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我能看见动摇值》 第1章 我能看见动摇值 中平六年冬，荆州南阳郡治所宛城。 近日，太守张咨与自己的胞弟张言之间常常产生冲突。 直到一消息从远处的江陵传来，两人之间的矛盾才有所缓和。 孙坚逼死王睿，得到这个消息的张言立刻奔向太守府。 “兄长，孙坚已逼死王使君，若是他兵临宛城，将要如何应对？” 张言问后，等待着回答，静静地看着张咨头顶的动摇值缓步提高。 他是一个穿越者，外挂是能够看到动摇值，通过自身行动将动摇值改变到一百，即可得到相应难度系数的抽奖，每人仅限一次。 【动摇值：70，难度系数：5】 难度系数数值越大，改变难度越小，张言清楚的记得，在这个消息传来之前，难度系数还是4。 这个消息如果是他的行动所造成的，那么难度系数依旧是3。 “......给他提供粮草便是。”半晌，张咨终于说道，只不过语气并不怎么好。 张言长叹一口气，连忙劝道，“兄长糊涂啊！王使君能有何罪？不过是与孙坚有些私事，可竟因此被其所杀！” “而兄长你可是拒绝了孙坚，这断裂的绳子再系起来也得有一个结，他会放过你吗？” “他和我都是二千石的太守，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应该不至于......” 张咨说着，却被张言出声打断。 “王使君亦与孙坚同朝为官，仍不能免除杀身之祸，甚至连罪名都是无知罪，足以见其性格狡诈狠辣，为人睚眦必报，行事凶狠果决，又何谈是兄长你呢？” “而且这太守之位是董卓给的，先前兄长庇护后将军袁术，如今拒绝了孙坚的请求，这是何道理？” “难道是在告诉天下人我们站在了董卓那一边吗？” 说着张言停了下来，连续的问句会引发被问者的深思，更别提张咨已经有所动摇，只是心中还有着些许的忧虑。 动摇值已经达到九十便是最好的证明。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沉默的张咨终是开口道：“江陵士卒常年平叛，孙坚本部士卒更是身经百战，不给粮不行，给粮也不行，该当如何是好？” 他沉思许久，发现自己好像果真无法逃脱。 如果连无罪的王睿孙坚都要杀，那么阻碍了他大事或是认罪的张咨呢？ 闻言，张言也明白他心中的忧虑，若是与孙坚敌对，那么仅凭借宛城士卒确实是无法力敌。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张言已经站在孙坚的对立，没有选择。 他目光闪烁，已是有了对策，“此时我们需要借势！” “借势？”张咨微怔，动摇值也是来到九十五。 “兄长借着董卓这股歪风邪气扶摇直上，却没有足够的时间来丰满自己的羽翼，而如今关东联军共举义兵正是一个极佳的契机。” “昔日火中取栗的曹操便已亲身验证，董卓的通缉给他带来极大的名望，让他得以迅速发展，当下我们也可一试。” 张咨眉头皱起，他不是很明白张言的意思，曹操刺董他知道，但是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火中取栗！引董军入南阳，驱西凉野狼吞江东猛虎！” 张言将计策道出，他也明白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路，因此继续道：“最后将两军一网打尽，届时便不愁力量不足，羽翼不丰。” “......后将军袁术！” 张咨缓缓吐出这五个字来，动摇值也随之提升到九十九。 根据消息，袁术已经在鲁阳招募两万士卒，虽未经沙场，训练时间较短，但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向董卓借势只是其一，既是借势，那么只要可借便都要去试一试，袁术之势也可借来一用。” 张言分析道：“袁术之势并不在于兵力，而在于其背靠袁家，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以势压人之下，孙坚必然有所顾忌，军队行动也会相对缓慢一些。” “若要保证袁术不插手此事，便要将其势借来。” “请命我去一趟鲁阳，然后再去一趟洛阳，必能借势归来！” 话音落下，动摇值破百，张咨点头同意，“好！” 不多时，张言骑上一匹快马，便向着鲁阳的方向奔驰而去。 张咨初任南阳太守不久，能够信任的人寥寥无几，羽翼尚未丰满，他离不开南阳，这种奔走的事情也只能交给他的胞弟去做，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 路上，张言看着自己的外挂。 【目前抽奖次数，难度系数5一次】 【请您选择一张卡片作为抽奖结果】 随着他的操作，面前的屏幕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五张一模一样的卡片背面，看上去朴实无华，平平无奇。 那就中间吧！ 思索再三，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的张言直接选择中间的卡片。 “若遇明主，或可青史留名……”一道衰老，极为忧虑，充满无奈，布设着孤寂的声音凭空而起。 卡片翻了过来，正面上画着一人，其右手手持象笏，左手扶着额头，双眼闭合，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人物卡——阎象】 【效果一：初次遇见时，你与其之间好感度均提升至最大值】 “很帅很唯美！”张言称赞了一声，但很可惜的是他对阎象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印象。 这就挺尴尬的，不过看上去应该是一个被埋没的人才吧？ 不再想这些东西，张言开始了专心赶路，仅是两天便抵达了鲁阳，至于说辞他心中自然有数。 风尘仆仆的来到袁术住处，他上前敲了敲门，结果一个下人开门后看了他几眼直接给他丢了两文钱，然后颇为不耐烦的关上了门。 “......？”张言歪着脑袋，看着地上的两文钱，神情复杂，这是什么意思？ 见不到袁术，他就算准备再好的说辞也是无用！ 他不死心地继续敲了敲门，只听得门内时不时传来叫好之声，也不知是在做些什么。 大门再次打开，还是那个下人，未待张言说话，他先道：“今日乃是袁将军宴请游侠，晚来迟来且无请帖者一应不接，明日再来吧！” 第2章 唯余失望 哐当一声，大门再次闭上，张言连话都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便已被拒之门外。 嗯？这能忍？明日再来？ 孙坚不知何时便至宛城，他怎么能够等到明日？ 张言当即决定直接去洛阳，大不了美化美化孙坚的实力，多向董卓要些兵！ 反正张咨是董卓封的太守，在如今的形势下，董卓不救就相当于增强关东联军的实力，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走出几步，张言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稍退几步，他抬眼望去，竟是卡片上的那个人——阎象！ 惊愕之余，张言拱手致谦。 “是晚来迟到了吗？” 阎象笑容和煦，卡片效果让两人在初次遇见时，对对方的好感提升至最大值，故而心中再怎么生气的两人，也不会将自己火气发泄出来。 张言摇了摇头，“非也！” “没有请帖吗？” 张言继续摇头，叹气解释道：“我乃是南阳太守之弟张言，奉命前来禀报后将军要事，现如今却连后将军住处都进不去，只觉有辱使命啊！” “此事易也！”阎象微微一笑说着，“我乃是后将军军中主簿阎象，且随我移步至书房。” 随后，阎象上前敲了敲门，当大门第三次打开时，那下人看见是阎象，便是恭恭敬敬不敢多言。 阎象带着张言步入书房之中，他问道：“可否先行告知要事？” “孙坚逼死王使君，吞并江陵士卒，实力大增，若其与董贼形成呼应之势，则荆州数郡无人可敌皆为之所有，讨董大事亦要付诸东流！” 张言将形势说的很急切，似乎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但是仔细一想便知，孙坚可能会占据荆州，但是和董卓形成呼应之势那绝无可能。 “嗯，请稍候。” 阎象面色平静地给张言沏来一碗热茶，他也是刚得知的也是这个消息，在急促之下便与张言相撞。 当然，他心中的火气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是因为袁术和他心中的想象有所落差。 袁术崇尚侠气，早些年便以侠气闻名京都，只是最近他发现这人充其量也只是有些胆识罢了。 说实话，他有些失望。 张言看向阎象离开的背影，突然看见他顶蹦出一行字来。 【动摇值：50，难度系数：6】 五十的动摇值虽然低，不过难度倒是不大，只是他外挂最麻烦的地方在这里，要判断对方是对什么动摇。 如果不搞清楚，只会适得其反。 不多时，袁术步入书房，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人是刚才的阎象，而另一人则是袁术的谋士杨弘。 “在下张言，见过后将军！” 张言连忙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袁术客套道，“不知子议之弟前来是有何要事？” 子议是张咨的字，袁术的问话暗示出他是看在张咨的面上才来的。 “言有大功一件，欲要献与将军！”张言郑重说道。 “哦？”袁术挑了挑眉毛，沉吟片刻之后说道，“既然如此，本将就洗耳恭听，若是有所不实，即便你是子议之弟，那本将也只能将你驱赶出去。” 在袁术说话的过程中，张言清楚地看见阎象头顶的动摇值猛然提高，然后缓缓下降。 见状，他估计这个动摇值应该是对是否要继续跟随袁术的动摇值。 “自是自是。”张言开始说道，“想必将军也得知王使君身死的事情了吧！” 袁术点头示意，只是心中不明白这和大功有什么关系。 “董贼之军，野狼也；孙坚之军，猛虎也！” “言将要前往洛阳去引董贼之军入南阳，以此来对抗孙坚之军，待到两军疲敝之时，将军率众前来将董贼之军一网打尽，难道不是大功一件吗？” 听起来确实不错，袁术正要开口之时，身后的谋士杨弘却是冷哼一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如此之功，为何子议不自己拿下？” “......”阎象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这种情况下难道不应该先问为什么要坑害孙坚吗？ 而且，他看向张言，刚才不是还说孙坚和董卓形成呼应之势吗？ 只见张言长叹气道：“还望后将军救救我兄长！” 不待三人有所反应，他继续道：“先前孙坚向我兄长索要粮草，兄长他没有答应，后又听闻那孙坚逼死了王使君，吞并了江陵士卒，实力大增！” “此等情况下，我兄长若是再无动于衷，自身性命只怕是朝不保夕，岌岌可危！” “我思来想去，整个如今整个荆州上下，也就只有将军能够阻止孙坚杀我兄长！” “但所谓是无功不受禄，于是我便想出这驱狼吞虎的计策献与将军，将军可得以大功一件，也使那董贼损兵折将，更能让我兄长保全有用之身。” 一瞬间，三人头顶都蹦出了动摇值，阎象更是有两行。 袁术，【动摇值：90；难度系数：9】 杨弘，【动摇值：80；难度系数：7】 阎象，【动摇值：70；难度系数：6】 阎象，【动摇值：50；难度系数：4】 张言不动声色，他发现阎象好像不是很同意这个驱狼吞虎的计策，这个计策难道有漏洞？ “为何不立刻准备粮草交付孙坚呢？”杨弘出声问道。 “且不说我等名门望族，焉能居于孙坚之下，若是将粮草交付，只怕荆州皆为其所有，生杀大权皆由其所控，交粮只能保证一时安稳，却无法保证一世长久，故而来之。” 张言对答，但他清楚这些还不够，于是继续道：“试问天下之间，论宽仁厚爱、决策勇气、积累恩德能够有谁比得上袁将军您呢？” 阎象脸皮抽动，以他来看，张言所说的三项袁术是一个也不沾边啊！ 不过这句话确实是说到袁术心中，他的动摇值破百。 只见他喜笑颜开，“善哉！此事若成，你兄长之命，我必保之！”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阎象最初的动摇值破百，另一个动摇值隐去，而杨弘头顶的动摇值则是先变动到了五十，然后再悄悄隐去。 阎象目光暗淡，对袁术已经已经只剩下了失望二字。 杨弘瞥了一眼阎象，虽然他最后感觉有些不对劲，可袁术已经应下，事情无法改变，至少现在不能，但他估计以后也没机会改变...... 第3章 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目前抽奖次数，难度系数6一次、难度系数9一次】 【请您分别选择一张卡片作为抽奖结果】 出了鲁阳，张言便开始抽奖。 这次卡片分为上下两行，上行六张，下行九张。 看来是根据难度系数决定卡片数量。 张言心中暗道，然后随手选了两张，反正也看不出什么，选哪个都是一样的结果。 “吾血战沙场，少有败绩，却落魄至此！”这是一道充斥遗憾的声音，同时还夹杂着兵戈之声。 上行的卡片翻了过来，正面看上去也是人物卡。 画上的人身着铠甲，那上面的血液一层又一层早已凝成燕脂，正手持赤红短刀正在奋战之中。 【人物卡——徐荣】 【效果一：初次遇见时，你与其之间好感度均提升至最大值】 “徐荣？” 张言对此倒是有些印象，但也仅限于汴水败曹操和梁东败孙坚这两个事情，谁叫gk把徐荣画的那么帅呢！ 这时下行的卡片也翻了过来，张言看去，差点吓了他一跳。 卡片的四周都是漆黑无比，中间却有一个睁开着的大眼睛，就连眼睫毛都显示的清清楚楚！ 【道具卡——预知】 【效果一：使用后，可以窥视到过去或未来的任意一角】 【效果二：窥视结束后自动销毁】 自然而然的，张言使用了这张卡。 那是一处极为奢华的宫殿，四周漆黑无比，其中却灯火通明。 他看见一个身形极为消瘦的人站在那宫殿的门口，那人手中提着一个酒樽，酒樽倾斜向下，里面的酒水已经流尽。 那人抬头望着满月，口中却是叹道：“今夜的月依旧未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的宫殿一下子燃起了大火！ 至此，窥视结束。 这段窥视勾起了张言无数的问题，那样的宫殿只有洛阳才有，如果推测不错，这个人应该是...... 就在这时，他听见马蹄声从后边传来，他收回心思转身看去——阎象正骑着一匹马赶来。 “阎主簿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张言问道，他还记得阎象那个破百动摇值是与袁术有关的。 只听得一声苦笑，阎象说道：“我已辞去职务，袁术不是成大事的人。” “那谁是成大事的人呢？”张言随口问道。 阎象沉默片刻，“如果那些说辞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那么或许是你吧！” “所以阎先生是想跟着我，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成大事的人？” “听上去也不错。”阎象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张言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似乎是不太好。 几天后，当两人抵达洛阳时，天色已近黄昏。 “现在就拜见董相国的话，倒是有些仓促呢！” 身处洛阳，阎象对董卓的称呼也是随之改变。 “我想现在就去拜见董相国，如果能够参加明日的朝见大会，或许能够有利于接下来的行事。”张言想着说道。 阎象看着天色，眉头微皱，他感觉是有些晚，“去见弘农王郎中令，倒是有些机会。” “......弘农王郎中令是谁？”张言弱弱地问道。 “李儒李文忧，董相国身旁的谋士，他一定能看出你的价值，连夜让你见到董卓。” “价值？”张言自语，他的价值是什么？ 暂时不是很清楚，但先见到李儒再说。 不多时，张言便是见到了李儒......的背影，那背影不仅看上去极为消瘦，实际上也确实是极为消瘦，看上去极为眼熟。 张言还未开口，李儒也没有转过身来，他坐在一个石墩子上面率先开口，缓缓地说着，“你猜猜我为什么要献策将那些人分封出去吗？” “为了拉拢人心？”张言试探性地回答，他甚至不知道李儒口中的“那些人”是哪些人。 “如今关东联军行事如此缓慢，还真是意料之中呢！”李儒自言自语着，仿佛并不想给予张言解答，只是想找一个人述说，不论那人是否能够听懂。 李儒抬头望月，张言摸索着李儒的心思，可他连分封名单都不清楚，怎么能懂这些东西？ “果然这纵横家才是乱世真正的棋手呀！好戏才刚刚开始上演，可不能就这么结束呀！” 浅浅的低语结束，李儒转过身来，“拉拢人心是一方面，但如果仅仅只是拉拢人心，此计便上不得台面。” “你既然代表南阳太守到来，那么一定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处，不想承认也罢！” “这一路走下来可是没有一步能退，你既是识木的良禽、聚众的契机，又是附势的小人、负义的叛徒，但到底如何还是要看谁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闻言，张言明白了自己的价值，对于李儒而言，他的价值是树立一个旗帜，加深和激化关东联军的内部矛盾。 所谓万事开头难，只要有一个人向董卓寻求帮助，那么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向董卓寻求帮助，大义的名号便会向着董卓倾斜。 天下对于董卓而言，也就唾手可得？ 张言心中想着，不过心中仍有疑虑，要是没有人过来寻求帮助怎么办？ 他知道的历史就是这个样子的，并没有人来寻求董卓的帮助。 “你的来意我已知晓，求援之事我可应许，不过明日朝见大会一事，你需要去面对群臣的......质问。” 李儒淡然一笑，他的语气中似乎有些失落，也有可能是孤独。 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他在想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清楚，毕竟千曲千音。 “......可否先行告知相关质问？”张言问道。 “昨日洛阳城内爆发了一场针对相国的刺杀。”李儒说了一件看上去毫无瓜葛的事情。 张言打出一个问号，难道要他和这些人对喷？ “涉及官员已经抓捕入狱，当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但是从这件事情中有人能够以小见大，挑出许许多多的问题出来，你的回答只需要维护相国即可。” “他们之中有我安排的人，但不到最后见真章的那一刻，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从哪方面发难。” “今夜暂住我府，明日会有人通知你的。” 李儒说着摆了摆手，示意就此为止。 “明日可否让相国的衣着端庄一些？” “可。” 第4章 洛水洗耳 房间内，张言皱起眉头——阎象失踪不见了！ 他问过人都说没有看见，想亲自去找但是宵禁。 本来他还有一些问题要问阎象呢！ 分封之策难道不是为了收买人心？ 若是等不到有人前来求援，那么分封之策不就是白搭？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带着心中的疑虑，张言睡了过去，想不通就不想了！ 他要去参加朝见大会，是想要改变如今的舆论方向，这样方便他对付孙坚时顺利一些。 只有展示出自己的价值，才能够得到更多的帮助。 无论在哪里，这个道理都是通用的。 ...... 大殿内，刘协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他本来早已经麻木，毕竟有没有他都是一个样子。 只是今日朝见的话题却勾起了他的兴趣，是关于董卓被刺的事情。 “昔日先帝驾崩，大将军何进与宦官十常侍明争暗斗，甚至刀兵相向。” “陛下与弘农王共走北邙，值此危难之际董公率军疾驰三百里而相救，方才使得天家无恙。” “而后京城内士卿不安、百姓惶恐，于是董公平陈窦之反，淡前嫌之厌，分封士卿以抚平不安，收敛兵锋以打消惶恐，欲效霍光之事，使成伊尹之名。” “现如今，竟有官员相互勾结意图刺杀董公，实乃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大殿中，张言侃侃而谈，与其被动应对陌生官员的质问，倒不如他先一步将事情说出来，这样也方便掌握主动权。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所吸引，但绝大多数都是仇视。 但他并不在意，就和李儒说的一样，他是什么，还需要看谁能够笑到最后。 殿内，不少人都被气的直咬后槽牙，纷纷在心中开始对张言进行辱骂。 不知是谁一不小心骂出了声，顿时嘈杂之声四起。 张言听的真切，辱骂的内容也就翻来覆去的两种。 一、走狗，鹰犬。 二、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董卓想要叫好，但是却被李儒拦了下来，在眼神的示意下，董卓咳了两声，“咳咳！” 仅这两声，大殿内便安静了下来。 李儒见状出声道：“刺客以卵击石，不过是不智，何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说?” “董公若身死，试问满朝文武能有谁来节制凉并两州之军？”张言反道。 “届时，如今繁华的京都便要再经一场浩劫，百姓受苦、生灵涂炭，谈何仁义呢？” “再者，居庙堂之上当为君分忧解难，设使刺杀一事已成，如何保证陛下在暴乱之中能够安全呢？” “既不能保全有用之身以尽孝道，又不能为君分忧解难以尽臣责，忠孝又从何谈起呢？” 一瞬间，这大殿之中的氛围微妙了许多。 经过张言这么一说，他们都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董卓手中有军队！ 而这件刺杀董卓的事情，给了董卓一个很好的契机，他怀疑谁是刺客，便能够直接抄谁的家。 这一点一想便通，大臣们敢怒不敢言。 张言扫视一眼，从开始到现在，只有李儒一人头上顶着动摇值，也不知道是在对什么动摇。 【动摇值：50，难度系数：3】 起初这个只是20，后来一度达到了70，最后又回降到现在的50。 张言吐出一口气，既然现在没有人敢说话，那么自然就是他的主场。 “国之有民，犹水之有舟，停则以安，扰则以危。” “刺杀董公之事并无任何益处，不过是为一己私欲而不顾及后果的行动。” “董公使得国家安定，可关东众诸侯竟争相起兵，自号义兵，实乃可笑至极！” “今天下动荡，皆由此而出，关东诸侯以怨报德，虚负圣恩，长沙太守蛮横霸道、擅生杀戮，逼得荆州刺史吞金自杀，荆州上下为之震动，还望朝廷能出兵堪定此事！” 刘协挑了挑眉，很熟练地说了一句，“此事全权交由相国处理。” 他没有什么权力，只是口头上的一句话，毕竟一个吉祥物而已。 不过今天倒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刘协看向张言，在他看来，张言虽处处维护董卓，但却是在阐明刺杀董卓的危害，同时指明关键点——军队！ 联军行动缓慢，那就将董军调离洛阳主动出战。 通过外力来使得联军团结一致，还挺有意思的。 莫名其妙的，张言看见刘协的头顶也蹦出来一个动摇值。 【动摇值：20，难度系数：2】 而李儒的动摇值已经是升到了70，只是张言还是没有想明白李儒在想什么。 ...... 司空府内的大堂，主座上的董卓还未至，两侧下李儒和张言坐在左侧，另一侧坐着当世大儒蔡邕。 “张生今日语出惊人，怕是用不了多久便要‘名’动天下。” 李儒将“名”字咬的很重，很显然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金瓯残缺总是需要有人来弥补的，想必郎中令昨夜看到的满月也不算是很圆吧？” 张言眨了眨眼睛，李儒的动摇值竟然因为这一句话到达了80！ “张生说笑了，昨夜可是满月呢！”李儒幽幽地说着，他自然清楚张言是在说什么，但张言是怎么知道的？ 张言笑了笑，“满月可不代表圆月呀！” 他已经确定李儒就是他窥视见的人，只是他对李儒的印象是献计火烧洛阳，而主持火烧洛阳完全没有必要拿着酒樽，因此定然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些东西想不明白是想不明白，可李儒对着满月说未圆，意思便是天下没有一统。 故而他说出了和“满月未圆”一样的话，就是不知道李儒的心中会怎么想。 李儒回以笑意，其中包含着什么，张言还需要时间来解读。 只是现在并没有这个时间，对面的蔡邕开口道：“今日闻张生言，其中辞切理至如洛水洗耳，老夫不由感慨一句年少可畏！” “不知对于如今的形势，张生有何见解？” 张言稍加思索道：“国之财须民生，国之强赖民力，国之威恃民势，国之福由民殖，国之德俟民茂，国之义以民行。” “至于当今该怎么办，何不如问问郎中令呢？” 两人看向李儒，令张言惊讶的是李儒的动摇值竟再次提高，已经到了85这个数值。 第5章 月亮满而未圆 李儒轻瞥了一眼，将话题转移，“不妨猜猜相国如今在干什么呢？” “......猜不出来。” “洛阳驻扎着十二万凉州军和五万并州军，而南阳作为天下第一郡，若是引来这群虎狼之师，只怕......” 后面的话，李儒没有说出来，但其余两人都是明白。 “听闻战事将起，百姓早已逃散，一路以来满目疮痍。” 张言说着，即便是赶路，他也是需要借宿休息的，所见所闻确实是令他内心有些触动。 但也仅仅只是有些触动，程度还不够，达不到他的阈值。 “归去南阳，带上一个人可否？”李儒低声道。 “谁？”李儒的话勾起了张言的好奇，看来李儒的动摇值是关于这个人的。 李儒犹豫片刻，“贾诩贾文和，连带他所属的张济部。”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李儒头顶的动摇值依旧是85，这东西和好感值、信任值什么的不一样。 举个简单的例子，我采用你的计策不是因为我对你有好感、我信任你，而是因为在我的推算中你的计策可行。 仅此而已，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张言表示烧脑，李儒的行为目的他推不出来，无关智商，是他知道的情报太少。 “相国来了，下去再说。” 张言微微点头，李儒愿意告诉他就好办，自己不知道关键就推测，是推不出来什么的。 这时，董卓走了进来，大跨步的坐在了主座之上，“哈哈！你小子今天朝见说的不错！” 一上来，董卓便表达了自己对张言的好感。 “方才咱家去了军营一趟，许多儿郎留恋这京城生活，而且现在大冬天的，将士们并不愿意去南阳，文忧有什么办法啊！” 对此，李儒只说了两个字，“禁军！” “禁军只有两万人，是不是有些不够？”另一侧的蔡邕皱起眉头。 “那再加上张济部，共计三万军队，应对袁术、孙坚便已是足够。” 李儒解释道：“禁军被打散后，一直渴望着能够立下战功来，故而不会因天气原因而有所微词。” “张济将军为人忠厚，士兵们对其也是敬佩有加，由其部作为辅军随禁军前往南阳，再合适不过了。” 简而言之，老实人好欺负。 “好！就这么办！”董卓立刻同意了李儒的提议。 随后，李儒和张言两人便退了下来，只剩董卓和蔡邕两人议事。 “不对劲，你要我带上的人不是贾诩。”走廊上，张言主动开口道，“你有办法将贾诩塞进来，没有必要提前向我说的。” 李儒话前的犹豫就是一个很明显的破绽，他动摇了，但是没有完全动摇。 而后又如此将张济部加了上来，这就和前面他与张言所说相矛盾。 是故意的吗？张言心中想着，他发现无论是和谁说话都很费脑子。 “你说的不错，只是我突然想那个人可能并不愿意去南阳。”李儒讪讪一笑，肯定了张言的说法。 “那个人是谁？” “南阳太危险，现在还不是时机，但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李儒走在张言的前面，眉头紧锁，思索着怎么办才是最优解。 消瘦的背影散发着孤高的氛围，张言默默停了下了脚步，要是继续跟着走下去，这动摇值怎么能够破百？ “我想知道一件事情，郎中令是在为谁效忠呢？好像不是相......董贼呢！” 闻言，李儒也停下脚步来，有些诧异地问道：“试探我？” “如果我的推测没有失误，郎中令效忠的对象应该是大汉，而你要让我带上的人应该是弘农王吧！” 张言用极为肯定的语气说着，“在董卓看来你出任弘农王郎中令这是对弘农王的监视，但你的实际目的其实是保护弘农王，我说的对吧！” “怎么推测出来的？”李儒没有否认，也就是说张言的推测是正确的。 “以你的手段，就算凉并两军不想去南阳，你也有办法的，对吧！” 李儒点头，但就算不点头，也不妨碍张言继续说下去，因为那完全是肯定的语气。 “禁军虽然受董卓管辖，但他们效忠的是大汉，而且禁军单独入南阳有控制不住的可能，于是你又安排的张济部作为辅军让董卓安心。”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竟然担心南阳是否会受到劫掠，这说明张济部的安排是为了打消董卓的疑虑，而不是加强对禁军的控制。” 知道的情报多了就是好，张言能够分析出来的东西也是很多。 站在李儒的另一面分析，这些很是合理。 “如今关东诸侯是想重立弘农王为帝，董卓很有可能让你杀掉弘农王，断绝诸侯们的想法。” “南阳太危险是因为你想让他换一个身份来重登帝位，现在不是时机是因为现在你还没有接到对弘农王下手的命令，以后没有机会是指没有重登帝位的机会。” “他不想去南阳，是不想再涉及政事，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他重回道观呢？” “毕竟你效忠的是大汉，而不是弘农王。” “月亮虽满不圆，就像汉虽有十三州，但朝内有人提议放弃凉州一般。” “我的行为虽人所不耻，但那些诸侯讨董成功不过是让这世间多一个新的董卓，甚至是更加暴戾的董卓。” “大家都是这样，可金瓯已缺总须补，他们既然不补那就我由来补！” “文优，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说完，张言看向李儒头顶的动摇值——九十九！ 在确定了李儒效忠的是大汉后，他也要表现出效忠大汉的样子，这样他们两人之间才是同类。 张言抬起眉眸，对上李儒的双眼，他要点明之处在于诸侯也不是什么好鸟，说不定能将大汉变得更乱，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秩序！ 李儒感慨月亮虽满未圆，其实是在说国家外表看上去“虽满”，但内部却“未圆”。 这就好比是泡沫一般，一戳即破。 现在，李儒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对一件事情愈加动摇，代表着对另一件事情愈加坚定，这不是简简单单能用信任好感反映的，决定因素是多种多样的。 那么，李儒会帮助他吗？ 第6章 借势 “郎中令的心中，也一定深爱着大汉山河吧~” 张言低语着，语气和昨夜李儒月下的低语一般无二。 借势！ 他要借势！ 他清楚，他没有那些能够给他带来强大力量的系统！ 什么开局十万龙骑的，什么开局召唤猛将的，什么开局加载模板的，他都没有！ 他有的只是一个极为费脑子的看见动摇值，他要比所有人都聪明，他要比所有人知道的更多，这样他才能更好地活着！ 但，很明显。 他无法做到比所有人都聪明，更无法做到比所有人知道的更多。 故而，他更需要借势！ 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他是不是君子他不知道，但他要善假于物关他是君子什么事？ 他走了过去，在李儒耳边轻声道：“交给我，我会让这场戏更加精彩，也会带来一个崭新的大汉！”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你带出去的不是弘农王，而是......”李儒轻轻吐出四个字来，“传国玉玺。” 话音落下的瞬间，李儒拉开两人的距离，他要看清张言的表情，这样才能方便接下来的判断。 他看见张言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反倒是他的动作好像让张言感觉到有些奇怪。 “如果记得没错，传国玉玺的前身和氏璧是在楚国手上，可为什么不是楚国统一了天下呢？”张言淡淡问道。 李儒没有回答，张言继续道：“拥有能够重整山河的能力，自然而言就能够拥有传国玉玺，若是没有那个能力，那拥有它只是一个灾难，我不会带出去。” 这一刻，李儒的动摇值终于是破百。 虽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降下来，但至少现在破百张言可以抽奖。 “你想要什么帮助？” “能让我号令禁军吗？” “禁军忠于大汉，以你的口才绰绰有余。” “我朋友在洛阳不见了，可以帮忙找找吗？”张言自然是还记得阎象，毕竟他借的是“势”，阎象的智商也是他所需要的“势”！ “阎主簿先借我用几天，我需要知道联军内部更详细的情报。” 瞬间，两人的目光再次相对，“放心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李儒似是已经猜出张言的心思，平静地说着，“要不要我给你取个字，没有字称呼你都很麻烦呢！” “你兄长叫子议，你不如就叫子仪吧？” “行。”张言回道，字通常是由德高望重的长辈来取，李儒这是在......表达善意？ 不管如何，这些都无足轻重，说服徐荣是他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孙坚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达南阳，张言也不清楚时间到底是够不够。 但愿吧！ 不结束乱世，他跑到哪里都要为自己的生计担忧。 他能感觉到，孙坚是不会放过张咨的，同样也不会放过他的。 “不对！”张言突然道，“一切都要我来做，你相当于没有帮我。” “帮你取字也是帮你。” “郎中令可真是说笑了呢！” “这样吧！禁军统领徐荣是我的好友，你可以带着我的介绍信......” “你就不能跟着我亲自去一趟？”张言打断道，“而且禁军什么时候出发，粮草辎重这些都能准备好？” “行，我陪你去一趟。”李儒无奈地说了一句，“粮草辎重这些东西早已经备好，只等关东诸侯进军，至于什么时候能出发，还是需要看看徐荣的意思。” “毕竟禁军心中也对董卓有所反感。” 不知不觉间，李儒无意识地改变了对董卓的称呼。 ...... 路上，张言顺手进行了抽奖，在三张卡片中随意选择了一张。 这种和开盲盒没有本质上的区别，甚至开盲盒都知道里面大致是什么，这个抽奖就是全凭运气。 不对，也不是全凭运气。 张言想着，也有可能和需求有关，每一次得到的东西都太过于巧妙，刚好能弥补他的不足。 但还是要看他的能力。 这就好比抽奖给出来的东西是开启关卡的钥匙，而能否过关则是要看他自己。 “既守死，攻亦亡，何不奋力搏之，或可得一线生机！” 伴随着一道声音的凭空出现，卡片也翻转了过来，上面画着一人半蹲着身子，左手挥着利剑指向前方的城墙，右手则将左胳膊上命中的箭矢折断。 这是谁？张言有些期待，这次会抽到谁呢？ 【召唤卡——赵括】 “......”看着上面的字迹，张言有些失落，这可是难度系数为3的抽奖，就给我来一个这？ “怎么？”李儒回头看了一眼，他感觉刚才张言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继续走吧！” 【效果一：使用此卡后，你可召唤赵括，并指定其身份地点】 【效果二：赵括保留原有记忆，并明白他所有该明白的事情】 【效果三：初次遇见时，你与其之间好感度均提升至最大值】 既然是“钥匙”，那么一定是有用的，那么赵括需要怎么用？ 张言不由地眯起眼睛，他不相信这个抽奖会给他没有用的东西。 这三个效果，看上去很矛盾啊！ 什么叫明白他所有该明白的事情？ 保留原有记忆，但却明白该明白的事情，而且还能够指定身份地点。 还有那个初次遇见满好感，如果...... 张言停止了思考，因为已经到达了禁军处，他抬头看去，上书二字——西园。 “入京后，董卓打散了原有的禁军编制，将北南二军与西园军合为一军，且不少士兵被编到凉州新军中。” 李儒解释着，“凉并两军的出现，使得禁军极为不满，如今有这么一个好机会能够离开京城立下战功，他们自然是荣幸之至。” 换而言之，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后，会增加对张言的好感。 因为张言满足了他们期待已久的事情。 他们靠着张言出战立功，张言借着他们的军势来与孙坚相搏，这看上去是一场很公平的交易呢！ 但李儒清楚，这根本不公平！ 他对张言的话持保留态度，不过重整山河什么的话倒是可以相信。 如果张言没有这个心思，是看不出来他有这个心思的，也就是说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 第7章 宛城急报 西园内的一处凉亭。 张言盯着徐荣的脸看，嗯，和卡片上一样的帅气，不过卡片上好像是徐荣身陷重围的境地。 如果记得不错，卡片的背景好像有一个石碑，上半部分已经碎成块，下半部分写的一个“丰”字，张言突然想了起来，但随即继续看着徐荣，实在是太帅、太养眼了啊！ 因为卡片效果，初始满好感的徐荣也没有在意，就这样两人是越看越对眼。 而后徐荣一边跟张言眼神交流，一边跟李儒口头交流，在得知出兵南阳的消息时，看向张言的眼神也更加的喜爱。 要知道，禁军能出战的机会可不多，立下战功的机会也就更少。 至于交战对象？ 现在皇帝在董卓手里，禁军自然是要听董卓的，行不行动另说，但态度还是要有的。 李儒瞥了一眼张言，理性告诉他，这个人是故意的。 但徐荣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他，这很不对劲！ 可他又能说什么呢？ 如今木已成舟，出兵南阳已是箭在弦上的事情。 虽然他也不反对，只是张言心中的图谋他无法掌控，这是一个变数。 “咳咳！”李儒咳了两声，将两人这种似是非是的状态打断，“孙坚那边到南阳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禁军何时能够发兵？” 谈到正事，张言和徐荣的目光也是聚焦在了李儒身上。 “明日清晨。”徐荣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李儒点点头，“如果一切顺利，我会在武威布下宴席；如果不大顺利，我会在长安布下宴席；如果一切不顺，我会在洛阳布下宴席。” 他的三连引起了张言的不安，为什么李儒会这么说？ 这很明显散发着不对劲的味道。 一切顺利不应该是在洛阳布下宴席吗？为什么是武威？ 他看向李儒，此刻李儒头顶不知道多少条动摇值，密密麻麻地数不清，但都清一色都在四十以下。 李儒在对什么动摇？ 张言不清楚，但这与他无关，一个人身上只能得到一次抽奖机会，仅目前来看李儒心思如何已经与他无关。 怎么有种得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的感觉呢？ 算了，这个不重要！ 李儒的智商要比他高出一些，所以能少一些瓜葛就少一些瓜葛。 竖日，禁军连同凉州军张济部一同开往南阳宛城。 半路上，张言收到了两封急报。 “孙坚军驻兵宛城之东。” “孙坚军无任何动向。”张言将上面的字念出，他感到很疑惑，孙坚不行动是在干什么呢？ “我们距离宛城还有一百二十里之遥。”徐荣的副将李蒙说道。 “也就是五天路程。”张济说道。 帐内，徐荣坐在主座上，张济与李蒙坐在一侧，张言与贾诩坐在另一侧。 徐荣明显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这几天下来，张言能够感受到徐荣、李蒙两人的友好只存在于表面上，也不知是为何。 贾诩作为帐内的谋士，四人的目光都向他汇聚，他们都很清楚，张济能有今天离不开贾诩的帮助。 只见贾诩思索了片刻后问道：“听闻子仪前往洛阳之前还去了一趟鲁阳？” 张言点头示意，“袁术拥兵两万屯兵鲁阳，麾下游侠数千、能者不知其数，若是突然发难，必能左右战局。” “故而，我先去鲁阳希望他能制止孙坚暴行。” “孙坚军之所以没有动向，是因为孙坚去了鲁阳。”贾诩点明道，“袁术有豫州、扬州的支持，再加上南阳郡的配合，四世三公之名的加持，兵力必然不在四万之下，而绝非两万。” “他是清楚了这一点，这才要前往鲁阳去获得袁术的支持，而且宛城外的孙坚军只是一小部分，大军应该还在路上。” “还有就是......”贾诩顿了一下，“宛城内有心向孙坚的人！” 说话时，贾诩的眼眸看着张言，他能够感受到张言隐瞒了一些东西，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是问不出来的东西。 说出来反而会致使众人离心离德，李蒙是董卓安插在禁军中的棋子，徐荣和其不和这已经是大忌，自然不能横生变数。 “因为孙坚势大？”张言对上贾诩的眼神。 “话是这么说的，但这并不是我推出结果的原因。”贾诩摇头解释道，“是因为孙坚来的太快，这不是正常的行军速度，并且他的军队行军路线的是直线。” “......何解？”张言问道，他们在座四人都没有听懂。 “你是因为害怕孙坚的怒火才来的洛阳，但荆州其他太守可没有表态，孙坚要想后路无忧就要走一条有保证的路线。” “而这条路线是江陵、江夏、襄阳、宛城，若是从襄阳到宛城，那么孙坚军应该在宛城之南驻扎，现在的情况是孙坚军从江夏一路赶到宛城，因此才会在宛城之东驻扎。” “那么为什么孙坚这么着急？”贾诩眯着眼睛，“他明明可以先去一趟荆州各郡，整合荆州士兵，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 “因为他杀了王睿？或者是袁术在鲁阳？”张言试着思考。 “说来听听。”贾诩笑眯眯的，仿佛不想再多说一些什么，反正在他看来，已经没有必要赶时间的必要。 “王睿出身琅琊王氏，属于顶层世家，为人虽清高雅淡，但能力出众，平叛数年深得民心，孙坚以无知罪逼死他，重编军队一定会出现问题，而且荆州百姓都会对他产生排斥，更别提士族会怎么看他。” “因此孙坚有两条路，第一条是用武力威慑，进行这一条路的前提是荆州内不能出现一个和他实力相当的对手，袁术不通军事，在孙坚看来根本不足为惧。” “而当宛城有人给他送信后，他便知晓董相国即将派兵前来，那么他就只能走第二条路——借助袁术！” 听着张言的分析，贾诩不由点头，“不错，继续。” “孙坚不知道我们什么抵达，那么最保险的办法便是带着骑兵先行，而骑兵不善攻城，那么孙坚军按兵不动的意图在于攻心......” 第8章 影响 “城内的官员不知道孙坚军的具体情况，在此之下便会产生恐慌，想要向孙坚投诚的人也会不断......” 张言不想继续说了，他在想宛城是不是已经被攻克了呢？ 看着张言的脸色变差，贾诩开口接着道：“袁术不通军事，孙坚精通军事，这是他们合作的基础，但若袁术手下有精通军事之人，那么这个基础便会不牢。” 闻言，张言的脸色好转了一些，他想到了赵括应该用到何处了！ 贾诩没有在意张言的反应继续说着，“我们不能去赌他们不会联合，那是在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 “在我们看来，孙坚只需要袁术不搅局即可，但他并不是纯粹的武人，他明白自己的根基不稳，需要借助袁家的力量。” “因此，他聪明点的话，路只有借助袁术这一条，而他也很大可能会成功，我们需要提前准备。” 贾诩说完，张言也完成了对赵括身份地点的设置，同时他的脑海中也多了一部分记忆。 说实话，他是真没有想到这卡竟然能够通过身份给出记忆，他得到的记忆就是他和赵括第一次遇见的记忆，简直和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虚拟记忆中已经第一次遇见，效果三也可以进入触发状态，而且甚至能为过去增添一些内容。 果然，没有一张卡是没有用的！张言心中暗叹了一声。 不过赵括拥有的记忆是怎么样的呢？会不会逃离掌控呢？ 这一点张言不清楚，但满好感之下，赵括的心一定是向着他的，更别提他设置的身份。 “孙坚军实力不俗，只怕会弄个两败俱伤......”李蒙担忧道。 “而且袁术若是出动，我们将会很被动啊！”张济叹了一声。 他们要和孙坚军作战，那么就需要到宛城之北，而鲁阳在宛城东北。 也就是说，只要袁术出动，那么他们就会陷入两面夹击的窘境。 “袁术会有这么大的胆魄出击吗？”张言喃喃自语，不过一想到未来袁术称帝的事情，也便就不奇怪了。 “他有没有胆魄在于手下有没有人怂恿，这一点我们不清楚，因此我们也需要骑兵先行。”说着，贾诩看向了张言。 “子仪，你是南阳太守的弟弟，所以先行骑兵中必须要有你。” 张言点头，“可以，但谁和我同去？” “我和同去。”没有发话的徐荣终于开口。 “徐统领还需要统帅大军，还是让张济将军去吧！”贾诩提议道，“他们两人同姓，说不定祖上还有些渊源呢！” “......可！”徐荣抿着嘴唇，最终轻声吐出一字来。 ...... 鲁阳城外的袁军帐内，袁术麾下大将纪灵正带着一名年轻人面见袁术。 “此人以字称行，祖上乃是将军所敬佩的赵广汉，更与马服君赵奢有许些渊源。”纪灵很明白袁术看得起什么，没有先说这年轻人的名字，而是先说了他的身世。 袁术虽无“侠”气，但却爱“侠”，而纪灵所说二人都具有“侠”的特质，这是初步引起袁术的好奇，致使其产生兴趣。 能留名的人，哪有一个简单的，只是比不过其他人罢了。 “在下颍川赵平起，拜见后将军！”赵括行礼道，他平静的眼眸下似是隐藏着什么。 “将军，此人精通战阵布设之道，与末将对答如流，必是一员将才！” “好好好！” 袁术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有人来报，“报！乌程侯孙破虏求见！” 他眉头微皱，但很快便又舒展开来，纪灵和赵括站在一侧，他的谋士杨弘也很快赶到。 “将军，强敌不可战，弱敌不可树，切记！切记！”杨弘提醒了两句后，孙坚也是进去帐中。 袁术与孙坚两人寒暄客套了几句后，孙坚直切主题，“南阳太守引董贼入南阳一事，后将军可知？” “啊？什么！”袁术故作惊讶，其余三人也是一脸震惊之色。 “南阳功曹纲纪已秘密告知于我，此事证据确凿，还请后将军速速发兵，以保南阳百姓安危！”孙坚说的很急，仿佛这件事情已经危在旦夕。 但实际上他也不清楚董军目前到达了哪里。 “这大军开动也是需要时间准备的，孙将军不妨先歇息片刻......”杨弘看袁术无法决断，当即开口说着。 “不了。”孙坚打断了杨弘，“时间紧迫，某必须回去指挥大军，还请后将军‘好好决断’，毕竟这荆州论‘宽仁厚爱’‘决策勇气’‘积累恩德’都没有人能够比得过后将军呢！” 孙坚说完便拂袖而去，而袁术和杨弘两人则是瞪大了眼睛——他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对视一眼，莫非是阎象？但那也不可能啊！阎象没有机会啊！ 可不是阎象的话，还有谁呢？ 袁术给了杨弘一个眼神，出兵？ 杨弘看懂了袁术示意，“可以出兵，但不是现在，毕竟孙坚是义兵，董卓是国贼。” “后将军，反正早晚都是要出兵的，那不如现在就出兵表态。”赵括出声道，“我们驻扎在宛城东北方偃旗息鼓，待孙坚与董军厮杀惨烈之际，再突然杀出，定能一战而胜！” “如此，将军打出了联军第一胜，讨董事成后论功行赏，将军功劳必然稳居首位！” “六万未经沙场的士兵，如何在宛城东北偃旗息鼓？”杨弘立刻发问。 “大军开动，行踪自然难以避免，我军需昼伏夜出且要兵分多路，甚至进行伪装。” 随后赵括侃侃而谈，将自己的策略道出，三人只觉赵括说的在理，于是乎袁术决定出兵！ ...... “表弟，舅舅那边还需要多久才能到？” 宛城东侧，孙坚军营中，孙坚的侄子孙贲望着南面问道。 “江陵士卒兵变，不过问题应该不大，估计还需要两天吧？” 孙贲表弟徐琨说着，他语气中的不确定让孙贲心中愈发不安，“两天，算算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两天后叔父也应该从鲁阳回来。” “这些天宛城内不断有人偷摸出城示好，可问题是我不会应对，还需要等等。” 这时，马蹄声传来。 两人看去，是斥候！ 第9章 追杀 “报！宛城西北八十里发现有数百骑，旗号为张！”斥候报道。 “董军的先行部队，不过只有数百骑？”孙贲问道，他一眼就看出这支军队的意图，是要安抚宛城人心。 “嗯，莫约五百骑。” “是行走还是奔驰？” “奔驰！” “很好！” 孙贲点点头，示意斥候退下。 可笑！ 要不是他叔父非要去鲁阳一趟，这宛城早就是他们的了！ “表弟，你来坐镇军中，我去去就回。”孙贲说着，不一会便带着一营骑兵向着北边走去。 ...... “张济将军，我们这样疾驰真的没有问题吗？” 自从决定了骑兵先行后，张济便带着军中的骑兵开始先行。 让张言有些想不到的是骑兵先行竟然是牵着马先行，嗯，有点始料未及的感觉。 然后张济看出了他的心思，于是他们开始带着五百骑开始骑行奔驰。 “嗯......，应该没问题吧！”张济将手举起，这股骑兵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我们一人二马，即便是遇到敌袭也能应对过来，即便应对不过来，我们也能直接开跑。”张济随口说着。 “......，你们可以跑，但我要是跑了，问题可能就大了。” 张言看着东面，此处已经距离宛城二十里，他们身后的骑兵要什么时候到，这个张言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知道的是，他们的东面即将出现一支骑兵。 因为，他看见了。 他们这五百来号人都看见了。 数量看上去浩浩荡荡的，是千人规模！ “张济将军，你听我说，你们立刻原路返回！”张言一脸严肃地说道。 “那你呢？”情急之下，张济还是注意到张言话中的漏洞。 “我向西南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我们是要给城中人信心的，要是被追着打到宛城，那可不妙！” “我这边一个人就好，这样才能减少被追击的风险。” 说着，张言深吸一口气，“所以！快跑！快下令！明白吗！” “撤！”张济果断下令。 他不是什么固执的人，而且张言说的很有道理，他们是要给宛城希望的，而不是让宛城看着他们被孙坚军狼狈的赶到城下。 那对士气的打击极为严重，城内分分钟就有人要给城外的孙坚军作内应！ 届时，破城就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他作为一个跟在贾诩身旁的人，这点道理还是很明白的。 只是，对于张言要一个从西南方逃跑，他还是有些犹豫的。 撤是肯定要撤的，而且绝对是能够安全撤离的。 但也就像张言所说，那样问题可能就大了。 孙坚军的骑兵已经到达了这里，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孙坚的大军已经到了呢？ 城内的人得不到希望，那么献城投降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这些他们都不清楚，他们没有上帝视角，不知道孙坚军具体情况如何，张言要去给城内的人希望，张济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拦的。 不对，准确地来说，张言不是给城内的人希望，而是去断绝城内投降的念想！ 宛城不能丢！ 南阳郡是天下第一郡！ 即便经历了黄巾之乱，南阳也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宛城城防完备，粮仓充裕，兵器优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在于民心。 哦，错了，是人心，不是民心，这两者还不一样。 不过，让张言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得到了一次抽奖机会。 看来张济还是一个忠厚人啊！ 如果是徐荣的话，怕不是会因为两人的满好感而耽误一些时间。 这也在贾诩的预料之内吗？张言莫名其妙地想到。 他的意图是...... 没错了，贾诩的目的在于给予城内人信心，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也可以叫做断绝投降念想。 因此，张言是一定要到达宛城的。 贾诩都相信他能搞定宛城的问题，那他就肯定能够搞定宛城的问题！ 逃亡中，张言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他不敢回头看去，隐隐约约听见身后有马蹄声在接近。 近了！近了！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几道稀疏的箭矢从他的身侧划过，将他牵着另一匹马的绳子射断。 跌跌撞撞间，凌冽的寒风飞扬，吹动着他的发丝，被迫眯着的眼睛看不清前方是何物。 头顶的束冠已不知去向，耳边尽是呼啸之声，只要速度大于风速，那么他就不会被箭矢命中！ 但胯下战马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速度也是会慢下来的。 那么唯一的生机在于——开挂！ 抽奖！ 随手从八张卡片中摸了一张。 【道具卡——命运线的变动】 看见这几个字的时候，张言心中咯噔一声，这东西会不会和gk搞的东吴命运线那样复杂？ 那他可没有时间去仔细看，慢慢研究！ 【效果一：使用后，基于当前情况，命运将会发生随机变动，变动程度视难度系数为准】 【效果二：变动结束后自动销毁】 “......赌一把！” 一连串的数字混编乱码从张言的眼中一闪而过，他根本看不懂！ 那是什么意思？ 然后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依照他眼睛的捕捉力度，只看到了个别几行的一些字。 最终屏幕定格。 【所有可变动的命运均发生变动程度为8的变动】 【您的记忆增添、能力提升、人脉扩宽，获得来自颍川张氏的馈赠——赛风驹】 瞬间，他胯下的战马竟变成一匹毛系青白的马驹。 来不及消化脑中突如其来的记忆，张言驾驭着这匹马驹，速度来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一下子就将身后的马蹄声甩得远远的！ 他的身后百来步，孙贲看着越来越来远的背影，扫了一眼左右，出声问道：“那支骑兵没有任何反抗，直接撤退？” 孙贲跟随孙坚南征北战，看见张言从队伍中脱离出来自然是明白这是要干什么的，当即兵分两路，他亲自带着数十骑来追，其余骑兵则是驱赶张济带领的骑兵。 “他们放箭反击，时不时回头折返，似乎是要引诱我们。”有斥候从后面赶来喊道。 孙贲点点头，“让弟兄们交接一下干粮，就原路返回，我们继续追击！” “我有预感，要是我们让那人逃脱，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10章 插翅难逃 张言伏在马背上，双手紧紧地抓住缰绳，凭借自身意识掌控着方向。 “好像安全了......” 精神恍惚间，他重心侧移摔倒在地，剧烈的撕痛让他有些涣散，马驹拖着他继续跑了数步才停了下来。 松下缰绳的他大口喘气，冰冷的空气被吸入腹腔之中，通过不断的刺激逼迫心力重新凝聚起来。 若要问他有什么感受，那么只有两个字可以回答——刺激！ 很刺激！感觉肾上腺素在飙升！就连带视力都增强了不少！ 这里应该是宛城东面，但是距离宛城还有多远？ 他不清楚，可若是直接从东门进入宛城的话，会有这个机会吗？ “不会有这个机会！”张言自问自答道，“入城是我的目标，而敌军也很清楚这一点，且如今形势不明，保险起见的话，唔嘶！” 一阵撕裂感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在意识到自己没有这个机会后，他摸了摸右肩，一支箭竟从后而来贯穿了他的血肉。 瞥了一眼地上，是箭矢的后半截。 应该是刚才摔倒的时候，箭头受冲击力穿过血肉，同时箭矢整体受所受向心力导致其从中间这里断裂开来。 这才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 身体稍微有些回暖，同时伴随着左肩的阵阵疼痛。 张言站起身来，看向赛风驹。 暂时将多出来的记忆先压下去，还不到看记忆的时候，时间不够，而且大脑也不支持。 “有血迹，看来还要继续逃一段时间......”他看了眼身后，每隔十来步都有些凝固的鲜血，暴露着他的行踪。 将箭矢拔出，简单绷了几下后踉跄上马，顿时只觉天昏地暗，眩晕感涌上脑海，是猛然刺激的后果发作。 他咬破舌尖，用疼痛来保持清醒，强将眼眸抬起看着前路，其实他不去宛城还有两个原因。 首先，送信的人已经将消息传入了城内，能够勉强使宛城保持一段时间的安稳，但同时也会让暗流更加汹涌。 如果处理不好，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其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宛城的哪里！ 他记得宛城西有一条湍河，有河流的地方必然有村落，他打算顺着河道问问人便能够知晓自己的位置。 此时天色稍微昏暗一些，对于张言来说，这有好有坏。 好处自然是有夜色作为他的保护色。 坏处在于这里的地形他也不是很熟悉。 他跟着张咨来到这南阳也就才几个月，根本不可能将周围走遍，熟悉地形什么的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方是一片稀疏的丛林，想来应该能够摆脱追击，接下来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张言向着西行，只是他不清楚的是他已经被注视了几分钟。 “将军，我们为什么还不动手？” 面对疑问，孙贲解释道：“那匹马不是凡马，要是不能一击致死的话，只怕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能够找到他。” 他看了看张言的背影，思索了片刻，“过了森林便是湍河，此河因水流湍急而得名，渡河只能是妄想。” “你俩各带十人从左右两侧将他驱赶至河岸，我带剩下的人从后持续前进，形成围三阙一，届时到了河岸边上，他必逃无可逃！” 孙贲眼露凶光，虽然不清楚张言为什么要往西走，但能骑这么好的马，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估计活捉的价值更高！ 两人点点头各领十人，朝着西边左右两侧包抄了过去，剩下十余骑在孙贲的带领下奔腾而出。 三支部队渐渐成楔形之势，企图将张言包围。 此时的张言，并没有察觉危险在悄然降临。 一路上，他勉强驱动着赛风驹，兴许是宝马有灵，他并没有耗费多少力气。 但身体毕竟是有极限的，这具酸软无力、疲惫不堪的躯体已经不容许他抓紧缰绳。 风声加上马蹄声让他听不清四周的动静，但赛风驹跑得如此之快，却是让他意识到有危险在靠近。 当他快要抵达树林边缘的时候，竟有几个人从地上的枯枝败叶中猛然而起，拦住了他前进的道路。 张言瞳孔骤缩、脸色剧变，这是伏兵？ 可怎么会来到他的前面？ 不提张言的反应如何，赛风驹的速度倒是未减分毫，甚至隐隐有加速之意。 直接粗暴地撞开三四人来，将前进的道路打开，然后一骑绝尘，向着前方不断奔跑。 紧接着孙贲就带人赶到，黑夜中那几人看不清孙贲等人的装束，便直言开口打劫。 可惜，孙贲这一行人是专业的军士，岂会被他们吓唬？ “杀！” 只听得孙贲低喝一声，立即举刀朝着前方砍了下去，即便是夜晚又何妨？ 根本无法延缓他们动作分毫！ 噗嗤—— 鲜血喷溅，惨叫响彻山林，几声扑通倒地声暗示着几人的命运。 整个过程莫约十秒，马蹄声再次扬起，湍河就在前面不远处。 孙贲看见了！ 那赛风驹一身青白，在月光微弱的照拂下格外显眼。 近了！近了！ 他们的速度在加快，而那抹青白却是慢了下来，估计是察觉前面是死路了吧！ 不过三面合围已成，就算察觉到也没用！ 难道这人还能背水一战不成？ 今日就是插翅也难逃！ “这段河道，这种距离，应该能跳过去吧？”张言喃喃自语，对于能否跳过去持不确定态度，毕竟他也不清楚这马能跳多远。 而赛风驹却是毫不犹豫踏入了河中，决意按照两点间线段最短直接走过去。 但这湍河不愧为湍河，水流急得很。 一人一马在水流冲击下摇晃不停，仅是凭借一开始的劲头抵达了河中位置，接下来便是寸步难行。 孙贲冷哼一声，看着河中的一人一马不由笑了笑，“马是好马，只是可惜了啊！” 他估摸算了一下，依照这马的速度，跳过这河道其实完全绰绰有余，只是这马不懂得保存体力，驾驭它的人也很着急逃跑，导致现在剩余的体力不足以支撑它起跳。 只得直直向着对岸冲过去。 “放箭，给它一个痛快。” 第11章 马跃湍河，刮骨疗毒 孙贲挥手下令道，他默默地转过身去，不想看着一匹宝马在他的眼前死去。 伴随着箭矢声的还有一道出水之声，在这一片浪花声中显得格外突出。 “将军！不好！” 什么！ 听见声音，孙贲立刻转了回来，恰好看见一抹青白从空中划过——赛风驹猛然从水中跃起！ 他当即抽出一箭，在电光火石间拉动弦绳，瞬时弓满如月，月下箭头上闪过一丝游走的光泽，最终都化作一抹寒光而出，向着张言的头颅奔去。 “马跃湍河，天不亡——”我！ 张言的话还没有说完，剧烈的疼痛直接让他闭上了嘴，不再叫嚣。 其余人也纷纷射出箭矢来，但却已经无法够着赛风驹。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抹青背影越跑越远，最后冲进树林里消失不见...... 孙贲叹了口气，“这马估计是无法得到了，以后有缘再见好了。” 方才的箭上有毒，荒山野岭的，人肯定是必死无疑！ 故而，他一点也不担心。 想着他罢了罢手，“从南边返回，顺路侦察一下宛城军营是一个什么情况。” 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那就要充分利用起来。 ...... 奇怪，怎么会凭空出现一次难度系数为6的抽奖？ 【目前抽奖次数，难度系数6一次】 难道刚才追杀我的人动摇值破百了？ 背后的剧痛让他顾不上太多，随手从六张卡片里挑选了一张。 “病重......，实乃不孝......” 中间的话，张言听的隐隐约约，再然后他昏厥了过去，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外挂继续显示。 【人物卡——黄叙】 【效果一：初次遇见时，你与其之间好感度均提升至最大值】 卡片上，黄叙抚摸着一柄长弓，眼中流露着一丝希冀。 赛风驹飞速跃动在山林间，好在渡河后张言将自己和马驹绑在了一起，这使得他没有再从马背上掉下来，但也只是勉强而已。 不知何时，感受到一阵撕裂的张言闷哼一声，他醒了过来，刚要抬头看清四周，一道柔和的声音阻止了他。 “别动，箭头上的毒还没有清除干净。” “中毒的血肉已经切掉，还有一些毒素依附在骨头上，不刮干净等到血肉融合便会将毒素带到全身上下。” “开始了，忍着点。”那道声音的主人在他的口中横塞了一根木棒，让他咬着不至于因太痛咬舌自尽。 张言咬着木棒，那支打断他话的箭矢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 当时他能明显感受到赛风驹陡然提升了一个高度，然后一股冲击力从背后传来，同时剧烈的疼痛涌上心头。 只能说这马果真不凡！ 不仅避开要害没让他当场去世，还驮着他遇到了神医帮忙解毒，真是福星！ 他看了一眼人物卡，想了一会想起了这人是谁，原来是黄忠之子啊！ 给这张卡是在告诉他很快就会和黄叙遇见吗？ 来不及多想，钻心的疼痛袭来。 这一次，绝对是他经历过最疼的一次，比之以往都疼痛的厉害。 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咬食他的血肉、啃食他的骨头！ 这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让他几乎快要晕死过去。 浑身只觉冰冷，汗水不断冒出，他紧咬住木棒，双眸瞪得老大。 但是没用！ 该有的疼痛是免不了的！ “忍住，千万不要乱动，否则就前功尽弃了。”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眼眸微微垂落，下巴酸软无力自然地将木棒咬合，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就连意识也有些模糊。 疼痛已经麻木，精神快要濒临溃散。 这样再坚持一会儿，恐怕张言又要晕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次醒来，所以他不能睡过去！ 不能睡过去！ 不能睡过去！ 这两句话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盘旋，刺激着他的精神，不断提醒着他。 但是这种极端疲劳状态之下，就算意志再强大，他也撑不了多久。 先是奔波一天一夜，又是被追杀中箭受伤，现在还要剜皮、割肉、刮骨。 这一套下来，能撑住的人寥寥无几。 迷迷糊糊间，张言看见了赛风驹，还有一匹通体赤红的马。 一身青白毛系和一身火红毛系的两匹马聚在一起在一众马匹中格外的显眼。 “看来二叔已经选好，可惜我有些不舍得呢！” 闻言，他明白这是什么了，是他暂时压下来的记忆！ 现在他无心压制，自然而然的记忆就开始流动，体会记忆可不可以免受疼痛？ 理论上来讲，疼痛跟注意力有关，因此关羽在刮骨疗毒的时候才要和马良下棋。 所以，这个办法倒是可行。 他开始沉寂在记忆之中，以此来避开疼痛。 “燎原火已经被人看中预订，所以只好将我看中的赛风驹送给二叔咯！” 记忆中的视角转动，他看清了说话的人，是他兄长的女儿，也是他的侄女。 “两匹宝马，侄女你说卖就卖、说送就送？” “我买来的马儿，为什么不能卖、不能送？”侄女反问了一句，“不过，准确地来说这些马儿都是用来送人的。” “送谁？” “颍阴长公主刘坚，阳翟长公主刘修。”侄女回了一句后说道，“估计这天底下也就只有我能走这条路，其他人想走都走不成呢！” “为什么？送礼而已，谁都能想到的。” “因为啊！我是冬天的太阳呀！” 说着，侄女深吸了一口气，“我爹南阳一行，似乎确实是高升，但在我看来只怕凶多吉少，一招不慎就有可能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二叔你是我们张家的杰出子弟，看在这赛风驹的份上，我爹他就拜托你了！” “侄女多虑了吧？”张言莫名其妙生出一股托孤的既视感。 “我爹他何德何能能够担任南阳太守？”侄女来了一记反问。 张言回不上来，侄女继续道：“知父莫若女，他最多只能做司空府的一名小吏，入幕府他勉强可行，但再进半步都会害了他的，更别说是太守，还是南阳郡的太守。” “这路会很难走，但他执意要去，做女儿的也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拦，只能再想想办法给他减免点压力。” “哎！也不知道哪里还能够找到千年的人参！偏偏万年的还不行，不然的话......” 第12章 当然是不能啊 记忆随着他侄女的叹息结束，他的刮骨疗毒也结束，可问题来了，他的记忆中竟然没有这位侄女的名字，真是奇怪！ 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先应对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张言起身道谢，“多谢上工出手相救，未闻上工之名，还请告知。” 上工是对医生的尊称，那人的声音依旧柔和，没有什么改变，“不必多谢，救死扶伤是老夫该做的。” “接下来不要做剧烈的运动，老夫在这伏牛山停留已经够久的，是时候走了。”那人说着，对着屋内另一个人道，“你的病需要千年人参，但因你体弱，老夫为你特制了一味药方。” “待你爹找到千年人参后，大火煎煮两刻钟，后小火持续加热一个时辰，一日两次，具体的量我已经写清，两位小友，我们有缘再见。” “仲景先生慢走，咳咳！”另一人出声道。 仲景先生？莫非是张机张仲景？ “你们二位身上都有所不便，不必相送。”张机说着，步伐矫健地走了出去。 “你是张言吗？”屋内的另一人说道。 “嗯？”张言挑眉，“你认识我？你是？” “我叫黄叙，不过我并不认识你，但我认识那匹马，叫赛风驹是吧！”黄叙说着，语气中尽是肯定。 张言思索了片刻，“就是你看中了燎原火？” 黄叙摇了摇头，“是我妹看中的。”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不知道，但应该是赛风驹寻找气味找上来的。” “从这里到宛城要多久？” “赛风驹能日行八百里，依靠它的脚力，一天不到便可抵达。” 随后，两人交谈了很多，由于满好感的原因，两人相谈甚欢，就如同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无二。 从谈话中，张言得知了很多。 半年前，黄叙染上怪病，他的父亲黄忠辞去了北军射声营的职务四处寻医。 路过颍川时，刚好碰见张言侄女用马匹送礼开路，得知黄忠曾是射声营的校尉，顺手就将燎原火送给了黄忠。 并达成了一个契约，只要黄叙病治疗好，黄忠就去宛城保护一下张咨。 嗯，虽然对这位侄女只有一个片段的记忆，但张言还是挺感激这位侄女的。 毕竟要是没有赛风驹的话，他的小命可就不保。 而现在，解决孙坚的猛将也到位了。 只是如果要等黄叙痊愈，时间上肯定来不及，还需要动一番口舌才行。 “咦？赛风驹！是雪儿来了么？”屋外传来了一道声音，同时还有着些许马蹄声。 一道身影似是蝴蝶一般进入屋内，在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人后，脸上的表情不禁有些失落，“你是雪儿什么人？凭什么赛风驹送给你？” 黄叙眉头微皱，出声道：“舞蝶，不得无礼！” “我是她叔父张言张子仪，你是谁？”张言理直气壮地说道，雪儿指的肯定是他侄女没错，至于舞蝶，应该是黄舞蝶吧！ “我是您侄女的朋友，您叫我舞蝶就行。”黄舞蝶一改失落之态，“雪儿最近怎么样了呢？她及笄称的字是什么字呀？” “......”这问题问得张言没法回答，他只能说不知道这三个字来，但是说不出还不如保持沉默更好一些。 “......已经找到千年人参，爹已经按照药方开始煎药，兄长的病不久便会痊愈。”黄舞蝶见张言没有回答，也不再多说，只是重现失落之色。 好真实的女孩子！张言心中暗道，这面色是说变就变，丝毫不假掩饰，这样的人容易吃亏啊！ 雪儿的叔叔，能出来一趟吗？舞蝶有些问题想问问您呢！ 张言看着黄舞蝶好像是在说着些什么，但却没有听见声音，这才反应过来，那只是单纯上下嘴唇碰撞而成的口型。 他并没有读懂黄舞蝶在说什么，不过看这意思应该是想要单独聊聊。 “屋内闷，不利用伤口愈合，我到外边看看。”张言对着黄叙说了一声，然后走出房屋。 张言站在门口深吸了几口气，觉得肺部舒服极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 “雪儿真的什么都没有说？”他转身看去，黄舞蝶却是换了一身红衣，背起一壶箭，手提长弓。 这话让张言没有办法接，他灵机一动反问道：“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吗？” “说的也是啊！”黄舞蝶叹了一声，“我一家欠下她六个人情，这债倒是难还，她爹怎么样了？” “应该还好......”这话张言依旧没有办法接，宛城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 “那就是不好咯！” “也不能这么说......” “最近在山中消息不通，外面发生什么了？” 张言终于能详细地回答黄舞蝶的问题。 “边走边说。”黄舞蝶指了下赛风驹，自己则骑上了燎原火，“爹，我出去一趟。” 黄忠没有回答，而黄舞蝶也没有等黄忠回答。 两人走出了用木栅栏搭建的庭院，走出了这坐落在山中的村落，来到了湍河旁。 阳光之下，张言切实看清了这河，水势极其凶悍，即便是枯水季也不减分毫。 昨夜能够死里逃生，不得不说幸运二字。 “六个人情，我可以帮你做六件事。”听完张言的讲述，黄舞蝶看着奔腾不息的湍河说道，“我父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北军射声营中我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我父需要时间来凝聚心力，我兄亦要调养身体，所以希望你能谅解一下。” “北军射声营？”张言并不清楚北军的构造，只知道北军被重编为洛阳禁军。 “云迷雾锁，可闻声而射；风潇雨晦，无虚发之矢。”黄舞蝶微微撇头，从语言到动作都在暗示着她自己很强。 张言沉默半响，吐出两个字来，“狂妄。” “狂妄是需要本事的，只不过我恰好有。”黄舞蝶罢了罢手，示意这些都不算什么。 “......你能从这里一箭解决掉孙坚吗？” “......我若是不能，这天下就再也没有人能。” “这么说你能？” “当然是不能啊！” 第13章 孙坚军的威慑力 黄舞蝶的意思是她不能，全天下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 言外之意，这忙她帮不了。 不过从这里射杀孙坚很明显是开玩笑的话，既然张言先说起了笑，那么黄舞蝶自然不会当真。 “我父当年随皇甫嵩、朱儁两位中郎将讨伐黄巾之时曾见过孙坚，他感觉孙坚浑身上下有一股阴鸷之感。” “阴鸷？” “不错，我爹认为孙坚虽然勇猛，但只要有机会活着，他都会去尝试，如果你要杀他，不能指望我一箭射杀他，要将他引诱出阵，脱离军队才行。” 张言点点头，他知道历史上孙坚也是因为和军队脱节才被射杀的，对于这一点他思索了很久，可问题在于宛城周围没有合适的地形。 “在六个人情还完之前，我会跟着你的，第一个就暂定为孙坚，我会帮你杀了他的。” 说着，黄舞蝶驾驭着燎原火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跃而跨过湍河。 “宛城周围是没有合适的地形，但不要忘记了宛城本身，城墙亦是地形！”黄舞蝶对着隔岸的张言喊道。 张言跟赛风驹照葫芦画瓢也跃过了湍河，“这么说你有办法？” “有些想法，办法还谈不上，按你所说，我们应该速回宛城，防止城内事态发生变故。” “不错，我听你兄长说依靠赛风驹的马力不到一日便可抵达宛城。” “那就快些行动，最好能赶在天黑前抵达宛城。”黄舞蝶想着说道，“只要外城沦陷，那么孙坚定然会亲自出面对内城的守军招降，那时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我想想。” 两人向着宛城走去，但却是各怀心思。 这一切对于张言来说有些突然，他没有时间去细想，也没有相应的情报知晓黄舞蝶心中的想法。 但他隐约间能感觉到黄舞蝶在隐瞒着一些东西，六个人情，这人情债未免欠得有些多了。 还有就是关于黄叙的人物卡，以及黄舞蝶所说休养的事情，难道这张卡的作用是......给她施压？ 疑点有些多，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张言将疑问压下，开始思考如何摆平宛城内的事情，刚才黄舞蝶的提议确实不错，可外城沦陷的话，影响会很大。 燎原火比赛风驹快了半个马身，黄舞蝶回瞥了一眼，要趁着雪儿还在阳翟把人情还完，等到她到了南阳，那欠下的人情什么时候能还完可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她确实是有着自己心思，能轻松地将人情还完，当然就没有必要费劲力气地去还。 ...... 另一方面，徐荣已与张济兵合一处，距离宛城只剩八十里，包括今天在内尚需三天之时。 正午时分，结束军议的贾诩正要返回帐内。 他是想过路上可能会遭遇袭击，但没有想到张言依旧要前往宛城内。 在他看来，宛城丢了也没有什么的，反而能够帮助他们更好的击败孙坚。 若是孙坚军攻破宛城，士气必然达到一个顶峰，孙坚是不会白白看着士气降低而选择守势的，他孙坚绝对会主动进攻。 而击败孙坚的机会就在孙坚的进攻之中。 贾诩步入帐内，里面已有一人，看上去颇为颓废。 “费尽心思十六载，再开西域终成空，爹，我失败了。”那人浅浅地低语道，脸上附带着浓郁的苦涩。 “穆儿，为父从来没有问过你为什么要再开西域，但现在倒是不得不问一问了。” 那人是贾诩的长子，贾穆。 “你可知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是孩儿无能。” “不！”贾诩摇摇头，“你是我亲手教导的，能力不是你失败的原因。” 贾穆低垂着头，“还请父亲教我！” 贾诩叹了口气，“你行事如同夏日一般让人生畏，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最近倒是有单生意，你且和陈叔一同去阳翟一趟，找一个名叫张雪的人，去看看她是怎么行事的。” “......知道了。”贾穆应了一声，走出营帐。 贾诩揉了揉脑袋，根据情报，袁术任用赵平起，采取兵分多路昼伏夜出的方略，行军时快时慢，具体位置难以确定。 “袁术军的目标会是什么呢？”贾诩喃喃自语道，对于袁术的分兵，他持不理解态度。 都是没有经过沙场磨砺的新兵，他是怎么敢分兵的？ 不集中优势兵力，反而进行分兵，这赵平起要么是有所凭依，要么就是一平庸之辈。 不过不能低估任何一个敌人，他方才将自己代入到赵平起的位置，逐步揣摩袁术方各个将领、谋士的用意。 纪灵和杨弘都没有加以阻止，也就是说分兵之策在他们眼中是可行的。 他又翻了翻情报，心中有了一些猜测，但要证明这些猜测，还需要一些情报来验证。 “文忧的分封之策必然导致文武两方合作的产生，而袁术和孙坚的身份分别代表着政权和军权，军权向来是政权的延伸，孙坚是斗不过袁术的......” “如果能将孙坚变成我们的刀......” 不知何时，贾诩手中开始盘着两个核桃，他需要时间来思考一下。 ...... 临近黄昏，张言抵达宛城，一路上的疾驰让他感觉自己都快要飞了起来。 太守府内，张咨一脸愁容，对于城内的事态，他已经是尽心尽力，只是收效甚微。 城内有言，因太守张咨与董贼同流合污、稽停义兵、负隅顽抗、罪大恶极，故而孙坚军破城之日便要将其及同伙一律查办。 嗯，大体上的意思便是如此。 由于是谣言，用词不准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此，张咨也采取了一定措施。 但孙坚的污点也就逼死王睿这一件事情，他只能拿着这件事情来大说特说。 效果自然是很明显的没有，毕竟换个太守给官员的影响不大。 原以为董卓援军到来的消息能够帮他平息城内的骚动，却好像有些适得其反，他能够感受城内的暗流愈发涌动。 他也很苦恼，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孙坚军就在城外，而董卓军还需要些时日。 换成是张咨，张咨也会选城外的孙坚军。 如果可以选，如果有的选，张咨定然是会选孙坚的，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错过了选择，站在了孙坚的对立面...... 第14章 宛城内的火光 “旗帜落了！旗杆断了！” 两人走向太守府的过程中，遇到了风将旗杆吹断，张言对此充耳不闻。 而黄舞舞蝶却是停了脚步，她拉住张言的衣角，“未战断旗，这是不祥之兆。” 张言看了眼说道：“冬天傍晚风大，旗帜被风刮断实属正常。” 在他看来，什么不祥之兆的完全是封建迷信。 “前天晚上的风更大，可这旗帜偏偏这个时候断掉，必然是有人从中作梗，今夜过后未战断旗便会全城皆知，不可不防。” “那你有什么办法？” “......没有。” “那还说什么？” “只是告诉你城内有细作......”黄舞蝶看向高处倒下的旗杆，“还有就是，接下来可能会起一天的雾。” 张言摇了摇头，“先进太守府内再说。” 如果是阎象、杨弘，那么是会在太守府说这件事情，然后一起讨论怎么应对。 如果是李儒、贾诩，那么是会自己暗中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并做出对应方案。 旗杆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断掉，但如果什么都做不了的话，那便就什么都不要说，不然容易引火烧身，所谓祸从口出也便就是如此。 他能借来势抵抗孙坚，因此才要向他兄长说那些话，不然的话，他早就脚底抹油，越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越好。 不提这些，两人步入太守府，便看见到张咨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城内的情况很不好，可以说是人人自危。 一方面，孙坚破城之时要清除张咨的党羽。 另一方面，张咨要清除城内对孙坚有意的人。 若说孙坚放出的消息会让宛城内的暗流开始涌动，那么张咨放出的消息只会让这暗流更加的汹涌。 “兄长，三万精锐不消三日便能抵达宛城。”张言出声先安抚了一手。 “嗯嗯。”张咨点点头，依旧是那副表情，没有再多说什么。 此刻，他已经明白问题不在城外，而在城内。 宛城虽无险可守，但却是一座坚城，从城内突破是最好的办法。 必须先搞定城内才行，可问题是他已经感到寸步难行，城内那些人还能用呢？ “兄长，我想知道当初是谁让你不要给孙坚提供粮草的。”张言再度出声道，既然张咨没有什么反应，那就只好由他自己来。 “坚邻郡二千石，不应调发。”张咨道，“是功曹纲纪。” 当然这只是一个次要原因。 要知道当初有着四世三公光环加成的后将军袁术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可那孙坚的文书，其中言辞激烈犀利，态度强硬咄咄逼人，俨然有了一丝命令的感觉，且字里行间透着威胁，是完全没有将他这个南阳太守放在眼里。 他根本看不下去！ 这个才是主要原因，要是孙坚客客气气的，他说不定就答应了。 再然后就是根本原因，孙坚是寒士，两人阶级差距太大。 总而言之，事态到了如今地步，两人的矛盾已是无法调和，只能在战场上较量一番。 宛城内的风波就是孙坚谋划的第一场战斗，能保存兵锋就保存兵锋。 “今晚血洗他家！”张言语出惊人，“治乱以权谋为先，宛城内的风波其实很好定，要么我们死，要么他们死。” “......这样不是会把他们全部逼向孙坚那边吗？”黄舞蝶疑惑道。 “只需要把控好力度即可。”张言随口说道，后面的具体走向他也不是很清楚，但这招绝对可以震慑住城内心怀鬼胎的人！ 没有人会忽视拔剑者的需求，因为那关乎着他们的性命。 “我记得之前几项涉及到贪污的案件，那时兄长你因为初来乍到压了下去，现在趁着这个机会拿出来。”张言继续说道，“用他们的钱财来拉拢军队，用他们的人头来获取民心！” 张咨咬牙道：“好！就这么办！” 两人商议片刻，便开始了行动。 夜幕低垂，漆黑的夜空仿佛被泼了墨似的。 今夜无月，正是杀人放火之时。 此刻，宛城城墙上士卒们严阵以待，城内到处可见巡逻的官兵，街道中无数的马蹄声传遍四周。 这极为嘈杂的环境，使得气氛紧绷到了极致，所有百姓都躲在屋里瑟瑟发抖，甚至连门窗都紧闭着，唯恐自己受到牵累。 几十处华贵之地都燃起了大火，浓烟滚滚升腾至半空中，风随之而生，将接连不断的喊杀声与哀嚎传尽城内外。 火舌肆虐吞噬着每一个角落，不知多少满载珠宝的箱子从中抬出，这南阳宛城不愧是天下第一郡的治所！ 一支支骑兵在火海中穿梭，刀光闪烁间一颗又一颗人头被挂在门前示众，鲜血汇聚在街巷之中形成一条条蜿蜒的血河。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浓重的血腥味凝聚在空中久久不散，无论是谁都在发抖。 百姓战战兢兢，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唯恐祸临己身。 士兵颤颤巍巍，不知自己所作所为是对是错，只是听命于人、任由驱使，但也怕有损阴德，惹得厉鬼缠身。 剩余的勋贵官员们坐立不安，尽是提心吊胆，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神经紧绷好一阵时间。 张咨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只是不停地在太守府下令，公文、移书、账本、底案、卷宗铺满了整个房间，让人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 张言站立在门口，原身不愧是颍川张家最杰出的子弟，轻轻松松处理完不知道积压多久的案件，但迫于形势只能继续积压。 想必，看见今夜之景，他也会很高兴吧！ “很冷吗？你一直发抖？”他看向黄舞蝶。 “身体不冷，心冷。”黄舞蝶回头说道。 “你没杀过人吗？” “杀过。” “那为什么会感到心冷？” 黄舞蝶指了指屋内满地的东西，“说不清，但可能原因很多。” “止戈为武，武是用来制止战争的，防止被杀的方法也有很多......” “没有谁是光芒万丈的。”张言打断道，“谁都会去做一些，或者不得不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第15章 二选一 “如果真有人没做过，那就是有人替他做了些见不光的事情，你说你也杀过人，那你是为什么而杀人呢？” “杀过黄巾，诛过贼寇，至于为什么......”黄舞蝶想了想，“应该是保护百姓安危吧？” 张言听了直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叹了口气，“算了，稍后，我们一起去城中转转吧！” 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喊杀声逐渐减弱，直到最终平静。 宛城几十处华贵之地如同炼狱一般，废墟之上是数不清的尸体。 人头高悬、鲜血成河，再配上还在燃烧的火焰，仅看一眼，便就让人毛骨悚然。 两人步行在街道上，张言望着人头问道：“你觉得，我间接杀了这些人，和你杀的那些黄巾、贼寇有什么区别？” “他们中也有些人是无辜的。” “难道你杀的黄巾、贼寇中就没有无辜的人吗？” “......”黄舞蝶哑然，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没有人能证明那些黄巾、贼寇是无辜的，也自然没有人能证明那些黄巾、贼寇不是无辜的。 “我知道这其中必然有无辜的人，可我无法知晓他们活下去后会不会报仇，因此我只能这么做。” 张言对她说着，“或许你会觉得这很残忍，但要清楚一件事情，孙坚破城之日，宛城可就不止这几十处炼狱。” “届时，整个宛城没有一处不是炼狱，没有一处不是断壁残垣，难道那个时候受难的人就不无辜吗？” 【动摇值：90，难度系数：2】 这个动摇值早在开始行动的时候就跳了出来，本来张言还以为会很难，但是结果却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居然这么容易就九十了？ 看来是找对角度了啊！张言心中默叹了一声，这个难度系数他研究了很久，数字越大代表越简单，可有些时候反而是数字小了动摇值容易破百。 也不知道这个难度系数是由什么决定的。 应该是环境所导致的，他决定加一把火。 本来是没有打算破百的，只是他感觉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没破百，他会后悔死的吧！ 而且他只需要暂时破百就行，后续怎么样就和他无关了，反正是对方自己的选择。 思索片刻，他问道：“换而言之，你欠下六个人情，如果我要你去杀一个人来抵做一个人情，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去杀......”黄舞蝶的声音戛然而止，背后不由冒出一阵冷汗，头顶的动摇值缓缓上升。 “看吧！你不也没有问为什么要杀那个人吗？”张言开始了说教，“斗争是由一系列情感而引发的，想要维持和平也是自身的一种情感。” “这种情感有什么问题吗？”缓慢上升的动摇值开始固定下来。 “想要守护别人，前提是演绎出‘爱’的情感出来，只有‘爱’先爱别人才会产生想要守护别人的想法，而‘爱’必会衍生出‘恨’，你‘恨’黄巾、贼寇，同样他们也‘恨’你，但你‘爱’百姓，百姓可不一定‘爱’你。” “可我也不需要百姓‘爱’我啊！”黄舞蝶表示她不求回报，动摇值下降了四十点。 “呵呵——”张言没有着急，现在下降越快，一会上升就越快。 他继续道：“守护是斗争的目的，和平是斗争的结果，而斗争必然伴随着杀戮，这是不可避免的......” “为什么一定要有斗争？为什么斗争必然伴随着杀戮？为什么不可避免？”黄舞蝶连续问道，动摇值在持续下降。 不过张言一点也不慌，能让她下降，自然也能让她上升。 “总有矛盾无法调和，太守府的那些东西你也都已看到，你觉得能调和吗？” 张言淡淡问道：“就像你说的止戈为武，可问题在于‘武’不是解决斗争的关键，斗争爆发的原因在于人们自身的情感，你明白吗？” “......解决斗争的关键也在于人们自身的情感？”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张言往前走了一步，回头深深地看了黄舞蝶一眼，“你知道吗？你很自私啊！” 话音落下，借着火光，张言清楚地看到她的瞳孔猛然缩了一下，身体有些轻微的抖动。 动摇值飞速上升，来到了九十九。 “那、我也没做错什么吧？对吧？” 这语气已经是在对自己产生怀疑，看来是有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张言心中判断着，并认定说出这话的那人对她而言很重要。 “一切都是相对的，只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会后悔就行，没有必要去管别人的事情，你觉得心冷只不过是接受不了罢了。” “孙坚杀了王睿，可王睿有什么错呢？” “而你守护百姓，维护和平，看上去是帮助他人，确实是没有任何错，但实际上也只是在满足自己的欲望，私欲得到满足，享受着不为人知的快感。” 张言笑了笑，“就像现在，我告诉你这些，也不过是在满足我的欲望，我想找个人倾诉烦恼，那个人能听不听得懂无所谓。” 和如同几天前李儒和张言的谈话一样，李儒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至于其中的含义谁愿意解析谁解析去，反正两个目的都能达成。 黄舞蝶没有回话，但那动摇值却是已经破百。 她蹲在了地上，她需要时间来思考思考，这其中的逻辑究竟是怎么一个回事。 趁着这个空挡，张言开始了抽奖。 这次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样，两张卡片展示的都是正面。 【道具卡——骑射之道（黄舞蝶）】 【效果一：使用后，你将获得其对于骑术的理解】 【效果二：使用后，你将获得其对于弓术的理解】 【效果三：使用后，对于骑射方面，你的能力将同步其的能力】 【效果四；使用后，可指定一千名士兵获得仅次于其的骑射能力】 【效果五：使用结束后自动销毁】 【道具卡——神兵天降（魏武卒）】 【效果一：使用后，你可指定一千名士兵，并使其能力提升至精锐水准】 【效果二：使用后，你可指定一千套兵甲，并使其材质提升至精锐水准】 【效果三；使用后，所以指定士兵将永远效忠于你，无有二心】 【效果四：使用结束后自动销毁】 【注：精锐水准由难度系数决定，此次水准视为魏武卒，此卡无法指定自身】 一千，好像有些少了。张言心中评价道，对于如何选择，说实话他是挺纠结的。 二选一，选哪个？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的手已经向着其中的一张卡伸去。 他的手有自己的想法...... 第16章 清洗后的工作 张言拿了神兵天降这张卡。 原因很简单，这张卡的效果有“绝无二心”四个字，而“骑射之道”的效果并没有。 这是一个小细节，他估计骑之道指定的一千人还需要费一番周折，而且宛城内并不需要擅长射箭的人。 按照黄舞蝶的逻辑，只需要万箭齐发，肯定有能够命中的。 “小心！”黄舞蝶突然呼出一声，将张言撞开。 张言回头看去，黄舞蝶正死死地盯着前方，手里握着一个从中间折断的箭矢。 “有漏网之鱼？”这是张言的第一反应。 “应该是孙坚军的细作。”黄舞蝶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她不觉得能是漏网之鱼。 先不说有没有漏网之鱼，要是真有也不会当场来一波反杀的，因为这叫送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更何况，黄舞蝶心中还一直想着那个被风吹断的旗杆。 “敌暗我明，我建议立刻封锁城门，加强守备。”黄舞蝶提议道。 “不！”张言摇摇头，“要大开城门！而且守备还要松懈下来。” 黄舞蝶瞪起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她再次道：“之前为了防止有人逃跑，各处城门都是紧闭，现在这么一开，要是真有漏网之鱼，只怕会从......” 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推测道：“你是想在城门处设下埋伏，然后趁机抓住细作？ “只有城门处有百姓出入，细作和漏网之鱼才会从城门处逃离，城内如此惨烈之景，百姓都紧闭门窗，唯恐祸临己身，别说城门，就连家门都不敢出。”张言解释道。 “......那大开城门的意义何在？黄舞蝶问道，她很是不解。 “城内的氛围太过压抑，再这样下去，宛城军民会暴动的，我想细作也正在打这个主意，我先回太守府，下面用第一个人情来拜托你一件事情。” “禁军目前是在宛城西北方向五十里处，将宛城内的事情告诉一个名叫贾诩的人，问问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好，然后到宛城西二十里处。” 张言没有告诉黄舞蝶大开城门的意义，解释起来需要时间，现在他很赶时间。 “简单！” 随后宛城城门尽数大开，黄舞蝶骑着燎原火从北门离开宛城，张言也回到太守府中。 张咨未眠，他抬头问道：“刚才那姑娘呢？” “这不重要。”张言打了个哈欠，他倒是有些困。 定了定神，他开口说道：“接下来就是用他们的人头、钱财来将军心、民心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是我们定好的安内之策。” “抵御孙坚之策我也想好......” “可行吗？”张咨皱眉问道，他觉得这计策有些危险。 “危险是危险，但不是也没有风险？”张言笑了笑，“对了，再给我一千士卒，或许能起到奇效。” 对于怎么运用“神兵天降”这张卡，张言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是消除城内军民的恐惧。 说实话，当时他的身体也在发抖，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更何况这些人不除，是不会得到宛城的民心。 目前阶段，要人心没有用，而且这些人的心以后也不会有用。 第一步，四处张贴告示，向百姓说明情况。 恐惧来源于未知，将事情挑明，并揭露这些人的罪行，反正死人不会说话。 那么多冤假错案，还怕按不完？ 街道上，官兵们行走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伴随着糊纸声。 至于识不识字这个问题，难道偌大的宛城还没有几个识字的教书先生？ 第二步，发放钱粮安抚。 对每家每户的百姓都给予补偿，并对冤假错案的受害者进行特殊关注。 昔日曹刿与鲁庄公论战时，以“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而被曹刿认为“忠之属也。可以一战”可以打一战。 鲁庄公所说的“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因为没有遍及百姓而被曹刿以“小惠未遍，民弗从也”否定。 在第二步完成后，张言将同时满足这两条取信于民的作战先决条件。 第三步，再一次张贴告示，这一次是悬赏——南阳功曹纲纪！ 上面写明了其贪赃枉法，勾结城外孙坚军，意图与之里应外合攻克宛城，现在畏罪潜逃下落不明，若有见者请告知官府，赏钱酌情给予。 这一步的目的是为了使民与上同欲！ 第一、二步是让百姓安定下来，这第三步就是让百姓再次感到危机。 要知道一件事情，当初孙坚跟着朱儁参与了宛城讨伐黄巾一战，那可是没有留一点余地。 如今只过去六年，这事难道就能被遗忘的干干净净吗？ 自然是要利用起来，百姓才刚尝到甜头，他们会舍不得的。 第四步，军民同乐。 张言先前对黄舞蝶说过，宛城内的氛围太过压抑，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宛城士兵没有把握面对孙坚军。 他们不认为自己能够战胜孙坚军，这才会造成压抑氛围的产生，这是不自信的表现。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压力过大，毕竟他们面对的可是孙坚军。 孙坚军战力非凡，盛名在外，有恐惧的情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优秀的统帅会给予士兵信心，优秀的士兵也同样会回馈统帅信心，多年以来孙坚军处于一种良性循环之中，他们的战斗力已经达到一个很恐怖的境地。 若不用些技俩，只怕即便做这么多，也无济于事。 做完前三步的张言望向东边，太阳还没有升起，完全没有要起雾的征兆。 他不由喃喃自语道：“应该已经到了，不过接下来的一天真会有雾吗？” “看不清，真的看不清呐！” 张言说着，他似乎另有所指...... ...... 宛城东，孙贲带着数人站在一处山坡上，他们已经驻足许久。 “如此之下，宛城必定人人自危，破城只在旦夕之间。”孙贲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这张咨不识趣，他要是凭借着先锋军就拿下宛城，岂不是大功一件？ 现如今这张咨自掘坟墓，城内有意向的内应被除掉看上去是一件坏事，但焉知坏事不会变成好事？ 好事不会变成坏事？ 第17章 博弈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张咨清洗宛城，一个处理不好，便是万劫不复！ 这也是张咨明白一切，但却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他不知道掀桌子后，应该怎么办，怎么处理。 他的女儿看得是一点错也没有。 突然一道马蹄声响起，是从西面传来的。 让孙贲从幻想中醒来，他抬头看天，天地昏暗，不知此刻是几时，微微能够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潮湿。 缓了些许神后，他问道：“表弟，宛城内情况如何？” 徐琨下马回道：“宛城内有能人，我引起的所有骚动都被安抚下去。” 他就是张言、黄舞蝶遇见的细作。 同时，也是他弄断的旗杆。 本来是计划用这件事情来让那些内应向张咨施压，结果张咨提前下手，计划还没开始就流产。 然后他就想着煽动百姓引起城内暴动，只要成功，宛城的军队也会随之倒戈。 但结果张咨那边还是先他一步，该安抚的安抚，该镇压的镇压，所有的苗头都在刚开始的时候都被扼杀。 中途他还遇见了两个人在讨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听了一会发现自己似乎听不懂，一气之下直接给了那人一箭。 至于他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出城时发现，宛城的守备极为松懈，甚至城门大开，我仔细勘察了一番，并没有发生什么埋伏，要不我们现在去袭击？”徐琨提议道。 “......你从城门出的城？”孙贲微微皱眉，他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我翻的墙。”徐琨直白道。 “......” “......” “......” “......” 漆黑的夜中，两人的目光对视，孙贲想了想，终是开口说道：“叔父很快就回来了，舅舅那边也快到了，还是再等等吧！” 这时北面传来马蹄声，两人看去，是孙坚！ “怎么聚在这里？”孙坚出声问着，目光却是看向了宛城，心中猜想着，莫非是宛城出了什么变故？ 随即两人将事情与孙坚道清，孙坚听后点点头，“先回营中。” “叔父，舅舅那边发生了兵变，主体是江陵士卒。”三人回营的途中，孙贲提了一句。 “嗯嗯。”孙坚没有说什么，他正在思考。 他感觉自己好像走错一步，还有一步没有算到，甚至是有一步被他忽视。 可要问具体是哪三步，他又想不明白，只是心中有这么一个感觉，隐隐约约的。 如果先攻克宛城的话会怎么样？这个想法在他的心中浮现。 那样的话，别说董卓，袁术估计会先赶来围困他，就算他能消灭袁术，那么他就被迫站到了董卓那边。 而他看董卓不顺眼很久，自然是不愿站在董卓这边的。 这么一想的话，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先拉拢袁术，共同讨伐董卓，南阳也能拿下来，队伍也站在了联军这边。 他对于自己能否拿下宛城还是很自信的。 宛城虽经过六年的时间，防守完备，但由于属于腹地，军队都是新兵。 凭借他孙坚南征北战多年的部曲，正面作战攻下宛城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损失多少的事情。 三人进了营帐，却发现帐内早有一人在等候着他们——吴景。 “舅舅来了，怎么也不派人通知一声？”孙贲率先开口说着。 “哎！”吴景长叹一口气，“我低估了江陵士卒对王睿的忠心，导致行军途中发生兵变，其咎难辞。” “说说兵变前都发生了什么吧！”孙坚坐在位置上说着，并示意三人也别站着了，都是自家人，快些坐下说话。 “当时我正在帐中，听见三声鸟叫后，外边便就传来了一阵喧哗。”吴景讲述那时的情况。 “我掀起帐帘往外走去，还没看清什么，就听见四面八方陆续传来数声长啸，紧接着看清一些被点燃的营帐，嘶吼和咆哮声越来越多。” “最终兵变被平定下来，部曲还剩两万五千余人，其余要么身死、要么逃散。” 吴景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将最终的结果交给了孙坚。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过程再怎么详细也不重要。 孙坚沉默了片刻，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捡到了一封密信。 他看过后，对着三人笑道：“南阳功曹纲纪送来密信，说是宛城内毫无防备，让我立刻出兵。” “宛城内守备松懈，并无埋伏，而且我还看见了纲纪的悬赏告示。”徐琨出声道。 “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不是对方想要你看到的呢？”孙坚说着，将密信随手扔在一旁。 “这么说，宛城内有人发现了表弟？”孙贲皱起眉头，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 这时，又有人来报，还是捡到了密信一封。 孙坚快速看了几眼，“宛城虽开城门，但随时可关，城内虽无埋伏，但床弩颇多，还望将军从长计议。” 他让三人都凑过来，看了这两封信。 “竟然都是纲纪送来的！”吴景惊道。 没错，值得一提的是这两封密信都是同一个人送过来的。 “两封信，同一个人，相反的提议，这......”徐琨皱起眉头，他是亲自去过宛城的，也确实是在城墙上见过许多床弩，两封信从根本上来讲却都是相同的内容。 “两封都是纲纪的字迹。”孙贲出声道，宛城内所有投靠信件他都看过，他对纲纪这个带投大哥虽然不耻，但印象却很深刻。 孙坚低头沉思，这两封信中定然有一封信为真，可是哪一封呢？ 良久后，孙坚开口道：“都别想了，我们根本不需要判断这信的真假！” 三人有些错愕的看向孙坚，有些不理解。 “我且问你们，以我们的实力，正面攻城能否攻下宛城？”孙坚没有卖关子，直接询问道。 闻言，三人眼前一亮，对啊！ 他们实力强悍，完全可以直接攻城，不玩这些阴谋诡计。 只要我实力足够！ 什么阴谋诡计都是不堪一击！ “全军抓紧时间休整，午时，攻城！”孙坚目光中闪过一丝凶猛，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让他们想了这么久，看来是用脑过多，下意识就想用用脑子，都忘了自己最擅长什么。 第18章 鬼神之事 以正合，以奇胜。 正指用兵的常法，奇指用兵的变法。 此刻孙坚已决定用自己强横的实力来攻克宛城，直接无视了张言费尽心思展开的博弈。 但，他真的能无视的了吗？ 天不遂其意，在午时的前两时的巳时天降大雾，覆盖在了这宛城方圆百里之地。 看见大雾，宛城内的张言倒是松了口气。 虽然没有大雾一样能继续进行他的计划，但有大雾的话，计划就需要稍作更改。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黄舞蝶是怎么看出会起雾的？ 难道和他一样能看见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张言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想想就行了，基本是没有什么可能的，应该是有什么经验和诀窍，下次问问就好。 现在还是要先进行下一步计划，他看着东边，入眼是一片大雾。 从大雾中，能够听见许多嬉嘻之声。 尽管看不见，但他知道是什么，因为这些都是他安排的。 有人欢喜有人忧，张言欢喜，那么孙坚这边可就只能忧咯！ 孙贲看着四周，想起了凌晨时感觉，不由低语道：“原来不是要下雨，而是要起雾啊！” 这种程度的大雾也是很罕见，能见度也就是三十来步。 虽说对列阵没有什么影响，可对攻城的影响却是不小。 “表兄，方才我趁着雾色掩护去了一趟宛城，你猜怎么找？”徐琨拍了拍孙贲的肩膀说道。 这雾天中，很容易分不清方向。 “去大帐再说吧。” 此刻的大帐中，孙坚看着桌案上的两封密信再次陷入了沉思。 这是两封新的密信，在起雾不久后，便被斥候前后捡到送来。 一封信上写着城外百姓中混有大量士卒，在下不知意图而在，只望将军能够小心行事，以免中计。 另一信写着城外皆是百姓娱乐，城门依旧大开，城墙守备松懈，城内并无埋伏，可趁雾色悄然前进，一举拿下宛城。 很熟悉的味道，都是一样的配方。 那现在他该怎么办呢？ 大雾天攻城，谁优谁劣其实还真不好说。 能见度如此低，他孙坚的命令能够及时传达吗？ “舅舅，方才我去城南查看敌情，城外皆是平民百姓，我听了听声音，估计宛城四面都是如此。” 徐琨说着，吴景也走进帐内出声道：“姐夫，正午攻城否？” “都看看吧！”孙坚让三人再次看密信，而他自己继续说道，“我本以为会下一场大雨，让这宛城的弓弩使用受限，结果没想到居然是一场大雾。” 弓弩在战场上的目的是压制，大雨天会削弱弓弩的压制力度，同时加快弓弩的损耗。 大雾天影响的是精准，只需对大概的位置射去，其压制力度不变，射程上倒是近一些，但问题不大。 “我有一计，或许可行。”孙贲思索了片刻，“宛城士兵既然假扮百姓，那么定然不会穿甲。” “我军就在雾中持续放箭，若真的是百姓，那也只会再度激起城内的民愤，可若是士兵，那么便大大削弱宛城守备，等到雾散后攻城也能少些伤亡。” 孙坚点点头，他问道：“若城墙上有人以弓弩回击应当如何？” “军中还有许多从江陵带来的衣甲，可以拿来防备弓弩。”吴景开口解释道，“江陵士卒常年深入山地丘陵丛林平叛作战，衣甲均是以草木制成，我寻思洛阳周围多山，兴许能够用上，便一同带来。” 早年，孙坚曾与王睿协同作战过，对这衣甲也是颇为熟悉，想了想便应允了此事，毕竟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就这样，孙坚军再次思索出无视密信的办法，但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看上去是万全之策，至于具体效果如何，还是要看实际情况。 于是乎，孙坚军兵分多路，带着充足的箭矢出发。 由于嘻嘻之声，在这大雾中孙坚军极为容易判断敌军所在位置，然后逮住就是一顿弓箭招待。 在一阵无比凄惨的叫声过后，继续找寻着下一个目标。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不论哪一路，一路走下来没有看见一具尸体，就连血迹也没有看到分毫，甚至箭矢都凭空消失不见。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放过箭一般，可那无比凄惨的叫声却是深深烙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不一会儿，在他们走过的地方却是再度响起了嬉嘻之声。 一名士兵僵硬地扭过了头，“将、将军...... 他咽下口水，继续道：“我们......我们，是是不是，碰见鬼了啊！” 浓雾中，他们纷纷扭过头去，只看见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黑影，好像是在凝视着他们一般。 似是有一股怨气缠绕在周围，雾气弥漫流动，他们的背后不由自主地渗出一层冷汗来。 “怕、怕什么！”领头那人明显底气不足，他们是身经百战不假，可要他们对付这种看上去极为诡异的东西，他们还是会害怕的啊！ “子子子不语，怪力乱神！放箭！都给我放箭！”慌乱之下，领头那人还是下达了“放箭”的军令，这也就是孙坚军，要是换了寻常军队早就被吓破了胆，无心作战。 孙坚军反应上虽然有些迟缓，但动作上却是不差分毫，只能用来个字来评价——熟练！ 一瞬间，箭矢如若飞蝗，向着那密密麻麻的黑影飞去，引起了一阵惨叫。 只是这次的惨叫和上次的大为不同，如果说上次是凄惨，那么这次便就是怨恨。 那群黑影没有后退，反而是靠近了孙坚军一些，也让孙坚军听清了哀嚎之声。 “我死的好惨啊！” “为什么要杀我！” “你们不是义兵吗？”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数百道声音接连不断的传来，让孙坚军顿时毛骨悚然，他们不由打了一个寒蝉，心底生出了几分恐惧。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鬼啊！” 孙坚军竟作鸟兽之状向着没有黑影的地方散去。 那些兵器也都被丢弃在了地上。 而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孙坚军的每一路中。 第19章 避其锋芒，权且忍让 城墙上，听着雾中到处都在喊鬼的张言笑了笑，“鬼神是民间最重要的信仰，哪怕是后世都有人在拜神，更何况是现在呢！” 不过他也清楚，这种东西要是对上孙坚亲自带队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毕竟凭借孙坚的性格，估计早就冲上去直接就看清了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恐惧来源于未知，孙坚此举会大大振奋士气，但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还有一招张言没有拿出来。 而现在看情况，孙坚似乎是没有亲自下场，可能是并不擅长这种天气作战吧！ 想想也是，大雾天罕见，能够在大雾天作战更是罕见。 “孙坚不是能咽下气的人，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亲自率军前来。”张言抓了抓下巴，开始下一步计划的部署。 ...... 而此刻，孙坚看着两封密信有些怀疑这两份都是假的。 这是刚才被斥候先后捡到的，同一个人，相反的提议，相同的内容。 一封上写着，城外的黑影乃是伪装成百姓的士兵手持木人所成，将军无需太过担忧，此非鬼神，乃是宛城有人在装神弄鬼，凭将军神武，领轻骑必然破之。 另一封写的，将军千万小心，宛城内有能人，那些百姓竟是士兵伪装，他们手持木人装神弄鬼，且备有良多弓弩，将军莫要冲动行事，以免损失惨重，在下建议等到大雾散去再做打算。 说实话，两封信要是单独拿出来，那可以说是各有各的理，因为视角不一样。 可同时出现，那便就要开始权衡。 两封信反映的疑点在于，宛城外的士兵到底有没有拿弓弩。 还有就是这第二封写的这么详细，倒是有些显得第一封是真的，但也是未必，纲纪这个人下落不明，不太好说。 孙坚眯起眼睛来，他在思考三个问题，正面抵挡、侧翼迂回、弓弩射程。 最终经过他激烈的脑内风暴，得出的结论是可行！ 在大雾中，将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全部揭穿！ 他猛然睁开双眼，此时先前进攻的军队已经回来，孙贲、吴景、徐琨三人收拢兵力，损失的士兵不多，只有千人。 但士气却遭到了很严重的打击。 而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凭借他的神武，带着轻骑冲杀几阵下来，士气就能够得到恢复。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孙坚拔出自己的古锭刀，轻轻抚过刀身，估计着时间差不多后，他伸手一挥，古锭刀便划出一道弧线，竟是带动起周围的雾气卷动开来。 雾气好像是消散了一些，后面列队的士兵也能够看清孙坚的模样。 古锭刀直指苍天，孙坚眼中划过一抹决然之色，他这一生讨黄巾、伐西羌、征南夷、平区星，未尝一败！ 这次也当如此！ “我等忠心为国，誓杀奸佞之心天地可鉴！且随本将冲杀，鬼神亦要、辟易七分！” 孙坚声如洪钟，字字铿锵有力，那一处明显的停顿让士兵的血脉都忍不住沸腾了起来，沮丧的士气一下子便就逆转了过来。 孙坚手中古锭刀落下，同时大吼道：“杀！” “杀啊——！” 士兵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声势惊天动地，仿佛整个天空都被震动一般，就连空气中的浓雾都隐隐间有散去的迹象。 还有什么能够比得上主帅亲自带头冲锋更能鼓舞士气的呢？ 浓雾变得稀薄，此等景象的出现将孙坚军的士气再度推向了一个新的巅峰！ ...... 压力给到张言这边，孙坚那么大的动静，他自然是已经通过斥候知晓。 实话实说，他没有想到孙坚竟然能将士气调动到这个程度，是他小看了孙坚。 穿越至今，一路顺风顺水、有惊无险，有危机也能来个吉人自有天相，属实是让他有些飘了。 他本想借着这天时、地利、人和，趁天地同力的时候一举击败孙坚，结果没想到孙坚如此强悍，这大雾都被其所影响。 这是正常的三国世界吗？张言有些怀疑。 他长呼一口气出来，又揉了揉太阳穴，开始了思索。 孙坚军士气高昂，现在还不是正面交锋的时候，需要避其锋芒，权且忍让一波。 可守城的话，能守住吗？ “贤弟......”张咨也走到了城门上，显然是孙坚军的表现引起了他的忧虑。 “兄长勿忧，是否决定战斗的是我们。”张言面色平静，目前的情况还是处于可控制范围的。 张咨看向张言，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张言会这么说。 他们是守城的一方，按照常理来讲，决定是否战斗的一般是进攻方。 “以正合，以奇胜。正指用兵的常法，奇指用兵的变法。”张言先是这么说了两句。 然后他接着道：“我们面对孙坚，即便是靠着城墙之利，也是无法将其打败，那么自然不能按照常理来应对孙坚的进攻。” “我打算对计划稍作修改，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只要人还在，一切都还有机会。” “之前我在部署的时候，将百姓安置在了北、西两门，并派人在西边二十里建筑营帐，兄长立刻让城内的百姓逃散到那里，那里贮存了不少钱粮，是给他们的补偿，兄长可要维持好秩序才行。” “至于这里的，交给我就好。” 看着张言自信的脸庞，张咨郑重地点了点头，“好，为兄知道了！” “嗯。”张言也跟着点点头，“如果遇到舞蝶的话，告诉她别担心，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去的。” 张咨没有再说话，时间刻不容缓！ 他三步并作二步，急匆匆地赶往城西。 张言开始重新部署，他将宛城的军队分成两支，城东靠近南边的和城南的军队组成一支，隐藏在了城东南十里的地方。 他自己则与剩下的军队一同向着北走，然后再往东，最后又往南走去。 不多时，整个宛城成了一座空城。 城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再加上雾气的笼罩，显得愈发诡异。 若是能够增添几分血红之色，那便再完美不过。 第20章 换家战术 雾气虽稀薄了许多，但仍然还是存在的。 张言等人借着大雾掩盖了自身的行动，只要他们看不见孙坚军，那么孙坚军自然也看不见他们。 孙坚打头，孙贲、吴景、徐琨三人随后，再后边跟着的是轻骑，最后是步卒。 “舅舅，城门依旧大开，一路上畅通无阻，我们直接进去？”徐琨面色凝重，出声说着。 “城内也不知是有没有埋伏，贸然冲进去，只怕是会中埋伏，要是有所闪失可就不好了。”吴景看着前方依稀可见的城门，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叔父，我们一旦停下来，士气会大打折扣，让我带人直接冲进去吧！”孙贲咬牙说着，“我们不能没有你！” “你们三个别胡言乱语！”孙坚呵斥了一声，“城内就算有埋伏又有何妨？跟着我！杀！”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管有没有埋伏，已经是走到了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孙坚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了宛城之中，并且胯下战马的速度不断飙升。 只要他速度够快，那么就没有埋伏能够埋伏到他！ 然而城内并没有埋伏，空荡荡的一片加上白茫茫的一片，如真似幻。 “跑了？”徐琨诧异地叫了一声。 孙坚拿下古锭刀砍了两下空气，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面。 “敌军闻我军威，弃城而走！孙将军威武！鬼神辟易！”吴景扫了几眼街道，却看见了许许多多吊着的尸体和人头，立刻反应过来，高声呼道。 他刚呼出来，便就有人附和着，“孙将军威武！鬼神辟易！” 时机很重要，要是等到士兵自己反应过来，是会产生恐惧的，必须要有人加以引导才行。 那些尸体中，不仅仅只是有城中有意倒向孙坚的人，还包括了之前在雾中被俘虏的孙坚军士兵。 “叔父，南阳太守实在残忍至极，竟将人杀死吊起！”孙贲在吴景的暗示下也是趁机说道。 “将他们安葬下去，顺便找找纲纪。”孙坚随口说道，士气是保住了，可他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不是那些密信，他根本不会带着轻骑先行来到宛城东，然后再去袁术那里，而是会徐徐而图，这样江陵之众也不会发生兵变。 如果没有那些密信，他也不会思考那么多东西，把自己绕来绕去的，最后差点让军队陷入危机之中。 每次两封，真假难分，实在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啊！ ...... 事实也如孙坚所想，事情确实没有这么简单。 此刻的张言已经来到了孙坚军大营的北边，然后使用了神兵天降卡。 瞬间，他就有了一千名魏武卒，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 肉眼可见，他指定的那一千名士卒在气势上其他士兵截然不同，一个个目光锐利、精气饱满，全身上下充斥着杀伐之意，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和之前大为不同。 其实张言耍了一个心眼，他指定的士卒身体素质都相对较为弱，这样一来能够将这张卡的效果发挥到最大。 当然，这是个人都会这么做，收益肯定要拉满。 按照吴起“一人学成，教成十人”的思路，以这一千精锐魏武卒为基础，便可将建制扩充至一万。 不过现在不是要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张言看向眼前若隐若现的孙坚大营，雾气还在空中四处弥漫。 感谢这场大雾，不然他真的有可能扛不住孙坚的进攻。 时间不等人，张言没有过多犹豫，直接下令进攻。 他不是孙坚，没有办法带头冲锋，只能和士兵站在一起前进，用这种方式来鼓舞士气。 士兵们看见他和他们站在一起，便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而崩溃掉。 战争的进程已经走了一半，张言可不想出什么差错，导致功亏一篑。 由于主力尽数出动的缘故，孙坚大营中的守备并不强，再加上他们突如其来的奇袭，让孙坚军陷入了混乱之中，战斗的天平可以说是一边倒，很快便就结束。 而正当张言思考是要烧掉粮草、还是搬走粮草的时候，斥候来报，说是西南方向有一支军队正向着这边赶来，人数不知多少，旗号是孙、祖、黄。 于是，张言决定直接一把火全部烧掉。 祖应该是祖茂，黄应该是黄盖。他心中盘算着，有了决断。 孙坚那边暂时还拿不下，先吃掉这个不知道为什么才来的孙坚军。 ...... “公覆！看快！”祖茂指着东北方向喊道，白色的雾气伴染着火红的眩光，看上去格外的绚丽。 不过，祖茂可不是让黄盖看是否好看，而是现在连太阳都没有，出现火红眩光的原因只有一个——军营被烧了！ 黄盖看去，面露凝重之色，“文台那边，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火势不小，看来敌人很棘手，我们加速行军吧！”祖茂提议道。 黄盖点点头表示同意。 不多时，两人便率军赶至了大营南面。 大火烧的雾气蒸发，由火而生的风将这一片扫清，让两人连带士兵们看清了里面的狼藉。 地上血迹斑驳遍布整个军营，浓郁刺鼻的味道虽有风在运转，但却凝聚在一起无法散开。 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其中不乏有穿戴铠甲的士卒，甚至就连烧焦的骨骸也有不少，凄惨之景让人心生悲凉。 “文台这是......落败了？”黄盖有些诧异地说着，他不敢相信孙坚是如何战败的。 “公覆，先救火！”祖茂出声提醒道，他们一路过来虽然带了粮草，但粮草还是很重要的，毕竟他们带的粮草也只够他们自己的。 如今粮食燃烧，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都必须抢救，他们都很清楚，粮草是制约他们的关键。 黄盖没有多说什么，赶紧指挥着士兵们从附近的河流弄来水，扑灭大火。 他和祖茂两人也亲自参与其中，同时他也派出了警戒的人，以及查看四周情况的斥候，做好的万全的准备。 只是他没有想到，敌人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而此时，两人俱在营地外边，这正是发难的最佳时机啊！ 第21章 效仿先贤 一霎那，那些“死人”动起来了！ 下一刻，救火的士兵们被吓了一大跳，紧接着面露惊恐之色，大声呼救。 杀戮中，张言看得很清楚，那表情他见过，和宛城士卒的表情几近相同，甚至可以说是一般无二。 他发现祖茂和黄盖带来的军队似乎并不如孙坚军那样精锐，就好像是新招募的士兵一样。 须臾之间，容不得他多想，立刻指挥军队杀了出去。 有一千魏武卒打头，宛城之军气势如虹，一改先前闻风丧胆的模样。 张言呵呵笑了几声，看向了现在的战场。 祖茂、黄盖显然是没有意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只能收拢军队，将军队聚拢在一起，形成阵型。 但魏武卒们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在还没聚拢之际，乘势进攻。 在凌厉一击之下，这支军队陷入了崩溃，祖茂、黄盖两人已经无法阻止溃败，只得向南逃窜。 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后，张言便让魏武卒先行，其余士兵们慢行，自己则骑上赛风驹前往了宛城西南，要知道那里还有一支以逸待劳的军队呢！ 之前奇袭孙坚大营时，可是有不少逃散的士兵，想来应该已经逃到了宛城，向孙坚汇报大营被袭击的事情。 以孙坚的性格，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三次折返，近乎百里之程，孙坚军就算再精锐，还能剩下多少力量呢？ 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 孙坚没有参与第一次的折返，那么就是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法以半至。 当然，若是孙坚不折返，那就开始进行扰敌作战。 奇怪，他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张言有些疑惑，难道他用的智商是别人的？ 摇了摇头，他继续想着。 宛城内是没有留下粮草的，若是得知大营被袭，那么第一时间孙坚想到的便是粮草问题。 彼时，孙坚有两条路可走。 一条是回援大营，用实力击败奇袭大营的敌军，然后抢救粮草。 而另一条是找袁术去借粮，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袁术借给他粮草的概率很大。 他孙坚会走哪一条路呢？ 张言推测着，他觉得孙坚会两条路都走的。 因为回援不一定能够抢救到足够的粮草，但借粮却是一定可以的。 现在唯一不清楚的是孙坚到底回不回援，张言觉得他会回援的！ 当骑兵的马蹄声响起之时，张言笑了笑，事实证明他没有出错，孙坚果然回援了。 不过他没有动手，孙坚就算回援，军队的士气也是居高不下，他的目标不是这些骑兵，是这些骑兵后面的步卒。 他记得韩信对项羽有过一战，由于项羽统帅的骑兵天下无敌，韩信便在正面战场上故意败退，在项羽不断追击之时，将其身后那些脱节的步卒一举歼灭。 这个方法听上去挺不错的，和他如今的面临的情况刚好差不多。 “呼！弓弩手！准备放箭！”看着前方，预感时机已经到的张言下令道。 “放！” 下一刻，无数箭矢密密麻麻地飞入雾中，他们看不清具体的情况如何，只是听见了一阵又一阵的惨叫。 战机稍纵即逝，他不能错过！ “点燃木人！”张言开始了下一步的部署，那些木人身上的箭早已被取下来，被固定在车子上面，这一步倒也是很快便就完成。 木人上升起了徐徐烟雾，烈火附体，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 “进军！”张言目光锋利起来，孙坚的步卒大多都是三次折返，体力消耗很大，面对如今的情况，是无法抵挡的！ 首排的士兵推着车子前进，弓弩手随后且行且射。 其中也自然是包含着孙坚军的箭矢。 一开始，孙坚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箭矢时有些茫然，然后是慌乱。 孙坚、孙贲、吴景、徐琨，这几个人都在骑兵队伍中领头，他们这些步卒简直可以说是群龙无首。 “这是我们自己的箭！”有人低头看着箭矢，惊呼道。 “自己人！自己人！”有人对着南面高呼着，毕竟这大雾之中，分不清是敌是友很正常。 但回应他们的依旧是箭矢，有不少不死人的人还在高呼，也有部分人开始逃散，但不知所措的却是大多数。 然后，他们看见了一排浑身火焰的士兵，全身被烧的黝黑，一步一步地向着他们走来。 很多人都惊愕住了！ 白色的烟雾已经格外稀薄，更多是灰黑的烟尘，笼罩在宛城之军身上，那些士兵迈着诡异的步伐，似若鬼怪一般。 在不明真相的孙坚军看来，这一切都显得可怕诡异。 突然腿软的人当即跪了下来，崩溃地说着，“怪......怪物！” “放！放箭！”一名小将壮起胆子说着，“不不不要怕！不管就是，就是一群魑魅魍魉！都给我放箭！” 然而孙坚军中，无论是弓还是箭，早已经被宛城之军缴获。 他们这些步卒手中就只剩下了几百张弓而已，再加上心中恐惧，体力消耗过多，因此只是稀稀疏疏的几支箭矢逆着箭雨飞去。 “停了！停了！它们停了！”有人高兴地呼喊道。 确实，那些怪物确实是停下了脚步，就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呆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一阵燃烧的箭矢向着他们奔袭而来，许多士兵躲闪不及，中箭哀嚎。 “逃！逃啊！”一声哀嚎，让人如梦初醒。 可折返三次，近乎百里之程，很多人都已经没了力气，就算逃跑又能跑多远呢？ 更别说那些怪物还不断的放箭进行压制，这种情况下，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在劫难逃！ 这时，张言注意到他脚下的一颗小石子在震动，瞳孔顿时皱缩，脸上出现一抹兴奋之色，然后下令全军向东，形成密集阵型。 如果他猜得不错，孙坚应该是又一次的进行了折返，好机会啊！ 同一时间，战场的东面传来了阵阵宛如雷霆鸣响般的声音。 这是骑兵冲锋的声音！ 此刻，雾气多数散去，孙坚高声吼道：“我等忠心为国，誓杀奸佞之心天地可鉴！且随本将冲杀，鬼神亦要、辟易七分！” 第22章 又惊又险 孙坚身旁还有一人，旗号上书一字——程！ 乃是程普！ 他跟随着孙坚高声呼道：“凭我等忠义！鬼神辟易！尽斩逆贼！” 两人身后的骑兵完全没有疲惫之态，纷纷附和高喊，这如同救世主一般登场，让孙坚军的步卒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们开始向着南边奋力冲锋。 “放火！”随着张言的一声令下，一道火墙将这些步卒的冲锋挡了下来，让他们不得不去绕远路。 他看向了东边，一眼扫去，旗帜上没有看到吴、徐二字。 “看来孙贲应该也不在，是收拢残兵去了吗？”张言瞬间做出了猜想，他隐约间心神不宁，感觉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骑兵越来越近，但问题不大。 宛城之军已经形成了多段式布阵。 这是弓弩阵法之中一种普适性很强的布阵方法。 南阳是春秋战国时韩国占据的领土，弓弩发展极为强盛，得益于此，这里的士卒也最为擅长此阵。 当然张言决断的胆魄和应变的能力也是胜过了很多人，再加上深得将士信任，士气又如此高昂，形成了高密度无间隔的箭矢齐射。 弓弩的作用便是进行压制，如今孙坚军正面冲得了吗？ 答案自然不能！ 但若是宛城之军的侧翼突然又有出现一支骑兵的话，那么张言该如何应对？ 就在宛城之军精神高度集中应对东面骑兵之时，宛城之军的南面又出现了一支军队，旗号上书一字韩！ 同时还有一杆军旗，上书二字解烦！ 其统军之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历史上耳熟能详的孙坚四大将之一——韩当！ 孙坚帐下由韩当率领的解烦军出现在了宛城之军的南面，而这一支骑兵可全是弓骑！ 如何应对？ 张言瞥了一眼，果断选择将弩手连带半数弓手向南重新布阵，其余弓手继续向东，且允许自由射击。 正面的孙坚军士气已经被打压了下来，就算再恢复上去，也不会像最初那么强烈，现在威胁最大的无疑是解烦军。 张言将箭矢发射的号令交给了副将，目光看向了孙坚这边。 射人先射马这是一种常识，经过猛烈的箭矢射击，轻骑们已经过了一半的距离，供给火墙的可燃物快要烧尽，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不然，三面被围，士气将会丧失殆尽，到时可就危险了。 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这段时间内，魏武卒们也恢复了一些体力，现在正是出击的时候。 要知道魏武卒能操十二石之弩，这可又是一番远程打击。 不过一千强弩还是有些显少，并不能形成刚才的齐射压制，但也已经足够。 看着孙坚轻骑逼近，张言脸上再也掩盖不住兴奋之色。 吕布为什么那么强？ 答案之一是拥有能够克制步兵的重骑兵！ 至于为什么吕布拥有重骑兵，那不是现在要关注的问题。 孙坚的军队常年征战外族，他所面临的敌人根本不允许他组建一支重骑军队。 故而他军中的骑兵全是轻骑，以轻骑来冲击由魏武卒组成的重步兵方阵，结果可想而知！ “孙坚，你手上应该没有可用之军了吧！”张言的笑声快要溢出来了，“祖茂、黄盖被我打退到南边，孙贲、吴景、徐琨在收拢残兵、救援粮草，韩当在南侧被弓弩压制，程普和你一同正面冲锋。” “事到如今，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 “还是我技高一筹！” 韩当的出现是挺让他意外的，但还是能够应对的，他的挂虽然弱了一点，却总会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让他继续走下去的机会。 收敛了笑容，张言下令道：“结阵！” 魏武卒反应迅速，将弓弩背至身后，列出一排犀面大橹，同时后有一排长戈。 宛城竟有如此军队！正处于冲锋的孙坚心中大惊，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轻骑们撞上去。 “文台！小心！”程普说话时，一杆铁脊蛇矛陡然而出，将箭矢打掉。 “德谋！下马进攻！”孙坚手持古锭刀找寻着机会。 趁着犀面大橹分开，长戈进攻的时候，孙坚欲要将那戈挑开，然而左右两侧的犀橹却是向他压了过来。 好在程普眼疾手快，铁脊蛇矛帮着孙坚将长戈挑开，并拉了孙坚一把。 “棘手！”他吐出了这两个字来。 方才他看见了这些士兵身上的甲衣，估计他们当中没有人能够破防。 用的长戈这种武器，只需要啄击就行。 根据挑开的力度以及临阵的几次箭矢来看，这些士兵的力气很大，体力也很好。 这不是用轻骑就能解决的步兵！程普做出了判断。 “文台，还要继续吗？”他问道。 这些士兵后边还有不少步卒压阵，接下来战斗会有多么艰难，他能够想象的到。 “这些人只有面部在外，且攻守兼备，确实是扎手。”孙坚面色凝重，但若是就此撤军的话，他们背对敌军，只怕是又要有不少的损失。 “叔父，坚持一下！”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是孙贲！ 他正带领着骑兵赶来，同时他也可以绕过魏武卒的防线，直击其背后的步卒。 “全军听令！合势而击之！”北边的火焰也已熄灭，一杆吴字大旗升起，是吴景！ 他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面战场上时，来到了宛城之军的北面，收拢兵力，再次形成一支可战之军。 孙坚燃起了希望，“杀！” 三面被围，此刻宛城之军到了最危险的地步。 退无可退，只得死战到底！ 张言咬着嘴唇，现在该如何应对？ 似乎真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难道就要东流吗？ 虽说人力亦有穷尽，可他好不甘心啊！ 世界上总有人要不甘心，为什么这个人要偏偏包括他？ 这个时候，他自己的动摇值破百！ 且难度系数为1，不过那数值在他头顶，他是看不到的。 早前就说过，对一件事情越动摇，代表着对另一件事情越坚定。 他所破百的动摇值，反应着他对动摇的动摇，同时也代表着他内心对思索破局之法的坚定。 第23章 暂退孙坚 “武卒转向北击，弓弩手逐步退后，步卒成密集队型列阵！” 张言下达了就目前而言的最佳指令，他看不见自己头顶的动摇值，自然也无法知晓自己能够进行抽奖。 孙贲的骑兵要冲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韩当的解烦军也是如此。 换而言，只有孙坚、程普两人带着士兵和宛城军短兵相接，但还只是外围。 北边吴景虽然收拢起残兵来，可士兵心中的恐惧怎么会是短时间内能够消除的呢？ 破局思路也由此产生。 先破吴景军，入东城门，届时骑兵将会没有发挥的余地，若是要展开攻城战，或者绕到其他城门进入城中，那便只能是徒增战损。 吴景军，多数都是体力近乎透支的士兵，可以说是最弱的一面，不过就是看上去人多罢了。 但魏武卒们可不管这些，冲上去的瞬间，形成摧枯拉朽之势，将吴景军撕开了数道口子。 他们原先的位置被宛城步卒接替，这些士兵以逸待劳、士气高昂，孙坚、程普两人对此一时也无可奈何。 “弓手，抛射！弩手，回射！”张言竭力保持着镇静，开始左右开弓。 弓手的抛射配合魏武卒的冲锋引起吴景军极大的恐慌，而弩手的回射则拖延着韩当的解烦军。 “步卒回退十步，布阵方向东南！武卒，目标吴字军旗！” 宛城步卒回退，那么孙坚军自然是要跟上去前进，但这样一来，孙贲军的前方可就是孙坚军了啊！ 同时，也会阻碍解烦军这一支弓骑兵的发挥。 此刻，几支孙坚军看上去目标一致，但实际上却是各自为战，因为他们没有协调的指挥。 放在平时，孙坚坐镇中军，哪里会出现这种问题？ 这个问题，本质上是没有指挥的问题，或者说意外发生的有些多，导致孙坚无法预料到这些事情，从而无法做出决断。 在这种情况下，军队越少，越容易指挥，越能看出破绽所在，机会也只在合围未成之际出现。 张言眼观三路，目光急速流传，将战况一一记下，然后脑内进行着不停的分析。 突然，他一抹余光瞥见了徐字大旗。 他愣了一下，孙坚军的徐琨？ 紧接着，他看见了董字旗，是西凉军的徐荣！ “援军已至！全军突围！”张言大喊道。 “文台，还要继续吗？”程普眯着眼睛问道，手中的铁脊蛇矛却是毫不含糊，刺死了一名宛城步卒。 “撤！”孙坚不甘地吐出来一个字，他清楚已经没有机会了！ 董卓军至，宛城暂时是无法拿下，不如先行撤军休整，看看袁术怎么办，以及等待后续补充兵力的到来。 孙坚军就这么开始撤退，不过让孙坚有些意外的是董军竟然没有追击他们，扩大战果。 “真是惊心动魄！”看见徐荣后，张言长呼出一口气说着。 “是啊！要是孙坚再坚持一下，恐怕胜负难料。”在了解了战况后，徐荣点点头，深有同感。 他向后瞥了一眼，禁军也是长途奔袭赶来，要是打起来，谁胜谁负还真不太好说。 “入城吧！孙坚军来不及搬运粮草的，里面物资充足，天色也不早，倒是可以办一场庆功宴！”张言笑着说道，在他眼中接下来的问题都不大。 袁术那边有赵括作为内应，就算打过来他也一点都不担心。 唯一的强敌孙坚已经被打去了士气，短时间内也是不会再发动进攻。 下面就是要思考，如何转变立场。 雾气彻彻底底散去，黄昏的阳光散落在地上，宛城内众人开始筹办庆功宴。 为了防止百姓受到打扰，张言派人通知了一声张咨，让百姓暂时先住在那里。 是夜无月，贾诩独自一人登上了宛城东墙。 夜色中，又有一人跟了上来，士兵们都在庆功宴上大肆喝酒，没有人注意到东墙之上的两人。 “文和先生，这些张言所有的调动，中间有一部分是后来补上的。” 后上来的那人，长发随风飘逸，将泛黄的纸张递给了贾诩。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缘由，张言的赛风驹速度过快，赶上后只得先写之后的事情，再通过其他方法来得知疏漏的部分，最后补上。 “她应该发现你了。”贾诩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谁？” “告诉我宛城情况的那个女娃。”贾诩淡淡说道。 “怎么可能？” “这两个人过了湍河就那么急切，未必没有这种可能。” “虽然无力反驳，但我也不想说什么。” “是你说不出什么来吧！”贾诩翻着手中的纸张，强调道，“还有，按照辈分，张言是你叔，他和张咨是同辈，张咨和你父张济是同辈。” “啊，是是是！”那人皮笑肉不笑，敷衍地回道。 贾诩瞥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直接问道：“袁术的情况如何？” “叛氐，取得许多路的具体情报，但唯独一路无法取得具体情报，只能掌握其大体的行军路线。” “是赵平起的那一路？” “他那一路根本没有设置任何防备，情报来得轻而易举，想来应该是一平庸之辈，无法取得具体情报的是杨弘那一路。” 贾诩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并不是很认同这个看法。 既然无法取得杨弘的具体情报，那么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取得被其看重之人的情况呢？ 有问题，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贾诩看向那人，或者说是那人的身后，“她来了，我先走了。” 说着，贾诩转身从另一侧走下城墙。 那人回头看去，是手持弓、箭的黄舞蝶，“你的目光我很讨厌，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同性相斥？” “看看你怎么了？不服气？”那人嗤笑了一声。 “什么是叛氐？” “看来你听了不少啊！” “什么是叛氐？”黄舞蝶再次问道。 “和我打一架，打赢了就告诉你。” 黄舞蝶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拉开弓弦，工射者，冥冥中闻声则中之，故名射声。 她是一点都不带怕的！ 那人拿出掏出了一柄短刀，“张洁，张瑞白。” “黄梦，黄舞蝶......”黄舞蝶轻声说着，闭上了双眼。 第24章 转变立场的契机 在这没有一点光亮的黑夜中，闭上眼睛增强耳朵的听声能力才是最佳的选择。 张洁眨了眨眼睛，听声辩位吗？ 她手指与手指间陡然出现三颗小铁珠，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然后将小铁珠甩了出去。 三颗小铁珠朝着不同的方向划去，碰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瞬间，黄舞蝶皱起了眉头，但还是闭着眼睛，她还是分得清什么才是脚步声的。 可若是张洁没有脚步声的话，该如何应对？ 突然，黄舞蝶听见了一道轻微的响声，那和刚才的那些声音大不相同。 她身形微动，与凌空划过的张洁擦肩而过。 顷刻转身，箭头往下压了一下，刚好对准了张洁咽喉的方向。 “我赢了。”黄舞蝶说道。 “只是对准了方向而已，我还是能逃脱的。” 黄舞蝶松开弦，箭矢射出去的瞬间又搭上了几支箭快速射出，将张洁的退路封死。 对此，张洁不退反进，硬接了一箭后迅速拉近和黄舞蝶的距离。 黄舞蝶的应对招式是一记腿鞭甩在了张洁的腹部，将她踢开。 “好大力气！”张洁舔了舔嘴唇。 “要不是刚才拉开了弦，至少得给你来一个肘击。”黄舞蝶搭上箭，“还来吗？” “打不过你，未必跑不过你。” “你可以试试。”黄舞蝶语气漠然，“什么是叛氐？叛氐是什么？” “知道的太多可不好。” “我觉得那个文和先生，倒是会挺乐意让我知道的呢！” “叛氐是窦武大将军组建的情报机构......”张洁开始讲述。 “叛氐已经变成了贾诩的私兵，我这么理解，对吗？”黄舞蝶听完后问道，顺手扔出了两杆枪。 张洁认出了那两杆枪，是叛氐的常备兵器。 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黄舞蝶却抢先开口道：“别派人监视我，我很讨厌那些目光，感觉我会死在他们的枪下。” 随后，转身离开。 ...... 另一侧，徐荣看着几乎都喝醉了的将士立刻清醒了过来。 张言本人没有喝多少，因此还算是清醒。 “子仪，我有事情要告诉你，我们去没人的地方说。”徐荣也是没有喝多少，或者说那些酒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张言点点头，两人便走出了府，来到了一处空旷之地。 徐荣掏出了一封信来，递给了张言，“这是文忧他托人送过来，说是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张言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看着信上的内容，他猛然愣了一下。 代汉者，当涂高也。 借着进攻袁术掌握禁军以及张济部，不日我将鸩杀弘农王，在消息传到之前，一定要态度果决开始讨伐董卓，不能有任何犹豫。 阎象再借我几天，很快还你。 这信上的内容，让张言很是意外，整个庆功宴过程中他都在思索怎么转变立场。 跟着董卓混肯定是没有前途的，但若是没有合适的契机，他直接反复横跳的话，那是会失去的信誉的。 汉代是一个士族逐步发展的时代，士人、士家、世家、士族、世族、世家大族、名门望族。 最后在汉末到晋这个时间段中，转变为门阀，形成一个能够与皇权相提并论的门阀政治。 这是大势所趋，无法改变。 至少目前张言没有实力改变。 故而，他需要先加入其中才行。 而讨董对于这些世家大族来说，就是政治正确。 现在他欠缺一个契机，一个能够让他名正言顺讨董的契机。 名不正、言不顺，则事不成。 而现在，李儒给他送来了一个绝佳的契机。 什么李儒鸩杀弘农王，明明就是董卓鸩杀弘农王！ 但李儒也给他上了一道枷锁，若是他有心称帝，那么他所受到的阻力将格外的大。 不过现在就想这些的话，还是太早了些，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想必凭借我和徐荣的满好感，直接给他看这封信的话，禁军应该是能轻而易举的掌握在手中吧！ 想着，张言看向徐荣，原来徐荣的人物卡是要用在这里的啊！ “信上写的东西，和我有关吗？”徐荣问道，那信是封着的，代表着他没有看过。 “可以说是有关，也可以说是无关，如果你想看的话，那便就看吧！”说着，张言将信递给了徐荣。 徐荣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已经借着火光看清了上面的字迹。 “......他要鸩杀弘农王？”徐荣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会的，鸩杀弘农王是假，让我们摆脱董卓是真，不然这信上写的就是鸩杀废帝。”张言分析道，他和李儒交锋过，李儒绝对是忠汉人士！ “张济部不需要担心，我们需要担心的是我的副将李蒙，还有张济部的贾诩。”徐荣开始策划着，“李蒙是牛辅的人，跟董卓是一派的。” “张济部好像也是牛辅麾下的吧？”张言问道。 徐荣点点头，“西凉军中有两个异类，一个是段煨，另一个就是这张济。” “段煨是擅长修农安民，成为中郎将，而张济为人忠厚，靠着北地之战的首功和李傕郭汜二人并列。” “张济的首功是靠着贾诩得来的，如果能够搞定贾诩，那么必然能够搞定张济部。” 徐荣对如今的形势做了分析，”至于李蒙，我打算让他死在战场上。” “对上袁术，想必轻而易举，今夜就暂且这样，明日我去试探一下贾诩。”张言说着，他没有在徐荣头上看见动摇值。 这说明徐荣没有什么想法是动摇的，也没有想过那一方面的问题。 因此是不会出现动摇值。 之前他看见李儒头上许许多多的动摇值，代表着李儒同时在思考着许多问题，并试图寻找最优解，这才会导致那种情况的发生。 不思考便不会有动摇值，听到什么就相信什么，同样也不会有动摇值，但若是听到相反的内容也是会有动摇值。 判断一个人是否处于动摇确实是很难，因为有些人是不会有任何动摇的。 越是善于权衡的人，头顶上越容易出现动摇值。 第25章 下一局棋 贾诩那样的人，要是面临选择，恐怕是出现动摇值的吧！ 张言和徐荣这边在商谈着。 而贾诩那边，张洁捡起地上的两杆枪，捂着腹部，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手真狠，不过感觉会死在这些枪下，是随口一说的话吗？” 在她左边锁骨的下方，有一支她硬接的箭矢，右腿侧后方还有一支箭矢，是她躲闪不及被命中的。 “人外有人，她曾经在北军射声营待过一段时间，你输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贾诩再次登上城楼说着。 自古弓兵多挂逼，不是因为他们是弓兵才是挂逼，而是因为他们是挂逼才是弓兵。 “是啊！她自称北军射声营她排第二，无人敢称第一，我还以为她是在说大话没想到......”张洁说着苦笑了一声。 “有一件事情需要你调查一下。” “说来听听。” “吴景率领大军赶往宛城的时候，遇到了一场兵变，有兴趣调查一下，这次兵变是谁谋划的吗？” “已经查过一次，应该是受王睿恩情的人吧！” 听着这话，贾诩的额嘴角抽了抽，不过没有多说什么，这话的意思就是没兴趣，他自然会重新安排人去调查的。 “你也别太难过，你擅长的也不是短刀，而是长枪呀！”贾诩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输是很正常的。” “先生，我感觉你有私心，你和李儒都有很重的私心。” 贾诩笑了笑，“难道先生我还不能有私心？” “不！先...家主还记得我们汧地叛氐存在的意义吗？”张洁摇了摇头，继续说着，“我们是助您勘定乱世的利剑，我们是......” “停下！我命令你停下！”贾诩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果断打断了张洁继续说下去的话，“你说的不错，但在这之前，你先是一个人，一个不把自己当作是人的人，是不会把别人当作人的！” 沉默片刻，张洁接着询问道：“家主，世家大族看不起董卓，洛阳的繁华也在不断腐化着凉并两军，他的雄心壮志也快要被磨尽，一腔热血也将要被浇灭。” “这种情况下，你为什么还要待在董卓麾下？” “瑞白，时间不早，回去休息吧！”贾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文优一定在子仪面前说过我，调动禁军出洛顺路带上张济部，带上的是张济部吗？带上的分明就是我啊！子仪他会来说服我的，你不需要担心我的立场。” “我会试一试，他到底是不是能够勘定乱世的人。” 他已经明白了张洁的意思，无非就是不看好董卓。 不过，要是李儒真心要让董卓勘定乱世，还是可以做到的，但结局是民不聊生，董卓可是一位暴虐王者！ 但这却是李儒和贾诩两人都无法接受的结果。 因此李儒作出了分封之策，开始了养蛊之路，企图找到可以勘定乱世的英雄豪杰。 贾诩能够看明白他的计策，但是两人目前还是隔空对招。 实质上，贾诩和他都不是忠汉人士，但耐不住这世界上的忠汉人士太多。 就比如说那个徐荣，他们俩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个忠汉人士。 既然这世界上的忠汉人士这么多，那何不如将其团结起来，然后再用各种巧力让他们聚集在那位英雄豪杰之下呢？ 目前，李儒的蛊内包括了许多人，贾诩可以看出来，张言是李儒最看好的蛊。 “文忧，就让我来帮你试试你的眼光究竟如何吧！你还是专心布局怎么除掉那狼子野心的吕布吧！”黑夜中，贾诩抬起头，他浅浅地低语着，这天空之上，乌云遮天蔽月，看不见一丝的光亮。 他和李儒，就如同影子与本体，至于谁是影子，谁是本体，还未可知，还没有定论...... ...... 清晨，张言正准备动身去找贾诩，却发现贾诩正抱着一张棋盘，带着两盒棋子率先找上了他。 “子仪，来下一局棋吧！” 下棋是最能看出一个人心性如何的事情，张言的智谋不错，但只拥有智谋可不行。 面对贾诩的邀请，张言自然是答应了下来，因为他意识到，这说不定是说服贾诩的最佳时机。 当棋盘放下的那一刻，张言愣了一下，因为那不是寻常的棋盘，那上面竟然是按照大汉最强盛时期的版图制作的棋盘，甚至包括了西域，还有武帝时期的匈奴盘踞之地，以及辽东半岛。 “真是很雄伟的棋盘呢！”张言称赞了一声，然后问道，“先生执黑执白？” “我习惯执黑。” “多谢先生尊位相让。” 张言正欲拿过棋盘的时候，贾诩却是说道：“我有一盘残局，倒是精妙，容我先摆出来。” 不多时，棋盘上便布设着黑白之棋。 “有趣！”张言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他看得出来这残局的变化很多，黑白两棋谁胜谁负都没有一个定数。 “容我一观后，再行决断。”他盯着棋盘，棋局虽然散乱，但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来。 片刻之后，他提子落棋，“以天下为棋局，文和先生是纵横家吗？” “我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可以凌驾于军师之巅。”贾诩提子跟上，“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子仪如何看待国家。” 张言谨慎落子，“文和先生这是想用语言干扰我吗？” 贾诩的落子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想好一般，“可是是子仪你先干扰我的呀！” “让我想想。” 张言说着，接下来的十数步，两人没有再进行对话，直到白棋在中心地带形成气候后。 “国者，器也，无法评判。”他说着，“若是要问看法，应当是为君国者才是。” “那便说说对为君国者的看法吧！”贾诩哈哈笑了几声，稍加思索下出了下一步棋。 “嗯......”张言思索再三，决定抄袭，他开口道，“为君国者，据疆土为强富，制威福为尊贵，曜德义为荣显，永世胤为丰祚。” “不错，这算得上是一国之君的愿景。”贾诩点了点头，头顶上出现了一行字。 【动摇值：15，难度系数：2】 第26章 意外的方法 张言的目光毫无波动，这难度系数证明他需要耗费很多口舌，而且还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 只是这动摇初始数值是不是未免有些太低了？ 黄舞蝶当时的难度系数也是2，但他记得初始数值可是四十来着。 是因为贾诩他在克制着自己吗？张言落下一子，心中想着。 如果张言能领悟李儒分封之策的二三层含义，那么便能够知道为什么李儒的难度系数是2，而贾诩的难度系数却是3。 同时，对于说服贾诩也会有很好的切入点。 “文和先生觉得，关东诸侯讨董之事能成功吗？”刚才是贾诩的提问，现在张言决定主动出击。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贾诩这么回了一句，头顶的动摇值上升了五点。 他顺势问道：“子仪觉得谁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呢？” 张言选择沉默，这话问的让他怎么回？ “董公出西凉，麾下猛将如云，想必勘定众敌，河清海晏应是不在话下。”他想了想，决定先把贾诩目前的效忠对象说出来。 贾诩点了点头，“勘定众敌不是什么问题，但河清海晏不一定能够做到。” “这么说关东诸侯讨董之事很有可能会失败？”张言趁机说道。 对此，贾诩只是笑而不语。 随后，张言看见动摇值往上逐步走了几点，来到了三十点。 见贾诩不说话，张言继续道：“孙坚勇锐当先，被尊称为江东猛虎，想必定能入京平董。” 贾诩的动摇值一下子跃升了到了五十，不过不是因为张言说的有道理，而是他看出来张言对董卓完全就是利用的心态。 讨董平董，为何用“讨”“平”二字？ 见微知着，他已经清楚张言的立场不在董卓这边。 想来也是，这些世家怎么可能看得起董卓呢！ 文忧或许看出来这一点，但具体如何，还是需要再探一番。 什么样的人能够勘定乱世？ 贾诩认为是铁血无情，能够坚定地将天下重新扫一遍的人。 如同昔日光武帝所作所为一般，重新来一遍，这颗名为“汉”的大树才能焕发出新的活力！ 张言看向棋局，上面的空旷之处还有很多，只是他的心思在全部放在了怎么让贾诩动摇值破百上面，导致他下棋开始变得随意起来。 十数步走过后，贾诩的动摇值慢慢降低到了四十，而且每一步对应的速度明显变慢了很多。 “你在乱下？”贾诩捏了捏棋子问道。 “文和先生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发生什么重要但不紧急的事情了吗？”张言问道，他在想一个问题。 那就是贾诩为什么要找自己来下棋，方才他因为看重说服贾诩的时机，便没有在意。 但现在想想，只要明白为什么，那他就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切入点，从而说服贾诩。 “拖延许久的联军终于聚集在了酸枣，但还有两人未到，袁术和孙坚二人。”贾诩下了一子，紧接着说道，“若是联军决议先攻占南阳，再图董卓的话，你应该如何应对？” “联军也不一定先攻占南阳吧？”张言脸色笑着，却是在寻思贾诩话中的“董卓”二字。 称呼代表着是一种态度，贾诩这是在暗示吗？ 还是说他什么都没有想，这就是他潜意识中对董卓的态度？ 啊啊啊！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要揣测别人的用意！ 为什么不能是别人来揣测我的用意呢！ 张言心中吐槽着，贾诩同样笑了笑，“那......” 不过，贾诩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已经被张言的动作惊讶到了。 张言直接将棋盘掀开扔到了一边，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怒发冲冠地问道：“先生，我要讨董！” “我引董卓之兵入南阳时，便就想着如何掌控这些军队，先生能帮我吗？” 他另一手甚至揪起了贾诩的衣领，“先生若是不能的话，那还就请先生赴死吧！” 而贾诩没有任何的慌乱，他头顶的动摇值骤然上升至八十，笑呵呵地问道：“子仪为‘何’讨董？子仪所讨真的是‘董’？” 张言的外挂弱是弱了点，但是差错是不会出的。 这证明，他意外之举让他在无意识中切入了贾诩的心中。 可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所想皆为一瞬间，在贾诩问出的同时，张言果断回答道：“我为‘义’讨董！为‘大义’讨董！” “我所讨非‘董’，乃是此间‘天下’！” “哈哈哈！子仪将剑放下吧！”贾诩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兴致勃勃地说着，“愿闻张君之志！” 贾诩的动摇值来到了九十五，很快便要破百。 说实话，张言觉得这简直就是和做梦一样，他不清楚为什么贾诩的状态转变的这么快。 片刻后，两人坐在原位上，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张言想了想，他说道：“公羊学说曾有言，若是天下动荡，正义无法得到伸张，那便要采取特殊的手段来伸张正义。” “孙坚擅自杀害王使君，实际上反应的是天下动荡，人世间的正义无法得到伸张。” “董卓入京，如此骄纵跋扈的原因其实是没有人能够制衡他，当有人获得无上权力之时，天下间便就无法实现真正的正义。” “某不才，愿携大义攘除奸凶！使人间再现黎明！” 他说的自己都觉得热血沸腾，而贾诩的动摇值随之来到了九十八。 贾诩自然是能够轻松看出张言话的漏洞，他轻松问道：“请问张君，皇帝始终有着无上的权，天下间应该如何才能够实现真正的正义呢？” “不不不！张言否定了贾诩的话，”权力从来都不是凭空产生的！尤其是皇帝的权力！” “那权力是怎么来的呢？”贾诩脸上浮现一丝疑狐之色。 “高祖起于沛县，凭赤霄剑斩白蛇，以大义之名入秦关、降咸阳，约法三章秋毫无犯。”张言开始说起了刘邦的事情。 “任萧何抚民安国举贤士黎民拥戴，听张良劝谏之语运帷幄诸侯相聚，用韩信连军将将无不克战胜强敌。” “......” ...... 第27章 说动贾诩 “昔日的高祖也不过是一亭长，难道就拥有了无上权力吗？” “萧何、张良、韩信三人的权力是来源于高祖的给予，而高祖的权力则来自于黎民拥戴！” 听完张言的高谈阔论，贾诩拍了拍手，“彩！果真古之张子风也！” 张子指的是张仪，而张言的字是子仪，连起来便是张言张子仪。 或许李儒当日就觉得张言就像是书上的张仪一般，便开玩笑般地给出了这个建议。 现在看来，还真是挺合适的呢！ 张言喝了口水，他说了这么多，贾诩的动摇值竟然才到了九十九，这岂不是意味着他还要费一番口舌？ “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力来自黎民百姓......”突然，贾诩似乎意识到什么，“你是想采取法治？” 看来最后一点动摇值是解决方案啊！听着贾诩这么一说，张言心中明了。 “人都是有私心的，当拥有无上权力之时，总会有人被迷住了眼睛。”张言心中已经构思好了一种办法，“我的办法是，皇帝统领国家，但却不治理国家。” “无为而治？”贾诩眉头微皱，他感觉以张言的水平不应该说出这种话来。 张言没有回答，继续说着，“权力可以划分为三种，治理国家的权力、制订法律的权力、执行法律的权力。” “将它们分开交给三个人，让他们相互制约，在危机之下，他们只能强迫自己不被迷住眼睛。” “那要是他们三人勾结在一起呢？”贾诩问道。 “勾结在一起便就意味着腐败，因此必有要有人负责监督。” “若是层层包庇，包括监督的人也全部都勾结在一起呢？” “那便意味着需要有人像昔日的光武帝一样，重新打扫一遍天下。” 张言只是抛出了一个雏形，贾诩却没有问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如何挑选出分别负责三项权力的人。 这便就说明，贾诩并不在意这些。张言想着。 而贾诩就好像能够听见他疑惑般的说道：“你既然提出了这个办法，那么自然是想过一切可能出现的问题，我也没有必要再多问。” “我并不在意是谁坐拥天下，我只在乎这个太平时间能够维持多久，我且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若是有朝一日，天下的世家大族都站在了你的对立面，你该当如何？” 张言直接反问道：“现有的世家大族，难道最初不是从普通的百姓走过来的吗？” “我所讨，乃是‘天下’！”他站立了起来，“战斗在我之前便已开始，在我之后也不会结束！” 话音落下，贾诩的动摇值终于是破百。 希望你能在最后的时刻，能够急流勇退吧！贾诩心中默默叹道，权力也是会迷失你眼睛的啊！ 张言的话说动了贾诩，不是因为那些不切实际、天马行空的想法，而是因为他身上有着贾诩没有的东西，那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无法用言语来说清。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么贾诩觉得可以用“心比天高”这四个字来形容。 “没有合适的契机，突然转变立场的话，只怕会适得其反。”贾诩淡淡笑着。 张言将李儒的密信递给了贾诩，“这信上的第一句话，是让我先进攻袁术后，再转变立场吗？” “袁术麾下有一将，名叫赵平起，此人我未知其深浅，战胜袁术倒是简单，如何损失最小难。”贾诩说着，他这话的另一层含义是先进攻袁术，再转变立场。 同时也知晓了契机所在。 “此人乃我内应。”张言默默说道。 贾诩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赵平起的那一路根本没有设置任何防备，搞半天原来是自己人啊！ “原来如此，张济部我会帮你的，我们要趁着孙坚和诸侯们反应过来之时，将袁术击溃。”贾诩说道。 “孙坚和袁术都想将荆州占为己有，但这荆州应该是我们的基本盘才对，不能让他们指染分毫。” 一声我们，贾诩便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们和孙坚无仇无怨，如今又有了强大的实力，只要我们立场转变，那么孙坚是不会说什么的，甚至会很高兴。” “但袁术不一样，袁家四世三公，必须先将他军队的建制全部打散，这是为未来做准备，不然等到讨董结束，我们的力量不一定打得过袁术。” “军队就是话语权。” 贾诩说的很有道理，张言频频点头，“袁术军队不少，但却将军队分散开来，这正是给了我们逐个击破的机会，我觉得我们能够很轻松地击败他。” “不一定，虽说赵平起是我军内应，但纪灵、杨弘二人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可若是轻敌大意的话，只怕会付出不少的代价。”贾诩提醒了一句。 张言听着这语气不由问道：“文和先生可是有计？” “直取袁术，将杨弘从袁术的身边剥离，再将他的士兵收为己用，让他失去智慧和力量以及四世三公的名号！” 随后，贾诩将自己的计策缓缓道出，并在刚才被张言掀开的棋盘上进行了一波推演模拟。 两人谈论了很多，直到晌午时，贾诩才离开，离开前他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想待在暗处。” 【目前抽奖次数，难度系数1一次、难度系数2一次】 嗯？张言看着屏幕有些意外，什么时候他让一个难度系数为1得到动摇值破百了？ 想了想，他决定不想了。 所谓是最好的要放在后面，他先抽难度系数为2的抽奖。 和上次的一样，他面前浮现出了两张正面朝他的卡片。 【物品卡——天下之棋·黑】 【效果一：启动时，若腐化程度低于百分之八十，则所有势力的腐化程度将不断加强至百分之百，且佩戴者所属势力腐化程度固定为百分之八十】 【效果二：启动后，所有以阴谋拉拢人心的手段都将事半功倍】 【效果三：启动后，佩戴者所属势力的人无法被阳谋拉拢】 【效果四：启动后，所有人的开拓性将概率性变得更强，佩戴者势力将不受影响】 【物品卡——天下之棋·白】 【效果一：启动时，若腐化程度高于百分之二十，则所有势力的腐化程度将不断削弱至百分零，且佩戴者所属势力腐化程度固定为百分之二十】 【效果二：启动后，所有以阳谋拉拢人心的手段都将事半功倍】 【效果三：启动后，佩戴者所属势力的人无法被阴谋拉拢】 【效果四：启动后，所有人的守成性将概率性变得更强，佩戴者势力将不受影响】 【注：启动方法为诚心祈愿，成功祈愿后，启动状态将会持续十年，启动状态结束后，需冷却一百年，效果四触发概率不大，请不要抱太大希望，甚至可能与初衷相反】 第28章 贾诩是怎么看的 张言抓了抓下巴，这怎么选？ 仔细思索一番，他开始去抽那个难度系数为1奖。 也不知道一张卡要怎么抽奖。 和难度系数为2一样，卡片也是正面朝上。 【道具卡——逆刃向己】 【效果一：使用后，你将永远忠于你自己】 【效果二：使用后，你可选择是否翻转逆刃，选择仅限一次】 【效果三：使用后，当你选择“是”时，你与所有能够受到你正向影响的人更加具有包容性，可使敌为友】 【效果四：使用后，当你选择“否”时，你与所有能够受到你正向影响的人更加具有排异性，可团结内部】 【效果五：使用后，当你选择“是”时，你可指定一定范围内的天气变化，持续时间一天，持续效果随心而动，冷却时间一年】 【效果六：使用后，当你选择“否”时，你的精神与意志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你将时时刻刻保持着冷静，期间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你失态，持续时间三十天，冷却时间三年】 这卡片，效果五、六似乎很强，但冷却时间不能恭维，未免有些太长了吧！ 看着上面的显示，张言心中想着，对于天下之棋选择哪一个他已经下定决心，他选择了天下之棋·白。 他既然对贾诩说出了要用大义的名号，那么天下之棋·白是最切合他目前的情况的，尤其是那个效果四，虽然不稳定，但是至少能够让他少一些劲敌。 三张卡比较之下，他觉得都不相上下，说实话，如果可以他是都想要的。 对于是否翻转逆刃，张言选择了是。 效果六看上去很好，但是他更需要效果三来帮他。 使敌为友，用的好便就是一招绝杀啊！ 在配合上天下之棋·白的效果二，简直绝了！ ...... 早些时间，在张言掀开棋盘的那一刻，房间外张洁和黄舞蝶便开始了对持。 张洁对着黄舞蝶说道：“我记得他不是让你去城西二十里吗？” “你听到的不少啊！”黄舞蝶凝视着张洁，里面的动静两人都清楚，但只怕有对方在，她们都无法干涉分毫。 “你也一样听了不少呢！”张洁回击说着。 “你身上不仅有我的留下的箭伤，还有不少暗伤，真动手你打不过我。”黄舞蝶说着，她知道张洁夜间没有用全力，不过她那一脚可是切切实实地不轻。 “虽然打不过你，但是我不会让先生受到伤害的。”张洁坚定地说着，她听见里面传来贾诩平缓的声音，这说明还有转机。 声音一旦出现问题，她便会立刻冲上去，将贾诩带走。 两人就这么对持着，直到贾诩走了出来，黄舞蝶才离开。 “文和先生，刚才好危险。”张洁指的是张言将剑架在贾诩脖子上。 “确实很危险，不过他没有想过杀我。”贾诩摆了摆手说着，“他掀开棋盘无非是想告诉我三点。” “哪三点？”张洁连忙问道。 “一是看不下去如今天下的情况，二是在表明他有收拾残局的能力，三是暗示出他有一颗重扫天下的心。” 贾诩伸出三根手指一本正经地说着，仿佛张言真的就是这么想似的。 张言在揣摩他的用意，他又何尝不是在揣摩张言的用意呢？ “随后，他将剑架在我脖子上，是在告诉我他并不在意手段，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即可。” “最后，他的行动和说辞也证实了我的猜想，他将携‘大义’以讨‘天下’，我很赞赏他的勇气，便就答应了他。” 张洁表示无法理解，直接说道：“孙坚那边已经查清，他陷入了缺粮状态，需要重新征调粮草。” “还要我要回武威一趟，羌族出现了一些异动。” “嗯，去吧！”贾诩点点头，孙坚暂时解决，那么接下来就是袁术。 如果说孙坚是兵强马壮，那么袁术就是兵多将广，不过好在有内应相助，不然损失要是过大，可就不太好了。 ...... 豫州颍川阳翟，申时初。 一座华贵的府邸中，一女子披着狐裘大衣坐在主座上，“两人千里迢迢从凉州赶来，是有什么大笔买卖吗？” 左侧并排坐着两人，乃是贾穆和陈叔。 贾穆坐在次位，他在想他父亲为什么要让他来看这人的行事，看上去除了漂亮一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陈叔坐在首位，他开口说道：“张家主先前派人在北地寻找天外陨铁，在下手中恰好有一些，只是不知这些陨铁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张雪端起桌案上的茶碗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会用到。” “如今天下动荡，这盐铁官营的制度也如同空设一般，谁有实力谁便能做这生意，我倒是想指染一番。” 贾穆皱起眉头，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说这些，真的好吗？这些可都是机密啊！难道就不怕他们说出去？ “只可惜的是这颍川似乎没有我发挥的余地。”张雪叹了口气，表情十分的惋惜。 “那张家主觉得哪里才是用武之地呢？”陈叔面容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地问道。 “用武之地吗？”张雪挑了挑眉，“战事将起，盐铁、兵器、粮草、马匹这些的价格将会暴涨，只可惜我张家业小，没办法赚到里面的钱。” 张雪的言外之意是没有什么比战争更赚钱。 坐在此座的贾穆开口问道：“张家主觉得西域如何？” “西域本不错，丝绸等物能得西域不少珠宝货物，再以西域珠宝货物换取丝绸等物，如此循环往复确实可以积累财富。”张雪说着，话锋一转，“但开通西域与凉州的商路需要投入的成本过高，风险很大，甚至极其不稳定，一个不小心便是人财两空，可以说就是一个赔钱买卖。” “两位手上有多少陨铁呢？能否再帮我铸造成一柄七尺之剑？”张雪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面，并表示钱什么的不是问题。 陈叔笑了笑，他说道：“我们不要一文钱，我们愿意将陨铁铸造七尺之剑连带剩余的陨铁一并送于张家主。” “说吧！需要我给你们解决什么麻烦？”张雪直接问道，她当然明白这陈叔是什么意思。 “称不上是什么麻烦，对于张家主来说只是一件弹丸小事。” 第29章 颍川之才 “我们想要张家主打造的弓弩以及甲胄。” 一句语气极为平和的话，引得张雪警惕之心瞬间拉满。 诸私有禁兵器者，徒一年半。弩一张，加二等。甲一领及弩三张，流二千里。甲三领及弩五张，绞。 不过张雪面子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两位想必是走错了地方，我这里并没有什么弓弩甲胄的，只有一些商队护卫用的普通刀剑。” “想来是这些护卫为了安全私自购置，或是从路上许些不长眼的身上拿来用，这才让两位有所误会。” 三言两语，张雪便将自己的责任给摘下。 “如果两位不是在开玩笑，那还是请回吧！至于那七尺剑还是作罢。” 这句话表面，她也不是非要七尺剑不可。 陈叔自然明白这话中之话，“我听闻颍阴长公主刘坚、阳翟长公主刘修，都与张家主关系密切......” “如果是想来打探消息，不如去市井之间，这样我们两方的时间都不至于被浪费掉。”张雪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两位既然没有什么诚意，那么还是请走吧！” “张家主不想谈这些，那么我们换一笔，我想借些钱粮。”陈叔展开了他的真实目的。 “想借些钱粮？我看是想把我拉下水吧！”张雪道出了来者的真实目的。 “张家主焉知这不会成为一桩大买卖呢？”陈叔反问道。 “你是马腾的人，还是韩遂的人？”张雪语气渐渐冰冷，就好像冬天开始下起了雪一般。 “万一我是董卓的人呢？”陈叔将话说的浑浊，难以辨别。 不过，这话也确实是真话。 贾诩是董卓手下的人，他是贾诩手下的人，间接过来，我的手下的手下还是我的手下。 所以，陈叔是董卓的人。 “再说张家主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陈叔继续道。 确实，张雪心中是有了答案。 依照她的判断，这两人应该是马腾的人。 “这么说马腾竟然千里迢迢来到了酸枣？”张雪对这样的行为表示无法理解。 陈叔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示意这个消息是真的。 对此，张雪只吐出了两个字来，“愚蠢！” “张家主这是何意？”贾穆皱眉说道，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张雪会这么说。 而对于这个问题，张雪只反问了他四个字，“卓败何往？” “董卓从凉州而来，自然回凉州去。”贾穆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但当他将这话说完之后，便明白张雪所指的愚蠢是什么了。 原来如此！ 马腾和韩遂能够有喘息的机会，是因为董卓入京，放松了对他们的压制，而当董卓在洛阳败北，那么董卓便会带着大军回到凉州。 届时，马腾和韩遂便会面临极为巨大的压力。 贾穆心中想了个明白，但说实话，他还是不明白他们是来做什么生意的，贾诩只让他跟着张雪好好学习学习行事。 怎么说呢？ 他感觉张雪能在张咨还在的情况下成为张家家主，不仅仅只是靠着父亲，还有自己出色的能力以及眼光。 不是所有人目光都这么长远的，很多人都在看如今讨董的局势，但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思索讨董后的局势将会如何。 父亲说我的行事有问题，但问题出在哪里并没有指出来，如果跟着她的话，说不定能够找出问题所在。 贾穆心中想着，拉扯了一下陈叔的衣袖。 陈叔呼出一口气来，在明白贾穆的意思后，他开口道：“张家主果然洞察时局，不知这钱粮一事可否能成？” “从商者行来看重利，不知这钱粮一旦借出去，还有没有回来的可能呢？”张雪反问着，“而且呀！这颍川比我张家富庶的不知其数，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呢？” 张雪的意思是你最好拿出点能让我动心的利益，不然这件事情绝无可能。 “一柄七尺剑外带良驹千匹以及西域货物万件，不知这些东西能否借来这钱粮？” 陈叔用的词是借而不是换，这说明钱粮以后是要还的。 “自然是可以，只是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张雪说着，按照规矩她是不该问的。 “据我所知，你们已经四处购置粮草，这是想买尽关东的粮草，让那些诸侯缺粮吗？” “又或者是想来一个奇货可居？从诸侯那里大赚一笔？”张雪连续的反问，语气相当随意，却让贾穆感觉有些冷。 陈叔笑了笑，“正是如此！” 没错，张雪猜对了。 不过她并不知道是哪一条对了。 “张家主如此优秀，令我侄儿他特别景仰，可否允许他跟在身边学习一二呢？”陈叔趁势询问着。 张雪眉头微挑，这算是送质子了吧！ 毕竟送侄子，送质子！ “虽说不是很明白你们动机，这桩生意我应下了，我还有约，两位若是无事，就请回吧！” 随后，在下人的相送下，陈叔离开了府邸，而贾穆则是留了下来。 “你就是他侄子？”张雪瞥了一眼随口问道。 贾穆点点头，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子应该也行吧！ “知道为什么重开西域不能成功吗？” “......”贾穆眼皮抬起，看向张雪，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吗？ “别紧张，如果不是你问我西域怎么样，我还不至于猜出你来。”张雪说着，“我并没有见过你，刚才只是一个推测。” “其实，我今天是想和一个才子游玩的，你们的到来打乱了我的计划，而我还不得不抽出时间来见你们。”不待贾穆说话，张雪开始抱怨着，“不过好在时间还不算太晚，所以贾公子还是等到东西交接之后，再跟着我身边学习吧！” 看上去，张雪有心给他讲解问题所在，但是他却从话中听出了张雪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贾穆沉默片刻，问道：“哪个才子？” “我颍川筹画士，戏忠戏志才！” 这个人贾穆也有所耳闻，他提议道：“我也想去见见。” “这次不行，下次吧！” “为什么？” “因为呀！你这次去的话，会让我很困扰呢！” 第30章 袁军不过一盘散沙 张雪的语气顿时冰冷了起来。 多变！ 而且高效！ 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够不浪费时间，而且也不至于吃亏，还能够有利益得到。 随着气氛，冷静下来的贾穆想到，回想起整个过程，张雪是处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被动状态，逐渐转变为一个知道什么是什么的主动出击状态。 她的行事是先观察危险，然后再徐徐而图？ 可等到危险过去，争夺的人也会不少啊！ 那个时候不就晚了吗？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再开西域的风险何其之大？”张雪走到门口，她转过头看向贾穆，“《淮南子》有言，患生于多欲，害生于弗备。” “你的问题，在书上都能够找到。” 张雪走了，和她约好的才子出去游玩去了。 贾穆则在思考自己的问题所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而张雪却是已经见到了戏忠。 一间极为复古的房间内，两人对坐在一张桌案的两侧，上面摆放着各色各类的佳肴。 “帮帮我，志才。”张雪一改先前的形象，脑袋直接放在桌案上，也不跪坐，直接卧在那里，两只手摆弄着戏忠送来的折扇。 “你父亲那里形势很好，你要我帮你什么？”戏忠无法做到像张雪那般自在，毕竟现在孤男寡女的。 不过对于张雪来说，架子是给外人做个样子而，戏忠不是到处说话的人，因此看见也没有什么关系，影响不到她。 “嗯？竟然是三面扇！”张雪发现了这折扇的不同，扇子上有三种山水图。 “上次姑娘一直看着我手中的折扇，想来应该是喜欢这扇子，便托人从冀州那里带来一柄。”戏忠笑着解释道。 呵呵—— 要是能把你人送给我就好了！ 张雪注意到了扇子上的一个“荀”字，她叹了口气说着，“文若向曹操推荐你，那曹操有刺董之名，想来你是会去的。” “......我拒绝了。”戏忠轻声说着。 “假的吧！”张雪表示不相信。 “如果我答应的话，我为什么还要来一趟不顺路的阳翟呢？”戏忠反向论证道。 “说不定是因为我的盛情邀请呢！”张雪看着桌子上的菜肴，感觉没有什么能吃下去的欲望。 “这也倒是有一部分的原因。”戏忠没有觉得什么，想了想便承认了下来。 “我天性愚笨，实在是想不出志才有什么打算，还请告明吧！” “但你现在的程度可不单单是靠后天能够取得的。”戏忠说着，告诉了张雪自己的打算，“我准备去宛城一趟。” “顺路帮我两个忙好吗？一个也行！” “说来听听。” 在戏忠看来，张雪邀请他来的目的，也就是这个忙。 其他的说再多，也只是增进感情，方便这个忙最后能够同意。 张雪正襟危坐，现在是谈论事情的时候，再没有点礼数，不管对方是谁都不太好。 该做什么的时候，就要做什么。 这一点她分的很是清楚。 “我爹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张雪脸上保持着平静，丝毫没有让人感觉情况危机。 “我听闻孙坚军已经缺粮，而袁术军，说实话，感觉只是一盘散沙，用奇则散。”戏忠说着，在他看来这不是什么问题。 但他并不清楚，张雪指的并不是这个。 “孙坚军缺粮，怪不得！”张雪闻言，明白了陈叔等人的打算以及身份，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我爹，他很危险。”张雪说着，她同样也不担心宛城的局势，但是她不得不为她父亲担忧。 原因很简单。 “一个势力不能允许两种声音同时存在。”张雪道出张咨为何而危险。 “我叔父他是张家最优秀的人，一旦发现我爹阻碍了他，那么会发生一些什么，我也无法预料。” 戏忠思索片刻后问道：“你想让我去保全他吗？” “不！”张雪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然后说道，“对于家族而言，能够持续发展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我爹不识大体，我会亲自过去给他一个体面。” “这个位置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坐下去。” “当然，我还是希望能够将这件事情和平演变下去，能不死人便就是最好的结果，但如果非要出现一些事故的话，那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事情。” “你可以帮我吗？” 戏忠闭上眼睛，他仰起头来，看着墙上雕刻的壁画，“我是想去宛城见一见你叔父的。” “同时，你也是替荀家来询问我张家态度到底是如何的。”张雪将扇子放在桌子上，那“荀”字刚好端端正正地映入戏忠的眼睛里面。 “我的态度很果决，董贼，欲篡国之奸佞也！” 张雪清楚，将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才是戏忠前来阳翟的原因。 促使一个现象的产生，往往是多方面因素共同导致的，而不能单单只凭借一点来说明。 她看着戏忠，这位不凡的谋士，她是想办法给送到宛城去了。 至于能不能留住，那就要看手段如何了。 ...... 宛城内，张言、徐荣、张济、贾诩四人制订了关于如何巧妙击败袁术的计划。 “袁术是不能一战而灭的，在文忧那边传来消息后，我们是要转变立场，因此不能做得太绝。”贾诩对着三人说道。 “怎么没有对赵平起这一路的夜袭安排？”徐荣看着这些东西，出声问道。 闻言，贾诩解释道：“赵平起虽是内应，但现在不是这枚暗棋发挥作用的时候，需要在讨董结束之后，面对袁术之时才行启用，那时会有更好的效果。” “战斗过后，我将会散布谣言，就说赵平起营寨布置暗藏乾坤，这才导致我军无人夜袭其营。” 这是捧杀啊！张言心中想着，这一战应该是没有任何压力。 “那杨弘呢？”张济看着安排有些好奇，“要是杨弘不出兵支援的话，那这一路安排岂不是白费了？” “杨弘是离袁术最近的一路。”张言耐心解释道，“一旦袁术出了什么闪失，那杨弘也就不用继续做谋士了。” “故而，他是一定会去救援的。”贾诩补充道。 张济点点头，若有所思。 “总而言之，袁军在我军内应安排下，已成散沙之状，施加巧力，便可轻易瓦解。”张言自信满满地说着，一个骷髅王而已，根本不带怕的！ 第31章 夜袭袁术军 “袁术，冢中枯骨也！” 张言对着三人道：“今夜便将为吾等所擒！发兵！” 袁术军布置已经被赵平起尽数送来，只需对症下药，便是没有什么问题。 时至冬季，天黑的早。 趁着夜色，士兵们偃旗息鼓地从北门、东门走出，向着东北方向开始了行军。 贾诩本人亲自包揽了对袁术本阵的奇袭，还有杨弘救援路上的伏击。 随后，将对纪灵本阵的奇袭任务交给了张言来做。 对此，徐荣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被贾诩用眼神制止住了。 而至于李蒙这个被董卓安插进来的人，被派去浸扰孙坚，同时孙坚又收到了两封密信。 他的结果可想而知。 张言只带了那一千魏武卒，虽然已经不足一千之数，但四舍五入还是可以算作一千的。 “奇袭事成后，我就只欠三个人情了。”黄舞蝶牵着马，走在张言的侧后边上。 “还完人情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张言问道，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三个人情，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既然黄舞蝶没有告诉他，那么他也自然不会去多问什么。 “去阳翟看看你侄女，或者去看看我爹和我兄长他们怎么样了。”黄舞蝶回道。 “然后呢？” “可能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做梦吧！” “做梦？”张言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说是继续做梦？” “因为我的名和字，还有经常做梦的习惯，让我很困扰。”黄舞蝶说着，看向前方，纪灵的军营就在前方。 张言点点头，自从穿越过来后，他才知道，原来女人也是有字的。 行及笄礼后，便就有了字，这叫及笄称字。 舞蝶应该是字，名的话，他还不知道，直接问的话会不会显得太唐突了呢？ 庄周梦蝶？ 这四个字突然浮现在了他脑海之中。 “我年纪轻轻，就拥有无人能够企及的弓术，我时常在想，会不会这里才是我的梦，因此我的箭矢才能想射中哪里就射中哪里呢？” 黄舞蝶喃喃自语着，却是引起了张言的思考。 他穿越过来，是不是他梦见了这个和他同名同姓的人呢？ 梦见自己成为了他。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 “不管是不是梦，都需要尽心尽力才是！” 张言握紧拳头，眼中划过一抹坚定，纪灵的军营就在他们前方。 “纪灵军营防守完备，一看便知是饱读兵书之人所安置，需要先将警戒的士兵解决。” 黄舞蝶回过神来说道，同时张起弓来，“交给我就行。” 低语声伴随着几道箭矢划空之声，站在军营门口了望的两名士兵竟是应声而倒。 “下令冲锋吧！”黄舞蝶翻身上马，语气中略微带着些兴奋。 “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这话倒是让张言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一般而言，说这话的人都没有实现自己说的话。 张言看向纪灵的军营，根据赵平起的情报，这里可是足足有一万人。 魏武卒以一当十，他还是有足够底气的，更何况这是夜袭，而且纪灵军全部都是新兵，没有经过战场的磨练。 这一战没有什么悬念，只是兵力损失多少的问题。 当然，此战目的很多。 但整个夜间奇袭计划最终重要的目标只有一个——将赵平起塑造成绝世名将！ 进而全面控制袁术军的所有兵权，这一点对于赵平起来说简直毫无压力。 必须要将纪灵等人的勇气全部打散！ 张言深深吐出一个气来，双瞳之中迸射出无尽的战意。 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他喜欢挑战，安稳不是他的追求！ 回首看去，由于视角缘故，他只能看见十几名士兵，他们坐在战马上，静静地等待他发号施令。 他能够看见这些士兵脸上的亢奋之情。 魏武卒以战功受赏，对于战功那是十分渴望。 想着，张言利索上马，牵动缰绳，高举手中的长枪，“将士们！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就在今时！全军冲锋！” 他扯动缰绳，在士兵的欢呼之下，驱动战马，当即赛风驹便化作一抹白色闪电冲向纪灵军营。 “......”黄舞蝶保持沉默，只是踢动马腹，跟上张言的速度。 后方的士兵看见主帅一马当先，纷纷驱动战马，想要跟上张言的速度。 可赛风驹乃是绝世宝驹，即便是优秀的战马也难以企及它的速度。 黄舞蝶驾驭着燎原火接近了张言，此刻离营门只剩下数十步。 身后近乎千匹的战马爆发出雷霆声响，正浩浩荡荡地向着纪灵军营奔驰而来。 停下是不可能停下的！ 就像当时的孙坚一样，一旦停下就是一阵人仰马翻，只能将错就错。 现在张言也是一样，他是没有预料到这赛风驹的速度竟然能够如此之快。 他感觉自己又要飞起来一般，冷风正面朝着他袭来，让他的束冠都有些凌乱，发丝更是到处乱飘。 今晚是个阴天，天与地之间被厚厚的云层所阻隔，看不到天上的月亮与繁星。 张言听见许多道箭矢从空中划过的声音，他正要回头看，耳畔却传来了一道声音。 “现在大喊敌袭的话，说不定能够引起袁术军的混乱。”黄舞蝶跟了上来，和他并驾齐驱。 他分明地看见，黄舞蝶身后背着的箭壶已经空空如也，只剩手中拿着的三支箭。 “这是用来让纪灵破胆的，不能再继续用了。”黄舞蝶解释了一句。 这句话倒是让张言心中掀起一阵波澜，要知道，黄舞蝶连他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能够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是什么超人？ “别愣了，快喊。”黄舞蝶目光聚集在军营的中心，那里是纪灵的大帐。 “不好啦！敌袭！”张言大喊了一声，但却被身后的马蹄攒动声覆盖了下来。 两人跃进营中片刻，魏武卒们骑着战马随后而至，此番动静，早已经是让不少人惊醒。 可并没有什么人胆敢出营帐。 第32章 纪灵的所在地 营帐内没有什么人叫喊，引起兵哗可是重罪！ 营帐外沉闷似雷的声响不断向着四周传播，没有人敢出来，也没有通知敌袭的消息。 促成这个结果的原因很简单，那便是知道敌袭的人，已经被黄舞蝶提前解决。 而不明真相的人知道敌袭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将所有知情人解决掉，纪灵军情报传递便会陷入短暂的中断。 趁着这个时机，魏武卒借着马力冲进了军营之中。 外围布置的那些鹿角和栅栏完全没有起到它们该有的作用，被敌军轻而易举的跨过。 黑夜中，漆黑一团的东西直接冲撞向了纪灵的大营，营火已被射落，一丝一毫的光亮随之消散。 而下一刻，火光乍起，将四周照的通明，是魏武卒们在纵火！ 一万军队的军营，不借助火势，是很难达成他们的目的。 这火光一下子引起了警戒士兵们的瞩目，敌军奇袭的消息也在顷刻之间传遍了纪灵军上上下下。 顿时，纪灵军乱作了一团，喊叫声此起彼伏。 在这茫茫夜色之下，谁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敌军，只能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着，提醒着身边的同伴们做好防御。 而这些都是在加强恐惧。 谁也不知道敌军会从哪个方向突袭而来。 为了加速火焰蔓延的速度，魏武卒们分出许多什伍来去放火。 魏武卒武艺高强，且经过和孙坚军几场血战，根本不是袁术军这种完完全全的新兵蛋子可以比拟的。 他们所过之处，皆是火光冲天。 由火而风，借助着风势，相连的营帐也燃起了火焰。 慌乱之中，很多袁术军士兵都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便永远地留在了营帐之中。 而从营帐里逃出来的士兵看着到处是火的军营，心生恐惧的瞬间还需要面对身经百战的魏武卒。 这些如同无头苍蝇的士兵无疑是加重了整片营地的混乱的程度，魏武卒只管放火，放完火就继续往没有火的地方放火。 整个放火的速度是极为迅捷的，几乎是没有什么反应时间的。 当另一侧的守备做好防备时，这火便已经在大半个军营烧了起来。 此刻的军营，缺乏一个能够指挥的人。 这些新兵都没有什么主见，只能随波逐流地到处乱跑，而他们所谓的防御，也是极为可笑，一触即溃。 近处处于火光中且靠近魏武卒的士兵被杀的哭爹喊娘，向着远处跑去。 可远处那些已经准备好的士兵想要一拥而上，结果却被自己人冲散了阵型，又被魏武卒来了一阵箭雨，最后看着那几乎人形的高达，也是纷纷放弃了抵抗开始了逃跑。 整个恶性循环在不停地上演。 哭喊声和喊杀声混作一谈，火焰燃烧的声音伴随着风声充斥在这片营地。 天上密布的阴云被缓缓吹动，露出了今夜的月光，此等笼罩之下，让气氛显得格外的诡异。 纪灵作为这片营地的主将，被敌袭成这样是要担责的。 张言和黄舞蝶带着百名魏武卒将纪灵的大帐团团围住，火焰依附在上面，冒出浓烈的烟雾来。 他们要生擒纪灵！ “纪灵这是逃了？”黄舞蝶捏着弓弦，这种烟雾下，任何的风吹草动她都能感知到，但是她却无法感知到里面的情况。 这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是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动静，甚至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二是里面根本就没有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动静。 纪灵哪里有情况一的实力！ 黄舞蝶偏向他跑了！里面根本没有人！ 这时，有一骑急匆匆奔驰而来，“报！西北方出现一使三尖刀的大将！似乎是纪灵！” “报！帐内发现一草人！”几名刚进入的魏武卒也走了出来。 张言嘴角一抽，搞了半天这纪灵竟然来了一手金蝉脱壳。 早知道就直接冲进去不浪费这时间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没有进入大帐前，他们中谁也不知道这大帐中有没有纪灵。 自然是要通过大火来将纪灵逼出。 这是没有什么毛病的。 纪灵的大帐上高高树立着一面帅旗，特别的显眼，但实际上，他根本不会在这里住下来。 他真正居住地是在大营的西北处，那里是最后受到奇袭波动的地方，也是受影响最小的地方。 狡兔三窟，虽然纪灵他不是狡兔，但这点防备心理还是有的。 “纪灵现在已经有了防备，将大家都收拢过来吧！”张言立刻下令道，如今已经失去了奇袭的效果，再进行下去损兵折将只怕是少不了。 “区区一个纪灵，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掉！”黄舞蝶吹了一口气，并不将纪灵放在眼里。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黄舞蝶冷笑一声，吹嘘道：“我何止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我觉得就是天上我也无敌！” “那你觉得你和那吕布相比，谁能赢谁？”张言面无表情地问道，反正命令已经发了下去，不久军队便就集结，现在陪人吹一会牛也无伤大雅。 “时无英雄，竟使竖子成名！”黄舞蝶惋惜了说了一声，“待到我爹修养完好，区区吕布，何足挂齿？” 很好，现在不吹自己，开始吹自己爹了。 “你不是说你爹也比不过你吗？” “我指的是弓术，若是单论弓术，这天上天下的，估计没有能够和我一较高下的，估计也只有那古之养由基能够和我匹敌吧！” 黄舞蝶说着，看上去自信满满。 “我听闻那吕布能在百步开外，一箭射中他方天画戟上的小枝，你能吗？” 黄舞蝶嗤笑了一声，“这有什么难的！” “你信不信我三百步开外，一箭射中纪灵的眉心？” 面对黄舞蝶此等吹嘘，张言表示，他信了！ 主要是他不信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难道真的要让黄舞蝶去试试？ “哎！”黄舞蝶呼出一口气，“一看你就是不相信我，不过我也理解！” “毕竟不是谁都能够有我这实力的！” 第33章 声西击南后击西 确实！ 三百步开外，这已经是二百三十米左右的距离。 如果按照这个朝代来算的话，那可就是四百一十八点五米。 黄舞蝶用的什么弓？能够保证射程这么远？ 开自锁了？ “你最好说的能实现。” “没关系，你不理解也是正常，提前说一声，这三百步是我的三百步。”黄舞蝶摆了摆手，表示这都不是什么问题。 啊！ 原来是这样！ 要是这样的话，那也就没有什么了。 “别把纪灵搞死了，活着的他价值更大。”张言提醒了一句。 此刻，魏武卒们已经聚集了过来，四周都是火光，纪灵带着剩余的士兵坚守在东北方，那里是火势最小的地方。 不能小觑天下英雄！ 谁能想到这纪灵不在大帐待着，反而待在最不可能被袭击的地方呢！ “纪灵那里防守完备，你有什么对策吗？”黄舞蝶捏着箭尾问道。 “纪灵看上去并不打算主动过来，不过主动权还在我方手里。”张言表示办法还是有的，只是纪灵不上钩。 “两个人情，我帮你生擒纪灵。”黄舞蝶表示她已经有了办法，就看你舍不舍的了。 “你好像很急于还完这些人情？” “如果这些人情要还给本人的话，估计到我死都还不完，甚至还会多欠出许多人情。” 黄舞蝶的声音中似乎有些抱怨，实在是难以想象，这六个人情是怎么欠下来的。 张言看向东北方，再看了看这天，月色朦胧。 必须早做决断！ “行！”张言吐出一字来。 “那你听好了，这是我的计策......” 随后，黄舞蝶将自己的计策道出，除了她自己会身处险境以外，还需要牺牲全部得到战马，就没有别的需要注意的了。 说实话，这个买卖很值。 张言要付出的只有两个人情和不到一千匹的战马，便能够生擒纪灵。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昔日燕昭王千金买马骨，今天他虽然不是要求良将，但其实目的也差不了多少。 对于黄舞蝶还完人情后的去向，他不是很担心，毕竟他和黄叙之间的相互好感度可是满的！ 只是计策是有失败的可能，没有人能够保证万无一失。 黄舞蝶也是如此，只是她确信自己艺高人胆大，并不将这些危险放在心头上。 可若她失败了呢？ “不必担心，如果没有风险，我又怎么会提出两个人情呢！”黄舞蝶舔了舔嘴唇，“你要是担心，就再给我一壶箭好了！” “行！一定活着回来！”张言心中感动，这是什么大善人啊！ 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只想着还完人情，放在后世，哪里能找到这么好的人啊！ 黄舞蝶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看得出来，这张言还是不相信她的实力，不过也是，她展示实力的次数也不多。 她也明白只有用行动，才能证明她的实力，而不是嘴上的到处吹嘘。 多谢信任...... 心中默念了一声，她驾马而去，同时带走的还有赛风驹。 借助赛风驹和燎原火两位马王的压迫，便能够轻易掌控这近千匹战马。 张言带着魏武卒来到了纪灵军的南面，纪灵军正严加防备着西面。 因为他们的西面马蹄攒动，仿佛有着无不胜数的骑兵正准备着冲锋。 计策很成功！ 纪灵军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西面，没有人注意到悄悄来到他们侧翼的魏武卒。 待到魏武卒就位后，张言开始依照计划行事，“放箭！” 魏武卒取下背后的十二石之弩，开始张弩放箭。 一轮箭矢下去，纪灵军明显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开始慌乱地调整阵型。 趁着这个时机，魏武卒再次放出一轮箭矢，命中了不少敌军。 第三轮箭矢则是先搭在了弩上，并没有着急发射出去。 此刻，纪灵军已经调整好了转向，认为西面的马蹄声只是疑兵之计，而南面才是主攻方向。 猜的很对，但也不完全对。 马蹄声确实是疑兵之计，可那马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纪灵刚指挥完军队的调动，便听见西面那马蹄攒动之声越来越大，向着西面看去，却发现一团火红之物正从一阵浓烟中冒出，直直地奔向军队的侧翼。 不好！ 霎时间，两个大字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轰隆隆！ 他看清了那是什么！ 战马的身上燃烧着火焰，它们不知为何坚定不移地向着纪灵军袭来，就好似是有人在驱使一般。 “开散开！”纪灵疯狂地嘶吼着，但却晚了！ 他脸色苍白，已经是明白了敌军的正在目的。 轰隆隆—— 战马的速度非常之快，根本避闪不及，碰撞的瞬间，数名士兵被飞了起来。 强烈的火光让纪灵军的每一位士兵都感觉到胆寒。 恐惧的心理在军中不断的蔓延，他们根本不敢靠近那马群，纷纷向后撤退，试图拉开与马匹之间的距离。 “不能让它们靠近！拦住它们！” 纪灵嘶吼起来，在他的命令下，部分士兵试图拦截这些战马。 但很可惜！ 更多数人的想法是躲避开来，这导致军队一时间陷入了严重的混乱。 而与此同时，张言的命令响起，“放箭！” 准备已久的第三轮弩箭射向纪灵军，刹那间，一支支利箭破空而去，让其又陷入了一层混乱。 这一混乱，那战马附带着火焰透了纪灵军的阵型，然后猛烈地踩踏、践踏、冲撞...... 一名又一名的士兵被踩踏致死或者是踩踏致残。 纪灵军面对如此复杂的变化，无法做出及时的应对，惨叫声连绵不绝，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 事实证明，以不变应万变的方略是不可取的。 眼看大好时机，张言便下令道：“全军冲锋！活捉纪灵者！重赏！统帅一军！” “唯！” 缓应曰喏，急应曰唯。 魏武卒们都很兴奋，敌军阵型不整，这简直就是白捡的功劳啊！ 顿时，他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朝着混乱不堪的敌人冲去。 “列阵！快列阵！”纪灵大喊着。 可，早已经没有人听他的了。 如此混乱的场面，败局早就注定。 这些新兵面对魏武卒的突然袭击，根本没有一丝反抗之力，抵抗只是在徒增杀戮。 第34章 夜袭成功 纪灵的身影很明显，他就站在那帅旗之下，指挥着还能够指挥的士兵，为着他自己的主将之位而认真负责。 谁都可以退，但唯独他不能退，因为他是主将！ 就要尽他主将的责任和义务！ 派出求援的士兵已经出发，袁术军的营寨之间间隔并不远，相信很快就能够有援军赶到。 就在他准备亲自上阵搏杀的时候，一支箭正中他的头盔，顿时惊出他一身冷汗。 紧接着，在他心有余悸之时，又是一支箭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肋骨上方，同时一团黑影蒙住了他的双眼。 三箭！ 黄舞蝶只给纪灵准备了三箭！ 第一箭射中头盔，第二箭射落帅旗，第三箭射中肋骨。 最终的效果就是纪灵被自己的纪字大旗蒙住了眼睛。 混乱中，那高高飘扬的旗帜格外明显，如今落下，这让原本情况就不好的袁术军直接雪上加霜。 袁术军的防线由此彻底崩溃！ 黄舞蝶一人驱使着两匹马，凭借速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纪灵身旁，正欲一手提起纪灵，却不料那纪灵早已经挣脱了帅旗遮蔽，手持三尖刀等候多时。 好在燎原火速度给力，只让纪灵在黄舞蝶的胳膊上划了一道线。 “嘶！”黄舞蝶睁着双瞳，从背后抽出一箭，回首之时弓如满月，瞄准了纪灵的那颗人头，却又往下压了一些。 暗箭杀纪灵容易，可生擒纪灵那是技术活！ 不止是对于纪灵来说是这样，基本上都是这样的。 能打过对手，不代表能够生擒对手。 咻咻！ 对于这蓄势一箭，纪灵早有防备，提刀直接将箭矢劈开。 只是黄舞蝶同时发射了两支箭，纪灵的动作恰好将自己的空档暴露在那支箭的前进道理上。 纪灵再度中箭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黄舞蝶已经折返回来，当那明晃晃的箭矢对准他咽喉的时候，他是不敢有分毫异动。 “纪灵已被我擒拿！” 袁术军士兵败走，待到魏武卒过来后，黄舞蝶那箭随手射向了纪灵身旁的地面上，带着燎原火和赛风驹向着东面奔驰而去。 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怎么了？”张言问道。 “不清楚。”魏武卒回道。 “纪灵是谁活捉的？” “是那位姑娘活捉的。” “......你们想让她当你们的统帅吗？” “也不是不可以......” 闻言，张言不再过问，将这纪灵军营焚烧殆尽后，便开始带着魏武卒前往南边，那里贾诩说是有一座临时搭建的营寨。 等到张言带着军队赶到后，确实是有一座临时搭建的营寨，只是很是简陋，特别的简陋，还是露天的那种，艰苦的氛围直接拉满。 不过好在今夜并不下雨，而且这里的布设了很多取暖的篝火，还有不少保暖的布被。 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一夜，不过今夜可能睡得并不安宁，因为时不时就会有一支军队来这里休息。 张言站立在这营寨的北边，等待着一支又一支回来军队，结果没有等来军队的回营，反而是等来了李蒙的人头。 时间稍微前调，孙坚看着两封密封，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第一封上写着，将军，今夜将会有敌军夜袭，望小心！ 第二封上写着，将军，今夜敌将李蒙将会来夜袭，望小心！ 孙坚完全看不懂，这信为什么要发两封？ 这纲纪是蠢货吗？ 按照前几次的惯例，相同内容相反建议，可这次却是相同内容相同建议。 这信告诉他一个消息，今夜必定会有夜袭。 而对于如何防备这夜袭，孙坚已经有了定夺。 管教这李蒙插翅难逃！ 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在没有其他的人干扰下，孙坚军悄无声息地将李蒙军包围了起来，然后就是一阵无情的包抄杀戮。 李蒙以及心向李蒙的士兵全部身死。 同时，孙坚将李蒙的头颅给宛城送了过去，而宛城又派人将这头颅加急给送了过来。 看着李蒙的人头，张言没有多说什么，或许他能够将李蒙说动，但没有这个必要。 他现在还缺什么吗？ 兵马钱粮那可谓是应有尽有！ 虽然名臣良将有些少，但李蒙这个名字他连听都没有听过，想来也是一个跑龙套，不值得他投入时间和精力。 而且，他要是说服李蒙，还需要想办法说服徐荣等人才行。 这些矛盾调和不了，与其以后爆发，倒不如趁着还是幼苗的时候，趁势剪除，避免以后带来的灾祸。 贾诩看得很明白，对于贾诩这样的安排，张言没有说话，他选择了默认。 他还没有见过徐荣的动摇值，如果他选择说动李蒙，那么徐荣应该会出现动摇值，但凭借着满好感，这个难度系数会很大。 怎么说呢！ 张言感觉不值。 外挂给的东西很弱，但是用起来很舒服。 难度系数越低，给的东西就越好，有满好感在，还是很容易破百的。 不久，徐荣回来了，他带来了俘虏荀正、雷薄、陈兰、桥蕤、李丰、梁纲、乐就。 又过了不久，张济和贾诩回来了，他们带来了俘虏杨弘、张勋、刘详、陈纪、刘勋。 其中杨弘可是袁术手下最器重的谋士！ 再加上张言带回来的俘虏纪灵，袁术军目前有名有姓的将领几乎都被俘虏过来。 不过，能有如今的收获，全靠着赵平起的分兵之策，去除兵力优势后，袁术军简直就是一触即溃，根本不需要多做些什么。 “这些都是我们和袁术谈判的本钱。”贾诩的脸上勾起了一抹笑意，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到袁术军竟然能够这么弱，简直离谱！ 其实换一种角度来想，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太强了呢？ “是啊！”张言叹了口气，一想到这么多俘虏还要还回去，就有点不舍得。 这要是游戏的话，肯定全部慢慢招降。 ...... 袁术军，赵平起带着军队沿途一路收拢残兵，军队是越来越壮大。 张言等人的目的是打击士气，并顺带俘虏主将，而这自然就便宜了赵平起，他只需要将这些被吓破胆的士兵集结起来就行。 这种事情他早就轻车熟路了好不好！ 第35章 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的阎象 被张济、贾诩带兵击败的袁术带着几十名亲卫逃窜在山林之间。 那些游侠根本靠不住，仅是一轮交锋便纷纷败下阵来，开始溃逃。 原本还能够坚持住的阵线瞬间也跟着崩溃。 面对西凉军的骑兵冲锋，这些初临战阵的新兵早已被吓破了胆子，任由敌军纵横其中。 “纪灵呢？杨弘呢？” “他们人呢！都去哪了？” 袁术气喘吁吁，他只觉此刻万般口渴，好想喝蜜水啊！ 外界，正是灯火通明，赵平起让全军出动，四处寻找着袁术的下落。 费了一番功夫后，袁术是找到了，但他要喝蜜水的要求却是难倒了赵平起。 这个时间点，他哪里给袁术找蜂蜜去？ 最后只好在水中加了点糖直接给袁术送了过去。 事实证明，正在口渴的人不会在乎自己喝的是什么，袁术甚至觉得这水比蜜水还要好喝。 就在赵平起犹豫着是否要告诉袁术真相的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白色为主体的衣袍，加以土曜色束带的衬托，使这个男人显得格外温润，两侧发鬓自然垂落，一抹短须微微翘起，平添几分稳重之彩。 临时搭建的营帐中，袁术将碗放在一旁，语气很是不悦，“阎主簿，这些天你人去哪了呢？” 来者正是消失已久的阎象！ 事实上，阎象能够顺利在袁术这里辞职，和杨弘的关系也很大。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杨弘坚信着一个理念，强敌不可战，弱敌不可树。 换而言之，强敌需要较好，弱敌需要拉拢。 孙坚是强敌，这是毋庸质疑的事情。 而张言表现是了一个友好的弱敌形象，这在杨弘的眼中，是需要拉拢，然后转变为自己力量的对象。 张言和孙坚派来的人走后，杨弘立刻就向袁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阎象就趁着这个机会，向袁术请辞，去了张言那边做了卧底。 不过他倒也不算是卧底，那只是一个离开袁术的借口而已。 他内心的想法，袁术是不会知晓的。 他内心的意图，杨弘也是无法察觉的。 任谁又能够想到，两个仅仅只见了一面的人会相互满好感呢？ “哎！” 想着，阎象长叹了一口气，眼角摩挲，似是悲痛欲绝。 “在下随那张言一路走到洛阳，谁知刚进那洛阳城，却就被那李儒派人拦截了下来。” 阎象简单明了地说明了自己为什么不在张言身边给袁术传递情报的原因。 话音落下，袁术异样的眼神就落在了阎象的身上。 无他，就是这衣服未免有些太过干净了些。 对上袁术的目光，阎象毫不在意，他自顾自地说道：“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对我做什么，甚至好吃好喝的招待，我感觉很疑惑。”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对待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李儒早就知晓我是卧底，便一早就将我拿下，为了让我安心，便用各种手段来安抚我。” “......” “最后，我趁着一个机会逃了出来。” 阎象说的话，听起来是有些扯淡，但袁术不会多想什么，因为阎象既然敢站在他面前，这就足够表明，阎象心中还是向着他的。 再说了，袁术当前的问题是先把那些被张言俘虏的将士搞回来！ 这个才是正事！ 一个阎象，能跟那么多将领相提并论吗？ “将军，我离开时还打探到了一个情报。” “李儒在董卓的授意下，用毒酒谋杀了弘农王！” 阎象面色很是严肃，可袁术似乎还没有搞懂这算什么事情。 “我军目前困局重重，那弘农王的死活与我何干？”袁术不解地问道，他不明白为什么阎象要说这件事情。 在他看来，阎象应该对目前如何击败张言军阐述出自己的想法才是。 “将军可知，那张言在朝堂上是如何说的吗？”阎象不紧不慢地问道。 看着袁术依旧是那幅与我何干的面孔，他也不再卖弄关子，“张言在朝堂之上，公然赞颂那董贼，说他是古之伊尹、霍光，而如今这弘农王身死一事，可使其成我之友。” “就算他张言有心，可那董贼的军队未必会答应啊！”袁术持悲观态度，觉得生无可恋。 阎象愣了一下，他觉得袁术有了一些成长，不过也有可能是悲观心理找借口，但不管怎么样，放在以前袁术可是会直接让他去达成这件事情的。 “将军，禁军是皇帝的军队，不是董贼的军队，在下愿往那张言军中一趟，去探探风口。”阎象终是表露出自己的真正目的，那即是帮助张言将立场转变过来！ 李儒和他商议过这些事情，虽说他不清楚李儒的真正打算，但一番考虑之下，李儒所做的事情会帮到他。 故而，他选择了答应李儒。 毕竟讨董总有一天会结束，而董卓的失败是可以预见的。 身边的谋士都不再支持他，他董卓还能有什么未来可言呢？ 趁着时局混乱，将张言从这个泥潭中拉出来，同时扯出讨董的大旗，这样亏损的名声也能一下子转变过来。 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他当然要做！ 赵平起冷眼旁观，他没有说什么，毕竟这种场景下，他也不好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内应，他也清楚这场夜袭就是给他造势，估计接下来的几天，就会有童谣传出。 “好！那你便去吧！”袁术点头同意了，也有可能是受不了阎象说这么多话，他需要冷静冷静。 阎象走后，袁术对着赵平起问道：“我军还有多少兵马？” “目前大概的统计是四万，残兵还在不断回笼，预计能够到达五万之数。”赵平起随口回道。 “其他人呢？”袁术问道，他指的是纪灵、杨弘这些人。 “纪灵将军下落不明，杨弘长史有士兵说是被敌军俘虏，荀正、雷薄、陈兰、桥蕤、李丰、梁纲、乐就、张勋、刘详、陈纪、刘勋等人切实被俘虏。” 赵平起面不改色，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第36章 被孙坚忽视的一步 这么多人，说被俘虏就被俘虏。 简直儿戏！ 而且还是全部被俘虏，少说不来几个战死的？ 赵平起表示，无法理解。 “就剩下你了？” “......就剩下我了。” 赵平起眨了眨眼睛，心中已经准备好了台词。 “你部没有受到夜袭？” “没有。”赵平起声色如常。 “在我军所有营寨中，只有你部驻扎营寨没有受到夜袭？”袁术的声音有些不正常，甚至夹杂着一些很微弱的质疑。 他怀疑赵平起，可赵平起没有背叛他，反而是收拢军队，并四处派人找寻他，这让袁术心中不断质疑着自己的质疑。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是。”赵平起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不卑不亢地吐出了这个字来，他没有顺势倒戈，已经让袁术很信任他。 事情总是要讲究一个度，过犹不及，言多必失。 现在的情况就挺好的，不需要他多说什么。 看着赵平赵，袁术心中松下一口气来。 ...... 这边说完袁术军的情况，再看那黄舞蝶是奔向了何方。 天色微亮，黄舞蝶奔驰到了淯水西侧。 在眼中映入熟悉一道熟悉的身影后，她翻身下马，拥抱了上去。 “沐妹儿，洛阳一别，便是数年未见啊！”黄舞蝶对着那人叹道。 “我已及笄，称我雨嘉就好。”面对黄舞蝶的热情，那人倒不是很热情。 黄舞蝶自然清楚其中的缘由，出声解释道：“王叔被孙坚杀害，我也很难过，不过现在还不是杀孙坚的时候。” “孙坚军缺粮，近些日子有富商将周围的粮草全部购置一空。”王沐叹了口气说着，“估计他们的粮草调度会很短缺，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我听闻孙坚军发生了几起兵变，是不是你策划的？”黄舞蝶问道。 “嗯，我鼓动军中的江陵士卒发动兵变，虽说响应者很多，但收效甚微，对孙坚军的打击有限。”王沐直接承认，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能养得起江陵士卒吗？”黄舞蝶看了眼王沐身后，那是一座简易的营寨。 “所以这才叫来你了啊！”王沐眼眸低垂，“舞蝶，拜托你一件事情，我把兵权给你，你帮我执掌江陵军吧！” 黄舞蝶用力抱住王沐，她能够感受到，王沐现在想跪下来求她。 “别嫌弃，江陵军在这天下都可以算得上是一支精锐之师，我这还剩七千人，不少了。”王沐被黄舞蝶抱着，双手捏成了拳状。 “把兵权都给我，你要怎么杀孙坚报仇啊！”黄舞蝶在她的耳边说道，“养这些兵，我倒是有办法养，只是这仇，你想要怎么报？” “我恨孙坚，我想让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黄舞蝶看不见王沐眼中的决然，但能从语气中明白她的决心。 看来我这后半生，终究是要不得安稳咯！黄舞蝶无声地笑了笑，目前两人都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可作为多年未见的好友，心情却是一致的。 “既然要身败名裂、万劫不复，那么这件事情就急不得，你去阳翟找张雪吧！她或许有办法。” “总感觉你是来骗我兵的。”王沐看向淯水，冬日的阳光象征性地散落在上面，反射出淡淡的金芒。 “人说话是要讲道理的，明明是你让我来这里找你的，我可是一夜未眠啊！”黄舞蝶确实是一夜未眠，她的精神状态也因纪灵砍了她一刀而有些不稳定。 怎么说呢！ 她还没有受伤过，这次只是有些大意。 “阳翟我是会去的，不过不是现在。”王沐出声道，“除了孙坚外，我还有一个仇人。” “谁？” “武陵太守曹寅！” 王沐示意黄舞蝶放开自己，之后坐在了淯水河畔，黄舞蝶也跟着坐了上去。 “董卓欺君乱政，我父欲要准备举兵讨伐，而与后方的武陵太守曹寅不和，打算先搞定曹寅杜绝后患，再放心出兵。” “曹寅感到害怕，于是伪造朝廷使者光禄大夫温毅的檄文，列举我爹罪状，挑唆孙坚逮捕我爹。” “孙坚怨恨我爹屡次对他无礼便带兵前往江陵，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最终我爹恳求孙坚给他一个体面的死法，最后就是吞金自杀。” 王沐大致讲述了王睿被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整件事情从道义上来讲，孙坚做的不对，王睿也做的不对。 但，王睿出身的琅琊王氏可是顶级士族，王睿做的难道还能有错不成？ 王睿身死，对孙坚感到厌恶的士族数不胜数，只要巧妙地利用这一点，让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也不是什么难事。 “雨嘉，你是知道我的，我向来是帮亲不帮理的。”黄舞蝶将鞋子脱下，让双足浸泡在冰冷的水中，“报仇只有亲手去报，才能够解开心中的怨恨，无论是谁，我们都可以帮你，但你会出多少力呢？” “张雪是一个崇尚‘义’的人，她的‘义’和常人理解的‘义’不大一样，她的‘义’准备的来说是‘益’，是‘利、义’。” “想要得到她的帮助，就先要想想自己能够给她带来什么，你想好了吗？” 王沐低头思索了片刻，回道：“琅琊王氏、泰山羊氏、京兆杜氏，还有很多依附的士族......” “这些无异于空中阁楼，这些士族很容易不买账。” “......我能让蛮人、山越人，都和她通商。” “那你能组建一支由蛮人、山越人构成的军队吗？” “只要有足够的钱粮就成。”王沐随口说道，看这口气应该是不在话下。 “很好！”黄舞蝶点了点头，凭借这一点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什么的士族，那都是附带的！ 士族？ 他有多少部曲啊！ 只要一些钱粮，便能够换来一支军队，一支气力十足、勇猛无比的军队。 这买卖绝对是很值！ “对付曹寅，你有什么办法吗？”黄舞蝶问道。 “借用蛮人的力量，如果没有我爹，那个废物根本压制不住兵乱。”王沐语气毫不客套，直言曹寅就是一个废物。 第37章 达成初步共识 “你作为王通耀的女儿，肯定是明白的，军队才是让别人重视自己的关键。” 黄舞蝶双手捧起水来，迅速泼到了王沐的身上，“没有军队，谁都可以朝你身上泼水。” “泼水什么的都是次要的。”王沐面色平静，也是捧起水来轻轻吹拂了几下。 然后以同样迅速的方式泼到黄舞蝶的身上，“要是泼我水的人比我强，我肯定乖乖跪着。” “等到什么时候我比那个人强，我就会报复回来，就像这样！” 她趁着黄舞蝶大意的时候，将其弄到了淯水之中，而黄舞蝶也抓住她的脚，将她拽到了水中。 最后，王沐跪在地上，黄舞蝶压在她身后，“多年不见，你这力气下降了不少啊！” “我还要帮我爹处理政务，自然不能和你比。” “有干衣服吗？我这身衣服只有一套。”黄舞蝶摸了摸自己的红衣，面容稍微有些不悦。 “干衣服自然有，但红衣没有，不过我倒是可以用血给你染一套出来。” “用谁的血？” “用我的血！” “真乖，我给你写封推荐信吧！”黄舞蝶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蛋，“只是，我还是喜欢用鸢血来涂抹。” “还喜欢吃松鼠肉吗？” “一如既往！” ...... 张言处，简陋的营帐中。 在人都到齐后，坐在主座上的张言开口问道：“各部损失如何？” “损失轻微，足以称得上是完胜。”贾诩敷衍了一句，这种问题是需要经过调查的，可现在哪里有时间调查？ 张济和徐荣一列，坐在次座上，他出声问道：“我们擒拿了这么多俘虏，要向袁术提出什么条件呢？” “我觉得袁术此刻也没有什么能够给我们的了。”徐荣发表了自己的建议，自己的都比袁术强上一大截，实在是瞧不上袁术。 张言看向贾诩，等待着他的提议。 “名声！”贾诩吐出来两个字。 随后，他缓缓说道：“我们什么都不要，等李儒把毒杀弘农王的消息送到我们手中时，我们就主动将这些俘虏送还给袁术。” “当日在朝堂上，鼓吹董卓乃是大忠之臣，而如今此事爆发出来......”贾诩顿了顿，继续说着，“董卓已是原形毕露，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您先前被董卓行为迷惑，现在应是幡然醒悟，以此行为，能够赚来滔天名望，若是能够第一个攻入洛阳，迎来天子，那便就是......” 下一个董卓！ 后面的话，贾诩没有说出来。 徐荣和张济两人是察觉不到不对劲的，在他们两人看来，张言要做的也是周公、伊尹、霍光。 可贾诩却明白，张言的野心只怕是不止于此，虽说那想法根本不切实际，但没有经过实践的东西，谁知道到底能不能行？ 希望他能够急流勇退吧！贾诩心中再次默念起这句话来。 本身他就是一步步看着董卓膨胀起来的，自然是明白权力的危害性。 他不觉得有人能够不被迷住眼睛，互相牵制相互制约，想法不错，但实际做起来，难度可真的很大。 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相互包庇，而为原来目标所制订的一切，都将会成为那些人手中的工具。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或者说无法避免吧！ 至少，贾诩就是这样想的。 “报！袁术使者求见！” 伴随着这道声音落下，阎象也是直接走入了营帐之内，毕竟大家都是自己人。 “在下还有事，先行告退。”贾诩看着阎象，给对面的两人使了一个眼色后，就这么说了一声便就离开了。 张济和贾诩合作多年，自是明白这意思，也是跟了出去。 而徐荣则没有看懂，不过也无伤大雅。 贾诩回避自然是有着他自己的考虑，他不想过多掺和明面上的事情，还是做一个暗处的人好些。 将自己匿藏起来，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打出致命的杀招。 “阎先生，坐坐坐，不知那夜是否安好？”张言看见阎象，先是一脸担忧地说了这么一句。 阎象好歹是因为他才去的洛阳，结果一下子被李儒搞了，虽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他也是过意不去的。 就这样，阎象坐在了贾诩刚才的位置上，想要说些什么，却是看向了徐荣。 “都是自己人，不必多虑。”张言见状出声道。 “......”阎象看向张言，所以刚才出去的那两个不是自己人吗？ “......”张言回了阎象一个眼神，我都处理的很好，大家都是自己人，绝对没问题！ 随后，阎象大致讲述了一下自己这些天的经历，而他现在来目的就是撮合一下张言、孙坚、袁术这三方，化解其中矛盾，让大家一起戮力同心去讨董！ 张言顿首，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道：“昔日落难之际，我连后将军府都无法步入分毫，还是得益于阎先生才能入内，这份薄面我自当是给足才是。” “董卓，自拜相国、权倾朝野、残忍好刑，实乃欲篡汉之逆贼！” “我兄继悬鱼太守之位，今言替之以行誓，愿攘除奸凶，匡扶社稷，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张言站立起来，慷慨激昂，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副恨不得马上带兵讨伐董卓的模样，而且这话语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只是......”话锋一转，张言有些担忧地说着，“那长沙太守孙将军......” “咳咳！”阎象听不下去，直接打断道，“我这就去孙坚军中一趟，不知那些俘虏，想要换回何物来？” “我们马上就是戮力同心的同僚，先前不过是一些小误会罢了！”张言笑着说道，“一共十三人，无条件返回，只希望袁盟主日后的粮草补给，不要‘缺斤少两’就行啦！” 张言特别在“缺斤少两”这四个字上压的音很重，因为这个世界是酸枣会盟，他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和孙坚不相上下，要是袁术掐住了粮草。 那就无疑是掐住了他的命脉。 当然他也可以自己准备粮草，但随着兵力的增长，粮草的消耗也是在增加，只能秉持着能白嫖就白嫖的想法。 第38章 最强的一张卡 阎象不太明白日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只当这声袁盟主是在拍袁术的马屁，不过这也没什么。 离开这里，阎象又急匆匆地赶向孙坚大帐。 但张言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落下帷幕。 黄舞蝶回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带来了那七千江陵士卒。 “也别给我校尉当了，就给我一个别部司马吧！”黄舞蝶坐在贾诩的那位置上，而贾诩则是坐在了她的对面。 徐荣和张济两人已经下去休息去了。 当今天下，诸侯所采用的皆是部曲制。 一个人能够招募来多少人，便就能够当多大的官。 能招来十人，那便是什长。 能招来百人，那便是都伯。 能招来千人，那便是司马。 黄舞蝶现在带过来了七千人，而且要求的还是别部司马。 别部，有独立编制之意。 代表着她和张言的合作关系，没有上下之分，君臣之别。 实际上，徐荣、张济两人的军队也算是一个道理，他们和张言都属于合作关系。 如果将这些比作一个集团而言的话，军队就相当于持有的股份，而张言就是这个集体ceo、话事人。 张言也有军队，宛城之众就是他的军队。 原本他还想着让黄舞蝶来帮他来打理军队的，不过看这架势只能另寻他法了。 “黄姑娘，这么多士卒，你是从何处寻来？”贾诩出声问道。 “替吾好友暂时保管。”面对贾诩，黄舞蝶的话都变的拘谨起来，同时眼神却是大胆地审视着贾诩。 从张言不知道的角度来出发，她可是清楚贾诩有一支私兵的。 她觉得，贾诩不会妨碍她的。 “难道黄姑娘是想让张君白白养着这七千士卒，然后等养好了你那位好友再回来取吗？” 黄舞蝶很想打出一个问号出来，什么情况？非要把话说明？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对弈也早已经展开。 贾诩觉得，军中派系林立这种情况很不好，能合为一派就最好合为一派，不然以后只怕是会很费劲。 但黄舞蝶不会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她淡淡说道：“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些士卒既然由张君养着，必然是要为张君出力。” “黄姑娘说话了。”贾诩说道，“这天下的能够充当士卒的百姓多之多有，为何偏偏要是姑娘这七千人呢？” 黄舞蝶瞪了一眼贾诩，这人就是在故意为难她！ 她直言道：“这七千人乃是从孙坚处逃脱的江陵部，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百姓就能够比拟的！” “那就更不能养了啊！”贾诩面作为难，“我们要加入讨董联军一方，要是孙坚知道江陵众在我军之中，只怕......” “荒谬！我军对上孙坚军不说完胜，战胜孙坚军完全没有问题，又何惧那孙坚？”黄舞蝶反驳道。 “不知黄姑娘这好友是谁？”贾诩没有在意黄舞蝶说的话，而是迅速下套。 “王睿之女......”黄舞蝶猛然收声。 反倒是贾诩笑了笑，“那么王睿之女此刻去了哪里呢？” 看着贾诩的眼神，黄舞蝶明白，是自己输了，她老实回答道：“阳翟。” “这样啊！对于黄姑娘成为别部司马这件事情，我并没有什么异议呢！”说着，贾诩对着张言一拜后告退，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张言免费观看了这盘好戏，全程黄舞蝶都被贾诩调动着。 贾诩就像是一个狡猾的狐狸一般，玩弄着黄舞蝶这个猎人，在尽兴过后，又将猎人放走，方便以后接着折磨。 贾诩走后，帐内只剩二人。 “你果然很自私呢！”张言开玩笑似的调侃了一句。 黄舞蝶叹了口气，“自私都是相对而言的，我只对自己人自私。” “这么说，你对不是自己人就无私？”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觉得这一句话应该是对不是自己人就无情才对。” “何解？”张言升了兴趣。 黄舞蝶对此阐释了自己的理解，“自私是一种对自己的感情，而我只对自己人自私，换一种说法就是我只对自己人有感情。” “那么对于外人而言，可不就是无情吗？” 这个逻辑上倒是没有什么毛病，张言也是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话题也是无法进行下去，只能同意了黄舞蝶的要求。 他要将魏武卒扩编的事情，只能继续耽搁下去。 可恶！ 他一个穿越者！ 为什么会混的这么惨！ 难道不应该外挂一开，从走向人生巅峰吗？ 哎！ 什么美女如云、良将如雨的，都是假的！ 还虎躯一震就有谋士来投，民心归附，简直太假了！ 不过，不是他不努力，归根结底还是他的外挂太弱了，没有别人的强，呜呜呜！ 为什么他没有别人那么强力的外挂啊！ 有的人，刚穿越就有十万大雪龙骑；有的人，刚穿越就能召唤猛将相随；有的人，刚穿越就加载了逆天模板。 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穿越福利的差距确实是令人暖心。 就好比是历史上的无名小卒上限能够一轮八十牌，而威震华夏、赫赫有名的武圣关云长却有着能够将红牌转化成杀的神技。 实话实说，此刻的张言，虽然明白了自己的外挂机制是什么。 但还是远远不够，若是他能够像张松一样过目不忘，那么“命运线的变动”将会成为他拿到过最强的一张卡。 虽然变动程度只有八，但若是变动过多，事情的发展会直接超脱他的预期，后果也会不堪设想...... 外挂还是很照顾他的呢...... 他能从这张卡获得的好处，将会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将黄舞蝶送走后，张言开始思索着魏武卒到底是要怎么办，交给谁好呢？ 黄叙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但看黄舞蝶的态度，这件事情估计是不太好办。 荆州还有哪些名将呢？ 文聘、甘宁、魏延、黄祖、蔡瑁、张允，嗯......还有邢道荣！ 张言目前只能想起这些人来，“这文聘倒是南阳宛人，魏延则是南阳桐柏人......” 第39章 纠结的心绪 在黄舞蝶走后，贾诩再度入帐。 不待张言开口，他先问道：“不知你要如何面对你兄长呢？” 张言沉默不语，面对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该将张咨，这位兄长视为何物呢？ “看来二叔已经选好，可惜我有些不舍得呢！” “燎原火已经被人看中预订，所以只好将我看中的赛风驹送给二叔咯！” “我买来的马儿，为什么不能卖、不能送？” “不过，准确地来说这些马儿都是用来送人的。” “颍阴长公主刘坚，阳翟长公主刘修。” “估计这天底下也就只有我能走这条路，其他人想走都走不成呢！” “因为啊！我是冬天的太阳呀！” “我爹南阳一行，似乎确实是高升，但在我看来只怕凶多吉少，一招不慎就有可能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二叔你是我们张家的杰出子弟，看在这赛风驹的份上，我爹他就拜托你了！” “我爹他何德何能能够担任南阳太守？” “知父莫若女，他最多只能做司空府的一名小吏，入幕府他勉强可行，但再进半步都会害了他的，更别说是太守，还是南阳郡的太守。” “这路会很难走，但他执意要去，做女儿的也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拦，只能再想想办法给他减免点压力。” 记忆中，模糊的画面在闪烁。 他侄女的话却能够清楚地回响在他的耳畔。 贾诩问的这个问题很重要，张咨毕竟是他的兄长，至少名义上是这样的。 张言是明白人，他清楚一些事情是绕不开张咨的。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在于张咨才是南阳太守！ 无论如何，张咨是张言迟早需要面对的一个人，是无法绕开的。 “先生觉得，我应该怎么面对呢？”张言犹豫不决，他向贾诩问道。 “这算是张君的家事，我不好干涉。”贾诩略微回退了一步，意思很明确。 他只是来提出问题的，具体的解决方案，你还是自己想去吧！ “还望先生救我！”张言发动问计。 贾诩摊开手，表示自己没招。 随后，他说道：“天无二日，民无二王，国无二君，家无二尊。” “解决的办法，其实张君自己早已经说了出来，只是张君还没有察觉到而已，还请仔细想想。” ...... 且不说张言那边要打算如何。 孙坚处，阎象已将向孙坚说明情况，他问道：“孙将军，不知意下如何啊？” 孙坚端坐在主座上，眼睛微微闭合，手指却是不停叩击着桌案。 他不是一个纯粹的武人。 他出自寒门豪族，年轻的时候当过县吏，以勇猛尚武显名，后被召署假尉。 嘉平元年，他出任为吴郡司马，募集兵勇，参与平定会稽地区响应许昌的暴动。 随后历任盐渎、盱眙、下邳县丞。 要知道，这县丞可是一个文职，而他干了十年左右。 他历任三县县丞，所到之处，甚有声望，官吏百姓也亲近顺服。 同他往来的人，常常达到数百。 那里有乡里耆旧名人，也有任侠好事的少年。 对待这些人，孙坚就像对待子弟亲友一样尽心尽力。 十年啊！ 他摸清了士族的玩法，费尽心思想要挤进世家这个行列之中，趁着这个讨董的机会，他看见了一个契机。 这个契机便是袁术！ 以他十年县丞的眼光来看，袁家两个小子心中绝对没有汉室！ 袁绍亲自引狼入室，闹得这场闹剧是不会轻易收场的。 故而，他决定来招狠的，大破大立！ 只需要将全天下重新洗牌，他孙家就能够有机会列入世家这个行列之中，恰好曹寅送信给他。 他一眼便就看出信是伪造的，但他没有揭穿，反而直接按照信上面的那么做，兵临江陵把王睿给逼死。 而下一步他的目光则是南阳郡！ 需知，南阳郡乃是昔日光武帝的家乡。 云台二十八将有十一人出自南阳，加之又是帝乡，可想而知朝廷往这南阳砸了多少资源。 此刻的南阳郡至少有二百万人口，说是天下第一郡也毫不为过！ 南阳郡是一个大大的盆地地形，这里群山拱卫，北为伏牛山，东为桐柏山，西依秦岭，南部为大巴山余脉，东南部为大别山，而中间形成了相对平坦的盆地，形状如“碗”，因而南阳郡治所，被称为“宛城”。 南阳盆地沃野千里，拥有汉水、湍河、白河、唐河四条发达的水系，加上雨水充沛、阳光充足，足以养活几百万的人口。 占据南阳盆地的宛城，可威胁关东平原的长安、洛阳盆地的洛阳，以及华北平原上的关东各州郡。 占据南阳盆地的襄樊地区，可威胁汉中盆地的汉中、四川盆地的成都，江汉平原的夏口及荆州南部各郡。 南阳盆地是至为关键的战略要地，故而此处无法作为根据地。 孙坚看重的是袁术，换一句话来说他要押宝袁术。 袁术的根据地在扬州啊！ 他将荆州搞定，直接给袁术送过去，将来事成之后，以他孙坚的功劳，还怕不能步入世家行列吗？ 先杀荆州刺史，荆州再也没有能够抵抗孙坚的军队。 再杀南阳太守，孙坚再无粮草之忧，荆州上上下下对其也是毕恭毕敬。 这么厚重的礼物，袁术能忍住？ 至于不服的士族，等重新洗牌后，有没有还另说呢！ 不过，想象很是美好。 但计划出现了差错。 这南阳太守不是待宰的羔羊，相反还是一束带刺的玫瑰。 他没能砍下这刺来，反倒是被扎了一手的伤痕。 而且，粮草运不过来。 周围富商的粮草全部被人抢购一空，就好像有人专门针对他一样。 事到如今，也只能妥协。 想着，孙坚终是睁开眼睛，“我军粮草殆尽，还望袁将军、张太守二人能够帮济一些。” 这代表他同意了放下前嫌，一同讨董的提议。 不过他也提出了和张言相同的要求，要粮草！ 虽说有点难办，但阎象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他会解决的。 第40章 携大义以讨天下 张言处，他已经想了很久，而贾诩也在等到着他的回复。 只有幕后者，才能成为棋手。 摆在明面上的，永远都是棋子。 贾诩再一次默念起一句话来，希望你能够急流勇退吧！ 他清楚，张言如果想要搞定张咨，自己成为太守，这件事情很简单，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当然，那也是不管张咨死活的情况下，但如果张言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那么事情便就复杂起来。 现在看来，张言确实是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张言看向贾诩，两人的目光交汇在空中，他看见了贾诩匿藏的目光，那是他曾在阎象眼中看过的目光。 失望！ 犹豫，其实从根本上就代表着渴望。 “我打算现在去宛城西一趟，毕竟他才是南阳太守，会盟之事理应由他来参入。”张言起身，在贾诩的注视下，离开了营帐。 他没有看见贾诩头上蹦出动摇值来，但根据李儒的表现来看，破百过后，他依旧能够看见后续的动摇值。 这说明，贾诩的心中只是在逼他做出选择，然后再考虑后续应该如何去做。 甚至，无论张言怎么选，贾诩都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办。 张言骑着赛风驹，向着宛城西的方向奔驰而去。 帐内的贾诩叹息一声，“黄姑娘为什么这么喜欢偷听？” “那个张洁呢？”黄舞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回武威去了。”贾诩即答。 “借我几个叛氐，行不行？” “借你十个，你欠我十个人情，你愿不愿意？” “别这么小气，我借你一千个，欠你一千个人情，可好？” “黄姑娘说笑了。” 贾诩坐在帐内，而黄舞蝶站在帐外，两人并不直接面对面说话。 两人之间沉默半响，黄舞蝶出声道：“我想调查清楚两件事情。” “说来听听。” “武陵太守曹寅伪造朝廷使者光禄大夫温毅檄文一事，以及其平叛不利一事。” “这算一件事还是两件事？” “当然是一件事。”黄舞蝶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另一件事呢？” “荆州、豫州、扬州的粮草被人抢购一事。” 贾诩瞥向帐门口，“调查这件事情做什么？” “好奇而已，不知道是谁能够有这么大的手笔。” 黄舞蝶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异常。 “七千军队，黄姑娘能够指挥吗？”贾诩将话题转变，换而言他答应了下来。 “不劳烦先生担心，我已经写信给我好友送去，她会统军。” “女子之身，只怕难题很多。” “拳头会让发出难题的人，闭上自己的那张嘴。”黄舞蝶说着，手指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先生，现在张洁不在，你觉得还有谁能够保护你？” “......事情我应下了，一个人情。” “成。” 贾诩走出帐外，他不理解黄舞蝶的所作所为，他也知道黄舞蝶所谓的还人情。 可在他看来，这个女人之前还拼命的往幕后走呢！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她改变了主意呢？ 他有些好奇，但又不是特别好奇。 因为，大概率和王睿的女儿有关，只能说，这些都是私心啊！ 他也有私心，没有资格说别人。 ...... 天色微醉，正值冬季时节，此刻已是昏黑。 张言来到了宛城西，见到了张咨。 贾诩说他已经说过了解决办法，他也想到了解决办法。 他说，他要携“大义”以讨“天下”。 贾诩说的办法也是这样。 甚至，无论张言选择哪一条路，用的都是这个办法。 携“大义”以讨“天下”。 什么是大义？ 这对张言来说根本不重要，他要的是“大义”，不是大义。 孙坚逼死王睿是“不义”，奉董卓引兵入南阳是“大义”。 李儒鸠杀弘农王是“反转”，联诸侯共讨董卓亦是“大义”。 换而言，我站在高山之上、太阳之下，谁也看不清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这才是携“大义”以讨“天下”的精髓。 你可以说我愚蠢、愚昧，也可以说我狡诈、奸猾。 但唯独不能说我“不义”。 汉以“义”立国，这“大义”得到名头，能够带来让人意想不到的好处。 只是不知道，这以巧诈得到的“大义”，还算是“大义”吗？ 张言不知道，也不清楚。 他还是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个世界。 穿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甚至是艰难重重。 看着张咨的面容，他开口说道：“兄长，危机已过，请移步军中，与那袁术、孙坚兵合一处，共同前往酸枣吧！” 张咨闻言，面容上有些意外。 虽然他这些天呆在这里，可对三方战事也是关注的。 如果是他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能够和孙坚军对抗。 他清楚是张言为他寻来董卓的援军，而且随后仅凭宛城之军击退孙坚军。 要是换做他，根本没有一丝可能。 并且，若他是张言，这会盟一事甚至都不会通知张咨的。 这些想着，他的眼角有些微红，只是临近夜晚，天上月又暗淡，看得不大清楚。 “贤弟......” “这些天辛苦兄长了，百姓们可都安好？”张言自然是注意到了张咨有些不自然，他将话题说开。 说实话，他不是很能应对伤感的场面，或许是他还没有彻底融入这个世界吧！ “愚兄虽不才，但也可治一州之地，不过一城百姓，自是一切安好！”张咨轻笑着，将不自然全部都掩盖起来。 这话显然是在吹嘘，对于张咨的真正才能，张言选择相信他侄女的话。 不说什么，就凭借那匹赛风驹，那绝对是靠关系才能够买到的！ “兄长之才，我自是知晓，不过此次会盟讨董之事，还未知兄长有何看法？”张言问道。 “我本以为诸多诸侯会齐心协力行讨董之责，但现如今看来，即便是那性情刚猛的孙坚亦有私心，只怕这讨董之事不会成功。” 经过王睿一事后，虽然不确定孙坚是否要顺带杀他，但因为张言的谋划，他还是觉得孙坚会杀他。 第41章 秩序 颍川张家虽说不是顶级世家，但就仅凭张咨能够走到南阳太守这一步，也就意味着它不是什么小世家。 只是比不过荀、钟、陈、韩这颍川四大家罢了。 作为出生就身在世家这个行列中的张咨，对这世家的玩法自然是熟知。 这些天，他也能够察觉到孙坚的一些异常。 王睿死的太过突然，孙坚的表现太过急切，这其中必然有所蹊跷。 “兄长，私心这种东西，人皆有之。” “我们士族力求世袭罔替，难道能只允许我们有私心，不允许别人有私心吗？” 张言说道，黄舞蝶的那番话不错，自私是一种对自己的感情。 换而言之，黄舞蝶是忠于对自己的感情，和他逆刃向己效果一是同样的。 当然，也可以说黄舞蝶的感情用事，但自私没有错。 同理，私心也是没有错的。 或者说，不能单以对错好坏来形容。 “贤弟这话说的也是，只是讨董一事困难重重，我当何如？”张咨叹了口气问道。 “出师之日，有死之荣，无生之辱。”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话音落下，张言愣了一下，张咨也愣了一下。 “贤弟真忠良也！”张咨愣过后大声笑道。 在他看来，张言这话的意思很明确。 为国讨贼，责无旁贷。 即便是身死，也要坚定不移地去做。 这是“义”，是“大义”。 张言咽下口水，他不知道张咨是怎么想的，他继续说道：“昔日光武帝再兴汉室，看似人心向汉，实乃汉之恩泽深入人心。” “时过境迁，汉室已存四百载，百姓们相信世道混乱只是暂时的，真正的黎明不久就会降临。” “故而，尚需拥汉讨贼......” 说着，张言突然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拥汉讨贼，不过是换皮的携“大义”以讨“天下”。 就像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个一点也不好听。 于是乎，大家换了个名字，叫奉主上以从民望。 是不是一下子就顺耳和顺眼了许多呢？ “天色已晚，休息过后，我们明日共同前去吧！”张咨说道。 张言对此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躺在床上，他思考着刚才他为什么会说出那句话。 出师之日，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虽说不知道张咨心中在想什么，但是他真正要表达的意思和张咨心中想的肯定不一样。 可，问题是他真正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逆刃向己的效果一让他永远忠于自己，那么他应该表达会是什么呢？ “是秩序！” 一道声音如雷贯耳，让张言陡然坐起。 却发现四周都变得白茫茫一片，如同白色的迷雾一般。 一道人影拨开云雾来，走到了张言的身旁，只不过却是背对的张言。 “这个自己原来还是个名词啊？”张言笑了笑，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个背影。 那背影没有转过来的意思，“享受过秩序带来的好处，能够忍受秩序的约束，便就无法对无序坐视不管。” “旧的秩序无法继续再维持下去，那么便就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秩序。” “拥汉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拥汉是一个能够最快获取大量功名的手段。” “功名是有抱负的人所追求的东西，能赢得功名的人，就必然会得到天下有智之士的追捧。” “得到天下有智之士的追捧则会更快重建秩序。” 黑影说着，而这些也确实是张言所想。 唯独不同的是张言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些，而黑影给出了一个缘由，秩序。 维持秩序，建立新的秩序。 “拥汉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张言出声道。 就如同携“大义”以讨“天下”。 无论是携“大义”，还是讨“天下”，归根结底都不过是手段而已。 他真正的目的还是建立一个持久稳定的秩序！ 而他说出出师之日，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想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树立一个旗帜，将有着相同志向的人才全部都聚拢在旗帜下面。 “这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事情。”黑影抬起头，依旧背对着张言。 “或许会因此而付出生命，你愿意去做吗？” “贾诩、李儒，这两个最狠毒的人都想要维持汉室的秩序，这件事情未必不能成功。”张言回应道。 “不是这样的。”黑影摇了摇头，“他们不在意名号是不是‘汉’，实质上这个名号是什么都可以，名号本身是没有意义的，是人们赋予了它意义。” “但这个名号已经深入人心。”张言说道，后世以“汉”为本位，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所在。 “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黑影再度摇头，“我的意思是不是因为这个名号深入人心，贾诩、李儒才想要维持汉室的秩序。” “那是为什么？” “是因为这样简单，这样有效。”黑影果决地说道，“拥汉是最为简单、有效的办法，它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最大的效果。” “这才是贾诩、李儒两人的心思，快捷有效便就是最好的。” 张言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事情也确实是这样的。 曹操为什么能有和袁绍抗衡的实力？ 还不就是因为袁绍放弃了天子吗！ 天子对于袁绍来讲，确实是一张废卡，可有可无。 但对于曹操来讲，那可就是一张神卡，至关重要。 “怎么称呼你？”张言问道。 “你都已经察觉到我是谁了，为什么还要问呢？”黑影抱怨地说了一声。 “呵呵，就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想。” “猜想是正确的。”黑影伸出一只手来，手上似乎是握着一柄小刀。 小刀的刃是正对着黑影。 张言笑了笑，这个自己，原来是省略了后面的词啊！ 说的谎话多了，有时连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了呢！ 白色的一片迷雾散去，黑夜再次涌入他的视线中。 他拨开帐帘，走到了外边。 天色的月亮弯弯的，一朵阴云似乎被子一般遮住了它半边身子。 “勘定乱世，重扫天下！” 此刻，他才正式融入了这个时代...... 第42章 矛盾化解 【您愿意退居幕后，获得颍川张氏的馈赠——戏忠的初遇好感提升】 【您愿意退居幕后，获得颍川荀氏的馈赠——荀谌的初遇好感提升】 【您愿意退居幕后，获得颍川郭氏的馈赠——郭图的初遇好感提升】 【您愿意退居幕后，获得南郡蒯氏的馈赠——蒯越的初遇好感提升】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四条消息，张言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这四个人他就只对郭图有印象呢？ 而且还不是什么好印象...... 田丰所言真乃书生之见！ 郭图之言那是匹夫之勇！ 许攸之言真乃匹夫之见！ 方才田丰所言，那才是真正的鼠目寸光、愚夫短见！ 不行不行，不能继续回忆了。 他又仔细看了看这四条消息，最终发现了一件问题。 好像就算没有这个“命运线的变动”卡片，他退居幕后，也应该是能够获得这些人的好感啊！ 为什么要特意显示出来呢？ 莫非是这张卡给变动的结果？ 不是很明白。 要是有说明书就好了啊！ 还有一点就是，为什么颍川张氏的馈赠会是戏忠呢？ 其他的都是一个姓，就这不是一个姓，格外的显眼。 张言用手拄着额头，模糊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他看见了三个人，同时心底也浮现了三个名字戏忠、荀谌、郭图。 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张言没有听清楚，或者说是自动过滤。 和召唤赵括的时候一个样子，竟然直接将初遇放在了记忆中，不得不说还真是方便。 只是，为什么他没有说话，而且还听不到对方说话呢？ 多出来的记忆中没有蒯越，是需要他亲自去见面吗？ 这外挂好复杂，好难懂。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令人不由心中一暖。 “那个人，我心悦他，可惜他的辈分要比我高一辈，哎！”记忆的结束，他好像听见了他侄女的声音。 如果这句话是真的话，那么他大概能够明白为什么馈赠姓氏不同的原因。 说的是戏忠吧！ 他的这位侄女，好像格外重视辈分呢！ 嗯，接下来若是占据荆州的话，还有一个很大的挑战——刘表！ 只是至今没有刘表什么消息，这一点倒是很蹊跷，也不知这刘表现在得到情况何如...... ...... 次日，张咨前往了军队那边。 而张言则是负责安排将百姓再次搬回城内，同时调任章陵尉文聘为南阳军司马。 至于魏延，这个人没有找到，张言估摸着可能还小吧！ 对于突然而来的升职，文聘没有什么反应。 在其达到宛城后，张言便带着他一同前往了鲁阳。 鲁阳之地，聚集了袁术、张咨、孙坚三方势力。 鲁阳河畔，临时搭建起来一座高台。 伴随着悠长的号角声，袁术、张咨、孙坚一道出现。 袁术作为三人中名望最高的那个人，站在了中间。 张咨次之，站在了左边。 孙坚最次，站在了右边。 “子议、文台，请！” “公路、文台，请！” “公路、子议，请！” 三人相互礼让一番，随后在袁术的提议下共同踏上高台。 在一阵令人昏昏欲睡的话音落下后，袁术宣布张咨、孙坚二人的矛盾解开，从此尽心竭力，共讨国贼。 事情结束后，大军也就该开往酸枣，与众多诸侯会盟。 但说实话，张言至今没有想明白，马腾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酸枣？ 凉州不要了？ 演义的世界观不是他能够理解的。 难道说，这是那张卡片带来的变动？ 当他回到鲁阳的时候，他的住处那里早已等候着一人。 戏忠。张言心中默念着，脑海中记忆给出消息并不多，只是知道一个名字，双方见过面。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消息。 张言将戏忠请了进来，“志才，别来无恙！” 戏忠微笑回应，“子仪这一阵子可是名声遍传啊！” 张言将茶沏来，摆摆手很是谦虚地说着，“虚名而已，不足挂齿。” “盛名之下无虚士，岂可过度自谦？”戏忠打趣着，对于自己前来的目的，却是丝毫未讲。 “哈哈，哪有哪有。”张言笑了几声，随即问道，“不知志才前来，是所谓何事？” “本来是受人之托想要去见一见子议的，结果却没有想到赶来时，问题已经解决，但左思右思不能白白来这一趟，便就到了子仪这里坐坐。” 戏忠手中拿着一柄折扇，说话间，很自然地打开扇着风。 尽管现在是冬季。 但该说不说，很帅。 “不知是何人所托？所托又是何事？”张言面露疑惑问道。 “这何人所托啊！”戏忠将折扇闭合，一副想要说话的样子，却又是拖着音，勾起着别人的兴趣。 看着张言没有上钩，戏忠直接说道：“这说出来，也不是不行，其实这个人呢！” “乃是你的侄女。”戏忠很果断地将张雪卖掉，然后对着张言继续说着，“至于这所托何事，我觉得子仪还是亲自去找你那侄女问问比较好。” 张言点点头，他的推测没有什么问题。 戏忠是他侄女送过来的，虽然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但总归是送过来。 这可就不能让他跑了啊！ 李儒需要跟着董卓，贾诩想要隐居幕后，阎象则是跟在袁术身边防止其克扣军粮。 他也缺一个军师，虽然说他自己也算是一个军师。 不过，一个人的智力是有限的。 他也有思考不到的地方。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他要借势！ 趁势而上，借助讨董来获得天下有智之士的支持。 有这些人的支持，无论是要维持秩序，还是要建立一个新的秩序，都能够简单很多。 “志才既然前来，有没有兴趣来军中一趟？”张言出声问道。 “参军之事还是算了。”戏忠笑了笑，“在下身体薄弱，这军旅之苦是断然无法承受，不过若是跟随子仪前去酸枣一趟的话，只怕是会见到许多平生难以复见之事，还是去一趟为好。” 张言心中一喜，这话的意思基本上就是同意了。 “那就有劳志才了。”张言出声感谢。 “不是什么大事。” 第43章 能力与野心 阳翟，张府。 张雪坐在榻上，左脚踩在下面鞋子上，右腿膝盖顶在右胳膊窝处将那脚丫与上半身齐平，左手支撑着微微向后的身子，右手轻轻地将一捆竹简抛在地上。 她对着站在一侧的王沐说道：“信我看过了，感觉你似乎并不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而且，孙坚现在和我父还是同盟，你这样让我......” “很难办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不过张雪并没有表现出拒绝之意。 王沐这是求人办事，自然不能说，难办就别办了之类的话，只能想着还有什么筹码能够放上来。 “不过一个暂时的同盟而已，他们终究会有一天不是同盟的。”王沐想着说道。 “讨董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会一蹴而就。”张雪叹了口气，“你想要孙坚死，这一点其实也是容易，但也不是很容易。” “......何解？”王沐表示能不能说人话？ “我听说朝廷任命刘表为荆州刺史，据说这刘表已经是前往了荆州，但关于他的踪迹至今没有什么下落，你不妨猜猜为什么他要如此小心行事呢？” 说着，张雪将右腿从榻上放下并穿好了鞋子。 “猜不出来。”王沐果断回答，她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无论自己怎么猜，最后张雪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然而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 穿好鞋子的张雪淡淡地说了一句，“哦，原来就这点水平？” “就这点水平还报什么仇，早点找个人嫁了吧！” “看在信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人。”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王沐抿着嘴唇，不过要解答其实也简单。 “孙坚想要将荆州作为自己图谋天下的根基，而袁术也想如此，加之地方多出总贼叛乱，刘表无法走马上任，故而小心翼翼。” “何以见得？” “因为我父也想要将荆州作为自己图谋天下的根基。” 王沐很果断地回道：“而孙坚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他很明白在这可以预见的乱世中，地盘的重要性。” “因此，他逼杀我父，如若不是你叔父运筹帷幄、手眼通天，只怕你父也会因之损命。” 张雪走到门口，瞥了房间内的王沐一眼，“我叔父他救了你一命，你不应该以身相许吗？” “救我一命？”王沐眉头微皱，她不理解。 但眼前这人，似乎并不会胡言乱语。 “对呀！” 张雪点了点头，看向了今天的日出，“在孙坚坐镇军中的情况下，你觉得自己能够发动兵变吗？” “可我也是看中了孙坚离开这一点才发动了兵变，孙坚不离开，我根本不会发动兵变。” “话是这么说的，不过是事后分析而已，你觉得自己真的不会发动兵变吗？”张雪看着冬季初升的太阳，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笑意，“你一定会发动兵变的！” 她肯定地说道：“你不会看着江陵士卒一步步跟着孙坚离你远去的。” “因为你知道也清楚，时间拖得越久，孙坚对江陵士卒的掌控就越大，你会迫不得已，最后铤而走险。” “我叔父运筹帷幄让你侥幸活了下来，难道你不应该献上自己吗？” 张雪说的很有道理，但因为事情并没有发生，这些都是假设，王沐回了这么一句，“牵强附和。” 不过有一点不得不承认，无论如何，她都会冒险一试的。 尽管成功率不大，但保全自己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一个吴景，只让你带走了七千人，并没有对孙坚军本身造成什么过多伤害，若是孙坚在的话，怕不是连你本人都难以保全自身吗？” “......你明明很愿意帮我的，为什么这么侮辱我？”王沐眸子沉下去问道。 “这不叫侮辱，毕竟你还是站着和我说话呢！” “那我现在跪下还来得及吗？” “没必要，舞蝶说你骨头比较软，我只是想看看有多软。” 张雪依靠着扶手上，“你骨头这么软，要是哪天倒戈了，我不得亏死？” “我可以起誓的。” “我从来不相信誓言。” 张雪呼出一口气，“我从来都不会侮辱别人的，因为今天的侮辱，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侮辱回来。” “但是，誓言这东西，只要听得多了，其实跟没有是一个回事。” “我之所以还在犹豫，是想知道你的恨有多大。” “你对你父亲，不，你对王睿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感情吧？” 张雪将事情点明，“你对王睿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你敢说，曹寅做出那样的决定和你没有丝毫关系吗？”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她怀疑王睿之死和王沐有很大的关系。 “王睿是我父，我怎么可能会害他呢？”王沐面色如常，甚至是有些疑惑，“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他好呢！” 张雪没有再看王沐，她说着，“你的心机很沉，我不太想帮你，可却又总想试试。” 试试，到底能不能彻底掌控你。 毕竟，难度大才有挑战性。 只是，如果她亲自跟着王沐前去的话，这肯定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但是，如今讨董在即，这边也很精彩呢！ “你不愿意说也没有什么关系，而且你说的也不一定是实话，其实你说的是不是实话已经不重要了。” “事情已经发生，我总不能为了一个对我而言毫无价值的死人说话。” “更何况，你这个当事人都觉得那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死人呐！” 王沐听着这话，只觉得有些刺耳，“我觉得你还是在侮辱我。” “不用觉得，是就是。”张雪直接承认了下来，“人人都想着光鲜亮丽，却不如先想着如何保全自己。” “你本来能退居幕后的，可偏偏走到了明面上来，我只能说愚蠢二字。” “你绝对有能力解决掉曹寅的，可却坐视他伪造信件给孙坚，你是在想什么呢？” “你的图谋又是什么呢？” 王沐想了想，面对说了这么多话的张雪，她回道：“他的能力不足以支配他的野心，与其等到他自己毁了自己，掉不如我先毁了他......” 第44章 那就把这支军队交给他 “这个回答不错。” 张雪轻吹了一口气，“能带走七千江陵士卒代表你深得军心，能看出王睿的能力不足代表你目光敏锐，协助其治理荆州事务、平定叛乱能代表你政务娴熟，能让我和异族通商代表你交涉出彩。” 她的目光深深地看向王沐，“说真的，我突然想将你囚禁起来了呢！” “你玩弄人心也挺有手段的，我觉得我叔父可能斗不过你，毕竟对于他而言，你还是在暗处的。” 王沐后退了两步，“这不是还有您吗？” “得不到就要毁掉，控制不了也要毁掉，这不是你给我的回答吗？” 张雪说了一句后走了下了楼，王沐紧紧地跟了上去。 “自己把王睿弄死，又决定为王睿报仇，你把自己杀了，就完成报仇了。” “哎，别这么无情，我听得出来，你还是想好好用我一番呢！” “我想先晾你一番，这样你自然会把实话说出来的。” “比如？”王沐问道，她想知道张雪想知道哪部分实话。 “你的真实目的。”张雪回头看了她一眼，“和我演了这么久，不说说自己真实的目的？” “啧啧，明明都看得这么透彻，竟然还有逢场作戏的能力，我可真是羡慕。”王沐砸了砸舌头，先夸赞了一波。 “你也不差，如果不跟着王睿，待在琅琊王氏的话，你现在应该和我平起平坐。” 王沐摇了摇头，“你若是生在琅琊王氏，你也会和我一样选择跟着王睿的。” “看来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如你所想，我确实是愿意帮助你，只是你的目的不明，我这帮助需要掂量一二。” 张雪走到一处凉亭坐下，“你也有着你的野心，你觉得你的能力不足以支撑王睿图谋天下？” “图谋天下什么的，我没有兴趣，不过我倒是不太想看见乱的太久。” “杀孙坚我会帮你的，你有什么计划吗？”张雪问道。 “孙坚野心不小，在讨董成功之际，我打算散播其有传国玉玺的谣言。” “还行，孙坚的性格加上野心，如果有传国玉玺的话，确实是不会上交的，可若是他没有呢？” “我说他有，他就有。” “好好好，那我们详细谈谈。” “那我和你叔父的事情？” “想什么呢！”张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王睿、我父、我叔父，他们三个是一辈，你跟我是一辈，你嫁给我叔父只是我随口说说而已。” “我还想......” “打住，我叔父青年才俊，但细细算下来，在同一辈中能够与之相配的良人却是少之又少，算了，不提这事，我们继续刚刚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讨论后，王沐离开了。 然而贾穆来了。 “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我们也去宛城吧！”张雪对着贾穆说着。 “额，好。”贾穆应了下来，不应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张雪都走了，他还留在张府里面吧！ ...... 袁术、张咨、孙坚三人行军路途中。 夜晚，大军安营扎寨。 黄舞蝶处，她的好友早已赶到，并随军一日。 “怎么样？” 黄舞蝶点起蜡烛，与她那好友坐在一起。 “士气高昂，训练有素，可以说是精锐之师，只是......”那人话锋一转，“只是无法比拟那支莫约一千的军队，那是谁练出的军队？” “我倒是想见一见。” “张言张子仪的，想必你应该已经见过了，你兄长的那位朋友都跟在那身边呢！” 黄舞蝶趴在桌案上，论武力她很自信，但论统帅，她选择请外援，“郭神琳，你要帮我，张言不需要你帮。” “哎，再怎么说我的辈分也要比你高一辈，你就是这么称呼我的啊！”郭神琳也趴在桌案上，叹了口气。 “没关系，我可以去给张咨续弦，这样咱俩辈分就一样了。”黄舞蝶开玩笑似地说道。 “这话可不能让雪她听见，不然咱俩恐怕会死的很惨。”郭神琳随口说着。 “话说，她母亲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黄舞蝶眨了眨眼睛，心中升起了兴趣。 “你不会想知道的。”郭神琳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这么轻微地说了一句。 黄舞蝶顿时感觉背后一寒，“为什么？” “她说过，手段是种子，她要将所有不义的事情全部掩盖下来。”郭神琳说着突然问道，“你能保守秘密吗？” “当然能啊！” “那我也能。” 郭神琳闭上了眼睛，看上去是没了说话的欲望。 “这些军队不是我的，是我的一个朋友的。” 看着郭神琳没有什么反应，黄舞蝶继续说道：“我相当于替她保管，但战争在所难免，这支军队可能会有所折损。” “你希望我能帮你减少折损，你在信上已经说过了。”郭神琳睁开眼睛，将下面的话说了下去。 “别部司马虽然说是独立编制，但仍然是要听从指挥的，我大概调查了现在军中的情况。” “军中有五股势力，徐荣统帅两万军队，这是最大的一股势力。” “然后是张济统帅一万军队，这是实力仅次徐荣的存在。” “接下来就是你这七千人，虽然说人数少了些，但胜在精锐，一对一的话应该能够和张济部打平。” “张咨的宛城军人数不少，能有个一万人，但都是新兵，战斗力没有保证，而且张言还调过来一个文聘。” “这文聘是什么水平我不知道，但应该不低。” “最后是张言的一千人，那一千人很强，是精锐中的精锐，即便是徐荣的军队，我估计哪怕是二倍数量的情况下都有些悬。” 郭神琳侃侃而谈，仅是一日，她便已经将张咨这一势力刨析完毕。 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稍微用点心就能够探明，毕竟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些我都知道，可说这些做什么？”黄舞蝶表示不理解。 “你说过，张言是面对孙坚的压迫斡旋在多方势力跟前的人。” 黄舞蝶点头承认，“他确实是很有能力。” “那就把这支军队交给他！” 第45章 奇货可居 “那就把这支军队交给他！” 此言一出，黄舞蝶有些不可置信。 将军队交给他？ 那这支军队她还能还给王沐吗？ 这个结果自然是否定的，这支军队怕是要不回来了。 “为什么？”她平复下心情后问道。 “大树底下好乘凉，而且像他那样的人会保全自己的实力。”郭神琳再度闭上双眼。 “我不觉得他会保全自己的实力。”黄舞蝶回想后说道。 郭神琳吹了口气，“那是你还有看清他。” ？ 黄舞蝶看着郭神琳，“这么说你看清了？这才多久你就看清了？” “只从一个举动便能够看清，只是你没注意到罢了。”郭神琳微微闭上双眼，思绪在不停的运作。 “哪个举动？”黄舞蝶直接问道。 “他没有架空张咨，反而是将张咨推到了前台，这么下来，他所做的一切倒是成了张咨的谋划。” 郭神琳开始分析着，“一番对比下来，更多人应该是觉得张言只是一个做事的人，不是定事的人，什么都没有做的张咨却是能够在这些事情中占比很大。” “说人话。”黄舞蝶不是听不懂，只是不想思考了。 这些东西，她仔细想想是能够想明白的，但她想了说了，郭神琳怎么在她面前装呢？ 她可是很注重朋友感情的人，所谓自私便是如此。 理解不同，则会有不同的解读。 简而言之，有人帮自己动脑，那么自己就不需要动脑，这样自己轻松，别人也能装的开心，双方能够进行一个很友好的交流。 何乐而不为呢？ 人不能失去逢场作戏的能力，不然一切都将会变得很没有意思。 “就是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更多注意的是张咨。”郭神琳说道。 “那他跑来跑去的，岂不是白忙活了？”黄舞蝶发出疑问。 “真正的聪明人会注视着他，然后在关键时刻出现，成为他的助力。”郭神琳并不认为这是白忙活。 “比如呢？” “比如我！” 黄舞蝶陷入沉默，这算是变相的夸自己聪明吗？ 学到了，学到了。 “所以你是在卖我？” “哎，你仔细想想就能想明白的呀！”郭神琳睁开眼捏着黄舞蝶脸蛋说着。 “最近事情比较多，心力耗尽，不想仔细想想。”黄舞蝶表示她要摆烂。 “那行吧！我就仔细说说！”郭神琳站了起来，拿来了一张帛铺在了桌案上，同时让黄舞蝶跪在了一旁听着。 “从前有一个人叫吕不韦，他是一个富商。”郭神琳说着在帛上面写出富商二字。 “嗯，我知道，然后呢？”黄舞蝶勉强振作起精神来，刚才虽然说的很多，但其实她都有些瞌睡了。 “你知道吕不韦，那么你知道耕田可获利几倍呢？” “不知。”黄舞蝶无所谓地说道，反正她知道郭神琳会给她解答的。 看着黄舞蝶的表情，郭神琳直接说道：“耕田可获利十倍，贩卖珠玉可获利百倍，这些虽然获利很多，但是仍旧需要夜以继日的耕田、行商。” “所谓士农工商，这农商倒也是有很多讲究。” 帛上多了两个字，农商。 “农者，费力；商者，费时。” “所有利可言，但均是心力交瘁。” 郭神琳大致说了一下她对两者的看法，相当的言简意赅。 “你算是没落的支脉，你真正需要借助力量的不是我，而应该是荆州的黄家，当然这些以后再说，我们先说为什么要将军队交给张言。” 郭神琳摇了摇头，继续讲述吕不韦。 “吕不韦做了一件很大的买卖，让自己直接从社会底层的‘商’一跃成为了社会高层的‘士’！” 说着，郭神琳将“商”字画了一个圈，引出了一个箭头，写了一个“士”字来。 “你的意思是，我将军队交给张言，我就可以来到‘士’这个阶级？”黄舞蝶出声问道。 “其实你已经是‘士’这个阶级的人了。” 郭神琳摇头否定后继续说道：“你家莫落了而已，不说这些，我们继续说吕不韦。” “吕不韦做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他扶持了未来的秦王。” “这意思是要我也扶持一位王吗？”黄舞蝶不安分地说道。 “不是，我只是让你找一个潜力大的人进行投资。”郭神琳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她想把话说完就这么费劲呢？ 早知道还是不让黄舞蝶动脑了！ 黄舞蝶也叹了口气，“所以说，能装糊涂就装糊涂，我也不是迂腐的人，你想说吕不韦的奇货可居，这个故事我在洛阳的时候听过。” “只是，张言的门庭也用不着我来光大啊！” 两人对这段故事都是有所了解的。 吕不韦认为努力耕田劳作，还不能做到丰衣足食，可若是拥君建国则可泽被后世，于是决定去做这笔买卖。 他对着异人说：“我能光大您的门庭。” 而异人笑着说：“你姑且先光大自己的门庭，然后再来光大我的门庭吧！” 吕不韦顺势回复道：“我的门庭要等待您的门庭光大了才能光大。”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张言也不需要自己的门庭光大啊！ “不需要不代表不想要。”郭神琳说道，“现在不需要也不代表以后不需要。” “......这话说了跟没说似的。”黄舞蝶吐槽道。 “这么说吧！我就简单的问你一句，若是你爹和你兄长再次患上治不了的病，你要怎么办？” “当然是四处寻医。”黄舞蝶回道。 “不错，这是远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今张言的近忧已经解决，那么他需要考虑的便是远虑。” 郭神琳写下远虑二字，“若是我猜测的不错的话，他此刻应该是在想怎么从讨董之战中给张咨获得功名。” “诸侯们各怀鬼胎，讨董之事可能不会很轻松。”黄舞蝶点头认同。 “以正合、以奇胜，将军队给他，最后交还给你朋友的时候，说不定是一支万人军也说不定呢！” 郭神琳快些画出了一些简要的关隘、地形出来，“你就带着这块图去找他，并把军队给他就是。” 第46章 图谋·上 就在郭神琳忽悠黄舞蝶之时，张言和戏忠也在对天下大势进行着一番探讨。 张言询问了戏忠一件事情，“志才，你觉得李儒出分封之策，有什么意义吗？” “李儒眼光很是毒辣，只是他所辅助的董卓有很多问题，导致许多事情只能顺势而为。” 戏忠轻轻吹拂起一碗水的表面，上面泛起轻微的涟漪。 “子仪已经破了李儒对荆、扬、豫三州的分封之策，只是青、冀、幽三州的分封之策还需要些时日。” 闻言，张言的好奇心顿时升起。 昔日在洛阳的那个夜晚，他就很好奇。 但是最终没有想明白，放弃了。 现在看来，这戏忠应该是知道不少。 “我何时破解了分封之策？”张言问道，他对于这话来说其实是不太清楚的。 难道他无形间就破了李儒的计策吗？ “李儒此策在于对人心的把控，张咨是袁氏门生，他居于袁术之上，甚至能够庇护袁术，袁术能不对他产生点想法吗？” “那韩馥是袁氏门生，如今居于袁绍之上，袁绍能不对他产生点想法吗？” 戏忠点出了这个计策的真正杀招，张言能使袁术、张咨、孙坚三大势力合并在一起，共同讨董便就算是破解了这分封之策。 “这么说，孙坚和袁术两人私下曾有交涉，要解决我兄长？”张言问道。 “只怕两人现在还有所密谋。”戏忠眯起眼睛来，“如若不错的话，我想他们应该会让我等担任先锋之职。” 张言细细回想，那孙坚虽说对汉室忠心耿耿，但拿到传国玉玺后却是选择了私藏，而后被万箭穿心。 且说自他穿越以来，便就或多或少的受到来自孙坚的压力。 性格狡诈狠辣，为人睚眦必报，行事凶狠果决。 显而易见，孙坚是不会这么轻易放下对张咨的怨恨的。 也幸好，张言将张咨推到了明面之上。 能够形成敌明我暗的局势，不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指不定哪天就被算计了。 当然，无论他怎么选择，都会有应对的办法。 只是根据面对情况的不同，这办法会有所不同。 “先锋这个位置其实还好说，我更害怕的其实是粮草问题，若是粮草充足，再带上几路诸侯，未必不能立下一笔战功。” 张言对先锋并不担心，他更在意的是袁术断不断他粮草这个问题。 虽说他安插了阎象和赵平起这两个人，但是袁术的反复还是需要有所担忧的。 “粮草一事，其实也无需多虑，办法多的是，真正的问题在于诸侯们其实无心讨董。” 戏忠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李儒分封之策的核心在于牵制，简单来看青翼幽，封刘虞为大司马，封韩馥为翼州刺史，封袁绍为渤海太守，封孔融为北海国相，加上公孙瓒一共是五人，此四封便将三州之地尽数相扼相制。” 张言点头表示理解，但大司马是干什么的？ 刺史、太守、国相这些他能理解，但大司马这个是干什么的？ 不过看戏忠似乎并没有打算解释，他便也不问，继续听着戏忠接下来的话语。 “故而，袁绍、韩馥、孔融、公孙瓒这些青翼幽势力并不是用出全部力量来。”戏忠缓缓说道，“同时，虽然你破了这分封之策，但在其残余的影响下，孙坚、袁术都有可能对你使绊子。” “听志才这么一说，感觉讨董之事，希望渺茫啊！”张言听着，不由觉得李儒此招果然有所深意。 他的脑海之中不由再次浮现李儒在月下时的画面。 还有预知卡给他显示的画面。 “今夜的月依旧未圆......” 那句话似乎回荡在他的耳边，仿佛充满了无尽的忧伤。 李儒他的心中在想什么呢？ 真的会是汉室吗？ “讨董之事，必将半途而废。”戏忠说道，“但洛阳还是能够拿下的，如果再趁机拿下关中之地作为根基的话，倒是能够补全宛城之地的缺陷。” “......志才这是何意？”张言问道，他隐约觉得戏忠在说什么不是很好的东西。 “董卓若败，必定会逃向长安，而洛阳则是化作一片废墟，届时诸侯便无有进意，即便有，也会被董卓的殿后军击败。” 戏忠开始展示自己的才华，“南阳郡，不适合作为根基，要想在乱世中站稳脚跟，这关中之地乃是不可多得的宝地！” “......志才在说什么呢？”张言也是眯起眼睛来，穿越过来这么多天，他早就不相信什么虎躯一震，就有猛将良臣来投靠自己。 对此，戏忠轻笑一声，继续道：“经过西凉军的劫掠，关中百姓人心浮动，且缺少钱粮生活无望，谁能够给他们一口饭吃，谁就能够获得他们的效忠，此上天赐予张公，难道张公无意于此？” “志才言重了啊！”张言连忙说道，“我哪里能被称得上是公呢？” 戏忠的头顶一直没有出现动摇值。 有可能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如此，也有可能这只是临时起了兴致。 不过这声张公，张言目前还承担不起。 以后说不定就能够承担得起，但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戏忠淡然一笑，张开一扇来，“张君没有回答有意无意，是默认了吗？” “......”张言看着戏忠，这家伙为什么非要逼他呢？ 这家伙的目的是什么呢？ “占据三辅之地，西伐凉州再开西域，南下汉中平定益州，凌扼宛城窥探关东，后静待时机则天下可安。” 戏忠说完，很是得意地问道：“此为为张君谋划之大业，公可满意否？” “......此岂为为我谋划之大业乎？此实乃再兴汉室之举措也！言自无不满！”张言称赞道，同时表明自己对汉室的忠心。 话音落下，他看见了戏忠头顶的动摇值。 【动摇值：20，难度系数：2】 这动摇值来得突然，他甚至是不知道戏忠是因为什么而动摇。 可以说来得简直莫名其妙。 为什么？ 张言心中升起了这三个字来，他不是很明白这外挂的机制。 他需要一个说明书！ 第47章 图谋·下 能够看见动摇值是他穿越以来的最大凭依。 虽然张言经常吐槽它很弱，但不得不承认，每一次它都给了很是恰当的帮助。 “子仪，天数有变，这未来还说不准是一个什么样子，我料这关东诸侯无人会看重三辅秦地。” 戏忠继续说道：“而这三辅秦地，正好用来做汉室再兴之基，不知子仪可有意否？” “昔日高祖以蜀地取秦地谋天下，如今之形势，光武帝冀州之地势力强劲，三辅秦地或是上佳之选。”张言肯定了戏忠的想法，但并没有表露自己的意思。 “子仪的兄长是南阳太守，讨董结束之后肯定是要回南阳的，徐荣禁军是为了皇帝而参战的，因此他们是不会放弃和董卓作战的。” “这个时候，子仪就可以带领着禁军，在诸侯们的目光都聚集在关东时，趁势攻取三辅之地。” “两万禁军怕是有些少了吧？”张言下意识出声说道，而这也让戏忠明白了他的心思。 “两万，不少了。”戏忠扇起扇子来，也不是在冬天，为什么要扇这扇子。 “洛阳驻扎着十二万凉州军和五万并州军，就算董卓败北，只怕也不会损失太多，两万军队，如何足够？”张言问道。 “现在思考这些，未免有些太早，子仪还是想想这先锋之事该如何应对吧！”戏忠笑了笑，他觉得袁术、孙坚这二人给的绊子应该不会简单。 届时，情况将会很艰难。 不得不说，这李儒还真是一个善于洞察人心的军师呢！ 直接给关东诸侯们设置了许多难题。 要想发展就必须破解这些难题，不然大家都处处受制。 只有最后厮杀出来的那一位，才是最具资格统一天下的人。 真想和他厮杀一番呢！戏忠心中想着。 这时，黄舞蝶走了进来，手中拿着那块帛，身后跟着的是郭神琳。 本来，郭神琳的意思是让她一个人去就行。 最后，是她请求郭神琳陪她一起来的。 而郭神琳一开始是不想去的。 她也是喜欢匿藏起来的人，但是很不巧，她被威胁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威胁是假的，但是她还是来了。 不是因为什么姐妹情谊，单纯是因为她画工太差，黄舞蝶没有看懂她画的是什么。 真的不是黄舞蝶没有看懂，真的是她的画工太差。 说来也是，这么短的时间内，急匆匆画出来的东西，质量自然是不会高到那里去的。 进来的黄舞蝶先是看向戏忠，然后看向张言，“我想将军队交给你来指挥。” 这么直接的吗？郭神琳心中惊讶了一下，按照常规的套路，应该先聊一会的啊！ “在下还有些事情处理，先告退了。”戏忠起身，看了一眼站在黄舞蝶身后的郭神琳，然后走了出去。 “......”张言看着黄舞蝶，不明白她心中有什么算盘。 这个人，他感觉是有点看不清了。 今天的黄舞蝶似乎没有带脑子，她说道：“下面的事情就由我好友郭霞来说吧！” 身后的郭神琳猛然发愣，什么情况？这就把我卖了吗？ 黄舞蝶说着，也是走出了营帐，将郭神琳留在了其中，看得出来她今天有些不正常。 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她得到了贾诩给的情报。 真相让她有些站不稳，所以在郭神琳来的时候，她才会软弱无力地趴在桌案上，根本不想思考。 郭神琳并不胆怯，只是她还没有了解过张言，坐在刚才戏忠的位置，将帛重新铺了上去。 “在下郭霞，字神琳。” “素闻张子仪才思敏捷，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愿晓君之高志！”郭神琳客客气气地说着。 “高志不敢当，只是勉勉强强罢了。”张言应付道，心中却是想着黄舞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既无高志，何必纵横斡旋？”郭神琳问着说道，“若为活命，则可逃颍川为安，那孙坚必定是一心讨董，无暇顾及，也不过是送一无用之子而已。” “况且一无名之辈，远在颍川，孙坚亦不会加害于你。” “你是说我兄长是无用之子？”张言皱眉问道。 “若是没有张君，确实无用，只怕会被孙坚算计至死。”郭神琳轻声说着，“不过，他现在打出了旗号，但那并不是他的声音，而是......” 郭神琳停顿了一下，“张君的声音。” “他代表着张君你的声音，张君将他推到了人前，自己做起来幕后之人，若是说没有什么目的，很难让在下相信呢！” “郭图是你什么人？”张言感觉有些头疼，不清楚对方底细，他不敢乱答。 “我的一个喜欢诬蔑他人、投机取巧的族兄。”郭神琳平静地回道。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张言表示了认同。 “怎么？张君对我这个族兄感兴趣吗？”郭神琳眼底平静如水，看不出什么波动。 “你有没有叫郭嘉的族兄或者族弟。”张言问道，他对于这个郭宇宙还是很有印象的。 毕竟郭嘉吹有些多。 什么郭嘉不死，卧龙不出。 什么郭嘉不死，曹魏直接占领宇宙。 这种言论，他见过很多。 不过所谓是过犹不及，一粉顶十黑。 网传言论的可信度自然是很低的，都是打嘴炮。 反正也就动动手指的问题，就能打发无聊的时间，那简直不要太轻松。 “我兄长，目前和我那族兄都在为袁绍效力，最近我兄长说袁绍这个人不行，他准备跟着荀彧一起离开袁绍。”郭神琳简单回道。 “哦，不如一起来我这里吧！”张言顺势说道。 “哎！荀彧说他挺看好曹操的，我兄长他倒是想隐居，想来张君这个想法要落空了呢！” 世家是不会将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的，很有可能不是袁绍不行，也有可能是位置满了。 而对应张言这里，郭神琳觉得是位置差不多满了。 再来的话，没什么前途。 “那可真是可惜了呢！”张言惋惜地说道，来时甚短，他没有办法听明白郭神琳话中的含义。 而且再说...... 第48章 旋门关是什么东西 荀彧、郭嘉这两人要是来了，他能给安排什么工作呢？ 显然，来了也是闲着，并不能发挥出什么作用。 因此，张言也并不是真的惋惜，只是未来总会有这两个人用武之地的。 现在拿不到很可惜啊！ 有种错过十亿大奖的感觉。 “有能力的人总会适应外界的变化从而寻求转机，张君不必为他们感到惋惜，至少张君现在的处境还是需要多多为自己考虑才是。”郭神琳平静地说道。 “......此话怎讲？”张言沉默片刻出声道，他还没有忘记这个人要和他谈论的事情。 “张君位处南阳，此四面危机尽伏之地。”郭神琳回道，“若不早做打算，则为时晚矣。” 张言眼眸低垂，这些人都很聪明，很容易就看出了南阳的缺陷。 如果他不思进取，那么张绣便就是他的结局。 “我该作何打算？”张言问道。 “控洛阳八关，追杀董卓，联凉州马腾、韩遂，覆灭董卓，拥立天子，再取汉中，图谋巴蜀，顺长江而下据有荆、扬、交三州，兴复汉室指日可待。” 郭神琳提出了和戏忠大同小异的方案，两人的区别在于对攻克巴蜀之后的分歧。 戏忠认为攻克巴蜀之后，便就可以插足关东之地，而郭神琳则认为，占据长江上游，采用秦国司马错的方案，一举占据荆、扬、交三州。 还有就是对待西域问题上，郭神琳直接选择了无视，甚至凉州怎么办都没有说。 不过，这看上去并不是只是早作打算啊！ “郭姑娘说的未免有些惊世骇俗，我哪里有能力控制那洛阳八关呢？”张言笑着说道。 “诸侯们的根基都不在这里，讨董结束之后他们一定会回去的！”对此，郭神琳早已经做出个假想。 她得出的结论是，董卓不会输，但董卓也不会赢。 安一仇而坚众心，甚至有的诸侯都不希望董卓会输，当然也同样希望董卓不会赢。 人的心理总是这样的，很是复杂。 他们更喜欢折中，不赢不输。 或者说是半输半赢。 “就算如此，我也控制不了洛阳八关啊！”张言继续笑道。 “那你就控制不了吧！”郭神琳表示无所谓，“我只想知道张君觉得我这个计策，是否可行？” “郭姑娘如何看待凉州和西域呢？”张言问道，既然戏忠提到了西域，那么必然是绕不开的。 “联凉州马腾、韩遂以控羌人。”郭神琳出给见解，“马腾、韩遂两人在凉州纵横多年，与董卓较量多次，在讨董结束后，便可与之共击董卓。” “至于西域？”郭神琳脸上浮现出一抹思考之色。 说实话，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事情。 但是既然张言问了，那么她肯定是要说说自己的看法的。 “昔日博望侯开凿西域，艰难困苦重重，先前我朝数次镇压羌人叛乱，和北匈奴多次交锋，将国库几乎耗尽。” “甚至丝毫不夸张地说，我认为张角起义的也有部分要归功于其中。” “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使我朝开始走向衰败。” “那郭姑娘的意思是？”张言眉头微皱，西域有这么严重吗？ “暂缓西域之事，将天下一统，再谈也不迟。”郭神琳直言道，甚至都没有考虑过张言能不能统一天下这个问题。 其实在她看来，这西域之事不管是谁来都应该在统一天下之后再开。 最主要的是，她了解到有一个不知道是谁竟然想重开西域商路。 嗯，怎么说呢！ 这个想法其实是很不错的。 重开西域商路确实是能够赚到很多钱，但是有没有考虑过重开西域商路的难度？ 这其中要付出的代价可不少啊！ 对此，她还是持有保留态度。 “为什么？”张言问道，他作为一个穿越者，穿越过来的时间还短，不到两个月。 他觉得没有必要这样畏惧，戏忠也说了西伐凉州再开西域的事情。 说明这件事情在戏忠看来的话，是可以做成的，那为什么到了郭神琳这里，反而是要等到天下一统之后才做呢？ 这其中必定是有不同的考量。 而且戏忠都没有仔细说明，只是让他先考虑眼下可以预见的先锋之事。 现在又来了一个要和他共谋天下的人，他得是抓住机会才行。 “投入太大了。”郭神琳说道，“有重开西域的这笔钱，足够支持一个大规模的战争。” “而且重开西域并不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见到收成，利益的延续性会让大家的热情打消，这不是一件短期之内的能够完成的事情。” “总而言之，没有充沛的钱粮和决心的话，还是不要在其中有所投入，不然只怕是血本无归。”郭神琳告诫道。 她说的还是很在理的。 不过既然她能够考虑到，那么戏忠不比她不聪明，自然是能够想到这些方面的问题的。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戏忠会认为要先开西域呢？ 这件事情张言不好意思问郭神琳，只好说道：“对于这个计策，我想应该还是可行的，只是敢问郭姑娘，这洛阳八关，你有办法让我控制住？” “办法自然是有的，不过就要看张君舍不舍得了。”郭神琳看向张言，“洛阳城环卫四塞，雄关林立，形势险固，周围设置函谷、伊阙、广成、大谷、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八大关，合称‘八关都邑’。” “而我们需要先控制伊阙、广成、大谷、轘辕这四关。” “这四个位处洛阳南方，控制起来极为方便，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诸侯们的第一步则是从旋门关进军。” 闻言，张言感觉很疑惑，汜水关呢？虎牢关呢？ 哪里冒出来一个旋门关？ “等一下郭姑娘，我听说过这洛阳八关中有汜水关和虎牢关，但却是没有听过这旋门关。”张言出声打断道。 “哦，这样啊！”郭神琳点了点头，她表示理解。 “旋门关地处成皋、荥阳汜水西一带，这旋门一词是由先帝钦定......” 第49章 虎牢关失则两京震撼 “这一词倒是有些根究，乃是出自班昭晚年随子曹成，由京都洛阳前往陈留赴任，途中作《东征赋》。” “历七邑而观览兮，遭巩县之多艰；望河洛之交流兮，看成皋之旋门。” “这旋门一词也就由此而来。” 郭神琳缓缓说道，表示出她知道的很多，简而言之，学识渊博，见多识广。 “这虎牢关之名，乃是出自上古周朝时，周穆王姬满在圃田泽打猎，命随从掠林惊兽时，忽见老虎出没于草丛。” “天子将至，七萃之士高奔戎生捕虎而献之天子，命之为柙，畜之东虢，是曰虎牢矣。” “然则虎牢之名，自此始也。” 郭神琳侃侃而谈，言语中仿佛川流不息，如大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绝，“周穆王曾将进献的猛虎圈养于此才得名‘虎牢’。” “不过，周朝之时未在此处设置关卡，只是留下了一个虎牢之名。” “虎牢之名虽始于春秋，但当时并未设关，此关设于前朝秦时，曾在建武元年设成皋关，又因其地处汜水之西，当地又有人称之为汜水关。” “所以，这都是一个关卡？”张言出声问道。 “虽说是一个关卡，但有的关卡不止一处，但无论是哪种称呼，指的都是荥阳汜水西一带关卡。”郭神琳平静地说道。 对于她而言，这些都是很基本的东西。 “你继续。”张言思考了一番后说道，他还没有得到过具体的战场情报，现在听听这些人的意见也是不错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时空这么复杂。 原本以为是演义的世界，结果没有想到这地形不按演义的走。 这就有点尴尬了。 刚才他还对戏忠说先锋之事并不是什么问题，结果这还没有出发呢！ 就来了一个这么的事情，真是难以言表啊！ 不过，还好又来了一个军师，虽说是女子，虽说他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看上去还是挺靠谱的。 只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为什么没有留史书？ 有些奇怪，不合常理。 “诸侯的首要进攻目标便是旋门关，而这先锋之位，要么是张君，要么是孙坚，不会有其他人来当先锋的。”郭神琳继续说道。 “而要夺旋门关，就绕不开两座城池，荥阳、成皋。” 张言点点头，郭神琳指着她画的地图说着，“成皋所在的位置南连嵩岳，北临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有漫水在其东侧发迹，更有汜水为其支流，要攻进洛阳，这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再说荥阳之地，临旃然水畔，若是放任不管，则在联军攻取旋门之时，可以之夹击。” “高祖和项羽争夺天下，核心战争便就在这一带，与项羽战荥阳，争成皋之口，大战七十，小战四十。” “双方的争夺战，紧张激烈，旷日持久。” “我认为高祖之所以取得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夺下成皋并牢牢守住它，控制旋门关，便就能够阻止日后关东诸侯西进之路。” 郭神琳的出发角度不仅仅只是现在，更是着眼于未来。 张言觉得很意外，不过这个奇怪的世界已经给了他很多意外了。 再多一些意外也是正常的。 这样的一个人，要是给予施展的地方，将会多么耀眼？ 张言不由想起了燕昭王身旁的谋士郭隗。 他说出千金买马骨的事情让燕昭王通过重用他从而达成吸引人才的目的。 但有的位置只有一个，郭隗虽通过这种方式来使燕国聚拢人才，但相应也会有一部分人才看不惯的。 有能力的人心中总是有股傲气的，如果没有，那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一开始，张言也觉得郭神琳很谦虚，但随着交谈的继续，他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的。 “故而，董卓必定会在此处设下重兵，诸侯兵虽多，但若想胜，怕是要费不少功夫。” 郭神琳在不经意间总是透露着一种给人很难受的感觉。 怎么说呢！ 会有一种这个人在显摆的感觉。 不过瑕不掩瑜，等等，她好像叫郭霞。 瑕不掩瑜，霞不掩瑜...... “你认识周瑜吗？”张言突然问道。 “周瑜？小时候在洛阳倒是见过他们兄妹，不过很多年没有再见过了，怎么了？”郭神琳虽然不知道张言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做出了回答。 周瑜他爹好像做过洛阳令来着。张言想到，这么一想也是很合理的。 起码不是乱来的，至于兄妹，这可能是变动卡带来的结果吧！ 或者说，他遇到的这些不可常理的妹子，都是变动卡的影响，不过好在局面还没有失调。 没有发生什么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提这个，你继续说。”张言道。 “有道是虎牢关失则两京震撼，这旋门关无论如何都是要拿下的，张君之兄以先锋夺城，定能够名扬天下！” 郭神琳说的自信，似乎并没有考虑这攻关难度。 “依你之见，取这虎牢关似乎是轻而易举？”张言问道。 “这关要怎么取，还是要看董卓如何应对诸侯联军。”郭神琳笑了几声，然后开始说正事，“我们来说说那七千军队的事情吧！” “是和取关有关吗？”张言问道。 “当然是！”郭神琳回道，“你兄长作为南阳太守，讨董结束是会回去南阳的，但是你不一样，你是将徐荣、张济引到诸侯军这边的人，你必须留下来，和这两个人带着军队继续讨伐董卓。” “当然，张济部你可以把他们放到宛城，他们毕竟都是凉州人，打起来的话也不好使出真战力来。” 张言点点头，诚如所言。 徐荣在讨董结束后，如果董卓不死，他肯定是会继续讨伐下去的。 这是他的政治正确。 这一点几乎是无法改变的。 而基于这一点，郭神琳和戏忠各自给了战略。 两人的战略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对秦地的看法，以及汉中、巴蜀两地。 这三地都是要占据的，就如同昔日的高祖一样。 第50章 联军内部的矛盾 昔日刘邦从巴蜀出发，北上拿取汉中，夺得秦地。 而这两人的战略恰好和这个相反，先夺秦地，再取汉中，最后图谋巴蜀。 但是英雄所见略同，想必要是换做其他人，也会规划出这么一个路线来，都是大差不差的。 这个战略也是根据张言目前的形势来制订的，很符合，也很贴合。 几乎就是开未来之眼给出的结果。 “我希望你兄长能够主动争取进攻旋门关的先锋，董卓的布防一定是旋门关和孟津关。” “这是可以肯定的，届时再根据董卓的部署来调动兵力即可，就先这样，那七千人就拜托张君了。” 郭神琳平静地说着，她依旧没有说怎么取关。 实际上，这种东西不是嘴上说的。 她可以指出大战略上面的方向，但采用什么战术，还是需要另说的。 因为具体情况需要具体分析，不知道董卓军的部署，她就说，这是什么人？ 完全就是妖言惑众！ 她可不是这样的人，说话是要讲证据的，而不是胡编乱造。 “我不会掌军、治军、练兵。”张言对着郭神琳说道。 “没关系，我也不会。”郭神琳很干脆地说道。 “那把军队交给我？”张言问道。 “现在学也不迟，再说那些都很简单，凭借张君之才，想必定然是手到擒来。”郭神琳说道，仿佛那些东西很简单。 “再说那七千人都是精锐，张君手下的那一千人也是精锐，都不需要练兵，而对于指挥军队，张君在宛城表现的那么好，就不需要再谦虚了。” 郭神琳说道，这么一来，似乎是无法推脱。 不过，张言也并没有想过推脱，只是想试试能不能通过郭神琳来弄些人才。 他能够感觉到郭神琳和戏忠两人的不同。 戏忠是一种给出问题的心态，可能他还没有想好给谁出力。 郭神琳既给出了问题，又给出了解决方案，并表示会出力的，这就已经相当于是上了战车。 只是，没有出现动摇值。 “对了，舞蝶她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你要是有想法，可以试试乘虚而入，不过你应该找不到她，也没有心情去见她。”离开时，郭神琳这么说了一句。 “......” 张言没有说什么，毕竟找不见，那不如不找了，而且他确实是没有心情，“讨董一战，算是我这一方势力独自对战董卓了吧！” 袁术和孙坚二人自是不必多说什么。 袁绍的精锐军队肯定放在渤海，这人野心勃勃，意图占领冀州、幽州，不会出全力。 公孙瓒为了防备袁绍，自然也会珍惜自己的兵力。 马腾远道而来，目的不明。 未来一统北方的曹操实力尚且弱小，不值一提。 其余几路诸侯，听都没有听过，能有多大实力？ 估计下面，也就只能靠自己了！ ...... “张将军，我要去一趟洛阳，文忧那边还需要我。”贾诩对着张济说道：“将军可尽管提出留守宛城，子仪一定会支持的。” “......为何？”张济沉默了片刻问道，不知是在说前半句话，还是在说后半句话。 “凉州人和凉州人厮杀简直就是荒唐，子仪能够理解的，他也一定会同意张将军你去留守宛城的。”贾诩说道。 “......文和，你应该知道我问的不是后半句。”张济的语气急促，他不是很平静。 “我啊！没有什么梦想，只是想在保证自己身旁人安全的情况下结束这乱世。”贾诩轻声说道，“我和文忧将董卓推向了幕前，将整个西凉军团推到了天下前，那么自然是要确保他们能够华丽的落幕。” “此一举，之后的朝廷就不会再有生出放弃凉州的这种想法。” “我走了，还请张将军保存好最后的西凉军。” 贾诩走了，他和李儒还有一场谋划需要合作，而张济也按照贾诩的安排，留守在了宛城。 初平元年，正月。 酸枣，联军大帐。 此刻众多诸侯皆已到齐。 在一个异常庞大，能够容纳上百人的帐篷内，人人举杯相庆，嘴上嘘寒问暖的话滔滔不绝。 张言坐在张咨的身侧，看着一个个诸侯。 这些诸侯们未来都将会一一消亡，然后出现一个极为强大的人和占据关西的他对持。 他的目光看向了曹操，身长七尺、细眼长髯，身旁一人清秀通雅、相貌英俊、仪表不凡，想来应该是荀彧。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人将来会统一北方。 但，现在还说不定。 张言的道路是奉主上以从民望，天子这张牌他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不能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还能打赢官渡之战吗？ 不过这是未来的事情，现在还不需要思考这个问题。 还是先应对好眼前的问题再说吧！ 就比如，张言刚刚得知一件事情，这联军还没有定下谁是盟主。 那么很好，只要袁术不是盟主就行。 不然的话，只怕是会被坑的很惨。 不过这盟主之位要么是袁绍，要么是曹操，也不会是其他人，这一点倒是不需要担心什么。 袁绍毕竟是在场最有名声的，而曹操虽说只是名声鹊起，但好歹是发起会盟的人，也确实是有资格争一争。 渐渐地，众人都有些醉醺醺的。 这时，袁术站了起来，他通红着脸，看上去已经是喝醉了。 张言保持着清醒，这一千八百年前的酒对他来说就像水一样的平淡。 “大家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 “既然我等众人会盟于此，那董贼必然命不久矣！” “但群龙需有首，我们应当选举出一位盟主！” 众人听着这话，纷纷点头称是。 “我提议这盟主之位应当由我兄长袁绍袁本初担任！” 袁术高声说道，这倒是让张言有些惊讶，只是在看到其身侧的杨弘时，又顿时理解。 应该是杨弘出的主意。张言心中了然，每一个人都不能小看，包括—— 他将目光看向了一直闭着眼睛的赵平起身上，似乎是感觉到他的目光，赵平起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第51章 盟主之位 他仍然记得那张卡的效果二。 【效果二：赵括保留原有记忆，并明白他所有该明白的事情】 什么叫明白他所有该明白的事情？ 满好感是满好感，明白事情是明白事情，但是否照做，那可就未必。 或许，有机会的话，他需要加深一下两人之间情感交流。 可恶！ 为什么别人都是和妹子交流感情，他却需要...... 都是外挂太弱了！ 心中想着，他与赵平起的目光在空中相交汇，解读眼神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 赵平起的眼神中包含了很多，但能被很明显地看出掩盖了不少。 如果要笼络关系的话，应该以什么话题切入呢？ 张言不由想到。 “公路此言差矣！” 一道声音的出现吸引了在场人的侧目，是公孙瓒！ 他与袁绍同在北方，渤海的北边就是他的幽州，袁绍若是当了盟主，那对他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利。 功名，名望。 以袁绍的地位、能力，能够最快将它们转变成为实力。 “孟德召集大家前来此地会盟，理应孟德担任盟主才是！” “哼！”张邈冷哼一声，“孟德不过乃是一介校尉，怎能与本初相比？” 张邈是陈留太守，乃是名士，同时也是八厨之一。 至于这八厨，按照张言的理解，其实就是慈善家。 八厨供财，缗钱千万。 重道几三叟，轻财似八厨。 说是慈善家倒也是毫不为过。 但是，张邈没有想到曹操发展的势头有些凶猛，他有些后悔资助曹操，自然是不能再让曹操当上盟主。 “孟德有献刀刺董之勇，袁本初又有何勇可言？”说话的是韩馥。 袁绍就在他冀州的渤海当太守，袁绍越强大，韩馥对冀州的控制就越小，韩馥对冀州的控制就越小，袁绍对冀州的控制就越大...... 唔，总而言之，袁绍越强，韩馥越弱。 一时之间，帐内吵作一团。 张咨没有参与其中，而是对着自己的弟弟问道：“子仪，你觉得谁会成为盟主？” 张言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兄长想成为盟主吗？” “我有机会成为盟主吗？”张咨有些错愕。 “未必没有机会，但还是要看曹操是怎么想的。”两人看向曹操，只见他正打量着帐里吵闹的众人。 张言玩过曹操传，上面的剧情是曹操将盟主之位交给了袁绍。 不过现在要论实力的话，应该还是张咨最强。 “兄长，这盟主之位可是相当的棘手，我的建议还是不要坐上去为好。”张言说着看向孙坚，这个孙坚从头到尾是没有说一句话，也不知道心中是在盘算着什么。 “为兄听贤弟的。”张咨点了点头，不再关注帐内人的言语。 曹操观察着袁绍的表情，不得不说，这袁绍时而愉悦，时而紧张。 他嘴角勾起笑意来，目光划过再次的每一位诸侯，沉默的只有三处。 他这里，孙坚处，张咨处。 他的目光看向张咨，或者说是张咨身侧的张言。 他能够察觉到张言的目光时不时就向着他这里投来，张言是在看什么呢？ 他很好奇啊！ “文若，这联军还真是虚有其表啊！”曹操低叹了一声，在这嘈杂的大帐中，没有人能够听见他这道声音。 “孟德也一样。”曹操没有给诸侯们面子，荀彧也是没有给曹操面子，在他的眼中，曹操本质上和这些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文若你一样。”曹操回首轻声说道。 荀彧笑了笑，“需要‘在下’去解决这一场闹剧吗？” 李儒之计让诸侯们必须找到合作对象，或文或武，必须要有一个自己的班子才行。 像是孙坚这类的人，他就需要一些谋士来帮自己。 像是孔融、刘岱之类的诸侯就需要一些猛将来帮助自己。 一个计策能够造成的效果往往是多方面的，会造成意料之外的效果。 或许李儒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但他却造成了这方面的效果。 故而，荀彧并没有说什么。 “其实，我想看看那张子仪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曹操看着张言方向说道，“只是看上去他并没有发言的想法。” “让一只鸟叫的办法有很多，孟德想让他开口也并非是什么难事。”荀彧也看向了张言，那人的目光似乎是在看......马腾？ “诸侯们的想法我皆能够看穿，唯独这张咨和孙坚两人是一个什么样的看法，还是一个未知数。”曹操说着。 他点了点头，再度扫视了一圈，这些都是他未来的敌人！ 他端起一爵酒，饮尽后开口说道：“文若，你来帮我结束这次闹剧吧！” 荀彧走到大帐中间，恭敬地对着众人拜了拜，说道：“诸位稍安勿躁，容我荀彧一言。” 在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之后，荀彧高声说道：“我代表孟德，推举袁绍袁本初为盟主！” 众多诸侯面面相觑，这倒是出呼意料。 他们原本以为荀彧会为曹操说话，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出。 袁绍赶忙站起来，荀彧面向袁绍，举起一爵酒恭敬地说道：“袁盟主万安！” 所有人也不再议论，纷纷举起酒爵来，参差不齐地喊道：“袁盟主万安！” 袁绍举杯，面向众人转了一圈。 “袁某定不负诸位重托！” 话音落下，袁绍将酒一饮而尽，众人跟着喝完酒后，帐中气氛也是恢复了以往的欢快。 张言看着荀彧，默默饮下一爵酒，这风度，简直—— “贤弟，你好像有些失落，是希望曹操当盟主吗？”张咨察觉后问道。 “谁当盟主对我们来说，其实无所谓。”张言说道，“今天只要不是袁术当盟主，都能够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 “我倒是对那荀彧挺好奇的，我看曹操似乎是与他商议过后才出来说的，为什么曹操不去当这盟主呢？”张咨问道，“按理来说，成为盟主之后，会得到很大的名望，然后迅速转换成实力。” “不错，话确实是这么说的。”张言点了点头，这个确实是良性循环。 第52章 重点的倾侧 但良性循环是有上限的。 这个上限取决于人，时刻都会变化。 张言指着酒爵说道：“酒满则溢，这袁绍呢！” “相当于一个大酒爵，而曹操只是一个小酒爵，这盟主之位就相当于一坛大酒，给袁绍这个大酒爵倒上盟主这坛酒来，或许刚刚好。” “将这酒倒给曹操这个小酒爵里面，则一定会溢出来。”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张咨想起了过往，若不是有张言帮衬，这南阳大小事务，他是应付不了的。 或许，当时不应该接下董卓的征召。 或许，这南阳太守之位应该让他来当。 不过，他看上去并没有这个意思，我该怎么开口呢？ 张咨心中想着。 另一旁，曹操和荀彧交谈甚欢。 “盟主不过一虚名而已，让天下人见识到自己的胸襟才是目的。”荀彧对着曹操解释道，“宽阔的胸襟将会为您带来源源不断的帮助！” 就在众人相互敬酒之时，那帐帘却是被打了开来，走进来了三人。 为首那人却是大耳白面、胳膊极为，左边乃是一红脸大汉，右边则是一个黑脸大汉。 他们三人的闯入一下子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桃园三兄弟来了，将他们收为己用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张言没有想到这三人竟然还是迟到了，不过这并不是大事，无需注意。 公孙瓒自会解围，他没有必要去刷好感解围。 主要是，他的目光看向马腾身旁的一人，那个人他已经打听过了，是庞德。 郭神琳认为马腾的崛起并不是一个偶然，马腾身旁必然有一个谋士，如果想知道马腾为什么前来酸枣，那么就需要先和这个谋士搭上线。 所以，郭神琳过去刺探情报去了。 同时，也是试探将来的联盟意向，毕竟马腾可是将来的战略盟友。 按道理来说，他也应该跟过去的，但是张咨这边也需要他。 他实在是有些抽不开身来。 恍惚间，他的目光对上了袁绍身旁的那人。 他只感觉是倍感亲切，是郭图！ 而郭图也在看着他，被发现之后珊珊一笑，将目光转向了进入帐的三人。 看热闹向来是不嫌事大的。 张言也看了过去，这三人要是不吹不黑的话。 各自都有各自的闪光点，就是承认他们的优点和缺点很难吗？ 不明白后世网友怎么想的。 三人造成的一个小插曲并没有持续多久，公孙瓒给众人介绍了一番，袁绍因为其汉室宗亲的身份让人给他们赐座。 现场的氛围再度进入一番欢乐之中。 张言将诸侯们都细细看了一遍，寻找着未来有没有可以联合的盟友。 说到底张咨的实力还是不怎样的，借过来的实力只能作为势。 宴会将散之际，帐帘再次被打开，跑进来一名普通小卒，“报！董卓出兵了！” “中郎将牛辅引兵至汜水关，温侯吕布率兵至孟津关！” 汜水关也就是虎牢关，同时也是郭神琳口中的旋门关，此处乃是重中之重，可以说攻下这里，洛阳便就垂手可得。 而孟津关位于洛阳之北，退有河流为屏障，进则可扰诸侯联军的驻扎地酸枣。 此两地，均是易守难攻之地。 但只要攻破一地，便可逼迫另一地弃关而逃。 张言垂下眼眸，郭神琳说了她有办法攻克成皋之地，但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办法，他也得让张咨拿下进攻成皋的先锋之职。 吕布是给三兄弟扬名的名望包，张咨率军前去是捞不到什么好处的，主要是没有可以与之匹敌的猛将。 “好！” 袁绍大喝一声，拿出了盟主的架势来，“既然对方已经出招，我们自然也要回应！谁愿为先锋？” 此话一出，闭目许久的孙坚终是睁开了眼，就在他准备抢这先锋之职时，却被人捷足先登。 “张子议愿为先锋，将那牛辅的人头拿下！”张咨有着强力的军队撑腰，说话的底气自然是十足。 “好！诸君听令！” 袁绍叫了一声好，随后道：“张咨、孙坚、鲍信、乔瑁、刘岱、张超、马腾前往汜水关拿下牛辅，袁术、孔融负责粮草供给，其余人随我一同前往孟津对战那吕布！” “诺！” 众人领命后，这宴饮也随之结束。 张言随着张咨回到了营帐之中，不过并没有说话，他们在等一个人的到来。 不久，那个人来了。 同时来得还有马腾和庞德。 五人坐在一起，开始商议大事。 郭神琳看得很明白，孙坚和袁术的绊子根本不算什么，要是马腾在背后使绊子，那绝对是要比孙坚和袁术两人还要猛烈。 张雪说过四个字，卓败何往？ 故而，董卓的失败影响到的是马腾的根本利益。 稳住马腾要比稳住孙坚和袁术两人价值要高得多。 “郭姑娘猜得真准，董卓的动向都被说中了。”庞德先是恭维了一下郭神琳，随后问道，“不知郭姑娘是怎么猜的，还请赐教！” “要想明白这件事情，其实还是要考究一下董卓和吕布与董卓和牛辅的关系。” 郭神琳开始分析道：“牛辅是董卓的女婿，两人认识的时间很长很久，而吕布不过是董卓新认的义子而已。” “董卓所看重的是吕布自身的武勇以及其麾下的并州军团，同时吕布所看重的则是董卓的野心。” “昔日洛阳城下，无论是什么金银珠宝，还是什么赤兔宝马，亦或者是美人字画，其实都无法让吕布背叛丁原。” “这是为何？”庞德表示不解。 张咨和马腾也表示了不解。 “破城之日，凭借吕布的功劳，这些东西都是他的。”张言道出了关键，“这些说，你相信吕布能够破城？” 郭神琳摇头说道：“吕布能不能破城我不知道，但结果是吕布背叛了丁原，这就已经足够了。” 足够了？什么意思？张言觉得有些迷糊。 “吕布既然能够为了某种利益背叛丁原，那么他就能够为了另一种利益背叛董卓。”郭神琳缓缓解释道，仿佛她能够看穿人心一般。 第53章 拉拢马腾 众人点了点头，这话说的不错。 “吕布的真实意图，我们无法得知，但这也足以给我们提供一个线索。” “那就是董卓信任牛辅的程度是要大于信任吕布的程度，因为董卓也害怕有一天吕布的方天画戟将会对准他自己。” 郭神琳将自己的推理过程完整的展示在了四人的面前，“旋门......汜水关和孟津关哪个更重要自然是不需要多说，最终可以得出牛辅一定会驻扎在汜水关。” 整个过程有理有据，逻辑性几乎是没有任何毛病。 “精彩！”马腾也是听明白了，点头称赞道。 “哎！” 张言长叹一口气，马腾和庞德都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张言为何要叹气。 “马将军千里迢迢前来酸枣，可否想过后果？”张言问道。 “后果？什么后果？”马腾不明所以地问道。 “羌族之乱未定。”庞德出声解释道。 “是董卓兵败后，他将会回凉州。”张言指出关键所在。 一瞬间，马腾、庞德面面相觑，这引他们二人前来，怕不是想...... 张咨没有出声，这个时候让张言和郭神琳两位表演就足够了，他开口说话说不定会起到反效果。 “董卓的实力很强，要么就在这里一战将他打趴下，要么我们就随便敷衍了事，反正这汜水关天下雄关，攻打不下是很正常的。” 见两人已经明白，郭神琳轻松说着，似乎这先锋的职责而在根本就无所谓。 “再说了，如若不出我所料，定然会有人为了争抢功劳，私自行动，其结果必然导致大败而归。” 郭神琳不缓不慢地说着，“届时，我军行动必然导致缓慢，可凉州的局势拖下去的话，怕是会愈发糜烂。” “......”这是威胁！ 马腾和庞德两人都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凉州是马腾的根基之地，他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和董卓的倾向有关。 董卓这些年将目光看向了京城，马腾这才得以吞并边章的势力，进而拉拢羌族，甚至是韩遂都能够为他所用。 可若是董卓回来，那这一切可就都不太好说了。 面对诸侯们，董卓或许不敌，但实力可能并不会有太多损失。 毕竟董卓是防守方，打不过可以跑。 “董卓手上仅是精锐之师就足足有十五万，更别说算上非普通士卒，想将董卓打趴下，会很难。” 庞德出声将这略带尴尬的氛围破解开来，“如果不能将董卓的军队解决，我们也很难办。” “这一点并不难办，今夜或者是明夜，就会有人用自己的军队去给我们试探董卓军的实力。” 郭神琳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至于这个人会是谁，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不会是孙坚。” 虽然这话还废话没有什么区别，但用于显得缓解气氛还是十分有用的。 “待到斥候探查清楚敌军布置，到时候再做打算也不迟。” 张言将话茬接过来，郭神琳很多话都没有说，因为这些话都需要他来说。 “且说，这董卓迟早都是需要面对的，诸侯们的根基都在关东，董卓打不过，大不了直接将天子带走，将都城换一个地方就是。” “诸侯本就是为利益才聚拢在一起，当看见不利益或者是利益过小之时，便就是他们退却之时，到了那个时候，马将军觉得自己一个人能够对抗董卓吗？” 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能。 马腾没有说话，看向张言。 张言自然也是看着马腾，更准确地来说是马腾的动摇值。 【动摇值：95，难度系数：5】 他和马腾有共同的利益，说动他也并不是很难。 令他有些奇怪的是庞德并没有出现动摇值。 可能是庞德并不是决策者的缘故，也有可能是他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思。 不管如何，这都不重要了。 是在等我开口吗？马腾看着张言久久不语，眉心微皱。 庞德出声解围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具体的消息传来再做打算，不知南阳太守意下如何？” “......好。”沉默半晌，张咨回道。 于是，马腾和庞德二人得以脱身。 “马腾的谋士是庞德。” 在两人走后，郭神琳立刻对着张言说道：“刚才的局势完完全全被我们所掌控，寻常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你身上。 “但庞德的目光却是集中在张太守的身上，不过等到消息传来，这马腾是一定会成为我们盟友的。” 虽然可能并不牢固。郭神琳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 “接下来等着就行了吗？”张咨问道。 张言点头，“等着就行，如果不出意外，鲍信应该会贪功冒进。” 郭神琳瞳孔扩张，这是能够推测出来的事情吗？ “为什么？”她问道。 她能够推测出有人私下行动，但是她推测不出这人是谁。 张咨、孙坚、鲍信、乔瑁、刘岱、张超、马腾一共七人，张咨、孙坚、马腾肯定不会去。 那么就只剩下了鲍信、乔瑁、刘岱、张超这四人，对于鲍信，郭神琳的印象是宽厚爱人、沉着刚毅有谋略。 现在，张言告诉她鲍信会贪功冒进。 她有些不敢相信。 “我猜的。”张言直白说道，他总不能说他是穿越的，知道历史吧？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改变的世界，但不出意外，事件应该是没有变化。 “要说贪功冒进，我觉得刘岱的可能性要比较大。”郭神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徐荣的军队我们需要放在最后出手。”张言思量片刻后说道，“我们现在要先靠自己的力量，我们和其他诸侯不一样，他们有退路，但我......” 张言停顿了一下，咽下唾沫继续说道：“但我没有退路，我只能一直走下去！” “不必太紧张，大不了假死脱身。”郭神琳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以张言他家的钱财养一两个闲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假死脱身确实不失为是一种办法，可活得平凡，实在不是我所想要的生活。”张言轻声说道。 第54章 相信 在乱世即将到来的世界中，我也想掀起属于自己的波澜壮阔。 张言心中想道。 “我们需要出手将贪功冒进的军队救下来，但同时要起到打探敌情的作用，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郭神琳说道。 “你打算怎么救？”张言问道。 “八千精锐之师还需要战场来磨合，宛城之众需要战争来成为精锐，再给我两千宛城军调配，凑成一万军制。” “嗯，文聘也借我一用，明夜让这支‘新’军开开刃。” 郭神琳脸色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掌军、治军、练兵不会？ 对，她确实是不会。 但有人会就行。 只要有一个人会，那么她就会。 “总感觉你身上缺少一种东西。”张言对着郭神琳说道。 “哦？”郭神琳眉头轻挑，“那你感觉我缺少了什么？” “唔，说不太清楚，我感觉是韧性。”张言说道，“感觉这些完全都是你一时兴起才做的。” “韧性，一时兴起，说的也不错。”郭神琳点了点头，“我不过只是一个大一点的小孩子罢了，你和你愿意相信我吗？” 她说着笑出了声，“或许，我是神也说不定呢！” 看上去精致的脸庞浮现着癫疯，难道说这才是真实的她吗？ 张言不清楚，但是他明白，这个人是可以相信的。 最主要的是，他太明白郭神琳刚才的心理变化了。 “我愿意相信郭姑娘。”张咨先一步说道，“而且戏先生不是也在吗？” “兄长，你喝醉了，需要休息。”张言立刻对着张咨说道。 “那你呢？你愿意相信我吗？”郭神琳并不计较张咨的后半句话，或许张咨就是一个附带的。 “......”张言沉默，这个时候是要附和吗？ 他看向郭神琳的头顶，【动摇值：1，难度系数：1】 动摇值只有个位数，而且还是一，难度系数也是。 可问题是，他连郭神琳对什么动摇都不清楚。 “我相信你！”黄舞蝶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郭神琳头顶的数字发生变化，【动摇值：50，难度系数：3】 是想要认同感吗？ “我......”张言抿起嘴唇，给出了答案，“只相信我自己。” “意料之中的回答。”郭神琳面容在瞬息间恢复了平静，让人感觉刚才一切仿佛都是幻觉一般。 “选择相信他人，就相当于将自己的命运交付给他人，相信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能够相信他人，是一种很了不起的勇气，明夜一起行动吧！” “都去？”张言问道。 “没错，我们四个都去！”郭神琳说着，目光却是看向了西南方，“或许根本没有人会去冒进，如果没有，那么这个冒进的人就是我们自己......”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的黄昏。 鲍信部，大帐内。 “忠弟、韬弟，这张咨抢了先锋之命，又有着洛阳禁军，怕是要立功了。” 鲍信对着自己的两位弟弟说道：“孙坚和张咨两人虽说是在明面上解决了矛盾，但实际上如何还是未知。” “昨日帐中，我观孙坚有意为先锋，但却被张咨抢先，想必私下定会有所作为，可这第一功无论是被谁拿走，我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孙坚那个老土帽拿走！” “那兄长的意思是？”鲍忠皱起眉头，孙坚因为杀王睿之事，在没有利益瓜葛的士族圈子里面基本上是没了人缘。 他也不愿意让孙坚抢走这个首功。 “你们想想，我们这些诸侯讨伐董卓，在将领上、在兵力上、在粮草上均远超董卓！” “我认为此刻董卓应该已经被吓破了胆，即便是守着城池，也只是为了应付差事而已。” “你们想啊！光是我们这边就已经有了七路诸侯，这还是没有算入负责运粮的袁术，所以这汜水关其实垂手可得！” 鲍信不愧是沉着刚毅有谋略，当即就给自己两位弟弟细细分析了这其中的道理。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董卓军早已经丧失胆魄，不堪一击！ “哎！兄长大人英明！真是便宜了那张咨、孙坚！”鲍韬长叹一口气，只感觉可惜。 “韬兄何出此言！兄长！小弟不才，愿带军队出兵夜袭汜水关！”鲍忠对着鲍韬说道。 “忠弟此言审甚合我意！”鲍信哈哈大笑，“那张咨空有先锋之名，孙坚空有先锋之意，可若是我们先行夺关，那二人将会作何感受？” “妙啊！”鲍韬的脸上瞬间露出兴奋之色，“我们先行攻下汜水关，等他们大军入关，我们出关迎接，想必他们的脸色会很有趣！” “现在时候还早，让士兵们加餐早做准备，我们今夜行动，将这功劳一举拿下！”鲍信自信地说道。 他很相信自己的谋划，他认为自己的谋划不会出任何的差错。 其实无论是相信自己，还是相信他人，都是一种很了不起的勇气。 相信他人的本质还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相信自己应该相信他人。 而鲍信军的动静自然是无法瞒住其他人的。 马腾部。 “看鲍信营中的烟炊，估计他们今夜是要奇袭汜水关。”庞德向着马腾汇报道。 “令明，你觉得他们能够成功吗？”马腾扶着胡须问道。 “张咨营中也多了烟炊，甚至孙坚营中的烟炊数量也有些不正常，鲍信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但起码他不会损失惨重。” 庞德根据情报给出了分析，“就算他损失惨重，也不单单只有他损失惨重，但若是如此，联军只怕是要散了。” “那我们需要出动吗？”马腾看向汜水关的方向问道。 “不需要。”庞德回道，“董卓对关东地区只能采取柔怀的方式，其他方式都会引起极为强烈的反抗。” “步步柔怀可以让董卓一步步统一天下，届时我们归顺董卓便是，可在董卓实力没有大大受损前让他回到凉州，我们无法抵抗，只能够选择归顺。” “那个女人说的很对，我们要在此次讨董中，抓住时机大规模地让董卓实力受损。” 第55章 弃城而逃了吗 “颍川，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才俊辈出，果真是名不虚传！”庞德由衷称赞道。 “那我们就再看看今夜的情况。”马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作为汉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却是与王国、韩遂等人在凉州共同反汉，这可真是一言难尽。 ...... 孙坚部。 孙坚拄着古锭刀坐在主座上，他虽说勇猛，但也并不是很激进的。 毕竟他总归而言不是纯粹的武人。 下面一侧是孙贲、吴景、徐琨，另一侧是黄盖、程普、韩当，祖茂则是在他的身后侧位。 这便就是孙坚目前的底班，缺少谋士的辅佐。 不过这不重要，他可以自己担任谋士这个角色。 “今天，鲍信营寨上空的烟炊一共升起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浓，我料今夜必有所行动。”孙坚开口说道。 通过灶台烟炊，可以知晓兵力行动。 这叫见微知着。 作为征战沙场多年的孙坚自然是十分清楚。 “张咨营寨的烟炊总是比鲍信营寨的烟炊慢上一步，想必他也料到鲍信今夜要展开行动。” 孙坚继续说道：“董卓军在成皋、荣阳二地布下重兵，联军攻一头，则另一头在联军背后进行骚扰。” “两地互为犄角之势，若是分兵，恐被其逐个击破。” “报！”这时，一名斥候赶来，“鲍信军向着汜水关方向前进。” 闻言，孙坚起身道：“众将听令，三刻之后，发兵荣阳！” 既然鲍信选择了成皋，那么他就选择荣阳。 只不过，他的目的似乎并不是攻城...... ...... 张咨部。 “没有想到，孙坚竟然也会选择夜袭，是我失误了。” 郭神琳对着几人说道，“不过我想孙坚的目的必定不是汜水关。” “何以见得？”张言问道。 “鲍信军已经出动，他们的目标是汜水关。”黄舞蝶补充了一句。 郭神琳解释道，“孙坚和鲍信不同，他明白汜水关的重要性，肯定不是靠着夜袭就能够夺来的，因此他的目标是和成皋之地形犄角之势的荣阳。” “等到我们大军前进之时，荣阳完全会成为一座孤城，我们完全可以将其包围起来，为什么董卓军要驻兵在荣阳？”张咨不解问道。 “那也要我们先包围了荣阳，如果不出所料，荣阳董卓军的目的应该是配合汜水关守军。”郭神琳分析道，“而要想使董卓实力大损，那么就需要将汜水关守军全部引诱出来。” “神琳，有没有一种可能......”张言看向郭神琳，“听说董卓的使者进入过孙坚营寨中，但是被孙坚呵斥了出来。” “呵斥可能只是做给人看的，但是现在这一切都还说不定呢！”郭神琳说道，“三刻后整军出发，我们和鲍信军还是要隔开一点距离。” “目前可以知晓的是汜水关由牛辅、李傕、郭汜三人驻守，荣阳由樊稠、胡轸、李肃驻守，六人之中几乎没有谋士，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张言说道。 贾诩被他弄到了宛城，李儒没有随军，仍旧留在洛阳伴随董卓身旁。 西凉军中没有智者，引诱他们主动出击也应该很简单。 “不可轻敌大意！”郭神琳这么说道，她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西凉军中有没有叫华雄的人？”张言向着黄舞蝶问道。 “华雄？”黄舞蝶思索片刻，摇头道，“没听过。” “怎么了贤弟？华雄是谁？”张咨问道。 “没，没什么。”张言应付了一句，主要是温酒斩华雄的故事在后世比较流传，而方才他意识到并没有听见过华雄这个名字。 他想起了贾诩，难道华雄隐藏在了幕后？ ...... 夜色下，鲍忠带着骑兵一路奔赴汜水关，鲍韬带着步卒随后跟上，鲍信则是稳坐大帐之中，等待捷报。 三人的分工可谓是相当的明确，只是这天色可能并不会让他们好过...... 鲍忠已经接近了汜水关，有着黑夜这层保护色在，他觉得肯定能够造成奇袭的效果，如此拿下汜水关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简直是手到擒来！ 四周都有着斥候不断往返，充当大军的眼睛。 一名斥候汇报道：“鲍将军！城门好像是开的！” 汜水关就在眼前，就在鲍忠眼前。 不是好像，是就是。 汜水关内静悄悄的，仿佛空无一人，那大开的城门犹如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一般。 火光暗淡，看不到一点儿生机与活力。 这确实是有些不对劲。 “传令众将士，谨慎前进，小心埋伏！” 鲍忠下令的同时，让斥候扩大的搜查范围以及加强与身后鲍韬率领的步卒军联系。 他带着大队人马慢了下来，谨慎地走到关下。 城门大大地敞开，巍峨的雄关就在眼前，可驻守着它的西凉军却是不翼而飞。 他们去哪里了？ 鲍忠心底有些忐忑，他不由想道，董卓军也有斥候，能够获得他们的动向这一点他可以理解，只是弃关而逃的话，实在是有些不理解。 难道是埋伏在这关内了吗？ 他的余光不由向着左右扫去，斥候们的反馈是没有埋伏，这么来说埋伏应该是在关内。 埋伏在关内的话...... “找几个身手敏捷的弟兄，爬上墙看看，探明情报重重有赏。”鲍忠对着身边人吩咐道。 如此诡异的场景，大家本意上是不愿意去的。 但所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终究还是有几位站了出来，开始攀爬这汜水城墙。 他们攀上墙之后，“鲍将军！城墙上无人！” 之后，他们开始在城内搜查，最后回来说道：“鲍将军！城内无埋伏！” 城内无埋伏？还是说没有发现埋伏？ 对于这点，鲍忠无法判断，但谨慎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声响，是鲍韬赶了过来。 “忠弟，怎么回事？”鲍韬问道。 “韬兄，这汜水关的董军好像弃城而逃了。”鲍忠说道，他觉得很不对劲，这不应该啊！ 不料，鲍韬听了之后却是大喜过望，“这是好事啊！” 第56章 思索 “这......”鲍忠有些错愕。 要知道眼前这可是汜水关啊！ 此处若失守，那么洛阳将没有任何险地可以据守，董卓将直面诸侯大军。 这么重要的地方，守军竟然直接弃关而逃，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说明我军军威旺盛！锐不可当！敌军不战自退！”鲍韬说的十分威风，让士卒们不禁拍手叫好。 鲍忠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也说不出哪里没问题。 士卒们并不清楚什么阴谋，他们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和自己听见的声音。 在他们的眼中，董卓军就是害怕了，就是弃城而逃了。 “既然如此，那就入关吧！”鲍忠下令道。 就这样，汜水关竟不费吹灰之力地被鲍韬、鲍忠两人占领。 坐在关内，鲍韬也是跟鲍忠说了实话，“其实，我并不清楚这关内有没有危险，也不知道这守军到底是不是弃关而逃。” “啊？”鲍忠有些惊讶，此时的鲍韬和关下的时候不大一样。 “军队的士气是很重要的，我方才只是为了保住士气不下滑才那么说的。” 鲍韬叹了口气，这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见。 兵书上从来没有写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但也保住士气总是没有错的。 “现在派出斥候去探查敌情，加强戒备。”鲍韬说道，“董卓军可能是想趁着我们放松警惕之时将汜水关再夺回来。” “我已经给兄长写信，让他将事情告知其他诸侯，只要大军兵至，不管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也难以施展开来。” 汜水关在两人的军令下有了那么一丝的生机。 可这夜，却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汜水关的东面，张言带着一万人驻守，他距离汜水关还有一条汜水河。 “鲍信军入城了。”张言看着远处的汜水关说道。 “等一等舞蝶的情报，汜水关不会这么容易被占领的。”郭神琳说着看向自军搭建的营寨，“这营寨不错。” “你能猜到现在董军在做什么吗？”张言问道。 “休息。”郭神琳没有卖弄关子，直接说道。 “夜袭最重要的是保证补充的体力，董卓军是不会轻易放弃汜水关的，因此他们此刻正在休息。” 关于这一点郭神琳敢断言，无论何时发动攻势，董卓军此刻都在休息，这个时候是鲍信军警惕性最高的时候，董卓军是不会发动奇袭的。 “那他们会如何重新夺回汜水关？”文聘站在两人身后问道。 “这要看鲍信军要如何应对，所谓对弈也就是见招拆招，等舞蝶的情报就行。”郭神琳站在汜水之畔，静静地等待着。 不多时，一抹火红从夜色中浮现。 黄舞蝶驾驶着燎原火淌过汜水，来到三人跟前，然后扔下了两支枪，整个人直接从马背上翻滚了下来。 “舞蝶！”郭神琳捡起那两支枪，抬头看去时，张言已经扶起了黄舞蝶。 “我没事！”黄舞蝶喘着气说道，“血都不是我的。” “喝水缓缓。”张言接下水袋，递给黄舞蝶。 “听我说，将所有斥候、探子全部收拢，速度！”黄舞蝶表现的很焦急，语气很是急切。 “照她说的做。”郭神琳对着文聘说道。 文聘只是点了点头，照做去了。 黄舞蝶喝下几口水后说道：“鲍信军入城后，加强了戒备，我已在城内看过，没有董卓军埋伏，董卓军分成了三部分。” “一部分在汜水关西面不远处休息，一部分在牛口渚，一部分在汜水发源口。” 牛口渚是汜水与黄河的交汇之处。 董卓军这是想干什么？ “鲍信军派出四周派出了斥候打探情报吗？”郭神琳问道。 “对，但那些斥候都死了。”黄舞蝶看向郭神琳手中的枪说道，“都被这两类枪杀死，尸体也被拖走。” 郭神琳点了点，“很好，我知道董卓军想干什么了，但我不想告诉你们。” “毕竟我们的目标是将董卓军大规模歼灭，而不是攻占汜水关，现在要占领并持有汜水关简直轻而易举。” 随后，郭神琳蹲在河畔思考对策。 张言拿过了那两杆枪，两杆枪的长度还不一样。 “这两杆枪，长的是刺马枪，短的是破甲枪。”黄舞蝶介绍道，“要使用这枪，必须要有一定的臂力，你用不来这枪。” “是袭击你的人？”张言问道。 “我都没说我被袭击，你怎么知道不是我袭击了别人呢？”黄舞蝶反问道。 “你不是那样的人。”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不会无缘无故去袭击别人，是你感觉到了危险。” “危险，也谈不上多危险，就是领头那个人眼神比较恐怖吧！” “恐怖？”张言想不出什么对于黄舞蝶来说才算是恐怖。 “怎么说呢？”黄舞蝶抬头看天，但天上黑漆漆的一片。 “那种眼神我只在常山见过一次，但我确定那个领头的人不是她。”黄舞蝶说道。 “那个领头的人比我还小，而且打法还不要命，我不想就在这里停下脚步，于是我直接甩开了他们。” “也不是说我打不过他们，主要是他们人多。” 张言点了点头，看向郭神琳，“想出对策了吗？” “在那里，需要建造堤坝。”郭神琳指着汜水上游的位置说道。 她说着又指向了下面一点的位置说道：“或者在这里修一座桥。” “再或者，我们需要大量的木筏和竹筏。” 她补充了一句，“三种办法只要做好一种办法，就能够将鲍信军给救下来。” “修堤坝是想用水攻？”张言看着上游问道。 “堤坝是用来阻止水攻的。”郭神琳纠正道。 “堤坝怎么能够阻止水攻？”黄舞蝶有些疑惑，这不合常理。 郭神琳没有回答，她的目光看向上游，她仿佛看见了一道堤坝炸开，然后将逃散的鲍信军一举冲散。 可若是在这道堤坝的下面再修一座堤坝，那么水势便会减缓，鲍信军也不至于陷入崩溃。 但其实这样程度是不够的。 第57章 谋定后动 应对办法很多，但是她并不清楚张咨军能够做到哪种程度。 “你的意思是上游的董卓军在修筑堤坝，准备着水攻？” 张言皱起眉头来，他不清楚郭神琳经过了哪些思索，但郭神琳既然这么说，那么可能性还是有的。 “董卓军提前预料到会有诸侯不听从号令行动，上游的堤坝已经修筑完好。” “汜水关内鲍信军的警惕会让士卒们一夜不眠，这样的军队是无法和精神饱满的西凉军作战。” “汜水关会很快被夺回来，在鲍信军撤退时，上游的董卓军便会破坏堤坝，将大水引下，将鲍信军冲散。” “此时战场分为了两块，逃散的鲍信军无意战斗，没有过河的人争着过河，将自己后背任由西凉军杀戮。” “而已经过河的人则开始慢了下来，因为大水也隔绝了西凉军的追击，但位于牛口渚的董卓军会突然出现，将最后的鲍信军赶尽杀绝。” 郭神琳将董卓军原本的计划全盘托出。 为什么是原本？ 现在张咨军摆在这里，董卓军的计划怕是会根据实际情况来进行更改。 毕竟这可是一万人，想躲过斥候、探子们的眼睛有些异想天开。 “汜水关内的鲍信军人数可不少，董卓军还兵分三路，鲍信军未必守不住关卡吧？”黄舞蝶问道。 郭神琳没有正面回复，反而是问道：“鲍信军的斥候、探子全部都被杀了吧？” “要知道鲍忠还在营寨中等着捷报呢！”不待黄舞蝶回答，郭神琳自顾自地说道，“从开始到现在，过河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汜水关此刻无法和外界联络，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 “一座孤城，董卓军手里还有所有斥候、探子的尸体，要打击城内的士气再简单不过了。” “没有我们，明天我们得到的情报就是鲍信军建制全部打散，这是出师不利，对士气打击万分严重！” “董卓军知道我们在这里后，行动一定会有所变化。”张言开口说道，“我们该如何应对？” “敌暗我明，主要是不清楚董卓军的谋士是谁，我也很难办啊！”郭神琳沉吟片刻，思索着董卓军接下来的行动变化。 黄舞蝶听见后眨了眨眼睛，她觉得董卓军的谋士可能是那个人，只是这未免有些太过荒诞。 或许是那个人也给董卓军训练了一支相同的军队吧？ 她没有告诉张言自己的猜测，因为她明白，就算她说了张言也不觉得会是那个人。 既然说了也是白说，那么还不如不说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确实很符合自己的性格。 趋“利”避“害”，但利害都是由自己来确定的。 捧起水来，将水流淈起。 黄舞蝶站起身来，意愿很重要，想与不想很重要，她不打算说。 然而郭神琳却是走了过来，“和你交手的是什么人？” “能认出那是什么枪，你应该很了解吧！” 这话是肯定的语气，黄舞蝶不由抿起嘴来。 黑夜中，郭神琳看不清黄舞蝶的微表情，只看见肩膀耸了耸。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郭神琳见状点了点头，“去将志才带过来吧！” “......我把他带过来？”黄舞蝶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郭神琳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为什么她会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黄舞蝶表示无法理解。 “我觉得倒是不用，他自己来了。”张言听着马蹄声说道。 几人回首，微弱的火光下，一人正伏在马背上过来。 “子仪，这马甚是快啊！” 近了之时，那人下马说道，那人是戏忠，马则是赛风驹。 片刻后，戏忠明白了如今的情况。 “郭姑娘有什么看法？”戏忠问道。 “我的看法是，董卓军很有可能取消水攻计划，在鲍信军逃散的时候，让两支军队形成伏兵，围歼鲍信军。” 郭神琳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而若是我军直接去救，那么我军的损失就无法避免。” “西凉军团都是精锐，我军以硬碰硬，无法讨取什么好处，而且也不一定能够将鲍信军救出来。” “所以我打算放弃救援鲍信军，将上游驻扎在堤坝附近的董卓军清理掉。” “汜水、虎牢、旋门，虽然这三个都是指的一个地方，但具体位置其实还是有些差距的。” 郭神琳将自己的计划道出，“清理过后破坏堤坝，我们就向东驻兵在旋门关，这个地方董卓军没有部署兵力。” “鲍信军就这么放弃吗？”张言问道。 “不然呢？”郭神琳反问道。 诚然，目前来看，似乎并没有方法能够救下鲍信军。 不！ 其实是有的，但那样的话就西凉军就会因为失去汜水关从而直接退守洛阳。 张言就无法使董卓的实力大大受损，马腾这位盟友也就无法拉拢。 为了牟取更大的利益，去牺牲一些小的利益，难道不行吗？ 郭神琳看向张言，她在等着张言做决定。 这个方案的后果可以接受，那么就这么做，不能接受，那就让戏忠想一个出来。 如郭神琳所料，张言问道：“志才怎么看？” “逆流而上，速度未免过慢，我们可以顺流而下，占据牛口渚，如此对鲍信军形成埋伏的军队就会形成一个缺口。” 戏忠说道：“方才神琳所说，也会致使包围形成一个缺口，两者本质上都一样。” “这其实是给了鲍信军一线生机，我们占据了上游，那么鲍信军过河的时候，便不会被水攻。” “而若是我们占据下游，再从下游过去接应鲍信军，那样的话董卓军依旧可以水攻。” “所以，神琳提出了三条对策，修坝、造桥、找船。” 郭神琳点了点头，这些都没有问题，但问题在于变化。 要知道这不是回合制的游戏，而是即时战略！ 不光是我军在变化，敌军也变化。 现在都是在谋定后动。 她提出攻取堤坝的方案在于规避风险。 没有水攻，鲍信军的损失也不一定会太大。 第58章 变故 郭神琳不是冒险的人，也不是喜欢豪赌的人。 世家需要的不是开拓，而是守成。 稳扎稳打才是他们的策略，成为世家是一个长期的目标，在短期内是无法实现的。 性格是与环境相关的。 她不是戏忠，戏忠需要的是急速见效，而她则是在稳中求变。 故而，她的方案则是偏向保守一些。 当然，更为主要的是西凉军太强。 只怕是接应不成，到时候损失过多，后面可就没有办法开展行动。 而且，不损失一点实力，怎么能够引诱董卓军主动出击呢？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损失一鲍信军，换来引诱董卓军冒进的机会，这很值哎！ 再说，孙坚军可是前往了荣阳。 先一步前往旋门关处，可以以旋门关为根基，探查清楚孙坚军的动向。 然后再做图谋。 两种方案，三种对策。 现在都交付给了张言，怎么选择？ 几人的目光聚集在了张言身上，大军已经开动，再灰溜溜地跑回去士气只会损失地更加严重。 “舞蝶，如果有一场大雾，能否让那些人无法勘察到我们的行踪？”张言问道。 “声音可能会暴露我们，即便是大雾，人的视觉和听觉会受限，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黄舞蝶回道。 张言点了点头，“神琳，如果在破坏堤坝后，有一场暴雨，我们能否顺流而下，一举拿下牛口渚？” 郭神琳愣了一下，随即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复，“自然是可以的，就算我们的意图被暴露，战马的速度是无法和我们顺流而下的速度相提并论。” “志才，攻下牛口渚后，我们是继续顺流而下回营好，还是去接应鲍信军好，又或者是固守在那里好？”张言继续问道。 “位处下游，不可固守；接应鲍信军，只怕无法引诱董卓军出击；顺流而下，又怕鲍信军无法得以保全。” 戏忠将劣处道出，然后给出方案来，“可以让大军回营，留下疑兵迷惑董卓军，如此董卓军便会对此有所防备，我军亦不会损失惨重，鲍信军也能够多出些生机来。” “这天无论是起雾还是下雨，都有些不大可能。”黄舞蝶看着天象说道，“大概五六天后的夜间会有一场大雾，雨的话近期是没有。” 张言笑了几声，然后说道：“我能请来风后雨伯、雷公电母来下一场暴雨。” “那就先请一场大雾，让我军能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上游吧！”黄舞蝶背过身去，她觉得张言在说笑。 “好！让文聘准备好！”张言一口应了下来，“今日，弟子张言特请雷部正神布雾郎君黄庚黄天君布雾！” 同时，他启动了逆刃向己的效果五。 在启动的一瞬间，雾气就开始汇聚了起来，然后向着四周弥漫。 “起雾了？”黄舞蝶惊讶。 “起雾了！”黄舞蝶震惊。 “不可能！怎么会？”黄舞蝶看着天空，但被雾气笼罩，她无法看清。 但她分明地能够看清，云气不够，还需要几天时间来凝聚。 “这雾太浓，无法布阵。”戏忠出声道。 听了这话，张言心念一动，这雾的浓度稍微减轻了一些。 “应该差不多可以。”郭神琳出声道，“我军都是精锐，西凉军也是精锐，雾气重一些应该没问题。” “如果这样的话，两次行动，我军最主要就是打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西凉军是精锐，我们必须在最初就给予对方致命的打击。”戏忠点头道。 两人对于这突然而起的雾并没有反应，因为整个计划没有雾、没有雨，也是可以进行的。 只是风险、收益的问题，那支拦截黄舞蝶的军队是未知的，两人都不太清楚那支军队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不过保全张咨军还是可以做到的。 “让我兄长那边先制作木筏，然后在我们拿下堤坝后，刚好送过来，然后一同进攻牛口渚。”张言说道。 不多时，一万士卒在文聘的指挥下完成列阵，开始向着上游进发。 “子仪，你也是道家的吗？师出何人啊？”行军途中，郭神琳问道。 “也？”张言看向郭神琳，表情是有点疑惑的。 “在下曾在徐州丰县见过有人行云布雨，但从没有听说过什么风后雨伯、雷公电母。”戏忠策马跟了上来说道。 “我喝过太平道的符水，但是没有什么感觉。”黄舞蝶也凑了上来，“据说董卓进攻巨鹿时，天地变色，电闪雷鸣，有撒豆成兵之术屡次击退官兵。” 张言勉强笑了几声，敷衍道：“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雾就起来了。” “雷部正神布雾郎君黄庚黄天君，这名字可不像是随口一说。”郭神琳趁机说道，“不想说也没有什么，就说成我们是义军，乃有天助。” “董卓营寨就在我们前方五十步，将雾散去吧！”黄舞蝶突然说道。 “可惜今夜无法进行大规模火攻。”戏忠叹了一声。 “此刻董卓军都在休息，我们刚好杀一个措手不及。”郭神琳对着文聘说道，“让全军在雾气消散的那一刻冲锋！” “准备好了吗？”张言问道。 “只待雾散！”文聘回复道。 张言心念一动，雾气瞬间消散。 董卓军营寨先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全军听令！敌营就在眼前！杀！”张言拔起佩剑，一万军队开始在文聘的指挥下进行冲锋。 如郭神琳所言，董卓军竟全在睡觉！ 守备极为松懈，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这就导致一万士卒冲进去后，董卓军反应过来的人是少之又少。 等到杀声四起，营帐被点燃之际，董卓军士卒才开始穿戴盔甲，拿起兵器。 距离此地不远处，一行人骑着马，领头的那人有些无所适从，他嘴里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起雾？” “可又为什么雾突然又消散了开来？” 他看向身旁的一人，“快去禀报家主，情况有变！” 他们刚解决完鲍信军探子，正准备休息之时，却是没有想到竟然出了如此变故...... 第59章 不是还有雷公电母吗 汜水关之西，董卓相国府长史刘艾皱起了眉头。 突然而来的大雾又突然消散，让他的内心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刘长史怎么突然皱眉？这么短时间的雾，是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董卓太师府主簿田景安慰道。 刘艾摇了摇头，“哎！我倒是希望出现一些意外。” “也是，刘长史毕竟是金刀刘。”田景点了点头，这刘艾再怎么说也是汉室宗亲，就董卓的行为而言，他要是汉室宗亲的话，他也会和刘艾一样。 但很可惜的是他并不是汉室宗亲，所以他无法体会到刘艾的心情。 不过他倒是可以理解。 这种东西，倒是在所难免。 “今夜不应该起雾的。”一道声音从他俩的身后传来，从阴暗中走出一人来，是贾诩。 对于这突然而来的大雾，他只想到了一个人——张角！ 昔日董卓进攻巨鹿时，他见过张角的妖术。 呼风唤雨，驱雷策电，无所不能。 天地之地皆为其所用。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同时伴随着一道声音，“家主！情况有变！张咨军趁着起雾进攻我军驻扎在汜水堤坝处的营寨。” 在贾诩了解现况，尤其是得知张咨军进攻的那一刻大雾散去之后，他确定了一件事情。 张咨军中应该有人拥有《太平要术》。 “两位有何看法？”贾诩问道。 刘艾、田景，这两人也算是董卓谋士的一员。 “抢取堤坝，无非是在防备我军采用水攻，看来张咨军的谋士能够预料到鲍信军被击溃。”刘艾出声道。 “颍川之地能人辈出，能够看出也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情，反而要是看不出来那才要小心是否有诈。”田景说着。 “郭汜是沙场宿将，情况虽然突然，但也不会丧命的。”贾诩平淡地说了一句。 他相信郭汜是不会因此丧命的，这人虽说和李傕都有些骄纵跋扈，但还是很惜命的。 “失去堤坝其实无所谓，重点在于对方夺取堤坝之后的行动到底如何。”贾诩说道，“知道这一点，才能够有思考对策的方向。” “不知道的话，就只能够先想对方想做什么。” “他们的目标好像不是汜水关？”刘艾突然发声道。 “不错，如果目标汜水关的话，只需要进驻汜水关，届时汜水关内的士气稳定，这关就无法夺回来了。”田景点头表示赞同。 “这张咨军另有所图。”贾诩默默点头，这天下的聪明人多之甚多，而他要做的是比这些聪明人活得都久。 只要比他聪明的人都死了，那么他就是最聪明的那个。 将思路扩展开来，接下来张咨军的行动充满了未知，需要更多的情报才能够确认。 下雨了？ 思索中，贾诩好像感觉有些许的雨滴滴落。 “下雨了？”他疑狐地问答。 “是啊！下雨了！”刘艾抬头看向天空，黑夜中无数雨水映着火光。 三人急忙避雨，回到了营帐里面。 这时有人来报，“张咨军破坏了堤坝！顺流而下，直达牛口渚！” “我们的速度无法企及，来不及向李傕将军汇报。” 贾诩点了点头，“将斥候都收拢回来吧！” 他已经确认了张咨军中携带着《太平要术》，这雨怎么可能说来就来呢？ 简直不合常理。 “也不知今夜的损失会如何......”刘艾叹道。 “李傕、郭汜，此二人都是我军中悍将，不会轻易就丧命在这里，而且我军也并没有损失多少，精锐未损，士气仍在。”田景说道，“而且张咨军虽然有救鲍信军的打算，但是却不想占领汜水关，这就已经足够。” “也不知道李肃那边的情况如何......”贾诩看向东边，这无边的黑夜还很长，今夜到底还有什么精彩的事情要发生呢？ ...... 早些时间，汜水上游。 原本刚刚燃烧起的董卓军营帐已经被暴雨熄灭。 他们没有经历什么像样的反抗，西凉军一触即溃，战斗的天平无限倾倒在张咨军这边。 许多西凉军死的不明不白，只有少部分西凉军逃走，遁入黑夜之中。 因为时间紧迫，张咨军没有去追击，抓紧时间破坏起了堤坝。 而且堤坝只有一个，只要破坏了堤坝，便就算是成功。 提前施行水攻，位于牛口渚的董卓军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暴雨倾盆而下滴滴答答地落下汜水上面，溅起数不上数的水花来。 “......今夜，也本不该下雨的。”黄舞蝶喃喃道，任凭雨水滴落在脸庞上。 冬季的雨水寒冷刺骨，她穿着的是江陵士卒的草木衣甲，或者说整个军队，每一个人都穿着这套衣甲。 虽说没有铠甲的安全感，但都是精锐，也倒是没有人怯胆。 这衣甲，让她回忆起王沐来。 那两件事情贾诩已经告诉了她，可她该怎么对待王沐呢？ 装作不知道的话，会被察觉到的。 而不见她的话，又不太可能。 “志才身子骨弱，先回去吧！”张言对着戏忠说道。 只见戏忠脸色惨白，显然他经受不住暴雨的冲刷。 “多谢子仪关照，但计策涉及到我的那一步，我想看看这水到了下游，将会是何等的汹涌。”戏忠笑着委婉地拒绝了张言的安排。 对此，张言表示理解。 这就像是作案人员总会返回现场来观摩自己的杰作。 谋士也是这样的，他们想看见自己的计策所产生的效果，那会让他们的心情十分愉悦。 轰隆隆！轰隆隆！ 堤坝被破坏，大水开始水流奔涌。 张言安排了几个人照顾戏忠后，便站在木筏上。 现在是行动的第二步，顺流而下，攻取牛口渚。 “这雨能够小一点吗？”郭神琳对着张言问道，现在的雨水太大，即便是穿着草木衣甲，也有不少士兵被雨淋的睁不开眼睛。 “可以！”张言回了一句，随着心念变动，暴雨也小了一些。 “再来点风！”郭神琳喊道。 随后，张咨军顺风、顺流而下。 “怎么样？”张言问道。 “不是还有雷公电母吗？”郭神琳平静地反问道。 第60章 就这点距离，是个人都能够做到吧 “......知道了。” 听见郭神琳的这句话，张言突然想起了黄舞蝶说过的一句话。 黄舞蝶那句“当然是不能啊！”，和刚才郭神琳这句“不是还有雷公电母吗？”简直太搞他心态了。 因为这东西一年只能用一次，张言并没有装神棍的打算。 只是默默地心念闪动，让天空中先看到闪电，再听到雷声。 数道闪电划过，将黑漆漆的天地照亮了一瞬。 轰隆隆的雷声紧随其后，在天边响起。 这天空的云层似乎都有些低垂。 看着天空，张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对着郭神琳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先看见闪电，后听见雷声吗？” 郭神琳看都没看张言一眼，直接回道：“所谓急如电、怒如雷，这是因为电的速度要比雷快，若是雷比电快，那么这句话便是急如雷、怒如电。” 很好，他还以为会有视觉长在听觉前面这回答。 看来郭神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电比雷快，但也明白这是速度的问题，而不是...... “难道不应该是眼睛长在耳朵前面吗？” 张言听见了自己想要听见的，转头看去，是黄舞蝶说的。 不过看她的神情，似乎是在问，这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张言不想理人，看向了前方。 不远处便就是牛口渚，暴雨将火把打湿，在这一片漆黑的夜中，流水声成功将任何喧嚣都压了下去。 营寨已经在巨大水流的冲击下轰然倒塌。 无数董卓军士卒在水中呼救。 西北士卒，不通水性者，数不胜数。 张言将雨停了下来，耳边只剩下涛涛水声。 天空中乌云密布，一团银色的电光忽隐忽现。 它就像在天际游走的龙蛇一般，时隐时现。 渐渐的，它越聚越多，终于化作了一条耀眼夺目的闪电。 咔嚓——！ 一道惊天的雷鸣从乌云深处传出，同时伴随着的还有震慑人心的闷雷滚滚。 四周亮起的瞬间，张言高呼道：“杀！无赦！” “杀！” 木筏上，士卒纷纷高喊道：“杀！” 张咨军乘势而下，且先胜一场，士气正旺。 董卓军忙于自救，多数舟船已被水流冲走，面对突然出现的张咨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很多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说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战争总是残酷的，战斗也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 “不对！”戏忠趁着闪电，每次都在观察着舟船的数量，数量不对！ 即使是被冲走了大部分的舟船，但就仅剩下的这些舟船而言，数量也是相当的可观。 可驻守在牛口渚的董卓军却不多，大概看下来，不到万人，甚至有相当一部分的是新兵。 “怎么了？”张言问道。 战斗还在继续，士卒们在进行最后的收尾。 “我怀疑被冲走的舟船上，有大量的董卓军。”戏忠望着下游，但这天实在是太过漆黑，他实在有些看不清。 “上岸吧！”郭神琳甩了甩手，“不管如何，接下来就看鲍信军自己的造化，不过江陵之众的水性就是好，预估损失微乎其微。” 张言看向四周，落入水中的董卓军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 他们连武器都没有拿，只能徒劳地扑腾，根本没办法挣扎。 鲜血从伤口处流出，与汜水混为一谈，顺着河道朝着东海流去。 血腥味漂浮在水面，血水绵延能有数里之长。 虽不至于血流成河，但也差不了多少。 “我感觉，我们好像被盯上了。”上岸后，黄舞蝶看着西南方向，她感觉地到，那个什么叛氐就在那个方位看着她。 郭神琳顺着黄舞蝶的目光看去，“对方有多少人？实力如何？”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看见，但问还是要问的。 “十二个，实力的话，只有领头的那个人凑合，其他人都不是我的对手。”黄舞蝶说着，纠正了一下，“又来了一个，现在有十三个人。” “那你打算？” “做掉他们！” “能打过？” “做掉他们，不需要能打过他们。” 黄舞蝶说着，拿出了自己弓箭来，“让我看看他们能不能躲开。” 咻的一声，箭矢划过汜水，没入黑夜中，而黄舞蝶直接转身，这么远的距离，也就她能够从这边射到那边，难不成还有人能够射回来？ 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竟然真的有人能够射回来。 箭矢冲在了她的左肩上，但有蓑衣缓冲，箭矢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伤害为零，侮辱性极强。 还好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不过她没有回头，不然不就是告诉郭神琳她中箭了？ “刚才好像有一支箭从对面飞过来了呢！”郭神琳饶有兴趣地说着，显然她看见了的。 “哦？是吗？”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说道，“就这点距离，是个人都能够做到吧！” “可不就是嘛！”郭神琳捡起那支箭，“把你的弓借我用下。” 黄舞蝶将弓交给郭神琳后，只见郭神琳开弓，咻的一声，手中的箭矢便消失不见。 “看！这箭已经飞到了汜水关内。”郭神琳对着黄舞蝶拍了拍肩膀，她说道，“你也不用这么惊讶，就这么点的距离，是个人都能够做到。” “你也是知道我的，我一般不轻易出手。” 至于那支箭有没有飞到汜水关，那谁知道？ 反正天这么黑，说飞到了就飞到了。 “但我一出——”手 后面的话，郭神琳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黄舞蝶就将她推到了一旁。 “哎？” “嘶！” 黑夜中，不知多少支箭划过了汜水河面，向着郭神琳、黄舞蝶两人的位置发射了过来。 情急之下，黄舞蝶只好将郭神琳先推开。 这次她中箭了，不止一支。 箭头穿过了蓑衣，刺伤了她的身体。 “敌袭！”一些士兵举着盾牌赶来。 “不是敌袭，是挑衅！取箭来！”黄舞蝶将弓拿下，接过士兵递给来的箭，开始对河对岸进行反击。 她咬了咬嘴唇，“你们让开些，带她先离开，这里交给我就好。” 第61章 鲍信军的命运 时间前调至黄舞蝶射出第一箭的时候。 “成兴！小心！” 那一箭直直的命中汧地叛氐这一行人中的领头。 箭矢穿过肉体，直接钉在了地上。 可惜，这一行人还是晚了一步，这名名叫成兴的领头还是被命中。 “我没事。”成兴看了眼一指大的伤口，不由在心中暗叹发出这箭的人力道之大。 这么远的距离，箭矢还这么有力，有点不太现实。 然后，他就见识了更不现实的一幕。 他的一名新手下正和对面一个人在隔着汜水比拼箭术。 他隐约记得，这人好像姓曹来着。 “他叫什么来着？” 汧地叛氐，无名无姓。 但这个人他记得不太一样，他是贾诩从吕布那里“借”过来的人。 “曹铮。”一人回道。 箭矢破空之声来回闪烁，不知何时，曹铮停了下来，没有箭矢了。 这场闹剧随着箭矢的耗尽而结束，而起因只是一支箭，结果却导致了四个人受伤。 其中，黄舞蝶受伤最为多。 “家主那边怎么说？”成兴对曹铮问道。 “文和先生说，张咨军无意汜水关，收拢所有叛氐，聚集鲍信军斥候、探子尸体到牛辅那里。”曹铮回道。 一行人随即在黑夜之中隐去了身形，地上的箭矢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他们从未来过一般。 汜水之东，黄舞蝶将身上的箭矢一个又一个的拔出。 “中了十四箭，你还好吗？”郭神琳问道。 “对面的那个，中了十一箭。”黄舞蝶表示无所谓，她在对射之前就身中六箭，是她赢了！ 另一旁，张言和戏忠两人的讨论终于是有了结果。 “汜水堤坝已毁，是无法进行水攻，但是黄河河道的堤坝还在，驻扎在牛口渚仍有风险。 “有部分董卓军顺流而下且意图不明，今夜的行动便就到此结束吧！” 戏忠的建议是静观其变。 目前来看，张咨军再怎么行动，也不能够再做什么。 那么就是时候让士卒开始休整。 “此处不安全，那么志才寻一处安全之地吧！”张言说道。 “去那里即可！”戏忠指了一个方向，那正是张咨军行动前的营寨。 不错，此刻那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多时，张咨军便驻扎在那里，开始了休整。 大帐内，只有张咨、张言、戏忠、文聘、郭神琳五人。 “你们觉得董卓军几时开始夺回汜水关？”张言出声问道。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但这也是一个他们无法预料的问题。 董卓军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出击，时间基本上可以说是无法确定。 本来张言也就是随口问问，但是没有想到还真有人回了一句，“天刚亮之时。” 张言抬头看向，是郭神琳说的。 众人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分析、解释。 可郭神琳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她好像正在发呆。 【动摇值：？，难度系数：？】 张言看见这突然蹦出来的动摇值，缓缓发送了一个问号。 这是什么情况？ 外挂坏了？ 【动摇值：70，难度系数：3】 【动摇值：25，难度系数：1】 【动摇值：45，难度系数：2】 看见再次蹦出的三条动摇值，他再次发送了一个问号。 这时，郭神琳好像反应了过来，她迎着四人的目光问道：“怎么都看着我？我说了什么吗？” 而在郭神琳说出这句话后，张言看见刚才蹦出的动摇值竟然消失不见。 唔，她到底在想什么呢？张言心中很好奇，但是总不能直接开口问吧？ 那多不礼貌啊！ 而且对方也不一定会说。 在郭神琳了解情况后，她开口说道：“这样吗？抱歉，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为什么神琳觉得是这个时候？”戏忠问道。 “因为这个时候，是董卓军自然醒的时候。”郭神琳回道。 随即，她开始进行刨析，“鲍韬、鲍忠这两人看似聪明，实则愚蠢。” “提高警惕、加强防备、派遣斥候，这一切行为看上去都是合乎常理的，但也恰恰因为如此，军队的士气将会受到极大的损失。” “先前我就说过，董卓军在休息，而鲍信军几乎人人都在防守，一听见动静整个人就绷的紧紧的。” “这样的军队，估计董卓军还没有进攻，他们就自己把士气磨平了。” “他们整夜担惊受怕，心中充斥着不安，若是董卓军在这个时候出现，他们反而能松下一口气来应对。” “可若是董卓军选择在天明出战，他们的士气将彻底垮掉。” “如果我是董卓军的谋士，我会选择在天明出击，那将会使利益最大化。” 郭神琳将话说的很明白，至于在天明出击，就是损失少，能够最佳打击鲍信军。 “对方看出来了，我们没有入驻汜水关的念头。”戏忠补充了一句。 “鲍信军，预计能够逃走多少人？”张言问道。 “几无可战之士。” 郭神琳给出了六个字，意思是鲍信军玩完了。 董卓军既然敢让出汜水关，那么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来夺回汜水关。 “那......” 张言刚要开口，戏忠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直接道：“我军接应的话，将会有很大的损失。” “董卓军精锐不少，紧急征兵之下，可战之士能够达到二十五万吧。”郭神琳说了一个保守的数字。 实际上，这个数字还可以再往上走不少。 “可惜了！”郭神琳叹了一声，她知道鲍信军应该怎么走才能保全。 答案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放弃汜水关。 或者，天明之时克制内心的恐惧，向着董卓军最为薄弱的地方突围。 不过她并不对鲍信军抱有希望。 因为这个最为薄弱的地方是在汜水关的西面。 可慌乱之下的鲍信军会往东面跑，那里全是董卓军的精锐。 鲍信军的结局可想而知。 “就这么看着鲍信军覆灭吗？”张言问道。 “子仪，我有些困了，先走了。”戏忠摇了摇头，选择了离开此地。 这时，张咨开口道：“贤弟......” 第62章 繁霜降 “兄长，你说。” 张言看向张咨，有张咨在，他才能够隐藏的幕后。 虽然感觉没有什么用，两人见面有时还挺尬尴的，但不管怎么说，贾诩一定是有着他的用意。 “为兄并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是想告诉贤弟，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该舍弃的东西，必须要舍弃。”张咨说完，也离开了大帐。 文聘没有说什么，从头到尾都安安静静的。 “仲业，你有什么看法吗？”张言看向文聘问道。 “今日的仗精彩，虽有天时、地利，但这些都是需要争取的。”文聘说道，“战争实际上是一个持强凌弱的过程，我们在战场上无法打败独自打败董卓军，说不定往其他方向想想，就能够有头绪了呢！” “再说，既然我们要诱敌深入，那么不损失一部分实力，董卓军永远心有忌惮，更是不会主动出击。” 文聘说完，也走了。 接下来就该郭神琳发言了，“他们说了那么多，你也应该明白，接下来的一切要看鲍信军自己的造化。” “还有，舞蝶受伤了，我有药，你要带去看看她吗？” 郭神琳好像有意将话题往不可描绘的事情上引导，“你去的话，我就不去了。” “你在暗示我什么？”张言眉头微皱，他不是很明白郭神琳的意思，这个人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让你抱得美人归你不想要，你是想要什么呢？”郭神琳反问道。 “那为什么偏偏是她？”张言问道。 “你不喜欢吗？我觉得你会喜欢呢！”郭神琳说道。 “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以为我喜欢吗？” “不是，主要是我觉得舞蝶大概会孤独终老，或者在此之前被人杀死。”郭神琳随口说道，“毕竟杀人就要做好被人杀的准备，谁都不敢保证，意外会不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你不去的话，我劝你以后不要后悔。” “我可是给你机会了的，别失去之后才珍惜，现在不喜欢，以后的事情可说不定。” 郭神琳站起身来，将小药瓶放在桌案上，“其实吧！” “按照目前来看，舞蝶想要完成她自己的目标，就需要依靠你，借助你拿下三辅之后的名望，让她这一脉黄家再度兴起。” “舞蝶帮了你这么多，你帮一帮她，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自己做决定吧！我也困了。” 郭神琳站到了帐帘处，说着便走了出去。 张言看着药瓶，郭神琳没有带走药瓶，意思很明确。 你去，我不去。 你不去，我更不去。 这是相信我会去吗？张言心中暗自想着。 只是，她在动摇什么？ 【目前抽奖次数，难度系数1一次】 【请您选择一张卡片作为抽奖结果】 是的，郭神琳在临走时，一个动摇值破百了。 但问题是张言完全没有搞清楚郭神琳心中在想什么。 这抽奖来得简直莫名其妙。 摇了摇头，他看向了卡片。 【道具卡——繁霜降】 【效果一：你可指定一定范围内的天气变化为雪，其程度由意愿决定，持续时间为一天，持续时间结束后，效果一失效】 【效果二：每隔一定的时间，你可窥探一次未来，窥探结果将以梦境方式展示】 【效果三：你可指定一人，与其进行感悟，根据不同的感悟获得相应的效果，一定时间后，你可重复此操作】 【效果四：当你感悟结束后，若为同感，则你获得指定之人的一项能力，反之，则其获得你的一项能力】 【效果五：你对寒冷的抗性提高】 【效果六：获得特性，闪烁的星辰\/暗淡的星辰】 【特性——闪烁的星辰\/暗淡的星辰】 【效果一：你的吸引力提高，你的心理落差感提高】 【效果二：当你处于闪烁时，你的体力消耗最大限度减少；当你处于暗淡时，你的学习能力最大限度提高】 【注：闪烁、暗淡，视心理落差决定】 也不知道每次给卡片的时候，这卡片和整个人的关联有多少。 张言感觉是没有多少的。 不过，这是第一个给特性的卡。 繁霜降的卡片图案就是大雪，一片白茫茫的，除此之后再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那么问题来了，要去看黄舞蝶吗？ 张言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和黄舞蝶的经历。 那一夜宛城的火光，那一夜纪灵军中的火光。 “我何止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我觉得就是天上我也无敌！” 她这么嚣张有底气的人也会受伤，对方是有多强？ 事情他也大概听说了，可是两个人对射的话，天还那么黑，躲闪应该是很容易的吧？ 那就去看看吧！ 拿起那小药瓶，张言走到了帐外，看见了站在帐口的郭神琳，她还没有离开。 “你这是？”张言看着郭神琳，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舞蝶问你药哪里来的，就说你向我要的。” “如果舞蝶问你怎么知道我有药，就说你让我找的。” “如果舞蝶问你为什么来看她，就说其实你知道她受伤了是特意来看她笑话的。” “如果舞蝶问你......” 郭神琳喋喋不休地说着，张言连忙打断了她，“停停停！你干什么呢？” “舞蝶不是好糊弄的人，我只是在教给你应对措施而已。”郭神琳认真回道。 “搞得和推销商品似的，别这样，我害怕，毕竟舞蝶又不是商品，你也不是商人。” “推销商品？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只是在为未来的战略进行谋划。”郭神琳说着问道，“你知道荆州四大族是哪四大吗？” 张言摇了摇头，“照你这么说，肯定有黄。” 郭神琳点头，“舞蝶属于南阳黄氏，南阳黄氏始于南阳太守黄子廉，他的后人黄香一族开始了分家。 “黄香的哥哥在南阳延续了黄氏宗脉，而黄香在明帝时迁到了江夏，建立了江夏安陆黄氏家族。” “黄香有八个儿子，为“黄氏八宗”。” “黄香八裔之后分别迁到了各地，其中黄香的长子继续在江夏安陆，成为安陆黄氏家族正脉，次子迁到巴西阆中，成为阆中黄氏家族之祖，第五个儿子黄瓒又迁于零陵，建立了零陵黄氏家族。” 第63章 平心而论你很吃亏吗 “舞蝶是黄香兄长的曾孙之女，虽然她这一支有些落寞，但只要把握住机会，还是可以重新振兴的。” “娶了她，只要接下来的事情顺利，那么南部荆州与益州北部，就很容易拿下来。” “你能够得到你想要的，她也能够实现她的目标，何乐而不为呢？” 郭神琳讲述了黄家的起源，然后又道出了她的动机以及结合的好处，最后进行了一波反问。 没有什么感情，全是利益。 归根结底，用四个字来概括就是政治联姻。 单以南阳之地，是无法作为根基的。 那是四战之地，光武帝刘秀出身南阳，却发迹于河北，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如今的河北之地，众多势力盘桓在那里。 因此张言要想在河北横插一脚是很困难的。 人的目光要放长远，格局要放大，戏忠、郭神琳看上了京畿、关西之地。 说来也好笑。 光武帝刘秀争霸天下时，这些地方可是义军争先抢后要占领的地方。 可现在一堆人却是着眼于关东、河北之地。 不过，如此激烈的竞争下，从中脱颖而出的那人一定格外优秀，实力更为强大。 可以说，现在就是一个竞速游戏。 看张言能否在关东、河北统一之前，将司隶、益州、并州、凉州、荆州、交州进行整合。 或者是在关东联合之前，拥有能够与之抗衡的实力。 “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事情顺利的话，像是这样的婚姻应该还有很多次，放心都是没有感情基础的，早点适应。”郭神琳拍了拍张言的肩膀，她看出来张言心动了。 那么就没有必要有所停留，她和张言错过身离了开来。 “等等。”张言叫住了郭神琳。 她停下了脚步，不过并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张言的发问。 “就算不娶的话，我也能够得到我想要的吧？” 郭神琳只回答了两个字，“时间。” 没错，慢慢来，张言确实是能够做到。 但是消耗的时间呢？ 而且，关东诸侯们的反应呢？ “你觉得其他人都是傻子吗？”郭神琳扭头问道。 “当你在京畿形成一股势力的时候，就会引起关东诸侯的警惕，他们说不定会放下之前的前嫌，像讨伐董卓一样，讨伐你。” “我们必须要快，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拥有抗衡他们的实力，你明白吗？” 张言抿着嘴唇，“我，明白了......” “别这么一副不情愿的表情，平心而论你很吃亏吗？” “你最多只是不喜欢舞蝶，你还可以继续娶妻、纳妾，但舞蝶......” “我知道了。”张言打断了郭神琳下面的话，“你不用说了。” “但愿吧！”郭神琳摇了摇头，消失在了黑夜中。 张言什么都不需要付出，这场交易中张言是最大的获利方。 只要两人都没有感情，那么就没有吃亏这种说法。 郭神琳相信，张言会去的。 如果张言没有拿药瓶，那她站在帐口就是要进行最后的劝说，就算张言动情，他也不会吃亏。 而郭神琳也相信，黄舞蝶不会动情，这样一来就不存在吃亏这一种说法。 这可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交易啊！ 只是利的大小可能有些不同，双方有感情更好，没感情的话那就没感情吧！ 反正也不影响。 黄舞蝶处，她并没有睡着。 她在想河对岸的那个人是谁。 难不成那么远的距离，是个人都能用箭从一边射到另一边？ 难道她随口吹的牛成真了？ 坐在床上，她擦拭着箭矢、弓身，今夜暴雨，如果不好好将弓弦保养，那么会降低弓的寿命。 对于自己身上的伤，她倒是没有过多在意，毕竟都是一些小伤，靠着时间能够养好。 “哎！雨嘉，你可真让我难办啊！” 叹气中，黄舞蝶转动着手中的箭矢，她的目光看向箭头，猛然她将箭搭在弓上，瞬息间朝着一个方向发射了出去。 箭矢撕拉一声划破了营帐，直直地撞上了找黄舞蝶的张言。 只听得一声吃痛，黄舞蝶听了出声音，她立刻跑出了营帐，见到了中箭的张言。 “抱歉，我不知道是你的，我还以为是神琳。”黄舞蝶连忙搀扶起张言，那支箭从前面的锁骨处穿到了后面的肋骨上方，衣服一大片血淋淋的。 “没事，死不掉。”张言咬着牙齿说道。 说实话，这一箭下去，他心里好受了很多。 黄舞蝶将张言放在了床上，又取来了热水和细布。 “张嘴。”黄舞蝶拿着一截木棒说道。 “啊！” 张言张开嘴，黄舞蝶将木棒横放，让张言咬住。 这是为了防止处理伤口时，因过于疼痛而咬舌自尽。 “开始拔箭了，忍着点。” 黄舞蝶将箭头掰断，小心翼翼地抽去箭矢。 “嘶！” 一阵钻心般的剧痛袭遍全身，让张言不禁痛呼出声。 “再忍一忍，马上就要结束了。” 箭矢拔出的瞬间，鲜血喷涌而出，黄舞蝶立刻拿细布封住了伤口，然后开始捆绑。 这个时代是没有绷带的，受伤包扎时用的是麻布或者细布，用布料封住伤口来达到止血、隔绝感染的效果。 “嘶！为什么绷的时候也会有钻心般的剧痛？” “是药物在起作用，不过你怎么有神琳的药瓶？” 张言抬头看去，黄舞蝶手上拿着的，赫然是郭神琳给他的那个小药瓶。 张言按照郭神琳给的话说道：“听说你受伤，我向神琳要的。” “都是些小伤，不碍事。”黄舞蝶随口说道。 “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赶紧直说吧！我不喜欢弯弯绕绕。” 她清楚，伤口这种事情，直接让郭神琳来就行。 可张言选择了亲自前来，这其中未必没有郭神琳的授意。 “前段时间，我听神琳说你心情不好。” 张言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这要让黄舞蝶自己说出来，而不是因为其他人想知道说出来。 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两人沉默了片刻，张言接着说道：“既然不愿意说，那么就不用说，我尊重你的意愿。” 第64章 军中有隐患 “不想谈及这件事情的话，我们来说说另一件事情。” “你觉得我侄女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张言问道。 一直以来，他只在记忆中知道这位侄女，但还没有见过真人。 他需要知道一些情报，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很快就要见到这位侄女。 “让我想想。”黄舞蝶说道。 其实，她认识张雪的时间也不长。 但已经拒绝了一个，那么再拒绝第二个实在是不太好。 再说，这个并没有什么的。 “她的人脉很宽广，最高可至长公主，最低可到贩夫走卒。” “能够知道天下将近一半地区的粮草价格、庄稼收成、天气变化。” “我能看出天气变化就是从她身上学的一点皮毛，除此之外她对于钱财并不感兴趣。” “她对什么感兴趣？”张言问道。 思考片刻后，黄舞蝶给出了答案，“她应该对戏忠感兴趣。” “唔，展开说说。”张言追问道。 “她对自己的辈分耿耿于怀，在戏忠面前没有表露过出任何的感情。”黄舞蝶说道，“这方面吗我知道的就是这些，更详细的你还是问问别人吧。” “那她还有什么其他兴趣吗？” “......喜欢交友算不算？”黄舞蝶问道。 “那她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 “她喜欢修道，有时一整天都在静坐。” “她的性格怎么样？” “......她不是你侄女吗？为什么要来问我？”黄舞蝶忍不住说道。 “这么说你不知道咯？” “当然知道！她比较固执，还很狡猾。” “如果要送她礼物，送什么比较好？” “我觉得送她洛阳白马寺的钟比较好......” “这样啊！”张言点了点头，“没事了，再见。” “神琳去哪里了？”黄舞蝶问道。 “不知道。”张言摇头，刚才郭神琳离开，他也没有很注意。 “我送你一程。” “不必，你也要保重身体。”张言委婉拒绝了黄舞蝶的提议。 随后，走出营帐的他反应了过来。 他侄女修道，为什么要送洛阳白马寺和尚们敲的钟？ 但是再去问的话，肯定是不太好的。 只能先这样了。 走了十几步，张言停下了脚步，他看见了郭神琳。 “情况怎么样？”郭神琳问道。 “被她命中了一箭。”张言指了指伤口，但现在天黑，郭神琳也没看清。 “意料之中，那她把药给你涂上了吧？” “嗯？”张言听了这话感觉有些不对劲，合着郭神琳知道他会被射一箭？ “记住今夜的痛，你迟早有一天会感谢我的。”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这也是为了你好。”郭神琳说着问道，“对了，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有点难办，但还是可以办的。” 郭神琳说着张言听不懂的话，她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呢？ 张言不明白这都是什么意思，但是看情况，郭神琳并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他心中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什么有点难办。”张言问道。 尽管郭神琳没有告诉他的打算，他还是要问一问，不然以后这家伙估计连问都不问就替他做决定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没有喜欢的人，会影响我给你物色的人选，不过你大可放心，不会让你吃亏的。” 好吧！ 这家伙已经开始不过问他就做决定了。 一气之下，张言问道：“那你觉得你怎么样？” “我的话，划不来。” “划不来？” “对呀！我嫁给你，你能得到我尽心尽力的辅佐，可我能得到什么？肯定划不来。” 郭神琳这话说的，张言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如果没有什么的话，我还有事情要做，接下来等消息就行，孙坚那边的消息和鲍信这边的消息，还有马腾那里的消息。” 言尽于此，郭神琳再次和张言错开身来。 睡梦中，繁霜降的效果二发动。 热，炙热。 洛阳城正处于一片火海之中。 通天之火像是恶魔的咆哮一般，昏暗的天色被染地通红。 “快来人啊！救火啊！” “火！这里有火！” “水！水不够了！” 洛阳城内充斥着尖叫、呐喊，无数道人影在城中交错闪烁。 张言的意识很清醒，也明白自己进入了繁霜降的效果二。 不过为什么会是火烧洛阳？ 这是他知道的事情，难道会出现什么偏差不成？ 场面迅速换转，此刻天明火灭。 走在洛阳的街道上，他看见一个个犹如孤魂野鬼的百姓，一股悲情猛然溢出心头。 物伤其类，兔死狐悲。 “李儒......” “你还是向董卓提议焚城迁都，为什么？” 他不禁闭上眼喃喃自语着，难道洛阳城命中注定有此劫难？ “你就是张言？”恍惚间，他听见这么一道声音。 他睁眼看去，站在他前方的是一名少女。 这少女穿着暗红铠甲，右手提着看上去就高贵的宝剑，左手拿着似枪非枪、似矛非矛、似刀非刀的武器，像是枪、矛、刀三者的结合体。 “你是？”张言忍不住问道，他有点害怕自己承认了之后，这少女把他嘎了。 “看来你就是张言，那么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的安全。”少女没有回答，而是这么说道。 张言没有回答不是，就相当于已经是回答了“是”。 “为什么？” “受人之托，你叫我......” 梦境结束。 后面的话，张言没有听见。 醒来的张言开始思考，既然那名少女说她是受人之托来保护他安全的。 那么就证明在火烧洛阳之前的，他不安全过，甚至有性命之危。 会是哪里的危险呢？ 至于那少女是受谁之托，他心里大概能够猜出来，应该是他的侄女。 女儿是女儿，侄女也是女儿！ 原来他侄女是他的贴心小棉袄啊！ 天已经亮了，走出营帐，他碰上了文聘。 “仲业这军司马，近来做的可还顺手？”张言出声问道。 文聘摇了摇头，“顺手倒还是顺手，士卒们都是上过战场的士卒，不是那些诸侯刚招募的新兵可以比及。” “但军中有几点隐患，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还请仲业直言。”张言恭敬说道。 第65章 刘表 “不是我不愿意说，是我就算说了也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文聘再次摇头，“军中的问题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解决的，况且现在也没有支撑解决隐患的条件。” “还是请仲业说清楚吧！”张言想了想说道，“军队是重中之重，不能有所懈怠，办法可以另想，但看不见隐患的话，那隐患是无法得以解决的。” “那在下需要知道，目前的这些军队中，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文聘问道，“或者说，未来要用来做什么？” “再或者说，‘您’希望这支军队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呢？” 文聘的发问一次比一次凌厉，像是在逼迫张言做出决定。 不待张言反应过来，文聘继续说道：“一支军队里面不能有两种声音，虽然戏先生、郭姑娘、黄姑娘这三个人都愿意听你的，但是张太守呢？” “宛城之军毕竟是南阳太守麾下的士卒，而江陵之军毕竟是外来之军，两者是融合不到一起的。” “但现在三支所属不同的军队混编在一起，这会导致混乱的。” “......”张言沉默。 文聘说的不错，张言自己也很清楚。 思索片刻，张言抬头看向文聘，他问道：“仲业，如果有一天，我和我兄长分道扬镳，你会跟着谁走呢？” 这个问题对于文聘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张太守虽是太守，但近些日子看下来，实在不是成事的人。”文聘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张言点点头，他明白了文聘的意思，“那既然如此，我也便不瞒仲业。” “等到讨董联军解散后，我兄长会带着宛城之军回到南阳，而我将带着禁军、江陵军继续讨董。” “你是说讨董联军打不过董卓？”文聘突然问道，他的表情看上去格外的凝重。 “联军能够占据洛阳，但董卓将会带着天子迁都到长安。”张言平静地回道，“我将在诸侯联军离开后，以洛阳城为根基，联合凉州的马腾、韩遂，继续将讨董事业进行下去。” “能成吗？” “不成就不做了吗？” 张言笑了笑，“无论成与不成，我只能选择继续走下去，现在你还有一次后悔的机会，是跟我兄长回宛城，还是留下来随我一起讨董呢？” 文聘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两个字，“刘表。” “仲业是知道刘表在哪里？”张言问道。 文聘摇了摇头，“刘表要想把在荆州站稳跟脚，一定会借助世家的力量，荆州四大族黄、蔡、蒯、庞在荆州根深蒂固，一旦他们与刘表合作，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掌握荆州各郡。” “我的意思是，不能只将目光放在董卓身上，也要对外界有所防备。” 文聘说的不错，刘表的崛起是与世家合作，而荆州的重要性在这个时代不言而喻。 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 纵观三国时代，不仅刘备孙权对荆州垂涎三尺，就连曹操、袁术等人也对它虎视眈眈。 荆州的地理位置优越，占长江之天险，据南国之沃土，连江南之富庶，通中原这繁华，是夺取天下的必争之地。 因为荆州本身的富庶，这里原本就聚集了很多有钱有势的士族，使得荆州的内部局势错综复杂，直接都给想要占领这里的人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这些拥有钱粮的士大夫肯定是不希望自己头上多一个人的，他们更希望的是自治。 再说荆州各地的宗族不服朝野约束，结为贼寇的很多，地方民不聊生，且匪祸四起。 对于荆州当地的军民来说，谁当这个荆州刺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给荆州带来和平稳定。 外不能让袁术、孙坚等人把你当做有足够分量的敌人，还不能让天下的其他诸侯忌恨；内不能威胁本土的势力，又必须有一定身份地位，能够召集士族，让士族能够低头。 这个人要有声望、有地位、无势力、无根基。 这才满足荆州士大夫们的需求。 而这些需求似乎只有刘表能够满足。 论声望，刘表乃是“八俊”“八顾”“八及”，本就是士大夫中的名人。 论地位，他是汉室宗亲，大汉皇室，自然足够服众。 论势力，他如今下落不明，身边并没有跟随的人，已经说明了他没有势力。 论根基，他虽然是汉室宗亲，但是皇室势微已经快要明显至极，之前又是一直在别人的手下任职，还是远道而来，相当于一个孤家寡人，哪里来的根基？ 看上去，讨董结束后，张咨即将面临一个强大的敌人，张言的后方即将不稳。 但实际上郭神琳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这个解决方案能让他建立起和荆州世家的利益共同体。 恐怖，郭神琳竟然能够想这么远。张言眯起眼睛来，要知道他都没有看出来，看来天下的聪明人不少啊！ 可，按照郭神琳那样做的话，真的好吗？ 面对刘表，张言有办法摆平，只是不得不说，郭神琳的那个方案还涉及到拿下益州后攻取荆州的环节。 她的方案将攻取荆州的难度大大降低了下来。 仅凭现在的情报就能够看到未来，这简直比他的预知卡还要变态。 不过张言也清楚，这些与其说是郭神琳预知的未来，倒不如说郭神琳会将未来打造成她想见到的样子。 想着，张言对文聘说道：“只要董卓一日不死，刘表便一日不会对我兄长下手，再说我兄长可是挡住袁术、孙坚两人的关键。” “刘表不仅不会危机南阳，甚至还会出钱粮相助。” 看见张言轻松的样子，文聘没有再说什么，开始道：“既然如此，那就将宛城军去掉，我的建议是让那一千精兵去教宛城军。” “既然张太守是抵挡袁术、孙坚两人的关键，那么他麾下的士卒就不能够太弱。” “我看那一千人都是仿照古时吴起练兵所成，那就按照吴起所言以一人教成十人，便可使南阳拥有抵挡袁术、孙坚二人的资本。” 第66章 醉言 文聘说的不错，张言点了点头，表示继续。 “江陵军要想扩编，只有到江陵招人才行，不过既然日后要与刘表进行商谈，这点和他谈应该是可以的。” “刘表再怎么说也是汉室宗亲，只要我们坚定讨董清君侧，那么他一定会答应的。” “再然后是军纪问题，我发现黄姑娘无法使江陵军信服，或者说江陵军存在一个让他们无比信服的存在，还是那句话，一个势力不能有两种声音，一支军队不能有两个人发号事令。” “黄姑娘更像是那个人的替代，而且她好像也是知道那个人的存在的，只要‘您’问问，应该就可以知道。” 事实证明，任何一个能够留名的人，他们在属于自己的领域内是有着真材实料的。 这才多久？ 文聘就能够察觉到王沐的存在。 不过张言也清楚这个人的存在，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毕竟黄舞蝶明说过，这支军队是替好友保管。 “仲业，训练武卒的事情就交付给你了。”张言郑重地说道，扩编武卒的事情他早先就有想法，只是被各种事情耽搁，以及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文聘微微一笑，“在下定不负......公之所托。” 从两人开始交谈，文聘对于这个称呼可谓是相当的注重。 他可以称呼张咨为张太守，称呼戏忠为戏先生，可称呼张言到底该用什么呢？ 事到如今，思来想去，他决定用“公”这个词来称呼。 “何必拘泥礼节，叫我子仪就好。”张言对于称呼毫不在意。 “现在自然不用拘泥，但将来可就说不定咯！”文聘摇摇头说着。 “将来的事情交给将来，现在还是去大帐吧！”张言摆了摆手，表示他不在意礼节。 大帐内，戏忠和郭神琳两人面色很是凝重，额头上凸起的皱纹都能拧在一起。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那部分舟船上肯定是有董卓军的。”戏忠对被冲走的舟船上有董卓军一事耿耿于怀，对此，他持肯定态度。 “就算有，应该也影响不到大局吧？”郭神琳对于这件事情并不是很在意。 在她看来，目标应该是董卓军的大股军团，而不是小部队。 只要能够大规模歼灭董卓军的有生力量，其他的小股部队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那么危险可能就会突如其来的降临，只要防患于细微处，即便危险降临，也会因早有准备而减免损失。”戏忠一本正经地说着。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危机就在舟船上面。 战争永远都是可以用六个字来概括的，以正合，以奇胜。 牛辅部的大军还没有出现，现在出现的这些都属于奇兵，只要鲍信军战败的消息传来，那么更需要提高对奇兵的警惕。 “问题在于，你也搞不清楚那支董卓军的目的是什么？” 郭神琳反驳道：“既然不清楚，那干脆就不要想，反正是在下游，只需要多布暗哨，便可防备。” “现在啊就思考这么多，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错，后面的步骤不就全部白费？” “董卓军顺流而下，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威胁到我们，联军与我等各怀心思，何必苦为他人而忧？” 戏忠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那就这样吧！” 现在再派出斥候去打探消息是舍本逐末，他也很清楚。 董卓军顺流而下速度本身就极快，更何况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夜，谁知道那支董卓军潜伏到了哪里呢？ 郭神琳所言不虚，所谓南船北马。 这支奇兵的水性可想而知，董卓军不会提前知道张咨军要炸毁堤坝，准备也是不够充足。 在种种因素下，这支奇兵的危险早已经是降到了最低。 因此，没有不要过分关注这支董卓军。 关心则乱。 戏忠也是想通了关键之处，这才松了口。 “接下来等汜水关鲍信军的消息就行。”郭神琳说着闭上眼睛，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实际上，和张言分开之后，她就去河道边上侦察去了。 但是什么有用情报都没有侦擦到，反而是吹了一夜的冷风加上近日来的旅途劳顿，导致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是十分的差，很困很想睡觉。 有点昏昏沉沉的，但是不要紧。郭神琳揉着头发，但大脑皮层得到刺痛感如若挠痒痒一般，没有任何的作用。 张言坐到郭神琳身旁，他想问问郭神琳方案的后续，以及郭神琳对荆州的安排。 这些东西戏忠也可以想到，两人的差距在于知道的情报。 所以说，情报是很重要的。 没有情报，即便是再聪明的人，那也只能是两眼一黑，到处抓瞎。 张言看向郭神琳，“神琳，你觉得荆州怎么办？” 只见郭神琳的头拄在左手上面，将全身支撑了起来，右手绕着发丝，双眼紧紧闭合，眉头能够拧出一条绳子出来。 她睁了睁眼睛，但很快又闭上了，“是子仪啊！” “嗯！唔！我记得蔡帽有个姐姐，黄承彦有个女儿，你把她俩娶了，荆州就能够拿下来。” “......”张言看向戏忠，又看了看桌案上的酒爵，“你和她喝酒了？” “不如趁机问问其他地方。”戏忠避开了这个问题，并怂恿道。 “那凉州呢？” “马腾有个女儿，你去把她娶了。” “孙坚怎么应对呢？” “孙坚有个女儿。” “那袁术呢？” “袁术也有个女儿。” “益州呢？” “抢占汉中，唔！”郭神琳猛然拽住自己的头发，这下剧烈的刺痛感终是起了效果，让她清醒过来，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清晰地在脑海中回响。 她摇了摇头，“如果你能力足够，你大可以按照我说的试试，不过这样做的结果是将原本明面上的斗争压掉了暗面，一不小心你就有可能遭遇各种意外死去。” “派系林立可不是一件好事，拿下荆州我们缺少一个很关键的人物。” “我们需要刘表这个人，但是现在刘表下落不明。” 第67章 字余曰灵均 郭神琳还要说些什么，这个时候有人来报，“报！汜水关受到董卓军攻打，鲍信军不战而走，在城外被董卓军埋伏，大军损失惨重，只有少数人马逃了出来，目前太守正带人接应过河。” “啧！退下吧！” 郭神琳说了一声，双眼随意闭合，“现在的情况，你们应该能够应对，我先休息一会。” 张言回头看向郭神琳，头发随意的落在身上，微红的脸颊若隐若现在发丝之中。 在确认无法指望后，张言将目光看向戏忠。 结果没有想到戏忠也睡了。 不过想来也是，这两人昨夜都淋了一身雨，近日里又思绪诸多，估计都是一夜未眠的主。 休息不好，实属正常。 实际上，这两人的身体状态要比张言想象差很多。 世界上哪里有天才？ 只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研究罢了。 把精力耗尽，自然需要时间来把精力养回来。 不过还好，两人都不是苦计流，不然迟早得疯，得油尽灯枯。 反正接下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这两人睡去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影响。 时间来到了正午，鲍信军剩余的士兵已经安置妥当，孙坚攻占荣阳的消息传来。 同时还有诸侯军不日将抵达汜水之西的消息同步到来。 郭神琳、戏忠二人未醒，只好继续等着。 贸然将两人叫醒，两人休息不够，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的。 至于为什么要想对策呢？ 张言觉得孙坚的战报有隐瞒，上面只表达了一个意思，荣阳被他孙坚拿了下来。 损失什么的一个字都没有提，董卓军怎么样也是一个字没有写。 这很诡异，也很不正常。 孙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想做什么？ 这些问题困扰着张言，他终于体会到戏忠、郭神琳两人思考一支逃窜的残军会带来什么样的风险的感受。 因为知道的情报太少，只能够做出推测，始终无法确定对方真正的目的。 未知是很可怕的，会带来心理上的恐惧。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鲍信军不战而逃的原因。 董卓军什么都没有做，反而是鲍信军自己吓自己，等到董卓军出招，他们自己的心理防线早已经崩塌，这才会弃关而逃。 如果这个时候，或者说前些时间，只要张咨军进驻汜水关，给鲍信军来一剂特效针，那么他们便不会如此。 董卓军洞察人心，发现张咨军无意汜水关，鲍信军损失惨重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只是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只要张咨军进驻汜水关就行了吗？ 看着熟睡的两人，张言一边等待，一边思索。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晚上。 汜水关内的董卓军正忙着庆功宴。 所有人都笑哈哈地坐在一团，品尝着胜利的果实。 但这里似乎少了一个人，少了驻守在牛口渚的李傕。 贾诩、刘艾、田景三人连带一名女子聚拢在一起。 “这庆功宴自然是少不了论功行赏，不知文和觉得谁是首功？”刘艾对着贾诩笑道。 “诸侯联军主力还在，现在就办庆功宴，感觉有些为时过早。”田景抿了口酒说道。 对于两人的话，贾诩只是呵呵笑了几声，然后对着那名女子说道：“你怎么跟着你爹来汜水关了？” “我是跟着田叔来的。”女子纠正了一下，然后问道，“怎么？我不能来吗？” 刘艾幽幽地看了一眼田景，“战场凶险，田主簿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 “我还以为刘长史是知道的呢！”田景笑了笑，轻轻地进行反击。 “纤儿想来自然是可以来的。”贾诩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说道，“不过既然来到这里，那么就不能什么都不做，你来说说这次庆功宴，谁应该首功。” 刘纤眨了眨眼睛，她问道：“我说谁是首功，谁就是首功吗？” “牛将军让我来论功行赏，只要你说的在理，那个人便就是首功。”贾诩做出了担保。 “文和先生是整个行动的策划人，按道理来说，这个首功应该是先生的。”刘纤摇晃着脑袋说着，“不过既然先生说是牛将军让你来论功行赏，那么首功应该是牛将军的，因为他才是领导这一切的人。” 贾诩闻言顿时笑了起来，这个小丫头片子，倒是机灵得紧。 他伸手摸了摸刘纤的脑袋，“这样可不行，只有将功劳放出去，才能为自己带来卖命的人。” “没有相应的利益作为好处，这支军队是会走到尽头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要是这些人跟着牛辅得不到好处，或许是暂时迫于牛辅平日的威严而压制下去，但却会造成人心浮动的后果。 如果没有合适的解决办法，那只能说是得不偿失。 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刘纤嘿嘿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只是我说了能够得到什么吗？” 贾诩用眼神压制住了想要开口说话的刘艾、田景，随后说道：“你还想得到什么啊！那你想得到什么啊？” “父亲给我及笄取的字我不喜欢，文和先生重新给我取一个吧！” “好啊！那纤儿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我想像光武帝那样，再造汉室。”说话时，刘纤的眼神闪烁着光。 贾诩心中有些意外，在不着痕迹地看了刘艾一眼后问道：“既然如此那就叫灵均如何？”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贾诩选取的灵均二字出自屈原所作《离骚》。 “好啊！”刘纤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在意一旁黑着脸的刘艾。 “既然好，那就说说谁应该是首功吧！”贾诩也是无视了刘艾。 至于刘艾给刘纤取的什么字，他不知道，当然也没有兴趣去知道。 “其实呢！文和先生心里应该早就想好这个首功应该是谁的。”先得到字的刘纤心里还是有些意外的。 她以为要先回答然后贾诩才给字，但贾诩却将这个顺序颠倒了过来。 “我听闻先前文忧先生在北地的时候，因为张济将军第一个响应军令出兵而得到首功，所以......” 第68章 隔山拜佛 “所以今天的这个首功也同样如此。” 刘纤将她最后的推测道出，“文和先生的军令是休息，那么谁睡的最为香甜，谁便是首功。” “说的不错。”贾诩点点头，可惜就是有些滑头，这再造汉室只怕是说说而已。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看见困难止步的人不少，但迎难而上的也不少，这未来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 也许，还未可知。 决定大势的胜负手还未出现，还需要继续静静等待时间才是。 刘纤仍旧看着贾诩，“但如此，三军将士定会认为赏罚不公，文和先生要如何应对？” “会有办法的。”贾诩神神秘秘地说着，对这件事情并不担心。 “哎！我听说郭汜将军可是斩杀了一名勇猛的敌将呢！”刘纤摇了摇头，她虽然不知道贾诩的办法是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正常人能够接受的办法。 “郭汜将军最后会感谢我不让他位居首功的。”贾诩身上弥漫着杀气，仿佛这个首功不是首功，而是断头夺命功。 “文和先生好可怕，不过要是张咨军入城的话，这计划的一切不都全部白费？” “我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吃点苦头。”贾诩幽幽地说着，“没有士兵不渴望着立功。” “看来文和先生做好了万全之策呢！”刘纤若有所思地说道。 今夜过后，在贾诩的安排下，西凉军中一位名叫华雄的小将声名鹊起。 据传言，此人力能抗鼎，气吞山河，有万夫不挡之勇。 反正怎么厉害怎么来，怎么离谱怎么来。 经过宣传后的华雄已经成为了能够和吕布匹敌的无双猛将。 “这华雄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的人物我以前怎么连听都没有听过？” 刚醒过来的郭神琳还有些晕乎，脑中还是昏沉的一片，连路都走不直，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张言扶着郭神琳，看向醒来的戏忠，“她到底是喝了多少？还有，军中禁酒，你们两个从哪里找来的酒？” “咳咳，郭姑娘说是从董卓军营中搜出来的。”戏忠很果断，直接将郭神琳卖掉。 提起酒，郭神琳出声说着，“不得不说，西北大漠的酒，确实是比中原的酒要烈一些。” 士族饮酒讲究一个微醉，但两人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自己会醉成那个样子，不过这也和两人的身体状况有关。 “郭姑娘再睡一会吧！”戏忠劝道，并对张言使了一个眼色。 张言接收到戏忠的信号后，扶着郭神琳走到了营帐中。 营帐内的黄舞蝶接过郭神琳，“哎！现在的神琳，整个人看起来，好像缺少了些灵气。” “灵气？” “嗯，应该算是活力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一个很奇妙的感觉，难以言说。”黄舞蝶解释道。 “你能照顾好她吧？”张言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对于质疑，黄舞蝶只用了一句话，“最初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意思明确，张言便就走出营帐，来到了戏忠身侧。 此刻的戏忠已经完全清醒，并且得到了情报。 他的心思放在了这突然出现的华雄身上，他直接断言道：“如此能力，却默默无闻，必为假。” 张言熟知温酒斩华雄的故事，但戏忠说的确实在理，如果华雄真正这么强，早应该成为名震天下的猛将。 在董卓和丁原对持之际，那华雄就应该站出来对抗吕布，从而一举扬名天下才对。 如今突然出现，实在是过于蹊跷。 “那志才有什么办法？”张言问道。 “自然是帮着华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戏忠笑着。 这话倒是让张言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帮着华雄？ 戏忠看出了张言的疑惑，他说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我们的目的是引诱董卓军放弃汜水关主动出击，那么必须要让这华雄成为天下间，举世无双、智计百出的全能之人。” 张言点点头，“那要怎么做呢？” “阵前单挑，用诸侯们麾下的将领来给他扬名。” “具体如何做？” “鲍韬死了，据说是掩护鲍忠撤退，而这鲍忠擅使金镋，想来武艺不凡，只需你我稍微施以话术，让其城下单挑，岂不是轻而易举？” 戏忠说着，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心中发寒的笑意。 “可既然华雄名不复实，若是被鲍忠杀了该当如何？”张言担心道。 说来也是好笑，他竟然在为敌人担心，这世道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既然华雄是董卓军推出来的人，那么一定是有着目的，不会轻易落幕。”戏忠说着，看向了鲍信军大营，“去看看那鲍忠吧！” “好！” 张言的心情有些复杂，这种事情做的多了，内心都无法引起什么触动。 他做的不能说是多，只能说是不少。 此刻鲍信未至，正是时候。 鲍信军大帐内，鲍忠孤零零地坐着，脸面呆滞，双眼无光。 直到有人通报，他才恢复了一些神情。 “让他们进来吧。”鲍忠有气无力地说着，他遭受的打击有些大。 军队损失惨重，就连他的二哥鲍韬也死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鲍信。 可能鲍信迟迟未来，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鲍忠吧！ 其实吧！ 这个事情还挺复杂的，要是没有人冒进的话，张言真不知道要该怎么打开局面，难道就硬攻汜水关？ 诸侯都不是傻子，好不容易有个自大的，当然要好好利用一番。 愧疚是给有实力的人愧疚的，张言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觉得他自己的实力还不够格，于是将愧疚的心情一扫而空。 “叔义，昨夜到底是发生了何事，竟然使得如此强大的贵军惨败？”张言装模做样地询问道，面色哀伤。 “哎！”鲍忠心情不佳，长叹一口气，“子仪有所不知，且听来我细细道来。” 兴许是鲍忠没有察觉，又兴许是没有往那方面想，他没有因心情不好对张言冷言冷语。 再怎么说，张咨军的行动也是救了鲍信军不少人。 要是放任董卓军继续追击，只怕他鲍忠这颗脑袋也要落地。 第69章 送人头 在听完鲍忠的讲述后，张言暗自点了点头，和他们推测的差不多。 董卓军的行动和推测大致吻合，就是不知道董卓军是谁在出谋划策。 凭借张言现有的情报，完全无法做出判断。 “最近有些风声，汜水关内有一员名叫华雄的猛将，如果在下猜得不错，这华雄应该就是杀害的令兄。” 戏忠在鲍忠说完后说着，“我观叔义相貌不凡，那华雄想必只是靠着突然袭击取得的功名，并不太大本事。” “叔义若想报仇雪恨，可待几日后，在那汜水关下指名道姓城下单挑，依将军神武，想是不在话下！” 鲍忠点头，很是嚣张地说道：“何须等待几天后？今日便可！” “叔义果然真性情！”张言称赞道，这是将鲍信军救出来，然后又推进火坑里面啊！ 事不宜迟，鲍忠心中有着对华雄的仇恨，做起事情来也是很利索。 就在鲍忠准备的时间段内，张言对着戏忠说道：“我好后悔，可是我又不能停下来，我清楚的明白自己做的不对，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对此，戏忠只是看向远处的汜水关，“这只是勘定乱世的手段，谈不上个人对错，我们未来不也是替他报仇了吗？” “所以，不必自责。” “战争，是发起者为了自己欲望而发动的，但发起者劳烦的却是众人。” “我来南阳之前，文若让我去曹操处，我没有去，所以文若选择自己亲自前去。” “文若看重的便是曹操的欲望。” “这些诸侯起兵，都是有着各自的欲望，有着各自的诉求。” “这世间得不到诉求的人太多，何必在意一个小小的鲍忠呢？” 张言怀疑戏忠在pua他，但是他很喜欢。 要是没有什么支撑下去，他可能还真的受不了。 会说话就多说的，张言缓了缓心情，他突然理解了黄舞蝶的自私。 只要我冰冷无情，谁都没有办法让我难受。 看上去很好接近，但要深入内心则是完全不可能。 张言逐渐释怀，鲍忠能被利用证明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等到鲍忠集结了兵力，文聘也在张言的授意下集结了兵力。 两军渡过汜水，向着汜水关开去。 鲍忠带着部众要找回场子，地下的士兵也是十分的高兴，士气格外的高昂。 张言等人在后压阵。 “我和志才都不懂阵前单挑，一会打起来还请仲业看看那华雄有何厉害之处。”张言对着文聘说道。 “在下以为华雄即便再强，我等诸侯联军兵力众多，也无需惧怕。”文聘说着，看向了汜水关。 戏忠看着汜水关说道：“华雄出来了。” “那就是华雄？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张言看着从汜水关门跑出来的一骑陷入了沉思，马匹上的人谈不上有多英武，反而是相貌平平，最多是看上有些壮硕。 但是他在张济部中见过很多更壮硕的人。 这，是哪个时空啊！ 为什么和他知道的不一样呢？ 莫非这也属于变动的范畴？ 不提这里，且说那华雄出关之后，背后的城门便关了起来，让他独自面对充满愤怒的鲍忠以及士气高昂的鲍信军。 “你就是华雄！”鲍忠有些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华雄，他不敢相信杀掉自己二哥的人竟然如此普通。 华雄听着关上无数人的喝彩声，也是鼓起勇气回应道：“我便是华雄！” 鲍忠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怒火，他手持金镗拍马而上。 华雄举刀上前，但只是几个回合下来，他就明显感受到自己和鲍忠的差距。 他的衣甲之内全是汗水。 虚晃一招，华雄头也不回直接向着汜水关门逃去。 这让本就满腔愤懑的鲍忠想起了死去的鲍韬，不管不顾地直接冲了上去。 眼前银光闪烁，一杆长枪不知何时从城上飞下，将鲍忠的战马贯穿。 战马死，鲍忠整个身体飞出。 华雄使出一刀，完全人首分离。 “华将军好计谋！华将军威武！”城门上当即有人喊道。 一瞬间，汜水关上的士卒开始高声呐喊，原来华将军刚才只是诈败，果真是文武双全啊！ 地上滚动的人头睁大着双眼，满脸震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离场。 “这华雄看上去只是花架子，但那银枪却是力道十足。”文聘评价道。 “果真如此。”戏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鲍忠并没有白死。 他的死为戏忠带来了新的情报。 随后，张言等人退守大营，一连数日后，汜水之东的一处新营寨中的大帐内，张咨、孙坚、马腾、乔瑁、张超、刘岱、鲍信七人一次坐着。 七路诸侯正商议着如何拿下汜水关，当然再次之前自是少不了对鲍信的嘲讽。 “济北相未免有些太过心急了呢！”刘岱语气轻蔑，率先开始了对鲍信的数落。 “鲍相国还是带着残兵回到后方看我们表演吧！”张超呵呵笑了几声，语气中讥讽之味自是少不了。 两人的话让鲍信在众人之中有些抬不起头来。 未来有一个人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军队就是这些诸侯的话语权，诸侯失去军队，也就相当于失去了话语权。 “诸君，如今士气已折，我等该如何是好？”马腾让人向袁绍汇报了这边的情况，然后看了每一位一眼问道。 “计划不变，我为先锋，当率本部兵马前往。”张咨面容平静地说着，看不出是什么态度。 “敌军颇有诡谋，张太守兵力尚且不足，我可与之同往。”孙坚开口说道。 这时，刘岱却是说道：“杀鸡焉用宰牛刀，我随张太守一同往之即可！” “这？”马腾看着两人有些犹豫不决。 “这样吧！我也跟着张太守一同前去汜水关下吧！”一直没有说话的乔瑁出声道。 最终，经过多次商议。 由张咨、刘岱、乔瑁三人渡过汜水，孙坚驻扎在汜水，张超前往荣阳，马腾坐镇在黄河河道处，负责粮草转运。 而鲍信则回到了后方开始看戏。 第70章 借刀杀人 黄昏之际，张咨、刘岱、乔帽三路诸侯在汜水之西扎下了营寨。 三路大军呈“品”字扎寨。 张咨军的大帐内，众人正商议着攻关之事。 “明天晚上，会有一场大雾。”黄舞蝶看着帐外说道，“本来昨天晚上有雾的，但......”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或许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没了心情。 “但是因为子仪请来部正神布雾郎君黄庚黄天君布雾，所以原本昨天晚上的雾，推迟到了明天晚上？”郭神琳问道。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黄舞蝶哀怨了一声，然后说道，“不过确实是有这部分的原因，我觉得对雾影响更多的是那场暴雨。” 郭神琳跟着看向了帐外，她说道：“很感谢这几天舞蝶的照顾，舞蝶有什么愿望吗？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呢！” “我能有什么愿望呢？”黄舞蝶脸上挂着笑意，似乎并没有什么心愿。 郭神琳笑着说了一句，“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 “那就等有了以后再说吧！” 黄舞蝶表现出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尽管她嘴上不说，但实际上郭神琳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郭神琳将目光看向张言，“休息了许久，听说你们去试探了华雄，结果如何？” 张言大致讲述了一下，然后说道：“杀了鲍忠战马的那杆银枪是刺马枪。” 之后他拿出了几天前黄舞蝶带回来的两杆枪，他道：“志才和仲业都看到了，华雄只是一个被推到幕前的棋子，并没有真材实料。” “......如果华雄本人是谋划这一切的人呢？”郭神琳问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戏忠点了点头，“但是智者不立危墙之下，华雄那诈败和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华雄那是真败，如果他知道自己有那么一丝生机，动作和表情都不会那么生动的。” “当然，考虑到当时鲍忠处于怒火中烧，没有注意也是很有可能的，而且我们离的位置也有些远。” “不会是华雄！”张言肯定地说道，“幕后之人是不会这么轻易暴露自己的，这华雄定然是棋子。” “嗯，不管是不是华雄都无所谓。”郭神琳点了点头，“如今有三路诸侯，士气正旺，董卓军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我们要做的便是降低己军士气，等待敌军夜袭。”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为自己找一条逃生之路才行。” 郭神琳的话让众人有些迷惑。 逃生之路是什么东西？ “神琳是在说，要小心孙坚？”戏忠问道。 “孙坚确实可疑，我派人打探情报许久，但是没有什么收获。”张言说道，“甚至连斩获多少都没有，既然用间，也无法从孙坚军士卒口中获得什么有用的情报。” “那这逃生之路，要如何找到？”文聘问道。 “马腾控制的河道，我们需要有一支军队驻扎在牛口渚，同时还要有一个谋士作陪。”郭神琳一脸严肃说道，“这可能成为我们唯一的寄托。” “让徐荣的禁军去吧！”张言出声道，徐荣的禁军此刻还待在后方，现在把他调到牛口渚应该问题不大。 “可以，徐荣的禁军目前不能够有任何的损失，要最大限度保存实力。”郭神琳点点头，“那么接下来说说计划吧！” “在我军士气折损后，董卓军必然会对我方这三路诸侯实行夜袭。” “乔帽是我们中最弱的存在，董卓军夜袭的重点便就在此处，而我们则要坐观成败，放任董卓军对乔帽进攻，让这一路诸侯废掉。” “届时敌我实力变化，再根据董卓军的下一步行动来安排计划。” 郭神琳说的不错，但却遗漏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要是最后打不过董卓军该怎么办？ 好像郭神琳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虽说诸侯联军兵多将广，但要是这么损失下去，一次直接退场一路诸侯，这用不了几次，董卓军士卒便要超过诸侯联军。 “那明日要如何折损士气？”张言问道。 “攻城不利便已经是折损士气。”文聘答道。 “折损自己的兵将，这可划不来。”郭神琳笑了笑，“明日继续城下单挑，华雄没有真材实料，我们直接安排几个人放水就行。” “如果不是知道郭姑娘底细，我都要怀疑郭姑娘是不是被董卓军收买了。”张咨听了笑道，至少他明白了他的军队是不会有损的。 军队就是话语权。 这一点，他们诸侯都很明白。 他对于鲍信的经历表示同情，但也是很感谢。 这年头，有人走在前面排雷还是很不容易的，给声感谢，说不定下次见面时大家还是好朋友。 不过讨董联盟的各个诸侯本就心怀鬼胎，这种事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董卓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进犯的关东的。”郭神琳说道。 这是可以确定的，至少目前阶段，董卓不会。 至于之后？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再说董卓对待关东施行的互相牵制政策，效果很是显着。 看着诸侯内耗不比他亲自下场好？ “那么谁去牛口渚？”张言问道。 “现在还不急，等到明夜过去，董卓军有行动之时，再做决定也不迟。”郭神琳毫不在意地回道。 张咨军会议结束后，张言叫住了郭神琳，“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要是我们最后打不过董卓军怎么办？ 郭神琳笑了笑，“你侄女今天早上送来信件，说是后天她就会到达这里，如果到时候真的打不过董卓军，不妨问问她的意见吧！” “这么说，你没有办法？” “办法自然是有的。”郭神琳摇了摇头，“但是我的办法无法保存我们的实力，我们后面还要独自讨董，实力消耗太多可不利用我们的计划。” 郭神琳这话说的确实不错。 “再说了，办法也是要根据实际情况制订的，我又不能预知未来发生的事情，多做一些多余的事情，只会让我更加疲惫。” “你很疲惫吗？”张言看着她问道。 第71章 杀鸡焉用宰牛刀 “子仪，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不会疲惫的错觉呢？”郭神琳有些奇怪地问道，“我记得我不久前不是才好好地休息了一阵子吗？” “放心，汜水关最后肯定会被我们所掌控的，你就算是不相信我，也要对自己有一点信心，难道我和志才没来之前，你没有脑子的吗？” 郭神琳调侃了几句，“你说过你只相信自己，那么就拿出点精神吧！” “不损失兵力引董卓军出关，还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既最大限度减少损失，又最大限度歼灭董卓军的情况拿下汜水关吗？” 张言沉默，这个答案是已知的。 没有办法。 董卓军不是傻子，这个早已经有人用鲜血来证明。 “所以，等到天下太平，再将地上残破不堪的善心捡起来吧！” 第二天，汜水关下。 三军齐聚，乔帽开口对着两人问道：“据说那华雄神勇无比、智计无双，不知二位可有对策？” 没错，自从华雄诈败诱杀鲍忠后，华雄又多出来了许多赞誉。 直接吹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智谋比肩管仲，武勇不输霸王，再过几天，等到华雄涉及带兵领域，估计还会多一句统兵犹如乐毅。 要是再涉及到后勤方面，那么来一句政务精于萧何也是丝毫不为过、不夸张。 张咨正要说话，却见刘岱抢先一步开口，“我观那华雄也不过是一侥幸之辈，我族弟刘三刀每日精修武艺、勤学苦练，早就想揭穿这有名无实之辈，且让他领军叩关，华雄不战我等便行攻城之事！” 张咨看了看张言，张言心领神会上前道：“刘刺史及其族弟果真高义也！只是那华雄虽有欺世盗名之嫌，但也不应如此轻敌。” “你这是何意？”刘岱身后一人叫道。 张言看了过去，这人腰间竟然别着三把刀，看来确实是叫刘三刀。 “想来这位将军应该就是刘三刀？” “是我怎滴？” “三刀将军，你看那华雄不过是砍了两颗不聪明的脑袋，便已是如此骄纵跋扈，竟大言不惭、自吹自擂，我等何必与此人一般见识？”张言笑着说道。 “那依你的意思是？” “我等三路诸侯，何不各出一人，待华雄出关之时，一拥而上活捉此人。”张言说着，“且说此人诡计多端，刘将军一人出战，只怕是会有些意外，现如今三人齐上，想必是万无一失。” “这，是不是有些不合礼仪？”刘三刀有些犹豫，但已经心动。 【动摇值：99，难度系数：9】 张言瞥了一眼，明白了这人无非是想要一个正当那个的理由，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那华雄奸诈狡猾，先前诱骗叔义，使出一盘外招来，其人如此行事，今日我等又何必以礼而待之呢？” 此言一出，动摇值轻松破百。 “说得好，那就依子仪所言！”刘岱哈哈大笑了几声，在他看来这无非就是张言想让杀华雄此功平分。 平分就平分，谁知道这华雄有没有后手？ 谁能确保百战百取胜？ 多两个人，也是多两份保险。 万一他族弟失手了怎么办？ 两人间的对话虽然没有经过乔帽同意，但是在乔帽看来，这可是白送的功劳，自然不会有所不悦，也是欣然答应。 于是乎，刘三刀等三人带着军队前往关下叫阵。 “我已经安排妥当，保准让那华雄扬威。”私底下，文聘向张言保证道。 张言点点头，表示对文聘很满意。 虽然刘三刀这名字听起来就是一个跑龙套，但就像他刚才说的，“只是那华雄虽有欺世盗名之嫌，但也不应如此轻敌。” 所以这刘三刀尽管只是一个跑龙套，他也不应轻敌。 要确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才行。 不怪他谨慎，实在是这个世界的华雄不对劲。 看得见的敌人固然可怕，但始终是可以看见的，是想办法可以消灭的。 可若是敌人看不见，无法察觉的到，那么首要任务则是先看见敌人。 谁能先一步洞察，那么谁便能够夺得先机。 张言看向汜水关，他很好奇，到底是哪位谋士在给董卓军出谋划策呢？ 有名的李儒在洛阳，这一点不会有假。 贾诩现在就在宛城内，按道理来说，这董卓军应该没有谋士才对。 是谁呢？ 贾诩表示他也不知道呀！可能是刘艾和田景吧！ 汜水关内，当华雄得知又有人找他单挑时，整个人猛然一顿。 他知道汜水关上上下下对他的吹捧，说实话他很高兴。 但是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 上次能搞定鲍忠，完完全全是靠着运气，要不是突然出现的银枪，他就要没命了！ 结果战斗结束后，众人还是一阵吹捧，将功劳全部归功于他。 这让他很不自在，可事实就是他拿下了鲍忠的脑袋，他根本无法辩解。 正所谓生活就像那啥，不能反抗就享受吧！ 他享受的也确实挺舒服的。 只是当贾诩带着汜水关内的将士来到华雄面前时，他就不那么的舒服。 “我......” 华雄还要说些什么，但却被贾诩打断，“华将军，那敌将此刻正在关下叫阵，还请将军施展神威，将敌将退却。” 说着，他还问了牛辅一句，“牛将军看是如何？” 牛辅是董卓的女婿，算是董卓军的关系户，而且关系特别硬，后台特别大。 实际上的能力不知道有多少，但他是董卓手下五大中郎将之一。 这些日子里面，所有人对着华雄不断吹捧，吹着吹着，在很多人的眼中，华雄就是一个能够匹敌吕布的猛将，只是平日里深藏不漏。 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牛辅，只见他挺着肚子说道：“诸侯联军肯定不是华将军的敌手，还是速去速回，我们都等着接风洗尘再开庆功宴呢！” 华雄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上去迎战。 而就在这个空档，汜水关上有人已经按耐不住。 “杀鸡焉用宰牛刀！郭将军！让我出战吧！” 闻言，郭汜有些犹豫。 第72章 采薇 “那你加油，注意安全。”郭汜看着手下恳切的眼神，只好点头答应。 他才是拿下鲍韬人头的人，事后贾诩也安抚了他，这些日子下来，他也隐隐约约察觉到是这首功可能会要了人命。 他郭汜可是董卓军精锐中的精锐，怎么能因为一个首功丧命呢？ 作为一个久战沙场的老将，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这在贾诩身上闻到了和李儒相同的气息。 他决定，安分一点。 他看着那名手下走出城门，提着枪和刘三刀扭打在了一起。 因为来人不是华雄，和刘三刀同行的两人并没有上前。 只见刘三刀猛冲上去，打法极为犀利，眼看第三刀就要落在人头上时，关上射出一箭来，让那刀势发生偏转。 那人也因此保住一条小命，驾驶着马向着关内逃去。 “多谢郭将军出手相救！”那人感谢道。 郭汜罢了罢手，让那人退了下去。 关下的刘三刀冷哼一声，“果真奸诈狡猾！快叫那华雄那厮出来！” 不多时，一骑飞出汜水关门。 同时伴随着汜水关上下的欢呼声，在这些士兵眼中，华雄早已经成为汜水关的英雄。 这些日子下来，华雄早已经习惯被几千甚至几万双眼睛注视的感觉。 不经意间，他也有了能够傲视群雄的外表。 但实际上，他还是清楚自己能够吃几碗饭的。 “董卓军狡诈，等待那华雄上来，我等再行出击。”文聘安排的人对着二人出声道。 刘三刀颇为认同，方才要不是那一箭，他早就拿下了那名小将来做个甜头！ 华雄近来为了符合贾诩打造的标签，无论是气质还是气势都是飙升。 横刀立马在关前，倒还真有一副天下无双的姿态。 “汝是何人？报上名来！”华雄举刀对着刘三刀叫道，声音沉重，似乎夹杂着阵阵闷雷。 “哼！你就是华雄？”刘三刀看着面容平凡的华雄有些不敢相信，他原本以为华雄应当是一个很魁梧的大汉才对。 但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华雄和他想象中的华雄有点不一样。 “对！正是你爷爷我！” 随即，两人竟同时飞奔而起，厮打了起来。 和刘三刀同行的两人都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发展。 “刘将军竟然落了下风？”乔帽派出的人惊讶的说道。 “那就快上啊！”张咨这边的人连忙说道。 两人也是跟了上去。 此刻华雄和刘三刀已经对砍了十来招。 刘三刀也只是前三刀比较凶猛，华雄没有接招，直接躲了过去。 后面刘三刀的力道降了下来，华雄便能够应对自如。 而现在又有两人前来，华雄心中不由叫苦。 不是说好的单挑吗？为什么还要来两个人啊！ 一开始，他还是有点慌。 三人形成合围之势，他无法逃脱。 华雄苦苦招架着三人的攻势，西边是董卓军对华雄的赞美以及对联军一次性上三个人的辱骂。 东边是联军的阵阵鼓声。 “取鼓来！我要亲自敲！”刘岱看着僵持的四人，心中很是焦急，亲自去擂鼓。 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放在了打斗的四人身上，几乎所有人的心都紧紧地绷着。 “奇怪，这华雄怎么感觉比前几天要强上不少？”张言皱着眉头，虽然他不清楚鲍忠的实力如何，但华雄的表现和那天的表现完全不一致。 “确实是强上了不少。”戏忠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 “招架一个人和招架三个人是不一样的，华雄的实力也不能说是增强，他的速度还是几天的速度。”文聘出声道。 “要结束了，我先回去了。”黄舞蝶在看见什么后，直接打马回走。 “结束？”张言有些错愕，那四人看上去短时间无法分出胜负，为什么黄舞蝶会这么确定？ 几人私语间，只见突然不知怎么的一下，刘三刀马失前蹄，华雄竟顺势一刀将其人首分离。 紧接着，乔帽那边的战马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将背上那人摔倒在地，又让华雄拿了一个人头。 张咨这边的人则是驾驭着战马开始逃跑。 华雄表示自己有些懵逼，怎么一瞬间他变得这么厉害了？ 他没有去追杀，而是在汜水关上下的欢呼声中带着两颗人头回到了汜水关。 “废物！待到战后再跟你算账！”文聘对着临阵脱逃的那人恶狠狠的说着，语气虽说不悦，但表情和眼神都很温和。 “华雄！我誓杀汝！”刘岱通红着眼睛，看见刘三刀惨死，他一怒之下居然让士卒开始攻城。 这可吓坏了乔帽，虽说两人有些不对付，可这种情况下攻城，肯定会损兵折将，划不来啊！ 乔帽给张咨打了一个眼色，示意张咨和自己一起劝说一下，结果张咨就跟没看见似乎，一直看着汜水关，表情还很凝重，似乎并不知道刘岱要攻关。 现在张咨不说话，乔帽和刘岱本身有矛盾，乔帽只怕自己刚开口，刘岱就要先拿他祭旗，干脆闭上了嘴。 不过说实话，看着和自己有过节的人损失惨重，乔帽的心中也有些快乐。 就这样，在联军很奇怪的氛围内，刘岱军开始了攻城，而张咨军、乔帽军就和看戏一样干看着。 阵前斗将已输，士气本就大大折损，再加上只有一路诸侯出兵，这对刘岱军的士气打击就更为大。 张言背过身去，他已经能够料到结果是如何的惨烈。 但郭神琳将他的身子转了回去，“还是好好地看着吧！”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郭神琳说的是诗经《采薇》。 大致的意思是回想当初出征时，杨柳依依随风吹。如今回来路途中，大雪纷纷满天飞。道路泥泞难行走，又饥又渴真劳累。满腔伤感满腔悲，我的哀痛谁体会！ 虽说有些不衬景，但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 随后郭神琳开始说了起《采薇》中的前三章来。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第73章 一闪而过的霞光 张言被固定地只能看向汜水关，默默地将繁霜降指定郭神琳。 嗯？ 郭霞...... 一直叫她神琳，差点忘了她的名。 【指定人：郭霞】 【正在进行感悟中......】 “......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郭神琳说着问道：“感觉如何？” “思绪纷繁，百感交集，枨触于怀，黯然神伤。”张言回道。 《采薇》写的是边关士卒的“采薇”，戍役不仅艰苦，而且漫长。 薇菜从破土发芽，到幼苗柔嫩，再到茎叶老硬的整个过程，就好比是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再到了迟暮之年。 “还剩两章，为何不说？”张言问道。 《采薇》共六章三层，郭神琳只说了首尾两层，唯独却是跳过了中间那一层。 郭神琳没有回答，继续道：“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独为匪民。” 这是诗经《何草不黄》。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郭神琳没有接着说下去，反而是换成了诗经《击鼓》。 她跳过了中间两句，直接说道：“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这三首都是怨诗。 《采薇》是对抗外族的怨诗，而在郭神琳眼中，讨董之战说到底也只是一场内战。 因此，她才跳过了那段，并说起了《击鼓》这首内战的怨诗，展示出对战争的抵抗情绪。 怨战争的降临，怨征役无归期，怨战争中与己息息相关的点滴幸福的缺失，甚至整个生命的丢失。 而《何草不黄》则是作两首怨诗的上下衔接。 草木注定要黄、要玄，那么征人也就注定要走下去。 可草黄草玄乃物之必然本性，而人却不是为行役而生于世，人非草木，当不能以草木视之。 “......” 念及于此，张言出声道：“听闻京中有童谣，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戏忠看了过来，提醒了一句，“童谣也是谣。” “提及这些无益，我先走一步。”郭神琳转身离去，由于张言是背对着她，并没有察觉到她的慌乱。 此刻感悟也有了结果，【感悟结束，结果为同感，你获得能力——一闪而过的霞光】 【效果一：你对危机感的预测提高，你对被二次及多次掩盖的危机预测下降】 【效果二：当你的心情低落时，对时间流速感官变慢，生命力流逝加快，且智力大幅度提高；当你的心情弥高时，对时间流速感官变快，生命力流逝减慢，且智力大幅度提高】 【效果三：当满足效果二任意一项触发条件时，你的武力、体力大幅度提高】 【效果四：当不满足效果二所触发的条件时，你折寿一天，然后在这一天时间中，你的武力、体力、智力随机一项大幅度提高】 【效果五：当你折寿一天时，你的情绪无限趋近于不稳定，若能彻底将此情绪稳定，你所折损的寿命恢复，且你智力永久性大幅度提高，若不能，则你的智力在期限内大幅度提高，且你可进行观势、掠夺】 【效果六：压力愈大，能力愈大】 看着这三百字的小作文，张言明白了郭神琳高智的原因。 这些效果加在一起，可以总结为一句话，你每天有一定概率折损一天寿命，无论是否折寿，你的智力大幅度提高。 只是这代价看上去为什么这么少？ 折寿一天？ 好歹一年吧！ 而且还能够恢复折损的寿命，这是什么神？ 不过，情绪无限趋近于不稳定是什么感觉？好想体验一下啊！ 但是很快，他的外挂又显示出了一行字来。 【注：由于指定人距离过远导致感悟中断，导致此能力仅生效效果一、效果二、效果三】 好吧！ 看来这种感觉与他无缘，实在可惜。 想着，张言看向戏忠，“志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两害相权当取其轻，是非对错，早已经不重要。”戏忠说道，意思明确。 张言点头示意明白，其实他早就已经明白，但可能是因为心还在吧。 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胸膛，他能够感受到一颗跳动的心。 “怎么打起来了？”张咨这时突然发声道，声音极为诧异，好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 乔帽看足了戏，也是叫了起来，“公山节哀！不能再打了啊！” “公山，你糊涂啊！快鸣金！快鸣金！”张咨也是说着，看不出有丝毫的破绽。 当鸣金之声响彻在东边，士兵们如同潮水一般退却时，刘岱这才从悲伤中走出，他咬牙切齿道：“华雄！我誓杀汝！” “士气大损，撤军吧！”张咨叹道。 三路诸侯有序撤离，董卓军没有丝毫可趁之机。 没过多久，此处发生的战报传到了后方马腾军中。 “今日华雄以一敌三，两死一逃，看来确实是名不虚传啊！”马腾对着庞德说道。 对此庞德摇摇头，“华雄，棋子也！” “先前华雄斩杀鲍忠，真正高明的是那安排掷出银枪之人，而如今华雄以一敌三，真正高明的是让华雄成功以一敌三的人，而这个人则是在这次战斗中毫发无损的人。” “今天只有刘岱一人出击，张咨、乔帽两人是能够劝下来的，可他还是选择了出击，这足以说明问题。” “我们需要和张咨军联合吗？”马腾看着战报问道，乔帽损失了一员将领，没有任何损失的人是张咨。 “我们要联合的不是张咨，而是张言，他是这支军队的幕后之人。”庞德纠正道。 “即便联军解散，只要董卓不死，那么张咨军就会继续讨董，在此之前，张咨军是我们的盟友，但是董卓死之后，我们就需要考虑考虑，未来的打算。” “是与张咨军反目成仇，还是持续联盟驻守在凉州，这些事情在下不宜干涉，决定之事还是要您来做。” 听了庞德的话，马腾慎重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确实是要好好考虑考虑才行。 第74章 办法 张咨部，张言处。 “二叔好久不见。” “侄女别来无恙。” “二叔何出此言？” “侄女真不清楚？” “二叔想知道什么？” “侄女猜不出来吗？” 听着这两人的哑语，黄舞蝶打了打哈欠，直接走出了营帐。 “我来呢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去一趟陇西，不过要是战争不结束的话，我估计是过不去呢！”张雪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知道过不去那为什么还要来？”张言问道。 “感觉二叔腰间缺了点东西，顺路带了过来。”张雪指着八尺长的剑匣说道，“打开看看？” 看着比自己还要高的剑匣，张言内心是有点无语的。 这剑匣的装潢很普通，张言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柄七尺长的剑。 然后，一只手竟然还抬不动！ 张言无奈伸出两只手，看着这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剑，他问道：“这剑是来搞笑的吗？” “此剑六合八方，长七尺二寸，是一柄礼剑，以后二叔你会用到的。”张雪面容平静，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张言放下剑，看向张雪，“既然以后会用到，那为什么现在就给我？” “我去了陇西之后，估计再次回到颍川就是三四年甚至五六年之后的事情，怕是没有机会将这剑交给二叔。”张雪解释道。 “为什么要去这么久？”一旁躺着的郭神琳起身问道。 “......我去帮一个傻子重开西域。”沉默片刻，张雪回道。 现场沉默了几秒，郭神琳问道：“......你有什么计划吗？” 张雪坦言道：“我的第一步是取得马腾、韩遂的支持，第二步是取得天水杨家的支持，剩下的计划暂时没有。” “所以你出现在这里，实际上是想把先得到马腾、韩遂的支持？”张言出声问道。 张雪点头，“这是自然，没有军队的话，重开西域根本不现实，我不是班超，也没有班超时期的大汉作为背景撑腰，就需要先搞一支军队将场面给支撑开来。” “这可是一个很难的事业，凉州那边很乱，你确定真的要去吗？”郭神琳问道。 “所以我才来这里了呀！”张雪幽幽地说道，“对了，在此之前，先问一下，我二叔他有什么高远志向吗？” 张言没有回话，这很明显是在问郭神琳。 郭神琳瞥了一眼张言，“还是让他自己说吧！” 此刻，她已经明白了张雪的打算。 不得不说，这个打算很好，就是有点人质的感觉。 到底是反客为主，还是鸠占鹊巢，全看张雪自己的操作。 唔，这两个词是一个意思吧？ 郭神琳摇了摇头，揉了揉脑袋，头好疼好晕，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 她咬了咬自己的鳃，一种得而复失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 什么东西？ 郭神琳皱眉间，张言说出了他的高远志向，“自张角起事以来，汉室衰微，各地诸侯并起，世道浑浊不堪，我欲伸张大义于天下，还人间一个朗朗乾坤！” 张雪点了点头，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是对这个高远志向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既然如此，那就先拿下三辅秦地吧！” 张言打出了一个问号，什么东西？ “联军不过一盘散沙，董军用奇则散，都是一些将目光放在关东的货色，趁着无人顾及关西之际，联合马腾剿灭董卓，奉天子以诏传而安天下。” 张雪说着，没有给张言反应的时间，“联军已经损兵折将不知其数，我们拿下三辅秦地后，关东可能还会有些变故，但我们肯定能拿下三辅秦地，届时再行以纵横之术，天下安定指日可待。” “等等，你让我先想想。”眼看着张雪还要继续往下说，张言打断了她，并开始了仔细思考。 先前戏忠、郭神琳都说过战略方面的走向，但现在张雪的方案听起来似乎不需要那么麻烦。 “神琳，你先出去一......”张言说着却发现郭神琳不知何时已经躺下睡着。 “看来我的二叔图谋不小，是有什么不同的计划吗？”张雪看了下睡着的郭神琳，回头问道。 随后，张言讲述了戏忠、郭神琳两人的战略。 对此，张雪说了四个字，“师出有名。” “既然要伸张正义于天下，那么就必须要做到师出有名。” “关东诸侯各怀鬼胎，想必讨董结束后肯定少不了一番大乱，我们这边尽快拿下三辅秦地，再趁乱从关东诸侯处讨些好处。” “不过具体事宜要如何去做，还是要等到明显的那一刻才行，毕竟我们只知道天下大乱，却不知道天下会怎么乱。” “这两个人吹的有点夸张，还是先拿下三辅秦地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言点点头，觉得张雪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未来说不准，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谈的太多，心理落差容易过大。 不过，现在他已经坑了两路诸侯，已经快三路了，估计能够为以后攻略关东铺路吧！ “侄女，荆州怎么办？”张言问道。 张雪想了想，然后说道：“荆州的新任刺史刘表如今下落不明，不太好出手，不过荆州马上就要掀起一波大乱，即便是刘表无底线地向士族妥协也是无法镇压的。” “这个大乱是？” “南郡、武陵郡将要出现叛乱，他们是搞不定的。”张雪随口说道。 “这个时候，只要我父亲坐镇在南阳，二叔你带着江陵之众前往刘表处，只要平息叛乱，一切都将好说。” “我要是平不了呢？”张言觉得张雪对他为未免也太有信心了。 “这个叛乱是我引起的，解决的办法我自然是有的。”张雪直言道：“你去的时候，带上江陵军，还有舞蝶和神琳，在平息叛乱之后和舞蝶订亲请期，最后在攻下三辅秦地后，迎娶舞蝶。” “你喜不喜欢舞蝶无所谓，我不在意。” “我们在三辅秦地上没有根基，需要借用其他人的力量，当然我这只是一个建议，采不采纳只看你想怎么办。” “或者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第75章 抽不出手 “和舞蝶有什么关系？”张言下意识看向郭神琳，这家伙也说过类似的话。 张雪耸了耸肩，“一个态度而已，二叔大可随便在荆州大族里面挑一位你喜欢的女子，舞蝶只不过是我心中的最优人选罢了。” “为什么是她？”张言问道。 “是谁并不重要。” “我是问，你心中的最优人选为什么会是她？”张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有很多方面的原因，大致也就三方面，第一是家世，第二是人脉，第三是能力，二叔想先听哪一个呢？”张雪问道。 “我三个都不想听。” “正常，像二叔这样的青年才俊身上都是有股子傲气的。” 张雪点点头，对张言的行为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但是，既然我们要以大义来安定天下，那么就不能做言而无信的事情。” “早在我遇见舞蝶的时候，就和她父亲订了一桩婚事，只不过你和她都不清楚，你现在可以向她说清楚，然后向她父亲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 “......我是不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张言沉默片刻后问道。 “只要你有能力，到处都是选择，只要有其他什么更好的办法，我亲自给你毁约去。”张雪平静地回道。 “......我明白了。” 面对郭神琳的时候，张言已经选择了妥协，而现在面对张雪，他做出相同的选择自然是毫不意外。 “不用有自己是在利用别人的负罪感，你在利用别人，别人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你呢？”张雪说着摇了摇头，“只要你表现出喜欢舞蝶，那么舞蝶就会有负罪感，当然前提是不知道你的心思，随你怎么样吧！” “我们继续说说马腾的事情。” “你们现在和马腾已经走到哪一步了？” “只要能够大规模消灭董卓军，马腾就愿意在联军退却后，和我们结盟一同讨伐董卓。”张言说道。 “很好，马腾指望不上。”张雪点了点头，“这几天诸侯连连损兵折将，今日更是士气大受打击，加上夜间起雾，怕是又有一路诸侯的兵力要损失惨重。” “你有什么办法？”张言下意识问道。 “简单，我们把孙坚也拉进来。”张雪说道，“我们这三路诸侯中，虽说刘岱损失惨重，但唯有乔帽是最弱的，因此董卓军今夜的奇袭重点定然是放在了乔帽身上。” “而对于我军和刘岱军则是牵制，只要牵制住，那么乔帽军必然损失惨重。” 张言点头，“那怎么把孙坚军引出来呢？” “由我们假扮成董卓军，去勾引孙坚军。”张雪淡淡说道，“今夜的指挥就交付给我吧！” “好了，晚上还要行动，我要先休息。”张雪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张言明白，走了出去。 同时伴随着身后的一道冷冽的声音，“记住，不动情，对你们双方都好。” 张言身形一顿，继续走了下去。 他觉得有些迷幻，张雪实在是太多变了，摸不清真正在想的到底是什么。 帐内，张雪拍了拍郭神琳的肩膀，“霞，我知道你在装睡，快醒来。” 郭神琳睁开一只眼睛来，眨动几次后，她开口说道：“可我现在真的很难受。” 听了这话，张雪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郭神琳，“你别告诉我，你喜欢我二叔。”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郭神琳伸手打掉了张雪用来掐她脸蛋的手，“我感觉自己仿佛命不久矣一般，我梦见了在荣阳会爆发一场滔天的大火，但我思来想去，都没有想明白是为什么。” “不要再胡思乱想，之前我们求佛问道的时候，那个老道士不是说你需要经常笑了一笑吗？” 张雪仅用一只手就控制住了郭神琳的双手，俯身压了下去，另一只手则将郭神琳的嘴角扯起，“开心点，你们不开心，我会很难过的。” 郭神琳扭过头说道：“你大可不必说那个‘们’字，这样我可能会开心一些。” “你们当中有一个不开心，我都会难过的。” “哎！我不是特殊的那个一个，我好伤心。” 郭神琳虽然做出一副哭丧着的脸，但是内心却是高兴的。 片刻后，她恢复表情问道：“对了，你什么时候给你二叔他搞的婚约，连我都不知道。” “我骗他的。”张雪直白说道。 没错，根本没有那件事情，完全就是子虚乌有。 “那你会骗我吗？” 郭神琳的到语气中带有些幽怨，张雪也不清楚这是从哪里来的幽怨。 她继续低下身子，在郭神琳的耳边吹了吹气，然后说道：“我不是已经骗过了你吗？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 “只要你难过，我就会难受的。” 张雪再次压下身来，两人对视着。 “现在感觉如何？”张雪问道。 “虽说全是假话，但确实是好受了一些。”郭神琳叹了口气说道。 张雪起身并松开了禁锢着郭神琳的手说道：“解开心结，治疗心病，还是需要靠自己，我也无法真正帮到你。” 她扫视了帐内一圈问道：“对了，你把药放哪了？我去帮你取来。” “......我不吃药很久了。”郭神琳觉得自己又不大好了，怎么胃有点疼？ 下一刻，一个清凉的东西滑入了她的口中，郭神琳用牙齿咬住，并看向张雪。 意思很明确，这是什么东西？ “仲景老先生用甘草为主料做的，吃完先睡吧！一切都有我呢！”张雪安抚道，她很清楚郭神琳的心病，一上一下调动着郭神琳的心理落差。 郭神琳将那东西咬碎咽下，“感觉好多了呢！” 随后她在张雪的安慰下睡去，即便是张雪想抽开被搂着的手臂，也是难以动弹。 真·抽不出手。 张雪试图挣扎了一下，但回应她的是郭神琳的梦呓。 反反复复也就六个字，兄长，别走，我怕。 张雪看向帐外，现在的时间还早，应该能够来得及，既然这样，那就先睡一觉。 她低下头来，从宛城一路奔波过来，她也是很累的。 第76章 看上去格外的公平 孙坚部。 孙坚古井无波地站立在营前，他望着天空，刚刚得到消息，那华雄以一敌三。 对此，他表示了两个字，离谱。 虽不清楚前线是怎么打的，但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情。 “这天几乎是要起雾呀！文台。”说话的人是韩当。 “前线士气已折，董卓军今夜怕是要展开夜袭，吩咐下去，今夜严加防守。”孙坚开口道。 “我们前方有三路诸侯，董卓军总不至于绕过这三路诸侯来夜袭我们吧？”徐琨出声道。 “防患于未然总归是好的，董卓军中有狡诈之士，若是一不小心，真的来夜袭我们，那可倒是有些不好。”韩当眺望着汜水关说道。 “说的也是。”徐琨点了点头。 “文台，将士们都想战功立业，今夜要不我们去救援一下联军吧！”听着的程普提议道。 “到时候再看情况吧！”孙坚敷衍了一句，他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 汜水关内。 华雄以一敌三的事迹被董卓军亲眼见证。 如果先前计战鲍忠可以说是占了便宜，算不得英雄。 那么今日这以一敌三，可谓是让华雄出尽的风头！ 牛辅自然不会亏待这么一位英雄，庆功宴那是风光大办。 “华将军英明神武，此关皆因将军才得以幸存！有将军坐镇，实乃我等之幸！”贾诩笑眯眯地，奉承着华雄。 “哈哈！”华雄大笑了几声，也是毫不谦虚，直接夸下海口道，“牛将军、贾军师，我军今日士气高涨，不如趁着今夜奇袭敌营如何？” “今夜截营？”牛辅觉得不错，转头看向贾诩，“文和觉得如何？” “诸侯联军必有防备。”贾诩轻轻说道。 贾诩这话只说了有防备，但是并没有说能不能出击，所以牛辅耐着性子问道：“军师的意思是不能打？” “可以打。”贾诩看向华雄，这华雄眼中倒是有着战意，这代表着士气，拒绝只会折损士气。 “如今这关下有三路诸侯，张咨、刘岱、乔帽，不知华将军是想截谁的营？” “自然是张咨！”华雄果断回道，这三路诸侯中也就只有张咨的实力最强，相应的，拿下张咨的功劳也是最高的。 更何况对于董卓军来说，这张咨还是一个叛徒。 张济被他囚禁在宛城，一万多弟兄下落不明，董卓军对张咨军的仇恨还是很大的。 这个回答一点也不在贾诩的意料之外，但很可惜。 只见贾诩摇了摇头，“不可不可，如果要截营，华将军必须听我的才行。” “那军师的意思是？”华雄问道，对于不能跟张咨军交战，他心中还是有些怨言的。 可谁叫他面前的这位是贾诩呢！ 如果不是贾诩，他估计一辈子默默无闻。 “今夜华将军去截乔帽军的营，并且必须要在我下令进攻的时候进攻，下令撤退的时候撤退。” 乔帽是三路诸侯中最弱的一个，华雄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能出战还是好的。 贾诩看出了华雄的心思，连忙安慰道：“华将军大可放心，只要今夜能够谨遵军令，我自当让首功之名置于将军之身。” 听见军令、首功二字，华雄开怀大笑，拱手说道：“静侯军师之令！” 随后，他便就退了下去。 这时，牛辅对着贾诩问道：“华雄能赢吗？张咨和刘岱二人的援军若来，我军怕不是对手啊！” “战斗不是一个人能够拿下的，还需要众多将士的配合才行。”贾诩自然清楚，他道，“还请牛将军秘密召集众将，多备弓矢，拿下诸侯联军不过是等闲的事情。” 贾诩说的轻松，牛辅则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这可不仅仅关乎到华雄的功劳，只要打胜、打退这关东诸侯，他也有功劳！ 贾诩走了出去，碰见了刘纤。 “怎么样？我做的如何？”刘纤笑嘻嘻地说道。 “华雄虽有些飘飘然，但不至于不知道几斤几两，方才我见他眼中充满战意，灵均做的不错呢！”贾诩夸赞道。 “那文和先生可以告诉我，今夜的具体计划吗？”刘纤问道。 贾诩笑了笑，心念一动道：“再帮我做一件事情，我便告诉你。” “什么事情？”刘纤好奇地问道。 “......”贾诩说道。 刘纤听了咬着下唇，犹豫着要不要答应。 “......”贾诩再次说道。 “好！我还要那个成兴！”听了之后，刘纤一口答应了下来。 “自然可以。”对于刘纤提出的条件，贾诩自然而然是答应了下来。 ...... 张咨部。 郭神琳处，当郭神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见了张雪微红的脸颊。 她松开自己抱着的手，看着那白嫩皮肤上红色的指印，咽下了口水。 看着那红色即将消去，她连忙伸手又在上面捏了一下，只是两个红印倒是有些不大重合。 昏昏沉沉间，她抬起张雪的胳膊，在红印处轻轻咬了一下。 然后那只胳膊好像有了自己的灵魂一般，隔空扇了她一巴掌，张雪冷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好这口？” “你听我解释！”郭神琳连忙说道，回头却看见张雪的表情并没有多么的冷，便知道这是在开玩笑。 “没事，你慢慢说，我听你解释。”张雪轻声说着。 “我，我......”郭神琳想了想，最后轻轻地锤了一下张雪，“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让我也咬一口吧！”张雪说道，看上去格外的公平，你咬我一口，我反咬你一口。 郭神琳觉得很非常合理，便听话的将手臂送到了张雪眼前。 张雪稍微侧身，郭神琳送的手臂在她的左侧。 只见她右手搭在了郭神琳的右肩上，左手缓慢地来到手臂的下方，看上去是要将那手臂抬起一般。 可就在这个时候，张雪的左手又迅速上升，扣住了郭神琳的左肩，并且整个人的身子压了上去。 郭神琳毫无防备，身体被张雪操纵。 嘴唇处传来一阵疼痛，淡淡的咸味液体流出她的口中，她没有反应过来...... 第77章 知晓的第一步 张雪咬破了郭神琳的嘴唇，良久之后才移了开来。 郭神琳有些错愕，张雪起身说道：“不喜欢也不抗拒，那就是不讨厌，只要在不讨厌这个基础上穷追猛打、死缠烂打，不管是谁都会心动的。” “就算这么，也没有必要把我嘴唇咬破吧？”郭神琳摸了摸嘴唇，手上是稀释过的鲜血，颜色很淡。 “谁知道你在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过什么呢？”张雪笑了笑，“而且你说你是心甘情愿的。” 郭神琳吐出一口长气来，抚着胸口道：“谢谢。” “既然情绪稳定，那我们就走吧！”张雪说着伸出了手，“时间不等人。” 郭神琳握了上去，“说实话，太受照顾，我都有些惭愧。” “你认识王沐这个吗？”张雪问道。 “不认识。”郭神琳摇头。 “我会让这个人挑起荆州南郡、武陵郡的叛乱，这样一来，荆州七郡中南郡、南阳郡、长沙郡、武陵郡都不属于刘表的管辖。” “零陵郡、桂阳郡这两处与江夏郡相隔长沙郡、武陵郡，即便和士族合作，刘表能够控制的地方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而刘表既然愿意同士族合作，那么自然也会同我们合作，这个时候率兵平定南郡、武陵郡的叛乱，便可以使荆州士族倾心。” “如此一来架空刘表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之后应该就是关于袁术和孙坚的事情，让我父亲和王沐一起坐镇在南阳，你和舞蝶跟着我二叔继续讨董。” 张雪将计划说给了郭神琳。 “嗯，我记下了。”郭神琳点头。 反正本来的计划也差不多是这样，只是多出来一个平叛的步骤。 不过这个平叛还是一个做样子的步骤，样子做的好，少不了士族的橄榄枝。 “你打算让志才跟着你去西凉？”郭神琳问道。 “是有这个计划，但他身体不好，自然不能让他乱跑。”张雪道。 大帐内，在人都到齐后。 “诸君，除了舞蝶以外，有谁能够在夜晚的大雾内看清方向？”张雪坐在首座上问道。 然而无人作答。 张雪点点头，意料之中。 “今夜有两项行动，第一伪装成董卓军的华雄，去骚扰孙坚军军营，只需让孙坚知道就行，不需要交战，随后直接撤退到牛口渚，最后又回到营中。” “第二是在刘岱、乔帽求援之时，带兵去救援乔帽。” “我父和志才坐镇军中，以防不备，这两项行动，其他人有自告奋勇的吗？” “我来伪装成董卓军的华雄，去骚扰孙坚军军营。”文聘道。 “好！那我与文将军同去。”张雪点了点头，“去救援乔帽便就交给二叔、舞蝶、神琳，舞蝶指路，神琳判断遇到的军队是敌是友，若是不确定，那便一律绕开，保存实力，不用消耗自己的兵锋。” “二叔，在抵达乔帽大营前，全军上下需要衣甲破烂，看上去要经过一番苦战才行，让士卒带上些血，路上弄在身上。” 张言点头，似乎自己记下了。 看了一圈，张雪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准备吧！” ...... 天色微暗，黄昏褪去，夜空覆盖。 风卷着水汽，在这汜水一带形成了大雾。 张言站在大帐外，文聘和张雪已经出发，他想起来一些事情来。 他的那个梦，还有一闪而过的霞光效果一的后半句，以及牛口渚被冲刷掉的船只。 郭神琳认为不重要，很有可能是因为危机是经过了多次设计。 而且，孙坚攻克荣阳也有些蹊跷。 没有人会无限无辜委托人保护一个人，张言觉得他并不危险，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没有必要。 想必是他经过了危险，死里逃生，才会有这个委托的。 攻入洛阳也是快了的事情，这期间他会有一次危险，会是今夜吗？ 张言心中有些不安，随着雾气越来越浓厚，他的内心也越来越煎熬。 “不用太紧张，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大场面。”身后的郭神琳走到他前方，“要不你再请一次雷部正神？只要雾足够的重，今夜什么都不会发生。” 雾不是越浓烈越好，太过浓烈的雾会干扰视线，影响布阵。 既然郭神琳认为是请神，那张言直接说道：“一年只能请一次。” “那也很厉害，我学了很久，但可惜除了会画符以外什么都没有学会。”郭神琳说道。 “那还好，我才可惜呢，连画符都没有学会。”黄舞蝶给郭神琳补充了一句。 那还真是可惜呢！张言心中腹诽了一句。 他能碰见几个正常的女人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些天要比我往常过的要精彩，以前天天给人打算盘，手指不是疼就是酸。”郭神琳伸直手臂抓了抓空气，“现在天天动脑，手指闲的没处放。” “神琳，你嘴唇怎么破了？”黄舞蝶突然问道。 “哦，动脑的时候喜欢咬嘴唇，咬破了。”郭神琳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记得你不是喜欢咬鳃吗？”黄舞蝶继续问道。 郭神琳面不改色地解释道：“最近消瘦了些，咬不到鳃，只好咬嘴唇。” “......”张言沉默不语，没有揭穿郭神琳，他不知道那伤是怎么来的，但毕竟哪有人思考咬上嘴唇的？ 他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可以咬到上嘴唇，但是他下意识咬的是下嘴唇。 这时，一骑快马飞奔而来。 “张将军！大事不好！董卓军华雄进攻我军乔帽大营！”斥候汇报了所有人都知道的结果。 这只是第一手，围绕着这一手，将会展开许许多多的变化。 但没有人知道这变化将会怎么变化。 张言正要说话，刘岱军的斥候却是赶了过来，“张将军！敌军华雄正带兵进攻刘刺史！还请发兵支援！” “两个华雄啊！”郭神琳回首看了一眼，她看的是孙坚军大营的方向。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刘岱军已经折损不少，目前只有张咨、乔帽两路诸侯完好，而乔帽弱于张咨，故而奇袭目标一定是乔帽。 第78章 体验卡 对于董卓军而言，他们的士气极为高昂，只要每次废掉一路诸侯即可。 他们虽是防守方，可却掌握着战争的主动权，汜水关难以攻取，长时间消耗下去，诸侯联军只有退却二字。 主动出击只是加快这个过程，但也让诸侯联军能够有机可乘。 而董卓军的谋士很聪明，将这些机会都加以断绝。 从张咨军不入驻汜水关这个开始，这个谋士便已经看出了张咨军的意图。 故而，那个谋士相信张咨军会帮助华雄成名。 因此，很放心的让华雄出战。 等到华雄威名最盛之时，便就是他华雄的身死之日。 武勇、智谋，今夜的这一步则是统帅。 今夜过后，华雄又废一路诸侯，名声显赫，威震联军。 如此，不过数日，七路诸侯便折损三路。 随后应该是华雄率军主动出击，得知消息的联军与其正面相对。 最终，华雄将联军引入绝境，联军败！ 一瞬间，郭神琳脑补了一切，董卓军那位谋士的计划好像被她洞察了一般，只是她总感觉有没有算计到的地方。 但到底是哪里没有算计到她又说不上来。 她的心中升起了很不好的预感。 那个被戏忠反复提及的船只在她的脑海中回荡了片刻，随即她摇了摇头，不过是一些残兵，能够掀起什么波浪呢？ “是去救刘岱，还是去救乔帽？总得有个合理的说法才行。”黄舞蝶对着张言问道。 没错，虽然张雪说了是要救乔帽的，但是理由很重要，没有理由地去救乔帽，只会遭来刘岱的怨恨。 张言瞥了一眼身后的黄舞蝶，然后问道：“那你来判断一下？” 黄舞蝶摇头表示拒绝，“这种事情，你自己决断，说不定我们的猜测是错的呢！” 说的不错，张言对着两名斥候问道：“进攻刘、乔两营的敌军都是何兵？” “甲士！”从乔帽那里来的斥候迅速说道。 刘岱的斥候稍微思索了一下，“弓手。” “用兵之法无外乎六个字，以正合、以奇胜，弓手的作用在于压制，董卓军的真正目的是乔帽，全军听令，援助乔帽！”张言下令道。 不待军队有所行动，有一名斥候赶到，“报！敌将华雄来截我军大营！” 不少将领开始交头接耳，他们议论纷纷。 郭神琳听着，确认了心中的猜想。 如今华雄这个名字已经具有了相当的威慑力，可以引起联军的重视，下一步这枚棋子将会落在哪里呢？ 可真是令人忍不住期待啊！ “什么兵？”张言问道。 “骑兵。”斥候迅速回答。 “诸将莫要慌张，此疑兵之计也！”张言当机立断，“董卓军的目标必定是乔帽！” 果然，那支骑兵没有和张咨军交战便直接退去，隐隐有着诱敌之意。 张咨军没有追击，同时派人送他们后方的孙坚军送去情报。 黄舞蝶四处看了几眼，透过浓雾她看见了无穷无尽的杀机。 她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那杀机却是退却了几分，“......” “跟着我走。”她说了声，勒马走到了前面。 几步后，她绕了远路。 因为她发现，那些杀机在有意识地拖延时间。 至于为什么要绕远路呢？ 原因很简单，只要张咨军无法支援乔帽军，那么乔帽军定然损失惨重，而这符合双方各自的目标。 “这路，好像怎么感觉，越走越远？”有人出声道。 “不知道，但走的莫名安心。”有人回应了一句。 另一旁，派出的斥候不是为了告诉孙坚董卓军夜袭，而是告诉张雪董卓军开始了夜袭。 孙坚和张言一样做出了判断，只不过斥候所说的是张咨军前往支援刘岱军，希望孙将军能够出手援助乔帽军。 这让孙坚心中鄙夷了一声，然后带着兵径直赶往了乔帽大营处，眼看孙坚入局，张雪等人也开始返回牛口渚，并顺路将驻扎在这里的徐荣带走。 视角再次回到张言这边。 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小说中的恶毒反派。 想想他做的事情，虽说他有自己的立场，但不得不说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 不做就会死。 这时，他想起了自己还有一次抽奖。 【目前抽奖次数，难度系数9一次】 【请您选择一张卡片作为抽奖结果】 这是鲍忠死之前动摇值破百给的。 九张卡片都是背面，这没有什么好说的，他随意挑选了一张。 【体验卡——心死道成】 【效果一：使用后，你的资质提升为最优】 【效果二：使用后，你可随机复制他人身上的一项能力】 【效果三：使用后，你的适应能力提升为你能够到达的最高水平】 【效果四：使用后，当你陷入绝境时，你将大概率吉人天相绝处逢生。】 【效果五：使用后，每当你逃脱一次险境后，你可重置效果二，并将自身的一项能力提升为自身可达的最高水平】 【注：时效六天，从使用后开始计时，失效后复制的能力保留，当再次拥有该能力时，已复制的能力将再次生效，且自己作死陷入的绝境不算】 张言点点头，这个卡好是很好，既能够提升自己，又能够复制别人，简直就是简直了。 只要在陷入绝境的时候启用，他就能够复制两次别人的能力！ 但问题在于，这为什么是一张体验卡？ 看来应该是难度系数的问题。 至于陷入绝境的风险，他直接忽视掉了。 没见那效果四写着大概率吉人天相绝处逢生吗？ 真想搞到这个的永久卡！张言心中道，拜托，是个人都想要这张卡的吧！ 他的外挂要是有氪金这种项目，他一定直接拉满把这张卡拿下。 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厮杀声。 雾色浓重，不知道是何方人马。 张言看向郭神琳，毕竟张雪说过，判断能不能打的任务交给她。 郭神琳看了几秒，“......孙坚军和刘岱军打起来了。” “都往自己身上弄些血。”郭神琳说着，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血开始操作。 第79章 机会 “你怎么知道的？”张言问道。 前方迷雾重重，更值夜色，他自己连人影都看不清，可郭神琳竟然能够看出是刘岱军和孙坚军在厮杀。 “是兵形势，孙坚军蓄势待发，其声势如同是一头猛虎，而刘岱军早先士气折损，声势自然不如孙坚军。” “董卓军残暴无度，声势则是饿狼，三者军队发出的声音不同，口音也有所差异，分辨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郭神琳解释着，士兵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猛虎搏杀是为了自己的荣誉，而饿狼却是为了生存，由此可得，孙坚军不是董卓军的对手。”黄舞蝶补充了一句。 “说起来江陵军也算是边陲之军。”郭神琳向身后看去。 这支军队是七千江陵军。 “声势倒是和雍和有些相似。”郭神琳说着看了回来，“我们先在这里等等，等到前方安静了再走。” 张言点点头，这应该是一闪而过的霞光效果五的最后一句，不过观势就是这么简单的观势吗？ 过了一会，黄舞蝶出声道：“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这而期间，郭神琳给张言讲述了为什么这两支军队会打起来。 张言能够判断出董卓军的目标是乔帽军，那么孙坚一定能够判断出来，故而孙坚一定会认为张咨军伪装的董卓军是牵制。 孙坚军会径直前往乔帽大营。 而刘岱军面对弓手压制自然是要施以反压制，凭借他的能力是看不出董卓军的真正目标。 因此最终导致的结果再简单不过，董卓军将刘岱军引诱到了孙坚军的行军路线上，由于都是弓手居多，孙坚军自然会下意识认为前方的刘岱军是董卓军。 在这个时间段中，牵制张咨军的骑兵只要冲杀一下刘岱军，再散去，那么刘岱军就会下意识认为前方的孙坚军就是董卓军。 两军打起来那是必然的事情。 董卓军设计如此，唯独自私方能保全己身。 黄舞蝶绕远路的行为，注定会让孙坚军赶到张咨军之前，从而代替张咨军与刘岱军厮杀。 毕竟这七千江陵军她只是保管的，能减少损失就减少损失。 乔帽大营处，华雄正带着甲士杀的痛快。 贾诩军令忽至，要华雄立刻撤军。 看着四周一片狼藉，华雄满意地撤军。 他前脚刚带着西凉军撤出战场，后脚张咨军、孙坚军、刘岱军就杀了进来。 “抱歉，我们来晚了......”张言说着，有些心虚地看向汜水关。 乔帽不断叹气，最后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我要杀了这华雄！” 刘岱摇了摇头，他想起了自己族弟惨死的画面，也是出声骂道：“该死的华雄！” 此刻，虽说两人有所矛盾，但想法却出奇的一致。 有着共同的敌人，可以让两个有着矛盾的人暂时放下前嫌。 即便看破了障眼法，又洞察了真正的目标，却还是无法阻止董卓军的行动，这汜水关董卓军的谋士还真是恐怖！ 孙坚心中暗道，此刻华雄已经成为汜水关的名号，只要能够斩杀华雄，那么汜水关守军定然士气大损，这样才有可能拿下汜水关。 可问题来了，要怎么斩杀华雄呢？ 这是一个难题。 ...... 汜水关内，庆功宴再度开启，士卒们纷纷为华雄喝彩，奉承之话接连不断。 当华雄喝的醉醺醺回去大睡的时候，刘纤对着贾诩说道：“现在华雄已经被你捧到了云端，接下来你准备怎么用？” “还是先给你说说今夜的计划吧！”贾诩哈哈笑了几声，将计划全盘托出，基本上是和郭神琳所说相差无几。 刘纤挑刺说道：“让所有人都打上华雄的旗号，这一招注定会被看破，完全没有必要。” “不过，我知道会被看破，但这一招是有必要的。”贾诩纠正道，“这一招完全是在给华雄造势，让联军认为只要解决了华雄，便就能够攻克汜水关。” “而事实上，我军还有牛辅、李傕、郭汜、樊稠、胡轸、李肃，这些人都还未出战。” “这么说，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华雄，便已经让联军损失惨重，看来这次战争的胜负，已经注定？”刘纤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 “没有。”贾诩摇了摇头，“这次战争的关键在于吕布，吕布只要败退，那么我们后路便被截断，届时的情况就不归我管了。” “那这边的战局总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刘纤问道。 “这还说不定呢！”贾诩又是摇了摇头，“张咨军至今完好无损，马腾军意图不明，徐荣禁军仍未出场，变数还有很多。”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单单守好汜水关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但要是主动出击将联军一网打尽，那么肯定是有点难度的。 接下来，贾诩确实是让引联军入绝境，但却不像是郭神琳所说的率兵出击。 第二天，华雄带少量军队出关的消息被联军知晓。 张咨部，大帐内。 “诸君请看，这是旋门关，这是汜水关，这是虎牢关，三关虽同时存在于成皋一带，但位置却是有所偏差。”张雪拿出新绘制的地图说道，“华雄的目的地便是汜水关东南方向已经废置已久的旋门关。” 看着这地图，张言第一次感觉到了清晰。 这地图可以说是将这一带的地形写的明明白白。 “看来这是斩杀华雄的好时机。”张言点头说道。 “......确实。”张雪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军依旧要分兵两路，我父和志才还有文聘将军需要驻扎在牛口渚，其余人则连同孙坚、刘岱、乔帽三路诸侯共同前往旋门关。” “我知道你们想问为什么要这么安排，首先是出于情绪上的考虑，刘岱和乔帽肯定是会出击。” “其次问题在于孙坚，孙坚怎么拿下的荣阳我们不清楚，那里的董卓军说不定还在，我们需要留下后手来应对。” “马腾虽倾向我军，但仍有所顾及，我需要亲自前往其营中。” “带足粮草，如果没有疑问的话，保重！” 第80章 自投罗网 张雪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规划好了。 最后那一问只是象征性的问问而已。 一个势力里面不能有两种声音，张雪是张咨的女儿，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的话也代表着张咨的话。 可以说，张雪是靠着张咨的默许。 当然，若是真的有人发出疑问，她也会耐心解答的。 之所以这么独断专横，是因为她明白，将决策交给多数人时，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决定不了结果的。 她能够决策，她只需要手下的人执行力高即可。 “为何要多带粮草？”徐荣问道，“华雄出现的目的是为何？” 徐荣感觉张雪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什么，但又迫于未知的原因，不能够说出来。 “多带粮草，可以保命，如果带的是粮车那再好不过，能用劣马就用劣马，那不是战马，而是粮草。” 张雪回道：“至于华雄出现的目的就是引我们过去，此去一定会有伏兵，所以我们要有人在外策应，若是暂时无法突围，粮草可保证士气。” “如果我们被围，什么时候突围最好？”郭神琳问道。 “待到风起雨落之际，便是突围之时。”张雪说着很离谱的话。 然后她正经地解释道：“董卓军要压制你们，必然是强攻劲弩，只有大风大雨之时，才能让这些武器失效。” “还有什么问题吗？或者是忧虑，都可以尽管提出来。”张雪继续问着，仿佛一切都不是难题，仿佛一切她都能够解答。 仿佛她已经洞察了一切。 “我们需要坚守多久？”黄舞蝶问道。 “最多六天。”张雪回了一句后看向众人，在确定没有问题后，她道，“既然如此，那便准备吧！” 从始至终，在这次军议上，张言没有看见张雪一丝笑容，感觉像是一个npc在分发任务一样。 有些奇怪。 但看这安排应该是万无一失。 孙坚部。 “消息是否准确？”孙坚问道。 他已经明白，汜水关内的谋士绝对很可怕，这一步一定有着深意。 “千真万确。”徐琨回道，“确认是华雄本人，目标是旋门关。” 孙坚点点头，他身边这些人都是绝对不会被人收买的，这些人可是跟了他十年之久！ 只是华雄为什么要去旋门关？ 旋门关有什么值得华雄亲自前去？ 孙坚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这是除掉华雄的最佳时机！ “通知其余三路诸侯与我共同围杀华雄，通知马腾若我军遇伏，让他前来援助接应。”孙坚吩咐道。 经过这几天对战报的研究，以及昨天晚上刚吃过的亏，孙坚变得更为谨慎。 不多时，四路诸侯联军便合兵一处。 “子议呢？”孙坚问道。 “我兄长偶感风寒、身体抱恙，由我这个做弟弟的来代替他出战。”对此，张言解释道。 这个回答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孙坚也不好再说什么。 四路诸侯联军开始向着旋门关行军，而孙坚及其麾下的孙坚军则是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面。 不得不说，孙坚有点心计。 这样就算遭遇埋伏，他的军队也不会因此受损。 张咨军位处最后方。 路上，黄舞蝶首先勒住了马，“先放缓速度，慢慢往西移，东边的山上有杀机。” 张言自然是选择相信她，让军队在不经意间向着西边移动，张咨军的行军方向也在悄然间变成了西南方向。 “黄姑娘是怎么看出来的？”徐荣看向东边，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东边山上有军队活动的痕迹，而我们联军当中没有人来过旋门关，从而推断只能是董卓军。”黄舞蝶随口说道。 “放心，董卓军不会出现袭击我们的，他们的目的是将我们困在旋门关。”郭神琳看上去很是平静，也就是说她明白现在这是在自投罗网。 “我们这算不算作死？”张言出声问道。 郭神琳没有回答，而是向着黄舞蝶问道：“东边山上大约有多少董卓军士卒？” “东侧一带，不在五万之下。”黄舞蝶回道。 张言勒马停了下来，他问道：“华雄只到了少量军队前来旋门关，这五万多的董卓军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荣阳的董卓军。”郭神琳回道，“孙坚军拿下荣阳的真相应该是荣阳没有董卓军，所以战报上什么都没有说。” “原因应该就是这么简单，荣阳其实什么都没有，孙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就算他说什么都没有，我们也是不会相信的，反而认为他有所隐瞒，所以什么都不说这样反而更好。” “而孙坚军之所以前往荣阳，原因应该是李肃激怒了孙坚。” 郭神琳推测着，试图将这个过程给推演出来。 “五万之众，我们还是能够突围的。”徐荣说道。 “不见得，我只怕驻扎在汜水关的董卓军也会前来。”郭神琳说道。 “可那样的话，汜水关他们不就丢了吗？”徐荣问道。 “不知道，但坚守六天，我们全部都是劣马，而且带的粮草还很充足，应该还是可以的。”郭神琳回道。 这时，前方的孙坚军突然大叫了起来。 “誓杀华雄！” “誓杀华雄！” “誓杀华雄！” 孙坚军的气势陡然提升，像是一头放开手脚的猛虎一般。 马蹄攒动的声音如同九霄之上的雷鸣，孙坚军所凝聚的士气像是雪球越滚越大。 “我们加速前进吧！”黄舞蝶说道，“等我们到了，战斗也就打完，到时候直接驻扎在旋门关内。” 黄舞蝶说的不错。 孙坚直接在乱战中一刀斩了华雄，剩下的军队根本不值一提，见华雄身死，士气早就降到了冰点，尽做鸟兽之态散去。 不多时，孙坚便带着张言、刘岱、乔帽三人进驻了旋门关。 虽是废弃的关卡，但足以容纳四路联军的军队。 “孙家军果然勇锐盖世、天下无双啊！”张言恭维了一句。 孙坚没说什么，这话谁说都行，但唯独张言不行。 因为在宛城城下，懂的都懂。 第81章 关键的一点 不过现在两人身处同一联盟，况且张言这是贺喜，孙坚也不好多说什么。 “报！旋门关内发现大量粮仓！”有人前来汇报道。 “哦？孙将军既斩杀华雄，又俘获粮草，可谓是大功一件啊！”张言立刻恭维，刘岱和乔帽也是跟着应和了两声。 “......”孙坚沉默，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董卓军的谋士就这么轻易将华雄和粮草抛弃？ 这不对吧？ “开仓验粮！”孙坚带着人打开了粮仓。 那粮仓打开的瞬间，孙坚、刘岱、乔帽三人顿时愣住了。 “空的啊！”张言看见着空空如也的粮仓，明白了张雪为什么要让他们多带粮草，为什么要都用劣马。 原来是她早就知道了一切！ 可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片刻间，张言想到了。 华雄的出现是作为诱饵，引诱诸侯联军前往绝境。 而何谓绝境？ 没有出路的困境，进退维谷的境地。 故而，董卓军一定会在退路上布满伏兵。 但这还不够，只要有粮草，联军就可以驻扎在旋门关内，因此还需要断绝这种可能。 将旋门关内的粮草全部搬走。 而旋门关只是一个废弃的关卡，里面注定是没有粮草的。 联军杀华雄心切，力求速度，自然会减少对粮草辎重的携带。 如果不是张雪提醒，那么张咨军也不会携带很多粮草。 原本的绝境，因张雪这一举动，增添了不少生机。 张雪亲自前往马腾处，只要马腾出兵，联合荣阳的张超、牛口渚的张咨，三军合力之下，与被困的诸侯夹击董卓军。 如此，绝境自破！ “速速回营！”孙坚呼道。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孙坚话音落下之际，一名士卒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大事不妙！我军归路上，董卓军已占据险要之地！” 咔嚓！ 孙坚将自己的古锭刀狠狠地刺在了粮仓的墙壁上！ 坚守作战要面临无粮的窘境，率军突围要面临无路的困境！ 董卓军既然如此布局，那么凭借他们这些联军的力量注定是无法突围，只能依靠外界的力量。 比如马腾！ 好在他临行动之前，提前通知过马腾，只要马腾出兵，破围就有了办法！ 可既然孙坚能够想到马腾，汜水关内的贾诩就想不到马腾吗？ 马腾到底会不会出兵呢？ 联军归路之上，董字军旗遮天蔽日，汜水守军倾巢而出，此刻的汜水关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关。 山顶上，牛辅领着贾诩、郭汜、樊稠、胡轸、李肃五人站在众军之前。 各处险要之地皆已被董卓军所驻满，所有的防备设施也在一瞬间内完成布置。 这些都是早已准备多日的东西。 “孙坚、张咨、刘岱、乔帽，均已被逼上绝路。”牛辅的目光打量着旋门关，他明白，这场战争已经到了落下帷幕的时候。 “只可惜那华雄啊！”郭汜叹了口气，有些惋惜，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果然那首功就是断头功！ 世界上哪里有白捡的功劳？ 李儒当初给张济首功，结果张济被边章围困，若不是贾诩，张济早就死在北地。 “郭将军可否还怨我不将首功交给将军？”贾诩打趣道。 “不敢不敢！”郭汜连忙摇头，要是贾诩将首功给他，那么此刻人头落地的就是他，而不是可以牺牲的华雄。 “以一无用之华雄，换取四路诸侯联军命丧旋门，文和此计甚为精妙！在下叹为观止！” 李肃称赞着，话锋却是突兀一转，“可若是马腾率兵前来，我军岂不是腹背受敌？”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等着贾诩的回答，他们相信贾诩做好的准备，但是他们也需要知道。 贾诩面色如故，平静地回道：“我已给其送去一封书信，马腾是不会前来救援的。” “若是其进驻汜水关又当如何？”李肃追问道。 这话再次让众将紧张起来，这汜水关可是他们的后路！ 要是后路被截断，他们恐怕很难再次拿下汜水关。 贾诩耐着性子解释道。“刘艾、田景两人还在关中，杨定、赵岑两人也在昨夜赶至关中，李傕将军目前还未有出动，一切尽在计划之中，诸将安心。” 听了贾诩的话，诸将的心思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一切都安排好了。 只需要听话乖乖照做就行。 荣阳，一场滔天的大火没有任何征兆地燃起。 一支打着李字的西凉军从荣阳的东面袭击了城内的张超军。 而这支军队，正是当初张咨军进攻牛口渚时，待在船只上顺流而下的那支军队。 带领这支军队的人不言而喻，自是消失已久的李傕！ 荣阳内的火光也不是什么意外，而是蓄谋已久的布局。 郭神琳的推测确实不错，在孙坚进攻荣阳时，荣阳确实是一座空城。 但它的真正作用并不是让诸侯之间产生间隙，而是让驻扎在荣阳的诸侯放松警惕。 郭神琳下意识忽视了牛口渚逃脱的敌军，认为他们无法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也自然无法推测到这些。 顷刻间，城门易手，城池易主。 张超在臧洪、袁绥以及数十名亲卫的拼死保护下，成功逃离荣阳，他们向着马腾所在的位置逃去。 攻守之势不停转化，张超这一路诸侯也已被废。 成皋一带的战局已经无限倾向于董卓军一方，大破联军似乎只是时间的问题。 关键就在于马腾！ 贾诩的一封书信和张雪相比，到底谁能够说动马腾呢？ 要知道，郭神琳可是一开始就在劝说马腾呢！ 给马腾画饼，给马腾展示美好未来。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马腾始终没有表示是否出手。 两军合作的基础是董卓军被大规模成建制的歼灭，而现在反而是联军要被大规模成建制的歼灭。 如此一来，马腾反悔自然是可以随时进行的。 命运要掌控在自己手中，张雪将张咨的宛城军带到了牛口渚，便是留下的一个后手。 至于要如何使用，还是要看马腾的态度。 马腾部，大营内只有三个人，马腾、庞德、张雪。 第82章 卓败何往 “两位尽管说呀！有没有我都是一样的。”张雪一脸微笑地看着两人。 “既然你们不说，那就由我来说吧！”张雪看着沉默的两人主动开口道，“你们不应该去救援。” 这话倒是让两人有些震惊，不去救援？ 张雪的二叔、好友都在旋门关，不去救援、见死不救，这是人说的话吗？ 自从接到孙坚的通知，马腾便留意着战况。 果不出其然，汜水关董卓军出动，将四路诸侯联军的退路截断。 “为何不去？这其中还是有诈？”马腾对着张雪问道。 而张雪则是看向了庞德，“这些东西，还是让令明来说比较好，不用顾及我的。” 然而庞德还是沉默，张雪只是继续开口，“这样的话可是无法进行下去的，我说四个字，便能让令明先生说出话来。” “我说的这四个字呢！乃是围魏救赵，不知这可是令明先生心中所想啊！” 看上去是在询问，但实际上张雪已经确定了庞德的计划。 听着谜语，马腾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庞德，“令明尽管说吧！张家主以后还要和我们一同前往凉州。” “寿成还是叫我冬阳吧！”张雪纠正道。 马腾点了点头示意明白，随后庞德的声音响起，“孙坚军曾与董卓军并肩作战，故而汜水关内的谋士很了解孙坚军的战斗力。” “依照孙坚军的战斗力，如果不出动全力，恐怕不足以困住孙坚，汜水关此刻定然空虚，与其同孙坚军夹击董卓军，不如趁此时机攻占汜水关让两军互斗。” 庞德将计划道出，从明面上来看，夺取汜水关消耗的兵力远远要比夹击董卓军消耗的兵力要少的多。 取汜水关以解孙坚之围，这个计策看上去很好。 但马腾和庞德两人却是开心不起来，因为他们身旁还有一个早已经洞察的张雪。 “但是两项行动，无论是哪一个都要消耗兵力，这对以后我们开垦西域不利，因此我提议按兵不动。”张雪对着庞德说道，“再说，庞令明先生似乎忘记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庞德问道。 “汜水关敢倾巢而出，自然是已经想明白一切。”张雪说着，帐外传来了一阵打斗声，“看，这不就来了吗？” 张雪嘻嘻地笑了两声，不多时，打斗声停止，一名士卒将一封信件献了上来。 那信件上面盖着的是董卓军的大印。 “这信件里面只有令明先生忘记的四个字。”张雪说道，仿佛已经知道信件的内容。 马腾打开了信，上面确实只有四个字，但他的瞳孔一瞬间却是骤然缩起。 卓败何往？ 庞德过去看见了字，也是想了起来。 在讨董开始之际，郭神琳就告诉过他们。 看见两人的状态，张雪说道：“未来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就算我们推测董卓会被联军逼的迁都长安，那也只是我们的推测。” “说不定，董卓会放弃三辅秦地，直接逃亡凉州呢！” 张雪所言不无道理，张言的战略只是拿下三辅秦地，成为下一个董卓。 但若是董卓实力受损过大，直接退守凉州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届时拿下三辅秦地的便是诸侯联军！ 袁绍作为诸侯的盟主，将会成为下一个董卓。 那么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为了不让董卓退守凉州，只能不断损耗董卓军和诸侯军的兵力，保全自己的兵力，等到联军解散后，再与董卓一战。 一旦董卓军成建制地大规模被歼灭，董卓一定会逃到凉州，诸侯联军可不会继续讨董，他们该回家的回家，该奉天子的奉天子。 马腾可不就成了小丑，要独自面对董卓吗？ 所以说，郭神琳只是在给马腾画饼，给他展示美好的未来。 实际上董卓军损失惨重之后，联军也损失惨重。 谁也无法确定董卓到底要退守哪里。 但无论是退守长安还是退守凉州，对郭神琳来说都一样，无所谓。 可对于马腾来说，那可完全不一样。 只要董卓身处长安，那么重心便就在长安，对凉州之地则无暇顾及。 可若是董卓退守凉州，马腾估计只能够向西遁逃。 片刻之后，庞德想明白了这一点，他问道：“冬阳，为何要将这些挑明？” 张雪摆了摆手，“我要重开西域，时间很重要，董卓要是退守凉州，我还不如直接打道回府呢！” 董卓和马腾相比，那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董卓轻轻松松拿捏马腾根本不在话下。 “那我军不出动，冬阳要如何解旋门之围？”马腾虽然不明白具体的弯弯绕绕，但他清楚庞德会给他解释清楚的。 “谁说我要解围？”张雪奇怪地问道，“让他们困在旋门就行，我还要等一个情报。” “什么情报？”庞德问道。 张雪只说了两个字，“张超。” “报！董卓军李傕奇袭荣阳！张太守不敌弃城而逃！”这时，有士兵前来禀报。 在等到了情报后，张雪站起身来，“情报已至，马将军切记按兵不动，解围之法乃在孟津关吕布身上。” 随后，张雪在通知了张咨一声后，驾驭着赛风驹前往了袁绍处。 大帐内，庞德详细地解释了整个过程，马腾听的连连点头，之前郭神琳说的时候，完全是没有考虑这些。 或者说，是郭神琳有意引导，让两人下意识忽视这些东西。 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还是有些差距的。 六天时间，是张雪给张言等人的交代。 只要六天，不！ 最多六天，她就能够解开旋门之围。 做法也同样是围魏救赵，只不过这比直接进攻汜水关要复杂许多。 她要拿下的是有着天下无双之人吕布驻扎的孟津关！ 难度固然很大，但这也不失为是一个万全之策。 一方面是为了保全马腾的实力，一方面是为了确保董卓不会直接退守凉州。 一方面也是为了不断损耗孙坚的兵力，毕竟她张雪可是答应了王沐，她会帮助王沐的。 第83章 无双之人·上 事实上，早在张雪听见郭神琳的计划时，便清楚她没安什么好心。 不涉及凉州，就是不确定凉州到底会怎么变化。 甚至可能是养蛊，扶植马腾和董卓抗衡。 这样凉州便任由那两人折腾来折腾去，张言则安心攻略汉中巴蜀两地。 这个想法，只能说是有些理想化。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符合张雪的目标。 她要开发西域，就不能让凉州战火纷飞。 马腾、庞德只是被郭神琳暂时迷惑住，以入主为先的姿态，让两人觉得董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一切都有应对的办法。 可如何把控这个度是一个很难的事情。 要让董卓觉得，即便战局糟糕，但是还能够稳住，不至于滚回西凉老家。 袁绍部。 “许久未见，张家主是否无恙？” “偶感风寒，你怕不怕？”张雪反语道。 “哎，那我只好，来人送客。” 说话的人姓颜，名佳，字良文。 “我星夜从颍川赶来，你不盛宴款待我就算了，竟然还想送我......”张雪凝视着颜佳，幽怨的眼神在眼眶中回转。 鉴定为，一眼假。 “那张家主不好好待在颍川，跑到这里做什么呢？”颜佳客套地问道。 张雪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自然是助袁公击败吕布。” 颜佳甩了甩手，“吕布天下无双、勇冠四海，张家主还是回颍川睡觉吧！” 张雪却是没有理会颜佳的话，直接语出惊人，“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孟津关见吕布吧！” “......” 颜佳错愕了两秒半，随即笑道：“难道吕布还能被收买不成？再说你打算用什么收买吕布？” “想知道就跟我一起去呗！我也不是非要找你不可的，诸侯军中想要扬名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再说你不相信我吗？” 张雪起身说着，在她转过身准备走出营帐的时候，颜佳的声音响起，“坐下，我们好好谈谈。” 然而张雪的动作没有减慢分毫，她说道：“良文要是不想错过的话，我们还是到孟津关说吧！” “你要怎么进孟津关？”颜佳问道。 “闯关！”张雪豪气道，“凭我们两个的武艺，孟津关来去自如！” “一怕这一夜下来，你我都要休息个半年才能缓过来。”颜佳吐槽道，“要是你没有什么确信的把握，我可不想白费寿命。” 张雪很大方的表示，“瞧你这话说的，要是事情没成，你消耗的寿命我给你补上。” “别了，你也没几年好活的了，别死在我身上。”颜佳连忙说道。 这下放到是让张雪愣住了，“我没几年了？我明明还活到四十九啊？” “你身上死气缠绕，怕是死于非命。”颜佳解释道。 “多年不见，你的道行真是越来越深。”张雪称赞了一声，“能看出来我是因为什么死的吗？” “奇怪的很，你情愿身死自尽的可能最大，我看你也不像是厌世的人。”颜佳说道。 “这样吗？”张雪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先办事要紧。 她问道：“你去不去，不去我找其他人咯？” “去！”颜佳回道。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孟津关下。 今夜月色阴沉、寒风凌冽，孟津关下更是冷寂无比，甚至是连巡逻的士兵都没有。 张雪扫视一眼后，说出了自己看法，“这孟津关的防备，可真是松懈啊！” “毕竟温候武艺天下无人能够企及，白天连斩数将，使得众多诸侯心有余悸。”颜佳开口道，“就连高高在上的诸侯都心有余悸，更别提下面普普通通的士兵们，军队根本没有士气进行夜袭这种难度的行动。” “这也就导致了孟津关守军如此不作为。” “良文，你知道吗？在我看来，吕布不是来作战的。”张雪说道，“吕布从来没有进行过像汜水关那边的大规模交战，只是天天关下单挑求战，这足以说明问题。” “......闯关吧！一会你和吕布谈判，我听了后就能够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颜佳拔出剑来，她决定不想这些费脑子的东西。 “那好吧！”张雪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剑也拔了出来。 两人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手持寻常短剑，靠近了孟津关。 “站——”住！ “敌——”袭！ 张雪和颜佳一人一剑，看守的两位无名小卒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躺在了地上。 孟津关的大门没有关，反而是大大地开着，两人直接走了进去。 “城门没有吕布的授意，是不会大开的。”张雪出声道，“这倒是印证了我的猜想。” “可以将剑收起来，我们这一路上是不会遇到人拦路的，说不定还是有人来带路。”张雪说着将剑收了起来。 颜佳选择相信张雪，毕竟都到了这一步，不做点什么就回去肯定是不行的。 果不出其然，两人刚走没多久，就有人过来给她们带路。 她们两人也是直接见到了吕布。 “果真是智勇无双之人！”张雪称赞道。 “两位不自我介绍一下？”吕布坐在主座上，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 威风凛凛，器宇轩昂。 即便是在夜晚，他也依旧穿着铠甲，只是他似乎有些不起兴。 “行既更名、坐又改姓，介绍什么的自然省去。”张雪回道，“何况温侯又不在乎虚名，那虚名是名，姓名也是名，温侯并不在意我二人姓谁名谁，只在乎我二人能给温侯带来什么，既如此，我二人又何必空耗口舌以作介而致使温侯生厌呢？” 吕布点了点头，却未给予两人正眼，“有趣，那你觉得丁原是怎么死的？” “丁原死于离间之策，而非收买之计。”张雪回道，“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何况是义父子？丁原非有智之人，中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么说，你认为我是有智之人？”吕布给了两人正眼，“推测说来听听？” “武勇是显而易见的东西，而智谋往往看不见......” 第84章 无双之人·中 “温侯被称为无双之人，自然不单指武勇，只不过从来没有人见识过温侯的智谋罢了。” “勇猛的人，人们会下意识地去侮辱他们的智力，从来达成保持士气的办法，若是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人智勇双全，只怕军队的军心会首先不稳。” “故而，世间有勇无谋之名便流传而出，可能够见到温侯智谋的人只在少数，可谓是少之又少。” 张雪解释着，眼眸中流露着稍微的惋惜之意。 “你们是哪方诸侯的人？”吕布问道。 “是哪一方诸侯很重要吗？”张雪反问道。 吕布点头，“也是，那你们想和我做什么生意呢？” “哪有什么生意呢？温侯现在巴不得外面的诸侯联军中能够有和自己匹敌的对手，然后让联军破关，要谈生意，温侯起码也要摆出自己的筹码吧？” 张雪笑吟吟地说着，“温侯虽因离间之计斩杀丁原，但却实际获利并州军，而且当时的温侯应该也在观望，如今董卓已落下风，正是将凉州军纳入麾下的大好时机啊！” 这一语是将吕布的真实目的道出，同时这下风一词则是能引起吕布的兴趣。 “汜水关出了什么问题吗？”吕布不由问道。 “汜水关的凉州军已经倾巢而出，想来用不了四天，汜水关将为联军所有，而温侯就要陷入围困之中。” 虽然汜水关那边的情况很复杂，但张雪还是说的很轻松。 “汜水关的战报可全是大捷呢！”吕布强调了一声。 张雪轻笑了一声，“联军配合做出来的大捷，难道还能大败不成？” 确实，联军确实是被迫配合的很。 “三路诸侯损失惨重，只剩四路诸侯，难不成还能够打过十万凉州精锐之士？” 吕布只觉得张雪说的话很荒唐。 “我从汜水关外而来，我走之前，已经留下了将凉州军击败的计策，不信的话温侯自然可以靠时间来确认事情的真伪，可只怕温侯确认之后，来不及和这孟津关下的诸侯做交易呀！” 张雪叹息道：“依照温侯之智，在这十万凉州军大损的情况下，直接代替董卓成为凉州军之主似乎不是什么难题吧？” “当然，若是温侯有信心，也可以在十万凉州军未损之前将关卡让出，如此那十万凉州军定然撤军，而事成之后温侯就能够坐拥凉并二州之军，天下之大将任由温侯驰骋！” “为将帅，威震边塞；为诸侯，割据一方。” 张雪给吕布画着饼，展望着未来，“届时，天下人的目光皆会向温侯您汇聚。” “你说这么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吕布问道。 “自然！”张雪当即回道，“您为将帅，必定威震边塞，我可凭您之名再开西域。” “若您为诸侯，则是以三辅秦地为主、并凉之地为辅，我亦可仰仗温侯之名，行重辟西域之举。” 吕布叹了口气，“原以为你是那些诸侯的说客，没想到你竟然是你自己的说客啊！” 吕布的目光看向颜佳，“既然如此，那么想必一直没有说话的这位才是诸侯的说客吧！” 颜佳抬起头，此刻她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张雪要赶来说服吕布。 答案很简单，吕布能杀丁原这个义父，未必不能杀董卓这个义父。 要知道，董卓最初入京可是打着勤王的名号。 丁原可以说董卓是逆贼，他要清君侧。 董卓也可以说丁原是逆贼，故意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来颠覆大汉。 而吕布则有很多办法逆转对自己不利的言论，这些实在是太简单了。 吕布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听了这么久，有什么条件、有什么要求、有什么筹码，就快些说吧！” “温侯想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失败？”颜佳问道，“天下智者多之甚多，董卓身侧的那位李儒，温侯可有把握对付？” 看似是发问，但颜佳却是提出了自己的筹码，给吕布一条失败的后路。 吕布点头，“明日单挑，让你背后的人多派几名武将一起联手向我单挑，我会手下留情的。” “交易达成，待到温侯坐拥并凉之军时，我们再会！”张雪出声道，“我准备了一柄七尺剑，下次见面就赠与温侯吧！” 这时，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奉先，外边又来了三人，为首那人叫刘备，说是什么汉室宗亲。” 吕布回了一句，“不见，驱逐。” “奉先，那刘备身旁的两人厉害的很，小姐只能够单挑，两人一起上便就不是对手。” “哦？两位要见识见识我的武艺吗？”吕布看向张雪、颜佳二人。 “荣幸之至！”张雪回道。 “刘备身旁的两人是对令女出手？”颜佳问道。 “能够两人一起打过绮玲，也算是不错的实力。”吕布随口说着，仿佛那三人根本不值一提。 “文远，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张雪打量了一番，“原来是张文远，怪不得有些眼熟。” “姑娘见过我？”张辽问道。 张雪回道：“出入雁门关的时候见过一二次，印象不多。” 张辽点头，默默地记下来。 孟津关内，吕布很快很那关羽张飞对了上来。 张雪和颜佳没有细看，她们两人的心思放在刘备身上。 张雪从颜佳处了解刘备的出场后，她直接吐槽道：“我见过很多汉室宗亲，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谁把这四个字挂在嘴边的，仿佛汉室宗亲有多么高贵似的。” “益州牧刘焉、幽州牧刘虞、兖州刺史刘岱......”张雪说出了很多姓刘的人名，“我都没见过他们谁强调过自己是汉室宗亲，何为这刘备会如此行事呢？” “别这么说，一个小小编织草鞋的人，如果不说出来，别人哪里知道他是汉室宗亲呢？”颜佳看上去是在安慰张雪，实际上则和张雪一唱一和。 她早就看那一个红脸、一个黑脸的不顺眼很久。 “背后绕人舌头不太好吧？两位？”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第85章 无双之人·下 “所以我就当着他们三个人的面说呀！” 张雪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着，其间交杂着兵器的碰撞之声。 “我查过，刘备是卢植的弟子。”颜佳说道，“怎么说呢！其实他是不是汉室宗亲，我都由衷的讨厌他身旁的那个红脸大汉。” “为什么？”身后的声音问道。 “我感觉我兄长会被那个红脸大汉砍下脑袋。”颜佳回道。 “他是不是汉室宗亲，我也会讨厌他的。”张雪点头道，“如果不是就不用说了，如果是的话，如此标榜自己汉室宗亲的身份，必有所图谋，可惜时运不济难成大事，虽有智而不能束下，此取死之道也！” “别这么说，他们好歹是三兄弟，约束自然少点。”颜佳继续道。 “那么此人欲成大事必定步履蹒跚、幽幽转转，终为弟兄所困。”张雪的评价毫不留情。 “竟然能看出这么多，认识一下？”身后的声音说道，“我姓高，二位姐姐可以称呼我蔷君。” “你可以称呼我冬阳。”张雪一边打量着刘备，一边说道。 其实她也不是刻意诋毁，只是这兄弟三人既然敢前来，那么一定是有人看出了吕布的意图，而这个人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观战的刘备。 这兄弟三人没有什么名声，吕布和他们合作，能够极大地帮助到他们兄弟三人，这算是一份人情。 三兄弟以后也会竭力暗中帮助吕布。 可问题在于，张雪压根没想让吕布成为下一个董卓。 吕布在之后的夺权之中必定失败。 带上颜佳来，就是为了让吕布在失败之后投靠袁绍，如此吕布能够在掌控之中。 若是去了其他地方，那可就可能难以顾及，稍一疏忽就会成为一个大敌。 “叫我良文就好。”颜佳转身说道。 “两位姐姐好，如果有一天他们三兄弟真的扬名天下了，两位姐姐是否会后悔？”高蔷君问道。 “他们是否能够扬名，还是要看温侯的意思。”颜佳说道，她明白这兄弟三人是想干什么。 他们打着和张雪相同的目的，要和吕布做交易。 能够看出吕布的意图，那个刘备当真是不简单，只可惜他们来晚了一步。 “树苗要在尚且年幼之时折断，而不可使之成苍天之干，否则追悔莫及。”张雪这么说道，意思明确。 这兄弟三人有野心，要在他们尚且薄弱的时候解决掉，等到他们已经扬名天下，后悔又能有什么用呢？ “这么说冬阳姐是有办法让这三人无法成事？”高蔷君问道。 “让这三人无法成事何须我出手？即便让他们名满天下，让他刘备成为一州刺史，他自己也守不住。” 张雪直言道：“一个落魄的汉室宗亲，即便从小有志气，有着各种人的帮助，但也不会清楚士族的玩法，更何况帮助他的人还是白马将军公孙瓒，即便成为一州之主。” “相信我，他很快就会丢掉的，直到吃尽苦头，才会明白士族的玩法。” “那你觉得温侯若是一州之主的话，能够守住？”高蔷君问道。 “温侯曾为主簿，凭其智慧，这一段经历足以让他明白士族的玩法，守成完全不是问题。”张雪回道。 三人谈话的声音没有加以掩盖，吕布和桃园三兄弟听的是一清二楚。 关张二人心中无比气愤，却是被吕布连续抓住空子，轻松击败。 “滚吧！”吕布轻蔑道。 刘备还想说什么，但一旁张雪的目光让他很不自在，只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会被那人扰乱，便只好带着弟兄两人灰溜溜地离去。 “今夜巧施离间，刘备要是不对他那兄弟二人做出安抚，只怕是会离心离德。”张雪轻声说道。 “你想再刺激刺激刘备？”颜佳问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过我不从他那里下手，我会让他未来一段时间内招不到谋士。” “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针对一个人。” “我这是在磨砺他，既然他是汉室宗亲，未来一定能够派上用场，要是崛起的太厉害，只怕会逃脱掌控。”张雪说了出了原因。 “毕竟我之后还要去开辟西域，无法顾及关东地区太多。” 吕布走了过来，将画戟放在一旁说着，“让两位见笑，后日正午还请遵守约定。” “温侯武功高强，不愧为天下无双！” 在寒暄了两句后，两人也是离开了孟津关。 “接下来，你是要回汜水关？”颜佳问道。 “赛风驹乃是绝世神驹，我一夜便能够回到汜水关那边。”张雪说道，“而且我这边必须要有所行动才行，如不然只怕温侯将有悔意，他将时间推迟一天，就足以说明问题。” “而我所说闲着也是闲着，只是用来迷惑他的，还有那句早已经做好了安排也是如此，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都是骗他的。”张雪说着。 “吕布只是情报不足，等到情报充足，他就会和刘备合作，所以我这边是刻不容缓。” 颜佳点了点头，“需要我帮忙吗？” 张雪没有客气，直接说道：“那就帮我截断汜水关和孟津关之间的联系吧！” “你倒是不客气，截断两关联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颜佳只觉得自己不应该出声。 “截断两关联系换取袁绍几员大将成名，这很亏吗？”张雪问道，“甚至吕布的第一投靠对象都是袁绍，平心而论这真的很亏吗？” 颜佳表示她很担忧，“吕布那样的人，我只怕本初驾驭不了。” “......这样的话那我试试让他丧命在秦地。” 说着，张雪补充了一句，“当然不一定能成功。” “话说回来，要是吕布识破了你的谎言，今天恐怕你就死在孟津关了吧？”颜佳问道。 “哦？吕布只是将那三人赶出，却没有杀掉，这让我觉得吕布已经识破了我的谎言。” 张雪眉梢微抬，“计策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吕布不敢赌我有没有安排，但我走的匆忙，确实是没有告诉他们，可我既然看穿了吕布的意图，吕布又怎么敢赌我到底有没有将计策安排下去呢？” “吕布只觉得颠覆十万凉州军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他吕布能够想到，凭什么其他的人想不到呢？” “对了，帮我在洛阳散播一个童谣。”张雪突然说道。 颜佳只回了一个字，“说！” “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行！” 第86章 解围之法多，突围该作何 两人说了一会，便分开行动。 当天亮之时，张雪骑着赛风驹抵达牛口渚。 大帐内，她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 “冬阳来去如风，不知有何解围之策呢？”戏忠想了一宿，他也想出了许多解围之策来。 解围并不难，难的是要确保董卓的态度。 要让董卓觉得联军势大，需要暂避锋芒，但又不能让董卓害怕。 这其中涉及对心理的把控实属困难。 “来去如风，说的不错，我打算借用风力来解围。”张雪说道。 “如今的风向可都是西北风，我军难以借用。”戏忠说道。 “现在的风是西北风不假，可风不是整天都在刮的，它总会有停下来的时候，也总会有转向的时候。”张雪说着，“而且攻城器具在已经一应俱全，已经给了汜水关防备的时间，我们去攻城吧！” “攻城？”张咨有些迷惑，不是说不攻城吗？ “我们的目的不是攻城，而是威慑，毕竟我们不是马腾，就算我们将汜水关攻下来，其他人也没有资格说话，毕竟我们才是先锋！” 张雪郑重说道：“再说，我们也不会占领汜水关，我们只需要日夜不停地向汜水关投石即可。” “原来是这样。”戏忠点了点头，他解释道，“如果我们占领汜水关，那么就要将倾巢而出的董卓军歼灭，这样才符合我们的立场。” “而不占领汜水关，只是施压的话也不足以让董卓军撤退啊？”戏忠疑问道。 张雪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这就不得不提我要用借用的风力，我要借用的风力乃是温侯败北之风！” 她的计划很简单，并没有多么复杂。 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让联军攻下孟津关。 “温侯要败了吗？”张咨问道。 “看来你这一去的目的就是让温侯败北，不知你又设计了什么呢？”戏忠说着，虽是问句，但他本人并没有询问的意思。 “袁绍那边的战报全是和吕布单挑失败。”张雪说道，“吕布整日单挑，天天单挑，如果是为了士气的话，那么只需要一二场就可以，可吕布却不然。” “长时间的单挑胜利会让董卓军形成习惯，一开始因单挑获得的高昂士气也会被逐渐抹平，而当吕布战败的时候，士气将会跌落到低谷。”戏忠想明白了补充道。 “不错。”张雪点头，“孟津关失守，只要汜水关董卓军的谋士不傻，就一定会撤军。” “而根据先前这位谋士的表现，他一定能会撤军的。” 这是一道阳谋。 就算吕布知道汜水关这边的具体情况，那他也只会加速让孟津关易主。 因为，汜水关这边的联军要是真没了。 他就没机会取代董卓了。 张雪在吕布那里说的那么嚣张，完全是先欺负着吕布不知道情报，这样才能够更好的占据主动权。 而对于汜水关的谋士来说，孟津关失守，必然无法继续围困联军。 只要稍微撤退的慢一点，联军就会通过孟津关占据汜水关，从而致使董卓军没有任何退路。 如此之下，才能够将困着的联军给盘活。 不对。 是这样才能够让时局向着她想要的方向运作。 盘活联军的方法多的去了。 将徐荣的两万禁军放到旋门关，就是为了确保不乱搞。 这个局面，可谓是精心策划已久。 “我军的位置就在汜水关的东北处，投石车就放在这里，这样董卓军撤军的时候，我们也不会受到波及。”张雪说道。 ...... 时间来到了傍晚黄昏。 旋门关的战斗也告一段落。 孙坚军组织突围数次，但均以失败告终。 “文台，我们要不试一试晚间突围？” 孙坚身侧，他的十年底班都在。 面对众将请战，孙坚摇了摇头，“我军军粮还能够支撑几日？” “两日已是极限。”徐琨出声道。 绝望的情绪在旋门关内蔓延，孙坚清楚缺粮的不仅仅只是他，隔着空地，他能够看见两日后无数因缺粮而挣扎的士兵。 “文台，张咨军已经杀马作粮。”韩当走了进来说道。 孙坚突然笑了起来，“杀马作粮，看来都是穷途末路。” “大家好好休息吧！我去张咨军那里见识一下将我挡在宛城外的人物！” “大荣和我一起去吧！” 随后，孙坚用一句话堵死了这些人想跟着一起去的心思。 祖茂是孙坚的亲卫，如果不是特殊情况的话，基本上在战场和孙坚是寸步不离的。 有他在，足以保证孙坚的安全。 再说，去见张言带一堆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发生什么矛盾冲突，白白让董卓军看笑话。 张咨军。 徐荣在负责兵士的稳定。 黄舞蝶在观察着董卓军的布置。 郭神琳在研究着最佳的突围路线。 张言在决定是否使用体验卡。 “这些山路，战马难以通行，杀马作粮也不失为一条妙招，可没了战马，如何保证速度呢？” 郭神琳念叨着，她自然不会白白坐着等六天。 强攻劲弩，虽说粮车运粮的粮车可以作为掩体，可也只能够挡住西北山上的箭矢，东北山上也是一大难题。 以高打低，用粮车作掩体的作用并不明显。 那张雪为什么说用粮车好呢？ 到底好在哪里呢？ 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 能不能别打哑语，真的不是谁都能看懂的。 不过，张雪没有说的真正意图还是觉得自己能够解围。 说不说其实都一个样子。 想不到也挺正常，张雪压根没有想过让张言突围，但却又不能直说。 就在郭神琳沉思之际，她瞥见了孙坚的身影。 她拍了拍张言的肩膀，出声问道：“这不是孙将军吗？怎么有闲心来我们这里啊？” 孙坚示意祖茂不要开口，这一路走过来，他觉得张咨军有蹊跷。 好像张咨军并没有折损过什么兵力。 这绝对不是一种巧合，张咨军中一定有和汜水关董卓军谋士同样水平的智者存在，而且还不少。 说不定眼前的女子，也有可能是其中之一。 第87章 等待时机 张言闻声抬头看去，孙坚迎着夕阳走来，满身尽是金黄的光晕。 他一开口就忍不住来了句阴阳，“虽已身置险境，孙将军看上去依旧威严犹存、风采不减啊！” 张言坐在一辆空的粮车边沿，郭神临在张言的右手旁的粮车上，两人面前摆放着由沙盘，上面模拟的正是现在的战况。 孙坚没有理会这声阴阳，看着沙盘说道：“战况严峻，子仪可有突围之法？” “等待马腾率兵至即可。” “马腾早应率兵前来，可迟迟未有动静。” “......” 张言沉默了片刻，他问道，“精心图谋荆州的孙将军何时变得如此笨拙？” “我可从未有此心。”孙坚纠正道。 “那就请坐吧！”张言指了指身侧的粮车说道。 孙坚也是毫不客气，直接坐了上去，并让祖茂也坐了上去。 “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孙坚说着，“子仪可能对我有些误解。” 张言点了点头，“毕竟文台居心叵测之事也只是我的推测，事情未成，谁也不知道孙将军是怎么想的。” “或许是我小人之心，但我并不后悔，若是孙将军来真的，那我将身首异处，又谈何能够在这里和孙将军理论呢？” “保全自身，常理应然，若我至于此地，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孙坚回道。 说着，他问道：“我想知道那些纲纪的密信，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呢？” 这是一个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问题，如果不是那些密信干扰他的视线，扰乱他的判断，他应该能够做出正确的决断。 “所有的密信都是我仿照纲纪的字迹写的，全部都是假的。” 孙坚听了点了点头，大赞道：“妙！” 依照常人之理，两份信肯定一封为真，一封为假，但两份信都写的亦真亦假。 让他真假难辨。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两份信都有可能是假的。 “信的作用在于迷惑，不过对于孙将军来说，应该很是让孙将军头疼吧？”张言笑了笑，他当时已经做好了打算，打不过孙坚就撤。 反正将宛城让出去也没有什么的，城内已是一座空城。 孙坚得到空城能够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反而是导致营寨空虚，被张言钻了空子。 孙坚点了后，也是明白了不少，“看来纲纪也死了啊！” “此等人物，只怕孙将军拿下宛城，也会将其斩杀吧！”张言轻声说道。 虽说询问，但心中已经确定了答案。 孙坚是不会留这种人继续活下去的。 而纲纪确实是早已经死了，早在抄家之前，他的人头便已经落地。 张言自然是不会给纲纪留下活路的。 要是没有纲纪通风报信，他也不至于带着骑兵先行，然后遭遇一系列意外。 不过那样的话，他也遇不到黄舞蝶、郭神琳。 甚至江陵军也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嗯？ 怎么这么一想，他还要谢谢纲纪不成？ 没有黄舞蝶，先不说江陵军，他都没有魏武卒来应对孙坚，或许凉州军可以替代，但奇袭纪灵可能又要出现意外。 总的来说，不管怎么样，都是困难重重。 这些人的出现只是给了他另一条可以选择的道路走。 但这并不意味着，新的道路要比原本的道路要好走，说不定更难走了呢！ 只是有着助力，才让原本崎岖的道路变得平坦。 想着，他又不自觉想起来了张雪和郭神琳的提议。 这两个人先后提及，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错的。 可是那样的话，他感觉自己和又当又立的渣男没有什么区别。 唔，张言心中充满了纠结。 “咳咳咳！”郭神琳的咳嗽声将张言从幻想中拉到现实。 “虽然不清楚二位有什么仇怨，但别人说话的时候，还是专心听比较好些。” “礼崩乐坏是因为有人践踏，但不能因为有人践踏就跟着去践踏，那样永远都只会是礼崩乐坏。” 说着，郭神琳看向东北方，夕阳的余晖下，她看见了流淌着金光的董字大旗。 瞧这话说的，张言也没见郭神琳平时有多注重礼节。 “孙将军，我们不能指望马腾来从外面解围。”张言说道，“马腾和董卓都是来自凉州，董卓要是败退，首当其冲的便是他马腾。” “令兄可是在外面呢！”孙坚强调道，他已经确定，张咨根本没有偶感风寒，全是借口。 这张咨军里面早有人看出来有埋伏，故意进来的。 张言想着张雪说道：“......我兄长他不是孙将军，他大概率是会听他女儿的话。” 孙坚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郭神琳还在这里，他不太好说，只得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这就是没有突围之策了咯？” “突围必须要有把握，或者能够将我方的一人送出去能够请来援军。”张言说道，“汜水关董卓军既然敢如此行事，必然是不会让我们突围成功，还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孙坚问道。 郭神琳也转过了头，看向张言，“诸山防备森严，尤以西北为着，几无松动可能。” “还记得我侄女说过什么吗？”张言问道。 “她说过的话多的去了，我哪里能够一一记住？”郭神琳吐槽道。 “她说要突围只能等到大风大雨，而现在常刮的风是西北方，因此只能等一场大雨。”张言说道。 “几天前才刚下了一场大雨，最近这天是下不起来的，几乎是没有可能突围。”郭神琳有些失望地说道。 她记得张言说过，一年只能请一次神。 因此是无法从天气上入手的。 再说了，天时不如地利。 即便有着利于作战的天气，也不如拥有着利用作战地形的董卓军。 “天时不如地利，只怕即便有雨也是格外困难。”孙坚出声道。 “不不不！我们首先要搞清楚，什么是有利于作战的地形。”张言摇头，“凉州军擅长的是平原奔袭，现在让他们占据高山地形，虽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看似董卓军占据优势地形......” 第88章 梦蝶幻影 “看似董卓军占据优势地形，但实际上董卓军并不擅长山林作战。” 张言说道：“山与山之间留有间隔，若我军选取一侧攻山，则两侧群山之间的董卓军无法相互支援。” “换而言之，我军只需面对一半的董卓军。” “且大雨之中伴有大风，总的算来，还是我军占有的优势多。” 黄舞蝶说过，张雪会看天气。 既然她说要等到大风大雨，那么这六天之中一定会有大风大雨。 只是令张言没有想到的是，张雪所说的风，根本不是自然界的风。 一阵叫喊声由远及近，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四人的眼中，“张将军！孙将军！大事不好！” “刘......刘岱......” 士兵不停喘气，下面的话没有办法说出来。 孙坚很着急，他想要询问。 郭神林却抢在他之前开口询道：“刘岱是不是抢了乔帽的军粮？” 话音落下的瞬间，看见士兵的神情，孙坚明白，这是真的。 “刘岱借粮不成，反率兵杀了乔帽，将军粮抢劫一空！”士兵汇报道。 听见士兵的话，孙坚只觉得此生无望。 “雨来了，风也该起了。”突然郭神林如是说道。 然而此刻几人都没有感受到风雨。 “这风雨从何来？”孙坚问道。 “自是从天而来。”郭神林说道，“孙将军敢不敢现在假造一场营啸？”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孙坚恭敬问道，他知道这是有了计策，如今还需要仰仗郭神林，他的姿态自然也是放的低了些。 “如何称呼都不打紧，现在重要的是叫徐荣过来。”郭神琳说道，“还有舞蝶。” 张言看着远处，“不用叫舞蝶了。” “看上去是有了些思路。”郭神琳看着黄舞蝶的模样说着。 黄舞蝶走近了些，“今夜风向西北方，月光微弱。” “突围的最佳地带是东北侧群山的南部以及西南一带，从那里突围无论大体风向是什么，那里都是无风或者是与箭矢相反的风。” “董卓军在东北侧群山的布置是樊稠、李肃二人居于主山，胡轸居于南面次山峰，而最外围则是一员名叫王方的将领指挥。” 黄舞蝶主要观察的是位于旋门关东北的山势，经过多次观察，终于是发现了整个地带最为薄弱的地方。 “西北虽有不受风影响之地，可布置的营寨无比精妙，无法入手。” 张言点头，示意她说完就坐下来。 黄舞蝶坐了郭神琳的身侧，“最近这种天气，要有雨实在是太过困难，风的话几乎都是西北方，没有什么用处。” 随后，在徐荣到来后，郭神琳开口说道：“诸位，我们要借助的雨是内乱之雨，要借助的风是松懈之风，计划是这样的......” 计划很不错，至少说服了孙坚。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各自准备吧！”孙坚说了一声便就离开。 而张言选择将体验卡使用掉。 【指定人：黄梦】 【正在进行复制中......】 【复制结束，你获得能力——梦蝶幻影】 【效果一：你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充满着警戒，你对任何事物的兴致都大打折扣，你的视力、敏捷均提升至最高水平】 【效果二：每当你进入梦境时，你不会察觉身处梦境】 【效果三：梦中，你的身体各项能力提升至所能够达到的最大限度】 【效果四：梦醒后，你将会忘记梦中的一切，梦中所做的一切都将会反馈给现实中的身体】 【效果五：每当你怀疑自己所处是否是在梦中时，无论是否处于梦中，智力均会下降】 【效果六：每当你深入思考时，所有下降的智力暂时恢复，且结束思考后，智力获得小幅度提升】 【效果七：每一次梦中死亡后，你将获得此次梦中的所有经验，然后想起梦中经历的所有，并且任意挑选其中的一次梦境，构筑世界使梦境继续进行下去】 【效果八：当你的躯体第一次受损身亡时，你将不再进入梦境，你所有的精神力将用于支撑躯体的运作，直到信念散去】 这是张言目前见过最多效果的能力，字数也是超过了三百字，但也只是刚三百字出头。 不过他看重的并不是体验卡的复制，而是体验卡的效果三：使用后，你的适应能力提升为你能够到达的最高水平。 这个配合上一闪而过的霞光效果三，便能够达成他的目的。 现在只要他想，他也可以成为一员冲锋陷阵的猛将！ 想想都很兴奋！ 而且他现在处于闪烁的状态，繁霜降附带的特性闪烁的星辰让他的体力消耗为最小。 这搭配下来，他现在只感觉自己何止天下无敌？ 他觉得就算是天上也应该是自己无敌！ “放心吧！神琳，我现在头脑清醒的很！“ 张言刚yy起来，就听见了黄舞蝶的话，“我自当以一当十，速战速决！” “无论如何切记不可恋战，速度决定今夜的胜负，凭借你的本事，我也很相信你。”郭神琳说道。 “神琳，我也能奋战在第一线吗？”张言问道。 郭神琳拍了拍张言的肩膀，很是郑重地说道：“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张言没有说话，原本他是挺放心的，可在郭神琳说出这句话后，倒是让他有些不放心。 “放心，你要是受伤，我就......”郭神琳卡了一声，然后继续道，“你要是受伤，我就想办法给你找点药。” 她觉得还是不要说大话比较好，人还是需要谦虚一点。 不然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真的给搭上去了。 她只是来看精彩的，可不能把自己看进去。 郭神琳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她需要一个人来挑拨她的情绪。 她真的等不了六天这么久，她会死的。 如果张雪没有来的话，或许她可以。 但已经体验过那种上下颠倒感觉的她实在是忍不住。 “骂我几句。”郭神琳对着张言说道。 张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是什么病？ “舞蝶，夸我几句。”不待张言说话，郭神琳又对黄舞蝶说道。 这让张言越加觉得，今晚自己怕是要受伤。 第89章 行动开始 旋门关，西北侧群山。 夜幕将苍穹覆盖，贾诩坐在最高处，俯瞰着下方的旋门关。 位处旋门关的四路诸侯发生的内乱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家主，刘岱与乔帽相互厮杀，最终乔帽死去，孙坚军爆发了兵哗营啸，张咨军处似乎是走了水，大火到处都是，而且已经开始杀马取肉。” 他身后站着汧地叛氐的统帅，陈叔。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汧地叛氐的首领。 西北之风异常萧瑟，贾诩转身看向西北方，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好像是从孟津关飘过来的。 “张咨军分成了两队，名单有了吗？”贾诩问道。 “已经查明。”陈叔将搜集来的情报递给了贾诩，“马腾军的各项情报也已搜集完毕。” “外面的张咨军选择了侧位攻？”贾诩有些疑惑地说着，“这完全不像是要解围，领队的是谁？” “张咨的能力我知道，应该也不是这个文聘的主意，外面的张咨军有隐藏的智者？” “对了，穆儿还在颍川吗？”贾诩问道。 “应该在宛城。”陈叔想了想回道。 从时间来算的话，应该差不多。 贾诩想了想，“看来，她也到了。” “把孟津关的战报拿来吧！”贾诩叹气道。 虽然汜水关战事颇多，但他也关注着孟津关吕布的表现。 吕布单挑只杀敌将，却不率军出击，完全不符合战争的常态。 军队要保持住士气，这一点作为并州猛将的吕布肯定是清楚的。 可过多的胜利单挑只会让士兵习以为常，反而致使士气趋于平缓。 “家主，起火了！”陈叔突然惊呼道。 啊！什么？ 贾诩转回身，只见黑夜中，他对山的南侧，正有着零星的火光。 不对！ 在他看来那虽是零星之火，但若是身置其中，那可就是滔天烈火！ “联军......夜袭？”贾诩有些错愕，明明所有的联军士卒都被事务缠扰在关内...... “家主，我去看看。”陈叔说道。 “不！”贾诩摇了摇头，“凉州军输了，现在撤退还能够保存更多的士兵。” “您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陈叔问道。 “大致是明白了一些，旋门关的所有动静都是在吸引我们的眼球，让我们将注意力集中在旋门关上，而趁着这个时候，他们潜入山中的难度就要小很多。” “那个黄梦也在旋门关，她麾下带领的江陵之众尤擅山林作战，现在若是派兵支援，只是徒损兵力，叫上所有叛氐还有灵均，我们该匿藏起来了。” 贾诩的推测不错。 旋门关内的一切，确实都是障眼法。 但却也是真的。 乔帽身死不可能有假。 而由乔帽身死导致孙坚军发生营啸这有什么问题吗？ 孙坚军的营啸又波及到了张咨军。 这些行为再平常不过。 由一件真正的事情导致两件关联事情的发生，在贾诩看来，虽然来得有些快，但实属正常。 面对如此之下的诸侯联军，董卓军的防备自然是开始松懈。 郭神琳算计的正是这一点。 就算贾诩对旋门关内发生的事情有所怀疑，但贾诩在西北侧，而她制订的进攻目标是东北侧。 贾诩根本来不及通知东北侧的董卓军。 利用这一个偏差，就算贾诩带兵过来，也要不少时间，张咨军速战速决，只怕为时已晚。 东北侧群山被攻克，董卓军围困之势自然解除。 因此，郭神琳告诉黄舞蝶不可恋战，而黄舞蝶也保证自己会速战速决。 事实也正是如此，黄舞蝶带着江陵众在董卓军注目旋门关时，从南侧潜入王方主营。 此刻，王方被帐外的吵闹声惊扰。 “来人！来人！外面在吵什么？”王方还有些迷糊的说着。 他撩开帐帘，无尽的火光正吞噬着黑夜。 一股热浪袭卷而来，他看见一团人影向着他高速移动。 下一刻，刀光闪烁。 他只觉心口一疼，一柄刀就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腔。 那刀还搅动了一下，然后毅然贯穿了他的身体，那团人影也是来到了他的身后。 随即，他感到双膝无力，在听见一声破空音后，他的人头滑落在了地上，身体也因没了支撑倒下。 我已经死了吗？ 王方心中想到，人头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黄舞蝶吹了吹火折子，转身随手扔下。 甚至没有看人头一眼，她可没有系人头记功的习惯。 再说，她可是主将，只要能打赢就是有功。 走出营帐，身后的大营被烈火湮灭，一杆王字旗也随之烟消云散。 董卓军已作鸟兽之众四散而去。 精锐又如何？ 出来混，谁还不是精锐？ 下一个目标，胡轸！ “全军听令，前往东北方山林！” 先前的时候，郭神琳已经预测过董卓军的动向。 “神琳，如此动静下，董卓军已有准备，再行进攻只怕会很难。”张言说道。 “你说的是董卓军固守的情况下，胡轸不会有这种智慧，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整军救援，所以我军需要的是埋伏。”郭神琳回道。 “而且这个时候孙将军那边也已经准备完好，两侧夹击之下，董卓军援兵必败。” 在这种情况下，看见火光，正常人的想法都是出兵救援。 胡轸身旁没有谋士，并且黄舞蝶行动之快出人意料，这必然导致胡轸的救援成为送死。 “怕吗？”郭神琳对张言问道。 “我只觉得兴奋。”张言回道。 “......如果你是董卓军，你就不会这么想。”黑夜中，张言看不清郭神琳的表情。 “舞蝶，让士兵准备，胡轸军抵达王方大营了，我们从背后杀出，能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郭神琳扭头对着黄舞蝶吩咐道。 另一侧，孙坚率军已经等待多时。 “和这群脑子灵活的年轻人一起就是轻松，什么都不用想，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孙坚看着火光不由叹了一口气。 郭神琳的整个计划，他都看在眼里。 可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破绽。 唯一有可能出现失误的地方就是胡轸军。 他不明白为什么郭神琳会那么肯定胡轸军会去救援。 这无异于一场豪赌。 赢了，突围。 输了，要么等死，要么等人来救。 第90章 神出鬼没 从理论上来讲，胡轸军确实是有固守的可能性。 可在郭神琳看来，胡轸军出击的概率是百分百！ 胡轸与樊稠、李蒙、王方都是凉州的豪强。 李蒙已经被孙坚杀死。 站在胡轸的视角，此刻孙坚很有可能在进攻王方。 他若是救援不及时，又是一个兄弟死在孙坚手下。 他不但会救援，而且还会以最快速度来救援。 战机也就在此刻无比的明显。 面对一支急速进军的军队，这仗难道还不好打吗？ 几乎是同一时间，张咨军和孙坚军不分先后地开始行动。 胡轸军中，胡轸看着眼前还在燃烧着的营帐，心中很是茫然。 他觉得自己救援的速度已经足够的快了，可为什么？ 此时，喧哗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他询问道：“后方何事？” 从后方跑过来的士兵高喊，“敌袭！不好了！敌袭！” 什么？敌袭！ 胡轸一时间觉得自己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为什么敌军会从后面出现？ “御——”敌！ 一个字刚要吐出来，他就看见一支箭映着火光向他飞奔而来。 他连忙歪过了头，却没有想到那并不是一支箭，而是两支箭。 就这样，那支箭刚好穿过了他的眼睛，他吃痛之下从马背上跌落地下。 原来就在他恍惚之间，孙坚军也是赶到了战场。 就在他要下达命令之时，韩当当即射出了箭来。 看见胡轸中箭，孙坚大喝道：“杀敌报国！就在今日！全军随我上！” 胡轸还没有缓过来，便死在了乱军之中。 而没有指挥的军队结局可想而知。 真可谓是死的死，逃的逃。 两军会面后，郭神琳称赞了一句，“孙将军果然勇猛非凡、军威盖世！” “接下来继续按照计划行动吧！” 孙坚点了点头，这仗打的确实是近些日子以来最痛快的仗。 ...... 樊稠、李肃部。 原本看见下方的火光，樊稠是想要出兵救援的，可李肃出手拦住了他。 “救援之事自有胡轸去做，我们应该先探明情况。”李肃对着樊稠说着。 “山林之间大军调动困难，我军不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投入兵力若少，不能够起到任何作用，投入兵力若多，反而会造成拥挤，影响士兵发挥。” “我军的目标是将敌军困在这旋门关，现在天黑，敌军具体兵力不明，先派遣士卒告知牛将军这里发生的事情，再部署防御，只要坚守到天亮或者援军赶到，我们才可出击。” 在李肃的建议下，樊稠在营寨的南面开始部署防御，同时也派人向牛辅求援。 几乎是在胡轸军逃散的时候，樊稠的防御也是布置的稳稳妥妥。 正面进攻，一定会让人头破血流不可。 但战争从来不是不动的对打。 大营的东侧。 “舞蝶，虽然我们的计划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一场仗绝对要比前两场要艰难。” 郭神琳对着已经奋战两场的黄舞蝶说道，她觉得黄舞蝶也快要接近极限了。 她看向江陵军，这些士卒虽说是精锐，但年纪其实也上来了。 连战两场，加上快速奔袭，即便中途有过休息，但也是很勉强。 “所以你才让孙坚军先行进攻。”张言说道。 “这是为了让士兵能够保证体力。”郭神琳说着，目光扫视着士兵。 如果这些士兵能够听她的，她就可以代替黄舞蝶去杀一场，依照黄舞蝶现在的状态，估计很有可能出现意外。 “你怎么看上去比我还要轻松？”张言看着连汗水都没有郭神琳问道。 郭神琳耸肩，“我很也好奇，在我的预测中你应该是最累的那一个，可你现在却是我们之中第二轻松的人。” 第一轻松的人自然是她郭霞。 至于为什么？ 那谁知道呢！ 说不定，她也有着类似繁霜降减少体力消耗的能力。 “我休息好了。”黄舞蝶出声道，“再战一场的问题不大。” “这些董卓军，都是以逸待劳，既然我们出其不意从两侧进攻，如果不能快速中断指挥，那么在徐将军到来前，我们将会非常被动。”郭神琳说道。 主要的问题不仅仅是在体力上，还是在人数上。 江陵之军就只有这么多，下次补充，还要等到和刘表会谈。 这些都是老兵，都是宝贝，死一个都要命！ 虽然有些夸张，但确实是这样的。 “最重要的是，这支董卓军是双核指挥。”张言补充道，“樊稠死，李肃会接替指挥；李肃死，樊稠会接替指挥。” “舞蝶不可能在一瞬间完成对董卓军指挥的斩首，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此战将会是我们出道以来最艰难的一战。”郭神琳点头说道。 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叫双核，但是她知道什么叫双核指挥。 因为张咨军的本质就是双核指挥。 她不相信张咨真的什么都不会，一些基本的要领肯定是懂的。 照张言这个说法，江陵军也是双核指挥，能够指挥的只有黄舞蝶，还有这支军队原本的统帅。 徐荣的禁军就属于单核指挥，只有徐荣能够指挥的动。 “孙坚军行动了，我们也该行动了。”黄舞蝶擦去额头的汗珠，“我先杀李肃。” “别，你先杀樊稠。”郭神琳立刻纠正道，“李肃是聪明人，虽然这支军队是双核指挥，但名义上樊稠才是这支军队的统帅。” “......明白！”黄舞蝶回道。 大营的西边，孙坚军已经发动了进攻。 这是计划最后一环的开始，由张咨军和孙坚军在大营的东西两侧发动进攻。 在经过前两场战斗后，中心山峰一定做好了准备，因为再从南面突围就是送死。 而根据风向是西北风，从西北面对东南的军队将会有优势，故而先发动进攻的是位处于西边的孙坚军。 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侧翼的孙坚军，董卓军出现了很大程度上的惊慌。 但好在樊稠、李肃二人调度及时，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住了孙坚军的兵锋。 正酣战之际，张咨军开始行动。 董卓军的目光已经完全放在了西边的孙坚军身上，丝毫没有留意东边杀出来了一支军队...... 第91章 计谋出错，开始血战 夜深邃得很。 在董卓军和孙坚军激战之时，背后悄然无息地杀入一支军队来，没有防备的董卓军顷刻陷入混乱。 四处火光冲天，厮杀声接连不断。 前后皆是敌军，王方军和胡轸军全军覆没在董卓军中已经是心知肚明。 如若没有全军覆没，这些敌军又从何而来呢？ 呼啸的西北风让火势愈发地猛烈，陷入大乱的董卓军已被切断了指挥。 原本的樊稠李肃军，已经变成了樊稠军和李肃军。 “通知樊将军！往东北方向撤军，李傕将军驻扎在荣阳，看见这大火，他一定会出兵支援的。” 李肃作为一名能够游说的说客兼谋士，他的智力自然也是不低。 如今风向为西北方，这是有利于孙坚军作战的风向，在前后受敌的情况下，就要尝试着向左右突围。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南方突然爆发了一阵杀声，大营的南侧也开始起火。 南侧是诸侯联军被困的地方，故而向南是行不通的。 只有向着北边才有逃生的可能！ 东北方向有李傕占据的荣阳！ 像这样的大火，早就能够引起各处董卓军的瞩目。 只要将时间拖到援军赶至，就能够将诸侯联军歼灭在此地。 而在另一旁，张言和郭神琳带着百人向着北边进发。 从上帝视角来看，两军很有可能会相遇。 “很好，徐将军也展开了攻势，这次战斗已经毫无悬念！” 看着愈发猛烈的火势，郭神琳眼中掩盖不住喜色，这是按照她一手计划进行的战斗，她怎么能够不兴奋呢？ 计划的最后一环，由孙坚军和张咨军进行左右夹击，在董卓军手忙脚乱之际，徐荣带着两万禁军从南面发动进攻，彻底压垮董卓军的坚守意志。 事到如今，事情的每一步发展都如她所预料一般，也都按照她的预料发展。 这让她怎么能够不喜悦呢？ “董卓军也有可能向北逃亡，你为什么会觉得董卓军一定会从西南突围呢？”张言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是基于两点原因，首先是我诸侯联军的张超驻扎在荣阳。”郭神琳说道，“张超麾下有臧洪这位四海名士，他看见这里的火光，一定会说服张超出兵前来对董卓军进行合围的。” “第二点就是对山董卓军的援军是从西边来的，根据风向来看，从西南方向支援是最佳的一点，董卓军的谋士自然是能够看穿这一点，从而往这一点上投入大量兵力。” “由此考量之下，李肃一定会带着军队向西南方向突围，如此董卓军便就彻底陷入三面夹击的困境。” “山穷水尽，士气跌落低谷，即使是拼死一搏也可招降破之。” 郭神琳说着，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你是想亲眼看到张超出兵，满足自己心中的成就感？”张言问道。 郭神琳默默点头，却是看向了东北方，只见月色下，似乎有一支军队正向着这里赶来。 “张超出兵了。”郭神琳说着看向了西南方，却不料看见了一支董卓军。 她瞬间冷静下来，“......小股逃兵，不足为虑。” “神琳，你说的那张超军，怎么好像是董卓军？”张言借着梦蝶幻影的效果一，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支军队，打着董字旗和李字旗。 什么？ 郭神琳错愕了一瞬，立刻道：“原路返回！” 情况不明，为了安全起见，郭神琳当机立断选择了撤退。 “已经晚了。”张言苦笑一声，那支被郭神琳认为的小股逃兵已经攻了过来。 “为时不晚，你向着东南方向跑，活下去不是问题。”郭神琳说着。 “那你呢？” “是我的计策出了问题，我自然要担起责任！” 眼看着董卓军杀了过来，郭神琳也不再后退，单手提起宝剑，“众将士！随我杀！” 话音落下的瞬间，郭神琳猛然向后推了张言一手，然后自己冲向了董卓军中，“杀！” 顷刻间，两名董卓军士兵倒地不起，鲜血喷洒溅射，染红了郭神琳的衣裳和肌肤。 有人身先士卒作榜样，百余号人也是纷纷跟上，董卓军虽有李肃安抚，可也难以制止住士气的不断下滑。 计策失误了不要紧，就怕的就是心气泄露。 郭神琳要搞清楚，东北方向的军队为什么是董卓军而不是张超军。 而这个答案，也只有统帅这支军队的人能够回答她。 郭神琳看上去异常地癫疯，手中的剑连连挥舞，短兵相接之下，竟无一人能够靠近她的周身。 开玩笑！ 董卓军，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支掠夺之军。 这样的军队，哪里敢和一个不要命的人打呢？ 咔嚓一声，郭神琳手中的剑断成两截。 李肃时刻关注着战局，董卓军能够不崩溃，除了他的安抚外，全靠着李傕援军将至在支撑。 李傕是谁？ 吕布到来之前，李傕一直是董卓军最得力的战将！ 不然贾诩是不会让李傕去进攻荣阳的。 “李傕将军就在路上，你们都能够看见！现在那个女人武器断开！杀了她，赏赐百金！” 李肃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而在这番激励下。 不少董卓军的士卒向着郭神琳杀去。 逃出去！你一定要逃出去啊！郭神琳心中喊着，看着齐齐向她砍来的刀剑，这已经是避无可避的状态。 她决意迎难而上！ 用断剑挑开正面的一剑，身躯不退反进，左右两面袭来的刀剑纷纷落空，却被正面右侧一柄刀砍中了她的肩膀。 意料之中！ 她咬牙再往前走了一步，左手断剑直接削掉了砍中她的士兵手掌，然后右手顺势将那柄刀拿在手中。 左手又一甩，断剑似飞剑一般，将她左侧被挑开剑的士卒削去脑袋，拿着刀的手又砍向被夺过刀的士兵。 她这一路上都没有经过什么体力消耗，相当于状态是满的，而且还有不少加成。 董卓军和孙坚军战过一场，还有不少的削弱加成，状态很不好。 这仗在李傕到来之前，可以打打看。 第92章 意志、觉悟 这支军队能够不崩溃，一定是有着统帅！ 杀了统帅，董卓军的援军就算来了，也没有什么用！ 郭神琳敢确定，这支军队的统帅是李肃！ 黄舞蝶答应过她，会先杀樊稠，故而这里的人只会是李肃。 李肃可是一个有脑子的人！ 他会走这里就代表着他知道这边会有援军。 那么张超军呢？ 董卓军什么时候攻占的荣阳？ 杀戮中，郭神琳也在思考。 她现在状态很疯，身体总是能够迸发出无尽的力量，让她硬生生地给江陵军杀开了一条血路。 人人带血，和西凉军一样，两支军队算是边疆人。 只是江陵军是为平叛而生，西凉军虽也平叛，可在董卓的带领下，劫掠已经成为根深蒂固的本性。 两支军队的意志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再者，如果李肃能够有郭神琳的能力，或许情况能够大有改观。 但不管怎么说，在郭神琳又斩两首后，两军的士气已经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下。 不少的董卓军已经开始四处逃散。 但就在这个时候，李傕率军赶到！ 李傕驱马赶至，无数董卓军加入战斗。 咔嚓！ 漫天厮杀中，郭神琳清晰地听见了一声闷响，她一手抵御着董卓军的进攻，一手揉了揉自己的心口。 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破碎掉了。 手中的刀没断，她看着四周，这支董卓军援军的赶到，让她心中原本的希望彻底破碎。 她心中的希望连带着的心一同破碎，她的心气也开始泄露。 虽是如此，但她下手依旧凌厉。 “那名女子武艺高强，不如就由李傕将军亲自上场擒拿吧！”李肃对着李傕怂恿道。 李傕只扫了一眼，看着遍布鲜血的郭神琳，嗤笑一声，“不过强弩之末，擒之何其易也！” 说着，李傕拍马上前，董卓军士卒自觉让路，他一路奔行而来，一杆大刀估量着力气就向着郭神琳砍去。 郭神琳将地上的一具尸体挑开，向着李傕抛去。 然后趁着尸体遮住李傕视线的时间段中，上前挥刀拍向马头。 一震之下，那马竟直接摔倒在地。 骑在马上的李傕直接也跟着摔倒在地。 郭神琳直接挥刀砍去，危机之下，李傕连忙打滚，这才逃过一劫。 她拥有一闪而过的霞光完整版，张言复制过去的只有效果一、二、三。 观势能够让她时刻看出董卓军的破绽，至于掠夺，那就是她体力源源不断的原因。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信念和觉悟。 它们不能改变劣势，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董卓军不敢进攻。 郭神琳看出来了，只要杀了这个骑马的人，就没有董卓军再敢靠近了！ 只见李傕接连翻滚之后，立刻起身，从围观士兵手中抢过一柄短刀，再次向着郭神琳杀了过去。 郭神琳试着抵挡，但眼睛跟得上，身体已经跟不上了。 每一次牵动身体，不知道多少伤口传递着疼痛。 这些疼痛可没有办法避免。 死了也挺好的！郭神琳集中力量，一刀迎了上去。 李傕的力气很大，至少不比现在的郭神琳弱。 郭神琳连退数步，转身直接杀向董卓军中。 打不过李傕，她还打不过其他普通的士兵？ 李傕的进攻路线被士兵挡住，无法对郭神琳进行有效的进攻。 以伤换命，谁挡谁死。 最后，还真让郭神琳一路破围。 李傕从牛口渚出发，舟船上并无带马，而且攻克荣阳也不需要骑兵。 故而他这一支军队是没有骑兵的，并且也没有弓弩。 李傕在贾诩的计划中只是占领荣阳便就完事，弓弩这种东西自然是要用在围困联军这一环。 李肃军逃的慌忙，弓弩早就抛弃。 这才让郭神琳侥幸突围。 此时，空中闪烁出一物，竟是发出破空之声来。 突破重围的郭神琳心中无喜，转身看去间，一柄长刀刷地一下将她胳膊上一大块肉给削去。 嘶！ 痛的郭神琳当场就将自己的鳃给咬破。 那柄长刀她记得，是那个骑马人的刀！ 竟然直接从空中投掷过来！ 恐怖！ 郭神琳连忙将刀换了一个手，看着董卓军一步一步地后退着。 士气很重要。 郭神琳将长刀也拿在另一只手上，她并不后悔，计策出了差错本来就是她的责任，只可惜有百名江陵军跟着她一同死去。 李肃在后面下令上前，但西凉军无人敢上前一战。 功劳也要有命享用才行。 谁知道郭神琳还能不能继续杀？ 唯一的马已经没了，李傕要穿过密集的人群也是很费时间的。 今夜的形势，如果不是贾诩退意已生，根本无心让董卓军获胜，说不定真的能够将诸侯联军尽数消灭在此地。 好疼！要死！ 郭神琳把眼睛睁得很大，她的心力快要耗完。 她的意志还能够坚持多久呢？ 她不清楚。 从来都没有这么极限过。 还想活着吗？ 当然是想啊！ 活着虽有各种苦难接连不断，可那才有意思。 这些天的经历，完全可以和她过往十多年的经历媲美。 张子仪，你很有趣。 你说的不错，人应该相信自己。 不过这句话应该是人首先要相信自己才对。 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那么其他人的话，大概也是无法相信的。 抱歉，看不见你一统天下了。 我还有些话没告诉舞蝶，不过她那么聪明，肯定能够想到，只是时间的问题。 好想看见你们互相厌恶着彼此还不得不接受彼此的眼神，那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就要死在这里，好遗憾啊！ “哈哈！”郭神琳咧开嘴，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李傕也拨开了人群，从士兵那里拿来了一柄短刀，也就只剩他还能和郭神琳打一架，其他人都没这个士气。 这便是意志和觉悟能够达成的效果。 威慑！ 郭神琳吐了一口血问道：“来者何人？” “李傕李稚然。”面对满身是血的郭神琳，李傕重视了起来，边疆人看重武勇，郭神琳的表现值得他重视，并用尽全力。 “郭霞郭神琳。” 郭神琳提起刀来，只要杀了李傕，她就能活下去！ 第93章 能够让你活着是我的荣幸 战前，郭神琳研究过董卓军。 董卓军最为有名的两位战将就是李傕和郭汜。 这两人手下有着董卓军最最精锐的部队，同时他们本身的武艺也是最高的。 突然，郭神琳想到了什么，嘴唇微微抽动了一下。 算了，那样的话我都死了，还操什么心！ 心念一动，郭神琳决定先出手。 但李傕在她动手的那一刻，也选择了出手。 两人三柄刀架在半空中，郭神琳虚晃身形，让李傕招式落空的同时，将左手的刀折返划去。 这一击是直接朝着李傕的腹部去的，若是成了，结果自是不用多说。 李傕的刀在空中竟是改变了原先的轨迹，而他的身躯借用反作用力，轻松避开郭神琳的这一划。 只见郭神琳右手手腕一转，长刀刀刃再次与李傕的短刀相接。 铛！ 郭神琳觉得整个手臂都在发麻，这条手臂刚才还被长刀削去了一片肉。 这一挡格，鲜血又止不住地流出。 虽然郭神琳就没有想过止血。 两刀荡开之时，郭神琳反手用另一只刀向着李傕刺去。 李傕挑开的瞬间，郭神琳拿着长刀的手又完成了一次轮转，向着李傕抡过去。 好在李傕眼疾手快，再一次将长刀荡开，而郭神琳左手拿着短刀划开了李傕的右腋下方。 李傕的刀又折返回来，郭神琳向后一退，右手手腕转动，长刀划开了李傕的左手手臂。 两柄刀有两柄刀的玩法，这一长一短的双刀在郭神琳手里不断借力。 她始终保持着最低的体力消耗。 李傕的招式大开大合，力道一次又一次地从刀刃上传导，她只能借着力来变换招式应对。 但终究不是办法。 可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在下一次短兵相接之际，郭神琳直接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吐在了李傕的脸上，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李傕的一只手掌和一只胳膊全部削掉。 战阵之间，只求制胜，不厌诈伪！当无所不用其极！ “啊！” 李傕被鲜血迷住了眼睛，两处断肢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 刀掉在了地上，此刻他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郭神琳毫不留情，直接挥手将李傕的人头砍下。 随后立刻捡起李傕的右手手臂，面对着董卓军，直接咬了下去，撕开一大片肉来。 同时凌厉的目光扫视着这群心中充满恐惧的董卓军。 “还、有、谁！” 她嘴里咀嚼着肉，吐字却是异常的清晰。 其实她的嘴里根本没有肉，厮咬开胳膊是真的，但她没有吃下去，只是做了那么一个动作。 “怪，怪物！”有人惊呼了一声，“她不是人！” “快跑啊！” “李傕将军战死了！” 有人直接放弃武器开始了逃跑。 有一个领头的，就有无数人相继效仿。 这些士兵都是李傕的部下，李肃的威信不足，无法指挥动军队，但他有着自己的一些亲信，他还想试一试，只是逆着人流实在是太过困难。 董卓军士兵心中害怕的很，再也没有人胆敢上前和郭神琳一战，都生怕郭神琳将自己给吃掉。 此刻的郭神琳经过多次战斗，彻底成为强弩之末，她只是在强撑着，她发现自己还不能死。 她死了的话，以后张言麾下的派系就要开始一直内斗，这种情况下撑死也就是一个董卓的成就。 她的蓝图根本无法实现，她死的罪过很大。 在不断给自己施压的情况下，她想到了这个卑鄙下流的招式，不过有效就行！ 松懈之时，李肃带着人从人流中挤了出来，这么强的人，要是不除掉，那肯定是后患无穷！ “......”还真有人上来啊！今天这是注定在劫难逃吗？ 郭神琳做出了一个吐出嘴中肉的动作，“呵呵，竟然还有几个不要命的！” 她说的轻松，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是有多勉强。 她连自尽的力气也已耗尽。 外强中干，随便来一个人都能够取走她的性命。 意志力也是力，只要是力，就没有无限的。 因为力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凭空产生。 李肃看出些端倪，看着几人犹犹豫豫地样子，直接夺过兵器来，亲自向着郭神琳走入。 “你其实已经没力气了吧！”李肃保持着谨慎，毕竟李傕就是被郭神琳阴死的。 郭神琳笑了笑，“你猜，快过来呀！” “呵呵！让我过去你好继续保持体力，我才不会上当。”李肃也笑了一声，直接将武器抛向郭神琳，并让几人也跟着抛。 郭神琳见状，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后翻滚，让身体依靠着习惯持续翻滚。 终末，她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抱歉，我来迟了。”张言抱起了郭神琳，“舞蝶，你来照顾她，我去把他们全杀了！” 当时，郭神琳直接将张言给推到了后面。 她的行为没有错，要是不这么做，张言还要跟她扯一堆话，那纯粹是浪费时间。 她的当机立断，加快了张言带着黄舞蝶前来的时间点。 时间也是恰好赶上了。 黄舞蝶接过郭神琳，张言提着单手剑直接冲了上去。 在无数加成下，拿下这些人简直是轻而易举，还将李肃给俘虏了。 郭神琳半睁着眼睛，被黄舞蝶抱在怀中，“能够再见到你们，真好！” “抱歉推了你一手。”她对着押着李肃的张言说道。 “你也是为了我好，不过你也可以带着士兵逃跑的啊？”张言说着问道。 “逃跑就代表我们人少怕了他们，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郭神琳断断续续地说着，“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且在看见董卓军援军后，我就清楚我们遇到的董卓军中一定有重要人物。” “我不甘心，我是可以活着，可终究要有一些士兵要死在这里，甚至有可能都活不下去，死亡对于谁来说都是无比恐怖的。” “但只要我奋战在最前方，士兵们就不会害怕，因为我并不害怕死亡。” “我只害怕我的死亡没有意义，能够让你活着是我的荣幸！” 第94章 疼就对了，这是醒神针 “问问李肃，为什么李傕会出现在荣阳，再试试让他招降逃向荣阳的董卓军，可以让徐荣率军跟着一去。” 说着，郭神琳晕睡过去。 “听见了吗？你说不说？”张言对着李肃问道。 “说说说！我都说！” 李肃不愧是说客出身，短短数语就将董卓军的计划说了个一干二净。 徐荣在和孙坚打扫战场，对山的董卓军没有来援，除了这里以外，一切都很顺利。 而张言知道了给董卓军出谋划策的人是贾诩。 “......舞蝶，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是文和？”张言看着黄舞蝶，黄舞蝶的眼神并没有丝毫的意外，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黄舞蝶看向别处，避开张言的目光，“从我满身是血骑着燎原火回来的那夜，我隐约觉得是他。” 什么叫隐约觉得，黄舞蝶这分明就是已经清楚。 不过也正因为是贾诩，他们才能够成功突围，如果换一个人来，只怕对山董卓军很快就要过来。 届时，胜负只怕是会很难说。 张言心底也清楚，继续对着李肃问道：“你愿不愿意跟着徐荣一起将劝降荣阳的董卓军呢？” “愿意愿意！”李肃连忙点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像郭神琳那样的人，简直就是疯子！ 天渐渐地亮了。 对山的牛辅刚起来就听说樊稠军大败，当即就不淡定了。 他派人去找贾诩，结果根本没有找到。 连个人影都没有。 没办法，他只好收拢残兵，向着汜水关撤军。 至于荣阳的董卓军？ 他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在董卓军撤退至汜水关后，被困在旋门关的诸侯也是率军走了出来。 徐荣在李肃和旧部的帮助下，成功招降荣阳关的董卓军。 先前董卓为瓦解禁军，不断将禁军打散编入凉州军中，这倒是为徐荣招降帮了不少忙。 牛口渚，张咨部。 “两条胳膊，没有力气，使不上劲，很疼很疼......” 郭神琳躺在床上，一旁坐着张言和张雪两人。 “舞蝶说你筋脉被震乱，而且失血过多，需要休息。”张言说道。 “李傕出现在荣阳，李肃是怎么说的？”郭神琳问道。 “李傕靠着这里我们放跑的船只，一举抵达了旃然水与黄河水的交接处，随后逆流而上，潜伏在荣阳之东。” 张言说道：“在联军被困之时，一举出兵拿下了荣阳。” “抱歉，是我疏忽大意。”郭神琳闭上双眼，她想起自己与戏忠的争执，没有想到最后她看不起的东西，反倒让她无比狼狈。 她为自己的失误付出了代价，而且本来她还可以不用去的，是她得意忘形，非要去看一看张超出兵了没有，也不会受伤，也不会让百名江陵军身死。 “还有什么想说的就快些说吧！”张雪提醒道，“董卓军估计今夜就要撤离汜水关，二叔也好早下去做准备。” “我有些后悔，不过不是因为计策出错。”郭神琳说着，别过了头，很显然她是不想说下面的话。 “因为你的计策并没有出错。”张雪直接指了出来，“你想去哪里，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心中欲望，无关计策。” “二叔如果没有什么想说的，那就请离开吧！”张雪看上去很不悦。 张言点了点头，离开了营帐。 【指定人：张雪】 【正在进行复制中......】 【复制结束，你获得能力——心苦智开】 【效果一：你获得物品十九重心路】 【效果二：愈是苦涩，愈是甜美；愈是甜美，愈是苦涩】 【效果三：你每走过一重心路，便获得一重心路的苦涩】 【效果四：当你经过十九重心路后，一切苦涩将化为霜蜜，成为智慧之心的养料】 【效果五：当养料充足时，你的智力永久性提高，当养料不足时，你的智力暂时性提高】 【效果六：结束十九重心路后，你对你要想要获得的东西将会十分执着，你得到欲望将更加强烈】 【效果七：当你无法得到时，你失去暂时性提高的智力，并将其转换为更加强烈的欲望】 【效果八：当你的欲望彻底被击碎时，所有被击碎的欲望将转换为永久性的智力提升】 【效果九：当你死亡前，你可指定一人获得十九重心路】 【注：由于未知原因，效果一失效，故本能力视为已结束十九重心路】 除了效果二意义不明以外，每一个效果看上去都很好理解，也很强。 只是没有十九重心路，张言无法体会怎么走十九重心路，也无法理解其中的艰难。 现在他要去和戏忠复盘。 张言走后，帐内的张雪说道：“既然能够算无遗策，何须忧患小错？” “如若是我，也不会关注李傕这一点。”张雪安慰道。 “......因为你在的话，根本不会去看，而是会在兵合一处后，带着军队追杀。”沉默片刻，郭神琳回应道。 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说你没韧性吧！你愣是坚持地活了下来。”张雪说着叹了口气，“说你有韧性吧！你却又沉不住气，不过我觉得问题的根源并不在这里。” “那问题出在哪里？”郭神琳连忙问道。 “问题出在你太贪心，根本没有想过给马腾一条活路。”说着，张雪将一根针扎进郭神琳的手臂中，“经脉这东西我不是很懂，你忍着点就行。” “我突围和马腾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再问你你也说不清。”张雪平静地将针扎向下一个部位，“因为已经到了现在，你也不清楚到底哪种想法是最初的想法，你也是我的好友，逼迫你说出来对我们都不好。” “哦，你是说董卓输了会回西凉啊！”郭神琳意识到了张雪在说什么，“我觉得董卓就算输了也不会回凉州，他会退守在长安，依靠函谷关的地势进行防守。” “......天下从来没有攻不下的关卡，董卓作为一个能够起于微末的人物，也从来不是一个蠢货。”张雪又是一阵下去。 “啊！这一针怎么这么疼？” “疼就对了，这是醒神针。” 第95章 张咨的尴尬 “疼就说明醒过神。” 张雪解释着，再次扎了她一针，“我也才刚学了不久，你放心，大不了就是一个双手残废。” “你两条腿有知觉吗？”张雪问道。 “没有。” “哎！如果这个人不是你，我其实还挺感动的。”张雪叹气啧舌道，“明明都梦见了荣阳火光的......” “就是梦见，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郭神琳叹气道，“只是火光，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了想，张雪道：“说的也是，那么抛开马腾的原因不谈，你要清楚一件事情，你要做的事情是突围，而不是歼敌。” 张雪继续说道：“你三面围剿董卓军，这种情况下，董卓军根本不知道有多少敌军，即便樊稠、李肃能够指挥军队继续作战，但逃跑的人一定是多数。” “集中力量击杀这两人，才能最快瓦解董卓军的斗志，围三阙一的道理你也懂。” 郭神琳点头，张雪道：“再过几天，我就要前往凉州，你注意一个叫刘备的人。” “刘备啊！我知道。”郭神琳点头，“他怎么了？” 那天刘备进联军大帐她也在场，刘备的说辞她自然是听见了的。 “此人怀智，虽少亦足，心有图谋，一遇风云便化龙，不可不防。”张雪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在你眼中，我是处于什么位置的人呢？”郭神琳问道。 “等到舞蝶成为荆州之主，你就是荆州之主的丞相。”张雪笑着回道，看不出到底是不是玩笑。 郭神琳自然清楚张雪不是在开玩笑，她问道：“如果我死了呢？你打算让谁替舞蝶出面？” “从荆州士族里面挑一只听话的狗吧！” “原来我在你眼中不过就是一只听话的狗啊！” 郭神琳自嘲似的笑了笑。 “你可不一点也不听话。”张雪纠正道，“你是我的心头肉，也是一只叛逆的小狗，我都做了那么多暗示让你别突围，结果你还是制订突围计划。” “如果只是这样那一切都还好说，可你还把自己弄了一身伤。” 说着，张雪随手给郭神琳扎了醒神针。 “疼！别！” “忍着点，你经脉何止是混乱，有的都断裂开来，不用点非常手段要恢复不知道要到哪年哪月。” 一番忙活之后，郭神琳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 疼，太疼了！ “我说，你对我这么好，打算以后怎么使唤我啊？” “我对你好，完全是因为你先对我好，我们之间是交易。”张雪反驳道，话语中带着一丝疲惫。 “我先走了，以后我会找一个高手保护好我二叔的。” 说着，张雪走出了营帐。 又连走了十数步后，一口淤血猛然喷出。 “咳咳，还是太勉强，连头发都白了吗？” “没事，反正也能染黑......” 张雪摇了摇头，还有事情要做，要做的事情太多，没有时间休息。 ...... 另一旁，张咨等人在大帐之中商议。 “我军损失便就是如此，总体上来说，不会影响到后续的作战计划。”戏忠对着众人说道。 “如果一切都如计划所预料的一般，我们很快就要迎来一场硬仗，追击董卓。” 戏忠继续说道：“此去追击董卓，必定会遇到伏兵、殿后军，甚至有可能大败而归，狼狈至极。” “必须追！”张言坚定道。 “......”戏忠默默地看了一眼张咨，说实话，张咨军这个双核太奇怪了。 很别扭！ “对！我们必须追！哪怕是头破血流也要追！”戏忠心中叹了口气，肯定了张言的说法。 “经过这一战，董卓军内可用的军队还有这些。” 随后，戏忠开始一一介绍，“首先李傕、樊稠已死，张济身处宛城，西凉四大校尉只剩一位，那便是郭汜。” “有中郎将牛辅、董越、段煨、吕布这四人。” “牛辅损兵折将，怕是不会再战，因此我们也不会碰上郭汜。” “段煨此人身处华阴，董越此人身处渑池，此两人一定会成为我等追击董卓路上的阻力，还有就是吕布。” “吕布此人图谋甚多，即便是作为殿后军或者是伏兵，想必也不会尽心尽力，但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 戏忠将董卓军刨析完毕。 最终得出结论，追击董卓的路上会遇到董越军、段煨军、吕布军。 董卓军团在开战初期就缺斤少两，现在一战折损数名将领，万名以上的士兵，但这也只是割些肉而已。 对于董卓军团来说，还是没有伤到筋骨。 就牛辅带回去的残兵，只要他愿意，立刻就能再变出十万大军来。 牛辅麾下还有一大半的建制是完好的，只要将精锐拆开来，只要招来些人，很快就能够恢复原来的实力。 至于像李傕那样猛将？ 李傕、郭汜只是凉州军中武勇最为出众的两个，他们没了，还有人可以顶替着继续上。 反正这个位置从来不缺人。 “兄长，您怎么看？”张言看向张咨，他自然是看见了戏忠的动作暗示。 这个关键节点上，最容易出现意外的不是别人，而是张咨。 再怎么说，张咨可是南阳太守。 再怎么说，禁军和江陵军都打的张咨的旗号。 没有张咨，他们甚至无法作为一方诸侯前来参战。 必须要给张咨足够的感觉才行。 徐荣松了一口气，黄舞蝶也松了一口气，两人都清楚，虽然张咨听张言的，但是不代表张咨永远会听张言的。 亲兄弟，明算帐。 这是应该的。 张咨和张言，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 张言近来的表现很耀眼，先是出使袁术、董卓，在借来援军后，不断出招击退孙坚，迫和袁术，最终让张咨和孙坚和解。 这其中功劳最大的是谁？ 尽管张言将张咨推在幕前，但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而在汜水之战中，张言便没有再拿功劳，将机会交给了其他人。 如今汜水关很快就要被联军占领，功劳最大的是哪一路诸侯？ 肯定是张咨军！ 这么一来新的问题再次出现，这功劳是谁的呢？ 谁的功劳最大呢？ 反正不是张咨，每一个人都在一个阶段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张咨则是处于一个可有可无的状态。 这个状态很尴尬。 张言必须要早日面临这个问题，否则兄弟决裂的天数只怕是不久便至。 第96章 终是拿下汜水关 “董贼造次，我等生食汉禄，纵是千难万险，亦当除之！” 张咨表态道，他只需要做一个姿态就行。 这时，张雪走了进来，“攻城吧！” “董卓军撤了吗？”张咨下意识问道。 张雪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若是等到董卓军撤退再进攻，这功劳算是谁得的？” “父亲既然接任先锋，如今敌势已缓，当急速攻之！” 张咨看向张言，张言立刻点头示意。 “几位将军谁愿意来打头阵？”张咨问道。 文聘站了出来，“在下愿为前阵！” 这次战斗快要落下帷幕来，他文聘明面上还寸功未立，这自然说不过来，趁着进攻汜水关这个机会，刚好给众人展示一下这些天武卒和宛城军的磨合。 “好！” 张咨应了下来。 此刻的董卓军士气大损，而宛城军休养多日，士气饱满，战斗力充足。 这一战的结果，已经可以预料。 斜阳微垂，这个时间节点上，对于攻城是极为不利的。 汜水关处于张咨军的西面，虽说冬日阳光淡薄，但也有轻微的影响。 可就在这个极不可能的时间节点上，张咨军开始了攻城。 这让城内的牛辅始料未及。 如果贾诩还在的话，他倒是能够通过叛氐提前知晓。 不过也无济于事。 因为很快就有孟津关失守的情报传来。 汜水关下，经过多日磨合的宛城军爆发出极为强大的战斗力。 战斗不过一刻，城墙上便已有多处缺口被打开。 就在牛辅指挥士兵准备展开城墙争夺战时，一道情报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报！孟津关已失守！” 牛辅不甘心地吐道：“......撤！” 明明已经将联军围住，可联军还是突出了重围。 七路联军都已经打退四路，可最终还是功败垂成。 换谁来，谁都不会甘心的。 “贾诩！你死哪里去了呢！”这些字从牛辅的牙缝中蹦跳出来。 他好恨啊！ 但无论如何，这仗是打不下去了。 孟津关一失，联军随时都有可能切断汜水关董卓军的额后路。 牛辅就算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撤退。 在军令下达后，董卓军开始撤退，尽管士气低落，撤退已经条理清晰。 在残阳彻底没入西山之前，一杆杆张字大旗随风舞动，上面绣着的字流转着金光。 汜水关，历经多次反转，终是被联军所攻克。 当夜，张咨军入驻汜水关，大办庆功宴。 马腾军也跟着入了关，并向袁绍汇报了这里的情况。 在旋门关和张咨军一同作战的孙坚也入了关，他们之间的矛盾算是彻底缓和了过去。 乔帽已死，刘岱、张超、鲍信兵力折损过多已经前往后方。 是夜。 张言独自登上城楼，却发现张雪独自站在城楼上。 刚要打声招呼，却听见张雪喃喃自语道：“这是我第二十次站在这个位置上，眺望着洛阳。” “这一次，我爹终于没有死，不过我却高兴不起来。” “实在是太过奇怪，这种感觉这种味道，苦涩地甜，甜的发苦。” 听见张雪的话，张言也是收住了打招呼的心思。 第二十次站在这个位置上？ 这是什么话？ 十九重心路的含义是重复十九次人生？ 如果是这样的话，张雪相当于重生十九次，现在是最后一次。 十九这个数字，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一瞬间，张言想了很多。 欲望是不会得到满足的，它只会无限地膨胀，即便得到了想要的，也不过是在给欲望增添新的养料罢了。 无法得到满足的欲望会一直徘徊在张雪的心中，直到被彻底击碎。 得到想要的是在滋长欲望，得不到想要的也是在滋长欲望，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心中的欲望会将她自己打倒。 这样的人，总感觉活脱脱地像一个反派大boss。 “......还不出来吗？”张雪突然问道。 张言正准备说话，只听张雪继续说道：“看来是我的错觉，今夜的月亮有些隐晦，倒是格外的......顺眼呢！” 沉吟片刻，张雪道：“其皓然于天际兮，寄吾心之以抚；影姣好而自流兮，无一时之滞阻；有盈亏之变化兮，消长匀而不枯；复清浪以见月兮，千难万险何惧？” 用四个字来概括就是拨云见雾。 用七个字来概括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说完张雪从另一个方向走了下去，至于她有没有察觉到张言，那谁知道呢？ “你怎么在这？” 张言回头看去，是黄舞蝶。 “这话好像应该由我来说吧？” “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你虽是先来的，但问题是我先问的，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才是，而不是反问我的问题。” 黄舞蝶走了过来，坐到了城墙上面，她抬起头正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是改了口，“今夜的月怎么会透露着细微的火光？” “你会看天象吗？”张言问道。 “天文地理什么的，你还是找神琳吧！那些东西学的时候我贼头疼。” “我能直接看出来，但是你要是让我仔细说为什么，我一句也说不出来。” “......那这月亮是什么情况？”张言看着月亮，愣是看不出什么东西。 “天象显示，近日会有祸事，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黄舞蝶回道。 “祸事？”张言想起了他的梦。 那个是预知梦。 看来应该是董卓火烧洛阳。 “舞蝶，你见过一个一手拿着剑，另一手拿着一个似枪非枪、似矛非矛、似刀非刀武器的人吗？”张言问道。 黄舞蝶以前也在洛阳待过，既然那人是在洛阳出现的，说不定她能够知道一些。 “唔，你说的这个武器，听上去是顾家人的东西。”黄舞蝶回道，“是不是一个棍子上接着矛头，但是矛头又有着刀刃？” “一面是刀刃的走向，一面是长矛的走向，前头还有一个突出的枪头，但枪头是扁平的？” “对！”张言点头。 “那东西被叫做斗转，现在应该在北顾那里。” “北顾？” “顾家分为南北二顾，北顾时至如今......” 第97章 家天下 “顾家分为南北二顾，北顾时至如今......” 黄舞蝶不再说下去。 北顾的境遇和她家的境遇差不多，都是落魄士族。 没什么好说的。 张言见状也没有追问下去。 “这个不提也罢。”张言说道。 “也没什么好说的。”黄舞蝶摇了摇头，她看起来很忧郁。 张言想起郭神琳说过的话，问道：“舞蝶来城墙上是有什么事情吗？” “有些郁闷，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朋友其实一直欺骗着你，你会怎么办？”黄舞蝶问道。 “看情况吧！严重吗？要是一般的话就打他一顿，让他请吃饭。”张言随口说道。 黄舞蝶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人在问问题的时候，经常是带着自己的答案是问的。 这是很奇怪的。 黄舞蝶心中早已经有了许多备案，可尽管如此她还是需要问。 她需要一个行动的理由来作为自己的支撑。 就像郭嘉的十胜十败论，曹操是知道自己要继续打下去的，他需要的是一个继续支撑自己打下去的理由。 仅此而已。 “谢谢，先走一步。”黄舞蝶说着，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去，然后安稳落地。 这场景，可以算是一步到位。 真·先走一步。 对于这么高的城墙，黄舞蝶跳下去有没有事，张言并不关心这个，因为他清楚，肯定是没有什么事情的。 这些人都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黄舞蝶敢这么直接跳下去，估计是心中已经算好了自己跳下去不会有事。 事情也如同张言所想的那般，黄舞蝶拍了拍衣服直接走人。 张言转身，他准备回去休息，他觉得自己跳下去的话，小腿估计会被震的发麻。 为了不受罪，他决定自己走下去。 然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扭头看去，是郭神琳。 “怎么看上去你并不意外呢？”郭神琳出声问道。 “敢上来拍我肩膀的，除了舞蝶就剩下你，而舞蝶刚才跳了下去，因此只能是你。”张言回道。 “......是吗？”郭神琳有些僵硬了说了一句，然后很快转移了话题，“想的怎么样了？” “想什么？” “舞蝶的事情，你愿不愿意？” “......不是很愿意，但也不是不行。” 面对张言的这个回答，郭神琳看上去轻松了很多，就要好如释重负。 “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呢！”郭神琳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反正张言没有听懂。 “为什么？”张言问道。 “我的出身只是颍川一个普通的士族，不是最顶流，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清楚。” “但我们的规则是......”郭神琳停顿了一下，“家、天、下！” “无论是哪个士族，发展到最后，他们的最终目标一定是建立一个世袭罔替的家族王朝。” “而其他士族则会成为这个家族王朝体系的一部分，享受这个家族王朝带来的利益，同时为这个家族王朝付出。” “所有打着匡扶汉室名义的人，要么是想加入这个体制，要么是想在这个体制中获取更多的利益。” “我想问的是，你有什么目的呢？” 郭神琳逼近了张言，“你是想在这个体制内获取更多的利益，还是想将这个陈旧的体系打破，重新建立一个属于自己体制呢？” 她将所有的虚伪全部撕碎，将真相摆在了张言的面前。 什么大义？ 不过是一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的旗帜罢了。 这一点，张言清楚。 “维持旧的体制很难，将这个体制打破倒是简单，可重建体制不见得就要比维持这个体制轻松。”张言回道。 “这话说的不错，可你的目标是什么？”郭神琳追问道，“你不追问舞蝶，不代表我不追问你。” “......你恢复地挺快的啊！” “还行吧！快点回答我。” “这么急吗？” “如果不知道你的目标，会对我们后面的战略产生很大的影响。”郭神琳严肃地说道。 张言决定抄袭，他说道：“若天命在我，我愿为周文王。” 郭神琳笑了笑，“好！那我就做你的吕望！” “就你也能和吕望相比？”张言惊讶道。 “主军问政，安邦定国，提七万士纵于天下者，我也！”郭神琳自夸道。 “你不是说你不会掌军吗？” 张言可还记得郭神琳那个时候的推脱。 “只要那七万士之中有会掌军的就行。”郭神琳随口说道，她不会不要紧，有人会就行。 “我觉得不一定，如果你是袁绍，你会怎么面对董卓？”张言问道。 “如果我是袁绍啊！”郭神琳沉思片刻，“我会在逃到渤海不久后向天下人宣布，大将军何进其实是我杀的！” ！ 张言听了这话，完全蒙了。 这是什么逻辑？ 他怎么完全看不懂？ “目的是为了引诱董卓入京然后诛杀掉这头野狼。” 郭神琳继续说道：“然后号召天下人共同讨伐董卓。” “等等！”眼看郭神琳还要继续说下去，张言连忙叫停，“袁绍若是公布杀了何进，岂不是要引来天下人的讨伐？” 郭神琳摇头，“不会！” “首先何进只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但他不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他的能力无法让众人折服。” “故而为极人臣的何进大将军其实很遭天下人的嫉妒，董卓的强势崛起代替了何进的位置，也自然代替了天下人对何进的嫉妒。” “将何进的消息公之于众后，天下人都会知道袁绍的能耐，他们愿意看到的是更有能耐的袁绍和董卓相斗，自己则是坐收渔利。” “可袁绍并没有能够和董卓相斗的实力。”张言指出关键。 实力这一点在和董卓军的战斗中表现的很彻底。 他可是出卖了多路诸侯，再取得如今的战果。 相当的不容易。 “对！这就是最关键的地方！” 郭神琳来了精神，“天下人想要坐收渔利，但坐收渔利的前提是袁绍要能够和董卓相提并论，可现在很显而易见的是袁绍并不能和董卓相提并论......” 第98章 什么是欲望，欲望又是什么 “放任袁绍被董卓吞并，那无异于是在养肥董卓，天下人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的出现，自然会出手相助袁绍。” “董卓势大，诸侯各怀鬼胎，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支能够和董卓旗鼓相当的势力，借着董卓一边消磨两方的实力，一边发展自己的势力。” “你看那吕布，整天单挑，要我是袁绍，我就下重赏让联军将领去打赢吕布，最后我再和吕布商议，让自己手下的武将打过吕布，办法多的是。” 郭神琳说着问道：“如今董卓败退在及，联军之中能够保持完好实力的只有他袁绍，你信吗？” “袁术和孔融不是没有参战吗？”张言说道。 “他们看上去没有参战，但他们却消耗了这天下间最为宝贵的东西，粮草。” 郭神琳解释道：“士卒消耗殆尽，可以靠着粮草来招募，但若是没了粮草，则会加剧士卒的叛离，旋门关一战你......也看到了粮草的重要性。” 张言注意到郭神琳的停顿，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停顿。 “士气也是气，人身上的气都不是凭空产生的，粮草无法得到保证，士气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失，从而会招致失败。” “如果旋门关一战，我方没有足够的粮草借给孙坚军，让两军都饱餐一顿，恐怕那个夜晚，我们是无法冲出去的。” 那个时候，虽然孙坚军的粮草还能够坚持两天，但那是节约粮草的情况下才是两天。 要作战的话，那就不太清楚。 张言拿出了大量的粮草才让孙坚决定一试，毕竟有粮草失败了也可以继续守着，而且人少了，消耗的粮草也会少。 不过唯一比较遗憾的是，孙坚虽然出了动摇值，但是没有破百。 经过这么多天，张言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出现动摇值的，比如说他就没见过哪个路人甲头顶蹦出动摇值来。 张言点了点头，认同了这话，“那你为什么要停顿一下？” 他对郭神琳的话有些好奇，毕竟这上下句串连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她为什么要停顿一下呢？ 这停顿的一下不就说明了问题吗？ “没什么，只是想着什么时候能够称呼你为您。”郭神琳说着，走到了刚才黄舞蝶的位置上，“我还有伤，我就直接走下去好了，早些休息，我还有事。” 最后，郭神琳原路返回。 “哎！”一声轻叹从张言身后响起，“即便到了最后，她也没有告诉你她为什么会说那句话啊！” “不过不只是她们两个敢拍，我也敢的哦！” 说着，一只小手就拍了拍张言的肩膀。 “你听了多久？”张言问道。 “从舞蝶跳下去开始到现在。”张雪回道。 这回答倒也是合理，黄舞蝶跳下去的动静有可能会被听见，从而导致张雪折返。 可真的会是这样吗？ 张言的直觉认为并不是这样的，张雪很有可能从一开始他上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只是这样的话，就没有办法解释张雪为什么要说那些奇怪的话了。 那里应该是没有察觉到的。 她离开，可能也是因为察觉到有人。 “二叔你不相信我吗？”张雪看着张言的眼睛，看上去很真诚地问道。 真诚只是看上去的罢了。 张言看到了一双十分......污浊的......重瞳？ 张雪盯着那双眼睛，“二叔，我突然发现你的眼中充满了和我一样的色彩呢！” 色彩？还是一样的？是指什么？ 张言微不可擦地皱眉，但依旧被张雪看出。 “品尝过权力之后，想必你也不会放下的吧！” “什么意思？”张言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解决掉董卓，会你成为下一个董卓吗？”张雪问道。 这个情况大概是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现象。 “我就是我，我怎么会成为董卓呢？”张言明白张雪想要问的是什么，但他不是很明白张雪的企图。 “成为董卓也没关系，我换个问法吧！而且你明明清楚，我在说什么的呢！”张雪想了想问道。“你会被腐化吗？” 这个问题问的，张言不想回答。 因为他不知道。 “我不知道。”张言老实说道。 “腐化也不要紧，你的欲望和实力能够匹配吗？”张雪继续问道。 这些问题看上去毫无关联。 “我不清楚。” “很好，我已经大概了解。”张雪点头说着。 ？ 你了解什么了？ 你又懂了？ 张言表示很不理解，你这样显得我很呆的啊！ “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告诉二叔你的，不过说不定以后二叔自己就会明白，人到了该明白的阶段会自己明白的。” “以后有机会？现在不行吗？”张言问道。 “没有人会喜欢说教，二叔没有相应的经历，要是我说了的话，只会觉得我很烦人。” 走过十九重心路的人说话就是有底气，张雪转身走了出数步，“二叔，知道不代表能够做到，我说了的话，你也会说道理你都懂什么之类的话，我不需要白费口舌。” “......”张言张了张嘴，张雪这反应，很有可能是在心路中说过类似的话，然后得出的结论。 在张雪即将坐下台阶的时候，张言出声问道：“你整天打坐，是在压制自己心中的欲望吗？” “......” 张雪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二叔，能被压制的欲望不叫欲望。” “真正的欲望是压制不住的，什么‘不是很愿意，但也不是不行’也不过是欲望的一个借口罢了。” “当你得到之后，你就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欲望。” “它们深入骨髓，得到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欢呼雀跃，但若是得不到，那便会变本加厉，而在得到的这个过程中欲望会不断催促着自身实力的增长。” 张雪说着，她说的看上去似乎很有道理。 但是实际上，只不过是压制不住欲望的结果。 可是能被压制的欲望又怎么能够被称之为欲望呢？ 究竟什么是欲望，欲望又是什么？ 第99章 冬日之阳 “被压制的才叫欲望，压制不住的叫执念吧！”张言反驳道。 张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开口说道：“执念不过是强烈一些的欲望罢了。” “......” 张言回想了一遍心苦智开的效果，好像对于张雪来说，就没有普通的欲望，全是强烈的欲望执念。 和这样人谈欲望执念，她的理解一定会因其特殊的经历而与众不同。 就好比说夏虫不可语冰。 嗯，虽说有些偏差，但也算是大差不差。 两人的认知有着差距。 两人的欲望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不过你有一句话我很中意。” “哪句话？” 张雪转过头，背对着张言，“维持旧的体制很难，将这个体制打破倒是简单，可重建体制不见得就要比维持这个体制轻松。” “神琳说过说过一句，你想听吗？”张雪问道。 “什么话？”张言下意识问道。 “欲青苍而复现兮，值此兴意当盎。”张雪回道。 不过这怎么看也不像是郭神琳会说出来的话。 这句话倒是和先前张雪说的“复清浪以见月兮，千难万险何惧？”有所相似之处。 “毕竟革故鼎新的难度还是很大的，匡扶汉室的话，起码有四百年恩泽的基础。”张言说道。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张雪转过身看向张言，眼中的内的污浊一扫而空，同时头顶直接蹦出来一行动摇值。 【动摇值：101，难度系数：1】 ！ 这是张言第一次看见超过一百的动摇值！ “成功会造就欲望，欲望会呼唤毁灭。”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你愿不愿意、能不能行，而是你必须那样，迫不得已。” “否则，你会死，我也会死，大家都会死。” “死亡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在事情还没有做完之前死亡，那未免有些太过可惜。” “......你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吗？”张言问道。 “现在还不是告诉二叔你的时候呢！”张雪的态度陡然转变，果断离去。 而那动摇值，也在其走后随之破碎，化作张言的卡片。 【道具卡——冬日之阳】 【效果一：你可指定前缀，冬日之阳的最终效果由前缀决定，可指定前缀有，不落、腐化、永恒、平和、严寒、象征、敷衍、不甘、苦涩、如常、暴动、初升、将殒、清闲、宁静、虚假、伪善、绝望、多变，指定后无法更改】 【效果二：指定后，你失去冬日之阳，获得指定前缀的冬日之阳】 一共可指定十九个前缀，恰好和十九重心路是一个数字。 看样子，难度系数为1的卡片和本人的关系很大呢！ 这些人，张言也知道了张雪的字，冬阳。 冬日之阳的后续效果需要指定前缀才能显示出来。 但指定哪一个呢？ 现在的张雪，是哪一种冬阳呢？ 还有刚才那双眼睛。 刚才污浊一扫而空的时候，张言清楚地看到了张雪不是重瞳。 “......好乱。” 张言的心情有些差，每次抽卡都背面能够有效的解决他的选择困难症，现在直接来了十九种选择，而且还不知道效果如何，他一时之间真的是很难做出决定啊！ 最终，张言选择了不落这个前缀。 如果这个东西和十九重心路有关的话，这个前缀看上去是张雪成功的前缀。 这么多前缀，看上去负面的前缀却占了大多数。 【道具卡——不落的冬日之阳】 【效果一：当你生命垂危之时，你的运势将最为强烈】 【效果二：当你生命垂危之时，你所有的欲望转换为气运】 【效果三：当你生命垂危之时，你的智力、体力永久保持最高的水准，且你不会感觉到任何的疲惫】 【效果四：你的体力永远不会枯竭，你所消耗的体力达成一定程度时，你可选择是否将提前预支未来的体力从而保持一定量的体力】 【效果五：每当你提起透支未来时，你将折去相应的寿命来作为代价】 【效果六：你每折去一天的寿命，将获得一天的梦境来作为弥补】 【效果七：当你没有可提前预支的体力时，你失去不落的冬日之阳，获得将殒的不落之阳】 【效果八，当你失去不落的冬日之阳时，你的寿命无论或多或少，将变化成四年】 看上去，这效果好像没有什么用处...... 这些人这么喜欢玩命的吗？ 她们身上是不是还有着其他耗命的能力？ 可惜他没有一闪而过的霞光效果四，不然这就不能够搭配起来形成联动了吗？ 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不落和永恒这两个前缀意思是不是重合了啊！ 哎！ 好乱啊！ 张言有些烦躁，为什么他的穿越生涯这么艰苦呢？ 今夜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他要好好捋一捋才行。 这些人说话不往完整的说，简直气死人！ 首先是黄舞蝶。 看样子是有人骗了她，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可以暂时跳过。 而且是郭神琳。 她也就说了说未来的目标，其实也是没有什么的。 最后是张雪。 大概的意思他有些摸不着。 但一开始的那些话有些莫名其妙。 为什么本来的重瞳会消失呢？ 回去的路上，张言碰上了庞德。 “你看上去很迷茫呢！”庞德背着月亮，一双眼睛躲藏在阴暗之下。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张言有些无力地说道。 “不明白自己做的这一切究竟意义何在？”庞德问道。 “......对！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张言说道，很多话都是在骗贾诩。 不过贾诩也有可能根本没被他骗住。 “这样吧！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庞德叹了口气，他明白张言需要什么了。 张言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去做这些事情的理由。 这个理由不能够空洞，就比如说什么为了正义啊！拯救苍生啊！ 这些全部都是在扯淡！ “凉州是西边边塞，当地民智低下，能够被举孝廉的三五年也没有一个。” “在我的印象中，那些人从朝中回来后都失去了斗志和锐气，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第100章 歧视 “失去了斗志和锐气？” 张言思索着。 “外面天冷，我们还是进帐说吧！”庞德提议道。 “好！”张言点头答应了下来。 帐内，气温微寒。 “在谈起这个事情之前，我想我需要先说明一下函谷关。” 庞德整理了一下思绪，“四关之内称为关中，四关之内称为关外，函谷关以东被称为关东。” 四关是指东函谷，南武关，西散关，北萧关。 “函谷关曾在武帝时期东移了三百里，而这件事情的起因是杨仆想当关内侯，不想当关外侯。” 杨仆，武帝时期名将，其东移函谷关和南下平叛的壮举至今流传。 武帝因杨仆战功赫赫，且熟悉关东地理环境和风土人情，而任其为楼船将军，前往关东监督。 为拉拢人心，武帝把关中的土地分给了当朝有功之臣，唯独没有杨仆的份。 武帝对他说，关内的土地分完了，你就做一个关外侯吧。 老家在关东的杨仆并不情愿做一个让人耻笑的关外侯，于是上书要求将函谷关东移。 “出于各方面的考量，武帝答应了他这个要求。”庞德讲述了杨仆东移函谷关的事情。 “我想知道，子仪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庞德问道。 “......”张言保持沉默。 他明白，庞德想表达的意思是，关内人就高贵吗？关内人就高人一等吗？ 只是他搞不清楚，庞德对这个杨仆的态度。 对于杨仆的行径，可以有两种截然相反的看法。 第一种，杨仆觉得关内人高贵，想成为关内人。 第二种，杨仆受尽关内人的冷眼，想要成为关内人报复回去。 两种看法，都没有错。 谁都不是杨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是他怎么想的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庞德是怎么想的。 “令明也想将散关、萧关移动一下？”张言试探地问道。 他想起了贾诩和李儒，这两个人好像都对朝中放弃凉州的事情有很大的意见。 “气候恶劣，人迹罕至，此非力所能企及。”庞德隐晦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见，然后说道，“我想知道子仪怎么看待杨仆这个人。” “......武帝的一枚棋子罢了，他最终还是没有成为关内侯，削爵为民，老死山村。”张言说道，和阴暗的人相处久了，他的思想也在往着阴暗的方向走去。 “或许不是武帝经过各种考量答案了他的要求，而是武帝经过各种考量，将他的封地安排在了关外，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提出东移函谷关。” “如果他不提出来，武帝也会暗中派人暗示他，故而他一定会提出来。” 经过郭神琳对袁绍的正反推理，张言也进行了正反推理，反正武帝和杨仆已死，谁知道这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而这其中的关键点在于杨仆是想成为关内侯的，不过出于什么原因，过程又是如何的复杂，都是基于这一点来进行的。” 张言继续说道，这是郭神琳对于吕布的正反推理，抓住最为本质一点开始进行推理。 吕布投靠董卓，本质上是对某种利益的追求，而为了这种利益，他可以义无反顾地背叛董卓，就像背叛丁原那样。 而在杨仆东移函谷关这件事情上，本质上是其对关内人身份的追求。 这反映的社会背景是歧视，关内人对关外人的歧视。 不管武帝和杨仆之间发生了什么，杨仆想成为关内人的想法从始至终是没有变过的，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歧视问题的严重。 无论从人性的哪一面出发，这个都是无法绕开、必须正视的一点。 再结合庞德所说的，张言心中大概推测出来了一些。 “不错。”庞德点了点头，“那些失去了斗志和锐气的人，大多是长时期受到歧视和不公的待遇，从而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早些年关内人歧视关外人、关外人歧视凉州人、凉州人歧视关内人，凉州人的心中早已经充斥着不满，董卓便是凉州推出来的代表，而马腾则是两面博弈的另一手准备。” 庞德解释了马腾为什么要来参与关东诸侯的联军。 原因很简单，两头下注。 无论输赢都能够有一个好点的结果。 至于什么卓败何往？ 呵呵，那就要看董卓和马腾二人的野心和志向。 虽说马腾早就和董卓作对，但谁知道那是不是董卓的养寇自重呢？ 谁知道两人私下有没有联系？ 这种事情，谁能够说得清呢？ 而从这个角度来看，马腾不惜千里迢迢赶来酸枣会盟是不是就愈发地合理了呢？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张言问道。 “不急，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庞德平静地说道，“在众多返回凉州的士子中，有一个人姓贾。” “他和众多士子一样，都被磨平了心气，他有一个儿子，名唤贾穆，我遇见的时候年仅八岁。” “虽说年幼，但却凌气盛人，仿佛十六岁的年轻人一般心高气傲，他小小的身躯之中藏着一个重辟西域的愿景。” “......他成功了吗？”张言问道，尽管他知道没有。 因为如果成功的话，张雪也不至于去凉州。 所以，他这句话的意思是，那个人是怎么失败的。 庞德笑了笑，“急功近切，十六年光景皆成泡影，如今卷土重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庞德说的是张雪的接力，张言虽不知道张雪和凉州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但依照她的性子是不会吃亏的。 “故事呢？”张言问道。 “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再问我？”庞德轻声回道，“你还在迷茫吗？” “心底一片清明。”张言握紧拳头，他自然是明白的。 勘定乱世，重扫天下！ 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啊！ “好了，说完这件事情，我来回答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问题吧！” 庞德沉思片刻，“首先是因为你侄女要重开西域，这一定和贾穆有关。” “我其实挺看好贾穆的，那个孩子怎么说呢！” 第101章 污浊 “我只能说不够沉稳，不过一个心智早开的孩子，没有经历过打击，沉稳若是出现在他的身上，那会很违和。” “失败是必然的事情，这一点我丝毫不意外。” 听了这话，张言想到张雪。 这个多变的人，说的和做的有时候可以说并不是一回事。 经历过十九次人生的人，还能够保持着对生活的渴望吗？ 她要做什么？ 她想要做什么？ 她有什么是还没有完成的心愿？ “这个算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你和我见过的那个贾姓士子眼神有点相似。” 姓贾，这个人应该是贾诩吧！ 张言心中想到，可如果是的话，那么庞德应该知道这个贾姓士子的名字才对。 可目前来看，庞德好像完全不知道贾诩。 是故意表现出不知道的吗？ 庞德没有说的意向，张言也就是没有深深问。 他说道：“我的眼神怎么了？” 帐内的油灯闪烁，庞德看着张言的眼睛，他清楚地看到污浊在那双眼瞳之中不自知地流转。 身处黑暗的人哪里会清楚自己身处黑暗？ 同理，没有见过“黑暗”的人步入“黑暗”，也同样是不自知的。 不自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它会使人不知不觉地发生改变。 孙武言，知己知彼。 而不自知，既不知己，又看不见彼。 想着，庞德拿来水倾倒在桌案上，“不妨看看自己？” 看着这样的庞德，张言突然想知道这个庞德是不是和庞德公是同一个人啊！ 不是同一个人的话，总感觉会有点意外。 他对庞德的印象只是抬棺死战，现在只感觉，相知甚少。 张言看了过去，借着火光，他看见清澈的水面上浮现着...... 一双污浊的眼瞳在水面上格外的显眼。 “原来......是这样啊！”张言喃喃自语道。 一瞬间，张雪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可以解释地通了。 他看见的重瞳实际上是两双眼瞳，一样的色彩是指两人的眼睛一样的污浊。 等等，和那个姓贾的人一样的眼神？ 贾诩的眼神很污浊吗？ 不对，虽然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贾诩，但是并不是肯定这个人就是贾诩。 “......我的眼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张言问道。 不过他并不期待庞德给出答案，因为这句话说出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想到了的答案。 他推测是心苦智开的效果。 欲望，强烈的欲望！ 相由心生，被强烈欲望干扰的张雪眼瞳会变的污浊，而他在不知不觉中被欲望干扰。 那么，张雪的眼瞳有过一瞬间的清明，是蹦出动摇值的那一刻。 为什么那一刻污浊会褪去？ 毕竟革故鼎新的难度还是很大的，匡扶汉室的话，起码有四百年恩泽的基础。 是因为这句话吗？ 她是在认同这句话吗？ 亦或者是对这句话的蔑视？ 从体制来出发的话，她是希望在体制中获利更多，还是重建体制呢？ 不对！ 研究这个没有意义！ 张言猛然反应过来，既然张雪要重开西域，那么未来几年内是干涉不到任何局面的。 他完全可以不用想这个问题。 “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庞德问道。 “没有。”张言摇头。 “不是没有，是你还没有正视自己。”庞德也跟着摇了摇头，他继续问道，“你有几个朋友？” “朋友啊！让我想想......” 然而这一想就是很长一段时间。 “......我想我需要问一问她们。”张言说道。 像徐荣这种双方都是满好感的人自动被他排除在外。 虽说好感是满的，但是却没有能够支撑的记忆来维持这个好感。 这种好感经不起推敲，他其实也在害怕，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我明白了，你没有朋友。”庞德点头说道，“意料之中的结果。” 庞德没有丝毫意外，上位者都是孤独的。 或许在别人看来已经是朋友，但在本人看来，因为自己用心不良，不一定会认为是朋友。 张言本身是和她们没有交际的，本来就是平行线。 不是朋友，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郭神琳说要当张言的吕望，又自比吴起。 那吕望和周文王是什么关系？ 是君臣啊！ “仔细考虑一下，要怎么稳固自己周边的人，不然的话，你会把自己置身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步上。” 庞德说着，“原因我也已经说完，还有什么问题吗？” “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解惑呢！” “......你是荆州的庞德公吗？”张言按耐不住地问道。 “自然不是，我还没有去过荆州呢！”庞德有些苦笑不得，这个问题问的还真是有点始料未及。 “如果董卓火烧洛阳的话，如何才能够最快灭火？”张言又问道。 毕竟他以后是要以洛阳为据点的，能少损失一些就少损失一些吧！ “这种问题，你应该问问那些人吧！”庞德笑着说道，意义明确。 张言跟着笑了笑，“这不是有现成的人可以问吗？” “董卓火烧洛阳倒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如果要快速扑灭大火的话。”庞德陷入了思考。 “引水淹城无疑是最快的......”庞德说了一句废话。 很多东西都是说起来容易。 引水淹城带来的后果是不可计量的，甚至会比火烧洛阳带来的损失还要大。 “......其实我的建议是不救。”庞德说道，“如果董卓真的会火烧洛阳的话，那么联军之中一定会有为了名声而散粮的人，洛阳越惨，他们散的粮草才越多。” 明明是没有能力救，可经过庞德这么一说，好像就变成有能力救，但是不救。 不愧是语言的魅力！ “只能看着洛阳付之一炬吗？”张言无奈地叹道。 “主要是时间也来不及，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董卓撤退反而是一种明智。” 庞德说道：“他身边有吕布这样的人，吕布在孟津关看上去天下无敌、威风凛凛，但实际上并州军是一点损失都没有。” “这样的人，一定有着更深层次的图谋。”庞德说着，看上去他并没有察觉吕布有什么图谋。 第102章 凉州人的愿景 “吕布？勇者污其智？”张言皱眉，这个世界和他知道的不一样，他也不敢断言什么吕布有勇无谋之类的话。 “不错，虽说外界传闻其有勇无谋，但‘谋’这种东西实在不是能够直接观察到的。” 庞德说点头继续道：“并州军可以说是没有损失，如此擅于保存兵锋的人，绝非无谋之辈。” “说起保存兵锋，庞将军倒也是很擅长呢！”张言突然说道，“这汜水关一战，贵军可是没有丝毫的损失呢！” “毕竟现在这一切都是为联军做事，何必拼力卖命呢！”庞德幽幽地说着，“如果不是贵军身陷包围，也大概会和我军一样呢！” 两人都是会阴阳怪气的。 “不管如何，今天还是谢谢令明。”张言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救。 “你心里清明，对我也有好处，所以不必多谢。” 张言走到帐外，庞德伫立在帐口算是送了他一程。 乱世如同泥潭一般，谁能够独善其身？ 要经过这乱世，就要做好裹泥的准备，没有人能够避免。 一步一步踩踏着一个又一个泥人，沾染上数不上数的污泥，然后爬出泥潭，换上干净的衣服。 最终，做出一副从未沾染过污泥的姿态。 张言早该明白，只是他不太想明白...... ...... 洛阳城的夜晚，也如汜水关的夜晚一样。 今夜的月在此刻已经破云而出，不顾人世间的悲欢而自我运转。 张言和李儒第一次见面的花园内，贾诩正和李儒在下棋。 贾诩持黑落下一子后问道：“联军不日将逼近洛阳，对吕布的布局怎么样了？” 李儒笑了笑，直接反问道：“联军和吕布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如果。”贾诩看着棋局，“如果吕布的背叛是受丁原指使，目的是为了诛杀董相国，那么你要如何应对？” “当时丁原凭借吕布，破城轻而易举，丁原是绝对不会如此行事的。”李儒肯定地说道。 贾诩点了点头，“但这并不重要，世人又不清楚这其中的曲折，只要吕布这么说，在诛杀了董相国之后，世人就会相信他的话。” “毕竟董相国的舆论并不太好，千里草何青青呢！”贾诩玩味地说着。 “这是我散布的童谣，对了最近的童谣是你散布的吗？”李儒问道，“就是那首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 贾诩摇头，“难道不是你散布的？” 李儒叹了口气，“情况突然，我还没来得及散布，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人察觉到我们的意图。”贾诩将李儒下面的话补充完毕。 “子仪还没有这么大的力量，我调查的结果将矛头指向了韩馥。”李儒说道。 “韩馥？”贾诩皱起眉头，“我印象中这个人也不过是一个夸夸其谈之辈，应该是没有这般本事的。” “袁绍。”李儒吐出一个人名来，“但袁绍没有很强烈的理由这么做。” “其实我们没有必要思考这些。”贾诩说道，“对吕布的计划如何了？” “早已经准备充足，只是并没有能够杀死吕布的把握，只能够驱逐他。”李儒道。 “将他驱逐到关东祸害那些诸侯吧！”贾诩提议道。 “正有此意呢！”李儒点了点头，“就往袁绍那里赶吧！” “有点难度呢！”贾诩顿了顿，“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让他往袁绍那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你有把握？” “没有。” 贾诩的干脆让李儒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我的计划是派遣一名谋士去吕布身旁，至于听不听，那就不太能够确定。”贾诩说道。 “是你跟着李肃一同去游说吕布的那个人？”李儒问道。 贾诩点头，“不错！” “只怕是能力不足，无法说服吕布。”李儒有些担忧。 “只要吕布在掌控之中就没有什么问题，如今吕布在明，我们在暗，这点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贾诩很安心，他觉得吕布掀不起什么大浪。 “你相信子仪吗？”李儒问道。 “你都选择了相信，我还能怎么办呢？”贾诩笑眯眯地说着，“除了天真一些，迷茫一些，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地方。” 凉州人要加入体制。 凉州人一直以来都是被排除在体制以外的。 凉州有三明，皇甫规、张奂与段颎。 皇甫规字威明，张奂字然明，段颎字纪明，因为三人的表字都有个“明”字，又都在治羌中立功扬名，故而时被称为“凉州三明”。 皇甫规、张奂赞同“抚”，而段颎则赞同“剿”。 这便是凉州最初开始的两方下注。 只可惜由于朝廷对待羌人的态度摇摆不定，没有一个固定的国内民族政策，导致皇甫规张奂的方法无法见效，而段颎的方法因为过于血腥，也为广大士族反对。 凉州三明皆走后，在中平元年，羌人北宫伯玉、李文侯反叛，自立为将军，杀死护羌校尉泠征。 北宫伯玉等人又劫持边章与韩遂，让两人统领军政，一同作乱陇右，而这两人均是被形势所迫不得已。 凉州刺史左昌派盖勋率军驻守阿阳县，边章等人见阿阳县无法攻破，便转向攻打金城郡，斩杀金城郡太守陈懿，攻烧州郡。 这让刚平定黄巾之乱的朝廷又开始手忙脚乱。 边章又率军包围州治冀县，左昌向盖勋求援。 盖勋率援军抵达冀县，斥责边章等人背叛朝廷。 边章、韩遂都说：“左昌当初要是早听您的话，派兵来救援金城郡，或许我们还能改过自新，如今罪孽深重，不能再投降了。” 于是，边章等人哭泣而去，解除对冀县城包围，后又包围护羌校尉夏育。 来年三月，边章等率领数万骑兵打着诛杀宦官的旗号入寇三辅，侵逼园陵。 汉灵帝遣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及中郎将董卓征讨，不能取胜，而边章、韩遂等实力进一步扩大，拥十万之众。 就在此时，朝内爆发出了一种声音，那便是放弃凉州！ 第103章 用什么噱头好呢 由韩遂、边章领导的凉州叛乱军越发壮大，车骑将军皇甫嵩也未能击败叛军，后被免职。 出于此点，司徒崔烈在朝廷会议上提出放弃凉州的建议，汉灵帝刘宏则诏令百官在朝会上讨论，但因为议郎傅燮力谏才没有成功。 傅燮，北地郡出身，凉州人。 他出列怒斥崔烈，并列举高祖、汉武时两大事例来坚定众人对凉州的态度。 凉州为天下要冲，国家藩卫。 高祖与郦商平定陇右地区，武帝开拓凉州，设立四郡，当时人都认为这样好比斩断匈奴人的右臂。 若是让羌人在凉州站稳跟脚，那么则会发动更强大的攻势。 在傅燮的长篇大论下，最终这种声音被压制了下去。 但不得不说的是，由于朝廷的方策出错，凉州已变成了一个吞钱吞粮的无底洞，要填满是很困难的。 同年七月，皇甫嵩以无功免归。 八月，朝廷再次命司空张温为车骑将军、假节，执金吾袁滂为副，破虏将军董卓与荡寇将军周慎都归张温统帅，连同诸郡兵步骑共十多万人，屯驻在美阳，来保卫皇家园陵。 交战结果为不利。 毕竟边章的部下多为段颎故吏，晓习战阵、识知山川、变诈万端，远远不是黄巾军那些人可以比拟的。 十一月，董卓借着天时胜了一阵，边章等败走榆中。 张温于是派周慎率军三万追击，引军包围榆中城，而韩遂、边章分兵驻守葵园峡，反而将周慎军的粮道截断，令其感到恐慌，便丢弃辎重撤走。 战事纷乱复杂，中平三年，韩遂发动兵变，杀死边章和北宫伯玉、李文侯，自掌兵权。 中平四年四月，凉州刺史耿鄙率六郡兵讨伐韩遂，陇西太守李相如、酒泉太守黄衍反，与韩遂连和，耿鄙为别驾所杀。 汉阳人王国，自称合众将军，都与韩遂联合，进而包围汉阳，汉阳太守傅燮战死。 耿鄙的司马、扶风人马腾，也拥兵反叛，韩遂等共推王国为主，攻掠三辅地区。 战事没有得到任何平息，反而是愈演愈烈。 中平五年十一月，王国包围陈仓，灵帝派左将军皇甫嵩督前将军董卓各率二万人前往抵抗。 中平六年二月，王国围陈仓已八十余日，但因城池坚固，一直无法攻破，皇甫嵩趁机率军追击，大获全胜，斩首一万多级。 韩遂等人共同废掉王国，胁迫前任信都县令、凉州名士阎忠担任首领，统率各部。 阎忠愤恨病死，韩遂等人逐渐争权夺利，继而互相攻杀，于是势力逐渐衰弱。 这次凉州的叛乱也至此成为了董卓的养寇自重。 只有那些叛军还存在，董卓才有价值。 但在对王国的战斗中，董卓恨上了皇甫嵩。 这时朝廷任命董卓为并州牧，让其将兵权交给皇甫嵩。 “如果那个时候，董相国将兵权交给皇甫嵩的话，如今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贾诩不由问道。 “不知道，但凉州的情况是不会得到改变的，凉州人的需求是不会被天下所知晓的！” “只有亮剑！才能够让天下人洗耳恭听！”说着，李儒手持白棋落子。 啪嗒地一声，天空中竟发出一声闷雷响声。 “看来文忧的志向感动了上天呢！”贾诩开玩笑地说道。 “呵呵，如果上天有用，那就早该让凉州风调雨顺。”李儒冷笑道，他可不信什么天命论。 不然当时也不会拿着天命论来考验张言。 李儒、贾诩二人看重的是董卓的野心。 而两人也都把董卓当作一个向天下亮剑的工具。 在贾诩落下一子后，李儒叹了口气，“文和，我有些累。” “那今天的棋就下到这里吧！”贾诩慢幽幽地说道，“文优，注意身体。” “我又不纵欲......” “我是说早点睡觉休息，别天天看月亮，整天多吃一些东西，瘦成这样我只怕你哪天比我先走一步。”贾诩吐槽道。 “文和，你会后悔吗？”李儒问道。 “如果后悔有用，我自然会后悔。”贾诩的意思不言而喻，后悔既然没有丝毫用处，那么便就无需后悔。 董卓是凉州之乱的延续，就算董卓没有达成两人的预期，两人也会想办法达成两人想要的局面。 “如今的时局，看上去有些失控，但......” “但实际上根本不需要掌控那么多，分心则乱。”贾诩挑刺道。 “......没错。”李儒硬是转折了下来，“文和对于计划有没有什么改动，我也好调整一下。” “没有，但我军撤往长安，殿后军由谁来担任呢？”贾诩问道。 “就由董越部和段煨部来担任吧！”李儒说道，徐荣被张言搞去，他手头能够控制的兵力也是捉襟见肘。 “有些可惜，李傕死在了旋门关。”贾诩摇了摇头，这么一个好用的人，竟然选择了去救援，这个是他没有意料到的。 “李傕虽死，不是还有郭汜吗？还是你觉得人不够？那刘艾、田景、杨定、赵岑这四个人应该也行吧！”李儒说着，“再不济的话，李利、伍习、张苞、张宠、宋果这些人也能够一用。” “只有郭汜一人的话，威望可能不太够，还需要一个噱头。”贾诩琢磨道，“郭汜比李傕作战更勇猛，性格更是要彪悍凉薄得多，有着与李傕同样的狡黠和霸道。” “只是他不像李傕一样，起码李傕还受一些约束，他有着强大的力量、凶残的性格、霸道的气场、狡猾的大脑、坚韧的毅力、优秀的战术素养，对猎物总是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 “你竟然对郭汜有这么高的评价？”李儒惊讶了一下，然后恢复平静问道，“不过噱头的话，你有什么想法？” “两个问题，先回答哪个好呢！”贾诩故作斟酌了一下。 李儒也不着急，因为他清楚，贾诩一定会先回答后面那个问题的。 “噱头的话，传国玉玺和废帝刘辩你觉得哪个好一点？” 贾诩这一问，李儒瞬间炸毛。 第104章 李儒准备近一百章的烧烤宴席 “我好不容易让他离开这朝廷的漩涡，你又要把他弄进来吗？”李儒黑着脸问道。 “一个人的权势能够通过废立二字来表现出来。”贾诩轻声说道，“如果你冷静下来的话，你就会发现拥立刘辩的人应该是诸侯军才对。” “郭汜属于董卓旧部，应当沿袭董卓的意志，拥立刘协才是。” 贾诩继续说着，“可将刘辩推出去的话，张言便能够和郭汜合作。” “......郭汜不除，那是在养虎为患。”李儒将问题指出，“必须想办法将郭汜除掉。” “交给我就好。”贾诩点头，“这点事情还是很容易办到的，只是要用什么，这些需要你来决定，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可以换成传国玉玺，不过那样的话，张言就无需和郭汜合作。” “郭汜一人带着凉州军要面对吕布的并州军，恐怕有些实力不足。”贾诩也将问题指出。 “......一切交给你办吧！”李儒选择了妥协，“那孩子在城外邙山的道观里面，如果他不愿意的话，还是算了吧！” “你李文忧什么时候这么心善？搞得我像一个恶毒的人似的。”贾诩吐槽道，大家都是毒士，什么样子都是知道的，你李儒怎么还玩善心？ “我一开始就打算让张言把他带出洛阳，不过还是选择了放弃。”李儒说道。 “挺好的，要是他真去的话，张言那里就彻底乱套了。”贾诩思索了一下，明白了原因。 “时机很重要，文和接下来是要去长安还是去宛城啊！”李儒问道。 “有刘艾和田景两位在，我还需要出面将郭汜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贾诩的意思是去长安。 但他的话又转折，“现在的话，时间还早，我应该还是先去一趟宛城，再回长安。” “至于说服刘辩的人选，就决定是她了！”贾诩想着。 “时间差不多了，文和早点休息，也早点出发吧！”李儒道。 “现在就去打扰董相国吗？”贾诩问道。 李儒笑了笑，“呵呵，这个点，他应该是睡不着的。” “既然如此，贾某就先走一步。” 贾诩离开后，李儒也去了董卓处。 此刻的董卓确实是没有睡着，毕竟诸侯联军随时都有可能兵临城下，这种情况下，李儒还没有给他一个计策作为交代，他又怎么能够睡的着觉呢？ “文忧，你来了啊！”董卓叹道，“可是有退敌之策？” “迁都长安，火烧洛阳！” 李儒将计策道出，这便是奇策。 董卓有些不明白，“烧了洛阳就能够退敌？” “原因有四。”李儒轻声说道。 “有趣。”董卓点了点头，虽不明白，但心中安定了许多。 在他看来，这计策肯定能成，不过他还想想明白。 “原因一？” “联军将知难而退，知功忘进。” “原因二？” “联军粮草将要不足。” “原因三？” “联军士兵将无心作战。” “原因四？” “趁此清洗朝内反对的官员。” 四条原因述说下来，董卓心中已经明了。 清晨。 朝廷之上，刘协安稳地坐在龙椅的位置上，身为一个傀儡，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 被诸侯救走，也不过是从虎穴换成为了狼窝，他早已不抱期待。 朝廷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朝中人忍不住看向了门口，一个真正执掌权柄的人将要到来。 而只有他的到来，才能够开始今天的朝会。 龙椅上的天子，已是无人在乎的吉祥物。 在群臣的目光中，肥硕的董卓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心腹之臣。 吕布、牛辅二人跟在后面，尽管他们打了败仗、丢了关又如何？ 心腹就是心腹！ 吕布是董卓的义子，牛辅是董卓的女婿。 这关系摆在这里呢！ 吕布目光如炬，没有大臣胆敢与他对视，纷纷低下了脑袋。 爪牙！ 鹰犬！ 走狗！ 大臣们的脑袋中瞬间出现了这三个词。 董卓看着安稳的刘协，高声呼道：“陛下啊！您难道听不见城外的叛逆之声吗？” 刘协不知该如何回答，但看着董卓腰间的剑，他明白自己必须回答，他咽下口水，“听见了。” 紧接着，董卓问道：“那陛下安心吗？” “......不安心。”刘协只得回应道。 “为陛下不受匪逆所扰，臣请陛下迁都长安！”董卓高声呼道。 “请陛下迁都长安！”殿外，不知是有多少的甲士在高呼。 这架势，看样子是不得不迁，也顾不得刘协是什么意见。 刘协看着群臣，但群臣都是低着脑袋。 这大殿之上，有志向的人都跑了，有骨气的人都死了。 留下来的，只是一群敢怒不敢言的行尸走肉。 “......” 刘协犹豫了一下，对于做一个人的傀儡好还是做一堆人的傀儡好，这个问题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那如此繁华的洛阳城岂不是要拱手让人？”刘协问道。 董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臣恳请迁都之时，焚城皇都！火烧洛阳！”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可事已到如今，算的上是板上钉钉，无法改变。 刘协根本没有选择，他能够做的只有妥协。 是夜，洛阳城内的哭声划破天际，烈火照映下使得空中宛如白昼一般，浓浓的黑烟让璀璨的星河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李儒说过，如果一切顺利，他会在武威布下宴席；如果不大顺利，他会在长安布下宴席；如果一切不顺，他会在洛阳布下宴席。 看吧！ 一切“不顺”，他在洛阳摆下了一道烧烤宴席。 这场凉州之乱，也快开始要走下坡路了。 洛阳城正处于一片火海之中。 通天之火像是恶魔的咆哮一般，昏暗的天色被染地通红。 张言的梦境也要开始显现出来。 洛阳城内充斥着尖叫、呐喊，无数道人影在城中交错闪烁。 “快来人啊！救火啊！” “火！这里有火！” “水！水不够了！” 顾羽走在街道上，对着四周的景象熟视无睹。 她一手持剑，一手持斗转，没有人找她的麻烦。 那两件兵器上有着明晃晃的鲜血，在火的照耀下格外的明显。 她的身后，是一些不知好歹的尸体...... 第105章 原因三 城内百姓无比的煎熬，而城外的诸侯联军纷纷跑出营帐在观看着火景。 “宏伟的都城，付之一炬。”黄舞蝶垂下眼眸，这洛阳城包含着她的众多回忆。 “好看吗？”郭神琳对着张言问道。 与黄舞蝶相反，郭神琳并不在意洛阳城怎么样。 回忆又如何？ 她不在乎！ 沉醉于过去的人是没有什么值得追捧的，也不会有什么长进的。 不彻底斩断背后系着的绳子，就会永远被绳子所牵制。 郭神琳看向黄舞蝶，眼神中闪过复杂的一阵光芒。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你会崩溃吗？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她心中想着，好想看到你们那个时候的表情，那将会比这火景还要美妙吧！ 郭神琳的心思，张言和黄舞蝶并不清楚。 “我侄女呢？”张言出声问道。 “她进城去见一个故人去了。”黄舞蝶说道。 “她去给你找贴身侍卫去了。”郭神琳说道。 两人几乎是不分先后同时说的。 “......我们如果等到火灭后再追击董卓，是不是追不上董卓？”张言无奈只好问道。 “我们本来就没有打算追上董卓啊！”郭神琳理所当然地说道。 “......也是。”张言说着。 “希望还能够看到那个人吧！”黄舞蝶呢喃道。 “那个人？”张言问道。 “洛阳北顾，如今也不知道还存在不存在。”黄舞蝶回道。 “估计是十不存一，能有个女孩活下来就算是好的。”郭神琳说着。 “......？” 张言表示，这两个人在说的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他一句也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只需要知道有一个人能够贴身保护你就行。”郭神琳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你不会吃亏。” “我好歹也要有知道的权力吧！” “知道的太多是没有好处的。”郭神琳安抚道，“什么都不知道的燕雀会活得比较开心轻松。” 说着，她有些怜悯地看了黄舞蝶一眼。 这对于黄舞蝶来说很是莫名其妙。 “怎么？”黄舞蝶反看了过去。 郭神琳讪讪笑了笑，“没什么。” “话说，她不会有危险吗？”张言问道。 “我和董卓军厮杀的时候，你想过我会有危险吗？”郭神琳反问道。 张言回了两个字，“废话。” 意思相当明显，他肯定很担心郭神琳的安危！ “可最后是我杀出了重围，虽然你们不来我有可能会死，但我杀出重围是不可否认的事情。”郭神琳委婉地表达了张雪的武力值。 “也是。”张言听懂了郭神琳的话中话，没有再问下去。 ...... 城内，火舌无情地吞噬着一切。 “终于找到你了呢！”张雪拍了拍顾羽的肩膀。 然而顾羽的回应是转身一剑。 张雪轻松避开。 “别这么粗暴，没有人会喜欢的。” 张雪将顾羽的手腕禁锢住，她拿着斗转的手腕却是转动了起来。 张雪再次躲开，“你想报仇吗？” “......你要我做什么？”顾羽问道。 “你不问我怎么帮你报仇？”张雪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身上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你知道你仇人是谁吗？” 顾羽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不知道你怎么帮我报仇？” “董卓、刘艾、田景，我只帮你解决一个。” “那你帮我解决田景。”顾羽没有犹豫，直接做出了决定。 “董卓、刘艾更难解决哦！”张雪提醒了一声。 “赶紧说说你要我做什么。”顾羽没有回应张雪的提醒，她当然清楚董卓、刘艾更难解决，这么难解决，当然要亲手解决才行！ “我要你保护一个叫张言的人两年。”张雪说道。 “感觉你在空手套白狼。”顾羽说着。 “你现在也是无家可归，用我这个借口，至少可以先活下去。”张雪说道，“报仇是一条漫漫长路，是不会一蹴而就的。” 对于报仇，她张雪的经验很是丰富。 在这个错综复杂的时代，报仇最重要的是借势。 举两个例子，伍子胥投奔吴国，孙膑投奔齐国。 这些都是先贤的经验。 走完十九重心路的她，窥探到许多不同的未来。 “刘艾、田景，两条董卓的走狗，报仇很简单，但报仇之后呢？”张雪继续说道，“不给自己找一个事情做，报仇之后你自己就会走向灭亡。” “好！我答应了！”顾羽点头，“不过你不打算说说你的计划？” 对此，张雪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张言会帮你报仇的，无论是刘艾还是田景。” “......感觉你还是在空手套白狼。”顾羽觉得张雪在忽悠她。 “有个能收留你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张雪直白地说道，“没有依靠的人是很难活下去的，你也不希望北顾直接灭绝吧！” “......很好，你说服了我，我叫顾羽顾抚顺。” “张雪张冬阳。” 介绍过后，顾羽问道：“我是直接跟你走？” “不了，我接下来是要去长安的，你在城内等张言来吧！”张雪说道，“这个给你。” 说着，张雪拿出一块玉佩，“带在身上，能让你不嗜杀。” “我没有嗜杀。” “现在不嗜杀，以后未必。”张雪摇了摇头，“大火过后，张言会进城的，他的马毛系青白的，你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 顾羽将玉佩接过，“可是我饿。” “简单。”张雪表示这不是什么问题。 ...... 等到联军开进洛阳之时，已是两日之后的事情。 “子仪，江陵军士气低迷，追击恐怕是一件难事。”黄舞蝶说道。 “为什么会突然低迷？”张言问道。 “因为物伤其类。”郭神琳解释道，“士兵走过洛阳的街道，便会想起自己的家人，他们离开家乡这么久，他们的家人又怎么样了呢？” 两人看去，洛阳城早已不复昔日的繁华，百姓如同孤魂野鬼一般，要么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要么依靠在断壁残垣之上。 郭神琳所说乃是李儒计划的原因三，如同炼狱之景让联军士兵无心进取。 第106章 沽名钓誉 “那要怎么办？”张言问道。 “假意追击即可。”郭神琳出声道，“我们是来做样子给天下人看的，追不追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天下人知道我们追击了董卓！” 简而言之，作秀。 没有名声，只是不会作秀罢了。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作秀实乃人之常情。 举个例子，孔融让梨。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谁又知道呢？ 世界上沽名钓誉的人多之又多，哪里又会有人去揭穿呢？ “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要快些回荆州，去江陵郡。”郭神琳说道。 她计算着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 这么长的时间，荆州士族也该找到刘表了。 “让宛城军假意追击，我们先去江陵？”张言问道。 “去江陵的路上，顺手将伊阙、广成、大谷、轘辕四关占据。”郭神琳提议着，“徐荣所统帅的乃是禁军，驻扎在洛阳就好，诸侯散去后，我们要凭借着四关来建立粮道。” “在诸侯军撤的差不多时，让宛城军也就可以撤退到宛城。” 张言点点头，“话说我侄女她还没回来吗？”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不需要担心她。”郭神琳回道，“去江陵的路上，我们还要回宛城一趟见一见贾诩。” “感觉事情好多。”张言皱起眉头，看向前方。 恍惚间，他听见这么一道声音，“你就是张言？” 他睁眼看去，站在他前方的是一名少女。 身穿暗红色铠甲，手持剑和斗转。 “是我，你是？”张言知道这就是梦中的那位少女，只是他不知道怎么称呼。 “顾羽顾抚顺，受人之托两年之内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任何危险。”顾羽出声说着，“作为交换，你要给我一辈子的饭吃，不能让我饿着。” “是冬阳她的拜托吗？”张言问道。 顾羽点头，“是。” “......舞蝶，你先带她下去，顺便整理一下军队，告诉他们，准备回家。”张言对黄舞蝶吩咐道。 说着，张言又问道：“对了神琳，我想向孙坚要下他手中的江陵军，你觉得成功率有多大？” 江陵军有两部分，大部分跟着王沐叛变逃了出来，剩下的一小部分没逃，都留在了孙坚军中。 “......基本不可能。”郭神琳本来是想说绝对不可能，但想了想，还是保守一点好。 郭神琳从两方面阻止了张言的想法，“况且，那些人可能并不想回来，回来的话反而是加剧江陵军的内乱。” 第一，孙坚大概率是不愿意的。 第二，这些人大概率也是不愿意的。 不然的话，这些人早跟着王沐逃走了，就算逃不走，也早死了。 剩下的这些人，可以说都是亲近孙坚的人，要回来也没有多大的用处，甚至会引起江陵军的动乱。 张言听懂了郭神琳的意思，便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 黄舞蝶带着顾羽下去了。 张言和郭神琳继续走在城中。 “若是有人真的去追击董卓，那该当如何？”张言问道，他想起了曹操追击董卓大败后的那句话。 匹夫竖子不相与谋。 “谁去追？”郭神琳反问道。 “曹操！”张言果断道。 “......” 郭神琳沉默了好一会，她顿了顿词，“叔父怎么知道他会去追击？” 这一声叔父，一下子就将两人的距离感拉了开来。 按照辈分来算，黄舞蝶、郭神琳都应该称呼张言为叔父，张咨为伯父。 不过张言的年龄却是和两人相仿，这才导致了平日里称呼上的问题。 “他曾刺杀董卓，又是联军讨董的发起者，如果他没有追击，那么联军也该散去。” 在郭神琳沉默的那一刻，张言瞬间想好了说辞。 “......叔父觉得，他真的刺董了吗？”郭神琳语气奇怪地问道，看上去这件事情难道另有隐情？ “难道没有？”这么明显的神态，张言自然是察觉到了。 “我听过两起刺杀董卓事件。”郭神琳说道，“一次是曹操，一次是何颙，其中曹操在前，何颙在后。” “若曹操刺董为真，那便不会有何颙刺董，我不相信曹操刺董。”郭神琳说着，“因而，我也不相信曹操会真的追击，他就算追击，也只会我们一样，都是假意追击，实际上是为了这追击董卓的名声！” 郭神琳的意思是，曹操是沽名钓誉的人。 “聪明人是不会追击的，除非另有所图。”郭神琳继续说道，“洛阳城必须要重建，不然即便是蠢材也不会进行追击。” “说说为什么联军不会追击吧！”张言叹道。 穿越前，他认为是联军勾心斗角，才没有追击董卓。 穿越后，联军的勾心斗角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但这并不是不追击董卓的原因。 “首先，联军已折损四路，鲍信、刘岱、张超这三人损失惨重，肯定不会再行进军，而乔帽已死，这不必多说。” “其次，联军打进洛阳，虽未能迎回天子，但董卓已是慌忙逃窜，联军大获全胜，无需再战。” “马腾急着回凉州，公孙瓒也是要留意边疆，袁绍的目的早已达成名声四海，就想着回去将名声转换为实力。”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郭神琳解释着，“火烧洛阳最重要的一点在于阻断联军粮道，没有粮草便什么都不用谈及。” 粮草的重要性，先前郭神琳就多次说过。 她要用伊阙、广成、大谷、轘辕四关来组建粮道，也是为了确保粮草运行的顺利，当然也同样是为了当初的控洛阳八关的企图。 “大火之后，洛阳灾民无数，自会有诸侯去拿出宝贵的粮草去救济，而粮草迟早也会有用尽之时。” “凡是运粮，都有各处据点相连，作为中转的枢纽，现在洛阳这个至关重要的中转枢纽被毁，运粮的难度将会被无限制地放大。” 因此，洛阳必须要重建。 不建，便无法继续进行讨董。 “重建的任务暂且交付给徐荣将军，叔父，我累了。” 郭神琳的兴致突然下降了许多...... 第107章 玩反差错了，是作秀! “......” 郭神琳所说的累是心累。 一天天思考这么多，迟早有一天她要油尽灯枯。 “叫我子仪就好。”张言出声纠正了一下，他觉得这叔父的称呼，真的好奇怪啊！ 明明两人的年纪差不多。 “行，子仪，我告诉你。” 郭神琳换了一副口吻，“追击必败，但问题不在于失败，而在于态度！” “不管谁去追击，都是一个必败的结果，因此有没有去追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去追击。” “还有就是......” 郭神琳停顿了一下，这让张言的期待感直接拉满。 “骂我两句，快点，扇我一巴掌，快点。” “......啊这？” 前一秒看上去快要炸毛，下一秒就变得百依百顺求骂，这是什么新型的人设？ 喜欢玩反差？ 行！ 你这么聪明能干，玩反差就玩反差！ 眼看张言还没有动静，郭神琳直接抓住张言的手朝自己的脸上挥去。 “来不及解释了，都是演戏不用当真，你就指责我不应该对追击董卓如此敷衍，要真的去追。”郭神琳轻声快速说着。 啪！ 一个红印在郭神琳的脸上浮现。 郭神琳后退了一步，精致的脸庞瞬时变得惨白，让那红印显得更加明显。 “快骂我啊——” 郭神琳比了这么一个口型。 “混账！”张言虽不知道郭神琳这是犯的什么病，但也只能顺着她。 “我等上除国贼，下安黎庶，焉能止步于此？”张言佯怒道，“董卓窃国奸佞，今向西逃，一举灭董就在此时，岂能怯胆不战而退？” 郭神琳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子仪何故如此作态？” 猛然间，身后传来这么一句话。 张言转身看去，郭神琳又轻声说道：“是曹操和荀彧，好好演戏就算挖不过来，也能动摇他的心智，离间他俩的感情。” 声音只有张言能够听见，而这个视角，没有人能够看到她在说话。 张言定眼看去，郭神琳说的不错，是曹操和荀彧。 曹操身长七尺，细眼长髯走在前面。 其后一人清秀通雅，正是荀彧。 早在联军大帐之时，张言便就已是见过两人。 “是孟德兄啊！”张言恢复了姿态，“文若兄好！” “子仪何故？”曹操问道。 “我欲追击董卓，却遭受劝阻。”张言直言道。 “董卓设有伏兵，追击必败。”郭神琳连忙说道，抿着嘴唇，眼眶微红，神态憔悴，看上去很是惹人怜爱。 “未战岂知能败？”张言坚定地说道。 听了这话，曹操和荀彧陷入了沉默。 两人或许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个愣头青要去追击董卓。 荀彧的心情有些复杂，因为他先前和曹操的讨论同一个问题，到底是追还是不追。 曹操的回答是必败也要追击。 两人的回答，一瞬间就高下立判。 首先分析曹操的回答，必败也要追击那么必有所企图。 他图什么呢？ 在所有人都打着退堂鼓的时候，他曹操出兵追击董卓，即便失败了也只会让天下的有志之士看见他。 这样才会有人来投靠他，来为他效劳。 通过一场失败来让天下人明白他为汉室的心意，怎么不值？ 简直是太值了！ 而未战岂知能败呢？ 虽然也是追击董卓，但是将两个回答放在一起比较就会发现，这句话绝对是要比必败也要追击高明许多。 军事上，这种话绝对不正确的。 但军事是政治的延续，追击董卓是张言的政治正确。 这一回答，展示出张言对战胜董卓、迎回天子的信心。 即便失败也无伤大雅，因为政治正确，将会有越来越多政治正确来投靠。 失败无关紧要，就像郭神琳说的那样，追击必败，但问题不在于失败，而在于态度！ 失败是常有的事情，是战争就会有成败二字。 但问题在于如何将失败变得有意义。 故而郭神琳才说，追击董卓是重要的。 这相当于一杆旗帜啊！ 一杆能够将天下有志之士聚拢在旗下的旗帜！ “战事不可儿戏。”曹操默默说道，意思是张言说的话未免太过。 “贼虽退，灭贼之心仍存，此战若败，那便缓而图之！终有一日，可破函谷，进弘农，入长安！”张言表示这不是儿戏。 “终有一日，可诛董卓，迎天子，致太平！” 张言说的掷地有声，仿佛他真的这么伟大。 看着张言还留着稚嫩的脸庞，荀彧心中微微有些触动。 但也很快收回了触动。 因为，这位可是从董卓那里骗来了兵马。 这番话是表演吗？ 很有可能，可他又表演给谁看呢？ 荀彧心中想着，只是那个红印不似作假，让他始终想不明白。 【动摇值：50，难度系数：3】 “既然如此，何必急于一时呢？”郭神琳出声继续劝阻道，“董卓虽逃，其势未减分毫，应当徐徐而图，急于此时必遭致祸患！” “汉家仍在，若能早日迎回天子，天下也能早一日太平，我可一试而知敌底细，不成亦有威慑之用。”张言义正言辞，想要做一件事情时，理由总是层出不穷的。 【动摇值：80，难度系数：3】 看着两人意见完全相背，荀彧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志才呢？我听说他在贵军之中，何不问问他的意见呢？”荀彧出声替郭神琳解围道。 郭神琳的兄长是郭嘉，他和郭嘉是好友。 为好友的妹妹解围，完全是可以说的过去的。 郭神琳给了荀彧一个谢谢的眼神，荀彧沉默不语。 【动摇值：90，难度系数：3】 “志才在军中休养，两位要见见吗？”张言问道，“不知孟德兄可愿随小弟一同追击董卓？” “......我已派兵追击，但却被董卓军击退。”曹操有些无力地说道。 “孟德兄无需叹息，且待小弟随后出兵，为孟德兄报仇。”张言表示他会为曹操报仇的。 “......”曹操彻底无语。 【动摇值：95，难度系数：3】 荀彧心中已经相信，他劝道：“穷寇莫追！” 第108章 茧缠命稀 张言叹了口气，“文若先生，如果人人都知难而退，这天下何时才能够太平呢？” “益国之事，虽死弗避！” “今若无人追击，董卓气焰只会愈加嚣张，今追虽败，董卓犹将胆寒也！” “诸君，不必再劝，我意已决！” 说着，张言拂袖而去，而荀彧的动摇值也达到了九十九。 “......”荀彧的目光落在了郭霞身上，“既如此，你也不必再劝。” 郭霞抿着嘴唇，看上去神情极为复杂，“知道了。” 说着，她追着张言而去。 一句看上去轻飘飘的话，往往意味着内心的沉重。 看着郭霞离去的背影，荀彧才彻底相信。 【动摇值：100，难度系数：3】 “文若，你怎么看？”曹操问道，如果张言没有其他心思，他绝对是十分敬佩的。 “论迹不论心，他才这么大，不会有什么深沉的心思。”荀彧说着，看向了西边，“这样的人会一时靠向董卓，也是被逼无奈之下做的权宜之策。” “权宜之策吗？”曹操回想起他昔日在董卓麾下的日子，他那也是权宜之策啊！ 另一边，郭霞追上了张言。 “还行，至少能够留下点种子。”郭霞对演戏做出了评价，“不过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处就是。” “接下来该怎么办？”张言问道。 “按照原计划进行，宛城军故意败退，我们直接去江陵，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失败遭受打击，先回宛城冷静一段时间。” 郭霞将计划安排的都很好，但她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这种事情，我以后不能再做决定，要你来才行。” 意思是，她是吕望、吴起这类的臣子，不是伊尹、霍光这类的臣子。 “......提意见而已，你必要这么拘谨吧？”张言觉得她有些神经过敏。 “人言可畏，谨言慎行是必不可缺的。”郭霞回道。 “......？”张言不明白她的脑回路，只能依着她，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反正和他张言也没有什么干系。 “江陵军撤退的理由就用打通粮道这个借口，怎么样？”郭霞问道。 “......行。” 这似乎也跟一起没有什么区别啊！ 张言搞不懂。 “我事事请示，体现的是你的威严，如果今天我不请示你就直接决定一件事情，那么明天就有人学着我的样子，不请示就直接决定一件事情。” “慢慢的，军纪失去约束，这对于你来说，是大为不利的。” 郭霞出声解释着，“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做给别人看的。” 听了这话，张言尤为感动，救命！原来你才是我的外挂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你又有什么企图呢？”张言问道，他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 一直以来，他察觉到一件事情，郭霞并没有来帮他的理由。 他思考过这件事情，但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说的不错，我确实是没有什么理由来帮你。”郭霞点头承认了他的话，随即问道，“可如果我是在帮我自己呢？” 帮自己？那倒还真是很有可能。张言眼眸微垂，等待着郭霞接下来的回应。 “你以后会恨死我的，我做这么多，只希望你能饶我一命。”郭霞回道。 “......？”张言打出一个问号，这可不算是一个好的理由啊！ “大概也就攻占完三辅秦地之后吧！那个时候你差不多就知道了。”郭霞说着，她看上去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 “一开始只是觉得有趣，后来不知不觉把自己搭进去了？”张言试探性问道。 郭霞点了点头，“算是吧！不想失去一些东西，就不得不迁就一些东西，到最后被茧线包裹的严严实实，再也没有转机迂回的地步。” 这话说的，张言似懂非懂。 只是郭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若是沉溺其中，只得窒息而亡。 随后，在安排好一切后，张言、黄梦、郭霞、顾羽四人带着江陵军秘密启程。 戏忠说是要去凉州，便和张言分了开来。 文聘带着宛城军追击董卓，遇到董军后便装作不敌，大败而归。 诸侯们来到了皇宫之内，在一片废墟之中找了一块宽敞的空地，他们开始花天酒地。 一切都如同未出发之前一样。 觥筹交错，纸醉金迷。 孙坚沉默不语，看着众多诸侯。 他早就知道这些人不是来干正事的，但真正看到的时候，心中还是不由变得沉重。 尽管他也是如此，可那又如何呢？ 是夜星月交辉，孙坚仰头看天，见紫微垣中，白气漫漫。 他心中不由一叹，帝星不明，贼臣乱国，万民涂炭，京城一空。 策、权、翊、匡，他的野心何其之大？ “竟止步宛城，数落下风，折兵损将......”孙坚呢喃着，周边的人都在饮酒作乐，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就连心思也被窥探的一清二楚...... 汜水关攻城战中，他的意图被突如其来的华雄全部毁掉。 为今之计，还是暂且依附袁术为好。 孙坚摇了摇头，听闻那张言、曹操都去追击过董卓，虽是一败涂地，但也不枉轻狂年少。 他一个有着十年文官经历的人，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真是越老越胆小呢！ 孙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站起身来，眼中再也没有这些诸侯，径直离去。 走了数十步之后，徐琨找了上来，“舅舅，殿南发现一口枯井，闪着五色光芒。” “......去看看。”孙坚说着，叫上程普和徐琨一同前往。 大殿之南，看着闪烁着诡异光彩的井，徐琨主动请缨道：“让我下去看看吧！” “嗯，多加小心。”孙坚点点头。 最终，徐琨抱上来了传国玉玺。 孙坚不得不忍痛清洗了一批人，用纸张将火包裹了起来。 同时派人让孙策赶过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要在大火燃烧起来之前，将这传国玉玺交给他的儿子。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孙坚对程普和徐琨二人说道，而两人作为跟了孙坚十年的人物，自然是不会外传。 第109章 命运的指引 长安。 在董卓大军入城后，负责殿后和埋伏的董越军、段煨军也回到了长安。 在得知追击的军队是张咨军和曹操军后，董卓那是恨的牙痒痒。 “那个张言！咱家对他们那么好！他竟然直接把咱家的军队给扣下来，还帮着联军来打咱！” “还有那个曹孟德，早就该宰了他！” 面对董卓的无能狂怒，李儒没有说什么。 首先事已至此，第二人人都有私心，最后他想歇息一些时日。 接下来是别人的表演时间，他不需要登场。 城外。 “我记得你叫高蔷君吧？你确定要跟着我走？”张雪对着和她仅有一面之缘的高蔷君问道。 “高薇高蔷君。” 仅仅五个字，两个问题看上去只回答了一个问题，但实际上却是全部都回答了一遍。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为什么要跟我去凉州？”张雪问着，高薇比她要小六岁，她不太确定要不要带上这个吕布军中的小女孩。 “这是命运的指引，我给自己卜卦，卦象显示我只要跟着你就能够活着。”高薇眨了眨眼睛，很是认真地说道。 这理由...... 张雪垂下眼帘，“可以把你卜卦的东西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高薇只拿出了一枚铜钱递给了张雪。 张雪接过铜钱，稍微掂量了一下，“既然是卦象，那就遵从卦象。” 她将铜钱向空中一抛，然后迅速盖在手中，“有字为正面，你猜它是正面还是反面？” 高薇没有急着猜，而是问道：“猜对了你就带上我吗？” “先猜吧！”张雪说着，“你一定能猜对的。” 这铜钱两边都有字，可以说两面都是正面，高薇既然是通过卦象知道的，那么必然会对这铜钱了如指掌。 “反面。” 果不出其然...... 张雪愣了一下，真是出乎意料。 她握住了铜钱，没有让高薇看到结果。 “走吧！希望你不要后悔。” “那铜钱？” “以后会给你的。” 张雪说着，将手掌抬高展开，铜钱向上的正是反面。 她在掂量的时候，便让这粘连的铜钱翻了一个身，所以铜钱的两面都是反面。 高薇是看出来的吗？还是推测出来的？又或者是所谓的卦象告诉她的？ 对于这一点，张雪并不清楚。 但也无关紧要。 这一去凉州，只怕会困境重重，张雪觉得多一个人也没有什么的。 她将铜钱恢复原状，丢给了高薇，“蔷君，挺好的名字。” “让我想想，你父亲是吕布麾下陷阵营的高顺吧！”张雪问道。 “嗯。”高薇点头。 “他知道吗？” “知道。” “他没有阻止？” “阻止了。” “那你还在这里？” “他没阻止成功。” “哦，我知道了。” 原来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女啊！ 没事，那就照顾一段时间就好了。 前方，虽已临春，但仍有不少寒意。 她已经看见历代人的身影从她身边走过。 有的人与她擦肩而过，有的人比她还要着急，有的人却是伫立遥望着她。 “第四次去凉州，希望能够规避掉所有的失误吧......” 张雪低语着，即便是紧紧跟着她的高薇也听不清她到底是在说什么。 ...... 宛城。 张言等人已率军在城外驻扎下来，之后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郭霞找到贾诩。 目前他身边最聪明的人就是郭霞，而且黄梦明确表示她不想去，她要回去见一见她的父亲和兄长。 只是...... “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会保护你的。”顾羽说着，至于她到底能不能听懂，那就无从得知。 张言和贾诩上次对奕的房间内。 “没想到子仪竟然回来的这么快。”贾诩的脸上挂着笑意。 “文和先生，你......”张言看着那笑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子仪来意，我已知晓。”贾诩轻声说道，“若我令牛辅接应对山，子仪觉得当真能够突围吗？” 贾诩所说明显是旋门关一事。 看样子，他是知道的。 “先生为何还要为董卓卖力？”张言问道。 贾诩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道：“......想必子仪已经见过庞德了吧？” 张言点了点头，一边思索，一边想着贾诩接下来会说什么。 “他有没有跟子仪说过凉州人的困境呢？”贾诩问道。 “唔，是歧视和不公？” 贾诩点头，“我曾举孝廉，但最终心灰意冷回到了凉州经商。” “我知道凉州的问题，但战争是无法解决凉州的问题，只能够不断将问题掩盖下来。” “所以贾穆要开辟西域？所以她是要去解决这个问题？”张言的问句看上去莫名其妙，但贾诩却能够听懂。 张言的这个她指的是张雪。 “凉州之乱的根本在于穷，只要有钱有粮，没有人会想着造反。”贾诩说着，“开西域的目的是求财，有财便可换来粮食。” “可这和文和先生去董卓那边有什么关系呢？”张言问道。 “将董卓驱赶到凉州便无法让她放开手脚去做？”郭霞问道。 贾诩笑了笑，“两位并不用担心我的，总而言之呢！我的目的还是以保全自己为主的。” “再说了，军队不也没有多大的损失吗？” 郭霞点头，“确实。” “不！”张言摇头，“神琳差点死在那里呢！” “......”贾诩奇怪地看了郭霞一眼，你怎么回事？ “......这怪不得贾先生。”郭霞说着，“归根结底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贾先生安排李傕攻占了荣阳。” “这一奇招不是我的谋划，是长史刘艾的想法，我只是将其稍作修改，使得在遇到意外的情况下也能够施行。”贾诩摇头解释道。 “那不谈这个，我在路上听说荆州的士族已经找到了刘表。”张言说道。 “嗯。”贾诩点头，“不错，是在宜城。” “刘表毕竟是荆州刺史，有着士族的支持，只怕这荆州很快就会安定下来。”张言说着。 “那子仪的想法是？”贾诩问道。 “如今这荆州江南宗贼甚盛，吴人苏代为长沙太守，贝羽为华容县长，各据民兵而于当地称霸......” 第110章 开始图谋荆州 “此间宗贼甚盛，群众不附，刘表若想要快速定局，必会使出一招鸿门宴来。”张言想着说道。 “不错，依我看也确实如此，这是最为有效且快捷的办法。”贾诩点头。 军队是一个很关键的东西，但刘表前来只是只身一人而已。 南阳有张咨、袁术、孙坚三人，这三人手上都有着兵力。 他刘表刚来，根本没有兵权，只能够通过奇招来先将宗贼搞定。 将宗贼搞定后，他才能够快速聚拢人心，组建一支军队来和南阳三人抗衡。 “我将率江陵军前往襄阳。”张言说道，他知道在刘表清理完宗贼后，有张虎、陈生二人未降，聚兵在襄阳。 还是刘表派人说降的。 他只需快刘表一步，便可使其功亏一篑。 “我军可借白河水顺流而下，抵达襄阳也只是数天的事情。”郭霞说道，“宜城在襄阳之南，虽属南郡，却离南阳郡更近，刘表若稳固荆州，必会将治所定在襄阳。” 毕竟南阳三人在这里，刘表必须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才行。 如果将治所定在原来的江陵，且不说王沐的行为，就单这个举动，将大失民心的。 荆州士族也会倾向张咨。 “我军若先占据襄阳，那么......” 不知是谁在呢喃，三人都在想着接下来的局势将会如何变化。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张言想的是抢先一步说降张虎、陈生二人，然后和刘表进行谈判，一方面让他出点资源重建洛阳城，另一方面出点兵力共同抵御袁术。 袁术和孙坚两人对荆州肯定是有想法的，多一个张咨无非是分点肉而已，加上也无所谓。 这样一来，将会养虎为患。 张言要取得刘表的支持，然后将袁术、孙坚赶出荆州。 这两人该回扬州的回扬州，该回江东的回江东，让他们把目光放在兖州、豫州、徐州上面。 他的主要目标是取关中，而在这一段时间内，宛城需要有张咨来防备袁术、孙坚。 如果能够取得刘表的支持，那么便足够支撑到他拿取关中，届时直接挟天......咳咳，说错了，是奉主上以从民望！ 懂不懂奉主上以从民望的含金量啊！ 由于时间已久，加之张雪说的随意，张言已经忘记南郡、武陵郡将会爆发的叛乱。 只是他忘记了，但郭霞可是记着呢！ 兵出襄阳，两郡再爆发叛乱，借着平叛的威望定亲，伺机拉拢荆州士族，届时架空刘表，岂不美哉？ 贾诩想的是为何郭霞会如此熟练，刚说了几句，就规划好行军路线，同时预判刘表接下来的行动。 不得不说还是有点东西的。 只是荆州士族不太好妥协。 刘表这个人选的优势要比张咨、张言两人要好上太多。 有声望、有地位、无势力、无根基，这简直就是上天赐予荆州士族的吉祥物！ 若是率先占据襄阳，刘表将无立锥之地。 再联合袁术、孙坚二人之力分割荆州之地。 只是荆州士族不太容易妥协，需要从外地再调来新的士族管辖制衡。 再者就是荆州不适合作为基本盘来用。 需要想办法寻找一出路才可。 由于张言的操作，他和董卓是处于决裂的这个关系中。 刘表也是董卓下封的刺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牵强成为董卓派。 而现在跳出荆州这个局限的话，关东各个州郡几乎都占满了位置，也就只有关中能够图谋一下。 讨董是政治正确，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而和刘表的抢夺本质上是对士族的争夺，但如果加上袁术、孙坚两人的话，怕是有些不妥。 这荆州乃是一处要地，被这两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占据，将来只怕是难以安定。 那反靠拢刘表的话，既能拉拢荆州士族，又能够打压袁术、孙坚，这样一来的话，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隐患。 将来占据关中，也可让荆州士族派人到关中任职，来和关中的士族相抗衡。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顾羽打了一声哈欠问道，“不就是刘表吗？他能有几个兵啊！” 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尽管实力可以强弱转变，但现在张言的势力要比刘表的势力强，这是不争的事实。 虽然她不知道这三个人想的有多么复杂，但这些东西在路上也是可以想的吧？ 能不能先出发，然后再在路上想啊！ 刘表既然是上天赐予荆州的吉祥物，难道这个吉祥物是不老不死的吗？ 不能控制那便让他消失不见，如此一来，荆州士族的选择只有亲近荆州的张言一人。 这种方法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是关键在于张言需要一个能够坐镇在荆州的人。 按照规划，张言带人去攻略关中时，张咨等人在抵御袁术、孙坚。 如果荆州士族使坏的话，那么张咨的结果是什么，那可不堪设想。 那么和刘表达成协议这个才是最好的选择。 刘表为了自己的位置会不留余力地去支持张咨。 张言也才能够安心攻略关中地区。 让刘表消失很简单，但关键在于消失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也是呢！”贾诩点了点头，看向了郭霞，“想必这位已经是将整个过程都想了一遍吧！” “既然谋划已久，不妨说来听听？” “贾先生可真是的，何不将自己的想法也说出来呢？”郭霞决定留一手，让贾诩先说说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的不多，想法未必全面。”贾诩故意推脱着。 “贾先生知道的都不多，我一个小女子又能够知道什么呢？”郭霞也是故意说着。 顾羽实在看不下去，“既然你们都不说，那就我由来说吧！” “咳咳！”张言阻止了顾羽的发话，同时终结了贾诩和郭霞的冲突。 “都别争，也别推，我来说，你们看着补充。”张言说着。 随后张言将大体的计划道出，贾诩、郭霞二人则在其中不断填充细节。 “准备了这么多吗？连两处叛乱都能够预料到？”贾诩有些惊讶地问着。 第111章 永不醒来的梦 “是有人布下的暗棋，不是我预料到的。”郭霞回道。 贾诩点了点头，“我已经屯下众多粮草，足够接下来征战抚民之需，这组建粮道的事情就由我来解决。” “在下有个请求，让我儿贾穆跟着随军。”贾诩说着。 张言答应了贾诩的请求，在黄梦回来之后，大军便乘船而下。 黄忠与黄叙二人也是在宛城住下。 贾诩处。 “贾诩先生，我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理由着呢！”刘纤问着。 她用的称呼是贾诩先生，这代表着她很不满。 在这个时代这种情景下，直呼全面第一是不礼貌，第二代表着两人的关系不好。 贾诩没有废话，直接问道：“有一个匡扶汉室的机会，你要不要？” 刘纤没有答应，而是道：“说来听听？” “你可知废帝在何处？” 问言，刘纤眉头轻挑，“这么说，文和先生是知道咯？” 刘纤转变了称呼，她怎么可能是被强硬带过来的呢？ 她是自愿跟着来的！ 废帝刘辩虽然是废帝，但是意义非凡！ 这就是一杆大旗啊！ 那些诸侯就算再有心匡扶汉室，但谁又能够有刘辩有心？ 汉家天子，天潢贵胄！ 关东诸侯皆因废立一事而举兵讨董，如果能够拿出刘辩，那董卓手上的刘协便失去意义。 这时，刘纤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说道：“如果是骨灰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诸侯会盟时，董卓认为是刘辩的存在给了这群诸侯借口，于是令李儒将刘辩处死。 而李儒的方式是先喂鸩酒，再烧住处。 将刘辩之死归结于大火。 但实际上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死。”贾诩说着，“他在邙山。” “......文和先生是要我做什么？”刘纤问道。 “接下来，将会有人挑拨董卓与吕布的关系，届时会造成董卓身死，吕布占据长安的局面。” 贾诩说着，“我要你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带着刘辩找到郭汜，劝说他召集董卓旧部，进攻长安为董卓报仇。” “郭汜？”刘纤略带疑问，“凭他也能打败吕布？” 贾诩没有解释，继续说道：“等到那个时候，子仪会带着禁军、江陵军一同过去的。” 刘纤有些不满，她抱怨道：“就这点小事吗？你未免有点把我这个大材小用了吧！” “灵均，你知道灵均是什么意思吗？”听了刘纤的话，贾诩面无表情地问着。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这是屈原所着的《离骚》。”刘纤说道，“屈原，姓屈名平字原，故正则为平而灵均为原。” “这么理解倒也没有问题。”贾诩摇了摇头，“只是诗者，比兴也。” “正则、灵均含有法天正、效地德的美誉，所谓‘天正地德’‘蓄而正之’‘均而平之’，字你灵均，实际上是我内心的愿景。” 贾诩解释着，“至于我的愿景是什么，这一点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可以试着去猜测，但无论正确与否，我都不会告诉你答案。”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刘纤看着贾诩，她大概明白一些，但又不是完全的明白。 “可是，这和你大材小用我又能有什么关系？” “你还是没有明白。”贾诩摇头，“灵均这么正直，怎么能够和郭汜这样的人一起呢？” “......！”刘纤猛然睁大眼睛，“你......好狠！” “此驱狼吞虎计，已是谋划多时，可惜李傕早死，只得由郭汜来执行。”贾诩平淡地说着，仿佛他是在说什么小事一般。 “为什么要郭汜死？”刘纤问道，她清楚肯定不是字的原因。 “你说呢？”贾诩反问道。 “灵均愚昧，还请文和先生指点一二。”刘纤恭敬地说着，至于她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态度。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必须表现得弱势才行。 贾诩看穿了她的心思，“你要的不是指点，你要的是自己的性命呀！” “哈哈，怎么可能？文和先生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刘纤说着，她被自己脑中的心里戏给整笑了。 求求文和先生饶过小女子。 “哈哈！先生你听我狡辩，啊不是！” “听我解释！” “我那个时候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不正经呢？”贾诩觉得自己有点头疼。 “主要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我当然能够随意一点。”刘纤解释道，“如果我很乖很正经的话，我也不会不听我父亲的话，您说是不是呢？文和先生？” 这话说的。 确实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 而且刘纤也并不害怕失去性命什么的。 只是形势需要，单凭贾诩的这些话，她是无法判断贾诩会不会安排人将她也给搞掉的。 她要确定自己不是一个一次性工具人。 然后才能够进行下一步行动。 “文和先生的意思我明白，这次还有人和我一起同行吗？”刘纤问道。 说是同行，其实也相当于监视。 主要的目的是监视，而不是同行。 自觉性何止是强，直接拉满，姿态放低。 “整个叛氐，除了陈叔以外，都会去的。”贾诩平静地说着，刘纤的话中之意他自然听了出来。 这么小的孩子，明明没有和那些人呆在过一起，为什么会有一种稚嫩的老成感？ “先生，走之前我想喝酒。”刘纤说道。 “想喝多少？” “喝到不能喝为止。” “为什么？”贾诩问道。 “感觉在做梦，想清醒一下。”刘纤回道。 “清醒的方法有很多。”贾诩说着让人去取酒来。 “但如果喝酒了的话，那可就很难清醒过来。” 贾诩告诫着。 “我父亲他不让我喝酒，他说我不需要从酒中来获得快乐，可我却觉得他并不了解我。” 一坛酒很快被喝了一半，刘纤说道：“我也不需要清醒，我更希望能够做一场梦，一场永不醒来的梦。” “如果没能入梦，我便要将这现实打造成梦！” “打造成如我所能料想的梦！” 刘纤说着...... 第112章 刘表的宜城会谈 酒水顺着她的嘴角流淌而下，在精致的衣服上急速奔驰。 “若是不能如愿呢？”贾诩抿酒问道。 昏昏沉沉间，刘纤回道：“那，睡过去便好。” 睡过去，代表着逃避。 换而言之，刘纤无法接受她自己的失败...... 贾诩将酒咽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理想主义，但想必这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毕竟战斗在这之前便已开始，在这之后也不会结束...... 而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在适合的时候去推波助澜，让这些人的理想要么破灭，要么...... ...... 宜城。 在张言请援后，朝廷得知荆州刺史王睿被孙坚杀害，董卓便上书派刘表继任。 刘表身长八尺余，姿貌温厚伟壮，少时知名于世，是西汉鲁恭王刘余的后代，年轻时受到良好的教育，他参加过太学生运动，被称为“八俊”之一，与同郡张俭等号为“八顾”，又与张俭、岑晊、陈翔、孔昱、苑康、檀敷、翟超等称为“八及”。 于第二次党锢之祸时与同郡张俭等受到讪议，被迫逃亡。 光和七年，受黄巾之乱的影响，党禁得到解除，刘表受大将军何进征辟为掾属，推荐再次入朝，出任北军中候。 在接到上任的通知之后，刘表迫于荆州错综复杂的关系，只好匿名独身前往荆州。 在他抵达宜城后，闻到风声的荆州士族立刻赶到。 秘室中，中庐县人蒯良、蒯越及襄阳人蔡瑁正和刘表在商谈。 荆州四大族黄、蔡、蒯、庞，不得不说他们的警惕性很高，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刘表，即使刘表是匿名只身一人。 刘表看着眼前的三人，他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将这个荆州刺史担任下去，就看这三个人了。 回想这一路以来的遇到的问题，刘表问道：“此间宗贼甚盛，群众不附，吴人苏代为长沙太守，贝羽为华容县长，各据民兵而于当地称霸，袁术、孙坚、张咨三人盘踞南阳，不听号令，祸事至此，我希望在这里征兵，但恐其不能聚集，众位有何对策呢？” 军队！ 军队是最重要的。 刘表很清楚这一点，他要打造一支能够和南阳三人抗衡的军队，这支军队还需要能够肃杀各地的宵小之辈。 眼见刘表开口，蒯良当即就想展示一下自己，“群众不附的原因，是出于仁之不足，群众依附而不能兴治的原因，是出于义之不足；如果仁义之道能行，则百姓来归如水势之向下，何必担忧来者之不从而要问兴兵之策呢？” 他说的自在，但也只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蒯良的意思是施以仁义。 可刘表清楚宋襄公，那家伙仁义昏了脑袋，最终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这仁义，不要也罢。 再说，现在这些危险都迫在眉睫，施行仁义又不能够在短时间内见效，还是相当于没用。 可以说这蒯良所言，乃是纯纯的废话。 眼看不对劲，蒯良的弟弟蒯越便开始接着打圆场，“治平者以仁义为先，治乱者以权谋为先。” 意思是我兄长说的没错！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我来说点权谋阴招。 他将话茬接了过来，“兵不在多，在能得其人。” “南阳有袁术、孙坚、张咨三人，看似势力强大，但孙坚却与张咨两人有着矛盾冲突，虽说在袁术之下得以缓和，可这断绳再系也得有个结。” “王使君在荆州多年，民众多有对其敬仰之心，孙坚杀之，是为不智。” “张太守虽刚继任，只是有悬鱼太守珠玉在前，这才显得他并无什么大才。” “此二者可间而离之！”蒯越笃定地说着，“至于苏代、贝羽？皆乃一勇之武夫尔，不足为虑！” “宗贼首领多贪暴，其下属也为之所忧，我有些许门客熟知此中道理，若遣去示之以利，宗贼首领必定持众而来。” “届时，使君便诛其无道者，再抚而用其众。” “这样一来，荆州各地的民众便知使君为人有德，必定扶老携弱而至。” “此时便可兵集众附，南据江陵，北守襄阳，各地皆可传檄而定，袁术、孙坚亦有心无力也！” 蒯越的规划只能说很好。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好的很。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武陵郡已经爆发了一场无法平定的叛乱。 不过这是后话。 听过两人的发言后，刘表叹道：“子柔之言，可以说是雍季之论；异度之计，可以说是臼犯之谋。” 这是将两人的面子全部给全。 雍季、臼犯是春秋时期晋国大臣。 城濮之战时，晋军的力量不如楚军。 晋文公问臼犯道：“敌众我寡，将怎样才得取胜呢？” 臼犯答道：“礼不厌美，战不厌诈，您用‘诈’好了。” 文公把臼犯的计策告诉雍季，征求他的意见。 雍季起初不赞成，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后来只得同意。 他说：“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焚薮而畋，岂不获得？而明年无兽。诈伪之道，虽今偷可，后将无复，非长术也。”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戽干了池塘里的水而捉鱼，哪里还会捉不到的？可是明年这里就没有鱼可捉了；烧光了丛林中的草木而打猎，哪里还会打不到的？可是明年这里就没有野兽可打了。欺诈的计策也是如此，虽则现在偶然用一次是会成功的，可是下次再用也就不行了，这不是长远之计啊。 晋文公这次采纳了臼犯的欺诈计策，果然得了大胜。 回国以后，论功行赏，雍季却在臼犯之上，有人感觉奇怪，以为文公赏错了。 文公说：“雍季之言，百世之则也，臼犯之言，一时之务也，焉有一进之务先百世之利者乎？” 现在刘表的话也是一样，蒯良、蒯越是亲兄弟，乃是未来他要倚重的人才。 必须让两人都得到满足才行。 将蒯良、蒯越比作雍季、臼犯，从另外的角度来说，那也是将刘表自己比作了晋文公。 这其中还是有很多小心思存在的...... 第113章 最重要的 刘表在宜城会谈的时刻，一场预谋已久的大乱在武陵郡悄然掀起，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 荆州有两支蛮族势力。 一支是零陵郡南越，一支是武陵郡的武陵蛮。 蒯越之计也只是以鸿门宴的形势来除掉宗贼，这其中包含了占据长沙郡的苏代，占据华容的贝羽，还有占据襄阳的张虎、陈生。 故而蒯越才言南据江陵，北守襄阳，传檄而定各地。 “曹寅，你也是一个可怜人呢！喝酒吧！”王沐看上去格外的阴暗，让人给曹寅送上了一碗刮金酒。 她的父亲就是吞金自杀而亡，这是一种体面的死法，但是这个过程将会很痛苦。 荆州刺史的治所原本是在武陵郡治下的汉寿县。 等到了王睿上任荆州刺史时，他将荆州的治所就移到了南郡治下的江陵县。 这其中包含的信息自然不言而喻，王睿和曹寅有矛盾。 这也是为什么王睿要先杀曹寅才去讨董，原因是这梁子早已经结下。 而孙坚会信曹寅的伪造檄文，也是因为他和王睿有着梁子。 “你......你竟然勾结蛮夷！”曹寅认出了眼前的这人是谁，他曾在汉寿和王睿会面时见过。 “什么蛮夷，这些可都是大汉未来的好子民呢！”王沐不以为意地说着，人不能失去有逢场作戏的能力，尽管她知道一切都是出于她的谋划，但是她也会装作不知道。 什么跟什么啊！ 要不是曹寅伪造檄文，孙坚都没有借口来杀她父亲。 归根结底，都是曹寅的错！ 至于这个观点对不对，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世人怎么看很重要。 舆论怎么说很重要。 哪里有天天叛乱的蛮夷？ 只有不给蛮夷改过自新的太守罢了。 “你你你......”曹寅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父亏待过你吗？”王沐笑眯眯地问着，“他只是清高一些而已，喜欢体面一点，你要是不想体面的话，那就由我们来帮你体面吧！” 清高不能当饭吃，会害死人。 王睿作为琅琊王氏，他有清高的资本。 看着曹寅不回答，王沐没有说什么，只是恰着他的两颚，将刮金酒给喂了下去。 “放心，很快用不了多久我会让孙坚去陪你的。” 王沐轻声说着，仿佛这一切根本不算什么，那脸上的笑容不知情的人见了只会夸赞一声可爱。 在强迫曹寅咽下去之后，王沐随手将碗丢弃在一旁，破碎的声音夹杂着曹寅的绝望。 “这里算是做完了，时间上也该差不了多少，下一步就是南郡，只是......” 王沐呢喃着，华容的贝羽虽然只是一介武夫，没有什么智谋，但是勇猛也是一个特点。 要是想霍乱南郡的话，需要想一个取巧的办法才行。 武陵蛮的实力虽不弱，但硬碰硬的话，这个结果可不是她想看见的。 “雨嘉，接下来我们要去江陵吗？”这时有人走了进来问道。 王沐点头，“我可掀起城内动乱，届时城门大开，你率部众进城便是，之后的事情一切交给我就好。” ...... 扶风郡。 张雪和高薇两人一路逃难。 “为什么要杀田景啊？”高薇喘着气，这一路跑来她都不知道张雪这么做的动机。 “没什么，只是为了一个承诺。”张雪随地啐了一口血说着。 几天前，高薇跟了张雪之后，她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董卓的主簿田景给咔嚓掉。 “我们明明有机会能直接杀了董卓，为何不杀？”高薇问道。 “董卓要留给该杀他的人杀。”张雪解释了一句，然后纠正道，“还有，是我有机会能直接杀了董卓，不是我们有机会能直接杀了董卓。”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要不是我，你能跑掉吗？”高薇说着。 “我何须跑？”张雪奇怪地说了一声，“我只是担心护不了你周全，只好带着你离开，怎么能说跑呢？”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高薇问道。 “扶风法正、汉阳赵昂、天水尹奉、冀县杨阜、武威游楚，得此五人，凉州可安。”张雪很熟练地说着。 “你要怎么说服他们五个？”这五个人，高薇是一个也没有听过。 “不知道。”张雪干脆说道。 啊这？ 张雪的回答让高薇有些猝不及防。 “你不知道你来干什么？”她急着问道。 “有些事情，我不做，就再也没有人去做，这样下来该要做的事情始终没有人去做，但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开头，那么后面便会有数不上数的人蜂拥而至。” 张雪解释道：“天无二日，我来凉州也是为了避开某人的锋芒。” 高薇有些好奇，“谁的锋芒？” 张雪没有详细说明，“还差些时日，如果你能活着，以后便就知道。” “......这么说我以后会很危险？” “凉州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是高顺的女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张雪说着，她心中并不希望高薇和她一同前往凉州。 这其中未知过多。 大漠荒原，杳无人烟，异族滋扰，狼群相伴，风暴流沙。 她能够活下去吗？ 她不清楚。 或许等到马腾返回凉州，危险便就成无。 可若是那样未来就要处处受制于人。 只有在马腾回来之前，先布设好局面，借助着贾穆留下来的力量，形成一股势力。 如此方能不受其钳制。 保持独立性这一点是很关键的。 在十九重心路中走过的历程告诉张雪，她现在缺少一支军队。 军队从哪里找呢？ 这是一个让张雪头疼的问题。 而且就算弄来军队，又要怎么养呢？ 这又是一个问题。 兵荒马乱，她不可能动用家族力量，这里算是她的势力涉及不到的地方。 “我们先去武威郡。”张雪说道。 “可是这里距离扶风法正最近啊！”高薇很困惑，舍近求远这是什么操作？ “可武威郡有别人给我的根基啊！”张雪理所当然地说道。 军队从哪里来？ 当然靠贾穆给的根基搞军队啊！ 不然真当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来这凉州？ 开什么玩笑？ 对了，接头人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张洁，也姓张。 张雪思索着，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多加考虑...... 第114章 民望·上 【目前抽奖次数，难度系数3一次】 【请您选择一张卡片作为抽奖结果】 【道具卡——奉主上以从民望】 【效果一：你所遵奉的主上将永远不会对你有疑心，将会永远地对你保持最高度信任】 【效果二：当你居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时，所属管辖内民心不会低于一定数值】 【效果三：当你居于万人之上亦不在何人之下时，所属管辖内民心不会高于一定数值】 【效果四：你所有的逾矩将会有概率在一定程度上造成各地的骚动】 【效果五：当一切矛盾爆发摆在明面时，效果二、效果三、效果四废除，你获得道具卡——挟天子以令诸侯\/奉天子以讨不臣，并修改效果一为你所遵奉的主上将永远对你保持警惕】 【道具卡——挟天子以令诸侯\/奉天子以讨不臣】 【效果一：你可选择是否挟天子或继续坚持奉天子之路】 【效果二：选择后可见】 【注：数值取决于主上的威仪与自身的行为，概率取决于逾矩的大小】 张言口中呢喃着，“奉主上以从民望、秉至公以服雄杰、扶弘义以致英俊......” 这三句是荀彧给曹操的战略。 尊奉天子以顺从民意，这是最大的趋势，大顺也。 大公无私以降服诸侯，这是最大的策略，大略也。 弘扬正义以招揽英雄，这是最大的道德，大德也。 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刚才抽卡的其他两张应该是秉至公以服雄杰、扶弘义以致英俊这两张。 只是他这么恰拿得是奉主上以从民望这张很快就有用的卡，真的不是什么巧合吗？ 难道是薛定谔的猫？ 在他翻开之前，一切都是未确定的。 但是他又一定会拿到最适合的那张卡，所以他翻哪张卡，哪张卡就会成为奉主上以从民望？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要分清手段和目的。”郭霞提醒了一句，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襄阳。 郭霞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在她看来，无非就是不同的说法而已，三句话的核心在于从民望、服雄杰、致英俊。 但如何做是另一方面的事情。 而贾穆倒是对这个很感兴趣，他问道：“子仪认为何所谓民望？” “......容我思索一番。”张言说着。 他曾经回宛城时候的思考，表示出人心和民心在一定情况下不是一个东西。 民是指百姓，而人是指士人，但士人也是属于民的一种，他们在成为士人之前也是百姓。 贾穆这个问题有什么深意吗？ “既然子仪还没有想清楚，不如听我来讲一个故事吧？”贾穆突然说道。 张言点了点头，反正他也没有什么思路，不如先搞清楚贾穆脑子里面打的什么算盘。 贾穆没有急着开讲，而是先问道：“如果一个国家的百姓不用交税，那么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 你们凉州人讲故事之前这么喜欢先问别人一个问题的吗？ 张言想了想回道：“这个国家的商业将会很繁荣。” 这是他能够想到的结果。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国家，那么那里的百姓一定很幸福，不用交税在古代绝对能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百姓对于生产的积极性会很高，而且会源源不断吸引周边的流民，让无数百姓定居归附。 人多了，商业自然而言也就起来了。 “豫章郡有出产铜的矿山铸钱，东边可以煮海水为盐。”郭霞说了一句，对于张言来说有些莫名其妙。 可对于贾穆来说，他却明白郭霞的意思，这是在解释这个国家为什么会不用百姓交税。 答案很简单，国家财政可以自给自足，故而不用交税。 另一方面，郭霞也是在表示这个故事她知道。 既然不用交税，那么这个国家一定是想好了如何应对财政问题。 贾穆点头，“我所说的事情是吴王刘濞的故事。” 刘濞是刘仲的儿子，刘邦曾立刘仲为代王，但匈奴围攻代地时，刘仲不能坚守，弃国辗转逃到洛阳，尔后前来归附刘邦，刘邦不忍动用刑罚，便贬他为合阳侯。 他的儿子刘濞被封为沛侯。 后来英布反叛，刘邦亲自率兵前去讨伐。 二十一岁的刘濞以骑将身份随从刘邦，击破英布军，当时荆王刘贾为英布所杀，且无后嗣。 刘邦担心吴地会稽人轻佻强悍，没有勇猛雄壮的王来镇服他们不行，而自己的儿子还年幼，因此就立刘濞为吴王，统辖三郡五十三城。 吴国的豫章郡有出产铜的矿山，刘濞就招募天下亡命之徒来此偷偷铸钱，并在东边煮海水为盐，因此不纳税，吴国的资财非常富有。 汉文帝时，刘濞的儿子刘贤入京，得以陪伴皇太子刘启喝酒博弈。 刘贤的师傅都是楚人，从而使他养成轻佻、剽悍的个性，平时又很骄矜，与刘启博弈时，为棋路相争，态度不恭敬，刘启就拿起棋盘子打刘贤，不料把他打死了，就派人将其遗体送回吴国去埋葬。 刘濞很生气，说道：“天下同一家，死在长安就葬在长安，何必送到吴国来葬。” 说着他又派人把刘贤的尸体送回长安安葬。 刘濞从此产生怨恨，逐渐失去藩臣所应尽的礼节，称病不来朝见汉文帝。 朝廷知道他是因为儿子被打死，才称病不入朝的。 经细问查证，刘濞果真没有病，因此所有吴国的使者，都被拘留治罪。 刘濞对此恐惧了，便加紧谋反的计划。到后来刘濞又派人代行秋请朝聘的礼节时，汉文帝又责问他的使者。 使者说：“察见深水中的鱼是不吉祥的。今吴王开始装病，被发觉后，见皇上逼得很急，只得更加封闭自己，害怕被皇上所杀，出于无奈才进一步装病不出的，希望皇上舍弃前嫌，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 于是汉文帝便释放了那些被抓的吴国使者，让他们回吴国去，并赐予吴王倚几与手杖，使他直至老死都可以不来朝见天子。 刘濞得以脱罪，他的谋反计划暂时取消了。 由于吴国所辖地拥有铜山和盐的缘故，吴地的百姓没有赋税，使得刘濞在吴地深得民心。 吴国兵卒按规定去卫戍时，还会被刘濞给予相等的金钱代价。 刘濞还每年时常去慰问辖区那些有才能的人，在乡里赏赐他们。 其他郡国官吏想要追捕逃犯，吴王总是收容他们而不交给别的郡国。 如此做法有三十多年，因此刘濞能够指挥他的部众。 第115章 民望·下 “吴王刘濞这样做近四十年之久，深深抓住了吴国民众的心，也是凭借这种资本根基，才能够在之后成为七国之乱的发起者。” 贾穆说着，“叛乱时他六十二岁，小儿子十四岁，因此吴国全国上下十四岁与六十二岁之间的人，都要应征，最后得到了二十万军队。” “只可惜他并不通晓军事以及纵横术，不若然反叛者何止七国？又何止是周亚夫能够扑灭的叛乱？” 贾穆的语气充满了惋惜，但张言察觉到他这最后一句好像是故意这么说的。 试探吗？ 贾穆的意图是什么呢？ 他试着去开辟西域结果失败，这应该和现在没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说的这个故事和民望的干系似乎不是很明显。 “您没有听懂吗？”贾穆有些奇怪地说着。 “这么说你很了解民望咯？”张言反问道。 贾穆笑了笑，“子仪曾在朝廷之上有一言，我认为那便是民望。” “何言？”张言问道。 “国之有民，犹水之有舟，停则以安，扰则以危。”贾穆回道，“可颠覆一国者，即谓之民望。” “那你觉得吴王刘濞拥有民望吗？”张言问道。 “没有。”贾穆干脆地回道。 张言看着贾穆，等到着他的解释。 而贾穆也和贾诩一样，能够明白张言的意思，他说道：“不仅是吴王没有，就连景帝也没有，景帝能够击败吴王，全靠文帝遗留的根基。” “吴王在他开始征兵的那一刻，他便已经输掉。” “有没有获得民望的关键在于如何看待民望。”郭霞补充道，“文帝虽爱露台之产，邓氏之钱布于天下，文帝对吴王的限制往往让吴王意想不到。” 对于郭霞说的话，张言没有理解，他没听懂。 贾穆见张言不解出声说道：“文帝因宠臣邓通面相是穷死，直接赏赐了他数十亿钱，甚至还送了座铜山给他，让他想要多少钱就自己造。” “但实际目的却是稀释吴国钱在国内的流通，同时充实国家财政，相对于国家自行铸钱，让邓通以私人名义铸钱更为隐蔽，不会引发吴王刘濞的警觉。” “这其中的举动看似昏庸，但却包含着智慧，文帝厚赐邓通，并非出于私心，而是为了打破了吴钱独大的阳谋。” “文帝的布局让吴王始终不敢造次，直至他去世后，景帝因私怨和贪婪于邓通的财富，剥夺了他所有的家产，还让他活活饿死。” “文帝布局长达二十年之久的阳谋被景帝所破，后来不出几年，吴王造反，如果文帝多活几年，景帝手段再高明一些，或许就不会爆发七国之乱。” 张言看向郭霞，“神琳，不要废话，你认为什么是民望。” 贾穆说了这么久，因为各种意外，还是没有说到关键点上面。 “我也想讲一个故事，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就拿最近的事情来举例好了。”郭霞说道，“黄巾之乱即为民望的表现，还有就是让他继续说下去，对你会有好处的。” “有些事情，你可能没有了解过。” 郭霞说着，开始在脑中想着如何拿下襄阳城。 实际上，这个想法早在出发前她就在想，但还不是很明确。 “那我就继续说咯？”贾穆征求了张言的意见，如果张言不想听的话，他也不会自找没趣。 张言点头，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文景时，赋税是很轻，天下也太平，但真正得益的其实是富豪与权贵，他们可以发行货币，垄断盐铁生产，买官，买爵，蓄奴，花钱免罪，放高利贷，兼并土地……只要有钱有势就行。” “文帝即位之初，列侯与诸侯王及他们的母亲妻儿，还有二千石以上的政府高官，甚至可以随意逮捕平民。” “世人皆称道文景时国家征税仅三十分之一，可豪强对佃户所抽之税却是超过二分之一。” “有个老百姓只是偷了刘邦祭庙门上的一个玉环，文帝就为成就自己的孝名，竟要诛灭那人三族，最后还是廷尉张释之秉公持法极力劝阻，文帝这才将那人斩首了事，并因此而得了个从谏如流、轻刑善政的好名声。” 这些东西，张言是第一次听说。 他极为震惊。 郭霞默默不说话，这种话她是断然不会告诉张言的，因为她的家族就做着类似的事情。 或者说现在的所有士族都在做着类似的事情，也只有从凉州来的贾穆才适合对张言说这些话。 这也就引申出来了一个问题，什么是民？ 何所谓民望？ 张言点头，“我知道了。” 随后他便不说话了。 他明白了一件事情，为什么那么多穿越者要改良造纸术，弄活字印刷术了。 既然无法改变一些人根深蒂固的思想，那就让全天下的百姓都成为士人，如此一来便不会有顽固出来搞事情。 再说，他未来有可能会挑战皇权。 老旧士族对他来说几乎全是阻力，他需要建立新兴士族来和老旧士族对抗。 按照郭霞的计划走下去，黄梦可以说是他首要的拉拢目标。 “......”看来这婚是不结不行啊！ 只是造纸术怎么改良？ 印刷术不说活字，就是雕版他也不会啊！ 哪有人穿越过来就什么都会的？ 全是外挂罢了！ 张言思索着，最终他找到了突破口。 那印章不就是用的印刷术吗！ 只要把印章上的字改了，那不就成雕版印刷术吗？ 印章上面的字做成快可以自由组合的话，那不就进化成活字印刷术了吗？ 难道，我是天才？ 竟然能够通过这种方法来想到印刷术是什么一个原理！ 那造纸术呢？ 西汉时期，人们已经懂得了造纸的基本方法。 东汉时，宦官蔡伦总结前人经验，改进造纸工艺，用树皮、麻头、破布、旧鱼网等植物纤维为原料造纸，纸的质量大大提高。 唔！ 将原料换成竹子？ 张言想破了脑袋，只想到了这么一点来。 郭霞虽然不知道张言在想什么，但还是安慰了一句，“不用想太多，如果失败了也不过是让后人重头再来而已。” 第116章 不安 “子仪，你我明早进城一趟吧？” 郭霞提议着，“襄阳城被张虎、陈生两人占据，我们是不可能攻城的，从内部瓦解才是上策。” 这时顾羽恰好走来，听见这句话的的她当即说道：“我也要去！” 这些话，黄梦也是听见了的，只是她并没有开口。 因为张言、郭霞二人走后，这支军队还需要她来坐镇。 顾羽看着郭霞，“毕竟我可要保护好他呢！” 郭霞没有回应，看向张言，按照两人的约定，她不能替张言做决定，只能提建议。 “擒贼擒王，你是想先拿下张虎、陈生两人？”张言推测道。 “我们这一路下去，定然是无法绕开襄阳，拿下襄阳的办法还需要从襄阳城内部去找。” 襄阳，名义上隶属南阳郡管辖范围。 可是，在地域辽阔的荆州七郡，有六股强大势力。 其一，张咨坐镇宛城，袁术屯兵鲁阳，孙坚跟着袁术，三人暂为一体。 其二，宗贼苏代，掌重兵于荆南，长沙郡。 其三，华容县长贝羽，握重兵，踞守南郡。 其四，江夏贼张虎、陈生，占据襄阳左进之地。 其五，盘踞荆州各地，军事强大，经济自给自足的豪族宗贼。 其六，栖息在零陵郡周边的山越蛮夷。 不得不说，荆州的情况还真是错综复杂，虽然各州都好不到哪里去就是。 从面上来看，襄阳的情况最容易得到解决，只是两个贼寇而已。 次日辰时，三人牵马入城，寻了一处客栈便先住下。 房间内郭霞对着张言说着，“如果不出意外，那么这两人心中应该都在想着如何除掉对方，将这襄阳据为己有。” “不至于吧？”张言问道，“还有就是，抚顺人呢？” “她去探查情报去了，想必很快就会回来。”郭霞平静地说着，“还记得我们进客栈时，路边一个浑身是血的老汉吗？” 张言点头，“记得，但你拉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多问。” “但我也没有打算过问，在我去往洛阳求援的路上，我见过很多比那个老汉更惨的人。” 郭霞听了直摇头，说出了三个字，“不一样。” “不一样？” 张言有些疑惑，哪里不一样？ “因为这里是襄阳，所以不一样。”顾羽从外面走了进来，“前往洛阳的路上，那是荒凉之地，有凄惨的人再正常不过，可这里是襄阳。” 襄阳是什么地？ 这是被两个贼寇占据的城池。 这其中展现的一个隐藏消息就是这两人拥有着襄阳城的民心。 不然也不会占据襄阳。 “探查到什么情报了？说来听听。”郭霞给顾羽倒了一碗酒。 “谢谢。”顾羽接过碗，并没有喝下，而是先说起了事情。 “我们见到的那个老汉是一个赌徒，他为了钱将自己的女儿王氏献给张虎，而陈生却对他的女儿心有情愫。” 顾羽用简明的语言解释了复杂的情况，“得知这件事情的陈生将老汉暴打了一顿。” “省去了很多细枝末节呢！”郭霞评价道，“那个老汉现在应该被你杀死了吧？” “如果是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但那个老汉对你来说还有用。”顾羽说着，她的表现远比看上去要聪明许多。 张言没有说话，他在等着这两人给他出谋划策。 同时，他也在想，这些人是不是过于聪明了？ 怎么一件事情就能够看出不同的意思？ 如果这些历史上的无名之辈都这么聪明，那么那些名垂千古的人是不是更加聪明？ “你有些不安。”正在和顾羽讨论的郭霞突然对张言说道。 “你这么敏锐？我怎么没看出他有不安？”顾羽问道。 是观势！ 张言明白了为什么郭霞会看出来这些的原因。 观势让郭霞能够直接透过表象看到内层最根本的问题，当然问题与问题层层交叠时，她便会被迷住。 而且观势也不一定要用眼睛去观。 只是他在不安吗？ 为什么他感受不到？ “可能是昨天的话对他的冲击有些大，他担心失败吧？”郭霞说着，“失败就失败，大不了下次再来吗！”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安慰人。 “其实失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顾羽说道，“昨天的话其实我都听见了，改变不了就交给后人改变吧！” 这话听上去格外的消极。 “我觉得我没有不安。”张言纠正道。 那是什么使你动摇了呢？郭霞心中想着，她并没有将话说出口来，有一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同时也是问不出答案的。 “是在担心对手过于强大，导致自己什么都无法改变而无能为力吗？”顾羽问道。 这话问的过于精准，让张言有些无所适从。 “或许是。” “如果是这样，那么你完全不必担心。”顾羽说着看向郭霞，“说了这么多，你有什么计划就快点摆出来吧！” “子仪，不要太在意成败，在意成败只会招致失败。”郭霞先是安慰了一句，然后将自己的计划道出。 简而言之，制造这张虎、陈生两人自相残杀的场面。 ...... 入夜。 陈生处。 郭霞躲在暗里，静静听着房间内的动静，她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即便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也没能让她动容分毫。 她已经确定，这个人并不是王沐。 时而高亢，时而低缓，时而刺激的声音不断传出，郭霞只觉得相当无聊。 她听见了王氏的寻死之声，可这切切实实的声音告诉她王氏没有死。 她没有鄙夷王氏，因为她在旋门关时也没有选择直接自刎，而是斗争一番。 她有着活下去的愿景，人人都有活下去的愿景。 因为死亡是恐怖的。 没有人愿意生活在恐怖之下。 也没有人愿意去接近死亡。 活着没有什么不好的，以某种手段来活着也并非是可耻的。 没有悲伤，只是想着过往，郭霞觉得她的人生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她活着也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突然间一句话闪烁在了她的心头，人不能失去逢场作戏的能力...... 第117章 忧心 郭霞将手放在心口上，她对外物并不感兴趣。 多年前，她和张雪去了一趟白马寺。 永平七年，明帝闻西方有异神，遣郎中蔡愔、博士弟子秦景等赴天竺求法。 永平八年，蔡、秦等人告别帝都，踏上“西天取经”的万里征途。 在大月氏国遇到天竺高僧摄摩腾、竺法兰，见到了佛经和释迦牟尼佛白毡像，恳请二位高僧东赴中国弘法布教。 永平十年，二位天竺高僧应邀和东汉使者一道，用白马驮载佛经、佛像同返国都洛阳。 明帝见到佛经、佛像，十分高兴，对二位高僧极为礼重，亲自予以接待，并安排他们在鸿胪寺暂住。 永平十一年，明帝敕令在洛阳西雍门外三里御道北兴建僧院，为纪念白马驮经，取名白马寺。 在摄摩腾和竺法兰之后，又有多位西方高僧来到白马寺译经。 在永平十一年以后的一百五十多年时间里，有一百九十二部，合计三百九十五卷佛经在这里译出。 而在不久之前，洛阳城周围二百里以内的房屋全部烧光，洛阳白马寺被烧荡殆尽。 “......” 她有一串佛珠，带上那串佛珠，她的心不会作痛。 可惜后来她过桥时不小心佛珠线断裂，许多佛珠都掉了河里， 想想还是很可惜的。 最后她看着手里仅剩两颗的佛珠，毅然决然地将这两颗也扔到了河里。 不过并没有什么河神出现，问她掉的是金佛珠和银佛珠什么的。 佛珠就那么跟她分离开来。 她没有再去白马寺去弄一串来。 因为有人能帮她缓解，只是现在她倒是有些想念那串能够止痛的佛珠。 没别的意思，莫名的心痛很影响她的状态。 一开始是受邀请来的，后来吧！ 就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再后来到了旋门关，都要死了给自己加点内心戏。 侥幸活了下来，她打算...... 在房屋内的声音虽大，但她敏锐地察觉到一阵脚步声。 好戏要上演了啊！郭霞打起了精神来，看乐子她是很喜欢的。 尤其是悲痛的乐子，她看起来更带感。 脚步声愈发靠近房门。 然而，当一双手触碰房门时，突然紧攥成拳，来人停顿了下来。 短暂的三秒停顿，致使来人仿佛下了很重的决心。 吱嘎…… 刺耳的房门声被屋内的声音掩盖，导致陈生并没有任何的察觉。 郭霞清楚，来者是张虎。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是知道了这里的好事啊！ 郭霞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强忍着笑意，看起来到底还是有些瘆人的。 霞光若是一闪而过，那么它的根本很有可能会被知晓。 倘若是一直闪烁，刺眼的让人无法直视，那么它的根本永远不会被人看清。 在不能一直闪烁之前，它只能先潜伏着，不让人发觉它的意义。 但不管怎么说，这天下间有一个真理，只要太阳还在，那么霞光无时无刻都存在。 张虎听着里间的声音，眼睛微微眯起，他缓缓拔出佩剑来，逐步靠近了里间。 “张、张将军没，没碰过，呜~” 王氏求饶着，然而仅在一刹那间，一抹熟悉的黑影从她眼角的余光中闪出。 “张，张将军，呜~” 她话都说不全，陈生更加肆无忌惮。 原因很简单，他给张虎送了几坛“好”酒，他估摸着此刻张虎应该在和阎王划拳。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张虎已然靠近了过来，举起手中的宝剑就要砍过来，“陈生，受死吧！” 张虎那阴冷的表情让王氏心中发颤，她竟是推开了陈生，而陈生在懵逼之间还拉着她的胳膊。 一瞬间，血在三人之间翻滚。 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叫，自王氏口中喊了出来。 贱人！ 张虎暗骂一声，直接一脚将王氏踢开，让反应过来的陈生当即明白是他的计划出现的差错。 趁着这个空档，他举起花瓶奋力掷向了张虎的脑袋，也不管中没中，直接撒腿跑了出去。 张虎手上可是有兵器，他赤手空拳，要是没中的话，他是绝对活不下去的。 因此跑就成了他的最佳选择。 郭霞眯起眼睛，看着衣衫不整的陈生，顾羽会出手的。 她又看向屋内，那个王氏也姓王，不过只是巧合。 “可怜人可真多，不过我也算是一个可怜人吧？” 郭霞喃喃自语着，直到终了依旧是没有生出想要帮她的心思，甚至想给王氏一个痛快。 有些时候真的不如死了好，郭霞很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现在有些贪心，不想死。 张虎被砸了正着，但并没有因此失去性命，额角流着血，他没有管地上的王氏，只是转身追了出去。 另一旁，陈生并没有跑多远。 一个穿着暗红色铠甲的人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等你很久了。”顾羽说着。 陈生见她虽是一名女子，但看上去十分不凡，直接转身向左侧跑去。 然而下一刻，斗转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顾羽沉声说道：“你确定要跑吗？不跑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再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陈生当即跪在地上，“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你可以硬气一点的。”顾羽吐槽道。 只是斗转的锋芒就在陈生眼前，他硬气不起来。 要是身后的那人真动手了呢？ 赶过来的郭霞叹了口气，“陈生，我若是你，当即绞舌自尽。” “你对一个贼寇的勇气高估了。”顾羽随口说道，“多少文人士子见狱吏则头抢地、视徒隶则心惕息，一个小小陈生，怎会有勇气绞舌自尽呢？” 陈生感受到了轻视，但顾羽说的很对，他没有这个勇气。 “你还看过禁书啊！”郭霞说道。 “你不也看过？”顾羽说着，既然郭霞知道她说的是禁书中的话，那么必然是郭霞也看过，不然是不会知道的。 “行了，贪生怕死是人之常理。” 张言阻止了两人的交谈，问道：“张虎呢？” “后边呢！”郭霞说道。 话音落下，张虎追了上来，他看了陈生一眼...... 第118章 宗贼 不待张虎开口，张言率先说道：“你张虎姓张，我也姓张，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张虎愣了一下，便明白是眼前这三人让自己破了陈生的阴谋，当即抱拳道：“多谢三位相救！” “救命之恩，用来换取襄阳城，你觉得如何？”张言询问道。 看着明晃晃的斗转锋刃，张虎背后渗出冷汗来。 要是他不答应的话，这锋刃会不会架在他的脖子上？ 悄然间，一柄剑真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郭霞出声道：“张都尉也不想做贼吧？” “我查过了，他们两个虽说是起义，但实际上却只是宗族的走狗罢了。”顾羽补充道，“原襄阳令杜笙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对荆州宗贼坐大深恶痛绝，他执掌襄阳之后，便立刻整顿吏治，打压宗族，并打算将原先各族共营的官营盐铁生意回收。” “因此这才让江夏的这两位前来襄阳，不如两个全杀了吧！” 顾羽提议着，“反正早死晚死都没有什么区别。” “两位想摆脱贼寇的身份，成为真正的官吏吗？”张言并不着急地问着。 “你，你是何人？”陈生颤颤巍巍地问道。 张言轻笑了一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让你们接触到荆州刺史刘表。” 主要是张言还没有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官职，不然的话他一定拿出来装一装。 可恶！ 等到他奉天子后，要个司空当当！ 这样的话，那简直不是平步青云，而是一步登天！ 好，他再忍忍，司空的位置还等着他呢！ “两位，思考的如何？我可只能带一个人上去啊！”张言说着，“你们两个，只能留一个哦！” 话音落下，张虎将陈生的头砍了下来，如此一来张言便只能选择他。 而从一开始，张虎就知道了张言的选择。 你姓张，我也姓张。 这不就在暗示着选择吗？ 只是在看自己能否下定决心。 “很好，为了接下来的计划，还请张将军不要声张，要紧时刻可不能走漏的风声呢！”张言说着。 “再隐瞒一些时日，张将军便可能等到刺史的诏安，不过在此之后也请不要忘记自己姓什么。” 来去如风，那三人走了。 张虎喘着气，刚才他砍陈生时，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彷佛要将他从后面贯穿钉在地上。 “......还好我姓张！” 他连夜将这狼藉全部收拾了，也不敢叫人来，同时一不做二不休将王氏给弄死。 瞒下去而已，对他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第二天，他收到了情报，有大规模的船队顺流而下。 他推测夜晚他遇到的三个人很有可能在这里面。 ...... 船只上。 郭霞在讲述关于荆州宗贼的情况，“宗贼是指以宗族、乡里关系而组成的私人军队，或以同族人为主而结伙的盗贼。” “荆州四族五宗已是根深蒂固，只有用血腥的暴力手段才能铲除。”这句话是顾羽说的。 “你好像对荆州很了解？”郭霞问道，她目前知道的都是短时间内学来的，知道的并不系统。 “我在荆州生活过十年。”顾羽如是说道。 “你不是北顾吗？” “在成为北顾之前，我只是乱世中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小流民。” 这话说的，并没有什么毛病。 “黄、蔡、蒯、庞四族，蔡、蒯、贝、张、苏五宗。”顾羽说着问道，“如果是鸿门宴的话，定然是会将以贝、张、苏这三宗为首的宗贼除去，若是顺利，襄阳以南将尽为刘表所有。” “下一步就是用各地的官职安抚，一下子空出来的位置足够他挥霍。” “其中的难处在于五十五家宗贼，必须一击致命，不然后患无穷。” 郭霞指出要害，“同时还要确保对方没有反抗的能力。” “他回来了。”郭霞看见了岸边的贾穆，“今天的时候也不早，而且宜城就在不远处，抛锚吧？” 语气中请示的意味很重，在外人看来，郭霞有些刻意。 待到船只停靠，贾穆上了船。 “和肃辛苦了。”张言说了一声，和肃是贾穆的字，据说是贾诩敲定了很久。 临行前，贾诩还告诉他，贾穆只有肃，没有和。 取字和肃就是希望贾穆能和肃。 “刘表封赏五大宗族，并以此为由邀请五族族长前往宜城相贺。”贾穆将打听到的情报道出。 “子仪，我们需要保下张氏宗族。”郭霞突然说道，这是张雪给她的任务之一。 虽然她也不知道张雪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因为都姓张的缘故，但是听了绝对没有错。 蔡、蒯两族亲近刘表，就算用娶黄梦来拉拢黄、庞两族也还不够。 毕竟不能够短期内见效，谁知道张言到底能不能打下关中呢？ 在这一段时间内，就需要张氏宗族来暂时和蔡、蒯两族抗衡。 打下关中，才能够彻底在荆州争夺战中产生压倒性的优势，这是一场长期看不见的战争。 这是郭霞对于这一任务的推测。 她并不知道张雪的真实想法是如何的。 “嗯，我知道，所以才没有杀张虎。”张言点头。 “一张大网快要编织成型，我要如何从中获利呢？”黄梦喃喃自语。 需要注意的是她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郭霞似是有感应的看了过去，她心中说着，不急，时间还长。 真正的高手从不会急于一时，你一定会想明白的。 她对黄梦很放心，她相信黄梦会想清楚的，然后到时候就有好戏上演。 那是独属于她一个人观看的绝世好戏。 舞蝶，我会帮你的。 就像当初说的那样，我会帮你的。 郭霞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至于她的真正目的，等到好戏开演的那一刻，便就能够展现出来。 现在就透露出来，那可就没有什么期待感。 “刘表无兵，而我有江陵军，凭借此点可以和他谈判。”张言说道，“且不说侄女的暗棋，等到南方叛乱暴动之时，刘表也能够仰仗我。” “刘表此人并不简单，不能大意。”贾穆提醒着。 第119章 明显的意图 “嗯，我明白。” 几天后，宜城内。 刘表与张言坐谈。 “说起来，我这刺史一职还是靠着子仪来着呢！” 刘表不知张言前来所谓何事，只得先找着以前的事情来作为正事之前的寒暄。 “刘使君乃汉室宗亲，参加过太学生运动，被称为‘八俊’‘八顾’‘八及’，出任北军中候，如此历程，这荆州刺史一直非您不可！” 刘表客气，张言自然也要客气。 在两人闲聊的差不多后，刘表开口问道：“不知子仪前来宜城，是所谓何事？” “刘使君，汉臣乎？董臣邪？”张言问道，这是在询问刘表的立场。 刘表当即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堂堂汉室宗亲，自为汉臣！” 江陵军还在，他就算想对张言做什么，也要掂量一下目前自己的实力。 “我等既食汉禄，那使君可知这荆州宗贼坐大？”张言问着，他将自己的来意给表露了出去。 原来是为此事而来。 刘表放松了警惕，他忘记了一件事情。 封赏宗族是不久前做出的事情，消息传到南阳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这一来一去，按照道理张言应该再晚上几天到宜城才是。 “子仪大可放心，且看我是如何将这纷乱的荆州理清。”刘表自信地说着。 张言看着刘表这么自信，便开口说道：“使君，我有一事相求。” 刘表没有夸下海口直接应下来，而是询问张言是什么事情。 “洛阳破败，诸侯离散，我兄长以讨董为己任，但奈何势单力薄追击董卓惨遭失败，希望能够得到使君的支持。”张言说道。 刘表是汉室宗亲，这个请求他无法拒绝，这有关于他的名望。 对此，刘表只能点头答应。 “多谢使君，我可在宜城停留一些时日，若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还请尽管吩咐！”张言说道。 而刘表也在等着这句话，他刘表只身前来势力不足，张言手下刚好有江陵军可以当他的助力。 于是刘表便将鸿门宴的事情讲给了张言，“子仪，此乃我除荆州乱局之大事，你可愿帮我？” “承蒙使君信任，言当定竭尽全力。”张言话锋转折，“只是在下不由想起了荆州数次爆发的瘟疫。” “荆州瘟疫？”刘表有些疑问，不明白张言提这个干什么。 “荆州爆发瘟疫，张家人二百多口便死了一大半，有一人名叫张机，四处行医，我希望使君能够看在这个份上，放张氏宗族一马，以此来弘扬使君之德。” 张言说着，并点明其中好处。 同时这也是在释放张咨向刘表示好的信息。 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刘表不答应，那么鸿门宴计划泄露，说不定会出现差错。 故而，他只能答应。 “......既然子仪有意，我又岂能无情？”刘笑了笑，欣然答案了下来。 刘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且说这瘟疫啊！” 这个时代医疗不是很行，瘟疫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张言也是叹了一口气，“瘟疫之事常有，若刘使君能广开医馆，当能聚拢这荆州各地民众，使其归附。” “我欲在各地开办公塾！”刘表坚定地说道。 “使君欲行王道教化？”张言问道。 “何所谓王道教化？”刘表问道，他只是意识到这荆州需要有他自己的势力才行。 蔡、蒯两家毕竟不是他自己的人，用起来不是很得心应手。 “孟子曰，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 张言说着，“使君开办公塾，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此可谓王道之教化也！” 和那些人聊天，各种小故事天天对张言说，现在的他可以说什么都懂一点，但不多。 刘表对张言没有很大的警心，毕竟张言太过年轻。 而他刘表一个快五十的人，难道还能没有一个年轻人心计多？ 实话是对自己说的，他打算兴办教育来培养一批效忠于他的人才。 兴办医馆弘扬的仁义是会被张家分走一些的，但这兴办教育可不会。 而答应放过张家也只是给张言一个面子。 两人紧接着闲谈了两句，张言便告退。 在张言走后，蒯越找上了刘表。 “使君方才和那张言谈论了一番，不知感觉如何？”蒯越问着。 刘表回忆了一下整个过程，他评价道：“少年心性，无需谨慎。” “张咨是派他来示好的吗？”蒯越继续问着。 “我料应是如此。”刘表说道，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蒯越不由点了点头，“让我去会一会他吧！” 刘表点头同意，“异度还请小心行事。” ...... 张言和顾羽在回来的路上，贾穆在向南找寻情报。 郭霞和黄梦两人待在一起。 黄梦正在沉思，郭霞看着竹简突然出声问道：“舞蝶，你渴望情爱吗？” “从来没有过。”黄梦随口回了一句。 “当真？”郭霞继续问了一句，这次很是正式，毕竟也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心理上的满足感。 黄梦也很正式的回了一句，“当真！” “你想复兴自己的家族吗？”说着，郭霞垂下了眼帘，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光彩，但没有办法啊！ 有些事情必须去做，有些变量必须要得到控制。 “废话！”黄梦白了郭霞一眼，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地问这些东西。 “在解决完宗贼后，你和子仪定亲吧！”郭霞提议道。 “......” 随后，两人之间不再言语。 过了良久，黄梦问道：“理由？” “因为你想复兴自己的家族啊！”郭霞摇了摇头，“提前下注而已，你觉得他会输吗？” “所以，为了复兴家族，我需要将自己献出去吗？”黄梦询问着，她的声音变得格外低沉。 “冬阳在荆南布下了暗棋，你能发挥的作用其实并不大。”郭霞说着，“借着定亲，我能帮你整合势力，我说过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 可你就是这样帮我的吗？ 黄梦看着郭霞，心中有些复杂，“那要是他不同意呢？” “你不问怎么知道他不同意呢？”郭霞反问道。 第120章 割发 郭霞清楚，在黄梦询问理由的那一刻，她便就已经决定。 她没有对情爱的渴望，只有对生存的追求。 郭霞研究过许多古籍。 华胥踩了一个脚印因此有了伏羲，女登梦见一条龙生下了炎帝，附宝看见闪电黄帝因此降生。 这些都是感应怀孕。 对此，郭霞并不相信，她觉得这些都是编的，只是因为找不到谁是爹而已。 但究其根本其实和她目前遇到的情况很相似。 那就是提高生存率。 士族之间的婚姻根本上也在提高生存率。 又是好一会的沉默，黄梦问道：“就算我问的话，他也会有不同意的可能。” “我实在想不到他有什么同意的理由。” 黄梦有些失落地说着，“再说，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那我来说说未来的规划吧！”郭霞叹了口气，“关中攻略中，江陵军是不会发挥什么太大作用的。” “江陵军擅长山地作战，所以我的计划是由你来攻略汉中、巴蜀两地。” “考虑的这么多远吗？”黄梦问道，“巴蜀的刘焉可是汉室宗亲，估计都没有理由去攻略。” “如果这么想的话，可能会有点差错。”郭霞摇了摇头，“刘焉反心已升六年之久，等到我们攻略完关中，他也就该做出动作来，届时就是最好的时机。” 刘焉为西汉鲁恭王刘馀之后裔，章帝元和年间，刘馀一支徙封竟陵，刘焉年轻时在州郡任职，因为宗室身份而被授予中郎一职。 延熹三年，因老师祝恬去世而离职，在阳城山讲学教授，后被推举为贤良方正，被司徒府征辟，历任雒阳县令、冀州刺史、南阳郡太守、宗正、太常等官。 中平五年，刘焉目睹灵帝治下朝纲混乱、王室衰微的状况，故而向朝廷建议说：“刺史、太守行贿买官，盘剥百姓，招致众叛亲离。应该挑选那些清廉的朝中要员去担任地方州郡长官，借以镇守安定天下。” 他本人自请充任交州牧，意欲借此躲避世乱。 当时，益州刺史郤俭在益州大事聚敛，贪婪成风。 本来想领交州避祸的刘焉因为听侍中董扶说益州有天子之气，改向朝廷请求为益州牧。 于是以刘焉为监军使者、益州牧，被封为阳城侯，命其前往益州逮捕郤俭，整饬吏治。 “刘焉趁着中原大乱收留了很多人，如此图谋让我想起了吴王刘濞，还请舞蝶相信我，刘焉一定会反的。”郭霞保证着。 “那汉中呢？”黄梦问道。 “刘焉若反，定会先行占据汉中，由此得知，无需担忧。”郭霞说着，未来的一切似乎都在掌握之中。 实际上，这些未必没有人能够推测到，只是人们的目光并不放在山高地远的刘焉身上，而是关东各地。 三辅秦地都被打烂，拿下来又有什么用处呢？ 这便是最直观的观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要恢复经济，郭霞只能说有办法，需要时间。 荆州富庶，她的办法是拿荆州士族的钱粮去打赢汉中、巴蜀这两场大战役，最后战后分赃。 至于汉中、巴蜀这两地的士族？ 抱歉，失败者自觉离开分赃桌就行。 或者靠本事挤进来。 “如果我输了呢？”黄梦问道。 郭霞笑了笑，“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场我都会在你身旁，如果真的输了的话......” 她顿了顿，“那就让我们一起万劫不复吧！” 胜者光鲜亮丽，败者，万劫不复。 这些道理，两人都很明白。 只要能打赢，就算她们两个是女子，得到利益的士族都要大书特书，失去利益的士族只会闭嘴。 可若是打输了，那无论是失去利益的士族还是得到利益的士族就都要对她们进行口诛笔伐。 “神琳，你在说谎。”黄梦轻飘飘地说着，“你不会和我一起万劫不复的。” 说着，她闭上了双眼，“如果我想的不错，真的输了的话，你会踩着我尸骨更上一步。” “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么一个人啊！”郭霞很是失落地说道。 “不过......”黄梦话锋一转，“我不会输！” “我也相信你不会输。”郭霞说着。 “你是相信你不会输，不是相信我不会输。”黄梦纠正了一下。 “那我的提议，你会去做吗？”郭霞问道。 “......再等等吧！”黄梦说着，“难道只有那样我才有机会复兴家族？” “要学会乘风而起。”郭霞说道，“风向怎么变化很重要，樊昔日高祖麾下不过是一群市井之人，借高祖、萧丞之风，才可得名扬天下以传后世。” “这很正常，并不会有人因此看不起你的。”郭霞安慰着，但也有可能是在安慰她自己。 不得不说，歧视和不公真的是最好的养料。 不是死亡就是爆发。 虽然死亡是大概率的事情，但正所谓大概率发生小概率事件。 爆发反倒是常见的事情。 究其根本的原因其实是没人关注那些死亡人的消息。 就好比为什么有英年早逝呢？却没有蠢年早逝呢？ 这其中的道理便是如此，可能是刚好垫到了而已。 就像李儒所说，亮剑吧！ 黄梦握住了郭霞的手，“我行吗？” “不是都确定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呢？”郭霞疑问道。 “因为太过遥远，我很有可能中途失去斗志。”黄梦如是说道。 “那就拿什么让自己铭记下来？”郭霞疑问着提议道。 “说的不错。” 黄梦站起身来，面对着汉水，目光游离，眼神溃散。 一口气吹去，风从西北刮来。 清澈的河水在落日的余晖下波光粼粼。 恍惚间，她听见一声箭响。 黄梦，黄梦，莫非最终都会像梦一样发黄枯竭凋谢吗？ 她心中思索着，烦躁也从此而生。 郭霞坐在黄梦身后，没有上前。 她心中是有些期待的，黄梦到底会怎么做呢？ “......”黄梦在低语，但遗憾的是郭霞听不清。 “.......” 郭霞观察着黄梦的口型，但并没有看出什么。 最后，黄梦不再言语，拔起剑将自己身后的长发削去。 第121章 力量 只是黄梦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削去身后的长发后，她将这些长发全都放进篝火里面。 “你说了些什么？”郭霞问道。 “我说如果他不喜欢，那我也不喜欢他，如果他喜欢我，那我也喜欢他。”黄梦随口说道。 “挺好的。”郭霞给出评价，但是这样还不够。 郭霞轻闭双眼，她感觉还差一点，只是这一点很难搞，她决定以后再说。 夕阳落下，张言和顾羽两人还没有回来。 “要去找吗？”黄梦问道。 这里和宜城很近，但按道理来说，张言应该早就回来了才对。 “不用，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危险，或许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郭霞推测着，“再说了，有赛风驹在......” 话音落下，赛风驹从郭霞面前走过。 “......找！” ...... 张言那侧。 其实什么事情也没有。 只是单纯没带赛风驹而已。 “奇怪，为什么营地明明就在前面，我们却一直走不过去呢？”顾羽出声抱怨道。 “......我们走了多久了？”张言问道。 “别急，我们出发的时候是未时，我看看。”顾羽说着看向天空，“现在是......” 顾羽迟迟没有说话，张言看了过去，“怎么了？” 只见顾羽眉头紧锁，犹犹豫豫、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还是说道：“现在好像还是未时......” 顾羽下意识握紧了斗转，她四下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异常吗？”张言问着，他也观察着四周，虽然他没有观势，但他也是能够察觉到危险的。 “我们可能进入了幻境。”顾羽说着，“就是海市蜃楼。” “......”张言看着，但这里怎么也不像是会出现海市蜃楼的地方。 他也没有，顾羽是在举例说明，因此没有多问。 “那要怎么走出幻境？”张言问道。 “你听说过水镜先生吗？”顾羽问道。 “听说过。”张言点头，但是又不明白为什么要提及这个人。 水镜先生乃是司马徽，好巧不巧的是和张言同一地点的人。 虽然他姓司马，但却是颍川阳翟人。 “他精通奇门、经学，除了传说中的三仙以外，能让我们陷入这幻境的也就只有他。”顾羽解释道。 “......如果是三仙让我们陷入幻境的呢？”张言问道。 他的声音不对劲，但顾羽没有听出来。 “嗯，从原因上来讲，我们应该没有什么能够被他们所图谋的，所以如果遇上了，应该是来帮助我们的。”顾羽推测道。 反正又没有什么可被图的，也就保持无所谓的态度。 三仙想搞死些人，难道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吗？ 这三仙指南华老仙、迷之仙人左慈和太平道人于吉。 至于出处从何而来，那没人知道。 南华老仙据说是庄子所化，将三卷名为《太平要术》的书籍授予正在山中采药草的张角，让他普救世人。 张角熟读此书，学习法术，能够呼风唤雨，治疗疾病，掌握了各种法术，并凭借此能力创建了“太平道”，在大汉各地广泛宣传教义，最后发动黄巾起义。 左慈道号乌角先生，字元放，据说是居住在天柱山。 于吉则是时不时在吴会之地治病救人。 真真假假之事，兴许是世人误传，但也不是空穴来风。 铛！ 顾羽挥动斗转，和一拿着拂尘的老人打了起来。 那拂尘极为柔韧，顾羽落了下风。 她将张言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老人，“您是？” “老朽南华，来见一见末法之人。” 张言看着南华，看上去是一个和善的老头。 “唔。”顾羽的身体软了一下，她突然间浑身无力，使不上劲来。 “抚顺？”张言看着突然萎靡的顾羽，心中很是担忧。 “放心，我们之间的谈话，还是不要让人听见为好。”南华说着拂尘一甩，顾羽彻底失去意识，睡倒在了张言的怀中。 “......这么说我不是人？”张言角度新奇地问道。 南华也是角度新奇的回应了一句，“老朽尚且为人，你为何不是人？” “既然您说不要让人听见为好，可我是人，你也是人，我们的谈话不还是要被人听见吗？” 既然要玩角度新奇，那必须新奇。 南华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他直入正题了。 “年轻人，你从何而来啊！”南华虽然直入了正题，但又没有直入正题。 张言想起了网上对杭州马的段子，立刻说道：“我从人民中来。” 南华没有在意张言的话，他说道：“既然如此，那一定会帮助人民吧？” 我从人民中来，所以我是人民。 帮助人民等于帮助自己。 好思路！ 张言心中惊叹，他说道：“自然！” 既然他来了，那他就要做出一些什么。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他自然也是如此。 南华审视着张言，最终摇了摇头，“可惜你并不适合道法。” “世上真有道法？”张言问道。 他想起了他侄女的打坐。 “有。”南华似乎是察觉到了张言在想什么，“她已被尘世所扰，没有仙缘。” “你是说......”张言拖着音调。 “早些年我也见过你侄女，她身边的那位倒是有些仙缘，可惜命不好而且沾染了污秽。”南华说着。 “郭霞？”张言只能够想到这个人。 “是。”南华点了点头，“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我能有什么想法？”张言反问道。 “我比较期待你，可以在我的意愿之内帮你一次。”南华说着。 “我应该如何面对黄梦，和她成亲的话。”张言直接问道，这个问题从郭霞提出开始就困扰着他。 “年轻人果然还是被情爱所困啊！”南华叹道。 “情爱？谈不上。”张言说道。 “比起她，你是更喜欢她身旁的那位吧？”南华将张言的心思点透。 “相较而言的话，确实是这样。”张言没有否认。 南华没有意外，“她们，包括她在内。” 南华指了一下顾羽，“她们的心中都没有力量，所以会缺乏一点灵气......” 第122章 改变 南华的话，张言不是很理解。 “心中没有力量，老先生可否解释一番？” 他和顾羽相处时间很短，顾羽平时的话并不多，但是聊起来的时候，话还是很多的，只是顾羽似乎有些抗拒说话，但又想要说话。 黄梦的话，郭霞说是不好糊弄，他也根据梦蝶幻影知道了原因。 根据郭霞所说，黄梦的目标是要复兴家族。 嗯，有这个作为目标的话，黄梦内心应该是有力量的吧？ 再想想郭霞，怎么也不像是一个没有力量的人啊！ 主军问政，安邦定国，提七万士纵于天下者，我也！ 这句话说的那可是相当的有力，应该不至于。 “外强中干罢了，只是恰好没超过承受范围而已。”南华评价道。 “老先生，说这些，也没有办法解决我心中的困惑啊！”张言觉得还是不能和南华继续扯下去，毕竟黄梦和郭霞还在等结果。 南华想了想，反问道：“郭霞和她背后的人要让你们成亲，你又能改变什么呢？” “年轻人何不放开一些呢？只要喜欢身体撑得住，何不一并娶了呢？”南华给张言开导道。 “啊这，是不是不太好？”张言迟疑着。 看见张言的犹豫，南华不由摇了摇头，他问道：“你好色吗？” “......当然。” “这不就对了吗？” “......也是。” “只要能够遭受的住，就可以。”南华点了点头，他觉得很满意。 “嗯，有个小家伙闯进来了。”南华回首看去，“小友，有缘再见，今日只是恰逢遇上。” “小家伙？”张言的注意力放在了南华的前半句上。 突然，天光乍暗，一袭红火直奔而来，南华的身影也瞬间消失。 是黄梦骑着燎原火赶到，赛风驹随后赶到。 “你们......”黄梦看着张言抱着的顾羽，眉头微皱。 “我来抱她。”黄梦下马，将顾羽夺了过来，自己把她抱在了怀中。 张言对此没有什么意见，翻身上马，“神琳呢？” “我和她带人分开找的你们，先回去再说吧！”黄梦说道。 当几人回去之后，得知郭霞有事情要办，而且说是清晨就会回来。 ...... 郭霞那边。 “黄成彦老先生邀我做客，意欲何为？”郭霞正身处一处草屋，而她面前的人正是黄承彦。 “老先生又是如何从众人之中得知我是我的呢？”郭霞问着。 “好，问的很好。”黄承彦笑了笑，“是有人让老夫见上你一面，至于这个人是谁，你应该也能猜到。” “原来如此。”郭霞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既然如此，老先生也应该知道我为何前来荆州吧？” “看你能开出什么条件，或者展示出能够带着人获取利益的能力。”黄承彦说着。 “不出数日，荆州南方数郡将会起乱，刘表无力平定。”郭霞说道。 黄承彦听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人很是自信，都被安排好了？”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郭霞面露不解，实际上她也清楚黄承彦在说什么，而黄承彦也很清楚郭霞在说什么。 “那黄梦是我黄家的吗？”黄承彦问道。 “舞蝶是黄香兄长的曾孙之女。”郭霞平静地回道，“虽说隔得有些远，但如果太近的话，也不大好吧？” “这个辈分，应该差不多。”黄承彦点头说着，然后问道，“妻？” “舞蝶是我的至交，自然是正妻。”郭霞说着。 “老夫无酒，可饮茶吧！” “那里，是神琳要谢过老先生才是。” 等到郭霞回去的时候，天色微亮。 她也是赶在了清晨回去。 只是等到她睡到中午时，她发现情况似乎和她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她默默地揉了揉心口，虽有些会莫名的刺痛，但现在她只感觉有人在捏着，让她有些“沉闷”。 “你在不安。”原本是她对张言说的话，又被张言用了上来。 “......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郭霞随口说了一句。 通常说没事的人就是有事。 “我也经常做梦，不如说来听听？”黄梦上前说道。 “......”郭霞沉默不语，因为那个梦是跟张言和黄梦以及她自己有关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一天之内，一个相同的梦境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明明都是张言娶黄梦这个场景。 可为什么会不一样呢？ 看着张言和黄梦一左一右，一种不可言语的窒息感涌上她的心头。 她后退了一步，两人往前走了一句，都是一脸的关切。 “不，你们，别靠近我......” 郭霞连连后退了数步，看得出来她很痛苦。 甚至声音都是从嗓子眼里面挤出来的。 张言和黄梦没有再上前，因为浓厚的爱意也会伤人。 张言从南华的话中得出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这些人内心很脆弱，在脆弱的时候会更加脆弱。 任何的举动都有可能触动那紧绷着的心弦。 “过多的关注会引起强烈的不适，让她自己冷静吧！”顾羽的话适时响起，她已经忘记了昨天遇到南华老仙的事情。 黄梦没有问，当然张言没有打算说。 “是这样的，让我自己冷静。”郭霞转身走到了汉水边上坐了下来。 张言等人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要是郭霞冲动跳了下去，那还能出手捞上来。 “神琳看上去怪怪的。”黄梦有些担忧地说着。 “她浑身散发着一种谁敢靠近我我就杀谁的气场。”顾羽说道。 “......我觉得她像一个小孩。”张言直白地说道。 “很正常，如果真是按资论辈，我们都要称呼你一声叔父。” 顾羽平静地说着，而黄梦却选择了沉默。 什么破辈分？ 只要我喜欢就行！ 黄梦心中自我说服着。 这边的说话声自然也是被郭霞听见。 时间已经逐渐迫近春季，阳光也不再是象征性地落下。 汉水上也有些温度。 郭霞俯身捧起水来，撩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虽说有些温度，但比起体温还是要差很多。 水珠顺着流下，汇集在下巴处，滴落在心口的布料上...... 第123章 不甘的冬日之阳 相对而言比较冷些的水让郭霞清醒了不少。 毕竟只是两场“迷雾飘渺”的梦而已。 只是她的梦很灵验。 从来没有不准的事情，就像她梦见了荣阳的大火，结果荣阳真的出现了一场大火。 发生了改变，说明有事情超出了意料。 但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两场梦的区别在于张言与黄梦两人的感情上。 一个是无情，一个是有情。 她跟张言说过，只要没有感情便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而黄梦也说了只要张言怎么样对待她，她就怎么样对待张言。 “是他动情了啊......” 呢喃着的低语，只有她自己能够看见。 可为什么是我难受呢？ 想不明白！完全想不明白！ 我到底是在为看不到那种眼神而心痛呢？ 还是说...... 郭霞心中有着两种猜想，但是到底是哪一种，说实话她不清楚。 她自己偏向于前者，或者说她不愿意相信后者。 那么这个后者是什么呢？ 郭霞明白，但是...... 她无力地躺在了地上，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有这种想法！ 猛然间，她只觉心中一阵绞痛。 她抿着嘴唇，将原本喷出的鲜血咽了下去。 同时身体微不可擦地上下颤抖了两次，眼瞳大睁，目光游离不知是看向何处。 咔嚓！ 伴随着一声脆响，她昏了过去。 这声音她熟悉，在旋门关时她就听见过一声闷响，现在的这声和那时的那声是同一个地方发出来的。 只是一个代表着开始，一个代表着结束。 张言那边突然蹦出一个面板。 【指定人：郭霞】 【正在进行感悟中......】 【感悟结束，结果为非同感，其获得能力——不甘的冬日之阳】 【效果一：你的欲望将与潜力成反比】 【效果二：你的欲望十分强烈，并不断催促能力的进步】 【效果三：你的潜力将达到永无止境的地步，即永远拥有可提升的地步】 【效果四：你只想要你会想要的东西，你每成功获得一次，你的欲望将得到一定程度上的消减】 【效果五：你只想要你会想要的东西，当你认清自己无法得到时，你失去不甘的冬日之阳，并获得苦涩的冬日之阳】 张言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是什么意思？ 郭霞从他这里拿到了冬日之阳的其中一个？ 话说这整套冬日之阳会不会形成一个闭环？ 嗯，或许不止一个闭环也有可能。 不过相较于前些能力动不动就三百字左右的小作文，这个能力还是一清二楚的。 简而言之就是我永远都有进步的空间，能够不断挑战自身极限。 “她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顾羽看着郭霞，思索着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张言走了过去，看到了郭霞嘴角边溢出的血渍，“......这是思考什么呢？把自己的嘴都咬破了。” 他正要抱起郭霞的时候，却听见一声轻微的话语。 “为、什，么......” 郭霞的嘴唇只是在上下的碰撞，她很是艰难的发出着声音。 张言将郭霞抱起，郭霞空中积攒的鲜血缓缓滴落，黄梦不知去了何处，顾羽见状立刻上前接住了郭霞。 郭霞的梦中。 郭霞眨了眨眼睛，四周是一片漆黑的场景，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是？我之前是在？”郭霞皱着眉头，她蹲下身来，摸向地上。 手陷了进去，她试着抓了一把，是沙子！ 此刻，她身处在一片沙漠之中！ 沙漠，还是夜晚。 现在的季节是...... 风向是西北风，大概率是冬季。 天色过于昏暗，推测是上弦月或者是下弦月。 可这些都没有什么用。 郭霞心中明白，看着天空中，她试图找到北斗七星来辨别方向。 往南走！. 她的心中只有这三个字，因为大漠定然是在北边，而只有向南才能回到汉地。 只是这大漠似乎没有边界，她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她就这么地走着，天也渐渐地亮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人。 那人很是怪异，一下子吸引了郭霞的目光。 怎么说呢！ 她有着一头蓝色长发，其中还有一捆弄成了麻花一般的形状。 郭霞从来没有见过蓝色头发的人。 “怎么？”那人明显注意到郭霞的目光，看向了郭霞。 “你好，请问你是从南边来的吗？”郭霞问道。 那人点头。 “从这里走出沙漠需要多久呢？”见那人点头，郭霞问道。 “啊？”那人愣了一下，“南边正在打仗，还是向西北逃命吧！说不定还能跟上队伍。” “打仗？是谁和谁开战？”郭霞问道。 “夏国的别速·巴图尔正与宋国的弦上清展开大战。” 听见这个回答，郭霞不由皱起眉头，这个夏国肯定不是她知道的那个夏国，如此起名字，想来应该是塞外的胡人建立的国度。 至于宋国？ 应该也不是她知道的宋国。 “那目前的战况如何？”郭霞追问道。 那人沉默了良久，最终说了四个字，“死伤无数。” “是别速·巴图尔劣势吗？”郭霞猜测道。 “不，是弦上清陷入了劣势。”那人的回答出乎郭霞的预料。 “那为什么要跑呢？那些队伍的人又为什么要跑呢？”郭霞问道。 “那些都是别速·巴图尔的政敌，如果不跑，等到她击退弦上清，就该找那些政敌算账了。”那人解释道。 “那你这是......别速·巴图尔的派出的间者？”郭霞继续推测着。 “嗯？”那人挑了挑眉，“有趣，你是如何猜出来的？” “凭你从南边来。”郭霞说道。 “聪明，那你打算？”那人认真了起来，似乎郭霞回答的不对，她就会将郭霞放倒。 “我不认为别速·巴图尔占据优势。”郭霞说道，“表面上的优势不一定是优势，战争过半却离心离德，下与上不能够同欲，这是将要败亡的征兆。” “给我指条去别速·巴图尔那里的路吧！我想看看到底如何。”郭霞来了兴致。 “往这个方向走，有人问定川，你就回克定，然后你将你的需要告诉他们，他们会带你到营中的。” 第124章 幕后大推手 这梦如同郭霞所料，别速·巴图尔输了。 她背后突然出现了一支叛军，在交战之时突然出现，让她麾下的军队军心大乱。 弦上清抓住了这个机会，将其击败。 但在最后，别速·巴图尔却反而将叛军斩尽杀绝，带着残兵抗住了弦上清的猛攻，在宋军攻势缓了下来的时候，发动了预谋已久的伏兵。 仗打到这个地步，夏国没有能力继续作战。 无论是战略上还是战术上，按照郭霞的眼光来看待，都是半胜半败。 战术上暂且不言，单就战略上就很有趣味。 在弦上清眼中，这是挑起夏国内部斗争，而在别速·巴图尔看来，这是在帮助她排除异己。 “......这个真是精彩的梦。”看着别速·巴图尔眼中依旧有着斗志，郭霞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梦见这里。 她明白，这个名叫别速·巴图尔日后一定会击败弦上清。 这样的人，需要一次性彻底打垮，否则下一次出手，必是致命！ 于是乎，她的梦醒了。 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过了许些时日。 荆州士族也已经抵达了宜城，前来参加这次不为人知的鸿门宴。 此刻，江陵城发生了一场兵变。 城门大开，武陵蛮迅速拿下城墙，攻占江陵，将这座城池控制了起来。 他们的行动十分快捷，完全不像是蛮族应有的军队。 “雨嘉，如今各地宗族全部都去了宜城，我们是不是可以将零陵郡、桂阳郡、长沙郡也攻克下来？” 说话的人名叫相欣，本是一个落魄少女，在王沐的暗中扶植下，一步步成为武陵蛮的首领。 坐在王睿曾经坐着的位置，王沐缓缓说道：“攻克那些地方，你和你的族人只能暂时得到一些好处，等荆北的那些人知道消息，一定会驱兵前来。” “届时，你该如何应对？”王沐问着。 “那就打呗！”相欣对自己可谓是信心满满。 “呵呵。”王沐轻声笑了几下，“你可知这些宗族为何会前往宜城？” “难道不是因为刘表封赏他们吗？”相欣问道。 “只怕是宴无好宴。”王沐抓了两下自己的右肩，站立了起来，“借此宴席，刘表定会诛杀与他不对付的宗族，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我们只需鼓动留守的宗族造反即可。” “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就好，你就让士兵们好好休养吧！记得不要太过放纵，江陵城还有用。”王沐告诫了一声，她知道她的江陵军就快要到了，若是江陵一片狼藉，军心会不稳的。 “这些？”相欣愣了一下，不应该是这件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王沐看向相欣。 “没，没。” ...... 宜城，驿馆的花园中。 鲜血到处都是，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具尸体，许多头颅都没有瞑目。 五十五家宗族只剩张方一人，刘表将其送给了张言。 这消息传播的很多，但是荆南的叛乱来得要比刘表想象中的更快。 刘表看向了蒯良、蒯越这两兄弟，“武陵蛮已攻占江陵，并煽动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起乱，该当如何是好啊！” 蒯良皱起眉头，这实在是太突然了，根本没有时间准备！ 而蒯越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武陵蛮攻占武陵二十日有余，消息未曾传出，而如今只是攻克一个江陵，消息便一天传到了这里，使君不觉得奇怪吗？” 听蒯越这么一说，两人也是当即明白了过来，这是有人早有预谋的事情。 “如今我等手中军队都不过只是乌合之众，此事若有人蓄意谋划，我等怕是回天乏术。”蒯良摇了摇头，觉得击败武陵蛮的机会太过渺茫。 那虽然是一群蛮夷，但是却要比他们手下这些兵要多的多，而且要强得多。 要想战胜的话，怕是难度不小。 “说起来，不止是这荆南，襄阳城正被江夏贼所占据，这也是一处难点。”眼看众人没有对策，刘表连忙转移了话题。 这时，蔡瑁表示，“使君放心，我只一人，名叫庞季，有此人在定能够劝降那江夏贼。” 看着蔡帽如此自信，刘表直接将事情交由了他去处理。 然后就又来到了这个绕不开的话题上。 不解决荆南的叛乱，荆州是无法安定下来的。 他刘表作为荆州刺史，肯定是要让荆州安定的。 “使君，有一人可解我等目前的困境。”蒯越突然说道。 刘表递给了他希望的眼神。 “张言张子仪！”蒯越将这个道出，“使君，此人一定会帮助我们解决荆南的叛乱。” “何解？”刘表不是很明白。 “原因很简单，他要去讨董。”蒯越解释道，“他需要使君的大力支持，也需要荆州为他提供兵马钱粮，只有荆州安定，才能够为他提供兵马钱粮，这个道理他是一定会懂的。” “张言不过只有不到六千人的军队，哪里能是武陵蛮夷的对手？”蔡帽提出了质疑。 “我去过张言那里，此六千人，足以当寻常士卒三万之众。” 蒯越继续说着，前些天去过张言那里商量鸿门宴的细节，主要是这些总贼都带着自己的私兵，需要张言出手镇压才行。 在那个时候，蒯越就趁机观察了张言军，并得知了一个消息，张言军中的人竟然是王睿麾下的江陵军。 从如今的情况来看，他推测张言很有可能是荆南叛乱的幕后大推手。 毕竟无论如何分析，张言的动机都是很充足的。 “既然如此，还请异度和子柔二人去一趟吧！”刘表思考着，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办法。 张言那侧，醒过来没多久的郭霞得知了荆南叛乱后表现的很是欢喜。 终于要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 这就是纯粹的演戏战啊！ 不过让她有些不解的是零陵、桂阳、长沙三郡。 但她也很快想明白了过来，是王沐提前看出刘表摆出来的是鸿门宴，所以在散布消息的时候，也将荆南其他的三郡也带上了。 实际上，其余三郡并没有反叛。 第125章 后日开行 别说是荆南四郡叛乱，就是单一个武陵蛮夷，凭借刘表现在的实力，是无法对付的。 因此只有和当初的张言一样，去借助他人的势力。 实际上，刘表进入荆州，要想站稳跟脚，就必须借助他人的势力，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张言的事例告诉天下人，军队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同时也要保证军队的忠诚度。 郭霞现在为一件事情烦恼，那就是江陵军的归属问题。 王沐快要来了。 江陵军该何去何从呢？ 是跟着张言去攻略关中，还是跟着王沐对付袁术、孙坚？ “真是令人无所适从。”悄然间，一句话郭霞的口中吐出。 一瞬间，郭霞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汇集在了她身上。 张言、黄梦、顾羽、贾穆。 她一一地看了回去，“怎么？” 黄梦面色不适，看上去想说话，但是想想了还是没有说出声来。 顾羽则将目光收回，她不并不在意这里的破事，她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贾穆不再言语，只是心中的思虑依旧很重，要想和肃，就需要不断的打磨，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不过他正在逐步打磨，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达到贾诩期待的样子。 张言的目光依旧直视着郭霞，“你在不安。” “......叔父‘您’什么时候这么敏锐了？”郭霞刻意咬重了音。 一句话，让在场的氛围顿时改变。 “我一向很敏锐的。”张言无视了郭霞的语气，当初他能够一语说中自私和韧性两点，自然是能够表明他是很敏锐的。 但其实不然，现在和当时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最初的张言，是无法看出郭霞的不安。 “......我的不安，自然要由我自己来解决，不劳烦各位费心。”郭霞没有理会氛围，继续说道，“心事需自解，各位也帮不到我。” 虽说刚才在想什么，但是这四个人的对话她还是有听的，郭霞道：“接下来刘表将会派人前来，让我们去平定荆南的叛乱。” “比较出乎意料的是多出了三郡，具体实际上还是要等到临阵才能决定。” 郭霞说着，便有人前来通报，说是蒯良、蒯越两人来了。 顾羽起身拿下斗转，站在了张言的身后，毕竟她还是要保护张言的不是吗？ 等到蒯良、蒯越两人进帐后，看到的都是很正式的场景。 “子柔和异度今日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张言出声问道。 蒯良上前一步，回道：“蛮夷作乱，祸乱荆南四郡，刘使君想请子仪平定此乱。” “平定叛乱，复一方清明，定一方安稳，此言应尽之责。”张言点了点头，“只是，哎！” 一声叹气而出，张言又不自在地摇了摇头。 “不知子仪为何而叹气？”蒯良问道。 “两位可能是有所不知，江陵城被蛮夷攻克的消息传来，我麾下士卒皆是人心惶惶，恐怕是无法与之一战啊！” 张言说着，仿佛真的一样，但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江陵是这群士卒的老家，现在指不定有多担心呢！ 当然，也有可能会迫使军心更加凝聚，但是具体的走向会如何，还是要看统帅这支军队的人。 话不能够说的露骨，蒯越一听便知道张言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上前一步道：“士卒也是人，当用心安抚才是，刘使君欲行犒军之事以振军势，且此次大军的开拔之资也一应提供，无需担忧。” “蛮夷势大，凭借此些人马难以有所作为。”张言担忧地说着。 “蛮夷之事可以安抚为主。”蒯越继续说道，“子仪既然兵少，可在荆州各地行招募之举，以充军力所需。” “哎！” 张言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无论是安抚蛮夷，又或者是招募兵士，都需要众多钱粮啊！” “且说这招募来的兵士还要经过训练方能上阵，而且还需兵器甲胄，这其中的花费可谓是非同寻常。” 这话说的也是不错。 这其中的花费也是一笔巨款。 “子仪为宗族之事也付出了不少，物资之事不日便会送上。”蒯越说着。 意思是，这些东西刘表会出的。 “刘使君真是客气。”张言说了一声，“只是我着急前往洛阳......” “非也！”蒯良打断了张言的话，“解决荆南的叛乱，刘使君将会全力支持子仪讨董，可如果留下这荆南的叛乱不管不顾，刘使君便无法全力支持子仪讨董。” “讨董之事亦有不稳之象，荆州也将有不安之日。” 张言装上样子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子柔所言也是不假，可叛军爆发的声势过于刻意，我担心蛮夷背后受人指使，希望能够得到荆州有智之士的帮助。” 他看着蒯越，既然外挂给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好感，一定不是没事干的。 这个人一定会很重要。 蒯越是荆州南郡望族之一、蒯家的代表人物，年轻时颇具名望。 大将军何进也因为听闻他长于计略，于是聘请他作东曹掾。 蒯越曾劝何进要先发制人，尽快把宦官杀掉，但何进犹豫不决。 蒯越因而预料何进必会败亡，于是便向何进申请出任为汝阳令。 果不其然，何进最后为宦官所害，蒯越却转危为安。 同时他还能够想起来那句“曹公得荆不喜，喜得吾二人矣”。 筷子兄弟，是有本事的。 不然曹操也不会这么说话。 “我弟长于计略，可随军而行。”蒯良等了很久，终于将蒯越送上了张言战车的契机。 士族投资向来如此，刘表只能够给他们蒯家带来一个发展的契机，但是如果傍上张言，那便是傍上更多的发展契机。 蒯良、蒯越看得出来，跟着刘表只会局限在荆州一地。 分开来，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后日军队开始启程，两位觉得如何？”张言问道。 “善。”蒯良回道。 利益什么的可以等到和平时期再谈，危急时刻，一切都以解决危险为要。 故而，蒯良、蒯越对交给张言钱粮一事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但他们没有感触，不代表没有人有感触...... 第126章 军议 第二天，刘表犒赏三军。 张言送给了张虎下一步的计划。 第三天，张言带着军队顺流而下。 对于和筷子兄弟的谈论，其实都是他和蒯越早就商议好的。 当时在郭霞昏倒后，很不恰的蒯越来了。 在经过一番谈论后，蒯越明白了两件事情。 之前他就在观察刘表，他确定刘表已经受制于士族，将来是不会有多大的作为，最大只能够是守住荆州。 但是张言不一样，首先张言相对于刘表的优势在于张言是一个青年才俊，而刘表已经年老。 在年龄上，张言具有很大的优势。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刘表死的时候，张言肯定是还活着的。 那么按照张言的需求，他的目标是将盘踞在关中的董卓集团消灭。 成与不成，其实蒯越也不知道。 但是当蒯越得知事情的发展一切如同张言所料的时候，他便确信张言可以将盘踞在关中的董卓集团消灭。 这才让他和他的兄长决定进行投资。 只是，张言军的情况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而且貌似问题很大。 黄梦掌管军队，高超的武力和出色的箭术能够折服三军。 郭霞规划行军路线，计算粮草消耗，谋划临阵战略，整日看上去不是在深思就是在深思的路上。 顾羽整日拿着斗转跟在张言身后，时不时散发出冰冷的气场，眼瞳中还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愁。 贾穆应该是负责情报的，有时能够看见，有时却看不到。 蒯越见过贾穆制作的地图，比起其他地图，那地图要精致很多。 周围的山势高低、水势走向、林密程度应有尽有。 这样的一份地图，价值是普通地图的千倍不止。 同时，他注意到贾穆说话很是刻意，刻意的气味太过明显。 最后，他感觉有没有张言似乎都一样。 是夜。 蒯越参与了军议。 “如今我军已行至钟祥，根据消息武陵蛮连同其余叛军驻扎在沙样的东西两地。”贾穆向众人摊开地图，上面详细标记了各个势力大致的军队数量。 虽说有些偏差，但也不会出错太多。 “沙样之西是武陵蛮的驻扎地，观之规模不会少于万众，沙样之东是其他三郡叛军连同宗贼的驻扎地，虽说苏代、贝羽已死，但是有一个名叫苏焕的人继承了苏代的领导位置，暂时统帅着三郡之军。” 贾穆介绍着，“三郡之军连同宗贼私兵，数量不下于一万五千，估摸能有两万之众。” 蒯越观察着众人，突然他察觉到一道目光正盯着他。 他找寻过去，发现是郭霞正看着他。 “如此分布，武陵蛮和三郡之间发生什么冲突了吗？”张言看着地图询问道。 穿越过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精准的地图。 郭霞制作的地图，只写一个名字，问就是她全部记在心里。 “还未能查明。”贾穆摇了摇头。 “可能只是武陵蛮从江陵出发，直接抵达沙样之西，所以才在那里驻扎，而其余三郡则是到达了沙样之东，才在东边驻扎。”顾羽出声道。 “抚顺坐下吧，别站着了。”张言回头说道。 “啊？”顾羽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我站着就好。” “不累吗？” “......不想站在原地一直不动。” “那你去外边转转吧！我这里没有危险。”张言说道。 “多谢关心，以后别关心了。”顾羽说着走了出去。 这是在将顾羽支开吗？蒯越心中疑问着。 其实不然，只是单纯的关心而已。 一动不动的站着真的很折磨人，张言很清楚这一点。 要知道，他都看见郭霞好几次的暗示了。 意思是将除了蒯越以外的人全部支走。 “舞蝶，你去陪抚顺吧！”张言能够想到其他的理由支开黄梦，但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理由。 “好！”黄梦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了下来。 当她走出营帐后却发现，顾羽一直站在营帐的十步外，一动也不动。 顾羽站在张言的后面，自然是将郭霞的暗示尽收眼底。 “你不是？”黄梦正欲开口，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贾穆也走了出来。 “他们有要事商议。”顾羽解释道，“不过并不是不信任我们，而是为了给蒯越重视感。” “士为知己者死，有了这份重视，蒯越会更加卖力的做事。”顾羽说着，向着远处走去，“交代的事情都做做吧！” “毕竟要是他知道我们只是在外面呆了一会，怕是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顾羽的解释很好，不愧是流浪十年的人。 她明白要维持这个军队，不然她的事情也很难办。 或许张言后续会有行动，但是这不重要。 火光照耀下，黄梦跟了上去。 贾穆则是摇了摇头，“看来还是需要多多学习才是。” 帐内，蒯越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同时感受到两道强烈的目光。 不好！ 他被左右夹击了！ “异度应该对那些宗族叛军很熟悉吧！”张言开口问道，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他已经明白了郭霞要表达的意思。 郭霞是想从内部将那些宗贼全部分化掉。 “嗯？”蒯越看向张言。 “所谓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那些宗贼分属不同，其中定有不少隔阂，若是能够间之，想来效果应当不错吧？”张言开口问道。 “甚好。”蒯越听着这话的语气，虽然有着疑问，但是这是要加上前面的话来看的。 张言的意思是让他前往沙样之东，去离间宗贼。 这个吧！ 蒯越虽然也有这个意思，但是如今要让他亲自前去，他感觉自己的可能有些能力不足。 理论拉满，实操不足。 不过论能力的话，他手底下倒是有不少的能言善辩之士。 当初能够邀请到各个宗族的族长，也是靠着这些人。 “听闻异度先生门客不少，想来这件事情如果交给异度先生来办的话应该很好办吧！”郭霞适时出声道。 现在他们到了钟祥，但等门客抵达的时间还是有的。 想了想，蒯越开口道：“......” 第127章 我只要一夜缘就好 “我需一人相助，说动宗贼内乱便是易如反掌。” 蒯越平静地说道，若是这点小事还需要借助门客的帮助，那不就显得他其实是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的吗？ 再说不就是实操吗？ 他之前刚对刘表实操了一遍，这次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根本没有问题的。 “谁？” “贾穆。” “可。” 张言和蒯越两人快速的商谈着。 “异度先生有几成把握？”郭霞突然问道。 “我并无把握。”蒯越说着。 “原来如此。”郭霞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没有把握的另外一层意思是这点小事不需要把握也可以办成。 至于蒯越有没有其他的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张言和蒯越闲聊了两句之后，蒯越便退了下去找贾穆，让这营帐内只剩下了张言和郭霞二人。 “你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张言对着郭霞说道。 “您这是要我解释什么呢？”郭霞愣了一下，不明白张言在说什么。 “你的不安，你的心事，你的想法，我都想听你说说。” 张言说着，他能够看见动摇值，郭霞的头顶经常蹦出动摇值。 有时和那时的李儒那样，一下子蹦出数十道。 他不明白郭霞为什么会这样，但是郭霞的内心一定不稳就是。 “可我不想说。”郭霞回道，她怎么能将自己那种想法说出来呢？ 更何况倾诉的对象还是张言。 郭霞起身正欲离开，却被张言拉扯住，“可我想听。” 她回头看向张言，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你不会想知道的。” “是和我有关的？”张言问道。 “......和你倒是没太多关系。”郭霞沉默了片刻回道。 郭霞说的是实话，她所想的事情做不做都对张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神琳，你觉得我真的有必要存在吗？”张言问道，“我是不是可有可无呢？” 想知道对方内心在想什么，但是对方不告诉你，并且严防死守，这个时候要做的便是示弱。 “似乎我一直以来并没有做什么，可你们还愿意跟着我，你知道吗？” 张言叹了口气，“我真的是很惭愧啊！” 依照两人目前的关系来看，在张言示弱后，郭霞一定会开口的。 而弄清对方心事的关键也在这其中。 “没有的事情。” 果如张言所料，郭霞开口继续说着，“若不是子仪你只身斡旋于董卓、袁术、孙坚之间，伯父和冬阳岂能无忧？” “旋门关时，若不是子仪你，我又岂能活命？” 称呼很重要，郭霞对张言的称呼是“子仪你”，而对张咨的称呼却是伯父。 张言思索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套话。 而郭霞并没有察觉到张言的心思，原因很简单，张言最近也确实清闲的很。 询问她的心事，那不就是在没事找事做吗？ 郭霞没有停下来，“我们愿意追随子仪你，是因为你能给我们所想要的。” 她说的很直白，意思很明显，直接将一切挑明。 可张言等的便是她这句话啊！ “舞蝶跟着你是因为能够复兴自己的家族，抚顺跟着你是因为可以果腹，和肃跟着你是因为他父亲的要求，虽然我不知道贾诩的打算，但他一定有着自己的目的。” “异度先生跟着你则是为了扩大家族的利益。 “还请子仪以后不要说这么自暴自弃的！”话 郭霞的话字还没有说出口，却是感觉到张言强有力的目光而停了下来。 “那神琳你又是为了得到什么呢？”张言问道。 他推测郭霞的心事应该就在其中。 早在之前，他就问过这件事情。 当时郭霞是怎么回答来着？ 不对，张言想了起来。 “对呀！我嫁给你，你能得到我尽心尽力的辅佐，可我能得到什么？肯定划不来。” 可我已经得到你尽心尽力的辅佐了啊！ 在我面前自比吕望、白起的你，是想要追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位置吗？ 不然的话，我实在无法你为什么会跟着。 或许你不是跟着，你是跟着舞蝶的，但是你的表现却是跟着我的表现，这个理由只怕是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 如果真的只是跟着舞蝶，那么舞蝶又能够给你什么呢？ 你到底得到了什么呢？ 你又在图谋什么呢？ 兴趣使然吗？ 我不信！ 张言心中思索着，等待着郭霞的回复。 而郭霞则沉默了良久，想起黄梦那句“我说如果他不喜欢，那我也不喜欢他，如果他喜欢我，那我也喜欢他。” 她最终开口道：“子仪，我有几个问题。” “问吧。”张言平静地说着，他是不害怕问题的，但要是郭霞没有话可说，那他可就只好继续循循善诱了。 “你好色吗？”这是郭霞第一个问题。 “食色性也。”面对郭霞，张言的回答自然就不能够像面对南华那样随意。 “如果你爱慕的人已经定亲，你会去将那个人抢回来吗？” “抢回来？”张言脑袋上立刻冒出很多问号来，为什么郭霞这么一个人会平静地说出如此的词来？ “那我换一个问法吧！”郭霞也意识到自己的措辞有些问题，连忙说道，“如果你知道你爱慕的人未来一定会和一个人成婚，你会去想办法让你爱慕的人爱慕你吗？” “不会，但表达爱慕之意也是可行的吧？”张言回道。 “如果那个人也爱慕着你，你会去阻止这两个人成婚吗？”郭霞追问道。 “......我不知道。”思考一番后，张言给了这么一个回答。 “那你会和那个人交合吗？”郭霞问着，同时吞咽下自己的口水，她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太过露骨。 “......应该会的吧？”张言不确定地说着。 “应该会？”郭霞重复了一下。 “也有可能不会。”张言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好，郭霞的这些问题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也有可能？” 郭霞看向了张言，靠近了过去。 “你真的想知道我的心事吗？”郭霞问着。 张言虽然觉得郭霞有些奇怪，但还是反问了一句，“不然呢？” “那好，我告诉你。” 郭霞点了点头，将张言扑倒在地，轻声低语道：“我只要一夜缘就好。” 第128章 莫名其妙的卡 我只要一夜缘就好。 有时话说的轻飘飘才能够体现出它的重量。 张言能够感觉到，郭霞的动作不似作假，她是要来真的！ 而且，此刻他好像是在下面的那一个。 郭霞有加成，他没有加成，被压在下面好像很合理。 “神琳，你冷静一点。” 感受着身上的柔软，张言有一种错乱的感觉。 “你回答我的问题时，应该特别冷静吧？”郭霞问了一句，两只手狠狠地压住张言的肩膀，用胳膊抵住他的胳膊，让他无法翻身。 郭霞将张言压在身下，两人面对面看着，微弱的烛火洒落在四周，张言没有任何回应。 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一些事情不是不可以做，但是需要考虑后果。 “一开始，我只是闲得无聊才会答应了舞蝶的请求。”郭霞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但是那似乎是迟早的事情。 “于是我来到了舞蝶的江陵军中，在明白舞蝶想极力保全江陵军后，我便向她提议将军队尽数交给你，而我所谋划的计策，根本的一点在于减少江陵军的损失。”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说那句话的原因，你身上没有什么能够让我追求的。” 郭霞说着，话还没有停止，“后来，我谋划了旋门关突围计策。” “在计策出错深陷重围时，我从未想着你能够来救我。” “那你在想什么？”张言问道。 “我也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两人的眼睛离得很近，恰好能够将对方的脸庞一览无余。 “我本应该在那里死去的。”郭霞说得很轻巧。 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这么说了一句，“别这么说。” “爱慕是一种很难确定的感情，我在决定自刎的那一刻选择了放弃，我可能是在那一刻对你产生了感情，而前几天我才确认了那种感情是什么。” 听着郭霞的阐述，张言想起了不甘的冬日之阳。 随后郭霞站起身来，将衣衫整理好，平静地问道：“这就是我的心事，你还想听什么？” “方才你也说了，交合、也可能不会，而且不知道会不会去阻止，但却可以表达爱慕。”郭霞说着，解释着自己的行为。 “至于对方接不接受，我觉得你是无所谓的，那我也只好无所谓。” 话说的是无懈可击，但并不能改变一件事情。 “那如果我接受呢？”张言问道。 “那我拒绝你的接受。”郭霞笑了笑，“我爱慕你的事情，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可你这样不是也什么都没有得到吗？”张言追问道。 “不，今夜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郭霞摇了摇头，“你以后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的。” “一夜缘？你也没得到啊？”张言有些错愕，不明白郭霞的意思。 “作为一个有心计的人，我既然赤裸裸的暴露了自己的意图，一定是不会空手的。”郭霞说道，“只是你没有往那边想而已。” “今晚就这样好了，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 “你早些休息吧。”张言觉得两人都需要冷静一下，他不明白郭霞为什么会这么说。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郭霞点了点头，在走到帐门口的时候，回头轻道：“你猜猜我说的那些话，有多少句能是真的呢？” 话音落下，郭霞离去，她不需要听见张言的回答，只需要张言去想即可。 因为多少句真话和多少句假话，她自己也不清楚。 当然，张言也是不会真的去想的。 因为郭霞说过一句，不动情对谁都好。 张言坐在主座上，他的心绪被郭霞这么一打扰，便也无法安宁下来。 实际上，在郭霞和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头顶上没有任何动摇值的出现。 在郭霞走后，他得到了一张卡。 他是亲眼看着那张卡从郭霞身体内跳出来的。 画面是郭霞站在一座山的高处，四周云雾缭绕，她向下俯瞰去，一眼望不到尽头。 “繁霜降兮草木零，思忖浓兮不显青。” “吾因敌变化而屡屡致胜，岂池中雁邪？” 声音很明确，是郭霞的声音。 【人物卡——郭霞】 【效果一：你可查看其拥有的能力】 【效果二：你可选择其拥有能力的一项进行复制】 【效果三：你可选择自己所拥有的一项让其拥有】 【效果四：你可察看其一项能力的具体效果】 郭霞的人物卡和之前他抽出来的卡完全不一样。 能够查看对方拥有的能力。 张言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个上面。 他立刻查看了郭霞所拥有的能力。 【郭霞所拥有的能力：池中雁、繁霜降、草木零、星辰起、云雾开、此谓神、前事不忘、虚幻之光、新日鸿霞、落日晚霞、不甘的冬日之阳、一闪而过的霞光、没入阴影中的霞光】 郭霞的各项能力都没有给出相应的效果。 换而言之，他若是想要复制，只能看自己的感觉。 “繁霜降兮草木零，这两个为什么还分开了呢？”张言喃喃道。 不明白这些效果，他也不敢随便选。 毕竟这些东西不一定都是增益。 目前他见过的能力中，不乏增益和减益并存的能力。 以后再看吧！ 张言心中想着，池中雁怎么看都觉得不顺心。 还有此谓神，让他想起了郭霞的一句话，说不定我是神呢！ 好像是这么说的。 但不管怎么说，今夜他和郭霞都达到了各自的目的。 他的目的只是让郭霞安心，而郭霞似乎有着更深沉的打算。 张言决定出去走走。 月亮孤独地挂在天空中，就连相伴的星辰也是极为黯淡。 “这天象......” 张言不懂得天象是如何查明，知天文、晓地利，他是一点不会。 “这天象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张言碰上了黄梦、顾羽二人，顾羽替他解释了天象。 “观看天象的角度也很重要，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们看上去都不懂，就算它有什么特殊含义，我也可以装作我很懂的样子来大说特说。”顾羽又说着。 张言看向黄梦，郭霞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在郭霞的角度里，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看到她想要看到的那种眼神。 当然，她真的只是为了看到那种眼神吗？ 谁知道呢？ 她自己都不清楚，多种心思混杂在一起，谁知道哪种心思是最先升起来的呢？ 想着想着，估计自己都乱了。 第129章 再造汉室的方针 邙山，位于洛阳北，又名北邙、芒山、郏山，为黄土丘陵地，是洛阳北面的一道天然屏障。 西周时期，武王伐纣八百诸侯在邙山歃血结盟。 东周时期，八位周王葬于邙山，老子李耳曾在邙山炼丹。 张道陵曾隐居北邙山修道，汉和帝三诏不出，此后遍访名山，着道书二十四篇，被尊为道教创始人。 邙山临近京都洛阳，山虽不高，但土厚水低，宜于殡葬。 商代伊尹，不食周栗的伯夷叔齐，东周的苌弘，纵横家苏秦、张仪，秦相吕不韦，西汉贾谊，赤眉军首领樊崇，天竺大师竺法兰、摄摩腾，定远候班超，强项令董宣等人皆在此安葬。 邙山横卧于洛阳北侧，黄河南岸，属于崤山支脉。 东西绵亘190余公里，海拔250米左右。 邙山是洛阳北面的天然屏障，也是军事上的战略要地，又是帝王理想中的埋骨处所。 邙山主要有平逢山、谷城山、宜苏山、翠云峰、首阳山等三十三峰，自西向东，一字排开。 刘辩所在的道观则是在翠云峰。 原因无他，道家始祖老子曾在翠云峰上炼丹养生，道教开山祖师张道陵也曾在翠云峰上修炼。 他一个从小不在深宫中长大，却处于道观的人，对这里也是极为熟悉。 在这里，自然是常理之中。 “你要我下山？”坐在山间的亭子里面，刘辩看着刘纤。 “嗯。”刘纤点了点头，她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刘辩并不是作为帝王来培养长大的。 而且他也并非嫡子。 熹平二年十月十四日，刘辩出生于洛阳宫。 当时他的母亲何氏还只是一个宫女。 何氏母以子贵，被封为贵人，宋皇后被废两年后又晋升为皇后。 在刘辩出生之前，灵帝的皇子们都已夭折，所以皇子辩出生后没有养在皇宫中，而养在道人史子眇的家里，不敢叫他的刘辩本名，称他为“史侯”。 因为史道人有道术，何氏想凭借他的道术保护皇子辩。 一开始，众人对刘辩的期望是活着就行。 可后来王美人给灵帝生下了另一子，刘协。 灵帝不喜欢刘辩，而喜欢王美人所生的皇子刘协。 刘辩比刘协年长，而且是皇后所生，论理太子位置非其莫属。 但灵帝认为刘辩行为轻佻，没有帝王的威仪，不适合做皇帝，想立皇子刘协为太子。 其实此事想来也确实是正常。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刘辩从小生活在道观，史子眇一个道人能够教刘辩什么礼仪呢？ 反观刘协则不一样。 刘协的母亲王美人，名王荣，是前五官中郎将王苞的孙女、王章之女，出身于名门世家，举止文雅，再加上容貌姣好，身材匀称，深得汉灵帝刘宏的宠爱。 当时主宰灵帝后宫的是何皇后，出身于屠夫之家，靠贿赂宦官被选入宫并当了皇后，对王美人非常嫉妒。 因此当王美人怀着刘协时，怕招惹何皇后更深的嫉妒，就没有告诉灵帝，而是偷偷地堕胎。 但服堕胎药没有奏效，孩子还是生了下来。 何皇后果然妒性大发，怕王美人有了儿子会进一步威胁到她的地位，指使人将毒药偷偷地放在王美人产后服用的汤药里，王美人饮后当即身亡。 灵帝闻讯，亲往后宫验视，见王美人四肢青黑，知是中毒而亡，急令追查凶手，很快查出是何皇后所为。 灵帝不禁勃然大怒，意欲立即将何皇后废黜。 何皇后事先已用巨金买通受灵帝信任的宦官曹节等人，宦官们一齐跪下，为何皇后求情，灵帝居然赦免了何皇后。 刘协这时尚未足月，灵帝担心将这个儿子留在后宫再遭到暗害，于是将他抱到永乐宫，请董太后抚养，因为觉得这个儿子很像自己，取名为“协”。 自此，刘协就依董氏为外家，被称为“董侯”，其八岁时，能读诗书。 董太后是什么人？ 一个能干预朝政、卖官求货、收纳金钱、扰乱朝政的太后。 刘协的起步要比刘辩高很多，环境也比刘辩的要好许多。 因此，董卓救驾的时候，刘协的表现就要比刘辩的要好。 这些不仅体现这些两人的能力，也反应着两人的环境不同。 刘纤看着刘辩，期待着刘辩的回答。 “我不想下山。” 这便是刘辩的回答。 刘纤自然是无法理解刘辩的想法，她问道：“为什么？” 刘辩想了想，他问道：“你让我下山，是想要我做什么呢？” “再造汉室！”刘纤毫不犹豫地回道。 她本身就是汉室中的一员，享受着其中的利益，自然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我行为轻佻。”刘辩说道。 “这不重要。”刘纤回道。 “我并不聪慧。”刘辩说道。 “这不重要。”刘纤回道。 刘辩笑了笑，反问道：“那什么重要？” “甄别人才，决断明策。”刘纤回道。 “那谁是人才呢？”刘辩继续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刘纤指向自己说道。 “我当然相信你是人才，只是你要如何再造汉室呢？”刘辩平静地说着。 “尊天子，合诸侯，立权威，讨不臣！”刘纤迅速给出答案来。 她这一句和管仲的尊王攘夷类似。 周朝，自平王东迁以后，周天子权威大大减弱，诸侯国内的篡权政变和各国之间的兼并战争不断发生。 与此同时南北边境族群趁机入侵，北有山戎，南有荆蛮，情况面临空前的危机。 春秋时期的齐桓公在管仲的辅佐下，经过了内政、经济、军事等多方面改革，有了雄厚的物质基础和军事实力，适时打出了“尊王攘夷”的旗帜，以诸侯长的身份，奉天子以伐不臣。 尊崇周天子，并数次发动帮助诸侯国攘斥夷狄战争而大获赞赏，其事迹被后世称为尊王攘夷。 “天子在长安，你找错地方了。”刘辩面色十分平静，完全没有什么所谓的行为轻佻。 实际上，在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个人的优点都可以说成是缺点...... 第130章 驱虎吞狼 话是很精妙的。 它是可以从优点中挑出缺点来，从缺点中挑出优点来。 灵帝说刘辩行为轻佻，难道刘辩真的就行为轻佻吗？ 天下间又能有几人见过刘辩？ 董卓说刘协聪慧，要立他为皇帝，难道真的就是因为刘协聪慧吗？ “董贼何能行废立之事？天子就在我眼前！”刘纤说着。 “哦？”刘辩叹了口气，“尊天子合诸侯，终究会导致天子暗弱，你既然有这种想法，不会不知道吧？” “只需能够任用各种人才即可保证天子威仪。”刘纤回道。 刘辩笑了笑，“你觉得我可以？” “您为什么不可以呢？”刘纤用上了敬词。 “那我凭什么可以呢？”刘辩眨眼问道。 “君有七胜六道，凭此可为也！”刘纤回道。 “何为七胜六道？”刘辩继续问道。 “守拙、齐心、坚韧、博大、灵动、透明、公平，此君之七胜，高、低、动、静、冷、热，此君之六道。”刘纤回道。 “哦？你也学过道？”刘辩来了兴致。 两人谈论了一天一夜的道学，直到口干舌燥为止。 “我可以下山，但是这让我那个弟弟该如何自处呢？”刘辩问道。 他还是很担心刘协的。 傀儡的感觉他也是经历过一遍的。 虽然董卓自称外戚，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那不过是在瞎扯罢了。 刘辩心底就一句话，乱攀什么关系？ 不过不得不说，董卓这一步棋还是走的挺好的。 以外戚入场，定位便是霍光、窦武、梁冀、何进这类。 “天无二日，使其复为王即可。”刘纤说道。 刘辩点了点头，“挺聪明的，就是不知道骨头硬不硬。” 刘纤听出了刘辩话中的深意，立刻表忠心，“上善莫若水能以柔克刚，再说我也是汉室宗亲。” “可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我，你打算具体怎么做啊！” 刘辩笑着，悠悠地说着。 刘纤当即将计策道出，“我欲驱虎吞狼，引吕布之兵戳董卓之颈！” 需要注意的是这里刘纤所说的兵并不是军队，而是兵器！ 刘辩自然注意到这个关键点，他问道：“想要挑起两人的矛盾，这可不简单，你打算怎么做？” “董卓的内心已被腐化，本性已然暴露，而吕布虽有心计，但在我看来实为不足。” “......你要下场迷惑两人？”刘辩问道。 “如果陛下想，我也不是不可以亲自下场。”刘纤回道，她是打算亲自下场，但并没有打算迷惑二人，实在是挑起这两人矛盾的契机太多。 “那就继续说说原本的打算。” “吕布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我从他女儿那里了解了一件事情。” 刘纤说道：“在吕布斩杀丁原的那夜，吕布先是被丁原率军包围了起来，然后才斩杀的丁原。” “这足以说明一件事情。” “吕布是被丁原逼迫造反的。”刘辩说道。 刘纤点头，“不错，我的推测是，董卓军有人用计谋，引诱吕布做出一个举动，又让丁原发现这些举动。” “当时李肃直接将赤兔马放在了吕布军中，这足以让两人之间升起嫌疑，若我的猜测不错，董卓军让丁原认为吕布的行为是在刺杀他。” “同时董卓军会明着告诉吕布会派人刺杀丁原，届时吕布可以选择顺理成章的归顺朝廷。” “而吕布的心思并不简单，丁原能否破城，董卓能否坚守，全在吕布的态度如何。” “可以说得到了吕布便能够得到洛阳城。” “在得知有刺客之后，吕布既然要杀刺客，无论他是不是做样，这都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董卓军预判了吕布的这一行动，那么吕布杀刺客的行为在丁原眼中便会成为刺杀他的行为。” “在这个过程中，丁原是不知道董卓军派出刺客这件事情，但就算吕布将事情说出来，丁原也不会相信，只因那赤兔马在吕布军中。” 刘纤将招降吕布的过程讲述了一遍，但实际上她说的还是有些复杂。 因为她不能将自己从贾诩那里得知的事情说出来。 其实她根本对这件事情就没有什么具体的分析。 她是从贾诩那里知道吕布并不简单，才开始对吕布进行研究，在得知贾诩也参与了招降吕布的事情后，问了他具体的内容。 和她说的这些其实大差不差。 毕竟这些东西，都是根据贾诩所说改编过来的。 “有问题。”刘辩轻轻说道，“即使让吕布杀了董卓，也只是让朝政还于我弟，根本用不着我。” “董卓手下的西凉军皆是骄兵悍将，且规模宏大，仅凭吕布手中的并州军无法抵挡。”刘纤说道。 “招安即可。”刘辩提出了解决的方案。 “朝廷中人定不会同意此策。”刘纤肯定地说道。 她是安抚派，她爹刘艾也是亲近派。 社会的矛盾不可消除，只能够不断的缓解。 在董卓死后，矛盾将会来到一个极点。 朝中之人皆不敢言而敢怒，貌恭而不心服。 董卓之死会造成引线被点燃。 这引线一旦被点燃，会发生的事情自然也就很简单。 并不难预料。 朝廷之中有骨气的人全部死去，有志向的人全部离去，没有董卓镇压，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比较可能的结果是朝廷落井下石，追责西凉军。 而西凉军大概率会反。 “你是想由我来安抚西凉军？”刘辩问道。 刘纤点头表示是的。 她不会完全照用贾诩的办法，等张言来？ 那以后刘辩重新登临帝位后，便要处处受制。 将西凉军的军权掌握在手中，这样的话，既然张言率军前来，那也只能听从调遣。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换而言之，谁有军队谁就拥有话语权。 刘纤自然要让刘辩掌握话语权，她可不想拥立一个傀儡皇帝。 那样的话，还不如让刘协继续坐着，董卓继续活着。 谋谟帷幄之间，定断未来之局！ 第131章 引水对决 沙洋之西，武陵蛮兵驻扎于此。 “九天后，将会有一场大雨。” 王沐坐在营口，观看着天上的云势。 “能看这么远？”相欣问道。 “明夜会有人离间那些宗贼，三天后会刮一场少见的西南风，五天后天气会格外的热，七天后会感受到闷。” 王沐看上去没有回答，但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相欣沉默半响，开口问道：“......天气变化我可以理解是你会看，可明夜会有人离间那些宗贼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就是最大的间者啊！”王沐拍了拍相欣的肩膀，“现在你有两条路。” “第一条是接着和那些宗贼合作，试试能不能打下荆北，第二条是反水。” 说完，王沐迅速拉开了和相欣的距离，“我打不过你，但你也追不上我，好好想想你接下来要如何办呢？” 这个驻扎地点是王沐精挑细选的位置，这里处于下游，在下游驻扎，可以说是兵家大忌。 而张言军破局的关键就在九天后的大雨上面。 离间之计不过只是添头罢了。 但这添头如果做的好，那么九天后的战斗可就是异常的精彩。 嗯，精彩也倒是提不上，就是会轻松很多。 “......”相欣吐出一口气来，“反水。” 两个字从她的口中蹦出。 总体上看，相欣并没有犹豫。 “为什么？”王沐问道。 “......你让我反水，还问我为什么，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吧！”相欣叫道。 仔细端详着相欣，王沐笑了笑，“不知道可真好啊！回去休息吧！到时候我会把每一处要点告诉你的。” “你看上去很累。”相欣说着。 “累是很正常的，不过接下来的七天我倒是能好好休息一阵子。”王沐说着。 “啊？” “明天还要和那些宗贼们商谈，你早些休息，要养足精神才行。”王沐说道。 她很羡慕相欣。 一个不知道刚才那些都是为什么的人是很幸福的。 时至如今，她还是浑浑噩噩，她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只是竭力不让自己失去逢场作戏的能力。 不能让自己看得通透。 壮大家族？ 可她琅琊王氏赫赫有名，又何须她来壮大？ 报仇？ 王睿死亡的幕后黑手就是她自己，难道她要杀掉自己来报仇？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单就目前而言，她需要做个样子去把孙坚解决掉。 把戏码全部做足。 可之后呢？ 之后她要要去做什么呢？ 她看向了北方，想起了张雪的一句玩笑话。 似乎那样好像挺有意思的，要不试试？ 第二天的商议上，王沐告诉宗贼们，如果有人前来说降，那么便假意答应即可。 是夜，在计划通之下，蒯越的离间施行的格外通顺。 到了第八天的时候，张言军距离沙洋仅有十里。 “明天会有一场大雨。”黄梦站在船头，看着天空中的云形说着。 “而且是在凌晨左右的时候。”郭霞补充道。 “怎么有一种牛口渚的既视感。”张言吐槽道。 “不一样。”郭霞摇了摇头，“在牛口渚我们对董卓军的行为一无所知，而现在我们对宗贼的行为了如指掌，虽同样是顺流冲杀，但我们的胜算可是无穷大！” 武陵蛮兵不会干涉战场，宗贼之中也有部分真心想要归附的人，这样的仗，只能说想输都难！ “异度辛苦了。”张言说道，他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心中有些失落。 郭霞瞥了一眼，用手狠狠的在黄梦的肩膀上拍了拍，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就现在吧！我将其他人支走。” 回应郭霞的是黄梦的沉默。 对于这两人的谈话，张言并没有兴趣知道。 谁都有私密的话题。 而郭霞也没有着急，她走到了张言的身旁，“去问问舞蝶为什么将头发剪掉。” 张言愣了一下，他还以为郭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说。 “你问不行吗？” “哎！”郭霞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她不告诉我呢！” 既然从黄梦那边行不通，那么郭霞的选择是换一个思路，从张言这边下手。 “这种问题可能有些不太好，所以我将周围一些人先支开吧！”郭霞对着张言说着，并且控制着音量，特意让黄梦能够听见。 “......”黄梦看了过来，由于信息差，她本能的认为郭霞给张言说的是定亲这件事情。 “去问问吧！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啊！”郭霞低语着，“你要是不问的话，我再给你找一个政治联姻。” 虽然张言说食色性也，但是郭霞觉得张言并不好色。 或者说是比较喜欢真挚的爱情。 对此，郭霞表示无所谓。 娶妻娶贤，娶妾娶美。 这两点在她看来黄梦都具备。 其实是有更好的选择的。 这几天郭霞对荆州各族都详细的了解了一遍。 比黄梦有优势的人不少，但她会竭力不让这些人碰到张言。 为什么要定亲？ 那是在宣示正妻的主权。 或许以后还需要来一些政治联姻。 不过最为主要的是她和那些人不熟。 而且只有黄梦才能够让她看到那种眼神。 其他人都不太行。 要是那种硬贴的更不行。 不多时，船头只剩下张言和黄梦两人。 “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道。 “那你先说吧！” “那你先说吧！” “那就一起说好了。”张言提议道，他不清楚黄梦现在想什么，只是感觉黄梦的状态不是很好。 “你为什么将头发剪掉了？” “我们定亲吧！” “啊！”张言震惊。 “哎？”黄梦错愕。 但黄梦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她身形快速闪烁，她要去找郭霞问一问情况。 只是张言的一句话让她停了下来，“好啊！” 不是因为喜欢上了黄梦，而是张言已经清楚，这是郭霞的刻意安排。 可对黄梦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心思呢？ 这一点，张言是无法说清的。 “那就在这次战斗结束后吧！”黄梦说道，“地点就放在襄阳吧！” “好！” 第132章 开a 两人之间的对话很是仓促。 一来，张言并没有往定亲那方面想。 只是在黄梦说出来的那一刻才意识到郭霞给黄梦设下了圈套。 当然，这个圈套也是对他而言的。 二来，黄梦并不想着张言会答应。 她明白的很，比她合适的人选其实大有人在。 要想比那些人先一步，只能够率先出击。 黄梦抿着嘴唇，看向张言。 他是因为喜欢我才答应的吗？ 还是说，是知道了我的想法想要帮助我才答应的呢？ 神琳有没有告诉他联姻的目的呢？ 或是说，神琳有没有对他说过这些事情？ 繁杂的思绪涌上心头，在张言的视角中，他看到的是黄梦莫名其妙的头上蹦出数道动摇值。 算了！不管这么多了！ 喜不喜欢都无所谓，我也不需要被喜欢。 伴随着黄梦的内心戏，张言看到的结果是动摇值全部凭空消失。 两人之间的联姻属于互相成就。 是否喜欢这种情绪，完全可以去掉。 “对了，你的头发？”张言问道。 郭霞是让他问这个的，虽然是借此让定亲这件事情确定下来，可他也很想知道黄梦为什么要捡到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在古代人的全身来比较哪一部分最重要？ 头发必须是第一，第二是皮肤，第三是胡子，第四是才是命。 先秦开始就有巫术盛传，当时的巫术上表明如果头发因人为因素少了，那么整个人都会被巫术掌蛊。 这个来源于战国时期商朝一个叫商汤的当时天气大旱，不知是从哪里道听途说，人们认为自轻自贱成为畜牲，就能感动上苍降雨，所以他剪掉自己的头发砍断自己的手，认为自己就成为了畜牲。 可见那个时期人们认为一个人没有了头发就不能成为人，后期这个故事被演化成为人没有了头发整个人就会被人施加巫术，最后直接变成畜牲。 睡觉时古代人只睡硬枕头例如：陶瓷枕，木枕，石枕，铜枕等。 光听着就是只能看不能用的事物，目的也是为了让头发不会被压到扭曲变形，可是硬枕头会严重影响人的睡眠质量，古代人都能忍受，可谓是为了头发好不惜不要健康。 对待女子要是没有发质好的长发根本就嫁不出去，从宫廷剧就能看出所有的女演员都要用假发来编成奇形怪状的头型，用来显示自己的地位，更是为了美，希望能让皇帝第一眼看到自己成为不可一世的宠妃，所以没有好的发质如何去折腾发型，平民女子更得好好爱护，毕竟丈夫可以再娶。 张言听过一个小故事，据说唐玄宗和杨玉环吵架时杨玉环就会割断头发一束送到唐太宗面前，唐太宗立马就原谅他，结婚时双方的一束头发编缠在一起，表明两个人不会分离，俗称为结发夫妻。 割发还代表了男女诀别之意，古代女子割发一般意味着已经看破红尘里，对生活没有了一丝希望，要出家了。 这个时代，佛教已经传入。 他不明白黄梦割发是何种意思。 黄梦没有立即回答，或者说她并没有想好该如何回答才好。 沉默片刻后，她开口问道：“......是她让你问的吗？” “是，但我也想知道。”张言回道。 “你会......”黄梦停了下来。 张言看见一道动摇值转瞬即逝，黄梦的话却是转折道：“等到成婚那天的晚上，我再告诉你。” 这话有莫名的熟悉感，好像郭霞也是这么说的。 好像是在那天，他就知道郭霞所说的想要的是指的什么。 怎么一个个都成这样了？ “好。”张言说道。 “那有些事情想要请教神琳一下，先走一步。” 黄梦说着，去找郭霞去了。 而张言则需要理清一下思绪。 这场战斗是没有什么悬念的，如果这都能够输了的话，那么没有必要再玩下去了。 接下来他要亲自前去洛阳，那么必须面临一件事情。 袁术和孙坚这两个人。 他是先解决这两个人，然后去洛阳呢？ 还是先去洛阳，让其他人先扛着呢？ 这些事情他还需要和郭霞仔细商议一下。 不过现在郭霞应该在和黄梦商议，他还是稍等一会好了。 另一边，黄梦找见了郭霞。 郭霞坐在船尾，眺望着远方。 听见脚步声便知道是黄梦来了。 她开口问道：“说了？” “你告诉过他定亲的事情？”黄梦问道。 “在汜水关下的时候就说过。”郭霞直接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所以你和她对我的好，是因为我可以带来这样的价值吗？”黄梦问道。 她口中的“她”指的是张雪。 这一点，郭霞也很清楚。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郭霞说道，“不过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会相信我。” “我不清楚冬阳是怎么想的，但你就当作是我利用你了吧！” 郭霞说着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等着黄梦上来打她一顿。 可她说的这些话，又到底是否出自真心呢？ 这些到底是真心话，还是她算定黄梦心理后，在装模做样呢？ 郭霞自己也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黄梦直接揍她一顿她的心里会好受很多。 然而等到郭霞的只是一声谢谢。 “谢谢。”黄梦说着。 “......” 郭霞沉默，别谢我，真的！我要死！ 你这样我只会更难受！ “明明有那么多可以利用的人选，却偏偏选中了我，我还是真是幸运呢！” 看着郭霞没有出声的打算，黄梦出声说道：“我被利用说明我还是有些价值的，不是吗？” 黄梦的智商并不低。 梦蝶幻影的效果六：每当你深入思考时，所有下降的智力暂时恢复，且结束思考后，智力获得小幅度提升。 可以说她的智商现在是全天下最高的一档。 郭霞的智商因为一些原因暂时是无法高出黄梦的巅峰智商。 黄梦的志向是重振家族，她对政治联姻并不反感，但也谈不上喜欢。 所以她对郭霞的回答是她不渴望情爱。 第133章 安排的明明白白 她清楚，要想让她的家族振兴起来。 那么就需要借势。 和当初的张言一样。 弱小便需要借助强大。 定三辅，嫁张言，兵巴蜀，合分支。 这是郭霞给她制定的计划。 安陆黄氏家族，阆中黄氏家族，零陵黄氏家族。 这其中安陆黄氏家族是正脉。 定亲的作用有三。 一是让安陆黄氏家族、零陵黄氏家族支持张言。 二是让黄梦将这两家合为一家。 三是整合桐柏黄氏家族。 当然这是对于黄梦而言的作用。 对于张言还有另一个作用，让其余荆州士族明白他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人选。 他们的目光也会从刘表身上移动到张言身上，张言得到的支持也会变多。 在张雪和郭霞的眼中，治理三辅是不能再用三辅士人，而要用荆州士族的人。 在之后攻克巴蜀，用三辅士人、荆州士族、凉州士族一起治理。 至于巴蜀的士族，将这些人的目光放在关东。 只要不断的扩张，那么矛盾就可以不断的被缓解。 虽然有点fxs主义，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张雪跟郭霞讲过办法，那就是让那些去s，然后给些钱粮地就行。 她们要用不断的利益来引诱士族们步步前进，然后再挖一个大坑，让士族们心甘情愿的跳下去。 这件事情，是有风险的。 不是谁都像贾诩和李儒那样无私奉献的。 当然了，这两人也是有着自我的私心。 毕竟都是凡人，还不能够超凡脱俗呢！ 归根结底，利益分配。 但问题在于，这利益不管怎么分配，都会有人不满意。 而军队就是让那些人闭嘴的最佳武器。 只是闭嘴归闭嘴，这种用暴力手段达成的局面是不会长久的。 要想如何长治久安。 借用卫鞅的一句话，实行法治，万世永昌。 或许他没有说过这句话，但这是架空世界，那他就说过。 可不管怎么说，黄梦本来是没有机会接触到张言的。 换而言，黄梦要借助张言的势需要先认识张言。 现在的黄梦处于智商巅峰，她很清楚就算那两人利用她，她也丝毫不吃亏。 “这样的利用，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不过来呢！” 黄梦上前将郭霞抱住，“我兄长的病也是冬阳她找人治好的，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就把自己献给她二叔好了。” “......不用说的这么卑微，你们是相互成就。”郭霞说着。 她在想自己是该没想到，还是应该早知如此呢？ 郭霞习惯无限制的以恶意猜测任何人，包括自己在内。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有时候看上去像是自爆，但本质上都在将环境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扭转。 到底哪一种才是她，她也不是很清楚。 “我是非他不可，只有借助他的势我才能重振家族，可他的人选又不止我一个啊！”黄梦悠悠地说着。 “我会把那些人全部拦住的。”郭霞说道。 “......那你会被他讨厌吗？我看你也挺喜欢他的。”黄梦说道。 “智商上来了啊！”郭霞叹道，上来了，但可惜没有完全上来。 她之前扑倒张言的行为，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 那便是张言喜不喜欢她。 她确认的结果是喜欢，她大概能够猜出原因。 答案是旋门关那场意料之外的战斗。 如果她的计谋没有出错。 不对，她的计谋就没有出错！ 如果她没有带上张言去那里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呢！ 抱歉啊！舞蝶！ “你的意思是他喜欢你？”黄梦问道，她眯起了眼睛。 郭霞看着黄梦的眼睛，她的心中开始兴奋了起来。 对！就是这种眼神！ “他对我抱有何种态度？”黄梦问道。 “肯定不会是讨厌，喜欢也应该会有。”郭霞回道，并无时无刻注意着黄梦的双眼。 骗黄梦是行不通的，反而一定会被黄梦识破，这个时候只能够说实话。 “不过，我觉得他还是更喜欢我多一些。” 话音落下，黄梦的双眼猛然睁开，郭霞终于见到了她一直以来想要看到的那种眼神。 对！对！对！ 黄梦笑了一声，“那新婚之夜，就让神琳来和他交合吧？” “好啊！” 郭霞直接应了下来。 这倒是让黄梦有些始料未及。 “你？” “你成亲，我替你洞房，难道不好吗？” “啊这？” “反正你和他也没有什么感情，让我做个替身不好吗？” 郭霞趁机掌握了主动权。 她要的一夜缘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夜缘。 “......”面对郭霞的发问，黄梦一时没有什么好的话来回应。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看见郭霞这样。 “既然这样，那我们来谈谈另一件事情，我要如何回答我为什么剪掉头发这个问题？”黄梦问道。 “简单。”郭霞说道，“就告诉他成亲那天晚上告诉他。” “嗯，我就是这么说的，然后呢？”黄梦问道。 郭霞回想了一遍自己的梦，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问道：“你是自己掀起红帕头，还是等他来掀起呢？” “那东西我可以自己掀起来？”黄梦问道。 “按照道理来说自然是不可以，但是房间内应该只有你们两个，所以是谁掀起来的，其实在我看来也没有那么重要。” 郭霞说着，“我的建议是你等着他掀比较好。” “然后呢？”黄梦追问道。 “在他掀起的那一刻，你注视着他的眼睛，告诉他的头发的原因，只要你喜欢我那么我就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就不喜欢你。” “然后呢？”黄梦继续追问。 “你说我在他的眼中看见神琳的影子，而且比起我来说你似乎更喜欢神琳。” “......然后呢？” “然后你就让他稍等一下，离开房间，把我绑的扔进去就行，当然你要是想现场观摩也不是不行。”郭霞说着。 “你可真是......”黄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是什么新型的玩法吗？ “怎么？你觉得如何？” 郭霞笑了笑，她并不在意黄梦的看法。 啊，这简直就是简直了。 第134章 无可替代 黄梦不想理郭霞，她能说什么好呢？ 这个东西还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就是没有想到郭霞竟然真的答应了。 看样子，这是预谋已久...... 虽然不想说话，但黄梦不得不说话，“我觉得挺好的。” 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和郭霞吵一架吗？ 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黄梦本身又不渴望情爱。 她还需要和郭霞合作呢！ 闹掰了，对两人谁都不好。 黄梦松开郭霞，“你是算准我会无下限的对你妥协吗？” “不是你会，是你不得不这样做。”郭霞轻声说道，“但我也很害怕你一气之下和我翻脸。” 如果黄梦不处于智商巅峰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和郭霞翻脸。 “你只是要张言这个人，而我却要借助他的势......”黄梦说着皱起了眉头，她发现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这句话好像很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不对！你为什么会害怕我和你翻脸？”黄梦突然问道。 “唔，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郭霞想了想问道。 “都要听。”黄梦不假思索的说道，是真是假她自己会判断。 “那好吧！”郭霞点了点头，“真话就是你手中有兵权。” 这是假话，黄梦心中立刻做出判断，如果真的害怕这一点的话，那么郭霞完全没有必要设计这些，她能够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假话就是我也有需要依赖你的地方。” “比如？”黄梦问道。 “你可以假想一下，接下来如果你不去汉中巴蜀的话，我应该用何办法打下这些地方呢？”郭霞反问道。 “你总有办法的吧？”黄梦说着。 “舞蝶，我能够感受到，子仪并不信任我。”郭霞出声说着，“你可以看作我还需要他更多的信任。” “出征汉中巴蜀，绝非短时间便能够完成的事情，我要让他相信我，即便战事不利，我也拥有能够扭转战局的能力。” “我的存在会增加他对你的信心吗？”黄梦问道。 “不止是一星半点。”郭霞说道，“你在江陵军就在，我已经问过王沐，她不会过问江陵军的事情，整个江陵军依旧由你掌控。” “所以你只是看上了江陵军吗？”黄梦问道。 “不，江陵军虽强，但没有江陵军依旧可以成事，如果你不愿意去汉中巴蜀，王沐和武陵蛮兵可以代替你去。”郭霞说道。 听了这话，黄梦忍不住说道：“你能不能把我说的有价值一些？” “子仪不一定信任王沐，如果要让他信任王沐，那就需要，咳咳，你懂吧？” “哦，我明白。”黄梦点了点头，知道了郭霞说的是什么。 “只有那种办法才能得到信任？”黄梦不解地问道。 “不知道，但我察觉到他对于这种事情比较看重真挚。”郭霞说道，“所以我设计诱骗了他。” 后半句是假话。 处于智商巅峰的黄梦立刻识破了郭霞话中的真假。 “那你怎么诱骗的呢？”黄梦问道。 “我跟他说我想要一夜缘。”郭霞说着，仔细看着黄梦。 “你何时这么卑微了？”黄梦听出，这是真话。 “为了想要的东西，总要做出一些让步，不是吗？”郭霞笑了笑反问道。 “那你还没有得到他的信任？” “我打算在你成亲的那天和他一夜缘呢！”郭霞直接赤裸裸的暴露自己的心思。 “你不怕我告诉他吗？” “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呢！”郭霞说着。 想了想，黄梦摇了摇头，“短时间内无法找到一个可以代替我的人，既然是王沐也不行，我可以这么理解你害怕和我翻脸的理由吗？” “不，你是无可替代的！”郭霞很认真地说道。 “你有想要振兴家族的这个渴望，所以你对待汉中巴蜀的战事一定会很上心，这一点是其他人无法替代的。”郭霞解释道。 郭霞和王沐的接触并不多，她能够在王沐身上感受到两个字，厌世。 这样的人去参与汉中巴蜀这种一定程度上没有必要的战事，一定不会尽心尽力。 换成其他人只能说不行。 守成的士族们无法胜任的。 只有具备开拓性的黄梦才符合要求。 “不过是任人摆弄的工具罢了。”黄梦失神地说着。 郭霞拍了拍黄梦的肩膀，“既然如此，那就把别人也当作工具吧！” “子仪应该还有问题要问我，他现在应该还在船头吧！”郭霞叹了口气，“我仿佛已经看见了我的死样，先走一步。” “......”黄梦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 “梦兮长里不知客，起兮方知客何人......” “唔，好像有点不太对，不是很懂这楚辞......” “感觉和梦中一样......” “让我想想，我好像梦见过......” ...... “这一点你可以不用担心，我们的目标是三辅，南阳就交给伯父和王沐来就好。” 在得知张言的担忧后，郭霞很果断的说道：“南阳的一切都是伯父的，伯父才是南阳太守。” “王沐？” 按照道理来说，张言应该是知道这个人的。 但是很意外，这是张言第一次听说这个人。 “王沐是王睿的女儿，江陵军的实际统帅，不过她说她不会过问江陵军的事情，当然她的这句话具体准不准确，还有些存疑。”郭霞说道。 “是她掀起了江陵军的叛乱吗？”张言问道。 郭霞点头，“是的，由于江陵军的叛乱，导致吴景的军队晚到，黄盖、程普、祖茂、韩当这几天带来的军队加速前来。” “根据我的复盘，孙坚是派遣黄盖、程普、祖茂、韩当这四人带兵去威慑荆南各郡，那几天他们也该回到宛城，但吴景军发生的兵变让四人都加速行军。” “原来如此。”张言点了点头，好在当初并没有大的问题出现。 一切都安然度过，有惊无险。 当初面对突然出现的黄盖军，也只能说是很幸运，那些都是新兵。 有魏武卒打头阵，而且还是突然袭击的状态，敌军都忙着救粮草，那一战只能说运气吧！ 第135章 隔岸观水 想起魏武卒，张言的脑海中不由浮现起黄梦。 最初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这句话突然闯入耳畔。 不只是黄梦，张雪、郭霞，包括即将见面的王沐，如果换一个时代，她们也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吧！ 大概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那种。 “你在想什么呢？”郭霞看着张言，出声问道。 张言缓了缓神，出声问道：“如果生在太平时，你会做什么呢？” “我吗？大概会在合适的年纪出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然后帮着那个不喜欢的人打理家中事务。”郭霞想了想回道。 “你兄长应该不会让你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吧？”张言问道。 郭霞摇着头，“这种事情谁能够说的定呢！” “多少人都不能够得到如愿的爱情，我又岂能让事情如我所想？” “世上无难事。”张言说着。 “好好好！”郭霞点了点头，“世上无难事，世上无难事......” “......总感觉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张言看着郭霞，那样子似乎在想一些坏点子。 “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郭霞问道。 “那说来听听？” 郭霞的话引起了张言的好奇，如果能够知道郭霞的经历，说不定能够推测出那些能力的相关效果。 尤其是那个池中雁。 他记得白居易的一首《山雉》。 五步一啄草，十步一饮水。 适性遂其生，时哉山梁雉。 梁上无罾缴，梁下无鹰鹯。 雌雄与群雏，皆得终天年。 嗟嗟笼下鸡，及彼池中雁。 既有稻粱恩，必有牺牲患。 五步走过一株草，十步才能喝到水。 这是自然界的规律，时候到了，山梁上的野鸡们开始行动了。 在山梁上，没有罗网来困住它们，也没有鹰鸟在山梁下觊觎它们。 无论是雄鸡、雌鸡还是它们的孩子们，都能享受到长寿的福分，度过美好的一生。 可是啊，啧啧，被关在笼子里的鸡和水中的雁啊，它们的命运却完全不同。 既然人们得到了稻谷和粮食的恩赐，必然会有一些动物为此而献出生命。 全诗概括起来，讲述了山梁上的野鸡们适应自然规律，能够自由自在地生活，并享受长寿；而被囚禁的鸡和雁却面临被牺牲的命运，为人类供食。 这里的池中雁自然指的不是食物。 而是指得郭霞生活环境如同池中雁一般。 “不告诉你。”郭霞说着笑了两声。 等等，这里的牺牲或许值的不是性命，而是幸福。 比如，郭霞要张言去做的政治联姻。 张言突然想到，所以郭霞刚才会那些回答。 若是太平时，她只怕会是更痛苦。 因为那意味着她可能没有办法改变自己池中雁的命运。 “......”张言将刚才自己想法中郭霞的名字收回。 “你在逃避吗？”张言问道，他似乎明白郭霞在追求什么了。 郭霞追求的是将命运完完全全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嗯？逃避什么？”郭霞愣了一下问道。 “......”张言回想了一下狗血剧情，他问道，“你是不是有一个未婚夫？” “我还没定亲呢！”郭霞悠悠地说着，目光落在了张言身上，“不过我也可以有一个。” 六，太六了！ “好了，准备晚上的战斗吧！”郭霞说着看向了南方。 两人站立在船头。 天色渐渐的昏黑，上空乌云密布，不知何时就要下雨。 “我们和所有宗贼商议的是明天正午发动奇袭，让他们配合，其中真正有归顺想法的人都告知了是在半夜三更之时。”郭霞说道，“至于摇摆不定的人则是告知是在清晨阳光初升之时。” “然而我们真正的奇袭时间却是在凌晨。”张言补充道，“就算是有些无意有意刻意泄露，那也无法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只怕此刻他们都在为我军何时奇袭而烦恼吧！”郭霞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我更想让王沐带着武陵蛮兵将宗贼解决掉，但她告诉我，武陵蛮兵每死一个人都要给一笔钱，如果非要她出兵的话，那么要提前给钱。” 雇佣兵？ 这三个字直接从张言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哦，对了，她已经从那些宗贼手中不知道拿了多少物资，她说那些都是武陵蛮兵的，她一丝一毫都不会动，所以也请我们不要动。”郭霞继续说道。 “她还有一个要求，她要在战争结束后，让荆南诸郡建立起供蛮人居住的村落城镇，并派人对这些蛮人进行汉化，开放集市，建立定点来用于商贸。” “可以。”张言点头说道。 “王沐要做的是将异族转化为我们一族，这样的人如果能够早出生五十年，说不定......”郭霞说着不说话了。 “你是想说对于凉州羌人的安抚或者剿杀问题吗？”张言问道。 “是啊！”郭霞点了点头，“从长远来看，安抚这项虽然难是难了些，但只要安抚的好，便可以彻底根除隐患，以暴止乱，我不能说有什么错，只是......” 郭霞说着摇头叹气，“王沐据说和山越人也打过交道，有她在荆州待着，荆南诸郡无忧，她与孙坚又有杀父之仇，驻守在宛城再合适不过。” “同时她跟随王睿在荆州生活过多年，了解荆州上下事务，有她在就相当于有了一个牵制刘表的暗棋。” 总的来说，好处多多。 当然还有一层关系郭霞没有说。 这个和京畿士族有关。 但是郭霞并不清晨王沐的能量有多少，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等搞清楚了再说也不迟。 ...... 是夜。 天空之上一片漆黑。 月亮和星河都被隐藏在乌云的身后。 “我已经等不及了呢！” 武陵蛮兵早已经撤离了战场，王沐和相欣两人退到了沙洋的更西边，防止暴雨降临将她们冲走。 原先的营地上只剩下了编织的草人作为伪装。 “距离三更半夜还有很久呢！为什么要这么快就叫醒我啊！”相欣打了一个哈欠，她很想睡觉。 “哦，因为我想请你看一看，这隔岸观水的精彩好戏！” 第136章 隔岸观火 “我听过隔岸观火，隔岸观水今天还是第一次。” 闻言，王沐笑了笑，“凡战者，无不以正合，以奇胜。” “今日之所以说观水无非是因为张言军用的是水攻，若是用的火攻，那便就是隔岸观火。” 隔岸观火指站在对岸观望火灾；用来比喻对别人的急难不加救助，而采取看热闹的态度。 “话说你知道这个词的出处吗？”王沐问道。 “出处？”相欣摇了摇头，很干脆的说道，“不知道。” “那你想知道吗？”王沐问道。 “不想知道。”相欣说道。 “不，你想知道。”王沐认真的说道，她不清楚相欣在她的面前是否都是伪装，但是该说明的她都是要说明的。 接下来的日子她要在宛城待上很长一段时间，荆南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无法掌控。 “你要离开我了吗？”相欣有些失落的问道。 “只是离开一段时间而已。”王沐说道。 “不能带上我吗？”相欣问着。 “你走了，谁来约束部下？”王沐反问道。 相欣不理解王沐的想法，她又问道：“不能一起带着去吗？” 王沐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说道：“不能，我只有孤身一人，才能够不被钳制。” “......是我们拖你后腿了吗？” “并不是。”王沐摇了摇头，此刻稀稀疏疏的雨水已经落下。 两人并非撑伞，也未着甲。 雨水浸透了王沐，让她倍感清爽。 “这世间有一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我觉得这句话并不对。” 王沐撩起一缕发丝，狠狠地一捏，雨水从中逼出。 “这句话应该叫非我乡党，其心必异。” “......我听不懂。”相欣出声说着，手伏在了额头上，看着远处即将爆发战斗的战场。 “听不懂也好，听着就行，你以后会听懂的。” 王沐耸肩表示无所谓。 她本来就没有指望相欣能够听懂，但是实际上她觉得相欣应该是能够听懂的。 呵呵，那就直接装吧！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有的是耐心。 相欣若是想翻起什么浪花，她也可以及时逃走，然后费些时间平定。 她既然都说出非我乡党，其心必异这种话，那么就表明她无比认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话语的精妙之处便在这里。 她要给相欣讲隔岸观火，不是她想讲隔岸观火，而是她要相欣做到隔岸观火。 若是她不在意“非我族类”，那么也不会去同化这些人。 按照她的安排，只要循序渐进，将这些蛮夷同化只是时间的问题。 王睿本人都心高气傲，他的女儿又怎么会平易近人呢？ 一切尽数是些虚假的东西。 “我走后的一切基本上都已安排妥当，但还有一件事情我并不放心。”王沐说道。 “什么事情？”相欣问道。 “有些害怕你一时冲动，听见些风声就带着部众去战场。”王沐说道。 “啊？”相欣疑问。 “经营好荆南，你是我唯一的退路。” 王沐看上去很是真挚，但她明白自己这句话是一个谎言。 她不想玩了可以直接回琅琊王氏，然后就是销声匿迹。 当然，她可以将相欣看成一个她可以失误一次的资本。 只是，相欣愿不愿意帮她那是另一回事。 不过，她怎么会有失误呢？ 区区一个孙坚而已。 “荆南必须牢牢控制在我们的手中，不能够让刘表那群人沾染分毫！”王沐坚定地说道。 相欣后退了几步，她有些颤抖地说道：“我......我不行的吧？” “有军队就行。”王沐指向了东边宗贼的营地，此刻张言军已经开始了行动，暴雨如瀑布一般冲刷而下。 两人站在地势稍高的地方，王沐继续说道：“那些宗贼就是你牢固荆南的关键，同时还需要提前一步结交山越，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我已派人通知山越各首领，你只需和刘表一样玩一场鸿门宴即可，你大可放心，那些人我还是能够请的动的，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那些宗贼就好，毕竟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沐说着，似乎是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我知道了......” 相欣说着，王沐也开始了对隔岸观火的讲述。 “对于隔岸观火呢！在汉之前的天下是一个名叫秦的国家，再之前是一个名叫周的国家。” “这个周的国家有许多附属，其中有一个叫秦，一个叫赵，还有一个叫韩。” “秦将武安君白起在长平一战，全歼赵军四十万，赵国国内一片恐慌。” “白起乘胜连下韩国十七城，直逼赵国国都邯郸，赵国可以说是指日可亡，情势危很急。” “平原君的门客苏代向赵王献计，愿意冒险赴秦，以救燃眉，赵王与群臣商议，决定依计而行。” “苏代带着厚礼到咸阳拜见应侯范睢，对范睢说：‘武安君这次长平一战，威风凛凛，如今又直逼邯郸，他可是秦国统一天下的头号功臣。我可为您担心呀！您如今的地位在他之上，恐怕将来您不得不位居其下了。这个人不好相处啊。’” “苏代巧舌如簧，说得范睢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才问苏代有何对策。苏代说：‘赵国已很衰弱，不在话下，何不劝秦王暂时同意议和？这样可以剥夺武安君的兵权，您的地位就稳如泰山了。’” “范睢立即面奏秦王：‘秦兵劳苦日久，需要休整，不如暂时息兵，允许赵国割地求和。’秦王果然同意。结果，赵国献出六城，两国罢兵。白起突然被召班师，心中不快，后来知道是范睢的建议，也无可奈何。” “两年后，秦王又发兵攻赵，白起正在生病，改派王陵率十万大军前往。” “这时赵国又起用老将廉颇，设防甚严，秦军久攻不下。” “秦王大怒，决定让白起挂帅出征。白起说：‘赵国统帅廉颇，精通战略，不是当年的赵括可比；再说，两国已经议和，如今进攻，会失信于诸侯。所以，这次出兵，恐难取胜。’” 第137章 无力回天 “虽然白起这么说，但是秦王并不甘心，又派范睢去说服白起，因两人矛盾很深，白起便装病不答应。” “见白起一直不应，秦王认为秦国内其他将领也可胜任，于是又派王陵攻邯郸，五月不下，秦王又令白起挂帅，白起伪称病重，拒不受命。” “秦王怒不可遏，削去白起官职，欲将其赶出咸阳。” “这时范睢却对秦王说：‘白起心怀怨恨，如果让他跑到别的国家去，肯定是秦国的祸害。’秦王一听，急派人赐剑白起，令其自刎。” 王沐说着叹气了一句，“可怜，为秦国立下汗马功劳的白起，落到这个下场。” “唔，当白起围邯郸时，秦国国内本无‘火’，可是苏代点燃范睢的妒忌之火，制造秦国内乱，文武失和。”相欣领悟道，“赵国隔岸观火，使自己免遭灭亡？” “能明白就好，这其中有两个道理，你掌握着军队，是荆南的武，那些宗贼是荆南的文，你不能和他们有所冲突，但也不能意味妥协。” 王沐解释道：“另一个就是要坐观成败，我接下来要去宛城和袁术、孙坚斗一斗，看上去是在和这两人斗，但实际上也是在牵制刘表等人的注意力，我这边的情况不会很好，只有这些才能够让那些人不断在宛城投入钱粮和精力，你在荆南的经营也能够更加顺利。” “不要被任何战报失了阵脚，我能说的能做的，已经全部都说完做完，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以刘表为首的荆州士族对宛城的重视度是要大于京畿的。 要是乡土都没了，那么又谈何开拓呢？ 这一点想明白不难。 “我记住了。”相欣握紧拳头说道。 “我在荆南是影响你的发挥，如果荆南不能掌握，你就跑，远离危险就好。”王沐嘱咐着，张言军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 雨夜中，由于张言军的提前出击，宗贼的军队根本没有意料到这一点。 败退是必然的事情。 全场中，只有张言、郭霞、王沐三人知道真正的进攻时间，就连劝说宗贼的蒯越都不知道。 看着大水弥漫在宗贼的营地上，杀伐之声不绝于耳，王沐终是摇着头又叹气了一句，“想想现在的战事，越发觉得宋襄公愚昧。” 这个时间是郭霞定的，每一个人知道的时间都是郭霞决定的，王沐在知道的时候，表情很是复杂。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很阴险了。 没想到还有一个更阴险的。 就连真心投诚的人都不告诉正确时间。 对此，她只能说，你的阴暗在我之上！ 时至清晨，东方第一抹霞光升起，将光彩洒落在这沙洋，战斗也由此结束。 三郡之军连带宗贼私兵一律被斩杀殆尽，武陵蛮兵见形势不对，直接投降。 为首苏焕等人一律被斩，只剩下张羡一人，以及一些真心归附的小宗族首领。 “你姓张，我也姓张，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张言对张羡说着，这话张虎表示似曾相识。 “......”张羡不明白张言心中打着什么算盘，只能先保持着沉默。 “族长张方仍在，你可有意继续治理荆南？”张言问道。 这话一出，张羡好像明白了张言的意思。 “愿意！”张羡立刻出声说道，要注意张言说的是荆南，而不是某一郡。 荆南包括零陵郡、桂阳郡、武陵郡、长沙郡以及南郡的一部分。 当然，本来是没有南郡的一部分，但谁叫刘表目前的势力弱小呢？ 此刻的张方也在，张言让人将他带来。 不多时，待张方到达的时候，王沐带着相欣也赶到。 地上湿漉漉的，几人都是站着。 “荆南就交给三位管理，文书不日便到。”张言说着，“还请三位不要让奸佞小人指染荆南呢！” 荆南对于张言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处，他的基本盘在司隶呢！ 他要靠着奉天子以从民望的巨大名声。 当然，他也不能让刘表坐大。 毕竟他知道的历史中，刘表可以向袁术示过好。 将荆南诸郡拿走，南阳郡在他兄长手上，刘表最多就是南郡的北部和江夏郡。 掀不起什么大浪。 而且南阳郡还要吸他的血。 刘表想要成为历史上那个荆襄霸主，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荆州士族不会支持刘表，而会支持更有实力的张咨、张言二人。 在处理完这里的事务后，张言立即返程襄阳。 此刻张虎已经在张言的指示下献城投降，并将陈生的人头拿出。 刘表也得以入驻襄阳，同时他也将自己的治所定在了襄阳。 张言人还未归，他的书信却是已经抵达了襄阳。 “......” “......” “......” 看着张言的书信，刘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感觉自己有点不太好。 亏他先前以为张言乃是大汉忠臣，现在看来，也不过和那些士族穿着一条裤子！ 他沉默着看着书信，最后无奈地开始写文书盖上大印。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没有军队，他只能任人摆布。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都这么老了。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我十五岁立志于学习；三十岁能够自立；四十岁能不被外界事物所迷惑；五十岁懂得了天命；六十岁能正确对待各种言论，不觉得不顺；七十岁能随心所欲而不越出规矩。 算算时间，他出生于汉安元年，也就是公元142年。 如今已是公元190年。 四十八年的时间在他的脑海中只是一瞬。 他也快要到了知天命的岁数。 他明白自己是无法改变什么的了。 这荆州的大局已定，张言弟兄一南一北将他包围，士族之心皆倾向于对方。 他将大印盖上，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他的内心传出，如果张言在的话，他可以看见刘表头上的动摇值破百。 张言彻底断绝了刘表的野望。 “来人，将此文书，给张......子仪送去。” 第138章 称号卡——荆襄霸主 这句话说完后，刘表整个人似乎都年老了二十岁。 初入荆州的雄心壮志已然不在。 一道他看不见的光芒闪烁，化作一张卡片向着张言飞去。 【称号卡——荆襄霸主】 【效果一：你掌握荆州各地详细的资料，你可在一定程度内控制荆州的天气变化】 【效果二：你在荆州征兵将会十分顺利，荆州士族对你的好感提升，当你与荆州士族目标一致时，荆州人士能力大幅度提高，当你与荆州士族目标不一致时，荆州人士能力大幅度降低】 【效果三：你所散发的气场范围更大，气压、气势更强】 【效果四：你可选择两人作为你的代言人，你的代言人可分别获得效果一、二，你可随时收回】 这个称号卡很简单，只有四条效果。 但都很通俗易懂，而且还很强。 张言一瞬间就感受到海量的资料涌入了他的大脑。 刚好江陵军需要补充，郭霞和王沐两人连同相欣都还在江陵，想了想他让郭霞获得了效果二，让王沐获得了效果一。 根据计划，王沐接下来要在宛城和孙坚打，这位王睿之女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报仇，给她张言觉得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郭霞后面要和黄梦一起打汉中巴蜀，她们代表着荆州士族的利益，黄梦也属于荆州人士。 这样的分配，收益是最大的。 他和黄梦要快些去襄阳办一场定亲宴，都是为了节约时间。 江陵。 “让士兵们回家休整几日没问题吗？”郭霞问道。 “是你们喊出了回家的口号，做不到是会打击军队士气的。” 江陵军并没有跟着张言、黄梦返回襄阳。 张言曾经说过要让这些人回家，说到就要做到。 他此去襄阳不过是去办一场定亲宴而已，用不着军队。 王沐叹气，继续说道：“现在我只怕定亲宴变成凶杀宴。” “荆州士族是不会让他死的。”郭霞说道，“眼看利益将至，荆州士族是不会让他在这种情况下出岔子的。” 郭霞认定不会出事，所以才默认张言的决定。 “荆州士族是不会让他死，可刘表呢？”王沐说道，“就算刘表无心，可匿藏在暗处的宗贼呢？” “看上去我们将宗贼彻彻底底清理掉了，但总会有人受到过恩惠，危险也有可能就在其中。”王沐说着。 “那你为什么不当时就说出来？”郭霞问道。 “我只是看你紧张，在危言耸听罢了。”王沐笑了笑，“宗贼不得人心，百姓恨不得诛之，不会出事的。” “......下次别，开玩笑了。”郭霞有些无语。 “是别开和他有关的玩笑吧？”王沐问道。 郭霞抿起嘴唇，这个王沐似乎比她想象的要棘手。 或者说是她露出了破绽。 最近她有些疲惫。 看着郭霞不说话，王沐追问道：“你甘心吗？” “......” 王沐都a了上来，郭霞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你说什么？有什么不甘心的？” 郭霞选择了听不懂，装糊涂。 “人要正视自己的内心，不断压制的欲望终究会带来恶果。”王沐说着。 “......怎么看出来的？”郭霞问道。 王沐没有回答，而是莫名其妙的说道：“你知道冬阳是怎么和我说的吗？” “什么？”郭霞不解，这中间话题的跳跃程度未免也太大了吧！ “我刚见冬阳，在说了几句话之后，她便让我献身给她二叔。”王沐平静地说着。 “你答应了？”郭霞问道。 “不至于，我还不至于答应。”王沐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确实。” 郭霞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张雪会说这种话，但是依照王沐的实力，其实也不需要找张雪。 可能只是跟她一样，单纯的想玩玩。 但是也不对啊！ 孙坚逼死了王睿，她...... 除非...... 郭霞想到了什么，她问道：“你害死了你父亲？”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害死我父亲？”王沐反问道，和郭霞一样，她也选择了装糊涂。 “人要正视自己的内心。”郭霞采用了王沐说过的话，“如今曹寅已死，你父亲的死到底如何也无从查起，浮现给世人的只是孙坚逼死王睿。” “但你应该在这场戏中扮演着看不见的角色吧？” 虽带有疑问的语气，但郭霞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疑惑。 她不理解的是，王沐的动机何在？ “......怎么看出来的？”刚才郭霞问出的问题，反被王沐问出。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就告诉你我怎么看出来的。”郭霞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看出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了。”王沐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看出来的？”郭霞饶有兴趣的问道，她只是一个猜测而已，但是没有想到是真的。 “因为我明白起因是曹寅，而我如今也杀了曹寅，从道义上来讲，孙坚只是一个被曹寅利用的人，我不该去找他报仇。”王沐说道。 “但实际上，你很清楚，逼杀王睿的幕后黑手其实是你自己，你虽然不惜命，但是你也不会自尽。”郭霞补充道。 “确实，我还没有找到活着意义。”王沐点了点头，“关心则乱，有些东西是不会永远藏住的，当舞蝶知道后，她又会怎么办呢？” “啊，这个啊！” 郭霞笑了笑，慢悠悠说道：“我已经告诉了舞蝶。” “......玩的真花。” 王沐觉得自己不该开启这个话题，她连忙转移了话题，“你打算将江陵军扩编到多少？” “七万吧！”郭霞随口说了一个数字。 七万不是她的极限。 因为，七万已经超出了她的极限。 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虽然她说出了那句话，但她距离吴起还是很有差距的。 “咳咳！你能统帅七万士卒？”王沐咳嗽了几声，问道。 “那就三万吧！”郭霞没有承认自己的能力。 “五千多士卒，你一下子就想扩编到三万，你的建制怎么编？”王沐问道。 江陵军经过数场战斗，兵力从七千减少到五千。 这个损失，不能说少，只能说太少了！ “咳咳，那一万五千？” 第139章 隐情 郭霞将数字削了一半。 “一带二，倒也是还行。” 王沐点点头，思考了片刻，“不过占领京畿后，应该还需要补充兵力吧？” “攻占京畿，江陵军的损失不会超过一千。”郭霞很自信地说道。 王沐皱起眉头，“这么自信？你打算怎么攻占京畿？” “挑起董卓与吕布的矛盾即可。”郭霞将关键点出。 “这一点倒是简单，如果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王沐点了点头，“不过你现在看上去还有一些紧张，让我想想是为什么。” “是因为不清楚我会怎么对待孙坚吗？”王沐心知肚明。 “......感觉我的心思被你一下子全部看透了。”郭霞说着，点了点头，承认了心中的思虑。 “你现在心情思虑太不稳定，又压制不住欲望，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好友要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定亲，还是自己亲手促成的，虽然你知道自己只是为了将利益最大化，但你的心不会好受。” “相由心生，你的心都不好，自然隐藏不住心中的想法。” 王沐解释道：“你没有去襄阳，而是主动请求来江陵扩军，或许也是为了不想看见那种场景吧！” “......你在可怜我吗？”郭霞问道。 “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王沐叹了口气，“只可惜，我没机会了。”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郭霞的警觉，“你是真心的，还是只想玩玩？” “我不至于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真心。”王沐从侧面回答了郭霞的这个问题。 她只想玩玩而已。 “原先只是对他稍微感些兴趣，现在我更对你感兴趣。”王沐舔了一下嘴唇，“真想知道你和舞蝶说了些什么。” “......你会统军吗？”郭霞沉默了半响，转移了话题。 “自然会。”王沐疑惑地看向郭霞，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那练兵呢？”郭霞追问道。 “你觉得江陵军强吗？那就是我一手练出来的。”王沐没有说会不会，而是用事实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强，当然强。 汜水关下两场战斗虽然都是奇袭，但之后旋门关突围一战，那战斗力郭霞是亲眼见识过的。 但郭霞觉得，江陵军还差一点东西。 比如说一个军魂。 “舞蝶发挥不出江陵军的真正实力。”郭霞说道。 王沐笑了笑，说道：“但也足够了，不是吗？” 确实，足够了。 至少目前看来是足够的。 “我不能和江陵军同时出现在一处，就算他一时不会多想，但总有人会多想的，我只有和江陵军脱离，才能够保障我和江陵军的安全。”王沐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不会碰江陵军的原因。 “所以，如果你想劝说我去带领江陵军的话，还是别了，对你我都不好。” 王沐说着。 “并不是。”郭霞摇了摇头。 江陵军是要去打京畿的，而王沐接下来是要去宛城。 “接下来的几天，能教我些统军练兵的法子吗？”郭霞问道。 “那你能告诉我和舞蝶说了什么呢？”王沐没有说是什么，但是她知道郭霞听得懂。 “成交。” ...... 长安。 自张雪明杀田景后，董卓日日担惊受怕。 生怕下一个被杀的就是自己，故而每次出行都身穿金丝蚕甲，朝服内又套有一层铠甲。 义子吕布更是贴身相随。 是夜，吕布府上来了一个客人。 亭中，吕布对着来人说道：“我记得你是刘艾之女吧？” 这位客人正是刘纤。 “温侯贵人也，能有分印象是小女的福气。”刘纤说着，肯定了吕布的话。 “天色已深，隔墙无耳。” 吕布却不打算和刘纤寒暄，作为无双之人，他自然清楚，深夜造访，一定是有要事商谈。 而这要事...... 刘艾乃是汉室宗亲，虽是亲董安抚一派，但这未必就是他的真面目。 “今日听得些许传闻，心有疑惑，故而欲问于温侯。” 月光照射着酒水，上面泛着些许的光泽。 吕布看向刘纤，“不知是何传闻？” “据说昔日温侯还在丁原帐下时，董卓以宝马间之事，听闻其中另有隐情，不知真伪，想听温侯一言断决。”刘纤说道。 “哦？”吕布来了兴趣，“这其中有何隐情？” “当时洛阳久攻不下，董卓大军达到洛阳之日逐渐接近，届时董卓将无需凭借温侯之力而击破丁原。” 刘纤说着，“而这个时候，温侯悄悄前往了丁原帐中，向他提出了一个绝佳的计划。” “嗯？是何计划？”吕布给刘纤倒了一碗酒，其实他已经知道刘纤将要说些什么了。 “温侯见洛阳无法攻克，时间一长待董卓大军抵达洛阳，将永无破敌之日，故而向丁原提出用他的人头来作为投名状，以此来接近董卓，再在时机合适之时，将董卓斩于戟下。” “丁原见破城无望，又知董卓生性残暴，便同意温侯此计。” 刘纤说着问道：“小女对此十分疑惑，此事到底是否属实呢？” 这件事情完全是刘纤瞎编的，至于为什么问吕布是否属实。 依照吕布的智商，也肯定会明白为什么。 “若属实又能如何？不属实又能如何？”吕布问道。 “若为真我便代司徒王允前来，请温侯出手诛董；若为假我便代相国董卓前来，请温侯出面解释。”刘纤平静的接过吕布倒的那碗酒，“将军平日都是以茶代酒，不过却是喜欢深夜独酌呢！” 吕布没有说话，他沉默不语。 刘纤显然是做好两手准备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本人是可以置身事外的。 对于王允和董卓两人来说，刘纤都是他们安插在对方的间者。 这种双面间者，无论吕布是向谁揭穿，都没有办法获得切实的利益。 沉默许久，吕布开口道：“那刘姑娘今夜的身份是？” “王允的说客，董卓的间者。”刘纤如实回道。 此言一出，吕布明白了刘纤的来意。 她做着三份工作，所以才会有刚才的话。 那么接下来就需要搞清楚刘纤的意愿。 第140章 董卓死亡进行时 间者并不可怕。 尤其是刘纤这种直接暴露自己间者身份的间者。 但，间者这层身份对于刘纤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吕布要探清刘纤的心思，而刘纤也要探清吕布的心思。 “若属实，你会向董卓汇报吗？”吕布问道。 “我虽为董卓间者，但亦为王允间者，汇报自是会汇报。”刘纤回道。 “那可以告诉我你会怎么汇报吗？”吕布追问道。 汇报是有汇报的技巧的。 而且汇报也不一定全是真实的。 间者也有被反间的风险。 “若温侯告知我属实，则我会告知董卓温侯会出面解释清楚。”刘纤说道。 “为何？”吕布问道。、 “此事属实，则温侯必定与王允谋划诛杀董卓事宜，届时我便为最有风险之人，但我又不能死，我若死便会引起董卓的警觉，为了能够确保你们的计划能够顺利，你们定然会以我父作为威胁，让我去告知董卓此事并不属实，明日温侯会出面解释清楚。”刘纤解释道。 “有趣。”吕布评价了一句，然后问道，“那若是不属实呢？” “若是不属实，我作为王允的说客，自然是进行说服温侯参与进诛杀董卓的计划之中。” 刘纤说道：“若是温侯答应，我的汇报不会有任何改变，若是温侯不答应，我自是如实回答。” “若是我杀了你，又出面解释此事并不属实呢？”吕布继续问着。 “死无对证这一想法确实可行，可董卓怎么知道温侯是真心为他好，还是想借此更加接近他呢？” 刘纤笑了笑，“温侯有杀丁原之事在前，董卓又遭受过两次刺杀，前些日子主簿田景更是被人明着杀死，温侯怎么知道董卓究竟到底会怎么想呢？” 这问的虽有些绕口，但吕布也明白了刘纤的意思。 任何的举动都会打草惊蛇。 甚至将其中的误解加深。 这种情况他遇到过一次，那便是李肃拿着赤兔马劝降的时候。 吕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我是没有办法选择了啊！” “别这么说，温侯难道不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吗？”刘纤开始露出了自己前来的真实目的。 “我为说客，自是应尽说客之职责。”刘纤说道，“我为人女，自是应尽人女之职责。” “我亦为两方间者，应尽其中之职责，又因我为汉室宗亲一员，我又当尽其之责。” 这是在为自己开脱。 或者说，无论如何，她都能够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反正话术摆在那里，什么情况都有一套应对的话语。 “此事属实。”吕布说道。 他已经明白，眼前这个女子已经封锁了他所有的选择，只留下了一条路。 那便是刺董！ 既然如此，那便就顺着来吧！ 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甚至还能够更进一步，不是吗？ 再说，这人全程对董卓和王允都没有一丝恭敬，说不定也是另有打算。 “既如此，那便谈谈如今董卓军的布置吧！”刘纤说着，拿出了一道诏书，“这是讨贼诏书，容温侯过目！” 吕布接过诏书，刘纤也不怕吕布反水，就算是清算王允，吕布也一定会亲自出马，而这个时候董卓身旁的防御就是最弱的。 因此，无论如何，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牛辅军驻扎在函谷关，如今这长安城内最强的军团正是温侯手下的并州军，温侯可以和对长安严防死守的马腾、韩遂二人结盟，如今在占据长安城后，便只需安心对待牛辅军即可。” “依照温侯之力，破军定是易如反掌，届时拥天子而威加四海，政令皆有温侯而出，大丈夫生当如此也！” “想必温侯也等待了许久，如今终于能够接近自己的目标，难道还能够继续潜伏下去吗？难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吕布将酒饮下，“洛阳有徐荣驻扎的两万兵马，要该如何破解？” “徐荣将军忠于汉室，温侯拥戴天子，徐荣将会归顺，届时两面夹击之下，牛辅军必败无疑！”刘纤立即说道。 “那有何计诛杀董卓？”吕布问道。 刘纤笑了笑，“这一点，温侯应该早就想好了吧！” “哈哈！” 不错，吕布早已经想好。 那便是让刘协禅让于董卓，这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同时也是为他扭转自身名声的最佳时机！ 竖日。 董卓得知了刘协将要禅让的想法。 他没有任何怀疑。 因为这是他的义子吕布亲自告诉他的。 吕布躬着身子，董卓没有丝毫的怀疑，他异常的开心。 董卓开心，吕布也更是开心。 只可惜董卓以为吕布的开心是为他开心而开心。 当晚。 得知消息的李儒坐在庭院中，等候着一个人到来。 而他也等到了这个人。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李儒看着贾诩，笑了一声。 “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我又岂会不来？”贾诩也跟着笑了笑。 笑完后，贾诩说道：“明日董卓身死，你手中无兵，倒是危险的很。” “哈哈哈！” 李儒摇了摇头，“不，恰恰是因为我手中无兵，我才会安全。” “如果不出我所料，吕布将会外联马腾、徐荣，你就算拿出弘农王也不太好说。” “如果子仪他不能及时赶到洛阳，那么你将会面临前后夹击，届时情况会才是真的危险。” 李儒说着，虽然他不清楚张言和徐荣哪里来的那么高的好感，但是实际的情况就是这样，他不得不忽视成因。 “这个简单，只要将牛辅杀死即可。”贾诩轻飘飘的说着。 一句话便决定了远在函关的牛辅性命。 “这倒是不太高明呢！”李儒琢磨着，“你要打着为董卓报仇的旗号来凝聚军队，而牛辅是董卓的女婿，如果死了的话也是不好说呢！” “如果是朝中的人刺杀呢？”贾诩问了一句。 闻言，李儒点了点头，嫁祸这种东西很常见，如此一来董卓军便会人人自危。 为董卓报仇这个旗号也会更加响亮。 第141章 莫道凉土贫且瘠，挑动兵乱震京畿 可在李儒看来，贾诩忽视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弘农王啊！ “如果让董卓军打着为董卓报仇为旗号的话，那么弘农王应该如何自处？”李儒问道。 这一点必须处理好才行。 “一个宽宏大量的君主是容忍一切，直到最后那致命的时刻，才会暴露出自己的獠牙。” 贾诩解释道：“既然朝中之人无法宽恕董卓军的罪行，那么就让弘农王来宽恕吧！” “看来你考虑到了这一点，那我倒是不担心了。”李儒推测着说道。 “嗯，但是推出弘农王，又打出为董卓报仇的旗号，徐荣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想了想李儒继续问着，“总不能等子仪来吧？” “子仪不一定能够赶到，但让徐荣保持中立还是可以做到的。”贾诩说道，“徐荣也是边疆人，对董卓并不喜欢，但也其实并不讨厌，不然的话早就不干了。” “再说，他本人讨厌吕布。”贾诩补充了一句。 “原来如此。”李儒放心的点了点头，“这样一来，将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一切都在两人的计划之中。 所有人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这一刻，他们站在谋士之巅，藐视着任何人。 他们的谋划不在使天下一统，而是在使天下加速崩坏。 两人清楚的明白，汉室早已经不是想救就能够救的了。 唯有在天下彻底破碎后，一切甚至连带着腐朽都崩塌以后，方才可救。 不过，那个时候早已经换了天。 “文忧，我有时候好害怕啊！” “我又何尝不是呢？”李儒苦笑了一声。 两人的结识还要从十几年前说起。 那时在凉州，两人在巧合之下遇见了仙人。 和张角遇到南华仙人的故事差不多。 只不过两人遇见的仙人名叫北冥苍叟。 那仙人只问了两人一个问题，如果给两人能够颠覆天下的能力，他们会怎么做。 贾诩的回答是：我有自己之明，哪怕真有如此神力，我也无法驾驭茫茫众生，这份责任是一份担负，我只愿做一名辅臣，运筹帷幄帐中，决胜千里之外，只有幕后者，才能成为人上人，摆在面前的，永远只是棋子，我会——隐忍。 李儒的回答是：我会运用这能力，挑动凉州的动乱，将名为“愿景”的剑挥向天下，让所有人听清楚凉州人的诉求，我不会隐忍待发，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我或许做不到驾驭茫茫众生，但我至少要让凉州人得到尊重！莫道凉土贫且瘠，挑动兵乱震京畿！ 两人给出的答案各不相同。 这主要是和两人生活的环境有关。 若是贾诩没有在朝中为官过，或许想法会跟李儒一样。 但经历过打压的他，已经变得格外圆滑。 他的棱角早已经被抹平。 而李儒就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 他已经忍耐许久，不想再忍耐下去。 北冥苍叟对两人的回答都很满意，尤其是对贾诩的回答。 藏锋守拙，永远不暴露自己，使自己不成为被谋划的靶子，最致命的刺客往往无名。 对李儒的回答，他也无法评价。 这种做法，他不能评论对错。 因为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对错可言。 两人也得知北冥苍叟竟是春秋之时的墨子。 墨子主张非攻，而非攻是反对不义的战争。 李儒的想法，究竟是义还是不义呢？ 这一点北冥苍叟无法判断，但有一点他可以确认，那便是李儒对凉州的爱。 这种情绪很是强烈。 他主张兼爱，可如果他是李儒的话，只怕是会很难爱起那些欺压凉州的人。 谁会爱一个经常歧视欺负自己的人呢？ 除非这个人是m。 他能理解，这种东西不是通过寻常方法就可以改变的。 随即他问道：“如果这份力量是诅咒，你们愿意接受吗？” “世间无所谓光明或是诅咒，人才是主体。”这是贾诩的回答，意思是他不会在意这份力量是不是诅咒。 “关键还是要看如何运用力量。”李儒的回答也大概和贾诩一样。 两人一致认为力量并没有好坏之分，而在于如何利用。 得到切实回答后，北冥苍叟交给了两人一本书，上面的第一页上只写着两行字。 凡战者，无不为己欲而劳众人。 用此书者，先弃善心。 两人通习此书后，黄巾之乱也是爆发。 借此，李儒暗中布局，凉州之乱也恰时爆发。 京畿方面的震动可不止一次，接下来就该最后一次了。 彻彻底底将京畿方面的不满消除，然后再将郭汜当成白手套。 对此，李儒只能说两个字，简直完美！ 至于为什么是四个字，李儒表示这能够体现出他强调的完美这两个字，而不是简直。 清晨。 董卓带着自家军队和李儒、吕布二人如约前往了受禅台。 文武百官早在那里等候多时。 一路上，李儒观察着吕布的表情，而吕布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李儒可阻止不了他！ 当然，吕布不知道的是李儒也不想阻止他。 李儒不仅不想阻止他，甚至还想帮他一把。 当董卓来到台下时，文武百官皆下拜，高呼万岁。 这不由让董卓心中洋洋得意，一步一步的走向高台。 而这个时候，董卓也发现了问题，“皇帝何在？” 董卓转过了头，文武百官却是齐刷刷的低下了头，仿佛有着预谋一般。 李儒看见了吕布嘴角的一抹笑意。 而吕布也看着李儒，直接挺起方天画戟刺入董卓的咽喉。 此为引吕布之兵刺董卓之颈。 吕布认为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又怎么会知道他的计划又是在别人的计划之中呢？ 他看着李儒，那戏谑的神情似乎在对李儒说：“你知道又能如何？” 董卓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突变。 这是怎么一个场面呢？ 百官都低着头，没有看着他，就连吕布和李儒两人也没有看他，而是在对视。 他要死了。 但却没有一个能够看得见。 呼吸越来越艰难，视线也逐渐模糊。 吕布的下一个动作也开始了。 第142章 赶往洛阳 吕布不动声色地抽回方天画戟。 董卓也栽倒下去，像一个圆肉球从受封台上滚了下去。 尸体滚过吕布和李儒两人之间时，两人依旧对视着，没有看这尸体一眼。 在李儒眼中，董卓已经彻底失去了价值。 而吕布却觉得李儒不会坐以待毙，李儒一定有着准备。 尸体一直滚到了台底，脖中的鲜血洒了一路。 为了能够先李儒一步，他早已经准备。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董卓入京以来，无恶不作，丧尽天良，密使车骑大将军吕布诛杀逆贼！统领三军！” 王允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台上，就在董卓开始跌落台下的那一刻，王允便开始了行动。 “恭贺吕大将军诛灭董贼！”说话的是刘艾。 刘艾是董卓相国府的长史。 此刻吕布面对的威胁只有董卓的军队。 他审视着李儒，仿佛下一刻他手中的画戟就要落在李儒的脖子上。 “恭贺吕大将军诛灭董贼！” 李儒跪了下去，他的目的早已达成。 从某种方面来讲，他和贾诩是有着共通的。 他的隐忍和贾诩不同。 贾诩是优先保全自身，而李儒是优先确保计划的顺利进行。 他还不清楚未来会不会出现意外，还不能死。 看着李儒瘦弱的身躯，吕布不由纵声大笑起来，而这也让董卓军臣服了下来。 从杀死丁原的那一刻，他就开始了谋划，而如今他的谋划终于实现！ 坐拥并凉两军，天下能有谁是他的对手？ 洞察到他心思的人，他只见过到一个。 孟津关的张雪，不过那个人已经去了凉州，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 这个时候，吕布忘记了一件事情。 他可以拉拢马腾，但是张雪却可以在凉州牵制马腾，让马腾对他毫无帮助作用。 或许，这也是张雪执意要去凉州的原因之一吧！ 要想马腾为她所用，必须要先打一场，不然仅凭口舌，总会有人给她使绊子。 话说回来，吕布这边的动作一经完成，便迅速引起了轩然大波。 没过多久，这一消息传到了和徐荣对垒的牛辅军中。 全军上下一片惶恐。 前有徐荣，后有吕布，长安又位于运粮的要道，粮草难以为继。 绝望的情绪在军中蔓延。 士兵慌乱的奔跑，贾诩默默地看着一切，是时候该下一步行动了。 一计危邦，片语乱国。 只是一个人的死，却没想到能够影响了千千万万的性命。 牛辅军中人人自危，洛阳的徐荣显然注意到这个情况，他也闻得一些风声，甚至吕布也派人找到了他。 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派人给远在襄阳的张言报信。 董卓死了，李儒降了。 牛辅军的每一个人都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朝廷的消息。 ...... 另一边，张言和黄梦的定亲宴早已结束，一切顺利。 黄祖、霍峻、苏飞、刘巴、庞统、张允、习祯、伊籍、韩嵩、桓阶、赵俨、杜袭、繁钦这些人都决定跟着张言。 其中赵俨、杜袭、繁钦三人乃是从颍川避难到荆州而来。 蔡瑁由于已经下注刘表，便无法再次进行下注。 他对这些人何如安排很是苦恼。 而这个时候，郭霞和王沐也带着江陵军回到襄阳。 “黄祖、赵俨、杜袭、繁钦可以安排到宛城，刘巴、苏飞、张允可以安排到江夏，韩嵩、桓阶、习祯、伊籍可以安排到荆南，霍峻、庞统可以跟着你一同去洛阳。” 王沐在知道名单后，瞬间做出了分析。 张言看向郭霞，郭霞只是点了点头。 这一手在于加强对荆州的控制，彻底限制刘表的发挥。 而刘表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妥协。 他已经不是北军中侯。 这就是只身前来的坏处，他已成为吉祥物。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至少，不会面临死亡的危险。 张言本来还想让马良也为他效力，结果得知马良才三岁。 不过他当即表示了对马良的未来很看好，给予了很厚重的期待。 “我建议让舞蝶的父亲跟着一起去洛阳。”郭霞对张言提议着。 张言同意了。 毕竟定亲不在场，成亲再不在场说不过去。 在安排好之后，张言等人启程。 到达宛城时，来不及做多停留，张言收到了徐荣的急报。 现在还是初平元年，董卓之死提前了近两年。 “兄长守好宛城，注意鲁阳的袁术和孙坚，小弟我先去洛阳。” 本来还在畅谈的会议被打断，张言必须立刻动身。 张言要先行出发，随行人员有黄忠、顾羽、蒯越、庞统。 黄梦、郭霞、贾穆、霍峻带着军队随后出发。 出发时，蒯越见张言胯下战马不对劲，出声询问道：“子仪，何不骑乘赛风驹？” “此张虎送我之宝马，名曰的卢。”张言说道，至于为什么不骑赛风驹，被郭霞要去了。 她要去鲁阳一趟，时间对于她来说也是很紧张的。 蒯越观察一番道：“此马眼下有泪槽，额边生白点，名为的卢，骑则妨主。” “机伯与我说过此事，但凡人死生有命，岂马所能妨哉？”张言回道。 机伯就是伊籍。 一场定亲宴下来，张言认识了不少人。 “蒯先生放心，我会保护好他的。”顾羽出声说着。 “某也会一样。”黄忠对于定亲的事情没有做多过问，甚至连问都没问。 想来是黄梦和黄忠说了些什么吧。 “子仪果然气量非凡。”蒯越称赞了一声，看向了洛阳。 不过就算是一路疾驰，他们这一行人到达洛阳也要三天。 “情况紧急，虽然诸位与我同行，但这路程，如果要我们同时到达洛阳也是至少需要两天时间。”张言出声道，“此马据张虎所言能够日行千里，即使是我那赛风驹也只能日行八百，我欲在今日太阳落山之前，抵达洛阳。” “此举未免太过危险！”蒯越说道。 年仅十一的庞统出声说道：“此举倒是可行，这一路上四关都已组建粮道，通行无阻，并无危险。” 没办法，庞季已经跟着蔡瑁下注了刘表，庞家能够拿得出手的人才，庞家家主思来想去，决定让庞统来。 第143章 一日抵洛阳 粮道之事，贾诩在张言等人南下之时就已经安排好。 之前他派人收购粮草，宛城内的存粮很是充沛。 “粮道完备，此去定是一帆风顺。”庞统确认的说着。 “如果不计代价的话，跑死几匹马也不是不可以吧？”顾羽出声问道。 “你是想不断压榨马的价值，然后在路上不断换马？”蒯越问道。 这个方法确实可以保证速度。 “那便就如此，麻烦黄......岳父照顾好异度和庞......小公子。” 庞统此刻还没有字。 “哈哈！某自会如此。”黄忠说着。 “张公且慢，若抵达洛阳事情不顺，可先往函谷牛辅军中，或许能有不同的出路。”庞统说着。 “庞小公子有心了。”张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他不清楚要怎么面对徐荣。 不过事不宜迟，张言和顾羽两人将速度提高到了极点。 按照顾羽提出的方案，在几匹马的尸骨下，两人在太阳落山之前，抵达了洛阳城下。 今日的残阳如血一般。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顾羽出声说道，“徐荣军中有李肃这个吕布同乡降将，只怕徐荣内心会倾向于朝廷。” 而且当日张言可是让徐荣带着李肃劝降了李傕的旧部。 徐荣的处境将会如何？ 有王允背书的吕布，还有同军李肃的劝说。 更不要说徐荣本身还忠于汉室。 “那你说说，应该如何是好？”张言也在想这个问题。 他没有带军队，两人前来，路上没有风险，但是风险却在终点。 庞统临别时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在提醒张言，徐荣或许拉拢不过来。 没想到庞统年仅十一就能够想到如此之远，不愧是未来的凤雏。 若是早生二十年，恐怕又一个能够搅动风云的人物。 “不论如何，都应该往这洛阳城内走一遭。”顾羽说道，“我们是为讨伐董卓而来，如今董卓已被吕布所杀，那么我们所剩下的讨伐对象只剩下了牛辅军。” “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在于朝廷对牛辅军的态度如何，因此徐荣的态度应该还是观望为主。” “如果弘农王在就好了。”张言说道，他想了李儒，这个人不会让刘辩死去，所以弘农王一定还活着。 但，刘辩此刻在哪里呢？ “是张言张子仪吗？” 两人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顾羽瞬间转过了身子，而张言只是扭头看去后面。 两人身后站着刘辩和刘纤。 不过张言的目光掠过了刘辩，移动到了刘纤的身上。 这个人，很危险！ 一个念头从张言的脑海中转瞬即逝。 张言目光移动到刘辩身上，出声询问道：“你是？” 虽然那个人张言用郭霞的直觉感到很危险，但这个人才是主导。 方才的声音清晰的是一道男声，必然是这个人发出来的，那么他要回应的也只能是这个人。 “弘农王，刘辩。”刘辩介绍道。 “陛下身在此处，不怕遭遇危险吗？”张言行李问道。 “卿一日达洛阳，未尝顾及危险，况孤也？”刘辩反问道。 刘纤有着贾诩的叛氐，在得知张言的速度后，立刻和贾诩进行商议，改变了计划。 故而张言虽是才到，但刘辩已是知晓。 两人对话的称呼倒是很有趣。 张言称呼刘辩为陛下，而刘辩则称呼张言为卿，却又自称为孤。 这其中包含的意思是长安的那位不是皇帝，但还是需要给一些面子的。 “陛下，徐荣立场未定，且容臣入城打探一番，再行决定也不迟。” 虽然张言很想让刘辩跟着他一起入城，然后借着刘辩的名号让徐荣军不会倾向吕布军。 但是该做的面子工程都是要做的。 不过张言说的有些唐突了。 应该等刘辩说进城再说的，但刘辩是以问句结尾。 下一句只能让张言来说，而张言又一时无法想到刘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李儒了。 还有贾诩。 宛城的时候，他没有看见贾诩。 这可能是贾诩将刘辩安排在这里的，可用意呢？ 就是为了让徐荣军稳定下来吗？ 只是这样的话，未来徐荣军恐怕只能够待在长安或者洛阳了。 联军是因为董卓废立一事才讨董的。 而徐荣因张言的操作也参与了讨董一事，因此他和张言都是反对废立。 既然反对废立，那么就需再次进行废立。 把董卓立的刘协废掉，将董卓废的刘辩立起来。 现在刘辩就在眼前，拥立刘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废掉刘协。 不过不是张言废掉刘协，而是刘辩废掉刘协，这样一来的话，没有诸侯会说什么。 同时，刘辩拥有兵权。 这种走向，好像真的有点汉室复兴的节奏。 这刘辩看上去并不愚笨。 果然，辅汉是正确的选择。 在这一念头升起后，他的目光看向了刘纤。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就算自己忠心耿耿，这个人会将自己逼反的。 “小女姓刘名纤，字灵均。”看着张言盯向自己，刘纤介绍道。 “陛下入城并无危险，说不定再晚些，徐荣将军会有性命之忧。”刘纤说着。 “何解？”张言问道。 “李肃可不会等你回到洛阳，他会在你回到洛阳之前抢先下手，只需要将徐荣除掉，再嫁祸给牛辅军，这支军队不就彻底倒向吕布？”刘纤说道。 又是一个和她们一样的女子啊！ 张言怀疑自己穿越的是不是恋爱位面啊！ 黄梦、郭霞、张雪这三位已经谈过。 顾羽经常能够说出不同寻常的见解，这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做到的。 王沐他也已经见过，比郭霞多了几分傲气，少了几分阴险。 或许是自信实力足够，不需要阴险来弥补。 现在他又遇见了刘纤。 这个人他不太好说。 情报太少，而且初次见面他也不好说什么。 “陛下，城中情况未知，若执意要入城，还请保护好自身安全。”张言只能这么说道。 不过徐荣军大部分都还是禁军，想来应该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第144章 天下之棋·白 四人悄然入城。 洛阳经过董卓焚烧，已是破败不堪。 在诸侯走后，徐荣担任起重建的工作。 虽是短短两月，洛阳面子上算是恢复，只是城内百姓几乎无有。 四人都没有说话，除了张言，其余三人都是见过洛阳繁华的。 三人沉闷的气氛让张言也无话可说。 而且张言也在想着事情。 刘纤这个人总是让他有些很难受的感觉。 至于为什么，他就是有那种隐隐约约的感应。 怎么说呢？ 就好比郭霞在牛口渚看见被水冲走的董卓军船只一般。 不重要。 但是很致命。 本来他不应该如此的。 但旋门关之战让郭霞加重了对这种感觉的敏锐，导致他从郭霞身上得到的能力同样能够做到这一点。 或许这就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能力很给力，但是现在也不是发挥的时候啊！ 洛阳的形势对于徐荣来说，确实是很难掌控。 因为他本来就不擅长政治斗争。 “情况对我们很不妙啊！”顾羽悠悠地说道。 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是对张言说的，还是对刘辩说的。 毕竟她说了我们，但这个我们指的是谁，那就无从得知。 而且这句话也没有刻意收声。 “毕竟你们来得太快了。”刘纤出声道，“本来是打算等徐荣军攻打牛辅军的时候，让陛下出面降服徐荣军，再不济也要让其保持中立。” 刘纤说完又问道：“按照道理来说，董贼身死，不是应该高兴才是吗？为何要一日奔赴到洛阳呢？” 张言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刘纤说道：“因为我知道弘农王还活着，徐将军他也知道。” 他曾用预知卡看见过李儒亲手焚烧宫殿。 在他立场转变的契机上，就是弘农王之死。 徐荣是知道这个消息的。 当时贾诩推测出弘农王是假死脱身。 当然张言也通过在洛阳对李儒的了解，相信他不会真的杀弘农王。 这才让张言得到了徐荣的支持。 但人是很容易被形势所迫的，徐荣在这场风波中，能否坚定立场这是一个未知数。 而且两边都是陛下，这谁又能够说的清楚呢？ 这算是正统之争了。 其实也不是很麻烦，谁打赢了，谁就是正统。 “陛下，您很想登临帝位吗？”张言问道。 “不想。”刘辩干脆地回道，“但吕布军是无法打过牛辅军的，与其让我弟被牛辅军挟持，倒不如让我来统御牛辅军。” “那陛下有办法统御牛辅军吗？”张言追问道。 “办法自然有。”刘辩回道。 “陛下为何自信牛辅军能够击吕布军？就算徐荣军无动于衷，牛辅军对上吕布军的胜算也是不存一吧？”张言问道。 “李儒可还在长安呢！”刘辩悠悠地说道。 刘辩的话让张言脑中所有的疑惑瞬间解开。 时局走到如今的地步，全是李儒算计了一切的结果。 他所知道的历史上，凉州军也确实是打进了长安，这一点是不会出错的。 徐荣的新丰之败！ 凉州军在新丰击败了徐荣！ 这一刻，他想了徐荣的那张卡。 那张卡上写着的丰字，代表着的就是新丰！ 虽不知道凉州军是如何打入长安的，但是凉州军是有击败吕布军的力量。 恐怖！ 这个算计到一切的人，在想什么呢？ 真的是将机会留给天下人吗？ 让刘辩带着徐荣军和牛辅军驱逐吕布军，天下还有人敢反吗？ 张言不清楚，但是下一秒他的外挂就告诉有人敢，而且不止一个。 【受天下之棋·白影响，刘表守成性提高】 【受天下之棋·白影响，刘繇守成性提高】 【受天下之棋·白影响，刘范守成性提高】 【受天下之棋·白影响，刘诞守成性提高】 【受天下之棋·白影响，刘协守成性提高】 【受天下之棋·白影响，刘虞守成性提高】 【受天下之棋·白影响，刘辩开拓性提高】 【受天下之棋·白影响，刘备开拓性提高】 【受天下之棋·白影响，刘焉开拓性提高】 【受天下之棋·白影响，刘瑁开拓性提高】 【受天下之棋·白影响，刘璋开拓性提高】 【受天下之棋·白影响，刘宠开拓性提高】 【受天下之棋·白影响，刘岱开拓性提高】 “......” 好好好，全部都姓刘，只要这坐天下的姓刘，是谁都无所谓，对吧！ 这个守成和开拓其实就是野心。 他不由想起灯笼忠的一句话，这天下，未必不能，咳咳。 现在还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 “陛下，您有把握说服徐将军吗？”张言问道。 “这不是有张卿在吗？”刘辩笑了笑，很显然，他不打算出手。 也是，他只需要站在那里，便是对张言最大的帮助。 让张言拥有名义。 而这样，张言也能够名正言顺的用之前他和贾诩谈论的那个口号。 携“大义”以讨“天下”！ 他的外挂已经提示了他，未来一定会有人反。 这样一来，唯一需要担心的问题是会不会被鸟尽弓藏。 刘辩没有给他这种感觉，倒是刘纤有点。 当然，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刘辩给他的感觉很是亲切，或许是对方拥有加好感的能力。 “陛下想要如何处置李肃？”张言问道。 “将他放回去吧！”刘辩笑着说道。 “放回去吗？那就依陛下所言。” 此刻四人已经来到了徐荣的住处。 禁军生活在城中，百姓虽少，但也不是没有。 没有人对四人起疑，直到四人准备进去的时候。 “麻烦通报一声，就说张言张子仪前来拜访。” 四人见到了徐荣。 “子仪，你可终于来了啊！” 从一开始，张言就在担心一个问题。 他和徐荣的交谈太少，虽然初见时是双方都是满好感，但这个好感不是锁死的。 这个好感是会变化的。 不过从徐荣目前的态度来看，似乎他对张言的好感好像还是很高的。 这个好感，张言是没有维持过的。 两人虽是初次见面满好感，但此刻的见面却是有些生疏。 两人感觉不到。 但其他三人可都感觉的明明白白。 第145章 办法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虽然现在张言和徐荣交谈的看上去还算是好，但缺少了一些东西。 两人寒暄时根本知道在说些什么。 刘辩轻咳一声，示意不会寒暄就不要寒暄了。 “对了，这位是弘农王。”张言向徐荣介绍道。 刘辩表示无语，徐荣又不是不认识他。 张言的智商看上去是低了一些，但实际上是注意力不集中的结果。 以及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和徐荣的交谈看上去是没有什么用，但是实际上有没有还是看徐荣能否听出来。 至于他们说的是什么，或许都是一些无所谓的话罢了。 那些都不重要。 “见过陛下。”徐荣恭敬行礼道。 “徐将军如何看待如今的局势呢？”刘辩直入主题。 “看不清。”徐荣从刚才和张言的交谈中，得知的消息是装糊涂。 “若牛辅军拥立寡人为帝，徐卿能否稳住禁军，保住中立？”刘辩问道。 “李肃此人，需除之。”徐荣没有说是否保持中立，因为说这话以后是会有被清算的可能。 但是这一句话就表明了自己偏向刘辩。 “原来如此。”刘辩点了点头，“灵均，我们走吧！” “徐将军不必担心，李肃活不过今夜。” “对了，张卿不妨先去牛辅军中看一看吧！” ..... 虽不知刘辩意欲何为，但张言和顾羽换上了牛辅军的兵甲，在刚潜入关中时，两人便被发现。 不过不是被牛辅军发现，而是被贾诩发现。 “文和先生，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张言说道。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贾诩说道，“西凉军将要落幕，我来为他们送葬。” 说话间，张言能够感受到浓厚的哀伤感。 毒士也会如此吗？ “这么多军士，也不一定会全军覆没的吧？”张言出声问道。 “当然不会全军覆没，但也会损失惨重。”贾诩说道。 “听文和先生这话的意思是以后不会让西凉军有机会出战？”张言追问道。 “自然。”贾诩轻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这样的，想来明早朝廷便会派人来通知结果，届时便就到了最后一步。” “你打算让刘协置于何种位置？”张言继续问道，他没有选择其他的称呼，而是选择了直呼其名。 “无用之人，死了吧？”贾诩平静地问道，看上去是在问张言行不行，但实际上他早已有打算。 “死了就死了吧！”张言无所谓地说道，反正还有一个刘辩能够代替刘协，他依旧能够进行奉天子以从民望的操作。 只是，现在这个操作很难玩起来。 他想坑队友。 要是西凉军将吕布赶走，那还有他什么事情？ 坑队友这个活他已经很熟练了。 先去就坑了不少人。 现在再坑一些人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现在有些乱。”张言想了想说道。 “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乱的。”贾诩摇了摇头，“乱不乱我们说的不算，只要史书修的好，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这可真是......” 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按照计划，不是这样的。 现在董卓被吕布杀死，发生大变动。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还好说，可刘辩也出来了。 这让形势更加的混乱不堪。 “本来还有一个计划的，让牛辅军攻入长安，你再带着军队攻入长安。”贾诩说道。 “如今的局面也是因为临时改动的结果，不过这问题并不是很大，还是可以扭转过来的。”贾诩继续说道。 “文和先生有什么想法？”张言问道。 “见过刘纤了吗？”贾诩问道。 “她是你的人？” “不是，她是刘艾的女儿。”贾诩说道。 “就算她是刘艾的女儿，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张言问道。 “和你确实没有什么关系。”贾诩点了点头，“她会让徐荣的禁军处于中立，也会让刘辩拥有西凉军。” “也就是说我来得不够巧妙？”张言说着。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贾诩说道，“这一点上确实是如此，我呢打算刺杀牛辅，让这支军队彻底人人自危！” “......你和李儒不一样。”张言说道。 “我见过李儒对凉州的爱。”张言继续说道，“当时我以为他是爱着汉室，但是没有想到他是爱着凉州，不过想来也确实是如此。” “伤害自己不会得到爱，反而会失去爱。”贾诩说道。 “主要是牛辅是董卓的女婿，这一点上他和刘辩能以共融，我计划让郭汜上位。” 早在汜水关时，贾诩便让刘纤接触了郭汜，接下来再由刘纤带着刘辩，如此就可以开始长安攻略。 “先生，我的三辅攻略没了，我想当司空。” 张言死死盯着贾诩，这个老滑头。 他想要的也很简单，一步司空就行。 “刘纤不通军事，败退是自然的事情，届时不就是张司空说的算吗？”贾诩笑了笑说道。 张言并不是真的讨厌贾诩，只是做一个姿态而已。 贾诩也并不是真的说而已，刘纤不通军事也只是他说说而已，因为真的兵权根本不在刘纤身上，而是在郭汜身上。 郭汜要做的事情和董卓要做的事情根本是没有区别。 一样的过程，只是最终的结果可能会出现一些小偏差。 比如意外身死什么的。 贾诩没有打算让郭汜活下去。 他对李儒说自己害怕是真的害怕。 或许他早已不是他，可那又能有什么的呢？ 只是贾诩不知道，司空对于张言来说并不只是一个司空。 司空一职对他而言，代表着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 此刻贾诩还没有意识到，那个和他在宛城谈论三权分立的张言已经悄然消失。 张言没能如贾诩所愿，能够急流勇退。 实际上，现实已经不允许他退步。 他身后的推波助澜，不是他能够逆推过去的。 他身后的荆州士族，是不允许他退后半步的！ 他只能进！ 身不由己啊！ 或许贾诩和李儒他们也一样。 他们身后的凉州士族要谋取生路，这才如此。 第146章 乱臣贼子，绝不姑息 “哎！”贾诩叹了一口气，“请子仪看上几天吧！” “那便依文和先生之言。”张言说道。 ...... 事情如贾诩所料。 清晨，朝廷的信使姗姗来迟，主要是朝中对于如何处理牛辅这支军队实在是众说纷纭。 牛辅带着众将士来到信使面前，等待着结果。 朝廷将会如何对待他们呢？ 这个想法在这一刻，爆发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惶恐啊惶恐！ “王司徒有命！乱臣贼子，绝不姑息！” 这一句话几乎是要了所有人的命！ 牛辅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怎么办？怎么办？”士卒们很是无助，董卓已死，一个带领他们打出来的人已经死去，谁能够来领导他们？ “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不知是谁开的头，这一开头便引起了众多同僚的共鸣。 为什么要让江陵军回家？ 答案在此浮现。 事情自然是有意义的，只是看是否能够找到这个意义所在。 张言已经找到了锚点，一个他能够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的锚点。 不然即便他再有着大展宏图的心思，他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只能是一个过客。 不提这些，张言、顾羽两人跟在贾诩身旁。 “牛辅已经丧失了斗志。”张言出声道。 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半年，张言的各项能力都有长足的进步。 “其实你大可不用说出来。”顾羽出声道，“毕竟我们三个人都能够看出来牛辅失去了斗志。” 唔，顾羽在荆州生活了十年。 不过张言感觉与其说是生活，倒不如说是流浪。 顾羽没有礼节。 她的举止和黄梦很像，但又不完全像，有着郭霞的外形，但是并没有其中的精髓。 郭霞有时很随意，但那是不是真的随意，张言不清楚。 因为郭霞很假。 她的话半真半假，极具引导性。 张言不敢相信她的话。 而她也知道张言不敢相信她的话。 目前遇到这些人之中，实话实说，张言还是最喜欢郭霞。 无他，坏女人谁不喜欢呢？ 尤其是郭霞这种又坏又专情的人。 如果张言知道了郭霞的隐藏属性，只怕是会更喜欢。 池中雁的效果张言目前还不知道，但他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咳咳，歪了歪了。 顾羽怎么说呢？ 试着融入士族生活的人罢了。 狗学狼，永远都只会是形似，但神不似。 对于顾羽来说，这样的比喻虽然有所不妥，但也确实是如此。 真正的士族生活应该是...... “对了，刘纤是汉室宗亲吗？”张言突然问道。 “是。”贾诩回道。 嗯，真正的士族风范应该是刘纤那样的。 “如果真要按资论辈，我其实也是汉室宗亲。”顾羽说道。 “哦？说来听听？”看着自己没有事情可做，张言问道。 贾诩安排人去刺杀牛辅去了。 “那个刘纤，对你来说有用吗？”顾羽问道，“没用的话，我来杀死她吧。” 张言嘴角一抽，主要是顾羽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和她有仇吗？”张言问道。 “我和她没仇，我和她父亲刘艾有仇。”顾羽说道，“我有三个仇人，董卓、刘艾、田景。” “冬阳杀了田景，这是我效忠您的先决条件，现在您知道了这件事情，请容许我以后称呼您为主上。”顾羽说道。 “这么说，吕布还杀了董卓呢！你怎么不去效忠吕布去？”张言吐槽道。 “因为您会帮我杀掉刘艾，主上。”顾羽确信地说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肯定？”张言有些动摇，他什么时候能够帮助这么多人了啊！ “主上觉得刘艾是亲凉派吗？”顾羽问道。 “难道不是吗？”张言下意识反问道。 “刘艾，墙头之草罢了。”顾羽说道。 事实上，顾羽这个评价很是一针见血。 在原本的历史中，刘艾历任相国长史、侍中、宗正，跟随汉献帝经历李郭之乱、东归雒阳、曹氏专权。 张言不清楚刘艾这个人，但顾羽很清楚，她只是名字上姓顾，说不定实际上她还姓刘呢！ 严格意义上来讲，她姓刘，不过没有人知道，除了那个冬阳。 她不清楚冬阳是怎么知道的，但似乎自己打不过她，只能够顺从。 而且，张言，她不喜欢，但也不讨厌。 “部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张言迅速反应了过来。 “哎，主上聪明了，不过如果现在是郭霞在和主上说话，主上能否想起自己的问题？”顾羽问道。 “她的话。不对，你还是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再说。” 张言确实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看样子没有绕开的机会，顾羽只好说道：“主上，不管刘艾是否墙头草，他迟早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现在他亲凉，是因为亲凉对他有利，但他的行为如果没有合适的契机，是无法转变的，而这一次吕布的行动巧合是给了他一个合适的契机。” “他跳到了吕布那边，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军队能不能打进长安？” “就算这支军队不能，那么主上的军队呢？” “无论如何，我们是能够打进长安的，或者说主上是一定会打进长安的，吕布逃跑时可是不会带上刘艾的，届时我还不能杀死他吗？” 顾羽解释道。 不过，这怎么看都有些站不住跟脚。 她总不可能在跟着张言的那一刻就想了这么多吧？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羽也清楚这不可能，但是糊弄过去现在应该是可以的。 主要是，所有的计划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成形的。 它是在事情的发展中逐步完善的，最后呈现在后人的眼中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计划。 只能说时间上有差距。 顾羽一开始也不清楚要怎么报仇。 虽然她也可以像张雪那样，但之后呢？ 报完仇之后无所事事是很可怕的。 她可能会自己将自己毁灭。 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顾羽感觉张雪似乎预料到了一切？ “如果西凉军攻入长安，刘艾的下场未必就是死吧？”张言问道。 第147章 囿于囹圄 “一个亲凉派，不给凉州军争取赦免的机会，要之何用？”顾羽反问道。 意思是，刘艾确实是未必不会死，但是他也未必不会活着啊！ “有刘辩在，恐怕这事会很难吧？”张言问道。 “两个有点实力，但实力又不多的人，怎么能够拦住我呢？” 意思是，刘辩和刘纤就算知道有人要杀刘艾，也无法阻止，只能坐视刘艾的死亡。 “刘艾已无用，刘纤或许还能够有些用处，但是也不过如此。”顾羽继续说道。 “你的话有问题，这中间的事你明明自己都能够做到，可为什么还要说是我帮助的你？”张言问道。 “我也不知道，冬阳让我这么说的。” 顾羽眨了眨眼睛，张雪并没有说过这话。 “哦。” 果然，张言不再询问下去。 对于这位侄女，张言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她这么说，那么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主上。”顾羽出声道。 “怎么了？”张言有些奇怪地看了顾羽一眼，明明有事情可以直说的，为什么非要喊这么一声？ “主上，贾诩手中有一支私兵。”顾羽说道。 “啊？” “您知道吗？”顾羽看着张言的表情，明知故问。 “不知道。”张言回道。 “哦。”顾羽这声和刚才张言那声说的一模一样。 但两人的心情可是截然不同。 “你只打算‘哦’一声应付了事？”张言问道。 “那主上还要我怎么样呢？”顾羽问道。 这话说的。 “换个称呼吧！这个称呼，实在是太怪异了。”张言说道。 顾羽眸子下垂，接受不了吗？ “看我心情吧！” “既然我是你的主上，我让你换个称呼，那不是你应该做到的吗？” “可是换一个称呼你就不是我的主上了啊！” “......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两人的对话确实是有些问题。 不过顾羽既然选择了将贾诩私兵的事情说出来，那么必然是要为张言解释清楚的。 只是，平淡无趣的生活需要自己找一些乐子才行。 可是，张言并没有如她所想，做出一些有趣的表情。 而是...... 她承认确实是有她的问题在其中，但是...... 不待顾羽继续思考下去，张言出声道：“抚顺，你还是叫我子仪好了。” “您说您要成为司空，但您根本没有做好成为司空的准备啊！”顾羽叹了口气，张言看到了隐藏不住的失望。 那种眼神他见过很多次，第一次见还是在阎象身上。 现在顾羽还用着“您”，可真是为难她了，或许有人愿意去追随一个平庸之辈，但绝对不会有人追随一个愚蠢之辈。 除非这个愚蠢之辈有着靠山。 当然，这一点暂且不提。 袁术在后人来看固然平庸，可也是有着身价，就算是一个愚蠢之徒，凭借显赫的家世，也自然会有趋炎附势之人前去。 而张言和袁术不同。 张言并没有显赫的家世。 他没有身价，就要拿出能力来。 野心也是能力的一种，或者说是志向。 不过都是一种东西的两种说法。 “您一直被推着前进，不累吗？”顾羽问道。 “......被推着前进为什么要说累呢？”张言反问道。 顾羽被张言的话震惊到了，她想了想说道：“您一直这么不思进取吗？” “自从解决了直面孙坚的危机后，黄梦替我掌军，郭霞替我出谋，还有什么能够用到我地步呢？或者说，还有什么需要我亲自去做的呢？”张言依旧是反问。 “......这难道不是意味着你被架空了吗？”顾羽有些无力地说着，“而郭霞为了让你觉得没有被架空，策划出让你娶黄梦的方案，同时暗示你她喜欢你，是不是？” 顾羽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张言瞬间清醒。 如果按照顾羽的来解读黄梦和郭霞的举动，那么一些事情倒是可以说的清。 “您不会要告诉我‘被架空什么都不用做’这个感觉还挺好的吧？”顾羽看着张言的眼睛问道。 她嘲讽道：“如果这样的话，我觉得您去当那个傀儡皇帝还是不错的。” “那你来给我一个解决办法？”张言说道，“如果你没有解决的办法，还是免了吧！虽然冬阳让你跟着我，但你想就走吧！” “......是她让我说这些的。”顾羽说道。 这句话是实话。 顾羽虽然不清楚为何张雪会这么信任她，但这份信任让她很感动。 这也是她跟着张言的原因之一。 不过与其说她跟着张言，倒不如说她跟着张雪。 现在，顾羽将锚点提了起来。 但她放了一个新的锚点下去。 “那她有没有说过解决办法？”张言问道。 “她说有两种办法，第一种是......”顾羽犹豫了，“我倒是不太想说这个办法。” “为什么？”张言问道。 “因为我也害怕啊！我也害怕你对我用这个办法。” “那就说说第二种办法吧！”张言说道。 然而顾羽却是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是要说第一种办法——精神控制法。” “精神控制法？”张言疑问道，这个词听起来就很高级啊！ “我问你，你若是囿于囹圄，你会怎么做？”顾羽问道。 这里的囹圄不是指的监狱，而是指的困境。 “你不用回答，你也曾囿于囹圄，在你看来孙坚对你的威胁是死亡，等他攻破宛城的时候，你也会死亡，所以你的选择是奋力抵抗。” 张言已经做出过解答，所以顾羽只是问一下，让张言回想起而已。 顾羽看了张言一眼，同时心里祈祷了一句，不要沉醉于过去太久啊！ 张言果然没有回想太久，他问道：“你是想说郭霞、黄梦也曾囿于囹圄？” “何止啊！”顾羽叹了一口气，“冬阳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办法交给你，你用不用是另一回事。” “不过我觉得让你知道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毕竟你也不知道我的过去。” “你想先听郭霞的，还是想先听黄梦的？” 顾羽问道。 对此，张言的回答是...... 第148章 张言的出路——白波军 “我想先听听冬阳的。” 张言的回答倒是让顾羽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会先听郭霞的呢！毕竟之前你更喜欢她呢！”顾羽说道。 “这么说，你知道？”张言问道，他本来也是没有打算真的知道的。 “我只知道一点点，你兄长的妻子是冬阳亲手杀死的。”顾羽说道。 什么！ 张言觉得自己听到的有点假。 这话的意思是，张雪杀了自己的母亲。 “为什么？”张言问道。 “我的理解是，那是束缚她的第一层网。”顾羽平静地说道。 她补充了一句，“她一个女子登上族长之位，背后必定充斥着鲜血。” “说说第二个办法吧！”张言对第一个办法没有任何兴趣。 “第二个办法是......”顾羽顺着说下去，“不不不！” “我不想听第一个，我是你的主上，你不应该听我的吗？”张言问道。 “......对，这才对呀！”顾羽笑了笑，“第一个方法行不通，冬阳亲口告诉我的，第二个办法是......” 张言听过后点了点头，“真是艰难呢！” “那你干不干？”顾羽问道。 “自然要干。”张言说道，“只是这事情要如何做，还是需要仔细打算。” “军队！”顾羽指出关键，“您需要一支军队才能够保证自己。” 顾羽转变着称呼。 “可我还能够从哪里搞来军队？”张言问道。 “白波军。”顾羽给张言指明了一条路。 或者准确地来说是张雪给张言指明了一条路。 历史上，初平元年关东联军兴起，董卓见联军声势浩大，又怕白波军南下渡河切断其通往关西的去路，就火烧洛阳，迁都长安。 后仍派遣李傕等人继续和白波军作战。 但如今，白波军可是好好的呢！ 李傕死的早，董卓也死的早。 这也就造成了白波军并无损失。 “短时间内，牛辅军是拿不下吕布军的，趁着这个时间我们将白波军收为己用。”顾羽说道。 张雪给张言的第二个办法很复杂，一时间说不清。 但核心的关键在于军队。 张雪到了凉州，第一时间也是搞军队。 军队等于话语权。 王沐将军队交给黄梦，这样一来，她和黄梦都拥有着话语权。 有借给别人用和没有是有很大区别的。 “......我这侄女预料了一切吗？”张言喃喃自语道。 “是啊！她甚至连没有见过的事情都知道，也不知道所谓的卜卦得来是真是假。”顾羽也是如此说道。 张言推测可能是十九重心路的效果。 “我能行吗？”张言问道。 “请不要妄自菲薄，主上。”顾羽说道，“假借刘辩之名，成事再简单不过。” “抚顺，谢谢。”张言说道。 顾羽闭上眼睛，回想过往，“......不必，这是我应该做的，主上。” 莫名间，张言看见了一张卡。 “......” 卡的获得机制改了？他怎么不知道？能不能给一个机制说明？ 【人物卡——顾羽】 【效果一：你可查看其拥有的能力】 【效果二：你可选择其拥有能力的一项进行复制】 【效果三：你可选择自己所拥有的一项让其拥有】 【效果四：你可察看其一项能力的具体效果】 【顾羽所拥有的能力：影锋、舍命、血仇、冲阵曲、椎阵曲、陷阵曲、破阵曲、却阵曲、摧阵曲】 【注：顾羽所有负面能力已被张雪暂时清除，时限张雪所赠玉佩破裂之前】 好一个六阵曲！ 冲、椎、陷、破、却、摧，顾羽最擅长的竟是率军冲锋？ 这舍命、血仇和六阵曲不难理解，就是这个影锋。 张言瞬间复制了影锋。 【能力——影锋】 【效果一：你永远无法被弓箭等任何远程武器命中，除非你双目失明、双耳失聪】 【效果二：你可指定一件兵器，此兵器将永远保持最高锋利程度，且永远不会有任何的磨损】 【效果三：你展开近战时，所有对你有敌意的人，有高达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将身旁自己人看成你】 【效果四：当你处于战斗状态时，与你对敌的人越多，你的体力消耗越少，你的智力越高，且你的武力下限提升为顾羽的正常水平】 只有四个效果，但是比那些强多了！ 顾羽，完全就是一个战争机器啊！ 多少人被流矢所伤啊！ 顾羽根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有影锋在，永远不用担心箭矢的威胁。 你看那谁，夏侯惇吧！ 他就被曹性一箭射中的了眼睛！ 你看那谁，夏侯渊吧！ 他就被黄忠一箭射没了性命啊！ 影锋就光第一个效果，就不知道是古往今来多少人羡慕的东西，更别说它还有三个效果！ 而且全部都是正面效果！ 这是哪里来的逆天能力啊！ 再看第二个，相当于直接获得一个神兵利器！ 在猛将手里，一件好的兵器，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啊！ 第三个那就更不用说了，让敌方自相残杀，提高自己的存活率。 第四个，单就体力消耗这一项就足够，可它偏偏还能加智力，而且又把武力下限提高到顾羽的正常水平。 只能说，这是何等逆天？ 相当于，张言现在也是一个能够冲锋陷阵，而且存活率极高的猛将了。 现在他确实是有信心拿下白波军。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得到顾羽的人物卡，但是这外挂向来是不按照常理出牌，所以这样反而是很正常的。 需要什么给什么，向来是这外挂的特色。 他现在有影锋，连神兵利器都不需要，不过他倒是想要一个外观好看的。 顾羽的斗转就很帅！ “您想要斗转？” 想的很多，但是其实时间并不长。 顾羽将拿着斗转的手背在身后，意思是不给。 “我也想要一个看上去很好看的兵器。”张言说道。 “冬阳不是给了您七尺剑？”顾羽问道。 “那是礼剑，不是杀人剑。”张言解释道。 顾羽后退了几步，“您不要想，我的斗转是不会交给任何人的！” “找贾诩要一件兵器应该不难吧！”张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