十条烟，如果一个小店一样留一条的话，也就够十个小店的。 这其中早晨第一家小店还一样烟留了两条，那么剩下的一个小店一样烟留一条的情况下，也就只够九家小店了。 “一共走了多少个小店？” “你回来后我们又走了九家小店，其中六家留了烟，另外三家没要，明天我们准备去关炉北部那几个大队转转。” 八九年的时候，农村小店的规模虽然还算不上密集，但也不少，一个大队平均有四五家小店。 今天何军和徐冲其实也就转了关炉公社南部的两个大队，而徐崴大队本身他们还没光顾。 “咱们大队小店你们去看了？” 何军和徐冲摇头。 “握草！你们回来这么早，把咱大队小店顺便走走不行呀！看把你们懒的。” 这两个棒槌，回来就在这里晒太阳。 “有没有人找别扭的？” 这个时期的乡村也不太平，哪个村子都有那么两三个自诩英雄好汉的人。 “暂时还没遇到。” “会遇到的，如果遇到实在摆脱不了就甩两盒烟过去，和气生财比什么都重要。” “记住了！” 这些家伙也不是第一次下屯子做买卖了，卖扇贝边那十多天多少也积累了些下屯子做买卖的经验。 现在的白天就非常的长了，吃完晚饭七点来钟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挺亮的。 唐枫从家里来到坎下的时候，大队门口外面的石桥上已经坐了不少人。 跟着唐枫做买卖这个群体的人几乎都集中在这里。 第50章 不种地吃啥 这个群体里，何军徐冲和严全家严波两个小组已经进行了实战，白勇林军和林明久梅斌两个小组明天才会出马。 因此，两个没出马的小组成员就向两个已经实战过的小组成员取经，探讨销烟的经验。 讨论的不亦乐乎。 这是一个好现象，值得鼓励。 “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我对象家一趟，待会回来再和你们聊。” 唐枫转向后街，刚转到大队后面那条街上，就见后街三女侠稀里哗啦地从梅玲家跑出来。 “玲！你老头子来了！”薛梅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 于是，梅玲的手就又去掏鸟窝了。 这个女人是没治了，每次被人挠咯吱窝都叫得像狼嚎似的，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不说话能憋死不？ 估计不让薛梅说话她还真能憋死。 “你上哪儿去？”梅玲收拾完薛梅问已经走到眼前的唐枫。 “去你家，和你父母说说插秧的事情。” 唐枫都去自己家了，梅玲再往前面走也就没了目标和兴趣，她立刻远离了何静和薛梅，跟着唐枫回家。 何静和薛梅在身后大骂她没义气，有了男人扔了小伙伴。 “谁让你们不赶紧找对象。”梅玲回头还击。 “我们马上就找，回头我们找个三个五个的，气死你！” 唐枫哈哈一声笑了，这理想好，有志气。 白菜多了才能有更好的选择，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梅立明晚饭是肯定要喝二两的，吃完饭就倒在炕上睡觉，一般情况下会睡到天亮。 这是他最近十多年养成的习惯。 当唐枫走进梅家的时候，他已经轻舟已过万重山了。 “婶！别叫我叔了，让他睡吧。”唐枫阻止了试图叫醒男人的准丈母娘。 “是这么个事儿，我今天去红岛经过辉光大队的时候，看到道边水田里很多人在整理水田，我就想起你们家也有几亩地的水田，您们老两口岁数已经大了，已经不适合下大田干活了，玲毛头沾光的也干不了...” “说谁呢？”梅玲在一边抗议了。 “说你还没说完呢，你一个人能把三亩地水田都种上？” “不是还有我哥和你吗？要不我找你干啥？好看又不算好看。” 这是啥嗑呀？ “我你就别指望了，我都不知道庄稼是怎么长的，怎么可能知道怎么种水田。” “学呗！我教你！” “你一边玩去，我说正事儿呢，别老打岔。” 梅玲做了个鬼脸，不说话了。 “三亩地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指望家里这几个人都能累个肝长气短的，我一想干脆就雇人干吧，就在辉光那里雇了几个人来给您家插秧，明天就可能有人过来看看，从平地到插秧您和我叔就不用操心了，到时候到水田边去监督一下就行了。” “雇人干？那得花多少钱？”梅玲母亲担心地问。 “钱什么的您就不用操心了，今年就凑合种吧，等明年把这些地，不管是旱田还是水田都给别人种吧，您和我叔就不用出这力了，在家享享清福多好。” “啊！不种地吃啥？” “有我在保证饿不着你们就是了，只要将来你女儿和我过一天，你们就不用担心吃穿。” 吃穿才几个费用。 “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叔醒来的时候，您就这么和他说，要不改天我和他说。” 唐枫和梅玲从梅家出来，往前街溜达。 “雇人平地带插秧多少钱？” “你问这个干啥？包销呀？” “你到底会不会过日子？净瞎花钱！” “都说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有钱不花留着好看呀？你是我老婆，你要是干活累坏了，去住医院还不定花多少钱呢！能治好还行，要是落下病根就是一辈子的大事儿，麻痹的我不心疼你谁心疼你？我花钱就是不让你受累，二货娘们！” 梅玲心里虽然甜如蜜，但却长了一张鸭子嘴。 “我还年轻，又不是面捏的，怎么可能随便就累坏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凡事都是存在万一的，咱们有这个条件让这个万一也不存在岂不更好，花点小钱算什么。” 唐枫一拍胸膛：“大爷有钱！” “我呸！跟谁当大爷呢？” “有钱给谁当大爷都行，你也不例外。” “你的意思也想当我大爷呗？” 唐枫笑着点头：“噎死！” “呀！我和你拼了！” 梅玲伸出两只爪子就要往唐枫咯吱窝里伸。 唐枫一看大事不好，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到大队门口的石桥处。 “被鬼撵了不是！”薛梅看到唐枫跑梅玲在后面撵，又开始没心没肺了。 她这是咯吱窝又痒痒了，怎么就不总结经验呢？ 莫非她有点生理变态？ 唐枫坐在严全家身边：“三哥！我回来以后你们又走了几家小店？” “大概三四家吧，走到夕阳红大队那里就往回走了。” “带的三十条烟剩了几条回来？” “一样剩了两条。” 一下午销了二十四条烟，也算合格了。 一个人起码也能分个十七八块钱。 “这些去过的小店明天你们就不用走了，它们现在不可能销的快，平均三四天去一趟就行。” “夕阳红村有个小店店主问多拿有没有优惠？” “如果一次性拿超过二十条，可以给他们十块钱三条，再不能少了。” 三条烟按照唐枫制定的批发价是十块零五毛，这样三条烟能便宜五毛钱。 这样三条烟还能赚四块三毛钱，再少就没有了。 当然对方如果成箱拿还可以优惠。 但这是不可能的，小店拿烟没几个成箱滚的。 “明天上午你们两组的路线都在一条线上，我就带着你们一起出发，先孤山后青石镇。” 孤山公社在关炉公社的东面，紧挨着关炉公社，而青石镇又在孤山公社的东面，在一条直线上。 所以，他们明天可以一起出发。 “我们也带三十条烟呗？” “对！一人带十五条，找个大点的兜子装上，方便携带。” 眼下他们的销售目标只是关炉村附近的三个公社一个镇。 红崖县有三十三个公社和两个镇，市场前景非常的广阔。 第51章 劝准丈人戒酒 这些市场要全部去占领不现实，有些公社离徐西村上百里远，来回走都是个问题。 骑着自行车走上百里地去销货，这很不现实。 所以，现在能把关炉公社周边这些公社的市场拿下就行了。 这也不是个长远的买卖，干个半了年就要停止，否则就会惹出一系列的麻烦。 第二天一早六点左右，唐枫拎着脸盆出家门来到井边。 他家的水井在房子的西北角，离房子有十五六米远。 他来到井边，压了半盆水准备洗脸，一抬头就看到坎下大队大门口，一个推着自行车的男人正在和饮料厂打更的老赵说什么。 接着就看到老赵抬手往自己家一指，那个推着自行车的男人就向坎上走来。 唐枫想了一下，很快意识到可能是来看水田的人。 唐枫脸也不洗了，迎了上去。 “大哥！您是从辉光大队来的吗？” “是啊！” “来看水田的？” “对对！” “吃饭没有？没吃的话在我家吃吧。” “吃过了！庄户人家饭早，我吃完饭来的。” “您不用客气，如果没吃别不好意思说。” “真的吃过了。” “那好！那咱们就先去看水田吧。” 梅玲家的水田在哪里唐枫还真不知道，只大概知道个方位，就在后街小河对岸那块稻田地了，但具体是哪一块他就迷糊了。 他只能去梅家找梅家人带路。 他准岳父梅立明还迷迷糊糊的，没弄明白什么情况。 可见，准丈母娘昨晚还没来得及说这个事情。 梅玲这货还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呼猪头，大概是听到了唐枫的声音，披头散发地从窗户伸出个脑袋，对着唐枫哗啦一笑。 “雇人插秧，这不是胡扯吗？有钱没地方花了！”梅立明对于雇人插秧明显持反对态度。 虽然他持反对态度，但还是带着唐枫和那个男人到了他家的水田。 水田里的水已经放了两天了，水田里的泥土已经泡得松软。 正常情况下放三天水地基本就泡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平整了。 那个男人点头：“明天我就过来平地，这些地平好得一天的时间，再凉一天那么大后天就可以插秧了，你们家秧苗都系好了没有？” “秧苗没有问题。” “那就好！那我就回去了。” 来人了解完水田的情况，也就打道回府了。 “雇人平地和插秧这得花多少钱？” 那人走了以后，梅立明问唐枫。 “叔！你关心钱干什么？这个不用您操心，您这岁数已经不适合干重体力活儿了，以后就好好养生吧。” “胡扯！我才四十多岁就开始养生，不让人笑话呀！” “笑话啥？他们嘴里笑话，心里不定多羡慕嫉妒恨呢，明年把旱地水田都吐出去给别人种吧，您就把家前后院子伺弄好就行。” “啥玩意儿？把地都吐出去？那我们喝西北风呀？再说没粮食拿什么养猪和鸡鸭鹅？” “没地就喝西北风了？有我和你儿子在，你想喝西北风都没机会，至于猪什么的，到时候花钱买现成的就完了，这些事情您就别操心了，还有白酒以后就少喝点，您那白酒喝的有些过量了，好日子才开始，您不想着多活些年？” “不喝酒？那可不行。” “您可以喝啤酒，我供着您喝，一天喝两瓶够了吧？” “啤酒那玩意儿骚了吧唧啥味儿没有，我才不喝呢。” “你要非喝白酒我也没权利制止，不过其中的厉害关系我要给您摆一摆，白酒这个东西喝过量了基本就是酒精中毒，它能引发的最常见的疾病就是脑血栓脑溢血什么的，这两种病一旦发作，连给你治疗的机会都没有，这边发作了，连去医院都省了，因为可能还没走到医院就凉了。” 这话有些夸张，但也基本属于事实。 脑血栓还能差点，惹是脑溢血真就未必能将就到医院人就走了。 上一世，梅立明就是喝酒过量酒精中毒，六十多岁就脑溢血了，虽然是走到了医院，但也没抢救过来。 这一世既然唐枫成了他家女婿，而且还知道这些结局，这事情能管自然就管管。 “有那么严重？” “叔！我会骗您吗？你这酒现在喝得就已经有些过量了，是不是一阵不喝酒感觉身上没劲儿没精神？” 梅立明点头。 “这就是典型的酒精中毒现象，现在把酒戒了还来得及，不过让您一下戒了也不现实，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换喝啤酒，一顿饭喝一瓶，早晨别喝，啤酒我供你喝。” 两箱啤酒就够他喝一个月了。 啤酒再怎么说酒精度数比白酒低多了，就是有危害也比白酒小。 先用啤酒替换下白酒，将来有机会再让他把啤酒也戒了。 自己老子唐枫都没有这个建议。 不是他对自己老子不关心，而是自己老子喝酒很有数，差不多就不喝了，也没有酒精中毒现象。 自己老子活到八十五岁，死因和酒没有什么关系，所以用不着劝。 “这个我的想想。” “您要是想多活几年，活到八十岁，白酒肯定是不能喝的，您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他现在虽然在和梅玲处对象，但还没结婚，还算不上是梅家的亲属，话也不能说得绝对。 就算他和梅玲结婚了，他也不过是个女婿，说话也是要有分寸的。 离开梅家水田，唐枫回家匆匆吃了几口饭，然后下到大队门口。 七点来钟，林明久、白勇和林军都骑着自行车来了，每人都带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兜子。 不一会儿功夫梅斌也下来了。 “人到齐了？出发！” 四辆自行车一辆摩托车组成的车队就出发了，沿着乡间公路一路向北，越过纳音河就来到了孤山公社。 八十年代，孤山公社的发展是比关炉公社好的，这从大道两边为数众多的小店就能看出来。 唐枫就带着两个人进了小店。 其它两个人则在外面看着自行车，防备失窃。 今天的出师有些不利，唐枫在第一家小店费了二十分钟口舌，一盒烟都没推销出去。 这家店主可能是有点老年痴呆了，说什么就是不要。 第52章 卖白开水 这姑娘不错，谁若是娶回家也算是百里挑一了。 自己这个群体里，林明久孩子都好几岁了。 自己和梅斌也算是有主了，白勇还小，只有林军够格。 唐枫想了想就把这个推销任务让给了林军。 林军小伙一米七八的个头，五官清秀，还没有对象。 如果他出卖一下色相说不定会有很好的效果。 要是他能和这个姑娘联系上，那更好，销烟的同时顺便还帮助他解决了婚姻问题。 “这姑娘不错，给你个机会，看看你能不能拿下了。” 林军倒是很勇敢，拎着炸药包...是烟包就冲进去了。 起先他的发挥是很糟糕的，可能有些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一句妹子竟然说了四五个妹还没看到子。 把姑娘都给整笑了。 姑娘笑是个好兆头，这说明有门。 唐枫就退出了小店，让林军在里面自由发挥。 不成想林军这货竟然在小店里待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和对方都谈了些什么。 麻痹的你是去销烟的还是泡嫚的？ “估计他这单买卖是行了，说不定还能领个媳妇回去，咱们走吧，去干自己的。” 唐枫把白勇叫出来说了一声就和林明久梅斌向东南方向前进。 在孤山公社向东南方向行进十多里地，就进入了青石镇地界。 青石镇下辖两个公社一个农场，安子园公社、花山公社和岭沙农场。 唐枫三人进入的就是岭沙农场。 青石镇还远，安子园和花山公社还在青石镇的东面和东北方，离得更远。 岭沙农场的推销也不算是顺利，唐枫带着林明久和梅斌走了四家小店，成功率是百分之五十。 时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左右。 “路我都带你们走了，就按照我这个套路去推销，遇到老年人坐镇的速战速决，不要就撤，他们是老脑筋脑袋不活泛，成功的概率不大，挑中年人当家的店成功率反而会高一些，记住了没有？那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们自己走了，下午三点左右不管销路如何都得往回走，我先回家了。” 唐枫和林明久梅斌两人告别，沿着小路一溜邪风地回到了徐西村。 他回到徐西村的时候，时间十二点多一点。 在家里吃完饭，稍事休息了一会儿，一点半左右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坎下。 饮料厂的车还没回来，等着上班的姑娘们在打更室门口的阴凉处嘻嘻哈哈。 当然也有其它村的小伙在这里凑热闹。 姑娘多的地方就有小伙出现这很正常，双方都是磁铁互相吸引这符合世界发展的规律。 相反如果同性之间卿卿我我，那才是不正常。 梅玲倒是没有和那些人打打闹闹，而是躲在一边和何静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看到唐枫走过来嫣然一笑。 唐枫刚要和她说点什么的时候，饮料厂的厂长程远安从他办公室的窗户里探出脑袋。 “小唐！你来一下。” 唐枫就进了办公室：“程厂长！您叫我？” 程远安今年三十六七的样子，不过精神有些萎靡。 “小唐！坐坐！可惜我不抽烟，没有烟给你抽。” “没事儿，我自己有。” “小唐！虽然咱们之间没有什么交集，不过我也注意了，你是个小能人。” “哈哈！程厂长！我算啥能人。” “真的！你真是个小能人，我有点事儿想请教一下。” “程厂长！请教不敢当，有什么事儿您就说吧。” “我刚才算了算，我这个饮料厂今年弄不好要赔两三千块钱，我这还有五个多月就到期了，我想请你帮我出个主意，这个饮料厂还能不能赚钱？” 这个问题是真的不太好回答。 “程厂长！我对饮料不是很懂，我觉得你老是生产这种饮料，肯定是没啥翻身的机会的，据我所知整个红崖县有三十多家饮料厂都在生产这种低档次的饮料，已经陷入了恶性竞争，大家都在这一个泥潭里搅合，几乎都处于半死不活的境地，这根本不可能赚钱。” “那你说怎么办？” 当然是不干了，早离开早清净，但这样说就纯应付了。 “那你能进行产品升级吗？” “怎么升级？” “换配方换包装换商标，然后加价销售。” “这怕不行吧！三毛钱都卖不出去，还加价？” “三毛钱的东西一听那价钱明显就是低档次的玩意儿，消费群体就是农村办事情用，和农村人喝，这玩意儿城里人基本不会喝，但你若是做出卖一块钱一瓶的东西，这档次不就上来了吗？这世界有些现象你是解释不清楚的，便宜的没人卖，贵了反倒会抢破头。” “唉！哪那么容易呀，配方都找不到。” “没有配方你可以自己琢磨呀，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自己想想，你去买红茶粉，然后加白砂糖或者糖蜜素，食用盐和食品添加剂，自己鼓捣出一个配方，还要起个上档次的名字，就叫益康冰红茶，你要是鼓捣成功了，专销城市，说不定一下子你就起来了。” 程远安若有所思。 “你这个想法倒是可以考虑，还有别的方法吗？” “方法倒是有，怕你购买不起设备。” “来说说。” “卖白开水，你能卖吗？” “卖白开水？这是不是太扯了？” 程远安压根就没想过白开水也能卖钱，这不是唬冤大头吗！ “有啥扯的，这玩意儿在农村没人稀得喝，但是在大城市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旅游城市可是已经有矿泉水之类的东西出售了，那不就是白开水吗！” “人家那是矿泉水，怎么能和白开水一样呢？” 程远安现在是没看到，再过几年他就知道唐枫不是再忽悠他。 那些超过两块钱的矿泉水还算是矿泉水，那些一块钱一瓶叫纯净水的和白开水也没太大的区别。 如果程远安有实力买到灌装过滤设备，现在卖白水保证能赚到钱就是了。 现在什么康师傅什么农夫山泉还都在天上刮旋风呢！ 不过唐枫认为程远安不可能买的起设备，这些设备，哪怕是家庭式的灌装小设备，一套也得个十万八万的，在八九年他根本掏不起。 第53章 有成舔狗的嫌疑 不过饮料厂现在这套灌装设备凑合着也不是不能用，但是这套老的过滤设备肯定达不到生产高档饮料的需求，甚至生产纯净水都不行。 水过滤不干净，时间一长有沉淀物那就白扯了。 “如果我准备卖新饮料或者你说的纯净水，我都要准备什么？” “饮料厂的灌装机还可以凑合着用，但是过滤设备能把水过滤干净吗？就是饮料销售出去后最低三个月没有沉淀物的水平。” 程远安挠头：“这个怕是不太行。” “这个先放一边，你能弄到那种塑料的瓶子吗？” 程远安想了一下：“能！但是贵，一个一斤装的塑料瓶子要一毛五分钱。” 这个时期国内的塑料制品产业还不算发达，塑料制品贵是很正常的现象。 饮料厂收一个旧玻璃瓶三分钱，就是买新的玻璃瓶也才半分钱，塑料瓶的造价已经是玻璃瓶的好几倍价格了，而且还不能回收。 “你如果想要饮料上档次，除了产品质量外，包装上也要下功夫，塑料瓶就是贵也得用，当然羊毛出在羊身上，如果产品畅销了，在售价上就找回来了，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水源，饮料厂这口井的水质如何？” 唐枫是知道这口在饮料厂车间大门口的井的，就是一普通的水井，水质中等不好但也不坏，生产纯净水倒是勉强够用。 “水质还可以，如果过滤好了也没问题。” “如果是卖纯净水，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剩下过滤了，如果投资不起新的过滤设备，可以试验多次过滤看看水质会不会有提高。” “小唐！你这些建议我会好好考虑。” 唐枫走出程远安办公室，意外见到江喂后队一个叫肖玉的小伙在梅玲身边嬉皮笑脸。 敢泡老子媳妇这可不行。 “去去去！梅玲是我媳妇了，想泡泡别人去！”唐枫直接像轰苍蝇一样把肖玉轰到了一边。 这阵子他几乎经常去江喂后队，后队的小伙也都认识他。 “啊！你小子太不仗义了，下手真快，起码给我们留个机会呀！”肖玉这货的脸皮也够尺寸，单从脸皮厚度方面考虑，他和薛梅凑一起肯定能酒逢知己。 “我哥和小舅他们去哪里了？” “去岭沙农场了，我回来的时候他们是在那里。” “卖得怎么样？” “我回来的时候卖了六条出去，晚上到我家吃饭吧，我去买点鱼虾什么的。” “你看看玲羡慕死个人，都有人叫家吃饭了，唐枫！你咋不叫我和何静呢？”薛梅这货一听吃的，耳朵里冒出两只小脚。 “叫你们？你们准备给我当二婆三婆呀？如果同意就叫上你们。” “我们没意见呀，只要玲不反对就行。” 何静不乐意了：“我有意见，你去给他当二婆吧，我可不去！” 四周响起了一片笑声。 “我去趟红岛，走了！” 唐枫回家骑上摩托车，一溜烟来到红岛。 因为现在是禁渔期，红岛公社道边没有什么东西出售，都是些到这里卖水果的。 八十年代，红岛公社是这一带最富裕的公社，不但嫁到这里的姑娘多，就是小商贩和农民要出售些农产品也愿意到这里来。 因此公社所在地山头村道边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小集市。 只是没有多少水产品，除了卖干鱼的外没有其它水产品。 这里没有不等于别的地方没有，唐枫就驱车向南一直来到海边。 海边还是有人用小船在近海偷偷捕捞，或者海钓什么，也是有些东西上岸的。 虽然产品的种类有点单一，但也足够唐枫采购了。 唐枫买了八斤偏口，五斤狗杠子，十斤鲅鱼，十斤小黄花，五斤棒子鱼。 其它的鸟贝和日月贝一样买了十五斤。 这个时期这片海域也就能买到这些东西了。 这些东西也不少，小七十来斤。 来的时候唐枫在车货架子上绑了一块八十公分长的宽木板，在木板上用绳子固定了一个长方形的铁盆。 这个铁盆是他专门为摩托车买的器皿，就是为了买带水的物品的。 否则海水滴啦到摩托车上锈的那叫一个快。 东西固定完毕，就打道回府。 当他骑车行到红岛公社黄家岭大队一个上坡的时候，看到前面两个推着自行车正在步行上坡的人。 老远看着就像严全家和严波，到了近处果然是他们。 看到他们车把上挂着的瘪瘪布兜子，估计今天他们的烟都销出去了。 “三哥！这么早就回来了？” 现在三点半左右，也不算早了。 严全家回头一看是唐枫。 “小唐！你这是去哪里了？” “到海边买点海货，货都销出去了？” “都销出去了。” “这两天你们叔侄俩销了多少出去？” “昨天三十条今天三十条，其实我们今天多带二十条也能销出去，明天我们准备带五十条出去，往岛里跑跑。” “晚上到我家吃吧，我买了些海货。” “不了！今天感觉有点累，回家歇一会儿，吃完饭再到你们后街去溜达溜达。” “那我先走了。” 唐枫骑车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快四点了。 饮料厂的车间里轰隆轰隆地响着。 唐枫把买来的海货分别倒进几个大盆里。 “妈！玲今晚在咱家吃饭，等她下班了会来帮你忙活，我捡点海货送她家去。” 唐枫一样海货捡了有二三斤的样子，鱼装在一起，贝类装在一起。 不能给太多了，梅玲家既没有冰箱也没有冰柜，吃不了就有坏的可能。 要不要考虑给丈人家买个冰柜？ 这样一来自己好像成舔狗了。 梅玲是他这辈子必娶的女人，为自己女人家着想着算舔吗？ 话又说回来，为自己喜爱的女人，就是当回舔狗也不是什么掉价的事儿。 明天给她家买个冰柜，不能买太大的，太大的梅玲她妈肯定会心疼电费的。 唐枫骑车来到后街。 梅立明可能下地没在家，梅斌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准岳母林红在家。 “婶！我刚才去海边买了些海货，送你们点，找两个盆出来。” “哎呀你这孩子，送什么东西呀又花钱！” 林红嘴里这么说着，却手脚麻利地拿来两个盆。 第54章 任重而道远 唐枫把鱼倒进一个盆里，把贝类倒进一个盆里。 虽然每样海货的斤数不多，但架不住样数多，倒了满满两个中号盆。 “这么多，这也吃不完呀，吃不完坏了多可惜。” “没事儿，吃不完可以储藏起来。” “没地方储藏呀！” 明天就有地方储藏了。 “婶！你自己分拣一下，吃不了的暂时用个水桶先吊水井里，对了！婶！玲今晚在我家吃饭，你们不用等她了。” “到你家吃饭，这样好吗？” “这有啥不好的，以后她会经常到我家吃饭，这不还给您家省粮食了吗！” 林红被整笑了，省粮食？亏这小子能想出来。 唐枫打量了一下梅玲家的厨房。 她家房子是老房子，间距比较小，厨房东西两个锅台加上东西两个碗柜，中间一张饭桌外基本就没啥地方了。 要是买个超过二百升的冰柜都放不下，只能买个一百多升的小冰柜了。 冰箱倒是占地方小，但那玩意儿在农村不使用，还得是冰柜。 “婶！我走了！” 唐枫骑车刚进大队院子，饮料厂就下班了。 从饮料厂工作的时间来分析，也就做了三十多箱饮料。 一天卖三十箱饮料，这都不够人工和电费钱的。 也难怪程远安愁眉苦脸的。 饮料厂的员工们从车间里走了出来。 梅玲一边走出车间，一边把脱下白大褂搭在手臂上，就看见唐枫在供销社大门口向她招手。 梅玲在薛梅和何静的玩笑声中来到唐枫身边。 “今晚到我家吃饭吧，你家里我也送了些东西过去，你就不用操心了。” 对于到唐枫家吃饭梅玲没有反对的意思，吃饭是次要的，可以和唐枫腻在一起才是最大的乐趣。 两人经过初步熟悉，正处于恋奸情热...这个词不好得换一个。 正处于相互吸引力最大的阶段，属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时期。 到了唐枫家梅玲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露胳膊挽袖子就开始帮助楚岚做饭做菜。 她和未来婆婆的配合倒是很默契，楚岚在东锅灶炖鱼，她则用气罐烧水烫贝类，顺便还在西锅做了一锅饭。 唐青山在外面收拾还没下锅的其它鱼类，唐枫则帮着烧火。 除了家里另外两位白吃饱外，其余人都忙活的不亦乐乎。 唐枫的妹子唐兰兰虽然手脚懒但是嘴甜，一口一个嫂子叫得梅玲心花怒放。 “去去去！不能干还跟着捣乱，过来烧火，我去打点水。” “我才不烧呢，把我脸烤坏怎么办？” “你说准了？不烧是不？今晚你就一碗白米饭泡点鱼汤就得了，其它的你要是动一筷子，我就把你嘴用胶水粘上。” 唐兰兰一百二十多个不愿意地坐在灶前。 不让她看电视可以，不让她穿新衣服也行，哪怕不让她出去玩，她就去睡觉。 但是不让她吃饭，尤其是还有好吃的情况下，那和杀了她差不多。 纵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乖乖就范。 梅玲看到唐兰兰撅着嘴坐在灶前，噗嗤一声笑了。 “兰兰应该有个薛梅那样的嫂子，你们俩肯定能喝一壶。” 这女人脑袋是不是被火烤糊了，这是说啥呢？ 唐枫出屋压了两桶水倒进水缸，然后出门和老子一起挤鱼，待把剩下的鱼挤干净肚肠，就看着自己家的房子发呆。 这栋房子建于七十年代中后期，到现在也是十三四年了，虽然还处于一栋建筑使用的好时候，但因为样式的原因已经不入流了。 就像现在本地盖的房子都是前后跨度超过六米，间距也有五米的大房间，窗户一水都是六扇的窗户。 而他家这房子不论跨度的间距都落后了。 明年夏天把这栋房子拆了，盖个二层楼。 对！就盖个四间的二层楼，用九米的跨度最新的样式，到时候父母住一楼，自己和玲住二楼。 至于弟弟，将来他结婚的时候再盖一栋就完了。 明年要翻新房子，今年就的把报告打上去，批下来后好准备。 本地春天盖房子基本都是冬天备料，地上冻了有硬度，拉材料的车才不会误车。 “唐枫！你在外面发什么呆？吃饭了！”梅玲从厨房伸出脑袋来了一嗓子，打破了某人的白日梦。 一家子六口人围着饭桌吃饭。 刚吃完饭收拾完桌子，一群人从坎下涌了上来。 在确认他们都吃过饭以后，唐枫搬出各种各样的凳子椅子，这群人就围坐在唐家门口，开始交流今天的收获。 这个群体里何军和徐冲销了三天烟，累积销售了一百一十条烟。 他们今天出去就带了五十条烟。 是这个群体里卖的最多的组合。 卖的最少的是今天才启动的白勇林军组合，林明久梅斌组合。 他们头一天也把带出去的烟都销售出去了。 “林军！那个什么小店家的姑娘你聊的怎么样？聊没聊出个结果？最起码也要知道人家名字和岁数。”唐枫想起上午林军在那个小店拉呱拉了半个多小时。 “名字和岁数倒是知道了，但也再没别的了。” “她要你们烟没有？” “一样烟留了一条。” “那你们走的时候她没说点啥吗？” “没说啥呀！只是问我赶不赶孤山集市。” 唐枫算了一下，孤山集市是后天。 “你咋说的？” “我说我从来不赶孤山集市。” “你个棒槌！” 林军疑惑：“我咋棒槌了？” “人家问你这话就是让你去孤山集市，她也会去的，就算是一种变相的约会，你个废材。” 林军挠头，一副依然迷糊的样子：“是这么回事儿吗？” “明天反正你们还要去孤山公社，你再去一趟那家小店，约她后天去孤山集。” “咋约？” “这个也的我教你？你应该去算算命，看看是不是和尚命。” 众人哈哈大笑。 林明久和梅斌小组是启动最晚的，也是今天回来最晚的，他们回来的时候都快五点了，不过手里的烟倒是没有带回来。 唐枫累计了一下，从这批烟开始销售到今天是第三天，一共销售出去二百二十条。 也就是四箱半烟左右。 任重而道远呀！ 第55章 供销社的没落是有原因的 一百箱烟，三天了才销出去四箱，这得卖两个月才能清零。 不过也不着急，真要两个月卖出去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些烟按照这个价格卖出去，可以赚一万一千块钱。 这其中有两千五是唐枫的，其余八千五百块钱是他们的。 他们一共八个人，每个人能挣到一千零几十块钱。 一个月合五百多块钱，也相当不错了。 随着市场的接受度增加，这些烟的销售速度也会日渐加快，唐枫预测一个月这些烟就能销售一空。 唐枫虽然心里火烧火燎的，但这些人不走，他也不好和梅玲离开，只好陪着这些电灯泡们一直扯到九点多钟。 这些家伙终于走了。 唐枫送走了他们之后，就带着梅玲又钻进了他家前面的空闲房子。 这房子他白天的时候进来清扫过，还弄了块草垫子预备在这里。 这样两人就可以躺在草垫子上畅谈理想抱负什么的。 这两个借口相当不错，可以掩盖住很多东西。 理想和抱负是两个相当大的命题，需要很多时间来诠释，当然有时候还要靠手和嘴什么的加以辅助。 两个小时的时间不过分吧？ 理想和抱负一直谈到十一点左右，梅玲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就下半夜了。 虽然她和唐枫算是正了八经的男女的关系，但也不能混到鬼叫还不回家。 唐枫送梅玲回家，在她家门口，在四下无人的情况下，唱吻别那是必须的。 第二天，唐枫就清闲了。 这四个小组他都带着做了销售示范，他就不用再跟着他们出发了。 但今天的事情也是不少的。 第一个任务是接待辉光村来平整水田的人。 除了那天来的那个男人外，他还带来了另外一个男人。 他肯定认为两个人干活比一个人干的快，所以带了个帮手。 梅家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平水田用的大木板和铁锹之类的工具。 这两个男人就开始下田干活。 别拿平整水田这活儿不当回事儿，在没有机械和牲口的帮助下，靠人拉着上面带负重的木板在水田里走来走去也是个力气活儿，干一会儿可能人就会乏力没劲。 为了给他们鼓劲儿，唐枫给他们做了比较充分的物质准备。 两包蛋糕，十瓶饮料厂生产的汽水，外加两包白盒的大生产。 从吃到喝到抽，唐枫都给他们准备齐全了，好好干活就行了。 梅立明留在水田这里监督对方的工作。 唐枫就和也跟着到水田来的梅玲往回走。 “今年不用下田插秧了，太幸福了！”梅玲一脸陶醉，一副欠亲的样子。 “那是你遇到了我，有我当你男人，你幸福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瞎扯！没你我也一样会有幸福。” “屁吧！拿着！” 唐枫掏出二百块钱塞到梅玲手里。 “给我钱干啥？”梅玲有点迷糊。 “给你钱你还不高兴，啥人呀？” “不是不高兴，你这钱给的莫名其妙的，总的有个原因吧？” “我给我老婆钱还需要原因吗？” “少贫嘴，这钱是干啥的？” “给你爸买啤酒的，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如果在家就看着你爸不让他喝白酒，一滴都不让他喝，让他喝啤酒，中午晚上喝早晨不让他喝。” “干啥不让爸喝酒？” “你是不是傻呀？你没看出来你老子已经有酒精中毒的征兆了，如果真的酒精中毒了，我说话你别不爱听，你爸都活不过六十五。” “有那么严重？” “你还小，啥也不懂。” “你懂不就行了，就是喝啤酒那不也是酒吗？还不是一回事儿。” “那可不是一回事儿，啤酒的酒精度数才多高，最高也不过十二度，你爸喝那白酒最低也是五十度，这中间的差距大了去了，啤酒也只是个过渡，等他把白酒忘了，再让他把啤酒也戒了。” “计划很美好，就怕实现不了。” “万一成功了呢！” “就是让我爸喝啤酒那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呀！按照你这个设计方案，这些钱够喝三月了，能买十几箱啤酒了。” “可别一次买那么多，一次就买一瓶，就让他喝一瓶，你要是买多了他都能喝了。” “可是我爸他能听我们的吗？” “差不多！我昨天和他说过喝酒的事情，估计应该有效果。” “那我试试吧！” 唐枫回家骑摩托车再次来到了关炉公社供销社。 白洪奎看到唐枫十分亲切：“老唐家大小子，又来干啥？” “买两台冰柜。” “啊！你前几天不是买了吗？怎么又买？” “给我姥爷和我丈人家买的，不要太大的，一百二十升左右的就行。” 这回唐枫确实是要买两台冰柜，一台给姥爷家一台给梅玲家。 考虑到他们家的空间状况，这么大的冰柜就正合适了。 “你们供销社有车吗？不给送货到家吗？” “送货到家？没那规矩。” “那我要是给钱就当雇车呢？” 白洪奎摇头：“好像也不行。” “你们供销社完蛋不是没有原因的，什么东西都是死板板的。” 唐枫挑了两台冰柜，交完钱后就到外面大道上找车。 八九年的时候，大道边只有一两台幸福二五零出租，根本就没有货车。 大道上能看到了只有拖拉机。 也是巧出尿了，唐枫刚走出供销社大门准备到道边看看能不能堵到车，一辆东方红二八拖拉机突突突地在供销社门口停了下来。 司机跳下车可能是准备到供销社里买什么东西。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唐枫很果断地就拦住了对方。 “师傅！你的拖拉机拉货不？” 拖拉机司机一愣：“拉呀！你要拉货？” “我两台冰柜从这里拉到徐崴大队江喂后队和许西队，多少钱？” “就两台冰柜再没别的了？” “是的！就俩冰柜，还不是大冰柜。” 司机想了一下：“二十五吧。” 虽然比唐枫上次买冰柜雇饮料厂崔师傅的22拖拉机贵了十块，但这拖拉机也比22拖拉机大不少，贵几块钱也正常。 司机把拖拉机开到供销社后院，停在家电组门口。 第56章 盖楼 供销社的没落真的是有道理的。 就像唐枫现在往拖拉机上装冰柜，供销社家电组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伸手帮忙的，就在柜台后面瞅着。 不属于家电组的白洪奎反倒还搭了把手。 就这种服务态度它不没落都没有天理。 好在两个冰柜都不大，唐枫和司机很轻易地把冰柜装上了拖拉机的拖车。 唐枫在生产资料组买了两根尼龙绳，把两个冰柜牢牢地绑在拖斗的前护栏上。 随后就是运输环节了。 唐枫给了司机三十块钱，这多给的五块钱可不是白给的，是有要求的。 就是要求司机慢点开，毕竟那时候的乡间路全是沙土路，坑坑洼洼的是常事儿。 虽然冰柜外表有纸壳包装箱，里面有泡沫，但在这样的路况下依然还会对冰柜造成损伤。 因此唐枫的要求就是慢点开。 拖拉机司机开得确实不快，在前面慢慢悠悠地走，唐枫骑着摩托车在后面也慢腾腾地跟着。 唐枫让拖拉机先去了江喂后队，在姥爷家门前停了下来。 今天小舅楚平没有出去干活，拖拉机到他家门口的时候，他正在收拾一团线球。 这线球唐枫认识，是插秧时用的。 插秧的时候，把这线插在水池子的两头，插秧的人就对着白线插秧，不至于插的离了歪斜的。 楚平看到一台拖拉机停在他家门口，一脑门的问号，下一刻就看到了外甥唐枫骑着摩托车在后面出现了。 “小舅！给你们一台冰柜，把小推车推过来推回去。” 啊！给了一台冰柜？ 楚平赶紧站起来，把家里的两轮推车推了出来。 这时唐枫姥爷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眯眯地站在一边看热闹。 司机打开拖车箱板，唐枫上车解开绳子，把靠边那台冰柜挪到推车上。 “小舅！你家里有合格的插座吗？” “有！” “把冰柜放到合适的地方，放一个小时才接电源。” “好了！我记住了。” “我就不帮你鼓捣了，我这还有一台呢，得弄回去，你自己在家慢慢摆弄吧。” 拖拉机调头回到徐西村，在唐枫的指挥下拖拉机在梅玲家门口停了下来。 梅玲先跑了出来。 “你又干啥呀？” 这个男人不省心呀，一天到晚的扯毛蛋。 “把你家推车推出来，把冰柜卸下去。” 梅玲一脸懵圈地回去把推车推到大门口。 唐枫和司机把冰柜卸到推车上，然后送拖拉机离开。 唐枫推着推车到梅玲家门口，把冰柜卸到屋门口，然后和梅玲费了点劲儿把冰柜弄进了厨房。 “你妈呢？” “去水田看平稻田去了。”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你去看平稻田干什么。 “给你个任务，看看这台冰柜放在什么地方合适？” “这是给我家的？”梅玲问完了话就看见唐枫没好眼色地看她。 “不给你家我拉到这里干啥？” 梅玲讪讪一笑：“应该是给我家的。” 唐枫恨的牙根都痒痒了，如果不是白天非按地上拍一顿屁股不可。 厨房里看来看去，还真没地方放这台冰柜，除非把一个碗柜移出去。 既然厨房没地方放了，那就得在别的屋子找个地方了。 最后唐枫就看中了梅家主屋门后的位置，这里平时放了两把木椅。 一比划，长短合适。 清理干净木椅，唐枫和梅玲又费劲巴拉地把冰柜挪进正屋拆除包装，放在门后又垫平了四角。 除了开门不能像原来那样开到最大角度外，其它的没有什么不适。 唐枫接上了买来的插线板，试了一下电源。 正在摆弄呢梅玲母亲林红回来了，一进屋吓了一跳，然后眼睛就笑弯了。 “早都想有这么个东西，可惜没钱买，想不到小唐给买了。” “婶！电源再过一段时间再插上，一个小时后吧，我给你温度调低点，吃不了的东西和需要冷冻的东西就可以往里放了。” “小唐！这个可是太感谢了。” “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好了！我走了！” 梅玲一直送唐枫到大街上。 “唐枫！谢谢你了，我妈是真的高兴，抬头纹都笑开了。” 这个二货女人，有这么说自己母亲的吗？ 唐枫没有回家，而是转到梅玲家的水田那里看了几眼。 那两个人已经平整好了两个池子的水田。 梅玲家三亩水田一共是四个大池子两个小池子，现在他们已经平整了两个大池子，现在正在平一个小池子。 现在差十五分钟十点，到中午时候能把两个小池子平整完，那么下午两个大池子也就平整出来了。 明天就可以正式开插了。 唐枫回家的时候，唐青山正在给他种的香瓜薅草，薅的那叫一个仔细。 家门前这块地种被唐青山种了个全乎。 几垄地土豆，两垄地黄瓜，一垄地豆角，还有西红柿、花菜、茄子辣椒什么的。 还有几垄地种了香瓜和西瓜。 他种香瓜唐枫没有意见，但是种西瓜这就扯了。 个人家种的西瓜不知道为什么长不大，而且口感也不好。 待西瓜迎盆的时候满大街有的是大西瓜，买回来吃它不甜吗？ 老子种西瓜这纯属瞎子点灯白费蜡。 但唐枫也没有反对，老子种西瓜大概就图个乐呵。 唐枫也跑过去帮着薅草。 “爸！咱们盖座小楼怎么样？” “盖小楼？盖它干啥？” “您这话说的，住呗！不住还为了好看呀！” “盖一座小楼得多少钱？” “我算了，按照现在的市场物价，有五六万块钱就下来了，精装修加上得七八万吧。” “那么多钱？” “钱不是问题，现在我在征求您的意见，如果您同意我就把报告交到大队，今年冬天就备料，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家有可能就住楼了。” “那今年怎么不盖？” 想不到老子竟然还着急了。 “今年不行！时机不成熟。” 今年要盖楼，等公社批下来也就是六月中旬的事情了，也就开始雨季了。 等雨季过后这也就八九月份上秋了。 也不是说盖不起来，但显得有些仓促。 如果今冬备料明年春天他回来的时候再盖，到雨季的时候也就盖完了。 第57章 舅哥挨揍了 盖楼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今年夏天咱们把申请弄下来，冬天的时候您就在家里备料，这个我要问一下我小舅，盖一栋二层楼要多少石头多少红砖多少钢筋多少水泥，还有沙子什么的，到时候您把这些东西置办齐，明年春天我回来后咱们就开盖，到七月份雨季的时候怎么也封顶上梁了，到九月份就可以入住了。” 说干就干，下午唐枫带着半条红山茶进了大队办公室。 当时的大队领导班子有五人，书记、大队长、会计、治保主任和妇女主任，还有一个可能不很正规的民兵营长。 唐枫把烟分发了一下，然后递交了翻新房子的申请。 大队还要把翻新房子的申请交到公社，由公社土地管理人员下来进行核实，这才算是有资格翻新了。 这需要一个过程，大概需要一个星期到半个月之间。 八九十年代，国家对农民盖房子的政策是相当宽松的，这期间也是农村盖新房最多的年代，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中后期。 过了这股潮流，随着人往城市的流动，尤其二零零零年开始小城镇建设后，农村就基本再没有盖新房的了。 从现在到二零零年还有十多年的时间，唐枫当然不会在这旧房子里对付十年。 唐枫刚从大队部出来，就听见程远安叫他的声音。 “小唐！我问你点事儿。” 自从前天和唐枫一番谈话后，程远安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还真的开始做变革的准备。 “我昨天到城里好点买到了红茶粉，你那天说用红茶粉配什么东西来着？” 唐枫有些傻眼，这货真要去研究冰红茶了？ “程厂长！你真的要研究冰红茶？冰红茶真的不如去卖纯净水，这玩意儿是需要一些高级设备的，你置办不起的。” “我就是研究一下看看，成了固然好，不成也没太大损失不是。” 说的轻巧，康师傅当年研究冰红茶可是多少人研究，花了不少钱才研究出来，你一个人要是研究成了，这还有天理吗？ “你要是这么想倒也正常，冰红茶除了红茶粉外，还有白砂糖、红茶粉、食用盐、食品添加剂，也就是柠檬酸、柠檬酸钠、维生素c、焦糖色什么的，再就是食用香精，我只知道这么多，关于搭配剂量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是想研究就自己去搭配吧，我还是劝你去做纯净水，纯净水做出来也别指望农村市场，直接奔着城市市场区。” “纯净水我是准备做的，这两天我就进行一下水源的过滤试验，然后送去检验，看看能不能达标。” “你要真的做纯净水，咱们这里的水源还是不行，你若真想干还是到北山去找水源吧，我爷爷家那里随便一条从山里流出来的小溪，那谁都是清亮亮的，喝一口有甜丝丝的味道，那里的水才是适合做纯净水的。” 这个唐枫可不是信口胡柴，而是真的。 他爷爷家所在的山区，四周全是山脉，几乎每一个山沟里都有四季流淌的溪流。 那些溪流可以直接饮用，并且是真的有丝丝的甜味。 “虽然那里的水源好，但是到那里建厂要花很多钱，如果我能发展起来，肯定会去北部山区找个好地方建厂，但现在只能靠眼下的设备对付了。” 唐枫在程远安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叫执着的东西，这个人也许真的能干出点什么。 不过唐枫也没说什么，他能不能干出什么还需要时间来检验一下。 程远安很认真地记下了唐枫说的冰红茶的配方。 唐枫和程远安道别，走出了饮料厂办公室。 刚走出饮料厂办公室，意外地看见梅玲风风火火地从大队大门进来，没有往饮料厂这边走，而是奔着他家去了。 “玲！”唐枫喊了梅玲一声。 梅玲转头看到唐枫就跑了过来：“我哥和小舅被人家打了。” 对于这样的事情，唐枫心里早有预料。 八九十年代，打人和挨打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太平常了。 “啊！你哥和你小舅在哪里？” “在家里。” “严重吗？” “倒是不严重，我哥给人家扇了两耳光，小舅被人家踹了两脚。” “带我去看看。” 唐枫来到梅家，看到了林明久和梅斌。 梅斌的脸颊有些红肿，林明久虽然脸上没有什么，但是裤子有些脏污。 表面看两人没有什么大事儿。 “在什么地方被人打了？” “才家。” 才家隶属于岭沙农场，在徐西村的西北方向，和孤山公社大浦大队三队接壤。 从徐西村去青石镇的那条近道就经过才家，还是必经之路。 “说说事情的经过。” “我们卖完烟后从岭沙往回走，在经过才家一家门口的时候，从那家出来一个家伙，就问我们是干什么的，他家又不是开小店的，我们就没搭理他，没想到这王八蛋一把就拽住了小舅的自行车，直接把小舅的自行车拽倒了，我就下来问他什么意思，这货上来就两耳光。”梅斌大概描述了一些事情的起因。 “然后呢？你没还手？” “这货一动手，村子里就出来好几个小伙，我们没敢还手，包里的三条烟也被他拿走了。” “年轻人？” “三十到四十之间。” 三四十岁的人？这是遇上屯大爷了。 农村每个村子里，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好汉不稀罕惹，癞汉子惹不起的人。 这种人最拿手的是胡搅蛮缠，心狠手辣，当然最多的还是吓唬人。 “他还说什么了没有？” “他还说以后只要经过才家，见一次他就打一次。” “你们还能记住他家的位置吗？” “当然记得，离才家西头不远，道北第四家。” 按理说这在农村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完全可以不当回事儿。 但关键是梅斌他们要去青石镇，如果骑自行车，走才家是最近的路，只有二十多里地。 如果走国道有三十五六里的路程。 那么才家就是必经之路。 这个屯大爷竟然扬言要见一次打一次，这不是好现象。 第58章 屯大爷 唐枫不会以为这是对方吹牛，当场吹吹牛壮壮胆过后就完事儿了，以为他不可能天天没事儿去道边盯着。 但是在八十年代，还真有闲人去做这种傻事儿，尤其那些屯大爷。 他们一天就是靠着没事儿找事儿刷存在感的，通过打击别人在村子里树立自己的威信，然后通过这种威信捞取一些好处。 梅斌他们还要到才家村以及它附近的村子销货，说不定那天点黑就又遇上了。 这种概率是真的存在的。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梅斌和林明久如果以后还要到那一片去转悠，肯定是会和这个屯大爷碰头的。 这事儿得有个了结。 还有舅哥被揍了，怎么也得出口气才是。 不能白挨揍。 “明天你们再往那个方向去的时候绕过才家村，这事儿我会处理的，不能白挨揍了，咱们队谁家在才家有亲戚？” 在座的人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谁在才家有亲戚，只有去问别人了。 一脸吃相的薛梅这时候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风扇媳妇不就是才家的吗！” 风扇大名安丰山，村民根据谐音就叫他安风扇。 唐枫得到消息后，立刻就和梅斌来到了安丰山家。 安丰山刚从地里回来，正准备到河沟里洗洗脚，看到唐枫和梅斌来找他有些奇怪。 当弄明白唐枫和梅斌的来意后，想了想。 “我丈人家那边的事情你得问你婶子，问我还不如问你们自己的膝盖。” 安丰山都这么说了，唐枫自然就转身去找安丰山媳妇了。 “从西面一进才家道北地四家？这好像是周勇家，你们问他干什么？”安丰山媳妇经过回忆，大约想起来那户人家是谁了。 毕竟她嫁来徐西村已经很多年了，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次家。 “周勇这个人在你们队为人怎么样？”唐枫没有回答安丰山媳妇的问题。 “他呀！别提他了，从小就贼不是东西，在才家村他就属于那种无赖地痞性质的人，你们没事儿最好别去惹他，出名的赖皮缠。” 虽然安丰山媳妇的话不多，但唐枫也算是掌握了周勇的第一手材料。 不过他还是要亲自到才家去看一看。 晚饭后，出去销货的人再次汇聚在唐家。 后街三女侠今晚没有集体出动，只有梅玲和何静跑到唐家凑热闹，薛梅不知道跑哪里跑骚去了。 梅玲先是帮唐枫母亲做了一阵家务，家务做完就挨着唐枫坐着。 何军和徐冲小组已经累积销出了三百条烟。 严全家和严波组合也销售了二百七十十条左右。 这两个小组现在早晨出门基本都是带六十条烟。 白勇和林军今天也销售了六十条烟出去，他们累积也销售了二百三十多条。 只有梅斌和林明久组合销售的最少，整好二百条。 一条烟有一块六的利润，二百条烟能挣三百二十块钱，一个人分一百六。 五天时间一天也合三十多块钱，已经远远超过跟着瓦匠班四处盖房子挣的钱多了。 而且瓦匠班是披星戴月起早贪黑的，哪有卖烟自在。 唐枫累积了一下，这五天下来他们正好销售了一千条烟，也就是二十箱。 这个成绩已经有些超出唐枫的预料了，比他预料的要好很多。 按照这个进度计算，用不上一个月，这一百箱烟就销光了。 “明天就开始插秧了，销烟的事情怕是要放两天了。”严全家唉声叹气。 这个群体里只有他和林明久是拉家带口的人，其它的都是些没成家的奶黄子。 这些奶黄子可以完全不考虑农田里的活儿，但他不行。 “也是！三哥！咱们俩都是带家口的人，和这些家伙不能比。” “你们不会雇人插秧啊？我家都是唐枫雇人插秧。”梅斌开始显摆了。 “谁能跟你家比，你妹子找了个好对象，可惜我家闺女太小了，长大也让她找个好对象，我就可以躺着啥也不干了。”严全家恨自己闺女太小。 “小唐！你雇插秧的多少钱？”林明久问。 “三亩地连平整带插秧，一百元。” “太贵了点，我家也三亩地，要是花一百元雇人插秧，我就不如在家自己干了。” 他现在在外面卖烟一天能挣三十多块钱，这要是插秧三亩地他自己家人插的话最低也得三天。 三天他能挣一百多元，但是插秧花了一百多元，等于白玩了。 “你这帐算的不对，虽然钱没攒下，但你不是没出力吗！” 有人反驳林明久的观点。 这个时候，唐枫才意识到自己花钱雇人插秧的价码给的高了，别人要花钱雇人插秧就会多花不少钱。 但这个和他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五月十七号早晨，唐枫吃完早饭等到七点钟供销社开门才晃晃悠悠地出了家门。 在供销社买了二斤蛋糕一袋麻花外加几个面包，又到酒厂买了十瓶汽水。 按理说雇佣人家干活儿给钱了就什么也不用管了，但这活儿确实不是什么轻快活儿，唐枫也不差那十块二十块的，给干活儿人买点吃的喝的，不图别人说什么好话，把活好好干着就行。 把这些东西弄到水田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他只好把梅玲喊了出来。 梅玲拎着点心，唐枫拿着汽水来到了梅家水田。 “你今天还要去哪里？” “待会我去趟才家，去打探一下那个周勇的情况，人不能让他白打了，他若是不拿钱那就打回去。” 一听打仗梅玲又紧张了：“你自己可千万别在那里动手。” “我傻呀我动手？我只是去摸摸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又跩上了！” 说话间就来到梅玲家水田，他雇佣插秧的人早已经来了。 不但来了，一个小池子已经插完了，现在开始插第二个小池子。 来了三个妇女一个男人，三个妇女一边扯着东家长西家短，一边小手飞快地插秧，效率还是蛮高的。 那个男人负责把梅家育好的秧苗弄到水田里，方便女人们插秧。 梅立明则站在一边看。 第59章 运筹帷幄之中 “刘哥！抽支烟！”那个男人就是最早来看水田的男人，唐枫只知道他姓刘。 唐枫扔了一盒白盒大安山过去。 “你们这里也有这白盒烟呀？” 刘哥点燃一支烟蹲在池子边沿上。 “我们这里头好几天就有了。” “我们那里前天才有，说是小贩子送的，起先大家都以为是假烟，但一抽却不是假烟，就是有点小瑕疵，不过不耽误抽。” “这就是烟厂下来的次品烟，有个小眼或者是烟支和滤嘴结合部位没有粘合好，真的不耽误抽，关键是它便宜，你们小店卖多少钱？” “力士卖五毛，大安山和大生产卖五毛五。” 奸商！绝对的奸商，辉光小店竟然还多卖了五分钱。 “你们小店摆明面上卖吗？” “那倒没有，是偷着卖的。” 还挺谨慎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凡事谨慎一点不吃亏。 唐枫离开梅家水田回到家，猛地想起一个事情。 “妈！老二和兰兰是不是要放假了？” 这马上就七月下旬了，学校也该放暑假了。 “明后天吧，明后天他们就都该放假了。” “等他们放假了，你和我爸带着他们去趟北山吧，我爷爷说他想孙子孙女了。” “他身边不是还有俩孙子吗？” “可能不一样吧，以后经常去看看他们，咱家现在也不是没有条件，离得又不是太远，等我给你们单独雇辆车，来回就方便了。” “等我和你爸商量商量的。” 唐枫骑着摩托车出来了，刚出大队门口，就看见梅玲从后街嗖嗖跑出来了。 “我也跟你去。” “跟我去哪儿？” “你不是说要去才家吗？” “是啊！但是你跟着去干啥？”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这个可不能带你去。” “我不！” “晒脸是不？” “我真的不放心，你不是说只是去问问那个人的情况吗，我跟着去保证不能拖你后腿。” 唐枫想了想；“好吧！就当带你出去旅游了。” 梅玲又横着坐在摩托车后座上。 女人事儿是真特么多。 唐枫骑车向南出徐西村，上了南边的乡级公路。 到才家要绕道徐西村东山顶然后向北到大浦村，再向东过了大浦村就到才家村了。 路程大概有十三四里地的样子。 上了东山顶摩托车就开始向北行驶。 “玲！去过冰峪沟没有？” “没有！” “想不想去？” “冰峪沟有啥意思？” “去看风景呗，等你家水田种完，我弟弟妹妹放暑假，我雇台车把你家人还有我家人都拉到冰峪沟去开开眼界，顺便送我父母和弟弟妹妹到我爷爷家住两天。” “你不去你爷爷家住？” “我前几天不是去了吗，我不在那里住，我回来好和你约会呀！” “呸！不要脸。” “我家人都去爷爷家，家里就剩下我自己，我觉得有害怕的可能，你晚上得来给我作伴。” “合着你是想这个呀？”梅玲恍然大悟。 “哈哈哈哈！我厉害不？” “厉害个屁！” “说真的！到时候你真的来给我作伴，你不想吗？” “晚上我不回家呀？” “晚上回家那叫什么作伴？” 梅玲有些为难：“这个怕不行，我妈会说我，再说我才十八，晚上就在你家和你睡一起...” “想歪了不是，给我作伴可不是和我睡一起，这是两个概念，我睡西间你睡东间，怎么样？我仗义吧？” “我信你个鬼，你又想忽悠我，等我去了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谁知道你半夜会不会爬到东间来？” “我对天发誓，保证不会跑你房间里，骗你你就是小狗。” “你才是小狗呢！” 唐枫的后背被咣咣擂了两拳。 乡土路就是不平，坑坑洼洼的也跑不快，但十几分钟怎么也跑到了。 到达才家村后，唐枫把车停在村头道边，目光在道北挨着道北的房子上掠过，最后停在第四家的房子上。 这是四间青砖前垛白石山墙的草房，上下扇的窗户，看样式也应该是七十中后期的建筑。 “你在摩托车这里少等一会儿，我去后街看看。” 唐枫来到周勇家房屋的后一趟街，主要是看看周勇家房后的情况。 房后也有一趟街，但房子没有周勇这趟房子多，有点稀稀拉拉的。 周勇家房子后面紧靠街道，开着后门，有两颗梨树。 当地很常见的格局，没什么特点。 唐枫又回到前面，一边和梅玲扯闲篇一边看周勇家。 但是没有看到有人出来，他家的门也关的紧紧的。 这里也是水稻种植区，而且面积比徐崴大队可大多了，说不定周勇也下地插秧去了。 这已经不重要了，唐枫对周勇家所在的位置地形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 “好了！回去吧！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不再问问别人？不到安丰山丈人家去了解一下？” 唐枫摇头：“不能去，免得给人家带来麻烦，现在了解的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 “那你想怎么办？”调转车头往回走的时候，梅玲问道。 “我还要计划一下。” 回到家后，唐枫趴在炕上还绘制了一幅简易地图，然后盯着这简易地图看了半天。 午饭后，唐枫来到大队供销社，问于经理有没有洋镐把。 “那边还有几根吧，不过不太好，有些弯曲瓢楞，准备拿回去换的。” “弯曲不重要，多少钱一根？” “一块五一根。” “我都要了。” 唐枫过去一看，这些洋镐把果然都有些瓢楞，平常人家若是买洋镐把肯定不会买这种弯曲瓢楞的玩意儿。 洋镐把一共有六根。 唐枫把六根洋镐把全买了下来。 于经理认为自己脑袋不好使了，这货买这么多洋镐把干什么？而且还都是些弯曲瓢楞的东西。 徐崴大队有一家养活大拖拉机的在江喂后队，随后唐枫就来到了这家养大拖拉机的人家。 开拖拉机的是这家二十多岁的小伙，叫余涛。 唐枫找到余涛的时候，这货正在大河边看几个小孩玩水。 特么连六一都没到，这些小子就下河玩水，也不怕凉坏了蛋蛋。 唐枫前些日子经常到后队来，还在姥爷家住过两晚，因此后队小伙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第60章 决胜几十里之外 唐枫蹲在余涛身边，递了一支红山茶过去。 “人家是闲的看蚂蚁上树，你这闲的看小孩洗澡。” “这些小屌不知道冷热吗？现在也没到下河洗澡的时候呀？握草！你小子净抽好烟，行啊！” “余涛！怎么没出去干活？” “这两天没有活儿干呀！” “明天给你找点活儿敢干吗？” “嗯？敢干是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违法的事情？” “违法的算不上吧，就是到外地去削一个人，要用你的拖拉机把人拉过去。” “到外地打架？你先告诉我去哪里？” “才家！我舅哥和我对象小舅昨天在才家那里被一个屯大爷欺负了，这个场子得找回来。” 余涛沉思了一下：“先说说你要怎么办，然后我再考虑该不该去。”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用你的拖拉机把人拉到才家村，我们要对付的那户人家就在才家村西头住，到了才家你把拖拉机掉头停在村头，别熄火你在驾驶室坐着别下来，随时准备开车，我们把事情处理完，会第一时间出村上车，你开着跑就完事儿。” “那他们要是追上来呢？” “拿啥追？骑自行车？你要是连自行车也跑不过还要它干啥？” 余涛深吸了几口气：“有没有被围住走不了的可能性？” “应该没有，我打听过了，那货在才家村是臭大街的人物，除了他自己的直属亲戚，没有人会帮他的忙，邻居说不定看他挨揍了还会拍手称快。” 这点绝对真实，屯大爷在村子里不恨的人少，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拉多少人？” “七八个。” “你给多少钱？” “一百！外加一盒好烟。” 这个价钱不算低了，余涛拉一车大石头或者沙子也不过才赚四十块钱，那可是重载。 这就拉几个人像没拉一样，完全就是跑空车。 “再加一盒好烟我就干了。” “成交！” “明天什么时候走？” “明早中午十点半吧，你半个小时能跑到才家吧？” “跑到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钱我先给你，烟都你明天到我家时我再给你，对了明天出车的时候把车牌子摘下来，把后厢上的车牌扩大号用什么东西挡上，实在不行就绑几条编织袋档上。” “好！” 唐枫离开河边，来到了姥爷家。 小舅出门干活了，家里只有小舅妈在家，姥爷也不知道到哪里溜达去了。 “唐枫来了？”小舅妈很热情。 “舅妈！那台冰柜好用不？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挺好用的，谢谢你了外甥。” “一家人谢什么，我小舅呢？” “你小舅今天在小宋屯盖房子。” “你们家有多少水田，用不用雇人插秧？” “雇人插秧？我家就一亩了地，雇什么人，我自己就是慢慢磨蹭有两天也磨蹭完了，不用不用！” 一亩多地也确实不用雇人，就算一个人一天就插五分地，两天也磨蹭完了。 既然姥爷家这点水田不需要雇人插秧，唐枫也就回家了。 在经过徐西村北边水田的时候，他把摩托车停在道边，又去了梅玲家的水田。 辉光村来的这三个女人真的手速够快，梅玲家大大小小六个池子现在已经插了四个了。 两大两小，还剩下两个大池子。 唐枫算计了一下时间，估计到晚上七点肯定全部插完了。 一个人一天插一亩地，不容易啊！ 农民是最辛苦的群体，真的就像一位文豪笔下的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和鲜血。 下午三四点钟，出外销烟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这回唐枫没有等他们来找自己，而是骑着摩托车把他们都召集到了唐枫家前面的空闲房子里。 就是唐枫和梅玲约会的地方。 因为这次要谈论的话题不能被旁人听到，就不能选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唐枫买来了一箱火腿肠，两箱啤酒还有十多个午餐肉和鱼肉罐头。 还搬来了一张地桌，当然凳子是没有了。 好在这屋有不少碎砖头，就坐砖头上吧。 人到齐后，开罐头啤酒一边吃一边研究。 “我把你们找来是商量一件事儿，梅斌和林明久在才家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我就不重复了，这个事儿不能就这么了结了，这对我们今后做买卖非常不利，所以，明天我要带几个人去收拾收拾那个屯大爷，你们谁跟我去，不需要去太多人，三四个就行，去多了也没用。” “小唐！你准备怎么去？”严全家第一个问了。 “坐拖拉机去，咱们去了就速战速决，解决完了就上车离开。” “那要怎么收拾对方？” “就是揍一顿就完事儿，不能打死不能打坏。” “万一下手没轻重打坏了呢？” “把他按在地上拍屁股怎么能打坏，我专门准备了一块宽点的板子，专门打屁股的，就是他屁股上没肉都打不坏。” 严全家有些无语：“你这小子，都在哪儿学这么些损招？我第一个去！你们谁还去报名！” “我肯定得去，事儿是从我们身上惹起的。”林明久也表态了。 他和梅斌当然得去，只有他们认识周勇，否则打错了怎么办？ “我也去！” “我也去！” 最后都去了。 唐枫知道他们肯定会都去的。 这件事情确定下来后，话题也就转移到其它方面了。 “你们今天的战果怎么样？有没有提升？” “我们今天销了六十条。”林军首先回答。 这货第一个跳出来倒让唐枫想起了一件事儿：“林军！你今天去孤山集市了吗？” “他...他还能不不去，八点多多钟到孤山集市他就就不走了。”白勇磕磕巴巴地抢答。 “那那个姑娘来了吗？” “我不不知道，我去送烟了，他一个多小时后才和我在约定地点回合了。” 不用问，那姑娘肯定是去了，否则林军为毛会耽误一个小时。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林军。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不看你看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唐枫！你那大屁股的板子在哪里？先找个人试试手，看看好不好用。” 徐冲在边上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 第61章 就是他 林军有点羞涩了，并且还扭扭捏捏起来。 男人若是扭捏起来这太恶心人了。 唐枫想不明白几十年后为毛会出现那些不男不女的玩意儿？ “其实也没啥，我们就是在集市里转了几圈，也没说几句话。” “都说啥了，一句一句交代。”何军也开始落井下石。 “就是互相了解了一下。” 表面肤浅的了解，肯定是不深入的。 “就干转悠？你什么也没给人家买？”梅斌的问话就有深度了。 “买了两只雪糕。” 也算可以了，起码没空手套白狼，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能做到这样，情商也算及格了。 这就算是接上头擦出火花了，接下来两个人可能会相处一段时间，然后就是找媒人上门提亲。 双方都没有意见了，接着就是认门定亲直到成亲。 这些没对象的人都去起哄林军，严全家则和唐枫继续探讨明天的行动。 他当过几年侦察兵，对很多事情的细节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又和唐枫林明久推敲了一番细节。 再次经过推敲后，出发时间改在了下午三四点钟。 这样不耽误明天他们的销货。 梅斌和林明久的销货路线也进行了修改，才家那一带将被放弃，他们将主攻青石镇。 和唐枫的算计基本同步，梅玲家的水田插秧完毕果然是在七点左右。 唐枫在梅家水田地头给插秧人结了账。 “叔！这秧插的还可以吧？”唐枫陪着未来的泰山大人往回走。 “插得挺好，速度快质量也过关，明年还用他们插秧。” “别明年了，今年收完您就把地给别人种吧，连旱地都给别人，您老两口一年吃那点粮食我负责了，至于零花钱我也包了，您和我婶以后的生活目标就是养好身体，争取活到八十岁。” “活那么长干什么？” “这话说的，谁不希望多活两天，您以后的生活要是听我安排，活到九十也不是没有可能。” 三十年后，随着生活的提高，糟心事儿的减少，活到八十岁的人遍地都是，活到九十也不是凤毛麟角。 “过两天我带你们出去看看风景，放松一下心情。” 待弟弟妹妹放假了，他就专门雇一台小客车，把自己一家子，梅玲一家子都拉到冰峪沟去看看风光。 第二天早晨，销烟的队伍正常出发了，现在他们出去带的烟已经不是三十五十条了，而是七八十条。 每个小组都买了最大的那种帆布旅行包，一个旅行包就能装下三十条烟。 三个旅行包就能装九十条。 这种便宜的白盒烟已经在红崖南部这几个乡镇站稳了脚跟，并且已经被农村人所接受。 有些小店已经是第三次接货了，接货的数量也从一开始的一样一条发展到了一样两条，甚至一样三条。 一些规模大的小店现在一次性接货已经是十条起步了。 唐枫则瞅功夫去了一趟后队，通知余涛时间更改，让他下午一点半到徐西村来就行。 然后他又骑车去了一趟才家，再次对周勇的讯息进行了探查。 下午一点，余涛开着拖拉机来了。 他养的是那种六十马力的拖拉机，除辽省外很少见的一种拖拉机。 拖拉机的前后车牌已经摘下，后车厢板上的放大号也被他用编织袋遮掩起来。 唐枫先给钱，把一百块钱和两包石林烟给了余涛，然后坐在阴凉处等销烟的人回来。 外出销烟的人在一点到一点半之间也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拖拉机的车斗里铺了很多稻草捆，驾驶室里能坐四个人，剩下的都坐在车斗里。 两点钟，拖拉机从徐西村出发，到达东山拐向大浦村方向时停了下来，唐枫进行最后的部署。 他每人发了一个口罩，然后指着车斗里藏在稻草里的洋镐把。 “这些洋镐把不是用它来打人的，是用来唬人的，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不好的局面，这些东西拿出来是可以震慑人心的，最好它们不排上用场，到时候事情办完你们就往拖拉机车斗上跑，然后我们就快速离开，听明白没有？别到时候拖后腿。” 部署完毕，拖拉机继续北行。 两点半左右，拖拉机来到了才家村。 坐在驾驶室里的唐枫指挥余涛在才家村口调头，然后往回开到离村口大概五十米的地方。 “停这么远干啥？” “那人家的水田就在这里，就是那个，我上午来打听过了，梅斌！你过去看看，是不是那个人，如果是你什么也别说对我们招招手。” 梅斌下车沿着北面水田坝埂向里走了大约三个池子。 那里有一个车轴汉子光着膀子正用一头牛拉着大木板在平整水田。 梅斌到那里后回头对着拖拉机摆摆手。 应该就是他了。 “三哥！你带着他们在这里坐镇，若是有来帮忙的拦住他们就行，如果没人来帮忙就待在车上不要下车，余涛！拖拉机别熄火，随时做好跑的准备。” 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不宜久留。 唐枫跳下拖拉机，向水田里走。 “你和梅斌俩能行吗？”严全家在后面担心地问。 “瞧不起我？我的伸手可是不含糊的。” 这几年在黑河做买卖，以那里的社会环境，冲突是经常发生的，大大小小他也是打了很多仗，虽然没什么功夫，但战斗经验还是积累了不少。 一个农村的屯大爷他还没怎么放在眼里。 周勇显然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幸要降临，他也没认出梅斌，只是依稀感觉这个站在他家水田池子地头的青年有点眼熟，还以为他是来帮谁家插秧平整水田的亲戚。 唐枫来到梅斌身边小声问：“是他吗？” 梅斌点头：“就是他！绝对错不了。” “周勇大哥！你过来一下。”唐枫面带笑容地对着周勇喊了一嗓子。 周勇一愣。 “叫我？” “对对！就是叫您！”唐枫还用了个尊称。 周勇也没当回事儿从水田里出来就来到唐枫和梅斌这里。 “你们哪儿的？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但是他认识你，你还记得他吗？”唐枫笑呵呵地介绍着梅斌。 第62章 舅哥是小虎队 周勇疑惑地看着梅斌，然后摇头：“不认识，不过好像有点面熟。” “麻辣隔壁的，前天你才扇过老子两个耳光，今天你就不认识了？”梅斌说完，一拳就落在周勇的脸上。 唐枫暗暗叫苦，这个二笔舅哥，你让妹夫装装逼不行啊！这怎么就动手了呢？ 这比还没装完你就动手了，这还咋玩儿？你这不成了小虎队了吗！虎币抄抄的。 周勇猝不及防下被梅斌这一拳从坝埂上打下了水田。 “前天你不是挺嚣张的吗？想没想起老子是谁？” 这回周勇想起来了。 “原来是你个小比崽子，怎么今天是来找老子报仇来了，今天让你死在这里。” “别别！有话好好说，周哥！我们不是来报仇的，是来说道说道的。”唐枫脸上带笑容，嘴里是这么说的，但是下面却一脚踹在周勇的要害部位。 王八蛋！在你家门口你就可以这么嚣张吗！ 舅哥都动手了，他当然也的动手了，不过他动手可是直取要害，没有那么多拐弯抹角。 周勇嗷地叫了一声，两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要害部位。 这边梅斌居高临下一脚就蹬在他的脸上。 “别打脸！”唐枫这边提示舅哥，那边一脚蹬在周勇的胸口。 周勇向后趔趄，一屁股坐在水田里。 唐枫从坝埂上跳起来跳进水田，对着周勇就是一顿踹。 梅斌也在另一边，两人像踢皮球一样足足踹了好几分钟。 虽然周勇在才家是人缘很臭，但毕竟还是有几个本家亲戚，还真有人看到这边周勇挨踹了，过来帮忙。 道南就有几个人从水田里爬出来，拎着扁担。 水田插秧除了用扁担往地里挑秧苗外，还真用不到其它的工具，因此也只有扁担能指望了。 严全家一看有人拎着扁担从道南地里跑过来了，立刻从车斗里抽出一根洋镐把一高从车斗跳到了路面上。 “都别动！你们要干啥？不想死的就老实点！” 严全家手里的洋镐把对着那几个从水田爬上来的人一指。 在驾驶室和车斗里的其它人也都出来了，一人手里一根洋镐把，在严全家身后站成一排。 这气势还真就镇住了那些要过来帮忙的才家人。 有过来帮周勇的但毕竟是少数，水田里的大多数人都在看热闹，有的还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好了！别打了！”唐枫拦住了还要抬轿下踹的梅斌。 唐枫抓住周勇的头发，薅着他头发把他的脑袋贴在坝埂上，免得他被淹死。 虽然水田里的水只有几公分深，但脸朝下在水里不动弹，也一样能呛死。 此时的周勇一身泥污，像死狗一样。 唐枫对梅斌使了个眼色，梅斌便向大道走去。 唐枫伸手在周勇脸上啪啪拍了两巴掌：“记住了！以后别在家门口咋咋呼呼的，别老欺负外地人，一个炕头汉子你咋呼个什么劲儿，有能耐到外面去打江山，再欺负我们那边的人，下次就弄死你！以后特么的老实点。” 说完唐枫也离开了水田向大道撤离，一边撤离一边回头看着周勇，防备这货狗急跳墙。 “撤！你们谁要扎刺，就削死你们！”此时的唐枫一改笑眯眯的样子，一脸的凶狠！ 他和严全家是最后一个上车的，没有进驾驶室而是上了车斗。 人一上车，余涛一踩油门拖拉机就突突突突地离开了。 唐枫一手拎着跟洋镐把，一手把着车边厢看着后面。 那些刚才被镇住的才家人在拖拉机走了以后才去看周勇的死活，倒是没有人来追拖拉机。 起先谁也没有说话，都全神贯注地盯着车后面，防备有人追上来。 当车从大浦四队跑到一队的时候，车上人的神经放松了。 余涛没有按照来的路从大浦一队只奔徐崴大队东山，而是从大浦村过河沿着森浦村直奔孤山公社。 到达孤山公社在从国道去关炉然后再绕回徐崴。 这个路线也是唐枫设计选择的。 主要是防范周勇沿途打听拖拉机的事情，沿着拖拉机的线索找到他们。 他们到了国道上就无须担心了。 八九年的时候，因为海边建虾圈的缘故，养活拖拉机的很多。 尤其是余涛这种六十马力拖拉机，更是遍地都是，在不知道车牌号的情况下，就是找都找不到。 车上的人把脸上的口罩都摘了下来。 “握草！白来了！连手都没捞着动，光看热闹了。”何军似乎心有不满开始发牢骚。 “就是！白来了！”严波随声附和。 唐枫哈哈一笑：“这是什么好事儿呀你们还感觉委屈？这种事儿能不动手最好，你们这还怪没捞着动手，什么人呀！” “那我们来干啥？” “你们来就是壮声势的，起一个对对方的威慑作用，江湖话叫震板，明白了？” “你说那叫周什么的会不会报警？” “报呗！这种事情派出所也就记录一下，只要没出人命压根就不会管的。” 打架斗殴的事情在这个时期不说是天天都有，也是隔三差五。 派出所若是每件打架斗殴的事情都去查，还累死了。 这种事情只要不出人命，不发生重伤，一般的记录以后也就束之高阁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派出所找到唐枫这里，也无非是罚点钱，最坏的结局是拘留几天。 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他们回到徐崴大队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一点。 人下车余涛回家，仿佛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饮料厂已经下班，但梅玲没有回家，神色凝重地在大队大门口六神无主，直到看到拖拉机回来，唐枫和她哥以及后街的何军和徐冲从车上下来，面色才缓和一些。 “到我家吃完饭吧。” 其余人回家了，唐枫和梅玲向坎上走。 “怎么样？” “很顺利！我和你哥把那货按在水田里好顿踹。” “没把对方打坏吧？” “正常情况下不会，我下脚是有分寸的，就怕你哥下脚没轻重，不过一般不会有什么事儿。” 梅玲这才放了心。 第63章 包车旅游 唐兰兰一看梅玲来了张口嫂子长嫂子短。 “你们放假了没有？” “放了四十天假，明天到学校去布置完暑假作业就彻底放假了。” 放假了好！ “放假了让爸妈带你们去爷爷家玩几天。” “爷爷家有什么玩儿的？去年过年时候去过，就是个穷山沟子，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山啥也没有。” “废话！冬天你想山上能长出啥？冬天哪里不都是光秃秃的？现在你再去看看。” “反正我不想去？” “要是我给你钱你去不去？” “少了十块我才不去呢！” 瞧这点出息，张了一回嘴才要十块钱，能不能像电线杆那样有点高度！ 唐家在龙江生活的时间长，他们在龙江生活的区域是小麦产区，因此对面食情有独钟。 今晚楚岚就蒸了一锅雪白的大馒头。 唐枫和梅玲进屋的时候正好掀锅。 唐枫就喜欢吃才出锅的馒头，而且还是干吃。 见馒头刚出锅就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因为烫嘴的缘故思思哈哈地问梅玲：“你吃...不吃？” “我不吃！” “你不吃呀？那你等待会儿吃饭再吃吧，我先吃半拉。” 梅玲到唐家来可不是来吃闲饭的，露胳膊挽袖子就开始帮着楚岚做菜。 今晚的菜肴还是蛮丰富的，炖鲅鱼，豆腐皮炒肉，炖豆腐和一个刺老芽炒鸡蛋。 “咦！这玩意儿是从哪儿来的？”唐枫指着刺老芽炒鸡蛋问。 “你爸上午到南山去采的。” “要是有辣椒再放两个辣椒就好了，媳妇！吃吃这个，这玩意儿营养老大了，再过几年怕就吃不着野生的了。” 刺老芽正八经的名字叫什么唐枫也不是很清楚，俗称小山珍，春末季节嫩叶拳曲未伸展者为佳。入夏以后嫩叶变老就不能食用了。 据说这玩意儿富含人体十六种所需氨基酸，它身上还有一种叫皂甙的物质，一棵楤树根的总皂甙含量是人参根中的差不多三倍。具有抗炎、镇静、利尿、强心、免疫与防癌等作用。 梅玲狠狠瞪了唐枫一眼，不过筷子还是听话地夹起一块刺老芽放进嘴里。 晚饭在愉快的气氛里结束了。 “爸妈！唐凯和兰兰这也放假了，我明天出门去雇一辆小客车，咱们先去冰峪沟玩一天，然后把你们送到我爷爷家住两天，这几天我三叔的房子大概也要上梁了，你们在那里待个三天五天的，过几天我再派车把你们接回来，对了！去冰峪沟游玩的时候，玲的父母也去，他们还没去过冰峪沟，也让他们去见见世面。” 收拾完桌子，唐枫很正规地和父母谈起了外出旅游的事儿。 “我爸妈也去？我没听他们说过呀？” “我和你爸说过，不过他没表态，待会到你家和他们说一下。” “出去倒也行，但是我不太放心家里。”楚岚说出了她的担忧。 “家里有啥放心不下的？咱们既没有猪也没有鸡鸭鹅狗，你有啥不放心的？” 母亲大概是担心她箱子里那俩钱。 没见过市面的样子，那么俩钱就坐不住殿了？ “你不去爷爷家住几天？” “我要是也去了，家里不就真没人了吗！我这边还有这些做买卖的小伙伴指着我是个事儿呢，再说我前几天不是去过了吗，这次我就不在那里停留了，我以后会去的，等七八月的时候我准备把爷爷奶奶接过来住些日子。” “也好！我和你爸好像从来没有刻意出门去旅游过，这回也赶赶时髦出去旅游一下。” 自己家这么就这么定了，接下来就是梅玲家那边了。 “这两天你爸的酒你控制住没有？” 从自己家出来，俩人到梅玲家去。 “在家里是控制住了，就是不知道他在外面有没有偷着喝。” “看来得和供销社的于经理打个招呼，以后你爸去喝酒不卖给他。” “那他要到道边小店去喝呢？” “这个就没招了，总不能成天盯着他吧，不过在家不喝白酒也是进步，一点一点适应了就好。” 说话的功夫，俩人就到了梅家。 梅立明对于出门旅游虽然没有表示赞成但也没有表示反对，但是林红的反对就比较坚决了。 她这辈子走最远的地方往东就是青石镇，往西也就是红崖县城了。 往南可能到过红岛，往北到孤山公社可能就最远了。 她的生命轨迹基本就在这个方圆四十里的圈子里。 就这她竟然还不愿意出门去见市面。 “婶！您今年也快五十了吧？趁着现在年龄身体还行，抓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再过个十了年您就是想出去也白搭了。” “外面也没啥看头，还不都那样。” “那可不一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点和优势，去看看有利于开阔胸怀舒畅心情，心情舒畅了疾病就会远离，对身体也是有巨大好处的。” “可是家里这一摊子怎么办？” “你们这个年纪的人就是这样不好，老放不下家里的那些坛坛罐罐，我妈也是这样，家里不是有玲在吗？再说你们出去只是一天时间，后天早晨出发，晚上肯定给你们送回来。” “妈！出去看看也好，以后想出去怕都没机会了。”梅斌在一边也劝说。 林红没了主意，看向梅立明。 “出去看看也行，反正秧插完了家里暂时也没什么事儿，小唐也是好意，去吧！” 梅家一家之主发话了，这事儿也就这样定下来了。 唐枫就开始进行规划。 他用大脑过了一遍，发现关炉公社没有养小客车的，红岛公社倒是有好几家养小客的。 五月二十号一早，唐枫骑车来到了红岛公社畜牧站。 红岛畜牧站在红岛公社的西南方向，这里已经不算是红岛公社所在地山头村的中心位置了。 畜牧站的西面有一块空地，红岛跑红崖县城的个体小客车都停在这里。 八九年的个体小客车远不是后世那些小客车的样子。 都是那种八十年代的小面包车，好像是金杯旅行车。 车的高度大概也就一个人高的样子，个子高点的进去还的低头弯腰。 但就是这样的车包车去冰峪沟一天那也得二百元。 第64章 二货娘们 一天二百元不算，中午还得管饭。 这些对唐枫来说都不是事儿。 他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一辆车况最新的旅行车。 虽然这车内空间不大，但坐他们两家人还是绰绰有余。 他家五口人，梅玲家四口人，一共九个人，梅斌因为要销烟还不能去，那样就是八个人。 唐枫还交了五十元的压手钱。 明天早晨六点，客车到徐西村去接他们，早晨七点到七点半左右会到达冰峪沟。 到达以后就开始旅游，旅游时间将持续到午后一二点钟。 然后坐车到离冰峪沟并不算远的爷爷家，把父母和弟弟妹妹留在爷爷家。 最后就是他陪梅家人回家。 当年要出门旅游不拍几张照片就太没意思了。 风景区里肯定是有拍照的，但让他们拍照不方便不说还贼拉拉的贵，就不如自己去买台照相机了。 在红岛订好了车后，唐枫便骑车沿着海边的公路来到了红崖县城。 百货联营都有专门的照相机柜台。 与几十年后买相机都是小日子的产品相比，八十年代的照相机市场却是国货百花齐放的年代。 虽然也有诸如美能达、富士等进口相机，但两千多块钱的售价让华国大部分人望而却步。 这个价钱对唐枫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但他也没准备去买进口相机。 他也照不了几次，也没准备靠照相去混日子，旅游完了以后这台相机在家估计就是睡大觉的份儿，用不着去买那么贵的相机。 他虽然有钱但并不是冤种，不会去花那冤枉钱。 因此他的选择就停留在国产的范围内。 当时的国产相机可以用琳琅满目来形容，凤凰、海鸥、红旗、青岛、珠江等相机把商店里的柜台占领的滴水不进。 选来选去，最后选择了一台海鸥df相机。 海鸥相机作为经典国货的代表，是国内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的相机，从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海鸥是国人能买到的相机中响当当的品牌。 当年拥有一台海鸥单反相机海鸥df，一度成为摄影人身份的象征。 与其他国产相机都是小平头相比，这台相机却少见地有一个尖头屋脊，售价六百四十元。 “服务员！这个相机用什么胶卷好给我介绍介绍。” 柜台里一个小姑娘一看就是新来的，那些老售货员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只有她一脸的热情。 连脸上的雀斑仿佛都闪着光辉。 “如果只拍黑白照的话，用什么胶卷都行，国产的就可以，没必要去买进口的。” “那要是拍彩照呢？” 现在谁还拍黑白的呀，这不是扯吗！ “要是拍彩照最好就是买富士了，其它胶卷拍出来的照片都偏黄，只有富士没有这种现象。”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那富士胶卷多少钱？” “三十一卷！” “这么贵！那国产的呢？” “国产的有十八的有十五的。” 既然国产的胶卷拍出的彩照偏黄，唐枫也就没法支持了。 “那一盒胶卷是多少卷？” “十卷，可以拍三百六十张照片。” “给我来一盒。” 这一千块钱就这么就没了。 女售货员还热心地教唐枫怎么上胶卷，换胶卷以及拍照的问题，非常的有耐心。 不过她也没有白付出功夫，唐枫给她买了一瓶化妆品外带两支冰淇淋。 咱不欠人情，大爷有钱！ 这十卷胶卷足够明天使用了，完全够上拍下拍左拍右拍，就是倒立拿大顶拍都够了。 拍完了拿到公司个人照相馆洗出来就行了。 不知道公社照相馆看到他要洗三百多张相会是什么表情？ 现在照相机有了，还缺什么？ 明天去旅游还要预备一些零食水什么的，旅游区里的商品可是贵出天的。 唐枫买来一个大号旅行包开始在商店里进行采购。 百货商场里的小食品的样数还是非常多的。 唐枫采购了满满一旅行包的各种小食品和饮料，还为自己老子和准岳父大人准备了两条好烟。 现在要准备的东西基本准备好，这时间也就晌午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一点。 “明天下午到你爷爷家，咱们准备带什么礼物？”母亲问了这么一句话。 “先去冰峪沟旅游，哪有地方放礼物，看看从冰峪沟出来经过仙人洞公社的时候再买吧，如果买不了就直接给钱吧。” 唐枫出家门下到坎下。 “唐枫！我替玲问你一句，老实交代你上午去哪了？”薛梅又跳出来搞怪了。 “那也没去，在家睡觉来着。”唐枫信口胡柴。 薛梅的嘴差点撇到后脑勺上。 “玲！听到没有！你老头子瞪着眼睛瞎掰，现在就谎话连篇你得进行贫下中农再教育呀，要不将来得上天，哈哈哈哈！” “就知道傻笑，笑得像个充气娃娃似的。” “啥叫充气娃娃？是布娃娃吗？”何静这不知好歹的竟然在一边冒出一句，去看你的小说不香吗？ “就是布娃娃呀？你不会连布娃娃也不知道吧？” 何静没有在说什么，但她的表情表示她在怀疑。 “车找好了？”梅玲知道唐枫今天上午出去联系车，所以才没把薛梅的挑拨离间当回事儿。 “联系好了，车联系完了上趟街买了些东西。” “都买啥了？” “买一些明天用的着的东西，还买了一台相机。” 这话说完唐枫就后悔了，差点给自己两个大嘴巴。 “啊！唐枫你买相机了，那给我们照张相呗？”薛梅屁股下像安装了火箭一样窜了起来。 麻烦来了！ “对对！你回家把相机拿来，给我们照几张像。” 唐枫刚要推辞，不想他家的二货娘们竟然也跟着起哄，你是不是傻呀？ 既然未来老婆发话了，唐枫也就只好回家把那台新相机拿出来了。 这回饮料厂的娘们们算是逮着了，这一顿拍。 上拍下拍左拍右拍，站着拍坐着拍，一人拍两人拍三人拍，全体拍，一本正经拍，搔首弄姿拍... 拍得这叫一个百花齐放，拍的姹紫嫣红。 一卷胶卷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没了。 这还不算完，唐枫还的负责给她们洗，而且还得保证人手一张。 上百元就这么没了。 第65章 乌鸦嘴 照相在七八十年代在农村是有巨大需求的。 谁家墙上还没个镜框，镜框里镶满了黑白照片，记录了家人的青春年华。 哪怕八九年，弄台照相机走街串巷的拍照也是很挣钱的，一年赚个三千五千的根本不在话下。 唐枫如果现在拿他这台相机骑着摩托车下屯子照相，一天也是能划拉个三十五十的。 但他肯定不会去玩这个，他的买卖一天的收入都是成千上万的，一天三十五十费那劲儿呢。 唐枫拍完照后，把照相机送回家，再来到坎下的时候，徐西村中街有两个小伙来找他。 这两个小伙都姓徐，一个叫徐光北，一个叫徐岩。 这两个人哪怕上一世和唐枫的交集也不算多，他们属于那种不抽烟不喝酒也不赌钱的人，和一般人都凑合不到一起去。 没结婚前他们还出来溜达溜达，等结婚后基本就成了家里蹲，天天守着媳妇，生怕媳妇被人勾引走似的。 “你们找我？有啥事儿？” “唐枫！我们家水田也插完秧了，能清闲一段时间，我们也想赚点小钱。” 唐枫明白了：“就是要弄点烟去卖呗？” 徐光北和徐岩几乎同时点头。 “你们想卖我没意见，不过附近这几个公社都有人了，你们只能去大营公社或者是石山公社或者是蓝店公社了。” 这几个公社都是关炉公社周围的公社，大营在关炉北，蓝店在关炉西，石山在关炉西南方向，挨着红岛公社西侧。 “大营有点远，蓝店公社面积太小，我们去石山吧。” “你们先一人拿一箱吧，多了别卖不出去。” 唐枫家还有二十箱烟，一人给了他们一箱，九十五一箱。 唐枫把白盒烟的优点和缺点都告诉了他们，还教了他们推销烟的经验。 不过他心里并不看好他俩，他们本身就不抽烟去卖烟，根本就讲不出烟的特点和缺点。 他也没有亲自带他俩出去销烟的想法。 其它人上一世是和他能玩到一起的人，这两货和他不怎么通烟火，他才不会去费那力气带他们玩呢。 能卖出去是他们的能耐，卖不出去唐枫也不会在乎，反正他们拿烟是一把一卡擦，也不赊账。 徐光北和徐岩走了没多久，何军和徐冲第一个回来了。 怎么说他们的销售范围是本公社，是离家最近的组合。 他们今天的成绩已经可以用辉煌来形容了，两人送出去一百条烟，也就是两个整箱。 “你们手里还有多少烟？” 何军想了一下：“我们俩总共卖了四百多条，八个整箱吧。” 这样他们手里还有十二箱烟，还够卖一个星期的。 梅斌和林明久比何军小组晚一个小时，下午四点来钟到家的。 “你们今天没去才家吧？” “没有！我们甚至连岭沙农场都没去，都在青石镇里转悠了，我们在青石镇还发展了一个大客户。” “大客户？” “他认为这白盒烟有巨大的需求，他想在青石镇搞批发。” 这还出来二道批发商了。 “他家的店在青石镇规模挺大吗？” “相当大，我们进去看了，已经算是个批发商店了。” 八九年干批发是真的够早的，算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了。 现在谁要是在关炉公社开个批发部，也照样能赚得盆满钵满的。 这要是干个十年八年的，妥妥的百万富豪。 唐枫思考了一下：“他一次要多少？” “他说先要五箱，以后看行情会逐步加大。” “那你们准备按多少钱给他？” “一条三块钱，他外出三块五的话，一箱烟还有二十五的利润。” “可以！对你们来说这是个好消息。” 当初安排他和林明久负责青石镇这一片，唐枫是有些私心的，也是知道肯定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青石镇毕竟是一个正宗的镇，青石镇的人可是都有城镇户口的，和几年后农村撤社化乡镇后形成的镇有本质的区别。 青石镇单是城镇人口就有五万，加上下辖的两社一场，那是有六七万人口的。 出现搞批发的很正常。 “五箱烟你准备怎么运过去？用自行车怕是不太好玩。”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行的话只能用我家的驴车了。” 一辆驴车跑青石镇，来回七八十里，闹呢！ 那得跑到什么时候。 “我给你算算，五箱烟按三毛一盒出货的话，你们一条烟能赚一块一毛钱，一箱烟就是五十五元，五箱是二百七十五元，可以雇一个四轮子送过去，给他二十五他能乐够呛。” 四轮子蹦蹬一天也就能烧个十块八块钱油，二十五块钱跑三十七八里地而且只拉几箱烟，这就和跑空车没啥区别，不干才是傻蛋。 这样梅斌和林明久还能分得二百五十元的利润。 虽然这个数字不怎么吉利，但钱却是实打实的。 “也是！江喂前队有养活四轮子的，我去看看，把你摩托车给我骑骑呗？” “不可以！我怕你骑沟里去。” “怎么可能，和骑自行车不是一样吗！” 虽然都是两个轱辘，但肯定不一样。 “明天我家人和你家人我要带他们到冰峪沟旅游，你就不能去了呗？” “明天要去青石镇送烟，去不了了。”梅斌一脸的遗憾。 唐枫把摩托车钥匙扔给梅斌：“自己上去骑，别超过二档。” 唐枫的车梅斌是骑过几次的，所以他才敢给他骑。 梅斌乐得鼻涕差点过河了，乐颠颠地上去骑摩托车去了。 梅玲却是一脸紧张：“你个笨货，怎么把摩托车给他骑了？他那把手不行！万一撞着人怎么办？” “乌鸦嘴！就不能说点吉利话。” “我说的是实话，我哥骑自行车都毛毛愣愣的，骑摩托车更危...” “薛梅！快捂住她的嘴！” 薛梅不干了：“我才不捂呢！你老婆你自己不捂让我捂，你以为我是傻蛋呀！她属狗的咬我怎么办？” 前面的话说得很正常，但后面就是狗尾续貂了，你这不是没4找4吗！ 于是，薛梅的咯吱窝又惨遭蹂躏。 第66章 旅游冰峪沟 五月二十一日清晨六点半。 唐枫雇的小客准点来到了徐西村大队院子里。 唐家五口，梅家三口，外加薛梅和何静，一共十个人上了车。 虽然这只是一个七座的小车，机盖加小凳怎么都坐下了。 何静和薛梅平时和梅玲形影不离，这点光要是沾不上岂不是白混了。 所以，她们俩也跟着来了。 唐家人虽然不说走南闯北，但起码也是从龙江搬迁回辽省，也算是出过远门的。 但其它人就不同了，他们从出生到现在，基本都生活在一个不超过五十里的圈子里，今天算是他们出远门了。 因此，三个女生加上唐兰兰那叫一个吵闹，一路上叽叽喳喳地没完没了。 从红崖县城往北四十公里就是冰峪沟所在地仙人洞公社。 据说明朝时期有叫宏真的道士曾在这里成仙得道，因此这里便得名仙人洞。 相传，唐代薛仁贵东征时，曾在这里安营扎寨。 唐太宗李世民曾到此抚军，见这里确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便赐名“兵御”。 随着时间的推移，兵御就变成了“冰峪”。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现为跑马场的丁香谷曾发现大批古代行军锅及铸造兵器，疑似古战场。 冰峪沟方圆一百一十平方公里，景区内珍禽野兽、奇花异草多达上千种，六百多公顷的赤松林在亚洲乃至世界上都堪称一绝。 被冠以“辽南小桂林”、“东北九寨沟”、“东方小瑞士”的美称。 七点半左右，客车来到了冰峪沟景区的东门。 此时的冰峪沟还只有一个东门可进入，而后来的南门还八字没一撇呢。 东门所在地是一个村子，叫姜家堡子，一个不算很大的村子。 如果这个村子不是坐落在这里，和当时辽南其它的农村没有什么区别。 冰峪沟风景区正经成为风景区那还是八零年的事情，经过几年的发展... 好像也没发展处啥，还是一派原生态的样子。 那售票处在唐枫的眼里甚至还不如几十年后红崖县城的公共场所气派。 五月份并不是一个好的旅游季节，因此风景区外面停车场上的车并不算多，买票的人自然也不会多。 门派价格五元一人。 唐枫买了十张门票，带着这个独特的队伍进了风景区。 进门后首先就是坐船。 柴油机带动的木船，噪音有点大，突突突突的和坐四轮车感觉差不多。 从买票进入风景区开始，唐枫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摄影师，拍啊拍，很快一个胶卷就拍光了。 下船后要过一条小河，小河上还是那种用木头搭建的木桥，这一点也没有风景区的气质。 过了小河不远有一个小村子。 村子被群山环绕，风景秀丽。 这个小村子大概也就十几户人家的样子，如果没有风景区的存在，这个村子你说它鸟不拉屎都没人怀疑。 太偏僻了，否则也不会只有十几户人家。 但是有风景区存在就不一样了，这些人家不用干别的，就是开民宿一年躺着就不愁吃喝。 已经有脑袋活泛的家庭开民宿了，唐枫就看到了一家挂着云山旅店招牌的民宿。 他们没有住宿的打算，也没有去打听多少钱。 冰峪沟的可能是北方唯一的喀斯特地貌，这里的水有些普通，但是山确实是千奇百怪，峰峦叠嶂。 出了村子又过了一条小河，就是一片沙滩，这里有抬轿子的和出租马匹的。 不管是抬轿子还是雇佣马匹都是三块钱一个人。 唐枫把这里所有抬轿子的都划拉过来，每个人都安排到轿子上，等临到自己没有了。 没有轿子不是有马吗，他就骑在一匹马上，昂首挺胸，很有装逼的嫌疑。 梅玲看着唐枫骑着马眼睛都笑成了一弯月牙。 这女人不知道脑袋里那根弦搭错了位置，竟然放着轿子不坐也要骑马。 女人天生就是坐轿子的好不好？ 好在马都有人牵着也不危险，梅玲也就骑上了一匹马。 她们坐摩托车的时候都是横着坐车座上，为了不劈叉。 但为毛骑马的时候不横着骑马背上？这就不怕劈叉了？ 轿子和马把他们送到了正宗的风景区位置，让他们节省了很多体力和时间。 唐枫基本上都处于摄影状态，不管是云水渡、双龙汇，剑劈石月剑潭，还是美女峰、一线天，哪里都留下了他冒充摄影师的身影。 这个时候的冰峪沟那条可以直接出山的隧道还没有开挖，它要到十年后才能开通，因此转悠完毕下山还要走回去。 梅玲母亲和唐枫母亲已经成难姐难妹，互相搀扶着气喘吁吁，一个劲儿地抱怨这就是花钱买罪受。 梅玲父亲和唐枫父亲也好不到哪里去，走一阵就要坐下歇一会儿。 唐枫过去一人上了一支好烟，然后像记者一样询问他们对旅游的感受。 “风景是真的不错，但是太费腿了，我这腿都酸了，估计今晚好疼了，出来看风景想不到比干庄稼活儿还累！”这是梅立明总结出的经验。 “可不是咋地，这真的比干活儿累，我的腿也走酸了。”唐青山随声附和。 “爸！叔！你们以后要加强锻炼，每天早晨起来先跑一千米，然后慢慢加到五千米，下次旅游就不会这么累了。” “啥！还有下次？下次我是坚决不来了。”唐青山眼珠子瞪得像元宵一样。 “我也不来了，我在家躺着它不舒服吗！”这回梅立明跟着附和了。 “爸！人家花钱你白吃白喝还不乐意来，您是不是傻？”梅玲教育她老子。 “吃喝虽然不用我花钱，但腿可是我自己的，它不疼吗！” 也对！就是别人花再多的钱，那腿也是自己的，累不着别人。 还是年轻人有活力，何军和薛梅以及唐兰兰依然活力十足，还有心思玩闹。 唐枫带来了一包零食也基本被她们挥霍的差不多了。 待到了能坐轿子和骑马的地方就好多了，众人骑马坐轿回到了那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子。 第67章 当年的事情 到这里离出去就不远了，稍事休息后，继续出发，过小桥坐小船终于回到了入口。 这个时候已经下午一点了。 吃饭！ 连司机在内十一个人，放了两桌酒席。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占了来旅游人少的便宜，他们要的饭菜很快就上来了。 唐青山和梅立明都是白酒的底子，不过现在也只能喝啤酒了，而且还不能多喝。 一人只能喝一瓶。 那边梅玲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老子，这边唐枫却没有盯着自己老子。 唐青山现在已经非常自觉了，就一瓶啤酒，多了一点不喝，现在已经成了习惯了。 习惯成自然，形成习惯就是好事儿。 唐枫发现妹妹竟然也变成了话痨，和薛梅总算的尿到一壶里去了，不拉不拉不拉说个没完。 不过话没少说但却没有耽误吃，也挺极品的。 而他弟弟唐凯干饭的速度非常快，三口两口就干完饭，拿着唐枫的相机去拍照去了。 这货对照相机似乎一见钟情了，软磨硬磨从唐枫手里磨去了一个胶卷，现在去拍摄自己的摄影大作去了。 吃完饭也就两点半了，该启程了，否则回家就太晚了。 车出了风景区到仙人洞公社的时候在一个商店门口停了一下。 仙人洞因为是旅游区的缘故，这里商店里的货物还是非常全的。 当然不是为了卖给本地人，本地人也买不起。 这些商品是为了卖给来旅游的外地人，因此不但高中低档商品都有，而且数量也比较可观。 不会像其他的山区供销社，买个成条烟都凑合不上。 唐枫进了供销社成箱的罐头成箱的酒成条的烟买了一大堆。 从仙人洞公社到爷爷所在的步云山公社直线距离也就十多里地，但是上公路就超过三十里了。 而到爷爷家则有四十里了。 山区的道路不算太好，四十里的山路司机开了快一个小时了才来到目的地步云山公社北甸子大队豁嘴子村。 在经过三叔家房场的时候，唐枫看到三叔的房子已经开始上房架子了，按照目前的进度，上梁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情。 他今天买的礼物还能在上梁的时候派上用场。 起码那两箱白酒就能发挥作用，三叔就可以少买些白酒。 不过他买的可都是在农村上档次的白酒，当地名牌沉香，三块钱一瓶，这要是拿到上梁席上有些可惜了。 现在农村办事情上的白酒基本都是一块多钱的酒，甚至有些人家干脆就是上散白。 拿三块多的酒上席游戏浪费了。 不过酒给了三叔，他怎么处理就不关唐枫的事儿了。 车在三叔家房场短暂停留。 “三叔！过来拿东西！”拉开车门唐枫就对着正一脸懵逼的三叔来了一嗓子。 唐青生正在纳闷一辆客车停在他家门口干什么，就看见车门一开，侄子从车里出来了。 “家里的！老侄儿来了。”三叔对着院子里搭建的临时棚子喊了一嗓子，嗖嗖跑了出来。 “哎呀！大哥和嫂子也来了？你们这是从哪儿来的？” 唐青山和楚岚也从车里下来。 “你大侄儿非要带我们去冰峪沟旅游，别提了，这罪遭的。” 老子和三叔叙兄弟情的时候，唐枫则正在从车里往下卸礼物。 两箱白酒，一箱水果罐头，一箱鱼罐头，五条几个牌子混搭的香烟。 三婶也从棚子里跑了出来，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热情地让唐青山两口子屋里坐。 房子还没盖起来，哪来的屋里坐呀！ “我们暂时就不进去了，到爸那里看看。” 唐枫卸完东西问唐青生：“三叔！您这房子快上梁了吧？” “后天...不对！大后天...也不对。” 三叔伸出手掌开始扒拉手指头：“今天是二十一号，明天二十二号，后天二十三号，然后二十四号，二十五号那天上梁。” 唐枫这个无语，就这么几天，你至于把扒拉手指头吗！ “就是大大后天呗，到时候我再过来吧，三叔！不和你扯闲篇了，我得赶着到二叔那里，人家司机着急往回走。” 小客再次启动，一直开到二叔家门口。 唐青民看到唐枫没感到奇怪，但是看到唐青山和楚岚就有些惊讶。 “大哥大嫂也来了！” “我爸和我妈要在你们这里住几天，等我三叔房子上梁完了再回去。” “那太好了！爸和妈今上午还念叨你们呢。” 唐枫把车上给三叔家买的礼物一件一件往下搬，把二婶整不会了。 “老侄儿！你这是搬家吗？” 这是拿来多少东西呀！ “我爸我妈还有我弟弟妹妹要在您家住几天，二婶麻烦您了！” “这说哪里去了，咱不是一家人吗！” 卸完东西，唐枫进屋和爷爷奶奶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上车离开了这里。 让老子和老妈陪他们扯吧。 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唐枫给了老子五千块钱，也足够他们在这里挥霍了。 他们怎么也得在这里待到老叔房子上完梁才回去，他可以一个人在家里... 不对是两个人在家，这不还有个媳妇吗！ 喝喝喝喝！ 回去的时候因为车里少了四个人，宽松多了。 唐枫终于可以和梅玲坐一个座位了。 “你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不是！我是在龙江生人，也是在那边长大的，这里只能算是我名义上的故乡了。” “不对呀！你爷爷家姥爷家都是咱们红崖县的，你家是怎么跑到龙江去的？” “我爸当年不是六六三那批兵吗？我爸当年当兵可就在徐崴大队小平山，他复员的时候那批兵全去开发北大荒了，我家就跑龙江去了。” “那你妈是怎么和你爸认识的？” “我爸就在小平山当兵，我妈在小平山东坡的后队住，平时可能就认识，我爸复员的时候别人给介绍的，当时我姥爷不是成分不好吗，我妈可能也对后队伤心了，就跟着我爸去龙江了。” 姥爷当年的成份是富农，母亲那时候是地主崽子，在村子里可能是受了不少气。 对家乡失望透顶才会跟着父亲去了龙江。 第68章 假的也行 “旅游好玩不？” “好玩！但就是累人，是真的累人。” “习惯就好了，以后年年夏天我都带你去四处走走，走惯了一时半会不出去你还不习惯的。” 唐枫是非常喜欢旅游的，但上一世没有那个经济基础，也没有充足的时间。 这一世他一定要把国内的名胜古迹都好好看看。 至于外国的就算了吧，国内的风景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完呢。 等将来有汽车后，做一辆高级的房车，出去自驾游。 走了一上午的路，每个人都会感觉疲乏，尤其坐在不断摇晃的车里更是昏昏欲睡。 很快客车里的人都没了声音，就连话痨薛梅也脑袋靠着车窗闭着眼睛，像小鸡吃米一样不停颤动着脑袋。 梅玲把脑袋靠在唐枫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唐枫也感觉疲乏，脑袋后仰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神游。 整个车上只有司机眼睛瞪得锃亮，谨慎地开着车。 差十分钟六点的时候，小客车终于回到了徐西村。 在大队门口下车结账后，唐枫打着哈欠回了家。 旅游这玩意儿确实是个耗费体力的活儿，哪怕他二十啷当正当年也感到困倦。 确实疲乏了，晚饭他都不准备吃了，就准备好好睡一觉。 但他刚打开门扭头就看见坎下一群人向他家走来。 得！现在睡觉是不可能了。 唐枫也不进屋了，干脆把墙根底下的凳子摆在门口。 何军、徐冲、梅斌、白勇、林军、严波。 没结婚的都来了，两个成家的人没来，大概唐枫回来的太晚他们回家去了。 还有两个新加入的也没来。 那两个人没来很正常，本身就是宅男。 “旅游玩得怎么样？”何军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掏出一盒白盒烟点了一支。 “是啊说说冰峪沟好玩不？咱们什么时候也去玩玩。” “你们若是不嫌累当然好玩了，风景是没得说，就是太累人了，我拍了很多照片，等明天我拿去洗出来你们就看到了，三哥和林明久怎么没来？” “他们来了在小桥边坐了一个多小时，看你没回来就回家吃饭去了。” “今天没有什么事儿吗？才家那边的。” “没有哇！什么事情也没有。” 应该打发个人到才家去打探一下情况，看看周勇那瘪犊子有没有什么反应。 如果这货还逼次浪气的，就再过去拍他一顿，拍到他晚上不敢睡觉他就老实了。 “那你们今天的推销怎么样？” “一切正常，我们今天跑了两趟，销了一百多条。”说这话的不是何军，而是严波。 他们今天早晨带的货出去，还没走到沈家屯就销的差不多了，两个人立马回头又跑了一趟。 白盒烟已经在这一带农村彻底站住了脚跟，取得了农民们的信任。 毕竟抽白盒烟，在烟味没变的情况下，一个月最低可以省下五六块钱，多的可以剩下十几块钱。 当然那些抽黑杆烟的人除外。 “你们在外面销烟还是要小心，看到穿制服的人，不管是工商还是税务包括派出所的，都离他们远点，咱们虽然不是卖假烟的，但毕竟是次品烟，而且咱们也没有经营许可，被他们抓着轻则没收重则罚款就不上算了。” “知道！我们销货的时候可谨慎了，一个人空手进去先看看，然后再和老板商议，等商议稳妥了才交货。” 人都是会进步的，越干就越会干了。 “你爸妈没回来吗？”终于有人提到这个问题了。 “他们去我爷爷家了，我老叔的新房三天后要上梁，怎么也得待到房子上梁才能回来。” “握草！那你自己在家不害怕呀？用不用我们来给你作伴？” “滚！我需要作伴也不会用你们。” “对了！人家现在有媳妇，哪里需要咱们作伴。”反应最快的是林军，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正在拍拖，脑袋开窍有关。 “说人家媳妇，人家媳妇就来了，咱们还是走吧。” 梅玲从坎下大门出现了，手里端着一个小盆，一步一步走的小心翼翼。 其它人走了，但是梅斌没走，显然他还有事情要和唐枫聊聊。 “有没有把我的摩托车骑沟里去？” “当然没有！我骑得可小心了。” “你们今天的五箱烟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一手烟一手钱。” “送完这家那五箱烟，别的小店还送货了？” “这不有你的摩托车吗，送完那五箱烟，我们下午又送了八十多条烟出去，我驮着小舅，烟用旅行袋装着绑在货架子上，有摩托车就是方便，比自行车快多了，将来高低得买一辆。” “将来都时兴买轿车了，你还买摩托？” “轿车？这不可能吧，我估计我这辈子是看不到了。” 你保证能看到，还能开上呢。 “哥！回家吃饭！”梅玲端着了小盆来到唐家屋前。 “啥饭？” “下的挂面！爱吃就吃不吃拉倒。” “那我回家吃饭了。” 梅斌回家了。 梅玲把小盆端进屋子放在厨房的桌子上。 “谁下的挂面？” “我下的，我妈累了，到底是上岁数的人就是不抗折腾。” “你吃没有吃？” “没呢！” “一起吃吧，冰箱里有火腿肠，切几根放到挂面里。” 梅玲手脚麻利地从冰箱里拿出几根火腿肠，去皮后用刀削成一公分左右的厚片，一片一片地放进挂面盆里，然后用筷子搅合均匀，一人盛了一碗。 “明天你的来给我做饭，得做三四天。” “知道。” “今晚不走呗！” “这不行吧！我妈...” “怎么又把你妈拿出来了？你妈今天累了，肯定睡得像...肯定睡的非常沉，哪还有心思管你。” “那也不行！我要是早晨出门被人看见多丢人呀，还没结婚就睡一起了，像什么样子？” “看不出年纪轻轻还挺封建的，咱们是正经处对象又不是搞破鞋，怕啥？” “你是男的脸皮厚当然不怕，我可是姑娘家，我可知道害臊。” “要不后半夜我再送你回去，这总可以了吧？” 梅玲想了一下：“这个可以！但你不许来真的。” 不来真的那有啥意思？ 不过不来真的就不来真的，来假的也行。 第69章 溢价彩电 梅玲下的挂面严格来说有点淡了，好在火腿肠的鲜度还是不错的，有火腿肠一搅合味道就正合适。 唐枫还开了一个鱼罐头一个肉罐头，两人吃得心满意足。 唐枫吃了两碗，梅玲吃了一碗。 吃完晚饭这也就七点多了。 这个时间点显然没到睡觉时间，就是心里再火急也不能上床睡觉。 那可就真让人笑话了。 但是唐枫确实有些困乏了，梅玲也是哈欠连天的。 “要不你先回家睡一觉，等睡醒了再来，你现在在这里睡确实不好看。” 梅玲同意唐枫的建议，拿着空盆回家睡觉去了。 不想着一觉睡着再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唐枫更白扯，他把门一关随便扯条被子往炕上一躺，计划是睡两个小时就醒。 但谁知这一觉睡着再醒来时竟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完了！昨晚的约会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约会虽然没约成，但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干的。 唐枫骑着摩托车来到了关炉公社所在地关炉村，来到了张记照相馆。 张记照相馆可以说是关炉村最历史悠久的照相馆了。 馆主张喜最初就是弄一台相机走街串巷的照相，然后把自己家进行改造就成了照相馆。 唐枫一点不吹捧地认为，张喜家现在就是关炉公社的首富。 在几个干基建的包工头还是瓦匠班头还没起来的时候，关炉还真没有谁比他家有钱。 张喜现在拿出个四万五万的不成问题。 张喜不在家，可能下乡照相去了。 这两年结婚的特别多，照相的生意相当红火。 明年就开始时兴结婚录像了，不知道张喜有没有去学结婚录像的制作。 张喜老婆接待了唐枫，看到唐枫拿出一把胶卷有些疑惑。 “你也是照相的？” 只有照相的人才会有这么多胶卷。 “不是，我自己照着玩的，这个胶卷成片的一样洗十二张，剩下的胶卷都洗四张。” 洗十二张那个胶卷就是给饮料厂那些员工们拍的，一共十二个人。 剩下的是在冰峪沟拍摄的。 冰峪沟拍摄的唐家梅家加上何静和薛梅，洗四张足够用了。 其实都多了，冰峪沟的照片也不是张张都有何静和薛梅的，超过一半儿没有她们的身影。 不过也无所谓了，多洗一张就多洗一张吧。 “这些照片要多长时间能洗出来？” 张喜老婆想了一下：“怎么也得个四五天，你这照片可不少。” 唐枫算计了一下时间，今天二十二号，二十五号他要去北山。 “那么我二十六号下午过来取吧。” “好！我尽量给你洗出来。” 洗一张彩照是一毛五，唐枫要洗的照片超过千张，花了二百多块。 但是不知道能洗出多少张。 他的技术废几张照片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肯定不会洗出足数的照片。 弄不好能洗出三分之二就行了。 从张喜照相馆出来，唐枫就进了供销社，看看供销社有没有彩色电视机。 电视机这个问题该解决了。 唐枫直接来到白洪奎的组。 “来了小子？” “白叔！好长时间没看到您了，来看看您。” “你小子就是嘴好，老梅家小玲就是被你忽悠去了。” “嘿嘿！那是我有魅力。”说话间唐枫甩了一盒茶花过去。 “来干啥？” “供销社进彩电没有？” “要买彩电？” “我家那台黑白电视已经好三四年了，该换了。” “三四年的电视机就换？怎么看你都像个败家仔！” “该换就的换，黑白的看着难受，画面也小，你们这里要是没有我就上街去买了。” “你小子运气是真好，你来的还真是时候，昨天才来了一批彩电，不过你有票吗？” “票？彩电票呀？没有！没有就不能买吗？” 这个唐枫可是没啥印象了，八九年买彩电还要票吗？ 他只记得去年要买彩电那可是难上加难。 八八年的彩电市场是绝对的供不应求，国产彩电的平均售价在一千五百元左右，年产量也达到了一千六百万台，但是没有门子和关系弄不到票，再有钱也买不到。 而在黑市上彩电最高被炒到过两千七百元的高峰。 这还仅仅是国产彩电，若是进口彩电更是炒到了三四千元。 像21时直角平面，画中画，特丽笼等彩电更是接近五千元。 不过去年和今年国内上了不少彩电生产线，彩电市场已经出现了极大的缓和，怎么还要票呀？ “没有票也可以买，但是贵，贵很多。” “贵多少？” “评价的十八寸一千四百多块钱，溢价的两千来块钱。” “也没贵多少吗！” 白洪奎这个心累，差了六百多元叫没贵多少？ “那走你的路子能不能便宜点？” “我们也没有啊！” “白叔！你这就无耻了，供销社没有你和我扯了这么长时间，这不白扯了吗！” “我这不是给你点内部消息吗，有票能省下五六百块钱。” “切！我是那种拿五六百块钱当回事儿的人吗！” 唐枫这一句话就把白洪奎整郁闷了，现在的年轻人，太嚣张了。 “白叔！既然你们这里没有我就不耽误时间了，我去街里买。” 唐枫骑着摩托车来到县城，进入联营公司家电柜台。 家电组这里的人气非常的高，围了不少人。 柜台里有一面三米高十多米宽专门摆放电视机的橱柜，上面摆满了各种品牌的电视机，大概有三四十台之多。 这些电视都开着，播放着中央台的节目。 唐枫仔细看了一番，彩电的品牌非常的多，有些就连重生者唐枫都没听说过。 金星、菊花、海燕、牡丹、金凤、黄山。 这其中尤以辽省本地企业的品牌为最多，菊花、金凤、星海、沈阳、百花... 尺寸基本以十八寸为主，也有十四寸的。 柜台里的售货员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仿佛天之骄子一般。 “师傅！你们这彩电没有票能买吗？” “没有票可以买溢价彩电。” 唐枫只听说过有溢价粮，还真就没听说过有溢价彩电的。 但这不重要，能买就行。 第70章 狐狸尾巴 那个时代，凡事挂上溢价两个字，代表的只有一个意思：贵！ 溢价这个词是从八五开始出现的，首先是出现在粮食上。 八五年国家发布了《关于进一步活跃农村经济的十项政策》，规定粮食、棉花取消统购，改为合同定购。 也就是说实行了几十年代粮食棉花统购统销出现了变化。 统购改成定购，统销也逐渐转变成人们可以不用粮票的话可以买到议价粮了。 当然溢价粮食比平价粮食的价格就贵了很多。 比如粮食，平价粮食三四毛钱一斤，但溢价粮食就已经小一块钱了。 只是溢价这东西能蔓延到彩电上还是很出唐枫意料了。 他认为这有可能是商业单位搞的土政策，就是借着名头谋取额外暴利的。 明码标价一千三四块的彩电，溢价就要多掏出六百多块钱，达到两千块钱左右。 但这个他管不了，也没法管，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 现在连个投诉部门都没有，你就是告状都找不到门。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溢价出的几百块钱就像一道天堑一般将他们与彩电隔绝了。 但对于有钱人来说，好像也不算什么。 起码唐枫就没怎么当回事儿。 虽然唐枫明知道八月份的彩电就会出现大规模的降价，普遍降价三四百元，部分彩电会降到千元以内。 但他还是决定买，起码老子老妈能先看三个月。 “我买三台十八寸的金凤，给我开票吧。” 金凤彩电是抚顺无线电八厂的产品，前几天唐枫还在电视里看到该厂做的广告，一个女人拿着个遥控器坐在沙发上摆弄电视。 广告语是我的金凤我的爱。 唐枫之所以选择金凤，就是因为那个遥控器。 在很多电视机还是靠旋钮拨台的时候，带遥控器的彩电明显就上了档次。 可惜没有二十一寸的，就只能买十八寸的凑合了。 如果再晚买几天，哪怕坚持到年底，也就能买到二十一寸的了。 唐枫不准备等，年底的时候他就走了，再回来都是明年春天的事情了，让老子和老妈过年还看黑白电视？ 这可不行。 自己家留一台，姥爷家一台，另一台自然是给梅玲家。 暂时先解决这两家，等八月中旬彩电大降价的时候再给爷爷二叔他们买一台，让他们再坚持看几天黑白吧。 开完了票，唐枫并没有去提电视机，他一台摩托车根本就不可能拉回去两台电视机。 他得找交通工具拉回去，反正这票当天有效，他就是下午来拉也不晚。 把电视机票揣好，唐枫出门骑车一溜烟回到徐崴大队，没有在家门口停留直接来到余涛家。 此时是上午十点。 “你的拖拉机敢跑街里吗？” 如果余涛的拖拉机没交养路费，是不敢往街里跑的。 “你要干啥？” “去拉两台电视机。” “用我这么大拖拉机拉两台电视机？你这不是闹吗？” “别扯没用滴，就说能不能拉吧？” “我也没交养路费呀！现在是淡季，车没多少活儿就没交。” “养路费一年多少钱？” “一个季度九十。” “走吧！去发动车，走道如果遇到交警，我给你交一个季度养路费，如果没遇到交警你就捡着了，我依然付你一百元的车费。” 余涛想了一下从炕上爬起来，出门检查了一下车况，发动了拖拉机。 拖拉机上到国道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 这个时间段，就是有交警下乡也基本收工回家吃饭去了，就连街里的交警岗亭都没有一个人。 因此拖拉机一路顺风地来到了联营公司门口。 唐枫进去提了两台彩电出来，装到车斗里。 “你这一下子买了三台彩电呀？你小子是不是抢过银行，这么有钱？” “哈哈！我倒是想抢银行，没那个胆量，走吧！趁着中午交警都回家吃饭去了，咱们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四十分钟后，拖拉机在唐枫家门口停了下来，三台电视机卸到地下两台。 “这台电视机你拉到我姥爷家去，我随后就到。” 余涛开着拖拉机回后队了。 余涛的拖拉机前脚离开，梅玲后脚就端着一个小盆来给他送饭了。 “你上午又跑哪儿去了？我本来过来给你做饭，你却没在家。” “我把胶卷送到照相馆去洗照片，然后上趟街里。” “我中午炖的土豆块，贴的饼子，趁热吃吧。” “不急！我马上要到姥爷家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里待会儿。” 唐枫骑车来到了姥爷家。 他到姥爷家的时候，余涛的拖拉机也刚刚到。 小舅妈看着唐枫从车上搬下来一个大纸壳箱子，很是迷惑。 “外甥！你这又弄个什么东西来？” “我姥爷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你家那小破黑白电视机太小不说还是个黑白的，给你们一台彩电。” 梁萍的手一哆嗦。 这得多少钱呀？这外甥说送就送来了。 人家都说外孙是狗，吃完就走。 这个外孙好像和别人家的外孙有些不一样呀。 唐枫把电视机拎进屋里。 “这东西等我小舅回来让他摆弄吧，我就不给你们安装了，我家里还有事儿。” 唐枫付给余涛一百块钱，骑着摩托车回家了。 梅玲在收拾屋子，看到唐枫回来笑脸相迎，宛如一个贤惠的小媳妇。 “这两台电视机是咋回事儿呀？” “问个怪，电视机能干啥不就是看吗，我爸这屋摆一台，咱们那屋摆一台怎么样？” “你家摆两台彩电呀？这不好吧？这不是瞎嘚瑟吗？” “好像也是！那你说怎么办？”唐枫憋着笑，故意问。 “我觉得摆我屋里正好，我是你媳妇，应该保护眼睛。” 这是什么奇葩理由。 “别套近乎啊！你现在只能算我未婚妻，还不是我媳妇。” “好你个小唐子，我就知道你和我不是真心的，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大概都是天生的。 小唐子？怎么感觉像太监呀！ 我还有狐狸尾巴？ 唐枫噗嗤一声笑了。 第71章 不能让他们赚钱太快了 梅玲一看这货竟然还笑，张牙舞爪就冲过来了，要给某人点颜色看看。 下场就是撞进了人家怀里，被咬了嘴唇。 “好了！不逗你玩儿了，一台是我家的，一台是你家的，等你哥回来让他用自行车驮家去，我得把我家的电视机安装上，晚上好看看。” “先吃饭，吃完饭再摆弄电视机。” “也对！你这一说还真感觉有些饿了。” 吃完饭，唐枫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把自己家的彩电安装上了，家里那台黑白电视机就搬到了他和老弟住的屋子里。 自己家的彩电调试完毕，他用摩托车把给梅玲家的彩电送到了梅家。 “你困了就在这儿睡一觉吧，我去把你家的电视也安装上，等你哥回来不定的哪一年呢。” “我也回去，电视装好了，我再来给你做晚饭。” 梅立明两口子昨天旅游归来身上的乏还没解过来，躺在炕上睡午觉。 他们是被唐枫和梅玲安装电视的声音吵醒的。 “你们俩又干啥呀？” “唐枫给咱们买了一台彩电。”梅玲喜滋滋地说道。 “啊！又花钱了！咱家电视机才买了还不到三年。” “咱家那不是黑白的吗，屏幕还小，这个屏幕大还是彩色的。” “你这个不懂事的死丫头怎么就不拦着他点？”林红对着女儿就开始数落。 梅玲十分委屈：“我也不知道呀！等我知道的时候他把电视机都买回来了，难道还退回去呀？” “这电视机多少钱呀？” “没几个钱。”唐枫含糊其辞。 “没几个钱是多少钱呀？” “一千多块钱。” “一千多块钱叫没几个钱？” 一千多块钱本来就没几个钱吗，还多吗？ 有了刚才在家里安装电视的经验，这次唐枫摆弄电视的速度明显加快，半个小时就把电视机全部摆弄好了。 他家那台黑白电视机被送到了梅斌的房间里。 这些事情刚摆弄好，梅斌就骑着自行车回来了，一进屋看到唐枫在这里先和唐枫打了个招呼，再回头就看见了那台新的电视机。 梅斌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彩色的？” “当然彩色的，黑白的买它有啥用！”梅玲一脸的傲娇，得意洋洋。 “握草！太厉害了！” 在黑白电视机都还没普及的农村，有彩电的家庭那就是农村上等人。 现在整个徐西村还没有一台彩电，就是整个徐崴大队好像也只有一家有彩电。 现在他家也算是徐崴大队有牌面的人家了。 “我和小舅手里就剩六箱烟了。” “就剩这么点了？” 从烟拿回来开始卖到现在也不过才十天的时间，这就要卖完了？ “青石镇那个批发店今天又要了两箱，就他就拿走了七箱，我们自己也卖了有五六箱，整箱剩六箱，散烟还有十几条。” 这就合理了，有那个批发部在，下的当然快了。 “我家里还有十八箱，给你们十箱，待会你拉回来吧。” “那我现在就去拉。” 梅斌出门推着他家的两轮推车出门，唐枫和梅玲跟在后面。 “对了！饮料厂今天下午怎么没干活？”唐枫突然意识到饮料厂今天好像没有动静。 “厂长去安东了，昨天就去了，昨天下午她们干了不点活儿，今天下午压根就没干。” “程远安去安东了？他去安东干什么？” “不知道，他家在安东有亲戚，可能是走亲戚去了吧！” 自从程远安向唐枫讨教后，这已经过了四五天了，也不知道他在鼓捣什么。 梅斌前脚拉走了十箱烟，徐西村两个宅男就来到了唐家。 这两个货上辈子一定无家可归，这辈子才能成了宅男。 不过现在他们身上也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徐光北和徐岩是前天下午来拿的烟，一人拿走了一箱，今天就卖完了？ 如果是真的唐枫可是要对他们刮目相看了。 “你们一天就卖了两箱烟？真的假的？” “没卖完，今天我们俩就卖了四十多条。” 这两个宅男头一天卖的不错呀！ “我们手里的烟太少了，因此准备多拿几箱。” 防患于未然，这个想法也没毛病。 “我家里就剩八箱烟了，你们要拿多少？” “啊！就剩八箱了？前天不还有二十多箱吗？” “这么多人卖，下的还不快！” “那你咱不进了吗？” “当然还进，不过也的十多天后才进。” 徐光北和徐岩一听要十多天以后才能来烟，立刻急眼了，把唐枫家剩的八箱烟一股脑地拿走了。 唐枫算计了一下，这十多天的时间，严全家他们手里的烟大概卖出去一半儿左右。 剩下的烟肯定坚持不了十天的，也就一个星期左右。 看来自己还得再跑一趟。 他们一盒烟挣一毛六，一箱烟就是八十元，十箱烟就是八百元。 握草！按照这个速度，他们两个多月就能赚三千元。 当初自己可是保证说带他们挣三千元他们就跟自己走。 现在这已经不是能不能赚三千元，而是超额了。 按照这个速度，卖到年底他们能挣七八千元。 如果卖烟能挣七八千元，到时候他们或许更不会跟着自己去边外了。在家就能赚这么多钱，为啥舍家撇业的去龙江？ 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吗！在家卖烟它不香吗？ 不能让他们赚钱的速度太快了，要缓一下。 唐枫这才发现当初给他们定的批发价定的太高了，就应该定到三毛的出货价。 那样他们赚钱的速度就会缓慢一些。 现在要减下来已经不可能了。 三毛五能出，凭啥三毛出呀？ 那样就只能减少或者是放缓进货量了。 他这边不进货回来，他们不就没有东西卖了吗！ “哎！你又想啥坏水呢？” 梅玲看到唐枫仰面朝天躺在炕上眼睛望着天棚一动不动，就知道这小子准没想好事儿。 “我在想今晚怎么收拾你！” 梅玲脸红了：“呸！流氓！” 流氓这个词在九七年之后就从社会上消失了，上一世唐枫有好久没有听到这个词了。 现在听到竟然倍感亲切。 我是不是没救了？ “老话说的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来过来我稀罕稀罕。” 梅玲飞快地往窗外扫了一眼。 这个动作暴露了她也渴望被爱抚的心理活动。 第72章 上梁 梅玲正是情窦初开年华，心里自然有异性间的好奇与向往。 这很正常，谁都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谁还没年轻过。 唐枫也认为今晚会是一个温柔的夜，真的不行假的也凑合不是。 但是... 电灯泡太多了。 唐家买了彩电，晚上他家就聚集了一堆人，都跑来过洋荤来了。 何静薛梅干脆还脱鞋上炕了。 这让某人自我检讨，这彩电是不是买早了？ 彩电再晚几天买对了。 这些家伙不走，唐枫也就只能陪着。 一直陪这些家伙看到十一点。 待他们离去的时候，梅玲也和何静薛梅一起回去了。 唐枫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都准备插门睡觉了，谁知她又悄悄回来了。 她用的借口很有水平，怕唐枫一个人在家害怕，她就是来单纯作伴的。 但她并没有在唐家过夜，快三点的时候唐枫把她送回家了。 毕竟两人还没定亲，这么早就在一起好说不好听。 虽然她母亲现在不怎么管她，但他们也要有底线不是。 唐枫也确实守住了底线，虽然他们也缠缠绵绵，但最后一步始终没有走出去。 不是唐枫不想，是梅玲不让，毕竟她还是一个八十年代的人，有些观念还是守得死死的。 唐枫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吧。 反正早晚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父母不在家的这几天，是唐枫最惬意的时光了，虽然他没闲着没事儿数钱数到手抽筋，但睡觉肯定是睡到自然醒的。 不像父母在家的时候，早晨六点多钟就被敲打醒了。 美好的时光总是如激流飞溅一般的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二十五号了。 一大早唐枫就起来了。 上次去冰峪沟雇佣的那辆小客车在八点钟来到了他家。 今天发唐枫不急着去北山，因此小客还拉了一趟客才来接唐枫。 梅玲也打扮的漂漂亮亮地跟唐枫去北山。 上一次去爷爷家唐枫并没有向爷爷叔叔们介绍梅玲，当然这是梅玲的意思。 这次唐枫就准备向爷爷叔叔们介绍一下了。 司机的记忆力很出众，他只去过一次唐枫爷爷家，就轻车熟路，都没用唐枫指挥就找到了步云山公社北甸子大队豁嘴子村。 此时的时间是差十五分钟十点。 三叔家门前虽然没有张灯结彩，但也是热闹非凡。 门口的空地和院子里都摆上了桌子。 木匠们已经做好了上梁的准备。 唐枫没有在三叔家停留，先去了爷爷家。 客车刚在二叔家门口停下来，唐兰兰就从屋里跑了出来。 “大哥！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憋死了，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儿。” “就知道玩儿，爸妈呢？” “在屋里呢。” 这功夫，二叔唐青民从屋里一脸笑呵呵地走了出来。 “二叔！我来了！叫二叔！” 梅玲羞羞答答地说了声二叔好。 唐枫奶奶也从屋里出来了，嗓门挺高地喊到：“快让我看看我大孙子媳妇，哎呀！好漂亮！真漂亮！” 梅玲小脸像被红霞染透了一般：“奶奶好！” “好好！快屋里坐。” 唐枫和梅玲就进了屋子。 意外地发现爷爷和爸爸并没在屋里，母亲倒是和二婶不知道在唠什么唠得那叫一个热乎。 “我爷爷和我爸呢？” “到后山去了。” 唐枫一下就想起老子小时候和爷爷躲猫猫的那块石头，说不定爷俩去缅怀青春去了。 他刚要去看看，就见一个少年嗖嗖地跑了进来。 “奶奶！大大！二大！大妈二妈！我家马上就上梁了，你们还不快过去，再晚了就抢不到小馒头了。” 本地上梁会准备很多比元宵稍微大一点的小馒头，用篓子装着放在房梁上。 到时候上梁师傅钉好最后一根房梁后，会把这些小馒头和糖块什么的从房上扔下来。 据说这种馒头代表了一种吉祥，吃了会祛病延年。 因此大人小孩都会抢。 当然这只是一种传说而已。 唐枫认出这小子是三叔的唐山。 “臭小子！过来！为啥不叫我？” “大哥！你啥时候来的？” “还认识你大哥！大哥我才来，马上就要上梁了吗？” “师傅说是十点二十八上梁。” 唐枫看了一下表，这都十点十五了，确实该过去了。 “奶奶！二叔！妈！二婶！您们先过去吧，我去叫我爷爷和我爸，玲！您也跟奶奶她们先过去。” 唐枫出后门就见爷爷和父亲正从后山上下来，就和爷爷打招呼。 “爷爷！我奶奶她们都去我三叔家了，马上要上梁了，咱们也过去吧！” “好！咱们也该过去了。” 唐枫关好了二叔家前后门，然后爷孙三人就来到了三叔家。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三叔家门前的人更多了，估计全村人都来了。 都在忙忙活活地找座位占地方。 二叔和二婶今天穿戴的整整齐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唐枫估计他们住了很多年的小矮房，如今终于盖成一个大房子了，估计他们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这种心情他可以理解。 等明年他盖起楼房，父母也会有这种幸福外溢的表情。 “吉时已到！上梁！主家今日屋上梁，喜逢黄道降吉祥，手拿主家一片绫，一丈三尺还有零，左拴三下曾富贵，右拴三下来功名，主家人财两兴旺，荣华富贵满门庭，点鞭。” 握草！主持老先生肚子里有料呀！ 主持先生唱完，鞭炮声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在鞭炮声中，被红布缠裹的房梁被两个木匠用红绳拴两头拉到了屋顶，镶嵌在预留好的位置上。 唐枫以为该扔饽饽了，没想到老先生又唱开了。 “主家今日屋上梁，喜逢黄道降吉祥，福星高照生光彩，金玉满堂百事昌，饽饽落地滚元宝，四邻八舍都来抢，小伙抢到配鸳鸯，姑娘抢到配情郎，中年抢到富贵长，老人抢到寿无疆，撒了饽饽撒喜糖，合家欢乐财运旺...” 老先生唱到这里时，房梁上的师傅打开篓子开始往下面扔小馒头和糖块，屋下面的小孩们立刻就像疯了一样你抢我夺。 第73章 带他们去见见世面 小孩抢的比较生猛，甚至会抢得面红耳赤。 大人们虽然也抢，相对就显得有些斯文。 唐枫当然不会去抢，他已经和爷爷父亲三叔姑父司机以及三叔家孩子唐河占了一张桌子。 奶奶母亲三婶小姑玲和唐凯唐兰兰在他们边上的另一张桌子上。 乐呵呵地看着孩子抢小馒头。 就算不抢他也会有小馒头，到时候三叔肯定会给他们留几个的。 三叔家上梁的桌子都是村子里各家各户的，大多数都是那种老式的四方桌。 村子里某家办事情，村里的小伙姑娘们都会自发地去帮忙。 女人们主要负责刷碗洗菜。 男人们则负责挨家挨户借桌子凳子。 如果桌子不够，门板也在借的范围之内。 男人借完桌子后的任务就是端盘子，提前计划好一人端几桌，然后划分势力范围。 这种四方桌的规格大多都是一米长六十公分宽，一个小桌就能坐六七个人。 唐枫这一桌人数正好。 上梁师傅扔完东西从房顶下来，也就准备开席了。 “买饭票了啊！没买饭票的抓紧时间了，再晚就不用吃饭了。”专门收账的那张桌子有人喊了一声。 于是没有上账的纷纷动身。 这边父亲三叔和姑父小声商量上账多少钱。 八九年的本地农村，普通人赶人情还停留在五块钱的阶段，亲戚也不过才二十元，富裕的亲戚才有上账五十的。 “二十肯定太少，也不好看！不如就上五十吧。”这是父亲的提议。 唐枫坐在一边没有发表意见，这种场合有父亲在就代表他全家了，他不会格外再表现什么。 父亲的建议最后一致通过，五十元已经是八九年本地农村的顶格礼金数了。 收礼记账的桌子撤下后也就正式开饭了。 农村的宴席也就那么回事儿，豆腐土豆甚至还有豆芽什么的。 当时的农村宴席基本都这样，谁也别笑话谁。 桌上都是长辈，难免不感到拘谨，因此唐枫吃饭的速度非常快，扒拉一碗饭就离桌了。 三叔家门前就是一条小溪，是那种水非常旺的溪流，两米多宽，一尺来深。 河水清澈的宛如镜子一般。 “老侄儿！你吃完了？”三叔看到唐枫在溪流边蹲着也走了出来。 “吃完了！三叔！你们这里的水是真好啊！这些水都是从哪里来的？” “顺着溪流向上，在山里一个山坳里，那里有一眼很大的泉眼，水就是从泉眼里冒出来的，再加上控山水，在那山坳里形成了一个水潭，也就形成了这么一条溪流。” 这里还有水潭？ “那泉眼离村子远吗？” “不远！多说二里地。” 正巧这时候，二叔家唐河也跑出来了。 “老弟！带我去泉眼看看。” “啊！泉眼有啥看头？” “你天天看可不没啥看头，我又没看到过，当然感觉稀奇了。” “那好吧！走着去有点远，我骑车驮你去吧。” “你技术行吗？不会把我摔沟里吧？” “我骑车技术老厉害了，上学的时候竟然撒把。” 这些熊孩子就会作妖，掉沟里就老实了。 唐河骑着自行车带着唐枫向村西行进。 出了村子是一小片田地，大概有四五百米宽的样子。 田地西头就是一个山坳，进入山坳以后自行车就没什么作用了。 唐河把自行车支在路边，带着唐枫向山坳里走了几百米，迎面看到一座断崖。 断崖不算太高，目测有十几米的高的样子，有水从断崖上流下来，形成一个小瀑布。 有瀑布自然就会有水潭。 但这里的水潭却不是瀑布自己的功劳，因为边上还有一个泉眼。 这个泉眼让唐枫很是傻眼，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泉了，而是应该叫井。 它也确实是井，因为还有水泥抹的井口。 边上的石墙上还有三个刻出的字：知青泉。 虽然字迹上的红漆已经斑驳，但依然能清晰地认出这三个字。 这泉还和知青有关系呀！ 井口的水像沸腾的锅底一样翻滚，水从井口喷涌而出汇入了水潭里。 唐枫两手捧了一捧水喝了一口。 啊！这才是正宗的清冽甘甜。 这水都不用过滤直接装到塑料瓶里就可以上市。 当然国家是不会允许的，适当的过滤还是必要的。 这里足以建一个年产千吨规模的水厂。 “大哥！这水好喝吗？” “好喝！没看到你们一个个都水灵灵的，都是这水的功劳，我们那里的水就不如你们这里，好了！咱们回去吧。” 回到三叔家的时候，宴席已经结束，吃席的人基本都离去了。 剩下的就是帮忙的。 帮忙的男人们把桌上的碗筷收拾给女人们涮洗，男人们则又开始挨家挨户的送桌子凳子。 木匠和瓦匠们又开始忙碌了。 房子上梁后基本大框架就完成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房盖的封闭以及收拾室内。 唐枫进到三叔的房子里视察了一番。 六米跨度四米间隔的五间瓦房，在这个村子也算是一流的豪宅了。 这房子彻底收拾完能达到入住的水准怎么也得六月底。 这期间，唐枫决定让爷爷奶奶到自己家住一段时间，待三叔房子收拾好以后再送他们回来。 带他们去山外见见世面。 奶奶对这个建议投了反对票，而爷爷则表示支持。 为了民主，唐枫又采取了全家投票的方式来决定爷爷奶奶的出行问题。 结果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包括小姑姑父都投了赞成票。 这回奶奶没咒念了，只好乖乖地坐上了小客车。 奶奶是土生土长的步云山人。 步云山坐落在群山之中，离红崖县城上百里，六七十年代就是赶马车去县城来回也得两天的时间。 而解放前红崖县城还不是红崖的中心位置，当时的中心位置在现在的荷花山。 因此那时候的人去县城并不是去红崖，而是去荷花山。 那时候还年轻的奶奶倒是去过荷花山，但却从来没有到过红崖城。 现在是她第一次出山。 不但奶奶是这样，爷爷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甚至不知道海长什么样。 本身就住在沿海一带却没看到过海什么样，这不能不说非常讽刺。 第74章 商品粮 下午四点半左右，客车进了徐崴大队院子，一直开到坎上在唐家门口停了下来。 唐枫和梅玲搀扶着奶奶下了车。 奶奶打量了一番唐枫家的外貌，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家这房子一般，不过地方宽敞，这么大个院子就你们一家，好地方！” 奶奶关心房子和地方，爷爷关心的就是这么大个院子都种了些什么。 唐青山就陪着爷爷去他的自留地里视察。 梅玲留下来帮着楚岚先是收拾屋子。 唐枫爷爷奶奶来了怎么也要收拾出个住的地方。 唐家五间房，东外间是唐青山和楚岚的居所，东里间是唐兰兰的闺房。 唐枫和唐凯住在西外间。 这个房间现在就要倒给爷爷奶奶住。 唐家的西里间原来是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要收拾出来颇为费事儿。 唐枫到厦子里转了一圈。 唐家从龙江回来的时候，一共用木板打了六个包装箱，全部是用一米八长半寸厚的松木板打造的。 到这边拆包装箱的时候，这些木板就拆出了一堆，都在厦子里堆放着。 母亲的计划是将来两个儿子结婚，这些木料用来打家具。 将来打家具能不能用上还不好说，但是眼下用来搭床倒是非常适合。 唐枫把唐凯叫来，兄弟两人清理出了一个地方，在地面搪了几根木方子，就把这些木板一块一块地码在木方子上，码出一个一米半宽，一尺板厚的木头床。 木板上铺了两块草垫子，上面蒙了一条被单子，再铺上褥子。 大功告成！一张兄弟俩可以对付住的床就诞生了。 厦子里也有电灯，照明也不成问题。 五月底的气温已经升高，在厦子里睡盖条被子也不会觉得冷。 唯一差的就是蚊子了。 该死的蚊子虽然现在还不是高峰期，但已经出现了，嗡嗡嗡嗡地很少烦人。 不过有蚊香它也猖狂不到哪里去。 唐枫和唐凯在厦子里搭建临时床铺的时候，母亲和梅玲就开始做饭。 冰柜里的食材是现成的，拿出来用水缓一会儿就可以使用。 母亲和梅玲的配合相当默契，两个大锅一个气罐全部利用起来，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就做出了六道菜。 再加上一道黄花鱼罐头一道刀鱼罐头，一共是八个菜。 唐枫一家五口加上爷爷奶奶和梅玲，八个人坐了满满一桌子。 唐枫撤掉了电视罩，打开了电视机。 然后全家鸦雀无声。 楚岚看到出现色彩的电视屏幕，还伸手揉揉眼睛，她可能以为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这电视机怎么还带色了呢？ 还是年轻人反应快，唐兰兰一声欢呼：“咱家有彩电了！” “儿子！咱家哪来的彩电？” “妈！你问这样的问题不觉得无聊吗？我说捡得您觉得捡能捡到吗？” “那就是买得呗？” 这不废话吗！ “我姥爷家我也给买了一台，等我三叔房子盖好了，我给爷爷也买一台，省的老看那没颜色的。” 这回母亲倒是没有提钱的事情，可能和爷爷奶奶在有关系。 吃完饭，唐枫和梅玲收拾完桌子，把自己和老弟的被褥全部搬到厦子里。 和爷爷奶奶打了个招呼就和梅玲出家门来到了大队门口的小石桥。 他得听听这些卖烟家伙的汇报。 “唐枫！我们的烟可以没有多少了，你得往家进烟呀！” “不急！汇报一下你们手里还有多少货。” 唐枫掏出个小本子，准备做记录。 “我和徐冲还有四箱烟，只够送两天的了。”何军首先发言。 这两个家伙十三天的时间卖出十六箱烟，这个成绩相当不错了。 何军小组汇报完毕，严全家也开口了。 “我和我侄儿还有五箱零三十条，大概也就够两三天的。” “我们还有六箱烟。”白勇那边也有数据了。 梅斌和林明久的账面就有些糊涂了。 “我们还有七箱烟。” 他们虽然剩得比别人多，但是他们因为挂了个批发的，销的烟比其他小组多不少，他们后期还从唐枫这里后补了十箱烟。 “你们先把手里的烟都卖出去，我这两天就去补烟。” 晚上，唐枫和梅玲约了一个会，回家睡觉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家人还在看电视。 唐枫对电视没什么兴趣，和爷爷奶奶道了晚安就回到厦子里。 为了不喂蚊子，他点了两盘蚊香。 这个年代的蚊香质量貌似不怎么太好，味道有些难闻，也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害。 他刚脱衣躺下，唐凯就打着哈欠进了厦子。 “电视演完了？” “没有！剩下的节目不好看。”唐凯脱衣上铺。 “老弟！问你个事儿，你是想留在家里还是到滨城去？” 唐枫家在龙江那边是农垦农场，是吃商品粮的。 到了这边依然是吃商品粮，也就是非农户。 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农村吃商品粮的群体基本都是老师，粮库政府机关等事业群体。 吃商品粮的好处是吃的粮食由国家供应，价钱非常的便宜。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商品粮的粮食大多都是沉粮旧粮，一点都不好吃。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巨大的优势是非农户子女享有招工的资格。 也就是城里里的企业到农村招工，招的就是非农户子女。 农村户口的没有招工的资格。 在户口开放之前，也就是二零零零年之前，农村子弟要进城是门都没有。 而非农户的子女就有这个资格。 当年在农村，吃商品粮家的子女和农业户子女基本没有通婚的可能。 唐枫上一世和梅玲之所以只开花不结果，这方面也有很大的原因。 上一世就是八九年，唐凯招工去了滨城玻璃厂，两年后，唐兰兰也去了滨城的一个服装厂。 只有唐枫始终留在红崖。 唐凯对这个问题没有多少考虑，毕竟他还只是一个虚岁才十八的少年。 “大哥！你说滨城好吗？” 滨城当然好了，东北地区最繁华的城市，就连辽省省会城市都不如它。 “滨城有滨城好的地方，繁华热闹，远不是咱们农村能比的，你若是想去，大概过几天就有企业下来招工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去了，你若是不想去就留在家里，将来哥要干点什么你可以给哥帮忙。” 第75章 没天理的饮料 “大哥！我觉得我还是去滨城好！” “这个你自己做决定，免得将来你埋怨家人，不让去什么的，你若是去滨城，将来等你到了结婚年龄，我在滨城给你买几套房，到时候你除了留着自住外，剩下的出租就行了。” 唐枫认为唐凯有当包租公的资质，其实唐兰兰更有这方面的潜质。 如果将来唐兰兰也去滨城，唐枫也会买些房子让她出租。 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但也可保衣食无忧。 唐凯既然心向滨城，那么今年就要留心劳服的招工启事了，有合适的企业就让他去。 让他在滨城先待个两三年，然后让他从企业出来在滨城做个买卖。 爷爷奶奶既然来了，唐枫就准备安排个车带他们到红岛海边去好好看看大海。 本身就生活在沿海，离海边也就一百多里地，一辈子却没见过海什么样，这怎么能行？ 第二天唐枫就准备落实这件事情。 昨天回来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和那个小客司机订下个日子，到时候让他来拉他们。 他这还的跑一趟。 不过今天的天公不太作美，早晨起来这天就阴呼啦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小到中雨。 雨天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骑摩托车出去非被浇成落汤鸡不可。 唐枫准备在家陪爷爷奶奶唠唠嗑。 从出生到现在他二十岁，在爷爷奶奶身边待的时间加在一起大概都没超过十天。 这样的原因导致他和爷爷奶奶缺少亲近感。 因此他把爷爷奶奶接来住几天，就是想补充一些这方面的感情。 但他还没说几句，薛梅就跑来了。 “唐枫！程厂长叫你！” “程厂长叫我？怎么是你来传话？” “那你想谁来给你传话？指望你家那口子给你传话？谁知道你们昨天晚上干啥去了，你家那位还在家呼猪头呢！我是到大队买东西被程厂长看见了，才让我来的，否则...” 唐枫很想用什么东西捂住她的嘴，不经过大脑的废话一篇一篇的。 为了少听薛梅的废话，唐枫二话不说就来到了饮料厂。 程远安今天心情明显不错，看到唐枫来笑容更加的灿烂了。 这货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程厂长！你找我啥事儿呀？” “小唐！我这些日子按照你提供的配方调配出了一种饮料，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说完，把一个玻璃杯推到唐枫面前，弯腰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个塑料瓶，里面的东西颜色和尿差不多。 啥玩意儿？你这弄得什么玩意儿就想让我尝尝？ “我说程厂长！这就是你调配出的饮料？” “是呀！我忙活了一个多星期呢！” “你这玩意确定没毒吧？” “应该没有，如果有毒的话我怕是早就死了。” “你就自己闷在家里调试的？” “这个倒不是完全我自己，我二叔在安东饮料厂干了很多年，咱们大队这个饮料厂最早...那是八三年吧就是他来干的，他干了三年转给了别人，别人干了两年转给了我。” 握草！原来这个饮料厂最早是程远安他叔叔干的？ “他那时来干的时候，咱们红崖只有一个生产汽水的县饮料厂，他那个时候是真的挣到钱了，他退休后回去就不干了。” “这和你调试的饮料有什么关系？” “我这几天就在安东了，他能找到比较专业的试验室，我们就在试验室里调试，你尝尝这味道。” 唐枫看着玻璃杯里的饮料，犹豫再三才端起来，喝了很小的一口。 嗯？ 唐枫的眼睛蓦然睁大了。 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这... 这就是康师傅冰红茶的味道，不过没有康师傅冰红茶那么酸，甜度稍微大了一点。 这太没天理了。 人家康师傅冰红茶当初可是众多的科研人员，花了很长时间砸了不少钱才弄出来的。 到了程远安这里，他们两个人鼓捣了几天就鼓捣出来了！ 这特么有人信吗？ 他自己就不会信。 但是，他就是不信，这饮料也在这里摆着呢，他也品尝了。 “你这饮料研究的味道不错，只是不知道里面的配比合不合理，人喝了会不会有什么害处，要拿到有关部门去化验，合格了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推广。” 当然，程远安如果想像他做的抵挡汽水那样卖的话，不用去检测也行，反正也没人管，但如果要在大商场推广，那就必须得有国家有关部门的检验生产许可了。 “我也准备拿去检测。” “如果检测成功了你会怎么办？” “一个是自己办厂，一个是把配方卖掉，小唐！你说我若是把配方卖掉，这个配方能值多少钱？” 唐枫想了一下：“几万块钱应该值了。” 程远安的眼睛亮了：“这么值钱吗？” 瞧这点出息，这点钱就顶不住了？ “你先拿去检测吧，如果你到时候自己办不了厂要卖配方的话，你这配方我会考虑。” “唉！可是我连拿去检测产品的钱都没有，我打听过了，光是检测费用就要好几千。” “你现在连几千块钱都没有了？” 程远安叹息：“这个饮料厂几乎搭上了我全部的身家，除非去借了。” 唐枫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下。 “要不这样吧，我借你五千块钱，你先把产品检测了，如果产品合格你再想下一步，你如果做不了配方就卖给我。” 程远安苦笑：“这还没怎么滴就又拉了五千块饥荒，成功了还好说，若是检测不合格...” “那就改进，直到它合格为止，对了！我昨天在我爷爷家那里发现了一个好水源，比你这水井里的水强百倍，非常适合做饮料和水。” “发现水源也没用，一切都要等这个配方能不能检测合格。” “去找你叔叔，他干了这么多年饮料，肯定在检测方面有些门路，就算不走后门起码也能快点缩短检测时间，也能早做准备。” “好！明天我就再去趟安东。” “那我回家取钱给你。” 唐枫从程远安办公室出来就往坎上走，准备回家取钱给程远安。 但刚走出饮料厂，就见大队部窗户里伸出个脑袋：“小唐！你来一下！” 嗯！大队干部找他干什么？ 第76章 他差那点钱吗 叫唐枫的人是大队治保主任老宫。 “宫主任！什么事儿呀？” “这两天别瞎走，公社土地部门要来你家看看，然后丈量一下面积地界啥的。” “这意思就是我家翻新房子批了呗？” “差不多了！原本他们要今天来的，不过这天不好估计来不了了。” 这个倒是无所谓，早一天晚一天不重要。 唐枫回家进了西里间，用钥匙打开一个破旧的木头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旧皮箱。 这个皮箱就是他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那个皮箱。 当初母亲就是从这皮箱里看到钱吓了一大跳。 但是母亲不知道的是这个皮箱里还有个很厚皮夹层，夹层里还有一大笔钱。 唐枫这段时间花的就是这个夹层里的钱。 他回来的时候带给家里二十四万，皮箱夹层里还有二十万。 不过这二十万貌似这段时间没少花呀，怎么感觉好没了？ 唐枫就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花的钱。 摩托车算一万，三个冰柜一个冰箱又一万。 三台彩电六千多，在梅玲家和她身上也花了一万多。 再加上还没收回来的烟钱，和平时一些乱七八糟的小钱。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好到五万元了。 哪怕在八九年，这钱也不抗造呀！ 唐枫数了五千块钱揣兜里，又来到饮料厂，把五千块钱放到办公桌上。 “你数数！当面点钱不为过。” 程远安刷刷刷地数完了钱：“正好五千，这样我下午就去安东让我叔叔给安排安排。” “你走了家里怎么办？” “现在已经管不了家里了，先把这个弄好再说，不行先让老赵带着干两天。” 打更老赵虽然是打更的，但对饮料厂里的生产流程也懂，毕竟他从这个饮料厂最开始开的时候就在这里，已经干了六七年了。 程远安离开饮料厂也就半个小时，天就哗哗地下起了雨。 销烟的这些家伙已经学精了，晚上都很仔细地听天气预报，一听有雨今天没一个出去的，此时都跑到供销社来了。 供销社的水泥柜台上坐了一溜的人。 这些家伙一边晃悠着腿一边山南海北地扯着闲篇，供销社于经理的玻璃花眼此时更加的白了，不时用大白眼看着这些奶黄子。 一个不知道哪个队的人骑着自行车在供销社面前停了下来，进屋掏出一张五毛的票子。 “老于！来盒白生产。” 于经理低头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捣鼓出一盒白盒烟扔给了对方。 那人拿着烟当场开封从里面抽出一支。 并没有立刻点火，而是先拿到眼皮底下左看右看，最后似乎找到了瑕疵初。 是烟支和过滤嘴的结合处，有一块滤嘴皮蜷了，没有和烟支粘合在一起。 这人用手指盖把卷曲的那块滤嘴皮扣出来，然后沾点涂抹沾在了烟支上，这才划火点烟。 唐枫突然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竟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完了对方沾烟皮的全过程，贱不贱呀！ 天气预报说是小到中雨。 天气预报员播报天气预报的时候肯定是喝了假酒了。 这是小到中雨？ 供销社外面雨哗哗的下个不停，地面已经开始趟流了，你家小到中雨是这个样子？ 程远安如果骑着自行车到公社坐车，这怕是要变成落汤鸡了。 这种天气除了打麻将打扑克，再就是回家睡觉了。 唐枫不喜欢赌钱，也就没跟着梅斌他们到前街去玩，而是回家进了厦子。 他家的厦子棚顶原来是油毡纸，去年他家买这栋房子后把原来老旧的漏水的油毡纸换了，现在的厦子一点也不漏雨。 唐枫躺在他昨天才搭建的临时床铺上，雨点落在油毡纸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听着非常惬意。 他是那种喜欢雨天多过晴天的人，雨天他就会感到身体的感官舒适异常。 尤其睡觉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到天快黑了，母亲喊他起来吃饭，他才从梦中醒来。 吃完饭，他把今天早晨宫主任说得关于房子的事情向父母说了一回。 “这意思就是咱家的房子批了呗？” “这就是批了，但被这场雨给耽误了，否则说不定土地管理人员都来现场测量了。” “那批下来咱们不翻新房子能行吗？” “怎么不行，有些人家房子批下来两三年才盖都行，咱就耽误半年有啥不行的！” “等盖房手续拿到手，我找我小舅算计一下要多少料，沙子石头砖瓦水泥，然后冬天的时候爸你就在家备料就行了。” 他家院子老大了，倒是就堆到院子里就行，明天春天他回来就开始盖楼。 这场小到中雨足足下了一天带着一晚上，到二十七号清晨还淅淅沥沥的。 平时温顺如绵羊般的小河此时仿佛喝醉了酒的莽汉，暴躁狂暴，横冲直撞。 这还没到连雨时就下这么大的雨，今年的雨季怕是会绵延很长时间。 唐枫站在河边看了一会儿，就来到梅玲家，看看她家有没有漏雨什么的。 毕竟已是多年的草房，房上的草大概已经好几年没搧了，都变成黑色的了。 其实她家的房子也该翻新了。 她家的房子还不如唐枫家的房子。 唐枫家的房子好赖还是七十年代末的房子，到现在也不过十多年。 梅玲家的房子看样子就是六十年代的房子，现在房龄最少也是二十多年，怕是有三十年了。 虽然房子这东西只有有人气顶着，平时多修缮，用个五六十年不是问题。 但这房子确实是太破旧了，房屋跨度还是四米夸，间隔是三米，这样的房子在他眼里用从大小方面来论的话就像猪圈一样。 这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了。 依照她家的经济水平，要翻新房子怕是没什么指望了。 要翻新房子也就只能指望他这个女婿了。 不过唐枫要不要管这还无法确定，他若是连丈人的房子也负责了，会不会被人说是冤种？ 但当唐枫看到梅玲对着他嫣然一笑的时候，他觉得他应该管。 他要娶梅玲过门按照他们的岁数来看，最低也得三年以后，弄不好时间还要延长。 让他媳妇住在猪圈一样大小的房子里三四年，这不能忍呀！ 不为别人，就是为自己媳妇，这房子他也的管。 不就两万多块钱吗！ 他差那点钱吗！ 第77章 房子和烧烤箱 正好他家明年也建房，顺便一起盖起来就完了。 本地行情，如果盖四间瓦房，基本花销在一万多块钱左右。 差一点的八九千，好一点的也不会超过一万二。 这就是眼下盖瓦房的成本。 八九千的就是一般般的水准，而一万二的瓦房自然就是一流水准了。 但要和四间平房比，这点钱就不好干什么了。 平房的成本可比瓦房大多了，基本上就是奔着两万上下去了。 梅玲家四间草房，厨房宽度是四米，其它三间房宽度三米，总长度是将近十四米。 东西各有一个厦子，西边厦子三米，东边厦子也差不多三米。 如果翻新房子把这两件厦子也算上的话，总长度是二十米。 若是盖四间平房，这房间的宽度就有些大了，五米的宽度有些过于宽了，若是用四米的间宽会不会有些小？ “你围着我家房子转悠啥呢？”梅玲笑吟吟地问。 “你家这小土堆房，昨天下那么大雨，我担心被水泡倒了，过来看看。” “呸！天天说我乌鸦嘴，你这不也乌鸦嘴了吗。” “你家这房子太陈旧了，你哥指望这房子怕是连媳妇都娶不上。” “唉！这也没办法呀！” “我叔和婶在家吗？” “我妈在家，我爸去水田看看水田的情况。” 唐枫进屋和梅玲母亲打了个招呼，但没有提建房的事情。 梅玲老子不在家，建房的事情和她母亲说了也没什么用。 再说这事儿他认为有必要先和梅斌兄妹透露一下，然后让梅斌去和他父母说。 这样效果应该会比较好。 天近中午的时候，云层里终于透出了阳光，到晌午时分，太阳就当空照耀了。 既然天晴了，也就该干点正经事儿了。 唐枫骑车来到了红岛，在小客车集中区域再次看到那辆自己雇佣两次的小客。 那司机显然也看到了唐枫。 毕竟这年头能骑摩托车在大街上海逛的人并不多，尤其还是一个小年轻的就更显眼了。 “杨师傅！闲着呢？” “在排号熬时间，唐兄弟！你又要雇车？” “是的！不过这回雇车是跑短途，不耽误你拉客，你上午什么时候发车去红崖，什么时候回来？” 小客车从红岛到红崖一天两趟，上下午各一趟，中间有大把空闲时间。 “上午是早成七点十分去红崖，九点二十回发，下午是两点发车去县城，四点半回发。”、 唐枫算计了一下时间段。 “上午回到红岛是几点？” “十点左右，最晚不超过十点十分。” 十点十分他车回到红岛，再到徐西来接他们再回到红岛，这差不多就中午了。 那样就不用在家里吃饭了，中午到海边去野炊倒是不错。 “红岛海边哪里适合观光旅游什么的？” 杨师傅想了想：“现在海边还真没有太好的地方了，都建虾圈扇贝圈了，要想去玩的话只有进岛里了，只有岛里有原始滩涂，孙家沟那里有片海滩还有礁石，夏天到那里去玩的人比较多。” “还有呢？” “再就是到楼上了，那里风景不错，也有海滩。” 楼上这个地方全国没几个人知道，但如果联系到甲午海战，大概就有不少人知道了。 甲午海战就在离楼上不远的海域发生。 再过几年，楼上那里建了一个度假村，还立了林永生的雕像。 弄得相当不错，有不少外地看海的人到度假村来度假。 但在八九年那里还只是一片原生态的海域。 只是楼上太远了，得上山下岭的，还是孙家沟那里离的近一些，还不用走那么多的山路。 “杨师傅！这样吧，后天上午你从街里回来就到徐西村去接我，我带我爷爷奶奶到海边玩玩，下午一点半再给我们送回来，应该不耽误你下午发车。” 杨师傅也算计了一番，点头说好。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要到海边野炊，烧烤肯定是不能缺少的。 要烧烤就必须满足以下几个条件：烧烤箱，煤炭、烧烤材料和调味品。 唐枫回头就到小市场去寻找海鲜。 就算现在是禁渔期，但小市场上依然还是有不少海货出售的。 唐枫走了一圈，蚬子贝类以及鱿鱼还是有货的。 这就行了。 不过这些东西他不急着买，后天到这里现买都来得及，现在买了回家还得储存。 唐枫来到了一个搞电气焊加工的铺子，在这里下了一个产品的订单。 现在要买到现成的烧烤箱基本没啥指望，就得靠自己定做。 这个东西唐枫是经常见过的，因此制定烤箱的标准没什么难度。 两毫米的铁板，当然就别指望什么不锈钢了，八九年的不锈钢贵不说还买不到。 一米的长度，二十五公分高，十七八公分宽，一点五公分的折边。 还有抗烧的箱底和支架。 唐枫什么也不管，只提供规格，手工和料都是对方的，三十块钱，下午三四点钟取货。 也就是三个小时以后。 唐枫感觉好便宜。 海鲜虽然不急着买，但是其它东西可是必须要买的。 红岛这里能买到木炭和一些调味品，但是却买不到羊肉牛肉什么的。 这个得明天早晨起早去县城的市场才能买到，主要是买羊肉。 牛肉倒好办，孤山公社道边有个老古家，他们家就是专门杀牛卖肉的。 唐枫把买齐的木炭调味品，然后再到红岛把做好的烧烤箱拉回家。 顺便在修理部用他的砂轮打磨了一把自行车车辐条。 烧烤箱这东西用摩托车驮有些不方便，还要躲避路上的行人。 唐枫把它弄回家也是耗费了不少精力。 家人看到唐枫驮了这么个怪玩意儿回来有些疑惑，不知道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的。 唐枫也没解释，只是告诉他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大哥！昨天晚上红崖电视台广告播出了滨城来红崖招工的广告了。” 吃完晚饭，唐凯在厦子里告诉了唐枫一个消息。 “什么单位？” “是滨城玻璃厂。” 唐枫挠头，怎么这个单位还是冒出来了？ 上一世，唐凯招工去的就是这家单位。 第78章 大事情 其实在八十年代，滨城玻璃厂算是一个不错的单位了，工资标准比其他企业能高出一些，甚至不输于开发区的外资企业。 但是它的缺点也是致命的，高温！ 唐凯被分配到的就是和溶窑有关的工种，每天都在三四十度的环境下工作。 还有一个唐枫记忆犹新，就是唐凯到玻璃厂后，他师傅是个酒鬼，是酗酒如命的那种，唐凯有这样的师傅他能好了？他也养成了酗酒的习惯。 有了这些记忆，当然不能让唐凯到玻璃厂去。 滨城到下辖各县来招工，自然不会是什么太好的企业和工种。 好的企业和工种是留给城市里的待业青年的，哪里轮到农村这些土八路。 但那也要选择一下，怎么也的选择一个环境好一点的单位。 他依稀记得再过两个月，滨城机床会下来招工。 虽然机床厂也不是什么好单位，但起码不用每天生活在三四十度的高温里。 “老弟！玻璃厂不好，它是高温单位，一线的工作环境温度基本都在三十度以上，人在那种环境下工作是活遭罪，不能去！再等等！看看有没有再好的单位，就算没有再好的单位，也不能到那种高温环境的企业去。” “好！大哥我听你的。” 唐枫给唐凯的路线都设计好了，到企业里混个三四年，那时候他也就二十一二岁了。 滨城的房改是从九三年开始，唐凯可是先租房子住，坚持到有商品房出售的年代。 滨城有商品房出售是九八九九年，滨城泡崖、锦绣两大安居住宅小区开始进行大规模的经济适用房开发建设。 到那时候就有房子可买了。 唐枫心里惦记着和梅玲的约会，七点多钟的时候从家里走出来。 “唐枫！我们手里没有货了，你什么时候进货回来？” 一到大队门口的小石桥，就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 打从唐枫爷爷奶奶来了之后，这个销烟群体的人很识趣地就不到唐家扰乱清静了，而是每天都在小桥这里向他反映问题。 “别急！我今天到邮局和烟厂那边通电话了，这两天道上不怎么太平，还的过两天，弄不好就的下月初才能来货，你们手里没货了正好可以休息几天，养养精神。” 唐枫随便就找了个借口把这个问题给压下去了。 “有没有打麻将的？有打麻将的跟我走。”严全家平地起惊雷，整出这么一嗓子。 下雨那天他跑到街里花一百七十元买了一副大号麻将牌。 打一次麻将可以收取八块钱的麻将钱，这也算是最早的麻将抽头了。 他的倡议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响应，晃晃荡荡地往前街去了。 梅斌也要跟着去，但被唐枫叫住了。 “那个叫什么晴的这阵子还有联系没有？” “下雨前一天在青石镇我们见面了。” “这意思就是差不多了呗？是不是准备领回来让你家人见见？” “现在领回来是不是有点早？” “我感觉有点早，就你家那破房子你把她领回来，你觉得她还会跟你吗？” 梅斌有些泄气：“你说的也对，我家的房子太破了，但这也没办法呀！” “怎么就没办法了？翻新不就完了，你翻新个敞亮的大房子，她来一看就凭这大房子她也得来当女主人。” “说的轻快！拿啥翻新？就我这阵子挣那几百块钱就翻新了？” “不是还有我吗！我特么不是你妹夫吗！我要不管你，就你家那房子你弄不好就得光棍。” 唐枫说得义正辞严，一副为舅哥终身大事考虑的样子。 其实他帮着梅家盖房子是为了自己媳妇不住猪圈，否则他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梅斌咔吧了半天眼睛，整出一句让唐枫哭笑不得的话：“那将来要是你和我妹子黄了呢？这房子咋算？” 你看！农民兄弟多么朴实，这种缺心眼的话他都敢说出来。 “如果将来我不要你妹子了，那房子就算我送你了，如果将来你妹子跟别人跑了，房子作价算钱给我就行了，公平吧！” “这意思我还得打我妹子的溜须，指望她千万别跟别人跑了。” 唐枫不要他妹子，房子还是他的。 如果他妹子跟别人跑了，他就得给人家钱了。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回家和你老子商量，如果你父母同意了就往小队大队交个翻新房子的报告，然后等报告批准，这马上就雨季了，今年盖怕是来不及了，冬天地冻了就备料，明年春天天暖和了就盖，到七八月雨季的时候就可以入住了。” “那我现在就回家去说说。” “等会儿！你回家怎么说？” “我就直说呀！” “直说效果不好，你就把和杨晴的事情说给你父母听，就说你过些日子会带她来家，然后不就很自然就拐到房子上了吗，这样的效果会婉转柔和一些。” 梅斌琢磨了一会儿，点头称是。 “你这张嘴太会忽悠人了，我怀疑我那傻妹妹被你忽悠了。” “滚！” “握草！叫舅哥滚！你什么玩意儿呀！” “舅哥就不可以滚了？” 梅斌很圆润地回家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唐枫也就提前到他和玲定好约会的地方。 父母不在家那两天他们的幸福时光，随着他们的回归而戛然而止。 他们的约会也就只能再次回到唐家前面的空房子。 梅玲的母亲现在已经不再约束女大不中留的女儿，只要不是整夜在外面胡混，基本装聋作哑。 即便条件如此的宽松，梅玲也没有在外面过一次夜，最晚回家的时候也没超过午夜一点。 “你和我哥在小桥那里都说啥了？”一番温存之后，梅玲问唐枫。 “你哥说我妹子将来要是跟别人跑了我怎么办？” “啊！你又忽悠我！” “真的！不信你回家问你哥。” “他怎么会问这么个问题？” “谁知道呢？一定是脑袋进水了，回去用火给他烤烤！” “你脑袋才进水了呢！快说！你们说啥了？我看我哥表情挺严肃的，一定是什么大事儿。” “给你家盖新房算不算大事儿？” 第79章 大宝天天见 “给我家盖房？”梅玲从唐枫怀里坐了起来。 “准确点说是翻新房，你家那房子不行了，你哥马上要给你领个嫂子回来，就你家那房子那哪个姑娘能看中？” “啊！你说我哥找对象了？哪儿的？我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 “八字都没一撇，说啥？” “你怎么知道的？你这个坏蛋知道却不告诉我，我生气了，赶紧把你的爪子拿开！” “不是告诉过你生气不如攒钱吗，还有个事儿，后天我要带我爷爷奶奶到海边去看看，中午就在海边野炊，到时候小客来接，你回家告诉你父母一声，问他们去不去？” 梅玲一听来精神了：“到海边野炊？都吃啥？” “你怎么也变成吃的精神了？怎么开始向薛梅看齐了？” “废话！谁不吃？你不吃为啥长这么大？” “什么玩意儿长这么大呀？你把话说明白了，我怀疑你在开车！” “开车？开车是什么意思？” 这个不好解释。 “到时候你就知道吃什么了。” “可是我觉得我爸我妈不太可能去。” “不去就算了，反正我的话是到了，对了！明天过来帮忙，穿羊肉串。” “穿羊肉串？咋穿？” 梅玲根本就没见过真实的羊肉串。 别说她没见过，上一世八九年的唐枫也没见过真实的羊肉串，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 当时，像他们这样的小城大街上都没有出现烤羊肉串的，他们在农村住就更不可能认识羊肉串了。 “到时候我教你，非常的简单。” “穿羊肉串干啥？” “你说干啥？跟着我拼音，哥屋恩——吃！” “哥屋恩——这不是滚吗？怎么和吃挂上钩的？” “这个给你？” “啥东西？” “大宝天天见！”唐枫从兜里掏出两盒大宝塞给梅玲，这是他今天买的，买了好几盒。 在洋品牌化妆品还没有大规模登陆华国市场的时候，大宝算是国产化妆品里的天花板了。 “好了！正经事儿谈完了，接下来该是不正经儿的事儿了。” “别碰我，你哥屋恩...呜呜...” 二十八号一大清早，四点多钟唐枫就爬起来了，骑着摩托车来到了红崖镇东市场。 花五毛钱寄存了摩托车后，他就进了市场。 早晨市场里的人是相当多的，都是县城里起早来买菜的人，早晨市场里的货物不论货源还是种类都是比较齐全的，晚上就没有这么齐全了。 此时的市场就像后世的早市一样。 唐枫拎着两条编织袋，看着一个挂着羊肉驴肉牛肉的小屋就钻了进去。 这个年代，卖肉的基本还是国营单位，里面的人都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 八十年代买肉是需要票证的，在八十年代末期开始逐渐消失，到九二年彻底没了踪影。 像红崖这样的小县城，从两个月前就不存在肉票了。 虽然肉类还没达到敞开供应的程度，但市场上已经能常见到肉类食品了。 唐枫看了看黑板上的肉类价格：猪肉两块，牛肉两块二，羊肉两块三。 这物价好像又涨了，他依稀记得一个多月前还没有这么贵。 “同志！羊肉随便卖吗？”唐枫面带笑容地问售货员。 “你要多少？” “买整只羊有吗？” “你买那么多干什么？” 这话问的，当然是吃了，若是往地里种他就不到这里来了。 整只羊唐枫肯定是买不到的，但他还真的没少买，肋排、小排、脊部、羊腿。 反正做羊肉串最好的部位都被他买下了。 还买了一些好牛肉。 划拉在一起有六七十斤。 肉类销售部的售货员还用她们的小推车帮唐枫把这些东西送到他的摩托车处。 不要以为她们都是雷锋，这一切都是一人一盒大宝sod密换来的。 他就知道买肉的过程肯定不会顺利，白天的时候就买了一大盒大宝，除了给梅玲两盒，给自己老妈两盒外，剩下的他都揣在身上。 同时他也准备几盒好烟，如果是男的就给烟，女的就给化妆品。 这个卖肉部里一共四个女人，倒是省烟了。 唐枫一人发了一盒大宝，这些大宝的作用就是让他顺利地买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大宝三块钱一盒，他虽然多支出了十二块钱，但却买到了想买的商品。 而对于她们来说，卖谁都是卖，在钱没少卖的情况下她们还额外得到了好处。 她们一个月的工资才七八十块钱，一盒大宝比她们一天的工资都多。 双方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唐枫把东西绑牢靠，然后骑车回家，在经过一个早点店的时候，还进去买了几斤油条和豆浆。 为了买豆浆，他还特意在一个早开门的小店里买了一个铁皮暖壶，装了满满一暖壶豆浆。 他回到家的时候，还不到六点。 家里人都起来了，爷爷和奶奶还有父亲已经在下面的大道上溜达挺远了。 唐凯在确定有招工的就招工走以外，已经不念书了，现在他是唐家唯一一个还没起床的人。 对了！还的给老弟弄个毕业证，没有毕业证招工也不行。 母亲正准备做早餐，唐枫就把豆浆喝油条拿出来，招呼家人吃早点。 梅玲是七点多钟来的，身边还跟着何静和薛梅，三个家伙都是没精打采的，一边走一边打哈欠。 梅玲昨晚和唐枫约会到十一点多才回去，打哈欠正常。 何静和薛梅她们两个...一定是看电视看的。 “我找了两个帮手来，我怕我自己忙活不过来，都要干什么。” “你们都吃饭没有？如果没吃的话我放方便面给你们吃。” 家里常备华丰龙丰方便面，烧水一煮就好。 “我们都吃晚饭了。” 唐枫把已经放到冰箱冰柜里的羊肉拿出来，教这几个女人清洗切片，然后用自己打磨好的自行车辐条把切好的羊肉片穿起来。 三个姑娘并不清楚这些肉为什么要穿成串。 穿好的肉串就放进了冰箱里。 羊肉处理完了就是牛肉。 唐枫还留下的一个羊腿和一块好牛肉。 这些活儿四五个人也是干了三个多小时才全部收拾完毕。 第80章 梅玲的顾虑 现在才十点多钟，楚岚留三个姑娘在这里吃午饭。 不过三个姑娘并没有留下，嘻嘻哈哈地回家去了。 待她们走了唐枫才想起给梅玲家留的一条羊腿和一块牛肉。 他就自己骑车送到梅玲家，顺便问问梅玲父母明天去海边旅游的事情。 “啊！还旅游呀！”林红的脸色都变了。 唐枫憋不住笑。 “婶！这回就是到红岛海边，咱们不爬山也不过河，就是去海边坐一会儿吃顿午饭，看看大海！” 林红理解不了，跑到海边吃午饭有什么搞头？ “不去行不行？大海有什么看头？” “婶！您们现在就别操心干活什么的了，也没必要挂念你这一亩三分地，您和我叔现在就该四处转转看看玩玩，保持心情放松，这样身体才能健康才能延年益寿，咱们的好日子马上就来了，多活十年就是十年，明天十点半左右，小客车会过来接咱们，到时候你们做好准备，就这么说定了，再过些日子我再带你们去趟安东，去看看鸭绿江。” 林红愁眉苦脸，以后还要去安东？这啥时候是个头？ 梅玲在一边看得咯咯笑个不停。 中午吃完饭，唐枫进了厦子睡了个午觉，但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唐凯把他摇醒了。 “大哥！坎下来了三个人，坐挎斗摩托车来的。” 唐枫立刻就不困了。 只有派出所有挎斗摩托车，难道是派出所来了？ 他首先想起了两件事情，一个是才家被揍的周勇，一个就是香烟了。 他赶紧跑出厦子，就看见有两个人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坎上，停在坎下的摩托车上还有一个人，看样子像是司机。 看到对方并没有穿警察的白色制服，唐枫心里也就轻松了不少。 “这里是唐青山的家吗？” 对方开口喊自己父亲的名字，这就更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对呀！这里是唐青山家。” “你家打报告要翻新房子对吧？” “对对！两位请。” “我们是来核对和测量一下你家房场的面积。” 唐枫回头进厦子拿出三盒红塔山，一人兜里揣了一盒，剩下一盒是给坎下那位坐在摩托车上没上来的司机的。 两盒烟上上，对方的态度立刻就好了不少，先看了唐家房照，然后房前屋后地转了一圈，最后开始测量房屋建设的允许范围。 唐枫倒是没指望对方能给他家多划一些面积，也没提什么要求。 对方划定界限的时候还是划的很宽松的。 丈量完毕，那个领头的就开了一张房屋改造许可证，有了这个玩意儿，唐家就可以翻新房子了。 对方丈量完毕，土地办的人坐着摩托车离去了。 唐枫家的地势因为较高的缘故，梅玲在家里就能看到唐家院子，哪怕有一道石墙隔着。 梅玲在家看到唐家来了两个人，有些不放心从家里跑出来。 等她进了大队院子的时候，唐枫已经向土地办的人挥手致意了。 “他们是干什么的？” “公社土地办的。” “公社土地办？他们来干什么？” “土地办的能干什么？来划房身呗。” “你家干啥划房身？” 唐枫并没有和梅玲说起要盖楼的事情，因此她并不清楚。 “翻新房子娶媳妇呀？就这破房子你说哪个姑娘会跟我？” 梅玲噗嗤一声笑了，自己这个男人某些时候说话是真的很逗。 “那你准备娶谁呀？” “不好说！等我房子翻新好，跑大道上随便拽一个回来当媳妇就行。” “切！你就不怕拽个老太太？” “原来你是老太太呀！那我不要你了。” 俩人笑闹的功夫就来到了坎上，这回唐枫也正经地对梅玲介绍起了自己要翻新房子的计划。 “我翻新的不是房子，是楼！我要盖一栋二层楼，媳妇！发表一下你的意见。” “啊！盖楼！盖楼到时候给谁住呀！” 这个回答唐枫非常不满意。 “你说给谁住？净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等楼盖好了，爸妈住一层，他们年龄大了，住二楼还的上楼梯，兰兰也住一楼，咱们将来住二楼，整个二楼都是咱俩的。” 梅玲想想好像不对：“那你弟弟呢？” “他今年就有可能招工走了，不在家住，过两年等兰兰大了她也会招工走的。” 梅玲的脸色突然就苍白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想起来唐枫家是吃商品粮的！人家是可以进城的。 自己是农村户口，严格来说和人家并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那你会不会也招工走？” 唐枫楞了一下，扭头就看见梅玲苍白的脸，瞬间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他伸手拍拍自己的脑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玲！这个问题我还真忽视了，没往这方面想，不过现在说也不晚，你不用想我吃商品粮的事情，你就当我是一个农民，我不会走！真的！我都准备盖楼娶媳妇了往哪儿走，再说你觉得我会在乎在工厂上班一月挣那百八十还受人管。” 让他现在去工厂一个月挣那百八十，这比杀了他都难受。 梅玲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心里感觉还是有些犯堵。 “那你不想进城吗？” “进城有什么好的？到处都是人，哪里有农村清静，我预测用不了几年城乡户口就会平等，到时候国家弄不好还巴不得你进城。” 这些都是唐枫经历过的，还真就用不了几年。 大概从九七年开始，城镇和农村户口就没有什么界限了。 城市小伙娶农村姑娘，农村小伙娶城镇媳妇都开始频繁出现。 “你说的是真的？” “用不了几年，我认为不会超过十年，你保证能看到那一天的。” “我感觉你在瞎说。” “梅玲同志！你这就不对了！要不明年楼房盖起来咱们就结婚。” “要死了！明年我才十九就结婚呀！” “十九咋了？十九就不行结婚了？对了！我突然想起个事儿，坎上这块地方完全能盖两栋房子，你家的房子干脆就就盖我家边上吧，你家老房子还能卖个一千两千的。” 梅玲家的那破房就是卖也不值钱，估计最多也就卖两千块钱。 不过话又说回来，卖两千不就是两千吗！ 第81章 看海 唐枫的这个建议倒是引起了梅玲的重视。 坎上这片土地南北和东西长度都在四十米左右。 唐枫家房子加厦子占去了一半儿，这还剩下一半，足够盖四间大间领的房子了。 “咱们两家房子盖在一起，将来我揍你的时候你跑回娘家也方便，从我家出去就到你家了。” “你想的挺有意思...什么？你将来会揍我？你告诉我你凭啥揍我？” “啊！我只是打个比方。” “打比方？你心里肯定有这种想法才会说出这种话，你给我说清楚！” “那咱们换一个说法，假设我家做什么好吃的了，你要送给你妈尝尝，多方便！” “吃的问题先放一边，咱们还是讨论家庭暴力的问题，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好好！怕了你了，我说错了行不，你哥和你爸妈说没说关于盖房的事情？” “昨天晚上好像是说了吧。” “那你家里人是什么意思？” “我爸的意思是不急。” “他怎么就不急了？你哥都要领媳妇回来了，一看你家那几间小破房，你这嫂子还不的跑呀？再者说你是我媳妇，按照你的岁数，咱俩要结婚最低也得四五年，怎么也的等你到二十二三岁才行，这四五年你就住在你家那像狗窝一样的房子...” “你给我住嘴，谁家是狗窝？” “我打个比方！” “不许把我家打成狗窝。” “好好！不是狗窝，那猪...” “猪也不行！你这是对我家的不尊重，也就是对我的不尊重，既然不尊重了将来你还是会打我，所以...” 唐枫无语，不是这么联想的吧。 “反正你住那样小的旧房子，我看着难受，不能委屈了我媳妇，等下午你哥回来我再和他说说，让他对你父母施加些压力。” “如果我家同意了，你说怎么盖？” “盖两栋楼，用一个中间的坚壁墙，阳台中间留点空隙可以互通，到时候晚上你可以偷偷跑到我家来，我也可以偷偷沿着阳台跑你家去。” “干啥？” “我们睡觉呀！” 梅玲脸红了：“呸！流氓！谁和你睡觉！” “你哥回来后让他来找我。” 梅斌是下午三点多钟回来的，梅玲把唐枫的话转告给他后，第一时间他就来到了唐家。 “我们的烟就够明天一天销售的了。” “没了更好，休息几天，等下个月再送。” “下个月？那些小店等得起吗？难道就不会有别人送？” 这也是个问题，看到商机的人肯定不在少数，这些烟他们一看就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肯定有人会去石桥烟厂去联系的。 虽然他这边没指望这个发财，但其它人还指着它赚点钱呢。 这个市场也不能随便让给别人。 后天出发去一趟石桥。 “你和家里说盖房的事情了吗？” “说了！” “你家什么意见？” “爸说不急。” “别听他的，你都快领媳妇回来了他还不急，他不急着抱孙子吗？你回家去写个...要不你盖新房吧，把老房子卖掉。” “把老房子卖了？那到哪里去盖？” 唐枫一指他家西面这块空地：“你看这块地方怎么样？” “这块地方倒是好啊，后面还有现成的大墙，而且前面这地方多大呀，可是就怕乡里不批。” “乡里肯定是会批的，你现在就回家去和你老子商量，然后把结果告诉我，钱的问题都不用操心。” 梅斌突突地跑回家，前后半个小时又跑回来了，只是有些垂头丧气的。 “你爸不同意？” “他同意盖房，但是不想离开那里，他说在那里住了几十年了，不想离开！” 上岁数的人都有一种执念，在哪里住惯了轻易不会离开。 这个唐枫倒是理解。 “既然他不想离开原来的地方，那就在原来的地方翻新了，你家那地方我看了，包括两边的厦子在内，也就能盖四间平房了，前后宽度用九米你看怎么样？” “九米！干啥用那么宽？六米其实就够了，现在不都是六米七米跨吗？我家那地方如果房子用九米跨，前院就没多大地方了。” “六米窄了，七米还凑合，可以往后坐呀，你家后面不是有很大个园子吗？” 前面和邻居对齐，可以往后坐。 梅家后面有一个长度二十几米的后园子，后园子的收成天生就不好，留着也没什么大用，盖房子的时候可以利用。 “这个公社能让吗？” “咱们是盖房子要大点盖，它有啥不让的，这个不用操心，先打个报告到小队，等公社下来丈量就行了。” 梅斌回家让梅立明写了翻新房子的申请，当天晚上就交到了小队队长手里。 这个流程下来最低也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唐枫梅家规划的房子是四间倒置平房，四米半的间领，九米的跨度。 这九米的跨度六三分割，前面六米住人，剩下三米安置室内厕所洗浴，以及当厦子用堆放一些破烂什么的。 拉筒需要一万多块钱，完全收拾装修完毕达到入住需求预计要近两万五千块钱。 四周重新套大墙，院子地面全部硬化。 这一套下来三万块钱足够用了。 五月二十九号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这是一个适合旅游的好天气。 上午十点十五，杨师傅的小客车来到了唐家院子。 唐家七口人，加上梅家四口人穿戴的整整齐齐地上了车。 唐枫准备好的工具和材料也都装上了车。 车到底是小，显得满满当当的。 梅斌因为手里的烟快销完了，也不着急了，今天烟也不送了，也跟着到海边过瘾。 杨师傅作为红岛土生土长的人，并且家还住在海边，他自然知道哪里适合游玩，就把车开到了红岛岛里西阳宫大队孙家村海边。 “小唐！你看这里怎么样？” 杨师傅把车一直开到一片沙滩边。 这片沙滩不算太大，从小客停车处到海边有水的地方大概有三四十米的距离，长度目测在百米左右。 上游沙滩尽头是一片礁石滩涂，沙滩下游就是小峭壁区域，再往下游延伸个一里多地就是孙家村。 唐枫看中了沙滩和下面峭壁的结合区，因为那里有几个大树，遮处了一片阴凉。 第82章 真的呕吐 唐枫的爷爷奶奶虽然就生活在离海边百里左右的北部山区，但今天才是第一次看到大海的模样。 辽阔蔚蓝。 爷爷似乎有些激动，站在沙滩边听着海浪涌上沙滩的哗哗声，伸手在海水里抓了两下，然后伸到嘴边用舌头舔了舔。 “海水还真是咸的。” 唐枫这个心累，没事儿你舔它干啥，海水多埋汰呀！ 唐枫看了看沙滩周围海水的深度。 五月底离下水游泳洗澡什么的还有些早，而且海水澡洗完如果没有淡水清洗，身上会结一层白色的类似沙子的物质，不洗掉就很难受。 因此今天来的人倒也没有下水去游泳的想法，顶多光着脚在海边沾沾水，因此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 唐枫的那架相机现在已经成了唐凯的宝贝，咔咔这一顿拍，好像胶卷不要钱一样。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该是准备野炊的时候了。 唐枫到大树下的阴凉处支起烧烤箱，点燃了炭火，开始烧烤。 虽然他以前没干过烧烤，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上一世他也是烧烤摊的常客，看也看的差不多了。 能烤熟不烤糊就行。 烧烤箱的一端烤着蚬子鱿鱼，另一头则烤着羊肉串，他站在烤箱后两手像穿花蝴蝶一样上下翻飞。 梅玲就在一边看他作法。 “把小桌子摆上，把啤酒和盘子都摆上。” 随车还带来两张桌子，也不需要凳子，就在沙滩上席地而坐就行。 梅玲这边摆好了桌子和啤酒，唐枫把一串羊肉串递到她面前。 “尝尝！” “这不好吧，长辈们都没吃，我就吃了？” “想什么呢？我是让你尝尝熟了没有。” 梅玲接过羊肉串。 “别烫嘴，小心点！” “我又不是白痴！” “嘿嘿！别侮辱白痴这个词。” “你！”梅玲甩了唐枫一个大白眼，小心地把羊肉串递到嘴边。 “好吃好吃！真的好吃！”梅玲立刻眉飞色舞起来。 “拿盘子过来！把那些蚬子鱿鱼捡到盘子里端桌上，喊他们过来吃饭。” 梅玲手脚麻利地把烤好的蚬子贝类和鱿鱼装盘子端上桌，然后喊大家过来吃饭。 所有的人都聚拢到这几颗大树下的两张桌子周围。 长辈们一张桌子，小一辈一张桌子。 三四种蚬子贝类鱿鱼、羊肉牛肉，也是很丰富的，划拉划拉就是一桌子。 唐兰兰吃的嘴角流油，差点把舌头都咽肚里去。 “你也过去吃吧，我自己忙活就行了。” 看着梅玲脸上的汗，唐枫有些心疼，就让她去吃。 “我和你一起忙活。” “不用！这里烤人，别把脸烤黑了，变成黑人可没人要你。” 梅玲到底没先去吃东西，和唐枫一起把带来的食材全部烤完。 “行了！都堆成山了，还烤！” “烤完了！” 唐枫把最后一把羊肉串烤完，坐到了小字辈那张桌子上。 “爷爷奶奶！好吃不？” “好吃好吃！我大孙子真厉害，什么都会！”奶奶乐得合不拢嘴。 “叔！婶！您们别客气，东西有的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们吃呢！” 唐枫也开了一瓶啤酒和梅斌还碰了一下杯，然后咬了一串羊肉串。 别说，自己这二八甲水平烤出的东西味道还真不错。 “没想到我也挺厉害的，烤得味道不错。”唐枫自卖自夸。 “烧烤这玩意儿能不能挣钱？”梅斌似乎在烧烤上发现了商机。 “能啊！这玩意儿再过几年就会流行起来，遍地都是烧烤摊。” “我也感觉这是个买卖，你这个烤箱别扔了，兴许将来我就去关炉公社开个烧烤摊。” “这个烧烤箱当然不能扔，以后在家里也会经常烧烤的。” 年轻人吃得非常快，很快唐兰兰就和梅玲吃完跑到海边去玩水去了。 唐凯则四处摄影，唐枫则和梅斌躲在树下抽烟。 “明天我准备去石桥进烟了，你去不去？” “明天就去呀？我明天要去青石镇和那谁...” “去约会？”唐枫一听就明白了，梅斌和杨晴明天有约。 梅斌点头。 梅斌不能去了，那就只能让严全自己家陪着他去了。 大人们吃完饭后，就开始了海边游玩。 唐枫让唐凯给他们拍下了各种各样的照片。 不知不觉就快到一点了，杨师傅开车来到了海边接人。 快一点半的时候把人送回到徐西村。 唐枫下车后把老弟拍摄的胶卷拿出来，骑车来到了关炉照相馆。 上次冰峪沟旅游的相照相馆原本承诺三天给洗出来，但却没有成功。 中间唐枫来过一次，因为相太多的缘故没有洗完，这又过了三天，怎么应该全洗出来了。 这次总算没有又失望，但上千张照片足足装了三个文件袋还是让唐枫有些始料不及。 这么多照片回家去分类都够分半天的。 从照相馆出来，唐枫又来到了中学，托人给老弟办一个毕业证。 唐枫给了委托办证人一百块钱，对方答应暑假前保证解决。 唐枫回到家，第一时间就让梅玲把饮料厂的姑娘们都拉来了，让她们帮忙分相，否则一千好几百张相片不知道要分到什么时候。 今天饮料厂的拖拉机还没回来，她们正好没干活。 饮料厂员工拍的照相单独捡出来进行分类，剩下就是冰峪沟旅游的照片归于一类。 饮料厂员工一个胶卷洗出了二十九张相，废了七张。 这二十九张相，一张相要洗出十二张，这也是三百多张。 每人免费得到一套相片，还都是彩色的，把这些姑娘们嘴都乐瓢了。 唐枫也对这些照片进行了观赏，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些照片里还真就是梅玲照的相片最好看。 当然自己也挺上相的，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嗯！这小伙气质不错，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某人拿着一张有自己尊荣的相片，在阳光下孤芳自赏。 何静和薛梅扶着墙壁做呕吐状，梅玲则笑得直不起腰了。 “玲！快管管你家老头子，他这是想恶心死咱们！” “是恶心死你们，我可没觉得恶心，我们家就是一表人才！” 完了！这回何静和薛梅的呕吐可是变成真的了。 第83章 车祸 “我呸！还你们家的，你咋不脸红呢？” “我为啥要脸红？” “完了！玲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这种话都能光明正大说出来了。”何静在一边查缺补漏。 “好了！把你们的相片都拿回家吧，我得出去办事儿了。”女人聚堆就唱戏，这真让人受不了。 何静和薛梅先回去了。 “在我家吃晚饭吧？” “不了！你明天去石桥呀？” “嗯！你哥他们手里没有货了，我去办些货回来。” “你弄这些烟自己赚不赚钱呀？要是自己不赚钱这不成了白忙活了吗？” “当然不白忙活，我一箱烟赚二十五，多少也能赚点。” 梅玲开始算计，一箱挣二十五，十箱二百五，一百箱两千五！ “你这一个月溜溜达达就赚了两千五？” “咋了！你这是嫌少还是嫌多呀？” “感觉很多！我在饮料厂一年才挣三百多块钱。” “看看你一年挣三百块钱，我再不挣两钱，怎么养活你？” “谁用你养活，我没有手呀？我回家了，今晚不出来了。” “知道了！” 唐枫来到前街严全家家，和他商量明天去石桥的事情。 严全家今天回来的时候也买了些海货，非留唐枫在他家吃饭。 待吃完饭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 酒喝得有点多，他像踩了棉花一样回到家，倒头就在床铺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唐枫骑摩托车驮着严全家和梅斌来到了关炉村，然后把摩托车交给了梅斌。 “你走道给我慢点骑听到没有？不许超过五十，你要是出什么事儿，你妈能敲死我！” 摩托车是他的，如果梅斌真的出了事儿，他肯定是倒霉蛋。 “我妈不也是你妈吗？” “现在还不算！别和我扯没用的，千万小心点！” “我知道了，我保证慢慢骑。” 梅斌骑着摩托车去青石镇会他小女友去了。 唐枫和严全家到街里客运站坐车，下午一点半到达了石桥烟厂。 还是那个招待所，包下房间后，唐枫就到烟厂去找周兴。 上次来的时候，周兴就没有在厂里，这次唐枫来周兴依然没在厂子里。 上次来周兴是出门办事儿，唐枫等了不长时间他就回来了。 这次周兴不是出门办事儿，而是住医院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不管怎么说，既然碰上了自然要去看看。 唐枫打听清楚周兴在哪个医院住院后，就采办了一些礼物和严全家来到了石桥市人民医院。 又经过一番查找，终于在骨外科一个病室看到了周兴。 这货躺在病床上脑袋被纱布包了一圈，脑门上横着缠了一圈，已经像一个木乃伊了。 看这架势这是要够呛啊！ 显然周兴是不准备够呛的，他竟然还认识唐枫，还要挣扎着坐起来。 唐枫赶紧制止了周兴的举动。 “周叔！你这整得像木乃伊似的，什么情况呀？” “被车撞了！肇事车辆还跑了。”周兴病床边一个愁眉不展，眼角有泪的女人替周兴回答了唐枫的问题。 “啊！跑了！没找到？” “到哪里去找啊！除了知道是一辆报废的没有车牌号的老解放外，再什么线索也没有。” “没找到肇事车辆，那么所有的医药费就只能自己掏了。” “那周叔身体被撞严重不？有没有落下残疾的可能？” “大夫说如果治疗及时，不会落下残疾，若是治疗不及时有残疾的可能。” “嗯！那怎么叫治疗及时？现在不是在治疗吗？” “家里没有那么多钱，没钱自然就无法深一步治疗，这就是治疗不及时。” 不对吧！八十年代的医院还没到这么现实的时候，没钱也是可以看病的。 难道这里没钱还不给看病了？那这医院走得可是挺超前的。 不过能和钱扯上的事情那都不叫事儿。 唐枫沉思了一下开口道：“周婶！那估计得多少钱才能治疗及时？” “唉！得三千元！” 握草！才这么点钱，唐枫还以为要好几万呢。 “唐叔！你听到没有，只要能及时治疗您就没事儿。” “唉！” 周兴重重叹了一口气。 “周叔！您不用叹气，你就好好负责养伤，剩下的我来帮你解决！” “小唐！你这次来还是烟呗？” 唐枫点点头。 “可惜我在医院里躺着，不能亲自出面了，不过不要紧，让张红卫替你办就行，你明天去烟厂销售部去找他。” 现在是晚上，医院里值班的都是护士，就是有两个值班大夫也不是周兴的主治大夫，要解决周兴的医疗问题还是要等明天。 唐枫在医院待了一会儿就和严全家向周兴两口子告别。 “周婶！您不用伤心，明天你就找周叔的主治大夫，让他用最有效的方法给周叔看病，钱不是问题，我可能来得会晚一会儿，大概九十点钟我就过来了。” 在病房的走廊里，唐枫安慰周兴媳妇。 “小唐！他这事儿你要管呀？”从医院出来严全家有些不安地问。 “遇到了还能不管吗？” “你和他非亲非故的，三千元也不是小钱呀！我怕你这钱花到白地上。” “三哥！周兴是我老子的发小，发小的意思就是从小在一起玩的，从光屁股开始，虽然不算亲戚但也有一段亲情在里面，如果是二姓旁人我也不会管，我的钱又不是海水潮上来的，这事儿我老子要是在这里，经济允许的话他也会管的。” “这样啊！这样我就不说什么了。” “明天早晨，你带三千块钱过来给周兴，我去烟厂找张红卫。” 唐枫这次是准备提二百箱烟回去，因此他带了一万四千块钱过来。 但这中间支出了三千块钱，就得减少烟的数量了。 回到旅社，唐枫就数了三千块钱给严全家，让他明早到医院给周兴。 “要不要让他打个收据啥的？” 唐枫摇头：“不用！三千块钱而已，不算什么，将来他有钱就还，没钱就算了，如果咱们继续卖烟，他在别的地方就给补上了。” 唐枫做出决定的时候已经想到这方面了。 第84章 找车是个难事儿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餐后，唐枫和严全家兵分两路。 他到医院去送钱，自己到烟厂去找人。 “大爷！今儿还是您值班呀？” 还是那个打更老头，唐枫第一次到烟厂来找人遇到的就是他。 昨天唐枫来找周兴遇到的还是他，就是从他嘴里打听到周兴住院的事情。 代价是一瓶老酒。 “本来今天不是我值班的，我六点就该下班了，不过和我换班的另一个人今天有点事儿，让我替他顶一上午。” “原来是这样，那麻烦您老给我找一下张红卫呗，就说红崖县来的朋友找他办点事儿。” “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找。” 打更老头颠颠地进厂子里了，几分钟后出来了。 “张红卫半个小时后才能出来，你少等一会儿，要不你进传达室坐一会儿吧。” 唐枫就进了传达室，和打更老头扯闲篇。 通过闲聊，唐枫得知老者姓秦，是烟厂的退休职工。 有三个儿子和一个闺女。 大儿子接他的班也在烟厂，是采购部的一个普通职员。 二儿子在石桥电开水锅炉厂上班，是一个技术设计人员。 三儿子在石桥木器厂开车。 唯一的女儿在石桥塑料制品厂上班。 秦老头也问了唐枫的一些情况。 不知不觉，两人就扯了半个多小时，快到八点的时候，张红卫才急匆匆地从厂子里走了出来。 “小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们部门开了个小会出不来，咱们出去谈吧。” 唐枫和张红卫出了烟厂大门，就在路边一颗大树下的马路牙子上蹲了下来。 “周兴住院你知道了？” “知道了，我昨天晚上去医院看过他了，离心远着呢，死不了！在家休养一两个月就能回来上班了。” “点背呀，被车撞了车还跑了，还是一辆黑车，找都找不到。得花不少钱，也够他家受的。” “张哥！烟厂的白河烟多吗？” “有的是！你要多少吧？” “一百五十箱吧，还得你们厂的车送过去。” “哎呀！这个怕是白扯了，烟厂车队的车这几天几乎都派出去了，有送货的，有拉材料的，厂里一台大车都没有。” 怎么感觉这次出门没看黄历呀，怎么这么不顺当？ 按照这个趋势，这次烟拉回去半道大概也会出事情。 就算唐枫不是那么迷信，也不得不想的玄幻一点。 毕竟运气这个东西本身就是玄幻属性。 “我自己雇车要到哪里去雇？” 张红卫想了想建议道：“只能去有车的单位，或者去市运输公司。” “张哥！烟这边你给我办理一下，我自己去找车，一辆十吨卡车能装下一百五十箱烟吗？” “装下了！” “不过我不保证我今天能雇到车，不管我什么时候雇到车，到烟厂你得保证我第一时间就能装货。” “这没问题。” “那张哥我就不和你扯闲篇了，我得去雇车了。” 张红卫回厂后，唐枫就犯难了。 八九年可不是满大街都是货车可以出租的，现在很多地方还靠拖拉机跑运输呢，你就知道货车该是多么的难雇。 这个时期，车辆最多的自然是各县市的运输车队，只有它们才有充足的车辆。 唐枫看看时间，没有去雇车，而是再次来到了人民医院。 在周兴的病房和严全家汇合。 “钱我已经给周兴媳妇了，她也联系了医生，据说下午就要给周兴做手术。” 严全家在走廊里向唐枫做了汇报。 “好！我知道了，进去看看。” 唐枫走进病房，周兴媳妇脸上的悲切已经消失。 “周叔！你感觉怎么样？” “小唐来了！挺好的！坐坐！” 往哪儿坐？往地下坐呀？ “周叔！我还有事儿，只是过来看看呢，张红卫我也见到了。” “事情怎么样？” “货没有问题，不过运输出了问题，你们厂车队的车全派出去了，一辆车没有，我的自己找车。” “哎呀！自己找车可不容易呀，那你只能去运输公司了。” “我们马上就去运输公司，你们市运输公司怎么走？” 唐枫拿出笔和本，记录了周兴说出的运输公司地址。 石桥有三个运输公司，分别是运输一队二队三队。 唐枫和严全家离开医院，按照周兴指示的路线先来到了石桥运输一队。 在一条大街的道边，低矮的院墙，铁栏杆的大门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有几辆老解放停在里面，但没有看到一辆东风和发售不久的解放141。 老解放都是五吨车，根本拉不了一百五十箱烟。 不是载重的问题，是车斗大小的问题。 而且这些车队的车都是有生产任务的，像唐枫这样的私人活儿还未必会接。 果然，就算人家院子里直停了几辆老解放，但一听唐枫是私人的活儿，人家二话不说根本不接。 给多少钱都不接。 就这个态度，个体运输业起来，不顶他们行顶谁？ 运输一队如此，运输二队也这个熊样。 从运输二队出来这天也就晌午了。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小唐！看来公家的运输车队咱们指望不上了，别说人家没车，就是有车也未必会接咱们的活儿，实在不行咱们看看雇两台拖拉机吧，我看大道上拖拉机不少。” “拖拉机太慢了！指望拖拉机跑四百里地，得十几个小时，能找还是找汽车。” 两人找了个饭店吃饭，点了两个菜。 饭菜刚端进来的时候，这个饭店门口嘎地停下了一辆很新的东风140。 这还是一辆很少见的6x2驱动的车，加长车厢。 车厢门上喷着石桥木器厂的字样。 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从车上下来，摘下了手上的白手套。 这就是装逼了，这马上就六月份你开车还戴个白手套，你就不怕捂手？ 此时正是饭店里用餐的高峰期，饭店大厅了的十张桌子基本都满员了，只有唐枫这张桌子就三个人。 他和严全家外还有一个陌生人在用餐。 年轻司机站在门口脑袋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就准备转身出去。 大概是嫌这家饭店人太多，他要去下一家。 就在此时，唐枫开口了。 第85章 歪门邪道 司机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门口的司机师傅，我们这张桌有地方。” 年轻又牛回头，就看到角落里一个青年对他挥手。 青年面前的桌子上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好像还快吃完了。 司机犹豫了一下来到了唐枫这桌坐了下来。 “谢谢！”司机还很有礼貌。 “三哥！过去再点两个硬菜，挑最贵的点。” 严全家就到窗口点菜去了。 唐枫掏出一盒良友烟给司机上了一支。 “师傅抽烟。” 司机假意推辞了一下才接过烟，还扫了一眼烟盒。 “司机师傅！贵姓？” “免贵姓秦！” “秦师傅！我看你这车门上喷着石桥木器厂，你们石桥木器厂生产什么产品？” “就是生产家具，各种各样的家具。” 其实唐枫当然知道木器厂是干什么的，只不过是没话找话说而已。 “秦师傅！你们司机是现在社会上最吃香的职业，是普通人非常羡慕的职业。” “有啥羡慕的，也就那么回事儿。” “你们一个月挣多少钱？” “一百来块钱。” “啊！才挣一百多块钱吗？我还以为你们一个月最低二百起步呢。” “哪有那么高，我们就比车间普通工人多挣个三十二十的。” “那没有什么外快吗？”唐枫压低声音问道。 “外快？如果出外面弄到一两盒烟，吃一两顿饭算的话，那还真有点外快。” “就这？这算什么外快？” 秦振宇有些疑惑：“如果这不算那就没有了。” “看来你是新司机吧？” 秦振宇点头：“我由助手成为驾驶员还不到两年。” 果然不是老司机。 “老司机捞外快可是一下子就能捞到一个月两个月工资的，最低也是半个月起步。” 秦振宇若有所思：“你说的是偷着干私活儿？” “你这不也知道吗，我还以为你不懂呢！” “私活不好干呀！一百双眼睛盯着呢！” “那是你不会干。” “这位兄弟，你也是司机？” 唐枫摇头：“我不是司机。” “可听你话你好像对司机这一行懂很多的样子。” “我朋友的父亲就是司机，老司机的那种，他家里所有的家具和家电，基本都是他老子干私活赚回来的。” “握草！这么厉害？” “我朋友闲着没事儿就和我唠他老子开车的那些道道，我就算没注意听也是记住了不少。” 秦振宇的眼睛亮了；“能不能说说？” “你想了解一下？” 秦振宇点头。 这时，他们要的菜上来了，严全家端了一盘酱大骨棒和一盘鱼香肉丝放到桌上，回头又去端另一盘。 “光顾着和你唠嗑了，我菜还没点呢！”秦振宇好像想起了什么。 “还点啥，我们两个人点了四道菜，眼望是吃不了的，不差你一双筷子！” “这样好吗？” “虽然你我萍水相逢，但相逢就是缘份，咱们也算是聊得投缘，说不定以后就是朋友，来吧！” 严全家把另外两道菜也端上来了，一道小鸡炖蘑菇，一道酥白肉，外带三瓶啤酒。 “来来来！别客气，开吃！你是司机，为了你和他人的安全，我只能让你喝一瓶啤酒了，你要多喝我也不会同意，为我们的相识碰一下。” 三个酒杯当地碰了一下，一人整了一口。 “吃菜！” 几口酒几口菜下肚，秦振宇就又问起干私活的事情。 “我说的事情有些抽象，说一千遍不如实际操作一次，秦哥！你这车接下来要干什么吧？” “我下午要往荄县万福送趟货。” 万福镇类似于红崖县的青石镇，就坐落在荄县和红崖县的交界处。 “送多少货？” “就是往万福百货商店送几件大衣柜。” “你这么大个车就送几件大衣柜？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公家车就那么回事儿。” 唐枫沉思了一下。 “秦哥！兄弟实话实说了吧，我有一批货要运到红崖县去，但是我雇不到车，这货你敢不敢接？” “什么货吧？” “就是烟厂的残次品白盒烟，一百五十件，重量的话也就三吨货，你给我送到红崖，我给你二百四十元。” “可是我还要送货呀？怕是时间上来不及。” “你笨呀！你是往万福跑，到荄县万福离我们红崖也就五十公里，你的车如果车况好的情况下，来回也就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这耽误的两个小时，你找个什么借口还不倒腾出来了，比如轮胎放炮，车出了小故障等，两个小时你白捡二百四十块钱，两个小时你就捡了两个月的工资，你若是会算账哪高哪低心里就该有数。” 到底是新司机，这点心眼都不会耍。 “可我的车上拉了几个大衣柜，哪有地方给你拉烟？那玩意儿别看分量轻，但可是很占地方的。” “你不会挂个拖车？” “我就拉几件家具再挂个拖车，这车队调度一看就有问题。” 好像也有点问题。 “要不这么的吧，我在烟厂给你弄个挂车，到时候你在木器厂装完货开到烟厂去，把拖车挂上，把你的家具倒到挂车上，主车箱给我装烟。” 秦振宇沉默了半天，还是有点犹豫：“这样行吗？” “你看你这样胆小怕事儿怎么能划拉着钱，要想赚钱就的胆大还得心细。” 秦振宇又犹豫了一会儿，猛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这活儿我接了，我现在就回厂去装家具，然后把车开到烟厂去，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去找我爹办点事儿。” 二百四十元呀！真的顶他两个月的工资。 “你老子在烟厂？我想起点事儿，烟厂打更的老秦头不会是你老子吧？” “对呀！你认识我父亲？” “握草！这越说越近了，我认识你老子可比认识你早多了，吃吃！吃完了干活儿。” 唐枫把那盒良友扔给秦振宇：“外烟死冲我抽不上来，给你了，还有一点！你若是以后想多干私活还不出事儿，调度可车队队长可是要打好溜须的，只要把他们搞定了，就是有一万双眼睛盯着呢也是白扯。” “不会呀！” “有啥不会的，平时你挣到钱了闲着就花个三十二十的请他们吃顿饭，买点烟什么的，领导家里有什么事儿要跑前跑后，尤其他们夫人更是要溜须好，只要你把这几样事情做好了，你小子就等着赚钱吧。” 多大点屁事儿呀！ 第86章 小心驶得万年船 八十年代的人还是太淳朴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人教。 “你小子打哪儿学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和秦振宇分开后，在往烟厂走的路上，严全家忍不住开问了。 “哈哈！这些都是积累下来的，我在外面做了好几年生意，也算是见了些风风雨雨，原本我也是纯洁滴少年，心中有爱眼中有光，但是岁月却在我的额头镌刻了无数的疤痕，不变不行啊！” “我突然发现你小子好像肚子里坏水不少，虽然没达到一肚子坏水的程度，但也快了！” “三哥！你这样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严全家被整郁闷了：“你这货脸皮是真的厚，哎！梅玲是不是就是被你脸皮厚给缠去了？” “瞎说！我可没缠她，那时我就问了一句，真的！多一句都没问。” “那你问啥了？” “我就说处个对象，干就干不干拉倒！” “我听你忽悠我，还没听说你这种处对象的。” 那是你没见识。 回到烟厂门口，唐枫再次到传达室，没想到老秦头还在这里。 “咦！秦师傅！您不是就替人家顶一上午班吗？” “别提了！我今天得替别人顶一天班，唉！小子！你又要找谁？” “还是找张红卫。” “他回家吃饭了还没来呢，你稍等一会儿吧。” 现在还没到一点，张红卫还没上班。 唐枫到街对面小店买几支雪糕，就坐在传达室外的阴凉处一边吃雪糕一边等张红卫到来。 还差五分钟一点的时候，张红卫骑着自行车来了。 “你再晚来一会儿，给你留的雪糕就化了。” “哎呀握草！这还没到六月份，这天怎么就这么热了？今年夏天看来是个热夏，不好过呀！” “张哥！你们烟厂车没有，拖车应该有吧？” “拖车？拖车有啊，你问拖车干什么？” “我雇了辆车，需要个拖车，还需要几个人手帮着倒一下货。” “倒货？” 唐枫就把要倒车的事情说了一遍。 “就是把我雇的车上拉的家具转移到拖车上，然后把烟装到主车上。” “就这个呀！简单！等车来了我给你找人。” “家具那东西怕嗑碰，叫倒车的人小心点。” “你放心！” 下午一点半左右，一辆装着家具的东方加长140开到了烟厂门口。 秦振宇跳下车和老秦头打招呼。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老秦头看到小儿子来了很迷惑。 “我来办点事儿。”秦振宇也没和老子解释，回到车上把车开进烟厂后院，挂上了一个烟厂车队的拖车。 张红卫已经把人安排好了，十几分钟就把四个大衣柜转移到了拖车上。 在往拖车上转移家具的时候，唐枫跟着张红卫到烟厂财务科交款领了出库证和出门证。 家具转移完毕，秦振宇把车开到烟厂一个仓库门口，开始往主车车厢装烟。 一百五十箱烟也是十几分钟就装上了车，外面用苫布封的严严实实。 两点过八分的时候，汽车使出了烟厂院子，在市区里绕了一个圈从另一个出口上了通向荄县方向的大道。 唐枫又扔了一盒红山茶给秦振宇。 “秦哥！在工厂里上班其实没啥意思，你听我话就自己养车，现在社会对车辆运输的需求那是相当大的。” “养车？也不好养啊！老解放口都老了，买虽然便宜，但故障率也高，都不够修车的。” “要买就买新车，解放141就行。” “好几万呢！买不起。” “借钱买都合算，现在运输的活儿是遍地都是，属于人找车的年代，两年就能还清饥荒。”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做生意的人开始多起来，社会对运输车辆的需求呈几何式增长，这种现象一直持续了很多年。 将来就是不养车了，把车卖了也可以给别人开车，一年挣几万块钱也不是事儿。 “我现在有个铁饭碗，还不想瞎倒腾。” 一年挣一千来块钱，这种铁饭碗不要也罢。 四十分钟后车到荄县拐向了通向红崖方面的路。 从荄县到万福八十多里地，汽车又跑了四十多分钟到达了目的地。 秦振宇卸货的地方是万福镇的一个土杂商店，卸车对方负责。 对方的装卸工卸货的时候，土杂商店经理和秦振宇结了账。 家具卸完后的时间是四点半左右，汽车拉着个空拖车开始向红崖进发。 过万福镇十多里地就进入了红崖辖区。 汽车进入红崖辖区后，唐枫的精神就紧张起来。 这次出门感觉什么事情都不太顺。 在荄县他还不怎么担心。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荄县是最混乱的地方。 之所以最混乱通俗点解释就是地方的约束力太低，也就是社会各管理部门工作不到位。 管理部门工作不到位，自然也就不会经常下街检查，这是唐枫不担心的原因。 但是到了红崖辖区就不同了。 虽然那个时候红崖也混乱，但与荄县相比那还是治安良好的地方。 治安良好反过来就衬托出红崖的各级管理部门还是干实事儿的。 其它部门干实事儿倒是管不着唐枫，但烟草稽查大队可是能管到它们的。 尤其是车过红崖桂云乡的时候，唐枫就有了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秦师傅！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咱们应该找个地方趴一会儿，等过了五点再走。” 秦振宇对唐枫的请求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在一个岔道就拐进了路边的一个小村子，沿着村里的土路绕了一圈才把车头重新对正国道。 他们在这里一直等到过了五点，才重新发动车上了公路。 虽然他们在这里等待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生，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的车刚拐进这个小村子的时候，红崖烟草稽查队的车还真的从红崖那边过来在桂云公社这里停留了一会儿功夫，快五点的时候才向红崖奔去。 虽然五点以后就是所有公务员下班的时间，但唐枫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汽车到达红崖城郊的时候，他指挥汽车绕过了县城，从城郊的一条乡村里绕道蓝店公社回到了关炉公社。 到了关炉公社他就不担心了。 五点五十，车在大队院里停下，把货卸下后，唐枫给秦振宇结账并打发他离开。 第87章 在家门口放电影 不管怎么说，货是平安到家了。 销烟的家伙们已经在家闲了两天了。 “好了！现在可以算算上次烟钱的账了，你们钱都准备好了没有？” 上一次的烟钱唐枫是全赊账，一分钱都没有收，现在该收了。 再不收钱弄不好就乱套了。 上次一百箱烟他收回了九千元。 这里有他两千五百元的利润。 上次的烟钱收完后，他把这一次的烟赊给他们。 五个小组，一个小组三十箱，正好一百五十箱，唐枫家里一箱都没留，全部发了下去。 就连最后加入的那个宅男组合也是提了三十箱烟回家。 从头到尾，梅玲都在帮着他发烟计数。 把这一堆烟处理完毕，这天也就黑了。 “回家吃饭。” “我吃完了。” “吃完饭了？再吃一顿也没关系。” “再吃一顿该胖了。” “你这体型一天吃十顿也胖不了。” 这个绝对是真实的。 上一世的梅玲哪怕到了五十岁的时候，依然杨柳细腰，而那时的唐枫已经有了将军肚。 “这次出去事情不太顺利，本来要给你买点纪念品什么的，但实在倒不出时间去买东西。” “买啥东西，只要人平安回来我就高兴。” 母亲知道他今天晚上肯定回来，因此做的晚餐非常的丰盛。 尖椒豆腐皮，辣豆腐，溜肉段，地三鲜，糖醋鱼和拔丝土豆。 一家人团团围坐在桌子旁开始吃饭。 唐枫先给爷爷奶奶的碗里挨样夹了些菜后，才夹起一块溜肉段放嘴里。 “这溜肉段也不是您做的呀，这味道不对！” “当然不是我做的，是玲做的。” “啊！她啥时候学会做溜肉段了？她不就会炒碴子吗？” “今天学的，我教的。” 梅玲笑的像个充气娃娃一样地看着唐枫。 “看啥？指望我表扬你一句？那你可的等，你这溜肉段做的...还不错，另一路味儿。” “这个拔丝土豆也是我做的。” 拔丝土豆做的也行，就是糖放得太多了。 “这些菜还有哪个是你做的？” “都是玲做的，我在一边指导。” “不错不错！看样子将来能当个好媳妇。” “看把你美的，鼻涕都出来了！”唐兰兰在一边没心没肺。 “去去！小孩一边玩去。” 吃完饭，唐枫回到厦子里的临时床铺，仰面朝天躺在床铺上，梅玲也凑过来趴在他身边。 唐凯吃完饭就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儿去了。 “今晚刘屯演电影，去看吗？” “你想去看吗？” “我看你的，你去我就去，你不去我也不去。” “这意思晚上要浪漫浪漫呗？” 梅玲脸红了：“不要脸！” “啥叫不要脸呀！我和我媳妇浪漫怎么就不要脸了？” “有没有想我？” “你们女人就这样不好，老问这种没营养的问题。” “别打岔！” “想了！想的都想不起来了。” “贫嘴！” “走去看电影，然后去钻苞米地。” 梅玲又无语了，这种话为毛某人老能讲的理直气壮？ 两人走出家门往坎下走。 “咱们队怎么感觉好长时间没演电影了？应该让我爷爷奶奶也看看。” “你家不有彩电吗，岂不等于天天看电影了。” “这能一样吗，看电影看得就是个氛围。” 梅玲肯定不懂这个道理。 就像多年以后，明明家里有电脑，却偏偏跑网吧去花钱上网一样，享受的就是那个氛围。 “刘屯演完明天就轮到咱们队了。” “对了！刘屯完了就轮到咱们队，接着是江喂前队，后队，小平山队，弄到下班大队院子放映，这样我爷爷奶奶就不用走了，坐在家门口就能看电影了。” “你又吹牛了！咱们队演电影向来都在中街场院演，从来没在大队院子里演过电影。” “这有啥吹牛的，明天晚上我就让电影在大队院子里演，屏幕就挂在上下坎之间的交界处，到时候让我爷爷奶奶坐家门口看电影。” 到大队门口的时候，后街一些去看电影的也出来了，人马汇合晃晃荡荡的向南走去。 刘屯是徐崴大队最西南角的村子，建在一个山沟里。 唐枫他们到达的时候，电影已经开演了，不过演的是纪录片。 八十年代农村演电影，正片开演前都会演一部记录片，大多都是科学种田之类的片子，前后十多分钟的样子。 正片开演后唐枫是大倒胃口，《无敌鸳鸯腿》。 这部片子在唐枫的脑海里那简直是啥呀不是。 就算武打片的情节比较简单，你也不能简单到这个熊样呀！ 武打方面，两只手像抽风一样划拉几下就黑沙掌了？你咋不说是猪砂掌呢。 还有，用脚尖在地上画个圈就鸳鸯腿了，你这是闹哪样？你说鸭子腿倒是蛮贴切的。 虽然这片子在唐枫眼里啥也不是，但在其它人眼里那还是真香级别的，怎么说它也是一部去年拍的新武打片。 “你们在这儿看，我出去一下。” “你干啥去？”梅玲拉住了他的衣角。 “我去和放电影的说声，明天到大队院子里放电影。” “那你快去快回，别和人家打仗。” 我像是喜欢打仗的人吗？ 唐枫来到放映机前。 放电影的人是徐崴边上崔家大队王屯村的人，他叫什么唐枫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姓刘。 唐枫过去先上了一支烟：“刘师傅！抽烟！” 刘志光有些懵圈地接过烟，他并不认识唐枫。 唐枫咔地用朗声打火机给刘志光点上烟。 刘志光也是老烟枪，一口吸下去，烟味柔和绵延，好烟！ “刘师傅！明天晚上是在徐西村演电影吗？” “对呀！刘屯演完就轮到徐西了。” “刘师傅！我家就在徐崴大队院子坎上住，明晚电影能不能到大队院里放，银幕就立在大队院里坎下。” “为啥要放在大队院子里放？” “我爷爷奶奶岁数大了，黑灯瞎火的走远道不方便。” “这个怕是不行吧！往常放电影都是在徐西场院放的。” “在哪儿放电影都是你们放映员说了算，你好好考虑考虑，我觉得可以的。” 唐枫把一包烟拍在刘志光的手上，转身离开这里。 第88章 三个赖皮缠 刘志光凑到放映机的光亮处，看清这是一盒红塔山烟。 握草！这盒烟五六块呀！ 俗话说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明晚这电影还真的到大队院子里去放映。 唐枫离开放映机就往梅玲她们所在的地方走，黑灯瞎火地从几个人身后经过的时候，就碰了一个像得了羊癫疯浑身颤抖的人。 “你特么眼瞎呀？”那人回头就来了一句。 “不好意思！没看到！”唐枫道了一句歉继续往前走。 但不承想竟然被人家从后面一把拽住了。 拽住唐枫衣角的人并不是唐枫碰到的那个人，而是那人身边另一个人。 屏幕的光亮有限，唐枫也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哥们！你啥意思呀？我可是道过歉了。” “道歉有用吗？” “那你想怎么样？” “哥们没有烟抽了，买盒烟我抽抽。” “你谁呀就让我买盒烟你抽抽？报个蔓儿上来！” 不知道这货能不能听懂蔓是什么意思。 “你连五哥都不知道？怎么在这一片混呀！” 五哥？ 这回唐枫可是想起对方是谁了。 孙五！崔家大队小沟的。 原来是这个瘪三！ 这货在关炉公社可是很有名气的，从八十年代初期他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开始混社会，一直混到现在。 如果说关炉公社有揣寡妇门，撅绝户坟的人，那么他肯定当仁不让。 八三年的时候他没进去真是老天无眼。 上一世的时候，这货有段时间... 就是现在这个时间段，也就是八九九零这两年，他经常跑到徐崴大队来玩儿。 当时还有崔家大队李屯的李四，徐崴大队徐东的闫三。 这三个货臭味相投，很是干了些不着调的事情。 孙五这货有没有撅绝户坟有待考究，但他可是真的踹过寡妇门。 不但揣过寡妇门，还调戏过寡妇。 当然这两个寡妇不是同一个人。 当年的唐枫就被这货敲过好几回竹杠，虽然都是买烟买酒之类的小玩闹，但架不住次数多呀。 只要被这货看见，最低也得买盒烟。 害得当年的唐枫有时候上小店得先问别人孙五在不在，如果在他就是买再紧要的东西也要到别的小店去买，哪怕多走很远的路也要躲开这个丧门星。 想不到这一世又遇到这个家伙了。 不用问，刚才给他科普的那个人就是李四了。 现在就差一个闫三了。 这三个家伙狼狈为奸，从一开始让人买烟买酒开始，慢慢发展到要钱。 从最初的三块五块十块八块，进化到三十五十，百八十块的要。 若是不给就打人家，最后自然而然地发展到了抢劫。 好像是九五年前后，因为抢劫一个下村子卖锅盖老头的七十块钱，被抓起来判了很多年。 李四就死在了监狱里，孙五倒是活着从监狱出来了，但是也是瘸了一条腿。 原本令人闻风丧胆的角色，从监狱出来就成了过街老鼠。 没人搭理他也没人待见他。 以前受过他欺负的人还收拾过他。 闫三是最幸运的，他不是主犯因此只判了十年，出来的最早而且身体也没受到伤害。 只是从他进监狱那天起，他老婆就收拾收拾改嫁了。 这货出来就成了孤家寡人。 不过这货也没闲着，方圆十里八里的养汉老婆被他划拉了五六个。 闫三这货虽然人品不佳但却生了一副好皮囊，身材高大，浓眉大眼，很是受那些寂寞难耐小媳妇的欢迎。 不过他的下场也很悲凉，二零零几年的时候，他领了刘屯一个小媳妇私奔了，据说是跑到吉省混生活，但倒霉的是出了车祸死了。 如果这一世这三个货和唐枫搞好关系，说不定还能活出个人样来。 不过从眼下的情景来看，他们怕是和唐枫不可能搞好关系了。 抓自己衣角的家伙基本确定是李四了，因为闫三比他高。 “五哥！没听说过！现在可以放开你的手了吧？” “哎呀！小子！连五哥的面子都不给，你哪队的？”这时李四身边又冒出一个大个子。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但从这身量唐枫就确定这个大个子就是闫三了。 “你问我哪队的干啥？要去我家放癞呀？” “少比比！说你是哪队的？”对方的声音还提高了。 唐枫有些不耐烦，在他面前玩这种震唬的玩意儿有用吗？老子可是见得多了。 “我哪队的关你什么事儿？你算干鸡拔毛的？姓李的，你再不送开我的衣服，我就不客气了。”唐枫的声音也高了。 “哎呀！你还不客气了，来让爷看看，你怎么不客气，你动我下试试，往这儿比划。”李四竟然还把脸凑到唐枫面前，用另一只手指着脸。 呵呵！和老子玩精神战术，你是找错人了。 唐枫一点没客气，一巴掌就扇在李四的脸上。 上边一巴掌，下面提起膝盖顶在李四的小肚子上。 唐枫在黑河打过很多仗，这两招是他最常用的，通常是上边一巴掌或者一拳，下面一脚或者是一膝盖。 既然中招的就没有不捂着肚子弯腰的。 不出手则以，出手就不会留情。 唐枫下面这一膝盖原本的目标是对方的脐下三寸，但因为李四长得海拔委实低了点，这一膝盖就顶在了他小肚子上。 李四喵呜一声就蹲了下去。 这咋还出来猫叫了。 唐枫一击得手，摆脱了李四的抓着他衣服的手后，身体快速后退，眨眼就钻进了旁边的人群里。 这黑灯瞎火的他才不会和对方恋战。 对方人多不说，这黑灯瞎火的被人家下了黑手，你都找不着主。 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撤离这是非之地。 “麻痹的你别走！”身后有人在喊。 呵呵！不走？老子又不傻，才不会在这种环境和你们葫芦搅茄子呢！ 唐枫钻到人群里，立刻装着什么事儿也没有的样子，稳稳当当地从另一边转出，转到梅玲她们所在的地方。 “你回来了？那边刚才吵吵什么？” “有吵吵的吗？没注意呀！”唐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第89章 运动会 孙五他们吃了亏，肯定是会四处寻找凶手的。 唐枫虽然不怵他们，但梅玲在这里，万一再次引发冲突，自己会分心，还是离开为好。 他碰碰梅玲的腰；“走啊！这电影太没意思了，光看他们用脚在地上画圈了，再不就两只手哗啦哗啦地瞎比划，这纯属糊弄傻子，走吧！” “看完不行吗？” “明晚就在家门口，明晚再看吧，我在我家坎上位置铺上床，明天咱们站着看坐着看躺着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实在不行拿大顶看！” “噗！”梅玲笑了起来：“拿大顶看？亏你想得出来！何静！薛梅！你们走不走？我们要回去了。” “你们俩回家，我们跟着干什么？你们自己走吧！” 唐枫就和梅玲离开大队人马，走出了电影放映场。 刘屯离徐西也就一千多米的距离，两个人溜溜达达十多分钟就回到了家。 当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再次进了唐家前面的空房子里体验浪漫。 虽然双方并没有突破最后的界限，但对彼此的身体也是相当熟悉了。 “我觉得咱们该定亲了，定亲后咱们就是正八经的夫妻了，就是真的睡一起也没人会嚼舌头了。” “我不！你就想把最后一部走完，我还想留到结婚那天呢？” 定亲了那就真的可以发生关系了。 “啥玩意儿？留到结婚那天？我看你是小孩不睡觉，欠悠了是不？” 梅玲咯咯地笑。 “不行！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你就不怕我憋不住爆胎了？” 梅玲笑得浑身乱抖。 “等过了端午节就定亲！你不是也想吗！” “我没想！” “撒谎！不想那事儿你发什么洪水。” “哎呀你个坏种，这话你都能说，我...我咬死你！” 某人又被咬了。 为什么要说又？ “好了！待会电影就演完了，我送你回家吧。” 唐枫送梅玲回家，然后回家睡觉。 等老弟他们看完电影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进入梦乡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唐枫就和父亲母亲说了他和梅玲要举行一个定亲仪式的事情。 “等端午节过了找个时间把这事儿确定一下。” “你们一时半会儿不能结婚，用不着那么急眼定亲吧？” “咱家不是商品粮吗，人家不太放心，怕我哪天就进城了。” “儿子！你既然说到这事儿了，妈有句话就得说道说道了，我对玲这孩子挺满意的，但她毕竟是农村户口，咱们国家的户口政策是孩子户口跟着母亲走，你们的孩子将来就是农村户口，到时候你会甘心吗？” “妈！这个问题以后不用考虑了，我估计再过个十年八年，城镇户口和农村户口就模糊了，什么都改革了户籍方面不可能不改，说不定将来农村户口比城镇户口还吃香。” “会有这种可能吗？” “您相信我，您儿子现在可不是一般人。” “既然你不在乎这些，那你就定亲吧，玲要是不放心，今年冬天把她娶过来不就什么担心都没有了。” 唐枫万万想不到母亲的想法这么激进，冬天就要他把玲娶回来。 “这可不行，玲今年才十八，现在哪有结婚那么早的，再说今年冬天我也不在家，她和谁结婚呀！” “唉！年年冬天不在家，过年都过个没兴趣。” “明年就好了，明年冬天以后我就不再出去了。” 唐兰兰穿着白衬衫蓝裤子兴冲冲地跑出来，到唐枫面前伸手。 “干啥？” “给钱！”唐兰兰理直气壮。 “哎呀！要钱的时候要面带笑容，低声下气，你这是什么态度？好像我该你的一样。” “你是我哥！我干啥要低声下气？” “这是什么话？我是你哥就应该给你钱？先告诉我你要钱干啥？” “今天学校开运动会，买雪糕汽水什么的。” 今天是六一呀！ 唐枫从兜里掏出一把钱，从里面挑了一张五元面值的票子。 没想到唐兰兰不干，嫌少！ 这什么玩意儿？要饭的还嫌瘦。 唐枫又给了一张五元，这才打发唐兰兰滚蛋了。 今天是儿童少年们最高兴的日子，六一这天小学校一般都会举行运动会。 徐崴学校也不会例外，照例要进行一年一度的全校运动大会。 销烟的队伍在停滞两天后，今天再次出发了，五个小组奔赴四面八方。 销烟的队伍出发不久，后街三女侠就结伴来到唐枫家，说要去看运动会。 “你们没长腿吗？看运动会也的我领着？你们都几岁呀？” “你不是大款吗，我们跟着你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薛梅脸上挂饭盒的样子很傻很天真。 唐枫的爷爷奶奶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唐枫就带着他们上东山去看运动会。 爷爷奶奶都六十四五岁，虽然已经不能健步如飞，但身子骨还是很硬朗的，一步不落地跟着唐枫上东山。 从唐枫家出来，绕到梅玲家那条街，有一条上山的可以走马车的小路，可以直通徐崴大队小学，直线距离也就二百米。 徐崴小学在东山的南部，后面就是徐崴村唯一的果园。 八十年代，学校并没有什么统一的校服，学生们穿得衣服是五花八门。 不过在某一个特定的日子，学生们的服装却是统一的。 这一天就是六一。 这一天学生们的统一着装，不分男女都是白衬衫蓝裤子。 因此徐崴学生广场是一片白蓝相间的海洋。 徐崴大队在关炉村属于最贫困的大队，学校连个围墙都没有。 围墙没有也就算了，学校周围起码有树也行啊。 连树也没有，只有东面有两颗孤零零的大树，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 唐枫直奔大树，抢先占领了大树下的有利位置。 今天一看就是个艳阳似火的天气，不占个有利位置弄不好都能晒成非洲人。 这种天气非常的适合卖雪糕冰棍汽水什么的，程远安今天若是拉一车饮料来，用凉水泡上，卖个十箱八箱汽水肯定没问题。 嗯？好像好几天没看到程远安了，不知道他的冰红茶检验的结果出来没有？ 第90章 能让老母猪跳圈的声音 “你们厂长这两天回来没有？” 唐枫去石桥带带拉拉两天，不太清楚程远安在不在家。 “我们厂长也是出去好几天，昨天上午回来了，然后又匆匆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程远安回来了，这就说明他的冰红茶已经检验完毕了，不检验完毕他应该不会回来。 “喂喂喂！”学校的大喇叭滋滋啦啦地开始响了，这预示着徐崴大队小学八九年度运动会就要正式开始了。 这大喇叭可能是年数多了，杂音巨大，滋滋啦啦地像撕裤裆一样难受，也不知道里面的人说了什么。 唐兰兰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在她们班级弄来三把椅子给爷爷奶奶还有她未来的嫂子弄了个座位。 何静和薛梅当场就不乐意。 “唐兰兰！我们为啥没座位？” “你们？你们又不是我嫂子，站着看会得了。” 这把个何静和薛梅气得够呛，回头就把怒气撒到唐枫的头上。 “唐枫！你妹妹把我气坏了，没有两支雪糕...不不不！五支雪糕这病就不能好。” “五支雪糕？你不怕受凉呀！你们女人可是最怕受凉的。” “我才不会受凉呢！你家玲能受凉我都不会...哎呀！哎呀呀！” 薛梅是吃一百个豆记不住豆子啥味，没事儿你老带着梅玲干什么？这不她的咯吱窝又遭殃了。 “哎呀！快把手拿出...哈哈哈哈！我再也不敢瞎说了，哈哈哈哈！” 薛梅笑的前仰后合，好在大牙长得比较结实，否则非从嘴里飞出个天女散花不可。 运动会最受小商小贩喜欢，尤其是卖雪糕冰棍行业的商贩，这边运动会刚开始进行运动员入场，那边就有一辆驮着白箱子的自行车就进了学校操场。 商贩们没一个眼瞎的，稍一犹豫这辆雪糕自行车就来到这两棵大树下，把自行车一支就等于摆摊了。 雪糕商贩看样子四十多岁左右，戴着个草帽，一脸的风霜。 一辆二八自行车，货架子上绑一块宽木板，上面放一个白色的泡沫箱子，用废旧的车轮胎做的拉紧绳子固定箱子。 这种泡沫箱是最近才出现的产物。 前两年卖雪糕的用的都是木头箱，外面刷一层白漆或者是糊一层白纸。 与泡沫箱相比，木头箱的重量和保温都差远了。 来了一个卖雪糕的，薛梅的眼睛就开始闪烁出了绿色的光芒。 “卖雪糕的，哪里的雪糕？” “红崖糕点的。” 这一带有好几个雪糕厂，红崖县城里有糕点厂，冷饮厂，二中三个做雪糕的企业。 关炉西边的蓝店公社也有冰棍厂，再就是往东的青石镇也有做冰棍雪糕的企业。 这些企业里最好吃的就是红崖糕点厂做的雪糕。 从红崖县城到这里满打满算的话小四十里，也不容易。 “多少钱一支？” “二毛！” “雪糕也贵了，去年才一毛，今年就两毛了。” “没办法，什么都涨价！”卖雪糕的中年人也是唉声叹气。 “玲！你热不热？”薛梅转移了目标。 “不热！” “那你渴不渴？” “不渴！”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这种天气你不热也不渴？你是石头抠的吗不知道冷热？” 梅玲不搭理她。 薛梅回头看唐枫：“唐枫！你媳妇渴了，你不干点啥吗？” “我媳妇没渴，你又不是我媳妇，你渴了找我干啥？” “枫~~哥！你咋~~这样说话呢？”薛梅突然就整出这么一嗓子。 这一嗓子仿佛山路十八弯上的一段没了约束的弹簧，又像一股波浪起伏着从地面直插云霄。 唐枫身体陡然一紧，仿佛菊花被什么捅了一下，从丹田深处出现一股带着颤音的气流，气流像dna图谱一样扭着8字向上直冲天灵盖，连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了。 任督二脉打通后，唐枫就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甚至还感觉到了冷意。 就薛梅刚才这嗓子去演鬼片，都不用配音了。 如果将来她这样叫床，不知道谁能受得了。 “薛梅你要死了，整出这么个动静！”何静都受不了了。 “死薛梅！幸亏这是白天，如果是晚上，你这声音都能把鬼招来。”梅玲说完还用脚蹬了薛梅一下，让她离自己远点。 薛梅立刻来了精神：“好听不？要不要我再来一遍，枫...” “卖雪糕的！快拿两支雪糕堵住她的嘴，再让她叫一嗓子，老母猪该跳圈了。” 卖雪糕的这就算是开张了，一次就卖了十支雪糕出去。 薛梅才不在乎老母猪跳不跳圈，雪糕混到嘴里才是真的。 唐枫掏出两块钱买了十支小豆冰棍，给爷爷奶奶何静梅玲薛梅一人发了两支。 梅玲见他没有，把自己的一支递给唐枫。 “我嫌凉！这东西不能吃太多了，对胃不好，你吃吧。” “卖雪糕的，我尝尝你这雪糕好不好吃。”一个有些公鸭的嗓音传了过来，听着非常耳熟。 唐枫抬头一看，闫三和一个个子和后世某个跳起来打你膝盖作家身高差不多高的人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了。 不是李四还能是谁。 这小子昨晚被自己一膝盖没顶躺炕上，这又活蹦乱跳地出来作妖了。 昨晚黑灯瞎火的李四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这货只是扫了唐枫一眼就把目标转移到了卖雪糕人的身上。 李四别人个子小，那可是一肚子坏水，他走到卖雪糕自行车前。 “卖雪糕的，哪村的？” “石山解放三队的。” 石山公社就是徐光北和徐岩去的那个公社，在红岛公社以西，蓝店公社以南。 “你这雪糕好不好吃？” “我这是红崖糕点的雪糕，最好吃的雪糕。” “你卖雪糕的能说自己的雪糕不好吃吗？拿几支我们尝尝。” 卖雪糕的中年人不知道这两个青年的底细，就打开箱子拿出两支雪糕。 李四撕开雪糕上缠得包装纸，咔嚓就咬了一口。 “咱话先说在头里，不好吃不给钱。” 好吃他们也不会给钱，这两个王八什么德行唐枫可是很清楚的，唯一疑惑的就是他们的头儿孙五今天为什么没来。 第91章 声音相似 唐枫已经给闫三和李四想好台词了，你这雪糕不好吃，不能给钱。 他刚设计到这里，就有结果反馈了。 “你这雪糕不好吃！不能给钱！”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卖雪糕的中年人面露难色：“两位小兄弟！我这买卖就是十块八块的小本买卖，你们都是年轻有为的好汉，区区四毛钱拿不起...”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们给不起钱吗？但我们花钱也要花在正经地方，你这雪糕这么难吃还想要钱？我现在吃了有点肚子疼，你得给我们拿止疼片钱。” 唐枫在一边看着都感觉臊得慌，要止疼片钱？这是怎么想出来的？ 是人能想出这么个借口吗？ “对！一人赔我们五块钱的止疼片钱。”闫三一边咬着雪糕一边烧火。 不好吃你倒是吐了呀，怎么连棍还嗦了两下子。 五块钱止疼片？你也不怕吃完跑肚拉稀拉死你。 卖雪糕的中年人这才意识到遇到臭痞子了。 “两位小兄弟！那两支雪糕算我请你们吃了，不要钱了。” “别！我们又不是花不起钱，这是给你的雪糕钱，不用找了！”李四不知道打哪儿摸出一张紫色的伍角票子。 “我们雪糕钱给你了，现在该说说我们肚子疼的问题了，你打算给我们多少治肚子疼的钱。” “两位小兄弟！你们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说肚子疼就是肚子疼！给我们十块钱买药吃，你继续卖你的雪糕，我们保证不会再打扰你。” “我一箱雪糕都卖的大概也就能赚个十块八块的，你们张嘴就要去了，你们这是打杠子，是敲诈！”卖雪糕的中年人终于忍不住了。 人都是有底线的，一旦底线被践踏，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老家伙！不给钱是不？不给钱你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学校。”李四指着中年人鼻子口出狂言，闫三那边已经开始露胳膊挽袖子了。 唐枫皱着眉头。 这两个王八太没底线了，一个四五十岁卖个雪糕的你们也不放过，从小是吃屎长大的还是爹妈死得早没受过教育。 眼看两个王八就要动手了，唐枫掏出一张十块钱扔了过去。 “拿着钱赶紧走，别在这里耽误我们看运动会。” 闫三和李四有些诧异地看着唐枫。 “算你今天走运。”李四弯腰捡起那十块钱，喜笑颜开地走了。 “这位小兄弟！谢谢你了！” “老哥！不用谢我，您干这个也不容易。” 雪糕老哥从箱子里拿出一把雪糕就往唐枫手里塞。 唐枫赶忙推辞：“我肚子不好，不敢吃这玩意儿。” “你不吃那给他们吃。” “我爷爷奶奶岁数大不能吃这么多凉东西，您还是留着卖吧。” “那给这三个姑娘吃！” 薛梅这个不要脸的又白捡了一支雪糕，当然何静和梅玲也都得到了一支。 “那两个家伙真不是东西！就应该有人拍他们一顿！”薛梅吃了人家雪糕自然说了两句向着卖雪糕的话。 “哪里都有坏蛋，但也都有好人！”雪糕汉子发出一声感叹。 运动员入场仪式结束后，运动会的比赛项目也就正式开始拉开。 外圈进行竞赛，场子里进行田赛。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场子里去了。 唐枫看着场子里的小学生们一脸正经比赛的样子，忍不住就想起自己小时候参加学校运动会的情景。 自己那时候长得小，自然运动能力就不如那些长的大的孩子，小学的运动会他基本上从来没得过奖。 从来没成为女孩子羡慕的对象。 到了初中的时候，他的身高有了质的飞跃，由班级里的小不点变成了大个子，再参加运动会也就开始有了一些成绩，也就能收获一些女孩子们的目光和笑容了。 他记忆最深的是初三那年夏天的运动会，他竟然获得了压轴三千米的第一名。 他们班的班花刘雅芝给了他一个灿烂之极的微笑。 如果不是他家后来从龙江搬迁到了辽省，说不定他和刘雅芝之间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哎！那两个家伙又晃悠回来了。” 梅玲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靠着大树的唐枫身边，小声提醒。 正在回忆美好往事儿的某人被扰了清梦，抬头一看闫三和李四这两个棒槌竟然又转悠回来了。 不过倒是没有再到大树下来，而是对着这边看了看就过去了。 “这两个家伙真待人恨，尤其那个三寸丁，唐枫你去削他们一顿！” 唐枫像不认识一样看着梅玲，想不到这女人心中也有猛虎！ “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我爷爷奶奶在这儿坐着看热闹，我去和人家干仗，让爷爷奶奶担惊受怕？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梅玲不好意思了：“我没想到你爷爷奶奶还在这里。” “如果他们不在这里，我早削他们了，好了！别没事儿惹事了，去老老实实坐着。” 唐枫并没有把闫三和李四再次转悠过来当回事儿，还以为他们闲着蛋疼瞎转悠。 他不知道的是刚才他的说得几句话引起了李四的怀疑。 本来他们弄到了十块钱是高高兴兴离开的，哪怕这十块钱是扔在地上他们也没十分注意。 这两个家伙下山到供销社买了两盒好烟，一人点了一支美滋滋地抽了起来。 “老四！五哥今天去哪里了？” “五哥今天去街里了，街里有个哥们今天娶媳妇，他去赶人情去了。” “啊！五哥在街里还有哥们？”闫三跟着孙五和李四混的时间不长，对孙五的底细还不是很了解。 “真能说，要不五哥为什么在关炉公社没人敢惹？五哥身后有人！” “五哥在咱们关炉公社没人敢惹？老尤家哥们也不敢？” “切！老尤家哥们在五哥面前算个屁呀！” “那昨天晚上黑灯瞎火下那个小子怎么没听过五哥的名字？” 闫三哪壶不开提哪壶，却不料倒让李四想起一件事儿。 “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点什么，你说刚才那个给咱们钱的家伙说话强调，和不和昨晚咱们没找到的那个人的声音一样。” 李四这么一说，闫三也陷入了沉思。 第92章 专门打脸 “老四！别说！声音还真像。” “我也是这么觉得，咱们回去再听听他说话，那小子好像挺有钱的样子，就算不是他也要再弄他两个钱花花。” 于是，这两个家伙就回到了东山学校。 唐枫并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而是继续看运动会。 今天也没什么事儿，他就陪爷爷奶奶好好看看运动会。 他想好好陪爷爷奶奶看运动会，但是有人偏偏不让他好好陪爷爷奶奶看运动会。 不一会儿功夫，闫三和李四又转回来了，这回直接来到唐枫面前。 “哥们！你哪队的？”问话的是闫三，他本身就是徐崴大队人，由他出面问能合理一些。 “你问我哪队的干什么？钱也给你们了，你们又转回来干啥？” “你的声音我们听着有些耳熟，我们是不是这两天在哪里见过？” 唐枫明白了，问题出在声音上，这些家伙可能听出了自己的声音。 “我不记得见过你们，这个大个子我感觉好像还有点眼熟，你我是真的没见过。” “不对吧！昨天晚上刘屯演电影，我们应该见过。” “不用说的那么玄幻，你们就说要干什么吧？不会是我刚才给了你们十块钱，你们得陇望楚又想要另一个十块钱吧？” “聪明！我们就愿意和聪明的人打交道，不过你判断错了一件事情，十块钱怎么能够，最低也得一人十块钱。” 唐枫看看前面正聚精会神笑呵呵看运动会的爷爷奶奶。 “我爷爷奶奶在这里，这里讲话不方便，咱们到小树林去讲吧。” 学校东边二十米外就是一片小树林。 “你要去哪里？”梅玲转头问。 “我去办点事儿，好好在这里陪我爷爷奶奶看运动会，你放心没事儿的。” “那你快点回来。”梅玲不放心地扫了闫三和李四一眼。 “这姑娘挺漂亮的，不知道有没有男人呀？”李四轻佻地说了一句。 唐枫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也变得犀利。 梅玲一脸厌恶地看着李四：“你这个人的嘴真臭！” “小姑娘！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李四竟然还不乐意了。 “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以后管好你的嘴，别到处喷粪！” “臭娘们！给你脸了是不？信不信老子...” “你们还想不想办事儿了？”唐枫用冰冷的语气打断了李四的话。 “臭娘们！等老子办完事儿再回来收拾你！”李四恶狠狠地说道。 唐枫眼神如刀地扫了李四一眼，带头向小树林走去。 他一直走到小树林深处，在一片空荡的地方停了下来。 随后闫三和李四也跟了过来。 “来！咱们速战速决，你们有什么话赶紧说！” “我以为确信你就是昨天晚上和我们发生冲突，害我肚子疼了半天的人，给我们一百块钱，昨晚的事情我们就不追究了。” 我们不追究了，但是五哥追不追究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才要一百呀！你们不觉得少了点，这够干什么的，都不够住两天院的，你先等一会儿，我和这个傻大个说两句。” 唐枫一句傻大个，闫三不愿意听了，眼神凶悍地看着唐枫：“你说谁傻大个？” “你不是傻大个吗？闫三！咱们是一个大队的人，我劝你今天少比比，听懂了没有？” “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记住了，如果不听我的，某个晚上你醒来，说不定会发现你躺在乱葬岗里，我可不是吓唬你，你现在靠边，现在我要和这个三寸丁武大郎了结点恩怨。” 闫三是傻大个！李四自然就是武大郎了。 李四这人肚子里多少还有点干货，他竟然还知道武大郎是谁。 “你说我是武大郎？” “一个身高估计多说一米五五的人，你不是武大郎你是谁？原本我是不想和你们一般见识的，能对付就对付过去了，但是你们这些家伙太特么畜生了，一个四十多岁人的竹杠你们也敲？这简直追狗不如，但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你们踏过了老子的底线，那个姑娘是我对象，你竟然当着老子的面出言不逊，如果你没有爹妈管教你，今天老子就替你爹妈教训教训你。” “你比比了半天都说了些什么？你就说你要干什么吧？” “揍你！” 唐枫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的。 虽然昨天晚上他和对方发生过冲突，但真的没再准备和对方有什么交集，反正对方也没认出他是谁。 就算他们敲一个中年卖雪糕人的竹杠，他也没太当回事儿。 但是李四这王八蛋当他面辱骂了梅玲，这口气是绝对不能咽的。 梅玲是他未婚妻，被人当面辱骂他要是再能忍下去，那特么就是王八了。 揍你两个字余音还在绕梁，唐枫的拳头就已经落在李四的脸上。 上面一拳下面肯定就是一脚，这是唐枫的三板斧中的两板斧。 “砰！”的一拳落在李四脸上后，下面一脚结结实实地揣在李四的小肚子上。 下一刻，李四就被他一个虎扑按倒在地。 一个身高一米五，体重不足百斤的人，哪怕你身段再灵活也不会是一个身高体重都比你大一圈人的对手。 如果体重轻的能打过体重沉的，那体育里的竞技项目就不用分公斤级了。 唐枫把李四按倒在地，抡起拳头就往他的脸上招呼。 最近两年他打仗的时候基本不打对手的脸。 原因无他，容易留下伤痕。 你往对方身上打一百拳弄不好没事儿，但往对方脸上打一拳说不定就留下了罪证。 因此这两年他和人斗殴已经不对对方脸上使劲儿了。 但是现在他专门打对方的脸。 敢欺负老子媳妇，让你变成猪头。 闫三在一边直接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这么猛下手又这么狠。 如果他不出手，他担心李四有被这货揍死的可能。 闫三终于动手了，他从唐枫侧面一脚把唐枫蹬到一边。 唐枫身手相当敏捷，就地一滚后就站了起来，然后怒视闫三。 “你终于还是动手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伸手往裤腰处一划拉，刷地一声就把裤腰带抽了下来。 第93章 不怕报复 他这条腰带可不是普通的腰带。 是一条真牛皮的军用战术腰带，而且还是改造过的战术腰带。 腰带的锁扣都是精钢的，腰带上还镶嵌了一圈金属扣。 为了不显眼，这些金属扣并不是白亮的，而是全部涂成了和腰带一样的颜色。 打眼一看就是条普通的腰带，但是它若是抽在人身上，那绝对会皮开肉绽的。 这条腰带攻可当武器，退可以防御铁棍棒的攻击，它已经陪着唐枫经历过不少风雨。 唐枫抓着皮带一头看着闫三：“徐崴大队有我在不需要第二个立棍的人，来吧！让我看看你闫三凭什么想在徐崴立棍，我让先出三拳！” 闫三虽然被唐枫叫傻大个，但他并不傻，他看看唐枫手里的皮带，又看看自己空着的两只手。 “我可不可以也找个家伙！” “可以啊！但我不保证在你低头找家伙的时候不偷袭你，遇到没有廉耻和底限的人，我比你们还没底限。” 闫三不找家伙了，也不动手了，他担心自己转身找家伙的时候，这货背后偷袭他。 皮带抽身上那滋味是真的疼。 “不动手了？” “你手里有家伙，我手里没家伙！” “你空着手打赢我才说明你有真材实料，说不定就一战成名成为一方霸主。” 闫三嘴差点气歪了，你一个关炉公社谁都不认识的人，打败你这样的十个也成不了名。 至于成一方霸主，你这就是忽悠我。 “你不动手了就靠边，记住你踹了我一脚，这笔账咱们以后慢慢算，以后在徐崴给我夹起尾巴做人，徐崴还轮不到你比比划划。” 唐枫再次走到李四的面前，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就你这畜生不如的东西你咋呼个什么劲儿？我以为你有多大的武术，和我动过手里的小孩都比你抗揍，别躺地上装死，现在爬起来给我滚蛋，滚出徐崴，这里不是你们来撒野的地方，以后若是让我在徐崴大队地界再看见你，下辈子就让你坐轮椅，马上滚！你！扶着他滚！你若是不服气随时可以来找我！” 闫三把李四扶起来，沿着树林里的一天羊肠小路向南奔向南边的大道。 唐枫把皮带系好，回到了学校。 梅玲见唐枫完整地回来了，暗暗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迎到大树东边的阴凉处。 “那两个讨厌的家伙呢？” “滚蛋了！” “怎么滚蛋的？” “被我打跑了。” “你有这么厉害吗？” 唐枫白了梅玲一眼：“瞧不起谁呢？你男人我可是经历过风雨见过彩虹的。” “说说你还来了！德行！” “我是不是很有主角光环？现在可以崇拜我了。” “啥叫主角光环？” “比如我现在就是主角，没看到我头顶的光环？就是西游记里观世音菩萨出场的时候脑袋后面那个发光的大圆圈。” 梅玲还真就去看唐枫脑袋后面有没有圆圈，这个二货！ “你又骗我！” “这说啥话呢？你加个又是什么意思？整得好像我经常骗你一样。” “好了！别胡扯了，说说正事儿吧，你真的把那两个家伙打跑了？” “这个我可没骗你，不过我只揍了一个，就是对你胡言乱语的家伙，敢对我媳妇胡说八道不揍他我留着他好看呀！” “徐东队的那个你没揍他？” “他给他机会动手，他没敢动手，暂时看在一个大队的面子上我不动他，但下次他再咋咋呼呼的，打不出他尿来算他夹得紧！” “你就不怕那两个家伙再找几个人来报仇砸你家玻璃啥的？” 这个问题唐枫不是没考虑过，这也是他最初不准备和对方撕破脸的原因之一。 毕竟这里不是黑河，在黑河他光杆一个，父母不在身边不用担惊受怕，他可以不受约束，无法无天。 但这里就不行了，家在这里，现在爷爷奶奶也在这儿，不到万不得已他也没打算和这些地痞子闹到不可开交的程度。 就像昨天晚上，他和对方产生冲突，他也是出手就撤，仗着天黑对方看不清面貌，过后也未必找到真人。 如果昨晚的事件背景换成白天，他肯定会买两盒烟息事宁人，而不会对李四出手。 今天李四若不是对梅玲说了过头的话，他也不会对李四出手。 既然都动手了，这个事情也得做一些防范。 李四和闫三唐枫并没有放在眼里，他要防范的是孙五。 孙五是个什么玩意儿他还是很了解的。 谁若是得罪了他被他缠上，那是真的没完没了。 如果孙五真的缠上自己，唐枫可不会和他没完没了，直接打断他的腿，让他下辈子拄拐或者是坐轮椅，看他还咋呼啥？ 反正几十年后他也是拄拐，让他提前七八年拄拐也不算什么。 他们这种人如果本身没有了行动能力，自然也就没有了价值，谁会跟着一个瘸子狐假虎威。 没有人跟着你，你就是泡大粪。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结局，孙五还得感谢他。 上一世他可是因为抢劫进了监狱，他是主犯被判了二十年。 假设现在唐枫把他的腿敲断了，他成了残废没有人跟着他混了，他还能去抢劫吗？ 一个拄着拐杖的瘸子不被别人抢就烧高香了，还去抢别人？ 不抢劫他就不会蹲监狱。 他真得感谢唐枫，当然他不可能知道这里面的因果关系。 “不怕！我既然敢得罪他们，就不怕他们后面干什么，放心好了。” 此时已经快上午十点了，气温也逐渐上升，唐兰兰非常有心眼，不在班级方队里待着，偷偷地跑到大树这里来乘凉。 “兰兰！你怎么没报几个项目？”薛梅和唐兰兰都是吃货的化身，俩人有共同语言，能尿到一壶里。 关键一点是唐兰兰身上有钱，可以蹭到雪糕吃。 唐兰兰买了一大把雪糕，挨个人分担就是没有唐枫的份儿。 “唐兰兰！为什么没有大哥我的份儿？” “你不是怕凉不吃吗？” “我可以不吃，但不能没我的份儿，快拿过来！” “你自己买去，我的钱得省着点花。” 你的钱？你的钱哪儿来的？还不是我给的，这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 第94章 钱的烦恼 “兰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咋不报几个项目？”薛梅一副非常关心唐兰兰的架势。 “报项目？你当我傻呀，这么热的天，我上去遭那嘴呢！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吗，我就是上去也取不上名次，我在下面吃着雪糕看同学们在上面遭罪，它不舒服吗？” 自己这妹子真的不简单呀！竟然看得这么通透。 上一世他这个妹子过日子就过的挺明白的，唐家兄妹三个，唐兰兰对生活的规划是最合理的，也是兄妹三人里资产最多的。 在滨城有两套楼房，一套自住，一套出租。 快十一点的时候，运动会进入了中午休息时分。 唐枫和爷爷奶奶往回走。 “爷爷！运动会好看吗？” “好看好看！我小时候可没参加过运动会。” 爷爷今年六十五岁，他小时候那还没解放，哪里来的运动会。 “那您下午还来看吗？” “下午不来了，天太热，有点喘不上气，吃完饭睡一觉。” “奶奶您来吗？” “我也不来了，虽然这山坡不陡，但奶奶这老胳膊老腿的趴起来也不行，在家休息吧！” 这两天要带着爷爷奶奶到医院去做个全面体检，如果有什么隐患赶紧治疗，没有隐患那就更好。 “大孙子！你老叔的房子也该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爷爷！我家这里不好吗您急着往回走？” “你们家非常好！但是我待着就是不习惯，晚上睡觉都感觉没有以前香。” 这个唐枫倒是理解，人到了岁数就不愿意离开家乡，在自己家住惯了，换个地方就会寝食难安。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生活习性。 “您们才在我家住了半个多月，还不到二十天，我老叔的房子肯定没收拾好，等收拾好我就送您们回去。” 走到大队院门口的时候，程远安恰巧从饮料厂办公室出来。 “小唐！和你说点事儿。” 唐枫让唐兰兰陪着爷爷奶奶回家，自己来到了程远安的办公室。 “程厂长！你的事情忙得怎么样？” “难啊！基本忙活完了。” “冰红茶检验合格了？” “合格了，也拿到了上市许可，下一步就是生产了，但这还要向你请教。” 这事儿还真有些玄幻。 虽然唐枫提供了上一世康师傅冰红茶的配方，但那个配方就是印在饮料瓶上的大众配方，里面一些核心的材料搭配是根本不可能印出来让大家知道的。 否则为什么那么多厂家做冰红茶，没有一家能压过康师傅冰红茶？ 但程远安就和他叔叔一顿瞎鼓捣就给鼓捣出来了，这事儿不能不说有些神奇。 “有什么问题就说吧。” “虽然拿到了生产许可，但是要让它真的上市，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难啊！首先就是设备的更新，产品的包装，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 “要换所有的设备吗？” 程远安点头：“这两天我四处打听了，饮料厂现在的设备基本不适合生产新产品，它们已经太落后了，根本达不到产品上市的需求，而要换一套时下最先进的设备，国产的要三十万，进口设备更是高达百万，这根本是我玩不起的。” “那你想怎么考虑？” “还能怎么考虑，回家种地呗。” “那你那配方呢？” “有人要就卖给别人。” “饮料厂一年交给大队多少钱？” “八千！包括房租设备租赁费用和经验许可，其它费用自理。” 大队这厂房设备包括营业执照都没有多大的价值。 上一世程远安承包到期后林明久承包了一年，再往下这里就闲置了。 “你的配方我买了，我也不和你讨价还价，我给你五万，将来我若是干这个产品，我肯定会聘请你当厂长，工资最低也是一千起步，你考虑一下。” 程远安喜出望外，激动的手都有些轻微颤抖。 五万呀！ 八九年的五万，这是一笔像一座山一样的巨款，普通工人五十年的工资收入。 “我没有意见，将来你若是用我管理饮料厂，我保证尽心尽力。”程远安抑制住内心的激动。 这个配方虽然他和他叔叔没费了不少心血，其实花钱还真不多，也就花了两三千块钱的成本。 现在一下子就卖了五万。 “你等会儿。” 唐枫回家拿出了五万块钱，用报纸包上像拎了一块砖头样再次来到饮料厂办公室。 “这是五万块钱，现在把你的配方材料全部给我。” 程远安打开饮料厂那个陈旧的保险柜，拿出一个塑料皮包装的小笔记本递给唐枫。 唐枫接过笔记本翻开一看，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文字。 “这么多？” “前面是试验步骤，最后那两页才是配方和生产步骤。” “程厂长！咱们一手钱一手货，现在配方是我的了，我不希望这个配方在别的地方再出现，那样我可是要追究你的责任的。” 你这边卖给了自己，转手他再卖给别人，这钱岂不是白花了。 “小唐！这事儿你放心，这个配方都在这个本子上，你现在就是让我写我也记不全，根本不可能再出现。” “我选择相信你！我如果想干这饮料，弄不好也得明后年才能启动，到时候你若是在家闲着，我会聘请你。” 这小子怎么这么有钱？ 在一个万元户都是凤毛麟角的年代，这小子随便就取出五万，这太难理解了。 对于程远安来说，五万块钱是一笔足以让他夜不能寐的巨款，但对于唐枫来说，这张配方才是无价之宝。 它将来能给他带来的钱财可是以亿来计算的。 唐枫把配方带回家，小心地收拾起来。 自己留下的二十万块钱竟然花了一半儿出去。 这要是花完了怎么办？ 他的钱可都是存在黑河的几大银行里，这时候也没有异地取款的功能，他要取钱还要到黑河去。 银行有异地取款好像还要等十多年。 哎呀！这事儿有些麻烦呀，明年他从黑河回来的时候，那些钱要怎么带回来？ 转账支票最多可以转五十万，而且还有时间限制。 不知道可不可以同时开多张转账支票。 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只能自己买一辆车进行改造，然后拉回来。 在银行转账系统没健全的年代，大额现金转移真是个麻烦的事情。 第95章 全家体检 唐枫虽然买下了程远安冰红茶的配方，但却没有现在做的打算，将来做不做这个也不好说。 先把眼下的买卖做完再说吧。 他在黑河那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学校运动会在下午三点半结束了，这个时间点也是那些外出销烟的人陆续回来的时候。 因为没货闲置了两天，小店们已经饥渴难耐了，竟然出人意料地形成了饥饿营销的效果。 每个小店都是翻倍的要货，每个小组出门都是带足一百条烟，没想到没走几个小店就光了。 不得不又跑回来又拿了一趟货。 几乎每个小组都拿下了一百五六十条烟的记录，就连后发的那两个宅男也都跑了二趟，唯有梅斌和林明久除外。 因为他们销售的青石镇区域实在是有点远，来回八十里的路凭自行车是怎么也不太可能跑两趟的。 不过明天他们就能把今天落后于人的差距补上了。 青石镇那个批发部张嘴就要了十二箱烟，一下子就把他们分到的烟份额要走了将近一半儿。 十二箱烟用自行车肯定是驮不过去的，摩托车也得跑三四趟才能拖运过去，干脆他们就雇了余涛的拖拉机，来回四十块钱。 他们给批发部的烟价是一百五一箱，比零售便宜了二十五块钱，但依然有五十五元的利润，雇拖拉机的钱还不到一箱烟的利润。 余涛的拖拉机拉着十二箱烟去青石镇了，这边唐枫雇杨师傅的车也到了。 爷爷奶奶，父亲母亲还有梅玲的父母。 这回不是去旅游，而是拉他们去医院进行体检。 唐枫的这个建议几乎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他们反对的话语甚至都一致。 “我们没病没灾，人好好的上什么医院？” 他们说的也有道理，但唐枫还是坚决地把他们拉到了医院。 原本还有姥爷，但姥爷坚决不去。 其它只是口头拒绝，最后都上了车，只有姥爷死活不去。 他们现在确实没病没灾，但依然要做体检，他们这岁数若是真的有病有灾了，怕就不太好医治了。 提前检查如果身体某些方面有什么异常，还可以早做预防。 不过唐枫在这次体检里还是夹带了一些私货在里面。 “这位大叔平常是不是爱喝酒啊？” 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夫拿着梅立明的光片，一边看一边问。 “我爸平时天天喝酒。”梅玲在一边实话实说。 “现在不是不喝白酒了吗？我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喝白酒了。” “可是你这两天又想喝。” 这是真事儿，在喝了半个月啤酒后，梅立明认为啤酒喝着不过瘾，又想喝白酒。 “大叔！你这个肝的状况可是不怎么太好，喝白酒等于自杀，按照我的建议，您最好连啤酒也戒它，你要是把酒都戒了，活到八十岁完全没有问题，如果您不戒酒，我说句您可能不爱听的话，七十都过不去。” 平时老婆女儿包括未来女婿的话梅立明听了也没正八经的听，像老婆子和女儿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冒了。 唐枫的话他倒是听了一些，但吸收的也没超过一半儿。 但医生的话他可是听的精神非常集中。 “大夫！我要是把酒戒了，真的能活到八十岁？” “真的！你要是连烟都戒了，说不定能活到九十。” “活那么大岁数干啥？那不成白吃饭了吗！” “谁不想多活两天，这日子将来会越来越好，能活为啥不活？听我的话把烟酒都戒了，多活几年。” 大夫的这套嗑同样也被灌输给了唐青山。 自然这是唐枫授意的，他认为大夫吓唬人的话远比普通人的话有效果和影响力。 所以，他在才找到了大夫进行了串通，为此他花了他两盒烟的代价。 大夫让别人戒烟，他自己却找抽不误，不能不说有些讽刺意味。 唐枫爷爷戒酒三四年了，烟也抽得很少，唐枫串通大夫的这套私货话术就没有派上用场。 六个人的体检整整检查了三个多小时，等检查完已经十一点了。 检查身体这活儿也挺累人的，有的检查如心电图检查、以及耳鼻喉科等的检查，当时就领取了检查结果。 而采血化验检查、胸片检查等的结果要等一到两天才会出来结果。 因此六月四号上午，唐枫又去了一次医院，拿到了这些科目的检查结果。 检查结果非常的理想，除了奶奶有点血压高以外，其它人的检查结果令人满意。 了解清楚这些东西后，唐枫就来到了百货大楼，买了一副金项链，金耳环和金戒指。 这是为定亲准备的。 虽然八十年代男女定亲还没开始实行给三金，但唐枫还是提前准备了。 这表示唐枫对女方重视。 定亲和订婚是不是一回事儿唐枫也有些二糊，感觉是一回事儿好像又不太一样。 有些地方是快结婚的时候举行一个订婚仪式，接地气的解释就是男方给女方彩礼钱，女方接了彩礼钱去办嫁妆。 红崖这里倒是没有这种讲究，定亲也就算是一个确定名分的仪式。 男方双方定完亲后，就是正式确立了双方的关系，不管是亲戚还是村子里也就承认双方的关系，你就是睡在一起也没人嚼舌头了。 但也有了束缚和责任，男的定完亲后就不允许在外风流倜傥，女方定完亲也不能再勾三搭四了。 如果遇到有言语挑逗的异性，就可以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当然这只是八十年代的习俗，后期社会风气开放后，还有多少人遵守也就未可知了。 买了三金后，其它的也就不重要了。 反正他和梅玲一时半会儿也结不了婚，以后还需要什么再置办也不晚。 这些事情办完，十一点过十分。 唐枫没有在街里再停留，就骑着摩托车回家，十几分钟后就来到了关炉公社。 在经过老肖家饭店的时候，唐枫看到老肖家门前聚集了五六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其中有几个他还认识。 认识的三个人自然是孙五闫三和李四，另外三个他不认识。 第96章 堡垒防御 八十年代国道没拓宽的时候，公路离饭店门口也就十米远的距离。 在这个距离上唐枫看到了孙五他们，他们自然也能看到唐枫。 最先认出唐枫的是闫三。 “姓唐的那小子！”闫三指着唐枫叫了一嗓子。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唐枫的名字和他家的地址了，毕竟他也是徐崴大队人，和徐西还是东西队，要打听一个徐西村的人还不是什么难事儿。 因为离得近的缘故，唐枫自然听到了闫三的喊声。 这货真是个贱鸟，你装哑巴能死吗？ 就凭这货嘴这么贱，这得去找他算他蹬自己一脚的账，不让这货怕自己，以后说不定他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谁？在哪儿在哪儿？”李四的脑袋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不过唐枫的摩托已经过去了，只给他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李四咬牙切齿，两眼怒火熊熊地盯着唐枫远去的背影。 如果那天晚上演电影也是这家伙的话，他被对方揍过两次，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五哥！咱们什么时候到徐崴村找那小子算账？”李四气急败坏了。 “别急！有街里棒哥在这儿，早晚会去收拾他的，他又飞不了。” “我恨不得现在就去他家收拾他。” “去他家？你傻啊！他又不是不认识你，你去他家他给你安个入室抢劫的帽子，你知道进去要蹲多久吗？亏你平时脑袋还挺灵活的。” “不能去他家？那怎么办？” “就是去他家也不能明着去，咱们可以晚上去呀！” “晚上去干什么？晚上人家关大门了，如果再养一条狗...” “他家没有狗，而且西面连院墙都没有。” 唐枫家住的地方原来是大队拖拉机站，坐落在大队院子坎上，有东墙南墙北墙，但西面和坎下相连就不需要墙了。 唐枫家买下这房子后，也就没有在西面垒墙。 不是不想垒，是因为感觉没必要。 “真的？这好像是个好消息，咱们晚上去砸他家玻璃。” 唐枫自然听不到他们会怎么议论自己，估计也没什么好话。 唐枫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吃完饭有些困乏就回到厦子里睡觉。 “哥！昨晚咱们县电视台又放了一个滨城来咱们县招工的广告。”唐凯也在厦子里。 唐枫一般不看电视，因为注意招工广告的任务就只能唐凯自己承担了。 “什么单位？” “是滨城机床厂。” 这个单位相对来说就可以了，怎么也比上次的玻璃厂环境要好一点，起码不会被高温炙烤。 能到农村来招工的基本没什么太好的单位，好单位招工在滨城就招了，没必要到农村来。 只要到农村来招工的，基本都是城里的待业青年不稀得去的。 可能也就服装厂除外。 但你一个大小伙子去服装厂？除了找对象能好找点外，没有其它的价值。 因为服装厂全是姑娘，小伙在里面自然就成了香饽饽。 但就是服装厂里有主见的姑娘也不会找干服装行业的对象，原因只有一个挣钱少。 服装厂的薪水肯定是比机械加工等其他企业要少的。 “这个单位行！你要去？这个你要自己拿主意。” 滨城机床厂存在的时间就很久远了，哪怕唐枫重生的时候它还存在呢，只是经营的一塌糊涂。 原本国家寄予厚望，希望它能弥补国内机床行业的空白，但可惜不争气。 但这和唐凯没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可能老在里面干。 唐枫给他设计的就是在里面干个四五年，等到二十三四岁就辞职不干了。 “我去！”唐凯很坚决地表态。 “几号去报名？” “广告上说七号报名，如果被录用了，十号就走。” “和爸妈说了没有？” “昨天晚上看广告的时候，爸妈说这个企业还可以。” “好！那就这么定下来，七号我陪你去！一定要让你去成。” 七号是端午节的头一天。 弟弟的事情决定后，唐枫就站在院子中间，脑袋三百六十度旋转看自己家周围的地势。 刚才看到孙五那几个人，让他心里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明着他倒是不担心孙五他们敢来。 他们若是真的大白天到他家来找事儿，他还真不在乎。 他们敢来，他就敢到派出所去告他们团伙抢劫，抓进去就是十年起步。 他担心这些家伙晚上来捣乱，那就有点防不胜防了。 晚上到别人家捣乱无非就是砸玻璃，往大门上抹大粪什么的。 他家东边就是东山一个山包，山包上还有两户人家。 而且他家的东墙也是有房子的，都是以前拖拉机站的资产，里面还有一台空气锤在那里闲置。 这面无须担心，他们就算来了也不可能跑到房顶上去，石头墙的房子还是很难登攀的，除非他们带着梯子来。 北面，也就是后面也无须担心。 他家的房子因为原来是拖拉机站办公室的缘故，既没有后门也没有后窗，除非他们闲的蛋疼去刨他家后墙。 西面虽然没有院墙，但坎下的大队大门还是有铁栏杆门的，饮料厂打更的老赵到了晚上九点左右就会把大门关上。 大门关上，他们要进来就只能从房子上走了，可能性也不大。 那么他要防范的就是南面了。 他家现在连个大门都没有，往大门上抹大粪就免了，要是往屋门上抹大粪他们就的进到院子里，这个也不容易做到。 那么就只剩下扔石头砸玻璃了。 半夜三更的一块石头哗啦一声砸碎玻璃落在屋子里，确实是能吓坏人的。 万一打到人更致命。 虽然南面有原来拖拉机站的房子在前面阻挡，但站在房子外往他家扔石头还是能跃过房子打中他家玻璃的。 虽然对方不一定来，但为了预防万一，还是要准备一下的。 唐枫到下面供销社买了两支手电筒，买了一盒一号电池。 然后就到南面房子外面转悠了半天。 想了想就骑着摩托车到公社供销社买了一包十斤装的白灰，买了一盘甩网。 回到家又准备了铁锹和木棒等家伙。 现在不管谁来，都是有来无回。 第97章 威胁你咋地 当天晚上，十点以后他就离开睡觉的地方来到前面的大房子里。 这排当初的停放拖拉机的房子一共是十三间，中间没有间壁，就像一个大车间一样。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门窗都用砖堵死了。 唐枫的记忆里，这些房子应该在明年夏天出现屋顶倒塌的现象。 不管年限多久的房子，只要屋顶一塌基本也就报废了，最后也就只剩下残垣断壁了。 下午的时候唐枫就进来过一趟，在屋子南面那些已经堵上的窗户上挖了几个洞出来。 如果有人来要对他家图谋不轨，在某个关键节点，他在洞里把手电猛地照射出去，说不定就能吓两个大小便失禁的。 剩下没被吓到的，他再来一声怒吼弄不好还能吓掉魂两个。 如果还有人，他在自己家这边房檐上搭了梯子，到时候爬上房顶，把甩网甩下去来个瓮中捉鳖。 最后自己跳过去一顿棍棒炒肉... 棍棒炒肉完了，顺便往他们身上放点自己家的东西，就告他们偷盗抢劫。 说不定他们就会被送进去喝几年菜汤吃几年窝头。 别以为老子是面慈心软之流，老子有时候可是心狠手辣的。 唐枫算计的一环扣一环，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只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却白算计了。 唐枫等了一夜人家压根就没来，握草！白等了！ 早晨四点多钟，天放亮了。 唐枫呵欠连天地钻出大房子，回到厦子的地铺上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中午十一点多。 被叫醒吃饭后，就又回到地铺上躺着思考。 难道孙五他们还会虚虚实实之法？ 这就不好玩了，自己总不能天天晚上在这里守株待兔吧！ 唐枫开始歪着脑袋想辙。 自己准备的这些手段哪怕固若金汤也只是被动防御，需要自己时时刻刻提防，这太费精力了。 自己若是天天晚上这样而对方不来，不超过三天他就会头昏眼花。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这话是谁第一个说出来的，太特么的有才了。 与其自己时时提防不如主动出击，最好是把危机扼杀在摇篮里。 要怎么主动出击？ 唐枫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闫三，闫三大名叫闫什么他记不住了，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在徐崴大队住，就在徐西村一个小山之隔的徐东村住。 要去找他还真费不了多少时间。 那么他就是自己主动出击的突破口。 唐枫骑着摩托车就出了家门一溜烟来到了徐东村。 徐东村在东山东边的一条沟里，就是因为这条沟，徐东村有了一句顺口溜：徐东村一条沟，不是养汉就是偷。 唐枫骑着摩托车来到徐东村，经过一番打听，最后来到三间小土房前。 这里就是闫三家。 院子里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呆滞地坐在门口，两眼望天一脸茫然。 “大妈！这是闫守军家吗？” 唐枫把摩托车停在大门问道。 老年妇女望向唐枫：“你是谁呀？” “我是西队的，这里是闫守军家吗？” “是！” “他在家吗？” “在家里睡觉呢！你自己进去找他吧，在西屋。”妇女说完，端起一个装了几件破衣服的盆子到压井旁去洗衣服。 闫家这三间小土房看样子好像是解放前的产物，屋里黑漆寥光的，光线十分昏暗。 室内房门都看不清原色了，只有门把手是亮的。 唐枫推门进了闫家西屋。 一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这让唐枫以为自己进了猪窝。 屋子里墙壁上糊的报纸都看不出颜色了，地上好几双鞋东一只西一只，敞开的鞋口有很辣眼的味道溢出。 黑色的炕席上，乱七八糟地堆放着衣服裤子。 闫三头朝外躺在炕上，盖一条褐色的被子，鼾声如雷。 这货没有老婆，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人。 根据记忆，这货一辈子也没混上个老婆。 唐枫伸手在闫三脸上拍了两下：“醒醒！” 闫三伸手在脸上抹了两把，但是眼睛并没有睁开。 唐枫伸手就捏住了闫三的鼻子，看你醒不醒。 闫三的喊声没有了，又过了几秒钟，这货终于睁开了眼睛，不过又闭上了。 “别闹！睡觉呢！” “好好看看我是谁！” 闫三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终于睁开眼睛了。 可能是因为视角的关系，他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来人是谁。 闫三一骨碌爬了起来：“你怎么到我家来了？” “反正你们早晚要到我家去，我先到你家来看看，和你谈谈理想不行吗？”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 “别在炕上装熊！起来！出去说，你这屋连猪圈都不如，再待一会儿头都能晕，我先出去了。” 唐枫说完就走了出去，直接出到了大街上。 大概一支烟的功夫，闫三披一件衣服从屋里出来了，一脸戒备地来到大门口。 “你要说什么？” “就在你家门口说？万一咱俩要是话不投机打起来是不是不太好看？找个僻静点的地方，你骑着你的自行车头前带路。” 闫三犹豫了一下回家推出他的破自行车，然后骑着向村西北方向走去。 一直走到离村子一百多米远的一道沟边，闫三把自行车往道边一扔。 “来吧！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们是不是要砸我家玻璃？” “你怎么知...谁说我们要去你家砸玻璃？”闫三差点说漏嘴。 “不用否认，我就是算也算出来了，说说都是谁要到我家去砸我家玻璃？”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其实你告不告诉我我都知道，你李四孙五也许还有外地来的人。” “你知道你还问。” “哈哈！我今天找你来就是告诉你，谁若是晚上到我家去捣乱，那就是你们几个干的，我肯定会把你们送到派出所去，最低也让你们在里面待几天，就是不是你们干的，也是你们干的。” “你这是威胁我吗？” “闫三！别在我面前装比，我就是威胁你你能咋地？要不要和我比划比划？看看谁才是徐崴老大？” 闫三翻着眼睛看唐枫。 第98章 出人意料的结局 “就算你的眼神再犀利，对我也没有半点伤害，不如动手吧，我也好长时间没痛痛快快地打一仗了，来吧！也许这一仗打完，你就能老实做人了。” 唐枫对着闫三下了战书，然后开始热身。 但出乎唐枫意料的是，闫三似乎对和唐枫交手意愿不高，反而提出了一个不合理的要求。 “有烟吗？给支！” 唐枫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差点闪了老腰。 “啥？管我要烟抽？我现在可是要和你战斗了，你却管我要烟抽？” “没烟抽就浑身没劲儿，你打赢了也不光彩是不？” “歪理一套一套的，你连烟都抽不起，你混个啥劲儿？我给你支烟，不！我给你一盒，你抽完就从这沟帮大头朝下跳下去死了得了，你还活着干啥？” 唐枫把身上才开封的一盒红塔山扔了过去。 闫三飞快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一下，一脸陶醉的模样。 “火呢？” “什么玩意儿？合着你烟火全靠撮呀？” 唐枫把自己的朗声打火机也扔了过去。 闫三拿起打火机左看右看，然后打开打火机的盖子听那清脆的开盖声。 还关上打开听了好几次，这才把烟点燃，闭上眼睛美美地吸了一口。 唐枫就在边上看着他抽烟，直到把一支烟吸完。 “好了！现在烟也抽了，该跳下去了吧？” “为啥要跳下去？” “你这种人活着除了浪费粮食，制造粪便外，对社会也没啥贡献了，反正你连个老婆也没混上，死了一了百了，也算是对国家做出贡献了。” “我可不想死，好死不如赖活着，再说我还有个老妈靠我养活呢？” “你还知道你还有个妈呀？整的你好像挺孝顺似的，既然知道你还有个妈要养活，就活出个人样来，娶个媳妇把日子好好过上，你跟着孙五那种废物能混出个鸡拔毛呀！” “不跟他混那跟谁混？” “跟人混也要选个能混到钱过好日子的人，你觉得孙五能给你还是李四能给你？” 闫三沉默半晌：“姓唐的，我知道你挺能耐的，我跟你混怎么样？” 唐枫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跟我混？这叫什么事儿？ 玩脑筋急转弯呀！ “你想跟我混？告诉我你有什么？” 闫三沉默不语。 “说不出来吧？你啥也没有你凭啥要跟我混？你就看看你那个家，造得像特么猪窝一样，古话说的好：一屋不扫何以平天下，你连自己的家都收拾不好，你干什么都是白搭，我要你这样的人跟着我干啥？吃干饭呀？” “我很勇猛的！” “我不缺勇猛的人为我效力。” “那忠诚呢？你要是带我混，我保证永远对你忠诚，你让我上东边我保证不往西边扫一眼。” “不对呀！我和你并没有什么交集，你凭什么要对我表达忠诚？” “这两天我调查你的时候，才算是对你有一些了解，你们村和你关系不错的人跟着你现在都混的不错。” “就这？” “这还不够？” “呵呵！看在一个大队人的份儿上，我给你一个机会，投名状知道不？” “啥叫投名状？” “就是你要投奔一个人，得拿出让对方信任的东西或者表现，就像威虎山里的杨子荣要取得座山雕的信任，拿出的那张先遣图一样，否则座山雕凭啥让杨子荣当第九金刚？” 闫三挠头：“那我要怎么做？” “第一先把你家好好收拾收拾，别整得像猪窝一样，这辈子不准备娶个给你做饭生孩子的人回去了，就你家现在那样，谁家姑娘眼瞎了会给你！” “这个...没问题。” “第二个你自己看着办，要让我信任你就的拿出我认为重要的东西，我原先以为你只是个傻大个，现在看来你脑袋还行，里面不全是大粪，我想你自己应该能想到怎么办？” 闫三又挠头：“我真的想不出来，在这方面没经验呀。” “这个我不能教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取得我的信任，我也会分些利益给你，好了！我的走了，不浪费时间了，对了！把打火机给我，给你一盒烟你连打火机都想留着，什么东西呀！” 闫三嘿嘿一笑，把打火机扔给唐枫。 唐枫收起火机，骑着摩托车离去。 闫三望着唐枫的背影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弄什么投名状能取得唐枫的信任。 既然想不出来，就先回去收拾收拾家吧。 闫三就回家开始收拾屋子，先整理乱七八糟的衣服鞋，然后抹灰扫地擦玻璃。 他老妈眼睛都不会眨了，以为这货吃错了药。 “老三！你这是发什么疯呀？” 横草不拿竖草，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儿子竟然打扫卫生了，这太阳是打哪头出来的？ “妈！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过日子，争取给你娶个儿媳妇回来孝敬您。” 闫三老妈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依然心中欢喜。 闫家虽然只有三间小房，但因为很久没有收拾过，灰尘积攒的太多，要想收拾出来也不是短时间的活儿。 闫三一直收拾到中午时分，才算把家里收拾的像个人住的样子了。 地扫得干干净净，平时扔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被收拾归纳了。 最主要的是他在收拾屋子的过程中，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了一卷旧报纸。 他就打浆子用这捆旧报纸重新裱糊了墙壁，这样屋子里明显亮堂了不少。 现在就差天棚没裱糊了。 等有了钱买些新花纸把天棚裱糊上，这屋子就像样了。 确实该挣点钱把家好好整理一下了，最好是能把房子翻新一下，再买台电动机。 这几天对唐枫的调查对他的触动非常的大。 他突然发现这个唐枫绝对不是一般人。 人家的日子为什么会过成那个样子，自己为什么活得猪狗不如？ 经过总结，他总结了两条经验，一个是人懒，一个是没跟对人。 就像徐西村那些小年轻的，原来也不比自己强多少，但现在跟着唐枫卖扇贝边卖烟，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个千八块钱。 这就证明跟对人是非常重要的。 第99章 投名状 闫三其实脑袋并不笨，就是有些懒，再加上以前年轻没往这方面想，因此这些年过得稀里糊涂。 现在似乎一夜之间这货突然开窍了，现在开始思考怎么过日子这个问题了。 此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闫三忙活了一上午也感觉累了，吃完苞米粥就咸菜后，就准备睡个午觉。 刚闭上眼睛，外面就有人喊他：“闫三！闫三！” 一听声音就听出是李四，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一刻闫三的心里竟然没来由地泛起一丝厌恶。 闫三起身出了家门，果然见李四骑着个自行车停在他家大街上。 “四哥！有啥事儿？” “五哥说了，今晚要采取行动了。” 听到这话，闫三的心突然就快速地跳了几下。 “就咱们仨？街里来人吗？” 李四摇头：“街里来人太不方便了，大英公社来三四个人，今晚就住在五哥家。” “那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徐西村放电影，咱们先看电影，等电影散场后再行动，五哥说太早了不行，总有人家没睡觉，怎么也得十一点以后在动手。” “具体要干什么？” “就是往他家玻璃上扔石头呀！” “不怕砸坏人呀？要是砸坏人事情就大发了。” “还管那个，砸坏人算他们倒霉！” 闫三的心一沉，这些家伙真的不管后果，这不是胡扯吗！ “好！我知道了。” “到时候别忘了，我先走了！” 李四骑着车子走了。 闫三望着李四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唐枫，算不算是投名状？ 闫三的心有些混乱。 虽然他准备跟着唐枫混，但还没想到去背叛以前的朋友。 这可怎么办？ 闫三在大街上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顺手掏出了上午唐枫扔给他的那盒红塔山。 他点燃一支烟后，就久久地看着红塔山的烟盒。 ... 唐枫从徐东队回到家后，就开始张罗定亲的事情。 今天是六月六号，明天他要陪着老弟去劳服报名，后天就是端午节。 如果老弟被录用了，十号就得去滨城了。 争取在老弟去滨城前把定亲的事情搞定，那也就只能放在九号了。 所以回家后他首先就来到梅玲家，把要定亲的事情和梅玲父母汇报一下。 这种事情原本都是媒人的工作范围，但白洪奎上班，唐枫就只能自己来办了。 梅玲父母对于唐家要定亲的事情没有意见。 梅家对唐枫这个女婿是非常满意的。 梅玲父母没有意见了，唐枫就驮着梅玲上街。 既然都要定亲了，肯定是要些服装什么的。 其它的礼物他已经买了，只有服装这些东西需要本人亲自出马，否则大了小了肥了瘦了的麻烦。 两人到达县城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直接就进了联营公司三楼的服装城。 八十年代，联营百货公司专门出售服装的地方算是小县城最高档的服装销售场所了。 而像轻工市场里卖的衣服就全是地摊货了。 “九号咱们就定亲了，今天我给你准备了五千块钱买服装鞋帽，只给你自己买，不用想着别人，你自己看中哪个就买哪个，不用给我省钱，把这些钱都花出去，我唯一的要求是别墨迹，最好下午一两点钟咱们就赶回去，中午还得刨除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 梅玲犯难了，五千块钱全花出去？ 这到时候两人能拿回去吗？ 一个女人买衣服能买到打怵，大概也就是梅玲了。 她买呀买呀，买了五件衣服，五条裤子，三双鞋，一共花了两千多块钱，最后实在不知道买啥了。 “再不买了？” “不买了，我现在看衣服眼都花了，看啥都一个样。” “真的不买了？那咱们吃饭去。”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在商店对面一个饭店里吃了午饭，吃完午饭都一点多了。 唐枫驮着梅玲回家，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也不着急，等晃荡到家的时候竟然快两点半了。 骑着摩托车四十里地的路走了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的。 刚到大队门口，唐枫就看见大队院子里在朝他家坎下的位置挂起了一块大白布。 “今晚咱们队放电影呀！这屏幕怎么挂到这里来了？”梅玲有些诧异的问。 以前放电影都是在徐西村小队的老场院那里，这还是头一遭在大队院里放电影。 “怎么挂到这里来了，放电影那王八放我鸽子，那天演《无敌鸳鸯腿》的第二天就应该在这里放电影，王八蛋第二天竟然跑二房去放了，我还费了一盒烟，今天这是过来找补了，他再不来下次看到他我得让他把我那盒烟吐出来。” “你还真弄到大队院子里来了！” “我家人看电影不方便吗！” 唐枫把梅玲送回家，然后拐回大队院子。 “放电影的！你还知道来呀！我都准备上你家去点草垛了。” 刘志光看着唐枫的摩托车两眼放光：“那天接到了临时通知，就改二间房去了，我可不是想白弄你一盒烟，你这大摩托不错，小子牛笔呀！” “今晚放什么片？” “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也算是一部武打片了，在唐枫眼里比无敌鸳鸯腿好。 唐枫正要把摩托车送回家的时候，一回头意外地看到闫三骑着他那破自行车出现在大队门口。 这货看到唐枫后停下车子，四周看了看，然后对着唐枫隐蔽地招招手，转身骑车奔着河边去了。 这货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唐枫把摩托车送回家，步行来到河边。 闫三把自行车立在河边，正蹲在河边洗手。 “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今天晚上十一点以后，他们要来你家捣乱，要扔石头砸您家玻璃。” 唐枫思考了一下。 “那你晚上来的时候最好别往前凑，看到景儿不好就跑听到没有？” “听到了，再没别的事儿我先走了。” 闫三有些慌张地骑着车子走了，心跳的很厉害。 走了才想起忘了问唐枫这算不算是投名状？ 唐枫陷入沉思，今天晚上这些家伙就要动手了，要不要找人帮忙？ 第100章 设下埋伏 销烟队伍在三点前后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在看到大队院里挂起了屏幕，有人还发出了欢呼声。 严全家今天回来的比较早，在大队供销社拎着一瓶啤酒往嘴里倒，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三哥！今天销了多少出去，看着你踌躇满志的架势？” “销两箱就行了，你喝不喝？来瓶？” 按照一条三块五走量的话，一箱烟能赚八十块钱，两箱烟就是一百六，他和他侄儿一人赚八十。 喝两瓶啤酒算什么？ 唐枫摇头：“我只在吃饭的时候喝点，除吃饭外基本不喝酒。” “我听说运动会那天你和人家打架了，听说你把对方给揍了？” “咦？你是听谁说的？” 这事儿的经过就是梅玲他都没说过，当时在小树林里除了他和闫三李四也再没别人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家孩子说的。” “你家小球？他又听谁说的？”严全家儿子叫严晓秋，外号小球，念小学三年级。 “嘿嘿！这不跑运动会吗？他和他同学钻树林子拉粑粑，正好看到你在和人打架，我儿子说你老厉害了，上面一拳下面一脚，然后把那个瘦的像狼的家伙按在地上就是一顿猛拍。” “你家小球也是，学校没厕所吗跑树林里大便？这事儿得往学校反映反映，这不污染环境吗！” “你就别瞎扯了，说说你那天揍得是谁？” “李四！” “李四？哪个李四？张屯那个李四？” “就是他！” 严全家挠挠头；“你怎么和他产生矛盾了？” “那小子嘴欠，对我媳妇不三不四的，还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他若是说我两句，我可能都不和他一般见识，但是说我媳妇，而且还是当着我面逼次，我不揍他留着他好看呀！他又弄不过我。” “我儿子说当时还有个人在场，他没动手？” “徐东的闫三，算是动了一下手，不过后来倒是没再动手。” “这个李四不太好惹呀！他是跟着孙五混的，孙五那小子才混头呢！” “他们今晚要来我家捣乱，最大可能是用石头扔玻璃。” “啊！有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有人，有人给我通风报信了。” 严全家沉默了一下：“这不能让他得逞呀！要是让孙五粘上，这没完没了，得一下子给他拍回去，让他知道害怕，别以为咱们徐西村是好惹的。” “你有什么想法？” “当然是找人了，我负责找人！十个够不够？” “哪用了那么多人。” “那把咱们这些人召集起来就够了。” 严全家很快就把销烟队伍的人找齐了，当然那两个宅男他没找，那两个家伙不行。 这些人就从窗户钻进了唐枫家前面的空房子。 这些人一听到有人要找唐枫的麻烦立刻摩拳擦掌。 “到时候谁都不许后退，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以后谁敢到咱们徐西村来扎刺就灭谁，大家听到没有？”严全家俨然一副教头的模样。 “我们肯定不会后退。” “唐枫！人都召集齐了你有什么部署吗？” 唐枫把他们带到那两个他捅了个轱辘的窗户前，拿掉了其中一个窗户上的两块活动砖。 “这个地方我已经捅出了个了望孔，准备晚上他们来的时候从这里用手电往外照他们，但现在有了你们就不需要这个了，不过我预备的另一样东西肯定有用。” 唐枫就让他们看了自己买的甩网。 林明久最先弄明白了：“你这意思是用这玩意儿把他们套住？” “一个人站在房顶上，待他们来了把网一甩，只要被网套住了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 “你这小子太损了。”严全家感叹。 “呵呵！这还叫损？我还预备了一袋石灰，准备往他们脸色扬的。” 这一回连严全家的脸色都不自然了。 “你都和谁学得这些损招？” “这都是实战经验，石灰我就不准备用了，这玩意儿是真的能伤人的，但是网还是要用的，不过你们可能不会扔这玩意儿，撒网就我来吧。” 他在龙江的时候，可是在龙江里扔过这玩意儿的。 “其它的就不用别的了，我家还有上次去才家买的洋镐把铁锹把什么的，待会我再去买几支手电，到时候咱们一人一支手电就把他们照糊涂了，甚至连渔网都用不上了，你们等等我下去买。” “我去买吧！”严波自告奋勇。 唐枫给了他三十块钱，让他七八支电筒剩下全买电池。 严波从窗户跳出去很快就又回来了，拿回来五支电筒和一盒电池。 “就剩这么多了，再没有了，一共花了二十块钱。” 严波准备把剩下的钱还给唐枫。 “林军！你姐夫家小店有没有手电筒？” 林军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吧！” “严波你再过去看看，再买三支回来。” 他们这个群体算唐枫在内是九个人，一人一支手电筒，到时候手电筒从四面八方照射，就是戴上墨镜也得眼花。 严波在林军姐夫家小店里又买了三支手电，这样就可以人手一支了。 “他们要到电影演完以后才会行动，所以咱们也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电影散场的时候咱们再集合，我家这里他们要来只有南面这一个地方，或者是西面他们爬大门进来，大门不是那么好爬的，我估计他们还是到南面，就在这房子前面往我家院子里扔石头，等晚上集合完就在这排房子外面设伏，到时候他们来了就把他们围起来。” “围完了怎么办？” “围完了先踹一顿再说，听好了我说的用脚踹还不要去踹对方的脑袋，我们手里拿的棍棒是吓唬人的，轻易不要使用，打伤人后果是很严重的，记住了没有，到时候听我的指挥就行了。” 事情就这么计划完了，大家也都散伙回家吃晚饭。 唐枫也回家吃饭，也没有对家人讲这件事儿，怕引起家里人的恐慌。 尤其爷爷奶奶年岁大，更不能让他们感到恐惧。 最好从头至尾让他们一点不知道最好。 第101章 行动 晚饭后，唐家人拿着板凳椅子放在坎上，也就是电影屏幕的背面。 如果不看电影字幕，看正面和背面基本没太大的区别，也就是屏幕上的人物方向相反而已。 八点左右，天完全黑了，电影也开始正式放映。 在全家人都去看电影后，唐枫把提前准备好的铁皮挡在了四个窗户前。 这些铁皮的面积的一米半长一米宽，大概有七八片之多。 其中的两片已经锈烂了，剩下的也是锈迹斑斑。 他家去年买房子的时候，这些铁皮就扔在屋子外面，是大队拖拉机站不要的东西。 唐家也没怎么拿它当回事儿，全部竖起来靠在东墙下，如果不用的话再过一个夏天被雨水一泡也就烂没了。 不想现在派上了用场。 就算他们提前设下了埋伏，也不敢保证没有石头飞进来落在他家玻璃上，有这些铁皮阻挡一下，玻璃就不会碎，石头也不会进入屋内。 唐枫忙活了十几分钟，把四个窗户都用铁皮挡上了，电影已经开场半天了。 他来到电影屏幕后自己家人所在的位置。 这里的人也不少，除了自己家人外，后街三女侠以及何军徐冲也在这里。 “我看你旁晚忙忙活活的，是不是有啥事儿呀？”凭直觉梅玲觉得唐枫有什么事情没和她说过。 “还不是销烟的事情，你哥他们今天的收入都不错，大伙凑一起准备进行一个庆祝会，我说大后天我和你定亲，那就都到我家来吧，可是这些家伙要挣钱，说除非下雨否则上午不能来，这些家伙是不是不义气，咱们定亲他们竟然巴望老天下雨，什么玩意儿呀！” 梅玲就咯咯地笑：“下雨好啊！下雨不正是大洗（喜）之日吗！” “握草！你啥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会说你就多说几句。” 大队坎下的院子是个一千多平的场所，这么大个地方用来放电影还真的不算宽敞。 这个时期虽然村子里已经有些家庭有了电视机，但看电影的人依然如过江之鲫。 哪里演电影，四乡八里精力过剩的青年人都会成帮结伙地跟着放电影的跑，哪怕电影已经看了好几遍依然乐此不疲。 这样一来，大队院里这点地方就不够用了。 于是就有人转移到了坎上看背面，不知不觉坎上也聚集了不少人。 “我家去一趟，拿盒烟。” 唐枫离开凳子，悄悄地来到后面，躲在一个阴暗处借着银幕的微光扫视着坎上这些看电影的人。 有些人是真的在聚精会神地看电影，但有两个人脑袋乱转明显就不是看电影了。 这两个人也不是看姑娘，而是脑袋老对着唐家这个方向瞅。 这两个家伙莫非是踩点的？越看感觉越像。 唐枫走出来进入人群，无声地靠近那两个人，借着电影换片子时开灯加强的一些亮光，看清了这两个人的样子。 这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非常的眼生，唐枫可以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两个人。 不管见没见过，这两个家伙很有可能和孙五是一伙人，是来看地势的。 唐枫冷笑一声，你们看也是白看，老子都给你们张好网了，就等你们来钻了。 电影演完已经是十点多了。 待放电影的收拾完灭了灯光，也就十点半了。 饮料厂打更老赵把大铁门关上上了锁。 这个时候，整个山村都是非常寂静的，除了少数几家还亮着灯外，已经是黑漆漆一片了。 严全家等人已经按照唐枫的吩咐在前面集合了。 大队报废的拖拉机房子前是一条西低东高的小街道，街道东面通到唐枫家东面山包上的两户人家，下面和村道连接。 可以说这条小街道就是为上面那两家留的。 街道北面是饮料厂和坎上的拖拉机站废弃的房子，街道南面一条浅浅的小水沟，水沟外一片稀疏的小杂树林，三五米宽的样子。 树林再往南就是徐西村中街人家的后院子了。 唐枫他们集合的位置就在唐家房子的正前方。 “他们要来捣乱，这里就是最佳地点，不会再到其它地方，咱们就埋伏在小树林里，拉开点，到时候我喊动手的时候，你们就把手电全打开专门照对方的脸就行了！可能会等一段时间，不要抽烟，有烟瘾的忍着，还有一个事儿，对方的人里面有咱们的人，到这里后那个人会去尿尿或者拉屎离开一段距离，大家记好了别把他也围里面，好了行动！” 除了大队大门那里留了一个放哨的外，其它人就分散进树林里。 其实等的时间还真不长，也就十多分钟的样子，下面传来脚步声，依稀还能听到有人压低声音的说话声。 很快一群黑影就来到了唐枫他们埋伏的位置。 “就是这里了，这房子北面正对的就是唐家，我肚子不太好，去拉个粑粑！” 一个黑影说完话就向西面去了。 “懒驴懒马屎尿多，你快点！” “咱们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姓唐的家是个鳖地方是乌龟壳，南面是山有人家上不去，北面是房后没窗户，西面是饮料厂和供销社院子，大铁门一关根本进不来，南面还有一排房子，只能隔着房子往他家所在的方向扔石头了，这个乌龟壳！” 唐枫心里这个气，你家才是乌龟壳。 不过听对方这么一说他才发现他家确实处在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这和农村普通家庭完全不一样。 “闫...” “别说名字！” “那小子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拉稀了吧？” “不能再等他了，反正他离家近，咱们动手吧，把你们带来的石头对着唐家的方向都扔出去，不管有没有效果，扔完咱们就撤！” 黑灯瞎火下，这些人开始动作了，其中有两个人可能手里拎着个编织袋，编织袋里装着石子。 唐枫把这里的石子都捡干净了，想不到这些家伙还自带弹药来了。 “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 “拉开点距离别打着自己人，动手！” 就在对方要开始扔石头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骤然传来。 “行动！” 随着这个声音，数道手电光刷地从南边的小树林里亮了起来，光速全部照在那些人的身上。 第102章 便宜他们了 七八道手电筒的光把孙五等人全部笼罩在光圈里。 孙五等人没有一点防备，被光圈笼罩的一刹那呆若木鸡。 唐枫第一个跳出来一脚就把孙五踹了个仰面朝天。 孙五还想爬起来，但被唐枫一脚踩住了胸口。 “别动！动我以棒子敲死你！” 孙五马上不动了。 其余的人也都跳出来，场面就有些混乱了。 “你们都别动啊！我们手里的棍子可不是吃素的，都给我老老实实的。” “你们是哪儿的？到这里来干什么？说！” “不说！先踹一顿再说！” 黑夜里响起了批次噗呲的声音和呼喝之声还夹着吱哇乱叫声。 “好了！别打了！搜搜他们的身，看看有没有什么凶器。” 别说，搜出了三把短刀还有两根铁棍，竟然还有一个手撑子。 唐枫蹲在孙五面前：“你就是孙五吧，来说说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溜达？” 唐枫啪一耳刮扇了过去：“半夜三更你跑我家前面来溜达？你给我好好说清楚，不说清楚我就把你们全送到派出所去。” 孙五这货还是有点钢的，我就是不说。 “你不说是吧？不说不要紧，不说我马上就去报警，半夜三更六个人到我家前面来显然不是来给我拜年的，非偷即盗，不对！是要对我家进行武装抢劫，这个罪名够吧，你们去和警察说吧，反正我有摩托车一会儿功夫就到了。” “大大大哥！能不能不报警？”一个唐枫不认识的人哆嗦着说话了。 “不报警？给我个不报警的理由。” “其实我们到这里来啥也没干，你就报警这不合理，有话好说。” “不错！这个回答说明你还不是个笨蛋，先告诉我你是哪儿的？你肯定不是我们这附近的。” 对方沉默不语。 “你看你连自己是哪儿都不敢说，你还和我扯什么？” 唐枫拎起两个小编织的方便袋，这种编织的方便袋市场上卖五毛钱一个，用那种塑料绳编织的。 “这两个方便袋里装的是石头吧，你们告诉我装这些石头干什么？还有这些刀铁棍和手撑子又是要干什么？就这些东西，我告你们团伙到我家来抢劫，我估计你们可以进去吃十年的窝头就菜汤了。” 团伙抢劫可是比个人抢劫罪大多了。 “大哥...” “告诉我你们是哪儿的？别和我拉关系！”唐枫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大英公社的！” “大英公社的半夜三更溜达到这里来了，你们溜达的可真不近，现在可以说溜达到这里来干什么了吧？谁召集你们来的？” “我召集他们来的，就是来砸你家玻璃，就这么简单。”孙五终于不装死蝲蛄了，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孙五！告诉我你为啥要砸我家玻璃？” “你打了我兄弟。” “就他呗？”唐枫一指李四。 “就他那个嘴贱的习惯，如果不改，他以后挨揍的时候海了去了，你都去把人家玻璃砸了？你觉得你是天吗？” 孙五沉默不语。 “别装死蝲蛄！孙五！我这个人讲理，而且做事都留三分地，不把事情做绝做死，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说今天的事情怎么处理？” “啊！让我说？” “对！就是让你说！” 孙五沉默了一下：“放了我们，你说怎么就怎么。” “哈哈！孙五！我说怎么就怎么？你有啥？我管你要钱吧，你穷得叮当响，连烟我都怀疑你能不能抽上溜，除此之外你还有啥？” 孙五又不出声了，他确实啥也没有。 家里三间草房还是他父母的。 “让你干活吧，你也真不是那块料而我也不需要，别的吧你也确实拿不出来，这么的吧，我给你个简单条件还不为难你，你做起来也容易怎么样？” “啥？” “从今天开始，你和李四永远不要进入徐崴大队的地界，不管你有什么事儿都不行，这个简单吧？” “这个...可以！”不就是不进徐崴大队吗？他们在徐崴大队还真没有亲戚，不来就不来。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希望你记住刚才说过的话，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心里不服再带人到我家来捣乱，被我知道了，我就打断你的双腿，让你下辈子坐轮椅，别以为我做不到，我就是花钱都能把你的命买下来，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马上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以后见到我绕道走！” 孙五等人还有点不相信，这就可以走了？这么简单？竟然还没动地方。 “怎么还不滚！还想让我给你们安排住宿呀！要不要我给你们准备点酒？” 那些人这才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走了。 “唐枫！这就让他们走了？这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梅斌有些不甘心。 “不让他们走还想如何？” “这太便宜他们了。” “揍一顿就行了，若是报警了，今天晚上派出所就是把这些家伙弄到派出所，审理完了也的半夜两三点，如果不审理明天我还得陪半天做笔录时间，明天我弟弟到劳服去报名，我得陪着去，哪有功夫和派出所瞎搅合，所以让他们滚蛋是最简单的办法，再说真把他们送进去那就成了死结了，以后会有很多麻烦，办事儿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做得太绝，这样他们以后保证不近徐崴就行了，管他去祸害谁呢，不过他们就这比样若是不改，早晚得进去。” 明天是六月七号，滨城机床厂在红崖招工的日子，他弟弟要去报名，这是大事儿，什么事情都得让路。 他才不希望陪着派出所的人浪费时间呢。 “好了！你们也散了吧！明天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对了！何军你和徐冲两个经过孙五和李四屯子的时候注意点。” “知道了！” “你们都回去吧！” 其它的人都回去了，唐枫却没有立刻回家去睡觉，而是独自一人下到下边大道，然后沿着大道向南一直走到前街。 他担心孙五他们突然杀回马枪。 在确定孙五他们确实跑了以后，他才回到家，从北墙外跳进院墙。 连夜把遮挡窗户的铁片子撤下后才进厦子睡觉。 第103章 岁数有点小 六月七号早晨，楚岚疑惑地问唐枫。 “儿子！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在咱家前面打仗啊？我隐隐约约好像听着有人吵吵把火的。” “啊！有吗？我没听到啊！老弟你听到了吗？” “我也没听到。” 唐凯只要睡着了，山崩地裂都不带醒的，他到哪里去听。 吃完早饭这也就七点来钟了。 机床厂在劳服招工是早晨八点正式开始。 吃完饭，唐枫就骑着摩托驮着唐凯离开了家。 “老弟！我总觉得你今年就去滨城有点早了，哪怕你在家玩一年，明年去也行啊！” 唐凯今年才虚十八，周岁才十七，这去滨城确实早了。 “在家待着也没意思，我想看看城市的繁华。” “城市有啥看的，时间长了你就腻了，就该想家了。” 老弟这个年龄的人对城市充满了向往，尤其是像滨城这样的大城市对他而言更是有一种巨大的诱惑。 因此，他现在才会一心一意地想招工进城。 红崖劳服在新开路西段道边，孤零零一栋五层的楼房，剩下四周都是普通的民房。 这里原来是红崖镇下辖的前炮大队，不过他们马上就要被划入红崖县了。 等再过三年红崖撤县划市的时候，他们就是城镇户口了。 唐枫哥俩到达劳服的时候是七点半多一点，劳服大门口已经聚集了大概有上百人。 唐枫骑着摩托车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他在劳服大门外存放自行车的地方花五毛钱存了摩托车，然后和唐凯来到劳服大门口，看贴在墙上的告示。 唐枫看完告示就皱起了眉头。 机床厂只招五十人，年龄十八到二十三周岁。 放眼一看四周，这足有上百人，虽然其中有一些是陪伴招工子女来的父母，但应招的人数也不止五十。 再一个就是老弟还不够十八周岁，严格来说还差几个月。 正当的路子进去，怕是要够呛呀！ “这位小老弟，你也是报名招工的？”旁边有人和唐枫搭讪，一个穿着西服戴着眼睛像知识分子样子的人。 “我？我不是！我带我弟弟来报名，您带孩子来报名？” “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唉！”知识分子竟然还叹了一口气。 由此可见，他嘴里的不成器就不是谦虚的词了，是真的不成器了。 下一刻他就看到一个有些流里流气的家伙晃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过来了，还用一种挑衅的眼光看看唐枫。 确实不像好货！ 唐枫没搭理他，从兜里掏出烟给眼睛男上了一支。 “叔！看你的样子是教师吧？抽支。” “中学教师，不会抽烟。” “不会抽烟好啊！您在哪个公社教书？” “南涧公社。” 握草！兴隆岗在红崖最东端，二零零年左右划入了梨房镇。 那里和东沟县接壤，南涧公社所在地隆岗最有名的是混子遍地。 怪不得这位老师的公子像个混子似的。 唐枫和混子打交道的时间可不少，打心眼里瞧不起混子。 八十年代的混子大多还不知道混钱，就知道一天到晚的看谁不顺眼就打谁，以没人敢惹自己为荣。 其实有个嘚用，今天没人敢惹你了，但过两天新人冒出来照样不尿你。 这个老师姓刘，他儿子叫刘强，比唐凯大一岁。 得告诉弟弟将来真到了机床厂，离刘强这货远点。 现在离八点还有十几分钟，劳服的大门没开，只看了一个小门，把大门的还不让进。 这时，有一辆挂滨城牌照的小客车从滨城方向开了过来，在劳服进后院的大门口停下。 车进了大门后，就在劳服后面停了下来。 唐枫就看到小客里下来了三个人，拎着公文包进了劳服大楼后门。 接着司机也从车上下来了，慢慢悠悠地走出大门在马路边打量红崖这座城市。 唐枫想了想就笑呵呵地走了过去，从兜里掏出一盒登喜路烟。 城市里的人为了装比，在这个年代是十分喜欢抽外烟的。 像什么三个五、良友、万宝路、登喜路等。 唐枫可是不喜欢抽外烟，都是混合烟，干刺啦的特有劲儿，和中南海一个味儿。 不过出门办事儿，他兜里可是预备有外烟的。 “师傅！您是机床厂来招工的？抽支烟！”唐枫自己抽出一支后把整个烟盒都递了过去。 司机师傅扭头看了一眼唐枫又看了看唐枫手里的烟盒，这才伸手接过了烟盒，抽出一支就把烟盒递给唐枫。 唐枫接过烟盒随手就揣进了司机的兜里。 “一盒烟！不算什么师傅您留着抽吧，我正好想问师傅您点事儿。” 唐枫咔地打着火机给对方点燃。 司机没有把烟掏出来，而是回答了唐枫提出的问题。 “我们是来招工的，你也是来报名的？” “我是给我弟弟报名，听说你们企业在滨城也是效益不错的企业。” “机床厂在滨城还行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那你们厂普通工人一个月挣多少钱？” “也不太一样，现在都是干计件，最多的二百多远，少的一百五六，暂时就这样，听说明年能涨工资，大概平均能达到二百元左右。” 这点钱在滨城真的不好干什么的。 上一世九二年的时候，唐枫在红崖一个机械加工企业里干过两年，月薪二百多元，知道一个月这点工资能干什么。 说不好听的，啥也干不了。 抽七毛钱的力士都抽不起。 “师傅！你们厂这次就招五十人吗？” “是的！这次就招五十人。” “师傅！是这么回事儿，我弟弟年龄稍微小了点，差三个月才满十八周岁，我担心这次怕是招不上。” “你弟弟在哪里？” 唐枫回头一指正坐在摩托车上东瞅细看的唐凯。 “在摩托车上坐得那个就是。” “差三个月，这个怕是不太行呀！” “师傅！如果我弟弟被你们企业招上了更好，如果没被招上，您能不能给说说。” “我只是一个司机。” “你们一个企业的都认识，说句话就行，如果招上了中午我请你们吃顿饭。” 司机沉默了一下：“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唐凯！” “手续什么都齐全吗？” “齐全！什么都有。” 唐凯招工的手续都在唐枫手里，唐枫就把手续拿了出来。 第104章 逢场做戏不能当真 司机拿过唐凯的资料翻看了一遍还给唐枫。 “这么得吧，我去给你弟弟打个招呼，保证有他。” “那谢谢你了师傅。” 司机师傅脚步匆匆地进了劳服大楼，前后有十多分钟出来了。 “招呼打了，他们也记住了你弟弟的名字，只要他们看你弟弟的手续合格，就没问题。” “那太谢谢您了，师傅您贵姓？” “免贵姓于！” 八点钟，滨城机床厂的招工正式开始了。 在劳服一个大厅里，三个机床厂人事科的招工人员坐在三张并在一起的办公桌后面。 每个办公桌前都排了一个队伍，所有要报名招工的人都手拿自己的材料排队。 唐凯也在排队，排了大概十多分钟把自己的资料交上去了。 对方进行了登记后，就让他们出门等待。 参加招工的农村待业青年一共有九十八名，这意思就是只能招一半儿，其中一半儿这次是要被刷下去的。 这些工人全部登记用了一个小时，然后就是录取判断时间了。 至于人家用什么标准录取不得而知，反正解释权在人家手里。 结果是快十点半的时候发布出来的，用毛笔写的两张红纸通告，张贴在劳服公社大门外的黑板栏上。 唐枫第一时间就凑了过去。 第一张纸上没有唐凯的名字，他的目光就转向了第二张纸，在第二张纸的中间位置看到了唐凯的名字，后面是家庭住址。 这样做是为了区分有重名的。 名字重了，家庭地址总不能重吧。 唐枫核对了名字和家庭住址后，确定是自己老弟无疑才放了心。 那些被录用的欢天喜地，没有被录用的则骂骂咧咧，甚至有说暗箱操作的云云。 唐枫没有去管这个，他们就是吵吵也是白吵吵，没有一点卵用。 唐凯也是异常高兴，眼睛里充满了对大城市的向往。 他是不知道城市里的艰辛，希望他能在滨城待下去，别到时候哭哭啼啼的想回家。 被机床厂录用的人十号带着行李到劳服集合，机床厂的客车会来接他们到滨城去。 既然老弟被录用了，唐枫自然要兑现许诺。 一顿饭算个毛呀！ 十一点的时候，于师傅开着车出来了，唐凯上了小客车，唐枫在前面骑着摩托车带路。 红崖当时最高档的饭店是云山宾馆，其次是东方酒楼。 唐枫当然没有把他们带到这两个饭店，而是把他们带到向阳桥一个开业不久的新饭店。 这家饭店唐枫和梅玲来过一次，菜肴做的相当不错，而且价格实惠。 点菜的时候，四个滨城人倒是替唐枫省了不少钱，他们点菜基本没有超过十块钱的。 反倒是唐枫点了两道菜都超过十五元。 一百多块钱打掂他们老老实实的。 席间推杯换盏，称兄道弟，酒到微醺之时，对方拍着胸脯说唐凯有什么问题就去找他们，保证好使。 但唐枫知道这只是逢场作戏，他弟弟和对方根本就不是一个线上的人，有事情去找他们？ 算了吧！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唐枫走自己的独木桥。 因为要骑摩托车，所以席间唐枫只喝了一瓶啤酒，白酒滴酒未沾。 从饭店出来，唐枫就带着唐凯进了百货大楼，这要去滨城了怎么不得置办两套差不多的行头。 只是这马上就到炎热季节了，再说他们还住宿舍也不知道有没有个放东西的地方，也就简单地买了两套夏天衣服，和一双凉鞋。 暂时先穿着，过后唐枫回到滨城给老弟安排的。 下午两点半哥俩回到家。 母亲在得知唐凯被机床厂录用后，喜忧参半。 喜得是儿子终于进城了，忧的是他才勉强十八岁，年纪小社会经验不足，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城市的生活。 去滨城工作要带行李，自然不能带些破破烂烂的行李。 唐枫到公社驻军的军人服务部买了一套军用行李。 唐枫把老弟该置办的东西都置办齐了，包括牙膏牙刷这些物品。 自己要定亲应该去告诉二叔老叔一声，他们肯定不能来，老叔的房子在收尾阶段，二叔家种了不少地，也抽不出身。 他们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情，但必须要告诉他们一声，这是礼节。 明天八号是端午节，他明天要到玲家叫她来过节，而且还要为后天定亲仪式买菜。 这有点分身乏术了。 不过不要紧，咱不是有人吗！ 明天销烟的队伍自然也要过节的，可以休息一天，这样去买菜不就有人了吗！ 买菜的任务唐枫就交给了严全家和林明久。 有集市就上集市买，没有集市就让他们上街里买。 事情很快就安排妥当了。 一九八九年六月八号，端午节。 一大早还不到七点唐枫就带着礼物来到了梅玲家。 本地风俗，三大节，端午、中秋和春节，有媳妇没结婚的是要叫媳妇回家过节的。 晚上自然是要在婆婆家住的。 因此，在八十年代还很封建时期，有名分的男女可是非常盼着过三大节的。 梅玲明显才起来，披头散发很是诧异地看着唐枫。 “啊！你咋这么早就来了？是不是早了点？我还以为你得十点钟才来呢！” “我上去还要去一趟步云山，就只能早点来接你过去了。” “你上步云山干什么？” “咱们要定亲，亲戚不得通知一声，他们就是不来咱们也得通知到。” 没有电话手机的年代，办事儿是真的费劲儿。 这要是有个电话，一个电话打过去就完事儿，能节省多少资源。 唐枫不是买不起大哥大，但就是买个大哥大，连个网络都没有，拿手里装逼呀！ “那我跟着去行不行？” “你跟着去干啥？” “人家要跟你去兜兜风，在你家人那么多，乱倒人！” “我妈还指望你帮着做菜呢！” “今天我可不帮你家做菜，我是去过节的，可不是去串门的。” “好好！那我让我妈和妹妹做，我带你去北山。” 回家和母亲一说，母亲连声说好好好！嘱咐他们一定要小心点。 第105章 天上不会掉馅饼 唐枫就驮着梅玲去北山，一路上风驰电掣，一个小时就到了豁嘴子村。 上次老叔房子上梁距今天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天，老叔的房子外表已经是完成品，屋顶滤的那种长条的水泥瓦。 屋子里也基本收拾的差不多了。 门窗炕地面墙顶棚也都安装完毕，现在就剩家具还没有进屋了。 “家具还没有做好，还得几天才能全部做好，等全做好了，我找车一起拉回来，在公社的家具店。” 原本三叔只是盖房子，没有准备做新家具的计划，这和预算有关。 但怎么都没想到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大侄给了一笔大钱。 这笔大钱不但还清了盖新房拉下的饥荒，甚至还有不少富余。 既然有富裕干脆连老旧的家具也都换了。 “老叔！是这么回事儿，我明天定亲，我知道你们现在忙没功夫，未必能过去，但我这信还是要送到。” “明天定亲？怎么感觉这么仓促？” “原来没定下个固定日子，我弟弟昨天到劳服去招工被录用了，十号就去滨城了，我就想趁他还没走就把这事儿办了，就临时定在了明天。” 唐青生摸摸搜搜地从腰里摸出一百块钱要给唐枫。 “三叔！我这又不是结婚，您给啥钱呀！我来可不是要钱的，只是通知一声，怕您们到时候挑理，好了！我去告诉我二叔一声。” “过几天让你爷爷奶奶回来吧，老叔这里也准备迁新居了。” 唐枫想了一下：“十四五号吧，等我送我老弟去滨城给他安排安排，回来再说。” 唐枫又来到三叔家。 三叔下地干活，只有三婶在家。 唐枫放下礼物，把和三叔说的话也说了一遍，并让他们转告一下小姑和姑父。 然后唐枫和梅玲就一路回赶，十一点过五分回到了家。 家里母亲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菜。 “回来了！吃饭吃饭！” 梅玲；搂着楚岚的肩膀：“婶！今天上午我没帮上忙，下午我帮你做。” 楚岚笑了：“我听你晃悠人，下午都是现成的，热热就行了你做啥？你这才是晃悠人呢！” “下午不用做饭了？那到时候我来热饭，您歇着。” 饭桌上，唐枫向爷爷和奶奶介绍了老叔房子的进展情况，并告诉他们送他们回去的大概时间。 爷爷奶奶欢欣鼓舞。 吃完饭，唐凯非常识趣地把他的行李搬到父母那间屋子，把厦子倒给了哥哥嫂子。 唐枫梅玲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就像自己家一样，一点不陌生。 她和楚岚一起收拾她哥和小舅上午帮着买来的菜。 唐枫则算计明天自己定亲要请的人。 亲戚朋友媒人，加上自己家的人和后面邻居，三十到四十人之间，最低也得准备五桌酒席。 他让梅斌他们买的菜就是按照五桌准备的，这是大师傅列的菜单。 母亲做个一桌两桌酒席还凑合，如果有梅玲帮忙做三桌也没问题，但要做五桌酒席这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因此唐枫还请了一个大师傅来专门做菜。 大师傅是下午两点来的，做一些前期的准备。 唐枫推个推车到下面供销社往家搬运东西。 自从梅玲父亲和自己老子改喝白酒为啤酒后，于经理的啤酒备的倒是蛮充足的。 来送啤酒的基本都卸个四五箱。 昨天就来送啤酒了，他一共卸了五箱啤酒，有一箱卖了几瓶，剩下四个整箱。 这四个整箱就被唐枫一下全包了。 唐枫正往推车上搬酒箱子，闫三骑着破自行车在供销社门口停了下来。 “帮我把车子推上去。” 闫三看看车上四箱啤酒，看看上坎下坎之间的那道陡坎。 “咱俩能推上去吗？” 这四箱啤酒也是一百三十多斤。 “年轻轻的大小伙子，还能不能干点活了？你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 闫三就客串了一回驴拉着推车上了陡坎。 啤酒和白酒拉到厦子门口，卸进了厦子里。 唐枫从酒箱里抽出一瓶啤酒递给闫三。 “你那天晚上跑哪儿去了？” “我借口解手躲下面去了，你们动手的时候我就在变压器后面看，然后我就提前回家了。” 饮料厂南面墙外有个变压器，这货原来躲在变压器下面。 “那这两天孙五和李四有没有什么动静？” “我这两天没和他们联系，他们也不能到徐崴来，所以他们干什么我不太清楚。” “那你今天到徐西来是去供销社买东西还是找我？” “嘿嘿嘿！没烟抽了！”闫三有些不好意思。 唐枫掏出一盒抽了几支的外烟扔给他。 “你这次通风报信，就算是投名状了，只是不知道你家里收拾没有？” “你那天前脚走我后脚就开始收拾，真的！到处溜光水滑，苍蝇落上都打滑刺溜！” 这牛笔吹的，就不怕风大扇了舌头。 “那么你也想下去送烟呗？” “是的！再不干点啥连烟都抽不上了。” “谁让你懒来着，早就该干点什么，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我想想！这四周还哪里空着？对了！岭沙农场给你吧，原来岭沙公社是梅斌和林明久负责送的，现在他们专门送青石镇了，岭沙农场就空出来了，这已经是离家最近的地方了，不要岭沙你就只能去大英了。” “那我去岭沙农场吧！”从徐东往北到大浦再到岭沙也就二十里地的距离。 “岭沙农场你要小心才家有一个屯大爷挺操蛋的，你要注意点。” “我知道。” “我这里只有两箱烟了，你拿回去卖吧，我给你们的价钱是一块九一条，九十五一箱，往小店送是三块五一条，一箱烟都送出去的话能挣八十块钱，烟卖完给我钱。” 闫三把自行车推过来，把两箱烟一边一箱绑在货架子两边。 “我下午就去销烟。” “那祝你一路顺风。” 唐枫目送闫三离开，把唐凯叫进了厦子。 “你还需要点什么？” “暂时不需要了。” “我给你一千块钱，到那边看着置办点什么，十三四号左右我会去滨城看看你的居住条件，实在不行的话我在滨城给你租个房子单独住。” 宿舍向来都是乱哄哄的，如果收拾不上那和猪圈基本没什么区别。 如果有租房的自己出去租个房住还清静。 第106章 定亲仪式 六点多钟，今天给自己放假的烟贩们再次聚集在唐家，都不用问这些家伙肯定是打了一天麻将，要不就是甩了一天扑克。 “你们没有一个往家叫媳妇的吗？梅斌和林军也没叫？”严全家明知故问。 “我那还八字没一撇呢，怎么叫？”林军和孤山公社那个小店姑娘还处于月朦胧鸟朦胧阶段，自然没到往家叫的时候。 梅斌虽然和杨晴两情相悦了，但也没达到叫到家里过节的程度。 “我八月十五叫回来。”这是他的豪言壮语。 说起叫媳妇自然就能联想到房子上。 “你家翻新房子的事情批下来没有？我这阵子瞎忙都忘了这事儿了。”唐枫想起梅家的房子翻新申请也交上去很长时间了。 “批下来了？前天批下来的，我妹子没和你说过？” “估计你那个马大哈妹子给忘了。” 翻新房子的许可下来了，那么要盖什么样的房子就要好好设计了。 明天自己小舅也会来，让他给设计设计。 进入六月份后，这天气也就越来越热了。 哪怕晚上在厦子里睡觉，也感到了一丝燥热。 若是身边再多个美女，那就更燥热了。 今晚媳妇终于可以和自己睡一起了，不用有任何担心忐忑，也无须顾忌闲言碎语。 某人重生以来，这也是旷了好几年了，今晚该开开洋荤了吧？ 为此，好几天之前那种避孕的塑料袋他都准备好了。 “别在一边傻笑，还是只能像以前一样。” 没想到梅玲兜头就给了他一大盆冷水。 啊！只能像以前一样过手瘾？那我叫你回来干啥？这可不行。 “好好！老婆大人的话就是圣旨，我保证不过界。” 什么事情都要循序渐进，不能一口吃个胖子。 先在允许的范围内大肆活动，然后在边缘地区蠢蠢欲动。 有一句成语说的好，趁其不备攻其不意，要抓住对手的一丝一毫松懈，就能占领敌人的堡垒。 “哎呀！不行...” 哪来那么多不行，这不就行了！ 某人阴谋得逞后想起一句古诗：轻舟已过万重山，生米做成熟饭。 这诗写得不错，还合辙押韵。 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一首诗上的，不管了！先办事儿再说。 半个小时后，某女人用手在某人身上拧出了个山路十八弯，以报他不听自己劝阻的话。 “干啥？你老掐我干啥？睡觉？不睡？那再来一瓶！” 第二天早晨，梅玲带着一脸红润老早就起来帮助忙活。 何静和薛梅也来帮忙了。 某人也起得很早，要借几张桌子椅子凳子什么的。 唐枫重新算计了一下人数。 自己家八口人，姥爷家能来的就是姥爷大舅小舅大舅妈小舅妈，再算上大舅家两个小舅家一个孩子，也是八口人。 这就两张桌了。 梅玲家四口人，林明久家四口人，这是第三张桌。 梅家青石镇那边的姑姑能来四个人。 何军和薛梅家各来两个人，再加上严全家、白洪奎、严波、白勇、林军、徐冲。徐光北、徐岩。 还有大队干部四个人，最后算上大师傅，两张桌放不下三张桌还用不了。 最后确定放六张桌。 买菜的时候就是照着七张桌的量买的，怎么都够了。 大队队部就在坎下，自然不能视而不见，也不差四双筷子。 八点多钟，梅斌何军徐冲等人也来了，问有什么可干的活儿。 “没活儿了，你们就坐着等吃饭吧，要不就去帮厨师烧火，或者是帮忙劈劈柴禾。” 烧火和劈柴的事情就被何军和徐冲承包了。 严全家等人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十点了，还给唐枫一个红纸单和一小沓钱，说是这些个兄弟凑得份子钱。 “这不是扯吗，我都说过不收礼，人来了就行，钱你等再发回去，我说了不收就是不收，我这只是定个亲又不是结婚，等我结婚的时候你们再上人情。” 严全家就把人情单收了回去。 “你们先等会儿，我去叫大队的人。” 唐枫来到大队队部说明了情况，把大队干部请来了，再加上大队卫生所的两个大夫和饮料厂打更老赵。 一凑合六张桌就满了。 程远安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也就算了。 后街何军父亲，薛梅父亲，梅家全家以及青石镇的两个姑姑姑父都来了。 人到齐后就放桌了。 大队干部和白洪奎，唐青山、梅立明和大队男大夫坐一桌，烟贩子们坐了一桌。 梅家人坐一桌，唐家人坐一桌，后街邻居坐一桌。 唐枫和梅斌负责上菜，一直忙活到十一点半，上完菜后所有人都坐下了。 作为唐枫和梅玲媒人的白洪奎自然要首先发言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也是唐家老大唐枫和梅家闺女梅玲定亲的日子，我作为他们的媒人能促成这门亲事深感荣幸，我祝福他们早日成婚，早成贵子！干一杯！” 媒人说完，村支书也说了两句祝福的话。 然后就是男方家给女方礼物的环节了。 唐枫把买的三金拿了出来，一样一样地进行了展示。 这个当然是要每个参加定亲仪式的人都看到的。 唐枫先把金项链戴在了梅玲的脖子上。 “握握握...草，这金项链都赶赶赶上狗链子粗粗了！”白勇赞叹了一声。 “呸！死大勇！不会说就少说一句。”梅玲劈头就给了他一句，引起一片哄堂大笑。 戴完项链就是戴耳环，最后就是金手镯。 “这手镯和警警警察给犯人戴...” 唐枫一听赶紧对白勇旁边的何军和严波喊到：“快捂住他的嘴！” 何军和严波几乎同时捂住了白勇的嘴。 三金展示完毕，就开始干饭。 唐枫和珠光宝气的梅玲先是给村干部那桌敬了酒，然后给梅玲姑父们敬酒。 梅玲大姑父唐枫见过，还和他扯过半天闲篇，她小姑父在这一世还是头回见到。 唐枫敬酒上烟。 “咱家玲真有福气，找了个好女婿！” 梅玲的姑姑们也没吝啬赞美的语言。 梅家亲戚后就是小舅大舅，最后才是烟贩子们。 第107章 两栋房子 烟贩子们每人说了一句祝福话，当临到白勇的时候，唐枫赶紧举起酒杯。 “你说话太费劲，还是都在酒里吧，干！” 白勇话没捞着说，酒倒是稀里糊涂地干了一杯。 这货不会说话，指不定又冒出什么惊人之语，还是用酒堵住他的嘴比较明智。 这桌人看着白勇憋不住地笑。 酒敬完了，唐枫和梅玲回到自己家人那一桌坐下吃饭。 脖子上戴着金项链，耳朵上戴着金耳环，手上有戒指和手镯，梅玲这下可受老拘束了，脑袋都不敢转了，整得像机器人似的。 “要不摘下来以后戴吧。” 唐枫的建议遭到了否决。 好容易戴上了怎么能轻易摘下来？ 摘是肯定要摘的，但就是摘也不是现在摘，肯定要把今天过去。 唐枫的奶奶乐不可支，也不忘显示一下自己手指上的金镏子。 这个金镏子是唐枫给她买的，还有一副金耳环。 可惜奶奶竟然没有耳朵眼，这让那副金耳环没有捞着亮相的机会。 中午十二点半，这顿饭才结束。 送走了村干部和左邻右舍后，烟贩子们帮着收拾桌子，然后准备在唐家开设赌场打扑克。 唐枫送姥爷和大舅等人离开后，却没有让小舅离去。 “小舅！给你安排两栋活儿干。” “啥活儿？” “盖房子呗，造拖拉机找你你也不会。” “你这外甥净扯些没用的，谁家盖房子？” “我家和我丈人家，都是翻新。” “你家这房子才十多年，再扛个十年二十年什么问题没有，你盖它干啥？” “房子住是没问题，但样式太老了，我要新盖栋楼。” “啥玩意儿？你要盖楼？” “对！盖二层楼，你不会盖楼？你要是不会我就找别人。” “谁说我不会盖楼？你要盖什么样的楼？” “框架楼会盖吗？” 楚平傻眼了：“框架楼？你要盖框架楼？” 框架楼费钱不说还费事，工程施工时间也长。 “框架楼不是结实吗？” “但钱也多呀，那得多花多少钱呀？” “又不是花你的钱，你操那心干啥？你给我做个预算，按照最好的材料算，你的人工钱你不用担心，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不会少给一分。” 楚平就开始围着唐家房子转了一圈。 看来姐夫家是真的要盖楼了，那自然要好好了解一下好做到心中有数。 房子长十五米，房西头厦子三米，一共十八米的长度。 “这西头的厦子就不要了呗？”楚平问。 “不要了，都盖成楼房。” “土地办让吗？” “让！” “那么你准备用多大宽度？” “九米！” “这么大跨度呀？” “住着不宽敞吗！” “九米的跨度，若是全部用框架，这栋楼盖起来光是拉筒就的三万，全收拾好没有个四五万下不来。” “钱不是问题。” “还用拔地基吗？” “这个不用吧，我家这里本身地势就高，没有拔地基的必要。” “好了！你丈人家也盖楼？” “不！他家盖平房，他家得拔地基。” “过去看看。” 唐枫陪着小舅绕到后街，来到梅玲家。 梅家人也刚回来，正坐在炕上拉家常，就看到唐枫和梅斌陪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人进了梅家院子。 楚平把梅家房子的长度宽度院子的长度宽度全都记了下来，并仔细看了东面薛家的房子。 薛梅家的房子地势比梅玲家还高，梅家就是拔一米二高的地基也离薛家的屋脊还有两尺的高度。 盖房子西面的房子是不能比东边的房子高的。 “七米跨度，拔一米二高的地基，这基本上也就等于一个小二楼了，他家用什么结构，也用框架？” “用框架，就图个结实。” 也多花不了几个钱，凭啥不弄结实点。 对别人来说可能要多花成千上万，但对唐枫来说，那叫钱吗！ “地基呢？用石头还是用水泥罐？” “都框架了还用什么石头，一码水泥罐起来就行了。” 楚平咂舌，这外甥到底有多少钱？ “那准备什么时候盖？” “今年不盖，冬天的时候备料，明年开春时候一起盖，争取到雨季的时候入住，小舅！你看看都需要什么材料给算计一下，然后列出个单子给我，到冬天的时候我走之前联系好拉材料的车，冬天把料全备来家。” “好！我回去给你列列，等列好了给你，到时候就按照我列的单子备料。”楚平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唐枫和梅斌站在梅家大街上左看右看。 “你家前面真没有多少地方啊，到时候就是堆料都没有地方放。” “放屋后，屋后地方大。” 两人又转到屋后。 这趟街的后面与徐冲家最后一趟街离了有三四十米远，家家都有个远超规模的大后院子。 也不知道当初这村子都是怎么规划的。 最大可能就是当初根本就没有规划，爱要多大院子就留多大院子。 梅斌家的后院子怕是超过二十米长，左右邻居何军家和薛梅家也是一个味儿。 后院子长东西与前院子相比那是天地之差，留这么大后院子有什么用？ 不过冬天用来堆放建房子的材料倒是绰绰有余了。 “冬天备料就往后院子堆吧，你家盖房子左邻右舍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他们有什么问题，又没占他们家地方，也没犯他们忌讳，他们能有什么意见？” “还是向左邻右舍通知一声，他们若是有什么要求能解决的就解决一下，别到时候弄得脸红脖子粗的，犯不上。” “知道了！” 唐枫回到自己家的时候，烟贩子们已经开始打扑克了，打一种叫四打一的扑克。 唐枫看了两眼就进大屋看母亲给老弟收拾东西。 一个大号的编织袋装上了唐枫买得那套军用行李，一个大号旅行包装着各种衣服。 “妈！你这是糊涂了，这才六月份，你把线衣线裤装里面干什么？这不是扯吗？” 唐枫把装进旅行包里的线衣线裤又都给拿了出来。 “我寻思滨城冷！” “滨城的温度常年都比咱们这里高两三度，它不热都是好的，还能冷，衣服少带两套，马上就入伏了带这么多衣服，等过几天我去滨城有需要再买。” 第108章 送别 烟贩子们很懂事儿，打扑克打到四点钟就集体走了，哪怕唐枫留他们吃饭也没有一人留下。 中午的饭菜剩了很多。 唐枫母亲就用盆装了半盆热菜，半盆凉菜让唐枫送到梅玲家。 梅玲的姑父姑姑们已经走了，梅玲大姑父开着青石镇纸箱厂的130货车来的，下午三点左右就回青石镇了。 梅玲母亲正要做饭，唐枫就把菜送来了。 他送完菜往回走的时候，在大队院子门口，又看到闫三骑着车子来了。 老远唐枫就认出了他，也就在大队大门前停了下来。 这货又跑来干什么？烟卖完了？ 这根本不可能，他是昨天中午才拿走的烟，一天半时间根本卖不完两箱烟。 这些卖了一个多月的两个人现在一天才能卖两箱烟，他自己根本不可能。 闫三兴冲冲地在唐枫面前停下车。 “闫三！看你一脸兴奋的样子，找到媳妇了？是哪个村的寡妇看上你了？” “啊！我就配找个寡妇？” “呵呵！还给你带个儿子，你捡个现成的多好。” “我才不要呢！” “这意思是找了个六十岁的黄花闺女，还能怀孕的那种？” “你就别拿我开心了，我可是来向你汇报好消息的。” “啥好消息？” “我今天销了四十条烟出去，昨天下午销了二十条，我那两箱烟就剩三十九条了。” 两箱烟一百条，闫三卖了六十条，还应该剩四十条，那出现缺口的一条烟肯定被这货打开抽了。 一个问题出现了，唐枫手里再没有烟了。 闫三明天过后就断顿了。 “你今天经过才家村没有？” “经过了？” “才家村没有人找你别扭吗？” “没有哇！” “你明天再经过才家村的时候打听一下才家村那个屯大爷。” “打听他干什么？” “多了解一下各个村的情况，对你以后做买卖有好处，每个村子都有能惹和不能惹的人，多知道一点不吃亏。” “等我明天经过才家村的时候打听打听，唐枫！这烟能卖多长时间？” “你问这个干啥？担心卖不了几天？” “有这个念头。” “你想对了，这东西还真卖不了几天，我预测最多也就能卖到八月份，以后就不好说了，毕竟这个东西不是国家允许流通的商品，咱们只不过是钻空子而已。” “那要是不让卖了干啥？” “你都开始思考下一步了？有进步呀！如果卖到八月份，一切顺利的话，你能挣出三千块钱，三千块钱可以去买一辆大幸福，倒腾海货一天也能赚几十。” “咋倒腾？” “到海边渔船上去拿鱼，然后到咱们公社道边铺个麻袋，把海货倒麻袋上卖就完了，这个也的我教你？你将来娶老婆的时候要不要我现成教你？” 闫三被倒腾鱼这个生意迷惑了。 “这能行吗？能有人买吗？” “怎么没有人买？你一年划拉几千块钱都不是事儿，如果到时候烟停了，你听我话就去买辆大幸福，找人做两个铁篓子跨在摩托车货架上，就倒腾鱼。” 唐枫没告诉他冬天去黑河的事情。 这货虽然交了投名状，但还不是他信任的人。 有些人不愿意跟他去边外，但有些人他还不带呢！ “这个我记住了，到时候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手里暂时没有烟了，你这两箱烟卖完可能要在家休息几天了。” “啊！这就没了？才两箱烟呀？” “这两箱烟还是有人暂时放在我这里隔着，我给人家批出去了，否则这两箱都没有，我马上就发回来了。” 明天到邮局去给张红卫打个电话，让他给发二百箱烟过来，货到付款。 今天晚上大队门口这里比较清静，烟贩子们不知道又跑哪里聚堆赌钱去了。 今天梅玲还会在这里住一晚。 昨天晚上梅玲有个时间的对他可是咬牙切齿，把他身上掐红了好几块，不过今天晚上就温柔如水了。 这是尝到甜头了，像个八爪鱼。 十号早晨，虽然某人昨晚梅花三弄，但还是起来的很早。 年轻就是好，若是中年人来个帽子戏法，第二天早晨保证比死猪还死。 今天首要任务是送唐凯到县劳服坐车去滨城。 机床厂的车十点钟准时出发，他们九点半之前就得到达。 吃完早餐，把唐凯要带的行李和旅行包捆绑结实。 七点半多一点，唐凯向父母告别，坐上了大哥的摩托车。 车到关炉公社邮局门口，唐枫停车进了邮局去打长途电话。 他手里有张红卫销售科的电话号码。 邮电局里并没有人打长途，唐枫很痛快地就打通了电话。 但不凑巧的是张红卫不在，这两块钱是白花了。 回来的时候再打一个吧。 八点半一点，哥俩就来到了劳服。 他们并不是来的最早的，还有二三十个人比他们来得还早。 唐枫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刘姓教师和他那个看着不顺眼的儿子。 想不到他那个流里流气的儿子竟然也被录用了。 “刘老师！来这么早呀？” “小唐呀！这事儿是赶早不赶晚，早点来不吃亏。” 唐枫把摩托车寄存，把货架子上的东西拿了下来。 “你弟弟就带这么点东西呀？” 刘老师看到唐枫只从货架子上拿下来一个憋憋卡卡的编织袋，还有一个虽然个头不小，但明显没装满的旅行袋，有些疑惑。 “这马上就夏天了，有啥可拿的，到那边缺什么他自己先置办着，过几天我去看他的时候再说。” “你过几天也要去滨城？” “刘老师您过两天也要去滨城？” “我家这小子从小就毛头沾光的，我不放心，准备过几天去看看。” “那咱们到时候做个伴儿一起去吧？您看十三号怎么样？” “十三号有点早了，十五号吧！” 唐枫想了一下好像也行，也不差那两天。 “那就这么说定了，十五号上午七点半到八点咱们在客运站见，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不成想两人的话被别人听见了，又有两个被孩子被招的家长也要求加入。 转眼间，他们这个小团体就扩大到了四个人。 就当去滨城旅游了。 第109章 住上瘾了 这个队伍并没有停止扩张，很快就又开始扩大，最终竟然扩大到了二十几个人的规模。 这些报名去滨城的人基本都是这些被招子弟的家长，有些已经有子女去滨城了，所以不太在意。 那些急着要去滨城看看的都是家里头一个被招工的。 这些孩子平生都没出过远门，而且岁数都在二十上下，做家长的不放心是人之常情。 “既然有这么多人十五号要去滨城，不如咱们包个车怎么样？这样咱们来回走也不用买票等车，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还不受时间限制，你们大家觉得怎么样？”唐枫说出了自己的倡议。 “咱们自己包车？这合算吗？” “从红崖到滨城车票二十五元，一人来回五十元，咱们现在多少人？数数！” 唐枫挨个数完一共是二十六个。 “二十六个人来货一千三百元，足够咱们自己包车了，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有意见！” “没有意见！” “好！既然大伙都没有意见，待会等他们启程走了，咱们就到客运站去打听一下，看看对方要多少钱，有没有优惠。” 要包车的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了下来。 自己包车来回可是太方便了，可以直接把车开到机床厂宿舍楼下，不用赶路买票等车，自己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可能是受唐枫和自己老子很热络的关系，刘强也来到唐凯身边。 “我叫刘强，你叫什么名字？” “唐凯！” “咱们以后就是工友了，希望能多多照顾。” 到底是混过几天社会的人，说话还是有点水平的。 “大家互相照顾。” “那是你哥？” “我大哥！” “你大哥做什么的？” “做买卖的。” “你大哥看样子混的不错，还有大摩托。” “还凑合吧。” “你大哥还很有领导才能，没看到把我老子他们忽悠的一楞一愣的。”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机床厂的大黄海是九点半到达的，一辆七十座的黄海大客车。 客车到达后，有人拿着花名册点名，点名完毕就开始按次序上车，随身携带的行李写上名字有专门往车顶的行李架上装。 随身带的物品则带入车内。 等五十名被招的人都上车，行李也捆绑好后，客车也就缓缓离开劳服的院子，启程前往滨城方向。 唐枫对着客车挥挥手，然后就和要包车的人来到了客运站。 经过几次询问，他们找到了客运站的调度。 “包车去什么地方？有多少人？” “滨城机床厂，三十多个。” “你们要包什么样的车？普通车跑滨城是八百，中型黄海是一千，大型黄海是一千二。” 这个价钱甚至比他们自己买票坐客车去滨城还能便宜点。 大型黄海是七十座的，这个用不着，中型黄海是四十座的，这个就可以了。 “你们要是去滨城的话都能去几个人？是去一个还是和你们老伴一起去？” “要去当然是和老伴一起去了。” “那咱们就的包大型黄海了，否则坐不下，你们说呢？” “对！包个大的，坐着还宽敞。” 最后决定包一个大型黄海。 “你们得交三百块钱的押金钱，到时候结算的时候顶账，你们如果不来，这钱是不退的。” 这个没有问题。 二十六个人一个人才合十几块钱。 “你们每人交十块，剩下的我补齐。” 其它人每人交了十块，唐枫拿了五十，收了收据，商议好了发车时间。 “大家都挺好记住了，咱们包的车是十五号上午八点准时在客运站发车，下午四点回发，到时候按人头平均收钱，别忘了。” 客运站的斜对面就是红崖市邮电局，唐枫在邮电局门口存好了摩托车，进邮电局打长途。 这回比较顺利地找到了张红卫。 “张哥！我是小唐！红崖小唐，还记得我吗？” “小唐兄弟呀！当然记得，又没有烟了？” “哈哈！是呀！张哥！商量个事儿，你们能不能把烟给我送过来，货到付款，连运费都包括在内，我这老往你们那跑也挺腻歪的。” “这个呀！以前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呀！” “没有不是可以创新吗，规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 “我怕厂长里不让呀！” “这就看你的水平了，若是不放心款你可以亲自押车来，我们这里的海货可是绝对新鲜的，保证比你们那里的海货味儿正。” 石桥离海也不算太远，当然不是黄海而是渤海湾。 “还不都一样吗！这个我和科长商量商量，你过二十分钟再打来吧。” 既然还得过二十分钟，唐枫也就不在这里等了，而是骑车回到了关炉公社。 到达关炉公社邮电局，这二十分钟也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唐枫就又把电话打了过去。 “小唐！我请示过了，可以！你要多少箱？” “还是我以前拿那三样，一样八十箱，能装下吧？” “挂个拖车应该没问题。” “明天正好是星期天，你明天就给我送来吧，最好早点。” “没问题！下午我就安排个车给你装上，明天起早走，争取八九点钟就到你那里。” “你过不过来？你过来的我准备准备。” “我当然得过去，你要是不给钱怎么办？车费三百。” “啊！又涨了？” “这不是带个拖车吗！” “好好！没问题，我明天早晨在家等你。” 烟的事情也搞定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家里已经热好了饭。 吃完午饭，唐枫和梅玲回到厦子里。 “待会你回不回家？你要是回家我就送你回去。” “回家？你想不想让我回家？” “我？当然不想了。” “那我就再住两天。” 唐枫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啥呀？” “你们女人很有意思，嘴里说着不要，但身体很诚实，住上瘾了不是？” 梅玲有些脸红：“还不都怪你！人家说不行不行，你还非...” 唐枫一把捂住她的嘴。 “那你爱住几天就住几天，十五号我要去滨城，有二十六个人，我们包车去，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去溜达溜达。” 第110章 给大队的建议 唐枫睡了个午觉，一直睡到下午一点多钟。 这个午觉没有睡出水平，没有达到午睡的目的。 究其原因，是因为身边有个捣乱的女人。 某女人你自己不睡觉就算了，你老老实实躺着别耽误别人休息也算是道德楷模。 但她不。 她的手很不规矩也很贱，估计二分钱都不值。 不是这里捅一下就是那里掏一把，莫非她要当三只手？ 有好几次，某人都想抡起二郎腿把她蹬地上去。 “你发情啊？” “啊！怎么不行啊！” 这一句话就把某人差点憋死。 有这么个捣蛋精这觉能睡好才是怪事儿，他只好爬起来。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等晚上收拾你！叫你撩骚！” 某女人笑得像一朵花一样：“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这就是你的报应。” 打着哈欠来到坎下，正好看到于经理开供销社大门，村干部们也刚来上班。 “小唐！来坐会儿，问你点事儿。” 唐枫到饮料厂买了几瓶汽水来到了队部。 “徐书记！啥事儿呀？” “小唐！坐坐！” 唐枫把手里的汽水一人一瓶，然后就坐在了徐书记的对面。 “小唐！你在咱们徐崴应该算是个能人了，我们有些问题向你请教。” “徐书记！我算什么能人，请教说不上，有什么问题我只能说提提建议。” “现在的年轻人少有你这么谦虚的了。” “徐书记您过奖了。” “小唐！咱们徐崴大队在关炉公社是最穷的两个大队之一，也就和崔家大队一个水平，我们这一届班子也想把咱们大队的经济往上搞一搞，有什么好方法能提一些建议吗？” 程远安刚找他没多长时间，这大队又开始打他的主意了。 “徐书记！一个村子要想搞好经济，指望农业是肯定不行的，唯有搞副业，只有把副业搞上去了，村民的生活水平才会提高，没有什么捷径。” 老生常谈的话题。 “这个我们也知道，但是我们不知道要从哪方面入手，也就是选不出合适的项目。”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难道。 “咱们徐崴大队的自然条件真的很差，有山没矿，有水没鱼，有田也不肥，自然条件真的不算好，靠出卖资源是指望不上了。” “可不是呗，咱们徐崴是穷山穷水，我们就是想干什么也没辙呀。” “既然自然条件这么恶劣，那就只能取长补短，寻找适合咱们徐崴发展的路了；农村搞副业，无非是农业口和工业口，结合咱们的自然条件，要搞农业口的就只能在山上多栽果树，再就是扶持农民种植草莓什么的。” “果树这东西没啥意思吧，咱们大队也不是没有果园，不行。” “咱们果园栽种的是都是些啥？全是国光，国光苹果产量低而且不值钱，要栽种一些值钱的苹果，比如红富士什么的；也未必全种苹果，也可以发展黄桃吗！黄桃每八月份都有罐头厂来收购，不愁销路，唯一差的就是行情了，如果我们把徐崴的山都种植上黄桃，还可以自己开罐头厂吗！” 罐头这东西没啥技术含量，就是普通老百姓都会制作，就差在真空封装上。 也不是什么多高级的工艺。 徐崴东西南三面全是山，完全可以发展果业。 “你刚才说的红富士是什么苹果？” 这个问题唐枫也有些迷惑。 他们连红富士都不知道？ 红富士的母本和父本就是国光和元帅杂交的，是岛国人在六十年代鼓捣出来的。 国家引进红富士品种是在六十年代末，但因为培育不过关，只在极少数地区进行了试验，始终也没有推广。 八十年代初，农业部再次引进了成熟的红富士苹果，经过培育成功后于八三年开始推广。 起初因为种苗少的缘故，推广的毕竟缓慢，到八九年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个品种。 “红富士是一种改良苹果，个头大色泽好，含糖量高，最重要的是行情好，值钱，价格是国光的三四倍价格，咱们红崖县可能还没有推广种植，咱们如果抢了这个头，将来卖种苗估计也能赚不少钱。” “那这什么富士到哪里去买种苗？” “到咱们省果树研究所去试试。”当年红富士北方试点的七个单位，就有辽省的果树研究所。 “把这个记下来，把黄桃也记下来。” 大队会计把这个记了下来。 “你刚才还说草莓这个东西，这东西怎么扶持？” 唐枫本来要告诉他们用大棚种植，形成规模化打出品牌就好了。 但一想草莓这东西保质期短，不宜储藏，尤其在八十年代没有快捷的运输渠道，是很难把它运输到远地方去的。 光指着本地消化也不现实。 “草莓这个东西不太好办，你们要弄还是弄苹果和黄桃吧。” “有没有工业方面的建议？” 工业方面的项目那可老了，但是你能干出来吗？ 工业的投资那可不是一点半点，而且还需要很多工业人才，缺一样都玩不转。 “工业方面倒是有些项目，但是大队能干起来吗？这需要有各种机床，以及摆弄机床的人才，这个投资可就大了。” “你刚才说罐头厂不也算是工业吗，它的投资不应该太大吧？” 那得看你做多大规模，若是规模大了投资当然就大了。 “如果办个年产千吨的小型罐头厂，我估计投资也得有十万。” “十万的投资还可以。” “十万的投资大概也就能买半自动的设备，全自动的就别指望了。” “这个我们研究研究，感觉这条路还是能发展发展的。” 罐头这东西在二零零零年之前还是有销路的，二零零零年之后，也就慢慢在国内销声匿迹了。 存在的也就变成了礼品和出口了。 但那就是不是唐枫该操心的问题了，他只是给他们出出主意，至于他们能不能干成和他无关。 这一届大队班子到期能继续留任这些计划还能继续下去，如果上来别人把这一届的规划全部否了，不就白忙活了吗！ 第111章 不听老人言 唐枫从大队队部一出来，就看见梅斌睡眼惺忪地进了大队院子。 “你回来挺早呀！这才几点你就回来了？” “没货了不回来干啥？” “你们那三十箱烟销光了？” “光了！我们那三十箱烟都送出去了，这还不够，明天青石镇那批发部还要十箱，你什么时候来货？” “别人也都销没有了？” “我们手里有个批发部，当然快了，他们现在应该销了一半儿吧，每个组手里最低还有十三四箱左右。” 这还差不多。 如果他们销那么快，他往回弄烟都来不及了。 “正常情况下明天九点货到，对方给送来。” “那好，明天不用起早了，可以在家睡懒觉了。” 他们手里有个批发部客户，烟的销量就比别人快很多。 其它人手里还有十三四箱烟的局面下，他们已经空仓了。 没货的还不止他一个，梅斌这边还没走，闫三这货急匆匆地来了。 拉屎的还没走，这又来个放屁的。 别说，闫三这两天的精神状态那是没得说，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精神焕发。 “你那两箱烟也光了呗？” “光了！有货没有？” 两箱烟能挣一百五六十块钱，这点钱就能改变一个人风貌。 人靠钱撑腰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货卖完了就先算账。” 闫三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数出一百九十元递给唐枫，一脸害疼的样子。 “我剩下的还没有给你的多。” “你还想比我的钱多？我这里面可是含本钱的，想什么呢？” “有货吗？” “没有！” “那啥时候能有？” “明天上午吧，你十点钟过来，可能有！” “可能？这是还没准呀？” “我也不知道货什么时候能到，反正明天上午应该能到，到时候你过来就行了。” “那我明天十点来。” 闫三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没带走一片云彩。 但楚平来的时候就带着一片云彩来了。 确切说是两张十六开的白纸。 他把白纸铺在唐家炕面上，给唐枫讲解。 “我昨天回去就算了一下午，你要盖的二层楼按照你的方案盖起来，需要四万块钱，包括材料人工等，但不包括室内的摆设家电什么的。” “这个我知道。” “你丈人家的平房也到达这个水平，需要三万块钱，还能差点也差不多少。” 一个平房和一栋二层楼就差了一万块钱。 这很正常，盖楼最废钱的就是一层，一层费钱的地基占了相当一部分，而二层就是在一层楼上接了一层，反而不费多少钱。 “这些是要买的材料清单，你就按照这上面各种材料的数量买就行了。” 唐枫就看到白纸上的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 小舅大概是念了三年书，就别指望书法方面有什么建树了。 唐枫把这两张纸收拾好，殷勤地留小舅在这里吃晚饭。 办公遭到了他的拒绝。 “三点钟吃什么晚饭，我回去还能干不少活儿呢。” 这话说的，好像他多勤快一样。 唐枫可是知道小舅非常懒的，自从当上瓦匠班的小工头后，现在盖房子都不动手了，蹲在一边冒充大牌鸡屎。 好在这话是在心里说的，这要是说出去非挨骂不可。 吃晚饭的时候，唐枫看母亲脑袋老四处转转，就知道这是找人呢。 “妈！老二已经去滨城了，你就不用数数了，再数他也回不来。” “这冷丁地少了一个人，觉得别扭。” 平常都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这突然就少了一个确实有些别扭。 冬天的时候他若是再走了，家里就剩下个妹妹了，就更空唠唠的了。 这边母亲的别扭还没扭转，奶奶那边也凑起了热闹。 “大孙子！我和你爷爷在你家也住了二十来天了，你老叔的房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明天就送我们回去吧！” “啊！奶奶！我们这里多好呀！多住些天吧！” “你们这里的山一点不高大，老看一点没意思。” 这嗑唠的，好像高山老看就有意思似的。 唐枫也看出来了，爷爷奶奶现在确实在这里住够了。 最初的新鲜感过后，没人认识，没人聊天，没处溜达的问题也就严重起来。 “也好！我明天下午去找车，就送您们回去，等过年的时候...” 不对！过年的时候他不在家，任何承诺都是空头支票。 “等明年我家新房子盖好了，再把您们接来住。”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钟，唐枫骑摩托车来到关炉公社大道边，等候张红卫的到来。 虽然张红卫说他用的是第一趟给他送烟的司机，但他还是来到关炉公社等候。 那司机只来过一次，万一忘了路怎么办？ 等人的时候是最煎熬的，唐枫几乎抽了半盒烟，一直等到九点半，才看到一辆带拖车的东风140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 张红卫的鳖头从车窗里伸出来和他打招呼。 这货对唐枫的摩托车产生了兴趣，放着汽车不坐跳下来坐摩托。 几分钟后，汽车使进了坎上唐家大院。 林明久和梅斌以及闫三早就在这里等候了。 每个人都推了一辆两个轱辘的双轮车。 汽车一到，梅斌和闫三就跳上了拖车解开了封车的苫布。 “小舅！你们俩要多少？” “你这车拉了多少箱？” 唐枫回头问张红卫：“车上多少箱烟？” “二百四十箱？你不是一样烟要八十箱吗？” “我们要六十箱！” 林明久和梅斌狮子大开口，直接就要走了四分之一。 两人一车装二十箱拉走了。 闫三也要了二十箱，他也想一车就拉走。 唐枫呵呵一声，这是欺负烟分量轻呀！ 一箱烟那也是三十来斤，二十箱烟六百多斤，他能拉回家？ 真以为东山的山坡是假的呀？ “你先拉十箱吧，你不能和梅斌比，人家就在我家后面住，怎么都能弄回去，你自己根本拉上不去东山。” 闫三这货不信牛腚有苍蝇，把二十箱烟全装推车上了，车带都压瘪了。 最后一看不行，只好卸了十箱下来。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第112章 滨城 梅斌和林明久一人拉了三十箱烟回去，立马就到江喂后队把余涛的拖拉机雇来了，装了三十箱烟就去了青石镇。 其中十箱要送给批发部，另外二十箱先存放在梅斌大姑家放着，往青石镇再送烟的时候也方便。 梅斌大姑家也没地方放，否则他们想把六十条烟全部拉过去。 闫三那二十箱烟一直拉到十一点，总算把他的二十条烟拉走了。 这货也有点狠劲儿，手里有货了，吃点饭就下屯子了。 送一条烟出去他就能赚一块六，吃饭抽烟基本也就出来了。 从这一点看，这货还是有救的。 其余的烟贩子们都下屯子了，暂时还不能把这些烟都拿回他们家，这剩下的一百六十条烟就全塞进了唐家厦子里，还剩下二十多箱没塞下就放进了唐家西里间。 这些东西忙活完，这天也就晌午了。 唐枫给张红卫结了账，留他吃了午饭，然后送他们离开。 烟的问题解决了，下一步就是解决爷爷奶奶回家的问题。 十三号上午，唐枫到红岛把杨师傅的客车雇来了，顺便买了一些海货。 这些海货自然是捎给北山的两个叔叔一个姑姑的。 北山要吃到最新鲜的海货还是不太容易的。 为了这些海货，他还买了三个新的水桶，一家一桶海鲜。 梅玲也跟着唐枫陪着爷爷奶奶回到了步云山。 客车开到老叔家门前停下。 老叔的房子已经算是彻底翻新完毕，屋里定做的家具也都摆放完毕。 家具的样式在时下还可以，但质量看着一般，除了框架是实木外，其它都是合成板。 尤其家具的颜色漆了个暗红，这显得多暗呀！ 不但家具暗，连带着把屋里都显得暗了，应该刷乳白色的漆。 但眼下农村就时兴这样的颜色。 自己家房子盖好后，他可不要这样的颜色。 既然老叔的房子盖好了，唐枫准备过些日子给他们一家送一台彩电过来。 这是他答应过爷爷的。 但若是买彩电怎么可能只给老叔自己家买？ 要买就得都买。 三台彩电也不算什么，就当这些日子他贩烟赚的钱没赚到。 第一次一百箱烟他赚了两千五，第二次烟加到一百五十箱，他赚了三千七百五。 这一次二百四十箱烟，他可以赚六千元，总共一万二的利润，买三台彩电用不完的用。 三台彩电都买十八寸的也不过才六千块钱，若是没有十八寸的买十四寸的，有四千多块钱就够了。 唐枫在老叔家待了十几分钟，就和爷爷奶奶老叔老婶告别，打道回府。 爷爷奶奶回家了，家里的房间也就倒了出来，唐枫回到家也就把厦子里的行李搬回到了西间。 烟贩子们下午回来的时候，唐枫第一时间就让他们把烟都分走了。 林明久小组已经拿走了，闫三也拿走了二十箱，二百四十箱烟就剩下了一百六十箱。 剩下四个小组一个小组四十箱，赶紧都拉走。 他家可没地方放这些玩意儿，别人家有没有地方放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他十五号要到滨城去，梅玲也会跟着去，因此她从定亲那天后就始终住在唐家，准备从滨城回来后再回家。 这是真的住上瘾了。 唐枫动员父母一起去滨城看看，但被父母拒绝了。 理由是这才走了几天就去看，未免太没出息。 还有一个原因是唐兰兰还在念书，家里不能没有人做饭。 就一天的时间，他们想得可真多。 既然父母不去，十五号早晨，唐枫和梅玲来到关炉供销社，把摩托车托付给白洪奎照看。 两人坐车来到了客运站，在这里和其他二十五位要去滨城看望孩子的家长回合。 这些家长全都带着妻子，也就形成了一个五十二人的团队。 客运站已经安排好了客车，七点半，客车准时使出客运站。 经过三个小时的颠簸，快十一点的时候，客车停在了滨城机床厂员工宿舍大楼前。 这是一栋四层的旧楼房，看样子应该是建设于六七十年代，现在看来已经略显陈旧。 这栋四层楼房里住着几乎全部的机床厂外地员工，最新一批招来的员工在四楼。 这批员工还没有正式上班，正在集训等待分配。 现在正是中午时分，他们倒都在宿舍里。 唐凯在四零五，巧合的是刘强和他在一个宿舍里。 这是一个十人的宿舍，里面暂时看来还不算十分脏乱。 新盖的茅房还有三天香呢，过不了多久这屋子就会乱七八糟了。 年轻男人的宿舍基本都这样，干净也干净不了几天。 唐凯看到唐枫倒是没觉得惊讶，因为他走那天唐枫告诉他过了几天会来看他。 “哥！嫂子！你们来了？” “老弟！这几天在这里待的怎么样？还习惯吗？” “还行吧！就是冷丁和这么多人住在一起不习惯。” “有没有人欺负你？” “我们这批一起来的没有。” “那意思就是老职工有呗？” “到哪儿都有欺生的，这很正常。” 这话就有意思了，这说明有老职工欺负新来的。 “你们这宿舍附近没有出租房的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才来几天，对周围的一切还不熟悉，现在走到厂子还迷路呢。” “中午吃饭没有？” “在食堂吃过了。” “出去走走，这里太吵闹了。” 兄弟二人和梅玲从四楼出来下到一楼。 二楼三楼一样老职工看到他们宿舍来了个美女，都挤在阳台上看，一脸的不怀好意。 八九年的滨城虽然是东北最负盛名的城市，但在唐枫的眼里也就那么回事儿。 大概除了天津街外其他地方还是破破烂烂的。 甚至有些偏僻街道还是污水横流，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生活的，估计夏天都不敢开窗。 好在机床厂宿舍这里环境还是过的去的，环境还算干净，离最近的主街也不算远，只隔了三条偏街。 唐枫到外面来主要是看看这周围有没有租房的，如果有租房的就给老弟租个房子住，免得在宿舍里乱七八糟的。 第113章 没有租有卖的 机床厂宿舍的周围有成片的低矮房子和一些老旧的四层五层楼房，一看就知道是企业的家属楼。 再过十几年，这里就会改造，变成一片片现代化的住宅小区。 如果现在能在这里买到房子，将来拆迁的时候就会发一笔小财。 “你手里还有钱没有？” “有啊！你给我的钱我就买了三十块钱的饭票，剩下的一点没花。” “你们食堂的伙食怎么样？” “还可以，早餐都是油条豆浆豆腐脑小米粥什么的，午餐和晚餐有价格不同的好几道菜。” “吃饭不要省钱，你现在正是身体需要大量营养的时候，挑好的买，哥有的是钱，供你吃饭小菜一碟。” 以八九年的伙食标准，在企业里一天有两三块钱完全可以吃的差不多，一个月不过才一百来块钱。 “我知道了。” 从机床厂宿舍胡同出来就到了街口，七八个五六十岁的人聚集在街口聊天打牌下棋，唐枫就凑了过去。 先是给叔叔大爷们一人上了一支万宝路。 城里人现在都比较认外烟，但也有另类的。 “不抽不抽，抽不上来老外的烟，干刺啦的贼有劲儿。” 这好办，你不喜欢老外咱也有国产品牌。 唐枫又从另一个兜掏出一盒红塔山：“这个可以吧？” 那位大叔接过了唐枫的烟。 “大叔大爷们！您们都是这附近的人吗？” “是呀！我们都是这附近的老街坊。” “我问一下，您们这里有空闲的房子吗？” “空闲的房子？你问这个干啥？” “我是机床厂才招的新工人，不太习惯住宿舍，想在这附近租个房子住。” “租房子？我们自己家的房子都不够住，哪里会有空闲的房子。” 城里人也是一大家子，挤在三四十平的空间里，确实住不下。 人家说的也是实情。 “总应该有一些调动搬迁留下的房子吧？” 不抽外烟的中年人摇头：“我们这附近还真没听说有空闲的房子，老张！你们那一片有没？” 被叫老张的人正在给下棋的人支招：“你个臭棋篓子，这一步应该跳马，跳马！” 被支招的人不耐烦了：“跳什么马，没看到别腿吗？” 呵呵！这位连别腿都不知道也敢支招。 “老赵！你那两下子就别瞎参谋乱干事儿了，你们那一片有没有空闲要出租的房子？” “我们那一片？好像没有！应该没有！” 这一片的人纷纷摇头，看来在这一带租房的希望不大了。 “去吃点饭吧，我都饿了！”梅玲提议。 “对！到现在还没吃饭呢，等吃完饭再说，你们几点上班？” “我们现在在培训，下午一点到厂子。” 这还有一个半小时，吃饭来得及。 三人就近找了一个饭店，要了四个菜三碗米饭。 吃完饭已经是十二点了，唐枫让唐凯回宿舍休息休息，别耽误下午上班，他要和梅玲溜达溜达。 当然不是去购物看风景，只有四个小时的时间，购物看风景也不充足。 要购物看风景下次来在这里住几天，好好看看玩玩，这次来还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吃完饭唐枫继续围着机床的宿舍转悠，遇到人就打听租房的事情。 可惜在没有商品房开发的时期，住房还处于等国家建，靠组织分，向单位要的阶段，普通市民自己家的房子都不够住，还真就没有房子出租。 当时的滨城市民平均居住面积六平方，想租到房子真的有点异想天开。 唐枫一直转悠到下午两点多钟，还是一无所获。 就连唐枫自己都有些泄气了。 唐枫和梅玲垂头丧气地回到机床厂附近的那条主街。 那群今天没有班或者是退休的中老人依旧在下棋打扑克闲扯。 当唐枫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虽然唐枫和他们只有一面之交，但因为唐枫给他们发过好烟，而且身边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所以他们对唐枫还是印象深刻的。 “小伙！中午时候是不是你要租房？”一个老头问道。 “是啊！大爷你有线索？” “没有！” 唐枫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就地就破灭了。 没有你和我扯啥呀，这不耽误我走路吗！ “不过有一家卖房的，是那种解放前的老房，砖瓦结构，有小院子。” 嗯！ 唐枫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就是我家后面那趟房的邻居，他们全家要搬迁去南方了，这栋老宅自然就没什么用了，就空闲下来了。” “在哪里？您老带我去看看。” 唐枫立马给老者上了一支烟，然后跟着老者往机床厂宿舍后面走。 一边走一边打听状况。 老者的这家邻居是滨城一家重工企业的高级技术人员，被南方某企业以高出原来薪酬三倍的价格挖到南方去了。 不但给三倍的工资，还给了他们一套一百多平的楼房。 这户人家就答应去南方了。 “这户人家的人已经走了吗？” “男人和孩子已经去南方已经一个多月了，只留下个女主人处理这栋房子，房子处理了她也走。” “按理说她要处理房子很容易才对，怎么能耽误这么长时间？” “她房子要的价钱太贵了，要买的人确实不少，但是没有一个成功的，一听价钱摇摇头就走了。” “大爷！那她的房子要多少钱呀？” “六百块钱一平！” 握草！在八九年敢要六百块钱一平，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就是九十年代中期，滨城开始出现商品房，也不过再六七百块钱一平，到九十年代末期滨城的房价才突破一千。 真敢要啊！ 转过一条街，唐枫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历史书里，这一代的房子一看就都是解放前的建筑。 基本都是映山式的建筑，屋顶全是小片的青板瓦，屋顶有一条屋脊。 瓦当和滴水上还有雕饰。 院墙都是黄石打底，上面垒着青砖。 这些房子再过三十年怕是都要被当成文化遗产了。 老者带着唐枫在一户红砖砌墙，有一道自制铁门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第114章 讨价还价 这家房屋的院墙明显后期改动过，和别人家黄石青砖的院墙有不同，他家的院墙是半截石头半截红砖的结构，而且院墙也比其他人家的院墙要高。 估计在一米八左右。 院门还垒了两个门垛，有一道用铁皮自制的大门。 院内还有一株银杏树在院墙上探头探脑。 老者伸手敲门：“他二嫂子，有人来看你家房子了。” 院子里响起一阵声音，随后院门打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是刘师傅呀！” “他二嫂子，这小伙是来看看你家房子的。” 那女人疑惑地看着唐枫：“你要买我家的房子？” “我看看！如果中意的话我想买。” 女人什么话也没说，但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一个小伙要买房子？ 他能买得起吗？ “进来看吧。”女人的态度不冷不热。 唐枫和梅玲进了院子，刘师傅倒是没跟进来，而是打了个招呼又去侃大山去了。 这是一栋中间偏西开门的四间房建筑，房子的长度唐枫目测了一下估计在十三米左右，从院子门到屋门的距离大概有五六米左右。 院子里红砖铺地，砖缝之间灌了黄沙，窗户上有后期焊接的栏杆式防盗窗。 院子西南角有一棵大腿粗细的银杏树。 可惜现在既不是银杏树的开花季节，也不是银杏树最好看的季节。 院子的东墙还搭有一个简易的小厦子，面积大概还没有一铺炕大。 总体来说小院子很是整洁，能看出女主人非常的爱干净。 给唐枫的印象相当不错。 门窗都是蓝色的，只是样式有些古老，如果这房子买到手，这些门窗都得换掉。 屋子里应该是五米的跨度，间隔距离好像是四米，到天棚的高度应该是三米，只是空荡荡的，只有东屋的炕上放着一铺行李。 一个女人守着这么个屋子待了一个月，不能不说这女人胆量还是相当强悍的。 “你这房子有多少平呀？” 房子这东西都是论栋卖的，这间的房子论平卖，有些奇怪。 既然人家论平卖，他也就只能问人家房子多少平了？ “连院子带房子是一百三十平。” 嗯！这怎么连院子也算上了？ “大姐！你们家该不会是连院子也算卖的平方里了吧？” “当然要算在一起，院子也是我们家的。” 怪不得你房子卖不出去，人家都是买房子带院子，这可倒好，连院子也算平了。 “那你这房子有没有优惠什么的？” “没有优惠。” “大姐！像你这个卖法，你这房子一时半会也卖不出去。” “早晚能卖出去的。” “您说这话是对的，可是这个早晚究竟是多长时间？是三天五天还是三月五个月，还是三年五年？若是三天五天到无所谓，三个月五个月也可以忽略不计，但若是三年五年卖不出去，您可就亏大了。” “有啥亏的？房子又不会少一块！” “房子是不会少一块，但是人呢？您没算算您在这里住一天有多大的损失？您家里人都搬走了，就剩您一个，您在这里得自己做饭吃，一个人守着这么栋房子，您不觉得害怕？” “有什么可害怕的？” “有什么可害怕的？现在的社会可没有达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什么样的歹人没有，您就不怕来几个人贩子把你卖到穷山沟去？” 女人没有回答。 “还有您在这里耗着，有没有想过您的家人在南方如何生活？吃饭穿衣怎么解决？全指着买？如果吃饭不及时，您的家人身体因为营养问题出现点什么状况...大姐！我说的可是实话，绝对没有半点诅咒您家人的意思，您别不愿意听。” “你说的话也不能没有道理。” “这还不是重要的，我来的时候听刘师傅介绍过您家的大概情况，您男人肯定是身怀绝技的人物，否则人家不可能花大价钱来挖，男人四十一枝花，有能耐的男人都是受女人欢迎的，如果您在这里熬个两三年，您家的女主人说不定就换人了，男人离女人太久可是不会老实的。” 这年头小姐已经像雨后春笋般露头了，身边没有女人的男人想让他老憋着，这不现实。 看到女人神色凝重，唐枫觉得自己胡诌八扯的话显然是起了作用了，就像种子一样在女人心里扎根了。 他哪里知道，他最后这几句话还真扎到女人心上去了。 女人是个天生疑心很重的人，她男人虽然不算风流倜傥，但也文质彬彬，最关键是肚子里有东西。 不但在技术上属于大拿，闲着的时候还经常在报纸上发表个豆腐块什么的。 在滨城的时候，他们企业里有好几个女人就老对着她男人送秋天的菠菜。 否则她也不会这么痛快就答应南方人搬到南方去。 这一阵子光犯愁这房子了，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现在被唐枫提醒她才醒悟过来，这不是因小失大吗！ 唐枫虽然感觉时机还不成熟，但也得提出自己的条件了，他可没时间在这里浪费。 “这么得吧，您这房子五万我留下了，您拿着钱也可以离开这里回家照顾家人了。” 女人陡然醒悟过来，仿佛被蛇咬了一般。 “多少！五万！五万可不能卖！” “大姐！说实在的您这房子连五万都不值，如果在农村，您这房子连五千都不值，您自己家房子多少年了心里没数吗？这房子都快成古董了，严格来说还不如古董呢！古董起码越老越香越值钱，房子太老了可是有坍塌的危险，我买到手弄不好得重新推倒重建，如果不动指不定哪天就倒了。” “那五万也不能卖！” “那您说个实在价，多少钱能卖吧？” “一口价六万！” 唐枫摇头：“六万不要！咱们折中一下，五万五我就要了，否则您就留着慢慢卖吧！” 唐枫这就开始往屋外走了。 当然不是真走，装装样子而已。 在他走出屋子，快走到院门处的时候，女人在身后叫住了他。 第115章 滨城也是有房一族 “小伙！卖给你了！” 早这么痛快多好。 但女人马上就展示了她的质疑：“不过小伙你有那么多钱吗？” 这是瞧不起谁呢？ “没有！” 女人一听火了，这不是晃悠人吗！脸上立刻就黑云密布了。 “大姐！别急着瞪眼！我身上肯定没有，你觉得我会伸手揣着那么多钱来吗？我又不是傻蛋！明天我带钱过来和您交易，不过您得让我先看看您这房子的房照，没房照我可不买。” 女人自然有房照了，没房照她卖什么房子。 与后世的红本相比，这女人拿出的房照倒是像一张小型奖状。 奖状上有黄色的花框，花框内印着房屋所有权证。 这些字下面有一个表格，里面写着屋主的名字，房屋位置面积等因素。 “你可以代表你家屋主更改这份房照吗？” “当然可以！” “要更改房照上的名字要到什么单位需要什么手续您都清楚吗？” “清楚！我打听过好几回了。” “那就好！明天上午十点多钟我会到这里来找您，到时候咱们去办理房照变更手续。” 买房子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唐枫和梅玲走出这户人家的院子。 “城里的房子这么贵吗？在咱们农村这都能盖一栋楼了，而且还是非常像样的楼。” 以关炉公社为例，盖一栋瓦房一万多块钱盖出大跨度大间领六扇大窗的房子。 两万块钱就能盖出大平房，三四万块钱就能盖楼了。 “哪有这么贵！其实这栋房子就算在城里最多也只值三万块钱。” “那你还买？这多花了多少钱？” 多花钱？多花钱也的有卖的算。没有卖得自然就贵了。 “不管现在多少钱买，将来都不会亏，会以现在咱们买价的几十倍卖出去，咱们还捞个白住，凭啥不买？” “几十倍卖出去？你该不会是白日做梦吧？” “你男人可没有白日做梦的习惯，不过就是要买明天老弟也要到场，咱们户口不在滨城说不定买房的时候会出波折，老弟的户口现在已经迁到滨城了，可以落在他的名头下。” 对于落在谁的名头下，梅玲没有意见，估计也没往这上面想。 她现在还是很单纯的。 两人回到机床厂宿舍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从红崖来的各位家长们有的已经上车就坐了，他们的车四点发车回返。 唐枫回来后就开始收钱，每户四十六元。 合算呀！ 如果是单独坐车来，两个人要花五十元，这最起码还省出一顿简约的饭钱。 钱收齐后交给司机就开始启程回返。 车回到红崖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这天马上就要黑了。 离红崖县城较远的人只能在红崖住一宿旅店才能回去。 但是唐枫和梅玲是必须要回去的，他明天还要到滨城来。 八十年代的红崖大街上也不能说没有出租车，拉达和波罗乃兹还是有几辆的。 唐枫拦了一辆拉达，花三十元把他和梅玲送回了徐西村。 到家的时候，家里人早就吃完晚饭了，但知道他们回来，在锅里热着菜。 唐枫没有和父母说关于在滨城买房的事情，吃完饭也没有再出门去溜达，而是早早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来了，收拾好了自己要带的东西。 他的摩托车还在供销社放着，只好去找余涛，让他用拖拉机把他送到了公社。 梅玲昨天跟着唐枫走了很多路，两条腿仿佛灌了铅，唐枫今天就没让她跟着，让她在家休息，自己单枪匹马来到了滨城。 到达滨城的时候快十一点了，他再次出现在机床厂宿舍的时候唐凯刚吃晚饭，一脸见鬼似的看着唐枫。 “哥！你怎么又来了？” “下午别上班了，下午到你们厂子人事科起一个户籍证明，咱们下午去办点事儿。” 唐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没再过问。 “能不能再找个伴儿？” “找刘强吧！他和我还可以。”唐凯也没问为什么要找个伴儿，直接就把刘强拎了出来。 想不到自己老弟和一个自己看着不怎么顺眼的人挺合的来。 “也好！” 刘强很仗义，一点没犹豫就答应了。 下午一点，唐凯到机床厂人事科起了身份证明，然后三人再次回到宿舍向宿舍后面的偏街走去。 这家房子在机床厂宿舍楼后面，直线距离大概有七八十米的样子，也不算远。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那个院子前，唐枫敲响了门。 那个女人出来开门，但在见到唐枫三人后有些迟疑，表情有些害怕的样子。 “这两个人一个是我弟弟，一个是我弟弟的工友，您不用担心，毕竟我带了很多钱来要小心一点。” 女人有些害怕，唐枫这边也是有些担心，这也是他让唐凯找个人陪着来的原因。 他还害怕女人找人打他闷棍呢。 女人虽然没有找人打他闷棍，但人还真找了，应该是她的哥哥，模样和她非常的像。 双方都有防备之心。 下一步就是到房屋管理部门更改房照上的名字了。 这个那女人知道地方，他们打车来到一个叫房屋管理办公室的地方，进行了房照的更改。 这个事情看着感觉很简单，其实过程非常的麻烦，前后浪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房照才更改完毕。 新房照的名字变成了唐凯。 房照名字变更完毕，唐枫也就在双方见证人面前付清了房款，女人也把房屋的所有钥匙交给了唐枫。 原来房屋的锁头直接就被唐枫统统换掉。 直到这个时候唐凯才明白大哥在滨城给他买了一栋房子。 “房子钥匙就交给你了，自己小心保管别弄丢了，如果在宿舍住不习惯就到这里来住，如果你一个人感觉无聊害怕，可以找一个或两个伴儿来住，过阵子我再过来把这些门窗给你换换，这门窗太古老了。” 这些事情办完已经是三点半了，唐枫急三火四地赶到滨城青泥洼车站，坐了最后一班到红崖的客车。 他再次回到家里的时候又是七点多了。 第116章 冒充推销员 这回终于清静了，梅玲今天白天也回家了，晚上没有过来。 没有人捣乱可以美美地睡一觉了。 十七号上午，唐枫到公社供销社把摩托车骑了回来。 闲着没事儿，唐枫就数了一下自己手里还有多少钱。 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他自己留下的二十万元，竟然只剩下不到五万块钱了。 这其中还包括他鼓捣烟挣的六千块钱。 不过这只是他前两批烟赚的钱，第三批烟烟贩子们才开始卖，利润还没上来。 如果这批烟钱上来的话，他还有五万五千块钱。 不知道这些钱能不能对付到冬天他动身去黑河。 好像应该够了，除了给爷爷二叔和小姑一家买一台彩电外，今年应该再没有其它大的花销了。 况且他倒腾烟到冬天的时候，还能赚一些小钱。 少过两天，去把爷爷的彩电买了，这阵子在他家看惯了彩电，回去没有电视看还不知道怎么难受呢。 唐枫从家门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老子闲着没事儿在院子里压水。 他种的一片香瓜在他精心的打理下，已经有模有样了。 瓜秧子满地爬，上面结了很多瓜崽子。 只是这些日子天不下雨有些干了。 唐青山弄在压井的出水口接了一根管子，正在咣当咣当地压水往香瓜地里灌水。 用唐枫的话解释这就是闲的！ 不过看着老子压水挺费劲的，他就骑车再次来到公社供销社买了个潜水泵，还买了五十米的皮管子。 回到家里把潜水泵接上电线就放到了井里，把水管子接到了香瓜地里。 一关电闸，啥反应没有。 不对呀！在供销社买的时候试验好使呀，这怎么就不冒水呢？ 唐枫又把水泵捞出来忙活了半天，还是没找出原因。 就在他准备拿回去换的时候，后街三女侠姗姗来迟。 “唐枫！你忙活啥呢忙活一头大汗？这心不心疼死人，玲的心估计像被棍捅了一样难受！” 梅玲在一边躺着也中枪了。 “别提了！我刚买个水泵，在供销社的时候试验挺好使的，回家就坏了，不转转！” “坏了赶紧拿回去换，再晚了人家不承认了。”薛梅帮着唐枫出谋划策。 “不是没电呀？”何静不蔫不语地整出一句。 “没有！咱们出来的时候还有电呢！”梅玲提醒到。 但唐枫却傻眼了，飞一般跑进西屋里间，一看家里总闸没合上。 刚才给水泵接电线的时候，家里的总闸拉下来了，但是水泵电线接完总闸却没合上。 水泵能转才是怪事儿。 合着这半天自己的瞎忙活呀！ 亏着这几个女将到来，否则他说不定就骑着摩托车跑公社了。 妇女能顶半边天非常的有道理。 “你们下午干活吗？” “干活？干什么活呀？饮料厂停了，这些日子说是要安装什么设备，大概要停一个多月。” 程远安购买的过滤设备来了？ 程远安从省会企业买了一套水过滤装置，还买了一套塑料瓶的封装设备。 在六月十八号这天设备运到了。 设备不是很大，一台解放141带个拖车就运到了。 饮料厂车间里的地方还是有的，这些设备体积也不大，一运到后厂家就开始进行紧张的设备安装。 安装过程一共费时五天，到六月二十三号这天安装完毕。 开机试验合格后，厂家的人就撤了。 用新买的设备过滤水，用原来的机器灌装，再用新买的封装机封装。 这条生产线的中间环节就有点不让人放心了。 毕竟那条灌装线可是用了很多年了，里面都不知道脏成什么样子了。 程远安也认为这是个问题，就又用了三天时间，发动饮料厂工厂把灌装机狠狠卫生了一遍，里面进行了一番清洗。 清洗的苍蝇都能在设备上打滑刺溜了。 程远安联系了塑料瓶，试着生产了一批纯净水。 工人们适应新的生产程序又用了三天，这样一来六月份也就过去了。 “小唐！现在设备也有了，纯净水也生产出来，只是要往哪里销售呀？” 唐枫正拿着一瓶封装好的纯净水在太阳下翻过来覆过去的观察，看看水的清洁程度和漏不漏水。 “这玩意儿将来是大街小巷都是，但眼下只能往城里和风景区送，只有那里的人才会买这个，你指望农村老百姓花钱买白水喝，那得等。” “那要多少钱往外送？” “你送汽水多少钱？” “送到小店是两毛。” “这个送到小店两毛五，让他们卖五毛！” 程远安傻眼：“带甜味的汽水才小店才卖三毛，这个卖五毛？这能卖出去吗？” 这小子感觉更黑，连点甜味都没有的凉水，就是装了一个塑料瓶往外送就两毛五，这比他又加糖又其它添加剂的汽水汽酒外送还贵五分。 “能不能卖出去要卖过才知道，让你们的送汽水的拖拉机拉着专门跑街里，再就是风景区。” 红崖风景区只有一个冰峪沟，冰峪沟里不缺水，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这要是离千山近就好了。 千山虽然风景不错，但是没有水。 大热天人爬山爬到一半儿嗓子冒烟，一瓶水别说五毛，就是一块也有人往肚子里灌。 “先往青石镇和县城送，然后冰峪沟有小店也送些过去，等稳定了以后再往农村小店销，这么得吧，我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我跟你们的拖拉机下去销销货，也体验一下红崖这里销货的滋味。” “那我今过晌就开始生产了，第一批我生产多少箱好？” “先生产一百箱吧，明天送送看看。” 当天下午，饮料厂正式开工生产了一百箱纯净水。 七月一号早晨，唐城从家里出来，到饮料厂坐上了装满纯净水的拖拉机。 22马力拖拉机的车斗两米半长，一米八宽，一百箱纯净水装了四个高满满的一车。 唐枫就和饮料厂的销售员坐在拖拉机的两个大翅膀上。 拖拉机一出村子上了南边大道，唐枫就后悔了。 这玩意儿太墩屁股了。 他就跟着出来这一次得了，再也不坐这玩意儿了，还不如骑着摩托车在后面跟着呢。 第117章 出师不利 车到红崖县城的时候，销售员老袁问道：“咱们先从哪里开始？” 唐枫思考了一下：“先去街心花园，然后再销售这些小店。” 街心花园在八九年还算不上是街心花园，当时还是街心小学的操场，它要改成真正的花园还是十年后的事情。 但在街心小学操场外中央大道一侧却云集了众多的照相摊位和冷饮摊位。 这条大街是红崖客流量最大的一条街，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这里的十几个冷饮摊，一天的销售额能创造出几十元的利润。 唐枫要销售的首先就是这些冷饮摊。 不过批发价格又进行了部分调整。 程远安说一瓶白水批发两毛五这太黑了，还未必能卖出去，最后决定批发价一毛五分。 至于零售商们卖多少钱由人家自己决定。 唐枫也感觉自己这定价似乎高了，毕竟这是八九年，以他的思维难免出现偏差。 拖拉机就停在街心花园道南，唐枫和老袁下了车。 唐枫拎着一板水来到离他们最近的冷饮摊。 看到摊主是个老太太，唐枫就感觉大事不妙。 “大娘！就你一个人看摊呀？” “小伙子！你想买点什么？” “大娘！是这么回事儿，我是一个饮料厂的推销员，来推销纯净水的，你们小摊要不要留一板卖？” “纯净水？什么叫纯净水？” “就是非常干净的水，不含一点污垢杂质的水。”唐枫说完就递上一瓶纯净水。 老太太拿着瓶子上看下看。在饮料还都是玻璃瓶的年代，这种塑料瓶包装还是很新鲜的。 “这玩意儿怎么打开？” “一拧就开。”唐枫还亲手教老太太怎么打开。 老太太先把瓶口放到鼻子底下闻闻，然后才喝了一口，很仔细地抿着嘴。 “什么味道也没有呀？怎么感觉就像凉开水一样？” “大娘您说对了，这其实就是矿泉水，但是经过我们过滤，它是非常干净的水。”唐枫混淆了一下概念，用矿泉水取代了纯净水。 “说了半天不就是凉水吗？不要不要！” “大娘！暂时我们不收钱，您留一板卖卖看，卖完再给钱。” “那你们这什么泉水送多少钱？” “一毛五一瓶，一板二十四瓶三块六，你们可以卖两毛五一瓶。” “凉水还一毛五一瓶？谁傻呀会花两毛五买它喝？小瓶汽水才两毛五一瓶，不要不要！” 任唐枫把嘴皮子都磨亮了，对方就是不要。 没奈何唐枫只好转向下一个摊位，但是结果都是一样，走了好几个摊位都没有送出一瓶。 整个街心花园从东到西四百米长的距离，十八家冷饮摊位，最后就送了一板纯净水出去。 这个成绩不免让人心灰意冷。 “小唐！怎么办？这样下去咱们今天可送不出去多少东西！”老袁有些着急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难道纯净水这东西现在做早了？ 但就是做早了也得把水卖出去。 唐枫皱着眉头开始回忆上一世那些营销谋略。 无非就是打广告。 到电视台打广告程远安肯定是吃不消的，那个太费钱。 但是印刷小传单不就花不了几个钱了吗！ “老袁你家有什么亲戚在街里住吗？”老袁家以前可是城镇户口，不过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因为一些政治方面的原因下放到了农村。 他也就在农村安了家。 虽然后来平反了他也没再回去，不过他家在城里还应该有其它亲戚的。 “有啊！我家很多亲戚都在城里住，城东城南都有。” 红崖县城的老城就是城东和城南，老袁家亲戚在城东城南住很合理。 “你们家亲戚都干什么工作的？有没有教师？” 老袁开始歪着脑袋回忆。 “我二叔家二闺女是教师。” “班主任吗？” 老袁点点头：“但只是个小学四年级班主任。” “这不重要！你能不能找到她？” “现在？” “对！就现在！” “那就水不送了？” “早一天晚一天无所谓，你现在就去找他，程厂长那边我替你说。” “可是我找她干什么？” “给她安排个挣外快的机会，明天不是星期天吗！让她召集她的学生到新开路上给咱们发传单。” “发传单？啥传单？公安局...” “和公安局有什么关系，咱们发的是产品广告传单。” “以前只有特务才发传单，我还以为是那个呢！” “你想什么呢？告诉你侄女，安排学生发传单，一上午就行给她十块钱，学生们冷饮管饱！每人还给一块钱零花，听明白了？” 唐枫算计过了，这个有个百八十的就打发了。 老袁点头：“再没别的事情了？” “就这些了！给你两块钱坐人力三轮车，别耽误时间，大千印刷厂看到没有？” 唐枫伸手一指街中心十字路口北侧一百多米远的红崖印刷厂。 “看到了！” “回来早了就去那里找我们。” 老袁拦了一辆人蹬三轮车奔着城东去了。 老袁走了以后，唐枫让崔师傅把拖拉机开到印刷厂门口。 印刷厂接待处的接待员是个男的这让唐枫很不爽，这里可是接活的地方，怎么也应该安排个美女才对。 没有美女就是男的起码也弄个帅哥，你这弄个大老爷们是咋想的？ “同志！你们这里接小活儿吗？” “你要印什么东西吧？先说来听听。” “我要印一种商品广告传单，这么大就行。” 唐枫比划了一下传单的大小。 人家扔过来一个样板册子：“尺寸！纸张、颜色，样式，要写什么字多少字，你自己选择。” 唐枫就开始在样板里选择，选择了尺寸、纸张的种类，要印刷的样式，和拟好了广告语。 对方看着唐枫选择好的样板，皱起眉头。 “你这要印多少张呀？最低也是两千张起印，而且还只能用老式的印刷设备。” 你用啥样设备老子管不着，你只要能给我印出来就行。 “印五千张！” “一张一分三，五千张六十五元，去财务科交款。” “那要多长时间能印出来？” “你如果着急的话下午两点能印好，不过得加五块钱。” 这些奸商！五块钱你们也要！ 第118章 忘了生日 现在才上午九点，到下午两点这还有五个小时。 抱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唐枫就把印刷厂附近的几个小店跑了跑。 他没有拎着正板的水，只是一手拎几瓶，挨个小店跑。 虽然没有剃秃，但也只送了一板水出去，聊胜于无。 接他一板水的小店是一个姑娘坐镇，她感觉三块多钱一板水也不是很贵，就接了一板，还少给了一毛钱。 老袁不回来他们还不能走，只好百无聊赖地在印刷厂门口等着。 十点过一点的时候，老袁坐着三轮车来了，三轮车后面还跟了一个骑着自行车的戴眼镜的女人。 女人看样子年龄在二十八九三十来岁左右。 老袁从三轮车上下来，就给唐枫做介绍。 “小唐！这就是我侄女袁华，她有点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我也解释不太清楚，她就亲自跟来问问。” “袁老师！您好！” 唐枫就向袁华解释了一遍。 他解释的通俗易懂，袁华一下就听明白了。 “袁老师！你们班有多少学生？” “四十三个。” “男女比例呢？” “男生十九个，女生二十四个。”、 唐枫算计了一下：“袁老师！这样分配吧，男生负责在大街边发传单，这个简单，只要有人经过，就递一张传单过去，可以确定没有人会不接的，是人都有好奇之心。” “那么女生呢？” “女生你分成几批，一批五六个人就行，每个半个小时就让她们在街心花园挨个冷饮摊问有没有卖矿泉水的，街心花园每隔十多米就有一家冷饮摊，一共十八家，这些摊位都没有矿泉水，她们的任务就是负责问问，然后说些汽水甜了吧唧对身体不好，要喝纯水的话就行了。” 袁华很疑惑：“就这么简单？” “对！就这么简单！你一个上午给你十块钱，吃冷饮全部算我们的，每个学生中午散伙的时候发一块钱的零花钱，袁老师您看怎么样？” “这应该没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早晨八点咱们在街心花园东头那块装饰大石头处会合，我把传单给你们。” “好！那我回去了。”袁华骑着自行车回去了。 事情安排完毕，唐枫看看这天也快晌午了，干脆去吃饭。 就近找了个饭店，进去要了两个炒菜三碗米饭，三人就吃了起来。 “小唐！你这些招法能管用吗？我总感觉不靠谱。” “不知道！市场不认，咱们总得干点什么吧，什么不干肯定不行，听天由命吧！” 吃完午饭，崔师傅和老袁闲着也是闲着就开着拖拉机在城市里转悠，城市里他们还是有一些客户的。 唐枫就不跟他们转悠了，跑到联营公司和百货大楼去看彩电。 和他前些日子买的彩电价格没有大的变化，好像便宜了几十块钱。 等明天水都送出去，买三台电视机让拖拉机拉回去，改天瞅时间送北山去。 唐枫在联营百货晃悠到快两点的时候再次来到印刷厂。 印刷厂已经把他订制的传单印刷好了，装在一个编织袋里。 连个纸壳箱子都没给，狗到家了。 唐枫把编织袋拎到印刷厂大门外没超过五分钟，拖拉机就突突突突地来了。 唐枫扫了一眼车斗上的货，意外地发现车斗里的纯净水少了将近一层。 “你们还销了一些？” “都是以前送汽水的客户，看面子一家卸了一板两板的，反正他们也没掏钱，卖了给钱卖不了就放那儿放着。” “那咱们回去的时候你还可以用这种方式往客户小店卸一些。” 把传单装上车，拖拉机突突突突往回走，沿途又走了十几个小店，平均一个小店放了一板水。 回到饮料厂的时候，程远安看到车上的水拉回来一半儿还多，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程厂长！今天是头一趟下去卖水，本身就别抱太大的希望，不过我已经给你想出了一些营销手段，明天就有可能有突破，这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唐枫就把自己做的准备向程远安进行了说明，这些东西他是要报销的。 唐枫交待完毕回到家，见母亲正在家里煎炒烹炸。 这让唐枫很是疑惑，他蹲在灶口一边烧火一边问。 “妈！今儿什么日子呀你这又炒又炸的？好像也没什么节日呀！” 唐兰兰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个苍蝇拍啪地敲在他脑袋上。 “今儿是爸的生日你都忘了？” “唐兰兰！我警告你！你以后再拿苍蝇拍拍我脑袋，我就把你变成苍蝇！那玩意儿埋不埋汰？” “我拿苍蝇拍也没打苍蝇，它埋汰什么？” “你没打苍蝇，以前它也没打过吗？不行！我得去洗洗头。” “去叫玲过来吃饭，叫完再洗！”楚岚发布了最新指令。 “对了！把这小盆菜送她家去。” 唐枫接过盆子来到北墙正对梅玲家大门的位置。 “玲！” 梅玲从她家跑了出来，跑到北墙下。 唐枫把盆递给她：“我妈让你到我家吃饭。” “是你妈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我妈的意思呗！” “那你的意思呢？” “我说你咋事儿这么多？我妈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快点！就等你了。” “好！我送回去就来，你先回去吧！” “我在这儿等你，怕你自己不好意思去。” 梅玲端着菜盆回了家，不一会热拎着个空盆出来了，从大队绕了一圈来到唐家。 “进屋吃饭！进屋吃饭！” 见梅玲来了，楚岚满脸笑容地表达热情。 看到饭桌上六个菜盘，梅玲有些不解。 “怎么做了这么多菜呀？” “今天是你叔生日。” 梅玲就用眼睛剜唐枫：“你咋不告诉我一声，害我空手来了。” “我也不知道呀！我也没想起来今天是爸的生日。” “你这个儿子不要得了，连叔的生日都能忘。” “别说爸的生日，这几年我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好几个了，哪有功夫去想它。” 这可是真的，去年的生日他就忙活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生日都过了三天了。 第119章 营销手段 吃完饭唐枫和梅玲出门往下边溜达。 “今晚在我家住吧？” “干啥？” “这话问的怪，你说干啥？睡觉呗？” “你脸皮咋那么厚？比鞋底子都厚！” “别扯没用滴，好像你不想似的，你的劲头可比我大多...” “不许说！”梅玲脸红了。 唐枫下到下面的小石桥，烟贩子们除少数几个外基本都汇聚在这里，就连闫三也过来了。 “闫三！你怎么也跑来了？又没有货了？” “家里还有，我们徐东没意思，我到你们这边来凑个热闹。” “草！你们徐东村人都死了了，你跑徐西来凑热闹，你这几天走才家，我让问的事儿你打听没有？” “啥事儿呀？” “就是屯大爷的事儿。” “啊！那个事儿呀，我早都打听了，也没倒出功夫说。” “那现在说说吧，这都是自己人。” 闫三掏出一支白盒烟叼在嘴里。 “才家的人说，那个叫周勇的家伙半个多月前...比半个月时间长，没有一个月也差不了多少，就是插秧的时候，他才地里插秧的时候，不知道哪来了一台拖拉机，拖拉机上跳下一群人，把丫的好顿踹，踹得他在家躺了两天。” “后来呢？” “虽然他在家躺了两天，不过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毛病，他跑到孤山公社派出所报案了，好像派出所也没尿他，连案都没备。” 那年头打仗的几乎天天发生，他人也没打坏，派出所吃饱了撑的会给他备案。 如果这也备案，那派出所一天到晚就不用干别的了，天天专门备案了。 “那他这些日子还咋咋呼呼吗？” “才家村的人说最近他老实多了，再也不呜呜渣渣了。” 这人有时候就和小孩一样，欠悠。 你收拾他一顿他就老实了，否则都不知道自己是干啥的。 这事儿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后续了。 “哎！小唐！你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 “该不会是你们干的吧？” “别瞎扯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好好卖你的烟，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 “唐枫！有一个事儿，今天红岛一个小店说有人来查咱这白盒烟了。” “噢！什么人来查的？” “小店说好像是工商。” 工商？这好像不是个什么好兆头。 “小店的烟被工商看见了？” “没有！工商只是到小店问问有没有出售白盒烟，小店老板说没有，工商就走了。” 看来这个买卖也没几天做头了，估计还能对付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你们下去送烟的时候，千万多长两只眼睛，不要带货进店，先派一个人到小店联系，然后到别的地方交易。” “记住了！” “可是我就一个人呀！”闫三那边好像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他这些日子也是赚了三四百元了，就像捡钱一样容易。 “那没办法，不行你也找一个伴儿吧，不管是你哥还是什么亲戚，一个人单干不好照应。” “看来我也的搭个伴儿了。” 在石桥边嘞嘞到九点来钟，唐枫就起身回家睡觉，明天还要到街里去推销纯净水。 感觉自己这是没卵子找了个茄子提楼，好好在家睡觉睡到自然醒它不香吗！ 谁知道想睡觉也没睡踏实，梅玲也好几天没和唐枫幽会了，自然有点热情似火。 差点又让某人上演帽子戏法。 这明天早晨还能起来吗？ 好在明天早晨不用起早，得以让他睡到了早晨七点。 七点钟睁开了眼睛，洗漱吃饭完毕这也就七点半了，崔师傅的拖拉机也突突突突地响了。 这回唐枫可没坐那一身土又墩屁股的拖拉机，而是骑着摩托车到了坎下，说了一声我先走了就先一步出发了。 七点五十他来到了街心花园那块作为风景的大理石下，不过没有看到袁华和她的学生。 直到马上八点了，袁华才带着她的学生来了。 “小唐！我叔他们今天没来吗？” “他们在后面，拖拉机跑的慢，他们估计得八点半才能到，你的学生都来了？” “有四个因为各种原因没来，来了三十九个，男生全来了。” 也就是来了十九个男生，二十个女生。 唐枫首先买了四十支红崖糕点的小豆雪糕一人发了一支，然后给男孩子们布置任务。 “你们的任务就是分发这些传单，非常的简单，甚至都不用你们说一句话，我给你们做个示范。” 唐枫就拿起一叠传单，来到大道边，有经过自己面前的人就递过去一张。 八九年，社会上压根还没出现这种分发广告的形式，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干什么，因此唐枫递出去的传单基本没有拒绝的。 每一个接过传单的人还很认真地看着。 传单上的字并不算多。 天然矿泉，多层过滤，纯净淳朴，返璞归真。 蕴含人体需要的十七中微量元素，喝了小平山矿泉水，延年益寿，身体健康。 再下面就是小平山矿泉水的商标，生产厂家以及产品合格证号等。 唐枫不一会儿功夫就发出去有三四十张。 “小伙子们！看清楚没有，就这么简单。” “看清楚了！” 十二三岁的年龄正是充满活力的时候，这些小学生回答的声音非常响亮。 “记住，一个人只能发一张，可不兴把一叠都发给一个人。” “知道了！” “好了！每人拿一叠，开始！还有！大家可以分散开，但不许到道中间去，注意安全。” 学生们每人拿了一叠传单，分散在中心大街两侧，开始分发传单。 男孩子分配完毕，下一步就是女孩子了。 唐枫把二十个女孩子分成四个小组。 “你们的任务更简单，就是每隔十五分钟，从这头走到那头，沿途有十八个买冷饮的摊位，每个摊位问有没有矿泉水，就说你们要买矿泉水，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会卖给你们，因为他们并没有矿泉水可卖。” 小姑娘们糊涂了，没有矿泉水她们去问啥？ 也不能说一家没有，这十八个摊位还真有一家昨天卸了一板纯净水。 第120章 效果不错 小姑娘们问到这家有水的摊位，是买还是不买？ 这好办，唐枫给每个小组发了一块五毛角钱，遇到有矿泉水的这一家摊位一人买一瓶就完了。 反正那摊位上就一板水，二十四瓶，买五回就卖光了。 唐枫还教给了她们一套话术。 小姑娘们弄明白后，虽然没弄明白这样做的含义，但还是叽叽喳喳地出发了。 第一组五个小姑娘去的第一家就是唐枫昨天第一个推销纯净水的那个老太太。 五个小姑娘像一群百灵鸟一样围住了老太太的摊子，其中一个手里还攥着一块五毛钱。 “小姑娘！你们要买什么？” “我们要买五瓶矿泉水。” 老太太懵圈了，矿泉水？什么玩意儿呀！ 她拿出五瓶汽水：“是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这个是带甜味的，有化学元素在里面，我们老师说了，有化学元素的饮料喝了对身体有害，我们要喝就像凉水一样的矿泉水，矿泉水对身体有益处。” 老太太猛丁想起了昨天有来送矿泉水的，但是她没稀得要。 想不到还真有买的，再来送的时候高低得接点卖。 第一组的小姑娘前后用了半个小时走到街心花园另一头了，几乎挨家挨户问到了。 还真就有一家有卖的，三毛钱一瓶，她们一人买了一瓶。 七月份的天气就不用担心热度了，虽然现在才八点半多，但万里无云的天空，和艳如烈火的骄阳已经把地面的温度上升到了二十七八度。 小姑娘们虽然刚才吃了一支雪糕了，但在人流里走来挤去已经是热汗淋漓，买到矿泉水后当场一人一瓶打开就开喝。 “哇！还是这样不含化学元素的矿泉水喝着过瘾。” 几个小姑娘拎着喝了一半儿的瓶子往回走，有几个摊主特意拦住她们观赏了她们手里的矿泉水。 袁华觉得挺有意思。 “小唐！你弄这玩意儿能起作用吗？做广告你们怎么不去电视台？” 这话说的，电视台若是几十块钱能打下来广告，他早去了。 “这不都是钱闹得吗！袁老师您不知道，你叔他们这个小企业规模小，利润低！哪有钱去打什么广告呀！只能这样糊弄糊弄了。” “我怀疑你这手段要不管用啊！” “也没办法，听天由命吧！” 这一组走过之后，下一组又把这个程序走了一遍。 老袁和崔师傅是在八点半左右到达的，拖拉机就停在离街心花园南侧街心小学操场东侧的院墙外。 当第二组五个小姑娘出发的时候，正好九点。 “小唐！咱们是不是该去送水了？” 唐枫看看天，天上连一丝云彩都没有。 “不急！再过一个小时咱们再行动，等这四组小姑娘全走完。” 小男孩们干劲冲天，唐枫印刷的五千张传单一个多小时就发出去了将近一半儿。 不过有些人看完随手就扔在了地上，这太不讲卫生了。 唐枫又分出了三个小男孩专门捡这些被扔在地面的传单，扔进街边的垃圾箱。 十点钟，等到第四组小姑娘出发后，唐枫示意老袁可以行动了。 “要现钱不赊账，想办法让他们多卸一些。” “你不跟着去吗？” “我不能去，这些小姑娘现在认识我，她们讲话可是没什么忌讳了，万一说漏兜了怎么办？还有她们走回来就完事儿了，我还得给每个人发一块钱。” “好！那我和崔师傅两人就行了。” 崔师傅开着拖拉机从学校东边围墙外绕出来，来到街心花园的主干道上，开始推销小平山牌冰浴矿泉水。 他们推销的第一家自己是那个老太太家，她家把东头呀！ “老大姐！我们是关炉冰浴饮料厂的，您这摊子要不要矿泉水呀？” 今天上午已经过来三帮要矿泉水的顾客了，老太太正在懊恼。 听说中间老姜家昨天接了一板矿泉水，现在都卖完了。 就算一瓶挣一毛钱，这两块多就没捞着挣。 正在懊恼之时，一个宛如天籁的声音传来。 “什么！你们有矿泉水？”老太太惊喜非凡。 这不是天上掉下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吗！ 老袁回头往拖拉机满满的一车纯净水一指：“刚从厂子里拉来，老大姐您要不？” “要要！先给我卸五箱，五箱多少钱？” “五板水十八元，一百二十瓶。” “有没有优惠，你看我一下要了五板。” “老大姐！这东西就是赚毫厘的玩意儿，出厂价就是最低价了，再不能省了。” “那好吧！先卖后给钱行吗？” “老大姐！这个也不行！我们小厂刚开始生产矿泉水，买设备都是在银行贷的款，现在真不能赊账，等我们企业缓过来再说吧。” 老太太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付了现金。 老袁咔咔在老太太的摊子前垛了五板水。 “老大姐！弄一些放在凉水盆里拔一拔喝着非常过瘾，您要是有冰柜放里冻一冻，卖三毛一点事儿没有。” 老袁一边数钱一边支招。 第一家开门红后，老袁立刻也就有了信心。 到第二个摊位前的时候，声音都高了好几个分贝。 “冷饮摊老板要矿泉水不？新鲜出炉的矿泉水！” “要要要！多少钱一板水？” 老袁就和对方讨价还价了半天，最后这个摊位也卸了五板水。 接着几乎家家都卸了五板水，等到那家昨天卸过一板水的摊位时，这家卸了十板水。 从这头卸到那头，十八家一家卸五板水就是九十板，其中还有一家卸了十板水。 这样车上这一百板水就剩下五板了。 老袁一顿忽悠，最后两个摊位一家卸了七板，一家卸了八板，十一点钟时空车了。 家家都有水了，这就不能卖三毛了，再怎么说它也是水。 于是，十八个摊主经过一番协商，统一售价两毛五一瓶。 商品这东西你若不摆到货架上，你还真就不知道它是冷场还是热销。 每个摊位上都有纯净水后，大街上还真有人买着喝。 若是放冰箱里一冻，卖得格外好，比吃雪糕过瘾。 主要是这天太热了。 第121章 旗开得胜 老袁和崔师傅开车去销货后，唐枫也把完成任务的小姑娘们召集到一起，每人发了一块钱的零用钱外加一人两支两毛钱的雪糕，就打发她们欢天喜地地离去了。 到底是小孩，这么点钱就打发了。 唐枫看看发剩下的传单，大概还有个千八百张，也就停止了传单的派发，也打发他们离去。 “袁老师！这次真的谢谢您了。” 为了表达对袁华的感谢，唐枫多给了她十块钱。 一上午的时间，她也算是挣了一个月工资的五分之一。 这些剩下的传单，他准备留着在青石镇发。 青石镇可能找不到学生发传单了，但是通过梅斌联系一下纸箱厂的人给发发传单好像也可以试试。 唐枫看看时间这也十点半了，就取出摩托车沿着街心花园去找老袁。 如果老袁他们没卸完货，他准备和他们打个招呼就回家了。 如果卸完了那就更好了。 在街心花园这条街的西尽头电影院门口，看到拖拉机正在一个摊位前卸货，拖拉机上的货竟然卸没了！ 握草！这么神奇吗？ 唐枫靠过去。 “老袁！这货都卸了？” “卸了呀！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太好了！崔师傅！待会你把车开到联营公司门口，给我拉点货回去。” “好！” “我先去买东西，等你们车到了咱们装上就走。” 唐枫飞速来到联营公司，买了三台十八英寸的彩电。 他刚把彩电搬到联营公司门口，崔师傅的拖拉机就来到了。 “握草！你家不是有彩电吗，你咋还买这么多彩电？”老袁疑惑地问。 “给我爷爷和我叔叔买的，他们在北山住，我三叔家这些年要攒钱盖房子，家里连黑白的电视机都没有。” “你叔叔真有福，有你这么个侄儿，我要是有你这样的侄儿可幸福死了。” 电视机装上车固定好。 “要不咱们吃点饭再走吧，这都快十一点了。” “不不！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程厂长，饭有的是时间吃。” 老袁急着回家报喜，这就不关唐枫的事情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崔师傅！坏道慢点开。”唐枫扔了两盒烟给崔师傅，骑着摩托车先回到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梅玲正在和母亲做饭。 “咦！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事情办完我自然就回来了，难道我还在城里住下呀。” “水都送出去了？” “都送出去了，只在街心花园一条街就把一车水卸光了。” “这样下午应该能干活了。” 拖拉机回来的时候，唐枫已经吃完了饭，摇着一把芭蕉扇在饮料厂打更室前的阴凉处和老赵聊天。 闻听水都卖出去了，老赵也非常高兴。 这个饮料厂若是黄了，他也就回家种地了，这一年四五百元的收入就没了。 十一点半，送水的拖拉机突突突突地回来了。 唐枫用他家的两轮小推车把三台彩电拉回家。 “我们下午干活吗？”收拾完厨房的梅玲帮着把彩电抬到厦子里。 “肯定干呀！前天生产的一百板水都送出去了，不干活明天送什么呀？” “那我的回家去拿白大褂和水鞋。” 梅玲匆匆回家去了。 唐枫把彩电放在木板上，回头又来到下面的饮料厂。 这个时候的程远安也骑着自行车从家里来了。 他家在江喂前队住，就在大队大门口正对的西边一里地外的山坡下面住。 程远安进了大门第一眼就往拖拉机的拖斗上看，在看到拖拉机拖车上空空如也，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老袁红光满面地向程远安汇报了工作，并把上午卖水卖得的三百六十块钱一文不少地交给了程远安。 纯净水这个东西所有的成本就是塑料瓶和人工电费以及拖拉机的费用。 这些东西全部汇总在一起，一瓶水的成本大概在八分钱左右，这其中塑料瓶的钱还占了三分之二。 这样卖出去一瓶水，程远安有将近一半儿的利润。 程远安感觉这日子似乎有盼头了，于是就征询老袁下午的产量。 他们这种小厂的产量销售人员的意见几乎有决定意义。 “今天下午生产二百板吧，这玩意儿放那里短时间也不会坏，我们明天跑青石镇去趟趟路，只要在县城和青石镇这两个地方站住脚，咱们的小厂就活了，小唐！你明天也跟我们去青石镇呗，不行让程厂长给你发两个工资。” “拉倒吧！我还在乎他给那点工钱，对了！等你的小厂效益起来了，别忘了给员工涨工资，一条挣一块钱，这简直太扯了。” “咱们厂干活的时间也短，一天就三四个小时的活儿，现在干这个塑料包装的纯净水，连搬箱子刷瓶子的活儿都省了，工作时间就更短了，工资少也正常，不过以后若是干整半天或者是整天活儿的时候，工资自然也就涨了。” 这都是狡辩，以前生产汽水的时候，一天生产也就三十五十箱，最多的时候也没超过一百箱。 而现在，一出手就是一百板，也就等于一百箱了，今天还要生产二百箱。 这生产量可是比原来大多了。 “还有一个，冰峪沟也要去送送的。” 风景区可是纯净水销售的大头，怎么可能扔了。 “还剩了一千多张传单，要不明天上午程厂长你亲自带队，带几个你们厂的姑娘到青石镇去把这些传单发发。” “这个建议值得考虑。” 饮料厂的工人们陆陆续续地来了，十二点半就开始干活了。 唐枫就算计这三台彩电怎么送到北山去。 用摩托车载那是开玩笑了，一台彩电用摩托车都不好驮，就别说三台了。 拖拉机也不行，太慢还墩屁股。 那就只能再去雇杨师傅的小客车。 若是有出租的轻卡就好了。 可惜最早的出租轻卡也要到明天秋天才能在市面上看到。 黑豹农用车应该是小城市和农村出现的最早的出租轻卡了。 如果明年市场上有卖的，自己买一辆当私家车开，好像它只需要拖拉机票就能开。 这件事情办完，也该去滨城给那栋房子换换门窗了。 先去红岛找车。 第122章 三十元的电视机 唐枫骑着摩托车一溜烟地来到红岛，不巧的是杨师傅的车坏了，正在修车，说是一时半会儿修不好。 不过他给唐枫介绍了另一辆车，也是那种瘪瘪卡卡的小客车。 往回走的时候，唐枫顺便买了一些海货。 他回到家的时候，饮料厂还在干活，在上到坎上的时候，一个意外的画面差点把他下巴惊掉。 闫三这货竟然在帮自己老子干活！ 这货光着个膀子，汗流浃背地在大太阳下帮着薅草。 唐枫立刻抬头望天，太阳好好地挂在西半天。 这也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呀！ 他自己家的活儿他都不知道动没动过一手指头，竟然跑到他家帮着干活。 “我说闫三！你会干吗？别把苗薅了。” “你这话说的就没水平了，我帮你家干活，你竟然说我连草和苗分不清楚。” “你以为你能分清楚呀？别干了，出来歇会。” “我把这垄地薅到头。” 那你薅吧，唐枫把摩托车推到厦子里，喝了一碗凉水，然后坐在阴凉处抽烟。 一支烟快抽完了，闫三才从地里走出来。 “压水井那里有脸盆，洗洗！” 闫三压了半盆水，连头带脸带身上都洗了一遍，然后来到唐枫身边。 唐枫递了支烟过去。 “你找着伙伴了？” “我哥跟我去的，我一天给他十二元。” “今天出了多少烟？” “八十多条！” 八十条烟利润一百二十八元，给他哥十二元，他还能赚一百一十多。 “现在攒了多少钱了？” “还不到一千，九百来块钱。” “这点钱娶媳妇也不够啊！还早呢！” 八九年娶个媳妇，没有四五千块钱就别想了，这还是最低标准。 “娶媳妇不着急，我准备这两天先给我妈买台电视机。” “买电视机？” “我家啥也没有，我妈就喜欢看戏，有时候想看了还得跑别人家看，坐在自己家炕头上看电视是她最大的梦想。” 唐枫想了想：“带我上你家看看，我看看你家到底收拾了个什么样，我上次去你家可是连狗窝都不如。” “我家现在收拾的可干净了。” “说有什么用，我驮着你。” 唐枫又把摩托车从厦子里推出来，驮着闫三来到了徐东村。 “摩托车这玩意儿就是好，我什么时候也能买一辆？” “你只要勤快点，别懒得订购中找人抬，跟着我早晚能买上的。” 车到闫三家门口，果然和上次他来有了巨大的变化。 他家门口的大街上扫得干干净净，还能看到扫帚扫过的扫帚印迹。 门前的草垛也不像原来那样扬长舞道的，收拾的规规矩矩。 院子里也是扫的干干净净，连个鸡粑粑都没看到。 这才像个过日子人家的样子。 一户人家过的咋样，从外表基本就能看见个八九不离十。 那些院子大街口乱七八糟的人家，基本都过的一般般。 厨房原来黑漆漆的墙壁都刷了白灰，仔细闻的话还能闻到白灰那种独特的味道。 闫三的屋子墙壁上原来糊的报纸，现在主要的地方已经换成了大白纸，可能是白纸不够的原因，犄角旮旯不显眼的地方还是糊的报纸，但能看出来是新糊的。 炕上也是收拾的整整齐齐，看着还以为是一个有老婆的人家。 唐枫点点头：“这才像个住家过日子的样子，就是将来有人给你做媒，姑娘家来看家，虽然咱房子旧点，但家里面干干净净，可是会增加印象分的，人家起码认为你是个过日子的人。” 闫三的母亲今年可能不到六十，坐在她那屋的炕上正在缝补一件衣服，显得有些苍老。 唐枫进来的时候对着唐枫笑了一笑，就专注地缝自己的衣服。 闫三家谈不上家徒四壁，但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 “好了！咱们回去吧。” 唐枫又驮着闫三回到了自己家，从厦子里找出一个旧纸壳箱，然后进自己屋把家里替换下来的那台飞鹿黑白电视机拿了出来。 “看在你下午帮我父亲薅草的份儿上，我卖台电视机给你，三十元！要就掏钱，不要拉倒。” “二十元！你这电视还能看吗？” “说啥屁话呢？这电视是台好电视，我就是不看而已，我要你三十元是不能白给你，白给你你还的担我人情，你要是买的就不用担我人情了，你要不要？” “如果好使当然要了！” “给钱！然后自己驮回家！” 闫三喜出望外，还有这种好事儿！很痛快地掏出三十块钱，然后开始把电视机装进纸壳箱开始往货架子上绑。 “真没想到我帮你家薅点草还能捡台电视机，要是我以后再来帮你家干活，是不是你那摩托车也能便宜卖给我？不超过三百我就要了。” 这啥人呀！我让你进屋暖和暖和，你咋还上炕了？ “滚！想我摩托车你还不如在家想想怎么弄个媳妇家去。” 闫三绑好了电视机。 “不管怎么说，你就是我的贵人，有些事儿还真没法看，起先咱们还要打个要死要活的，谁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你就别在这里感悟了，赶紧回家把电视机装上，让你娘高兴高兴吧！” “那我回去了！”闫三推着自行车吹着口哨走了。 “那台旧电视你卖了？你不留着看了？”楚岚从厨房伸出脑袋。 “不看了，我卖了三十块钱，那给你！” “啥？一台电视机你就卖了三十块钱？你个败家玩意儿，怎么还不卖个一百五六！” “三十块钱我都没想卖，但又不能白给，就要了三十。” “你不看玲还不看吗？” “再买台彩电就是了。” “去看看玲下没下班，让她来吃晚饭。” 不说别的，唐枫母亲对梅玲那是真的好，有一口好吃的都想着未来的儿媳妇。 就在这个时候，饮料厂的机器停了。 这是要下班了。 唐枫来到坎下，正好看到饮料厂的工人从车间里出来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下子就出来了好几台戏，叽叽喳喳的这个热闹。 但是梅玲没出来。 第123章 爷爷也做白日梦 薛梅和何静倒是出来了。 “薛梅！玲呢？” “你媳妇今天打扫卫生，得会出来。” 饮料厂下班每天都留三四个人打扫卫生，大概需要十几分钟。 唐枫进了饮料厂车间，见梅玲正在拿个水管冲地。 唐枫夺过水管：“去把衣服换了，我妈让你到我家吃晚饭。” “啊！老上你家吃饭这好吗？” “这是说啥呢？我家不就是你家吗？快去！” 薛梅和何静这两个贱物真有闲工夫，竟然又跑回来了，扒着车间的门框说风凉话。 “你看看人家玲！都有人帮着干活了，稀罕不稀罕死人。” “羡慕了？羡慕了赶紧找一个呀！三腿蛤蟆没有，两腿的男人还不遍地都是，找不到只能说你们长得磕碜。” 这下子何静和薛梅不爱听了：“你说谁长的磕碜？” “说你们后面还没加句号呢！” “啥意思？” “就是还没说完呗！” “何静！你上去抱他大腿，我去咯吱他！” 薛梅大概是经常吃咯吱窝的苦，算是认准它了。 唐枫把水管子举起来：“我看你们是准备洗澡了，让我把你们变落汤鸡，来吧！” 两个姑娘才不来呢，转身跑的比兔子都快。 另外两个打扫卫生的姑娘笑得前仰后合。 打扫完卫生走出车间，梅玲已经回家换了工作服，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出来了，跟着唐枫往坎上走。 “俺哥对象看妥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我刚才回家的时候，我哥才回来说的，大姑父当媒人。” “还是青石镇纸箱厂那个姑娘吗？” “嗯！那姑娘长什么样？” “还行！说不上好看，但肯定不难看。” “我哥说八月十五要带回来给家里人看看。” 从现在到八月十五，这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还早呢！、 “我明天上午去北山给我爷爷送电视，你去不去？” “我不知道我们干不干活儿。” “上午不能干吧，你们今天生产出的水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都送出去，要干也是下午。” “那下午能回来吗？” “送去就回来，不会超过十二点。” “那行！那我跟着去！” “给我爷爷送完电视，我还要去滨城一趟，给那栋房子换换门窗，估计要在那里住个三天两天的。” “这个我怕是不能去了，还得干活儿。” 唐枫笑了：“就你们一天挣块八毛的，还当回事儿了，好！这次我自己去，你可不要想我啊。” “臭美！谁想你呀！” “口是心非！” ... 但是第二天，梅玲跟唐枫到北山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变化。 唐枫昨天建议饮料厂自己带几个人到青石镇去撒传单，今天程远安就付诸行动了。 后街三女侠就成了必然人选。 唐枫一顿挠头，我这不最贱吗，没事儿我出这招干什么！ 梅玲也要顺便去青石镇看看姑姑，她奶奶还在青石镇小姑家住着呢，她也得去看看。 唐枫给了她五百块钱，让她到时候买点什么给她奶奶。 他雇得小客车是上午八点半来到他家，把三台电视机装上车后，唐枫和客车司机就踏上了去往北山的旅程。 十点钟到达豁嘴子村。 时间真的不抗混，转眼之间爷爷已经从自己家回来半个多月了。 老叔的房子这回算是真正彻底盖好了，标志就是新的院墙也砌好了。 盖房子的步骤基本都是先盖房子后垒院墙，没有人盖房子的时候先把墙垒好再盖房子的。 那不成囚牢了吗！ 房子盖好后就是盖厦子，或者是房子和厦子一起盖，最后套大墙。 唐枫三叔家就是房子和厦子一起起来的，厦子比房子稍微晚了一丢丢。 原来那低矮的院墙在盖房子的时候就推倒了，现在新的大墙更气派也更安全。 一水的青石，高度接近两米，墙头上插满了玻璃碴子。谁想翻墙而过都有相当的难度。 因为有了唐枫的一笔资金支持，院子了的人行道也进行了水泥硬化，而不是大多数家庭的土院子。 就是下暴雨也不会泥泞不堪。 老叔正在收拾园子，因为盖房子的缘故，院子里的园子啥也没种。 现在还可以种点来得及的作物。 他看到一辆小客车在大门口停下来，就知道是侄儿来了，放下手里的活计迎出大门外。 “老侄儿来了！” “我给你们送电视来了。” 唐枫从车上下来，从座位上拉下两个彩电箱子。 “这两台电视其中有一台是给我小姑的，让她自己来拉回去吧，我就不给她送过去了，她们村的道路实在难走。” 唐青生从院子里推出辆独轮车，先推了一台回去，然后再推第二台。 “老叔！电视你会接吗？” 唐青生摇摇头：“没接过！” “你们这里需要电视杆吗？” 问这话的时候，唐枫的脑袋左右旋转，看看其它人家有没有电视杆。 看了半天只看到有两三家院子里立着电视杆，而且都不太高的样子，也就五六米高。 “需要电视杆！四五米就够。” “你们这山沟子里，五六高的杆就够用了？” 这有点玄幻。 像这种远离县城的山沟子，怎么还不得十米高的杆才能行。 “咱们县最高的山可是就在我们公社，歇马山上可是有转播塔的。” 怪不得！那这就好办了。 “你找个杆子，我这就给你接上，省的你还得找人。” 唐枫爷爷也从屋子里出来了，看到院子里两台彩电乐得合不拢嘴。 “都是给我们的？” “爷爷！你这没睡醒呀！这怎么大白天就开始做梦了！给你们一台，另一台是给我姑的。” “完蛋玩意儿，说爷爷做白日梦！”爷爷哈哈大笑。 唐枫笑着把一台电视机箱子拎进屋子，打开箱子把电视机拿出来放到电视柜里。 然后用带来的插排给电视机接上了电源。 这功夫老叔也找来了一根五六米长的杆子就立在屋檐下。 “我教你怎么连接，你学会了帮我二叔和小姑家连接上。” 唐枫用了十几分钟时间把电视机和天线连接后，然后教老叔怎么找台。 等把老叔教会了，又马不停蹄地把另一台电视机送到二叔家。 这个时候也就快十一点了。 第124章 投资少见效快的项目 二叔唐青民怎么也想不到大侄儿竟然给他送了一台彩电来，欢喜的在屋子里转开了圈子。 要知道他们别说他们豁嘴子村，就是整个大队也没几台彩电。 这可是牌面。 “看看你二叔那熊样，你问问他姓啥？估计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二婶在一边调侃。 “二叔！这东西怎么连接我教给我三叔了，到时候你让他来来给你连接上，我急着赶回去。” “啊！都到家了，怎么着也得吃了晌再走吧。” “人家司机着急，我回去吃。” 谢绝了二叔留他吃饭的建议，又到三叔家和爷爷道别。 “大孙子！不在这儿吃饭了？” “来不及了，司机师傅下午一点还要发车，别耽误人家干活，爷爷奶奶！老叔老婶！我走了啊！” 唐枫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连喝口水抽支烟的时间都没抽出来。 直到客车离开豁嘴子村，他才掏出烟递给司机一支，自己点燃一支。 司机心里这个羡慕嫉妒，给他叔叔送彩电，还一下子送了三台！ 他咋就没有这样的侄子？ 司机把他一直送到家，他掏出一百块钱给司机结账后进屋吃午饭。 “你老叔家房子全收拾好了？”坐在厨房门口摇扇子的唐青山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问。 “全收拾好了，就连院子里盖房剩下的土渣都推得干干净净。” “你给他们送彩电，他们高兴不？” “当然高兴了！我三叔还让你和我妈过去住几天。” “哈哈！这个过些日子再说吧。” 吃完午饭唐枫就准备躺炕上眯一个午觉，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拖拉机突突突突的声音。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开眼睛仔细一听，果然是拖拉机的声音。 拖拉机这么快就回来了？ 唐枫爬到窗户前，想从窗户探出脑袋看看，但窗户外有铁栏杆伸不出去，就只好下地来到了外面。 确实是崔师傅的拖拉机，拖拉机在饮料厂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车斗里坐着六个姑娘，正像下饺子一样在下车。 梅玲这个虎娘们竟然踩着车厢板一高跳下来了。 这个二货！崴了脚就好哭天抹泪了。 唐枫晃晃荡荡地来到拖拉机边，见车斗里还有大概二十多板水。 待人都从车里下来后，拖拉机就开到仓库装车。 “你们的传单都发完了？”唐枫问梅玲。 “传单倒是发完了，不过水没都销出去，只销了二十多板。” “嗯！你们早晨拉了多少板水出去？” “拉了五十板，老袁说青石镇咱们第一次去销水，没敢多拉，这不还剩了二十多板。” 这个成绩可以说是在意料之内的，甚至还比他们头一天到县城去卖水还要好。 他们头一天到县城去卖水可是只销售了十几板出去。 “那他现在装车干啥？” “老袁说去县城，看看昨天接水的那些摊位还有多少，有没有要补充的。” “你到你大姑小姑家去了吗？” “去了！我们把传单发完还不到九点，我就去大姑小姑家转了一圈，对了！这是剩的钱，我就花了三十块钱。” 梅玲掏出一把钱给唐枫。 这二货娘们，才花了三十！这么会过？ “给我干啥？你揣着买点什么。” “没啥买的呀！” “没啥买的就攒起来，用的时候再花，我去和老袁聊几句。” 唐枫来到正在督促饮料厂仅有了两个男性员工装车的老袁身边。 “老袁！现在去县城别装太多了，你能销出去五十板就行。” “我知道，我准备装七十板，明天我们准备去冰峪沟风景区看看。” “你们要去冰峪沟那就得起早了，那可远了。” 从这里到冰峪沟有一百来里，崔师傅的拖拉机一个小时蹦高跑能跑五十里就不错了，来回滤道就的四个小时。 老袁装完车就开走了，梅玲她们也进车间干活儿去了。 程远安回家吃饭去了，这里就剩下他和打更的老赵。 还是回家睡一觉比较好。 唐枫就往回走，在经过大队队部的时候，里面探出个脑袋又把他叫队部去了。 徐书记开门见山：“小唐！上次我们问你投资项目的事情，我们考虑过了你说得那些项目有点远水不解近渴，你还有没有制造简单，投资少能快速见效的项目推荐一个？” 制造简单，投资小见效快？ “徐书记！我决定到外面去行骗完全符合你的这些条件。” 徐书记嘿嘿笑了：“别扯淡！说正经的呢！” “你这条件他怎么能和正经挂上钩？你这不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吗，只有出门行骗适合，但有一条你得抗揍。” “我们就是问问，实在没有就拉倒。” 项目倒是有，可也的有条件做呀！ 唐枫就开始想在这个年头有什么项目投资少，简单易上手，效益还可以的项目。 正在想的时候，小平山下的后山队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急匆匆地来到大队。 “书记！我家厦子倒了。” 徐书记这个郁闷：“你家厦子倒了来找大队干什么？伤到人了？” “那倒没有。” “那你来干什么？” “厦子要重盖不也得和大队打个招呼吗。” “你就在原地重新盖不就完了，只要不擅自扩大就行，这种事儿也找我们，是不是觉得我们挺闲的？” “我家那厦子也有年头了，以前后墙就裂缝歪斜了，我用棍子支着以为没事儿，谁知道它今天中午时候一面墙就塌了，这马上就到雨季了，我怕盖不起来，要是有现成的厦子像家具那样插吧插把安上就能用就好了。” “你做啥梦呢？明知道雨季马上就来了，还不赶快回去鼓捣，还有心思做梦。” “我马上回去找人，重新盖一个。”那人匆匆而去。 那人一句白日做梦般的话倒是让唐枫眼前一亮。 这项目不就有了吗！ 投资少，工艺简单，而且未来这几年市场还有大量的需求。 现在估计还没有人做，这个项目简直就是为徐崴大队量身打造的。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里离国道远了一点，广告效应差了一些。 第125章 会动的房子 “徐书记！你要的项目我想起来了，投资非常小，五六千块钱就能启动，人力也不需要多少，而是市场潜力非常巨大，但是你们得自己去开拓。” 徐书记的眼睛立刻就瞪成了元宵，只是他的眼睛委实小了点，眼睛瞪圆了就整个脸的格局来说显得很不协调，就像睡熟的人被兜头倒了一头凉水发出的那种惊悚的模样。 “什么项目，快说说。” “做活动房！” 徐书记和大队其它干部面面相觑。 “活动房？什么玩意儿？” “既然叫房那肯定是房子，但前面有个形容词活动说明它的可以移动的。” “底下带轱辘的房子？”治保主任张仁令反应比较快，但也不敢确定，将信将疑地问。 “这不扯吗！底下带轱辘的房子那怎么住？”妇女主任何桂芝反驳。 “不带轱辘怎么能叫活动房？”张仁令不服气。 “你们都别瞎插嘴，听小唐说！”徐胜制止了两人的辩论。 “活动房不一定底下按上轱辘就是活动房，它可以拆卸在异地重新组装也叫活动房。”唐枫解释了一句。 他这个解释显然没有服众，大队干部都看着他，眼睛里一片迷茫。 “活动房的原理是这样的，我要盖一个临时性的建筑，又不想花很多的钱，毕竟砖石结构的房子很费钱，这个房子将来我若是不用了，或者是想换个地方的话可以拆卸下来，储藏起来或者是换到新的地方重新组装，这就是活动房。” “也就是可以拆卸然后再组装起来？”徐胜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就是这个意思。” 徐胜看看会计治保主任和妇女主任：“你们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可是又没明白，这世间有这样的房子吗？” 众人齐齐摇头。 “小唐！既然它叫房子，那么首先它有什么用途？凭感觉我觉得它不会是永久性的。” “它本来就是临时性的，用个十年八年就扔了，至于用途我打个比方吧，比如我要在大队门前开一个小店，我若是用砖木结构盖个小房子大队公社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对吧！” “永久性的肯定不行，这房子要是乱盖，那不乱套了吗！” “说的是，但我要是盖个临时性的，大队公社是不是就没法反对了？” “这个也的看什么样的。” “就是找几个人把地平一平，然后用两层砖垒一个简单的地基，然后就把房子组装上，如果将来大队不让了，我把房子卸吧卸吧，再换一个地方。” “除了盖小店还有其他用处吗？” “除了开小店，开小吃部，任何小买卖都适用，就是个人家当了临时性的简易厦子放个什么东西都行，甚至果园子要搭个看园子的窝棚也可以用，它的优点是你弄一铺炕大小的面积可以，你盖五间房的面积也没问题，无非就是多用几块板材而已，没有房子住的人都可以用它做个临时住所，总比睡大街强吧！” “这么说它还有门窗？” “多新鲜呀！叫房子没门窗那像话吗！还有一个也是它重要的特点，就是剩时间，小面积的活动房，在二三十平以下的，基本两三天就组装完成，哪怕百八十平的活动房也不会超过一个星期，用到盖房上，这些时间怕是只够挖地基的。” 轻便、省时、省力、经济实惠是活动房最大的特点。 “我们总感觉这玩意儿卖不了多少？”徐胜对这个项目明显信心不足。 “卖不了多少？现在人们已经认识到做买卖的好处了，做买卖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哪有那么多的门市房租给你？没有门市你能不能摆大街两边卖？这可不是赶集市可以露天，这个时候他们就需要活动房了，所以，活动房的市场空间是无比巨大的。” 张仁令插了一句话：“假设我想盖一个三十平面积的小仓库，采用你这活动房的话造价能有多高。” “四五百块钱的成本，你觉得贵还是贱。” “三十平三四百块钱？这不太可能吧？” “他就有这个可能，虽然我还不知道活动房的具体成本是多少，但十几块钱一平我还是可以确定的。” 他记得最早的活动房就是十几块钱一平，都没超过十五元。 上一世好像是九零年秋天的时候，关炉公社白房身大队就有人在过道边做活动房，据说一年挣了几十万。 因此就有不少社会人到他家要钱，为此还雇了几个当地的混子当保镖。 “十几块钱一平，这个只是盖房子成本的五六分之一，确实挺合算的，那么现在说说它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水泥，稻草，稻糠以及铁丝和少部分钢筋。” 唐枫说的是水泥活动房，这不包括什么磷镁土材活动房以及彩钢材质的活动房。 活动房最早出现的就是水泥活动房，轻钢彩板活动房出现那是十年后的事情了。 “稻草和稻糠？这...” “稻草和稻糠主要是起保温作用的，钢筋是做骨架的，里面采用双层铁丝网固定稻草和稻糠组成的保温层，最外层是水泥，最后成型为水泥预制板，使用的时候把这些水泥预制板通过钢钉把具进行组合固定就可以使用了，通常一个活动的安装时间不会超过两天。” “你会做这东西吗？” “这东西做不难，难的是做模具，把房子的各个位置做成现成的模具，适合快速批量化生产，我只能给你们画个大概的活动房的概念图，至于各个部件的尺寸问题需要你们自己去摸索，我回去给你们画活动房的概念图，你们研究研究吧。” 唐枫离开队部回家，先倒炕上睡了一觉，一直睡到三点多钟。 然后爬起来找来了纸笔，趴在炕上画活动房的概念图。 他画两笔就闭着眼睛回忆一番，前后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图画好。 只是画的不是概念图，而是三视图。 主视图、测试图和俯视图。 这样也利于大队干部们能看明白。 第126章 再临滨城 唐枫拿着图纸来到坎下，准备交给大队干部。 但意外地发现，队部已经铁将军把门了。 这才四点多钟他们就下班了？ 这么早就下班还怎么全心全意地为... 突突突突！一阵拖拉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扭头就看见崔师傅的拖拉机拐进了大队院子，在饮料厂门前停了下来。 车斗里啥也没有，还真就全送出去了。 “老袁！全送出去了？这可真有点出人意料呀！” 老袁乐呵呵的，显然心情不错。 “全送出去了，一板没剩！” “还是街心花园那些冷饮摊呗？” “对！主要还是他们，中央大街人最多客流量大，就是每十个人买一瓶水，一天也能销老了，卖的最多的摊子...就是那个卸的最多的摊子，他一昨天卸了十板水，今天卖一天就卖出去了。” “他咋卖那么快？” “他卖两毛钱一瓶，那还不快，刷刷的，别的摊位一看也跟着卖两毛了，今天拉七十板水都拉少了，拉一百板也卖出去了。” 这就开始卷起来了？ 这样一瓶挣五分钱，一板水挣一块二，一天要是卖十板水，也能挣十二块钱。 也不算少。 “咱们的水在街心花园算是站下了，但在别的地方还是不行。” “这个不用着急，凡事都要循序渐进，哪有一口吃个胖子的道理，只要有一个地方站住了，以点带面慢慢就好了，能赚钱谁都不会拒绝的。” 等街心花园的样板效应慢慢发酵，其它区域的小店就会慢慢接受，最终就会形成燎原之势。 将来这一辆拖拉机送货估计都不赶趟，余涛的拖拉机说不定将来都有下去送水的可能。 他那大拖拉机要是送一下能装一千板水，不过得加高栏。 “明天我们准备听你话去风景区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现在已经到旅游季了，风景区肯定人满为患，我两个月前去的时候，还不到旅游季那人都老了，就别提旺季时候了。” “那我们拉多少板？” “拉一百五十板吧，到了风景区就不光是小店了，饭店也是主要销售的地方，吃饭喝水的人可是大有人在。” “人家不会喝凉水？” “你凉水能卖钱吗？饭店如果认为有利可图，就会想办法极力推销纯净水了。” 商人唯利是图，看到有钱可赚，就不会让你喝凉水了，自然会极力推荐纯净水。 纯净水卫生将是他们推销最大的噱头。 老袁进办公室交账，把七十箱纯净水的销售收入交给了程远安。 程远安的脸上堆满笑容。 “程厂长！这么两个钱看把你笑的，像煮破肚的饺子一样，能不能像电线杆一样有点高度？” 七十箱纯净水刚刚过二百五十元，这有什么可笑的？ “嘿嘿嘿！看到钱谁不乐？我就不信你看到钱会哭。” 老袁交账完毕下班回家了。 “程厂长！我在我奶奶家西边的山里看到了一条好水，纯山泉水，是完全可以当矿泉水卖的。” “咱们这不就是矿泉水吗？”程远安很认真地问。 “说矿泉水是糊弄别人的，你自己可不能相信，你生产的这就是纯净水！它和矿泉水有本质的区别，如果上面来检查你可别说你这是矿泉水，矿泉水有从井里打上来的吗？” 程远安琢磨了一下笑了：“我老以为咱们这是矿泉水，你奶奶家那里有一条好水？” “当然了，你要不信等我带你去看看，那水你喝了抿抿有一丝丝甜味儿，那水过滤一下才敢当真矿泉水卖。” “那条水有多大？” “一天生产个几千板水一点问题没有。” 唐枫之所以把奶奶家村子那条水推荐给程远安，若是他到那里投资建个水厂，二叔三叔小姑姑父都能跟着沾光。 一年怎么还不挣个一千两千的。 程远安想了想：“这个以后再说吧，我先把这纯净水干干看怎么样，我这也是投了两万多，成本不收回来也没法去干别的，若是把这投资能收回来，我就去投资矿泉水。” 程远安的想法也挺合理的，先把手头的项目做好，等稳定了再启动别的项目。 车间里的机器声停止了。 “下午你这是做了多少水，干了三个半小时？” “二百多板水，你不说这玩意儿放着也不坏，我就寻思存一些。” “二百板这也太少了，你要存怎么还不的存个上千板。” “一天存点，几天就能存下上千板了。” 饮料厂的员工们走出了车间。 今天梅玲没有打扫卫生，属于第一批就出来的人。 唐枫也从程远安的办公室出来。 “你看看人家唐枫，老早就在这里等媳妇下班，真羡慕死个仁儿！”薛梅的咯吱窝可能是又痒痒了，又开始没事找事了。 见唐枫没搭理她，她竟然还凑到唐枫跟前来了。 “又叫你媳妇去你家吃饭呀？你没发现玲现在都胖了，尤其是肚子...” 这话就是捅马蜂窝那句，下一刻在梅玲的攻击下，薛梅就开始想念她母亲，妈呀妈呀叫得非常动听。 “我妈今晚包饺子，让你过来吃。” 梅玲没有拒绝，在伙食方面，她家的伙食和唐家相比，那是站在黄河两岸握手，差远了。 “那你妈包完没有？” “我下来的时候才和馅子，现在估计开始包了吧！” “那快走两步，去帮着包。” 唐枫猜测的还是很靠谱的，母亲和好了馅子和面，正准备开包。 梅玲露胳膊挽袖子就开始擀面皮，唐枫和母亲两个人包。 一个小时后，饺子包好了。 那边唐青山已经烧开了一锅水，一家人配合的非常默契。 因为明天唐枫要去滨城，而且好几天未必回来，因此梅玲晚上就没有回家。 七月四号早晨，唐枫坐饮料厂送水的车先到达公社车站，接着坐一趟安东到滨城的黄海大客车去往滨城，在上午快十一点的时候再次来到滨城。 上一次他来滨城是二十天前，原本他计划过几天就回来给老弟的房子换门窗，但没想到这一耽误就是二十天。 第127章 还得等待十天 虽然隔了二十天，但他还是记得那栋房子在什么位置，还算准确地找到了地方。 唐凯来到机床厂后，先是经过一个星期的企业规章制度以及各种安全制度的培训，然后分配到了机械加工车间当学徒，学的是车床。 已经学了半个月徒了。 从大哥买下这栋屋子后，他就搬到了这栋屋子里住，为了不害怕还带了两个工友同住，其中一个就是刘强，另一个是个叫韩昌的青年。 唐枫敲响院门的时候，三个人正在吃饭。 饭是从食堂打回来的，一人买一样也就有了三个菜，生活还是不错的。 跑出来开门的是韩昌，他不认识唐枫，打开门看到唐枫有些发懵。 “你找谁？” “我是唐凯大哥！” “原来是唐凯大哥呀！快进来！唐凯！你大哥来了。” 唐凯嘴边沾着个饭粒就出来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这房子换换门窗，上次我不是说了过两天就来干这个。” “说了吗？忘了！” 这记性！ “你吃饭没有？” “吃了，下车就在一个小吃部吃了，这位朋友是谁呀？” “我工友，咱们红崖花园的，还有刘强，我们三人在这里住。” “挺好！你们三个也是个伴儿，你们吃你们的，我看看这门窗。” 唐枫先进了屋。 这三个家伙都睡在东屋，西屋还空着。 屋子里还算干净，没说造得像猪窝一样，但也不是窗明几净。 只能说还能待下人。 这三间房两个窗户三个门，没有后门也没有后窗。 门窗的木料太古老了，再加上保养的不是很到位，有些地方都糟烂了。 买房的时候他就发现这门窗年代太长了，再加上这样式看着真别扭，就下了换掉的心思。 但换什么窗也是个难题。 现在断桥铝就别想了，别说断桥铝，就是塑钢都没有影儿。 至于铝合金门窗，这玩意儿普及那也得几年后，现在就是有价格昂贵不说，还未必能找到制作的地方，而且技术也未必过关。 现在换还只能靠木料。 “你们知道哪里能找到木匠瓦匠之类的场所吗？” 这三个小子一问三不知，唐枫只好到大街上去打听。 打听了好几个人，有人才告诉他要找木匠到家具市场去找，那里木匠多。 唐枫就来到家具市场，联系了一家家具店。 问明了唐枫要做什么后，这家家具店老板亲自出马，开着他一辆不知道在哪里弄来的前三轮带斗的摩托车。 这摩托车一发动着，声音简直是惊天动地。 如果这世界有鬼的话，这摩托一响，鬼在三十里地外就吓跑了。 家具店老板骑着它还一副非常拉风的样子。 “平时我送家具的时候就用它，管老事儿了。” 老板得意洋洋。 他说得是真的假的？就这小车斗，和几十年后的电动三轮车的车斗差不多大小，它能装啥呀？ 装几个桌子椅子肯定没问题，这要是装个大衣柜... 唐枫不认为这三轮子能把货送到地方。 摩托车带着一溜邪风就来到了唐枫那栋房子前。 车刚到门口，唐凯就和刘强韩昌去上班。 “我说老板！你这摩托车不能把排气管子收拾收拾吗？你这车的声音扰民呀！” “嘿嘿！这车是五几年还是六几年的车，口太老了，排气管都锈烂了，也买不着配件呀！” “你这玩意儿上大街交警不抓吗？” “交警？交警看着我这玩意儿都扭头，假装看不见。” 这货运气还真好！ “这是两扇窗家屋门，屋里还有两扇门。” 家具店老板掏出尺子咔咔一顿量，一边量一边往小本子上记。 “要用什么木料做门窗？” “橡木有吗？” “橡木？没有！那玩意儿都是进口的，造价高不说还不好弄。” “柞木呢？” “柞木倒是有，大多数人都是用松木，松木便宜。” “松木太软...松木做门窗多少钱？” 他这房子在自己手里顶多也就十几年的时间，到二零零零年后就应该有地产商来拆迁了，为啥要用好木料？ 门窗使用的木料非常的多，除了唐枫说的这几样，还有什么杉木，椿木，椴木等。 但有些木料在北方不太好找。 橡木纹理粗矿，做出的门窗比较上档次、大气。 其次是柞木，这是东边比较常见的，再往下就是松木了，量大管饱。 当然这都是比较普通人家使用的，像有钱人家用花梨木做门窗你还不让人家做呀！ “两合窗，四扇门，包括门窗框，用松木的话得...我算算，五百块钱吧！” “实木的？”唐枫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当然实木的。” 这么便宜吗？ “上油漆吗？” “上油漆的话还得加二十。” “你给我好好做着，几天能做完？” “三天！” “能不能再快点？” “油漆干的慢，否则它有味儿熏人，按理说上油漆的门窗最好是放个十天八天的，等油漆味儿彻底没了再好。” 这是个有道理的说法。 “那这样吧，等门窗彻底没有油漆味道了再安装，不差那几天。” “这个你说了算，还有你要给我二百块钱的压手钱。” 就是订金的意思。 “这个没问题，我给你压手钱，但你的开收条按手印给我，别到时候不承认。” 唐枫付了二百给对方，对方写了收据签了字按了手印，然后又骑着他那拉风十足的摩托车离去了。 既然这门要十多天后才能安装，他在这里待着是不是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那就不如回去，等过十天再来。 唐枫看看时间，快下午两点了，就准备回去。 下午两点四十和三点半还有去红崖的班车。 但就算要走，他也得和老弟打个招呼，否则怎么不声不响地走了，唐凯会以为他走丢了。 但要和唐凯打个招呼就只能到机床厂去了，或者在这屋子里给他留个纸条。 经过一番思考，唐枫决定给老弟留个纸条，告诉他自己回去了，过十天再来。 唐枫进屋准备留个纸条，但再次在屋里扫视一圈才发现这屋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不少东西。 第128章 添置物品 这屋里现在是真的啥也没有。 除了一铺炕，炕上三个行李外，可能就屋顶的灯泡算是其它的物件了。 厨房连口缸都没有，用水直接从水龙头接，弄得水龙头下面湿漉漉的。 两个锅灶没有一口锅，只留着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这一点也不像户人家的样子。 虽然这屋住了三个小光棍，但下班后的业余生活该怎么解决？ 总不能大眼瞪小眼吧。 在宿舍里起码人多还能瞎话诌，或者打个麻将扑克什么的。 可在这里就三人扯啥？ 这个时期肯定是没有斗地主的，除非自己教他们。 这个时期也没有智能手机刷抖音，也没有游戏机打游戏。 时间长了会憋出病来。 看来今天还不能走，得给这个家置办些东西，看着得像一个家的模样。 唐枫先是比量了一下锅台上的两个窟窿眼。 城里人这做饭锅都这么小吗？这得买四印锅还是五印锅呀？ 有锅了就不能少了碗瓢盆，锅碗瓢盆这是一套的。 但是这屋连个碗厨都没有，这还的买个碗厨。 先置办这些东西，然后再置办别的。 今天就不走了，明天再走。 唐枫锁上房门再次来到那个家具市场，又找到了给他做门窗的老板。 在他那里买了一个现成的小碗厨，一五六高，一米宽，里面分四层。 这个碗厨的实际用处不会太大，象征性大于实用性。 老板用他那三里地外都能听到声音的三轮摩托把这个碗厨运到唐枫的房子，两个人抬进了厨房，就摆在靠北墙的位置。 有了碗厨，唐枫找了一家日杂商店，买了一打碗，两把竹筷，外加两口五印锅和一口小水缸。 家里必须得有装水的东西，水在某些地区代表财，没有装财的东西怎么能行。 店主用他家的人力三轮车还给送货到家，好在离得不远，也没费多少时间。 两口锅按上了灶台上，唐枫还在锅里放了纸币，葱，粉条等物，然后盖上了买现成的锅盖。 如果是新房安新锅还是进行一个温锅仪式，家里亲戚来吃一顿新锅做的饭菜。 但像这栋房子既不是新房，也不算是搬家，大约摸就行了。 反正这锅唐凯他们也不会用，除非冬天烧炕才会用用。 只是叮嘱他们到时候用油擦擦锅，别锈了。 刚才说什么来着？冬天烧炕？ 以前这家人家也是用烧炕取暖的，没看到有炉子。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那种土暖气，如果有安装一套... 这些懒鬼，就是给他们安装上暖气他们也未必烧，如果都上班了，烧土暖气反倒是个危险的事儿。 算了，冬天就让他们烧炕取暖吧，再说一群傻小子火力壮，睡睡凉炕也无所谓。 实在不行就买电褥子... 哎呀！那玩意儿更危险。 一时间，唐枫突然感觉自己怎么比老娘还唠叨了。 这是他该管的事情吗？ 还真是他该管的，父母不能来，他当哥的不管谁管？ 只是冬天他也不在辽省呀！ 唐枫来到屋外，重新审视了自己家的院子，地方是非常充足的。 起码放煤炭柴禾什么的不成问题。 冬天自己走之前给他们备足煤炭，只能让他们自己照顾自己吧、 唐枫看看时间，三点来钟了，还有最后几样要置办的东西。 唐枫要置办的东西他已经提前看好了，因此出家门直奔目的地。 离这里不算太远的一家百货商店。 这家百货商店是一栋四层楼房的结构，看外表还是解放前的日式建筑。 商店里的规模属于中等。 唐家进了商店后直奔家电部，买下了一台十四寸的小彩电，买了一台双卡便携式收录机。 还买了几本磁带。 这几个小子这回的业余生活就丰富多了，有电视有录音机，下班后终于有事儿可干了。 这两样东西也是花了他两千多元。 为自己的亲人花钱，唐枫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挣钱不就是为了花吗，不花挣它干啥。 会花才能挣，不会花你也挣不来。 唯一可恶的就是这些商店不给送货上门，甚至连个打三轮车的钱都不给。 这个系统的商店不完蛋是根本不可能滴。 唐枫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这两样东西弄回了家。 可是，但是，可但是，电视机买回来了，但电视柜在哪儿？ 考虑不周呀！ 现在四点多了，出门去买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今晚要看只能放炕上看了。 唐凯他们是晚上五点多回来的，刘强不知道在哪儿弄了个菜盆端了一盆子菜，唐凯一手拿着一个饭盒，里面装了一饭盒米饭，另一只手里用塑料袋装了几个馒头。 韩昌两手拎着四瓶啤酒。 估计是从食堂打回来的。 三人一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流行音乐的声音，还纳闷哪来的音乐。 等他们一进屋后就发觉屋里好像出现了变化。 “多了个碗厨。” “还有水缸！” “还有两个锅盖！” 掀起锅盖，下面还有两口锅，锅里还有一些东西。 这些变化并没有让三人震撼，但他们一进屋就瞬间高潮，发出猪叫一般的声音，差点把手里的菜盆子都扔了。 “电视机！还是彩色的，录音机！哪儿来的？”刘强这货傻乎乎地问。 “我下午上大街上溜达，在垃圾箱里捡的。”唐枫一本正经地回答。 “捡的？我们怎么没捡着？”刘强还问了一句很中二的话。 唐凯一撇嘴：“你脑袋里装的是尿呀！这东西上哪儿捡去？这是我哥买的，是不哥？” 唐枫笑而不语。 韩昌激动了：“唐凯！你哥真好！我恨不得亲你哥一口！” 唐枫身体一哆嗦，哎呀不好，韩昌这货该不会是玻璃吧？ 这可糟心了。 如果这货是玻璃，赶紧把他撵走。 “可惜我下午忘了一件事儿，忘了买电视柜了，这电视没地方放了。” “这个好办，先吃饭，吃晚饭我去想办法！”刘强把菜盆子放炕上招呼唐枫吃饭。 韩昌这货去摆弄录音机，连饭都不吃了。 他们在食堂里打了四样菜回来，可惜都装在一个盆里，成了混汤菜了。 不过混汤菜又一路味道，倒是很对唐枫的胃口。 第129章 请客 大家都光着膀子，一人一瓶啤酒，一边吃饭喝酒一边东拉西扯，同时还听着音乐，生活充满阳光。 吃完饭，刘强就和韩昌出去了。 “门窗要十天后才能安装，主要是散油漆的味道，我明天就回去，再过十天再来，你们上下班千万锁好门，现在撬门砸锁的小偷可是非常多的。” “以前我们这屋里就三铺行李，我们走的时候根本就没当回事儿，也没啥可丢的，现在你买这么些东西回来，反倒不安全了。” “臭小子！这还怨着我了？这屋子是你的是你的家，家里空荡荡的算怎么回事儿？那像个家的样子吗？暂时就这样吧，将来等你有了女朋友，我再给你好好布置布置，把防盗做好就行了。” 要防盗自然就是防盗门防盗窗什么的。 但是现在市面上根本就没有防盗门窗这类产品。 国内第一道防盗门来自松阳机械研究院，为了满足京都长城饭店的设计要求，该院研究了国内第一樘工业化防盗门。 后来这防盗门的工艺被盼盼等企业运用。 但盼盼做出防盗门那也是九二年的事情，离现在还远着呢！ 这也是唐枫来换门窗压根就没考虑防盗门窗的原因。 虽然没有现成的防盗门窗，但可以自己加装护栏。 这栋房子窗户有护栏，但是门上没有，明天找人来焊个铁门。最好是按在屋门里面的。 唐枫跑到厨房看了看外屋门的门框，还好，还真有安置铁门的空间。 虽然没有现成的防盗门，但自己找人做一个不就完了。 做一个简易点的防盗门安在屋门里面，现在也有内锁了。 真的有小偷撬开了外面的木门，迎接他的是一道铁门。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不对！我既然能焊防盗门，为啥我不放在外面？我为啥还要去做一扇木头门？ 我这不是脑袋有包吗？ 刘强和韩昌这两个货出去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一张旧书桌，用来当电视柜用。 “你们这书桌不是偷来的吧？” “不是！是原来宿舍里的，扔在那里老长时间了，我们用水冲洗了一下，凑合着用吧。” 这两个家伙把书桌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垫平桌腿后把电视机摆到书桌上。 城市里的电视信号比农村强很多，只需要把电视接收天线放到外面稍微有些高度的地方就能接受到电视信号。 唐枫依次找出了辽省、滨城以及中央等频道。 这电视机连个遥控都没有，想换台还得下地去按，真落后。 “你们厂可以做私活吗？” “这个不太清楚，毕竟我们才来还不到一个月，厂子里的情况还不熟悉。” “你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凯的师傅在车间里还行，能说上话。”和唐凯在同一车间的韩昌替唐凯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你师傅这半个月对你怎么样？” “还行！挺好！” “是真挺好还是假挺好？” 这里面的区别可是相当大的。 “真的挺好，教什么都没有隐瞒，平时对我也挺关心的。” 唐枫想了想：“明天问问你师傅，算了！明天中午你师傅有时间没有？你告诉他我请他吃顿饭，我对你们厂附近饭店不清楚，你看着选一个，我明天十点半左右到你们厂，你出来一下给我个消息，我提前做准备。” 这个事情差点被他忽略。 师傅在车间里多少都是有一些发言权的，有一个好师傅在车间里还是有好处的。 指望涉世不深的唐凯请他师傅吃饭喝酒这有点强人所难，他这个年龄压根不会去想，或者说想不到这个问题。 第二天早晨，唐凯三人去上班了。 唐枫根据屋门预留的空间在屋里画了一个防盗门的正面视图和侧视图，在十点半钟准时来到机床厂大门前。 唐凯出来指着机床厂右面的一个饭店说：“我师傅说这家饭店菜做得不错，还便宜。” “对了！如果有可能，让你师傅把你们车间主任也叫上，再就是刘强和韩昌，好了你回去吧。” 唐枫来到那家叫滨海的饭店，是一个两层的个体饭店。 一层是大堂，二层有单间。 这个年代有单间的饭店还是凤毛麟角，这个饭店就是这凤毛麟角之一。 大概也就个体饭店才有单间，国营饭店基本都是大堂，爱吃不吃就这样。 此时还不到十一点，饭店里的人不多。 唐枫来到二楼占了一个单间，一个小姑娘一笑两酒窝地出现在唐枫面前。 “先生要点什么菜？” “你们饭店都有什么菜？” 两酒窝拿来一本菜谱。 这菜谱太简陋了，竟然是用学生用的备课本，而且还是手写的。 菜谱虽然简陋，但是上面记载的菜可是非常多的，还分上中下三个档次。 请客自然不能太寒碜了，唐枫从头至尾扫了一遍菜谱上最高档次的菜后开始念叨。 “干煸蚕蛹，五香酱驴肉，土豆炖牛肉，尖椒护心肉，清蒸飞蟹，蒸鲈鱼，红烧海参，螺片捞鸡，几个了？” “八个菜！” “够了！十一点的时候给我开始做，做好就上就行。” 两酒窝笑吟吟地走了。 现在的饭菜是真特么便宜呀，唐枫点了这么多硬菜，还没后世一道菜值钱。 十一点过两分的时候，唐枫看到机床厂大门打开，工人们鱼贯而出，眨眼间就汇成一道自行车的河流。 又过了几分钟，他终于看见唐凯，韩昌刘强陪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和一个四十来岁的人朝他这个方向走来。 唐枫从窗户伸出脑袋对着他们挥手。 很快他们就来到滨海饭店的二楼，进了唐枫占的这个包间。 “大哥！这是我们车间主任冯师傅！” “冯师傅好！唐枫和冯师傅握握手，请！” “这是我师傅吴波！” “吴师傅请！你们先进去坐，我去让服务员上菜！” 唐枫告诉服务员可以上菜后回到包间。 “大家坐坐！别拘束，都是家里人不用那么客气，抽烟！。” 桌子上放了四包烟，两包外烟两包国烟。 第130章 防盗门 饭店上菜的速度非常的快，唐枫这边刚寒暄了两句，那边两酒窝就端着两道菜上来了。 一道尖椒护心肉，一道螺片捞鸡。 “来来来！咱们先吃，边吃边等！唐凯！给冯师傅和你师傅倒酒。” “下午上班，少倒点，就这一杯就行了。” 唐凯给冯主任和他师傅各倒了一杯酒。 唐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虽然平时他一口白酒不喝，但这种场合他还是得喝点。 “冯主任！吴师傅！我弟弟在您的车间上班，而且还是吴师傅的徒弟，辛苦您们了，我先敬您们二位一杯！我先干为敬！” 虽然酒杯小了点，也也有二两的量，唐枫一饮而尽。 冯师傅和吴师傅也干了杯中酒。 一杯酒下肚，话题也就热络起来。 “我弟弟岁数小不懂事儿，以后您们还请多费心，吃菜吃菜！” 一桌六个人，三个喝白的，三个喝啤的。 菜也一道一道上来了，冯主任和吴波有些傻眼，这酒席的菜是真硬。 很快菜就上齐了。 年轻人到底是不行，这边菜刚上齐，那边三个小年轻的吃饱了。 “你们吃完了？吃完了你们就先回去吧，回去休息休息。” “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唐凯和刘强韩昌走了。 唐枫又和冯主任和吴波干了一杯。 “冯主任！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但也算是一见如故，来满上！” 冯主任赶紧捂住杯口：“下午上班不来了，再来就多了。” “吴师傅呢？” “我也不来了，再来下午班就不用上了。” “既然您们下午都上班，我就不劝了，对了！冯主任，我问个事儿，你们厂能干私活吗？” “干私活？哪个企业都不会允许干私活的。” “我知道，规章制度是一回事儿，实际是另一回事儿。” “小唐你想干点私活？” “是这么回事儿，我不在机床厂宿舍后面买了一栋房子，是一栋解放前的老房子，别的地方还可以，但是门太陈旧了，门框都烂了，我就想在里面加一道防盗门，但是找不到地方做，就想起你们厂了，你们本身就是做机械加工的，做一个防盗门应该不在话下。” “做防盗门？这个可是没见过。” “这个我懂，就是没有材料也找不到人加工，您们看看能不能给我做一做，我给三百块钱，保证不让您们吃亏。” “你先说说这个门怎么做吧。” 唐枫就拿出了他画好的图纸，递给冯吴两位师傅。 “你的意思是用槽钢做门框和门的边框，门的两边用厚铁板焊上。” “对！大框就是这样。”唐枫点头称是。 到底是干机械加工的，一下子就看明白了。 “门里是空的，只是这门锁用内门锁。” 这多新鲜呀，他做个防盗门外面挂把外锁，那这防盗门做的有什么意义。 “这些个铁棍是什么意思？” “这是锁拴，原本它是和钥匙连在一起的，但是现在没有这样的门锁，这个锁栓只能在门里使用，也就起个门栓的作用。” 其实唐枫的这个防盗门只能算是防盗门的入门级，因为现在买不到合适的门锁，锁栓和锁联系不到一起，锁栓真的就当门栓使用，只有在里面的人可以使用。 “你这个尺寸标准吗？” “不标准，我只是画个视图，你们若是要接这个活儿的话就的过去量尺寸。” 唐枫掏出三张四巨头票子推到对方面前。 冯主任看看吴波。 “冯主任！这活儿要不咱俩接了怎么样？我负责加工，你负责弄出厂。” 冯主任犹豫了一下：“好！就这么说定了！” “钱您们收着，吃完饭咱们就过去量尺寸。” 十二点左右，吃完饭结完账，唐枫打了一辆出租车把冯吴两人拉到他的那栋房子前。 两人进屋就开始量门的尺寸，经过三个小时的测量后，两人带着尺寸离开了。 告诉唐枫得三天时间才能把门做好。 今天是七月五号，三天后是七月八号。 这回唐枫可有点为难了，这三天他是在滨城待着还是回家？ 回家待两天再回来，把防盗门安装完了还要等五六天木头门窗。 这五六天时间他再回家... 这不没事儿净坐车玩儿了吗！ 这三天就在滨城待着吧，等防盗门弄完了那五六天再回去。 现在也不能白待着，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吧。 下午，唐枫在附近找到一个建筑工地，买了两袋沙子，一包水泥，然后又买了一套瓦匠工具。 上辈子他也是当过瓦匠的，虽然干的时间不长，也就半年多。 干大活儿他拿不起来，干点零碎的瓦匠活儿还是凑合的。 第二天他就用自己的二八夹子瓦匠手艺把屋门改动了一番，把门边进行了部分扩大，便于防盗门的安装。 等防盗门做好拉开卡到门槽里，用水泥固定就完事儿。 唐枫这边做准备的时候，冯主任和吴波也没闲着。 五号中午接了任务量了尺寸回到厂子后，冯主任就开始动手找齐了材料。 想他们这种企业找别的没有，找钢铁还是非常容易的，什么规格的都有。 私活这东西他不是没干过，从当工人时候就干过。 反正料都是厂子的，自己加工一下只要拿出去挣得钱就是自己的，就是冒点险也值得。 料备齐后第二天先在继续车间进行切割。 下一步就是把这些料运出去。 在厂子做成成品更不好往外拿，这个时期传达室那些人是真的很负责的。 要想把这些料带出去，自然就得和司机搞好关系。 冯主任用二十元钱的代价就把这些材料用往厂外捣材料的卡车运到了厂子外面。 接下来又花了十五块钱找人焊接打磨。 到七号这天，这扇防盗门就做好了，还给喷了漆。 七号下午三点，吴波在大街上雇了一辆倒骑驴三轮车，把这扇防盗门送到了唐枫家。 这个任务他们以四十元的代价换出了三百元的利润。 他和冯义福一人分了一百三十元，将近他们一个月的工资。 唐枫还傻老婆等野汉子等明天呢，想不到人家提前一天就送来了。 第131章 还是家里温馨 既然防盗门做好送来了，唐枫就和吴波两人把防盗门抬进了院子，先把门框镶嵌在门槽上，用水泥把门框固定好。 这要等水泥凝固以后才能把门扇安上。 这个要水泥彻底凝固，这需要十多天的时间。 他准备第二天回家，一个星期后再来接收安装防盗门门扇和木门窗，然后再安装防盗门扇。 叮嘱唐凯他们出门千万锁好门后，八号早晨唐枫也离开了这栋房子。 他先去了一趟天津街，买了一些东西。 东西买完没有坐客车，而是直接雇了一辆出租车。 从滨城到红崖也才一百五十块钱车费，送到家额外再加二十。 怎么说坐桑塔纳回家也比坐客车快还舒服，也就多花一百四五十块钱。 大爷有钱，就这么任性。 回到徐西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如果他坐大客车回来，这个时间段都未必进红崖地界。 桑塔纳到大队门口，正巧看到薛梅端着个脸盆到河边洗衣服。 唐枫从车窗对她挥挥手，然后让桑塔纳在大队门口停下，没有让轿车开到家门口。 薛梅这女人是没治了，看到唐枫后把衣服盆往地上一放，扭头就往家跑。 跑到梅玲家门口的时候，这货咧开大嘴就来了这么一嗓子。 “玲！你老头子回来了！” “薛梅！要死了！号丧呀！”梅玲从她那屋的窗户里伸出脑袋。 “真的！你男人回来了。” “我听你忽悠我！” “你不信拉倒！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用待会，这个时候唐枫已经上到了坎上，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梅玲家。 唐枫就对着窗户里的梅玲挥挥手。 梅玲先是楞了一下，还揉了揉眼睛，然后脑袋嗖一声就从窗户里消失了。 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从家里跑出来了。 “左脚右脚左脚右脚一二一，一二一！”薛梅已经捡起盆准备继续去河边，看到梅玲跑出来，专门站在道边给梅玲喊号子。 还真把梅玲喊得不敢跑了。 梅玲破天荒没有和薛梅一般见识，而是直接跑进了大队院子大门。 唐枫站在坎上在等梅玲。 他是四号早晨去滨城，整整离家四天。 “你怎么回来的？” 这种情况下女人都会弱智，会问一起不着边际的问题。 “我飞回来的？坐着会飞的鸡。” “贫嘴！”梅玲娇嗔地白了唐枫一眼，接过唐枫手里的提包。 “这几天有没有想哥我？” “你能不能不带个哥字，想恶心死我呀！” “关键是你恶心不死呀！” “吃饭没有？” “没吃！” “不知道你家中午还有没有饭，若是没有我给你现做点。” “不用！我包里有两袋华丰面，到时候烧点水泡泡就行。” 唐青山和楚岚并没有预料到儿子中午会回来，儿子走的时候说了没准哪天回来，他们也就没太当回事儿。 家里果然没有饭和菜，中午做的过水面都吃完了。 没有过水面咱有方便面，梅玲打着气罐给唐枫煮了两袋方便面。 七十克的方便面一袋还真不够吃的，但两袋唐枫还有点吃不完。 吃完饭，唐枫把给父母和妹妹买的东西从包里掏出来。 主要就是一些夏天穿的衣服凉鞋什么的。 然后和梅玲回到自己的房间。 “包里剩下的东西都是你的，要不要穿上试试。” “你都买啥了？” “买的东西可多了，从上到下，连内裤和二饼我都给你买了。” “啥？那东西你也买了？你就不怕人笑话？丢不丢死人了。” “这话说的，这有啥丢人的？他们又不认识我，想得真多。” 梅玲手忙脚乱地把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大概有个十件八件的。 她一件一件地过数，最后发现没有那两样东西才长出了一口气。 “你就知道骗我！” “谁让你傻来着。” “我傻你还要我？” “我也是贱，谁让我就喜欢傻娘们！” 梅玲把空包扔到唐枫的头上，然后开始试穿唐枫给她买的衣服。 先开门看看厨房有没有人，然后躲在门口开始试一条墨绿色紧身短裙。 短裙非常的合适，完美地包裹住了丰润的部分。 这让某个男人眼睛里闪出了火焰。 “这裙子也太短了，这也穿不出去呀？” “谁说穿出去的？这是只穿给我一人看的。” “呸！一脑门歪心思。” 梅玲脱了这件换那件，把唐枫给他买的衣服都试了一遍。 除了衣服歪，包里还有几瓶化妆品。 “那些化妆品也是给你买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那你不怕我给你戴绿帽子？” “这个可不行！我可不喜欢戴帽子，尤其是绿色的。” 梅玲就咯咯地笑。 梅玲把衣服重新装进包里，上炕躺在唐枫身边。 “今晚想吃什么？我去买！” “你又想骗我在你家吃完饭，然后晚上在你家住。” “好像你不想一样。” “我才不想呢！” “跟着我说一遍，说谎是小狗。” “我才不说呢！” “你们厂这两天水送得怎么样？” 一说这个梅玲就不困了。 “还行！我们现在一下午要生产四百板水了，程厂长说这个月给我们涨工资。” “涨工资？没说涨多少？” “涨一倍！” 涨一倍就是由每天的一块钱涨到两块钱，在唐枫眼里和没涨也没啥区别。 不过这从侧面说明，水现在好像打开销路了。 “现在街里一天能送一百五十板水左右，青石镇一天也能销个六七十板，冰峪沟一天能销八九十板。” 这样一算，饮料厂现在一天能卖三百多板水。 一瓶水程远安赚七分钱，一板水能赚一块七毛，三百多板一天也是五百多块。 就是给员工涨一倍工资，一个月饮料厂这些员工也才一千多块钱，还不够他两天赚的。 “程厂长还说，以后产量若是再加大，还给我们涨，哎呀！我得上班了，我们现在十二点半上班五点多钟下班。” “你还没说想吃什么呢？” “吃什么都行！你在家吃什么都香，好了！我走了啊。” 梅玲在唐枫脸上嘬了一下，下地出去上班了。 第132章 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唐枫睡了一个午觉，快两点的时候才爬起来。 洗洗脸清醒一下走出家门来到坎下，进了大队队部。 意外的是，队部里只有妇女主任一人在这里。 “小唐！你回来了？” “中午回来的，你们这屋里人呢？” “都在前面场院研究你那活动房去了。” 啊！这就开干了？这个得去看看。 饮料厂车间里机器隆隆，程远安不在办公室，可能也在车间里。 送水的拖拉机也不在，不知道往哪里送水去了。 唐枫出大队院门向南来到中街。 徐西村中街紧靠大道边是原来集体时期徐西村的场院。 那时候早晨社员分工，攒粪，秋收，开会以及放电影都在这里。 这里可以说是当时农村每个生产队的中心位置。 但自从单干后，这里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从以前的人来人往，变成现在的寂寞荒凉。 徐崴大队七个小队，现在还保留着场院的多说三分之一。 其它小队的场院和小队部八五年前后就荒废或者出售了。 队部住上了人家，场院基本都还地了。 但是徐西村不但队部保留了下来，场院也完好无损。 这得益于队部太破没人买，而场院在村子里并没有在大田里，也没人要种，就这样保留了下来。 此时徐西村的场院里却有十多个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大队三个干部背着手低着头在看蹲在地上的人摆弄什么。 唐枫叼着烟卷就来到了这里，和村干部打过招呼后，就看到地面有几个铁制的模具。 几个徐西村的农民正在往这些模具里填充材料。 “握草！我就几天没在家，你们连模具都打造出来了？你们弄得这些模具尺寸合理吗？若是尺寸不合理做出的东西可是安装不准确的。” “模具没问题，这是我们请公社机械厂的师傅做的，他们说尺寸保证不带差的，现在就是材料搭配问题了，小唐！你看我们这材料搭配怎么样？” “徐书记！当初我可是说过，我对材料搭配可是不知道的，只能靠你们自己试验了。” “小唐！我们做你建议的这个项目，心里真的七上八下的，这玩意儿真的能行吗？” “徐书记！您就放心，这玩意儿若是弄好了，一年赚几十万不是问题，到时候希望你们别都揣自己兜里，怎么也的让社员得到点甜头。” “你这小鬼！这是说啥呢？” 说啥？说实话呗。 他们若是真把这活动房的项目做好了，一年赚的钱给全大队的农村交农业税完全没有问题。 “咱们若是把活动房做好了，卖不出去怎么办？” “你们怎么老纠缠这个问题？若是把广告打好了，让消费者知道，保证能卖出去。” “打广告？那得花多少钱？” “谁让你去电视台打广告的？可以用自己的方法打广告呀！” “用什么方法呀？不会呀！” “跑公社大道边上吆喝行不行？” “咋吆喝？” “你就这么吆喝，卖活动房了！卖活动房了！有买活动房的过来看一看。” 徐胜被整笑了：“我那不成了傻子了吗！你这小子真能扯蛋。” “到公社道边去喊确实像傻子，但是你若是在公社中心位置向公社要块地皮，在那里盖几间活动房，然后在活动房上贴上广告，这样不就不是傻子了吗？最好离集市近一点，这样集市口谁都能看见，大部分人看见可能不会当回事儿，但肯定有好奇的，他们就会问就会说这样就达到了广告的效果。” “这传播范围能有多大？” “你看，这还没开干呢就嫌传播范围小了，先立足本地然后再向外扩展，路总得一步一步走吧。” 唐枫和大队干部扯淡的功夫，蹲着忙活的工人已经把一块外墙板的模具填充完毕，然后轻轻把模具打开分离。 “这东西因为有水泥成分，要想结实就必须要放很多天，中间还要养生浇水。” “那天下雨要不要盖盖？”大队会计在一边整出这么一句。 唐枫赶紧离他远点，千万别说我认识他。 “这活动房做好以后外层不刷点什么吗？这好像不太好看。” “刷它干啥？那不是成本呀？买主买回去嫌不好看他自己刷，爱刷什么颜色都没人管，至于好看？这种装配式水泥活动房主要是实用就行，好不好看肯定没房子好看，若想好看也不不难，等你们发展起来可以做新模具做出花来。” 不过将来都是轻钢彩板活动房了，水泥活动房十多年后基本就绝迹了。 能抓住这十几年的机遇，到时候再进行产品升级，想当富豪不可能，但达到小康应该不难。 这里一共有四个农民在试验活动房预制板，有做外墙板的，有做屋顶三角梁的，有做窗板的，还有打下手当小工的。 唐枫看了他他们做出的样品，用手按了按硬度，皱皱眉。 好像灰号还轻，应该再加些比例的水泥。 这活动房结不结实，水泥灰号很重要的，一定要找到最经济实惠也最结实的那个点。 不过唐枫没有说话，他自己也是二八夹子，人家在摸索，他就不充内行了。 唐枫看了一会儿，感觉现在三点多了，就回到大队院子，进了饮料厂办公室。 程远安看到唐枫略显惊讶：“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一点半吧，听说程厂长最近两天有些春风得意。” “咳！得意啥呀！也没卖多少钱。” 程远安嘴上这么说，但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笑。 这几天的水卖得确实不错，虽然离发财还远，但起码看到了希望。 “我对象说你要给她们涨工资？” “是的！这个月就涨。” “涨多少呀？” “涨一倍！” “就这么点？资本家果然没有好人！” 程远安笑了：“我算个屁的资本家！我连给人家资本家提鞋都不配，这个月先这么涨着，如果下个月再好了再涨。” “这东西是季节性产品，到了深秋和冬季它的销量就少了，你这悠着点。” “我知道！” 第133章 赚点零花钱 这三四个月是纯净水销售的黄金月，等秋末冬到后，它的销量就会大大降低。 “今年你要是能把红崖市场打下来，明年就可以去开发滨城市场了，接着就是安东市场，你就把沿海这一条线拿下来，一年挣个百八十万都不是事儿。” 程远安根本不信：“可能吗？” “有啥不可能的，等你手头有钱了就去电视台打广告，把你的产品牌子打出去。” “那得多花多少钱呀？” “这些钱花出去可是能给带来很多钱的。” 程远安还是没有意识到广告的作用。 广告可以巩固品牌价值，这个价值可是无量的。 如果你不趁着先发优势巩固自己的品牌，顶多再过三四年，等别的厂子开始通过广告狂轰滥炸巩固品牌，还有你的生存之道吗？ 怕是只能偏安一隅，苟且偷生了。 不过这不是自己的企业，他只负责提建议，至于人家实不实施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这些还有点早，先把红崖市场占领下来再说吧。” “那个时候你一辆拖拉机就不够用了，你如果不自己买车就得雇车了。”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了，你说雇个四轮子怎么样？” “四轮子？那玩意儿才能装大点货，一百板水都装不上。” 瞧这眼界，他是怎么想的要雇四轮子送水的？就因为它小便宜？ “若是你一天得送上千板，甚至几千板水出去，你得雇多少台拖拉机送水？如果你打开了滨城和安东市场，你用四轮子往那里送水？那可拉裤筒子了。” 四轮子最多能装个五六十板水，那还得垛挺高，跑的还慢。 它一小时就是把轱辘跑掉了也跑不上五十里。 “那你这意思将来我还得雇汽车呗？” “多新鲜呀！要不我买辆汽车，雇司机给你往外拉水，挣运费怎么样？” 现在有人自己弄辆车拉着程远安的水到别的县去开拓市场，如果市场打开了，那一年也不少赚钱。 唐枫记得上一世岫岩一个人就是为滨城啤酒厂销啤酒而发财的。 华润当年收购了滨城的所有啤酒厂，但是却只能在滨城范围内销售，打不开往滨城北方的销售局面。 当时不管是红崖县还是红崖西侧的普兰县都有自己的啤酒厂，一个是大雪一个是海浪花，雪花当时根本就挤不进来。 岫岩这个老板就取得了红崖和岫岩两县的雪花啤酒代理权，一车一车啤酒推销，经过十多年的努力，最后终于占据了这两个县的市场。 那也是年入几千万的存在。 所以现在有谁有眼光，把程远安的纯净水批发到安东岫岩去... 为毛不让老弟在滨城闲得时候往外送水？他若是把滨城这块市场打下来，一年也能赚不少钱呀！ 正好他还有房子，西屋可以储存很多纯净水，他们三个没事儿的时候就去推销，先赚个零花钱，等做大了就可以把工作辞了当批发商。 自己手里还有个冰红茶的配方，将来自己若是做冰红茶的时候，滨城有他打下的底子，就是他的根据地呀！ 过两天再去滨城的时候，和他研究研究... 和他研究啥，让他直接干。 等这次去的时候，直接拉一汽车的水过去，逼着他干。 唐凯的性子他知道，不逼着他干是不行的，指望他自己就别指望了。 就这么决定了。 唐枫正瞎联想的时候，外面一阵突突突突的声音，送水的拖拉机回来了。 下一秒，崔师傅的拖拉机就在饮料厂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老袁从车斗里一高蹦了下来。 这老家伙还以为自己十八二十三，这要是掌握不好，那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癞蛤蟆过门槛，连呛鼻子带呛脸。 车斗里干干净净，一毛不剩，这一车水看样子是全送出去了。 老袁满面春风地进了屋。 “哎呀！小唐回来了？” “中午回来的，老袁！今天的水都送出去了？”唐枫这算是问了一句废话。 “一百七十板水都送出去了。” 一辆二十二马力的拖拉机，一下子拉一百七十板水，这胆子也真不小。 不是它拉不动，一百七十板水也不过两吨重。 但不好装，要码很高的垛才能装下。 “送这么多？今天送了几趟？” “两趟，上午往青石镇送了一百板水，下午送街里，明天准备去冰峪沟。” 这一天送了二百七十板水出去。 说话间老袁把包往程远安面前一扔：“货款钱都在里面，一共是六百一十二元。” 程远安乐得脸像九月菊花一样，拿过帆布包手沾涂抹就开始数钱，一副葛朗台的模样。 “老袁！街里的销售范围有没有扩大？” “有扩大，主街上有些小店现在也开始收货了，但主要的销售还是街心花园那一片，那一片的客流量最大，卖得就是快。” “哪个摊子卖得最多最快？” “这还得是街心花园那些冷饮摊，平均一天都是四五板水的销量，其次是电影院门前的那两个摊子，他们一天也不少卖。” 老袁眉飞色舞，完全没有一点前些日子一脸严肃的样子。 他这个销售员的收入是根据产品销量挂钩的，产品销售的多他的收入自然也就越多。 他高兴是有理由的。 程远安数完了钱，高高兴兴地把钱放进那个很破旧的保险箱里。 唐枫觉得自己家也应该买个保险箱，否则这钱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不过一想自己带回来的钱要花完了，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去不去你爷爷家，我们明天去仙人洞正好顺路。” “你拉倒吧，我可不坐你们那玩意儿，一身土还墩屁股。” “看把你小子狂的，还瞧不起拖拉机了，那你在这里坐着吧，我得下班回家了。” 老袁收拾起空的帆布包，走了出去。 “对了！程厂长！我刚才想起个事儿，我十五号还要到滨城去一趟，我准备发一车水过去，让我弟弟他们在滨城闲着没事儿帮你推销一下，顺便也赚点零花钱。” “好啊！那你准备发多少过去？” “一卡车吧，六七百包。” 一卡车大概也就能拉这么多了。 第134章 有情敌了 “你弟弟不是才走了一个多月吗！你就让他干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务正业？” “有啥不务正业的，他现在在学徒，一个月六十块，好在我家老二不抽烟，否则去了抽烟吃饭都不够；就是出徒了也不过一百二三十块钱，明年这些企业可能涨工资，就是涨了也就二百来块钱，绝对不会超过三百，这点钱好干啥？所以我提前给他铺条路，先赚点零花钱，万一干成大批发商就停薪留职不用去上班了。” “你家老二有你这么个哥，真是命好！只是你这么一整，我仓库里好不容易攒点家底，被你一把撅走了。” “产品造出来不就是卖的吗，你留着当画看呀！” 既然要往滨城运水，自然就需要汽车了。 现在要雇汽车真不太容易，他是深有体会。 农村养拖拉机的非常多，养汽车的也不是没有，但是是那种报废的老解放，偷着在家门口转个地头还凑合，跑滨城...还是绕了它们吧。 唐枫想了一下就想到了烟厂的送烟车。 这这批进的二百四十箱烟，到十四五号，也该下的差不多了。 他原本和张红卫周兴订的就是十五号前后，送下一批烟过来。 烟厂的车来，看和司机商量商量，能不能让车往滨城跑一趟？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在这个通讯极不发达的时期，烟厂也不知道车跑哪里去了。 这样司机赚了外快，唐枫还能省个百八的。 别看他有钱，但该省的钱还是要省的。 至于谁亏了？烟厂亏了呗！搭上了油钱和磨损。 这就和他没关系了。 “程厂长！你们这也快下班了，我就不打扰了，回家看看家里饭做好了没有，有点饿了。” 方便面这个东西是一点不抗饿的，中午两袋方便面早都不知道被消化到什么地方去了，开始咕咕叫了。 唐枫走出饮料厂办公室往家走，梅玲她们下班还要等一会儿，反正下班她也会到坎上来，他也就先走一步了。 供销社的于经理也锁门了，然后骑着自行车下班回家了，不过在供销社门口两个也骑自行车的年轻人却没有离去，叼着烟卷不知道是干啥的。 唐枫不认识这两个青年，估计是好逑者，不知道看中饮料厂哪个姑娘了。 母亲正在厨房里煎炒烹炸，冰柜里有肉有鱼，还有冰冻的海货，材料完全不是问题。 父亲坐在锅灶前烧火。 “做这么多好吃的？”厨房大饭桌上已经做好了四五道菜了，有辣豆腐，尖椒豆腐皮，红烧肉和蒸鸡腿。 某人对着一个蒸鸡腿就伸出禄山之爪，可惜没有成功。 被楚岚一巴掌拍回去了。 “等玲来了再吃。” “妈！她现在还不是咱家媳妇呢，您不能什么东西都想着她，我才是您儿子。” “那我不管，谁让你看中她了，那她就是咱家的人。” “切！我要是给您再换一个媳妇，你愿不愿意？” “我可打不死你，媳妇能是随便换的吗？” 老封建！再过三十年，别说换媳妇了，老公都随便换了。 趁着母亲不注意，某人还是捞起了一个鸡腿，先啃为敬。 “妈！我哥偷鸡腿了！”唐兰兰刚从东屋出来，就看见大快朵颐的大哥，毫不犹豫地就打小报告。 “他不要脸呗！” “妈！我也想不要脸！” “去去！你能和我比吗？我现在是大人，等你长大了再说，靠边站！这鸡腿就是有点淡了，放点盐就好了。” “清蒸鸡腿放什么盐？不知道一句话不少说。” “谁说清蒸鸡腿就不能放盐？兰兰你咋不吃呢？” 唐兰兰一生气跑出去了。 “去看看你嫂子下班没有？下班了让她过来吃饭。” “我嫂子在泡小伙呢！” 啥玩意儿！泡小伙？ 这是嫌腿长得结实了吗？ 唐枫赶紧跑出家门，果然见到梅玲薛梅和何静在已经关门的供销社门口，和刚才他看见的两个小伙在说话。 这还了得！ “玲！上来吃饭了！”唐枫喊了一嗓子。 梅玲回头对着他嫣然一笑，然后和薛梅何静挥手道别，就往坎上走。 但出乎唐枫意料的是薛梅竟然也跟着来了。 “唐枫你来！我告诉你点事儿。” “你有啥事儿？” 唐枫往坎下这边走了十几步和薛梅梅玲汇合。 “唐枫！我告诉你你现在有情敌了，有人追求你老婆了，你可的看紧点，说不定哪天玲就跟人家跑了。” “有这么严重？”唐枫也跟着打哈哈。 “可不是吗！你别不当回事儿，人家可是一连来两三天了，所以，该揍的时候必须的揍呀！” 梅玲这回听明白了：“死薛梅！又跑来挑拨离间了，看我不咯吱死你！” 这回薛梅终于学精了，不等梅玲动手转身就跑了，一边跑一边哈哈笑。 “我妈做好饭了，吃饭吧！” “你家的饭我要再吃，该胖了！” “不可能！你天生就是瘦肉型，胖不了！大胆地吃！” 吃完饭，回到唐枫自己的屋子里。 “行啊！都有追求者了，怪不得要给头上扣帽子，我可告诉你，我可不喜欢戴帽子，啥颜色的都不喜欢。” “我都有追求者了，那你还笑？” “我凭啥不笑？这说明我媳妇还是有魅力的，若是没一个男人看中，那才是一个女人的悲哀。” 这有啥奇怪的，漂亮女人自然会有追求者。 梅玲几乎各方面都出众，有追求者只能说明她的优秀。 “我告诉他了，我有主了，让他去追求别人吧。” 这事儿对梅玲来说还真不是啥美好的事情，她可不想让唐枫误会。 唐枫压根就没把这当回事儿。 “我走这几天你哥他们怎么样？我今天回来还没看到他们。” “我哥这两天没回来，上我嫂子家帮着干活去了。” “你哥终于变成别人家的驴了。” 其实他也是别人家的驴，只不过他这头驴比较有钱，可以花钱雇人干活不用自己动手。 梅玲家的插秧铲大豆头遍地二遍地，都是唐枫雇人给摆平的。 他现在比梅家自己的儿子还管用。 第135章 上一世光棍 当地有句民谚：人想好，兔子都往家叼草。 这话现在用到闫三身上真的非常恰当，这货每天和他哥往小店送完烟，会经常跑到唐家来帮唐青山干点鸡毛蒜皮的活儿。 第二天中午还没到一点，这货就跑来了，咔咔地造香瓜。 唐家就门前这块地，其中还有一半儿种了香瓜。 唐枫的话就是这货是奔着吃香瓜来的。 闫三对这话持反对态度。 “你这么说就是埋汰我，我买不起香瓜呀？”说完咔嚓，狠狠地咬了一口香瓜，还留下一句赞美。 “你老子种的香瓜别说味儿还真正。” “草！这边说你能买起香瓜，那边还吃得不亦乐乎，一个瓜一块钱，付款吧！” “你这是抢，大道边有的是瓜才三毛一斤。” “我家瓜就一块钱一个，少废话！给钱！” “我不吃了还不行吗！”说完闫三把剩下的瓜全塞进了嘴里，好像有人和他抢一样。 “你家还有多少烟没送出去？” “还有十三四箱，一天送两箱的话还得一个星期。” 时间上还是吻合的。 “十四号左右下一批烟会到达，赶紧把手头的货处理了，好接下一批货。” “好！这没问题！还有个事儿，他们给我介绍了个对象。”闫三破天荒还有些羞羞答答的。 “大姑娘还是离婚的或者说是小寡妇？”唐枫一连给了三个选项。 这年头离婚的不太好找，因为基本没有，小寡妇也不是很多，死男人的事情也不是天天发生，大姑娘倒是遍地都是。 “离婚的！” 但偏偏是个离婚的。 “你今年三十几呀？” “胡说！我才二十八好不好！” “啊！你才二十八吗？怎么看着像奔四十的样子。” “我有那么老吗？” “看了没有？” “嘿嘿！昨天看的。” “人怎么样？” “我觉得配我还是可以的。” 这是看中了呀！ “人家对你印象如何？” “还行！” 闫三这货收拾收拾还是拿得出手的，就是这几年瞎作把自己名声作完了。 “你们单独谈话了？” “谈了。” “提什么要求了？” “没有要求，只有一条，对她好不打她就行。” 这女人这是挨过不少揍吗？ “她为什么离婚？” “他原来男人老喝酒，一喝酒就打她，没理由殴打那种，就离了。” “没孩子？” “有个三岁女儿，判给男方了，小唐！你说怎么样？” “你找媳妇你问我怎么样？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莫非你要我教你点实战经验？那我可就不困了。” “谁用你教那个！” “这意思你会呗？你能坚持半个小时吗？不行吧！我可以传授你经验。” “没试过怎么知道！” “握草！想不到你竟然还是个雏儿，处男啊！” 闫三有点脸红，感觉处男不是什么好词。 “这事儿吧，完全就在自己，你自己若是看上了，不嫌乎她离婚，那就往家娶呗，你都马上三十了，不着急呀！还不趁着能造出人来，造个一男半女的。” “可我家那小房...” “咋了？小房就不兴娶媳妇了？人家都没嫌弃你二流花辣的，能娶赶紧往家娶，手头有多少钱？” “一千多块钱！” “她要不要彩礼？” “不要彩礼，啥也不要，只要对她好就行。” 这倒简单了。 “那你以后能对人家好吗？” “我快三十的人有人给当媳妇，你说我能不对她好吗？” “那可没准，人心隔肚皮，虎皮隔毛羽，谁又不能跑到前面看看你将来对她好不好，现在她离婚了肯定是住在娘家，看娘家人脸色的滋味也不好受，知道她家在哪儿住吗？” “知道，在孙家堡！” “去找她合计合计，如果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找个日子把婚事办了，也让人家有个落脚的地方。” 闫三还在犹豫。 “要不我驮你去吧，还快点。” 唐枫就骑着摩托驮着闫三经大埔村来到孙家堡，经过打听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闫三这货别看平时咋咋呼呼的，但看到女人立刻就像看见了猫的老鼠一样没了主心骨。 那个女人看样子二十四五，倒是和闫三蛮般配的。 双方在孙家堡村村西头一棵歪脖树下讲了半天，基本都是女人说得多，闫三说得少。 然后让唐枫傻眼的事情发生了。 这女人进村去了有十多分钟，然后挎着个包袱出来了。 这是要私奔吗？ “她说只要我娶她以后对她好，现在就跟着我到家去住。” “这样也行！不过你们最好是到公社民政去扯张结婚证，这样才名正言顺。” 闫三点头：“如果她同意，我明天就去扯结婚证，然后看个日子操办一下，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就过去了。” 这个想法倒是对的。 女人虽然是二婚，但闫三还是正宗的黄花大小子，结婚自然是要有个仪式的。 唐枫把他俩驮到闫三家门前。 女人只是扫了一眼闫三的家，就脚步坚决地踏进了闫家院子。 “闫三！我就不进去了，希望你明天早晨还能爬起来，如果缺钱就吱一声，” 不管怎么说，马上就奔三的闫三起码有个做饭暖被窝的人了。 上一世他可是记得这货可是跑腿打光棍了。 “到时候再说吧，如果实在打不开点，我会开口的。” 唐枫回到家的时候快四点了，烟贩子们难得的聚集在坎下小桥边，在等他回来。 梅斌也回来了。 不过这些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被人抢劫了？就是抢劫也不能都被抢了吧？” “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青石镇那家批发部今天被工商检查了，说是他家批发假烟，刘老板说他这几天得停一停，暂时不要烟了。”林明久说出了原因。 “你们呢？” “我们倒是没有，不过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们手头都还有多少货？” “我们还有十二箱。”林军首先报数。 “我们也有十二箱！”严全家他们也剩了这么多。 “我们还有八箱。”梅斌他们因为有批发部的原因，卸的货最多，但剩得最少。 第136章 看日子 唐枫统计了一下他们手里的剩货。 “这样吧，咱们也躲躲风头，看来咱们的烟是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了，虽然咱们这不是假烟，但也是不合格产品，暂时就不往下送吧，你们明天人下去挨个客户通知一下，过几天等风头过了再说。” 看来这个买卖也做不了多久了。 烟贩子们现在手头大概都有个两三千块钱了，唐枫当初的承诺已经达成，不干也够本了。 剩下的烟当然要送出去，实在送不出去就留着自己抽，这些烟够他们抽到二零零零年了。 既然现在要避风头了，那么石桥那边就不用送烟了。 石桥那边不送烟，他拿什么往滨城运水？ 握草！这竟然还形成蝴蝶效应了。 只能自己出去找车了。 本屯的烟贩子们明天都停止销烟了，但是闫三这货可不知道，要不要去通知他一声？ 这货光棍半辈子，好不容易弄个媳妇家去，估计今晚已经没有兴趣想别的事情了，去通知他反而当了电灯泡。 明天早晨去通知他一声吧，免得扰人清梦。 饮料厂往冰峪沟风景区送水的拖拉机回来的比较晚，他们早晨四点多钟就出发了，下午快五点了才回来。 老袁下车后对着唐枫挥挥手。 “老袁！又全送出去了？” “拉了一百板水，还没够，今天风景区又有几家新摊位要水，下次得多拉些水了，这车有点小了，不够用了。” 北部山区的道路状况更差，如果车斗里的货垛得太高真不保险，如果散花了还真够老袁和崔师傅喝一壶的。 这么说来风景区也算站住脚了，程远安只要满足红崖县城，青石镇和风景区这三个地方的供应，这一夏天收回他的投资完全没有问题。 十号一大早，唐枫骑车来到徐东闫三家，把避风头的事儿通知了他。 闫三一听没有沮丧反而欢欣鼓舞：“正好今天可以找人看个日子，小唐！我要结婚该干点什么？没结过婚不知道该干啥。” “我前些日子让你收拾屋子，是不是现在有用了？屋子里面几乎不用怎么收拾，到时候打扫一下就行了，得有几样家具呀！最起码衣柜和梳妆台得有，电视机也得有吧，那台旧的留给你母亲看，你们自己也的有一台，彩电买不起就买台黑白的先看着。” “这些东西得多少钱？” “算算不就知道了，大衣柜算三百，梳妆台估计也得二百，黑白电视机三四百块钱，这几样东西得八百块钱。” “这个钱我还有。” “置办几身行头，多置办一些，人家什么也不要，你最起码给人家准备些衣服，等日子出来带她上街去买些衣服，钱少咱就买些一般的就行，这个预备三四百，除此之外就是办事情时候的花费了，办事情的花销我借给你。” 闫三有些感动：“想不到你能这么帮我，一个多月前咱们还是冤家对头，世事难料啊！”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争取的，能抓住机会的人方能成大事儿，去看日子就早去，虽然七八月结婚的少，但也不是没有，日子出来差不多就办了吧，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家才叫家。” 看日子自然要找算命的，徐崴大队没有算命先生，不过徐东东面的辉光大队就有算命的，闫三骑上自行车就去了。 唐枫离开闫三家骑车来到红岛，看看能不能雇到汽车，最好是高栏的那种。 烟厂的车指望不上那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关炉公社是指望不上了，关炉公社总共就冷冻加工厂有两台凌河，它们自己用都忙不开不说，这两台车的车况就算自己雇到了，也未必能安全抵达滨城。 在红岛打听一番后，唐枫失望地发现，红岛虽然有几辆汽车，但也都是公家单位的，根本不出租。 唐枫就准备回家，下午到县城去碰碰运气，正巧看到杨师傅的小客车刚从城里返回来。 “小唐！又雇车呀？” “杨师傅！雇车是不假，不过不是雇客车了，我想雇卡车，但是雇不到。” “你雇卡车拉什么？” “往滨城拉点货。” “我认识两个养车的，都是养活大板子的，不知道行不行？” 大板子就是老解放，七十年代人对卡车的称呼，现在这么叫的人已经不多了。 “这两台车敢跑滨海？确定不是黑车？” 红岛这里因为偏居一隅，交警一般不到这里来，因此这里养黑车的还是比较多的。 不管是拖拉机还是老解决，基本没有几个有行车证的。 很多拖拉机驾驶员甚至连驾驶证都没有。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最好是能雇到东风140或者解放141这类车，进口车也行。” “你说进口车我想起我媳妇家一个亲戚在在机械厂开拉吧，他经常跑滨城，有时候送货有时候往回拉货，我去给你问问。” 拉吧？这是什么玩意儿？还有卡车叫拉吧吗？ 唐枫的记忆里没有拉吧这个词汇存在。 “杨哥！不是现在用，是十四五号用，你问问...我和你一起去吧。” 红岛机械厂离车站这里有三百米远左右，摩托车也就是一拧油门的事情。 杨师傅带着唐枫来到了机械厂，刚到机械厂门口，就看到一辆灰色平头卡车从机械厂院子里驶出来。 车头前有四个字母：raba。 唐枫还真就没见过这种卡车。 司机显然认出了杨师傅，一个刹车停在机械厂外的道边，从驾驶室探出脑袋。 “姐夫！你干什么？” “我就找你！” “找我？” “你今天往哪里走？” “去安东送货，送粉碎机。” 红岛机械厂生产那种老式的粉碎机，车厢里拉了有十几台粉碎机。 “现在着急吗？” “不算太急，我吃点饭再走。” 这时唐枫插言了：“杨师傅！这天也晌了，你这亲戚也不急着走，咱们去吃顿便饭吧，有什么事儿酒桌上谈。” 杨师傅征求了一下司机的意见。 “那咱们就到前面的镇中饭店吧，哪里做的地三鲜还是很有特色的。” 唐枫驮着杨师傅提前来到了镇中饭店。 第137章 买家具 一人点一个菜，唐枫点了两个菜。 两个司机，唐枫骑了个摩托也算司机，因此白酒就免了，一人一瓶啤酒。 “这位是我朋友唐枫，经常雇姐夫的车，就这么认识的，他十四五号左右想往滨城拉些货过去，看看你有没有时间。” 等上菜的时候，杨师傅就先把唐枫介绍给他这个叫苏洋的小舅子。 也不知道是亲小舅子还是叔辈的。 “该多少钱我付多少钱。”唐枫补充了一句。 这是很重要的一句，有钱就有积极性。 “十四五号啊！今天几号？十号！我想想，你要拉什么货？” “纯净水！” “纯净水？噢想起来了，就是小店卖两毛五一瓶的白水。” “对！就是它！” “你要拉多少过去？” “你这车能拉几吨？” “我这车是载重车，能拉九吨，超点载十吨也没问题。” “用不了那么多，我拉这纯净水一百包才两千四百斤，一吨多一点，暂时计划是拉五百包过去，也就六吨货，我给你一百五十块钱。” 单雇车跑滨城也不到二百块钱，唐枫给的价格并不低，也就少了三四十块钱。 “别说，十四五号我还真有可能到滨城去拉货，有可能放空过去，你十四号早晨来趟红岛，那时候我就知道干什么了，如果没有去滨城的活儿我尽量争取去滨城。” 他们机械厂每个月都会到滨城拉一些材料回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十四号上午我来。” “如果我去滨城的话你带路装车，然后咱们就出发。” 三言两语事情就有了眉目。 吃完午饭，唐枫和对方告别，回到徐崴。 经过徐东村的时候又拐进了闫三家。 闫三正坐在他家门前的大树下叼着烟圈在想事情，看样子像是在规划未来。 那个女人则系着围裙在喂鸡。 唐枫在闫三面前停下车，两腿支地。 “上午日子看得怎么样？看好了？” “日子看好了，算命的说下个月有鬼节，不太好，最好是赶在这个月，要不就选在八月份。” “那你选哪个月了？” “这个月好日子非常的多，有十多个日子都适合结婚，我就选了二十八那天。” “阴历二十八？” 闫三点头。 “那阳历是多少？” “三十号！” 今天是十号，这样还有二十天的时间。 “那么你现在就得马上张罗买家具了，这东西如果没有现成的，现做还是比较耗费时间的，其它的倒不着急。” 这个时期做家具基本都是把木匠请到家里，自己准备木料，叮叮咣咣一做就是半个多月。 闫三只有二十天的准备时间，哪有这样的功夫陪伴木匠半个月，再说他也没有木料，那就只能去找家具店买现成的。 有家具店的只有县城和青石镇这两个地方。 “那咱们先去哪里看看？” “先去青石镇吧，我对象两个姑姑在青石镇，起码他们能知道青石镇有几家家具店，谁家做的活儿好。” “可是我对家具也不懂啊！” “去看看就懂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明天早晨七点你到我家，我驮你去青石镇。” 回到家后，唐枫就去找梅斌，询问青石镇家具店的情况。 梅斌很疑惑，不知道唐枫问家具店干什么。 “闫三这个月底结婚，明天我驮他去青石镇看看家具，我们都不知道青石镇有几家家具店，谁家活儿做的好，就得去问问你家亲戚。” “闫三要结婚了？怎么没听到一点消息？” “才出现的事情，人家给他介绍了个离婚的。” “那也太快了吧，从认识到结婚，一个月完成了？” “那是人家的事儿，你操什么心，关心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玲说你要把你对象带回来给你家人看看？” “这个得去问小姑和小姑父，他们在青石镇主街上做生意，他们能知道。” “你明天也去得了，提前了解一下家具行情，明年房子盖好了买家具的时候心里也有数。” “我才不去呢！反正有你，你看好了就等于都看好了。” 这什么事儿都赖自己身上了，这可不行。 “那你不去看看你对象？可是好长时间都未必会去青石镇了。” 还是这个好使，梅斌稍犹豫一下就决定明天跟着去青石镇。 第二天早晨七点，闫三来到唐家，梅斌也来了。 唐枫驮着二人耗时半个小时来到了青石镇。 唐枫在道边一个商店停车，进去买了几样礼物，总不能空着手去梅斌小姑家。 直接来到梅斌小姑的发廊前。 “小唐来了？快进来坐会儿。” 梅斌不乐意了：“小姑！我可是你亲侄儿，你咋不先让我进去呢？” “你？你先一边靠靠，玲女婿第一次来，当然要先紧着人家。” 发廊里有两个姑娘正在做发型，梅斌小姑微笑着对唐枫点点头。 “来了！我手头有活儿，让你小姑陪你聊聊。” “您忙您的，我们就是随便坐坐。” “玲咋没来？你咋不把她也驮来？”梅斌小姑问。 “驮不了，我这车就能驮两个人。” “我小姑净问些废话。”梅斌在一边见缝插针吐槽。 “你们来干什么呀？” “我这个朋友月底结婚，这不得买两样家具什么的，因为时间太紧，请木匠自己做已经来不及了，就看看青石镇这里有没有现成的家具店，买套现成的。” “有有！市场那边胡同里就有三四家家具店，夏天是淡季，应该有现货。” “哪一家做的家具质量价格方面合理点。”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你们得自己去看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中午回来吃饭。” “不了！我们说不定一会儿看好就回去了，就不过来打扰了。” “这话说哪里去了，不是一家人吗！” 出门后唐枫把摩托车钥匙扔给梅斌，去看女朋友自然要有点牌面。 “时间别太长了，然后到家具店那里找我们，别把我摩托车弄丢了。” 叮嘱完毕，唐枫就和闫三向市场方向走去。 第138章 买家具(2) 青石镇也有一个商业街，在国道北侧，是一条南北走向的街道，街道两边也是店铺林立了。 基本都是服装鞋帽食杂土杂等店铺。 唐枫和闫三沿着这条商业街都快走到北头山坡下了，才看到商业街尽头处有三家家具店。 这里已经是这条商业街的尽头了。 这三家家具店其实就是三栋普通的民宅，现在改做家具店了。 八十年代的店铺不论外部和内部装潢都是非常简陋的。 唐枫和闫三来到的这家家具店门前就用一块木板用毛笔写了家具店三个大字，然后就贴地立门边。 那字迹仿佛出自一位小学生之手，歪歪扭扭地带着鄙视的气息。 接待他们的是个一身火红的大婶，三四十岁的样子，一笑两个眼睛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小伙你们要看看家具吗？” “是的！我朋友要结婚，看看有什么家具。” “我们家家具最全了，你要什么都有，样品都在屋子，进屋看吧。” 这是一栋四间房的民居，其中两间打通变成了展览厅，里面摆着十多样家具。 其中有大衣柜，梳妆台、电视台，写字台以及椅子沙发等样品。 眼下农村住家用的家具这里还真都有。 家具的颜色以亮白和暗红两种颜色为主，但也有橙黄色的。 虽然唐枫对木匠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但见识他还是有的。 装腔作势他还是会的。 这个时候一定要拿出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闫三来的目的很明确，一个大衣柜，一个梳妆台，如果预算允许，还会考虑电视柜。 至于椅子沙发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因为他家没地方摆。 他家的房子间领就三米宽，前后跨度五米，也就十四屋平的面积，一铺炕快占一半儿了，哪里还有太多地方摆乱七八糟的家具。 所以，椅子沙发这些东西根本无须考虑。 唐枫打开一个大概一米二三宽度样品大衣柜的门，看里面的材料。 衣柜的框架是实木的，左右两面和前门也是实木，底板和后面板以及上盖全是三合板。 “这大衣柜多少钱？” “这个大衣柜是小号的，它能便宜点，二百八！” “那个大的呢？” 这个大衣柜旁边还有一个将近两米宽的大衣柜。 “大的四百元！” 那个大衣柜完全不适合闫三家，太宽了。 问完了大衣柜，唐枫又问了梳妆台和电视柜的价格。 梳妆台是一百八，电视柜是二百元。 如果在他家买这三样，需要六百元。 “你们能送货上门吗？” “送货上门？这个不能！都是自己来车拉，没有上门送货一说。” 送货上门还要十多年以后才会出现，唐枫也就是随口一问。 “好！我们再去别人家看看，做个比较。” 唐枫和闫三又走进了这家邻居家，接着有把最后一家走了一遍。 心里大概有数了。 “这三家的家具店咱们都看了，现在决定权交给你了，你看中哪一家的家具了，你自己选择。” 闫三的回答让人无语。 这货是一家看中了一个样式，第一家的大衣柜，第二家的梳妆台，第三家的电视柜。 这样就只能一家一家的讲价了。 唐枫和对方磨了半天嘴皮子，一共讲下来二十五块钱，花了六百三十五块钱。 这点钱还真的出乎唐枫和闫三的预料，他们在家算计怎么也得八百块钱买三样，现在还省出了一百五六十块钱。 讲下来的二十五块钱雇车就算不够，也添不了多少了。 也不用等时间，现在是家具销售淡季，家具店里都有现货，现在就可以拉走。 特么的，来的时候让余涛把拖拉机开来对了，这到哪里找车去？ 唐枫可是知道现在找辆车有多难。 虽然雇汽车雇不到，但是雇拖拉机还是比较容易的。 梅斌是九点半回来的，唐枫让他俩在这里等着，他到大道上去找拖拉机。 沿海这一带从八五年开始大肆建虾圈，扇贝养殖圈，这让沿海的面积向海里延伸了十几里。 这些被围成一个个方框的虾圈，扇贝圈都是用石头一块一块垒起来的。 这些石头都是拖拉机从山上拉到海边的。 这也是这些年沿海一带拖拉机到处都是的原因。 但到了八九年的时候，这些虾圈，扇贝圈，海参圈都建的差不多了，这些养拖拉机的高光时刻也进入了尾声。 现在已经没有了以前拖拉机一辆接着一辆拉着石头往海边跑的景象出现了。 不过大道上还是有稀稀拉拉的拖拉机在奔跑。 唐枫运气不错，在青石镇东头一个修车点看到一辆在修轮胎的50拖拉机，就骑车走了过去。 “哪位是拖拉机车主？” 一身油渍麻花的修车师傅回答了唐枫的问题：“去逛商店去了，你找他干啥？” “我要雇台拖拉机往关炉公社送货。” “你少等会儿，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修胎师傅已经补好了胎，手脚利索地就把轮胎按到拖车上，然后用轮胎螺丝板子上螺丝。 螺丝上完就开始用气泵给轮胎打气。 眼看轮胎要气要打足的时候，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才匆匆而来。 “焦师傅！这小伙要雇车。” 焦师傅首先问唐枫要雇车拉什么货。 “三件家具，一个一米三宽的大衣柜，一个一米五长的电视柜，还有一个一米二宽的梳妆台。” “要拉到什么地方？” “关炉公社徐崴大队徐东村，大概有五十里地吧，你说个钱数吧。” 焦师傅想了一下：“四十块钱吧，再不能少了。” “你车修完了不是，跟我走吧，到市场里的家具店装车，你有绳子吗？” “我车上有三四十米长的绳子。” “应该够了，走吧！” 唐枫在前，焦师傅开着拖拉机在后，回到了家具店前。 装车就不用他们操心了，家具店负责装车封车。 人家有经验也会捆绑。 十点半，三件家具封装好了。 闫三坐拖拉机回去，梅斌和唐枫骑摩托先走一步。 第139章 优惠价 五十里的距离，拖拉机走了一个小时，到闫三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唐枫这边已经在家吃完了饭。 吃完饭到闫三家等了十多分钟拖拉机才到。 卸车的时候闫三找了几个亲戚邻居把家具落地了，然后付了车费打发走了拖拉机。 闫三那二手媳妇乐得脸上开满了九月菊，又是给帮忙的人递烟倒水。、 新家具要入屋，里面的旧家具自然是要进行清理的。 闫三屋里有一口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老式大柜，被清理到了他母亲的屋子里。 家具一样一样滴搬进了屋里。 有女人的家庭和没女人的家庭差距是非常明显的。 虽然闫三在唐枫的教导下学会了干净，但他的家也只是干净，还谈不上合理。 但这个女人来了还不到两天时间，整个闫家已经被收拾的井井有条，家里仅有的摆设也都摆放的合情合理。 现在，三样家具就是在女人的指挥下一样一样的落在了实处。 家具是有了，但里面空空如也，这还需要里面装进一些东西。 “你自己还有多少钱？” 闫三想了一下：“大概还有四百来块钱。” “四百块钱只够买一台电视机的，买其它东西和办事情是肯定不够的，我借三千给你，估计够你张罗婚事儿了，你自己在家忙活吧，后天我还要去滨城，就不帮你参谋了。” “那你月底能回来吗？” “哪里需要月底，我在滨城顶多待个三天两天就回来了，你结婚我肯定能赶上的。” 唐枫数了三千块钱给闫三，然后骑着摩托车回家了。 三千块钱闫三买衣服，被褥，筹备酒席请大师傅肯定够用了。 “坦白从宽！今天上午都上哪儿去了？”唐枫回到家躺在炕上准备午睡。 在他刚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梅玲偷摸跑进来对他刑讯逼供，手里拿个香瓜咔咔地咬得叫一个酸爽。 “上哪？上你小姑家去了一趟，然后去家具店买家具。” “去家具店干啥？” “闫三要结婚了，去给他买家具。” “那货还能娶到个媳妇？” “别狗眼看人低好不好？” 梅玲把吃剩个底耙的香瓜咔一声堵唐枫的嘴上。 “说谁狗呢？” “你们下午不上班吗？” “还没到点，还有十几分钟，还有十几分钟你跑来捣什么乱，明知道我要午睡来瞎搅合。” “人家不是想你吗！” “晚上再想，赶紧去上班，别耽误我睡觉，晚上让你好好想。” “流氓！我走了！” “走吧流氓！” 梅玲回头就给了某人一个大白眼。 梅玲刚走没超过十分钟，何军和徐冲这两个奶黄子就跑来了。 看来今天的午觉是不能睡了。 “干啥？” “林军媳妇来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你们两个废物，人家都能泡个媳妇回来，你们俩在外面晃荡这么长时间，到底捞没捞着根毛回来？” 何军和徐冲哭笑不得。 “大哥！我们还小呢！不着急！去不去看？再不去看人家就走了。” 吃完午饭人家自然就回家了，还能在林军家住呀。 “我看到过，你们去看吧。” 林军媳妇还是他建议林军去泡的，有啥看的？反正没有梅玲好看就是了。 他的困意被梅玲和何军徐冲给搅合没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去问问程远安给他的水算多少钱。 若是算三块六一包，他运到滨城就背三块九一包了。那样一瓶水就合一毛六，这就不好往外发了。 程远安站在饮料厂办公室门前，两手抱着膀子看天，有黑云从西半天上来了。 “这天怕是要下雨呀！” “马上就入伏了，下雨很正常。” “唉！一下雨，我的水就不好卖了。” 下雨天对饮料的影响是显然易见的。 “那没办法，这是自然现象，人力无法扭转的，程厂长！你给我的水算多少钱呀？算高了我到滨城那边没法推销呀！” “这点你放心！怎么也得给你个优惠价，得让你弟弟他们赚到钱，给你两块八一包怎么样？” 两块八一包，这还可以。 这样一瓶水合一毛一分多，程远安一包水还能赚七毛多钱。 他一下拉走五百包，也有三百五十元的利润。 到了滨城后，就是按照这边往下送的价钱三块六一包，五百包水还有四百块钱的利润。 也算可以了。 “还行吧！那就这么定下了，咦！还真下雨了，不好！我得回去帮我妈收拾收拾。” 唐枫飞一般跑回家帮着母亲把怕雨淋的东西该盖得盖，收拾的收拾。 刚收拾完，雨哗一声就下来了，就像鞭杆子雨一样。 这还差两天才入伏，怎么就下开急雨了？ 这回正好睡觉。 下雨天睡觉是最惬意的事情了，耳边听着雨声，睡觉格外香甜。 像这样的急雨通常下一会儿就停了，最多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但出乎唐枫意料的是，这场雨竟然足足下了一天两夜，虽然中间很多时候都是淅淅沥沥的，但却从来没放晴过。 等雨停的时候，已经是十四号的早晨了。 唐枫想起和苏洋的约定，就骑着摩托车来到了红岛机械厂。 还没到红岛机械厂，就看到那辆叫拉吧的卡车停在红岛镇中心的路边，离他那天请杨师傅和苏洋吃饭的饭店不远。 苏洋在卡车里坐着，脑袋后仰好像睡觉的样子。 这货难道睡了？自己都到他车前了，怎么连头都没抬一下？ 唐枫伸手敲敲车门。 苏洋这货在打盹，听到敲门声才睁开了眼睛，看到唐枫脸上露出笑容。 “你来了！” “怎么样？今天跑滨城吗？” “本来我今天是跑岫岩送货的，我给调度买了两包烟，就把我换到去滨城拉材料了，我已经等你半天了，你要再晚点来我就走了。” “那就别耽误时间了，关炉公社徐崴大队知道吧？” 苏洋点头。 “你把车开到徐崴大队院里，我在那里等你。” “好！你头里走吧！” 唐枫骑车风驰电掣地回到饮料厂，让程远安准备给自己的车装水。 他到饮料厂大概十多分钟，苏洋开着车进了大队的院子。 第140章 安门窗 程远安把全厂员工都发动起来帮着装车，先用小车从仓库里拉出来然后摆上车斗。 历时半个小时，装了五百包水。 可惜这车没有高栏，如果有高栏，一千包水装下都是很轻松的事情。 盖上苫布，用绳索捆结实。 “你得几天能回来？”封车的当口，梅玲把唐枫叫到一边小声问。 “最低也得三四天，弄不好时间还要长。” 换门窗有一天的功夫就换下来了，但这些水要推销出去就没准了。 他得带着唐凯三人去趟路子，这需要点时间。 “那么长时间呀？”梅玲的语调里有一股哀怨。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离了男人不能活了？” “瞎说，人家想你怎么办？” “自己解决呗。” “呸！你想哪儿去了？”梅玲脸有点红。 “好了！我走了！” “出门在外，一切小心。” “知道！我也是老江湖了。” 车封好了，唐枫坐进了驾驶室，甩一包烟给苏洋。 三个小时后，卡车进了滨城，来到了唐枫那栋房子的门前。 城市里的街道是真的狭窄，一辆卡车基本就把这条街道塞满了。 此时已经是十一点了。 唐枫打开门，然后就犯了愁，要把这些水卸到院子里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好在唐凯三人下班吃完午饭晃晃荡荡地回来了。 “大哥！这是什么玩意儿？纯净水？干啥用的？” “这话问个怪，喝的呗！你连纯净水也没见过？” “没看到滨城有卖的呀！” “马上就有卖的了，你们三个往院子里搬，先码在院子里，等车走了以后都搬到西屋去堆着。” “你弄这么多这玩意儿来干啥？” “给你们喝行不行？” “握草！这些水够我们喝到三零零零年了。”韩昌发出一声惊呼。 苏洋在车上帮他们把车斗里面的水包弄到车边，唐枫站在车边把水包从车斗上拿下来，转身递到门口。 唐凯三人则在院子里一字排开，一包一包往院子里串，速度也非常快。 半个小时就把一车水全部转移到了院子里。 唐枫付了车费给苏洋。 “以后有什么活儿就吱一声。” “放心！我以后还会经常往滨城拉水的，肯定找你。” 苏洋走了以后，唐枫进了屋，先看了他安装的防盗门框。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养生，防盗门框已经凝固的结结实实了，这样那扇土制防盗门就可以安装了。 然后又进了西屋转了一圈。 西屋的空间放五百包水是没问题的，只是要垛的高一点。 要把院子里的水搬进屋子，走窗户是最省时省力的途径，只是窗户上有铁栏杆，不把铁栏杆拿掉不行。 等安门窗的来了，让他把铁栏杆拿掉就行了。 “大哥！你吃饭没有？”唐凯这时候才想起这个问题。 “待会儿我自己出去吃点就行了。” “你弄这么多水来干什么？” “让你们卖的，你们可以赚点零花钱。” “啊！卖水？这不是扯吗！” “扯啥？你觉得卖不出去？红崖那边现在可是卖得可好了，等你们下班或者轮休的时候，我带你们下去送水，这玩意儿你们要是干好了，比你们上班强多了。” 三个小子对唐枫的话持怀疑态度。 “我可不是和你们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别看你们现在不当回事儿，等能赚到钱的时候，保证比谁都眼红，好了！你们休息吧，我要出去办事儿了。” 唐枫出门到街边一家小吃部来了一碗拉面，然后就打车来到了家具城，找到了自己定做门窗的那家店铺。 他要的门窗这家木匠铺已经做好了，也刷上了乳白色的油漆。 唐枫把鼻子凑到窗户前闻闻，已经闻不到油漆味儿了。 “一下午能安完吗？” 家具店老板摇摇头：“若是多去两个人一下午就安上了，但我这里只有两个人，怕是安不完。” 那就安多少算多少了。 三扇门两合窗又装到他那辆声音传到千里之外的三轮摩托上了。 “我说老板！你这车拿去修修呀，你这车的声音都赶上打雷了，换个排气管子也要不了几个钱吧？” “哪有功夫去修它，没看我都忙死了。” “我那里你也知道地方了，我先坐车回去了，我在兴安路大街口等你。” 唐枫先一步回到兴安路街口，等了十多分钟，家具店老板开着他的破三轮拉着一个小年轻的才来到。 回到家的时候，唐凯三人已经上班了。 “老板！你先把西间窗户的铁栏杆给我拆下来，我要把这些水搬到屋子里去。” 家具店老板这才注意到靠墙堆了一堆塑料瓶。 “你这是什么玩意儿？” “矿泉水！” 唐枫撕开一包水从里面拎出两瓶扔给老板和他的助手一人一瓶。 家具店老板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还砸吧砸吧嘴。 “这也没啥味儿呀？” “哈哈！这就是山泉水，又不是饮料，你能品出个什么滋味？” “你从哪儿拉来的这玩意儿。” “从红崖拉来的。” “拉这玩意儿来干啥？” “卖呀！” “谁会花钱去买凉水喝？” “你在家守着自来水当然不会喝了，可是到滨城来旅游的人渴了到哪里去找水喝？” “道边有的是卖饮料的。” “饮料是饮料的味儿，里面含些化学材料，你知道那玩意儿对身体健康有没有影响？我这山泉水可是正宗的控山水，经过过滤后不含任何对身体有害的细菌，却含有人体需要的十几种矿物质，有见识有素质的人都会买它喝的。” “你这什么水卖多少钱？” “市场零售两毛五吧，我这批发是三块八一包，二十四瓶。” 木匠嘴里没闲着，但手也没闲着，说话的功夫就把西窗的铁栏杆卸了下来，然后开始安门。 他们安门，唐枫闲着也是闲着就开始往屋里倒腾水。 木匠两个人一下午把三扇门安上也就五点半了。 窗户反正也安不完，明天早晨他过来安窗户。 木匠走后不大一会儿，唐凯三人也下班回来了。 他们走进院子惊奇地发现，院子里的那一堆水没有了。 已经都被唐枫搬进西屋了。 第141章 老弟被打了 木门安装完了，防盗门也就该安上了，在唐凯三人的帮助下，那扇重达四五十斤的铁门也被安装上了。 经过一番开关试验，非常的紧凑。 “我可以宣布，这是滨城第一扇防盗门，这扇门还出自我们之手，你们不信？你们现在走遍滨城也绝对找不到第二扇防盗门，你们抓紧时间学技术，等你们技术学精那一天，我带你们做防盗门卖，一年不赚个几百万就是白玩。” 唐凯对唐枫的话没有怀疑，但是韩昌和刘强却认为唐枫在吹牛。 一年赚几百万？抢银行都没有这么容易好不。 唐枫一人分了一把防盗门的钥匙。 “明天把窗户安装好以后，后天就是星期天，我带你们下去推销水，这五百包水如果全部推销出去，你们可以赚到四百到五百块钱，也就是一人能分一百三四十块钱，基本快赶上你们的基本工资了，有没有兴趣干？” “只是这玩意儿能卖出去吗？” “能不能卖出去要市场来做决定，不是以个人的意志为左右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不努力谁也不会随随便便成功。” 唐枫还随口喂了他们一口鸡汤。 “要是真能卖出去还真行，反正也不耽误咱们上班。” “你们现在还年轻，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比较片面，你们将来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就指着你们那点工资将来连个挡风遮雨的地方都买不起，所以你们现在就要开始做两手准备，工作之余可以尝试干点别的买卖，就算不挣钱也积累了一些经商的经验，说不定将来就有用处。” 这三个家伙都在十八九的年纪，唐枫这些话他们就是听了也未必会当回事儿。 屋里有了彩电录音机，这三个家伙别提生活多惬意了，没事儿就躺炕上不是听录音机就是看电视，生活里全是阳光。 他们还没到经历风雨的时候。 再过五六年，他们也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有了女朋友后就该操心住的问题了。 当然唐凯是不用操心了，他这个当哥哥的已经给他收拾出了一个小窝，将来还会给他买大窝。 再过两年，兰兰也该来滨城了，还得给她准备房子。 给他们兄妹俩准备好房子，他这个当哥的也就尽到责任了。 上一世因为生活不如意，兄妹三人最后的关系虽然不是冷若冰霜，但也不算亲密。 他这个当哥的也没有关心过他们。 这一世，他有这个经济基础了，自然要多关心一下他们。 虽然不一定能让弟弟妹妹大富大贵，但让他们过得舒适小康还是能办到的。 第二天一大早，家具店老板的破摩托就在大门外唱戏了。 家具店老板和他的助手就走近了院子，开始安装两合窗户。 到九点多钟，两扇窗户全部安装完毕。 唐枫给对方结账后，开始扫地。 这房子屋里院子都是红砖地，不怎么太好扫，有时间换成水刷石。 不过地面暂时没有弄得必要，要弄就弄弄院子门。 这个院子门是铁栏杆外面用铁丝固定了一层铁皮，很薄的那种铁皮。 这根本就是档君子不档小人的玩意儿，这必须要换一个厚铁门。 但换铁门就的弄门垛子，这院门连个门垛子都没有，没有门垛子要弄个铁门除非在门下安轮子，否则根本托不起来。 唐枫就蹲在院门前研究院子门该怎么改造好。 正琢磨呢，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唐枫扭头一看，是韩昌。 “唐凯他哥！不不不好了，唐凯被被被人打了，进医院了！” “什么？你好好说！” 唐枫只感觉脑袋嗡一声。 “你弟弟被人打了，现在在医院里。” 唐枫噌一声站起来：“在哪个医院？” “在我们厂医院。” 滨城机床厂在全国也属于一个中大型企业，七八十年代的大企业都是有自己的医院俱乐部什么的。 “严不严重？”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和唐凯不是一个车间的，是他师傅让我来报信的。” “他师傅知道我来了？” 这话问完唐枫才意识到这问了一句多余的话。 他来了，唐凯肯定会和他师傅说起的。 “马上带我去你们厂的医院。” 唐枫匆匆锁门来到大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机床厂医院。 到机床厂医院下车后，唐枫风一般进了医院，经过一番打听，得知唐枫在普外科。 闻听是普外科，唐枫松了一口气。 伤者受到的外伤只是轻微的软组织损伤，并没有出现骨折的情况，急诊后才会被送到普外科进行就医治疗。 这个唐枫还是有经验的，在黑河的时候这种事情他经历过不少。 在普外科一间病房里，唐枫看到了唐凯正坐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窗外的风景。 看到老弟的状况唐枫心情一松，但看到他脑袋上包了一圈纱布心又一沉。 “老弟！感觉怎么样？” “没啥感觉呀！挺好的！” “医生检查过了？” “检查过了，说是皮外伤，治疗一下就没事儿了。” “这是大夫说的？” “主治大夫说的。” 这时刘强拎着个水壶从水房匆匆归来看到唐枫点点头。 “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儿，谁打的你。” “是电焊车间的几个小子。”刘强插了一句。 “你们一个厂子的？” “一个厂子的，但不是一个车间。” 唐凯在加工车间，当然和电焊车间没什么联系。 “因为啥呀？” 打仗总是有原因的，哪怕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打起来那也是原因。 唐凯什么脾气唐枫非常清楚，虽然不是那种树叶掉下来怕打破头的主儿，但也绝对不是爱惹是生非的人。 “这个你的问你弟弟了，我也不是加工车间的，具体什么事儿我不也清楚。” “老弟！说说！什么原因。” “我也说不出来具体什么原因，我觉得没有什么事儿，稀里糊涂就挨揍了。” 这叫啥事儿！挨完揍竟然说不明白为什么挨揍。 “你这不白挨揍了吗？什么原因都说不明白！” “我来说吧！”一个声音从病房门口传了进来。 第142章 机床厂里也有江湖 唐凯的师傅吴波走进了病房，手里还拎着些水果。 看到水果，唐枫才想起自己慌慌张张来了，什么也没买。 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炼钢工的票子递给韩昌。 “韩兄弟！给我买点水果，样样数数买点，可这些钱花。” 韩昌快速出去了。 “吴哥！您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儿吧。” “要说打仗的事儿，就得先说说机床厂的状况，机床厂开始从农村招工是去年...是前年秋天的事儿，八七年秋天机床厂从甫县农村招了第一批工，这批工人里面有个非常操蛋的家伙叫于洪树，这小子非常不是东西，起先在厂子里还挺老实的，但很快就原形毕露了，成天的打架斗殴，甫县那帮人都跟着他竟然在厂子里形成了一股势力。” “吴师傅！从您话里这意思我弟弟得罪了这些人？” “这事儿还真就不关你弟弟的事儿，今年招工有从你们红崖招的，也有从甫县，泾县招来的，复县也有几个新工人在我们加工车间，刚才不是说了吗，甫县有人在厂子里立棍，其它甫县人都跟着嘚瑟，这两个新来车间的甫县工人就是这样，我们的车床和其中一个叫刘越的甫县新工人的车床是前后床，我们床在他们床后面，你弟弟在车一根短轴的时候，一个卷起来的铁屑飞起来落在刘越的后背上，刘越回头就来了一句：你麻痹的你特么眼瞎啊！” “我弟弟说什么了？” “你弟弟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看到刘越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就问了一句：咋回事儿呀？” “刘越张口就骂，说你弟弟是故意的把铁屑往他后背扔，我在边上一看就说刘越，在车间里干活，这种事情难免出现，大家担待点就完了，不想那小子不依不饶，后来你弟弟也被惹动了肝火，气头上就说了一句，我就是故意的，你爱找谁找谁。” “那小子就去找人了？” “可不是，找了五六个甫县的，进车间就对着你弟弟一顿踹，拉都拉不开。” 这些甫县人也太特么嚣张了，这不就是瞪着眼睛欺负人吗！ “吴师傅！这事儿没有报警吗？” “厂保卫科把这事儿给压下来了。” “机床厂保卫科？” “是的！” “他们有啥权利把这事儿给压下来了？他们能当警察使吗？” 吴波摇头：“以前这种事情都是这么处理的。” “这个事儿先放一边，机床厂以前出这样的事儿都是怎么处理的？” “在没打坏的情况下，打人者给予口头警告，罚个十块八块的，被打者给两个工。” “这就完事儿了？” “那要是被打重住院呢？” “厂子给开全额工资，还有点补助，可以吃病号饭。” 还有病号饭？ 这是哪个年代的事儿？ 应该是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初的事情了。 唐枫对病号饭没什么指望，顶多加一个鸡蛋，有啥了不起的。 唐枫回头看着唐凯：“老弟！你就在这医院里躺着，就说被打坏了！” “我没事儿！” “谁说没事儿？我说你有事儿你就有事儿，你就在这里躺着，照着一个月躺着，实在不行就在这里躺它半年。” “那要是大夫让我出院呢？” “不出！你就说没好，我去和你们厂保卫科厂领导聊聊，简直说算了，打完人罚个十块八块的就没事儿了，哪有这样的事情。” “大哥！算了吧！我也没啥事儿。” “算了？不能算了，你这次算了，要是还有下次呢？你和那个刘什么的床子是前后床，早晚是个事儿，这次必须彻底解决，你就老实在这里躺着，我现在就去保卫科，然后找你们厂长经理。” “现在人家都下班了，你找谁？” 唐枫这才意识到现在十一点多了。 “那我下午上班去找他们，现在咱们吃饭，我去买饭，吴师傅！您也在这儿吃。” “我不了！我家还有孩子什么的，我爱人今天倒班，我得回去给孩子做饭，真得不能在外面吃。” “这样啊！那改天咱们再吃，反正时间有的是。” 唐枫和吴波一起走出医院，吴波回家，他则走进了一个日杂店买了四个铝饭盒，然后又走进附近不远一个小菜市场。 在菜市场买了四个熟鸡大腿，二斤猪头肉，又到一个饭店炒了两个热菜和六个馒头。 用绳子把饭盒捆好，拎回了病房。 “原计划我明天要带着你们下去销水，现在看来这计划得更改一下了，吃饭！一人一个鸡大腿，其它随便吃。” 四个人大快朵颐。 吃完饭也才十二点多。 唐枫让韩昌和刘强回去上班，他在这里陪着唐凯聊了一会儿天。 一点的时候，唐枫走出医院来到了机床厂，在传达室登记后进了机床厂厂区，来到办公楼找到了保卫科。 保卫科刚上班的样子，里面的人还在东扯葫芦西扯瓢。 “你找谁？” “我就找保卫科。” “有什么事儿吗？” “我是你们厂加工车间才招来的工人唐凯的哥哥，我弟弟今天上午被打住院了，我来问问保卫科的处理结果。” “这个事儿我们还没处理，要今天下午才能处理，你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我想知道你们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根据以前这类事情的处理方法来看，就是罚钱警告。” “那被打者呢？” “厂里会给些工，补贴点损失。” 基本和吴波说的情况类似。 “那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明天下午你来吧。” 唐枫考虑了一下说声谢谢就退出来了。 一切要等到机床厂的处理结果出来再做选择，现在回去耐心地等结果。 唐城又回到了医院，意外地发现大夫正在要唐凯出院。 唐枫当场就不干了：“你就是大夫啊？” “是啊！你是谁？” “我是患者的哥哥。” “你弟弟没事儿了，可以出院了。” “谁说我弟弟没事儿了？我弟弟刚才还告诉我头昏，到你这里怎么就没事儿了呢？大夫！这不是小事儿，我弟弟被打的是脑袋，若是有什么后遗症谁负责？我们不能出院，得等到彻底没事儿才能出院。” “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 “你说没事儿，到时候有事儿你能负责吗？你拿什么负责？” 这大夫什么毛病？患者不出院呢装哑巴能死啊！ 第143章 出发星海湾 真要出院了，就等于真没事儿了，机床厂保卫科肯定会轻描淡写的处理。 如果挨揍的不是他弟弟，他才不会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这事儿摊到唐凯头上，这事儿就得好好给我处理。 “那你们就在这里住着吧！” 大夫气哼哼地走了。 唐枫这个无语，厂子里的员工在这里住院，又不拿你的工资，你操那么多心不累吗！ “老弟！在机床厂事情没处理完之前，不管谁来你都不用尿他，哪怕厂长经理来了也不出院，我等晚上再来，我下午要出去办点事儿。” 老弟不能出院，那么销水的事情只有他来解决了。 原本他还想带着他们让他们涨涨知识，现在只能他亲自出马了。 他把路子趟开，到时候老弟他们捡个现成的也行。 要出去销水，怎么也得有个交通工具呀，他不可能背着水下去推销吧，那能背多少水？顶天能带两包水。 两包水还小五十斤呢。 雇出租车的代价就太大了，那不等于给人家养活老婆孩子了吗！ 唐枫想来想去就想起了倒骑驴的三轮车。 这玩意儿要买现成的现在怕是没有，只能自己买材料找人做一个了。 以后这东西老弟他们留着也有用。 对！做个倒骑驴三轮车。 说干就干。 唐枫就满大街转悠，终于找到了一个电焊加工的修理部。 唐枫和修理部师傅一说他要干什么，人家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两个字：不会。 “我可以教你怎么做，图纸你能看明白吧？” “你会做？” “我不会做，但是我知道怎么做，有笔和纸吗？大张的绘图纸。” 修理部师傅拿来了绘图笔和一张砸密封垫用的大白纸壳。 唐枫就刷刷刷地画了个倒骑驴的三轮车概念图。 修理部师傅看了半天，问到：“我给你做这么一辆车，你能给我多少工时费？” “八十！” “太少了！不干！” “那你想要多少？” “一百五！” “太多了！折中一下，一百二！干我就去买材料，不干我就去找别人。” 修理部师傅犹豫了一下点头：“好！” “那你等会儿。” 唐枫转身就到附近的五金商店买了一辆加重的白山牌自行车。 有买了两个加重的带轮圈辐条的自行车轱辘。 再就是买钢筋铁管。 前后一个小时，他就把材料买齐了，用才买的自行车把这些材料推到修理部。 把自行车的前叉子车把轮胎卸掉，用它大架子到后轱辘这一部分。 接着是焊车架子，整整忙活了三个多小时，等这俩三轮车忙活完，已经六点多了。 其实这俩三轮车做的挺费周折的，因为没有具体的尺寸，只能靠边研究边做。 不管怎么说，这俩倒骑驴算是做出来了。 它的成本将近六百元。 自行车花了二百多元，工时费一百二，加上买其他的材料二百多元。 差一点就六百元了。 唐枫把这俩三轮车骑回家。 韩昌和刘强没有回来，估计去医院了。 唐枫的猜测非常的准确，他们俩果然在医院里。 “医院下午又让你出院了吗？” “这倒没有，不过在医院里待着太腻歪人了。” “腻歪也得在医院里待着，等事情处理完了再说，你们俩个明天不是休息吗？” “是的！” “你们明天跟着我出去卖水，现在你们回去休息看家。” 韩昌和刘强暗暗叫苦，明天的休息日没了。 韩昌和刘强回去以后，唐枫就和唐凯闲聊，说起了很多童年的趣事。 到九点多钟，唐枫也离开医院回家休息。 七月十六号早晨八点多钟，唐枫往倒骑驴上装了十包纯净水，带着两个呵欠连天的家伙出发了。 这两个货昨晚看电视看到十一点多，现在这个模样也就不足为怪了。 如果这个倒骑驴到发动机，唐枫肯定就去海边的旅游区了，什么付家庄，老虎滩、金石滩星海湾的。 但它是人蹬的，到这些景区就有些远了，那就只能就近了。 销售对象自然是食杂店和冷饮摊。 “咱们这里离最近的有名景点有多远？” “只能去黑石礁了，不过黑石礁只能算是个野景点。” 虽然唐枫不是滨城人，但对滨城一些有名的地方多少还有些耳闻。 黑石礁成为公园好像是十几年后的事情，现在说是个野景点也说得过去。 “哪里人多吗？” “与星海湾付家庄不能比，不过人也不少，外地来的游客也有不少到黑石礁去的。” “从这里到黑石礁要多长时间？” 韩昌和刘强不约而同地看看唐枫骑的倒骑驴。 “骑你这玩意儿怕是得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就能骑到？那还等什么，出发！” 刘强和韩昌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差点瘫坐在马路边。 “你们两个坐车过去，在那边等我，我自己骑过去。” “你不怕迷路吗？” “我鼻子底下有嘴，我会打听。” “那我们先过去了。” 韩昌和刘强先去黑石礁了。 唐枫就蹬着三轮慢慢悠悠往南走，沿途还得打听道，九点多钟，经过一个小时的跋涉，终于来到了黑石礁。 黑石礁虽然现在还不是公园，但它的名声还是挺显赫的，解放前东边两个姓张的军阀都在这里有府邸。 解放后这里有个着名的疗养院，一些重量级的国家领导也到过这里避暑疗养。 黑石礁自然和海滩上林立的黑色礁石而得名，这些林立的黑色礁石像一个个呲着长牙的精灵，涨潮时礁石在海水里或隐或现，枯潮时一部分礁石兀立于滩涂上，还有一部分礁石站在水中，给人一种壮观而又神秘的感觉。 据说这些礁石形成的历史有十几亿年。 这里的历史太久远了，但是人也太少了。 这才是唐枫关心的问题，历史有多久远和他卖水不发生关系。 但这里的人多少和他有直接关系。 此时的黑石礁大概只有碰海的人才到这里来，旅游观景的人比较少。 韩昌和刘强已经躲在岸边一棵树荫下坐半天了。 “这就是你俩带着我来的地方？这人在哪里？” “平时这里也有不少人呀，大概今天还没来。” “鬼扯！那边是什么地方？”唐枫一指黑石礁对岸的地方。 “星海湾呀！” “从这里到那里有多远？” “六七里地吧！” “才六七里地呀！出发！” 第144章 冰镇纯净水 一听又要出发，刘强和韩昌干脆往地上一躺。 “哎呀！我头疼，可能是中暑了。” “我腚疼，应该是走路累的。” 刘强不干了：“韩昌你啥意思？我头疼你就腚疼，你这是骂谁呢？” “兴你头疼不许我腚疼？” “你是不是没事儿找事儿。” “从你们俩刚才的表现，这根本就没累着，起来走！要不咱三轮流骑三轮，还可以拉另外两个人。” 为了让他们节省体力不摔跤，唐枫提出合理的建议。 “既然出来了，豁出去了，看看今天能不能活着回去。” 于是，三个人轮流蹬三轮，一人一里地，正好每人蹬了两次三轮就来到了星海湾。 如果说黑石礁那冷冷清清的氛围好比是满月的天空，那么星海湾这里就是无月的郎朗夜空，人像漫天的繁星一样密集。 管理不是很严，唐枫买了三张门票就连人带车进了星海湾。 现在是十点左右，气温已经上升到一个挺高的阶段，尤其是沙滩上更是热浪涌动。 正是推销的大好时节。 “你们两个留一个看着车，谁和我去推销产品？” 刘强和韩昌就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想去。 “那你们定岗锤吧。” 这个建议被二人采纳，一番石头剪子布后，韩昌成了那个不幸的人，刘强则笑的像奸臣一样。 唐枫和韩昌一人扛着一包纯净水开启了推销之路。 但遗憾的是两人一连走了十几个冷饮摊位，竟然没有送出去哪怕一瓶纯净水。 “你看我就说这玩意儿不行吗，根本没人要，咱们还是回去吧！”韩昌非常的泄气。 虽然一包水只有二十四斤，但在烈日下扛着它也不是什么惬意的事情。 “咱们先把水送回车那儿，我再想想办法。” 刘强看到两人又把水扛回来了，竟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你们俩在这待着，渴了就喝水，俄了就买东西吃。” 他扔下十块钱就开始在星海湾里转悠。 三转两转就转悠到一片类似小吃街的区域。 这片区域里既有小吃部也有烧烤摊，支着遮阳伞。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这大热天的大中午，吃烧烤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大热天光着膀子喝酒撸串，这是不是脑袋有病？ 唐枫没有被烧烤摊吸引，但却被烧烤摊备料桶里的冰块吸引了目光。 “老板！羊肉串多少钱一串？” “一块钱五串。” 价格倒是挺便宜的，但串似乎小了点。 “给我来五十串，给我个塑料袋，我带走！” 老板立刻面带笑容。 “你这冰块是自己冻的吗？” “不是！有专门卖冰块的。” “在哪里有卖的？我要买几块冰用。” 烧烤摊老板对着不远处一排小房一指：“那排小房左边数第二家就是卖冰的，他家冬天的时候在大河里用锯割冰，然后用锯末子草帘子围起来，到夏天的时候卖给卖海货的。” “老板！你先烤着，钱我先给你，我去买几块冰，回来再拿串。” 唐枫扔下十块钱，蹦蹦跳跳地来到那排小房子前，进了第二家。 房子里有好几台冰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卖冷饮的。 “老板我买几块冰，你这冰怎么卖呀？” “一毛钱一斤！” 冰都卖一毛钱一斤了？这个黑心肝的。 他的冰可都是从大河里割出来的，除了费点人工和运输外，压根就没有本钱。 就算用锯末子和草帘子苫盖，但锯末子和草帘子才几个钱？ 他竟然敢卖一毛钱一斤！ 等等！既然他的冰能卖一毛钱一斤，那他的水是不是该卖三毛钱一瓶？ 水的成本也不低呀，别忘了那个塑料瓶还五六分钱一个呢！ 八九年的五六分那是很值钱的好不好！ “给我来三块钱的吧！” 卖冰老板看着唐枫：“你用什么拿？你连个水桶都没带来，用手捧回去？” 用手捧回去？这不是胡闹吗！ “老板你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装逼...哦是装冰吗？” 老板回头拿过一个一尺宽半尺高，五六十公分长的泡沫箱：“泡沫箱子一块五一个！” “给我两个箱子，老板有没有没用的纸壳再给我一块。” 老板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小纸壳箱扔给唐枫。 唐枫把三十斤冰分装在两个泡沫箱子里，两手抱着泡沫箱子回到烧烤摊取了烧烤，然后费了挺大劲儿回到三轮车前。 虽然三十斤冰不算沉，但是两个泡沫箱子还是有些体积的，不好抱，再加上人多，明明离他三轮车不算太远，但却走了十多分钟。 刘强和韩昌这两个棒槌人躲到阴凉处无精打采的。 “羊肉串你们俩吃不？不吃的话就继续在那里装死。” 这两个看样子就要奄奄一息的家伙一听这话陡然来了精神，龙精虎猛地就跑了过来。 “我还以为你们俩要嗝屁着凉呢，看来还可以抢救一下，你十七串，你十七串，我十六串。” “这要是再有瓶冰镇啤酒就好了。” “冰镇啤酒是没有了，冰镇矿泉水倒是有。” 唐枫拆了一包水，一个泡沫箱子里放了十多瓶，然后用冰块埋起来盖上盖子。 “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唐枫跑出公园，好容易找到一家卖文具的店铺买来了毛笔和墨汁，还买了一块两米长一米半宽的帆布。 回到三轮车这里把帆布盖到车上，然后用毛笔在那块纸壳上写下了一行大字。 销售冰镇矿泉水，买一赠一，五毛钱一瓶免费赠送一瓶。 写完立在三轮车前就开始吃羊肉串。 此时，艳阳高照，温度大概在二十八九摄氏度，再加上人流多，每个人几乎都是大汗淋漓。 一个小型的旅游团经过他们三轮车的时候，就看到了唐枫写的那块简易广告牌。 “哎！这里有冰镇的矿泉水，买瓶喝喝，热死了！” 一个看着像富婆的女人喊了一嗓子，然后就掏出一块钱。 “谁卖水，我买两瓶水。” 开张了！生意来了！ 唐枫从阴凉处快速走出来，接过钱，打开泡沫箱子拿出两瓶冰镇纯净水递给女人，随后又拿了两瓶没有冰镇的水递给女人。 第145章 唱歌卖水 女人有些发懵，这怎么一块钱买了这么多水？ “小伙！你是不是给多了？” “我们的水是买一瓶送一瓶，您买两瓶再赠送两瓶，自然就是四瓶水了，这广告牌上都写得清清楚楚，您没注意。”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只看冰镇矿泉水了，还真没注意下面的字。” 女人非常高兴，就把那两瓶没有冰镇的水递给了别人，她自己打开一瓶冰镇的水，往嘴里灌了一口。 “哇！太爽了！我仿佛感觉自己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又回到那个风霜雪雨百毒不侵的年代，我的身体似乎有一股洪荒之力被激活，让我全身充满了力量。” 女人赞叹完毕又往嘴里灌了一口。 这女人怎么感觉像个诗人，这连洪荒之力都整出来了。 女人的话很有蛊惑性，和她一起的人纷纷解囊，也要激活体内的洪荒之力。 一眨眼就卖出了十瓶水，连带赠送的，一包水就光了。 “烈日炎炎，口干舌燥，这里有冰镇的天然甘泉水，买一瓶送一瓶，喝了你就能觉醒洪荒之力，欣赏大自然的美景，不喝就会像霜打的茄子一边绵软无力，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打铁要趁热，唐枫也开启了吆喝的卖货方式。 只不过他不是喊，而是采用了唱的方式。 他用的曲调是三十多年后海来阿木的《烟雨人间》的曲调。 至于多年后海来阿木还能不能创作出这首歌，那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 “走一走看一看了啊！走过金石滩，来到星海湾，烈日炎炎头晕目眩，喝我一瓶水，冰凉到心间，清凉解渴去暑消汗。” 唐枫首先采用的是这首歌的副歌部分，当然歌词得改一改了。 这首歌的旋律唐枫还担心会不会适合当下的氛围，但没想到他这厚重的一嗓子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一看有效果，马上就把这一段又唱了一遍，然后才开始唱主歌部分。 看那天空烈日炎炎，相爱的人它十指相牵，虽然你们情比金坚，但也无法抵抗烈日的考验。 请喝我的一杯甘泉，滴落心间的清凉火焰，你们是爱缠缠绵绵，祝愿你们的爱情直到永远。 一曲唱罢，竟然激起了海啸般的掌声。 “好听！太好听了！” “小伙唱得好！这要是配上乐器就更好听了，小伙！有没有兴趣到我们乐队来。” 唐枫这个心累，自己是来卖水的，这怎么还出来乐队招募了？ “感谢大家对我歌声的支持，但也希望大家支持一下我们推销的产品，天然矿泉水，多层过滤，蕴涵人体需要的十几种微量元素，今天我们是试销，五毛钱两瓶，欢迎大家饮用。” 销售这个东西里面的学问是真的太多。 如果你的销售方式对路，哪怕垃圾产品也能卖上高价还供不应求。 你的销售方式不正确，就是优秀的产品也卖不上价。 在这个领域，外国人还是经验丰富，一些垃圾产品一番包装后卖个天价，竟然也能割倒一片一片的韭菜。 唐枫卖的不是什么奢侈品，只是普通的纯净水，因此不存在割韭菜的可能性。 可能是唐枫的歌声打动了不少人，也可能是五毛钱两瓶的水对于这些出门旅游的人来说也不算什么，原本无人问津的东西竟然购买者踊跃了。 “我买两瓶。” “我一块钱正好，给我来一块钱的。” 唐枫一时间手忙脚乱，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 “你们两个过来帮忙！”唐枫回头喊韩昌和刘强。 这两个棒槌竟然傻呆呆地后面看热闹。 知道唐枫嗷一嗓子这才跑过来。 原本他们就带了十包水过来，刚才还卖了一包，剩下九包水前后十多分钟就被抢购一空了。 “没了没了！今天没有了，要买明天买吧。” 水卖光了，一共卖了五十八块钱。 “好了！咱们也往回走吧，我下午还有事儿呢，你们两个谁先蹬一会儿，我得吃点东西，咦？我的肉串呢？” 韩昌和刘强沉默不语。 “你们两个谁吃了？” “我没吃！”韩昌脑袋反应比较快，首先把自己撇清。 “你没吃？让鬼吃了？”刘强一看韩昌这货要往他头上扣屎盆子，立刻反击。 “我那有你吃得多。” 唐枫哭笑不得，这俩个不讲义气的玩意儿。 “好了！你们俩别掐了，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你们俩我看透了，就是天生的饭桶。” “这些水能挣多少钱？” “这些水从水厂拿出来是两块八一包，一瓶不到一毛二，咱们卖两毛五一瓶，你们算算挣多少钱？” 这两个没出息的家伙就开始算，差点把脚指头都扒拉一遍。 “握草！挣了三十块钱！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怎么能算一会儿功夫？咱们可是早晨就出来了，这得算一上午。” “一上午也行啊！这样算一天能赚六十元，若是咱们和唐凯干的话，一人一天是不是能挣二十元。” 这两家伙开始算经济账了。 “我下午要到你们厂保卫科去，要不你们两个下午再跑趟星海湾，利润钱算你们的。” 唐枫以为他们会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谁知他们齐齐摇头，说累了下午要在家歇歇。 这两个懒熊。 回到家的时候是十二点十分，韩昌和刘强直接就倒在了炕上。 唐枫不能像他们一样躺炕上休息，他要先去医院然后再去机床厂。 “你们在家好好休息吧，我要去看看唐凯。” “我们睡一觉也会去看唐凯的。” “也好！” 唐枫出家门拦出租车来到了机床厂医院，在经过一家书店的时候进入买了两本杂志。 在没有手机刷抖音的时候，只有书能消遣时间了。 唐凯躺在病床上翘着二郎腿，看到唐枫进来抱怨道。 “哥！这里太闷人了，好人在这里都会憋出病来。” “少胡扯！吃饭了没有？” “吃了，医院外有卖包子的，我买了四个包子。” 唐枫把杂志扔在床上。 “嫌闷就看看书，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唐凯这个郁闷，让他看书？ 不知道他一看书眼睛就睁不开了吗！ 第146章 复员军人 果然，唐凯拿起杂志只看了两眼就感觉眼皮沉重，恍如坠铅。 “想不想家？” 唐凯咔吧了几下眼睛：“想！” 十八岁的年纪，从来没离开过家，现在出来一个多月，想家是人之常情。 “想现在也回不去，再坚持两个月，到八月十五或者十月一就好了。” “我们八月十五不放假，只有十月一才能放三天假，除非它俩能赶到一起。” 今年的八月十五和十月一差了半个多月，根本就赶不到一起。 “我今天上午带着韩昌和刘强到星海湾去卖水了。” “卖出去了吗？” “卖了十包水，就算卖了六十块钱。” “才卖那么点呀！” “我弄一个人蹬三轮车就拉了十包水过去，这成绩就不错了，十包水还挣三十多元呢，本来我想趁星期天带你们三个去玩玩，没想到还碰到个这样的事儿，对了！大夫没有再让你出院吧？” “没有！” “那些甫县人也没有来捣乱吧？” “也没有！” “好！我现在就去机床厂保卫科，看看他们到底怎么处理。”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保卫科也该上班了。 唐枫从医院出来，就准备向机床厂大门走去，一出医院大门转头无意间看到一个卖青苞米的人。 唐枫最喜欢啃青苞米，上一世经常在六七月份钻到苞米地里啃青棒子。 不过这一世他身在龙江省，那里从前年才开始种苞米，他想啃也没地方啃去。 今年他倒是回辽省了，但还没想起这茬。 现在看到一个卖熟青苞米的这个亲切。 卖青苞米的是一个青年，二十五六的样子，虽然穿戴一般，但整整齐齐，盘腿坐在那边板板正正，只是脸上似乎有少许难为情的样子，但两个眼睛却炯炯有神。 而且是那种看了让人望而生畏的眼神。 “哥们！你这苞米多少钱一穗穗？” “一块钱五穗。” 握草！这么便宜。 “给我来两块钱的。” 青年一个土筐装的苞米，被唐枫一下子撅走了三分之一。 唐枫拿起一穗苞米，剥去外皮先啃了两口。 “这苞米有点早了，还有点嫩，再过几天就好了，不过挺甜的。” 唐枫买这么多青苞米自然不是自己吃，他也吃不了十穗，而是拿进医院给弟弟吃。 待会韩昌和刘强还会来，老弟吃不了就让他们捡剩。 前后一分多钟，唐枫就把一穗苞米啃完了，随手又拿起一穗，咔咔地啃了起来。 今天中午正好没吃饭，现在拿青苞米当饭了。 两穗苞米下肚，这才感觉肚子有货了。 随手扔掉苞米榖子，唐枫掏出烟递给青年一支：“抽支！” “不会！” “烟酒不分家，有啥不好意思的。” “真的不会抽，十七八的时候抽个耍烟，后来就不抽了。” “当过兵？” 青年奇怪了，他并没说自己当过兵呀！ “你怎么能看出我当过兵？” “从你的眼神看出来的，在这里卖苞米对你来说可能是个为难的事情，但是你的眼睛有神不说还有一股蔑视一切的气势，或者说有些冷血，这只有当过兵上过战场，甚至杀过人的人才有。” 青年点点头：“你猜对了，我当过兵！当了很多年。” “当了多少年？” 那时当兵还是三年兵役，青年说他当了很多年，显然不止三年。 “八年！” “志愿兵？开车的？” 当了八年兵那肯定是志愿兵了，八十年代末期的志愿兵基本都是以汽车兵为主。 青年摇头：“不是。” “嗯？不是汽车兵，那什么兵还能当七八年？” 唐枫没当过兵，对部队里的事情不是很明白。 “侦察兵。” 这和严全家是一个兵种。 “在南边上过战场？” 华国和南边某自称世界第三强国的国家前前后后可是打了十多年。 青年只是点头，并没有回答，似乎不太愿意提及。 “你这是复员还是专业到地方了？” “受了点伤，就申请复员了。” “哎呀我说大哥！你这不是傻吗？虽然你说得不多，但我也猜出来了，你应该是个军官吧，你不申请复员不就留在部队了吗！” “留在部队干啥？不能上前线还留在部队，这不是吃国家闲饭吗！” “我的傻哥呀！你这想法...”唐枫竟然一时没找到话怎么形容。 这想法好像符合八十年代那些觉悟高的人，但如果拿到几十年后，你这不是冤种吗！ “那国家没在地方给你安排个什么官当当？” “我没去！咱一个部队上下来的人，到地方肯定和当地人弄不上来，弄不好最后灰头土脸的，我去遭那罪呢！” 唐枫是彻底无语了，这怎么就没有共同语言呢！ 这一点上唐枫倒是同意青年的观点，部队上下来的人分配到地方，如果和地方原来的人处不上来，那还真能灰头土脸。 “然后你就面带羞涩地在这里卖苞米？傻哥呀！你让我怎么夸你呀？” “总得要吃饭吧？” “那你复员部队没给你遣散费抚恤金什么的？” “给了！但都还饥荒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 “我回来也才两个多月，现在也不知道该干啥，我家还有十几亩地，不行就在家种地。” “想不想干点什么？” “干什么？” “你做买卖我感觉不太行，我觉得你干保镖应该行。” 青年笑了：“干保镖？现在还有需要保镖的吗？” “怎么不需要？现在有钱人也有不少，他们就需要。” 青年摇头：“暂时我什么都没想，在部队带了八年，和社会有很大的脱节，我想先适应一下社会，看看能不能融入社会里，然后再想干点什么。” “大哥！留个联系方式吧，也许有一天我会需要你的帮助。” “那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不是滨城人，红崖县的，在外地做生意，以后我若是把生意做到滨城来，肯定会需要你这样的人。” “好吧！多个朋友多条路，有缘还会再见。” 青年从兜里掏出钢笔和一个小本子，给唐枫留了个地址。 泡崖？ 这家伙苞米卖的不近呀，从泡崖卖到这里来了，这图啥呀？ 第147章 针锋相对 青年叫江志杰。 唐枫也给江志杰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你到红崖县如果有什么困难，就按照这个地址找我，我肯定会帮助你。” 说完从兜里掏出五十元拍在江志杰的手上。 “唐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江哥！我看你这人实在可交，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你现在挺撩到的，看你的农田鞋都露脚趾头了，去买点衣服买双鞋穿上。” “唐兄弟！你这不是扯吗，咱们才认识不到半个小时，我怎么可能拿你的钱。” “五十块钱而已，不算什么！觉得我这个朋友可交就收下，如果觉得我这个朋友不可交，那就干脆的拒绝。” 江志杰有些为难：“这...这...” “别这那的，就五十块钱而已，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就算将来咱们见不了面，你就当在大街上捡的。” “那这算我借的，将来如果有缘，我保证还你。” “这样也行，那江哥再见。” 唐枫和江志杰告别后先把剩下的苞米送到唐凯的病房，然后再次来到大街上。 不过他没有马上进机床厂大门，而是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转身走进了不远处一家建材商店。 几分钟后唐枫从商店里出来走进了机床厂，来到机床厂保卫科，听取保卫科对刘越的处罚决定。 最终的处罚决定还真和吴波猜测的一模一样。 刘越被厂保卫科口头警告，罚款二十。 被打的唐凯得到了一个星期的休假和一个月工资的补助。 唐凯现在是学徒工，一个月挣六十块钱。 也就是说挨了一顿揍，得到一个星期的休假和六十块钱的补助。 这结果如果换到别人身上也就那么回事儿了，但对唐枫来说是相当不满意的。 “科长！首先声明，我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但我对你们这个处罚相当不满意。” “说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刘越只是口头警告，这基本就等于什么也没干，至于二十块钱罚款，这不就是糊弄人一样吗！” “你的意思二十块钱少了？” “二十块钱多吗？如果都这么办，那我拿二十块钱去揍他一顿行不行？” “那你想怎么办？” “最低得记过，再就是把他调到别的车间去，我严重怀疑他以后还对我弟弟不利，罚款像这么恶劣的事情不罚个三百二百的根本达不到以儆效尤的目的，反而还会助长对方的气焰。” “这样不行！对于年轻员工我们主要还是以教育为主。记过是要入档的，这太严重了。” “这严重吗？如果他是和我弟弟单打独斗，我也不说什么了，我弟弟身手不行揍了也就揍了，但这是单打独斗吗？他可是叫来了五六个人，这叫群殴！而且这五六个人也都是机床厂的，我为什么没听到这些人的处罚决定？你们这不是拿我当老赶吗！” 五六个人打人，只把惹事的做了个不痛不痒的处罚，其它人屁事没有，姥姥！ 机床厂保卫科长看着唐枫有些挠头。 他以为农村来的人糊弄糊弄就完事儿了，如果被打者家里没有来人，这样的处理结果都未必有。 但没想到这来了个操蛋主儿，这事儿好像要不好办。 “科长！我看出来了你也挺为难的，干脆你也别费这精神了，我去公安局报警，到时候你把你们的调查材料向公安局说一下就完事儿。” 说着唐枫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小唐！别那么冲动，那样不是把路走绝了吗？” “科长！你们厂的情况我也了解了一下，这次我们若是忍了，我弟弟在你们厂还能待下去吗？就你们厂那些甫县人什么德行您不知道？” “我们甫县人什么德行怎么了？” 这时一个声音从保卫科的门外传来，接着三个青年走进了机床厂保卫科。 一个剃着平头的青年径直到唐枫的面前，另外两个青年一个倚着保卫科的门，一个站在保卫科门外的走廊里。 显然是把保卫科的门堵住了。 “白川遥！你干什么？” “姚科长！这和你没关系，我只是从保卫科门前路过，听到有人大言不惭我进来问问，小子！你说我们甫县人怎么了？” 唐枫还以为来的是甫县人的老大于洪树，整了半天是个猫头狗耳。 “你们甫县人怎么了？你说你们甫县人怎么了？我弟弟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你说你们怎么了？别告诉我不是你们甫县人干的，姚科长！昨天打我弟弟的有没有这几个人？” “有我们怎么了？你能把我们怎么滴？再比比也让你进医院去躺着。” “姚科长！您看到了吧，他们已经无法无天了。” “我就无法无天了，看你小嘴叭叭的，让老子看看你到底有多少钢。”白川遥刷地就挥起了手，一巴掌对着唐枫的脸就扇了下来。 唐枫左手抬起啪一声挡住了对方这一巴掌。 “白川遥！你要干什么？这里是机床厂保卫科！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科长！”姚科长发火了。 在保卫科打人，这也太不拿他当回事儿了。 “姚科长！我给你面子，我们不在厂子里打人，今天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走出机床厂的大门。” “我现在就出机床厂大门，不怕死的就跟我来。” 这种场面唐枫和毛子做生意的时候见的多了，不管是华国人还是毛子，刚就完了。 无非就是谁拳头大而已，千万不能怂的。 “好！我们就在厂子大门外等着你！” 白川遥说完先一步扭头走出保卫科。 姚科长摇摇头：“你看这事儿闹的，原本事情处理完了就算完了，你这么一弄，还乱套了。” “姚科长！这种人都是你们厂子惯的。一开始这种调皮捣蛋的人直接开除，哪有后来这么多乱事儿，这还成了黑社会了。” 姚科长没有再说什么。 再在保卫科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现在要解决的是这个叫白川遥的人。 唐枫走出保卫科，在离机床厂大门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就看见机床厂大门外的大街上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 第148章 狠人 唐枫面色平静地走出大门，直接走到这些人的对面。 “谁是于洪树？出来让我认识一下！” 白川遥走到唐枫面前：“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还想认为我们大哥，你算个尿啊！” “别比比！能动手咱们就别吵吵，来吧！让我也看看在机床厂威风八面的甫县人有多少尿性，动手吧！” 唐枫左手背到了身后，右手揣进了兜里。 他的这一举动让白川遥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瞧你那脾性！我掏根烟，看把你吓的，就这胆量也想闯江湖？小心闯到娘们的裤裆里。” 唐枫还真就掏出一支烟，打火机点燃，还吐了两个烟圈。 白川遥后面一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忍不住了，一个健步就冲了上来。 “让我来！这小子太特么嚣张了，让我来教训教训他！” 这货身形不停，速度飞快地直奔着唐枫就冲过来了。 待这货到了面前，唐枫身体突然一个下蹲。 这货因为冲得太快手脚不及，直接绊在了唐枫身上，然后就像被风吹着的风滚草一样从唐枫头顶翻了过去，差点就大头朝下和马路亲嘴。 唐枫起身的速度也非常快，他起身转身出脚，一脚就踩在对方的后脖颈上。 “就这两下子也敢跑出来咋咋呼呼，谁给你的勇气？” 白川遥脸色发黑，他们甫县人在自己厂子大门外被人踩在脚下，这是耻辱。 “我数三个数，拿开你的脚！” “我刚才都说了，你算个六啊！你说拿开我就拿开，我面子往哪儿搁，你们这不是十几个人吗，有能耐来打我呀！” 既然都撕破脸了，就别去想会产生什么后果，先嚣张了再说。 白川遥咬着牙一挥手：“上！把这小子的两条腿给我敲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十几个甫县人呼啦一下散开把唐枫围在当中。 唐枫转移了一个位置，手里多了两样东西。 左手是一根一尺多长的铁棍，右手是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好像是面粉一样的东西。 “来吧！不怕死的就上来！”此时的唐枫一脸狞笑，活脱脱一个屠夫的样子。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还能要点脸吗？”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一个声音突兀地传了过来。 “谁在说话？”白川遥循着声音望去，就看到机床厂医院门口的墙下，一个青年缓缓站了起来，脚下一扒拉，把一筐玉米扒拉到一边。 “我在说话，你不服吗？” 唐枫看到青年皱起了眉头：“江哥！这是我自己的恩怨，和你没关系。” “认识就是缘分，你既然叫过我哥，自然就是我兄弟，在我面前这么多人欺负我兄弟，我若是不管还叫人吗！” “这没你事儿，别装大尾巴狼！滚你的蛋！” “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我让你滚蛋！” 白川遥的话刚说完，就感觉眼前一花，那个青年竟然一下子就到了面前。 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喘不上气了，他的脖子仿佛被钳子掐住了一样。 “就你这熊样的，老子掐死你像捏死个臭虫一样简单。” 白川遥被人掐了脖子，其它的甫县人自然不能看着不管，立刻就有人冲向江志杰。 江志杰看着向他冲过来的人一声冷笑。 在第一个冲到他面前的人距离他还有两步远的时候，他左腿抬起，屈膝侧踹。 第一个冲过来的人身体就平着飞了出去，身体在空中飞行了四五米远，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江志杰左腿踹完并没有收回而是继续屈膝侧踹，第二个冲过来的人也以与地方平行的飞行方式飞向远方，同样落在五六米外的地面上。 江志杰都动手了，唐枫当然不能看着，人家是为你出手的，你在一边看算怎么回事儿？ 不过白灰包是用不上了。 他揣起白灰包，手里拿着铁棍就开始敲。 当然可不是对着对方脑袋敲，而是对着身体抗打的部位敲，而且下手的力道也要掌握好。 这都是无数次打仗打出来的经验积累。 这些家伙现在主要精力都在江志杰身上，忘记了唐枫的存在，这让唐枫如鱼得水，把这些家伙敲的嗷嗷叫。 前后很短时间，甫县的人就被打倒了十多个，剩下的几个缩到一边再不出手了。 唐枫看对方老实了，自然也就停手了，但转头一看白川遥脸都白了，赶紧跑过来。 “江哥！松手！再不松手就乱子大了。” 这要是掐死一个可就害了。 江志杰松开手：“我心里有数。” “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但我怕他不抗折腾。” 白川遥剧烈地咳嗽了几嗓子，待喘息平稳了，眼神怨毒地盯着江志杰。 “你是谁？为什么要管闲事儿？” “我是谁你没资格打听，我刚才已经说了，他是我兄弟，我若是不知道事情也就算了，你们十几个人当老子面欺负我兄弟，你们当我是假的！” “机床厂于洪树你认识不？” “不认识！” “那就让你认识认识，谁去把大哥找来。” “大哥不在厂子里，不知道去哪里了，联系不上。” 白川遥傻眼了，找不到于洪树，今天这面子这不丢大了吗！ “我们走！”白川遥就要走。 走！你们说堵老子就堵老子，打不过就走？ 老子的面子往哪儿放。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也就在唐枫准备不让他们走的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在机床厂门口停了下来。 从车里下来两个一看就没少喝酒的人，一个穿着背心，一个光着膀子，肩膀上搭着一件背心。 “大哥回来了！”甫县那边有人喊了一声。 白川遥喜出望外，疾步走到那个穿着背心的人面前，然后指着唐枫和江志杰一番比比划划。 “江哥！你不该出手，你家在滨城住，没必要惹这个麻烦。” “几个街头混子而已，就他们这熊样的，来十个二十个我根本就没在乎，如果在战场上，就他们这样的三十五十我都能杀的一干二净。” 狠人！ 什么叫狠人？这就是狠人。 第149章 这个可以考虑 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猛虎还怕群狼。 唐枫担心江志杰以后万一被人家找到家，被人打黑棍群殴。 但一听江志杰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于洪树外表看像个书生，有些文静。 第一印象估计没几个人会认为他是那种调皮捣蛋的人。 但唐枫可不这么认为。 黑河南区的标枪就是这个类型的人，外表看人畜无害，实际上心狠手辣。 唐枫刚起家的时候，还和他有过短暂的合作，但后期一看这小子不是东西也就不再合作了。 眼前的于洪树让唐枫自然地想起了标枪。 咬人的狗不叫，说的就是这类人。 白川遥在于洪树面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一顿逼次后，于洪树就皱着眉头看唐枫和江志杰。 确切说是看江志杰。 一个一脚把人能踹出五六米远的人，足以引起他的重视。 随后他的目光就落在唐枫脸上。 “你是那个唐凯的哥哥？” “原来你知道我弟弟的名字，这么说我弟弟被你们的人打，你也知道呗？” “听他们说过。” “既然你出面了，就代表你能解决争端呗？” “你弟弟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现在的事情说清楚。” “现在的事情？” “我这边有十多个人被打了，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唐枫一声冷笑：“于洪树！你是不是酒喝多了没弄明白太阳从哪边出来，你的人被打了？你应该问问他们为什么被打了，他们如果在家里好好坐着会被打？他们十几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堵在机床厂门口要让我躺着出去，你说他们为什么会被打？你可以去公安局问问，他们就是被打死了，我这边也是正当防卫；但如果你蛮不讲理非要把责任扣我头上，那就不用再说什么了，你非要在这上面钻牛角尖，那不如咱们就划下道来，是单扣还是群殴好好比划比划。” 江志杰能对付十好几个，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干就完了。 “你小子挺猖狂呀！太猖狂的人基本没有好下场。” “于洪树！这些道理我比你懂得多，你也不用和我比比，我根本就不杵你人多，就你这样的我出一万块钱就能把你埋了！告诉你！打过我弟弟的人当面赔礼道歉，包赔我弟弟遭受的一切精神和物质上的损失，以后绝不再在我弟弟身上发生同类的事情，这三条不难吧？做到这三条这事儿就揭过了，否则打我弟弟的人我就送你们进去吃几个月窝头，要不要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考虑。” 唐枫这已经是放宽了自己的条件。 严格来说这三个条件要达到一点不难。 赔礼道歉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最后一条就以后不再厂子里欺负唐凯就行。 唯一涉及到经济方面的钱也不多，无非也就是赔点误工费，医药费什么的。 医药费大部分还是厂子报销，自己能拿的是极少一部分。 对方好几个人动手，分摊到个人头上也不过十块二十块的。 至于一万块钱把对方埋了，这绝对不是吹牛。 八九年的一万那可是一笔巨款，雇个杀手不是雇不出来，保证有亡命徒会铤而走险。 唐凯还要在机床厂混几年，毕竟他才十八岁，现在就让他辞职不干太早了。 既然还要在机床厂混，那么有些事情就要拿捏的恰到好处，话可以狠说，但事情不能做绝。 于洪树开始沉默。 短短几句话，他已经看出唐凯的这个哥哥不是一般人，讲话条理分明下手坚决，绝对不是废材一类的人。 最关键是他身边还有一个非常能打的人。 “我要回去和我的兄弟们商量一下，明天中午之前给你答复。” “没问题！” 于洪树转身带着甫县的人就进了厂子。 至此，唐枫长出了一口气。 “江哥！今天多谢你了。” “不用谢，咱们兄弟虽然初次见面，也算投缘。” “江哥！现在三点多了，握草快四点了，咱们...” 唐枫话刚说到这里，一扭头就看见韩昌和刘强晃晃荡荡地在街道远处出现了。 一边走还一边打哈欠。 这两个棒槌，竟然睡觉睡到这个时候。 唐枫进了机床厂，来到了 “你们进去告诉我弟弟，收拾收拾下来吃饭。” “出院吗？” “不出院，吃完饭回家就行了，明天再到医院来。” 明天不管于洪树那边什么情况，唐凯都不用住院了，晚上为了安全，还是回家住吧，白天到医院来凑个数就行。 当然厂子给的一个星期的休假还是要的。 十几分钟后，唐凯韩昌和刘强从医院出来。 唐枫拦了一辆出租车，让江志杰坐前面，他们四个塞后面，拉到了一个比较豪华的饭店。 进屋占座要了八个硬菜。 菜上齐后，唐枫给江志杰到了一杯酒。 “烟你不会抽，酒你可别说也不会喝。” “喝酒会！不但会还非常能喝。” “能喝你就多喝点，我喝不了多少，最多二三两的量，来！为了表示感谢，我敬江哥一杯！” 唐枫和江志杰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大哥！今晚我不用住医院了？” “晚上回家住，白天到医院来凑个数，明天下午就有可能不用在住院了。” 唐凯立刻眉飞色舞了，这几天医院住的可把他腻歪毁了，终于不用再住院了。 “快吃快吃！吃完回家看电视去。” 三个家伙噼哩噗噜就吃完了饭，一溜烟消失了。 现在就剩下他和江志杰了。 “江哥！今年冬天跟我到龙江去吧，十二月份走来年四月份回来，我给你一万！” 同村的人唐枫的承诺是给五千。 江志杰这样的人自然就不能给五千了，身手在那放着呢。 江志杰的手哆嗦了一下。 “你干什么东西，四五个月就能给我一万？” “这还仅仅是工钱，如果我干好了，还有不低于这个数的奖金，放心！我干的买卖保证合规合法，不是偷啊抢的那些邪门歪道，就是在黑河和毛子以物易物，怎么样！考虑考虑！” “如果你的生意真的合法，这个真的可以考虑。” 第150章 还有吉他伴奏 “那为什么冬天去，现在不去？” “咱们和毛子不是隔着龙江吗，冬天的时候龙江结冰，江面可以走车走货，江面可以承受四十吨的重量，但是夏天就不行了，夏天就需要有船，但龙江上最多是那种只能做五六个人的小舢板，那边叫微乎，再就没有大船了，没船玩啥呀，就只能歇着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现在离冬天还有四个多月，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手里有一批矿泉水你有没有推销的兴趣？赚个零花钱还是没问题的。” “矿泉水？咋推销？” “这么得吧，明天上午我也要去推销矿泉水，你若是没事儿就跟我一起去吧，看看学学。” 江志杰想了一下：“可以！明天也没什么大事儿。” “那就这么说定了，来！走一个！” 吃完饭，唐枫带着江志杰到他家去在转了一下，认个门，免得明天无法联系。 随便也看到了唐枫要推销的纯净水。 没有个手拿的通讯设备是真的不方便，哪怕有个bp机也行啊！ 可惜滨城还没有传呼台，滨城最早的传呼台那也要到九一年底九二年初才出现，好像是126。 如果明年滨城还没有传呼台，他明年就到滨城来开个传呼台，不像捡钱一样吗！ 送走江志杰后，唐枫又跑到大街上买了几样小物品，对三轮车又进行了一些小细节方面的改动。 第二天，江志杰骑着自行车来了，而且来的挺早，唐枫这边也装满了三轮车，这回装了二十包水。 二十包水就是四百八十斤，也够这三轮车受的。 唐凯回医院了，韩昌和刘强上班了，只有唐枫和江志杰两人上路了。 “你这些水要是都卖了能赚多少钱？”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一百多块钱吧。” “能赚那么多？” “这才哪到哪儿呀！就是赚个零花钱而已，这是给我老弟和他两个工友弄的，他们上班一个月一百五六十块钱，不搞点副业将来拿啥养活老婆孩子？你好好学着，然后这几个月你就先销水，怎么到咱们走的时候还不赚个三千两千的。” 说话间就来到星海湾，还停留在昨天的那个地方。 这回唐枫就有经验了，把纯净水卸到地上让江志杰看着，他推着三轮车去买冰。 这回他把三轮车的小车斗进行了封闭，车底垫上了一层摊子，上面铺上塑料，把买的碎冰全部装进小车厢里，四周用被遮挡和覆盖。 买完冰回到江志杰处把纯净水一瓶一瓶立着插在车斗里的碎冰里。 今天的天气和昨天一样，是个卖水的好天气。 唐枫又重新写了一块广告牌，比昨天那个破纸壳子写的广告牌正规了不少，起码看着像那么回事儿。 “昨天唱歌那小伙又来卖水了。” 还真有好事儿的跑这儿来听他唱歌，其中有一个乐队的又跑来拉拢唐枫到他们乐队去。 这货长发飘飘，大夏天的也不怕脑袋上长痱子。 “大哥！去你们乐队那是根本不可能了，我也没兴趣去搞乐队呀，不过你这把吉他不错，适合装逼骗小姑娘。” 对方哈哈大笑，认为唐枫也是同道中人。 “会弹吉他吗？” “当然会了，不过弹不好，就会几个和弦。” 他刚进职高哪会儿，学校里的男生，尤其是黑河当地的男生不知为啥就流行起弹吉他了。 校园里到处都是抱着吉他的学生，一副艺术家的派头，其实就是为了引起女生的注意，为自己创造有利的择偶条件。 这个画面很诡异，就是几十年后，唐枫说给别人听，说八十年代中期他念书的校园有几十个弹吉他的学生都没人信。 唐枫的宿舍里也有好几把红棉吉他。 闲着时候他也跟着瞎扒拉。 等他和毛子做生意的时候，还从毛子那边给同学换了几把乌拉尔650电吉他。 他两瓶普通玉米白换一把电吉他，然后卖给同学一百五十元。 弹电吉他的同学脑袋都不会低头了，常年眼睛望天脑袋上仰，就像得了颈椎癫痫病一般。 其它同学一看论装逼这还得是电吉他呀，木吉他不行。 于是纷纷来找唐枫。 那时候唐枫光是倒腾吉他就赚了好几万。 那是他刚开始和毛子进行贸易的时候，后期吉他这些东西就不入他的眼了。 唐枫记得有本书里说苏联时期，全苏联找不到一把电吉他。 这就是纯扯蛋了，苏联从六十年代就制造电吉他，虽然名声不响，但你不能说人家没有。 “把你昨天的歌唱一遍，对了！我们乐队可以唱你这首歌吗？” “唱呗！我那就是为了卖水瞎编的。” 指望他把这首歌卖个版权什么的，那是想多了，八九年哪来的版权？ 不过八九年滨城就有玩乐队的，这个让唐枫有些疑惑。 八九年华国的摇滚圣地京城是有玩乐队的了，滨城当时应该没有乐队呀！ 长头发把吉他递给唐枫，然后拍下一块钱，从冰块里拔出两瓶水，一瓶扔给同伴一瓶留给自己。 唐枫扒拉了一下吉他，熟悉了一下。 他虽然会弹，但忙于做生意哪有时间扒拉这玩意儿，手指头显得十分生疏。 像弹棉花那样扒拉了十多分钟，总算是找到调了。 唐枫开始弹前奏，然后用万能和弦伴奏。 就是那什么1625还是1645的，反正一般的歌都能套进去。 走过金石滩，来到星海湾，烈日炎炎头晕目眩，喝我一瓶水，冰凉到心间，清凉解渴去暑消汗。 看那天空烈日炎炎，相爱的人它十指相牵，虽然你们情比金坚，但也无法抵抗烈日的考验。 请喝我的一杯甘泉，滴落心间的清凉火焰，你们的爱缠缠绵绵，祝愿你们的爱情直到永远。 这回有了伴奏，这歌就又有了另一番韵味，一曲唱罢，他的三轮车前围满了人。 “这歌也唱完了，大伙买瓶水喝喝吧，冰镇的，喝一口哇哇凉，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后跟。” “小伙！你还卖什么水呀，干脆改行卖唱吧，保证比你卖水强。” 这还有人给他出馊主意。 第151章 有要货的了 卖唱是肯定不行的，他差钱吗？ 他这不是为了推销产品吗！如果不是为了打开纯净水在滨城的市场，他才不会献本事给白地呢！ “其实呢我是一家矿泉水厂的推销员，卖唱那不成了不务正业了吗！” “小伙！你再唱一首别的歌，我们就买你的水，大家说好不好？”一个小年轻的起哄。 “我才不听你们忽悠呢，我唱完了你们不买，我不白唱了吗？” 有人发出了笑声。 “我们现在就买，反正大家也要喝，不就五毛钱俩吗，我买两瓶。” 这小伙明显不是假把式，还真的掏钱买了两瓶冰镇纯净水。 “江哥！你负责收钱，我今天就在这里开一场演唱会，就是不知道星海湾的管理让不让呀？” “这块地方是空闲地，管理一般不管的。” 八九年的星海湾管理还是挺宽松的，不过再过两年这里就寸土寸金了。 一眨眼功夫，三轮车碎冰里插的六箱纯净水就光了，江志杰把撕包往碎冰里插纯净水。 人家水都买了，自然得唱了。 “既然大家这么捧场，那我就唱一首你们从来没听过的歌好不好？” “好！” “这首歌的名字叫《思念是一把刀》，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唐枫开始扒拉前奏，然后开唱。 春天化作黄叶远去 我还守在原地寸步不离 都说爱情是一场游戏 我盼望结果是喜剧 傍晚默默的望着天际 脑海里播放甜蜜回忆 爱上你恋上这座城市 人海里第一眼就认出你 主歌部分他唱的比原来歌曲的旋律快了半拍，他不太喜欢太慢的歌曲，上一世听歌基本都是听快节奏的歌。 主歌唱完，下面进入副歌部分。 稍一停顿，崩了一下弦。 思念是一把刀刀刀锋利 受伤的心血流不止 努力说服自己 把这段感情放弃 反反复复无法忘记 思念是一把刀刀刀锋利 受伤的心血流不止 我用时间的针线 把伤口慢慢封闭 在梦里又会把你想起 副歌唱到一半儿，观众里竟然有尖叫声发出了。 有两个小姑娘竟然激动的跳了起来。 对她们来说这首歌简直是像大锤直接锤击在她们的心上，让她们忘乎所以了。 可见唱歌是最能勾搭...吸引异性注意了。 不但是姑娘，一些小伙也激动不已，可惜他们不会唱，否则非来一场大合唱不可。 一曲唱罢，还引来了潮水般的掌声。 唐枫感觉好像一举成名了，这要是搁到后世，那就是火了。 这大热天唱歌确实不是什么惬意的事情，浑身是汗。 唐枫抽出一瓶冰镇的纯净水，拧开盖子一口气干了半瓶，把剩下的水浇到了头上。 “不唱了不唱了，这哪里是唱歌的环境，再唱两首我估计就会被晒成木乃伊了。” “兄弟！行啊！你不去当歌星可惜了，这歌都是你自己琢磨的？” “瞎写的！” “瞎写都能写出这么好听的歌，你要是认真写，那些作曲家们就没法活了，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乐队了？你要是加入我们乐队咱们肯定火，那时候后面小姑娘保证跟一溜一溜的。”长头发有五体投地的倾向。 这理想太低档了。 “不了！起码现在我是没这个想法，将来如果走投无路了再考虑吧！” “太可惜了，不过你这两首歌我们可都唱了。” “唱吧，如果有时间我再给你们写几首。” “那敢情好了，留个联系方式。” 唐枫和对方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握草！你是红崖的呀！这好像远了点。” “呵呵！为了小姑娘，再远也值得。” “这倒是！” 观众们还是很捧场的。 唐枫唱完，江志杰刚插好了六箱水又卖光了。 这天也确实太热也是一方面原因，若是赶上个阴天，他唱得再好也不可能下这么快。 这还没到十点半，他拉的二十包水已经卖出去一多半了。 附近的冷饮摊终于注意到纯净水这个东西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走过来。 “小伙！你这矿泉水是从哪儿进货的？” “大姐！您要卖吗？”这个女人唐枫可是记得昨天他去推销水的时候，她可是把脑袋摇得像山路十八弯似的。 “我看你卖得挺好的，我想试试。” “我就是厂家的推销员。” “你们厂在什么地方？” “那可远了，我们厂在红崖。” “那么远啊！这要是缺货了到哪里去补货？”女人有些失望。 “我们在滨城设立了一个代销点，可以保障供应。” “那还行！” “大姐你现在就要吗？” “你这没有了呀？” “这不还有六七包吗，您要要先拿着卖，我马上回去拉。” “那你这水多少钱呀？” 这个就需要找个背人的地方聊了。 唐枫就和中年妇女转到三轮车后面。 “我们往外批发是三块八一包，一瓶合一毛五分多一点，你们可以卖两毛五或者三毛。” “这个价钱卖不出去吧？” “这里是风景区，卖贵点正常，我们红崖都是卖两毛五，您在风景区这里，如果打开局面一天就卖矿泉水就能挣个三百二百的。” “净胡说，钱哪有那么好赚的。” “大姐！能挣多少钱您心里有数，我也不糊涂，您要多少，要多了我马上回去拉。” “那我要是要了你水，你可不能再在这里卖了。” “这个呀！大姐！就你自己卖这也太少了，我光顾您有点亏呀！” “谁说我自己，我那一片有四五个摊子要，一次性最低也是五十包水，你给我们个最低阶。” “一次要个五六十包水还凑合，只是这已经是出厂价了，再没法便宜了。” “必须得便宜，做买卖怎么能不江江价。” “那这样吧，一包只能便宜五分钱，三块七毛五。” “还弄个五干什么，三块七！” “三块七不行啊！这差太大了。” “三块七给我们送七十包过来，最好中午就送来。” 目的基本达到了，再拿吧说不定就秃噜扣了。 只是这七十包水怎么运来？ 这三轮车一次也推不了这么多呀！ 但不管怎么样，这水中午都得给人家送来。 第152章 不是鸿门宴 “你们自己有车吗？如果你们自己过去拉，我还可以给你们便宜点。” “能便宜多少？” “一包便宜五分钱。” “五分钱太少了，你要是一包能便宜两毛钱，我们就自己去拉？” “两毛可不行，两毛突破底线了，厂子也不能让，这样您看行不行，三块六一包你们自己去拉，三块七我就过来送。” 一包剩一毛钱，七十包水还七块钱呢！ 不算小数了。 大婶犹豫了一下：“我回去商量一下。” 大婶回去商量了，她回去商量的时间，唐枫这边剩下的水又卖出去了两三包。 待大婶商量完毕回来的时候，唐枫拉来的二十包水只剩下一包了。 “我们商量完了，我们自己派车过去拉。” 很快唐枫就看到了他们的车，一辆四轮子拖拉机。 “这玩意儿你们得带够长的绳子，最好带几块长板子，否则不太好封车。” 唐枫告诉了对方地址，就和江志杰先一步往回走。 当他们回到唐枫家的时候，人家拖拉机已经在街口等着他们了。 拖拉机司机把拖拉机开到唐枫家院子门口。 正巧韩昌和刘强也下班了，加上江志杰，四个人不一会儿就把七十包水装上了车。 双方结账完毕，拖拉机突突突突地开走了。 “唐哥！这一下子就卖了这么多？”刘强和韩昌不约而同地问。 “这才哪到哪儿，再过几天，这些水都不够一天卖的。” “七十包水能挣多少钱？” “一包水赚八毛钱。” “七十包水能赚五十六块钱，一眨眼功夫就赚了咱们月工资的三分之一还多。”韩昌感叹。 “这要是一天这些水都能卖出去，就是四五百元。” 韩昌和刘强开始做白日梦。 “江哥！你看明白道道了？” “看是看了，但我感觉我干不了。” “为啥干不了？” “我既不会唱歌，也不会弹琴，来不了！” “谁让你去唱歌弹琴了？你要干的就是在你们泡崖往小店好冷饮摊送，我这边给你三块钱一包，你送小店三块八三块七都行，给你三块钱我一包水就是加了点运费钱。” “那要是送不出去呢？” “你想办法送出去呀！这就是你的路子问题了，送出去就是钱。” 江志杰沉默了一下：“我回去比划比划。” “这天也晌午了，于洪树说是中午给我回话，去看看！完了咱们去吃饭，你的自行车扔这里放着，等事情办完回去的时候，你驮几包水回去推销一下看看。” 俩人出门打出租车来到机床厂门口，老远就看见机床厂门口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白川遥，另一个唐枫不认识。 唐枫和江志杰从出租车下来。 “白川遥！你大哥呢？” 白川遥一指不机床斜对面一个小吃部。 “我大哥在那里面等你，他说要你带上你弟弟。” 唐枫扭头看了看那间不算太起眼的小吃部，这是要请他吃饭？ 不会摆鸿门宴吧！ 既来之则安之。 唐枫回头进了医院把唐凯叫了出来，然后跟着白川遥来到了那个小吃部。 这间小吃部的主要服务对象就是机床厂里的工人，现在快十二点了，小吃部里还真没几个人。 小吃部里有两张桌子有人，一张桌围坐了五六个人，于洪树单独坐在一张桌子边，看到唐枫进来对唐枫点点头。 “请坐！” 唐枫和唐凯江志杰以及白川遥坐在于洪树这张桌子边。 “老板！上菜！”于洪树对着小吃部后门喊了一嗓子。 “我们都是穷工人，钱也不多，只能在这里凑合一桌了，你们也别挑理。” “这个倒是无所谓。” “这就是你弟弟唐凯吧？” “是的！” 于洪树回头对着另一桌的人喊到：“刘越！你们都谁动手打过唐凯？都过来！” 另外一桌就一个人没有站起身，其余的都过来了。 “我都告诉过你们多少次了，除非骑到咱们脖子上，否则不要在厂子里惹事儿，不要和工友们发生冲突，你们怎么就不听？有尿咱们往外呲，往家里尿算什么英雄？来！谁动手了给我向唐凯赔礼道歉。” 几个对唐凯动过手的人面面相觑，没有动作。 “啊！你们怎么回事儿，说话呀！”于洪树火了。 “大哥！说啥呀？” “你们这群废物，连赔礼道歉都不会？说对不起，打你是我们的不对！请你原谅！刘越！” 刘越有点瘦了嘎吉的，这个时候说话还有些结巴。 “唐...唐凯！对不起！那天是...是我的不对，在车间里难免...有磕...磕磕碰碰的，我不该对你发...发火，请你原原谅。” “唐凯对不起！那天我们不该对你动手！” 那几个人也都表达了歉意。 “你住院，耽误工什么的我们愿意赔偿。” “以后我们决定不会在欺负你了。” 唐凯没有说话看向唐枫。 唐枫提得三个条件对方这就算全部答应了， “既然你们赔礼道歉了，也愿意赔偿我弟弟的损失，我弟弟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那么这件事儿我们这边也就不追究了，毕竟都在一个企业里工作，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只要以后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事儿就算揭过了。” “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我这些兄弟凑份子今天中午请你们吃顿饭，我们条件就这样了，还往你们保函。”于洪树也表了态。 这时，小吃部老板也开始上菜。 小吃部的菜就别指望有什么上档次的东西了，基本都是尖椒豆腐皮，辣豆腐，拍黄瓜什么的，有两盘海货就算上档次了。 虽然菜一般，但也是上了一桌子。 起先双方还有些拘谨，但两杯啤酒下肚，气氛也就活络起来。 虽然大家还没达到推心置腹的境地，但也是聊得热火朝天。 这顿饭一直吃到快一点钟了才散局。 这边事情都解决了，唐凯也就没有必要再住医院了，从小吃部出来唐枫就办了出院手续。 当然是回家休养了，厂子还给了一个星期的病假。 唐凯也没什么事儿，自然不能在家躺着，开始跟着唐枫销纯净水。 第153章 万事开头难 江志杰下午回去的时候，用他的自行车驮了四包水回去，尝试着开启了他销水的生涯。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 凡事开头总是最难的，尤其在做生意上显得更加明显。 就拿唐枫的纯净水来说，在九零年之前，这东西基本在市场上就没有踪影。 城市里夏天有卖凉水的，从井里现拔出的凉水，抬到大街上卖一分钱两分钱一碗，但却没有人想起把它进行瓶装出售。 人们的潜意识里总认为白水这种不值钱的东西不可能成为一种大众流通的商品。 滨城星海湾里的商贩们也压根不认为这东西能带来利润。 因此唐枫第一次去推销，基本没有一家商贩接货。 但是在看到唐枫销售后，他们才意识到白水也是能换钱的。 星海湾那几家冷饮摊贩从唐枫这里拿了七十包水回去，也学着唐枫的办法把水瓶埋在冰块里。 也是老天照应，近三十度的天气熏蒸下，这些冰镇的纯净水下的那叫一个快，一家十几包水到下午两点左右，竟然卖的差不多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昨天来过唐枫家的那台拖拉机就突突突地停在了门口。 这让正在刷牙的唐枫都有些疑惑了。 “你们昨天拉的水卖完了？” “没卖完！但也没剩多少，一家剩个三包两包的，这天照应啊！这样的天气再不卖点东西不完蛋了。” “那你们今天要拉多少包？” “先拉一百包吧，五六家一家也不过才二十包水，如果还像昨天那么卖，中午我弄不好还得来一趟。” “你们几个别磨蹭了，赶紧出来装车，等装完车在忙活。” 唐凯韩昌刘强纷纷从屋里出来。 韩昌和刘强为了不耽误上班，干得这个欢实。 四个人十多分钟就把车装满了。 唐枫和唐凯帮着封车，韩昌和刘强去上班了。 五百包水，被星海湾的摊贩两次拉走了一百七十包，唐枫自己下去推销卖了三十包，现在这里还剩不到三百包水。 按照这个速度，顶多三天这些水就光了，这还没计算江志杰那边有没有销路。 “老弟！你这一个星期休病假，正好熟悉一下销售这些纯净水，现在基本就不用出去送货了，他们自己就来拉了，也不用太贪大，只要把星海湾打掂好了就行，如果真要是铺开了，你们这都上班了家里没个人也不行啊。” “我们过几天就要开始倒班了，三班倒！” “那样不行！干脆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办个停薪留职吧，赶明个我问问冯主任，不过我现在得回家去给你们送一车水过来，家里这点水这好干什么的，我把两边的路子都给你打开，我把大队的电话留给你，我和大队干部说说，到时候要货的时候就打大队的电话，让大队给程远安传达一下，到时候程远安就给你发货，我就不用两头跑了。” “哥！我们能干好吗？” “凭啥干不好？我两边都给你们安排好了，你们再不干好，那不成饭桶了！” “那到时候账怎么算呀？” “到时候让程远安自己过来拿，或者是用电汇，电汇需要交手续费，这个我回去和程远安商议一下，看看他怎么处理，好了！我现在就去坐车往回赶。” 至于结账，送货的时候让程远安坐着送货车来，结账后再坐车回去。 唐枫无限怀念可以手机转账的日子。 可现在别说手机转账，就是bp机还没用上呢。 现在也不是没有手机，大城市已经有大哥大了。 唐枫也不是买不起用不起，但是没有网你买那玩意儿就是个摆设。 装比他也不会拎个砖头装逼呀！拎着贼啦啦沉。 还是不想那些没卵用的东西吧。 但唐枫就是走也得等等江志杰的消息，这货昨天下午走了后就没了消息。 唐枫准备等到十一点，如果江志杰还不来，他就回家。 江志杰晃晃荡荡十点过五分才骑着自行车来了。 “我要回红崖一趟，就在等你，否则我现在都快到家了。” “这么快就急着回去了？” “刚才星海湾那里的商贩又来拉了一百包水走了，弄不好他们今天还得来一趟，家里就剩不到三百包水，这要不够周转，我得回去办货，争取明天不管后天把货送来，别刚一开始就供不上溜，打自己招牌，对了！你那边怎么样？” “我拿那几包水都送到我家附近的几个小店了，都认识看面子留下了，不过我觉得不会卖的太好。” 这些沿街小店毕竟没有旅游区里的人多，走量肯定不行。 “别急！路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江哥！这两天你没事儿就经常过来看看，他们三个毕竟太年轻，我有点不放心。” “没问题，我会经常过来的。” “那麻烦您了江哥！这两天你过来就不要骑你那自行车了，你坐车过来吧，我给你出来回路费。” 唐枫掏出一百元拍江志杰手里。 江志杰坚决推辞。 “咱哥俩就别拉拉扯扯了，耽误时间，我得去赶车了。” 唐枫离开家打车来到车站坐十一点的一班去安东的黄海大客离开了滨城。 下午两点半左右到达红崖，打了一辆拉达出租车回到徐崴大队。 在经过徐西村中街的时候，唐枫看到徐西村场院里立了两座水泥活动房。 他就让司机停车，付了车费后来到了场院。 “小唐！你可回来了，我是盼星星盼月亮...” “只盼着深山出太阳。”唐枫接着徐胜的话来了一句。 “别扯犊子，看看这活动房是不是这个样子？” 徐胜这些日子基本上没事儿就跑这里来看看这在他心里不怎么着调的玩意儿。 今天这些板材终于到时候了，就组装了两间活动房出来。 活动房是成功组装上了，但是总感觉这玩意儿憋憋卡卡的，这能用吗？ 唐枫里里外外把活动房好好看了一遍。 “基本就是这个样子。” “就这熊样这能卖出去？这也不好看呀！” “这东西主打的就是一个方便便宜，安装快！你还想弄得漂漂亮亮的，哪来那么多好事儿！” 第154章 萌生买车的念头 不过这活动房虽然大面是像模像样了，但还是有些细节处需要雕琢。 比如边角的处理还要细腻一些。 唐枫把自己的建议提了出来，让工人进行改正。 指导完了活动房，唐枫就和徐胜往后街走。 “这些活动房要什么时候才能拿出去卖呀？” “这次修改后，下一批产品就可以拿到公社道边去要块地盘做广告了，随便在广告房里开个小店啥的还能额外赚点。” “那能赚几个钱？” “瞧不起开小店的？一个小店现在一年拿两千块钱回来简简单单。” “那用这活动房开饭店怎么样？” “那得看你开什么样的饭店，如果只是弄个早点或者是开个小吃部，用活动房完全没问题，但若是要开个正经的饭店，活动房档次就低了，徐支书！您该不会想到公社去开饭店吧？” “不行吗？” “行！非常行！” 关炉坐落在国道边，交通非常便利，选一个好地点开饭店是真的可以的。 上一世关炉道边就有三家饭店开的比较红火。 尤其是二零零零年后，关炉公社大大小小有九个冷冻加工厂，从吉省和龙江省来打工的近万人。 那时候是关炉公社...那时候关炉已经叫关炉镇了，是餐饮业的黄金时期。 饭店，小吃部，早点铺，羊汤馆，拉面馆几乎布满了街道两侧。 “支书！你现在开饭店就不如在关炉开个食杂批发部，一年能赚个一万两万的。” 九十年代初开批发部那真的躺着赚钱，唐枫说的一万两万的这是保守的估计。 挣个四万五万都没问题。 那可是九十年代初期，那时候的四万五万可真的钱。 唐枫记得清清楚楚，九九年关炉道边开始进行小城镇开发，那时候的楼价才六百块钱一平。 “开批发部？” “对！现在农村的小店多吧？过几年还得多，在农村开小店是投资小见效快的买卖，基本没有赔钱的可能，是农民投资的不二选择，现在开小店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们拿货要到街里批发部去拿，骑着自行车来回好几十里，夏天还凑合冬天那真是冻成比形，咱们若是在公社那里开个批发部，别说咱们公社，就是东边的孤山公社，红岛公社说不定都会来拿货。” “你这个建议不错，还有什么建议都说说。” “到家了，以后我有功夫再说吧，我要去饮料厂和程远安聊聊。” 徐胜回队部了，唐枫则向程远安的办公室走去。 车间里两个姑娘上厕所，看到唐枫后一溜烟地跑进了车间。 “玲！你对象回来了。” 车间里的声音比较嘈杂，梅玲并没有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啊！你说啥？” “你对象回来了！” “净瞎扯！” “你看你还不信，他进来了。” 梅玲抬头才看见唐枫在饮料厂车间门口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梅玲莞尔一笑，小心肝乱跳。 唐枫向梅玲挥挥手就转身出了车间，进了程远安的办公室。 程远安其实从窗户已经看见唐枫了，他知道唐枫会来找他，也就稳坐钓鱼台。 “小唐！回来了？” “回来了，家门都没进就先到你这里来了。” “滨城那边怎么样？” “算是刚打开了一点市场，今天我回来前销了一百包水。” “你手里现在还有多少？” “不到三百包。” 程远安算计了一下。 “你销的也行啊！你才走了四天就销了二百包水出去。” “其实也就昨天和今天开始销了，前两天一共才卖了三十包水，还全是零售的，我手里剩那三百包水我估计今天中午和明天一天就差不多了。” “你要水呗？” “我马上就去红岛找苏洋，问问他跑不跑滨城。” “那你要多少？” “苏洋那辆拉吧要是可劲装的话，能装六百件吗？” 程远安想了一下：“好像还可以。” “那你给我准备六百件水，我现在就得去红岛，再耽误一会儿天黑了。” 唐枫回家和家人打了声招呼就骑着摩托车从坎上下来，在大门口看到梅斌从后街出来。 “等我回来再聊！” “你上哪儿？” “去红岛！” “驮着我，正愁没地方去呢！” 唐枫驮着梅斌一溜烟来到红岛，直奔红岛机械厂。 很不幸！苏洋出车回来回家了。 他家在红岛张岭子村住，离红岛公社有七八里地。 唐枫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张岭子村，打听了两个人终于找到了苏洋。 苏洋到家也没多长时间，正在歪着脑袋琢磨晚上吃点啥，听到有摩托车的突突声在他家门口停下，抬头也就看到了唐枫。 看到唐枫也就知道唐枫来干啥。 “又要往滨城出货？” “你明天跑滨城吗？” “我明天不跑滨城，去东港。” “怎么老去东港？” “东港货销得快。” “那后天呢？你后天若是不行，那我就只能去找别人了。” “后天行！后天我就是不跑滨城也能调到滨城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那车能带拖车吗？” “带拖车干啥？” “问得废话，拉得多呗！你要是带拖车我给你二百。” 苏洋考虑了一番：“好！实在不行我去租个拖车也给你跑出来。” “租个拖车？” “拖拉机现在有的是，有些拖拉机在家闲着，我给他五十块钱租用一天，我觉得也有可能。” 这人到急眼了是什么馊招都有。 “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早晨把车开到饮料厂就行了。” 车弄好了，回去也就不着急了，唐枫重新回到红岛公社，在道边摆摊的摊贩处买了些海货。 舅哥跟着自己来的，当然得买两份了，另一份是给他的。 “看来我自己得买辆汽车了，雇人家车太不方便了。” “你真要买汽车？” “正在考虑！” 确实该有辆汽车，否则往滨城运货太不方便，就当投资玩了。 一辆长厢的解放141六万多块钱。 要是买车的话，这还的到黑河去取钱，真特么不方便。 关键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车，现在汽车的供应是非常紧张的。 第155章 很多事情要做 反正将来不管干什么，汽车都是不可缺的。 给家里的钱那就是给家里了，他不准备动用。 而自己手里的钱已经不足以购买一辆汽车了。 看来自己有必要去一趟黑河了，反正正好是旅游季节，就当是旅游了。 顺便看看那边和毛子生意是什么状况。 “舅哥！你去学个车票吧，现在学车票还便宜，钱我给你出，再过几年一个车票怕是要好几千了。” 现在学个b证一千二百块钱，但是要学习半年，这个有点糟心。 学完了先发白证，一年实习期满换红证。 “我怕我学不下来。” “怎么就学不下来？你肩膀上扛得是猪头吗？就这么定了，只是现在好像来不及了。” 红崖是从八六年就开始有驾校的，一个县城在八六年就有驾校，这在全国也算是名列前茅。 可能有很多人不信，但这确实是千真万确的。 这得拜沿海从八十年代中期修各种养殖圈所赐，正是这些养殖圈的兴起带动了运输业，也让驾校早于全国内地很长时间就出现在社会上了。 农机校是当时红崖唯一一家培训驾驶员的专业学校，培训拖拉机和汽车驾驶员。 最开始的时候拖拉机驾驶证一百二十元，汽车驾驶证六百元。 到八九年的时候，拖拉机驾驶证已经涨到二百五十元了，汽车驾驶证则是一年一个变化，平均一年涨二三百元，从六百到八百到一千二。 九零年的时候，就会直接涨到一千六百。 拖拉机驾驶员学习期是两个月，从三月份开始一年办三期班。 汽车驾驶证学习期是半年，同样是从三月份开始办两期班，三月份一期，五月份一期。 但不管哪一期，现在都七月底了，都来不及。 “今年第二班都开了快两个月了，赶不上了，明年春天回来你就去五一那个班，学成了就给我开车，不过今年如果有机会还是把车买回来，先雇人开。” “你要买什么样车？” “当然是买新车了，买旧车还不够修车费事的，要买就买解放141。” 梅斌上一世自己都没有车，这一世怕是要提前开上车了。 “这几天风头过了没有？”烟贩子们也是憋了好几天了。 “应该是过去了，今天我们已经往青石镇送货了，送了十箱货过去。” “青石镇批发部一下就要了十箱？” “是的！” 这是报复性消费吗？ “烟这个生意差不多也该做到头了，你现在攒了多少钱了？” “两千四五百块钱。” “等你们都攒够三千，烟这个活儿就停了，这玩意儿本身就不是长远的东西，抓一把就行了。” “那烟弄完了再干啥？” “怎么干上瘾了？” “赚钱谁不上瘾！” “先看看形势，你们先把手里的烟抖搂抖搂，抖搂光了再说，去闫三家看看。” 车到徐东队的时候，唐枫把车拐进了徐东村，来到了闫三家。 闫三还有十多天就要结婚了，看看他忙活到什么水平了。 闫三正拿个扫帚在扫大街，扫得尘土飞扬，乌烟瘴气，在看到唐枫的摩托车后停下了手里的扫帚。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两点来钟吧，勤扫院子少赶集，这才像个样子，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就等日子了。” “那就好！结婚的车找了没有？” 现在已经是不是赶马车接媳妇，也不是骑自行车驮媳妇的年代了，怎么也得有辆车，眼下接亲都是大客车。 “要啥车，她现在就在我家了，炕头走到炕稍，要车干啥？” “这话说的，她现在在你家，那么她娘家不还有人吗？你不接来呀？将来人家那边的亲戚不准备走动了？”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 “让你媳妇回家去问问，她家能来多少人，若是人少就雇个小客就行了，到时候我给你联系一个。” “好！” “那我们回去了，有什么事儿找我。” 唐枫和梅斌离开闫三家。 快五点的时候，俩人回到徐西村，在大队门口分别。 梅斌把他家那一份拎回家去了。 “告诉你家人，玲到我家吃晚饭，你们就不用等她了。” 唐枫进大队院子的时候，到车间里告诉梅玲晚上到他家吃饭。 唐枫回家把买来的海货交给母亲，然后帮助母亲做晚饭。 五点半左右，梅玲下班了。 “我们今晚要打夜班。” “打夜班？” “明天要水的多，街里和风景区要三百多包水，再加上后天你要的水，仓库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存货，所以今晚要打夜班，明天开始上长白班了。” 程远安的买卖终于算是打开局面了，不过纯净水这个东西制作的门槛并不高，无非就是各种过滤，其它厂家若是看到白水也能赚钱，是肯定会上的。 这样就要看谁占市场早，以及后期的营销手段和服务质量了。 “我们涨工资了，开了六十块钱！”梅玲喜滋滋地向唐枫显摆。 “好大个动静，六十块钱也值得显摆显摆，打夜班要打到几点？” “今天下午做了二百包水，夜班也要做二百包，大概要打到十一点。” 唐枫这四五天不在家，水厂的水卖得不错，平均一天三百来包水。 程远安一天现在赚五百多块钱。 一个月前他还愁眉苦脸，现在已经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了。 说不定下个月就出现竞争对手了，到时候就怕他笑不出来了。 夜班打到快十一点结束了。 唐枫接梅玲下班。 “累不累？” “有点累！” “我说不让你干你不听，在家躺炕上看电视它不香吗？” “我年纪轻轻就啥也不干在家躺着，亏你说得出口。” “饿不饿？” “有点饿！” “我出来的时候把饭热了热，回去吃正好。” 父母都以睡觉，回到家后，唐枫把锅里热的饭菜端到自己房间，算是宵夜了。 俗话说就别胜新婚。 唐枫和梅玲虽然还没结婚，但也是早就到一起了。 两人也是分开了四五天，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第156章 跟我去龙江 唐枫在家里待了一天，八月二十号一大早，苏洋就开着他的拉吧车来了，后面还带了个拖车。 足以装一千包水了。 饮料厂这两天为了唐枫这一千包水白天长白班，夜晚打夜班，也是忙活的够呛。 饮料厂这套设备加人力，一天也就能出五百包水，加上半宿夜班也不过才出七八百包水。 刨出本地一天的三百多包水销量，多出来的也就四百多包，如果不是这些日子有点库存，这一千包水怕是凑付不上。 就算凑付上了，也把仓库变得空荡荡的。 梅玲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小本一丝不苟地记录着。 从昨天开始，她就被程远安调出来当仓库管理员，已经算是脱产阶层了。 这当然都是唐枫的面子，但可不是唐枫安排的。 梅玲对眼下的工作很满意，脸上挂满了笑容。 这个还可以，老子帮你企业起死回生，当然得给老子媳妇安排个轻快工作了。 数目准确后，唐枫坐上卡车驾驶室出发了。 因为带着拖车的缘故，苏洋车开的非常稳当。 车是稳当了，但也耽误了时间，到滨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唐枫买的这栋房子好就好在门前是一条小街道，而且还是两头通透的那种街道，汽车从这头进来可以从另一头出去，而且汽车停在门口，边上还有过个人力三轮车的宽度。 这样汽车卸货就不会堵道。 苏洋提前打开了一侧的车厢板，小心地把车开到唐枫家门口。 屋里的人听到汽车的声音也都出来了。 “哥！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就没有水往外批发了。” “家里的水都发出去了？” “还有个二三十包，不过待会说不定就发走了，今早晨星海湾老孙说他中午十二多钟还可能会来拉一车。” “那正好！赶紧卸车。” 天气热还赶上中午，唐凯三人加唐枫卸车可是真的累了个奶奶样。 这些水也不往屋里卸了，直接就卸进院子里，这样还能少走几步路，节省体力和时间。 垛了七八个高，小院子垛的满满的，中间就留了一个能通过人的过道。 卸车卸了半个小时。 若不是半道江志杰来了，半个小时也卸不完。 这些家伙毕竟太年轻了，还没练出来。 车卸完，唐枫点了二百块钱给苏洋，送苏洋离开。 他今天没准备回去，因此也不用随车离开。 回头的时候看见弟弟韩昌和刘强三人坐在阴凉处汗流浃背，反倒是江志杰啥事儿没有。 唐枫其实也累够呛，坐在阴凉处掏出一支烟，喝了一瓶水。 “江哥！你那边有没有点什么进展？” “有进展但是不大，一天能卖个五包六包的。” “这可就没啥意思，你有驾驶证吧？” 一个侦察兵若是连驾驶证都没有可成笑话了。 “有啊！” “换地方证没有？”部队的驾驶证是不能驾驶地方车辆的。 “刚换完！” “草！你有驾驶证你卖什么苞米呀，找个车开一个月还不挣个七百八百的。” “哪有那么好找？好找我早就找了。” “这么得吧，你也别卖水了，八月份，就八月一号吧，跟我去趟龙江，回来过一汽的时候看看有没有车买一辆，你给我开车吧！” “你要买车？” “以后这水的需求还会增加，我老用别人的车一个不方便，另一个钱都给人家了不划算，还是自己有车方便，就是以后不拉水了拉别的也有用处。” “那好吧！你要是买车我给你开车，只是我在滨城了，这不方便。” “有啥不方便的，到时候车你开回家找个地方放就行了，来回开着也方便。” “啊！你就不怕我开着你的车干私活？” “干呗！你自己掏油钱就行。” “哥！这些水就堆院子里吗？” “看看今天能走多少，如果走得多就不用搬了，反正也丢不了。”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 “哥！可能是老孙来拉水了。” 拖拉机在唐家门口停下，熄火。 拖拉机熄火后，一个声音就飞进了院子：“小唐！你的水来了没有？我今天可是要拉很多水的，你没有水可得付我空跑的油钱。” “付你油钱，那是门都没有。” “靠！你要是没有货我白跑一趟，你当然得包赔我的损失。” 说话间一个一身油渍麻花的中年人进了院子，然后就脚下一软。 “握草！啥时候进来这么多水？” “说吧你要拉多少？能不能把我这一院子水都拉走？” “这么多可拉不走，我拉一百件吧，待会我回来再拉一百件。” “啊！你今天拉那么多呀？” “据说这两天要下雨了，在家备点货，否则下雨天出来拉货太遭罪了。” 下雨天就在家休息了，还卖什么货。 原本累得有气无力的唐凯三人，一听对方要拉二百包水，立刻来了精神，这就开始往四轮子拖拉机上装货。 四轮子拖拉机的车斗太小了，一百包水就装得非常高，也不怕道上被交警截住罚款。 “那这是三百六十块，我走了！” 唐凯点清了钱，转手把上次那五百包水的成本钱给了唐枫。 利润他们留下了，本钱当然要还给大哥的。 第一次五百包水他们三人赚了四百块钱，韩昌和刘强一人分了一百。 原本唐凯是要把利润均分的，但是韩昌和刘强坚决不干。 他们只是当个装卸工用，又在唐凯的房子里住，怎么可能要那么多。 经过一番推诿，最后的方案是他俩拿一半儿，唐凯自己拿一半儿。 “唐枫！那么我先回去了，这几天我有些别的事情就不过来了，八月一号的时候我到哪里去找你？” “你到红崖来吧，我给你个地址，我相信你能找到的。” 唐枫把详细的地址给了江志杰，送江志杰离开。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倒班？” 滨城的企业基本都开始实行三班倒工作制，他们正式出徒后也将进入倒班行列。 “也得个十天八天的，下个月就开始倒班了。” 第157章 停薪留职 唐枫点点头。 “最好你们倒班后能岔开，别赶到一个班上，这样能保证家里始终有人，不耽误来货和走货。” “可是一个人在家也不行啊！来货了一个人根本卸不了。” “到时候可以雇人，你们厂有的是工友，离你们厂子宿舍就隔了两条小街，到时候把他们雇来，卸一车水给个三十五十的，保证有干的！” 三四十分钟就挣三五十，顶多四个人，一人分十多块，你上班一个月挣多钱心里没数吗！ 到时候兴许还抢着干呢！ “可也对！” 韩昌和刘强上班去了，家里就剩下唐枫哥俩。 “老弟！给你办个停薪留职怎么样？” “工作不干了？” “这工作本身就没太大意思，只是你自己要到城市来，你们这企业将来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靠那两个死工资将来在滨城弄不好都有被饿死的可能，先停薪留职，将来如果实在混不好了，再回企业混也行，有两年期限的。” “两年期限？” “国家允许职工停薪留职自谋出路，不过时间是两年，当然如果两年后干好了，在申请停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待会把老孙打发走，我去问问冯义福。” 老孙是一点半左右又开着拖拉机来了，还是拉一百包水。 “孙师傅！你们现在几家在星海湾卖水呀？”唐枫一边装车一边闲拉呱。 “五家！” “你们都是亲戚呗？” 这五家从一开始就是一起卖水的，就算不是亲戚也是关系相当好的，不过还是亲戚的可能性大。 “算是！我三叔最先在星海湾里卖个冰棍什么的，后来感觉这玩意儿还行，就把亲戚们都弄来了。” 这也算是集团经营了。 “现在你们五家一天能出多少包水？” “像今天这样的天气，现在一家一天能出十几包，而且每天都在增长，现在星海湾有不少摊位都在眼红这矿泉水呢！” 能卖钱自然眼红了。 不过唐枫也没准备再去发展客户，程远安那小厂子的产量有限，客户太多了也供应不上。 红崖慢慢再发展一些，他根本生产不出来，除非也玩三班倒。 就是三班倒，二十四小时也就能产出一千多包水，还是不宜发展太多的客户。 唐枫哥俩把车装上了一百包水。 “孙师傅！下午还来吗？” “今天就这样了，明天再说吧。” 老孙车走了以后，唐枫就来到机床厂找到了冯义福。 在机械加工车间的阴凉处，唐枫和冯义福像两个老农一样蹲在那里。 “你弟弟这才来还不到两个月就要办停薪留职？这怕是不行！厂里不会同意的。” “不是交钱就行吗？” “要一年往厂长交好几百块呢！” 好几百块钱那叫个事儿吗？ “那这事儿能不能办成吧？您在机床厂时间长有经验。” “这事儿我也不太清楚，毕竟停薪留职这玩意儿虽然国家从八三年就有文件了，但基本没人办理。” 那是不到时候，再过两年办停薪留职的就多了。 一九九二年，大概有上千万公务员下海经商。 而就在滨城，去年，已经是处级干部的小目标就停薪留职下海创业去了。 “这个得找人事部门负责的办理。” “您认识吗人事部门的负责人吗？能不能给我引荐一下？” “这个倒是好办。” “那这么得吧，晚上约个地方咱们吃顿饭认识认识。” 冯义福办事儿还是挺靠谱的，晚上就把机床厂的人事部门的负责人张超请来了。 不过在酒桌上唐枫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效果不理想。 张超直接就说不行，唐凯是今年才招来的工人，没到两个月就申请停薪留职，这不是开玩笑吗！ 酒桌上毕竟有个冯义福，唐枫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但第二天上午，他敲开了张超办公室的门。 “张部长！昨天酒桌上的事情您看有没有可能？” 张超摇头：“这事儿不好办呀！” 不好办就好办了，总比不能办强。 唐枫从兜里掏出一盒满盒但开过封的烟扔给张超。 烟很普通的桫椤烟，市面上两块二一盒。 不过张超并没有接烟，虽然烟不错，但一盒开封的烟他还没怎么放在心上。 “张部长！我弟弟的事情您看着给办办，我就不在这里麻烦您了，下午我再来看看，这盒烟你一定要抽抽。” 唐枫满含深意地笑笑，退出了张超的办公室。 这小子来就为了送一盒烟？ 张超想了想唐枫最后似乎很有深意的话，拿起了唐枫留下的那盒桫椤烟... 下午一点半左右，唐枫再次来到了张超的办公室。 这回张超的态度就松软多了。 当然松软了，那盒烟里可是有八百块钱的。 “你弟弟停薪留职的事情我仔细想过了，应该没有问题，你弟弟的身体状况如何？” “非常好...张部长您的意思是？” “如果你弟弟身体状况不是那么好的情况下，这事情还能好解决一点。” “我弟弟前几天被人打了，住了好几天的院，脑袋受了点刺激。” 张超喜出望外：“太好了！有诊断书吗？” “有！” 唐凯出院的时候，唐枫找大夫开了一个精神受刺激的诊断书，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开了这么一个诊断书。 谁知道现在好像有挺大的作用。 “你马上回去把诊断书拿来，有了这张诊断书就好办多了。” 唐枫立刻回到家，让老弟拿出了那张诊断书。 这张诊断书还找了半天，最后在唐枫那天给还在医院住院的唐凯买得两本杂志其中一本里找到的。 唐凯以为这玩意儿没啥用，随手就夹在杂志里。 好在这两本杂志出院的时候没有被他顺手扔了。 唐枫以最快速度把诊断书又送到张超的手里。 张超看过后，满面笑容。 “有了这张诊断书，你弟弟的停薪留职基本就没有问题了，下个月吧，不超过下个月十五号，你弟弟就可以自谋出路了。” 唐枫算计了一下，下个月十五号，他肯定从黑河回来了。 第158章 农村生意经 回到家后，唐枫把关于停薪留职的消息告诉了唐凯。 唐凯一时间心情有些矛盾，他刚进企业还不到两个月，机床厂他都没走遍就要离开了。 他不知道大哥给他安排的决定是正确还是错误。 晚上韩昌刘强下班回来的时候，唐枫把他们和程远安的联系方式进行了交待。 需要水的时候可以打电话到徐崴大队，然后转程远安。 程远安这边接到要货电话就会准备产品和联系运输工具。 唐枫已经决定月底去黑河，估计将有十多天的时间不在家，这些他们要自己联系了。 第二天，唐枫就离开红崖回到家，晚饭后他来到了严全家的家。 严全家刚吃完饭，正走出家门准备出去转悠转悠，一出大门就看到唐枫骑着个摩托车过来了。 “三哥！吃完饭了？” “才吃完！” “我找你有点事儿，这几天你家有什么事儿吗？” 严全家眨眨眼睛：“你要干什么吧？” “八月一号我要去趟黑河！来回估计得十天左右，你要是没有什么事儿就陪我去一趟。” “还有谁去？” “还有滨城我新结识的一个朋友，和你一样从前也是当兵的，就咱们三个，先小人后君子，来回一切费用都是我的，酬劳是五百元。” “我这阵子家里还真就没有什么事儿，烟用不了三天就全抖搂出去了，我去！” “这还得好几天呢，等闫三把婚事办完咱们就出发。”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徐西村的这些烟贩子们把手里的货全部抖搂出去了。 也没全抖搂出去，每个人几乎都留了一箱烟自己抽。 这个群体里手里资金最多的人已经有四千多元的资产，最少的也有两千多元。 闫三就是最少的人之一，他前后挣了两千一百多块钱，全部用来娶媳妇了。 再加上唐枫借给他三千，他的婚事办的也是红红火火的。 他媳妇娘家那边来的人不多，唐枫也就联系了杨师傅的小客车。 闫三这货竟然想让唐枫给他当帮忙头。 这不是扯吗，你们徐东村的人都死光了去外村找帮忙头？ 闫三的这个要求他很坚决的回绝了，他到时候来吃顿现成的不好吗！ 七月三十日上午八点，徐西村决定去赶闫三人情的人在大队汇合，然后步行上东山，来到了徐东村。 徐西村一共来了八个人。 后街的何军徐冲，梅斌和唐枫，中街的林明久，前街的严全家、严波和林军。 另外两个宅男徐光北和徐岩没有来，理由是和闫三没有人情。 这种事情唐枫不掺和，人情这东西本身就是有来有往的，你不去赶人家人情，你家有个什么事情人家自然也不会来赶你。 他们还没有理解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个道理。 唐枫等人到达闫家的时候，闫三穿戴整整齐齐地正准备出发，还有两个伴郎。 这货一脸笑容，满面春光。 在徐东人眼里，这辈子怕是要打光棍的人竟然也娶媳妇了。 他媳妇昨天回了娘家，他现在要去接媳妇和娘家人。 杨师傅的小客在早晨送客进城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里。 闫三看到徐西村的人以唐枫为首来了，自然更是发自心底的高兴，给每个人上烟。 唐枫催促他赶紧去接媳妇，这货竟然不着急，这都快九点了还没走，就算离的近也不能去得太晚。 闫三坐车离去了。 村子里娶媳妇对年轻人来说就像过节一样。 整个徐东村的青年人几乎都聚集在闫家，在帮忙头的统一安排下借桌子的借桌子，借凳子的借凳子外加借盘子借碗。 那个时候小店还没开始实行桌椅碗筷的出租业务，这些业务最低也要到九二年才开始出现。 因此村子里办事情，盘子碗盆什么的都是靠借。 打碎了赔偿，送错了找不回来就只能将错就错了。 唐枫他们来早了，何军严波徐冲和林军就聚集在树根下面打扑克。 唐枫林明久梅斌和严全家则坐在另一个树荫下东拉西扯。 话题自然还是烟不能卖了，下一步干点什么。 “其实能干的买卖非常多，但是指望发财不太现实，达到小康还是不成问题的。” “那具体干啥？” “那得看你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标，如果说一年挣个三千五千的，那么买辆幸福二五零从海边驮海货到咱们公社道边去卖，你要是坚持下来，一年赚几千块钱完全没有问题，随着国家的富强，生活水平的提高，收入也会越来越高，十多年后你家趁个十万八万的都不是事儿，但这个买卖要赶潮流，有时候起五更爬半夜的。” “除此之外就是到关炉去开商店批发部之类的买卖，油盐酱醋研究糖茶都是生活的必须品，不愁没有生意做，这些都是比较实在的生意，也就是谁都能做的买卖，投资不大，就看个人的财命和经营了。” “还有别的吗？这些买卖好像都不像卖烟这样简单实惠。” “卖次品烟确实简单实惠，无非就是自己出点力，但它毕竟不合法，咱们一开始瞅没人管的时候捡便宜，但若是引起烟草部门注意就不是好事儿了，这个就别再想了。” 这时，徐东村帮忙的人推着一辆两轮推车过来了，车上装了一些大盆，大盆里装着借来的碗筷。 这些盆盘碗筷都是从村里各家各户借来的。 这些东西借来后，村里来帮忙的妇女们要刷洗一遍。 “看到这些大盆碗筷没有，这里面其实也有一门生意，不过只能算是辅助生意，不能当主业来经营的。” 严全家林明久傻眼：“这怎么能算个买卖？” “明年大队供销社就黄了，小舅你把大队供销社房子租下来开商店，然后你投资买些桌子椅子，碗盆筷子甚至做铁锅。” 林明久疑惑不解：“买这些东西干啥？” “出租呀！谁家办事情租现成的多省事儿，这一套家伙出租一下还不值二百元吗！你一年租个三十五十次就是万八千的。” 林明久又开始算计了。 第159章 婚礼 现在他不再问能不能租出去之类的话了，唐枫说能租出去那就肯定能租出去。 这已经是经过时间检验的真理了。 九十年代是国家人口红利爆炸的时期。 这时期农村结婚的，打发姑娘出门子的比比皆是。 这其中有相当比例的家庭娶媳妇就得盖新房，因此八十年代末和九十年代初是农村盖新房，翻新房子最多的时期。 这股潮流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中期才偃旗息鼓。 这还不算白事儿。 有这么多办事情的，出租锅碗瓢盆自然也是风生水起。 到九五年前后，几乎农村每个小店都有一套用来出租的餐具。 最高时候这些餐具出租一次达到了六百元。 别瞧不起这个锅碗瓢盆出租，一年是真的能拿回万八千的，对于小本经营的买卖来说，这是非常有利的补充了。 “再就是发展种植业和养殖业了，不过这两个行业比较靠天吃饭，一般情况下八字不清的人就少涉及吧。” “啊！这怎么还和八字扯上关系了？” “这怎么就扯不上关系？按照迷信说法，八字不清的人是干啥啥不行。” “握草！想不到你还信这个。” 这有啥不信的？放在普通的唐枫身上可能不信，但他现在是重生之人。 重生这种非常扯蛋的事情就在他身上发生了，还有什么玄幻的事情不值得相信？ 就拿闫三来说吧，他上一世可是打了一辈子光棍的，但自从自己成了蝴蝶效应里的那只蝴蝶，这货今天都娶媳妇了。 你说它是玄幻还是迷信？ “你说的那些都是明年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倒腾烟好，能不能再倒腾两车回来。” “你们还想干？” “凑合干到跟你去龙江，要不这段时间干啥？总不能干坐着吧！” “你们这是拿定主意准备跟我去黑河了呗？” “但是你得接着给我们弄烟回来。” “这没问题，我把烟弄回来，你们全部弄回家，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们自己负责！”严全家一拍胸膛。 “那好！我...哎呀！这个得等我回来，我明天要去北边，得十多天能回来，等我回来顺路到石桥直接把烟发过来。” “那也行！也不差这十天八天的。” 既然他们还要卖烟，那就让他们卖，现在就算是烟草部门抓到无非就是没收货物罚两个钱。 这点损失还真值得冒险。 这时一声喇叭声从远处传来，几分钟后小客车就拐进了闫三家这条街。 闫三接新娘回来了。 小客车在闫三家门口停了下来，西服革履，胸前佩戴红花的闫三从车里下来了，笑得那叫一个璀璨。 首先就是一些当地的礼节，闫三的母亲也是一脸笑容地来到客车副驾门前。 她是要给改口费的。 媳妇接了改口费就可以下车了，然后到屋门前进行婚礼仪式。 媳妇端着聚宝盆下车了，脚一落地那边鞭炮就响了起来。 闫三媳妇挽着闫三的手臂，两人很有仪式感地走进了院子，在屋门前停下。 徐东村的光棍们在大门口起哄，扔一些五颜六色的碎纸。 唐枫左右扫了一圈，挑了一张好桌子，挑了一把还算不错的椅子。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新娘吸引，必须要找个好座位而且还要选个好地方。 “三哥！舅哥！你们去看那玩意儿干什么，赶紧把这张桌子抬到那树下面，待会准备在太阳底下吃饭呀！” 严全家和梅斌赶紧把桌子抬到闫三家门前的大榆树下面。 这大日头天没个阴凉地方吃饭怎么能行。 占好座位后下面就是上人情了。 农村现在普遍的人情份子钱是六块钱，亲戚通常上十块，最多的也没有超过二十的。 “咱们上多少份子呀？”梅斌问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唐枫。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和你们上的份子肯定是不一样的，你们自己上你们的。” “那你看我们上多少好？” 唐枫想了一下：“上十块吧！和亲戚一个档次，不差那四块钱，去要张红纸来，咱们自己写上然后交给写账的。” 严波去要了一张八开大小的红纸和一支钢笔。 严全家掌管钱，林明久写账。 “给我写五十吧，太少了拿不出手。” 林明久就给唐枫写了五十块钱的账，其它人一人十元。 账写完，唐枫掏出五十元给严全家，严全家把收到了一百二十块钱和礼单送到写账的桌上。 这个时候，婚礼仪式已经举行完毕，闫三和他媳妇已经送入洞房了。 媳妇进洞房就预示着可以干饭了。 徐东村帮忙的人开始上饭菜了。 八凉八热，宴席弄得还不错，在这一带农村应该算是中上了。 吃到一半儿的时候，闫三领着媳妇出来敬酒了。 闫三媳妇别说收拾收拾还真不错，可以打七十分，可惜一朵鲜花插在... 闫三好像也不算牛粪，就算是牛粪的话，那也算是一泡高档的牛粪了。 闫三媳妇对唐枫不陌生，笑盈盈地敬唐枫酒。 唐枫说了一些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祝福的话，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喜酒喝完，一群人晃晃悠悠地走回徐西村，唐枫来到了饮料厂。 他回来这几天，故意没有去问唐凯那边要货的事情，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拿起来。 明天他就准备北上了，也该问问了。 “程厂长！滨城那边这几天要了几次货？” “送过去一车了是五百包，明天送第二车，也是五百包。” 唐枫回来那天是二十二号，到今天过了一个星期，他走的时候唐凯他们还有八百包水，中间又送了五百包过去。 这么说来一个星期销售了一千三百包，平均一天销售二百包水。 也算可以了，起码算是站稳脚跟了。 水的问题没有问题了，唐枫又晃悠到中街，意外地发现场院里的活动房少了一些。 “我们在公社供销社旁边要了一块地皮，前天就开始组装了，今天下午就组装完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徐胜笑眯眯地问。 第160章 活动房广告 啊！这都拿到公社组装样品房了？ “过去看看也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唐枫回家骑出摩托车就要往公社去，刚到坎下就看见梅玲从饮料厂厕所里出来。 “你又上哪儿去？” “去趟公社，你们几点下班？” “还是五点呗！” “我回来的时候买点食品，晚上到我家吃饭吧。” “今晚不去了，还能天天在你家吃呀！” “说的这是个啥？我家不就是你家吗？” “我那什么没过去，就是吃饭也不能在你家过夜。” 梅玲这几天来大姨妈了，四五天了还没过去。 “这和吃饭有啥关系，净想没用滴。” “你明天不是去北边吗？” “这个等我回来晚上再说，我走了啊！” 唐枫骑车到南边大道向公社骑行，在经过林军姐夫小店的时候，林军死皮赖脸地爬上了后座，要跟着到公社溜达溜达。 “人家闫三是把媳妇娶家去了，你什么时候把你那个什么小丽的娶回来呀？” “那可早的了，我们俩都二十，结婚可太早了。” “那现在捞没捞着点啥？上次来你家睡没睡呀？” “我呸！谁像你和玲两个弄不弄就睡一起去了，我们可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你拉倒吧！你那是胆小，听我一句话，大姑娘屁股是电风扇，怎么扒拉怎么转！” “我听你忽悠我。” “那拉过手没有？要是连手都没拉过，前面有个小桥，我到小桥那儿停下，你跳桥得了。” “这个不用跳桥。” “这意思就是拉手了呗？” 林军没有回答，这等于默认。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了公社，老远就看见供销社东边，多出了一栋灰色的活动房。 供销社东边是一块玉米地，百米外是关炉公社邮电局，没有建筑的遮挡，老远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有几个人正在活动房上安装上盖，周围还围了一圈看热闹的。 唐枫把摩托车停在活动房一侧，下车围着活动房转了一圈。 这地方离国道三米远，南来北往的车老远就能看到，只要在道两边挂出出售活动房的牌子，广告很快就会传到四面八方。 徐胜在家，在这里负责安装的是大队的治保主任葛国泰。 “小唐！你来了！” “徐支书说你们已经在公社安装活动房了，我就过来看看。” “你别说，在家的时候看这活动房一点不出奇，但是在这里组装看着也挺有意思的。” “等活动房完全盖好了，在墙壁上用红油漆刷上出售活动房的字样，前面和左右山墙都刷上，让过往的人都看到，这广告不就打出去了吗？最好是在县电视台打了广告就更好。” “在电视台打广告那得多少钱呀？” “你看用多长时间，如果时间短的话，几百块钱就下来了。” “那是多大的浪费呀！” “这几百钱花出去，说不定能给你们带回几百个几百块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你们这是建得什么东西呀？”有好事儿的人询问了。 唐枫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做广告的机会，虽然这买卖不是他的，但也是他出的主意，大队卖好了，他也是有好处的。 “活动房呀！” “活动房？” “就是可拆卸的房子，你今天在这里安装上了，如果感觉这里不合适还可以拆卸下来安装到你认为合适的地方，方不方便？” “可是你这活动房结实吗？” “当然结实了，十年八年屁事儿没有。” “可是这房子有什么用呀？谁会弄这么栋看着像糊弄事儿的房子住？” “哈哈！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在了解活动房的用处之前，必须要了解它的优点。” “它的优点？它有什么优点？” 唐枫的话引起了周围人的兴趣，围过来不少人。 “活动房的优点除了它可拆除移动外，它最大的优点是便宜和安装便捷。” “它怎么个便宜法？” “活动房的售价是每平方二十块钱，我们负责给你安装，你若是盖一栋四五十平的房子，造价才一千块钱，便宜吧？” 葛国泰在一边翻翻白眼，不是说十五块钱一平吗？这怎么凭空一平就涨了五块钱？ “而且两三天就能盖好使用，便不便捷？” “可是盖个四五十平的这样的房子有什么用？” “在了解了活动房的优点后，咱们就可以看看它有什么用处了，假设你要在过道边开个小店，你盖个砖石结构的房子需要公社土地办的正式批准，又得审查又的审批，对吧？” 听众们频频点头。 “是这么个理。” “但是你用我们这种活动房只要和土地办打个招呼就行，若是有熟人就更好办了，这样你的小店就可以开了，你找我们，一千多块钱，两三天就给你把房子支把起来了，甚至我们房子给你安装好了，你开店的货还未必备回家，惊不惊喜？” “那我要是开个小吃部，三十平怕是不够用呀！” “你要开多大小吃部三十平不够用？四张桌子，带厨房完全够你用了，三十平嫌小你还可以扩大到四十平五十平，这不是你自己说了算吗！” 听众们终于听明白了。 “那你这活动房冬天能抗过去吗？” “你别看我们这活动房墙板不厚，但里面是加了保温器材的，冬天你在屋里点个小路子，保证屋里像春天般温暖。” 唐枫这一顿忽悠，让周围看热闹的人对这简易的小房子产生了兴趣。 开始细致地接触和询问。 说不定这些人里就有未来的客户。 活动房的房盖安装完毕了，下一步就是上油毡纸汤沥青防雨，里面还要搭一铺小炕，得有人看着别让人拆了和解答疑问，当然要有睡觉的地方。 最后是安装玻璃。 玻璃安装完毕，活动房就彻底竣工了。 夏天倒是不用先急着搭炕，弄一张简易床先对付着。 大队盖的这活动房有五十平的面积，并不是专门做广告的，它还有个用途就是准备开食杂批发部。 大队会计已经去联系货源了。 第161章 裤腰带钱包 这一地区打造小城镇是从二零零零年开始的，这中间有十年的空闲时间。 这十年的空闲时间，关炉国道两边会有数百家商铺诞生，数万平的房屋使用面积，哪怕其中有一半使用活动房，那也是十几万的销售业绩。 这还只是关炉一个乡镇，还有附近的乡镇，乃至县城。 所以，这是一个有几百万甚至千万的市场。 只要大队好好经营，靠着先发优势，这个市场最低也能拿下一半儿。 如果经营得当，后期再升级到轻钢彩板，还能拿下一大片市场。 不过它们能不能经营好这是他们的问题。 唐枫只是给他们领个路，而且还是无偿的那种，将来经营是好与坏和他没什么关系。 “葛主任！往东既然还有地方，把家里的活动房再拉一些过来，再组装几间，数量多就会给人一种壮观的感觉，广告效果会更加明显。” 葛国泰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 林军对活动房没啥兴趣，在供销社里溜溜达达。 “可惜这里啥娱乐项目没有，咱们农村就是不行，连个录像厅都没有，在这里弄点啥娱乐项目能赚钱？” 这些家伙这些日子跟自己赚了些钱，似乎都钻到钱眼里去了，一天到晚的想着赚钱。 “你买个活动房，在这里摆两张台球桌，一天赚个二三十块钱不是问题。” “台球是啥东西？” 这货是咋活的，台球都不知道。 “克朗棋玩过吗？” 林军摇头。 “等我从北边回来我买一副台球，做个台球桌，我教你们打，你就知道什么是台球了，我得去买点东西。” 虽然八九年的关炉公社道边小市场还没有正式形成，但也有那么几个摆摊的了。 一个出售海货的，一个卖豆腐的，一个卖肉的。 还没有卖菜和卖水果的。 唐枫在海货摊买了几样当季的海鲜，然后买了两块钱的豆腐。 意外地看到卖肉的那里竟然还有排骨。 这都快天黑了，排骨竟然还有剩？ 怕不是老母猪肉吧？ 唐枫对卖肉的肉进行了一番鉴别，发现竟然是新鲜猪肉。 在确认是新鲜猪肉后，他把排骨全部买了下来，还买了两块肘子肉。 看看再没有什么可买的，就和林军踏上了归程。 林军在他们屯子口下去了，唐枫回到徐西村，先到后街把一些海鲜一半儿排骨和一块肘子肉送到梅玲家。 他这个准女婿对丈人家真的是推心置腹，贴心贴胆了。 每次出门买东西，不管是吃的还是穿的，都会带她家一份儿。 他那个二货舅哥一看他来，估计连屁眼都是笑纹，又送好东西来了。 “你看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呀！” 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手却伸出来很好意思地就把东西就接过去了。 林红在身后笑骂：“你个完蛋玩意儿，小唐进来坐会吧！” “婶！我就不进去了，我也的把东西送回家去做，玲晚上可能还要打夜班，就在我家吃饭吧，你们别等她了。” “好好！她天天在你家吃，我家剩老饭了。”梅斌在一旁恬不知耻。 唐城绕道回到大队院子里时，饮料厂正好下班，梅玲也就跟着唐枫到了唐家。 “唉！晚上又的打夜班。” 饮料厂最近也是忙得够呛，除了白天上整天班外，晚上还要打三个小时左右的夜班。 现在本地，红崖县城，青石镇加冰峪沟风景区，一天就能达到四百包水的销量。 算上滨城那边平均二百包水的销售数量，饮料厂现在一天得做出六百包水。 饮料厂这小设备还真够喘的。 程远安的日收入已经突破六百元，在向着七百元攀升。 总体来说，程远安还算是个有点良心的资本家，白班算白班的钱，夜班还给加班费。 这样饮料厂的员工一天就能挣三块多钱了。 这个数目出来，徐崴大队的一些家庭妇女也开始动心，问饮料厂还需不需要员工，她们也想分一杯羹。 程远安似乎也有再招一班工人进行黑白倒班的想法。 这和唐枫没什么联系，他现在准备北上了。 父母对他要北上没有什么意见，大概已经习惯了他的东跑西颠。 梅玲就不太放心了，替他准备这个准备那个，然后唐枫看着那个鼓鼓囊囊的旅行袋头比猪头还大。 “媳妇！我只是去办点小事儿，不是搬家，你往旅行袋里装这么多东西干啥？还有衣服，我只是去个十天八天就回来了。” “十天八天不换衣服呀？” “换啥衣服，身上的衣服埋汰了，我到地摊上花个三块五块买一套穿上，埋汰了就扔了，我还从家带什么衣服，你赶紧把往身上穿的都给我拿出来。” 等梅玲把衣服从旅行袋里拿出来，却发现旅行袋空了，可见她是往里面装了多少衣服。 “旅行袋我都不拿，拿个小兜就行，到时候就是装点水和食品，我出门不喜欢带那些啰啰嗦嗦的东西。” 出门只要身上揣着足够的钱，哪里还需要带什么东西，空着手多自由。 “你就穿着个大裤衩子和短袖出门？那你钱往哪里放？”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看到我那条裤腰带没有？” “哪条裤腰带？” “你经常解的那条呗！” 梅玲脸红了：“不要脸！” 唐枫把他那条战术腰带拿出来：“这条腰带可是非常全能的，打仗的时候可以当武器，往外走的时候还可以当钱包，它里面可是能装一万块钱的。” “净瞎说！裤腰带怎么能装钱？” “你没看到我这条腰带毕竟宽嘛？它里面是有暗层的，十张百元票折叠两下就可以塞进暗层，挨着能放十多叠，你说能不能装一万块钱！” 唐枫不论往哪儿走，这条腰带是肯定要系的，腰带里也肯定是要带一万钱的，万一遇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这里面的钱可以帮助他走出困境，起码有回家的路费。 但裤腰带究竟装钱太少了，要装大量的钱还需要别的东西。 去的时候倒是不需要太多的钱，额外揣个三千两千就够了。 第162章 谁也别想打这里的主意 八月一号早晨八点，唐枫和严全家离开了徐西村，在公社坐车来到了红崖县客运站。 他们要在这里等江志杰的到来。 他们要从红崖坐车到荄县，然后在荄县坐火车到松阳，再坐飞机到冰城，再坐飞机到黑河。 这个路线选择的有些埋汰，他们应该到滨城坐飞机到冰城，这样能节省不少时间也能少走很多弯路。 江志杰来到红崖县客运站的时候是上午十点，三人十点半登上了去往荄县的客车。 严全家和江志杰产生了共同语言，在车上开始回忆他们的军旅生涯。 没有当过兵的唐枫就只能在客车上假寐，迷迷糊糊地听着他们聊斋。 两个小时后客车到荄县，他们在火车站下车吃饭买票上车，下午五点到达松阳。 这个时间点是坐不了飞机的，只能在松阳机场外的一个旅店住了一宿，二号上午八点四十搭乘了一班飞向冰城的航班。 冰城和黑河之间通航班是八六年的事情，飞机不大，每天中午十一点左右两地飞行，一个多小时的航程。 唐枫在冰城机场下飞机的时候就离十一点不远了，买了机票没等多长时间就登上了飞往黑河的飞机。 八十年代的飞机票也不过几十块钱，但能坐起飞机的人也不多，再加上很多人对飞机从心底的恐惧，这让坐飞机的人非常的少。 机舱里也就七八个人。 据说冬天的时候这个航班里的人可是非常多的，基本都是到黑河做生意的人，现在属于淡季，人少也就正常了。 十二点十五分，飞机在黑河机场降落，十多分钟后唐枫等人走出了机场。 唐枫离开黑河整整四个月，再次回到这里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亲切。 机场离市区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他们要到市内就得坐出租车。 黑河的出租车一水的苏式风格，拉达，伏尔加，莫斯科人，吉斯。 反正很多人都没听说过的苏式轿车在这里仿佛开展览会一样，还有一些东欧国家的车型。 其中尤其以拉达为多。 四五年前黑河压根就没有几辆出租车，短短四五年已经有了一定的数量了。 这些出租车很多都是从毛子那边交易过来的，唐枫就倒腾过，去年冬天他还倒腾过几十辆，他们坐得这辆苏式出租车说不定就是他倒腾过来的。 唐枫的心情本来十分美好的，毕竟上高中的时候他就在这个城市，他的第一桶金也是在这个城市获得的。 对这个城市他心底有一份感恩的情愫。 只是被一件事情败了胃口，出租车司机有些看不清形势，以为他们是外地人，车到目的地以后竟然张口要三十。 原本讲好的价格是六块钱，这货也不知道吃了什么枪药，多要了五倍。 “这位兄弟！你是不是欺负老子是外地的？你好好听听老子的口音，敢管老子要三十？你跑这儿别梁子来了？谁给你的勇气？” “少扯犊子，少一分钱都不行，还有你跟谁当老子呢？” “握草！告诉我你跟谁混的？韩三还是赵四？就是韩三赵四站在我面前，他也不敢和我拉硬，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信不信老子一拳下去让你满地找牙，找钱！”唐枫拿出一张十块钱的票子往对方身上一扔。 对付这些吃黑的人，千万别给他笑脸。 你给他笑脸他就当爱情。 司机听出唐枫一口地道的本地口音，明白对方可能是本地人，但另外两个人肯定不是本地人。 这也是他敢宰客的原因，只是对方似乎比他还嚣张，似乎不太好惹。 “你溜哪路的？” “别和我打哑巴缠，头上没帽子，别耽误我时间。” 司机犹豫了一下，接钱找钱。 唐枫拿过找回的零钱下了拉达车。 “特么的，宰客宰到老子头上了，都到家门口了，差点被别梁子了。” “别梁子是啥意思？” “就是打劫！咱们进院子吧。” 江志杰和严全家这才发现他们停在江边一处院子里，不远处就是一弯江山，下游不远处的江里还有一座岛屿。 这里人家的院子基本都是木杖子墙，就是用木杆一根根立起来夹的杖子墙，但这个院子却是砖墙，有两米多高，墙头全是玻璃碴子。 大门是铁栏杆门，包着铁皮，旁边有个偏门，也是包铁的门。 此时都关得严严的。 唐枫走到铁门前拍响了铁门。 拍了半天里面也没有动静。 “人死了？老张！老严！还活着吗？” 这时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谁呀！鬼哭狼嚎的。” 铁门上刷地开了一个类似老电影里射击孔般大小的窗户，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往外看。 “哎呀！我说今儿早晨喜鹊叫，原来是唐总回来了。” “呸！别和我扯那些里根楞，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快开门！” 小铁门打开，里面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满脸笑容，一脸恭敬的表情。 “老严！我只是走了四个月怎么感觉你就像抽了裆一样，你一定是偷偷去找海占子压裂子了，那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天天...你是不是把海占子带到我这院子来了？” 被叫老严的人哭笑不得：“唐肿！你这满嘴胡说八道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呀，一张嘴就冤枉好人！” “呵呵！你要是好人，这天下怕就没有好人二字了。” 说话功夫，唐枫和江志杰严全家进了院子。 江志杰和严全家一进院子才发现这院子非常的宽大，足有上千平的面积，西墙内有一排砖房，好像是车间的样子。 “院子卫生保持的不错，我仓库里的东西没丢吧？” “唐肿！你想冤枉人就直说，你的仓库里现在耗子都饿死了，你竟然说还有东西？” “哈哈哈！逗你玩儿！” “我要在这里住两天，我走以后有什么事情吗？有没有人来捣乱？” “捣乱的倒是没有，不过来买或者租这个院子的人可不少。” “哦！他们都看中这地方了？” “你这里离大黑河岛最近，来货卸货都方便，当然有不少人看中了。” “他们看中也白看，这地方我弄到手可是费了不少精力的，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第163章 龙江边 这个院子是他八七年秋天的时候盘下的，原来这是黑河市一个街道小厂，因为经营不善而关闭，里面所有的设备可能都卖了，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院子和厂房，就在这里闲置了两三年。 唐枫经过八六年一冬天的资金积累后，和毛子的交易已经从小打小闹开始向大宗商品转移。 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有一个基地，这样来回倒货才会更加高效和便利。 这个废弃的厂房就进入了他的视野，颇费了一番周折，他才把这个院子买了下来，当初可是花了他八万块。 这是一个长度七十米，宽度五十米的院子，大门朝南开，占地面积三千五百多平，建筑面积也有一千多平 西面五十米长十米宽的厂房被改成了仓库，北面一栋二层砖楼和一排小房则成了他办公和员工住宿的地方。 这个院子东方一百米处，下了江堤就是个码头，往下游二百米处就是通向和毛子进行交易的大黑河岛的登岛处。 来回倒货非常的方便。 “这个院子也是你的？” “是啊！这个院子我买了两年了，给我带来老大的便利了，冬天的时候，这个院子里里外外全是汽车，西面那排十几间房子是仓库，北边那一排房子是宿舍食堂，到时候给我干活的人都住在那里，你们来了也会住在那里，咱们这次也会在这里住两天，让你们提前适应一下这里的生活，走！线去吃饭，然后到江边看看。” 江堤上有不少临时性的建筑，都是些商店饭店小吃部之类的。 “和毛子的口岸没开放前，江堤这一带基本什么也没有，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户人家，这些店铺都是后期开设的，别看现在有些冷清，冬天的时候简直推不开门，咱们就去这家饭店，他家的江鱼炖的非常地道，馒头也蒸得非常好，而且他有几样菜做得那叫个好，我以前经常在他家吃饭。” 唐枫带着江志杰和严全家进了一家叫味香十里的小饭店。 “常掌柜！有没有好鱼炖几条上来。” “哎呀！这不是小唐老板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不才回来吗，就想着你的鱼了。” “自从唐老板走了以后，我是日日盼夜夜盼，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深山出太阳...” “得得得！咱就别扯这些虚头巴脑的了，捞点干的，有什么好鱼没有？” “嘎牙子行不？给你来个酱焖。” “这个可以，还有别的没有？” “还有七粒浮子。” “有七粒浮子你不早说，先整出个嘎牙子，你这良心大大滴坏了，两个鱼够了，再来个银珠猴蘑。” “没有猴头。” “啊！连这个都没有？常老板！你这饭店是不打算开了？钱挣足了？” “这个时候做买卖的都走了，我也就没备那么多货。” “那野鸡总有吧？” 常老板摇头。 “没有野鸡飞龙总有吧？” 飞龙是一种禽类，学名叫榛鸡，清朝时期就是贡品，肉质非常的鲜美，后期变成了国家三类保护动物。 “这个也没有。” “握草！那你告诉我山珍方面你都有什么吧？” “自从国家不让打猎后，这山珍也非常少了，什么犴鼻熊掌就别想了，我这有蛤蟆你要不要？” “蛤蟆算什么山珍？再说我们三人两个没老婆的，一个老婆在几千里之外，你让我们吃蛤蟆算怎么回事儿？” “可也是，没老婆吃蛤蟆不太合适，野鸡没有不过野鸭倒是有一只冷冻的。” “野鸭也行，来个香烹野鸭。” “我这还点鹿肉怎么样？” “有鹿肉？” “来了金鸡报晓，再来个清汤鹿尾，这是几个菜了？” “五个菜。” “把你那蛤蟆凑一盘上来，凑六个菜吧。” “唐枫，咱们三人六个菜吃不了。” “吃不了兜着走，带回去晚上吃。” 此时是十二点半，已经过了吃饭的黄金时间，小吃部里就唐枫一桌客人。 常老板煎炒烹炸，到一点多钟就上了四个菜。 “你们常年在海边都是吃海货长大的，现在尝尝淡水鱼，别有一番滋味。” “这鱼这背上怎么还有根刺？” “这鱼叫嘎牙子，模样和鲶鱼差不多，它的特征就是后背这根刺，尝尝这个蛤蟆，这东西可是大补。” “这不就是青蛙吗？” “模样像，但颜色不同，这东西咱们那里没有，也可能是我没看着，这东西对男人来说是绝对的大补品，不过补多了也难受，哈哈哈哈！” 三个人大快朵颐，风卷残云。 待吃完饭已经快两点了。 这一顿饭吃了一百多快。 唐枫结账后三人走出饭店向江边走。 “小唐！说说你在这里的故事，感觉你在这里混得挺开的。” “有啥可说的？反正来也来了，我要办的事情明天去打个招呼，然后咱们就转悠转悠，带你们看看我家以前住的地方，还有我曾经就读的学校，去看看待我不错的老师，我还是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里吧，看到没有，对岸是毛子的布拉戈维申斯克，咱们这么叫海兰泡。” 到了江边，唐枫指着对岸向江志杰和严全家做介绍。 夏日的江边是非常热闹的，尤其中午时分人非常的多，两点多钟沙滩上依然人满为患，江里也是漂浮着无数的脑袋。 “你就是和对岸的人做买卖？” “是的！” “那夏天怎么不做？” “我也想做，但是用什么做？用人游过去背？你看到江边的船没有，个人的船都是那种能做两三个人的小木船，本地叫微乎，这船和毛子做个小买卖可也行，但大了就白扯了，我做的买卖可不是这种小船能应付的，看到那条驳船没有？” 唐枫指着江里被一条拖船拖着的驳船问道。 “看到了！” “那是一艘几百吨级的驳船，我要做的买卖最低也的用这样的船，你让我上哪儿弄去？” 如果时光再过个三五年，他还真就买船和毛子做交易了。 但是现在买这么大的船国家不允许不说还买不到。 第164章 有人要单干 还有一个重点是龙江上跑货运的船几乎都是拖船和驳船的组合。 打一个比方，就像是跑运输的拖拉机，驳船就是拖拉机的车斗，它没有动力只管装货，提供动力的是拖船。 拖船就像拖拉机的车头，往别处走要拖船拖着驳船才能走。 没有那种可以自己行走的货船。 他如果要买船的话，就得拖船驳船一起买，还得雇佣船员水手。 不是他置办不起，一想到今年冬天过后，口岸得封停两年，也就没有必要去花这笔投资。 “那江里这些货船是谁的？” “基本都是公家的，有的是黑河航运处的，有的是附近农场的，看到那条写着红农拖的船了吗？那是红色边疆农场的船，同理，那条锦和拖就是锦和农场的船，他们和毛子基本做的都是化肥的生意。” 化肥生意啊！那也是非常来钱的，可惜现在他只能看着别人做。 “你们俩要不要下去游一圈？你们要是不下去我可下去了，你们看着我的衣服。” 严全家没有下去，江志杰倒是脱吧脱吧下去了。 唐枫在龙江里一番畅游后回到岸上，让严全家下水去洗洗身上的汗水。 游泳是最消耗体力的运动，不管你吃的多饱，下水一圈后你的肚子保证就瘪了。 到三点多钟的时候，吃完饭不久的三人从岸边出来，已经感觉有些饿了。 “回去收拾一下住处，然后去吃晚饭。” 回到那个院子，唐枫来到那栋小二楼。 “我以前就在这栋楼里住，对了！带你们去看点西洋景。” “看啥西洋景？” 唐枫诡异的一笑，从二楼一个保险柜里拿出一副望远镜，然后沿着梯子爬到小楼顶部。 他先拿着望远镜对着毛子那边扫了一眼然后递给严全家。 “三哥！咱三哥你岁数最大，你先来。” 严全家疑惑地接过望远镜望向对岸。 “握草！真白呀！还大！” 江志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什么东西真白？我看看！” “你等会儿！我看完你再看。” 唐枫从楼顶下来，进屋收拾屋子。 这个小楼里有炕，冬天的时候他就睡在这里。 唐枫伸手摸了一下炕面，不潮。 这说明两个看大门的老严和老张隔三差五还烧烧炕驱驱潮气。 也能看出屋子经常打扫，没有多少灰尘。 唐枫打开炕上的被罩拿出三铺行李铺在炕上，然后就躺在一铺行李上。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严全家和江志杰才拿着望远镜从楼顶下来。 这两个家伙算是国足了眼瘾。 “你们俩看过瘾了？” “真好看！毛子人真开放，竟然还有没穿肚兜躺沙滩上晒太阳的，她们不怕被人看吗？” “好看吧？过瘾吧？以前没看过吧？”唐枫揶揄道。 “哎！你这小子准备个望远镜是不是专门看这个的？合着你小子早就看饱了。”严全家反应过来了。 “胡扯！我才不看这些东西。” “我听你忽悠，你不看你弄望远镜干啥？还是军用的，看的这个清楚。” “我弄望远镜是看江面上来货的，我都是冬天在这里，你说我不看车我看啥？” 这个解释非常的有道理，谁冬天穿着三点式在江面晃悠？ 虽然毛子那边有冬游的人，但都是男的多，他可不会在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看胸毛啊！那是没进化完整人类的象征，他看那玩意儿干啥？ 严全家和江志杰半信半疑。 “你们饿不饿？咱们吃饭去。” 这时也四点多了，该是吃饭的时候了。 “吃完饭我带你们去舞厅跳舞，跳舞会不？” “跳啥舞？的士科摇摆舞什么的，走！” 出大门的时候唐枫把老严也叫上了。 “唐老板请客了，终于可以大吃一顿了，呼呼呼哈哈哈哈！” 这个老严也是没正形的人。 “三哥！你和老严是一个严，你们应该盘盘，说不定都是亲戚。” 又到了中午吃饭的那个饭店，依然是六个菜，这回鱼多了点，山珍少了点。 毕竟八月份并不是山珍容易出现的季节，如果是冬天山珍自然就多了。 两杯冰镇啤酒下肚，老严说了一个事情。 “唐肿！” “我说老严，我教你多少次了，是总不是肿，这算不算你背后诅咒我呀？” 这老家伙老管他叫肿，我没肿好不好！ “对呀！是肿不是肿呀！我就是这么叫得呀！” “算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据可靠消息，梁勇今天冬天基本不会再跟着你干了。” “梁勇不跟我干了，那他要跟谁干？” “他要自己干了，好像还要拉走你下面不少人。” “消息可靠？” “肯定可靠。” 唐枫点点头：“老严！好好干！将来我不干那一天，肯定会留些家底给你的。” 老严有些受宠若惊：“唐肿放心！我保证好好干。” 梁勇是唐枫一开始做生意不久就跟着他给他打下手的人。 那时候应该是八六年冬天，快过年的时候。 那时的唐枫还是小打小闹，从止疼片泡泡糖烟酒从毛子手里换马靴呢子大衣兽皮什么的。 那天他从大黑河岛上交易回来，带回来的东西有点多，他一个人有点背不动。 刚上岸就看到了梁勇蹲在岸边一个向阳的背风处哆哆嗦嗦。 唐枫就让梁勇帮他拎一个背包到交易市场，代价是两块钱。 梁勇就帮着唐枫把背包拎到了交易市场。 此后一连几天，梁勇都会在江边等候，然后帮着唐枫干活。 唐枫见对方还挺听话就让他给自己当个跟班，一天给他五块钱，管中午一顿饭。 后来得知梁勇比自己大一岁，家里父亲是个赌鬼，家里有点什么东西都被他输了，他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日子过的是有上顿没下顿。 唐枫也就让对方一直跟着自己，到现在也算跟着自己三年了。 这三年唐枫给他的酬劳也从最初的每天五块到十块二十三十，到去年冬天的一月五千。 梁勇也从最初的拎包跑腿到后期帮着他接洽一部分业务。 但也就是从去年冬天开始，唐枫感觉他有些靠不住了，因为其中一笔生意出现了问题。 有客户抱怨，他从毛子那边倒过来的尿素每吨贵了五十元。 第165章 去看看故乡 那可是一笔五千吨尿素的生意。 他若是把这笔生意的数目说给江志杰和严全家听，估计他们的下巴肯定保不住了，说不定还能砸坏脚面子。 尿素是八十斤一包，一吨二十五包。 一吨差了五十块钱，也就是一包差两块钱，五千吨就出了二十五万元的差价。 这二十五万元肯定是没有进唐枫的口袋，那么它去了哪里？ 当时，化肥唐枫是交给梁勇打理的，他则专门负责钢铁和石油的交易，化肥全部是梁勇在经营。 这笔钱肯定和梁勇有关。 当时马上就过年了，唐枫并没有质问这件事情。 不过心里已经有了换人的打算。 这笔钱唐枫也没准备再追问，梁勇也是跟了他好几年，原本唐枫准备在今年最后一个冬天离去的时候，留五十万给梁勇算做这些年的奖励。 但出了这样的差头，这五十万他也就没有送出去的必要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要走他自然不会拦着，这年头三条腿的驴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可是闭着眼划拉。 但是当地人已经不足以让他信任了，这也是他要从红崖带人过来的原因。 晚饭吃到七点多钟。 饭后，老严回去和老张交接班。 唐枫又要了两个菜，加上剩下的饭菜打包让老严带回去给老张当宵夜。 七点多钟的时候，这天就要黑了，晚霞把西天渲染的仿佛火烧一般，预示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酒足饭饱就得找点乐子，唐枫准备带江志杰和严全家去潇洒一下。 这个时期的黑河，既没有ktv，也没有夜总会，潇洒的地方也就只有的士科舞厅了。 黑河市这类的斯科舞厅还是不少的。 舞厅是年轻人宣泄过剩精力的地方，但也是容易发生冲突引起是非的地方。 “舞厅那种地方乌烟瘴气的，是惹事生非的地方，咱们初来乍到就别淌那浑水了。” 江志杰在城市里长大，虽然复员回来的时间不长，但也对舞厅有所了解。 舞厅不是他喜欢的地方。 严全家也不会跳舞，对舞厅的兴趣也不大，这样也就打消了去舞厅的计划。 唐枫也不喜欢去舞厅，严格说是不愿意在舞厅那种地方抛头露面。 他是重生之人，对于青年那些个热血上头的地方已经有了免疫力，再说后世很多娱乐场所他也不是一次没去过。 专为富豪们准备的高档场所他自然没去过，但为下里巴人服务的低档娱乐场所他也是去过几次的。 虽然都是跟着别人去的，但也算是见过世面的。 因此，眼下的装潢简陋的舞厅对他也没啥吸引力。 他之所以提议去主要是为了带江志杰和严全家凑凑热闹，他们都没兴趣去了，他自然也就没兴趣了。 “既然你们都没兴趣，那咱们就回家休息吧。” “冬天这里可以打猎吗？”江志杰突然问了一句。 “当然能打了！” “有枪吗？” “你想要什么枪吧？你就是要炮我都能给你弄来。” 现在离禁枪还有六七年时间，弄到枪不是什么难事儿，猎枪商店里就有卖的，一百多块钱。 “打猎用得着炮吗？半自动就行。” “没问题！到时候我再给你们找两个带路的老猎手，你们跟着他们上山就行了。” “不用带路的，打猎我们也是练过的。” 严全家也是心痒难耐，他复员的更早，都多少年没打过正经的枪了。 徐西村虽然附近有些小山，但根本就没有什么猎物，他想过瘾也就只能拿气枪打麻雀了。 气枪那叫枪吗？连个动静都没有。 “多弄一支，我也过过枪瘾。” 黑河这里西面北面全是山，百里无人烟，是天然的猎场，打猎绝对没有问题。 “傍晚的江边也是非常热闹的，你们要不要再到江边转转？” “不去了，晚上蚊子多，还是回去休息吧。” 这个倒是不假，龙江边的蚊子是那种大黄蚊，比普通的蚊子可是大多了，咬人一咬一个大包。 回到院子，打更的已经换成了老张。 老张和老严两人一人值班一天一夜，唐枫给他们开的工钱是一人一月一百，他四月份回家的时候直接给他们开了六个月的工资。 这个院子里现在基本没什么货物，也冷清，他们两个就是在这里照看一下，工作非常的轻快。 到十月底的时候，这里就开始热闹了。 买取暖的材料，过冬的食品，以及进各种用来和毛子交换的货物。 那时候这里的仓库全是满满当当的，人也是人来人往的。 江志杰和严全家回到院子里很快就睡着了。 他们睡着了唐枫却睡不着了，这打鼾还带比赛的吗？ 没奈何，他卷了一卷铺盖，到另一个屋去睡了。 明天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儿自然是到银行打个招呼，他要取一大笔钱，自然要提前向银行申请。 然后他准备回自己的老家看看，看看曾经的发小朋友。 再就是看看曾经教育过他的那些老师。 第二天早晨起床吃早餐后，三人首先来到了人民银行，唐枫拿出一张五十万的存单。 这五十万他准备带二十万现金走，然后起一张期限半个月的转账支票，把剩下的三十万拿回红崖进行兑换成存折。 明年春天自己结束这里的全部生意，那些钱他要怎么带回去？ 不能转账的时代，钱多了陡增无数烦恼。 弄不好要改装一辆特殊车辆才能把钱全部转移回去。 银行方面的答复是明天下午可以提现金。 “带你们去看看我家以前住的地方。” 唐枫家以前是农场的人，在黑河西南方向有个金河农场，他家就在金河农场十队住。 出租车司机一听去金河张嘴就是一百。 这些家伙是真敢要钱呀！ “五十去不去？不去走人！”唐枫没功夫和他们磨叽，直接就一句话，干就上车，不干滚蛋。 多说五十里地，你竟然敢要一百，真以为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有的司机还是很有钢的，开车走了。 这就是纯装逼的，你在黑河市内溜大街，一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溜出五十呢。 第166章 故乡的人 有的司机还是很有钢的，开车走了。 这就是纯装逼的，你在黑河市内溜大街，一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溜出五十呢。 有脑袋里进水生锈的，但肯定有正常人。 一个老司机就接了唐枫他们的单子，一路颠簸把他送到了金河农场十队。 金河农场十队在金河农场西北方向，是金河农场西北方向最靠边的村子了，再往北就是偏岭子村。 八月初正是小麦收获季节，田野里有收割机在作业。 东北的小麦是种在冰上，收在火里。 它播种的时候是四月份，土地只化冻了表面一层，土地深处依然有冰，这就是种在冰上。 收获的时候正是全年最热的八月份，因此叫收在火里。 原本龙江省是小麦产区，但现在已经逐渐在向短生长期的玉米过渡，原本大片的小麦地已经逐渐减少。 到九十年代中期，除少数地区还保留一些小麦种植，大部分地区都没有小麦种植了。 小麦收获季节，村子里的人除了老弱病残，基本不是在地里就是在场院。 出租车在村头停了下来，唐枫叮嘱司机下午三点钟还到这里来接自己，放出租车离去。 “看到这间小店没有？这里就是我家以前的房子。”唐枫指着道北把头第一栋土房说道。 这是一栋三间土房，那种古老的板夹泥的房子，这种房子的出现基本都是六十年代的风格。 房子是去年这个时候被转出去的，但房子卖出后他家在这栋房子里又住了半个多月，快九月份的时候全家才离开这里前往辽省。 那时候也正是学校开学时节，唐枫就直接去了学校。 没错，当时他还是个学生，今年七月份才算正式毕业。 当然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去过学校了，连毕业证他都没去拿。 如果他有毕业证的话。 “这就是你家以前的房子？这房子可真不咋地。”这是严全家对唐枫家以前房子的评语。 “这是当年公家给的房子，我父亲当年不是六六三专业军人吗，他们那批专业兵几乎都到当时的北大荒来了，房子都是他们当初自己伐木盖的，木料就是后面的帽盔山上弄来的。” 去年九月份他家离开这里后，唐枫就没再回来过。 时隔一年，这次回来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在这里出生长大，要说心里没点什么感情那是假的。 到明年春天再他回辽省后，怕是这辈子都未必再回来一次。 “咦！这不是唐家大小子吗？是不是呀！” 一个人从道南的屋子出来，看到唐枫有些疑惑地问。 这是原来唐枫家前面的邻居白守礼。 “白大爷！您好！” “还真是你！哎呀这一眨眼，你家搬走已经一年了吧。” “白大爷！您没下地干活？” “别提了！前两天维修拖拉机的时候把腿碰破了，你白哥不让我下地，这不在家休息。” “白哥结婚了没有？我记得他应该结婚了吧？” 白守礼家老大白富海比唐枫大两岁，今年二十二了。 “唉！还没有。” “嗯！白哥今年二十二了吧，为啥还不结婚呀？” 龙江这边的人可没有什么晚婚晚育的概念，二十岁不结婚就是大龄青年，不但现在，多少年以后也是这个样子。 能结的早就结了，实在没结的那是找不到对象了。 “人家要一万块钱彩礼，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钱？不给够彩礼人家就不结婚。” 握草！八九年的彩礼都一万了？这到哪儿说理去？ 辽南那边的彩礼现在也就两千块钱，这里都干到一万了？ “今年的年景也不太好，唉！不知道能不能凑够彩礼钱。”白守礼唉声叹气。 “白大大！不用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我白哥吉人自有天相，到时候就解决了。” “唉！但愿如此吧，中午到我家吃饭吧。” “不了！大家都忙活活的，我就不打扰了。” 唐枫和江志杰严全家沿着村中的道路向西，来到了村子西头的场院。 这里现在是村子里人气最旺的地方。 村子里的人除去老弱病残和下地干活的人，剩下的基本都集中在这里。 当然以家庭妇女和一些小伙为主。 家庭妇女和姑娘们的工作是翻场，就是把在水泥场院上晾晒的麦子隔八个小时翻一下，达到均匀晾晒的目的。 小伙的工作是把晾晒好的麦子进行装袋，然后装车运到粮库卖给国家。 因此这里是非常热闹的。 唐枫走进场院的时候，先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随后就有人认出了他。 “这不是唐青山家老大吗？” “是呀！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仅仅一年的时间，已经有人把他的名字都忘记了。 不过那些和唐枫年龄相仿的青年倒是没有忘记唐枫。 “握草！唐枫回来了！稀奇呀！” 呼啦啦十多个小青年就把唐枫围住了。 “唐枫！一年多没见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握草！感觉你好像变了，以前咋没注意呢！” 一番真真假假的寒暄后，唐枫掏出一包烟扔了出去。 “各位哥们们，现在混得咋样？” “还咋样啥，还不是和以前一样，看天吃饭，好年头混个三千两千的，坏年头就能赚吧零花钱。” “你在南边怎么样？是不是发财了？发财了可别忘了咱们兄弟。” “你们冬天都干啥？下河捕鱼还是上山打猎？” “还能干啥，除了这两样就是在家猫冬。” “今年冬天有没有兴趣跟我赚点零花钱？” “跟你赚零花钱？干啥吧？” 说起来有些无语，唐枫已经和毛子做了三年的买卖了，这个村子的人竟然不知道。 别看这里离黑河只有四五十里地，但这个村子的人没有一个去和毛子做交易的，就守着家里那几晌地。 这也不怪他们，就是自己父母也对他的买卖不了解。 在这一点上，北方人是真的不如南方人有闯荡劲儿。 “我在江边和毛子做生意，我需要一些能帮我干活的人，一天五十，我管吃住，大概需要二三十个，有去的就报个名。” 原来他手下干力工的人有三四十号。 但是梁勇有可能会带走一部分人，他必须早做准备。 第167章 招人 用人自然要用他觉得靠得住的人，干两天跑了到时候找人都找不到。 还是家乡人感觉准成点。 “一天给五十？你这真的假的？” 现在打零工一天也就十块八块的，甚至十块都不到，唐枫这里一下子给五十，而且还管吃住？ 怎么感觉都像是骗子。 在黑河码头装卸货是没有这么高的，通常是二三十块钱，毕竟这活儿是真的不轻快。 没干过体力活儿的人，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今年冬天唐枫估计二三十块钱一天不太好招人，价码肯定得涨，他就干脆给了个五十。 这个价码足以让很多人眼红。 “当然是真的，你们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十天一点钱，吃的方面主食是馒头米饭，菜不保证顿顿有肉，但保证天天有肉。” 十队的一干青年集体傻眼，竟然有这样的好事儿？ “但是有一点，我给你们这么好的条件，说明这活儿并不轻快，你们若是去了，每天得把活儿给我拿下来，我还怀疑你们能不能行。” 到了关键时刻，每天从毛子那边过来的车将近百辆，一车货物都是十吨。 虽然只是卸车和倒车，但也是够你受的，一般人还真订不下来。 “先告诉我们具体干啥活儿吧？” “就是倒车和卸车。” “什么叫倒车？” “就是把毛子那边过来的货车上的货倒到咱们这边的车上，或者是卸到地上。” 倒车就是毛子的车和这边的空车挨在一起，把毛子车上的货倒到国内车的车厢里。 “光是倒车和卸车？不装车？” “装车的活儿少，有别的人干。” 装车基本都是往毛子车上装国内的物品，主要都是副食品和轻工产品，这个活儿总体来说比较轻快，是给徐西村那些人准备的。 “能干多长时间？” “三个月吧！多也多不到哪里去，我可以保证你们只要坚持下来，到干完活的那天，你们最低能拿五千块钱回家。” “算我一个，反正冬天我既不会捕鱼也不会打猎，在家闲着就是赌钱。”有人第一个报名了。 “我也算一个！” “我也算一个。” 这一会儿功夫，就有九个人报名，占了十队青年数量的三分之一。 这远远不够。 但也无须着急，还有充足的时间。 “正式干活的时候要在一月初，过年的时候只能放两天假，不过你们这里离家近，两天对你们来说也足够了。” 两天假虽然不多，但也不耽误他们在家团圆。 “过年才两天假呀，少了点。”有人发表自己的意见。 “想挣钱就别管放假，反正也就那么几天而已，赚钱才是真的，而且过年那几天，每天补助二十元，一共补助五天。” 与几十年后过年加班给三倍四倍工资相比，唐枫觉得自己多付原来工资一半都不到，还是赚到了。 “这个好！” “这还行！” 这个策略得到了青年们的欢迎。 这时一辆四轮子拖拉机开进了场院，开拖拉机的白富海看到唐枫楞了一下。 不过他似乎没有认出唐枫，还是把拖拉机开进了场院。 因为单干的缘故，场院被人为地分成了一块一块的，一家大概三四十平方的面积，晾晒自己家的麦子。 白富海开着自己家的四轮子来到自己家的区域，先把已经晾晒好的麦子堆到一边，再把车上的麦子卸到场院上。 他拿起一把木锹把这些新麦子摊平。 “白哥！”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白富海抬头就看到一个青年来到面前。 “你是唐家老大唐枫？” “白哥！我才走了一年而已，你们就不认识了？这太虚假了吧！” “刚才我开车一打眼就感觉像你，但是一想又不可能，没想到还真是你，你这可是稀客了。” “我进村的时候遇到你父亲了，你父亲说了一些你的情况，今年冬天跟我出去干活怎么样？挣个彩礼钱出来，好把媳妇娶回家。” “干啥活儿？” 唐枫就把自己要干的活儿说了一遍。 “咱们队已经有十多个报名了，我那边需要补少于三十个人，你给招揽一下，到时候你负责管理，正常干活是一天五十，等活儿干完，我再给你五千管理费用，你这彩礼钱就出来了。” 白富海沉思了一下。 “你现在都干这么大买卖了吗？说实话我有点不信。” “前年冬天我家还没走的时候，我是回来找过你们的，只是你们没当回事儿，你不信是正常的，不过到时候你们过去一看就知道了，反正从这里到黑河江边也就五六十里地，你们觉得不靠谱不干回家都不耽误，也就耽误点时间，也没啥损失。” “好！我先答应着，到时候行我们就干，不行我们就回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下次来是十二月下旬，到时候我再联系你，如果本村人不够，邻村的你也可以给联系联系，三十多岁的也行，但必须干活是把手那样的，我那活儿可不轻快，懒踏踏的人就别要了，他们订不下来。” “这没问题，中午到我家吃晌饭吧！” “不了！现在都挺忙的，我就不去讨那个麻烦了，以后吃饭的时间有的是，我这次来时间比较仓促，谁家我都不去了，冬天的时候我再来串串门。” 这里现在正是麦收时节，家家都忙的够呛，哪有时间来招待他。 唐枫和白富海分别后，和江志杰严全家绕着十队转了一圈，说一些他在这里的童年趣事。 像是偷人家甜瓜梨枣，和偏岭村的小孩打架等。 三转两转这天也马上晌午了，该找个地方吃午饭了。 十队与偏岭子村中间就隔了一条小溪流，虽然现在雨水充沛，但也没超过三米宽。 偏岭子村是一个有五六百户的大村子，这么大个村子自然会有饭店小吃部什么的。 偏岭子村靠着国道路段就有两家打着幌子的饭店。 唐枫和江志杰严全家步行三百米就来到其中一个饭店，吃了一顿家常菜。 因为不着急，所以三人的饭也吃得不慌不忙，吃完饭也就快一点了。 第168章 奇葩的爱情 吃完饭三人就在过道外面的树荫下抽烟聊天。 “小唐！你找的那个人行吗？我怎么感觉他有点不情愿的样子？” “你说白富海呀！他绝对没问题，他的不情愿是心里有事儿，否则那货的脸皮厚度不比三哥您的脸皮差。” “你小子这是怎么说话呢？三哥我是那厚脸皮吗？” “切！你忘了当年你和我三嫂钻苞米地，被你那老丈人撵的鞋都跑掉了。” “嘎嘎嘎嘎！”江志杰这货在一边发出拖拉机一样的笑声。 严全家有点老脸发红。 “净胡扯！哪有这样的事情。” “没有？还不止一次好不好，你老丈人那时候可是像防贼一样地防着你，看电影都会四处转好几圈。” “咦！这事儿你怎么知道？”严全家有些奇怪了。 唐枫怎么知道？ 上一世他在徐西村住了几十年，这点事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这个不能告诉你，反正你就说有没有吧？” “切！别说我，你和老梅家玲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我们虽然还没明媒正娶，但却是经过媒人互相认门算是有半拉名分的，我们现在住一起也没人会说长道短。” “咱们还是说说白富海吧。”严全家赶紧打岔，生怕自己年轻时的荒唐事儿被唐枫全倒腾出来。 白富海在这一代还是挺有名的，打架能打，人也义气。 他比唐枫大两岁，那时候就是十队他们这年龄段小孩的头。 十队和紧挨的偏岭子村属于两个系统的单位。 偏岭子村属于人民公社，十队属于农垦系统，双方又紧挨着，难免不会有矛盾出现。 大人如此，小孩也是泾渭分明，双方时不时就会爆发一场战争。 打起来的时候土坷垃满天飞。 不但男孩子打，女孩子也是当仁不让，场面非常的混乱。 白富海就带着他们冲锋陷阵，久而久之，他在十队和偏岭子积累了不少威望。 他那个媳妇就是偏岭子村的，小时候也是个虎妞，和白富海也是从小打到大，虎妞小时候可是哭哭啼啼地到白富海家告了很多次状。 白富海的老子不反对儿子打仗，小孩不打仗那还有出息吗！ 但是坚决反对儿子打女孩子，因此每次虎妞到他家告状，白富海就会挨一顿狠揍。 怒火中烧的白富海回头就把怒火撒到虎妞身上，虎妞就又到白家去告状，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死循环。 不过到十五岁以后，白富海可能知道男人打女人不算章程，就再也没打过虎妞，但是吵吵还是要吵吵的。 谁知道这两个货色不知道怎么就打到一起去了，这不是火车撞头—出鬼了吗。 唐枫讲完白富海的故事，江志杰和严全家面面相觑。 “搞对象还能这样搞？” “那干嘛还要那么多彩礼？” “要彩礼和姑娘有啥关系，那是姑娘家里要的，如果白富海再拿不出彩礼，估计就的和虎妞私奔了。” 唐枫不知道这事儿也就算了，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但知道了当然不能看着白富海不能明媒正娶地把虎妞娶回家。 反正他也需要人干活，白富海也有这个能力和威望，他组织人管理这些人，连干活带自己额外给点管理费，这彩礼钱也就出来了。 下午三点，和唐枫约好的出租车司机来到了十队，把唐枫三人带回了黑河。 回到市内唐枫并没有回江边，而是驱车来到黑河市城西的一个住宅区。 在住宅区外的一个百货商店，唐枫买了一堆礼物。 三个人谁的手都没空着，连拎带抱地来到一户人家的院子门前。 敲门后，铁门上开了一扇小门，一双眼睛在小门里往外瞅。 “你们找谁？” “吕老师在家吗？” “你是谁？” “我是吕老师的学生，如果他在家的话，你转告他他的学生唐枫来看看他。” 这时门里有一个男声响了起来：“谁呀？” “说是你的学生叫唐枫，有三个人。” “唐枫？我看看。” 大门上的小窗户里换了一双眼睛。 “原来是你！” 一阵拨门栓的声音后，铁门打开了，里面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男人眼睛炯炯有神，模样周正，遗憾的是两鬓有少许的白丝。 “吕老师您好！” “小唐啊！你来就来呗，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干啥，快屋里坐！” 进屋分宾主落座。 唐枫把江志杰和严全家也介绍给吕国。 “我八六年九月来黑河二高念高中的时候，吕老师就是我的班主任，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所以这次我特意来看看您。” “时间过得真快，这一转眼你们这届都已经毕业了，恍惚还像昨天一样。” “吕老师！像我这样的还有毕业证吗？” 唐枫这三年高中念的，前前后后划拉在一起在学校待的时间也就一半儿左右。 八六年九月进入学校，十二月底他就跑去和毛子做生意了，一直做到四月份才回学校上学直到放暑假。 用的借口是因病休学。 这一切都是吕国给他处理的。 第二个学年依然如此，第三个学年更干脆，压根他就没去学校，四月份直接回家了。 毕业证这个东西对唐枫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但如果有拿着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你这一年也没上几天学的哪来的毕业证吧，这个吧，等我托人给你办一个出来。” 唐枫拿出二百块钱放在吕国家茶几上。 “办毕业证肯定是要打人情的，这点钱您拿着打人情。” “不用不用！一张毕业证而已，哪里需要打什么人情。” “吕老师！你拿着，肯定用得着，我还有个事情要和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儿？” “今年冬天学校放寒假后，您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到我那里给我记个账什么的可以吧，我一月给您两千。” 吕国以前在一个企业里当过会计，这是他自己的说的。 一月两千！吕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现在一个月工资不到二百，这一个月两千几乎等于他一年的工资了。 “两千？” “对！就是两千，帮我管理来往账目，到过年开学您继续回来教学，两不耽误。” “这个我得考虑考虑，反正现在离放寒假还远着呢！” 吕国并没有立刻答应，他感觉天底下不可能有这样的好事儿。 第169章 化肥的争夺 吕国知道唐枫在江边做买卖。 当年这小子带着二百多块钱礼物到他家请假的时候，就说了他要去做生意赚钱，学校这边的事情，让他给处理处理。 吕国就让他去弄了一张病假条回来，给他办了个因病休学。 不想他因病休学一休就休到了他这一届学生毕业。 但吕国并不知道唐枫具体在干什么买卖，也不知道他干到了多大规模，因此并没有一口答应也是人之常情。 对这个唐枫并不在意，到时候等吕国放寒假到江边一看，他在吃惊之余肯定会接下这个工作。 唐枫在吕国家待了有半个小时，快四点钟的时候谢绝了吕国留他吃晚饭的请求，和江志杰，严全家回到江边基地，在基地附近的小吃部吃了晚饭。 晚饭后来到江边，看江边的渔民打鱼。 龙江边渔民打渔用的是那种四五米长的小舢板，这里俗称微呼。 这种微呼船下江捕鱼，通常需要两个人，一个人倒坐船上摇桨，另一个人站在船尾撒网。 龙江捕鱼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放一种百八十米长的趟网，从上游向下游一直趟几里地远，到下游终点收网上岸，贴着岸边把船划回上游。 另一种就是在岸边撒小网，尤其傍晚时分，贴着岸边扔小网，运气好的话也能打到一些小鱼。 唐枫三人就在岸边看一艘刚上岸的舢板在清理网上的鱼。 这一网鱼还真打了不少，大概有三四十斤哲卢。 唐枫自来熟，跑过去帮着摘网。 摘网他可不陌生，以前他可是真的干过。 摘了一大盆鱼，按照现在的市场价三四毛钱一斤，这些鱼也能卖个10块20块的。 江边就有市场上的鱼贩子，或者是饭店的小老板们收鱼。 这边鱼清了网，那边小贩子直接就收走了，就算今天晚上卖不了，明天早晨也就卖出去了。 船主还给了唐枫一些破肚子的鱼，大概也有个三四斤了，算是对他帮着摘网的酬劳。 虽然唐枫一再谢绝，但船老板还是执意给了他。 他也就拎着这些鱼往基地走，准备把这些鱼拿回去送给打更的老严。 至于老严怎么处理这些鱼，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但刚爬上江堤，迎面就看到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 “这不是唐皮子吗？我怎么感觉好几年没看到你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其中一个青年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唐枫挠头，知道唐皮子这个外号的人肯定都是和他一个学校的学生，外人是肯定不知道的。 包括他基地里跟着他干了三年活儿的人，都不知道他这个外号。 “孙四呀！看到你真是有种霉运当头的感觉，听说你不是掉江里淹死了吗？这怎么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了？别动！让我看看你脚底下有没有影子？” 孙四在学校里比他高了一届，他老子是黑河周边边疆农场的副场长。 这货在学校里是个到处霸凌学生的主儿，尤其爱欺负低年级的学生。 唐枫刚重生的时候也正是他八六年九月份刚进高中的时候。 上一世他上高中的时候，就被人欺负成了孙子一样，其中就被这个孙四欺负的够呛。 重生后他当然不会再平白无故的被人欺负，也就和这个孙四杠上了半个学期。 那半个学期他和孙四那些高二的学生简直是打的昏天黑地。 那时他单枪匹马肯定是干不过人家的。 但是，他那时拿出了一种赖皮劲儿。 老子是打不过你们，但是老子敢和你们打，打不过一群我就打一个，逮着机会就下手。 白天打不过，他就晚上打，晚上钻进高二宿舍下死手。 反正那半个学期他是经常鼻青脸肿的，但别人也经常是鼻青脸肿的。 也就是那半个学期，他的格斗技术突飞猛进，到后来屁武术没有的他竟然也能对付三个四个的。 他的对的手段基本上都是直奔对方的要害，命中就是一招制敌。 他的招数上不了台面，净是些阴损的招数，但却非常的实用。 这样在学校里，经过三个月的摸爬滚打，他也就获得了一个唐皮子的称号。 如果不是那年冬天他突然在学校里消失，现在二高的学校霸王有极大的可能，就是他了。 “唐皮子！你什么意思？你这意思我是个鬼呗?” “应该不是，我看到你脚底下的影子了，这么说你没被水淹死？这是哪个缺大德的信口胡柴?你倒是说准点儿啊，没准你说个棒槌。” 孙四的眼睛翻着白眼：“唐皮子！听说你这两年发了不少财?” “是啊！我不是发了不少财，我是发了很大的财，看到对面的老毛子的城市没有？海兰泡有一半儿现在都是我的。” “我呸！说你能你还吹上了，你咋不说整个毛子国家都是你的？” “你不信拉倒。”说完唐枫从对方身边经过，不准备再搭理他。 但没想到孙四却没想和他分道扬镳。 “你先别走！” “嗯?你又想干啥？还想我斗?咱们现在都已经毕业了，也算是走上社会了，学校里那些小打小闹还继续斗有意思吗？” “我没说和你斗这个，我知道你现在非常能耐，我是告诉你今天冬天毛子那边的化肥是我的了。” 这货是来抢化肥的？ 他的化肥是梁勇在管理，但梁勇今年冬天要自立门户，那么化肥在毛子那边的关系他自然得收回来。 梁勇他都不会给，你孙四又算个什么东西? “孙四！买卖是大家驴大家骑，全凭个人的手段，你若是有能耐就自己去争取，我也不会拦着截着，但你想用这样的手段来逼迫我给你化肥，那你是想多了。” “不管你说什么，化肥我要定了。” “那到时候各凭手段吧。” 说完，唐枫不再搭理孙四，上江堤回到自己的基地，把那些哲卢鱼给了打更的老严。 八月三号下午一点，唐枫买了个帆布包，来到人民银行，取出了二十万现金，同时开了一张半个月期限的转账支票。 这已经是期限最长的转账支票了，一般的转账支票都是十天。 二十万四巨头面值的现金，还真不算多大的体积，扔在背包里松松垮垮的。 他这次到黑河来，主要就是拿钱，现在钱到手了，继续留在这里也就没有意义了。 第170章 买汽车 八月四号中午十一点过五分，唐枫三人在黑河机场登上飞机，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于12点多钟到达冰城。 到达冰城后又换乘火车于当天晚上抵达常春。 要买汽车自然是到汽车制造厂这里碰运气。 八月五号早晨，三人来到一汽制造厂门前，询问买车的有关事宜。 但一打听唐枫心凉半截。 在这里等着提车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如果排号提车，就是到了年底也未必能把车提走。 买车的人多了去了，既有公家的也有私人的。 “唐枫！你这汽车要够呛啊，这么多人买车，轮到你怕是得过元旦了。” “这个怕是要搞不正之风了，循规蹈矩得要猴年马月，就必须不能走常规路了，我给你们安排个招待所住着，没事儿你们就四处溜达溜达，我准备用三天时间搞搞汽车，如果三天搞不定咱们就回去。” 到一个企业买紧俏产品，找有门路的人往往能达到事半功倍的结果。 这个唐枫太熟悉了。 现在他的首要任务就是找能弄到汽车的人，卖汽车的自然和企业的销售部门有关。 唐枫经过一上午的打探终于找到了一个一汽销售部门的人。 一汽销售部门一个副科长。 但有些出乎唐枫意料的是，唐枫请对方吃饭，对方竟然拒绝了。 对方的话很直白：“我知道你为什么请我吃饭，就是为了汽车呗，对不起！现在等车的单位和个人有的是，这个忙我真帮不上。” “你们没有额外照顾关系户的名额吗？” 对方笑了：“你算关系户吗？” 唐枫当然不算关系户。 “那你们有加价提车这样的条件吗？” 唐枫没有办法了，只能把几十年后，某国汽车那套唬人的招数拿出来了。 “加价提车?” “你们一辆车出长厂多少钱?” “汽油机是四点八万元，柴油机是五点一万元，这都是五米车厢的车，五点八米的车还要贵一些，汽油机五点零五万，柴油机五点三万。” “柴油机五点八米的车，五点五万提车，晚上请你们销售部门的所有人吃一顿饭，你回去研究一下怎么样？” 唐枫要把车开回去，多花两千块钱也没太当回事儿，原来他以为一台新解放141要6万多块钱，在一听才五万多。 五万五不行他就加价到五万八，反正车他得开走。 “这话怕是不行，我们的车出厂价是国家规定的，价格是不能随便乱动的。” 这事儿看来还真有些麻烦。 “那这样您看怎么样，你想办法卖我一辆车，我给你两千块钱，你有没有办法?” 这回对方没有马上回答。 “我们厂效益这么好，我们没有必要去摸这个风险。” 这话就是活话了，看来好像有门儿。 “看来你自己也不敢做主，你们销售部门人多，你可以和他们商量商量，反正你们有供应关系单位的名额，可以从里边儿头腾出一辆车，我最多可以额外给你们三千，这离八月十五不远了，你们可以用这笔钱给你们部门的人发个过节的小福利。” 对方沉默了半晌：“我回去试探一下看看，如果行再联系你。” “时间不要太长，我在这里只有三天的时间，后天如果没有消息我就离开了。” “不管成不成，后天肯定给你消息，你在哪住？到时候怎么联系你？” “我们就在离你们厂子不远的迎春旅店住，到时候到那里找我们。”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唐枫回到旅店的时候，严全家和江志杰上午已经在常春市内转了一圈儿，走累了正在旅店里休息。 “唐枫！怎么样？这一上午弄到车了吗？” “只能说是有希望，能不能弄到车后天才能知道，你们这一上午都去哪里了？” “长江路，那人多的简直都能挤死人。” “那有没有挤怀孕的？” “净扯，怎么可能挤怀孕？” “常春好像没有什么好景点，可惜离长白山景区太远了，否则咱们去长白山景区玩玩儿。” 从常春到长白山景区八百多里地，这确实是太远了。 虽然常春没有着名的景点，但有两个博物馆，还是值得去看看的。 下午唐枫三人就逛了伪满洲博物馆，长白山百货商场等地。 第二天依然是闲逛，几乎逛遍了常春的所有地方。 唐枫还看到了有卖君子兰花的，只不过这些君子兰已经没有了几年前的疯狂，而是回归平庸，一盆差不多品相的君子兰也不过才几块钱。 严全家和江志杰并不知道君子兰当年的疯狂，当唐枫告诉他们一盆君子兰在八五年曾经卖出过十几万的时候，严全家和江志杰的眼珠子差点飞出去。 “就这玩意儿能卖十几万?我是坚决不会相信的。” 如果唐枫不是知道，他也不会相信。 当年有人拿一辆皇冠轿车换一盆花还没换到手，不知道那个傻帽现在还活着没有？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君子兰品相是真的不错。 唐枫还买了两盆准备拿回家让梅玲栽培。 八月六号下午一点，那个副科长终于来到了他们居住的旅社，把唐枫约到了外面。 “我们整个部门接下你这个单子了，但是你得额外＋四千块钱，否则不好分配。” “完全没有问题。”不就又多花了一千块钱吗。 “还有一条，这个事情你不能说出去，哪怕在你们的地方也不能说，虽然你们那里离我们这里上千里地，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不想节外生枝，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你们大可以放心，绝对不会出现祸从口出那种事情。” “那跟我去销售科拿售货单，然后到财会部交款。” 虽然对方没有说那4000块钱的事情，但唐枫在拿到售货单后，就把额外付出了4000块钱交给了这位副部长。 到财会部门交了车钱拿到了提货单，下午两点，一辆解放蓝卡车就到了唐枫的手里。 唐枫真就买到了汽车，这让江志杰高兴不已，坐到驾驶室的位置上东摸西摸，爱不释手。 第171章 改车厢 现在车已经到手了，钱也给人家了，下一步就是回家了。 唐枫和严全家坐进了驾驶室，拿着一张地图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因为是新车的缘故，跑得不能太快，时间也不能太长，再加上路况因此到天黑时分，车跑了三个小时，才跑了一百五十公里。 趁天没黑，他们在一个小镇吃了晚饭，然后又跑了一百多公里，最后在一个小镇休息了一宿。 其实唐枫和严全家也会开，但都没有驾驶证。 唐枫会开车自然是上一世的事情，虽然他上一世混得比较失败，但也有一辆二手的五菱之光。 现在他人虽然重生了，开车的技术也跟着来了，但是驾驶证却没法跟着来。 严全家当兵的时候也有军队驾驶证，但他复员的比较早，复员后也没换地方证，他原来的军队驾驶证就废了。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捡起来。 虽然他们没有驾驶证，但晚上跑还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跑跑停停，三人轮换着开，用了两天时间，它们终于在八月八号下午跑到了石桥市。 在唐枫的指挥下，卡车来到了石桥烟厂门前的招待所。 唐枫把车开到这里，自然有他的计划。 车停下后，唐枫就去找周兴，周兴回头就找来了张红为。 自然是要白皮烟。 双方谈妥之后，卡车就开进了烟厂的院子里，装了一百五十箱白盒烟。 这辆车空车已经跑了四百多公里，拉点烟也不耽误磨合。 用苫布封装完毕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 这个时间天还没黑，他们就吃饭。 吃完饭这天也差不多就黑了，晚上八点多钟，他们就开车出发直奔红崖县。 这一路虽然还没到提心吊胆的程度，但也是谨慎万分。 进入红崖境内以后，他们就不走国道了，在县级和乡级公路上小心行驶，等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 车进大队院子的时候，饮料厂还在打夜班，保管员梅玲傻乎乎地站在饮料厂门口，看着进院子的一辆亮着车灯的崭新卡车。 她还没意识到这是唐枫买的新车，直到看到唐枫在副驾位置喊她。 梅玲跑到卡车边：“车买到了？” “当然买到了，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你现在有没有事儿?” “干啥？” “去帮妈做两个菜，我们还没吃饭呢！” 车刚进徐西村的时候，严全家下车回家了。 离家七八家，他可能是想老婆了，急急忙忙地跑回去了。 这么两天都忍受不了，冬天的时候还怎么和他去黑河？ 这个没出息的家伙。 “现在没什么事儿，我这就过去。” 江志杰把车开到了唐枫家门口。 唐青山和楚岚虽然睡了，但雪亮的大灯和汽车的发动机声音还是把他们吵醒了。 估计是儿子回来了，也跑出来看。 “爸妈！我回来了，玲马上过来了，给我们做点饭吃。” 梅玲来到唐家就开始做饭炒菜，唐枫则和江志杰在研究这辆车的改装。 车上的货明天早晨再处理吧。 “这车现在主要是为了拉水，一包包水两千四百斤，就是一次拉八百包水还不到十吨，也不算超载，但是空间显然不够，别看一包水占的面积不大，但是八百包占的空间就可观了，所以这辆车的车斗要改装成高栏。” “什么样的高栏？” 八九年的卡车几乎出厂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还没有高栏一说。 “就是和你们军队的卡车形式差不多。” 军队装载士兵的卡车有支架和篷布，和高栏有异曲同工之处。 江志杰还是不明白。 唐枫就现场讲解，怎么给车斗加装额外的护栏。 “交通队让改吗？”江志杰弄明白后又提了一个问题。 “咱们在交通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改装，他们不会不让的，等明天去给车落户的时候问问就知道了。” 这应该不是问题，八十年代对车辆的改装还不是那么严，在交通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改装他们更不会有什么意见。 梅玲和唐枫母亲炒了四个菜，做了一锅米饭。 唐枫和江志杰就开始吃饭。 “饮料厂现在打长夜班了？” “嗯！程厂长又招了十个工人，开始黑白两班倒。” “现在一天能出多少包水?” “黑白两班八百三十多包水。” “红崖这边一天能销多少？” “五百包吧。” 饮料厂的销量有了一定的增长，唐枫走的时候一天销三百多包水，现在涨了近二百包。 “老二那边呢？” “他们那边一次要六七百包水，两天要一次货，厂子现在生产的水除了供应红崖县销售外，余下的水两天积攒正好够供应老弟他们。” 老弟那边现在的日销量已经三百包了！ 也涨了一百多包，上涨幅度似乎不大呀。 “红崖这边还没有厂家干纯净水吗？” “好像有一家开始干了，是石山乡一家饮料厂，不过它们的产品推出了两天好像检验没有合格，又停售了。” 唐枫的判断应验了，不可能没有人看不到这个买卖。 至于检查不合格这不算什么问题，更换备自然就会合格的。 “黑白两班倒你也跟着黑白班转悠?那可不行，明天我找程元安谈谈。” “现在饮料厂有两个保管员，我们一人跟一班，我还是跟老班走，这个星期老班打夜班，下个星期我们就转白班了。” 这样就没问题了。 吃完饭，梅玲又回去值班了，唐枫和江志杰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烟贩子们就来到唐枫家，很快就把一百五十箱烟分完了。 烟分完后，唐枫和江志杰开车先到公社找交通助理开了落户证明，然后到县交通队办理落户手续。 这年头办理汽车落户的单位和个人并不多，很快手续就办完了，还有现成的车牌号挑选。 唐枫挑了一个车牌号安装上就开车来到了庙岭下的一个汽车修配厂，进行车厢的改装。 这个修配厂的人没有干过这个活儿，不知道怎么改装。 唐枫几乎手把手地告诉他们怎么改装，他们这才弄明白。 量好了尺寸，谈好了规格，商议好了价钱，俩人又把车开回家，两天后来改装车厢。 第172章 大门不能再向西开 烟贩子们已经憋了半个多月没有进项了，现在手里有了烟一下子就迸发了巨大的热情。 那些断了顿的小店也是开了胃口，他们的要货量也是翻倍增长，一个小店要货都是一箱起步。 六个小组，每个小组分了二十五箱烟，他们头一天就各送出去四箱烟。 梅斌和林明久更是一下就被青石镇批发部把二十五箱烟全拿走了。 这样他们就比别人少挣了七百块钱。 以前他们有批发部是占了便宜，现在竟然吃亏了。 “你们不也图清净了吗，人家还得天天往外送，你们可以在家享清福了。” “那你再给我们弄一车呗?” “不是说好了就再弄一车吗？再要你们真的不怕惹乱子身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冒险怎么才能发财？” 小样！他还来了精神了。 “这个真的不能再弄了，见好就收吧，以后我看看有没有别的生意。” 这车烟是唐枫答应他们的，说好了这是最后一车烟，他肯定不会再参与了。 再弄真的会出问题的。 八月十一号，江志杰和唐枫开车来到县城，并没有先去改装车厢，而是先来到了人民银行。 唐枫把自己那张三十万元的转账支票转换成了一年的定期存折。 这笔钱他暂时用不到。 他原来手里还有4万多块钱，这次北上现金又提了20万。 虽然买车再加上这些天的花费花出去6万多，他手里现在还有现金18万。 这些钱足够他花到过年了。 转账支票处理完毕，两人来到了庙岭下那个车辆修配厂。 车辆修配厂已经按照他的设计规格做好了各部零件。 现在要做的是把原车厢的前护栏和周围的厢板进行一定的加固。 加固完毕后，就可以安装后做的高栏了。 车厢加固也是在唐枫的指导下完成，哪个地方需要用高强度钢板进行加固，地方需要焊装加强筋。 整个加固耗时两个多小时。 在车厢加固完毕后，就开始安装高栏。 高栏一节一节安装完毕后，这辆卡车就变成了一辆高栏货车。 唐枫围着货车转了一圈，用手用力的晃动了一番改装过的车厢，对改装后的高栏车厢非常满意。 最后就是重新喷漆了。 一直忙活到下午四点，这辆车才算改装完毕，并且重新焕然一新。 这个车厢改装花了他一千七百块钱。 结账完毕，江志杰把车开回徐西村，直接停在饮料厂的院子里。 程元安最近意气风发，志得意满，往那里一站，隐隐的有了些老板的派头。 当然，在唐枫面前他脸色秒变，堆满了不值钱的笑容。 “程厂长！我这辆车怎么样？” 程元安已经知道唐枫买了一辆新的解放141卡车回来，他也亲眼看到了。 但是眼下这辆后车厢像个铁笼子的卡车，却颠覆了他的印象。 “你这车厢要是装猪，猪肯定是跑不了。” 唐枫竟然一时语塞。 别说，程元安的思路还是有点儿天马行空资质的。 “如果有一天我要贩运牲口，我肯定会用这辆卡车，不过我现在准备用它来装水，拍几个工人看看，我这辆高栏车能装多少包水？” 程元安这才反应过来，这辆车是往滨城给他卖水的。 赶紧找了四个男员工出来，把仓库里积攒的水往车上装。 江志杰把卡车车厢的后栏打开，退到饮料厂仓库门口。 那四个男员工两个在车上，两个在仓库里用小车把堆放的纯净水一小车一小车的推到车边，搬到车厢上。 车厢上的两个人在车上码垛。 一包纯净水的宽度是二十五厘米，两米宽的车斗竖着可以摆放八包水。 一包水的高度在十八厘米左右，两米高的车厢可以堆放十个高，还有稍许宽裕。 这样一垛可以堆放八十包水。 一包水的长度是四十厘米。 唐枫这辆卡车车厢长五点八米，可以摆放十四排，也就是说一车装满车的情况下可以装一千一百二十包水。 但是这样就超载了。 装一千包水就可以了，虽然还是超载两吨。 可是，饮料厂只给唐凯积攒了六百包水，就是把今天下午生产出的二百包水也装上车，也不过才八百包。 这还是没有满载，不过倒是不超载了。 “好了！那就装这么多吧，总得给家里留一些在本地销售。” 饮料厂这产量还是要想办法提升。 江志杰想连夜把水送回去，他也有些想家了。 唐枫把当初答应江志杰跟自己去北方的五百块钱给了他，额外又付了二百元这几天在这里改装车耽误的时间。 “江哥！你把水送到我弟弟那里就行了，我就不跟着你去滨城了，以后每隔两天你就把车开到这里来拉水，我每月付你七百块钱的工钱。” “好！那我就出发了。” “路上小心。” 江志杰开着车离开了徐西村。 “小唐！我想再购一套设备，扩大一下产能，你看怎么样？” 程元安征求唐枫的意见。 “你想扩大产能这是好事，但是你有车间安放这些设备吗？” “你家上边不是有大队闲置的厂房吗？我想利用一下。” 这事儿可不咋滴呀。 明年唐枫要盖楼，新房盖起来显然是要前面开门的，不能再走现在大队的门了。 大队院子的门是向西开的，他家暂时走这道门还凑合。 但明年盖起新楼了，你还能走西边儿这门吗？ 那成什么玩意儿了！你看谁家的大门往西边儿走？ 要开前门，前面大队的房子必须要推倒几间的，否则这门往哪儿走？ 唐枫前面的房子有十三间，他家现在的房子是五间，他最低要推倒等于他家五间房的长度才行。 “程厂长！坎上我家前面原来拖拉机站的房子属于大队，您确实可以利用，但我明年要盖翻新房子，翻新房子我就要在前面开门，我家不能老走西面的门吧？这就出来矛盾了。” 程元安若有所思：“你家明年要翻新房子呀?这确实是个事儿，坎上有十三间房子，我用八间，剩下五间给你开门，你看怎么样？” 程元安这样一说，唐枫就没法再说什么了。 人家已经给你预留出了足够的空间，你总不能说不行吧？ 第173章 吃饱饭好干活 “八间房面积够用吗？” “够用了，上面这八间房只是用来过滤水，罐装倒流到坎下进行，足够用了。” “那能增加多少产能？” “我算计过了，能增加六百包的产量。” 也就是一天能生产出一千四百包水。 “也行！只是炎热季节马上就过去了，水的销量会有很大幅度的下滑，你自己考虑好了再投资。” “就算今年不行，明年不还是可以继续干吗。” 程元安看来是想继续做下去了，那么饮料厂这些员工也暂时有工作可做了。 唐枫看了一下日子，猛然想起唐凯的停薪留职事情，这八月十五号马上就到了。 等车回来，他得跟着去趟滨城把这件事情给处理了。 程元安第二天就和大队进行了协商，把坎上的八间房租了下来。 房屋租下后马上就开始找瓦匠进行改造清理，同时又买了一套过滤设备。 梅玲的夜班到十三号这天也轮换到了白班。 早晨有两台车在饮料厂的包装车间外装货，一辆是崔师傅的拖拉机，另一辆是余涛的大拖拉机。 崔师傅的拖拉机就能装一百五十多包水，以前三百包销量的时候，他可以上下午各跑一趟。 但现在饮料厂的销量达到五百包的时候，他就忙不过来了。 余涛的拖拉机就被雇了过来，一天六十块钱。 像他这么大的拖拉机，六十块钱一天真的不多。 但好在三四百包水才三四吨货，对于一台六十马力的拖拉机来说，纯属飘载，耗油量比较经济合适。 它拉一车沙子或者石头砖什么的，那可是七八吨的载重量。 六十块钱去掉油钱磨损的话，还能剩一半儿的利润，也总比在家坐着强。 唐枫递给余涛一支烟：“今天往哪儿送?” “我今天道儿可远了，去冰峪沟风景区。” “去风景区程厂长也给你六十?这不能干，我找他去。” “没有没有，去冰峪沟给八十。” “这还差不多。” 梅玲穿着白大褂拿着本子在过数，亭亭玉立，回眸一笑百媚生。 今晚应该让她到家里住一晚上了。 自己也有快半个月没吃肉了，得解解馋。 “今晚上到我家住吧。” 梅玲小脸一红，当场拒绝：“不去。” “你这不对，你这良心大大地坏了，想憋死人呀？” 梅玲噗嗤一声笑了：“憋死你，让你一出去就没影，再出去长时间不回来，就彻底憋死你。” “我憋死了，好像你不憋一样。” “我才不呢！” “你们俩干啥呢？别耍流氓啊！”一个声音尖锐地传过来。 不用看人就知道是欠鸟雪梅。 “雪梅！上班的时候你不在车间里待着，跑出来干啥？” “上厕所呀！” “上厕所啊，那祝你尿尿快乐，别尿裤子上。” 雪梅似乎有些尿急，一溜烟跑去厕所了。 “我到前面去看看活动房，然后我去买点好吃的，晚上吃饱了干活好有劲儿。” 梅玲飞了唐枫一眼：“流氓！” 某流氓骑着摩托车来到了中街，恰巧看到一辆拖拉机正在装活动房的预制板。 唐枫把摩托车停在路边，来到场院。 徐胜背着手像个大牌鸡屎一样站在这里，从他脑袋仰起的角度推测，他这是在望天，可是天上啥也没有呀。 “徐支书！忙着呢？” 徐胜回头见是唐枫，嘿嘿一笑：“小唐！好像挺长时间没看到你，这些日子又干什么去了？” “呵呵！徐支书！你这也没老怎么就开始老眼昏花了？我可是在家晃悠好几天了，我这么大个建筑物你竟然没看见?向你推荐一款二百五十度的眼镜，保证能让你看清当前的形势。” 他回来可是好几天了，徐支书竟然敢说没看见他? 唐枫确实回来好几天了，但徐胜也没说假话，他是真的没有看见唐枫，因为最近这几天，他也并没有在家，也是刚刚回来而已。 “你回来好几天了吗？我这几天也没在家，昨天下午才回来。” 这老小子干啥去了好几天没在家?不会是住院了吧？ 唐枫的猜测虽然不是很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 徐胜确实这几天在医院，但不是他住院，而是他老伴儿住院了。 他和儿子轮班在医院前后待了八九天。 “徐支书！这活动房是卖出去的？” “是的，孤山镇开小店儿的，买了20平。” “20平开小店儿?这也太小了吧，开小店儿怎么也得30平？” 20平的面积开小店儿，那可真是小店儿了。 “这是人家的选择，人家就要买20平。” “这些日子一共卖了多少平活动房出去?” 徐胜想了一下：“大概有100多平吧。” “好像也不是太多的样子。” “这就不错了，自从在公社搭建了活动房样品，一开始是问的多买的少，8月5号开始卖出了第一套，再往下隔三差五就能卖一套出去。” 开张了就是好事情，会越来越多的。 “按照多少钱的价钱卖的？” “20块钱一平，这不是你给定的价格吗？” “有没有算计过1平方的成本有多少？” “这个肯定是要算计的，一平方的成本大概是10块钱左右。” 百分之百的利润，这个可以了。 “多招些工人使劲生产吧，这东西若是打开了局面，他的销量会让你们喜出望外的。” 活动房这个东西不论是农村还是城镇，都是非常有作为的，一旦被人们所接受，需求量非常的大。 “徐支书！活动房是看到成绩了，但 其他的项目你们推广的怎样？” “你说的那什么红富士苹果我们已经派人和县农科研进行联系了，改良的草莓品种也准备在明年春天进行推广。” 虽然这两个项目见利时间很长，但却是比较符合徐崴大队发展的项目，只要坚持下去，将来总会有利的。 唐枫也曾经替它们想过走工业化的道路，但感觉时机并不成熟。 唐枫和徐胜又扯了半天闲篇，看看时间快十点了，就骑车离开徐西村，前往公社。 第174章 冰红茶还是要做的 唐枫来到公社，老远就看到大队在供销社东边搭建的活动房样板房。 原来这样板房建得比较小，在唐枫的建议下又往东进行了扩大。 现在看着规模就很壮观了。 规模壮观了引起的关注度就大，这也是有不少人在围着活动房观看的原因。 徐崴大队在这里留了两个讲解员，专门为来参观和询问者解答心中的疑惑。 此时，每一个讲解人的身边都围着一群人，询问的各种关于活动房的问题。 “我们的活动房在质量方面绝对没有问题，你们可以放心的购买使用，用个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但毕竟就是一个简易的活动房，主打的就是经济实惠便捷，你们要是指望这种房子用个十年二十年也不现实，对吧！” 一个讲解员像拉家常一样和观众们进行互动交流。 这家伙是徐崴大队的民兵队长，也被大队派到这里当讲解员来了。 唐枫没想到这货的口才不错，也算是个人才了。 唐枫没有在这里停留，直接来到了关炉公社的小集市。 春天的时候，关炉公社的小集市还只有两个卖鱼的和一个卖肉的，经过半年时间的发展，现在这里又多出了一个卖豆腐的，一个卖菜的和两个卖水果的。 这就解决了不是集市的日子，人们对蔬菜水果的需求。 等他把摩托车停到一边，走到这几个摊子前的时候，才发现这几个卖肉的摊子并不全是卖猪肉的，还有一个卖牛肉的。 唐枫买了猪排骨里脊条，牛里脊眼肉和腱子肉。 买完了肉又买了些蚬子鱼什么的，最后买的豆腐豆腐皮和蔬菜水果。 这些东西他很是费了些周折才弄回了家。 东西置办回家了，做就不归他负责了，中午梅玲下班后就来帮着做菜。 中午因为时间限制的问题，只是简单做了两个菜，晚上时间充足再做。 正吃饭的时候，阴云四合，电闪雷鸣。 天仿佛突然之间就黑了下来，然后咔嚓一个炸雷，雨哗一声就下来了。 吃完饭，梅玲收拾完桌子就来到唐枫的房间。 唐枫仰八叉地翘着二郎腿在想事情，梅玲呼通一声就砸在唐枫的身上。 “哎呀！虎比娘们你傻呀！完了！我受伤了，我要去医院。” 梅玲笑得浑身发软付在唐枫身上。 “我就是大夫，你有啥病我给你看。” “大夫！我肚子下边有些难受。” “呸！还能要点脸吗？这个病本大夫治不了。” “那晚上能治吗？” “晚上也不行！” “那我不用你了，我要找别的大夫。” “我叫你找别的大夫。”梅玲对着某人伸出禄山之爪... 八月份的雨并不讨人欢喜，此时大地里的作物基本都不需要雨了，它们的到来陡增烦恼。 你越不喜欢它越下个没完，这场雨竟然下了整整一下午，到天黑时分也没结束。 烟贩子们回来的时候，没带雨衣的都变成了小水鸡。手里没了烟的梅斌总算找回了心里平衡，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烟贩子们的烟都送出了十几箱，手里普遍还剩有十箱八箱的，再有两天基本都送出去了。 他们也知道这是他们最后一批烟了。 因为下雨的关系，梅玲下午没有什么活儿，便早早的来到了唐家和唐枫母亲合作做了一大桌子菜。 吃完晚饭，唐枫和梅玲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明天江志杰会来拉水，我明天会跟着他去趟滨城，我给老二办了个停薪留职，他们厂子需要半个月才能批准，15号就是期限，我过去给办理一下。” “刚回来就又没有影了，那你要几天才能回来？” “这次去办完了我就回来，最多不会超过三天，你去不去？你要去这次我带着你去。” “我还得上班，没工夫去。” “既然你去不了，那咱们就做点爱做的事情吧。” ...江志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就来到了徐西村。 这个时间点唐枫才起来。 昨天晚上的荒唐事儿好像做得有点多了，早晨生生没起来，这对他来说还是重生以来的第一次。 “江哥！你来的可挺早的。” “我早晨6点就从家里出来了。” “上一批水我弟弟他们卖的怎么样？” “卖的非常的好，那一车水他们两天就没剩下多少，要不我也不会这么早就来。” “我今天要跟车去趟滨城，给我弟弟的停薪留职事情办一办。” 半个小时车就装满了，唐枫就跟车启程，快1一点的时候到达滨城。 韩昌和刘强都都在班上，只有唐凯自己在家，见水拉来了他就到我宿舍里去找人。 不一会儿功夫就叫了四个工友过来卸车。 卸一包水五分钱，八百包水四十块钱，每个人能分十块钱，也就半个小时的事情。 “水现在销售的范围扩大了没有？” “没有！主要就是公英星海湾里的那些商贩，别的地方压根儿就没推广。” “这个不行啊，星海湾必定是旅游区，等旅游季过去以后，他们就没有什么生意了，自然也就不需要水了，到时候你们不就傻眼了?所以从现在开始还是要往食杂店推销一些，冬天的时候他们也还是有一些销量的。” “我们也没有功夫出去推销呀?” “可以让你们的这些工友去做，推销出去一包水可以给他们三毛钱的利润，有利可图，自然就有人去干。” 唐凯现在以三块六的价格批一包水出去，有8毛钱的利润。 拿出其中的三毛利润让别人去推销，自己一包水还有5毛钱的利润，还是有利可图的。 “好！这个等我试试。” “我马上去你们厂子给你办停薪留职，以后你就可以安心的干这个了，等明年我从编外回来，还可以给你上些别的产品。” 他手里可是还有冰红茶的配方儿的。 原本他也没想做还是不做，现在看来明年回来，这个项目还是要上的。 如果这个项目要上，今年他自然就有提前做些准备了。 厂址和设备要提前的定下来。 第175章 这男人不能要了 冰红茶这个项目还是要做的，反正它也赚钱，而且还能赚大钱，为什么不做！ 做好了就让老弟和唐兰兰做总代理往外发售，这辈子也就吃穿不愁了。 但有一个问题必须要重视。 就是年轻人太有钱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容易走上歪路。 唐枫也不想让唐凯现在就有太多的钱，所以这个冰红茶到底做不做他还有些犹豫。 如果做的太晚了，说不定别人就鼓捣出来占领了市场。 还是要做，不做拉倒，要做自然就要做好。 配方有了，要做好水就要找一个好的水源。 水源也有了，奶奶家山下的那条山泉足以打下基础了。 有了水源就该在水源处盖厂房买设备招工人。 正好二叔三叔和小姑他们都在那里居住，可以帮助自己经营。 要在那里投资占地盖厂房，以二叔三叔的实力怕是不行，自己得亲自出马。 回去就去办这件事儿，争取在冬天自己去边外前把这事情落实下来。 该备料备料，明年春天就开始建厂房，争取明年这个时间段就开始生产。 快三点的时候，唐枫来到机床厂人事科，再一次见到了张超。 张超显然认出了唐枫，微笑着对唐枫点点头：“请坐！来办唐凯的事情？” “过来看看。” “你弟弟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因病的停薪留职，时间期限和普通的停薪留职都一样，不一样的地方是不用往厂子里交钱。” 普通的停薪留职一年要往厂子里交个三四百块钱。 祖先的智慧那真不是盖的，发明了舍得这个词汇。 有舍才有得。 唐枫花了几百块钱，在这个地方就又省回来几百块钱，虽然还是搭进去了三四百元，但已经把损失降到了最低点。 “那太谢谢你了张部长。” “不过唐凯得亲自过来签字。” “这没问题，不过今天这你们马上就下班了，明天来吧，张部长！晚上吃顿便饭吧。” “今天晚上可不行，我爱人要回家一趟，我得早点回去。” 唐枫想了一下：“去丈人家总不能空手去，我给你准备点礼物，你下班拿着就行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 “小意思！我也不会买太好的礼物，让人看见影响不好，明天我弟弟事情办完我就回家了，饭我就不请了。” 唐枫从机床厂出来就在机床厂对面的商店买了两条烟四瓶酒，花了一百多元。 用一个编织袋装着，等张超下班的时候在一个僻静处，像特务接头一样把编织袋交给了他。 唐枫回到滨城这个家的时候，韩昌刚下班回来。 他和刘强现在已经开始了三班倒工作制，他现在是早八点到晚四点，刘强是晚上十二点到明天八点。 所以，他们三个人此时都在唐凯这个家里。 “今天下午有来拉水的吗？” 唐枫进院子的时候，发现院子左右靠墙位置垛的水垛好像矮了不少，应该是被人拉走了。 “下午拉出去一百五十包水。” “还是星海湾那些摆摊来拉的？” “不是星海湾，下午来拉水的是老虎滩来的两个人，是第一次来。” 老虎滩也发现这个商机了？ 可惜都是旅游区来的。 旅游区的黄金时期非常短暂，到十月一基本也就没太大搞头了，冬天的海边是没有几个人的。 不过起码还能对付一个多月。 不管怎么说，有新的销售渠道总归是好事儿。 只是程远安的产量是肯定要短缺的，就算他要扩产，今年也是借不上了力了。 看来他们以后也要分配一下名额了。 “说说你们现在总共积攒了多少钱了？” “我和韩昌两个大概是五百多块钱，你家唐凯一千多。” 当初唐枫给他们制定的分配方案是三一三十三，但刘强和韩昌这两个家伙很明白事儿，他们两人只要了一半儿的利润，唐凯自己占一半儿。 这样一来，唐凯挣了一千他们两人挣一千也就合理了。 “是不是比你们的工资多？” “比我们的工资可多多了，工厂一个月才一百几十块钱，还不到二百，就算明年涨工资也不过才二百多块钱。” “你们这样倒班随时可以保证家里有两个人出货，两不耽误，好好干别乱花钱能攒都攒着，过几年等别人还在等厂子分房的时候，你们就可以自己买房了。” 这两个货已经开始抽外烟了，一盒五六块，这不会过日子的玩意儿。 你们现在是抽五六块钱烟的时候吗？弄个两块来钱的烟燎个嘴它不行吗？ 再说那外烟干刺啦的像往嗓子里赛木棍一样，有什么好抽的！ 买房这个事情对韩昌和刘强来说有些太过遥远，他们还没意识到房子对他们的重要性。 但对唐凯来说似乎不算个事儿，他已经有房一族了。 “你们现在抓紧时间挣钱吧，再过个四五年你们就该处对象了，到时候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要学会精打细算。” 这方面他们应该向江志杰学习。 江志杰不抽烟，现在酒也喝得很少，至于穿戴依然是部队上带回来的那些衣服，这才叫艰苦朴素。 当然，艰苦朴素和唐枫就没啥关系了，他不需要艰苦朴素。 唐枫带着三人出去吃了一顿烧烤，一直吃到八点来钟。 唐枫的车给唐凯他们拉水自然不会白拉，也是要收取运费的，这一顿烧烤反正一趟水是白拉了。 八月十五号上午，唐枫带着唐凯来到了机床厂人事部门，在打印好的职工停薪留职表格上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这一刻起，唐凯就人身自由了，可以天马行空地经营自己的小买卖了。 唐凯的事情办完，唐枫立刻就打了一辆出租车回红崖，也不等坐自己的新汽车了。 江志杰要明天才会开车到红崖拉水，这还要在这里等一天，太浪费时间了。 下午三点钟，唐枫回到了家，然后就开始筹备去北山。 “啥！你这不成了张罗风了吗？这才回来就又出去？”梅玲对着唐枫直翻白眼。 这男人不能要了，整天不着家，这谁受得了。 第176章 酸出灵魂的黄桃 “你要是再这么天天不着家，我就不要你了！” 被宣布为不受欢迎的某男人火了。 “你个二货娘们，我要不在外面划拉钱，将来我拿鸡拔毛来娶你？你给我说明白，今天要不说明白，晚上就别想睡觉！” 这个条件似乎正中某女人的下怀，不睡觉就不睡觉，她倒想看看是有犁坏的田还是有累死的牛。 半夜过后... “喂喂！你不是说晚上不许睡觉吗？你咋自个睡了！”啥事没有的田摇着快累死的牛。 某人一挥手：“去去！睡觉！” “男子汉大丈夫，咱能不能说话有点谱？你这说话不算数是怎么回事儿？” “我明天得去北山，别老骚扰我！” “那不行！男人吐口口水就是颗钉，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吹牛。” 某人两手捂着耳朵，干脆就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任尔风浪起，我就不出声。 某女人露出了得意的笑。 某人是打着哈欠起床的，几乎闭着眼睛吃得早饭，梅玲很想看到他把饭吃到鼻子里的画面，可惜没有得逞。 吃完饭，唐枫告诉老子老妈他要到北山待几天，去办点正事儿。 楚岚想带点什么东西过去给唐枫爷爷奶奶，被唐枫阻拦了。 “我会准备礼物的，你也准备不出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唐枫出门从厦子里推出摩托车就离开了家，一路风驰电掣般来到了步云山北甸子大队豁嘴子村。 首先来到了三叔家。 三叔家的大房子盖好以后，再加上唐枫送得彩电，在豁嘴子村已经处于一流水准的家庭。 唐青生出门都是一副昂首挺胸的架势。 唐枫来的时候，唐青生正昂首挺胸地不知道从哪儿拉歪回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不过在看到唐枫的摩托车后，就差点崴了脚。 “老叔！你捡到钱了？看你激动的样子。” “瞎扯！我这不是看到你感到意外吗！” “老叔！你这啥话呀？你看到我应该感到高兴，不应该感到意外，真不会说话。” “哈哈！你老婶也老这么说我，可我觉得我说话还行啊！我就是念书少了点，若是念到高中，说不定也能混个作家当当。” 作家难道是大白菜，那么好当的。 “老侄儿！来看你爷爷？” “对！来看看我爷爷奶奶，顺便办点事儿。” “办点事儿？啥事儿？” “我老婶饭做好了没有？吃饭时候再说。” 说话间，唐枫把摩托车推进唐青生家院子，把车上带来的礼物拿下来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是给二叔的。 三婶管红兰从厨房里伸出个脑袋，连后脑勺都带着笑容。 “老侄儿来了，我说今早喜鹊老喳喳地叫，就觉得有喜事儿。” 唐枫脑袋像雷达一样三百六十度旋转，喜鹊在哪儿？ 还是老婶会说话。 这当口，唐枫的奶奶也从屋子里出来了，笑得豁牙子都闪光。 奶奶今年才六十多岁，这怎么就豁牙子了呢？ 前些日子在他家好像门牙还好好的。 “奶奶！您这门牙去哪里了？怎么少了一颗。” “别提了！嗑榛子把牙嗑掉了，老了！连牙都不结实了。” 唐枫这个心累，合着嗑榛子用门牙嗑？这是什么通俗吃法？ “我爷爷呢？” “在后山果园子呢，不知道又摆弄什么去了。” 唐枫把礼物递给唐青生，出后门来到后山，见爷爷背着手站在小山顶在看他那几棵黄桃树上的桃子。 黄桃马上就到收获季节了，省内的罐头厂们马上就要开始收购了，每年的八月底和九月初是罐头厂收购黄桃的繁忙季节。 不过指望它们能给农民一个好的价格那是想多了。 它们不黑心烂肠子压价就烧高香了。 在通讯不发达的年代，他们的压价还能差点，有的厂家压价有的厂家不压。 但在几十年后通讯业发达时期，它们压价基本就是在微信群里几句话的事儿，统一压价。 要不唐枫说他们黑心烂肠子呢！ 但这和唐枫的爷爷没啥关系，他种这几棵树撑死能下个千八斤的，能卖个一百二百就不错了，压不压价都没啥太大的区别。 唐枫从树上挑一个红脸的桃子揪下来，咔嚓就来了一口。 下一秒，一股酸爽的感觉... 不！只有酸没有爽。 酸的某人眼睛紧闭，腮帮子上的肌肉全部向中心位置靠拢，身体像癫痫病发作一般筛糠。 刷一下这个桃子就被他扔到千里之外去了。 唐枫爷爷哈哈大笑。 “爷爷！您还笑？你到底会不会养桃子呀？您这是黄桃还是山楂呀？我的牙都被酸倒了！灵魂都被酸出来了。” “这还差好些日子你就吃，不酸你酸谁。” “那也不对！那您这桃子也酸，我可是知道顶多一个星期就开始收桃了，您这桃子这个时候还这么酸，肯定是您技术不过关。” “净扯！黄桃天生就是酸的。” “您这是唬人，酸是对的，但还有甜呢？” “这个...这个问题咱们不管，反正罐头厂收黄桃也不管它是酸的还是甜的。” 这倒是真的，罐头厂主要是看桃子的大小和有没有虫眼，甜和酸它们倒是不怎么关心。 “吃饭了！下去吃饭吧！” 今天中午三婶的饭是土豆炖豆角，一个茄子炖辣椒。 这个季节本地最平常的家常菜。 但唐枫来了，老婶又绊了一个黄瓜凉菜，炒了一盘鸡蛋，炒了一盘肉。 肉还是唐枫带来的。 夏天时候，不年不节的农村还真就没有肉。 这肉是唐枫在县市场买的。 五个菜也不能成席呀，唐枫还带了鱼过来，但炖鱼可需要时间。 三叔就跑地里把还没太成熟好的花生拔了一片，剥了一盘子花生米，用锅炒了一下。 一家七口人开始吃饭。 唐枫带来了两瓶五粮液，老叔打开了一瓶和爷爷一人半杯喝得有滋有味。 虽然唐枫表示了反对，但反对无效。 “下次再来，我可不给你们买酒了，我买汽水，我看你们还喝不喝，我爸现在都只喝啤酒不喝白酒了。” “我们以后也少喝就行了。” 爷爷一句话就糊弄过去了。 第177章 二叔开小店 老叔打发唐山去把唐枫二叔唐青民也叫来了。 他们爷仨喝得红光满面，还劝唐枫也喝一杯。 “老唐家人多少都能整点白的，你不能一口白的不喝，来！整杯。”唐青民拿起酒瓶就要给唐枫筛酒。 “二叔！您就别害我了，这辈子我都不会轻易去碰白酒，我还是喝点啤的得了。” “真的不整点？” “不了！您们喝。” “二叔准备在村子里开个小店，老侄你说怎么样？” “在豁嘴子村开小店？” 当初唐枫让他们到步云山公社开批发部，他却想在村子里开小店。 “哪还能到哪里去开？” “我的想法是到你们公社去开批发部，你却想在村子里开小店，这差距也太大了。” “公社有点远，在那里开店我和你二婶还得在那里住，我就想在村子里开个小店得了。” 这能一样吗？你在村子里开个小店面向的只是本村人，一年就能挣个千儿八百的。 而在公社开批发部则是面向整个步云山公社，那就不是一年千八百的能挡住了。 “那你准备在哪儿开？在你自己家？” “我家在村西头住，是不是太偏僻了点？” 二叔家就在村子最西头了，再往西就进山了，连个村子都没有，当然偏僻了。 “确实有点偏僻了，不过也不偏僻。” 这话把唐青民弄糊涂了。 “我这次来准备在你们这里办一个企业，就准备在你们村西面那条瀑布泉水附近办。” “办企业？靠着那条瀑布办企业？做啥呀？”唐青生问。 “做饮料。” “就是小店里卖三毛钱一瓶的饮料？” “比那个档次高，卖超过一块钱的。” “应该不行，小店里三毛钱的饮料除了办事情外平时都没几个人喝，你卖一块钱不更白费吗！” “那可不一样，三毛钱的饮料有三毛钱人喝的群体，一块钱是专门给能喝起一块钱饮料的人喝的。” “可是这和我开小店偏不偏僻有什么关系？”唐青民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小店。 “三叔！你这脑袋是真笨呀！我在你们村瀑布哪里开企业，厂区弄不好能一直建到你们村子西头，你家那时候就在我企业的大门口，你说有没有关系？” 唐青民脑袋还在转弯。 “你真要在这里办厂？”唐青生还是有点将信将疑，他总认为个人办工厂这是一个很遥远的事情。 “当然是真的，这有啥开玩笑的。” “那你要在豁嘴子村开厂子都要干啥？” “首先要取得你们村里和公社的支持，他们若是不支持根本就干不起来，还不够捣乱的呢，他们支持后下一步就是用地，地取得后就是盖厂房买设备招工人办许可。” “这么多步骤呀？” “你以为简单呀！” “那你办这个企业得多少钱呀？” “大概得大几十万吧。” 除唐枫外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知道唐枫有钱，但没想到他这么有钱，大几十万说出来就像说了个小数目一样。 “那首先要做什么？” “当然是先找公社后找大队...不对！不能越了锅台上炕，还是要先和你们大队支书打个招呼，下午三叔你带我去你们大队看看。” “好！” 吃完午饭还不到十二点，现在去大队也没用，都没上班。 唐枫也就来到二叔家，看看他要开小店选在什么位置。 豁嘴子村当初的规划还是很标准的，自东向西一共有四排房子，每排房子大概有十几间。 全村六十多户人家均匀低分布在这四排房子中，中间有一条带点弯曲的大道一分为二。 唐青民家在村西头把头第一家，门前就是村中央的大道。 唐枫站在二叔家西头看了看西山下那条瀑布的方向。 从这里到西山下那条瀑布不到一里地，大概三四百米的样子，中间是一块豆子地。 要想在瀑布前办厂，眼前这块大豆地是肯定要拿下来的，这样厂房就可以从瀑布前一直盖到二叔家房西头。 厂址位置大概确定后，唐枫就回头观看二叔家房西面。 唐青民家房西面有个平顶厦子，不过厦子长度不长。 从厦子山墙到院子前墙还有八九米的距离。 “二叔！你现在若是开小店的话，你家这西面前和前墙都要重新设计一遍。” “咋设计？” “你贴着西边厦子再接一个厦子一直接到前墙，最好把前墙的西半墙也盖成厦子。” 唐青民脑子又不转弯了：“我盖那么厦子干什么？” “开店呀！” “用不了那么大面积吧？” “不全是开小店，将来我这厂子办起来，你还可以让我二婶利用厦子开个小吃部，卖个包子饺子什么的，一年也是好几万。” “为啥让你二婶开而不是我开？” “我办企业了，你却在家开小店卖包子，你不嫌丢人我这个侄儿还要面子呢，到时候你和我三叔我姑父到我企业里给我干点什么，我一年还不给你们个一万两万的，你去厂子里了，家里就只能我三婶干了呗，若是我三婶到时候也进厂了，你可以把房子租给别人，房租一年也能划拉几千。” 这不扯吗，谁会跑这里租他的房子，还一年房租好几千？ 这不可能，他们这里盖一栋房子也不过七八千块钱，租出去能租几千？ 唐青民坚决不信。 但他对唐枫建议扩大厦子还是支持的。 “可这要是都盖起来，得不少钱呀！估计这些厦子全盖起来也得个四千五千的。” “用不了！我给你出个主意，我们大队生产水泥活动房，咱们算一下把这些厦子盖起来大概有多少平。” 唐青民找出一根绳子，叔侄俩个一顿丈量算计，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西边和前墙右半面全盖成厦子的话一共有七十平左右。 “我们大队的活动房卖二十一平，我出面的话一平可以给你省出六七块钱，就照十三一平来算的话，你这些有一千块钱就够了，他们还负责安装，前后三五天就安装完了。” 唐青民傻眼：“这么快？你们那活动房啥样啊？结不结实呀？” “十年八年坏不了就是了，就这么说定了，等你这院子里的东西都收获了，把墙拆了把地平平，就来给你安装。” 唐枫三言两语就给二叔安排好了。 第178章 打招呼 二叔这边安排完毕，下午一点左右，他驮着三叔来到了北甸子大队队部。 北甸子大队的队干部刚刚上班，屁股还没坐热乎，唐青生叔侄就进来了。 北甸子村支书张家明有些疑惑地看着唐青生叔侄，他不是豁嘴子村人，对唐青生并不熟悉。 “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张支书！是这么回事儿，这是我侄儿，他想在咱们村办一个企业，来询问一下可能性。” 张家明似乎没听明白：“办企业？谁办企业？” “我侄子。” 唐枫对张家明点头，递了一支烟过去。 张家明并没有接唐枫的烟，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唐枫。 二十啷当的年纪，要在他们大队办企业？ 怎么感觉一点不真实。 “你是哪个队的？”张家明问唐青民。 “我是豁嘴子的。” “你侄儿是干什么的？” “做买卖的。” “做买卖？做什么买卖？” “这个...老侄儿你和张支书说吧。” “张支书您好！” “坐吧！你是北甸子人吗？” “我老家当然是北甸子人，只不过我家现在不在这里住，我家现在在关炉公社住。” 为了防止对方下一句问他家在哪里住，唐枫干脆一起回答了。 “你是做什么买卖的？” “和毛子做以物易物的交易。” “和毛子？”张家明这回是真的糊涂了，这怎么还整出毛子了？ 这里可是离毛子好几千里。 “是这么回事儿，我父亲年轻时候从北甸子当兵，六六三那茬兵，复员的时候响应国家号召去开垦北大荒了，我家在北大荒一直待到去年这个时候，比现在晚一点回红崖县了，我姥爷家在关炉公社住，我们回来后就在关炉落户了，八六年冬天咱们和毛子不是开通口岸了吗，我那时候就开始和毛子做生意，一直做到现在。” “你一直在龙江和毛子做生意？” “是的！一直做到今年，四月份的时候我才回来。” “现在还有以物易物这种交易形式吗？” “咱们国和毛子没有正常的交易结算渠道，因此民间和毛子做生意只能采用最原始的交易方式。” “那你都和毛子交易什么？” “毛子那边是重工业发达，但是轻工业就啥也不是了，用咱们这边的针头线脑换对方的重工业产品。” “是这样。” 张家明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探讨，而是转移了话题。 “你要在我们这里办什么企业？” “我看好了你们这里的水源，你们这里的水源纯净，准备在你们这里建一家饮料厂。” “我们这里的水源基本都是这样的，为什么要在我们大队？” 这话问得就没水平了，我爷爷家在这里，有钱当然往自己家乡投了。 “我爷爷叔叔不都在这里吗，我可能是我到你们大队办企业唯一的一个理由。” 唐枫话里暗示的很清楚了，如果不是亲戚在这里，老子还不一定来呢，别拿出一副我求你们的样子。 还有一点，他之所以来给大队打个招呼，也是给大队一个面子。 现在土地都承包到个人手里，他完全可以不和大队打招呼，直接和土地承包者洽谈租下对方的土地。 但唐枫不想那么干，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可是我觉得饮料这个东西不太行吧，红崖有几十个饮料厂，好像效益都不是太好的样子，你办饮料厂就不怕赔了？” “我和他们做的饮料不一样，他们是做最低档的饮料，那玩意儿只能在本县的范围内流传，本身就没有太大的发展前途，我要做的饮料最低也要在方圆千里之内的范围流动，怎么可能一样。” 张家明挠挠头。 “那你在我们这里办企业，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对你们来说好处太多了，首先我需要你们的一块面积不少于三十亩的土地，这三十亩土地一年就能给你们大队带来不菲的地租收益。” 在土地出让制度还没开始实施的年代，用地也就只能租用。 土地出让制度唐枫依稀记得好像是从明年的五月份才开始颁布，但要落实到农村，没个一年两年的也做不到。 他就不用去等了。 这一条对于张家明来说完全没有吸引力。 现在都单干了，土地都被承包了，唐枫就是拿钱租地也是进了承包那块地的人手里，和大队没啥太大的关系。 他也不是不明白。 “另一个收益就是企业可以解决北甸子大队上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就业问题，可以增加农民的收入，我敢保证每个农民在我的企业里一年的收入不会低于千元，是企业岗位都是有好有坏的，有些人可以适当地照顾照顾。” 这个有些人自然就是大队干部的亲属了。 张家明自然明白唐枫的弦外之音。 “这些因素我们都相信，但我们现在怀疑你的实力。” “这有啥怀疑的，我只是需要你们一块三十多亩的土地，在土地确定以后我可以交一笔保证金给你们，我若是建厂了到时候你们把保证金退还给我，或者是做到租地的费用里，我若是不建厂，你们把保证金留下也就完了，你们也没什么损失。” “那你要哪块地？” “地我都看好了，就在我二叔家西边到西小山下，长度大概三四百米，宽度五六十米左右。” 张家明想了一下；“咱们还是去现场看看吧。” 张家明和北甸子大队会计两人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豁嘴子村西头，来到了那条小瀑布下。 “从这条瀑布下到豁嘴子村西头，就这块地。” “这块地是你们村谁家的？”张家明问唐青民。 “好几家的，我家还有好几亩地在这里。” 张家明点点头。 “小唐！你要在我们大队办企业，这是个好事儿，不过最好你还是要和公社打打招呼，免得到时候麻烦。” “这个没问题，你们这边同意，我明天就去你们公社和公社领导谈谈。” 这个时期办个企业也是很麻烦的，每个部门都要打招呼招待到，否则说不定就会有什么麻烦出来。 第179章 良心价 “张支书！这块土地的问题大队能帮助我解决吗？” “这个...现在土地都承包到个人手里，我们还真的没法帮你解决，你只能自己解决了。” 唐枫就知道他们没什么卵用，但还不能置之不理。 只能自己和这些有地农民进行交涉了。 “张支书！和公社打招呼，大队是不是要出面一下？你们要是实在不方便，我自己去也行。” “这个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唐枫就骑摩托车驮着张家明来到了步云山公社，如愿见到了社长。 步云山公社社长翟国庆今年四十岁，倒是个开明的人，在弄明白唐枫的来意后，他的态度可是非常的热络。 他不像张家明问唐枫是干什么的家在哪儿住这些废话，而是直接问唐枫要投资什么项目，投资额多少。 “投资额不会低于五十万，我这个企业一旦建成，可以解决北甸子全大队成百上千农民的再就业问题，而且一年怎么也能给步云山乡创造几十万的财政收入。” “我们也早就想吸引一些投资，可惜我们这穷山沟子没人愿意来，你能来我们举双手表示欢迎，有什么需要解决的我们一定尽力。” 话不多但暖人心。 “主要是土地和一些配套设施问题，电力是主要的因素之一。” “电力我们可以让电管站给你提供最好的服务，至于土地...现在土地都承包给个人了，除非你看中的是荒山野岭，如果是农田这个不太好办，你能需要多少土地？” “三四十亩吧。” “这个只能你自己和承包户农民协商了。” “再一个就是税收问题，我保证会依法纳税，但是要纳到明处，我不希望在正常的纳税范围之外再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摊派什么的。” “这个没问题，保证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这一点唐枫倒是放心，八十年代的官员顶多就是喝点酒吃点饭，还没有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么说，我就可以和我看中那块地皮的土地所有者接触了呗？” “当然可以！实在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可以随时和我们沟通。” 不管怎么说，形式上是走过去了。 唐枫把张家明驮回北甸子大队队部，然后回到了豁嘴子村。 下一步他就要和那些在他厂址范围内有地的农民们接触了。 负责联络着急这些农民的是唐青民，总共也就四五户农民，很快他就召集起了。 唐枫买了些东西让二婶做了一桌酒席，晚上就把这几个农民请到了唐青民家。 酒菜上齐后，唐枫端起酒杯来了个开场白。 “各位叔叔大爷，您们好！我把您们请到这里来，我二叔可能向你们透露信息了，您们有什么疑问今晚在酒桌上都可以敞开了问。” “小唐！虽然你不是豁嘴子村生人，但是你父亲可是在这里出生的，你也算是正宗的豁嘴村人，那咱们就不见外了，我就第一个问了。” 一个叫张广才的村民第一个发问。 “张二叔您有什么话就尽管说。” “你二叔说你看中了从你二叔家西墙到西面小瀑布下的这块地，你要这块地干啥呀？” “开厂子。” “这我就不明白了，这地方能开啥厂子？” “不瞒张二叔！我是看中了小瀑布那条水，我要在这里开个饮料厂生产高档饮料。” “高档饮料？咋个高档法？” “高档饮料首先是好喝，保证你喝一口想两口...” 这时一个叫钱福江的插了一句：“好喝还能有酒好喝？” “和喝酒是两种口味两种感觉，我这个饮料首先是好喝，其次是质量好，保质期长，最重要一点是它的售价高，要超过一块钱。” “啊！一瓶饮料和比一斤散酒还贵？这能卖出去？” 现在农村供销社和小店卖最便宜的散酒一毛钱一两，成斤买八毛钱一斤。 唐枫的饮料要卖一块钱，确实是比酒贵。 卖一块钱？ 零售价肯定不止一块钱就是了。 “肯定能卖出去，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老侄儿！那你准备怎么用我们的地？” “张二叔！在座的各位叔叔大爷，我既然要在你们这承包地上开企业，那肯定就不是用三年两年的，如果效益好，十年八年是它，三十二十年也没准，我有两个方案用你们的地，第一个就是租赁，一年我一亩地给你们固定的钱，一定三年，三年以后随着物价的上涨我再加价，您们看怎么样？” 谁也没有说话。 不是不同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还是钱福江开口了。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方案就是我不给你们钱，但给你们入厂名额，我这个企业一旦建成，前期需要的员工基本就是你们北甸子大队的人，而且以豁嘴村为主，刚开始的时候用的人不会太多，可能也就几十个人，一家也就能摊一个人，如果你们地不要钱，你们家若是有人进我企业工作，我可以多给你们家一个名额。” 又没有人说话了，都在心里合计，不过合计也合计不出什么名堂。 因为他们合计不出唐枫这个饮料厂能赚多少钱，没有个标准无法衡量自然不会合计出什么结果。 半晌，一个叫张广德的村民开口了。 “那要是按照第一个方案，你一亩地一年能给多少钱？” “正常年景您们这地一亩地能打多少钱？” “也就百八十块钱吧！荒年景还打不上。” “二叔！这是真的吗？”唐枫转头问唐青民。 唐青民点头：“也就这样了。” “既然这样就好办了，头三年我一亩地给你们一百二，农业税什么的算我的，你们看这价公平吧！” 这个价唐枫给的绝对不黑心，三十多年后，种粮大户租地一亩地才给二百七八十块钱。 他在八九年就给一百二，他自己认为自己够良心的了。 一百二显然比他们一亩地打粮卖百八十强多了，他们一亩地就算卖粮卖一百块钱，其中可是包括种子和肥料的，而且农业税唐枫都管了。 也就是说他们什么心不操，什么力不出一亩地就能拿一百二，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儿。 第180章 主意是我出的 这块地里，地多的有七八亩地，地少的也有四五亩，不管是好年景还是坏年头，他们坐家里就能拿到五六百到一千元，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几乎每个人在心底都同意了唐枫提出的这个条件。 “那三年以后若是物价上涨，你的土地租赁价格会有多大的提高？”钱福江又提了一个问题。 “这个按照当时的物价行情，保证不能让你们吃亏。” “这样的话，我同意了！”张广德第一个点头。 “我也同意！”张广才第二个点头。 “我也同意！” “我同意！” 很快这几个有地户就达成了共识。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咱们还要签署一个土地租赁协议，免得将来犯争执。” “那你什么时候要用这些土地？” “现在不急，等你们地里的作物收获之后我再来划界，今年冬天会往这些地里拉沙子石头之类的建筑材料，明年开春化冻后就开始建设，争取第一期工程在明年七月份投产使用。” 现在是八月下旬，大豆收获季节是十月上旬到中旬。 十月份的时候辽南地区还没有上冻，气温还在零上十五度以上，可以进行规划和基础挖掘。 上冻时间在十一月中下旬，那时候地基基本已经挖掘完成，就可以往场地里拉建筑材料了。 在钢筋彩板活动厂房还没出现的时代，还得靠砖混结构盖厂房。 明年三月底就可以动工，第一期厂房不需要盖得太大，缩短建筑周期争取在饮料销售的黄金时期上市。 “老侄儿！你这厂房到时候盖的时候不得需要瓦匠吗？” 待张广才等人走后，唐青民问唐枫。 “当然得用，不用瓦匠这厂房自己能盖起来呀！” “到时候分一些活儿给我们瓦匠班干。” “你们瓦匠班还缺活儿吗？” “活儿总归是越多越好。” “这个没问题，厂房要是盖起来如果用瓦匠班干的话得好几个瓦匠班，一个两个瓦匠班根本就干不过来。” 八九年找正八经的建筑公司也不太好找，别看瓦匠班遍地都是，但正经的建筑公司全红崖县也没几个。 厂房这东西瓦匠班完全可以拿下来，但盖楼他们怕就不行了。 一个企业怎么还不的有栋办公楼。 不知道小舅的瓦匠班能不能盖三层楼？如果能盖就省事儿了。 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到豁嘴村来。 “老侄儿！这片地我也有五六亩地，我那五六亩地就给你用了，不要钱。” “二叔！你的心意我领了，钱我肯定得给，我差你那六百七百的吗？” 唐青民想想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了。 土地租赁完成后，唐枫和五户农民签署了土地租赁协议，等这些地面上的大豆收割完毕。 “二叔！明天你跟我到我们家住两天，去看看我和你说得活动房，你心里也好有个数。” 唐青民咔吧了两下眼睛：“好像也行！主要就是看看那活动房什么样子。” 唐枫的摩托车只能驮一个人，关键是道有点远，人载多了不安全。 最后他就载着唐青民离开了豁嘴村。 前前后后他在豁嘴村待了三天，今天是八月二十号。 一个多小时后，唐枫骑着摩托车回到了关炉公社所在地关炉村。 在经过关炉村的时候，唐枫意外地发现国道南侧出现了一溜徐崴村生产的那种水泥活动房，大概有七八间的样子。 他可以确定自己三天前从这里经过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些活动房。 关炉公社这里几乎所有的建筑都集中在道北，道南只有公社政府对面有两三栋房子。 这些房子往东有一大块空地，一直延伸到供销社对面。 这块空地就是关炉公社集市，每到集市日这里都是人头云集。 这十多间活动房就是从道南仅有的几户人家东面向东延伸，都是房后开门。 明显这是做买卖用的。 不过明显还没有安装完毕，还有工人在上房盖。 “二叔！你看到这排房子没有？” 唐枫把摩托车停在道边。 “看到了，这些房子可不高啊！” “这就是我们大队生产的活动房，走下去看看。” 唐枫带着唐青民来到了那排活动房前。 “哎呀！这不是小唐吗？感觉好几天没看到你了。”安装活动房的不少都是徐西村的，和唐枫说话的就是徐西村前街的徐本跃。 “徐叔！这排活动房是干啥用的？” “说是一个人要在这里卖日用百货，盖得日用百货店。” “怪不得会盖这么多间房。” 日杂百货就是锅碗瓢盆这些居家必备的物品，不像食杂商店有个差不多的地方就能猫下。 日杂百货可是需要很大空间的，比如水缸和大锅，几口缸几口锅就能占据很大的地方。 再加上水泥白灰砖瓦之类，地方小了还真不行。 唐青民则在活动房里里出外进地观看着。 这活动房虽然远处看感觉不高，但是进到里面他才发现并不矮，高度接近两米五。 这栋活动房里面的宽度也大大超出他的想象，他以为这里面顶天三四米宽，没想到进来一看竟然超过五米宽，怕是有六米的跨度了。 敲敲看起来像水泥一样的墙壁，当当当的也像挺结实的样子。 “二叔！看得怎么样？” “这栋活动房有多少平？” “一百多平吧，长度十五多米，宽度好像是六米吧，没有一百平也有九十多平。” “这么大个房子才两千多块钱？” “对呀！人家还送货上门包安装。” “这要是地震不能一下震倒了？” 唐枫才发现二叔竟然还有一张乌鸦嘴，红崖又不是地震带，你操心那个干什么？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二叔！这墙板里面都有铁丝网的，你能大锤都未必能敲碎。” “火水什么的都不怕吧？” “这水泥的墙板火和水当然不怕，我还能骗你吗？活动房这东西就是我给我们大队出主意做的，你觉得我会拿老百姓那点可怜的财产开玩笑吗？” “这活动房也是你出的主意？” “我出主意的东西多了，咱们到前面去看看，前面有我们大队的样品房，那才是完整体。” 唐枫载着唐青民来到了供销社东面。 第181章 去北山作伴 刚才看得那活动房还在安装中，连玻璃都没有，自然不是完整体。 而供销社东面的活动房样品房才是完整体。 样品房前依然有很多人在观看品评。 唐枫把摩托车直接停在样品房前，和唐青民进了样品房里面。 既然是样品房，自然该有的东西必须得有。 炕，床，冬天取暖用的炉子，和凳子桌子什么的。 这一回唐青民看得更加仔细，最后点点头。 “就用活动房了，省钱。” 当然他家院子里还有各种蔬菜还没到罢园的时候，就是想弄现在也弄不了。 再过一个月，个人家院子里的蔬菜什么的除了白菜外也都该罢园了，到那时候再弄活动房也不迟。 唐青民随唐枫来到徐西村，中午吃完午饭，唐枫就用摩托车载着他到红岛去看海。 他和爷爷奶奶一样，虽然就住在离海边一百里的距离内，但也是三十多年了，没看到海什么样子。 只是他第二天就急急忙忙地回家去了。 唐枫把他送到客运站，给他买了到步云山公社的车票。 原本他是准备把二叔送回去，但二叔坚持要自己坐车回去。 唐枫送走二叔回到徐西村，在经过中街场院的时候看到徐胜就停下了车。 场院里余涛的拖拉机正在装活动房的板材。 “徐支书！看你这春风满面的，最近活动房的销售想来不错呗？” “嘿嘿！最近几天活动房销量确实不错，就这几天卖了大概有一千多平。” 握草！才一千多平，唐枫还以为过万平了呢！ “这才刚刚开始，你们现在要扩大一下生产了，过两年一年弄不好就能有十几万平的销售量，你没产能怎么能行！” “可是没场地呀，这玩意儿需要很大的场地。” “没场地找呀，你这手一背光说不练哪来的场地？山顶果园子不是有地方吗，清理出一块不就完了。” 这支书是咋当上去的？ “其实我已经找好地方了，只是在犹豫要不要扩大产能。” “你们现在一天能出多少平活动房板材？” “现在一天大概能出一百来平吧。” 唐枫摇摇头：“这点产量好干什么，怎么的一天得保证能出三百平以上才行，你听我话招人吧，整个大队闲散的人还是不少的，愿意干的...等等！你们给人家多少钱呀？” “一天五块呀！” “握草！你们这钱给的和瓦匠班小工一个价，挺狗的。” “瓦匠班小工一天干多长时间？小工干活可比这个累多了。” 这个倒是事实。 瓦匠班的小工平均一天工作的时间最低也是十小时，他们早晨基本天刚亮就从家出发，到达目的地就开始干活。 中午吃饭休息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下午下班到家天基本就黑了。 而大队的活动房工人基本保持八小时工作日，早七点晚五点，中间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 “还是招人吧，再就是到机械厂再做些模具吧，没有产量到时候产品一旦火起来，加班加点都来不及。” “你这个建议我们会好好考虑考虑。” 这时，余涛的拖拉机也装完车了，余涛检查了一遍封车情况后，把拖拉机开出了场院，在唐枫身边停了下来。 “余涛！你不是给饮料厂送水吗？怎么又送开这个了？” “我给饮料厂送水只是上午，下午我就给大队送活动房，这不多挣点钱吗。” “好！” “我走了啊！”余涛开着拖拉机慢腾腾地离去了。 唐枫回到饮料厂院子的时候，程远安正站在坎上他家前面那排大队闲置的房子前，看瓦匠收拾房子。 见唐枫回来了，程远安就招呼唐枫过去待会儿了。 “我把摩托车送家门口。” 唐枫把摩托车送到厦子里，来到程远安身边。 唐枫家南面原来大队的拖拉机站一共有十三间房，现在程远安要使用其中的八间，作为饮料厂的包装车间。 原来设在坎下的包装车间将全部转移到坎上来。 因为他只能用八间房子，这就要在里面进行坚壁，同时看看屋顶啥的有没有什么空漏的地方。 有就得进行修补，顺便把房顶不行的瓦换掉。 这几间房子已经收拾十多天了，快收拾完了。 给程远安收拾房子的是唐枫小舅楚平的瓦匠班。 “程厂长！我这些日子没怎么在家，这房子还没收拾完呀？” “快了！里面坚壁好了，南面的门也开了，现在就剩屋顶有些碎瓦还没换完，再就是把北面的门堵上就完事儿，再有个三天五天就行了。” “你新设备买了？” “买了一套十八道过滤装置，等房子收拾完毕，下面那套包装设备转移上来，新设备就来了。”、 “这套过滤设备上来，产量能增加多少？” “一个班四百多包吧。” 比原来的产能增加了一倍。 原来饮料厂一天能产八百包水，新设备上来后可以生产一千六七百包。 今年应该是肯定够用了，明年就不好说了。 “小唐！你准备在北山开饮料厂了？” 唐枫开饮料厂的事情也没藏着掖着，这两天他在家也和别人谈起过这个事情。 虽然没有和程远安说过，但他知道也不奇怪。 “是的！今年冬天我再在北边干一年就不再北边干了，离家太远不说也太冷，我就回来干点什么，正好你那张配方也该发挥点作用了。” “可惜！那条水被你占用了。” 唐枫哈哈一笑：“程厂长！你这话说得可就没水平了，啥叫让我占用了？我让你去你不去这怨谁？” “那边还有好水吗？” “那里是山区，每一条溪流的水都是干干净净的，就我爷爷家那个大队，还有其它的水源都比饮料厂这口井水强很多倍。” “要不明年我也过去办个分厂？” “好啊！这样咱们不也是个伴儿吗！” “你在那边办饮料厂，你在不在哪里？” “我？厂子开起来我就不在哪里了，让我叔叔帮着照看就行，我可能还会有别的事情。” 他才不会在北山待着呢！隔三差五过去看看就完了。 第182章 终于被抓了 “我的车这两天来了吗？” “两天一趟可准时了，今天上午才来，拉走了八百包水，你那个司机说滨城那边还嫌少，最好能再加二百包，但实在是抽不出来了，只能等到扩产了，扩产完成后一天给你八百包。” 一天八百包听着不少了。 以滨城的人口基数，一旦让他们接受买白水喝的事实，那需要量可是天量，就程远安这个小厂子就是全部供应滨城也满足不了需求。 “那你的饮料厂要什么时候才动工？” “那边的地我都租赁好了，上面种得全是大豆，这个要到十月底才能清场，等大豆都收走了，我就过去划界然后进瓦匠开始挖基，上冻前把要盖的地基打出来，地冻硬后就进料，明年开春就开始盖厂房。” “等你划界的时候我跟着过去看看，看看能不能也找一个理想的地方。” “那你就耐心地等待吧。” 现在是八月底，到十月底还有两个月。 “李海舅！我小舅哪去了？” 唐枫问一个在屋顶换瓦的瓦匠，对方和小舅家是一个村子的。 “你小舅在红岛蒲屯那帮人那里盖房...来了！刚进大队院子。”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唐枫扭头往坎下望去，果然看到小舅楚平骑着自行车来了，在坎下把自行车支好，迈步来到了坎上。 “小舅！和您商量个事儿，到远地方施工您的班子能行吗？” “到远地方？多远？” “一百里外。” “干不了！”楚平非常干脆地拒绝了，连什么活儿都没问。 “小舅我不是说您，看来您是真的没啥出息了，也就能在家门口转悠了。” “少教玩意儿，有外甥这么说舅舅的吗？” “有一栋二三层的楼，和一些厂房，总建筑面积两三千平，看看能不能接？您要是接不了我就在当地找人了，工钱方面我不少给一分钱，你要是有能力大包那就更好。” “两三千平？你要干啥呀？” “开厂子呀！否则我弄那么大面积地盘玩呀！” “那你那厂子要是大包怎么包？” “小舅您这话讲得有点让我刮目相看了，起码你还敢往大包上想。” “我就是先问问，大包可不容易，我就是包下来也未必能干完。” “你干不完这不是问题，你可以把其中一些瘦的活儿包给别人干，你自己就负责质量监督就行，这样不就干过来了吗！” 楚平想想好想很有道理的样子。 “要怎么大包得等我那边的地整理出来，你得去给我规划一下，把厂区进行合理的设计，然后进行成本核算，你才能向我报价，我觉得价格合理就包给你了。” “啊！我还得负责厂区设计？” “你要是能设计就更好了，我照样付钱，你要是不行我就自己设计。” 一个小饮料厂，而且还在山沟里有啥难设计的。 “在什么地方？” “在我老家村子。” “这要去干的话还的在那边住宿。” “那就不是我该管的事情了。” “等到时候过去再合计吧，我看看他们这房子收拾的什么样，这些家伙，你一时不看着就给你磨洋工。” 楚平去看他手下瓦工干活去了。 这时，何军和徐冲垂头丧气地从下面上来了。 “嗯？你们两个怎么感觉像抽了裆一样没精打采的？” “别提了，今天我俩最倒霉了。” “又咋了？” “明明我们今天干完就结束了，但倒霉的是今天我们下午到公社去送烟，被工商所逮着了。” “啊！被工商所逮着了？”唐枫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 “我们在十字路口道边小店送货，徐冲刚进店就进去了两个工商所的人，就被抓住了。” “不是告诉你们不要在店里交易吗？” 这些家伙真不让人省心。 “我们寻思也没多少了，就没当回事儿。” “烟被没收了？被没收了多少？” “也没多少，就剩了九条了，被人家全拿走了，早知道就不去了，留着自己抽了，三十多块没了，今天半天白干了。” 闻听才九条烟，唐枫松了一口气，才三十来块钱，损失不大。 “才这么点呀！你们手里再没有烟了呗？” “还有是留着自己抽的，不卖的。” “还行！就九条烟而已，上次我说这买卖差不多了，你们还不相信，这回吃亏了吧？好在就是没收了几条烟...没问你们这烟是从哪儿来的？” “还能不问？我们说是自己到石桥卷烟厂，在卷烟厂门外的烟市上买的，他们就没再问了。” 石桥烟厂大门外确实有一个小集市，专门卖烟的，主要是碎烟多，论斤卖的。 这个唐枫提前和烟贩子们交待过，如果出事儿就往这个烟市推。 “别人手里还有烟吗？不管有没有明天都别卖了，留着自己抽吧。” “那不卖烟干啥？” “暂时也没什么太好干的买卖，因为都不是赚快钱的买卖，如果你们实在想干，到集市上卖碎烟能行吗？赚钱肯定是没有卖这样次品烟的快，但也凑合。” “卖碎烟？” “就是我给你们说过的烟厂有的那种断支烟，论斤卖的。” “那能赚多少钱？” “这么说吧，一斤碎烟赚一块钱，赶一个集市十块八块还是能赚的，再多就不容易了。” “那么少呀！” “看把你们惯的，一个集市半天时间赚个十块八块都嫌少，回家问问你家老子，种一年地剩多少钱。” “事儿到是这么个事儿，卖整条一天挣好几十，现在一天赚十块八块确实少了点，但也比种地强。” “卖碎烟关键是没有人管，顶多收管理费的多收你们几毛钱，这钱赚得心里踏实，你们要卖的话我去给你们拉回来，这回我一分钱不加，就当学雷锋做好事儿了，不过车钱可是要打到里面去的，你们回去好好商量商量。” 暂时还真的没有太好的买卖可做，毕竟今年的物价太飘忽不定了。 让他们去关炉开店吧不太现实，就是开店那也不是今年，也要等到明年他从北方回来再说。 第183章 让大家都头疼 既然他们这阵子卖烟都尝到了甜头，那就继续让他们卖烟吧，只是从整条变成了零售。 石桥烟厂每天要产生大量的碎烟和残次品烟，残次品烟卖国家不让，但碎烟就允许卖的。 论斤卖就当卖旱烟了。 何军和徐冲很快把这个消息就传达给了其它的烟贩子。 徐西村除了徐光北和徐岩表示不参与外，其余的人抱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表示可以试试。 闫三打从结婚以后出来的次数明显减少，可见有老婆的男人都不是百分之百拥有自由。 但有赚钱的机会他老婆还是会放行的，他也投了赞成票。 就算卖碎烟也是要做一下市场调查的。 因此当关炉公社集市的时候，唐枫带着徐西村的一群奶黄子们在集市上进行了一番调查。 他们主要调查的就是在集市上卖旱烟的。 关炉集市上卖旱烟有两个摊子，都不是关炉人，都是从县城郊区来的。 最便宜的烟叶三块钱一斤，最贵的烟叶七块钱一斤，中间还有四块五块六块的。 唐枫在他们附近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卖的不少，他就看了半个多小时，他们每人竟然卖出了十几斤烟叶。 这个买卖可以呀！ 不过等徐西村这些家伙都扑进来，一摆一溜，每个人能摊多少？ 八九年的时候，集市远没有多年后多，一个公社只有一个集市。 这种局面一直维持到零零年以后。 大概从零五年后，集市就遍地都是了，单关炉乡就又开了三个集市，其中徐崴村还出现了一个集市。 这个集市唐枫重生前还存在着。 像现在就一个集市，一下子扑进这么多卖碎烟的，营业额是肯定没有保障的，这就没搞头了。 到真要干的时候就需要统一协调分配一下，不能让一堆人都挤到一个集市上。 唐枫现在自己有车，自然就不会再找别人的车，反正他的车两天往返一趟滨城，中间正好有一天空闲可以跑一趟石桥。 八月二十四号早晨八点，江志杰的车来到了徐西村。 “江哥！咱们改的这个高栏，在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没有啊！虽然交警每次查车都会围着咱们的车又看又量的，但是没有一点违规的地方，他们也没挑出毛病。” “明天你得再来一趟，咱们去趟石桥。” “去石桥干啥？” “给我的小伙伴们拉趟碎烟回来卖。” 江志杰眨巴几下眼睛：“那这样我今天把水送回去就再赶回来，否则明天早晨就耽误时间了。” “也好！你一个人开车会比较疲乏，注意安全。” “没问题！在部队训练的时候，经常连续十几个小时驾驶，已经习惯了。” 车装满后江志杰就开着车离开徐西村回滨城。 “我家大忙人这阵子简直忙毁了，小心你的小身板。”梅玲揶揄唐枫。 “只要你晚上少去我家几次，我保证身体安康。” “好你个小唐子，你竟然敢往我头上扣尿盆子！” “说啥呢？谁是小唐子？怎么整的像太监一样。” “你不是太监吗？” “我是不是太监你不是最清楚吗？” “不清楚！今晚我要好好检查一下。” “我今晚不在家。” “你又要去哪儿？不许瞎走！” “特么的还没结婚你就要管我，这还有王法吗？要管等结婚以后再管” 梅玲咯咯地笑。 唐枫回家骑出摩托车来到关炉邮电局，给周兴打了一个长途电话，询问碎烟的事情。 主要是碎烟的价格和存量。 “残次品烟不准备倒腾了？” “我们这边烟草管理部门不让干了，国家不让干的事情坚决别碰。” “那你还卖了那么长时间。” “那不是国家没注意吗，现在国家有关部门注意了，自然就不能碰了，碎烟你们处理多少钱一斤。” “一箱子五十。” “啊！多大箱子？一箱子装多少斤？” “就是装烟的纸壳箱子，一箱子三十斤。” 合一块六毛多钱一斤，这个价格可以。 “你们那碎烟没有不带烟纸的吗？全是烟丝那种。” “想什么呢！全是烟丝不直接回生产线生产成品烟了，还能拿出来处理？主要就是断支烟扒那层烟纸太费事不划算才处理的。” 想不到愚蠢的那个人原来是自己。 “给我预备七十箱吧，我明天上午九十点钟过去拉。” 七十箱两千多斤，运费打二百的话，合一块七毛多钱不到一块八一斤，回来让他们上集市卖烟草的最低价三块一斤还能赚一块两毛钱。 “你又要倒腾这玩意儿？” “我吃饱了撑的去倒腾它，我是给我们村朋友们准备的，对了！断支烟上不也有烟的品牌吗？” “你这不废话吗，断支烟就是整支烟折断了，当然有烟标。” “那各个品牌的断支烟都混在一起吗？” “你还想分出来？” “当然了，有人喜欢抽力士，有人喜欢抽安山和生产。” “弄回去自己分吧。” 弄回来他才没功夫去分它们呢，管何军他们怎么处理呢！ 事情有了结果，回到家后唐枫把参与卖碎烟的人召集在一起。 “卖碎烟你们就没有必要两人一组了，各干各的就行，但是你们也要协调分配一下，不能全集中到一个集市上，就那么大个市场，你们都集中在一个集市上怕是连汤都喝不上。” “那怎么协调呀！” “咱们这一圈的集市，红岛是阴历三八，咱们关炉是阴历二七，孤山是阴历零五，兰埔是阴历四九，石山是阴历一六，大英公社是阴历三八，青石镇是阴历零五，岭沙公社是阴历二七，再远的咱们就不列了，你们骑着个自行车去就太远了，这些集市里，红岛和大英是一天，孤山和青石镇是一天，其他集市没有重复的，还可以再加个红崖县城，你们自己商量一下能岔开就岔开，实在岔不开了就只能去赶一个集市了。” 具体他们怎么分配唐枫就不参与了，头疼。 自己头疼不如大家都头疼，这样他心里才有平衡。 第184章 还要啥自行车 江志杰把水送回滨城，唐凯的那些工友卸车的时候，他匆匆吃了午饭。 唐凯的那些工友们现在已经习惯了到唐凯这里来赚外快。 四个人前后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一人就能赚十块钱，两天一次的频率可以让他们一个月多收入一百五十元，基本等于他们的工资了。 傻子才不来呢。 水卸完之后，江志杰也吃完了午饭，看看天气太热他就没有急于赶路，而是在唐凯家睡了个午觉，下午两点半才动身把车开到了徐西村，晚上就住在唐枫家。 二十五号早晨五点，两人就出发，用了四个小时来到了石桥市。 周兴这边已经把他要的碎烟准备好了，车一到就开始交款装车。 装车的时候，周兴就和唐枫闲扯。 “小唐！我昨天回了一趟老家，听说你要在我们村开工厂？” “一个小饮料厂而已，算什么工厂。” “饮料厂也算工厂，我发现你真的挺有经济脑瓜的，你说我要想在石桥干个买卖什么的，干什么好？” “怎么铁饭碗不牢靠了？” “铁饭碗倒是牢靠，但是挣钱太少了，工资都是死的就那么点，根本不好干什么。” “你准备停薪留职？” “停薪留职我倒是没想，我想让家里人干买卖，我继续在企业里混。” “那不如你自己停薪留职，才可以大展拳脚。” “停薪留职能行吗？” “切！我弟弟刚进厂子三个月我就给他办停薪留职了，现在在滨城卖水，一个月三千多元。” “啥！你弟弟卖水一个月挣三千多元？” “那还不是他一个人，是三个人卖，另外两人一个月挣三千元，他自己挣三千元。” “卖什么水呀？” “纯净水呀！” “蒸馏水？” “和蒸馏水可不是一回事儿，就是泉水经过十几道过滤后变成的纯净的水。” “那玩意儿也能卖钱？” “那得看有没有市场需求，如果市场有需求，土也能卖出天价。” 再过几年开始土地开发，土地的价格可是蹭蹭往上涨的。 “先不管你的水了，你说我能干个什么买卖？” “说说你有什么特长？”不管做什么，做自己熟悉的总会得心应手一点。 周兴想了半天，挠头。 “好像没什么特长。” “那么咱们就挨片捋一捋，看看什么项目合适，开饭店，开批发部，开商店...等等！你有多少存款？” “三千多吧。” “你找个地方开饭店怎么样？就在你们厂子门口，你们厂门口这里的人流量就不小，并且其中采购员比例很高，这个群体还是比较有钱的。” “可我们厂子门口有饭店了呀。” “我看到了，这种饭店顶多也就小吃部的档次，你要开的是高档饭店，但前提是你能找到一个好厨师吗？” “再没有别的买卖吗？” “我刚才说的买卖都是买卖，你该不会是想造假烟卖吧？这个你倒是熟悉。” 周兴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违法的买卖咱可不粘。” “要不你干个放映厅吧，还是在你们厂子门口，就赚你们厂子那些奶黄子钱就行了，只是三千块钱不够啊！” 开录像厅，最低你得有一台彩电吧，还必须得大一点的，现在最大的彩电也不过二十一二寸，严格来说这个尺寸开录像厅是不够格的，但要是买一台外国进口的投影就得上万块钱，这还没算录像机。 这手里没一万块钱根本比划不起来。 “录像厅那玩意儿得投多少钱？” “如果用彩电的话，你也得有六七千到一万块钱。” 一台单放机也得三四千，录像机就更贵了。 “这个干不了，没那么多钱。” “借也借不到？” 周兴摇头。 “那这样吧，你厂子门前有空闲的房子吗？” “这个有。” “你租一个八九十平左右的房子，开个娱乐厅吧。” “啥样的娱乐厅？” “你们石桥有打台球的吗？” “台球？就是一个三合板的台子，上面挖六个眼，弄十几个圆球用棍捅的拿东西？” “对！就是它。” 八十年代的台球就是这个水平，下面木头架子上面用三合板或者五合板做的台面。 你没看错，别说理石板，就是实木的都不是，就是用人造木板做的。 四个角袋和两个中袋并不像几年后的台球桌那样在上帮里，而是全部开在相应位置的台面上。 这种球洞在台面上的台球桌比较适合大力出奇迹，一杆子下去球满台乱滚，说不定就蒙到哪个眼里去了。 但因为台面是用人造木板做的，时间一长，台面就出现变形，不是凸起来了就是凹下去了。 就是这种台球桌在边远城市和农村还一直轱辘到九三年前后，这才开始出现实木和理石台面。 到九十年代后期才全部被理石台面的台球桌替代。 “那玩意儿能挣钱？这不是扯吗！” “周叔！有很多买卖并不是你看它不像挣钱它就不挣钱的，台球这个东西不知道的人是真的看不出它能挣多少钱的，我给你科普一下，台球是按台子算钱的，就是打一台子多少钱，你们这里台球打一台子多少钱？” “这个我不知道，没打过。” “就算一块钱打三台...一块钱打五台也行，也就是打一台两毛钱，通常打八球的话一台子平均时间六七分钟，咱们按照十分钟一台来算，一个小时可以打六台，也就是一块两毛钱，对吧？” “一个小时一块两毛钱，这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呀？” “一张球台一个小时就算挣一块钱，你要是有三四张球台呢？一天按十个小时算...” “算不了那么长时间，谁会打那么长时间？” “周叔！你离年轻的时候也不算太远，你怎么这么看不起年轻人的干劲儿呢？他们要是打上瘾了，可是会半夜半夜打的，有时候打通宵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这些小年轻的再堵点啥的，鬼知道他们能打多长时间。 这种情况下，一张球台就算两毛钱打一台，一天也能给你赚回十几块钱，有个三四张球台，一天也是四五十元。 还要啥自行车？ 第185章 骗鬼呀 周兴对唐枫给他画得大饼将信将疑，台球一天挣四五十，一个月一千多，一年就是一万多元。 这有可能吗？ “那买一张球桌需要多少钱？” “你看到的那种球桌是现在最便宜档次最低的台球桌，一张大概三百多块钱，一副一般的台球一百多块钱，一张球台有五百块钱够了，你买四张球桌才两千块钱。” 闻听才这么两个钱，周兴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要让你弄得球桌自然不是那种规格和材料都不标准的球桌，咱们可以自己做。” 球桌自然不能用时下那些人工合板做台面的球桌，桌面爱起鼓不说还不标准也难看。 这个时期的台球桌面板是真的用三合板五合板做的，连高密度板都不是。 唐枫想起自己曾经答应徐西村的奶黄子们给他们弄个玩具，这阵子瞎忙忙活忘了。 球桌的标准他还是记得的。 “这么得吧，我给你画张图纸，你找人做，你若是自己会木匠你做台球桌都能赚一笔好钱。” 唐枫让周兴找来纸笔，按照记忆画出了台球桌的样式和尺寸。 “严格来说桌面最好是用理石，理石桌面的优点是寿命长，平整度更好，只要不砸不受潮，用上十年八年没有问题，但现在怕是找不到加工地方，就是有加工的造价也肯定昂贵，那就用实木替代，实木的厚度最好不要低于三公分，最好是达到四公分以上的厚度，这样它变形的时间会大大延长，最好是用红木，没有红木用那些密度好不易变形的木料替代也可。” 这个时期的石材加工基本还停留在锤砸手掂阶段，很多地方根本就没有机器切割打磨，就算有加工台球桌面的造价估计会贵得可怕，还未必有人会接活儿，就用实木替代吧。 现在的木料整体价格还比较便宜，远没达到后期实木那逆天的价格，做实木球桌比用理石的造价低廉。 但随着木料价格的不断攀升，实木球桌的价格就越来越没有经济性了。 几十年后，实木的台球桌可比理石的台球桌贵多了，一张实木台球桌要七八千元，而一张理石桌面的台球桌比实木便宜两三千元。 “桌面要三四公分厚，这得多少木料呀？” “按照现在市场上木料的价格，这张台球桌最后的造价也不会超过一千元，你先做两张试试水，以后需不需要再做球桌自己决定，台球去百货商店买就行了，千万别挑贱的买。” 这时，唐枫的车已经装好了。 唐枫和周兴挥手告别，坐车离开石桥。 下午两点，车回到徐西村。 烟贩子们早就等在唐家门口。 “碎烟拉回来了，在石桥烟厂出厂是五十一箱，这次我的车从滨城空跑回来得多加点运费，一箱烟加五块钱运费，这样就是五十五一箱，合一块八毛多钱一斤，来吧！九个人一人七箱，剩下的放暂时放我家西间放着。” 徐西村七个人加林军和闫三，他们把他们分到的烟全部拉走了。 江志杰的车明天要装货，因此就停在了饮料厂的院子里，待今晚夜班后，产品就会连夜装车，明天一早江志杰就开车返回滨城。 趁着天还没黑，唐枫回家开始正经地画出了一张标准的八球桌球桌图纸。 图纸画完，天也就黑了。 唐枫家有客人，梅玲自然过来帮着做晚饭。 吃完晚饭，江志杰因为开了一天车，明天还要早早出发，因此就早早休息了。 唐枫则趁着天还没黑，骑着摩托车来到崔家大队西岭村。 西岭村是崔家大队最西南角的村子，再往西就是徐崴大队在小南岭的东部，因此叫岭东。 岭东村有个张家，是辉光大队唯一的木匠。 徐崴大队竟然没有一个正八经的木匠，有的也只是那种做门窗和房架子的大眼木匠。 唐枫来到张家说明自己的来意。 “做球桌？没做过呀！”张木匠和他儿子正在自己家厦子改装的作坊里给人家做家具，对唐枫要做的东西一问三不知。 “我告诉你怎么做也做不了？” 张木匠摇头：“你说的这东西我连见都没见过，做也做不好，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没奈何，唐枫只好回家，他准备明天到关炉公社木匠铺看看。 第二天早晨，唐枫和江志杰起床的时候，汽车已经装好了。 昨天晚上饮料厂这边生产出来的水，转手就装到了车上，因此他们早晨五点下班的时候，车已经装完了。 江志杰就和唐枫道别，开着车回滨城。 唐枫也没在家待着，骑车来到了关炉公社木匠铺，把自己要做的东西通过图纸的形式向对方做了讲解。 可惜这个木匠铺的老板也不是战士，连考虑都没考虑就拒绝了。 唐枫来了犟劲，还就不信邪了，又来到孤山公社一个木匠铺，如果他们也不接他就准备一直问到青石镇去。 这回他还不准备掏钱了，不但手工钱不掏就是连料钱他都不准备掏了。 “老板！给你送一样发财的产品，有没有兴趣接下？” 孤山木匠铺老板耳朵上夹着铅笔，手里拿着墨斗疑惑地看着唐枫。 “发财的产品？有发财的产品你能送给别人？还不自己留着？” “我不需要，因为我不是木匠不会干。” “白送？” “当然不是白送，你得给我白做一个我，等你给我做完，这个东西你也就会做了，然后你就做这个卖大财发不了，小财肯定跑不了。” 木匠铺老板想想，转过弯了：“那意思就是我白给你做一样东西，我也就学会了这个东西的制作技术，然后我靠这个东西能发点小财？” “就是这个意思。” “那这个小财的额度能有多大？几百还是几千？” “你若是做好了，十几万吧！若是能发展起来，几十万上百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不信？你看我严肃的脸！” 木匠铺老板心里这个鄙视，有这样好的买卖你能给别人？ 骗鬼呀！ 第186章 白捡一张球桌 “让我看看你要做什么，有样品还是有图纸？” 唐枫拿出图纸递给木匠铺老板。 “这是什么玩意儿？”木匠铺老板横看竖看上看下看，怎么看好像都不简单，怎么看也没看明白这是什么玩意儿。 台球这东西在红崖农村出现，还是明年夏天时候的事情。 那种一个人就能背动的简易台球桌。 因此在农村不少人还不认识这种新生事物。 “台球桌！” “你这图纸让我看了，我这看会了不给你做，你不是吃亏了吗？” “呵呵！你若是光看就能看会，我这东西还有啥技术含量？你看到的只是皮毛，关键部位我不告诉你，你顶多能做出个架子而已。” 这话就纯唬人的，一个台球桌有个锤子的技术含量。 但对于没见过这东西的人来说，这话也是直击人心的。 你不信也的信。 “你说这个东西能发财，我表示怀疑。” “很多东西在没有普及之前，大部分人都是持怀疑态度的，这新产品有什么用？有没有人用等问题层出不穷，这很正常，这就看你的观点能不能进行正确的预判，你正确预判对了，抓住了风口，你就发财了，你不能进行正确的预判错过了风口，将来也就只能跺脚哀叹了。” “可我觉得这个东西没什么大用。” “你这个预判是正确的，它确实没什么大用，它就是个娱乐工具，其实生活里很多东西对我们来说都是没什么大用的，比如看电影，你看完了一场电影，它对你有什么用吗？不当吃也不当穿。” “但是我精神层面得到了升华呀！” 握草！这个木匠铺老板挺有逗的，他竟然还懂精神升华。 “你这样说就有些正确了，台球这个东西就是给年轻人玩儿的，也可以让人的精神升华，远离空闲孤寂，远离惹是生非。” “这玩意儿能有人玩儿？” “您离年轻人的阶段也不算远，您今年有三十吗？” “还三十！我都三十五了！” “还可以算年轻人，年轻人的想法毕竟激进，富有冒险精神，容易接受新生事物，你觉得这东西不行的时候，他们却认为这是很好玩的东西，这么说吧，明年夏天，从城市到乡镇到处都有这种玩意儿出现在大街上，你若是能抓住机遇，提前批量制造出标准的台球桌，你的第一桶金自然就来了。” “这不可能！谁闲着没事儿没这玩意儿回家去玩？” “买这玩意儿的人可不是回家去玩儿，而是为了牟利。” “牟利？” “就是拿台球当一个买卖为了赚钱。” “这玩意儿怎么赚钱？” 唐枫又给木匠铺老板进行了一番科普，前后费时十几分钟。 木匠铺老板听得半信半疑。 “怎么样！这个赌敢不敢赌？” “你这一张桌子得多少本钱？” “你只管做桌子，别的又不用你管，这张桌子按照我的要求，材料钱大概得五百元，你的人工多少钱我不清楚。” “这么说来一张台球桌料钱加人工和球钱，得八百多元，如果出售的话到时候卖多少钱？” “卖一千呗，至于具体一千几那就看你用什么料了，好料你可以往贵了卖，一般料你就便宜点卖。” “这东西一千多元，打一台子几毛钱，这得什么时候能赚回去？” “你操那心干啥？你又不摆台球摊。” 木匠铺老板心里很忐忑，接吧他得搭五百元的料钱，还不算人工。 这不是小钱，弄不好就白人白瞎。 不接吧就有可能错过一个什么风口。 唐枫也不催他，递了一支烟过来。 木匠铺老板把烟抽完也没拿定主意。 “算了！我看你优柔寡断的，我还是去青石镇找别人吧，总有有眼光的人。” 唐枫收起图纸就准备离开。 他不喜欢和墨迹的人打交道，行就行不行拉倒。 “别！你这活儿我接了，我豁出去赌一把。” “瞧你那格局，五百块钱就豁出去了，能不能像电线杆那样有点高度？” “这个活儿我先要做什么？” “先做桌腿底座和大板，这两个木制部件我都画好了毕竟详细的图纸，你先把这两样做下来，过几天我过来，这两个部件如果做完了，咱们再做上帮轨道和袋口，最后上台尼，喷漆什么的。” 桌腿底座和大板可以算是一张台球桌的核心部件了，这三样东西做出来组装上，一张台球桌也就有模样了。 球桌的事情有着落了。 唐枫算计了一下日子，今天是二十七号，阴历是二十六。 阴历一六是石山公社集市，离这里有点太远，他就不去看烟贩子的生意了。 明天是阴历是二十七，是关炉集市，明天再到集市上看看。 程远安的房子终于收拾完毕了，就剩下面向唐家这面的一个大门没有垒死。 唐枫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坎上一辆带拖车的卡车停在那个没垒死的大门口，很多人正在从车上往下卸设备。 程远安订的设备也到达了。 他把摩托车停下，跑过来帮忙。 好在都是些小型的过滤设备，不大也不很沉，有个六七个人就搬下了车，用绳子和扁担抬进了车间里。 下面就是厂家的安装人员进行安装调试了，程远安这边派两个维修辅助人员即可。 这些设备预计安装调试时间的一个星期左右，到九月份，基本就可以试用了。 设备进了车间，面向唐家这个方向的大门就没有作用了，瓦匠们刷刷刷地就把这个门堵死了，以后这个车间只走南面新开的门。 不管怎么说，明年唐家的新房子若是盖起来，除他家房子法定面积之外的土地都是大队的，从他家以西的面积还是要划归饮料厂使用的。 他家明年开门也得走南面了。 梅玲笑呵呵地也到坎上来了，看着唐枫眉目传情。 唐枫这些日子瞎忙活加上江志杰在这里两天，两人好像有好几天没那啥了。 这女人是想歪门邪道了。 “晚上在我家吃饭吧，我今天去孤山买了些牛肉羊肉，晚上咱们烤串吃。” “好啊好啊！” 梅玲举双手欢迎。 第187章 心理突然就平衡了 “好是吧！做饭去！” “你一点不可怜老婆，我今天可是累了一天。” “干啥累了一天？” 在饮料厂当保管员，怎么可能累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感觉累，不是要来那啥了吧？” 来大姨妈了？大姨妈和累有关系吗？ 这个唐枫可就不知道了，谁让自己没经历过大姨妈呢。 “会不会是身体方面有啥状况？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年纪轻轻的去医院检查，净扯！” “检查一下好，若是有什么病及早治疗排除隐患，今晚我和妈做饭，你去休息休息。” 唐枫帮着母亲做饭，做他不会，但是洗菜切菜切肉什么的还是能将就的。 唐枫这边正忙活呢，何军和徐冲晃晃悠悠地来了。 这两个家伙就像哼哈二将似的，很多时候都在一起形影不离。 唐枫一边忙活一边和他们闲聊。 “你们今天赶集赶得效果如何？先说说你们今天都去哪里赶集了？” “我和军子今天去余店集了。” “余店集？” 余店这个地方在孤山公社和青石镇镇中间位置，也就是在孤山和青石镇之间的交界处。 本身隶属于孤山公社，这个地方现在就有集市了吗？ “才开集不长时间，集市不大。” “你们怎么想去余店了？” “今天不是石山集市吗，林军白勇和闫三都去了，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离得还远，就去余点了。” 唐枫算了一下，林军白勇闫三三人，再加上他们俩个这才五个，还有四个人去哪里了？ “严全家严波和林明久我舅哥去哪里了？” “严全家和严波也嫌石山太远，他们去红岛道边摆摊去了，林明久和梅斌对青石镇比较熟悉他们到青石镇道边摆摊去了。” 红岛摆摊效果怎么样唐枫不敢说，但到青石镇去摆摊肯定是有前途的。 如果不嫌远，他们到红崖县城去摆摊也差不了。 “你们俩今天在余店集市卖了多少？不会剃秃了吧？” “别提了！集市太小，到九点多钟就黄了，我卖了十二块钱，军子卖了十三块五。” “嗯？怎么还出来十三块钱五了？” 三块钱一斤是不应该出来五毛呀！ “有个人买了半斤，可不就出来五毛了。” 十二块钱也就是卖了四斤，赚了四块六七毛钱，勉勉强强吧。 “这么卖也没意思呀！” “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余店这样的小集就没有必要去赶了，这样的小集浪费那时间你们都不如骑着车子到县城去摆摊，说不定一天能卖个百八十的。” 唐枫话音未落，梅斌笑呵呵地也来了，显然他回来不久。 还没等唐枫问，何军就急忙忙问：“梅斌！你们今天卖得咋样？” “还行还行！我今天卖了六十多块钱，小舅卖的比我稍微少点，也五四十几块钱。” 何军和徐冲互相望了一眼，这也不少呀！ 梅斌卖了二十斤碎烟，就是二十三块多的利润。 而他们只赚了对方的零头。 可见，还是要到城市去。 “我和徐冲今天连五块钱都没赚上，你们却赚了十好几块。” “你们几点回来的？” “十点多钟。” “我们可是才回来，费的功夫都比你们多多了。” “费功夫也行啊！我们明天也进城去溜达溜达。” “明天是咱们公社集市，你们不在咱们公社集市占场？”唐枫插了一句。 “我和小舅是不会去赶集了，让给他们了，免得大家挤在一起谁都吃不饱。” 他们在青石镇吃到了甜头，自然不会到集市上去凑热闹。 “我们明天去红崖试试，也不去赶紧了。” 唐枫明天还准备到集市上看看，这一眨眼就少了快一半儿人。 到晚上六点来钟，唐枫协助母亲做了四菜一汤。 梅玲说她感觉累，但是饭可没少吃，还一个劲儿地夸晚饭好吃。 唐枫严重怀疑她是装病。 果然！晚上她又生龙活虎了。 可恶的女人... 第二天是八月二十八号，阴历七月二十七。 阴历二七日是关炉公社集市，七点多钟，唐枫骑着摩托车从家里出来。 梅玲眼巴巴地看着唐枫潇洒而去。 她也想上集去逛逛，但她今天是白班，只能憋在这里。 唐枫经过中街场院的时候，看到一辆东沟牌照的老解放带着个拖车正在装活动房板材。 这都卖到外地去了？ 在这个公社就一个集市的时期，集市上的人那真是人山人海。 唐枫来到集市上，把摩托车放在了大队活动房的样品房里。 这里有大队人员值班，应该不会出问题。 “这两天来问活动房的人多吗？” “多！每天都有个三十五十人来打听这活动房的情况。” “有当场拍板买的吗？” “有啊！这两天也卖了好几百平了，甚至还有外地人来买。” 这个唐枫倒是看到了。 “我的摩托车在这屋里放放，我到集市办点事儿。” “你放这里就放心吧，保证不会出事情。” 唐枫来到了集市上，开始寻找赶集卖碎烟的徐崴人。 在卖农村土特产的趟子里，唐枫终于找到了这些烟贩子。 严全家、严波、白勇、林军和闫三，他们的摊子摆在一起。 就是一块布铺在地面上，上面有笸箩装满了碎烟。 五个碎烟摊挨着摆在一起，场面也是挺壮观的。 还真有不少人蹲在碎烟摊前，把碎烟接起来用手捏着抽。 也冒烟！ 看到唐枫来了，这五个人纷纷和唐枫打招呼。 “哎！唐枫！那几个小子呢？”严全家问。 “你们不知道？何军和徐冲进街里去碰运气去了，林明久和梅斌依然去青石镇了。” “我说这几个小子怎么现在还没来，原来都去城镇了。” “林明久和梅斌昨天在青石镇一人卖了五六十块钱，何军和徐冲一听红眼了，今天就去县城了。” “握草！梅斌和林明久卖了那么多？” “昨天我没看到你们，你们昨天战果如何？” “一般一般，我们几个人昨天都在石山公社集市，每个人卖了二十来块钱，基本都差不多。” “那你们也比何军和徐冲强，他们两个昨天加一起还没卖出三十块钱。” 这五个家伙刚才听到梅斌和林明久卖那么多钱失衡的心理，突然就平衡了，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第188章 给一头猪 这些损出，一个个都不是好鸟。 “握草！这是卖什么的呀？” 有人经过这一片摊位的时候，留下了疑惑的问题。 “这不是烟吗！你这什么眼神，只是这烟怎么都是两截的？” 这个时候自然需要有人进行解释了。 “烟厂制烟的时候都是机械化流水线作业，难免出现一些破碎断支的情况，这些烟就是从机台上下来的碎烟，一共有三个牌子，力士，安山和大生产，这烟不耽误抽，你们要是买回去很多整理一下用手捏着就能凑合抽，不能凑合的拔开用烟纸卷着抽也行。” 那些家伙解释也解释不太清楚，这活儿还是唐枫来干比较现实。 “最关键一点是它便宜呀，三块五一斤，十块钱可以买三斤，十块钱足够你抽三个月的，你三个月若是买纸烟抽，顶多抽半个月。” 唐枫不但解释的明白，还把碎烟的价格涨了五毛。 不过他有些话是夸大的。 三斤碎烟抽三个月那根本不可能，但抽两个月一点问题没有。 “可以试抽不？” “随便抽！我挑支好点的。” 唐枫从碎烟堆里挑了两支中间断开但还连接在一起的烟递给两个顾客。 “其实这样的烟你捋直了，外面用烟纸...你们谁也没准备烟纸吗？” 唐枫这才发现这些家伙没一个准备烟纸的。 这些废材，不能做买卖。 “马上到商店去买几沓烟纸来。” 商店里有卖那种现成的一小本一小本的卷烟纸，现在是两毛钱一小本。 严波是这里岁数最小的人，飞一样跑到供销社买了十小本卷烟纸。 “像这样的烟捋直了外面用卷烟纸包一层，和烟卷一样，在家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卷，找个空烟盒装上，这不和烟卷一样吗。” 唐枫亲自动手把一直断支烟捋直，外面用卷烟纸紧紧包了一层，然后用火机点燃。 “嗯！和烟卷一样。” 这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看到唐枫的骚操作后，纷纷下场一人卷了一颗喷云吐雾。 “真的和烟卷一样，还便宜，来给我来五块钱的。” “我也要五块钱的，这比买烟卷便宜多了。” 十块钱三斤，五块钱就只能一斤半了。 唐枫在严全家的摊子前做广告，受益者自然是严全家，买烟的都买严全家的。 白勇一看坐不住殿了：“你你们到我这里买买买点不行呀，我们都是一一样的烟。” “对对！我们都是一样的烟，都一起来的，也买我们点。”闫三也在边上急眼。 他现在是有老婆的人，说不定过年还会有孩子，他能不急眼吗！ 闫三现在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街溜子。 这说明，人还是可以改变的。 都说买卖聚大堆，这话一点不假。 买卖这个东西是非常奇怪的，一个摊子如果有人聚堆买东西，就会有其它的人过来凑热闹。 就是这七八个顾客竟然造成了抢购的形势，有的人就伸头过来看个究竟。 当然其中一部分人一看是卖烟的扭头就走了，但是抽烟的人就势就停留下来。 农民有几个不抽烟的？ 这里的人就越聚越多，还造成了拥堵。 严全家五人忙活的不亦乐乎。 看到面前严全家等人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唐枫觉得这里没他什么事儿了，他可以去自由飞翔了。 他就离开这里开始在集市上晃悠，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买点回去。 八月底的农村集市，物品还是蛮丰富的。 各种产自农家院的蔬菜水果，相当的丰富。 蔬菜不在唐枫考虑的范围之内，他家的院子里虽然被他老子种了不少香瓜，但也是种了一些蔬菜的，这个不需要购买。 水果好像也不需要购买，每天下屯子卖水果的小商贩也不少，在家门口买就行了。 唐枫买了些海货和肉类。 三买两买也买了好几十斤。 东西买好也是十点多了，临走的时候唐枫又进集市看了一眼严全家们的生意。 见他们那一片依然有不少顾客，也就没过去，骑着摩托车回家。 回到徐西村后，先到梅玲家，把她家那一份扔到她家冰箱里。 “小唐！咋又买东西来了，冰柜冰箱都装不下了。” “那您们使劲吃呀！不吃光放冰柜里放着怎么能行？” “吃不完呀！你这三天两天就送来了，怎么吃得急，以后少送点啊！” “我叔再过几天不就过生日了吗，亲戚还不得来几个，到时候就都吃了。” 梅玲老子再过五六天就五十大寿了，这个生日是要像模像样地过一下的。 梅玲家当初非常的穷，她老子二十八九岁还没找到媳妇。 若不是本村的林红不知道什么原因和他对了眼，他极有可能要光棍终生。 因此梅斌才二十岁，梅立明已经五十了。 “你咋知道你叔要过生日了？” “你闺女告诉我的。” 本地农村五十，六十六，八十这三个岁数是要热闹热闹操办的，到时候亲戚都会来吃顿饭说些祝福之类的话。 到时候冰柜里的东西不就有了用武之地吗！ 唐枫从梅玲家出来，在进大队院子的时候，差点和徐胜的自行车撞到一起。 “支书！你一向都是稳稳当当的，这怎么变慌慌张张了？” “我急着去东山看看地盘。” “看地盘？中街场院地盘不够用了？” “从东沟那边来了一千多平的活动房订单，再加上本地一千多平的订单，场院根本忙活不过来了。” “该！让你屎不足腚你不找地方，现在傻眼了不是？你早就该找好场地了。” 唐枫记得半月前徐胜就说要找个场地的事情，想不到到现在也没解决。 “地方好办，先在学校后操场对付一阵，等果园的苹果下了以后就有地方了。” 握草！等苹果下了？那可早了。 那是十月底的事情了。 “大队今年若是挣到钱了，得请客！” “多大点事儿，过年送头猪给你家行不行？” “说话算数，咱可不许放空炮，我要好猪，别弄些破破烂烂糊弄我。” 一头猪现在也是四五百元，他就不用花钱买了。 第189章 生日礼物 两千平活动房也不过才两万块钱的销售额，看着真心不算多。 但活动房这个局面是被打开了，按照这个发展势头，年底前徐崴活动房厂最低也能完成上万平的交易。 这已经是最保守的估计。 活动房的利润基本在百分之五十，只多不少，这样徐崴大队到年底的时候怎么也能赚十几万回来。 只要徐胜领导的班子不是太贪，给整个大队社员交农业税是用不了的用。 这样给唐枫一头猪真心不算多，一头猪的报酬还真不算什么。 但唐枫也没嫌少，当初他给大队出主意的时候本身就没图回报，现在给一头猪已经算是外赚了。 中午时分，唐枫吃完午饭，正准备和梅玲睡午觉的时候，何军和徐冲这两个哼哈二将又跑来烦人了。 “你们两个货一点眼力见没有，没看到我媳妇在这儿我们正准备睡觉呢，还跑来当电灯泡。” “这脸皮怎么感觉当鞋底子都够用了，这么不要脸的话你是怎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媳妇哪天没在你家？不知道的以为你们都结婚了呢！” “就是！再说大白天也不能办事儿，我们来咋了？” 这两个二货还有理了！ “你们今天不是去县城了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我们一人带了一箱碎烟，卖光了不回来干啥？” 一箱碎烟三十斤，一上午卖了三十斤，不算多但也不少了。 “今天在关炉集市，严全家他们可是卖十块钱三斤，你们还卖三块？” “好不容易去了一次县城卖货，我们当然也不会贱卖了，我们卖三块五一斤。” 不管多老实的人，在生意场混时间长了，都是奸商。 “我们知道卖这么快就带两箱去了。” “你们中午来就是告诉我这事儿的吧？” “是啊！有喜讯要大家分享。”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可以滚蛋了，我要睡午觉了。” 徐冲一撇嘴：“天天搂媳妇你不腻歪吗？不如咱们去大河洗澡吧。” “都立秋了，洗澡也不怕肚子疼，不去！” “我们没媳妇，不怕肚子疼，这回家了一点玩的东西都没有，真没意思。” “我给你们做了个玩具，再过几天就拿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就有东西玩儿了。” 何军和徐冲立刻眼睛闪光：“什么玩具？快说说！” “还没弄回来我说个锤子？赶紧滚蛋，我要和我媳妇睡觉了。” 唐枫把两人撵走，回到自己屋里。 本以为梅玲已经睡了，没想到这娘们眼睛瞪得铮亮。 “你要是以后动不动就说我和我媳妇睡觉之类的话，我...我...” “你要干啥？” “我哈就不和你过了！” 唐枫哈哈笑：“小样！三天不打，这是打算上房揭瓦吗？你不和我过你和谁过？” “和要脸的人过。” “你这话啥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不要脸呗？要脸？要脸你能这么快就躺我家炕上吗？” 梅玲脸一红，就要揪某人。 某人非常灵活地躲过她的愤怒一击。 “你爸哪天过生日？” “八月初六啊！” 唐枫算计了一下，中间还隔着七天。 “你家亲戚都谁会来？” 梅玲想了一下：“青石镇的大姑小姑肯定会来，在东沟的二姑也会回来。” 梅立明这辈一男三女，他是老大，下面三个妹子。 两个嫁到了青石镇，一个嫁得更远，嫁去了东沟县一个叫铺营子的地方。 离徐西村大概一百七八十里地，说远也不算远，说近也不算近。 不过已经有两三年没有回来了，这次大哥五十岁生日，梅玲她二姑说要回来。 “我估计是小姑去二姑那里说你了，二姑才会回来，否则还不一定会回来。” “这和我有啥关系？” “肯定是说我找了个好对象，她要回来看看。” “拍马屁打溜须这可不是好习惯。” “不要脸！谁拍你马匹呀？咱还能不能好好地谈话了？” 唐枫搂住梅玲的细腰：“别说话，睡觉！我下午还要上街去一趟。” “你又去干啥？” “我泰山老丈人马上就过生日了，还是有纪念意义的五十岁生日，我这个准女婿当然要表现表现了，不能被你那些姑姑瞧扁了。” “我大姑和小姑可没有瞧扁你，对你的评价老高了。” “你这不还有个二姑吗？对了！你妈什么时候过生日？” “我妈生日在我后面。” “你这话啥意思？提醒我别忘了呢生日呗？” 梅玲笑而不语。 梅玲的生日是阴历九月初二，还一个多月呢。 午觉睡到一点，唐枫就爬起来骑着摩托车来到红崖县城。 他今天到县城来并不是专门给梅玲父亲买生日礼物，他还要买一样比较重要的东西。 这个时期，这东西只有国营商店里有售。 他要买的东西是台球和球杆以及防滑的粉剂。 唐枫在百货商店的玩具柜台买了两副八球的台球和五付球杆，还买了一些巧克粉。 这个东西买完后，唐枫就开始琢磨给梅玲老子买点什么礼物。 当然也要给自己老子和姥爷爷爷都买点。 手表上次到梅玲家认门的时候买过了。 酒梅立明现在已经被改得只喝啤酒了，白酒是不能买的，别再勾起他肚子里的酒虫。 衣服鞋什么的现在基本没啥需要。 八月份都是大裤衩子趿拉板，买了也不是穿戴的季节。 那么剩下来就只能买食品了，而且最好是营养品。 就买营养品。 八十年代的营养品可是非常贫乏，但也不是没有。 麦乳精，人参蜂王浆... 这是什么东西？ 营养品专柜里虽然摆得琳琅满目，但你仔细一看基本都是麦乳精和人参蜂王浆。 只不过产地不同，包装不同，看着有十几个品种，其实都是一样的东西。 不过在一个柜台的角落里，唐枫还是看到一样稀奇的玩意儿。 蛤蟆油。 好东西呀！ 这才是男人真正的益友。 唐枫衡量了一下自己摩托车的货架子能驮多少东西。 感觉摩托车不行，压根载不了多少东西。 这的找个小车来。 今天暂时不买了，明天再来买。 第190章 成箱买营养品 明天他准备在家里雇一台四轮子来拉货。 唐枫回到家已经天近中午，梅玲兴冲冲地跑来看他给自己老子买什么礼物，然后就看到了两副台球。 “这是什么玩意儿？台球？干什么用的？能吃吗？” “吃你妹呀！这是玩意儿的。” 梅玲还自作聪明：“就是电视里老人手里拿的两个转圈的球？这不大吗？我爸的手拿两个肯定拿不过来，不对呀！在手里转的球只是两个三个，你买这两盒子有三十多个，这是用手转的吗？” 唐枫这个心累，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想了这么多？ “这不是给你爸转的，这是给咱们村小伙们玩的。” “那你给我爸买的生日礼物呢？” “我还没买呢！我这摩托车太小了，载不回来，明天我雇个车拉回来。” 梅玲傻眼了，啥礼物要雇车往回拉呀？ 偏偏唐枫就不告诉她，把她气得牙根痒痒。 吃完午饭，唐枫闲着也是闲着就骑着摩托来到孤山公社那个木匠铺。 他是前天来和对方商定台球桌的加工，到今天已经过了三天了，他来看看对方的进度。 唐枫到来后，惊讶地看着已经有了模样的台球桌。 “这四个桌腿你是用什么加工的？” “车床呀！” “你有车床？” “我没有车床我不会去找别人呀，在我们孤山机械厂车的。” 有了四个腿，也有了四边的框架。 木匠正在拼接桌面板。 只不过不是红木而是核桃木。 唐枫有些挠头：“核桃木？” 就算本地核桃树到处都是，你也不能用核桃木来糊弄老夫吧？ “你不是要有一定硬度，抗磨损不变形吗，我就用上了它，和他们结构细而匀，有较强韧性，在抗整栋抗磨损方面性能优良，具有一定的耐弯曲、耐腐蚀性，经干燥后的木材不易发生变形、开裂。” “难道不是因为它便宜吗？”唐枫杀人诛心，直指要害。 “这也算一个理由，毕竟这个球桌是免费给你做的，当然不可能用太好的木料。” 这货还可以，起码实话实说了。 “那这桌面什么时候能拼好？” “今天我就能拼好，不过要到明天才能进行刨光。” 哎呀！这得赶紧去买台尼和海绵。 桌面做好以后他马上就开始做上帮... 怎么感觉上帮已经做出来了，唐枫眼睛一扫就看见另外一个木匠做的似乎就是台球桌的上帮。 这木匠的手艺不错，活儿好不好现在还不知道，这速度是够可以的。 何军和徐冲在县城里尝到甜头后，也就天天往县城跑。 连带着白勇和林军也跟着去了县城。 剩下的严全家和严波闫三赶集市，这样大家都能吃饱饭了。 闻听唐枫雇了个四轮子去县城，何军徐冲以及白勇林军也不用自行车驮烟箱子了，全部装上了四轮子，让四轮子给捎到县城去。 他们其中一个人跟着四轮子。 四轮子只有一个装卸工的名额，坐多了交警罚款。 其余三个人就骑着自行车跟着。 唐枫则骑着摩托车先一步来到了百货大楼。 “这麦乳精一箱多少罐？”唐枫问售货员。 售货员有些没反应过来：“你问一箱干什么？” “我要成箱买，不得知道一箱多少罐吗？” 售货员有些愣神，头回见到买麦乳精成箱买的。 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初期，麦乳精三块钱一罐。 对于当时月工资只有三四十块钱的工人来说，这几乎等于他们月工资的七八分之一，因此很多人别说一箱就是一罐都不舍得买。 这两年物价上涨，麦乳精已经涨到了八块钱一罐。 虽然工人的工资也上涨到了一百多块钱，但依然没有人成箱买这玩意儿。 “一箱是十二罐。” “给我开三箱。” 售货员不淡定了，这家伙一下子买三箱？这是跑这里进货来了吗？ 虽然一脑袋问号，但还是给唐枫开了三箱麦乳精的票。 “人参蜂皇浆一大箱多少盒？” “这个你也要成箱买？” “当然了，不买我问它干啥。” “这个是那种小型纸壳箱包装的，一箱三十盒。” “也给我开三箱，再就是这个蛤蟆油一箱多少瓶？” 所谓的蛤蟆油就是一种产自东北的林蛙油，南方人叫雪蛤 清朝时期，蛤蟆油就被称为八珍之首的上等贡品。 女性服用可滋阴养颜，保持容颜俏丽，调补内分泌延缓衰老，尤其坐月子时更是大补之品。 男人吃了用处就更多了，抗疲劳壮阳，补肾益精，提高免疫力。 这东西是类似于罐头瓶般的包装。 “这个一箱十二瓶，一瓶四十元。” 售货员特意提了一瓶多少钱。 握草！才四十元？ 这玩意儿几十年后可是近万元一斤。 “四十一瓶，一箱四百八十元呗？先给我开五箱。” 售货员手里的笔一哆嗦，开票时字都不会写了。 麦乳精，人参蜂皇浆，蛤蟆油... 好像还缺点啥？ 对了！还有奶粉。 奶粉的箱就小多了，一小箱五斤。 “没有大箱的吗？一大箱五十那样的？” 售货员摇摇头。 “那先来十箱吧！” “你买这么多不能放坏了吗？”售货员终于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坏了？我放到通风干燥的地方怎么能坏。” “但它们是有保质期的呀！到了保质期不就坏了吗？所以，我觉得你买的多了。” “没事儿，过期就扔了。” 售货员嘴差点没气歪了，这打哪里冒出个败家仔？ 这些东西花了唐枫六七千块。 这四样东西也就奶粉喝麦乳精不值钱，其它两样东西还是很值银子的。 票开完了唐枫并没有急着交钱，他雇得拖拉机还没到，交钱了也提不了货。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他雇佣的四轮子拖拉机技术员急匆匆地进了百货大楼。 “你拖拉机停在哪儿了？” “在百货大楼外面，看自行车的不让我停，我给了他一块钱才让停。” “这一块钱我替你出，你等一下我去交钱。” 唐枫交了钱，然后四轮子驾驶员就开始往他的拖拉机上搬货。 “你得好好码着，弄不好还要用绳子封车，否则我怀疑你拉不回去。” 四轮子拖拉机的车斗这个时候就显得有点小了，唐枫这些大大小小的箱子装了满满一车，还高出车箱板很高。 这货车上只有一根绳子，害得唐枫又买了两根长绳才把车封好。 第191章 全家都补补 车辆封装好以后， 唐枫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直到确定跑到家不会出什么问题，才让拖拉机驾驶员发车。 随后他又在玩具组买了台球桌上帮使用海绵和足够蒙一张台球桌面的台尼。 买完东西出来，在出城的时候他追上了拖拉机。 四轮子在前面突突突突，他就在后面骑着摩托跟着。 半个小时后，拖拉机开回了徐西村，停在了唐家门前。 东西卸下地之后，唐枫付了对方车费。 这些东西还要进行一下再分配。 麦乳精自己家留一箱，梅玲家一箱，姥爷一箱。 人参蜂皇浆也是如此。 奶粉自己家留四箱，梅玲家三箱，姥爷三箱。 蛤蟆油自己家留三箱，梅玲家一箱，姥爷家一箱。 至于爷爷家暂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他上次去北上已经买了一些麦乳精和人参蜂皇浆，够他们吃一阵子的。 下次去再给他们买就完事儿。 梅玲在班上看到一辆拖拉机进了唐枫家，车上拉着一些纸壳箱子，但因为离的距离较远，并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 下班后就急急忙忙地跑来一探究竟。 但该死的某人竟然不让她看，反而还教给她一个任务。 这货拿出一个类似罐头瓶子，但比罐头瓶小的瓶子，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模样像蚕豆又像核桃仁，当然是白色的核桃仁，不是带着黑皮的核桃仁。 “这啥玩意儿呀？” “蛤蟆油！” “蛤蟆油有啥用？” “吃啊！”唐枫撬开瓶盖，从里面拿出一块蛤蟆油。 “这东西怎么感觉有点恶心，它确定能吃？” “这一瓶四十元呢，你说能不能吃？你认为我花四十元一瓶买些废物回来？你这是老太太不认识电棒！” “这么点一瓶四十元？这才...二百五十克，半斤？这么贵！” “这可是大补品，女人吃了可以滋阴养颜，男人吃了可以壮阳延寿。” 唐枫把嘴凑到梅玲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梅玲脸一红，挥拳擂了唐枫两拳：“流氓！” “这东西最好是炖木瓜，但那是南方的水果，咱们这边没有，也就不做那份奢望了，咱们就简简单单地做，我家四口人加上你五个，一天吃两次一次一人五克，咱们全家都补补。” “这一瓶五天就吃完了。” “这个你不必操心。” “那要怎么做？” “用温水浸泡十二三个小时就能泡开，然后加入冰糖，枸杞子等用小火炖服即可，注意是小火不是大火慢慢炖。” “这个不难，就是浸泡的时间有点长，那你给我爸买什么礼物了？让我先看看行不行？” “你呀脑袋真笨！” “脑袋笨你还要我？” “怎么不要，一家两口子不能脑袋太聪明了，两口子脑袋太聪明肯定得生个傻儿子，咱们我脑袋够聪明就行了，你笨一点刚刚好！” “我呸！你这是转着弯儿夸自己，这属于老王婆卖瓜的行为！” “管它啥行为，我下午还要办点事儿，快吃饭。” “你要不告诉我我就不吃饭！” “不吃一碗呀？那吃两碗！” 唐枫一点不客气地给梅玲盛了两碗米饭，整得梅玲哭笑不得。 午饭后，唐枫来到了孤山木匠铺。 不出他的预料，对方的桌板已经刨光完毕，并且已经安装到架子上了，同时还给桌腿以及底座全部喷了暗红色的油漆。 唐枫来的时候正在准备安装上帮。 “这得先把台尼铺好才能安装上帮，再说这上帮也要包起来，里面还要加装硬海绵。” 唐枫把台尼拿出来平整地铺在台面上，四周用钉子固定好，接着指导对方对上帮进行包装。 上帮包装安装完毕，这个台球桌基本上也就完成了，现在就缺几个网袋，或者是落球轨道了。 轨道这东西唐枫暂时没准备安装，回去挂几个网袋就行了。 这样这个台球桌基本也就完成了。 “李木匠！这个东西现在你也算是学会了，那么这个台球桌我也就拉回去了。” “没问题！以后若真是做台球桌的时候，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再请教你。”这个李木匠确实肚子里有点墨水。 “你们这附近有养活大拖拉机的吗？” “有哇！东边不远就有一家养活打拖拉机的，正在家闲着。” “我过去看看。” 唐枫依照李木匠手指的方向，很快就找了一家养活拖拉机的人家。 一台上海五零拖拉机板板正正地停在院子里。 一台上海五零拖拉机车头一万二千多，也不知道这养车户车本赚回来没有？ 自从红岛那里的养殖圈活儿结束之后，这些养活拖拉机的还真就没有什么大活儿可干了，平时只能靠私活儿过日子。 这样这些养车户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出门干活的时间比在家待得时间还短。 唐枫在这家养车户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户主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家门前来了一个骑摩托车的人，这不能不引起重视，十有八九是来雇车的。 “老师傅贵姓？” “免贵姓赵。” “赵师傅！我有点活儿，想雇你家车。” “拉什么吧？” “一张台球桌。” 赵师傅被整不会了：“台球桌？” “就是一张毕竟大的木头桌子，大概五六百斤的样子，拉到河对岸的徐崴大队徐西村，您看能接吗？” “这个我得看看你这台球桌是什么样子，我还真没见过台球桌。” 唐枫就载着赵师傅来到李木匠的木匠铺，赵师傅看到了台球桌的庐山真面。 “这东西怕磕碰吧？” “是的！它不能磕碰。” “五六百斤咱们几个能装上车吗？” 大型拖拉机的车斗离地一米二左右，也不是好往上搬弄的。 “差不多！有四五个人就抬上去了。”李木匠信心十足。 李木匠说能抬上去，接下来就该讲运费了。 “给三十吧！” 从这里到徐崴大队，如果从河里过去，也就五六里地，就是绕大道不趟河也不过十四五里，三十块钱不多不少。 “成交！”唐枫很痛快地答应了。 “我回家让我儿子把车开过来。” 十多分钟后，一个青年开着拖拉机来到了李木匠的木匠铺。 第192章 人生乐趣 李木匠把台球桌的桌腿折叠起来，他这边有三个人，拖拉机方面有两个人，再加上唐枫，六个人虽然费了点力气，但还是顺利地把台球桌抬上了拖拉机车斗。 为了防止磕碰，拖拉机来的时候装了半车的稻草。 车主爷俩把这半车稻草全部塞到了台球桌的四周，然后用大绳子把台球桌牢牢地固定在车斗里。 唐枫在车斗上推推被捆绑好的台球桌，发现纹丝不动后就跳下车。 “你准备从哪条路走？走大河还是绕路？” 最近几天没有下雨，大河的水并不算多，拖拉机还是能过去的，不过不太好走，河底全是河卵石。 “绕路吧，你这东西怕磕碰，万一过河的时候出现意外不好办，绕点路起码安全。” “徐崴大队徐西村你知道吧？” 青年点头：“知道！” “你就把车开到徐崴大队队部院子里，我在那里等你。” 唐枫先一步回到徐西村，他回到家的时候，时间是下午三点半。 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找地方。 正好梅斌和徐冲两个货晃晃悠悠地来了。 “握草！你和徐冲一起出现真有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何军呢？” “在家干活呢？” “干啥活儿你们不会帮着干干？” “出猪圈粪，那活儿谁干？我自己家猪圈粪我都不干，我会去帮别人家干？我又没吃饱了撑的。”徐冲理直气壮。 “你爸不拿棍子量你？” “我给他钱了，他凭啥打我？” “你一天往家交多少钱？” “交一半儿，剩下的我留着，所以现在家里的活儿我一点都不干。” “来帮我平平地。” “平啥地？” “平东边厢房的地。” 唐枫家有西边厦子没有东边厦子，但是有几间东厢房。 东厢房当初也是拖拉机站的，在离唐枫家房子东墙前十米处左右，一直延伸到南面的房子前。 当初买房子的时候，因为属于唐枫家的地盘是房子前二十米，所以东厢房有十米左右是属于唐枫家的。 唐家来不久，也没有地，家里也就没有多少破烂。 就是有点破烂什么的也都装进了西厦子，因此这厢房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 唐枫要收拾的就是这个。 “平它干啥？” “我给你们弄了个玩具，再有十分二十分的就到了，地不收拾平了放上不稳定。” “这霉倒的，本来从家里躲清静出来了，想不到又被你抓劳工了。” “别比比！你要说以后一把不玩儿，你就在一边看着就行。” 徐冲不知道唐枫弄什么玩具，只好拿起铁锹和唐枫梅斌进了东厢房。 先是把东厢房有的不多的破破烂烂收拾到一个角落，然后把地面用铁锹洋镐平整了一遍。 这边还没平整完，就听到坎下有拖拉机的喇叭声。 唐枫出了东厢房，就看到送台球桌的拖拉机站在大队院子里。 唐枫对着拖拉机挥手，拖拉机司机看到唐枫把拖拉机开到了坎上，停在唐家院子里。 四个人要把台球桌卸下来还有点不太容易，徐冲就跑到饮料厂，把饮料厂那几个搬运工喊了上来。 台球桌落地后，唐枫付了车费钱。 台球桌是肯定要放到屋子里的，否则下雨的时候被雨淋湿了木料就容易变形。 只是这土地面也不好，它也返潮呀！ 这地面也必须处理。 弄个水泥地面太费时间，不如就铺红砖吧。 看看时间，现在去买红砖貌似也拉不来，就是拉来了也铺不完地，这个任务就交给明天吧。 但今天是必须要把拉砖的车找好。 自己曾经雇佣过的四轮子再次成了唐枫的目标，晚饭后他就骑着摩托去了四轮子车主家，谈下了两千块红砖的任务。 四轮子车主拍着胸脯保证明天上午八点钟之前，第一车砖保证到。 其实还没用到八点，第二天早晨七点十多分钟，这货就把第一车砖拉来了，就卸在了东厢房门口。 巧的是，小舅瓦匠班的两个瓦匠给程远安的新过滤车间做工程收尾，八点多钟就完活儿准备到小舅的另一个工地去。 唐枫就把他们两个弄来给他铺砖地，当然给现钱的，一人五元，外带一人一盒三块钱的烟。 这两个瓦匠乐得勾嘎的，手脚利索地到中午十一点就给东厢房铺上了砖地。 两千块砖还买多了，还剩了一丁二百块砖。 砖地铺好了，两个瓦匠也走了，唐枫从程远安收拾新车间剩得河沙用小车推了一车过来把砖缝眯上。 再就是给这东厢房接了一盏电灯。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烟贩子们回来把台球桌抬进屋里摆放好久行了。 梅玲昨天晚上转夜班，此时打着哈欠从坎下来到唐家，显然刚睡醒不久。 “你昨天弄个什么台球桌回来，干什么用的？” 昨天卸台球桌的时候，饮料厂几个装卸工过来帮着卸车，一定是他们告诉梅玲的。 昨天晚上因为转夜班，梅玲并没有到唐家来，她并没有看到台球桌。 “就是一个玩具。” “好玩吗？” “女孩子可能不会喜欢，因为不适合女孩子玩儿。” “瞎说！你们能玩儿我们为什么不能玩儿。” “到时候让你玩儿，你要是玩两把就说没意思，看我不拍你！” “你敢！” 十二多钟，赶集市的白勇林军和严波来了，唐枫又把饮料厂的几个装卸工找来，把台球桌搬进了东厢房，摆好垫好桌腿。 东厢房四米的跨度稍微有点显窄，不过也凑合着能耍开球杆了。 唐枫拿出一副台球，摆好，开始教这几个奶黄子打台球。 按照什么规则打球，怎么分输赢。 仅仅两局下来，这几个家伙就迷上了，打得不亦乐乎。 梅玲看了一会儿，又看看唐枫，到底没敢把没意思三个字说出口。 这东西似乎真的不太适合她们玩儿。 待何军徐冲和梅斌等人从青石镇和县城回来的时候，白勇林军严波三人已经打的有点模样了。 这回这些家伙算是找到了人生的乐趣，连晚饭都不吃了，乒乒乓乓地打球，一直打到十点多。 要不是唐枫拉了东厢房的电闸，这些家伙估计会打到天亮。 第193章 都开始要搞副业了 一个新玩具的出现，最上瘾的就是刚学会处于会和不会的阶段，这个时候是瘾头最大的时候。 徐西村这帮小年轻的这回算是捞着了好玩的东西，一下集市连午饭都不吃就急三火四地跑来了。 林明久最先看出了道道。 “小唐！这玩意儿若是在关炉公社支把上，是不是能赚到钱？” “当然能了，一天一张台子赚个十块二十块不成问题。” 现在正是人口爆炸的时代，是小伙最多的时候，哪个小村都有个三十二十个小伙，一个大队就有近三百个小伙。 全关炉公社九个大队，两千六七百个正处于血气方刚年纪的青年。 其中有三十分之一打台球上瘾，就是一个比较大的市场。 当然指着它发财希望不大，但是一年给你赚几千零花钱回来完全不是问题。 林明久又开始琢磨了。 “那这样一张球台做好要多少钱？” “我这张球台做出来成本需要五百，你找木匠做手工也得个百八的，没有六百块钱下不来。” “这么贵呀？” “你如果想做可以做丐版的，就是减料，像我这张球桌的桌面是四公分厚的木料，你可以缩减到一半，用两公分厚也可以。” 在怎么也比五合板的桌面好就是了。 “桌面板薄了，重量就轻了，桌腿也就不需要这么粗了，可以做个细一些的桌腿，这两样减下来，这一张台子能减少一百五左右的成本，再就是做最简易的球桌。” “什么样是最简易的球桌？” “就是用便宜的木料搭个架子，上面的桌板用五合板钉到架子上，上面蒙上台尼就行了，甚至球洞也不用像我这张台子的球洞一样，直接就在台子的四角和中间位置挖洞就行，洞下面吊个小网兜，这样的台子做起来用不几个钱，一个五六十岁的人都能背动。” “我准备到关炉去试试。” “你的烟不卖了？” “让我媳妇去看着。” “台球这个东西有时候可是起早贪黑的，你放心我舅妈自己在那里待着？你就不怕她跟别人跑了？” “你个完蛋玩意儿，我可是你小舅，有外甥女婿这么说话的吗？” “我说的是实话，你要想干这个买卖就只能亲自出马，把烟舍弃，在关炉买活动房晚上要经常住在那里。” “还得要活动房？” “下雨下雪天咋办？你有个房子，冬天可以挡寒风，夏天可以遮风雨，玩得人也爱玩儿。” “那活动房需要多大的面积？” “那得看你要放几张台子，如果放四张台子最低也得一百平的空间。” “一百平，得一千五百元，再加上四张台子算两千元，三千五百元投资，我觉得可以试试，碎烟也可以放在台球室门口卖，这样不就两不耽误了。” 这个想法不错，台球室开了，烟也可以卖，当然工商所肯定是会去收费的。 “有这么一个主意你考虑一下，大队在关炉公社的样品房，总面积在一百六十平左右，你可以在这上面打打主意。” 林明久疑惑：“怎么打主意？” “大队在公社建样品房的目的就是做广告，别的没有其它作用，还要搭两个人在那里看守和讲解，你去和大队商量一下，你去给大队看活动房和讲解，到时候你把台球摆里面，这样活动房的投资你就省下来了，里面有炕有床还有现在当样品冬天可以实用的炉子，将来这里样品房肯定是要转让出售的，价钱肯定不会太高，到时候你买下来不就完了。” 林明久不要报酬去帮大队看活动房，这样大队可以省出两个人的工钱，唐枫认为大队肯定会同意的。 林明久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这个主意值得试试。” 林明久第二天就去和大队干部墨迹去了，别说还真成了。 那两个看活动房的人一个月一人五十元，大队也是要付一百元工资钱的，这样一年还省下了六百元。 现在有人免费去帮大队看活动房，大队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房子有了，林明久的信心一下子就爆棚了。 唐枫就带他来到孤山李木匠家。 “李木匠！给你介绍个买卖，这人是我媳妇方面的舅舅，他需要四张台球桌，交给你了。” 李木匠喜出望外，他白给唐枫做了一张台球桌，想想就有些后悔。 还不知道这张桌子钱什么时候能捞回来，想不到对方竟然给他介绍生意了，而且还是四张球台。 林明久要做的四张球台，两张是唐枫告诉他的最简易球台，这两张球台他准备设一块钱三台的标准。 剩下两张球桌就是唐枫所说的丐版标准球台，这两张台子他将来的台租是五毛钱一台。 经过了一番算计后，李木匠报出了一千六百元的价格。 这四张台子那两张丐版的球桌用料估计在八百元左右。 另外两张台子用料有四百元足够了。 也就是说这四张台子的料钱最多不会超过一千二百元，他还有四百元的利润。 这四张台子做完，他能赚到四百元的手工费，基本把给唐枫白做的球台钱赚回来了。 就算没全部赚回来，也差不了多少。 这个价钱唐枫也觉得合理，林明久也同意了。 交货日期从三天后开始交货，先交两台简易球台，然后每隔三四天交一个丐版球台，前后一共十天时间。 从李木匠家出来，唐枫又载着林明久到青石镇百货公司买了四副台球和十副球杆。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球台了。 林明久这边已经开始另辟蹊径了，闫三也不老实了。 确切说是他媳妇不老实了。 “小唐！我媳妇想在徐东村开一个小店，你看行不行？” 徐东村还没有个人开的小店。 别说徐东村，整个徐崴大队，现在也就南边大道边开了两家小店，其它小队一个小店没有。 “这有啥不行的，当然行了，不过你要开在什么地方？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要开在家里。” 闫三家那地方在徐东村后街，你开在家里如果徐东村就你自己一家店还凑合，如果再有第二家店冒出来，他家那里就没有地理优势了。 第194章 高射炮打蚊子 “不开在家里开在什么地方？”闫三很迷糊。 “开村头呀！你们村头外面就是通红岛的大道，那是最好的地方，去和你们队长说一声，在村头选块空地，然后到大队买四五十平活动房...” “还得花钱买活动房啊？” “这不废话吗，不买活动房你难道在你们村头盖一间房子？那可比活动房造价高多了，而且还浪费时间。” “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可要买四五十平？能用了那么大吗，我只是想开个小店，我觉得二十平就够了。” “你放货的地方确实二十平够了，但你要留出给村里人娱乐的地方吧，比如让人家打个扑克麻将什么的。” “那派出所不抓吗？” “到时候我教你个办法，派出所来了也不能拿你怎么地。” “真的能行？” “你看不起谁呢？我哪个道道没行过？” “好！我马上就回去办，先找队长打个招呼，我们徐东村头还真有块荒地。” 闫三这货娶得二手老婆还真想个过日子的人，开始为自己的小家庭谋出路了。 但对唐枫来说他们谋副业并不是个好消息，这样冬天的时候他们就不可能跟自己去北边了。 不过这些有家庭的人唐枫也没对他们有太大的指望。 有老婆孩子的人心思就是多，远没有没有老婆孩子的奶黄子们让人放心。 梅玲怎么都想不到，那看着像核桃仁一样的东西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水泡之后，竟然变得像雪一样白。 加入冰糖枸杞子用小火慢炖以后，喝着甜丝丝的非常好喝。 她喝着好喝，但唐兰兰却不买账，在喝了一次后坚决不喝第二次了，说喝不上来，没有糖水好喝。 人的嘴果然不是一样的。 梅玲喝了三天后果然发现自己的皮肤细腻了不少，脸上似乎都洋溢着光辉。 至于某人说男人喝这个某些事儿会厉害很多她倒是没啥体会，反正他本身就十分厉害，已经绝对够用了，再厉害她也没感觉出差距。 三天后，林明久的第一批台子做好了，还是雇佣给唐枫拉台子的拖拉机把这两张简易台球桌拉到了关炉。 林明久是梅玲的亲小舅，这种场合唐枫自然是不能缺少。 大队在关炉供销社东边的活动房样品房长度二十六米，宽度六米。 每八米一个房间，一共三个房间。 林明久已经接管了这些活动房，其中两间房用来做台球室，一间用来做生活区。 两口子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拖拉机到来后，唐枫和林明久两人就把这两张台子抬进了屋里。 这种台子总体大概也就一百多斤沉，把桌面和架子拆开，一个能背着到处走。 虽然这种球台是五合板的桌面，但新球桌的时候桌面还是相当平整的，只是声音不好听，球在台面上滚动，发出的声音非常空洞，没有一点踏实的感觉。 两张台球桌放好以后，林明久买来一支毛笔和墨水，在活动房外的墙壁上写下了台球两个大字。 虽然这字体离书法水平差了好几万里，但起码能让人看明白写得是啥。 从今天开始，林明久就得把这里当成个家了。 林明久准备以这里为家的时候，闫三也搞定了村头那块荒地，在大队买了四十平的活动房，九月四号这天开始安装。 九月四号，阴历八月初五。 今天唐枫可没时间扯闲篇了，他未来老丈人明天就是五十大寿了，他得操办一番。 他不操办谁操办？ 指望他家那个啥也不是的儿子？ 梅斌不乐意了：“妹夫！你这话啥意思呀？” “啥意思？没啥意思，说你啥也不是的意思，怎么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梅斌吭哧了半天：“没意见！” “你可敢有意见，你赶个骡子车都赶不好还敢有意见？” 梅斌今天赶着他姥爷家的骡车。 今天是孤山公社集市，他们要到孤山集市采购一些物品。 梅斌家没有牲口，梅斌就去赶他姥爷家的骡车，不过技术委实不咋地，差点把骡车赶沟里去。 梅斌姥爷一看这水平怎么能行，劈手夺过鞭子就要亲自出马。 梅斌姥爷已经快七十的人了，唐枫是不会让他上阵的。 “算了！咱们去雇个四轮子吧。” 梅玲睡眼惺忪地闻听唐枫要雇拖拉机去孤山集市买东西，立刻就不困了，一溜烟跑去搅合薛梅和何静。 薛梅这货是属猪的，一夜夜班睡得比猪还死，怎么都没弄醒。 何静比她好不了多少，睁了一下眼睛翻了几下白眼又睡过去了。 唐枫得知梅玲要跟着去后，脸色立刻黑了好几层。 “给我回去睡觉！打了一宿夜班睡了还不到两个小时就爬起来，是不是要变成老太婆？” “给我家买东西，我怎么都应该去的。” “用不着你，我和你哥加上何军徐冲就可以了，孤山集市上还有白勇林军他们在，到时候我们买东西实在没有地方放就放他们那儿。” 梅玲被唐枫撵回去睡觉去了，他用摩托车载着梅斌来到徐崴大队养活四轮子的姜成家。 不巧的是姜成出去干活了。 “咱们去集市买东西，不行大街上堵一辆车拉回来就行。” 两人来到孤山集市，把摩托车停在严全家的摊子后，就和梅斌进了集市。 在家里出来的时候，他们还列了一个菜单，从素到荤全都有。 蔬菜方面他们要买的不多，主要是买海货和肉类。 唐枫负责买，梅斌负责往严全家他们的摊子处运送。 青椒、头菜、豆腐、豆腐皮、黄瓜、芹菜、茼蒿、西红柿... 羊肉、牛肉、驴肉猪肉。 虽然家里冰柜里有很多猪肉，但毕竟是冷冻的不新鲜，又买了些新鲜的。 最费事儿的就是买海货。 从各种鱼到各种蚬子虾螃蟹... 这些东西全部买齐，这天也就快晌午了，集市都快散了。 “我去找辆车，你在这里等着。” 唐枫来到大道上，准备拦一辆跑运输的拖拉机把东西拉回去。 等了十几分钟也没看到一辆拖拉机，他只好再次去把赵师傅家的拖拉机雇来了。 用一台大型拖拉机拉菜，这简直就是高射炮打蚊子。 第195章 泰山过生日 拖拉机驾驶员赵德生看到唐枫买了这么多菜，疑惑地问：“你们谁家办事儿呀买这么多菜？” “我后天结婚，到时候来喝喜酒。” “握草！你后天结婚今天买菜有点早了，后天早晨买菜都来得及。”赵德生很认真地提意见。 “你这人真单纯，说什么你都信，你不知道他满嘴跑火车吗！” 梅斌这货这就不是东西了，有这么夸妹夫的舅哥吗？ 为了惩罚这个不会说话的舅哥，唐枫让他在车斗上看着那些菜，别被颠簸坏了。 他则坐到了五零拖拉机的驾驶室里和赵德生东拉西扯。 “你们大队饮料厂生产什么饮料，我看用塑料瓶装的白色的像凉水似的？” “纯净水！你连纯净水都不知道？” “小店里有卖的吗？” “普通的农村小店应该没有，城镇里和风景区有卖的。” “我看好像挺兴旺的样子，你们饮料厂往外送货的车是厂长的吗？” “不是，都是外雇的，一台二十二一台大六十。” “能不能给我联系点活儿干？现在拖拉机的活儿太少了，一年到头就指着干个人的活儿也接不上溜儿。” “这个等我给你问问吧，纯净水到十月份销量就开始下滑了，估计今年是用不上你了，只能等明年吧！” “来年也行！” 车到徐西村后直接停在了梅玲家门口，梅玲母亲林红一看到车上这么多东西，眉头皱得像苦瓜一样。 “这大热天你们买这么多东西不得坏呀？冰柜冰箱里也没多少地方呀！” “冰箱冰柜有多少地方就放多少，先紧着海货和肉类，蔬菜放到阴凉地方放一天没啥问题，放不了的我看看我家冰箱冰柜有没有地方放，实在放不下了就只能吊到水井里了。” 东西买回来了剩下的就不关唐枫的事情了，至于谁来做，做得好吃不好吃那就是梅家该做的事情。 “你二姑和二姑夫什么时候回来？” 把冰箱冰柜放不下的东西吊在梅玲家井里的时候，唐枫问帮忙的梅斌。 “谁二姑？谁二姑？” “怎么像吃了火药一样，你再和我瞪眼睛我把你也吊井里去。” “按理说他们今天下午就该回来，如果今天下午不回来，明天上午一定回来。” 像没说一样。 “大姑小姑呢？” “他们明天上午九十点钟回来。” 都是回来吃现成的。 “哎呀！不对呀！玲和薛梅她们晚上夜班，明天上午帮不上忙，你妈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这得找个厨师才行，去！找个厨师来，钱你付！” 他爹过生日，他这个做儿子当然得付钱，难道什么都得他这个准女婿付呀！ “可是要找谁呀？” “徐崴大队没有厨师？” “都是那种做大锅菜的厨师。” 大锅菜厨师就是个人家办事情一做做几十桌那种厨师。 梅斌家这次准备的桌子数是四桌，这完全用不着大锅菜师傅。 “在没有饭店厨师的时候，大锅菜师傅也可以，去找吧。” 徐崴大队有两个大锅菜师傅，山下队一个，江喂前队一个。 梅斌骑着唐枫的摩托车先去了前队。 遗憾的是前队的大锅菜师傅明天有活儿，梅斌只好又去了山下队。 山下队的厨师明天也有活儿，这回梅斌可有点抓瞎了。 好在山下队的厨师给他介绍了一个同行，是大埔村的一个大锅菜师傅。 大埔村的这个大锅菜师傅明天肯定没有活儿。 梅斌就又跑去了大埔村。 这回没有白跑，算是敲定了明天的做菜大师傅。 这大师傅一听才四桌，有点不太相信。 他还从来没做过少于十桌的饭菜。 酬劳是十五块钱，一盒烟。 虽然四桌饭菜数量不多，但大师傅还是收拾收拾来到了徐西村，他要根本东家买的菜的品种，制定出相应的菜单，和提前把一些菜处理一下。 大师傅来到梅斌家，在看到梅家准备的材料后，倒吸一口冷气。 这应该是他做菜这么多年看到的最硬的酒席材料了。 这是个什么家庭呀？看着也不像有钱人家。 帮忙的人里面就有唐枫，梅玲睡了一上午觉也起来了，一同帮忙的还有何静。 至于薛梅那个懒货还在呼猪头。 同样打夜班，梅玲和何静基本睡半天觉就够了，而她不睡到下午四五点是不会起来的。 一下午忙活完毕，就等着第二天开席了。 九月五号，阴历八月初六。 今天是梅立明五十岁生日。 在女儿儿子的逼迫下，梅立明终于换了一身新衣服。 只是这新衣服穿在身上仿佛身上生了虱子一般，感觉哪里都不舒服。 唐枫都看出来准泰山大人的别扭，忍不住嘿嘿地笑。 “不许笑！”梅玲小声呵斥某人。 这话说的就没水平了，不笑老子还哭啊！ 他上午的任务是和梅斌到关炉车站去接梅斌二姑和二姑夫，谁知接了个寂寞。 人家早晨坐车来的时候在青石镇就下车去梅斌大姑小姑家去了，然后坐着梅斌大姑纸箱厂的130来了。 唐枫和梅斌在关炉车站傻老婆等野汉子，一直等到快十点了也没接到人。 如果不是梅斌大姑在到达徐西村后得知情况派他厂子的130到关炉来通知他俩，他俩还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过这一上午等人的时候，唐枫也没寂寞，梅斌负责在车站等人吗，他则一直待在林明久的台球室。 林明久的台球室里已经有三张球桌了，还差最后一张球桌，明天就能拉来。 台球室里已经有几个小年轻的在打球。 一上午林明久已经赚了十多块钱了，这货一脸喜庆。 但在纸箱厂的130货车来找唐枫和梅斌的时候，他还是忍痛关了台球室的门。 他姐夫今天过生日，他这个做小舅子的是要到场的。 三人坐车回到了徐西村梅家。 梅家在本地的亲戚都来了，包括左邻右舍，已经落座了。 唐枫也见到了梅玲的二姑和二姑夫。 梅玲的二姑和二姑夫上一世唐枫就没见过几次，陌生到就是走碰头都未必认识的程度。 第196章 做点什么买卖 梅玲的二姑相比她其它两个姑姑，显得有些秀气而文静，只是眉眼间似乎有淡淡的愁绪。 而她男人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从他手上那一道道沟壑般的纹理可以看出他应该是某个工厂里的车间工人。 “大姑二姑你都见过了，这是二姑，这是二姑夫。”梅玲拉着唐枫来到梅晓敏面前。 “二姑二姑夫好！”唐枫非常的大方。 “这是唐枫！” “好好！你大姑小姑说玲找了个非常能耐的对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梅玲说二姑是她姑姑里最有才气的一个，好像有几分道理。 只是这词挺耳熟的，似乎古装电视剧里经常有这样的话，可见看电视剧还是有好处的。 “没那么夸张，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子弟。” 上次唐枫第一次见梅玲大姑小姑的时候，可都是送了见面礼。 现在临到二姑，没理由不送啊！ 上次送给两个姑姑的礼物是一个一百多块钱的皮包和一条烟。 本着不偏不倚的策略，唐枫同样给二姑也准备了一个款式不同但价钱差不多的女士皮包，皮包里也装了一条烟。 让她们姐妹仨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今天来参加梅立明五十生日的人还真不少，梅立明自己的姐妹来了六个人，他丈人林红家那边来了五个人。 左邻右舍来了四个人，加上他自己家五个人和唐枫何军徐冲何静外带个司机和大师傅。 一共二十六个人。 四桌酒席，两桌七人，两桌六人。 梅玲家自己家五人加唐青山一桌，梅玲那些姑姑一桌。 林明久家一桌加何静和薛梅父亲一桌。 剩下的七个人坐一桌。 唐枫这桌则是何军爷俩司机大师傅以及徐冲父子一桌。 酒席是相当丰富的，除了少数几个素菜外，全部都是大鱼大肉。 酒过三巡，该是给寿星敬酒的时候了。 梅立明的那些姐妹们姐夫妹夫们纷纷敬酒，说了一堆祝福之类的话。 作为准女婿的唐某人自然是要给未来岳父大人敬酒的。 唐枫是在梅斌之后给梅立明祝寿的。 今天唯一的遗憾就是梅斌的对象杨晴没来，她家里似乎发生了点什么事儿。 “叔！今天是您五十寿辰，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快快乐乐，健健康康！” “小唐！你叫叔不行，应该叫爸！”这是梅玲的小姑梅晓薇的话，这话是该她说的吗？ 梅晓薇的话激起了一阵哄笑。 “叫爸有点早了，现在还不是叫爸的时候，将来再叫吧！” 他和梅玲还没结婚，现在叫爸太扯了。 最近一段时间的控制对梅立明来说还是非常有效果的，就算是他的生日之日，他也没有喝白酒。 不过他这一桌只有他和唐青山两个喝酒的人，都是喝啤酒。 但啤酒也是一样醉人的，梅立明此时已经有些微醺，但脑袋非常清醒。 他说了一句谢谢小唐的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正常情况下是要干杯的，但敬酒的太多，都干杯就别玩了，因此梅玲在一边看着只允许敬酒时候喝一口。 “小唐！过来坐会儿了。” 梅晓薇子另一桌喊唐枫。 唐枫来到梅玲那些姑姑一桌。 “小姑有什么事儿？” “坐坐！我们要问你些事情。” 他们挪出个位置，让唐枫坐了下来。 “小唐！你这些姑姑姑夫现在都知道你是个能人，给我们出出主意，看看我们干个什么买卖好。” “干买卖？你们家不是有买卖吗？” “我们就那么一个小破理发店，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 “那是你们没经营好，若是经营好了，一年照样能赚十几万甚至几十万。” “这不可能！还赚十几万几十万，就是能赚一万两万我们都心满意足。” “你们家那店铺是自己家的还是租别人的？” 这个唐枫没问过还真不清楚。 “我们自己家的，那栋房子就是我们家的，开理发店的是房后以前盖的个厦子。” 在主街边有一栋房子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那家那厦子有多少平的面积？” 这个问题有点难度，梅晓薇两口子一时间还真没回答上来。 “有多少平？没量过呀！” “大约摸估计一下，有多长多宽？” “有十米长吗？”梅晓薇问自己男人。 “十米有了，和咱家房子一般长，咱家四间房怎么也不止十米长吧。” 四间房就算三米的间领，那还十二米长。 “宽度呢？” “宽度可不宽，顶多四步的宽度。” 四步的宽度那就是三米，也就是说梅晓薇家的厦子是三十五六平的面积。 这可不是个小面积，过几年若是出租单房租一年就能划拉万八千回来，若是推到十年后，房租能涨到好几万。 “你们用了多少面积？” “一半儿都没用上。” “剩下一半儿还闲着呗？” “装些破烂。” “那你们就专门理发烫发什么的？” “还能干啥？” “能干的多了，理发那个东西要不断的去学习，你们现在就应该学习纹眉，纹眼线，去痣染指甲这些东西，除了美发还要加一些美容项目。” “那些东西学费很贵的，得好几百块。” “学费那点钱还算计什么，现在你觉得贵，将来学更贵，你现在学会了，在青石镇估计是头一家开了，你们还可以开学习班收学员呀，那可是很赚钱的。” 九十年代，大概是九二九三年，可以是有一股学美容美发的浪潮。 如果这个浪潮赶上了，赚个百八十万不是问题。 “除这个之外，你们把另外一半厦子收拾出来，装修一下卖化妆品。” “卖化妆品？” “就是卖化妆品，它可是最赚钱的买卖，你们要是干好了，一年赚得钱会让你们睡觉都不踏实。” 为啥睡觉不踏实？赚钱多了担心别人抢呗！ “这个我们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死人！小唐说话呢记住没有？”梅晓薇对着只顾喝酒的男人瞪眼睛。 “你不是记着吗，你记着就行了，我记也记不住。” 小姑夫一看也是个气管炎。 第197章 梅家三姐妹 梅晓薇这边的问题解决完了，梅晓兰那边也开腔了。 “小唐！你说我们家干点啥好？你志林哥今年都二十一了，一天到晚溜溜达达的，愁死我们了。” 梅晓兰嘴里的志林是她儿子，比唐枫和梅斌大一岁。 这货学习成绩虽然不是一塌糊涂，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初中毕业以后就成了家里混。 给他安排个工作他也不愿意去干，整天溜溜达达。 “那他想干什么？” “谁知道他想干什么，安排个班也不去。” “那你们准备让他做个买卖？” “如果买卖能让他变好，也不是不行。” “那你们准备投资多少钱让他做买卖？” “这个得看要干什么买卖了。” “这样吧，你们若是投资两万，我给他弄个买卖，保证赚钱也保证他能愿意干。” “两万！” 梅晓兰差一点就惊叫了。 “干什么买卖要这么多钱？” “志林哥的脾性，一般的买卖他也没兴趣去干，我建议给他开个电子游戏厅。” “电子游戏？那是什么玩意儿？” 在八九年，电子游戏对于华国来说还是一个比较陌生的词汇。 在任天堂已经准备要发售超任的时候，国内却连fc红白机都没见过。 这也是梅晓兰疑惑的原因。 要让唐枫把电子游戏通过语言向她解释情况，这肯定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 “就是一种用来玩的机器，自带彩色电视机屏幕，主要面相青少年，不过这种机器非常的贵，一台一万多。” 一听是玩的东西，梅晓兰立刻就失去了兴趣，这不还是不务正业吗，况且还一万块钱一台。 这东西别说能不能赚钱，就是赚钱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赚回个本钱。 “还有别的买卖吗？” “在青石镇开了录像厅也行，就像捡钱一样，但投资也要过万。” “小唐！有没有实在一点的买卖，你说得这些买卖我们都不了解，再说投资额度也太大了。” “要不就让他冬天跟我走，到边外去，十二月份走来年四月份回来，我最低保证他拿五千块钱回来。” “去边外？边外什么地方？” “黑河！” “黑河在什么地方？” “基本就快到咱们国家最北端了，属于大兴安岭地区。” “那么远呀？听说那地方老冷了，冬天到外面泼一水舀子水，水还没落地就结冰了。” 没那么邪乎吧，但确实冷不假。 “我们屯子有不少人到时候会跟着我去的。” “从十二月份到来年四月份？那过年回不回来？” “过年不回来！” “这不行啊！过年不回家怎么能行。” 这事儿就没法说了，老不想让孩子出门去闯荡，什么时候能出息个人？ 既然不想让孩子出去，那就只能憋在家里了。 “我刚才说的两种买卖虽然你们不了解，但志林大哥是肯定有兴趣干的，你们了解的买卖他是没什么兴趣干的，要不这样吧，我在你们青石镇投资个游戏厅，让他给我看着，我一个月给他五百，您们看这怎么样？如果你们感觉这个买卖能赚钱，我再把它兑给你们。” 现在开个游戏厅，那真的是印钱一样，小年轻和小孩基本都是排着队等着上机，一台游戏机一天能卖出一百多块的游戏牌。 要是安装个五六台机器，一年赚十多万不是个事儿。 虽然一年十多万唐枫压根就没看在眼里，但是多一样投资对他而言也是好事儿。 有人替自己打工给自己赚钱，有啥不可行的，多赚十万是十万。 唐枫的这个建议梅晓兰倒是没有反对。 唐枫投资，她儿子只是看摊子，一个月给五百，这不就是捡钱一样吗。 “那这样吧，这两天我到你们青石镇去看看，有合适的房子租个，然后就开干。” 梅玲的大姑小姑都有问题了，她二姑也一定有什么问题，但因为和唐枫不太熟悉的缘故，有可能不好意思开口。 因此唐枫也就主动开口了：“二姑！您有什么问题吗？” “小唐！我和你二姑夫在东沟其实过得也挺累的，就指着你姑父那一个月一百多块钱的工资，而且他们企业最近效益也不是很好，说不定那天就停摆了。” “您们也准备干点什么呗？” “你刚才说跟你去边外，你姑夫能不能行？” 唐枫看了一眼梅玲二姑夫那饱经风霜的手，有这样一双手的人干活肯定没有问题。 “二姑！二姑夫去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要近半年时间才能回来，他能坚持下来吗？” 梅晓敏转头看看男人。 “我没问题，就怕你顶不住！”这男人不蔫不语整出这么一句。 这句话可是含义深远。 梅晓兰和梅晓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姐夫！你说我二姐顶不住是哪方面呀？”梅晓薇作为小姨子说话可不客气。 “呸！疯丫头！你又想到歪门邪道上去了。” “二姐！我可是啥也没说，你这属于不打自招。” 唐枫感觉这桌的氛围有点不适合自己。 “既然二姑夫没问题，那冬天你就跟我走吧，等明年回来开个买卖干，省的在工厂里拼死累活的挣那有数的几个钱。” 梅晓敏男人叫刘金才，很接地气的名字。 “小唐！你说我们那嘎达干什么买卖好？” “现在你干什么买卖都行，发财不敢保证，养家糊口没有一点问题。” “好！今年冬天我豁出去出去闯一闯。” “那你工厂的活儿怎么办？停薪留职？” “嗯！只能停薪留职了！” 给梅家三姐妹出谋划策完毕，唐枫回到自己的桌子前。 这一顿贺寿酒席喝到快十二点半才酒终席散。 左邻右舍和梅立明丈人家那边人先头离去，这边就剩下梅家的人。 他们待到一点多钟也告别离去。 梅晓敏也跟着坐车到青石镇，然后搭乘客车回东沟。 待梅家就剩下自己家的人后，唐枫让梅斌推着他家的推车到唐枫家去，然后推了满满一车东西回来了。 这些东西自然是唐枫给梅立明过生日买的礼品。 第198章 本质的区别 林红看到儿子和准女婿拉了一车东西来，眼睛都不会眨了。 梅玲这回知道唐枫给她老子过生日准备什么礼物了，她扣了好几天，坏人就是不告诉她。 麦乳精、人参蜂皇浆、蛤蟆油和奶粉。 一箱麦乳精，一箱人参蜂皇浆，一箱蛤蟆油，三箱奶粉。 六箱东西也把个小推车装得溜满。 “这个时候你咋才把礼物拿出来，人都走了谁也没看着。”梅玲有些埋怨。 这娘们是不是傻？ 这些礼物早拿出来，她那些姑姑走的时候，还不得分出去一半儿呀！ 傻娘们不会过日子。 这么多营养品搭配食用也是个学问， 需要科学合理的分配。 这方面唐枫也是有些不太清楚，反正只要不吃过量也吃不死人，让他们自己按照说明书去研究吧。 给姥爷家的营养品唐枫早就送过去了，而他自己家已经喝了好几天了。 梅玲的皮肤比以前更好了不少，就连薛梅和何静都发现了异常。 话里有话地说唐枫给梅玲喝了什么好东西，把梅玲的小脸喝得雪白。 给梅玲喝了什么东西当然不能告诉她们，她们知道了四处去讲啊！ “你这孩子！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呀？”林红一阵肉疼。 虽然她不知道蛤蟆油和人参蜂皇浆的具体价钱，但那奶粉和麦乳精她还是知道的，供销社里有卖的，好几块钱一袋或者一罐。 唐枫送来的可不是一袋两袋，而是整箱，这怕是又花了不少钱。 “妈！你看你，人家送来了你就悄悄得了。”梅玲倒是一点没心疼，把这些东西都收拾进了她的屋子里。 这些东西以后就归她分配了。 林明久现在在关炉公社扎根了，已经不去青石镇摆摊了，这样到青石镇去摆摊的梅斌就成了孤家寡人。 以前有他小舅作伴他还挺愿意骑着自行车去青石镇的，四十里路也没太当回事儿，这回剩了自己他就觉得人生有些无聊。 也不想去了。 不过他老子生日后的第二天，也就是六号这天他还是去了青石镇，不过不是卖碎烟而是陪着唐枫一起来的。 在青石镇梅晓兰家，见到了梅晓兰家大公子沈志林。 “昨天在你舅舅家，你妈和我说了你的情况，让我帮你弄个什么买卖干，咱们开门见山说说你喜欢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就是感觉干什么都没意思。” “我给你想了三个方案，你看看有没有适合你做的，这三个方案其中两个都是和娱乐有关的，我觉得你会感兴趣。” “赶紧说说哪三个方案？” “我的第一个方案是让你开电子游戏厅。” “电子游戏？就是那种往电视机上插的电子游戏机？” 这回唐枫感觉奇怪了：“你见过电子游戏机？” “我同学家在岛国有亲戚，今年春天的时候他家亲戚从岛国给他捎了一台那玩意儿回来，别说那玩意儿挺有意思的，小孩非常喜欢玩儿。” 八九年的时候，虽然电子游戏机在华国属于凤毛麟角，但并不是一台没有，毕竟任天堂的红白机是八三年发售的，到今年已经是红白机的末期了，任天堂马上就要发售十六位的超任了，红白机马上就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这些淘汰的游戏机也开始在华国出现。 这回沈志林被唐枫刮目相看了。 “这个买卖怎么样？” “好啊！肯定有人玩，但是没太大意思，一个小时三块钱，一台游戏机一天也赚不了几个钱。” 想不到这货的胃口还不小。 “你见过这种插电视的电子游戏机，那你见过投币的台式游戏机吗？” “台式游戏机？” “对就像一个柜子...就像个冰箱那么高，比冰箱稍微宽一点，有个彩色电视机的显示器，有个操作台，这种游戏机不是卡时间盈利的，而是靠投币，一个币几毛钱，投一个币玩一次。” “那这个能赚到钱吗？” “能！一台机器一天能赚个百八十。” “这样一台游戏机多少钱？” “一万多！” 沈志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万多？这个我妈肯定不会同意。” “你太有先见之明了，你妈当场就把这个项目给枪毙了。” “那说第二个吧！” “第二个也是娱乐项目，开录像厅和摆台球厅。” “录像厅我倒是不陌生，我们青石镇有一家才开不久。” “生意如何？” “还凑合吧，他的票价定得太高了，两三块钱看一次，有几个人能看起？” “台球你们青石镇有吗？” 沈志林摇头：“暂时还没看到。” “那你们青石镇就落后了，我们关炉公社都有台球厅了。” “你们关炉有台球厅？” “你不信？问问你老弟。” “我小舅开的，才开几天。” “那我可得去看看，现在几点？咱们现在就走。” 这货还是个急性子，说走就走。 唐枫和梅斌是骑摩托来的，自然还得把车骑回去。 唐枫就自己骑车回关炉，梅斌和沈志林则坐客车到关炉。 坐客车还要等车什么的，自然还是唐枫的摩托快，十几分钟唐枫就来到了林明久的台球厅。 老远就看见台球厅门口停了不少自行车，看来人气不错。 只是这气氛似乎不对，林明久站在台球厅门口好像正在和人吵吵什么。 “你们俩给钱，打了一上午球一分钱没有，没钱你们打什么球？” “我们就没有钱了，你能把我们咋地吧？” 唐枫一到台球厅跟前就听到两句这样的话，立刻也就明白林明久这是遇到无赖了。 唐枫把摩托车停好，看看林明久对面的两个青年，不认识。 “怎么回事儿？怎么听着吵吵把火的？” “你来得正好，这两个家伙从早晨八点钟就占了一个好台子，一共打了二十多台子，打完了告诉我没钱，这叫什么事儿？” “两位哥们！是这么回事儿吗？” “你算干啥吃的？” “这台球厅是我小舅开的，你说我是干啥吃的？来！说说怎么回事儿？” 唐枫得弄明白他们就是没钱还是专门来找茬的。 这有本质的区别。 第199章 沈志林的主张 “我们没钱！”对方理直气壮。 “告诉我你们是真的没钱，还是就没准备给钱。” “没钱！” “大声点！我听不见！”唐枫的声音陡然提高，老虎不发威，被人当病猫了，老子是随便被人糊弄的人吗！ “没钱！” “没钱是吧？小舅！他们一共欠了多少钱？” “他们打了二十一台，一台五毛，总共是十块零五毛，五毛不算，十块钱。” “他们是怎么来的？” “骑了一辆破自行车，就那辆。” 林明久指着一辆半新不旧的白山自行车说道。 “把自行车扣下，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来骑走，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这个口子是坚决不能开的，你开了这个口子，后来的人有样学样，也学这招说没钱不给钱，这买卖还能不能干了？ 所以这个口子坚决得堵死，但也得留有余地，否则这些家伙有的是精力，晚上来往你房子扔石头怎么处理？ “你凭啥扣我自行车？” 对方竟然还挺蛮横。 “哥们！合着你是吃了铁棍了，肚子里没有拐弯的肠子？凭啥扣你自行车？你说凭啥扣你自行车？” “扣我们自行车肯定不行！” “握草！别说这样话，你们如果是跟人混的，把你们大哥叫来，我认识认识谁在关炉这条街上立棍。” 虽然唐枫没在关炉大街上混，但关炉公社这两个半人他还真没在乎。 上一世在这条街上玩埋汰的几位大哥，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尿尿和泥玩儿呢，就一个孙五还让他扁了。 “我们没有大哥！” “没有大哥？没有大哥说话那么高声干什么？显你们嗓子好声线高？那咋不去当歌星？没钱你们自行车我是扣定了，不服我还给你指条道，可以去派出所报案，不知道派出所在哪儿我告诉你们，往西头走三百米道边就是，到派出所就说你们的自行车在台球厅门口被偷了，怎么样这理由硬头吧？” 两个青年没动地方。 “报警也不去？那你们想怎样？这意思是准备画个圈溜溜呗？我无所谓，想溜咱们就溜溜，你们是单扣还是一起上我都行。” 两个青年不吱声。 “我说两位大哥，要钱你们不给，扣你们自行车抵押你们又不干，让你们去派出所你们还不去，画圈玩玩你们也不出声，你们到底是闹哪样？看来咱们还是得讲理，别看这买卖是我舅舅开的，但我说句实话没钱咱能不能不打球？能不能不打？不打球能不能死？” 对方依然没有什么表示。 “没钱你们还登硬，关炉公社就这么大点地方，谁不知道谁呀？谁都别拿自己当光棍子，我不扣你自行车也可以，你得拿钱吧？我们这不是搞慈善的，这样吧，我这人好说话，这次我做主给你打五折，够意思不？你们两个大小伙子不会连五块钱都没有吧？若是连五块钱都没有，出门就得低着头，还出来混啥？” 那两个小伙态度有些迟疑。 “五块钱也没有？那么痛快点说说你们身上有多少钱？不拿钱肯定是不行的，谁都不掏钱我们这买卖还干不干了？” “我们身上就四块多钱。” “四块钱拿出来自行车骑走，这总可以吧？” 两个青年从兜里掏出四块钱交给唐枫。 “两位兄弟！别看咱们今天闹得有点不愉快，但我们依然欢迎以后你们常来，别不好意思，关炉就这么大点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该来还来，你们都不来我们挣谁钱去？” 两个青年没说什么，骑着自行车走了。 “里顶外顶少了五六元。”林明久叹息。 “遇到这样的人你有什么招？你打他一顿也没什么卵用，说不定晚上还来敲你玻璃，虽然窗户外面有窗板挡着，但它膈应人呀！得过且过吧。” “你咋有功夫跑这儿来了？” “我今天不是和你外甥去青石镇了吗，沈家那小子要过来看看你这台球，我骑车先来了，他们马上也该到了。” 唐枫刚念叨完梅斌和沈志林，就看到一辆小客车在台球室门前的道边停了下来，梅斌和沈志林从车上下来了。 “我刚念叨完你俩，你俩就来了。” 沈志林和林明久自然熟悉，双方打了个招呼。 “你这小房挺有意思的，好像我们青石镇道边也看到过这样的房子，不过没你这大，你这房子花了多少钱？” “这是大队的房子，在这里做样品房用的，我就给借来了用用。” “借来的？不是租的？” “借的！不花一分钱，不过有人来打听这种活动房的时候，我得负责介绍和推销。” 沈志林进了室内，一脸的惊讶。 两间有台球桌的房间里大概有十多个人，每张台球桌周围都有两个拿着球杆的青年围着球桌转来转去。 “这么多玩儿的呀？” “也就这两天开始多了，头几天星崩几个人。” “那你现在这一天能进多少钱？” “二三十块钱吧。” “你这球桌打哪儿买的？” “在我们这孤山公社一个木匠铺做的，这种便宜台子三百，这种好一点的台子七百，再好的台子就的上千了。” 沈志林就开始专心地看了一会儿打球。 “这个投资我妈肯定能接受，连租房带买球桌有三四千块钱够了，她还能同意。” “那你就准备做这个了呗？” “有想法，我记得你说三个方案，游戏机和录像厅是第一个，这好像是第二个方案，还有个方案呢？” “你都准备做台球买卖，还问第三个方案干啥？” “了解一下，赶趟你这第三个方案比第二个更好呢！” “既然你要听我就说说，第三个方案是冬天跟我去边外，梅斌和我们村七八个人到时候会跟我去，十二月份走来年四月初回来，我保证让你们挣五千，如果我挣到大钱了，还会给你们发一笔奖金。” “边外什么地方？” “黑河！” “那地方是不是非常冷！” “那必须滴！不冷能叫边外吗！” “我还是算了，还是在家摆弄台球厅吧。” 沈志林算是定下了主意。 第200章 为了花花公子的目标奋斗 既然沈志林打定主意要开台球厅，那么唐枫在青石镇投资开游戏厅的计划就可以搁浅了。 沈志林回家后把台球厅的计划向他老娘梅晓兰汇报。 起先梅晓兰并不同意，毕竟这不是一个正经的买卖。 但是在闻听林明久在关炉开了一个台球厅，而且收入不错的时候，她的观念才发生转变。 为此她竟然还亲自坐车到关炉去眼见为实。 在亲眼目睹林明久的台球厅里人头攒动之后，她也就同意了沈志林开台球厅的想法。 在得到母亲的同意后，沈志林再一次来到了徐西村。 无他，找唐枫让他去给自己订台球桌。 “你房子租好了？” “租不起，青石镇在街面上租一栋六十平到八十平的房子，房租一千五，这不给别人做买卖了吗！” “啊！六七十平的房子要一千五？” 干台球室面积自然不能太小了，太小了就是能放下球台，但也没有人打球的空间。 一张球台需要有效的空间面积将近二十平，太小了根本没用。 “那你怎么办？” “我就准备在我家院子里建个活动房，我今天来还要买你们这里的活动房。” 沈志林家虽然不在青石镇主街上住，但也在一条主要的偏街边住，他家因为是老住宅还有一个上百平的院子。 沈志林就准备把他家院子安装上活动房，里面摆台球。 想法还是不错的。 “我家大门口还有空地，夏天的时候还可以露天摆两桌，到时候搭了简易棚子遮阳挡雨。” “那咱们先去订活动房吧。” 唐枫带着沈志林来到了中街场院。 大队已经在东山又开辟出了一块场地。 就是把学校前面的一块荒山清理出来，地面铺了一些细沙子就开始作业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制作，他们已经总结出了经验，做这种水泥活动房对场地的要求非常的低，只要不是下雨天，什么样的场地都可以利用。 所以，这块新场地清理了杂草树木平整以后就直接开用了。 但唐枫还没去看过，主要是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就是买活动房也不会舍近求远，中街这里有他才不会去爬东山呢。 两人来到中街场院，根本沈志林所说的平方订下了八十平的活动房。 八十平的活动房足以放下四张八球的台子了。 因为是唐枫领来的客户，大队给的最优惠价十二元一平，八十平还没到一千元。 活动房要后天活动房厂才会派人去安装，因为今天明天实在没有功夫。 活动房厂现在有四组安装工，几乎没有闲的时候，要后天才有一组安装工人能倒出功夫。 明天后天对沈志林来说没啥太大的差别，他不在乎那一天半天的。 活动房定制完毕，唐枫栽着沈志林来了孤山李木匠家。 李木匠上次给李木匠做了四张台子赚了三百七十多块钱后，白给唐枫做了一张台球桌的不平衡也就平衡不少。 心里想着再有一次就有利润了。 刚做完白日梦，美梦就实现了。 “李木匠！给我做了一张台球桌估计你这个小气鬼好几天晚上没睡好觉，这回你可以高枕无忧了，我又给你送生意来了，四张两厘米厚桌板的球桌，两张破烂桌，暂时先做六张桌，过些日子如果需要再说，一共多少钱说数吧。” 这些桌子多少钱唐枫心里都有数，也没必要去讨价还价，差不多就行了，也得让人家挣两个不是。 “四张两厘米厚桌面的桌子一张四百，两张破烂桌四百，一共两千元，够意思吧。” “给省个雇拖拉机运费钱吧，一千九百五十。” 李木匠也没有啰嗦，这场生意就成交了。 沈志林家那边房子还没一撇，因此也就不急着要桌子，这样交货日期就订在了一个星期后。 “你母亲给了你多少钱？” “四千！” “你这还剩了一千，你欢点把这点钱挥霍光。” “我干啥要挥霍？” “你不挥霍吗？我怎么感觉你就是个花花公子。” “我算什么花花公子？其实你自己才是花花公子！” 这货竟然还倒打一耙。 “我就算花花公子我有这个实力，而且这实力还是全凭我自己，你要想当花花公子从现在起就要努力，为了花花公子的目标而奋斗。” 沈志林被唐枫一番蛊惑，回家去设计他当花花公子的梦去了。 “你爸对自己的生日还满意吗？” 转眼之间，梅玲老子的生日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这天中午，准备睡午觉的某人问身边的梅玲。 “满意！我爸老满意了，对了！我也要过生日了，你要怎么给我过生日？” 梅玲的生日是九月初二，这还有十九天。 “你屁大个岁数还想伺候一番呀？” “就是不伺候不也得过吗？” “下碗面条得了。” 某女人挥起飘飘拳就对着某人猛捶。 “喂喂！你咋还睡了，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去去！别捣乱，我得睡一觉，晚上好收拾你！” “你想得美，我今晚就回家去睡，再不来了！” “你说准了？你不来可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清静了。” “好你个小唐子！还没结婚你就对我厌烦了是不是？” 这小唐子怎么又出来了？ “你要是以后再叫我小唐子，我就...” “你想干啥？” “我就睡觉！这回我真睡了啊！” “不许睡觉！”某人的耳朵差点被揪成猪耳朵。 程远安的新车间开工了，九月十六号这天噼里啪啦地放了一阵鞭炮。 新车间的开工，让他的纯净水日产量突破了一千五百包。 虽然纯净水的黄金销售季节过去了，但红崖县除原来的中央大街、冰峪沟和青石镇三个销售点外，其它的销售点也逐渐形成。 一些小店也开始进货，这让饮料厂的纯净水销量几乎没受到什么影响，销量反而还有一些扩大。 当然与滨城的销量扩大相比，红崖县这点销量扩大可以忽略不计。 滨城毕竟是一个有几百万人的大城市，这是红崖全县几十万人所不能比的。 从饮料厂新车间开业开始，江志杰几乎是一天跑一趟。 第201章 开业免费两天 滨城的纯净水进入普通商店的速度似乎比红崖还要快上一些，唐凯那些工友不当班的时候下去推销，让纯净水进入普通小店的速度大大加快。 唐凯按照唐枫的吩咐，每包水让出一毛五分钱的利润。 起先唐凯工友们压根就没拿这一毛五分钱当回事儿。 当其中有一个工友大概是实在觉得串班的时候在宿舍里待着无聊，就拿了一包水往附近的小店推销。 其实这个时候，滨城的小店就算没有经销纯净水，但也知道了纯净水是什么东西。 通俗点解释就是特别干净，不含任何杂质的水。 那些经济实力比较充足的人就开始专门喝纯净水了，说是有益健康，这样纯净水在普通地区也开始有了知名度。 但是普通地区的小店还没有卖的，只有风景区有。 那些有钱装逼人就到风景区去买，一下子都是成包成包的买。 有需求自然就有市场。 小店店主和小摊摊主并不关心它是什么，这不重要，它能卖出去有人喝才是重要的。 但这些小店苦于不知道到哪里去进这种纯净水。 看纯净水上的商标，产地竟然是红崖县。 那时候小店上货基本都是自己去批发部拉货，根本就没有送货上门一说。 而滨城的批发部根本就没这玩意儿，他们总不能自己到红崖去往回拉水吧。 于是也就成了一个死局。 死局都需要鲇鱼来搅合才能活泛，唐凯的这个工友就变成了这条鲇鱼。 这货用自行车驮了两包水就从唐凯这里出去了，随便定了个方向骑出去一里地，就在道边一个小店停下了。 他把自行车停在店外，扛着一包水就进了小店，还鼓了鼓勇气。 “老板！要纯净水不？” 这个小店老板正在看电视，好像正看到高潮处，头也不回就说道：“不要不要！” “真不要啊！那我走了！” 唐凯这个工友都快走出门了，老板似乎才转过味儿了，就追问了一句：“啥水？” “纯净水！” 电视机立刻就不香了。 老板转回头就跳了起来：“我看看你的纯净水。” 接过来一看和风景区卖的纯净水一个模样。 “你有多少？” 唐凯工友斜了老板一眼：“我就用自行车驮了两包水过来，你要是再要的话，我回去给你取。” “给我来十包，现在就要。” 唐凯工友本来是在家闲的蛋疼出来浪费时间来了，但没想到第一个主顾他就能赚到一块五毛钱，精神层面立时为之一振。 不过这小子脑袋非常活泛，当场一包水就加了一毛：“三块七一包！” “你就送来吧。” 唐凯工友把带来的两包水销给小店后，立马回头跑了三趟才把剩下的八包水送来了。 算上他加价的一毛钱，这十包水他赚了两块五。 随后他又送了两家小店，到下午三点的时候，他就赚到了五块钱。 只可惜自行车这东西载水有点不太好用，后面货架子摞起来就能载两包水，要是能改一下吗！ 他就想起唐凯家院子里有一辆三轮车，就提出要租用唐凯的三轮车。 这辆三轮车就是当初唐枫做的，现在不用往外送水了，也就在家里闲置了。 唐凯看闲着也是闲着就把这辆三轮车借给了他工友，不要钱但如果坏了工友得负责修理。 三轮车如果装四百斤重物的话，可以装十七包水。 第二天，唐凯这个工友装了十五包水就上路了，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又装了十五包水。 这一上午，他送了四十包水出去，挣到手十块钱。 下午他又挣了十块。 这一天他就往小店送水就挣了二十元。 在他的带动下，曾经唐凯一个宿舍的工友全部出动了，利用倒班期间的公休时间四处去销水。 这些家伙也挺有意思，还分别划了片，整的像黑社会分地盘一样。 这些家伙一天就能推销出去三四百包水，这样江志杰就只能一天一趟了，甚至有时候一天一趟还有点紧张。 江志杰一个人开车暂时先辛苦点吧，再坚持两个多月等出发去黑河就不用他劳累了。 唐枫自然在开工资的时候，就多给江志杰开了二百块钱。 但江志杰跟着他北上后，这汽车也不能停，他还要物色一个替代司机，当然是要红崖这边的，而且最好离徐西村别太远。 他上下班也方便。 这个替代者他已经在物色中。 八九年要雇一个卡车司机可不是那么容易。 有车票的人太少不说，也得唐枫觉得可靠才行。 唐枫不在家的时候，这货开着他的车干私活怎么解释？ 江志杰把车开回自己家唐枫都放心，但换一个人他就没有那么心大了，因此这个司机他还是要扒拉扒拉的，不能随便就定下来。 程远安的新车间正式开业的第二天，沈志林的台球室也正式开业了。 唐枫和梅斌受邀前往。 沈家的院子前墙全部扒倒了，建起了一溜长十三米，宽四米的活动房，放了三张球桌。 他订了八十平的活动房，这才用了五十二平，剩下的二十八平盖了个厢房，也放了一张球桌。 剩下的一张好桌子放在了厢房，另外两张简易球桌就扔在了大门外，一块钱三台随便扒拉。 当然开业前两天打球全部免费，三天后正式收费。 在没有网吧，没有游戏厅，甚至录像厅都少的年代，台球的出现无疑让那些抓耳挠腮，五脊六兽的年轻人找到了精力宣泄的突破口。 开业的鞭炮放完，看热闹的青年和小孩们就跃跃欲试。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打。 这就要给他们点甜头，引出他们肚子里的馋虫，或者说勾动他们心里的魔鬼。 开业两天免费就是为了让他们学会并且上瘾的。 唐枫和梅斌就现场客串教练，教他们球怎么打。 唐枫教会了两张桌的对局者球怎么打后，一回头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沈志林这个不着调的，竟然也拿着球杆上场了。 握草！你是老板，你得摆球的，你打上瘾了谁给人家摆球？ 唐枫抢过沈志林手里的球杆就把他撵去看台子去了。 梅晓兰看到这么多人打球，心里也是高兴的够呛，就是不知道她家台球厅开业前两天不收钱，她会不会有怨言。 第202章 铺货 唐枫在沈家待到吃完午饭后回了家，闲着没事儿又跑到了徐东村。 闫三的小店也刚组装好活动房，长十米宽五米，五十多平的面积。 这个面积在农村开小店已经算是宽敞了。 “这边这三十平的面积摆货，这边间壁出来的二十来平盘一铺小炕，到时候你两口子可以住在这里，准备一张地桌倒是让闲散人员打个扑克麻将什么的。” 这个二十平的面积若是放局的话可以放两桌。 八九年铝合金柜台就别指望了，此时有些农村小店的柜台干脆就是垒的水泥台。 唐枫当然不会让闫三去垒水泥台，难看不说还不实用。 用木头做太耽误时间，且造价也不低。 直接就买钢筋角铁找电焊工焊，焊好了以后按上玻璃就妥事儿。 就连靠墙壁的货架子也都是用钢筋焊的，单是这些柜台家货架子就花了六七百元。 柜台拉回来安装好了以后，下一步就是上货了。 这个时候小店进货唯一的渠道就是供销系统的批发部，而且还要到县城去进货，关炉公社还没有批发部，这也是唐枫鼓捣大队在关炉开批发部的原因。 可大队现在被活动房的红火眯了双眼，已经没有想法去研究什么批发部了。 小店第一次上货是量最大的，什么东西都要铺底，这就的雇佣拖拉机了。 余涛的拖拉机上午给饮料厂送水，下午给大队送活动房，忙得不亦乐乎。 江喂前队姓江的那辆四轮子又太小，唐枫就载着闫三到孤山把赵家的拖拉机给雇佣来了。 赵家开拖拉机的青年叫赵亮，这个名字好。 唐枫和闫三坐在拖拉机的驾驶室里去县城，闫三媳妇嫌驾驶室里太闷，坐在拖车里。 “赵亮！我们大队的活动房需要雇车往外送活动房，你干不干？” “当然干呀！要不在家坐着哪来钱。” “我们大队活动房厂现在有台大六十拖拉机往外送活动房，一百里之内，送一趟三十，一百里到一百五十里，送一趟五十，一百五到二百里送一趟七十，超过二百里不超过三百里的送一趟一百。” 也不知道这是谁设计出来的，还好几个标准。 “装卸谁管？” “装卸不干你事儿，你就负责开车把货送到，但道上出事儿损坏了物品你得负责。” “那一天不知道能送几趟？” “我只知道我们大队那台大六十拖拉机一天能送两趟，不过他直送下午的活儿，上午他要给饮料厂送水。” “那一套活动房能有多重？” “一平方大概三百多斤，保证不会超过四百斤，一般情况下十几平的最多，很少有超过三十平的面积。” 活动房一块板材也就四五十斤，一平方四块板材，再加上上盖，也就三百五六十斤。 一平就算四百斤，十平四千斤，才两吨。 二十平也才四吨，这对拖拉机来说纯是飘载。 一方石头和沙子是三千三四百斤，五零拖拉机超载的情况下都是按五方计算，也就是一万六七千斤。 这可比拉活动房沉多了。 拉活动房与拉石头沙子红砖相比，那就是玩儿一样，一样赚钱还不伤车。 “我干！”傻子才不干。 “你要干的话等咱们拉货回来，我带你去趟大队。” 可惜徐西村这些家伙没有一个去学拖拉机票的，否则现在买台拖拉机给大队拉活动房，一年也能赚个万八的。 红崖供销系统批发部的院子里，不能说人山人海，但也是热闹非凡。 “唐枫！咱们都要进什么货呀？” 闫三这货对于开小店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到了这里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你开的是食杂店，自然是往嘴里装得为主，服装鞋帽家电农具你就不用去看了，看了也是白看，你就去看副食品，首先是订烟这是重中之重。” 一个小店是主要收入来源就是烟，其次是酒，只要把这两样搞定，其它的都不算重要。 “那都订啥烟呀？” 唐枫这个心累：“订啥烟你也问我？你和你老婆第一次睡觉的时候你咋不来请教我？” “嘿嘿！那种事情还要人教吗？” “那种事情你天生就会了？告诉我你能坚持半小时吗？” 闫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唐枫：“你能坚持半小时？” “呵呵！别在这上面注入太多注意力，你今天是来拉货的，咱们哪里太贵的烟少进两样就行，也就是售价超过三块的，挑几样一样拿一条就行，一块到两块的拿个十几样，一样也别拿太多了，一块钱以下的烟多拿一些，这个档次的烟在农村才是主流，对了！你带了多少钱来？” 闫三这一阵子跟着唐枫做买卖，大概挣了有两千五六百块钱，顶天三千。 他可比徐西村那些人干的晚多了，三千都未必有。 娶媳妇买活动房，若不是唐枫在他结婚时借了他几千块钱，他手里那俩钱估计早光了。 不过现在也应该没多少了。 “两千块钱！” “啥？你揣两千块钱来铺货底？你闹呢！” 小店第一次铺货底，没个三四千块钱你敢张罗吗？ “再没有了，这还是我媳妇有两个私房钱。” 握草！他媳妇竟然还有私房钱！ “你上次欠我多少钱？四千还是五千？” “啊！我只借了你三千，这咋就变四千五千了？” 唐枫啪地拍了两千给闫三：“这不就五千了吗！先去进烟。” 烟是大头，闫三一共订了三十个品牌的烟，高档次的石林茶花红塔山红山茶一样拿了一条。 中档的烟拿得也不多，拿的最多的自然是低档烟，也就是一块钱以下的。 其中三毛钱的劣质雪茄烟就造了六七种。 烟装了三个烟箱，一百五六十条。 烟解决了，事情就解决一半儿，剩下就是酒和各种副食品。 赵亮也帮着忙活，这样四个人一直忙活到中午十二点，才算把一个小店该有的铺底货都置办全了。 拖拉机驶出供销批发部的院子后，匆匆吃了点饭就返程。 一点多钟回到了闫三的小店。 第203章 山里的泉水 闫三媳妇一脸欢喜第往货架子上摆货，首先摆得自然是烟。 为了照顾一下新店开张，唐枫买了两盒红塔山，算是成了闫三小店的第一个客户。 “明天你小店开业我就不过来了，我还有事情要办。” “别呀！你明天中午来，咱哥俩喝点酒。” “你拉倒吧，我和你喝酒喝个什么滋味，你自己喝吧。” 唐枫甩了一盒红塔山给赵亮，然后开着拖拉机来到了徐崴大队队部。 徐胜正坐在队部里运筹帷幄，不知道又想干什么宏图大展的事情。 最近大队的活动房销售的越来越好，几乎每天都有新的订单来到。 制作和安装活动房的人手出现了紧缺的状况，徐胜准备对全大队的闲散劳动力进行召集，充分调动一下他们的积极性。 “小唐！你来得正好，活动房厂的人手不够了，我准备再招一批人，你看招多少合适。” 唐枫这个心累。 “支书！徐崴大队的支书是你不是我，这也是我该操心的吗？要不你这个支书倒给我干的了，您回家去哄孙子吧。” “我哪来的孙子？我只有一个孙女，不过我这个支书倒给你干不是不可以，等我干到期了就倒给你干。” 唐枫吓了一跳：“别别！我可不是当官的料，您就别把我忘往火坑里推了。” 当支书？他吃饱了撑的去干那玩意儿！ 你们你抢我夺的，老子可没兴趣。 “支书！大队送活动房不是车不够吗，我给你联系了一台拖拉机，孤山公社的，车就在外面。” 赵亮的拖拉机是才买两年多的新车头，散面看没有一点问题。 对拖拉机徐胜倒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那从明天上午开始就过来干活吧，现在活儿可不少。” 赵亮满心欢喜，起码以后不用担心没活儿干了。 他开着拖拉机回家去报告喜讯了。 对于徐胜要给活动房厂招多少人的烦恼，唐枫表示爱莫能助，你自己烦恼去吧。 出门右拐就进了程远安的办公室。 他有好长时间没有到程远安的办公室来坐坐了。 “程厂长！你这办公室该收拾一下了，这些破桌子该换都的换了，连色都看不出来了，这影响企业形象。” 唐枫坐在程远安对面，掏出一支烟点燃。 “你什么时候去北山呀！该去了。” “早呢！大豆收割得十月中旬吧，现在去了也没用。” “你地盘倒是选好了不着急，可我连去都没去过，我起码先去看看。” “既然你着急，那咱们这两天就过去看看，要不明天吧。” 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去北山看看。 “你咋突然着急了？” “红崖县已经有两家开始上纯净水了，而且质检方面已经通过了，他们的水也开始进入市场了，我觉得我应该选好得水源，做更好的水才能持续的发展下去。” 这是有竞争对手了，不能再躺着赚钱了。 “那明天早晨咱们就走，早去早利索。” 梅玲现在转到了白班，下班后她来到唐家的时候，发现某人正趴在炕上翻日历。 “你干啥呢？” “我才发现，今年某女人的八十岁生日竟然是国庆节，好啊！这得操办操办。” 梅玲满脸生辉，不过一琢磨好像哪里不对。 “八十岁生日？谁八十岁生日？” “啊！不是你吗？” 梅玲眉头都竖起来了：“我十八岁生日好不？不是八十！” “不都一样吗，反正就那两数字。” “不一样！差远了！” “好好！不一样！我媳妇十八岁大寿...” “是十八岁生日！” “别老挑字眼好不好？今天是十七号，这还有半个月，等你打夜班的时候，咱俩去趟县城买些过生日的东西。” 一听这话某女人眉开眼笑了。 十八号清晨，唐枫骑着摩托车从家下来的是，程远安已经做好了去北山的准备。 原本的计划是骑摩托车到关炉，然后坐车到客运站再坐车去步云山。 但考虑到到了北甸子那里要看地势，没个车不方便，两人就决定骑摩托车去北山，反正就一百多里地而已。 在街里的加油站把油加足，一个多小时的风驰电掣，九点多钟就来到了豁嘴子村。 先去三叔家和爷爷奶奶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来到了村西头的三叔家。 三叔家院子里西侧园子里种植的蔬菜已经被全部清理了，西边和前西侧半边墙已经被拆除了，不过还没有清理干净。 “老侄儿你来得正好，你看我这面积够用吧？” 唐青民准备把西边的半边园子全部盖成活动房，这面积就可观了。 长度十三米，宽度超过七米... “只是这样你家房子的西边这间房就被厦子挡住了阳光。” “没事儿，西屋你兄弟自己睡，他不需要阳光！” 这是说的啥呀？ “那你什么时候买活动房？” “十月一前后吧。” “二叔！你们这附近没有那种天然的泉吗？” “泉水呀？有是有但是在山里面，离山边大概有三四里地，冬天地冻了可以走到泉眼那里，但夏天没有道，想去看都进不去山。” 程远安不免失望。 离山边三四里地还没有路。 “那泉水淌出的水流到哪里去了？” “那道泉水不经过任何村子，就在豁嘴子前面的地里穿过，然后就汇入瓣梨河了。” “离这里远吗？” “一里多地吧。” “去看看吧。”程远安提议。 唐青民冒充了一回向导，带着唐枫和程远安走出他家院子。 “这块地就是我买下的地，等地里的大豆收割之后，我就会来测量动工，厂房从这条街口一直盖到对面那个小山崖。” “握草！你要盖这么大的厂房？” “当然不能盖这么大，不得还留院子吗。” “就是留院子你这地盘也够大了。” 三人边说边走，出唐青民家向西北方向沿着田间道走了四五百米，终于看到了一弯泉水从山沟里流淌出来，泉水清澈见底，在阳光下还闪着熠熠光芒。 “好水呀！这里的水真的非常洁净。”程远安忍不住赞叹道。 第204章 升级方案 泉水是不错，只可惜水溜小了点，这一天溜出来的水，不知道能做多少水。 “水是好水，只是水溜小了一点。” “其实山里面泉眼那里的水是非常充足的，只是流下来的河道不是很顺畅，中间还分了一股溪流奔北山坡直接进大河了，若是把那条溪流也归整过来，水是非常旺的。” 如果在山外办厂，这条溪流是注定要整理的，这个工程似乎也不算太小。 “还有别的山泉吗？” “山泉倒是有的是，但所有的山泉都在山里面，有些在山里七八里地远，你要找源头现在还真不好找，天快晌了，咱们还是回去吃饭吧，吃完饭下午再说。” 三人又走回唐青民家，二婶已经做好了饭菜。 刚端起饭碗，唐青山也跑来叫唐枫吃饭。 唐枫这边都开吃了，也就没有到三叔家去吃午饭。 “二叔！除了你们大队，附近其它大队就没有方便一些的好水了吗？” 唐青民挠挠头：“南面的三鞭大队也有几条水，下午我带你们去看看。” 吃完午饭，唐青民带着唐枫和程远安在那个三鞭大队也看了几条水。 这些水源都有优点，但也有缺点，最后程远安还是决定用最初看到的那条水源。 但也让人头疼。 如果在山边建厂，这条水源就必须要进行河道的清理和建设。 这个工程量不小，清理建设费用得过万。 如果要在水源附近建厂，最低也要修一条上千米长的公路，哪怕是土公路也行。 这个工程量也不小。 把程远安整得信心受挫。 “小唐！你说我这是不是瞎嘚瑟呀，我在家里干得好好的，我为啥要跑这里来扯淡？这都是你害的。” “程厂长！你这就过河拆桥了，我可没拉着你来，是你自己要来的。” “我得好好考虑考虑，我感觉到这里办厂有些得不偿失。” 其实就是投资有点高，他想缩回去了。 这个唐枫不方便出谋划策，但一个人主意打定，别人的劝导也就可有可无了。 程远安回到家后还真得很仔细地考虑了两天，最后还是决定到北部山区去办厂。 不过不是到步云山，而是去了关炉公社北边相邻的大英公社。 大英公社境内有很多群山，还有好几个水库，自然也有泉水，水源也相当的好，而且离关炉公社还近。 他是通过一个在大英的亲属去那里进行了视察，并且很快就选了一条水源。 这处水源虽然也在山里，但离一条乡间公路很近，投资远没有豁嘴村那里那么复杂。 程远安选定新厂址的时候，唐枫和梅玲正在逛市场。 也不能说闲逛，这已经是九月二十一号了，再有十天梅玲就过八十...十八大寿了。 他总得送些礼物什么的。 今天来主要是给梅玲买衣服。 这女人昨天晚上唱戏歌了，说这好到秋天了，该添衣服了。 她这是说添衣服吗？她这是司马昭之心。 不就是想让老夫给她买衣服吗？ 唐枫给她钱让她自己买她还不去，这是找揍吗？ 那就买呗。 梅玲说要到青石镇去买衣服，说顺便去看看两个姑姑。 唐枫表示赞同。 于是，二十三号他用摩托车载着梅玲来到了青石镇。 到达青石镇后，先去了梅玲大姑梅晓兰家。 梅玲进屋去和她大姑诉衷肠的时候，唐枫则进了沈志林的台球室。 上午八点左右，台球室里比较清闲，只有两桌有人在玩儿。 沈志林的台球室到今天已经开业一个多星期了。 “这一个星期你这台球室效果怎么样啊？” “还行！一天能划拉个三十来块钱，收费整四天，挣了一百多块钱。” 唐枫点点头。 八九年一天挣三十元，这妥妥的高收入群体了。 “你妈不斜了眼瞅你了？” “我妈现在天天一脸笑容，女人都这样，挣到钱了都笑，挣不到钱都丧丧个脸。” “呵呵！这话你也就在我面前说，要是让你妈听见非拍你不可。” 沈志林哈哈笑：“当然不能让她听见，我也就背后说说。” “老板！打台球！一块钱能不能让我们多打一台？” 两个个头比台球桌高不了多少的小屁孩，鼻涕拉瞎地跑来了，扔下一块钱就到外面的破台子上玩。 还知道讲价钱。 “上午没多少人，允许你们多打一台。” 外面的破台子一块钱三台，这两个小孩一块钱打了四台。 这两个小孩纯是刚学会打球，打得没什么章法，纯属胡打乱敲。 “好好干着，多攒点钱，明年争取上台游戏机，那才是赚钱的东西。” “对了！你不是要投资游戏机让我给你看着吗？” “呵呵！我投资游戏机让你看着，然后挣钱你揣兜里告诉我没挣到钱，我才不干呢！” 沈志林被整不会了：“咱们将来可是亲戚，你这想法有点危险。” “就亲戚我才不放心呢，上当受骗的都是亲戚，明年你弄到钱还是自己买吧，我要干也到县城去干。” “妹夫！你这话说得太伤人心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哭一场？” “放心！你哭的时候，我会给你递纸巾的。” 梅玲和她大姑聊了大概十几分钟，出来又带着唐枫到她小姑家。 梅玲小姑家暂时没有什么变化。 不是唐枫出的主意他们没当回事儿，而是不知道该如何进行项目升级。 唐枫来可把梅晓薇乐得够呛，非叫唐枫给她出一个详细的升级方案。 唐枫仔细看了梅晓薇家的布局。 她家四间房，长度在十四米左右，坐北朝南就在国道的边上。 好地方啊！ 将来若是拆迁，这地方都能多卖好几万，如果二零零零年的时候搞开发，这块地盘盖个四层楼，除了自己留住留个门市外，开发出的房子卖了最低还能赚十几万。 不过有点遗憾的是她家房后的厦子地势稍微有点低，有点倒流水。 这要是下暴雨，有雨水倒灌的风险。 这要是能改改就好了。 可惜房子和厦子都是固定的，这还真改不了。 只能在厦子门前挖水沟上面铺铁栅栏了。 第205章 不知道买了多少 这个发廊在外表给人一眼看来就有档次的印象，是必须要从里到外进行一番装修的。 这个时期的发廊基本都是给人一种凑合用的印象，室内基本没有什么设计装潢，原来什么样收拾买块镜子弄把椅子置办一套理发设备就开张了。 梅晓薇家这栋屋后厦子长度十三米半左右，不到十四米，宽度是三米，高度两米二三的样子。 发廊现在使用了大概有七米的长度，稍偏中间开门，剩下六米长度中间被间壁开成了堆放破烂的仓库。 “那边的破烂都清理了？”唐枫指得就是另外一半的仓库。 “都清理了，现在里面是空的。” “这中间的墙壁就拆了吧... 也别都拆，把南边这半边拆了北面这半墙留着，这样显得宽敞。” 唐枫回忆了一下多年后那些发廊的布局，然后要来纸笔画了一幅室内设计图。 这张设计图以灰白相间为主色调，东边一半做发廊，西边一半销售化妆品。 最东边是给美发者洗漱的地方，这里要隔出一个两米宽小隔间。 紧挨着洗漱区域的就是美发区了，美发区的北面墙壁设计了一个长度三米高度两米的框架。 框架上两角呈圆弧形，这样就增加了柔和感，下面两角直接落地，仿佛一个上角呈圆弧形的宽门。 框架内部有两个立柱隔断，把整个框架分成三个等份，这三个小空间里就是三面半截镜子，镜子和地面之间可以做成一些带抽屉的小空间，用来放一些理发物品。 美发区的南墙则是和室内设计互相融合的长椅，这样室内就有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 厦子西部的壁柜，柜台也都是灰白相间的线条，整体风格端庄典雅。 室内这种风格设计，室外自然也不能偏离，也同样采用灰白相间的前卫设计，显眼位置还要画上装饰画。 甚至名字唐枫都给重新起了一个：晓薇发式造型工作室。 梅晓薇对唐枫的设计方案是赞不绝口，她敢保证这个发廊一旦投入使用，必定会让青石镇人目瞪口呆。 “好是好！只是这样设计要是装修完要多少钱呀？” “按照现在的物价，大概要五六千块钱吧。” 这些装修费用里，最昂贵的就是铺地板了，怎么说这也是四十多平的地板，光是地板一样，大概就得两千多。 再就是吊顶，在建筑材料远没有几十年后发达的时期，吊顶的材料也只能以木料为主。 这两个地方大概就得三千元。 其它的倒是花不了多少钱。 在没有大白的时代，刷墙的涂料花不了多少钱。 三四块钱一袋的涂料，粉刷四五十平的空间有几十块钱足够了。 再就是置办新的家什，原来那些老旧的美发用具，包括座椅该换就得换掉。 这一部分的投资大概也得两三千。 仅此而已。 “啊！得那么多钱呀！” “小姑！别一副哭穷样好不好，六七千块钱您都没有？那您家这发廊开了好几年都干什么了？” “这些钱倒是有，但都花在装修上，卖化妆品就没有钱进货了，我打听过了，化妆品的成本还是很高的。” “这不是事儿，实在没有我借一万给你。” 多大点事儿呀！ “好！那我明天就开始闭店装修！” 梅家姐妹除了老二外，都挺强势的，在家里几乎都是说算的人物。 当然这是她们，梅玲唐枫可不允许她和自己强势，实在不行就的揍。 多揍两回就老实听话了。 唐枫不是大男子主义，但绝对不允许女人啥事都跟着瞎呛呛。 像现在梅玲乖乖地在一边看，不跟着瞎掺和就让唐枫很满意。 大姑小姑家的事情参谋完毕，这时间也就快十点了，该去买东西了。 唐枫和梅玲和梅晓薇两口子告别，来到了青石镇百货公司。 这时期，卖服装上档次的地方依然还是国营的百货商店，虽然里面还没有什么国际名牌，但基本都是正宗厂家生产。 尤其是以滨城的服装厂为多。 滨城马上就要开展轰轰烈烈的服装城运动，还开办了服装节，可惜只是短暂的十多年时光就泯然众人矣。 上一世唐枫的妹妹唐兰兰就是在九一年去的滨城一个服装厂。 这一世她依然会走上去滨城的路，当然和上一世注定会有很大的不同。 马上就要到换季季节了，百货商店也新进了换季服装，青石镇百货公司三楼的服装专柜人满为患。 买的人未必多，但看得人肯定不少。 唐枫一进商店，先买了两个大号的旅行袋，准备装衣服。 这要是有拉杆箱不就方便多了。 既然专门来买衣服，那自然就会把家里家外所有人的衣服都买一遍，免得以后老来买。 今天的计划是先从老一辈开始买。 徐崴这边一共有四个老一辈：唐枫姥爷，梅玲奶奶，唐枫父母和梅玲父母。 这六个人的衣服算是比较好买的，毕竟老年人的衣服款式不是那么多，三挑两挑也就搞定了。 唐枫和梅玲的舅舅舅妈们他就不管了。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时间有点紧张。 爷爷家那边他也不管了，离得太远，到时候不合适换都不方便，到临走的时候他过去一家扔几百块钱，让他们自己去设计吧。 唐枫自己也没有买衣服，他对衣服不是那么太讲究，只要自己穿着舒服就行，新旧倒在其次。 给舅哥买了一套休闲服，老穿西服别说穿，看着都难受。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梅玲的身材在那里放着，基本上只要不是太肥太瘦的她穿上都好看。 好看就买，大爷有钱。 唐枫也不用征求梅玲的意见，只要一套衣服她试着自己看着顺眼，就掏钱拿下。 买到后来梅玲自己都叫唤了。 “咱们买了多少套衣服了？” “不知道，反正这个旅行袋里都是你的，如果装不下，另一个旅行袋也能装。” “不买了不买了，买这么多衣服回家咋穿呀？” “这话说的，一天换三遍不就完了。” “那不成瞎嘚瑟了！好了就这些吧。” 衣服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还有鞋。 第206章 不在乎三瓜两枣 鞋这个东西因为有盒子装的缘故，非常的占地方，他就一摩托车，还得载一个活人，如果买多了根本没地方放。 不用太多，就是四五双鞋就挺大地方，两个旅行袋就够梅玲忙活的了，再加一摞子鞋盒子，她就管什么不用干了。 因此就给梅玲买了两双鞋，其他人的鞋以后再说吧。 这两双鞋装进旅行袋，绑到货架子上，然后到青石镇西头道边一个饭店吃了午饭。 吃完午饭，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这回满意了吧，这些衣服十天换一套，够你换到过年了。” “净瞎说，哪有那么多。” “怎么没有？最低十四五套衣服是有了。” 从现在到过年也就五个多月，还真能换到过年。 “有那么多吗？” 梅玲不知道唐枫给她买了多少套衣服，但唐枫心里还是有数的，这些衣服花了三四千块钱出去。 其中三分之二可都是给她买衣服的。 “我看透了，你就是个败家爷们，花那么多钱买那么多衣服，一点不会过日子。” 握草！这屎盆子怎么就落自己头上了？ “我说梅小姐！你这是声音劈腿了还是思想开岔了？你是怎么好意思说我是败家爷们的？” “你就是就是！” “好好！我就是败家爷们，你是败家娘们，咱们这家还能不能好好过了？” 梅玲在后座上笑得身体乱颤，这让某人有些心猿意马。 “往后点，别挨我身上，整的我心烦意乱的，别扰乱我骑车。” 不说还好，一说某女人反倒靠得紧紧的。 回到徐西村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唐枫把摩托车停在梅家门口。 梅玲拖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旅行袋下车了。 “哎呀真沉。” “沉你得自己弄回去，我回家了。” 林红看到女人拎了一大旅行袋衣服回来，眼睛都不会眨了。 “玲！你买这么多衣服干啥呀？” “这话问得怪，穿呗！” “你个小死鬼，那干啥买这么多？连明年过年衣服都买了？” “这都是唐枫买的。” “我知道是小唐买的，你就不会拦着点？你个败家玩意儿一点不会过日子！看哪天小唐不要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他敢不要我！妈！这是给您和我爸的，这是我哥和我奶奶的，你穿上看看怎么样？” “不穿！” “你快穿上看看！” 林红被女儿连拉带拽地把新衣服穿上了。 不得不承认，唐枫在穿衣戴帽上确实有自己独特的眼光，这套衣服穿在林红身上，又显得年轻了十好几岁。 “唐枫真的很会买东西，他说这套衣服您穿身上能年轻五六十岁，还真的是。” 林红被整笑了，年轻五六十岁，这孩子还真敢捅词！ “妈！我这些衣服其实有几件你也能穿，来您试试！” “滚蛋！你的衣服我怎么可能穿！” “怎么不能穿？穿上！” 梅玲不由分说就把自己的衣服往林红身上套。 别说，有几件林红穿上也挺合适的，确实显得非常年轻。 梅玲非常的大气：“妈！这几件衣服就给你了，过年过节赶人情的时候穿。” “这是你的衣服，小唐给你买的，我才不要！” “不要不行！我要穿再让他买。” “闺女！小唐到底有多少钱，我看他花钱大手大脚的。” “我也不知道，我没问过，我们还没结婚，现在就问人家有多少钱不好吧。” “你以后要管着他点，别让他在乱花钱。” “没事儿！他老有能耐了，这些日子给别人想的买卖，没一个不赚钱的，像我小舅在关炉，一天挣好几十。” “光给别人想，那他自己怎么不做个买卖？” “他不是有买卖吗，不过没在这里而已。” “那你让他给你哥想个买卖。” “这个我问问。” 梅玲娘俩在家里分赃的时候，唐枫已经回家，把给父母和妹妹买的衣服交给母亲后，就回到自己屋里睡了一个午觉。 午觉还没睡晚，梅玲就像鬼子进村一样摸进来了。 “你咋不在家睡觉？你不睡午觉也就罢了，还跑到这里来不让我睡午觉。” “我妈说让你给我哥想个买卖做，你看看我哥适合干什么买卖？” “你哥！他不是做买卖的料，等明年去学个车票，给我开车吧，他还挺喜欢开车的，将来他养个车队倒是不错的发展。” “啊！我哥养个车队？” “怎么！瞧不起你哥？” “对了！你这阵子都给别人想了多少买卖？” “你问这个干什么？” “问问呗！我是你女人，我有权知道。” “好像不少，你家大姑小姑小舅，闫三小店，大队活动房，还有饮料厂，再就是我家老二那边。” 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 这段时间他都给人家出了这么多买卖的主意了？ “那你给他们弄这么多买卖，你有没有啥好处？” “好处？啥好处？” “合着你一点好处没有，全学雷锋了？” “娘们见识，给人家出主意非得有好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帮人家忙未必要图什么好处，再说这些小买卖你觉得你男人我会放在眼里吗？我会在乎他们那三瓜两枣的，去要他们那三十五十的？” “不知道你有多少钱似的。” “你知道你老公我有多少钱吗？这么说吧，咱们现在就是什么都不干，到咱俩老的时候一样能过上非常优渥的生活。” “又吹牛！” “等咱俩将来结婚了，我把家底都交给你，你到时候别吓死就行。” 现在就是给梅玲一百个答案，她也不会想出自己现在有多少钱。 虽然他只在黑河干了三个冬天，但他已经挣下了千万家产。 用几十年后的话说，已经财务自由了。 就是现在他什么也不干，以后天天的游山玩水，这些家产也足以让他们过完下半生。 他会在乎别人一天挣那三十五十吗？ 就是程远安现在一天赚近千元，他都没一点眼红。 当然，现在他不会告诉梅玲他有多少钱，怕她接受不了，心血管崩裂。 将来结婚后，他自然会告诉她。 第207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 “等我明年春天回来，我也会做一些买卖的，你跟我是你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 梅玲筋鼻子撇嘴：“你就鼓狼烟吧，我上班了。” “你今儿不是请假了吗？” “我这不都回来了，还请什么假。” “傻娘们！你在家休息一下午不行啊！麻痹的你要是累坏了，我特么还得给你看病。” 梅玲咯咯地笑：“我还年轻，不会得病的，走了！” 说完起身欲走。 “就这么就走了，我这腮帮子有点刺挠。” “就你事儿多。”梅玲在某人腮帮子上来了个蜻蜓点水。 “喂喂！不带这么敷衍的好不好？起码要有点职业素养。” 梅玲没搭理他，笑嘻嘻地跑出去了。 午觉没睡好，被一搅和睡意全无。 唐枫爬起来打着哈欠走出家门。 “你弟弟十月一回不回来？”正在喂鸡的楚岚见儿子出来了，就问了一句。 “我估计够呛，他那边可能脱不开身。” “工厂不是放假吗，怎么能脱不开身？” 唐凯停薪留职的事情，唐枫并没有和父母提及。 他们的思想还处在铁饭碗时代，停薪留职对他们而言还是个新名词，怕他们接受不了会产生乱七八糟的联想。 “这个等我问问，问问他能不能回来。” 这就得采取拖字诀了，拖一天算一天。 如果十月一唐凯不能回来，让父母坐自己的汽车去滨城看看？ 只是他们若是去滨城，唐凯停薪留职的事情怕是就要露馅了。 今年还是不要让他们去滨城，等明年夏天旅游季节，带着他们出去四处走走见见世面。 唐枫骑车出了大队院子，经过中街的时候看到余涛的拖拉机在装车，但是没有看到赵亮的车。 他也没有停，来到南边大道向东就上了东山。 东山坐落在徐西徐东两村中间的一条山梁。 南北长度在四五百米左右，宽度大概五十米。 山梁上偏东方有一条土路，直通北面的孤山公社大浦村。 山梁的最北端是大队的果园子，再往南是大队小学校。 从小学校到南边大道边的距离有三百米左右，原来是杂树林子和土地。 现在紧靠大道边的杂树林子被铲除推平了一部分，成了一块平地。 大队的活动房厂的新厂址就坐落在这里。 紧靠南大道道边盖了一溜活动房，场子里有十几个人在制作活动房的板块。 怪不得在下面没有看到赵亮的拖拉机，他的拖拉机原来在这里装车。 赵亮还对着他挥挥手，老远喊了一嗓子问唐枫去哪儿？ 唐枫往山梁东边的徐东村指了指，然后一轰油门。 徐东村就在东山的东面，一下山梁就到了徐东村的村口，也就自然看到了道边的闫三小店。 老远就能看到小店门口停了两辆四轮车。 唐枫在小店门口站了下来，把摩托车支好走进闫三小店。 他建议的这些买卖里，大队的活动房和程远安的饮料厂现在都是生意兴隆。 林明久和沈志林的台球室也都上了正规，只有闫三的小店经营状况他不是很清楚。 他得过来看看，别掉了链子。 闫三还欠他五千块呢！ 小店里只有闫三的媳妇在看店，店里有两个人正在啃着面包火腿就着纯净水，可能是外面两个四轮子拖拉机的司机。 还有几个老人应该是徐东村的，坐在长椅子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拉着家常。 闫三没有在店里。 “唐兄弟来了？” “三嫂！三哥出去了？” “赶完集市回来家去干活去了。” “下力了。” “他早下力早好了。” “你家小店这样也是开了一个多星期了，还行吧？” “还可以，一天能卖个二三百块钱。” 小店的利润在百分之十左右，能卖二三百，基本就能挣个二三十。 有收益就行。 “唐兄弟找你三哥有事儿呀？” “没有！我这几天忙没过来，主要就是看看你们这店开得怎么样。” “托唐兄弟的福，暂时吃碗饭还是行的。” 其实闫三这个小店还有一个重要的便利条件。 徐东村往东再走二百米就是红岛的辉光大队。 辉光大队在和徐崴大队交界的地方是一个比较宽阔的山沟子，这个山沟里全是优质的黄土。 辉光大队就在这里开了一个砖厂，已经开了好几年了。 砖厂每年能干半年活儿，砖厂干活儿的时候，方圆二十里内有很多青年男女到这里来打工。 巅峰时期砖厂有各种工人四五十号。 而这砖厂附近没有一个商店，砖厂要是买点什么，闫三小店是首选。 门口那两台四轮子就是在砖厂往外送砖的。 就在这时，两个小年轻的骑着自行车从砖厂方向跑来了，在小店门口停下自行车就跑进了小店。 “买盒力士，买瓶水！”一个青年扔出一元钱纸币。 “你家那碎烟还有吗？我买十支。” 嗯！这怎么烟还有论颗卖的？唐枫也跟着迷糊了。 唐枫就看见闫三媳妇从柜台下拽出一个纸壳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了一盒子纸烟。 闫三媳妇数了十支烟，收了对方两毛钱。 唐枫看明白了，这些烟也是碎烟，不过被闫三媳妇挑出了一些比较完整的没有彻底断两截的烟，然后用烟纸卷上了，卖二分钱一支。 这样卖可比按斤卖碎烟贵不少，但自己要费功夫挑和卷。 虽然比成斤买碎烟贵一些，但能抽现成的，而且还论支卖，对于没有钱的人来说还是非常便利的。 这个女人不简单。 那个买十支烟的青年从兜里掏出一个空烟盒，把买的十支烟装进了烟盒里。 “穷比样仔细。”和他一起来的青年埋汰他。 “你特么有媳妇了，我还没媳妇呢，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呸！你少打几次麻将，媳妇钱早攒够了。” 这两个家伙说说笑笑。 “你们砖厂还能干多长时间？”唐枫问了一句。 砖厂基本都是五一开工，十一左右那些加工水坯的工人就没事儿了，只留些烧窑出窑的。 “还能干半个月吧。” “你们在砖厂干一天挣多少钱？” “干一天五块钱！” 砖厂的活儿是不轻快，一天才挣五块钱，和瓦匠班的小工挣一样多。 第208章 生日和国庆节 大队活动房厂一天还给六块钱呢，他们还不如到徐崴大队的活动房厂干活。 而且活动房的活儿比砖厂的活儿普遍轻快一些。 闫三穿着个埋里埋汰的背心回来了，还没进屋就被他媳妇堵到了店外。 “赶紧给我洗干净的，把那背心和裤子都脱了扔外面，待会儿我洗洗。” “裤子脱了不就光腚了吗！”闫三的声音从店外传来，让屋子里的几个人发出嘎嘎的笑声。 不过闫三并没有光屁股，他跑到不远处的河沟里一顿洗，然后就穿着个裤子回到了小店。 他媳妇已经给他找好了换的裤子。 “小唐来了！”这时闫三才看见唐枫。 “过来看看你这小店经营状况。” 闫三从货架上拿下一盒石林烟：“出去说，屋子里有些闷。” 九月底的气温已经和高温没什么关系了，但两人还是来到小店后面的阴凉处，一人点了一支烟。 “特意来看看我？” “你这脸有多大有勇气说出这样没廉耻的话？你要是不欠我钱，我才懒得来看你。” 闫三嘿嘿嘿地笑的很廉价。 “你媳妇说你这小店一天卖个二三百块钱，我不相信。” “店里有人自然不能实话实说，我这小店一天能卖个三四百块钱吧，基本不低于三百。” “你这里东西挂两个企业，一天卖个三百五百真不算个事儿。” 东面山顶是活动房，西边二百米是辉光砖厂，这两个企业一天最低也能贡献个百八十的销售额，再加上徐东村和过路的，三四百块钱的销售额不是问题。 “按照现在小店的情况，再加上我赶集卖碎烟，年底时欠你的钱差不多就还上了。” “我那两个钱你不必着急，等我明年四月份回来你还给我就行。” “看来你冬天去黑河我是不能跟着你去了，其实我也很想出去走走，我长这么大连红崖都没离开过，想想挺遗憾的。” “不用着急，将来会有机会出去溜达的。” 现在，他身边这一个圈子里的人，三个结婚的人严全家、林明久和闫三中除严全家外，其余两个算是暂时有了自己的事业。 虽然他们的事业看起来是那么的微小。 任何事业都是从微小发展起来的，唐枫刚开始和毛子做生意的时候，也不过是以十五块钱的本钱轱辘起来的。 严全家和这些没结婚的奶黄子们，明年回来唐枫也会帮助他们干点什么，发财不敢说，起码保证个小康吧。 看看天色将晚，唐枫和闫三告别回家。 唐枫的母亲在惦记唐凯十月一会不会回来的时候，唐凯竟然意外地回来了。 江志杰的车现在是一天一趟地给他们送水，二十五号这天唐凯家里韩昌空班，正好家里也没多少水了。 韩昌在家里坐镇，唐凯闲着也是闲着也就跟车回来了。 不过他在家待不多大一会儿，江志杰车装满了他还要跟着车回去。 江志杰装车的时间也就半个小时，今天特殊能拖一下也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因此从车上一下来唐凯就直接回家。 唐凯在家里待了一个小时，和父母聊了些这些日子在滨城的生活。 唐枫担心的是他把停薪留职的事情讲出来，还好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唐凯并没有说停薪留职的事情。 车是十点钟装完的，就算又拖了半个小时，但在十点半还是发车了。 滨城那边毕竟还有客户在等着要货。 唐凯告诉家里十月一他就不回来了，他和韩昌刘强都不会回来，八月十五能不能回来还没决定。 今年的十月一和八月十五离得远了点，相差半个月，而且还是八月十五在后面。 八月十五在国庆节后是真的不太多见。 今年的十月一日对唐枫来说还有一层特殊的意义，梅玲今年的生日正好赶在十月一这天。 这是正宗的双喜临门。 按理说梅玲过生日自然是要在自己家过，但楚岚坚持在唐家给梅玲过生日。 于是，梅玲中午在家过生日，晚上到唐家来过生日。 她是很愿意到唐家来过生日的。 下午一点，梅玲就和她那两个狐朋狗友来到唐家，忙活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十六道菜的大餐。 这些菜每样都做了双份，另一份就送到了梅玲家。 唐枫上午骑着摩托车到县城去取蛋糕。 八九年找个蛋糕店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整个红崖县城只有一家开业的蛋糕店，而且看着还像要黄的样子。 炕桌比较小，还是厨房的地桌大，饭菜就摆在厨房的大地桌上。 十六道菜摆了满满一桌子，中间放着一个生日蛋糕。 在农村，这个年代，生日蛋糕还是非常新鲜的事物，梅玲她们只是在电视上看见过生日蛋糕，在生活里见到真的东西还是第一次。 生日蛋糕这个东西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并没有什么统一规定。 不过多年后都是饭后吃的多，关灯点蜡，然后许愿切蛋糕，然后就拿它砸人了。 唐枫倒是没准备拿蛋糕砸谁，但他觉得饭后吃能增强点氛围，也就决定饭后吃蛋糕。 楚岚先是说了几句场面话，祝楚岚生日快乐之类的话。 唐青山则啥也没说，他一个未来的公公，确实也不应该说什么。 然后就是吃菜喝酒。 梅玲今天破天荒地喝了一杯红酒，唐枫专门在县城商店花四十元买了两瓶红酒。 但好心被当了驴肝肺，老子花好几十元买的红酒梅玲竟然说不好喝。 从来没喝过酒的人第一次喝酒说不好喝很正常。 但今天不好喝也得喝，谁让你过生日了。 楚岚和唐青山非常的识趣，很快就吃完饭下桌了，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看电视，桌子上就剩下梅玲三人和唐枫兄妹。 “亲爱的！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美艳如花长命百岁，哥们敬你一杯，干杯！” “草！一会儿亲爱的，一会儿哥们，你这称呼能不能统一一下。”薛梅又开始煞风景了。 梅玲小脸通红和唐枫碰杯，但是却只小口抿了一下。 第209章 随身听 就算是喝酒藏奸，两杯红酒下肚，梅玲也有些晃悠。 脸也红了眼也花了，估计走路都该摔跤了。 该是切蛋糕的时候了，否则饭吃完了，谁还拿蛋糕当回事儿。 唐枫给蛋糕上插了十八个小蜡烛，然后点燃蜡烛关灯。 都说烛光下能营造一种朦胧的浪漫，别人能不能感觉出来唐枫不清楚，反正他是没觉得有什么浪漫可言。 也许他是男人，不能理解女人心中对浪漫的标准。 不过戴上头冠的小寿星倒是在烛光下有另一番风貌，另一种韵味。 梅玲两手合十闭上眼睛，按照唐枫的叮嘱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愿望许完就是吹蜡烛的阶段。 梅玲吹了好几口才把十八根蜡烛吹熄。 唐枫拿刀把蛋糕切开，一人一份儿。 蛋糕的做工一般，不过用料还是很良心的，薛梅和何静连鼻尖都品尝了蛋糕的味道，就别提腮帮子了，腮帮子上也沾了不少奶油。 “好吃！想不到蛋糕也这么好吃。” 虽然唐枫对蛋糕没有胃口，但也只能捏着鼻子吃了一块。 “唐枫！你给玲准备啥生日礼物了？” “礼物都穿她身上了，还准备啥礼物。” “就玲身上穿这套衣服？衣服不算！最低也得有金项链。” “她有啊！”那些金饰品唐枫早就给梅玲买了，但是她不敢戴这不能怪他。 其实薛梅和何静也都知道，这是故意拿出来说事儿的。 “对了！玲金饰品都有了，但是钻石还没有。” “钻石那玩意儿是唬人的玩意儿，它根本就不值钱，有钱也不买那玩意儿。” “没有钻石怎么也得有玉石吧。” 唐枫一看还是赶紧把礼物拿出来吧，否则这些女人还不定翻出什么东西敲诈他呢。 唐枫回到自己屋里，拿来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盒子上写的都是外文。 “媳妇！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薛梅和何静赶紧接了过去，翻来覆去地看，可惜上面都是外文，她们一个字也看不懂。 直到唐枫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她们才看清楚是一台很小的录音机。 这是一台去年才发售的索尼wm-550c随身听，配备降噪版的walkman。 唐枫为什么会给梅玲买这么个东西？ 前些日子，应该是很长时间以前，梅玲在摆弄唐枫的那台台式收录机的时候说过，要是有个录音机随身带着听音乐就方便多了。 国内的随身听单放机和收录机要明后年才能在市场上看到。 就是有质量方面也不行，音质更是差劲。 要想买一台好的随身听，当时也只有买岛国的产品了，而且在红崖还买不到。 唐枫这是坐自己的车去了一趟滨城，在滨城好点买到了这么一台去年才发售的新型随身听。 岛国人到底是心黑，就这么点个玩意儿全套竟然花了他四千多元，都够买一台放像机了。 商店里卖的录像放像机也不过才四千多元，但录像机就贵了，七千多。 那玩意儿唐枫也不是没想买，买回来晚上和梅玲偷偷学习学习外国的先进经验... 不对！是梅玲学习，他早就学会了。 之所以没买，是他觉得自己在家还能待两个月，买回来他走了也是闲半年。 俗话不是说有钱不买半年闲吗，等明年回来，新房子盖好再买不迟。 梅玲高兴地一把把随身听抱进怀里，眼睛里的水份骤然增多，水汪汪地看着唐枫。 “我教你怎么用，这东西还是有点麻烦的。” 这东西是纯岛国原装的，用110伏电压很蛋疼，得用变压器。 好在全套设置里有自带的变压器，耳机和口香糖充电电池。 就这些配置东西都是另外花钱的，否则唐枫也不会花了四千多。 “这个随身听本身带了一个充电电池，如果单用来听音乐的话可以听三个小时，如果倒带什么的就用不了这么长时间了，充电池没电的时候可以用五号电池代替，只需要一节，不过听不了多长时间。” 在家里自然就用电源了。 唐枫把电源连接上，然后插了一本录音带进入，把耳机戴在梅玲的耳朵上。 “太好了！这声音就像从脑瓜顶上...不！是天上传过来的一样，而且没有一点杂音。” 薛梅和何静一听急眼了：“玲！给我听听！给我听听！” 只有唐兰兰没有去凑热闹，有啥凑热闹的，她也有一个，不过和梅玲那个不一样。 她那台是松下的，比梅玲那台便宜了不少。 唐兰兰倒是不清楚这两台随身听之间的差距，只要能听就行。 今天同时还是国庆节，唐枫提议到外面去走走，感受一下节日的氛围。 唐兰兰没有跟着他们出去，而是哈欠连天的去睡觉了。 唐枫和三个姑娘从家里出来沿着大道向南走。 可惜农村根本感受不到节日的气氛，大街上压根就没有几个人，直到走到南边大道小店，才看到几个人。 严波白勇都在林军他姐夫的小店里坐着聊天。 “你们今儿怎么谁都没去我家打球？” 直到看到这三个家伙，唐枫才想起今天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这些家伙今天晚上没有到自己家去打台球。 往常吃完晚饭他们是肯定会聚集到他家的厦子里，通常会打到十一点，直到唐枫强制地拉灭电灯。 “草！今天你媳妇过生日，肯定在你家办，我们才不去当电灯泡呢！” “这说得什么屁话，好像平时玲在我家的时候，你们没当电灯泡一样，今天反倒装正经了？” “今天可不一样，今天玲过生日，我们可不会去捣乱。” 横竖他们都有话说。 “唐枫！你那张台球桌卖给我得了。”林军的姐夫提了一个问题。 “你买它干啥？你又没有地方放。” “我摆在门口不行啊！” “木头球桌对潮湿的反应非常的敏感，你这两个棚子也没有，下雨就抓瞎了，木头一见水就走形。” “那我搭个棚子怎么样？就在小店西面。” “这个倒是可以，你要是真搭个棚子，我那球桌还真卖给你。” 他当初弄那个球桌就是让这些家伙学习的，现在都学会了它也就没啥用了，还能卖个几百元。 第210章 闭门造车 “那你那个球桌要卖多少钱？” “我那个球桌可贵了，里面很多地方都是红木的，而且桌面是四公分厚，没个千八百你是别想拿走。” “那么贵？这也太贵了！” “那你就不如做个简易桌，打露天，花个三百二百的。” “好像也行，等我买个能放两张台子的活动房，放两张台子。” 两张台子似乎有点多了，唐枫不认为徐崴大队会有那么多闲人打台球。 眼看快十点的时候，唐枫梅玲和薛梅何静回到后街。 薛梅和何静回家了，梅玲则跟着唐枫回了唐家。 唐枫还有另一种祝福生日的方式梅玲还没收到，自然不会回家。 另一种庆祝活动结束后，某人仰面朝天，气喘如牛。 “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厉害了，是不是吃营养品吃的？”某女人心满意足，甜蜜蜜地问。 “底子好，不吃也一样厉害。” “又吹牛！以前可没觉得你有现在厉害。” “对了！那些营养品你父母吃了没有？” “吃了！我天天看着他们吃，感觉他们吃营养品像是吃药一样。” 这不胡扯吗，奶粉和麦乳精都是带甜味儿的，根本和药不挨着。 蛤蟆油气味不太好闻，有点腥，但味道也不苦。 只有人参蜂皇浆微苦微辣，就它们大概和药能沾点边了。 “你妈有没有夸你爸厉害？” 坏了！唐枫随口一句没经过大脑的问话，遭到了九阴白骨爪的大刑伺候。 “你家还有多少营养品？” “还老了！那么多就是顿顿喝也能喝老长时间了，反正我觉得元旦前是喝不完。” “吃完了告诉我一声，我再买。” 十月一就像丰收的号角，这个日子一过，也就预示秋收季节正式到来。 但仅限于本地区。 田野里的人骤然就多了起来，首先收获的是土豆，接着就是玉米，再接下来就是地瓜等作物。 梅玲家的除了几亩地水田，还有四五亩地的玉米。 梅玲老子不知道脑袋犯了什么抽，这几亩地旱地坚决不让唐枫雇人收山，非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要自己动手，唐枫能在边上看吗？ 这就是找媳妇不能找太近的坏处。 某人找了一套破衣服，手里拎着镰刀，背着个土篮子，就像逃兵一样跟着梅立明和梅玲后面，丢盔卸甲地往梅家的地里走。 梅玲走两步回头看看唐枫，然后就笑一阵。 走两步就笑一阵，待走到她家地里的时候，估计她肚子已经笑疼了。 唐枫对庄稼活不陌生，他也是干过很多庄稼活，但那是上一世。 这一世他基本就没干过庄稼活，除了在学校参加劳动干过几次活儿外，家里的农田活儿他一点没干过。 现在他被逼鸭子上架了。 掰苞米，放倒秸秆，这一天把某人累得够呛。 “下辈子找媳妇，我可不找农村的了。” 梅玲这猪脑竟然还有脸问：“为啥？” “干活呗！没看到我累得快想孙子了！” 梅玲躺在苞米秸秆上打滚笑。 “明天我可不听你老子的了，我坚决要雇人把这店地收了，明年赶紧把水田旱田都转出去，让给别人种吧。” “那我家吃啥？” “吃啥？我给你家买一千斤大米，一千斤白面，够不够吃？” “我也希望家里不种地，那就不用挨累了。” “那就这么办了。” “可我爸会同意吗？” “我再一年给他五千块钱零花，他敢不同意！ 第二天，唐枫也不管泰山大人的意见了，直接就在喂前队以每天十五元的价格雇来三个人，天黑的时候把余涛的拖拉机弄来了，连苞米带桔柑一下子全拉回家了。 总算把梅玲家这点地搞完了。 还没完，梅家玉米是收完了，这还有地瓜，大豆。 到八月十五过完，大豆也开始收割了。 大豆收割完毕也就到二十号了，不知道北山那边的大豆收割完了没有？ 唐枫觉得自己该干点正事儿了。 大豆收割完，北山自己租下的那块地就要做些准备了，这不得过去看看吗？ 最好是带着小舅过去，进行一下工程核算。 就算小舅干不过来，他也可以把工程外包出去，这样他不也可以赚点差价吗！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还没等去找他小舅楚平，楚平自己骑着自行车来了。 “你上次不是说你在北山要开企业吗，不是让我给你做一下工程预算，我觉得咱们应该过去看看了。” 这个舅舅还可以，唐枫还以为他早忘了这事儿了。 “那咱们明天就出发。” 十月二十二号，唐枫和楚平来到步云山。 这回他没有骑摩托车，而是坐拖拉机来的。 赵亮的拖拉机。 正好二叔也打来电话要活动房了，唐枫就算是带路的。 在没有油漆路的年代，坐拖拉机是件很遭罪的事情，在国道上还凑合，但进入了乡道就难受了。 路面坑坑洼洼，拖拉机还不敢跑太快。 一百多里的路，拖拉机整整跑了快三个小时，他们是早晨七点半出门，到二叔家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唐青民家的院子已经彻底的平整完毕，也拉来了打房基用的红砖。 活动房板材一落地，随车而来的工人也吃完午饭就开始组装。 整栋活动房组装起来最低需要两天时间。 经过几个月的磨炼，这些安装活动房的工人速度早已今非昔比，原来他们安装一个三四十平的活动房要四天时间，现在基本两天半就能完成任务，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这不是唐枫该管的事情，他一到这里连午饭都没吃就和小舅开始看土地。 这块地里的大豆已经收割完毕，连豆秸都拉得干干净净。 唐枫和楚平在他租下的地盘上走了一圈。 “就是这么大的面积，五十米宽三百多米长，占地面积差点就三十亩，将来的厂房建筑面积不能少于五千平，可以分期，你看要怎么设计？” 楚平的文化水平不算太高，也就小学毕业，他干这一行完全是硬干出来的。 “这个我也得找人设计，我先把这地盘的大概图画一下，回去找人设计。” “你找得人不来现场看看吗？” “不用吧！他根据我的图纸就能设计出来。” 这是不是有些扯了！ 这不和闭门造车一个道理吗！ 第211章 该出发了 楚平画好了唐枫这块地盘的地形图后就坐返回的拖拉机匆匆离去。 唐枫则在豁嘴村待了三天，帮着安装活动房，直到二叔的活动房安装完成。 活动房南北长十米，东西宽五米，东面开门，从二叔家大门进院子再进活动房。 南面面街处开了一个窗户。 而西墙暂时没留窗户，冬天的时候西墙要直面北方的西北风，因此没有窗户，只是留了一个暂时关闭的后门，这个后门将来唐枫的饮料厂开启后在春夏秋季节会启用，现在它没有作用就只能封闭了。 活动房安装验收完毕，接着就是安装取暖设施了。 马上就到冬天了，取暖设备必须要提前安排，否则冬天寒冷的温度对屋里的商品会造成损害。 因为这个小店是靠着二叔家院子西侧，冬天的西北风更是直接侵袭小店活动房的西墙，因此室内室外都是要进行处理的。 室内自然就是安装土暖气了，唐枫和唐青民到红崖县城水暖器材厂挑了一套可供热八十平的土暖气设备。 这套土暖气供应小店没有任何问题。 东西拉回家后，就是找水暖工安装。 在水暖工安装这套暖气的时候，唐青民用自己家的牛车拉土往小店的西墙外培土。 小店西墙外若是能培上一米高的土，对保温有巨大的好处。 起码可以阻挡西北风队小店西墙壁的直接侵袭。 唐青民在拉土培西墙，水暖工在室内安装水暖。 唐枫也没闲着，他先是完成自己的事情，找来张家明和那些租用土地的户主，把他租用的界限确定了下来。 地盘确定后，他就可以动工了，最先解决的就的地基问题。 然后他和三叔唐青生则在步云山公社给二叔焊货架子柜台。 买来钢筋角铁找人焊接，焊接完毕找车拉回豁嘴子村卸在唐青民家院子里。 要等水暖设备安装完毕才会搬进小店里进行安装。 转眼时间就又过了两天，待水暖设备安装完毕经过试验合格后，这些货架子柜台也就搬进了活动房，摆放完毕后又买来玻璃安装到柜台上。 现在这个小店里面就有了几分烟火气， 在唐枫在豁嘴村待到第六天的时候，楚平再次来到了这里，把唐枫饮料厂厂区的设计图纸带来了，同时也带来了厂区建设的预算。 总体的预算和各种建筑材料的需求具体数量。 厂区建设的整体预算是三十三万，包括两千平的厂房和一栋建筑面积五百平的三层小楼。 唐枫看完设计图，整体还算满意。 厂区建设三十三万，明年购置各种设备他最低也得准备五十万。 这个企业的首期投资就接近百万了。 “上冻之前，建筑的地方要把地基挖出来，这个活儿你自己的人能干吗？” 楚平摇头：“我跑这么远来挖地基，这不是闹吗！只能在当地找人干。” “那这厂区的建筑钱我是先全给你还是给你一部分？” 唐枫从黑河取了五十万回来，原来手里还有个四五万，买车花了四五万，再加上零花什么的大概有七八万。 他手里现在还有四十七万多点，支付厂区的建设没有任何问题，再算上家里的二层楼和梅玲家的平方都够了。 “给我那么多干啥，你只把挖地基和备料的钱给我就行。” 这地基和料钱是十万，这其中不包括水泥钱。 其它的东西可以冬天扔在野地里，但是水泥不行。 楚平经过和唐枫两个叔叔商议，最终确定由唐青生和唐青民哥俩负责地上冻后给唐枫备建筑材料，至于挖基那么现在就应该找人了，地基是要上冻之前挖出来的，如果时间充沛把地基装起来就更好。 楚平交代完毕，把挖地基的钱先付给唐青生，待地上冻后备料的时候他再来把收料钱给他们，随后楚平就匆匆回去了。 二叔的小店现在暖气安装了，货架子和柜台也都就绪了，西墙外的土也都培好了。 在煤炭公司买了两吨媒，一烧屋子里热气腾腾。 现在万事俱备，该进行到进货环节了。 盖活动房和货架子柜台安装暖气的钱都是唐青民自己出的，但是进货钱他就不够了，这个铺货就得唐枫支援了。 依然还是到县城的供销批发部进货，先把需要的货物筹办齐整，然后唐枫去汽车队雇汽车，整整拉了一汽车的货回去。 货拉到二叔家后，就卸在了地上。 接下来就是往货架子上摆货，这个就和唐枫关系不大了，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星期了，这都已经十一月份了，也该回去了。 二叔小店看的开业日子还有好几天，他就不在这里等待了。 唐枫来的时候是十月二十二号，他往回走的时候是十月三十一号，在步云山待了九天。 “还知道回来呀？我还以为你跟北山老娘们跑了呢！”梅玲揶揄他。 “说啥话呀！我要跟人跑起码也是个大姑娘，我跟老娘们跑是什么情况？” “这意思你还想真跟人家跑呀？看来精力还挺充足的。” “这话什么意思？你想榨老子？” 薛梅这个贱货又出来了：“玲！唐枫要给你当老子，他要和你爹一辈儿，这你得削他呀！你的随身听我给你拿着，你削他的时候被掉地上摔坏了。” 要不说这世界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这还有煽风点火的。 好在梅玲还是有脑子的，并没有把随身听给薛梅，自然也没削某人。 这马上就十一月份了，该做些准备了。 十一月一号下午，唐枫把确定和他去黑河的人召集到一起，给他们布置准备任务。 去的时候穿什么样的衣服和鞋，以及该带什么东西不该带什么东西。 这里的气温和黑河的气温那差距可大了去了，最低和最高气温相差十几度，你若是以这里的穿戴在冬天去黑河，那是真的能被冻死的。 每年进入十一月，龙江就开始进入流冰期，黑河段平常年份封江基本在十一月中旬，最晚也不会晚于十一月底。 封江了，和毛子的交易也就可以开始了。 第212章 女人太啰嗦 十一中旬，龙江封江了，江面上就可以来回的走人和走一些小型的运输工具。 比如爬犁，推车什么的，顶多还能走四轮子拖拉机。 这个时候那些做小生意的就可以做了，比如唐枫八六年刚起步的时候和毛子的交易就是这个时候开始的。 小生意到十一月中旬就可以开始做了，但像唐枫现在和毛子做的交易，不到十二月中旬就别想了。 那时候，龙江的结冰厚度可以承受三十吨卡车通过，那时他才是正式下场的时候。 虽然他的生意还要再过段时间才能开始，但他还是要提前半个月到黑河去的，安排布置一些前期工作。 他要动身自然会带着这些人一起出发。 “你们在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一个月，也就二十天的时间吧，有什么事情该处理处理，初步确定二十号咱们就动身去北方。” “那都要准备啥呀？” “主要就是往身上脚上穿的，主要就是防冷，衣服越厚实越好，最好就是真正的羽绒服羽绒裤，鞋要里面带毛的就行，钱呢自己看着带，到了那边也就是买个烟抽能用的着，其它东西你们无须准备，我会给你们准备的。” 唐枫点了一下人数，只剩下七个人了。 闫三和林明久是不能去了，这人还是有点少啊！ 其实徐西村里是有不少小伙的，十八岁以上没结婚的大概有十几个。 但其中有一些是像徐光北那样的家里蹲汉子，他们就是要跟唐枫走，唐枫也得考虑考虑。 去了两天就要往家走，你让他怎么处理？ “我们仨跟着你去好不好？” 唐枫这边正在闹心呢，梅玲和薛梅何静却跑来起哄。 “你们？你们去干啥？” “给你们做饭洗衣服呀！”梅玲振振有词。 唐枫没走的时候，虽然有时也好几天不在家，但梅玲还真没感觉出什么。 但是这次她却突然感觉事情还是很严重的，他一走五个月，自己怎么办？ 这么长时间他不在自己身边，怎么可能不想！ “玲说了，你要是走了她想你怎么办？再说唐枫你不怕脑袋顶上多顶帽子吗？” 何静在一边很恰当地插了一句：“还是绿色的！” 梅玲回头就去掐这两个损友。 黑河那边确实需要做饭的，但梅玲三人的岁数太小了，梅玲好歹还够十八了，薛梅和何静才十七，这个是坚决不能带出去的。 “你们岁数太小了，不适合出远门。” 唐枫很干脆地拒绝，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黑河那地方可是挺混乱的。 这三个女人多少都有些姿色，他在那边若是忙起来哪有时间去照顾她们，出了事情他可担待不起。 薛梅和何静属于没心没肺阶段，被唐枫拒绝了也没当回事儿。 但梅玲就有意见了，嘴撅得都能挂尿壶了。 晚上下班也不到唐枫家去了，整整两天没搭理某人。 唐枫可没功夫和她置气，他把小舅楚平找来，计划自己家的楼房和梅玲家房子的前期工作。 他要在走之前把这些事情都落实下去。 这里上冻要到十二月底，等地冻了就可以往房基地备料了。 自己家的二层楼需要多少沙子红砖水泥木料，备料的时候要放置在什么地方。 同样梅玲家的房子需要的材料到时候拉到什么地方都要做详细的安排。 此时唐家的院子里已经空空如也，连白菜和大葱都没种。 按照唐家院子的厚实度，现在就已经可以备料了。 梅家的院子里还有白菜和大葱，不过梅家前面没有多少地方可以放建筑材料，只能放到屋后。 屋后的地比较松软，车根本就进不来还无法备料，只能等上冻。 楚平全部安排妥当了。 唐枫算计了一下，现在离自己出发还有十多天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坎上这里地比较硬，不如就开始备料吧。 如果自己走之前能把料备齐，也就不用大冬天自己老子收料了。 说干就干，唐枫就骑着摩托车出去找车。 余涛的车上午拉水下午拉活动房，已经没时间陪他玩儿了，赵亮的车也是一个味儿。 他自己的汽车一天一趟跑滨城，江志杰正在带一个唐枫在本地雇佣来的司机熟悉路况。 附近就再没有大型拖拉机了，就只能找小型的了。 好在拉砖和拉沙子本来就是小四轮子干的活儿，多找几辆就行了。 唐枫来到江喂前队那个养活四轮子的江城家，谈妥了红砖和沙子的运输任务。 自己家和梅玲家一共是六万红砖，七十方沙子。 唐家这边是四万红砖，五十方沙子，剩下的是梅家的。 水泥和木料就用不到他们了。 这些活儿江城若是自己拉，能拉一个月，所以他也就又找来一台四轮子，先开始拉砖。 四轮子一车能拉一千砖，两台车就是两千。 辉光砖厂离徐西村顶天三里地，他们一天拉四趟砖，一天就拉进来八千块红砖。 这些红砖都整整齐齐地码垛在唐家东墙下。 梅玲这货两天不搭理唐枫，第三天腆着脸来了。 “去去！一边玩儿去！不是耍小脾气吗，耍够了再来！” “已经耍完了！” “怎么！还要去黑河？” “你真不带我去呀？我去可是很用的，可以给你做饭洗衣服。” “就差生孩子了。” 做饭洗衣服生孩子，以前对老婆的标准要求。 “你要是现在敢娶我，我明年就给你生！” 这女人越说越没边了。 “我知道你们去能给我们做饭，那边本身也是雇有做饭的，但是薛梅和何静岁数太小，而且还是女孩子，如果是男的我就带了，但是女生不行，出事儿了我负不起责。” “那她们不去我跟着去总可以吧？” “你干嘛非要跟着去？” “你不在家，我想你了怎么办？” “想也得憋在心里，你哥得跟我走，你再跟我走，你家就剩你爸你妈两个老家伙了，他们若是有点什么事儿，身边一个子女没有怎么能行？” 梅玲一想，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是你这一走就是半了年...” “没和我处对象的时候，你十八年没男人都这么过来了，这怎么半年就憋不住了？” “这能一样吗！” “好了！就这半年，明年我回来就不再走了。” 女人是真的哆嗦。 第213章 终于要告别了 梅玲要跟着唐枫去黑河的野心总算被镇压下去了。 她和她哥不能都出去，家里怎么还是要留一个的。 两台四轮子用了五天时间，把四万块红砖摆满了唐家东边墙下和西边的北墙边。 红砖拉完就是拉沙子。 四轮子的车斗拉沙子是算两米，江城他们同样是一天拉四车，一天能拉来十六米沙子。 拉沙子用去了四天的时间。 坎上的地里堆了一大堆沙子，接着就是拉石子儿。 盖楼打混凝土是离不开石子钢筋的，等石子拉完，这料也就备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水泥钢筋明年开工的时候再拉也不迟。 这样，唐枫老子冬天就可以安心地猫冬了。 唐枫这阵子专门忙活收建筑材料，也不张罗招人了。 但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玄幻，唐枫招人的时候没人愿意去，等他不再张罗招人了，却有人找上了门。 而且还一下来了四五个，本村的两个，一个姓孔一个姓孟。 都说孔孟是一家，一点不假。 这两个姓氏犯的字都是一样的。 昭宪庆繁祥，令德维垂佑是他们现在犯的字。 来的两个人都是祥字辈儿的，孔祥宇，孟祥顺。 这两个人年龄稍大，都是二十二。 这两个人要跟着唐枫去黑河很是出乎唐枫的意料。 “你们确定要去？” 这两个人虽然只比他大了一岁，但明显和他们不是一个群体的人，他们和徐光北徐岩那两个家里蹲宅男还不一样。 那两个宅男是谁都不和你玩，而孔祥宇和孟祥顺则是专门和大人玩，似乎唐枫梅斌何军等人在他们眼里都是奶黄子。 就是何军他们卖了一夏天的烟，他们都没有参与进来。 “我们确定了。” “说个理由我听听，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要去边外吧？” “我们都是明年秋天结婚，需要钱，听说跟你去边外到明年春天就给五千。” 五千块钱足够他们把媳妇娶回来，还能有剩余。 “原来是这样，你们会不会今天跟我去了边外，待了两天就要回家？这种可能性可是很大的。” “不会！我们经过仔细考虑了。” “既然你们拿定了主意，就回家去做准备吧，那边比较冷，多准备棉衣棉裤棉鞋，带两个钱，其它就不用准备了。” 另外两个人不是徐西村人，是林军一个村的，他们是被林军给蛊惑来的。 在他们保证不会有问题后，唐枫也收下了他们。 这样他这个队伍有十一个人了，再加上那边白富海等人，就算原来他手下的人跳槽，他也不在乎了。 十九号这天，唐枫再次在自己家召集了这些要跟着他到黑河去的人，一共十一个。 不包括江志杰在内。 江志杰带熟了那个司机后，今天还在滨城，他会随着车到徐西村来，不过那是下午的事情了。 “大家有什么话或者意见就说说吧，敞开了说，明天咱们就启程了，现在有什么后悔的还来得及，再不说就没回头路了。” “咱们要怎么走？”问话的是徐冲。 “我在客运站包了一台中型黄海客车，明天早晨七点左右会到徐西村来，到时候你们就在大队院子里集合，咱们坐车到安山客运站，在那里上一趟直达冰城的火车，到了冰城后我们就坐飞机去黑河，你们有没有害怕坐飞机的？” 这些家伙是旱猫不知潮流，除严全家外都没坐过飞机，根本就不知道飞机也会出事儿，一个个反而还兴高采烈的。 “为什么不在荄县上火车，要到安山去？”林军问出了这个问题。 “荄县那个地方有点乱，咱们还是到安山车站上车。” 唐枫原先这个群体的人基本都知道去边外的很多事情，因此他们的问题仅限于此。 但是后来的四个人对这些并不了解，他们的问题还是比较多的。 比如到黑河住宿吃饭问题等。 “住宿和吃饭你们都不用操心，我那里有宿舍有专人给你们做饭，保证你们冻不着饿不死就是了。” “那我们到了哪里具体要干什么？”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去抗大包，卸钢材！你们的工作非常的轻快，但是不允许出错，只要会计数就行。” 唐枫这话把他们弄糊涂了，会计数就行？这是干什么活儿？ 接下来的问题就歪楼了，什么毛子长什么样，他们身上有多长的毛，毛子姑娘好看吗等等。 “看来你们再没有什么问题了，那就回去做准备吧，明天早晨七点到下面大队院子里集合。” 众人散去。 江志杰是下午三点来到徐西村的，不过这货竟然要在严全家家住宿，这让唐枫很是不解。 “你今晚不得和你未婚妻告别呀，说不定得山摇地动的，我就不打搅你们的春梦了。” “江哥！这不对呀！你这浓眉大眼的竟然也学坏了？可见世态险恶。” “反正我今晚是不在你家住了，你自己注意点吧，别把身体累坏了明天走不了。” 江志杰还是很有远见的。 虽然唐枫的房间在晚上没有发生山摇地动，但也是热烈如火。 梅玲今晚的热情显然达到了高烧的程度，热烈的让唐枫都有了做逃兵的想法。 梅花三弄后，女人的啰嗦劲儿就上来了，什么在外面不行拈花惹草，招蜂引蝶.... “招蜂引蝶是说你们女人的好不好？净瞎捅词！你在家也给我老实点，我要是回来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我就和你撒由那拉。” “撒由那拉是啥意思？” “就是古德拜的意思。” “你想的美！你想甩了我，想都别想。” “谁要甩你了？我说的你只要不给我戴帽子，括弧：绿色的，我就肯定娶你。” 梅玲咯咯地笑：“我还担心你给我戴绿帽子呢，听你说毛子姑娘漂亮的不像话，你可别被她们迷住了。” “净扯！我要被毛妹迷住了早就迷了，还有呢什么事儿，睡觉！我明天还要坐车呢。” “不许忘了我，一天要拿出五个小时的时间来想我。” “滚蛋！除了睡觉我天天想你，我还干部干活儿了。” 这都到后半夜了还不睡觉，明早怎么起来？ 第214章 差不多的酒席
<\/header> 十一月二十号早晨七点来钟，唐枫带了一个不大的旅行兜走出家门，回头和父母告别，和梅玲一起走到坎下。<\/blk> 其余的人都来了，人人拎着一个比较大的行李袋，里面装着他们半道要穿的棉衣棉裤棉鞋什么的。<\/blk> 都依靠在供销社的墙壁上，吞云吐雾地扯闲篇。<\/blk> 唐枫清点了一下人数，包括自己和江志杰在内，一共是十三个人。<\/blk> “你们没落下什么东西吧？要是有什么东西没带赶紧回家去拿还来得及。”<\/blk> “没有！什么也没落下。”<\/blk> “我告诉你们的那些手续都带了没有？”<\/blk> 黑河毕竟是边境地区，需要边防证的，没有边防证在那里会有很多麻烦。<\/blk> 在这边就要办理好一些必要的手续。<\/blk> 户口所在大队的介绍信，当地派出所发出的一些证明材料，还有在八十年代基本没什么用的一代身份证。<\/blk> 到了黑河，是要凭着这些手续办理边防证。<\/blk> 唐枫仔细检查了唐枫的这些手续。<\/blk> 七点十五左右，唐枫雇佣的客车开进了大队院子，众人纷纷上车。<\/blk> 唐枫站在车门口和坎上的父母以及眼前眼泪吧嚓的梅玲挥手告别。<\/blk> 这女人真是欠悠，老子出门干活，你整个眼泪吧嚓的啥意思？<\/blk> 这是一辆能坐三十多人的中型客车，唐枫这些人连一半儿都没坐上，一个一个座位躺着都富余。<\/blk> 唐枫坐在副驾的位置上，随手甩给司机一包茶花。<\/blk> “师傅！咱们不求速度，只求安全，把我们平安送到石桥车站就行，好好开着。”<\/blk> 原计划是到安山，后来唐枫一想在石桥上车近不少，而且石桥他去过几次也熟悉一些，就临时把目的地改成了石桥火车站。<\/blk> 司机满面笑容：“没问题！保证把你们平平安安送到石桥火车站。”<\/blk> 既然唐枫一行人不着急，司机自然也就开得稳稳当当，以一小时六十公里左右的速度，耗时三个多小时把车开到了石桥火车站。<\/blk> 到达石桥火车站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半。<\/blk> 接下来就是坐火车。<\/blk> 这些土包子们几乎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坐火车，这叫一个兴奋。<\/blk> 好在这个季节火车上的人并不算太多，虽然没有买到卧铺，但硬座还是有的。<\/blk> 到冰城后，因为错过了唯一一班飞往黑河的班机，他们就在滨城住了一夜，用有限的时间欣赏了下榻处附近的冰城风光。<\/blk> 二十三号中午，他们终于坐上飞往黑河的飞机，于下午一点钟在黑河落地。<\/blk> 落地后就是在边防检查部门进行登记和办理边防证，待这些证件办理完毕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blk> 出机场坐公交车一直来到江边。<\/blk> “这里真的冷啊，这比咱们那里气温最低下降十多度。”梅斌赶紧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把羽绒服上的帽子戴上了。<\/blk> 江志杰和严全家因为来过，径直走到江边的那个院子里。<\/blk> 今天值班的是严世贵，还认出了江志杰和严全家。<\/blk> “唐肿没来吗？”<\/blk> “我说老严，我是唐总不是唐肿！”<\/blk> “对呀！是唐肿呀！我也没说你不是唐肿呀！”<\/blk> 这货的胶东口音算是改不过来了。<\/blk> “暖气烧了没有？”<\/blk> “知道你这几天要来，老李提前就烧暖气了，都烧了好几天了。”<\/blk> “太好了！老严！把钥匙给我，大家跟我到宿舍去，分配房间，八个人一个房间。”<\/blk> 唐枫拿了钥匙带着大家来到北面的二层楼房处，先是打开了一个小仓库。<\/blk> “这里有干净的行李，大家一人拿一套，然后跟我去宿舍。”<\/blk> 众人一人拿了一套行李，跟着唐枫来到小楼下。<\/blk> 这栋小楼边上是一排小平房，一共是十二间。<\/blk> 其中九间是宿舍，为常住和短暂居住的人提供服务。<\/blk> 另外三间是食堂。<\/blk> 那栋三间房大小的二层小楼，是唐枫的宿舍和办公谈交易的地方。<\/blk> 每个宿舍里都是上下两铺，下面是炕，炕上是木质的上铺，上下二层可以住八个人。<\/blk> 炕上四个人，上铺四个人，挤吧挤吧的话可以住十个人，因此住八个人还是相当宽松的。<\/blk> 严全家和江志杰和唐枫睡一个房间。<\/blk> 其它十人两个房间自由分配。<\/blk> 进了宿舍后，房间里的温度还是非常令人满意的，超过了零上二十度。<\/blk> 地面上和炕上没有灰尘，这说明老严他们这两天打扫过了。<\/blk> “握草！宿舍里竟然还有电视机？”徐冲发出一声惊呼。<\/blk> 虽然只是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动机，却已经令他们惊喜了。<\/blk> 他们在路上还在犯愁在宿舍里晚上干什么。<\/blk> “夏天的时候我让老严他们隔三差五把电视机打开烧烧，也不知道他们烧了没有，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开了，你们试试。”<\/blk> 何军拿掉了电视罩，插上电源，按开开关，电视机亮了，还有节目。<\/blk> 只是这滴里嘟噜的看不懂。<\/blk> “握草！这里竟然还能看到外国台！”何军一声惊呼。<\/blk> “江志杰和严全家和我在一起住，你们剩下的十个人五人一个房间，自己分配房间和位置，等铺好了行李咱们出去吃饭。”<\/blk> 很快他们十个人就分好了房间，安排好了各人的位置。<\/blk> 这个时间段，外面的天也就快黑了。<\/blk> 食堂的人要明天才能到，今晚吃饭就只能指望饭店了。<\/blk> 唐枫带着人晃晃荡荡地进了味香十里的大门。<\/blk> “常掌柜！给我弄两桌差不多的酒席。”<\/blk> 常建设满面笑容：“唐老板来了！真的大喜呀，到雅间坐，我这里改了个大雅间，正好两桌。”<\/blk> 八十年代，有雅间的个体饭店还真不多见。<\/blk> 常建设原来的饭店也是个大堂子，是在唐枫的建议下才间隔了雅座。<\/blk> 唐枫等人进了雅间，分头落座。<\/blk> 常建设到厨房吩咐厨师做两桌中等的饭菜，八个菜。<\/blk> 唐枫经常到他饭店吃饭，他已经知道唐枫的风格。<\/blk> 唐枫来说要一桌好席，那他就得拿出看家本事，做他饭店最好的宴席。<\/blk> 如果唐枫说差不多的酒席，那就是中等宴席。<\/blk> 待唐枫赶时间，差不多就行，那就是糊弄糊弄就完事儿，但是得快。<\/blk> 所以，常建设吩咐大厨做一桌中等的宴席。<\/blk> 其实今天他还真的理解错了。<\/bl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