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非你莫属》
青楼花魁1
齐煜鸿看了看四周,此刻已是华灯初上。
一抹狡猾地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看得楚优璇莫明其妙,有什么事让他觉得很好笑的吗?难道是自己刚刚的表情逗笑了他?想到这,她的脸顷刻间红得像个大蕃茄。
齐煜鸿佯装不知她的反应,若无其事的说:“可否愿意陪我去一个地方?”
这句话成功的转移了楚优璇的注意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让她忘记了自己刚刚的失态,而且一直隐藏心中的小恶魔渐渐被唤醒,因为他的笑容是在是太奸诈了。
“哪里?”
“青楼。”
“好。”
非常简洁的对话,齐煜鸿又带着楚优璇用最快的速度为她换好了男装,转眼前,一位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出现在了齐煜鸿的面前。
“我原以为你会反对,没想到……”齐煜鸿为她的决定感到意外。
楚优璇高傲的昂着头,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男人去得,我就去不得吗?不过,我相信你带我去的青楼的目的绝对不单纯,一定有你的用意。我想这一定与清云门有关。再者,可以好好趁机玩一玩,也不错。”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齐煜鸿站到她的身边,又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定不会露出破绽后,便带着楚优璇向燕京最出名的妓院走去。
可还没走出两步便被人拦了下来。
“齐大哥?你怎么会在这?楚姐姐呢?”拦住他们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只会捣蛋的安雅儿。
“咳!”用力咳了一声,楚优璇便把安雅儿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可是她立马后悔了。
安雅儿看着她就像看着什么奇形怪状的物品一样,不尽用眼看,还用手看,不时的摸摸她的头发和衣裳,好像这辈子都没见过男人的衣服一样。
男人衣裳安雅儿自是见得多了,但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女人穿男人的衣裳,而且这身衣裳与楚优璇的气质极为契合,安雅儿没想到她的楚姐姐居然也可以是个美男子。
“太美了!”她突然也想穿把男装试试。
“诶?这位是……”燕南飞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一脸的匪夷所思。
楚优璇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安雅儿抢先一步,“你真笨,她是楚姐姐。”
燕南飞更加感觉不可思议,瞪大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她:“你真的是楚姑娘?”细看之下却有几分相似。
楚优璇被燕南飞的滑稽样弄笑了,安雅儿更是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齐煜鸿忍笑不语,良久才开口:“燕兄,今日我与楚姑娘打算去青楼转转,可楚姑娘身为女儿家,并不适合出入这些花街柳巷之地,故而换了男装,以为方便。”
齐煜鸿表情淡然,说出口话却是如此惊世骇俗,就连最没脑子的安雅儿她因他的话而膛目结舌。
燕南飞相较与之前对楚优璇男装的诧异,此时反而平静地没有任何表情。
齐煜鸿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脸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是别有一番用意:“燕兄,可否愿意一同前往?一起去玩玩?”
“此等乐事,燕某自然不愿错过,但是雅儿姑娘年纪尚轻,我看还是不要……”燕南飞正要推脱,怎奈安雅儿并不领情。
“我不小了,已经十六了!你们不带我去,我就自己一个人溜去!”安雅儿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定,还真的向那妓院走去。
还好楚优璇一把将她拉住,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就一起去吧,有她在,此次的妓院之行一定会更有意思。”
安雅儿得到了楚优璇的支持,撒娇地把她紧紧抱住,小脸在她身上来回的蹭啊蹭的,像只小猫一样。
“既然如此,燕兄意下如何?”齐煜鸿暗笑在心,这安雅儿可以帮了他的大忙了。
“如此,自不便再多做推辞,燕某恭敬不如从命。”燕南飞语气虽平静,实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齐煜鸿坏了他的好事,就算要以伤害他为代价。
“这就是青楼?”楚优璇有点难以至信,怎么会有妓院用这个名字,这也太……太前卫了。
若大的牌匾上,只有两个用金粉书写的行体大字——青楼。
这是一栋两层复式结构的建筑,一楼大堂的正中处是一个圆形的表演台,靠墙的两边都有一条通往二楼的楼梯。站在二楼走廊上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里最有名的便是花魁虹儿,来这里的所有男人都是为了她,她的神采妩媚动人,舞技绰约多姿,然而最出色的还是那她秀色可餐的容貌,这样的尤物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可惜这虹儿向来卖艺不卖身,纵使这样还是有无数的男人为了求得美人一笑,不惜挥洒千金。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成为虹儿的第一个男人。
刚刚进入青楼,安雅儿便迫不及待得往里冲。
“好多人啊!”安雅儿新奇的左瞄右看,此时她恨不得多张出两只眼睛来,虽已换成男装,却还是隐藏不住她那小女娃的神态。
“雅儿,你慢点。”楚优璇焦急地对着她喊,生怕被人流冲散,没想到这里的人会这么多。
正想追上去,却被齐煜鸿一把抓住了,并暗示她不要去追。楚优璇虽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但也没有挣扎,听话的站在原地。
安雅儿没一会功夫就折返回来,而且脸颊红红的,低着头,乖乖的站回到他们身边。
楚优璇不可思议地看着齐煜鸿,他怎么知道这小丫头回折返回来的?
“怎么,舍得回来了吗?”齐煜鸿故意嘲笑着她,刚刚他就已经发现她所去的方向是……
安雅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嘴唇欲开还闭,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楚优璇顺着刚刚安雅儿跑走的方向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她也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原来对面正在上演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她明白为什么齐煜鸿会拦着她了,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可是他是故意的吗?故事不去告诉安雅儿,叫她出丑?
寻问的双眸看向齐煜鸿,发现了他眼底隐藏着的笑意,明白了刚刚的一切他绝对是故意的。
“哎哟,四位爷,怎么还在门口站着啊,快,快,快进来。”不知什么时候,老鸨已经来到他们身边,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老鸨,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还是你们这每天的生意都是如此红火?”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头。
“这位爷说笑了,要是每天都是如此兴隆,那我这青楼早就全遍全国了。”老鸨笑得合不拢嘴了。
“那今天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楚优璇也很好奇,居然曾在电视里见到过,但却没有现实来的令人震撼。
“这位爷不是本地人吧?那您就有所不知了,今儿可是我们花魁虹儿姑娘招夫婿的日子,这全城的男人差不多都在这了。几位爷,不妨也来凑和热闹?来来来……”老鸨半强迫的连拉带扯将他们四个弄了起去。
“她为什么对我们这么热情啊?”安雅儿眨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的问。
楚优璇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走到了前面,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看这老鸨如此暧昧的神情,自然猜到了她的目的,不是为了财便是为了人。
“齐大哥,你说啊。”没有从楚优璇那里得到答案,安雅儿又却目标转移到了齐煜鸿的身上。
齐煜鸿放声大笑,只因安雅儿那天真的表情是如此让人乐不可支。“雅儿,你难道不知你身上所穿的衣裳可是价值连城。”
“原来是为了我这身衣裳啊!”安雅儿恍悟,她就说这老鸨子不会这么热情的嘛。
燕南飞一直若有所思地跟在他们身后,眼角时有时无的扫向那圆形的舞台。过度专注使他降低了自己的警觉性,齐煜鸿把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们找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现在所有人都在往舞台的方向挤,相对于角落就便了宽敞很多。
他们刚刚落座,在本喧闹的环境一下子变得沸腾起来,让这原本有些闷热室内更如蒸笼一般,他们就不会觉得热吗?
可怜他们被黑压压的人群挡住了视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齐煜鸿与楚优璇眼神交汇,便已明了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人之间有了如此的默契?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清楚明了对方的心。
两人同时起身,一前一后地进入这人群之中,安雅儿虽不明所以但却紧跟在他们身后,燕南飞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了。
人虽多,但穿插其中的楚优璇并没有拥挤的感觉,当她发现齐煜鸿那来回微动的手便已明了。
一抹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的众人眼前,欢呼声更为热烈,这场面比起现代的那些明星演唱会毫不逊色。
看到虹儿的霎那,就连楚优璇都为之惊叹,这真是“此女只应天上有”,难怪会有那么多人为之疯狂。
乐声响起,虹儿随着乐声翩翩起舞,那曼妙的身姿,仿若初下凡尘的仙子。
然而齐煜鸿却是神色如常,嘴角淡淡的笑容意味深长。收起赞叹的目光,楚优璇查觉到了那股异常的气息。
舞台上的虹儿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利落,微扬的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她的神态也是同样的淡然,好像并不把这一切放在心里,丝毫不会让人感觉到今夜是在出卖她自己的初夜。这很反常不是吗?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此女只应天上有之。”虽是赞美之词但从一个神态轻浮的男人口中说出,除了轻挑之外就只剩下“恶心”二字可以形容。
说话之人是一个自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男子。
他身着青绿色缎袍,袖口处绣着如意形状的花纹,衣袖与衣襟处绣着丝毫不搭的牡丹,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玉制的扇骨,名家所画的山水图为扇面,极有节奏的来回扇着。
他的长相虽不出众倒也还算过得去,平平淡淡的五官没有特别抢眼的地方,只是这眼中的邪意,让他给人的感觉在打折扣,尤其是那身不伦不类的装扮实在是可笑至极,然而他确很是满意今天的打扮,时不时高傲的抬头向舞台中的虹儿暗送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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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花魁2
“让开!让开!让开!”一个獐头鼠目、身着布衣的人一边叫嚣一边横冲直撞。
直至来到那绿衣男子身边,推起一脸讨好献媚的笑:“大公子,台上跳舞的那个就是你经常说起的虹儿姑娘吗?”
“没错,就是她,今儿大公子就叫你长长见识。”
“大公子,你是想买了她的……”暧昧的挑着眉,那神情极其猥琐。
“哎,真是粗俗。”
“是,是。”那猥琐男双眼直直地看着虹儿,口水都流出来了。
“你看看,这可真是美人如玉,云上之衣。”这位大公子便是顺阳城有名的武林世家,上官世家的大公子上官雄。
“当然。大公子,你想怎么把她弄到手?”猥琐男继续献媚地笑。
“当然是……”一阵耳语过后,两人奸笑出声,声音虽不大,但楚优璇却听得真切,这声音极为刺耳。
楚优璇向旁边移了移,与那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们的对话令人作呕。
一场精妙绝伦的表演结束,上官雄一下子冲上了舞台,色咪咪的想要一亲美人的芳泽。
“虹儿姑娘不但容貌倾城倾国,舞姿更是风华绝代啊!”上官雄自认文采卓越,大摇大摆的翻身一跃跳上舞台。
“多谢公子。”虹儿声音美妙,犹如出谷黄莺。
“姑娘客气,不如你就撤下这擂台,与我一同回去。你可知我们上官家可是响当当的大户,虽是江湖中人,但却也不会让你吃亏,只要你肯你嫁给我,这上官家的一切都可以给你。”上官雄每上前一步,虹儿便后退一步,二人就这样一进一退,不停向后移动。
此时怕是没人不明白那上官雄的意图,但都因顾忌他家的势力而敢怒不敢言。
“虹儿承蒙大公子抬爱,实不敢当。”虹儿福了福身子,微侧,毫无痕迹的避过那双淫恶的手。朱唇微扬,便已叫人三魂丢了七魄。
上官雄的表情有点僵,硬生收手,出口的话也已变成了警告:“别忘了你是何等身份,本公子看上你,乃是你的福气,你可不要做错了决定,后悔终生!”
“虹儿不敢,只是上官府乃是明门正派、武林豪杰,如若让大家知道上官大公子娶了一位青楼女子,怕是会惹人非议。”不卑不亢的态度,并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做到的。
上官雄并没有听出虹儿话中的含意,以为她是在为他着想,于是笑咪咪地接口道:“虹儿姑娘说的是,让你做妾室,实在是有点委屈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会将所有的宠爱都集在你一人之身。明日我便与父亲大人禀明,让他做主,为我们择日成亲。”
“多谢大公子好意……”
安雅儿看不过去,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真是忍无可忍了,好想上前教训一下这个坏蛋。
谁知还未走出两步,便被楚优璇拦了下来。
“楚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让她眼看着虹儿姑娘被那个坏蛋欺负吗?
“雅儿,你稍安勿躁。”楚优璇不为所动,她看得出来这个虹儿不简单,她就算是没进过青楼,但现代的妓院她还是知道的,这烟花之地有多复杂不难想像,可这虹儿遇难如此沉着冷静,就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为何要阻止雅儿?”齐煜鸿眼里满是笑意,没有丝毫的惊讶之举。
楚优璇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波澜,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你看她步履平稳,神态如常,眼神坚定,毫不慌张。不是很奇怪吗?一个青楼女子却可以保身到今天,这就绝不简单,我想她一定有对策,根本不需要我们的帮忙,不如就安心的坐下来看戏。”
“是啊,如此精妙绝伦的好戏,要是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楚优璇与齐煜鸿一唱一和,弄得安雅儿无话可说,她是枉做了一回小人,这总行了吧!
“雅儿,不要生气,我们先看看再说。”楚优璇很有耐心的哄着“孩子”。
“嗯……”安雅儿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安静的退了回去,谁的话她都可以不听,但对楚姐姐的话她就是会无条件的服从。
虹儿已站到舞台边缘,退无可退了。
但上官雄仍未停步,两人几乎已经贴在了一起。
上官雄不再说话,台下的人也像是商量好的一样禁了声,若大的青楼里鸦雀无声,安静地叫人心慌。
这么安静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惨叫,青楼内陷入一片混乱。
突然发生的这一幕让人始料不及,没有人能说清这是如何发生的。
上官雄双目呆滞,缓缓离开虹儿,来到舞台的正中,倏地取下腰间的袖刀,猛得向心口刺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又快又急,在场的人全都呆若木鸡,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直到一声又细又尖的惊叫声响起,众人才恍然大悟般纷纷逃散。
上官世家的大公子虽是自残而死,但他们这些在场的人只怕都会惹上一身的麻烦,江湖中人不是少惹为妙,要是时运不佳被当成杀人凶手,到时死了也是白死,还是不要惹祸上身,溜之大吉方为上策。
而那个猥琐男早已不知去向,不知是去通知他家老爷了,还是就这样溜之大吉了。
整个青楼里叫的最惨的,非离上官雄最近的虹儿莫属,她的表情十分慌乱,并且已经到了慌不择路的地步,直奔着齐煜鸿跑去,险些撞在了他的身上。
“姑娘,小心。”齐煜鸿扶住了险些摔倒的虹儿的双肘处。
“多谢公子。”怯怯地表情像是受了伤的小媳妇,双眼哀怨的看着他。“公子,请放手。奴家已经没事了。”
楚优璇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敢相信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诧异的不是上官雄怎么会自杀,而是这虹儿怎么会……怎么会催眠术。
一直甘当空气的燕南飞,此时突然插嘴进来:“既然她已经没事了,齐兄,你就放开她吧?”
齐煜鸿见状,尴尬地笑了笑,但说出的话却非常的不合适宜:“在下失礼了。只是乍见姑娘美貌,一时看得失了神。为此,唐突了姑娘实在不该。不如,就让在下请姑娘在此浅酌一杯压压惊,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虹儿好像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无计可施之际,习惯性的把眼睛瞄向了燕南飞。
“齐兄,你太唐突了。此时此景,怕是并不适合饮酒谈情。”他的话,警告的意味浓厚。就连安雅儿都听出了他们的不对劲。
“楚姐姐,他们怎么了?”她突然觉得很害怕,害怕这样的燕南飞,因为他和她在一起时,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一点脾气也没有,现在的他好可怕。
楚优璇把安雅儿轻圈在怀里,欣赏着这场暗斗,现在她反而很好奇,他们两个谁会赢呢?
齐煜鸿与燕南飞看似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彼此都清楚对方的目的,谁都不曾点破。一但点破,怕是会一发不可收拾,而这种后果是两个人都不愿看到的。
转瞬之间,整个青楼里的人全都跑光了,就连老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惹上上官家她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此时,就连说话都能听到清晰可辨的回音。
“齐兄,此处并非久留之地,有什么话,还是换个地方讲吧。”现在只要能离开这里就万事大吉了。
“不急,官府之人不会这么快赶来。我也些话想对虹儿姑娘讲,如若离开青楼,怕是与虹儿姑娘再无相见之日。”齐煜鸿话中有话,意在言外。
虹儿不是笨蛋,他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他都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齐公子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在下非常佩服姑娘的勇气,但不知姑娘为何下此毒手?”齐煜鸿所指自然是躺在地上已成死人的上官雄。
“齐公子说这些话毫无根据,你凭什么说我杀了他?”虹儿微怒,“众目睽睽,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上官雄是自杀,而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他。”
“姑娘莫急,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很奇怪姑娘到底是用何方法?让他心甘情愿的自行了断。”与虹儿的急燥不同,齐煜鸿一直是十分淡然的,说话时神情并无波澜。
然而,他的平静却让虹儿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说过了,他的死与我无关,你为何非要针对我?你我素不相识,本就毫无瓜葛,何故处处为难?请公子明示?”虹儿的怒火越烧越旺,言语也更为强硬。
“在下闲来无事可做,故意来找姑娘麻烦的。今日在下非要留下姑娘,把姑娘送去府衙问罪,姑娘又当如何?”齐煜鸿嘴角微扬,一脸得意的样子。
虹儿的双眼跳跃着双团熊熊火焰,怒火中烧的她,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真是找死!看来今天不杀了他,将来也会是一大阻碍。
“齐……”燕南飞才说了一个字便被齐煜鸿倏地点住穴道,使他动弹不得,同时在他错愕的瞬间又点了他的哑穴,让他无法开口说话。
齐煜鸿的速度奇快,燕南飞措手不及,根本没有想到他会点住自己的穴道,虽然要解这穴道对他来讲并不难,但也需要一些时间,可依现在的情形来看,哪怕是他解穴的速度再快,都已经来不及了。
虹儿的眼睛霎时变得妩媚动人,冲着齐煜鸿浅笑不语,那双眸的瞳孔里却闪着妖异的光芒……
她就这样看着齐煜鸿的眼睛,直到那双明镜般的双眼变得暗淡无光。
楚优璇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轻声在安雅儿耳边交待了几句之后,二人便一起行动,安雅儿一把推开了虹儿,楚优璇则狠狠打了齐煜鸿一巴掌。
齐煜鸿猛然惊醒,他还是小看了这个虹儿。知道她会摄心术,却并未放在心上,认为自己可以应付得来,如果不是楚优璇打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安雅儿在推开虹儿的当口,二人便打了起来。
虹儿虽然摄心术厉害,但拳脚功夫就差强人意了。
“雅儿,不要看她的眼睛。”楚优璇提醒着,她很担心安雅儿会受伤,虽然虹儿的拳脚功夫不行,与安雅儿比起来也算是半斤八两,但虹儿毕竟还会摄心术,雅儿并不是她的对手。
眼看雅儿已落下风,楚优璇急了,此时她才开始后悔,如果自己也会武功就好了。
“别急,你要相信她。”一直站在楚优璇身后的齐煜鸿突然开了腔,他对安雅儿可是信心满满。
“你就不担心吗?雅儿现在很危险的。”男人都是冷血动物。
就在他们对话的当口,安雅儿抓住机会抽出腰间的软剑,抵在虹儿的颈上,看来胜负已分。
就在安雅儿得意的时候,虹儿突然一个反剪猛然徒手砍向她的手腕处,安雅儿一个吃痛,握剑的手无力的松开了,就在软剑落地同时虹儿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了。
楚优璇冲向安雅儿,关切地寻问:“雅儿,你没事吧?”
看她的手腕处有些红肿,这种红肿并不是刚才被袭所致,而是早就受了伤的样子。楚优璇猜到了她会这么轻易就落剑的原因,是谁?第一次进入她脑海的名字就是他……
楚优璇瞟向了一旁的燕南飞,她知道一定是最亲近安雅儿的他做了手脚,也肯定这燕南飞与虹儿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并没有向燕南飞发难,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冒然发难,他不但不会承认,反而会打草惊蛇。
而齐煜鸿也没有过问安雅儿失手的原因,彼此心知肚明。
“安女侠,看来你的功夫还不到家,要多加练习才行,不然下次要是再手抖拿不住剑,可是要被江湖中人笑掉大牙的。”齐煜鸿放声大笑,有意调侃她。
齐煜鸿的话彻底把安雅儿激怒了,她的脸由红转黑,二话没说便用全力打了齐煜鸿一掌。齐煜鸿毫无防备,几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不落痕迹的自地上捡起一枚铜制吊饰。
“哈哈……怎么样?见识到本女侠的厉害了吧?哼!”安雅儿得意洋洋地白了他了一眼。
“是,是,是……安女侠武功盖世,小人佩服。”齐煜鸿起身拍拍了身上的灰尘,很自然的把这吊饰放入了腰间,这就是他为什么会故意招惹安雅儿的真正原因。
“我们还是快走吧,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燕南飞始终站在一旁冷静地观看着他们的嬉闹,像个局外人。
燕南飞清楚齐煜鸿是故意激怒安雅儿,明白齐煜鸿这么做完全是在做戏给自己看,齐煜鸿怕是已经在怀疑自己了,要怎么做才能让齐煜鸿彻底相信自己呢?
就在燕南飞神情恍惚间,齐煜鸿已然先一步离开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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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转府衙
当楚优璇一行人刚刚踏出青楼,她(他)们便被一群衙役围了起来,回头看看,早已没有了燕南飞的身影,他一定是藏了起来。
看着围在身边的这十几名衙役,齐煜鸿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但他并不打算强行突破,反而很期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我们先看看情况静观其变吧,你说呢?”楚优璇适时开口,却说出了齐煜鸿此时正想说的话。
齐煜鸿露齿一笑,因为彼此之间的默契在不断增加。
“好。我也想看看这里的知府是如何办案的。”
“就是他们?”一个身着六品官服,个子不高,身材瘦弱的连官服都无法撑起来,迷离的眼神好像还没有睡醒一样的男人,阴沉的说道。
“是。”一个衙役非常简洁且认真的回答。
“带走。”很威严的声音,很高傲的态度,就连看都没有看过他们一眼便下了命令,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抓人。
那知府刚走了两步,一声怒吼便随之响起:“站住!”
“谁?”知府大人立即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如此大声的呵斥本官!”敢吼他?简直岂有此理。
安雅儿最讨厌这种自大的小人,今天要不好好教训他一顿,她就跟他姓。
“是你姑奶奶我!”
知府大人慢慢走近他们,一双贼眼将安雅儿从头扫到脚,又从脚归到头。最后用那种难以置信的语气反问:“是你说的?”
“怎样?”安雅儿怒目圆睁、凶神恶煞的,活像黑山老妖一般。
“你这小子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你可知呵斥朝廷命官该当何罪?”知府大人认定这小娃不敢太过放肆,故意吓“他”。
他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一个男人怎么会称自己是“姑奶奶”呢?正是这个问题,让他为自己种下了不可挽回的恶果,如果他可以再问细一点,再多想一点,他的命运也许便会不同,但他没有。
“罪?什么罪,你这狗官,凭什么带我们走?”如果换了其他人也许会害怕,但他遇到的偏偏是喜欢在老虎头上拔毛的安大女侠。
楚优璇对齐煜鸿对视一眼,两人均无奈的摇摇头,不作声,继续看戏。
一听“狗官”二字,这知府大人是真的火了,手指着安雅儿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不是他不想说,而且他感觉到了腰部有个硬物在抵着他,让他不敢开口说话。
试着退后两步,感觉到那硬物已远离自己,知府大人跳出几米远,站定后,才敢把刚刚的话吼出来:“你们这群狂徒,居然大胆包天,在燕京城杀人!本官要将你的依法制罪!”
“你凭什么说我们杀人?”安雅儿火冒三丈,这个狗官!
“你……”
“大人息怒,我们跟大人回府衙便是。”齐煜鸿用他的招牌微笑,加上温文儒雅的声音,成功让知府大人的平和不少。
同时,楚优璇拉住安雅儿,阻止她继续发飙。
“楚姐姐,你干嘛?”安雅儿小声在楚优璇的耳边抱怨。
“嘘!你想不想去知府衙门玩玩?想去就听楚姐姐的。”楚优璇知道这个小丫头最喜欢凑热闹,有什么事都喜欢瞎掺和,是个不怕事大的主。
果然,这小丫头听完她的话以后,便兴奋的不停点着她那颗小脑袋。
“还是你知道深浅。带走!”背起双手,抬对挺胸,趾高气扬的坐回轿子里。非常顺利的带着三名嫌犯向府衙走去,殊不知他的悲惨命运即将开始。
当天夜里,这知府大人并没有连夜审案,而是把他们三人暂时收押。现在已过了二更,他要去休息了。
被两名毫不客气的狱卒推进了一间牢房之中,安雅儿的眉头开始打结:“这是什么地方啊?”
楚优璇却好奇的四处打量起这间牢房来,这种只在电视里看到的场景,如今可以亲身体验,还真是一次让人终生难忘的经历。
墙面是用泥沙混砖建造的,牢房中间是一条很长很长的通道,让人看不到头,左右两边各有两排用粗木组建的正方形空间,一间连着一间,同那条长长的通道一样,望不到边。
杂乱的稻草铺满了整个地面,在每间牢房的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小型的马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一阵如同腐尸般的恶臭味扑鼻而来,让人作呕,安雅儿也非常配合的呕了出来。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呆上一夜吗?”终于吐无可吐的安雅儿有气无力的问。
“你还想多呆几夜吗?”楚优璇在安雅儿诧异的眼神下,找了一块相对比较干净的稻草堆坐了下来,她足足跑了一整天,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楚姐姐,这里很脏啊!”难道她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裳有多名贵吗?这足够穷苦人家吃用一整年的了。
“衣服脏了还可以洗,难道你要站一个晚上?”
“我是怎么都会不坐在这种地方的,这里好臭。还有……”
话还没说完,便被齐煜鸿打断了:“雅儿,住口!”
这里龙蛇混杂,他可不想让安雅儿将这牢房搅得地覆天翻。
安雅儿悻悻地退到一边,想要靠在木栏上,当她发现无数只虎视眈眈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时,她放弃了这个念头,可以肯定,如果她靠在木栏上,自己这身衣裳一定会被撕烂的。
齐煜鸿坐在了楚优璇的对面,根本毫不介意自己这名贵的衣裳。他们的衣衫,全是用金线缝合,用天竺蚕丝纺制的细纱剪裁而成。
一个时辰后,安雅儿已经躺在楚优璇的怀里睡着了。
“现在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楚优璇为安雅儿拨去脸颊上的头发,漫不经心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说?”此时的齐煜鸿已经坐到楚优璇的身边,低声与她耳语。他越来越好奇,彼此之间这种默契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他这一问,倒真是把她问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会知道,但她就是知道。对他的了解就像了解自己一样,没有理由,就是知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你的眼神,便能感受到你的想法和心情。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我真的就是知道,没有原因。”
“你不怕我们就这样死在这吗?杀人,可是重罪。”他还想知道,为什么她会这般信任他。
楚优璇笑了,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我不会有事的,不止是相信你,我更相信自己。”
看着齐煜鸿那依旧淡淡的笑容,她的心就会很平静,还好在这大牢的高墙上有一个很小的窗户,透过窗口洒下来的星光再配上这油灯昏暗的光,正好可以看清他的每一个表情。
“你的衣服脏了。”楚优璇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齐煜鸿呆愣了好了一会才消化她的信息。
他又笑了,好像遇到她之后,他就变得特别喜欢笑,无时无刻都会受她的影响。他告诉了她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她关于虎形吊饰的事,告诉了他的想法与猜测。
而楚优璇的回答却是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这样的共识让齐煜鸿玩心大起,明天在公堂之上,他想玩一出双簧。演一出足以叫知府大人吓破胆的精彩表演,别有用意的看了安雅儿一眼,她将会是这出戏的主角,他相信这个小妮子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齐煜鸿悄悄将自己随身所带的配饰放到安雅儿的衣衫内,满足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深邃的双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楚优璇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安心的睡了,少顷,她发出梦呓般的细语:“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笑有种安抚人心的魔力,和你在一起,天大的事都可以从容面对。”
他从不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真心的笑容,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笑得如此肆无忌惮。虽然他并未听到过这些话,但却仍然觉得十分熟悉。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亮,牢房里便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
“你们给我滚远一点!”安雅儿马步扎得有模有样,双手交护在胸前,标准的打斗姿势。这群混蛋还想给她套枷锁,找死!
齐煜鸿和楚优璇早已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为了防止自己成为被误伤的受害者,现在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另一个脸部极为扭曲的衙役急匆匆地跑过来。
“她不肯上枷,我们打又打不过她,现在要怎么办?”另几个衙役一脸的无可奈何。
“你们现在还在管她上不上枷?大人的脑袋已经开始冒烟了!你们是不想活了还是怎么着?快带过去,别管这些了!”现在是保命最大,其他事都靠边站。
其他人也很听话,只是他们并没有立即把他们三个带走,而是……
“爷爷,您看……这枷锁,我们不给您锁了,您是不是大人有大量,跟小的们走一趟?小的们也是身不由已,您就行行好,我们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呢!”
别说刚跑来的衙役下巴掉了半截,就连其他牢房里的犯人都看傻了眼。这是演的哪出啊?当差求犯人?还如此低声下气的,这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看出安雅儿并不想轻易放过这些衙役,楚优璇叹了口气,来到安雅儿身边低语几句,这小丫头才罢休。
一盏茶的功夫,三人便跟着衙役来到了府衙门前。整个府衙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威严,只是一想到昨夜知府大人的样子,这威严的气氛立马打了折扣。
白墙青瓦,门前两尊石狮凶猛无比,右角的告示牌是红漆油木,右边一只半人高的大鼓,看着安雅儿那蠢蠢欲动的样子就知道她想试一试这鼓的威力。
进入大堂,应入眼帘的便是“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左右两边各站了一排衙役,那种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情节此时真实的上演了。
“威……武……”这样低沉的声音真的是极具震慑力。
安雅儿第一个进入大堂,却并不被这威严所吓倒,而是若无其事的东瞧瞧西望望,根本没把这知府大人放在眼里。
“见到本官为何不跪?”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今日的知府大人还真是有够威严的。
一见今日的知府大人如此威严,安雅儿玩心大起:“你凭什么叫我跪?”
“大胆,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如此放肆!”
楚优璇闻言心猛然跳了下,看来事情并没有想像是那么简单,今天的知府大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了看齐煜鸿,发现他神色如常,她狂跳的心缓解不少,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如果我就是不跪,你能拿我怎么样?”安雅儿存心挑衅,她就不信这狗官敢动她。
“放肆!”知府大人一声怒斥,同时惊堂木往桌上用力一拍,“你可知单凭你刚刚那句话,本官便可判你一个藐视公堂之罪!来人啊!给本官重大五十大板!”
“你……”安雅儿没想到这狗官的胆子还真大,看来不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是不行了!可是她的话才刚开始就被楚优璇打断了。
只见楚优璇上前几步,对着知府大人施了一礼,嫣然凝笑,那模样真是倾国倾城,虽然是男子装扮,却一点也掩盖不了她独特的气质。
“大人息怒,我这弟弟年轻不懂规矩,请大人莫要见怪。”
“不怪,不怪……”对方明明是个男人,他却觉得这男人比女人更迷人。
“咳!”一声警告性的咳声响起,在这样一种环境下,这一声咳来得十分突兀。
这声咳不仅成功拉回了知府大人的心绪,同时也成功把所有人的视线引吸到了他的身上。
此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身素色绸缎青衣,显得成熟稳重;正襟危坐在知府大人下方的左边,看上去比知府大人更加威严;凌厉的眼神配着上唇的胡子,让他多了一分狠辣。
楚优璇可以肯定此人来者不善,而且看知府大人对他的态度,此人来头一定不小,看来今天可是有得玩的。
知府大人扯着面部僵硬的肌肉,露出比哭更难看的虚伪的笑,态度亦是恭恭敬敬的。谁都看得出他是在讨好他。
“赵大人……可以继续审案了。”青衣男人的声音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冰冷、威严。
原来这知府大人姓赵,齐煜鸿的大脑飞速转动,他好像记得在庆康元年的时候曾有一位姓赵的进士,好像是叫赵贤德。
当时他好像是因面圣紧张而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他那时的唯诺神情给齐煜鸿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这才记住了这个人,没想到十年过去了,他好像并没有多少改变。
“是,是……”这位赵大人连连称是,丝毫不敢怠慢了这位大人物。对着楚优璇,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来人,给我打!”
两名衙役应声而出,准备用刑。
“慢着!”楚优璇大喝一声,霸气十足。
这一嗓子着实把赵贤德吓了一跳,只见他一脸茫然地看看青衣男子又傻愣的看了看楚优璇,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可是楚优璇没有给他继续发飙的机会,她走到安雅儿身前,毫无惧色。
这回也该轮到她来发飙了,自从来了这一千年前的齐国,她就从没有开心过,今天她要把这么久以来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今后的楚优璇将是一个全新的楚优璇,她做变回原来的自己。这样的自怨自艾不但对她毫无帮助,反而会让她失去原有的理智。
“你说什么!”赵贤德不敢想像,这个像女人一样的男人虽然也会有如此凶狠的时候。
“大人,在您要我们跪下之前,我想请问一句:大人为何要抓我们?我们犯了什么罪?”楚优璇目不转睛的盯着赵大人,盯得他心虚。
“你们犯了杀人之罪。”
“那么,我们杀了什么人?”语气坚定,神态自若。
“上官雄便是由你们所杀。”赵贤德被他强硬的语气弄得很没面子,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个音量。
“大人这么说,可有真凭实据?”
“这……”证据?他好像还真没有什么证据,可是他不能承认,但要怎么接下去呢?
用眼角瞄了瞄一旁的师爷,师爷接收到了老爷的求救信号之后,很尽责的为他“排忧解难”。
“我们接到线报便赶了过去,可是那青楼里除了上官雄的尸体……”话刚说到此处,便传来一阵“吱、吱……”的磨牙声,师爷吞了口口水,继续说,“只有你们三个人,如若这人不是你们杀的,你们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是啊,你们为何会在那里?”赵贤德听了师爷的话,底气又回来了。看来他没请错师爷,不错,不错!
“敢问大人,那里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青楼。”真不明白他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大人既然知道那里是青楼,应该很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男人去青楼应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吧?”
一句话问得赵贤德哑口无言,但转念一想,又有了主意。“去青楼自然是正常的事,但是那里出了命案,整个妓院里的人都跑了,怎么就你们三个留在那里?还不是有鬼?”
他的这番话句句在理,但楚优璇却连想都没有想,立即接下了话的话茬。
“大人说的有理,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在命案发生前进去的?我们才刚刚走进青楼便见到那里空无一人,并且发现了舞台上死了一个人。惊慌之下逃离了青楼,可谁知刚刚走出没两步便被大人抓了来。”故意停顿了下,舒了口气,楚优璇继续说,“大人,如果你没有真凭实据来证明人是我们杀的,我想我有理由告你一个诬陷之罪。大人,您说呢?”
“这……”座在官椅上的赵贤德一时语塞,他要如何安个“真凭实据”在他们头上呢?偷偷瞄了一眼坐在左边的青衣男人,见他脸色铁青。
俗话说的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自己既然拿了他的钱理应让他满意,但现在赵贤德觉得自己是在没事找事做。哎!要怎么办呢?
“那你又如何证明这人不是你杀的呢?”歪瓜师爷本着一切为主子着想的最高原则,再次为主子“排忧解难”。
“是啊,你如何证明人不是你杀的?”赵贤德再次觉得这个师爷真是不错。
“大人,您身为知府,说话既然如此随意,您觉得应该吗?”楚优璇眼里已有了一丝怒意,这个知府到底有没有脑子。
“大胆,你不要太过放肆!”赵贤德恼羞成怒了,暗骂楚优璇太不知好歹。
而赵贤德的语气也激怒了楚优璇,正想要反击却发现了齐煜鸿的暗示,楚优璇退后几步回到齐煜鸿身边。她知道接下来就是安雅儿的精彩表演了。只是可怜的雅儿并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但也因如此她才能表现的更好。
见楚优璇沉默了,安雅儿坐不住了,而她这样的反应正如齐煜鸿所预料一般,两句话说不对便要动手。
齐煜鸿抓住时机,上前拉住了安雅儿,同时“无意”中与她发生了一点摩擦,而那金牌应声而落。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金灿灿的牌子吸引住了,特别是赵贤德,他很清楚有资格使用龙形图案的人只有皇族。而拥有龙形金牌的人就算不是皇族中人,也绝对是皇族的亲信之人。怀疑的眼神瞟向安雅儿,心里泛着嘀咕。他难道是皇族中人?他早就听说当朝的十六王爷正在私访,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个小个子?
他心猛得一沉,额上冷汗直冒,原想找个替死鬼,不想今日却撞见真龙。他要怎么办?
齐煜鸿看着他复杂多变的表情,知道他的心在挣扎,不动声色等待着他的反应。机会只有一次,选错了,可别怪他无情。
正确的路有千万条,但赵贤德却选了一条最错的路,他选的这条路正在推着他走向绝望之地。
“给我!”安雅儿虽然不知道自己身上怎么会有这东西,但她一看到赵贤德的眼神便知道这东西绝对是非同小可的,她可不能让这狗官把它拿去害人。
如果说赵贤德原本还有些犹豫,却在听到安雅儿的声音后,便下了决心。放了他们上官青也不会放过自己,如今这人,抓都抓了,要是现在放了他们,这位“王爷”也断然不会放过他。既然左右都是死,那就来个鱼死网破吧。
赵贤德一把扯开安雅儿的拉扯,走到桌案后。随着惊堂木的落定,他大喝一声:“来人啊!把这三个乱臣贼子给我抓起来。”
此话一出,十几个衙役平空出现把齐煜鸿三人围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青衣男人被眼前这突变的一幕弄得莫名其妙。
“上官大侠,这三个人不但是杀你儿子的罪魁祸首,更是朝廷所要缉拿的钦犯,如果你能帮着朝廷将这三名钦犯捉拿归案,那自然是功不可没。”赵贤德确信上官青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因为他的儿子是被这三个人“所杀”,为子报仇是必然的,更何况还有朝廷做饵。
只是这上官青的态度令人瞠目结舌,他的答案让赵贤德的心彻底跌入深谷,凉个通透。
“赵大人,你抓捕犯人是你们朝廷的事。而我是江湖中人,实在是不适合过问。至于我儿子的事,我相信大人自会给我一个公道。”特别加重了“公道”二字,上官青是在提醒赵贤德,别忘了他上官青是什么人。
赵贤德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现在怕是得不到上官青的支持了,他要怎么办?放了他们?还是反咬一口将上官青抓起来?
寻问的眼光看向师爷,发现他也在苦恼,这可如何是好?
那些侍卫也在焦急的等待着,长时间得不到命令让他们感到不安,时间拖的越久,他们的气势消失的越快。
齐煜鸿双手抱胸,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这是他给赵贤德的第二次机会,可惜的是,赵贤德还是没能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赵大人,草民家里还有些要处理,这里就交给大人您了,我相信大人不会叫我们百姓失望的。”上官青看得出来这三个人衣着华丽、非比寻常,不管他们是不是杀死雄儿的真凶,他都不能再插手这件事,既然这事已经交给了赵贤德,那就让赵贤德自己去解决吧。
赵贤德虽然气愤,却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上官青的势力强大,从未把朝廷命官放在眼里,所以即使他贵为是知府,都无法与其抗衡。
眼睁睁地看着上官青挥袖离去,赵贤德后悔莫及,看了看安雅儿,知道现在就算他肯请罪,这个怒发冲冠的“王爷”也未必会放过他,既然如此只能放手一博了,也许这样他还会有一线生机。
“来人啊!将这三个钦犯给我抓起来!”一声令下,所有的侍卫都冲了上来。
齐煜鸿一个箭步上前,与安雅儿一前一后将楚优璇护在了中间,右手成拳挡住了一名侍卫迎面砍来的刀,左手成掌,只用三分力便将这侍卫打了出去,硬生的撞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当场口吐鲜血。
这些侍卫知道了这个男人不好惹,便当攻击的主力放到安雅儿身上,渐渐的安雅儿已经吃不消,有些体力不支了。
就在齐煜鸿准备大开杀界的时候,一声怒吼响彻云霄:“住手!”
寻声望去,第一个出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齐煜鸿的十四哥,当朝瑞王爷——齐煜泽。然而那声怒吼并不是齐煜泽发出来的,怒吼的人是他身边的副将。
见到齐煜泽的那一瞬间,齐煜鸿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心中很不是滋味。特别是在看到楚优璇激动的神情后,心底的不安,像雨后的春笋一般迅速冒了出来。
赵贤德面如土色,“嗵”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再也没能起来。看来是天要亡他啊!
齐煜泽如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走到赵贤德身边,犀利的双眸看得赵贤德想要以死谢罪。
“带下去。”不是严厉,而是冰冷,比最冷的北极更让人心寒,这三个字等于判了赵贤德死刑。
赵贤德想要求救,可张开的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侍卫们将他拖了出去。
“出了什么事?”齐煜泽走到齐煜鸿身边,对其他人则视而不见。
“小事而已。”齐煜鸿对他的态度也很严肃,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
齐煜泽见他不肯说出实情,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略微停顿后,只说了两个字:“走吧。”
当他走到楚优璇身边时,再度停下脚步。
“原来是你。”齐煜泽平淡的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让楚优璇百思不得其解,他是什么意思呢?
在府衙门口的角落里,楚优璇发现了一个人影,正是燕南飞。他怎么会在这?
“你看到了?”齐煜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在她耳边轻语。
“看到了。”楚优璇如实回答,却不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
爱不爱我
傍晚,楚优璇坐在自己的厢房里随手拿了本书,漫不经心的看着,来这少说也有些日子了,对于古文她虽说不上精通,但基本的阅读已经不成问题。
“楚姐姐!”安雅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连门都忘了敲了。
安雅儿这丫头一直都是这样莽莽撞撞的,可是楚优璇却越来越喜欢她了,这大大咧咧地个性,没有丝毫心机,和她在一起很轻松,特别是她时不时就会“发作”的小迷糊。
“什么事,看你慌里慌张的,休息一下再说,不急。”放下手中的书,楚优璇的心情,因她的出现而有所好转。
“不好了,不好了!……”安雅儿一连说了几个“不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优璇好奇起来,是什么事会让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安雅儿如此慌张。
“原来齐大哥是十六王爷,而且这瑞王爷竟然是我的堂姐夫!”安雅儿扯着嗓子大叫,看样子她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噗……”
“楚姐姐,你怎么还笑啊!我之前那么对齐大哥,他会不会报复我啊?而且我堂姐并不在这里,堂姐夫又冷冰冰的,我一看到他就害怕,现在还要我呆在这,这可怎么啊?”
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
“放心吧,雅儿,如果齐大哥真的要报复你的话也不会等到今天了,而且这里还有我们,你不用担心的。”
“才不是呢,齐大哥根本不是我堂姐夫的对手。”
见安雅儿如此笃定,楚优璇很是好奇,虽然很想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却也并不急着问,以安雅儿的个性,一定会在她问出原因之前就把她知道的全都抖出来。
“我刚刚看到他们在打架,齐大哥都快要输了,堂姐夫下手真重,一剑下去差点把齐大哥的脑袋砍下来……”
楚优璇因安雅儿的话而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他们在打架?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从安雅儿那认真的表情以及那详细的描述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虽然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可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来不及多想便冲了出去。
“楚姐姐……”虽然安雅儿已经叫得很大声了,奈何那急匆匆的人儿就是没有听见,叹了口气才小小声的把后半句说出来,“他们已经打完了……”
楚优璇漫无目的地向前跑,直至后花园发现了一个背影后才停下来,那人修长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让人产生一种迷离的感觉。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轻轻地走近那个身影,每走近一步,她的心跳就加快一拍,虽然并没有看到他的样子,但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是他!
站在他的身后良久,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来打破这种沉闷的压抑气氛,就在她无计可施的时候,没想到他却开了口。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冷淡的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这话里却有着浓烈的关切之情。
楚优璇听到他的话,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也许是因为之前的接触,他这次的态度让楚优璇欣喜万分。“我……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同时楚优璇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他们到底有没有打过架呢?她几次言欲又止,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你想说什么?直说无妨!”齐煜泽的声音好似平淡无波,却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至少现在楚优璇已经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了。
见她没有应声,齐煜泽转过头,如鹰潭的双眸像是索住猎物一般牢牢地盯着她。
“我脸上有东西吗?”楚优璇被他盯的心慌。
齐煜泽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双眸依旧索住她,若有所思。
月光洒在身上如梦似幻,虽是相对无言,但这宁谥却让她感到安心,这是她和他在这个时空第一次和平相处。
“我们见过吗?”沉默良久之后,齐煜泽突然开口。
楚优璇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窒了一下,却不知要如何回答,见过?还是没见过?应该是见过的,但是……要说出来吗?
“听说你和……十六王爷在打架?”楚优璇试着换个话题。
“只是切磋。”
“哦。”她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要一见到他,她的脑袋就会停止运转。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齐煜泽并不打算如此轻易她。
楚优璇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伸出右手指向天边那一片繁星之中。“王爷可听过《孟姜女》的故事?”
齐煜泽双眉皱起,不解的看着她。“未曾。”
“那就让我来讲吧。”她的声音似是自远古传来,淡薄而幽婉,月光同时映衬出她那倾城的容颜,“相传很久以前,有一户姓孟的人家生了个女儿,起名叫孟姜女。十八年的光景转瞬即逝。她长成一个聪明伶俐,女红、琴棋样样皆能的好姑娘。
这时候,皇帝到处抓男丁去修长城。其中,有一个叫万喜良的书生,为了躲避修城,便从家里跑了出来。他跑得口干舌燥,刚想歇脚,却在此时听见一阵人喊马叫的声音。他来不及跑,就跳过了旁边一堵垣墙里。
孟姜女来到后园看到了万喜良,见他长得挺俊秀,就和丫环折返回去,通知她爹去了。孟员外见他挺老实,知书达礼、就答应把他暂时藏在家中。日子久了,老两口就商量着招他为婿。
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们成亲还不到三天,万喜良便被衙役抓走了!
孟姜女知道他这一去必然凶多吉少,于是她成天哭啊,盼啊!一年过去了,万喜良音信全无。孟姜女放心不下,就一连几夜为丈夫赶做寒衣,决定亲自去长城寻找丈夫。
辞别了二老,孟姜女一直奔正北走,翻过九十九座山、越过九十九条河,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长城边,听到的却是万喜良累死的消息。
孟姜女手拍长城,失声痛哭。哭得成千上万的民工,低头掉泪,哭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哭得秋风悲号,海水扬波。
忽然一声巨响,长城像天崩地裂似地倒塌了。皇帝听说孟姜女哭倒了长城,火冒三丈,暴跳如雷。他来到角山下,要亲自处置孟姜女。可他一见孟姜女的美貌便要霸占她,孟姜女宁死不从。
她强忍着愤怒提出了三个要求,第一:给她丈夫立碑、修坟,用檀木棺椁装殓。第二:要他给她的丈夫披麻戴孝,打幡抱罐,跟在灵车后面,率领着文武百官为其送葬。第三:逛三天大海。皇帝为了得到美人全都依了她的要求。
发完丧后皇帝带着她游海,她却纵身一跃跳入了大海……”
“为什么要说这些?”齐煜泽的脸色更加阴暗,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楚优璇的回答却仍是与他相差天南地北。“曾经有一个人对我非常好,好到让我觉得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就在我们结婚的当天,他却因为一个突发的事件离我而去,再也没有回来。这时的我才发现自己有多爱他,于是我费尽心思,苦苦追寻……可是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只能漫无目的乱走,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找到他了,可是上天对我还是很眷顾的,因为我终于找到他了,可是他却变成了另一个人,把我们的过去统统忘记了……”
原本尘封地往事,一点一滴的跑了回来,所有的一切,快乐的、痛苦的、幸福的、绝望的,一件件从脑海中快速掠过……
“你将自己比作孟姜女,那万喜良呢?”这是第一次,齐煜泽没有在她面前自称本王。“你在我的婚礼上胡闹,是认定我便是你要找的人?”
“嗯。”楚优璇欣喜若狂,以为他知道了这一切会接受她了,不会再拒她于千里之外。
“你叫什么名字?”
“楚优璇。”她的心情有些低落,原来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家住哪里?”
“这……”楚优璇不知如何回答,要说自己是从一千年后跑来的,他会相信吗?而且她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
“说不出来了吗?”声音的冰冽程度足以把人冻成冰棍。
“我……”楚优璇可以肯定,现在的他对她并无善意。
“你以为我会相信如此荒谬的言辞吗?我不知道你接近我有何目的,但如果你聪明,最好安守本分,否则休怪我无情……”齐煜泽愤然离去,随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又一句让楚优璇震惊的话从空中飘来,“如果不是鸿为你求情,此刻,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为什么!”楚优璇对着即将消失的身影咆哮。她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家宇,他怎么会变得如此冷酷无情?而她又做错了什么?他非要让她死?
“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到鸿,特别是你!”语毕,齐煜泽快走离去,只留下楚优璇怔愣的站在原地。
她的心里满是说不出的苦涩,低垂的双眸发现了胸前的水晶变成了深紫色。
文博的话倏地回响在她耳边:只要打破这紫水晶,他就能恢复记忆。如果让他恢复前世的记忆,会不会给他造成许多不必要的负担?他那么讨厌自己,就算恢复了记忆,他对她的态度就会改变吗?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了,就算恢复了记忆也变不回以前的“他”。这样的家宇,还是她所爱的人吗?
缓缓蹲下身子,蜷缩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太多的疑问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孟姜女千里寻夫,结果却是一场徒劳,换来的只有伤心断肠。而她穿越一千年为的又是什么?除了样子,他的脾气秉性全都变了。她到底要不要再继续下去?他已经有了妻子,她的坚持到底是对是错?谁能告诉她,她要怎么办!
“你想放弃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自楚优璇身后响起。
楚优璇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却并没有回头,她已经猜到站在她身后的人是谁了。
“你怎么来了?”现在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没用。
“真的想放弃吗?努力了这么久,放弃的话,不会不舍吗?你跋山涉水不就是为了他吗?经历了那么多,怎么见到他了反而退缩了?”他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楚优璇虽然没有出声,却在认真思考他的话,她要放弃吗?
许久,就在齐煜鸿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楚优璇才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我不会放弃的。”
齐煜鸿抬起手,却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后,才宠爱的揉了揉她的青丝。“好了,不要想太多,夜晚的风凉,小心生病,快去休息吧。”
直至看着楚优璇进入自己的厢房后,齐煜鸿才转身离去,他面色如常,却步履沉重。
之后的几天,齐煜泽像是故意躲着楚优璇一样,总是有办法不与她碰面,就算她想让他恢复记忆都不可能的。
楚优璇只能独自叹息,她已无计可施,总不能跑到人家的房里去拉人啊!平时的聪慧此时已化为泡沫。只要遇到与“家宇”有关的事,她的智慧就会集体罢工。
齐煜鸿看到她落落寡欢的样子很是心疼,但他并没有帮助她,他无法帮着自己喜欢女人去追求别人。
细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天,雾气弥漫,氤氲的气息笼罩着整个燕京,不知是否受到了天气的影响,齐煜鸿觉得胸口闷闷的,一股不祥的预感冲上心头。
透过窗棂看到的只是一片朦胧,烟雨中,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虽只是瞬间,但足够让齐煜鸿辨清那人是谁。
未加思索他便追了出去,为了不被楚优璇发觉,他只是远远的跟着,并未走近。
跟着她来到后院比较偏僻的亭子里,齐煜鸿站在远处的竹里林,他发现亭子里除了楚优璇以外,还站着另一个人,也是因为那个人,让他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因为过近的距离一定会被齐煜泽发现,无奈他也只能站在远处干着急。
由于距离过远,他无法听到楚优璇与齐煜泽的谈话内容,只能从他们的动作上来猜测。
站在亭子里的齐煜泽一直背对着楚优璇,相顾无言。
“你找我来,何事?”也许是气氛的压抑,又或许是他失去了耐性,齐煜泽的声音依旧不冷不热的响起,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楚优璇听得真切。
楚优璇眼神迷离,原本清丽的容颜上,平添一份哀伤,却也便她拥有了一份特殊的美,飘忽若神般。
“你一直都在怀疑我接近你的目的,但我并没有任何企图,我来这儿,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人,一个我深爱着的人……”楚优璇担心立即通过水晶让他恢复记忆,会让他无法接受反而更排斥她,便决定先把事情简单说一遍再唤醒他的记忆,“……我带着他的记忆穿越千年,就是为了找到他,与他再续前缘……”
楚优璇的故事说完了,齐煜泽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看似无动于衷的他,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强烈的震撼让他不知要做何反应,虽然她的话太过离奇,但齐煜泽就是没有理由去怀疑她,仿若她的故事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言,他们早已在前世便注定了今世的姻缘?否则,以他的个性,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已将她“就地正法”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是特别的,也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认识,更让他为难,从未有过的情丝正在一点点蔓延……他知道齐煜鸿对她的感觉,自己又怎么能抢弟弟心爱的女人呢?
楚优璇见齐煜泽没有理会,以为是他无法接受这个故事。他的反应让她心乱如麻,想也没想便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想要打破胸前的水晶。
齐煜泽却刚好在此时回头,误以为她一时想不开而要自寻短见,便出手上前阻止,可是却弄巧成拙……
楚优璇以为他要阻止自己打破水晶,而齐煜泽则是担心她会自残。远外的齐煜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他们动作幅度来看,以为他们在吵架。为此齐煜鸿还吓出一身冷汗,差一点就冲了出去,还好他及时发现,齐煜泽抓住了她拿着石头的手。
楚优璇猝不及防的石桌撞了去,只是她在齐煜泽诧异的目光中并没有撞上去,而是把早已扯下的水晶用力敲了上去,水晶应声破碎,化为一地的粉沫……
几乎是同一时间,齐煜鸿觉得自己的心剧痛无比。好闷!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企图吸入更多的氧气,心口似是被人扭曲一般。
死亡的念头第一次进入他的脑海,双腿再也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半卧在地上,任凭阴湿得潮气沁入心脾,他的脸色变得铁青,表情淡漠,身体冰凉,就如同尸体一般。
楚优璇看着眼前的齐煜泽没有任何异常,倍感疑惑:“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虽然不知他是否恢复了记忆,但他的毫无反应,让她紧张。
“我觉得我的心有点痛。”齐煜泽指的的是自己刚刚被她的行为举止吓得不轻,这也是他第一次与人开心了玩笑,因为他很想知道她的反应。
楚优璇一听立即慌了手脚,完全不顾男女之别,便将手伸向齐煜泽的心口处,想要看看他的情况。
见此,齐煜泽放声大笑,这个女人着实有趣。
他这一笑,楚优璇便知道自己上当了。佯装生气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理他。也许是因她的模样太过可爱,让齐煜泽情不自禁的自她身后抱住了他,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变得柔软起来。
齐煜泽不得不承认,自第一眼见到她时,便已被她深深吸引,一直以来对她的冷淡只是怕自己会越陷越深,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将她拒于千里之外。
如今她的执着更让他为之感动,也许他应该顺应天命、顺应自己的心。
他的“反常”让楚优璇认定他是恢复了记忆,久违的笑容再度回到了她的脸上。幸福的喜悦溢于言表。
回到王府后,楚优璇与齐煜泽的感情与日俱增,日日形影不离,这一切都被安雅儿看在眼里。还好她知道堂姐并不喜欢这位堂姐夫,而且还曾偷偷写信告诉她,他们并未圆房,这才让安雅儿放下心中的芥蒂,乐享其成的看着他们两那甜蜜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他们两的相处模式那么奇怪呢?不,应该说齐煜泽很奇怪,因为他还是那副阴阳怪气的老样子。
除了偶尔会露出一点笑容外,正常的时候都是一副阎王脸,看得就叫人害怕。
这天,齐煜泽去燕门关寻查,安雅儿拉着楚优璇坐在瑞王府的后花园里晒太阳,闲话家常。
遣退所有的下人,整个后花园里只剩下楚优璇与安雅儿了。
躺在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双手剥下一颗荔枝丢进了嘴里,嘴角泛起了甜密而满足的笑。
“楚姐姐,你怎么会和十四哥在一起的?”这个称呼是安雅儿想了一天一夜才决定的,既不会让楚优璇觉得尴尬,也不会太生疏。
“这个啊,说来话长。”楚优璇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解释给她听了,只能拿起一根香蕉,剥了皮就往嘴里塞。
安雅儿并不在意,反正她也没有特别想知道,只是……这几天她总是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可能是楚优璇与齐煜泽的事让她太震惊,从而忽略了很多事。现在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那此被她遗忘的事也在一点点的跑了回来。
“楚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这几天有点奇怪?”虽然她已经很努力的想了,但是仍然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被她遗忘了。
“奇怪?”因安雅儿的话,楚优璇也认真思考起来。忽然,一个人影闪入她的眼中,“雅儿,你知道鸿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安雅儿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就说感觉奇怪,原来是齐大哥不见了。我真是该死,怎么会没发现呢?”
听着安雅儿的碎碎念,楚优璇哭笑不得。仔细想想,她已经有五天没有见到齐煜鸿了,他去了哪里?
此时的楚优璇早已没了游园的兴致,内心的忐忑让她食不知味。他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直到深夜齐煜泽回府后,楚优璇那颗狂乱的心才有所舒缓,在这之前她已经把整个端王府翻了个遍。
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楚优璇几乎是在齐煜泽刚踏入房间的同时便出现在他面前,气喘吁吁的说:“鸿,不……不见了……”
“不见了?”齐煜泽并不相信她的话,他知道这次鸿来燕京的目的。他的不辞而别,应该是为了追查太后遇刺的事,“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看着齐煜泽气定神闲的模样,楚优璇狐疑地看着他,那神情真得人心里发毛。
“你何故如此看我?”齐煜泽被她盯着浑身不自在。
“你知道他去哪了?”虽是疑问句,但她的语气却很肯定。
齐煜泽没有想到这丫头一点也不笨,可他已经答应了齐煜鸿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出他此次前来燕京的目的。
“小优。”自从他们两个关系明了之后,齐煜泽就这样称呼她了,“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多想,再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楚优璇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一天见不到他,她都无法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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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真相
齐煜鸿不知他们是何时离开的,也不知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更不知此刻身在何处,他只记得在昏迷时脑海里出现了许多连续不断的画面,那些久远的记忆如同洪水一般倾泄而下。
看着眼前的男子,齐煜鸿觉得他很熟悉,似是哪里见过。
“你醒了?”就连这声音都很熟悉,果断而坚毅。
“你是……黎文?”他好像是叫这个名字的吧?
被点名的黎文,身体明显僵硬了下,很是意外。他只是路过那片竹林救起受伤的他,却没想到他居然认识自己。
“你叫我什么?”瞬间的僵硬被兴奋取而代之,在这里唯一会认识他的男人除了黎轩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他一直在寻找楚优璇,希望通过她找到黎轩,没想到上天居然给他这样一个惊喜,这是真的吗?
“你是黎文?”再一次确认心中的困惑,回答他的却是一个满满的拥抱,这拥抱也让齐煜鸿深信他就是黎文,前世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溶入新的身体里,他接受了这个拥抱,也接受了那些记忆。“你是黎文,是来找我的?”
黎文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这样抱着他,很久很久,久到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虽然黎文并不想这么肉麻,但是对于已经分隔了一个世纪的兄弟,现在的重逢特别令人激动。
相较于黎文的激动情绪,齐煜鸿就显得冷静许多,他从震惊中慢慢平复心静,他才看清自己现在所呆的地方。
竹质结构的墙面与屋顶,室内的家居也是相同的材质,竹筒还是青色的,想必这房子才刚盖好不久,是他一个人做的吗?如果是以前的他绝对不相信,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他深信这对黎文来讲并不难,整个屋子给人的感觉很古朴,伴着竹子的清香,这里便是绝佳的世外桃园,这小子还真的挺会享受。
许久,黎文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并且把他离去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他,包括黎耀的追踪。
“你是说他们还没有放弃?”齐煜鸿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执着,他都已经转世重生,他们依旧不曾放过他。
“我想除了黎耀的执着外,‘重生’的命令才是让他继续追踪的主因,一天没见到你的尸体,他们都不会放弃。”黎文原以为‘重生’会下命令抓捕黎轩,是因为他的逃跑,但替身的意外发现却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事情越来越大条了,虽然无奈却也只能坚持,除了兵来将挡,已经别无他法。
“他们抓你,是想抓你回去做寄生体。”这真是一项骇人听闻的消息,直到现在他都无法接受,“虽然你不适合做原体,却是极为难得的寄生体,不止因为你的体质适合做寄生体,更是因为你过人的意志,让他们认为你是做寄生体最合适的人选。”
所谓的寄生体,是制造再生人的一种新型方式,科学家通过把原体的大脑组织注入正常人的大脑里,用原体的思想严控制被寄生的人,可是目前用寄生体制造的再生人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没有灵魂、如同行尸走肉,这样的情况使再生人的研究停滞不前,无法产生新的突破。
经过“重生”众多科学家的研究,认定是这些寄生体是由于意志不够坚强,承受不了换脑带来的各种不良反应,导致移植过去的原体无法与寄生体相结合,从而使再生人失去了智慧。
“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齐煜鸿最关心的,他不是在意自己的生死,而是怕连累其他人。
“我想他没有那么快发现,可是我的出现会让他对你产生怀疑,毕竟我的身份很特殊。”虽然他的出现很有可能会害了齐煜鸿,但他已别无选择,不得不来,事情已经迫在眉睫,除了黎耀和黎叔之外,他又发现了另一个更为强大的敌人也来到了这里。
“他?还有谁?”齐煜鸿抓到了他话里的漏洞,看来事情远没有他想像的那般简单。
黎文原就没有打算隐瞒他,之所以会这么急着找他也是为了告诉他所有的事。可是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他还有些口干,拿起桌上已经凉透了的茶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暗然道:“我还没有查到是谁?但是他的能力绝对在我之上。”
整个“重生”,黎文是最厉害的发明师,没有人可以逃得过他的追踪器,可是这个人居然可以避开他的追踪器,足以见得这个人的本事在黎文之上,这样的敌人让人害怕。
“敌暗我明对我们很不利,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暴露出来。”绝对不能让他有机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可是现在根本不知道对手是谁,这样的情况并不乐观。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他的想法与齐煜鸿一样,想要让他真正逃出“重生”就一定要解决这个人才行。
“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用其他的方法联络。”见面的次数越少,对他们彼此来讲也就越安全。
这次的见面绝对是个意外,他的想法与齐煜鸿不谋而合,自手腕上取下类似手环的黑色物品交到齐煜鸿手中,使用方法不必多说,因为清楚齐煜鸿知道如何操作。
果然,齐煜鸿很自然地把它带在左手的手腕上,并轻触薄膜上面的那层透着银灰色光芒的顺滑表面,一个淡蓝色的透明屏幕出现在眼前,通过这屏幕便可以进行视频通话。
“这是你的新发明?”多年不见这种现代的东西,他有些新奇。
黎文得意的扬了扬头,并骄傲地向齐煜鸿介绍起这通讯器得特殊功能:“这里,左边的这个,可以隐藏屏幕,如果有其他人在不方便的时候可以隐藏屏幕,但是我仍然可以看到你那边的情况;这个可以发射麻药,但是最多发射3支,但是药性极强,要小心慎用……”
“这到底还有什么功能?”他真不愧是个发明狂人,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最近的定位系统,无需卫星,无线网络便可,不要接收塔,也无需任何中转站,而且速度绝对超越了光速。”黎文对自己的发明充满自豪,现在他都开始佩服起自己来了。
真是个自恋的家伙!齐煜鸿在心里暗骂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本事,居然能做出这种东西来。
现在既然已经清楚了所有的事,接下来便是行动的时候了,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几件事要处理。
“文,你先拖住黎耀他们,我还有事需要处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告诉楚优璇他才是她要找的人。
黎文明白他的想法,心照不宣,并下了逐客令:“既是如此,那就请王爷回府吧!”
知道他是玩笑话,齐煜鸿并未在意,笑着离开了。
当他回到端王府的时候,一个震惊又心寒的讯息传入他的耳迹。而这个“世界末日”的宣判者正是安雅儿。
安雅儿是齐煜鸿回到端王府后第一见到的人,也是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她的一句话,改变了他之前所有的计划。
“齐大哥!你回来了!”一见齐煜鸿,安雅儿便兴奋地跑到他身边,虽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齐大哥这个名字已经叫顺了,再者说,名字的主人也并介意她怎么称呼,所以她也不打算改了。
“雅儿,你干什么去啊?”看她一派喜气洋洋,脸颊红彤彤的样子,刚刚一定玩的很疯。
“我刚刚在与楚姐姐一起放风筝,可是十四哥说放风筝不好玩,于是我们就一起去蹴鞠。没想到蹴鞠比放风筝好玩多了,而且十四哥好厉害啊,就他进的球最多……”安雅儿说的眉飞色舞,完全没有注意到齐煜鸿越来越差的脸色。
齐煜鸿自然知道安雅儿口中的十四哥是谁,他没有想到才短短几天,齐煜泽与楚优璇竟然发展的这么快,而且安雅儿居然也叫他十四哥。齐煜鸿深知只有他认定的自己人才能这样称呼他,而今看来,楚优璇在他心里的位置非同小可,一向喜静又冷漠的他现在居然能够接受安雅儿已是奇闻一件。
“齐大哥你不知道,原来楚姐姐和十四哥之间有那么多感天动地的故事,我听得都哭了呢……”
“是谁告诉你的?”楚优璇真的会把一切都告诉她吗?
“是楚姐姐啊,她说十四哥就是她要找的人,是她命定的恋人……”
安雅儿所知道的,虽然并非全部,但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深深刺痛了齐煜鸿。
回想那天发生的一切,他恍然大悟。
原来他对她一直都有感觉,原来那天她是想帮他恢复记忆……
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远处传来的隐约的笑声,他明白,就算现在告诉她真相也是无济于事,她已认定了齐煜泽就是她要找的人,想要让她改变想法着实很难,而且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也只能另外找个合适的机会再与她说明。
“雅儿,齐大哥有事必须马上离开,如果你楚姐姐问起,就说齐大哥很快回来,叫她不必担心。”简单交待两句,齐煜鸿转身离去。
楚优璇看到了站在庭院里发呆的安雅儿,高声呼唤:“雅儿,你在做什么?快来啊!”
“来了!”一边应着楚优璇,一边向回跑,她还是没能理解刚刚齐煜鸿话里的意思。
跑到楚优璇身边,没有等她开口寻问,便已迫不及待的把刚刚的事说了出来:“楚姐姐,我刚刚见到齐大哥了,可是他说他有事,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我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回来了?不知为什么,得知他没事她开心的想要向全世界宣布,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真正放下来。
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他?楚优璇回答不出,只是做为朋友的关心而已,可真的是这样吗?她不知道。
齐煜鸿并没有直接去找燕南飞,而是带着那些带有虎形图案的物品去了静坛寺,因为他知道明梵大师特别喜欢虎,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来到住持所住的阐房,齐煜鸿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八仙桌上,明梵大师看了看他放在桌上的物品,慢慢坐下,双目微合,无声念诵着经文,手上的念珠亦在不停拔动。
齐煜鸿知道他在思考,并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的坐在另一个品着茶,等待着。
直至暮色笼罩了整片天空,明梵才停止诵经,缓缓睁开双目,意味深长的看了齐煜鸿一眼,微起的嘴唇欲开还闭。
“你,真的想知道吗?”明梵有口难言,这件事已经尘封了近三十年,他实在是不想伤害更多的人。
“大师有话请明言。”无论结果是什么,齐煜鸿都做好了准备,在他的心里也隐约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既然如此,老衲就把一切都告诉你吧。”随手拔弄着念珠,那些遥远如雪花般纷飞而至。
梁国原是齐国的邻邦,也是齐国的附属国,靠着齐国的庇护才得以暂享太平,由于梁国地少物稀,百姓生活比较拮据,即便这样还要年年向齐国进献朝俸,使得民间怨声载道。
梁王有一女,名唤:佟儿。此女有着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肌若凝脂、气质淡雅脱俗,一颦一笑皆可迷惑众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梁王对这女儿十分宠爱,百依百顺,并有意将她许配给与她青梅竹马的表哥叶洛。
然而在大婚前夕,齐国突然派人传旨,表示齐国君主有意纳佟儿为妃,并严令告知若有推搪之举定要派人前来将梁国歼灭。
接到此圣旨,众人皆感诧异,虽不明其原因,却也不敢以身试法,除了委曲求全,别无他法。
他们万不是齐国的对手,更不能冒着灭国的危险,拿全国的百姓生命当儿戏,为了国家,佟儿带着满腔怨恨来到齐国,成为齐璟的妃嫔。在佟儿入宫当天便被册封为佟妃,引得后宫一片哗然。
齐璟一见佟儿更是惊为天人,感叹此女天上地下举世无双,而他对佟儿的宠爱旷古绝今,正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于一身。
这样的专宠却并没有让佟儿快乐起来,反而成了禁锢她最残酷的枷锁,重情义的她不忍辜负齐璟的良苦用心,但内心对叶洛的愧疚更是让她寝食难安。
久而久之便一病不起,所有太医均无对策,齐璟只好颁布皇榜寻觅天下能人。
叶洛得知佟儿的病,冒死化装进宫只为与心上人见上一面,他化名叶隐进入了皇宫。
佟儿见到叶洛,心境大好,病情也得到了舒缓,齐璟见到此景便破例把叶洛留在宫中,成为佟儿一人的专属大夫,可即便如此两人能相见的机会也是微乎极微。为了传达心中对彼此的思念,便用琴音来代替。
一日,叶络陪着佟儿与齐璟出宫游玩时遇一弃婴,叶洛不忍,便抱了回去收为养子,取名:叶清云。由于叶洛住在望月宫的后院,所以叶清云便在望月宫住了下来。可是,后宫之地岂容男人驻足的?可皇上却为这佟儿一再破例,众妃嫔却妒忌却也别无他法,找不到佟儿的把柄。
五年后,佟儿诞下一子,齐璟欣喜为其取名:煜鸿。可是这一年,叶洛却带着叶清云去向不明,他们的失踪成了无法解开的迷。
也是这一年,齐璟去望月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并开始增加去锦瑟宫的次数。
锦瑟宫是燕妃的寝宫,这燕妃便是当今的太后。
燕妃曾与佟儿情同姐妹,也是这一年她们的关系开始恶化。
望月宫已不复往日的喧哗,渐渐归于寂静,无形之中这里成了一座冷宫只有佟儿带着煜鸿与二个宫女、太监一起生活,日子虽苦,却也是她过的最幸福的时光。
……
“这些事你如何知晓?”齐煜鸿狐疑地看着明梵,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老衲知晓的还不止这些,只是在回答王爷的问题之前还请王爷为老衲解答疑惑。”明梵很自然的提出交换条件。
“你问吧。”齐煜鸿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请问佟妃娘娘是如何去世的?”
齐煜鸿胸口猛然抽搐,那是他永远无法忘却的伤……
佟儿入宫的第五年……
齐璟早朝退朝后,打算去御书房处理未完的政事,却在途中遇到神色慌张的如意,觉得奇怪,便把她叫到了跟前,谁知这如意一见到他立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小宫女慌里慌张的,定有蹊跷。
“奴……婢……奴婢……如……如意。”
她的反应更加深了齐璟的疑问,他的声音变得严厉:“你是哪一宫的!”
“是望……望月宫。”
一听“望月宫”三个字齐璟的脸色刷得黑了下来,声音也更为阴冷:“何事如此慌张?”
“是……是……”如意“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下句来,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她不知道她的这种反应只会让齐璟更心烦。
“到底何事,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除了求饶,她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再不说你就真的会死!”齐璟此时已起了杀机,这是哪来的宫女,如此痴傻!
“十六皇子溺水,救起后高烧不退,奴婢去请太医,但是太医拒绝出诊……”
“拒绝出诊?他们好大的胆子!”
“他们说,说……”“他们说什么!”
“他们说,十六皇子并非皇上亲生,他们不愿为野种诊治……而且,还警告奴婢,如果此时被皇上知道,一定会……”
“定会怎样!”齐璟的脸已如死神一般,好在如意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否则此时非但说不出半个字,还会被其吓死。
“一定会被皇上五马分尸……”
“放肆!”声若惊雷,怒目圆睁,齐璟怒不可遏。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齐璟没有理会她,一边前行一边与身旁的太监说:“传朕旨意,叫太医院那群混蛋都给朕到‘望月宫’去。”
“遵旨。”小太监领旨快步离去。
齐璟早知佟妃在梁国有一青梅竹马,并且知晓此人正是叶隐,所以在五年前才以佟儿的性命作要挟逼走叶隐。
叶隐与佟儿之事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他曾极力遏止,并下了禁言令,没想到如今居然越传越大,而且越来越夸大,居然连累到了煜鸿。
齐璟急步向望月宫走去,想看看煜鸿的情况。
一踏入望月宫,一股阴冷之气迅速蔓延全身,这些竟然如此冷清,原是想保护她们,却没想自己的决定让她们的处境雪上加霜,心中的怒火也被减灭了不少。
没人通报,因为这里根本见不到一个人影,齐璟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来到卧室外,发现房门半开着,齐璟看着目渐消瘦的佟儿,心如刀割。
悄无声息的靠近,直至来到床边才站定,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那红得通透的脸蛋与紧锁的双眉便知道现在的他很痛苦,可这孩子硬是没有呻吟出声,着实难得。
“他很坚强,能成大事。”赞美之词脱口而出,齐璟一进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而佟儿却因这突出其来得声音,而打翻了脸盆,看清来者,佟儿慌乱行礼:“参加皇上。”
看着她的狼狈样,齐璟好似回到了六年前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那时的她也是这般惶恐。“他怎么样?”
佟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了了他话里的意思,答道:“高烧一直未退。”
齐璟还未接口,门外便传来众太医的声音:“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璟并没有立即责怪他们,而是叫他们先去给小儿子看病。当确认小儿子平安无事之后,才开始发难,这一次,十余位太医被斩立决。
而这件事更是轰动了整个齐王朝,百姓皆传佟妃娘娘因太医一句过失之言大动肝火,而君主为博取红颜一笑便残忍杀害十余名太医为其泄愤。
这样的传言很快传到齐璟的耳里,愤怒之余,更是下令彻查此事,誓要找出主某之人,将他碎尸万段。
佟儿自知事态严重,并有愈演愈烈之势,她担心此事会涉及幼儿,也不想让皇上有负于天下。
她欠他的,今生今世都已无法还清,更何况她的心早在五年前便随着叶洛离去的那日死去,生活在世上的只不过是一副躯壳,而今她可以解脱了。
当夜,佟儿坐在梅树下,这棵梅树是她与叶洛一起种下的。轻手抚着家乡的童谣,神情平静。
一曲终了,佟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毒药一饮而尽,抚琴的速度加快,再度弹起这首童谣,却不想一直熟睡的小煜鸿突然跑了出来。
“母妃,母妃……”小煜鸿开心的一路跑一路叫。
“鸿儿!”佟儿在见到儿子的霎那流泪满面,“鸿儿,你怎么出来了?”
“鸿儿听到母妃的琴声便出来了,这曲子真好听。”小煜鸿丝毫没有察觉出母亲的异样,一脸的兴奋。
“是吗?”佟儿已感觉到胸口的沸腾,她知道,药性已经发作了,“鸿儿,娘有话要对你说,你千万要记得长大以后去找一个叫叶隐的人,帮娘把这个交给他。”说着,从衣裳的内襟里取出一块玉佩交给了小煜鸿,那块玉上刻着的是一只欲待飞翔的大雁。
小煜鸿小心收好玉佩拿,殊不知命运的齿轮正在改变。
佟儿按压不住痛楚,一口黑血喷出后便吐血不止,胸口灼烧难忍痛苦不堪……看着自己的母妃此时的因疼痛而扭曲的模样,小煜鸿不知所措。
佟儿口齿不清地对儿子说:“鸿儿……去帮娘……拿点水来……”
小煜鸿回身,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他发现了事情的蹊跷。转回身的霎那却发现母妃已倒在血泊之中,任他如何呼吸都已无法答应了。
血依旧在向外奔涌着!染红了佟儿的白色锦衣!也染红了小煜鸿的眼睛。惊恐万分的他久久不能言语,看着母亲流淌满地的鲜血,他只感觉到一股灼热的刺痛。
……
明梵听完齐煜鸿的叙述长叹一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罪孽啊!”
齐煜鸿对他的身份已猜出七分,但仍旧明知故问:“大师为何叹息?”
“当年叶隐的离去,是想要保护佟妃娘娘,却不想还是害了她。”明梵的这些话更想是说给自己听,“如果当初叶隐不曾进宫,佟妃娘娘也不会蒙受这种不白之冤。罪孽啊!”
明梵的话印证了齐煜鸿的猜测,他这么说也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那么当年,你怎会突然失踪,而今又成为这静坛寺的住持?那燕南飞与你又是何关系?”齐煜鸿虽已猜出几分,却也不敢肯定。
其实当化名为叶隐的叶洛第一次与佟妃相见时,齐璟便已对他有了怀疑,之后更是派人暗中追察他的身份后得知他叶隐并非他的真名。
齐璟并未揭穿他是因为看到了佟儿的病因他而好转,虽气极却也无从选择,只因爱她的心太过强烈。
齐璟一直暗中派人监视着他们,而他们也安守本分并无越矩。日子久了,通过接触,齐璟了解了叶隐的为人,并与他成了至交。
然,好景不常,宫中流言四起,为了保护佟儿的名声,叶隐决定离开皇宫云游四方,齐璟深知他的用意,且顾虑他与佟儿的关系,故,未做挽留。
“果然是你,那燕南飞必定就是你的养子,叶清云。”这么说来,这清云门是不是他们父子创建的?可是……齐煜鸿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明梵看出了齐煜鸿的心思,言:“王爷猜得没错,老衲俗世之名确为叶洛,燕南飞也确实是老衲养子,但这清云门却与老衲毫无关系。自佟儿离世之后,老衲便遁入空门,从此不问世事,可是清儿却无法冲破心中执念,一心要找当今太后报仇,老衲也曾多次劝阻但均无效果。”
对于这个儿子叶洛很是心疼,心知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与佟儿,但他用错了方法,也太过执拗,过去的事都已化为尘埃,又何苦自寻烦恼呢?
清云门自成立至今牺牲了多少无辜的生命,只为平复自己心中的怨恨值得吗?
“那这清云门?”齐煜鸿不解,不过他相信明梵说的话,如果这清云门与他有关,当初他就没有必要帮自己。
以他对燕南飞的了解,他相信凭燕南飞的能力可以独自建立起清云门,但要在让清云门在一夜之间平地而起,这就是绝不可能的事。那么在燕南飞的身后帮他的人到底是谁?
明梵对此也很无奈,他也曾问过与齐煜鸿相同的问题,但儿子的回答却是答应了别人要保守秘密,而对那人更是绝口不提。
齐煜鸿知道,想到得到答案,知道那神秘人到底是谁,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燕南飞。于是他马不停蹄,向清云门赶去。
在他走之前,并没有忘记把那块玉佩交给明梵,这是母亲的心愿,今日,他终
清云门之迷
齐煜鸿飞身而至,却并没有进入清云门,而是躲藏到了清云门了一颗树梢上,暗中观察着里面的情况,并打开通讯器联系上了黎文,确认没有任何异常之后,又要来了清云门的资料。
清云门是个很神秘的组织,它的门徒散布在燕京的每个角落,小商贩、乞丐、财主、佃户……平时他们就混在普通人群之中,毫无异常,然而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又变得极为冷血残酷,如同机器一样没有感情。
齐煜鸿收起通讯器,正想潜入清云门,却意外的发现正与燕南飞走出来的虹儿,原来她也是清云门的人,虽然此时的她与青楼时截然不同,但那缕青丝却将她出卖了,因为那如丝绸般的秀发在这个时代是绝不多见的。
再度打开通讯器,将其转换成窃听模式后,燕南飞与虹儿的对话便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
“下一步要怎么办?”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甜美,与那日青楼所听到的声音一样。
“上官青如何了?”这是燕南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的感觉。
“已经被我杀了,我还以为他本事了得,原来不过是一只纸老虎。”
齐煜鸿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早已在上官雄的事件上了解了这个女人的冷酷,却还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冷血到这种地步,平淡的语气说出的却是最骇然的话语。
“他的部下呢?”这才是燕南飞真正关心的事。
“已经收编了。下一步怎么办?”虹儿又问了一次。
“上官青死了,江湖那些门派也就散了,归降的要善待,不从的,你知道怎么办。”
“属下明白……”
突然,一个阴冷的声音传入齐煜鸿沟的耳中,这声音是如此熟悉。
“没想到你会自投罗网。不过既然来了,就好好的玩玩吧。”这是齐煜鸿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当齐煜鸿醒来时,觉得四周环境十分熟悉,似曾相识。疑惑间,燕南飞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你?”齐煜鸿挣扎着起身,头还有些痛。
闻言,燕南飞迅速回身,齐煜鸿可以感觉到他明显舒了口气。
“你还好吧?”燕南飞跑到他身边急切的寻问,生怕他受了伤。
“我没事,只是……我怎么会在这?”齐煜鸿试探性的寻问,想让他说出实情。
燕南飞眼神闪烁有些心虚,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的同时一股冰凉之气扑面而来,满园的牡丹已渐渐凋谢,不免让人有些凄楚。齐煜鸿起身,右手按住微痛的额头,站到燕南飞身边,目光深邃地看着他。这风让齐煜鸿清醒很多,头痛也得到了缓解,然而那个疑问仍凝聚在心头,久久不散。
许久,燕南飞才反问出声:“你怎么会到这来?看到了什么?”
“你希望我看到什么?”悠然反问,眼角还带着一丝笑意,只是这笑容让人看不懂他的真实想法。
燕南飞退后几步,回身看着他,双目如炬:“你为什么要来?这不关你的事!”
“真的不关我的事吗?你还打算瞒我多久呢?”淡淡的声音说出的话却震得燕南飞一脸诧异,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燕南飞表情复杂,自己一直隐瞒不告诉他真相就是不想把他搅进来,虽然曾想把一切都告诉他,但那只是一时的冲动。而今,他只想自己解决这件事。
“你都知道了?”燕南飞明知他已知晓,却仍希望可以听到他否定的回答。
“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执着?”在那五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如此不顾一切?
“佟妃娘娘就如同我的生母一般,那五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能有这样一位母亲,此生无憾。”略微整理了下心情,燕南飞继续道,“当初父亲带着我离开是希望她可以幸福,这也是我最大的愿望,可是没想到当今太后居然如此卑鄙。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齐煜鸿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但真的是太后吗?那个慈祥的老人?虽然知道她的手段,却无法与卑鄙联系到一起。
“你怎么知道是她?”
“这几年我一直在追查佟妃的死因,终查出当年放出流言重伤的就是当今的太后。如果不是她,父亲也不会那般痛苦!你可曾知道他受了多少苦!每当午夜梦回,他总是一个人独自徘徊。看着他那落寞的身影,我的心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燕南飞越说越激动,嘴角已有些抽搐,那些记忆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根本无法体会。
齐煜鸿深深地吐出口气,试着缓解压抑的情绪,他怎会不知那种感觉呢?那种相逢不相识的感觉,比不曾相见更让人不堪,那种痛尝一次就够了。
不愿再触及心中的伤痛,齐煜鸿转移了话题:“我怎么会在这?”
燕南飞一时之间没有领会他的意思,怔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收拾好状态,恢复了冷静自持的自己:“你快走吧,这儿不是你呆的地方,我不希望你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你怎知我现在不是在风暴的中心?”齐煜鸿倏地有种感觉,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似是冲着他而来的。
“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燕南飞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不由分说便将齐煜鸿向外推。
齐煜鸿还想说些什么,但手腕的传来的震动让他明白黎文正在呼叫他,无奈他只好先行离开了清云门。
天色渐晚,清风袭来倍感凉意,这倒与齐煜鸿此时的心情很相衬。
“什么事?”黎文叫他叫的这么急,一定是发生了重要的事情。
“小优失踪了。”
沉重的语气带给齐煜鸿的犹如晴天霹雳,大脑的瞬间空白让他不知如何是好:“怎么会这样?”
另一端的黎文面带忧色,他现在担心的反而是齐煜鸿了:“我们到瑞王府碰面。”
看着屏幕上消失的人,齐煜鸿满是担忧,他按着黎文的指示赶回瑞王府,希望事情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糟。
清云门离瑞王府的路程并不远,但却要通过几个集市,拥挤的人流让齐煜鸿不得不放慢速度,所以当他赶到瑞王府时,夜幕已然降临。
站在瑞王府的大门前,齐煜鸿一脸狐疑,紧闭的大门外那高挂的灯笼并未点燃。推开沉重的大门,整个王府里面更是漆黑一片、死寂一片,这里只能听得到他一个人的脚步声,那声音虽沉重却也无比坚毅……
虽然这里没有一点光亮,但凭借着记忆中的印象他顺利的来到了前厅。
怎么会这样?他百思不得其解,堂堂齐国瑞王爷的府邸,怎会空无一人?这人都到哪里去了?
正当齐煜鸿无法解开心中疑云的时候,远处的一点光亮引起了他的注意,悄悄隐身于梁柱之间,等待着闯入者的到来。
随着那光亮一点点的靠近齐煜鸿全身都绷得紧紧的,当闯入者终来到他的身边时,他聚集了所有内力的左手快速出掌向闯入者的身上打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掌被那个轻易的躲开了。
在齐煜鸿还未来得及出第二招的情况下,闯入者率先出声自报家门,怕是再晚一步就要命丧黄泉了。
“是我。”急促的喘息声自语落后响起,看来他刚刚躲得很急。
“怎么是你?”很显然齐煜鸿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的人是他,“你不是应该去救人的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黎文长舒了口气,庆幸自己的命大:“还好我躲得快,不然就死在你手里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的。”齐煜鸿可没有心情与他开玩笑,而且语气中一点亏欠的意思都没有。
黎文并不因他的表现而感觉到不满,收起玩乐的心情严肃起来,点燃大厅内所有的灯后,才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抓走楚优璇的是黎耀,所以你大可放心,他们不会伤害到楚优璇,毕竟他们的目标是你。但是他们同时抓走了你哥哥以及王府里的所有下人,这就让人费解了。”
黎文的话说的不无道理,得知抓走他们的人是黎耀齐煜鸿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他知道黎耀虽然心狠,但绝不会滥杀无辜。
“他怎么会抓走所有人?”齐煜鸿不解的问。
如果想引他现身,只抓楚优璇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把全府的人都抓走?如此大费周章是何用意?
“会不会与那个人有关?”黎文提醒着他。
“你是说……他?”齐煜鸿在心里已经肯定了黎文的想法,而且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但那个“他”会是谁呢?
“我想他们应该已经联络上了。”黎文肯定的说。
齐煜鸿长叹一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此时的他没有丝毫的头绪可言。
就在齐煜鸿一筹莫展之际,又一个人突然闯了进来。
“齐大哥!”安雅儿一把抱住齐煜鸿,全身颤抖不止,发现的声音带着极重的哭腔,“楚姐姐……还……还有十四哥……他们……他们都被……”
齐煜鸿心疼地拍着安雅儿的背,轻声安抚:“雅儿乖,别怕!齐大哥都知道了。没事了,没事了!”
待安雅儿心静平复之后,齐煜鸿这才问出心中所惑,当所有人都被抓走的时候,为什么独留她在这儿?
“雅儿,你还记得事情的经过吗?”
“我……我看到有两个人,他们见人就抓,而且那银白色的头发看起来好可怕。”安雅儿一边说着,一边向齐煜鸿身体靠了靠,“其中一个男的看到我了,我想叫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想动也动不了……”
“姑娘,你说,那个发现你的男人,长得什么样?”黎文打断了安雅儿的话,急切的想要知道那个白发男子的样貌。
“他……”一双犀利的眼睛倏地出现在安雅儿的眼前,吓得她连着向后退了几步,“狐狸!”这是他给她唯一的印象,那个拥有一张狐狸脸的男人真的好可怕。
齐煜鸿与黎文对视一眼,彼此都已明了了对方的想法:黎耀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有跟你说什么吗?”齐煜鸿耐心的寻问。
“他说,想救人就到顺阳去。”安雅儿停顿了下,凝思了好一会后才继续说,“我觉得很奇怪,他和他的同党从我身边走过时,他们像是根本就没有见到我一样,连瞧都没瞧过我一眼。”
“我早上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在,晚上便被人掳走,还是那么多人,怎么会跑到顺阳去?”齐煜鸿很不解。
“他用一个袋子的东西,里面有出蓝色的光,我看见他把那些人一个一个的推进去,上百号人全装进去了!”安雅儿茫然地说着,她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办到的。
“不必看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黎文在齐煜鸿转过头来的时候,冷冷地回了一句,他同样很震惊,那个发着蓝光的袋子到底是什么?
良久的沉默让人心慌,特别是在这漆黑的夜晚,更让人觉得恐怖,齐煜鸿与黎文用眼神传递讯息,看来黎耀是故意放了安雅儿,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看来那个神秘人已经坐不住,准备行动了。
“重生”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只是会是谁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人已经来了,要是他们再不迎战就太“失礼”了。
齐煜鸿刚刚起身便被安雅儿拦住了:“我也要去。”
“你一个女人,去干什么?能打还是能杀啊?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增加我们的负担,还是乖乖留在这吧。”黎文自打来到齐国之后,用这招吓退了不少人,但是今天他可能是用错了方法。
安雅儿气急败坏的吼了回去:“少瞧不起我,本姑娘可是一代女侠,什么场面没见过!我非要去!”
黎文被她的气势镇住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年代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异类,也因如引而一时语塞,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了。
“怎么,没话说了吗?”安雅儿以胜利者的姿势向黎文挑衅。
“那里很危险,而且我也没有足够的心力去保护你,你就行行好,留下来等着,行吗?”硬得不行只好来软的,希望这招会有点用处。
“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放心好了。”
事实的结果是,软的也不行。
齐煜鸿此时走到安雅儿身边,在其耳边耳语了一番。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的安雅儿,此刻却很听话的点点头,表示愿意留下来。
齐煜鸿这才与黎文离开瑞王府,不过在走之前他们选了两匹最好的快马,自瑞王府的后门出发飞速奔向顺阳。
此时的月亮为他们将这黑夜照得透亮,透着月光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路的方向。“我从未见过这么大、这么圆、又这么亮的月亮。”黎文由衷的感叹,手上的马鞭并未松懈,很有节奏的敲打着马儿,希望它可以跑得再快一点。
齐煜鸿一直跑在黎文的前面为他引路,听到他的话时心里产生了抵触的情绪,“那里就是一个地狱,就算死,我也不会再回去。”
“我也是。我想有这种想法的人可能不止我们两个。”黎文试着把话题转开,可却没发现自己的话题更沉重。
“可是我们很幸运的逃了出来,只是其他人就……”齐煜鸿再也不想掩饰自己心里的苦涩。
“别担心,他们也会想到办法的。”
齐煜鸿因黎文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而骤然勒紧缰绳停了下来,并对着黎文大吼一声:“你说什么?”
黎文一时反应不及差点摔下马去,稳住身形后,忍不住反吼回去:“你想干什么?要停下来的时候不能说句话嘛,我差点被你害死!”
“对不起,只是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齐煜鸿类似祈求的语气让黎文心里舒服不少,也就不打算计较了。
于是黎文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一次齐煜鸿沉默了,但是他的双眸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如果我猜得没错,黎耀追捕我的目的也许和我们是一样的。”
“你是说他利用追捕你的机会而逃离‘重生’?”黎文并不相信他的动机会这么单纯,“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
“可不可能,见了他就会知道了。”齐煜鸿对自己的判断力很有自信。
“他对‘重生’忠诚得像条狗。”黎文很不屑,并不相信齐煜鸿。
“那我们就走着瞧吧!”说完,马鞭一挥,把黎文甩在了后面,并不顾身后传来的咆哮,继续飞奔。
虽然已是快马加鞭,但到达顺阳也已是七日之后了,这七天的日夜兼程在他们抵达顺阳城时接到了来自身体的抗议。
“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再……说吧。”黎文趴在马背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就算……你不累……马……也累了……”
齐煜鸿看了看黎文的样子,又低头瞧了瞧身下的马,他的心里有些愧疚,也有些无奈。
找了一家临街的客栈,向老板要来热水洗了个澡,连饭都没吃黎文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这七天的奔波把他累坏了。
住在黎文隔壁房间里的齐煜鸿同样躺在床上休息,可那双眼睛却始终是睁开的,因为每当他闭起双眼时都可以清楚的看见楚优璇那醉人的笑容。
这七天不知她有没有受苦,也不知她现在是否有危险,虽然相信黎耀不会为难她,但是黎耀背后那个人会怎么样呢?
就在齐煜鸿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时候,天色一点点变暗,夜幕无声无息得来临。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的来袭,沉沉睡去。
夜半三更,一个黑衣人影在顺阳城上空飞窜,从一个房顶跳到另一个房顶,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当他飞到一间复合式二层小楼时停了下来,纵身一跃,平稳地站在了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再一个闪身,进入客栈内,脚步未曾停歇直奔二楼。此人步履虽快却又极为轻盈,而且在走路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吱~”齐煜鸿房间的门被人拉开一条缝隙,一个人影闪入后又轻轻将门关闭。
此人仍旧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色面纱,全身只露出一双凌厉的眸子,抽出腰间的匕首,一道寒光闪过照亮了她的眸子,那双眸子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站在齐煜鸿身前,看着他熟睡的容颜,一声冷笑,神情满是不屑。她将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对准齐煜鸿的心脏用力刺了下去。
黑衣人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把深深卡在床板上的匕首,由于用力过猛,她无法将匕首拔出,而那个此时应该熟睡的人却消失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你为什么要杀我?”一个极具磁性的声音身她身后响起。
黑衣人立即回身凶狠的看着他,此时,房间的油灯被人点燃,灯光照射出了黑衣人曼妙的身姿,不用问便可知道她是个女人。
“因为你该死。”她起身面对齐煜鸿的同时,运气将匕首拔了出来紧握在手中。
齐煜鸿将她从头至脚看了个遍,这身形,这声音,还有这双眼,像极了一个人。当他看到她手中紧握的匕首时,确定了她的身份。
这匕首与上回行刺太后匕首几乎是一模一样,与此说来她就是那个刺客。
“虹儿姑娘,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齐煜鸿笑道,眼睛又迷成了一条缝。
既然已经被他认出,虹儿索性将面纱扯了下来。冷言道:“没想到你命这么大,上一次居然没有杀死你。”
“虹儿姑娘指的是哪一次?是你在燕京城外找人刺杀我的那一次?还是在青楼时的借刀杀人的那次?”
说话间黎文也走了进来,与齐煜鸿一并坐在房间正中的桌子上,还不忘为自己倒杯茶,虽然杯水早已凉透,但还是挺解渴的,他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只是有一点口渴。
虹儿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冷漠本色:“你怎么知道在燕京城外拦截你的人是我?”
齐煜鸿抬起手,请她坐下来,当虹儿坐定后,齐煜鸿又为她倒了杯茶,推到虹儿的手边说:“这茶虽是冷的,不过并未隔夜,勉强可以解渴。”
虹儿冷目而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脸,她就不相信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虽然现在的情况对她不利,但是她却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她知道齐煜鸿不对伤害她,虽然她知道这种想法很可笑。
“你就快说吧。”黎文在虹儿还未开口之际抢先一步,自从见识过安雅儿的本事之后,黎文可是不敢再怠慢了这位姑娘,看她样子一定比安雅儿更难缠,为了自己和好友的小命着想还是别惹她发飚了。
“还记得当日在青楼时,你与安雅儿在打斗过程中掉了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的另一半却在那日燕京城外掉落了。恰巧这两件东西都被我得到了,它们缺口刚好可以很吻合的拼在一起,这就足以证明它们是属于同一个人的,那个人就是你。不过你也实在是太粗心了,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虹儿将手伸入衣襟,掏出了这件虎形吊饰,这是七日前燕南飞交给她的。原本金制的吊饰被镶嵌在了一块紫玉上面,玲珑剔透。
“这是他七日前送给我的,他帮我把它补好了。”虹儿如痴如醉的看着这它,原本冷漠的表情因此变得柔和,凌厉的眼神化为一池春水。“它对我很重要,所以我一直都不舍得离身,就算是只剩下一半的时候。”
“是他送你的?”虽然是疑问,但从她的表情里齐煜鸿已经得到了答案。
“嗯。是他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会活到现在。”虹儿的情绪变得很激动,“十年前,我那嗜赌如命的爹不仅输光了所有的家产还要将我娘卖到妓院,我娘不堪受辱投河自尽,可他却把心思动到了我的身上,如果不是燕南飞及时救下我,我早就去追随我娘了。”
“所以你就加入了清云门?”黎文问道,这看起来很合情理。
可是虹儿的回答与刚好与其相反:“他教我武功要我自保,他很细心的教我,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后来,他创建了清云门,却不允许我加入。”
“那你……”黎文问。
“我并不是清云门的人。”
“那你……”齐煜鸿再问。
“这是我自己的主意,我知道你对他来说重要,我原也不想对付你的,但是我听说你要来对付他,所以我才想要除掉你。只是没想到……”
“你没想到我的命这么大,居然这样都死不了。”齐煜鸿接下了她的话,同时又有一个更大的疑问,“你是如何知道我要来燕京的?又是如何知道我的样子?”
“是个神秘人告诉我的,我只见过他一次。”
“他是谁?长得什么样?”
黎文迫不及待的问,没想到虹儿却突然翻了脸。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而且我今天来非杀他不可,现在又多了一个你!你们知道的太多了!非死不可!”
话落,虹儿倏地站起,身形如梦似幻,黎文虽说会些拳脚功夫,但这阵势却是闻所未闻,如今更是毫无招架能力。只能站到齐煜鸿的身后,很懦夫的寻求保护。
齐煜鸿站在原地,看似未动的身体已经凝聚起全身真气,用更快的手法去抵挡她的攻击,严密的防护让她找不出任何破绽。渐渐地,她移动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齐煜鸿抓住时机,一掌打到她的肩上,结束这场毫无悬念的打斗。
“啊!”虹儿吃痛一声,退到窗边,吐出口中鲜血,一个飞跃消失在黑暗中。
虹儿一消失,黎文就忍不住向齐煜鸿开始发射“连环炮”了:“你怎么让她跑了?她可是很危险的人物,而且她几次三番的害你,你还放过她?还有那个燕南飞又是怎么回事?你那天都去干什么了?这些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
“哎!”齐煜鸿重重地叹了口气,似是故意叹给黎文听的。
“你……”
“好好,我说。”看出黎文真的急了,齐煜鸿才不情不愿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包括他被人打晕时所听到的话。
“照你这么说,再加上刚刚那个叫虹儿的女人所说的话,那个神秘人好像早就知道你似的,但是,他为什么不动手?反而要等着黎耀来呢?”黎文始终猜不透那神秘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要除掉的人不止我,还包括你,和黎耀他们。”齐煜鸿说的很淡然,可是心里却无法平静,他逃了这么久,最终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吗?
黎文沉默了,他知道齐煜鸿说的很有可能会变成真的。他不怕死,只是一想到婧琪,心就会痛。
“在想婧琪?”齐煜鸿微笑地看着他,想要驱散这如死寂一般的安静。
黎文笑了,笑得那般苦涩。这笑让齐煜鸿内心的愧疚再度加深,如果不是他这一
黎耀
顺阳城郊的城皇庙处六丈外,有一长约三丈的圆形石制祭台,当齐煜鸿与黎文赶到的时候,祭台上已经站着四个人了。黎耀与黎叔将齐煜泽与楚优璇夹在了中间,黎叔更是讥讽的看着齐煜鸿。
深邃的眼光扫过站在祭台上的每一个人,当他的视线与楚优璇的视线相对时,周遭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她瘦了,可气色很好,也没有受伤的痕迹。可是……为什么自她的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情感?不,那不是没有情感,而是淡漠,就好像他们是从未相见的陌生人。与他眼神的接触短到只有霎那,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身上。为什么会这样?
“你终于来了。”黎耀那阴沉的声音传入了齐煜鸿的耳朵里,这熟悉的声音对他来讲已经很遥远了。
“放了他们!”回答他的是黎文。
“上次让你跑了,现在你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黎叔接下了黎文的话,叫嚣道。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放了无辜的人!”黎文冲着黎耀喊,根本没有理会黎叔,而黎叔的脸色也越加难看了。
“如果我不放呢?”黎叔发狠道,可是这次回敬他的人却是同一国的黎耀。
“放了他们。”
黎叔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不相信这话是他说的。黎耀很有耐心的又说了一次:“放了他们。”
“可……”黎叔还想说什么,却看到黎耀警告性的眼神而把将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右手做了一个抽出的动作,齐煜泽与楚优璇应声倒地。
“你!……”
“别担心,他们没事,只是我不想有人来捣乱,我们之间的事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吧。”说完,黎耀走下祭台,黎叔紧随其后。二人走到齐煜鸿面前站定。
“还有什么话想说吗?”随着他的话音落定的同时狂风大作,黎耀那银白色的发丝随风而起,宛如一条飞舞的银龙。
“没有。”齐煜鸿的身体站在原地,稳如磐石,丝毫没有受到这狂风的影响。
而黎文却有点站不住了,这风来得着实奇怪,怎么会无缘无故刮这么大的风呢?可是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随即发生。
黎耀抽出腰际的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了出去,黎叔瞪大双眼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然而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应声倒地:“你……”
他到死都没能明白,黎耀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黎叔,黎耀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冰冷的双眸没有一丝生气,转身走到楚优璇倒地的位置,伏下身将一枚蓝色药丸塞入楚优璇的口中,同时又将一枚黑色药丸塞进齐煜泽的嘴里,两人立即清醒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黎文实在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什么用意,“你在玩什么把戏?”
“亏你还是发明家,怎么脑子这么笨。我看,你应该先发明点东西太让你自己变得聪明点才行。”黎耀不冷不热的嘲讽道。
楚优璇很给面子的第一个笑场,她这一笑不要紧,所有人都跟着笑了起来,除了两个当事人,一个一脸冷漠,一个一脸痴样。
“文,你还明白嘛,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想杀我。否则,我早就死了,哪还有命和你站在这儿。”齐煜鸿说完,笑着走向黎耀,两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谢谢你!”齐煜鸿由衷的说,虽然他也是最近才发现他的用意,不知道这会不会太晚。“对不起,我到现在才知道你……”
“傻瓜,兄弟俩还说这些做什么。”黎耀反抱住齐煜鸿,用力的拍着他的背,虽然有这样的动作很肉麻,但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方式可以表达内心的喜悦。
这样的惊人之语更是让所有人费解。
“你说什么?你们是兄弟?”黎文第一个叫出声,而齐煜泽也是紧锁着双眉,一脸的不悦。
“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也有很多疑问,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齐煜泽说话的声音不大,而且很慢,但却极具威严,给人一种不容抗拒的感觉。虽然和黎耀一样都是冷冷的,但他给人的感觉更是刺骨。
黎耀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算是默认了他的意见。不过他先走到了黎叔的尸体前,取下他的通讯器并按下最下面一排的最左边一个键,一道红色光束显现而出,这光束照在黎叔尸体上时,黎叔的尸体便随着这道光束的消失而消失了,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留下来。
“这……”黎文狐疑的眼光投到黎耀的身上,这东西就连他都没有见过。
“这是我偷来的。”黎耀好心为他解答,同时又按下右边第一个键,一道蓝色光束出现,“大家都过来。”
众人闻言都走了过去,刺眼的光让所有人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一阵眩晕过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纯白的世界里。空旷无际,除了他们彼此之外,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第一个发出疑问的还是黎文。
“无极之境。”黎耀的语气显得有些急躁,他向来不喜欢向别人解释些什么,如今却要他说这么多,那些耐心早就用光了。
“无极之境是什么?”齐煜泽也忍不住了,他们这几个人在搞什么鬼?
“传说中,无极之境是一个无形无影的空间,它的长度等同与宇宙,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静止的,无论在里面呆上多久都可以回到最初进入时的地点与时间,所以这个空间很少有人会发现,而这个空间也只是一种传说,没想到它真的存在。”黎文感叹,双眼一直盯着这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鸿,你又是何时与他们相识的?”齐煜泽很讨厌这种被忽略的感觉。
可是齐煜泽不知道,他所说的这番话已经被有心之人记在了心里,楚优璇一直沉默的听着,看着,不动声色。
齐煜鸿看了看楚优璇,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说出真相的好时机,但他却不得不说了。“其实,这件事很复杂……”
这个故事很长很长,齐煜鸿说了很久很久,其他人都在静静的聆听,没有人打断他,当这个故事讲完的时候,齐煜鸿把目光投到了楚优璇的身上,他现在的心情很乱,很担心她会不理解,会恨他。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不约而同的转向楚优璇,其中最难解的眼神就是齐煜泽的,他在等,等楚优璇的答案,等待着最终审判。
楚优璇来到齐煜鸿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颤抖的双手却显示出她的内心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抬起右手狠狠了甩了一巴掌。齐煜鸿没有躲避,硬生的接了下来,清逸的脸上瞬间多出五个鲜明的指印。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楚优璇更是一把抱住齐煜鸿,把头深深的埋入他的胸膛,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
齐煜鸿轻轻将她反抱在怀里,深深地吐了口气,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地。
黎文的眼神是欣慰的,黎耀的眼神是淡然的,齐煜泽的眼神是失落的。
齐煜泽的心情很复杂,她对他的笑,对他的好,只不过是认错了人,他,只是一个替身。可他确陷下去了,动了真情,爱上了她。恨吗?怨吗?他不断在心里问着自己,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到那对相拥的人儿身上时,他有了答案。
他不恨、不怨,只是有些不甘。是的,不甘,如果当初是他先遇到她的话,事情也许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可是现在,无论以后他多努力的想要住进她的心里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因为她的心早已给了另一个人,再也收不回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一直躲在齐煜鸿怀里哽咽的楚优璇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为这么一句话。
但是齐煜鸿听懂了,看着她如此这般,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对不起,当时出了点意外,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以前的事我不说,是不想你遇到危险。对不起,对不起……”
齐煜鸿一直在道歉,对她的愧疚又岂是几句对不起就能填补的。
楚优璇担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语气坚定的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你有什么决定,都要让我知道!”
齐煜鸿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但是这一刻他却已经决定要失言了。
“好了,你们两也别肉麻了,以后相聚的日子还多着呢,现在我更想知道黎耀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黎文可没有忘记他刚刚说的那句兄弟俩。
经他这一提醒,剩下的人也都把视线集中到了黎耀身上,而黎耀也被这么多道眼光盯得全身都不舒服,可是他并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解释,索性大吼一声:“你们问黎轩好了,别这样看着我!”
他的话的确很有震慑力,三个人的视线又回到齐煜鸿的身上。齐煜鸿被这突然扫来的六只眼睛吓了一跳,但他也立即恢复过来,满足了三只好奇宝宝。
“还记得那场车祸吗?那的确是我制造的,但是如果没有人配合也是不可能成功的。还记得那天我曾离开的那两个小时吗?”
“你是去见他?”黎文那天晚上一直和他在一起,唯一分开的就只有在他做了决定之后离开的那两个小时,他以为他去散心,没想到会是去见黎耀。
“没错,当时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来找我,但是虽然已经找来了,我也不可能逃避,于是我便去他……”
……
午夜的青湖长堤上除了蝉鸣蛙叫之外,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此时在昏暗的路灯的照射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正无声的相对而立。
“我终于找到你了。”身着银白色服饰的黎耀最先开了口。
“你以为找到了我,便可以带我回去吗?”纯黑色的礼服穿在黎轩的身上更加衬托出了他的迷人风采,面对不相伯仲的敌人,并未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慌。
“你不该逃的。”黎耀的眼神透出了一丝凶狠,但那只是一闪而逝。
“我想,这与你无关。”
“谁说与我无关?就是你该死的逃跑破坏了我所有的计划,我狠不得杀了你!”黎耀气急,一把抓住黎轩的衣领,想要给他一拳,但最终还是没能下得了手。
黎轩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里的含意。
黎耀没有说话,从胸前的吊坠里取出一张芯片,并将手上的控制器取了一下,一并交给了黎轩,然后赌气似的转过身去,不愿看他。
黎轩狐疑的将芯片放到控制器里,蓝色的透明屏幕立即跳了出来,并开始播放一段视频录像……
视频中出现的是一个正在待产的产妇,她被痛苦的推进手术室,随后一个医生抱着两个婴儿走了出来,放到了育婴房。
接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出现在视频中,他一身黑衣并戴了顶黑色的帽子,并用黑色的口罩挡在的整张脸。这男人在育婴房外来回转着圈的徘徊了许久后离开了,随后的视频断了讯号,当视频讯号再次恢复的时候,一切正常,只是在最视频画面最角落的地方有两个婴儿床是空的。
“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黎轩还是问了出来,想要他亲口把答案说出来。
“这段视频是我在一个寻子的女人身上找到的,那时我正在出任务,所以有足够的时间来证明那个女人所说的一切是否是真实的。于是我与她做了dna比对,结果是99。99%的相似率,随后我又把你、黎文、还有黎叔的dna偷了出来,结果,你与我的dna比对结果是一样的,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当初偷把我们偷出来的那人是个职业的偷婴者,就是他把我们卖给了‘重生’,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用承受这种非人的待遇!”黎耀越说越激动,最后更是一掌打在了石堤上。
黎轩看得出他并不是在演戏,也就相信了他所说的一切,心中更是悲喜交加。
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的黎耀继续说:“我原是打算把一切告诉你,然后与黎叔和黎文一起把黎坤给杀了,铲平这个嗜血的地狱。我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可是你却在这个时候选择逃跑……”
黎轩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而黎耀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因为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黎轩的逃跑“重生”对他们的戒心更重了。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会再想办法摆脱重生,但是你……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黎坤已经发现了这个时空,你在这已经不安全了。”黎耀焦急地说。
“我已经有了决定,而且需要你的帮助……”
黎轩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黎耀,却也黎耀的计划不谋而合,于是一场车祸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出现了。……
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另一个问题的答案还没有得到解决,喜欢刨根问底的黎文又发问了。
“那你为什么要杀死黎叔?”
“他是叛徒!”黎耀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黎文却懂了。
“那……那个神秘人,难道就是……黎坤?”黎文的声音有点颤抖,如果是他,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就……就会凶多吉少了。
黎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但接下来要怎么做呢?他们要怎么办?黎文想问,但却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一直惜字如金的黎耀却在黎文停下来之后,开始说话了。
“我手上的这个东西,是‘重生’依照黎文原来的通讯器功能的设计图,经过改良又加了违禁品后,重新整合而成的‘十全通讯器’,除了刚刚你们见到的这两项功能之外,它还有变人的功能。”
“变人?”
“没错,它可以把你变成任何人,外貌声音完全一样,就连行为和一些习惯动作都可以做到八成的相似率。这通讯器做了一千个,只有这一个是成功品。这个是我我趁着他们不注意偷来的,并且换了一个次品进去充数,所以没人知道这个实验成功了。现在,我有一个计划……”虽然明知不会有其他人听到,但他还是习惯性的压低了声音。
“这么做真的没有问题吗?”黎文有点担心,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
“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想要对付他,也只能如此了。”齐煜鸿说。
“那你呢?”黎耀问向一直没有出声的齐煜泽。
齐煜泽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话:“鸿不只是你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我不管你们要做什么,但是我不允许有人伤害我的弟弟。”
黎耀再次举起手中的“十全通讯器”,再次按下右边第一个键,众人回到了原来的那个祭台。
调整好状态之后,齐煜鸿与楚优璇共乘一骑,齐煜泽则是骑上了黎文的马,三人飞驰而去,黎文与黎耀则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我们要去哪里?”已经变成楚优璇模样的黎文问道,这声音、样貌、就连动作都与真正的楚优璇一模一样,而黎耀则是变成了齐煜泽的样子。
“去做我们该做的事。”虽然觉得黎文说的是废话,但他还是回答了这废话。
齐煜鸿一行人来到顺阳城门口时停了下来,齐煜泽独自一个进了城,齐煜鸿与楚优璇则在原地等候。不一会儿,齐煜泽驾着一辆马车出来了,而马车里已经堆放好了所有的生活用品,于是三人便改乘马车向京都赶去。
刚走出没多久,楚优璇便突然大叫一声,这一声“惨叫”把两个男人吓得不轻。
“怎么了?”齐煜鸿担心的寻问。
“雅儿怎么办啊?”楚优璇则怪自己的粗心。
“放心,我已经飞鸽传书叫她回顺阳。”这次回答她的是齐煜泽,“现在的她已将芳心暗许燕南飞,这次是不会再逃婚了。”
“可是……”
“不用担心,没事的。”齐煜鸿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但是现在已经没的选择了,现在只希望可以把对雅儿的伤害降到最低。
由于要配合黎耀的行动,齐煜鸿他们回京的事都是保密的,特别是在进宫时,三人都做了一回“刺客”。由于楚优璇不懂武功,齐煜鸿与齐煜泽不得不带着她左转右转的躲避禁军侍卫。
“我们这是要去哪?”楚优璇在皇宫里住着的时候都只是在望月宫打转,如今这若大的皇宫真的让她找不到北了。
“去冷宫。”齐煜泽双眼一直注意着正在走来的禁卫军,头也没回的说。
“为什么要去冷宫?”冷宫不是自古以来都不让人随便进的吗?
“现在的冷宫并没有人,以前关在冷宫里的妃子都让皇上送出宫去了。”齐煜鸿说话间按了按楚优璇的头,并把她护在身侧。
此时,一队侍卫刚好经过他们所有的花园之中,他们与这侍卫仅有一石之隔。侍卫们步履稳健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眼看他们即将走过,危险也将要解除,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后一名经过的侍卫却突然停了下来,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回身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楚优璇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里,齐煜泽眼神凶猛,已经做好了突袭的准备。
那侍卫离他们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了楚优璇的心里,紧张、不安、惶恐……她本能得将身体向后缩,直到靠在了齐煜鸿的身上,在听到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后,她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抬头看着那张精制的俊容,楚优璇觉得特别安心。
那侍卫只要再走近一步便可发现他们,而齐煜泽也做好了准备,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的突然响起让这紧张的气息变得松弛,一切归于平静。
“快点,再不跟上,头要骂人了!”前面的侍卫大声催促着他快些跟上队伍。
当这队侍卫渐渐走远,他们也加快了速度。穿过一条长廊,齐煜鸿将楚优璇抱住,一跃而起,蹬上了宫墙的顶端,再一跃,稳稳落地。
一路的惊心动魄让楚优璇体验了从未体验过的惊险刺激,她非但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异常兴奋,真希望可以多来几次。
“这就是冷宫吗?”楚优璇环顾四周,可是这里没有一点灯火的光亮,在这月光的照射下只能隐约看到这幢破败的宫闱。
“是。”齐煜鸿的回答证实了楚优璇的猜测。
来到冷宫就意味着他们现在是安全的,楚优璇很想看看这冷宫的外貌,奈何根本看不清。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小优,委屈你了,不过现在只有这里是安全的。为了不让人发现我们,只能暂时住在这里了。”齐煜鸿第一个走近冷宫,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没有想到宫皇里也有这种地方。”这里好像很久没有人来了,都已经处于荒废的状态了。
“我们不能点灯,不能让这里有光亮,不然会被人发现的。”齐煜泽走在最后,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提防有人闯入,并在进入冷宫后将大门紧紧关闭。
三人凭着感觉坐在了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等下我就去养心殿找皇上,向他说明一切。”齐煜鸿先发制人,第一个请命。
“还是我去吧。”齐煜泽想让他们两个多点时间相处。
“十四哥,你不用跟我争了,我找皇上不止是因为这件事。而且这事还是由我这个当事人说比较好。”齐煜鸿坚持,不肯让步。
齐煜泽不语,沉思了好一会才同意让他去,其实这件事谁去都一样,只是留下他与楚优璇单独相处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与楚优璇的关系。
自齐煜鸿离开之后,齐煜泽与楚优璇就处在相顾无言的局面,他们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打破这沉默。
“对不起。”也许是受不住这难捱的压抑,楚优璇很开了口,但是其声音却细如蚊哼。
“你没必要道歉,因为你根本没有错。”齐煜泽平淡的说,语气中没有一丝起伏,但楚优璇却希望他可以骂她一顿或者打她一顿。
一时之间楚优璇不知道还应说些什么,两人便再次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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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救安吉儿
天将蒙蒙亮的时候,齐煜鸿才回来,然而带来的却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安吉儿被人抓走了,而且抓她的人是姜国的孟柯。
齐煜泽对其虽然没有感情,但却也不得不去救人,而且孟柯已经带兵攻打齐国了,做为全军统帅的他更是非去不可。
由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他们预先计划好要对付黎坤的事不得不延后了。联系上了黎耀后,又商量了新的对策,大家的意见还是一致的,那就是由齐煜泽与齐煜鸿先去对付攻过来的孟柯,而黎耀与黎文则负责拖住黎坤。而楚优璇只能暗中跟着齐煜鸿前往边关。
由于军队里都是男人,为了让楚优璇不至于太寂寞,齐煜泽特地从府上挑选出一位丫环跟在楚优璇身边。
楚优璇第一眼见到这个水灵的小姑娘时便深深地喜欢上了她。大大的眼神很灵动,模样虽非倾国倾城,却也十分耐看,很是着人喜欢。
“你叫什么名字?”楚优璇欣喜的问。
“菊香。”菊香笑着说,一点也不觉得生疏,更没有害怕这个新主人。
为了探听敌军的虚实齐煜鸿带领一小队人马先行一步,而楚优璇与菊香便跟着主力军队一起前往云南。
一路之上楚优璇深刻了解到自己与菊香的差别有多大。
楚优璇喜欢安静,而菊香却喜欢热闹,就算只有她们两个人,但菊香这一个丫头便可以制造出十个人的音响效果。楚优璇无奈的叹息:世界从此再无宁日。
“小姐,你说我们还有多久才会到云南呀?”其实菊香也不想这样说个不停,可是现在她无事可做,不说话,还能做什么呢?
“应该还要十天半月的吧!”楚优璇有气无力的回答,她现在的好像休息。
“还有那么久啊!”深深呼了口气,菊香玩弄着自己的衣角,“小姐,有没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呀!”
“没有。”楚优璇随手找了一本书,无聊地翻阅。
“小姐,你就找点事吩咐奴婢吧,奴婢好无聊啊。”
楚优璇很努力地想了想,“你把衣服折好吧。”
“我今天已经折了六遍了。”
“那给我倒杯水吧。”
“现在您的那杯水还没喝呢。”
“那找点吃的吧。”
“全都在桌子上了。”
“那……陪我一起看书吧。”
“奴婢不识字啊。”
“那……做女红吧。”
“这里没有工具呀!”
“那……”楚优璇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叫她做了。“菊香,我没事要你做了。”
“小~姐~!”
“好了好了,那,那你就睡觉吧。”
这次菊香没反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角落开始听从命令。很快她的小呼噜就很有节奏的打了起来。
这回总算是安静了,收回心神,楚优璇继续看着手中的书。这一看,便又入了迷。当她再度放下手中的书时,天色已暗,菊香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行进了一天的马车也终于停下了脚步。
起身下了马车,才发觉全身都已是酸痛无力。看着绚丽的夕阳,楚优璇展开双臂,想要拥抱这一刻的美丽。
“累不累?”齐煜泽关心的询问。
放下双臂,楚优璇转身面对齐煜泽:“不累,谢谢你。”
“我想,我们不需要这么见外吧。”自从那天以后他们就一直这样礼貌而又保持一定的距离。
“夕阳很美。”楚优璇状似无意的扯开了话题,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每次见到他,她总是觉得对不起他,好像自己一直在利用了他一般。
“晚霞虽美,却是黑暗来临的前奏。”齐煜泽来到楚优璇的身边与她并户而立。
“那你喜欢朝霞了?”
“我喜欢黑夜。”
话题说到这里,似是又无话可说了,两人就这么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直至黑夜把这个世界笼罩。
菊香来找楚优璇的时候,齐煜泽刚好离开。
“小姐,听说这附近有瘟疫,很多士兵都因此而病倒了,刚刚随军大夫说,这瘟疫虽然不严重,但是却也不容易好,所以要我们小心点。”
“我知道了。”
菊香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得出楚优璇现在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要去拿些药给小姐吃,预防一下,以免到时真的得病就晚了。她很担心楚优璇的身体状况,连日来的奔波让她的气色略显苍白,再这样下去她很有可能会病倒的,到时就算齐煜泽会放过自己,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因为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就在齐煜泽到达云南的第二天,齐煜鸿也从天门关外匆匆赶回。
“小优!”齐煜鸿第一眼便看到的万绿丛中那一点红。
楚优璇看见他平安无事,总算是放下心来,脚步轻盈地向他走了过去。近两个月的分别让她好想他。
楚优璇来到齐煜鸿面对,当着所有人的面,扑向齐煜鸿,紧紧的抱住了他,深情的说: “我好想你。”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齐煜鸿的举动更让人惊叹,只见他毫不避讳的深深吻住楚优璇的唇,很久很久,好像一个世纪一样久。当这个又深又长的吻结束时,齐煜鸿又轻声在她耳边低喃:“我也好想你,好想好想。”
第二天一早,齐煜泽带着兵马就来到了天门关安营扎寨,当他们完全整顿好的三天后,一个自称是姜国使者的人便率先跑了过来,看来这孟轲的速度还真快。
“报!”人未到,洪亮的声音就已传至耳边。
“什么事?”齐煜鸿抢先一步,及时压抑制住了齐煜泽的火山喷发。
“姜国使者求见!”机械化回答。
齐煜泽与齐煜鸿互换了眼色,彼此心知孟轲此时派使者来,一定与安吉儿有关。
“我想他已经坐不住了。”齐煜鸿笑语。
“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齐煜泽对着已在地上跪了很久的卫兵下达命令,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让他进来。”
“是。”
“给齐国王爷请安!”虽是请安但从声音到表情,甚至动作都没有一点恭敬的意思。
齐煜泽早就料到会是如此,所以也并未生气,只是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将军叫我来是不想让两国之间的误会加深,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只要王爷答应我国的提议,两国之间便可化干戈为玉帛。这样也免除了一场战争,也不会生灵涂炭!这不正是皆大欢喜嘛。”虽说是身为使者,但他的嘴脸却是十足的小人相,让人看了就想揍他。
“那贵国有何提议?”齐煜鸿故意加重贵国两字,鄙视之意不言而喻。“是不是要把你家将军的人头送来?”
姜国使者气得脸都白了,强力压抑心中的怒气,平板地继续往下说:“其实我国的提议对两国都有好处,相信贵国一定可以办得到,我们的要求只是两座城池以及一些牛羊马匹而已。”
“回去告诉你家国主,要和解可以,只要两座城池和你家将军的人头。做得到再来谈,做不到就给我混。”齐煜泽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那使者经不起齐煜泽的激将法,口不遮拦起来:“你不要这么嚣张,实话告诉你,我家将军对付你绰绰有余,而且你的王妃如今也在我家将军手中,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可不敢保证王妃娘娘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齐煜泽的怒火顷刻间升级到最恐怖的红色警报。齐煜鸿像是个局外人一般,状似休闲地看着戏,其实他知道,现在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齐煜泽,现在只能祈祷这个使者的死相不会太难看。
主帐的气氛静的可怕,连呼吸都像是要凝固一般,特别是那个使者,虽然他外表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却早已心乱如麻,吓得差点失控而做出什么令人笑他一辈子的糗事。他这才发觉自己可能说错了话,看着齐煜泽那种要将他碎尸万段的神情,他真的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挑战他的底限,死亡似乎离他越来越近了。
“回去告诉你们将军,如果他敢伤害她一根汗毛,我就要他死无葬身之地。”齐煜泽发出最后的警告。
那使者不知哪来的胆子,居然回吼:“我也告诉你,你要是不按我国国主的要求去做,我敢保证贵王妃一定会被我家将军送去做军妓。”
齐煜泽倏地飞起一掌,姜国使者便随着一个完美的弧线飞落到主账外面,口吐鲜血、一命呜呼……这就是挑衅他的后果。
齐煜鸿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强烈,如今姜国使者一死,安吉儿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齐煜鸿开始为安吉儿担心起来。
“十四哥,你这么做安吉儿会很危险。”
“我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而且我也不是来救她的。”齐煜泽很轻松的便从嘴里说出了如此绝情的话。
“可是她毕竟是你的王妃。”齐煜鸿提醒他。
“但她也是安福康的女儿,无论她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也不会影响到齐国的命运。”
“可是……”
齐煜鸿还想说些什么,齐煜泽却出了禁声的手势。齐煜鸿知道现在多说无用,只好自己想办法了,虽然安福康是个坏蛋,但安吉儿却是无罪的,就算是看在安雅儿的面子上,他也不能不管。
当夜,齐煜鸿便决定潜入姜国大营去救人。临行前楚优璇突然找到他。已经换好夜行衣的齐煜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你……”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楚优璇走到他身边轻轻抱住了他,“我只要你答应我,万事小心,不要让自己受伤。”
“嗯。”淡淡的一声回应,心里是满满的幸福。
齐煜鸿没有做多停留,立即向姜营赶去,使者被杀孟轲必然暴跳如雷,所以想要救出安吉儿他的速度就一定要快,救人的机会只有一次,一但失败他们两个谁也活不成。
夜,万籁俱寂。齐煜鸿一直守在姜营外等待时机。
就连巡逻的士兵也在不停地打着哈欠,齐煜鸿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行动,右手不自觉的伸入衣襟,确认迷药并未丢失后,便悄悄潜了进去,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来到孟轲的营区,齐煜鸿总觉得这看似正常的营区透着些许古怪,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当他找到安吉儿的时候才猛然惊觉这古怪的地方在哪里——是守卫。
这偌大在军营里的守卫却是寥寥无几,然而在关押安吉儿的地方却是重兵把守,这很明显地是在告诉他安吉儿的位置。然而这群守卫却更为古怪,每个人都坐在地上打吨,没有一丝一毫的警惕性,这太过蹊跷了。
可是,现在就算真的有阴谋他也没的选择了。打开营帐的时候,发现里面不止有安吉儿,还有一个坐在那里悠然饮酒的中年男子。
魁梧的身材让他看起来强而有力,满脸的络腮胡子让人看不清他的真正相貌,一身大红色的战衣提醒着齐煜鸿他的身份,这红色的战衣是姜国最高将领的标志。
“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红衣男人好像早就预料到了,对他的闯入没有感到任何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晚几天才来,没想到你超出了我的预想,不过,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日夜守候,总算是把你等来了。”
齐煜鸿神态自若地座到另一边的空椅子上,“阁下既然知道我要来,理应好好招待才是,可是现在只有一张空椅,难道这就是自称礼仪之邦的姜国的待客之道吗?”
“你认为自己的客人吗?”红衣男子冷哼。
“如果我不是客人,你又为何非要邀请我来呢?”齐煜鸿不客气地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这酒还不错,只是比起我国的就差了那么一点。”
他居然讽刺起他们的国家来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救得了她吗?只要我一声令下,就是一只苍蝇都休想从这里飞出去。”
“谁说我要救她了?”齐煜鸿一脸惊奇的问。
“你不是来救她的?”这回轮到红衣男子惊讶了。
“我的确不是来救她的,她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我今天来只不过是想来看看你。”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安吉儿一眼,连瞄都没有瞄一下。
“你什么意思?别忘了,她可是你的王妃!”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丈夫?他一定是装出来的。
“我想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而且我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一下。她……”用手指了指安吉儿,“不是我的王妃,而且在下尚未娶妻。”
“你不是齐煜泽?”这搞什么乌龙?
“不是。”很轻松的回答。
“别想骗我,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承认,我可要对她动刑了。”他就不信他能一直装下去。
“我真的不是齐煜泽,你想啊,他可是堂堂的齐国王爷,怎么会做出这种冒险的行为呢?这种事的当然是我这种无名小卒做的了,而且……”勾勾手指,示意他走近些,“我最狠齐煜泽了,他为了自己的命,却要我过来送死,你说我会那么傻地为他卖命吗?”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红衣男子发怒了。
“你应该相信我的话,孟轲。”齐煜鸿不紧不慢地对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已经易了容,就连他的属下都认不出他来,他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识破他?
“你虽然易容术不错,但你忘了换身衣服。”
孟轲这才恍悟,原来是自己的行头出卖了自己。扯下假胡须,孟轲放声大笑,也因如此他并没有发现粘在胡子上的一些白色粉末被他吸进了口中。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想你也没必要回去了,不如就‘留’在我这吧。”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想你是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是叫你把你的尸体留下来。”
“如果你有本事,就来拿好了。”
一把长剑直直地刺向齐煜鸿,却被他轻易的躲闪。孟轲气急,开始疯狂攻击,然而每一次的攻击都被齐煜鸿轻易的躲过了。
“我就不相信你会一直躲得过。”孟柯的吼声如雷霆一般。
“我也不想一直躲啊!可是我只有两只手,怎么抵得过你的剑。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齐煜鸿一边躲,一边“埋怨”。
“好,我就成全了你。”说着,他丢掉了手中的剑,赤手空拳地再度攻击。
然而齐煜鸿依然不还手,孟柯已经被他弄得快要发疯了,想杀他却根本碰不到他。
“你到底在干什么!”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刚一出口,整个人便突然倒地不起。这是怎么回事?孟柯试图运气而起,却发现自己根本提不起劲。
“你做了什么?”孟柯直至此时才发觉不对。
“没什么,只是给你吃了点东西,不过没想到你比我想像中要强得多,吃了迷药居然还能坚持这么久,看来我是小看你了。”齐煜鸿一边说,一边解开安吉儿身上的绳索。
当他拿下安吉儿口中的抹布时,那张与安雅儿威力相当的利嘴便开始喋喋不休、没完没了……
“你怎么才来呀,痛死我了。”重获自由的她立即开始对着齐煜鸿倒苦水,“你不知道,他们都不怎么给我吃东西,一天就一顿,饿都被他们饿死了。这群人简直不是人,可恶!”
临走之前还不忘要去报仇,就是她这举动让事情发生了360度的转变。
“不要!”看出了安吉儿的意图,齐煜鸿出事阻止,但是晚了一步。
孟柯不干示弱地散出一把黑色粉末的一瞬间,齐煜鸿一把推开了就在他眼前的安吉儿。那些细碎的粉状物就洒到了地上,但是有一部分还是洒到了齐煜鸿的衣服上。
“快走!”齐煜鸿脱下外衣,拉着安吉儿向外跑去,帐外的士兵越聚越多。他们都是在听到账内有响动才会赶来,但又没有接到命令,所以不敢行动。而现在他们也只是把他们围住,并不敢攻击。
“不要放走他们!”孟柯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
接到命令,他们不再迟疑,一拥而上。齐煜鸿拉着楚优璇在人群里厮杀,却一直无法冲出人群,体力在一点点消失,渐渐地他有些力不从心。
这时突然刮起了北风,而齐煜鸿刚好处在上风口,这难得的机会给了齐煜鸿一线生机。从腰间掏出剩下的迷药,全数洒了出去。迷药顺着风一路飘散,九成的人都倒在了地上,齐煜鸿抓住机会,带着安吉儿纵身一跃,离开了姜营。
可是刚走到姜营没多远,齐煜鸿就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果安吉儿够细心就绝对会发现他的不对劲,很可怜她并未发现。
“你怎么停了?”
说话时还不忘习惯性的用力推了他一把。然而这一推,却让齐煜鸿直直地倒在她身上。安吉儿想拉开齐煜鸿,可是拉他的手却有一种湿湿黏黏地感觉。
安吉儿小心地把齐煜鸿的身体放下来,让他平躺在地上,然后借着月光,她看清了自己的手上那湿湿黏黏地东西是什么,那是一片黑色的血液,隐隐还有一股极其难闻地腥臭味,这味道让人恶心想吐。
安吉儿这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他怎么?他怎么会受伤的?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他明明很轻松的把她救出来了呀?面对现在的齐煜鸿,安吉儿慌作一团,现在她要怎么办?
“有没有人可以帮帮我!”
也许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求,一个人影匆匆而至,可能是由于赶得太急,走到安吉儿身边的时候险些与她撞个满怀。
“你是谁?”安吉儿立即拉起警界线,双眼警觉地盯着他,那神情就像是受了惊的小猫。惶恐、无助,却又异常坚定。
“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话,最好让开。”燕南飞现在可没心里去研究她眼里的不安,他最在意的是生死不明的齐煜鸿,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这次安吉儿很听话的乖乖让到一旁,她需任性却也知道现在什么事才是最重要的。
燕南飞半跪着,看着齐煜鸿苍白且毫无血色的脸,他的嘴唇越发的青紫,手臂上还出现了一些黑色的斑点,左肩一直不停地流着带有腥臭味的黑色血液。
燕南飞的脸色随着齐煜鸿身上流出来的血液一起变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色鬼符?
传说黑色鬼符是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是生长在极寒之地的鲜红色花朵,因它形似妖冶的女子,故而得名——鬼魅。
鬼魅毒性其强,但只有在遇到鲜血的时候才会散发其毒性,而中毒者面色苍白,嘴唇青紫且全身长满黑色斑点,伤口处流血不止还伴有特殊的腥臭味。最后当黑色斑点覆盖全身。中毒者全身犹如针刺般疼痛,直至死亡为止。其死状也是极其残忍恐怖,如同被烧焦的尸体般。
绝大部分人都因承受不住这种痛苦而选择自杀,最可怕的是这种毒没有解药。而且这种毒会随着内力快速扩撒,所以武功越高其毒性蔓延的速度快,死的也就越快。这就像是被人下了符咒一般,挥之不去。所以它又有了另一个恐怖的名字——黑色鬼符。
到底是谁这么狠毒,要以这种方式对付他?会是孟轲吗?
“鸿!你怎么样?”燕南飞焦灼地唤着他,希望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没……没事。”齐煜鸿尽力发出声音,虽然声音很微弱,几乎已经听不到了。但最起码他还活着,这就够了。
“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
“我……没事……”
“是谁做的?”他一定要杀了那个下毒的混蛋,要将他碎尸万段。
“带……我……回……去……”齐煜鸿声音极其轻微,似乎风一吹就会消散。但他的眼神异常坚定。
燕南飞拿出一个白色小药瓶,从中取出一颗黑色药丸塞到齐煜鸿的嘴里。这药是用蛇毒提炼而成的剧毒之药,现在他只能用它来对抗齐煜鸿身体里的黑色鬼符,虽知无用,但却可以减缓毒性的蔓延。
看着齐煜鸿痛苦的样子,安吉儿红了眼眶,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救她才会中毒的。
“他没事吧?”
“你跟着我。”燕南飞背起齐煜鸿,转头对着安吉儿说。
安吉儿点点头,想要去帮助扶着齐煜鸿,却被燕南飞凛冽地眼神吓得缩回了手。
“他现在全身都是毒,你不能碰他。碰了他,你也会中毒的。”
“那你……”
“我从小就在药罐子里长大,早已百毒不侵了。”
“哦,那……”
“你只要跟紧我就好,不需要你的帮忙。”燕南飞知道发生这些事不能怪她,但他就是忍不住要对她凶。
安吉儿没有说话,虽然她很想对着他吼回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发誓自己不是被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住了,她是看到齐煜鸿那锥心刺骨的疼痛表情而难过了。所以她才不与小人一般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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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一线
楚优璇一直坐在营账外等着齐煜鸿的归来,看着美丽的月光,她突然觉得心神不宁,脑海里突然出现与齐煜鸿所经历的点点滴滴,所有的幸福的画面一一出现。
突然出现的回忆让楚优璇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烦闷。正欲转身离去之际,前眼突然冒出两个人来。
“你们怎么会过来?”看着突然出现的黎耀与黎文,楚优璇狐疑的问。
“你就是楚优璇?”眼前的黎耀似是已经不认识她了,声音极为冰冷。
“你怎么了?”听他那轻蔑的语气楚优璇有点慌了,他是怎么了?“黎文,他怎么了?”
楚优璇将困惑的眼神转让黎文,却发现他也是那般冷漠的看着她。
“黎轩在哪?”黎耀问道。
“我不知道。”楚优璇觉得他的神情很奇怪,好像被人控制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便不能告诉他们任何事。
“别装傻!”黎耀突然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
楚优璇觉得空气全被抽空了,她只是本能着张着嘴用力地呼吸。双手拼命挥舞,可是却怎么也弄不开放在她颈上的手。
“你早好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不然,你一定会死。”说话间,黎耀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黎耀再次加重手中的力道,毫不留情。楚优璇放弃挣扎,她已经决定视死如归了。然而放在她颈项上的手却渐渐松开了,她有些疑惑,不明白这个混蛋是怎么良心发现的。
经过此处的齐煜泽看到了这一幕后,立即跑了过来。
“放了她!”齐煜泽怒喝,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
“可以。黎轩在哪?”黎耀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他的手依然放在楚优璇的脖子上。
“他不在这里。”
“是吗?”
“你到底想怎样?”
齐煜泽急了,如果黎耀再不放手,他一定会杀了黎耀。
“我要黎轩。”
“他不在这里。”
“你!难道想看着她死?”
齐煜泽抽出腰间软剑,对着黎耀一剑刺了过去,却被黎文挡了下来,二人陷入苦斗。由是他们是齐煜鸿的朋友和兄弟,齐煜泽并未用全力,而黎文虽然功夫不强,出手却极为凶狠。
齐煜泽的眼中突然闪出一道光束,他发现了黎文颈后的一根极粗的银针,他明白了。知道了原由的齐煜泽出手便毫不留情,直至把黎文按在地方,拔出银针为止。
银针被拔出,黎文由于一时的大脑停顿,整个人向前倾倒下去,幸得齐煜泽一把抓住了他。慢慢把他放到地上,齐煜泽抓住时机,向黎耀攻去,强迫黎耀放开楚优璇,怎奈黎耀非但没有放开楚优璇,反而将她反扣在胸前,嘴里重复着同一句话:“把黎轩交出来。”
“啊!”清醒后的黎文痛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头好疼,全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一般。“发生什么事……”
黎文的话只说了一半便看到正在僵持的三个人,一脸错愕,这是什么状况?
“别废话,快来帮忙!”齐煜泽看到已经清醒过来的黎文,急切的喊道。
自知事态严重,黎文立即跑到齐煜泽的身边,一边想办法解救楚优璇,一边向齐煜泽问明原由。
“他怎么了?”
齐煜泽没有说话,而是把手中的银针还给了黎文,一眼到银针,黎文明白了一切,原来是他控制了他们。
“我带你去找黎轩,你放了她!”黎文慢慢近接黎耀,轻言道。
“真的吗?”没有了神智的黎耀像个木偶一样。
“当然是真的了。”黎文暗中对齐煜泽使了个眼神,齐煜泽会意。
“我让他去找黎轩,你看好不好?”黎文指向齐煜泽,黎耀点了点头。齐煜泽转身离去,借着黑夜跑到了黎耀的后面,对着黎文打了个手势。
电光火石之间,齐煜泽已把插在黎耀颈后的银针拔了出来,黎耀倒地,放开了楚优璇。
“你没事吧?”齐煜泽关切的问。
楚优璇默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虽然受到不少的惊吓,好在一切无恙。
少顷,黎耀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一串急促而又凌乱的脚步声吸引住了视线。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两个身影,跑在前面的身上似乎还背着个人,会是谁呢?四个人都用探究的眼神看向那不断靠近的人影。
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抽泣声响成一片,然而越是靠近越是可以闻到一股极恶心的腥臭味。
“他……”只说了一个字,黎耀便再也说不下去了,他这是怎么了?他困惑地看向黎文,发现黎文也是一脸茫然。
楚优璇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散发刺鼻臭味的人就是齐煜鸿,白皙的脸庞上尽是些黑色的斑点,她整个人都傻住了,空洞的双眼死死地看着齐煜鸿,她的灵魂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
燕南飞轻轻地把他放下来,虽然知道他现在根本不会有任何知觉,但他还是那么地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齐煜鸿双眼茫然地四处寻觅,想要看到思念已久的人儿,可是眼前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想要喊她的名字,却发现已经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他在心里喊了千次万次,好想见她,只要见她最后一面,他就可以安心了。
“轩,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见他毫无反应,黎文急了,又喊了一遍,然而回答他的依旧是他毫无焦距的眼神。
“他是怎么了?”
燕南飞把头低到不能再低,却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中了毒。”一直被当透明人的安吉儿回答了他的问题。
除了燕南飞与楚优璇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
一下子被人当成焦点,安吉儿有些不能适应,更何况他们的表情像是要把她吃掉一样,原本就被吓坏了的她,现在就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倏地,狂风大作,轰隆隆地雷声密密麻麻地响起,震耳欲聋,看样子就要下雨了。
齐煜泽一把背起齐煜鸿,带往主账之中。很快,主帐内被隔成两室,内室是临时用布拉成的简易内室,那里除了齐煜鸿,剩下的就是燕南飞了,虽然他仍然没有办法为他解毒,但他有办法把毒控制住。
时间仿佛停止不前,每个人的心都悬在半空之中,焦虑、紧张……
楚优璇又回到了第一次他出事的时候,不,比那更可怕,黎文看着楚优璇的神情,一颗心七上八下,比起齐煜鸿,他现在更担心她。如果她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婧琪不会放过他的。
黎耀脸上的表情同样的沉重。
黎文在看到黎耀的神态时恍然醒悟,事到如今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使了个眼色给黎耀,两人很有默契,一前一后的出了主帐。
狂风依旧怒吼,黎耀的头巾也被吹到空中与风儿为舞,银白色的发丝在漆黑的夜里隐约发出暗暗的光。
“现在只能你能救他。”站在前面的黎文说。
“那太危险了。”黎耀有所顾忌,担心会弄巧成拙。
“可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刚刚你也看到了,那个燕南飞根本救不了他。”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冒这个险。”黎耀不是不想用那个方法,只是,如果出现一丁点的意外齐煜鸿便活不成了。
不知什么也出来的楚优璇突然开口:“你真的可以救他?”
她的声音在颤抖,难以置信地盯着黑暗之中的声音来源,雷声越来越响,随时都有可能洒下倾盆大雨。
“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楚优璇紧绷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来,然而黎耀接下来的话,却让楚优璇再度坠落回了地狱。
“但那太危险,他会死……”
“可是你不救他,他同样会死。要不有太多顾忌,救救他吧?”楚优璇坚定的说。
她的坚定给了黎耀信心,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三人回到主帐时,齐煜泽对着他们摇了摇头,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黎耀那一头银丝顺滑地披散在背,这一头白发也第一次让齐煜泽注意到它的不同,这如雪般纯白的头发竟然让人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黎耀自径进入隔开的内账,与燕南飞说耳语的一番,燕南飞让出位置让黎耀为齐煜鸿诊治,并在一边配合着黎耀的动作,现在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希望这个叫黎耀的家伙可以救得了齐煜鸿。
雨终于随着雷声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似瀑布般倾斜而下,越来越密集的闪电照得黑夜犹如白昼。这样的夜似是有意在配合着他们的情绪。
等待的时间越久,希望也就变得越加渺茫。
终于在经历了一天的折磨之后,黎耀与燕南飞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样!”一直站在外面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开口。
“成功了。”黎耀深深舒了口气。
楚优璇不敢相信他的话,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紧张地问:“他真的没事了吗?”
“你放心吧,他已经没事了。”
黎耀的话无疑是给所有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不过,现在他还没有清醒过来。”燕南飞及时补充道。
也许是之前太过紧张,也许是太累了,楚优璇身体毫无预警地向前倾,现在她总算可以安心了。
“她……”
“放心,她只是睡着了。”松开把脉的手,黎耀把她交给了安吉儿。
齐煜鸿出事后的第二天一早,不管雨是否还在下,也不管这雨下得有多大,齐煜泽带着所有的将士集体出征,誓死要把孟轲的首级砍下来。
齐煜泽攻击来得太过突然,毫无防备的孟柯只能被动挨打,节节败退。这一战齐煜泽大获全胜,不但打赢了这场仗,还成功的将孟柯的首级取了下来。
那场雨过后,这片已经开始泛黄的草地似是有了新的生机,应承着终年不化的雪山。这幅奇异的景观,也只有在云南才看得到。
黎耀选择了一个舒服的方式观看着美丽的景色,只见他坐在早地上,一手玩弄着身旁的杂草,心不在焉地靠在一棵树上。
“在想什么?”关心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同时遮住了温暖的阳光。
“没什么!”漫不经心的回答,黎耀依旧玩着杂草。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看来以前他们想的太简单了,黎坤并不好对付。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黎坤的精明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像,不过自负同样是他的致命伤。”再无多余的心情欣赏这些景色,黎耀闭起双眼思考着什么。
黎文并不想打扰他,便坐在了他的身边,不再出声。
面对这一片苍茫黎文的心中一片凄凉。
“他怎么样了?”许久,黎耀突然开口问。
“已经醒了,小优在陪他。”
“我们去看看吧。”
“好吧。”
两人起身上主帐走去,雨后的空气很清新,连带着便他们心情也舒畅起来。可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醒来后的齐煜鸿居然……
自昏迷中醒来的齐煜鸿神采奕奕,只是见到在楚优璇时,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所有人他都记得,独独忘记了他一直深爱着的小优。
楚优璇又把视线望向黎耀,黎耀会意,为齐煜鸿检查的一番后,把一颗蓝色的药丸交给楚优璇。
“这是记忆药,可以让人恢复记忆,但这药有很强的副作用,而且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所以,要不要给他吃这药,由你决定。”
看着放在手里的药,楚优璇没有犹豫,她只是不想让他忘了她。没有多想,楚优璇将这颗记忆药送到了齐煜鸿的嘴里。
剧烈的疼痛来得太过强烈,齐煜鸿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来,试着按住痛到快要爆裂的额头,他现在好想用头撞墙,以此减轻痛楚。
楚优璇没有想到他会变成这样,想要上前帮他,却被黎文拦了下来。
“这是吃了药的必然反应,不要碰他,他会没事的。”
“我……我没有想太多,只是无法接受他忘记我的事实,我……”楚优璇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痛苦,不由得责怪自己太过冲动。
“别……自……你……”齐煜鸿用尽力全才从齿缝中拼出这句残缺不全的话,之后便再度昏迷,不醒人世。
楚优璇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希望在他醒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她。
傍晚时分,当齐煜鸿再度睁开眼睛时,楚优璇自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找到了熟悉的味道,他真的想起来了吗?
“鸿。”楚优璇试着唤了一声。
齐煜鸿先是意外地呆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神情。“小优。”
“嗯。”
“我好想你。”
“嗯?”没想到齐煜鸿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楚优璇一时愣在那里,没了反应。
好久没有见到这种熟悉的表情,齐煜鸿笑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走,只要能在她的身边,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个人。
盈盈的泪光挤满了楚优璇的眼眶,齐煜鸿受到她的传染,轻轻地把她拥在怀里,这幸福穿越了千年的时光。可是……
经过几天的休整,齐煜鸿的身体已无大碍,这时另一个被众人所忽略的人被人们想了起来。
云南总督府是齐煜泽利用王爷的身份暂时要来的,这里的豪华气派一点不比燕京的瑞王府差。
此时的总督府大厅里,众人围坐成一圈,把燕南飞圈在了中央。
“你怎么会跑到云南来?”黎文第一个发难,燕南飞的是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你们要来云南,所以特地过来帮你们的。”燕南飞淡然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楚优璇知道他创立清云门的目的,这明明是除掉皇室的好机会,为什么他会放弃?
“他是我的兄弟。”简单一句话,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你这么做有经过黎坤的同意吗?”黎耀这句话让燕南飞脸色大变。
“你们怎么知道!”燕南飞惊呼,但看着众人一脸了解的神情,心知再也瞒不下去了,只好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们。
当初燕南飞有建立青云门的念头时,黎坤便突然找上门来,并且不要任何回报,燕南飞原是不信,但后来他真的履行了诺言,燕南飞也便渐渐相信了他,同时答应他不把他的身份说出去。
然而最近他却变得特别热心,一直要求燕南飞尽快进宫铲除太后。
“看来他是坐不住了,但他为什么要对付太后?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黎文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没人想得通黎坤这么做的目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看看他在玩什么花样。”齐煜鸿意见道。
“那他怎么办?”黎文担心燕南飞会搞破坏,很怀疑的看着他。齐煜鸿将所有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燕南飞,燕南飞在知道一切之后表情变得很复杂,许久,他才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如果他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我会帮你们,放弃报仇。”
“你说的是真的?”黎文还是有些怀疑,他不相信燕南飞会如此轻易的放弃仇恨。
燕南飞懒得多做解释,没有理会他,在得到齐煜鸿的默许后起身离开大厅向后堂走去。而燕南飞的离开也等于无声的宣布会议结束,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客房休息了。
当夜,一个黑衣女子突然出现在齐煜鸿的房间里。
“主人。”黑衣女子单膝跪地,毕恭毕敬的说。
“何事?”齐煜鸿并未因她的出突然出现觉得意外。
“大太监黄静近来表现极为异常……”
“说下去。”这样的消息让齐煜鸿多少觉得有些意外,黄静是齐煜煊的近身太监,他的异常很让人担心齐煜煊的安危。
“黄静一向安份守已,可近来一直却与林妃走动密切。不知所为何事。”黑衣女子公事化的语气,平板的说。
“制造个机会接近皇上,贴身保护他。”
“是。”黑衣女子说完正要离去,被齐煜鸿叫住了。
“等等。”齐煜鸿来到书案旁,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黑衣女子。“水蓝,把这信交能皇上,切记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护住它。明白吗?”
“是。”话音未落人已消失无踪。
就在水蓝离开的时候,另一个黑影也悄然离去。而坐在房间里的齐煜鸿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齐煜煊自从接到密报,说齐煜鸿重伤之后便一直心神不安,生怕他会出意外,如果事情已经七日有余,可云南那边仍然没有消息。心急如焚的他便想离宫出去散散心,可谁知刚出皇城便被一女子拦了下来。
那女子浑身是血,就连她的相貌都无法分辩,一句话没说便倒在了他的身上,这样的状况让齐煜煊大吃一惊,他原想把她带回宫中请太医为其医治,但考虑到此女子的身份,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带她来到京城最好的医馆为她诊治。好在她所受的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要害。
知道她已无生命危险,齐煜煊便想就此离去,谁知她那还染着鲜血的双手,死抓着他的衣角不放,嘴里模糊不清地说着些什么。
俯下身子,才隐约听到她口中说的是:我要见皇上,带我见皇上……
齐煜煊一惊,困惑的看了看她,见他?为了弄清这姑娘的目的,齐煜煊破例把她带到了自己在京城西郊的秘密別苑里。
经过半月的悉心照料,她的身体已恢复了大半,在得到了她的信任之后,那女子才说明她是被人追杀,目的是为了夺走她身上的信。
齐煜煊不解的问:“你是说有几个大内高手伤了你?”
水蓝坚定地点点头,说:“是,我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印有大内两个字的腰牌。”
“信呢?”
“在这。”说着,水蓝自腰间取出那封已经染红了的信笺。
接过水蓝手中的信,看着依旧紧封的信口处,知道她并未打开看过里面的内容。正欲打开这封信,却被水蓝抢了回去。
齐煜煊不知所措,睿智的双眸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会如何,脸上的不悦也很明显。
“这是给皇上的。”虽然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这信却不能让他看。
齐煜煊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他一时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但现在要不要向她表明真身呢?不过,在说出身份之前他还想试试她。
“我只是好奇,而且就算看了,你不说,我不说,皇上不会知道的。”
“不行,这是我的使命,此信只有皇上能看,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就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以要我做任何事,但,就是不能看这封信。”水蓝坚定的说。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让你做,只想让你满足我的好奇心呢?”齐煜煊突然很想知道这女孩儿会有什么反应。
水蓝没有任何迟疑,立即对他说:“你是我的恩人,我不会与你动手,如果你非看不可,那么我只能带着这封信一起……”
齐煜煊食指点在了她的唇上,阻止了她接来的话,并微笑着对她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皇上呢?”
齐煜煊在这一刻终于相信了她,相信了她所说的一切。
“抱歉,我并未见过皇上,所以……如果你真的是皇上,还请你拿出证据。”水蓝要求道。
齐煜煊并未因此生气,也没有意外,自怀中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牌,交给水蓝,让她仔细辨别。
齐煜煊拿出的那面金牌乃是皇室之物,而金牌上的盘龙图又是仅有皇上才能佩戴的装饰,水蓝一直暗处宫中,自然知道这盘龙图所代表的意思。
“草民见过皇上。”水蓝正要行礼,却被齐煜煊拦了下来。
“你的伤还没好,不宜乱动。要好好休息。”面对齐煜煊的温柔,水蓝心情复杂,从来没人对她这么好过,而且他还是皇帝。将金牌交还给齐煜煊后,水蓝把那封信恭敬的交给了齐煜煊。
齐煜煊看着信的内容,越到后面他的眉头皱得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黑。
“你的伤是怎么弄的?”他这才想起自己一直都没有问过她这个最重要的问题。“是因它吗?”晃晃手中的信,齐煜煊深信她的伤是因它而起,而水蓝也如他所愿地点了点头。
她现在的处境已经变得非常危险,他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就算不是为了别人,单就这封信,他就有义务要保护她。这信是齐煜鸿亲手所写,她能拿到就证明她是齐煜鸿的人,既然如引,他就不能让她遇到任何意外。
为了保护水蓝的安全,齐煜煊决定把她留在身边,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水蓝成为了齐煜煊的蓝妃,两人一直保持着朋友的关系,并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他们都明白,彼此之间并没有爱情的存在。
齐煜鸿一行人并没有快马扬鞭的赶路,一路走走停停,尽可能的减缓回京的速度,他们都明白,这难得的平静时刻就要结束了,所以现在他们必须要痛痛快快玩的痛快。
每到一处城镇齐煜鸿都会带着楚优璇吃遍当地的美食;每当遇到庙会他都会护着她去玩个够;每当夜晚来临,他都会逗她开心,不让她胡思乱想的机会。
楚优璇知道他想让她快乐,因为她最近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其实她也不想这样,但一想到回京后要遇到的一切,她就无法不去担心,有时甚至觉得他在跟她告别。
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荒谬,但她真的好害怕现在的幸福终会化成泡沫消失无踪。可该来的始终都会来,虽然不想它这么早到,但他们还是在一个月后到回到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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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蒂、风波
在回京后的第二天,齐煜泽便悄悄潜入皇宫,与齐煜煊秘谈了一夜,最终的结果不出意外,便是将计就计,利用太后来除掉黄静,可是黄静处事向来小心谨慎,这么多年来都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如果冒然对他下手说不定会事得其反。而且最近黄静的行为确实有很大的古怪,为了探探他的虚实,现在只能如此了。
之后齐煜泽回到京城西郊的别苑与齐煜鸿会合,经过商量,由齐煜鸿先进宫去看看情况。
夜晚的皇宫依旧灯火通明,烛光照得整个宫殿宛如白昼,这样的环境对于一名刺客来讲,就变得十分不利。
齐煜鸿一直在寻找机会,此时的他趴在房梁内侧的空隙之中等待着,倏地一个人影闪过,虽只是一闪而过,但齐煜鸿仍然看清了这个人影的主人——黄静。
齐煜鸿暗中一路跟随着他,可没走多久,他便发现自己也被人盯上了,于是他不得不改变路线,准备抓住跟踪他的人。
走到一处较暗的角落时,齐煜鸿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水蓝没想到齐煜鸿突然消失,站在那里左顾右盼地试图找到他的踪影,因为现在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对他讲。可是,她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在哪,失望至极的她只呆呆地站在原地。
突然,一双大手突然控制住了她的颈项,短暂的窒息让水蓝一时搞不清楚状况,但身为武者的本能,身体还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反扣住掐在她脖子上的大手试图挣脱,却没想到他早有准备,另一只手轻易制服了她。“想活命,最好安静一点。”
这声音!是他!听到熟悉的声音,水蓝放心了,顺从地听着他的话,不再挣扎,安静地任由他挟持。
人质有这样的反映让齐煜鸿倍受感错愕,而这女人的味道更是让他熟悉。
“主人,你不认识我了吗?”水蓝的声音虽仍是恭敬的,但里面还是夹杂了一些调侃的味道。
齐煜鸿放开手,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有些意外,有些了然。
“你……”才只说了一个字便被水蓝打断。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主人跟我来。”
齐煜鸿跟着水蓝来到她现在的寝宫——宜兰苑。
水蓝带着齐煜鸿进入一个非常隐蔽的房间,这里原是杂物房,一般极少有人进出,晚上这里更加不会有人来。
“有什么发现?”虽然杂物房在晚上不会有人来,但为防万一他们并没有开灯,说话的声音也极轻。“太后的身体每况愈下。”水蓝的在说的每况愈下时,声音明显停顿了下。
“什么时候开始的。”齐煜鸿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但并未挑明。
“一个月以前。”水蓝进宫才半月有余,这些事都是她暗中探查到的。
“你都查到了什么?”
“太后病的很蹊跷,而且越来越严重,随时有可能出现意外,就连太医都说,太后的情况很糟糕,不知她还能撑多久。不过,我怀疑这一切与林梦璃有关。”
“林梦璃?她是谁?”齐煜鸿对这个女人并没有印象,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是皇上的林妃,之前曾是万贵妃的侍女,无意中被皇上宠幸,才被封为林妃。”
“说下去。”齐煜鸿试图理出一丝头绪。
“皇上很宠爱她,但她的反应却很奇怪,总是对皇上冷冷淡淡的,听说她是因为我的出现,才会对皇上如此的。”水蓝一想到他们的矛盾全是因她而起时,她就很自责,虽然这一切并不关她的事,但她还是不免会觉得有些愧疚,但林梦璃的表现却让她改变了这种心态。 “而且,她和黄静走的很近,特别是黄静,总是三更半夜找她,而且每次去都要呆上很久,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
“太后的病,也是人在你怀疑他们?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能证明是他们干的。是吗?”
“是。”水蓝点点头。
“刚刚黄静就是去找林梦璃?”
“那个方向正是林妃的住所——梦溪苑。”
齐煜鸿觉得黄静现在的行事作风并不想以前那个黄静,反而像是另外一个人。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个黄静很有可能是假的,会不会是黎坤在冒充?可是现在黄静所做的一切却并不能证明什么。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蓝儿,你在尽可能寸步不离的陪在皇上身边,我担心他会遇到危险。”
“是。”
“还有,我听说你受了伤,现在伤势如何?”
“已经没事了。”水蓝没有想到齐煜鸿这么问,一直间感动莫名。
“那就好。我先走了,目前我暂住城西别苑,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是。”
离开宜兰苑之后,齐煜鸿立刻返回了城西别苑,把这一切告诉了他们。
“不管他是不是黎坤,现在都必须抓住他。”黎耀说道。
“不,现在还不能动他,因为下毒的人是林梦璃,我们没有证据抓他。”齐煜泽第一个反对了黎耀的建议。
“那我们要怎么办?”黎文问。
“如今看来,我们只能从林梦璃这里下手。”齐煜泽说。
“过几天就是太后六十寿辰,那时他们一定会有动作,无论是林梦璃还是黄静,在那天一定会有所动静。”齐煜鸿提醒着。
“你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太后的身上,有没有想过,也许他想对付的并不是那个老太婆。”
燕南飞的话让所有人为之一震,如果不是太后,那就是皇上了,如此说来齐煜煊现在的情况也很危险。不过,那边有水蓝,齐煜鸿并不是很担心。
现在已是秋末时节,空气中寒意渐浓,楚优璇走到前院,坐在石阶上仰望满天的繁星,不知在想什么想到出了神,以至于齐煜鸿坐在她身边许久,她都没有感觉到。
看着楚优璇穿着单薄,齐煜鸿回身为她拿了件披风,肩膀上突来的重量,让楚优璇回神,茫然地看着齐煜鸿,不明白他为何要用那么深邃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
“什么事让你烦心?”
楚优璇叹了口气,他总是一眼便看出自己的心事:“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而我一点忙都帮不上,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傻瓜,不要这么想,我的小优跑到哪里去了?那个坚强、勇敢的小优躲到哪去了?”齐煜鸿笑着说,“我只要你好好保护自己,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好吗?”
“嗯。”楚优璇靠在齐煜鸿的肩头,幸福的感觉悄悄蔓延。
齐煜鸿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他的眼睛一秒都没有离开过她,那神情像是要把她刻在心里一般。他好想就一直这样下去,时间可以就此停住,如果可能他真的想回到过去让一切重新开始。
送楚优璇回房后,他遇到了同样心事重重的黎文。两人便带着一壶酒,坐在前院的石凳上,哀怨的往嘴里灌着酒精。
齐煜鸿知道他一定是得了相思病,想要调侃他一下,却在看到他那几近绝望的眼神中硬生生止住了即将出口的话,无声的陪着他喝下一杯又一杯的灼热液体。
很快一壶酒便被两人喝光了,但黎文似是觉得不尽兴,起身准备再打一壶过来。
“够了,你已经喝得很多了,不要再喝了。”原本就滴酒不沾的人,今天怎么如此反常?“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只是有点头晕而已。
“我扶你回房休息吧。”双手即将碰触到他时,却被他大手一挥,拍掉了友善的手。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我一个人也能回去。”黎文冷哼,就是不领他的情。
齐煜鸿这才发觉他的不对劲,越加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黎文只是瞪了他一眼,摇摇晃晃地走了。真不知他这个样子是否能找到自己的房间,齐煜鸿不放心,便紧跟在他的身后,直至他平安回到房间之后,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在打开房门的瞬间被另一个人叫住。
愕然转身,齐煜鸿没想到叫住他的人会是燕南飞。
“有什么事啊?”齐煜鸿勾起嘴角,燕南飞皱着眉的样子让气氛有些僵硬。
“你到底在想什么。”燕南飞的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意味深长的看了齐煜鸿。
齐煜鸿原以为他会再说些什么,可是没想到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去,留下的齐煜鸿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第二天夜里,齐煜鸿化妆成一名小太监,光明正大地来到御书房,他知道齐煜煊在这个时候一定会在这里处理公事。
看着齐煜煊手持奏折,眉头紧锁,一定又是为那些难以解决的问题而烦恼,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让人心疼。
“这么晚了还不就寝,你就不担心让那么多妃子独守空房?”
齐煜煊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似是没有移动过,但一只毛笔却沿着齐煜鸿的颈部飞速掠过,深深地插入了他身后的柱子。
遇到齐煜煊这样的待遇,齐煜鸿早就习以为常,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片刻,齐煜煊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这么晚,还穿成这样……”指指了齐煜鸿的衣裳,“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大哥真是聪明绝顶。”
“有什么话,直说吧。”
“昨天半夜我看见黄静去找你的林妃。”
“你是说,他们之间有问题?”齐煜煊反应平平,并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似是早就知晓此事一般。
“你早就知道了?”
“我并不知道,只是有些预感而已,你现在的话,只不过是印证了我的预感是正确的。”
“有什么打算?”虽然明知这是废话,但齐煜鸿还是很有默契地满足了齐煜煊的炫耀心里,他知道就算他不问,齐煜煊这家伙也会想方设法让自己问出来的。
“我想你已经想到要怎么做了,说说吧。”齐煜煊虽然表现的很不在意,但他眼睛里那淡淡的哀伤却出卖了他。齐煜鸿回到别苑的时候,已经是天已近四更,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可是他却在此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他有些担心,为什么她还没睡。
“我在等你。”楚优璇冷冷的说。
“怎么了?”齐煜鸿发现了他的不对,关心的问。
“最近我总是睡不着,心神不宁的,我怕自己会再次失去你。”楚优璇担心的说。
她真的好希望他不要管这些事,她只希望他可以离开这里,因为她不想他出事。
“傻丫头,没事的,你看我哪次不是安然无恙的站在你面前?”齐煜鸿用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虽然他的心很沉重,“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想我的福将近了。”
“真的是这样吗?”楚优璇质疑的问。
“当然啊。”说话的同意齐煜鸿的眼神在有意无意的在躲闪着不与楚优璇接触。
“今天晚上的星星特别明亮。”楚优璇随着齐煜鸿坐在了石阶上,入冬的天气让她裹了裹身上的披风。
看着满天的繁星,今天的星星真的特别明亮耀眼。
“知道它们为何在今夜特别耀眼吗?”楚优璇意味深长的说。
齐煜鸿再度看向夜空,这次他很仔细的寻找着答案。很快,他找到了答案:“因为没有月亮。”
“是,没有月亮。没有月亮的天空,星星就变得特别耀眼。”楚优璇直直地盯着他。
“你想说什么?”
“月亮虽然很耀眼却也并非必须,没有月亮的天空依旧美丽,星星同样可以支撑起天空的绚丽。”
齐煜鸿诧异地看着楚优璇。“小优,你想让我离开吗?让我不顾他们的死活?可是,我们能走的掉吗?能逃得过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就是想走,我不想留在这里,我不想你有危险,我不想!我不想,不想!”楚优璇有些激动,不停的对着齐煜鸿咆哮。
“你怎么了?”齐煜鸿有点有知所措,但他知道她为何会如此,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楚优璇一直隐忍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如果不发泄,她会疯的。于是,她索性在今夜好好放肆一次。
“我不能接受再次失去你的可能,你不能让我再一次在绝望中找寻你,我会崩溃!我不是神,我做不到无欲无求,我做不到!在你做出决定的时候,是否可以为我想想?最近,我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怕,我怕你向上次一样离我而去!那样我会崩溃的,我真的会崩溃的!”
齐煜鸿震惊地说不出一个字,原来她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件事,他以为他的选择可以让两个人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他以为她可以忘记自己曾经的死亡,他以为他的爱能抚平她的伤口,他以为只要他们还相爱,那么一切都不会改变。
可是如今,齐煜鸿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原那他的那些以为,都是自以为是,他没有考虑到她的感觉,没有想到自己的死亡带给她的是什么,如果当初他能早一点坦白,她是不是可以从容的接受自己?
一直以来他都为自己的身份所困扰,他以为自己告诉她真相她就会离开,可是却让她接受更加匪夷所思的事。他没有想到他的死亡会让她诚惶诚恐,他没有想到自己善意的谎言会在她的心里留下深不可测的伤痕。现在的他要如何回答她?带她离开这里?还是向她说句“对不起”?
看着齐煜鸿眼底的犹豫,楚优璇心冷了,原本她并没有真的要逼他做出选择,可他的反应让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暗然神伤的眼神让楚优璇平添了一股脱俗的气质,任何人看到她此时的神情都会为之动容,为其落泪。
看着楚优璇转身离去的背景,齐煜鸿不知要如何挽留,他的心在拼命告诉自己要留住她。他的身体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当楚优璇从他眼线里消失的瞬间,齐煜鸿才无声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看着满园的残花枯枝,让别苑染上了一层萧瑟之气。齐煜鸿孤独的身影站在此处,仿若月宫之中的嫦娥,凄美决然。
为了稳定楚优璇的情绪,齐煜鸿请求安吉儿帮忙陪着她,安吉儿欣然答应了下来,不止因为她很欣赏齐煜鸿,最主要的还是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你在啊,我想去买点东西,你陪我一起吧。”安吉儿径自拉着楚优璇笑咪咪的向外走去。
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通过这种方式让楚优璇开心一点。
可是一出门,安吉儿就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不受控制的扫货很快便大包小包的便满载而归,不仅自己如此,就连楚优璇的身上也堆满了如山的物品,这让她寸步难行。
楚优璇觉得很可笑,自己居然会和她一起疯,而且还成为了人们视线里的焦点。
凡时看到她们的人都说这么说……
“她们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听说家道中落了。”
“这道中落为什么还买这么多东西?”
“你以为她们是自己用吗?”
“不然呢?”
“她们买来是送给官僚富豪的礼物。”
“原来如此。”
“不对……不对……”
“她们的妓院里的姑娘。”
“我看不像”
“就是啊,哪有做鸡的会穿成这个样子的?人家的衣服都是上当丝绸。”
“那她们是在干嘛?”
“我也不知道……”
楚优璇真想找个洞钻进去,可是平时风风火火的安吉儿此时却置若罔闻,一路喜滋滋的。
安吉儿虽然很自得其乐,却也并非感觉不到楚优璇的异样。回到别苑,安吉儿看着依旧闷闷不乐的楚优璇有点急了。
“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不是你,并不知道你的想法,可是他既然愿意为你冒着永远失去你的危险无悔守护着你,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而你苦苦追逐了近一千年,不就是为了与他再续前缘吗?怎么,现在想要放弃了吗?”
楚优璇无奈的说:“我并不想放弃,只是我觉得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可是他所给我的一切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过简单的生活,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如此复杂多变,我真的很担心他,我不想过这种担心吊胆的生活,我好矛盾。”
“虽然选择了在一起,又经历了那么多风雨,彼此之间就更需要珍惜,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要坚持下去,好吗?”
安吉儿神色凝重的看了楚优璇一眼,不知道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多少,但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她也无能为力了。
思量几许,楚优璇起身来到齐煜鸿的房门前,伸出的手却停在半空之中,迟迟不肯扣响他的门。
她的心里很矛盾,这几日自己总是躲着他,就算见了面也是爱理不理的,现在却突然找上门,楚优璇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另人羞愧。
犹豫了很久,楚优璇还是决定放弃了,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还是等到下次自然见面时再说吧,那样也许会好一点。
正待离去,那扇门却开了。
齐煜鸿没有想到自己的门口会站着个人,开门的瞬间却实受到了一点惊吓。当他看清是谁站在他门前时,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
其实他这次是打算去找她的,没想到她却先来了,经过这几天的思索齐煜鸿深切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她还重要,他想要远离这一切,带她远走高飞。虽然不知道他们还能逃到哪里去,但只要她愿意,只要是她起要的,他都会去尽全力满足。
“我……”楚优璇想说点什么,但是没有想到同时响起的声音中还有他的。
“你先说。”这次楚优璇快了一步,她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不如让他先讲。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只是我……”齐煜鸿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楚优璇打断了。
“别说了,是我不对,你没有错,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必须要去做的,是我太任性。”
齐煜鸿几乎是在楚优璇话落之后立即出声的。“小优……”
“我没事了,我只是发点小脾气而已,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楚优璇破涕为笑,弄得齐煜鸿一时不知要如何反应,只能傻傻的顺着她的话。
“对。”
看着齐煜鸿那可爱的样子,楚优璇笑了,心中更坚定了要与他生死不离的誓言。
秋天的清晨总是会有些寒意,尽管身上已多裹了件衣裳,可寒风依然可以轻易的穿入骨髓。这冷,正如楚优璇此时的心境,眼看太后的六十大寿即将来临,一切都是未知数,她真的好担心会出变故。
齐煜煊虽然知道林梦璃所做的一切,但在心底还是存有一丝希望,他不愿相信她是这样的人。可,如若她真是如此,他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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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决战
当夜,齐煜煊来到林梦璃所住的梦溪苑。
“太后生病这件事是你干的。”见到林梦璃后,齐煜煊单刀直入的说。
“是。”林梦璃虽然很意外他会这么问,但她回答的倒很干脆。
齐煜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说话,这样的态度叫林梦璃忐忑不安,虽不知他为何会问及此事,但他既然如此问,就表明这一切他已知晓,她的诚实或许会让她转危为安。但在对上他那双如鹰潭的双眼时,她的心跳还是漏跳了一拍。
“为什么?”几近冰点的温度,依旧面无表情的脸。
“我想做后宫之主。”林梦璃说的很自然,没有任何慌乱。
“你到是很诚实。不过……”齐煜煊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好一会,道:“记住,女人,不得干政。”
林梦璃怔愣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他默许了吗?还是……
齐煜煊没有理会林梦璃,径自离去,不过在临走之前,还是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
齐煜煊暗中离宫来到西郊别苑,再度与众人商量对策,以确保万无一失。因为他们的机会只有一次,如若这次失败了,黎坤不会给他们下一次机会的,而现在距离太后大寿只剩十天了。
齐煜煊要齐煜泽负责通知安福康,让他在调度九门之内所有禁卫军,有十日后,太后寿辰当日,全部从北门潜入宫中待命。
当齐煜煊反回宫中时,已是夜阑人静之时,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水蓝所处的宜兰苑,看着主室内闪烁的烛光,他的心也被这暖暖的光亮所温暖,整颗心不由得卸下所有的防备。
“叩!叩!叩!”
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齐煜煊那张带着微笑的疲惫脸庞。
此时已是深夜,水蓝很诧异的将齐煜煊让了进去,而后,,就亲自动手为他泡了一杯菊花茶,这菊花有镇静的作用,可以让人放松神经。
“这茶好香,似乎与平时所饮的有所不同?”喝了一口后又不由得又喝了一口,饮后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因为这水并非普通的水。”水蓝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齐煜煊玩味地看着她,没有说话,等待着她的下文。这水,究竟有何不同?
水蓝悠然道:“这水,乃是清晨的露水。放到容器中让杂质沉淀,所以这水很干净,而且非常甘甜清爽。”
齐煜煊盯着茶杯,一口气把杯中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齐煜煊在宜兰苑留宿之事,第二天便让整后宫沸腾了,而最气愤的还是梦溪苑的林梦璃。
此时,梦溪苑内一片狼藉,一个上等古瓷应声而碎。一个愤恨地咬牙切齿的女人正对着一群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宫女发火,此时的她像个发怒的狮子。她在心中诅咒,一条毒计应心而生。
太后寿辰前夕,某天夜里,齐煜煊带着燕南飞再度来到慈宁宫。
“儿臣见过母后。”齐煜煊如同往常一般向着太后请安。
燕南飞却不愿,却也只能跟着齐煜煊向太后请了安。太后看出了燕南飞的不满,却也并未指责他。
“煊儿已将你的事告诉哀家,有什么话,直说无访。”太后面色憔悴,但她仍强打着精神应付着燕南飞。
“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燕南飞单刀直入,没有丝毫掩饰自己对她的不满。
太后一声叹息,那早已久远的事,仿若昨日。
“后宫佳丽三千,但自从佟儿入宫以后,便独宠于一身,宫中所有的女人都视她为仇敌,每个人都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她,当然我也不例外。可是,她的善良却感动了我,让我觉得自己是那么贪婪、卑鄙。
由于我与她走的近,所以皇上在看望她的时候,也会多留意我几眼,当时,我真的很开心。我知道皇上会注意我全是因为佟儿的关系,而对她,我也是充满了感激。然而好景不长,不知从何时开始宫内流言四起,我很担心佟儿的状况,便更加频繁的去看望她,可是……我还是没能救下她。”而这也成了太后永远的痛。
听了她的话,燕南飞更加困惑了。
“你的意思是,佟妃娘娘的死与你无关?”
“这件事全是李贵妃弄出来的,她知道我与佟儿的关系,便假装与我亲切,当时我真的以为她是真心想与我做朋友,却没想到她只是想通过我来打探佟儿的消息。当流言传出时,我便想到是她干的,但一直没有找到证据,直到佟儿死后,她才因一时得意而忘了形,为了向我炫耀自己的本事而将一切说了出来,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皇上设的局。皇上虽有意杀她,却念在她曾为他产下一名龙子而手下留情,将她打入了冷宫。而她也在进入冷宫后不久因病去逝了。”
太后的故事说完了,燕南飞虽不愿承认她说的一切,但却又找不出理由来反驳,只能暗然离去,但在他的心里,已经对黎坤产生了怀疑。
所有的一切看似顺利的进行,可是,没有人知道,那个如此慈祥的太后却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身体的每况愈下,让她深知自己时日不多,她暗中联络到了廉王,计划着什么。
喜庆的气氛越来越浓厚,每年例行的表演也正如火如荼地准备着,在外人眼里,今年的庆典就如同往年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明红的颜色充斥着每一个角落,锣鼓喧天,食物的香味飘散整个皇城。转眼间十日已过,太后的寿辰已然到来。
黎耀与燕南飞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庆典之中,此时,二人化妆成太监站在慈宁宫最隐蔽的角落监视着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
齐煜泽与齐煜鸿如同每年一样,帮着齐煜煊应对前来贺寿的大臣与王孙贵胄。
而黎文则留在别苑里“照顾”楚优璇。
慈宁宫寝室的密室里,一前一后站两个人。站在前面的人轻缓地转身,面前身后那一身灰色长衫的男人。此人身长约六尺,皮肤黝黑,脸满的络腮胡子把他的脸全都隐藏了起来。又大又圆的眼睛活像张飞在世,一看便知是个粗人,只是那古玉发束让人不敢小觑他的身份。
站在面前的女人,虽已过而立之年,却也是风韵犹存,一身大红色盛装,头带着凤凰金钗,胸前挂着凤凰金环,贵气十足。
“交给你的事,办得如何?”太后冷冷的问。
“一切顺利,只是事成之后你可不要失言!欺骗我的后果你是知道的。”廉王很狂傲,根本没有把太后放在眼里,要不是她答应用五座封地来换他的五万精兵,他才懒得去答理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太后虽气,却也只能将愤怒强压在心,她必须借由他的势力除去安福康,不为别的就因她的时间已然不多了,而此时朝廷最大的隐患便是安福康,皇上没有理由杀他,但她可以,就算是要遗臭万年也无所谓,权当是她对他们的补偿。
“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而你答应我的事……”
廉王便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向来一言九鼎,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出去准备了。”
廉王并没有征得她的同意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那嚣张的气焰看得让人愤恨。
“咳!咳!咳!”由于一时情绪过于激动,太后不停得咳嗽起来,不知为何最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刚刚如果不是她死撑着,可能早就在廉王面前露出马脚了。
生病的事除了自己贴身宫女太监外,就只有张太医和林梦璃两人知道,她不说是怕齐煜煊他们担心。
平定了情绪之后,她才离开缓慢地离开密室。
再次回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依旧是那个高贵优雅的皇太后,方才经历的事,如同从未发生过一般,她亲切的与众人寒暄。
楚优璇一直坐卧不安,在别苑的大厅里走来走去,看得黎文眼都花了。
“小优,你不要太紧张,不会有事的。”
“我怎么能不紧张呢?”楚优璇停止脚步,站在黎文面前,哀求道,“黎文,你就让我去吧,我真的很担心。”
“不行,那里太危险了。”
“你不是说不会有事的吗?”楚优璇看到了他的语病,毫不留情的攻击。
“这……”黎文被说的无言以对。
楚优璇就那样死死的盯着黎文,黎文被盯的如芒在背,最终无奈只好答应与她一同潜入皇宫。而他也在担心齐煜鸿他们的状况,索性以此为借口,光明正大的前去帮忙。
由于黎文从未去过皇宫,而楚优璇对于望月宫以外的地方也十分陌生,所以他们的行动,只能通过黎文手上的微型电脑来帮忙。
黎文通过释放微型摄像机将整个皇宫的内部情况扫描下来,绘制了一张皇宫地形图。
打开一直带在手臂上的银环,一条细如蛛丝的线飞了出来,牢牢地盯在了宫墙之上。黎文抓住楚楚优璇的手,借助银环的力量越过了这高大的宫墙。
二人跟着电脑的指示避过了所有的守位及暗哨,来到慈宁宫。混入人群之中,楚优璇一眼便发现了齐煜鸿的所在位置。
寿宴即将开始,可是皇上的林妃却一直没有出现过,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她不会出现时,林梦璃双手捧着一碗不知明的液体,慢悠悠地缓步走了进来。
“臣妾给母后请安,祝愿母后寿比南山。千岁千岁千千岁。”很得体的施了个万福,手中满满的汤药未洒出分毫。
“你手里端着的是何物?”太后的声音虽然带着一丝宠爱,却也有些漠然,她并不喜欢林梦璃,因为这个女人的心机太重。
“回太后,此乃是臣妾自上古医书上看得的古方,既能润肺养颜,又可以消除百病,臣妾询问过张太医,同时又找人以身试药,证实了这药却有其效,故而特意拿来当作寿礼献给太后。适才为了煎药而耽误了些时辰,还望太后赎罪!”楚楚可怜的表情加上如此诱惑的恭维,相信太后就算再不满也无法去责怪她。
“哀家怎么会怪你呢,这药……是你亲手熬的?”太后向下看了看,只见青花瓷的容器里是淡黄色的浓汁。“是。”林梦璃暗笑,继续道,“太后,这药要趁热喝,冷了,药效就不明显了。”
“是这样吗?”太后并没有完全信任她,但一直都碍于身份,而不得不动她亲切,所以此时对她的用心仍旧有所保留。
“是的,太后。”林梦璃没有等待太后的回答,一步步向她走近,可是这时一个声音极冷的声音却插了进来。
“太后,此药来历不明,还是慎用为好。”说话之人乃是齐煜泽,他也是收到了齐煜煊的发现的信号才上前阻止的。
林梦璃冷笑在心,不以为意地端起汤药喝了一口,随即又递到水蓝的面前。
“你这是何意?”齐煜鸿佯装不解的问道。
“我想就算我先喝了,也难免会有人认为是我事先吃的解药,所以多个人来试的话,不是更可信吗?”
水蓝正要接过林梦璃递过来的药,又被齐煜煊阻止。
“还是我来喝吧。”说着,一把抢过水蓝手中的药。
水蓝见他如此,不免为他心急,如若这药真的有问题,他可是一国之君,怎能如此冒险?
“皇上!”眼前齐煜煊便要将这药喝下去,林梦璃突然一把抢过,“皇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梦璃不解,不何他会如此,他明知这药有毒,为何还要喝?
“怎么了?”齐煜煊装作不解的看着她,可眼神中那一丝轻蔑却被林梦璃清楚的看在眼底。
林梦璃看着手中的药,又看了看齐煜煊,而后,她仰天大笑,她懂了,她终究还是太天真了。她以为他会帮她,就算不帮也会选择袖手旁观;她以为他对她是有感情的,就算没有爱情也会有怜惜;她以为他温柔的,就算身为皇帝有时不得已做出违心之举。可是她错了,他不会帮她,对她没有怜惜,他所做的一切并非无奈之举。
“这药,有毒。”林梦璃淡然的说出这两个字,足以叫全场震惊。
“为何?”齐煜煊颇感意外的说。
然而他的反应,在林梦璃看来却是那般可笑。
“皇上,你已知晓一切,何必故作姿态?”林梦璃会说出这种话,便已清楚的了解,自己已走向末路。
“放肆!”太后拍案而起,着实气得够呛。
“母后息怒。”齐煜鸿上前一步,微笑着说。随后转身对林梦璃说道,“娘娘,我想这事应与你无关,想必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诱骗娘娘才对。娘娘一直居住在深宫,何时知道有此物?想必定是受人蛊惑。娘娘,您说是吗?”
林梦璃惊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可是虽然有人伸出了救命稻草,她要是不抓,不是很蠢吗?
于是,林梦璃想都未想便说出:“是……”然而她只来得及说一个,便倒地不起了。
齐煜鸿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已经断了气。
齐煜鸿摇了摇头,众人便已明了,在场的宾客不由议论纷纷,现场一时间变得极为嘈杂。
怎么办?林梦璃死了,要抓黄静便难上加难。派人将林梦璃的尸体抬了下去,这场寿宴陷入僵局。
“我知道她的药是从哪里弄来的。”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红衣女子正向人群中走来,略显清瘦的面容,如雪般的皮肤,给人一种病态的美。此人,正是青楼是虹儿。
燕南飞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虹儿,一时不知要做何反应,她怎么会弄现在这个样子?
虹儿看了燕南飞一眼便从他身边走过,未做一丝停留,直至来到齐煜煊面前,淡然道:“我知道她的药是从哪里来的,这药名叫:荷香。荷香主产自天山,是由天山特有的紫莲根提炼而成。无色无味,杀人与无形,死时看不出从任何异常。”
“你是从何处知晓?”齐煜煊问道。
“这药是我给她的。”虹儿神色如常,仿佛事不关已一般。
“你为什么要害太后?你又是什么人?”齐煜煊眼底闪出一丝杀意。
“我叫虹儿,燕京人士。我给她这药并非是要她用来害人的。这药除了可以杀人之外,还有另一个功效,就是杀虫灭蚁。”看出他们的怀疑,虹儿继续道,“我并不知道她就是林妃娘娘,当初我落难京城,是她好心救了我,我也因为对她心存感激而与她义结金兰。荷香之事也是无意中提起,她便向我要了一些说是要灭虫,却不想她竟会做出此事。”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坐在凤椅上的太后,质疑的问。
“是林妃娘娘邀请我来的,可是如今她已仙逝,我说的这些便也没了证据,你们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只能任凭处置。”
如果说太后还有怀疑的话,此时便也相信了她,试问有谁会将麻烦往自己身上揽呢?齐煜煊始终觉得事情发展有些异样,然而却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她的话有问题。
“你现在到这里来说这些是何目的?”齐煜泽冷冷的开口。
虹儿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的出现确实过于蹊跷。“怎么不说话?”齐煜泽并不打算放过她,他有理由怀疑这个女人与黄静必定有所牵连。“你说不出来了吗?”
虹儿的神态有些慌张,眼神若有似无的投向黄静的方向,寻求帮助,可是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那我帮你说吧。”齐煜鸿接着齐煜泽的话说了下去,“你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帮真正的凶手开脱。我想你并不知道后宫的嫔妃是禁止出宫的,林梦璃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逃得到大内侍卫的寻察?又是如何认识你的?那‘荷香’你又从何而来?你的背景,别人不知道但我可是清楚的很,我劝你还是将主谋之人说出来吧。”
“我……”虹儿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却办了坏了,原想帮助黎坤摆脱他们,却没有想到反而将他暴露了出来。
“前几日,我曾亲眼见到黄静进入林梦璃所住的梦溪苑,想必此事与他定有关系。“
“不,不关他的事。“
“你怎么知道不关他的事?”
“我……”
“你认识他吗?别忘了他只是一个太监。”
“我……我当然不认识他。”
“既然不认识他,你又怎么知道此事与他无关?”
“我……”
齐煜鸿步步紧逼,没有给虹儿任何思考的机会,虹儿被齐煜鸿逼问得几乎崩溃,一气之下,大吼一声:“就算我认识他又怎么样!”
“来人啊!将黄静给我拿下!”齐煜煊骤然下令,早已隐藏在兹宁宫的侍卫立即将黄静围了起来。
“你以为自己还能跑得掉吗?”齐煜泽第一个冲上前去,站在黄静的后面,剑尖直指着他的心脏。
“你们这是做什么?”黄静一脸的无辜,表情天真的像个无知的少女。
“还不打算认罪吗?”齐煜煊质问。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你觉得现在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吗?”
黄静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一直沉默的齐煜鸿。“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不相信黄静会做这种事,因为你根本不是他。”
黄静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我不是他?那我是谁?”
“黄静是个太监,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同皇上说话,真正的黄静虽然八面玲珑,但对皇上却是十分惶恐与小心翼翼,他绝不会自称‘我’,更不会用这种语气同皇上说话。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证明你不是黄静。”“黎轩啊黎轩,你还是那么细心,一点也没变。”黄静的声音突然改变,仰天大笑。
“你也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爱玩,义父。”齐煜鸿平淡的说。
此时,齐煜煊已然下今,将所有人都疏散了,太后在离去前,告诉了齐煜煊她的计划,并且已经下令叫廉王对付安福康,齐煜煊感动莫名,深知她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黄静一个转身便已变成了另一个人。
此人身高与齐煜鸿相差无己,同样的白皙皮肤与满头银色长发,与黎文一样带着金丝眼镜,只是刚毅的脸上多了岁月的沧桑。
“出来吧你们两。”黎坤笑咪咪的说。
黎文与黎耀应声出现在黎坤面前,而楚优璇则被燕南飞保护在身后。虽然燕南飞并不喜欢她,但因为她与齐煜鸿的关系而不得不保护她,而且他会尽全力不让她受伤。
“义父。”二人异口同声。
“出来这么久,我想你们三个已经玩够了吧?是时候跟我‘回家’了。”黎坤仍然在笑,只是这笑容让人看起来特别的毛骨悚然。
“他们不会跟你回的。”齐煜泽冷冷的开口,打破了这表面的平静。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黎坤的眼中露出凶狠,齐煜鸿三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不要再说废话了,我们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而且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黎文抢在齐煜鸿前面对黎坤说道。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应该知道我的能力,你们不要不自量力。”黎坤的语速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
“如果你真当我们是你的孩子,你就不会把我们当成实验品。”齐煜鸿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些童年的记忆,一下子冲入他的脑海,那种痛苦他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黎坤仍在试着让他们乖乖跟自己回去,于是他把目标转向黎文。
“黎文,义父对你可不薄啊?而且我也不是把你们当成实验品,我那么做只是要让你们变得更强。这点,你应该比他们两个更清楚,当初如果不是我激活了你的右脑,你也不会这么聪明。”
黎坤不说还好,一提黎文就更想杀了他,一向冷静的他此时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吼道:“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受到那种非人的待遇,你以为我稀罕要那天才的称号吗?”
“既然你们如此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黎坤的右手便出现一条泛着红光的光束,光束扫过之入均是一片烧焦的痕迹。这光束的中心温度已达三千度。
“大家小心!”黎文提醒着大家注意那道红光。
由于那红光的出现,众人无法接近黎坤,场面一直处在僵持之中,而慈宁宫外,可以清楚听到打斗声。
倏地,一个人影闪入,那人便是安福康。他奸笑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最后把目光停在了齐煜泽的身上。
“你是我的女婿,如果你还算明智的话应该知道怎么做……”
安福康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齐煜泽打断了。
齐煜泽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声音也更为阴冷:“我可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岳父。你这乱臣贼子,识相的话就乖乖投降,否则,别怪我大义灭亲。”
“不识好歹!那就让我第一个解决了你!”说着,安福康便向齐煜泽冲了过去。
黎坤没有理会安福康,而是站在那里看起了热闹,而其他人则是相信齐煜泽的能力,便也没有去帮忙。
安福康显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齐煜泽轻易便将他制服,但安福康却并不惊慌。
“大人!”安福康将目光投向黎坤,然而黎坤却将右手伸向他,那道红光穿透了安福康的胸口,一股焦味刺激着所有人的鼻子。
安福康瞪大了双眼没有来得及说一个字,便魂归天外了。
“你……”虹儿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而且安福康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怎么能杀了他……
“真没用。”黎坤冷哼。
而这三个字同样让虹儿心惊,让燕南飞心寒,原来他杀人的理由可以这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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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说再见
燕南飞向虹儿使了个眼色,虹儿便退到燕南飞的身边,与其一起保护楚优璇,虽然燕南飞很想加入战斗,但在见识过黎坤的可怕之后,他觉得有必要与虹儿一起保护楚优璇才足够万无一失。
“你们也要学他吗?”黎坤轻蔑的看向他们每一个人,最后停在了黎耀的身上,右手握拳,想要出其不意的给他致命一击。他会选择黎耀是因为他杀了黎叔,这是不可原谅的。
每个人都在暗中蓄力,这是一切生死之战,每个人都有可能就此长眠,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压得人无法喘息。
齐煜鸿已经做好了准备,整件事皆是因他而起,那么能解决所有问题的人也非他莫属,他深切的知道这里没有人会是黎坤的对手,那么,他不要所有人为他陪葬。
齐煜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黎坤,瞬间便已站到黎坤身前,抬起右手,自通讯器里射出一道蓝色光束穿透了黎坤的左肩,黎坤没有想到他的通讯器中也会有这项功能,只是他的威力还不够强。
“我最疼爱你,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对我!你想杀我是吗?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黎坤一把抓住齐煜鸿的手,同时那手中的红光穿透了齐煜鸿的身体。
齐煜鸿的腹部如焦炭般出现了一个洞,这洞虽不大,但自里面源源不断流淌而出的血液却让人触目惊心,而且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然而他并没有时间去关注自己的伤势,犀利的眼眸一直没有离开过黎坤的脸,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死死抓住黎坤的双手。
“快!”一声嘶吼,惊醒了处于惊愕之中的人。
惊慌第一次出现在黎坤的脸上,他这才明白齐煜鸿的用意,奋力挣扎,企图挣开齐煜鸿的钳制,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四把长剑齐声穿过他的身体,每一把剑都刺在了致命点。
黎坤就这样瞪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着前方。他到死都没能完成自己的心愿,他想不通,怎么会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只是想和他们玩玩,却没想到,会搭上自己的命。
齐煜泽第一个上前扶住了正欲倒下的齐煜鸿,一脸焦虑,将他平放在地上,用手按住齐煜鸿的伤口处,希望可以把血止住,然而血液还是顺着他的指缝不停的向外涌出。
燕南飞火速跑到齐煜鸿身边,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他,对自己更是深恶痛绝,如果不是他硬是不肯放弃报仇,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不,不会的……”楚优璇的声音在颤抖,她一直在祈祷他不会出事,不会出事……“我来……”推开挡在前面的黎文,黎耀半跪在齐煜鸿面前,用激光把他伤口周围的血液封存,同时命令道,“把他抬走,找大夫!但是要小心,不要碰到他的伤口。我只能让血暂时止住。”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齐煜鸿抬起,想要带他到离慈宁宫最近的永和宫,但齐煜鸿却坚持回望月宫。
走在最后的黎耀心事重重,他拉住走在他前面的黎文,语气沉重的说:“他的伤根本无法愈合。我……无能为力了……”
黎文愤怒的看着他,低吼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黎耀打断揪住他衣服的手,吼了回去。
“你以为我想这么说吗?他的腰部破了一个洞,他的肠道被打断了,接不上了。而且,该死的这里的医学如此落后,就算我有办法都没用。”
“那我们可以把他带回去。”黎文建议。
“你认为以他现在的状况可以折腾多久?”黎耀想都没想就否决了。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黎文气不过,再度抓住黎耀的衣领。
“你以为我的心情好过吗?他是我的亲弟弟!我比你更难过。”
黎文无力的放开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黎耀无奈,只能强行将他拉起追赶已经消失的众人。
黎耀一边拉着黎文向前走,一边语重心长的说:“其实,最难过的并不是我们,你忘了那个女孩了吗?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如何还能承受的起这第二次?如果第一次的死别,我们还能给她希望的话,那么这一次,她会怎么样?”
黎文沉默了,他挣开黎耀的束缚,与他并肩前行。他记得那时的楚优璇想的是生死相随,这一次,他会不会同时失去两个朋友?不,不能让她有机会那么做,那样非但他不会原谅自己,婧琪也不会放过他的。
“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黎文坚定的说。
“看情况再说吧,我想你最好还是把婧琪弄来,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此时,天色微亮,楚优璇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齐煜鸿,其他人很识相的退到了外面,把时间留给楚优璇,他们一定有很多话想说。
每个人的脸上都十分沉重,刚刚来了十几个太医,却没有一个有办法可以治好他。齐煜煊差点把所有的太医都推出去砍了。
“小优……”齐煜鸿气若游丝,脸上早已没了血色,而灰色的衣衫早已被血液湿透。
楚优璇握着他的手,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冷,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恐,泪水奔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齐煜鸿深知自己再也没有重生的可能,但,他不后悔,他保护了所有人,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承受他所受的苦了,他相信下面的事,黎耀和黎文会处理的很好,他会放心。可是,他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别哭……我……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楚优璇难掩伤心,哽咽着问。
“想要杀他,就必须这么做,整件事都是因我而起,我要负责。”齐煜鸿想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泪,怎奈他的手根本无法提起来。
楚优璇的泪落在了他的手上,灼痛了他的心,如果有选择,他真希望他们从没有遇到,如果没有遇到他,她一定会很幸福的。
“如果没有遇到我,你就不会如此难过。我一直希望自己能给你全世界的幸福,却不想,给的最多的却是伤痛与眼泪。”齐煜鸿想看清她的脸,可眼睛却因胀痛而模糊了。
“你给我的幸福已经那么多,那么多了。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根本不会知道幸福是什么?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如果没有遇到我,你也不会如此痛苦。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曾在每天夜里承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明明你就在我身边,我却视而不见;明明你是为了我好,我却在怪你、恨你;你明明那么心痛,明明是那般的不舍,却为了我而甘愿忍受;我怎么这么笨,从来都没有发现……”楚优璇的心都碎了,为他的痴,为他的傻。
“傻瓜,你知道我以前的生活有多糟吗?自从遇见了你,我才知道要如何去笑。是你让我那颗早已麻木的心重新活了过来。还记得第一次遇到你时,你的笑容如此轻易的便闯入了我的心扉,让我想忘都忘不掉。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很自私的想要把你留在身边,只想要你来温暖我的心。”这些话,他从未说出口,一直都藏在心底,如今却不得不说了,他知道再不说,便不再有机会将它说出口了。
“你都不知道,喜欢你的女人有多少,要是不我拦着,你早就被那些母老虎给吃了,哪能活到今天……”说话声嘎然而止,楚优璇已经很努力的想要止住眼泪,但这泪却根本不听她的话。
“小优,别哭……不要哭……我们还会再见的,你要相信我。”齐煜鸿想要止住她的眼泪,却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说着这些根本无法实现的承诺。
“我们还会再见吗?”这话更像是她的自言自语,因为彼此都清楚,他们没有以后了。
时间突然变得很短暂,就在一天之前,她还在计划未来,可是她没有想到他们的未来会这么短。
记得有人曾说:明天与未来哪个会先到?如今她有了答案。原来是明天快了一步,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未来,那未来又怎么会先到呢?
“小优,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是……”齐煜鸿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因疼痛而无法继续下去了,他无声的低吟,尽可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因为他不想让她担心。可是那伤口破裂而产生的疼痛根本无法用言请来说明。他的脸已经变了形,疼痛让他的额头渗出如雨般的汗水。可他仍然隐忍着……
“鸿,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痛!我叫去人……”楚优璇正要起身,却被齐煜鸿紧紧拉住了她的手。
楚优璇不解的看着他,而齐煜鸿却只是艰难的喘息。
“别……别去……”
“为什么?”她不懂他的用意。
“我和想你,多呆一会儿……你……不要离……离开我……”
楚优璇的眼眶又红了,她知道他想把自己最后的时间都留给她一个人,她坐到床边,轻轻将他扶起,让他的背可以靠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他的体温,她突然觉得好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楚优璇忽然听到了鸡鸣的声音,知道现在已经是天亮了。于是她笑着对他说:“我们的明天来了……”
然而,她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她将头埋入他的颈间,低吟:“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从不后悔与你相识,更不会后悔与你相爱,只是我会比现在更加珍惜你。如今,我会继续带着你喜欢的微笑向前走,把你记在心里,永远……就算你已经离开了我,但幸福的感觉却永远都不会离开。”
看着天色已近正午,一直站在外面的人不由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的什么事,一股不祥的预感蔓延到了每个人心头。
可是当他们见到房间内的一幕时,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楚优璇正坐在床边抱着齐煜鸿,带着腥味的血液已经流淌满地,床单更是被血液染得绯红。黎文走到床边,伸出颤抖的手向齐煜鸿的鼻下探了去,他的动作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直到黎耀狠狠推了他一把,才让他缓过神来。
不必他说话,单从他那惊恐的眼神中所有人都知道了结果。可是,没有人上前去打扰楚优璇,他们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
楚优璇并没有坐太久,她淡然起身,唇边带着一丝微笑,轻轻将齐煜鸿的尸体放平,走到众人面前,平淡的说:“谢谢你们。”
“小优,你……”黎文第一个冲上前,关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楚优璇打断了。
“你们放心,我没事。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我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说声谢谢也是应该的,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真的没事。”
众人虽不解,但楚优璇的神色正常,不想像是刻意装出来的,众人便也松了口气。
压下心中的悲痛,齐煜煊为齐煜泽举办了一场非常隆重的葬礼。楚优璇自始至终没有留下一滴眼泪,这让黎文非常担心。于是他悄悄通过时空器穿梭回了一千前之后,找到了婧琪,并将所有的一切告诉了她。
婧琪听黎文将所有的事都说完之后,气得恨不得要杀了他,并且不顾形象的对他开始进行追杀,直到发泄够了,才肯罢手。她没有给黎文喘息的机会,匆匆忙忙的拉着他去找楚优璇。
如果不是事情紧急,她一定要先把黎文这颗脑袋打残了再说,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她。
楚优璇没有想到婧琪会突然出现,当她见到婧琪的时候,一时之间不知要做什么样的反应了,只能傻傻的看着她,可是婧琪一见到楚优璇消瘦的样子时,二话没说便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小优……小优……”
楚优璇受到了她的感染,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情感如瀑布般倾泄而出,两个女孩抱在一起痛哭不止,泪眼滂沱。也因为婧琪的关系,楚优璇终于把所有的情绪都完完全全的发泄了出来。
两个女孩越哭越凶,这里瞬间成了泪的海洋,而此时站在这里的唯一的一个男人也禁不住红了眼眶。
婧琪来到这里的每一天都与楚优璇寸步不离,楚优璇知道她的用意,却也不曾挑明,因为知道她这个做的目的是怕自己再做傻事,虽然也曾对她说明,她但却仍然我行我素。
楚优璇带着婧琪来到那棵梅树下,此时的梅树还未到开花的季节,但楚优璇仍旧看着很出神。她站在这里将自己来到这里以来所遇到的每一件事都仔细的告诉了婧琪,而婧琪也终于相信她不会做傻事了。
“我好像再见见他。”这是楚优璇现在唯一的愿望,然而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姨琪却将她的话记在了心里,并且招呼也没打就跑走了。看着远去的婧琪,她笑了,她好羡慕婧琪可以和黎文在一起,她真心的为他们祝福,希望他们可以白头到老。
婧琪去找黎文,却翻遍了整个望月宫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最后在她房间的桌子上找到了黎文留下来的字条,原本,他与黎耀一起回到了未来,去对付“重生”了。
经过几天的等待,黎文终于平安归来,而婧琪也急急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希望可以帮到楚优璇。
“小文,你就带着小优穿梭时空到过去吧。”婧琪对着黎文发嗲。
黎文一向最受不了她发嗲的,特别是她那句“小文”更是让他受不了。每次只要她这样,他都会满足她所有的事,但这次他要破例了。
黎文一脸的无奈,叹息道:“不是我不想帮她,如果这个方法可以,我早就用了。我们虽然可以穿梭时空,但却无法穿越时间。”
看到婧琪茫然的神情,黎文继续说道:“我们只能穿越不同的过时空,却无法穿越同一时空的时间,你的世界,我的世界,这里的世界,虽然都处在同一水平线上,虽然他们的时间前进的速度有快有慢,但是他们都会保持平稳的状态,也就是说,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的时空时间也是平行的,我们无法穿越这条平行线。”
“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有办法穿越回去吗?没有办法了吗?”婧琪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黎文现在除了道歉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以为婧琪会对着他发脾气,然而婧琪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
婧琪猛得一把抱住了他,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我真的不想看到小优现在样子。她说,她只想再看他一眼,只要一眼就够了,可是老天为什么连这一眼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黎文不知要如何安慰她,只能任由她在他的怀里发泄。
黎文与婧琪要回去了,但是楚优璇却选择留下来,这里充满了她与他的回忆,她不想离开,她要守在这里,等着那株梅花的开放。
婧琪恋恋不舍的跟着黎文离去了,并在临走前反复叮咛着说很快会回来看她,楚优璇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黎耀则是选择一个人独自进行时空旅行,其实他是在寻找,寻找一个可以让他停下脚步的地方。
楚优璇一直站在郊外,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
“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走?离开这里,对你是种解脱。”齐煜泽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楚优璇的身边,不解的看着她。
“我只想留在有他的地方,陪着他。”
楚优璇那淡然的神情深深刺痛了他,同时,他又好羡慕齐煜鸿。“为什么?”这话是在问她,同时也是在问自己。为何要如此执着的不肯放下。
“我也不知道,只是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留在有他的世界,我会觉得特别幸福。”楚优璇说着,脑海里便浮现出了与齐煜鸿之间的点点滴滴,嘴角不自觉扬起了幸福的微笔。
齐煜泽看她如此,无言以对,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定会比齐煜鸿快一步去用身体挡住黎坤,那样,或许她也会记住他。如果死是让一个人可以永远记住自己的最好方式,那么他会毫不犹豫。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会代替他。可是如今,就算我想做个替身都是不可能的了。”
楚优璇诧异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悸动,但那只是一闪而逝,快到没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对不起。”楚优璇知道,如果不是她当初的执着,他们也不如此。
“你无需道歉,只是我很遗憾,上天给了我与他一样的脸,可是我却没有他如他那么抓紧你。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他,你会选择我吗?”虽然知道这个问题毫无营养,但他还是问了出来,算是给自己找个安慰吧。
“会。”楚优璇脱口而出,没有一点犹豫。
齐煜泽笑了,可是却笑得很苦涩,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否有齐煜鸿的存在,他们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伸出双臂将楚优璇紧紧抱在了怀里,在其耳边轻语:“谢谢你!谢谢!”
楚优璇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只是站在那里任由他抱着,直至天黑齐煜泽才慢慢放开她,转身离去之际,楚优璇竟有了一种错觉,他们似乎永远不会再见了。
“你要去哪里?”就在齐煜泽渐渐走远的时候,楚优璇突然说道。
齐煜泽只是回头对着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安吉儿怎么办?”楚优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一种强烈的空虚感窜入心头。
齐煜泽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就在她认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幽幽的开了口。
“这是她的悲哀,我无能为力。”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他知道一但他再度停下来,便永远也无法离开她了。
如果他不能给她幸福,那么请让他残忍的离去,他会在心里守护着她,希望他的祷告可以感动上天,让她忘记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同时,他无法带给安吉儿什么,经过此事安吉儿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知道安吉儿长大了,就算没有他,她也会过的很好,无需他担心。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间已进入冬季,那株梅花也终于盛开了,看着那傲然的梅花,她心旷神怡,而纷飞的雪花更是叫人迷恋。
这雪越来越大,四周也因为雪花而变得氤氲朦胧,少顷,这大地万物更是一片苍茫。隐约中她似是看到了齐煜鸿的身影,欣喜若狂的她向那漂渺的身体飞奔而去。
后记:自从那场大雪过后,便没有人再见过楚优璇,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燕南飞回到燕京恢复了自己的真名——叶清云。同时,前往顺阳安府将自己与安雅儿的婚事退了。虽然这么做很对不起安雅儿,但他也只能如此,因为他并不爱她,并不能给她那种她想要的生活。
叶清云最后还是选择游历江湖,而虹儿依旧紧紧跟随。
水蓝因为齐煜鸿的死终日愁眉不展,不久便离开了齐煜煊独自隐居去了,齐煜煊虽心痛,却也只能放手,他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人,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取代那个人在她心里的地位,既然这样,他希望他的放手能给她带来快乐。
太后利用廉王除去了安福康的余党,并且下令夺去了廉王的爵位。而她也因此触犯了先皇制定的女子不得干政的法令而因此被夺去太后之位,打入了冷宫。
齐煜煊则会经常看望她,对她更胜从前,比生母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的母子之情更为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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