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之我叫宋清》 第一章:我要上梁山 第一章-铁扇子宋清 “二郎怎么样了?”宋江径直走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宋清问道。 “二郎半晌午时候摔在了地上就昏了过去,刚才大夫看过了,说脉搏平稳并无大碍。开了几幅安心凝神的药便走了。”宋太公摸着宋清的手道。 宋江点点头:“二郎无事便好。” 父子二人又在一边说起了官府中事。 却不知在一旁的宋清早已转醒,心中却是波浪万千。 他本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历史教师,正在上课,忽然眼前一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来到宋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宋清的记忆便都涌上了心头。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便宜父兄,所以才在一边装作还没醒过来。 人终究是要面对的,不消片刻宋清便睁开了双眼。 “父亲,兄长。”宋清轻声说道。 眼神却打量着宋江,这位未来的天罡星身高一米六多点,面色黝黑,身材有些发福。 “二郎,感觉身体如何?”宋太公攥着宋清的手道。 宋清早就想好了理由道:“半晌午我脚下一滑,可能摔到头了,父亲兄长不用担心。” 宋江却道:“二郎最近少去那些青楼妓院,你都十七了,也该说房媳妇管管你了。雷横有个妹妹,比你小上几岁,温柔娴淑,改天我和雷横说道说道。” 宋清心中暗暗叫苦,记忆中他去过几次县衙,雷横也来宋家喝过几次酒,因此也比较熟识。雷横绰号插翅虎,原是铁匠出身,早年曾开设碓坊,杀牛放赌,后在县中任巡捕步兵都头,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宋清虽然没见过雷横妹妹,但这样的哥哥,他妹妹相貌自是不敢恭维。 宋清求救般的看向宋太公,宋太公摇摇头道:“二郎终究是要成家的,有时间你跟着大郎去雷都头家中喝酒见见便是,不合心意的话就算。” 宋江听到了父亲的话依言道:“有时间我带二郎去。” 三人闲谈了几句,宋江和宋太公让宋清休息,这才出去。 二世为人的宋清心中确是感觉到父兄对自己满满的舔犊之情,心中暗道:宋清啊,宋清,这辈子我肯定不会让宋江走原来的老路。 其实熟读水浒的他清楚地记得梁山招安后没有几年或者隐居,或者被杀,或者被赐死。梁山覆灭后没两年,金军南下,接下来就发生了华夏民族刻骨铭记的靖康之耻。 既然来了这么一遭,不做点什么枉为炎黄子孙。 梁山肯定是要上这么一遭的,不上梁山走别的路径难以聚到天下好汉。但是梁山之主万万不能交给宋江,因为宋江心中只有两个字:招安。 不多时,宋家的丫鬟便将煎好得药拿了进来道:“少爷,药煎好了。” 这丫鬟本是郓城县南武安人氏,年仅十四,为了补贴家用,才做了宋家的雇佣丫鬟。 有宋一代丫鬟分两种,一种是卖身丫鬟,卖身丫鬟一次除了卖身的时候给予银钱外,平日里是不需要给银钱的,只要管吃管喝就好。而且卖身丫鬟是没有人身自由的,甚至一些人家讲卖身丫鬟打死后,给予官府一些银钱便可无事。 而雇佣丫鬟则不同,人家相当于出来工作,主人家除了定期发放银钱外,还得保障人家的安全,出了事官府还会找你的责任。 宋清接过来碗,捏着鼻子一口讲药喝尽,又接过来小丫头拿过来的茶碗,狠狠地灌了两口凉茶这才作罢。 小丫头刚出去片刻,又走了进来道:“少爷,老太公命我唤你吃饭。” 宋清点点头,穿上了衣服走出了门外,来到了大堂之上。 古代中国人只有两餐,晌午和傍晚各一餐,直到了北宋初年,解除宵禁后才出现入夜后再吃一餐,值得一提的是和现代的吃饭时间并不一样,现代吃饭时间是工业革命后大家学的英国人。 宋江和宋老太公却已等候多时,桌上菜肴不算十分丰盛,都是些蒸煮的蔬菜,一块切好的卤肉,但是在当时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 吃惯了现代口味的宋清乍一吃这些蒸煮的菜肴还是别有一般风味的。 “四郎啊,那雷横的妹妹长得千万别和雷横似的。”宋太公念念不忘给自己宠爱的儿子找媳妇这件事,人家都说外甥像舅,雷横这厮这么丑,刚想到雷横在自己膝下承欢的样子,宋太公不禁一阵恶寒。 宋江的发妻李氏早亡,因此并没有留下后代,所以传宗接代这件事就跑到了宋清身上。传宗接代这是大事,由不得宋老太公不重视。 “大大放心,雷横妹妹我见过几次,模样甚是俊俏。”宋江道。 宋老太公这才点点头。 宋清沉默半晌抬起头道:“父亲,兄长,我想去梁山。” “梁山没甚么好玩的,上面还有土匪,若想出去散散心,我给沧州的柴大官人写封书信,你且去柴大官人的庄子上玩上十天半月。”宋江摇摇头道,说罢还给宋清夹了一筷子卤肉。 “兄长,我是说我想上梁山落草。”宋清低着头轻声道。 “孽障!你在胡说什么!”宋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宋清的鼻子道:“宋清啊宋清!真当我不敢把你送进县衙么!” “兄长且等我说完--”宋清还没说完,宋江指着宋清的鼻子大骂道:“孽障,你这是要把你父亲和你哥逼死啊!” “让四郎说完!”宋老太公不紧不慢的放下了饭碗道。 “他这种想法十分危险!”宋江气愤的说道,但还是坐了下来。 宋清起身,并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门外,对着听到声音,正往这边赶来的庄客道:“你们不用过来。”众庄客点点头,都停下了脚步。 宋清这才回过头来对着宋老太公的宋江道:“父亲,兄长,当今世道外有金,辽,西夏群狼虎视眈眈,内有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偏生朝廷又十分短视,和女真缔盟,相约攻辽,但是纵观朝廷可用之兵不过西军等部,和女真结盟,朝廷基本上支援器械的粮草。但是,灭辽之后呢?倘若女真胜利,那么女真会不会对进攻大宋呢?女真的武力加上辽的富庶我大宋可敌?换言之倘若辽胜,当辽知晓朝廷支援女真人后必定会恼羞成怒!我大宋又当如何?” 宋老太公慢条斯理的夹了一筷子菜,头也不抬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第二章:宋太公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像这种和女真缔盟的国家大事,又没有明文公发,你一个小小的乡下农民怎么知道? 总不能说我是从史书上看来的吧?宋清硬着头皮道:“前日我去府衙找兄长,路上遇到一个乞丐,乞丐虽然落魄,他给我讲的,他说,我大宋必定要亡。” 宋老太公深深的看了宋清一眼,点点头。 宋清接着说道:“适逢乱世之初,我在梁山,兄长在县衙,我兄弟二人互为犄角,待到天下大乱,或招安,或投靠一二势力,说不定还能弄个万户侯当当!总比的在诺大的宋家庄刨土挖食的好。” 宋江撇撇嘴道:“就你这般大的后生,到了人家梁山水泊,进了强人窝子,还不被人吃成骨头!” 宋清摇摇头道:“兄长,梁山水泊头领叫白衣秀才王伦,落第秀才一个,心中狭隘,容不下人,手下杜迁宋万之辈皆是碌碌无为之辈,无甚本领。” “你便有本领了,学了点三脚猫的枪棒,眼睛都快飘到天上去了。”宋江不以为然。他拼搏了半辈子,只混了个押司,心里确是对一心想当强人的弟弟不以为然。 宋清早知如此,不以为然的继续说道:“兄长号称山东及时雨,孝义黑三郎,你的弟弟自然不是吃白饭的,到时候,我再给兄长送上几份大功,咱们兄弟二人岂不美哉?” 看宋江有些意动,宋清接着说道:“兄长莫要担心我会牵连家人,到时候父亲大人只需要向世人公开和我断绝关系便是!” 听到这话宋江一个耳光就要抽到了宋清脸上,还道:“孽障!这是你说的话么!” 宋老太公放下饭碗,眼疾手快的挡住了宋江道:“四郎,这事我觉得行。” 宋太公看着宋清说道:“为父有一个条件。” 宋清点点头道:“父亲尽管说来。” “为父要你先成亲,待生下孩子再去梁山!”宋太公看着宋清道。 宋清道:“父亲大人,这事也无妨,实在不行日后有了孩子我在抱到宋家庄,您对外就说捡的孩子便罢了。” “父亲--”宋江还想再说,宋老太公直接打断道:“强人窝子里面哪里有良家女子,四郎也不要再劝。为父心意已定,先给二郎娶妻完婚,再仔细仔细的谋划谋划。” 宋江见父亲心意已决,便没有再劝。只是心中闷闷不乐,却还是对宋老太公说道:“明日我和雷横说道一二。” 宋老太公点点头对着两人道:“行了,没事了都吃饭吧。” 宋清心中暗道:原本我以为枭雄之资的宋江会同意,没想到宋老太公竟然有如此的胆识。 宋江点点头,一顿饭吃的三人不欢而散。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没亮宋清就早早的起来了,宋清跟着宋江耳闻目睹之下也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虽然比不上那些二流武将,但是对付一两个普通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惜的是宋清原本懒得打熬身体,不然功夫肯定要好得多。宋清起来的时候去发现宋江的房间亮着灯,洗了把脸就走了过去。 宋清推门而入,只见宋江伏在案子上在看公文,今天不是宋江的休沐日,但是昨日请了两天的假,所以今天并没有去县衙。 “兄长,今日不去县衙为何不多睡会?”宋清笑道。 宋家庄离郓城县县城有二十余里,平日宋江是住在郓城西关,只有休沐日才回家休息一日。 宋江心中对弟弟上梁山这件事仍然心有芥蒂,好好地清白之躯平白污蔑了父母,因此心中仍有怒气。 宋江抬起头道:“我的亲弟弟要上山去做强人,你让我怎么休息的下?” 宋清看着宋江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想必是一夜没睡。 “兄长……”宋清刚想说话,却被宋江打断,宋江道:“后日我和雷横朱仝休沐,你明日后晌去县衙找我,我便带着你去雷横家中吃酒,到时候你看看雷家妹子便可。人家家中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你这里怪好,一家人围着你转。” 在华夏一般祖父母偏爱长孙,而父母却偏爱幼子,尤其是宋清母亲早亡,全是宋老太公拉扯大的宋清,所以对这个幼子格外的溺爱。偏生宋江又是一个及其孝顺的,所以从小到大宋清顽劣无比。 虽然宋江对宋清心中有怨气,但是终归是兄弟,不多时,宋江便带着宋清在院子中打熬力气起来。 时值盛夏,早晨这段时间天气凉爽,正适合干农活,比等到日头出来干活舒适得多。外面宋家的庄客们便早早的起来干活,庄客并非是护院之类的,而是佃户,租借宋家的地,等到收成后便缴纳一定的租金便可。 宋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土地自然都是租赁了出去,宋家的租金是三成,在整个郓城算是极低得了,再加上山东及时雨,孝义黑三郎,所以说宋家的名声在这一片格外的好。 光一上午就来了两拨找宋江喝酒的,到了晌午宋江留下了几位客人,都是一些汉子,或是与宋江有故,或是想要结识宋江,加上宋清陪酒,大概有七八人。 宋家家中常年断不了酒,宋江命做饭的赵氏杀了两只大鹅,加上些时鲜蔬菜,做了大概六七样菜肴。宋朝人是不吃猪肉的,一是大家都认为猪肉长在阴暗潮湿处,不干净,二是历代医家都认为猪肉不好,孙思邈更是认为:“凡猪肉久食,令人少子精,发宿病。豚肉久食,令人遍体筋肉碎痛乏气。”久而久之便极少人吃猪肉。 宋家三个都是老光棍,做饭的事情是请的本庄上的赵氏,每月给他几十大钱便可。 酒也是不是什么好酒,是一些小作坊自家酿的,但是没有人会嫌弃。 按照主宾坐下后,这才显出了宋江的本领来,频繁的劝酒,不仅让人感不到厌烦,更是使人生出一种知己者的感觉。 宋清长期跟着兄长喝酒,自然也不落人后,一顿饭妙语连出,吃的是主宾尽欢,足足吃了两个多时辰,酒喝了三坛有余,这才众宾客才慢慢的散去。 第三章:初见 相对于宋江的又黑又矮还胖,宋清无疑顺眼的多,七尺出头的身高,眉清目秀。稍微一打扮,宋清骑上毛驴朝郓城县走去,虽说家中富足,但是马匹终归是稀罕物件。不多时宋清就来到了郓城县衙,从侧门走进去,宋清便看到宋江正在案牍上抄写文书。 “四郎来了啊,时县令今日命雷横朱仝出去巡逻去了,四郎且坐在一旁稍候片刻。”宋江笑着说道。 宋清问道:“时县令?” “嗯,咱们郓城县刚来的县令时文彬时县令。”宋江回道。 这时一个小厮走进来对宋江道:“宋押司,东溪村的保正晁盖请朱都头和雷都头饮酒,特命小人向县衙通禀一声。” 宋江点点头道:“我知道了。等会县尉过来我便告知于他。” 宋清心头一动问道:“晁保正为何要宴请两位都头?” “雷都头在灵官殿看有个大汉睡着在那里,那厮不像是好人,雷都头便差人拿了,谁料想那人原来是晁天王的外甥王小三……”小厮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宋清心里却翻起了惊天浪涛。 王小三应该就是赤发鬼刘唐,赤发鬼刘唐这一遭便是来东溪村送消息的,接下来就应该是晁盖,吴用,刘唐以及阮氏三雄还有公孙胜共七人七星聚义,劫了生辰纲。 要开始了么,宋清暗自点点头,在他的谋划中必须要先于晁盖上梁山才能实施接下来的计划,时间不等人啊。 不多时,宋江下了差,和宋清去他租赁的房屋。两人抵足而眠自是不提。 第二日一大早宋清就被敲门声叫醒了,宋清走过去开了门,却见雷横朱仝二人走了进来,宋清忙道:“两位哥哥今日来的好早。” “今日和你家兄长约好去雷横家中吃酒,快快唤你兄长起来。”朱仝笑呵呵的说道。 宋清笑着点了点头,宋江早已听到了敲门声,却已经穿好了衣服,四人出了门,一起朝雷横家中走去。一边走,雷横还道:“昨日我和朱都头在东溪村捉了一个丑鬼,谁料想这厮竟然是晁保正的外甥。放了那厮后,保正宴请我们吃饭,临了还赠与我等银钱。谁料想,那个丑鬼竟然在我们回郓城的路上截我们,还想要回晁保正赠与的银钱,哈哈哈。” 朱仝看着宋江笑嘻嘻的指着雷横道:“哥哥,你别说,那王小三和雷都头的武艺相差无几,端是一员好汉。” 雷横间接受了朱仝一夸笑着说道:“不瞒哥哥,如若不是保正前来劝架,再来三五十回合我就将那汉子拿下了。” 宋江道:“朱都头和雷都头武艺已经在郓城县算是响当当的人物,看来这王小三武艺确实不错。” 宋清心中撇嘴,刘唐的武艺应该不下于雷横,这厮倒是有点吹嘘自己了。 三人在街上买了些熟食,果肴,不消片刻就到了雷横家中,雷横家就在郓城西关,雷横老家是郓城南辛庄人氏,发迹了没几年,便在郓城县县城买了宅子,但是当了都头后,雷横就彻底不干了那些放赌的勾当。缺了那些灰暗的进项,雷横又嗜酒成命,兼之平日里少不了赌钱,多亏了宋江时常支援一二,这才没把宅子卖了出去。 雷横父亲早亡,只有一个老母亲和一个妹妹,家中也无奴仆,说实话,这还是宋清第一次来到雷横家。 “小妹,我回来了,这里有些熟食,快快把碗筷拿出来,我与宋押司,雷都头还有宋宋清喝上几杯。”雷横一进门就大叫道。 “哎!这就来。”一声甜甜糯糯的声音传了出来,一个布衣素裙的美貌女子从内室走了出来,这少女十六七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 宋清眼睛都看直了,知直到宋江拉了他一把才跟上了兄长的脚步。像这种素颜仍然如此美貌的女子,便是在后世也不多见。 酒过三巡,菜入五味,宋江拉着雷横的手道:“雷都头,我这里有一桩好事雷都头可愿听听?” 雷横道:“宋押司尽管说来。” 宋清其实对这种包办婚姻是反对的,身为现代人内心更是对自由恋爱比较崇尚。 宋清轻轻地碰了一下宋江的手。 宋江哈哈一笑只道是自己兄弟害羞,摇摇头道:“别不好意思。”转过头对着雷都头道:“雷都头,我这小弟今年十七,尚无婚娶,雷都头可愿与我做个亲戚?” 雷横大笑道:“能和宋押司做个亲戚便是小人的福气!” 宋江点点头道:“待宋江回去禀明父亲大人后,只需要父亲大人同意这件事情便妥了。” 接着宋江雷横朱仝三人又说起来了其他话,宋清心中却食不知味,自己虽然是二世为人,但是实际年龄终究只有二十岁,终身大事就这样定下来了,终究是心有不甘。 雷横家宅子不算大,雷横妹妹雷梅儿就在后室听得清清楚楚,面色羞红,心跳个不停,偷偷的从门外面看了一眼,只见那个自己要许配的后生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端端是好个少年郎。至于后面几人的谈话,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心中不停地回想着刚才宋江的那句“雷都头可愿与我做个亲戚。” 雷横和朱仝因为刘唐的事一夜没睡,四人总共喝了大概不到一个时辰就散去了。朱仝雷横各自去睡觉不提,且说宋清和宋江二人往宋家庄走去。 宋江骑的马,宋清骑的驴,为了照顾兄弟,宋江故意放慢了速度,和宋清闲说道:“四郎,怎么样为兄没骗你吧,这雷家妹子无论是品性容貌都是一等一的。” 宋江絮絮叨叨半路,宋清一句话没听进去。以前宋清十分怕这个待自己十分严厉的兄长,虽然灵魂换了,但是脾气性格终究还是受到了影响。 良久,宋清看着宋江道:“兄长,我连这雷家妹子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怎可就把我的终身大事定了下来。” 宋江摆摆手,微醺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你做不得主!” 宋清面色铁青知道和宋江辩论也是无果,索性由他去了,只是心中对这门亲事的抗拒愈甚。 宋老太公上了年纪起的不算早,宋江和宋清二兄弟到家的时候宋老太公起了不过片刻。 宋江把雷家小妹的事情一说,宋老太公抚须笑道:“三郎看人的眼光我信得过,既然如此,也不需差人打听,我明日便差媒人下聘书。” 宋清刚想说话,宋江却拉住了宋清的手道:“父亲有所不知,四郎今日看到雷家小妹,眼睛都直了。” 宋清还欲再说,二人只当是宋清害羞。片刻,宋清就出去了。 宋老太公看着宋清的身影道:“四郎性子执拗,你这当兄长的可要看好他,万万不能真上了梁山做了强人。” 宋江疑问道:“那父亲昨日是……” “你这兄弟容易钻牛角尖,为父只希望他有了子嗣后能懂事。谁家父亲让儿子去做强人?罢了,为父去找媒人去。”宋太公摇摇头。 晚上,宋清心中闷闷不乐,宋老太公心疼儿子便说道:“四郎心中不爽利为父知道,不外乎就是成了亲不方便和花酒了,这样吧,让你兄长给你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散散心,你去个十天半个月,散散心吧。” 宋江笑道:“青州清风寨的花荣是我的直交兄弟,和我常有书信来往,不妨我休书一封,四郎去清风寨散散心吧。” 宋老太公点点头。 宋清心道:宋老太公和宋江这是要铁了心定下这门亲事,这雷家妹子长相也不算亏待了自己。罢了,便去清风寨见识见识这小李广也不错。 第四章:阎王爷饶命 青州清风山。 一个小喽啰急匆匆的叫道:“大王,我等在山下捉的一个客商,竟然还有一匹好马!” 只见堂上坐着三个强人,为首的一个赤发黄须,臂长腰阔,端是一员好汉,两旁的两个强人就有点差强人意,左边的一个五短身材,面貌丑陋,右边一个面白无须,倒像是个读书人。 这三人正是那清风山的三员头领,为首的叫锦毛虎燕顺,五短身材的便是矮脚虎王英,最后一人是那白面郎君郑天寿。 王英怪笑两声道:“快把那人带上来正好做了醒酒汤,去去酒气!”说罢继续和燕顺等人喝酒。 宋清心中暗道苦也,自己一路游山玩水,本想绕过清风山,谁料想在山中迷了路,误打误撞,被山下埋伏的小喽啰捉了上来。 这边宋清被带到了殿上,有一个小喽啰扒开宋清的衣服拿着尖刀,另外一个小喽啰端来一盆清水。 诸位看官可能有所不知,原来但凡人心都是热血裹着。把这冷水泼散了热血,取出心肝来时,便脆了好吃。 宋清心中对这种吃人的行为极为恼怒,生吃人肉,与畜生何异?偏生小命在人家手上拿捏着,急忙大声道:“好汉切莫动手,堂上的可是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还有白面郎君郑天寿?” 燕顺对着小喽啰摆摆手道:“正是燕顺,不知阁下是……” “好汉可听过山东及时雨,孝义黑三郎?”宋清急忙说道。 王英扑哧一笑道:“人家是黑三郎,你这厮白白净净的。更何况那宋江今年三十多岁,看你这少年郎不过十余岁,莫要哄骗与我。” 燕顺瞪了他一眼道:“不知小郎君是?” 宋清直视着燕顺的眼睛道:“宋江正是家兄,小人名叫宋清,此番来青州乃是寻清风寨花知寨来的。” 燕顺急忙将宋清解了绑,把宋清请到一旁道:“小人不识好歹,差点坏了好人姓名,只恨不得拿把尖刀剜了自己的眼睛。” 宋清假装疑惑道:“大王可是与我兄长是故交?” 燕顺摇摇头道:“小人在江湖上绿林丛中走了十数年,也只久闻得令兄仗义疏财、济困扶危的大名。只恨缘分浅薄,不能拜识尊颜。今日得遇小郎君也足慰平生!” 旁边的王英撇嘴道:“你说你是宋江的兄弟你便是宋江的兄弟,可有凭证?” 宋清忙道:“我的包裹中有家兄书信一封,可做凭证。” 燕顺瞪了一眼王英道:“王英兄弟,莫要吃酒了,宋清小兄弟岂会骗人?” 郑天寿却命人将宋清的包裹拿了过来,看过书信后朝燕顺王英点点头道:“果然是宋押司的兄弟。”说罢将包裹还给了宋清。 三人忙请宋清上座,拿来碗筷,便要请宋清吃酒,宋清看着盘子中的肉食却下不去筷子。这是人肉啊! 燕顺急忙问道:“宋清兄弟可是不喜口味?” “燕大哥,只是小人路上吃坏了肚子,吃不得肉,吃些瓜果便可。”宋清摇摇头道。 矮脚虎王英捏着一块肉道:“宋押司何等的义士,怎么到了你这里连口肉都吃不下?” 燕顺急忙解围道:“宋小兄弟吃坏了肚子,你听不到么?” 宋清心中却对这个王英恼怒异常,这厮吃人肉就算了,还屡次侮辱自己,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笑道:“燕大哥,王大哥还有郑大哥皆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汉子,兄长屡次提起三位好汉的大名,今日得见才知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爽利,只是小弟福浅,路上照实吃坏了肚子。” 一通马屁下来王英对宋清的观感好了很多,四人坐在桌子上,吃喝了足足有两个时辰,直到了三更时分。燕顺王英等人都是好酒之徒,宋清心中有了计较,吃瓜果的多,喝的酒少。 见三人醉醺醺的,郑天寿喝的已经躺在一旁睡了过去,王英也半趴在桌子上,燕顺喝也不少,拉着王英的手直叫媳妇。 宋清慢悠悠的对着王英说:“王大哥,当日我从家中出来的时候兄长曾赠予我一把宝刀。今日得见王大哥,小人以为宝刀赠英雄才是良配!” 王英笑嘻嘻的说道:“快快拿出来让你王大哥一观!” 宋清从包裹中拿出来宋江让其带着防身的刀子,拿到王英眼前,猛地一刺,从心口中刺了进去,正好刺到了大动脉,热血顺着刀子上的血槽喷了宋清一身。 燕顺感觉媳妇手一沉,滑落到桌子下面,却看到了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顿时酒醒了大半。结结巴巴的问道:“宋清兄弟这是为何?” 王英的鲜血喷进了宋清嘴里,宋清只感觉一阵恶心,心中确是暗自对自己打气道:宋清啊宋清,这种场面你都怕,日后如何能成事啊! “燕大哥,我宋清长了这么大,第一次见真有人以吃人为乐,吃人者,还算是人吗?和禽兽无异!” 宋清说罢从王英胸口拔出刀子,看着燕顺道:“燕大哥,今日我杀你等非为私愤,而是因为这般行为人神共愤!。” 说罢宋清把郑天寿拉了起来,郑天寿一睁眼,只看见一个满身是血,口中还有鲜血的人,心中亡魂大作,只道是自己莫不是来了阎王殿? 郑天寿跪在地上道:“阎王爷饶命。”他本是银匠出身,虽习得枪棒,但是被宋清吓破了胆子。 “你可是白面郎君郑天寿?”宋清有心作弄道。燕顺想要起来,却被宋清按在一旁。 郑天寿头都不敢抬道:“阎王爷爷,小人正是郑天寿。求阎王爷爷饶命!” 宋清看着郑天寿道:“郑天寿,将你所做的善恶一一说来,如若少说漏说,定罚你不得超生!” 郑天寿絮絮叨叨的道:“小人本以打银为生,后来却被那燕顺王英拉倒山上做了强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的——” 郑天寿满嘴胡言乱语,没有什么头绪,但是只字不提吃人的事。 宋清打断郑天寿道:“郑天寿,你可曾吃的人肉?” 郑天寿却道:“吃些个把人肉不算大事。” 宋清心中一怒将刀子刺进了郑天寿的心口,顿时白面郎君出气多进气少,丢了性命。 杀王英的时候仗着三粉怒气,三分热血还有三分良知,如今回过神来却是差一点下不去手。 燕顺酒也醒了三分道:“宋清,我们兄弟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算什么英雄好汉?” 宋清摇摇头笑道:“燕顺啊燕顺,你也算是的绿林好汉,但是绿林好汉也是应该有底线的,吃人肉和畜生还有区别吗?杀人不过点头地,为何还糟蹋他人尸身!” 燕顺无言以对,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心中暗道:我燕顺的性命就交代此地了么? 却只觉耳边一痛。 第五章:小李广花荣 却只觉耳边一痛,原来宋清只割去了燕顺的耳朵,并没有取其性命。 燕顺茫然的看向宋清。 “宋某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燕头领待我不薄,只是还望头领日后不要在做此丧心病狂之事。”宋清看着燕顺说道。 其实自己是手一直在发抖,根本拿不稳刀子,生长在红旗下的少年让他去杀人还是有些难度,更何况要连杀三人! 燕顺长叹一声道:“公子高义,小人铭记在心。” 宋清点点头又道:“王英,郑天寿之流荼毒本地百姓久已,还请燕头领解散山寨,将山寨金银粮食分与本地百姓。” 燕顺捂着耳朵道:“小人知道了。”燕顺不敢再言语。 宋清从王英身上割了一块布递给燕顺道:“包上吧。” 燕顺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宋清一眼,没有说话默默的包在了耳朵上。 当时已经是四更时分,正巧便有巡逻的小喽啰走到大厅门口,却看到了这渗人的一幕。 昨日绑的那少年坐在桌子上,抱着一把刀,浑身都是鲜血。二头领和三头领倒在地上血泊之中不知死活。大头领也满头鲜血的站在一旁。 好死不死的那少年抬起头看了小喽啰一眼,把他吓了一哆嗦。小喽啰不敢再看,径直的走到燕顺身前道:“大王……” 燕顺抬起头道:“把山寨的人都叫起来吧。一个不差的都叫到厅前。” 宋清看了一眼燕顺道:“燕头领自己处理吧,宋某这就告辞。” 燕顺目送宋清走出山寨,心中阴晴不定,这个少年不一般呐…… 宋清骑上马匹,慢慢的走了大概几里地后,来不及辨别方向便疾奔起来。说来也巧,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处寨子,上面写着清风寨三个字。宋清心中紧绷着的弦一松,从马上下来,吃了几口干粮,喝了半壶清水,然后就瘫坐在地上,这一夜凶险无比,尤其是最后自己离开山寨的时候,倘若当时燕顺命人来追,自己恐怕就是有十条命也落不下好。 幸甚,还好挺了过来。杀王英和郑天寿并非宋清临时起意。宋清读水浒的时候便看过关于王英的叙述,这厮好色,吃人肉,贪财好色最强梁,放火杀人王矮虎。整一个心里变态,妄称好汉! 这种货色人人得而诛之!宋江却为了笼络人心,还将扈三娘嫁于王英,实在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宋清休息了片刻,才朝清风寨走去。有那早起的猎户看到宋清一身是血,急忙围了过去道:“好汉为何一身是血,所来清风寨为了何事?” 宋朝大多时候一个庄子基本上都是一个宗族,即使偶有外姓多半也有姻亲关系。受到唐风影响,宋人对宗族也是极为看重,往往把宗族看的超过国家。这种风气到了明朝尤甚,到了明代甚至有皇权不下乡的说法,那么乡里由谁治理呢?多半是三老之类的族中长辈管理,这更加重了宗族对于个人的影响,直至到了近代才稍微消减。 话说这猎户看到宋清满身鲜血也是吓得不轻,但是自己的宗族父母就在清风寨中,如何让其不上心? “小人昨日遇到贼人,被我手刃后溅在身上的血。小人所来清风寨是来找花荣花知寨,不知阁下可否为我指路?”宋清拱手道。 猎户松了一口气,随即带着宋清来到了花荣门口。 花荣有早起练箭的习惯,眼神格外好的他大老远就看到了宋清,待宋清走到跟前,花荣放下弓箭急忙走到宋清面前。 花荣是何等人物,自然看的出来宋清身上并无伤势,便道:“尊驾莫非是宋公明的兄弟宋清?” 前两年花荣还在宋家住过几日,因此还记得宋清。 宋清点点头道:“正是宋清。”说罢从包裹中拿出来书信递给了花荣。 花荣接过书信后对宋清道:“四郎快去洗个澡,换身爽利的衣服再来与我吃酒。” 宋清笑着点点头,还吃酒,昨天吃了一夜的酒。 花荣家中并不太大,只有七八间房屋,一目了然,花荣随手一指道:“那间房屋便是洗澡的居所,四郎自去吧。” 时值盛夏,并不需要烧水,用凉水洗一洗身上,便是最爽利不过的了。 花荣自顾自的看起了宋江的书信,宋清径直走到那间房屋。 却说花荣有一小妹,年方十六,昨夜酷热难忍,出了一身的汗,正欲早起洗个凉水澡,散一散暑气,谁料想进入水中,就有一浑身是血的汉子闯了进来。花小妹又羞又恼,顾不得走光,拿起旁边的木勺便朝宋清扔了过去。宋清刚走进来,就挨了这么一勺,加之昨夜一夜疲惫,眼冒金星竟然晕了过去。似乎晕过去之前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心中只道:好大…… 宋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感觉身上换了身衣服,还比较清爽。起身来到门外,却见花荣正在射箭。 花荣的箭法以力道著称,所以才被冠以小李广的诨号,李广箭法?那是相传可以射石搏虎的劲射! 只见花荣开了十余箭不见疲态,宋清不由得拍手笑道:“花知寨好箭法!” 花荣回过头来亦是笑道:“贤弟可要多练练枪棒,打熬打熬力气!” 宋清听得云里雾里,只能点头称是,至于早晨的事,宋清自知理亏,不敢追问。 “我已经命人备下酒席,今晚便和四郎不醉不归!”花荣放下弓箭道。 花荣备下的酒席多是山间野味,甚是丰盛,宋清也是饿急眼了,大快朵颐的吃下了几块肉和才和花荣说起来话。花荣不以为意,绿林汉子本就该如此,如果太过于注重繁文缛节,还算什么好汉? 宋清大概讲了一下自己昨夜在清风山的经历,花荣抚手笑道:“四郎好胆识!那燕顺王英作乱一方,愚兄下面兵卒太少,不然愚兄早就去剿灭这窝强人了!贤弟这可是替愚兄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宋清点点头道:“这窝强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吃人肉,实在是丧尽天良!” 花荣又道:“公明哥哥书信中写到,让你在我这里好生玩上几日,今日先好生休息,明日我便和四郎逛一逛这青州城。” 一顿饭吃的宋清舒舒服服,正和花荣说话间,忽听得一声:“狗贼,纳命来”,宋清亡魂大冒。 第六章:和军爷走一遭吧 花荣从腰间抽出宝剑,一声金戈交响之声炸在了宋清耳边。 宋清这才看清,一个相貌极为英气的少女拿着一把宝剑,直欲取其性命。 “花巧,你想干什么!”花荣大喝一声道。 那少女便是花荣的妹子花巧,今日早晨宋清闯进自己洗澡的房间,被自己一木勺正中脑袋,昏了过去。花巧心中惶恐道:自己莫不是杀了人?花巧穿好衣服,趁屋外没人就从偷偷地溜了出去。 花荣等了半天宋清,也不见宋清的影子,饭菜都凉了,于是便派下人去查看,却发现宋清躺在门口。花荣以为宋清身体不好,有隐疾,便命下人给宋清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爽利的衣服。宋清一肚子的酒水,困得难受,也就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却道花巧从花家走出来后神魂落魄,只道是自己杀了人,回去便被抓到牢中,接下来就是砍头,倒不如一个人去闯荡江湖。终归还是个女儿家,花巧怕父母兄长担心自己,决定写一封书信留在家中,再出去流落江湖。谁料想刚回家就看到那个狗贼正和兄长饮酒,加上这厮看了自己的身子,顿时恶由心生,于是怒狠狠的一剑朝宋清刺去。 “兄长!我——”花巧语塞,有些话女儿家终究是不好说出口的。 “我看错人了。”花巧恶狠狠的朝宋清看了一眼。 花荣摇摇头道:“这是及时雨宋公明哥哥的亲弟弟宋清,你便叫宋清哥哥吧。” 花巧咬着牙道:“是,宋清哥哥。” 宋清紧张的说道:“不用不用。” 他心中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却是有些羞愧面对这花巧。 古代酒的度数极低,好汉们都是论碗喝酒,花荣喝多了酒便欲出去上茅房。 “四郎先喝着,我去方便。”花荣笑着说道。 “哥哥自去。”宋清点头道。 花荣走出房门后,屋里的气愤顿时一变。 “宋清是吧。”花巧摸着自己的剑说道。 “我——我会对你负责的!”宋清急忙按住花巧的手说道。 花巧忙将手抽开,啐了一口道:“拿开你的狗爪子,谁要你这狗贼负责!我只要你在我家中老实点!进屋先敲门你不知道么!” 花巧说罢就走了出去,不多时花荣回来,见花巧已经离开便对宋清道:“四郎,我这妹子自小便是喜欢舞刀弄棒,四郎莫要在意。” 宋清摇摇头道:“不会不会。”这般钟灵毓秀的女子照实让人生不起气来,更何况自己理亏在前呢。 两人吃完了酒,花荣安排宋清住在了厢房,宋清白天睡了一天,加上天气炎热有些睡不着,便出来走动走动。当时正是五月中旬,月明星稀,宋清一眼就看到了花巧一个人蹲在花家门口。 宋清也怕给人姑娘造成什么心里阴影,便走到花巧身旁道:“花姑娘,今日之事小生也不是有意的。” 一声花姑娘叫的自己心中却是古古怪怪的,想起了后世的另一场劫难。 见花巧不理会自己,宋清蹲了下去,轻声细语的将昨天的上清风山,夜杀王英郑天寿的事说了一遍,刚说到自己一刀捅了进去王英的胸口,花巧喝了一声好! 宋清神情古怪的看着花巧,这个姑娘转变有点快啊! 却不知花巧从小喜欢舞刀弄棒,最是崇拜江湖好汉不过。青龙山是何等的强人窝子,自己兄长花荣这般本事都不敢招惹,而这个少年凭着一把匕首就杀了两个头领,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小星星,至于早晨的事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着宋清直直的看着自己,花巧面通红,急忙转了过去道:“后来呢?” 宋清接着讲到:“后来,我又——” 宋清大致将经过讲了一遍,花巧如同听书一般听得如痴如醉。 待宋清讲到:“我一身污秽,急忙往洗澡的地方走去,唐突了姑娘实在是小生的不对。” 说罢宋清从旁边摘下一朵狗尾巴花送给花巧道:“此花就当赠与花姑娘,权当赔礼道歉了。” 花巧面色通红的接过那朵狗尾巴花看着宋清道:“本姑娘接受你的道歉了。” 说罢便将狗尾巴花别在了耳朵上,一时间宋清看痴了道:“你真美。” 这句话放在现代人家女孩子顶多笑一笑,搁在古代,这就相当于告白了。花巧急忙站起来往内院走去,看着花巧曼妙的身影,宋清长叹一声,心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另外一个和花巧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她,应该还在准备嫁妆吧。 第二日一大早,花荣就接到知寨刘高的书信,言道晌午有事寻他。花荣难为的看着宋清道:“四郎,今日恐怕我不能陪你去青州城了。” 宋清不以为意道:“无妨,哥哥自去忙,小弟自己去便可。” 华荣摇摇头道:“四郎一个人怎么去青州城,我找两个人陪你去。” 在一旁的花巧笑道:“要不我陪宋清哥哥去吧,权当为昨日的事赔礼道歉了。” 花荣有点犹豫,花巧昨天还差点闹出人命来,今天怎么就这么乖巧。 宋清点点头道:“有花家妹子陪我去也是极好的。” 花荣无奈道:“好吧,你二人去吧。” 待二人离开了花家,花荣的妻子崔氏对丈夫道:“咱们妹妹这是长大了。” 花荣看着崔氏道:“你是说宋清?” 崔氏点点头:“除了这个还能有哪个?” 花荣摇摇头道:“宋清兄弟已经订婚了,巧儿过去也只能做小,这件事我决不允许。更何况……” 崔氏看着丈夫说:“何况什么?这丫头打跑多少提亲的了,你疼妹妹,我也不说你。如今好不容易有个钟意的——” 花荣只觉得脑袋里如同一团浆糊,四郎有隐疾的事万万不可声张出去,但是自己妹妹又这样,唉,难办!花荣叹了一口气。 却说宋清花巧二人一路上说着话,不多时就来到了清风镇,两人刚来到镇门口,就看到一群当兵的从镇子上走过。中间还有两个小厮,咦,那个不是昨日为自己指路的猎户么?宋清心中暗道:坏了,怕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自己没事,万万不可牵连到了花荣。还好当兵的没注意宋清,宋清急忙把花巧拉到一旁墙后面,花巧脸色通红的说道:“宋清哥哥,不要这样,奴害怕。” 这丫头外刚内柔,心中如同撞鹿一般,还以为宋清要做什么坏事。 宋清苦笑道:“那帮当兵的中间有昨天给我指路的那个猎户,我怕可能对花知寨不利,你从小路回去告诉花知寨一声。” 花巧却是认得那人群中和自己兄长不对付的刘高,于是点点头道:“咱们一起回去啊!” 宋清摇摇头,那个猎户已经看到自己了。宋清说道:“你快去吧,他们看到我了。” 花巧点点头,也不迟疑,转身离开。 这边花巧刚离开,就有一双手臂搭在了宋清肩膀上,道:“小子,跟军爷走一遭吧!” 第七章:镇三山黄信 却说早晨为宋清引路的那汉子姓刘,是清风寨文知寨刘高的本家,刘高和花荣历来不对付是清风寨人尽皆知的事情,那刘姓猎户看着宋清进了花家后眼珠一转,却来到了刘高府上。 “刘大人,小人亲眼所见一个满身是血的汉子进了花荣府上,这花荣平日就喜欢结交匪徒异类,我看那厮定不是什么好人!”刘姓猎户谄媚道。 “此事当真?”刘高问道。 如果真有此事,那么花荣这厮这次就算是玩完了。刘高心中暗道。 “千真万确,那人满身是血,说自己杀了贼人溅在身上,可是我看他身上衣服完好,并无伤势,必定是抢劫杀人的强人!”刘姓猎户信誓旦旦道。 刘高点点头道:“你这几天在花荣家附近多观察观察,有任何异样及时来报与本官。” 刘高说罢又拿出些散碎银子给了那猎户,权当是跑腿费了。 猎户得了银子心中十分开心,这点散碎银子顶的上自己半个月的收入了! 离了刘府,刘姓猎户围着花家转了几圈,你别说,还真有发现,竟然让他发现了宋清的血衣! 原来下人嫌血衣污秽,直接扔在了门口葫芦沟里。 刘高见到血衣后心花怒放,但是刘高也不是个莽撞之辈,他怕花荣逃跑,还特地留下一封书信。交代完毕后,刘高拿着血衣,带上两个随从以及刘姓猎户便急匆匆的朝青州城走去。 却说燕顺解散山上小喽啰后,这些人无路可去。或是市井无赖,或是在逃罪犯,或是心理变态,或是逃跑军汉。都不是些好人,这些人平日里在清风山还好,下了清风山这可是龙入大海,虎归山林,老鼠屎入了肉汤,黄鼠狼进了鸡窝。有杀人的,有放火的,一天的功夫便坐下十几桩案子。 青州知府姓慕容,双名彦达,是当今徽宗天子慕容贵妃之兄;仗着妹子的势,在青州横行,残害良民,无恶不作。 便是这些个血案报知慕容知府,慕容知府也并未理会。 刘高来到知府府上,求见后便把事情的原委添油加醋的那么一说,慕容知府心头一惊:“这贼人说不得就是做下这些案子之人,但是这花荣是功臣之子,如何会结交强人?更何况这件罪责实在不小,怎可不审明虚实?” 慕容知府意味深长的看了刘高一眼道:“本府知道了,你且去吧,本府明日便派黄都监与你同去。” 说罢刘高告辞自去客栈住宿不提,第二日一大早,慕容知府便唤来兵马都监,这兵马都监姓黄单名一个信,这黄信武艺高强,威震青州,人送诨号“镇三山”。你道是那三山?第一便是那清风山,第二便是二龙山,第三是桃花山。这三座山都是强人草寇出没的去处,黄信自夸要捉尽三山人马,因此唤作“镇三山”。 这兵马都监黄信领了慕容知府的言语之后,立刻点了五十壮健军汉,披挂上了衣甲,带上那口丧门剑,与那刘高以及刘高的随从往清风寨走去。 刘高拉住了黄信道:“黄将军,花荣这厮武艺不错,又有许多心腹将士,这些人手恐怕不够啊! 黄信笑了笑,心中却早已定下了计谋便道:“到了清风寨我便说是来调节你等关系的,然后摆上宴席,只待酒过三巡,我便摔杯为号,将花荣拿下!” 刘高连连称赞道:“黄将军好计!好计!” 路过清风镇的时候刘猎户便看到了宋清,但是当日宋清满脸血污,今天收拾干净后,刘猎户有些拿捏不准。边和刘高商量道:“刘大人,那个人有点像去花荣家的匪徒。” 刘高一听,急忙告知于黄信,黄信命士兵前去捉拿。 “你是何人?”黄信居高临下对着宋清问道。 “小人姓宋名清,本是济州府郓城县人氏,因为花知寨和家兄是故交,所以前来找花知寨小住几日。”宋清抬起头道。 “是他吗?”黄信转过头问刘猎户。 “回将军,昨日此人满脸血污,看不真切,听声音八九不离十了。”刘猎户回道。 黄信点点头道:“抓起来!” “诺!”随后两个军汉便将宋清绑了起来,扔在了马上。 一个大活人,在马上颠簸了半路,宋清直感觉骨头架子都散了一般。还好,清风镇离清风寨不算远,不大一会儿一行数十人就到了。 宋清被扔在刘家马厩里并有人严加看管不提,且说黄信和刘高径直来到花荣家中。 黄信拉着花荣的手笑着说道:“花知寨,慕容知府听闻清风寨文武知寨不和,特命我前来调节。”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黄信的官职远比自己大,花荣回道:“黄都监言重了,小人和刘知寨有些误会罢了,不值一提。” 刘高也挤了过来道:“花知寨,我已经命人备下酒宴,花知寨可否赏脸小酌一杯?” 黄信瞪了刘高一眼,这会儿哪来的酒宴,一旦花荣提前发现必不是好相与的! 心中虽怒,但是黄信还是笑着道:“花知寨喝上两杯水酒,和刘知寨化解这份恩怨可好?” 花荣其实也想和刘知寨和解,随即花荣也笑道:“当得,当得!今日和两位好好喝上一杯!” 黄信手拉着花荣的手,来到了刘家,花荣不明就里,跟着走进了厅中,却发现并没有酒席,不由得疑问道:“黄将军,这是?” 黄信一拍手从后面走过来三五十余个军汉,这些军汉朝着花荣一拥而上。花荣手中没有武器,直接就被摁倒在地。 黄信喝到:“绑了!” 花荣直瞪着黄信叫到:“我这是何罪!” 黄信冷笑一声:“你勾引匪徒伤害百姓,我念你往日情分不惊动你家人,你还敢叫哩!” 花荣怒道:“可有凭证!” 黄信道:“我也不屈你,叫你见个真赃真贼。左右,与我带上来!” 不消片刻,宋清和刘猎户以及血衣就带了上来。 花荣不怒反笑:“不妨,不妨,这是我亲戚,他自是郓城县人,你要强扭他做贼,待我见了上官自有分晓。” 黄信回道:“既然如此,我只解你到州里,你自己去分辨。” 第八章:便是镇万山,也得交买路钱 刘知寨官衙里面就有囚车,不多时便有人推了两辆囚车过来,花荣和宋清一人一辆,宋清随即被脱去了身上衣物。宋清心中无奈也是无可奈何。 有军汉正欲除了花荣衣物,花荣却道:“都监赚我来,虽然捉了我,但是到了朝廷我还有分辨。只是还望都监看在朝廷体统,你我都是武将的份上,休要除了花荣衣物,容花荣坐在囚车可好? 黄信点点头道:“这件事便依你。叫刘知寨带上证人,一起去州里,休要害了好人性命。” 黄信对刘知寨这种文官也无甚好感,反而对同为武将的花荣心中好感颇多。 黄信和刘高便上了马,带上三五十军士簇拥着车子直往青州府去。 行了没多久,边有军士对黄信道:“都监,前面有人窥视。” 黄信点点头:“不管他,继续走。” 越走刘高心中越怕,路两侧影影从从,不知有多少人。他是个文官,见这种情况脸都吓青了。 黄信终归是个武将,对着山两侧大叫道:“山上是何人,为何不敢下来!” 片刻山上走下越有一百余人,为首的一人赤发黄须,脑袋上还绑着块布,却是有伤,正是那锦毛虎燕顺! 却说燕顺为何来此?燕顺吩解散完清风山后,有许多人站着不走。燕顺问道:“你等为何不走?” 这些人推出来一个人,那人道:“大王,我等有的身上有官司,有的家中已经没人了,我等实在无处可去!” 燕顺思量片刻道:“燕顺又何况不是如此?这样吧,我听闻沧州柴大官人喜好结交天下好汉,我等莫不如一起去投奔柴大官人吧。” 说罢一行人约莫有一百五十人,这些人和燕顺收拾完毕后便朝沧州出发。燕顺也怕路上遇到官兵,便多派人在前面打探,正遇到黄信。 探路的有一小喽啰认得宋清,便将情况和燕顺一说,燕顺犹豫了。 心中却道:你这对我说的这么好,却还不是被官府绑了去。我是救你还是不救你呢? 有时候人在犹豫的时候一些小事便会影响决定,黄信喊了之后,燕顺脑袋一热,就从路边山上带着小喽啰走了下来道:“某便是清风山锦毛虎燕顺,识相的便送上三千两黄金与我,便放你过去。” 黄信大怒道:“恁们不得无礼,镇三山在此!” 燕顺瞪着眼道:“你便是镇万山,从这儿过去也得交买路钱。” 黄信说道:“我是有公事的都监,哪里有三千两黄金?” 燕顺笑道:“莫说你是个都监,便是那赵官家来了此地也得叫三千两买路钱!” 黄信大怒,匹马单剑直取燕顺,燕顺身上有伤,急命左右一起压上。 黄信左支右挡,但是盖不住燕顺人多。 刘高见势不妙就像带着随从走,这时后面却来了十几骑,为首的一人年不过十七八,身材曼妙,一脸英气,正是那花荣妹妹花巧! 花巧为何在此?原来黄信一行人骑马,花巧走路,等花巧到了家中,花荣已经被绑了去了,花巧叫上兄长的一些心腹,便去刘高家中而来。花巧去的时候扑了个空,刘高黄信等人已经走了。 花巧带着十几骑便朝花荣追来,让燕顺这么一挡,花巧就追了上来。花荣的心腹看到主人花荣在囚车中,而刘高正欲逃跑,往日有怨近日有仇,直接将刘高拿下。 心腹回头一看,花巧却不知到了何处,往四周看了看,原来花巧不管自家哥哥,径直朝宋清走去。 花荣苦笑一声,自己挣脱了牢笼,走了出来,捡起一把长枪朝黄信刺去。 有机灵的随从扒下刘高的衣服递给了花巧,花巧随即把宋清的牢笼打开,将衣物递给了宋清。宋清看着花巧直笑,这种女人才是自己应该娶的! 花巧终归是女儿家,脸色羞红转过身去守着宋清。 黄信见势不妙仗着马快,朝外面杀了出去,燕顺受伤,花荣无马,无人可挡,竟让他跑了出去。 剩下的军汉或者跪下求饶,或者跑入山林,再无反抗之力。 燕顺走到宋清面前道:“小郎君。” 宋清面色复杂的看着燕顺道:“燕头领,此番还是多赖头领相助,才护得周全。” 花荣等人也围了过来,宋清居中,一一介绍。 花荣走到宋清跟前道:“四郎,此番我等杀了这些官军,却是不反也反了。” 众人心中苦闷无比,偏生对燕顺生不起恼怒来,人家终归是来救自己的,更何况一直说的是打劫黄信,也没有表明身份,怪花巧吧?也谈不上,总归是机缘巧合吧。 清风寨是不能去的,去了只会给清风寨之人带来祸事。 宋清强忍住心中的激动,点点头道:“兄长先派人把亲眷都取来吧,这世道我觉得反了更快活!” 花荣点点头,命心腹去将清风寨的亲眷都取来自是不提,却说宋清,花荣,花巧,燕顺等人却是返回了清风山。 众人刚坐下,便有机灵的小喽啰将刘高等人带了上来。,问道:“大王,这厮如何处置?” 宋清在被绑的路上已然知晓了这边是清风寨的文知寨刘高,便问道:“刘知寨,你我何冤何愁?为何陷害我等!” 刘高被脱光了衣服,还好正是夏天,倒不怕什么感冒。这厮历来胆小,哆哆嗦嗦的道:“小人一时猪油蒙了心头,罪该万死,万万不想得罪了几位大王。” 花荣气愤这厮搬弄是非,拿着刀子,走到刘高面前,一剜一转,就将刘高的心给挖了出来。刘高顿时丢了性命,直吓得刘高随从以及刘猎户等人胆战心惊。 宋清见刘高死了,心中也是无奈,花荣对刘高是既有新仇也有旧怨。 花荣又道:“四郎,我等接下来该当如何。”花荣本不至于如此无助,但是人生起伏太大,一时间却是心中无甚良策,只能求助于宋清。 宋清苦笑一声,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刘高已经被你杀了,这下只能看看这些人里面还有没有知道事情原由的。 “你们之中谁知道事情的原由,说出来便饶你们一死!”宋清看着被绑的众人说道。 刘猎户连忙道:“小人知道,小人知道。” 宋清看着刘猎户道:“说出来,便饶你一死。” 刘猎户便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他一直跟着刘高,知道的却也详细,只把罪责都推到了刘高身上,却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宋清点点头看向燕顺:“我虽然身上有血,但是知府应该不会认定花荣和我都是强人吧?” 有一军汉却大声说道:“昨日青州附近的村庄好几处遭遇强人,死了二十余人,知府定是把这些案子按在了大王身上。” 宋清心中大概明白了,对着燕顺拱手道:“此皆是宋清做事未能仔细思量,都是宋清的过错。” 燕顺急忙回礼道:“恁不必如此,小郎君此次来清风山,虽然有人伤亡,但是却是点醒了燕顺。如果燕顺和王英郑天寿之流如此下去,恐怕也是命不久矣。” 燕顺也是个实在人,加之自己对宋江的崇拜之情,是以一直对宋清极为尊敬。 宋清点点头,对着诸人道:“此番黄信回了青州城,必会告知知府,派大军前来征讨所以我等。我等此番还需要同舟共济,仔细地谋划一番。” 燕顺站起来道:“全凭小郎君吩咐。” 花荣深深的看了宋清一眼,也是站了起来。 旁边的花巧却是满眼都是小星星,这种英雄豪杰,才是自己应该嫁的。 第九章:霹雳火大战小李广 当下清风山上有燕顺手下计一百一十二人,加上花荣心腹,顶多不超过二十人,这样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五十人,加上清风山山高林密应该不算太难。 宋清又朝燕顺问道:“燕头领,山上可有滚石檑木?” 燕顺摇摇头:“回公子,山上原本滚石檑木不少,但是昨日我已经命人都推下了山崖。” 宋清苦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啊!若是不因为自己杀了王英郑天寿,山上有滚木檑木还可据险而守。 既然没有这些防御措施,宋清又道:“燕头领,你带我去看看周围山势如何?” 燕顺点点头道:“诺。” 花荣却道:“恁地青州那这小卒,凭某这把弓只叫他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宋清摇摇头道:“花兄武艺高强自是不说,那黄信武艺已经不错,青州城卧虎藏龙,不可小嘘!” 其实若真是性命搏杀黄信远不是花荣的对手,不说别的,就花荣的箭术就够他招架的了! 花荣倒不是个鲁莽的人,只是晌午那一战结束的忒快,一身武艺并没有发挥出来,因此心中不平。 却说这清风山,山势巍峨,怪石林立,宋清和燕顺看了一圈心中已经有了计策。 心中计定后宋清轻松了许多,对着燕顺道:“燕头领,我坏你山寨,杀你兄弟,你为何不怨恨与我?反而救我是何道理?” 燕顺苦笑一声道:“我本是莱州人氏,做生意折了本钱,因此才来到了这清风山落草为寇。那王英却是车客出身,见财起意,反倒劫了客人,事发后被官府捉拿。官府无人,反而让王英越狱走了。当时我正被青州兵追捕,迫于无奈才接纳了王英,这厮贪财好色,委实败坏我的名声。王英在山寨上站稳脚后我反而不好驱逐此人,免得落一个坏名声。” 燕顺长出了一口气道:“若是有办法,谁愿意做这坏人?俺正欲前往沧州投靠柴大官人,但是山中有些许小喽啰无处可去,便跟着我准备一起去,正巧遇到了郎君” 柴进养一二十庄客不算什么,但是这么多人可就有问题了。 宋清摇摇头道:“燕头领,我这也算反了,恁要是不嫌弃,可愿跟着我干?” 燕顺单膝跪下道:“小人愿随哥哥。”一个少年单枪匹马就敢在强人窝里杀死两个大寇,这是何等的胆量?说好听点是燕顺被宋清折服,说难听点就是被宋清吓破了胆子,只能予取予夺。 宋清又劝解了燕顺几句,两人一路闲谈就回到了大厅中,厅中多了些人,却是花荣心腹已经把亲眷接了回来。只带了些衣物,行李。 花荣看到宋清道:“四郎可有了计策?” 花荣正愧对自家亲眷,宋清的到来却是为他解了围。 宋清回道:“花兄,你且随我来,燕头领也来。” 三人来到内室,宋清对二人如此这般的把计策缓缓道来,花荣直道:“兄弟好本事!我便跟着你干了!” 三人定了名分事情就容易多了,燕顺安排下去巡逻的巡逻,准备的准备,顿时整个清风山忙活了起来。 那边黄信带着几骑回到了青州府,把事情的经过和慕容知府一讲,慕容知府脸色极为难看道:“这花荣乃是功臣之后,却不想竟然真的和清风山的强人有来往。” 慕容知府随即差人去请青州指挥司总管本州兵马秦统制,急来商议军情。 这秦统制原是开州人氏,单名一个明字,因为性格急躁,生若惊雷,因此人们都叫他“霹雳火”。 秦明本是军官出身,使一条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 秦明听到知府来唤,径直来到府中。各施礼罢。慕容知府命黄信出来将事情讲了一番,秦明大笑道:“只百余士卒罢了,待我点起军士,立刻为明府拿下这清风山!” 慕容知府点点头道:“将军莫要迟疑,那清风寨目前无人,将军若是迟慢,只恐贼人去打清风寨。” 秦明抚须笑道:“此事易而,青州到清风寨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我保举一人定保清风寨无事!” 慕容知府忙问道:“何人?” 秦明道:“清风寨有兵无将,只需黄信单人匹马前往清风寨便可,足保清风寨无忧。” 慕容知府点点头,准了这件事,黄信带上那口丧门剑,又返了回去。 秦明回到指挥司,点了一百马军,四百步军,共计五百士卒。 慕容知府却也不是个庸人,命人在城门寺院内整起了馒头,烫下了酒,每一个人三碗酒,两个馒头,一斤熟肉。 把这边刚备齐,秦明便引着军马出了城门,慕容知府一见,这秦明身披重甲,拿着一杆狼牙棒,威风凛凛,果然是英雄人物! 秦明在马上得知知府赏军,急忙下马和知府见了礼。 慕容知府拿着酒碗对秦明道:“祝将军早日凯旋!” 赏军完毕,放起来信炮,秦明辞了知府翻身上马,摆开队伍,直朝清风山杀去。 原来这清风山在青州的东南,但是清风山上山的大路却在清风山的南面,秦明到了清风山,还得饶半圈才到大道。还没等他饶完,早有小喽啰禀报了宋清等人。 宋清笑道:“来了,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这边是当老师的好处,老师长久命令学生,自然而然的身上有一股子命令人的气势。 花荣和燕顺领命,带了一百士卒到了山下。 秦明在山下摆好阵势发起擂鼓,却听得山上锣声满山,飞下一彪人马,秦明勒住马,定眼看去,只见百余个小喽啰簇拥着花荣燕顺二人。 花荣对着秦明唱了个诺,秦明一见花荣大怒道:“贼子,你本是功臣良将之后,却做了这强人恶霸,不光侮辱了祖宗,还丢了我青州军官的人,识相的话下马受降,速速领死!” 花荣赔了个笑道:“秦总管有所不知,只因那刘高贼子搬弄是非,公报私仇,弄得花荣有家难归,有国难报!” 秦明冷笑一声:“贼子休要妖言惑听,现在你下马受缚还有一条活路!” 花荣大怒:“我只当你是上官,因此好言相劝,你这厮既然不通言语,那边来战吧!” 说罢花荣挺身而出,一杆长枪和秦明战在一旁。 两匹马都是神骏,两杆武器都是神兵,两个人都是猛将,一个是霹雳火,一个是小李广,皆是青州府有名的人物,这一战直看得双方士卒如痴如醉。 战了约莫有三五十回合,花荣卖了个破绽,往身后退去,口中还道:“某家今日没吃饱饭,来日再与你战!” 战的正酣的秦明那会放过对手,单枪匹马朝花荣冲去。身后秦明副将唯恐秦明有失,急忙也带着人马朝山上杀去。 这花荣不走大路专走小路,花荣秦明马匹尚难忍受,更别提秦明手下那些骑兵。那副将觉得山寨人少,又被秦明杀退,正是抢功的好时候,便命骑兵弃了马匹和步兵一道直追秦明而来。 不消片刻,花荣带上了指环,左手持弓,右手持箭,拉了一个满弦,朝秦明射去。 秦明来不及回防,只听得叮的一声,秦明头上的红缨被连根射了去。 秦明心中亡魂大作,急忙勒住了马,看了看四周,心道:苦也,莫非我秦明今日就要葬身于此? 第十章:秦明入伙 原来这道路两旁都是悬崖峭壁,秦明正处在悬崖的中间,只待山上些许滚石檑木,秦明和身后军士皆要死于非命。 只听得山上响起了两声炮响,只见山上影影绰绰似有千军万马一般。 那花荣也拉住了马,反身朝秦明冲来。 秦明倒也悍勇,和花荣战在了一起。 山上的宋清反倒被秦明的这般不要命的打法吓了一跳,莫非这厮识破了自己的计谋? 山上的千军万马是宋清命人拿着树枝煽起的尘土,不过二十余人,哪来的千军万马? 此时只要秦明上下一心,来个反冲锋,清风寨就休矣。 还好秦明副将原本是知府的亲信,这一遭原本是想混些功劳,谁料想险些要把性命丢了此处,看罢,那副将转身就跑。 俗话说得好,兵乃将之胆,将乃兵之魂。 副将这一跑直接将秦明给卖了,虽然霹雳火大声呵斥,但是士兵们虽然听得名声,却极少认识他的。 这也是宋朝的制度所致,造反专业户赵匡胤怕后世有人学他造了赵家的反,便极力的削减武将的权利,以至于后来兵不识将,将不识兵。这也是宋灭亡的原因之一。 刚开始是三三两两,后来全线溃逃,倒也有不少士卒留了下来,终究是少数。 不消片刻秦明便被绑到了厅中,宋清看着秦明,急忙亲自前去为秦明松了绑。 秦明疑惑道:“你是何人?” 宋清道:“小人本是郓城人氏,因为家兄宋公明和花知寨是故交——” 宋清将事情的原由一一道来。 秦明却怒道:“原来是宋押司的兄弟!听信一面之词却是害了多少性命,待某回到州里必会禀明知府还诸位一个公道!” 宋清摇摇头道:“秦总管,我等走到了这一步却是已经无法回头。”心中却是甚是苦闷,这宋江的名号如此的响亮,日后回到郓城定要提前杀了那阎婆惜,万万不能使此人落草,不然到时定会出事。 秦明苦笑道:“那诸位义士可否将我的将士,马匹,衣甲,器械还与我。” 燕顺回道:“秦总管如今失了兵马,回到青州城也会遭到刁难,何不如留在清风山,与我等一起快活,好似受那鸟气。” 秦明大怒也不顾得身在何处直接回道:“住口,秦明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怎可糟蹋清白之躯。” 这话说的花荣坐不住了:“秦总管,在座的有谁生来便是贼,生后愿意做贼?还不是官逼民反!” 不,在座的还真有一人,这人还一心想上梁山。 宋清讪讪道:“秦总管乃是英雄豪杰,今日你我相会,不痛饮一杯怎可?待喝完酒,我等定会将军马器械送与将军。” 秦明也不是个拘泥之人,燕顺随即命人送上美食美酒。宋清,花荣,秦明和燕顺四人便坐在这厅中喝了起来。 宋清花荣和燕顺都玩命的灌秦明,秦明也是豪爽,来者不拒,三人喝了半宿,饶是低度白酒也把秦明喝晕了过去。 原本宋江收秦明是派遣士兵扮作秦明反倒去攻打青州府,惹恼青州知府,知府杀尽秦明家中亲人,秦明无奈之下这才投了宋江。 但是宋清毕竟和宋江不一样,和这个粗犷的汉子喝了半夜,也生出些许好感,终究是不忍心用这般计谋。 秦明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天亮,秦明从床上跳了起来,穿好衣物,也顾不得索要盔甲马匹,骑上自己的坐骑便朝青州府直奔而去。 宋清并没有限制秦明,马匹早已经备好,若是刁难此人,即使和自己入了伙,日后也必定是离心离德。 秦明来到青州城门下,唤来士卒,命其打开城门放自己进去。 等了片刻,没等来城门,却等来了慕容知府。 “逆臣贼子!本府待你不薄,你投降强人罢了,还敢回来诳我城池!”慕容知府站在城墙上说道。 秦明心中叫起了天屈,对着知府怒道:“秦明生是宋人,死是宋鬼,没有投降反贼,更没有诳青州城!” 慕容知府冷笑道:“那你昨日被强人捉去,为何全身而退!而如今你还骑着你的马匹,带着你的兵刃,不是降了贼人却是那般?实话说吧,刚才我已命人杀尽你的全家——” 旁边边有机灵的士卒把秦明全家的人头拿了出来。 秦明一时间只觉得头重脚轻,慕容知府后面的话一句话没听进去,一时间气血上流差点昏死了过去。 还好秦明身为武将,身体素质尚好,没有昏过去,只是跳转马头,慢慢往后走去。 “大人神机妙算,这秦明定是见大人识破了奸计,这才退去——”阿谀奉承如同潮水一般朝慕容知府涌去。 苍天呐,我秦明半生为公,这是做了什么孽!一时间秦明看什么都是灰色的,只觉的人生无甚去处,无甚乐趣,拿起自己的佩剑就往脖子上抹去。 “叮”一声金戈之鸣响在秦明耳边,秦明手中一震,这箭好大的力气。 “秦总管万万不可!”林中走出一伙人,当前的三匹马,马上坐着三个好汉,为首的正是宋清! 原来秦明不知不觉间走了数里地。正遇到三人,秦明直道:“为何劝我,恁地此生无甚趣味,当不如一了百了。” 宋清却道:“秦总管勿怪,清怕总管有失,便派人暗中跟着总管,得知了此事,还请总管节哀。” 秦明道:“原是俺技不如人,怪不得大王。” 宋清看秦明这般如此,心道此人定是失去了斗志,便激道:“我道霹雳火秦明是何等人物,原来不过无胆鼠辈!放着血海深仇不报,却去自刎,真是枉为人子!我本来还想助他一臂之力,没想到是这般汉子,花荣,燕顺,我们走吧。” 秦明老脸一红上前半跪下道:“小人愿为大王牵马执鞭,只求大王助秦明报的血海深仇!” 宋清飞下马去扶起来秦明道:“宋清发誓,此生定会为将军报的此仇!” 秦明入了伙,一行数骑往山寨走去,未到山寨,宋清先下了马,反倒是牵着秦明的马往前走。 一时间秦明在马上如坐针毡道:“哥哥不必如此。” 这里的哥哥不只是哥哥的意思,还有三分现代大哥的意思。 宋清打断了秦明的话道:“秦总管,此时我等兵少将微,难是那慕容老贼的对手,秦将军若是信得过宋清,给宋清三年的时间,三年后若是不能将慕容的狗头赠给总管,还请总管将我的头颅拿去充数。 秦明满眼泪水道:“哥哥严重了。” 到了山寨一行人坐定,花荣却道:“还有一件事,望哥哥明察。” 花荣这一句哥哥叫的极为入耳,原是花荣见宋清如此这般行事也是为之心折。 宋清不由得疑问道:“何事?” 第十一章:没有不是的父母 花荣道:“俺那老娘,不信俺做了强人,不愿下了清风寨,还望哥哥派遣兵马攻打清风寨。” 那边秦明却道:“此事易而,不须诸位兄弟费心。昨日慕容知府命黄信坐镇清风寨,那黄信原本是我的治下;二是秦明教他的武艺;三是此人和我深交久已。今日我便叫开了寨门,三言两句定劝说黄信入伙!取了花知寨的母亲,杀了那刘高全家,与诸位报得此仇,做进见之礼如何?” 宋清笑道:“固所愿也,不敢求耳。” 秦明不愧是霹雳火,当下唤来马匹,拿上狼牙棒,便直奔清风寨。 却说黄信来到清风寨上,先分发武器,使得点起寨兵,分守四处,不敢贸然出动。 当日只听得寨兵来报:“寨外有一秦总管来叫‘开寨门’。小人特来请示将军。” 黄信一听秦总管急忙出去,领了秦明进的寨来。 二人来到厅中,黄信问道:“总管为何单骑来此?” 秦明将损折兵马,全家又被慕容知府所杀一事道了出来。 黄信一拍椅子道:“可恨!若有机会我定杀尽慕容狗贼全家,为哥哥报仇雪恨!” 秦明点点头又道:“如今在清风山主事之人乃是郓城及时雨宋江的兄弟宋清,他兄弟二人仗义疏财,喜好结交天下豪杰。今番我在清风山入了伙,兄弟你又是孤家寡人一个,何不随我一同上了清风山,免得受文官的鸟气!” 黄信点点头:“既然恩官在彼,黄信自当随恩官一同前往,只是前番,我将这宋清绑了一路,只怕——” 秦明大笑道:“兄弟尽管放心,我观那宋清不是个小肚量的人。” 二人拿定了主意,秦明命在寨外等候的小喽啰去告知了宋清,不多时,三员好汉骑着马带着兵便来到了清风寨前。 黄信和秦明大开寨门,花荣和花巧顾不得别人,直奔自己家中便去劝自己老娘。 宋清下令,不得伤一个寨兵,不得伤一个百姓,毕竟这是花荣的老巢,伤了了百姓花荣面子上也过不去。 燕顺派小喽啰把守住四处寨门后,便和宋清等人来到了南寨刘高的府上,宋清命人将刘家的珠宝细软,粮食金银全部搬上了大车,足足搬了三大车,当然,这里面主要是粮食居多。 刘高的家人跪在地上,宋清抬眼看去,中间一个极其美貌的妇人定是那刘高的妻子。 如此杀了倒是有点可惜,宋清心头不由得想到。 但是刘高家人必须杀了,杀人不斩草,后患无穷。 咬咬牙,便把刘家一家十二口全部杀光。 杀完刘家,宋清见花荣还不过来,便带着人走到了花家。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哭声,宋清急忙走进去,只见花家老娘躺在了地上,花荣抱着老娘的头,花巧拉着老娘的手,兄妹二人哭的正酣。 宋清安慰了兄妹二人几句,对着周围的人道:“怎么回事?” 旁边一个小媳妇却道:“婶子她今天中午对我说,她老了,走不动了,怕连累了荣哥儿和巧姑娘,自己上吊自杀了。” 宋清不禁动容,这就是母亲呐。 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便宜的父亲宋老太公,回郓城一定要去看看老太公,宋清暗自想道。 该走的终归要走,还好,家中备着棺材。古人在老的时候经常提前准备好棺木,一来怕到时候找不到木材,二来也是为家中取一个吉兆,升官发财么。花荣为母亲挖了一个坟坑就草草的葬了进去,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一行人把清风寨县衙中的粮食军械马匹都带上,足足装了七八辆大车,回到了清风山。 众人劝解花荣后,宋清道:“兄弟们,那慕容知府见秦总管和黄统制入了清风山,必定回派大军来征,此间寨小,又没有守城之物,不是久留之地。” 秦明道:“不知哥哥的意思是。” 宋清又道:“自这南方有个去处,地名叫梁山泊,方圆八百里,中间有蓼儿洼,宛子城。头领叫王伦,山上有千余兵马,我等可先去此处,再做谋算。” 秦明道:“既然有这个去处自然极好,只是没人引荐,他们如何肯接纳我等。” 宋清摇摇头道:“无妨,去去再说。” 花荣又道:“我等如此多的人去在路上恐怕有人拦查。” 宋清道:“不妨事,我等有官府的盔甲,只需竖起大旗,上书‘收捕草寇官军便可’。” 黄信笑道:“哥哥好计谋!” 众人收拾好行囊,加上金银,粮食,行李,衣物等等共十余辆大车。还有二百多匹好马,这些马大多是清风寨和秦明带来的。山上小喽啰本来便是想跟着燕顺去沧州的,自然并无异议。还有那秦明带来的军汉,以及花荣在清风寨的心腹,共计三百余人,五员头领,收拾妥当,装上了车子,宋清一把火便把这清风寨烧的干干净净。 众人共分三波,花荣眼力好,和黄信带三五十骑为先锋开路,宋清秦明以及老小车辆在中间,最后燕顺带领几十人断后。离了清风山,直朝梁山而去。 遇到官军便派秦明或黄信出面,如此一路倒也平安。行了六七日,宋清正与秦明闲谈,却看到前面有人来报:“花头领道:‘前面山高林密恐有强人出没’。” 宋清摇摇头道:“我等三四百人,一般的强人奈何不了我等,况且这一片没有这么大的强人,让花头领稍候片刻,我的秦总管一起上前。” 宋清留下黄信守着中队,和秦明一起走到了花荣处。 “花知寨,我等今日却是只怕大股官军,不怕强人,尽管往前走就是。”宋清对花荣道 行不至半里,杀出一彪人来,为首的一个人红衣红甲,一身似火手持一杆方天画戟,对着宋清等人道:“识相的交出银钱来,饶尔等不死,如若不然休怪小爷的方天画戟不历!” 宋清心头一动,转过头对花荣道:“花知寨,给他来一箭,吓吓他就行,莫要伤了性命。” 花荣拿出弓箭,只一箭,就将来人方天画戟上的红缨给射了下来。 那人急忙催马走到前来道:“恳求神箭将军大名。” 花荣在马上答道:“我便是清风寨知寨小李广花荣。这位哥哥是郓城押司及时雨宋公明的亲弟弟宋清。” 那人连忙下马跪下道:“闻名久矣,只恨不能相见。” 宋清花荣下马扶起来这人,宋清道:“敢问这位壮士高姓大名?” 第十二章:终究还是上了这梁山 那人回道:“小人姓吕名方,原是潭州人氏。平日最爱学吕布,因此习得这杆方天画戟,人们都唤俺是小温候吕方。因贩卖生药来山东折了本钱,便占住这对影山,打家劫舍。” 宋清将青州府逼反花荣秦明的事说来,吕方便请诸人上山喝杯水酒,歇歇脚。 宋清也不拒绝,和吕方上了这对影山,吕方杀牛宰马,宴请众人。 宋清等人都是能喝的豪杰,自是不惧。 酒喝了半晌,菜上了两回,宋清道:“吕壮士,这对影山山小,何不如与我等共投梁山!” 吕方大喜:“原随哥哥共投大寨。” 吕方年纪和宋清差不多大小,最是崇拜江湖豪杰。 众人又喝了半个时辰的酒,宋清对着秦明花荣等人道:“诸位兄弟,我等人马众多,万一被梁山哨探当成官兵却是不美。” 原来这对影山离梁山只有半日的路程,这么多的人马,人家梁山又不是是傻子 秦明道:“依哥哥的意思是。” 宋清道:“明日我和秦明兄弟带上十几骑先去梁山,诸位兄弟带着车马休整半日后再去。” 诸位头领齐齐称是。 辰时开始的酒宴,众人足足喝到了申时。好不容易散了酒席,宋清就被请到客房中休息。 对影山山小,客房只有几间,所以只有诸位头领女眷才有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宋清和秦明带上十几骑便往梁山赶去。 来到了李家道口酒店,宋清却对着门口酒保道:“你去找你家掌柜,就说郓城宋押司的兄弟宋清来了。” 以前朱贵去过宋家庄子上,因此宋清也算认得朱贵。 那酒保虽然不认识宋清,却也不敢怠慢,将朱贵唤了出来。 朱贵见来许多人倒也不敢怠慢,慌忙迎接。 宋清将来历告诉了朱贵,朱贵大喜,豪气大发道:“小郎君只管让兄弟们来,梁山八百里,便是再来三五万人也住得下!” 朱贵命酒保招呼宋清秦明等人,一边派人去迎接花荣那边的大队人马。 这些事作罢,朱贵取出一把弓来,搭上一直响箭往芦苇丛中射去。 不一会儿芦苇丛中出来了一只小船,小船来到了岸边。朱贵急忙写了书信,将宋清等人的名号,来历,人数都写的清清楚楚。 朱贵把书信交予小喽啰教他们去寨里禀告,一边又是杀羊,又是倒酒,大家好不开心! 宋清没有吃酒,却是看向了墙上的一首短诗: 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 江湖驰誉望,京国显英雄, 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 他年若得志,威震泰山东! 宋清后世极为喜欢这位水浒第一悲情人物,心中却道:林教头啊林教头,此番却是靠你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花荣等人也跟了上来,自是又饮了一番不提。 午时刚过,暑气消散了许多,朱贵唤出一艘大船。船虽然不小,但是人数太多,宋清等人只好先行一步,剩下的士卒,车马等下一趟。 行了不多时,来到了金沙滩,众人下了船,朱贵命船只继续回去接人。 数十个小喽啰从山上走下来,却正是来迎接宋清等人。 十几人中间簇拥着四员头领,为首的一人一身白衫,容貌清雅;左边一人身量甚高,秦明身量已经超乎常人,左边那人却还高出秦明一头;右边一人身高也不下于秦明,面相庄严,真如宝刹里面的罗汉;最左边一人却是豹眼环须,身高也不下与秦明三十四五岁年纪。 宋清心头感慨,真是一群高人。 不错,这四人正是那白衣秀士王伦,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以及豹子头林冲。 王伦走到前对着道:“小可当初多蒙尊兄照顾,今日我已命人备下宴席,我等不醉不归!” 原来当初王伦上梁山的时候也有宋江的手笔。 宋清急忙回道:“寨主多礼了,此番小人还要依靠寨主。” 王伦摆摆手道:“此事等会再说,先到小寨喝完酒再说。” 说罢王伦拉着宋清的手,一行人便来到了大寨之中聚义厅上。 宋清等六人在左边,依次排开是宋清,秦明,花荣,燕顺,黄信,吕方。 杜迁等人在右边,依次是杜迁,宋万,林冲,朱贵。 至于宋清带来的家眷,头目等人自然另外有人安排。 王伦先是介绍了山上诸人,提到林冲的时候宋清眼前一亮道:“可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林教头!” 之前他虽然已经知道林冲,但是终归不好过多的言语。 王伦命人宰了一头黄牛,三四只羊,六七头猪,大摆筵席。 虽然时人都不喜欢吃猪肉,但是山中的强人哪顾得上那些。 酒过三巡,菜入五味,宋清将自己等人的来历说了一遍。 王伦听罢只是点头,话却是少了许多,虚做应答。 宴席从中午摆在了晚上,众人才吃罢。宋清等人被领着去客馆休息。 黄信道:“我看着王头领对我等甚是礼遇,看来这事成了。” 宋清摇摇头,当初林冲上山的时候王伦却是怕他的武艺,百般刁难。自己等人不光有武艺出众的花荣秦明黄信等人,还有几百健卒,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松的被王伦接纳。 况且被王伦接纳也不是好事。 宋清道:“黄信兄弟,席间我屡次提及入伙之事,却被他岔开。” 吕方道:“哥哥这可如何?” 宋清笑了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众人一起到了房间,燕顺点上灯,却看见花巧已经坐在了房中。 宋清道:“巧妹子怎么在此?” 花巧本是想找情郎说几句贴心的话来的,谁料想乌压压进来一群人。 “我,我,我来找我哥哥的——”花巧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极为泼辣的女子最近越发温柔。 花荣无奈的摇摇头道:“你先回去吧,郎君和我们还有事商议。” 在宋清的极力劝阻下,像秦明等人没有再叫他哥哥,而是改称郎君。 花巧脸色通红,自己跑了出去。 众人坐定,宋清道:“我看那王伦胸量甚小,根本容不下我等。” 秦明问道:“那我等如何是好?” 燕顺道:“难不成要回清风山?” 宋清摇摇头,这事他心中有了计划。 第十三章:酒葫芦颈系花枪 不消片刻便有人来敲门,燕顺打开门一看,却是那豹子头林冲。 宋清拱手道:“久闻林教头大名,今日相见深感荣幸。” 林冲还礼道:“小人在东京时也曾听过令兄的名号,山东及时雨孝义黑三郎,却是神交久已。今日得见宋清兄弟,却是不下余令兄!小人因宴席上招待不周特来赔话。” 花荣问道:“小人也听过林教头的名号,却不知林教头何时上的梁山。” 林冲回道:“那高俅狗贼陷害林冲误进白虎堂,把林冲发配军州不说,还屡次派人想要杀害林冲,提起此事林冲须发倒立,不杀高俅誓不为人!” 宋清拿出来纸笔,他却是想起来后世写林冲的一首诗,挥手写道: 赠林冲 家有娇妻匹夫死,世无好友百身戕。 男儿脸刻黄金印,一笑心轻白虎堂。 高太尉头耿魂梦,酒葫芦颈系花枪。 天寒岁暮归何处,涌血成诗喷土墙。 宋清将诗赠与林冲道:“林教头,恁只管看着,终有一日我必会助教头取下那狗贼高俅的人头!” 林冲看着宋清,一身悲怆的身世终于有了知己,诺大个汉子眼中满是泪水。 秦明却是感同身受的看着林冲,这两位虎将身世极为相近,都是至亲被杀害。 吕方却道:“诸位哥哥,只怕是这梁山容不下我等。” 林冲抬起头来道:“这王伦心胸狭隘,没有容人之量,诸位豪杰莫要生出退去之意,此事全交付在林冲身上。若明日这厮容得下诸位豪杰那还罢了,若是容不下诸位,林冲管教他好看!” 宋清说实话并不想利用林冲,但是这终归是最简单的方法。 宋清看着林冲道:“林教头不必为难,容不下便容不下,这天下这么大,总有我等的容身之处。” 林冲摇摇头道:“兄弟此言差矣,常言道:英雄惜英雄。这梁山是便是他王伦一人的梁山不成?在他手上这梁山兄弟早晚有一日成为官军的刀下之鬼。诸位且宽心,一切有林冲。” 说罢林冲便辞别了众人,众人送了送林冲。 宋清记挂着花巧,便问了问门口的小喽啰。小喽啰道道:“花姑娘回房去了。” 宋清走到花巧房间门口,轻轻地敲了敲。 片刻后花巧推门而出,眼角还挂着泪痕。 宋清急忙将花巧拥入怀中道:“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剁他个七上八下!” 花巧面色羞红的推开宋清道:“我哥哥要把我许配给秦明。” 宋清心中大骇道:“怎么回事?“秦明此时已经三十多岁了,这不是把花巧往火坑里推么? 花巧道:“我嫂嫂告诉我的,她说哥哥想把我许配给秦明,让我少和你来往。” “莫哭,咱们去找你哥哥,把事情说明白便是了。”宋清擦去花巧的眼泪道 宋清拉着花巧的手便来到了花荣房间门口,花荣和崔氏尚未睡下。 毕竟宋清是个男人,宋清出言道:“哥哥,我和花巧两情相悦,还望哥哥成全则个。” 宋清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若是求亲不找个媒人怎么能成? 花荣苦笑道:“小郎君休怪花荣,我只怕小郎君的身子骨太差,反倒害了巧儿。” 宋清一阵无语道:“宋清也曾打熬身体,虽然比不上知寨的武艺,怎么会太差?” 花荣将他昏倒在自己家中的事情说了出来,却是怕宋清有隐疾,误了花巧。 花巧一听,面色羞红,拉住崔氏的胳膊,将事情的经过小声告诉了崔氏。 崔氏又在丈夫的耳边说了几句,花荣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宋清。 还好的是花荣只是和夫妻之间商议,并没有付之以行动。 宋清趁热打铁道:“哥哥,只待我等安顿下来后,我就找个媒人提亲,迎娶巧儿。” 花荣这才作罢,自己妹妹有个归宿终归是好的。于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桩婚事。 宋清离了花荣房中,又唤来吕方,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二才罢了。 宋清又去看了看小喽啰们,由于人数太多,都在外面席地而睡。 宋清于心不忍,让一些身上有伤势的兄弟去自己房间里睡,自己却在外面和那些军汉睡在了一起。 第二日一大早王伦就派人来请赴宴。 众人来到厅中坐定,便开始饮酒,王伦只字不提入伙之事,花荣等人皆是心中郁闷。 约莫半个时辰后,王伦命人拿出五盘金银道:“诸位兄弟来我山寨本是好事,但是我山寨粮少房稀,恐怕容不下诸位。这些金银权当是盘缠。” 秦明性子火爆,站起来便道:“你这厮当真小气,如此多的兄弟前来投奔与你,你却这般推缩。” 王伦辩解道:“这不是山寨粮少房稀么,昨日不少兄弟便是在外面睡了一夜。” 林冲也站起来朝王伦走去道:“当初俺上山你也是如此推脱,如今这么多英雄豪杰上山,你也是这般,心中狭窄莫过于你这厮了!” 话音未落从腰间抽出宝刀,朝王伦砍去。杜迁等人便要上前护住王伦,宋清使了个颜色,花荣拦住杜迁,秦明挡住宋万,燕顺拉着朱贵。 几人装作劝架,实际上都是在拉偏架,不是这帮汉子不讲义气,实在是王伦做的太过。 王伦被林冲吓瘫在地上,林冲擎着宝刀又道:“你本是一个穷酸儒生,亏了宋迁才到了这里,又有柴大官人,宋押司等人资助你,给你盘缠,与你相交,又推荐我等来,你还如此的推脱!今日又有众豪杰特来相聚,你又要发付他们下山去!你这嫉贤妒能的贼,不杀了你却是何用?你也没有大量大才,也做不得这山寨之主!” 林冲说罢,一刀刺过去,王伦半瘫在地上直呼:“我的心腹在哪里!” 林教头一刀刺了过去,正中王伦的心口,当时便死了过去。 如此火并了王伦,秦明花荣等人都拿出了刀枪。林冲将王伦的脑袋割了下来,提在手里。 那杜迁宋万朱贵并无十分本领,都跪下道:“原随哥哥牵马坠蹬。” 宋清等人将三人扶了起来,吕方拿过来一把交椅放在血泊中道:“如有不从者,便以王伦为例!今日我等便拜林教头为山寨之主。” 第十四章:出了此门,莫要再来了 林冲大怒道:“吕头领差矣!俺今日只为诸位兄弟义气为重,这才火并了这厮,林某实在无心谋取山寨之主的位置。你让俺做这山寨主,传出去岂不惹天下人耻笑!诸位若是让林冲来做,林冲唯有一死!现如今我有一言,不知诸位肯不肯依我?” 众人齐道:“教头所言我等安敢不从?愿闻其详。” 林冲却指着宋清道:“我本是东京禁军教头,遭遇变故到了此地,王伦心胸狭隘,又无甚本事,只知道妒贤嫉能,因此林某才火并了他。我却不是这山寨之主的材料,我荐一人——宋清兄弟,有勇有谋,力克青州军,和他兄长都是天下闻名的仗义疏财之辈,可做第一把交椅,诸位可有意见?” 众人皆道:“谨遵林头领。” 宋清推脱再三,林冲花荣等人都是劝宋清,这才作罢。 宋清坐定后,花荣道:“林教头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文武全才,德才兼备,可坐第二把交椅!” 林冲摇摇头道:“秦总管武艺不下于林冲,当坐第二把交椅。” 秦明却道:“我不过是手下败将,安可坐的这第二把交椅,花知寨和林教头选一人坐便是。” 三人你让我,我让你,一时间竟是无人做这第二把交椅。 宋清道:“既然我坐了这第一把交椅,我有一事林教头可愿依我?” 林教头笑道:“头领尽管说来,林冲莫敢不从。” 宋清道:“教头与我等有恩,当做这第二把交椅。” 林冲再三推辞,终究应承下来,坐了第二把交椅。 众人商议半晌,往后依次排开是花荣,秦明,黄信,燕顺,吕方,杜迁,宋万,朱贵。共计九员头领。 众人排好了座次,大家商议如何新建房屋,安排守备之事。 商议完后宋清又道:“诸位兄弟,我等皆是因为朝廷昏庸无道才落得此地,并非那杀人放火的丧心之辈,所以我想派人缝制一面旗子,上书四个大字挂在咱聚义厅前。” 秦明问道:“敢问哥哥是那四个字?” 如今宋清也算是当上了大头领,再叫小郎君终归不妥。 宋清看着外面道:“替天行道!” 郓城-宋家庄。 “三郎,外面有人敲门,你去看一看。”宋老太公对着儿子喊道。 正是休沐日,所以宋江在家。 “哎。”宋江应道。 宋江摸索着穿上衣服,走到大门前打开门,却是宋清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四五个人。 宋江定眼看去,有花荣还有一些生面孔。 宋清问道:“兄长,父亲睡下了吗?” 宋江白了一眼道:“父亲却是刚睡下,却被你吵醒了。” 宋清带着众人来到宋老太公屋里,刚一进门宋清就跪下道:“父亲大人,孩儿不孝。” 宋太公屋里摆着许多成亲用器具,礼品。宋清直感觉自己亏欠这个父亲良多。 宋老太公刚披上外衣就道:“我的儿,快起来,没事,一切有父亲。” 宋清瞬间眼泪就流了下来,宋清跪在地上将自从去青州以后的事情说了出来。 宋老太公对着宋江道:“三郎,你先出去,我和清哥儿有话要说。” 宋江点点头,带着花荣等人来到了外面,备上茶水和众人说话自是不提。 “我本以为你是受人蛊惑才想要去那梁山落草做强人,想着给你娶一房妻室,让你心性稳定下来,这事也就完了。你的本事我知道,远不及你兄长。谁料想这端短短十几日便做下如此大的事情,原是为父看走了眼。”宋太公倚在床沿说道。 “父亲”宋清刚想说就被宋太公打断了。 “也许这就是命吧,既然上了山,就不要挂念我这个糟老头子了,若是真如你所说打下一方基业,我便是死了也是笑着的。”宋太公笑着道。 “只是苦了你那兄长,他一心想在官场上打拼,你说的养匪自重那一套在我看来全都行不通,你兄长又不是军官,怎么可能呢?”宋太公看着宋清道。 良久,宋太公接着说道:“这一遭你我还需要断绝关系才是正理,你兄长也是个吃钱的无底洞,你把家里的粮食命人都拉走吧,操持这么大的一个山寨,不能缺了钱粮。家里的金银你也多取走一些,给我们留下日常用度的便可。” 宋太公说完长叹了一口气:“恐怕我们亏欠雷氏兄妹颇多,本来都定下了婚约,在六月初三晚婚,也就是半个月后。” 宋清道:“这全是我亏欠他们兄妹二人的,我自会去找他们,只是父亲,那花荣的妹子与我情投意合,我想娶她为妻。” 宋太公却是极为开明的说道:“雷氏兄妹不是个不通晓事理的人,只管好言相劝便是。至于那花家妹子,只要为人清白,你想娶便娶,喜欢就行。” 宋清看着宋太公,却是又想起了害的宋江入狱的另外一个女子,这个女子目前应该就在郓城县,应该早做谋划。 宋太公道:“早些年你兄长当押司的时候,我告了你兄弟二人忤逆,出了籍,如今想来还是多亏把你也告了。” 官贵吏贱,当小吏容易被人整,以至于连累家人。当时许多家中有小吏的都告到州府长官那里,取了凭证,无论何时都连累不到家人。 宋清哭着磕了几个头,这个老人这么大的年纪还要为自己操心,实在不易。 “我的儿,你的路凶险无比,以后三思而后行。来拉粮食的就找几个眼生的,装作买粮食的便可。还有,这宋家庄你不要再来了!我怕你再来的时候庄官府在庄上已经备好了强弩。为父年纪大了,你那兄长又无后,若有一日官府将我二人抓了起来威逼与你,你尽管放手施为。”宋太公枭雄之资,到了这般时候却免不得小儿女作态。 宋清只是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把眼泪擦干,莫要让你那些兄弟小嘘。出了此门,莫要再来了。”宋太公长叹一声道。 宋清狠狠的磕了几个头,出了门去。 花荣等人在门外和宋江说话,宋江有心事,却一点不显在脸上,只管陪几人喝茶吃点心。 “四郎。”宋江看着宋清道。心中已然翻江倒海,这兄弟这般作为却把自己放在了火上炙烤。说他去见官吧,又坏了兄弟义气,不让他去见官吧,自己前途堪忧。 宋清跪下给兄长磕了几个头道:“哥哥,俺就走了,父亲全凭恁照料。哥哥若是有事只管去李家道口找朱贵兄弟,我这一去,却不知何时才回到这庄子。” 宋江苦笑着点点头,看来自己父亲和兄弟谈妥当了。 “兄弟去吧,家中一切有我。”宋江静静的道,站在月光下。 第十五章:梅儿给郎君收尸 宋清出了门,对着诸位跟着来的兄弟道:“诸位兄弟,我先前与郓城都头插翅虎雷横的妹妹有婚约,此番却是误了雷家妹子,大丈夫当负荆请罪。” 燕顺道:“郎君,那雷都头是郓城都头,只怕恁这回是羊入虎口啊!” 宋清摇摇头道:“诸位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俺宋清也不是小人,此番若雷都头强留与我,山寨诸般事宜皆有林教头做主。欠人家的终究要还。” 这句话却是很对秦明的口味,秦明道:“郎君去倒是无妨,但是只怕城中有郎君的画像,万一郎君官府拿了去却是不美。” 宋清道:“无妨,在青州并没有多少人见过我的相貌,城中不会出现我的画像,诸位兄弟宽心。最迟今日傍晚时分,我就能回到山寨。” 原来天色已经微亮,不曾想却已经接近天明。 花荣心中有疑问便问道:“那你为何还要与我等一同上这梁山?” 宋清笑道:“当时花兄初逢大变,茫然无比,我要是不和诸位兄弟上梁山,着实放心不下。” 黄信赞叹道:“郎君真义士也。” 众人言定,花荣等人回了大寨自是不提,却说宋清径直来到郓城县县城。 天色尚未大亮,宋清牵着马,来到了雷横家中。 雷横刚起来没多久,却听见敲门声,自己打开了门,却见宋清在门外牵着一匹马。 “四郎来了啊,不好好在家呆着,来俺家作甚。”雷横在门口说道,并没有让他进去。 宋清苦笑一声道:“哥哥先让我进去再说。” 雷横这才打开门,请宋清进来。 宋清带上了门,扑通一声跪下道:“哥哥,俺这番实在是有苦难说。” 雷横以为宋清犯下什么罪,直道:“你我即将成为一家人了,只管说来。” 宋清将自己去清风寨之事又说了一遍。 雷横听罢无语,自己原道是什么小事求到自己,原来自己这个小兄弟,妹婿坐下如此惊天动地之事。 雷横本来面色就发紫,听罢了这些言语越发的发黑。 雷横并不言语,从屋里拿出绳子对着宋清道:“宋清小儿,你误了我妹妹终身矣!”就要往宋清身上绑去, 雷梅儿和宋清订婚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这让雷梅儿以后怎么嫁人? 却说那雷家小妹刚为兄长做好饭菜,却看到这一幕。 她是认得宋清的,放下饭菜,护住宋清道:“哥哥这是要干什么?” 雷横怒道:“你起来!” 雷梅儿梗着脖子道:“哥哥要绑宋郎,只管把我也绑去!” 宋清却道:“原是宋清对不起你们,雷都头想绑尽管绑去,宋清并无半分怨言。” 看着雷梅儿,雷横就气不打一处来。 雷横怒道:“你还护着他,他这次来是要退婚约的!” 看着雷梅儿疑问的眼光,宋清道:“梅儿姑娘,俺前几日去青州,却被那贪官污吏冤枉成山上的强人,却不敢耽误姑娘。” 雷梅儿沉默片刻,直视着宋清道:“郎君却是小瞧梅儿了,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三书就差迎书,六礼只差迎亲,梅儿此生已是郎君的人。这山上都是些打打杀杀的汉子,郎君身边还缺一个洗衣做饭的。” 宋清看着雷梅儿道:“姑娘何必如此?我成了强人,说不定那一天就被官府捉去问斩——” 宋清没说完就被雷梅儿打断道:“郎君若是死于非命,梅儿给郎君收尸;郎君若是被官府捉拿了,奴便同郎君共赴黄泉。” 宋清看着雷梅儿的眼睛,只感觉这女子外表柔柔弱弱的,内心如此的贞烈。 雷横也被雷梅儿气坏了道:“你怎地如此不知羞耻!我雷家的列祖列宗都让你丢尽了脸!” 雷梅儿看着雷横道:“我家的列祖列宗都让你放赌借贷的时候把脸丢光了,况且我已经许配给了四郎,今生非四郎不嫁,兄长若是苦苦相逼,梅儿只有一死了之。” 天下奇女子,郓城雷梅儿。 宋清看着雷梅儿道:“我宋清何德何能得姑娘如此的情谊,罢了,和我一起去吧。” 宋清对雷横狠狠地磕了几个头,雷梅儿也跟着磕,俩人磕完了头宋清道:“兄长,只怕我等二人牵连了兄长,哥哥和我一同上山去吧,在那山上都是些豪气云天的汉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岂不美哉!” 雷横仿佛老了十岁,看了雷梅儿片刻,才对着宋清道:“宋清,你若是辜负了梅儿,我誓杀你!”声音却是有些沙哑。 雷横看着二人还跪在地上,嗓音有些嘶哑的道:“走吧,我不去那梁山,我就当我没你这个妹妹就是了。” 雷梅儿去了后堂,女儿家总归要收拾了一些贴身衣物。 雷横让宋清起来,对着宋清道:“俺父亲走得早,老娘又要去做活,梅儿是我带大的。后来我大大,跟人家学打铁,学杀牛,才有了这一身力气。我跟着黄二他们放赌,后来公明哥哥见我一身力气,带着我学了不少武艺,这才被知县看重当了都头,俺当了都头便不再和黄二他们来往,月俸不够花,多亏了公明哥哥接济。” 雷横神色复杂的看着宋清道:“公明哥哥与我有恩,只消他一句话,俺便是去东京城刺杀赵当家的也敢!但是有一件事却不行,那就是俺妹妹。自从你那日来了俺家后,我这妹子常跟我打听你,尤其是最近,每天都在为你俩大婚做女红。” 雷横顿了顿道:“我本想把你绑到县衙,断了我那妹子的念想,日后公明哥哥责怪,我便把这三百斤都交给了哥哥出气也就罢了。宋清,你记住,要是欺负我妹妹,我便是刀山火海也要杀了你!” 从生死关走了一遭,宋清身后这出了一身汗。 自己终归是欠雷家小妹的。 不多时雷梅儿收拾完衣物,走过来对着宋清道:“宋郎我们走吧。”眼中的甜意傻子都看得出来。 宋清刚想和雷横告别,雷横摆摆手道:“你们走了莫要回来了,有什么事托人来告诉我就行,你做下这么大的事情,只怕不出几个月城中就会有你的告示。” 和宋太公一样的话语,令宋清心中十分郁结。 血浓于水啊。必定有一日我要让这些为我担心的亲人风风光光!宋清心中暗道。 雷梅儿走得飞快,宋清紧走几步拉住雷梅儿的手道:“我骑马来的。” 却发现雷梅儿满脸泪水。 第十六章:终究是男儿的世道 说句良心话,宋清不对这样的女子动心是假话,这女子不光外貌俊俏,还十分贞烈,在后世哪里能遇得到这样的好女子! 轻轻地擦去雷梅儿的泪水,宋清道:“梅儿姑娘,宋清何德何能能得姑娘青睐。” 雷梅儿摇摇头道:“郎君是被冤枉才做的强人,可是梅儿既然已经许配给郎君,此生只是郎君的。” 其实雷梅儿也是怕,她这般许过人的女儿如若再嫁,终究嫁不到好人家。 宋清牵着马,和雷梅儿漫步在郓城街头。 两人一路说这话,宋清却是不知该如何提起花巧的事情,只希望这一路再长一些吧。 但是路再长终有尽头,宋清和雷梅儿走了整整一天,终于来到了李家道口。 “郎君有话便说吧,莫要等上了山再说就晚了。”雷梅儿拉住了正要进门的宋清道。 宋清摇摇头:“没有。”总不能说我和你有婚约的时候,去青州看上了一个女子。这哪那是现代人思想的宋清说得出口!好么,你和我订了婚,还看上了别人家的女子,这和出轨有什么区别。 “梅儿不是傻子,郎君几次欲言又止,这件事定和梅儿有关。”雷梅儿直视着宋清道。 宋清沉默半晌:“我去青州的时候,认识了花知寨的妹子--” 宋清却是说不下去了。 雷梅儿看了宋清一眼道:“郎君以为俺是那妒妇么?只要那花家娘子人品好,郎君尽管娶进门来就是。” 宋清大骇道:“你不生气?” 雷梅儿幽怨道:“那个有本事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只要郎君心中有梅儿便好。” 其实那个女子喜欢有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没有办法罢了,既然自己反对没有用,为何不做的大度一些,让丈夫知道自己的好。 宋清高兴地抱起来雷梅儿道:“好梅儿,我真是爱霎你了。” 雷梅儿在空中挣扎道:“让别人看到了!” 原来林冲朱贵花荣等人却是在店中等着宋清,听到外面有声音,急忙出来却看到了如此一幕。 宋清看着花荣,心中却是十分尴尬,这边搞定了,哪边却是被人家家人撞了个正着。 脸皮日渐厚实的宋清放下雷梅儿,哈哈一笑对着诸位拱手道:“让诸位兄弟担心了,却是宋清的不对。” 诸位急忙摆手道:“哥哥严重了。” 花荣并没有跳出来指责宋清,到让宋清好生纳闷。 一行人坐上早就准备好的小船回到了聚义厅中,早有小喽啰备好了酒菜。 宋清命宋迁的妻子李氏带雷梅儿安顿好房间,便和诸位头领饮起酒来。 将此番之事大概一说,林冲感叹道:“雷姑娘真乃是奇女子也。” 宋清对着花荣道:“花知寨,俺这一般却是有些对不起巧儿了。” 花荣筷子一放道:“四郎莫不是要违背先前的诺言不成?” 先前宋清却是许诺花荣,只待山寨中稳定下来便迎娶花巧儿。 宋清疑问道:“不是,只要知寨不生气,我必将迎娶巧儿。” 花荣也疑问道:“生气,生什么气?” 片刻花荣才反应过来道:“好男儿三妻四妾算的了什么事!” 这回却轮到宋清茫然了,想不到古代对于男儿却是如此的开明! 这世道终究是男儿的世道。 诸位头领喝了足足一个时辰,宋清见林教头闷闷不乐,于是出言问道:“教头为何如此闷闷不乐?” 林教头道:“哥哥这边安顿好,却令俺想起了在东京的娘子。” 宋清笑道:“不妨事,派人接到大寨上和教头团聚便是。正巧近日我准备去一趟沧州,顺路的事,林教头只管和我同行便是。” 燕顺不由得出言道:“郎君乃是山寨大头领岂可轻动?” 宋清摆摆手道:“这王伦多次得到沧州柴大官人赞助,俺这番却是要和柴大官人说个清楚,免得造成了误会,这件事非我去不可。”其实宋清也是有私心,若能得到柴大官人的资助,岂不美哉? 秦明看着宋清说道:“哥哥还是得多带些人去。” 宋清看着众人道:“此番林教头和我同去,吕方也和我一起去吧,带上三两个随从便可,只是山寨的诸多事情还要多仰仗诸位兄弟了。” 花荣等人拱手道:“哥哥尽管放心。” 吕方看向宋清疑问道:“不知何时出发?” 宋清看看林冲又看看吕方道:“此事易早不易缓,今天收拾下,明日出发。 宋清又对着花荣道:“花头领明日派几个眼生嘴严的去我家扮作买粮食的商人,有了这笔粮食,我不在的时日诸位少打劫那山下的旅客,更不要骚扰山下的村庄,都是些穷苦人家。” 花荣点头道:“哥哥放心。” 宋清得了应诺也是极为开心,便道:“花知寨办事我自然放心。” 因为明日还有事,不多时酒宴就散去。宋清却没有回到房中,而是走到了秦明房间门口。 宋清敲门后,秦明赶紧打开门。 “秦总管,俺却是有一件事还要拜托总管。”宋清拱手道。 秦明回到:“郎君尽管说来。” 宋清道:“我和花家小妹两情相悦,这番却是有劳秦总管做个媒人。” 说完宋清看着秦明的眼睛,上一世,这花巧儿却是嫁给了秦明。 秦明抚须道:“这是好事,这事就交给秦明了,只待郎君回来做新郎官。” 秦明看着宋清又道:“那雷梅儿和郎君有婚约,不如一并娶了二人。” 宋清嘿嘿一笑道:“固所愿也,只是梅儿家长都不在山寨。” 秦明摇摇头道:“不如俺沾你一个便宜,我认雷梅儿当干妹妹如何?” 宋清道:“秦总管那里是占我的便宜,这是帮了宋清大忙!” 其实这件事也是对宋清有利,和秦明这样说来也算半个亲戚。 两人商量罢,宋清便叫出来雷梅儿,对着雷梅儿道:“这位原是青州指挥司总管,秦总管乃是我的生死兄弟,梅儿在山上无亲无故。” 雷梅儿脸霎时白了,这宋清莫不是要将自己许配给此人不成。 雷梅儿没等宋清说完就道:“我不愿意。” 宋清疑惑的道:“为何不愿意和雷总管认作兄妹,一来,在山上也有个照应,二来你我大婚的时候雷总管便充作你娘家人。” 雷梅儿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便道:“奴却是想左了,只要总管不嫌弃的这个妹子,俺自然是愿意的。” 心中却道:没想到郎君对自己却是如此的疼惜。心中却是娇羞无比。 宋清松了一口气道:“明日我就要去东京,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二人便结拜如何?” 无论是雷梅儿还是秦明都不是墨迹的人,当下宋清命人取来案板香烛,叫来众位头领来做个见证。 两人从此却是结拜为兄妹,一个是亲人已经死绝了的霹雳火,一个是孤身一人上山的雷梅儿,两人对这份亲情自然无比的珍惜。 第十七章:贵寨还能不能多一个老骨头 因为沧州在梁山的正北,东京却是在梁山的正东,所以这一遭实际上却是走了个三角形。 林冲的意思是先去沧州办正事,再去东京办私事。 宋清却道:“天大地大,俺兄弟的事最大,林教头勿要再劝,此番先接了嫂嫂再去沧州。” 其实宋清清楚地记得,上一世林冲火并完王伦去寻林家娘子的时候,林家娘子已经受不了高俅之子的骚扰,已经自尽了。这一番却是必须得赶快救得高家娘子才是。 一行五人,白日里睡觉,夜里出发,直到天色大亮才休息,不过三日就到了开封城。 宋清,唤过来一个乞丐,给了乞丐二两银子,买过乞丐的衣物。 乞丐笑开了花,只怕这行人莫不是傻子不成? 宋清把乞丐赶走,拿来一些泥巴,把林冲打扮成乞丐模样,自己等人先进的城,林冲跟在后面。 一行众人混进了城,不是不担心被官府捉拿,只是一日只见好几万人从门口进进出出,全天下的贼人也多如毛发,城门哪里管得过来。只是担心林冲在东京长大,被认出来罢了。 一行人在客栈换好衣服,休息了一白天,这才养过了神。 天色刚黑,林冲就带着宋清等人来到了张府。 林冲在发配前为了不误了自家娘子,提前写下休书,因此林家娘子却是住在张家。 为了走漏风声,宋清没有让林冲敲门,而是让吕方前去敲门。林冲披着斗篷在后面,并不现身。 出来两个门子道:“诸位大爷有何贵干?” 宋清道:“我们有要事来找张教头,还请劳烦通禀一声。” 说罢给了门子二两银子权当赏钱。 宋清一向对于这种小人抱着宁可多花钱不可得罪的心态,这些小人物平时可能因为你的权势屈服于你,可是关键时刻便有可能坏了大事。 林冲的丈人张教头原来也是禁军教头出身,因此门子不疑有他,只道是张教头故人来访,便向内禀报去了。 不多时回来便将宋清等人请了进去,到了大厅上,张教头疑问道:“不知诸位是--” 宋清看着张教头道:“劳烦教头屏蔽左右。” 张教头点点头对着仆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等到仆人都下去后,林冲这才拿下披风跪下道:“老泰山,林冲……林冲回来了!” 张教头激动地扶起林冲道:“贤婿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拉着林冲的手又道:“贤婿啊,你等上片刻,我去唤贞娘过来。” 张教头把众人放在一边,自己往后堂走去。 不多时就听得后堂一声惊呼。 宋清等人顾不得暴漏身份,急忙来到了后堂。 却见张教头抱着一个妇人嚎啕大哭,旁边房脊梁上还挂着一条绳子。 林冲一见此景嚎啕大哭,娘子,终究我还是晚了么? 宋清拉住林冲道:“教头别慌,这番还有得救。” 张教头和林冲急忙跪下对着宋清道:“还望头领(小郎君)施手救救贞娘。” 宋清对着林冲道:“不相干的先都出去。教头,你先双手按压嫂夫人的心口。不要用太大的力气,只用你上身的自重便可。不可停歇,一直按下去!” 吕方等人都出了门外,这般人工呼吸却是不适合为外人见。 林冲行伍出身,自然知道心口在哪里。 林冲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急忙去按压胸口。 宋清又对旁边的婢女道:“你去吸一口气,然后在渡给林娘子。” 那婢女胆子也大,依计行事。 宋清又对二人的动作指点了几句。 我这是死了么?张贞娘还以为自己来到了阎罗殿。 “醒了醒了!”人工呼吸的婢女最先发现林娘子有了呼吸。 林冲急忙停下道:“娘子,娘子。” 张贞娘直道自己还在阴间道:“相公,你也死了么?” 林冲哭笑不得抱着张贞娘道:“没死,我们都没死。” 幸亏张贞娘上吊没有多久,这才救回来了一条性命。 这种情形下,宋清却是不适合在这里了,拉着脸上全是泪水却哈哈大的张教头出了门外。 这老头好不晓事,人家小两口说些私房话,你还在这里杵着,这不是电灯泡么。 张教头出了门外立马就对宋清跪下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老儿无以为报!” 外面众人一听,林娘子无恙皆是松了一口气。 宋清扶起来张教头道:“林教头与我是生死兄弟,张教头不必多礼。” 又是林教头,又是张教头,这俩人听着不像是丈人和女婿,反倒像是两个同僚。 宋清一扶之下竟然没有扶起来,心道这张教头身上必然有功夫在身。 张教头跪着道:“此番贞娘已经死了过去,小郎君真乃是神仙本领。” 后来经过随从以及张教头的宣传,宋清这小神仙的绰号到是落在了身上。 张教头又道:“我立刻命人备下酒水,今日还要好好谢谢小神仙,小神仙莫要推辞。” 宋清苦笑道:“张教头,只管叫我宋清就是。莫要一口一个小神仙。” 张教头起身命管家备下酒宴,又请宋清来到了大厅,备上好茶香茗,瓜果蜜饯,和几人闲谈起来。 有些事还是当事人来说的好,宋清并没有透露自己等人的来历,只让张教头去询问林冲。 正闲谈着,林冲两口子走了进来,直直的跪在宋清面前。林冲道:“多谢郎君救我娘子性命,林冲万死难报!” 林家娘子也道:“多谢叔叔救命之恩。” 宋清要扶起林冲,林冲毅然不动,宋清苦笑着道:“教头贤伉俪莫要如此,我只不过说了几句,真正救你娘子性命是林教头和你那婢女。” 宋清并不贪功,因为他知道,林冲心里明亮着呢! 林冲狠狠地磕了两个头道:“郎君疾奔几百里往东京,这是其一,危急关头施以援手这是其二。” 若真有先知先觉的,只怕就是眼前这人了吧?如果路上耽误一日,只怕……林冲想到此处不敢再想下去。 宋清并不说破,只道:“你我兄弟,不需要这般俗礼。” 林冲和林家娘子这才起身。 不多时,边有那管家对着张教头道:“老爷,酒宴准备好了。” 张教头点点头道:“诸位兄弟,今日我等不醉不归!” 宋清笑着道:“固所愿也,不敢此也。” 两个随从并不上席,因此席间只有张教头,林冲和宋清吕方四人。菜却是做了满满的一桌子,宋清苦笑道:“张教头美意,只是这些菜如何吃得完?” 张教头笑了两声道:“不妨事,宋先生尽管吃。” 林冲和张教头敬了宋清两杯酒,宋清是来者不拒。 敬罢,林冲看着张教头将他自发配沧州之后的事一一道来。 张教头大惊,这个年轻人竟然是一寨之主!如此斯斯文文如何能镇得住那般强人? 他只道宋清斯斯文文,手上又无甚力气,只怕是个书生罢? 林冲讲完又道:“这次我想接娘子去那梁山。” 张教头一阵无语,看着不说话的张教头,林冲不由得开始想道,莫不是泰山大人不想放人? 片刻之后,张教头抬起起头来对着宋清道:“不知道贵寨上还能不能多一个老骨头?” 第十八章:大火 宋清大笑道:“张教头来我梁山,令我梁山上下蓬荜生辉!” 张教头摇摇头道:“俺老了,不能帮寨主打打杀杀,倒是于训练士卒方面多少还有点心得。” 宋清却是想起一件事情来,梁山的军卒缺少训练,没有军纪,却是得多多训练。 当下宋清敬了张教头一杯酒道:“教头来我梁山,小人深感荣幸,只怕教头舍不得这东京。” 张教头道:“我没有儿子,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不上梁山,谁来给我养老送终?” “好”宋清畅饮一杯,又对林教头道:“嫂夫人却是为何要寻短见?” 林冲沉默片刻道:“自从俺被发配沧州,那高衙内威逼老泰山,要让娘子和他成亲。” 宋清点点头道:“善,虽然杀不了高俅狗贼,今番杀了他儿子为教头出出气!” 林冲急忙问道:“如何使得,杀了高衙内我等恐怕离不了这东京城了。” 宋清摇摇头道:“教头勿慌,俺自有妙计。” 说罢对着众人言语一番,听得林冲大笑道:“好计!好计!” 却说这高衙内最近春风得意,自己最近使了些银钱,命开封府的一些官吏频频向张家施压,那张教头就快要同意亲事了。 想到那张贞娘俊俏的面孔,婀娜的身姿,高衙内不由得淫笑几声。这东京城就没有我拿不下的女人!他却是忘了皇宫里的那些。 这不,那张教头邀请自己今晚前去张府赴宴,恐怕今日就要成就好事。 高衙内等不及天黑,申时刚过一刻就带着几个伴随来到了张家府门前。 高衙内看着大门,自然有那乖巧的小厮前去叫门。 “开门,开门”那小厮砸了起来。 门子急忙开了大门,有一门子急忙跑着禀告张教头。 张教头不为所动,对着宋清道:“这厮来的好快。” 宋清点点道:“教头勿慌,来的早死得早罢了。” 宋清又对门子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门子回道:“加上高衙内只有四个人。” 宋清看着林冲道:“这番看来今天教头可以好好地出口气了。” 林冲拱手道:“全赖郎君运筹帷幄。” 宋清对着张教头道:“还需教头先去会会这厮,我们按照原计划行事。” 张教头点点头,跟着门子来到了大厅上。 高衙内正在大呼小叫:“贞娘呢?贞娘在哪里?贞娘快出来。” 张教头对着高衙内道:“衙内莫要呼叫,酒席还没准备好,高衙内怎么来的如此之早?” 高衙内笑着拱手道:“小可给泰山大人行礼了,还望泰山大人把贞娘唤出来。” 张教头道:“衙内可先去堂上歇息片刻,老汉这就命人去唤贞娘。” 高衙内笑着道:“泰山大人是个知趣的人,然后定有泰山大人的好处。” 说着就跟着张教头走了进去。 张教头指着高衙内的随从道:“诸位小哥先跟着管家去歇息片刻,吃些酒水。” 高衙内也道:“去去去,快去,俺和泰山大人好好说话。” 几个随从忙不迭的跟着管家去了旁边的厢房,高衙内却跟着张教头去了正厅。 高衙内对着张教头道:“泰山大人,快些把贞娘带出来吧,小侄心中如同猫爪的一样。” 张教头却是命人奉上茶水,道:“我已经派人去了,衙内莫急。” 约莫过了半刻,高衙内足足催了十几次,茶水也续了三回。 厅前却是走出来了五六个人,这些人手上拿着刀子,有的上面还有鲜血。 高衙内还道是自己的仇家寻仇来了,吓得跪在地上道:“好汉饶命,我有钱,好汉要多少有多少,莫要伤了我的性命。” 林冲走过去,抬起高衙内的脸道:“你可还记得我?” 高衙内大惊失色:“林冲,你是林冲!” 林冲哈哈大笑道:“正是林冲,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宋清鼻子尖,闻出来有异味,便道:“什么味儿?” 吕方四周看了看,笑道:“哥哥,这厮胆子如此的小,却是尿了!” 宋清等人哭笑不得。 高衙内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道:“林教头,小人知错了,教头开恩。小人定会禀告父亲,让他给你官复原职,再给教头加官进爵!教头,饶我一命啊!” 因为在这个世界中,林家娘子并没有被高衙内逼死,所以林冲对于高家父子的恨意却是少了许多。 看到林教头愣住,宋清道:“教头不可听信小人言语,只怕这高衙内前脚走出了这张府,后脚就派大军前来镇压。” 林冲摇摇头道:“郎君却是小瞧林冲了,只是如此便杀了这厮,只怕高俅老贼定会查到我梁山头上。” 宋清笑道:“哥哥莫怕,咱们杀完了后只一把火烧了这张府,高俅定会以为是张教头恼羞成怒杀的高衙内。这高俅也是要脸的人,况且这高衙内是高俅的养子,高俅定不会因为一个养子而大动干戈的。再说,咱们将张教头的衣物穿在高衙内的小厮身上,高俅定会以为张教头和高衙内同归于尽了。” 高衙内看着宋清心中暗骂道:这杀才,我又没有夺你妻子,为何这般狠心,直要致我于死地! 林冲点点头,拿着尖刀,往高衙内胸口一剜,顿时鲜血喷涌了出来。 吕方带人将高衙内的随从带了过来,这些人都是身上全是鲜血,却早已被宋清等人杀死了。 张教头拿来自己的衣服,穿在了一个身材相仿的小厮身上,又用尖刀划花了脸。 众人又等了片刻,等到了天色将黑,把四人的尸体堆放在厅中,上面盖上一些柴火。 张教头府上的仆人多是以前军营中的下属,不是的张教头早早的将他们解散了,加上林家娘子的婢女锦儿,零零总总有十余人。 这些人自然不能一起出城,先让宋清带着张教头等人分批出城,吕方带上两个梁山来的仆从因为眼生,却是最后出城。 吕方身上还肩负着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给张府来上一把大火! 放火是个技术活,直接点自然点是不行的,在宋清的交代下,吕方先在高衙内几人身上倒上了烛油,先烧这几人。看着火势要起来了,吕方就带着两人直奔西门而去。 到了西门外,宋清等人站在高地上正等着三人。 吕方急忙拱手道:“哥哥。” 宋清点点头,朝着远方一指。 宋时开封多是木质建筑,极易引发大火,当时又是夏天时节,天干物燥的,等到吕方到了城外这火势早就大了起来。 开封城的这一把大火映红了半边天,或许这天也要变了吧? 第十九章:渤海郡王之后 林家娘子身子骨弱,再加上没有必要折腾,宋清就命吕方带着众人回梁山去了,自己和林冲还是去沧州。 不是宋清故意拆散人家夫妻,只是林冲来过沧州,见过柴大官人,好说话便是了。 宋江和柴大官人的交情却是宋江去沧州的多,柴大官人未曾来过郓城。 行了大概有四五日,刚过去濮阳。这两天晚上没有月亮,因此只能白天赶路,晚上休息。 这天大概酉时刚过,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宋清林冲也放慢了马速,准备找一村落,借宿于此。 两人望着炊烟走,不多时就找到了一个村庄 这个村庄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 宋清看着一间房间还亮着灯,宋清面善,林冲脸上又有金印,因此是宋清前去叫门。 不出片刻,门开了,出来的却不是人,而是一杆约莫有腕口粗细的长枪朝宋清刺来。 幸亏的是林教头眼疾手快,朝着宋清踢了一脚,这长枪才没有刺到宋清身上。 林教头踢完宋清急忙抽出马背上的蛇矛,朝屋里冲去。 林教头还没走到门口,里面却走出来一个汉子,和林冲差不多身高,也是八尺上下,脸上带着一个狰狞的面具,赤裸着上身。 两人一个是用丈八蛇矛,一个是用长枪,都是长武器,因此那人一出门就和林冲交上了手。 这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刚一交手,林冲就感觉到这厮好大的力气啊,恐怕不下于鲁智深! 林冲和鲁智深是结拜兄弟,因此林冲直接拿鲁智深来比较。 鲁智深何等的力气?倒拔垂杨柳的力气啊,没想到这小村之中竟然藏着如此的好汉。 宋清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就打了起来,宋清一看,好像林教头还落在了下风! 宋清恐怕林教头有失,急忙道:“好汉还请住手,我兄弟二人路经贵宝地,只为求借宿一晚。” 那汉子哈哈一笑道:“莫要哄骗俺,你定是那张家派来杀俺。” 一听声音,年纪不大,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宋清又道:“我二人若要杀你为何还敲门,等你睡熟了再去杀你岂不美哉?” 那少年一想,这才住了手道:“却是俺误会了好人了。” 那少年也不客套,直接道:“我前几日杀了人,你们若是不怕就来住上一晚吧。” 宋清和林冲对视一眼,宋清道:“杀个人而已,怕得了什么?” 二人把马绑在了门口,跟着那少年走了进去。 屋里的摆设极其简陋,反倒是堂中间供奉着一个灵位。 那少年将面具供奉在灵案上,转过头来对着林冲道:“这位兄台好生厉害的武艺啊!” 林冲苦笑一声道:“若不是俺兄弟叫了停手,今日我就要败在了你手中。” 宋清看着灵案,不由得出言问道:“我叫宋清,我旁边的这位兄长乃是豹子头林冲,不知好汉姓名?” 那少年一听林冲,急忙道:“原来是林教头,早就听闻教头的大名!这位宋兄弟却是没听过名号。” 宋清苦笑一声,若是宋江在此,恐怕这少年纳头便拜了吧? 林冲急忙道:“俺这兄弟便是那山东郓城及时雨宋公明宋押司的兄弟,现在做了那水泊梁山的第一把交椅。” 那少年也耿直,道:“及时雨莫非是那宋江,小人有所耳闻,只是未曾得见。” 少年顿了顿又道:“俺叫高宠,父亲早亡,前两日俺和那村口李虎起了口角,那厮却扛不住俺三拳两脚,被俺打死了。这李虎虽然是孤家寡人,但是那大户张员外却是李虎的舅舅。他非得逼俺拿出二十两银子,俺家如此的穷,哪里拿得出来。俺娘却想着带俺去浙江投奔俺舅舅,本想着明日就走,所以才把你们当成了张员外派来阻拦俺的人。” 高宠!这就是说岳第一好汉高宠!连挑十一辆铁滑车,在挑第十二辆时,战马疲惫倒下,掀他于马下,被铁滑车压死的高宠! 想不到竟然真有其人,既然有高宠,那么日后肯定能见得那一位精忠报国的将军了。 不知后世有多好英雄豪杰视那位将军为偶像,那位将军的气节鼓舞了一代又一代人。 宋清心中正思索着,屋后走出来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那妇人道:“宠儿,这是何人?” 宋清定了定神,从包裹里面拿出来一锭金子道:“我和林教头本是路过此地前往沧州找柴大官人,因为天色渐晚,所以前来借住一宿。我听闻了令郎的事情,这是五两金子,足堪够那张员外的了。” 那妇人却道:“常言道,无功不受禄,这金子却是我母子万万不能收下的!” 宋清心中暗叹,没想到这高宠的母亲却也如此的知晓事理,这五两金子照实不少了,换成大钱也得有五万。 林冲对着高母道:“大嫂有所不知,我这兄弟他亲哥哥便是那号称山东呼保义,郓城及时雨的宋江。他兄弟二人最好结交江湖好汉,仗义疏财,大嫂可放心收下。” 那妇人又道:“有什么事能让我母子二人效劳的?” 林冲看了一眼宋清道:“我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我这兄弟本来也是良善人家。只是因为这世道,官逼民反,这才竖起那替天行道的大旗,在梁山落草为寇。贤母子与其在这乡间受这般鸟气,何不如与我等一起去梁山大碗吃酒,大块吃肉?” 高宠很是意动,但是高母却道:“俺这乡间妇人不懂什么八十万禁军教头,只知道父母给的清白的身躯,万万不能落草为寇,做了强人。这金子我们不能收下,恁二人今夜在外屋睡吧,明日一早,你们走你们的便是。” 高宠想说话,却被高母狠狠的看了一眼。 宋清道:“不妨事,这些金子与我不堪一提,却能救贤母子,收下便是了。” 高宠看了母亲一眼道:“娘,这两位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汉,这般待我,我想和这两位哥哥一起去梁山。” 十六七的年纪最是崇拜江湖好汉,总想着扬名立万,更何况身负绝学的高宠。 高母怒道:“高宠!是不是恁爹死了,你不听为娘的话?你祖上乃是渤海郡王,你怎可放着好好的良人不做,去做那强人?” 高宠平日里最听母亲的话因此道:“俺知道了。” 高宠不再说话,宋清林冲二人也不便再劝,毕竟人家都这般说了。 在高母的安排下宋清林冲二人在外堂和衣睡下,宋清却是心中一直有点失望,像高宠这样的好汉如果不能收到梁山实在太可惜了! 第二十章:清河武松 宋清想了良久,还是心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一群人吵醒了,本就是和衣而眠,宋清急忙起来一看,外面有一个妇人和那高宠的母亲吵的正欢。 宋清只听到那妇人大骂:“我那兄弟走了,你看你这贱婢做下的好事!教这自己的儿子杀人就算了,还偷汉子!” 高母回道:“那只是路过的客人,大嫂莫要吵了!” 那妇人一边蹦一边不依不饶道:“和路过的客人就睡上了?你还真是败坏我家的门风啊!都来看啊!高宠他娘偷汉子啦!” 宋清心中大概明白了几分,这时高宠从内室出来了。 宋清急忙拉住高宠的手道:“贤弟,那泼妇是谁,怎可如此对令堂。” 高宠无奈的摇摇头道:“那是俺大娘,俺父亲死后,俺大娘屡次想要把俺母子赶走,好霸占俺家土地。偏生大爷是个怕媳妇的,一切事都听俺大娘的。这次俺杀了人却给了她理由,又是长辈,俺是打打不得,骂骂不得。照实让人气恼。” 宋清哈哈一笑道:“这泼妇侮辱我等罢了,还侮辱令堂,这番看宋清的。” 说罢宋清便推门走了出去,林冲也醒过来,急忙跟上了宋清。 宋清一出门这可是戳了马蜂窝,那妇人一看更加得意大骂道:“乡亲们都看看,这就是高宠他娘偷得汉子,一偷还偷了俩,真是把俺高家的门风败坏尽了!昨天晚上我就看到这俩贼配军进了高宠家,俺高家想当年也是有名望的家族——” 宋清苦笑一声,好汉遇到这事该怎么办?当然是痛痛快快的一刀过去,宰了这泼妇再说。 宋清看着喋喋不休的泼妇,抽出包中宝刀,一刀刺了过去,那妇人反应不过来,被宋清一刀刺死在地上。 周遭有看热闹,一看出了人命都做鸟兽散了,有那机灵的急忙去寻乡中族老。 高母看着宋清苦笑一声道:“大王好快的手,这一遭俺母子不上梁山也不行了。” 高母唤过来高宠道:“宠儿,把咱家的马牵过来,咱们马上就走。” 他家中却是一直蓄养着战马。 宋清急忙道:“贤母子上我梁山却是弊寨上下蓬荜生辉。” 高母和高宠也是个果断的人,牵过来马,也没收拾房中细软,两人一骑,和宋清林冲两人直奔而去。 走了大概四五里,高宠放慢马速道:“娘亲为何昨日不愿意上梁山,今日却是愿意去呢?” 高母抱着儿子的后背道:“今日这汉子杀了你大娘,她不比那李虎,李虎孤家寡人一个,民不举官不究的,除了那张家没人会找我们麻烦。你大娘他家中有人,必定会报官。这两个好汉自然不会留下来让他们捉拿,定会将咱俩拿去顶缸。咱们不去这梁山,等着被捉么?” 宋清听到此言只道:这妇人好生了得。 宋清停下马道:“高夫人,高贤弟,这一番我们还不能先回梁山,还得先去沧州一趟,会一会沧州的柴大官人。不妨让林教头护送二位先回梁山?” 高母道:“大王休要顾及我们母子,俺们身强力壮,吃得了苦,况且大王身边不能少了人。和大王一起去沧州却也无妨。” 宋清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去沧州吧。” 一行四人走了大概五六日便来到了沧州城中,因为宋清等人骑的马快,官府还要走手续,所以城中还没有几人的画像。 林冲引着宋清来到柴大官人府上,林冲前去叫了门子去通传。 不多时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富贵人走了过来,宋清定眼一看,中间那人三十四五年纪,一身穿金戴银,蓄着三道胡须,端是一表人才。 这富贵人正是小旋风柴进 走到近前柴进行了一礼道:“这位可是宋押司的兄弟宋清?” 宋清急忙回了一礼道:“正是小人,尊下可是柴大官人?” 柴进扶起来宋清道:“正是小可。我道昨日便有喜鹊临门,原来是贤弟来了!” 宋清急忙把身边的林冲高宠介绍了一下,柴进却是认得林冲的,不由得出言道:“林教头莫不是在梁山住的不便意?” 宋清看了看四周道:“哥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柴进点点头,让伴当将行李马匹带了下去,自己拉着宋清的手来到了大堂上。 这柴府外面看起来并不十分华丽,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假山瀑布,阁楼花园,这般望去竟然看不到头。宋清心道:这柴进好大的财力啊! 上好了茶,宋清行了一礼道:“哥哥,此番都是小弟的过错。” 柴进急忙扶了起来道:“兄弟莫要多礼,何事尽管说来。” 宋清急忙将自己在清风山落草,而又上了梁山之事说了出来。 却是只字不提林冲火并王伦之事,只道自己兄弟气愤之下杀了王伦。 其实在林冲心中以为宋清带他来沧州是为了拿他来赔罪的,毕竟王伦是死在了林冲刀下。但是宋清在和柴进的交谈中只说是自己的兄弟打死的王伦,令林冲心头一轻。 柴进听罢沉思片刻,心道:这王伦已经死了,我犯不上为一个死人得罪这宋江的兄弟,况且人家这般却是给了自己好大的面子。 想罢,柴进道:“我没想到这王伦竟然如此小气,还以为这厮是个汉子,如此火并了也大快人心!” 说罢柴进把管家唤进来道:“快快准备好酒宴,今天我和宋清兄弟不醉不归!” 管家急忙去准备,柴进又道:“贤弟上了梁山,令兄没有上山么?” 宋清摇摇头,道:“俺父亲年迈,俺兄长便在郓城照顾父亲。” 看着柴进疑惑的眼睛,宋清又道:“柴大官人有所不知,我父亲早些年便把我告出了籍,因此却是不怕那州府长官难为我家人。” 柴进陪着宋清说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的话,那边管家来报:“主人,宴席已经备好了。” 柴进点点头道:“宋贤弟,林教头,高兄弟,请!” 宋清等人和柴进来到了吃酒的阁楼上,阁楼早就备好的酒菜,足足有一二十样,端的丰盛! 宋清道:“大官人盛情,这么多酒菜我等怎吃的完。” 柴进哈哈一笑道:“不妨事,我叫上几个好汉一同和贤弟吃酒便是。” 说罢管家便下去叫人,不多时边上来几个大汉。 柴进指着前头的一个大汉道:“这位是清河武松。” 第二十一章:回山 宋清急忙问道:“可是武二郎?” 柴进点头道:“正是武二郎,二郎在此间已经半年了。” 宋清急忙拉住武松的手道:“早就听闻清河武松的大名,却是不想今日得见。” 武松朝柴进问道:“不知这位兄弟是--” 柴进笑道:“这位就是郓城宋押司的兄弟宋清,因为奸人诬陷,却是在梁山落了草。” 武松急忙行礼道:“早就听闻令兄弟的大名,却不曾想今日得见。” 众人坐定,宋清问武松道:“二郎为何在柴大官人庄上啊?” 武松答道:“小人在清河县,因喝醉了酒,和本处机密相争,小人一拳头过去将人打死了。” 原著中却是武松后来得知机密只是被打昏过去,并没有死,武松回家的路上,才引出来武松打虎的事情。 宋清心道:武松竟然打死了人,不如就此引他上梁山。 宋清便道:“我看二郎这般武艺,这般气魄,不如和我一起上梁山把?” 那武松在柴大官人府上过得也不如意,俗话说得好,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柴大官人和武松又无亲无故的。加上武松爱饮酒,多次酒后伤人,因此多惹得门客私下告状。 武松点点头道:“那梁山寨主不是王伦么?” 林冲哈哈一笑,将火并王伦之事说了出来。 武松一听,急忙答道:“承蒙宋头领不弃,小人愿往。” 柴进是个惯会在酒桌上喝酒的人,这番又遇到宋江的嫡系传人宋清,两人心情大好,直喝到了日落时分。 宋清心情好是因为收的一员虎将,又和柴进说了个清楚。 柴进心情好却是因为这武松时常醉酒,也算是送走了半个瘟神,再加上宋清的频频举杯。 喝完了酒,几人就去休息,自有下人领着诸人去房中。 一夜无话,第二日宋清带上武松林冲高宠等人却是要辞行。 柴进道:“四郎刚来了沧州,怎么如此的就要走?” 宋清笑呵呵的道:“前番我在高宠庄上杀了人,我和林教头无事,只是高宠母子二人定会被通缉。只怕不过数日就会有行文下来,到时候我们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柴进点点头对管家道:“去取一些金银,拿给四郎做盘缠。” 柴进接着说道:“我与令兄相交久已,我写封书信,麻烦四郎带给宋押司。” 宋清点点头,柴进拿过来纸笔,写了一封书信,信中多是问候以及邀请宋江来沧州玩耍居多,并没有其他的内容。 柴进写罢,那边管家却取出来了两盘金子,两盘银子。 宋清谦让再三,终究拗不过柴大官人,等到书信墨迹干了,便带上书信和金银就此告辞。 回去的时候虽然人多了,但是心情也是舒畅了许多,大概有四五日光阴就到了郓城。 宋清没有回宋家庄,毕竟身份不方便。 林教头驻马看着前面一个人对着宋清道:“前面莫不是东京的杨统制?” 宋清点点头道:“走,过去看看。” 众人走了过去,只见一个人带着凉笠儿,穿着青纱衫子挎着一口腰刀,脸上诺大个青色胎记,不是杨志又是何人? 宋清没有看到那生辰纲,心中直道:莫不是已经被那晁盖劫了去? 林冲看着稍显紧张的杨志道:“杨制使,可还认得林冲。” 杨志当然认识林冲,今年年初王伦要林冲拿投名状,林冲正巧遇到了丢了花石纲的杨志。两人斗了一场,后来王伦将两人劝开,两人因此相识。 杨志点点头道:“自然认得林教头。” 宋清等人下马,宋清道:“杨制使因何到此?” 杨志看了一眼林冲,林冲急忙道:“这位兄弟是郓城宋押司的兄弟宋清,如今在梁山上做第一把交椅。” 杨志问道:“梁山不是那王伦做寨主么?这位可是小神仙宋清?” 林冲哈哈一笑道:“那王伦妒贤嫉能,前几日被俺一刀砍了。只是不知道这小神仙宋清从何而来?” 杨志点点头道:“俺也不甚明白,只是路上听人传小神仙宋清能生死人肉白骨,把死去多时的林家娘子救了回来。” 宋清摇摇头道:“哪里什么生死人肉白骨,小人又不是神仙,只是那林家娘子还没死绝罢了。不知杨制使因何到此,不如随我去山上喝几杯水酒?“ 杨志道:“宋头领是济州地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否帮小人查几个濠州的贩枣的客商?” 看着宋清疑惑的眼神,杨志道:“俺自从辞别了林教头便来到了大名府,那梁中书待我甚厚,提拔我为提辖,派我往东京运送生辰纲,不曾想昨日在黄泥岗上被几个贩枣的客商使了蒙汗药,生辰纲被那些人劫了去。” 宋清点点头道:“此事易而,不知杨制使准备去哪里?” 杨志看着宋清行了一礼道:“俺那盘缠都被贼人劫走了,还望头领收留小人。” 宋清急忙扶起来杨志道:“杨制使却是见外了,只管来梁山喝上几杯水酒,等到抓到了贼人再送制使回大名府。” 杨志感激的看了宋清一眼,他其实从内心来说也十分不愿意落草,如此这番言语却是很对杨志的口味。 杨志道:“多谢宋头领了。” 宋清等人来到李家道口的时候天色已晚,早早就有小喽啰将朱贵唤了出来。 “大头领回来了,俺这就让人开船过来。”朱贵拱手道。 宋清点点头,将身后的高宠母子,武松,杨志等人介绍了下。 诸人见过了礼,那边船已经出来了。 宋清等人上了船回到聚义厅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宋清也不便叫醒诸位头领,命小头目去将诸位安排住下,另外准备些晚饭送到各人房间里,自是不提。 宋清寻了些凉水洗了洗身上的灰尘,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本来王伦的房间最大,也最气派,但是宋清嫌弃住过死人,便在王伦房间旁边寻了间房屋。 宋清身子极其疲惫,也懒得点灯,便摸着黑往床上摸索去。只感觉自己摸到一团柔软,出于本能,宋清还捏了一下,心道:好大,好软。 第二十二章:议事 接着便听得耳边一声尖叫,把宋清吓了一哆嗦。 宋清急忙道:“巧儿莫喊,是我。”原来宋清听出了声音正是花巧。 “宋郎” 花巧一把抱住宋清,宋清心中只道:这丫头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谁想到竟然这般有料。 “宋郎为何也不告诉奴家一声就自己走了”花巧嘟着嘴道。 宋清其实当时也是领回来雷梅儿,不知道对花巧。于是当日从郓城回来后,第二日就凌晨出发,并没有直接告诉花巧。 宋清急中生智道:“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是有贼人来暗杀我呢。” 说着宋清反手将花巧抱在了怀里,转移话题,反客为主有时候出奇意料的好用。 花巧脸色通红道:“我——我在等你啊” 宋清把花巧抱得更紧了。 盛夏天气,两人这么一抱,都出了一身汗。 花巧急忙挣脱了出来道:“宋郎说好的回来便找人提亲娶我,怎么丢下了奴家就跑了?” 宋清急忙道:“我让秦明替我提亲,他没提亲么?” 气的牙痒痒的花巧用葱白似的手指狠狠的戳了宋清脑袋一下道:“你怎么让秦明做媒人啊,你这人也太坏了。况且你什么都没给他,怎么提亲啊!” 宋清想了想这才想起来,自己甚至就连生辰八字都没给秦明。 急忙道:“我忘了。” “明日别忘了啊!”花巧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花巧脸上还是通红,这般言语和表白无二,对于古人来说却是孟浪了许多。幸亏的是屋里太黑,没人看得到。 宋清摇摇头,着小娘子脸皮也太薄了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宋清就命小头目将诸位头领叫到议事厅。 山上原本的头领在左,新上山的头领在右,左边依次排开是林冲,花荣,秦明,黄信,燕顺,吕方,杜迁,宋万,朱贵。 因为这是寨主回来后第一次议事,所以连朱贵都回来了。 右边依次排开是张教头,武松,高宠,杨志。因为杨志并无心上山,所以便排在了后面。 宋清将两边头领介绍完毕,诸位头领也都见过礼。 宋清道:“杨制使因为别的原因,只是上山暂住些日子,所以这番加入我梁山的只有张教头,武二郎和高宠兄弟。” 张教头道:“老汉年迈,使不动刀枪,因此当不得头领。只能帮寨主训练训练士卒。” 宋清点点头,这张教头甚难安排,安排在林冲上面诸位兄弟不服,安排在林冲下面也是不合适。老头如此识趣倒也少了功夫。 宋清又道:“清河武松一对步战功夫不在林教头之下,便暂排在秦总管之下吧,高宠兄弟武艺超群,暂时不安排座次,日后立了功劳在安排。”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 宋清又道:“花知寨,你说一说罢。” 这是早就安排好的,宋清为了对山寨进行调整早就让花荣对山寨上上下下做了个调查。 花荣从座位上站起来道:“如今我梁山人强马壮,包括诸位头领在内,共有三千二百一十四人,其中五百二十一人是老弱妇幼,再除去山下李家道口朱贵兄弟手下的六人,以及山寨的厨子,铁匠等人外,共有两千四百人都是战卒。刀八百四十把,枪五百把,马六百二十匹。另外目前山寨上粮食仅有五百余石,金三千余两,银两千两,钱四万贯。” 宋清点点头,对着花荣摆摆手道:“花知寨先坐下吧。” 宋清又道:“以前山寨的钱粮都是怎么发放的?” 杜迁见状急忙站起来道:“以前都是按照人头发放,在编的汉子每月都有粮食衣物。” 宋清看着杜迁道:“那不在编的老幼衣食从何而来?” 杜迁憋红了脸。 以前王伦在的时候不在编的是没有衣食发放的,那些老幼的食物从何而来?一是自己打渔,或者种点粮食蔬菜,二是自家汉子嘴里省出一些粮食。 这样一来单身汉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只是那些拖家带口上山的就难过狠了。 宋万和杜迁平日里最好,因此站起来解围道:“山下的旅客本来不少,后来咱们上了梁山人就越来越少了,进项少了,人又多了起来,自然管不那么全面。” 宋清点点头,示意二人坐下道:“以前我不管,从今天开始山寨上的每一个人都有粮食发放,按照每家每户,无论男女老幼都有粮食衣物。她们不是在梁山吃白饭的,她们是咱们的父母家人!” 杜迁站起来道:“大头领,咱们的金银虽然多,但是都换不成粮食,顶的什么用处?大头领临走的时候又让我们少打劫,山寨没了进项,大家吃完了这些粮食都去喝西北风么?” 这杜迁以前就是管的钱粮,因此对这方面格外的敏感。 宋清哈哈一笑道:“粮食的事杜兄弟不要急,我已经有了计策,山下的穷苦百姓你便是把他榨干了,也供养不起山上的兄弟,况且我梁山是替天行道,岂可做这般残害良民的事情?” 林冲等人听罢此言都是心头一震,是啊,这种残害穷苦百姓的事和那些贪官污吏有何区别?情只道宋清还有下文,因此没有人插话。 宋清顿了顿看向了燕顺道:“燕头领,安排你的事怎么样了?” 燕顺急忙站起来回道:“回大头领,郓城县共有十二户,三户罪大恶极,济州府共有四十三户,其中十二户罪大恶极。” 看着众人疑惑的眼光,燕顺急忙回道:“这些都是那些大户人家,平日里欺男霸女,每一户手上都有血案!” 宋清点点头,对着杜迁道:“杜头领,我山寨的粮食就从这些为富不仁的大户人家手中去抢。” 杜迁还没说话,黄信站起来道:“大头领,我等打劫些商贩,穷苦人家那还罢了;这些大户人家有的是家中有人做官,若是惹恼了这些官员,恐怕于我梁山不利啊!” 宋清摇摇头:“我等已经落草为寇,若是还不能痛痛快快的干上一场,为这黎民百姓出出气,那还立那替天行道的大旗作甚?况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有我宋清在!” 看黄信还想再说,脾气火爆的秦明站起来道:“黄信,恁平日里没这么胆小啊!杀杀这些恶户总比欺负那些穷苦百姓来的舒坦。” 黄信脸一红,宋清摆摆手道:“诸位头领都这么高,俺还得仰视你们,快些都坐下把。” 宋清七尺出头的身高已经不低,奈何厅中都是些摸着天的巨人,除了燕顺黄信张教头这三人还矮些,剩下的就是八尺有余的林冲,端的是一群高人。 众人都坐下后,宋清又道:“以前的钱粮都是杜头领来管,今后的钱粮也是仍然由杜头领来管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杜迁自从王伦死后都是提心吊胆,自己本来是梁山的二头领,这宋清上了山后都快成十二头领了。自己本来管理的钱粮都是山寨的重中之重,没想到此番还是自己管理,杜迁不由得对宋清生出了一丝知遇之情。 那边宋清那会想到杜迁想这么多,只是自己一时间手上没有人才罢了。 宋万一碰杜迁的手,示意杜迁快站起来领命。 杜迁正在心中思索,急忙站起来大声道:“谨遵大头领令!” 到把另一边的吕方吓了一跳。 第二十三章:阵法 宋清看了一眼杜迁接着说道:“第二件事就是山寨的房屋之事,我带上来的人马不少,不知此事安排的妥当了吗?” 这件事原本是安排宋万去干的,宋万站起来回道:“回大头领,二郎们这段时间,没有下山,都在山上盖房子,足足起了三百余间房屋,足够兄弟们住的了。” 梁山上虽然也有砖瓦匠,但是没有烧砖的窑,因此都是用麦秸掺了土,用木板做成模型,将土填进去,再将土压结实。将四面墙建造起来后屋顶上搭上了一根粗大的横梁,再搭上一些木板,用泥盖住缝隙,最后盖上许多茅草这就算盖起来一间房子了。 宋清点点头道:“山上多是些土房,不顶风雨,宋头领找些泥瓦匠,建起个砖窑起来。” 宋万急忙回道:“大头领,砖窑好建,但是没有人手啊!山上这么多房屋,一块一块的砖头需要的人手不少。” 宋清笑着指着杜迁道:“山寨中的老弱妇幼发动起来,这是给咱们自己盖房子,大家伙儿肯定干劲十足。” 宋万坐下,宋清又道:“这第三件事便是练兵。” 诸位头领一听,重头戏来了,都坐定了,仔细的听宋清的言语。 宋清接着说道:“这件事由张教头林教头和秦总管三位牵头,将山寨的二郎们合到一处,好生的操练操练。” 林冲张教头一抱拳,宋清接着说道:“虽然两位教头牵头,但是我,花知寨,武二郎,黄统制,还有高宠吕方都要参加进来。” 张教头一听,这小小的梁山泊头领所图不小啊!一般的山寨头领哪有这般气魄,恐怕自己这个贤婿这次找了个明主。 宋清接着说道:“等会儿林教头张教头还有秦总管三位留下,具体练兵的事情咱们好生商议一下。” 看着杨志殷切期盼的眼睛,宋清又道:“还有一事,今日杨制使所运送的生辰纲被几个濠州贩枣的汉子劫了去,燕头领在调查各处乡间的地主的时候也查探一下。” 燕顺抱了一拳道了声诺。 其实这杨志也衰,运花石纲,花石纲掉进了黄河,运生辰纲又被劫了去,天生不适合干这行的料。 宋清又问道:“诸位头领,还有事情吗?如果没事就各忙各的去吧。今日通知好各处兄弟们,明日一大早在沙场点名。对了,杜头领,这家眷分发粮食的事情先保密,明日我亲自告知与诸位兄弟” 这样收拢人心的事情自然不能假别人之手。 见众人无事,宋清众人从聚义堂鱼贯而出只留下宋清和两位教头以及秦明。 宋清命人拿过来一张小桌子,四人围着桌子坐定。 宋清开门见山道:“三位都是当过军官的人,不知对这练兵有何章程?” 林冲道:“林冲只是枪棒教头,泰山大人当年当过总教头,此事自然听泰山大人的。” 宋清这才知道,禁军中不光有枪棒教头,肯定也有别的比如刀斧教头,弓箭教头之类的。 张教头捻了捻胡须道:“不是老夫自夸,老夫对阵法一道多有涉猎——” 张教头捡着什么一字长蛇阵,五行八卦阵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直听得宋清头大。 有宋一朝出奇的偏爱阵法,前线将军打仗,后面皇帝画好了阵法,命人送到前线,前线将军再按照阵法排兵布阵。战场上瞬息万变,阵法死板由余,机变不足。也不是说阵法就不是好东西,孙膑兵法里面将阵法总结成了十阵: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形阵,燕行阵等等,这些阵法或是用来彰显人数,或是用来重点打击,或是用来包抄迂回,或是用来坚守待援。 宋清本来就是熟读历史,自然对宋朝的阵法不感兴趣,打断张教头道:“这些阵法不是十分精锐难以发挥出水准。以目前山寨的状况先学一些简单的阵法便可。” 张教头意犹未尽的点点头,他清楚,就是禁军的精锐部队也难完全实现阵法的战术意图。 宋清又看向秦明道:“秦总管有何看法?” 秦明回道:“练兵么,不外乎练习阵法和枪棒。” 宋清沉思片刻,这阵法枪棒好练,关键是这样练出的兵和自己想要的不一样。 一直以来宋清的假想敌都不是宋朝,而是目前正在和辽大战的金,那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师! “练兵,无外乎就是两样,一是让士卒听命行事,二是训练士卒的体魄。如何让士卒悍不畏死,就是面对刀山火海也要上。”宋清看着三人道。 三人都是点点头,林冲道:“何其难也。” 宋清接着说:“这样吧,第一期先由我亲自训练,三位看看效果如何,在做定夺。” 张教头颇有些不以为然,我们这三人都曾经是朝廷命官,哪个手下没带过兵? 林冲秦明到是对宋清极为迷信,齐声道了诺。 这也算商议了个结果,只是张教头感觉自己不受重用,心中有些反感宋清的专权独断。 林冲和张教头退了出去,偌大的一个聚义厅,厅中就留下了宋清秦明二人。 “大头领,这娶亲之事非比寻常,没有三姑六婆罢了,还没有生辰八字。”秦明一脸受气的媳妇样子看着宋清道。 他这一遭却是为了宋清的事操碎了心,这样一个性急如火的汉子照实不是干这样精细活儿的料。 宋清那曾想过这些啊,便道:“我和雷家妹子已经有了婚约,本来说好是六月初三完婚的。却因为去沧州耽误了日期。” 秦明委屈道:“我也不懂这些啊,我带上礼品去花头领哪里提亲被花头领的浑家说了一顿。” 宋清拉着秦明的手道:“倒是难为秦总管了,林教头的娘子是个妇人,定会懂得这些。” 秦明点点头,能摆脱这样的妇人活络也是极好的。 宋清拉着秦明径直往林教头家中走去,林教头前脚,宋清秦明后脚,两人快走几步赶上了林教头。 林教头急忙拱手道:“大头领。” 宋清点点头,将来意说了出来。 林教头道:“俺还以为什么事呢,大头领尽管随我来。” 第二十四章:石碣村 这才是晌午时分,林家娘子正在门口摘菜,宋清见状急忙问道:“林娘子,不知在弊寨住的可好?” 林娘子抬起头来见到林冲宋清三人,急忙放下手中的菜道:“山上吃的喝的都不缺乏,杜头领也很是照顾我等,有劳大头领费心了。” 林娘子擦了擦手对着屋里喊道:“锦儿,快快到些茶水来,大头领来了。” 屋里锦儿应了一声,林娘子把三人迎进去了屋里,宋清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张教头,不由出言问道:“张教头呢?” 林冲接过来锦儿倒过来的茶水,递给宋清道:“泰山出了聚义厅就去金沙滩了,他道要捉上两尾大鱼,炖了给拙荆补补身子。” 林娘子脸一红,她和林冲成婚了许多年,一直没有身孕。 宋清点点头,开门见山的道:“嫂嫂,清这里有一事相求。” 林娘子急忙道:“大头领尽管说来,奴家一个妇道人家帮不上大头领什么忙。” 宋清将来意说了一遍,林娘子转了一圈道:“大头领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大吧,毕竟是在山上,一切从简。说小吧,这件事也是我山寨的大事。” 宋清点点头道:“我与雷家妹子和花家妹子亏欠良多,此番还是大肆操办来得好。” 林娘子拍着胸脯道:“大头领,把你的生辰八字留下来,再备上些绸缎金银,这个媒人奴家做定了。” 宋清大喜过望,道:“此番多谢嫂嫂,金银绸缎等物嫂嫂自去杜迁兄弟哪里取用,清年幼,此事一切依嫂嫂。” 林娘子命锦儿拿出了纸张来,宋清将生辰八字写了上面。 写完了,也没有什么事,宋清拉了秦明一把,急忙要告辞。 秦明不知道在想什么,宋清拉了一把还没反应过来,宋清顺着秦明的眼光看去,却发现秦明再看林家娘子的婢女锦儿。 宋清心头一动,给秦明找个作伴的倒也不错。 两人离了林冲家中,秦明去各处巡视去了。还远不到吃饭的时间,宋清叫上高宠找了艘小船便围着整个水泊转悠了起来。 水泊八百里是虚数,虽然没有八百里,也足足有一县之地!北起寿张,南到济州,成一个蚕豆形,而郓城正在蚕豆的中间。 宋朝的济州不是今天的济宁,而是今天的巨野一代。 水泊中芦苇丛极多,不是常在这里厮混的根本认不得路,幸亏开船的是一个常在芦苇丛中晃悠的汉子。 这汉子姓黄单名一个三,黄三一边开船,一边喋喋不休道:“这芦苇丛中遍地都是宝贝,七八斤重的大鱼一网下去能捉十几尾,可惜这年头鱼贱,卖不出去好价钱。” 鱼不贱,关键是运输难,产鱼的地方几文钱就能买上好大一尾,到了不产鱼的地方,鱼就是稀罕物。 所以产鱼的地方鱼价格便宜到了极点,宋清心头一动道:“黄三,你知道那石碣村在哪里么?” 黄三点点头道:“俺本来就是石碣村的,不知大头领到俺石碣村有何事?” 看着黄三紧张的神情,宋清笑道:“莫慌,以后我梁山都不会祸害山下百姓。我听闻石碣村有三个好汉,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黄三一边划船一边道:“俺还以为是什么事,大王说的可是那阮氏三雄?” 见宋清点点头,黄三急忙道:“那阮氏三雄还和俺有亲戚哩,他们母亲是俺的表姐,论起辈份他三个还得叫我声小舅。只是大头领,石碣村那边远得很,都快到八里河了。这一来一回,都到晚上了。” 宋清道:“无妨,尽管去吧。” 趴在船上看水的高宠惊呼起来道:“哥哥,看那好大一条金色的大鲤鱼!” 宋清俯下身子,果然好大一尾!足足得有一二十斤,浑身金灿灿的,称得上鱼王了! 那鲤鱼见了生人,一摆尾巴朝一边的芦苇丛游了过去,惊起了两只野鸭。 黄三看到野鸭,道:“大王,咱们这芦苇丛也是宝贝,遍地都是鸭蛋,捡了十几枚,用盐腌上,吃的时候满口流油啊。” 宋清点点头,暗自记在了心里,这些东西虽然不挡饱,但是做些菜肴还是不错的。 约莫着从中午出发,到石碣村的时候太阳已经有点偏斜。 黄三停下了船,将船绑在了岸边的柱子上,也不怕别人偷去。这岸边也绑着十余艘小船,都是极小的那种捕鱼船。 黄三领着宋清来到了一处院落,上前敲了敲门,喊道:“小七在家吗?” 院子里面有人回道:“谁啊?” “我,你小舅黄三。” “哦,来了。” 宋清站在一处石头上,往远处望去,这石碣村紧靠着水泊,十几间草房,都是篱笆墙。散落在树林中,端是一幅野趣人家。 不多时一个汉子从屋里走了出来,那汉子约有二十四五年纪,满脸横肉,眼珠子有点外凸,腮边还有两撮淡黄色的胡须,身材不高,和宋清差不多,裸着的上身,倒是非常健硕。 那汉子打开了门,朝宋清高宠看了一眼,对着黄三毫不客气的道:“黄三啊,你不是上那梁山做强人去了么,怎地,这是带着人来石碣村杀人不成?” 语气相当的不爽。 黄三一斜眼,道:“小七哥,恁的怎么把俺想成那般人。俺家头领听闻阮氏三雄有些本事,让俺领着来看看三位。” 这黄三虽然辈分上是阮氏三雄的长辈,但是几人都是打小认识的,所以言语间对这个小七兄弟有些害怕。 宋清从石头上跳了下来道:“这位好汉可是那活阎罗阮小七?” 那汉子看向宋清道:“俺就是,你是何人?” 高宠跳了出来道:“俺哥哥就是这梁山之主宋清,江湖上人送绰号小神仙就是说的俺这哥哥。” 阮小七一拱手,道:“原来是宋头领啊,宋头领来我石碣村和贵干?” 宋清见阮小七根本不让自己进屋,心中明白了几分。便道:“我来找小七兄弟喝上几杯水酒。” 第二十五章:好大的鲤鱼 见阮小七支支吾吾,宋清走到了阮小七的身边,附耳道:“小七,十万贯你分得多少?那些钱终究是死钱,我这里有一桩活钱。” 阮小七脸色大变,沉思片刻道:“宋头领快快屋里请。” 说着就领着宋清往屋里走去,宋清看了一眼黄三道:“黄三,那艘船在那里莫要被人偷了去,你先去看着,我和小七这里有事要谈。” 这黄三也是个机灵人,点了点头,也不多问就往岸边走去。 阮小七领着宋清高宠来到了屋前,刚打开门,里面就有人说道:“小七,快搭把手,把土抬上去。” 宋清往屋里看去,两个赤裸着上身的汉子,一个是眍兜脸,胸前一撮盖胆黄毛,另一个还好一点,脸上还带着笑容。 两人一看宋清急忙握紧了手中的铁锹看向阮小七道:“小七,这是和人?” 宋清见状,急忙道:“两位可是阮小二和阮小五?” 见两人点点头,阮小七急忙介绍道:“这是二哥,这是五哥。这是梁山的宋清头领。” 阮小五嗔怪的看了一眼阮小七,自己拿了一个抹布擦了擦手道:“不知宋头领有何贵干?” 宋清拱手道:“我只听说那石碣村阮氏三雄有好武艺,我山寨上尚缺掌管水军的头领,不知三位有意随宋某人上山呼?” 阮小二家中有家小,不愿牵扯家人道:“多谢宋头领美意,我等在这石碣村过得还可以。” 几人初得了金银,正准备过些好日子,自然不肯。 宋清知道几人的原因便道:“我今日来找三位却是有桩生意要和三位谈谈。” 阮小二拱手道:“不知大头领是和生意?这水泊我等两三年都没进去过了。” 这阮小二以为宋清是要拿阮氏三雄来问罪的,君不见强盗也讲究个师出有名。若真是来欺凌我等,便是拼一个鱼死网破也要让梁山上下出一口血,阮小二心中拿定了主意。 宋清哭笑连连道:“那王伦不许诸位去水泊打渔,断了诸位的营生,这是那王伦的不是。只是我想问三位一句这生辰纲好拿,好花么?” 顿时屋里的气愤就变了个样,高宠也握紧了包裹中的短刀。还好阮小七脑子转得快道:“宋头领今日来定不是来捉我兄弟三人去见官的吧?” 宋清摇摇头,自顾自的搬来来一个凳子坐下道:“我前些日子在郓城遇到了青面兽杨志,他将黄泥岗的事情讲了一遍,我便猜到了有尊兄弟三人,今日一试果然如此。” 其实真正得知三人劫黄泥岗的原因却是说不出口,因此宋清半真半假的编了个理由。 宋清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生辰纲加起来不过十万贯,三位合起来得了也得有四五万贯吧?” 其实并没有那么多,这生辰纲晁盖拿了大头,三雄加起来才得了两万余贯。 “如此多的银钱我猜三位一定花不妥帖,只是这么多的银钱被劫,那梁中书必会命济州彻查。而劫了生辰贯的这些人万一有一个嘴不紧实的将事情说了出去,我只怕三位必有杀身之祸啊!” 见三人意动,宋清趁热打铁道:“三位上山,我不取三位一丝一毫,反而另有安家费相赠。只是我山中苦于没有精于水师的头领,还望三位鼎力相助!”说着宋清还行了一礼。 阮小二急忙扶起来宋清道:“俺早就听闻及时雨宋押司的大名,今日一见小神仙宋大王也不下余宋押司,如果哥哥不嫌弃,俺们三人就跟着哥哥干了!” 阮氏三雄和宋清说明白了话,也不挖坑埋银钱了,阮小二对着宋清道:“哥哥,稍坐片刻,我让我那浑家准备些酒菜,和哥哥好好喝上一盅。” 宋清拉着阮小二的手道:“二郎莫急,今日你我喝下去只怕明日也回不了梁山,不如这样,你们兄弟先收拾一下,回了山寨,我再和三位吃酒。” 他明日还要准备练兵,自然不能晚了。 阮小七道:“二哥先去和嫂嫂说一声吧,咱们在渡口汇合。” 阮小二应了一声,阮氏三雄中只有阮小二娶妻生子,和老娘在一起,阮小七和阮小五却还是在老院子里面。 阮小二走了出去,小五小七急忙收拾了起来。直看得宋清哭笑连连,宋清走过去对着阮小五道:“小五兄弟,这床破棉被还要拿么?山上这般事物多得是。”因为常有新人上山,所以宋清命杜迁大肆的收购粮食,甲胄之类的军用物资和生活用品。 这边小五刚放下棉被,那边小七又拿起来那个破菜板。 俗话说得好,破家值万贯,两个人足足整弄了半个时辰,在宋清强烈要求下舍去的大半,饶是如此还整出了整整两大包袱。当然,生辰纲那些金银都在里面。 还好,无论是阮氏三雄还是高宠都是极有力气之人,阮小五一手提溜一个道:“小七,你去二哥家中看看。” 阮小七应了一声,急匆匆往阮小二家中跑去。 三人带着行李走到了黄三那里,黄三看直了眼,自己这大王好生了得啊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把人家骗来了。 约莫又等了半个时辰,那边阮小二阮小七等人才到了岸边。 虽然行李众多,但是架不住船多,阮氏三雄家中就有两艘渔船,一艘放行李,由阮小五驾驶,一艘上的是阮小二的妻子,还有老娘,由阮小二驾驶,阮小七只好上了宋清这边的这艘。 都是这水波边长大的,也不用人领,阮小二还唱起来歌: “臻蓬蓬,外头花花里头空。 但看明年二三月, 满城不见主人翁——” 宋清听过这首歌,这是前几年燕山人们用女真民歌新番嘌唱,是反应女真统治燕州的一首歌谣,后来传到了汴京,以至于天下皆知。宋清听着不由得湿润了眼睛。 自从儿皇帝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后,已经有两百年没有汉家二郎踏上那片土地了,燕山的汉人思故国啊! 正当宋清浮想联翩的时候,那边高宠有叫道:“哥哥,哥哥,又是那条金鲤鱼!” 阮小七噙着个草道:“高头领,看小七的吧。”说罢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片刻,还没上来,宋清急忙看向阮小二道:“小二兄弟,小七这般没事吧?” 阮小二摇摇头道:“哥哥放心吧。” 话音未落,阮小七从水里钻了出来,怀里抱着那条金鲤鱼,足足有二十多斤,映着夕阳闪耀着金黄色的光芒。 第二十六章:练兵 宿醉的结果无外乎就是起不来床,但是今日还有大事,宋清按捺住脑袋上传来的疼痛,强忍着穿好衣服起了床。 “四郎怎么起得这么早,奴家还没做起来饭哩。”宋清刚出门就遇到了雷梅儿在外面做饭。 山寨有公共的食堂,供一些单身汉吃饭。以前宋清也是在里面吃饭,但是雷梅儿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也不劳烦别人,自己和了些泥,竟然让她在屋后支了个灶出来。又找宋万要了些锅碗等物事,如此一来也算让整日忙来忙去的宋清吃上热乎的饭。 宋清拉起来还在烧火的雷梅儿,看了看雷梅儿手上有些许伤疤,不由得抚摸这伤疤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雷梅儿羞红了脸,抽出来手道:“奴垒灶时候不小心弄得。” 宋清狠狠的将雷梅儿抱在怀里道:“梅儿,雷都头要是知道了这事还不劈了我!” 雷梅儿闻着情郎身上的气味糯糯道:“俺兄长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气话罢了。” “着做饭的事以后不要做了,我让宋万找两个婆子来做。”宋清低头道。 “嗯”一声几乎听不到声音从怀中传出。 宋清叹息一声道:“提亲的事我交给林家娘子了,如果不上这梁山,恐怕你我已经完婚了。” 雷梅儿摇摇头道:“奴家可是让郎君提了两次亲的人,古往今来,这还是头一份呢。” 两人温存了片刻,雷梅儿嗅到一股焦糊味,急忙道:“糟了。”挣脱了宋清的怀抱,原来是锅里糊了。 虽然吃了一碗夹生饭,但是宋清的精神好了许多,又用凉水洗了把脸,宋清这才来到校场。 校场上零零散散站了不少人,头领来的倒不多,只有林冲,张教头等人。 见宋清过来了,诸位头领急忙围了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怎么人都还没人来?”宋清不由的出言道。 看来以后很有必要在山上弄一个大的撞钟,用来确定时间。 林冲急忙道:“我已经派人去催了,应该都快了。” 也没过多久,就乌压压过来一群人,宋清见人都齐了,就站上了专门用来讲话的高台上。 诸位头领和小头目维持秩序,倒也没出多大的声音。 等到声音差不多静下来的时候,宋清才开始说话:“我叫宋清,是现在山寨的大头领。不管以前是怎么样的,从今天开始你们在梁山一日都是我宋清的兄弟,你们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们的妻儿就是我的妻儿。从今天开始山寨的老幼妇残,以后都按月领取粮食,具体数目杜头领回头会告诉你们。” 话还没说完,就有不少兄弟喊道:“万岁!”“寨主大恩!” 宋清摆摆手,示意静下来,等人群静了下来接着说:“无论是丧葬嫁娶,山寨都会出钱,若是因为打仗受伤,或是残疾,或是死亡都有抚恤金。” 如果说刚才只是惠及一部分有家室的人的话,那么这一句对整个山寨都有作用! 瞬间整个人群躁动起来,都按耐不住交谈起来。 王伦在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多道道,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在刀尖上添血的日子。 良久,躁动的人群才安静下来,却苦了在一边的杜迁。 我的哥啊,这些事得耗费多少银钱啊! 宋清继续说道:“当然,谁都不想受伤,那怎么办呢?所以才有了这次的大练兵,这次大练兵中有任何人受不了的都可以提出退出,就此下山走人,从此和山寨两不相干!” 宋清看向站在一旁的林教头道:“还劳烦林教头将队形列好。” 林冲点点头,和一些头目忙活了足足一刻钟才将这两千四百人排列成方阵,这些事情便是在禁军中也是常做。 见阵型还算整齐,宋清大吼道:“全体都有,挺胸抬头,双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双脚靠脚跟站定!任何人不准说话,不准交头接耳,不准乱动!有乱动的全队出列在台子上做二十个深蹲!” 虽然不知道深蹲是什么,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在交头接耳,直道宋清拉住来几个人后这才止住。 在后世宋清是当过兵的,所以对于军中的规矩也是有所了解,虽然算不上什么精深,但是对付这么一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其实说来也简单,无外乎就是牵连,竞争。一人犯错,全队都要受到牵连,还有就是几个队伍之间的竞争。 站了一上午军姿,让这些汉子都叫苦不迭,但是刚收了人家的甜枣,虽然心中有抱怨,但是都没说出来。 到了下午学习左右方向的时候让宋清出了一把汗,这些人哪里分得清左右!最后还是张教头想出来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左边的草鞋脱掉,这才让这些人分清了左右。 这些都是小儿科,更难的在后面,什么五公里负重越野,什么紧急拉练,宋清从后世学的招数都一五一十的用在了这帮曾经的强盗身上。 山大王不是一般的名号,许多人都怕如果自己退出后,那么恼羞成怒的宋清定会杀人灭口。一直没有人提出来退出,这也让宋清等人松了一口气。 一个月的时间让山寨诸人脱胎换骨,从以往的一窝蜂一样上去抢劫,到现在有纪律的去抢劫,从游兵散勇,到现在无论是精气神还是服从命令的程度都有了很明显的提升。 包括张教头,杨志,三阮在内的诸位头领也对宋清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山大王胸中韬略竟然如此的不凡! 杨志也彻底放弃找回生辰纲的念头,和三阮彻底的加入了梁山,出于对水军的看重,阮小二排在了花荣后面,阮小五和杨志排在了秦明后面,阮小七排在了黄信后面。 至此山寨的排名为宋清,林冲,花荣,阮小二,秦明,武松,阮小五,杨志,黄信,阮小七,燕顺,吕方,杜迁,宋万,朱贵。加上一直没有排名的高宠共计十六员头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宋清和雷梅儿花巧的婚约也定了下来,就在八月初八。 一个月的时间梁山在飞速的变化,外面也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还要从杨志被劫的生辰纲哪里说起。 第二十七章:黄泥岗案发 那些和杨志押送生辰纲的厢军禁军回到了北京大名府,梁中书一见日子还没到就回来了,急忙出来相见。 那些厢军禁军把事情都推脱到了杨志身上,梁中书大怒之下,一边派人行文往济州,要求济州府尹火速捉拿行首。还派人前往东京蔡京府上报信。其实虽然济州府尹和大名府知府看起来是同级,但是梁中书是北京大名府的知府,济州府尹在名头上就落了半截,更何况人家朝中有人! 蔡京得到消息后大怒:“这般贼人如此大胆,去年将我女婿送来的礼物打劫去了,今年又来!这济州知府干什么吃的。” 蔡京写了一纸公文,让人送到了济州府尹府上,勒令济州府尹十日内破案! 这济州府尹暗自叫苦,这般可如何是好? 有那专管捉拿盗贼的官员,济州府尹把他唤了过来问道:“你是甚人?” 那人回道:“小人是三都缉捕使臣何涛。” 府尹又问道:“这黄泥岗上面的事情合该你管么?” 何涛心中暗暗叫苦,道:“正该小人管辖,自从小人领了差事——” 府尹直接打断道:“我自进士出身,历任到这一府诸侯,非比寻常!这黄泥岗这件事,太师勒令我十日内查出来,并将盗贼解压到京。十日内查出来那还罢了,查不出来的话,不光将我罢官,必定会让我往沙门岛走一遭。你是个缉捕使臣,这些事落不到你身上,你自然不及以至于,倒把我陷在了牢笼之中。” 这沙门岛倒也不远就在登州府海外,离海岸大概二十多公里,到了那里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说完府尹唤来文笔匠来,对着何涛道:“若是你在期限内捉到盗贼,此事作罢,到时候我不光请你吃酒,还给你升官!若是你捉不到,我就把你刺配道远恶军州!” 说完府尹命文笔匠在何涛脸上纹下:迭配某州,中间空着一格。 何涛心中直骂劫生辰纲的那一伙,回到了使臣房,何涛将一干做公的都叫了过来。 何涛指着自己脸上的字将府尹勒令破案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一干做公的哪里有办法? 众人苦思良久,一个做公的站了出来道:“大人明鉴,这一伙客商劫了珠宝自然不会等着我们去捉,又都是外地的人,找个山寨一钻快活去了,我等那里去寻?” 见众人也是无奈,何涛郁郁之下回到了家中。 也合该何涛破案,当何涛正和妻子说话的时候,何涛的兄弟何静来看兄长。见兄长愁闷哭脸,何静温情原由后却哈哈大笑。 原来在黄泥岗附近有一安乐村,凡是开店和客商来这里歇息都要留下姓名和所做的营生。何静在那里曾经帮别人写过半月的文书,正巧在六月初三的时候遇到了晁盖等七人。虽然晁盖在上面写的都不是本名,但是凑巧的是何静认得这晁盖!为何何静认识晁盖?原来何静好赌,曾和一个赌汉去投奔晁盖。要不说一饮一啄都是天定呢?更何况晁盖在上面写下了运枣呢。 何静虽然记下了但是也没说破,巧的是第二日何静在三叉路口又遇到了百胜挑着两个桶。这些事也无牵连,巧的是第二日黄泥岗上生辰纲被七个卖枣的劫了事情就传的沸沸攘攘。 何静一席话说完,何涛如同拨云见雾! 何涛急忙忙将事情告诉了府尹,府尹一听之下差了八个做公连夜来到安乐村白胜家中,将白胜绑了,又在白胜家中挖出来剩下的珠宝。 为什么捉白胜不捉晁盖呢?白胜是个闲汉,捉走了也没有多少人理会,而晁盖不一样,庄子上那么多人,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怕剩下的人都跑了。 白胜被带到济州府,严刑拷打之下将晁盖等人供了出来。 何涛带着人连夜来到郓城,让那些做公的走住在了城门附近的客栈,自己拿着行文去县衙。 到了县衙,何涛见到县衙关着个门。于是便问县衙门口那卖茶水的茶博士道:“为何县衙门口这般静悄悄的?” 那茶博士道:“知县相公早衙方散,一应公人和告状的都去吃饭了。” 何涛又问道:“不知今日是哪个押司当值?” 说来也巧,宋江正从衙门里面出来,茶博士指着宋江道:“诺,就是这位宋押司。” 何涛急忙将宋江叫了过来,两人坐定,何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宋江听罢,心道:我与晁盖乃是手足兄弟,定不能让这厮把晁盖捉了去。 宋江心中有了主意,面不改色的道:“何观察,这件事非同小可,非知县大人亲办不可。但是知县大人正在休息,你少坐片刻,等知县大人醒来,我带你去见大人。” 何涛点点头道:“万望押司成全小人。” 宋江又道:“舍下还有些事,下官去去就来。” 何涛不疑有他,目送宋江离去。 宋江离了县衙,翻身上了马,先是小走几步,见四周没人就策马狂奔,不出片刻就来到了东溪村晁盖庄子上。 晁盖见宋江如此慌张,心道必然有事,便领着宋江来到了一间小屋子。 晁盖急忙问道:”押司所来有何事?“ 宋江平稳了下呼吸道:“哥哥有所不知,小弟拼了性命来救兄长。兄长那黄泥岗上的事情已经事发了,白胜当下在济州大牢里面供出了哥哥,那济州府尹差人来捉你等。天幸,那何观察撞在了我手里,我只推脱知县睡着了,让他在县衙门外茶馆里面等候。这才飞马来报你,哥哥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你们快些走吧,不可耽搁,若是有些闪失,休要责怪小弟。” 晁盖一听大惊失色,急忙道:“我们这七个人:三个是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已得了财,自回石碣村去了;后面有三个在这里,贤弟且见他一面。” 宋江点点头,做好事不留名那是雷锋。 当下晁盖领着宋江见了三人,晁盖将三人介绍给了宋江,宋江点点头,也不多说话,回身边走,在马上抱了一拳道:“哥哥保重!” 宋江走了,见三人疑问的看向自己,晁盖急忙将事情告诉了吴用三人,吴用道:“兄长,我们快些收拾收拾,去石碣村。” 晁盖问道:“三阮打渔为生,怎么安顿的下我们。” 吴用摇摇头道:“兄长好不精细,这石碣村离着水泊梁山那么近,今山寨里好生兴旺。官军捕盗,不敢正眼儿看他。若是赶得紧,我们一发入了伙!” 晁盖点点头,急忙道:“事不宜迟,吴先生,你便和刘唐带了几个庄客,挑着珠宝先去阮家安顿了,再来旱路上接我们。我和公孙先生两个打并了便来。” 第二十八章:晁盖上山 吴用找过来几个庄客,将金银放入挑了,饱饮了酒食,和刘唐先行往石碣村而去。 晁盖这边的事情就多了,诺大个家业,还有这么多门客,都需要安排妥当。 晁盖唤过来家中的门客,有愿意跟着去的,就带上武器,有不愿意去的就分发金银。 那边宋江回到了郓城,何涛还在门口苦苦等待,宋江急忙上前行了一礼道:“俺家中亲戚事颇多,大人久候了。” 何涛笑容满面道:“不碍事,不碍事,麻烦押司哥哥快些禀报吧。” 何涛还对着宋江笑,殊不知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将自己陷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宋江点点头,引着何涛来到了县衙,时文彬早就在那里处理公务。 宋江命左右挂上回避的牌子,这才将公文递给时文彬,并小声道:“相公,济州府尹有公文到此,是捉拿贼人的紧急公务,还派了缉捕使臣何涛到此。” 时文彬当下就拆开了,细细的看了一遍。 时文彬道:“这是太师府遣人来,立等要回话的勾当,这一干贼人可以立即去捉拿!” 宋江道:“这白日里那人恐怕咱们到了东溪村人早就跑了,不妨夜里去。只要拿了那晁保正,剩下的六人就有了下落。” 时文彬点点头道:“素闻晁盖也算是义士,怎么干出这般勾当。” 宋江附和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时文彬唤来县尉和雷横朱仝两个都头,命备好人马,绳索等器具。 等到天一黑,县尉和两个都头带了一百步军,并何涛和何涛带来的两个虞候就要往东溪村出发。 到了东溪村的时候才一更天,庄内吵吵攘攘,晁盖还没走哩! 县尉急忙命人围住晁盖的庄园,有庄客眼尖的将官军来的事情告知了晁盖,晁盖急忙命人四处点火,自己和刘唐公孙胜带了十几个庄客拿了朴刀,从后门杀了出去。 那朱仝雷横二人和晁盖素有交往,也无心阻拦,做了做样子就让晁盖走了,只抓了几个庄客回去复命。 何涛等了良久才知道晁盖跑了,心头直突突,这怎么回济州复命啊!恐怕这刺配免不了走一遭了。 等诸人回到了县衙,知县时文彬将这些人连夜审问。那庄客刚开始还抵赖,后来吃打不住,就招了:“他们七个人,小人只认得三个,一是村中教书的先生,唤作吴用,一个道人叫公孙胜,还有一个黑大汉,红头发的叫做刘唐。余下的三个俺是不认识,只听说他们姓阮,在石碣村住。” 时文彬和何涛见状大喜过望,何涛道:“既然如此时县令赶紧派人去捉拿这三人。” 时文彬苦笑着摇摇头道:“这石碣村背靠着水泊梁山,上面有一伙强人,平日里都是无人敢招惹。捉拿这三人还需从济州府调兵才是。” 何涛领着从济州来的诸人,将两个庄客押回济州。 却说先是吴用到了石碣村,并没有见到三阮,庭院里也是荒草丛生。吴用见状急忙向附近的邻居打听,那邻居道:“他们三兄弟早就走了约莫一个月了!”吴用心头一惊道,这几人莫不是上了那梁山? 吴用也不敢先走,就在阮小七家中住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天刚亮,才等到了晁盖等人。 吴用见到晁盖等人急忙将三阮离去的消息告诉了晁盖,晁盖道:“咱们在这石碣村苦等也不是办法,不妨先上了那梁山。” 众人都都无异议,几个人就在岸边偷了几艘小船,还好庄客中有会划船的,这才晃晃悠悠的朝李家道口划去。 不多时,宋清就得到几人要上山的消息,说实话心中却是有点不想让几人上山,主要原因是对于晁盖名声的担忧。 你宋清不过是十七八岁,人家晁盖是江湖上有名的大哥,你哥哥都得叫人家大哥,何况你这毛孩子呢? 但是又不能不让上山,一来自己火并了王伦,就是因为王伦容不下人,自己再这么一弄和王伦有什么区别?江湖道义上说不过去! 宋清也不犹豫,让小头目们带式士卒操练,又命厨房备好酒菜。自己带着林教头等人来到金沙滩前来迎接晁盖,等了大概一刻钟晁盖等人就在朱贵的带领下来到了金沙滩。 只见为首一人身高七尺有余,身形魁梧,多半就是晁盖;左侧一人秀才打扮,眉清目秀,面白长须,八成就是那吴用;右边一人一身道袍,身高八尺,相貌堂堂,不肖多说正是公孙胜;再左边一人身形壮硕,紫黑阔脸,脸上还有一块红胎记,上面一片黑毛,这般相貌除了赤发鬼刘唐还有何人? 宋清上前对着晁盖道:“晁天王来到弊寨让我梁山蓬荜生辉啊!” 晁盖拱手道:“我此番落了难,还望贤弟助愚兄一把。” 见晁盖这般做派,吴用悄悄的碰了一下晁盖,心道:你来这里投奔人家,还这般拿大,当真不知好歹。 宋清心中苦笑,但是面上丝毫不漏,道:“晁天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堂上备好了酒宴,还请晁天王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说罢拉着晁盖就往山上走。 一次来这么多人,况且都是有名号的,宋清命人多杀几头牛羊,好好的整治了一番。 好在这聚义厅足够的大,放得下这么多人。 众人一番谦让,坐定后宋清对林教头小声道:“教头,今日不妨让儿郎们歇息一日如何,也来吃些酒肉如何?” 林冲点头道:“儿郎们操练了足足一个月,歇息一日也好。” 宋清点点头,对着吕方道:“吕方兄弟,你去校场让儿郎们停下操练,休息一日,也来吃些酒肉。” 吕方应了一声,就去校场安排去了。 宋清笑着对晁盖道:“天王有所不知,俺这山寨的小喽啰缺乏训练,正巧我山上有林教头这般名师,所以最近几个月都是在校场上操练,包括我等头领,今日听闻天王来我梁山,这才换上平日里穿的衣裳。” 晁盖笑呵呵的点头道:“贤弟言重了,愚兄当不得如此重视,派几个小喽啰来就行,哪里当得起贤弟这般。” 那边吴用深深的看了宋清一眼,这梁山人多势众,早已无人敢招惹,还这般操练士卒,看来这个寨主所图非小啊!相比之下晁盖的表现就差了许多,一味的拿大,失了几分礼数。 说话间那些酒食已经端了上来,晁盖等人饿了一夜,早就忍耐不住。一干人也不客气,狼吞虎咽起来。 宋清不以为然,这晁盖若是如此越是应该高兴,证明此人没有城府,反之,如果饿着肚子还讲究礼节的话,恐怕此人要么至圣至贤,要么大奸似忠。这么想之下,宋清看着晁盖也越发顺眼起来。 第二十九章:下马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晁盖等人也吃了个饱,晁盖端起酒碗敬了宋清一杯道:“宋贤弟,这次我等是要和三阮一样,来投奔贤弟来的!” 宋清狠狠地饮了一口道:“我已经都知道了,无外乎就是生辰纲之事。”这酒里面非常浑浊,看来日后弄些高度白酒让这些汉子尝尝,说不得也能弄些银钱。 晁盖放下碗道:“是阮氏兄弟告诉贤弟的吧?” 宋清摇摇头,指着杨志道:“哥哥可还认得此人?” 说实话,杨志见到这帮人就来气,和三阮磨合了日子还好相处,但是见到主谋就受不了了!杨志见到寨主指向自己,狠狠的放下酒碗道:“晁盖,可还认得青面兽杨志呼?” 林冲见状道:“杨制使,莫要如此。” 山寨中宋清的威望最高,这位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二头领说出话来却是最让人拒绝不起来。 无他,林冲为人质朴,私下里无论对待任何兄弟都是非常好。 武松和杨志平日里最好,武松站起来道:“哥哥,这几人做下如此鸡鸣狗盗之事妄称好汉。” 宋清见晁盖憋红了脸,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就道:“行了,都坐下吧。” 声音不大,却足够众人都听见,这些性急如火的汉子却没有一个反驳的,都坐了下来。 这边吴用却看直眼了,没想到,没想到,这般年纪就能让这些汉子唯命是从,难道这就是我吴用找了半生的明主? 为什么?只是因为众人在校场上养成听命令的习惯罢了。 宋清端了一杯酒走到杨志面前道:“杨制使,上了这聚义厅都是我山寨的兄弟,虽然在山外有过节,这番看在我的薄面上翻过这一页如何?” 杨志急忙接过来酒杯,道:“哥哥折煞小人了,有哥哥这句话,杨志以后都不会提这件事。” 宋清点点头转过来对着晁盖道:“晁天王,我这兄弟因为天王蒙受了不明之冤,天王敬杨制使一杯酒吧?” 来了,下马威来了。吴用心道,这宋大寨主看似面团一样的人物,里面却藏着钢钉。只要晁盖敬了这杯酒,在这梁山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再也闹腾不起来波浪来! 晁盖听罢此言,也不犹豫,端起来一杯酒对着杨志道:“杨制使,这次是我等兄弟的过错,晁盖先干为敬。” 看的吴用直摇头,这样的人物在人家手心里这样玩弄,偏偏生不出一丝愤慨来。 其实哪有吴用想的这么多,不过是因缘际会罢了,只是读书人一贯喜欢多想。 杨志端起酒,一饮而尽,什么也不说。 晁盖讪讪的笑了一声,自己回到了座位。 吴用心中苦笑一声,也拿起了酒杯道:“小可吴用,生辰纲之事也是对不住杨制使,还望杨制使海涵。” 杨志急忙端起来酒杯道:“先生不必如此,杨志这就干了。” 不是杨志认识吴用,只是出于本能的对读书人尊敬罢了。 宋朝立国就是篡的人家孤儿寡母的江山,周世宗柴荣何等的重视赵匡胤,你转过头来就黄袍加身,当了皇帝,天生道义短了一板!所以宋朝就立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国策。其实说白了就是笼络话语权罢了,即便如此,读书人还写出什么兄弟阎强,烛光斧影这些。 因为国策纵容,加上刻意的重文轻武,即使是狄青那样的帅臣为属下求情,也被韩琦一句:“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名者乃是好儿。”顶了回去,就在他面前将狄青的属下给杀了。重文轻武可见一斑。 吴用敬完酒,又有公孙胜,刘唐二人依次上前来给杨志敬酒。 这边刚敬完,那边阮氏三雄笑嘻嘻的也拿着酒碗过来,阮小七道:“哥哥,这儿还有三碗呢!” 杨志笑骂道:“你们也来灌我。” 见众人喝完了酒,宋清笑道:“杨制使,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 杨志道了声诺,举起碗来,遥敬了宋清一杯。 宋清接着道:“晁天王,你们是想在弊寨入伙呢?还是歇歇脚?” 晁盖讪笑道:“兄弟说笑了,我等当然是想在贵寨入伙。”刚才被杨志摔了脸子,有些难受。 宋清点点头看向吴用等人道:“既然天王有此意,先在山上住些时日,具体的座次等到日后立了功劳再说可好?” 吴用急忙拱手道:“寨主所言极是。” 晁盖看了吴用一眼道:“就依寨主所言。” 宋清点点头,对于这种江湖大哥实在是太难安排了,座次低了显得自己不会识人,座次高了山上元老有不服,实在是难以安排,所以才有了这个折中之法。 梁山上的都是些粗狂的汉子,反观晁盖这边,晁盖有心事,闷闷不乐,吴用公孙胜又是心思过多之辈,只有刘唐还算豪爽。 一顿饭吃的大家闷闷不乐,约莫不到一个时辰,就散去了。 这边自然有小厮领着众人回到了客房,晁盖将吴用等人叫到了一起。 众人坐定后,晁盖道:“加亮先生,你看这宋清有意收留我们吗?” 他心中有些忐忑,因而问道。 吴用摇摇头道:“如果是无意收留哥哥,就不会让哥哥给杨志敬酒了。” 那边公孙胜也是个明白人,说道:“若是不想留哥哥,只管让杨志出头,将哥哥撵下去山即可。” 晁盖心中稍微安定了些许,刘唐道:“哥哥,这山上的汉子十分爽利,哥哥莫要想太多。” 刘唐刚才喝的有点多,武松一直在和刘唐拼酒。 这时外面有个小厮道:“诸位头领,俺家大王请吴先生过去一趟。” 吴用对着小厮道:“你稍等等,我马上过去。” 吴用转过头来对着晁盖道:“哥哥,这梁山这么多桀骜不驯之辈,都对宋清服服帖帖,哥哥莫要担心了。只是有一事哥哥还需记在心上。” 晁盖急忙问道:“何事?” 吴用走到跟前道:“哥哥切莫要再摆出那般架子了,在人家山寨上,低调一些才是正理。” 晁盖点点头道:“我自省的,加亮去吧。” 看着吴用悄然离去,公孙胜心道:这智多星怎么今日转了性子,反而调教起晁盖来了。 宋清书房。 “大王,吴先生来了。”有那看门的小喽啰急忙禀告道。 宋清放下杜迁送来的账目,道:“让吴先生进来吧。” 山上久不劫掠,存粮已经不多了,需要早作准备。 吴用施施然进来,行了一礼道:“小人吴用,不知寨主有何吩咐?” 宋清直视着吴用,他对吴用并无半分好感,这厮惯于玩弄权势,把玩人心方面和宋江倒是难兄难弟。一味的取巧不是上上之选,以正胜,以奇辅之这才是王道。 良久,宋清才道:“先生是个读书人,不知先生对于你们四人的安排有何想法?” 第三十章:吴用和公孙胜 “一切谨遵寨主吩咐”吴用急忙回道。 等了片刻,这才传来宋清的声音,宋清道:“先生莫要拘束,一切就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快坐下来吧。” 吴用点点头,找了张靠墙的椅子坐了下来。 “吴先生,目前我山寨缺少钱粮,不知先生有何赐教?”宋清直视这吴用道。 吴用沉思片刻道:“以往大多山寨粮钱是从过路的商贾,还有那山下的百姓中获取,现下正应该是来往客商最多的时候。” 宋清摇摇头,显然对这个中规中矩的答案不甚满意道:“山下的百姓都是些穷苦人家,商贾听闻我等更是绕路走的居多。” 见吴用不说话,宋清又道:“我想在郓城济州附近找上一些民怨大的大户人家,取其家中粮食金银,一来拿他们的人头汇聚周边百姓人心,二来也可以练练士兵。” 吴用大惊道:“大王这样怕是将济州的读书人得罪光了!” 宋清摆摆手道:“我自从上了梁山边和这天下的读书人绝缘了。” 吴用站起来道:“大王万万不可,这天下是赵家和读书人的天下,我们虽然落草为寇,但是无论是招安还是谋求别的出路都不能与读书人作对。”如果真的放任宋清下去,恐怕日后招安无望!吴用心头想到。 宋朝属于内战内行,外战外行。为什么内战内行?因为一旦朝廷打不过了就开始实行招安,这也让各方绿林看到了一丝出路,。比如那十节度,都是绿林出身,如今窃居高位,怎能不让人眼红?所以吴用上山也抱着类似的想法,等到日后大不了就招安!怕什? 宋清听到招安就来气,心中起了辩论之心道:“吴学究,这士农工商为什么士排在第一位呢,你给我讲讲。” “大王,这《春秋·谷梁传》曰:古有四民:有士民,有农民,有公民,有商民。这士民就是指得士,历朝历代都是由读书人治理天下,大王万万不可坏了读书人的心啊!”吴用急切的劝道。 宋清点点头道:“吴先生所言极是,归根结底还是这士代表这官府,他们是官府的管理人员,所以才把士列在第一位。” 见吴用点点头,宋清接着道:“先生不过是怕我得罪了天下读书人罢了,只是那些庸俗的读书之人都没有如此的气节,到时候我天兵压境,哪个读书人不归顺与我?” 吴用急忙问道:“大王,这没有气节之人,多半也是那无能之辈。” “那些有本事的定会理解我的做法,况且先生认为高俅,童贯,蔡京之辈便是那无能之辈吗?”宋清又问道。 吴用摇摇头,这些人虽然是贪官污吏,但是终究都是有本事的人。别的不说,就说蔡京那手书法,能位列苏黄米蔡这四大家之一足以说明问题。 连这般有能力之人都没有什么气节,何况那些普通人呢? 宋清又道:“我出身太过于贫贱,这些士子即使是我宽容以待,恐怕也不会正眼瞧我。再说离了他王屠户,我还能吃了带毛的猪?现如今印刷术普及,我便是培养一群我梁山的士子又能如何?” 吴用艰难的点点头,宋清的一席话让他有种面对自己老师的感觉,循循善诱。 宋清又道:“今日之事出的我口,入得你耳,万万不能让别人听去。明日我准备带人下山,拿一个大户开开刀,吴先生也跟着去吧。今日不晚了,先生早些休息吧。” 吴用点点头道:“小人告辞了。” 吴用走到门口的时候,宋清又叫到:“劳烦吴先生把公孙先生叫过来。” 吴用拱手道:“是。”有些落魄的回到了晁盖房间,公孙胜等人都在。 见吴用有些失魂落魄,晁盖见状急忙问道:“先生,宋清叫你去所为何事?” 吴用摇摇头道:“宋清只是问了问我等的情况。公孙先生,宋清让你也过去一趟。” 公孙胜点点头道:“加亮还有要交代的吗?” 吴用抬起头来道:“没有,照实说罢了。” 公孙胜暗叹一声,心道:吴用啊吴用,你中了人家的计了!这样下去,恐怕我等再也不能团结一心了。” 看着公孙胜离去,晁盖道:“加亮先生,我等在东溪村聚过义,以后还得一心啊!” 饶是晁盖这般的汉子也看出来了吴用的不正常。 吴用点头道:“哥哥所言极是。” 晁盖见自己劝不动吴用也不言语,只是又想起来三阮,自从上山后,这三阮还没和自己说过话哩! 屋里的灯忽闪忽闪的,几个人各有心事。 吴用心道:这宋清胸怀之大,岂能尽对人说?况且宋清的一番话在吴用看来也是推心置腹的,虽然利用了自己挑拨晁盖等人,但是自己却生不出来一丝怨恨来。只是对宋清不甚喜欢当世文人心中有些不痛快罢了。 晁盖吴用刘唐三人良久无话,吴用道:“哥哥,我累了,先回去歇息去了。” 晁盖见状也是无可奈何的道:“先生去吧。” 只留下晁盖刘唐二人,刘唐看着吴用的背影道:“哥哥,这梁山都是豪爽的汉子,咱们这里也不算亏待了我等。况且那宋清不是说了么,日后立下功劳再安排座次,凭哥哥的本事,怕甚?” 晁盖口中呐呐道:“不亏待我等啊。”只是心中有些不爽利,好像有什么东西丢了。 “寨主好手段啊。”公孙胜进门后道。 宋清笑了笑,这些不过是后世自己调理学生的常用手段罢了。 “清有一事相问。” “寨主但问无妨。” “不知先生的奇门遁甲之术是真的,还是另有隐情?”宋清好奇的问道。 后世读水浒的时候,宋清就一直对公孙胜这基本上文不成武不就,整天神神叨叨还位列有些疑问。 公孙胜摇摇头道:“都是些旁门左道,哄哄乡下愚夫。” 宋清点点头,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三个月了,对于这个原本历史中并不存在的世界终究有些怀疑。难不成真的有神仙道祖?如果有的话,那么公孙胜和他师父罗道人便有极大的嫌疑。 至于宋江为什么将公孙胜的排名极为靠前,不外乎就是靠着神话拉拢人心罢了,看天闲星这个闲字足以说明公孙胜的地位。 现在的梁山虽然士兵不缺这方面的精神支柱,但是日后作为填补百姓的信仰却是极为重要,总不能让什么摩尼教,佛教这些外来品种占领华夏吧? 俗话说得好,乱世道士,盛世和尚!这道士平日里多半在深山老林里面修行,只有到乱世的时候道士才会下山出来辅助明君,刘伯温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反观和尚呢?盛世的时候收买田地,大肆的掠夺财富;等到乱世的时候好的寺庙闭山不出,有些野心的就化身成什么摩尼教,什么白莲教就出来蛊惑人心,成为造反的急先锋。 第三十一章:还是年轻啊 见宋清长久不说话,公孙胜问道:“寨主,可还有事?” 这就是吴用和公孙胜的区别,吴用喜欢揣摩人心,这是优点,也是缺点。公孙胜相对来说就没有这么多花花肠子,也不是说没有,只是为人比较光明罢了。 宋清笑道:“公孙先生,不知先生对于你们四人的安排有何想法?” 公孙胜笑道:“这些都是寨主的事,自然由寨主做主。既然寨主问了,我便说说吧。晁天王素有威名,兼之武艺高强,不可轻用。” 宋清暗自点头,好一个不可轻用,这公孙胜心胸还算坦荡。 公孙胜接着道:“刘唐兄弟为人豪爽,性格豪放,是个将才。” “至于贫道和加亮先生。”公孙胜笑了笑道:“单凭寨主安排。” 宋清点点头道:“先生先回去吧,清已经知道了,还劳烦先生叫一下刘唐兄弟。” 公孙胜点点头,这是应有之意。 如果单单叫了吴用二人,不叫晁盖二人的话,恐怕晁盖也在山寨中待不长。 公孙胜回到晁盖房中,见吴用不在不由得出言问道:“加亮先生去哪里了?” 刘唐瓮声瓮气的道:“吴用回去休息去了。” 公孙胜点点头,对着刘唐道:“刘唐兄弟,到你了。” 刘唐哼了一声,走了出去,屋里这样闷闷的气氛,他十分不喜欢。 公孙胜坐到晁盖身边,拨了拨忽明忽暗的油灯道:“哥哥莫要胡思乱想了,我们已经上了这梁山,这宋清也不是庸俗之辈,在他手下也不会亏了哥哥一身本领。” 晁盖点点头,甘心?自己堂堂一个江湖大哥,提起自己来谁不竖起拇指叫一声晁天王?就要在这个年不过二十的小兄弟手下讨生活,想到这里晁盖不禁一阵气短,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边刘唐怒气冲冲的来到宋清书房,刘唐心道你宋清三言两语弄得我等好不快活是何道理? 刘唐推开门,宋清热情的请了进来,刘唐也不说别的,直接问道:“寨主,你让吴用哥哥和公孙胜哥哥请到了这里,却弄得我等好不爽利是何道理?若是容不下我等,劳烦寨主直接说声,我等自下山去便可。” 宋清摇摇头道:“刘唐兄弟,你先坐下,让我慢慢和你说。”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刘唐这才坐在了椅子上。 宋清看着刘唐道:“刘唐兄弟,你是个爽利人,但是吴先生和公孙先生就不一样了。吴先生是个读书人,我和他谈的是山寨未来的规划,这些都是机密,我和他说好了,不要外泄。至于公孙先生,我和他谈的是道学,这些说了你也听不懂。” 刘唐怒气消了一半道:“不知寨主要和俺谈什么?” 宋清一拱手道:“武松兄弟和杨志兄弟最是要好,因此在席间让刘兄弟多喝了些酒水,我在这里替他陪个不是。” 刘唐那肯受宋清的礼,急忙扶住宋清道:“寨主使不得,俺和武松兄弟都是直肠子,一碗酒下去早就和亲兄弟一样了。” 宋清也不强求,又问道:“你是潞州人氏,不知你家中还有什么亲眷,都接到我梁山上来,总好过一家人到处漂泊。” 刘唐道:“寨主,小人家中父母早亡,家中已经无甚亲人了。” 宋清点点头又问道:“既然家中没有亲人,应当早些娶个娘子,留下香火才是正事。” 刘唐苦笑一身道:“我的哥,就俺这模样,哪里有娘子肯看得上俺啊!” 宋清笑呵呵的道:“兄弟,大丈夫只要有钱,何愁家中没有美娇娘啊!放心吧兄弟,你的事情哥哥记载心上了,日后要是有喜欢的女子只管和哥哥说来。” 宋清和刘唐说了一会儿家常,人心都是肉长的,刘唐很快就放下了芥蒂。 不多时宋清道:“刘唐兄弟先回去休息吧,顺便帮我把晁天王叫来。” 刘唐点了点头,回到了晁盖房间。 公孙胜早就去歇息了,因此只有晁盖一人还在苦等。 “天王哥哥,我看这宋清也不是坏人,哥哥莫要多想了,寨主叫你哩”刘唐乐呵呵的道。 晁盖心中暗暗叫苦,难不成我这最后一个兄弟也被说服了吗? 晁盖起身,却是起得有点急了,头一懵差点摔倒,还好刘唐及时的扶住了晁盖。 晁盖拍了拍刘唐的肩膀,他原不是心胸这么狭隘的人,只是被得知自己事发之后多思多虑,所以想得太多了。 不多时晁盖就来到了宋清的房间,晁盖进去道:“寨主,晁盖来了。” 一说话,声音就有些沙哑。 宋清听出了异样,急忙道:“晁天王身体无恙吧?” 晁盖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不知寨主叫晁盖来有何事?” 语气中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傲慢。 宋清心思一动,差不多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便道:“晁天王先坐下说。” 晁盖坐定,宋清端过来一杯茶道:“天王,我这山寨正在搞大练兵,天王明日不妨和众兄弟去看看。若是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找杜迁就是。” 晁盖喝下了水,润了润嗓子道:“我那些庄客编入山寨哪里?” “我山上现在还在统一的练兵,具体到哪个头领手下有多少人还没有划分。哥哥还请暂编那些庄客为一什,选一什长即可。我明天会带人下山一趟,这些事情哥哥尽管问林教头即可。”宋清回道。 晁盖点点头,宋清又问道:“晁天王还有事吗?” 晁盖沉思片刻,闷声道“我没事了,寨主自忙吧。” 说罢晁盖就朝门外走去。 “晁天王,我这山上都是些汉子,没有读书人,因此和吴用公孙胜多说了几句吗,天王莫要多想。”宋清看着晁盖的背影道。 说完之后宋清就后悔了,晁盖太傲,就像关二爷一样,不好好的打磨难堪大用,应该再等等再和晁盖说清楚。还是年轻啊! “晁盖省的。”晁盖回道,见宋清无话这才离去。 晁盖先是一夜没睡,饿了一天,又是饱饮了酒食,回到自己的客房久久的睡不着。 没想到我晁盖真的上了山寨,成了贼人,终究有些对不起祖宗。 第二天天刚亮,晁盖就被一阵钟声吵醒了,怒道:“何人再敲钟!” 睁开眼睛一看,却已经不是东溪村自己的房间,怅然若失。 第三十二章:下山 晁天王还想睡个回头觉,那边就被小喽啰叫醒了。 “晁天王,俺家林冲哥哥让俺叫你起来,吃完饭完后去校场,晁天王不要误了时辰。”小喽啰在门外喊道。 晁盖急忙回道:“我知道了。”说罢便穿起来衣服。 不多时公孙胜刘唐也过来了,公孙胜道:“哥哥,吴用不知道去哪里了。” 晁盖点点头道:“想必寨主另有安排。” 看着公孙胜疑惑的眼神,晁盖苦笑一声道:“我等都是被官府捉拿在案之人,人家不怕官府就收留我等已经不错了。切莫要再起不该有的心。” 公孙胜点点头,这个老哥哥自己能从牛角尖里钻出来照实不易。 三人带着众庄客用过了小厮送来的早饭后,就直接去了校场。校场上已经站了不少人,或坐或站,三个一群,五个一堆。 晁盖看了一圈,不光没见吴用,包括宋清,几个常露脸的头到头领都不在。 没有多大会儿,山上又响起一阵钟声,那些汉子立马站了起来,不出片刻就站好了一列整齐的方阵。 晁盖见过济州的军马,两相比较一下,不光是速度,就连精气神济州军马都远远地比不上这梁山的贼寇,想不到这林冲真有本事! 他以为这些人这般都是林教头一力训练出来的,就连人家林教头这般人物都在宋清手下臣服,何况自己呢? 那边吕方走了过来道:“诸位哥哥,林教头说:你们今日初来,先观看一日,明日在参加练兵。” 晁盖点点头,几人找了个树荫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吴用去哪里了?当然是和宋清下山去了。 这一趟目标已经定好好,就是李家口往东十二三里地的东张村。 有东张村就有西张村,这两个村子在几十年前是一家人,后来老太爷归西,就分成了两家。 再后来东张村出了个大人物,据说在朝中做御史。于是张御史弟弟张远就猖狂了起来,不想着为同宗做些贡献,反而经常欺男霸女。 前任县令收了他的银钱,自然不会管他。现任时文彬虽然也算是个好官,但是他常怀着恻隐之心,太过于仁慈,加上这张远也在县衙使些钱财,所以无人管治与他。 虽然前些日子时文彬刚上任还有人常常到县衙去告状,但都无疾而终。以至于后来也就没有人愿意再去告状了。时文彬见没有了人再告张远,心中还道:此人定是个好人。 没有人管得了他,便越发的横行。整个东张村的地租是全郓城最高的,佃户稍有惹他不痛快便要杀要打。直到去年小年的时候,张远看上了一个丫鬟,这丫鬟性情也刚烈,誓死不从,争执之下,张远将其打死。这还不算,他还说丫鬟打碎了他家的花瓶,是唐朝的古玩,反而讹了人家一笔。可惜这家人也没有钱,将这丫鬟的父母双双气死。典型地属于天怒人怨的人物。 这一趟只带了三百士卒,头领有花荣,燕顺,武松,高宠,杨志还有吴用共六人。 由于里的太近,便四更出发,天还没亮宋清等人就到了东张村。 燕顺早就勘查好了地形,都是平地,到处都是出口,所以宋清直接让人把守住张家各处门,只许进,不许出。 想不到这土财主的院子还不小,整整三进的院落,在这地方端的是豪宅。 布局好了之后武松亲自带着一百健卒攻打大门,里面有一些家丁门子用柱子顶住了大门,宋清等人又没有带撞木之类的器具,一时之间竟然还拿不下大门。 那张财主得到了消息,急忙带着人来到了大门处,对着外面喊道:“不知是哪位大王到寒舍来,还请大王莫要撞门,小人立马为大王准备财物粮食。” 宋清笑了笑,并不言语。 这边吴用却道:“哥哥,这大门后面看样子堵住了,不妨用火烧。” 宋清点点头,没想到带着吴用来还真有点用处。 其实他带吴用来的本来目的是想将吴用从晁盖那边孤立出来,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为自己所用。 武松命人取过来火石,乡下到处都是杂草,柴火,将柴草放在了大门上,一点就着。 那大门是木质的,根本扛不住火烧。约莫烧了一小会儿,武松等不及了,扒开柴火,一拳过去,从门上立马出来了一个窟窿。 宋清笑道:“二郎神力!”这足足还有三四指粗细的大门竟然挡不住武松一拳,端是神力! 武松回过头来对着宋清笑了一声,算作回应。 里面的门子家丁早就看傻眼了,慌切间,都看着张财主不知如何是好。 外边士卒们了不给家丁机会,直接用刀枪从这个洞里抻了出去,将那些顶门柱一一撞开。 这下大门再也挡不住众人的刀剑,宋清等人直接冲了进去。 里面的张财主吓傻了,山寨借粮是正常的,但是哪有这般的! 见到大门被撞开,张财主急忙跪下道:“小人叩见大王,家中的银钱粮食大王尽管拿去,只是还请大王莫要伤了小人以及小人家眷的性命。” 这张财主倒还爽利,可惜宋清早就看上了张财主的项上人头,对着杨志使了个眼色,杨志急忙派人将这财主绑了起来。 见状张财主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当时就杀了自己,就还有转机。这些人无外乎求财罢了,必然对自己的性命不感兴趣。张财主暗自给自己打气道。 宋清道:“孩儿们,将这家中所有人都捉过来,不可伤其性命,不可侮辱人家家眷,不可私自乱拿!一切听伍长的,不可私自行动!违令者斩!” 这些士卒道了声诺,跟着各自的伍长去捉人去了只留下宋清吴用等人和一什的士卒保护众人。 花荣道:“寨主,怎么不知直接杀了这厮!” 宋清摇摇头道:“这厮我还有用处。” 吴用心道:你家寨主想要的可不是只有金银粮食,他想要的多着哩。 宋清对着杨志道:“杨制使,这是我等的第一次下山,劳烦制使带着这一仕士兵做一做监军,有胡作非为之人立马拿下!” 杨志犹豫道:“那寨主的安危——” 高宠跳了出来道:“哥哥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有我在定保哥哥无失!况且武松哥哥,燕顺哥哥都在这里,料想这厮跳不出来花儿来!”高宠说完还看了一眼被绑起来的张财主。 高宠的武艺不弱,便是林教头也道:两三年后高兄弟的武艺定远超林冲。 那为什么当初在高家庄的时候林冲打不过高宠?只因为这林冲乃是骑将,在地上就失了七分本领。 张财主讪讪的笑道:“大王放心,小人不敢。” 宋清点点头,对着杨志道:“杨制使去吧,无论任何人,只要胆敢违抗军令一定要抓回来。” 这是下山的第一战,一定要将风气给摆正!如果让这帮惯匪胡作非为,只怕自己日后的大计都要泡汤了。 第三十三章:江山易改 不多时杨志就回来了,还绑着两个人。见状宋清心中苦笑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杨志拱手道:”寨主,这俩人在后院想要行那苟且之事,被我拿下了。” 宋清板着个脸道:“绑在一边。” 这二人自知犯了错,也不敢求情,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了一旁。只是一个劲的瞄着花荣,宋清训练了这帮人足足一个多月,是以也都认识的;其中一人是从清风寨跟着花荣下来的唤作花四,另外一人却是原来秦明的手下叫韩牛。 不多时家眷,仆人等人都被聚集到了前院。 宋清见人都回来了,对着张财主道:“说吧。” 张财主也算机灵,急忙道:“我家的粮食好找,都在后院粮仓里面,就是金银不太好找,在我床底下的箱子里面。” 宋清点点头对着花荣道:“花知寨,劳烦你跑一趟。” 花荣瞅了花四一眼,也没说什么,拱手算作回应,便带着人就去了。 不多时花荣在头,手下众人抬着八个大箱子走了回来。 花荣走到宋清面前道:“哥哥,找到八个箱子,那里粮食太多,一时间搬不完。” 宋清点点头道:“打开看看。” 有那机灵的喽啰上前打开了箱子,嚯,连开六个里面全是铜钱。 宋清直道晦气,没想到诺大个财主家中还藏着这么多铜钱。其实宋朝缺铜,铜钱贵,银子贱,因此凡是有些家产的都换成铜钱藏了起来。 还好,剩下的两个箱子没有让宋清失望,一个里面满满的白银,足足有三四千两!最后一个箱子里面小点,只有三四百两黄金和一些珠宝首饰,以及账本地契等物,贵重程度倒是不下于前面的几个箱子。 宋清拿出来账本地契等物对着吴用道:“吴先生,写几个封条封上他们吧,回到了山寨在做点检。” 吴用道了声诺,自己去里面找纸笔去了。 翻开账本宋清大惊失色,没想到,没想到这个张家竟然有如此多的粮食。账本上清清楚楚的记载着:余一千二百石粮食。 “你家中藏着这么多粮食,莫不是想要和我等一般造反?”宋清不由得出言问道。 一千二百余石啊!这可是足足的二十四万斤粮食! 张大财主苦笑着摇摇头道:“如今粮贱,我便多加收购粮食,等到饥年卖出去便能大捞一笔。更何况我家中土地也不少,大多是自家产的粮食。现在卖太贱了,我不舍得卖,连着数年又都是丰收,积攒下来就有这么多了。” 宋清点点头,对着众人道:“杨制使,你把附近的乡亲都请来,我要办一个公审大会。花知寨,你去找几个大车,咱们带来的大车恐怕不够,那些银钱买下来大车就是。” 花荣听到了那些数字,心中核算了一下道:“哥哥,咱们这些人都变成大车,恐怕都拿不走啊。” 宋清一拍脑门,道:“先去找,再命人回山寨搬上些人来,多带些大车麻袋。” 花荣点点头,自己下去忙去了。 不多时附近的乡亲都被带了出来,这些乡亲见到这么多强人都有些惶恐,因此杨志折了个中让每家每户出一个代表,饶是如此也足足四五十人。 在张家自然是放不下这么多人,宋清带着众人来到了外面空旷处。 “乡亲们,你们知道这是谁吗?”宋清指着还被绑着的张大财主道,为了防止这厮捣乱,还给他嘴上塞了块破布。 “地主。”“张远”“我三叔”陆陆续续的几声从人群中传来。 宋清又大声问道:“张超在吗?张超在吗?” 人群中走出一个汉子,那汉子道:“俺就是张超。” 宋清点点头道:“你认得他吗?” 张超顿时红了眼,跪下道:“小人当然认得他,我家小妹就是被这狗杀才逼死的!只要大王能让我报仇,我这三百来斤就交给大王了!” 中国古代有的很神奇的地方,那就是讲究血亲复仇。 什么是血亲复仇?在唐朝武则天时期,有一个人的父亲被县尉杀了,这个人怀恨在心,趁着县尉经过驿站的时候将其袭杀,然后投案自首。这件事在当时引发了极大地反响,时人纷纷争议此事。最后当朝采纳了陈子昂的观点:杀人应当处死,为父报仇应当受到表彰。所以对这个人最终的处理是将其处死,然后并表彰。 宋法基本继承与唐法,宋统刑中规定:如有复祖父母,父母之仇者,请令今后具案,奏取赦裁。 但是问题来了,血亲复仇只有在父母,祖父母的时候才有用,像这种兄妹,父母为孩子完全不在法律的允许范围内。 宋清摇摇头,对着燕顺道:“燕头领,念出来吧。” 燕顺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这是他搜罗的证据。 梁山上本来就没有哨探,朱贵算是勉强充当了哨探一职。 宋清让燕顺去搜罗附近为富不仁的地主时,燕顺直叫苦。 好在宋清给他出了个办法,那就是收买一些行走四方的小商贩,让他们拿着消息来换银钱。 这些货郎多半是卖些针头线脑,终日赚不了几个钱,闲来无事就和乡下的闲人唠,因此这才得到许多信息。 可是这信息有真有假怎么办?燕顺想了个辙,那就是一旦发现假讯息,就永久不收买他的信息。所以这些人都怕失去了这么个来钱的活络,对信息的真实性极为上心,所以燕顺才得到了许多详实的信息。 “丙申年,三月,张远强买张乐家中土地共三百二十四亩,计做三百二十四钱——” 天怒人怨,在这么个宗族大于国家的时代,这个厮愣是仗着兄长的权势将族中之人得罪了一遍。 等到燕顺一条条的念完,宋清站起来道:“这厮祸害百姓,大宋容得下,我梁山容不下这厮!祸害百姓,当斩!” 虽然张大财主塞着嘴,但是耳朵好使着呢!听罢此言,身体不住的扭动,面色惊恐万分,没想到啊,这厮为何还要杀我!难道是为了泥腿子们出气?不应该啊! 高宠拿过来一把朴刀,从脖子处一道划过去,顿时鲜血从脖子里面喷出。张大财主倒在了地上,口中的破布也掉了出来,他张着嘴还想说些什么,只是从嘴里出来的全是血泡。 宋清又道:“首恶已经伏诛,劳烦乡亲们将他的家眷和为虎作伥之人挑出来,一并杀了。” 张超第一个跳了出来道:“这是他的娘子,这是他的老娘,这是他的四姨太太——” 宋清点点头,按照乡亲们的指示将这些家眷准备斩草除根。 这时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你,你们不能杀大夫人!” 第三十四章:宋江被捉 宋清看去一个俊俏的丫鬟俏生生的护在了这张远大娘子的身前? 这女子虽然一身丫鬟打扮,但是仍然掩盖不住身上的那股子灵动劲儿,气质美女,95分。宋清心中暗自给这丫鬟打了个不低的分数。 宋清来了兴趣问道:“为什么不能杀?她是这张远的妻子,如何杀不得?” 丫鬟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宋清道:“大夫人平日里吃斋念佛,并没有做出来伤害别人的事情!更何况大夫人还经常劝老爷做些善事呢!” 宋清看向吴用道:“先生以为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有了军师就是方便,都不用自己动脑子了。只是这样下去不行,不能太依赖别人。宋清暗自想道。 吴用看了那妇人一眼,沉思片刻道:“这妇人虽然平日里并没有恶事,但是她吃的,用的都是这张远谋来的。罪不至死,可到山上做些零活,也算赎罪。” 宋清点点头看向张远娘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会干些什么?” 那娘子约莫有三四十年纪,一身素色的长裙,模样到还端庄。只是被吓得脸色煞白,听到了宋清的话后脸上才有了一分血色。 妇人抬起头来道:“奴家张李氏,到还会些针线活。” 宋清点点头道:“那你就跟着我们上梁山做些针线活吧,做够了三年就让你下山。放心吧,只要你不偷懒耍滑,定无人敢欺负你。” 李氏急忙磕头道:“多谢大王不杀之恩!” 宋清看向众头领道:“以后对于罪不至死的就按照这般行事,具体处罚的年限找加亮先生,先生视罪行的严重与否量刑。先生,此事关系着一条又一条的人命,望先生认真对待。”说着宋清又看向吴用。 吴用急忙拱手道:“小可必定会仔细考量后再定年限。” 宋清点点头,对着燕顺道:“燕头领,将里面罪大恶极之徒挑出来,当众处决了。” 燕顺道了声诺,对着人群喊道:“谁是张家大管家?谁是张牛?谁是张小乙?——” 燕顺叫了四五人人,这些人都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燕顺对了一遍,又喊道:“张小乙,谁是张小乙?快出来!” 有一个汉子道:“我-我是。”只是说出来的声音已经变了声。 “那你快到这边来”燕顺大声喊道。 说来也神奇,自从他缺了一个耳朵后,反而听得越发清楚。 那汉子道:“我脚麻了,走不动了。” 燕顺摇摇头,对着身边的小喽啰道:“把他拖出来!” 哪里是脚麻,分明是脚被吓软了! 燕顺当着众乡亲当众宣读了这些人为恶的罪责后,当即处斩! 也有那胆大的,那人喊道:“你们这群强人,早晚会有朝廷大兵来剿杀你等,我在下面等着你们!” 虽然没什么用处,却是癞蛤蟆落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把这四五人处斩后,宋清站了出来拿着地契道:“乡亲们,这里是那张远家中的地契,你们去认认,是谁家的都拿回去吧!以后再有这欺男霸女之辈,尽管来我梁山,官府不管,我宋清来管!” 土地的凭证就是一张契约,虽然朝廷屡次想要统计天下土地,还颁布了法律,勒令地契必须在官府交易:应典卖倚当庄宅田土,今后并立合契四本,一付钱主,一付业主,一纳商税院,一留本县。这规定虽然极好,但是应者了了,大多还是乡下私相交易。 一通话说的大义凌然,有那常年被张远欺负的顿时老泪纵横,也有拍手叫好的,还有那满面忧愁的! 在一个老者带头下,众人跪了下来,老者道:“大王是包公转世,我等草民多谢大王为我等做主。” 这老头大概有六七十岁了,宋清急忙过去扶起来老者道:“老人家切莫折煞宋清,我宋清也是被奸人逼反,才在这梁山落脚。我山上挂着一条替天行道的大旗,自然会替尔等伸冤!” 大家伙忙着认领自家的地契,又忙活了约莫一刻钟,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山寨上派去传信的人也回来了,带了十几辆大车。 张家的粮食也在众乡亲的帮忙下装在了大车上,只是一趟拉不回去,得两到三趟才行。况且不光是这些粮食,还有许多猪羊牛之类的家畜,还有些从张家搬出来的各种器具等物。 肉你吃了,汤还是得给别人点,吃独食的总会遭到眼红。 宋清站在高处喊道:“诸位乡亲,停一下。” 众人急忙过来,围在了宋清周围。 宋清道:“今日我等叨扰了诸位乡亲良久,为了补偿各位乡亲,如此按照每家一石粮食,大家自己来领吧。” 宋朝一石粮食相当于现代的一百公斤左右,倒也不算少。 分发了粮食,宋清带着第一队的人先回梁山了,留下杨志看管这剩下的粮食。 这车马一多,走了就慢了许多,宋清骑在马上也不急着赶路。 那张家的家人,婢女,家丁也在队伍里面赶着牛羊。 回到李家道口的时候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宋清翻身下马,喊道:“朱贵兄弟,今日我等大发利是!阮小二兄弟把船开过来了吗?” 朱贵急忙带着人从酒店里面走出来,眼尖的宋清还在朱贵身后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生面孔。 朱贵拱手道:“寨主让人把讯息传过来的时候小二哥哥就把船备好了。只是--” 见朱贵支支吾吾,宋清道:“朱贵兄弟平日里也是响当当的汉子,怎地今日如此支支吾吾。” 朱贵道:“寨主,这是朱都头派来的人,让他说吧。”说着一指身后的那个生面孔。 那人急忙走出来道:“大王,宋押司被济州官差拿到济州去了!朱都头让小人来告诉大王,另外这里还有朱都头的亲笔书信在此。”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宋清急忙接了过来。 这哪里是一张书信,分明是一张用旧纸写出来,背面还有公文的痕迹。 字迹非常潦草,大概写的是宋江被何观察带到济州审问去了,让宋清莫要心急,先打听清楚了在做决定。 却说为何宋江被捉走了?原来原时空中何观察带着官军巡检去石碣村捉拿晁盖等人,被众人合力杀死不少人,又割了何涛的耳朵。现在却是不一样了,何涛没有看到晁盖等人逃亡何处,石碣村又无甚所获。 何涛摸着自己脸上的字,心道:我去东溪村的时候他们正在收拾行囊,一定是有人提前告诉了他们。 仔细的回想了一便,自己捉拿白胜都是夜里去的,恐怕不是这里泄露了消息。到了郓城,众人都在客栈,只有我去了县衙,遇到了宋押司,宋押司!莫不是此人? 第三十五章:山寨发展一二事 何涛想了许久,终于把嫌疑锁定在了宋江身上,连忙将事情告诉了郓城知县时文彬。 时文彬大惊失色道:“不可能是宋押司,宋江不是不晓得轻重的人。” 何涛道:“知县大人勿慌,我只是带他去济州问个明白,若不是押司所为定不伤他一丝一毫。” 时文彬无奈之下只好道:“万望何缉捕护的宋押司周全。” 时文彬带人拿了宋江带上头套直奔济州而去,另一边雷横朱仝二人也得了消息,朱仝和时文彬一样也是大惊失色,朱仝道:“公明哥哥被押到济州去,这一遭恐怕公明哥哥有难了!还是及早的通知宋太公和宋清,让他们想想办法。” 宋江平日里和朱仝从未提起宋清在梁山一事,朱仝虽然知道梁山的寨主叫宋清,只道是同名同姓罢了。 雷横道:“宋太公那里我去,宋清那里你去。” 朱仝出言问道:“宋清不在宋太公府上么?” 雷横摇摇头,将宋清上山一事说了出来。 朱仝大惊,摸着胡须道:“我的天,这么大的事你们瞒的我好苦啊!” 雷横摇摇头道:“不是瞒你,是这事说给你听也无甚益处。” 朱仝不置可否道:“你派人去宋家庄,我派人去李家道口。” 两人计定,各自修了封书信,派人扬尘而去。 那边宋老太公得了书信,也不慌张,将家中的仆人分散而去,自己收拾好了行囊,坐在炕头上静静地等着。 宋清得到消息后,第一件事便是对着吴用道:“先生,你将这边的事告诉林教头一声,这些粮食送到山寨交给杜迁就行。我现在心急如焚,立马得回宋家庄一趟。” 吴用点点头道:“寨主多带些人手。” 宋清指着高宠道:“我带高宠去就行,人多了反而容易出事。” 宋清不由分说翻身上马,朝着宋家庄飞驰而去。 高宠也急忙上马,跟上了宋清。 宋太公坐在炕头上,听到了有人敲门便道:“直接进来吧。” 宋清推门而入见到这般景象不由得出言问道:“父亲知道了。” 宋太公摇摇头道:“你兄长是被拿到济州去了,不是在郓城,定是他得罪了济州的人,人家才会拿他道济州府去。这一遭恐怕你兄长免不了遭受一番。细查之下,一定会查到你那里。” 想不到宋太公想到了这么多,宋清不由得汗颜,这姜还是老的辣啊! 看到行李,宋清出言问道:“父亲收拾好了行李,这是要和孩儿去梁山么?” 宋太公点点头道:“是啊,查到了你,我哪里也免不了被官府捉拿。” 宋清不由得出言问道:“我不是早就出了籍么?不会连累父亲把。” 宋太公慈爱的看着宋清道:“这出籍的文书拿出来,再使上些银钱原本也是无事的,但是这一遭你兄长是得罪了人,这一招恐怕不行了!” 宋清点点头道:“父亲,上梁山也好,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 宋太公从炕上下来,瞪了宋清一眼道:“我上梁山为了吃酒不成?为父今年七十三了,我宋家仍然无后啊!” 宋清忍受不住父亲的眼光,急忙道:“父亲,咱们上了梁山,我哥哥怎么办?他得罪了何人?” 宋太公摇摇头道:“为父也不知道。” 由于行李都收拾好了,所以三人不多时就回到了梁山。 还没到聚义厅,刚到金沙滩,诸位头领,包括晁盖公孙胜等人都迎了过来。 宋清先是挨着介绍了一边诸位头领,才对着大家道:“这是我的父亲。” 众人行礼过后,杜迁道:“寨主,这是清点好了的账册。”说着递给了宋清一个本子。 吴用心道:这厮好没眼力劲。 宋清不以为然的接了过去道:“辛苦杜头领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到聚义厅再说吧。” 杜迁这才反应过来道:“对对对,先到聚义厅。” 宋老太公自然有人去安排住处,宋万放心不下,亲自跟着过去。 宋清等人回到了厅中,宋清将账簿递给吴用道:“吴先生,念念吧。” 吴用接过来账簿站了起来,朗声念到:“此次我等下山去东张村,共收获粮食一千一百五十三石,铜钱二十三万贯,白银三千七百两,黄金二百四十两,各式珠宝折价三百两左右。另有猪十二头,大小耕牛三十一头,羊一百余只,鸡鸭鹅等约有两百度余只。” 众人听罢都是喜笑颜开,心思单纯的武松道:“这次得了这么多粮食,我等还得大大的喝上一场才是啊!” 宋清摆摆手道:“我等这次下山不但得了粮食,还杀了张远,恐怕消息传出去,这郓城的有钱人家都要外逃。所以我计划明日由各位头领各带些士卒,将附近那些为恶不仁的人家都给他抄了!” 林冲眉头一皱道:“寨主这般行事,怕是会引起济州府的注意。” 宋清转过头去道:“林教头,我等不如此做就不会引起济州府的注意么?况且我还想着等山寨士卒再多些的时候去打青州府为秦明兄弟报仇哩!” 林冲拱手道:“下山之人不妨都是夜间去,隐藏了身份,这样对我山寨也有利。二来路上也不虞遇到官兵。” 宋清思索片刻道:“隐藏身份如何能替百姓伸冤?” 这是大方向的矛盾,林冲性格谨慎,只是想着低调发展。而宋清想着迅速发展壮大,根本不怕和官府对上。 吴用站起来道:“林教头所忧虑者,无外乎官府来剿灭我等罢了。小可认为我梁山有了这些粮食财物,一可派人到各地去收拢一些山寨,充实山寨;二来修备兵甲,勤加训练士卒做迎敌准备;三可派人伪装成商贾,去各处收买船只,战马等物。有了这些作战准备,恐怕想要拿下我梁山,没有数万士卒都难不敢来我梁山!” 宋清点点头,着啊,这就是有谋士的好处,思量片刻道:“别的山寨人马暂时不要主动去游说,有愿意来的也不要拒绝。另外还可以去河北,江南等地招收一些受灾的灾民,这些地方今年来屡遭兵祸,想必愿意来的人也不少。” 宋清顿了顿又道:“招收灾民,游说各处山寨的事情交给公孙道长,道长是出家人,想必可以行些方便。灾民里面不乏一些有一技之长之人,公孙道长劳烦你多留意。只要是来我梁山的,先发放一斗粮食。另外山上的房屋也应该多修建起来,这件事告诉于宋万。” 公孙胜站起来道:“贫道领命!” 宋清又道:“收买战船的事情由阮小二来做,阮小二兄弟懂得水战,想必也知道哪样战船好用,不必珍惜钱财,只管将好的,适合我梁山的,适合济水的都一并买来。” 阮小二出列一拱手,道了声诺。 宋清又道:“收买各处物资的事情由加亮先生来做,事情太杂,劳烦先生多多费心。杜头领是我山寨的大管家,这些事情都得过你的手。” 吴用也道了声诺,那边杜迁却道:“哥哥,库房人手太少了,还得加派人手。” 宋清点点头道:“相中了什么人,尽管去找宋万去要,只是战兵里面的人不能给你。” 杜迁点了点头,坐了回去。 宋清站了起来又道:“吴先生的本事大家也看到了,我准备让他当我梁山的军师。由于军师一职非同小可,所以我意让他做梁山的第三把交椅,仅在林教头之下。” 宋清巡视了一遍众人,忽然角落里一个声音传来:“我不同意!” 第三十六章:博一个道义 宋清定眼看去,却是吴用站了起来道。 “先生为何不同意?”宋清问道。 吴用道:“小人刚上山不足两日难当如此高位。” 宋清摇摇头道:“非是先生在此高位,只是先生身为军师,若是排名靠后,只怕无人会听先生的。” 吴用再三辞让,众人都劝,这才坐定。 不比另一时空晁盖上山的时候,那时候山寨是以晁盖七人为主,所以吴用公孙胜才这么靠前。这一时空中晁盖等人是后来入的梁山,所以第三把交椅照实不低了,况且上面只有宋清林冲,足以说明宋清对吴用的重视。同样,也说明林冲作为山寨二头领的重要性。 吴用坐定了,宋清看向公孙胜道:“公孙先生腹中韬略非比寻常,就做我梁山的副军师,在吴用之下,暂居梁山的第四把交椅。” 公孙胜倒也敞亮,站起来和诸位行了一礼道:“多谢寨主,只是贫道还没立下寸功。” 宋清摆了摆手道:“无妨,先生的本事我清楚。”这副军师不光是军师,主要还是公孙胜一个道士的身份,若是日后和方腊交战,万万不能让摩尼教这样的邪教钻了空子。 见宋清心意已决,公孙胜也不推辞,当下坐定了。 宋清看向晁盖等人道:“天王素有威名,又武艺出众,便先排在秦总管下面坐第八把交椅,刘唐兄弟排在阮小七之下坐第十四把交椅。” 两人也是谦让一番,这才坐定。 至此,梁山共有二十员头领:小神仙宋清,豹子头林冲,智多星吴用,入云龙公孙胜,小李广花荣,立地太岁阮小二,霹雳火秦明,托塔天王晁盖,行者武松,短命二郎阮小五,青面兽杨志,镇三山黄信,活阎罗阮小七,赤发鬼刘唐,锦毛虎燕顺,小温候吕方,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旱地忽律朱贵,以及暂没加入名次的高宠。 几人做好后,宋清又道:“我那兄长不知为何被济州府捉拿去了,众位头领可有在济州府相识的?” 片刻,吴用咳嗽一声道:“小生和济州城里面的一个秀才却是相识,不妨差他打听打听。” 宋清出言问道:“此人信得过吗?” 吴用道:“这人姓萧,名让,因为他会写诸家字体,人们都唤作圣手书生;又会使弄棍,舞刀,轮刀。我还认得济州府里的另外一人,这人姓金,双名大间,开的一手好碑文,就连图书印章也是雕刻的极好,还会棒打,因此唤作玉臂将。这两人都是义气之辈,我修一封书信,让两人仔细的探查一二,两相比较之下,定不会有所隐瞒。” 宋清点点头道:“善,就依先生之言。” 这边计定,宋清又道:“攻打附近大户人家之事也要定下来,如今天气炎热,白天行军也行不了多久,等到明日下午天气不甚炎热后再去,花荣,秦明,晁盖,武松,杨志,黄信,吕方共七人,每人带三百兵马,多带大车,具体去那些村庄你们等会问燕顺即可。到了地方捡罪大恶极的当众处死,罪不至死的都带回到山上,由军师酌情处置。还有,莫要忘了将粮食分润个些与周遭百姓一二,我梁山吃肉,也得让别人喝点汤!此事由军师回去后写个条子,将抄家,分粮之事都规定好,写好后交予我看看。还有就是阮氏三雄做好搬运工作,杜迁宋万也准备好仓房,清点。” 众人领命,宋清又道:“现在去校场,所有人都去,擂鼓聚将,将所有的人都叫到校场。” 林冲不由的出言问道:“寨主,何事?” 宋清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道:“杀人!” 马六是从王伦上山就跟着过来的老人,可惜为人耿直,不知道逢迎上司,所以到了今天还是小兵,连小头目都没混上。 “毕杰,大王擂鼓了,快跟着过去。”马六对着一个身边个一个伴当道。 毕杰跟上马六道:“六哥,咱们这一遭得了这么多粮食,恐怕免不了要大吃一顿了!” 山寨入库这么多粮食是大事,所以很多小喽啰都过来帮忙。 马六一边小跑一边道:“这一个多月少了你的吃食了么?还吃!” 毕杰憨笑道:“有六哥在,咱们那次比试都没落在下风。” 两人一路小跑来到了校场,此事两通鼓还没过,校场上已经站满了人。诸位头领都在校场的土台子上面站着,上面还绑着两个人。 马六虽然生性耿直,但是心里嘹亮,心道:要出大事咯! 三通鼓过后,宋清见来的人差不多了,对着林冲道:“林教头,让他们都到前面来。” 林冲点点头,吩咐了下去,不出片刻所有人都来到了土台子前面。 这段时间的训练果然没有白费,宋清心道,这一个月主要操练的队形,跑步等,大多都是一些最基本的,若是现在去打仗和之前恐怕差不了多少。但是无论是精气神还是服从性,听命令的程度上都有了天壤之别。 “我宋清待你们如何?”宋清对着台下喊道。 相对于王伦在的时候,现在山寨的伙食,待遇方面都有了显著的提高,这是不争的事实。 很多人都是泥腿子,只知道自从这宋寨主上山后,最起码都吃饱了。这些人说不出什么花来,大声喊道:“好!”也有喊着:“大王,恁比俺爹还好!” 吵吵嚷嚷,宋清摆摆手,众人都静了下来。 “我刚到梁山的时候,就挂在山上了一个大旗,你们知道上面写着什么么?”宋清又问道。 “替天行道!”这次回应整齐了许多。 “没错!替天行道,朝廷不仁,奸臣当道,皇帝昏庸,我们才上了这梁山。当年我刚认识燕头领的时候,他和我说过一句话:若是有办法,谁愿意做强人!我觉得燕头领说的很对,但是有一点我不赞同,那就是强人就是坏人么?我们是坏人么?别的不说,就说林教头,他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为何在我梁山落草为寇?还不是这苍天无道,官逼民反么?”宋清对着台下几乎用吼一样的说道。 宋清语气一轻接着道:“我在梁山立起来这个大旗,就是要告诉大家,我梁山,不是草寇!不是贼子!我们只是被官府逼到了一定地步,只能拿我们的血肉之躯,博一个道义!” 第三十七章:莫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 “可是,在今天,我们下山的第一战,就有人败坏我梁山名声,坏人清白,将我等陷入不仁不义之地。众将士!你们认为该如何?”宋清大手一挥道。 “杀了他!”“驱逐出山寨!”台下众说纷纭起来。 宋清点点头,军心可用,那边花荣站出来道:“寨主。” 宋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花荣硬着头皮道:“寨主,这花四跟着我一路从清风寨走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也没有成事,还望寨主网开一面。” 宋清不理会花荣,对着台下众人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天是他没有成事,若是他成了事,坏了人家清白,与杀人何意?况且我在下山的时候就说过,不可侮辱妇女,这二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花荣还想再劝,宋清走过去直视着花荣道:“今日是侮辱的张家的妻女,倘若有一日欺辱的是嫂嫂,是巧儿,不知道花荣你该当如何?更何况这花四是你兄弟,便不是我宋清的兄弟?” 这花四是花荣的叔伯兄弟,花荣不可能不救,花荣看向花四道:“哥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宋清冷笑一声,心中却是气到了极点,宋清道:“花知寨,若是我这一刀将你杀了,再说一声人非圣贤,不知道花知寨肯不肯饶恕与我?” 花荣上前一步道:“哥哥!” 护卫在宋清身后的高宠上前一步,将花荣挡在了身前。林冲喊道:“花贤弟不可如此!”吴用等人也急忙拉住了花荣。 宋清不理会花荣等人,对着山下众人大声喊道:“这二人犯了军规,按律当斩!但是他们都是我的嫡亲兄弟,从今往后他们的父母妻儿由我山寨赡养,还望兄弟们以此为戒!” 说着宋清转过头来对着二人道:“两位兄弟,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那花四和韩牛从被杨志捉住的时候还有些惧怕,事到如今反而镇定了些许,花四大声道:“荣哥儿不要为我再劝寨主,今日这些事都是我们俩咎由自取,被山寨处斩,不怨恨任何人!” 韩牛也点点头道:“都是我们俩人的过错,还请寨主行刑吧!” 宋清点点头,心中却有了疑问,这俩人平日里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今日却说出这般言语?按捺住疑问,宋清道:“侩子手何在?” 有一个早就在济州当侩子手的老头儿抱着一把刀站了出来道:“在此!” 这是这侩子手也是提前叫过来的。 宋清点点头道:“请先生送我两个不成器的兄弟上路!” 侩子手拿出刀来答道:“诺” 侩子手道:“两位兄弟将头伸出来,我给你们一个痛快!” 花四这时才感觉到死亡的来临,鼻子眼泪都下来,看向宋清。 宋清心中越发的生疑,这二人自己也算熟悉,虽说有些胆量,但是那一番义正言辞的话恐怕是有人教给他们的。 侩子手见状,也不言语,他早就见惯了这般景象,将二人带到了台前啊,毫不拖拉,手起刀落将二人的头颅砍下来。 有那离得近的被鲜血溅了一脸,宋清道:“我梁山替天行道,劫富济贫,以后有胆敢作乱,坏我等名声者都和这二人一样!” 台下诸人都是大喊了一声:“诺!”,这般景象却是极为难见。 宋清又道:“今天大家早点休息,明日三更来校场集合,任何人不得迟到!” 小喽啰们逐渐散去,宋清走到花荣跟前道:“花知寨,我知道你心头不痛快,但是我梁山是替天行道的义军,不是那作乱一方的乱军,严明军纪是最基本的要求,若是花知寨不能接受,可以退出军队。” 花荣被众人劝解了一番,心中好受了些许,但是被宋清一激,心中恼怒非常,幸亏花荣还是个比较明事理的人,这次没有再接话。 宋清点点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纵使是我的亲兄弟犯了错,也没有包庇的可能,一律按照法度行事。” 众头领凌然。 宋清回到书房没有多久,吴用就来了,吴用将自己写的条陈交给了宋清。宋清看了一遍,条例清晰,事情都很详细。 “哥哥,这番怕是花头领心中有了芥蒂。”吴用看着宋清道。 宋清头都不抬的道:“这些条例写的都不错,誊写几分给各位头领送过去。” 将条陈递给了吴用,宋清又道:“花知寨那里,我等下会过去,花四……花四和韩牛那边有什么亲人?” 吴用接过来条陈道:“花四上山是带着父母全家来的,有一个兄弟,父母双亲都在,倒是韩牛那边,他本是青州的步军,跟着秦总管上了清风山一路走过来,倒是山上没有亲眷。” “以后花四的父母按时奉送粮食衣物,这些事交给杜迁去办吧。”宋清低下头,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吴用只看到有什么方腊,靖康等字的字样。 “还有事吗?”见吴用还不走,宋清又问道。 “寨主,前些时日武松兄弟接到一封书信,这两日都是有些神情恍惚,我问了几次,武松兄弟都推脱道:无事。”吴用又道。 “我知道了,恐怕是武松兄弟接到家书了,等会我会去找他一趟。”宋清点点头。 原著中武松便是接到家书才得知他根本没有打死人,这才从沧州回到清河县,才有了武松打虎这般壮举。 吴用又道:“如今我山寨家大业大,寨主身边不能缺了照顾的人,高宠兄弟是个男人,总归有些不够细致。今日在东张村那个护主婢女倒是不错,对主人家挺忠心的,又是个惯会伺候人的,不妨让她到寨主身边端茶倒水,送送文书吧。” 这吴用小聪明忒多了些,今日花四那边是这厮的手笔,这番又来献媚,有些失了君子教义。 宋清也不反驳道:“就依先生之言,只是宋清还有一句话,不知先生想不想听?” 吴用拱手道:“哥哥但说无妨,小人洗耳恭听。” “花四那般言语虽然好,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先生莫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 第三十八章:不够我武松喝的! 武松等一干头领住的房屋都在宋清周围,一来有个照应,二来,也和小喽啰们隔离开。 山寨的砖头虽然烧制好了许多,但是都还没用,先是储存了起来,等到多了,统一修建房屋。 “武松哥哥,寨主来看你了!”人还没到,就传来高宠的声音。 武松杨志急忙走了出来,武松道:“哥哥来得正好,我和杨制使正在吃酒,哥哥快来喝上一杯。” 宋清笑吟吟的道:“二郎好雅兴!” 也不客气,走了进去。 山寨的头领每月发放的粮钱极为丰盛,还有肉食,衣物等物,端是面面俱到。 虽然武松和杨志两人好酒,经常在一起小酌几杯,但是银钱反而存下了不少,毕竟山寨没有什么花销的地方。 菜也算丰盛,一尾炖的大鱼,一只烧鸡,还有些羊肉,两道爽口的凉菜,都是山寨厨子做的。 牛却是被宋清保护了起来,蓼儿洼这么大,能耕种的土地不少,这些牛都有用处,如此吃了却是不美。 宋清和高宠坐定,喝了两杯水酒,宋清道:“二郎,我最近见你魂不守舍的,你我都是手足兄弟,有事尽管说来。” 武松楞了楞道:“哥哥,我没事。” 宋清拉住了武松的手道:“二郎,你前段时间派人去接你的兄长,不知道怎么没有接回来?来我山寨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岂不美哉?” 武松沉默片刻,走到床边拿出来一封书信道:“哥哥,都在上面。”说罢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学生一样,不敢看宋清。 果然,果然武松并没有打死人,只是将他打昏了过去,武大郎让武松快回家,莫要在梁山再呆了。 宋清看罢道:“我们是什么人,都是手足兄弟,二郎想要下山,我虽然有诸多不舍,但是还是希望二郎能秉着自己的本心行事。” 武松喝了一杯酒,道:“寨主,我在山上有些时日了,寨主待我恩重如山,武松却如此不知廉耻的下山去,枉费了哥哥的一片心意。” 宋清哈哈一笑,虽然心疼还是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兄弟既然身上没有命案,回家一趟也好,若是想念我等了,只管来山上,好就好肉管够!” 武松直接跪下道:“哥哥待我恩重如山,武松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如今我山寨收留了晁天王等人,恐怕近日必定会有官军前来围剿,武松等为哥哥打退官军后在下山。况且在这山上都是些义薄云天的汉子,武松回到清河说服兄长后就回来梁山!” 宋清点点头道:“二郎和杨制使先喝着吧,今天花知寨和我闹了好大的别扭,我还要去看看花知寨。” 杨志道:“哥哥,花知寨只是因为死的是自己叔伯兄弟,这才那般,花知寨也不是有意让哥哥下不来台的。” 宋清笑了笑道:“杨制使多虑了,我和花知寨从清风寨走过来的,我对他甚是了解,况且花知寨也不是个心胸狭隘的人!” 武松杨志点点头,将宋清送出了门外。 当下正是傍晚时分,些许清风吹来,倒是有些凉爽。 宋清和高宠一边走一边道:“高宠,我迟迟没有把你排进座次,你怨不怨我?” 高宠摇摇头道:“初时还有些微词,后来俺娘说:寨主这是准备将你带在身边调教调教你,然后重用你。我这才反应过来。” 宋清点点头,这高夫人也是了得,一双眼珠子甚是毒辣。 “寨主是来找巧儿的?我这就去叫那丫头!”花荣的娘子崔氏大老远的就看到宋清,笑呵呵的说道。 由于成亲在即,无论是巧儿还是雷梅儿都没有见宋清,平日里宋清的饭菜衣物等琐事也是由一些婆子,妇人打理。 宋清摇摇头道:“我来找花知寨。” 崔氏急忙将宋清迎了进来道:“相公今日一回来就在那里饮酒,不知道好端端的发了什么疯,寨主若是知道,还要好好劝劝相公……” 崔氏在一旁说着,宋清却坐到了花荣身前,端起一碗酒道:“花荣啊,你是真不懂我的心!” 宋清不管花荣,自顾自的说道:“我等在梁山看似快活,又有那八百里水泊天险,可是这是朝廷不理会我等!若是朝廷真要派十万大军前来攻打我梁山,我等该当如何?拿什么来抵挡强弓劲弩?拿你花知寨还是拿我宋清?梁山这三千多人都在刀尖上,悬崖边,一个不慎恐怕我等就死无丧身之地!我思索了很久,若是在这世道活下去,首先就得将众将士操练起来,这才有了这场大练兵,只有我山上的兄弟强大起来,这宋廷才不敢小嘘我等。花知寨是个熟读兵书的人,用兵,怎么能不严明军纪,况且我等第一次下山就这般行事,日后这济州府的百姓如何看待我等?我本想收拢附近百姓,让他们做我梁山耳目,若是放任花四这般下去,只怕官军一到,这济州府的百姓就是朝廷的先头军!到那时,外无援兵,内无斗志,兵纪散乱,无甚战斗力,你我免不了往断头台上走一遭。” 花荣端起一杯酒敬了宋清一杯道:“哥哥,我明白了,是花荣的不是。” 宋清摇摇头一口喝下杯中酒道:“不,你是对的,只是你注重兄弟,而我则要为整个山寨负责。” 花荣点点头,两人之间的隔阂也算没了,宋清高宠陪着花荣又喝了几杯这才作罢。 宋清刚走了出来,宋万却跑了过来,宋万看着宋清喊道:“哥哥,那甚么器做好了,哥哥不妨来看看。” 前几日宋清画出来一套蒸馏白酒的器具,交给宋万去做,今日才做好。 宋清也是有些激动,终于不用再喝那些酸酸的,里面经常有不明物的酒了! 蒸馏白酒说来也简单,只是将黄酒加热,酒精自然从酒中蒸馏了出来,然后在收集起来便可,主要是宋清想要日后出售这高度酒,所以做的蒸馏器有点大。 宋万带着宋清来到了蒸馏器旁边,里面已经放满了酒,下面炉火红彤彤的烧着,旁边出了约莫有一小碗白酒。 “宋万,这蒸馏器严加看管,万万不能让别人得知,在这里干活的必须要严加挑选,山寨中没有家人的不要,万万不能将它传出去,这是我山寨的一大利器!”宋清看着炉火道,红彤彤的炉火映着众人的脸也是一样的红彤彤。 宋万虽然不甚清楚这白酒的厉害,但是还是拱手道:“诺,哥哥放心,定不会让别人学了去这烧酒的手段!” 这白酒出了不少,约莫有半坛子的时候,宋清道:“将诸位头领叫到聚义厅,这酒也要让大家尝尝!” 武松刚饮了不少的酒水,就听到外面小喽啰叫道:“武头领,大王要请诸位头领喝酒,武头领快去聚义厅吧,大王在那里等着呢!” 武松听完大笑,对着杨志道:“兄弟,咱这个哥哥那般都好,就是喝酒这件事忒扣。我上山这些日子肉吃的不少,哥哥的酒喝的倒是不多。” 杨志笑了笑也道:“哥哥,这是寨主为了大家着想,整日里喝酒,恐怕一身武艺也去了九成。” 武松站了起来道:“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武松越喝越精神!” 两人结伴来到了聚义厅,已经来了不少头领,见厅上就摆着一坛酒,武松不由的出言道:“哥哥,这点酒都不够我武松喝的!” 第三十九章:发了 宋清哈哈大笑道:“武松,若是你能把这一坛酒喝光,以后你喝的所有的酒我宋清包了!” 武松眼前一亮,对着小喽啰道:“拿碗来!” 早有机灵的小喽啰备好了碗,给武松到了一碗。 武松也不犹豫,拿起来就喝,这可是高度白酒,而且是没有经过勾兑的基酒,酒精度足足能达到七八十度!喝惯了低度白酒的武松一口下去,却是喝的有点急,差一点呛了出来。还好武松的酒量属于天赋异禀,所以这一碗下去没出什么事。 “哥哥,这酒好生厉害!”武松哈哈一笑道:“我武松长这么大还没喝过如此烈的酒!看来今天要给哥哥省下酒钱咯。” 宋清笑着道:“给诸位头领盛上一碗,让诸位头领也尝一尝!” 高度白酒的喝法自然和低度酒的喝法不一样,像林冲这样生性谨慎的只是浅尝辄止;像刘唐阮小七这样的汉子就不一样了,几乎是一口闷了下去! “五哥,你怎么有两个。”阮小七看来喝不了急酒,当下就有些晕。 众人哄堂大笑,吕方打笑道:“小七莫不是这一碗酒就喝醉了?” 见众人笑毕,宋清道:“这酒如何?当得几钱?” 林冲细细的品了品道:“如此烈酒真乃是罕见,以我看来,恐怕千金一碗!” 秦明道:“这酒如此醇厚,回味悠长,当指千金!” 刘唐大叫一声:“苦也,俺这一口下去喝了千金,还没品出滋味来。” 晁盖笑道:“哥哥大半夜的让我等来此喝酒,自然还有下文。” 宋清点点头道:“这酒不是别的地方产的,就是我梁山产的!我准备以后咱们派出去些人和各地的商贩接触一二,将这酒卖出去,赚些钱粮供山寨使用。” 吴用出言道:“不知这烈酒造价几何?” 宋清赞赏的点点头,这次问到点子上了,宋清道:“杜头领你来说说。” 杜迁站了起来道:“这酒是哥哥的独门秘方生产的,造价约是普通酒的五到八倍!。” 吴用笑道:“小酒最高档的不过三十文一斤,大酒最高四十八文一斤,这酒咱们恐怕不能低于两贯!” 小酒春天酿造,秋天出售,小酒分成二十六个等级,最低档五文一斤,最高档三十文一斤。冬天酿造,夏天出售,叫“大酒”,大酒分成二十三个等级,最低档八文一斤,最高档四十八文一斤。这两种酒都是宋朝官方的酒价,民间散酒价格更低。 宋清点点头道:“你叫你们来,一是让你们尝尝这新出的酒,二来是让诸位兄弟给这酒起个名字。” 公孙胜沉思片刻道:“这酒就是杜康来了也得服气,不如就叫杜康把?” 阮小七醉醺醺的也站起来道:“我梁山水泊八百里,依我看呐,不如就叫八百里!” 吴用小拍了下马匹道:“哥哥酿的酒,不如就叫清酒?” 武松把玩着手中的酒碗道:“哥哥绰号小神仙,依我看不如就叫神仙酿!” 林冲笑道:“秒,不如就叫神仙酿吧!” 众人都是齐声称赞,阮小七却道:“唉,只是这酒买的这么贵,恐怕我等日后喝不上多少了。” 阮小五拍了一下小七的脑袋道:“净说些胡话,这酒就在我梁山出产,哥哥还能短的了你的酒不成。” 宋清一反寻常,严肃的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梁山目前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在刀尖上吃饭,离那万丈悬崖只有一步之遥!诸位兄弟,这神仙酿不比平日里喝的酒水,这酒甚烈,便是二郎这样好酒的汉子,恐怕也喝不得几碗!以后除了在休沐日和宴请宾客,这酒任何人不能喝,违者军法从事!这件事很扫兴,但是为了山寨的四千兄弟,只能这样做!以后每个月,诸位头领都有一坛神仙酿发放,还望诸位兄弟万万不能因为喝酒误了事!” 对于这种条例像林冲这种极为严禁的军人倒是很支持,刘唐看着那小半坛酒道:“这般好酒,不让人畅饮,令人好不痛快。” 晁盖笑道:“这酒这么贵,你少喝点也好。” 宋清道:“诸位头领若是无事都回去吧,杜迁宋万,两位军师留下,咱们商议一下这酒具体如何销售。” 众人都告辞,只留下被宋清点名的四人,杜迁是山寨目前的财务总管,宋万则是后勤大管家,在加上两个军师,就组成了神仙酿销售小组。 宋清开门见山的道:“这酒,我准备分成三个档次,上中下,最低档次的暂定为三两银子;中等档次的,三十两;最高档次的一年只出产百坛,暂不出售。公孙先生下山的时候,不妨带上几坛,找一些大的商贾,让他们来我梁山购买。不知诸位觉得可行不可行。” 吴用点点头问道:“不知目前的产量如何?” 宋清回道:“实不瞒诸位,这酒本是山下的散酒,经过咱们山寨的特殊工艺改成,只有散酒足够,一日便是千斤也使得!” 公孙胜急忙道:“哥哥,这散酒难以保证质量,更容易被人探查,不妨咱们山寨也派些人,自己酿造。” 宋清赞许的点点头道:“先生所言甚是,不妨一边收购散酒,一边自己酿造,这两件事同时进行,宋万兄弟那边可有难处?” 宋万摇摇头道:“酿酒不外乎就是地,粮食,人。蓼儿洼多得是地,粮食也不虞,就是人太少了。” 吴用道:“宋头领有所不知,这酿酒并不需要干多大的活。只需要将粮食洗净蒸熟,再拌上酒曲即可。主要是粮食蒸熟,耗费粮食,木材。” 宋万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就好办多了,我明日就派人找一些老的酿酒师傅。” 这是宋万的好处,他不懂得从来不乱插手。 宋清赞许的看了宋万一眼站了起来,对着众人道:“诸位兄弟,这神仙酿事关重大,若是操作的好,我山寨的钱粮从此无忧,还望诸位兄弟多上点心!” 众人也是站了起来,行了一礼,齐声道:“愿为哥哥赴汤蹈火!” 宋清从来就不是一个勤快的人,将诸般事宜安排下去,心中甚为舒畅。 目前山寨诸般事宜都有了着落,第二日,天还没亮,花荣,秦明,晁盖,武松,杨志,黄信,吕方这七员首领分批次下了山。按照所去地方的远近,有的得早去,这才能在天亮前赶到。天刚亮,公孙胜,阮小二也都下了山去。这两人身上的担子也不轻,一个担着梁山的水军,一个担着梁山的人口钱粮。一时间山上坐镇的只有宋清林冲吴用,光杆司令似得,下面只剩下阮小五,阮小七,杜迁,宋万,朱贵五人,头领不少,小兵却不多了。 等到了晌午时分,诸位头领陆陆续续的才回来。大约到了未时,七位头领这才到齐。 忙活了一上午的小喽啰们都去歇息去了,宋清等人在聚义厅上闲说话。 不多时,宋迁走了过来,手还在颤抖,宋迁道:“哥哥们,咱们梁山这次真是发了!” 第四十章:宿醉 性情急躁秦明道:“杜迁兄弟,快快说来吧,莫要再吊我等的胃口了。” 杜迁拿出来一张纸,念道:“这此下山的七员头领,总共攻打了十一家,累计得粮七千四百六十石!” 七千多石!加上之前攻打张财主家的一千石,累积起来便是八千四百多石!约有一百七十万斤!按照一个成年男子,一天两斤的计算,这些粮食足够山寨一年所用! 由于有的人家比较近,所以部分头领一人打了两家。 那边杜迁继续念道:“铜钱八十余万贯,银三万四千两,金两千一百两,牛五百二十三头,羊三千两百只,各种鸡鸭还没统计完。另外各种珠宝不计其数” 与别的朝代相比,宋朝无疑是百姓比较富足的一个朝代,所以在民间才有如此多的金银钱粮。 宋清极为开心道:“传令下去,大摆筵席!山寨的兄弟们好生庆祝一下!杜头领,让厨子们多杀些猪羊!这次我等不醉不归!” 林冲也不劝阻,小声的和宋清道:“寨主,如今晁天王等人刚上山,恐怕不日会有官兵来围剿,不妨分批次的庆祝,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宋清不是不听人劝的人,当下脸色一肃道:“林教头所言甚是,就依照林教头的,肉管够,酒就不喝了!就是那在山寨干活的那帮人,也送去些酒食,大家伙儿好生乐呵乐呵!” 那帮人指的是在山寨的劳动改造的那群人。 林冲秦明等常在军中之人急忙拱手道:“寨主英明。” 还好杜迁没走远,不然险些闹出来笑话。 约莫一个时辰,在山寨诸多家眷的帮助下,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开始了。 诸位头领自然是在聚义厅饮酒,小喽啰们大多是在外面,摆上长凳,木桌。 看着如山一样的食物,有些山寨的老人都是老泪从横,往日里有口饱饭就不错了,那里有如此丰盛? 山南有许多果树,所以梁山的果子也不少。其实说起来,这梁山泊主要是泊,梁山反而不大。梁山泊中央是这宛子城,宛子城呈一个大概倒三角形,主峰梁山就在宛子城的最南面。 梁山上的人大多都是泥腿子出身,见到如此丰盛,那还顾得了,大家伙儿都是大快朵颐,一顿饭吃的是满嘴流油。至于那些果子,只有傻子才去动它。 正厅中酒过三巡,宋清对着林冲道:“林教头,你随我去外面给诸位兄弟敬上一杯如何?” 林冲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辞耳!” 宋清对着大家道:“诸位兄弟先吃着,我和林教头去外面看看孩儿们。” 为什么要叫林冲,无他只因为林冲的特别性。林冲本山寨的老人,为了宋清等人火并王伦,又将宋清扶上高位,怎能不报? 所以林冲在山寨的地位一直极为牢靠,再加上林冲素无野心,为人和善,愈发得到诸位头领的敬重。 目前山寨的练兵之事也都是由林冲负责,宋清也就那三板斧,为了不丢人现眼,都交给了林冲,也落个清闲。 见宋清出来,高宠急忙跟上,宋清拦住高宠道:“高宠,你且在这里吃酒,不用跟我去。” 高宠摇摇头道:“哥哥,那你的安危?” 宋清大笑道:“这山寨都是我的兄弟,我怕个甚么?” 林冲也是摆摆手道:“高宠兄弟,还有我在呢。” 高宠这才作罢。 虽然是低度白酒,但是也架不住人多,这一圈下来,直接把宋清喝懵了。 林冲酒量却是比宋清好的很多,当下叫过来几个人道:“你们把寨主送回房休息吧,切记,寨主那边不要离了人,醒酒汤,茶水要时刻准备着。” 为首的一个小头目于大道:“小人知道了。”带着几个人将宋清送回了房间。 宋清房间了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当日救下张家娘子的婢女。 于大见状,急忙道:“那小娘子,寨主喝醉了酒,还请劳烦小娘子好生照料,醒酒汤,茶水时刻备好!” 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婢女福了一福道:“大王由我来照料,尽管放心。” 于大急匆匆的道:“嗯,我等先回去了,那羊肉别被那帮狗崽子抢光咯!”忙着回去吃肉,一边说,一边走,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到门外了。 婢女将宋清扶到了床上,暗自叫苦,自己一个清白女儿家,怎可为男人宽衣解带? 她平日里也是伺候女眷,虽然那张远多有觊觎,奈何张家大夫人看护的比较好。这张家大夫人娘家也不一般,所以张远也不敢放肆。 婢女含羞为宋清脱去了鞋子,直接将他放在了床上,自顾自的去煮醒酒汤去了。 这边宋清由于腹中难受,哇的一声吐了一身。这婢女回来的时候见到这般景象只觉得自己腹中难受,自己也跑到门外吐去了。 宋清这一吐,整个床都是,可把这小婢女恶心坏了,婢女心道:这该如何是好? 究竟是经过调教的,小婢女先把宋清从床上拉了下来,换上了新的褥子床单。自己也不嫌脏,架着宋清来到了旁边的房子。 这件房子是宋清平日里洗澡的地方,倒是也没有什么太阳能,用木桶晒了水,提到屋子里面洗便是。 婢女先把宋清身上的衣物除去,只留下一条亵裤。羞得小婢女通红的脸,架着宋清,忙活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把宋清洗了个干净,自己身上却已经满身是水。 小婢女把宋清送了回去,宋清死狗一般躺在床上憨憨的睡去。 女儿家爱干净,小婢女急忙走回自己的房间,拿了身干净的衣服,洗刷了起来。 等到婢女洗刷完毕,回到宋清房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我的天爷,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只见宋清又吐了一床…… 这一觉宋清睡得那是一个神清气爽!只是觉得自己的被窝怎么如此的香,定眼看去,被褥已经不是自己平日里所用的那一套了。 旁边还趴着一个小美女,衣物湿了又干都黏在了身上,不是那张家的小婢女又是何人? 见床上有动静,小婢女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天爷呐,你可别再来了! 宋清笑着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婢女见状,这才面色微霁道:“大王昨日喝醉了酒水,奴婢来伺候大王的。” 宋清点了点头,直接坐了起来,天气还有些热,这棉被虽然香,却捂了一身汗。 宋清道:“我的被褥呢?这是哪里的被褥,怎么如此的香!” 小婢女脸色羞红道:“大王的被褥都在外面,上面都是污秽,这……这是奴的被褥。” 第四十一章:府尹的机缘 大约过了两三日,吴用就回来了,宋清急忙将吴用叫到了书房。 “先生这次下山收获几何?”宋清问道。 “由于济州府已经下发了我等的海捕文书,所以我没敢去济州,而是去了郓城。和郓城两家粮商都谈好了,按照市价上涨一成的价格收购粮食。而我们的一些珠宝之类的也都可以抵价,只是军马,铁器,盔甲等物他们都没松口,想来等粮食交易上几次后,胆子大了也就没问题了。”吴用喝了口水道,这上涨一成并不是被奸商占了便宜,而是梁山占了便宜,占了大便宜! 首先是没有人愿意和梁山交易,谁也不知道接下来是黑吃黑还是被官府发觉;第二,市价的粮食被粮商收购了以后得付出人工费,还有损耗,还得日夜维护,一成的利润并不高。所以说这一成根本不高! “先生辛苦了,先喝杯水。”说着宋清从婢女芹儿手中接过来一杯水,递给了吴用。 芹儿就是那张家的婢女,两人熟识了起来,宋清也知道了她的名字。 芹儿皱了皱眉,她本想将茶杯递给宋清,让宋清喝的,谁知道转手就送给了吴用。 突然燕顺也不敲门直接进来道:“哥哥,大事不好了!” 宋清皱了皱眉道:“何事如此的惊慌?” “有大批军马在石碣村,恐怕最迟明日就要进攻我梁山!”燕顺慌张的回道。 哪里来的军马? 原来这边梁山泊喜气洋洋,那边却愁坏了济州知府。 宋江在济州大牢死活不肯招,他是知道轻重的,这件事情若是招了出来,恐怕小命难保! 无奈之下只能发布海捕文书,捉拿晁盖等人。 幸亏的是这个时代海捕文书全靠画像,而那些画匠又未曾见过本人,所以海捕文书完全是个运气活。 天无绝人之路,这边却有人拿了晁盖的画像求见府尹,道他有晁盖的消息。 府尹大喜过望,急忙命人将人带了过来。 “你见过晁盖?”府尹直接问道。 这厮本是市井中的油子,见府尹这样,不由的搓了搓手道:“大人,捉到这晁盖是不有有些赏钱?” 府尹又好气又好笑道:“只要你所言不虚,本府一定重赏!” 这厮才道:“大人,小人听我家表叔说,这晁盖现下就在水泊梁山上,而且还劫掠了他们庄子上的大户。” 说来也巧,这时有佐吏过来,递给了府尹一封文书,府尹接过来一看,大惊失色,将文书扔在了地上怒道:“这梁山贼寇如此猖狂!” 府尹对着下人喊道:“传黄安。” 这厮倒也识趣道:“那小人先退下了。” 府尹点点头道:“如果晁盖真的在梁山上,本府一定重重有赏!” 不多时,本州团练使黄安来到了堂上。 黄安行过礼后,府尹道:“黄安,这生辰纲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吧?” 黄安点点头,这生辰纲之事在整个济州传的沸沸扬扬,他怎么不知。 府尹又道:“如今那晁盖上了梁山,平日里梁山贼寇劫掠客商,这几日又连连下山,残忍杀害了十余户人家。我派你去剿灭这帮贼寇可有难处?” 黄安道:“明府但有差遣,小人万死不辞!只是梁山水泊绵延七八百里,没有船只甚难剿灭这帮寇贼!” 府尹满意的点点头道:“船只的事情我来解决,你下去准备吧。” 黄安离了府中不提,这边府尹大发请帖,将本州几个大商人请了过来。 济州临近济水,自古都是水路通衢的要道,只是后来黄河夺济这才逐渐消弭。所以附近的几家大商人家中都有船只,方便自家使用。 当官员真心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所有的阻力都会消失。 府尹直截了当的将借船之事告与众人,商人言利,但是府尹痛痛快快的许诺了几个条件后一切都不是事! 只一天的功夫,府尹就筹备到三艘大船,小船十余艘。 将这些船只统统交付于黄安,黄安那边也备好了器械,马匹等物。 第二天黄安就带着三千本州兵勇出发,攻打梁山。 三千兵马已经极为重视梁山了,前几月这梁山的强人不过千余,凭这些兵勇拿下梁山还不是手到擒来?黄安暗自想到。 可惜的是宋朝内部承平已久,虽然河北,江浙等地屡有叛乱,但是总归是纤芥之疾。如此低估梁山,也不提前派哨探探明虚实,却已经失了先手。 石碣村在梁山和东面,自带渡口,又连接济水,黄安直接带着兵马来到了此地,已经是申时,只能先驻扎了进去,等到明日再攻打梁山。 宋清得知了消息后急忙传令,让众头领来议事。 诸位头领都知道轻重,急忙都来到了议事厅。 众人到齐了,宋清也不多说别的,朝燕顺示意,燕顺点点头道:“据哨探来报,石碣村今天中午时分从济州府那边来了一批官军,有三艘大船,十余艘小船。他们现下已经入住了石碣村,人数约莫有三四千。” 一时间厅中众多头领议论纷纷,武松站起来道:“哥哥,不过三四千兵马,武松请战!” 那边秦明也站了起来道:“秦明请与武松兄弟同去!” 宋清道:“两位兄弟先坐下,这怎么个打法还没搞清楚,怎么就直接请战呢?” 阮小七站了起来道:“哥哥,就凭咱们梁山这十余艘小船,小七定叫这帮狗贼有来无回,全都死在芦苇丛中!” 宋清哈哈一笑道:“小七好志气!”说完还是看向林冲和吴用。 林冲道:“哥哥,咱们梁山的军队训练有术,军纪严明,又有这芦苇荡天然优势,区区三四千兵马奈何不了我们!” 吴用也道:“哥哥,不妨先派一员首领,等到天黑后,夜袭他们一波!这帮官兵虽然有石碣村的房屋,终究是太少。” 宋清点点头道:“今日是我等上了梁山的首战,务必打的漂漂亮亮的!就依军师所言,今夜先夜袭官军,壮我梁山声威!” 一时间所有的头领都站了起来,齐声道:“请战!” 当下,梁山除了必要的哨探以外,统统回去休息,只等待今夜的一场厮杀。 第四十二章:首战 此次下山夜袭的头领有阮小五,阮小七,还有宋清、高宠、武松、杨志、晁盖和刘唐共计八员头领,这次下山的基本上左右的步军将领都到齐了。 兵力方面,由于是偷袭,所以只带了五百人,还有平日里充作水军的三百人,共计八百人。 梁山子时做饭,众人吃过了酒食还没到四更天,习习凉风吹在脸上格外的舒服。整个芦苇荡静悄悄的,偶尔才惊起一只野鸭。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左右,这才到了石碣村,当时大概也就大概三四点钟的样子。 这帮人好生大胆!在如此情况下,竟然连个哨探都没有! 宋清对着众人道:“诸位兄弟,每人率领一百士卒,进去就杀人放火,切记不要恋战!一旦敌军有防备立即撤退!” 众人齐声道了声诺,随即各自准备去了! 黄安等人足足三千兵马,还有马匹,战船,自然不能全住在那十余间房屋里面,许多人都在外面,搭了帐篷睡。 众人消失在夜色之中,不多时两点火光传来,然后一声尖锐的声音:“杀人啦!”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梁山贼寇杀来了!” “快跑啊!” “救命啊!” 一时间各种声音想起,团练使黄安也被惊醒,心中大惊失色,当下也不顾的别人,带着两个亲兵就往外跑。 石碣村是有陆路的,黄安也不敢回船上,失足狂奔而去。 可惜的是此次出征的人数太少,不然活捉团练使也是一件美事! 主将都走了,剩下的兵卒也没了主心骨,一个个的都跪下投降了。 士卒们将降兵都押到了船上,继续出去追杀,在梁山杀敌一名都是二两银子,官职更高的银子也相对的更多! 从凌晨三点,足足打到天亮,这才收兵。 那些船只,马匹一点都没受伤,都没梁山接管了。 大获全胜,当真大获全胜! 去的时候不过几艘小船,来的时候却是十几艘船,中间还有三艘大船! 这三艘大船虽然都是商船,但是它大啊!这些都是平时运货的船只,吃水量极深。虽然改成战船没什么用处,倒是可以用来运输粮食。 一个时辰的功夫,众人回到了山寨,山寨上灯火通明,大家都在等着消息。 宋清从船上跳了下来看着迎接他的众人笑了笑,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道:“大获全胜!” 随即一片欢呼!大获全胜,没想到官军如此的不堪一击,梁山的第一战竟然打了一个开门红! 随即杜迁派人清点战利品,宋清带着众人回到了聚义厅,不多时,宋迁也跟了上来道:“哥哥,真是大获全胜,咱们就死了十余个人,受伤的也就几个人,光俘虏就是一千七百余人,杀敌八百余人!” 宋清点点头,这个战损绝对说得上是大胜。 杜迁接着道:“缴获马匹五百余只,盔甲,武器无数,最重要的是几艘船,足以解我山寨的燃眉之急!” 宋清点点头,山寨真是喜事一桩接着一桩,这场战斗不光是缴获多少,更重要的是挫败了官军,让梁山的气势为之一振! 那边黄安从石碣村跑了出来,也不敢走大路,只能走小路。 幸亏的是路上遇到了骑马的路人,那路人也好心,将他送到了济州府。 “大人,那梁山贼寇极为了得!卑职刚到梁山,就被他们偷袭了,卑职杀了几个贼人后跑了出来,请大人派军马剿杀这梁山贼寇!”黄安忙不迭的对着迎出来的府尹道,言语中只是推脱自己的责任。 府尹脸色苍白,再派?再派轮不到自己派了。 府尹暗自叫苦,将太师府的干办请来道:“如今这些人都上了梁山,梁山有水泊八百里作为屏障。团练使黄安并本府捕盗官等人带三千军马去,尚且余者了了,恐怕不是大批官军来攻打极难获胜,怎生是好?” 府尹也没了注意,只得看向干办。 干办受了府尹的银钱,酒水,也不好拒绝,只得出主意道:“府尹不妨写封书信告知于太师,太师定会派官军来捉拿梁山贼寇!” 府尹点点了头,回到了室内,拿来笔墨纸砚,正准备书写。 却说吴用当日写了给萧让和金大坚的书信,金大坚虽然认识吴用,但是终究不是深交,只是打听了打听,给吴用回了一封信作罢。 萧让却在心中看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吴用既然上了梁山,这宋江又是梁山寨主宋清的哥哥,加上他又甚有名望,不可不救。 幸亏的是萧让也算是个文人,因此在济州城中也认识几个人。接连找了几个人,终于找到了州判彭慨头上,萧让也不吝啬,直接送出了纹银百两。 州判收了钱财自然不能不干事,彭慨先是找上了何涛,因为正是何涛主使此案,奈何何涛油盐不进,何涛直接道:“彭大人,非是小人不给大人面子,只是这件事是由府尹大人督办的,万万不可放了此人呐!” 州判也犯不上为了二十两银子再去找府尹,但是萧让又连番送了两百两,州判这才松口。 府尹刚进了室内,州判彭慨就走了过来道:“大人,听说大人新捉了个犯人叫宋江,他和小人有旧……” 没等州判说完,府尹直接把笔扔在了他脸上,道:“有旧?他和晁盖那帮贼人也有旧!莫不是你和那帮贼人也是一伙的?” 做官讲究养气,平日里府尹都是心平气和,哪见过府尹发这么大的火气。 府尹不依不饶道:“莫说宋江有罪,便是无罪我也要赐他一个流放远恶军州!” 州判忙不迭的道:“下官知罪,下官知罪了!”心中却道:你抓不到黄泥岗的贼人,却将这番气发到我身上,却是那般道理?活该你这厮要被罢官,我看你还有几天蹦跶。 府尹给太师写完书信,又给昔日里的同窗好友连连休书几封,只希望这帮人能在关键时候拉自己一把。 府尹派人送去不提,第二日晌午,有承局来报道:“大人,东门迎官亭上有新官到来,小人特来禀报。” 府尹不疑有他,慌忙上马,来到东门迎官亭外,那新官已经在庭外等候。 两人相见,那新官取出中书省更替文书交予府尹,府尹看罢,原来是从京城新来更换自己的官员。但是无可奈何,府尹急忙将新官迎进了城中,将钱粮,牌印交接完毕后,为新任的府尹大摆筵席,接风洗尘。 席间自然免不了备说梁山贼寇杀死官军一节,新任府尹贾钧大惊失色,心道:我还以为太师抬举我,这济州是个好地方,却没料想是如此地面,这般府分!又损了三千将士,城中没有精兵强将,如何收捕这帮强人?若是他们来城中借粮却曾生奈何? 次日原府尹收拾衣物行李,自会东京听罪,不在话下。 却说新任的府尹一边申承书中书省,言明梁山贼寇的厉害;一边收买兵马,招募悍勇民夫,智谋贤士,囤积粮草,准备收捕这帮草寇。不光如此,还广派哨探,调查梁山的情况!另一边还行书济州治下的各县,尤其是离着梁山最近的郓城县,命各县守御本境,防备梁山人马。 这新任的府尹这般行事却是已经不错了,这天下午,有佐吏拿着行文来报道:“大人,这是这段时间要发配的犯人。” 府尹粗略的看了看,自己大多都不认识,萧规曹随罢了,也没反驳,在上面画了个名。 第四十三章:逃不掉的江州 梁山。 这边得了诸多马匹器械令梁山的实力大增,趁热打铁,宋清将军队也稍微简略的划分了下。 马军共六百余人,由林冲统领,秦明和吕方为副。步军一千四百余人,由花荣统领,晁盖,武松,杨志,黄信,刘唐等人为副。水军仍由阮氏三雄率领共三百人。燕顺和朱贵负责消息来往,和迎接各方宾客;杜迁宋万仍然是山寨的大管家;吴用公孙胜自然不虞多说;最后还有十余精锐挑选了出来,由高宠统领,作为寨主的护卫;新俘虏的人马都在脸上刺了字号交由林冲训练。 吴用也曾委婉的劝过宋清,不可这般的用林冲,只怕日后林冲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比。宋清却摇摇头道:“林教头若是想要这山寨,早就当上寨主了,怎么可能会扶我上位?” 放着这般武将不用才是暴殄天物,宋清心胸不算大,但也不像王伦那般心胸狭隘。 山寨的诸般事刚定了下来,吴用就找到宋清,言道有了宋江的消息了。 “什么?发配江州!”宋清猛地站了起来。 萧让点了点头道:“正是江州,小人使了银钱,本想让州判将宋押司救出来。谁料想那府尹却好生不通晓人情,硬是判了一个流放江州!依小人看,明日晌午基本上就可以从梁山路过。” 心乱如麻,江州那可是好地方!原著中宋江去江州的时候身边只有两个公人,回来的时候身边却聚集了二十多员首领,再加上早上了梁山的花荣,秦明,王英,燕顺,郑天寿,吕方,郭胜等人,不知不觉间满梁山已经都是宋江的人了。 偏生宋清又不能说出来,总不能说我怕的那有威名的兄长来夺我的位子吧?这话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派人暗杀?别闹了,传出去宋清这山寨之主也不用当了,更何况宋江未曾对不起宋清,从哪里来说,宋清都下不去手。 见寨主迟疑,秦明道:“既然是宋押司,何不接到梁山上和寨主团聚?” 宋清顿时头疼,这宋江上了山定少不了和自己争权夺利,到时候恐怕自己寸步难行,这可如何是好? 吴用见寨主迟疑,出声道:“既然宋押司被流放,这事少不了惊扰老太公。” 宋清点点头,最了解宋江的莫过于老太公,或许老太公出来后还有转机。 但是面子上的事情不能不做,宋清道:“明日诸位兄弟一起和我下山去送我兄长吧!” 众头领齐应道:“诺!” 吴用心中却泛起了嘀咕,是送,而不是迎,莫非寨主不想让这宋江上山? 宋清又道:“萧先生所花的银钱都由我山寨出,杜迁,你等会给萧先生拿些金子,只许多,不能少!” 杜迁点了点头。 萧让领了金子下山去了,像他这般文人自然不屑与强人草寇交往。 是夜,宋清来到了宋太公房中,将宋江流放之事说了出来。 宋太公沉思片刻道:“你这兄长平生就喜欢做官,他是万万不会因此就上梁山的!只是这江州路途遥远,四郎不妨派人护送一下。” 宋清点了点头,知子莫若父,对宋太公的眼光还是很了解的。宋清思索片刻道:“父亲,我想送我哥哥去江州!” 无论是李俊,张横,张顺,李逵等人宋清都无比的重视!这些都是人才,梁山到如今不过才十余员头领,若是将这些人都纳入麾下可是真的实力大增! 宋太公还以为是宋清心疼兄长,甚为开心道:“我儿有如此想法,为父心中不知是该高兴你兄弟二人这般兄弟情义,还是该忧愁。” 宋太公顿了顿又道:“你都是梁山之主了,怎么还这般轻动,你兄长那边派个头领去便可,你若是去了,你们兄弟二人有个闪失,让我怎生是好!况且这一来一会足足得一个多月,你本来定好的婚约莫不是又要节外生枝?而且这山寨交给外人你放心么?” 宋清心意已决,道:“无妨,绿林上知道我名号的多,见过我本人的少,更何况我带着高宠去,路上也不怕什么强人。再说,八月初八,这不还有四五十天的么!放心吧父亲,定不会误了婚期!林教头乃我生死兄弟,花荣秦明又是我的亲戚,有这三人在无忧!” 宋太公撇了撇嘴道:“你去江州定然有事要办,为父老了,也劝不动你,这一番你还需多带银钱,多带护卫才是。山寨你就放心吧,我帮你看着,定不会出任何纰漏!” 第二天晌午就有哨探来报,道宋江三人正在山下赶路,并没有上山的打算。宋清听罢急忙带着高宠就下山去了,不多时就截到了宋江等人。 “兄长为何走的如此匆忙?”宋清看到后喊道。 宋江停下了脚步苦笑道:“我就是怕你来截我。” 宋清哈哈一笑,对着押送宋江的两个公人道:“你们二人先退下,我和我家兄长说几句话。” 那二人不认识宋清,出言道:“护送宋哥哥使我们的指责,你这少年好生不晓事理!” 高宠哪忍得了这个,身上也没带长枪,抽出朴刀就要往二人身上砍。 宋清见状,急忙喊道:“不要!” 还好高宠及时收了刀,没砍死那押送的公人,只在他头上留了一道血印,却是开了个口子。 张千只感觉自己脸上一热,湿漉漉的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淌,顿时后悔自己刚才的言语了。也不敢动,就在那里站着。 “张千兄弟,你且和李万到旁边稍歇,我和我兄弟说两句话。”宋江出言道。 这张千李万哪里敢停留,跑到一旁包扎伤口去了。 “哥哥即使不想见我,也不想见父亲么?”宋清问道。 “父亲。”宋江轻声道。 自从他被人抓到济州后,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去看他,仔细想想,兄弟现在在山上当强人,自然也不能去救他,而老父亲年迈,也指望不到,也就释然了。 “哥哥有所不知,父亲现下正在梁山。” 宋江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怎么也得上山看望父亲。” 一行人包括张千李万等人都回到了金沙滩,早有喽啰通知了众人,所以不光诸位首领,就连宋老太公也在沙滩等着宋清。 宋江大老远的看到了宋太公,从船上跳了下来,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了下来道:“孩儿不孝,让父亲担忧了。” 宋老太公急忙扶了起来道:“这都是命数,倒是你,这身上怎么如此的孱弱?” 原来宋老太公一扶之下,宋江浑似身上没有三两肉,却是消瘦了许多。 宋江在济州监狱里面吃了不少苦,但是他不想让老父亲担心,摇摇头道:“孩儿无恙,只是这江州一别数千里,还望父亲在梁山保重身体,孩儿在路上多是朋友,父亲不用担心孩儿。” 宋老太公也不想点破,那边秦明大声道:“押司这般人物,为何非得去那江州受罪?依我看倒不如在梁山留下来,一来父子兄弟团聚,二来免得去那里受罪!” 第四十四章:包子局葱丝部 宋江摇摇头道:“诸位兄弟都是被官府逼反之人,情有可原。但我宋江却本是郓城押司,深受皇恩,不能做这不忠不义之事,莫要再权,这一遭江州我非走不可!” 吴用心道:这个押司好生虚伪,若是你真是为了宋廷当初为何还会放过我等? 宋清点了点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妨哥哥到厅上歇息片刻再说话。” 宋江摇摇头道:“四郎,我这一遭只为看望父亲,如今父亲也见了,我也该下山了,免得误了期限。” 众人劝了片刻,宋江只是不依。 一直不说话的吴用道:“押司哥哥既然有忠义之心,我觉得还是莫要坏了宋押司的前程。” 众人这才作罢,宋清对着山寨的众头领道:“诸位兄弟,我哥哥蒙难,这一遭江州恐怕不下于千里之远,若让我兄长自己去,不光家父放心不下,就是宋清也放心不下!如今山寨各司其职,蒸蒸日上,想来宋清离上个把月也无大碍。” 话还没说话,武松抢道:“哥哥不可!你是山寨之主,若是出了什么事,叫我等如何是好?” 马上林冲,马下武松,果然都是忠义之辈啊!宋清暗叹一声,也不生气,对着武松道:“二郎莫慌,如今见过我的官军极少,画像也不像,恐怕就是东京城我也去的!” 吕方却突然豪放的道:“哥哥这次小弟跟着你去吧,路过东京的时候再给他来上一把火!” 有新上山的好汉,不知道东京放火的阮小七问道:“哥哥们莫要说一半,急煞我了。” 吕方就一五一十的将宋清东京放火的事情说了出来,晁盖一拍大腿道:“想不到寨主如此胆量,怕是就差往金銮殿上走一遭咯!” 众位头领被吕方一说,也不甚担心宋清了,林冲还是道:“哥哥此番不妨多带些人马,多带些银钱。” 宋清哈哈一笑道:“不用,我有高宠天下都可去得!” 这不是假话,高宠虽然练习的是家传的枪法,但是缺乏名家调教。林冲师从周侗,乃是当世一等一的名家,所以闲来无事的时候林冲就和高宠对练。若是一对一的搏杀,梁山还有几人能打得过高宠;若是一对一的对练山寨,只有只有林冲才是高宠的对手。无他,缺乏实战经验,但是不可否认,高宠确是已经踏入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受到宋清一激,高宠豪迈的站了出来道:“诸位哥哥放心,有高宠在,定保哥哥无忧!” 吴用摇摇头道:“高宠兄弟的武艺我们都知道,但是双拳难敌四掌,还是将亲卫队都带上吧。此去路途遥远,路上还得有个照应的人,不妨将芹儿也带上,好有个给哥哥洗衣做饭的。” 宋清苦笑着道:“这哪里是发配,简直就是去旅行啊!” 终究拧不过众人,就连宋老太公也出来帮腔,他巴不得儿子带个女人上路。 这般安排妥当后,宋清又道:“诸位兄弟,我去之后山寨大小适宜由林教头做主,军师为辅,大小适宜都由两位处置!” 无论是林冲的威望还是吴用的智谋,早就令众人叹服,自然没有异议。 “小可在江州有个至爱相识的,现在在江州充作两院押牢节级,姓戴名宗。本处人称他为戴院长,因为他有道术,一日能行八百里,人们都唤作他神行太保戴宗,此人仗义疏财,也算是个侠义之辈。吴用休封书信交予哥哥,一来到了江州也有个认识的,二来有什么事也可以让次然来报信,教众兄弟知道!”吴用又道。 武松却道:“哥哥,你要下山送宋押司,我也要回清河一趟,去将我那兄长接来!” 清河在梁山的西北方向,而江州则在西南方向,所以也顺路。 宋清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武松兄弟和我等一起出发也有个照应。” 宋清大喜过望,即可命人准备行李,书信马车等物。如此远的路程骑马恐怕能累死个人,还是马车舒服。 三辆马车,一车由宋江坐,一车由宋清坐,最后一辆放些衣物粮食水等物。剩余的人或是骑马或是驾车,如此这般收拾妥当,已经是中午了,奈何宋江走的心甚且,所以也没歇息,直接就出发了。 无论是高宠还是宋清身上都有案底,但是这个时代受到技术限制,所以宋清等人便是去那客栈歇脚也是无妨。 走了一日,第二日走到了一个十字口路口,武松停了下来,对着宋清道:“哥哥,前面就是十字路口了,哥哥此行数千里,还望哥哥一路保重。” 人与人处都是相互的,因为前世的原因,宋清对于像林冲,武松,杨志这般汉子都是十分敬重,二十分爱护,所以这些人也都是掏心掏肺的对宋清。 宋清从马车里面走了出来,道:“兄弟一路保重,路上莫要贪杯,若是遇到什么劫难,记着,先保存自身,回来再带着山上的兄弟找他算账!切记,兄弟为人忠厚,莫要轻信别人,路上的酒家少喝酒,喝酒前多张个心眼!” 宋清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着絮絮叨叨的宋清,武松倒还是第一次见这般景象。心中十分感动,单膝跪下道:“哥哥珍重,武松去也!” 那边宋江也走了出来,道:“二郎真乃是忠义之士!” 宋清对着武松道:“去吧,我也想早日尝尝令兄的炊饼。” 武松翻身上马,就此告辞。 路还是要继续赶,宋清回到了马车中,芹儿却是有些受不了马车的摇晃,脸色发白。 宋清道:“是不是有些难受?”治疗晕车最好的方法就是何人聊天,不要老是在意身体的痛处。 芹儿点点头道:“奴婢有点头晕。” 这般年纪不过是十五六,也就是上高中的年纪,正是后世父母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小丫头片子。这丫头不光伺候自己的衣食住行,还要忍受自身的难受。 宋清伸出手,像搂自己妹妹一般将芹儿搂在了怀了,宋清道:“芹儿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芹儿面色通红,心也普通跳个不停,小声的答道:“我母亲还在,就在山寨洗刷衣物。” “你是哪里人?”把玩着秀发,在这个没有洗发露的年代,上面竟然还有一缕清香。 “奴婢母亲原是东京人氏,在蔡太师府上包包子,后来被卖到张御史家中,张御史家中妇人善妒,将奴婢和娘亲送到了老家,交由大夫人。”芹儿和宋清说这话,腹中也没那么难受了。 “在蔡太师府上包包子?那么手艺一定极好了,回到梁山我一定要尝尝。”宋清点点头,有这般本事怎可浪费。 芹儿却道:“我娘才不会包包子呢!她只会切葱,她是包子局葱丝部的,其余的一律不会。” 宋清愕然。 第四十五章:揭阳岭 行了约莫有十天左右,一日晌午,一行众人来到了一处高岭,张千对着高宠道:“高大王,这座领叫揭阳岭,过去了揭阳岭就是浔阳江了。从浔阳江到江州都是水路,咱们快到了。” 高宠点了点头,道:“趁着天色尚早,咱们赶过去这揭阳岭,免得还得在山上睡,趁早过去找个住的地方。” 走了半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才翻过了岭头,到了山脚下。 高宠见路边有个酒店,拉开车门对着宋清道:“哥哥,前面有个酒店,咱们买些吃食再走吧?” 宋清点点头,道:“如今天色已晚,诸位兄弟也都累了,不妨在这酒店歇息歇息,明日天亮了在赶路。” 那边宋江也下了车道:“今日我请几位兄弟喝杯水酒,这一路上多亏你们照料。” 高宠摇摇头道:“哥哥有所不知,我等在非休沐的时候是不能喝酒,喝些茶水就好。” 宋江碰了个软钉子,又道:“无妨,无妨,我和四郎说说便可。” 宋清苦笑道:“哥哥有所不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山寨的法度就是我也得遵守!况且这人生地不熟的,喝起来也不痛快。哥哥若是想喝,自己沽一些喝便是,等到了江州在和哥哥统统快快的喝上一场!” 众人都点点头,喝惯了山上的高度酒,再喝这散酒,照实提不起兴趣来。 宋清对着众人道:“留下两个看马车的,其余兄弟都进去吃些热饭。” 众人齐声应诺,宋江心中却不禁有些感慨,自己这个兄弟终归长大了。 众人都进去坐定,由于人也不少,坐了三桌,宋清、宋江、高宠以及芹儿在一桌。 见好长时间都没有人出来,高宠急忙往里面喊道“店家!店家去哪了?” “来也,来也。”侧首屋里走出一个大汉来,赤色胡须,头上一顶破巾,身穿一领布背心,露着双臂,下面围着一条布手巾。 店家走到众人面前,唱了个诺道:“不知客人打多少酒?” 高宠道:“我等走的肚饥,你这店中有什么肉食?” 那店家道:“我这店中只有熟牛肉和浑白酒。” 高宠道:“先切上三十斤熟牛肉,不够我在管你要。” 宋江转过头去道:“再给我打一角酒来。”说着看向宋清道:“四郎不来点?” 见宋清摇摇头,又对着张千李万道:“你二人也喝点吧?” 张千李万早就被酒把馋虫勾出来了,急忙点头道:“多谢押司,多谢押司。” 银钱都是由芹儿管着,芹儿道:“等吃完了再一并给你算酒钱。” 店家点了点头道:“客人稍等,小的马上就去切肉。” 这熟牛肉都是煮熟的,只要切一切便可,不多时这店家就端着两盘熟牛肉送到宋清桌上。 宋清对着宋江道:“哥哥先吃着,我去看看外面的兄弟。”说着端着盘子走了出去,像这种笼络人心的手段,宋清有点无师自通,或许这就是遗传吧。 “两位兄弟,这山高林深的,打起精神来。”将牛肉递给二人,宋清道。 两人接过牛肉,谢过宋清后道:“哥哥放心,我等断不敢有一点疏忽。” 这些人的家眷都在山上,所以无论忠诚还是能力都是一等一的。 宋清点点头,回到了店中,牛肉已经都上了起来,这肉还算有些滋味。 宋江喝了一口酒道:“四郎忒小心,你看这酒中也没有什么迷魂药。” “出门在外终归要小心一些的好”宋清回道,却有些心不在焉。 那店家一边端肉一边心中腹诽道:若不是你们这些人只要了一角酒,恐怕你早就倒下了。 众人吃喝了片刻,宋清叫过来店家道:“店家,这附近可有客栈?” 店家摇摇头道:“客人有所不知,最近的酒店在揭阳镇镇上,里这里约有一个时辰的路程。” 宋清点点头,今夜怕是要露宿野外了。 几人正吃着间,酒店进来了三个人,为首的一个人道:“李立兄弟,李立兄弟。” 店家刚到了后厨,急忙出来道:“大哥那里去来?” 那汉子道:“我特地来领上接一群人,料想是来的途程日期了。我这几日都在山下等候不着,莫不是误了日期?” 店家道:“哥哥却是等谁?” “一个奢遮的汉子。” “甚么奢遮的汉子?” “你也敢闻他的大名?济州郓城县的押司宋江。” 那边芹儿却噗嗤一声笑了一声,和这宋江走了一路了,也没见他有什么本领。 宋清给高宠使了个眼神,高宠道:“不知你们是何人?” 那汉子身后一人道:“俺这哥哥乃是杨子阳混江龙李俊!” 宋清拱拱手道:“不才正是宋清,这位是家兄宋江。”说着指了指宋江。 李俊纳头便拜,宋清急忙扶了起来,宋清道:“兄弟如何认得我等?” 李俊道:“兄弟有个相识,从济州做生意回来,常说起两位哥哥的大名,又道宋江哥哥发配江州,必从此经过。小弟在山下等了一两日,今日终于得见!小弟常常想去梁山拜会两位哥哥,只因为缘分浅薄,怕唐突了哥哥。天幸,今日竟然见到了两位哥哥!不敢问仁兄,为何配到江州?” 当下宋江将黄泥岗案发,发配江州之事说了一遍。 李俊不由得问道:“宋清哥哥既然在梁山落了草,押司哥哥为何不一起去梁山?” 宋江摇了摇头,将忠君爱国之事又说了一遍。 李俊是个明白人,心中却有点鄙视宋江:你若是真的忠,那么为何还提前告知晁盖,若是真的义,为何还有这愚忠?反倒不如千里护送你的那个兄弟。 心中鄙视脸上却不漏出来,李俊道:“诸位兄弟,这揭阳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妨今日便在我家中住上一宿,也吃些酒食。” 宋江不知此人底细,正犹豫,宋清道:“早就听闻混江龙李俊的大名了!这店家怕不是催命判官李立?倒是这两位兄弟让我难猜,看不出来哪个是出洞蛟,哪个是翻海蜃?” 花花轿子人抬人,先前说话的那个人一拍胸脯道:“俺是童威,这是俺兄弟童猛。” 李俊不由的问道:“哥哥怎么知道我等的名号?” 第四十六章:便是东京也去的 宋清笑着道:“早就听闻混江龙李俊的名号了,只是不想今日竟能相见!你我兄弟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宋江有些气短的道:“四郎,不是不喝酒么?” 宋清摇摇头道:“平日自然不能喝酒,但是今日见到了诸位豪杰,怎能不痛饮一大白?” 李俊急忙道:“这李立兄弟的店中无甚好酒菜,宋清哥哥不妨到我家中,我等一醉方休!” 宋清含笑点点头,众人起身,随着李俊等人来到了李俊家中。 李俊急忙请宋清上座,让童威童猛则去整治酒菜。宋清推让了一番,自是不肯,最后还是李俊做上侧,宋清居右,宋江居左,高宠,李立等人在下侧, 几人坐定,李俊问道:“敢问宋清哥哥因何上的梁山?” 宋清苦笑一声,将青州被诬陷到林冲火并王伦之事说了一遍:“……,林教头这才坐了第二把交椅。” 李俊自己给诸人倒上茶水道:“哥哥真是义士,若是哥哥在清风山就此下山,恐怕就是回家也无妨。” 宋清摇摇头道:“兄弟有所不知,花知寨秦总管都是一时间没了方向,燕顺又不能服众,若是我不理会几人恐怕几人作难。更何况,更何况我梁山现下有二十员头领,兵强马壮;我又命人在山上竖起替天行道的大旗,每日里惩恶扬善,好不快活!” 李俊点点头道:“我曾听闻哥哥一夜之间覆灭前来攻打梁山的五千军马,不知是真是假。” 宋清喝了一口茶水,甚是香甜,抿了口道:“哪有五千兵马,不过三千人马,而且都是些捕捉盗贼的公人,不是什么厉害的官兵。军师吴用设计,趁夜间偷袭,这帮官军心无战意,我军诸多头领都是虎将,这才得以将官军击败。” 李俊赞叹道:“哥哥腹有韬略,小弟自叹不如。” 那边高宠却道:“我家哥哥胆略自然不一般,刚上山那会儿和林教头去汴京接教头的娘子,在汴京手刃高俅老贼的儿子。不光如此,还在汴京放了一把大火,而后全身而退。” 像高宠这般常跟着宋清,自然对宋清无比的推崇。 宋清瞪了高宠一眼道:“李立兄弟的牛肉都没堵上你的嘴!” 牛作为重要的生产物资,朝廷对于杀牛极为限制。北宋初年的《宋刑统》中,有“诸故杀官私牛者,徒一年半”、“主自杀牛马者徒一年”的法条。 人就是这样,越是吃不到,越是珍贵,所以时人都认为牛肉才是上味。重金之下虽然有偷偷杀牛的,但是总归是少。 李俊却不以为然道:“哥哥有这般爽快事迹,怎能不讲一讲。” 宋清刚才说的话比较多,有点口渴,那边高宠却是按耐不住,将刚从吕方口中听来的又给添油加醋讲了一遍。 讲完之后,李俊不仅感慨道:“哥哥这般有勇有谋,说的我都想跟着哥哥上梁山了!” 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宋江道:“李俊兄弟有这般想法自然极好,只是为何放着这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梁山呢?” 李俊摇摇头道:“哥哥此话差矣!小人本是江州人氏,在扬子江上做艄公,因为识的水性才被人唤作混江龙。在这扬子江上面厮混哪里比得上梁山替天行道来的痛快!” 宋清点点头道:“如今我梁山刚打退了官军,恐怕只会引来大批官军来追捕。” 李俊站了起来道:“怕得了甚么?早就听闻梁山水泊八百里,我李俊别的不说,水战还是懂得一二!” 几人说话间,童威童猛兄弟也端着酒菜进来。 “两位兄弟,我欲跟着宋清哥哥前往梁山,不知两位兄弟可愿随我同去?”李俊对着二人道。 童威道:“哥哥去那里,我等就随哥哥去那里!莫说梁山,便是东京也去的!” 李俊点点头,对着宋清行了一礼道:“还请哥哥收留!” 宋清急忙扶了起来道:“兄弟既然想来我梁山,自然是我山寨的福气!兄弟乃是水中蛟龙,到我梁山后,水军头领少不了三位的!” 那边李立却道:“哥哥们都是一家人了,只有俺李立是个外人,不知梁山收不收俺这个开店的。” 李俊急忙道:“李立兄弟乃是揭阳岭人,只靠做私商道路,也会些拳脚。” 宋清道:“既然兄弟愿意来,我梁山焉有不准之理?” 这边众人上衣定,李俊却是坐立难安道:“哥哥还请上座。” 宋清只是不允,宋江还在这里,自己怎么好上座。 而宋江更是不想上座,都是自己兄弟的朋友,也都是好汉,自己这么个做客人的也不好。 李俊坐立难安,急忙去帮童威童猛兄弟去拿菜。 这菜也是颇为丰盛,有酒有肉,还有一尾鲜鱼汤。 李俊端完了酒菜,也不坐回去,而是在宋清另一侧坐定。 几人又是一番折腾,却把宋清有送回了主位。 宋清也不拒绝,呵呵一笑道:“高宠,拿酒来!” 高宠点点头,急忙走出去命人去车上拿酒。 看着李俊幽怨的眼神,宋清道:“李俊兄弟,不妨尝尝咱们梁山的酒水。” 不多时有人将神仙酿带了上来。由于去江州免不了交际,所以宋清也带了几坛神仙酿,在马车上用棉花固定住,也不虞车马摇晃。 高宠将酒打开,给诸人倒上。宋清却道:“此酒甚烈,哥哥和诸位兄弟慢些喝。” 宋江等人也不是鲁莽之辈,都是小口轻抿了一口。 “好烈的酒!”宋江先道,没想到自己兄弟还藏着如此好酒! 宋清也喝了一口,和后世的酒相比,这酒是纯粮食粮草,无疑醇厚的多。 “诸位兄弟有所不知,这酒正是我梁山酿造的,日后到了山上,可以敞开怀的喝!”宋清一句话给众人打了一个定心针。 拿酒什么意思?这是告诉诸人梁山并不是一心抢掠的恶人,而是有着自己的产业,有着造血能力! 有这烈酒助兴,加之诸人都是心中高兴,所以这一场酒水也是喝的极为开心。 喝到了半夜,这才这李俊等人的安排下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李俊等人就简单的收拾了下细软就随着宋清前往江州。 不到半日,宋清等人就来到了揭阳镇,还没进入镇子,就被一行人劫下,哪人道:“你等是何人?来我揭阳镇有何贵干?” 第四十七章:揭阳三霸 在后面正和宋清说话的李俊急忙走到前去道:“穆春兄弟,这就是我常和你说的郓城宋清和宋江,还不过来见礼!” 穆春急忙走了过来,李俊还和宋清说道:“哥哥,这个兄弟叫穆春,乃是此间人,绰号小遮拦;他还有个哥哥叫穆弘,绰号没遮拦,乃是这揭阳镇一霸。” 穆春拜倒道:“哥哥可是那郓城及时雨宋江?” 宋清摇摇头,看来自己的名号还远不如宋江啊! “我是宋江的兄弟,宋清。我那兄长在后面车上。”宋清扶起来道。 穆春看向李俊道:“哥哥好生没道理,我还以为是宋押司。” 李俊哈哈一笑道:“宋押司远比不上这位哥哥,这哥哥是小神仙宋清,在水泊梁山坐第一把交椅!” 穆春急忙问道:“可是那刚刚打退官军的水泊梁山宋清?我刚听鲍义讲起哥哥,却不想这么年轻。” 鲍义便是那个常去济州的商人,和这揭阳众人都是熟识。 宋清点点头道:“如假包换。” 穆春拉着宋清道:“哥哥既然来了我揭阳镇,必须得去我庄上吃顿酒!” “如此便叨扰了!”宋清也不拒绝,带着众人跟着穆春就走。 李俊一边走,一边介绍道:“哥哥,我这里有三霸,揭阳岭上小弟和李立算作一霸;揭阳镇上他们兄弟两个算作一霸;浔阳江便还有那做私商的张横张顺兄弟算作一霸。” 宋清点点头道:“早有所耳闻,既然如此何不一起请来喝杯水酒,也好见识见识。” 穆春急忙接话道:“哥哥放心,我这就派人去请。” 后面宋江也跟了上来道:“四郎,我们这又是去何处?” “哥哥,这位是小遮拦穆春,也是好汉子,带我们去他庄上喝酒哩。”宋清指着穆春道。 宋江却摇摇头道:“四郎不可,你现下身份非同小可,万一被歹人知晓恐出大事!” 一路上一直没有话语权的宋江,却是有点急于表现自己。 江湖上的好汉哪里受得了这个,尤其像穆春这样历来称王做霸的,于是穆春当即就道:“既然这位宋押司不愿意去,我们庄上还请不起呢。” 说着穆春对着李俊抱拳道:“哥哥莫怪,小人告辞。” 李俊急忙拉住穆春道:“兄弟莫怪,不过是押司心疼弟弟的言语罢了。” 宋清也是好言相劝道:“我都不怕你们怕得了甚么?” 宋江也是行了一礼道:“小可孟浪这位兄弟了。”他心中却是极为后悔,平日里自己哪里会说出这般言语? 只是这从济州出来,曾经跟着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兄弟长大了!一半是想回到以前的那种状态,一半是对宋清坐下如此基业,自己却碌碌无为反而身陷牢笼不甘。 穆春脸色好看了点道:“小弟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只是这位宋押司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少年心性却是对宋江有些不甚感冒。 一小会儿,众人就来到了穆家庄子上,穆春带着众人见过了老太爷。宋清等人身份有些敏感,恐被别人听去,只推说是新结识的兄弟。 这江湖上闻名以后,最大的好处就是到哪里都有白吃的酒食,穆春命人去整治好酒好菜后,自己陪着宋清等人在厅中说话。 几人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一个声音:“穆弘兄弟,有些日子没到你庄子上吃酒了。” 又有一汉子道:“哥哥,进去便知,此番定不让哥哥失望!” 片刻,两人推开门,当前的一个汉子道:“乖乖,怎么来了这么多好汉。” 另外一个汉子道:“哥哥,没让你失望吧?” 穆春急忙给宋清介绍道:“哥哥,这是两位都是我的兄长,这位是张横哥哥,一身水里功夫端是了得,绰号船火儿;这个是我哥哥穆弘,刚才李俊哥哥和哥哥说过了。” 穆春说完后,又对两人道:“这位是现如今梁山的寨主小神仙宋清,这位是梁山好汉高宠。” 穆春顿了顿又道:“这位是宋寨主的哥哥宋江。” 少年心性,最是记仇。 众人见过礼之后,穆弘不由的对着宋清问道:“哥哥这番来江州所为何事?” 宋清又将护送兄长之事说了一遍,穆弘一拍腿道:“到了我揭阳镇,便是到了江州,此番哥哥们定要在舍下盘桓几日,再去江州也不迟!” 几人分主次坐下后,宋清出言问道:“不知张横兄弟作何营生?”。 张横笑道:“好教哥哥得知,小弟一母所生的亲弟兄两个,大的便是我。我有个兄弟,十分了得浑身雪练也似一身白肉,没得四五十里水面,水底下伏得七日七夜,水里行一似一根白条,更兼一身好武艺。因此人起他一个异名,唤做浪里白跳张顺。当初我弟兄个,只在扬子江边做一件依本分的买卖。” 宋清点点头,张横又道:“我弟兄两个,但赌输了时,我便先驾一只船渡在江边净处做私渡。有那一等客人贪省贯百钱的,又要快,便来下我船。等船里都坐满了,却教兄弟张顺也扮做单身客人,背着一个大包,也来趁船。我把船摇到半江里,歇了橹,抛了钉,插一把板刀,却讨船钱,本合五百足钱一个人,我便定要他三贯。却先问兄弟讨起,教他假意不肯还我,我便把他来起手,一手揪住他头,直接把他扔到江里去!再排头儿要三贯,一个个都惊得呆了,没有不交钱的。等钱财收好了,便送他们去岸边僻静处上岸。等人都走了我那兄弟再从水里出来,那时我两个只靠这件道路过日。” 见张横说的有趣,宋清道:“这桩买卖倒也不赖。” 张横点点头道:“如今我弟兄两个都改了业,我便还在这浔阳江里做些私商。张顺,他却如今自在江州做卖鱼牙子。如今哥哥去时,小弟写上一封书信。他在江州厮混了不短时间,也认得一二人,到时候定保宋押司无恙。只是小弟不认得字,等会儿找个门馆先生去写。” 穆弘笑道:“说到写信,前几日我听到一个趣闻,京师有妇人,其夫出戍,尝以数十钱托一教学秀才写信给他丈夫,写什么呢?就写‘窟赖儿娘传语窟赖儿爷,窟赖儿自爷去后,直是忔(音肝)憎,每日恨(入声)转转地笑,勃腾腾地跳,天色汪(去声)囊,不要吃温吞(入声)蠖托底物事。’秀才沉思久之,把钱还给人家道:‘钱给你,这信你去对门那个秀才哪里写去吧。’“ 不多时酒菜都送了上来,菜过三巡,宴间气氛正好,李俊对着众人道:“梁山水泊八百里,又有哥哥这般人物,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跟这个哥哥做一番事业,不知道三位兄弟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随着宋清哥哥去上梁山,共举大事?” 片刻后有一个声音传来:“哥哥,此番小人却是不去了。” 第四十八章:李逵 李俊看去却是穆弘在下面答道,穆弘又道:“哥哥勿怪,小弟也想随诸位哥哥一同去梁山快活,但是家父尚在,为人儿女不宜远行啊!” 宋清点点头道:“兄弟放心,我梁山都是好汉,没有强拉人上山的习惯。” 张横愁眉苦脸的道:“我倒是想上山,只是我那兄弟在江州,还要和张顺好生商议才是。” 上梁山不是一件小事,焉能随随便便的就决定下来? 李俊也知道这几人的性子,也不以为意道:“好男儿岂能在家里过一辈子,浪费了一身武艺!” 好在无论是宋清还是穆氏兄弟都是惯会在酒桌上说笑之人,这才没有冷场。 第二天穆弘挽留众人,无奈之下又住了两三日,最后宋江生怕误了期限,连连催促,众人这才启行,心中却是对宋江不晓事理十分生气。 车马自然无法跟着船去,只能将车马暂时寄存在穆家。去江州人数太多也不好,宋清只叫了高宠李俊二人,一来李俊是本地人,也算半个地头蛇,二来,此番又不是去打仗,人多了也发挥不出来作用。 芹儿却是不依,甚至将老太爷搬了出来,宋清无奈之下只好带上这个快被自己宠坏的小丫头。 又多带了金银,拿上了一坛烈酒,并吴用写给戴宗的书信,张横写给张顺的书信等等,这才告别众人。 从揭阳道江州都是水路,也快,不到半日时间就到了站。 张千李万对着宋清道:“大王,我等带着宋押司去府厅了,不知大王还有什么安排的?” 宋清道:”你二人这一路上奔波劳累也算辛苦,只是你们老家都在济州,有什么不该说的,就不要说,知道了么?“ 张千李万忙不迭的跪下道:“小人知道了,小人知道了!” 引得路边的客人连连朝这边看来,宋清急忙道:“起来吧。我和哥哥说两句话。” 宋清拿了个包裹递给宋江道:“哥哥此去万望小心,这牢城中多花些银钱,若是不够了,只管给小弟寄书信。还有一事,当今天子还没有册封太子,哥哥只怕过不了年就能回郓城。” 宋江接了过去道:“兄弟莫要安慰我了,老父亲你要照料好。我听说你在八月份就要成亲了,我确是去不了了。早日为我宋家添丁才是正事。” 两人有交谈了一阵子,宋清却是感觉自己这个兄长对自己有点-疏远。 宋江带上枷锁后,和张千李万奔府衙而去,宋清装过头来对着李俊三人道:“三位,这里终归是大城,不可疏忽。我便扮作来这里游玩的富商,高宠扮作护卫,芹儿是我的婢女,而李俊兄弟便是我的向导可好?” 三人并无异议,这才进了江州城。 那边张千李万和宋江来到了府衙,取了文书,压着宋江来到了厅下。 当日正是府尹当值,这江州知府姓蔡,双名得章,是当朝太师蔡京的第九个儿子,因此当地人都叫他蔡九知府。这江州本是鱼米之乡,钱粮浩大之地,又有当朝太师作为父亲,所以这蔡得章极为贪婪,做事骄奢。 蔡知府将公文看完,对着宋江道:“你这配军,枷上本州的封皮去哪里了?” 宋江早就想好了,急忙答道:“路上遇到风雨,被水淋坏了。” 蔡知府点点头,对着张千李万道:“你二人等候片刻,本府命人写个帖子,你们拿了就去城外牢城营交接。” 这都是应有之意,张千李万拿了帖子,将宋江送到牢城里面,将行李等物都交给了宋江,这才告辞。 两人回到府衙讨了回文不提,宋江进到牢城里面,多使银钱,不仅没有遭到杀威棒,还得了一间单人牢房。又因为宋江当过小吏,所以还得了一个抄写书办的工作。 那边宋清等人来到了江州,先打听明白了戴宗的府邸,急忙赶了过去。 “你们找谁,官人不在家。”却是一个妇人开的门。 宋清急忙道:“这位娘子,小人和戴院长的相识吴用是兄弟,所以这里有封书信,劳烦娘子将它转交戴院长。” 那妇人听到吴用,急忙打开了门,将几人请了进来。 妇人道:“我家相公不在家,本不该将几位迎进来,但是不迎进来相公定会怪我。招待不周,还望几位海涵。你们稍作片刻,我去叫相公” 几人在堂上坐定,妇人奉了几杯茶水就出去了,宋清也不好多说。 在堂上呆的无聊,宋清道:“李俊兄弟,你带着我们到处转转,着这里忒闷了!” 李俊点点头,刚走出屋门,就看见一个黑影子从旁边闪过。 高宠道:“莫不是遭了贼?” 几人连忙赶了过去,却见一个黑汉子正在后院劈柴,这汉子见到众人,也不慌张,拿起来板斧就问道:“你等是何人?” 高宠急忙答道:“我们是戴院长的朋友,来寻戴院长的,你这黑厮又是何人?” 那汉子道:“俺叫李逵,不叫黑厮,你们既然是戴院长的朋友,那么休要打扰俺劈柴了。” 那边两人说着说,宋清心中却浮想联翩。 黑旋风李逵,这人虽然性情爽直,但是却性格暴戾。 记得上世宋清第一次看水浒的时候,看到李逵杀黄文炳,被吓得做了好几天噩梦。 杀人不过点头地,便是狠得,像花荣那般把人心挖出来已经算是狠得了吧?却远远比不上李逵! 这厮取了一把尖刀,要了一盆炭火,将黄文炳大腿上的肉,割下来一块烤一块吃了,和凌迟一般。 性情残暴,更不消江州劫法场的时候将百姓排头砍去。 话说回来,李逵身上还是有不少优点的,比如宋江因为题反诗入狱的时候,李逵怕因为吃酒误了宋江,真个不吃酒,早晚在牢里呆着,寸步不离。晁盖劫法场的时候,并没有通知李逵,这厮反而是头一个动手的;还有那宋江喝醉了酒要杀李逵的时候,李逵道:“我梦里也不敢骂他,他要杀我时,便由他杀了吧。”无一不体现李逵的真性情。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需要引导的好汉子!宋清想罢,出言道:“李逵兄弟,莫要在这里劈柴了,我请你吃酒去!” 李逵摆摆手道:“不去不去!” 第四十九章:抬出去 高宠看李逵有点不顺眼道:“你这黑厮好生不通晓事理,我家哥哥请你喝酒你还作样,殊不知想请我哥哥喝酒的不计其数!” 李逵放下手中的斧子出言道:“你这哥哥这般年轻,怎能喝得了大酒?” 那边却走过来了一个人,那人道:“铁牛,休得无礼!” 宋清回过头去,却是一个身材瘦长,面容清秀的汉子正在身后。宋清急忙拱手道:“尊驾就是戴院长?” 戴宗也行礼道:“正是小人,可是宋清哥哥?”他刚才看过吴用的书信,所以也知道了宋清。 两人见礼完毕,戴宗道:“哥哥初来江州,吃过了酒再说正事。” 宋清也不拒绝,道:“我看这位兄弟也不一般,不妨同去。”却是指向了李逵。 戴宗忙介绍道:“这个兄弟叫李逵,绰号黑旋风,原是沂水人,百丈村人氏,乡里人都叫他李铁牛。因为打死了人,这才流落江州,和我甚是熟识,这才来我家中暂住。” 戴宗又指着李逵道:“铁牛,这位哥哥就是我常和你说的郓城宋清,还不过来见礼。” 李逵走过来,不情愿的行了一礼道:“哥哥真是梁山上的宋清?怎么如此的年轻?” 不多时,几人就来到了浔阳边上的浔阳楼,这是江州最大的酒楼,用来待客也不失礼数。 只见上面书写浔阳楼三个大字,戴宗介绍道:“这三个字正是苏东坡写的。” 宋清看去,门两侧的华表柱上挂着一幅对联,写着:世间无双酒,天下有名楼。 几人上得楼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边有那酒保过来道:“不知几位客人要些什么?” 戴宗道:“时下果蔬,肥羊,酿鹅一样来上几盘。” 这酒菜都是常卖的,所以有备好的,不多时酒保就端了上来。 南方的菜肴一向是以精致著称,这些食物倒也美味。 宋清道:“我那兄长现下应该到了牢城,还望节级多多照料。” 戴宗点点头道:“这是应该的,不消哥哥多说,保管宋押司在江州过得比郓城还舒服。” 宋清点点头,心中一直想着宋江题反诗的事情,却不知怎么开口。 戴宗一直劝众人,李逵却是顾不得别人,自己已经下手去拿了。 戴宗怒道:“铁牛,这般宴请宋哥哥,怎可这般无理!” 宋清摆摆手道:“无妨,铁牛爱吃,便由他去吃。” 李逵嘿嘿一笑道:“宋清哥哥都不在意,节级哥哥你也吃。” 说着还给戴宗拿了一块,李逵手上满是油,戴宗却是有些吃不下去。 戴宗又将他和吴用相识的故事说来,原来当初二人一同赶考,这才相识,结为兄弟。 几人吃喝了一阵,宋清又道:“我那哥哥心性极高,如今却是虎陷牢笼,我怕他做出些惊人举动,还请戴院长雇一个人,看护我家兄长,所费银钱都由我来出。” 戴宗点点头道:“些许小事,怎劳烦哥哥破费。” 宋清摇摇头道:“无妨,只是莫要说是看护我哥哥的,只推说是照料我哥哥生活的便是。” 戴宗点点头,这才叫兄弟。 几人吃完了,李逵却道:“哥哥们,这大楼吃的不痛快,下面找个酒家,整上几斤牛肉才叫痛快!” 宋清笑呵呵的道:“就依李逵兄弟。” 这浔阳楼上多是些富家子弟,读书之辈,有人见不得这般出言相讥道:“这样的粗俗之辈也上的浔阳楼?” 宋清不欲惹事,道:“戴宗兄弟,这顿酒我请了。” 戴宗那里愿意,急忙道:“哥哥,这酒理应我请,哪有哥哥做东的道理。” 两人争执不下,先前那人却走了过来道:“是不是没钱付酒钱了,叫声黄爷,这顿饭我请了。” 宋清呵呵一笑,也不生气,坐下来对着高宠耳语两声,高宠随即走了出去。 那人却盯着芹儿道:“这俊俏的小娘子是哪里人士?为何我未曾见过?” 李逵脾气暴躁,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道:“你这厮,真当爷爷们是好欺负的不成?” 那边酒保见打了起来,一边派人去通知掌柜的,一边走了过来将李逵劝开。 酒保小声对着众人道:“这位是无为军黄文炳的儿子黄才良,莫要招惹他了。” 黄才良听到这句话更加猖狂了起来道:“敢打老子,今天我要让你们跪着出去!” 那边和他同桌的几个客人却都是笑嘻嘻的看着他,也不过来劝架。 黄才良看了一圈,戴宗有官服在身,打不得;黑大汉自己明显不是对手,更打不得;那个农家汉子看样子身强力壮也打不得;只有那个刚才一直说话的,还护着小娘子,可以打! 黄才良想罢,一拳朝宋清打了过来。可惜无论是李俊还是李逵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哪里看不出来他的想法?李俊一掌挡住了黄才良的拳头,李逵却是已经打在了黄才良的身上。 幸亏的是两人都没有使出十分力气,这才没有一拳打死这厮。 那掌柜急忙出来道:“几位别打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结仇!” 宋清笑呵呵的道:“掌柜的稍等片刻,我等一个人。” 掌柜的见这人眼生,不知深浅,只好陪着宋清等下去。 不多时,高宠回来了,还抱着个坛子。 宋清见状急忙道:“掌柜的,你这浔阳楼号称天下无双酒,不妨尝一尝我这酒。” 高宠到了一杯递给了掌柜的,见李逵眼睛直直的看着这酒,高宠有心让他出丑,也给他到了一大碗。 掌柜的接了过去,品尝了一下道:“小郎君,这酒不错,这坛酒不妨抵了这顿饭钱!另外这黄才良的事,我家主人帮你摆平。” 那边李逵却是一口闷下一大碗酒水。如此好酒都被那粗汉糟蹋了,掌柜的不禁心痛。 李逵大喊道:“好酒!” 宋清摇了摇头道:“这掌柜的,我哪里这般好酒多得是,不知道你们准备怎么个收法?” 掌柜的眼睛大亮,对着酒保道:“将黄才良抬出去!” 转过头来对着宋清道:“小郎君还请到室内详谈。” 第五十章:临行夺下一金砖 宋清站了起来,高宠想要跟上,宋清却摆摆手,道:“无妨,你们在这里等候。” 两人来到内室,掌柜的道:“鄙人姓李,不知小郎君尊姓大名?” “郓城宋水,这酒乃是我自家用古法酿造,掌柜的若是有意,不妨过两天随我去郓城看看。”宋清用了个化名回道,他看到这门口的“天下无双酒”五个字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了。 掌柜的点点头道:“好,不知小郎君能把那坛酒留下,我让我家主人看看?” 宋清点点头,这个酒楼敢将黄文炳的儿子扔出去,身后没有背景谁信? 两人商议定,这才出了内室,宋清对着高宠道:“将这坛酒给李掌柜。” 高宠点点头,将半坛酒递给了李掌柜,那边李逵却是看直眼了道:“哥哥,这般好酒,怎么就这样送人了!” 宋清哈哈大笑道:“铁牛勿慌,等到回到郓城,这酒管够!” 李逵这才作罢。 掌柜的接过酒,递给了酒保道:“小郎君这顿饭我请了,定保那黄文炳不敢找小郎君的麻烦!” 宋清不以为意道:“如此多谢了。” 几人离了酒楼,李逵却是有点头晕,走路晃晃悠悠的。 正走着,忽然有人喊道:“前面是李俊哥哥吗?” 众人回头看去,一个赤裸着上身的汉子站在船上朝着几人喊道。 李俊一看也喊道:“张顺兄弟,正是我。” 张顺忙走了过来道:“哥哥来到江州也不知会我一声,这几位兄弟又是何人?”却是有些嗔怪。 李俊急忙将众人介绍了一遍,张顺纳头便拜道:“早就听闻哥哥的大名,不想今日得见!” 宋清急忙扶了起来,张顺道:“哥哥们既然来了江州,不吃鱼怎么说得过去,俺去要上几条大鲤鱼,给几位哥哥做鲜鱼汤解解酒!” 他早就闻到了李逵身上的酒气,这才有此一说。 张顺对着岸边的几条渔船喊道:“我要几条大鱼,捡好的给我送过来!” 那些渔船里面都出来了几个人,各自挑了几条大鱼,送了过来。张顺又在里面挑了几条好的,又命人速速去做。 这里岸边有几十米处有一小亭子,中间是几艘渔船充作道路,是张顺平日里吃酒的地方。 当下张顺拉着众人到那亭子中坐下,宋清笑道:“张顺兄弟,我这里有令兄的书信一封在戴院长家中,稍后便给兄弟。” 张顺点点头道:“哥哥因何到此?” 李俊接过来话,将宋清护送宋江一事说了出来。 李俊又道:“这梁山水泊八百里,又靠着济水,哥哥这般人物,兄弟何不随我一同上梁山,省的荒废了一身武艺!” 张顺点点头道:“好啊!我早就听说山东有一波好汉行侠仗义,此番非去不可!不知哥哥收不收留小人?” 宋清心情极为激动,想不到自己还真能享受到宋江一般的待遇,当下哪有不允之理道:“张顺兄弟愿意来是我梁山的幸事!包括令兄在内,还有童威童猛两位兄弟,上了我梁山都少不了一个水军头领的位置!” 李逵却是醉醺醺的道:“哥哥,俺铁牛也要去,哥哥千万要收留才是!” 宋清笑道:“李逵兄弟这豪爽的汉子,我梁山求还求不来,放心吧兄弟!” 张顺点点头道:“不知哥哥几时回去?我收拾点细软跟哥哥一起回去。” “这边的事情都差不多了,随时可以走。兄弟不要带太多的行李,山上什么都有!”宋清回道。 几人都是十分高兴,不多时,有人在岸边喊道:“那贼人就在那边!” 宋清看去,呼啦啦的一群人朝宋清这边赶来。 张顺见状道:“哥哥,看我的吧!”当下朝着那群人冲去。 宋清急忙道:“莫让他一个人去,高宠李俊两位兄弟,快去助他。” 李俊却道:“哥哥莫慌,就这十余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况且他们还在船上!” 果不其然,那帮人虽然多,但是没有一合之将,不消片刻张顺就把他们打入水中。 有心造反,也不留手,当下就有三五人被淹死,这群人里面也有会水的,游到了岸边做鸟兽散了。 “哥哥,这番杀了人,咱们快些走吧!”李俊瞪了一眼张顺道。 张顺不以为意,那边却是苦了戴宗,戴宗看着张顺道:“兄弟,你们走了却是害苦了我了!” 李逵却道:“哥哥,你便和我等一起上了梁山,一起快活去呗!” 宋清也是劝道:“是啊戴院长,吴用也在山上做军师,你二人也算故交。” 戴宗思索片刻道:“几位哥哥等我一会,我去叫上贱内。”说完朝着岸上跑去。 宋清不由的疑问道:“戴院长不是号称神行太保么,怎么走的也不算快。” 张顺道:“可能是戴院长没有施展法术。” 宋清不以为然,大神棍公孙胜自己都见过了,何况这个小神棍。 戴宗家离得也不远,不多时,戴宗就带着他的娘子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宋清等人的行囊。 李逵苦着脸道:“哥哥,我的那两把斧子呢?” 戴宗一边将他娘子抱了过来,一边道:“太重了,拿不了了!” 见戴宗过来,张顺一跃而起,解开了放在亭边的一艘船道:“诸位哥哥,直接上船来吧,咱们径直去揭阳镇,和我兄长会合再作打算!” 众人上了船,坐定,宋清对戴宗道:“兄弟可有熟识的好友,可以照顾一二我那宋江哥哥。” 戴宗拱手道:“小人省的,出了城我就下船,等到天黑以后小人再回城中,到时定将宋押司安排妥当。只是还望哥哥在揭阳镇等我一会儿。” 宋清点点头道:“还有那浔阳楼上面的掌柜的,你可以送一封书信,就说去郓城的船要启程了,若是想去,就一个人去揭阳镇。旁的你也不用多说。” 见戴宗道了个诺,宋清又问道:“今日来捉我们的是何人,诸位兄弟有认识的吗?” 张顺笑道:“那些都是无为军的人,哥哥可是哪里得罪了无为军?” “是了,我们今日在浔阳楼将那黄文炳的儿子痛打了一顿”宋清笑道。 随着江水起伏,几人渐渐无话,张顺在船头唱道:“老爷生长在江边,不爱交游只爱钱。昨日华光来趁我,临行夺下一金砖。” 见众人都看向他,张顺脸色微红道:“我哥哥会唱,我只不过是学他罢了。” 宋清笑道:“我山上有有一位阮小二兄弟也和张顺兄弟一样,撑船的时候喜欢唱上两句。” 却是想起了千里之外的那座山,和山上的那些人,也该回去了,那两个娇娘等痴了吧? 第五十一章:黄门山 梁山。 花巧恶狠狠的看着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心中却是骂开了宋清,你这去了趟江州怎么还有这般小娘子来找你! 同样的,浔阳楼的李掌柜也在心中骂着宋清,这人有病吧,说好了一起去郓城看酒,谁料想却让人传信去揭阳镇,直接出发,还不能待随从!而且还是大晚上出发,天亮前不到就不用去了。要不是看在知府喜欢这酒的份上,谁会鸟你? 心中诸般不爽,但是李掌柜还是独自一人收拾好行李来到了揭阳镇,毕竟这般酒不是俗物,若是运做的好,恐怕浔阳楼超过樊楼也不是不可能。这般想象之下,这静悄悄的揭阳镇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你来了。”一个黑影从旁边树上跳了下来,吓得李掌柜一哆嗦。 “跟我来吧。”那黑影说道。 “你是何人?”李掌柜跟上脚步出言问道。 “你是不是浔阳楼的李掌柜?要去郓城?”黑影不答反问道。 李掌柜点点头,那黑影道:“那就对了,跟我来吧。” 走了片刻走出了树林,李掌柜才看清,那人一身腱子肉,端的是一条好汉。 不多时,李掌柜就跟着那人来到了一大户人家门前,那汉子敲了几下门,里面出来了一个人,也不言语,看到汉子后就迎了进去。 李掌柜跟着进了院子,才发现里面许多人,或蹲或站,都静悄悄的,十余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先前那汉子拉了拉李掌柜,示意跟上,李掌柜忙走了几步。 到了正厅中,里面坐着一些人,上首的正是先前在楼上卖酒的少年。 不错,正是宋清。 宋清看了看李掌柜道:“李掌柜辛苦了,还请先休息片刻。” 不容李掌柜辩驳,就有人将李掌柜带了下去,寻了间客房让李掌柜休息。 李掌柜刚脱下衣服,就有人喊道:“李掌柜的,出发了。” 直娘贼!这不是玩我么? 李掌柜连忙又穿上衣服,一个汉子将他引进了一辆马车之中,若不是认得那少年,恐怕还以为被绑架了呢! 宋清回到穆家后,等了许久,连这李掌柜都等来了,就是不见戴宗,还以为他出事了。 正想派人去打听,那边戴宗就来了,原来戴宗将金银和宋江托付给了管营。因为素来和管营交好,所以喝了两杯水酒。 见众人都有些生气,戴宗急忙赔了个不是:“小人贪杯,让诸位兄弟担心了,是小人的不是。” 宋清点点头道:“将那李掌柜带上,我们出发吧!” 由于杀了人,所以也不敢走大路,捡些小路走,行不过二十里就看到了一座地形险峻的山。 宋清急忙叫过来李俊问道:“李俊兄弟,这山如此险峻怕不是有强人在内!” 李逵听见了直笑道:“哥哥,恁这强人的祖宗还怕甚么强人。” 高宠瞪了他一眼,李逵反瞪了回去,俩人大眼瞪小眼甚是有趣。 李俊道:“哥哥这座山唤作黄门山,早些日子倒是听说有人在山上打劫过往路人。” 宋清点点头道:“高宠,你和我带些人马去前面看看。” 像李俊张氏兄弟这般刚入伙的,却是不好派去做探路活。 李俊急忙道:“哥哥,还是小弟去吧,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张横等人也是道:“哥哥,我去吧。” 连李逵也在说:“让俺铁牛去探路吧!” 宋清摆摆手:“我已经知道山中是什么人了,既然诸位兄弟有意,就一起过来吧,高宠做事严谨,留下来照看车马。” 高宠哪里肯依道:“让这黑厮留下来吧,高宠的指责就是护卫哥哥。” 宋清不以为然道:“我意已决,休要再劝。” 当下下了马车,坐上了备用的马匹,朝前奔去。众人恐宋清有失,急忙跟上。 因为对神算子这样神奇的人物印象比较深刻,所以宋清还记得黄门山有四员好汉,其中一个就是神算子蒋敬,至于其余三个却是记得不太清楚了。 果不其然,不多时山两侧锣鼓大响,两边走出来四五十个小喽啰,当前的有四员头领各拿武器在前。 这边众人都拿起了武器,宋清却拍马上前道:“前面可是神算子蒋敬?” 左边的一个头领走了出来道:“小人正是,不知阁下是……” “我是梁山宋清!”宋清笑呵呵的答道。 几个头领急忙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拱手道:“不知阁下为何到此?” 李俊急忙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那四人听罢后大喜。 先前搭话的那个头领给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山寨的大头领,姓欧名鹏,是黄州人氏,因为得罪了上官,所以逃到了绿林中,唤作摩云金翅:这个好汉叫马麟,祖贯是江陵建康人,是小番子闲汉吹的双铁笛,使得大滚刀,等闲三五十个人进不了身,因此人们唤作他铁笛仙;这位兄弟姓陶,双名宗旺,祖籍是光州人氏,庄家田户出身,使的一把铁锹,有的是力气,也能使的轮刀,因此江湖上都唤作九尾龟;至于我么。” 这头领顿了一下道:“小人姓蒋名敬,祖贯是湖南潭州人,科举不第,这才弃文从武,因为小弟精通书算,所以兄弟们给我起了个雅号叫神算子,没想到竟然入了哥哥尊耳。” 宋清哈哈一笑道:“有所耳闻。” 随后宋清又将身后的诸人介绍了一遍,众人这才算见过了面。 欧鹏拱手道:“不知哥哥从此地经过,冲撞了尊驾,万勿见罪!山寨里略有些酒食,权当接风,还望诸位好汉到弊寨盘桓片刻。” 宋清大喜道:“四位头领如此美意,清这里多谢了。” 李逵也跟着笑道:“俺这哥哥神机妙算,果然不愧是小神仙!”说的却是之前宋清匹马而来之事。 不多时,连同后面马车都上了黄门山,欧鹏连忙让小喽啰杀牛宰马,备好酒宴。 众人也不客气,累了半夜,也合该休息一会儿。 只是高宠等梁山老人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即使酒宴上有人给高宠倒酒,高宠也是婉拒了。 宴至正酣,宋清出言道:“如今我等在江州杀了官军要回梁山,又有诸多好汉同去聚义。不知道四位好汉愿不愿意弃了这山寨和我等同去?” 第五十二章:给个皇帝也不换 欧鹏等四人齐声答道道:“若哥哥不弃,我等愿随哥哥执鞭随蹬!” 你道是为何?只因为这般小山寨一来抵抗不住官军,二来平日里并没有许多客商经过,实在是有些难以继续,此番宋清送出了橄榄枝却是让四人喜从天降。 宋清大喜过望道:“既然四位愿意和我等共聚大义,还请四位收拾行程,我等即日出发。” 众人又在山寨住了一日,第二日才出发。 有那不想去的喽啰,便给了金钱,由他去了,剩下的并做一起一同朝梁山而去。 去的时候不过宋清高宠两员头领,来的时候却又多了十余员头领。 虽然不算大圆满,穆弘兄弟就没有加入梁山,还有那通臂猿侯建等人。总归是诸多好汉都入了梁山,也是喜事! 不知不觉间众人就到了李家道口,大老远的看到酒店,都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早有哨探报与了林冲吴用等人,这些旧日首领都在酒店处等着宋清等人。 “哥哥”林教头抱拳道。 真真没想到,这个比自己年幼近二十岁的年轻人竟然如此的看重自己,林冲不由得生出一股子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所以这些日子里林冲诚诚恳恳,一丝不敢懈怠,听说宋清回来,这才出了一口大气。 宋清握住林冲的手,朝众人看去,包括公孙胜,阮小二都回来了,甚至还有些生面孔。 那边船早就备好了,宋清对着诸人道:“诸位兄弟,咱们到山寨里面再谈。” 众人都跟着宋清上了船,到了金沙滩就听到小喽啰们大吹大打,聚义厅上还挂着红布,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众人来到了聚义厅中,都是相互推让,宋清不由得道:“诸位兄弟,再让下去天都黑了,不妨这样,山寨的旧日头领在左边,新来的兄弟们在右边。” 当下左边坐定了林冲、吴用、公孙胜花荣、阮小二、秦明、晁盖、武松、阮小五、杨志、黄信、阮小七、刘唐、燕顺、吕方、杜迁、宋万、朱贵十八员头领,左边又是谦让片刻,这才按照年岁坐定了戴宗、李逵、李俊、张横、张顺、李立、欧鹏、蒋敬、童威、童猛、马麟、陶宗旺以及两员眼生的面孔共计十四员头领;高宠却是坐在了宋清旁边。 宋清对着众人道:“别的先莫谈,派人下去准备酒宴,今日是我山寨的大喜的日子,我等不醉不归!。” 吴用笑着吩咐下去,诸位头领又轮流介绍了一番,这算是认识。 原来人群中多出来的新面孔,一个是被吴用解救出来白日鼠白胜;另一个是新到大寨的赛仁贵郭胜两人。 看着众人介绍完毕,宋清站了起来道:“兄弟们稍坐,我去看一下家父。” “哥哥自去,不用理会我等。” “哥哥快去快回,等着你喝酒呢!” 宋清抱了一拳从聚义厅走了出去,到了后面宋太公的住处。 宋老太公正在院子里面浇花,宋清道:“父亲这些日子可还好。” 宋太公嗔怪道:“你不在前面陪着诸位头领,来山后看我这老头子作甚?” 宋清笑道:“无论儿子有多大的成就,都离不了父亲的教导。” 宋老太公将水壶放下道:“山寨这些时日一切都好,就是新来的人太多了,弄的山寨鸡飞狗跳的;还有你不知道从哪里惹来的风流债,人家都找到山寨来了,我看你怎么和梅儿和巧儿交代!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说的,去大厅陪着诸位头领才是正事!” 不由分说,就把宋清赶了出去。 宋清无奈,只好回到了聚义厅,看诸位都在说笑,宋清问向林冲道:“林教头,这段日子辛苦教头了,只是山寨未发生什么大事吧?” 林冲笑了笑道:“好教哥哥得知,这段时间公孙先生找来了不少灾民,都在我梁山安了家。一共来了一万多人,我择其精锐,并前番的一千七百降兵共五千人马,现下还在训练。另外,如今山寨的钱粮都不足了,阮小二兄弟又在广州,泉州,莱州等地看上了不少好船,当下是十分缺钱,八分缺粮。” 宋清点点头,太快了,梁山发展的太快了!凭借着之前的粮食早就不敷使用了,幸亏的是吴用还买了不少粮食,但是再加上酿酒的消耗实在有些入不敷出。 “当前粮食还有几许?” “约莫还够一个半月。”林冲答道。 “山寨来的灾民太多了,早就不敢收人,所以收的都是些精壮。”林冲又道。 “这些灾民一定要妥善安置,莫要他们再造了我等的反。”宋清严肃道。 林冲急忙道:“哥哥放心,早在宛子城建好了房屋,只是都是土房子,砖都攒着,一块也没用。如今砖块堆积成山,还望哥哥早日安排。” 林冲本事是有,只不过还是有点拘泥。宋清心中有了数,又看向公孙胜。 公孙胜明白,这是向自己问话呢,拱手道:“哥哥,如今我已经和河南等地多家商贾谈定了买酒的事宜,具体的价格等,在哥哥书房里面。” 那边已经开始上瓜果蔬菜了,众人也不客气,都吃了起来。 不多时酒肉才一一安排上来,见诸位头领都倒上了酒,宋清站了起来道:“诸位兄弟,不管大家以前作何营生,但是到了梁山起,咱们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一杯我敬大家!” 诸位头领急忙端起了酒,都是一饮而尽。 宋清又倒上一杯道:“这杯酒敬林教头、吴军师等诸位兄弟,我去江州护送兄长,多亏了诸位看家。” 林冲等山寨老人站了起来,林冲道:“这段时日才知道哥哥是有多难,干!” “这杯酒,敬诸位新来的兄弟,诸位兄弟若是想在山寨干什么职位,都可以回头到我书房和我说。当然,像李俊兄弟等人自然是安排进水军。其余人等暂时跟着林教头训练士卒,三五日之内,大家的职责都会划分出来。”这是正事,总不能让这些好汉整日无所事事吧? 新来的诸位头领也都回敬了宋清一杯,对这种安排是意料之中。 宋清对诸位笑道:“诸位兄弟,开始吧?” 众人哈哈一笑,都开始动起了手。 宋清却看向武松道:“二郎一路上可还顺利。” 武松笑道:“承哥哥的福,这一路上倒还顺利,只是路过景阳冈的时候遇到了一只猛虎,被俺打死。那县衙还想参俺个都头,但是都头哪有在山上来的痛快啊!” 李逵笑道:“有这等好酒,便是给俺一个皇帝当当也不换啊!” 众人都笑了起来,这般直爽的汉子都是极为喜欢。 酒是好酒,宴是好宴,一顿饭吃的诸人是痛快无比。 第五十三章:我那个师兄叫鲁智深 宴罢,自有小喽啰安排新上山的头领去歇息。宋清回到了书房,将林冲,吴用,公孙胜,杜迁,宋万,燕顺这五员头领叫了过来。 见人来齐了,宋清对着诸位道:“诸位兄弟,如今我山寨家大业大,又新来了诸多首领,我意在宛子城真正的建一座城池!” 吴用大骇道:“哥哥不可,若是真的建造一座城池,恐怕花费不下千万,我山寨目前没有钱粮啊!” 宋清要摇摇头看向宋万道:“这新来的这些人除了加入军队的还有多少?” 宋万历来负责山寨的后勤,当下道:“还有七千余人。” 宋清点点头道:“就用这些人!这些人总不能都由山寨养着吧?派他们去建造宛子城,按照干的活多少发放粮食,况且这也是给他们自己建造家园。还有先不要建设城墙,先建造房屋。我这里有张对于宛子城的规划,你们拿去看看。” 说着宋清从后面的书架上抽出来一张白纸,上面用炭笔画着细细的黑线,十分清晰。 众人传阅了一遍,吴用不禁感慨道:“哥哥胸怀真宽广!” 为何?这座城池极大,几乎囊盖了半个蓼儿洼,中心是聚义厅,划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这座城池几乎可以容纳三四十万人! 宋清笑呵呵的道:“饭要一口口的吃,现在按照这幅图纸,先建造两处,一处是百姓区,一处是头领区和行政区,争取年前大家都住进新房屋!” 杜迁却道:“哥哥,现下山寨多了这么多人,人吃马嚼的,每日钱粮无数,咱们的钱粮恐怕只能支持两个月,若是到时候没有钱粮,恐怕大事休矣!” 宋清摆摆手道:“无妨,我自有安排。还有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目前我山寨军队混乱,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林冲作为山寨的头号武将,出言道:“禁军编制为厢、军、营、都四级。厢辖十军,军辖五营,营辖五都,每都一百人。” 宋清点点头,看向了吴用公孙胜,公孙胜思索了片刻道:“禁军这般编制十分成熟,哥哥不妨直接拿过来借鉴。” 这是老成谋国之言,吴用又道:“哥哥不妨先设立十军,由武艺高强的头领充作主将,武力差些的头领充作副将。” 燕顺出言道:“山寨总共不过七八千的兵力,哪里来的十营两万五千啊!” 吴用笑了笑道:“不妨事,少些人马就少些人马,先立下十军,外人只知道梁山有十军,哪里探得到我军虚实?” 宋清点点头,此计大妙,只是这十营的将领还需要好生斟酌。当下道:“具体的将领由军师拟定,然后交予我。” 吴用忙回道:“哥哥,这番从江州来的头领不知怎么安排?” 宋清沉思片刻道:“李俊,张横,张顺武艺不错,三人的水上功夫不下于三阮!我梁山水泊八百里,又北邻黄河,南靠淮河,东有济水,不能亏待了水军,水军暂且成立三军。李逵这厮性情鲁莽,倒也耿直,暂编入我的亲卫,给高宠做个副手,这件事我和他说。蒋敬精通书算,给杜迁做个副手,杜迁自己去找他说罢。其余之辈大多碌碌无为,军师一并拟来就是。” 宋清停了片刻又道:“这白胜出卖兄弟,没有义气之辈,又没有本领,怎么可以做头领?郭盛倒还不错,我估摸着也就吕方的水平,两人给花荣做个副将吧。” 前世中宋清就对这般人极为看不起,像白胜,段景住,甚至宋清,都是有些看不上眼。这群人要本事没本事,要能耐没能耐,只是因为跟了个好大哥这才当上了个头领,反而像时迁这厮,屡立奇功却只能在一百零七位。 吴用点点头,心中暗自责怪晁盖不已,这山寨又不是你晁天王的,白胜就不该给他头领的待遇。 林冲却为宋清的眼光惊讶,殊不知这都是些说不出口的原因罢了。 “公孙先生,不知这一万多上山的人里面有没有有一技之长的,或者武艺高强之人?”那边宋清又看向公孙胜 公孙胜点点头道:“不少,里面的不少匠人都在宋万兄弟手下,而能写会算的太少了,只有两三个书办,都交给军师了。” 宋清有些失望,没想到这里面没有甚么牛人,转念一想,这世间哪有这么多好事在自己身上,目前山寨能聚到如此多的好汉已经着实不错了! “像一些老匠人,分出等级来,按照能力高低分别待遇,这件事交给公孙先生。” 公孙胜急忙拱手,那边宋清又道:“诸位兄弟,家父说有个女子来找我,不知是何事?” 燕顺道:“哥哥,你前些日子让我在郓城找的阎婆惜,果不出哥哥所料,她的父亲却是死了,没钱买棺材!按照哥哥的吩咐我让人给了他些银钱,谁知道那人说破了嘴,把哥哥说了出来,这阎婆惜胆子也大,带着她娘一个人就上了梁山。” 头疼,这燕顺真不是个搞情报的材料,只可惜自己当初无人可用才用了他。 其实梁山能做情报工作的有很多,比如拼命三郎石秀,浪子燕青,甚至鼓上蚤时迁都是为人精细,做事严谨之人,可惜的是燕青当下还在大名府,那石秀恐怕也还在蓟州吧。 “嗯,这件事我自会处理。”宋清摸着太阳穴道。 顿了顿,宋清又看向燕顺道:“从我梁山往北百里处有一座独龙岗,上面有三个庄子,你多派哨探,查查这三家的实力。” 燕顺愁眉苦脸的领了命,宋清又道:“燕头领多费些心,这三家实力极强,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供你探查,还望燕头领用心做事。” 燕顺点了点头道:“哥哥,我是个粗人,有些做不来这般精细活。我看那戴院长有神速法,又是节级出身,我看不如让他去做吧。” 宋清沉思片刻,那边吴用心中却乐开了花儿,他和戴宗是生死之交,若是能把这样的耳目把握在手中,岂不是地位更稳固了? 宋清摇摇头道:“戴院长初来乍到,暂且跟着军师处理些事情吧。这件事情做完了,我会亲自抓情报,你若是想到军中,就当个副将,若是想去后勤,就给宋万打个下手。” 燕顺道了声诺,宋清又看向林冲道:“如今山寨新来了这么多的头领,林教头还得多加训练,梁山从来都是替天行道的好汉,万不能让新来的兄弟败坏了我等的名声。” 林冲点点头,有些支支吾吾的道:“哥哥,我,我有个兄弟前几天来了封书信,想来梁山?” 宋清笑道:“教头,如今山寨如此兴旺,教头功不可没。只要不是祸害百姓,为非作歹之人,尽管说来。” “我那个师兄叫鲁智深” 第五十四章:鱼和熊掌 鲁智深为什么这会儿会来梁山?原来他当日送林冲到了沧州后,押送林冲的董超薛霸二人却把鲁智深救林冲之事说给了高俅,高俅一怒之下吩咐寺里长老不许鲁智深挂搭,又派人去捉拿鲁智深,幸亏有一伙泼皮敬佩鲁智深,提前通知了鲁智深,这才作罢。 鲁智深东游西逛无处可去,听闻二龙山有个宝珠寺,于是就前往入伙。可惜二龙山的邓龙却是和王伦一样的人物,不许鲁智深入伙,又紧闭了山门,任由鲁智深叫骂也不开门,无奈之下鲁智深在曹正庄子上住了几日。按照原时空中,杨志被劫了生辰纲也该到此,可惜的是杨志提前遇到了宋清。 住了半月,两人也是无法拿下二龙山,曹正道:“哥哥,我听闻济州有个梁山泊,上面有些许好汉,正在广招英雄,哥哥莫不如去那里吧!” 鲁智深思索了下,反正这二龙山上不去,倒不如换个地方,于是来到了梁山。 鲁智深长了个心眼,先是在山下打听了一番,却是打听到了林冲的名字,这才给林冲写了封书信。 林冲接到书信后,急忙请鲁智深上了山,就暂住在林冲隔壁。但是林教头生性谨慎,不像晁盖那般,所以并没有带着鲁智深去迎接宋清,等到了宴后这才道来。 宋清站了起来道:“可是那倒拔垂杨柳的花和尚?” 林冲点点头道:“正是此人,鲁提辖和我是结拜兄弟,又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还望寨主收留。” 宋清站了起来,转了两圈,对着吴用道:“十军中给鲁提辖留一个,这种好汉子来我梁山是我梁山的荣幸!” 说着又对林冲道:“教头也真是,害得我失了礼数!走,咱们去看看鲁提辖!”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的一点也不假,为何二龙山上又是花和尚鲁智深,又是青面兽杨志,还有那行者武松。而像什么少华山,黄门山,清风山偏偏出不了这般人物? 只因为都是一样的豪杰,都是一样的英雄罢了。 宋清急冲冲的要往鲁智深那边走去,众人也急忙跟上。突然宋清停下道:“如此就去失了礼数,高宠,去拿几坛子好酒过来!我要和智深长老不醉不归!” “得令!”从没见过宋清如此的看重一个人,高宠急忙去拿酒。 “哥哥,鲁提辖也是爽利的汉子,不消如此。”林冲急忙道。 宋清摇摇头,在林冲耳边说了一句话,却将林冲吓了一大跳! 说的甚么? “江州群豪都不如一个鲁智深!” 或许有些偏颇,但是像鲁智深这般英雄,不隆重些,怎么能显示出能耐来? 三山派系是指的二龙山,桃花山和少华山,同在青州的白虎山孔明孔亮不算在三山派系里面。而鲁智深作为梁山第二大派系三山派系的领头人物,竟然只排在了第十三名!朱仝,李应,这般人物反而都在鲁智深的头上,怎能不让人气恼? 不多时,高宠取了酒来,宋清就带着众人来到了鲁智深的房前。 一个身量极大,赤裸着上身,露着身上的纹身的汉子正在门前晾鞋子。 突然来了一群人,挡住了阳光,鲁智深头也不抬的道:“哪里来的撮鸟,挡住了洒家日头。” 高宠正要发作,宋清拉住了高宠,轻轻上前了一步道:“鲁提辖,受苦了。” 鲁智深抬头看去,一个年轻的小郎君弯下腰看着自己,由于正对着阳光,只能看到些许轮廓,看不甚清楚。 那边林冲却道:“师兄,这就是梁山的寨主宋清。” 鲁智深站了起来,宋清一看,好一员大将!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面阔耳大,鼻直口方,明亮的脑仁上反射这着光芒,背后的禅杖衬托着不凡。 宋清喜不自禁道:“鲁提辖这般的英雄人物来我山寨,真令弊寨蓬荜生辉!今日我和提辖不醉不归!林教头作陪,你等愿意来的都来,再叫上武松兄弟和那从江州来的黑厮!”这种蓬荜生辉的话,宋清说了不少,像这般高兴地却是不多。 那边吴用公孙胜等人都有事要忙,当下告辞,只留下林冲高宠。 鲁智深哈哈一笑,也不客气道:“早就听闻宋寨主这般英雄人物了,洒家今日才得以见到实在有些后悔,心中怨恨自己何不早些时日来到大寨!” 宋清拉着鲁智深的手道:“提辖,走!” 众人来到了聚义厅,里面还有不少狼藉。 宋清急忙命人摆上了酒席,对着鲁智深道:“提辖有所不知,我这些日子不在,寨中都是由林教头操持,千头万绪,不想冷落了提辖,还望勿怪。” 鲁智深摇摇头道:“我这兄弟我甚是清楚,哥哥放心。” 那边拿来了好酒,宋清亲自给鲁智深倒上了一碗道:“提辖尝尝我梁山的酒,只有最烈的就才配提辖这般汉子!” 鲁智深哈哈一笑,一饮而尽道:“在林教头家中喝了不少,反倒是和哥哥喝更爽利一些。” 鲁智深话中有刺,林冲微微一笑,寨主托付给自己山寨是何等的信任,又对自己有大恩,莫说鲁提辖,就算林提辖来了也得仔细的思量,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林冲的父亲也做过提辖,和鲁智深有旧。 那边李逵和武松都过来了,李逵道:“我的爷,怎么还开小灶?” 宋清指二人道:“鲁提辖,这是清河武松,和鲁提辖一样的性子,都是一般的英雄人物;这厮叫李逵,性格也是十分爽利。” 喝酒么,就得和这样的汉子一起喝才痛快! 宋清又将鲁智深介绍给众人道:“这是倒拔垂杨柳的花和尚鲁智深!十分英雄的人物,阴差阳错之下,不想亏待了长老,欠他一顿酒,这下补上。” 众人序了年齿见过礼后,都坐了下来。 宋清陪着鲁智深又是喝了一番,刚开始的时候仗着平日里不少喝高度的,还能跟上众人的节奏,后来直接一小口一小口的来了。 几人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不觉间喝到了傍晚时分才散去。 宋清也回到了房间沉沉的睡去,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感觉有人在摸自己,一个机灵醒了过来。 第五十五章:金风玉露一相逢 看去,原来是芹儿再给自己穿衣服,宋清出了口气又躺了下去道:“莫忙了,我再睡会!” 芹儿手上不停的道:“郎君,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宋清摇摇头,芹儿又道:“今天是八月初八了,今天郎君大婚。” 轻声轻语,听起来却像是天雷滚滚。 想不到竟然如此的快,仔细想想也差不多了,去了江州足足一个多月,如今回来倒是正好,可是昨天怎么没人和我说啊,宋清暗自想到。 谁和你说,那边在书房事情没说完你就去找鲁智深去了,和鲁智深一顿酒喝到了天黑,醉的不省人事。 任由芹儿帮自己穿好衣物,抬眼看去,外面已经是晌午了。 宋清洗了把脸,这才精神了许多,打量了自己一下,一身皂色圆领衫,倒还精神。 芹儿拿着个幞头来递给了宋清,是黑色的。 “我就穿这身去么?”一身黑色,不像是娶亲的样子。 芹儿点点头道:“当然了,不然郎君还想穿什么?” 其实宋朝的婚服基本上承唐制,但是也有稍许不同,三舍生及品官子孙可以穿九品幞头公服;庶民只能穿圆领衫和幞头都是黑色的。而新娘则是冠子、霞帔和大袖衫,颜色却是青色。红色作为婚礼的色调是从元明才流行起来的。 不多时,又过来了两个婆子,拿着一些食物递给了宋清道:“寨主,先吃些东西吧。” 宋清点点头,昨夜喝了这么多酒,肚子里面却是空落落的。 吃了碗面条后,张婆子道:“寨主,你坐在凳子上,老婆子给你打扮打扮。” 宋清依言行事,两个婆子拿着各种胭脂水粉之类的往宋清脸上摸,宋清那叫一个难受。 强忍着好不容易打扮完,宋清一照镜子,这还是人么,小脸白的渗人,还有两个腮红。 看到芹儿也在笑自己,宋清当机立断,直接把脸上的水粉洗掉道:“少抹点,有点那个意思就成。” 两个婆子哪里敢违背,轻抹了些,再一看顺眼了多。 “哥哥收拾好了没有?花轿都来了!”外面高宠已经在催了。 张婆子急忙道:“大王,可以了。” 宋清点点头,出了门去,外面停着两个花轿,还有些乐队,铁笛仙马麟不知为何也混了进去。高宠牵着马,笑吟吟的正等着宋清。 宋清问着两个婆子道:“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么?” 俩婆子又交代了一番这才让宋清出门。 由于和雷梅儿订婚在前,所以雷梅儿算是正妻,花巧只能算是妾,理所当然的是先去雷梅儿处。 其实中国古代是禁止在婚礼上奏乐,儒家认为音乐是跳动的,属阳,和属阴的新娘相冲。但是民间却根本不理他那一套! 直道宋朝哲宗皇帝大婚,官员曾劝说太后不使用乐队,但是皇太后说:“寻常人家娶个新妇,尚且点几个乐人。”遂下令为婚礼作曲,从这以后婚礼奏乐才成了定制。 宋太公神采奕奕的站在门前,宋清拱手道:“父亲。” 宋太公点点头道:“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勉率以敬,若则有常。” 宋清答道:“诺,唯恐不堪,不敢忘命。” 这是定式回答,婆子早就交代好的。 几个头领住的都不远,花荣就在秦明隔壁,所以不出片刻就到了秦明那边。 “敬之戒之,夙夜无违姑舅之命。”雷梅儿的兄长也在给他同样的忠告。 外面有人将宋清等人迎了进来,又有人安排茶水、酒等供乐人饮用,还给了他们彩绸和一些小饰物。 等这帮人吃饱喝足了,才又奏起来乐,这是在催促新娘上轿了。 片刻,一群姑婆簇拥着雷梅儿出了门,一身青色的宽袖衫,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挡在脸前。 宋清眼神都留着新娘子身上,浑然没有发现新娘子身边还有一条老虎。呃,插翅虎。 一群姑婆牵着新娘走到了门口,唱道:“新娘领出门,礼多方才好。此不比寻常买卖,十万,绑一起才够。” 宋清笑呵呵的道:“十万哪里够?一百万也不够!” 高宠使了个颜眼色,宋清这才反应过来,也唱道:“自古以来,绅士不带金。” 话音刚落,身边的随从在马前扔出了几十个红包,一群小孩子哄抢而至。 又有两个妇人拿着簸箕在花轿周围撒了不少谷豆,这叫撒谷豆,是用来辟邪的。 雷梅儿这才上了花轿,自有一个多子的伴娘跟在花轿旁边,这也是取个吉兆。 几乎又做了一遍相同的事情,这才把花巧也迎上了花轿。 将两个新娘迎到了聚义厅前,又有几个妇人撒了一边谷豆,看着宋清都有些心疼,这都是粮食啊! 新娘下了花轿,伴娘递给了二人同心结,另外一头都是由宋清拿着。雷梅儿和花巧一左一右跟着宋清走进来聚义厅,此番公孙胜作为司仪,宋老太公坐在高堂之上。 如此拜过天地和高堂之后,先有人领着花巧进了洞房,然后才有人领着宋清和雷梅儿进入他们的洞房。 两人进了房间,这才开始夫妻交拜。交拜之后,伴娘走了过来,将两人的头发各剪下一缕,伴娘一边唱着诗句,一边将两人的头发结成了一个同心结,这就叫结发。 结在了一起,放到了一旁,又有人拿过来了两个紫金钵,钵底用红绿丝线打着同心结,这就是合卺,也就是俗话说的交杯酒。 只是若是以前的低度酒还罢了,不知谁将那酒换成了新酿造的神仙酿,差一点没呛到宋清。 宋清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周边乐呵呵的吴用李逵等人,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可惜的是这种时候没人会当回事。 雷梅儿也喝的满脸通红,宋清看的真切,霎是诱人。 两人喝完了将紫金钵往地上一扔,众人看去,一仰一俯,齐声道“好兆头!” 这是表示日后夫妻阴阳协调,带有明显的象征的意味。 欢呼声平息,又有一个妇人端着一个小盘子走过来递给了伴娘,上面都是些饰物,这叫定情十物。 伴娘先去下第一件手镯,便向新娘手上套,便吟道:“何以致契阔?饶腕双玉镯。” 依次还有臂钏,戒指,耳环,香囊,玉佩,同心结,金簪,钗,裙。总计十样。 定情十物完了就开始灭烛,在灭烛的时间里,所有的宾客都可以来刁难新人,这也就是闹洞房的前身。 众人闹腾了一阵子,这才出去,只留下两人。 “娘子,我们歇息吧。”宋清看着面如桃花的雷梅儿道。 雷梅儿轻轻地移开了扇子,这叫却扇,只见雷梅儿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虽然是北方女子,却生的甚是精致。 宋清看痴了,雷梅儿道:“相公怜惜。” 宋清刚想化身恶狼,转念一想,又谨慎的在外面转了一圈。 听到宋清出来,别人都跑了,李逵那厮还撅着个屁股在墙角听,宋清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了过去。 又逛了两圈,见没人了,宋清才回到房中。 春宵苦短自不为外人道也,云雨骤停,雷梅儿躺在情郎的怀里道:“相公,你去巧儿妹妹哪里吧,女儿家一辈子就这么一遭。” 宋清狠狠的亲了一口道:“好梅儿,我真是爱霎你了。” 雷梅儿摇摇头道:“相公,阎婆惜的事情让巧儿妹妹误会颇多,还是要和她好好解释才是。” 第五十六章:十军 第二日,书房。 吴用早就将拟好的将领名单拿了过来,共十军,分为马军三军, 第一军主将豹子头林冲,副将小温候吕方。 第二军主将小李广花荣,副将赛仁贵郭盛。 第三军主将霹雳火秦明,副将镇三山黄信。 步军四军,第一军主将托塔天王晁盖,副将赤发鬼刘唐。 第二军主将武松,副将摩云金翅欧鹏。 第三军主将青面兽杨志,副将铁笛仙马麟。 第四军主将花和尚鲁智深,副将九尾龟陶宗旺。 水军三军,第一军主将立地太岁阮小二,副将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 第二军主将混江龙李俊,副将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 第三军主将船火儿张横,副将浪里白条张顺,催命判官李立。 还有亲卫军,主将高宠,副将黑旋风李逵。 再加上早就决定好去处的戴宗蒋敬二人,倒是把所有的头领都安排了进去。 看得出来,这份名单吴用费了不少心思,宋清沉思片刻,将鲁智深改成了第一军,剩下的依次顺延。 其实杨志可以做马军头领的,但是梁山一来没有这么多马匹,二来步军人数不能低于马军。 改了改,宋清递给芹儿道:“给军师送去,就按照这份名单吧。” 芹儿接了过去,给吴用送了过去。 宋清活动了下筋骨,自从来了这个时代每日不是喝酒就是吃肉,身体素质严重下降。 又看了公孙胜拟定的匠人待遇,宋清在上面签了个名字,也是给了刚回来的芹儿。 沉思片刻,宋清叫上高宠等人来到了校场。 相比之前的校场,现在的校场无疑扩大了数倍。林冲正在和几个新来的头领讲解训练的步骤,那边李逵却是大老远的看到了宋清。 “哥哥,你这新郎官怎么起的如此早!”李逵笑道。 “哥哥来了。” “寨主” …… 众人也纷纷和宋清打招呼。 宋清其实也想起晚点,昨夜累了一夜,身体实是疲惫,但是耐不住两个新妇要给公爹敬茶,一大早就被拉了起来。 宋清笑眯眯的道:“你这黑厮,昨天的酒是你换的么?” 李逵连连摆手道:“哥哥,可不是俺铁牛的注意,都是小七的注意!” 这黑厮倒是不打自招,宋清也不戳破,道:“教头,我也好久没有和兄弟们一起训练了,身子骨都生锈了,今天我和亲卫队的兄弟们也在一边训练训练,教头你们忙,不用理会我。” 林冲点点头,又和诸位新来的头领忙活了起来。 不多时,吴用来到校场,对着宋清道:“哥哥,都改好了。” 说着把手中的一张大纸递给了宋清。 宋清点点头,将林教头叫到跟前道:“教头,你看看这是划分的十军,教头看看怎么样。” 说罢将花名册递给了林冲,林冲拒而不受道:“这事由哥哥决断就可。” 这是谦虚,也是避嫌。宋清也不坚持道:“兄弟忒谨慎了。如果你不想看的话,我就念给他们听。” “高宠,走。”说着宋清叫上了高宠来到了土台上。 林冲急忙召集各路军马,所有头领并士兵都集中在了土台前。 宋清点点头,足足五六千士兵,自己念的话肯定有很多人听不清楚。也罢,毕竟此番主要是对头领的调整。 当下便道:“诸位头领,经过我和军师的商议,拟定了各位头领的去处,还请诸位倾听。” 当下所有头领都集中精神看向宋清,此番决定着自己在梁山上的地位,还得好好听才是。 “此番我梁山共划分为十军……水军第三军主将船火儿张横,副将浪里白条张顺。还有亲卫军,主将高宠,副将黑旋风李逵。此外神算子蒋敬暂且给杜迁做个副手,同管山寨钱粮;神行太保戴宗先跟着军师吴用,以后另有安排。诸位兄弟,这般安排下去还望诸位兄弟悉心用事!我梁山以替天行道为本,不是没有章法纪律的草寇,还望诸位严守山寨的制度。” 一番话说完,诸位头领是各有不同的心情。 像林冲、花荣等人都是山寨老人,此番安排倒是极为妥;那边鲁智深心中却翻起了涛浪,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寨主竟然如此的看重自己!顿时升起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鲁智深在上梁山之前其实也是十分倒霉,除了显现出一身本领以外,基本上也算是半世蹉跎。 欧鹏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自己虽然是投奔大寨,但是总归是带来了不少兄弟,没想到自己四人不仅被拆开,甚至连个主将也没混上。 宋清又道:“诸位兄弟,我这边交代完了,剩下的都是林教头的活了。” 林冲点点头,走到前道:“诸位兄弟,先歇息片刻,熟悉下自己军的头领。” 武松走了过来对着欧鹏道:“欧鹏兄弟,以后咱哥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咯!” 看着武松爽朗的笑容,欧鹏心道:能和这般汉子共事也不算亏待了自己。 解开心结,欧鹏道:“哥哥!” 见诸人都去歇息去了,宋清走到林冲面前道:“教头,你看什么时候进行兵员划分?” 林冲想了片刻道:“马军头领是山寨老人,可以随时划分出来;步军鲁提辖是刚到山寨,副将也是刚来的陶宗旺,恐怕划分出来也不妥当;水军我倒是不甚明了。” 梁山懂水战的人少,所以都是训练完军规,已经常见的军事素养后交给阮氏三雄。 而步军和马军则不同,这些都是林教头和张教头联合诸位头领,配合山寨的情况一起商议制定的。 林冲又道:“哥哥,如今我山寨的马匹恐怕只够装备一军的,而且也没有多少船只。” 宋清点点头,不光如此,军械,粮食都在制约着梁山的发展。 想到此处,宋清道:“林教头,一个月的时间将军队打造出战斗力来!没有枪械就先用竹子削尖了代替;没有马匹就让士兵骑在原木上训练;没有船只就先分配下去,轮流使用。” 林冲点点头道:“有哥哥的练兵之法,一个月的时间超过官军没有问题。” 宋清点点头,祝家庄必须要打,为什么?因为祝家庄的粮食太多了!多少?五十万担!这还是庄子么?这分明就是粮库! 这时一个小厮走到了宋清面前耳语了几句,宋清点点头,急匆匆的道:“林教头,你先忙着,我还有事。”说罢就带着高宠走了。 第五十七章:祝家庄的前夕 何事?雷横想下山,雷梅儿想让他留在山上。 对着这个大舅哥其实宋清还是有些不太看重的,一来雷横本身武艺不行,也就是刘唐那个档次的;二来雷横脾气暴躁,易怒。 若真让他留在山上怎么安排都成问题,让他做主将吧?他还真没有那个本事,别的不说,梁山现在所有的主将都是一流高手,连镇三山黄信,赤发鬼刘唐这样和他差不多的也才是副将。 但是安排低了也不合适,总归是亲戚血缘关系摆在那里。 宋清思索了一路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金沙滩。 雷横还在和雷梅儿争执,花巧也在劝雷横。 “哥哥,如今山寨这么大,你怎么就不能留下来!更何况家里的宅子都让你卖了!做个甚么破都头真的这么好么?”雷梅儿劝道。 “不行,我雷横堂堂一个都头,怎么能落草为寇呢!”雷横不依不饶的道:“妹子啊,快撒开手,我还得回去点卯呢!” 宋清赶了过来,握住雷梅儿的手道:“怎么了梅儿?” 雷梅儿见情郎来了,急忙松开了雷横,道:“哥哥好赌,前几日把家中的宅子都输了出去,回去住哪里啊!我劝哥哥还不如留在梁山呢!” 宋清点点头,手上握了一下雷梅儿的小手道:“是啊哥哥,不妨留在梁山,和我等共聚大义!” 雷横瞪了宋清一眼道:“甚么共聚大义,还不是些强人,我这清清白白的身子,还是个都头怎肯和你们同流合污!” 宋清见雷横这般,也不再劝道:“雷都头稍等片刻。” 说罢给高宠耳语几句,高宠领命而去。 雷横却道:“等什么?你把我妹子照顾好我就托你的福了!” 宋清赔笑的点头,雷横不依不饶的道:“你这厮看着斯斯文文的,怎地花花肠子如此的多,昨日娶我妹妹还罢了,竟然还纳妾!要不是看在宋老太公的面子上,早就教训你一顿了!” 宋清只是赔笑,到让雷横消了三分火气。不多时,高宠端着两盘金银递给了宋清,宋清接了过来对着雷横道:“哥哥,这些金银暂且收下,若是缺银钱花了只要来封书信,我自会派人送上。” 雷横这般性子,与其让他在山上带着倒不如给些金银送他下山去,一来道义上不亏,二来也不必使山寨为难。 雷横犹豫了片刻,雷梅儿也是劝他拿着,雷横这才收下这些金银。 宋清点点头,那边已经有小船停在了岸边,雷横一拱手道:“照顾好我妹子!” “哥哥放心!”宋清也是抱拳道。 看着雷横消失在芦苇丛中,宋清对着二女道:“你们先回去吧,今天莫要走动了,在屋里躺着就是。” 花巧瞪了宋清一眼,昨夜撕心裂肺的疼痛到现在还没消失,却道:“那阎婆惜到底怎么办?你昨天还没说清楚呢!” 性情泼辣的花巧能忍得了雷梅儿,却忍不了丈夫还在勾三搭四。 宋清苦笑着道:“巧儿,就是燕顺用我的名号帮他父亲买了个棺材,这才讹上了我。” 雷梅儿福了一福道:“相公晌午回来吃饭,奴已经备好了。”由于宋清的推崇,现在梁山也流行起来了一日三餐。 宋清点点头,逃似得离开了金沙滩。校场基本无事了,不妨去看看宋万那边,宋万在宛子城的正中心位置,正在带领人建设未来的聚义厅。 到了地方,宋清却发现吴用,公孙胜,戴宗,宋万都在,还没开始动工,现在只是丈量土地。 众人施礼罢,宋清将戴宗叫到僻静无人的一旁道:“戴院长,军师说你有道术,能日行八百里,不知你那甲马能不能借我一看?” 早就按耐不住好奇之心,日行八百里,也就约莫是四百公里。国际马拉松尚且不过是四十公里还要走两个多小时,戴宗竟然能十二个小时走四百公里,这才是超越了人类极限。 戴宗呵呵一笑,从兜里掏出来几个甲马道:“哥哥,那里有人能走得了八百里,小弟一日只见能走个三四百里已经是极限了。这甲马不过是用来障眼的” 一日走三四百里还能接受,宋清点点头,算是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问。 梁山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发展中,那边河南的几个商人以及浔阳楼的李掌柜见过梁山的酒库后也都纷纷下了订单,宋清拿到这笔钱并没有买粮食,而是先置办了一批武器。 甲、弩、矛、矟、具装这些是不能贩卖的,具装是指马的铠甲,矟是指马槊。反而“弓、箭、刀、楯、短矛者,此上五事,私家听有。”这五件装备是可以合法买卖的,一来这五件杀伤力有限,二来防盗,打猎都需要。 所以梁山的刀都是直接买的,长毛这种禁用的是买了铁和木杆自己打造的,梁山上的铁匠也不少,倒是不用担心。 至于盔甲,马匹,宋清一向是竭尽所能的收购,但是这些东西太难买了,也就一些大商人私藏着一些,实在是有价无市。 值得一提的梁山的水军也置办了几条大船,但一李二张三阮都是小家小户出身,所以还是喜欢用小船,大船不过是用来充作帅船。 军队也都划分了出去,各军主将大多都是山寨老人,再加上山寨以前经过训练的士兵充作基层军官,总得来说目前山寨的战力还是可圈可点的。跟正规的西军肯定是没办法比,但是和山东这些厢军相比却是略胜一筹。 燕顺那边对于自己的最后一次情报工作也是十分认真,不光由那些收买来的货郎前去探路,还找了几个灾民,试图混进去祝家庄,不幸的是人家根本不收留。 “独龙岗上一共有三个庄子,列着三个村坊。中间是祝家庄,西边是扈家庄,东边是李家庄。这三处庄上,三村里算来,总有一二万军马人家。惟有祝家庄最豪杰,为头家长,唤做祝朝奉,有三个儿子,名为祝氏三杰。长子祝龙,次子祝虎,三子祝彪。又有一个教师,唤做铁棒栾廷玉,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庄上自有一二千了得的庄客。西边那个扈家庄,庄主扈太公,有个儿子,唤做飞天虎扈成,也十分了得。惟有一个女儿最英雄,名唤一丈青扈三娘,使两口日月双刀,马上如法了得。东边李家庄的庄主姓李,名应,能使一条浑铁点钢枪,背藏飞刀五口,百步取人,神出鬼没。这三村结下生死誓愿,同心共意,但有吉凶,递相救应。惟恐我等过去借粮,因此三村准备一起抵抗我等。”燕顺看着厅中的诸位头领徐徐道来。 第五十八章:铁棒栾廷玉 等到燕顺说完,晁盖当下道:“一万多军马人家,顶天了有三千精兵,咱们头领士兵锐气正盛,这还不是手到擒来。” 众人都是点点头,武松道:“哥哥放心,凭俺这一部军马,保管拿下这三个庄子!” 秦明却道:“一万多军马人家,凭武松兄弟一人怎么拿得下,不妨你我两军去,这功劳我们一并拿了!” 见众人都是敢于争先,宋清点点头,军心可用,轻咳一声,众人都静了下来看向宋清。宋清朗声道:“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何况这三家人家都是非同小可之辈。我的想法是我亲自出征,咱们梁山这么多士兵,都没见过血,也该让他们见识见识。” 花荣秦明等人对宋清的韬略略有了解,但是新来的欧鹏却道:“哥哥身为山寨之主,不可轻动,不妨派一员大将去。” 宋清听到此话转过头去,深深地看向了欧鹏。身为山寨之主,不可轻动。宋江就是凭着这句话架空晁盖的,如今听到耳边甚是扎耳。 欧鹏问心无愧,也直视着宋清,片刻后宋清才收回目光道:“山寨之主算甚么鸟官,又不是大宋皇帝,此番出征由我亲自挂帅!” 林冲、花荣。鲁智深等人都站了起来道:“愿随哥哥同往!” 宋清点点头,对着吴用道:“军师,把拟定的名单念一念吧。”这是宋清等人早就商议好的。 “此番出征,由哥哥亲自挂帅,马军林冲部、花荣部、秦明部;步军鲁智深部、晁盖部、杨志部;以及亲卫军,共六部五千六百军马,随军出征的还有公孙军师。”吴用站了起来念道,这番出征的军师却不是自己,心中还颇有些失落。 其实宋清抱着练兵的想法,而吴用喜欢用巧,起不到练兵的左右,反而是公孙胜更和宋清的性子。 那边武松却站了起来道:“哥哥,为何步军都去得,就俺武松去不得!自从跟着哥哥上山以来,也没立下什么功劳,哥哥还是让俺去吧。”武松这般脾气,看到别人都去,偏生自己不去,哪里坐得住。 宋清笑着道:“二郎自从在沧州跟了我,你的本事我是清楚的,但是此番去独龙岗必须得留下一员步军头领看家。思来想去,只有二郎才能担负起这般重任,我这是把梁山都托付给你了啊!” 武松闻言鼻头一酸,寻思道:“哥哥这是将重任托付到自己身上了!”当即抱拳道:“哥哥放心,有武松在,保管不让任何人踏上金沙滩一步!” 一应帐篷,粮草等事物早就备好,不多时诸位下山的头领都也准备好了,公孙胜站在宋清身边小声道:“哥哥新婚燕尔,这次下山交给林教头就罢了,怎么还亲自出征?” 宋清摇摇头,不做回答。这独龙岗上又是盘陀路,派林冲去,自己怎么放得下心? 诸军在李家道口集合完毕,马军三部并亲卫军当前,步军三部在后,一前一后就往独龙岗赶去。 郓城县令时文彬听到了这般消息,惊慌失措,还以为是梁山泊来打郓城了呢!便是济州,也没有这么多兵马,当下命人紧闭城门,一边派人通告济州府,准备好各种守城措施。 那料想,梁山的贼人丝毫不管郓城,自顾自的向北而去。 时文彬眼直突突,这帮贼人怕是要做大事啊! 梁山距离独龙岗并不近,足足走了三日。第三日傍晚时分才到了独龙岗,岗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初秋的傍晚却是有些冷了,树林中静悄悄的,不时飞起一只惊鸟。前面只有一条大路,正对着岗上的屡屡炊烟,里面黑洞洞的却像一只猛兽对着梁山张开了口。 宋清唤过来花荣道:“派人进去树林探探路,不要入得太深,只管看看路边有没有白杨树。” 像三打祝家庄这样的桥段自己却是看了不下数十遍,这盘陀路中尽是些陷阱机关,只有有白杨树的地方转弯才没有陷阱。 今日却是打不得了,当下林冲等人安排下寨营。像扎寨营这样专业难度比较高的,宋清都交给了林冲,毕竟人家才是专业。 立下了寨营,那边探路的小喽啰们才出来,花荣急忙带着他们来到了宋清面前。 “哥哥,里面哪有什么白杨树,尽是些机关陷阱,倒是路旁有些树桩,幸亏没有深入太深,不然我等就都回不来了!” 小喽啰看着宋清哭诉道,此番进去了数十人,回来的却只有寥寥几人。 还没开战就损失了将士,宋清强忍住心中的不适,暗中道:这就是战争,一个不慎就有许多人命。 路边有些树桩,看来那三庄已经得知了自己等人来的消息。 此番不好打啊! 相对于宋江攻打祝家庄,这番虽然头领将士不弱于宋江,但是总归少了些天时。一来没有孙立作为卧底;二来李应也没有和祝家庄闹掰,想必自己出兵的时候李应也会增援祝家庄。一增一减之间却将这独龙岗的难度增加了数倍不止。 大晚上的进去这密林不异于自己找死,宋清虽说不算是精通兵法,但是最基本还是知道。 却说此时,三庄的头目都聚集在了一起,正在商议合力破梁山的事情。 “就这点兵马也想打我祝家庄!不消两庄帮忙,就凭我祝家庄一庄,足矣!”一个少年在厅中大放厥词。 祝氏三杰都是一般的脾气,仗着学了点本领视天下英雄为无物。 李应笑呵呵的道:“贤侄这般气概倒是让我钦佩,只是这事是我三家的事,怎么可以让祝家庄一个来打呢。” 祝彪笑笑,不说话,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栾廷玉见众人不说话,有心立功,便道:“诸位庄主,我看这梁山贼人初来乍到,趁他们立足不稳,不妨我带些人马去劫他一劫!” 祝彪跳了出来道:“好主意,我和师傅同去。” 扈太公年纪大了,却是有点求稳道:“太危险了吧,我们兵少,不妨我们紧闭寨门,等官府支援。” 独龙岗上能打仗的不过四五千,虽然将领不少,但是总归是人少,又不是那强人能争善战之辈,万一有失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祝朝奉看了一眼李应,李应点点头道:“我觉得可行,正是因为我等人少,那帮草寇不会提防,定能立功!” 祝朝奉听罢点点头,三家中祝家庄势力最大,所以大事也是由他拿主意。 当下就道:“栾教师需要多少人马?” 栾廷玉思量片刻,人多了也显不出我栾廷玉的本事,道:“给我八百兵马便可!保管立得功来!” 第五十九章:夜战 “好,就依教师所言,从三庄中挑选八百精锐!”祝朝奉抚手道,八百人马就是折了也不会太心疼,拿来试试梁山的水准却是再好不过! 当下就从三庄人马中选出了八百精锐,备好马匹,盔甲等物。 李家庄出了三百,由鬼脸儿杜兴带队;祝家庄也是三百,由祝彪带队;扈家庄人少,只是出了两百人。本来应该是飞天虎扈成去,但是扈太公就他这一个独子,自然不允,最后由一丈青扈三娘带队。 三更做饭,八百军马用足了酒食,人衔枚,马裹蹄,静悄悄的出了独龙岗,朝着梁山军而来。 梁山军扎营的地方距离盘陀路不过半里的路程,只要一个冲锋就可以到营盘门前。 但是同样的,只要一个冲锋就会惊起对面的哨探,只要对方反应过来,此事就休矣。 趁着盘陀路树林的掩护,栾廷玉细细的看了良久梁山的营盘。 “师傅,这么近的路程,咱们就是直接冲过去也无妨吧?”祝彪却是有点等不急了。 栾廷玉摇摇头,这个徒弟虽然武学一道还有些成就,但是性情急躁,成不了大器。 “三郎,你看,对面的营寨颇有章法,你仔细观察,除了明哨还有暗哨,以及巡逻的两只队伍。若是我等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冲了过去,只怕死无丧身之地。”栾廷玉还是耐心的说道,能领会多少却是祝彪自己的事情了。 突然,栾廷玉摆摆手,祝彪,扈三娘以及杜兴急忙到栾廷玉跟前。 “马上要开始换防了,我喊一声冲,咱们就一起冲过去,进了里面只管杀人放火,不可恋战,有异常就即使退出来!”栾廷玉轻声道,若是这三人都折在里面,自己也不用回去了。 三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都点点头,没过多久,栾廷玉轻声喊道:“冲!” 原来正好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篝火又照射不到这么远,所以栾廷玉等人直接冲到了营墙下。 八百精锐也不犹豫,直接冲了进去,各处的哨探见状急忙敲起了锣鼓。 这八百精锐颇有些甘宁百骑劫曹营的势头,可惜的是栾廷玉不是甘宁,宋清也不是曹操,梁山军更不是曹军。 梁山军队经常有紧急拉练,都是宋清从后世学来的,本来士兵们对这种影响休息的紧急拉练最为讨厌,但是关键的时候就是这种训练救了梁山一命。 士卒们听到了声音都是条件反射的醒了过来,急忙穿好衣甲,拿起手边的器械,集合到了门口等着伍长的指挥。 梁山的基层管理都是见过血的,当下就组织起来了反抗。 林冲设计这个营盘的时候充分考虑个各方面的因素,所以是三支步军在外围,三支马军在内圈,最中间的几顶帐篷是亲卫军。 正面对着盘陀路的正是托塔天王晁盖,晁盖上梁山也有两三个月了,军事素养也是有的。 听到了锣声后,晁天王也是条件反射般的做了起来,外面已经有厮杀声传来,晁盖急忙穿上衣甲往外面走去。 晁盖的副将是刘唐,这厮已经对上了杜兴,晁盖挺着朴刀道:“派人通知哥哥了么?” 刘唐这边刚和杜兴交上手,便道:“派人去了,天王,当下该如何是好?” 晁盖哈哈一笑,顿时豪气大生道:“这厮敢来劫我晁盖的营寨,能饶了他?唯有一战!” 拿着朴刀也是对上了祝彪,但是无论是祝彪还是杜兴都是骑马过来的,晁盖刘唐都是步将,一时间左支右绌,漏洞百出。 另一边无论是林冲,还是宋清都听到了锣声,都是赶紧起床。林冲部就在晁盖部后面,所以林冲派告诉了宋清一声就带人杀了过去。 宋清这边穿好了衣服,外面高宠李逵带着亲卫队赶了过来。 不得不说亲卫队的几十人战斗素养都极高,放在外面最起码都是一个小头目的材料。 宋清看着高宠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高宠道:“应该是晁天王那里出了问题,林教头就在天王后面,想来已经支援过去了。” 宋清点点头道:“派人去各种营寨通知一声,任何人不得妄动!走,我们去看看。” 这时候是绝对不能妄动的,天色这么黑,万一自己军队厮杀起来到哪里说理去。 有侍卫备好了马匹,三人翻身上马,带着众侍卫杀向了晁盖的营盘。 林冲带着骑兵先去的,吕方带着步兵跟在晁盖后面,走的慢了些,正好被宋清等人赶上。 宋清对着吕方点点头,林教头虽然有些死板,但是反应能力还是不错的。 等到宋清杀到战场的时候,林冲已经对上了栾廷玉,两人你来我往甚是精彩。 “狗贼,纳命来!”扈三娘看宋清这般打扮,心道:这必然是一员头领,当下就朝宋清杀了过来。 高宠哈哈一笑,一枪挑开扈三娘的双刀,又一枪横扫正中扈三娘的腰部,将她扫了下来。 两招,大开大合,以力压人,好一员高宠。 宋清眼尖,看到了晁盖正被祝彪压着打,对着李逵道:“铁牛,去助晁天王!” 李逵应了一声,翻身下马冲向了祝彪。 不是晁盖的武艺比不上祝彪,而是受到兵器马匹的限制。 祝彪是骑将,用的又是长枪;晁盖是步将,用的是朴刀。偏生晁盖也是走大开大合的路子,直接被祝彪打的还不了手。 李逵加入战团后却是好了很多,最起码二人有了招架之力。 另一边杜兴对刘唐,杜兴虽然骑着马,但是他武艺差刘唐太多,两人硬是打成了一个你来我往,不分胜负。 栾廷玉对上林教头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林教头枪法师从名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因此两人斗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栾廷玉见又杀过来一只骑兵,心道:坏了,没想到敌人反应如此的迅速,此地不宜久留! 也顾不得被宋清亲卫绑了起来的扈三娘,当下卖了个破绽,对着众人喊道:“撤!” 林冲怕中计,也不敢追;那边杜兴和祝彪又都是骑马对步将,所以也及时脱离了战团。 眼看着敌人就要离开了寨门,高宠大怒,挺起自己手中的长枪朝敌人投去,这一枪饱含力量,贯穿了两个敌军后才扎在了寨门上,尾部还依旧在哪里嗡嗡的跳着。 第六十章:时运来了的马六 高宠这一枪含怒而出,却将栾廷玉吓了一惊:这般粗细的枪那里是人能扔的动的!难不成这是军中要器床弩?想不到这小小的梁山水贼竟然有了如此利器,恐怕这祝家庄早晚被破,自己还要好好寻个去处才是。 栾廷玉心中想着,胯下的宝马却是一步也没停,载着主人飞奔进了盘陀路。 祝彪等人紧随其后也跟着进了盘陀路,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再进来,栾廷玉心中了然,恐怕剩下的人不是被杀就是被活捉了。清点了下人数,去时八百多人,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三百多人,而且还少了扈三娘。 心道:定是被贼人捉了去,恐怕这一遭免不了遭受侮辱,心中对这小丫头略感同情。 祝彪黑着个脸跟着栾廷玉回到了祝家庄,祝朝奉、李应以及扈老太公都在庄子上等着。 见众人一脸狼藉,祝朝奉道:“怎地,莫不是敌人有提防?栾廷玉,怎么回事?”这一遭家中的精兵消耗殆尽,祝朝奉也是十分心疼,语气上就估计不得了这么多了。 栾廷玉摇摇头道:“敌人没有提防,只是他们集合的太快了,就是西军恐怕也没有这般速度。”栾廷玉深感自己败得并不窝囊,面对这种强兵就算是真正的西军来了也不敢说必胜。 祝朝奉心中有些发疑,这些人都是三个庄子聚集起来的精锐,难不成这梁山贼寇都是天军不成? 那边扈老太公寻了一遍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不由得朝着栾廷玉问道:“栾教师,我女儿呢?” 你女儿,你女儿不是被那贼人捉了去还能去哪里?栾廷玉摇了摇头。 祝彪抢先搭话道:“三娘被梁山贼人捉了去。” 扈老太公指着祝彪和栾廷玉怒道:“我看你是个人才,这才将家中将士和女儿托付给你,没想到你……你……”怒极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扈成急忙扶住父亲,深深地看了一眼众人道:“告辞。”说完就带着父亲走了。 祝彪脸上极为难看,自己的未婚妻被别人捉了去,这不明摆着一顶绿帽子么?说来说去还都是这栾廷玉的过错,若不是栾廷玉要去劫营,恐怕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等地步! 顿时,也顾不上师生之情了,祝彪一把抓住栾廷玉的领口道:“栾廷玉,都是你害的!” 祝朝奉深知,若是要抵抗梁山军队还得要依靠此人,若是此时得罪了此人,恐怕这梁山也不用打了。 祝朝奉一个耳光朝着祝彪扇了过去道:“畜生,这是你师父!” 祝彪性情急躁,哪里受得了这个,当下就朝外面跑去,心中却想:我一定要赶在三娘受侮辱之前将她救出来,不然枉为男儿! 祝彪走得快,当下就不见了影子,祝朝奉心疼幼儿,和祝龙道:“快去将你兄弟找回来,莫让他落入强人之手!” 祝龙点点头,领了父亲的命令而去。 看着祝龙远去的身影,祝朝奉道:“栾教师莫怪,犬子也是怒极攻心,如今教师和我祝家庄都是一条绳的蚂蚱,还请教师回去休息,准备明日的战斗。”顿了顿,祝朝奉又道:“我马上派人去郓城求援,只要我等坚守个三五日,料想这帮贼人都会退去。教师莫要多想。” 栾廷玉点点头,心道:这郓城那军官什么德行?去郓城求援还不如去济州府呢!面上却道:“小人知道了。”说罢就自顾自的回去休息了。 那边扈成走了半路,扈老太公醒了过来,见自己身在祝家庄的外面,扈老太公道:“成儿,你莫要回扈家庄了,快去,快带人去将你妹妹救回来!”扈老太公爱女心切,拉着扈成就道。 扈成点点头道:“父亲,我们就这些兵马如何能对付的了梁山贼寇?不妨我到他营中看看,若是能救出来我妹子就救,实在不行咱们就投了梁山!” 扈老太公心知,恐怕这是救自己女儿的唯一办法了,点点头道:“你快去吧,只要你兄妹二人能好好的,怎么着都行!” 扈成吩咐一个管家,要他好好照看父亲不提,自己却是往梁山营寨走去。 不多时,就来到了寨门,见寨门紧闭,看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个被火烧坏的墙壁。 当下就爬了上去,谁料想,刚跳下墙就被人用刀子定在了咽喉。原来那人藏在阴影中,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就是梁山的暗哨。 扈成连忙道:“这位好汉莫要伤我,我有要事要禀告贵寨主!” 那人点点头,裂开嘴笑道:“想不到俺马六今日抓到了两条大鱼!”当下压着扈成往军营走去。 “哟,马六兄弟又捉到一条大鱼!”大老远的刘唐就看到了马六。这厮运气真好,刚才捉了个人被哥哥赏了一通,不过片刻又捉了一个。 马六目前是晁盖手下的一个伍长,刘唐也算是他的上司,于是拱手道:“哥哥,这人是直接送到晁盖哥哥那里,还是直接送到寨主那里?” 刘唐想了想道:“直接送到寨主哥哥那里就成,晁天王受伤了,你莫要再打扰他了。” 马六也不过是走走程序,如果越级汇报日后免不了吃挂落,也就压着扈成到了中军。 由于他刚来过一次,护卫想都没想,直接给他放行。 “哥哥,马六又捉到一人,号称是有要事禀告哥哥”高宠进了帐里道。 天色已经快亮了,宋清也懒得再睡,干脆看些书,充实下自己。 宋清点点头,这马六也是山寨的老人,道:“让他进来吧。” “小人扈成有要事要禀告寨主。”扈成一进来就跪下道。 宋清一听名字,忙道:“莫不是飞天虎扈成?” 扈成点点头,心道想不到俺扈成也算有点名号。哪曾想这都是水浒的原因。 宋清急忙扶了扈成起来道:“令妹在我军中无人敢侵犯,只是中了高宠一枪,到现在还没醒,我已经找人看过了,身体无大碍,只是一时间气血上涌才昏了过去。” 扈成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想不到这寨主竟然如此对待扈三娘,当下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下道:“寨主仁慈,小人愿携全部家产投靠寨主,还望寨主收留小人。” 宋清精神一振,记得原时空中扈成是因为扈三娘被捉,才和宋江打成约定,约定扈家庄两不相帮,若有祝家庄的人逃到扈家庄庄上就交给梁山。然后祝彪逃到扈家庄,被扈成拿了送往梁山,却被中途遇上的李逵杀了个措手不及,李逵这厮杀性大发,直接顺路将扈家庄一家老小斩杀殆尽。 想不到,想不到这扈成竟然如此的疼惜自己的妹妹。 宋清点点头道:“扈兄弟深明大义,宋清佩服!” 扈成知道自己被收编了,便道:“哥哥,我有一计可破祝家庄,以此做觐见之礼如何?” 第六十一章:踏平水泊擒宋清 看着宋清的眼神,扈成将自己路上想好的计策和盘托出道:“哥哥,不妨明日晚上我带着人混进祝家庄,哥哥在盘陀路里面藏着,等到四更天的时候,我打开城门,点火为号,哥哥只管带着人马杀进来,保管哥哥能拿下这祝家庄!” 宋清思索了片刻,这办法虽好,只怕到时候万一扈成顶不住就会有生命危险,便道:“兄弟,那栾廷玉有万夫不当之勇,到时候万一兄弟受伤,我又和面目去见令妹?” 宋清的观念还没从后世转换过来,有些太计较得失,怕扈成这个新投靠自己的头领受了伤。 扈成鼻头一酸,不过是刚见面,人家就为自己的安全操行,顿时激昂道:“哥哥放心,我寻些迷药,提前将栾廷玉灌醉了,定保万无一失!” 宋清点点头在,这样倒是极好,也不虞城破的时候栾廷玉消失,到时候自己再添一员大将,岂不美滋滋? 想罢,宋清又道:“兄弟早日回去,明日我会派军前去搦战,晚上从三更开始就会藏在那盘陀道里面,定不会误了大事!” 扈成听到盘陀道,急忙问道:“哥哥可知道这盘陀道的秘密?” 宋清哈哈一笑道:“不外乎就是白杨树处转弯么?这些难不倒我。” 好本领,这祝家父子还以为这人连盘陀道都过不了哩!扈成赞叹一声,又道:“哥哥,我想见见小妹。” 这是应有之意,一来确定扈三娘的安全,二来确定宋清没骗他。 宋清点点头,带着扈成来到了帐后,此时扈三娘已经转醒,心中虽然恼怒被活捉,但是自己有伤在身,终究是没有办法。 由于营中也没有女子,所以扈三娘还穿着那身连环铠甲,内里衬着红纱,肤白如雪,眼溜秋波,一身曼妙的身材被棉被盖住,直欲令人想一探究竟,头上出了些汗,几缕青丝有些凌乱,却更显青春可爱。 见哥哥过来,扈三娘急忙道:“哥哥,莫不是你也被捉了?” 扈成见妹妹安然无恙,笑道:“三娘尽管放心,如今我们已经投了梁山,你只管在这里好吃好喝,等日后破了祝家庄再来见你。” 扈三娘无奈,心知到了这般田地再劝自己兄长也无用,便道:“万望哥哥一切小心。只是……” 宋清见扈三娘支支吾吾,便道:“三娘尽管说来。” 扈三娘轻咬银牙道:“只是还望饶了祝彪的性命。” 宋清点点头,没想到这女子倒还有情有义,却不知另时空如何和杀父仇人相处的。 扈成了了心事,外面天色也亮了起来,当下告辞回扈家庄不提。 这便宋清却是点齐兵马要攻打祝家庄,晁盖受了伤,加上晁盖所部损失严重,所以就留下看守大营。 五部军马,以霹雳火秦明为先锋,杨志断后,杀进了盘陀道。 那边独龙岗上得到了消息,也派军马前来截杀,秦明刚走到一半,就遇到了祝龙,两边也无言语,就地厮杀了起来。 宋清等人听到探马来报,知道秦明被缠住,公孙胜道:“哥哥,这林中路窄,秦总管被缠住,恐怕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我军不妨绕路而行。” 盘陀道又不是只有这一条道路,当下留下秦明,以花荣为先锋改路而行,谁知道不到片刻花荣又遇上了祝虎,也是厮杀了起来。 “哥哥,这样不行,敌军以令旗为号,知道我们的方向,这样下去马步军都施展不开!”林冲急切的指着岗上的令旗道。 梁山人多,独龙岗人少,这样下去恐怕不仅人数优势施展不出来,只怕还会被各个击破。 宋清思索了片刻,对着高宠道:“你去替下花荣,让他到这边来。” 如此远的距离一般人怕是射不中,只能看看花荣的神射如何了!另一时空中就是花荣立了功,所以宋清还是对花荣比较有信心的。 花荣和祝虎刚交手不过一二十回合,祝虎渐渐不支,那边又杀过来了高宠,高宠挺起虎头湛金枪,直取祝虎而来。 祝虎被花荣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一时不察竟然被高宠一枪刺死。 花荣也不恼怒高宠抢了功劳,便道:“高兄弟,你怎么来了?哥哥那边无事吧?” 高宠点点头回道:“哥哥放心,寨主那边无事,他特让我来暂且换下你,哥哥先过去一趟吧!” 花荣听罢交代了副将郭盛两句,就纵马来到了宋清身边。 “兄弟,你看那令旗,可能射下来?”宋清指着岗上的令旗道,足足有三百步的距离,又是仰射,这哪里是普通人能射下来的? 花荣看罢,心道:俺这箭术终于有露脸的机会了!看了片刻后,花荣思索了下,对着身边亲兵道:“拿弓来!” 他身上的这把弓是常用的,但是劲道不足,难以射到这么远的位置,如此远的距离非劲弓不行。 花荣拿到了这把弓,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哥哥,花知寨这把弓有个名头,唤作游子弓,乃是五石强弓,天下有名的劲弓!”林冲走到宋清跟前小声道,这把弓箭还是第一次见花荣使用。 凡是武人,没有不爱宝马神兵的,就像这把游子弓,在会弓箭的面前就是千金也不值一提! 宋清点点头,看了花荣一眼,又转过头来问向林冲:“不知教头能开几石?” 林冲苦笑着摇摇头,自己本身不是弓箭见长,甚少使用,道:“哥哥,军中能开一石的已经算作精锐了,我弓箭不行,准头不够。” 这边说这话,那边花荣已经发箭了,根本看不到箭影,这边离了弦,那边就应声倒地了。 神乎其技,一时间中军都欢腾了起来,有这般神箭将军在梁山何愁不拿下祝家庄? 前面高宠带着花荣部已经击溃了没有主将的祝虎军马,山上好令旗又到了,不出片刻就杀出了盘陀道。 宋清等人也跟上,那边祝虎见山上没了令旗,唯恐反被包围,当下弃了秦明回了城堡中。 出了盘陀道,这才能看到祝家庄的全貌,石头砌的城墙约高二丈,城墙外面还有一条四五米的护城河,再加上本身就是处在高处,真真是易守难攻。还有白旗一对立在门前,上面明书字两行:“填平水泊擒宋清,踏破梁山捉林冲。” 宋清看罢,也不气恼,哈哈一笑道:“这祝家庄好胆量!”却不知真是胆量大还是无知。 转头看向公孙胜道:“先生以为我军今日如何攻打这祝家庄?” 扈成的事宋清早就告诉了公孙胜,公孙胜看着城墙道:“若非哥哥吉人天相,恐怕这祝家庄就是再来五千兵马也拿不下。今日不妨派几员头领去叫阵,斗一斗将!” 宋清点点头对着林冲道:“林教头,这个头阵你来打吧!” 第六十二章:霹雳火棒打祝龙 林冲纵马而出,来到了城门前叫阵,不多时里面也出来了一员骑将,手持长枪,腰间一个流星锤,身披锁子甲,胯下骑一个青色大宛马,端是神骏。 那人出言就道:“梁山贼寇为何犯我山庄?不怕朝廷大军来剿灭你们么?我祝家庄主人乃是朝奉,士林中广交好友,你等速速退去,免遭横祸!” 林冲认得此人,昨夜便是和他打了一夜,却不知此人姓名,道:“我梁山本是路过独龙岗就遭到你等袭击,昨夜劫我营寨,杀我将士!来将通名,林冲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那人自知林冲在歪解,但是事实就是祝家庄夜袭在先,也不做辩解道:“我乃铁棒栾廷玉,林冲受死!” 说罢拍马朝林冲冲去,林冲也不示弱,拿起来蛇矛,两人战在了一团。 这时高宠从花荣部走到了宋清跟前,手指还拿着个人头道:“哥哥,这时那祝虎的人头,刚才被我和花知寨两人杀了。” 说罢冲着花荣一笑,花荣点点头,没想到这小子还挺会做人。 宋清大笑,这祝家三杰已得其二,对着城墙喊道:“祝朝奉,你两个儿子都在这边,何不束手就擒!” 公孙胜一挥手,那边有人将祝彪也压了出来。 祝朝奉在城墙上大怒,道:“快将彪儿抢回来!” 祝龙领了命也出了城门,秦明之前没有留下祝龙,见这厮还敢出来,拍马上前对上了祝龙。 见祝家庄出来了这么多人,宋清对着花荣道:“花知寨,上前叫阵!” 花荣领了命,纵身而出。祝家庄又杀出来一员虎将,一身绛红袍,胯下雪白的马匹没有一丝杂色,手中一把混铁点钢枪,背上五把飞刀,也是不凡。 那人道:“看俺李应来会你!”不错,此人正是扑天雕李应! 宋清见两人又战在了一起,心道:难不成你祝家庄人比我梁山还多? 梁山军中又出来三员猛将,一员是高宠,一员是小温候吕方,一员是赛仁贵郭盛。 祝朝奉见梁山人如此的多,祝龙又抵挡不住,急忙鸣金收兵。 林冲不贪功,况且栾廷玉也不是无名之辈,所以栾廷玉及时的退了出来,那边李应也是如此。 可苦了祝龙,他的武艺本来比不上秦明,况且秦明武器乃是狼牙棒,讲究的是以势压人,祝龙本来就是疲于抵挡,如今听了鸣金,心神恍惚之下竟被秦明一棒打中,落下马来,不知死活。 上来两个亲兵将祝龙绑了,压到了后面,宋清见状大喜,看着公孙胜道:“先生,这次祝朝奉怕是要绝后咯!” 公孙胜看着纵马回来的林冲点点头道:“哥哥,此番不妨以祝彪为饵策策反祝朝奉!” 宋清却摇摇头,这祝朝奉如此大的产业怎么会上梁山,况且宋清也是十分不喜欢祝彪这种狂妄无知之辈。 思索了片刻道:“先生,如果我拿祝龙和祝彪换栾廷玉,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这栾廷玉武艺高强,或可为我梁山的一大助力。” 公孙胜道:“哥哥杀了祝虎,擒了祝龙祝彪,此时就算是拿祝朝奉来换,他都愿意!” 宋清点点头,道:“军师去安排吧。” 公孙胜心道:我这跟了这么一遭却寸功为立,这是将功劳送到俺手上哩! 可惜的是战场上并无笔墨,只能等回到营寨之后在做决断。 林冲等人交战的时间看似不短,其实也是几个回合,这时后面的鲁智深和杨志也赶了上来,留下副将镇守本部,两人都是到了中军。 两人见过宋清之后,却是暗自打量这祝家庄。 杨志本是世代为将,胸中韬略却是不一般,细细的看了一番祝家庄后道:“这哪里是庄子,就是城池也不过如此,此庄易守难攻,还需好好谋划才是。” 宋清哈哈大笑道:“最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诸位兄弟,先回营寨吧,此庄今晚必破!” 祝家庄。 祝家庄接连损了三员大将,还都是祝老太公儿子,再加上劫营失败整个庄内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状态。 “栾教师,彪儿被贼子活捉,虎儿又被贼子杀害,龙儿也不知死活!教师若是能救回我的儿,我必写信给故交,到时候保你一个提辖当当!”祝朝奉心神不定,把栾廷玉当成了救命稻草。 敌人势大,又有如此多的猛将,那有什么办法救回祝龙啊!栾廷玉思索片刻却道:“如今之计只有死守城池,等待援军,至于救会令郎,还容我多想想。” 祝朝奉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朝奉,我看栾教师所言甚是,今日贼人定是看祝家庄城高水深,这才退去。不妨坚守数日,等到朝廷军队来的时候,再用钱粮换回了令公子。”李应见厅里的气氛不对,急忙插嘴道。此时若是内乱恐怕也不用梁山贼人来打了。 祝朝奉点点头,心中却是三分恼怒栾廷玉无用,若是今日之战栾廷玉能将林冲击杀,定能护住祝龙。 殊不知栾廷玉本身就不是林冲的对手,若是再交战个三五十回合,等到林冲熟悉了栾廷玉的套路,恐怕就不是光祝龙一人被擒了。 众人不欢而散,扈成却悄悄的拉住了栾廷玉道:“栾教师本事我是知道的,只可恨那梁山水泊能人不少。” 栾廷玉心道:想不到这独龙岗上还有一个明白人,颇有些知己的感觉,道:“扈成兄弟,这梁山贼人当真不一般,昨夜我去夜袭,明明他们没有发现我们,但是凭借着极快的反应反而将我们置于险地!那帮贼人见到火光四起,竟然没有一个乱跑的!当真了不得!而且这梁山贼寇还有神臂弩!就凭祝家庄这帮人,还想着出战?哼!” 栾廷玉大吐苦水,扈成拉住栾廷玉的手道:“教师,今天晚上来我那里吃酒,你我不醉不归。” 栾廷玉深深地看了扈成一眼道:“扈成兄弟,我还得负责这庄子的巡视,恐怕不行了。” 心中却是对扈成产生了三分怀疑,恁地大战在前,还要吃酒,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 扈成暗暗叫苦,也不敢多劝,两人又交谈了几句这才告辞。 栾廷玉先是战了晚上,白日也没好好休息,当下就会去补个觉,准备晚上的防务。 刚回到住处,推开门,就感觉头上一痛,昏了过去。 恍惚间还听到一句“头领尽管放心,栾廷玉……”后面已经失去了意识。 第六十三:林冲花荣双擒将 “劳烦头领和贵军商量好,今夜子时我就带着这栾廷玉在盘陀道里面和头领交换人质,还希望到时候头领到时候依约带来我那两个儿子。”祝朝奉有些谦卑的对着来传信的小头目道。这栾廷玉怎么说也是祝家庄的人,万万不能光天白日就和梁山军交换,只要到时候一口咬定是栾廷玉自己失手被捉的就行。这么想着,祝朝奉也就毫不犹豫的和梁山互换。 小头目点点头,军师也没有吩咐他别的,当下领了祝朝奉的书信回到了梁山军。 公孙胜看罢书信大喜,心道:祝朝奉中俺计也,到时候只要自己拿出来这封书信并栾廷玉,就是没有扈成相助,这祝家庄也万事休矣!想罢拿着书信就来到了中军。 因为军中都是男子,将扈三娘安排在别处也不放心,宋清索性就将扈三娘安排在自己帐篷,而自己在外面休息。 见公孙胜过来,宋清急忙站了起来道:“莫不是拿到栾廷玉了?” 公孙胜笑着将祝朝奉的书信递给了宋清,宋清看罢大喜。这祝朝奉是自绝生路啊!凭着这封书信,别的不说,若是操作的好,恐怕就连李应也能一并劝降! “好,好,好!”宋清连着说了三个好,没想到这次攻打祝家庄竟然这般顺利! 一日无话,是夜,祝朝奉带了三五个亲信来到了盘陀路,找了一处必经之处停下后。 双方商量好的只能带三五个亲随前来交换,祝朝奉也多长了个心眼,派人去梁山营寨打探情况,只要梁山来的人多就放弃这遭。 宋清见祝家庄马上就要拿下,也不屑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不然随便派三五个头领就能将祝朝奉活捉! 祝朝奉得了两个儿子,心中也甚是安慰,祝彪由于是被活捉,梁山也没有虐待他,所以还算活蹦乱跳;祝龙就不行了,白日被秦明打了一棒,尚在昏迷当中。 祝朝奉心疼儿子,带着随从一路狂奔,回了府中,又安排医师救治。 那边扈成等到了两更时分,叫醒了扈家庄的心腹。心中对这件事却是势在必得,这是自己上山的投名状,不能让梁山的人小嘘了自己。 扈成带着庄上的门客用过了酒食便朝着城门出发,这些人虽然不多,只有几十人,但是忠诚度都信得过。 看管城门的叫祝和,也是祝家的人,他是认得扈成的。 扈成走到跟前道:“梁山贼寇正在攻打扈家庄,我们先回去一趟。” 祝和先前看到祝朝奉等人回来,还以为祝朝奉也是从扈家庄回来哩,不疑有他,当下就打开了城门。 扈成使了个眼色,门客却是知道他的意思,大家伙儿一起动手,瞬间就拿下了七八人,城门上虽然还有四五人,却被扈成吓破了胆,急忙回去报信。 扈成大喜过望,当下就命人点起了火,不过片刻,盘陀道里杀出来一群人,为首的一个是个大和尚,手里拿着一把禅杖! 扈成没见到宋清,但也是迎了上去道:“大王没来么?” 鲁智深心中有事,道:“大王没来,只有我和杨志过来了。” 扈成大惊失色,只有这些人,怎么能拿得下祝家庄! 见扈成这般,鲁智深笑了笑道:“兄弟放心,此番有我和杨制使就够了!” 宋清此时在哪里? 原来由于晁盖部损失惨重,所以晁盖和鲁智深换防,由鲁智深部面朝盘陀路,晁盖却是到了后面守备军营。 说来晁盖这厮也倒霉,宋清刚出发就遇到了一群人劫营,晁盖急命刘唐传报宋清,自己却带人顶了上去。 军械粮草都在大寨中,宋清不敢不回援,但是这样一来扈成就遭了,无奈之下只好分兵两路:由鲁智深和杨志前往祝家庄,宋清自带着花荣秦明并林冲赶回大寨。 还好,刚出发了没多久,加上大部分都是是骑兵,所以不过片刻就赶了回来。 宋清和众头领走到前了才发现,敌人不过千余,敌将却是凶猛,连连打伤数人。 却见这为首的一员敌将面貌清秀,头上一个缨红色的头巾,一身锦袍,外罩山文甲,手持一把长枪,胯下一匹青骢马,端是一表人才。 另一员将领浑身上刺着虎斑,脖项上吞着虎头,也是使枪;还有一员用的是飞叉,面颊疤痕不少,十分狰狞。 秦明刚想厮杀却被叫回,憋了一肚子火,当下请命前往迎敌,宋清自无不允。 秦明纵马出阵,对着中间这员敌将冲了过去,谁料想这敌将手持暗器,竟然打中了秦明的头盔,将秦明打余马下。 吕方郭胜急忙出阵营救秦明,却对上了那两员副将。见状,林冲花荣也是纵马出阵,林冲对上那员大将,花荣径直去救秦明。 那员大将也不慌张,大笑道:“又来两个送死的!”却又施展手中的暗器,奈何林冲早就防着他哩,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这将领暗器着实了得,但是枪法却远不及林冲,不过三五回合,还没使出暗器竟被林冲捉了去。 那两员副将见主将被拿,手上的招式越发凌厉,吕方郭胜两杆方天画戟也不是俗物。四人战了三五十回合不分胜负,两员副将对视一眼,齐齐弃了敌将,竟是想走,不料想被压阵的林冲花荣一人一个擒下马来。 宋清见状大喜道:“林教头和花知寨神威!” 那些官兵见主将被拿,也无心恋战,有的机灵的跑了出去,走得慢些的都被拿下。 宋清见这边安定了下来,留下受伤的秦明并晁盖刘唐黄信等人看管营寨,自引着林冲花荣往祝家庄赶去。 那边鲁智深和杨志进了祝家庄,由铁笛仙马麟领着三百士卒把守城门,剩下的诸人都杀将进去。 在扈成的引领之下,鲁智深带领两百余人来到了祝朝奉门前。 祝朝奉刚刚送走了治疗祝龙的医师,还没睡下,就听到了喊杀之声。心道莫不是梁山贼人杀了过来?急忙下令收拾细软竟是要逃。 还没出门就有门客看到了鲁智深带人杀来,急忙堵住了大门,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鲁智深见紧闭着的大门,豪兴大发,拿起禅杖就往大门上砍去。这禅杖乃是江湖上少有的稀罕武器,一头月形,一头圆,圆的那一端倒好似一把铁铲。 鲁智深何等的力气,三铲下去竟然直接把大门打出了一个口子来! 又是几铲,直接将门打烂,便带着众人冲了进去。 那边祝朝奉见状暗自叫苦,这人这么悍勇,一般人哪能对付得了? 那边祝彪心知,院中诸人武艺都不如自己,拿起来朴刀朝着鲁智深冲了过去。 第六十四章:你就不怕么? 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本身饿了一天的祝彪哪里是鲁智深的对手,不过是三两回合就丧命鲁智深的禅杖之下。 祝朝奉白日丧了一子,这番小儿也死于自己面前,心中无限的悲凉,知道自己也逃不出去,拿去一把朴刀朝鲁智深扑去。 鲁智深身体一侧,躲过了这一心寻死的老头。左手一挥,一拳下去直接将祝朝奉打昏了过去。 另一边杨志对上了李应,李应虽然得知消息的比较晚,但是还是召集了一二十李家庄的庄丁,依靠着院墙和杨志斗了起来。 鲁智深拿下了祝家等人,急忙也去支援杨志,李应苦守良久,见敌人又来增援,失了斗志,再加上本身武艺远不如杨志,竟被活捉了。 等到宋清来的时候祝家庄大局已定,一边派人命晁盖等人将大营都搬入祝家庄,一边命人清点缴获,伤亡情况。 直道天色大亮,那边才将各军情况和缴获查了出来,公孙胜刚想去报告宋清,却被高宠拦下。 “哥哥昨日一夜未睡,现下刚睡下。” 公孙胜点点头,如今祝家庄也拿下来了,也没有什么大事。 “谁在外面说话?”宋清略显嘶哑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回哥哥,是公孙先生。”高宠无奈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公孙胜点了点头,整理了下衣冠,走了进去。 宋清正在洗脸,见到公孙胜进来点了点头道:“先生,此战如何?” 公孙胜满脸红光道:“哥哥,这祝家庄真是不得了,竟有五十余万石粮食!马匹牲畜无数!现在祝家庄的庄丁都被羁押了起来,不知我等何时返回?” 宋清拿起了一个头巾绑在了头上道:“先生,我军的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公孙胜点点头道:“晁盖部连遭两次夜袭,损失惨重,死四百一十六人,重伤三十余人,可谓是人人有伤;花荣和秦明次之,花荣部战死一百零四人,秦明部死一百七十二人;杨志部并鲁智深部和林冲不都没有遭到恶战,三部损失不过十余人。此战我军共计战死七百人,重伤五十余人,轻伤未做统计。” 宋清有些心痛,此时梁山步军不过五千余人,每部不到八百,这场战斗损失啄食不少。 “昨夜来袭击我们的也调查清楚了,是东昌府的都监张清带人来的,这厮绰号没羽箭,一手石子百发百中。另外栾廷玉也在牢中,扈成在外面也等着哥哥,哥哥可是要见见这些人?”虽然打完了,但是善后工作少不了。 宋清点点头道:“传令,聚将!” 祝朝奉家中的大厅。 宋清见来的差不多了,看了公孙胜一眼,点了点头。 公孙胜会意,轻咳一声,众将都看向了他,才道:“此番我军共缴获粮草五十余万石!……” 见公孙胜说完,众将都是神情一震,五十万石粮食!这些粮食足够梁山数年所用! 宋清笑呵呵道:“诸位兄弟,此地离我梁山百余里,还不是庆祝的时候,还望诸位兄弟莫要大意。”而后又道:“将栾廷玉带上来吧。” 不多时就有小头目将栾廷玉带了上来,李逵却道:“这厮屡次抵挡我军,哥哥,不如将他枭首示众吧!” 宋清看了李逵一眼,嗔怪道:“兄弟,栾教师这般本事若是这样杀了岂不可惜?” 说着拿着一封书信走到了栾廷玉身边,一边解开栾廷玉的绳索一边道:“栾教师,你武艺非凡,在这祝家庄辱没了英名,何不到我梁山共聚大义?” 说实话,栾廷玉也是有三分投效之意,见宋清这般,当即道:“小人本是败军之将,若是寨主不弃,小人愿意归顺贵寨!” 宋清点点头,将手中书信递给了栾廷玉道:“这书信你回去再看。这次祝家庄并非是将军作战不利,而是将军败在了自己人手下。” 诚如是,栾廷玉的交手还是可圈可点的,初次夜袭,两战林冲,都说明了栾廷玉的本事!只是前有扈成,后有祝朝奉,栾廷玉就是诸葛再生也无力回天。 宋清握着栾廷玉的手道:“我得将军,胜过得祝家庄!” 花花轿子人抬人,栾廷玉急忙跪下道:“哥哥如此看重小人,小人愿为哥哥赴死!” 宋清大喜,对着栾廷玉道:“我要你赴死作甚?在我梁山大碗吃酒,大口吃肉,岂不美哉!兄弟先坐下稍歇片刻。” 栾廷玉点点头,坐在了队伍的最后一个位置。 “将李应和杜兴也带上来吧。”宋清笑道,栾廷玉战力不下于五虎水平,此番得了这般虎将确是令人开怀。 李应被带到堂上的得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栾廷玉和扈成,大怒道:“贼子,不是尔等焉能有此之败?” 扈成心中有愧,不敢言语,宋清却道:“李应兄弟,你真以为这祝家是什么好人?这祝家庄不过是几千佃户,家中存粮五十万石,李员外可知这些粮食从何而来?” 李应略有了解,但是低着头,也不做答。 宋清冷哼一声又道:“我梁山从今年五月就未曾下山打劫过往客商,李员外可知为何还是有人冒充我梁山好汉,频频在郓城地界劫掠?” 打祝家庄本来是为了粮食,但是燕顺越查越惊心,这祝家庄外表良善,但是内地里竟然做如此的勾当! “难不成……”李应刚想说,就被宋清打断,宋清道:“对,就是这祝家庄,李员外这次真是为虎作伥啊!” 李应羞红了脸道:“大王,小人没有参与劫掠商贾啊!” 宋清看了看栾廷玉,才道:“我自然知道,不然的话你还能在这里?” 一阵沉默后,宋清又道:“李员外,自从我上山后,我梁山惩恶扬善,未曾骚扰良民;反而施粥救人,多有良善之举。员外若是不弃,不妨和我等聚义大寨!” 李应沉默片刻,抬起头来直视着宋清道:“小人倒是无妨,只是这栾廷玉扈成背信弃义,还请大王杀之!” 宋清不怒反笑道:“栾教师和扈少庄主弃暗投明,何罪之有?” 李应看着宋清道:“大王不怕二人日后再背叛大王么?” 第六十五章:大胜回山 “怕?”宋清放声大笑,栾廷玉和扈成有些拿捏不住,神情紧张的看着宋清。 “我怕什么?我梁山替天行道,从未残害良民;我梁山兄弟都是义薄云天之辈,若是哪位兄弟对我宋清不满,只管来说。梁山不是我一个人的梁山,是诸位兄弟的梁山!”宋清豪气大发道。 每天和林冲武松这般豪爽的汉子在一起,倒令宋清做事愈发的豪迈。 “我等愿为哥哥效死!” 在公孙胜的带头之下,诸位头领都是行了一礼道。 像这把奢遮的绿林大哥,便是五百年也遇不到一个! 栾廷玉心头一颤,这样的汉子怎么不让自己早些遇上啊! 李应叹服道:“大王真乃义士也,小人甘愿受大王驱策!” 宋清急忙扶了起来李应道:“兄弟愿意来我山寨是我山寨之福!还请李应兄弟在一边稍坐片刻。” 李应坐在了栾廷玉旁边,坐下后小声道:“栾廷玉,你我现如今都投了梁山,若是你心存歹意,莫怪我不计兄弟情义。” 栾廷玉看着宋清,小声回道:“偏生你李员外忠义,遇到这般的明主,。” 那边小厮却是带进来了张清三人,宋清走到前来道:“兄弟好生了得的手段。” 张清摇摇头道:“大王折煞小人,只是不知是哪位头领昨夜将我捉到。” 宋清朝着林教头笑了笑道:“诺,就是这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 林冲朝着张清笑了笑,也不言语。 张清看着林冲道:“早就听闻教头的大名,能败在林教头手中却是不冤。” “兄弟却是因何而来?”宋清出言问道,这被张清偷袭一波,却是有些不明不白。 张清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朗声道:“前日郓城知县时文彬来信东昌府,道有支军队从郓城往北而去。府尹恐诸位攻打阳谷县,特命我前来打探消息。我昨夜哨探探到诸位在独龙岗前,这才打算趁夜袭击。” 原来从郓城县往北就是阳谷县,属于东昌府的治下。 宋清笑道:“将军好胆色!” 身为阶下囚,却能这般应对胆色却是不俗。 张清笑了笑道:“大王有所不知,我早就听闻大王惩恶扬善的义举,有心相投,奈何终无机遇,今日得见足慰平生。” 宋清急忙解开张清的绳索道:“兄弟失了兵马,若回东昌府只怕府尹定会为难与你,不妨和我一起去梁山吧。” 张清拱手道:“固所愿也,不敢求而!” 宋清点点头,对着另外两人道:“不知两位兄弟可愿与张清兄弟一起共投梁山?” 两人一人唤作丁得孙,因为脸上有疤痕,人送绰号中箭虎;另一人姓龚名旺,浑身上刺着虎斑,脖项上吞着虎头,因此得了绰号花项虎。 龚旺二人见张清都降了,无奈之下也是投了梁山。 那边却气坏了李逵,李逵道:“这打来打去都成一家人了,早知道直接入伙算了,平白跑了这么一遭。”众人大笑。 这厮来了祝家庄寸功为立,看别人擒将的擒将,破敌的破敌,心中有些吃味。 当下,宋清又传令下去,命人收纳缴获,准备送回梁山。 由于这祝家庄多是祝朝奉本宗,所以也没有分发粮食,只是捡作恶多端之人,还有那祝朝奉和祝龙父子枭首示众。 李家庄和扈家庄也是打点行李,带着粮食,家眷和庄客投梁山而来。 由于粮草,车马众多,所以走了四五日这才回到了梁山。 回到山寨后,一边安排杜迁将这些粮食入库,一边命宋万准备酒宴。又是杀猪又是宰牛,这场庆功宴足足从中午开到了晚上才结束。 宋清却带着林冲,吴用,和公孙胜来到了书房。 这次宋清学了精,知道自己酒量不济,提前问公孙胜要了饮酒不醉的方子,这才没有出丑。 “林教头,两位先生,如今由来了诸多头领,不妨先把座次定一定吧,一来也有个上下,二来安定各头领的心。三位兄弟回去后各自拟一个座次来,明日讨论好后再通知山寨头领。还有就是新来的几位头领的指责也要确定下来。”宋清开门见山道。 这是他近日一直在思考的大事,座次定不好,直接关系到这些众头领的心。 目前山寨有二十三员头领都没有安排座次,他们分别是:鲁智深、高宠、戴宗、李逵、李俊、张横、张顺、李立、欧鹏、蒋敬、童威、童猛、马麟、陶宗旺、郭胜、扈成、扈三娘、栾廷玉、李应、杜兴、张清、丁得孙、龚旺。 山寨现下有座次的头领不过才十九员,不能再拖下去了。 林冲对新来的几位略有了解,便道:“哥哥,这李应和栾廷玉以及张清都有主将之能,只是都是新上的梁山,怕是没有威望。至于丁得孙、龚旺、扈成、扈三娘、杜兴却是差了不少。” 宋清点点头,林冲说的不假,这三人最次也有弱五虎的本领,心中转念一想道:“这扈成乃是商户出身,不妨让他去负责神仙酿。这样公孙先生也解放出来。” 公孙胜点点头,他本是道家出身,斤斤计较却不是他的长处。 “哥哥不可,这人初上梁山怎可负责如此重要的事情,不妨以蒋敬为主,扈成为辅。等扈成熟悉了之后再做定夺。”吴用出言道。 神仙酿是宋清极为看重的产业,容不得忽视,这也算是中肯之言。 宋清点点头道:“军师说的既是,扈成按照军师说的去安排。至于龚旺丁得孙自然是给张清做副将,杜兴给李应做副将;那扈三娘如何安排?” 众人虽然都在绿林,却是有些难以接受女子为将的观念。 公孙胜方外之人,对这方面还可以接受,便道:“哥哥,不妨在山寨中寻些健壮妇女,让扈三娘做主将,平日里稍微训练下即可。等到了战时,不指望她们打仗,运送些粮草,守守城池倒是无碍。” “善,公孙先生此计大妙!”宋清称赞道,如今梁山粮食丰足,在建设完宛子城后却会浪费许多劳动力,如此甚好。 “公孙先生,此番山寨粮草充足,还得多募集灾民来我山寨,那女老少都要,一些孤儿也要,我有大用。”宋清不假思索道。 公孙胜点点头,自家这个哥哥,野心不一般呐! “哥哥,还有燕头领,他自从清风山就跟着哥哥,依我看,倒不如和栾廷玉做搭档。”吴用看着公孙胜出言道,吴用却是感觉到了地位的威胁。 第六十六章:计定饮马川 宋清点点头,燕顺身为山寨的老人和栾廷玉搭档也是不错。 这时高宠走了进来道:“哥哥,山下有一人唤作石将军石勇,拿着柴大官人的书信,却是来投。” 宋清点了点头道:“让他上来吧。”心中却是对这石勇不甚感冒。 一来石排名第九十九位,本事低微,偏偏又性格火爆,遇事只知道逃跑躲避。可以说,他最后能上梁山,绝对是宋江拉扯。而他本人是个赌徒,好赌之人一般都会有些心大眼大,石勇也当如此。总之一句话,宋清不甚喜欢这这样的好汉。 林冲等人基本上都商议完了,索性就见见这个石勇。 过了不长的时间,高宠就带着一个汉子,这人生得八尺来长,淡黄骨查脸,一双鲜眼,也没有胡须。 石勇见到宋清坐在高位上,当下就拜了一拜道:“小人石勇见过各位哥哥。” 宋清暗叹一声,走到前来扶起来道:“可是北京大名府的石将军?” 石勇点点头,心中却颇有些激动,眼前这位是何人?手下足足有万余精兵的梁山寨主宋清啊! 宋清拉着石勇的手道:“兄弟因何事要来我梁山啊?” 当下石勇拿出来了柴进的书信递给了宋清,又道:“小人在北京大名府放赌,遇到一人出老千,小人一拳之下竟将此人打死。后来逃到了沧州柴大官人府上,住了个把月,听说哥哥的英勇事迹,便讨来了柴大官人的书信,想来投奔哥哥。” 宋清点点头,终归是来投奔自己的,不能拒绝,况且这石勇还是有点武气的,便道:“兄弟却是来得巧,早来一日便见不到我。” 说话间,外面传来了吵闹声,宋清忙道:“是何人在外面,让他进来吧。” 高宠应了一声,不出片刻,乌压压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李俊、阮小二和张横,后面跟着阮小五、阮小七、张顺、童威、童猛等人,基本上水军的头领都到齐了。 宋清笑道:“诸位兄弟有何事?” 阮小二向前走了一步道:“哥哥,前番山寨无钱无粮,我等只买了些小船,这次劫了祝家庄,何不多买些大船来!” 宋清点点头,这是山寨接下来发展的重点,只有拿了钱粮换成战斗力才是关键。宋清道:“小二兄弟,前番你不是去过几个地方看船了么?可有钟意的?” 阮小二轻咳一声道:“哥哥,汴梁的船好,但是难买,我建议不如到莱州去买。就买斗船和海鹘船,这是官军的主力战舰。” 宋清点点头,对于水师他是真不了解,便道:“只要能适应我梁山的水文便是极好,只是不知道现下我们能不能劫掠一批工匠,自己打造船只?” 李俊出列道:“哥哥有所不知,就是劫掠了船匠也是无用,咱们没有个知根知底的人,船匠稍微一动歪心思这就坏了事!” 宋清却是想起一人来,道:“我听闻河北饮马川有三个好汉,其中一个唤作玉幡杆孟康,善于打造船只,不妨劝他来投大寨。” 公孙胜出列道:“哥哥,我跟着晁天王上山已经数月,还未曾回家。因此想回蓟州一趟,将老母带回梁山,中间却是正好途径饮马川。一来不会误了哥哥的事,二来还能见见家师。” 公孙胜要取老母,宋清听言道:“人之常情,此地路途遥远,道长不妨带着高宠同去,一来也有个照应,二来若是饮马川无意归降也能护的道长平安!” 宋清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来了原时空中的公孙胜探母,原时空中却是宋江从江州回到了梁山入伙后,公孙胜就回家了,也未曾说让母亲到梁山来,反而推说老母细清净,受不的惊;而且见公孙胜迟迟未归,宋江派了戴宗两三次才将公孙胜请了回来。 这说明什么?说明公孙胜看透了宋江,知道此人上山后必要搞风搞雨,心灰意冷之下这才离了梁山。 反观这次公孙胜回家呢?是将老母带回梁山,又说明什么,说明此人对梁山已经认可! 公孙胜摇摇头道:“哥哥,高宠肩负着重要职责,怎可轻离?不妨我和戴宗同去,哥哥放心,满则三两月,快则十天半个月,我就回来。” 宋清是看得出来,公孙胜这是给自己吃定心丸呢!宋清却道:“道长在我山寨做第四把交椅,身负这军师重任,高宠护送你也是应该的,就这么定了!” 公孙胜无奈,只得应允了下来,心中却是感激。 这边事情是越扯越远,从石将军扯到高宠,宋清定了定神对着李俊等人道:“诸位兄弟还有事吗?” 李俊又道:“哥哥,只是不知这孟康手艺如何?” 宋清赞许的看着李俊道:“兄弟,我梁山不能一直靠朝廷的船,只有自己有能力建造船只才是上策,这孟康有能力最好,没能力我也要让他有能力!不光是战船,有厉害的铁匠,马师都要一并找来!就像我不让人打劫旅客,反而研制出来神仙酿一样,只有我梁山自给自足了,不再靠天吃饭才是真的强大的根本。” 众人都是心神荡漾,做了强人不劫掠就有饭吃,何等的好事? 宋清顿了顿又对吴用道:“还得劳烦军师多收些造船的木料,铜钉等物。如今我神仙酿的生意也渐渐有了起色,不要怕花钱!战略物资多多益善!” 吴用道了声诺,李俊不禁赞叹道:“我们想的是眼前,哥哥已经想到百里开外去了。” 宋清笑了笑道:“石勇兄弟,不知你是准备加入我梁山还是暂时歇歇脚呢?” 石勇听了如此多的秘闻,当下抱拳道:“小人愿意加入山寨!”心道:我是个戴罪之身,这般强大的山寨傻子才不加入呢! 宋清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去鲁智深军中做个副将吧,将陶宗旺替换出来,陶宗旺我还有用。今日先休息,明日早晨你去校场找林教头便可。”说着宋清一指林冲,林冲也对着石勇笑了笑。 见众人无事,宋清又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和林教头并两位军师还有要事要商议。” 当下,李俊二张三阮等人退出了书房,只留下高宠和高层四人组。 宋清站了起来道:“听闻东汉末年曹操出过招贤令,得了不少人才。如今我梁山也是十分缺少人才,我想也发一个招贤令,将那些朝廷不要的人才统统招募到我梁山来!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野心,宋清从来不避讳自己的野心!就连公孙胜也是一惊,这是要干什么?莫不要颠覆这个王朝? 第六十七章:平衡 “哥哥,这样的话恐怕会引起朝廷的注意!”林冲出言道。 宋清哈哈一笑道:“林教头,你可知道秦总管的事情?” 秦明上山这么久,林冲怎么会不知道? 宋清看着林冲道:“教头,就是朝廷不来剿灭我等,明年开春我也要去打一打青州城!” 青州是何等的地界?这是京东东路的治所,除了东京开封府、北京大名府、西京洛阳府、南京应天府以外的重镇! 况且京东东路和京畿中间只隔着京东西路,只怕青州这一下,天下皆知梁山的大名,朝廷只怕立刻会召集兵马征讨梁山。 不同于另一时空,这时空中林冲身居决策层,思索的更多的是梁山的大方向。 甚至由于张贞娘没死,又杀了高衙内也算是报了仇,所以对高俅的恨意没有这么大。 青州好打,只是打完青州接踵而来的禁军难啊!林冲暗叹一声,却是坚定了严加训练士卒的想法。 吴用那边却道:“哥哥,小可认为燕顺虽然调入军队,但是刺探军情不能光靠军中的哨探,还需要及时打探各方消息。依小人之见,不妨派一二得力头领负责此事。” 良久,宋清冷笑一声道:“不知军师意下何人可以做的此事?” 吴用心中一惊道:“此事事关重大,单凭哥哥做主。” 他心中是属意戴宗的,听到宋清此话,也不敢说出来了。 宋清叹了口气,这个军师拿捏人心极好,就是有时候想得太多,便道:“此事我会自己来做,军师不用多想了。若是无事,都先回去休息吧。” 三人俱是有心事,当下告辞,吴用走得慢,公孙胜和林冲走了出去后,吴用才到门口,这时悠悠的从后面传来一阵声音。 “先生,将心思都放在山寨之上,我定不会负你。莫要多想,回去休息吧。” 吴用顿了一步,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如今山寨还在起步阶段,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宋清在书房里面呆了许久,将诸位头领排了一边又一遍才回去休息。 屋里还亮着灯,看来雷梅儿还没睡下。 “相公回来了!妾身给相公煮好了醒酒汤,相公不妨用一些吧?”雷梅儿温柔的走向前来道。 灯下看美人,美人如花。宋清怪叫一声,拦腰抱起了雷梅儿道:“吃什么醒酒汤啊!吃梅儿才是正事!” 第二日一大早,三位头领都送来了拟定的名单。大致区别不大,只是吴用将李应的位置放得比较靠前,林冲将高宠的位置放得比较靠后,而公孙胜则是将扈三娘的位置放的比较靠前。 吴用是想着笼络士绅,林冲却是欣赏高宠,公孙胜是出家人,对于女将没有什么顾虑。 还有一事值得一提,三人都没有把杜迁、宋万、朱贵放到最后,想来是三人虽然不参与军队,但是都是大权在握,属于位低权高。 宋清又思索了半晌,才将这分名单确定下来。 当天下午,聚义厅中坐满了头领,宋清高坐厅中,由吴用将这份名单念了出来。 “我梁山现下共有头领四十九员,依照个人能力,职责,功劳大小排定了名次。各位兄弟,哥哥说了,这名次只是暂时的,若是立了功劳,再进行调整。”说罢,吴用轻咳一声,众人都是打起了十分精神,这事关自己在山上的地位。 “从上往下派,依次是宋清、林冲、吴用、公孙胜、花荣、阮小二、鲁智深、秦明、晁盖、武松、李俊、阮小五、杨志、张横、张顺、张清、李应、栾廷玉、高宠、李逵、黄信、阮小七、刘唐、燕顺、戴宗、扈成、欧鹏、吕方、郭盛、杜迁、宋万、蒋敬、朱贵、童威、童猛、马麟、陶宗旺、龚旺、丁得孙、扈三娘、杜兴、李立、石勇共计四十三员头领。诸位兄弟听不清楚也不怕,座次我已经派人张贴到外面了。” 这份名单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全面的,开头四人是梁山四大高层,从花荣到高宠,基本上是各军的主将,像张顺,阮小五也有不下于主将的才能。鲁智深却是高居第六位,仅次于屡立战功又是寨主亲戚的花荣之下,端是不低。高宠虽然处在主将的末端,但是任何人都不会小嘘与他。从高宠往下就值得玩味了,先是李逵,这是亲卫军的副将,凌驾于众多副将之首,足以说明亲卫军超然的位置。 阮小七上面有两个哥哥,刘唐却是因为晁盖刚立大功沾了晁盖的光,燕顺最早跟随宋清,扈成初立大功,戴宗是吴用的亲信,欧鹏作为黄门山的寨主,这些都是用来平衡各派系的。这份名单看似简单却是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见众人还在回味当中,吴用趁热打铁又念到:“新成立马军第四军,由栾廷玉为主将,燕顺为副将;步军第四军,由张清为主将,龚旺,丁得孙为副将;步军第五军,由李应为主将,杜兴为副将。陶宗旺不在担任步军第一军的副将,而是调往监管营造宛子城,第一军副将由新来的头领石勇担任。” 如果说刚才还是小打小闹的话,这里就是一个炸弹了,一下子成立三军,而且都是降将,不由得令人深思。 众人纷纷议论纷纷,宋清站起来道:“张清,栾廷玉,李应。” 三人站了起来抱拳道:“哥哥,小人在。” 宋清赞许的看着三人道:“对于新成立的马步三军,你三人可有信心?” 三人齐声道:“愿为哥哥效死!” 宋清点点头道:“三位兄弟,这三军骨干从已往各军中调入,士卒慢慢补充,还有晁天王的那一军,当下都是十分缺少兵员。还望三位头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熟悉我梁山的练兵之法!尽快拥有战斗力!” 三人抱拳道:“诺!” 宋清示意三人坐下,又道:“诸位兄弟,明日公孙军师回家接母,今日权且当做为公孙军师送行了!” 说话间,吴用派人去传唤酒菜,外面早就备好了。 吃着吃着,李逵就哭了起来,宋清急忙走过去道:“李逵兄弟,诺大的汉子哭什么?” 李逵一边喝酒一边道:“山上这般爽利,俺老娘却在山下受苦。” 宋清哈哈一笑道:“兄弟,值什么事,教人将老娘接来就是!” 第六十八章:李逵返乡 “我的哥,俺等不了明日,今日就想下山去接我那老娘!”李逵连连摆手道。 宋清却摇摇头,像秦明那般惨剧发生一次就够了,万万不能发生第二次。这般豪爽的汉子,凭什么要遭受这些痛楚? 沉思片刻,宋清道:“铁牛你性情急躁,又好饮酒,让你一人去我着实不放心。你受些皮肉之苦倒是不怕,只怕若是你娘跟着你受罪。不妨你从亲卫军挑上几人,再找一个稳重的头领与你同去,而且此去不许你饮酒!我记得你和朱贵兄弟是同乡吧?” 朱贵听到此言点点头道:“回哥哥,小弟正是沂州沂水县人。李逵兄弟是本县百丈村董店东住,他有个哥哥,唤做李达,专与人家做长工。如今着小弟和李逵兄弟去倒也无妨,只怕店里无人看管。小弟也多时不曾还乡,亦就要回家探望兄弟一遭。” 宋清点点头道:“兄弟勿忧,天大地大,兄弟们最大,店里我让戴宗兄弟先管着,你陪李逵走一遭。兄弟,记住了万万不要让李逵一个人,你要时刻看好他。” 说罢,宋清转过头去对着李逵道:“兄弟此行一切听从朱贵兄弟,若是不听,你也不用回梁山了。” 李逵笑道:“我还当什么事,哥哥放心,俺铁牛也不是不晓事理。” 说完李逵当下就要走,宋清派高宠挑了几个稳重的亲卫,都带上腰刀,又给足了金银,这才放行。 这边李逵下了山,宋清陪着众兄弟饮了半晌的酒,有些乏了就回到了书房。 刚进来就听到敲门声,宋清打开门,原来是扈成,扈三娘兄妹。 “哥哥,这诸位首领都有了职责,不知道俺二人做些什么?”扈成开门见山道。 宋清呵呵一笑道:“扈成兄弟,你是这次攻打祝家庄的最大功臣,我和军师的意思是想要你歇息数日。既然你来问了,就不妨告诉你们,扈成兄弟同蒋敬兄弟负责神仙酿。至于三娘……现在山寨正忙,等山寨清闲点,让宋万挑选一两千健妇,组建一只娘子军,只是我怕这事引起兄弟们的反驳,所以还在犹豫。” 扈成喝过神仙酿,知晓这酒不一般,当下有些喜笑颜开。 扈三娘却摇摇头道:“哥哥,我不会带兵,若是三五十个人我还管得过来,这一千多人,我怎么管得过来。” 宋清点点头,确是有些难办,便问道:“不知三娘想在山上做些什么?” 扈三娘就这样踌躇着,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样子,双颊绯红,两眼四处乱瞟,没有个焦点,手指下意识地搅合着衣角,刚想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双唇张张合合,偏不发出声音,就像金鱼一样有趣的紧。 “我,我想……”鼓起勇气开口,说的也磕磕绊绊的,干脆又闭上了,耳根也渐渐染上樱红色,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终归是个武将,扈三娘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道:“我想加入哥哥的亲卫军。” 扈成知趣的从书房里走了出去,面上却愁容满面。 宋清苦笑着道:“三娘莫要开玩笑了,我亲卫军里面都是男儿,你一个女子总有诸多不方便。” 扈三娘说开了,也不再害羞了,干净利落的道:“哥哥,你是一寨之主,身边不能少了人伺候,日后随军出征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吧。” 宋清按了按太阳穴,却是想起来了当初吴用让芹儿照顾自己的事来。前段时间才知道,这吴用原来是看上了芹儿的生母,两人早就厮混在一起了。 宋清站了起来道:“三娘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想好的词到嘴边却是有些说不出口,自己这般只怕会伤了这个奇女子。 罢了,跟着自己就跟着自己吧,等日后再给她寻个好婆家吧!想通了,宋清便道:“算了,你就就在亲卫军做个副将吧,从梁山找上十来个健妇充作你的部下。” 扈三娘顿时心花怒放,激动的嗯了一声就跑了出去。不料想正撞到赶来的雷梅儿和花巧,雷梅儿和花巧对视一眼,却是感觉到了威胁。 朱贵和李逵带着三个亲卫一路往沂水而去,李逵这一路上当真一口酒不喝,因此一路上倒是无事。 晌午时分,几人便来到了朱贵兄弟朱富的酒店中,朱贵唤出朱富,几个人用了些饭菜。 众人吃了七八分饱,朱贵对着李逵道:“李逵兄弟,不如现在就去取了大娘吧,也好早日回山。” 李逵有些不忿道:“你这厮走的忒慢,这儿离百丈村不远,俺自己去吧!” 朱贵摇头道:“兄弟,来时哥哥特意嘱咐我,万万不要让你一个人独行。” 李逵指着旁边的近卫道:“让林远和我同去就是,我说朱贵啊,你平日里都在吃酒不成?一路上净是我们亲卫军照顾你了!” 朱贵长期在山下的酒店,腿脚远不及经常翻山越岭的李逵,想想也是便道:“既然如此,快去快回,路上莫要多生事端。” 李逵和林远休息了片刻就朝董店而去;有那大路,李逵偏不走,执意要抄近路,林远却是不认得路,只能跟着李逵走。 走了约有十数里地,前面没了路,全是些怪石大树。突然这厢窜出来一个汉子,戴一顶红绢头巾,穿一领粗布衲袄,手里拿着两把板斧,把黑墨搽在脸上,倒把李逵吓了一跳。 “识相的留下买路钱,省的老爷再去夺你们的包裹!”这汉子见对面两人,也不怕,大声喊道。 李逵乐不可支,若是这事被梁山的那帮兄弟知道,怕不是要乐死!便道:“你是甚么鸟人,敢来劫爷爷的径!” 那汉子也是经常干着活,毫不客气的回道:“若问我名字,说出来怕吓碎你心胆!听好了,老爷叫做黑旋风。你留下买路钱并包裹,便饶了你性命,容你过去。” 不光李逵,连林远也笑了起来,笑了半晌,李逵才直起腰来道:“没你娘的鸟兴,你这厮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号?敢用老爷的名号劫径!俺梁山好汉可是从来不干这般鸟事!” 说着李逵抽出腰刀将那鸟人打翻在地,一脚踩住这厮的胸口道:“老爷正是黑旋风李逵,你这厮败坏老爷的名号,若让兄弟们知道了还不都来笑俺!还来想夺老爷的包裹,着实可恨!快快说来,你到底是何人?。” 那汉子当下求饶道:“爷爷饶命,爷爷饶恕孩儿。孩儿虽然姓李,不是真的黑旋风。因为爷爷在江湖上有名号,提起爷爷的大名鬼神也怕!因此小人盗用爷爷的,名目在此劫径。那些旅客听到爷爷的名号扔下包裹就走,所以小人也不曾伤人。至于孩儿的贱名却是叫做李鬼,就在前面的村庄!” 李逵大怒道:“我们梁山都是替天行道的汉子,怎可被你糟蹋了名声!”说着作势就要朝李鬼砍去。 李鬼大惊失色,急中生智道:“爷爷杀我一个便是杀了俩!” 李逵收了刀瞪着眼问道:“怎么是杀两个?” 那汉子急忙答道:“爷爷,小人本不敢剪径,家中因有个九十岁的老母,无人养赡,因此小人单提爷爷大名唬吓人,夺些包裹,养赡老母。其实并不曾敢害了一个人。如今爷爷杀了小人,家中老母,必是饿杀。” 第六十九章:沂岭李逵打虎 李逵点点头,这番本是想回家接母亲,可不能坏了这孝子的性命。 林远却笑道:“哥哥,这厮不过是二三十岁,哪里来的九十岁的老母,定是欺骗哥哥。” 李逵听罢点点头,不再听李鬼言语,一刀过去结果了此人。见这厮的板斧不错,自己的板斧又落在了江州,李逵便将板斧拿在了身上。 两人又走半日,直到半夜才来到了董店。 “是谁啊!”李逵刚进到自家院子中就听到了自家哥哥的声音。 “是俺,哥哥,是铁牛回来!” 内里有家眷,也不方便入内,两人等了片刻李达才摸着黑走了出来。 李达一见李逵大怒道:“你这厮回来作甚?又来拖累人!” 李逵嘿嘿一笑道:“哥哥,如今我上了梁山,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活!哥哥何不与我同去?” 李达怒道:“你打死了人,在外面就算了,怎么还投了贼人!自己去便去,莫来拉自家人上山!” 李逵只是赔笑,也不言语。 李达心一软道:“今晚住一夜,明日天不亮你就走!你若是再回董店,我一定报官抓你!”李达安排两人睡下不提。 第二日一大早,李逵就感觉身有异样,睁开眼却发现老娘正在抚摸着自己的脸。 “娘……”李逵千言万语,此刻看到老娘却化成了一声悲鸣。 “我的儿,你哥说你回来了,让娘好好摸摸。”老娘摸着李逵的脸,手却是有些颤抖。 “娘,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李逵看着老娘道。 “不碍事,铁牛,你此番去那里了?住的怎么样?吃得饱吗?”老娘有些激动。 李逵心道:我若是说我去了梁山,老娘定不跟我走,不妨说个假,等上了梁山再说。便道:“娘,俺在景阳冈打死了一只老虎,那知县参俺了一个都头,此番我来取娘去享福哩!”却是把武松的事情按到了自己身上。 老娘连连点头道:“我的儿,出息了!” 李逵穿好了衣物,出门却不见了李达,便和林远小声道:“兄弟,我怕我哥哥去县衙报官,我们不妨这就走吧?” 林远点点头,李逵是上司,当然听他的。 李逵回到屋里,将身上的金银留下大半,背起来老娘就要走。 “我的儿,你背我去哪儿?”老娘伏在肩膀上道。 “娘休问,我带你去快活哩!” 当下李逵林远二人拿了朴刀,也不敢走大路,捡些僻静的小路走。不多时就进了大山中,李逵却是认得此地,唤作沂岭,过了山才有人家。 老娘大早晨没吃饭,有些饥渴道:“我的儿,娘有些饥渴了,哪里寻些水来啊!” 林远急忙跟上道:“哥哥,要不你先休息片刻,我去找些水来。” 李逵点点头道:“兄弟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只是莫要迷了路。” “哥哥放心,我马上就回来。”林远抱了抱拳,拿着水囊就去找水去了。 李逵和老娘正说着闲话,忽然觉得背后一冷。 回头一看却是一只猛虎!猛虎见李逵发觉,猛地扑了过来!李逵心知,自己万万不能躲,只要一躲,自己老娘休矣! 抽出腰间的朴刀看准猛虎的颌下,一刀刺去。这猛虎在空中,来不及反应,竟被李逵一怒之下将脖子刺了个洞。说来也巧,正中猛虎的气管,顿时猛虎口中嘶嘶呜呜的却是活不成了。 李逵母子二人都是一早晨没吃饭,当下李逵从老虎身上割下来块肉,捡了些柴火,烤着吃了。 等到林远回来的时候却见两人吃虎肉吃的正开心,不由的赞叹道:“哥哥好本事!” 李逵嘿嘿一笑,却是吃虎肉有些干,便道:“兄弟,水拿来了吗?” 林远急忙拿出水囊,李逵接了过去先递给老娘,待老娘喝够了才自己饮了起来。 林远看着老虎道:“哥哥,何不把这虎皮剥下来,回到山上送给大王做个虎皮椅子岂不美哉?” 李逵点点头道:“就依兄弟的!只是我不会剥皮啊!” “哥哥放心,小人是猎户出身,剥皮这事自然省的。”林远哈哈一笑道。 当下剥了虎皮,林远拿着虎皮,李逵背着老娘往山下走去。 三人身上都有血污,想拿些银两在山下的人家那里换几件衣服,林远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 这人是村里的里正,唤做曹太公,当先就把李逵请到了家中稍坐。 这乡村人少,听闻曹太公家里来了个打虎英雄,都来看个热闹。 分主次坐定后,曹太公问道:“不知英雄是哪里人氏?因何打的这猛虎?” 李逵嘿嘿一笑道:“俺叫林远,过那座山的时候这猛虎想要吃俺,这才被俺打死。俺只想换些衣物,这身上都是血,好不爽利!” 当下曹太公笑呵呵的对着下人道:“去拿几件衣服给这位勇士换上。” 不多时,小厮拿了几身衣服送了过来。李逵林远以及李逵老娘等人都去了内室换衣物。 却说李鬼久久没回家,李鬼老婆找了半天,却发现了李鬼的尸体!这女人也没有什么担当,竟然被吓到娘家去了。 今日晌午听到外面有人喊打虎英雄,李鬼老婆一看,好似丢了魂,只见这人腰间明晃晃的挂着自家相公的斧子! 李鬼的娘子急忙告诉了爹娘,俩老人都没有什么注意,却将此事悄悄的告诉了里正曹太公。 曹太公听闻之下也是大惊失色,有个明眼的却是看出来了,对着曹太公道:“此人莫不是今年打死了人的李逵?” 曹太公点点头,这李逵的名声十里八乡都是响亮,这般强人莫不如捉了他去县城,也好拿些赏钱。 不多时,李逵三人出来,曹太公又备上酒席,酒水中却是掺了迷魂药。这边李逵全然忘了宋清的交代,有酒就吃,林远只是吃了少许。 将两人放倒后,把李逵和林远的衣物扒了去,绑在了门口树上,找了几个猎户严加看管。李逵老娘又是个瞎的,也没多动她。 又让李鬼老婆写了状纸,找了几个人往县城而去。 县令看罢了状纸,忙问道:“那李逵现在何处?” 李鬼老婆道:“现下正绑在曹太公庄子上。” 县令点点头,急忙派本县都头去拿李逵。 只见这都头面阔,眉毛浓密,一双眼睛却是有点发绿,因此看起来倒像是番人,这是何人? 第七十章:笑面虎设计青眼虎 此人姓李名云,因为眼睛呈现绿色,所以得了个绰号,唤作青眼虎。 李云得了县令的命令,当下带了三十个士兵,拿了器械,牢车往沂岭村而去。 这沂州县城极小,一时间街坊都知道了李逵打虎的事情。 朱贵在东庄门外朱富家听了这个消息,慌忙来后面对兄弟朱富说道:“我下山的时候,哥哥特意嘱咐我,看好李逵,这般他若是被拿到了县衙,让我回去怎么交代啊!” 朱富笑道:“哥哥勿慌,这李云武艺高强,平日里三五十个人进不的身,只能智取,不能力敌!哥哥有所不知,我和这李云关系甚好,他常教授我武艺,不如今晚煮上他三二十斤肉,带上十数瓶酒,把肉大块切了,却将些蒙汗药拌在里面,咱兄弟二人五更时分带数个火家挑着,去半路里僻静处等候他,等他来时,装作祝贺他,将众人麻翻了,再放了李逵!” 朱贵点点头道:“兄弟此计大妙!不妨现在就准备!” 朱富看着朱贵道:“只是,只是这李云平日里也不喝酒,只怕蒙汗药麻不住他,等到时候,定要寻我的麻烦。” 朱贵嗔怪道:“兄弟,你在这里卖酒,也不济事。不如带领老小,跟我上山,一发入了伙,论秤分金银,换套穿衣服,却不快活?” 朱富笑道:“好,那今夜我们就带着家小同去,等到事毕便直投梁山而去。” 两人商议定了,便收拾些行李,装了三五个箱子,那些大件的家具倒是都扔了,将箱子装了两个车子。教两个亲卫军赶着车子,带着朱富的老婆,儿女先走。 这边当夜便煮熟了肉,切做大块,怕有人不吃肉,也买了些蔬菜,还有两担酒水,一并用药拌了。又带上几十个碗,教两个火家担着酒肉,蔬菜;弟兄两个,自提了些果盒之类。一行人在四更天的时候找了个僻静的路口单等李云。 李云带着士卒在沂岭村吃了半夜的酒,等到天亮的时候才在路口见到朱贵兄弟二人。 朱贵上前拦下李云道:“师父累了吧?小人前来给师父帮忙。” 说着将酒肉散给众人,也给李云拿了一碗酒。 李云急忙跳下马来道:“兄弟何故在此?” 朱富笑道:“听闻师父有公务,特来相迎,聊表徒弟的孝心!” 李云拿着酒,却是不吃,朱富急忙道:“师父,这是喜酒,何不吃上一些?”李云这才吃了些许。 另一边的保正,乡勇,士卒等人早就冲了过去,拿着酒食吃了起来。 那边李逵却是认得朱贵二人的,便道:“何不请俺们也吃点酒肉?” 朱富道:“俺这酒肉是给好人吃的,你这歹人却是休想!” 不出片刻,李云却是感觉头重脚轻,忙道:“中了计了!”当下昏了过去。 那边跟着李云的众人一时间也是头重脚轻,朱贵大喝一声:“孩儿们,上!” 当下几人先把没吃酒肉的砍死,又把那看车的砍死,将李逵三人放了出来。 林远下车第一件事便是将那块虎皮寻了来。 李逵却是先将老娘扶在一边,拿起了朴刀,朝着李云砍去。 朱富大惊,他是为了兄长才对自己师父下了药,可是没有害他之心啊!急忙喊道:“李大哥住手,此人是我师父,不是歹人!” 李逵弃了李云,对着曹太公道:“这个人可以杀吧?” 朱富点点头,道:“单凭哥哥做主。” 李逵一刀砍了过去,顿时曹太公没了出气,这厮被麻翻了,倒也没受苦。 由于梁山对于人命看得极重,李逵也有些受其影响,也没多杀人,只是又将李鬼的老婆杀了,穿上了衣服扶着老娘就要走。 众人刚走了两步,朱富道:“不好,此番怕是害了我师父!两位哥哥稍后,待我劝了他一起上山,免得他回县衙去受苦,这也算是恩义。” 朱贵点点头道:“兄弟所言甚是,不妨你和李逵兄弟等他,我带着大娘去前面等你们,只是不要等太长时间,若是朱云不来,你们也要及早走!” 两人点点头,朱贵带着众人离去,李逵朱富坐在树边闲聊。 不多时李云悠悠的醒来,见到囚车被劫,急忙忙的朝着李逵等人走的方向冲去。 没几步就见了二人,当下挺起朴刀,大喝一声:“强人休走!” 李逵见李云来的凶,也拿起来了朴刀和朱云战在了一起! 这两人,一个是出了名的青眼虎,一个刚打死了虎的黑旋风,双方你来我往,甚是痛快。 朱富怕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急忙拿了朴刀进了战团。 两人都怕伤他,因此一起住了手。 朱富忙道:“师父听说,小弟多蒙错爱,指教枪棒,非是小人不懂感恩。只是我哥哥朱贵现在梁山泊做了头领,今奉小神仙宋清的将令,着他来照管李大哥。不幸被你拿了解官,教我哥哥如何回去见得宋清?因此这才使了此计,刚才李大哥乘势要坏师父,小弟却是制止了他,只杀了这些首恶。我们本来都走了,小弟猜测师父必定回去不得,肯定要追赶我等,小弟又想师父日常恩念,特地在此相等。师父,你是个精细的人,有甚不省得?如今杀害了许多人性命,又走了黑旋风,你怎生回去见得知县?你若回去时,定吃官司,又无人来相救,不如今日和我一同上山,投奔宋清,一起入了伙。未知尊意若何?” 李云寻思了片刻,道:“只怕他不肯容我。” “我的爷,你不知道山东小神仙么,他一心结交天下好汉,怎么会不容我等?”朱富笑道。 “这般却让我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只喜得我又没有妻小,不怕吃官司拿了,只得随你们去”李云叹了口气道。 李逵大笑,刚才交手中却是知道了这个好汉的本领,便道:“好哥哥,你为何不早说?” 当下三人追上了朱贵等人,朝着梁山泊而去。 梁山 自从高宠和李逵都下了山去,宋清却甚是苦恼,最近总觉得有人偷窥自己,却又找不到人影。扈三娘虽然暂居亲卫军的副将,奈何武艺并不如两个好汉,因此也没有什么发现。 这日晚上,宋清正在书房看书,却听得外面炸雷似得响了一声:“什么人!” 第七十一章:山河万里潼关路 宋清急忙走了出去,外面原是鲁智深,便道:“兄弟,怎么了?” 鲁智深看着外面黑漆漆的道:“哥哥,刚才有人偷窥你。” 宋清急忙问道:“兄弟可曾看清是何人?” 鲁智深摇摇头道:“天色太暗,那人也是一闪而过,没看清楚。哥哥,这高宠兄弟和李逵兄弟都下了山,哥哥身边还是要多加护卫才是。” 宋清笑了笑,如今山寨到处都缺人手,亲卫也派出去了不少,如何能再抽调人呢。便道:“无妨,山上都是我家兄弟,不知大师找我何事?” 鲁智深点点头道:“哥哥,智深有个相识,唤做九纹龙史进,现在华州华阴县少华山上,和那一个神机军师朱武,又有一个跳涧虎陈达,一个白花蛇杨春,四个在那里聚义。洒家常常思念他,昔日在瓦罐寺救助洒家,思念不曾有忘。洒家要去那里探望他一遭,就取他四个同来入伙,未知尊意如何?” 宋清笑道:“如此兄弟,怎么不早说,现下正是山寨用人的时候,一并取来!” 听闻又是四个好汉,宋清不由得喜笑颜开!这四个人里面宋清最喜欢的却不是九纹龙史进,而是朱武!朱武虽然是后来才上的梁山,却是一直作为卢俊义的军师屡立奇功。 而且更重要的是朱武虽然也颇有心机,但是比之吴用却更重兄弟情义! 朱武因被官司逼迫,同陈达、杨春,一起在少华山落草。陈达攻打史家庄,被史进打败。朱武同杨春两人亲去史家庄,求史进放了陈达,因此朱武与史进结交,后来史进才上了少华山当了头领。 总的来说,能位列地煞之首已经能说明能力。义救陈达足以说明义气!况且,朱武不光是三山系,凭他和卢俊义的关系也算作半个卢俊义系,两系都是严格受到宋江打压的,所以朱武的名次也应该更靠前一些才是。 鲁智深又和宋清说了几句话,这才告辞。 宋清回到书房后,心中却一直想着刚才黑影的事情。 “芹儿,将扈三娘叫来。”思索良久,却是准备将近卫都调回来。 “哎!郎君。”芹儿撇撇嘴应了一声又道:“我总感觉扈三娘看你怪怪的。” 宋清心中却是大惊,抱着芹儿狠狠地亲了一口道:“好芹儿你真是我的福星!” 芹儿脸色通红道:“郎君,还叫不叫了?” 宋清点点头道:“叫,一定要叫!” 这边扈三娘听到大头领有请,急忙走了过去,由于离得近,不过片刻就到了宋清书房。 “哥哥”扈三娘抱拳道。 “嗯。”宋清点点头道:“先坐下。” 扈三娘撇了撇四周,坐了下来。 “三娘这些日子在山寨还住得惯么?” “回哥哥,山上什么东西都有,住得惯。” 宋清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三娘,明日李逵兄弟就回来了,你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宋清直视的扈三娘道:“三娘,祝彪……我已经将他放回家中了,死于乱军之中也是他的不幸。” 扈三娘低着头,不说话。宋清心中已经大致明了。 良久,扈三娘猛地抬起头道:“大王,您为什么要打祝家庄?”眼中却是已经发红。 宋清叹了口气道:“我上了梁山后,从不下山随意劫掠。祝家庄冒充我梁山好汉劫掠客商,坏人性命,怎么能不打?况且你来了我梁山这些时日,山上可有仗势欺人之辈?可有违法乱纪之辈?” 宋清走道扈三娘跟前道:“这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林教头被骗白虎堂;我,花知寨也在清风寨被人陷害落草;秦总管被青州知府杀了全家。我们就是天生的坏人?还不是这世道。三娘若是因为祝彪想杀我,我无话可说,但是三娘若是为了祝家庄想杀我,却是休想!” 扈三娘眼泪端是掉了下来道:“哥哥却是想左了三娘,我有无数次想亲手杀了你,给祝彪报仇!可是我又不是没有心肝的,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怎么下得去手!” 看着扈三娘梨花带雨的样子,宋清将其拥入怀里,扈三娘到也没反对,趴在宋清怀里不住的抽泣。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听罢此言扈三娘放声大哭,她和祝彪青梅竹马,最大的仇人就在眼前,偏生下不去手。 祝家庄可怜吗?可是被祝家庄害死的路人呢?梁山可恨吗?朝廷就是正义吗?可是汴梁被押着北上的百姓呢? 既然来了这么一遭,不为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做些事情,还号称什么好汉。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却是张养浩的一首潼关怀古。 “三娘,回去睡上一觉吧,这些事情本不是女儿家应该承担的。”轻轻地拍了拍扈三娘的香肩,宋清轻声道。 前几日从山寨的民众里面挑了不少人,这几日还要组织训练情报人员。 扈三娘点点头,哭了出来心中痛快多了。 施了一礼,就此告辞。 “二郎,你说我错了吗?”宋清看着扈三娘的背影道。 武松从后面的屏风出走了出来道:“哥哥诛杀祝家庄,不知有多少人摆手称快!” 花巧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相公,你怎么欺负扈家妹子了!” “兄弟,扈三娘这事莫要传出去。”宋清急忙对武松说道。 若是传出去,恐怕这扈家一门难以在梁山上待下去了。 “哥哥放心,武松晓得。嫂嫂来了,我先回去了。”武松拱手道。 宋清拉着武松道:“兄弟莫走。” 这时花巧已经走了进来道:“相公,扈家妹子怎么了?我来时候遇到她了,你是不是欺负他了?” 宋清忙道:“你想哪里去了,找我什么事?” 花巧看了看武松,吱吱呜呜的道:“我……扈……没事。”说完就跑了出去。 宋清瞪了芹儿一眼,定是这小妮子通风报信,芹儿不以为然,反瞪了回去。 武松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急忙告辞道:“哥哥,我先回去休息了!” 宋清哈哈一笑道:“兄弟去吧。” 武松落荒而逃。 情报系统最重要的就是隐蔽性,最好是除了宋清,没有人知道才好。 所以宋清挑了些正常身量,面貌普通的人,各行各业都有,像行商,小厮这种机灵的,会察言观色的最多。 这群人挑选的第一标准就是忠诚,首先要有家眷在山上,而且宋清还给他们写了不少守则,让他们日夜颂背,以期达到一种心理暗示的效果。 光是前期的工作量就不少,平日里这群人也不接受武艺的训练,只是增加忠诚,学习一些侦查和反侦察的手段。 前世宋清也算是个军事发烧友,对于一些基本的理论知识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一日刚回到家中,就看到雷梅儿和一个貌美女子正在缝衣服。 见到宋清回来了,雷梅儿急忙倒了杯水道:“这是武松兄弟的嫂嫂,正在帮郎君赶制冬衣……” 那女子风姿绰约,生的极为标志,约有二十来岁的年纪,不同于雷梅儿花巧,却另有一番熟女的风流。 那女子站了起来,行了一礼道:“奴家金莲,见过大王。” 第七十二章:前夕 宋清吃了一惊,不动声色的问道:“花巧呢?” “花巧和扈家妹子在后面练武呢!”雷梅儿将茶水放下道。 扈三娘的武艺其实不错,能抵住呼延灼二三十回合,也就是林教头这般天人才能拿下。 又过了数日时间,有喽啰来报,李逵回山了。 宋清急忙相迎,来到了聚义厅上,看到了李逵老娘却是松了一口气。 “李逵兄弟,这两位兄弟是谁?给我等介绍介绍啊!”一旁阮小七出言道。 李逵脖子一梗道:“小七,等哥哥来了再介绍不迟!” 正说话间,宋清走进厅中,却见众人都在。 “哥哥” “哥哥来了” …… 宋清团了个揖道:“诸位兄弟莫要多礼!先坐下说话。” 说完,众人都按照座次坐了下来,只留下两员汉子并朱贵在厅中。 朱贵引着李云道:“哥哥,这位是沂水都头青眼虎李云。” 而后又引着朱富道:“这是舍弟朱富,绰号笑面虎。” 宋清点点头,道:“这两位好汉是……” 朱贵急忙把李逵沂岭杀虎,朱富说李云上山之事和盘托出。 宋清点点头,道:“今日我山上添了两条活虎,合该做庆!” 另一时空中,李逵将老母被吃之事说出来却惹的宋江大笑。有些人,只顾得自己,哪里还理会什么兄弟! 当下,梁山大摆筵席,祝贺新上山的两位头领。宋清看着两人,心中却是有了安排。 李云虽然武艺不凡,虽然距离梁山主将的标准还差些,但是做个副将绰绰有余。 朱富为人和善,笑口常开,但心思缜密,机智多谋,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做情报的人选!而且他有家眷和兄长在梁山,也不怕忠诚有问题! 当下,宋清就俯身问向林冲道:“教头,你觉得李云给那一军做个副手?” “李云乃是步将,步将诸军中,石勇的武艺倒是弱一点,不妨放在步军第一军。”林冲思索片刻道。 宋清点点头道:“就依教头所言。” 等到宴散,宋清一边命人去安排李云,一边却把朱富叫到了书房。 沉思良久,宋清看着朱富道:“朱富兄弟,朱贵是山上的老人,一直任劳任怨。你既然上了山,也不是外人,我这里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去做。” 朱富当即拱手道:“哥哥但有吩咐,小人万死不辞!” 宋清赞许的看了一眼朱富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非是亲信之人不能去做。而且这件事只需要对我负责,对任何人还须守口如瓶!” 朱富心道:这个大王莫不是要自己去霍乱百姓的坏事?如此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大王,该如何是好啊。 朱富胡思乱想中,宋清已然起身道:“兄弟,你且随我来吧。” 朱富不敢多问,跟着宋清来到了一户幽静的院落。 朱富想要上前叫门,却被宋清拉住,宋清道:“兄弟不可。” 话音刚落,门打开了,里面有一堵墙,却不见里面有任何人。 宋清笑了笑道:“兄弟,这门上多是机关,不能直接去敲门,请吧。”说完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走过了盈门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数十个汉子正在艰苦的认字,还有几人在那里背书。 朱富苦笑道:“哥哥,我虽然认得字,但是教书实在不会啊!” 宋清笑着摇摇头,一拍手道:“所有人集合!”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各处又窜出来几十人。朱富看得清楚,有一人却是从花园中站了起来,身上都是些花花绿绿的图案,蹲在花丛中也不显眼。 见众人都来了,宋清介绍道:“朱富兄弟,这是我梁山未来的耳目,我想将他交付在你手上,不知兄弟愿不愿意。” 朱富当即跪下道:“哥哥,恁这般器重于我,小人怎敢不愿!” 宋清急忙扶了起来道:“兄弟快起来。” “这这一营人马不光负责战时探听敌人,还肩负着暗杀,收集情报等。兄弟是个精细人,这件事由你负责,我甚是放心!”宋清攥着朱富的手道。 朱富急忙抱拳道:“哥哥放心,小弟省的。定不会教哥哥失望!” 朱富心道:这是直接将自己当做心腹来培养,怎能不让人意外? 宋清满意的点点头,又和朱富交代了几句,这才算是正式的将这些人马交付给了朱富。 又过了半月,鲁智深引着史进,朱武,陈达,杨春四人带着少华山的喽啰也来入伙。 宋清高兴之余,以史进为主将,陈达杨春为副将,又成立了步军第七军;至于朱武,却是让他挂了个副军师的头衔。 按照梁山的规矩,包括朱富、李云以及少华山诸人等都没有安排座次,只等立了功劳在做安排。 如此数月,又有许多灾民前来投奔,林冲抽取健壮充实各军;值得一提的是宛子城的聚义厅在陶宗旺的主持下也快修建完了,大概过年的时候就能搬进去。 公孙胜迟迟未归,水军诸多头领抱怨了几次,单等着公孙胜回来。 另一边,江州浔阳楼的李掌柜拿到了神仙酿之后,急忙给自家后台送过去了几坛。 浔阳楼的后台正是江州知府蔡九知府,知府拿到酒水后第一件事便是给自己的后台,也就是蔡京送过去数坛。 蔡京一喝之下大惊失色,这酒好生厉害,若是此酒盛行开来,只怕自己也要亏一笔钱! 原来这蔡京上位后,实行的酒水专卖,一来为国家创造了大笔的利润,二来蔡京也得到了不菲的好处。 心惊之下,蔡京急忙派人去查这神仙酿,一来一回之下已经接近了年关。 不光浔阳楼拿到了酒,河南山东等地不少的商贾也拿到了酒。 这帮商贾刻意宣传,神仙酿销量大增,一时间世人都以能喝到神仙酿为荣。 神仙酿销量大增,自然充实了梁山的内库。在吴用的要求下,买酒不光用钱粮,还必须搭配上一定的马匹,盔甲等物。甚至战船,弓弩,人口,牲畜也要。 商人重利,成船成船的铁器、战马等军用物资运往梁山。 神仙酿如此迅速的变成了战力倒令宋清大开眼界,收起了对吴用的那份小嘘之心。 不知不觉间,时至年关,梁山这一年也。不光诸位头领得了一份丰盛的年货吗,就连山上的小喽啰,犯人也各有封赏。 终于到了小年这天,有头目来报,说山下来了乌泱泱好一群人! 第七十三章:邓飞兄弟可曾吃过人肉? “可曾探清楚了是何人?”宋清急忙问道。 那头目听言答道:“回大王,为首的是一个道人,这群人还有一些兵马。” 宋清心道,应该是公孙胜了,这头目刚上山没多久,想来不认识公孙胜。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又有头目来报道:“哥哥,公孙军师回来了,正在李家道口!” 宋清点点头,忙道:“快让公孙先生上山,另外召集诸位头领聚义厅迎接道长!” 那头目忙道:“哥哥,不光是公孙道长,还有公孙道长带来的一万多人。” 宋清猛地站了起来,一万多人,饮马川哪来的这么多人? 头目继续道:“哥哥,公孙道长还说,让哥哥派人赶紧准备粥饭。” 宋清忙对着芹儿道:“快去通知伙房,准备煮粥!要多要快!还有再派人去通知水军,火速去李家道口!然后通知吴用朱武!” 芹儿知道事情的轻重,跑了出去。 宋清也坐不住了,带着李逵就往山下走去,好在金沙滩常年备有船只,不过片刻就到了李家道口。 好家伙,那里是一万人,这里恐怕足足有三四万人啊!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冷的天都站在李家道口,有的还带着牛羊,马匹也不少。幸亏这群人身上穿的还挺厚实,多是毛皮这才没被冻坏。 公孙胜听到宋清到来,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行礼道:“哥哥。” 宋清急忙扶起来道:“先生,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不比之前公孙胜收拢灾民,上次是一点点来的,山寨有准备。这次一下子来这么多人,不光是吃的喝的,梁山哪来这么多房屋?更何况如今是冬日,若是冬衣不足,得造多少孽啊!况且这些人都是体格健壮之辈,稍不小心就会造成大的乱子。 公孙胜裹了裹衣服道:“哥哥,说来话长,我在蓟州放出收拢难民的消息,一下子来了四五万!这辽国这两年被女真人打的不成样子,到处横征暴敛,这些人都是汉人,更是被欺凌的不成样子!还好的是,辽军军队都在和女真作战,所以也没人理会我等,到了宋境,官府怕引起乱子,只是派士兵跟着我们监视,也没人来管。侥幸之下才回到了梁山!” 宋清点点头道:“兄弟别说了,先安顿下来这么多人。这么多人万万不能出乱子啊!” 说话间,水军也赶了过来。 “哥哥”“哥哥”…… 一李二张三阮见过礼后,宋清急忙道:“先把这些人分批送往梁山,一定要保持秩序,不能争抢!” 同根同源的同胞,只因为肉食者的一句话,就被夷人统制数百年。如今回了故国,就不能让他们再受委屈! 三只水军中抽调了两千多人,三军各出一个副将留下来维持秩序,宋清公孙胜等人却跟着第一批难民回到了宛子城。 好在,无论是吴用还是朱武,都没有一个是白给的,宛子城刚平出来的空地上已经放满了正在煮粥的大锅。林冲等诸位头领带着本部兵马也都在。 “林教头,先立下一万顶帐篷,让这些人都住进去,大冷的天,不能冻着了他们!”宋清还没下船就大声喊道,还好山寨为了明年征讨青州,准备的帐篷极为充足。 林冲抱了抱拳,领命行事。 宋清又道:“武松兄弟和鲁智深兄弟,带领本部兵马维持秩序,领粥的挨个领用,不得插队,骚乱!” 两人也是抱了抱拳,道了声诺,开始分布本部兵马。 说话间,宋清已经下了船,对着众头领道:“晁天王和杨制使,等下跟着李俊去李家道口,维持住那里的秩序,另外多带点药品,衣物去,有那冻伤的,老人就分发下去!其余诸军回到校场继续训练,不要惊了这些百姓!” 众人领了命,各司其职。 第一批过来的百姓已经都下了船,喝上了粥,北风呼呼地刮,来上这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甚是爽利! 足足忙活了半天,天色半黑才将这些人安排妥当。 看着热火朝天的营地,宋清不由的心中豪气大发! 这些人都是投奔我来的呢! “哥哥,都安排好了,饮马川的诸位头领要不要见见?”公孙胜走到宋清跟前道。 “当然要见!召集诸位头领,聚义厅议事!”宋清伸了伸懒腰道。 不多时,众头领就都到了聚义厅,公孙胜也领着新来的四五个头领过来。 “这位是杨林绰号锦豹子,乃是彰德府人氏,武艺高强。”公孙胜却先介绍一个头圆耳大,鼻直口方,眉秀目疏,腰细膀阔汉子道。 “至于这三位好汉都是饮马川的头领,这位便是铁面孔目裴宣,祖贯是京兆府人氏,原是本府六案孔目出身,极好刀笔;为人忠直聪明,分毫不肯苟且,本处人都称他铁面孔目。这位是盖天军襄阳府人氏,姓邓,名飞。为他双睛红赤,江湖上人都唤他做火眼狻猊。这位兄弟,姓孟,名康,祖贯是真定州人氏,善造大小船只。原因押送花石纲,要造大船,嗔怪这提调官催并责罚他,把本官一时杀了,弃家逃走在江湖上绿林中安身,已得年久。因他长大白净,人都见他一身好肉,起他一个绰号,叫他做玉幡竿孟康。”公孙胜将四人介绍完毕,宋清还没说话,水军诸将皆是大喜过望,如此一来,水军船只怕是有着落了!尤其是张顺,终于来了个能跟自己比白的了。 公孙胜又道:“这四位好汉都是想投我梁山,共同聚义!” 宋清心中也是极为高兴,这裴宣和孟康都是专业人才!孟康乃是建造战船的不二选择,裴宣则是山上最缺少的文官!就连杨林邓飞也是不赖,两人都是马军小彪骑的水准!只是…… 那边公孙胜继续道:“这一路上多亏了几位头领相助,才没出了乱子。” 宋清突然出言道:“邓飞兄弟可曾吃过人肉?” 厅中顿时寂静,燕顺也竖起来他那一只耳朵仔细地听,山寨上谁人不知锦毛虎燕顺的耳朵怎么没得。 第七十四章:下雪 原是襄阳关扑汉,江湖飘荡不思归。 多餐人肉双睛赤,火眼狻猊是邓飞。 邓飞走到前来道:“回哥哥,因为小人幼时患过眼疾,所以到现在双眼仍然赤红。饮马川多是桀骜不驯的汉子,所以我就胡乱编了个理由,吓唬他们。” 宋清点点头,邓飞此人倒还算有情有义,救下裴宣后,只是因为他年长,就把寨主之位让给他;后来又死于救索超的时候,倒不失为一条汉子。况且吃人肉并不会造成眼红,只是小说家之言罢了。 “我梁山替天行道,残害良民,伤天害理之人皆不要!既然兄弟没有做过此事,便是最好。”宋清回道。 公孙胜继续介绍道:“这位兄弟姓汤名隆,延安府知寨官之子,后来沦落到武冈镇打铁,因为身上多是打铁的伤疤,所以得了个诨号:金钱豹子!汤隆兄弟打铁技艺非凡,制造各种重甲强盾,利箭坚矛也不在话下!” 宋清心里暗暗叫好,这种专业人才永远不怕多。便道:“汤兄弟既然有如此手艺,不妨给我兄弟打个武器试试!铁牛!” 李逵听言急忙站了起来道:“哥哥。” 宋清点点头,对着汤隆道:“汤兄弟,我这李逵兄弟前番武器丢在了江州,还请劳烦兄弟打一对铁斧!” 汤隆笑道:“哥哥,我还以为什么事,神臂弓我做不来,步人甲还是能做的!更何况一对斧头,哥哥稍后几日便来看俺汤隆的手艺!” 宋清受到豪气的传染道:“好!就依汤隆兄弟所言,若是这铁斧能让铁牛满意,我给你个头领的位子!”说罢,宋清笑了笑又道:“诸位兄弟忙活一天了,先用些酒饭吧,一是迎接诸位新上山的头领,算作接风;二是公孙先生又立大功,聊表庆功!” 吴用早就派人备好了酒席,只是当下有五六十员头领,聚义厅中略显小了些。 有神仙酿这般名酒,又有诸多菜肴,到让饮马川一行人吃的舒舒服服。就连公孙胜也是狼吞虎咽的,这一路上没少吃苦。 用罢了酒饭,林冲、吴用、公孙胜和朱武都跟着宋清来到了书房。 “诸位兄弟,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今天咱们主要商量一件事,打青州,如何打,怎么打。”宋清等众人坐定后,便道。 “青州城中军士懈怠,又失了秦总管这样的大将,这青州好打!”吴用身为首席军师首先发言道。 “小人以为打青州可以走水路,直接从济水出发,过济南,到邹平,然后从笼水直杀青州!”朱武早就得到这个命题,因此也是有所准备。 邹平在青州北面,正好是济水和笼水的交界处,而笼水却是连接青邹两地。 “哥哥,诸位军师。如今山寨马军五军四千五百,步军七军五千六,水军三军四千二,亲卫军八十人,共有十六军,计有一万四千三百八十人。以上过战场的老兵为骨干,现如今都有了战斗力!而且此次公孙军师带来的人里面,又有不少都是会骑马的好苗子!”林冲将军队的战力和盘托出。 一万四!这在半年前怎么能想得到梁山有这么多战兵! 好!众人都是心神一阵,有这一万四精兵,恐怕西军来了也讨不了好! “小可认为,这次不妨兵分两路!”吴用沉思片刻道。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吴用继续道:“一路从济水直接打青州,一路从济水入海,跨海去打莱州!夺得莱州造船厂的匠人,材料供我梁山使用!” 好胆!不愧是这智多星的名号!宋清暗叹一声。 芹儿将烧好的茶水依次递给各位头领,这屋里确实有些冷了。 “军师,这海上行船和河上行船不同,稍有不慎恐怕就丧命大海了!”林冲喝了一口热水道。 宋清点点头:“把水军三军的主将都叫过来,看看成不成。此事还得他们说了算。” 芹儿急忙出去就安排。 不多时,李张阮三位头领都过来了。 朱武将众人商议的事情一说,三人立马打起来了精神!水军虽然人数不少,但是甚少有功劳,如此能大显水军的时刻,怎么能不好好的表现表现? 张横当即道:“哥哥放心,从济水入海后,不过几百里的路程就能到达莱州,只要多备淡水,便无妨!” 李俊颇有些老成道:“哥哥,不妨小人带上带上一伍人马,去这莱州看看情况。” “善,就依李俊所言,等过了年,济水解了冻。你叫上张顺,阮小五,三人多带些军马去看看情况。如若不行,及早回来!”宋清点点头,给此事拍了个板。 三人识趣的退下,众人又继续商议。 “海陆不行的话,直接走陆路,将登莱两州的造船厂都拿下!”宋清又看向众人。 “哥哥,这两地的船厂都是些大型木材,人拉马拽的得费不少功夫!”朱武及时劝阻道。 宋清点点头,这次打青州得速战速决,拖得时间长了,朝廷直接进攻梁山泊却是难办。 几人正说话间,外面吵杂了起来。 “高宠,怎么了?”宋清出言问道。 “哥哥,下雪了!有几个孩童嬉闹到这边了,要不要赶走他们?”高宠在门外回道。 宋清走到门口推开门一看,果真,地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细细的雪花。往天上看去,蓼儿洼的星空上面全是云彩,这场雪不小啊。一丝雪花刮在了宋清的嘴边,倒有丝丝苦味。 下雪的后果非常严重,不光黄河会结冰,济水,梁山泊也都会结冰。 还有刚上山的诸多难民也需要妥善的安置,在这种人心未附的情况下,最容易发生民变。 林冲吴用等山寨的最高层也跟了出来,众人都是一脸的凝重。 朱武道:“哥哥,山寨新来的人太多了,被褥,冬衣,炭薪都远远不够!还得速速准备啊!而且这场雪着实不小,恐怕帐篷是不能住人了。” 公孙胜苦笑道:“贫道思虑不周才有此祸,这些人跟着贫道出发的时候还还没入冬,为了多带粮食,却是扔了不少的衣物。” 宋清摆摆手道:“道长也是为了山寨,趁着湖水还没结冰,速速收购大量的御寒物资。这件事吴军师带头,三支水军全力协助!” 吴用急忙抱拳道:“小人领命!” 宋清又看向朱武道:“泊中多是芦苇,朱军师带领些民众,去采集芦苇!这些都是上好的燃料!” 第七十五章:书信 吴用和朱武领命而去,宋清又道:“道长,你带着我去那边看看吧。” 公孙胜点点头,一边走一边道:“哥哥,我看这辽国命不久矣,内忧外患不下于大宋。这女真本是个小部落,现如今也是起兵反辽,狼主御驾亲征,不仅没有灭掉女真,反而内部烽烟四起。我看辽国的军队和大宋差不多,也没有可战之兵,全是乌合之众。” 公孙胜是蓟州人氏,对于辽的怨恨却是极深。 宋清闻言道:“军师,辽国是烂,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论是辽还是宋,烂到根子里去!倘若再给大宋二十年,西夏必灭!可惜的是大宋军队太烂了,别的方面再好,没有拳头都是白搭。甚至就拿辽来说,一边和金交战,一边却丝毫不虚大宋。” “现如今大宋哪点好?江南赋税重地被朱勔弄得民不聊生,依我看,在这么下去,只要三五年的时间,江南就会烽烟四起!不光江南,河北这等重地也是如此!我这两趟去河北,现下正旱的紧,官员不思救灾反而都在想着办法吞并田地!”公孙胜回道。 宋清暗自点头,正是四五年后,方腊在江南起义。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已经来到了营地,为了避寒,却是点起了不少的篝火。那边宋万带着不少人,正在发放衣物,药品。 公孙胜给大家伙儿介绍道:“这位就是梁山之主!” 顿时跪倒一大片,宋清急忙扶起来身边的老人道:“老人家,折煞小子了!如今天寒地冻的还让你们在这承受风雪实在是我的过错!”” 那老官儿道:“大王,俺们跟着公孙道长千里迢迢来到梁山,不冤啊!不冤啊!小老儿虚活六十多年,无论是辽官,宋官都见过不少,像大王这么体恤我等的却是第一次见!” 梁山发放粮食,衣物,药品做的却是不下于官府了。 宋清拉起来老人家,对着周围的人道:“大家快起来吧!天寒地冻的万一冻坏了身子骨,却是宋清的不是了!” 见众人都起来,宋清坐在了篝火边,朝着老人问道:“老人家家里还有什么人?” “前年我大儿子,被辽狗征走,死在了上京;去年我二儿子也被征走,冻死在路上;今年又要征我小儿子去打仗。大王,这辽狗不拿我们汉人当人看啊!”老头说着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我那老婆子,今年六十多岁,被辽狗打死在街上!这蓟州城里,我们汉人还不如一条狗!……” 老汉说着,说着顿时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 其实辽的汉人势力并不小,韩延徽和韩知古是辽建国时期的功臣,甚至还有“耶律、肖、韩三姓姿横”的说法。 可惜的是上层贵族并没有给下层人民带来红利,更何况汉人除了原本燕云十六州的百姓以外,还有不少是被劫掠过去的。 汉人在辽是不折不扣的二等民族,尤其是到了辽的后期,更加丧心病狂的剥削,残害汉人。 “臻蓬蓬,外头花花里头空。 但看明年二三月, 满城不见主人翁……” 营地里映着风雪唱起了这首歌,却让宋清感觉到了一种历史的使命感。 雪越下越大,整个蓼儿洼顿时笼罩在一片雪白之中,船只在上半夜还能用,下半夜也都不敢在航行了。 吴用回来的是带来了一个消息,天子册封了太子,大赦天下。 这对梁山却是个不小的冲击,毕竟有许多人是因为犯罪才上的山,这么一来,恐怕不少人想下山。 不光如此,宋江也会被释。 梁山并没有因为这场雪打断发展,到处仍然热火朝天的建造,训练着。 新来难民总计三万五千人,林冲从中抽取了三千人作为山寨的预备役,一边严加训练,一边却是准备着明年的大战。 得了如此多的生力军,宛子城也是一天一个样。 朱富的哨探营第一批探子也放了出去,有去东京的,有去济州的,还有不少是去青州的。 虽然冰封梁山泊,但是仍然挡不住梁山过年的心,整个山寨都是扎灯结彩。 腊月二十四这一天,扈成却是找到了宋清。 “哥哥,有一个东京来的商户想要见哥哥。” 宋清正在书房里和雷梅儿花巧烤肉,听罢此言皱了皱眉眉,这厮忒不会找时间了! 无奈之下,还是收拾了起来,将那个商户请了进来。 商户约莫有三十来岁的年纪,留着两缕胡须。见到宋清也不说话,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宋清打开书信大惊失色! 这是何人写的书信? 当朝太师蔡京! 蔡京在信中却是以招安为条件,直接言明想要神仙酿的方子!如若不给,择日起大兵征讨梁山! 那信使看宋清看完便道:“大王,还请早日回信,莫让太师久等。” 说罢也不理会宋清,就退了出去。 宋清急忙叫来三位军师,将书信给三位军师看过。 “哥哥,东京距离梁山六七百里,一来一回数月就过去,不妨虚与委蛇,暂且拖上一拖,等到我军打完青州。”朱武却先发言道。 宋清点点头,这计谋只能说是中等,眼光却是看向了吴用。 “哥哥,济州城里的萧让和金大坚或许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吴用看着宋清的眼光道。 “军师继续说来。”宋清点点头。 “青州有两座山,一座叫二龙山,山上有个宝珠寺,头领叫邓龙;还有一座叫桃花山,山上有两个头领,为首的一个叫打虎将李忠,还有一个叫小霸王周通。两座山危害青州就已,青州知府苦于没有强兵!不妨暂且放出去招安的消息,让临近县府都知晓,然后伪造书信,假装被派到青州剿匪!趁机一举拿下青州!”吴用缓缓说道。 朱武却摇头道:“加亮先生,我看不妥!青州好打的紧,何必要做出这些事情来呢?咱们顺着济水而下,不过数日就能到邹平,笼水能行船最好,不能行船也不过两百里的路程!” 吴用笑了笑道:“我军士卒都是严加训练的,按照我的计谋可以不伤一兵一卒就能下了青州。按照朱军师的计谋,却还需要一场战斗。” 公孙胜不发一言,老僧入定般的低着个头。 几人说完,却是都看向了宋清,等待宋清的决断。 第七十六章:招安 沉思良久,宋清才道:“山寨的每一个兄弟都是我的同胞,若是这样能取下来青州也好。” 却是允了吴用的计谋。 “哥哥,这新来的几位头领如何安置?”公孙胜见众人不说话,不由得问道。 这些人都是公孙胜接上山来的,得对这几个人负责。 宋清早就想好了,便道:“金钱豹子汤隆、铁面孔目裴宣、玉幡杆孟康这三人都是专业性质的人才。汤隆负责监督打造一应军器铁甲;裴宣负责定功赏罚;孟康负责打造船只。至于邓飞,暂且加入李应军中做一个副将吧。” 众人都无意义,宋清又道:“以后孟康、汤隆还有传递消息的戴宗都是军中之事,由加亮先生负责;蒋敬扈成和杜迁,这般钱粮之事由朱军师直管;裴宣,宋万都是负责山寨军民的,便交给公孙先生负责。” 三人都是做了个揖,这是在加强军师的权利,真正的给了三位军师话语权,而不是之前的建议权。 “走吧,召集诸位头领,准备‘招安’!”宋清哈哈一笑道。 这次假借招安之名,偷袭青州,只怕等到日后梁山便是真的想招安,朝廷也是心有余悸吧? 只是没想到这般毒计却是吴用提出来的,其实细细一想也就释然了。 宋江被招安后在攻打辽国的时候,狼主曾派欧阳侍郎来招降宋江。宋江听罢了言语后问吴用:“军师以为如何?” 吴用却道:“欧阳侍郎所说这一席话,端的是有理。我等三番招安,兄长为尊,只得个先锋虚职。若论小子愚意,弃宋从辽,岂不为胜。” 与其说吴用支持招安,不如说支持宋江罢了。 聚义厅中足足五十三员头领坐定后,宋清对着朱武点了点头。 “诸位兄弟,今天叫大家来却是有一件要紧事和大家商议。”朱武轻咳一声道。 “下午的时候有一东京来的客商,送来了蔡京的一封书信,却是要梁山交出神仙酿的配方,然后朝廷就赦免我等。”朱武话音未落,台下顿时就议论纷纷。 “哥哥,招甚么鸟安啊!宋清哥哥便做大宋皇帝;吴先生做个丞相;公孙道士便做个国师;朱军师做个副丞相;林冲哥哥做个大将军;我们都做将军;杀去东京,夺了鸟位,在那里快活,却不好!”李逵按耐不住叫了起来,他回来梁山,还没过几天痛快日子。若是招了安,哪里还有这般爽利。 宋清摆摆手道:“听军师说完。” 朱武继续道:“本来哥哥们拟定了一件事,因为怕走漏风声还没公布,所以只有部分头领知道。这件事就是:明年开春攻打,青州、莱州两地。打青州是为了给秦总管报仇,打莱州是为了劫掠船厂,为了打造梁山自己的船厂做准备。” 秦明顿时虎目含泪道:“哥哥,万万不可,此时打青州定会引起朝廷大军来袭。” 这霹雳火经过了这些事情,心思也稳重了许多。 宋清摆摆手道:“秦总管听军师说完。” 朱武苦笑一声又道:“如今蔡京这封书信就好帮我们攻打青州。加亮先生定计,先放出招安的消息,然后伪造官府的书信,一举偷袭青州,登州两地!” 宋清点点头道:“咱们山寨不比以前了,凡是都有个规矩,以后军师们说话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说话!违者三个月不发酒水!” 众人都笑着看李逵,李逵悻悻然。 宋清又道:“有了蔡京的帮忙,咱们就可以提前动手,一举将青州,登州拿下来。只是诸位兄弟万万不能走漏了消息,一旦走漏消息却是将我梁山陷入死地!” 众头领都站了起来道:“谨遵哥哥将领!” 宋清点了点头,又道:“刚才秦总管说怕引来大军征讨却和林教头的想法不谋而合,恁两人都是为了山寨着想,但是青州知府与我梁山有血海深仇!如果连这种灭门之恨都不敢报仇的话还算什么梁山好汉?” “哥哥,活刮了这慕容狗贼!” “哥哥,让我做先锋吧!” “哥哥,这仇必须报!” …… 军心可用! 宋清点点头道:“近日山上新来了诸多头领,你们的职责也安排好了,朱先生念念吧。” 朱武将之前商议好的安排又是念了一遭,诸人也都是毫无异议。 小年过去了,山上的年味更浓了。 在中国人眼里,什么都没有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过个年重要,可惜的是无论如何宋江都赶不回来过年了。让宋老太公好一阵气恼,这大宋天子恁的不顾及人情,早几天大赦天下也能吃个年夜饭。 初六宋清接到了宋江的书信,也就是报了个平安,别的都没提,饶是如此宋老太公接到书信也是高兴了好几天。 宋清又派人给宋江送去了金银,宋江拿到金银后都砸进去了衙门。虽然没能官复原职,但是时文彬看在宋江往日功劳的份上给了个书办的活计。 过了十五,梁山又开始忙碌起来,李俊带着几人出去看看济水入海口到莱州的路。 林冲从新上山的百姓里面挑了三千士卒,其中还有两千多都是会骑马的,日夜操练自是不提。 二月初四,又有三位头领来投,为首的是病关索杨雄,其次是拼命三郎石秀,还有鼓上蚤时迁。 其实杨雄这个人在原时空中确实不堪,先是跟着做知府的叔伯哥哥,后来续任的知府也赏识他,参他做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这样的一个人物,偏生被一个军汉带着几个落魄户逼住,施展不得。 要说这军汉是武林高手吧,偏生又被石秀三拳两脚给打跑。 杨雄的丈人见到石秀后道:“我女婿得你做个兄弟相帮,也不枉了公门中出入,谁敢欺负他!” 可以看得出了杨雄不是一次两次被欺负了,这种人要么是性格软弱,被人欺负惯了;要么是武艺不行。 帽子问题只能说明潘巧云水性杨花,但是性格问题就大了。 偏生杨雄上山位列天罡,处在第三十二位,还是步军头领第七位。 而石秀则不一样,石秀是真正做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 无论是智杀裴如海,祝家庄做内应,大名府劫法场,都充分说明了这个人物不一般!胆大,心细,还有谋略! 凭借这自己一人立得这一身功劳,不光自己坐到了天罡里面,还捎带着将杨雄推了上去。 诸葛一生为谨慎,石秀富贵险中求。 第七十七章:林冲战青州 再看时迁,屡立奇功,东京盗甲、火烧翠云楼、钟楼撞钟哪一件不是立得大功?偏生因为出身只落了个第一百零七名,下面只有一个没立过寸功的偷马贼段景住,甚至地位还在有过投降经历的白胜之下。 拥有后世思维的宋清却丝毫不在意时迁的出身,当下将时迁和石秀都放到朱富身边做一个副将;杨雄却是扔给了晁盖做了个副将。希望晁天王的气概能传染给杨雄三分。 二月底,吴用将金大坚和萧让两人和家眷都诳到了山上,两人无奈之下也只能留在了山上制造印章。 三月初,李俊等人回来了,给梁山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从海上可行!只需要顺着海岸线走,不深入大海就没有丝毫危险。 三月十二,济水,梁山泊解冻。 谋划了半年的青州莱州开始行动,征莱州、青州只是开胃菜,接下来更重要的是迎接官军的围剿。 所以这两场宋清都不准备亲自去,青州方面由林冲做主帅,朱武作为军师,戴宗作为信使。带上马军秦明部,步军李应部,还有水军阮小二作为接应。 莱州方面却是人不多,只有李俊张横两部。毕竟陆军到了海上,十成的战力能有三成就算好的了。 一艘艘战船从李家道口驶过,宋清等头领正在送林冲等人。 “教头,此去万万要小心为上,还有李俊兄弟,你等都是我梁山的大将,万万不可逞匹夫之勇” 这是梁山第一次主动攻打州府的行动,不由得宋清不在意。 “哥哥放心,有朱军师同行,想来没有什么差错。”林冲抱拳安慰道。 宋清点点头,道:“若是让慕容彦达识破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强攻便是。” 林冲笑了笑,这位恩主对于自己的爱护之情不言而喻。 自从恩主上了梁山,不光是救了自家娘子,还将自己稳稳地放在梁山第二把教头。这般器重自己,又有常人所不能之才,我林冲把这条命都交给你又有何妨?想着,林冲便道:“哥哥放心,戴院长和我等同去,若是事有不谐,我等定不会贸然进攻。” 宋清又看向李俊道:“李俊兄弟,我不懂水仗,全赖兄弟。只是还希望兄弟谨慎一些,莫要将自己置于险地。” 征莱州以李俊作为主帅,却是惊讶了不少人。众头领都以为会让资历最老的阮小二作为主帅,可是宋清却力排众议启用了李俊。 一来是李俊性格稳重,比之阮小二更加稳妥;二来是宋清认为李俊能带着童威童猛成为暹罗国主,手腕,能力自然不缺。 李俊也是神情激动道:“哥哥放心,不过是个船厂罢了,还请哥哥等着庆功吧!” “各位哥哥,时辰到了!”船上的童威喊道。 送到这里也就算是告别了,林冲李俊等人都是行了一礼道:“哥哥,保重!” 宋清深深的还了一礼。 三支水军从梁山泊出发,顺着济水,一路向西北而去,越东阿,平阴,齐州。对了今年年初的时候齐州已经升格成了济南府。过了济南府就是淄州,淄州往东就到了青州。 好在有萧让和金大坚给船队备好了各种文牒,一路上倒是有惊无险。 李俊和林冲从邹平分别,林冲往南走一百多里就是青州;李俊则是顺着济水入海。 从邹平下了船,第一件事就是派信使给青州送信。送去的是枢密院的命令,上面写的便是命梁山贼寇征讨二龙山,桃花山贼寇。 慕容彦达接到书信大喜过望,这二龙山和桃花山祸乱青州久已,若能剿杀此僚自己的政绩上也能画上一笔。 慕容彦达看着书信陷入了沉思,这边林冲队却是浩浩荡荡的朝着青州城而去。 不过两日的功夫,三千余人马就来到了城下。 林冲看着城池,面色凝重道:“军师,这青州硬攻不好打啊!” 青州乃是上古九州之一,乃是天下数得上的大城市。辖二十六府、州、军、计八十九县,城墙高六丈,宽两丈,都是砖石结构。 朱武点点头,看向吕方道:“信使送过去了吗?” “送去了约有半个时辰了!”吕方回道。 “林教头,有我军的密探!”在后军的黄信走到前来道,身边还跟着个贼眉鼠眼汉子。 林冲问道:“可曾验过信物?” 黄信抱拳道:“验过了,是石秀的人。” 林冲急忙问道:“兄弟,这城中如何?” “从前日起青州城就戒严了,我家哥哥怕诸位有失,特命我前来报告。”那汉子不在往四周乱敲,拱手回道。 正巧此时,从城门中走出来几人,朝着林冲等人而来。 “宋将军,知府特令在下前来迎接尔等,城中已经备下了宴席。”一个穿着文官服饰的笑嘻嘻道。 林冲点点头,回道:“不知大人是……” “本官是青州州判李开霁。” “李大人,不知我军将士该如何安排?” 那文官一边走一边道:“知府传来命令,军士暂且在城外安营扎寨,诸位将军且随我去城中赴宴。” 林冲和朱武对视一眼道:“还请大人先回去,我等安置好士兵就到。” 李开霁满意的笑了笑道:“诸位将军莫要让知府大人久等。”说罢李州判就回去了。 “先生,恐怕这城中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林冲一拱手道。 朱武笑了笑,道:“当下要么安营扎寨,要么将计就计。” 林冲神情一震道:“不知如何将计就计?” 朱武深深的看了一眼青州城,神色肃穆的道:“青州城易守难攻,将军不妨选二十健壮之士,跟着将军入城,趁势拿下城门。后面将士跟上,只要城门在我等手中,便可以直接杀入城内!只是此番却是违背了哥哥先前说的,倒让教头处在了险地。” 秦明道:“军师,林冲哥哥,让我打这头阵吧!”最大的仇人就在眼前,秦明有些按耐不住。 林冲思索片刻道:“先生如此妙计,林冲怎敢不从?李应兄弟乃是步将,与我同去吧。秦明兄弟挑选五百铁骑,随时支援我等。秦总管,等会坚守城门,这才是硬战!” 朱武补充道:“秦总管不要直接在此处准备,先装作安营扎寨,看到林教头动手便冲过去便可!” 几人定计,林冲便带着十余人朝着城门而去。 第七十八章:高俅荐双鞭 却说慕容彦达看了两遍书信,心中猛地一惊。这书信和印记都没错,只是这纸张不对啊,东京的纸张哪有这般粗糙! 慕容彦达踱着步子,对着外面伺候的仆人道:“将徐总管唤过来。” 这徐总管单名一个树,是慕容彦达新提拔的青州总管。因为武艺高强,又面貌丑陋,得了个诨号唤作小恶来。 徐树不多时就来到了慕容府中,慕容知府急忙将事情一说,徐树笑道:“搓尔小贼,待俺带上三千军马,保管教这帮贼寇有来无回!” 慕容彦达摇摇头,心道:当年秦明也是这说的。便道:“这帮强人非比寻常,徐总管莫要掉以轻心。” 徐树点点头道:“既然明府这般谨慎,不妨将计就计,假装设宴将这帮贼人诳进城来。等到宴席之上摔杯为号,末将带人杀出。只消将贼首拿下,外面的喽啰不足为虑!” 慕容彦达点点头,这计谋倒也不错,道:“我再给京师写上一封书信,让京师召集人马进攻这帮贼人的老巢梁山!” 两人商议完毕,一边在城中戒严,一边等待着梁山军的自投罗网。 看到林冲等人朝城中而来,慕容知府出了一口气。他本是借着姐姐的威势,才得得了这么一个重镇的知府,有了这般政绩,只怕日后也能直起腰来面对上官了。 “动手!”一声暴喝打断了慕容彦达的遐想,林冲、李应、邓飞、杜兴四人暴起发难,顿时城门就倒了一大片。 “徐树!徐树快去将他们打出去!”慕容大声疾呼道,城门上面有千斤顶,没个一时半刻的根本放不下去!若让贼人杀进城来恐怕大事休矣! 徐树领命,拿起大斧朝着城门而去。 “贼将纳命来!”徐树第一眼就看上了在人群中极为显眼的林冲。 因为是步战,所以林冲也没拿丈八蛇矛,仅仅是拿着把朴刀。见这贼将来的凶猛,林冲大喝一声,对上了这员敌将。 可惜的是空有杀虎心,没有杀虎力,这小恶来在林教头手中还没走一个回合就被取了首级。 “林教头,我来了!” 随着一声怒吼,秦明带着一队生力军杀入了城门。 就在这窄窄的城门里面,四五员虎将厮杀起来。 “秦将军,杀出去!吕方带着大部队在后面。”林冲往后瞥了一眼道。 秦明杀得兴起,大吼一声道:“可还有人认得我霹雳火秦明?”手中的狼牙棒上面全是肉丝,血水,格外的恐怖。 城门中的将士都是疏于训练之辈,被秦明这一吼吓破了胆,竟有三五人往外面跑去。 这一跑不要紧,可是顿时军心就没了,整个城门上的两三百士卒都四散而去。 慕容知府见事不可为,带着亲信下了城门也是要逃。 可惜的是秦明早就看到了慕容知府,纵马狂奔,如同天神一般,无人敢挡! 慕容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却是一个硕大狼牙棒,上面还挂着一个眼珠子,朝着自己扑来,顿时慕容知府就失去了意识。 慕容知府一死,总管徐树也死了,剩余的官员也做鸟兽散了。 秦明不管不问,直奔慕容知府家中。黄信怕秦明有失,也是纵马跟上。 慕容知府家人还没意识到危险的到来,就被两员大将杀了个七零八碎。 秦明看着这一院子的血肉,良久才反应过来,心道:“娘子、我那孩儿、父亲、母亲,秦明给你们报仇了!” 这般虎将,泪水早就已经流干,看到此景心中却感觉空落落的。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青州已经拿下了! 林冲一边急命戴宗回去禀告宋清,一边带人抄了青州的仓库。 慕容彦达之前往京师传递消息的是用的信鸽,所以不过两天的功夫,朝廷就得到了消息。 满朝震惊。 哪里冒出来的梁山贼寇,竟然敢劫掠青州这般重镇! 这种事情捂是捂不住的,枢密院急忙禀告官家。 赵佶心中大骇,火速召集政事堂诸相,枢密院的几位枢密使商议此事。 “官家,这帮贼子胆大包天,不妨调集西军前来剿杀此僚!”王黼为这场朝议开了个头。 “陛下,梁山不过是一群草寇罢了,现下西军正是关键时刻,不可轻动啊!”新任少宰刘正夫出言道。西军是童贯的手下,倘若把蔡京招降梁山的事情捅了出来着实不美。 刘正夫是走的蔡京的门道上来的,算是蔡京目前的头号打手。 蔡京却道:“西军不用,河南山东有可用之兵吗?” 河南山东两地厢军糜烂是朝堂诸公的共识,但是像蔡京这般直接说出来却是头一回,却是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当朝枢密使王黼! 两地糜烂你王枢密身为枢密正使,能少得了干系? 殿前都指挥使高俅道:“量此草寇,不必兴举大兵。臣保一人,可去收复!” 赵佶笑着点了点头,高俅每每关键时刻总能带来惊喜,便道:“卿保举何人?若能报捷,定要加官进爵,高迁任用!” 高俅道:“此人乃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单名唤个灼字,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现受汝宁郡都统制,手下多有精兵勇将。臣举保此人,可以征剿梁山泊。可授兵马指挥使,领马步精锐军士,克日扫清山寨,班师还朝!” 赵佶抚手道:“准奏!” 当下下了圣旨,着呼延灼火速进京听候调令。 蔡京回到了府中有些闷闷不乐,没想到让高俅这厮抢了风头,可惜的是夹袋里面没有能拿的出手的武将。 想到这里,蔡京召集了所有属于蔡京系的武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问道:“你们手下可有这般豪杰?” 众将面面相觑,步司太尉背后却转出一人,乃是衙门防御使保义,姓宣,名赞,掌管兵马。 此人面如锅灰,鼻孔朝天,卷发赤须,身高八尺。此人武艺高强,因为射箭赢了番将,被郡王招为驸马。可惜的是郡主不喜欢此人,郁郁而亡。宣赞也受到郡王的冷落,才得了个衙门防御使保义。 宣赞见众人的眼光都看向自己,也不怕,朗声道:“小人保举一人,定可胜过那呼延灼!” 第七十九章:两虎争锋 蔡京大喜,急忙问道:“宣将军所荐何人?” 宣赞道:“小将当初在乡中,有个相识。此人乃是汉末三分义勇武安王嫡派子孙,姓关,名胜,生的模样与祖上云长相似,使一口青龙偃月刀,人称为大刀关胜。此人幼读兵书,破有韬略,又深通武艺,有万夫不当之勇。只是时运不济,才做了个蒲东巡检。若以太师请他,拜为上将,定可胜过呼延灼!” 蔡京叹了口气,不过是一个巡检,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道:“既然如此,宣将军将他请来一观便是!” 宣赞领命,星夜启程去蒲东。 从蒲东到开封足足八百里,同样的汝宁到开封也足足有六七百里。 但是当朝廷这个大机器真正需要的时候,这些都成了小事。 第二天下午,呼延灼就到达了东京。也顾不上歇息,急忙去殿司府前面见高俅。 高俅为了自己所荐的这员虎将,也是下了不少功夫。将事关梁山的卷宗都翻了出来,谁知道越翻越惊!尤其是高俅见到豹子头林冲字眼的时候更是大怒! 此贼竟然还活着!我那孩儿的死全是因为这贼配军而起,不杀此贼,誓不为人! 高俅想罢,愈发的对梁山重视了起来。 只是偏偏不想事情的起因,是谁人贪慕人家家眷造成的。 这些文档都是济州知府呈上来的,因为各地都有匪患,常常有谎报军情的行为,所以高俅以前也没在意。 不料想这贼首宋清,竟然山寨战兵不下于万人!八十万禁军教头和青州总管秦明为爪牙,劫了生辰纲那伙人竟然也在山上!而且还经常地劫掠乡绅,甚是可恶! 正当高俅在看卷宗的时候,外面有人来报:“太尉,汝宁郡都统制呼延灼求见!”高俅急忙起身相迎。 呼延灼八尺身高,英武不凡。见到高俅后行礼道:“太尉!” 高俅急忙扶了起来道:“呼延将军快快请起。” 两厢坐定后,高俅将事情的缘故说了一遍,又将梁山的情况说了一遍,道:“呼延将军,别人我不管,这林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呼延灼行了一礼道:“禀明恩相:这宋清在绿林上诺大的名号,又有林冲、秦明、花荣这般爪牙,不可轻敌。小将乞保二将为先锋,同提军马到彼,必获大功。” 高俅忙问道:“何人?” 呼延灼回道:“小人举保陈州团练使,姓韩,名滔,原是东京人氏,曾应过武举出身。使一条枣木槊,人呼为百胜将军,此人可为正先锋。又有一人,乃是颍州团练使,姓彭,名玘,亦是东京人氏,乃累代将门之子。使一口三尖两刃刀,武艺出众,人呼为天目将军,此人可为副先锋。” 高俅点头道:“小事尔!只要能拿下梁山,我这里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说罢,立刻派人传信召集二人。 第二日早朝,高俅带着呼延灼面圣,道君皇帝一见之下惊为天人,赐踢雪乌骓一匹。那马日行千里,浑身墨锭似黑,四蹄雪练价白,因此名为踢雪乌骓。 蔡京见罢,出列道:“呼延将军仪表不俗,我这里再荐一位将军,确保万无一失。” 赵佶点点头道:“不知太师所荐何人?” 蔡京命人传上来了关胜,只见这关胜堂堂八尺五六身躯,比呼延灼还高了半头;细细三柳髭髯,两眉入鬓,凤眼朝天,面如重枣,唇若涂朱,可不是关羽再生么? 赵佶大笑道:“这位关将军莫不就是朕的关羽?” 当下又赏下一匹赤兔马,这马也是日行千里,身量极大,势若猛虎,浑身赤红,因为此马喜欢迎风嘶叫,因此唤作嘶风赤兔马。 “陛下,关将军如此英雄,可为主将;呼延将军做个先锋便是。”作为蔡京第一打手的刘正夫站了出来道。 还没等赵佶同意,宣和殿大学士蔡攸却道:“我看关将军到不如呼延将军,蜀汉的忠臣总比不过我大宋的忠臣吧?” 呼延灼先祖乃是铁鞭王呼延赞,呼延家族十代为将,虽然比不上种家这样的大门阀,却也是大宋一等一的将门。 蔡攸这句话却极有水平,一方面贬低了关胜,一方面还派了赵佶的马匹,令人无法反驳。 中书舍人李邦彦站了出来道:“无论是蜀汉的忠臣还是大宋的忠臣,现如今都是陛下的忠臣,既然如此何不让两位将军比试比试?” 李邦彦即和蔡京刘正夫不和,也不喜欢王黼童贯等人。并非他是孤臣,而是李邦彦的后台是宦官。 当今朝廷虽然一门的污秽,但是大抵就这三派,一是以太师蔡京为首的文官派,二是以王黼高俅为首的枢密派,第三是中立派。其中中立派最为复杂,不光有李邦彦这种以太监为后台的大臣,还有不少尚有良知的大臣。 高俅见状,站了出来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如让两位将军分兵进发。呼延灼将军去营救青州,关胜将军趁虚进攻梁山。” 赵佶点了点头道:“就依高爱卿所言,让两位将军分兵进取。” 此事算是定了个调子,虽然有诸般不妥,但是是各方面博弈出来的结果,所以大家还能接受。 散了朝后,呼延灼跟着高俅到了枢密院;关胜却跟着蔡京去了太师府。 花开并蒂,各执一枝,先说这边枢密院。 高俅唤过来呼延灼,和他商议起兵的事情。 “呼延将军,不知道汝宁你部下有多少士卒?” “回恩相,约有两千马军,三千步军。”呼延灼忙回道。 高俅摸了摸胡须道:“想来韩滔彭玘处也差不多,这样吧,你三人亲自回州,挑选五千步卒,三千马军;我这里再给你一万禁军。这样共计一万八千人,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呼延灼行了一礼道:“恩相有所不知,这三州军马都是训练熟练之辈,只是衣甲,马匹不全,还望恩相宽恕。” 高俅笑道:“这有何事?京师甲仗库内,不拘数目,任意选拣衣甲盔刀,关领前去。务要军马整齐,好与对敌!等到出师之时,我自差官员来点视!” 呼延灼大喜过望,当即谢恩准备出发不提。 那边关胜跟着蔡京到了太师府,蔡京问道:“梁山泊草寇围困青州城郭,请问良将,该当如何剿灭这帮贼寇?” 关胜禀道:“回禀恩相,草寇占据地利,虽然大军出征,但是没有水军恐难行事,乞假精兵数万,战舰若干。先取梁山,后拿贼寇,不出旬日定能报捷。” 蔡京大喜道:“将军此计正和我心。” 随即唤来枢密院使官,教他调拨山东、河北精锐军兵一万五千,登州平海军五千,教郝思文为先锋,宣赞为合后,关胜为领兵指挥使,平海军指挥使呼延庆为副将,步军太尉段常接应粮草。 第八十章:山雨欲来 关胜抽调的是河北山东等地,一来二去耗费了不少时间;而呼延灼因为要解救青州之围,所以直接点起禁军一万先行,其余的由韩滔彭玘召集完毕后在追赶呼延灼的脚步。 呼延灼先从禁军里面挑选士卒,可是看到禁军的模样,呼延灼不由得暗自叫苦。 老的老,少的少,十停里面能有八停的这就算人数多的了。而且将士们缺乏训练,有那贪心的将领,竟然让士兵在军营里面做木工活! 呼延灼寻来寻去,只能矮个子里面挑将军。好在禁军中还有少许有良知的将军,比如丘岳、周昂等人。所以呼延灼便在丘岳那里借了四千,周昂那里寻了三千,这个将军这里找了五百,那个那里找了三百。 零零总总,总算是凑够了一万人吗,呼延灼心中却凉了半截,这些人马有多少能顶用?恐怕这一万,尚不如汝宁自己的手下三千吧? 好不容易凑齐了人马,又往甲仗库里挑选武器盔甲,好在,这次没让呼延灼失望。总计挑了铁甲八千副,熟皮马甲五千副,铜铁头盔一万顶,长枪一万两千根,滚刀三千把,弓箭不计其数,火炮铁炮五百余架,都装载上车。高俅又赏赐了三千匹战马,也一并交付给了呼延灼。 呼延灼把衣甲盔刀、旗枪鞍马,并打造连环、铁铠、军器等物,分付三军已了,准备出军。 高太尉差到殿帅府两员军官,前来点视。犒赏三军已罢,呼延灼摆布三路兵马出城,只见这禁军好似换了一个人似得。人人精神抖擞,阵型操练熟练。 两员军官见罢大喜,呼延灼却有苦说不出来,这禁军看似光鲜,实则都是花架子,只是为了应付观看而摆出来的。 呼延灼带着三路军马刚到广济军就接到朝廷派来的信使,言道青州已失,要呼延灼和关胜一起攻打梁山泊。 只是谁做主将,谁做副将都没说清楚。 呼延灼听罢,心道这青州失守也不急着去了,不妨在济州等一等韩滔彭玘。一是自己就这一军总是不那么稳妥,二来也可防备梁山贼人偷袭济州。 心中定计,呼延灼便急忙忙的赶往济州。 这边呼延灼到了济州地界,梁山就得到了消息。 怎么来的如此之快!距离林冲等人出发不过是半月的时间,宋军就杀了过来! 宋清一边急派鼓上蚤时迁去济州打听,一边派信使召集林冲回援。 梁山目前马军四军出去两军,只留下花荣部和新成立的栾廷玉部;水军三军全军出动,阮小七和三百看家的水军;步军最为充足,只出动了李应部,尚留下鲁智深部、晁盖部、武松部、杨志部、张清部和史进部。 整个山寨也日夜戒严,随时做好了一场大仗的准备。 谁知道这呼延灼竟然在济州城住了下来,不做任何动作。 宋清急忙叫来了吴用公孙胜前来商议。 “根据密探传来的消息,呼延灼统帅的兵马都是东京禁军,约有一万人左右。兵马甲具都非常充足,只是就在济州按兵不动”朱富将时迁传来的情报说了一遍。 众人都是面色凝重,这呼延灼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济州距离梁山何其的近,简直就是卧榻之侧! “只有呼延灼吗?有没有百胜将韩滔和天目将彭玘的消息?”宋清听罢出言问道。 朱富摇了摇头道:“回哥哥,没有两人的消息。” “小可听闻这呼延灼,祖上乃开国功臣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此人武艺精熟,使两条铜鞭,常人不可近。驻扎在济州,要么是禁军内部不稳,要么是在等待援军。”吴用看了看众人,轻声道。 宋清暗自点点头,心道:呼延灼八成实在等韩滔彭玘这两个。 公孙胜闻言道:“既然如此,何不派一彪人马会会这呼延灼,一来试探来意,二来看看呼延灼的水准。” 宋清看向吴用,吴用点点头道:“我赞同道长的观点,但是还有两点要补充:一要广派哨探,谨防中了呼延灼的埋伏;二来濮州和广济军方向也要派去些哨探,防止敌军来袭我大寨。” 宋清道了声善,站了起来道:“既然如此,我亲帅一彪人马去会一会这双鞭呼延灼。马军花荣和栾廷玉都去;步军留下史进和晁盖两部,公孙军师留在山寨看家,吴军师和我同去!” 史进是年前刚成立的,战斗力远远不足,晁盖则是因为伤刚好,还需修养数月才能恢复战力。 两位军师都无异议,当下召集诸军主将,将事情一说,诸军主将都摩拳擦掌。 像武松最为兴奋,攻打祝家庄他没去,青州也没有他的份,这番打济州终于得到了机会,当下请命愿为先锋! 宋清笑着允了此事,山寨这就开始准备,只待明日一早就出发。 第二日一大早,诸军便往济州城赶去。 梁山实际上位于梁山泊的最北面,只有二十几里便到了岸边;而济州城则位于梁山泊的最南面,距离水泊不过是十余里地。 所以还是坐船到南岸,下了船后在整军列队。 幸亏的是水军出发只带的大船,山寨上数以千计的小船,走轲都留了下来。 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梁山军就到了南岸。 济州城迅速得到了消息,这自从上任府尹被蔡京罢免后,新任府尹也是励对梁山也是十分忌惮,听罢了来报后,府尹急招呼延灼和本州兵马都监。 这兵马都监也是个有名的,姓邓双名天保,本是淮南人氏。因为府尹广招良将,特此相投。因为武艺高强,得了个诨号,唤作截命将军。 “呼延将军,邓将军,这贼子好生大胆,来的如此凶猛。”府尹见两员猛将都来到了厅中,不由得出言道。 两人都知道梁山的深浅,不敢随意出兵。呼延灼道:“张知府,不妨末将先出去试试梁山的火候,斩上他一二员武将,挫挫锐气如何?” 原来这府尹姓张,双名叔夜,表字嵇仲,东京人氏。当时的官吏因为怠惰,所以门下省出的命令都是预先签署职衔与姓名,之后遇事才填写具体内容,称为“空黄”。张叔夜极力改革这种弊端,得以升任礼部侍郎。因升迁太快,又见忌于蔡京,以徽猷阁待制身份再次到济州任知府。 张叔夜赞叹道:“将军豪气,只是还望将军大局为重,小心为上,邓都监可以给将军压阵。” 第八十一章:呼延灼想骂人 不多时,梁山诸军来到了济州城下,栾廷玉率先出去叫阵。 “梁山铁棒栾廷玉在此,呼延灼速速出来受死!” 栾廷玉叫完不过片刻,城中出来一骑,这员虎将约莫有四十来岁的年纪,头戴冲天角铁幞头,锁金黄罗抹额,身披七星打钉皂罗袍,外罩乌油对嵌铠甲,骑一匹御赐踢雪乌骓,使两条水磨八棱钢鞭,端是英武非凡。这人正是那铁鞭王呼延赞之后,人送外号双鞭呼延灼是也! 呼延灼出了城门,大喊道:“天兵到此,不思早早投降,还敢抗拒,真是不知死活!且看我把你水泊填平,梁山踏碎,生擒活捉你这伙反贼解京,碎尸万段!” 栾廷玉大怒,纵马而出,和呼延灼战在一团。 两只马儿成丁字状,棍来鞭往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花荣拿起了弓箭道:“哥哥,要不我射死此人?” 宋清哈哈一笑道:“这般武将,这样射死岂不可惜?” 熟读水浒的宋清却是记得,这呼延灼后来被封为御营兵马指挥使。率领大军,打败了金兀术四太子,二人交手三十合后,兀术自叹不如:“他果是英雄。他若年少时,不是他的对手。”大军一直杀至淮西,却因为坐骑踏毁吊桥,马失前蹄,呼延灼被掀翻在地,为兀术所杀。 这样的虎将只怕堪比古之黄忠廉颇了吧? 这时,济州城中又出来一员虎将,这虎将手持一把混铁枪,身披一件锁子铠,看着梁山众人大喊道:“邓天宝在此,谁人来领死?” 郭盛纵马而出道:“赛仁贵郭盛在此,敌将受死!” 郭盛一身白袍,风一般的杀了出去,和邓天宝战在一团。 宋清大笑道:“这济州知府想要和我梁山斗将哩,花荣、高宠、张清!” 三人纵马而出齐声道:“末将在。” 宋清看着济州城道:“去看看这济州城有几斤几两。” 三人领了命,杀了出去。 张叔夜怕呼延灼、邓天宝有失,急忙鸣金,两人都是弃了对手朝城中而去。 梁山众人哄堂大笑。 “哥哥,看来这张府尹被咱们吓住了!”李逵这厮大大咧咧喊道。 “哥哥,下次一个一个的上。”武松也是郁闷的说道。都是骑将,武松却是有些插不上手。 宋清苦笑着摇摇头,本想试试韩滔彭玘在不在城中,谁知道这张叔夜竟然如此胆小。 栾廷玉和郭盛走了过来,吴用忙问道:“不知这呼延灼武艺如何?” 栾廷玉面色凝重的道:“此人武艺当在我之上。” 众人大骇,栾廷玉什么武艺?梁山上排的上号的。 除了张清和花荣两员暗器选手,恐怕也就林冲高宠两人算得上稳压栾廷玉了,就连秦明也只能是和栾廷玉不相上下。 梁山军当即在城边扎下了营寨,准备休整一日,明日攻城。 呼延灼回到了城中,颇有些郁闷道:“府尹缘何鸣金,再给我三五十回合,这栾廷玉恐怕就要丧命某的双鞭之下。” 张叔夜笑道:“将军在城下看不真切,我在城楼上却看到那梁山军中又杀出来三员大将。” 呼延灼点了点头,这府尹能有如此解释,已经算是极为给自己面子。 张叔夜又道:“呼延将军,那贼寇已经在城下立起了营寨,守城之事还要拜托将军了。” 呼延灼忙起身道:“大人严重了,此事是末将的分内之事。” 张叔夜满意的点点头,又道:“这栾廷玉武艺如何?” 呼延灼苦笑一声道:“这厮武艺着实不凡,想不到这贼军中竟有如此虎将,只怕那林冲秦明等人更甚。” 张叔夜忙问道:“今日出战竟然没见到林冲。”他见过林冲的画像,所以有此一问。 呼延灼点点头道:“想来林冲破了青州城,正在回来的路上。” 这梁山贼寇如此悍猛,城中的这帮老爷禁军怎能挡得住!心中却是抱定了坚守不出的念头,只待韩滔彭玘两人,以及那关胜来了济州再作打算。 想完,呼延灼做了个揖,道:“府尹安坐,末将这就和邓将军前去布置防务。” 张叔夜点头道:“将军自去,若是有所需,尽管来找我。” …… 第二日,任凭高宠等人如何叫阵,这呼延灼都是死守不出。 但是梁山早就做好了强攻的准备,当下武松部和张清部带上洞屋车朝着济州城杀去。 这洞屋车乃是用来填护城河的,下面有四个不大的轮子,整个类似于一个小型棚屋。无论是轮子,还是推车的人都藏在棚子里面。 上面覆盖着浸湿的牛皮,而且整个车子的脊梁都是采用钢铁打造,即防火,又防弓箭,就是石头来了也不怕。 三十余辆洞屋车浩浩荡荡的朝着护城河而去,呼延灼急命放箭,结果连个人影都射不到。滚石檑木金汁等物却是使不上劲,这等守城的利器只有敌人在城墙下面的时候才有用,不然士兵们哪来的力气将滚石扔出去。 看着护城河就这样被填平,张叔夜面色也是极为难看,照着这个节奏下去,恐怕等不到援军了。 地上留下了一地的弓箭,宋清等人却感觉这洞屋车果然物超所值。 护城河被填平了后,梁山军又推出来了几十架云梯,这可不是电视上那种加长版的梯子,那种单薄的梯子纵是城墙上没有人,恐怕也没有多少人敢上。 梁山的云梯是将官方的云梯改良过的,下面是一辆车子,车子上面有防盾等物,梯子却是利用绳子绞在车子上面,只要往后拉紧绳子,这梯子就可以直立起来;等到梯子完全直立起来,再将绳子系好就行了。车子下面还有不少长方形的铁条,用于固定车子。梯子上面还有抓钩等物。 云梯还没全部出来,梁山军中又升起来了两辆巢车,这种车子倒不是十分精致,上面就一个可以升降的牛皮车厢,是用来观察敌情的。 云梯后面跟着四五辆冲车,这东西可不是用来冲撞城门的,而是一栋会移动的楼房,所以也叫对楼。对楼一层层的都是密封的,只有最前面会有几个用于射箭或者伸矛的大洞,这般利器关键时刻还可以将士卒往城门上运输。 这对楼足足有五六丈之高,倒是和济州城的城墙差不多了。 呼延灼心道:苦也,这般攻城的利器,怎么都让梁山得了去。 第八十二章:花和尚济州战呼延 看着一架架利器接近城墙,济州的士卒们不约而同的生出了一丝胆颤之心。 呼延灼大怒,唤过来亲卫队道:“你等上前督战!若是有胆敢后退者立斩无赦!” 亲卫队领了命,拿了刀斧,站在了城墙上,盯着这帮禁军和济州军。 看着城下的梁山军,越来越近,呼延灼手一挥道:“放箭!” 从东京带来的箭矢不少,所以也不虞消耗。 济州守卒都感受到了梁山的压力,像是发泄般的将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 济州城上的物资极为充足,不光滚石檑木堆积成山,每隔几十米还有几个大锅,里面煮着水,臭气熏天,正是用粪便煮的金汁。这种金汁极为歹毒,将士们把箭头往里面一泡,拿出来就是毒箭。 对楼等物已经到了城下,双方短兵相接起来,虽然济州城的军队战斗力不足,但是架不住身后有几十个如狼似虎的督战队,一时间,梁山也进退不得。 看着对方这些利器如此猖狂,呼延灼不禁气短,他从来没想到梁山军敢于主动出击,所以一些大型的守城利器都没准备,不然的话,放上几架床弩,这对楼还能嚣张? 正当他思索间,那对楼里杀出来一员悍将,这员贼将倒是个秃头,身高八尺有余,一身横肉,手中一个镔铁禅杖,似有万夫不当之勇。 呼延灼暗叹一声,急忙迎了上去,谁知道截命将军邓天天保却是先他一步,对上了这莽和尚。 邓天保的武艺呼延灼清楚,此人虽然远远不如自己,也是一员悍将。 “呼延将军,战事如何了?” 正当呼延灼收回看向邓天保的眼光的时候,张叔夜却是已经到了城墙上。 呼延灼苦笑一声道:“明府,这梁山贼寇哪里来的这么多利器,只怕这济州城撑不过两三日。” 张叔夜面色凝重道:“将军有所不知……” “呼延将军,邓都监死了!” 一个小卒不知趣的打断了两人的话,呼延灼急忙看去,那邓天保的尸首就挂在箭垛上,还突自睁着双眼。 呼延灼大怒,心道这邓天保在马上还能在自己手里走上一二十回合,大和尚定是用了什么阴招。 想罢,呼延灼对张叔夜道:“大人先下去休息,莫要伤到了大人。” 张叔夜也不是个不明白事理的主,抱了抱拳就从城楼上下去了。 呼延灼拿起了双鞭,大喊道:“贼秃驴受死!” 鲁智深哈哈一笑道:“来得好!”一禅杖扫开了周围的士卒,对上了呼延灼。 两人都是绝世猛将,周围的小兵也不敢围过来,只是在周围围了个圈。 呼延灼一鞭打在了鲁智深禅杖上,顿时虎口发麻,看向鲁智深,这厮竟然纹丝不动,好大的力气啊! 鲁智深心中也是一惊,没想到这厮马战不凡,步战也是如此了得。 两个人你来我往战做了一团,约莫有三十来个回合,正当呼延灼力竭的时候,梁山军中却是鸣起了金。 鲁智深一禅杖扫开呼延灼道:“今日先暂且寄下你的头颅,等明日洒家再来取!” 说罢,鲁智深翻身上了对楼跳了下去。 呼延竹身边的副将不明就里,问道:“将军为何不追?” 呼延灼伸出了一对铁掌,上面满是鲜血,虎口已经撕裂。 “哥哥,再给我片刻,我就能拿下那厮了!” 鲁智深回到营帐中,愤愤不平的说道。 宋清笑了笑道:“大师的武艺我自然信得过,只是那韩滔已经带领着三千人马到了濮州府,只怕今日下午就能到达济州。” 原来这韩滔彭玘两人,由韩滔带领陈州兵马先去支援呼延灼,而彭玘不光要取了颖州兵马还要再去汝南,所以在了后面。 鲁智深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 吴用含笑看了看鲁智深,又对着众人道:“这朝廷不识兵法,不通韬略,此番却是犯了兵家大忌!” 见众人的眼光都看向自己,吴用笑了笑道:“孙子曰: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我军在这里围困济州城,这韩滔必来救!我军围而不攻,然后趁机埋伏韩滔,必胜!” 鲁智深疑惑的问道:“军师不怕这韩滔攻打我军大寨么?” “大师,韩滔一军都是马步军,哪里来的战船?更何况我们就在水泊边上,只要片刻就可以回援。”吴用侃侃而谈。 宋清暗自点了点头,看来这吴用也不光是阴谋鬼计,如此计策可不就是围点打援么。 宋清道:“既然如此何不半路设伏,全歼此僚?” 吴用笑道:“从兴仁府到济州,这韩滔必过广济河!” 当即宋清决定,留下步军继续围城,自己亲帅花荣部和栾廷玉部以及亲卫军前往广济河截杀韩滔。 不过两个时辰,就到了这广济河,宋清却骂开了吴用。 这和只有四五丈宽窄,而且河中淤泥成堆,怎么能顶事! 广济河,后周世宗柴荣疏汴水北入白沟(南济水故道),东流入济水,以通齐鲁之漕。河床被展拓至五丈,俗称“五丈河”。 到了北宋后期,黄河多次南泛,广济河水道浅涩,运力大减。 其实也不怪吴用,吴用根本就没说在五丈河截击韩滔,只是说了韩滔的必会走的路线罢了。 “哥哥,那敌将已经过了承氏,快到雷泽了。” 一个探马却是迎了上来道,承氏是今天的菏泽,雷泽则大概在今天的鄄城以南。 宋清点了点头,只怕不过一两个时辰,这厮就过来了吧? 当下命令全军休息片刻,单等这韩滔来战。 韩滔本身也是一身武艺,如今得了呼延灼的书信和朝廷的调令也是心中十分激动。尤其是听闻呼延灼被困济州之后,心中更是着急。 可惜的是自从到了兴仁府,这屡屡有人窥视本州兵马,韩滔心中虽然急躁,但也是广派哨探,对梁山贼寇升起了三分重视之心。 无论是济州、濮州、兴仁府都是一马平川,韩滔军和宋清军就像平原上的两个明亮的灯塔一样指向着对方。 第八十三章:一丈青生擒百胜将 不多时,两军就对上了,韩滔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两千梁山士卒道:“尔等草寇,作乱一方,还不速速受死,或许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韩滔心道:不过是两千草寇,我陈州军马久经操练,又比对方多出一千人,这番怕是要我韩滔立下大功。想来呼延将军被困济州,只是因为禁军更不济吧? 花荣听言纵马而出道:“小小团练使也敢号称百胜将,来吃你花荣爷爷一枪!”韩滔挺起枣木槊迎上了花荣。 这韩滔也算了得,和花荣战了二十余回合不分胜负。花荣嘘了个破绽,一枪戳中了马腿,韩滔掉下马来。 陈州军卒都是韩滔的心腹,韩滔的偏将急忙带着陈州军杀向花荣,想要抢回来韩滔。 宋清见状,大手一挥,梁山军也是压了上去。 这一交手,宋清就暗自叫苦。 韩滔为何称为百胜将?全因为陈州附近匪祸四起,这一场一场剿匪下来,得了个百胜将的名号。陈州军队是久经战场的老军,不比之禁军可是勇猛的多了。 梁山的军队不过是刚刚训练的半年的马军,怎么能比得上? 还好的是,梁山军的几个头领都是非比寻常之人,宋清又将高宠,李逵等人派了出去,这才勉强的守了下来。 吴用不过是一乡村教师,宋清不过是一历史老师,就连花荣,栾廷玉等人也只是乡野出身,所以对梁山马军的实力错误的高估了。 韩滔见状大笑,心道:就是这般梁山贼寇么?换过了马匹,又朝着中军杀去,竟是想直取宋清! 这厢却气坏了一员女将,只见扈三娘拿起日月双刀,纵马而出迎上了韩滔。 两人战了约有十余回合,花荣恐宋清有失,急忙赶了过来。韩滔看到花荣却是有些心惊,漏了个破绽转头就跑。 扈三娘看着韩滔,便把双刀挂在马鞍鞒上,袍底下取出一条红锦套索,上有二十四个金钩。宋清离得不远,看得真切,只见这扈三娘将套索一扔,便径直套在了韩滔头上。 宋清急忙命亲卫军上前,将韩滔活捉了。想不到彭玘没被扈三娘活捉,反而是韩滔受了这套索。 拿下了韩滔,陈州军马失去了主心骨,花荣栾廷玉高宠等人又都是一等一的虎将,不过片刻的功夫,陈州军马要么四散而逃,要么被梁山活捉。 一清点伤亡,宋清心头直痛,前来的两千一百多人,战死七百多,伤者不计其数。若不是扈三娘活捉韩滔,恐怕这番真讨不了好。 陈州军马也在地上留下了七八百人,其中不少都是让几位头领击杀的,只有三四百人被梁山活捉。 回军的路上却有些沉重,就一个小小的陈州军马竟然有如此战力,那么朝廷最精锐的西军呢? 还有那宋军惧之如虎的辽军,还有那灭辽的金军。 宋清骑着马,对着扈三娘道:“三娘好俊的功夫。” 自从上次书房扈三娘在宋清怀里哭了一阵后,却是极少和宋清独处了。 扈三娘抿嘴一笑道:“自从我上了山后,林教头常常来亲卫军中教授武艺,我也跟着学了点。” 宋清点了点头,另一时空中扈三娘能在扈家庄被林冲活捉,又和呼延灼斗到十合之上,呼延灼急切赢不得一丈青。 如此说来到不是林冲武艺超过呼延灼多少,而是扈三娘久经战阵,逐渐成熟。 众人回到了济州大寨,花荣将经过说了一遍,一时间帐内气氛却是有些凝重。 吴用自知失了计谋,也不敢多言。 片刻后,宋清方道:“将韩滔带上来!” 韩滔被刀斧手压着到了大营中,宋清走上前去,亲自解开绳索道:“韩将军失了军马,回去后朝廷必会重责,何不与我等一同上了梁山,共聚大义?” 韩滔苦笑一声道:“小人深感头领的不杀之恩,只是小人家眷尚在陈州,如此一来却是害了家小。” 吴用忙道:“不妨事,差人一并取来便是。” 韩滔无奈,又恐梁山强人伤了家眷,只好半推半就的投了梁山。 虽然新得了一员将领,但是宋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啊! 而且这才是韩滔,马军就折了一军的战力,还有那天目将彭玘呢。 宋清当即决定,先回梁山,等到林冲等人回来在做决断。 见梁山等人撤了回去,张叔夜和呼延灼也出了一口气,当下安排军民严加防范,修缮城墙不提。 过了四五日,彭玘也从汝宁赶来,带了了足足六七千生力军。 看着熟悉的将领,呼延灼心中也安定了许多,将乃兵之魂,兵乃将之胆。 “哥哥!”彭玘从马上跳了下来道,面色却是有些难看。 呼延灼点点头道:“兄弟却让我等的好苦。” 两人联袂朝着太守府中而去,彭玘道:“哥哥知道韩滔被捉的消息了么?” 呼延灼面色苦闷的点点头道:“这么大的事,如何不知?前日已经派人去汴京了。恐怕韩滔兄弟这一番却是让为兄给害了。” 两人说话间就看到张叔夜站在门口,呼延灼急忙走上去道:“张大人,这是颖州团练使彭玘,带来了颖州和汝宁六千精兵!” 张叔夜大喜过望,但是仍是疑问道:“不是就五千兵马么?怎么成了六千?” 彭玘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韩滔兵败合蔡镇,这多出来的一千多人马却是末将沿路收拢而来的。” 张叔夜点点头,宋朝对于兵马调动极为严厉,这也是为了彭玘着想。 三人坐定后,彭玘问道:“呼延将军,如今我军已经汇合,不知该如何剿杀梁山贼寇?” 呼延灼看向张叔夜道:“贼寇猖狂,我军又无水军,不知那关胜何时到来?”最后一句话却又看向了彭玘。 彭玘拱手道:“回将军,关胜将军在抽调官军完毕,相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呼延灼道:“明府,彭将军,这梁山贼人不同于一般的草寇,我军又没有战船;二来禁军士卒缺乏训练。末将想在济州操练士卒数日,操练个阵型;等那关胜来了,两军并进,剿杀此贼!” 张叔夜抚须叹道:“将军好气概!如此甚好。只是不知将军操练甚么阵型?” “连环马” 第八十四章:替何天行何道? 宋清回到大寨后心中却是有些抑郁,终归有些城府,所以也没显露在脸上。 刚到聚义厅,却见到了戴宗,戴宗忙道:“哥哥,两位军师,前几日林教头已经拿下了青州府,只怕四五日就可归来。” 宋清笑了笑道:“教头回来的正好,只是不知青州战事如何?兄弟们可曾伤亡?” “没有,没有!”戴宗笑呵呵的道:“这番朱军师和林教头定下了计谋,夺了城门,秦明将军直接手刃了慕容知府全家。” 总归是件喜讯,宋清笑笑,略有愁容的道:“只是不知道李俊他们,怎么样了。” 戴宗忙回道:“哥哥勿忧,小人在走一趟便是。” 宋清点点头,这戴宗文不成武不就的,虽说有这日行八百的手段,但是像这样的千里马用力找找总能找得到。 四日后林冲等人赶回了山寨,宋清却直接将林冲、朱武、吴用和公孙胜叫到了书房。 “诸位兄弟,怎么我军的马军如此不堪,步军个个都是以一当十,马军不过是相差了一千军力就被人打的如此残烈。” 这个问题萦绕宋清几日,今日见众人都来了,便抛了出来。 吴用、公孙胜、朱武等人都算不上不言语。这无论是军师,还是将领哪有天生的?还不都是经历过一场场的战斗才磨练出来的。 “哥哥有所不知,我军马军不过是刚成立半年,梁山又缺乏跑马场。除了少数精锐士卒,我军只能算是骑着马的步兵。哥哥当时若是命令花荣、栾廷玉两部下马迎战,或可有转机。”见众人不说话,林冲急忙道。 宋清闻言道:“既然如此,那我军的马军如何才能形成战斗力?” “哥哥,公孙先生带来的百姓里面,有不少都会骑马,目前已经挑选了出来,还在训练,尚需数月。” 宋清有些艰难的点点头,梁山马军投入如此多的财力、物力,反而不如一群难民。 “三位军师,林教头,昨日又有哨探来报,说颖州团练使彭玘带了约有五六千军马朝着济州而来,不知我军该当如何?” 众人都是沉默了下来,陈州的三千军马已经让梁山吃了亏,这又来五六千却让众人的压力倍增。 片刻后,林冲道:“哥哥放心,马军虽然不敷使用,但是我军步军极强,山寨的任何一部步军,恐怕都不下余西军!”军队的切实战斗力也只有这样的一线指挥官才清楚。 朱武道:“济州附近最大的天险莫过于梁山泊,不妨我们暂守山寨,等到呼延灼按耐不住进攻山寨的时候,再凭借着山寨的水军覆灭他们!” 这时,高宠悄悄的走了进来,递给了宋清一声书信,宋清看罢递给了林冲,大喜道:“此番呼延灼等人定要到我这聚义厅上做做客了!” 众人轮番看了一遍,都是精神一震,当下拿定了主意死守梁山,积攒军械,等待转机。 呼延灼忙于练兵,梁山忙于购买军械,一时间两军像约好了似得,谁也不搭理谁。 整个济州就在这般诡异的气氛中度过了半个月,直到又有一只军队入驻了济州城。 “这个将军好像关老爷!” “谁说不是呢,简直和画里面的关老爷一般无二。” 看着自己的手下议论纷纷,呼延灼轻咳一声,迎了上去道:“关将军,你终于来了。” 来者正是大刀关胜,关胜忙道:“呼延将军切莫多礼。” 两人虽然位属不同的派系,但是呼延灼一心想要剿灭梁山,救出韩滔,所以礼数甚恭;关胜则是属于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那种,也不拿大,两人走入了城中。 呼延灼一边走,一边道:“关将军,这梁山好生了得,此番你我二人还需同舟共济才是。” 关胜点点头道:“和该如此,只是梁山如何了得,还请呼延将军为我说道说道。” 呼延灼便把之前和梁山作战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到韩滔三千马步军被梁山军两千打残的消息后,关胜也是脸色一变。 禁军基本上不顶用,能战之军只有自己的一万五,平海军的五千,以及呼延灼的六千。加起来虽然有两万五六,但是缺乏配合,大多都是承平已久,没见过刀枪的。 像陈州军马那般,经常拿着土匪练手的却是极少。一来山贼土匪多是穷的叮当响才上的山,捉拿这帮人没有什么油水;二来万一打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所以没人愿意去打仗,陈州韩滔却显了出来。 两人来到了知府府中,张叔夜正在屋里静候二人。 三人见过礼后,关胜道:“明府,呼延将军,不如明日咱们去打一打这梁山试试,看看这帮贼寇是否真的像呼延将军所言。” 张叔夜忙道:“两位将军商议便可,只要有用得到本官的,尽管说来。只是还望两位将军严加约束部下的士卒,莫要在城中欺压良善。”最后一句话却看向呼延灼。 呼延灼胸口一闷,心中叫起了天屈:你当我呼延灼想要这帮老爷军么,若是这一万禁军都有我那汝宁士卒的战力,这梁山我早就拿了下来了! 心中虽然如此想着,但是两人还是抱拳齐声道:“明府放心。” 第二日,关胜并呼延灼,以及几员副将,带了一万马步朝着梁山而去。 宋清等人得到了消息,也急忙带着众头领来到了山下迎战。 两军摆开阵势,关胜纵马而出,喊道:“梁山贼子,见到天军何不速降?若敢迟疑,定要尔等碎尸万段!” 宋清见这员武将,生的极为英武,像极了关羽,不由得出马喊道:“可是那浦东的大刀关胜?” 关胜傲然道:“既然识的本将何不速速下马投降,免受刀兵之苦!” 宋清反唇相讥道:“既然是大刀关胜,就应该是个明白事理的,这朝廷黑白不分,事理不明,将军何不到我山上,共同聚义,替天行道?” 关胜大怒道:“竖子巧言令色,安敢瞒吾!逆贼替何天行何道?” 梁山军中却气坏了一员虎将,这员大将纵马而出,直朝关胜而来! 第八十五章:青面兽枪挑宣赞 定眼看去,原是那霹雳火秦明! 秦明自从从青州归来后,大仇得报,心中出了口恶气,极为爽利。 如今见到有人胆敢侮辱恩主,按耐不住,纵马而出迎上了关胜。 关胜不怒反笑道:“来者何人?” “梁山霹雳火秦明!”秦明答了一句,两人就战在了一起。 宋清回到了阵中,林冲请命道:“哥哥,小弟有些手痒。” 宋清笑道:“林教头去便是!祝教头旗开得胜!” 林冲爽朗的笑了两声,挺起丈八蛇矛杀了出去,大喊道:“呼延灼何在?” 呼延灼拿起来双鞭,冲了出来道:“呼延灼在此,来者何人?” “某家林冲!” 呼延灼大惊,高太尉要自己杀的就是此人么?想罢也不畏惧,自己手上的伤早已无碍,凭着一身武艺迎上了林冲。 看着战场上的四员虎将,宋清不由得心神荡漾,梁山五虎将其四在此啊! 想到此处,不由得想起了五虎最后一员双枪将董平,这厮虽然是和张清差不多投降的,但是人品差太多。张清投降后不攻城池,保全其长官,推荐朋友入伙;董平投降梁山后立即去赚城池,杀程万里夺其女,污蔑程万里是贪官。 梁山能和这董平作伴的恐怕只有那清风山的矮脚虎吧? 正当宋清胡思乱想间,高宠、张清、杨志三人却是一起出来请战。 花荣因为刚战过韩滔,所以也没出来抢功。 宋清哈哈一笑,不知不觉间梁山竟然有了如此多的英豪,当下允了三人。 三将杀出,官军也杀出三将,为首的一将手持一把钢枪,迎面和高宠杀在一起。 第二员将领容貌丑陋手持一把钢刀,背上背着一把弓箭,却是对上了杨志。 第三员将领却是手拿一把三尖两刃刀,杀向了张清。 六人互通姓名后,才得知这三人依次是井木犴郝思文、丑郡马宣赞、天目将彭玘。 五对武将捉对的厮杀,十员好汉各施武艺,看呆了两方士卒。 梁山军中又有三员虎将请战,宋清看去,原是扑天雕李应、镇三山黄信和九纹龙史进。 宋清哪有不允之理,当即道:“三位将军尽管前去!” 说话间,场中却有一对率先分出了胜负,不是梁山最高武艺的林冲;也不是武艺差距最大高宠;更不是身负暗器的张清;而是极少说话的青面兽杨志! 这杨志对上的却是丑郡马宣赞,宣赞武艺也是不俗,两个相貌丑陋的汉子对杀起来也都是不留余地。 可惜的是杨志步战用刀,马上却是用的枪,杨志的枪法经过名家点拨,端是沉稳威武。 宣赞用的钢刀,一寸短一寸险,不觉下已经失了先手,又见杨志的枪法凌厉非凡,自己看不出破绽,因此胆寒。 宣赞想要跑,却被杨志一枪刺到了后背落于马下。 秦明本是军汉出身,一身武艺全仗着狼牙棒的刚、勇,遇到比自己武艺低的往往能一回秒杀;但是遇到和自己不相上下或者比自己高的就不行了。一来狼牙棒势大力沉,难以招架精细的招式;二来重武器往往耗费的力量也是倍增,往往打不到上百回合秦明就会力竭。 关胜则不然,青龙偃月刀大开大合之间,不乏精细的招式。奈何关胜身为主将,分出了三分心思在其余的将领身上,所以一时间两人斗了个平手。 看见恩人宣赞被刺于马下,关胜急忙卖了个破绽,弃了秦明去救宣赞。 秦明哪里肯放过关胜,纵马跟上。 呼延灼等人也是弃了对手,护住了宣赞,林冲等人追了上去。 呼延灼看了一眼林冲,手一挥,官军前排闪开,露出来了一排身披重铠的战马。 宋清心道,难不成这就是连环马?忙喊道;“快,鸣金收兵!” 可惜的是这边还没鸣金,那边连环马已经冲了出来。 其实宋清心里克制连环马的途径有很多,比如连环马不善拐弯,可以提前做好陷马坑;比如连环马耐力不足,可以用轻骑带着连环马遛弯。 但是梁山的马军不行,像这样的指挥起来简单,士卒的素质达不到。 就当宋清心里思索间,战场上又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林冲、高宠、杨志、秦明对视一眼,朝着连环马冲了过去。 这四人都是在梁山呆了快一年了,所以四人之间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张清见状,长啸一声,也冲了上去。 高宠在中间,秦明林冲在两边,杨志张清位于最外面。 五个人,冲向了三十人一排的连环马,截然不惧! 那一队连环马的的什长狰狞的一笑,这般武将要丧命自己马下,天要让自己立大功啊! 看向那五人,为首的一个嘴边还有绒毛,一幅稚气未脱的样子,手中却是碗口般的长枪,什长也挺起了自己的长枪,朝着那少年将军冲去。 两军的士卒都看直了眼,这样的将军为何要自杀似得冲向连环马? 只见这五人最先动的却是张清,张清手中连摆,一发发的石子砸向连环马,却只能换来一声的清脆的响声,这帮连环马身披重甲,石子怎么能打的透? 张清苦笑一声,不知道自己盲目的相信林冲是对是错。 终于,在众人的眼光中,连环马和梁山撞在了一起,并没有预想中的梁山军被连环马撞为肉泥,反而五人都是一拉缰绳,越了过去。 宋清出了一口气,这五人是代表着梁山马军最高的武力,若是这五员上将一失,不堪设想。 林冲等人仗着马匹精良,越过了连环马后局势瞬间反转。 连环马不同于普通的马军,连环马停下来极难,所以两只马队只见往往隔着几百米的距离。 林冲等人落地后,瞬间调转马头朝着连环马冲去,连环马上的骑士有心回身反抗,却也无力回天。 不过是片刻只见,梁山的五员上将凭借着迅速的反应,高超的马技将这一排连环马全歼! 呼延灼急命后方的连环马压上,好在梁山做好了撤退的准备,极有秩序的退到了后面的船上。 官军缺乏船只,只能望洋兴叹。 第八十六章:苦闷 关胜并呼延灼等人回到了营寨,急忙唤来医师救助宣赞。幸好的是宣赞伤势不太严重,到让众人出了一口气。 关胜从宣赞房中走了出来,呼延灼正在外面等候。 “关将军,宣赞将军如何?” 关胜神色意味难明的道:“无碍。” 呼延灼又道:“这梁山贼人骁勇,不可轻敌啊!” 关胜闻言道:“我看这林冲秦明的武艺不在你我之下,又有高宠花荣等辈,不可和梁山再斗将!” 呼延灼极为赞同的道:“是极!只是这梁山有水泊之险,我军又都是马步军。” 关胜点点头道:“呼延将军莫急,我已经接到信使,平海军三五日就到了,到时先把这帮贼寇的水军给剿灭,然后将其困在孤岛上!到那时不用你我出兵,只要困上个十天半月,这帮贼寇必定投降!” 呼延灼忙道:“我在东京有个相识,他姓凌,单名一个振。在甲仗库做副炮手,因为他善造火炮,能射十四五里,因此得了个名号,唤作轰天雷。若能将他唤来,定能立功!” 关胜听言道:“既然是甲仗库的炮手,还是劳请将军休封书信。” 说完两人苦笑一声,这甲仗库归枢密院管,恐怕只有高俅才能调动的动。 “呼延将军,有东京的来的天使快到了!” 两人正思索间,彭玘走了过来道。 此天使想必正是为韩滔被捉之事而来。 众人急忙换上了正服,前往寨门迎接天使。 不多时,天使就来到了寨门,关胜等人已经备好了香案等物,都在营前等着天使。 天使甚是满意,念到:“敕兵马指挥使呼延灼,具悉。事不久任,难以仰成;职不有总,难以集序。……讨伐梁山得胜,敕赏黄封御酒十瓶,锦袍一领;赍钱十万贯!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呼延灼心道:我这失了陈州兵马指挥使,怎么还有赏钱? 那天使念完了诏书道:“呼延将军,借一步说话。” 呼延灼急忙领了圣旨,将天使带到了自己的营帐。 “将军,那韩团练如何失陷?” 呼延灼苦笑一声道:“我军分散而来,韩滔将军在路上被梁山贼寇截杀,说来倒是我的过错。” 天使看了看外面,确认无人后道:“呼延将军不必自责,这韩滔咎由自取。可是呼延将军,你知道高太尉为了隐瞒你这破事操了多少心吗?恁这里得了赏赐,全赖太尉周旋。” 呼延灼目瞪口呆,看着天使说不出一句话来。 天使继续道:“呼延将军,我来时高太尉有令,将军万万不可再与关胜一并行动。关胜是蔡京老贼的人,将军还得看清自己的立场!” 见呼延灼不说话,天使怒道;“将军莫要自误,太尉手下的统制官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太尉换上几个统制官来也无妨!” 呼延灼忙道:“天使勿怒,小人听闻太尉为我隐瞒过失,心中着实感动。” 天使点点头道:“将军有此想法甚好,枢密院都是我们的人,将军剿灭三百,到了东京就是三千;将军剿灭三千,到了东京就是大获全胜!” 呼延灼回道:“天使说的极是,只是我听闻东京甲仗库有个炮手,唤作凌振。若得天使回京,于太尉前言知此事,可以急急差遣到 来,克日可取贼巢。” 天使笑道:“这些都是小事,将军还是速速和关胜分开,莫要自误。” 呼延灼苦笑着送出了天使,出了帐门却看到关胜正在和一个副使交谈,眼神一直往呼延灼这边瞄。 目送天使离去,呼延灼转过头来道:“大宋……” “呼延将军有些事心里有数就行,不用说出来。”关胜知道他要说什么,急忙打断道。 有些话大家都知道,一旦说破了就是劫难。 呼延灼点点头道:“关将军,既然如此,你我两军分列营寨,互为犄角。” “和该如此。” 呼延灼的建议是正理,呼延灼有连环马,关胜有水军,两支部队齐心协力才能破这梁山。 宋清等人回到梁山后,召集了诸位头领商议连环马之事。 “诸位兄弟,我听闻前朝要破这连环马还需要钩镰枪才行,不知汤隆兄弟可会打造钩镰枪?”宋清直直的看向汤隆。 汤隆回道:“哥哥所言不假,家父曾在老种经略相公帐下打造这钩镰枪,祖传已有画样在此,若要打造,便可下手。汤隆虽是会打,却不会使。只除非我那个姑舅哥哥,只他一个人会使这钩镰枪法,他家祖传的枪法,不传外人。这枪法可马上,可马下,正克这连环马。” 林冲大异之道:“可是那金枪班教师徐宁?” 汤隆点头道:“正是此人。” “你不说我险些忘了,这徐宁的金枪法、钩镰枪法,端的是天下独步。在京师时,多与我相会,较量武艺,彼此相敬相爱,只是如何能够得他上山来?”林冲也是看向汤隆。 汤隆自从上了山来,除却给李逵打造板斧的时候露了露脸,平日里哪里得到如此重视。 当下颇有些激动道:“徐宁先祖留下一件好宝贝,乃是镇家之宝。前些年的时候,我曾随先父往东京视探姑姑时,这才得以相见,那宝贝却是一副雁翎砌就圈金甲。这一副甲,披在身上,又轻又稳,刀剑箭矢,都不能透,人都唤做赛唐猊。不少贵公子想要见一见,徐宁都是不允,推说这幅甲早就没了。这副赛唐猊,是他的性命,用一个皮匣子盛着,直挂在卧房中梁上。若是先对付得他这副甲来时,不由他不到这里。” 吴用出声道:“既然如此,何不派鼓上蚤时迁兄弟走上一遭。” 汤隆笑道:“若能将这幅甲盗来,包管赚我兄长上山!” 宋清忙问道:“兄弟如何赚的他来?” 汤隆急忙走过去,在宋清耳边言语一番,宋海笑道:“兄弟妙计!我这就唤时迁回来,与你同去!” 时迁现下正在济州城中打探消息,却不在梁山。 第二天一大早时迁并汤隆带足了金银,下山而去。 哪成想,还没等徐宁到来,却等到了另外一拨人。 第八十七章:关胜的心思 原来登州平海军从济水到了梁山泊了,关胜得知消息后急忙到济水岸边迎接呼延庆,呼延庆才是破梁山的关键。 不多时,就远远的看到一支船队从东北边顺着济水行驶过来,先头船上立着一员大将,身高七尺半有余,约有四十来岁的样子,眉宇之间竟和呼延灼有几分相似。 “关将军,末将来迟了。”呼延庆抱了抱拳,从船上走了下来。 “呼延将军来得正好,今日歇息一日,明日我们就破了他水泊梁山!”关胜大笑道。 呼延庆笑了笑,不置可否。 关胜又道:“将军的船只暂且停在我军附近吧,这样你我也有个照应。” 呼延庆拱手道:“谨依将军所言。” 关胜笑道:“我观将军相貌和呼延灼将军眉宇间甚像,不知两位将军是……” “呼延灼祖上是讳做呼延必兴,我祖上讳做呼延必显,他是我的族弟。”呼延庆回道。 铁鞭王呼延赞育有四子,唤作呼延必兴、呼延必改、呼延必求、呼延必显。 关胜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才回到了营寨。 是夜三更,有哨探来到了关胜营中道:“关将军,梁山贼人有动静!” 关胜点头,派人唤郝思文和宣赞,宣赞虽然受伤,但是无甚大碍 “关将军。”“哥哥。”不多时两人就进入帐来。 关胜看着两人道:“我探哨来报,这梁山贼人有动静,怕不是要偷袭我军,宣将军速速派人通知各呼延灼和呼延庆两位将军。” 宣赞领了命,派去通知两军去了,关胜又道:“三军之中,我军人数虽然不是最多,但却是两军之间书枢纽。我看那贼人定会偷袭我军,兄弟你去通知各营,莫要喧哗,万万不能吓跑了贼军。再安排五百刀斧手埋伏在我帐后,只要敌军一来,立马拿下!” 郝思文拱手道:“这样一来哥哥岂不成了诱饵?” 关胜笑了笑道:“不如此,怎显我关胜之能?” 说罢,关胜拿出来了一卷书,在灯光下读了起来。只是郝思文没有看到的是关胜的手却是有些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担忧。 过了片刻,帐外果然想起来了厮杀之声,关胜微微一笑,并不理会,而是专心致志的看着书。 只是喊杀声却是越来越弱,越来越远。 “关将军,大事不好了!那梁山贼人没有进攻我营寨。” 宣赞穿着布衣,走了进来道。 关胜心道:这一番头功怕不是被这呼延灼拿了去,笑了笑道:“无妨,我已经通知呼延灼将军了,想来呼延将军正在剿杀贼寇。” 宣赞却道:“哥哥,也不是呼延灼将军处,这帮贼寇而是去了呼延庆将军那边!” 关胜大笑道:“梁山不过是一二十条渔船,做的了什么?兄弟勿慌,贼人这是自寻死路!” 宣赞道了声诺,退了出去。 刚出去片刻,宣赞又杀了进来道:“哥哥,呼延庆将军被捉了!” 关胜大惊!急忙派人拿来了青龙偃月刀和盔甲,披挂上马后道:“宣将军和郝将军看好营寨,莫要被贼人偷袭,我自去救呼延庆将军!万万不能丢了水军!” 两人道了声诺,各司其职,依命而去。 关胜领了三千士卒,朝着水边而去,倘若失了呼延庆,蔡京未必像高俅那样好说话啊。 行了片刻,临近水军营寨的时候,斜彪里杀出三只人马来。为首的一个豹眼环须,手持一把丈八蛇矛;第二个好汉手持一把长枪,马前挂着一对铁锤;第三个好汉手持一把浑铁点钢枪,背藏五把飞刀。 正是那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和铁棒栾廷玉以及扑天雕李应!这三人各领一千士兵单为截杀关胜而来! 三人见了关胜,也不言语,直取关胜,关胜急忙架起了大刀迎了上去。 可惜的是双拳难敌六手,一杆矛两只枪压的关胜喘不过气来。 这关胜也十分了得,和三员虎将斗了十余回合,才被栾廷玉暗施铁锤打下马来。 几十个士卒手持铁钩、铁叉等物一拥而上,将关胜活捉与马下。 关胜被擒后,一句话不说,被绑到了一艘船上。 “关将军,你稍候片刻,等回到了山寨再给你松绑。” 关胜抬头看去,船舱中坐着一人,却是那梁山的寨主宋清。 此时外面也趋于平静,梁山军想来定是大获全胜,准备回寨。 “小人敢问大王用的如何手段,竟能在片刻内活捉呼延庆!”关胜按耐不住,不由的出言问道。 宋清哈哈一笑,指了指船上的另外一条汉子道:“此番多亏了我这个兄弟!” 关胜不明就里,看向那条汉子,那人浓眉大眼,脸膛微红。 宋清笑道:“关将军,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到山寨再说。” 不多时,关胜就感觉船一震,想来是到了梁山。 被人压着出了舱门,关胜大惊失色,这小小的滩上竟然停着三十余艘大船! 心中却是想起了当初呼延灼对自己所说的,这梁山财力甚厚啊! 宋清给关胜解了绑,亲自拉着关胜道:“关将军,且随我来。” “这儿就是宛子城,现下还在建造之中,这一片都是百姓住的地方。”宋清一边走还一边介绍道。 “将军,这里就是我梁山的聚义厅,平日里山寨有什么大事都来厅上相商。” “对了,这杆大旗上面写的就是替天行道。当日将军不是问我替何天行何道么?现在我就告诉将军,天子昏庸,朝中满堂污秽,梁山做不的什么大事,只能替山下的百姓除害。将军,现下整个济州府,那个百姓听到我梁山的名号不是竖起大拇指?” 关胜语噎,这一路上所见所闻却是超出了想象。 本以为这梁山不过是一二草寇罢了,没想到竟然有如此气魄! 到了聚义厅中,已经坐上了不少汉子,见宋清到来,众人都是起来道:“哥哥。” 宋清点点头道:“诸位兄弟安坐。” 说完又看向关胜道:“关将军,自从我宋清上山以来,我梁山从未打劫过客商,伤害过忠良!梁山的一应物资都是神仙酿换来的,将军若是不弃不妨留在山寨,总比回到东京受那朝廷的气来得爽利!” 关胜忙道:“人称义薄云天小神仙,话不虚传。今日我有家难奔,有国难投,愿在帐下,为一小卒。” 宋清大喜过望,道:“将军浦东可有家眷?莫要被朝廷害了,不妨一并取来。” 关胜道:“回哥哥,小将尚有一个幼子唤作关铃和他母亲在家中。” 宋清点点头道:“朱富兄弟,还得劳烦兄弟亲自去一趟浦东!” 朱富抱拳领了命,宋清却心中起了波澜。 关铃,莫不就是说岳中岳云的结拜兄弟么? 关胜站了起来道:“哥哥,小将着实纳闷,这个兄弟是如何捉到呼延庆的,还请哥哥为小弟解疑。” 宋清笑了笑指着先前那个汉子道:“我这个兄弟可了不得,他本是江州人氏,唤作混江龙李俊!” 第八十八章:混江龙夜袭莱州 却说李俊这边,从邹平与林冲分别后,数日才到了济水入海口。 也不用什么航海图,顺着海岸线就往南出发。 约有四五日就到了一处小岛,问了附近的渔人后才得知,此岛名曰浮游岛,往南二三十里便是莱州。 停下船舶,歇息了一日,这才朝着莱州进发。 莱州船厂不小,足足一千多工匠,京东东路除了密州船厂属莱州和登州两地船厂最大。 宋代舟船的制造不但数量多,而且质量高,比以前具有更多特色:船体更巍峨高大,结构更坚固合理,行船工具更趋完善,装修更为华美,特别是开始使用指南针进行导航,开辟了航海史的新时期。 而且类型也更加完善,不光有湖船、刀鱼船及魛鱼船等细长体小、吃水浅的尖底海船,还有落脚头船、大滩船、舫船、飞蓬船等各种用途的船只。 梁山的钱粮最大的构成就是来源自祝家庄的五十万石粮食和神仙酿所得,想要自己组件自己能和官军对抗的造船厂还早得很。 造船厂不同于铁匠铺,铁匠铺只需要几个熟手铁匠,配上个炉子就可以。一艘船上面的钢铁,各种木材,木板,数以千计。这根本不是孟康一个人能玩得转的。 这天夜里,船厂灯火通明,还在加班加点的赶造船只。 “哥哥,童威童猛准备好了吗?”张顺伏在草丛里,看着李俊道。 “不急,再等等。”李俊摇了摇头。 这次跟着李俊出征的基本上都是揭阳镇的老人,张横张顺,童威童猛,还有李立,所以李俊指挥起来也格外的得心应手。 “头领,童将军那边准备好了。” 不多时一个小喽啰跑到两人面前拱手道。 李俊点点头道:“通知各什各伍,做好准备。” 等了片刻,各什都准备好了后,李俊才站了起来道:“兄弟们,杀!” 草丛中顿时杀出来一千多人,朝着船厂杀了进去。 船厂本来也有兵卒看守,可惜的是现下初春时节,士卒抱怨天气寒冷都回去休息了。 李俊等人杀到了大门处,竟然还没有人发现。 李俊大笑着直接杀入了船厂里面,这时才响起了铜锣声。 “强人杀来了!快跑啊!” …… 顿时,整个船厂乱成一锅粥。 张横张顺等人各有任务,李俊却带着一什的亲兵却是直奔船厂的中心,那里放着船厂最核心的东西——图纸! 还没到,就看到里面出来了一个老者,约有七八十年纪,身形矫健,并不像一般的老人。虽然身上穿着官员的衣服,但是脏的不成样子,满是木屑泥土。 李俊大异之,带着人拦下了这老头道:“不知先生是何人?” “老夫平简,你们是哪里来的强人?竟然敢打劫船厂,不要命了么!”老倌儿回道。 李俊心头一动,道:“可是元丰六年造高丽使船的平简?” 平简点点头,整理了下衣服道:“正是本官,你等是何人?” 李俊刚想回话,张顺走了过来道:“哥哥,莱州的士兵出来了,我们得快些!” 李俊点点头道:“劳烦平大人跟着小人走一趟吧!” 说完,不等这平简言语,手一挥,小喽啰上前将平简绑了起来。 船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海边还停着十余艘造好的战船,都是大料战船,正好便宜了梁山! 当下,张横、张顺、李立等人押着投降的船匠,将整个莱州船厂的各种木材,钢铁一股脑的往船上搬。 约莫忙活了半个时辰,又有小喽啰来报:“头领,两位童将军将莱州的士兵击溃了!他们马上就赶过来!” 李俊大喜过望,如此一来时间充足,可以充分的收集。 足足又忙活了半个时辰,童威童猛才带人赶来,两厢一会师,合作一处。 “哥哥,这莱州的士兵差的我们太远了!连我梁山的水军都打不过,更何况马步军那帮人了!”童威笑着向李俊表功道。 此番足足有七八百莱州官军,谁料想竟然一碰击溃。 李俊笑了笑,没有接话。 水军的船只操作方式大致相同,所以也不用人教,两只水军押着数百没跑掉的船匠,开着战船驶出了船坞。 “哥哥!大事不好了!前面有支船队,都是战船,怕是朝廷的水军!” 谁料想刚走了片刻,就有小喽啰来报。 李俊张横等人都是大惊失色,哪里来的水军? 并非是梁山水军打不过这支部队,而是梁山新得了这么多的船只,士兵大多都充作水手去了。 十七艘大船,平均一艘就要三十到五十名水手,还得看管掠来的两百多船匠,这一下就是七八百人腾不出手来。 而且梁山原本的战船上也要人手,两军原本不过就是两千人左右,这里去一些,那里去一些,能战之兵不过七八百人罢了。 思索片刻后,李俊道:“定不是为了我们而来的,若是因为我们而来的话,恐怕早就杀了过来。” 李俊话音未落,那边船队放下了了一只小船,朝着梁山水军而来。 李俊也不惧,从船上拿出来了做好的路引,静静的看那艘船过来。 “我们是登州水军平海军的,我们指挥使呼延大人命小人来问,你们是什么人?做什么买卖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那士卒上了船,倨傲的问道。 李俊悄悄的拿出来两锭银子,不动声色的塞给那士卒道:“小人是兴仁府的客商,到莱州采购船只和木材。” 兴仁府在济州西面,正好靠着济水。 那士卒掂了掂手中的银两,入手颇沉,笑道:“官人稍后,小人这就去禀告大人。” 说罢吗,这士卒下了船,就此离去。 不多时,又乘着船返了回来,上了梁山的战舰道:“官人,我家指挥使大人有请。” 李俊点点头,又塞给了这士卒两锭银子道:“敢问这位小将军,指挥使大人所为何事?” 这士卒年纪也不大,被李俊一句小将军说的通红了脸,道:“官人勿忧,我家指挥使复姓呼延,单名一个庆。为人最是仗义,平生唯好结交义士,想来是叫官人到船上一叙。” 李俊应了一声,道:“小将军稍等。” 说着就拉着张横到了舱中,道:“张横兄弟,我先去看看这平海军的虚实,兄弟切莫乱动。” “哥哥放心,小弟省的。” 在揭阳镇的时候,无论是张横还是穆弘都向来是以李俊为首,所以也不多说。 李俊下了大船,和那小卒一并上了平海军的船只,谁料想,还没有到门口就把李俊惊起了一身汗! 第八十九章:大匠 “大人,我看这梁山贼寇剿灭与否与我等关系并不大,我等又不是主力,何必操这份心” 一个粗狂的声音从船舱里面传来,李俊还想在听,那带李俊来的士卒轻咳一声道:“呼延将军,那只船队的主事带过来了。” 里面顿时寂静,不多时出来了七尺有余的汉子,容貌清翟,留有两道胡须。 那汉子道:“不知这位官人怎么称呼?” 李俊急忙答道:“小人是兴仁府的客商,姓张,名小乙。” 那汉子不疑有他道:“本官是平海军指挥使呼延庆,从此到兴仁府,途径梁山泊,上面强人甚多,官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与我同行。” 李俊哪里敢反驳,便道:“多谢呼延将军!” 呼延庆点点头道:“你们的船队跟在后面就行,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要事,等到晚上的时候,再来与我饮酒。” 李俊忙道:“不敢劳烦将军,小人自当备下酒席宴请将军,小人这就告辞。” 呼延庆满意的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之前那士卒送李俊回去。 李俊回到了船上,叫来张横张顺,童威童猛,李立等人;将呼延庆之事说了一遍。 “哥哥,我看不如今夜这厮来我们船上喝酒的时候,请他吃顿板刀面可好?”张横笑道,这呼延庆撞到了老爷们刀上来了! 李俊神色难明的笑了笑道:“一顿板刀面岂不便宜了他们?传令下去,教儿郎们伪装好,千万不要暴漏了身份!” 就这样李俊带着梁山两只水师,跟着平海军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梁山泊。 然后和宋清联系好,里应外合之下一举活捉呼延庆! 关胜有些傻眼,没想到千算万算却败在了呼延庆手上。 宋清见众人说完了,又道:“将呼延将军带上来。” 小喽啰押着呼延庆早在殿外等候,听到宋清的话后就压了上来。 宋清命人给呼延庆松了绑道:“呼延将军,朝廷无道,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将军何不归顺我梁山,共聚大义?” 呼延庆啊!这可是在评书界鼎鼎有名的人物,评书界有“金呼家,银杨家”和“呼杨高郑”之说。 在评书中,呼延庆是呼延守用之子,呼延必显之孙,呼家曾因庞文太师陷害而惨遭灭门之灾,呼延庆在包拯、寇准等人的帮助下,击败了庞家奸党势力。而且呼延庆在书中大破连环阵威震塞外诸国,实际上却是糅合了折克行事迹。 更为有意思的是,评书中呼延庆还是呼延灼的祖爷爷,实际上两人是同一时代的人。而且呼延庆还参与了海上之盟,乃是宋金联盟构成的重要人物。 呼延庆轻笑了一声道:“小将承蒙大王不杀之恩,但是我呼延家世代为国,这强人却是做不得。大王莫以为这世人都像那红脸汉子那般无耻!” 关胜听言大怒道:“呼延庆,若不是你引狼入室,我怎么有如此下场!况且朝廷奸臣当道,党派林立,民不聊生!蔡京、王黼、童贯、梁师成、杨戬等辈哪一个不是祸国奸臣?我辈武人在这大宋何时能有出头之日?你呼延庆又是什么好人?还不是投靠蔡京?” 这话说的,到让李俊有些脸红。 呼延庆不言语,宋清忙道:“呼延将军既然不愿意投靠我梁山,不妨先下去歇息吧。加亮先生,万万不可端了呼延将军的吃穿用度。” 吴用点点头道:“哥哥放心。”随即安排人去将呼延庆带了下去。 那边蒋敬和裴宣走了过来,蒋敬道:“哥哥,此番李俊兄弟立了大功啊!” 李俊嘿嘿一笑道:“多亏了哥哥和军师们运筹帷幄,小弟些许功劳不足挂齿。” 一句话平白让众头领生出来了不少好感。 “李俊兄弟,立功便是立功,谦虚什么?劳请裴宣按照功劳大小,将赏赐分发下去!”宋清看着李俊道。 裴宣道:“哥哥,李俊兄弟这次带了了三十余艘大船,两百多船匠,各种材料图纸数不胜数!” 李俊站了起来道:“哥哥,我有个人想引荐给哥哥。” 宋清俯身问道:“是何人值得兄弟这般重视?” 李俊回道:“哥哥可能不知道,这个人叫平简,是密州人,曾多次打造出使朝鲜的船只!” 宋清点了点头,却猛地想起一个人来。 宋朝三次造大船遣使出访高丽,三次造大船之举成功造就了北宋时期的三位造船英杰——明州范子渊、密州平简、进士晁说之。 宋史记载,高丽王驾崩,神宗遣使吊慰,命人速在密州附近的登州、莱州官方船场造几艘出使之船。当地的官员就找到了京东颇有名望的船匠平简。 平简带领几十个手下船匠,分工协作,各司其职,最终建造出一艘长度30多米的大海船。他监制大海船之神奇,在于不用当时流行的图纸或船模,完全是一切数据都心中有数,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那么大的船,造得又快又好,一艘船准备好的木材,等造好后,木料基本用完,只剩下几块大木板,几根大木柱,让官船场的官员们看得目瞪口呆。 神宗为了表彰平简的三往高丽通国信的功劳,亲授平简三班差使! 要不是宋清是历史老师,恐怕还真记不得这事。 “此人在哪里?若得此人恐怕我梁山的水军战力能增加三成!”宋清颇有些激动的道。 像这样的人才才是民族瑰宝,反而比朝堂的衮衮诸公对这个民族更有用。 “不想哥哥也知道此人,此人现在就在船上,我从莱州船厂掠了平监官,一直在船上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次打平海军我怕伤到此人,所以将他灌晕了,放在船舱里,恐怕此时还没醒呢!”李俊颇有些意外的回道,平简这个名字,不是喜好造船之人恐怕都不会知道,李俊也是偶然之下才得知此人。 宋清忙道:“快快将这平监官请到山上,等他酒醒了然他来见我!” 李俊点点头,道了声诺。 第九十章:说服和沟通 第二日一大早,吃过饭后,宋清叫上了高宠,去找平简。 梁山现在分为新城和旧寨,新城就是还在建设的宛子城,旧寨都在山上。像这般客房早就挪到了山下,房中亮堂,招待客人也有面子。 由于对这平简待遇比较高,所以大老远的就看到了平简坐在门口晒太阳。 “这位大王,小老儿家无余财,你们绑架我什么用处都没有啊!”平简一见宋清急忙忙的说道,这话倒不是真话,宋朝的官员俸禄及其丰厚,更何况平简屡次受到朝廷的奖赏。 宋清笑笑,也不戳破道:“平监官,这一回我却不要先生的钱财,钱财我梁山多得是。” 平简略一思索,面带愁苦道:“大王莫不是想要我给大王造船?” 宋清点头回道:“正是如此,不知先生怎么看出来的?” “我身无长物,哪里值得大王如此看重,这里不远处就是一个大湖,大王劫掠了莱州船厂,不是为了造船又是为了什么?想来,这里就是水泊梁山吧?大王可是那小神仙宋清?”平简忙回道。 “平监官怎么知道这里附近就有大湖的?”宋清不答反问道。 平简笑眯眯的看着宋清道:“这里非常潮湿,近日又无大雨,这一路上走的都是济水,除了水泊梁山还能是哪里?” 宋清笑道:“既然先生到了梁山,何不既来之则安之?” 平简苦笑道:“小老儿还有选择么?只是还望大王将我的名号别说出去,免得误了我的家人,我必定帮助大王兢兢业业的造船!” 宋清回道:“善,不如将先生的家人一并接到梁山来,好教先生一家团聚!” 只有家人都在山上,有了人质才能将这般重事交付此人,不然日后此人稍微动动手脚,山寨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平简摆手道:“大王有所不知,我家眷极多,一大家子足足四五十口,若是到了贵寨,恐怕必会惊动沿路官府,到时候引来官军围剿却是不妙了!” 宋清笑道:“先生勿虑,此事交给宋清,先生先住些时日,等到官军退去后再来建造梁山的造船厂。”这个小老儿不一般,言语中看似都为了梁山着想,其实却是怕连累了自己的家人。 “先生,安心住下便是,还请先生暂且保重身体,莫要让家人担心。清这边还有事,就此告辞。”宋清说完就带着高宠走了出去,留下平简一人在房中,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走,去看看那呼延庆。”出了房门,宋清一摆手对着高宠道。 高宠道了声诺,又道:“哥哥,山上有这么多的水军将领,为何还这般想要让这呼延庆留在山庄做头领?” 宋清哈哈一笑,轻声道:“山上的将领大多出身草莽,这呼延庆、关胜、呼延灼都是朝廷一等一的豪杰,他们大多久经战事。若能得了这呼延庆,我军水军要少走许多歪路。” 高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说话间,两人到了呼延庆房间门口。 “呼延将军,我家哥哥来看你。”高宠推门而去道。 “大王若是成全末将的忠义,还请斩了我,劝降之类的话莫要多说。”呼延庆看都不看宋清一眼的说道。 宋清微微一笑,这呼延庆若是真的铁了心的报效朝廷,恐怕早就舍身成仁了。 “将军莫要多想,这房中空气太闷,将军不妨随我一起出去转转,散散心。” 呼延庆并不拒绝道:“如此小将多谢大王了。” 三人从房中走了出来,宋清和呼延庆并排走,高宠落了一个身位,直直的盯着呼延庆。 “呼延将军,我刚上梁山的时候,山上不过是两三千喽啰,现如今我山上战兵一万五,百姓五万多!将军可知为何?”宋清指着正在建造的宛子城道。 虽然接连几场大仗,但是梁山的发展并没有停下来,只是神仙酿运不出去,都堆积在山上。 “兵马再多也是叛国逆臣!”呼延庆轻笑一声道。 宋清不以为意道:“将军,这天下的强人有多少,并不取决于我等,而是取决于庙堂上!若是这帮大臣能够将大宋治理的国泰民安,便是有一万个宋清也造不起来事来。” “正如关将军说的,天子无道,满朝的昏君佞臣,呼延将军听过林教头的故事吧?” 呼延灼点点头,来梁山前他也做过功课,所以这林冲也有所了解。 “林教头何等的好汉,这般忠朴的人物,都被这帮奸臣逼上梁山。” “将军忠心为国,可是这国还值得将军效忠么?清观秦汉一来,未有一朝一代岁岁称臣,年年纳贡!这赵大欺凌孤儿寡母得了天下,又怕武人作乱,将国家武人的地位贬低到何等地步!” “将军若是依然忠于这个朝廷,高宠送呼延将军回房去吧,等到打败了呼延灼,就准备船只送将军回莱州。” 宋清叹了口气,今日你呼延庆不想归降我梁山,必有一日你会后悔! 高宠厌恶的看了一眼呼延灼,自己哥哥何等的人物,这般苦口婆心的劝导,这呼延庆竟然一点也不以为动。 呼延庆看着宋清的背影大喊道:“宋清!站住!” 宋清回过头来,呼延庆道:“敢问大王有何志愿?” 宋清笑道:“北有辽金,西有西夏、吐蕃,南有大理,东有高丽、倭国,何处不是男儿一展胸怀的地方?” 呼延庆单膝跪下道:“小人愿随哥哥牵马执鞭!” 宋清急忙扶起来道:“我得夏都胜得三千大军!” 呼延庆字夏都。 呼延灼不比一般的将领,此人出身将门,一身武艺不在李俊之下。而且此人的能力也是不凡,政和八年,朝廷派遣马政和呼延庆等人出使金,企图连金抗辽。 完颜阿骨打和部下商议了好几天,最后决定扣下登州将校王美刘亮等人,派渤海人李善庆、熟女真散都、生女真勃大三人带上国书、东珠、人参等物同马政呼延庆等人一起去大宋。 宣和元年,金国使臣到达汴京,道君皇帝回了诏书后,派遣大臣前往金国商议结盟之事。可惜的是河北有人抓到辽国间谍,间谍说辽已经割让辽东,并且封金国国主为东怀王。还妄自猜测金国常常想和女真和好,这次上表不过是欺骗大宋。 道君听闻此事,急忙派人将下诏,命使臣马政停止行动,只派遣平海军指挥使呼延庆宋女真使者回国。 呼延庆到了金国后,金国以大宋违约为由,扣下了呼延庆等人长达六个月之久。 最后呼延庆多次求见完颜阿骨打,这才说服金国,与大宋结盟。 此人意志坚定,又精通数国语言,能文能武十分了得。 看着宋清的眼神,呼延庆忽然道:“哥哥,我有一计可令这呼延灼来降!” 第九十一章:不甘心的呼延庆 看着宋清的眼神,呼延庆又道:“哥哥,呼延灼乃是我族弟,此番只凭某三言两语定教呼延灼来降!只是山上有不少官军的探子,哥哥万万不要走漏了消息。” 宋清大喜过望道:“兄弟先回去歇息,明日我便派人护送兄弟下山!” 让高宠送呼延庆回到房中,宋清却把吴用等人叫到了书房。不多时,三人就来到了书房。 宋清笑了笑道:“三位军师,如今这呼延庆已经投降了我军,他道呼延灼乃是他族弟,想要劝说呼延灼来降。我却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此人是真是假。” “哥哥,此人乃是将门出身,又没有家眷在山上,哪里会轻易投降。”吴用略一思索便道。 像这种将门根深蒂固,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人脉,资源数不胜数,一旦降了梁山,恐怕这些都化成了飞灰。 朱武却摇了摇头道:“哥哥,不妨放他下山去。”说完,朱武看向公孙胜和吴用。 两人都是聪明人,瞬间反映了过来,公孙胜笑道:“此计秒啊!” …… 由于关胜被捉,所以宣赞和郝思文立马和呼延灼抱成了团。两军大营扎在了一起,时刻防备梁山来袭。 呼延灼思来想去,攻打梁山先后折了陈州团练使韩滔、兵马指挥使关胜、平海军节度使呼延庆,这厢又没有水军,梁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一处不在梁山的面上。当即决定给高太尉写了封书信,请求高太尉再给支援。 第二日上午,宋清就找了艘小船将呼延庆送到了岸边,呼延庆直奔呼延灼大营而去。 呼延庆到达大营门口的时候,不少士兵都在收拾行李! 门口的将官虽然不认识呼延庆,但也是急忙通知呼延灼。呼延灼听闻呼延庆来了,直接拉着呼延庆来到了中军帐里。 “兄长,前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三四十艘大船被别人一网而尽,让呼延灼好生纳闷。 “一言难尽啊,都怪我识人不明。这次我被活捉到梁山,我诈降宋清,只说下山来劝降与你,他这才放我。却不知营中为何收拾行囊?” 呼延灼苦笑一声:“兄长有所不知,屡次损兵折将,我军现下又无水师,怎么剿灭梁山贼寇?我已经给高太尉写了书信,在援军到来前,我准备带着将士去济州城。” 呼延庆对着呼延灼使了个眼色,呼延灼忙道:“兄长放心,这里都是我的心腹。” 呼延庆点点头道:“兄弟,这一遭你我二人都折在这梁山,恐怕回到了朝廷也不好交代。” 呼延灼看着呼延庆,他知道自己这个兄长定有下文。 “不妨明日我写封书信,就说你愿意投降,但是宣赞等人不愿投降。然后让宋清带领一支人马下山来,将这支人马吃下,回到朝廷也好有交代。”呼延庆看着呼延灼道。 呼延灼站了起来,走了两圈道:“兄长此计甚秒,只怕这帮贼寇不会上当。” 呼延庆笑了笑道:“这宋清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一心想要收服我等为他所用。那关胜已经降了贼寇,兄弟你又是我呼延家的当代佼佼者,他怎么会舍得放弃!” 诱骗梁山夜袭有两个关键点,一是如何在书信中打动宋清,二是如何截杀梁山士卒。 呼延灼和呼延庆商议良久,呼延灼提出了一个想法:“兄长,要不我亲自送这封书信,这样必能取信宋清。” 呼延庆思摸着胡须,片刻才道:“你是三军主帅,怎可轻动?” 呼延灼笑道:“如果兄长所言不假的话,我去梁山一定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我去更加稳妥,宋清定不会疑惑。” 两人争执了片刻,呼延庆才同意由呼延灼亲自去梁山。至于怎么截杀梁山士卒,还得等到回来的时候再见招拆招。 无论是呼延灼还是呼延庆都是果敢之人,两人商议完毕后,呼延灼叫来了彭玘、宣赞和郝思文,交代了一番,独自一人走出了大营。 按照约定,到了子时,呼延灼来到了一处芦苇丛前,占了片刻,里面驶出一条小船,上面立着一个汉子,那汉子道:“你是信使?” 呼延灼点点头,也不多说,跳上了船上才道:“走吧。” 那汉子往呼延灼身上摸了半天,确认没有武器后才开船。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做巨岛之前,呼延灼跟着那汉子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丝毫阻拦。 只是军中出身的呼延灼却是发现,这一路上光明哨不下十余人,影影从从的暗哨远超这个数字。 再往前走,看见了一排排的房屋,都是崭新的青砖建造,房屋只见的路上都铺着青石板。 好一座世外桃源啊!呼延灼暗自感叹道,想不到这宋清好生了得。 那军汉领着呼延灼来到了一间房屋,里面灯光比较亮,甚是刺眼,呼延灼半天才适应过来。 屋里上坐这一个年轻的郎君,这人呼延灼却是认识,正是宋清。下首是个书生打扮的,三缕长须气度不凡;旁边做这个道人,相貌英伟;道人旁边也是一个书生打扮,看来也是军师之流的人物。 突然呼延灼有个想法,若是自己一举将屋里这些人都一举击杀,恐怕这梁山顷刻间就要灰飞烟灭吧? 苦笑着摇摇头,却是看到了站在门边的一个青年和自己朝思暮想的林冲,这两人的武艺都不下与自己,况且又没有武器,怎么能顷刻间拿下这些人。 “呼延将军怎么亲自来了,派上两个喽啰不就行了。”正当呼延灼胡思乱想间,宋清急忙走到前来说道。 呼延灼忙拱手道:“帐下那帮军汉怎么能说得清楚,所以小将亲自前来,还望大王莫要见怪。” 宋清笑着拉住呼延灼的手道:“将军莫要多礼,先坐下,喝杯水。” 识趣的小婢女送过来了一杯茶水,呼延灼接了过去。 一杯滚烫的茶水入肚,呼延灼才道:“大王,小人在汝宁多次听闻小神仙的大名,早有归降之意。只是我帐下的将校多是朝廷亲信,只有小将一人也是没法。” 宋清不动声色的看了吴用一眼,吴用笑道:“将军乃是主将,只要将军略施小计,这帮丘八还不是束手就擒?” 一时间呼延灼有些无语,按理说我要归降,你们是不是得帮我解决后顾之忧?这梁山的这帮贼寇怎么这么不上道。 其实这是吴用的一种试探,单看呼延灼有何计划,这叫以静制动。 如果呼延灼直接说出来了自己的想法,那么无论是引诱梁山劫营,还是将自己军队放入险地让梁山进攻总会露出破绽。 第九十二章:关胜也要劝降 “这位先生有所不知,若只是汝宁的军马那还罢了。现在关胜被山寨收服,宣赞、郝思文带领军马和我们合为一处。更何况军中多是禁军出身的将校,我能说动的只有彭玘一部而已。” 这般说法都是呼延灼呼延庆二人早就想好的,所以呼延灼直接一口气说了出来 公孙胜解围道:“呼延将军,不妨这样吧,将军将营寨布局画出来,咱们再商议商议。” 那边,朱武拿出来了一张大纸,上面赫然画着呼延灼先前的军营布局。 呼延灼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这帮贼寇好生了得,除了有内奸谁能画出这般图纸来? 呼延灼正在暗自排查心中的内奸的时候,朱武在一旁只是笑,这图纸乃是时迁去呼延灼营中绘制的,现在时迁已经跟着汤隆去东京了。 这时迁上山的时候还有不少头领不屑于与时迁为伍,多亏了寨主力排众议,想不到竟有这般功劳。 两人的思绪不过是片刻,呼延灼拿起来了笔,在地图上修改了起来。 不多时,地图修改完了,宋清等人都围在地图上看。 “大王,这里是彭玘的营帐,明夜我召集宣赞等人在彭玘帐中吃酒,到时候大王带领三五百士卒直接杀进来将他们吗拿下!到时候我撤下所有的探哨,大王只管来便是。”呼延灼指着地图道。 彭玘的营寨比较靠外面,距离水边不过是两三百步的距离. 宋清看了看吴用,吴用点了点头。 宋清便道:“一切就依将军!不知明天夜晚何时袭击?” 呼延灼思索片刻道:“明夜子时吧,那会儿我军士卒都睡下了,正是袭营的好时机!” 几人又商议了些具体细节,呼延灼才拱手道:“大王,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 宋清闻言道:“我送送将军吧。” 两人往金沙滩而去,宋清一路上到没有多说话。 临了,宋清看着远处的灯火道:“将军,一路保重,若是事情有变,万望将军莫要赴险。这此朝廷来攻打梁山的千军万马我都不怕,单单敬重呼延将军。” 呼延灼鼻子一酸,险些将心中之事说话来。他半生蹉跎,仗着祖上的余荫才混了个 片刻后,呼延灼看着江面道:“哥哥也是如此,明日劫营派上一员骁将就行,哥哥万万不可亲自前去。” 送走了呼延灼,宋清回到了房中,三位军师并林冲还在等他。 “诸位,这呼延灼来投是真是假?”宋清有些拿不定主意,原时空中宋江劝降呼延灼、关胜都是拿着招安做幌子,可是宋清却不屑于拿着招安招降二人。 “八成是假。”朱武回道。 吴用笑了笑道:“小人觉得十成是来骗我等。” 公孙胜却道:“哥哥,呼延灼不论真假,都是真的来降。” 宋清瞬间明白,自己想要收服呼延灼,恐怕还要以诚相待才是上策。 论人心的把握朱武远不如吴用,但是论坦荡吴用却是不如公孙胜。 几人正说话间,高宠敲了敲门道:“哥哥,关将军来了。” “怎么了这是,关将军还没睡么?”宋清问道。 “哥哥,小弟和郝思文情同手足,情愿劝他来投大寨!”关胜走了进来拱手道。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宋清思索片刻后道:“善,只是将军相貌甚是宏伟,若是回军营怕是被人认出来了。” 关胜笑道:“哥哥勿忧,小弟写封书信,派人送到大营中,保管郝思文来降!” 众人都是出了一口气,宋清点头道:“将军有此心,我甚是欣慰,只是还有一事将军不知。” 宋清也不隐瞒,就把呼延庆呼延灼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关胜思索了下道:“哥哥有所不知,我到京师的时候只带了几十个亲随和郝思文,这军中士兵没有我二人的心腹,郝思文一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关将军,不知关将军的部下还有何人?”吴用不由得出言问道。 “郝思文作为先锋,宣赞作为合后,想来我不在了都是他二人再管吧。” “善!”三位军师都笑了。 看着关胜疑惑的眼光,宋清也有些纳闷,便道:“军师有何良计?快快说来!” 吴用站了起来道:“哥哥,关将军。这关将军上了山,营中自然以郝思文将军为主,只要略施小计,明日定叫呼延灼呼延庆二人大败!” 宋清若有所思道:“先生莫不是想让郝思文和呼延灼内乱?” 吴用示威似得看了看朱武道:“既然郝思文是关将军的亲信,不妨休书一封,让郝思文告知宣赞,就说呼延灼已经投降,然后将呼延灼的计划透露出去。搅动宣赞和呼延灼两军对垒,我军坐收渔翁之利!” 众人都在思索吴用的计划,此计可行性极高,呼延灼诈降这么关键的事情定不会提前知会宣赞和郝思文。一来郝思文和宣赞是关胜军的大将,本就和呼延灼不是一路人;况且这般隐秘之事当然是知道的越少约好。 见众人都在思索,朱武站了起来道:“吴军师此计虽好,但是若能让郝思文领军来降岂不更善?一来少造杀孽,二来也能为我梁山增加不少的士卒。” 关胜带来的一万五千余士卒基本上没有参加战斗,而呼延灼除了连环马之外大多都是禁军,不堪一击。 宋清看向朱武问道:“先生可有计划?” 朱武不动神色看了一眼吴用和公孙胜,吴用却是正看着他,轻咳一声道:“哥哥,两位军师,林教头,关将军。宣赞受伤,想来军中之事管不了多少,多少依仗郝思文将军。不消郝将军和呼延灼反目为仇,只要郝将军带领士卒往济州一趟便可!” 好一个神机军师朱武,众人还在思索如何打败呼延灼的时候,朱武的眼睛已经看到了济州城。 宋清抚手赞曰:“军师好手段!就依朱军师所言行事,关将军就在这里写好书信,马上给郝将军送去。” 关胜心中却是有些感慨,这么多谋善断之辈,又有这般的雄主,这梁山好生了得! 当下按照朱武的思路写了书信,交付给一个心腹送往官军营寨。 第九十三章:可用之兵 第二日一大早,郝思文就拉着宣赞带领士卒离了官军大营,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呼延灼。 “两位将军,在此关键时刻为何不告而别?”呼延灼有些嘲讽的看着两人,看来这失了关胜,两人也没了主心骨。 宣赞大怒道:“呼延狗贼,如今你投靠梁山匪寇,难不成还想将我们拿去当做投名状不成?” 呼延灼大惊失色,自己这计划如此的隐蔽,怎么被这宣赞听了去? 好在呼延灼问心无愧,面不改色的道:“宣赞将军莫要胡说,我呼延家乃是世代将门,怎会投靠贼寇?” 宣赞冷冷一笑道:“昨日呼延庆从梁山回来,进了你的营寨不是劝降却是为何?真是忠臣的话为何不把呼延庆交出来?” 呼延灼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般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将计划说出来,只好道:“宣赞将军莫慌,这里人多眼杂还请到帐里一叙。” 宣赞感激的看了一眼郝思文道:“只怕将军帐中已经备好了刀斧手了吧?” 郝思文笑了笑道:“呼延将军,真也好,假也罢。我军先去济州守备城池,等到朝廷的命令来了在说。” 呼延灼本不是两人的上官,也管不到这么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宣赞和郝思文离去。 两人的离去无疑给呼延灼的心中蒙上了阴影,这次还能顺利么。 是夜,呼延灼召集诸位将校到彭玘营中端坐,将事情说了一遍后,众人都是精神一阵,想来若能立下些许功劳回到东京怕是也要升升官吧?一个个壮志满怀的给呼延灼保证,定要梁山贼人有来无回! 呼延灼冷笑一声,你们这帮大爷能不添乱便是我烧了高香了!吩咐各军将领严守本阵,不可妄动,只是在彭玘帐后埋伏下五百刀斧手,只等宋清来送死! 子时到了,呼延灼看着外面安安静静的夜色有些心中不安,怎么还没动静。 子时一刻刚过,彭玘军附近响起了厮杀声,呼延灼深深地出了口气,这次若是来的是那林冲就好了,若是林冲,高俅那边定会死保自己。 只是厮杀声并没有临近,反而像是……越来越远。 呼延灼看了看呼延庆,却是有些后悔将探哨撤回了。 呼延庆也是面色凝重,看着呼延灼道:“若是梁山贼寇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他会怎么办呢?” 呼延灼猛地站起来道;“马厩!” …… 梁山怕呼延灼什么?就一个连环马而已! 呼延灼所带领的一万八千士兵,本是以汝宁、陈州、颍州三州兵马为主干,以一万余禁军士卒为羽翼。 可惜的是先折了韩滔,呼延灼断了一臂;又从剩下的军马中抽调了三千,组建了连环马。 如此算来剩下的精锐步足只有可怜的两千士卒,在分散做斥候,亲军等等。也就是说呼延灼营中除了三千连环马士兵,现下竟无可战之兵! 万余禁军无论是呼延灼眼中、还是梁山眼中看来不过是个人数罢了,若是要这帮禁军夜战不啻于饮鸩止渴。 连环马晚上肯定不会身上继续披着铠甲,都在马厩中休息。 林冲等人却是对这批马匹眼馋已久,马军诸将也顾不得围歼敌人了,一心一意的将这些心肝宝贝保护的严严实实。 花和尚鲁智深、托塔天王晁盖、武松、青面兽杨志、扑天雕李应、还有九纹龙史进共六员大将,副将八九人,带了六七千士卒将这三千三州精锐围了个水泄不通。 将乃兵之魂,虽然有心反抗,可惜的是主将不在,敌人人多势众,更何况这么多的猛将如同虎入羊群般的杀的胆寒。 马厩旁的战斗也已经落下了帷幕,这帮马军无论是素质,还是武艺都是上上之选,但是离了战马不过是一群步足而已。 呼延灼、呼延庆还有彭玘三人人点起一千五百精锐,两千禁军,拿起了各自的武器,急匆匆的朝着马厩而去。 可惜的是这一切都在梁山的算计之中,两人出营寨之后,宋清那边也得了消息,接连派出了数员大将朝着呼延灼而来。 离得极近,片刻的功夫就对在了一起。 以豹子头林冲为首,他和呼延灼是老对手了,也不多说,直取呼延灼而来;身后的一人便是大刀关胜,自从上了梁山,一心想要展示自己的武艺,不依不饶的朝着呼延庆而去;第三人手持一杆银枪,背上一把游子弓,却是小李广花荣,对上了天目将彭玘。 这可苦了后面一群人,无论是秦明、栾廷玉、吕方、郭盛、黄信都是想要立功,偏生抹不开脸。一个是山寨的二当家,无论是本领还是资历都远超自己等人一截;另一个新上山的头领,依照宋清的重视法,恐怕又少不了是个主将;第三个又是寨主的小舅子,做第五把交椅的人物。 众人不好上去帮忙,但是对于三人麾下的士卒可是意思也不留情了,五六员头领,没有一个是白给的,这三千五百士卒竟是不堪一击。 禁军将领也不尽是瞎子,见呼延灼等人被贼军围困住,不少将校都拿了细软漫山遍野的跑了去。有良心的还通知下士卒,没良心的直接抛弃的帐下的士卒。 彭玘本领不下于韩滔,花荣战了二十余回合,急切间竟是胜他不得,卖了个破绽,纵马就走。彭玘不知是计,拍马跟上,花荣抽出游子弓,一箭射中了彭玘的护心镜上。 好在花荣也没有伤人意,留了三分力气,没有取了彭玘的性命。 小李广何人?他这一箭可是五石强弓,饶是留了三分力气还是把彭玘的护心镜射碎。彭玘没反应过来,却是被强大的冲击力推了出去。 秦明一摆手,立刻有小喽啰将彭玘绑了起来。 梁山五虎中武艺最高的莫过于关胜和林冲了,关胜是曾经独斗秦明林冲二十回合的,虽然落在了下风,但是凭借着此战牢牢占据在五虎前列。 林冲更了不得了,在卢俊义上山前的第一打手,除了被琼英打了一石子外竟然毫无败绩,这是何等的恐怖!诚然,林冲始终没和卢俊义这样的超一流高手交手,但是也足以说明林冲的实力。 再看呼延灼呼延庆两兄弟,两人虽然都是祖上传下来的鞭法,但是周围全是敌人,心中乱了阵脚,一时间两人都是有些不敌。 第九十四章:耻辱? 四人战了二十余回合,那厢里宋清等人赶了过来。见几人战的正酣,宋清也不劝阻,这样的战斗对于这些猛将也都是一笔重要的经验。只是暗中吩咐高宠看好了几人,莫要伤了性命。 可惜的是宋清得到来更使得呼延兄弟心中着急,招式越发的凌乱,反观林冲关胜,两人都是谨慎之辈,一招更似一招的稳健。 十余回合后,呼延庆力气不支,被关胜用刀背拍下马来,呼延庆拍马去救,也被林冲一枪挑了下去。 两边的小喽啰急忙上前用麻绳绑了,将两人并彭玘拿到了宋清面前。 思索了片刻,宋清上前道:“三位将军,此时还不愿意随我上山么?” 呼延庆抬起头,直视着宋清道:“大王还敢信我?” 宋清哈哈大笑,道:“将军若是诚心投降,我如何不信将军!” 呼延庆斩钉截铁的道:“若是大王还原信我,小人情愿跟随大王!” 宋清点点头,看向呼延灼道:“不知呼延灼将军呢?将军这般武艺为那帮奸臣所用岂非明珠蒙尘?” 呼延灼不动声色的看了呼延庆一眼道:“人道山东及时雨,梁山小神仙,诚不欺我,若是大王不弃,小将愿随哥哥!” 宋清又看向彭玘,彭玘思索片刻道:“小人听呼延将军的。” 宋清含笑看着三人道:“三位将军稍歇,咱们回到山上再叙。” 也不留人照看,一干头领或是追杀逃兵,或是收拢辎重,井井有条,却将三人闪了出来。 “哥哥,咱们真的要降了这梁山么?”彭玘轻轻碰了碰呼延灼道,他好好地一州团练,就这样做了贼终究有些心不甘。 呼延灼苦笑一声道:“我的兄弟,若是此时还在犹豫,恐怕我三人都做人刀下之魂了!” 呼延庆转过头来,对着呼延灼道:“这次却是我连累贤弟了,恐怕三五日内这宋清定要劝我等将家眷取了。” 呼延灼摆摆手道:“兄长严重了,你我兄弟手足,怕的甚么?况且就算你我都折在这山上,不是还有通弟么?况且……况且这般胸怀的大王未尝不是你我的机遇。” 呼延庆看着兄弟的脸庞,有些难受的点了点头。呼延通乃是呼延赞二子呼延必改之后,呼延赞的四支后人成了四家,虽然往往依附于不同的朝中大牛,但是都能在关键时候拉自己人一把。靠着这种默契,呼延家也算是人才辈出。 忙活到了天色大亮,这边才收拢完辎重,太多了,光是弓箭就不下数十万支!这是什么概念,这十万支足足够一万人的军队打一场大规模的战役。不仅如此,还有之前缴获的三千套连环铠;长枪、滚刀、盔甲等物更是扔的漫山遍野都是。至于粮食倒是不多,这里离济州这么近,粮食一直都是就近调来的。 大获全胜。 这场连绵两月之久的大战终于到了尾声,济州城现如今就像是梁山嘴边的一口蛋糕,只要一张嘴就能吃下去。 众人回到了山寨,也顾不上庆祝,都是好好的休息了一日,尤其是林冲、关胜等人,此番连绵大战,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是极为疲惫。 宋清却依然不敢放松,又将诸位军师叫了过来。 三位军师都没有跟着下山,所以精神都不错。 见人来齐了,宋清心中笑了笑,道:“济州知府张叔夜是个好官,我意让郝思文直接回山寨,莫要骚扰山下百姓了,整个济州府或多或少都是咱们的乡亲。” 收拢人心么?吴用淡淡的一笑,这么年轻的寨主这一套收拢人心的手段当真不凡,恐怕此事传出去后,整个济州府的人心都要靠向梁山了。 其实倒也不全是收拢人心,打青州是为了替秦明报仇,打莱州是为了船厂。打济州呢?首先出师无名,没有任何理由骚扰济州。其次打济州没有任何好处,梁山缺那点钱粮么?几艘船出去换回来的净是银钱。 朱武站了起来道:“哥哥,今日打败官军,恐怕消息传到了朝廷,朝廷还会起军围剿。这济州城中一万多朝廷的兵马,哥哥不动心,么?况且这支军马不是禁军那帮弱旅,若能收为己用,下次对抗朝廷我军平白多了一份把握。” 未雨绸缪,这才是真正的军师应该思考的。 公孙胜笑道:“又不想骚扰百姓,又想收拢这群精锐,不妨让金大坚和萧让伪造一份文书,将这支军马赚出城来,还不任由我等拿捏?” 萧让和金大坚是今年年初上的山,为了梁山水军得以在济水上横行无阻,吴用略施小计就把两人赚了上来。 见吴用朱武都没有意见,宋清点了点头道:“赚出来怎么劝降这帮人呢?” 公孙胜笑了一声道:“此事易而,全交在贫道身上了!” …… 郝思文和宣赞回了济州城后,却愁坏了济州知府张叔夜。这济州城小,呼延灼这般大将带领万余士兵尚且不济于事,况且这些残兵败将呢? 其实这支军队并没有和梁山交战,反而像旅游一样避开了各种大战。尤其是和呼延灼帐下的三州兵马一比,运气好的可怕。 不过一夜的时间,接连收到来自呼延灼那边的逃兵,言道呼延灼呼延庆等人已经投了梁山。 张叔夜大惊失色,对于郝思文、宣赞有了一丝的疑心,但又不得不依靠两人守城。 当天下午,济州城来了东京枢密院的使官,要求郝思文宣赞二人率领军队入驻寿张,时刻监视梁山军队的动向。 寿张距离梁山不是百里,是最近的县,用来监视梁山倒也无妨,只是梁山不缺水军啊!整个芦苇荡纵横八百里,梁山从哪里上岸不行? 远的不说,郓城、济州都在水泊边上,虽然寿张距离梁山最近,但是哪有郓城、济州这样重要啊! 思来想去,张叔夜叫来了正在清点士卒的郝思文和宣赞两人,也不客套,开门见山的道:“两位将军,你们不能去寿张!” 第九十五章:你可有愧疚之心 看着张叔夜清癯的面貌,两人都是不言语,知道此人定有下文。 张叔夜轻咳一声道:“两位将军,你们若是都去了寿张,我怕梁山贼人会进攻济州。济州城小,前番又折了都监邓天保,两位将军不妨留下三千军马守卫济州,此事日后若是朝廷追查,本府一力承担!” 郝思文倒是无所谓,三千兵马而已,自己这次为梁山立得功劳不少,便是少了三千不还有一万余人么。 但是宣赞就不乐意了,你张叔夜是文官不假,但是你凭什么命令我们? 文人地位高崇,武人地位自然低下,极少有武将敢于违抗朝廷的命令,稍有违逆便是要杀要剐。 话说回来,关胜等人投降梁山未尝没有这里的原因,这帮败军之将回到了朝廷也落不下好,干脆心一横,上了梁山。 见两人迟疑,张叔夜又道:“两位将军,若不留下三千军马,万一丢了济州城,这责任我可要推到你们身上去了!”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张叔夜也有这个资格。他是官宦世家,乃是张耆的曾孙。张耆何人? 张耆十一岁的时候在真宗府邸作为给事,天禧两年为武信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出判陈州。仁宗三年拜枢密使,历河阳、泰宁、山南东道节度使。明道元年加右仆射,为昭德军节度使兼侍中,封徐国公,庆历三年以太子太师致仕。 这样的人物,无论是军中,还是朝中都给子孙留下了极大的人脉,要不然张叔夜敢得罪蔡京? 莫说小小的宣赞,就是宣赞的老丈人郡王来了,在张叔夜手中也讨不了好! 宣赞和郝思文对视一眼,无奈的道:“谨遵明府命令。” 张叔夜满意的点点头,心中却是骂起来了朝中大臣,这样的乱命也敢下! 留下来三千军马,两将带着士卒朝着寿张而去。 原本从济州道寿张最好的路程便是从梁山泊直达,但是宣赞哪敢啊,带着士卒饶了好大一个圈子。原本宣赞还想广布哨探,严加监视梁山的动静,但是郝思文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只道:“宣将军,如今我军远远不是梁山贼人的对手,派了探哨定被贼人查知,到时候就凭这一万士卒远不是梁山的对手。反之,如若不派探哨的话,贼人不一定能得知我军的动静,如此一来悄悄的到了寿张,这才是上上之策啊!” 宣赞本能的感觉那里不妥,但是郝思文乃是先锋,本身就比宣赞高了半级,也不好反驳,就依着郝思文的意思而行。 走了半日的路程,前方走出来一队人马,宣赞大惊,莫不是被梁山贼人探知了动向?悄悄的看了看郝思文,只见郝思文面无表情,心中暗叹一声,郝思文好胆啊! 那对人马不过是两千余人,但是威势远超这一万官军! 一方是连战连败的败军,一方是屡战屡胜、气势正宏的悍军,一时间万余士卒竟被这两千人吓住了。 这时,对面的这支军马里面走出了一个道人模样的,骑着一匹马,大摇大摆的朝着郝思文宣赞而来。 “给我拿下此人!” 宣赞眉毛一竖,这厮好生胆大,真当我官军无人了吗? 窜出几个健壮的士卒,将公孙胜拿住,带到了郝思文、宣赞面前。 “兀那道人,前来何事?”郝思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宣赞,喊道。 “贫道特来送死!”公孙胜面不改色,整理了下衣冠,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 宣赞怒道:“既然如此,刀斧手何在?” 两厢走出十余名刀斧手,齐声应道:“在!” 郝思文摆了摆手,制止住了宣赞道:“让这道士说完。” “关胜将军、呼延灼将军、呼延庆将军、彭玘将军、韩滔将军现在都已经降了梁山,不知将军的这一万军马能活到明天的还有几人?贫道心痛如此多这帮将士就要命丧黄泉之下,所以特来送死。”公孙胜心中有底,丝毫不畏惧。 这时一个小喽啰走了上来道:“将军,我军东面出现一直军马,约有三千,打着一杆“林”字旗;西面也是三千左右,打着一杆“呼”字旗;南面也有三千军马,打着……打着……” 郝思文冷笑一声道:“据实说来!” 小喽啰忙不迭的道:“打着一杆“关”字旗,为首的正是关胜将军。” 宣赞脸色一沉,心中有些悲凉,自己这群人怕是要在劫难逃了。 公孙胜笑呵呵的道:“可怜永定河边骨,尤是春闺梦里人,贫道所来特为救诸位的性命。” 郝思文极其配合,翻身下马,扶住公孙胜道:“不知先生如何救得我们?” 公孙胜看了一眼宣赞道:“我家寨主有好生之德,两位将军又是人中龙凤,特命贫道来请两位上山一叙,座一把交椅,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宣赞看向郝思文,郝思文看向宣赞。宣赞突然道:“怕是都在郝将军的算计之中吧?” 从听闻呼延灼被活捉,宣赞就开始对郝思文产生了疑心,如今看到自己又落入了敌军的包围,若不是这个先锋坚持不要哨探也不会落在这般地步吧? 郝思文尴尬的笑了笑道:“兄弟言重了,上这梁山未必是你我的祸事,总比回到朝中吃挂落来的好吧。” 宣赞哈哈一笑道:“我家道中落,只一个妻子还早早亡逝,和你们上梁山倒也无妨,只是……” 宣赞顿了顿,看着郝思文道:“只是郝将军,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可有愧疚之心?” 郝思文拱手道:“宣赞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和关胜是结拜兄弟。兄弟要杀要剐,我郝思文一人接下!” 宣赞苦笑一声,道:“兄弟,莫要如此,这位是公孙先生吧?” 公孙胜点点头道:“正是贫道。” 宣赞跳下了马,单膝跪下道:“小将愿投大寨!” 自从郡主死后,宣赞屡被冷落,此件事了,回到了朝廷也免不了被拿来炮制,索性干净利落的投降了。 公孙胜扶了起来道:“将军能来梁山,这些士兵免受刀兵之苦,这万家生佛的善事啊!” 言罢,公孙胜带着两人来到了宋清面前,道:“哥哥,这位是宣赞将军,这位是郝思文将军。” 第九十六章:来晚了的徐宁 宋清跳下了马,看着两位将军道:“好!好!” 一万多名精兵啊!现在梁山的士兵也才一万多,若能消化了这一万士卒,梁山的实力何止是翻了一番? 宋清喜不自禁的道:“两位将军深明大义,弃暗投明,是我梁山之福啊!” “败军之将,承蒙大王不弃。”宣赞汗颜道,上次和杨志交手不过一个回合就被挑于马下,确是有些丢人。 又得了一万精兵,两员虎将,这场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几次战争损失最多的就是在五丈河那一役,其余像夜袭平海军、反间呼延灼,相对于功绩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不仅如此,还得了关胜、呼延灼、呼延庆、韩滔、彭玘、郝思文、宣赞,以及数万精,完全称得上是大获全胜! 而且此番打败朝廷军队,不光实在梁山反应重大,就是在绿林上也是意义深远,整个天下,无人不知梁山的名号! 可惜的是,宋清却是不敢丝毫怠慢,又叫上了吴用、公孙胜、朱武、林冲还有蒋敬、裴宣、杜迁、宋万等人商议事情。 山寨上面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山上的各方面的犒赏,各头领战功,新上山的头领安排等等。 众人从白天商议到半夜,终于拿出来了一份详尽的方案,这还是有神算子蒋敬、铁面孔目裴宣这样的人才协助下才能做出来的。 看着这份详细的方案,宋清满意的点点头,道:“诸位兄弟,今天就到这里吧,夜深了,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齐声称是,络绎而出。 宋清伸了个懒腰,屋里的空气有些闷,在外面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回了后宅。 雷梅儿还没睡,坐在前厅等着宋清。 上绣上身穿素白色的窄袖短衣,外罩一件粉红色的褙子,下身也是一条粉红色的长裙,娇俏的容颜皱着眉,等了半夜却是有些疲惫了,有些昏昏欲睡。 宋清走上前,抱住了可人儿。 “啊!”雷梅儿一声尖叫,看到身后的郎君后才放松下来。 “相公回来了。” 宋清抱着雷梅儿道:“以后不要这样等我了,山寨现如今事情多如牛毛,莫要累坏了身体。” 雷梅儿含羞带嗔的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来了自己的目的,从宋清怀里逃了出来道:“郎君,饭还是热的,先吃些吧。” 宋清笑了笑,问道:“花巧呢?” 雷梅儿一边从旁边框子里面拿出来饭菜,一边道:“巧儿今天在后院练了一下午的箭,想来累了。” 一妻一妾从来都是轮流侍寝的,今夜却是正好轮到花巧。 对于男人最好的犒赏莫过于酒和性,可惜的是无论是雷梅儿还是花巧都太小了,十六七岁的花骨朵似得,过于稚嫩,宋清往往不能尽兴。 跟何况,累了一下午的花巧睡得这么沉,宋清却是不好叫醒她了。 抱着花巧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 “相公什么时候回来的?” 想要穿衣服却是吵醒了花巧,睡眼惺忪的样子格外的惹人怜惜。 宋清在花巧脸上亲了一口道:“快睡吧,我昨夜回来的,现在还早,还能睡个回头觉。” 猫儿似得应了一声,再无动静。 宋清吃过早饭,石秀走了过来道:“哥哥……昨日汤隆将徐宁赚来了。” 朱富去了蒲东,山寨的探哨营以石秀为主。 宋清顿时放下饭碗,如今这呼延灼都打完了,徐宁来晚了,便道:“徐宁在哪里?怎么不早说?” 石秀递过来毛巾道:“昨日天色已黑,哥哥又在和军师们商议大事,所以小弟没敢打扰。徐宁现在就在客房,哥哥可是要见见?” 宋清接过来,点点头道:“把吴用叫上,还有汤隆兄弟。对了还有林教头,教头和徐宁是旧相识。” 石秀点点头就去安排了,片刻的功夫几人就到齐了,宋清和众人都到了客房。 听到门口有动静,徐宁急忙迎了上去,却看到了表弟汤隆,不由得出言问道:“兄弟,你如何赚我来到这里?” 汤隆干笑两声,出言道:“哥哥听说,小弟今次得知梁山的梁山的宋清广招天下豪杰,因此小人在武冈镇的时候遇到了公孙胜哥哥,得以投靠大寨入伙。前番朝廷来攻打山寨,呼延灼用的是连环马,小弟却是想起了哥哥善使用钩镰枪。所以才定下这计,让时迁兄弟盗了你的宝甲,赚哥哥来济州,又让石秀兄弟假扮客商,给哥哥下了蒙汗药,请哥哥上山来做这把交椅。“ 徐宁如遭雷殛,愣了半晌,前思后想都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这个兄弟坐下的好事。 宋清打量了徐宁两眼,这徐宁不过六尺五六的身高,面白,蓄须,倒也是一表人才。 宋清笑了笑道:“今见宋清暂居水泊,替天行道,并非是那为非作歹的强人,徐教师既然已经来了弊寨何不共聚大义?” 徐宁摇了摇头道:“大王,这钩镰枪易而,小人传授便是,只是破完呼延灼后,还望大王送小人回家,莫要强留小人。” 吴用闻言立刻道:“徐教师怕是下不得山寨了,昨日我已经派人拿了教师的宝甲,扮作教师去取教师的家眷去了。” 见徐宁一脸惊愕,吴用又道:“而且这行人还在路途中假扮教师姓名,在路途中截杀了一伙客商,怕是过个三五日这通缉教师的榜文就要到济州府了。” 吴用说完,给汤隆使了个眼神,汤隆连声道:“正是如此。” 徐宁悲鸣一声,看向汤隆道:“兄弟啊!你害我害的不浅啊!” 汤隆尴尬的笑了笑,宋清赔话道:“徐宁兄弟勿怪,汤隆也是为了山寨。” 林冲也道:“小弟亦到此,哥哥勿慌,梁山并非是哥哥所想的那般不堪,一切尽在小弟身上。” 徐宁无奈的点了点头,后路又被断绝,不留在这山上还有和去处?便道:“既然如此,还望大王先打造钩镰枪,以备破这连环马所需。” 吴用自嘲的笑了笑,走了一步又道:“教师有所不知,这呼延灼现下就在山上,如今已经投降了大寨。” 徐宁看着吴用,心中突然有了想杀死此人的念头,可惜只是一闪而过。 几人又热闹的说笑了一番,这才作罢。 第九十七章:强大的阵容 聚义厅 “诸位兄弟,静一静。”吴用身为梁山的头号智囊,对于主持大会这种事情自然当仁不让。 见众人都安静了下啦,吴用轻咳一声道:“诸位兄弟,今番山寨大胜,又上山了诸多兄弟,是件大喜事!像李俊兄弟、郝思文兄弟更是立下大功,哥哥说了,要大赏三军!” 吴用说完,给了裴宣一个眼神,裴宣站了起来念到:“这次功劳共分为三个等次,第一等两人:李俊、郝思文;第二等九人:林冲、花荣、杨志、高宠、秦明、张清、栾廷玉、扈三娘、鲁智深;第三等四十六人……” 李俊是破呼延庆的关键之处,而且又带人劫了登州船厂,所以着头功当仁不让;郝思文则是受关胜的劝降,连番举动,硬是给梁山添加了一万精兵! 林冲、花荣等人要么是有斩将之功,要么是有陷阵之功,也都是功劳不小。至于第三等,基本上参加战斗的头领都在内。 裴宣一口气念完了名单又道:“一等功赏钱三万贯,绢五百匹,特等神仙酿五坛;二等功钱五千贯,绢三百匹,特等神仙酿三坛;三等功钱三千贯,绢百匹,特等神仙酿一坛。另外所有的参战士卒也各有赏赐,这里就不一一念了,等末了萧让会发付给大家。” 豪气!三万贯的购买力相当于后世三千万,更别提还有还有特等神仙酿,现如今特等神仙酿在外面已经吵到万两一坛,仍然是有价无市! 可惜的是梁山从不出售特等神仙酿,而是搭配着普通的神仙酿出售,一次购买一万坛普通的神仙酿才赠送一坛特等。 裴宣退了回去,吴用又道:“现如今有许多兄弟上山后还没安排座次,按照山寨的规矩,诸位兄弟的职责,座次也有所调整。” 若说刚才还是笑呵呵的,那么此时众人都竖起了耳朵,无论是座次还是职责都关系着自己的地位。 朱武站了出来道:“从哥哥往下依次是:林冲、吴用、公孙胜、朱武、关胜、花荣、李俊、鲁智深、阮小二、秦明、晁盖、武松、杨志、呼延灼、徐宁、阮小五、张横、张顺、张清、呼延庆、李应、栾廷玉、高宠、史进、朱富、李逵、郝思文、黄信、萧让、裴宣、阮小七、刘唐、石秀、燕顺、韩滔、彭玘、戴宗、扈成、欧鹏、吕方、郭盛、杨雄、时迁、杜迁、宋万、蒋敬、宣赞、金大坚、孟康、朱贵、童威、童猛、马麟、陶宗旺、龚旺、丁得孙、扈三娘、李云、陈达、杨春、汤隆、杨林、邓飞、杜兴、李立、石勇,共计六十七员头领。” 朱武身为军师位列公孙胜之后,这是应有之意。关胜就了不得了,以降将的身份位列山寨头领第六员,力压寨主小舅子花荣一头!李俊的名次也是狂飙,从武松后面,跳到了鲁智深前面,一跃成为水军诸将第一人! 呼延灼和呼延庆两人虽然本领不错,但是有过诈降的经历,如此地位倒也不妨。 史进虽然是一军主将,但是武艺上却是有些不及其余军的主将,所以毫不意外的落在了高宠的后面。 郝思文就值得玩味了,位置仅次于亲卫军的副将李逵,何等的高,不过人家有大功在身,自身武艺有不错,如此地位倒也无妨。 萧让是山寨的第一个意义上上的文官,所以在黄信下面,位置也不算低。 裴宣身为负责定功赏罚的头领,职责决定位置也不会太低。 最尴尬的是汤隆,这厮出卖兄长,虽然是为了山寨,但是诸多兄弟都不喜汤隆的为人,所以名次极低。 朱武顿了顿,又道:“还有新上山头领的职责:以大刀关胜为主将,井木犴郝思文为副将,组件马军第五军;以双鞭呼延灼为主将,天目将彭玘为副将组建马军第六军;以金枪将徐宁为主将,百胜将韩滔为副将组建马军第七军;以呼延庆为主将,活阎罗阮小七为副将组件水军第四军;丑郡马宣赞调入马军第一军林教头手下做副将;圣手书生萧让掌管山寨文书,玉臂匠金大坚掌管山寨印玺、兵符,两人都是由公孙道长主管;平简为主,玉幡杆孟康为辅督造山寨大小船只,金钱豹子汤隆负责监造军器铁甲,以上三人有加亮先生主管。大小头领各司其职,各展其能,若” 关胜和郝思文是结拜兄弟,呼延灼和彭玘都是熟识,搭档起来也十分合适。宣赞和关胜等人心有隔阂,所以和刚上山的徐宁搭档,呼延庆则是因为诈降的经历,和山寨的老人阮小七搭档。 如此一来,山寨就有了马军七军,步军七军,水军四军,亲卫一军一营的局面: 马军七军,第一军主将豹子头林冲,副将小温候吕方。 第二军主将小李广花荣,副将赛仁贵郭盛。 第三军主将霹雳火秦明,副将镇三山黄信。 第四军主将铁棒栾廷玉,副将锦毛虎燕顺。 第五军主将大刀关胜,副将井木犴郝思文。 第六军主将双鞭呼延灼,副将天目将彭玘。 第七军主将金枪将徐宁,副将百胜将韩滔。 步军七军,第一军主将花和尚鲁智深,副将石将军石勇,副将青眼虎李云。 第二军主将托塔天王晁盖,副将赤发鬼刘唐,副将病关索杨雄。 第三军主将武松,副将摩云金翅欧鹏; 第四军主将青面兽杨志,副将铁笛仙马麟。 第五军主将没羽箭张清,副将花项虎龚旺,中箭虎丁得孙。 第六军主将扑天雕李应,副将鬼脸儿杜兴,火眼狻猊邓飞。 第七军主将九纹龙史进,副将白花蛇杨春,副将跳涧虎陈达。 水军三军,第一军主将立地太岁阮小二,副将短命二郎阮小五。 第二军主将混江龙李俊,副将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 第三军主将船火儿张横,副将浪里白条张顺。 第四军主将呼延庆,副将活阎罗阮小七。 亲卫军主将高宠,副将黑旋风李逵,一丈青扈三娘。 探哨营主将笑面虎朱富,副将拼命三郎石秀,鼓上蚤时迁。 犒赏全军是应有之意,但是现在不像以前的梁山。以前不过数千人,杀上几十只牛羊,摆上几百张桌子就够了。现如今加上士兵、百姓整个梁山足足有六七万人,怎么能摆的开? 只能在宛子城正中心的广场上摆满了桌子,按照保甲轮流上来,吃成流水席才行。 问题又来了,厨师不够,锅也不够,最后只好在外面支起了几十张大锅,又找了不少百姓来帮忙。 第九十八章:潘金莲 聚义厅内部又是另外一番模样,这座足足能容纳两三百头领的大厅中,只有不到七十员头领,显得稍微宽旷。 不多时,酒肉都端了上来,外面人再多,这里也是优先供给的,不过片刻的功夫桌子上都是摆的满满的,宋清面前还放着一只烤的锃亮金红的大羊。 宋清悄悄的看向公孙胜道:“先生,那避酒丹还有么?赏赐给我的吃完了。” 公孙胜取出来了一个小瓶道:“哥哥,此物虽能千杯不醉,但是终究是药物,哥哥万万不可依赖此物。” 这避酒丹看起来神奇,其实原料说出来都不信,是用菜花的花,晒干后研磨成粉末,饮酒前服用一指甲盖便可。 宋清接了过去,道:“嗯,今日高兴,便不用此物了!” “哥哥,小弟敬你一杯!” “哥哥,干!” 这帮好汉得了如此美酒,都是放开了量,一杯一杯的灌向宋清等人。 约莫半个时辰,宋清就有些坐不住了,本身的酒量就不行,又得招架如此多的好汉。 “哥哥醉了,不妨派人送哥哥去休息。”吴用看到此景急忙解围道。 林冲点点头,唤过来一个新上山的喽啰道:“你把哥哥送回去,并通知后宅。” 那喽啰领了命,他是新上山的不多久的,也不知道宋清后宅在何处,却将宋清送到了书房。 说来也巧,宋清的贴身婢女芹儿不在书房,早早的回去睡觉去了。 好在书房中里间也有床,小喽啰就将宋清放在床上,出了书房却见到一个美貌妇人,忙道:“这位娘子,大王吃醉了酒,还望娘子告知夫人。” 这妇人福了一福道:“小哥儿自去,我这就去告诉两位夫人。” 小喽啰走后,这妇人却走进去了书房。 看着床上面貌清秀的宋清,她却浮想联翩,自己本身是使女出身,若是能嫁的这样的好汉,便是死了也值了。 “水!梅儿给我拿水来。” 宋清一声大喊,却是惊醒了这妇人,妇人急忙取了水,倒在杯子里,递到宋清嘴边。 “嗷!” 这热水烫的宋清一机灵。 这妇人急忙将水拿了回去,吹了起来。 妇人正背着光,宋清看不真切,只是红唇在自己眼中格外的漂亮。 “梅儿,你烫死我了,不喝了,来,睡吧。” 宋清闭着眼拉住了这妇人的手,妇人刚想起身,却被宋清袭击了要害,只觉得身体一酥,软了下来。 第二日一大早,宋清睁开了眼,身上却是极为爽利。 一把揽住身边的俏佳人道:“梅儿,今日怎么起的如此的晚?” 却感觉入手的手感不同,好像……更大了些。 宋清急忙看去,躺在自己床上的不是雷梅儿,却是潘金莲! 造孽啊!宋清悲鸣一声,怎么和这妇人搞在了一起,以后怎么去面对武松啊! 潘金莲一脸的疲惫,这才被宋清悠悠的叫醒,两人大眼对小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良久,宋清打破了沉闷。 “奴家昨日正好路过书房,有一小哥儿说大王吃醉了酒,我就想过来看看……”潘金莲一脸的委屈道。 见宋清不说话,潘金莲又道:“大王放心,奴家不要什么名分,昨夜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便是。” 心中不禁的有些哀怨自己的出身,纵使不是千金小姐,哪怕是个贫民家中的丫头,也不会摊上那样的丈夫吧! 想要起来穿衣服,却是碰到了痛处,一声悲鸣又躺在了床上。 “你……你还是处子?”宋清看着床上的血迹问道。 潘金莲羞不可待的点点头,道:“大郎……他不行的。” 宋清暗叹一声,想不到事情的原由竟是如此,千百年来人人唾弃,竟还有这般难言之隐,心中却对这潘金莲心中生出了一丝怜惜。 看着这般娇俏的美人儿,这种情况下能忍得住的除了圣人就是太监,宋清再也按耐不住,扑了上去。 “郎君,奴给郎君送饭来了。” 刚想入港,外面却响起了芹儿的声音,宋清急忙小声道:“先藏起来,莫要被芹儿看到了。” 潘金莲看了看,只好藏到了被褥里面,好在床足够大,藏个人也没有什么问题。 “郎君怎么还没起。” 那厢芹儿已经径直的走进了屋里,将饭菜放下后芹儿满脸通红的道:“郎君先忙,奴出去了。”说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宋清顺着芹儿的眼神看去,原来一个红色的肚兜拉在了外面。 虽然身体熟透了,但毕竟是新瓜初破,哪堪征伐,不过片刻潘金莲就败下了阵来。 见到此景,宋清便道:“先起来吧,莫要在被人看了去。” 潘金莲应了一声,起身服侍宋清穿起了衣服。 宋清看着丰满却不失婀娜的身姿道:“二郎是我的手足兄弟,况且这种事说出去,恐怕我这个寨主也不用当了,只能委屈你了。” 潘金莲连连摇头道:“大王不要在意,奴家能得一时欢愉已经足够了。” 宋清苦笑一声,心中却乐开了花,自己在后世哪有这般待遇, 穿好了衣服后,宋清又问道:“你这一夜未归,不会有事吧?” 潘金莲笑了笑道:“没事的,武大郎现下在山上厨房做炊饼,一般都忙活到半夜,更何况昨日这样大的事,所以他一定不会发现的。” 两人穿好了衣物,宋清推开了门,悄悄的看了看门外,只有两个侍卫,高宠还没来,想来是昨夜喝的就也不少。 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将两人支了出去,这才让潘金莲回去。 宋清正吃着饭,芹儿却走了回来,脸上还是红彤彤的。 宋清尴尬的笑了笑道:“芹儿,今天这事万万不可说出去。” 芹儿点点头道:“夫人走了么?” 宋清心中暗笑,看来芹儿没看到潘金莲,误以为床上的是雷梅儿或者花巧。 面不改色的道:“等我走了,等会你将被褥洗一下。” 俊俏的小婢女乖乖的点了点头。 宋清吃完饭后又忙碌了起来,梁山现在虽然没有了战事,但是事情还很多。积攒了许久的神仙酿要给卖出去;宣赞郝思文两人带来的降兵也要妥善安排;新上山的大小头领也要去取家眷。 就在此时,东京发生着一件关系着梁山命运的大事。 第九十九章:太平 汴京城的繁华盛景并没有随着黑夜的降临偃旗息鼓,鳞次栉比的商铺上挂满了红火的灯笼,一个身穿甲胄的信使纵马从街上走过,直奔枢密院而去。 枢密院黑咕隆咚的没有一丝亮光,与两边的繁华却像是两个世界。 “紧急军情,劳烦大人报与太尉!”那骑士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门子。 门子鼻孔中冷哼一声道:“太尉这个时辰已经睡下了,明日再来吧。” 这个骑士心中悲鸣一声,这是知府大人亲自交给自己的书信,万万不能延误啊!怒道:“你这门子好生不晓事理!若是误了军情该当如何?” 哪门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冷笑一声道:“兀那军汉,这里是枢密院,那里是你胡闹的地方!滚吧,今天老爷不想打你!” 两人争吵间,又过来了一个门子,后来的门子拿过来了书信,一看之下大惊失色道:“齐小乙,你也太大胆了!这是军情大事,你怎么也敢阻拦?明日你别来了!!” 说完一甩袖子带着骑士,往枢密院中而去。 留下了齐小乙一人呆立当场,他不是正经的门子,而是花钱才买来的差事。只因为来往的官员经常出手阔绰,所以就是倒贴些银钱也要在这里当门子,只怕这一遭连这个肥的流油的差事也没了。 “太尉睡下了么?”门子按例是不能入内的,只能找伺候的小吏。 那小吏笑了笑道:“太尉睡不睡是你能问的么?” 门子赔笑道:“姐夫,这里有紧急军情。” 小吏面色一正,急忙接了过去,一看之下也顾不得门子了,急匆匆的拿到了内室,索性高俅还没睡下,急忙递给了高俅。 高俅拿着书信看了一遍,是张叔夜的书信,信中将呼延灼关胜两将惨败写的清清楚楚,又说济州城小,请求朝廷派大军守卫地方。末了张叔夜还写到梁山都是忠义之徒,或可招安。 高俅当了这么多时间的官,培养出来的涵养都不见了,一手拄着桌子,心中止不住的愤怒,呼延灼啊,呼延灼,你好歹也是将门子弟,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投降了! 高俅不像蔡京等人,高俅虽然依附王黼,但是他的后台只有一个,那就是道君皇帝! 蔡京不光皇帝信任,满朝野都是他的人,王黼、高俅等人不过是在蔡京的威势下苟延残喘罢了。 高俅思来想去,穿上了衣服,对着小吏道:“备轿,我出去一趟。” 小吏不敢犹豫,急忙去叫轿夫去门口准备轿子。 不过片刻的功夫,高俅就到了门口,轿夫们急忙迎了上去,高俅冷着脸,坐了进去 轿夫等了片刻,见里面不言语,忙问道:“太尉大人,咱们要去哪里?” 片刻后,轿子中传来了一句。 “去蔡太师府上。” 如今高俅想要自救只能舍弃了王黼,投奔蔡京这一条路。 王黼么,若不是自己协助,恐怕早被蔡京打压到地方去了。 蔡京也有烦心事儿,今年刚上任的刘正夫命实在不行,这才半年的时间就因为身体原因要告老还乡。关键的是陛下竟然允了,这是要削自己权势的兆头啊! 而且郑居中、张商英、何执中等人因为杨戬出任节度使之事和自己闹得不可开交。可笑的是这帮人还真以为民心在他身上,蔡京想到此处,不禁冷笑一声。 杨戬身为宦官,出任节度使是陛下的意思,你们和我闹个什么劲啊!这张商英尤为可恨,当初若不是我蔡京提拔你,你那里有今日?现如今攀上了郭天信这等高枝就要和我分的明明白白。殊不知,就连这郭天信我动动手就能捏死! 郭天信在道君皇帝还是端王的时候,曾和皇帝密言:“王当有天下。”因此,端王当上皇帝后重用张天信,将他从太史局一路提拔到枢密都承旨。 听到高俅来访,蔡京心知必定有事,急命小厮将高俅带了进来。 两厢见礼,客套过后,高俅不急不忙的道:“太师,下官听闻关胜在济州的战事不利啊!” 蔡京眯着眼,好似睡着了一般似得,并不言语。 高俅心知自己有求于人,道:“这关胜夜间被劫了营,不光他,连呼延庆、呼延灼等人也投了梁山做强人去了。” 蔡京心中一惊,仍不言语,半睁开眼看着高俅。 高俅不禁腹诽,这个老狐狸,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只好道:“最近陛下连连召唤王黼、郑居中等人。” 蔡京这才放下茶杯道:“王黼他们有些心急,你觉得呢?” 高俅点点头道:“太师说的正是。” 两人言语间已经完成了交易,高俅也不多呆,抱拳离了蔡府。 回了枢密院,高俅心中仍是不安,虽然有蔡京的帮助,可以掩盖这次的惨败,但是梁山一日不除,就像一个炸弹似得挂在自己的心上。 第二日,身为枢密院枢密使的王黼也得到了两人大败的消息,急忙唤过来高俅道:“高太尉,这呼延灼怎么如此的不堪一击!竟然还投降了,立马派人去捉拿呼延全家!你我二人现在去面圣,将此事告诉陛下。” 高俅心中冷笑一声,道:“通缉呼延全家是一定的,只是王大人,万万不能通知陛下啊!” 王黼也是拿捏高俅,粉饰太平他是个能手,这样的惨败万万不能栽在自己手里,便道:“依高太尉之言,该当如何?” 高俅心中暗骂王黼一句,心中对当日举荐呼延灼后悔的要死,对于这种容易出岔子的事情,自己以后万万不能出头。便道:“依下官愚见,何不如起点大军征讨梁山?” 王黼冷哼一声,说出了一套让高俅目瞪口呆的言语。 王黼道:“起点大军,谈何容易,如今折了四五万朝廷大军是件小事么?依本官看来,若是这帮贼人就此安分下来,我们也不消理会他们;若是贼人不安分,再派大军也不迟!” 高俅傻眼了,万万没想到王黼竟是这般人物,当下竟是无话可说。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高俅看着那封张叔夜的书信越发的来气。心中一怒,当下含怒拟了封回信交付信使,命其速速传与张叔夜。 殊不知当张叔夜接到这封书信的时候,险些没把高俅全家给骂出来! 第一百章: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张叔夜求见宋清。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宋清吓了一跳,自己和这张大相公平日里素无来往,怎么今日转了性要来见自己这个贼寇呢? 宋清不解其意,急忙将诸位军师叫了过来,一同接见这张叔夜。 不多时,就见到了石秀领着一个容貌清癯的老者缓缓而来,老者身后还跟着一个将校。 宋清冷笑一声,既然这么大的胆量,怎么还带了个将校? 好在,张叔夜为官清廉,在济州也算是颇有名望,所以宋清也没为难,当下走到前道:“张大人怎么有空来我这山寨?” 张叔夜苦笑一声,真是的原由却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原来高俅给张叔夜的那封信,信上写的是既然张叔夜这么看重这帮贼寇,何不自己去亲自招降这帮贼人? 张叔夜心中咒骂高俅的家人不已,让自己去招降,却任何条件没写,这不是逗着玩么? 思索了半晌,张叔夜还是决定去一趟梁山,一来探探梁山的虚实,二来说不定这帮贼寇还真能投降!更何况,这帮贼寇平日里并没有为难百姓,反而多施药品、粮食,想来自己去梁山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张叔夜面容肃穆的道:“今日特为救大王性命而来。” 宋清心中一笑,这帮谋士怎么没有点新的花样,总是这般的先声夺人,然后一步步的诱入圈套。虽然极为有效,但是在宋清看来这不啻于一个套路。 宋清不说话,吴用等人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张叔夜,张叔夜顿时身后升起了一丝冷汗,急忙道:“大王可知此人是谁?” 宋清面容一正道:“小人不知,还望相公解答。” 张叔夜轻笑一声道:“此人乃是枢密院的虞候,凌振是也!今今日特为大王从东京而来。” 宋清心中暗笑不已,走到凌振面前道:“呼延灼让你来的?” 凌振心中颇为紧张道:“是……啊!不是,是太尉……”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宋清笑了笑,对着张叔夜道:“相公想来我梁山吃杯水酒,我随时奉陪,其余的事情相公还是莫要多说了。” 张叔夜暗叹一声,这凌振平日里也算机灵,怎么到了这梁山变得如此的大意。 其实也不怨凌振,宋清久居上位,身上有了股子气势。而凌振呢?不过是个副使炮手罢了,哪里见过这般强人? 张叔夜尴尬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何不吃上一杯水酒。”心中却是打定了探探梁山底的想法。 在梁山,寨主虽说不是皇帝,但也是皇帝的地位,不过片刻的功夫,小喽啰们就给几人上好了酒菜。 宋清、张叔夜、吴用、公孙胜、朱武还有凌振等人坐定后,张叔夜道:“我知道梁山很多人会都是被冤枉的,何不如趁此机会洗清自己的冤情?” 宋清笑了笑,可惜林冲不在,林冲是一个官逼民反的典型,在座的三个军师,两个是强盗出身,一个是山贼出身,竟无一个好人。只好遥指道:“相公,旁的不说,单说我那林冲兄弟,他是犯了什么罪?就被高俅老贼发配了沧州,若是有朝一日招了安,我等发配沧州的时候还有人来救我们吗?相公是个清廉的官儿,今番我也不难为你,吃饱喝足了自己下山去吧。实话告诉你,这凌振我看上了,想留他在山上做把交椅,你也不要说些有的没的了,我是个粗人,不惜得听。” 言语间话却是越来越重,本来宋清就对招安毫无好感,这张叔夜却恁地不晓事。 至于凌统,宋清却是真的喜欢,若是能在战船上安装上一个大炮,岂不成了战列舰?况且,跟着朝廷免不了一个经受靖康的后果,何不如留在梁山呢? 凌统也不敢反驳,张叔夜顿时无话。吴用却十分羡慕这般的文人,连连向张叔夜敬酒,连带着宋清也喝了不少,毕竟是山寨的头号军师,也不好反驳他的面子。 菜过三巡,张叔夜心有不甘,又趁着吴用的话题道:“先生有这般本事,不为朝廷效力真是可惜了。” 宋清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怒道:“偏生英才都应该为朝廷效力,我那关胜兄弟为朝廷效力了半辈子才是个蒲东巡检,我那林冲兄弟效力了半辈子落了个发配沧州,我那杨志兄弟祖祖辈辈为朝廷效力落下了个东京卖刀。以我看为朝廷效力反而不如为我梁山效力!张相公,依我看,你不如就留在梁山为我效力吧!” 张叔夜一拍桌子,大怒道:“我张叔夜是朝廷命官,世代忠于朝廷,怎可与尔等草寇为伍?” 守在门口的李逵听到了声音,走了进来道:“谁说俺们是草寇?俺们是替天行道的仗义好汉!” 宋清摆摆手,道:“张相公看来是想以身许国了,只怕容不得你!既然你是爱惜百姓的好官,那么你拖延一日我便屠一个庄子,拖延两人我屠两个庄子! 公孙胜刚想说话,吴用急忙拉了拉公孙胜的衣袖,使了个眼神。 张叔夜目瞪口,怎么如此不讲理,不怒反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忠义人物,想不到就是这么个卑鄙之徒,亏我张叔夜还亲自想来招安与你,我便是瞎了眼!” 宋清只是笑,不说话。 张叔夜摔盘子砸碗,怒了半晌,见众人都不理会,不禁气馁道:“我是朝廷的命官,留在你山寨做什么?” 宋清心中暗笑,这张叔夜的语气中却是松动了不少,只是脸上仍是一脸严肃道:“你是济州知府,如何当不了我梁山知府?从今日起,你留在梁山治理百姓!” 张叔夜气的肝疼,长这么大头一回有人敢这么对待自己,偏生自己又没有丝毫办法,悲叹一声走了出去。 宋清使了个眼色,朱武急忙跟了上去。 见张叔夜走了,宋清笑道:“这样的能臣若不能为我梁山所用这才叫浪费。” 说罢,转过头来对着凌振道:“兄弟莫怪,我早就听闻兄弟善于制造火炮,能打十四五里远,因此得了个诨号唤作轰天雷。不知兄弟所做火药用何材料?” 凌振腼腆的一笑道:“按照不同的炮弹有不同的配方,大概有硫磺、窝磺、焰硝、麻茹、干漆、砒磺、定粉、竹茹、黄丹、黄蜡、清油、桐油、松脂、浓油……等物。” 宋清愣了愣,对于火药他只知道一硝二黄三木炭,对于火炮原理更是一无所知,此时只恨自己不是理科生! 第一百零一章:忧愁的张叔夜 想了片刻,宋清无奈的道:“兄弟,以后我梁山的火炮都交给你铸造了!” 凌振点点头,说实话,他也是实在不愿意上这梁山,但是被宋清刚才那一日屠一村的话给镇住了,无奈之下只好先允了下来。 安顿完了凌统,宋清又对吴用和公孙胜道:“两位军师,以后山寨的牧民官就交给这张叔夜吧。” 思索片刻,宋清看着吴用道:“让萧让给他当个副手,这张叔夜是个人才,跟着人家好好学学。” 吴用谨慎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大喜过望。自从吴用上了山,宋清一直打压吴用,别的不说,单说戴宗,这戴宗是吴用的至爱兄弟,到如今只是一个跟着吴用的小厮罢了。萧让是吴用拉上山来的,算得上吴用的铁杆,如今让他给张叔夜当副手,看似不高,其培养的意思不言而喻。 宋清心情好了很多,长叹一声道:“还望诸君多多努力,梁山来日的辉煌定会远远超出几位的想象。”说罢走了出去。 等到宋清带着凌统等人完全消失,公孙胜拉住了吴用道:“哥哥历来以民心为重,怎么今日放话要屠村,岂不是自毁长城么?” 吴用哈哈一笑,看着宋清远去的方向道:“公孙先生,你是身在局中啊!你可曾见过哥哥如此的看重一个人?” 公孙胜摇摇头,无论是呼延灼还是关胜都没有放出如此狠话,历来都是良言相劝。便道:“若这张叔夜真的不降,难不成还真的要去屠村不成?” 吴用笑道:“先生啊,若这张叔夜真的不在意百姓,那么哥哥还需要这么费尽心思的收拢此人么?” 公孙胜一时钻了牛角尖,听了吴用一番话,这才反应过来,心中却不禁叹道:这吴用窥探人心竟然如此了得。 却说张叔夜走了出去,来的时候没有太注意,这细细一观察却发现这个梁山当真了不得。 人人都在忙忙碌碌的干活,到处都是一番祥和的景象,和自己想象中的土匪窝俨然不同。 张叔夜不禁拦住一个正在外面帮忙和泥的妇人,问道:“大婶,你来梁山多久了?” 那妇人擦了把汗,絮絮叨叨的道:“俺从蓟州来的,如今来了梁山已经大半年了!” 张叔夜看着妇人手上一直没停,出言道:“这寨主忒欺负人了,像大婶这般年纪还要在这……” “你这老头怎么满嘴的胡话啊!”张叔夜没说完就被妇人打断了,妇人颇有些神叨的道:“俺这帮忙一天有一天的工钱,山上从没断过工钱,哪里不比在蓟州受鞑子欺负来的痛快啊!老汉莫要胡说,寨主是天上的神仙,万一被他老人家听了去,还不判你个下十八层地狱?” “不知大婶在这里帮工一天多少工钱?” 妇人笑呵呵的道:“俺干的活轻快,一日只有二十枚大钱,而且中午还管饭。听说会手艺的工钱更高,高的一个月几十两银子呢!你莫要打扰俺干活了,今天的活络还没干完呢!” 张叔夜愕然,朝廷征召劳役从来都是免费的,而且劳工还要自备干粮,这梁山这样下来每日耗费恐怕不下千万啊! 正巧,朱武赶了上来,张叔夜拉住朱武道:“梁山一日花费如此之巨,就单靠一个神仙酿么?” 朱武羞愧的点点头,钱粮之事历来是由他主管,却是有些汗颜。一个偌大的山寨单靠一项收入支撑,无论怎么说都是畸形的。 张叔夜沉思片刻道:“可否带我去酿酒之处看看?” 朱武犹豫了刹那便道:“自然可以。”张叔夜是当做牧民官来用的,这酿酒厂自然少不了他的管辖。 两人结伴而行,朱武一路向张叔夜介绍梁山,两人都是博学之辈,倒也相谈甚欢。 不多时,都到了庞大的酿酒厂,这酿酒厂倒把张叔夜吓了一跳,好大啊!数以万计的工人在厂子里面忙忙碌碌,张叔夜本是开封人,自然而然的将眼前的酿酒厂和开封的官酒厂比较,略一比较,张叔夜就发现,官酒厂差的太多了! 张叔夜心中对于这梁山的重视多了三分凝重。 当朱武领着张叔夜到船厂、演武场的时候,这位自视甚高的朝廷大才不仅为朝廷的未来担忧。 群邪盈朝,还不思进取,若是这般强人开始攻城掠寨的时候,朝廷拿什么来抵挡? 是夜,张叔夜回到了客房中,深思良久,还是决定给自己的家人写封书信,一来报个平安,二来好让得知自己在梁山被扣之事,莫让朝廷以为自己投降了梁山。 写完了家书,张叔夜又奋笔狂草,连写了四封书信,分别是给自己的兄弟张近、张述、张适和张克公四人的,其中除了从弟张克公以外都是自己的亲生兄弟。 张叔夜清楚得很,自己这书信想要出梁山少不了被盘查,所以言语中只字不提梁山的情况,只说自己被扣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这才作罢。 第二日早早的有一个小喽啰来唤张叔夜起床,张叔夜暗叹一声,终究是在别人的地盘,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穿戴整齐,打开了门,门外面立着一个小厮,和一个书生模样的。张叔夜看那个书生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却有些认不出此人。 “你是……” 那书生一脸拘谨的道:“回明府,小人是济州的秀才萧让。去岁冬里,小人在明府府上写过字。” 张叔夜这才想了起来,此人的书法极好,只是不知怎么上了这梁山,也不好多问,只好道:“你有何事?” 萧让指了指那喽啰,张叔夜这才注意到,那喽啰提着一个食盒。萧让道:“明府,这是您的早饭,吃过后哥哥要见你。” 张叔夜听闻宋清,脸色一冷,将饭菜提进了屋里,只是一打开,却让大吃一惊。 里面放着的是一盘清炒芹菜,一盘炒羊肉,一大碗炖的雪白的鱼汤,还有三个羊肉馒头。 在宋朝炒菜可是个稀罕东西,只有一些豪门大院才会用一些动物油炒菜,可惜的是羊油腥膻,牛油价格极贵。 张叔夜轻轻的夹起来一根芹菜,入口之后竟然毫无羊油的腥膻,反而有一股芹菜的清香! 第一百零二章:能臣干吏(求一波订阅,跪求) 张叔夜暗叹一声,也来不及吃,走到了门外看着萧让问道:“不知这芹菜中用何油炒的?” 萧让笑了笑道:“相公有素不知,这芹菜中所用的油乃是我哥哥前几日刚做出来的,唤作菜籽油。” 张叔夜略有惊叹,这宋清捣鼓出来的神仙酿已经如此的惊世骇俗,这又研制出来了自己前所未闻的菜籽油,只是不知这菜籽产量如何,可否大规模榨油。 也顾不上吃饭,张叔夜抓起萧让的手道:“走,带我去看看宋清!” 萧让无可奈何,只好带着张叔夜来到了书房。此时宋清正在和凌振商议建造炮厂的事情,张叔夜顾不上别人,出言问道:“大王,这菜籽油是何物?” 宋清让张叔夜的架势吓了一跳,听明了来意这才反应过来,道:“此物乃是用油菜籽压榨出来的油,先生若是想要,我这就差人送去一桶。” 一凉 来了这个时代半年多了,虽然饮食花样极多,但是宋清却极其吃不惯炒菜。要么是用动物油,腻腻的,菜一凉上面就飘着一层白色的油脂;要么是用麻油,也就是香油,此油虽好,但是吃多了非常腻,而且麻油还有个非常神奇的作用——通便。 宋清于今年春天的时候在山后种了一块油菜地,如今正好刚刚收获。 张叔夜却颇为激动的道:“大王,一亩油菜能产多少油?”在这个油菜还没有大规模种植的时代,油是十分金贵的,不光可以用来做饭,还可以用来照明,用于造船,用于药用。像这样的新油若是可以量产,那真的是造福于民了! 宋清仔细的算了算,才道:“不足三斗。” 张叔夜心情大好,这不到三斗看似不多,可是架不住油贵啊!油太金贵了,富贵人家还能吃得起,寻常人哪里吃得起油,有钱的时候割上两斤肥肉,榨出些肥油还要存起来,哪里舍得炒菜用啊。 若是将这油菜推广出去,恐怕受惠者不下千万,更重要的是,这油菜籽榨油基本上没有什么技术难点! 当下芝麻榨油技术已经非常完善,油菜籽不过是稍微一换而已。若是能将此事做成,怕不是要在史书上重重的写上一笔! 张叔夜想到此处,脸上有些病态的激动道:“大王,还请将这油菜榨油之事告知天下百姓!” 宋清冷笑一声道:“凭什么?” 张叔夜语噎,对啊,凭什么,人家是山寨的强人,又不是朝廷的官员,凭什么就要将此事告知大众? 那边宋清又道:“张知府是个读书人,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若是你能答应下来我这就将此事宣扬出去。” 宋清想要什么?无外乎就是张叔夜这个人罢了。 张叔夜无论在朝,还是在野都有着极高的名望,一门四兄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若有这般名望之士相助,梁山要。 见张叔夜仍然沉默,宋清暗叹一口气,这样的忠臣若是忠于自己该有多好啊!便道:“张相公不妨助我梁山十年吧,十年你为我牧民,山寨的百姓交给你官,十年后相公愿意去哪里都成。相公便是想要投辽,我也会派人护送相公去。” 看着张叔夜,宋清生出了三分怜惜之情。张叔夜来到济州后,整个济州府的风气为之一变,端的是能臣干吏,偏生这般忠志之士却免不了在白沟悲叹而死 张叔夜冷哼一声,心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思索了片刻道:“还望大王莫要失约。”却是允下了此事。 宋清转过头去道:“凌振兄弟,以后你归吴军师管辖,若有所需都找吴军师,先按照咱们之前说的,调集四五个铁匠,十来个士卒,先打造一门大炮来,让我看看效果。” 如今山寨的铁匠奇缺,一方面要为自己的军队打造武器、盔甲,另一方面还要为梁山的船厂打造钢钉等物。 只是船厂和军械都不能停,所以只好委屈了这轰天雷了。 凌振抱拳道了声诺,就出去找吴用去了。 宋清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我给相公安排了三个手下,一个便是眼前的这位圣手书生萧让;还有个是山寨的元老人物,一直掌管后勤的云里金刚宋万;第三个是京兆府的六案孔目,因为铁面无私,唤作铁面孔目裴宣,兼管着山寨的一应赏罚。梁山上上下下,除了军队之事,没有你张叔夜不能管的。话说回来,除了这三人,其余的小吏,文书等还需要张相公自己去招募。” 从宋清上山至今,不过是刚一年的时间,又经历了连番大战,到处都是缺乏人手。会识字的、能书会写的已经被各处头领抢破了头。 张叔夜也不反驳,他对于梁山现下的情况心中有数。 宋清看着张叔夜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山寨现在由军师朱武主管钱粮,张相公若是钱粮上的事情尽管去找朱武,但是一定要把开支去向,用途和朱武说清楚。你的办公地点暂定在聚义厅旁边第一排中间的那所大堂,一来正对着广场,人来来往进出方便,二来显得我梁山本事。” 张叔夜却想起一事来,这件事关系这梁山的发展,急忙问道:“大王,现如今梁山依靠着这酒厂养活这么多人,万一有一天这酿酒的法子被人学了去,梁山数万百姓,吃什么?喝什么?” 宋清笑了笑,山寨瘸着一条腿走路,他怎么不知道。神仙酿说白了就是个蒸馏低度白酒从而获得高度白酒,就一个简单的蒸馏器罢了。甚至一个孩子看了也能看明白蒸馏器是怎么工作的! 宋清笑着对张叔夜道:“不知张相公有何看法?我等本来就是强人,莫不如再下山劫掠吧。” 张叔夜心中生出了一丝无名之火,这般商议山寨的大事,怎么还能开玩笑?可是数十年的涵养让张叔夜没有发作,反而是轻笑一声道:“梁山近邻水泊,泊上芦苇丛茂密,这是造纸的上佳原料。” 宋清面上严肃了许多,张叔夜说的是于山寨有用的正事。 张叔夜暗叹一声,继续道:“梁山泊看似纵横八百余里,其实上许多地方水极浅,可以划分出来种植水稻。山上到处都是乱石,可以把石头整理出来,填充泥土,建造梯田。” 宋清站了起来,道:“先生果真大才!得张叔夜,胜得十万粮草啊!” 宋清话音未落,门外高宠敲了敲们道:“哥哥,卢员外来了。” 第一百零三章:陕西大侠 这卢员外不是外人,正是水浒中武艺第一,枪、棒、拳号称“河北三绝”的河北玉麒麟卢俊义! 卢俊义缘何到此? 原来宋清特意交代过扈成,将大名府的神仙酿的生意尽量交付于卢俊义。一来结识下这位好汉,二来卢俊义也算道上的人物,有这样的好汉帮助,也好在大名府多卖些酒水。 由于前段时间,梁山和朝廷官军大战,酒水一直运不出去,各地酒价已经炒到了一个天价,所以不少主事、掌柜都亲自来了梁山一趟,想要多要些酒水。 卢俊义这边一向是浪子由燕青来梁山取酒水,交付银钱。可叹的是这神仙酿之间的利润,让这位素来淡薄名利的卢大员外也按耐不住,这一遭应了宋清的邀请,亲自来梁山一趟。 宋清对着张叔夜笑道:“张相公,你我一同见识见识这河北地界上的头一号人物。” 张叔夜也不客套,跟着宋清就到了金沙滩。 滩上已经到了几位头领,为首的是卢俊义的师弟林冲,还有朱武、扈成等人,在金沙滩上零零总总有七八员头领。 众人说笑了片刻,那边才从芦苇荡中驶过来了一艘小船,船头上立着一个老者。这老者鹤发童颜,看不出来年纪,一身劲服立在船头上稳稳当当,毫无摇晃。 林冲见到了老者,眼眶一红,鼻子一酸,跪在了地上道:“师父!” 不过刹那的功夫,船就靠了岸,一个汉子扶着老者走了下来。宋清这才注意到,这汉子不到三十年纪,身高九尺出头,竟然比林冲还高了一头,怕是有两米了吧? 正当宋清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老者一把扶起来林冲,手上也有些激动的道:“你我师徒好些年没见了吧?” 扈成急忙给众人介绍道:“诸位哥哥,这位就是哥哥屡次称赞的河北玉麒麟。这位……这位是……”扈成看着这老者却是不知道如何介绍。 卢俊义眼眶也有些红,道:“这位是家师,人称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 宋清脸色一愣,周侗?莫不正那“王不过项,将不过李,拳不过金”中金台的徒弟? 要说这周侗一门三代可真是了不得,金台号称武功古今天下第一,光是看和项羽、李孝存这两人并立,就足以看出地位。 再说这周侗,周侗可能名气不响亮,可是架不住人家徒弟名气响亮啊! 大徒弟便是眼前的这位号称枪棒天下第一的河北玉麒麟;二徒弟乃是正在说话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梁山的二当家,豹子头林冲;三徒弟唤作栾廷玉,如今在江湖上名声到不响亮,但是在宋清眼中,那已经是武将中了不得的人物。 三位徒弟却都不如一个小徒弟,小徒弟是何人? 周侗的这个小徒弟说起来可了不得,这人武略兵法举世无双,一生一百三十余战无一败绩;才学出众,儒雅博学,文学造诣颇高,《满江红》、《小重山》都是一等一的名篇;偏生为人坦荡,胸怀广阔,帐下将官不少都是降将;而且时刻忧心百姓,亲手打造出来“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这样的强军;正是一位一生精忠报国,成为大宋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般的人物。 这人何人?这人就是岳飞! 宋清见了这周侗两次已经两次神游,朱武见状,急忙不动声色的提醒了宋清一下。 宋清收起神游,对着卢俊义笑道:“见了周教师和卢员外这般英雄人物,不由得宋清心神激荡啊!” 周侗曾经在御拳馆中做教师,因此这句周教师到无不妥。 宋清大手一挥道:“朱军师,准备酒席,将山上不忙的头领都叫来,今日山寨来了两个贵客!” 朱武点头笑道:“是极。”言罢就去准备了。 那边张叔夜却好似吃了黄连一般,从头苦到了脚。这周侗的名号他是知道的,像这样在江湖上一提名字就无人不知的好汉也到了梁山。再看卢俊义,一幅好身量,拳头上的厚茧,微微有些罗圈的两腿,又是林冲的师兄,无一不说明此人的武艺! 怎么这么多有本事的人物都要来梁山呢?我这次上山却好似笨鸟投笼般的让人耻笑。 众人往聚义厅而去,宋清却感觉到了张叔夜的异样,深深的看了张叔夜一眼,道:“相公莫不是身子不爽利?” 张叔夜捡了个台阶就下,道:“昨日感染了风寒。” 宋清摇了摇头道:“相公是文人,不比我等武人。高宠,你亲自去将张相公送回房间,莫让相公在此吹风了。” 高宠抱了抱拳,和张叔夜两人离开了众人。周侗看向高宠的时候,眼神中却闪过一道精光。 众人在聚义厅一番谦让后,这才坐定。周侗不问林冲,不问宋清,偏小声朝着林冲问道:“那高宠是什么人物?” 林冲笑了笑道:“恩师有所不知,这位高宠兄弟乃是开平王高怀德之后,去年我和哥哥去沧州的时候路上遇到了此人,机缘巧合下,也上了梁山。” 说话间,高宠已经走了回来,一言不发的往宋清身后而去。 周侗突然站了起来,一对贴胳膊朝着高宠袭去。高宠反应到也快,一个侧身躲过了周侗的袭击。 周侗大喜过望,连连数拳一拳快似一拳的朝着高宠而去,两人片刻间竟然交手了十余回合。 宋清正在和卢俊义说话,见到此景急忙站了起来。 还没待宋清开口,林冲抢先道:“哥哥莫急,家师这是见了高宠这般天资,所以才出手想试。恩师手下自有分寸,哥哥莫急。” 宋清心中这才稍定。 两人说话间,高宠和卢俊义已经分出来了结果。 有道是“拳怕少壮,棍怕老郎。”高宠又是力气不下于鲁智深的人物,按理说应该能打得过这周侗。但是事实和想法却严重不和,就这么片刻的功夫,高宠完全不是周侗的对手,竟被周侗一爪袭到了咽喉。 好在周侗出招间,分理严明,没有伤到高宠。 高宠知道自己败了,却是有些不甘心的看着这个矫健的不像话的老人。 周侗哈哈一笑道:“高宠是吧,好武艺!” 高宠不过片刻就被人制住,敌人还这般称赞,哪里还能忍得住?正要抽出腰刀朝着周侗砍去,却听得一声怒喝。 第一百零四章:你为何不报效国家 却听得卢俊义炸雷似得一声怒喝道:“住手!” 高宠收住了刀,看向这个号称枪棒第一的汉子。 林冲急忙也走了出来道:“高宠兄弟有所不知,非是家师羞辱兄弟,便是我和卢员外在拳脚上也不是家师的对手。” 高宠素来敬重林冲,收了刀,却对周侗有些不屑一顾,只道是花花轿子人抬人罢了。 周侗不怒反笑,拉住高宠的手道:“高头领,你可愿拜我为师?” 像这样的好苗子,却令周侗心中十分喜爱,也不计较高宠刚才拔刀的挑衅之举。 高宠眉毛一皱,却升起了一股拧劲,这老头好生不晓事理,竟敢在聚义厅上出手!要不是看在林教头的份上,定要讨教讨教河北枪棒第一的手段。 高宠刚想拒绝,宋清却出言道:“高宠,这周教师要收你为徒,是件好事,还犹豫什么?” 高宠无奈之下,只好单膝跪下,有些不服的道:“高宠见过师父。” 周侗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好!好!好!” 周侗起身,从身上拿出一把金刀来道:“好徒儿,这个就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高宠先入为主,对这周侗一直有些反感,再看这把金刀,整个刀身黄金打造,哪里砍得了人!心中却有些不乐意的接了过来。 卢俊义大怒,这把金刀,是当年周侗刚闯荡江湖的时候,贴身兵器。别的不说,就单说周侗还有个绰号唤作铁臂金刀周侗就足以说明这把刀上面的情谊。 好在卢俊义涵养不错,这才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心中对高宠的反感尤甚。 高宠刚接过来这根金刀,那边一众头领正好都走了进来,花荣、鲁智深、武松等人身为主将自然在前面。 武松看到了周侗,眼睛顿时直了,有些颤抖的道:“可是恩师?” 周侗云清神淡的笑了笑:“可是武二郎?”眼角却撇了一眼高宠一眼。 武松立马跪下道:“恩师,正是小人!” 众人都有些纳闷,这武松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和这样的江湖上的祖师级的人物搭上了关系? 看着众人疑惑的眼光,林冲也是纳闷,周侗何时又手下如此弟子?林冲看向卢俊义,卢俊义也是不清楚。 看这时武松才道:“前些年我在少林学艺的时候,得幸遇到恩师,恩师传我武艺,收我为记名弟子,恩同再造!” 听闻此言,周侗笑道:“想当年二郎可是响当当的灌口二郎神啊!” 武松爽朗的一笑道:“小人早些年因为行侠仗义,东京道上的兄弟给了个诨号。” 宋清对这周侗的兴趣越发的大了,这才是牛人啊!调教出来的徒弟一个赛过一个,仔细算来,都没一个低于五虎将的水平,这样的武学宗师,若是能留在梁山,岂不美哉? 众人又说笑了一阵,这厢酒宴已经备好,按照主次坐定不提。 酒过三巡后,宋清按耐不住对着周侗抛出了橄榄枝道:“周教师,此番到了梁山,何不多住些日子?” 卢俊义笑了笑,出言道:“大王……”。“大王所言极是,若是不弃,小人可要叨扰一些时日!”话还没说出口,周侗就打断了卢俊义。 宋清道了一声善,取过来一坛极品神仙酿给周侗倒了一碗。 周侗轻抿了一口,丝毫不顾及卢俊义黢黑的脸庞道:“大王,这梁山的神仙酿怎么和外面的有些不一样啊?” 听闻此话,扈成等负责钱粮的都竖起了耳朵。 周侗继续道:“不光俊义庄子上的神仙酿都不如这梁山的美味,尤其是东京能买到的神仙酿,都淡的跟水似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清暗叹一声,想来是这帮无良商贾肆意的添水。这样下去并不是好事,只怕神仙酿的招牌要被这群人给毁了去。 宋清笑了笑,没有言语,只是看了扈成一眼。 梁山的酒水酒精度极高,不过一个时辰,不少头领就喝得差不多了,宋清看向扈成道:“扈头领,你跟我来一下。” 扈成头皮有些发麻,自己只因为有些功劳,这才得了个主管山寨神仙酿的肥差。可是山寨不少长舌之人,都说扈成是仗着自己妹子寨主喜爱,这才当上这个肥差。 人言可畏啊!这次周侗的话却是直指自己的过失,恐怕这次落不下好。 扈成跟着宋清亦步亦趋的来到了书房,乖巧的小丫鬟早就备好了不凉不热的茶水,两人一人来了一杯,去一去酒气。 片刻后,宋清出言道:“如果我们在酒坛上加一些印记,旁人都能看出来这坛酒是不是原装,不知可不可行。” 扈成颇为意外的看了宋清一眼道:“山寨的酒水都是用的泥封,可以在纸上加上一圈烤漆,烤漆上加上印章,如此一来别人就是想仿制还要下一番功夫。” 宋清心中暗叹一声道:想不到扈成也有这样的急智,思索片刻便出言补充道:“烤漆上盖上年月,一来可以看出来生产的时间,二来可以提高仿制的成本。” 如此一来,不就是相当于加上生产日期么? 扈成点点头,这种事还得去找金大坚,有着现成的人才不用,岂不是浪费。 宋清也没有什么事了,道:“你回去准备吧,早日做出来。” 扈成拱手告退,宋清却想起来张叔夜。这个老人在山上无亲无故的,想必恨煞了自己,又身上有病在身,自己不去看看,终归说不过去。 想罢,宋清也没有去找别人,就让芹儿准备了些酒食,寻了个饭盒提着朝张叔夜的房间而去。 芹儿平日里就闷在书房里,极少出来,这一放出来就像花蝴蝶似得忽前忽后,毕竟还是个少女。 两人一路闲谈,却是已经悄然到了张叔夜房屋门口,芹儿急忙上前敲门道:“张相公在吗?我家大王来看你。” 片刻后张叔夜才打开房门,见是宋清有些惊讶道:“大王……” 宋清呵呵一笑道:“相公还没吃饭吧?先吃些饭菜吧。”说着指了指芹儿手中的饭盒。 宋清走进了屋里,桌子上还放着一些残羹剩饭,想来是早晨剩下的,一对木著还放在桌子上。 芹儿将桌子上收拾了一下,从饭盒中拿出来了一盘盘的菜肴,色香味俱全。 张叔夜尴尬的笑了笑,刚才回来的时候有些饿,吃了些剩饭。 宋清从桌子上拿出来一壶酒道:“张相公,吃药了么?不妨喝上一杯神仙酿,睡上一觉,出身汗就好了。” 张叔夜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儿子还小上许多的寨主,不由得出言道:“宋清啊,宋清,你为何不报效国家啊!” 第一百零五章:朝中有人好做官 话刚出口,张叔夜就后悔了,这句话自己说了多少遍了。 宋清笑了笑道:“相公还没喝就醉了,吃些饭菜吧。” 张叔夜苦笑一声,也不说话,坐了下去,喝了一杯酒。 顿时屋里气氛有些沉闷。 片刻后,宋清问道:“相公,这油菜籽榨油之法,该如何推广?” “我去给几个相识写几封书信便可。” 这朝中有人就是方便,就连在这种强强人窝子里面也能左右朝中局势。 正当屋里气愤压抑的时候,芹儿走了过来道:“郎君,夫人派人找你。” 宋清点点头,张叔夜忙道:“大王自去吧。“ 出了门外,外面却站着一个妖娆妇人,婀娜的身上穿一件白底儿淡绿花儿的裙子,浅浅地露着如雪似酥的胸脯,腰间同色腰带将腰儿束得纤纤一握,更衬得胸脯丰挺。 宋清一见,确实有些尴尬,此人正是潘金莲。 自从前番出了那事后,宋清一直躲着潘金莲。倒不是感觉对不起潘金莲,而是感觉两人单独相处有些尴尬。 芹儿历来不喜欢去后宅,所以芹儿直接回书房去了,只留下来潘金莲和宋清两人。 走到一个拐弯的时候,潘金莲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宋清道:“大王……大王为何近日都躲着我。”肩膀止不住的抽搐。 宋清环顾四周,现如今大家都忙,又早过了中饭,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暗叹一声,走到前从背后抱住潘金莲道:“非是我故意躲着你,这种事情终究是我对不起你。” 潘金莲转过头来,只见她嘴唇不停地蠕动着,眼圈有些发红,看得出她使劲咬着嘴唇,控制自己尽量不让泪水流下来,可是那不听话的泪水,还是先充满眼眶,簌簌地流了下来。 潘金莲毅然决然的道:“若是……若是那天晚上我是自愿的呢?” 宋清愕然,哪有女子这般作践自己? 潘金莲继续道:“我和梅儿妹妹素来要好,得知……得知……”一句话没说完,潘金莲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宋清使劲的将潘金莲抱在了怀里,道:“不要多想了,既然你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终有一天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潘金莲只是摇头,道:“不要……我不要,大郎虽然不行,但是待我极好,万万不能伤害他。” 宋清苦笑一声,心道想不到这潘金莲倒也情深意重,可惜的是自己从来没有想着因为潘金莲去阴谋害死武大郎。这样谋人妻子,害人性命与畜生何异? 宋清轻轻地擦了擦潘金莲的眼泪道:“不会的,你莫要想多了,大不了日后我赐他几个美貌女子,再让他把你休了便是。” 潘金莲伏在宋清肩上哭了片刻,才道:“也不要,郎君若是如此,只怕坏了郎君的名号。” 潘金莲抬起头来,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道:“郎君,我想怀上你的孩子,给我个念想。” 宋清一阵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就是酒后短片出了点事么,若是后世这有什么关系?若在后世恐怕自己还会得意的说出去,余人炫耀吧? 可惜的是,宋清毕竟是受到了这个时代的影响,心中止不住的亏欠眼前的美妙佳人,便道:“要不明日晚上你来书房吧。” 潘金莲狠狠地点了点头,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宋清摇摇头,一个人往后宅而去,还没到,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妹妹,这宋清还不赖,竟让他搞出这般名堂!” 宋清苦笑一声,原来是自己的大舅子雷横来了,当下整理了下衣冠,走了进去。 雷横和雷梅儿两兄妹正在堂上说笑,雷横一直对宋清有些偏见,只顾看着自己妹子道:“梅儿,没想到上山这段时间竟然胖了。” 雷梅儿扑哧一笑,瞪了雷横一眼道:“在山上吃得好,住得好,又不用操心,能不胖么?” 雷横笑呵呵的道:“好好好,甚么时候给我生个外甥那才叫真的好!” 雷梅儿忧虑的看了宋清一眼,立马转过话题道:“郎君,哥哥来山寨了。” 宋清怕两女年幼有了身孕,这个时代科技又不发达,万一出点什么状况可是要后悔终生的,所以一直都有避孕的行为。 由于雷横是私客,所以宋清只是在后院布下了一桌酒席,好酒好菜自然少不了,吃的雷横大快朵颐。 吃了个八成饱,宋清才笑道:“今日哥哥难得有时间来山寨,何不多住几日。” 雷横用袖口擦了擦嘴上的油腻,道:“妹夫有所不知,这次我是受到本县知县的差遣,前往东昌县有公干,回来的时候,经过路口,所以这才上山看看梅儿。前段时间山上有大仗,耽误了些许时日,如今却是万万不能再耽搁了。” 宋清点点头,本想打听另外一个人,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不知朱仝哥哥现在如何?” 雷横倒上一杯酒,轻抿一口才道:“朱仝得了新任知县的赏识,如今做了节级。” 还是夫妻之间心意相通,雷梅儿替宋清问道:“我那伯伯现在在郓城还好吗?” 雷横笑了一声,宠溺的看着雷梅儿道:“公明哥哥和妹夫早就脱离了关系,现如今也是深得知县信重,现如今又做回了押司。只是……” 宋清忙道:“哥哥但说无妨。” “只是妹夫做下这般大事,怕是公明哥哥要不了多长时间也要上山而来了。”雷横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一家人,如今都要上山做强人,怎能不让人气恼。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宋清是打心眼里不想让宋江上山,现如今山寨好不容易有了大好的局面,实在是经受不住变故。 面上仍是强颜欢笑道:“哥哥,既然早来晚来,哥哥何不取了岳母,一同上山大碗吃肉,大口喝酒,岂不快活?更何况还能一家团聚!” 雷横摆摆手道:“现在还没到这个地步。”不管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郓城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整个郓城谁不认识自己?到了山上没什么乐子,有什么好上的?更何况自己这个小舅子并不重视亲戚关系。君不见,那小李广花荣也是宋清的大舅子,如今从山寨二头领一路狂飙山寨六头领的位置,连个降将都在自己头上拉屎屙尿。 宋清一番话没说动雷横,却说动了雷梅儿,雷梅儿连声道:“兄长当真不为人子,若是朝廷想要拿你,还会知会与你吗?到时候只要派上三五十个小卒就能把你关入大牢,到时候你让阿娘怎么办?” 第一百零六章:师兄弟之间的第一次较量 雷横知道自己妹妹说的是正理,只好答应了下来,心中却是抱定了不到最后时候不上这梁山的想法。 回郓城只要宋清派一艘快船,将雷横送过去就行,所以雷横也在山寨住上几日。 一夜无话,第二日宋清将诸位头领都叫到了校场上,有了周侗这般武林奇才,就得让他发挥最大的用处。所以宋清打定了主意,要周侗提高下山寨将领的武艺。 如此盛事,山寨的诸多好汉怎么能错的过?就连朱贵这样平日都在李家道口的好汉也跟了过来。倒也不是朱贵擅离职守,李家道口的酒店之前被呼延灼给拆了,还在重建中。 诸位头领站定,足足有五六十人围了个圈,就连雷横也跟了过来。 宋清对着大家道:“周侗前辈想必大家都知道,就连林教头这般武艺都是传自周老前辈。正规武术的套路基本上都是由周老前辈确立的,不光如此,无论是拳脚,棍棒,刀剑,箭法前辈都有所涉猎,所以大家都不用客气,多向前辈请教请教。” 周侗摇摇头道:“大王有所不知,单凭说的不成,还得诸位好汉动动手,我才能看出来长短。”武学一道,千变万化,光凭嘴怎么能说得清楚? 宋清尴尬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位好汉愿意展露一番?” 人群中有一人喊道:“我来!” 宋清看去,原来呼延家的大将,双鞭呼延灼。 呼延灼战定,目光却看向林冲道:“上次和林教头没有尽兴,今日你我二人先较量一番吧?” 呼延灼上次在军中,失手为林冲所擒,心中郁郁不甘心,战意瞬间弥漫在两人之间! 林冲笑了笑,也不恼怒,便道:“呼延兄长,那你我二人便抛砖引玉吧!” 呼延灼年长林冲十余岁,所以林冲颇为尊敬。 两人都换上了甲胄,取了兵刃,翻身上马,吴用却道:“两位都是我军的大将,稍有不慎,有了伤亡可该如何是好?” 杨志忽然笑道道:“既然如此,可将两根枪去了枪头,各用毡片包裹,地下蘸了石灰。两位将军身着黑衣,以白点多的获胜!”他却是想起来了当年在东京那番比武。 宋清自无不允,片刻的功夫,就有小喽啰将东西备好,两员虎将这才翻身上马。 呼延灼骑得还是他那匹东京御赐踢雪乌骓,马头上挂上了自己的双鞭;林冲则是骑一匹霜花马,神骏上稍微不如踢雪乌骓,但是胜在和主人心意相通。 众人给两人留出来了一约有二十米方圆的圈子,供两人施展。 呼延灼怒喝一声,朝着林冲冲了上去,林冲也不甘示弱,挺起长枪抖了个枪花,对上了呼延灼。 虽然呼延灼号称双鞭,但是枪法却也了得。就像铁棒栾廷玉也是如此,到了战场上也是用枪,时人都是以枪棒为长,所以说卢俊义敢号称河北枪棒第一,是何等的胆识! 呼延灼疾风闪电般的快攻了十余枪,可惜的是林冲的防守滴水不漏,这十余枪都没立功。 周围的人看的如痴如醉,似张清、黄信这般武艺逊一筹的看到呼延灼这般枪法,已经有了三分胆寒;似关胜、卢俊义、秦明这般的,才能看出其中真正的凶险;似宋清、吴用这般武艺差的太远的却只能看个热闹。 两人交手极快,不过片刻的功夫,两人已经交手五十余回合。无论是呼延灼还是林冲都是打着十二分的精神,鼻尖上已经有了汗珠。 呼延灼见长枪赢不得林冲,便卖了个破绽,纵马而行。踢雪乌骓马快,霜花马慢,林冲却是有些追不上呼延灼。 正当林冲想结束这场比试的时候,呼延灼又杀了回来,原来是放下了长枪,取了自己双鞭! 林冲豪气大生,双鞭呼延灼如果不用双鞭的话,那改名长枪呼延灼好了! 众人也都是精神一颤,双鞭本来在长度上已经落在了下风,如何能对的上手持长枪的林冲? 呼延灼手持双鞭,好似换了一个人似得,说着双鞭短,其实上也有一米左右。这番战斗比之刚才来说,虽然不似刚才那么好看,但是凶险远胜! 就连卢俊义也是打起精神看两人交战,只有周侗还在神游。 宋清碰了下周侗,小声道:“周前辈可是有了想法?” 周侗嘿嘿一笑道:“林冲是我亲传弟子,他的套路我最清楚;呼延灼也是将门子弟,家中的鞭法,枪法都成了一体,难以有很大的变化。若是不出我所料,只怕三五回合就要结束了!” 宋清急忙看向战场,正巧看到呼延灼一个力劈华山朝着林冲劈去。林冲挺枪相迎,只可惜,枪乃是木枪,被呼延灼一鞭劈断。好在霜花马知晓主人的心意,及时的侧了一步,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呼延灼的钢鞭。 林冲爽朗的一笑道:“我输了。” 呼延灼知道自家的事,若不是自己换了双鞭武器上胜过林冲,恐怕还真不是林冲的对手。便道:“林教头休要谦让,是小将占了武器的光。” 两人正谦让间,卢俊义突然冷声道:“师弟,不妨你我切磋一番。”眼光却是看向了高宠。 高宠有心较量,也不推辞,当即换过了衣物,拿了杆手腕粗细的长枪,对上了卢俊义。 高宠年轻气盛,枪法凌厉,往往数回合便能建功,可惜的是偏生遇到了玉麒麟。 卢俊义起先连连躲了高宠几招,便嘘了个破绽,一枪将高宠扫于马下! 好一个河北枪棒第一,这还没有十回合便将梁山的第二高手高宠击败! 顿时,所有人看卢俊义的眼神都变了。 卢俊义却伸手对着高宠,小声道:“非是师兄要落你脸皮,只是你还得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高宠脸色一红,退了回去。 周侗看着自己的小徒弟,笑呵呵的道:“你的枪法其实不差,但是缺乏对敌经验。跟我好生学艺,五年之内百回合内他就赢不得你,十年之后保管你百回之内便能打败你俊义。” 紧接着,场上又有连番几对大将对练,先是大刀对阵青面兽,后有是小李广大战霹雳火,周侗都是极少说话,偶尔点评两句也是让人茅塞顿开。 宋清就看个热闹,看得久了也有点乏了,正当宋清昏昏欲睡的时候,周侗眼神放光对着众人道:“这个好汉,真是可惜了!” 第一百零七章:毒箭 宋清急忙定神看去,原来圈中对阵的是小温候吕方和赛仁贵郭盛,由于木质的方天画戟发挥不出来威力,所以两人都是身披盔甲,带的是自身的武器。好在有卢俊义林冲关胜这般高手压阵,两人倒也不用担心受伤。 周侗看了宋清一眼道:“宋大王,那个骑红马的头领若是早上个三五年遇到我,成就不会下与林冲,可惜了。” 骑红马的正是吕方,宋清急忙道:“现在也不晚,周前辈何不一同收下?” 周侗笑了笑道:“这个好汉不像高宠,高宠的根基打的牢靠,稍加调教就能称得上一流高手。这个好汉则不同,根基并不牢靠,手上轻浮,只能走灵巧的路子。若是碰上武艺弱的还好说,若是碰上那样的英雄就完全没有机会。”说着周侗指了指秦明。秦明走的是刚猛的路子,讲究以力破会。 “师父便是不收吕方做弟子,便是传上两招也是极好的。”林冲急忙出言道,吕方身为林冲的副将,不由得林冲不求请。 周侗点点头,道:“高宠已经是我的关门弟子了,这位好汉只能做个记名弟子。” 关门弟子一般都是倾囊相授,周侗所有的精力都要放在高宠身上,自然不能在顾及吕方。 记名弟子也不错,像武松这般不也是记名弟子么?能给这样的武道宗师做记名弟子也算是机缘。 所以当宋清将吕方唤了过来,将事情说清楚,吕方纳头便拜,口称师父。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这样算来,梁山的头领大多都败在了周侗弟子手中,气坏了另一个好汉! 那好汉走出人群道:“武松兄弟,早就听闻你的玉环步,鸳鸯脚,何不你我兄弟较量一番?” 武松豪气大发,走出来道:“智深师兄,还请赐教!” 原来那个好汉正是梁山步军第一员上将,花和尚鲁智深! 吴用急忙劝道:“两位,你等都是这般武器,若是有失怎么了得。” 不同于马战,马战大家都是用枪,步战武器五花八门,尤其是鲁智深这般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稍不注意恐怕就有闪失。两人又都是步军中的佼佼者,梁山损失不起。 鲁智深瞪了吴用一眼道:“哎呀,依着军师该当如何?” 吴用讪讪的道:“依照小可愚见,两位兄弟莫要比试,以免伤了和气。” 宋清叹了口气,他也是极为想看这般厮杀。 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武松也曾举起千斤巨石;鲁提辖三拳打死镇关西,武二郎也曾一拳打晕机密。 要论战绩的话,武松成名之战乃是赤手空拳醉打猛虎,这一点在梁山无人能及。值得一提的是任何二流或者一流末的武将在武松面前都是被秒杀,比如方貌、贝应夔,像呼延灼这样五虎层次的战斗却是不多。 鲁智深虽然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是有过一个污点就是在瓦岗寺的时候面对两个二流选手崔道成和邱小乙,在没吃饭的情况下颇为狼狈。反观武松,在飞云浦上面对二十余员杀手,顶多吃了一只烧鹅,还带着脚链和重枷锁,依然完爆一帮杀手。 武松缺的是实打实的战绩,不然两人之间还真不好说。 宋清出言道:“军师说的极是,大师和二郎都是我的手足兄弟,万一受了伤,岂不是坏了兄弟义气?” 鲁智深感激宋清一直提把自己,武松却是从沧州一直跟着宋清,两人同宋清都是知遇之恩,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还退了回去。 见两人回去,张清走了出来,对着众人道:“不知道那位哥哥赐教?” 众头领中顿时无人说话,张清的枪法不强,但是那一手石子功夫着实不赖。若是中上一枪那还无妨,但是被石子打的鼻青脸肿却是极为难受。 见众人不说话,周侗疑惑的看向宋清。 宋清轻笑一声道:“前辈有所不知,我这位张清兄弟着实了得,一手石子使得出神入化,无人能挡。” 周侗闻言摇头道:“石子顶多打个头破血流,若是要取人性命却是极难,倒也不失为一件仁器。” 周侗说的倒也不假,张清屡次交战都是伤人居多,极少有取人性命,便是番将阿里奇也是被张清打到了一目,负痛而死。 张清苦笑着对周侗道:“老前辈莫要笑话我了,小人不过是因为儿时家中没有钱财,才用的这石子作为暗器罢了。哪里是仁器,不过是无奈之举。” “张头领,你不妨朝我扔上几个石子试一试。”周侗来了兴趣,想要试试张清的火候。 张清连连摆手,这位是什么人,林教头的师父,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道宗师!这么大的名号,自己万一失手之下,伤了他却是不美。 林冲心知张清的石子杀伤力不足,周侗又有一个称号唤作铁臂膀,自然不惧。便笑道:“张清兄弟,尽管施为,家师手段你可能还不知道。” 见众人都是赞同,张清也是有心显露自己的本领,也是同意了此事。 张清和周侗拉开了二十步左右的距离,张清道:“老前辈,看好了哈!” “张清兄弟尽管来。”周侗摆了个起手式,对着张清道:“来吧!” 张清从布袋中拿出一个石子,道:“老前辈看好了!” 言罢手掌轻动,石子已经飞了出去,只听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在周侗身边。 众人急忙看去,周侗微微一笑,露出了双手,一枚石子赫然躺在手中。 周侗笑着道:“好汉,这般暗器终究不是正经途径,还是需要多练枪法才是正道。” 对于这种暗器,身为武人的周侗却看不上眼,旁门左道罢了,难等大雅之堂。 宋清却是若有所思,倘若给张清换个别的暗器,岂不是事半功倍? 如此想来,这周侗却是有些迂腐,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武学大家,如果没有点执着还真成就不了这般名声。 看想罢,宋清把汤隆和张清叫在了一旁背对着众人道:“慈不掌兵,真正到了战场上,这样的暗器绝对是一个杀招。但是就像周侗刚才说的那样,石子威力太小,不知有没有别的暗器适合张清兄弟使用?” 张清心中一暖,却道:“哥哥有所不知,小弟这手暗器,非得用这飞蝗石才能打出去,别的暗器用不惯,也打不准。” 宋清点点头,原来如此,心中却想起来了后世的另外一种也是用投掷的武器。可惜的是凌统那边忙于铸炮,根本顾不上火药。 正当三人谈话间,张清突然一推宋清道:“哥哥小心!”宋清被张清推了一下,眼角见却见到了一支箭,上面闪耀着异样的光辉,明显是淬了毒的。 第一百零八章:宋江来了 幸亏的是这一只箭没有伤到任何人,斜楞楞的插入了在了宋清刚才站立的地方,吓得众人出了一身冷汗。 校场中,一干头领已经扑了上去,按住了一个手中还拿着一把精巧小弩的士卒。 宋清走了过去,这士卒他倒也认识,乃是从青州的时候就跟着宋清的一个老人,唤作刘同,如今都做到了什长的位置。 高宠怒不可待,怒喝道:“是谁人教你暗杀哥哥!” 那刘同嘿嘿一笑道:“宋清狗贼,死不足惜!” 宋清轻声一笑,道:“你是如何将这武器拿进来的?” 刘同不言语,吴用知道了宋清的意思,道:“将这一什的士兵都给我绑了!” “诺!”诸位头领领命,亲自将这群士兵都绑了起来。这群士兵虽然都喊着冤枉,但也没有一个敢于反抗的,瞬间就被这群猛将给拿下,。 想要在校场暗杀宋清,没有这一什人的掩护是成不了事的,所以这一什没有一个跑的了干系。 宋清冷哼一声,道:“高宠,将这群人带走。” 高宠脸上黑的跟块木炭似得,若不是自己没注意到宋清离开人群,怎么会出这种事情!不光高宠有责任,就连亲卫军一个个的都有责任。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场武艺交流也举行不下去了,看着没留下一句话的宋清,林冲出言道:“这一什是谁的兵?” 徐宁面露惶恐,出来道:“是……是小将的。”徐宁这才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他不过上山十余日,这帮士卒勉强认全,便出了这般大事。 吴用略带诧异,徐宁没有动机啊!思索片刻便道:“诸位头领,先回吧去,务必要恪守职责,严查各部还有没有和这帮贼子同流合污之人!另外山寨要严加防范,莫让贼人钻了空虚!新上山的各处百姓也要仔细甄别,严防贼人。” 吴用言语间,却将此事定性为外人暗杀事件,让徐宁等人也出了一口气,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挖饭的兄弟,无论是谁,都不是一件高兴的事。 却说宋清高宠等人压着这帮士卒,径直来到了山寨的监狱之中。将这群人绑好后,宋清把玩这那张小弩道:“是何人指使你们的?” 众人都是齐声喊冤,刘同却一言不发,宋清笑了笑,问向其他人道:“我宋清自认待你们不薄吧?为何如此丧心病狂的帮助刘同暗杀我呢?” 众人急忙七嘴八舌的一通狂轰乱炸,宋清这才听明白了,原来这群士兵没有参与暗杀。刘同身为什长,自然可以指挥士卒,于是他就命令士卒们站成一排,挡住了视线,然后这才拿出了小弩,朝着宋清来了一弩。 宋清出了一口气,一个士兵被策反总比一什士兵被策反好接受的多。 高宠将这群人带了下去后,宋清对着刘同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招么?” 刘同颇有气概的道:“但求速死。” “哈哈哈哈哈……” 宋清狂笑不止,你又不是战场上被俘,你是刺杀失败落得如此下场,狂什么? “看来你是不知道我的手段。”宋清摇摇头,道:“你说,我在你身上刷满蜂蜜,在找来一窝蚂蚁会怎么样?” 刘同脸色煞白,强忍着,并不言语。 宋清嘿嘿一笑道:“既然不喜欢,那就换个方式吧,要不试试我在你身上割一个口子,然后放上蛆虫怎么样?” “宋清狗贼,只求速死!”刘同有些忍受不住,怒吼道。 宋清摇了摇头,道:“算了,先让你好好在这里呆着吧。” 其实这般刑法宋清只是略有耳闻,真到了实施的时候,首先自己的这一关就过不去,太恶心了…… 宋清走了出来,对着外面的裴宣道:“准备几个大锣,等这厮快睡着的时候给他来上一下,坚决不要让他睡着。即使他想招,也不用把理会,先熬他一个三天三夜再说!” 裴宣道了声诺,宋清又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饮食上也要把握好,所有的饭菜都要狱卒先尝一尝!还有,朱富你将这厮的祖宗三代都给我查出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两人领了命令,宋清这才回了书房,林冲吴用等人却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哥哥。”“哥哥”…… 宋清看着诸位头领,道:“诸位兄弟,此番出了这般大事,让我好好静静,三位军师和林教头留下,其余人先回去吧。” 众人抱拳告辞,络绎而出,只留下宋清点到名的几个人。 吴用出言道:“哥哥,我已命人严加防范,只是不知可曾审问出消息?” 宋清摇摇头道:“三两日就有结果了,依照诸位军师之见,此事是何人所为?” 朱武摸着胡子道:“自从哥哥上山以来,我们的敌人依次有高俅、蔡京、祝家庄以及山下的富户。” 高俅是因为杀子之仇,蔡京则是因为宋清放了他的鸽子,反而阴了蔡京一手;至于祝家庄,更简单了,祝家庄覆灭后,有不少人都被押上了山。 “高俅蔡京若是若是报仇的话,最好的方法是起朝廷大军,他们断然不会用这般宵小手段。祝家庄也不太像,现如今祝家庄诸人连个头都没有,怎么能做出这般大事。”公孙胜摇摇头,这样手段在他看来是走了邪道。 吴用眼神闪烁,道:“难不成是呼延庆等人?” 呼延庆有过诈降的前科,又位居水军头领,有实力,也有那个动机。 公孙胜摆手道:“加亮先生,依贫道看来,莫要将眼光看在自己兄弟身上。若真是呼延庆那还罢了,若不是呼延庆,只怕日后和山寨也会离心离德!” 两人根本观念的冲突,根本没有任何缓和,吴用站了起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现下呼延兄弟家眷都没到山寨,如何担保二人是真心实意的归降?” 公孙胜也怒了,站了起来正想争辩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宋清急忙道:“何事?” 高宠在门口道:“哥哥,郓城的宋押司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压力 宋清猛地站起来,宋江来了!难不成这是宋江做下的? 一来宋江有动机,这般枭雄怎么会心甘蛰伏在自己之下?二来宋江也有这个本事,花荣和宋江是过命的交情,只要花荣一出手,这件事就轻而易举。 再说宋清眼中也有这个嫌疑,另一轨迹中晁盖中箭背后就影影绰绰的有宋江的身影。 宋清顿时感觉到了压力,只怕宋江上了山后,不少头领会投向宋江的怀抱。远的不说,吴用这个和宋江曾经沆瀣一气的军师的忠诚就值得怀疑;花荣是宋江的至交,关胜等人又是朝廷的降将,恐怕也契合宋江的招安之计。 宋清胡思乱想间,吴用突然出生道:“哥哥的兄长在这个时候上山……难不成……难不成朝廷想借这刺客的手,将哥哥杀了后,再让这个素有名望的宋江出来收拾残局?” 公孙胜对吴用的阴谋论嗤之以鼻道:“吴军师这是离间哥哥和宋押司之间的情谊不成?” 吴用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话来。疏不间亲这个道理他是懂得,但是上次宋江发配江州的时候,宋清压根没想着留宋江在山寨这件事他也记得。可惜的是,这些话都不能说出口。 宋清饶有深意的看了吴用一眼,对着众人道:“还不知我兄长上山所为何事,先去看看吧!” 宋清起身带着众人朝着外面而去,宋江和朱贵刚到了金沙滩,两边在路上遇到。 “四郎,我听朱贵兄弟说你遭遇了奸人的暗算,还好吧?”大老远的宋江就呼喊道。 宋江见了宋清一路小跑,宋清暗叹一声,也是迎了上去道:“哥哥,我无碍,只是哥哥怎么有空来山寨?” 宋江叹了口气,道:“四郎啊,还不是你做下的好事。你扣下了知府张相公,朝廷差郓城县打探情况,这一来二去就落在了我身上了。” 公孙胜出言道:“哥哥,宋押司,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了城中再说吧。” 宛子城经过一年多的建设,基本上已经完工,只剩下四周的城墙,所以说城中到无不妥。 一行众人来到了偏厅,按照主次坐定后,宋清忽然对着宋江出言道:“哥哥,你为何要这般行事?” 一时间,吴用、公孙胜等人都是直勾勾的看向宋江,若真是这个宋押司的所做,恐怕以后的名声就臭不可闻了。嫡亲兄弟尚不能相容,何况外人? 宋江含笑对着宋清道:“你我手足兄弟,我怎么能不提前知会你!”宋江还以为宋清在问自己张叔夜之事。 公孙胜、林冲等人出了一口气,不是宋江便是最好的结果,再坏的结果比得上兄弟阎墙么? 见众人都不说话,长袖善舞的宋江道:“只是不知道我该如何回复知县,这张叔夜到底是死是活?” 吴用直视着宋江道:“宋押司,你和哥哥的关系想来也隐瞒不了多久,何不一并上山来呢?” 试探,吴用又在试探宋江!公孙胜冷哼一声,这般行事怎么做的了一寨军师?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宋江摇头道:“这位是吴军师吧?前番你我在保正庄子上见过,虽然四郎和家父都在山上,但是我却万万上不得山!我宋江虽然是一个小吏,但也知道忠义,军师莫要劝在下,以免坏了兄弟和气。” 宋清心中却开始暗暗鄙视宋江,你若是真的忠心为国,当年为什么还要私放晁盖?不过是图个名利吧了!一脸大义盎然,满腹的男盗女娼。 想到此处,宋清拱手道:“兄长,我身体不舒服,这件事你和朱军师商议便是,我先回去了。” 宋江急忙道:“可是受了伤?快寻个医师来瞧瞧吧,四郎自去,我和朱军师在此便可。” 宋清心中一暖,毕竟是自己的嫡亲兄长,也不多言,带着高宠就走了出去。 林冲、吴用、公孙胜也跟了出来,吴用对着宋清道:“哥哥,我看宋押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公孙胜冷笑一声,出言相讥道:“现在看出来了?” 宋清急忙制止两位军师的争吵,道:“加亮也是为了山寨,道长莫要多怪。” 吴用根本不理会公孙胜,在他看来,公孙胜根本不可能威胁自己的地位。 吴用皱着眉道:“敌暗我明,终归不是件好事。” 林冲却笑了笑道:“依我之见倒不必让如此,这伙人这次没有成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多加防范便是。” 林冲这般倒是中肯,众人自无不允,公孙胜又严肃的对着高宠道:“高宠兄弟,这段时间可要在哥哥身边多加护卫!” 高宠拱手道:“军师放心!但有小人性命在,定教哥哥安然无恙!” 天色已黑,宋清却思索这另外一件事。山寨的各部头领虽然凭借着义气,还信得过,万一以后摊子大了,单凭义气却是万万不行的。 有什么办法牢固的将军队把握在手中?一是学常凯申办学校,这样军中的中高层军官都和自己有师生枢纽,可以牢靠的连接在一起。二是学常凯申的对手,武装军队的思想。 可惜的是,梁山连个读书人都挤不出来!无论是办军校,还是用口舌武装思想,都需要大量的人才! 军校倒还可以用林冲等人顶一顶,但是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这些人都是武职,还有军队要带。 林冲……张教头可以,但是张教头和林冲是岳婿关系,若是一时解渴还可以,但是长期却是极为不妥。 现如今张教头负责山寨新编的士卒训练,林冲则是山寨的二头领,防患于未然,也不能用张教头。 宋清越想越有些烦躁,突然一双素手带着香气按在了宋清的太阳穴上。宋清睁眼看去,原来是潘金莲来了。 宋清苦笑一声道:“你怎么来了?侍卫没看到你么?” 潘金莲娇笑一声道:“是夫人让我来的,别……痒。夫人让我叫你回去吃饭,郎君,别……” 潘金莲一把拍开宋清的咸猪手,整理了下衣服,躲得远远的道:“大王快回去吧,奴……奴那个来了。” …… 第二日卢俊义就要辞行,神仙酿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宋清带着不少头领来送这个超一流的猛将。 寒暄过后,宋清看着卢俊义旁边的人问道:“员外,这人怎么这么眼生啊?” “这是我家的管家,叫做李固” 第一百一十章:手段 宋清脑中一震,再看向卢俊义的眼神多了两分怜悯,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好汉无好妻,赖汉占花枝。 这样少有的超一流的猛将,偏生遇到这般龌龊事儿,真真令人惋惜。 话说回来,原轨迹中梁山好汉比卢俊义惨的并不少,秦明全家被杀,李逵老娘被猛虎生吃,林冲被逼到那般地步,杨志出卖祖传的宝刀。那个不是满腔怒血? 宋清叹了口气,也不好明言,总不能和卢俊义直接说:“卢员外,你老婆和管家私通,你怎么看?”。卢俊义还不气炸了! 思来想去,宋清看着李固道:“卢员外,这个管家我甚是喜欢,何不将他留在山寨?” 李固面露苦色,看向卢俊义。 卢俊义哈哈一笑道:“哥哥莫要吓我这管家了,以后的生意还要他来打点。” 李固也跟着连连点头,自己小日子过得正滋润,来这山寨干什么?岂不是要了自己的命! 送走了卢俊义,当天下午,雷横和宋江也要回郓城。朱武已经同宋江商议好了,回到就说张叔夜一个人上山劝降,结果把自己折在了梁山。想来这个知府,翻不起什么浪花,兵来将挡罢了。 第三日裴宣找到了宋清,道:“哥哥,我看那个刘同已经崩溃了,现如今是问什么答什么!” 宋清精神一震,叫上高宠,来到了牢房。 刘同被铁索绑住,蹲不下去,也站不起来,光这个姿势就就够难受的了,见了宋清来了,刘同眼皮都睁不开了,小声说道:“爷爷,我错了,饶小人一命吧!” 宋清嘿嘿一笑,道:“既然如此,先告诉我,到底是何人指使你!” 刘同半蹲在地上,身形摇摇晃晃,迫不及待的道:“半月前小人正在军营睡觉,有个黑衣人叫醒了我,他道:小人的在青州的全家都在他手上,还给了我一把小弩,教我如何暗杀大王。小人也不敢啊!可是小人的全家性命在他手上,大王,饶了小人吧!小人无奈之下,只好把弩箭藏在裤裆里,混进去了校场。” 宋清蹲下去,看着刘同的脸庞道:“你记得那个人的相貌身形?” 刘同半闭着眼道:“那人身上有一股子骚味,年纪不大,好像……好像他的主人叫做曾升。” 听到此处,宋清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好你个曾头市,我不去打你,你竟然还敢刺杀与我? 当即宋清唤来了朱富,命朱富亲自带人去凌州打听曾头市的消息。不过数日的时间,朱富便赶了回来,宋清急忙召集诸位军师,林冲前来议事。 见人到齐了,宋清看向朱富,朱富知道宋清的意思,便出言道:“哥哥,诸位军师,林教头,这曾头市可真了不得。曾升的父亲唤作曾长者,年轻时来中原做些人参买卖,聚得数万贯家财。因有膂力,霸住村坊,改名为曾头市。这厮是金国人,官府不敢得罪,因而曾头市势力越做越大。曾长者膝下五子,唤作: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又请得两个豪杰:史文恭、苏定,见做曾头市正副教头。曾头市地面方圆数百里,人口众多,聚下四五千军马,扎下五个大寨,又打造五十余辆陷车,扬言道:要与我山寨作对,捉尽山寨头领!这破鸟庄还杜撰了几句言语,教市上小儿们都唱道:‘摇动铁镮铃,神鬼尽皆惊。铁车并铁锁,上下有尖钉。扫荡梁山清水泊,剿除宋清上东京!生擒豹子头,活捉智多星!曾家生五虎,天下尽闻名!’” 宋清听罢,冷哼一声看向诸人,不再言语。 吴用出言道:“既是金国人氏,往来无冤,近日无仇的,怎么会来暗杀哥哥?” 朱武摇摇头,道:“金国人氏为何在凌州这般要地聚集数万军马?这一点就值得发疑。莫非这群人是金国的探子?前来大宋暗中招兵买马,日后为攻打大宋做准备?” 公孙胜和朱武对视一眼,若这帮人是金国的探子,那么曾头市的实力就不容轻视了。 吴用深深的看了一眼两人,却道:“金国要打过来也隔着大宋和辽呢!这曾头市已经欺负到我们头顶上去了,这一仗不打的话,以后梁山还怎么在道上称名?” 闻言宋清看向了林冲,等着这个军方大佬的回应。 林冲点点头道:“哥哥,现如今山寨共十五军:马军呼延灼部三千,其余六部每部一千;步军每部两一千五千,共七部;水军每部一千五千,共四部;加上亲卫军五百人有两万六千军马!马军栾廷玉部和关胜部以及徐宁部新兵比较多,其余各部都可以使用;步军中除了山寨老兵以外都是降卒中的精锐,七部一万余兵马都随时可以上战场!” 梁山基本上完整的夺取到了呼延灼的连环马铠甲以及马具等物,所以宋清也没浪费,单独成立了一只连环马军,充当重骑兵。 凌州用不到水军,亲卫军都是军中精锐,所以林冲并没有点明。 吴用神情亢奋,想不到梁山的实力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可惜的是寨主屡次不同意攻城略地,要不然实力还能再翻一倍!饶是如此,依照着梁山的战力,这些兵力拿下整个京东东路也没有任何问题!开国功臣啊…… “这打曾头市,带的人多了山寨空虚;带的人少了,沿路的官府若是和曾头市联络在一起,恐怕难办。”朱武有些谨慎的出言道,并非他不同意吴用,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可惜的是,话听到吴用耳朵里面就变了味道,吴用朗声道:“山寨有八百里水泊作掩护,又有六千水军,诸多大船,朝廷不起十万大军休想奈何我等!等到朝廷起了大军,那会儿我军已经从曾头市回来了!况且朝廷上次失了四五万大军,如今各地的州府惧怕我们还来不及,哪儿来的胆子胆敢冒犯我军?”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高宠声音:“两位将军,哥哥在商议军务,你们不能进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浪里白条 宋清摆摆手,终止了众人的商议,对着门外道:“让他们进来吧!” 门开了,进来的赫然是呼延灼和呼延庆二人,两人一到屋里就扑通一声跪下了,呼延灼还道:“哥哥,劳烦哥哥救一下小人全家!” 宋清急忙走上前,扶起来两人道:“出什么事了?放心吧,你们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两人都是满眼泪花,呼延灼道:“哥哥,我等全家现如今都被朝廷拿了,恐怕正在赶往沙门岛的路上!还请哥哥施手,救一下我们全家!” 宋清点头道:“此事易而,我这就派人去打听,若是到了沙门岛,就先多使些金银稳住。若是还在路上,不妨直接派人劫了囚车!” 吴用出声道:“哥哥,万万不可!这登州一去,曾头市怎么办?哥哥的仇怎么报?” 朱武暗啐一声,这吴用好本事啊!就单单这一句话,看似得罪了呼延兄弟,但是在寨主哪里的地位恐怕就提升了不少!这人工于心计,自己以后还是要远离此人,以免被算计了还不知道。 宋清脸色一正道:“我兄弟的家眷危在旦夕,就等我去救,我那点仇算得了什么事情!朱富!” 朱富应了声:“小人在!” “朱富,你派人速速去打听现如今两位呼延将军的家眷在何处!这件事要多方面进行,汝宁、京师、登州、莱州都要去!”宋清出言吩咐道。 朱富知道事情的严峻性,急忙带人下去安排。 等到众人都散了后,吴用迟迟不走,还是坐在原地。宋清知道他定有事,果不其然,等人走远了,吴用出言道:“哥哥,这两人家眷都不在山上,又是朝廷的大将,有过诈降的经历,小可只怕……” 宋清摆了摆手,道:“先生所想极为有道理,但是我山寨的兄弟出了这般事,不能不救!只要多派哨探,严密监控官军的动静,倒也无妨。” 若是朝廷的计谋,这也是一道明计,宋清还必须得吃下去!不去救的话,先不说山寨会怎么样,宋清的名声先坏了啊!若一说即使知道是计谋,也得去救! 攻打曾头市的事情只能暂时搁浅,但是前期的准备也是不能拉下的,山寨开始马不停蹄的准备物资。 过了四五日,朱富传来消息,言道呼延庆的家眷已经被拿到了登州,恐怕现如今就在沙门岛;呼延庆的家眷却刚刚过了京师,途中正好路过梁山! 事情不大,劫囚派上两只骑兵去便可,只是劫狱这边还得好生谋划一二。去沙门岛最快的路便是走水路,依然是从济州入海,越过莱州,直达登州。 第二天宋清带领着船队行驶在了济水之上,这一趟呼延庆是必须得去的,这是救他的家人。张横部和李俊部有过航海的经验,只能从两部挑一个。思来想去,宋清还是决定带着张横部出海,一来是二张水上功夫都不错,二来也是出于平衡考虑。总不能水军的功劳都让你李俊占了吧? 但是两军之间因为前番李俊夜袭平海军,有些隔阂,所以宋这一趟宋清亲自出征。军师方面,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带上吴用。虽然这吴用有些心术不正,但是但从把握人心方面还是不错的。 刚行了数里,到东阿的时候还有人想上来盘查,宋清大手一挥,亮出了梁山的旗号,一路上竟无一个人再盘问。 梁山的水军就像一个怪兽一样,横行在济水之上,沿路的士兵看到梁山的旗号,纷纷给予让行。 不过五日的光阴,就入了渤海,有呼延庆在,也不用像上次一样要紧贴着海岸走,直接深入大海,直奔登州。 入海后的第二日旁晚,已经看不到陆地了,宋清叫来吴用、张横、张顺、呼延庆、阮小七以及李逵、高宠、扈三娘等人在甲板上小酌几杯。 海水满盈盈的,照在夕阳之下,浪涛像顽皮的小孩子似的跳跃不定,水面上一片金光。 宋清喝了几杯后,豪兴大发,指着大海道:“看似海上空空落落的只有海水,实际上海中的资源十分丰富,未来几百年后,这都是分寸必争的国土。像什么长江、黄河、梁山泊这些不过是澡盆子罢了。诸位头领还要在水军上多用用工。” 水军诸位头领都是精神一震,这是寨主在传播自己理念,若是有这么大的大海供自己施展,这才不亏男儿到这世上一遭。 说来也巧,极少有大型鱼的渤海竟然出现了一头鲸鱼。宋清指着那头正在喷水的鲸鱼道:“诸位且看这头鱼,光这一身肉就不提了,这鲸鱼身上全是油脂,便是用来点灯也能用上十几年!” 李逵怪叫一声道:“我的爷,就这身肉,怕是吃上几年也吃不完!” 宋清笑了笑,继续道:“鲸鱼的肉比较粗,不好吃,但是鲸鱼的油是一件好东西。这鱼油加上草木灰混合了就能生产肥皂。” 呼延庆出言问道:“可是东京的那种肥皂团?我听闻东京有人将皂荚捣碎细研,加上香料等物,制成桔子大小的球状,专供洗面浴身之用,唤作肥皂团。” 宋清点点头,道:“像似的东西,都能洁身净面。” 张顺豪气大发站了起来道:“这有何难?哥哥可知这鲸鱼如何捕捉?” “我听闻海外有人驾驶小船,用刀叉插在鲸鱼身上,等到鲸鱼力竭而死。”宋清喝了一杯酒道,这现捞的海鱼格外的鲜美。 张顺闻言道:“既然这厮的皮不是很厚,那哥哥就看我的吧!” 说罢,张顺拿了把朴刀,脱去了上衣,一跃而下,竟然没溅起浪花! 众人都来到了船边,看去,这张顺好生了得,口中衔着朴刀,在水中就像离弦了的箭似得,直奔这头鲸鱼而去。 张顺到了鲸鱼附近,没有在水面上,而是躲在了水下,众人看不真切。只是听得鲸鱼猛地一声悲鸣,掀起了滔天的浪花,这鲸鱼竟然跳出了水面。 众人这才看清,张顺好生了得,竟然将这条鲸鱼的鱼翅给切掉半个,剩下的一截摇摇晃晃的挂在身上。 这鲸鱼吃痛,分不清天南地北,竟然直直的朝着宋清所在的战船游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此间可是姓孙? 鲸鱼游得甚快,众人来不及反应,已经接近了船身! 幸亏的是鲸鱼转换了方向,这才没有撞到船上面,饶是如此,水面的波浪还是弄得船倾斜了不少。 众人一声惊呼,整个船几乎斜成了四十五度,好在宋清胆子比较小,稳稳的抓着扶手。可是扈三娘就苦了,平日里艺高人胆大,也没抓扶手,船一倾斜整个身躯都撞到了宋清怀里。 宋清被扈三娘这么一撞,手中不稳,想要抓些什么,手忙脚乱之下竟然抓向了扈三娘。 好在,船身只是一晃,立马就稳了下来。扈三娘在宋清怀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宋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抓错了什么东西。只是感觉好坚挺,下意识闻了闻手上,还有一股香气。 扈三娘见状,满脸通红,浑身发麻,只想立马离开这个地方!那该死的人儿抓的自己生疼,女儿家这般地方怎么能被别人乱抓? 酒菜也撒了一地,好在有机灵的小喽啰立马上来收拾,众人不理会酒菜,又看向鲸鱼和张顺。 只见那条鲸鱼已经奄奄一息,张顺正在鲸鱼身上拿着朴刀向众人笑哩! 舵手急忙将船只驶向张顺,张顺抓住了绳索,两三下就跳到了船上。宋清不由的赞叹道:“东去长江万里,内中一个雄夫。面如傅粉体如酥,履水如同平土。胆大能探禹穴,心雄欲摘骊珠。翻波跳浪性如鱼,张顺名传千古。” 咏完,宋清得意的看向李逵道:“有人将你和张顺称作黑白水陆双煞,如今看来,倒是抬举你这黑厮了!” 李逵嘿嘿一笑,呼延庆却呼喊起来了水手,不一会儿几十个胆大心细的水手乘着小船跳入水中,分割起来这挑鲸鱼来了。 那边小喽啰已经重新备好了酒菜,众人坐下又饮了起来,不多时,就听得下面呼喊道:“龙涎香!是龙涎香!” 不多时,两个小喽啰抬着一块人头大小的东西走了过来,道:“各位哥哥,在这条鲸鱼体内发现了这块龙涎香!” 众人看去,黑乎乎的一块,臭味难闻。高宠摆摆手道:“快拿下去,哥哥们正在吃酒,你却拿来这般物事,好生不晓得事理!” 宋清摇摇头道:“这块就是龙涎香,只是内里还有许多杂质,需要用海水浸泡才能去处,若是不信,不妨点上一块烧烧看。” 那小喽啰领了命,急忙取来了一个小炉子,将此物取下一小块,放在火炉上烤,不过片刻的功夫就传出来了一股香气。 呼延灼暗叹道:听闻这个哥哥博学多才,果不其然! 宋清也是前世偶尔才听闻龙涎香的事情,一试之下,果不其然。 宋清急忙命令这帮喽啰将龙涎香取了,好在船上盛淡水的缸也不少,索性灌了一缸海水,将龙涎香浸泡了进去。 船队又在渤海上行驶了数日,这才到了莱州附近的海域。 呼延庆是个熟知莱州地理的人,找了处隐蔽的村落先停了下来,先派人去登州打探消息。 半日间探哨就回来报告看,言道登州城现如今已经得了消息,大关城门,不许进也不许出!最难受的是,现如今不知道呼延家的人在哪里! 宋清急忙叫过来了众人道:“我听闻此间有座山唤作登云山,山上有两个义气之辈唤作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这二人都是莱州地面上有名的人物,若是能得这般地头蛇相助,只怕打探消息轻而易举!” 吴用皱了皱眉道:“这两人我也听得,只是与我等素无来往,怎么能请得动?” 宋清嘿嘿一笑道:“我知道有一个人物,若能说得动此人,恐怕这二邹轻而易举的帮助我等。” …… 登州城东门有个地名唤作十里牌,这里有一个酒店,往日里这个酒店都是喧喧闹闹的,不知道今日怎么关了门。 “砰砰砰!” 屋里的人听到了敲门声,刚才还悉悉索索的说话声顿时没了声音。 片刻后,从屋里走出一个人来,身高七尺有余,眉清目秀的约有三十来岁年纪。那人推开门,看到有男有女五六个人,还以为是过路的客人,便出言道:“今日既不卖肉也不放赌,诸位请回吧。” 人群中为首的却是一个年纪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那人往前一步道:“此间可是姓孙?” 店家点点头道:“小人便是孙新,不知诸位好汉有何贵干?” 那少年点点头道:“既然是小尉迟孙新,那就没错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借一步说话。” 那少年身上有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气息,孙立自然而然的放了几人进了店中。 屋里甚黑,还点着两盏油灯,幽幽暗暗看不清楚,里间做这四五个人,有一妇人出声道:“不知几位所来何事?” 那为首的少年不答反问道:“尊下就是顾大嫂吧?” 顾大嫂点点头,嗔怪了丈夫一眼,道:“正是奴家,不知尊驾是……” “我是宋清。” 那少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却吓坏了屋里的众人!宋清何人?那是打败了四五万朝廷大军的强人! 就是这个少年郎,帐下头领六七十员,兵马无数,莫说京东绿林,就是天下绿林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顾大嫂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如何是好,素来怕老婆的孙新却往前走了一步,将妻子护在身后道:“大王缘何来到敝处?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宋清赞赏的看了一眼孙立,这种人往往平日里没有什么表现,甚至还唯唯诺诺的,但是到了真正的时候能抗事,这种时候能够挺身而出的才算是好汉! 吴用笑了笑道:“诸位好汉莫要慌张,此番哥哥到此实是有一事相求。” 孙新出了一口气,看向这个好像白纸扇的秀才,心中却开始浮想,不知此人是吴用还是公孙胜或是朱武。 吴用笑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言道此番只为救呼延庆的家眷而来。 孙新等人却开始犹豫,自己的两个兄弟现如今还在牢里,万一误了自己兄弟性命,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孙新还在犹豫的时候,好似雷响一般的炸鸣响在孙新耳边,把众人吓了一跳。 鲸鱼游得甚快,众人来不及反应,已经接近了船身! 幸亏的是鲸鱼转换了方向,这才没有撞到船上面,饶是如此,水面的波浪还是弄得船倾斜了不少。 众人一声惊呼,整个船几乎斜成了四十五度,好在宋清胆子比较小,稳稳的抓着扶手。可是扈三娘就苦了,平日里艺高人胆大,也没抓扶手,船一倾斜整个身躯都撞到了宋清怀里。 宋清被扈三娘这么一撞,手中不稳,想要抓些什么,手忙脚乱之下竟然抓向了扈三娘。 好在,船身只是一晃,立马就稳了下来。扈三娘在宋清怀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宋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抓错了什么东西。只是感觉好坚挺,下意识闻了闻手上,还有一股香气。 扈三娘见状,满脸通红,浑身发麻,只想立马离开这个地方!那该死的人儿抓的自己生疼,女儿家这般地方怎么能被别人乱抓? 酒菜也撒了一地,好在有机灵的小喽啰立马上来收拾,众人不理会酒菜,又看向鲸鱼和张顺。 只见那条鲸鱼已经奄奄一息,张顺正在鲸鱼身上拿着朴刀向众人笑哩! 舵手急忙将船只驶向张顺,张顺抓住了绳索,两三下就跳到了船上。宋清不由的赞叹道:“东去长江万里,内中一个雄夫。面如傅粉体如酥,履水如同平土。胆大能探禹穴,心雄欲摘骊珠。翻波跳浪性如鱼,张顺名传千古。” 咏完,宋清得意的看向李逵道:“有人将你和张顺称作黑白水陆双煞,如今看来,倒是抬举你这黑厮了!” 李逵嘿嘿一笑,呼延庆却呼喊起来了水手,不一会儿几十个胆大心细的水手乘着小船跳入水中,分割起来这挑鲸鱼来了。 那边小喽啰已经重新备好了酒菜,众人坐下又饮了起来,不多时,就听得下面呼喊道:“龙涎香!是龙涎香!” 不多时,两个小喽啰抬着一块人头大小的东西走了过来,道:“各位哥哥,在这条鲸鱼体内发现了这块龙涎香!” 众人看去,黑乎乎的一块,臭味难闻。高宠摆摆手道:“快拿下去,哥哥们正在吃酒,你却拿来这般物事,好生不晓得事理!” 宋清摇摇头道:“这块就是龙涎香,只是内里还有许多杂质,需要用海水浸泡才能去处,若是不信,不妨点上一块烧烧看。” 那小喽啰领了命,急忙取来了一个小炉子,将此物取下一小块,放在火炉上烤,不过片刻的功夫就传出来了一股香气。 呼延灼暗叹道:听闻这个哥哥博学多才,果不其然! 宋清也是前世偶尔才听闻龙涎香的事情,一试之下,果不其然。 宋清急忙命令这帮喽啰将龙涎香取了,好在船上盛淡水的缸也不少,索性灌了一缸海水,将龙涎香浸泡了进去。 船队又在渤海上行驶了数日,这才到了莱州附近的海域。 呼延庆是个熟知莱州地理的人,找了处隐蔽的村落先停了下来,先派人去登州打探消息。 半日间探哨就回来报告看,言道登州城现如今已经得了消息,大关城门,不许进也不许出!最难受的是,现如今不知道呼延家的人在哪里! 宋清急忙叫过来了众人道:“我听闻此间有座山唤作登云山,山上有两个义气之辈唤作出林龙邹渊,独角龙邹润。这二人都是莱州地面上有名的人物,若是能得这般地头蛇相助,只怕打探消息轻而易举!” 吴用皱了皱眉道:“这两人我也听得,只是与我等素无来往,怎么能请得动?” 宋清嘿嘿一笑道:“我知道有一个人物,若能说得动此人,恐怕这二邹轻而易举的帮助我等。” …… 登州城东门有个地名唤作十里牌,这里有一个酒店,往日里这个酒店都是喧喧闹闹的,不知道今日怎么关了门。 “砰砰砰!” 屋里的人听到了敲门声,刚才还悉悉索索的说话声顿时没了声音。 片刻后,从屋里走出一个人来,身高七尺有余,眉清目秀的约有三十来岁年纪。那人推开门,看到有男有女五六个人,还以为是过路的客人,便出言道:“今日既不卖肉也不放赌,诸位请回吧。” 人群中为首的却是一个年纪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那人往前一步道:“此间可是姓孙?” 店家点点头道:“小人便是孙新,不知诸位好汉有何贵干?” 那少年点点头道:“既然是小尉迟孙新,那就没错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借一步说话。” 那少年身上有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气息,孙立自然而然的放了几人进了店中。 屋里甚黑,还点着两盏油灯,幽幽暗暗看不清楚,里间做这四五个人,有一妇人出声道:“不知几位所来何事?” 那为首的少年不答反问道:“尊下就是顾大嫂吧?” 顾大嫂点点头,嗔怪了丈夫一眼,道:“正是奴家,不知尊驾是……” “我是宋清。” 那少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却吓坏了屋里的众人!宋清何人?那是打败了四五万朝廷大军的强人! 就是这个少年郎,帐下头领六七十员,兵马无数,莫说京东绿林,就是天下绿林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顾大嫂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如何是好,素来怕老婆的孙新却往前走了一步,将妻子护在身后道:“大王缘何来到敝处?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宋清赞赏的看了一眼孙立,这种人往往平日里没有什么表现,甚至还唯唯诺诺的,但是到了真正的时候能抗事,这种时候能够挺身而出的才算是好汉! 吴用笑了笑道:“诸位好汉莫要慌张,此番哥哥到此实是有一事相求。” 孙新出了一口气,看向这个好像白纸扇的秀才,心中却开始浮想,不知此人是吴用还是公孙胜或是朱武。 吴用笑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言道此番只为救呼延庆的家眷而来。 孙新等人却开始犹豫,自己的两个兄弟现如今还在牢里,万一误了自己兄弟性命,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孙新还在犹豫的时候,好似雷响一般的炸鸣响在孙新耳边,把众人吓了一跳。 第一百一十三章:你不能去 众人看去,原来是顾大嫂听闻此言,猛地一拍桌子道:“大王,这事我们帮定了!” 孙新不满的瞪了自家媳妇一眼,道:“拿什么帮?现如今解珍解宝还在牢中,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啊!”这两个兄弟是顾大嫂的心头肉,即使姐姐,也像母亲,帮这帮梁山好汉好说,拿什么来救解珍解宝? 顾大嫂摆摆手道:“当家的,你好生不晓得事理,宋大王是何等的人物,这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好汉!再说,人家只是找个知根知底的向导罢了,况且说不得呼延家的和解珍解宝正关在一起呢!这件事我帮定了!” 宋清心中赞叹一声,好一个有情有义的顾大嫂!登州一系的灵魂人物不是武艺官职最高的病尉迟孙立,也不是天罡排位最高的解氏兄弟,偏偏就是眼前的这个妇人。 解珍解宝和这个妇人是姐弟关系,孙新是这个妇人的丈夫,孙立是顾大嫂的伯伯,乐和是孙立的小舅子;只有邹润和邹渊二兄弟远一点,是孙新的朋友。但是拿主意的还是这个敢作敢当的妇人! 另一轨迹中梁山的三个女将,扈三娘家人被杀尽,单留下了自己,又嫁给了王英,日日见得到杀父仇人;孙二娘那更了不得,那还是人吗?那就是个吃人的畜生! 顾大嫂有老大的气魄,孙新有老大的人脉和头脑,孙立有老大的武艺和年纪! 想及此处,宋清出言道:“大嫂,你若是男儿身,怕是这小小的登州早就容不下你了!” 顾大嫂吃吃的笑着看向扈三娘道:“这个小娘子是夫人吧?怎么也跟着下山了。” 扈三娘闹了个大红脸,摇了摇头,也不言语。 宋清急忙解围道:“这是山寨的头领,一丈青扈三娘。” 孙新摇摇头,看了看吴用,出言道:“诸位头领,我有两个兄弟一个唤作两头蛇解珍,另一个唤作双尾蝎解宝。两人现如今都陷在这登州大牢里,我这番叫来了登云山的两位头领:这位是出林龙邹润,这位是独角龙邹渊。本想着是一并动手劫了牢,将我那两位兄弟救出来。只是哥哥们大军一来,登州城大关城门,还需要再做谋算。” 趁着灯光,孙新将两位登云山的好汉介绍给了众人,却拉下黑暗处的一人。 吴用稍一思索便道:“好汉有所不知,这次我梁山来了约有两千军马,便是强攻也能打的这登州!只是哥哥怕多做伤亡,这才找人打探打探情况。” 在黑暗处的那人站了起来道:“这有何难?我能出来也能进去!” 看着众人疑惑的眼光,孙新急忙介绍道:“这是家嫂的亲弟弟,因为他聪明伶俐,各种乐曲,一学着便会,又有一副好嗓音,人称‘铁叫子乐和’。” 乐和神情略带激动,一拱手道:“诸位哥哥,小人不才,愿意去一趟登州城为诸位打探消息!” 宋清闻言出声道:“兄弟此去登州可有危险?” “哥哥放心,我姐夫便是登州的提辖孙立,别人有危险,我去但无一丝危险!”乐和连说带比划,这样的江湖大佬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颇有些激动。 吴用看了看众人,心道提辖也算是不小的官员了,便插嘴道:“既然孙立是令姐夫,何不一并取来共聚大事?” 顾大嫂哈哈一笑道:“不瞒大王,我等正有此意!”当下顾大嫂将诸人的谋略一五一十的道来,原来顾大嫂想将孙立诳出来,把孙立绑在自己战车上。 众人都是喜出望外,若是如此,这回就省了许多事了! 说做就做,当即乐和出了门,往登州城而去。 却说登州知府陆知府听闻了梁山贼人跨海来袭,不由得暗暗叫苦,济州这般大城就在梁山泊的边上你不去打,偏偏越过大半个京东来打登州,这不是欺负人么? 好在知府也不是一般的碌碌无为之辈,闻讯即令城外老百姓移进城里居住,坚壁清野。紧接着又急修告急表章,差人星夜前往相邻州府、济南府求援。 现如今青州被梁山打破过一次,所以京东东路的治所就挪到了刚升格为府的济南。 孙立虽然是提辖,登州的高级武将,但是知府仍然不放心,亲自安排布防,看到城中士兵承平已久,多无战心,陆知府心也亮了半截。 这样怎么抵挡得住梁山贼寇啊!到时候自己免不了以身殉国,只是苦了自己那刚出生的孩儿。 孙立颇有些微词,知府把所有的事情都干了,倒显得自己无能了。可惜孙立是一个故人举荐到登州的,自己在知府那边的面子就有些弱了。虽然孙立连番剿匪,但是终究是在知府面前没有底气。 知府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孙立只好在城墙上多加巡视,哨探已经探出去了三四十里,仍然不见贼兵的踪迹,不由得不让人心焦。 虽说登州是大关城门,但是旁边侧门还是开了半扇,供各方各面出入,不然的话,光城中每天生产的粪便就够人受的。 孙立正在城门上眺望,却看到了自己的小舅子,不由得嗔怪一声,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这种时候还乱跑。等他入了城,自己要好好的教训教训。 没成想,平日里颇畏惧孙立的乐和没有避开姐夫,而是径直的朝着自己而来。孙立心知乐和定然有事,只是不知道是何事,脸上依旧摆出来一脸威严的样子。 见乐和跑到了自己面前,孙立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乐和脸一红,道:“姐夫,顾大嫂患了重病!快去和姐姐看看去吧!” 孙立心一惊,自己弟弟孙新平生最爱这个母大虫,为了顾大嫂,自己给他安排的差事一天也不去,就守着那个酒店。若真是患了重病,自己这个哥哥不过去怎么也不像那么一回事! 孙立不疑有他,急忙道:“你去我家中请你姐姐,我去府中告个假,你我在城门回合!” 孙立抛下一句话,就急匆匆的往知府处而去。 来到知府府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陆知府,陆知府徘徊片刻道:“孙提辖,你不能去!” 第一百一十四章:天上孙立,表字悟空 看着孙立疑惑的眼神,陆知府道:“提辖,现如今是登州万分危急的时刻,万望提辖以登州城为重!” 一顶高帽子瞬间戴在了孙立头上,可惜的是,孙立硬着头皮道:“明府有所不知,小人……小人这个兄弟素来疼爱这个婶婶,若是这么大的事小人不去,恐怕日后定会记恨与我。” 孙立还有孙新都是琼州人氏,因为孙立的一个师兄的举荐,两人这才天涯海角的来到了登州。各自成亲后,两兄弟平日里虽然没有多少来往,但是毕竟是亲兄弟,血浓于水。 陆知府长叹一声,道:“提辖啊,既然你这么说,我不允许也是不晓事理,那我便允你一天的假,接了他们夫妇二人火速回到城里。一来城中有大夫,也有良药;二来城中偏偏缺你这般将领!” 孙立感激了看了一眼知府,这个知府虽然是文人出身,但是精通武艺,对登州的一干武人极为看重。 孙立离了知府府中,直接来到了东门等候乐和和乐大娘子,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到了两人。乐和架着一辆车,后面坐着的赫然就是乐大娘子。 孙立佯怒道:“恁这好生不晓事理,如今天色已晚,还敢耽误时间,只怕到了十里牌天都黑了!” 乐大娘子一团和气的劝道:“好啦!好啦!是我耽误了些时间,莫要多说了,快去看望弟妹吧!”说完嗔怪的看了自己弟弟一眼。 孙立不再言语,带了十余个军汉,跨上了马,引着众人人往十里牌而去。 一来二去,到了十里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乐和停下车急忙过去叫门。 里面的人早就候着呢,孙新推开了门道:“乐和舅来了啊,哥哥嫂嫂也来了!” 孙立那边翻身下马,走了过来道:“婶婶怎么样了?为何不去登州城里找大夫看看?” 那边乐和已经将乐大娘子扶了过来,酒店的火家急忙将一干人请了进去,将马匹拴好,喂上了草料。 众人坐定,孙新又往里间去了一趟,这才出来道:“哥哥,嫂嫂还请里间一叙。” 孙立和乐大娘子急忙跟着孙新走到了里间,可惜的是里面并没有顾大嫂。就着油灯才看清,凳子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高手!孙立立马感觉到了这个站着的汉子的气息。 与此同时,宋清也在打量这孙立,这个汉子身高八尺有余,脸色淡黄,落腮胡须,看似其貌不扬,实则是好一员大将!后世有过无数的人为眼前的这个好汉抱屈喊冤,甚至还有民间还有把孙立称为“孙提神”,有着“马上林冲,马下武松,天上孙立,表字悟空。”的说法。 但是这个登州系武力最高的好汉。上山后偏偏排在了第三十九位,为马军小彪将兼远探出哨头领,连个马军八骠骑都没混进去。甚至连镇三山黄信这样的都压了孙立一头,何其悲哀? 孙立的武艺差?单凭孙立大战寇镇远那一战,足以说明孙立最起码也是个马军八骠骑的水准! 孙立的出身差?提辖出身,和鲁智深一般,而且登州系八个好汉支持,按照平均排名登州系最起码也得进一个十余名吧? 不,孙立连个天罡都没进,就只因为孙立出卖了自己师兄栾廷玉! 按理说,孙立先投靠的梁山,后出卖的师兄,逻辑上并无问题,宋江如此的打压孙立? 只因为栾廷玉并没有对不起孙立,无论是哪里的好汉做事情都得讲究个出师有名,君不见就连金攻打宋还是找了个借口才出兵的。这是一层最起码的遮羞布,若说他又用?只怕连个孩子都能看出来,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若说他没用,任你天大的英雄若是没了这层遮羞布也要遗臭万年。 无论在哪里都有个规矩,任何不讲究规矩的人只能被淘汰。 正当宋清胡思乱想的时候,孙立看向了孙新道:“这位好汉是……” 孙新急忙介绍道:“这是水泊八百里梁山的寨主,宋清!” 孙立大惊失色,一跺脚道:“孙新啊!你这是害苦我了!” 这时顾大嫂闪了进来道:“伯伯,孙新哪里是害你,分明是在救你啊!” 孙立平日里也破怕这个凌厉的妇人,但是还是出言道:“我还道你真的患了甚么病,原来是和梁山的贼人串通好了!若说拿我去诈城,却是休想!” 这时吴用等人也走了进来,宋清闻言冷笑一声道:“孙提辖想多了,若是想拿下这登州城,我梁山的军队早就兵临城下了!不知孙提辖可知其中道理?” 孙立苦笑一声道:“还请大王明言。” 宋清笑了笑道:“我这次来登州不为别人,单为救呼延庆将军的家眷,现如今呼延庆的家眷在何处?想来孙提辖知晓吧?” 孙立是个提辖,不是个牢头,直言道:“小人不知。”说话间,态度已经软了下来。 乐和钻了出来道:“我知道!我知道!呼延将军的家眷现如今正在登州大牢中,哥哥若是晚来两日,只怕已经到了沙门岛!” 宋清赞许的看了乐和一眼,这个好汉精通音律,另一轨迹中上了山后却名不见经传,上了山后就被安排去朱贵的酒店帮忙。这是什么位置?这是把乐和当做厨子,当做小二来用! 这个聪明伶俐的人,诸般乐器尽皆晓得,学着就会。做事见头知尾,说起枪棒武艺,如糖似蜜介爱,分明就是燕青和石秀的翻版! 听闻此语,孙立尴尬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将我掠来也没有半分用处啊!”心中却气炸了,自己的兄弟、小舅子,一群人合起伙来同外人一同诓骗自己,这是把自己放在了火炉上啊! 顾大嫂冷哼一声,往前跨了一步道:“伯伯,非是我们连起伙来骗你,我那两个兄弟前些日子被拿到了牢中,伯伯想来也不知道吧?” 孙立赔笑一声:“我确是不知。” 顾大嫂怒气冲冲道:“若不是乐和舅通知我夫妇二人,恐怕我那两个兄弟就是死在牢里也没人知道!不瞒伯伯,前些日子,解珍解宝两个被登云山下毛太公与同王孔目设计陷害,早晚要谋他两个性命。现如今我们和梁山的好汉们都商议好了,要去城中劫牢,救出他两个兄弟和呼延头领的家眷,都投梁山泊入伙去,恐怕日后事发,先负累伯伯,因此我只推患病,请伯伯、姆姆到此说个长断。若是伯伯不肯去时,我们自去上梁山泊去了。如今朝廷有甚分晓,走了的倒没事,见在的便吃官司。常言道:‘近火先焦。’伯伯便替我们吃官司坐牢,那时又没人送饭来救你。伯伯尊意如何?” 第一百一十五章:扈三娘的心思 这哪里是尊意如何啊!这简直就是逼宫啊!宋清越发想见见解珍解宝两个,这样的姐姐调教出来的兄弟想来也不会太差吧? 孙立犹豫片刻道:“虽要如此,也待我归家去收拾包裹行李,看个虚实,方可行事。” 吴用轻咳一声道:“孙提辖有所不知,我梁山别的没有,金银多得是。依我看,那些行李不妨都扔了吧。” 孙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众人既然心意已决,我怎么推却得开?难不成日后倒要替你们吃官司?罢,罢,罢!都做一处商议了吧。” 宋清虽然心里有准备,还是颇有些大喜过望,急忙道:“不知现如今城中是何等情况?” 孙立一拱手,神色有些意味难明的看着宋清道:“回哥哥,现如今知府陆登得知了哥哥来到了登州,城中早已严阵以待,城门更是不准任意进出。我今日请了半天的假,才的以出城。”他心中其实充满了茫然,这寨主看起来不过年方二十,自己以后不知道是福是祸。 宋清点点头,这是应有之意,却是看向了吴用,不知道这个头号军师有何见解。 吴用略一思索便道:“既然如此,不知提辖回城的时候可有交代?” “我出城的时候和知府说的是顾大嫂病重,知府许诺我回城的时候将大嫂带回去,寻找医师医治。” 吴用轻咳一声,颇有三分得意的给出了计谋:“既然如此,何不带上十几个好汉,扮作火家,混进城中,先将人救出来。救出来后,孙提辖再带着众人诳出城去,一来不伤害任何百姓,二来此事也不需要劳师动众!” 众人闻言都是精神一震,在座的各位无论是顾大嫂、乐和还是宋清、扈三娘竟没有一个不会武功的。单吴用也曾使得铜链,只是山寨日渐壮大,吴军师也收起来了铜链,再也没用过。 当即,宋清决定派人去叫来了呼延庆、张顺、李逵等人,只留一个张横看家。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众位水军头领也来到了十里牌与众人回合。 这样一算,去登州的人着实不少,光头领就有十余人。宋清还是相信自己的亲卫军,便将孙立带来的军汉也换了下来,还有十余个亲卫军扮作伙计,这样一来足足有三四十人。 临了,吴用对宋清道:“哥哥,我看这乐大娘子不用去了吧。” 宋清明白他的意思,无外乎就是留下乐大娘子当做人质。可惜的是宋清并不敢十分放心这个可以轻易出卖师兄的好汉,对着吴用暗中点了下头。 吴用也知道他的意思,这种事寨主是不方便出面的,便对着孙立道:“提辖,兵凶战危,若是出些差池恐怕不美,乐大娘子身上没有武艺,我看不如留在船队吧?” 孙立稍一思索,立马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便道:“就依军师所言,只是不知谁扮作我娘子?” 吴用笑呵呵的指了指扈三娘道:“就扈三娘吧。” 扈三娘还不知怎么回事就上了驴车,好在驴车上面有被褥,倒也不用担心被看出来。 顾大嫂需要扮作有病在身,也是上了另外一辆驴车,车上都是藏好了兵器,李逵的宣花板斧、高宠的长枪这般兵刃由于个头太大,都换成了朴刀。 夏日的凉风嗖嗖的吹着,漆黑的天穹里布满了点点生辉的星星,显得格外耀眼。一轮明月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淡淡的光像轻薄的纱,飘飘洒洒的,落在了这块养育无数人民的土地上。 宋清不耐烦骑马,坐上了扈三娘所在的驴车,其实也是心中有那么一丝色胆。 乐和在前面赶车,宋清对着扈三娘轻声道道:“三娘怕么?” 扈三娘要摇摇头道:“奴家又不是第一次初临战场,有什么好怕的?” 一缕青丝盖住了扈三娘的眼睛,宋清不自觉的出手将它撩开,趁着月色,扈三娘格外的动人。躺在被窝里,有三分慵懒,三分俏皮,宋清不由的都看痴了。 扈三娘哪里忍得住这般肆虐的眼光,脸色渐红,终于按耐不住了,对着宋清摆了摆手。 宋清急忙附耳过去,扈三娘轻咬钢牙道:“那天……我看到你和潘金莲了!” 宋清大惊失色,刚想逃出去,扈三娘又道:“我没和任何人说,你怎么这么不洁身自好啊!” 宋清早不是初哥,笑眯眯的对着扈三娘小声道:“那天在船上……” 扈三娘那还顾得听,小声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宋清哈哈一笑,美人儿的心思他怎么不知道呢?当下伸出手,拉住了扈三娘的葱白,扈三娘还想抽出来,谁料想宋清攥的甚紧,抽了两下抽不动了,只好任由宋清施为。 十里牌距离登州城极近,不过片刻的功夫众人就到了城池,宋清不由得感叹道:“真快啊!” 扈三娘脸色愈红,可惜的是趁着月色看不清楚。 孙立一出马谁人敢拦?城门的守兵被孙立叫醒后屁都不放一个,直接开了城门放行。 众人畅通无阻的到了城中,无论乐和还是孙立孙新都是地头蛇,带着众人直奔牢房而去。 众人隐在暗处,乐和上前叫门道:“赵头,赵头!” 片刻里面出来了个有四五十年纪老人家,那老人家道:“乐和啊,你这么晚到这里干什么?” 乐和腼腆的笑了笑道:“赵头,我回家晚了,我姐夫不给我开门,没奈何,只能回到牢里住一晚。” 那老头开了门道:“兔崽子,不定上哪里胡混去了,快进来吧,莫要让别人看见。” 赵头刚一开门,就闪出来了七八个大汉,捂住了赵头的嘴道:“老人家,莫怕!”言罢,一拳将老者打昏了过去,放在了一旁。 众人杀入牢中,乐和早就谈听清楚了具体牢房,众人跟着乐和一路狂奔,找到呼延庆的家眷和解氏兄弟。 见到呼延庆的家眷众人头都炸了,三十余口子人! 本来还想着事了扮作来时的样子退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得,这老老少少三十余口人怎么能混的出去! 思索片刻,吴用道:“哥哥,不妨到了城门孙提辖教开城门,我们一并冲出去便是!”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众人依计,退出了牢营朝着城门而去。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先前的那个赵头已经不见了。 到了东城门,孙立急忙上去叫门道:“张泰,快打开城门,我有急事要出去!” 片刻后城门上闪出一人来道:“孙提辖,知府有令,贼人混进了城池,要我们严守城池!没有知府的命令,小人也不敢开门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知府的胆识 孙立眉毛一竖,怒道:“本官有紧急军情,你安敢延误!” 那城门上的士兵苦着脸回道:“提辖,便是给小人八个胆,小人也不敢违背提辖,只是知府大人下了严令,只怕提辖出了城,大人不追究提辖,却拿小人来顶缸啊!” 孙立黑着个脸,无可奈何的退了回去,对着众人道:“麻烦了,那城门的兵卒死活不让。哥哥莫慌,我等暂且去我家中避上一日,只要到了天明自然有办法出去!” “孙提辖,不妥啊!恐怕乐和已经暴露,那知府怎么定会想到你身上,到时候只怕我们连跑都没地方跑!” 能做到知府这种位置的,哪有一个是傻子?等到天亮了,乐和、孙立恐怕都会被通缉!吴用想都不想急忙出言劝阻。 “姐夫家中是万万不能去的,小人到有个去处。” 众人看去,原来是乐和出言道。 宋清闻言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等先去看看,实在不行就想办法让张横带兵来攻打登州。” 张横来攻打登州只不过是安慰大家的话,首先出城传信就是个问题,况且张横距离登州几十里地,一时半会怎么可能来得及! 呼延庆的家眷中走出了一个老者,那老者身高七尺,皮肤黝黑,看着众人道:“我先谢过诸位好汉的救助之恩,索依我看来,若要出城到也不难。” 宋清看向呼延庆,呼延庆急忙介绍道:“哥哥,这是家父,讳守用。” 宋清神色一肃道:“可是人称黑虎英雄的呼延守用?” 呼延守用的了宋清的夸赞,也不拿捏,对着众人道:“正是老朽,想来知府便是得到了消息也不会亲赴险地。依小老儿所见,这知府也不是个庸庸碌碌的无能之辈,他这番关闭了城门,八成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将我等困在城中,抱准了瓮中捉鳖的念头。” 呼延守用言语中倒把众人比做了鳖,可惜当务之急没有人在意呼延守用的纰漏。 “知府身为一州长官,如若能将这路知府拿下,想要出去易如反掌!” 呼延守用神色颇为黯淡,没想到老了又弄出这么一波,只可惜祖上的威名啊! “既然如此,就听呼延老将军的,我们先杀入知府的府中,到时候再做定夺!” 宋清见众人不说话,便给此事下了个定论。 众人当即决定朝着知府府中而去,路上虽然遇到了两拨士兵,但是都被孙立打发过去了,这群士兵哪有胆量怀疑自己的顶头上司啊! 登州有许多街道都是用磨盘铺起来的,这是当年唐太宗东征高丽的时候,薛万彻从登州出发,便是在募集了许多磨盘,后来县令便把这些磨盘铺在了街上,唤作磨盘街。 谁料想,刚踏上这条磨盘街,对面迎面又走来了一队官兵,为首的一个身着一件锁子甲,腰间藏着一把宝刀。 这人看到孙立后大怒道:“孙立!我陆登自认待你不薄,你这贼子竟然还敢勾结梁山草寇!快快受死,我便留你一个全尸!” 孙立面露愧疚之色,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邹润有心在宋清面前表现,看路知府麾下不过十余人,便道:“狗官敢而!平日里你多残杀我山寨的兄弟,还敢口出狂言,今日便是你命丧之日!” 邹润言罢,拿了朴刀挺身而出。 邹渊恐邹润有失,也欲跟上,谁料想宋清摆了摆手,指了指场中,制止住了邹渊。 邹渊看去,原来这路知府好生胆大,竟然也是拿出了宝刀对上了邹润。 邹渊心中稍定,看来这个功劳要被自己侄儿拿定了! 任谁都没想到的是,这邹润竟然不是这路知府的一合之敌,眼看着就要败下镇来。 一个是文人官吏,一个是积年悍匪,邹润面对路知府却毫无招架之力,身上瞬间多了几个伤口。 宋清急忙看向高宠道:“救人!” 高宠久跟宋清,宋清一张嘴他就大概明白了,当即两个箭步冲出去,替邹润扛了下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一交手,路知府虎口一麻,险些将刀丢了出去。 宋清爱惜这知府的本事,这般能文能武,到了梁山有的是位置,急忙喊道:“捉活的!” 高宠领会,便收了杀招,反而招式越发的朴素,显然是用上了以力破会的本事。 陆登大怒,贼子好生猖狂!竟然想这般欺辱自己!况且这里还是登州城,自己的老巢啊! 可惜的是,陆登和高宠接连碰了几刀,身体的状态严重下滑,在十余回合的时候,手中的宝刀竟被高宠用刀背磕了出去,活活擒在了此处。 宋清大喜过望,上前道:“尊驾,都被我这兄弟拿下了,日后便是回了朝廷也要吃挂罗,何不如随……” “呸!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如今我技不如人。唯死而已!” 宋清话还没说完,就被这陆登吐了一脸唾沫。宋清很明显还没修炼到唾面自干的境界,再加上长期施号发令,怒道:“那就成全你!高宠!” 高宠点点头,刚想下手,孙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哥哥且慢!” 宋清看向孙立,孙立跪下道:“哥哥,这陆知府不同于别的州府的贪官恶吏,陆知府为官清廉,是个好官啊!” 孙立说完话,跪着一言不发,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宋清大为差异,想不到以不讲义气号称的孙立,还有这种时候。 思索了片刻,笑道:“孙立兄弟勿慌,我这是试试陆知府的胆气!” 陆登闻言大骇,他只不过是想要求激怒贼首,只求速死,免得多受折磨罢了。想不到这贼首竟然容忍了自己,这般枭雄,若不能早日铲除,恐怕日后必为大祸! 想及此处,陆登挣扎着,想要挣脱高宠,高宠看向宋清,宋清点点头,高宠一记手刀,将陆登砍晕了过去。 宋清对着那帮呆立当场的官军道:“你等是愿投降?还是原意死?” 不知不觉间,梁山的士卒已经包围了这一小伙官军。 这帮官军心无战意,一个个的跪地投降。 宋清哈哈一下笑,想不到事情如此就解决了,看向孙立道:“劳烦兄弟跑一趟,将这陆登的家眷取来,一并上山!高宠,你带上十来个士卒和孙提辖一并去吧!” 两人领了命,朝着知府的内园而去。 孙立是知府府中的常客,没有人敢于阻拦,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陆夫人面前。 “知府大人已经出去了,家中就我一个妇道人家,提辖有什么事还请快说吧。” 陆夫人站在门口,对着孙立道。 孙立一脸紧张的道:“夫人,如今东城门已经被贼兵拿下来了,大人特令小人来取夫人,留得有用之身再图后来!” 陆夫人身形一晃,眼中发黑,差点晕了过去。 还好扶住了门框,这才没有出丑。 陆夫人思索片刻道:“提辖稍等片刻。” 孙立点点头,陆夫人反身回了内宅,眼泪瞬间扑簌簌流了下来。 也顾不上自己熟睡的孩子,从针线筐里拿了一把剪刀藏在怀中,就往外面走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名将坯子 陆夫人出来后对着孙立笑了笑道:“提辖,还请过来一叙。” 孙立不疑有他,走上前拱手道:“夫人。” 陆夫人看着孙立道:“提辖头上有根草。” 说着手就往孙立的脸上去抓,另一只手已经从怀里掏出来剪刀,朝着孙立的心脏狠狠地扎去。 孙立本能的挡住了陆夫人的手,眼角却撇到了一丝银光,身体飞速的往后面退去,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陆夫人搏命的的一击。 陆夫人一击不中,脸上露出难以言明的神色,对着孙立道:“提辖……我家老爷没有对不住提辖吧?” 孙立摇摇头,不答反问道:“夫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陆夫人凄凉的一笑道:“我是他枕边人,怎么不明白他的志向?若说相公以身殉国,我信;若说相公战死沙场,我信;若说他弃城而逃,我是万万不信!” 说着陆夫人拿起剪刀,对着自己的脖子道:“你们这群歹人,我便是化作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群杀千刀的贼人!”说着陆夫人拿着剪刀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孙立怎么能看的下去!就要朝着陆夫人扑去,却听的一声炸金响在耳畔。 再看去,陆夫人手中已经不见了剪刀,手中哗哗的流血,剪刀被一把朴刀钉在了墙上。 孙立回头一看,高宠咧开嘴对着孙立略有歉意道:“力道拿捏不准,要不然也不会伤到她的手。” 孙立摆摆手,从身上撕下来了一块布就要给陆夫人包扎。 陆夫人摇摇头挣扎道:“相公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恳求孙提辖给我一个痛……” 话还没说完,陆夫人就被高宠一记手刀打昏了过去。 高宠看着孙立道:“孙立哥哥,劳烦快点…哥哥他们还在等我们。” 城中宋清等人正在险境,高宠颇有些心急。 孙立点点头,给陆夫人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他是知道陆登有个孩子的,所以进了内室,将陆登之子抱了出来。两人带着士卒,三步并做两步,朝着宋清等人而去。 只感觉天摇地晃,陆夫人被一阵哭声惊起。 我这是在那里? 陆夫人感觉手上一阵剧痛传来,睁开眼却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在旁边哭泣。 顾不得考虑许多,陆夫人急忙撩起来上衣,喂起来孩子,轻拍着孩子,一边小声安抚着:“龙儿不哭…龙儿不哭。” “夫人,你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陆登走了进来,看着陆夫人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脸庞,不由得一阵心疼。 天杀的梁山贼人!竟然将我夫人伤成这般模样! 陆夫人急忙看向丈夫,一家人能在一起总会是最好的,不由得出言问道:“登郎我们……我们现在在哪里?” 不待陆登回答,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陆夫人,现在你们都在我梁山的船只上。” 伴随着声音,门外走进来一群人,当先一个少年模样的,看来竟然是这帮强人的头领。 其间,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美貌女子,手中还端着一个食盘,上面放着一些粥,陆夫人见状方感觉到肚中的饥饿。 陆登冷哼一声,道:“宋清,你别异想天开了,你是贼,我是官。让我投降与你,不啻于痴人说梦!” 陆登不同于关胜、呼延灼等人,他虽然武艺不俗,但是却是文人出身。朝中大佬多有拉拢,恐怕数年之内最少也是一方节度使! 宋清笑了笑,反而对着陆夫人道:“陆夫人,你昨夜流血过多,先吃些东西吧。便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孩子着想。” 陆夫人看了一眼陆登,陆登心中抑郁,没有多言语。依着他的性子,便是绝食而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自己一旦死了,失去了利用价值,恐怕孩子就要遭殃了。 陆夫人想要伸手接过来扈三娘递过来的粥,却扯到了伤口,感觉手上一阵的疼痛,脸上的汗珠儿瞬间流了下来。 陆登暗叹一声,接过来了粥,小口的吹凉,喂给了自家娘子。 宋清笑呵呵的道:“陆相公,你可知道张叔夜张相公?” 陆登那里不知道,张叔夜人家是朝中望族,累世公卿,因为说错了话才被发配到济州为知府。 自己苦熬数十年才换来了个知府的位子,在人家看来知府不过是贬谪罢了。更何况是济州这般大州,和自己的登州完全是天壤之别。 见陆登不言语,宋清微微一笑继续道:“张相公是个明白人,现如今正在鄙寨。陆相公不妨喂完嫂夫人后,出来甲板一叙。” 陆登叹了口气,张叔夜这般天之骄子想不到竟被梁山拿了去,等下自己一定要好生问问。 陆登心事重重,不经意间将粥喂到了陆夫人的脸上。 陆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急忙伸出完好的左手道:“登郎,我可以自己来的,你快去吧。” 陆登叹了口气,只怕这一遭好似来了龙潭虎穴,全身而退的希望渺茫。爱惜的对着自己的妻子道:“嗯。我去去就来,看好龙儿。” 陆夫人点点头,自己拿起来勺子吃了起来。 陆登无限爱怜的拍了拍自己的幼子,大步走了出去,心中却已经打定了主意。 我陆登深受国恩,任你等便是说破天花来,我也要效仿苏武那样,生是宋人,死是宋鬼!便是满门被杀,也要落个忠烈的名声! 陆登出了船舱,却看到宋清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身边只带着一个浑身皮肤雪白,不像是是强人,到像是公子哥儿似的汉子。 陆登冷哼一声走上前直接称呼道:“宋清,你叫我来有何贵干?” 宋清这才转过头来道:“陆相公,我若是想要攻打这登州,你便是再来三千军马也挡不住我军的攻势,你信不信?” 不待陆登回答,宋清又道:“并非是我宋清爱惜麾下将士,只是不屑于攻打登州罢了。” 陆登这才想起来,梁山最闻名天下的是梁山的酒水,有这般生意,哪里还要攻打州府? 宋清哈哈一笑道:“相公可是打定决心了要报效宋廷了?没想到相公的眼光忒狭隘了,殊不知天大地大,我宋清若是想要建国称帝也不是什么难事!” 宋清倒不是吹牛,现如今梁山的船业正在如火如荼的发展,若是中原战事不顺,还有夷州、澳洲、美洲等诸多去处,哪里不可以作为基业? 这句话却严重的激怒了眼前的这个相公,陆登怒焰滔天的道:“若不是文龙在船上,今日我定要和你这逆贼分个你死我活!” 宋清呵呵一笑,文龙…转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问道:“你儿子叫什么?” “陆文龙。” 第一百一十八章:意欲何为? 寥儿洼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到了早晨颇有人性的停了下来。 宛子城城东,一排排宽敞的房屋中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这是张叔夜上任后的做的第一件措施。 说来这张叔夜也大胆,二十两银子一个月的酬劳,让他仗着以往的名号,连蒙带骗的弄来了一百多教书先生。山寨的适龄儿童不过两三千人,倒也教的过来。 到了中午时分,孩童们都放了学回去吃饭,金沙滩却立着许多人,基本上山寨所有的头领都在此处。 “贵寨的大王还没来么?”人群中有一个生面孔有些按耐不住,朝着公孙胜问道。 公孙胜笑了笑并不回答,这样的鸟问题他懒得回答。要不是哥哥在书信中特意吩咐,公孙胜看都不看这个鸟人一眼。 说来也巧,这厮话音刚落,芦苇荡中驶来了一支船队,众人都是精神一凌。 “诸位兄弟,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诸位了!”宋清还没下船就对着众人拱手喊道。 众人急忙回礼。 宋清缓步走下了船,一马当先朝着聚义厅而去,众头领急忙跟上。 聚义厅早就备好了酒水,满满当当的摆满了酒肉。众人坐定后,厅中只闪出来了孙立等人略显尴尬的站在中间。 吴用略一皱眉,急忙上前,将孙立等人安排了下去,心中却有些埋怨公孙胜,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 公孙胜此时缺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端坐在位子上。像这种事情,一百个公孙胜也赶不上长袖善舞的吴用,索性也就不去管了。 众头领都坐定后,宋清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顿接风酒才算正式开始。 刚饮了两杯,先前问公孙胜话的那个人就坐不住了,频频看向公孙胜。公孙胜却鸟都不鸟他。这人暗叹一句,举起酒杯对着宋清道:“大王,我家主人还在等待大王的回信…” 宋清举起酒杯道:“尊使稍安勿躁,今日我刚回山,和诸位军师商议过后,再给尊使答复。” 那使臣叹了口气,心中确是有些责怪自己太心急了。只是现如今自家主人太缺钱了,急切的渴望将这来自中原的酒水换做白花花的银子。 于厅中火热的气氛相比,张叔夜这边无疑就尴尬的多。 陆登自从下了船,就一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张叔夜,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投降了这般草寇?简直就像是一个大富商去给人家当车夫一般,太过骇人听闻。 张叔夜仕林中声望甚高,虽然当今天子前两年偏信蔡京杨戬等人,但是今天天子就把蔡京罢官了,这是圣明天子开始着手整顿朝纲的信号啊!像张叔夜这般因为得罪蔡京才被贬谪的官员,只怕朝廷已经着手启用了。 陆登不知道的是,蔡京罢相后上位的王黼压根就不喜欢张叔夜这帮文人。别说张叔夜被贼捉去了,便是没被捉,也没有一丝入朝的可能! “张相公…你…”陆登思索了半天,到了开口的时候却不知怎么说。他不是个迂腐的人,此时还顾得上张叔夜的面子。 张叔夜苦笑一声道:“子敬啊,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不以身殉国,反而事贼吧?” 陆登字子敬,和千年前的另一位东吴的谋主的字号一样。 陆登摇摇头,自己当时被打晕了,醒来后看着妻子,再也没有杀身成仁的决心了。自己尚且如此,怎么能要求别人呢? 张叔夜自嘲似的看了看自己,自言自语道:“我今年五十有二,一辈子为官清廉,偏生到老了还做出这种不忠不孝的事情来,子敬恐怕也看不起我吧?” 陆登急忙回道:“相公,我们虽然被贼人掠上了山,唯有一死而已,相公怎地反到帮助这帮草寇?” “宋清威胁我,倘若我一日不帮他,他便屠杀一个村落;两日不帮屠两个…我虽然知道他是威胁我,但是我不敢冒险啊!为了个人名声,怎么能陷良民于水火之中啊!况且…况且这山寨的百姓是无辜的,他们大多都是来自蓟州的无辜百姓,本就在辽人的爪牙下苟延残喘,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子敬,换你来,你怎么做?” 说着说着张叔夜神情有些激动,他这一生做的哪一件不是为国为民的正事?如今到老了反而失了操行,为贼效命。给亲朋好友写的书信,只有张伯奋和张伯雄有回信,但是这两个孩子哪里是回信啊!这是和张叔夜断亲啊! 陆登不知道用什么话语安慰这个老人,只是杯中的酒水一杯一杯的往嘴中灌。 颇有些意气风发的宋清在饭后却召集了三位军师来到了书房,这一个月山寨的变化太大了,书信中哪里能说的明白? 见众人来齐了,公孙胜轻咳一声道:“哥哥,这张叔夜好生了得,他先是给山寨的百姓按照街道编排的保,一保选一德高望重者为保长,保长变成了山寨的最底层管理人员,任何事情只要召集保长便可!” 言语中,公孙胜对张叔夜推崇甚高,却是被张叔夜个人的本事折服了。 公孙胜顿了顿又道:“开田铺路,修学造坝这些事也不用多说,只是哥哥,那倭人使者的事情还要早日谋断啊!” 先前的那人原来是倭国一个大名派来的使者,想要购买梁山的神仙酿。 一时间公孙胜有些拿不定主意,特地写了书信给宋清,宋清回信道等他来了再处置,只好拖了这么长的时间。 宋清点点头,对于东边的那四个岛,感情不可谓不复杂。 那场战争,给华夏带来的伤疤怎么能忘记? 既然倭人主动联系到了梁山,倒不失为一个插手倭国的机会。 想了良久,宋清对着众人道:“我想由梁山派人往倭国运送酒水,然后在倭国租借一块土地,不知这厮会不会答应?” 众人都是精神一震,这是想干什么? 公孙胜点点头道:“此事不难,我看那使者脸上多有急切…” 话音未落,吴用站了起来,行了一礼道:“哥哥,你意欲何为?” 第一百一十九章:开国功臣 意欲何为? 宋清冷笑一声,如果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自己恐怕会说统一天下,成就千古一帝吧?可惜的是来了一年多了,宋清也成熟了许多。 “诸位军师,我梁山现如今兵强马壮,诸多头领都是人中龙凤,如此强盛,躲在梁山岂不是浪费了大家的一身本事?早些年听闻倭国动乱不堪,又有这般使者来,岂不是天让我们去取倭国么?倭国多岛,日后若中原事不可为,大可以退守海外。”宋清思索片刻才道,眼神中多了分凝重。 吴用听言,浑身激动的不能自己,事不可为便退居海外,事可为呢? 宋清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可为之事不言而喻,或许…或许能博个开国功臣啊! 想到此处,吴用心就按耐不住的火热。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公孙胜和朱武,显然两人也想到了此处,三人面上都有些红润。 公孙胜抱拳回道:“哥哥,事关重大,倭国情况也不甚明了,贫道认为倒不如先派人去看看倭国的情况再说。” 宋清点了点头,公孙胜这言语是老成谋国之言。 吴用却撇了撇嘴道:“哥哥,小可以为这使者恐怕做不了主,免不了要往倭国一趟。” 说来说去,两人的观念还是一样,去一趟倭国再说。至于曾头市的事情,三个军师不约而同的抛在脑后,事分轻重缓急。曾头市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地方武装,便是将曾头市打了下来,又有什么? 军马?粮草?还是银钱? 可惜梁山一点也不缺这些东西,神仙酿的市场太大了,大到超乎梁山所有人的想象。甚至远到金国、大理都有不少私商来梁山想做生意,每天从梁山水陆出去的酒水数以万计!而且梁山贸易的旺盛,连带着郓城、寿张、济州等地也富裕了三分。 宋清见朱武不说话,便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在利润上让他三分,不妨先将倭人叫过来,试探试探他的意思!” 吴用闻言,急忙出去吩咐高宠。 不过片刻的功夫,高宠就将这倭人的使者带了回来。 两边见过礼后,宋清见这人面色如常,打趣道:“尊使莫不是嫌弃我梁山的酒水不好喝?” 那人摇摇头,苦笑一声道:“贵寨的酒水若是不好喝,我就不来梁山了。” “坂上先生说的一口流利的官话,不知从何学来?”宋清点了点头,又问道。 这使者唤作板上次郎,他忙道:“小人早些年曾游历中原,所以交流上没有问题,小人还有个汉名,唤作吴慕” 宋清笑了笑,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吴用,吴用也是轻笑一声,想不到这倭人倒和自己同姓。 宋清等人又问了问倭国的风土人情,东扯西扯,就是不说在正题上。 板上次郎平日里对此事破急切,但是到了真正的时候反而显现出了本事,脸上没有一丝烟火,不急不躁的回答着众人的提问。 宋清暗叹一声,这鬼子也是个人才啊,才道:“贵国也习惯我山寨酒水么?万一到了贵国无人购买,怕是浪费了诸多银钱。” 板上次郎知道正章来了,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道:“大王放心,弊国武士极多,只要贵寨的酒水够好,不缺人买!” 宋清点点头,又问道:“贵国的船只恐怕大多经不起风浪,不知吴先生准备怎么运输酒水?” 板上次郎脸色一红,这就是国家带给的底气。梁山虽然不属于宋廷,但是造船技术倭国拍马也赶不上! 平复了一下心情,板上次郎才道:“大王放心,出了事是我方的事情,只是…” 吴用见状,出言给自己这个同姓解围道:“有事但说无妨。” 板上次郎厚着脸皮道:“只是现如今我家主人拿不出来这么多银钱,还望大王等到第一批酒水卖出去后,再来偿还大王的银钱!” 板上次郎低着个头,面上能滴出血来似的殷红一片,自己说的好听,是个使者,实际上和别人借钱差不多。 “我山寨的酒水若是由贵方运送,只怕万一出点差池,亏的是梁山,尊使倒是打的好算盘啊!” 朱武冷哼一声,出言相讽道。这帮倭人想的真是好,不出一分一毫,出了事都是梁山的,自己不冒任何风险。 板上次郎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良久,才听到堂上的那个寨主道:“此事不是什么难事。” 板上次郎如蒙大赦,明知道对方定会提出什么要求,还是眼巴巴的看向了宋清。 宋清和蔼可亲的笑了笑道:“由贵方互送我实在放心不下。这样吧,酒水还是由我方运送,贵方也少了些事。” 板上次郎哪里敢答应,这边说的极好,万一到了倭国别的大名在和梁山联络怎么办?连忙摇头道:“大王…” 宋清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打断道:“神仙酿这么大的利润,你们一家吃得下么?” 板上次郎语噎,他家主人势力不算太小,但也算不上太大!神仙酿的利润他有所耳闻,若是让一家独占恐怕有些难度。 宋清冷哼一声,又道:“尊使先下去歇息吧,明日我会安排人和你谈判。” 板上次郎颇有些难受的看了宋清一眼,日后恐怕倭国多事矣! 见此人走了出去,宋清又看向众人,问道:“这个使者人选,诸位有何举荐?” 宋清心里却有个人选,呼延庆精通数国语言,现如今家眷也在山上,另一时空中也有和金国谈判的记录,倒是个不二人选。只可惜他只是个武将,再加上上山的时间太短了,不足以担当这般大事。 吴用脸上仍有三分红润,拱手道:“哥哥,小弟不才,原意和这倭人谈判!” 吴用原意去是极好的,他是山寨的首席军师,又是工于心计,和倭人对上当是物尽其用! “军师想去我极为赞同,我再给你安排个副手,呼延庆精通数国语言,又是山寨水师的大将,正好给军师保驾护航!另外再派一只步军~嗯,就李应的第六军吧,也随军师同去。打探消息就交给石秀吧,让他带上些人和军师同去,另外再从亲卫军挑选一百人,负责先生的安全。另外多找一些懂倭人语言的,此邦奸诈,先生还是要慎之再慎啊!”宋清一脸凝重的对着吴用嘱咐道。 吴用点了点头,又道:“哥哥,我还要一人!” 第一百二十章:触目惊心 “军师但说无妨。” 吴用轻捋着胡须道:“哥哥,神算子蒋敬精通书算,由他跟着同行,想来事半功倍!” 宋清所说的大多都是武人,却拉下了真正去做买卖的人,倭国的市场若真是如坂下次郎所说,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宋清自嘲的笑了一声,道:“就依军师之言。” 吴用得了允诺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朱武,心中颇为自得。 朱武却笑了笑,这个吴用是个人才,却走了邪道。身为首席军师却总想着什么功劳都要,不知不觉间已经得罪别人。 见没人说话,公孙胜出言道:“哥哥,从登州跟着哥哥来的这么多好汉该怎么安置?” 从登州跟来了足足有八九个人,但是有能力的就不多了。解珍解宝是步将,上天罡有些水分,顶多了也就是刘唐、黄信的水准;顾大嫂一介女流,邹润邹渊顶天了当个副将。在宋清眼里,只有孙立孙新两兄弟和乐和还算是可堪一用。孙立武艺不俗,孙新颇有计谋,乐和精细伶俐。 想罢,宋清道:“孙立么,就新成立一只步军吧,由他做主将,孙新做副将。再播调武松部的欧鹏,与他一并做副将。解珍解宝加入亲卫军,充当亲卫军的副将吧。邹润邹渊一并调入二郎部,给武松打个下手。至于乐和,让他去朱富那边报道吧。顾大嫂还得看她愿意干什么,明日朱军师去问一问吧。还有陆登……此人不错,孙立曾言,此人颇有谋略,还有个绰号唤作小诸葛,只是不知如何才能为梁山所用。” 宋清三言两语就将登州众人安排的妥妥当当,虽然主将只有一个孙立,但是登州众人听闻此消息绝对不会有一个怨言! 无他,就在解珍解宝的亲卫军副将! 亲卫军现下主副将只有三人,主将高宠,从上了山就跟着宋清,心腹中的心腹。扈三娘和宋清之间关系不清不明,不肖多说。便是那黑厮李逵,也是寨主身边亲信的亲信。现如今又多了解珍解宝两人,这是何等的信任! 朱武不由得暗叹一声,眼前的这个寨主自己上山的时候还不太显露,如今俨然一股明主的气概。听到陆登,急忙出言道:“哥哥,不妨让这陆登过来一趟,这人若真有谋略,不妨劝说其归降山寨!” 宋清点点头,吩咐高宠去请陆登不提,公孙胜却道:“哥哥,这样说来,这曾头市还打不打?” 宋清裂开嘴森然道:“打!怎么不打?我要活捉曾家五虎以解我心头之气!对了,史文恭的事情有没有告诉周侗?” 周侗是史文恭的师父,这件事知道的却是不多,公孙胜不知哪里来的这么一问,急忙摇头道:“打曾头市是军事要情,山寨诸多头领只有林教头知晓。其余头领就是知道打仗,也不知道打哪里!” 宋清点点头,不让周侗知道最好。史文恭这个人本领是有的,但是如果不把他打服气,就是被周侗劝说投降了梁山肯定也不心服。 朱武却是想起来一事,急忙出言道:“哥哥,前些日子卢员外和山寨断了联系,已经差人去打探了,不知卢俊义那边怎么样了。” 说话间,高宠已经带着陆登走了过来,高宠上前敲门道:“哥哥,陆登带过来了!” 片刻后,门开了,赫然是宋清亲自上前开的门。 陆登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整理了下衣冠道:“大王,若要放我回家,还请速度,若要劝降与我,还是莫要痴人说梦了。” 陆登颇为激动,唾沫横飞,宋清感觉脸上有些痒痒的,上一次被这厮吐了一脸,现如今还有些心理阴影。好在,宋清仍是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道:“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进来详谈。” 陆登冷哼一声,顺势走了进去,里面已经坐着三个人,都是文人样子,想来是这贼寇的智囊吧。 想及此处,陆登指着三人道:“你等都不是乡下无知之辈,看样子都是读过圣贤书的人物,怎么不思为国报效,反而堆积在此助纣为虐!劫掠乡民,搜刮民脂,不为人子!端的不为人子!” 三人平日里在梁山也是位高权重之辈,平日里只有人尊敬,哪里受得了这个?公孙胜还好,心平气和的看了看陆登,不发一言。那边却气坏了朱武吴用。 若说梁山最得意的一件事,那就是身为草寇,却从来不劫掠山下百姓,反而经常帮助山下百姓。修桥铺路,施粥救人之事更是不胜枚举。吴用站了起来,对着陆登便道:“你也算是读书人?不知道你是投靠的蔡京还是杨戬?满嘴胡话,大言炎炎!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梁山劫掠乡民了?我梁山从来只有修桥铺路,从未危害乡里!” 陆登不怒反笑,道:“整个济州府的乡绅快要被你们劫掠一遍了,还敢说修桥铺路?谁人不知济州府但凡有点钱粮的都被梁山贼人掠了去!” 朱武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如果我梁山从未劫掠无辜百姓,你可愿心甘情愿的留在梁山?” 很明显的激将法,但是陆登大笑一声吼道:“有何不敢?” 朱武大笑了两声,对着宋清道:“哥哥,小弟借卷宗一观!” “朱军师尽管去取!” 朱武得了令,往书房后面的小间而去,梁山的许多重要文案都在这里。 片刻的功夫,朱武抱了厚厚的一摞文案,放在了陆登面前,轻笑了一声道:“还请陆相公莫要食言!” 陆登脸色凝重的翻开了案宗,上面一条条越看越惊心,想不到不少平日里以清廉示人的官员,内里却如此的不堪! 不堪入目!这哪里是梁山的卷宗啊!这分明就是济州府一州两县百姓对于朝堂的控诉啊! 陆登手直哆嗦,想不到啊,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是这般不堪。 朱武的声音适时的传到了陆登的耳中:“陆相公身为文人,我辈的楷模。莫要让我等草寇小瞧了你啊!” 陆登直感觉手中的卷宗有千斤重。 宋清急忙出言解围道:“相公莫要多想,朱军师不过是和相公开个玩笑罢了。只是我梁山从未劫掠百姓,相公以后莫要平白污蔑我山寨。” 陆登听闻此言虽然心中有些感激宋清,但是心中仍是极为难受,朝廷的官员俸禄这么优厚,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想不明白的他,出言问道:“寨主,为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曾头市的狗屎运 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太阳把地面烤的滚烫;一阵南风刮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的使人感到窒息。杂草都耐不住太阳的暴晒,叶子都卷成了细条。 一队队雄壮的士兵井井有序的从宽阔的官道上疾驰而过,人如风,马如龙,长长的队伍中极少有说话的,更不要说骚扰乡里了。 路边地里的干活农夫议论道:“这是哪里的官兵,怎么如此雄壮,这是要去打辽人么?” 旁边的一个老者嗔怪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道:“官军?官军能有这般气势?依我看来这更像是济州府梁山上的好汉!” 那农夫颇为不服气,嘟囔道:“爹又老糊涂了,那哪里是好汉,明明是为害一方草寇!” …… ,坐在马上的陆登心情还久久不能平复,前几日宋清的话语仍然萦索在自己耳旁。 那日陆登把自己的疑问抛给宋清后,宋清并没有回答,而是道:“陆先生,你也是大才,这天下不公,朝堂灰暗,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好比一棵大树,已经坏到了根子里面,最好的方法并不是捉虫施药,反而再种一颗才是良策!不知先生愿不愿意为这颗幼苗保驾护航?” 想及此处,陆登心头一阵难以言明的意味。学的文武艺,卖于帝王家,是此辈文人的夙愿,但是无论从哪里看,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寨主都是一个雄主! 庙堂上可能不太显眼,但是在绿林上这就是一个异类!草寇却去做生意,强盗反而去救济百姓,若说这梁山只是糊弄着过日子任谁也是不信的。 可是朝堂上却乌烟瘴气的,蒙蔽圣听,放任这般枭雄成长,只怕日后定是国家之难啊! 正当陆登胡思乱想的时候,高宠走了过来,对着陆登道:“陆先生,哥哥唤你过去。” 陆登对着高宠拱了拱手,勒马朝着宋清走了过去。 “大王。” 宋清坐在马匹上指着将士们,颇有三分得意的道:“先生看我梁山军马,何其强壮!” 这次出征曾头市所选的马步军都是山寨的精锐,多是经历过数次战争的老兵,无论是精气神都是非常显著。 陆登笑了笑,没有多言,宋清又道:“天色炎热,士兵疲惫,我想在这里让士兵们歇息片刻。” 陆登点点头,只有体恤士卒,士卒才能沙场上戮力同心。 见陆登不说话,宋清对着高宠道:“让亲卫军的兄弟去吩咐个部军士,让各部择地休息,等到午后再出发,另外要派哨探,确保我军万安全!” 高宠领了命,吩咐亲卫军士卒下去安排不提,却说宋清给陆登递过去了一壶水,道:“先生,这般天气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陆登接过来水,也不客气,长长的饮了一口,水中像似加了蜂蜜,甚甜。 听到宋清此言,陆登苦笑一声:“河北大旱,恐怕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没事,有多少,我梁山就接纳多少!便是整个河北东路搬到梁山去,我也乐意!”宋清颇有些豪气大发的意味。 陆登秉性着言多必失的原则,对宋清的话语不置可否。 这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哥哥,山寨容纳百姓终究有个限度,万一人口超过了山寨的承受范围,恐怕会酿出大祸。” 宋清转过头去,原来是公孙胜、林冲等人过来了。 众人聚在一起闲谈了几句,那边跑过来一个亲卫,走到高宠面前耳语了几句,高宠急忙对宋清道:“哥哥,卢员外家中的小乙哥求见。” 宋清含笑对着高宠道:“快快请他过来。” 不多时,一个亲卫就领着燕青走了过来,燕青还没到跟前就跪了下来道:“哥哥,还请救救我家员外!” 宋清心头一惊,急忙扶了起来这个素来伶俐的汉子道:“兄弟莫要慌张,有事直说!” 燕青咬牙切齿的道:“哥哥,此事说来话长,我家员外现如今命悬一线,还请哥哥施以援手!” 燕青平日里也是颇为机灵,遇到了这般大事还是有些手忙脚乱,宋清急忙递过去一杯水道:“先喝上口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我说清楚!”燕青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的接过去了水,喝两口就放在一边道:“哥哥,你有所不知,那管家李固和夫人私通,两人联手将主人告到了府尹处,现如今将员外下了监狱,择日就要问斩!” 宋清瞪了燕青一眼道:“说清楚,卢员外平日里和那府尹不是交好么?再说,这府尹怎么能听信李固一面之词,卢员外是他说拿就拿的么?” 燕青喘了口气,捋了下思绪道:“那梁中书贪图我家主人的钱财,不知道这李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认定我家主人通匪!现如今就在牢中,小人来的时候主人到还无事。说来也巧,小人本欲往梁山而去,却在路上遇到了哥哥的军马,主人的性命就在小人身上,小人不敢耽误,这才惊了哥哥。” 梁山神仙酿虽然是个独门买卖,但是没了官府的关照总是行不通,所以梁山找的代理商都是在当地能和官府说上话的人物。再加上少不了官府的那份红利,所以大家就默认了这件事,成了你知我知,大家都知的公共秘密。 宋清苦笑一声,这曾头市哪里来的如此好的人品,两次想要去打曾头市都被耽误住了,现在都快到高唐了,竟然又被阻拦住了。 宋清对着燕青笑了笑道:“兄弟稍安勿躁,先下去歇息片刻,我和诸位军师商议一二,再行决断。放心吧兄弟,定不会误了员外性命。” 燕青虽然心中急切,但是仍然知道这是军国大事,容不得小嘘,便行了礼退在了一旁。 宋清急忙将众头领叫在了一起,这次随军出征的军师就是陆登和公孙胜,马军头领只有林冲一个,步军头领却只留下新成立的步军第八军看家。 陆登公孙胜等人就在身旁,所以公孙胜急忙将卢俊义的事情讲了一遍。谁料想,公孙胜说完了后众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竟无一个人说话。 陆登不明就里,颇为疑惑的看向公孙胜。 公孙胜却是知道,这是卢俊义当初在校场上没有给高宠留情,报应来了。 宋清突然站了起来道:“卢员外一身武艺了得,便是鲁大师也不敢说是他的对手,何况你们?这个人我救定了!” 就在此时,高宠突然闯了过来道:“哥哥,前面发现了一只敌军!” 第一百二十二章:战! 见众人眼光都看向自己,高宠忙道:“距离我军还有二十余里,打着曾字旗,大概有一万多军马。” 晁盖猛地站了起来道:“这帮鸟人着实大胆!哥哥,小弟请战!” 公孙胜倒是暗自点头,不管怎么样晁盖都是自己以往的大哥,如今能想通也是一件善举。 宋清略带诧异的看了看晁盖,这位曾经的江湖大哥自从上次在祝家庄受伤后,雪藏了不少的日子。上次抵抗呼延灼关胜甚至没有出场,着实气坏了这个自视甚高的江湖大哥。 士气可鼓不可泄,宋清点头道:“这帮贼厮竟然还敢进犯我军!传我将领,各部摆开阵势,我要让这帮杀才长长记性!” 众将轰然领命,各去安排,不多时梁山军的阵势就摆好了。 两旁各三支步军,左边是鲁智深部、晁盖部、史进部;右边是武松部、杨志部、张清部;中间是林冲的马军第一军,马军中间簇拥着高宠的亲卫军。 不过片刻的功夫,这曾头市的军马就到了梁山军面前,只见这不下万人的军队,马军竟然不下一半!众头领都收起了轻视之心,光这五千马军就是何等资本!想及此处,宋清不动声色的看了朱富一声,这曾头市不是就五六千军马么,到了阵前却翻了一番。 朱富哪里知道,也是暗自叫苦,这曾头市是会变戏法还是怎么地? 正在宋清胡思乱想间,那曾头市走出一骑来大声喊道:“梁山贼寇,你等若是早日投降还可免除一死,若是迟疑片刻定要将你等碎尸万段!” 宋清看了看四周的头领,晁盖立刻拍马而出大声喊道:“来将通名!” 那人哈哈一笑道:“你家爷爷乃是曾家五虎老二曾密是也!”言罢,拿起手中的一杆雁翎刀迎上了晁盖。 此人武艺着实不错,晁盖虽然马术不甚精通,但是他的武艺可不是白给的!休要当托塔天王是纸捏的! 只见晁盖刀法大开大合,加上他自身力气不俗,这曾密哪里是对手。不过二三十回合,曾密力气不支。 曾头市军队中又杀出来两员上将一个手持三股托天叉,另一个手持点钢枪想要救这曾密。 梁山军哪里能让他如愿!只见梁山军马中也是杀出两人,一个是没羽箭张清,另一个是青眼虎李云,两员副将迎上了这曾头市的两人。 宋清有心阻拦,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两人就飞奔了出去,只好嘱咐高宠林冲,务必要看好二人。 李云和这手持点钢枪的好汉刚一交手就感觉事有不谐,此人面色微黄,身高八尺,一身枪法着实不凡! 两人斗了三十余个回合后,李云卖了个破绽,退后了一步道:“我刀下不杀无名之辈!你是何人?” 那人笑了笑道:“小可乃是曾家老四曾魁,你又是何人?” 李云轻声说了一句话,曾魁听不真切,上前了两步问道:“你再说一遍。” 李云笑了笑,裂开嘴道:“我是你索命的阎王!”言未尽,手中的钢刀已经脱手直奔曾魁而去,曾魁躲闪不及,被李云的一记飞刀戳到面孔,当场脑浆迸裂,死了过去。 宋清看的热血沸腾,想不到这李云还有这般本事! 其实仔细一想也就释然,这李云能和失了老娘的李逵斗上五七个回合不分胜负足以说明自身的实力。再加上李云又是喜欢传授别人武艺的,自身的武艺怎么会差了! 李云上山后干什么?修辑房屋头领! 大聚义排名第九十七位!比朱富还低了四位! 这又是一个被宋江埋没的好汉。 那边曾头市见曾魁战死当场,怒不可遏,当场又杀出四员将领,为首的一个手持一杆方天画戟,胯下一匹墨绿色的宝马,似有万夫不当之勇;第二个三十来岁出头,身长七尺,使一杆点钢枪;第三个手持一把浑铁镗,面色青黄,身高八尺有余;最后一个年幼,不过是十五六年纪,手持两把飞刀也是冲了上来。 宋清面色严峻道:“林教头去吧,小心那个拿方天画戟的……那人恐怕和林教头还有些渊源。” 林冲知道事情轻重,挺起丈八蛇矛对上了为首的那一人。 两厢里,梁山军又冲出了两员上将一员是花和尚鲁智深、一员是灌口二郎神武松。 鲁智深迎上了三十出头手持钢枪的那员敌将,武松却对上了身量较高的另外一人,却单独把那少年将军闪了出来。 那少年平日里都是吆五喝六的,哪里受得了如此小嘘,大喊道:“宋清,可敢与你家曾升爷爷一战!” 宋清苦笑着摇摇头,这孩子莫不是是个傻子吧?看向诸位头领道:“谁人为我擒的此僚?” 小温候吕方纵马而出道:“哥哥,小弟愿去!只是……” 宋清转过头去问道:“兄弟尽管说来。” 吕方面色微红道:“只是这般孩童胜之不武,莫要将此事记载功劳策上,免得别人笑我欺负孩童。” 众人闻之哄然大笑,那边曾升不知道为何敌人大笑,还以为是笑自己,怒道:“宋清狗贼,前番便是我派人去杀你的!若是怕了就速速下马受擒!” 吕方面色一冷,拍马而出迎上了曾升。 一时间,两军中间六对武将,刀枪齐辉,戟来叉往甚是好看。 梁山的其余人还好说,大多都是势均力敌,只是苦了东京八十万禁军的林教头。 林冲刚和这手持方天画戟的好汉一交手就感觉到了压力,这厮好精湛的武艺啊!只怕只有卢俊义才能说稳压他一头吧? 林冲越交手越苦,直感觉自己的一身武艺都像是被此人识破,一时间竟有些危险! 别人看不出来,高宠等人却是看得出来!杨志、高宠急忙上前道:“哥哥,林教头恐怕危有危险!” 宋清心中何尝不知,这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史文恭了吧?当即道:“高宠,杨志,你二人上前去助林教头一臂之力!莫要讲什么江湖规矩,我只要拿下此人!” 高宠何人?那是周侗认可的关门弟子!杨志何人?那是将门杨家的当世传人! 再加上一个梁山现如今武艺第一的林冲,何愁不败这史文恭? 第一百二十三章:回马枪 却见高宠杨志二人联手迎上了史文恭,史文恭见两人气势非凡,脸上愈发的凝重。眼前的这个手指丈八蛇矛的汉子已经如此了得,再来上两人,便是自己也吃不消啊!手上的照实不知不自觉间保守了三分。 两人上来,林冲压力骤减,这时曾头市军马中有一少年高呼道:“原来宋人都习惯以多欺少啊!” 宋清看去,只可惜离得太远看不真切,大致看到这人身量极高,足足有七尺。大热的天脑袋上带着一个帽子,身披一件锁子甲闪烁着光芒。 不待梁山搭话,这少年手一挥,三四千马军冲了出来。宋清急忙摆手,梁山这边也出来了三部四千五百军马,迎上了这帮骑兵。 骤然之间,两军军鼓声号角大作,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梁山兵士则跨着整齐步伐,山岳城墙班向前推进,每跨三步大喊“杀”,竟是从容不迫地隆隆进逼。 与此同时,一声的牛角号声震山谷,曾头市的骑兵呼啸迎击,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卷而来。 两军的将领都是舍了对手退到了自家军队之中,正当曾头市骑兵迫不及待的想享受杀戮的快感的时候,梁山军队第一排却悄悄的往后面一退,露出来了一辆辆斜立的板车,上面的缝隙之中漏出一支支长枪,森然而立,像是一个钢铁怪兽向着曾头市军马张开了獠牙。 曾头市的士兵来不及停下来,一个个像是飞蛾扑火似得冲到了梁山的阵地上,一时间血肉横飞,撞死的马匹、人员不计其数。 “怎么回事?这样的冲击下就是城墙也该撞烂了吧?”曾密急忙向着自己大哥问去,这些军马都不是曾头市自己的,若是失陷在了此处,恐怕难以交代。 老大曾涂怀里抱着老四曾魁的尸体,对着周围的亲兵大喊道:“看好我四弟,我要亲自去看看!”言罢,把自己兄弟的尸身交付给了自己的亲兵,自己却轻拍马匹朝着梁山的阵地而去。 梁山用这板车撑住了阵地,但是却没有急于进攻,反而是防守了下来,倒令曾头市的士卒缓了一口气。 正当曾涂心中忐忑不安的朝着梁山阵地而去的时候,一阵梆子的声音响起,梁山军阵地中开始放箭,曾头市士兵躲闪不及,瞬间倒下去了一片。 这哪里是打仗?分明是一群小人啊! 曾涂怒气冲冲的冲到了梁山阵前,一枪扫开板车上面的长枪,两旁的亲兵玩命似得护着曾涂,曾涂伸手就要去拿这板车。 这才触摸到了板车,只感觉入手颇沉,像是精铁打造,足足有两三百斤。曾涂在马上,自然拿不起来,索性左右的摇晃了摇晃,这才将板车推翻。 却见板车后面用三块铁棍斜斜的支撑在地上,铁棍下面是一块巴掌大小的圆形铁,牢牢的支撑住了整个板车。 曾涂冷吸一口气,这样的防御措施单凭马匹怎么能冲的过去啊! 透过板车只见的缝隙,曾涂可以清楚的看到,后面一排排全是这样的巨型盾牌,清一色的精铁打造。 不由得心头一紧,大金国缺铁缺到何等的程度,这梁山贼寇倒好,这么多板车恐怕不下百万贯吧! 要是宋清听到如此言语,恐怕会给这个土包子一个耳光,那里是百万贯啊!光是这一千辆马车耗费就不下千万贯! 梁山自身是不产铁的,所有的铁、粮食、马匹都依赖那帮商人。那帮商人是什么人都是眼睛钻进了钱眼里,要不是梁山处于交易的优势位置,恐怕这铁价还要翻上一番。 曾头市见攻破梁山的乌龟大阵无望,后方急忙鸣金收兵。梁山的多是步兵,难以追赶。不过片刻的功夫,曾头市的士卒如同潮水般的散去,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条失去性命的尸体。 这场战斗来得快,去的也快,曾头市就像是一只饿狼一样,想要挑衅猛虎的权威,反而留下了一嘴毛。 虽然现如今距离曾头市不远,但是梁山的军马还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做,还顾不上曾头市。 各部士卒井井有序,收拾战场的收拾战场,掩埋尸体的掩埋尸体。 宋清却叫来了朱富,言道:“这曾头市的马军我看非同小可,你速速派人去查一查这帮人的底细!” 朱富老脸一红,这是他的失职,当即抱拳道:“哥哥放心,此事全交付在小人身上!” 两人正在说话,林冲等人换过了衣甲走了过来。林冲面色严峻的道:“哥哥,和我对战的那厮武艺好生了得,若不是高宠兄弟和杨制使,小弟恐怕有难了。” 宋清笑了笑,这史文恭能二十回合打的秦明力怯,林冲对上自然是有些难度,可是高宠年幼,无论是经验,力气都没达到巅峰,如何和这般超一流的大将放对? 只有林冲!只有这个无论是做人还是武艺上谨慎无比的林冲才能抵挡住史文恭。 想罢,宋清对着林冲笑道:“林教头休要涨别人志气,个人勇武于大局无碍,匹夫之勇怕他作甚?” 说着,宋清又看向鲁智深等人,问道:“不知这曾头市其余几人武艺如何?” 鲁智深身为步将之首,哈哈一笑道:“哥哥,若是再给我三五回合,定要将这厮擒于马下!” 武松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也道:“这帮鸟人是怕自家将领有失,这才出的兵,不然定不会让李云兄弟独得头功!” 李云朝着武松感激笑了笑,这是眼前的这个打虎的好汉在寨主面前提拔自己呢! 宋清点点头,这李云带来的惊喜着实令人开心,便看向李云道:“李云兄弟此番功劳不一般,回到山寨我重重有赏!” 李云心头是极为激动,梁山如今蒸蒸日上,自己从沂州跟来说不得是自己的一番机缘啊!脸上有一分殷红的道:“全赖哥哥运筹帷幄,小人这才立下些许功劳” 不轻不重的拍了一记马匹,宋清笑了两声,也没戳穿。这李云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也是颇会做人。 众人正说话间,一个探子跑了过来道:“哥哥,那帮贼人又杀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七寸 宋清心头一惊,来不及思索,直接道:“布阵!”众头领急忙去安排。 梁山士卒最大的优点就是令行禁止,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建立起来了防御工事,又等了片刻曾头市的大军才姗姗来迟。 有一少年从曾头市的军队中走了出来,一人一马直接朝着梁山军队而来。 无论敌我,都对这少年的胆量赞叹不已。若是平常家的孩子,面对这种情况,恐怕都能被吓尿。 这少年不亢不卑的走到宋清面前,却被解珍解宝拦住,少年笑了笑不以为忤的道:“这位是宋清吧?还请屏蔽左右,我有要事相商!” 宋清看了看四周的头领笑道:“诸位头领都是我宋清的兄弟,有事还请明言。” 那少年朗声道:“我乃是大金国的使者,现如今看你军军容肃穆,在山林做草寇有什么快活的?何不如一同随我去大金,屠虐辽人来的畅快!” 金国! 宋清和公孙胜都是心头一惊,想不到这曾头市背后果然是金国,公孙胜急忙出言道:“想来这这军马其中也是你们的士卒吧?” 那少年笑着看向公孙胜道:“这位是公孙先生吧?先生所言不假,其中有两千士卒都是我们大金国的。” 越听越惊心,想不到这金国的情报竟然详细到了这般地步,连山上的头领都能认出来,看来这山上定有金国的探子。宋清和公孙胜相视一眼,都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陆登看了这少年半晌,出言相试道:“你如此大胆,不怕我军把你拿了,送往官府请罪么?” 那少年微微一笑,反讥道:“官府?宋廷现如今已经和我大金达成盟约,这位头领若是把我送往官府,只怕官府第一个要拿的就是你们!况且你们不是号称替天行道么?怎么为官府效力起来了?” 陆登老脸一红,他刚投向梁山没有多久,一时间观念还没改过来。 公孙胜哈哈一笑,为陆登解围道:“官府和我梁山都是宋人,而你们则是异族,你没听说过那一句话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宋清一直没有说话,他的脑海却止不住的难受。宋金已经结盟了!现如今不过才是政和六年,距离宣和二年还有四年的时间,想不到如此比历史上宋金结盟早了两年,这是蝴蝶效应么?恐怕日后先知先觉的好处都没了吧? 公孙胜一脸忧愁的看了看宋清,见宋清不说话,还以为宋清想要投靠辽人,心灰意冷下道:“你先去休息片刻吧,我们商议一下。”心中却是打定主意要说服宋清莫要投靠夷人。 听闻此言,宋清如梦初醒般的道:“想要我投靠金人?是想要我梳一个老鼠尾巴似得鞭子呢?还是要我披发左衽呢?痴人说梦!信不信我马上就把你拿下?” 亲卫军急忙上前将这厮绑了起来,不经意间把这少年的帽子碰了下来,漏出一截丑陋异常的金钱尾巴。 那少年涨红了脸道:“你们不能绑我!若是绑了我宋廷定会全力围剿你们!只怕你们这个山寨顷刻间就会化为灰烬!” 宋清哈哈一笑道:“不能帮你么?解珍,把他砍了!” 解珍拿了刀上前作势就要看砍这少年,少年急了眼,嘴里叽里咕噜的半天每一个人听得懂,见状,他又道:“你们不能杀我,我是斡啜!” 斡啜其实并不怕死,但是像这种无缘无故的被人斩了去,亏得慌啊! 宋清心头一震,斡啜,莫不是完颜宗弼?急忙问道:“你是完颜阿骨打的儿子?” 斡啜大怒道:“无耻鼠辈,怎敢辱没家父!待日后我大金将士定要剿灭与你!” 宋清哈哈一笑,果然是此人!斡啜大名唤作完颜宗弼,又做兀术、斡出、晃斡出。对,就是金兀术!想不到此人竟然来了中原,宋清对着解珍摆了摆手道:“将此人绑起来!” 立马上来两个亲卫将完颜宗弼绑了起来,宋清出言问道:“你是阿骨打的儿子,怎么回来到中土?” 宗弼心头苦闷,他这一次来宋的主要原因是神仙酿。神仙酿的名声太响亮了,不光蔡京会起贪心,就连阿骨打也起了贪心! 辽东苦寒,这般烈酒又能解寒,又能提神,现如今上京的神仙酿已经炒到了百两银子一瓶!要知道,梁山出售尚不过十两一瓶,一来二去竟然翻了十倍! 说来也巧,正巧梁山附近有金国的暗子,这曾头市本就是金国为了搜罗钱粮的去处,所以完颜宗弼请缨,带上了些侍卫就来到了曾头市。 可是这话都不能说出口,宗弼眼珠一转道:“大王,你若是肯带人归顺大金,就是裂土封侯恐怕也是不是难事!何苦呆在这地方当草寇呢?” 宋清哈哈一笑,心道这厮胆子真不小,这般时候还想着劝降自己,笑着对宗弼道:“你那般穷山恶水就是裂土封侯又有什么乐趣?依我看你先在梁山住上些时日再说吧。” 说着宋清挥了挥手,解珍将他绑了起来,带到了后面。 曾涂等了宗弼半天不见回转,便和史文恭道:“大人迟迟不见回转,莫不是出了什么差池?” 曾升出生在中原,对于金国没有多少归属感,冷哼一声道:“这个四皇子非要说打一个回马枪,这下好,人家都准备好了!见人家准备好,还不撤退,这次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曾涂心烦意乱,瞪着自己小弟怒道:“不得胡说!” 曾升悻悻然,曾涂对着史文恭道:“要不你我去前面看看吧?” 史文恭点点头道:“好。” 说罢两人停马而出,来到了阵前,史文恭喊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还请速速归还我家使者!” 宋清听闻此言,心生一计道:“高宠,命人去告诉他,若要归还也行,将史文恭缚来!拿史文恭交换!” 立刻有士卒上前大声喊道:“哥哥有命,拿史文恭来换!” 曾涂心中一惊,这史文恭乃是曾头市的教头,又是曾头市的头号大将,这里梁山是拿捏住了曾头市的命脉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反复无常 看着史文恭闪烁的眼光,曾涂笑了笑道:“教师莫要担心,便是将小人交出去,也不会将教师交出去的。” 史文恭点了点头,脸色仍然铁青,曾涂急忙安慰道:“教师是我寨中大将,若将教师交了出去,恐怕士兵都回离心离德。” 史文恭这才面色转霁,两人拍马回了阵容,曾索急忙上前问道:“哥哥,怎么样了?” 曾涂苦笑一声,对着对面军阵努了努嘴道:“人家不乐意。” 史文恭闻言心中大慰,也是跟着点了点头。却忽然感觉脖间一凉,向后看去,曾涂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曾涂双手拿着刀,颇感愧疚的道:“今日只能委屈教师了。” 史文恭心头大怒,冷哼一声道:“枉我还传授你们武艺,想不到竟是如此行事!为了个劳什子四皇子,就要出卖自家将领,算什么好汉?” 曾涂哈哈一笑道:“教师有所不知,这四皇子真的是大金的四皇子,况且……况且我们是女真人,你是汉人,出卖你还不是天经地义的!” 言罢,曾密、曾索和曾升三人都是大笑不止,整个曾头市都是为了金国服务的,何况一个小小的史文恭? 随即上来一群人将史文恭绑了起来,副教师苏定在一旁只是笑,也不阻拦。 曾密得意的拍了拍苏定道:“苏教师,以后你就是我山寨的正教师了!”说罢哈哈的笑了起来。 史文恭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随即有人上前来,压着史文恭跟着曾密来到了阵前。曾密大声喊道:“史文恭已经带来了,我家使者何在?” 宋清也没想到这曾密好大的胆子,看了看公孙胜,公孙胜点了点头。在公孙胜看来吴用的阴谋鬼计都是只能用一时,梁山终究不能以阴谋立世。 宋清思索了片刻,终究还是说服了自己,梁山这么多的英雄豪杰,还能怕一个十五六的孩子不成?当即命人大喊道:“将史文恭带过来再说!” 曾密沉思片刻,心道莫说失了史文恭,就是失了自己也不能让四皇子有丁点闪失啊!急忙命旁边的人将史文恭送往梁山军中。 见史文恭被送了过来,宋清笑了笑道:“史将军,这就是你投靠的曾头市!” 史进不知在想什么,鬼使神差的啊了一句,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讪讪的笑了笑。 史文恭闭着眼,也不答话,就在哪里呆呆的立着。 宋清哈哈一笑,也失去了和这个一流猛将说话的兴趣,对着解珍道:“将史文恭压下去,把人还给他们吧!” 解珍领了命,又将宗弼押了出来,朝着宋清看了看,宋清颔首笑道:“一路走好。” 完颜宗弼转过头来看着宋清,心中怒火滔天!他从没想到梁山竟然如此大胆,绑了自己这件事情看似不大,这可就是和金国明摆明的交恶了啊!想不到梁山如此的不智,平白无故的给自己加了个敌人。宗弼一拱手,道:“今日所赠,日后必有厚报!” 宋清笑了笑,不置可否。这种时候放狠话,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罢了。 宗弼回到了曾头市的军阵中后,不过片刻的功夫曾头市的士卒就离了此地。 宋清也无暇顾及史文恭,那边卢俊义还等着梁山的搭救呢。 卢俊义必须得救,其一他是林冲的同门师兄弟,不救恐怕林冲回离心离德;其二史文恭武艺非凡,需得有一个武艺能压得住场子的才能镇住他;其三才是卢俊义自身武艺超群。 梁山军马一边广派哨探严密监视曾头市的动向,一边朝着大名府而去。沿路的官府都是紧闭城门,不敢有丝毫大意,往京师告急的文书却是一封一封的,从未间断。 曾头市在梁山的北面,凌州地界,再往北过了永定军就到沧州;而大名府在梁山的西北方向,距离不远,所以从曾头市赶往大名府还有一段路程。 梁山军刚过夏津的时候,朱富突然拍马走到宋清面前道:“哥哥,有卢员外的消息了,卢员外被判了一个脊杖四十,刺配三千里,发配的地方正是登州沙门岛。现如今正在博州地界!” 宋清大喜过望,这大名府是天下四京之一,若是强攻定会引起朝廷大军。既然这卢俊义出了大名府,也省了梁山不少功夫。 宋清看向陆登和公孙胜,陆登并不说话,还是践行着不问不说的理念。 公孙胜思索片刻却道:“既然如此,何不派一只轻骑去将卢员外救回来,大军莫要在劳师动众了,现如今杀向曾头市岂不正好?” 宋清思索片刻,却命人去叫吕方。吕方也是周侗的记名弟子,也算是卢俊义的师弟,由他去救最合适不过。 不过片刻的功夫,吕方就从林冲那边的马军走了过来,下了马,对着宋清等人行礼道:“哥哥,诸位军师。” 宋清暗自点点头,这个吕方这段时间自身的武艺也是突飞猛进,加上一直跟着林冲做副将,俨然就是林冲的翻版。朝着吕方笑了笑道:“兄弟,现如今卢员外就在博州附近,你带上一只亲兵去把卢员外救回来吧。具体的情况你和朱富商议便可,我有一个前提,万万不能伤的卢员外一分一毫!我军就在曾头市附近等你,你速去速回吧。” 吕方抱拳,领了命,朝着朱富问道:“哥哥……” 朱富笑眯眯回了一礼道:“兄弟,我给你两个探哨营的探子,让他们跟着你去吧。” 说着对着身后的士卒叫道:“薛裕,潘光。你二人跟着吕头领去吧,路上一切都要听吕头领的,不得违背!” 宋清突然对着吕方道:“把燕青也叫上。” 吕方点点头,不多时,燕青就来到了众人面前,公孙胜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燕青跪地道:“小人替我家员外多谢哥哥!多谢哥哥!” 宋清翻身跳下了马,将燕青扶了起来道:“兄弟莫要多礼,我梁山替天行道,卢员外遭遇如此待遇,合该我出面!” 燕青满怀激动的看向宋清,激动地手都有些发抖,心中却不住的感慨,这就是患难知冷暖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血性 曾涂在这几天里,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惹了不该惹的人,完颜宗弼闯完了祸拍了拍屁股离了曾头市,自己回大金去了,却留下自己面对梁山的那帮强人。那是强人么?装备比官军都好!若是那些精铁打造的板车放在北国的战场上,不知能挽救多少女真儿郎。 庆幸的是,梁山的这帮强人在得了史文恭后没有杀向曾头市,而是绕了一个圈,反而朝着夏津而去,让这个痛失孪生兄弟的金国大汉生出了三分庆幸之心。可是好景不长,这梁山的强人没走多远又杀了回来,曾涂不由得心中大怒,你们是来戏耍我等的么? 看着外面井井有序正在安营扎寨的梁山军,曾涂心中不由的开始担忧曾头市的命运起来。往大名府、济南府派去的信使还没有回应,单凭曾头市的这帮男女老幼怎么对抗的过梁山贼人呢? 况且又失了史文恭这般大将,曾头市军心浮动;完颜宗弼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两千多军马,这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丝毫不给这个“惯射山林虎,能放海冬青。”的北国儿郎一丝的喘息之机。 “主人,老主人命我叫你一起过去商议如何应对这帮贼寇。”正当曾涂胡思乱想间,一个曾家的老仆人走了进来。并非是亲兵马虎大意让这老者混进来,而是这老仆人是当年从金国跟过来了的,现如今连同子孙一并为曾家效力。这般数十年的老仆深得曾长者信重,便是曾涂也不敢轻视。 曾涂从脸上挤出来一个笑容道:“我马上就过去。” 言罢,两主仆就朝着中军帐而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到了中军大帐前面,还没进去曾涂就听到自己小弟曾升的呼喊声。 进了帐中,却见曾密、曾索、曾升并苏定都在帐中,曾升正咋咋呼呼的喊道:“父亲,若不是那帮贼人弄出来这么多大铁盾,我早就将那宋清的狗头拿下来,送给父亲了!” 曾涂瞪了曾升一眼道:“你要是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打辽人?” 无论是曾密、曾索、曾升还是死去的曾魁都素来敬重自家的这个长兄,曾升在曾长者面前还能咋咋呼呼,见了自己兄长却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一般,偃旗息鼓的坐在了一旁。 曾长者笑了笑,也只有自己这个大儿子才能镇得住,笑呵呵的道:“你兄弟也是为咱们鼓舞士气,只是大郎这梁山贼寇如何抵挡,可有个章程?” 曾涂对两军的状况最为了解,却想不到正面作战的胜机有丝毫的胜机,思索片刻道:“父亲,依我看梁山贼寇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曾升愤愤不平道;“若不是这四皇子用兵不当,失了先机我们定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曾涂没有反驳曾升的不敬之言,他心中其是也对宗弼颇有微词。若不是因为宗弼,史文恭还在曾头市就好办了。 曾长者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们,笑道:“曾魁,你怎么看?”转过头去,却发现曾魁的椅子上没了人。曾长者不由得一阵阵的心痛,自己这个四儿子能文能武,是自己最喜爱的儿子。若是还在的话,凭借着自己的功劳,日后回到大金国必定能得到重用啊! 曾涂心疼父亲,急忙出言道:“父亲莫慌,我有一计定要让这梁山贼寇给曾魁下去陪葬!” 众人急忙看去,曾涂缓缓道:“孩儿以为可以借用法华寺的名号,将梁山贼人诳来劫营,到时候我们埋伏好,定能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曾涂越说越感觉到了此计的可能性,这来梁山贼寇所仗者不过是那精铁打造的板车么,如此埋伏定来不及施展板车阵,若是此战能将梁山贼寇杀上几员大将定能挽回颓势! 无论是曾密还是曾索都是连胜称赞,就连曾长者也是含笑看着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关键时刻还是曾涂顶事啊! 这时,苏定突然出言道:“郎君所言有理,只是这梁山贼寇刚来到了曾头市,只怕冒冒失的前去会被识破,依小人所见,倒不如等上两日,在行此计!” 曾涂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同意了苏定的观点。 曾头市众人定了计,都是心中稍定,却说梁山这边在曾头市相隔三十余里扎下营寨后,一方面广派哨探,宋清却带着高宠和解珍解宝来到了史文恭的帐中。 史文恭得到过宋清的专门吩咐,无论是饮食上还是生活上都是十分优渥,也没人敢于为难他。 宋清来到史文恭帐中的时候,史文恭正在读书。宋清对着史文恭笑了笑,出言问道:“史将军在看什么书?” 史文恭晃了晃手中的书籍出声道:“是孙子兵法。”出声有些嘶哑,看来这位超一流虎将这几天过得也不好。 宋清自顾自的坐在了凳子上,笑着说道:“史将军嗓子这般沙哑,不妨喝些蜂蜜水。我帐中还有几瓶内子准备的,等会解珍给史将军拿过来几瓶。” 解珍道了声诺,史文恭心头一暖,仍是心有疑问,出言相试道:“大王到这里来不是为了两瓶蜂蜜水吧?” 宋清尴尬的笑了笑,站了起来,笑道:“史将军因何投靠这曾头市?” 史文恭面色一冷,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冷声道:“大王莫不是想来羞辱我的吧?要杀要剐,细听尊意,只是这般侮辱小人却不怕辱没了大王的名号么?” 宋清摇摇头,想不到这个汉子血性倒不俗,出言道:“史将军莫不是不知这曾头市是金人的暗哨么?前几日换史将军的那人是金国的四皇子,唤作完颜宗弼。” 史文恭苦笑一声,想及此事仍是怒由心生,喝道:“我怎么知道?我不过是一个教师,拿人钱财,传授武艺罢了!便是完颜阿骨打来了,人家又怎么会告诉我?” 宋清心中大奇,想不到这史文恭竟然还算不上曾头市的心腹,这样说来此人倒也不算是汉奸了。 宋清面色不变,依然出言道:“曾头市也算了得,想来日后也能封史将军一个将军当当。” 史文恭摇了摇头,道:“大王可能不知道,家师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陕西大侠,铁胳膊周侗。小人承蒙家师传授武艺,却丝毫不敢忘却家师的教诲。若是早知这曾头市是金人的耳目,我哪里敢在这里呆啊!” 宋清点了点头,正在此时,一个亲卫走了过来道:“大王,军师那边有急事请您过去一趟。” 第一百二十七章:一流虎将史文恭 宋清闻言也顾不上史文恭了,急忙抱拳道:“史将军歇息吧,我去看看。” 说罢,不待史文恭回复宋清出了帐门,回到了中军帐里。 中军帐里却立着一人,宋清一见大惊,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只见眼前之人身高八尺六七,青黄色脸庞,一脸的络腮胡子,正是曾头市的昔日的副教师,今日正教师——苏定! 苏定冷着个脸不答反问道:“敢问大王,史文恭史将军现在何处?” 宋清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公孙胜,公孙胜点了点头,这才按捺住心头的疑惑,轻笑一声道:“我刚从史文恭将军哪里过来,你不妨跟我去看看。” 苏定犹豫片刻,才跟随宋清出了营帐。 众人来到了史文恭帐中,宋清推门而入道:“史将军,我又回来了。” 史文恭含对着宋清笑了笑,接着进来的第二人让史文恭大惊失色,史文恭急忙上前问道:“苏定……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苏定没有回答,反而四周看了看,见并无虐待史文恭的迹象才道:“哥哥,小弟见到那曾涂将哥哥送与梁山,只恨不能以身代之!曾头市父子不仁不义,小人特来为哥哥报仇!” 不待史文恭回答,苏定跪在宋清面前道:“大王,小人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王成全!” “苏将军尽管说来。” 苏定咬着牙道:“小人情愿用曾头市的情报来换史将军,保管这条情报能覆灭曾头市!” 看着苏定满怀期待的眼神,宋清却摇了摇头。 苏定大怒,他还以为宋清恼怒史文恭坏了梁山锐气,便道:“我还以为梁山小神仙是何等的人物,想不到竟是这般小气之辈!” 宋清哈哈一笑,指着史文恭道:“曾头市与我何用?不过是因为曾头市暗袭我在前的出气之举罢了。史文恭将军呢?便是林教头在史文恭将军面前也不是对手!这般猛将便是给我十个曾头市我也不换啊!” 史文恭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梁山军,却受到了如此优待,所以说对于梁山的橄榄枝还是有些心理准备的,但是听闻此言的时候却有些激动。 他本是穷苦出身,只因为一身根骨不凡,这才入了周侗的法眼传授了他一身武艺。却因为出身的缘故,没人愿意用他,万般无奈之下投靠了曾头市,做了教师。如今得了宋清言语,当即跪下道:“承蒙哥哥如此视我,小人情愿为哥哥赴汤蹈火!” 宋清急忙扶了起来道:“兄弟言重了,以后你便是我梁山的头领!马军还是步军任由你挑选,单为你设立一军!还有一件事差点没来得及和兄弟说,你那老师现在就在山上哩!高宠,这是你师兄!”后面一句却是看向高宠说的。 高宠之前就听闻了史文恭是周侗徒弟,但是碍于宋清没有挑明,也没有明说。闻言急忙行礼道:“小弟高宠,见过师兄!” 史文恭哪里肯接高宠这一礼,一个执意要行礼,一个却不想接,两人争执了片刻才想起身在的位置,史文恭这才虚受了这一礼。 宋清哈哈大笑道:“史将军有所不知,你还有两个师兄弟也在梁山,一个是那前番和你交战的豹子头林冲,另外一个是前日和曾家娃娃交战的那个,唤作小温候吕方!吕方现在倒是不在军中,他去迎接你那大师兄玉麒麟卢俊义去了!” 宋清颇为感慨,想不到兜兜转转,这周侗的弟子都跑到了自己门下,要是那个还没拜师的也到梁山就完美了。想及此处宋清苦笑一声,那位的母亲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儿子落草呢! 言罢,宋清拉住苏定的手道:“苏将军也随我等一并上梁山吧!你和史文恭将军并作一军,你给他当个副将,以全兄弟之情,岂不美哉?” 苏定忙点头道:“小人求之不得!只是这曾头市想要设计引诱大王,曾涂曾言要用法华寺的和尚,将山寨的军马诳到埋伏中。” 宋清心道一声:果然如此!另一轨迹中曾头市便是用这般计谋诓骗的晁盖,想不到这次并无半分新意。思索片刻,宋清对着苏定笑道:“苏将军,既然如此,你还得先回去曾头市,免得他们知道了你投降了梁山。回去后,将军只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对阵我军的时候莫要手下留情。曾头市的军马不少都是番人,将军千万要小心啊!” 苏定感激的点点头,抱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各位头领保重。” 众人将苏定送出营帐后,一夜无话。 曾头市说是五座大营,实际上和五座城池差不多,高三丈,宽丈余,都是土木结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上面角楼、女儿墙、马面一应俱全,城墙上到处都是人影,堆得高高的箭垛就是在城下也能看到。 看罢了曾头市城楼的情况,宋清对着公孙胜和陆登赞叹一声:“想不到这曾头市财力也如此不俗,不好打啊!” 公孙胜面色古怪的笑了笑道:“曾头市……曾头市一直和山寨在做神仙酿的生意。” 宋清愕然,想不到和这曾头市也有如此渊源。 陆登却冷哼一声,有些不以为然的道:“哥哥莫要丧了自家士气,我军攻城设施如此齐全,还能怕了小小的曾头市不成?” 片刻,陆登又道:“但是,真正对敌的时候,还需要小心谨慎。” 宋清颇感意外的看了看陆登,想不到此人的言语倒是契合了***的思想,不由得脱口而出道:“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言罢,宋清笑着对高宠道:“高宠,记下来,写在一张大纸上,回去挂在聚义厅!让诸位头领都好好揣摩陆军师的意思。” 陆登有点惊讶,想不到这个寨主还能有这般言语,心中对于当日同意朱武的劝降有些庆幸。 其实他也不是那般腐儒,看到了梁山的情况和宋清的气魄后,也有点半推半就的意思,这才同意的当日朱武的提议。 说话间,解珍赶了上来道:“哥哥,吕方回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林教头,休要小视山寨军师 众人回了大营,却见林冲、吕方、燕青等诸位头领都在门口,还有一个一个身高九尺,相貌堂堂却掩盖不住脸上的疲惫的汉子,正在等着众人。 宋清快走几步,上前拉住此人的手道:“员外,没为难你吧?” 卢俊义苦笑一声,摇摇头道:“那营中的两个节级是小人的故日相识,又有沧州的柴大官人周旋,使了金银,上下等人都没为难小人。” 卢俊义满怀激动的看了看燕青又道:“后来出了大名府,押送我的两个公人,唤作董超薛霸,刚想对我动手却被吕方兄弟和小乙给拦下。小人此番被贱人陷害,多谢哥哥周全!” 言罢,卢俊义作势就要下跪,宋清急忙伸手去扶,但是卢俊义力气颇大,宋清扶了一扶竟没有扶动。 那边林冲却看向卢俊义出言问道:“师兄,可是那东京的董超薛霸?” 卢俊义点点头道:“听二人语言倒是东京人氏,师弟莫不是认识此人?这二人却被小乙给杀了……” 林冲哈哈一笑,畅快道:“如何不认识?这二人当年在野猪林想要害我,多亏智深师兄相助,这才得以保全性命。” 宋清却是想了起来,这董超薛霸路上害不得林冲,回到东京后被高俅寻事刺配北京。梁中书因见他两个能干,就留在留守司做事,后来又差他两个监押卢俊义。 宋清却有一个疑惑,出言问道:“员外,这柴大官人怎么到了北京?” 柴进在另一轨迹中是上了梁山后又去救得卢俊义,现如今柴进没有上山,怎么去的东京? 卢俊义急忙看向宋清,回道:“听柴大官人说,最近沧州去了不少军汉,平日里为非作歹,偏偏当地官府不敢管,柴大官人心中抑郁,却来东京散心。” 宋清心头一震,乱套了!全乱套了!沧州往西是雄州、清州、霸州,往北是辽国,这可是前线啊!难不成宋廷已经开始着手对辽国用兵了? 其实也不难猜,本来赵匡胤就得国不正,篡的人家孤儿寡母的江山,对于燕云十六州的渴求远超任何时代。 宋清强忍住心头的胡思乱想,对着吕方嗔怪道:“员外甫经大祸,不让卢员外去山寨歇息片刻,怎么还让员外来这里?” 吕方面露苦色,卢俊义急忙出言解围道:“哥哥莫怪吕方,是小人执意要来军中。小弟承蒙山寨救助,尚且未立寸功,这次攻打曾头市想要出些力气。” 卢俊义从来没有想过上梁山,做人到了他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追求?北京第一地主,家有娇妻,武艺天下无对,放在小说里面这就是妥妥的主人公待遇啊!可惜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进了牢中卢俊义才明白,自己的万贯家财不过是达官显贵眼中想杀就杀的肥羊罢了。至于武艺韬略,更不过是匹夫之勇。娇妻?不谈也罢。 所以上次在梁山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得罪高宠,连带着梁山诸位好汉都让他打了一遍脸。到了自己真要投靠梁山的时候,还是得弯下腰来。 宋清含笑点点头,这卢俊义也是个伶俐人物,这般做派丝毫不拖泥带水。 当即众人回到了营寨中,一边伐木制作攻城设备,一边收拢探哨,以免提前惊了曾头市。 就这么围城的第三日,曾头市按耐不住了,派出了法华寺的僧人,来到了宋清军中。宋清大喜过望,急忙召集诸位头领接见这僧人。 两个僧人跪在地下喊道:“大王,小僧是曾头市上东边法华寺里监寺僧人,曾家五虎来寺中骚扰,索要金银财帛,无恶不作。小僧已知他的经常出没的地方,特地前来拜请大王前去劫寨,剿除这曾头市,也好帮凌州除去一霸!” 宋清也不戳破,佯装大喜过望道:“既然如此,还请大师明说。” “他有五个寨栅,只是东寨里,便是曾家弟兄常住之处。大王别的都不用打,只要能拿下这个寨子将曾家四犬拿下,曾头市就完了!” 这僧人一脸和曾头市苦大仇深的样子,慷慨陈词。宋清暗笑两声,只做激动样。 林冲不知道详情,站了起来谏道:“哥哥,我看这两个僧人倒像是曾头市的探子,哥哥莫要轻信啊!” 那先前没说话的僧人站了起来道:“出家人不打妄语,小僧怎敢相诳?况且久闻梁山泊行仁义之道,所过之处,并不扰民,因此特来拜投,如何故来掇赚将军?” 宋清摆摆手,冲着林冲使了个眼神道:“出家人我是信得过的,教头休要再劝!今晚我和公孙军师亲领三千军马前去劫营,教头自领其余兵马镇守大营!嗯……就杨志部和张清部吧,两部和我同去。” 林冲还想再劝,宋清眼睛一瞪道:“林教头莫要违背军令!” 公孙胜拉了拉林冲的衣袖,林冲不知何意,但是放弃了劝解。 宋清哈哈一笑,当即整顿军马准备出发。 等了宋清离了营,林冲满怀忧虑,一脚深一脚浅的回到了营寨。 “林将军,你能看得清的东西,以为我们会看不清吗?” 林冲回头看去,是新上山的军师陆登再和他说话他。 对于这个军师林冲是颇为认可的,山寨以前的三大军师都是草莽出身,朱武是草寇出身,公孙胜是个道士,就连吴用也不过是一个教师出身。倒是张叔夜,这个家伙素有威名,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只可惜的是人家并不心甘情愿的为山寨效力,只是在寨主半是威胁下才留在山寨。反而不如这个新上山的陆登,最起码做事不拖泥带水,利利索索的上山,平白让人生出了三分好感。 林冲听闻此言大喜过望,问道:“陆军师的意思是……” 陆登哈哈一笑,朗声道:“林教头,这是寨主给你我二人的功劳啊!” …… 却说宋清等人跟着法华寺的两个僧人一路来到了法华寺,那僧人道:“大王,现下还早,小僧以为可在寺中休息片刻,等到天黑后再杀向曾头市!” 宋清自无不允,当下亲卫军打头,入了这法华寺。 第一百二十九章:空房 时值金秋,这法华寺寺内一片萧索,一阵秋风吹来卷起一地的落叶,悉悉索索添了三分诡异的气息。墙上斑驳的金漆好似在诉说着昔日的繁华,只是一片一片的爬山虎霸占住了墙面,仿佛宣示着主权。 “这寺庙怎么如此落魄?” 高宠一踏进这个法华寺就不禁的皱眉,他虽是农家出身,但是眼界、机遇无一不是一等一的。更别提在梁山了,连林教头、军师们对高宠都是不敢得罪。 那僧人急忙出言道:“头领,都是那曾家五虎,连番来寺中索要金银,寺中早就断了香客。只留下长老并几个侍者,自在塔院里居住。头领暂且屯住了人马,等到了三更时分,小僧直引到那厮寨里,定能大获全胜!” 宋清哈哈一笑,没有理会两人,长啸一声,轻声吟道:“落寞荒山黄叶卷,参天古树草中眠。青炉香冷颓垣败,红烛烟销佛面残。落钟卧苔幽殿暗,断匾伏地破窗寒。枯槐鸦噪无人到,寂寂孤坟夜月阑。” 高宠虽然听不甚懂,那僧人却是个懂文的,出言附和道:“是啊,只怕这一遭又要生灵涂炭了!阿弥陀佛。” 宋清点了点头,看向高出的佛塔道:“是啊,今夜定要生灵涂炭了。” 两人都是意有所指,宋清却转过头来道:“你一个出家人,为何要做出这般事情?” 僧人心头一惊,强忍着镇定道:“回大王,这曾头市欺行霸市,无恶不作,弊院从未得罪过他,尚且常常索要金银,更别提凌州的其他人了!” 宋清哈哈一笑,点头道:“好!今日我就要为凌州除掉这个祸害!” 僧人心中稍定,殊不知就是他这句话判了自己死刑。 山寨士卒当下就在这法华寺歇息了半晌,两个僧人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时候早有几人悄悄的离了法华寺,回到了营寨去了。 等到了两更时分梁山军卒才开始造饭,晚饭后都快接近四更了。那僧人怕误了时间,连连去宋清房中催促,却都被解珍解宝拦了下来。 快到四更的时候,宋清才悠悠的从房中出来,打了个哈欠道:“走,出发!” 僧人早就在外面等候,急忙上前道:“大王,此时尚且不晚,只要加快行军定能打曾头市个措手不及!” 宋清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两个僧人跟着梁山军队出了法华寺这才心中稍定,直骂宋清不懂兵法,早就定好的时辰非拖到了四更。心中却是抱定了注意,只要一有机会就离了梁山军队,以免受到刀兵之祸。没奈何,两个孪生兄弟似得头领一直盯着二人,到令人好生郁闷。 离了法华寺不过半里的时候,宋清指着两个僧人道:“给我绑了!” 解珍解宝急忙上前,迅速的拿下了这两个僧人,那稍微年长的僧人吓得腿都软了,强作镇定道:“大王何故绑我们啊!我师兄弟二人为了梁山好汉不惜出卖曾头市。大王这般行事,不怕坏了江湖道义么?不怕坏了梁山名声么?” 宋清哈哈一笑,并不理会,却对张清和杨志道:“两位兄弟,咱们打道回府!” 两人并不知道内情,张清还想出言,杨志却抢先道:“原来哥哥早就看破了,我还生怕敌人有埋伏,派出去许多哨探。” 张清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称赞道:“哥哥们高瞻远瞩,小弟实在不如也。” 宋清急忙劝解这位擅长开挂的好汉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兄弟的特长是带兵,若是你能看破敌人的计谋,吴用的位子早让你取代了!” 众人说说笑笑回了营寨,营中却只有些许留守的人员,宋清急忙派人去唤留守的头领。 不多时,一身戎装的扈三娘走了过来,上身是一件青色的连环锁子铠,铠裙却是绛红色的,平白给美人儿添了三分艳丽。只是眼中的血丝,还有脸上的三分慵懒,无一不说明这个女子一夜没睡好。 宋清笑了笑,颇感歉意的拉住了扈三娘的手问道:“没睡好吧?林教头去那里了?” 扈三娘捋了捋青丝,脆生生的答道:“陆军师拿了哥哥的虎符,并林教头和诸位头领都带着军马出去了,就连李逵也跟着出去了,却偏留我一人看守营寨。” 扈三娘虽然是女将,但是能和呼延灼交手十余回合,又岂是白给的?自视甚高的扈三娘却不甘心当了摆设,生擒韩滔便是她最好的证明。只是在和宋清的关系处在半公开状态后,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让这个奇女子心中气闷不已。 宋清却是心头一暖,林冲的这记马匹拍的无迹可寻,却让人生不起恼怒之心。笑了笑,将扈三娘拉入了自己的怀里道:“三娘……你说我回去后就娶你怎么样?” 扈三娘心如撞鹿,思索片刻后才抬起眼睛,像小兽讨好似得看向宋清道:“清郎,若是我不愿意,你会不会生气?” 宋清摇了摇头,抱紧了扈三娘道:“怎么会呢?” 扈三娘如释重负般的出了口气,嫁为人妇后只怕再也没有上战场的机会,这是她最怕的结果。见情郎没有生气,急忙安慰道:“清郎,非是三娘不愿意嫁给你,只是我不想和巧儿一样呆在梁山,一点趣味也没有。” 宋清心中一痛,自己常年在外,不知不觉的冷落了家中的两个美娇娘…… 正当宋清在大营中你侬我侬般的温存的时候,曾涂却忍受着刺骨的寒风。 如今天色已经转凉,大晚上的伏在外面,身上又有冰凉的盔甲,实在是受罪啊! 偏偏梁山的贼人又迟迟不来,自己从两更刚过就在这草中等候,如今都快四更了,这天杀的梁山贼人还不来!莫不是想冻死老爷,再继承曾头市的钱粮么? 曾升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站了起来跺了跺麻木的双脚道:“大哥,依我看,这梁山贼人怕是不会来了!” 曾涂瞪了曾升一眼,战场上兵凶战危,一个不慎就有可能丧失性命,曾魁不是最好的质子么?急忙怒斥道:“你不要命了!快躺下来!” 两人说话间,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曾升心中颇为激动,急忙悄然躺了下来。 不多时,前面树林里杀出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那汉子哭丧似得走到了曾涂面前,大声哭道:“大郎君,不好了!” 地一百三十章:曾涂的末日 无疑,陆登对于这次行动十分重视,无论是从私还是从公他都十分都需要这份功劳。从私,自己上山后没有寸功,怎么能站得住脚?从公,有了这份功劳,对于日后的工作也方便展开。 幸运的是宋清给的权限极大,不仅将整个梁山军交给陆登,还让林冲这样的老人来为陆登保驾护航。 陆登心中激动之余,更是下定决心,要将这一仗打的漂漂亮亮的! 见到了宋清派来的信使,知晓了曾头市在东寨埋伏的消息后,陆登心中大定。 曾头市立下的是五座营寨,分为东西南北中,傻子都知道这中间的营寨定是最为重要之处!只是这怎么趁虚而入,还需要好好算计。 自从宋清的信使来了后,陆登就一直在帐中枯坐,足足一个时辰后,才走出了帐门,意气风发的站在门口轻声道:“金国的鞑子,今日合该你们要丧命于此啊!” …… 曾涂见了那人心中一慌,急忙问道:“怎么了?快快说来。” 那人如丧考妣,哭丧着脸道:“大郎君,梁山贼人正在猛攻中军营寨,恐怕一时三刻就守不住了!小人趁乱跑了出来,前来通知大郎君。” 曾涂心中一沉,来不及思索,急忙对着曾密、曾升、苏定等人喊道:“不好,父亲有危险!快快回军!” 众人急忙将埋伏在在路边的军士唤了起来,火速朝着中间的营寨杀去。 可惜,曾涂没有注意到的是,曾头市的头领都是心急如焚,纵马狂奔,不知不觉的不少士卒都落在了后面。而且先前报信的士卒不知何时,已经离了曾头市的队伍。 曾头市士卒行不过半里,一声梆子响,见四下里金鼓齐鸣,喊声震地,一望过去,草丛中杀出来上千士卒! 曾涂被吓了一跳,但是一看只有这千余士卒,心中出了口气,安慰众人道:“诸位,只有这点人马还敢阻拦我军,诸位莫慌!” 没奈何,曾涂话音刚落,左边杀出一只马军来,为首的一个手持丈八蛇矛,曾涂倒是认识,正是梁山的二寨主,豹子头林冲! 曾涂心中慌乱无比,急忙吩咐道:“苏教师,你带一只军马去拦截这林冲!” 苏定眼中精光一闪,心中冷哼一声,这曾涂倒也小心,一直都防范着自己,不然自己也能立上些许功劳。 想归想,但是苏定还是抱拳领了命,去点兵马。 苏定走了不过数步,左边又杀出一只军马来,为首的一个大和尚手持一杆大禅杖,好似天神降临般的。却是之前和曾涂交过手的,曾涂还特地打听过,这是梁山的步战第一将领,唤作花和尚鲁智深。 曾涂面露苦色,来不及思索,急忙喊道:“郁保四!” 片刻后,后面来了个巨汉,这人高足足一丈,腰阔数围,一脸横肉,瓮声瓮气的道:“大郎君何事?” 曾涂脸上挤出来了些笑容,对着郁保四道:“保四兄弟,你带上一只人马拦住那边大和尚!不需要你毙敌,只要能拖延片刻就好!” 还不待郁保四答应,又有哨探来报:“大郎君,后面又杀来了两支军马,一个挂着“武”字旗,一个挂着“晁”字旗!“ 曾涂一阵气血上涌,差点掉下马去,还好曾密及时的扶了他一把,这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出丑。 曾涂强忍住,定了定心神道:“曾密、曾索!你二人也各带一只军马,定要抵抗住这两军,千万不要让他冲了我军后阵!” 郁保四倒也是个忠义之辈,听闻此言,当下和曾密、曾索点了军马各自迎了上去。 曾涂满怀深情的看了曾密和曾索一眼,对着曾升道:“小弟,跟着我杀出去吧!” 曾升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曾涂大笑一声,对着剩下的千余士卒大声喊道:“诸位兄弟,随我冲!” 言罢,曾涂一马当先朝着前路埋伏的兵马冲了上去。 兵对兵,将对将,曾升对上了旁边的一员副将,曾涂却直接迎上中间的一个手持朴刀的汉子。这汉子说来倒也了得,身披一件连环镔铁铠,外罩一件猩红战袍,手持一把长枪倒也威风凛凛。背后打着一杆“史”字旗,正是那陕西九纹龙,华阴史进! 无论是曾涂还是曾升都是无心恋战,到了面前却轻勒马匹,想要绕了过去,史进轻笑一声,轻拍胯下苋红马,这马明白主人的心思,长嘶一声,朝着曾涂追杀了过去。 无论是苏定还是郁保四,亦或是曾索、曾密都是武艺非凡,在曾涂看来拖上片刻定无问题。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苏定最早出阵,到了林冲面前说了两句,却勒马回返,朝着曾涂杀来。 曾涂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颤抖的双手指着苏定大声喊道:“汉狗!汉狗误我啊!” 史进得了机会,一枪朝着曾涂捅去。若是平日里,曾涂也不至于这般不堪,奈何心思不在这里,竟被史进的一枪捅穿,枪尖上带着滚烫的鲜血从曾涂胸膛里刺了出来。 这曾涂倒也是条好汉,史进的一枪有点偏,没有立刻捅死曾涂,曾涂狠狠的握住了枪尖,对着曾升大声喊道:“跑,快跑!不要回头!” 曾升抹了一把眼中的眼泪,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怒气满怀,一枪快似一枪,梁山军中竟无一合之敌。史进、杨春、陈达等人离得远,一时间赶不过来,竟让这曾头市的少年杀了个半穿。 可惜的是,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黑厮,手持两把板斧,对着曾升一斧劈过去。曾升急忙架枪来挡,却不曾想这斧力道十足,曾升年幼,力气比不上这黑厮,手中的枪闻声脱手而出。 这黑厮上前给了曾升补了一刀,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让俺李逵捡了个便宜!哈哈哈!” 远处观战的陆登苦笑一声,朝着卢俊义道:“这黑厮怎么来了?不是说睡下了么?怎么让他杀了出来,好在没有坏了大事!” 卢俊义附和着笑了笑,道:“想来是按耐不住寂寞了,跟着大军出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喽啰走到前来,递给了陆登一封书信,陆登看罢脸色大变。 卢俊义急忙问道:“军师,没事吧?” 陆登脸上抽了抽,摇摇头道:“无事。”口中唾沫差一点喷到卢俊义的脸上。 只有熟悉陆登的人才明白,这个相公只有在心情极为紧张的时候才会带出唾沫。 第一百三十一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却说宋清刚明士卒睡下片刻,朱富就冒冒失的闯到了营中,疾呼道:“哥哥,刚才派去的探哨来报,有凌州军马来袭,现如今距离我军不过数里!” 宋清刚闭上眼,就被这个消息惊了一个机灵,坐了起来道:“叫醒所有人,立刻整军备战!” 朱富抱拳道了声诺就要出去准备,宋清却喊住了他道:“有多少人?” “三千左右。” 宋清笑出了声,道:“光叫醒杨志部吧,让张清部在休息片刻。让杨志准备御敌,我再睡会。” 朱富哭笑不得,不知这是宋清对于杨志的信任呢?还是对于官军的小嘘呢?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宋清的这般做派极大地安稳了朱富紧张的心。 朱富离了帐篷,急忙出去通知杨志部准备御敌。好在的是,紧急集合是梁山经常操练的一项,不过片刻的功夫,杨志部一千五百士卒就集合完毕。 杨志乃是老行伍了,迅速的将各营的任务安排下去,持弓的持弓,拿箭的拿箭,一时间营寨井井有条,再无一个闲人。 准备就绪,又过了良久,凌州的军马才姗姗来迟。凌州的军马打着两杆旗,一杆上写一个“单”字,另一杆上写一个“魏”字,正是那凌州的团练使——“圣水将”单延珪和“神火将”魏定国! 梁山来之前对曾头市的功课做的很足,距离曾头市最近的凌州军马自然拉不下,像单延珪魏定国这般州府闻名的自然逃不过梁山的眼睛。 杨志见状,一边急命将士们备好井水,以备魏定国的火攻,另外严密检查各处沟渠,用来防备单延珪。 单魏两人来到了营寨面前,看了一圈后,魏定国赞叹道:“这梁山能人真不少,这营寨建的简直无懈可击,处处都是暗藏玄机,了不得!” 单延珪点了点头,哂笑道:“能人那里是不少?早有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青州秦明,浦东关胜,汝南呼延灼,济州张叔夜,登州陆登。那一个不是朝廷命官?” 魏定国略带凝重的看了一眼梁山的营寨,对着身后的五百绛衣兵呼喊道:“小的们,试试梁山的火候!” 绛衣兵闻言齐喝一声,推出来十辆投石车来,上还有一车黑坛子,坛子上面还有引信等物。 绛衣兵将一个坛子放在了投石车上,点燃了引信,发射了出去。这坛子可能是引信长了些,落地后并没有引燃,摔碎后流出黑黑的液体。那绛衣兵毫不气馁,用手掐去一段后,又放在了投石车上。 说来也巧,这次可能是正好了,那坛子还没落地就砰地一声炸开,将坛子上面的碎片炸得到处都是。杨志心中一惊,不知这是何等武器,急忙派人去通知宋清。 一边还派人用水试图浇灭,可惜的是,这火烧起来用水也扑不灭!杨志俯下身子,捻起一点没点燃的黑色液体到鼻边嗅了嗅。 是麻油! 不待杨志吩咐,那边已经有士卒试图用土灭火了。 可惜的是,魏定国丝毫不给梁山士卒反应的机会,那油坛子不要钱似得朝着梁山飞射而来,让梁山的士卒叫苦不迭。 好不容易躲过了油坛子的轰炸,凌州军马已经压了上来,齐声喊着号子,踱着坚定的步伐。 杨志冷哼一声,若是你凌州军马全用这般麻油我还怕你,想和梁山近战岂不是班门弄斧? 这边梁山的士卒也开始组织防御,利用各种防御设施迅速的给了凌州士卒一个响亮的回击。 魏定国面色冷峻,想不到梁山士卒如此强劲。在他看来,一般情况下这油瓶扔过去之后,敌人一般都失去了战意,再压上去步足保管无往而不利。可惜的是梁山非但没有溃逃,反而迅速的组织起来了防御,不由得让人啧啧称奇。 单延珪哈哈一笑道:“贤弟,若是再来十车麻油,只怕不用闻将军来,就是我你也能将这梁山贼寇全歼!” 魏定国心中充满了惋惜,道:“若不是今年产了不少菜籽油,就连一车油也凑不出来。哥哥,这一仗打的不是人,是钱啊!” 单延珪深有同感,这一车油是他们兄弟二人苦求知府才凑出来的,就这么一波下去消耗殆尽,着实让人心疼。 再看向战场,杨志、马麟等人已经稳住了防守,甚至开始组织反击。 魏定国哈哈一笑,对着单延珪道:“哥哥为小弟压阵,小弟上去和那武将交两手。” 魏定国却是指向了正在人群中厮杀的杨志,杨志身为武人的直觉,本能的感受到了魏定国的眼神。于是杨志伸了伸手,大拇指猛地朝下,向魏定国发起了挑衅。 不待单延珪搭话,魏定国弃了马匹,徒步朝着杨志冲去。 经过了半夜的鏖战,如今天色已经开始变亮,魏定国还没杀到杨志跟前,就觉得额头一痛,急忙用手去探,却感觉到了滚烫的鲜血从额头流了下来。 魏定国来不及分辨,慌张的俯下了身子,退了回去。 单延珪一直注意着魏定国,见其受伤,急忙带人去接应魏定国。好在,魏定国伏着身子,倒也没有受到暗箭。 趁着亮光一看,魏定国额头上破了一个口子,好在没有性命之忧。单延珪一边命令随军医师上来救治魏定国,一边喃喃自语道:“敌军不知道从哪里又来了这千余军马,不好打啊!” 原来是张清部经过一个时辰的休整,已经开始着手加入防守,让杨志瞬间缓解了一部分压力。 魏定国冷哼一声道:“他们还没来么?难不成就指望我军这三千军马拿下这梁山不成?” 单延珪摇了摇头,面上生出三分忧虑道:“现在也不知曾头市的情况,到如今也没有个消息,按照约定现在曾头市应该拿下了梁山部分军马前来支援了。” 却说此时营中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本来凌州军马就不是梁山的对手,何况又多了张清部这一只生力军,还有那五百梁山最精锐的亲卫军! 杨志部已经撤了了回去,场中的头领倒是多了不少,不光张清部的一正两副三员虎将,还有亲卫军的三员上将,一是双尾蝎解珍,一是两头蛇解宝,还有那梁山的女将一丈青扈三娘! 宋清看着战况哈哈一笑,就这三千军马也敢来夜袭梁山?忒小瞧梁山了吧? 正在此时,朱贵走了过来,丧门星似得道:“哥哥,大事不好了!南边又杀来万余军马!” 第一百三十二章:攻寨 又来了!朝廷的军队像是苍蝇一般的让人生烦,宋清皱了皱眉看向公孙胜。 公孙胜也是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朝廷这般一股一股的派上来是故意送死的不成?若我是朝廷派来的援军一定会先和曾头市的汇合。” 宋清接过来话道:“先生,若是没有苏定提前泄密的话,恐怕山寨去了一部分士兵被曾头市伏杀,另一半留守营寨的也要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再加上凌州兵马的骚扰……” 公孙胜也被般的算计惊呆了,无论梁山看没看破曾头市都不会影响大局。看破了,自然想着派军出去反算曾头市一笔,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定会收拢哨探;看不破,梁山出去大股部队,被曾头市的截杀也是更惨。 说白了,就是官军仗着人多,用曾头市吸引火力,在用绝对优势的部队围歼梁山主力。 好歹毒的计策,一换扣着一换。宋清和公孙胜对视一眼,公孙胜问道:“哥哥,可曾告知陆登?单凭营中的三千士卒恐怕难以抵抗啊!” 营中三千都是往多了说,杨志部经过一夜的鏖战还有什么战斗力?大多都困得睁不开眼,只有张清部和亲卫军还有些战力。 宋清点点头,回道:“我派人送去书信了,还没消息。” 不知不觉间,宋清公孙胜等人的性命都交付在了陆登的手上。 两人说话间,那只军马已经杀了上来,一面大旗上写着北京大名府都监闻达,另一面则是北京大名府都监李成,竟是北京大名府的军马! 大名府的军马迅速的和凌州军马合在一处,先前攻打山寨士卒倒撤了下来,换上了新的生力军,压了上去。 只见一个手持大斧虎将甚是凶猛,张清部的龚旺和丁得孙两人都不是其对手,让这员大将杀了个舒坦。 高宠来了精神,对着宋清道:“哥哥,小弟请战!” 如此局面当然需要一员虎将提升下士气,宋清急忙道:“兄弟自去,不用管我!” 高宠抱拳离了亲卫军,单枪匹马的朝着那手持大斧的武将冲去。 那武将一斧劈开对手,对着高宠喊道:“来将通名!” 高宠冷哼一声:“高宠!” 言罢,高宠挺枪迎上了这武将,也不问他姓名。 这武将倒也了得,见高宠枪来劈头就砍。高宠托了个大,一击之下竟被这武将拿了个先机。这武将一斧子下来,不偏不倚的砍中了高宠的枪身,瞬间蹦出一片金星。 好在的是,高宠手中的錾金虎头枪也是神兵,这一斧子倒也无奈。高宠退后了两步,离了战团对着那武将一脸凝重道:“你是何人?” 那武将哈哈一笑道:“俺是大名府的索超,你这孩子武艺倒还不错!” 索超约莫有三十来岁年纪,这般称呼年方十七八的高宠倒也算是太过。但是高宠那边可就气炸了,高宠在梁山地位颇高,哪里受得了这般嘲讽? 当下也不答话,挺起錾金虎头枪,一枪猛似一枪的朝着索超猛攻。 索超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然而自身武艺远不如高宠。而十余回合后斧怯,想要逃跑,没奈何这是攻寨,骑不得马,只能边战边退。一时间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大名府兵马都监李成素来和索超交好,急忙拍马上去救索超。 高宠见李成来势汹汹,一枪扫开索超退到了圈外怒道:“想不到朝廷也是惯于以多欺少之人!” 李成哈哈一笑,见高宠示弱也不留手,挺枪就刺。索超倒被高宠这句话说的脸上通红,不愿出手和李成共战高宠。 正在此时,张清赶了过来,索超急忙弃了高宠,迎上了张清。 李成心中暗道:“苦也!”他是见这高宠武艺非凡,想来凭借着自己和索超定能取得头功,没想到索超直接把自己给卖了!心中咒骂索超不已,却又打起十二分精神对抗高宠。 在远处的闻达见李成不是高宠的对手,心中颇有三分恼怒。人家是多大的饭量用多大的碗,你这厮挑衅这般虎将作甚? 闻达看了一圈,却看上了魏定国和单延珪,当即出言道:“劳烦两位将军,还请两位将李都监救出来。” 魏定国大怒,凌州军马战死、战伤过半,都是因为这帮友军迟迟不来的原因!要不然自己也不会亲自上去,中了这一石子,怒道:“闻都监,我受了伤,想来是去不了了!敢问闻都监为何拖延了这么多时间,要不然我军也不至于伤亡到此!” 闻达脸上赫然,大名府的士卒都是自交调教出来的精锐,虽不像普通官兵那般没有军纪,但是这里面有不少不是自己的兵啊!这里面有从各处抽调而来的三千军马,都是这帮鸟人耽误了时间!一路上又是撒尿又是拉屎的,这帮老爷兵一直磨磨蹭蹭的,又不能弃之于不顾,着实为难了这位大刀将。 单延珪脾气比魏定国好得多,急忙制止住了魏定国,看向闻达道:“我去吧!这梁山猛将甚多,万万不能与其斗将。” 闻达苦笑一声,点了点头。不斗将平白失了三分锐气,斗将的话质量上还好,但是人数上却直接斗不过,好生让人气恼。更何况这帮鸟人只是梁山的步军,马军呼延灼、关胜那帮强人都不在。 单延珪的到来及时的挽救了李成的性命,李成虽然打不过高宠,但是加上单延珪就差不多了。可惜的是两人没有战意,当下便战便退,退出了战团,临了却瞥见索超躺在地上被一群人绑了起来。 索超怎么会这般不堪?原来索超性急,不善躲闪暗器,被张清嘘得个空子,一石子打中了手腕。索超吃痛,拿不住手中的金蘸斧,被梁山的士卒一拥而上,擒了下来。 听闻失了索超,闻达心中虽然极为心痛,但是仍然面不改色的坐镇指挥。大名府的军马加上凌州的兵马一共来了一万三千余军马,是梁山的四五倍之多,只是梁山仗着地利,这才堪堪守了下来。 好在,无论是闻达还是单延珪都对梁山的营寨不感兴趣,一心以剿灭梁山士兵为主,一直强攻前寨。 梁山士卒的优势在于将领众多,无论高宠、张清还是解珍解宝,亦或是刚加入战团的杨志都是武艺过人之辈,到让官军急切间攻打不下。 第一百三十三章:陆登,在哪里 对于杨志来说,梁山永远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他是累世将门出身,乃是五候杨令公之后,又应过武举。可惜的是第一次被殿前司派出去公干就是押送花石纲,天不佑杨家,这宗这么简单的差事,谁能想到花石纲竟然会翻船失陷在黄河里。好不容易等到官家册封太子,大赦天下,自己历经千难万阻,这才遇到了一个识人的梁中书,得以重用。 谁料想,这梁中书给自己的第一幢差事就是替他行贿! 想我杨志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文韬武略无有不懂,偏偏让自己去给什么劳什子蔡京去行贿!杨志当时真想将生辰纲扔到梁中书脸上,什么玩意!真把我杨志当成你家的小厮了? 可惜,当杨志下定决心舍了脸皮后,上天再一次和杨志开了玩笑,生辰纲又被劫了。 杨志永远忘不了那个下午,那一日他正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直感觉天大地大,竟无一个容身之所。天幸,遇到了那个少年。 杨志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就跟这那帮人去了梁山。杨志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是不愿意落草的,只要宋清帮自己查明那几个劫了生辰纲的汉子,自己回到北京也好有个交代。 如果没有林冲,自己也不会去梁山,如果没有宋清,自己也不会留在梁山。 这个寨主不过十七八的年纪,人家的脑子不知是怎么生的,偏生这么好用。调教出来的士兵,便是关西的那帮老爷也远远比不上! 当时如果杨志只是以一个客人的身份那还罢了,当杨志真心想投靠梁山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寨主是真的胸怀宽广。 那一日,杨志找到宋清,宋清也在校场上站了一天,却是正在吃饭,杨志道:“哥哥,我想加入梁山。” 宋清思索片刻,抬起头直视着杨志道:“杨制使,不及,等山寨凑点银子,再助你回去,谋个官职。” 杨志哪里还能忍得住泪水!当即跪下道:“哥哥,小人情愿为哥哥鞍前马后,至死方以!” 想及此处,正在挥舞手中宝刀的杨志看了一眼屹立在远处的宋清。为了这般好汉,自己便是死了也值得! 从凌晨凌州军马到来,到现在天色大亮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陆登的援军迟迟没有到来,便是杨志也是心中生出了一丝抱怨。哥哥啊,哥哥,你可能看错人啦。 梁山的军马损失已经过半,剩下的人只能依靠着板车建立起来最后一层防护圈。几乎人人有伤,个个带彩。若说没受伤的,只有扈三娘和宋清两人了。 宋清不肖多说,扈三娘则是因为七八员头领基本上都在留意着她。不光杨志、高宠这般死忠之辈一直若隐若现的护卫着扈三娘,便是解珍解宝这样刚上山的好汉也知道要保护这个女将。 “杀!杀!杀!” 正当杨志在思索着怎么才能护卫着宋清杀出重围的时候,外面终于想起了所有人苦盼已久的厮杀之声。 来了!陆登啊陆登,看来我宋清终究没有看错你!宋清精神一阵,看向外围。 闻达也是被梁山这几千人马给活活的恶心到了,就这么点人,还迟迟攻不下!而且这帮贼寇无论是配合还是个人素质、反应、韧性都超远大名府的士卒一大截。这样的英才不能为朝廷所用,是庙堂的失职啊! 见事不可为,闻达看向众人道:“诸位将军,现如今我军疲惫,梁山又新得了援军,这场仗已经打不下去了。” 魏定国满怀激愤,怒道:“闻达小儿,都怪汝等!若不是汝等延误军情,这点草寇早就拿下了!” 闻达身为军中宿将,也不是泥捏的脾气,当即冷声道:“魏定国咆哮本将,拖出去,重打三十军棍!” 单延珪素来和魏定国以兄弟相称,急忙跪下求情道:“闻都监,定国也是无心之失!更何况这般武将不在战场上厮杀,却在病榻上养伤,不值当啊!” 闻达关心外面战事,无心和他纠缠,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先去凌州,不要管这么多了。这帮贼寇已经成了气候,只能等来日朝廷再来计较了!” 闻达清楚,这帮贼寇能来救援定是击破了曾头市的伏兵,这三千多军马已经这般难啃,再来一万多怎么打得过? 当即下令撤回了所有的士卒,连那被俘的索超也管不了了,整军朝着凌州出发。 官军往后一退,顿时所有的梁山士卒都松了一口气。体力较差者甚至都坐了下来,如此鏖战一夜便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全靠胸口的那股子气支撑着。杨志却依旧冷这个脸,呵斥道:“站起来!现在敌人还在外面,坚持住!” 有那忍不住的已经在地上睡了过去,实在太累了。杨志见状语气也是一软,太惨烈了! 不多时,官军的人马都潮水般离得干干净净,杨志这才出了一口气,身上的伤痛却是一并袭来,这个汉子强忍着疼痛依旧朝着远处眺望。 不多时,从远处树林中杀出一彪人马,为首的是豹子头林冲,身后只有一千马军,宋清急忙上前道:“林教头。” 林冲还没到跟前就跪了下去,胸中全是愧疚的道:“哥哥,小弟来迟了!” 林冲心中悔恨不已,若是自己替宋清去法华寺该有多好啊!想来哥哥就不会遭遇这般了,直恨自己当时没有下定决心。 宋清脸上挤出来一丝笑容道:“教头,不迟!只是陆登他们去那里了?” 林冲脸上漏出一丝狰狞,道:“哥哥,陆登命我前来营救哥哥,他自己领着军马不知到去哪里了!” 宋清心中一凉,这陆登初上梁山,难不成想要带着兵马投降朝廷!不可能啊,即使没有了林冲,还有鲁智深、武松等人,这陆登在军中没有丝毫势力,怎么能做的这般大事! 见宋清脸上有三分疑惑,林冲急忙道:“哥哥,这陆登接到消息后却隐瞒着我们,知道剿杀完曾头市的军马后,才告诉众头领,言道哥哥在营寨中被困。此人着实可恶!” 宋清心中充满了疑惑,这陆登究竟在哪里? 第一百三十四章:小诸葛的布局 曾头市属于凌州地界,距离凌州城不过数百里,急行军之下,也就半日的时间。 闻达坐在马背上止不住的头疼,这次围攻梁山贼寇的计划来自于庙堂之上,不仅庙堂上面的大人物有自信,就连闻达也对这次战争有着极强的自信。两万多军马围攻一万多,便是傻子也知道谁胜谁负吧?偏偏这般优势,在自己手里成了这般局面。 怪谁?怪曾头市?本身就是算计曾头市在先,朝廷的计划丝毫没有告知曾头市,曾头市被灭反而是朝廷的期望。 不光怪不到曾头市,朝廷反而亏欠曾头市良多。 战败是谁之罪?单延珪和魏定国资格不够,上面肯定不会出来背黑锅,替罪羊只有自己和李成! 想及此处,闻达一阵的心慌意乱。 可惜的是,连当替罪羊的机会陆登也不会给。 只见大名府并凌州军马离了曾头市不过十余里,就听闻一声梆子响,路两旁的田野中杀出无数敌军,打着梁山的旗号,把闻达吓得一机灵。 闻达这才打起精神来观察四周,原来官军不知不觉间竟走入了梁山的包围! 好猖狂的贼子啊!既然敌人主力在这里,想来前番营救营寨的只是敌人用来虚张声势的吧!闻达瞬间就想明白了来龙去脉,却感觉了一股子无力感。 梁山士卒的战斗力让人瞠目结舌,不过是三千步兵就能挡住万余官军半夜的围攻,这里的人马恐怕不下万人吧! 看着众将都是一脸慌张的看着自己,闻达定了定心神出言道:“贼众我寡,何况我军又鏖战了一夜,将士们难以为继,依我看倒不如冲杀出去,留的有用之身,再谋其他!” 李成对于这个意见深有同感,梁山的悍勇他是心中有数的,面对这么多梁山的士卒直让这个号称天王的男人也一阵的胆寒。 魏定国心中有气,还想出言却被单延珪按了下去。单延珪轻声道:“兄弟,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闻达巡视一边见无人反对,便道:“现在前面恐怕已经埋伏好了军马,只有南边悄无声息,这是围三缺一之计,诸位将军随我往南边冲出去吧!” 众人急忙拿起了武器,带上各自的亲兵,也管不得许多,两三百人乱糟糟的朝着南面冲出去。官军没人指挥,一时间往哪里跑的都有,跪地投降者更不在少数。 可惜的是,一直观察官军的陆登哪能让他这么容易如愿。只见远处山坡上令旗摇晃了几次,一支侧翼军马离了本阵,直奔大路上而去,却在田野中留下了缝隙。闻达等人顾不上思索急忙改换了方向,也管不得前面是不是陷阱,一窝蜂似得进了田野中。 陆登见状哈哈一笑,心中颇为激动的对着卢俊义道:“卢员外,看来此次要大获全功了!”这样连环计先破曾头市,又破大名府的援军,以一万之众,大破敌人两万之多,怎能不让人激动? 世人熙熙皆为名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便是陆登这般名士也是按耐不住心头的兴奋。 卢俊义苦笑一声,扪心自问,换了自己处在闻达这个地位,恐怕也落不得好。当即出言称赞道:“先生真不愧是小诸葛,不过是略施小计就将官军戏耍的团团转。” 陆登本来脸上还挺高兴,但是听到了官军二字脸上还是有些不自然,身份转变太快了…… 陆登冷着个脸,摆了摆手。却见山上令旗又是一变,梁山士卒放弃了对普通官军的围剿,反而各部都出来不少军马朝着南边追去。 闻达等人见身后有追兵,齐齐的放开了马速,可惜的是荒草丛中马匹也放不开速度,梁山贼军一直狠狠的跟在后面。 只是闻达越走脸色越凝重,隐约间特听到前面好像有流水声,难不成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落在了梁山的阴谋之中? 果不其然,在转过一个弯后前面赫然出现了一条河流,宽约有三丈,河水湍急,浑浊深不见底。 闻达下了马,捡起一个石子往着河中一扔,瞬间不见了踪影。闻达悲鸣一声,都道朝廷有能人,一个计策就能覆灭梁山,想不到梁山也有能人啊! 事到关头,闻达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拿着自己的那把大刀一脸平静的对着众人道:“诸位将军,此番恐怕我等就要丧命于此,为免被贼寇羞辱,本将决心自刎殉国,诸位将军还请自便。” 言罢,手中大刀就要往脖子上抹去。这般惨败,自己还要被敌人生擒,大刀闻达受不了这般屈辱! 李成心中怒火中烧,好你个闻达,想不到平日里颇有本事的,到了如今就要抹脖子上吊的。 李成跳下了马,一脚踢翻了闻达,怒吼道:“闻大刀,你好生不晓事理!” 闻达冷笑一声,对于这个同僚他历来看不上眼,当下嘲讽道:“不知李伯友你有何计谋?” 李成,字伯友,雄州归信人。 李成嘿嘿一笑道:“闻将军,以我之见,莫不如你我都投了梁山吧?” 闻达闻言冷哼一声,道:“想投降你就去吧,我不拦着你,若说让我投降,万无一丝可能。” 李成原是弓手出身,因为颇有三分武力才得到梁中书的器重,奈何其为人寡廉鲜耻,少有忠义之心,这番做派却是闻达的意料之中。 李成轻笑一声,猛地出了一拳,打向闻达。闻达伸手就挡,却不料想李成的部下马进、商元两人早已得了李成的暗示,如今已经到了闻达的背后。两人暴喝一声,一起抓向闻达的手臂,闻达措不及防,被两人摁在了地上。 李成拿起闻达的大刀,猛地用刀背磕在闻达的头上,闻达顿时昏了过去。 李成哈哈一笑,对着众人喊道:“要么跟着闻达去死,要么跟着我头像梁山,你们选哪一条!” 局面变转的太快,就连魏定国和单延珪也被李成这么迅速的转变给惊呆了,这是什么人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我定要杀你 宋清听完林冲的话,三句都没有说到正题上,有些心急的道:“教头啊,现在陆登在哪里?” 林冲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抱怨陆登的时候,急忙出言道:“哥哥,陆登留下我军,自己带上所有军马去埋伏凌州军马去了。他说,只要我在合适的时候一露面,官军必定放弃我军营寨。到时候他来一场伏击,定能叫官军丧胆。” 宋清哈哈一笑道:“陆登果不负我!不知和曾头市的战况如何?” 林冲对于陆登还是颇为佩服的,点了点头道:“陆军师实在不俗,他派人假冒曾头市的人,向曾涂求援。曾涂不明就里,只道是我军识破了曾头市的计谋,急忙撤军回援,却正好进了我军的埋伏圈。曾涂当场被史进兄弟给杀了;那曾升被李逵一斧子把头砍了下来;曾索被晁天王生擒,曾密被武松兄弟砍断了一只手,现在正在陆军师那边。” 宋清大喜过望,这绝对是以外的惊喜。本来这是由着陆登自由发挥,给了他很大自主权,想不到竟然取得如此战绩!了不得。 当即梁山一边安排救助伤者,一边修复营寨,还广派哨探,打探四周的消息。毕竟现在营中的战力也不多,只有林冲部一千多人还算得上生力军。 不曾想,最先等到的不是陆登消息,反而是曾头市的曾长者派人来了一趟。 来人是曾长者的亲信,唤作曾远。曾远带了一封曾长者亲笔写的书信,书信中言语甚是尊敬,看得出来,曾头市是被打怕了。末了,曾长者隐晦的提到,若能交还被俘的曾索和曾密,那么曾头市愿意付出一笔粮草,以供梁山使用。另外还可以两军互为犄角,相互守望。 宋清看罢哈哈大笑,一把将书信撕了,对着高宠道:“高宠,去把此人的耳朵割了在放回去!我宋清虽然是山贼强盗,但是绝不和金人媾和!” 那亲信也是从辽东苦寒之地过来的,来了梁山营寨就抱着必死之心,当下阴森森的出言道:“还请梁山把我的头割下来,别光割耳朵。不要然有头无耳,甚是难受!” 想不到这厮胆量倒是不俗,宋清正心疼杨志部和张清部的伤亡,当下大手一挥道:“来人,给我砍了他!晓喻全军,让我梁山的士卒都知道,梁山什么事情都能做,就是不会和金国的狗贼串通!” 公孙胜听闻此言心中一惊,急忙出言道:“哥哥,那曾索和曾密……” 宋清冷哼一声道:“等来日攻打曾头市的时候,斩在战场上,杀鸡儆猴!” 言罢,那边解珍已经将这曾远的头颅取了下来,连同曾头市的书信一并扔出来帐外。 过了一个时辰后,有探哨来报,言道曾长者带了五千兵马弃城而逃,竟然将曾头市拱手相让! 宋清心中愤恨不已,但是苦于手头上没有士兵,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长者逃了出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终于来了陆登的消息,信使言道,陆登已经击溃了闻达部,斩敌三千余首,活捉闻达、李成、单延珪等人!距离大寨只有十余里,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 宋清有了心里准备,但是还是没想到陆登打的如此漂亮!守着众人,只好强压住喜悦,面上冷冷的点了点头。 宋清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后,见没了人,不仅喜极而泣。这场战争的是建立在杨志部和张清部伤亡过半的基础上的,甚至不少人宋清都能叫得出来名字!两部中剩余的军马,以后能上战场的不过仅有千人,何其的惨重。说实话,宋清当时都有种要折在此地的感觉。 亲卫军的伤亡相对两军倒还好,主要是亲卫军一直被勒令保存体力,以待突袭。 终于,有喽啰来报陆登等人距离大营不到一里了。宋清急忙叫上公孙胜、林冲、高宠等人前往寨门口迎接。 片刻的功夫,陆登骑着马,一马当先的领着诸将从路上走了过来。 陆登见到宋清在寨门口等着自己,急忙下了马走到跟前道:“哥哥,都怪小弟贪功冒进,将哥哥置于险地!” 宋清看着陆登,百感交集。要说不气那是假话,任谁被小弟当成了香饵使,也绝对没有好脸色。 宋清看了陆登半晌,才轻声轻气的说出来让陆登后怕数年的一句话,只见宋清贴近陆登的耳边道:“陆登啊陆登,若是有头领因你而亡,我定会杀尽你全家!你便是立下天大的功劳,便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你!” 陆登顿时心中一寒,九月份的天气,瞬间汗就下来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实在是犯了忌讳啊! 若是在官场上,只要自己有这般功劳,便是失陷了上官又有何妨?甚至人们还会说上官治军无能!但是到了山上就是另外一通逻辑了,你这是拿寨主当诱饵,寨主两个字说起来轻巧,那可是左右着山寨数万人性命啊!说难听点,就是不折不扣的土皇帝,拿着皇帝去当诱饵,你陆登真吃了雄心豹子胆么? 严格说起来,陆登和另一轨迹中孙立的过失一般无二。 宋清冷哼一声又道:“念在这次功劳不小的份上,暂且绕过你的性命,又不能不赏你,着实难办?” 陆登急忙小声道:“哥哥,小弟不要任何赏赐,只求能够戴罪立功。” 宋清哈哈一笑,大声道:“立下如此大功,不赏说不过去。陆登,这一次我不光要赏你金银,我还要认陆文龙当我的干儿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陆登如蒙大赦,当即扣头道:“哥哥大恩,都是犬子的福分!” 陆登心里出了一口气,宋清虽然吓唬了自己一番,但是终究还是看重自己的。 公孙胜长叹了一口气,宋清一语一眼之间,将这位丝毫不下于自己的大才拿捏的欲仙欲死。不知不觉间,自己上山的时候还显得稚嫩的寨主,已经成长到这般地步。 大赏三军是肯定的,但是不是这个时候,现在重要的事是将曾头市拿下。 众将领回到了中军寨中坐定后,宋清笑着看向陆登道:“不知陆军师战况如何?” 第一百三十六章:难办的闻大刀 陆登站了起来,朗声道:“哥哥,大名府兵马都监李成、兵马都监闻达、凌州团练使单延珪、团练使魏定国等人都已拿下。官军士卒太多,恐山寨士卒有伤亡,小人做主没有追杀散兵。倒是这李成,口口声声想要投降我军,省了不少手脚。” 宋清闻言颔首道:“将李成带过来吧。”宋清现在对伤亡极其敏感,李成这般识趣倒是令自己颇为高兴。 不多时,解珍引着一个壮汉来到了中军帐中,这汉子倒也不俗,身高八尺有余,手脚宽大,倒是个孔武有力之人。 李成进了帐中,当即跪下道:“小人李成,拜见诸位哥哥!” 宋清却是想起一人来,出言问道:“你可是弓手出身?” 李成点头回道:“小人正是弓手出身,后来被梁中书看重,这才坐到了兵马都监。” 宋清心头一阵,心道八成就是此人了!在北宋末年还有一个也是叫做李成,绰号也是天王,本是弓手出身,后来官制淮南招捉使。却聚众为盗,劫掠江南,宋廷击溃了此人,此人却顺势投降了金人所立的伪齐,成了伪齐的一员大将。金国废黜伪齐政权后,李成出任安武军节度使,摇身一变成了金国大将。 成了金国大将后李成的光辉颇为耀眼,勇猛强悍不说,还治军甚严,俨然一股名将之风。 相传有一次有人向完颜宗弼告发李成谋反,完颜宗弼知道是此人诬告李成,让李成自己处理,李成杖责此人后却将其释免,一时间将士归心,人人都愿意为其效命。 总的来说是一个非常纠结的人物,若不是宋清喜欢看一些野史还真记不得此人。 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投降了梁山,必要的安抚还是要有的,宋清温言道:“李天王深明大义,我心甚慰,只是李天王可知朝廷为何因为一个曾头市就要大举进攻梁山?” 闻言,众人都看想了李成,李成面露苦色,摇了摇头出言道:“哥哥有所不知,此次出军是以闻达为正,小人为副。或许闻达可能知晓,只是他现在还在昏迷中。” 宋清干笑两声,道:“将军此番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等到李成下去后,宋清才对着众人道:“曾长者已经弃城逃了,走吧,我们去城中看看吧。” 曾头市的百姓主要在中间的营寨,四周的营寨则是军事上的意义居多。 这座平日里熙熙攘攘的城镇乱成一团,城上的士卒早就跑了个精光,城中到处都是火,百姓抱着细软争先恐后朝着南城门鱼贯而出。 宋清颇为心痛,因为这么几个鞑子,就让数万百姓遭受如此痛楚,当即下令道:“令林冲部四处巡逻,见有犯奸作恶者杀!令史进部负责城池四周守卫。令鲁智深部、武松部、晁盖部去帮助百姓救火,几个鞑子就使得数万百姓动荡不安,这是道君皇帝的过失!” “呸!若不是你们这帮贼寇,曾头市哪里会遭到如此大难?假惺惺的去救火,装模作样令人不耻!” 宋清还没看到是谁在说话,身边的亲卫却如狼似虎的冲了上去,将一个大汉按到在地。 宋清看去,原来是公孙胜带着闻达到这边了。公孙胜歉意的对着宋清笑了笑,转过头去对着闻达道:“闻将军,曾头市的百姓若想不遭此祸,只有一个可能。” 闻达喘着粗气,怒斥道:“是不该得罪梁山么?一群草寇安敢辱没陛下!” “将军有所不知,这曾头市是金国暗哨,是金国搜刮钱财之所。日后恐怕也是金国进攻大宋的前哨,闻将军觉得该不该打?” 公孙胜笑吟吟的看着闻达,他本是想将闻达带过来,问清楚为何朝廷要大举进攻梁山的。梁山一没劫掠府县,二没举旗造反,现在不过是处在蛰伏阶段,朝廷怎么会如此突兀的想要歼灭梁山呢? 闻达听言出了一身冷汗,这曾头市所在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正好卡在沧州、济南府、大名府三地的中间位置。就在这般险峻的地方,藏着数万大军,如何不让闻达心惊? 宋清没有理会两人的交谈,先是对着诸将道:“你们先去吧。” 众人轰然道诺,各自领兵而去,只剩下亲卫军的将领士卒还在城门处。 宋清对着闻达和公孙胜摆摆手道:“两位,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先到城中找个地方吧?” 闻达身为阶下之囚,自无异议。 这曾长者也算是个狠人,走之前还不忘在自己家里放一把火,这座曾头市最大的建筑此时正冒着熊熊的火焰。 宋清恶狠狠的道:“总有一天,我要在金国也放起大火。” “哥哥为何如此仇恨金人?” 公孙胜这个问题憋了半天了,从宋清杀了曾头市的使者后就一直想问,此时才说出口。 宋清哈哈一笑道:“先生可知五胡乱华之事?” 不待公孙胜搭话,宋清自顾自的道:“这帮北方的异族时时刻刻窥视中原,一旦得了机会施展定会杀入中土。这本是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我宋清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也知道华夷有别,总不能和那道君皇帝一样的俯首称臣吧?” 最后一句却挑衅似得看向闻达,闻达只是闭着眼,不做丝毫回应。 好硬的心肠,看来想要劝说此人投降还要费一番手脚。 公孙胜暗叹一句,才道:“这城中如此大火,烟熏雾燎甚是难受,以小人之见还是回到营寨中吧。” 宋清四顾看了一圈,到处都是救火的人,自己这一帮人站在这里确是有些碍事,便道:“走吧。” 回到营寨中后,宋清对着闻达道:“闻将军,小人有一事不明,这朝廷大军为何会突然袭击我梁山的军马呢?” 闻达睁开了眼,冷哼一声道:“宋清,你当我是张叔夜还是陆登?亦或是关胜呼延灼?事到如今只有一死而已,本将别无所求。” 宋清叹了口气,关胜和呼延灼因为出征的时候都立下了军令状,张叔夜和陆登却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才拿下的,这闻达却是有些难办。 第一百三十七章:宋江被抓 曾长者对于梁山充满了狠,临走前的这把火不光烧光了军械、粮草,就连房屋也没有落下,在各处点起了火苗,意图将整个曾头市化为灰烬。 五六千士兵的奋力抢救之下,还是没能救回来这个重镇。在火场里丧命了四五员士卒后,宋清终于下定决心,不再抢救这个镇子,只是要求诸军尽量的救出百姓,这些都是汉人啊! 从白天忙活的半夜,所有梁山人员终于从曾头市撤了出来。至于火焰里面肯定还有人,但是终归是无能无力,便是这数万百姓也是梁山将士用性命换回来的。 “大王,小老儿谢过大王的救命之恩!” 一个年纪老迈的老者突然来到了宋清面前,高宠一个机灵,心道此人是怎么过来的?自己都没注意到。急忙伸手要将老者挡在一旁。 宋清制止了高宠,道:“老人家,我梁山的军队一直都是替天行道,这般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何足挂齿。更何况此事本就因我梁山而起。” “大王莫要自责,这帮金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整日里一车车的粮食、酒水往北边运,哪里是什么良民?更何况他们暗杀大王在先,大王的所作所为都占着个理。”这老者倒也是个知道事情原委的,一番话说的宋清心里暖暖的。 李逵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插话道:“老头儿,这里都被烧光了,何不如一同随我等去梁山,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 老者本意就是如此,闻言急忙看向宋清,却发现宋清已经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两人相视一眼,老者道:“固所愿也。只是我还有一大家子,不知道大王收不收留?” 宋清笑了,梁山从来都不嫌弃人多。真要是人多了,梁山盛不下了,大不了让水军去找台湾。只要思想不滑坡,想法总比困难多。 当即许诺道:“老人家去了梁山,家中的劳动力可以去参军,女子可以去酒厂。只要不偷奸耍滑,一个月几千个大钱还是有的。不光是你家能去,曾头市的所有汉人都能去!而且山寨还发放口粮!若是想去,就到公孙道长那边登个记吧。” 那老人本就是抱着这般打算,曾头市的房屋被烧了,粮食也被烧了个精光,若不跟着去梁山,哪里会收留啊!更何况梁山收留难民,无论何处的难民到了梁山都有一口饭吃,这样的地方不去才是傻子哩! 只见老者回到了人群中,不过片刻的功夫人群中就响起了一阵欢呼,众人布满烟尘的脸上也漏出了一阵笑容。 曾头市打完了,总的来说还是有惊无险。修整一夜后,第二日梁山就整军回山。 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州县,只是路过郓城的时候,晁盖却领着一个人来到了宋清面前道:“哥哥,郓城的朱仝来了。” 宋清一抬头,一把飘逸的大胡子,不是朱仝又是何人?宋清急忙下了马,道:“朱仝哥哥怎么来这里了?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哥哥随我去山上住些时日再说吧。” 朱仝心中五味俱全,眼前的这个不过十七八的少年,自己以前只把他当做宋江的一个跟班,一个小弟。不料想一年的功夫,却成了这般参天大树。 朱仝抛去了心中的杂念,对着宋清道:“四郎,你哥哥和雷横被济州府的官差抓走了!” 宋清大惊失色,急忙问道:“朱仝,细细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仝叹了口气,这才将宋江和雷横的事情说出来。 原来宋江和朱武商议完毕怎么回应朝廷,又住了一日后,就和雷横离了梁山。 雷横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母亲送到了梁山,自己还要照料母亲的起居,山上什么都不缺,又有自己妹子的陪伴,也不用担心。最重要的是,雷横自己也想送走老母亲,无他,少个人管自己而已。 雷横得了宋清送与他的一盘金银,心中甚是爽利,自己这个妹婿还算仗义。 没了人管雷横,雷横又是个喜欢赌钱吃酒之人,当下花天酒地的过了半月。 县衙的差事也懒得去点卯了,雷横又不缺那点俸钱。知县时文彬听闻大怒,你当我这县衙是你家开的杂货铺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有半分规矩。 时文彬命新任都头赵能带人将雷横带了回来,赵能领了命,找遍了郓城县,终于在一所勾栏中发现了宿醉未醒的雷横。 赵能和雷横的关系并不好,有心作弄雷横,当下也没叫醒他,反而雇了顶轿子,将雷横舒舒服服的送到了县衙。 时文彬见状怒火中烧,上前叫醒了雷横道:“雷横,你这都头还当不当了?” 雷横半眯着眼,还以为是勾栏里的人再和他说话,当即回道:“当个牛子,老爷我又不缺那点俸禄。” 一句话把时文彬气炸了,偏偏时文彬又是知道雷横底细的,犹豫了片刻道:“雷都头家财万贯,既然如此就把都头之职辞了吧。” 半天不见雷横搭话,时文彬看去,这厮已经呼呼的睡着了! 时文彬大小也是个知县,虽然在朝廷中只是一个谁都能呼哧两句的小角色,但是在郓城县那可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 见状,当即拂袖而去,自己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这可乐坏了旁边赵能赵得兄弟两,这次雷横的都头是保不住了,兴许自己兄弟二人都能混个都头当当哩。 闷声发大财,更何况雷横这厮的妹夫实在不是自己等人能惹得起,赵能赵得两人又毕恭毕敬将雷横送回了勾栏。 雷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温和的阳光照在身上,格外的舒服。雷横睁开眼就对着外面喊道:“人都去哪了?” 不多时一个龟公推门而入道:“雷都头,小的来了。” 雷横眉毛一皱,赤裸着身躯站了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走光,从衣服里面拿出一锭银子道:“给爷整点酒菜来。” 龟公连连摆手,道:“我们东家说了,雷都头在本院的消费统统不要钱,小人自去便是,都头的银子小人却是不敢拿。” 第一百三十八章:白秀英与阎婆惜 雷横哈哈一笑道:“算你们懂事,快去吧。” 那龟公领了命,去整治酒菜不提,雷横却自顾自的穿起来了衣服。 穿戴完毕后雷横这才发现此地不是自己昨夜睡觉的地方,雷横苦思良久,终于想起来了晌午在县衙门口发生的事,瞬间汗就下来了。 自己看似风光,其实都是在刀尖上行走啊!若是梁山事有不谐,自己少不了被牵连,到时候哪里还有这般日子? 也顾不得在吃饭,拿上了自己的衣物就往外面跑了出去,那龟公正在大厅中闲聊,见雷横出来,急忙迎了上去道:“雷都头,饭菜马上就好,都头稍安勿躁。” 雷横顾不得管他,留了一句我不吃了,就飞奔而去。 出了妓院雷横却不知该上哪里去,自己家里肯定去不得,梁山自己又不想去。思来想去,雷横却想起来一个地方,那就是朱仝家里! 一来朱仝身为官差,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定能知会自己;二来朱仝和自己的关系却是极好。 打定主意的雷横跑到了朱仝家里,将来意道明后,朱仝也不拒绝,当下将雷横留了下来。 令雷横惊讶的是,时文彬回到县衙后连个屁都没放,仿佛这件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雷横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朱仝。 朱仝闻言哈哈大笑,道:“兄弟,你这是身在居中啊!你不想想,万一这时文彬把你给拿了看,这梁山的大军还不顷刻而至?到时候他时文彬还能讨了好?” 雷横闻言亦是大笑,是啊,自己怕什么?梁山上面的数万将士是自己的后台啊! 雷横当即离了朱仝家里,又搬进了勾栏,整日里花天酒地自是不提。 却说有一日,雷横正在和一帮帮闲在房中吃酒,却听得楼下一片一片的喝彩声。 雷横按耐不住好奇心,推开窗子看去,却见一个美貌女子正在台子上面唱戏。这女子仪容韶秀,有着说不出来的清绝脱俗。只见她手提薄莎绮罗裙,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步伐轻盈,衣衫环佩作响,端的是一个绝色美人儿。 雷横大喝一声:“好!” 众人都被雷横这厮吓了一惊,那女子见状浅浅的对着雷横福了一福,雷横顿时色授魂与。 好在雷都头毕竟是身经百战,见识的多了,定了定心神,回到了房中对着众人道:“这是何人?” 有那帮闲李小二出言答道:“都头,这是以前东京来的阎婆惜,后来消声灭迹了一段时间,不知如何又回了郓城。” 雷横点了点头,心中似猫抓一般,却吃不下去酒了。 众帮闲明白雷横的心思,有人急忙道:“下面喝彩的如此之多,我们下去看看吧?” 雷横赞许的看了看此人,点头道:“嗯,下去看看吧!” 众人不再理会桌子上面的杯盘狼藉,离了楼上,往楼下走去。 这勾栏的主人是也是做神仙酿生意的,特意交代过,要照顾好雷横。当下那老妈子急忙迎了上来,对着雷横道:“雷都头,可是要听曲?” 见雷横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老妈子急忙道:“那雷都头稍等片刻,我给您收拾出来一张桌子!” 说罢,老妈子朝着人群中走去,不多时就将青龙头上的第一号腾了出来。那人也是郓城富户,但见了是雷都头想要,屁都没放一个,拍拍屁股,灰溜溜的走了。 雷横等人坐定,听到阎婆惜唱的正是双渐赶苏卿的故事。 这双渐本是闾江县吏,因与知县女儿苏小卿相爱,所以离家远处,苦读诗书,想考上功名后再去苏家求婚。数年后,苏卿父母双亡,流落到扬州成了娼妓。双渐到扬州寻访,却发现苏卿已经成了当地官员薛司理的情妇,两人相遇自然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于是苏卿就背着薛司理和双渐秘密交往。奈何好景不长,双渐要离开扬州,前往临川任知县,而苏小卿则嫁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后来有一日,双渐泊舟于豫章城下,却正好遇到了苏小卿和其夫君泊舟于此。于是两人以诗相常喝,伺机逃跑,后来结为夫妇。这就叫豫章城双渐赶苏卿。 其实理顺了也就明白了,不过是苏卿与双渐的偷情史罢了。至于薛司理,还有那苏卿后来的丈夫无缘无故被人戴了一顶帽子,着实可悲。 书归正传,阎婆惜唱了一通后,众人齐声喝彩,有些人还想赏些金银,却见阎婆惜根本就没有出来讨要就退到了幕后。 阎婆惜退了后,又出来一个女子,虽不似阎婆惜那般美貌,倒也是清秀美丽。 雷横的一门心思都被阎婆惜勾走了,心道:自己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这般妙人儿。后来人唱的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直到那个女子拿着盘子走到雷横面前,雷横才反应过来。急忙去身上摸银子,却发现自己早就不用银子多时了,急忙道:“今日忘了,明日一发赏给你。” 那女子倒也是个嘴尖牙利的,出言道:“头醋不酽二醋薄,官人你坐了个首位,可出个标首。” 雷横吃这女子一激,无奈的对着一干帮闲道:“诸位兄弟,谁身上有些银钱?我拿来先赏给这个泼妇。” 众人急忙往身上掏去,这帮人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里有什么银钱?四五号人凑出来二三十个大子,雷横一把夺了过来,递给了这个女子。 这女子面上不爽,这么多人也凑出来这点银钱,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一个老者走了过来道:“我儿,你没眼么?不看城里人村里人,问他讨要作甚?快去找一个晓事的恩官讨个标首!” 这老者这般言语之下,一般人顾于面皮,多多少少总会再掏出来些,但是雷横是什么人?现在在郓城横着走的人物! 雷横大怒道:“我怎么不是个晓事的?” “你若是弟子门庭,狗头上长角!” 几人争吵间,阎婆惜走了出来,正欲劝架,忽听得有人道:“白秀英,你不要吵了,这是本县的雷都头!” 阎婆惜脸色煞白。 第一百三十九章:铁打的济州 听到朱仝讲到阎婆惜的时候,宋清不禁的一阵沉思,这阎婆惜当年因为自己给她出钱置办了板材,所以跑上了梁山想和自己见上一面。自己碍于雷梅儿和花巧,却迟迟没有见她。想不到这阎婆惜性子倒也刚烈,竟然一个人回了郓城。 朱仝见宋清有些出神,轻咳一声。 宋清心神领会,急忙继续倾听。 这阎婆惜听到了雷都头的名号后,阎婆惜脸色煞白,手不住的颤抖。 白秀英及时的攥住阎婆惜的手道:“妹妹,没事吧?” 阎婆惜摇了摇头,美目求救似得看向白秀英道:“姐姐,我身子不舒服。” 白秀英指着雷横道:“是不是此人?” 阎婆惜摇头。 白秀英提高了声音叱道:“是不是此人?” 阎婆惜抬起头看了一眼雷横道:“不是他……”说完就走了回去。 白秀英秀眉一拧,跺了跺脚,对着雷横道:“你是不是认得我家妹子?” 雷横云里雾里,不知那头集,楞道:“我怎么认识?” 白秀英心中心疼阎婆惜,把怒气都撒往雷横身上,怒骂道:“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学人家听曲也不带钱,还坐上首,你也配!” 那白秀英的父亲白玉乔也出言相帮道:“还雷都头,都被知县老爷给赶出来了。” 雷横怒由心生,跳下了看台,白秀英是个女流,他不愿意打,就抓住了白玉乔,一拳就将白玉乔打昏了过去。 两边的看客急忙下去拉开了雷横和白玉乔,先把白玉乔送去了医馆,又劝说了雷横一番这才作罢。 却说白秀英回了房中越想越气,自己不过是讨要个赏钱,言语间伶俐了些,就让老父亲遭受如此毒打。欺人太甚啊!想到此处白秀英起身出了门,直奔县衙而去。原来这白秀英和知县时文彬是旧时在东京的相好,两人有着千丝万缕断不了的关系。 白秀英也是县衙的常客,一路上无人敢挡,直奔时文彬之处。见了时文彬,直接诉苦道:“那雷横殴打父亲,搅散勾栏,意在欺骗奴家!大人可要为奴家做主啊!” 时文彬皱起了眉,这雷横是自己说拿就能拿了,可是万一牵扯道梁山的贼寇那可怎么是好啊!便道:“秀英,你有所不知,这雷横乃是梁山寨主宋清的小舅子,若是惹恼了那帮贼人,恐怕郓城也会遭受灭顶之灾啊!” 白秀英性情泼辣无比,撒娇撒痴道:“既然是这般贼人的亲信,你还留着他作甚?等着朝廷来扒你这一身官服么?到日后朝廷知道了,定不会饶恕与你!” 时文彬瞬间通透,以往自己为了宋江和雷横多在上官哪里打掩护,若是朝廷知道了还不是要拿自己治罪啊! 沉思良久,时文彬道:“既然如此,我还是先写一封折子,将此事告诉上官,等待上官的定夺,只是这雷横是万万不能由我来捉的。” 当即写了书信,言道梁山贼首的兄长宋江和大舅子雷横都在郓城,为了怕梁山狗急跳墙,所以特来请示上官。写完后,交付信使送往济州府。 济州知府是新来的,唤作王飞尘,也不是当朝重用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被发配到济州府来。 王飞尘见了时文彬的书信大惊失色,这般事情是自己能处理的么?若是惹恼了梁山的贼人,你郓城怕,我济州府就不怕么?真当济州府是铁打的了。 王飞尘毫不犹豫,将书信寄往了朝廷,等待朝廷的答复。 不过两三日,朝廷就来了书信,言道:着济州知府王飞尘,火速拿人,勿得延误!另外严格监控梁山贼人的动向,任何举动即使向朝廷汇报! 王尘飞只想骂娘,什么玩意,庙堂的那帮人是吃屎了么?这是要把济州一府三县人民送给梁山去打啊! 王府尹在府中骂了半晌,梁山贼人是什么人?那可是去年刚破了青州,还差一点破了济州府啊!现在整个济州不过是数千兵卒,有没有援军,哪里抵挡的住梁山贼寇啊! 可是,又不能拒绝,这信来自中书省,那可是几个丞相联手制定的计策啊! 思索良久,王府尹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家眷送出了城,命人去唤捕盗官何涛。 不多时,何涛到了府中,两厢见礼过来,王府尹道:“何观察,现在本官有一项极为重要的事情要交付于你。” 何涛忙拱手道:“大人尽管说。” 王府尹得意的翘了翘八字胡道:“何观察,郓城押司宋江和都头雷横是朝廷要的要犯,麻烦何观察将两人绑来!万万不可走漏了风声,只扮作是江湖寻仇便可!若是走漏了风声,本官定要拿你是问!” 何涛心中暗骂:贼杀才!你的前任和前任的前任就是你最好的质子,还威胁本官,你是没见到本官脸上的这一行字么? 何涛心中怒骂,却面不改色的道:“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完成任务,只是这雷横素有插翅虎之名,恐怕没有三五十个军士拿不住他!” 王府尹冷哼一声,道:“正常之下三五十人拿不下他,你不会使些江湖上的手段啊!下毒,下药,随便你发挥。只是莫要被人认出来是我济州府派你过去的就行!”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府尹比何涛大了好几级呢!何涛当下领了命,找了三五十个亲信的公人,扮作江湖好汉,分批前往郓城县。 到了郓城后,何涛叫来了众人道:“先给我打听清楚这两人现在何处,我要一举拿下两人,以免敲山震虎,跑了任何一个都不是你我吃罪得起的!” 头头们带上公人或三个一组,或两个一队,散入了郓城县,不动声色的打探两人的消息。何涛长了记性,这次连县令都没知会,左右不过是扮作江湖寻仇,不通知县令更像! 是夜,众人聚在一起,公人们已经打探好了,这宋江就在郓城东关;雷横也因为刚打伤了人,老老实实的在自己家里。 第一百四十章:酒香夺志,色满销魂 何涛大喜过望,当即安排了任务,一波四五人去取宋江,宋江不过是个文笔小吏,也用不了许多人;自己则是亲带二十余人负责雷横。 当然,这种事情上半夜是不能做的,只能等到三更以后,街坊们都睡熟了,但那时才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何涛越想越激动,这桩功劳合该自己所得啊! 是夜三更,众人分散开来,各自杀向自己要去的地方。 先说宋江这边,梁山常常暗中接济宋江,所以宋江也没那么穷,在郓城东关租了一处不小的宅子。 这帮公人常年和绿林打交道,各种手段都是精通。先用下了药的肉毒死狗后,这才悄悄的翘开了大门。门子尚在熟睡之中,迅速的有一公人点了一缕迷烟补上,这门子顿时睡得不能再熟。 宋江也不是铁打的,当时正在房中睡觉,被何涛的人拿了个正着。 却说何涛亲自带着人杀到了雷横家中,雷横还没睡。为什么?因为雷横最近都是玩到凌晨才睡,这个点实在睡不着啊! 此时雷横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却听到几声狗叫,这个点狗叫不是什么小事,雷横瞬间来了精神。悄悄的穿好了衣物,外面狗叫已经没有了,雷横也算是熟知江湖手段,当即明白自己家里这是来人了,随即找到了自己朴刀握在了手中。 刀一入手,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不一样。 不多时,何涛带着人已经摸到了雷横房屋中。雷横听得外面悉悉索索,却没了动静,屋里却有了一股子怪味。 是迷烟!雷横当都头多年,最进却沉迷酒色,慢了一拍才反映了过来,挺着朴刀大吼一声杀了出来。 何涛等人被雷横吓了一跳,尤其是吹迷烟的两人,被雷横吓了一哆嗦,迷烟都掉在了地上。 何涛见状,对着众人道:“他中了迷烟,不要怕!” 其实何涛心里怕得要死,若是走漏了风声,那梁山的贼人还不拿自己去点天灯? 众人定了定心神,大喝一声朝着雷横群攻过去。 雷横头晕脚重,挥舞着朴刀,勉强挡住了这伙人。他心知,这般下去定会被这帮贼人生擒,于是一边打着,一边大吼:“来贼了!快来捉贼!” 何涛被他吼得心慌意乱,忙令公人们加紧进攻。 再好的汉子也挡不住二两迷药,不过十余回合,雷横视线就有些模糊了。见这帮人无意伤他,只是想着生擒,雷横的招式瞬间没了防守,一味的朝着这帮汉子进攻。 雷横虽然不是一流高手,但是能和飞虎大将毕胜交手二十余回合不分胜负也算是了得。济州的公人吃了一惊,竟被雷横接连刺中了几刀。 何涛不住的催促道:“快来人了,速战速决!不要活捉了,大不了别往要害捅就是了!” 公人道了声诺,放开了招式,瞬间雷横身上多了几道血痕。 雷横最近沉迷酒色,本就状态不佳,到了这般地步再也支撑不下去,被按在了地上。 公人们急忙给雷横头上来了一击,用麻袋将他装了起来,急匆匆的出门。 何涛出了门心中冷了一截,却见路旁几个巡逻的士兵已经冲了过来哦。 其实也不怨何涛点背,自从梁山打败朝廷四五万大军崛起后,附近的州县都是这般无二,都是严加防范,生怕自己着了梁山的道。 何涛暗骂一句:这帮鸟人怎么来的如此的快!一咬牙,道:“相公有严令在先,我们若不能办的痛痛快快的,只怕都有劫难!他们不是只有四五人,我们杀过去,出了事有相公在!” 众人闻言都是心头一凛,相公是什么人,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啊!相公说的话,哪能作假?当下心一横冲了过去。 这几个巡逻的士兵本就是没经过训练的乡民,哪里见过这般阵仗?见这帮贼人不躲不闪的朝着自己杀来,这帮官兵也不是铁打的,当即散开,各自逃命去了。 幸运的是,附近的街坊听了雷横的呼喊,都拿着各种农具杀了出来。 何涛当机立断道:“跑!” 跑?这么多伤员怎么跑?众人没走几步就有伤员被百姓捉住,顿时惨叫声就响了起来。若是名刀名枪的和贼人拼杀,可能这帮百姓还不敢,但是出黑刀,下阴手却是没有任何的心里负担。 好在,有这数名伤员给何涛拖住了时间,这才得以将雷横带了出去。 这几个伤员被街坊看住,只待明日就要送往县衙。 第二日一大早,朱仝刚到牢营就有人来道:“朱节级,县令相公有请!” 朱仝点点头,立刻离了营中到了县衙,县衙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都在闲聊,朱仝轻笑一声立刻加入了众人的行列。 良久,县令才从后院来到了前衙,见众人都在,时文彬道:“诸位,现在梁山的贼寇已经从凌州杀回来了,今日晌午大概就会从郓城经过,诸位还要小心护卫城池!” 众人轰然道诺,梁山这帮贼人整天从郓城过,这帮官吏也习以为常。 时文彬看了一圈道:“咦,宋押司去那里?” 众人不明就里,却才发现平日里从不缺卯的宋江竟然破天荒的起晚了。 时文彬冷哼一声,想来这厮也和雷横那般鬼混去了吧?这帮鸟人着实可恶,把好好地郓城当做休闲场所了。 见县令面色不悦,众人也不敢久待,各自告辞而去。 朱仝刚想走,时文彬却叫住了他道:“朱节级,昨日城中抓到了几个贼人,你带回去审审吧。听说……听说那雷横也被贼人劫走了。” 想及此事,时文彬满怀开心,你插翅虎牛啊,现在还不是被人被绑走了吧! 朱仝道了声诺,自去县衙领人。到了县衙后却发现那几人身上的伤势经过简单的包扎,被绑在柱子上,正在眼巴巴的看着朱仝。 朱仝嘿然一笑吩咐手下人道:“走吧,将这些人带回去,我要好好审审!” 这伙人本是公人,知道牢中手段,当即有认识朱仝的出声道:“朱节级,我!是我,济州的姚华!” 朱仝愣了愣道:“你怎么做起来贼来了?好好的公人不做去做贼,你这是闹那般啊!” 姚华和朱仝喝过两杯水酒,当下竹简倒豆子般的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朱仝听罢大惊失色,自己和宋江雷横两人素来交好,除了这般大事自己不帮忙怎么也说不过去。 正当美髯公想着怎么帮助宋江雷横的时候,那边县中小吏张文远走了过来道:“朱节级,知县大人有令,这帮人不用押到牢营去了,都将他们放了吧。 朱仝离了县衙,心中七上八下的,想及先前时文彬所说,便悄然离了郓城县,到路上去截梁山大军。 第一百四十一章:赵能与白秀英 萧瑟的秋风吹着官道两旁的树木梭梭作响,一片片宽大的叶子打着旋儿从树上悄然落下。 一群人围着宋清,等待这个绿林巨擘的裁决。 良久,宋清道:“杨志和张清两部以及伤员带着百姓先回山寨,其余人等随我一起去郓城!我便是大索全城我也要救出两人!” 众将领命,分头而去,朱仝却愁眉满面的道:“四郎,街里街坊的,能不伤害百姓就不要伤害百姓。” 郓城乃是朱仝自幼生长的地方,往街上一走,谁人不认识这郓城出名的大胡子? 宋清又何尝不是呢?虽说是现代人穿越而来,但是心中的记忆作祟,自己对着这片土地的感情却是割舍不掉的。 宋清出言相宽道:”哥哥放心,只要这时文彬晓事,我定不伤郓城百姓一根毫毛!” 朱仝还想再劝,但是想到眼前此人手下有数万兵马,近百江湖豪杰,也失了劝慰之心。 于是抱拳道:“四郎保重,小人告辞!” “朱仝哥哥保重。” 看着朱仝离去的身影,公孙胜谏道:“哥哥,现如今我军人疲马倦,郓城倒是好打,就怕朝廷再起大军,到时候山寨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宋清嘿然笑道:“军师可知朝廷为何会派遣闻达、凌州兵马围杀我等?” 公孙胜摇了摇头,这闻达嘴硬的就像是冬日里的干粮一般,硬的令人发指!反而索超和魏定国、单延珪言语间有些松动。 宋清颇为得意的道:“前番听闻卢员外说朝廷在沧州聚集了不少兵马,肯定是想在燕云用兵。我梁山如鲠在喉,卡在京东东路的脖子上,这是攘外必先安内啊!” 公孙胜见识本就不凡,听闻宋清此话瞬间就反映了过来,梁山数万军马,处在京东的心脏处。有梁山在,济州、兖州、单州、濮州、兴仁府、济南府、应天府、大名府等几路兵马不敢有丝毫乱动,若是能将宋清等人覆灭在曾头市,那么梁山再无一丝可能在这般关键的时候作乱! 公孙胜颇有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见的感觉,当即回道:“朝廷拿了宋公明和雷横,想来是利用二人要挟梁山吧?这样说来,朝廷定不会伤害二人,还会以礼相待。” 宋清却没想这么深,听闻公孙胜此言也是心中一宽,当即开怀一笑。两人都是自己的至亲骨肉,伤到哪一个自己都不畅快。 只是想到宋江,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这般枭雄到了梁山不知是福是祸。 …… 时文彬看着城下一排排杀气十足的士兵不由心头乱颤,天杀的白秀英,你爹就是被雷横打死了,也不该让我去告诉上官啊!这下好了,人家都走了,就留下自己死守这郓城!这郓城能守得住吗?就这般低矮的城墙,而且城中百姓竟无一丝慌张,在他们看来,这梁山军队比官军还要亲!恐怕梁山要打郓城都不用动手,只要挥挥手,就有不少百姓会去帮他们打开城门! 时文彬相想越恨白秀英,都是这婊子惹出来的事情! “郓城县令时文彬听着,限你一刻钟之内交出来宋江哥哥和雷横哥哥,不然我山寨大军顷刻间就要杀进城去!” 城下一个骑士打断了时文彬的思绪,时文彬急忙探出头去喊道:“宋押司和雷都头不在郓城,他们已经走了!你们就是将郓城拿下也无济于事啊!” 那骑士听了时文彬的言语,也不搭话,纵马回了阵中将此事给宋清说了一遍。 宋清冷哼一声道:“最好是不在郓城!若是让我得知是时文彬动的手,定要将他带到山上去,正好张叔夜那里缺教师缺的甚苦。” “晾他不敢哄骗我军,哥哥,依贫道看,这济州的官差也不敢在此停留,大概已经到了济州吧?” 见军师也是这般看法,宋清思索了片刻对着众人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军先去济州看看。晁天王!” 晁盖急忙出列,抱拳应了一声。 宋清点头道:“天王是认得家兄和雷都头的,那你先留在这里,严查郓城出入,若是遇到了两人就直接抢回来!” 宋江对晁盖有恩,晁盖哪敢不应,当即回道:“哥哥放心,若是宋押司和雷都头在郓城,小人定会护的两人周全!” 宋清赞许的看了晁盖一眼,这个曾经的江湖大哥如今却越发的会做人了。 眼看着梁山军队大股部队离了郓城,时文彬也是出了一口气。虽然还留下不少人,但是宋江和雷横是真的不在城中,想来也不会对自己出手。 时文彬刚下了城墙,却看到白秀英怒气冲冲的朝自己而来。他心中怒气十足,若不是这个婊子,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白秀英却也是一样的愤怒,你一个堂堂的知县大老爷,怎么连个都头都管不了,便道:“你怎么把雷横给放了啊!” 时文彬被这个妇人气急了,不怒反笑。若是平日里在床上,你这样说我还能容你,现在竟然在此处这般放肆,真当我时文彬是泥捏的么? 一腔从梁山而来的怒气都撒到白秀英身上,对着身旁的新任都头赵能赵得道:“这个娼妇竟敢咆哮本官,给我拿下!关入大牢!想来这人和梁山的贼子脱不了关系,给细细拷打!” 两人对视一眼,淫笑一声,向着白秀英走去。这般美人儿落在自己手里,让人兴奋的某处已经发硬。 白秀英虽说平日里颇为泼辣,但是见到了这种情况还是有些慌张,大叫道:“时文彬!你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想当年你在东京是怎么和我说的?我千里迢迢追你到了郓城,想不到你竟然这般对我!” 时文彬面色微红,恼羞成怒的对着赵能赵得道:“给我堵上这个娼妇的嘴!” 赵能闻言却发现手中没有什么物事,脑子一抽直接上手去抓白秀英的嘴。 这白秀英倒也了得,虽然被人给拿住,但是却不依不饶的轻张小口,微露银牙,直接咬了赵能一口。 赵能吃痛,另一只手拿起来朴刀就往白秀英脸上抽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将众人吓了一跳,白秀英口中一松,将赵能的手吐了出来。俊俏的脸庞上瞬间肿了起来,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一道红色的血痕甚是显眼。 赵能甩了甩手骂道:“直娘的,咬死老爷了!给我压回去!” 时文彬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巴掌甚是出气,当下头也不回的往县衙扬长而去。 白秀英眼巴巴的看着时文彬的背影,却换不回来时文彬的任何心软。 赵能伸手抓住白秀英的头发,奸笑道:“咬啊!你不是很能咬么?等会老爷就给你来个痛快的!带走!” 第一百四十二章:再围济州 阎婆惜和白玉乔能进牢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两人带足了银子,不要命的往牢子手里塞,这才换回来这么一个机会。 白秀英是县令特意吩咐的,所以是单独关在了一个牢房。 牢子引着白玉乔在前,阎婆惜在后,走了片刻,阎婆惜却听到了白玉乔杀猪似得一声惨叫。 她急忙扶住了白玉乔,往前面看去,自己不仅也惊叫一声。 只见白秀英不着一丝一缕的躺在稻草中,身上的鞭痕累累,到处淤青一片,进气多出气少,便是不相干的人见了这般景象也会心疼眼前这个女子吧? 阎婆惜扶着浑身颤抖的白玉乔,想要安慰两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玉乔眼泪刷的留了下来,脱下上衣从牢中的缝隙扔了过去,想要盖住女儿的身躯。没奈何,用力过轻,衣服飘飘的落在了白秀英眼前。 那牢子呵斥道:“你这老倌儿怎么如此不晓事理,这衣物落在牢中若是被人发现了,恐怕我也要吃挂落!” 阎婆惜急忙掏出来一把银子塞给牢子道:“小哥儿,你发发善心,行行好,给我们指条明路吧!” 这牢子面露难色,出言道:“小娘子,这是知县大人亲自吩咐下来的,哪里有什么明路?若是你们认得朝中大官,或者济州知府都能压他一头……对了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定会帮你们!” 白玉乔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得,忙跪下磕头道:“还请小哥明示,小人便是做牛做马也要偿还你的恩德!” 这牢子摆摆手道:“这人整个济州府都知道,就是那梁山的头领,小神仙宋清,老倌儿若是能找到此人,定能救得这小娘子一条性命。唉,赵能赵得那两个畜生,这般糟践女子,真是不是人!” 白玉乔和白秀英初来郓城不久,哪里认得宋清,急忙看向阎婆惜。却发现阎婆惜神不知走到哪里去了,呆立着。 白玉乔急忙对着阎婆惜道:“阎家姑娘,你是不是认得这宋清?” “不……不认得的。” 白玉乔何等人物,察言观色最为擅长,见阎婆惜语焉不详当即明白了过来,又朝着阎婆惜跪了下去道:“阎家姑娘若是认得那大王,还请看在秀英不曾亏待与你的份上,救一救你那苦命的姐姐吧!” 阎婆惜哪里肯受他这一跪,当即拉起来白玉乔道:“白大叔,我试试,你别伤心!我马上就去!” …… 在济州城下,梁山六七支马军已经团团的围住了这座城池,到处都是火把,将济州城照的灯火通明。 梁山的步军已经回寨休息去了,围城的却是秦明、花荣、关胜呼延灼等人。 济州府尹王飞尘也体会到了时文彬的心情,心头直颤,强打着镇定喊道:“好汉们,那何涛真的没回来啊!我承认,是我派他去捉的宋押司和雷都头,但是何涛至今未归啊!我若是哄骗与你,管教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正当王尘飞赌咒发誓的时候,朱贵悄悄的来到了宋清面前道:“哥哥,这厮没有说谎,何涛一天都没有回城!” 宋清吸了一口凉气,无论是王飞尘还是时文彬都没有骗自己的胆量,那么宋江和雷横去那里了? 迎着宋清的眼光,朱武道:“哥哥,想来这厮也跑不到那里去,不妨在周边府县严查何涛的踪迹。” 宋清看了看公孙胜和孙登,这两人也都没有什么好法子,当即下令道:“关胜、呼延灼、徐宁。” 三人出列齐声喝道:“末将在。” “关胜将军带领本部兵马去雷泽方向,呼延灼将军去金乡方向,徐宁将军去任城方向,将斥候散出去,务必要找到这几人!” 这三座城池加上郓城就是围着济州最近的城池,这帮人没有快马,这三只军队又是骑兵,应无大碍。 吩咐完毕后,宋清对着花荣道:“花荣,给这贼厮鸟个教训!”马鞭却指向了城墙上的王飞尘。 花荣抱拳出列道:“得令!” 掏出来背后的游子弓,拉弓起箭,甚至瞄都没有瞄就一箭射了过去,城楼上顿时响起一声惨叫。这王飞尘到这般地步,却反而没了惧怕之心,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探出头来对着梁山的士卒大吼道:“你们这帮贼寇,要攻就攻,施展暗箭侮辱本官算什么英雄好汉!” 众人看去,这厮的脸上全是血,却不知伤到了那里。 花荣尴尬的笑了笑道:“这厮的耳朵被我射掉了一个。” 栾廷玉背后的燕顺突然怪叫道:“那这知府相公岂不是和我一样了?”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宋清心头有事,冷着脸一摆手道:“走吧,回梁山!” 行不过半,突然有探哨前来报道:“哥哥,前面有一女子,口口声声的要见你!” 宋清一皱眉,心中暗道:不知哪里来的女子,千万不要再是暗杀。 公孙胜见宋清迟疑,便对哨兵道:“什么人都能见哥哥的么?你是谁部下的?越发没点长进。” 那哨兵挨了训斥,低着头,不敢回答。 宋清对着公孙胜摆摆手道:“山寨兵卒都是我的手足兄弟,先生莫要说来。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什么来历?” 那哨兵涨红了脸,激动地不知所以道:“俺……我……我叫吕奇。那女子道:‘她不求什么,只想问哥哥当年为何给她出棺材钱。’” 这哨兵倒也不赖,口中的话语越说越顺溜,倒也是个人才。 可惜的是宋清并没有在意这个哨兵,反而是瞪了燕顺一眼。 燕顺也是心里苦啊,命令是你下的,怎么到头了又怪罪我了。 宋清思索片刻,对着哨兵道:“将她带过来吧。” 那哨兵镇定了下来,喝了一声诺,飞奔而去。 宋清坐在马上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呆呆这看着远处的明月。 不多时,那士兵就将阎婆惜带了过来,宋清一见不禁心中一酸。 这个书上记载漂亮非凡的女子,此时身上却是一身的泥水,想来不知路上掉到哪个泥坑里面去了,只有一双眸子却甚是明亮。 第一百四十三章:请君怜惜 见阎婆惜不说话,宋清片刻后才道:“你……你怎么这般打扮?” 阎婆惜脸色通红,回道:“清郎,你能不能去郓城救一救白秀英姐姐?” 朱武等人都是脸色暧昧的看向宋清,心中都有些感慨这个寨主的桃花运。 宋清硬着了脸皮道:“我记得你不是在梁山么?怎么又跑回郓城了?” 阎婆惜苦笑一声,真正的理由若是自己说出来人家肯定会认为自己挑拨离间吧?思索了片刻道:“山上呆不惯,所以奴家才和娘亲回了郓城。可惜的是母亲回到郓城后没有多久就过世了,幸亏从东京来的白秀英姐姐,他见我也是从东京来的,帮着奴家将母亲发丧了。如今这白姐姐落了难,得罪了时文彬,被关入了郓城的大牢中,只待朝夕就要丧命于此,大王可否救一救她啊!” 宋清早就知道这阎婆惜和白秀英在一起,想不到时文彬倒也心狠,竟然将自己的老相好的送入了大牢。 “阿嚏!” 天色转凉,阎婆惜又怕跑了一路,身上的香汗经过风一吹,却是受了风寒。 宋清急忙跳下马来,将自己的披风扯了下来,裹住了那诱人的身躯,对着朱贵道:“朱贵,你命人跑一趟吧,晁天王就在彼处,想来无甚危险。另外你见了天王,就让他回山寨吧,寻了半日都没发现,这帮人相比都走了吧。” 阎婆惜裹上了披风,心头却吃了密一般,眼中亮晶晶的直视着宋清。 宋清颇有三分尴尬,对着阎婆惜道:“阎姑娘,你要去哪里?我派人去送你。” 阎婆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伤感,道:“奴家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就随我一同去梁山吧。”这话宋清说了不下百遍,为由这一次说出来后却有些后悔。远的不说,山寨上潘金莲和扈三娘还没搞定,这又来了一个阎婆惜。虽说雷梅儿不是妒妇,但是自己心中还是有些感觉对不起她。 阎婆惜不待宋清反悔,慌忙回道:“好啊!”说出后也是有点后悔,自己平日里女儿家的矜持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两人之间有些尴尬,朱武急忙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如此,先回山寨再说吧。晁天王和朱富都是精明能干之辈,想来误不了事情。” 宋清心中笑骂朱武一句,这厮虽然让自己处在两难的地界,却生不起丝毫的恨意。 梁山众人已经等了一天的宋清,现在大半夜的,都回去休息去了。公孙胜还想去叫人,宋清却制止住了公孙胜道:“让他们休息去吧,莫要扰民了。” 公孙胜这才作罢。 高宠解宝和李逵也回去了,解珍身负警戒的任务,留在了宋清身边。至于扈三娘,却是宋清心疼这个女子,早就让她和伤员回了山寨。 众人都散去,阎婆惜却像一直小狗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宋清。 宋清无奈的道:“要不你先去洗个澡吧?身上乖脏的。今晚上先住在客房吧,等到了明日再找宋万安排。” 阎婆惜脸上通红,可惜天色太暗也看不清楚。她道:“奴家……奴家怕黑,大王可不可以送我过去?” 宋清略一思索,就这样让她自己一个人过去倒也不妥当,便点了点头道:“嗯。” 解珍倒也是个有眼力劲的,遥遥的跟在两人后面。 宋清不敢多说,阎婆惜却有心事,两人于路无话。 负责山寨客房的头领是顾大嫂,她听闻寨主要来客房,也顾不得丈夫了,穿上了衣物就到了客房这边。 宋清到的时候,顾大嫂正在冷风中领着了两个管事瑟瑟发抖。 宋清见状忙道:“大嫂,回去休息吧。我带着她去就行。” 顾大嫂神色暧昧的看了了眼阎婆惜,却发现这个人泥娃娃似得,身材看不出长短,但是浑身都脏兮兮的。便收了自己的八卦之心,道:“我听高家兄弟说是个女客,这边备好了衣物、肥皂、毛巾等物事,快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阎婆惜急忙伸手接了过来,顾大嫂道:“哥哥忙去吧,冻死妾身了,我先回去了。” 宋清含笑点头道:“大嫂自便,我带她去就行。” 进了浴房,阎婆惜却犯了愁,对着外面还没走的宋清喊道:“大王,这肥皂怎么用啊?” 宋清停住了脚步,对着里面轻声道:“身上先把泥水冲下去,再用肥皂涂抹全身,搓洗后冲掉就行。” 见屋里良久没人说话,宋清忙道:“你洗好了就去休息吧,累了半夜,怪难受的。” 阎婆惜这才出声道:“大王莫走,等我片刻。” 宋清忙活了一天,身上也满是疲惫,被这阎婆惜一而再,再而三的强留心中却有些不满。又不是****的初哥,经历过的都是一流的美女,宋清对于阎婆惜也有了抵抗力,便道:“屋里有油灯,出了门就是内室,我也得回去了,免得被人看到,平白坏了你的清白。” “吱溜。”一声,门开了,阎婆惜身上裹着一件浴袍,就着灯光却看这个女子乌黑靓丽的一头秀发,随意挽在了脑后。明亮的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 手却径直抱住了宋清,问道:“大王……你当日为何会派救奴家?当日若不是大王出了银钱,奴家差点被母亲卖了……” 说着阎婆惜哭了起来。 宋清被她这般吓了一跳,心中暗叹一声,掰开了环在自己身上雪白的手臂,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 真话是永远不能说的,谎话一时间却找不到丝毫理由,只好强硬的解释道:“阎氏,你想太多了,我山寨是替天行道的好汉,见了这般情况自然要出手……” 阎婆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梁山救助山下百姓却是后来的事情,自己那会儿宋清不过是刚上梁山。这话骗得过别人,怎么骗的了自己? 阎婆惜将宋清转了过来,轻声呢喃道:“大王,奴家……奴家爱慕你,爱慕的紧呢……” 自从自己离了梁山,日日夜夜无不在想念眼前的此人,如今这般机会,却将心里话一并的说了出来。 宋清是圣人吗?很明显,宋清只是个凡人。 宋清霸道的将阎婆惜狠狠的搂在怀里,道:“你这是何苦?” 阎婆惜面色鲜红欲滴,轻启樱唇,道:“妾身……妾身****,请君怜惜。” 第一百四十四章:心思 屋外呼啸的北风刮着,门外的解珍冻得打了个喷嚏,对着守卫在四周或明或暗的哨岗道:“都给我打起精神!不要有丝毫马虎!” 暗哨自然不敢回话,明哨们却肆无忌惮的回道:“是。” 解珍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在数月前还是登州一个小小的猎户,如今却成了山寨炙手可热的人物,给自己说亲的媒人早就踏破顾大嫂的门槛了!可惜解珍解宝两人都不为所动,一心只想报答这个救了自己、提拔自己的江湖好汉。 想到此处,解珍也灵敏的往四周看去,宋清和那个女子两人在屋里,鬼也知道在干什么。只是千万莫要被夫人们知道了,若是嫂嫂们都像自家姐姐那般凶悍……解珍不禁打了个冷颤,想及自家姐姐凶悍的模样,解珍没有了丝毫娶妻的心。 屋外寒风呼啸,一股子马上就要入冬的景象,屋里却一片春意。 云雨初歇,宋清揽着一脸满足的阎婆惜却有些不开心。自己还没到关键时候,怎么就承受不住了呢?这般箭在弦上的感觉实在令人难受。这个绝代佳人还紧紧地搂着自己,一抹丰满紧紧的贴在自己怀里,却不能再战,着实令人有些憋屈。 宋清摩挲着吹弹可破的肌肤问道:“你当时到底是为什么会离开梁山?” 若说别的还能行,但是若说山上呆不惯却连鬼都不信。阎婆惜和她母亲虽然没有劳动力,但是宋清心中有三分愧疚,特意交代莫要两人做活。 “去年清郎大婚……梅儿姐姐和巧儿姐姐找到了我,给了我一些金银……”阎婆惜轻咛一声,吞吞吐吐的回道。 宋清心头有些惊讶,雷梅儿平日里都是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怎么会做出来这种事情,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声音。 “两位嫂嫂!嫂嫂!哥哥有命,任何人不能打扰,还是莫要为难小人了!” 宋清一个激灵,急忙拿起自己的衣物穿了起来。阎婆惜也是心有惧意,帮宋清穿起衣物。 雷梅儿其实心中着实苦闷,久出未归家的丈夫,回到山寨后第一件事就是和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厮混起来,一丝不顾及自己和巧儿在家中苦等,便是雷梅儿这般温柔的女子也不由的心头犯苦。尤其这般消息从顾大嫂这个旁人口中说出,更让人怒从中来。 当下叫上巧儿,两人不依不饶的朝着客房这边杀来。可恨这解珍,死命的护着大门,一点也不肯想让。 三人争执了半天,解珍打定了任凭你八面风吹,我自毅然不动的态度,令两人无可奈何。 花巧心急,往后退了两步,对着雷梅儿道:“姐姐,我先进去了!” 说完蹭蹭几步飞奔,一个鹞子翻身,攀到了墙头上。 解珍见状心急如焚,却又怕伤到了花巧,急忙道:“嫂嫂先下来,我让开便是!” 花巧冷冷一笑并不理会解珍,翻身而入。雷梅儿得了机会,也跟着进去了院内。 两人满怀怒气,看去,却发现屋里还亮着灯。对视一眼,花巧用力的一脚踢了过去,一声巨响之下,门应声而开。 预想中的捉奸在床并没有发生,宋清正坐在椅子上和阎婆惜说话。看到是阎婆惜,两人都有些吃惊。 宋清冷哼一声强作镇定道:“你们怎么来了?” 花巧怒火中烧,若不是解珍拼死也不让进,怎么回给宋清这般时间从容应对,怒不可遏的指着阎婆惜道:“你这贱人怎么回来了?” 宋清想及此事就来气,人家又没招你惹你,当初赶她下山就算了,一上来就来针对她。顿时保护欲爆棚,对着花巧道:“这梁山你的吗?还是花荣的?什么人能来,什么人不能来,这事轮不到你插嘴!” 雷梅儿本是满腔怒火过来的,听了此话心中却顿时一凉。宋清虽然没守着外人说,但是,这话诛心啊! 花荣自从在清风寨跟着宋清落了草,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这般山寨的老人,又是一军之主帅,怎么能这般言语? 雷梅儿拉了花巧一把,对着宋清轻声道:“相公,家中已经备下了饭食,相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免得让公公久等。” 宋清听到了宋太公,顿时没了脾气,对着阎婆惜道:“好生休息吧,我先走了。” 阎婆惜知道此时不是多说的时候,便道:“大王去吧。妾身也要休息了。” 眼中媚意如丝,却有道不尽的温情。 宋清点了点头,转头大步离去。 见宋清出了门口,花巧伸出手恶狠狠的对着阎婆惜挥了过去,口中还谩骂着道:“贼婢!” “啪” 阎婆惜情知自己躲不过去,闭上了眼睛,但是这一声响亮的耳光却没有落在自己身上,睁开眼一看,却是雷梅儿伸手挡住了花巧的一击。 花巧急忙手忙脚乱的对着雷梅儿道:“姐姐,我不是有意的!姐姐……你,你没事吧?” 雷梅儿轻抿嘴唇笑了笑,对着花巧摇了摇头道:“不碍事的,婆惜妹妹想来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吧?回去再说吧。” 言罢,雷梅儿挽着花巧的手走出了门外,花巧出了门就问道:“姐姐,你不生气吗?” 雷梅儿怜惜的整理了下花巧的头发,道:“怎么会呢。只是这阎婆惜日后少不了和我们姊妹相称,妹妹莫要把关系闹得太僵。” “姐姐,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刚才相公那般说我,我想反驳的时候你却把我拉了回去,你难道不生气吗?” 雷梅儿面露苦色,轻声道:“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再怎么生气又能做什么?” 只是不知不觉间口中已然有了三分酸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哪个女子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苦笑一声,雷梅儿又道:“妹妹,相公是做大事的人,身边的女子断然少不了的。今日有阎婆惜,明日就有王婆惜,李婆惜。若是想在相公心中留有一席之地,还是收敛一些吧。” 花巧无语,眼中的泪珠儿刷的一声就下来了。一个阎婆惜已经这般难受,日后怎么办啊! 宋清脚步愈发的快,好似逃一般的来到了家中。 一推开门却见一个身高六尺,肤色黝黑的矮胖汉子正站在花厅之中。 第一百四十五章:忌讳 宋清不由得出言道:“兄长……你,你怎么在这里。” 眼前之人正是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宋江。 不待宋江搭话,暗处站起来一个汉子道:“妹夫,我也在。” 宋清颇有些意外的道:“你们不是被济州的官差拿去了么? 宋江哈哈一笑道:“四郎,那那我的官差和我有缘哩!他就是那去年捉晁保正的济州捕盗官何涛。” 雷横也跟着出言道:“小小的捕盗官,公明哥哥三言两句就把他说服了,现在就在院中。” 宋清面色铁青,问道:“我是说,你们怎么在这里?” 梁山三四支在外面苦苦寻觅眼前的两人,人家竟然在宋清家里,如何不让人气恼? 屋里的宋太公听到了响声,出来道:“四郎,是我让三郎悄悄回来的,先进来说话吧?” 宋清气急反笑,笑道:“父亲,你岁数这么大了,怎么还来操持山寨事物?早些休息吧!” 说完,宋清头也不回带着解珍离去。 这是宋老太公第一次干预山寨,但是却严重的触动了宋清的神经。 “今天是哪一部负责山寨防务?这般大事也敢隐瞒!”宋清出了院门,冷冰冰的对着解珍道。 解珍面露惶恐之色,忙道:“是……是孙立哥哥。” 宋清冷哼一声,道:“不干你的事,不用慌张,我看这孙立当真大胆,这般天大的事也敢瞒我!走,去书房。” 刚走两步,正撞上了回来的雷梅儿和花巧二人,雷梅儿见宋清面色不善,忙道:“相公这是要去那里?怎么不先吃点饭?” 宋清转过来脸,冷声道:“你是不是也知道宋江上山?” 聪慧如雷梅儿瞬间就反映了过来,直视着宋清道:“相公这是怀疑奴家么?” 宋清哼了一声,转头离去,将雷梅儿留在了原地。 雷梅儿急忙拽了拽云里雾里的花巧,远远地跟在了宋清身后。 到了书房,书房中还亮着灯,宋清推门进去,却发现芹儿正在擦拭着桌子。 见宋清进来了,芹儿连忙抬起头道:“郎君。” 宋清走了过去,不理会芹儿的挣扎,强行攥住芹儿的手道:“辛苦你了,先去后面休息吧,这里我回来了!” 芹儿眼神一直朝着雷梅儿飘去,尴尬的道:“夫……夫人。” 宋清撒开她葱白一般的小手,坐到了椅子上面,桌子上面已经一尘不染,这个小丫头还在打扫,不由的心头一软。但是口中依旧如同寒冬一般的道:“解珍,派人去让朱富、朱武、孙立、高宠来一趟。” 解珍抱拳离去,屋里瞬间就留下来宋清以及雷梅儿花巧以及芹儿。 芹儿脸上红彤彤的,福了一福,往书房后面的卧房而去。 见芹儿离了书房,雷梅儿急忙出言道:“夫君,非是妾身有意隐瞒,而是公公特意吩咐的。他说大伯在山上是可以安朝廷的心,所以命我和巧儿不得声张,非是奴有意隐瞒相公啊!” 宋清面色稍缓,道:“行了,今夜也别回去了,先在书房休息吧。” 雷梅儿轻声嗯了一句,和花巧安静的往后面卧室走去。 芹儿正在后面勤快的整理被褥,脸上滚烫,雷梅儿心中有些难受,拉着芹儿坐到了一旁,对着芹儿道:“芹儿妹妹,你常跟在相公身边,一定要多思,多想。相公发火的时候下的命令一定要多劝劝他,千万莫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芹儿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对着雷梅儿道:“夫人,婢子知道了。” 不谈三个女人各自幽怨,外面朱武却第一个来到了书房中。 见宋清正在案上写写画画,朱武急忙出言道:“哥哥,不知所为何事?” 宋清抬起头看了一眼朱武,冷声道:“你可知宋江雷横现在在哪里?” 朱武敏感的听出来了,自己这个哥哥正处在气头上,连宋江都是直呼名讳!虽然一头雾水,但是仍旧不假思索的道:“不外乎就是雷泽、任城、金乡三地。也有可能这何涛一伙人带着两人走小路去了东京,但是他们人多,人少又看不住宋押司和雷都头。只要他们去城镇休息,一两日就会有消息。” 宋清呵呵一笑,见朱武不像是知道此事便道:“哪里也没去,他们现在正在梁山,正在我家中!” 朱武大惊失色,这般大事竟然瞒过了山寨这么多人,说好了这叫行事缜密;说难听了这就是心有别的想法了! 思索良久,朱武才道:“可是老太公?” 宋清颇感意外的点了点头,道:“除了他,谁还有这个能量?” 这时解珍在外面轻声道:“哥哥,高宠哥哥、孙立哥哥、朱富哥哥来了。” 朱武本想在说话,见状也收了回去,宋清高声道了一句:“让他们进来吧!” 三人联袂走了进来,见宋清不说话,也不敢贸然出言。 片刻后,宋清轻咳一声道:“孙提辖,我待你如何?” “小人刚一上山,就被哥哥委任为一军主将,恩同再造!” 梁山的一军主将含金量极高,每一军的主将都是了得之辈,这孙立寸功未立就被封为一军主将,何等的信任? 宋清轻笑一声,道:“说的好听,只是做的事让我伤心呐!” 孙立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事情的缘故,跪在地上磕头道:“哥哥,非是你想的那般!今日朱军师下了山,公孙军师在安置百姓,小人无奈之下只好先禀告老太公,老太公严令要小人不得声张啊!” 宋清轻笑一声,不知可否。 孙立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动静,大冷的天汗却流了下来。 “你去杨制使军中做个副将吧,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孙立如蒙大赦,狠狠地磕了个头,道:“哥哥放心,小人明白了!” 孙立也不是傻子,听了宋清的话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这梁山不是官场啊!官场之上别说侍奉上官了,就连上官家中的狗也要侍奉的妥妥帖帖!自己本想讨好宋太公,却没料到犯了宋清的忌讳,这是给宋太公干预山寨事物开了个口子!想及此处,孙立的汗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第一百四十六章:举措 冷风呼啸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却下起来了小雪。 今日诸位头领都起了个大早,昨日寨主刚回来就发了一通火,一大早晨就派人通知各头领聚义厅议事,谁也不敢丝毫懈怠。 宽阔的聚义厅坐下了六七十员头领不显丝毫拥挤,见寨主没来,诸位头领开始议论纷纷。 孙新第一次参与这般大会,颇有三分好奇,看着身边的欧鹏,问道:“欧鹏哥哥,今日到底是什么事啊,哥哥给透个地呗。” 欧鹏哪里知道,只是笑道:“按理说山寨每逢大胜之后就会安排座次,大肆封赏,今日想来也是这般。” 孙新乐呵呵的看向兄长,道:“哥哥这次进座次前十有些难度,进前二十想来无甚大碍。” 欧鹏颇有三分妒忌的看向孙立,人比人气死人,人家刚一上山就是一军主将,自己当初也是一寨之主,如今却连史进也比不上。 想及此处欧鹏叹了口气,谁让自己武艺低微,若自己也有这般武艺,何愁地位底下? 孙立瞪了一眼自己兄弟,孙新讪讪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正在此时,朱武、公孙胜、陆登三人已经来了,众人知道,寨主马上就要来了,当下都打起了精神。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的功夫,宋清就带着高宠等人走了进来,两厢坐定后,宋清站了起来对着众人道:“诸位兄弟,如今我山寨日益强盛,各处头领人数也多了起来,经过我和朱军师、公孙军师、陆军师的商议后,以后山寨不设座次,只按照职责相序,另外还有几项措施,让公孙军师一并念给大家听听吧。” 公孙胜见下面众头领都开始议论,清咳两声没人说话后,才道:“山寨中步军诸军中只有杨制使部没有副将,现调步军序列第八军主将孙立去杨制使部充任副将。第八军主将由亲卫军主将高宠担任,亲卫军的主将则是交付于扈三娘。第八军的副将孙新和鲁智深部副将李云对调;第八军副将欧鹏和晁盖部刘唐对调。” 众人闻言大惊,这是要把整个孙立部肢解的节奏啊!不光主将换成了寨主的嫡系亲卫高宠,而且连孙新欧鹏也被调走了,这般动作在梁山实属罕见、 听闻此言孙新有些坐立不安,频频看向孙立。 公孙胜顿了一下,又道:“由新上山的李成为主将,组建步军第九军。林冲不再担任马军第一军主将,由卢员外担任。杨志不在担任步步军第四军的主将,由史文恭担任。 另外由军马军第一军卢俊义部,马军第二军花荣部,步军第一军鲁智深部,步军第二军晁盖部,步军第三军武松部,这五部组建龙武卫,主将由林冲担任。 由军马军第三军军秦明部,马军第四军栾廷玉部,马军第七军徐宁部,步军第五军张清部,步军第七军史进部,步军第八军高宠部,这六部组建龙骧卫,主将由杨志担任。水军暂不调整。” 大动作,毫无疑问的大动作!以前梁山军队基本上一军就是一主两副三员将领的配置,只有马军略微特殊,因为梁山的头领多是草莽出身,精通马战之将不多,所以只有一军一将。现如今成立了两卫,让诸位头领都是有些激动。 林冲身为山寨的副寨主,第一卫毫无疑问;反观杨志,身为马军第四军的主将,一跃而成一卫主将,不由的让人也浮想联翩。 为什么不是秦明、花荣这般亲眷;或是步军首将鲁智深;还有那史文恭、卢俊义这般强人;呼延灼、关胜、李成这般朝廷大臣;还有那和杨志一般血战的张清? 这说明什么?说明宋清不看亲眷、不看远近、只看功劳和能力! 一时间包括花荣、秦明、关胜、卢俊义等不下于杨志的头领,都有了一丝争前之心 林冲和杨志两人站了起来,对着大家行了个团圆揖。林冲早知一些风声,还有些淡定,杨志心头却颇多感慨。自己虽然是将门之后,但是时运不济,屡次遭遇劫难,想不到竟然在这梁山的大寨上得到如此重用,当即有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众人祝贺完毕,公孙胜又道:“另外从今往后,山寨各军都挑选精明能干之人成立一部,唤作参军部。参军部设一正正职,唤作总参军,和两卫主将平级,由原山寨军师朱武担任。参军部的主要职责为播调粮草,抚恤伤员,商讨军情。过上几日参军部进入正轨后,会往各军派遣数名参军,以供商议军情。” 秦明听闻此话忽的一声站了起来,道:“哥哥,这和朝廷的监军有何区别?这样的话听参军的还是听主将的?” 就连关胜、呼延灼等人也是一脸他本是朝廷官员,对于宋廷的监军一职深有厌恶,如今听闻了此言却也站不住了,这不是倒行逆施么?如此下去,这仗怎么打? 宋清笑了一声,安抚道:“这参军一职,顾名思义,只是派来参议军事的。另外也是军队的文职,负责军中一应杂物,确保主将安心打仗。只有商议之权,没有决断之权。” 众人这才释怀,公孙胜看向宋清,宋清点头道:“军师继续吧。” 公孙胜继续道:“步军第四军和第五军,以三千之众抵抗数万朝廷大军半日,个个勇猛向前!按照哥哥的意思,除了山寨应有的奖赏外,还授予两军各一只独一无二的军旗,以彰军威!日后任何部队若有出色表现,皆授予军旗以作表彰!” 听了前面震撼的消息,众人还沉浸在立功建业的心情之中,对于这一条到没有太大的反感。 公孙胜看了一眼众人,又道:“日后凡是有军旗的部队,一律上涨一成待遇!若是有军旗的部队若是有怯战不前、抗命等行为,山寨将会酌情收回军旗!另外各位头领,山寨的军旗有限,不会超过山寨部队的三成,往诸位各自向前,莫失威名!” 上涨一成!看起来不多,但这是实实在在的奖励,足以让任何军队眼红。 第一百四十七章:散财童子张叔夜 公孙胜念完了,给了大家半天消化的时间,又道;“诸位兄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还望诸位恪守山寨规矩,莫要做出令人惋惜的事情来。” 眼神却似有似无的看向孙立。 对于宋清这般做派公孙胜是极为支持的,寨主父亲怎么了?寨主父亲就能平白无故的让四五支军队,数万人忙活一晚?纵使你有千般理由,这个口子不能开! 公孙胜看向朱武,道:“下面就是好消息了,此番覆灭朝廷的大军,哥哥说了,不光出征的头领、军队有赏赐,就连在山寨的诸位头领也有!” 朱武忙站了起来道:“这次头功是……” 各项事情都交付完毕,接下来就是重头戏庆功宴,摊子愈发的大,如今庆功宴只有山寨众头领和一些立功的将士才能在聚义厅中。 张叔夜是个异类,刚才的会议宋清没有邀请他参加,这次的庆功宴他却不请自来。对着宋清总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令人好不痛快。 见状,宋清道:“张相公,你可是有事要说?” “还请寨主借一步说话。” 宋清摇头指着厅中诸人笑道:“这般盛事我若不在岂不可惜?” 张叔夜城府颇深,见状也不催促,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偶尔和陆登才有两句回应。 片刻后,宋清对着张叔夜笑道:“张相公,我真服你了,明明是你找我,却让我心急。” 张叔夜自从上了梁山后屡有表现,容不得宋清不重视。 言罢,两人起身来到了书房,俊俏的小婢女倒上一杯滚烫的清茶后,张叔夜才道:“如今山寨又收留了数万百姓,都快赶上一县之地了。” 宋清轻笑一声,才道:“先生身为山寨的牧民官,还是要多上上心。” 张叔夜突然站了起来,道:“宋寨主,梁山这般下去终不是个法子,寨主可曾为山寨的后路想过?” 宋清心道:来了。面上仍不做任何举动,轻声道:“依照这先生的意思呢?” 张叔夜朗声道:“现如今朝廷已经发军攻打辽国,寨主若是有心,定能带领山寨将士做出一番基业,到时候封妻荫子,岂不美哉?若是没有这般建功立业的想法,只怕梁山朝夕只见就会覆灭!” 宋清噗嗤一笑,道:“先生不怕我现在劫掠州县,虎踞青州么?” “若是你想,恐怕这青州早就不是朝廷所有了,这般势力却窝在这小小的梁山,说出去谁信?”张叔夜一早就想好这个问题了,朝廷发军大辽瞒不过有心人,这个手眼通天的寨主怎么会被瞒过去?现在梁山没有丝毫准备作战的迹象,想来是对此时并不满意。 宋清暗笑一声,我的心思,你怎么能懂?现在宋廷虽然孱弱,但是仍有一战之力,尚不是自己能够窥视的,别的不说,就是宗泽带领数万军马而来恐怕梁山就有难度。 梁山虽然也是久经阵仗,但是毕竟都是用计谋取胜,像杨志、张清这般能培养军魂的战役却是极少。对上种师中、宗泽、种师道这般宿将绝无生还之理。 更何况现在起军只会被百姓视为逆贼,等到宋廷自己抵抗不住的时候,或者方腊等人起兵后,梁山再跟着起兵,这才是王道。 宋清站了起来,松了下筋骨,道:“张相公,要我投降朝廷是不可能的,直说吧,朝廷给了什么条件?” 张叔夜眼睛看着宋清道:“归降朝廷,不光赦免所有头领的罪责,还各有所用,到时候诸多头领都一展所长,岂不快哉?”说完后心中却有些发冷,想不到自己和朝廷的往来一直都在宋清的眼皮子地下。 宋清端起来茶,轻抿一口,对着芹儿道:“送客吧。” 张叔夜急了,走到宋清面前道:“寨主,梁山数万百姓的性命就在你手上,还望慎之啊!” 宋清冷哼一声,梁山此时不会有动静,想来不光张叔夜能看出来,朝廷肯定也能看出来。那朝廷所图何事?不外乎就是两件事,一是拿自己当炮灰,填到宋辽战场上去;二是垂涎梁山的神仙酿罢了,偏生这两件没有一件是能答应的。 便道:“张相公,你去知会朝廷一声吧,我梁山暂时对于青州没有兴趣,东边有一国,唤作倭国,我准备来年开春攻打倭国。不知朝廷会给予什么帮助?” 张叔夜大怒,道:“我劝你此生都不要对青州产生兴趣,到时候只会误了你自己!而且朝廷不会给予任何帮助,你莫要痴心妄想了!” 宋清哈哈大笑,道:“不给是吧?我打得下青州府就能打得下南京、打得下北京,甚至我还打得下东京!到时候看看谁丢人!” 南京应天府在梁山东南方向,从济州往南就是单州,单州西南方向紧挨着南京。 张叔夜紧喘了几口气,平复下心神,而后坐了回去,才冷静的道:“那你想要什么?” 梁山军威太重,偏偏朝廷给他的指令是不惜一切代价莫要让梁山在此时捣乱。 “两万斤硝石,一万斤硫磺,别的我都不要,自有人给我送来!” 张叔夜突然感觉看不明白眼前这个不到二十岁的人,硝石和硫磺都是药材,怎么一次性要这么多啊!难不成这个寨主想炼丹?不应该啊,他这么年轻,练个鬼丹啊! 思索片刻后,张叔夜道:“数量如此的多,恐怕朝廷一时之间难以筹措。”心中却打定了注意,今日能给你,明日就能收回来! 宋清摆摆手道:“不急,让朝廷帮我搜集着,我不是很急。” 凌振筑的大炮虽然进展神速,但是梁山尚不缺火药,还没到用的时候。 张叔夜突然有了一种耻辱感,这鸟人是将朝廷当做小厮使唤了啊!不由得心中有些慌乱,不知若是朝廷答应了下来,这是福还是祸。 看着颇感耻辱的张叔夜抱拳离去后,宋清不由的有些开怀,这朝廷也是识趣,将自己送到嘴边勒索来了。 其实朝廷也是怕了,关胜、呼延灼、闻达、李成数路兵马,近五六万大军已经丢在了梁山,再打实再是没有底气,更何况朝廷的精力都放在了燕云,对于狗皮膏药似得梁山实在没有任何兴趣。 张叔夜刚走,宋清想回去的时候,门外的士兵突然道:“哥哥,宋押司求见。” 第一百四十八章:信任 宋江…… 想及此人就有些头疼,宋清不由得暗骂自己,若不是宋江的兄弟该有多好啊,那还不是想杀就杀想放就放。 思索了片刻后,还是无奈的走到了门前,打开门却见宋江正立在门前,梭梭的小雪下了一头。 宋江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小兄弟,不由的心头感慨,如今长大了啊……口中却道:“四郎,我是来辞行的。” 宋清直视了宋江半晌,才道:“兄长不必如此,非是我不能容你,只是因为你数万大军在外面搜索了一夜,因此心中有些怨气罢了。” 其实也不致如此,只是宋清当时被阎婆惜的事情闹得心头不痛快,又见宋太公还想插手梁山事务,这才爆发了。 宋清继续道:“因为梁山的缘故,兄长已经被朝廷盯上了,除了梁山,你去哪里都不合适。这样吧,兄长现在梁山歇息一段时间,我给你安排一个僻静的宅院,等有了合适的职务再来交付与兄长。” 宋清心中却道:最好是你就在梁山呆一辈子,我便是给你黄金万两,也值啊! 宋江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心头愈痛,这个兄弟还是不信任自己啊! 宋清喝点了小婢女侍奉的茶水,又杀回来了聚义厅,聚义堂才是正事,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带着几个人就走了,不合适。 一番酒席,从早晨喝到了旁晚,不少不太能喝酒的好汉已经回去了,这才作罢。 昨夜没睡好,宋清也早早的回到了家中,家中早就在花厅备好了饭菜,雷梅儿、花巧都在,甚至连阎婆惜也在。 宋清笑了一声,道:“我早就吃饱了,你们吃吧,我喝点醒酒汤就行。” 庆功宴上虽然备着醒酒汤,但是没有人愿意去喝,这么多好汉在此吃酒,谁愿意去丢脸喝这个汤? 雷梅儿急忙站了起来,从火炉上面取了一碗,道:“一直煨着,还热呢。” 雷梅儿今日穿了一件蜜合色棉袄,外罩一件大红羽缎对衿褂子,外面连个披肩都没有,宋清心中一痛。自己刚完婚的时候还有时间陪伴,但是今年从三月份进攻青州后,却冷落了佳人,连个首饰都没置办。 雷梅儿讨好似得递给了宋清,花巧那边嘴却翘着老高。 她一向不喜欢阎婆惜,当初送她下山就是花巧的注意,如今阎婆惜都住到自己家里了,心中却十分别扭。 吃完饭后,天色已经黑透,几个乖巧的婢女上前点起了油灯,就着灯光,雷梅儿道:“相公,找个日子将婆惜迎进门来吧。” 宋清扑哧一声,差点将汤吐了出来,雷梅儿急忙递过来锦帕,擦拭干净后,宋清才道:“梅儿,为夫……” 雷梅儿素手堵住宋清的嘴,道:“奴家和巧儿妹妹至今无出,相公纳妾也是应该的。只是……只是莫要招惹别人了。” 宋清心头大骇,难不成这个佳人看出来自己和潘金莲的事情了,不由得出言试探道:“我倒是想迎娶三娘,可惜三娘不愿意啊!” 雷梅儿吃了一惊,道:“三娘待夫君极好,想来是心中有事才没有答应夫君,明日我去找她说说。” 宋清有些招架不住,便道:“昨日没睡好,我先休息去了。” 说完,逃也似的离了花厅,直奔雷梅儿的房中而去。 宋清睡了一阵,才感觉身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睁开眼看去,屋里没有开灯,看身影像是雷梅儿在脱衣服,便道:“梅儿么?” 雷梅儿应了一声,道:“相公睡得轻,明日我粥中放点大枣。” 片刻后,一具滚热的身躯进了被窝,宋清也睡不着了,转了过来,一手抱住了佳人,另一只手已经肆无忌惮的摸去。 两人成婚已经一年有余,雷梅儿迅速的回应起来。 良久,宋清刚想抽身而退,雷梅儿却紧紧地抱住宋清,轻声伴着娇喘道:“相公,给我个孩子吧。” 宋清心中一软,再没有退身。 …… 神清气爽。 虽然天气还是有点阴,但是宋清的心情还是很好的。今日最大的事就是个两军授旗,这旗授好了,可以鼓舞军心,提高斗志。 梁山泊已经上了冻,又下了雪,数万将士还是聚集到了校场上。 由于人太多,实在是说了将士也听不清楚,加上宋清也颇为反感这般套话,便草草的说了两句就完事了。 接着身为头号参军的朱武站了出来,对着数万士卒大声喊道:“奉山寨总头领宋清令,授予步军第五军“金刀”旗号!还望尔等再接再厉,莫失军威!” 旗号是授予第五军的,自然是新任的第五军主将史文恭、副将铁笛仙马麟、以及新调任的病尉迟孙立三人上台领旗。 孙立有些尴尬,身为一军诸将却沦落到副将的地位。最复杂的却是马麟,若是有可能,他宁愿不要这杆大旗,根据战后统计,第五军原本一千五百人,当场战死五百一十四人,重伤两百三十二人,还能上战场的只有七百五十四人!这可实打实的伤亡过半! 然而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却都看向了杨志。 金刀,这是一个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旗号。 金刀何许人也?金刀,杨无敌! 杨志的心头不禁一酸,相对于朝廷的昏昏暗暗,梁山无疑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自己又得寨主这般器重,如何不让人誓死以报? 史文恭从宋清手里毕恭毕敬的双手接过来了大旗,宋清拍了拍史文恭的肩膀,道:“史将军,这是一只强师!给我带好了!” 史文恭面色激动道:“定不负哥哥所托!” 言罢,史文恭举起大旗,对着梁山士卒喊道:“金刀!金刀!” 一个个都看的是血脉喷张,先是众头领,后是山寨所有喽啰,大家一起高呼:“金刀!金刀!” 片刻后才平息下来,朱武又大声喊道:“奉山寨总头领宋清令,授予步军第六军“磐石”旗号!还望尔等再接再厉,莫失军威!” 张请心头一动,急忙走了上去。 丁得孙和龚旺面上也是掩不住的激动,这般风光、得意之时,一辈子又能有几次? 第一百四十九章:大炮 “轰隆” 一声巨响,响彻在梁山泊的湖面上,惊起一群飞鸟,怪叫着飞去。 朱武放下了耳边的双手,哈了口气,对着众人道:“看来哥哥所言非虚,这火炮可真了不得,若是放在城墙上来上几炮,便是东京城也承受不住!” 原来这声巨响不是将炮弹打出去,而是大炮自己炸了膛,瞬间地上一个大坑出来了,吓了诸人一跳。 凌振满面通红,对着众人道:“按照哥哥的思路改进了火炮之后,果然提高了数成威力!只是这铜管炸膛还是多,一不小心就连者炮手一并炸了出去,若不解决此事,恐怕没人敢用这火炮。” 宋清淡然一笑,不过是将自己所知道的那一点大炮的理论告诉了凌振,却不曾想让这个极为喜欢火炮之人得了启发,进展神速。 闻言便道:“炸膛不外乎就是铜管的锻造不合格,里面有许多气泡,裂纹。解宝,你去把汤隆叫过来。” 亲卫军主副将指责有所不同,宋清出于磨炼李逵,所以一直让他负责练兵。解珍解宝两人跟随着宋清,负责寨主安危;扈三娘则是统筹兼顾。 解宝道了声诺,独自离去。 公孙胜摇了摇头,对着宋清道:“哥哥,这火炮虽好,但是造价实在太高!光凌振一处的花销,顶的上两只骑兵了!” 这筑炮的耗费实在巨大,先不说火药等物,就这一根简单的炮管就耗费巨大!这可是纯铜的,光这上千斤铜就不是一个小数字。 朱武去负责参军部去了,公孙胜则是接手过来钱粮事务,这也是出于负责的心态。 宋清哈哈一笑,对着公孙胜道:“道长啊,不及。前几日吴用那边来了消息,他言道和倭国基本商议妥了,明年济河解了冻就会返航,到时候有了倭国的银两,就不怕用度了。” 倭国多银,这件事宋清早就告诉了诸位军师。公孙胜这话本是怕宋清挥霍无度,见寨主心中有数,也不再言语。 汤隆听闻寨主相招,片刻不敢停留,一溜小跑就来到了跟前,笑道:“哥哥,你找我?” “汤隆兄弟,你是铁匠出身,不知有何办法可以防止铸铜里面的裂痕和气泡?” 众人都是眼巴巴的看着他,汤隆思索良久,才道:“铸铜之法无外乎就是掺锡、掺铅,若是要清除气泡、裂纹也不难,只要将铜化为铜汁,浇灌在模具里面就行。但是具体的成分小人却是不知,只能多试几次才行。只是这么一遭耗费何止千万。” 宋清眼神放光,有办法就好,便道:“千万?只要你用,要多少,有多少!” 诸位军师都是大惊失色,对于这个前途未卜的火炮投入这么多金钱,无异于一场豪赌! 梁山现在大好的局面,为什么要冒险? 公孙胜急切的劝道:“哥哥,万万不可!这火炮虽好,但是终究是旁门左道,当不得大用啊!” 宋清轻嗤一声,转过头来对着陆登和朱武道:“你们也是这么想到?” 两人慎重的点了点头,梁山输不起! 如此多的资金抽调出来,不从军队里面抽,就得从民政里面出,可是那一边都动不得。 这般反应并没有出乎宋清的意外,这几个人虽然眼界不俗,但是终归少了几千年的经验,不知道未来的趋势。 宋清摇了摇头,才道:“参军部之事朱军师还要抓紧时间,我要在明年征倭的时候看到参军部的表现。陆军师现在没有正式的职务,不妨多帮帮朱军师吧。至于公孙道长,新来的一万多曾头市的百姓,就这么放心的交给张叔夜么?” 夹枪带棒的对着三人说了一顿,三人情知道宋清这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但是却无可反驳,毕竟人家说的也是实话。 公孙胜咬了咬牙,低着头对着宋清道:“哥哥,这筑炮之钱哪里出?” 宋清走到面前,对着公孙胜冷声道:“这梁山的钱从哪里来的?” 梁山的收入无疑全靠着一个神仙酿支撑着,可是这神仙酿就是眼前这人想出来的啊! 公孙胜抬起头来,对着宋清朗声道:“哥哥,你先前有言,这梁山不是你一个人的梁山,而是山寨所有人的梁山,不知此话到如今还算数?” 宋清不禁一阵的头疼,这公孙胜平日里还算明白事理,怎么今日这么拧上劲了!真不知道唐太宗怎么受得了魏征的。 转头看去,这陆登和朱武两人也是一般做派,一揖到底,等着宋清的答复。 良久,宋清才道:“诸位先生,这火炮才是未来的趋势,只要铸成了火炮,日后我军对上女真、辽才能胜券在握!我心意已决,山寨下一步要大肆收买铜,全力支持凌振和汤隆筑炮!这样吧,筑炮花费由公孙军师过目,定不会动及山寨根本!” 三人这才作罢,当即各司其职,各自行事去了。 第二日公孙胜才知道,原来这事只是让他过目,并无一丝决断之权。 这汤隆也是狠人,得了资金的支持后,不过几日的时间就在将作营打造了数十座炮模,将铜水化好后,按照不同的比例注入模中。然后严格记录每一个炮筒的比例和效果,不过旬月的时间竟然真的让他找到了合适的方法! 宋清听闻此事后大喜过望,当即把山寨所有的头领都叫在了校场,却没有明言所为何事。 一尊越有五六千斤的庞然大物突兀的立在了校场,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公孙胜本就在宋清跟前,当下对着宋清轻声道:“哥哥,这炮若是能成还好,若是不成的话,恐怕会扰乱军心啊!” 如此巨物,在这个尚显愚昧的时代,无疑是一件神物。若是公然炸伤了自己人,于军心不利。 宋清却对着今天的主角凌振和汤隆道:“我相信两位兄弟,准备试炮吧!” 庞大的校场上已经建造好了一座土墙,上面用冰水覆盖住,冻得梆梆的响。 众人不明所以都看向宋清,宋清急忙拍了拍手,道:“今日是可以载入史册的一天,因为今日将会有一件日后主宰战场的神器出现,诸位兄弟好生看着便是。” 宋清话音刚落,朱贵突然走到宋清面前道:“哥哥,有倭国的消息。” 第一百五十章:征倭(一) 宋清急忙接过去,刚看了两眼就怒火中烧,朝着朱贵问道:“那人呢?验过身份了吗?” 朱贵指了指后面道:“就在那里,身份确凿无误。” 宋清也顾上大炮了,急忙忙的走到后面士卒的地方,对着一个身着褴褛的人道:“马六,你是怎么回来的?” 那人见了亲人一般的眼中噙满了泪珠,可不正是马六!前番马六立了功劳,被调拨到了亲卫军,这次正好被吴用带走。马六忙到:“回哥哥,当日我军随同吴军师出发的时候,路过过一座耽罗岛的时候,军师长了个心眼,留下来数百士兵,几艘大船。小人却随着军师去了倭国,这板上次郎的主人十分热情的接待了我等,事情商议的也十分顺利。只是不料想,法皇突然派人袭击了这板上次郎的主人,将他的领地划分给了别人。 吴军师本欲返航,却有不少倭国的官僚挽留,想和山寨做生意,谁料想刚说的好好的,突然有一日……” 正在此时,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宋清心头不禁暗骂,这凌振真不会找时候。 身子却情不自禁的来到了校场边,人群急忙给宋清闪出一条道来,宋清走了过去,却看到,凌振兴高采烈的张着嘴对众人呼喊!再看那座土墙,却已经倒地,化作了数块。 公孙胜等人也是十分惊讶,这般物事,莫说千金了,就是万金也当得啊!再看宋清的时候,眼中已经有了异样。 这般物事莫不是天降给梁山的?就和前番的神仙酿一样,都是由这个不到弱冠的年轻人一力促成的!如此说来,莫非……莫非上天真的相助梁山? 相机此处,三位军师对视一眼,却发现彼此眼中都是一般的狂热。 宋清心忧吴用等人,便对大家道:“诸位头领,此事心中有数就行,还是要保密,都先回去吧,朱武、公孙胜、陆登、林冲、杨志随我去书房一趟。” 波澜不惊。 宋清是心中有事,所以对于大炮之事有点不甚上心,在众人眼中却看成了宋清是早就预料到了此事,不由得都是暗叹一声。 看着众人都要散去,宋清走到一个新归附的头领面前,道:“定国兄弟,这火炮之事你要多上上心。” 神火将魏定国和圣水将单延圭以及那急先锋索超,现在已经归顺了梁山,却迟迟没有安排具体的事务。 魏定国还没反应过来,单延圭急忙推了魏定国一下。魏定国这才道:“诺!” 宋清拍了拍魏定国的肩膀,转身走到那从倭国归来的马六面前道:“走,跟我来吧。” 众人看向魏定国等人的眼神都变了,这个人,日后了不得啊! 单延圭比自己被器重还高兴,对着魏定国道:“兄弟,等你飞黄腾达的时候,还莫要忘了哥哥啊!” 魏定国被自家哥哥这么一说,窘迫的笑了声道:“还没准泥。” 他心中如何不激动?这般给自己背书,恐怕最少也是个主将啊!梁山七八十员头领,主将有多少?不过是寥寥二十人而已。 一行众人到了书房,宋清也不客套,直接对着马六道:“将你知道的,一并说出来吧!” 马六先是将先前说过的说了一遍,又道:“正当军师和几家商讨好贸易之事后,那法皇突然派人又袭击的我军水师,幸好呼延将军临危不惊,我军的战船远胜那法皇的小船,所以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 此事发生后,我军先找了个小岛扎了下来,倭国也不知有什么仇,屡次袭击我军。可是吴军师神机妙算,几番计谋下来,不光我军伤亡甚小,甚至反而杀了不少倭人!到让军师看清楚了倭国的实力,这才传令派人知会哥哥,只待明日开春即可往倭国动兵。。” 此时倭国的制度便是如此,天皇退位后成为上皇,上皇出家后成为法皇。上皇和法皇都是实权在握,又少了朝廷制约成了倭国的实权派。 尤其是时任法皇的白河,白河法皇出家后独创了院政制度,再加上他的威信远胜于天皇鸟羽,所以倭国的权柄实际上被此人牢牢的把握在手中。 朱武见此人身着破破烂烂,便出言问道:“梁山没有克扣你等的俸禄吧?” 马六苦笑一声,道:“今年入冬后特别冷,渤海这边已经上了冻,行不得船。小人问过宋廷的商贾之后,决定从宁波登陆,一路潜行回梁山,谁料想,刚一登陆就被一群摩尼教的给围了上来。小人迫不得已之下,只好将书信藏好。好在这帮摩尼教只要金银、船只,不伤人命,小人等这才逃过一劫。一路上没了金银,只好一边乞讨一边回的山寨。” 宋清听到了摩尼教心中就开始打起了拨浪鼓,方腊也要开始了吗?可是,梁山还没准备好。 方腊终究是太过遥远,就是有心给马六报仇也不是现在。 宋清叹了口气,吴用等人无事便好。虽然吴用在宋清心中的印象极为不好,但是毕竟跟了自己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像这次远去倭国便是吴用抢着去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现在倭国是平安时代,北海道还在虾夷人的统治之下,本州的东北部奥羽地区,九州岛的南部,到处都有野人出没。甚至就连日后富饶的关东地区,也是到处地广人稀、刀耕火种、野兽出没。 唯一能算得上城市的只有京都城一地,其余地方都是乡下。这也是没有办法,倭国的文明诞生不过是两世纪的事,大和朝廷的形成是六世纪才形成,至于平安时期则开始于九世纪。 纵使有中原的文化输出,倭国几百年从刀耕火种、茹毛饮血的原始部落,一步跳到接近统一的封建时代,也是着实不慢了。 理了一遍关于倭国的思路,宋清才道:“距离开春没有多少时间了,诸位先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开始着手准备征倭的事情。这次事关重大,我决定只留下部分马军守备山寨,其余诸君皆要随军出征!” 众人都被宋清的言语吓了一跳,陆登自言自语道:“朝廷在准备伐辽,想来暂时不会攻打梁山。只是梁山数万军马,单凭这现在梁山的四五十艘船只怎么运送的过来?” 梁山距离倭国这么远的路程,粮食带的肯定不是小数字,而且还有马匹、辅军,单凭现在梁山的船只肯定是不够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征倭(二) 朱武看了看众人,轻笑一声抚须道:“陆军师想的不差,水军一次自然运送不过去。以小人之见不妨先运送一批步卒过去,站住阵脚后,后面再运送其余的部队。况且这倭国如此的庞大,恐怕一次难以将其灭国,还需数次才能鲸吞倭国。” 杨志是第一次参与这般高层会议,不禁被朱武的语气吓了一跳,灭国啊! 对于武人最高的荣耀是什么?不是封侯拜相,而是灭国!君不见历代名将中,只有灭过国的才能真正的称得上名将,似周瑜诸葛这般虽然本领不俗,但是照着李靖、白起、韩信差了数筹不止。 宋廷不像唐汉那般,宋朝立国以后屡次征讨辽国,却被人打得丢尽了骨气,甚至就连西夏这般小国都得以立国七八十年。七八十年啊!足足四代皇帝! 或许……或许自己也能博一个开国功臣。 杨志神情亢奋道:“哥哥,小弟请战!” 这般功绩,没有一个武将拒绝的得了。 杨志话出口后才歉意的看了林冲一眼,自己刚当上卫将军就如此争先,有些抢了这个哥哥的风头。 林冲不以为意,笑道:“杨志兄弟好豪气!” 宋清摇了摇头,对着众人道:“杨制式乃是我军上将,当先锋却有点屈才了。这次先锋就在卢俊义、史文恭、关胜、呼延灼等人中找一个吧。在我看来,征倭不难,难的是打下来后如何治理!自从我上山至今,梁山都虽然屡次出征,但是没有真正治理地方的经验。这事公孙道长多上上心。这倭国乃是化外之地,想来那帮儒家士大夫定会感兴趣,等到打下来一地后,不妨找宋廷要上一些士子。” 众人颇有些跟不上宋清的脑洞,但是见他这般有信心,也是平白多了三分自信。 朱武却是若有所思,卢俊义、史文恭、关胜、呼延灼这恐怕就是寨主心中日后扩军的人选了吧,若是再加一个人选肯定就是寨主心腹中的心腹高宠,那花荣却是不知何时已经被疏远了。 公孙胜听完宋清的话,却是深有同感,他自从上山后一直负责民政,直到张叔夜来了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本是道士出身,对于这些琐物却是实在应付不来。便道:“从朝廷诳些士子终归不是正途,依我看不妨把张叔夜派过去,由他负责治理倭国,梁山本寨交于萧让就成。” 宋清轻笑两声,道:“此事日后再议,现在不急,今天就议到这里吧。” 公孙胜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失言,这般要事岂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却是逾越了。 却见宋清并没有责怪,而是对着门外道:“高宠,你去叫上魏定国、凌振、还有汤隆以及水军的诸位头领,随我去船厂一趟。” 宋清说出后才想起,高宠已经被派往步军充任一军主将去了。 解宝急忙走了进来道:“哥哥,我派人去叫了。” 宋清点了点头,众人散去,宋清却带着解珍径直到了船厂。 平简和孟康正在一艘大船上指挥着木匠打造龙骨,宋清笑着对平简喊道:“平监官,在山寨住的可舒服?” 平简舒了下腰,对着宋清笑道:“寨主怎么今日有时间过来了,我能吃能喝,恐怕还能活二十年!” 这老官儿到还精神,宋清暗笑一声,对着两人道:“这么冷的天,先下来吧。” 平简和孟康从阶梯上走了下来,宋清问道:“平监官,这么冷的天造出来船只还能用么?” 平简冷笑一声,道:“寨主外行了吧,小人造的船是可是去过高丽的,小小的济州又有多冷?” 这时,汤隆等人也赶了过来,两相见过礼,又说笑一阵后,宋清道:“平监官,山寨新研制了一种火炮,重达五六千斤,不能能不能安在船上?” 平简吃了一惊,想不到近日山寨后山终日轰隆作响竟是研制此物。 沉思片刻后,平简道:“五六千斤太过庞大,而且一船放一个肯定不行,这样必定会失衡,只有一边放两个。可是龙骨恐怕难以支撑,两个庞然巨物一前一后压着两端定会将龙骨压裂!“ 宋清眼神发亮,问道:“船只能载的动这般巨物?” 平简傲然道:“这有何难?两个大炮加起来不过万余斤罢了,就是现在山寨也有不少船只载的动!” 宋清看向众人道:“将大炮下面垫上十字交叉的数根木棍,让整个甲板都吃重,如此一来不就解决了?” 宋清虽然是文科生出身,但是对于基本的物理知识还是懂的一些的。 见众人都无异议,宋清对着水军的众头领道:“水军的未来便在这大炮上,水战的时候,一炮过去,将人家的船只打成碎片,还用的上什么肉搏?诸位头领都要跟着学习这大炮的知识,千万不要被落下了!” 别人倒还好,张横却有些不以为然,这火炮虽然猛,打得中虽然好,但是打不中呢?终究还是要靠一刀一枪的拼搏! 宋清见状也不提醒,梁山的大车已经发动,跟不上的只会落在车后面。 宋清又道:“这筑炮之事是现在山寨的头等大事,开春化了冻我就要用!诸位头领多费费心,若是缺人,就往水军里要人,现在下不得水,水军整天惹是生非,弄得山寨鸡犬不宁。” 李俊等人略显尴尬,船只都保养了起来,校场有没有这么大的地方,水军可不就闲了下来? 若是能跟着筑炮、打造船只对于水军也有诸多益处。 这时重归亲卫军的马六跑了过来道:“寨主,太公在船厂外,他要见你。” 宋清没有理会,继续道:“最好是让所有水军都参与进来,或是学习火炮、或是学习如何保养火炮、船只。总之,万万不能使之生疏,来年的还有大战需要水军!” 水军自从袭击莱州后久无战事,偏偏上次去登州,去倭国,寨主都是点的呼延庆的名,倒令这帮水中蛟龙好生郁闷。尤其是阮小二部,自从上了梁山一直是无所事事,不少人都说水军第一军是梁山吃白饭的,令人不仅恼怒。 宋清提点了一下众人,便道:“我先走了,诸位兄弟还望努力。” 众人齐刷刷的回了一礼。 第一百五十二章:征倭(三) 宋清平复了下心情,来到了船厂门口,却正好看到了宋老太公正在和两个卫兵说话。 这两个卫兵虽然知道船厂有严令,不敢放任何人进去,但是宋老太公和他们说些家常,却不敢不回。 宋清轻言问道:“你们是谁的兵? 那两人脸色通红,道:“回大当家的,小人是步军第五军,张清头领的部下!” 宋清脸色一冷,道:“新加入的第五军吧?” 那两个士兵一起点了点头,不等他们答话,宋清道:“可知第五军旗号?” “磐石!” “既是磐石,可有让尔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随意与人交谈?即日起,你等都调回预备军吧!第五军曾随我血战,莫要让他们失了威名!” 言罢,宋清看向宋老太公,问道:“父亲可还有事?” 宋老太公有些苦楚,从未曾想眼前的这个儿子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了,眼中颇为满意的道:“为父无事,放心有些东西是你的,任何人都夺不走!” 宋清被一语道破心事,终归是有些城府,道:“天寒地冻,父亲先回去休息吧。” 宋老太公站立不动,却指着两人道:“这两个孩子是因我而起,要不饶过他们一次吧?” 宋清哈哈一笑,对着两人道:“你二人可要这般饶恕?” 两人一起跪下,道:“小人不要,小人情愿从辅军做起!” 宋清颇为满意,这两个人还算有些骨头,倒令自己刮目相看。 宋老太公倒也不是个凡人,不怒反笑道:“四郎,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一切还是以山寨规矩、军中规矩为大。” 这回轮到宋清惊讶,想不到这宋老太公竟有如此气魄,便道:“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花花轿子人抬人,两个人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这一片就算翻了过去。至于为何宋老太公为何要私放宋江上山,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提。 宋老太公知道,就是自己说了也不会采用,干脆不提。而宋清则是根据几个军师的分析,基本明白了宋老太公的的意思,左右不过是劝自己趁机偷袭朝廷罢了。可惜现在不是时候,更何况现在攻打宋廷无异于帮了辽人的忙,宋清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这种事还是做不出来。 一日无话,是夜,一阵抵死缠绵后,雷梅儿气喘吁吁的躺在宋清怀里道:“相公,非是妾身吹枕边风,我家哥哥上山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应该给他也安排个职位?若是相公有思量,这件事就当奴家没说。” 宋清抱紧了怀中的佳人,这次特意没有安排许多头领的职位,只叫在校场操练新兵,其中不仅有单延圭、魏定国、索超这般猛将,还有浪子燕青、小天宝苏定等人,都是一样的没有安排。 这是出自朱武的授意,如今山寨摊子大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来个人就直接让走马上任,还需要磨炼一番。 更何况这雷横属于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的那种,偏偏一身的坏毛病,吃拿卡要,这次在郓城又干出不少丢人的事情,却有点难安排。 宋清思索了良久,轻抚雷梅儿的秀发道:“是他让你来说的?” 雷梅儿却道:“不是,是他让母亲来找我的。” 宋清呵呵一笑,有什么区别,却道:“既然如此,命日让雷横哥哥去裴宣手底下干上一段时间,先磨炼磨炼性子。” 雷梅儿吐了吐舌头,裴宣什么性子她也是略有耳闻,想来自己兄长去裴宣手底下磨磨性子也好。 宋清却是碰到了敏感处,弄得雷梅儿一声娇喘,当即按耐不住翻身上马不提。 既然将准备将雷横安排下去,也不好留着别人,第二日宋清就叫来了诸位军师,道:“山寨上有不少空闲的头领,我这里拟了安排的个名单,大家看看吧。” 乖巧的小婢女早就将名单誊写了几遍,交付于了众人。 众人看过后,公孙胜出言道:“哥哥,这急先锋索超入花荣的马军第二军,圣水将单延圭入徐宁的马军第七军,苏定暂入步军第四军史文恭部,还有燕青进哨探营都是极为妥当。只是不知雷都头跟着裴宣能不能干得了,而且新上山的只有魏定国和宋押司没有安排,恐怕会多想。” 朱武和陆登也看出来了问题所在,不怕魏定国多想,就怕宋江会多想啊! 你以暂无职务一句话打发了我,却连卢俊义身边的小厮都安排了职务,看不起谁呢?说好听了是怕累着宋江,说难听了这就叫嫉贤妒能!到时候传播出去,如何看待梁山?这不是自堵贤路么 宋清摆摆手,对着众人道:“那依几位军师之见呢?” 朱武胸有成竹般的张口就道:“宋押司威望甚高,绿林好汉谁人不知?不妨让宋押司负责接待四方宾客,也好一展所长!” 宋清大喜过望,接待四方宾客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个闲职,现在梁山哪有什么宾客?除了买酒的,就是买酒的,都让扈成一个人干去了。便道:“不妨先让兄长过来,看看他的意思吧。” 外面的解珍急忙去请宋江,不多时宋江就走了过来,道:“四郎有事?” 宋清干笑一声,道:“兄长,现在山寨还缺一个迎接四方宾客的,呢又是个惯识江湖好汉的,不知兄长可愿一展所长?” “大当家的尽管交给我吧!”宋江急忙回道。见自己兄弟这般事业,如何不想着帮衬一把?至于鸠占鹊巢之心,宋江却是一丝也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众人都是颇有些惊讶,这宋江上道啊!一句大当家的,说的宋清极为舒坦。 山寨散事基本定了下来,将大炮安在船上并不需要用多少的时间,关键点还是在汤隆和凌振这边,一时筑炮之事成了宋清关注的首要大事。 但是技术完全跟不上,铸造出来的一炮足足有五六千斤,太过沉重,耗费的铜实在巨大。前翻为了试验铅锡比例已经耗费尽了山寨的存铜,想要再行铸造只能收购铜矿。北宋铜价还算可以,北宋前期是一贯铜钱能换到一两银子,徽宗时期能达到一两银子两贯,甚至到了南宋时期达到了一两银子三贯! 将作营那边筑炮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到了济水化冻的时候,已经铸造了十余架大炮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征倭(四) 有人说自从废除遣唐使后,倭国和中原就开始零交流,这完全就是扯淡。宋朝船只技术有了长足地发展,宁波、泉州等地遍是倭国等地的船只,联系不光没有断绝,反而愈发的紧密。即使是北宋也多有交流,官方的不太多,民间的交流却从未断绝。 从中原入倭,一般有两条线路可以走,一是从登州出发,过耽罗岛,直达九州岛;另外一条是从宁波入海,也是直达九州。梁山没得选择,只能从济水入海,过耽罗,到九州。 在唐朝以前如此远的航行甚至还要等待信风,等到十月左右才能行动,但是此时梁山的船只却没有这么多的顾忌,有风就挂起船帆,没风就用桨,差距就是快点慢点罢了。 济水刚一解冻,不待河中的大块冰块化冻,梁山的船只就开始下水了。经过一冬天的加固,如今梁山船只的外面都包裹着一层铁皮,对于这些硬度远远构不成威胁的冰块却是丝毫不惧。 约有五十余艘大船,三十余艘小船,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和梁山百姓告别的士卒,最显眼的还是那几艘大船上面的几个用红布盖着的庞然巨物。 这火炮宋清并没有刻意隐瞒,只待朝廷将硝石、硫磺送于梁山后,就连张叔夜也知道了这是何物。至于张相公心头是怎么想的,却无人得知了。 “公孙道长,此去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道长还是要多费些心思!尤其是第二批军队出发后,山寨缺少战力,若是到了关键时刻,山寨的什么东西都能扔,只是人不能扔!便是那神仙酿也不过是个死物,只有人才才是我梁山最重要的东西!” 公孙胜看着眼前的这个尚未弱冠的年轻寨主,竟然一时语噎。这般将整个山寨托付到自己手中,是何等的重托! 宋清潇洒的笑了笑,走到了已经泣不成声的众女面前道:“哭什么?倭国又不远,快则两三个月,慢则半年,我就能回来!到时候我们还是要努努力,争取早日为宋家留个后!” 雷梅儿又娇又羞,瞪了宋清一眼,道:“郎君一去数万里,莫要还是要保重身体,莫要以我等为念。” 话音未落,已经泣不成声。 宋清苦笑一声,替雷梅儿擦去了眼泪,轻声道:“不哭啦,胭脂都乱了,不好看了。” 雷梅儿无限幽怨的瞪了宋清一眼,那边花巧却道:“去吧,去吧!不回来才好呢!到了倭国见了倭国的小姑娘恐怕都走不动路了!到时候谁还记得我们姐妹?” 宋清苦笑一声,这个时代倭国的女子还真不能看!这个时代倭国的女子从东晋哪里学了化妆术,却胡乱用。将自己的眉毛拔去,用墨水画上一道卧蚕眉,着实有些难看。 更不要提脸上涂得厚厚的铅白和轻粉了,一个主要成分是铅,另外一个主要成分是水银,都不是个好东西。 女子到了适嫁的时候,还会将牙齿涂黑,实在令人作呕。 宋清摇了摇头,对着花巧伸出双手,道:“巧儿……” 宋清还没说出话,花巧已经扑了上来,眼泪鼻涕一大把。 安抚完了花巧,宋清对着阎婆惜道:“你也是在山寨和你们姐妹不要吝啬钱财,多吃些好的。养好身体!” 说些宋清夏促的眨了眨眼,顿时离别的愁绪消散了几分。 跟在雷梅儿后面的都是山寨的一些妇道人家,最前的却是那潘金莲。 宋清暗叹一句,自从自己从曾头市回来后,因为雷梅儿的缘故,一直躲着这个妇人。想不到如今却跟到了这里,看其眼睛红彤彤的,想来也流了不少泪。只是不知是为武松流的,还是为宋清流的。 “哥哥,吉时已到,该出发了。” 朱武却有些不和适宜的跟了过来,插嘴道。 此次征倭随军的就是朱武和陆登,至于所带的军队有第一军阮小二部、第二军李俊部、第三军张横部,这三部水师是征倭的关键。 至于马步军方面则是抽调了两卫的八成步军,从鲁智深的一军到高宠的第八军,只有史文恭的第四军和张清第五军留守,这两军的前番伤亡太惨重了!不光是第一批次两军不参加,第二批次两军同样不参加。 马军方面则少得多,只带了第一军小李广部和第四军关胜部。这一点倒是颇让朱武惊叹,他本以为宋江上山后,宋清会进一步的疏远花荣,却不曾想,此次竟然带了此人! 只怕两人这这场战斗中,谁立得功劳大,谁就是下一卫的主帅。 这次出征亲卫军全员跟着出发,但是扈三娘却被宋清强行留在了山寨。 倭国太变态了!若真出点什么事,后悔都没地方哭! 就拿现在的白河法皇来说,白河在当上皇的时候,曾让自己那三十多岁亲妹妹嫁给自己的儿子。 原因很简单,白河认为成熟健康的妹妹更能给自己生孙子,免得病秧子似得掘河死后,天皇之位要被自己的弟弟辅仁亲王拿去。 可惜的是这对**的结合并没有符合优生学,几年下来都没有怀孕。白河只好给自己的儿子广纳嫔妃,这才有了后来的鸟羽天皇。 等于说掘河天皇娶了自己的亲姑姑,变态程度可见一斑。 宋清对着朱武点了点头,对着宋老太公和宋江道:“父亲,兄长,多保重身体!又对着众人道:“诸位保重。” 眼神却似是而非的瞟向了潘金莲,潘金莲却一直注视着宋清,见状脸色一红。 众人齐齐行了一礼,回道:“祝寨主一路顺风!” 说罢头也不回的往船上走去。 这是艘大船足足长五十余米,是梁山的旗舰,也是最大的船只之一。船上用红漆写着两个字——镇远。 镇远级别的大船,梁山共有六艘。其中四艘是各水师的旗舰,一艘是宋清的旗舰,还有一艘是预备着的旗舰。 宋清站在甲板上,心中却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后世那八年的血战,我要找你们祖先报仇来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征倭(五) 看着眼前留下十几具尸体落荒而逃的倭军,吴用心头有了一丝明悟,这帮鸟人是在用自己来帮他们练军呢! 刚来倭国的时候,与吴用交易之人唤作源义纲,凭吴用怎么去想,也想不到此人竟然是倭国的一个通缉犯! 根据后来的消息,这源义纲曾经为了家督的地位,暗杀自己的兄长,却不慎将自己的佩刀留在了现场。 闻听此事后,吴用不由得暗笑一声,这帮倭人还真是蠢笨,谁会暗杀别人后,却将自己的佩刀留在现场啊!这明显是糊弄傻子的!至于为什么会被通缉,无外乎就是上层全力的倾轧罢了。 那一夜前来追捕源义纲的武士着实让吴用吓了一跳,这帮鸟人个个悍不畏死,甚至以同归于尽为荣,着实让人心寒。好在梁山的士卒的斗志并不弱与这帮倭人,只是单人的实力方面有些不如。可是梁山有钱啊!士卒们身上甲胄齐全,武器精良,这才和这帮贼厮打了个不上不下。 幸运的是,在梁山被倭人第二次袭击后,逃到了这个小岛上,却再没有遇到这帮不要命的悍勇之辈。 吴用也松了一口气,此番跟随他来倭的士卒只有步军第六军李应部和水军呼延庆部,两部加起来,再加上负责自己安慰的一百亲卫军,才刚刚达到三千之众。 以三千之众,孤身悬在海外,实在令人心慌。 “军师,这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吴用回头看去,却是邓飞走了过来。 邓飞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对着吴用道:“军师,这帮鸟人这样的袭击得有五六次了吧?几天一次,准得很!不知道哥哥他们快来了不,这日子真是难受。” 在这孤岛上实在难受,和倭人的作战倒成了这个曾经饮马川大头领的发泄之处。 吴用何尝不难受?他是一个文人,在这破岛上都快成为野人了!可是他毕竟为军师,自然要有担当, 笑呵呵的对着邓飞道:“兄弟,你看,现在已经开春了,济河也解了冻。哥哥若是得了消息,恐怕已经快到了。若是没有得到消息……恐怕早就到了!” 邓飞听闻此话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是实在难熬。这小岛上虽然有淡水,但是吃的成了大问题。船上带的食物早就吃完了,如今连他都要亲自带队去海中捕鱼!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传入了邓飞的耳中,邓飞眉头一皱,喊道:“是谁在呼喊?” 转过头去,邓飞自己却也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 “啊!” 只见远处一只庞大的船队缓缓驶来,上面旗帜多种多样,有挂着梁山的、有挂着宋清的,甚至其中还有几艘商船。 但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岛上梁山士卒那颗跳跃的心,整个小岛都沸腾了! “援军来了!” “哥哥们,来救我们了!” “忒没出息,哥哥们发大军来,肯定是要给我们报仇的!” “报仇!报仇!” …… 宋清不待大船靠岸,先带着十余名亲卫划小船上了岸。 大老远的看到了吴用等人立在岸边,李逵那厮按捺不住,大声呼喊道:“军师!俺们来了!” 吴用呵呵一笑,脸上的喜悦之情却怎么也抹不去,笑着对刚赶来的呼延庆道:“呼延将军,想不到第一个来救我们的是这个黑厮!” 呼延庆脸上也是满载笑意,对着众人道:“这黑厮来了,想来哥哥也肯定来了。” 阮小七看着远处的船只,没接呼延庆的话,呼喊了起来:“来了!来了!” 众人齐齐的望去,船头立着一个年轻人,一身青袍,面如冠玉,手中握着一把长剑,不是宋清又是何人? 宋清背后的几个士卒却道:“哥哥,到了岸边先跳下来吧,万一被看穿了,着实不美!” 原来这船头摇晃的最为厉害,一般人哪里站得住?是几个亲卫在背后扶着这才得以站稳。 宋清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道:“这上面晃得太厉害了,我先下去吧。” 说完,跳入了甲板上。 众亲卫大乐,平日里哪里见过自家哥哥这般行事? 解珍对着众人小声威胁道:“这事不能说出去!” 众人都是一脸严肃的赌咒发誓,便是李逵也道:“若是俺说了出去,就叫俺生个孩儿像张顺那样白。” 解珍翻了翻白眼,小声道:“净想好事。” 李逵无论是资历还是武艺都高于解珍,所以平日里解珍也不愿意招惹他。 小船靠了岸,岸上的众头领以及士卒齐刷刷的跪了下去,齐呼:“哥哥!” 宋清扶起众人,看了一圈却没发现石秀,不由得出言道:“石秀兄弟去哪里了?” 听闻石秀,呼延庆不由得竖起大拇指道:“哥哥,这石秀兄弟果然了得!一路上,他跟我学会了倭人的语言,现在已经能流利的倭人交谈!便是在真正的倭人面前,也能过关!石秀兄弟现在在倭人的京师,为山寨打探消息!” 宋清后世学过英语,知道这语言好学,但是实际用起来难用,想不到石秀还有般本是。 宋清一拱手,对着众人道:“诸位兄弟,辛苦你们来,接下来交给我吧!此番出行船上多得是粮食、衣物,先分发下去,让诸位兄弟吃个好饭!” 岛上的生活忒艰苦了些,宋清心中对这帮士卒颇有些愧意。 这边大船已经靠岸,有一商船上面下来了个精瘦的汉子,走到宋清面前道:“宋大王,我们人单势弱,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掺和了。” 宋清点了点头,对着吴用解释道:“这是沿途的商贾,跟着船队走了一遭。” 而后,宋清又对着这个汉子道:“你我都是汉人,接下来这倭国要起风波了,你要保重自己!” 那汉子颇为受用,急忙摆手道:“大王,不用担心小人。逼急了,船上一躲,这茫茫大海,去哪里找?” 宋清笑了两声,不做回应。 那汉子知道自己耽误了事,连忙告辞。 看着这汉子离去的背影,吴用道:“哥哥,只怕此人来倭国的目的不简单啊!” 宋清笑了一声,拍了拍吴用的肩膀道:“此人的身份我大概有数,不妨就让他们看着,我是如何打下这一片土地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征倭(六) 吴用眼中精光一闪,数月没见,眼前的这个人愈发有枭雄之姿了。 两人一起围着这个小岛转悠了起来,先是吴用将自己这途中的经历说了一遍,宋清又将梁山的事情说了一遍。言罢,宋清指着船指上面的大炮道:“军师,如今我山寨得了这般利器,天下之大,尽可去的!” 吴用被宋清的豪气感染,但是仍然谨慎的建议道:“哥哥,这倭人的天皇不过是不足为虑,但是天皇的爷爷倒是个杀伐果断之辈,恐怕这番征倭少不了波折啊!” 宋清笑了一声,迅速的和脑里面的记忆对应了起来,笑着对吴用道:“是了,这个天皇的爷爷叫做白河法皇,他曾说‘贺茂川之水、双六的赌局与山法师,天下间唯有这三件事不如我意’。” 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这双陆或输或赢,难以如意,可这贺茂川之水和山法师是何意?” 宋清转过头去,原是朱武走了过来,宋清笑道道:“朱先生有所不知,这倭国颇为信佛,山法师乃是寺庙的僧兵,此辈不事生产,动不动就将神轿抬到闹市之中。便是白河这般枭雄也不得不服软。至于贺茂川之水,有时间诸位随我到了平安京一见便知。” 这时岛上的营寨中已经传出来袅袅炊烟,吴用吃鱼吃多了,闻到了香味,五脏庙里面却闹了起来。 等众人吃饱喝足后,宋清却将诸位头领都叫在了一起,对着吴用等人道:“吴军师,先和大家讲一讲这倭国的情况吧,先确定个大体的思路,然后再由参军部制定出来作战计划。” 吴用对着众人拱了拱手,眼神却似是而非的扫过了朱武,将倭国的情报简略的介绍了一边,又道:“若是依小人只见,不妨暂且占住九州岛,大小也是一道之地。至于其他缓缓再图之。” 倭国的行政大体学的唐朝,将全国分为五畿七道,五畿是指京畿区域的五个令制国,而七道则是除了京畿之外的最大行政单位,而九州岛正好是西海道的所属。 宋清看向众人,朱武也是如此点了点头,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况且梁山军队又是外来的,急切之间怎么拿得下? 宋清呵呵一笑,对着众人道:“倭国畏威而不怀德,若不能一战将其打痛,恐怕来日后患无穷。” 见众人不置可否的样子,宋清也不多做解释,倭人的性格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比他更了解的了。便道:“这倭国纵深极浅,依我之意,不妨先用大炮将这倭国的京师轰开!责问他为何袭击我军,然后命其将九州奉上,这才是王道!” 见众人还在回味,宋清对着解珍道:“将地图拿过来!” 不多时,解珍捧着一块大布走了过来,两个亲卫各擎一角,将地图展了开来。 上面画的并不精细,就连整个朝鲜半岛也成了直来直去的,但是这并不影响众人的观感,一个个都看得有滋有味的。 “我的哥,这是梁山吧?” “想不到这倭国距离宁波如此之近,若是有一日我等出兵,恐怕数日就能到达!” …… 宋清制止了众人的议论,对着众人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登陆,最重要的是确立一个登陆地点。” 眼神却看向了呼延庆等人。 呼延庆精神一震,指着地图对着众人道:“若是直接进攻平安京,小人到有一个想法,现如今咱们就在对马岛这边,从这儿直接往东,从丹后国登陆,越过丹后国就是倭人的京畿之地!我军都是船只,行军快。倭人赶不上我军的速度,一击之下定能立功!” 宋清大喜过望,当即允道:“就依呼延将军所言,诸位兄弟,先下去准备吧!” 众人齐声道诺,呼延庆和李应对视一眼,都看得到彼此眼中的激动,被这帮倭人如此压着打,实在是太憋屈了! 梁山军马并没有下船,呼延庆等部也没有太多要准备的,只是补充了不少淡水就浩浩荡荡,肆无忌惮的朝着丹后国而去。 倭国地狭人少,这般动静自然隐瞒不住倭国的朝廷。 现年四十岁的藤原忠实在殿中唾沫横飞的对着众人道:“依我看,就不该去招惹这帮人!这下好了,人家大宋来人了!这事情怎么收场?啊!” 藤原忠实当摄政关白的时期,却正处在白河法皇设立政院之时。整个藤原家的实力正处在下坡路,他得了机会,自然不遗余力的攻击白河以及白河的政院。 一旁的源俊明冷哼一声,道:“你是在说法皇大人么?” 若是旁敲侧击,摇旗助威还行,要是真让藤原忠实对上白河,借给他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 左大臣藤原公实见自己兄弟吃瘪,有些坐不住,对着源俊明道:“不要说法皇大人,先说说怎么应对这帮宋朝的大军吧!这才是当务之急!” 右大臣,大纳言,参议等人也都纷纷攻击源俊明,只有少数几人还能坐得住,一时间整个殿内泾渭分明。 坐在高坐上的鸟羽脸上漏出了一丝鄙夷,藤原家是狼,白河是虎。那一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单凭自己现在的势力还是太薄弱了些。 “法皇大人到……” 一个中侍拖着长音打断了殿内的争吵,一个年级约有五六十岁精神抖擞的老者,众星拱月般的走进了殿内。 “吵什么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宋人大船厉害的紧,可是到了岸上怎么还能这般嚣张?你们怕什么?” 白河嗓门甚是洪亮,一时间殿内众人都低下了头,不愿与其争锋。 白河顿了顿,又道:“宋军是小事,现在最大的事就是天皇成亲之事!这才是如今最大的大事!” 白河示威似得的看了一圈众人,道:“听说源为义那个孩子前几日将源义明给杀了,我心甚慰!左卫门少尉平忠胜不是转任检非违使了么,就让源为义去担任左卫门少尉吧!” 源为义的父亲被刺杀,而现场佩刀的主人正是源义明的父亲源义纲。也就是说,源为义杀害了自己的二叔的儿子,自己的叔伯兄弟。 众人唯唯诺诺,白河颇为满意的退了出去。 一场朝会就这样被白河整的七零八烂,众人也无心在意,片刻后就榆次退了出去。 高坐在天皇宝座的鸟羽这才抬起头来,他面色铁青,眼中似有吃人一般的怒火。 他恨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征倭(七) 鸟羽要娶的女子唤作藤原璋子,是白河法皇的养女,按说没有什么,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比之鸟羽的父亲掘河娶自己亲姑姑的遭遇好得多。 藤原璋子自幼长在深宫,常常深受白河的疼爱,白河时常将璋子抱在怀中。令人震惊的是,等璋子年长一些,却和白河天皇传出了丑闻。 今年不过十五岁的鸟羽,总是再能隐忍,又如何能忍得了自己的亲祖父给自己带的绿帽子呢? 奇耻大辱! 当鸟羽在宫中暗自咒骂自己的祖父的时候,白河却在悄然饮着茶。对于他来说,这帮宋人肯定不是官方背景的,无他,宋廷自顾尚且不暇,如何能远渡重洋来倭国呢? 更何况自宋朝建国以来,两国并无交恶。 顶天了就是那帮小商人纠结了数支商队,和自己扳扳手腕。妄图让自己自己在买上一些商队的货物罢了。 至于别的国家伪装成宋人来打倭国?那是想都别想。大家这么忙,谁有时间理会自己呢?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白河对于这帮士卒的武力是颇为感慨的,能和自己的北面武士打个不相上下,已经非常了得了。 源义亲是不是被源义纲杀得,自己非常清楚,只是源家势力太大,也该削削,这才有了这般惨案。 相及此处,白河对着身边的侍者道:“去将平正盛叫过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一身武士打扮的平正盛就来到了白河的面前。 两相行礼过后,白河笑道:“有一波宋人妄图作乱,人数约有数万,你带上五千北面武士,在从朝廷中调拨一万士卒,替我将这帮贼人杀尽!” 平正盛现年五十二岁,正受到白河的重用,当即点头道:“诺!只是不知敌人现在何处?” 白河脸上笑容少了许多,道:“快到丹后了吧,看来这帮人想从丹后直接进攻平安京,想来是有些依仗。这样吧,你带上一万北面武士,两万朝廷的军马,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平正盛脸上严肃了许多,北面武士是白河的依仗,是政院体系的根本。一共不过两万三千余人,自己这带走这么多人,是何等的信任啊!当即抱拳道:“法皇大人放心,不杀尽这帮宋狗,我焉有颜面回京?” 白河点了点头,原本想用宋人在磨炼些武士,看来这事也行不通了。 这时,一个侍者走了过来,对着白河耳语了两句,随即这个精力旺盛的老人脸上放光,对着平正盛道:“你去吧,莫要让我失望。” 对于平正盛,白河是颇为放心的。当年源义亲在云起国作乱,就是平正盛亲自带领军马平定的叛乱。 这是白河的心腹爱将。 平正盛急忙行了一礼,就此告辞。 出宫门的时候,却正好碰到藤原璋子要去拜见白河。平正盛叹了口气,想来市井的传闻并无半分虚构,却对白河的身后事有些担忧。 这么大岁数了还这样不顾及名声,恐怕白河去世后,自己免不了遭受清算。 身为武将,最基本的素质还是有的,平正盛领了军马以后,却连连派出斥候,打探敌人的踪迹,一边整军朝着丹后而去。 梁山此时却还在海域上航行,并不是船没有路上行人快,而是好巧不巧的刮起了北风。现在正是三月份,如此北风倒也难得。 好在,风势并没有耽误太久行程,迟了数日后梁山终于在丹后登陆。 船只还没靠岸,宋清就笑了。 只见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已经布好了阵势,正等着梁山哩! 当即宋清对着旗舰上的众人道:“先礼后兵吧,谁愿意替我去一趟?”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汉子道:“小人原替哥哥走一遭!” 宋清大喜过望,对着这人道:“有石秀去,我是极为放心的,可是倭人多变,兄弟大不了就说几句软话。” 原来这好汉就是前番随着吴用来倭国的拼命三郎石秀。石秀当即抱拳道:“哥哥放心,小人自省的。” 梁山对于倭人的政策很简单,就是打!只有打疼了彼辈才能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听话,先礼后兵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这帮倭人不明就里,还在呆呆的看着梁山的船只,平正盛心头却纳闷,这帮人莫不是怕了?见我军以逸待劳,莫不是想要换个地方登陆?可是整个丹后只有这一处天然的良港啊! 不待平正盛想明白,对面敌人的船队中使出一条小船,朝着岸边而来。 倭人都是绷紧了神经,手中的箭矢都是直直的瞄准这艘极为渺小的小船。 在两军数万将士的直视下,这艘慢慢悠悠的小船终于到了岸。平正盛如梦般的对着周围人道:“谁会说宋话,出来一个。” 急忙有一矮小的汉子走了出来,道:“回将军,小人曾去过中土,所以对这汉话略通一二。” 若是朱武等人在此的话,定能认出来此人就是当初去梁山板上次郎。 平正盛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那宋人的侍者已经到了阵前,平正盛急忙道:“命他过来,莫要伤他性命。” 不多时,那人就被带到了平正盛面前,那人倒也了得,张嘴就是一口流利的倭话,道:“你等为何驱我商人,又围攻我商队?如此豺狼行径,实在令人心寒!若是能交出主使,再赔偿我方全部损失,可免你等遭受刀兵之苦!” 平正盛冷笑一声,心道:这主使乃是白河法皇,是能交出去的么?面上却仍不改色的道:“尊使有所不知,是贵处的商人先和我国通缉犯源义纲来往密切,我方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敢问尊使是何人麾下?为何犯我国土?” 那汉子哈哈一笑,道:“我乃是征倭大将军宋清麾下副将石秀,既然尔等如此强词夺理,等待你们的只有我梁山的刀斧。” 言罢石秀并没有和平正盛多说,一抱拳就要转身离去。平正盛的儿子平忠盛伸手想要阻拦,平正盛却摆摆手道:“放他们离去吧,我在岸边已经布下了阵势,希望你们宋人能光明正大的和我方一决高下。” 第一百五十七章:征倭(八) 石秀对于此人的心胸却颇为钦佩,道:“你这倭人倒也是个汉子,这话我会给你带给我家哥哥。” 石秀回到了船上,将平正盛的话语给宋清说了一遍,宋清却摇头道:“石秀兄弟已经将我军的来意道明,这就算是立了功。至于光明正大的打?我有火炮这般神器,为何要和他肉搏?传我的命令下去,先来上几炮,壮壮军威!” 众人领命,随机吩咐了下去,旗手早就在高台预备着,听闻了号令,急忙手中旗子,一挥,指向了岸边苦等的倭人。 随着宋清的一声令下,船上的十余们铜炮开始发威,梁山诸军接近两万将士只觉得耳边一阵嗡嗡作响,脚下的船都是微微一颤。放眼看去,数里之外的倭人战阵,却见一股股的浓烟升起。每一颗炮弹落下都是数十人数百人的身死受伤。 哪些土包子倭兵何曾经历过如此威力巨大的炮击? 一时间以倭国官军为首,数千人没头苍蝇似得朝着后阵乱冲,经过这一冲,后阵已经乱作一团。还有不少人被这天雷一般的响声给吓滩在了地上,忙不迭的磕头,却不知跪拜的那路神佛。 吴用第一次见到火炮的威力,喃呢道:“若是这火炮有上几百发,这倭人恐怕也不用打了吧?” 朱武却早已见过这般威力,叹了口气道:“此时若是有五千铁骑冲阵,恐怕这场仗也不用打了。” 呼延庆、李应等人也是呆立当场,如此天威一般神器世人如何抵挡得了?好在不是梁山的敌人拥有这般武器,幸甚。 梁山的数十枚火炮在清理炮管,填装火药、炮弹等物。平正盛却在声嘶力竭的喊道:“宋人这般武器定不能长久,诸君莫要丧气!况且只要敌人与我短兵相接后,这样的武器定没有作用了!……” 北面武士身为倭国的第一批职业军人,还是有一些职业素养的,迅速的找了个掩体,准备梁山士卒上岸后,再将此仇报复回来。 这时,梁山的火炮第二轮已经开始发射,又是一轮炮响,倭人的阵营乱做了一团麻,刚组织起来的人马也被吓跑了不少。 平正盛不惊反喜,对着众大将呼喊道:“贼人已经上岸了,众将士随我杀!” 原来此时梁山的技术达不到要求,铜炮打上两三炮就容易炸膛,梁山的军队急忙趁着这般契机杀了上来。 身为第一个登上岸的武松长出了口气,对着身边的邹润邹渊道:“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在船上晃晃悠悠的却让人难受的紧。” 邹润平日里对这个力能伏虎的汉子颇多敬佩,笑了笑道:“哥哥也还算是好的呢,鲁大师才叫一个惨,自从上了船,整日里昏昏沉沉上吐下泻的。最后没办法让他放开了喝酒,这才安稳了下来。” “是极,本来依照哥哥的意思是让智深哥哥打这个头阵,他来不了了,这才叫我捡了个便宜。” 武松松了松筋骨,对着众将士道:“儿郎们,这此我军打头阵,莫要被磐石和金刀比下去,挣一个旗号回去,好叫家人都乐呵乐呵!” 众人大笑,一个个的都大声道诺。 这边武松部立下了阵脚,后面的大船却已经退去,换上了另外满是将士的船只。 平忠盛身为平正盛的儿子,深受白河的重用,不光是检非违使,还是左卫门少尉。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见平正盛战事受阻,平忠盛却戾气大发,丝毫不管身边的情况,怪叫一声,朝着武松部冲去。 身边平氏的家臣暗暗叫苦,却无可奈何的冲了上去,做好了随时为这个少主挡枪的准备。 武松刚亲手杀了几个倭人,活动开筋骨,却见平忠盛不要命的直奔自己而来。 武松轻笑一声:“来得好!”却挺起来朴刀,直冲冲的朝着平忠盛而去。 两人都是一般的憋了一肚子的气,但是无奈的是个人本领相差太多。平忠盛还没过两个回合,就被武松一刀将头颅砍了下来。 两边的平氏家臣大惊失色,自己的主子就这么被杀了?有点太轻描淡写了吧? 却急忙拿起手中的武器,搏命似得朝着武松杀去。 俗话说得好一夫用命,三军惧之,更何况数十人都是武艺非凡之辈。武松面对这些人本来也能打得过,但是这帮鸟人处处都是以命搏命的招式,却让这位伏虎的好汉一时间有些难以抵挡。 而且武松为了击杀这平忠盛,却有些孤军深入,就连自己的亲兵也短时间赶不过来。 正当武松难以抵抗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来马蹄声,武松心顿时一沉。梁山的虽然有马军出征,但是经过长途跋涉,战力实在是有些难堪大用,若是这帮倭人的骑兵,恐怕自己不付出点代价走不出去了。 正当武松脑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却见两员虎将各持一杆大刀从自己的身后掠去,正迎上了这帮武人。 武松一刀劈开敌人,对着两人笑道:“两位将军,多谢啦!” 关胜转过头来,对着武松笑了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言罢入虎入狼群般的厮杀起来,这倭国数万大军,竟无一个是关胜等人的对手,着实可悲。 与关胜并排的另一员大将却看都不看武松,泄愤般的一刀狠似一刀,劈柴般的朝着倭人的头颅上砍去。 武松见到了此人,不由得一怔,道:“这人怎么来了?” 这是邹润却跟了上来,回答似得道:“这闻达不是死活不肯归顺山寨么?怎么尽然肯为山寨出力,真是奇也怪哉。” 更奇怪的在后头,不少倭人被大炮给镇住了,却又见到这般雄伟的大将,一时间跪地投降的不在少数。 平正盛脸色愈发的惨败,这帮人怎么这么多猛将,而且各个都不下于北地武士,偏偏配合这么默契,真不知道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战场上瞬息万变,此时梁山士卒已经凭借着优良的武器装备,过人的战术素养站住了脚,后面大船上的士卒源源不断的朝着岸上输送。一个一个的猛将投身战场,愈发的令这个倭国的宿将心头发寒。 “将军,不好了忠盛君已经被这帮贼寇给杀了!” 随着一声呼喊,平正盛终于得了机会,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征倭(九) 平正盛心里清楚得很,这种战况一旦下令撤退,定会遭到敌人的围攻,到时候的损失恐怕恐怕更胜于其他。这般责任,自己本小利薄有些难以承担。 也不知真晕假晕,反正平正盛晕了过去。身为朝廷派来,作为平正盛副将的藤原忠通无可奈何接过来了指挥权。 藤原忠通是现任摄政关白藤原师通的长子,却与其父亲不和,反而受到白河的青睐。 摄政关白相当于中原的丞相,是朝廷的最高官员。 藤原忠通今年才二十一岁,见了梁山士卒这般景象也不禁胆寒,听到了平正盛昏迷的消息,更是忍耐不住,对着诸大将道:“事不可为,依我之见不妨先撤回丹后国,等待国内的援兵。” 这就是政客的标准毛病,说话有时候极为不负责,只为了当前的利益。 可惜的是,此时藤原忠通却是身为一军主将,众大将急忙领命,各司其职,整顿士兵朝着丹后而去。 船上的宋清等人大喜过完,吴用收回了岸上的目光,道:“此役已定!” 宋清也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的顺利,对着众人道:“我还以为我们耽误了些时日,这倭人有所准备,登岸会有些难度。想不到竟然如此顺利。” 再看岸上的情况,紧随关胜部的是栾廷玉部和高宠部,栾廷玉部多是山寨的老兵,不少身经百战之辈。而高宠部却经过最近的整顿,上下也憋着一口气。人家打完仗回来,又是封金、又是赏银的,凭什么我们第八军就被撤主将? 除了部分因为晕船待在船上休息的将士,每军都差不多还有一千多士卒。上下有些出入,但是大差不差。 关胜部人最少,只有七八百人,但是丝毫挡不住这帮骑兵的兴奋劲。谁不知道山寨屡次打仗都是步兵露脸,骑兵反而像是待在山上享清福的。但凡是有血性的汉子,谁愿意被别人这么说? 就这样,整个梁山军在参军们的调动下,都怀着一种耻为人后的精气神朝着倭人杀去。 气势这个东西,历来是你长一分,我少一分,敌长我消之下,整个倭人的阵营中再也没有大规模的反抗,大家都忙着逃跑去了。 纵使有小规模的反抗,也不易于螳臂当车,再难抵挡梁山的军威。 众人下了船,见了地形后,吴用面色颇为难看的道:“若是我们没有火炮这般利器,再加上倭人战斗意志不强,恐怕今日的战争谁胜谁负还未尝可知。” 朱武也是深有同感,呼延庆选的登岸地方太小了! 此地若是三五千士卒登岸还行,还能展开阵势,但是梁山这是接近两万士兵啊!这般狭小的地方根本施展不开!若非倭人的前阵袭击了倭人的后阵,给梁山士卒闪出了空,恐怕这场战争有些难了。 呼延庆听闻此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小人早些年跟随船队来过倭国,因此记得此地有个地方能够登陆。小人记得这地方不小,却不想差点误了大事。” 宋清本不是个嗜杀之人,温言道:“无妨,总归还是上了岸,呼延将军不用自责,安心做事便是。” 这时关胜却是追杀倭人赶来回来,对着宋清道:“哥哥,这帮倭人跑的真快!我军马蹄子有些软,我怕倭人有埋伏,就先撤回来了。” 马匹也跟在船上漂泊了数千里,有此现象也是正常。 宋清点点头,对着众人道:“先地方把船停下来,扎好营寨。让晕船的士卒和马匹上岸,先养养精气神!” 众人轰然领命,宋清却对着关胜身边的闻达道:“闻大刀,砍得舒服吗?” 见闻达不答话,吴用急忙解围道:“闻达,你也算是个大将,怎么如此的不通是非。我梁山一向是替天行道,从未肆意劫掠。如今又是征讨倭人,做的是青史留名之事。哥哥这般看重你,你却这样迂腐,怎么做的大事?” 宋清不以为忤的对着吴用笑道:“这闻大刀在山上还有个绰号,叫哑巴大刀。这厮上了山极少说话,所以有了这个诨号,军师不用管他。这次他愿意跟着征讨倭人,已经是了不得的进步了。” 这时,一声嘶哑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小人如何不知大王的爱护之心?只是小人身为宋人,实在难以背弃故国。” 宋清却对这个闻达极为欣赏,拉着闻达道:“既然如此,那以后涉及大宋的战役就不让你参加了!不过你也不用怕同僚笑你偷懒,这里有倭国、辽国、金国、大理、高丽,有的是地方让你施展武艺!” 闻达眼中不知何时却噙满了眼泪,得此明主,才是武人的幸事!当即跪下道:“承蒙哥哥不弃,小人情愿鞍前马后!” 宋清颇为激动地将他扶了起来,呼延灼、关胜等人虽然也是降将,但是节操照着眼前之人却少了三分。 若有一日,梁山兵败,愿意跟随宋清自杀的,必有眼前之人。 宋清对着众人笑道:“今日我心甚慰,不喜败倭人,单喜得闻大刀!” 众人又是一番称贺不提,却说不同于梁山的喜气洋洋,丹后城却是一片愁云。 平正盛此时却醒了过来,对着藤原忠通吼道:“竖子!汝竟然弃数万大军于不顾,丧师辱国!” 藤原忠通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丝毫不依不饶的对着平正盛骂道:“老贼!若不是你假装昏迷,我怎么会命令士卒杀回丹后国?” 平正盛眼中精光一闪,对着藤原忠通道:“明明是丹后有贼人作乱,不然杀回来作甚?” 藤原忠通也不是个傻子,当即明白了平正盛的想法,若是依着自己的意思,一定要揭穿平正盛在法皇面前的面貌,那才叫痛快。可惜的是,自己如今也被拖下了水,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道:“阁下好本事,我乏了,先回去了。城中的防务一并交于阁下了。” 平正盛一脸温情的对着藤原忠通笑道:“贤侄自去,这里有我呢,莫要担心。” 藤原忠通心中暗骂平正盛不止,这个老狐狸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法皇大人使者到!” 第一百五十九章:征倭(十) 就在这后丹国的城池内,平正盛和藤原忠通跪在院里,听完了天这法皇的旨意。此时天气已经逐渐变暖,而平正盛的心头缺好似寒冬一般,发寒。 白河是什么意思?白河的意思是让平正盛联通藤原忠通等人在后丹国坚守待援。 壮士断腕! 对于白河这般果断的手段,就是身为弃子的平正盛也不禁一时倾佩。一万多北面武士加上两万多朝廷士兵,就这样干脆利落的扔在了丹后,何等的魄力?同样的,也意味着白河对于这帮宋人起了必杀之心。三万人都当做弃子了,再来支援的定不会少于三万,甚至可能是三万的数倍之多! 平正盛这般思考不过是一瞬之间,藤原忠通却哭丧着脸对平正盛道:“大将军,我等现在该当如何?” 平正盛冷笑一声,道:“该当如何?此时唯有死战而已!” 无论是平氏还有藤原氏,家族都在平安京,若是坚守城池,或许还能坚持到援兵来临的那一天。顶天了就是自己战死丹后国,这样的话兴许还能凭借着功劳,还能辉煌下去。可是此时若是不战而逃的话,法皇不光不会放过自己,恐怕就连家人也放不过。 尤其是平氏,平氏得到重用不过是一两代人,更是经不起波折。 这平正盛也是枭雄之姿,行事颇为果断。当即叫来了丹后国守,将城中十五以上、五十以下的的男子全部组装起来;又派人前往丹波,但马,弱狭等处调集粮草,军械;又派人收拢残兵,做好了抵抗梁山的准备。 当宋清带着大批军马来到此处的时候不禁大笑,用马鞭指着丹后城道:“如此小城,也敢阻我大军?” 跟随在宋清身边的众头领也不禁失笑。原来倭国城池低矮,尚且不到两丈,便是郓城县城的城墙也比之高上几倍。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莽和尚,瓮声瓮气的道:“哥哥,小弟原为先锋!只要给我半日,定能拿下这座小城!” 宋清颔首笑道:“大师志气可佳,可是这小城有四面,还有谁愿意替我进攻其余三面?” 诸军主将纷纷请命,宋清笑着点道:“高宠、武松、晁盖,你们三军并鲁提辖所部各取一门,以先下城墙者为胜,胜者赐军旗!” 顿时三军皆是精神一震,谁人不羡慕磐石军和金刀军的待遇,顿时间攻城的四部成了梁山诸军眼中的香饽饽。 这倭国城池低矮,连护城河都没有,梁山的带来的工程设备只有云梯等物还能派上用场。当即四军五千余人喊着整齐的号子,朝着丹后的四面城墙杀去。 有时候,职业军人和非职业军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倭国的北面武士面对梁山的进攻还有些章法,哪些刚被征召而来的却差劲了许多。哭爹的有,喊娘的也有,整个城墙上鬼哭狼嚎,乱做一团。 平正盛本以为仗着城墙还能防守数日,但是这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打碎了他的幻想。无论是武器、装备、战斗素养等等,倭人拍马也赶不上百战梁山军啊! 藤原忠通年纪尚轻,有些慌乱的对着平正盛道:“大将军,这样守不住啊!” 平正盛转过头来,眼睛圆瞪,对着藤原忠通道:“你这厮惑乱军心,理当斩首!” 说罢手起刀落将藤原忠通斩于刀下,对着诸大将道:“如今我等没了退路,回到平安京也免不了一死,倒不如和这帮宋人轰轰烈烈的一战!” 众人胆寒,无奈之下只好领命,各自带着家臣抱着必死的决心杀向城墙。 可惜的是,无论倭人朝廷的军队还是临时征召的农夫都失去了斗志,单靠剩下的北面武士却如何也支撑不起来大局。 半个时辰后,随着鲁智深部的一声欢呼,终于将城墙上的敌人清理了干净。 其余三军见争不得先,却也不甘心成为最后一个告破的,不过片刻的功夫就频频报捷,将城墙上的倭人清理了个干净。 可惜的是城中仍然不少倭人负隅顽抗,宋清见状失去了兴趣,挥舞着马鞭打了个响,对着众人道:“传我将令,此城肃清敌人后,留晁盖部镇守此处,其余诸军随我继续杀往平安京!” …… 白河看着城下的士兵不由得怒从中来,这平正盛拿着数万将士就阻拦了人家一天的时间,甚至不及路上浪费的时间多! 北面武士损失过半,朝廷的军马也损失不少,征召的将士还在路上,没有个十天半个月难以完成集结,如何能抵挡得住这般如狼似虎的士卒呢?相及此处,白河起驾来到了朝堂。 朝堂上本还有些声音,见白河到了大殿中,却一个个的眼观鼻,鼻观心不做任何动静。 白河心中苦涩,这帮杀才到了这般时候还不忘争权夺利,一个不慎弄不好就要亡国啊! 良久,白河才无奈的道:“如今宋人大兵压境,我意朝廷派人去试探试探宋人的口风,平安京乃是我国京师,万万不能真让他进攻啊!” 藤原忠实鼻孔都翘到了天上去了,高傲的道:“以我之见,莫不如让政院派人去,显得我倭国心诚。” 白河心中怒甚,若是政院有用的话,我哪里还用的找你? 政院虽是实权在握,但是一些都在白河的基础上,离了白河政院却什么也干不成。宋人讲究礼法,若是不让朝廷派遣高官前去,恐怕难以生效。 白河毕竟是白河,对着众人笑道:“如今国难当头,还望诸位齐心戮力,莫要因为一些沟沟角角误了家国大事!” 藤原忠实心中大悦,自从他当上摄政关白却是第一次见到白河如此谦卑的时候,瞬间也顾不上自己的丧子之痛了,心中十分激动地对着众人朗声道:“法皇大人所言甚是,如此大难关头当需诸君共同用命!我虽不才,但是情愿作为出使宋人的使臣,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定叫免去这次劫难!” 藤原公实见状,急忙帮衬道:“依我之见,不妨多备上些金银、美女,以纳贡的由头前往宋营,兴许宋人一高兴,还能赏赐一些财帛呢!” 参议藤原见实年幼曾游历中原,道:“宋人不喜纹眉涂齿的女子,一时间上哪里去找?” 藤原公实神色暧昧的笑了笑,道:“今日不是有一圈秀女进宫么?依我看正当其时!” 第一百六十章:倭国的妲己(一) 宋清看着眼前一脸谦卑样子的藤原公实,不禁想起后世倭国事另外一个大国的情景。也是这样的一脸谦卑,恨不得将自己的妻女都送到人家床上那般。 “你这倭国好生不讲道理,早日不分青红皂白就围攻于我,那会儿怎么不说派人来?现在见我军打到你们的平安京了再来,岂不是临渴掘井?” 吴用本身就对这帮倭人身怀怒意,再也按耐不住,一腔怒火爆发出来。 任谁被当做磨刀石一般的仍在荒岛数月,也绝对是这般脾气。 石秀刚想替藤原公实翻译,藤原公实却摆摆手,用一口流利的汉语道:“大王,弊国已经知错了。上邦有一句古话,说的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小国已经备下了礼物,以供大王解气。还请大王看在小国侍奉上国并无不妥的份上,绕过下邦一次。” 对于藤原忠实来说,梁山的入侵是一个难关,同样的,却也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藤原家世代公卿,辉煌的时候,朝中除了藤原家的,就是藤原家亲戚!如此庞大的势力却被白河的一手政院给打破了平衡,藤原忠实无时无刻的思索如何振兴藤原家,宋人身为外界的一股庞大的力量,无疑让忠实看到了希望。 宋清冷笑一声,并不说话,负责唱黑脸的吴用继续道:“补偿?拿什么来补偿?我军因为你等丧命的将士已经不下千人!我梁山士卒的性命,比你们贵重的多了去了!补偿是吧?赔偿我军的全部损失,再割让九州、四国两岛,作为我军的驻军的食邑之所,便可以免去你等的罪责!” 忠实惊起一身冷汗,这宋人再强,顶天了劫掠一番便要回国。听这个人的意思却是想要常驻倭国,这相当于在倭国头顶上放一个太上法皇啊! 便是身为摄政关白的藤原忠实也丝毫不敢张嘴,这事,太大了!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处理范围了! 藤原忠实脸色发白,仍是不甘心的出言道:“贵军……贵军可是要常驻倭国?” 负责唱白脸的朱武急忙上前,回道:“藤原先生莫慌,我梁山替天行道,如今想要和倭国通商,却缺一个歇脚的地方。如今你等袭击我军商船,又惊动了我家哥哥,岂不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么?先生回去后可以和贵国国王好生商议一二,只是还得尽快答应,免得等到我军打下了平安京的时候在张嘴,到那时才叫悔之晚矣!。” 藤原忠实脸上挤出来一丝笑容,对着朱武笑了笑道:“多谢这位先生,小人回去后必会如实禀告我家天皇。只是这样大的事情,又无前例,恐怕难以答应。” 宋清心头一笑,这般条件谁会答应?况且本来就没抱着让倭国直接答应的打算! 忠实又道:“既然如此,小人就先回去了。” 朱武急忙道:“还请使臣将礼物带走吧,毕竟无功不受禄。” 藤原忠实哪里肯要,一个劲的推辞,两人争执了良久,藤原忠实附到朱武耳边耳语几句,朱武这才作罢。 等到朱武将忠实送走后,回到帐中,却发现众头领这商议如何进攻平安京之事。 朱武苦笑一声,道:“哥哥,你可知道我为何留下这倭使的礼物?” 宋清哈哈一笑,从高台上走了下来,道:“军师莫要卖关了,还请说来。” “这倭使说这些礼物都是藤原家准备的,若是日后我军破了平安京,还请大王饶过藤原家。” 宋清冷笑一声,道:“先生有所不知,这藤原家把持倭国朝政三百余年,这点礼物就想打发了?也欺人太甚了吧!” 藤原家自从藤原良房开始,摄政、关白、太政大臣、左右大臣之职均为藤原家独霸,堪称无冕之王。三百年的积蓄岂是这点银两就能收买的? 吴用见自己的这个同僚吃瘪,神采飞扬的道:“不知是何礼物,让总参军朱先生同意了这般事情?” 宋清皱了皱眉,道:“吴军师也是闲的么?抓紧时间过来研究如何攻打这平安京!等商讨了个结果,在去说其他!” 吴用讪讪的笑了笑,急忙赶了过去。 平安京基本仿制的洛阳和长安,将整个城池划成方方正正的若干块,城墙也不低矮,约有六七丈。可惜兵马应该不会太多,顶天了有个三四万足矣。 对于这般坚城梁山从来都不畏惧,四五门大炮正在军中,又有如此多的攻城设备,若是打不下来就邪门了。 真正要商议的反而是进了城后如何有效的控制失态,万一白河一怒,组织巷战,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商议了半日,终无甚好办法,只能是走一半见一步,这才作罢。 会后,宋清却叫住了闻达,道:“闻将军,你跟着我去巡巡营吧。” 高宠心道,此人乃是朝廷降将,又是刚刚投降,若有什么歹心思却怎生是好?急忙道:“哥哥,我也跟着你吧?” 宋清摆摆手,道:“闻将军我信得过,你去忙自己的去吧。” 高宠还想再劝,宋清却已经带着闻达走出来帐篷。 宋清在前,闻达在后,良久,宋清才道:“闻将军,若是若是将你留在这倭国,替我镇守一方,不知将军有何想法?” 闻达心头一震,有些难以相信的看着宋清,片刻后才道:“这倭国远离梁山,小人窃以为应该从中原光移民众,然后易其风,使其学习汉话,汉字。如此百年后这倭国定为梁山的一处基业!只是倭国地远,梁山难以制衡,不妨留上两到三只军队,互为制衡,驻扎数年后,再从梁山抽调几支军队,互为轮换,当可确保倭国万无一失。” 宋清有些惊讶,这个平时话不多的汉子竟然还有这般想法,将自己定下来的方策说了个七七八八,看来这古人也有不少思维朝前之辈啊。平复下了心情,才道:“将军有如此想法,我心甚慰!不知将军家中还有什么人呢?” 宋清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再问下去也没有十分意义,边和闻达闲聊了起来。 天色已然全黑,宋清这才意犹未尽的回到了帐中,刚脱下衣服,却发现被窝里面有一具滚烫的身躯。 第一百六十一章:倭国的妲己(二) 宋清急忙拿起了衣物上面的长剑,道:“你是何人?” 被窝里这钻出来一个秀发飘飘的女子,用着生硬的汉语道:“我……我是关白大人派来的,是无用……吴用派来侍寝的。” 宋清就这灯光看去,这才发现竟是一个绝色女子,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幽暗的灯光,给这个佳人平白添加了三分媚意。 宋清强忍住心头的冲动,对着外面喊道:“解珍!解珍死哪去了?” 片刻后解珍才慌张的打开帐门,跪下道:“哥哥。” 那女子见状急忙将头缩回了被窝。 宋清对着解珍怒道:“这是哪里来的女子?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吧?这种事也敢自己下决定,是谁给你的胆子?” 解珍心头一惊,心里咒骂起来吴用,却忙不迭的磕头道:“哥哥,便是给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是吴军师,吴军师说行军途中枯燥乏味,这女子是倭国献上来的,所以安排给哥哥侍寝。” 宋清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赤着脚,对着解珍道:“吴用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那你去跟吴用当亲卫去吧!”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宋清踹了解珍一脚,道:“你怎么不如你弟弟伶俐?人家最起码知道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 解珍生受了这一脚,身形晃了一晃。 宋清骂了一句,才道:“起来吧,以后在我身边做事多长点心眼!若是出了大的差错,总是我有心保你,也够你吃一壶的。” 解珍知道宋清怒气已消,见宋清在穿鞋子,急忙问道道:“哥哥,去那里?” 宋清怒喝一句:“走,跟我去找吴用!” 两人走出了帐门,两边的亲卫急忙跟上,众星拱月般的杀向吴用的帐篷。 军师、参军等处都离宋清的中军大帐不远,一来方便商议军情,二来有什么紧急情况也好有个照应。 宋清刚走到吴用的帐篷前面,解珍伸手去撩,宋清却制止住了解珍,贴耳上去,想要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却有一女子的哭声,如莺如泣。 宋清大怒,好你的吴用这般时候,还有心思做这事,伸手一撩走了进去。 走进去后宋清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却见吴用手拿一个鞭子,正在审问一个被困在柱子上面的女子。 吴用见宋清进来,也吃了一惊,支支吾吾的道:“哥,哥哥。” 宋清摆了摆手,问道:“这是何人?” 吴用搬过来了一个凳子,放在了宋清身后道:“此人乃是倭人进贡的美女中的探子,还没审问出来。” 宋清吃了一惊,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道:“此人是探子,那我床上的是什么?” 吴用嘿嘿一笑,指着被鞭打的衣衫褴褛的女子道:“这帮女子都是倭国的秀女,只有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她们都不认识,而且此人竟然懂得汉语,想来定是倭人的探子。” 吴用说完挤挤眼道:“哥哥那边的小人已经确定,定不是倭人的探子,请哥哥放心享用。” 宋清皱了皱眉,道:“审出来什么了吗?” 吴用摇了摇头道:“这倭女嘴到挺硬,一口咬定藤原派她来,却没有任何命令,只是让她好生侍奉。” 宋清被他这么一转移话题,气也消了大半,道:“不说便不说吧,与大局无碍。只是先生还是得将精力放在正事上来,莫要让我将你看扁了。” 吴用心头一凌,恭敬道:“哥哥,小人知道了,只是这倭女……” 宋清摆摆手,道:“推出去斩了吧!” …… 回到了帐中,宋清这才想起帐中的那个女子,人家是女儿身,宋清也不好让解珍过来,便亲自进去,道:“那女子,你听得懂汉话是吧?” 精美的容颜从被窝里钻出来,道:“奴家……奴家有名字的,是叫做藻女。” 宋清皱了皱眉,道:“你穿上衣服,回去吧。我军中多是男子,你一个女儿家的终有诸多不便。” 藻女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泣道:“大王是不要我了吗?可是藻女哪里做错了?” 宋清一阵的头疼,如此尤物就这样赶出去却也有点可惜,便转移话题道:“藻女是吧,你从哪里学的汉话?” 藻女擦了擦眼泪,轻声道:“奴以前便是宋人,后来跟家人玩的时候不慎落在了大船上,后来被板部夫妇所收养,今年天皇大婚,所以奴又被征召进宫。” 宋清大惊失色,想不到竟然是此人。 藻女的名字可能不太显眼,可是藻女后来被鸟羽天皇册封的名字宋清可是如雷贯耳啊! 相传最初其名为藻女,为武士坂部夫妇收养,渐出落为美女。十八岁时被钦点入宫,成为鸟羽上皇的女官,藻女貌美如花、温润似玉,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很快就得到鸟羽的青睐,并赐名为玉藻前。由于其的美貌和博识深得鸟羽上皇的宠爱,成为宫中最受宠的妃子,时光流逝,玉藻前凭著上皇的恩赏,权势越来越大。 但不久之后,上皇突得重病卧床不起,的御医却无法查明病因。最后由阴阳师安倍泰成(安倍晴明的孙子)判明是玉藻前作怪,原来这位宠妃根本不是什么美女,而是一尾玉面金毛九尾狐,在阴阳法诀前,玉藻前暴露出白面金毛九尾狐的本体,她日夜吸收上皇的精元,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取而代之,接管日本,窃国的阴谋东窗事发,玉藻前从宫中逃亡。 后来玉藻前被大军围剿,这才身亡。 宋清心中暗道,这是倭国的妲己啊! 见宋清脸上阴晴不定,玉藻前心中愈发的惶恐,轻声轻气的道:“大王……” 宋清暗笑一声,这妲己褒姒甚至玉藻前不过是后世强加给女人的罪名罢了,若是纣王似李世民、汉武帝那般,这妲己一介女流能有什么用? 见藻女出言,宋清哈哈一笑,自己连潘金莲、阎婆惜这般恶名的女子都收了,还差一个倭国的妲己么? 第一百六十二章:贺茂川之水 宋清坐在马上看着眼前的平安京,却不由自主的扶了扶自己的腰,不愧是倭国历史上的三大妖怪之一,真真是个尤物,到现在宋清还有些回味无穷。 “哥哥,开始吧?” 见朱武上来请示,宋清点了点头,道:“开始吧!” 随着一声号角的响起,梁山数万将士对着这座倭国的京师开始了总攻。 白河身着戎装,站在城墙上,心越发的凉。 根据藤原忠实的回报,这梁山胃口太大了!倭国现在北海道还没有拿下,能算得上有效统治只有三岛,梁山一口气想要两座岛屿,怎么能给! 不光白河心里难受,就连身后的诸多大臣也是一样的难受。 倭国立国这么久,被逼到这份上还是头一次,梁山这是想要亡倭国啊! 白河叹了口气,对着身后的政院诸大臣道:“以你们之见,该怎么抵挡这些宋人?” 众人都是支支吾吾不肯发言,半晌才有一大臣出言道:“陛下,不妨先答应宋人,等到我军集结完毕,到时候在撕毁合约,将这些宋人全部斩杀!” 白河若获至宝,大喜过望,随即道:“将藤原忠实叫过来!” 不过片刻,忠实就到了白河这边,闷声道:“陛下。” 白河将忠实扶了起来,温言将计划说了一遍。 藤原忠实也知道现在不是争权夺利的时候,便道:“陛下,我愿意为使!” 白河一脸慈祥的拍了拍忠实的肩膀,道:“若是能说动宋人,你是头功!” 忠实奉命而去,白河叹了口气,对着众人道:“不知道忠实能不能完成任务?” 人群中一个少年道:“依我看定完不成,这帮宋人又不是傻子,这般粗浅的计策怎么会看不破?” 众人大惊,将这人推搡了出来,不少人骂骂咧咧,还有人道:“你是倭人还是宋人?怎么这么帮敌人说话?” 白河摆了摆手,看过去却是清河源家的家主,便道:“源为义,若是以你为主,该当如何?” 源为义沉思片刻,道:“临时征召的农夫又有多少战力?若我主政,便割让四国九州,然后内修兵甲,外联高丽、宋国、金国,暗中偷学梁山军的火炮之术,等到时机一到,全力反击!” 白河何尝不知道源为义说的极对呢,但是这样的话按照白河的脾气却说不出口。 良久,藤原忠实还没回来,城下的梁山士卒已经开始填护城河了。白河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走到了鸟羽身边,道:“答应了宋人的要求吧。” 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的沙哑的许多。 白河又道:“孩子,现在我们没有办法,有朝一日,你一定要替我将失去的荣耀拿回来。” 鸟羽看着白河不明就里,可是那种夺妻之恨却牢牢地刻在骨子里面。 白河叹了口气,一语不发的走到了城门上,背对着梁山,对着众人道:“诸君,国家之耻,请诸君铭记。我死后汝等当以国家为重,宋人有句话,说的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认为极有道理,若是国家亡了,那么诸位再大的权力又有何用?” 鸟羽已经听出来祖父口中的意思,跪下道:“不要……” 白河对着自己的孙子笑了笑,道:“善待璋子。” 言罢反身跃下城墙,不忍心看到国家沦落,竟然跳墙而死,刚烈如此。 看到倭国城墙上升了起了白旗,宋清胸中不由得一阵难受。 他这次征倭本想着将倭人杀至胆寒,一是为了报后世之仇,二是也方便后面统治,却不想倭人这样行事,实在有些难受。 叹了口气,宋清摆摆手道:“停下进攻吧,倭人使者马上就要来啦。嗯……将藤原忠实叫过来吧。” 片刻后,一脸愁眉苦脸的藤原忠实走了过来,刚才他酝酿好的一通说辞,却被宋清一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怼了回去,对于倭国国运,藤原忠实实在是没有信心。 “藤原忠实,这倭国王室不休德政,枉起兵祸,我意日后将倭国一分为二,册封你为国主,不知你可愿意?” 藤原忠实心中一惊,不可思议的看向宋清,道:“大王莫不是在骗我吧?” 宋清哈哈一笑,将忠实扶了起来,道:“我来倭国肯定不会呆太长时间,这倭国,肯定还是倭人的。好生去做,莫要让我失望。” 藤原忠实眼中精光一闪,当即磕头道:“小人情愿为大王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宋清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效仿后世的某日不落对于三哥的政策。 朱武吴用等人都是心中一叹,虽然方式上有些偏差,但是如此老练的手段实在难得。 这时倭国大门已开,身为左大臣的藤原公实捧着国书,从梁山数万大军之中穿过,来到了宋清面前,跪下道:“大王,弊国下邦已经知错,白河法皇已经自戮,如今但凭上国惩罚。” 宋清吃了一惊,想不到白河这般枭雄竟会自戮,转念一想到还能接受,白河一生凶悍刚烈,曾因为平安京连续下雨,就下令用盆子装了雨水投入大牢,以此来“惩罚”上天。性情如此刚烈,不愿受到屈辱,倒还情有可原。 这时,吴用出言道:“先让倭国士兵放下武器,你们国王拿着人口、户籍再来!就凭你,还不配!” 公实叹了口气,道:“谨遵大王命令,小人这就告辞。” 宋清指了指忠实道:“你也跟着回去吧。” 藤原忠实深深行了一礼,道:“大王放心,小人省的。” 片刻之后,城门大开,鸟羽捧着吴用吩咐好的诸多文书走到了宋清面前,深深的跪了下去,道:“大王……” 宋清眉色飞扬,放声大笑,良久才对着众人道:“走,跟我去这平安京看看去!” 进城肯定不能这样进,关胜部和花荣部身为左右先锋,自然是先于众人进城,等两部观察好情况后,其余诸军才跟着进城,迅速的将平安京诸处控制了起来。这时,宋清和吴用、参军部等人才跟着进城,最后的是辎重部,后勤部等等。 从城门进入后就是贺茂川,宋清指着贺茂川对朱武道:“先前朱军师不是问贺茂川之水么?这倭人不吃肉食,将死物视为秽物,全仍在贺茂川,天一下雨,各种动物的、人的尸体一片,腥臭难闻。这就叫贺茂川之水!” 第一百六十三章:定倭 梁山军颇有些跃马扬威的意思,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平安京,众人最感兴趣的不是皇宫,而是倭国的国库。 这可是灭国之战啊!不收缴一番都对不起梁山的将士! 这时,关胜跑了过来,一脸纠结的道:“哥哥,咱们上当了!” 看着宋清的眼光,关胜道:“哥哥,这倭国城中只有不到万余士兵,即使不投降也守不住几日,他们投了降,名声上还好了许多。” 宋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倭人的兵马应该不至于这么少,便向身边侍立的藤原忠实道:“你们的军马都去哪里了?” 藤原忠实脸上一红,道:“回大王,近日陆奥地区有些动荡,因此一万多北面武士被派出去平乱去了。” 宋清看着藤原忠实哈哈一笑,这陆奥地区确是藤原家的地盘,想来是藤原家想趁着梁山进攻,夺回一些权利,却不曾想白河抱定了攘外必先安内的打算,丝毫不给藤原空子,反倒便宜了梁山。 宋清在马上对着藤原忠实道:“你是替我梁山立下大功之人,放心吧。” 藤原忠实谄媚的干笑了两声。 对倭国的政策,宋清早就想好了,割让九州四国两地刻不容缓,至于本州岛,梁山还无暇顾及,胃口没有这么大。梁山不过只有几万将士,对于整个倭国实在是太渺小了!而且便是九州四国两岛一时间也做不到有效的统治,梁山缺少有经验的文官。 本州岛就留给藤原家和天皇家狗咬狗,一个是摄政关白,一个是皇族,倒也是旗鼓相当。 其余赔款,进贡,称臣之事更是应有之举。 在梁山的主持下,将本州岛一分为二,从若狭国、近江国处一分为二,北面是藤原家族新建的瀛国,南面则是天皇旧部的倭国。 国王都投降了,两道的长官纵是有心抵抗,却根本不是梁山军士对手,鸟羽也无暇顾及两地。不过半月的时光,九州四国两地地纷纷易主,都成了梁山的治下。 见倭国大势已定,宋清急忙给梁山去了书信,现在倭国基本平定,马军也没有来的必要了,只是陆登却要必须得来一趟,他是梁山已经内定好的倭国总督。还有要带一些熟手的匠人,愿意前来的百姓,一来二去却又耗费了不少时间。 至于镇守两地的守将,宋清也有了人选,闻达是第一人选,闻大刀既有谋略,也有武艺,对于倭国也有自己的见解,领军镇守四国岛却是人尽其用。但是缺点是闻达没有自己手下!现在闻大刀还是光杆司令一个! 对于此事宋清早有打算,从各部挑选了两员副将,一是步军第四军史文恭部的铁笛仙马麟。以这两人为首,加上抽调而来的骨干组建了镇倭第一军的框架。 镇倭第二军的人选却有些出乎意料的落在了病尉迟孙立身上,这是一员虎将,虽然政治上犯了些错误,但是瑕不掩瑜。至于孙立的副将则是小尉迟孙新,两人身为兄弟,处理事务起来也是顺手。 两军都是只有一员副将,至于另一员宋清却让他们自行在倭军的中挑选。这是在收拢倭人,只有使梁山利益体上面的一员,才会彻底的忠于梁山。 士卒多是以降卒中的北面武士充当,每军定额三千,实际上只招募到了两千余人,后面继续在倭国招募。 而水军则没有个定数,水师四只军队,来回的轮换便可。日后梁山与倭国的来往必定断不了,所以也没有留下固定军队,只是拨出来数百人,作为日常巡逻所用。 此时梁山的船队又要返航,又要招募百姓,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诸多军队也走不掉,宋清便安排镇守各处,一时间整个两岛都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以参军部诸多参军为主,再以原本两地的部分佐吏,以及藤原忠实派来帮忙的一些文官,这才勉强把两岛的文官体系给构建了起来。 计划中,倭国设一总督,两个太守,总督的治所就在长崎。好在梁山军中战俘甚多,用来修筑城墙也是正当其时。 加上用倭国国库中搜罗的银钱招募的数十万农夫,整个长崎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搭建起来了基础的框架,数十门火炮往城墙上一放,短的是威武不凡。 长崎又是港口,数百艘缴获的倭国的小船又都划给了长崎巡检所,进可攻退可守的港口要塞、商业城市就此形成雏形。至于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宋清却是极有信心。 半月后梁山内定的倭国总督兼九州太守陆登、四国太守萧让终于来到了长崎,宋清亲自领着两人到了新建造的总督府中,加上吴用、朱武作陪,四人就倭国的事情畅聊数日,两人这才走马上任。 跟着陆登萧让一起来的还有梁山船厂的部分管事,酒厂的部分管事以及将作营的一些工匠、管事。至于百姓就少的多了,在张叔夜、陆登和公孙胜三人的全力动员之下只有寥寥千人才愿意来倭国,这还是看在给分配媳妇的份上。 倭国战死的士兵不少,寡妇着实够用。 同时带来的还有种子,农具,各种器械,镇倭两军的盔甲、武器,公孙胜安排的是面面俱到。 人虽然不多,但是总归给长崎注入了一些汉家血液,劝导两岛的倭人学习汉话,汉字自不在话下。 陆登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却是招募了两千余倭人,作为巡捕用,以倭治倭却是不二良策。 第二件事则是丈量土地,将所有的倭人的各种陈规陋习废除,颁发新的律法,均分土地,将倭国平民的身份提升了一节。 好在梁山的数万军队在侧,倒不虞倭人反复。反倒是提高了平民、贱民的地位,有不少倭人感恩戴德,对于原来的贵族再无半分好感。 大局已定,宋清开始着手返航的事情,身为寨主出来了这么长的时间,总归有些不甚妥当。 跟随宋清返回的还有呼延灼部和李应部,两军都是在外面漂泊甚久,思乡之情不言而喻。 零零总总,真正返乡的时候已经到了十月初,又经过漫长时间的漂泊,宋清终于踏上了济州的那座巨岛。 公孙胜早就带着诸多头领在金沙滩等候众人,两相叙过礼,又说笑了片刻后,宋清却发现人群中有几个生面孔,便问道:“这几个兄弟是……” 第一百六十四章:青州(一) 公孙胜哈哈一笑指着其中一人道:“哥哥,幸亏你没让马军跟着去倭国,不然梁山就要归樊瑞兄弟所有了!” 那汉子脸色涨得通红,走出来行了一礼道:“小弟不识大寨威严,仗着学了几分本领就有些目中无人,还乞哥哥宽恕。” 宋清急忙伸手扶了起来,心中却急速的将樊瑞回忆了起来,道:“无妨,不打不相识。只是那八臂那吒和飞天大圣可否一起来了梁山?” 众人轰然大笑,推搡出来了两个好汉,为首的一个笑道:“回哥哥,小人就是项充,绿林随便的给起了个诨名,叫八臂那吒。” 项允有些惊讶,自己兄弟三人本是一节无名小卒,想不到竟然入得了眼前这个寨主的法眼。 李衮在诸多绿林巨擘面前却有些不敢说话,腼腆的支支吾吾道:“小……小人就是李衮。” 三人刚出道,本来仗着年轻气盛,挑战一下梁山,成了扬名立万,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但是真到见到了林冲公孙胜等人,才明白了自己的差距,明白了人家为什么是江湖上的大哥,对于自己之前的行径却有些懊恼。 宋清和三人温言说了几句,樊瑞虽然没有十分本领,但是跟着公孙胜学了些道法,也算是个全能型人才。至于李衮和项允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两人都是善用一团牌,是个善守之辈,若是配一个急先锋索超、黑旋风李逵这般人物定能发挥出来奇效。 公孙胜又指着两人道:“这位是枯木山的丧门神鲍旭,没面目焦挺,两位兄弟倒也是义士,河北田虎作乱,屡次招募两位兄弟。两位兄弟却不愿与其为伍,所以来投大寨!” 宋清笑着点了点头,温言说了几句。两人也是个副将的材料,焦挺 公孙胜又指着最后一人道:“哥哥,这个好汉叫韩伯龙,是朱贵兄弟引荐的,韩伯龙兄弟武艺倒也不俗。” 宋清强忍着温言说了几句,心中却暗叹了一句,这李逵上了梁山后终日泡在军营,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看了一圈却不见宋江的踪迹,宋清不由得出言问道:“我兄长呢?” 公孙胜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宋押司受白虎山的孔明孔亮所邀,去那边小住些时日,现在还没回来。” 宋清点了点头,心中却有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惶恐,对着众人道:“如今山寨诸多事务乱做一团麻,诸位兄弟先回去休息吧,我和两位军师好好聊聊。” 朱武还在倭国帮助陆登稳定局势,所以是第二批返航的。 众人知道轻重,各自道了声诺,鸟兽散去。 宋清却带着公孙胜回到了书房,加上从倭国回来的吴用,三人坐定后,宋清也不多扯,直接进入正题道:“公孙先生,现在情形如何?” 公孙胜神情一凌,道:“哥哥,宋廷联金抗辽,意图收复燕云之地,却不曾想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这辽国远不及进,宋却远不及辽! 宋廷失了数万军马,加上前番失陷在梁山的军马,一时间整个中原都有缺少兵马,不少强人趁机起事。河北田虎,淮西王庆,还有江南的方腊,还有王善、王再兴、杨进、李贵等人都是啸聚一方,整个河北、淮南、江南等地动荡不安,依我看,现如今的形式到颇似那汉末群雄涿鹿之时!” 宋清长叹了一口气,因为自己到来的缘故,辽宋之战提前了数年,想不到这帮大寇也都嘘到了宋廷的虚弱,竟然纷纷起事,这宋廷若是还不能振作起来,恐怕内忧外患之间,数年之内定难平顶。 这时吴用眼中精光一闪,一脸郑重的道:“既然是这般形式,何不趁乱而起,虎踞青州!一方面积蓄粮草、钱粮、军马,另一方面坐山观虎斗,等到时机一到就率军出征,平定乱世!” 吴用越说越激动,如今天下的形式才是男儿一展身手的时候啊! 公孙胜虽然有些亢奋,却还是有些保守的道:“青州取之易如反掌,只是青州紧邻京畿,只怕朝廷不管他们,也会先拍大军来征讨我军啊!” 吴用还想再说,却找不出丝毫反驳的理由,梁山就处在三京之间,若是梁山起事,朝廷绝对会派遣官军来围剿!若是一般的官军梁山到还不怕,万一来的是种相公带领的西军呢? 三人良久无话,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最后还是公孙胜打破了沉默,道:“如今不少地方动乱不堪,神仙酿的生意也不好做,从从哥哥走后收入远不及去年……” “打!” 宋清打断了公孙胜的话,对着两人斩钉截铁的道:“打!一国哭莫如一路哭,一路哭莫如一家哭,畏首畏尾下去,遭殃的是天下百姓!” 吴用沉吟片刻,道:“哥哥,打也不是此时打,现在步军都还在倭国,单凭马军怎么打的起来?骑着马攻城么?” “谁说马军不能用?”公孙胜听闻此言怒不可遏,马军的成长他看在眼里,对着吴用道:“我梁山马军成立至今已有两年之多,便是傻子成天待在马背上也能学得会骑马!更何况屡次出征都是步军出门,马军看家。这次征倭更是气人,还没出青州,那边就传来了倭国已定的消息,马军早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我倒以为马军军心可用,若是将马军祭出,定能一举平定青州!” 吴用离了山寨一年之久,对于马军的变化倒有些不清楚。却仍然辩道:“如今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天寒地冻的怎么打得了?最起码也得等到明年年初吧?更何况物资需要积累吧?粮食需要收集吧?整个青州这么大的地方,得需要多少官员,公孙军师没数么?” 公孙胜被吴用一通抢白有些气恼,平复了下心情,才道:“打不了远的,打不了近的吗?依我看倒不如先将济州拿下,一培养一些自己的官员,二来也可以积累一些治理地方的经验,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第一百六十五章:青州(二) 吴用有些惊讶的看了公孙胜两眼,想不到这个平日里人畜无害的公孙道长也有这般犀利时候,他心中也知道公孙胜说的是正理,思索了片刻才点头道:“善,小可也认为公孙道长的计谋可用!” 宋清也在心里思索着利弊,在倭国的数月中,他也发现治理地方真是千头百绪,没有专业的人才却是寸步难行! 而且梁山之前的事务都是由张叔夜治理的,他的副手萧让现在已经被派去了倭国,一时间整个梁山竟无一个可用的文官! 正当宋清苦思众头领中有谁可用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 虽然半年没见,但是宋清却清楚的听得清,这就是花巧的声音,少一思索,宋清就明白定是因为藻女的事情而来。 想明白后,宋清对着吴用和公孙胜一本正经的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这边有点要事要处理。” 两人对视一眼,暗笑一声,各自行了个礼,悄然的从屋里退了出去。 关于军国大事,也不急于一时,更何况宋清才刚回来,总要留点时间。 宋清整理了下衣冠,想了想才对着解宝道:“去看看,若是花夫人自己来的就说我不在,若是雷夫人也跟来的话,就说我在。” 花巧虽然泼辣,但是却非常听从雷梅儿的话,料想有雷梅儿在的话应该无碍。 宋清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穿越至今也算是闯荡下一番基业,但是儿女情长上面却有些不得要领,每次都得闹腾数日。 若是自己强硬一些,也没了这么多事,可是谁能对着娇滴滴的俏佳人强硬的下去呢?况且这几个女子无论是身心都全然交付给了自己,若是在行什么严令,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 总的来说,还是宋清后世的思维在作祟,天然的对于几个妻子有些愧疚感。 宋清胡思乱想间,解宝却领着一群莺莺燕燕来到了书房。 宋清一见就大为头疼,不光雷梅儿、花巧两女在,就连阎婆惜、扈三娘、芹儿、藻女也在,甚至潘金莲也被雷梅儿给拽了过来。 宋清暗中瞪了解宝一眼,上次在倭国自己还说解珍不如解宝,却不曾想,两人都是看不清局势。这一群人明显是来拷问自己的,还这么没有眼力劲。 解宝苦笑一声,自己这个哥哥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样,公孙胜吴用从书房出去,自己这个寨主的贴身侍卫也从书房出去,这不是鲁提辖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么?更何况连芹儿也被拉去了,想不知道宋清所在何处都难! 宋清尴尬的笑了一声,见诸女都无反应,才道:“诸位夫人,不知有何贵干?” 雷梅儿等名正言顺的听起来到无妨,芹儿和潘金莲以及扈三娘却闹了个大红脸,三人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 雷梅儿一直在观察潘金莲,见到了此景不由得暗叹了一声,想不到两人还真有关系。 雷梅儿刚想说话,花巧抢先指着藻女道:“相公,这个小狐狸精是什么人?” 宋清苦笑着摇了摇头,这藻女媚态天成,一颦一笑之间更有万般风情,花巧说她是狐狸精,倒还真不为过。 雷梅儿拉了花巧一手,对着宋清笑了笑,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宋清一把把花巧拉在了怀里,肆意的吻了上去。 花巧平日里泼辣无比,哪里受的了这般轻浮,想要强行挣扎却耐不住宋清力大,身子却不知不觉的软了下去。 解宝此时到还有些眼力劲,急忙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还不忘带上了门。 其余诸女听到门响才反应过来,个个面如桃花,想要出去,却移不动脚。 良久,唇分,花巧慌慌张张从宋清怀里挣扎了出来,头也不回的退了出去。 雷梅儿苦笑一声,轻言道:“巧妹妹本来就思念郎君思念的甚苦,这次听到郎君带了个倭国女子回来,却怎么也拉不住了。” 宋清叹了口气,刚想要解释藻女的事情,雷梅儿却道:“郎君孤身在外,有藻妹妹陪伴也是应该,夫君忙吧,妾身先回去了。” 言罢雷梅儿带着众人退出了书房,宋清有些惆怅的坐在了椅子上,女人的事只是小事,最关键的还是征讨济州,这才是军国大事。 想了良久,宋清终于敲定了济州太守的人选,济州身为梁山要打的第一处城池,倒不如还是交于张叔夜,一来张叔夜原本就是济州知府,算是他的本职;二来张叔夜虽然和朝廷有所交往,但是摄于军国大事却没透露,还算是有节操。 宋清抬起头来却发现扈三娘站在屋里,正直盯盯的看着自己。忙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扈三娘美目一转,笑道:“今天解宝告了个假,该我轮值了。” 宋清这才想起来,这次跟随出征倭国的将官都给了假。忙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得让人放松放松才是。 这时外面有人喊道:“哥哥,宴席准备好了,军师让我来叫你。” 宋清伸了伸腰,对着外面喊道:“马上就到。” 扈三娘聪慧的走到宋清身边,替他捏起了肩膀。 宋清闭着眼,感受着美人的情谊,道:“三娘,这段时间你感觉山寨有没有什么变化?” 扈三娘手上不由得重了一分力道,恶狠狠地道:“哪有什么变化,还是照常过日子。只是来山寨的人越来多了,现在不光宛子城住满了人,就连后山上也有不少人建造了房屋。后来张叔夜又让人给他们扒了,重新建造的房屋。哪里比得上你啊,出去一趟倭国,带回来一个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连我都有些妒忌。” 宋清武艺荒废了许久,有些吃受不住,急忙站了起来,对着扈三娘道:“走吧,我们也过去吧。” 扈三娘心中舒服了许多,在这帮莺莺燕燕里面要论容貌扈三娘并不沾光,可是身为头领却是有些独一无二。 两人结伴来到了聚义厅,厅中诸多头领已经等候多时,见宋清和扈三娘同时过来的,不少人挤眉弄眼的看向了扈成。 扈成不以为忤,反而有些得意。寨主的三个小舅子,花荣和秦明都是一军主将,就连雷横现在也是梁山举足轻重的人物,若是自己妹子嫁给宋清,想来自己也能更进一步。 宋清的脸皮愈发的厚,强拉着扈三娘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这才松开佳人。对着众人道:“诸位兄弟,今日话不多说,大家放开了吃酒,梁山神仙酿不限量!” 众人闻言大笑,自家寨主对于酒水极少有这么大方的时候,一个两个都打定主意,一定要喝回本。 虽然少了不少在倭国的头领,但是并不缺少善饮之辈,就连林冲也饮了不少。 酒过三巡,菜入五味,这时朱贵脸色殷红的递过来了一封书信,道:“哥哥,出大事了。” 宋清接过来书信,一看之下心中一惊,酒一惊醒了大半。 第一百六十六章:没了投降的宋江,还有田虎 只见书信上写着田虎已经归向朝廷,被封为兵马指挥使,带着自家的五万大军还有朝廷征集而来的三万军队,正在浩浩荡荡的朝着梁山而来,现在田虎的先锋钮文忠已经带着八千军马到了范县,田虎的主力却在濮州。 晦气! 这种庆功的时候,田虎却来凑热闹,实在晦气! 宋清瞪了朱贵一眼道:“这般大事怎么现在才说?” 朱贵哭丧着脸道:“哥哥,这帮鸟人从河北一路乔装而来,和官军汇合后才打明旗号,山寨的哨探能早半日赶来回报已经不错了。” 见两人说话,吴用上前问道:“哥哥,何事如此惊慌?” “先生,那河北的田虎已经投降了朝廷,现在正率领着八万大军前来攻打我军,田虎军的先锋已经到了范县。” 这般大事隐瞒不住,也没有那个必要,所性一并告诉了众人。 卢俊义猛地站了起来,道:“有多少人?” 宋清指了指书信,道:“约有八千军马。” 卢俊义哈哈一笑,道:“哥哥,小弟请率本部军马出战,定要斩上几员武将,挫挫朝廷的锐气!” 宋清大喜过望,对着栾廷玉和徐宁道:“若是让卢员外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两位将军带着本部军马,去给卢员外压阵吧?” 两个人喝酒算是少的,而且是比较谨慎的武将,当即领命,齐声道诺。 卢俊义喝的却有点多,有些醉呼呼的,宋清不放心,对着亲卫军那边喊道:“扈三娘、李逵、解珍、解宝,点起亲卫军,和我一同前去!” 那厢却只传来了三个回应的声音,宋清看去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李逵已经喝高了,趴在桌子上呼呼的睡着了。这厮在倭国喝酒没喝痛快过,如今见了酒水哪里会留量? 见状,宋清也不去打扰,自顾自的走出了聚义厅。 不多时,众人点齐了军马,总共约有五千人左右,朝着钮文忠部杀去。 钮文忠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好好的大王当着不好么?非得投降朝廷,这下好了被人家当枪用。 这个先锋还是钮文忠实在不愿意面对朝廷官军,这才亲自领命而来的。 前些日子还打的你死我活,现在就成了同袍,却让钮文忠感觉一阵一阵的别扭。 好在田虎知道钮文忠只是不忿自己投靠朝廷,倒也没有多做为难。 听到哨骑说,梁山杀出来了五千军马,钮文忠大笑道:“这帮贼人若是仗着水泊我还无可奈何,这下活该要让我建功啊!” 当即钮文忠点道:“方琼,你带三千军马看看敌人的虚实,不可贪功冒进,一定要小心为上!” 原来这钮文忠手下有四员大将,为首的一个唤作猊威将方琼,第二个是貔威将安士荣,第三个唤作彪威将褚亨,最后一个是熊威将于玉麟。 这四员大将手下又各有四员佐将,因为本领并不出众,暂且略过不表。 只见这方琼领了命,点齐三千军马,并本部四员偏将,丝毫不怯的朝着梁山杀去。 两军都是骑兵,到了真正遭遇的时候,已经到了寿张,看到敌人分出来三千军马,宋清对着诸人大笑道:“我本以为我军人来多了,敌军会避战,想到不这厮也是抱着一样的打算,生怕我军见他人多不打!” 卢俊义哈哈大笑,嘴中酒气不减,道:“哥哥,小弟请战!” 宋清含笑道:“卢员外身为我军上将,这次给了他好大的面子!” 这时方琼军中出来一员武将,对着梁山军中喊道:“梁山狗贼,祸害百姓,作乱一方!现如今朝廷派大军来征缴尔等,若是识相的,就速速下马受降,方可留尔等一个全尸!” 卢俊义大怒,挺起丈二钢枪,直取这员将领。 此人见卢俊义来的凶狠,便道:“来将通名,我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卢俊义咧开嘴笑了一声,道:“河北卢俊义!” 那人也是河北人氏,听到了卢俊义的名号心中一惊,忙对着身后喊道:“三位兄弟快来助我!” 卢俊义听闻了此话反倒不急了,慢悠悠的朝着这人杀去。 等到对面阵营中杀出来三员将领后,四人并做一团的时候,卢俊义才迎了上去。 只见卢员外枪头一抖,化作数个枪花,扫开了一个拿枪的,直取中间一人。那人虽然有反应,但是没料想卢俊义的枪法如此犀利,竟被卢俊义用枪刺到了头上。其余三人看去,这枪正中眉心,一个血窟窿正在流着殷红的鲜血,隐隐间能看到白色的脑浆。 高手!这么快的枪法,力道偏偏这么沉,三人彼此对视一眼,都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这时在后面的方琼见状也是心中一惊,这般高手恐怕只有太师卞祥和殿帅孙安才能应付的来吧?可是这四员偏将又不能丢,若是真的丢了四人,恐怕这仗也不用打了! 方琼来不及思索,急忙传令道:“击鼓,进军!” 自己却挺起手中的长枪,想要来救三人。 宋清恐卢俊义有失,也是命士兵擂鼓进军。 卢俊义见状微微一笑,故技重施,没取三人性命,却似猫戏老鼠般的将三人打的晕头转向。 见方琼杀到自己身前,卢员外这才发威,先是一枪刺死了一员副将,第二枪却却一连点碎了两颗头颅! 原来卢俊义枪快,众人看的眼花缭乱,却好似一枪一般。 方琼大怒,这不是玩自己么?可是,方琼对于自己手下的武将还有所了解,这敌将的武艺已经远非自己所能对抗的了。 想罢,方琼拍马就要逃,却没注意卢俊义轻舒猿臂已经拉住了方琼的衣甲,将此人坠于马下。 此时士卒们已经赶到了卢俊义身边,迅速将方琼按住,绑了起来。 田虎的军马本还有三分冲劲,见了此景却再没半分斗志,要么跪地投降,要么被屠杀殆尽,这场战斗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结束了。 宋清笑眯眯的对着方琼道:“这位好汉,你是何人?” 对于田虎军中,还是有不少能征善战之辈的。别的不说,就说孙安、卞祥、山士奇,个个都有五虎的水平! 方琼叹了口气,偏偏对于这场失利生不出半分恼怒,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便道:“小将乃是先锋钮文忠帐下,猊威将方琼。” 第一百六十七章:铁蜻蜓钮文忠(一) 宋清点了点头,这方琼其实倒也不俗,另一轨迹中能和孙立交手三十余回合,做个副将绰绰有余。轻言安慰道:“将军不必自责,此战非将军之过。” 似卢俊义这样的大将已经足够凭借着一己之影响小规模的战局,更何况方琼这般还少上两千军马,这场仗不赢实在没有地方说理去。 方琼点了点头,但是懊恼之色却是流露于表。 宋清拍了拍方琼的肩膀,道:“方将军,这田虎无谋,竟然投降了朝廷,方将军何不随我一同上梁山?共举大义,总比给朝廷当鹰犬好得多吧?” 方琼心中虽然想投降,但是对于梁山实在没信心。朝廷聚集起来这么多大军,又趁着梁山步军主力不在,这是要一举歼灭梁山啊!若是自己投了降,过上几天就被剿灭了,怎么做人? 方琼思索片刻才道:“大王厚爱,小人惶恐。只是这朝廷发兵十万前来围剿,不知大王可有胜算?” 宋清心头一惊,想不到又多了两万。只是这方琼倒还是个实在人,便道:“十万军马而已,这十万军马成分复杂,号令不一,这是其一;前番朝廷两次进攻梁山,又进攻辽国,频繁用兵定不能长久,这是其二;田虎乃是悍匪,其部多曾劫掠地方,而我梁山恩德遍布京东,这是其三;朝廷屡次征集兵马,地方缺少战兵,定会事端不断,到时候其主将定会急于求战,这是其四。虽然我军步军今年回不来,但是只要死守住梁山,便是来二十万官军我也不怕!” 方琼看着宋清神态如常,不似说谎,心头不由得暗叹一声,这般人杰却远胜田虎良多,急忙拜下道:“哥哥,小人情愿归顺大寨!” 宋清颇为满意的服了起来,道:“兄弟愿意来,是我的荣幸。只是根据我军哨探,这田虎的主力加上先锋只有八万于军马,怎么来的十万?” 方琼却和盘托出,道:“哥哥有所不知,这次领军的主将却不是田虎,而是那东京枢密院的太尉高俅,田虎只是副将。为了剿灭梁山,高俅还调拨了两万金陵水军,沿着运河南下,一心想将哥哥拿下!” 方琼顿了顿,继续道:“只是高俅有一个军师,哥哥还是要多加防范,此人唤作闻焕章,听闻上次大名府军马偷袭哥哥就是出于此人的手笔,倒是个多谋善断之辈。” 宋清神色凝重的对着方琼问道:“上次大名府军马?你是说闻达李成?” 方琼点了点头,道:“我也是闲暇听人说的,这个闻焕章虽然了不得,但是终归败在了哥哥手里。” 方琼说的却是闻焕章虽然调动数万大军,终究功亏一篑,不但没有拿下宋清,反而折了闻达李成诸人。 宋清转过头去,和吴用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凝重,这闻焕章何止是了不得?若是上次闻达的军马再强上一分,恐怕宋清此时就已经在汴京了! 吴用脸色凝重的朝着方琼问道:“兄弟,田虎投降朝廷这么大的事,不知道军中可有异议?” 方琼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眉清目秀面白须长秀才打扮的人物,定是白纸扇一类的人物,急忙拱手道:“这位先生请了,田虎投降朝廷却是封了他自己的官,我们这帮苦哈哈连个赏赐都没讨到。若不是殿帅孙安治军严谨,早就兵变了!若是异议就属钮文忠的反响最大,此人素来厌恶朝廷,对于招安之事极力反对。奈何不光田虎铁了心招安,就连丞相乔道清,太尉房学度等人也是抱着一样的打算。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诚不欺我。” 方琼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宋清,又道:“哥哥,钮文忠素来终于田虎,若是小人去劝降万无一丝可能。” 吴用点了点头,对着宋清道:“哥哥,朝廷来了这么多的军马,依我看,不妨先将这只先锋吃下,一来减轻以后的压力,而来也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宋清闻言称是,敌人主力和先锋脱节,却是最好的时机,当即转过头,对着众人道:“诸位兄弟,随我去会一会这铁蜻蜓钮文忠吧!” 看向众人,宋清却差点笑出声来,原来卢员外喝得酒当真不少,此时竟然睡了过去。 宋清不由得叹了口气,这酒,误事啊! 徐宁急忙摇了摇卢俊义的手臂,叫了两句,玉麒麟这才悠悠转醒。 徐宁又将宋清的话复述了一边,卢俊义笑道:“这次没杀爽快,再来一波也好!” 虽然天色将晚,但是梁山数千军马都是骑兵,留下一千人看押俘虏、打扫战场后,众人又朝着钮文忠杀去。 钮文忠所部本来就离得不远,早有哨探将情况打探清楚。 钮文忠叫来了貔威将安士荣、彪威将褚亨、熊威将于玉麟以及佐将一十二员,众人来齐后,钮文忠道:“如今方琼轻敌大意,已经陷入敌手,方琼带去的三千兵马也被屠杀殆尽,依我之见不妨暂且驻扎在寿张,等到我军主力来了再做计较。” 于玉麟素来脾气暴躁,听闻此话大咧咧的道:“大人谨慎的有些过头,我部身为先锋自当迎山开路,遇水搭桥,区区五千军马又如何和我军百战精锐相提并论?更何况方将军的三千军马也不是泥捏的,敌人伤亡必定惨重!小将请战!” 钮文忠瞪了于玉麟一眼,此人乃是钮文忠的爱将,锐气十足,但是只怕过刚易折。思索了片刻,钮文忠放弃了打磨于玉麟的打算,对着众人道:“这帮梁山贼人两次打败朝廷精锐,不比以往我军的对手,我意已决,退往寿张城,等候大军!” 于玉麟还想再说,却被安士荣和褚亨给拽住,如今先锋八千军马已经折了三千,又折了众人里面武艺最是高强的方琼,若是再轻敌,恐怕一干人等都要留在这济州地界。 钮文忠定了计,对着众人道:“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随我杀往寿张城!” 就在此时,忽然有哨探来报道:“大人,如今梁山贼人已经距离我军不过十余里,只怕片刻将至!” 第一百六十八章:铁蜻蜓钮文忠(二) 钮文忠心头大怒,这帮贼人好胆啊!破了自己三千军马不说,竟然还想吃下自己全部!真当我铁蜻蜓是泥捏的不成! 气归气,但是钮文忠并非是一般的庸俗之将,思索片刻后叫来安士荣,如此这般的吩咐了几句,安士荣立刻领了十余名亲卫离了大队而去,钮文忠心头这才稍定。 随机钮文忠传令诸军,做出了一副防守的阵势,单等梁山军马。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梁山四千余军马就杀到了钮文忠面前。 钮文忠倒也是打过不少的仗,见了这帮马军不由得心头一震,长度跋涉之后还能保持如此阵型,梁山的这伙贼人不一般啊…… 钮文忠虽然心头震惊,但是面上扔不动声色,命人对着梁山军喊道:“梁山的兄弟,我们是河北田虎的手下,大家都是对抗朝廷的,莫要伤了自己人。” 宋清冷笑一声,这钮文忠如此小瞧梁山的情报系统,着实该打,立马唤过来解珍道:“命人去喊,就说因为误会这才俘虏了方琼将军,既然如此还请钮将军过来一叙,顺便接回去方将军!” 解珍会意,急忙叫来了两个嗓门大的士卒,按照宋清的话语喊了出去。 钮文忠部听罢,骚乱了一阵,却再无回应。宋清足足等了一刻钟,那边才有人喊道:“方琼冒犯将军虎威,实在罪有应得!还望将军饶过方琼,将其放回我军中,日后必有重谢!我军另有军务,相叙之事,改日再会吧。” 吴用突然反应过来,对着宋清大喊道:“哥哥,这厮在拖延时间,想来定有后手!” 宋清思索了下,道:“卢员外且去斩他一两员将领,在做决定! 这时徐宁却道:“杀鸡焉用牛刀,此战就让小弟也伸展伸展拳脚吧!” 宋清心中大喜,这帮虎将上山后长时间没有表现自己武艺,如今都是有些按耐不住,对付一个小小的钮文忠都争抢起来了。点头道:“徐教师尽管去,定要杀一杀敌人威风。” 看着徐宁杀了出去,吴用急忙对着宋清道:“哥哥,钮文忠有阴谋,为何还派徐将军前去,岂不是正中了敌人下怀?” 宋清大笑道:“此地只有钮文忠一部孤军,那朝廷的主力恐怕明天才能到,我有何惧?既然这钮文忠意在拖延,不妨就顺了他的意。我派许宁出去,这厮定然不会置之不理,定会也派出武将来与之对阵,斩上他几员将领岂不美哉?” 吴用虽然心中有些不安,却思来想去想不出破绽所在。 这边徐宁出了阵,对着钮文忠部大喊道:“钮文忠,我家军师已经识破了你的鬼计,若是识相的,何不速速下马受降!到我梁山上大碗吃酒,大口吃肉,岂不美哉?如若不然,丧命于某的枪下,休要怪的他人!” 钮文忠被徐宁戳到了痛点,问向旁边的士卒道:“先前擒方琼的可是此人?” 原来那士卒是方琼的亲军,听到了钮文忠的言语摇头道:“回大人,擒方琼将军的那个贼人身高九尺,面貌堂堂,端的一副好身躯;而眼前这人身高七尺不到,不像武将,倒像一个富家翁。” 钮文忠大喜过望,一合擒方琼是何等的本事,若是那人的话,万万不能与之单挑!而眼前的这个叫阵的还比自己矮了一头,正是送上门来的功劳! 想罢,钮文忠喊道:“于玉麟何在?” 背后走出来一个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国字脸上扎满了胡须,却好似一头暴熊的虎将。 于玉麟单膝跪下,道:“末将在!” 钮文忠含笑点头,对着自己的心腹爱将道:“于将军,可愿替我擒拿此人?” 于玉麟早就憋着一肚子火,哪有不允之理,当即道:“若不能胜,请军法从事!” 于玉麟的亲兵立刻取过来了一杆长刀,递给了于玉麟,于玉麟拿起武器,翻身上马,出了阵喊道:“我乃是钮文忠将军帐下熊威将于玉麟是也,来将通名!” 徐宁笑了笑,喝道:“记好了,我乃是梁山金枪徐宁是也!” 但凡是以武器为外号的都是有两把刷子,君不见,梁山的两杆大刀、还有双鞭、双枪等人没一个凡俗之辈。于玉麟也是懂得这般道理,收起了两份轻视,看向徐宁的眼神多了丝凝重。 徐宁话毕,也不多言,拿起祖传的钩镰枪,朝着于玉麟直奔而去。 于玉麟能和方琼齐名,倒也不是草囊之辈,勉强和徐宁交手了十余回合,却感觉眼前这个身量不高的好汉体内似有洪荒猛兽一般的能量,偏偏招招老练,自己和他对战节奏全被拿捏住。 于玉麟被压着打,钮文忠也能看得出来,当即对着褚亨道:“褚将军,去救他一救吧!” 褚亨道了声诺,拿起自己的长枪,上了战马对着于玉麟喊道:“玉麟休慌,褚亨来也!” 徐宁看去,只见一个身量和自己差不多的武将,手持一把朴刀朝着自己杀来。 于玉麟心中稍安,招法也稳定了许多,竟和徐宁一刀一枪的斗了起来。 徐宁感觉到眼前的这人使出了自己的真是水准,笑了一声:“来得好!”手中的招式却愈发的凌厉,将于玉麟打压了下去。 褚亨走的是灵巧的路子,好似山猫一般,不出则以,一出惊人。这褚亨和于玉麟配合倒也默契,两人联手竟和徐宁打了个有来有回。 这时,方琼走到了宋清身边道:“哥哥,还请徐将军莫要伤了褚亨和于玉麟,这二人都是我的结义兄弟,若有机会,小人定能劝服他们来降!” 宋清大喜过望,这两人联手能和徐宁搏斗,又岂是一般的水准?最起码一个弱小彪将的水准! 这时栾廷玉有些看不下去敌人以多欺少,请战道:“哥哥,小弟愿与徐将军分忧,定要擒两将与马下!” 方琼讪讪的笑了笑,栾廷玉这一句话说的这个刚降之将有些尴尬。 宋清点了点头,道:“将军去吧,莫要伤了他们性命。” 宋清说完转过头来,又对着方琼温言安慰几句,毕竟是投降了自己。 钮文忠见敌人又杀出来一员虎将,看了看身后的几十员将佐,才发现竟无一个可用之辈,叹了口气道:“擂鼓,全军出击!你等务必要抢回两位将军!” 见钮文忠部敲起了鼓,宋清也是一挥手,身后杀出来三千士卒。 钮文忠部身为先锋,基本上也是挑选的田虎的精锐,和梁山的差距并不大,一个是百战精锐,一个是严苛训练出来的,倒也算是势均力敌。 两军迅速的鏖战在了一起,诸多头领的武艺带领下,胜利的天平已然悄悄地朝着梁山士卒倾斜,就在此时,忽然响起来一声号角,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伙官军,约有两三千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铁蜻蜓钮文忠(三) 钮文忠大喜过望,命令士卒喊道:“援军来了!莫让跑了梁山贼人!” 梁山将士虽然究竟训练,但是还是有些缺乏实战经验,被钮文忠部士卒这么一吼竟有两分慌乱,甚至还有士卒真的妄想逃跑! 这时,这帮援军突然骚乱了起来,还有人喊:“梁山军!造孽啊!竟然让我们打梁山军!” “不能打,这是梁山的好汉!” “对,我家的仇就是梁山好汉帮忙报的!” 这帮援军来的快,走得也快,顷刻间做做鸟兽散了,竟然还有人拿起了武器,反而朝着钮文忠部杀去。 钮文忠脸色瞬变,心中大怒,抓住了刚到自己面前的县尉道:“怎么?这帮刁民都是反贼不成?你们是吃屎长大的么?” 那县尉倒也硬气,耿着脖子喊道:“谁知道你让百姓来是来打梁山啊!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打梁山!你快放了我,不然等宋大王带军杀来,定要取你狗命!” 钮文忠心头怒气益盛,抽出佩剑,一剑了解了这个县尉。 战场的形式瞬息万变,刚才还处于上风的钮文忠部立马被梁山压着打,这帮百姓虽然战力不多,但是对于士气的影响极大!况且钮文忠部在梁山诸多猛将的打压下,本就处在下风。 钮文忠看罢,叹了口气道:“鸣金收兵吧!” 眼看着敌人纷纷散去,梁山众头领哪里忍得住?各自带兵杀了过去。 可惜的是这钮文忠排兵布阵颇有章法,鸣金的同时还留下了刚赶回来的安士荣带领预备队断后,这才没有被梁山军马追杀。 可惜的是苦了安士荣,面对数倍于己的梁山军马,这安士荣倒还不弱自己貔威将的名号,竟然堪堪守了下来。 这边却气坏了一员上将,徐宁本是抱着和卢俊义那般杀敌立功的想法,这才出阵请战,谁料想人家出来了两员将领,配合娴熟,自己竟然一时之间竟然没拿得下这两个无名之辈! 这还不算完,自己刚熟悉了对面的套路,准备生擒两人,也叫人知晓金枪将的名号!谁知道这帮鸟人竟然鸣金出兵了!天杀得钮文忠,你是和我有仇么? 好不容易杀退了敌人,又冒出来一个安士荣挡路,徐宁再也受不了了,挺起自己的钩镰枪,直奔安士荣而来。 安士荣远远的就注意到了这个身披雁翎圈金甲,却其貌不扬的武将,将他挺枪而来,暗道一声:来得好!却挺起自己的长枪迎上了徐宁。 可惜的是单靠个人一腔热血改变不了许多事,比如徐宁和安士荣的武力差距。 只见徐宁枪枪都是迅猛,招招都是要害,不过片刻的功夫,安士荣身上已经多了几个口子。 安士荣大惊失色,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武将这般拼命,怎么奈何得了? 安士荣一枪扫开徐宁,道:“今日没吃饭,来日与你再战!” 徐宁怒不可遏,丝毫不理会此人,枪法愈发的凌厉,不过二十回合的光阴,安士荣被徐宁一枪扫于马下,被旁边的士卒绑了起来。 如今夜色甚浓,虽然月光明亮,但是梁山的士卒拼斗了约有一日的光阴,都有些乏了,宋清急忙鸣金收兵,带着众人杀回来梁山。 回到梁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凌晨,受伤的、战死的士兵,以及俘虏自然有人安排,就连卢俊义徐宁等人也是回去休息,宋清却强打着精神来到了书房。 饮了一杯美婢送来的热茶,又用热毛巾洗了把脸后才精神了许多。 吴用、公孙胜还有林冲杨志却已等待多时。 宋清摆了摆手,道:“诸位兄弟,今天主要说一说怎么抵御朝廷的军马,这次的战斗就让吴军师来给大家讲一讲吧。” 吴用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轻咳一声,将战事的经过缓缓道来。 十万大军! 众人都是心头一惊,如此多的军队,梁山怎么抵御? 见众人都是看向自己,林冲叹了口气,道:“如今远在倭国的诸君一时半会回来不,梁山现在的士卒只有马军第一军卢俊义部、马军第三军秦明部、马军第四军栾廷玉部、马军第六军呼延灼部以及第七军徐宁部。除了呼延灼部三千人马,其余都是两千,共计一万一千马军。 步军有第四军史文恭部、第五军张清部,以及刚成立的第九军李成部,每部两千人,共计六千。刚回来的李应部只有千余将士,长期漂泊在外,这才刚回来,形成战斗力还需要一段时间。 水军四军基本上都在外面,只有呼延庆部这次跟着返航才在山寨,可惜的是同李应部一样的情况,都需要休整。“ 宋清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我军只有一万七千军马可用?这样吧,不是新来了不少头领么?焦挺和樊瑞去李成的第九军做副将,李应部还缺一个副将,就让韩伯龙去;鲁提辖那里也缺一个,让鲍旭去。郁保四身量颇高,以后就充当我中军的执旗手。 至于李衮和项允,我意再成立一军,由李逵做主将,两人为副将,挑选力大能披重甲之辈,组建一支能攻坚的步军,人数就定在三千。” 听到了此话众人都是若有所思,又是一个从亲军副将出来的正将,而且是三千人的大部队。这般建制的只有呼延灼的连环马才能相提并论。一时间众人看解珍解宝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林冲却道:“哥哥,这新成立的一军还有那李应部是归龙武卫还是龙骧卫?” 宋清思索了下,才道:“李逵这一军暂且编为步军第十军,如同呼延灼部一样,暂不编入两卫。” 林冲拱手道了声诺,坐了下来。 见众人不说话,公孙胜苦笑一声道:“哥哥,这次朝廷大冬天的进攻我梁山,哥哥可知为何?” 宋清皱了皱眉,道:“还不是趁我军主力不在么?” “非也,朝廷这是看准了梁山泊冬日会结冰啊!今年天气格外的冷,贫道只怕水泊上能走得了马啊!” 第一百七十章:铁蜻蜓钮文忠(四) 公孙胜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听在众人耳中却有些震耳欲聋,梁山泊所依仗的就是这八百里水泊,若是这天险变通途了,可是自断一臂啊! 思索了片刻,吴用眼中精光一闪,道:“怕的了什么?若是朝廷军马想要从冰面上走过,小可略施小计,定叫他损兵折将!” 宋清听到了吴用的言语,这才心中稍安。吴用虽然每多走些邪门歪路,但是所言必定有物。 这时,解珍在门外喊道:“哥哥,新上山的方琼将军求见。” 宋清皱了皱眉,看了看诸人才道:“让他进来吧。” “吱。”的一声,门开了,随着方琼进来的不光有一阵冷风,还有一个精壮的汉子。 宋清倒是认得此人,笑道:“安将军可是想要和方将军一样,上我梁山共举大义?” 不待安士荣答话,方琼却尴尬了笑了一声,行了一礼道:“哥哥,是小弟鲁莽了,打扰了诸位哥哥商议军情。” 宋清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我梁山不必讲这么多繁文缛节,将军有事直说便是。” 方琼支支吾吾的道:“哥哥,那钮文忠,钮文忠帐下的褚亨……” “大王,我兄弟四人生则同生,死则同死,小人情愿去钮文忠营中,劝降褚亨于玉麟!” 安士荣倒也落落大方,出言打断了自己兄长的话,一口气将胸中所想道了出来,然后直视着宋清。 宋清哈哈一笑,道:“些许小事将军去便是。” 宋清话没说完,吴用却出言打断道:“既然你等四人有这般情谊,何不劝说其余两人一并反了钮文忠,等田虎的主力来了后,在田虎的营中制造出来混乱,然后我等趁机截营,岂不是大功一件?” 安士荣往前走了一步,怒道:“不可!钮将军待我恩重如山,若不是田虎投降了朝廷,我和兄长怎么会这般轻易投降?若是让我劝说褚亨于玉麟尚可,但是对钮将军不利之事,却是想也别想!” 方琼心中一惊,自己二人本是降将,怎么可以这般耿直的冲撞梁山的头领呢,连忙跪下,道:“哥哥宽恕,我这兄弟性子耿直,还望哥哥莫怪。” 安士荣这是心念旧主啊!若是让有心人听去,恐怕又难以善了,方琼一脸惶恐的看着宋清。 宋清急忙走了过去,亲手将方琼扶了起来,闻言道:“兄弟莫不是把我当做田虎那般人物了?安兄弟这般有情有义的头领,我就是求也求不来,怎么会怪罪呢?兄弟莫慌。” 方琼面色稍定,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人却不是那田虎。便道:“哥哥,若是别人去营中说服褚亨于玉麟,恐怕两人也不会相信,若是安士荣不回来,请哥哥拿我是问!” 宋清制止住了方琼的赌咒发誓,摆了摆手道:“兄弟稍安勿躁,让吴军师说完。” 吴用对着宋清拱了拱手,这才对着安士荣道:“安将军,如果钮将军帐下的四威将都降了梁山,你说钮将军在田虎那里还能落个好吗?钮将军不喜朝廷,朝廷定然也不喜钮将军,到时候你等兄弟四人岂不害了钮将军?” 安士荣若有所思的道:“既然如此,我还是不回去了,钮将军提拔我等,对我等都是有恩,恩将仇报的事情,小人却是做不出来。” 吴用哈哈一笑,又道:“你以为不去就能行么?我梁山似徐宁将军那般的武将不下二十人,似卢员外那般的武将不下五人,战场上刀兵无眼,若是一个不留神,坏了兄弟义气,岂不惜哉?” 安士荣面露难色看向自家兄长,咬了咬牙才道:“身为武人,马革裹尸原是常事,若是两军交战,还个各凭本事吧。若是梁山兄弟杀了二人,我绝无怨言,反之,如若我那两位兄弟伤了梁山的头领,还请诸位哥哥看在各为其主的份上,饶过褚亨、玉麟两人。” 吴用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自己竟然被这个外表一脸忠厚的武将给绕了过去,思索了片刻,重新想好了说辞才道:“安将军,小人有一计,定能保的诸位既能全得兄弟之情,又能不伤卿卿性命!” 安士荣恍然大悟,忙道:“哥哥还请速速说来,莫要为难小弟了。” 吴用点了点头,坐了回去,饮了几口茶才道:“钮将军不喜朝廷,朝廷亦是如此,若是两军分头行事还可,万一两军在一起了,朝廷的将官必定挑钮将军的刺,这次钮将军惨败而回,正是朝廷拿钮将军的时机!两位好汉若是想救钮文忠,还请速速前往钮文忠军中,说服褚亨、于玉麟两位好汉,带了士卒将钮文忠绑了来!到了梁山,凭谋的三寸不烂之舌,定教钮将军明白你们的心意!” 安士荣大喜过望,对着吴用狠狠地行了一礼,道:“多谢先生指点迷津,小人无以为报!” 吴用颇为自得的扫视了一眼公孙胜,这般三言两语就覆灭一只大军的成就感无以言表。 宋清暗叹一声,想不到这智多星的嘴皮子如此厉害,便对着安士荣道:“安兄弟,此事宜早不宜晚,兄弟快些去吧!” 安士荣抱拳道了声诺,就此离去,宋清看向方琼,道:“方兄弟可还有事?” 方琼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在议事的时候闯进来本就不该,忙不迭的道:“哥哥,小人无事,小人先告辞了!” 等到方琼退出去片刻,宋清才对着众人道:“诸位,你们看着两人可不可靠?” 公孙胜笑了一声,道:“哥哥识人的眼光远胜我等,何来此问?” 众人都是露出了笑容,梁山别的不说,就是人尽其职,物尽其用。偶有不称职的,也是少数。 宋清伸了个懒腰,才道:“张叔夜那里让朱贵看好,万万不能里外呼应,必要的时候可以拿下此人!若是因为此人,我梁山被破,我就是罪人呐!” 众人肃然,都道眼前的这个寨主这是对这场将要来的大仗抱定了必胜的决心,就连平日里极为敬重张叔夜也可以随时拿下,更不用说别人了。 这时,公孙胜道:“哥哥,我这里还有个好消息!” 第一百七十一章:铁蜻蜓钮文忠(五) 宋清笑骂一句,道:“公孙先生莫要卖关子了,速速说来!” 公孙胜站了起来,对着众人道:“哥哥,凌振、汤隆、魏定国等人,又铸造了五十余门大炮,若不是大量的人力物力都放在研发新式火炮,肯能还能翻一番!” 宋清大喜过望,现在的火炮虽然造了不少,但是并没有形成成建制的战斗力,要么放在了水军的船只上,要么是留在了倭国,对于接下来梁山的战事却无太大的帮助,如今有了这五十门大炮可就了不得了,加上朝廷前番送来的硝石硫磺等物,运用得当,完全可以一战覆灭朝廷军马! 宋清站了起来,喜不自禁的对公孙胜道:“先生,炮手训练的如何?” 梁山的火炮过于简陋,光是一门炮就要配上十余只驴子,还有炮手、副炮手等数人,不包括赶车的马夫在内,一个火炮就要配上五到七人才能行事,五十门火炮就是数百人, 公孙胜急忙拱手道:“哥哥放心,虽然偶有伤亡,但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而且只要是熟悉了操作步骤,也安全的紧。如今山寨中的炮手足足有五六百人,足堪使用!“ 宋清笑道:“既然如此,先给我成立一支炮营,正将由神火将魏定国担任,至于副将……就让九尾龟陶宗旺和插翅虎雷横暂时担任吧。” 陶宗旺之前负责宛子城的修建,修建完毕后却被宋清安排成了梁山的总都头,负责捕盗、维护治安等事。 至于雷横则是梁山闲着的唯一武将了,这厮跟了裴宣半年之久,对于梁山的各项规定背的是滚瓜烂熟。在雷梅儿和雷家老娘的督促下,也讨了一房媳妇,也算是安定了下来。 一个是上山日久的老人,一个则是寨主的亲眷,两人给魏定国背书也算是妥当。 接下来众人又商议了一些旁支细节,这才各自领命而去。 却说安士荣离梁山直奔寿张而去,这寿张县本就在梁山泊的旁边,离得也不算远,不过是个把时辰的路程。 安士荣来到了寿张城城门下,却发现门大关着,急忙对着上面大声喊道:“我乃是钮将军帐下四威将之一,安士荣是也!速速打开城门,我有要事告诉钮将军!” 门上的守将听到了安士荣的名号,不敢耽误,急忙喊道:“安将军,我是褚亨将军帐下秦升,将军稍后,我马上就打开城门!” 片刻后,侧门打开,安士荣急忙纵马进去,直奔寿张县衙而去。 行不过半,却正遇到了往城门赶去的钮文忠,安士荣急忙下了马,行了一礼道:“将军,小将回来了。” 钮文忠和颜悦色的道:“士荣,怎么回事?快快说与我一听!” 安士荣本想说自己被梁山生擒,而后自己杀了看守的士卒逃了回来,他也是做的这般准备,身上早就用鸡血弄上了血迹。 但是转念一想,如此多说恐怕钮文忠会生疑,略一思索便道:“回将军,小人昨夜一番鏖战,可惜寡不敌众,我军将士被梁山贼人冲散了,小人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一路狂奔。等到了天亮才反应过来,自己走错了方向,所以现在才回来。” 钮文忠哈哈一笑,道:“是么?给我拿下!” 安士荣心中大骇,口中忙喊冤枉。 钮文忠一脸冷漠的看着安士荣道:“你以为我是瞎子还是聋子?早有哨探告诉我,你被梁山生擒了!现在是不是想着投靠了梁山贼人,回过头来反而来诈我的营寨?安士荣啊,安士荣!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左右,给我推出去,斩了!” 安士荣目瞪口呆,偏偏想不出任何计策,这钮文忠说的是实情啊! 说来也是安士荣时运好,这先前守将想着在自家将军面前表露一下存在感,却将安士荣回来的事情,派人告诉了褚亨于玉麟。 两人听闻了此事,急忙策马来了西门,却正遇到钮文忠想要杀安士荣的这一幕。 两人大惊失色,一起跪下道:“钮将军,还请饶恕安将军吧!” 钮文忠一言不发,看着浑身是伤两人。 安士荣也是一言不发,看着两人。 良久,钮文忠才道:“今日大王和官军要来寿张,我没那么多功夫与你等啰嗦。来人,暂且将安士荣押入大牢,等候处置!” 然后钮文忠又指着褚亨和于玉麟道:“你们两个贼杀才,还不回去养伤,等着大王看到这般景象,岂不是要笑话我?” 于玉麟刚想走,褚亨却一拱手,嘴中满是苦涩的道:“将军,是田将军,不是大王。若是将军这般说辞被朝廷官员听取,恐怕田将军少不了穿小鞋。” 钮文忠心中一痛,他原是绿林出身,江湖上打劫的金银财物,尽行助田虎,只为了田虎能帮他报仇,结果到了如今田虎却投靠了朝廷,让他如何不恼? 钮文忠面不改色,喝到:“快滚吧!不然连你们两人一并关起来!省的丢我钮某人的脸面!” 看着钮文忠带着随从纵马而去,他留下来的佐吏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长的壮着胆子道:“安将军,得罪了。” 安士荣不以为然,将身上的佩刀递了过去,道:“我安士荣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牢子哩,想不到这个头竟然被你们寿张开了,可喜可贺。” 褚亨心头一酸,急忙问道:“哥哥,所为何事?还请哥哥说来一听!” 安士荣看了看四周,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我兄弟三人找个僻静之所再说吧。” 他要说的涉及到不少人的身家性命,由不得安士荣不慎重。 片刻后,寿张监狱中三人席地而坐,于玉麟笑道:“哥哥,现在监狱中都是咱们得人了,哥哥速速说来!小弟纳闷的紧。” 原来于玉麟带兵驱逐了牢子,自己的部下几十人将寿张牢城接管了过来。 安士荣苦笑一声,他这个四弟素来胆大妄为,也不劝阻,道:“两位兄弟,我和大哥已经决定投靠了梁山!” 于玉麟心头一震,对着安士荣道:“哥哥,那你快些走吧。钮将军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让他知道了,恐怕你的性命谁来了也保不住!” 安士荣摇了摇头,轻言道:“不光我要走,你们两人,还有钮将军都要走!” 第一百七十二章:铁蜻蜓钮文忠(六) 于玉麟猛地站了起来,对着安士荣道:“哥哥,此话你莫要再说了!再说下去,你我兄弟当不成了!此事我从来没听过,还请哥哥莫要自误!” 说罢于玉麟头也不转了走出了牢门。 安士荣脸露异色,对着褚亨道:“玉麟这是怎么了?” 褚亨笑了笑,道:“哥哥,你有所不知,这次玉麟虽然战场上没有立功,但是却阻挡了梁山的威势,昨日回来后,钮将军将他的侄女许给了玉麟。你说,玉麟怎么会跟着我们投靠梁山?” 安士荣苦笑一声,想不到事情竟然如此的不顺利,自己一进城就被拿下不说,于玉麟还铁了心的不听自己所劝。 见安士荣不说话,褚亨急忙问道:“只是哥哥,这梁山是何等的光阴?还请哥哥说来一听,好安兄弟的心。” “梁山的头领大多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自不消多少。但是梁山有一个极大的缺点,那就是从来不下山劫掠。” 看着褚亨的眼光,安士荣娓娓道来:“这梁山不下山劫掠,朝廷却屡次兴起大军围剿梁山,你道是为何?不外乎梁山给朝廷的压力太大了!梁山不过是弹丸之地,却能凑起数万虎狼之师,这是何等的资本?若是梁山军马翻上一番,我是皇帝也会优先剿灭梁山!而且梁山的贼人从不下山劫掠,山下百姓看到了梁山士卒比官军还亲,这在河北能看得到?依我看,这宋清已经尽得京东百姓之心!只怕数年之下,这京东不复为朝廷所有!” 褚亨给安士荣递了杯水,道:“哥哥,既然这梁山如此了得,为何不趁机下山呢?憋在小小的梁山上,总不是个办法。” 安士荣晒然一笑,喝了口水道:“兄弟,你当我们在劫掠州县的时候,梁山闲着么?人家的船队都打到倭国去了!现如今梁山有数万大军都在那倭国的土地上,要不然朝廷能这个时候进攻?现在还不显,过上些时日,天寒地冻的,连手脚都伸不出来,如何攻得了城?还不是趁着人家主力不在,猖狂些时日。” “既然如此,万一我等投靠了梁山再被朝廷拿了去,岂不是自作聪明?况且朝廷十万大军来攻梁山,只怕这梁山凶多吉少啊!”褚亨又不傻,一言道破事情的关键。 安士荣笑了笑,又道:“你当我们跟着朝廷一条路走到黑就有胜算么?还不是用来擦腚的!用的时候当你是个人物,用完了便是臭不可闻!人家根本不当我们是回事!况且梁山也不需要打败朝廷,只要坚持到明年开春,等到梁山的主力返回即可!” 褚亨大喜过望,当即道:“哥哥,小弟愿以哥哥马首是瞻,还请哥哥明言!” 安士荣苦笑一声,自己本事想好回到了军中,联络褚亨和于玉麟,直接将钮文忠绑了。谁知道不光自己回来后被人识破,下了狱,就连于玉麟也不肯帮自己。这还不算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田虎的大军来了!纵使褚亨安士荣将整个钮文忠部策反,又能做的了什么?只怕安士荣稍微有点动静,田虎反手就能将其镇压下去。 安士荣苦笑一声,道:“兄弟,现如今我都成了阶下囚了,哪里还有什么计策?依我之见先派人前往梁山,将此事通知梁山。然后再做定夺。” 褚亨点了点头,随即让安士荣写了书信,付与一个心腹,令其火速送往梁山。 组建新军,抚恤伤残,慰问烈属,奖赏有功,提拔士卒这些都是不能假别人之手,虽然宋清身心极为疲倦,但是依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前文提到寿张距离梁山极近,天色尚未黑,褚亨的心腹就带着书信到了梁山。 宋清拿到书信后,沉思良久。 安士荣说着回去劝降就留在了钮文忠军中,也太巧了些吧,莫不是此人在诓骗于我? 片刻后,宋清对着解珍道:“将方琼叫来。” 解珍领命而去,方琼是刚上山,立着宋清书房并不远,不一会儿就被解珍领到了宋清面前。 “哥哥,你找我?” 宋清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方琼,道:“兄弟,你先看看书信。” 方琼接了过去,却看出来一身冷汗来,安士荣啊安士荣,你这是害我啊,我拼了身家性命为你担保,你却如此不慎,岂不是置我于死地? 方琼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哥哥,天地可鉴,小人并无一丝异心啊!” 宋清急忙将方琼扶了起来,道:“兄弟,我并不疑你,只是想请你写一封书信,再送回去,送给安士荣和褚亨。” 方琼眼中漏出了疑惑之色,道:“哥哥,是何书信?” 宋清笑了笑,道:“解珍,拿笔墨过来!” 方琼老脸一红,道:“哥哥……小人,小人不会写字。” 宋清一拍脑袋,这田虎的将领也罢,自己山寨的将领也好,会写字的不多。忙道:“既然如此兄弟就在这里听着吧,我来写。” 说完宋清拿起来笔,一边念一边写到:“安将军和褚将军可好?我乃梁山宋清,安将军肯冒风险前往寿张,我本不胜感激,可谈钮文忠不识天数,妄想帮助腐朽的宋廷前来攻打梁山,勿言之不预也。只是兵凶战危,两位将军身在敌营,却令清不胜惶恐,倘若有失,让清如何面对方琼将军?还请两位将军莫要以立功为念,一有时机就速速撤回梁山,免得山寨众兄弟苦盼。” 宋清写完,转过头去对着方琼道:“方将军,你看这么写如何?” 不曾想方琼却哭得跟个泪人似得,见宋清发问,方琼跪了下来,泣不成声,道:“哥哥,小人何德何能能的哥哥这般信赖,安士荣倘若回来还好,若是此人不回来,小人定取安士荣人头来!” 宋清心中暗自点了点头,心道:我还是没看错此人,急忙将方琼扶了起来,道:“兄弟莫哭,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又闻言安慰了几句,方琼这才离去,宋清却冷着脸道:“解珍,将朱贵叫过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毒士(上) 朱贵来到书房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推门而入,却见屋里只有一个时亮时暗的油灯,衬托着屋里有些寒冷。好在月亮足够明亮,这才看清了宋清。朱贵急忙一拱手对着宋清道:“哥哥,小人来了!” 宋清却丝毫不理会朱贵,朱贵无奈之下只好加大了声音,道:“哥哥,小人来了。” 宋清一夜没睡,又忙活了一天,如今却是等着疲了,刚在椅子上睡过去,却又被朱贵给叫醒,有些不耐烦的道:“来了就来了,鬼叫什么?” 朱贵听得出宋清话里有火气,却反以为荣的嘿嘿一笑,道:“哥哥,山寨事务虽多,但是哥哥还要以身体为重,莫要累坏了身子。若是疲惫了,不妨让医师给开几幅安心宁神的房子。” 宋清摆了摆手,道:“山寨这帮先生什么模样我清楚得狠。” 梁山虽然不大,但也有十几万人。宋清虽然不是皇帝,但是在梁山也是手握生杀大权。这帮大夫顾忌甚多,不敢用猛药,就是有病也是用温吞药养着。但是是药三分毒啊!就是好人也给吃成了病人,因此宋清却不敢轻易用药。好在宋清的身体却也不差,有点小病也能轻易地熬过去。 这话听在朱贵耳中却变了味,朱贵还以为宋清这是恼怒山寨的这帮庸医呢! 不待朱贵胡思乱行,宋清将方琼安士荣等人的事情一一说来,末了才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虽然愿意相信这两人没有骗我,但是我身负着梁山百姓,不敢疏忽,所以你派人去寿张城中打探打探。” 朱贵拱手道诺,宋清却又道:“山寨如今是多事之秋,众多头领都没回来,又遭遇了朝廷十万大军。你身为山寨的耳目,多思多想,广派哨探打听消息都是应有之意。依我看,这哨探营人数还是太少,山寨中若是有合适的,你尽管去要人。” 宋清说完顿了顿,才道:“山寨有不少人乱说,你不要顾忌他们,只要好生做好自己的工作,任何人也抢不走你的!去吧,有了消息及时通知于我!” 平日里笑眯眯的笑面虎,此时却不知不觉的留下了两行泪水。说句实话,朱贵并没有什么本事。若说武艺,低于朱贵的屈指可数。若说机灵,却又远不及乐和石秀燕青等人。因此山寨中常有传闻说燕青要取代朱贵的主将。 朱贵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无可奈何。听闻了宋清的此话,顿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心中的感激之情无可言表,狠狠地磕了个头,道:“哥哥放心,小人定不会教哥哥失望!” 他之前不过是个店家,和自己兄长做的一般的买卖,如今却贵为梁山一员正将!虽说哨探营比之诸军稍低一格,但是好歹也是一员正将啊!况且哨探营的头领之多却是诸军之最! 朱贵、燕青、石秀、时迁、乐和共计五员头领,山寨能比得上的也只有巅峰时候的亲卫军了。 朱贵走了出去,宋清再也按耐不住,径直走到了书房后面的床上,衣服也不脱,沉沉的睡去。 人穿着衣服睡却是十分沉重,与不穿衣服的感觉相差甚远。睡了没多久,宋清就感觉有人再脱自己的衣服,去掉衣物后宋清感觉浑身爽利。脱完自己衣物后,佳人也没走,就在旁边窸窸窣窣的收拾了起来。宋清等了良久也没等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由得伸手摸了过去,眼睛都不挣的道:“你也别忙了,早些睡吧。” 不一样! 不像平时自己把玩的,反而有些别样的娇巧玲珑! 宋清顿时一精神,睡意全无,手上却不敢停止,一个劲的把玩着,甚至还能感觉身旁佳人的皮肤上起的鸡皮疙瘩。 浑身酥软的芹儿被宋清这么一摸却再也不舍得抽身离开,自己自从被吴用安排伺候宋清以来,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奈何宋清却好似正人君子一般,迟迟不捅破这层窗户,自己身为一个女儿家,总不能开口吧? 其实也怪不得宋清,这两年他都收在外面的多,回山寨的少。即使回了山寨,也被一群欲求不满的少妇给蹂躏的再无半分心思。 这事是男人得不到就日思夜想,得到了反而平淡无奇;女人确实得不到的时候是可有可有,得到了之后却才是日思夜想。 书归正传,却说宋清把玩了片刻,却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芹儿却口中怪叫了一声,浑身一颤,瘫软在了床上。 顿时屋里弥漫了诡异的气味,宋清心头一颤,这般敏感的身躯,尤物啊! 他本不是正人君子,当即再也按耐不住,伸手一拉,在芹儿的惊呼中,将芹儿搂在了怀里,一脸坏笑的道:”芹儿,舒服吗?” 芹儿脸色通红,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浑身再无半分力气,想要闭上眼晴,却又想睁开眼睛看着,一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撩人心脾。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朝廷这次是以高俅为主帅,田虎为副帅,联合田虎的部下,又抽掉了部分西军主力,加上金陵水师才组成的十万大军。 无疑,钮文忠的初战失利给朝廷军马蒙上了一层阴影,但是对于高俅来说,这又算得了的什么?关胜、呼延灼、呼延庆、闻达、李成这般朝廷大将都失陷在了梁山,一个小小的方琼真不算什么事。 而且,若不是寿张百姓多有藏贼,说不定这场交锋就赢了。据哨探来报,这梁山的寨主宋清先前就在军中,若是得胜,弄不好一战就能解决梁山! 想到此处,高俅叹了口气,却又无可奈何的对着身边的一个文人打扮的人道:“闻先生,你说这寿张还为朝廷所有么?连这县尉都心向梁山,这地界还是朝廷的吗?” 闻焕章眼中精光一闪,他本是京师名士,虽然一身的韬略,但是苦于没人提拔。后来被人引荐给了高俅,这才得以施展一身才华。 听到高俅的话,闻焕章摇了摇头,道:“一群愚民而已,小人略施小计,管叫梁山尽失京东人心!” 第一百七十四章:毒士(下) 高俅眼中一亮,道:“还请军师速速说来!” 闻焕章抚须笑道:“大人,何不派遣心腹假扮梁山士卒去劫掠附近州县?一来可以充实军需,二来可以破坏梁山的人心!” 高俅心中顿时为之意动,这闻焕章之计策深得自己的心,思索了下才问道:“若是梁山贼人派人前来截杀我军,该当如何?” 闻焕章心中叹了一声,这高俅虽然对自己提拔有恩,但是对于军事却丝毫不了解。自己的这计策虽好,但是确实是毒计,一旦被梁山识破,或者被朝廷发现了定然掀起波涛,这才是最大的缺陷。至于被梁山截杀却是不值一提,便道:“大人,我军正愁梁山贼人不下山,梁山人少,我军人多。若是下了山,失了地利,却不正是自投罗网么?只是此事一定要隐蔽,万万不能让人得知了去,大人不妨挑选河北京东两地口音的将士。” 能身居高位的没有一个是傻子,高俅大笑道:“军师的意思我懂了。” 挑选京东是为了假扮梁山贼众,挑选河北则是为了日后一旦被识破,便可以多一个泼脏水的地方。 诚如安士荣所言,朝廷对于这帮盗贼没有半分怜惜,有用就用用,没用谁管你? 这时,外面有人报道:“大人,田虎将军求见!” 高俅等了片刻才道:“让他进来吧。” 对于如何拿捏下属,高俅却是精通的紧。 一身甲胄的田虎推开帐门,走了进来,拱手道:“太尉大人,恕下官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高俅摆了摆手,笑呵呵的道:“无妨,只是田将军所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大人,这攻城设备已经备好,只是金陵水军何时能来?” 高俅拍了拍田虎的肩膀,笑道:“田将军是心急了?水军却是还得两三日才能到。” 田虎摇了摇头,道:“非也,小将以为钮文忠失了锐气,不妨先在岸边布下三千人马,摆开阵势,派士兵辱骂梁山。若是贼人吃不住气,也好杀他一阵。若是贼人不敢下山,其军马锐气必丧!” 高俅大喜过望,连忙道:“将军小心行事,这件事情我准了!” 田虎道了声诺,自出了中军大帐,点起了卞祥、孙安、乔道清、山士奇、马灵等人,又精心挑选了三千军士,亲自引为中军。还让他的小舅子邬梨领了一万大军,作为后援。 如此这般的吩咐去了,这才领着军马来到了梁山岸边,挑选了十余员嗓门大,又能说的将士,备下了蜂蜜水等物,却是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这边梁山也是得了消息,宋清急忙唤过来了公孙胜、吴用、林冲、杨志,将事情说了一遍,道:“诸位,这帮杀才在岸边辱骂下去,恐怕坏我军心!不知几位有何看法?” 听闻此言,杨志哈哈一笑,道:“哥哥,你忒小瞧山寨将士了。得亏哥哥的练兵之法,山寨士兵上下一心。听闻田虎来犯,都抱着死战的决心哩。不过是区区几句言语,怕得了什么?而且官军里寿张数几十里,朝廷主力一时间必定赶不过来,这帮贼杀才若是没有后手,怎么敢这般猖狂?” 公孙胜却摇了摇头,对着杨志一拱手,道:“杨将军所言非虚,我军士兵是不怕,可是百姓却听不得啊!若是放任下去,恐怕山寨百姓先慌乱了阵脚,依我看,不妨先派兵杀上一阵,也好扬我军威!” 见众人眼光都看向自己,公孙胜抬起头对着宋清道:“哥哥,小人以为不妨让马步军一起出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些军马吞下!若是杀上了万把人马,这场战争或许不用等到步军主力回援了!” 听罢此话,林冲吴用两人连连摆手,都道:“不妥,不妥。” “哥哥,我军虽然士气如虹,但是寿张如此之近,一旦陷入鏖战,恐怕万事休矣!而且观钮文忠部的士卒,田虎的精锐并不下于我军,这一时半会怎么吃的下来?况且山寨一共只有万把兵马,万一有失,我等便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说完,林冲歉意的对着公孙胜笑了笑,他是个老成持重之辈,由此言语倒也不出众人所料。 公孙胜不以为意,又道:“哥哥,敌人都打上门来了,我军还缩在山上,于军民士气有损啊!” 宋清愁眉紧锁,片刻后发了狠似得道:“我梁山有八百里水泊,官军又没有什么船只,不妨先带军去看看,有机会就打,没有机会就往水泊里面一躲,怕得了什么?” 林冲讪讪的笑了笑,自从上了梁山,用得到这八百里水泊的时候确实不多,令人忽视了这个最大的屏障。 众人计定,当即叫起了山寨的诸军,以史文恭部和张清部为先锋,其余诸军留在后面。又留下了还在补充将士的李应部,作为山寨的守军,这才出发。 史文恭部和张清部乘坐的是呼延庆的大船,其余诸军则是乘坐的小船,一来方便隐藏在芦苇荡中,二来也是轻便。 北岸离得极近,不过片刻的功夫众人就来到了岸边,看着田虎的军马,吴用不由自主的道了一句:“不好打啊!” 只见岸上或坐或立,约有三千军马,虽然装备不甚精良,但是这帮人面对梁山的大船却丝毫不惧,一个个面露凶光,看梁山的眼神好似看到一块肥肉似得。 这只军队见过血,远非朝廷的那帮乌合之众所比。 这时,这帮鸟人看到梁山的船队来,一个比一个骂的更来劲,什么污言秽语都冒了出来。 宋清心中怒腾腾的,对着呼延庆道:“呼延将军,来上几炮,灭灭他们的士气!” 呼延庆领了命,随即传令各船,各自将火炮瞄准了田虎军。随着呼延庆的一声命下,数十门安装在炮船上的大炮一起开火,一颗颗炮弹黑不溜秋的扔向了田虎军中。 田虎见状冷哼一声,对着身边的乔道清囔囔道:“敌人这是想新式的投石车么?” 乔道清刚想回话,却感觉一股热浪迎面扑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与田虎的首战(一) 一颗炮弹好死不活的落在了田虎中军附近,落地后立马炸开,无数的碎片横飞,好在离得远一些,这才没造成太大的伤亡。 田虎灰头土脸的刚想怒骂,却指着梁山军队笑了起来,道:“这帮贼人哪里来的这样的武器?把自己的船只都给炸碎了。” 众人急忙看去,原来有一艘船只炮弹没飞出去,就在船上炸了。刚才还矗立在哪里的船只,如今只剩下一片木板还能证明存在。 看到开花弹的效果,宋清不禁一阵的激动,这是这大半年来凌振研究出来的最大成果,威力真是惊人。可惜的是,运输、储存太过危险,要不然还能发挥出来。 看到梁山的船只也炸了一艘,众人都是有些心疼,不光是心疼里面的大炮,船只,更心疼的是炮手。 梁山的炮手虽然不少,但是每一个都倾注了大量资源、心血。 好在炮船上面没有士兵,不然的话再搭上一船士兵可就是难受至极了。 一波炮击过后,炮手们开始清理炮膛,给炮膛降温,顿时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 这时,田虎军中出来了一骑,走到了岸边,对着梁山军马喊道:“梁山的反贼听着,我家大王有令,若是你等早日投降,不禁能免去刀兵之苦,兴许朝廷一高兴,还能封你们几个官儿当当!若不然,等朝廷大军一到,定杀得整个梁山鸡犬不留!” 宋清叫过来了一个嗓门大的士兵,如此这般的耳语一番,这士卒明白了宋清的意思,站到了船头上大声喊道:“田虎自甘堕落做了朝廷的狗,如今反而帅军攻打我梁山,岂不是让绿林上的好汉笑掉了大牙?我家哥哥有一句话,让你回去转告你们家田虎,就说宁为兰摧玉折,不作萧敷艾荣!若是田虎还有些良知的话,不妨随我梁山一并反攻朝廷,到时候我家哥哥当上了皇帝,也能封田虎做个将军!” 说罢了此话,这士卒对着宋清憨厚的笑了笑,后面一句话倒是此人自己加上去的。 那田虎的士卒却又喊道:“我家将军说了,若是你梁山有胆量的话,不妨派出来三千士兵,公平的与我军一句胜负,若是不敢的话,就躲回梁山老窝去吧。” 那士卒喊完,就径直的回到了田虎军中,将梁山的喊话悉数告知了田虎。 田虎听罢,看向乔道清,问道:“这兰摧玉折是什么意思?” 乔道清不由得苦笑一声,自家主公虽是枭雄之资,但是却不通文墨。便回道:“大概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思。” 田虎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这宋清也算是江湖上的响当当的汉子,怎么也学这般咬文嚼字?忒不爽利。” 田虎却选择性的遗忘了自己已经不能算是江湖上的人了。 这时,山士奇惊呼一声,道:“下来了,竟然真下来了!” 田虎急忙看去,这梁山的士卒丝毫不惧,从船只上走了下来。田虎不由得心头一震,他本想着前来叫叫阵,回复下士气,根本没有想到梁山真的敢于出来,当即大喜,对着卞祥道:“卞祥,速去通知邬梨,一旦梁山军马和我军开始交战,就让邬梨火速杀出,断了贼人上船的路!这一仗,我定要留下他这数千兵马,也叫高太尉见见俺田虎的厉害!” 卞祥领了命,急忙派人去通知远处隐蔽的邬梨。 这时,梁山军马已经都下了船,从军阵中走出来一员大将,对着田虎军喊道:“史文恭在此,有谁可敢与我一战?” 乔道清听到了史文恭的名号,不由得心头一震。他来梁山前倒做足了功课,早就听闻史文恭在曾头市一人独斗梁山三员大将的壮举,急忙对着田虎道:“哥哥,此人武艺在梁山屈指可数,以小人看,一般的头领难以胜过此人。不妨让孙安试试史文恭的武艺,再让卞祥、山士奇等诸位大将压阵,定能保万无一失。” 田虎有些不耐烦的道:“军师忒小心了,我军这么多猛将,又岂是钮文忠部下的那几个人能比的?那卢俊义也是运气好,若是遇到了卞祥,定叫他有来无回!” 卞祥尴尬的笑了笑,他也是河北人氏,对于号称河北三绝的卢俊义如何不知? 见乔道清还想在劝,田虎摆了摆手,道:“就按军师的吩咐去做吧,小心为上,莫要失了我军锐气!” 孙安领了名,提上自己的镔铁双剑,来到了阵前,对着史文恭喊道:“山东无大将,竟让竖子成名,快来领教我双剑的厉害!” 史文恭冷笑一声,似他这般武将对于武器极为严苛,常见的只有长枪、大刀和长戟三种,林冲的丈八蛇矛也属于长枪,似秦明的狼牙棒、呼延灼的双鞭都是属于冷门兵器,缺点极多。更不要提眼前这个人的双剑了,长剑这种武器虽然轻巧,却适合在地面上使用,在马上却使不出来威力。一来剑轻薄,难以硬碰硬,一旦对手使出以力破会的招式只能躲闪;二来剑远短于诸般武器,这是天生无法弥补的短板。 只见史文恭并不答话,轻拍胯下白鸽马,挺起自己的长枪直奔孙安而来。 孙安怒喝一声:“来得好!”拿起手中的双剑对上了史文恭。 这两人一个天下皆知的白马银枪史文恭,一个是震彻河北的屠龙手孙安,两人打得是一个难分难解,令两军将士看的如痴如醉。 田虎看的有些不耐烦,对着山士奇道:“山将军,我看一时半会这两人也打不完,不妨你也上前叫阵吧,若是斩上上一员将领,这仗你是头功!” 山士奇领了命,提起自己的那杆熟铁棍,来到了阵前,叫道:“水洼草寇,胆敢抗拒天兵,何不早降?河北山士奇在此,谁人胆敢一战?” 宋清在船上听到了山士奇的名号,不由得心头一震,山士奇这个人算得上一流武将中最衰的一个了,明明和林冲相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负,还能让林冲暗暗喝彩;却被酆泰十余回合一锏打下马来,又一锏结果了性命,绝对是衰星一个。 第一百七十六章:与田虎的首战(二) 一颗炮弹好死不活的落在了田虎中军附近,落地后立马炸开,无数的碎片横飞,好在离得远一些,这才没造成太大的伤亡。 田虎灰头土脸的刚想怒骂,却指着梁山军队笑了起来,道:“这帮贼人哪里来的这样的武器?把自己的船只都给炸碎了。” 众人急忙看去,原来有一艘船只炮弹没飞出去,就在船上炸了。刚才还矗立在哪里的船只,如今只剩下一片木板还能证明存在。 看到开花弹的效果,宋清不禁一阵的激动,这是这大半年来凌振研究出来的最大成果,威力真是惊人。可惜的是,运输、储存太过危险,要不然还能发挥出来更大的作用。 看到梁山的船只也炸了一艘,众人都是有些心疼,不光是心疼里面的大炮,船只,更心疼的是炮手。 梁山的炮手虽然不少,但是每一个都倾注了大量资源、心血。 好在炮船上面没有士兵,不然的话再搭上一船士兵可就是难受至极了。 一波炮击过后,炮手们开始清理炮膛,给炮膛降温,顿时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 这时,田虎军中出来了一骑,走到了岸边,对着梁山军马喊道:“梁山的反贼听着,我家大王有令,若是你等早日投降,不禁能免去刀兵之苦,兴许朝廷一高兴,还能封你们几个官儿当当!若不然,等朝廷大军一到,定杀得整个梁山鸡犬不留!” 宋清叫过来了一个嗓门大的士兵,如此这般的耳语一番,这士卒明白了宋清的意思,站到了船头上大声喊道:“田虎自甘堕落做了朝廷的狗,如今反而帅军攻打我梁山,岂不是让绿林上的好汉笑掉了大牙?我家哥哥有一句话,让你回去转告你们家田虎,就说宁为兰摧玉折,不作萧敷艾荣!若是田虎还有些良知的话,不妨随我梁山一并反攻朝廷,到时候我家哥哥当上了皇帝,也能封田虎做个将军!” 说罢了此话,这士卒对着宋清憨厚的笑了笑,后面一句话倒是此人自己加上去的。 那田虎的士卒却又喊道:“我家将军说了,若是你梁山有胆量的话,不妨派出来三千士兵,公平的与我军一句胜负,若是不敢的话,就躲回梁山老窝去吧。” 那士卒喊完,就径直的回到了田虎军中,将梁山的喊话悉数告知了田虎。 田虎听罢,看向乔道清,问道:“这兰摧玉折是什么意思?” 乔道清不由得苦笑一声,自家主公虽是枭雄之资,但是却不通文墨。便回道:“大概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思。” 田虎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这宋清也算是江湖上的响当当的汉子,怎么也学这般咬文嚼字?忒不爽利。” 田虎却选择性的遗忘了自己已经不能算是江湖上的人了。 这时,山士奇惊呼一声,道:“下来了,竟然真下来了!” 田虎急忙看去,却见这梁山的士卒丝毫不惧,从船只上走了下来。田虎不由得心头一震,他本想着前来叫叫阵,振奋下军心,根本没有想到梁山真的敢于出来,当即大喜,对着卞祥道:“卞祥,速去通知邬梨,一旦梁山军马和我军开始交战,就让邬梨火速杀出,断了贼人上船的路!这一仗,我定要留下他这数千兵马,也叫高太尉见见俺田虎的厉害!” 卞祥领了命,急忙派人去通知远处隐蔽的邬梨。 这时,梁山军马已经都下了船,从军阵中走出来一员大将,对着田虎军喊道:“史文恭在此,有谁可敢与我一战?” 乔道清听到了史文恭的名号,不由得心头一震。他来梁山前倒做足了功课,早就听闻史文恭在曾头市一人独斗梁山三员大将的壮举,急忙对着田虎道:“哥哥,此人武艺在梁山屈指可数,以小人看,一般的头领难以胜过此人。不妨让孙安去试试史文恭的武艺,再让卞祥、山士奇等诸位大将压阵,定能保万无一失。” 田虎有些不耐烦的道:“军师忒小心了,我军这么多猛将,又岂是钮文忠部下的那几个人能比的?那卢俊义也是运气好,若是遇到了卞祥,定叫他有来无回!” 卞祥尴尬的笑了笑,他本是河北人氏,对于号称河北三绝的卢俊义如何不知? 见乔道清还想在劝,田虎摆了摆手,道:“就按军师的吩咐去做吧,小心为上,莫要失了我军锐气!” 孙安领了命,提上自己的镔铁双剑,来到了阵前,对着史文恭喊道:“山东无大将,竟让竖子成名,快来领教我双剑的厉害!” 史文恭冷笑一声,似他这般武将对于武器极为严苛,常见的只有长枪、大刀和长戟三种,林冲的丈八蛇矛也属于长枪,似秦明的狼牙棒、呼延灼的双鞭都是属于冷门兵器,缺点极多。更不要提眼前这个人的双剑了,长剑这种武器虽然轻巧,却适合在地面上使用,在马上却使不出来威力。一来剑轻薄,难以硬碰硬,一旦对手使出以力破会的招式只能躲闪;二来剑远短于诸般武器,这是天生无法弥补的短板。 只见史文恭并不答话,轻拍胯下白鸽马,挺起自己的长枪直奔孙安而来。 孙安怒喝一声:“来得好!”拿起手中的双剑对上了史文恭。 这两人一个使天下皆知的白马银枪史文恭,一个是震彻河北的屠龙手孙安,两人打得是一个难分难解,令两军将士看的如痴如醉。 田虎看的有些不耐烦,对着山士奇道:“山将军,我看一时半会这两人也打不完,不妨你也上前叫阵吧,若是斩上上一员将领,这仗你是头功!” 山士奇领了命,提起自己的那杆熟铁棍,来到了阵前,叫道:“水洼草寇,胆敢抗拒天兵,何不早降?河北山士奇在此,谁人胆敢一战?” 宋清在船上听到了山士奇的名号,不由得心头一震,山士奇这个人算得上一流武将中最衰的一个了,明明和林冲相斗五十余合,不分胜负,还能让林冲暗暗喝彩;却被酆泰十余回合一锏打下马来,又一锏结果了性命,绝对是衰星一个。 第一百七十七章:与田虎的首战(三) 听到了山士奇叫阵,林冲有些按耐不住,对着宋清道:“哥哥,小弟请战!” 宋清思索了片刻,才道:“敌军军中还有数员上将,这场先让杨制式去吧。” 杨志有些诧异,宋清少有不准林冲的时候,但是对于宋清的吩咐却不敢迟疑,急忙拱手道:“小弟愿为哥哥取山士奇狗头来!” 宋清一脸严峻的对着杨志道:“杨制式,此人武艺不俗,万望小心为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杨志轰然领命,提起浑铁点钢枪,杀到了阵前,道:“你家杨志爷爷在此,速速下马受擒!” 山士奇冷笑一声,回道:“你这人长得跟鬼似得,也配是杨无敌的后人?” 杨志心头怒火俞甚,灵台却无比的冷静,对着山士奇暴喝一声,挺枪迎上。 这两人也不是一般的将领,一个是曾经的中过武举的殿帅府制使,一个是一心想要踩着眼前之人成名的沁州富户子弟,斗的有声有色,丝毫不逊色于史文恭和孙安的战斗。 田虎看的愈发的急躁,对着帐下众人道:“这梁山怎么这么多的猛人,谁愿意替我出阵?” 不待田虎答话,一个哨探慌慌张张的的走到众人面前,惊呼道:“大王,大事不好了!我们身后出现了数不尽的梁山军马,将我军和邬将军分了开来!” 田虎心头一惊,来不及计较这哨探的称呼,对着众人道:“诸位,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一阵的慌乱,甚至附近的士卒都有些胆怯。 乔道清对着哨探怒瞪了一眼,这厮什么规矩都不懂,这般大事怎么能直接说出来?便对着田虎朗声道:“哥哥,邬将军乃是我军宿将,若是他得知梁山大举下山,定会通知寿张将士,只要我等坚持上一会儿,定能等到寿张的援军,到时候一举剿灭梁山的军马,这梁山,一仗可胜!” 田虎感激的看了乔道清一眼,当初在河北,眼前之人不知道救了自己多少次,便道:“依军师只见,我等固守待援?” 乔道清冷哼一声,指着水中的船只道:“不,杀过去!贼首宋清,惯于亲临战场,依我之见,此人定在眼前的军伍之中,不妨让我军士卒杀将过去,若能擒的宋清,也能省的不少力气!” 田虎抚须笑道:“我得乔先生,好比那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汉四百年之张子房!” 说完,田虎才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对着乔道清尴尬的笑了一声,然后才对着麾下众将士喊道:“诸位,杀敌!” 这时,在田虎军身边的草丛中又出现了三千虎贲之士,这时乔道清隐藏的后手,想不到真派上了用场。 随着一声鼓响,田虎军四五千将士朝着梁山开始了进攻。梁山士卒也是丝毫不惧,张清部和史文恭部又是久经战场的老兵,气势上一点也不数于田虎军。 见两军开动,史文恭冷哼一声,手上开始发力,枪法瞬间变得又刚又猛,丝毫不留余手。 这时孙安才反应过来,感情眼前的这个汉子竟然在戏耍自己!不由得恼怒异常,一身的本事竟发挥出了十二成,这才堪堪抵挡得住史文恭的攻势。 站在远处的宋清看得清楚,却丝毫不惊讶。这孙安虽然能与卢俊义累计交手五十余回合,但是这是卢俊义有心收服他的情况下。况且史文恭的武艺丝毫不弱于卢俊义,孙安这般表现已经出乎了宋清的预料。 正当孙安苦苦抵挡的时候,一声怒吼从身后而来:“孙安兄弟勿慌,卞祥来也!” 只见一员壮汉九尺长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须,面方肩阔,眉竖眼圆,手持一把大斧,直奔史文恭而来。 史文恭心中暗叹一声,来得好!手持点钢枪,迎住了卞祥孙安两人。 这两人都是田虎军中有名有姓的上将,一时间倒是史文恭有些不敌,刚刚迎住了两人。 可惜的是,这次田虎挑选了几十员能征善战的将领,不仅有孙安、卞祥、山士奇这般将领,还有唐斌、房学度这般不下与三人的将领,其余偏将、佐将不计其数。 历来梁山和别人作战都是将领稳压别人一头,这还是头一次被别人压了一头。梁山的头领却只有史文恭、张清、杨志、林冲等人,无论是高端战力,还是中端战力,甚至是士卒数目上面都远不如田虎军。 田虎的士卒本来经过朝廷收编的时候就精选了一边士卒,这次又是田虎亲自出征,这些士卒都是数万田虎军中精锐的精锐。 反而梁山的史文恭部和张清部却多有不如,两军虽然都经过曾头市的血战,但是新兵补充进来的太多,影响了整体战力。 一时间梁山士卒节节败退,竟有不敌之意。 扈三娘美目圆瞪,看着宋清道:“敌人势大,要不寨主先退到船上去,刀枪不长眼,一旦伤到了哪里,总归不是件好事。” 宋清摇了摇头,指着执旗手道:“我站在这里,金刀军和磐石军就有主心骨,我若不在,两军必崩!取鼓来,我要为梁山军士亲自擂鼓!” 扈三娘再三劝阻,宋清丝毫不理会,扈三娘无奈之下只好叫住了解珍解宝,悄声道:“若是敌人杀到亲卫军面前,你两人把寨主绑回去,万万不能伤了他!日后若有责难,我一人承担。” 解珍解宝连忙道:“谨遵姐姐吩咐!” 他两人原对扈三娘一介女流却高居自己之上有些怨言,见了扈三娘这般作为再无半分轻视,这才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这时,亲卫已经取了大鼓过来,宋清豪气大发,拿起了鼓槌擂了起来。 “咚,咚,咚……” 三通鼓后,宋清才感觉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每一下都要耗费了自己极大地力气,真不知道梁红玉这般女流之辈如能能做得了这般体力活。 可惜的是,梁山的士卒并没有看到寨主擂鼓,反而因为错乱的鼓声有些慌张,田虎军趁势前进,死伤不计其数。 宋清心中大骇,自己本想激励军心,没想到反而帮了倒忙,不由得老脸一红。 田虎军节节推进,刀枪齐飞,剑戟工务。 扈三娘对着解珍解宝使了个眼神,自己跪下道:“此地兵凶战危,请寨主回到船上!” 解珍解宝也是跪了下来,道:“请哥哥回船!”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喊杀之声,宋清大喜过望,往远处看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与田虎的首战(四) 只见为首的部队是一支约有三千余人的重装骑兵,这支骑兵人人一身盔甲,就连马都是全盔全甲,而且马与马之见还有铁索相连!为头的一将打着“呼”字旗,旁边的一将打着“彭”字旗,正是那双鞭呼延灼亲帅的连环锁子马! 这帮马军个个一身重盔,平常步军看一眼就失去了斗志。 乔道清暗叹一声,对着田虎道:“哥哥,此时敌军已来,我军腹背受敌,不能再打了,撤吧。” 田虎对于乔道清极为信任,愤恨的看了远处的宋清大旗所在的地方,当即点头道:“鸣金收兵,顺着岸边往西边撤退!” 西边距离不远是寿张县城,也是官军大营所在。 乔道清却大惊,急忙制止道:“不可,不能往西边扯,应该往东边撤!” 看着田虎疑惑的眼光,乔道清急忙道:“哥哥,来不及解释了,先退了再说!” 多年戎马的经验让田虎瞬间反应了过来,立刻传令下去,令卞祥领着中军,护卫着田虎等人先撤。又令山士奇孙安等人断后,这才作罢。 见敌人阵脚开始移动,宋清大喜过望,急忙对着亲军喊道:“传令下去,敌人想逃,给我死死的咬住尾巴,把敌人往西边赶!” 西边路上埋伏着秦明部栾廷玉部的四千马军,已经做好了伏击田虎的准备。 田虎的军马开始调动,这时,呼延灼的连环马也压了上来。一排排冷峻的骑士,冒着急促的箭雨,却丝毫不畏惧! 田虎心中暗暗叫苦,不由得骂道:“邬梨,狗入的,你在干什么!” 就在数里之外的邬梨也是心中苦闷异常,恁地梁山也太有钱了吧?数百辆立起来的钢制板车将整个阵容包裹的严严实实,虽然梁山只有六千左右军马,但是邬梨却丝毫不敢冒进,万一梁山贼人找了空子,冲了进来可如何是好? 自己虽然有一万军马,但是这帮士卒的战力却远不如敌军,邬梨并无半分信心。 组织了两拨进攻,但都被打退,一时间邬梨有些进退维谷。 正当此时,一员女将走到前来,道:“爹爹,既然如此,我愿率一部军马前去支援姑父!” 邬梨大喜过望,随即点起三千军马都付与了此女,交代道:“女儿,兵凶战危,凡是三思而行!” 琼英心头一动,却又想起来了自家事情,心头一狠,道:“爹爹勿念,女儿去去就回!” 当即琼英领了三千军马直奔田虎军而来,这路途本来就不远,只有数里的距离,但是半路上琼英却唤来了副将,吩咐道:“我们长途跋涉而来,到了战场如何能发挥的出来战力?依我看,先休息片刻,在去救援!” 副将本是邬梨的亲信,被邬梨吩咐好了,哪有不允之理,道:“谨遵少主吩咐。” 琼英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这样,磨磨蹭蹭的援军足足耽误了半个时辰才倒。 琼英到了战场后,却发现田虎还在负隅顽抗,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看来天不亡此人啊,当即挺起了军马杀入阵中。 田虎心中一阵的激动,想不到自己骂了一句邬梨,这援军就来了,急忙对着身边的将士喊道:“众将士,随我杀出去!” 至于田虎心中在骂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田虎军剩余的将士军心大定,一声怒吼,都爆发出来了极高的战力。 呼延灼部经过冲锋后,却进入了疲软期,一时间竟然有些无力。 眼看着到手的鸭子想飞,宋清急忙吩咐道:“传令下去,活捉田虎,赏银万两!” 那亲卫刚想领命,却听到一个声音:“哥哥不可!” 宋清转头看去,却大仙吴用和公孙胜两人联袂而来。公孙胜道:“哥哥,万万不可,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该撤了!” 宋清颇有些无奈的道:“军师,那寿张城还得有半个时辰才能到,如今是不是早了些?” 吴用笑了笑,道:“哥哥,现在是有半个时辰,但是敌人援军一到,万万不可恋战。况且现在我军的目的已经达成,在战下去恐怕会生变。” 难得两位梁山的军师达成了共识,宋清自嘲的笑了一声道:“是我心急了,既然如此开始着手准备撤退吧。” 就在此时,战场上又有了变化,那新来的援军没有奔着东面梁山最薄弱的地方,而是直奔呼延灼部而去。 要知道,现在战场上梁山最大的依仗就是呼延灼的连环马,这一队骑兵坚若磐石,牢牢的挡住了田虎往北走的道路。而且连环马移动不便,未免误伤,不敢朝着两军鏖战的地方冲去,所以一时间作用却不大。 而这队人马连甲胄不全,对上三千重骑兵却好似轻飘飘的一拳,打在了壮汉身上。 见这帮人并没有帮到田虎,史文恭等人愈发的勇猛,将田虎的溃军打的七零八落。 就在此时,一队士卒压着一个人来到了宋清面前,为首的一个忙道:“哥哥,此人说想要见你。” 宋清笑了笑,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忙道:“小人名叫叶清,乃是那波援军主将的亲信,我家将军唤作琼英,因为她和田虎有仇,所以想要帮助寨主擒拿田虎!” 宋清大喜过望,琼英啊!宋清迅速想起来了另一时空中琼英的记载。 琼英本姓仇,乃是汾阳府介休县仇申之女。 又一次琼英之母外出探亲,却被一个山寨的土匪劫走,后来适逢田虎作乱,占了威胜,田虎又派遣邬梨分兵侵掠四周,正劫掠到了介休县,将仇家子嗣杀尽,只留下了一个仇琼英被劫掠到了军中。天幸,这邬梨也没有子嗣,见琼英眉清目秀,引来见老婆倪氏。那倪氏从未生育的,一见琼英,便十分爱他,却似亲生的一般,这才将琼英收为义女。 后来却机缘巧合之下,琼英又得知田虎乃是当年劫走自己生母的仇人,所以顺势投降了梁山。 宋清心中想罢,这才道:“既然如此,有请琼将军替我拦住田虎军马,立得大功之后,我定重重有赏!” 叶清面露苦色,道:“大王,不行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与田虎的首战(五) 宋清作势就要发怒,叶清却道:“大王,我家主人虽然暂时掌控这只军马,但是军中没有心腹,听她指挥的都是邬梨将军的部下。若是让其攻打田虎狗贼的军马,却是万万不行!他们多有从属,只怕我主到了田虎面前,不光拦不住田虎,就连我家主人也有危险啊!” 宋清点了点头,这战场中的多是田虎军的高层,有此言语倒也不假,便给吴用使了个眼色。 吴用急忙跳了出来,扮作黑脸,道:“既然如此,你过来做什么?莫不是在消遣我等?” 叶清摇了摇头,道:“非也,田虎所部数十万大军,不是一时半刻能灭的了的,我家主人只是希望能和贵军通通气,万一需要,我主定当万死不辞!小人乃是我家主人的心腹,情愿作为人质!只要一件事允了我家主人,便是我等身首异处,也值了!” “何事?”宋清回过头去问道。 “请杀田虎邬梨!” 这时一直观察战场的公孙胜却忽然道:“哥哥,不能再打了,请速速鸣金收兵!” 宋清虽然不清楚其中道理,但是出于对公孙胜的信任,还是对着亲卫喊道:“鸣金!” 远处鸣起了金,宋清一脸疑惑的看向公孙胜,问道:“军师何故如此慌张?这田虎的援军发挥不了作用,正是生擒田虎的好时机啊!” 公孙胜摇了摇头,道:“哥哥,非也。若是一举拿下这田虎,官军将会拧成一根绳,对我军的威胁更大。况且田虎此次战败,官军定会责难与他,一旦两军有了隔阂,想要弥补就难了。” 宋清这才明白了公孙胜的用意,见吴用也不反对,便对着解珍道:“去通知卢员外和秦将军吧,令其火速回山,切莫恋战!” 解珍领了命,急忙吩咐亲卫军拿了书信去通知卢俊义。 却说卢俊义见琼英带了兵马离了邬梨部,心中大喜过望,叫过来了徐宁和李成道:“两位兄弟,先前敌人有万余,我军只有六千。可是如今敌人走了数千,剩余的士卒已经和我军差不多了!我等到了山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劳,虽说哥哥看中,委我等为一军主将,但是平日里只看着别人夸能说会,倒受他气。如今天降功劳于我等,不妨杀他一阵,擒了那田虎的大将,也好叫山寨的诸位兄弟看看咱们的本领!” 徐宁连连摆手道:“不可啊!卢员外,万万不可啊!哥哥让我等阻拦敌军,不可恋战,若是寿张城的大军倾巢而出,我等退不出来战场,可该如何是好?” 李成却是颇为意动,他不比其余武将,人家都是深得宋清的信任,而李成却似一个受气包一般。别的不提,就单说半年之久李成军没有安排副将就可见一斑,其余步军谁不是两员头领充当副将? 李成忙道:“徐宁哥哥,小弟倒觉得卢员外此计甚善,敌我兵力相差不大,但是战力可是天差地别!我军中不但有四千马军,还有两位哥哥这般悍将,如何打不了?” 徐宁苦笑一声,丝毫不松口的道:“我部和卢员外部之前和钮文忠交战过一次,损失了不少军马,如今虽然补充进来,但是战力却远不如之前。” 卢俊义心中有些恼火,梁山上维持着两千左右的预备军,但是实力并不弱于正规军,现在预备军都充实到了两军,徐宁之话不过是推说之辞罢了,便道:“既然如此,徐将军守在此处吧,我和李天王去!” 说罢,卢俊义对着远处的吕方喊道:“吕方,准备迎敌!” 吕方道了声诺,随即召集军马,做好战斗的准备。 李成心有不甘的对着徐宁道:“徐将军,这……” 徐宁摆摆手道:“将军若是想去就去吧。” 李成对着徐宁抱了一拳,也转生离去,开始召集自己部的樊瑞和焦挺,开始准备作战。 徐宁叹了口气,唤过来了韩涛和单延圭,吩咐两人看好军马,只待两部稍有不敌,立即出兵营救。 邬梨见敌军有动静,不由得心中一惊。对于这五六千马步军的战力他也是有略了解,见状不敢大意,急忙对着偏将徐威道:“徐将军,你暂且压住阵脚,我去会一会这河北卢俊义,一定要拖到我军主力来援才好。这卢俊义乃是贼中上将,恐怕我不一定能胜,到时候徐将军直接擂鼓出军便可!” 徐威乃是邬梨的心腹之辈,自然明白轻重,当即抱拳道:“邬将军放心,小人定不会让将军失望!” 邬梨拍了拍徐威的肩膀,拿起了自己的那杆泼风大刀,拍马来到阵前叫道:“威胜邬梨在此,卢俊义可敢一战?” 卢俊义本就被徐宁憋了一肚子火,当即大喊道:“卢俊义在此!” 李成抢先拦住了卢俊义,道:“员外,杀鸡焉用牛刀?且看李成擒来此将!” 卢俊义对着李成笑了笑,花花轿子人抬人,自无不允之理。 见卢俊义点头,李成挺枪来到了阵前,叫道:“杀你还不用卢员外,切吃我李成一枪!” 邬梨冷哼一声,丝毫不怯的迎上了李成,两人枪来刀往交战了约有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卢俊义见李成不能取胜,对着吕方樊瑞等人道:“这敌将定然在拖延时间,我等不用再顾忌江湖道义,只管一拥而上,定能建功!” 只见卢俊义军中擂起了鼓,徐威大怒,骂道:“水洼草寇,不讲道义,枉为人子!” 只可惜徐威的声音并没有传多远,什么用都没起到。 徐威也急忙叫传令兵,也是擂起了鼓,带军杀了出去。 却说梁山军虽然有一彪马军,但是为首的一员小将却冲的甚是靠前。只见这员小将直奔邬梨而去,邬梨不能抵挡两人的围攻,转马就要想跑,怎奈这员小将的马匹甚快,邬梨被赶上,一戟刺到了大腿上。 邬梨吃痛不过,落下了马去。李成急忙拍马上前,将其缴了械,生擒了过去。 卢俊义暗喝一声,好! 那员小将生擒了邬梨,对着敌阵喊道:“你等主将都被擒住了,还做什么抵抗?投降免死!” 第一百八百章:想立功想疯了的卢俊义(上) 徐威心中悲鸣一声,怒喝道:“贼子!竟然用这般下作手段,算得了什么好汉?” 徐威原本就在冲锋的路上,又是含愤喊出,却被这员小将悉数听了去。 只见这员小将转过来头,对着徐威嘲笑道:“算不得好汉?投降朝廷就算好汉了?你等为虎作伥,绿林上的兄弟人人恨不得得而诛之!我家哥哥说了,你等投了朝廷,就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只管杀敌便可!” 徐威心头一凉,他也知道敌将说的是详情,心有不甘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梁山马军第一军副将,小温候吕方!” 见敌人主将被吕方刺于马下,单延圭和韩滔都有些意动,对着徐宁道:“哥哥,如此好的时机,我等何不出军?” 徐宁苦笑一声,若是卢俊义出于劣势,自己出兵相救名正言顺;可是卢俊义眼看着就要立功,自己再出去却有些抢功的嫌疑了。摇了摇头,道:“不妨事,先前哥哥有令,要我等严守此地,万不可轻易出军,况且有卢员外和李天王两人足矣。” 卢俊义所帅的乃是梁山马军第一军,都是当年林冲调教出来的底子,个个都有在别的马军当做伍长的实力,又岂是这帮河北草寇能够比拟的? 更不用提立功心切的李成、焦挺、樊瑞等人,这帮武将个个如同下山猛虎一般,都想立上一些功劳,回头寨主在赐给两个倭女,岂不美哉? 这次宋清回来带了不少倭女,统统赏赐给了还没成家的山寨头领,焦挺和樊瑞等人来得晚,却是没有份。 这倭女虽然怪癖甚多,但是极为温顺,乃是男人都梦寐以求的极品。 徐威、王宁等邬梨的副将有心抵抗,但是连主将都被拿了去,实在有些无力回天,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被卢俊义等部杀了个七零八碎,战场上到处都是逃兵,惨叫声和厮杀声混作一团。 正当卢俊义杀红了眼,追杀的正起劲的时候,一匹快马走到了卢俊义面前,道:“将军,这里有紧急军情!” 卢俊义急忙接了过去,验过信物之后才打开,正是那宋清要卢俊义等人火速回军的信函。 卢俊义心有不甘的看了一眼正在追杀敌兵的将士们,咬了咬牙道:“传令下去,扔下武器者免死!” 听到了这话语,场上的被杀崩了的田虎旧部纷纷扔下了武器,跪地投降起来。 徐威大怒,大声喊道:“兄弟们莫怕,我军援军马上就来了!敌人这是怕了!坚持片刻,等到援军来了我们就是头功!” 听到了徐威的呐喊,倒有不少人顺势拿起来了武器,让人看得心焦。 卢俊义心中一怒,拿起手中的钢枪,轻拍坐下的宝马,直奔徐威而去。 无论是梁山士卒还是官军将士都见识到了此人武艺,不敢略其锋芒,纷纷给卢俊义让开了一条路,卢俊义大笑一声,一枪刺出去。这徐威有心抵挡,但是卢俊义的枪快,只一枪,就将徐威刺于马下。 顿时三军丧胆,再无一个敢于抵抗的,纷纷跪地投降。 众将士急忙将这帮官军绑了起来,就连徐宁部也分出来一千余人,前来帮忙。 卢俊义暗笑一声,这个金枪将虽然迂腐了一些,但是不是个小气之人,当即拍马走到徐宁面前,道:“徐将军,哥哥那边已经结束了,我军回山吧。” 徐宁笑了笑,接过话道:“卢员外一身武艺已经惊世骇俗,想不到令师弟也这般了得。” 徐宁这是夸的吕方,卢俊义哈哈一笑,两人这一页也算是翻了过去。 到上船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此次出阵就没想到会俘虏这么多的官军,为了隐蔽性,又都是小船,足足有两千多人上不去船。 正副将八九员聚在了一起,个个都是面露难色,见没人说话,焦挺忽然道:“要不放了他们?” 李成对着这员刚上山就分配给自己的副将笑了笑,道:“兄弟想左了,这帮降兵都是身强力壮之辈,一旦放了他们,让他们穿上盔甲,拿起了刀枪,又是一支强军!” 樊瑞一咬牙,冷声道:“实在不行,一刀宰了吧!” 这时卢俊义忽然道:“行不通的,我山寨以仁义为本,况且杀俘不祥。依我之见,不如李成兄弟和徐宁兄弟先压着俘虏回去,我带着本部杀到隐蔽处,等待水军的接应。我军都是骑兵,官军定捉不到!” 卢俊义越说越感觉自己之计可行,道:“事不宜迟,诸位兄弟先回去,我带着人立刻走!” 徐宁站了起来,对着卢俊义道:“卢员外,此计太过凶险,行不得!以我只看,不如你先压回去一部分士卒,留下李将军部和我军,固守此处,官军一时半会打不进来的。” 卢俊义冷哼一声,想起来刚才便是此人屡次出言反对自己,不由得怒道:“吕方,点起军马我们走!” 吕方面露难色,道:“哥哥,不如听徐将军的把,山寨离这里又不远!” 卢俊义有些吃惊的看向自己这个师弟,平日里这厮不怎么说话,关键时刻怎么帮起来外人来了,道:“吕方,山寨的军规第一条是什么?” 吕方硬着头皮道:“无条件服从上级命令。” 卢俊义何尝不知道吕方说的乃是正理,可是如此怎么显示出来自己的本事?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去!” 吕方无奈,只好去整顿军马。 卢俊义对着两位同僚抱了抱拳,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看着卢俊义的背影,徐宁叹了口气,对着李成道:“李天王,卢员外这般人物,怎么这么鲁莽呢?” 李成笑了笑,道:“卢员外要论武艺乃是山寨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但是却身无寸功。连他的师弟林教头都身为卫将军,卢员外这般心性的人物怎么能安奈的住?有些渴望战功,行此险招也是事出有因。” 徐宁摇了摇头,道:“这次回了山寨,我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告诉寨主,此人可为将,不可为帅!” 李成怕交浅言深,不再言语。 众人将俘虏压上了船,悄然离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想立功想疯了的卢俊义(中) 两千骑兵,人如龙,马如风朝着东面一路疾驰,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卢俊义却看到远处有一个庄子,还有缕缕炊烟升起。 卢俊义部自从跟着宋清下山,到了如今已经鏖战了三四个时辰,如今却都有些饥饿,卢俊义唤过来吕方道:“吕方,如今我军孤身在外,士卒饥饿不堪,总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依我看,到前面的庄子去借些饭菜可好?” 吕方思索了下才道:“哥哥所言极是,只是万不能白拿百姓的东西,还是写下借条为好。 卢俊义哈哈一笑,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吕方则是谨慎的多,不敢大意,带着士卒们跟了过去。 还没到庄子,里面就杀出来一骑,身穿梁山的衣服,对着卢俊义道:“你们是哪里的兵?这庄子我们已经占下了,我家将军说让你们另寻他处。” 卢俊义心头一惊,还以为是被田虎军杀散的梁山军马,便道:“我是梁山马军第一军卢俊义,让你家将军来见我!” 那哨探暗笑一声,这厮装的还挺像,不以为然得摆了摆手道:“你等等吧,我去知会我家将军。” 这哨探一个人大咧咧的进了庄子,卢俊义看出了些端倪,悄声和吕方道:“兄弟,你可曾听说山寨还有这样军纪懒散的军队?” 吕方连连摇头,梁山的军队不训练个三五个月根本不让从预备营出来,这样的哨探根本不像是梁山的。 卢俊义见状忙道:“既然如此,兄弟带上一千骑兵,去截住这帮人的后路,若是友军定无大碍,若是敌军一战可擒!” 吕方急忙领命而去。 吕方走了不过片刻,庄子里面出来了一彪骑兵,为首的一个手持一根长枪,坐在马上威风凛凛。 不待这将发话,卢俊义抢先道:“兄弟是谁人部下?可是和我一样的公干?” 那人拱了拱手,见卢俊义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便道:“小人乃是毕胜,不知阁下是……” 卢俊义哈哈一笑,佯道:“我乃是田虎哥哥帐下卢三是也,不知竟是毕将军。” 毕胜闻言冷笑一声,对于田虎的这帮贼众他也看不上眼,道:“这庄子是我军先来的,贵军还是另寻他处吧!” 就在两人虚与委蛇的时候,庄后传来了厮杀之声,毕胜大惊,对着卢俊义道:“卢三,你竟敢袭击官军,好大的胆子!不怕我将此时告诉太尉么?果然是一帮贼寇,狗改不了吃屎!” 卢俊义叹了口气,轻拍马匹对着毕胜道:“毕将军,小人怎敢进攻贵军啊!以我之见,莫不是那梁山的贼人?” 毕胜眼神中露出了犹豫之色,但是他对于田虎军并不信任,便道:“卢三,是谁吩咐你来的?” 卢俊义忙道:“是我家哥哥让我来的!” 毕胜心中明了,临行前太尉再三吩咐不让他说出去,想来这帮贼人定在说谎,便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想来是误会了,庄后定是梁山贼人无疑,还请卢将军和我一同前去灭了这帮贼寇!” 卢俊义急忙拱手,道:“固所愿也,不敢求耳!” 言罢,毕胜轻拍马匹,带着自己的将士朝着庄子里面而去,卢俊义眼中轻蔑的一笑,握紧了手中的长枪,轻拍坐下的骏马,朝着毕胜冲去。 可惜的是毕胜脑后仿佛有眼睛似得,头都不回,将手中的长枪抛了出去,直奔卢俊义而来。 卢俊义吃了一惊,急忙挥舞手中的点钢枪拨开了毕胜的长枪,就在此时毕胜已经调转了马头,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长枪,直取卢俊义。 卢俊义长啸一声,心中不由得对着这毕胜称赞了一句,这厮好胆啊! 好一个毕胜先用长枪偷袭卢俊义,在挺身跟上,料想卢俊义错不及防之下定能斩杀此人。却不料想卢俊义的本领远在自己之上,只见卢俊义不慌不忙的挑开射来的长枪,手中的点钢枪枪花一抖,直奔毕胜而来。 毕胜见卢俊义如此淡写的将自己的攻势化解,不由得暗暗叫苦。毕胜急忙喊道:“众将士,此人是梁山的匪徒,快快通知韦济将军,将这帮贼人拿下!” 韦济,乃是毕胜的副将,现在正领着毕胜大部分手下抵挡绕后的吕方。 卢俊义冷哼一声,少有人能和自己交手的时候还能分神,手中的长枪使得跟条蛟龙似得,打的毕胜毫无反手之力。 不过两三个回合,卢俊义嘘了个破绽,一枪直奔毕胜的胸口而去。 枪刚出手,卢俊义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如此这般杀了此人怎么让人得知自己的武力?心中转了注意,手中的长枪上移了些许,改刺为拍,一枪拍中毕胜的肩膀。 只听的一声骨头碎裂的响声响起,毕胜只感觉肩上疼痛异常,再也拿不住手中的长枪。 卢俊义猿臂轻舒,将毕胜擒了过去。 这帮官兵哪里见过这般景象,一时间都跪地投降者无数,卢俊义安排士卒收拢降兵,自己却压着毕胜单枪匹马朝着庄子里面而去。 这庄子本来不大,不过片刻的功夫卢俊义就来到了庄子中间,却见吕方已经打完了,正在打扫战场。 “哥哥来了。” 吕方见卢俊义过来,急忙迎了上去。 卢俊义没有理会吕方,而是手有些颤抖的指着一群衣不蔽体的女子道:“这是毕胜做下的?” 吕方点了点头。 原来这片空地上,点着篝火,烹煮着饭食,还有那带血的金银首饰堆积一片,让人最为心痛的却是旁边的一群女子。 卢俊义大怒,一把拉过来毕胜,将毕胜的头踩于脚下,怒道:“你这厮没有姐妹、母亲、女儿么?这般事情也做得出来,还敢号称官军,还不如我梁山士卒!直娘贼!” 卢俊义本想脚下用力,一脚将此人踩死,转念一想,如此结果了他,未免太过便宜了,便又将此人拉了起来,指着他对着场中的村民道:“乡亲们,此人你们可认识?” 第一百八十二章:想立功想疯了的卢俊义(下) 村民看着卢俊义,眼中都闪烁的仇恨的眼光,在他们看来两拨士卒都穿着梁山的衣服,又怎么能分辨的出来呢? 吕方却是明白了卢俊义的意思,他以前经常跟着其余的将领下山,倒也轻车熟路的道:“乡亲们,我们是梁山的好汉,这帮贼人乃是朝廷的官员,他们假扮我等劫掠你们。” 卢俊义急忙点头,道:“此人就是朝廷的御前飞虎大将毕胜!” 吕方将话接过去,继续道:“将朝廷官军引来原是我梁山的不是,小人乃是梁山吕方,劳烦各位乡亲将损失统计出来,我山寨会酌情补偿。” 这时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道:“吕方将军,我们不要什么补偿,只要能将这帮狗贼杀了,给我庄上的男女老少报此血仇便可。” 吕方一脸歉意的对着老者摇了摇头,道:“老人家,非是小人不通情理,但是山寨有规定,不得擅自杀俘……” 卢俊义一把推开吕方,对着老者道:“老人家放心,此事不过是小事一桩,如今这帮官军都被我军拿下,想杀便杀!怕得了什么?至于山寨日后怪罪下来,卢某人一并承担!” 卢俊义后面一句却是对着吕方说的。 这老人约有七十来岁,本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听闻了卢俊义的话语,不禁老泪纵横,道:“官军就是这样的官军,反而是不如梁山的好汉,这是什么世道啊!” 卢俊义笑了笑,不置可否,劝道:“你们如今得罪了官军,若无去处,就去梁山吧。最起码有我卢俊义在一日,定不叫任何人欺凌尔等!” 老者急忙跪下磕头,他身后的百姓也是跟着有样学样,一并给卢俊义磕起了头。卢俊义有些窘迫,不敢受他的礼,慌忙的扶了起来。 七十多岁了,折寿啊! 卢俊义扶起来老者后,将毕胜提了起来,问道:“老人家,你说,怎么杀他?” 老者见了毕胜不禁一阵的牙痒痒,怒道:“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小老儿请大王将这帮贼人都杀死在庄上,让我庄上的人看着,他们的仇,没过夜!” 卢俊义哪见过这般人间惨剧,冷笑一声,道:“老人家,一刀斩了不过瘾。” 说罢,卢俊义转过头来,对着吕方道:“师弟,筑京观吧!” 吕方叹了口气,他心里也是极愿意这般行事的,当即吩咐了下去。 卢俊义却拉起来了毕胜,问道:“毕将军,你们祸害了多少村子?” 毕胜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并不理会卢俊义的问题,反而笑道:“今日我毕胜死在你手,怪我技不如人。这帮百姓虽然被我军祸害了,但是死的却不多,可你梁山覆灭在即, 只怕这群百姓能跟着活下来的寥寥无几!寥寥无几!” 卢俊义大怒,一手伸了过去,直接捏住毕胜的喉骨,只听的咔嚓一声,此人竟被卢俊义活活的捏死。 这边吕方已经吩咐完毕,他走到了正和老者说话的卢俊义面前,轻声道:“哥哥,小弟情愿和哥哥一并受罚。” 卢俊义含笑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一个哨探走了过来,对着两人一拱手,道:“两位将军,和山寨联系上了,山寨那边要我等到李庄渡口,那边哨探营的时迁将军已经去联系山寨,准备战船接应我等。” 卢俊义大喜过望,对着那老者道:“老人家,还请收拾收拾行囊,准备和我等一起出发。” 老者领着百姓收拾行囊不提,这边的京观也筑了起来,三千余头颅摆在一起委实壮观。卢俊义心中气不过,又提起来一具无头尸体,蘸着血迹写下了几个大字,这才离开。 前来迎接卢俊义的是阮小七,第一军到达李庄渡口的时候小七已经等候多时了。 卢俊义众人见了面后,阮小七笑道:“员外好本事,前番俘了四五千田虎的士卒,如今又有这么多百姓愿意上山,小弟实在是自愧不如。” 卢俊义强笑了两声,道:“船只可够?” 阮小七不明就里,忙回道:“员外放心,哥哥特意吩咐的,命我将第四军一军都拉了过来接应员外,如何不够?” 卢俊义点了点头,他心里有些苦闷。 阮小七趁着卢俊义上船的空隙,拉住了吕方道:“吕方兄弟,卢员外这么是怎么了?” 吕方急忙将这庄子上的事情诉说了一边。 阮小七却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对着吕方道:“兄弟放心,这事我认为卢员外做的对!这帮鸟官军忒不是东西!只是……只是……” 见阮小七欲言又止的样子,吕方急忙道:“哥哥有话还请明说。” 阮小七点了点头,道:“你和卢员外回去还是要小心点,听说你们的事闹到哥哥那里去了。” 吕方若有所思,便道:“小七哥哥,不知那一件事最为不妥?” 阮小七哈哈一笑道:“今日他们在聚义厅的时候,我忙着卸货,所以我也是听别人说来的,听说哥哥恼怒卢员外不听将令,肆意妄为。兄弟听我一句劝,回了山寨,某要跟哥哥对着干,服个软,说几句软话,哥哥不是抓着不放的人。” 吕方急忙拱手道:“多谢小七哥哥,等事情过去了,小弟请哥哥吃酒!” 阮小七哈哈一笑,这时船上的卢俊义对着两人喊道:“你们怎么还不上来,准备开船了!” 两人这才急忙忙的往船上走去。 到了船上,吕方不动声色的站在了卢俊义旁边,轻声道:“师兄,听说哥哥这次因为你动怒了。” 卢俊义不说话。 吕方顿了顿又道:“师兄,你要听说啊!不然早晚要吃大亏。” 卢俊义指着前面的广阔无垠的梁山泊对着吕方道:“兄弟,你看着梁山泊壮观不壮观?” 吕方心急如焚,卢俊义却还这般模样,不由得急道:“师兄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卢俊义哈哈一笑,扶着甲板上的扶手,指着梁山泊道:“原本我以为哥哥建立梁山泊只是为了给我等无家可归之人寻一个住所,可是我想错了。” 卢俊义转过头来,直视着吕方道:“兄弟,我想错了,梁山,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第一百八十三章:安心 梁山,聚义厅。 宋清看着讲完事情经过的徐宁一言不发,心中却恼怒异常。 梁山马军第一军何等的重要,这是山寨马军的根本,个个都是山寨的精锐!别的不说,单说亲卫军有四成出自马军第一军就可以说明问题。 却被卢俊义这样轻易地带走了,置于了险地。 众人见寨主这般沉默,都道此人必定气急了,一个两个的都不敢出声。 平日里热热闹闹的聚义厅有些沉闷。 良久,林冲跪了下来,道:“哥哥,卢俊义本是小弟部下,小弟也有责任。” 宋清摆了摆手,道:“不关林教头的事,先起来吧。” 梁山虽然划分出来两卫,但是实际指挥的时候却还是依照以前,宋清的命令直接下发到各军之中,两卫虽然也有一些参军,但是并没有派上用场,一并让参军总部分派了下去。所以说杨志和林冲倒有些空架子的趋势。 宋清见林冲不愿起来,只好走了过去,将林冲扶了起来,道:“教头,此番是我指挥失误,若是教头或者杨制式在彼,定不会出这般事情。” 宋清原本的想法是田虎的不少大将都在主战场,有林冲、杨志这般虎将压阵也是稳妥。况且去见拦截邬梨部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却不曾想,这个卢员外竟然如此的鲁莽。 徐宁还想再说,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开口。 宋清饶有深意的看了许宁一眼,对着李成道:“李将军,你可知罪?” 李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哥哥,小人知罪了!” 李成心中暗暗叫苦,若是卢俊义杀完邬梨军就走,定不会有这般幺蛾子,甚至自己还有可能有些封赏。可惜的是卢俊义孤军在外,自己也算是半个始作俑者,毕竟若不是自己当时鬼迷心窍,一心想跟着卢俊义出兵,也没有这些事。 宋清却摆了摆手,扶了起来李成道:“李将军,你虽有功,但是有过在先,功过相抵,你看可好?” 听闻了宋清此话,有一人怒不可遏,朗声道:“不好!” 众人看去,却是主管山寨刑罚的铁面孔目裴宣。 只见裴宣不依不饶的道:“若是功过能相抵,还要律法何用?杀人偿命,犯罪坐牢,这是梁山律法的根本,还望哥哥不要徇私,乱了律法。” 李成心中大骂,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鸟人,竟然还想要自己坐牢,实在是不为人子! 宋清苦笑一声,对着裴宣道:“此事我也有责任,理应受罚,请裴头领颁布法令吧!” 吴用公孙胜等人急忙拉住了宋清,口中皆呼不可。 公孙胜也道:“哥哥万金之躯,怎么轻易动刑?” 林冲也道:“大军压境,正是用人的时候,刑罚之事不妨等解决完了官军再行决断。” 宋清对着众人轻咳一声,加大了声音道:“诸位兄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梁山虽小,却是诸位兄弟一刀一枪打拼出来的!若是乱了法度,如何能行的了事?卢俊义之事等他们回来再说,但是今日之事的起因都是因为我宋清指挥不当,还请裴头领将奖惩说来。” 裴宣有些愣神,他在官场上遨游半辈子,因为这张不肯说软话的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达官显贵。但是,像宋清这般把律法加在自己身上的却绝无仅有。 这时,在公孙胜和吴用的带领下,一些参军也站了出来,齐声道:“我等也有责任。” 一时间聚义厅中几十员头领的眼光都看向了裴宣。 裴宣叹了口气,对着众人道:“此事还等卢员外能否归来,若员外能归来,此事性质并不严重,顶天了就是罚薪。若是员外回不来,就属于因为指挥失误导致两千将士失踪,当……当降一级、鞭十下。至于两位军师和诸位参军只有罚薪这一条途径。” 秦明嘿嘿一笑,对着众人道:“既然如此,还不派人去找卢员外啊!” 宋清叹了口气,当初制定梁山法律的时候对于打仗方面制定的颇为细化,更何况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若是因为用人而重重责罚,恐怕日后都没人愿意去打仗了。 便道:“朱贵兄弟,将哨探营给我放出去寻找卢员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哨探营的诸位头领纷纷领命而去,这才有了接下来时迁联系到了卢俊义部的哨探,又派了阮小七寻找卢俊义的这一幕。 待卢俊义到了金沙滩,得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发黑,远远地看去却见宋清、吴用、公孙胜等人都在等着自己,不由得老脸一红。 卢俊义并吕方下了船后,直奔宋清而来。 “哥哥。”“哥哥” 宋清苦笑一声,对着卢俊义道:“员外,你可让我好等啊!” 卢俊义摇了摇头,猛的跪了下来,对着宋清道:“哥哥,小人贪功冒进,将两千余将士置于险地,请哥哥责罚!” 林冲吕方等和卢俊义比较熟络的头领都吃了一惊,这卢员外生性高傲,哪里和人服过软?整个梁山七八十员头领,卢员外看得上眼的不过只有区区数人罢了,这样在众多头领面前对着宋清下跪、承认错误岂不是要了卢俊义的命? 但凡能将武艺练到一定程度的人,都有着一股子韧劲,只见卢俊义不待宋清答话,自己又问道:“哥哥,小弟想问哥哥一句话,不知哥哥以为山寨日后的出路在哪里?” 卢俊义一脸凝重的问出此话,眼睛眨都不眨的直视着宋清。 众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宋清,因为接下来这个人的一句话关系着数十万军民的命运。 林冲却拉住了卢俊义,道:“师兄,此事关系着山寨接下来的谋划,怎可轻易传出去?” 宋清叹了口气,对着解珍道:“解珍,让亲卫军守住附近,将闲杂人等赶开。” 似这种表明山寨未来发展的话,宋清却是极少说。唯一的一次还是上次倭国侍者来梁山的时候,那次是吴用问自己的志向,也是只有数人才知道。既然卢俊义有此一问,不妨告诉众人,也安安众人的心。 解珍会意,急忙按照宋清的吩咐而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就给众人清好了场子。 宋清轻咳一声,对着众人道:“本来这次从倭国回来就应该开始进行的,但是因为这高俅狗贼的侵扰打断了计划。既然大家都想知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只是还请诸位头领莫要往外传。 众人纷纷道诺,宋清接着说:“此事几位军师、林教头、杨制式也知道,那就是山寨下一步准备攻略青州!” 第一百八十四章:差距 乌鸦的庞大队伍,像黑色的旋风一般,突然腾空又突然降落,笼罩在这片遗留的战场上。不少来不及掩埋的士卒被扒去了盔甲,不着寸缕的躺在地上,只有胸口处那一道常常的伤口在诉说着战事的惨烈。 一队军马突然杀到了此处,为首的一个将领约有四五十岁,打着一个“刘”字旗。见到了这般景象,这员将领对着身边一员年轻的将领道:“平叔,我切考较考较你,你说这田虎失了大军,损兵折将,回到了大营中,高太尉会如何惩罚此人?” 这员年轻的将领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身着一件明光盔,手持一杆长枪,倒也不似一般将领,若是细看此人眉目间竟和旁边的主将有三分相似。 这年轻的将领思索片刻后才道:“父亲,这田虎回到了军中定不会被责怪,相反,高太尉还会温言相劝,反而安慰田虎!” 那主将转过头来,对着自己的爱子道:“平叔,为何?” 这年轻的将领捋了捋思绪,才道:“朝廷对于这帮强人并无半分好感,朝廷还巴不得田虎与那梁山贼寇同归于尽呢!况且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田虎失了军马那梁山能好受么?虽然损兵折将都是损的田虎的军马,与我西军主力无碍,但是田虎仍有四万多军马,高俅为了安慰田虎的心,定不会责难!” 那主将抚须笑道:“平叔所言与为父想的如出一辙,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定能超过为父。” 就在此时,远处杀出来一彪人马,一个个行色匆匆,衣甲武器不全,个个带伤。 见了远处的“刘”字旗,田虎不由得怒从心来,三个时辰啊!足足三个时辰!就是用爬的也能从寿张爬到梁山啊!这帮贼杀才是路上睡了一觉么? 田虎走到那主将面前,怒道:“刘延庆,你竟敢如此怠慢军情,害得我军苦战良久!如今好不容易杀退了梁山贼人,你军才出现,我回到军中定要告诉高太尉!” 刘延庆心中冷笑一声,暗道:若是让你知道这就是高太尉的命令,还会不会如此猖狂?面上却一脸惭愧的道:“田将军,这梁山贼人善用连环计,一环扣着一环,我怕我军中了梁山的埋伏。万一中了埋伏,不说你田将军难以生还,就连我这两万军马也难了!” 刘延庆话里软中带硬,让田虎吃了个软钉子,田虎气不过,对着刘延庆身后的一员将领怒斥道:“钮文忠,看什么呢?” 钮文忠暗叹一声,急忙上前将自己的坐骑给予了田虎。 田虎翻身上马,对着众人冷哼一声,纵马而去。 乔道清对着刘延庆苦笑一声,道:“我家哥哥如今战事失利,一时间有些慌乱,刘将军勿怪。” 刘延庆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这田虎虽然本事稀松,但是他帐下却人才济济。武力方面不用多说,悍勇之将比比皆是,但只有眼前的这个文人,却给了刘延庆一种明珠暗投的感觉。 刘延庆一脸笑容的对着乔道清道:“乔先生,田将军的心思我大概能明白,先生不用劝解。” 乔道清看着刘延庆不由得生出一股子无力感,人家这些累世将门,无论是人脉还是气度、为人处世都远非田虎能比的,田虎还这般性子。想到此处,乔道清却有种想离开这旋涡之中,想要择一地度过余年的感觉。却又想起了田虎惨败的模样,心头却打定了主意,此战过后定要隐居。 众人换过了马匹、衣甲,这才朝着寿张城而去。 到了城中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自然有人去清点损失、收拢残兵,高俅却升起了中军,要让诸将领前来议事。 良久,换好衣物、包扎好伤口的众头领这才来到了中军,高俅见人来齐了,对着众人怒道:“田虎,你可知罪?” 田虎也不是傻子,早就想好了说辞,道:“太尉,小人无罪,只是这刘延庆怠慢军情,才致有次惨败!” 高俅闻言面色稍霁,对着田虎温言道:“是本将怕路上贼人有埋伏,这才令缓慢前进,如此说来,倒是本将的过失了。” 刘延庆人精似得,上前道:“太尉,小人以为此般安排非但无过,反而有功,路上小人遇到了三波伏兵,定是那梁山贼人早就算计好的。” 睁着眼说瞎话啊!田虎心头大怒,若是梁山还有多余的军队,就不会单靠那只三千的连环马了!但是,田虎却对此人无可奈何,无他,刘延庆这是在帮高俅推卸责任,自己此时出言反对,相当于反对高俅。 见田虎咬牙切齿般的,刘延庆忙道:“太尉,小人以为都是因为那邬梨,若不是邬梨行军不慎,被贼人探知了位置,定不会有如此惨败。” 高俅意味深长的看了刘延庆一眼,道:“刘将军所言甚是,田虎将军苦战有功,虽然失了数千士卒,但是一战打的敌人闻风丧胆,当记大功一次!” 田虎心中稍宽,这时高俅又道:“诸位将军,金陵水师已经到了济州,我军的工程用具已经打造完毕,明日休整一日,后日开始对梁山开始进攻!” 众人轰然领命,这时高俅又道:“寿张距离水边太远,依我之见我军当移师济州,一来济州城池远比寿张大,我军的将士可以都进入城内,免受风霜之苦!” 闻焕章脸上顿时一苦,这驻扎寿张原本就是他的决定,这寿张城小,有着名正言顺的理由不让田虎军主力进城。如今进了济州,田虎军也更跟着进城,这帮贼人什么德行,闻焕章极为清楚,只怕如此昏招一出,这济州的民心尽失。 高俅对于自己的这个决定还有几分得意之色,看着众人道:“诸位,你们意下如何?” 田虎等人哪里会反驳,这个决定对于田虎军的数万将士乃是天籁福音一般。能看得出来的不仅只有闻焕章,还有那刘延庆,但是可惜的是刘延庆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这中军主帅拿定的注意,他根本不想反驳。 第一百八十五章:风流双枪将 高俅笑了笑,对着田虎道:“田将军,早先在京师的时候,我就听闻梁山贼人悍勇,不知将军遇到的贼人战力如何?” 想及此处田虎就来气,怒道:“这帮贼人战力不俗,但是人数稀少,最可恨的是那呼延灼,这厮本是朝廷武将,却投靠了贼人,还将三千连环马拱手想让,我军吃了不少亏!” 高俅脸色一红,这呼延灼原本就是他举荐的,如今投了梁山,他也无可奈何,只好求救似得看向闻焕章,道:“闻先生,不知你对这连环马了解如何?” 众人也都看向了这个身无半分功名却能受到高俅重用的文人,闻焕章丝毫不怯场,轻咳一声道:“若说破这连环马,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这连环马若是要破他,非得一员会使钩镰枪的大将不可。但是观便军中,唯一会用钩镰枪的却是那投了梁山的徐宁。” 田虎冷哼一声,颇不以为然的道:“说了一通,全是废话。” 闻焕章笑了笑,继续道:“可是,太尉,为什么非得破连环马?这般军马在水上、在山上、在守城都发挥不出来作用,唯一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只有在岸上。我军十余万大军,还怕这区区只有三千之数的连环马不成?这马浑身重盔,定不能持久,等到敌人冲锋过后的,派轻骑跟上,扰而不战,消磨敌人的锐气。等连环马力竭后,一战可胜!” 高俅大喜过望,连连称赞不已。 田虎却轻蔑的笑了一声,对着闻焕章道:“闻先生,这连环马好破,那乌龟阵呢?这么多的精铁战车,拿什么来破?” 闻焕章眼中精光一闪,根本不看田虎,对着高俅一拱手道:“大人,此事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只是此时不便说罢了。” 闻焕章和高俅通过气,高俅早已知道他的计谋,对着田虎道:“田将军,此事早有了计谋。” 田虎点了点头,心中却想继续为难闻焕章,道:“闻先生,这两件事暂且不提,那梁山的火炮呢?这一炮下去就损伤数百,如何使得?” 闻焕章被他接二连三的挑衅弄得有些恼火,冷哼一声,道:“贼人的火炮之利我也有所耳闻,但是火炮并不能长久,开上一炮就要歇息半日,如何能派上大用场?顶天了就是吓一下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况且田虎将军的士卒都挑选的见过血的将士,怕得了什么?只要在火炮开炮之前,将士卒分散开来,莫要太过于集中便可。分散开来不光能防止火炮,还能减少连环马的对于我军的杀伤力!” 一个文弱的书生,在数万大军之中对着一个杀伐果断的惯匪侃侃而谈,不由得令人升起钦佩之感。 这时高俅却点了点头,笑道:“闻先生所言甚是,听闻朝廷的密探来报,这火炮在倭国也没发挥出多大的作用,就是吓唬吓唬那蛮夷之人罢了。” 众人哄堂大笑,对于这场战事凭空多了几分信心。 待会议散了,众人纷纷离去,但是有一员武将却纹丝不动,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高俅大异之,走上前去却发现正是御前飞龙大将酆美,忙问道:“酆将军,可还有事?” 酆美抬起头来,对着高俅道:“大人,毕胜……毕胜没了。” 高俅吃了一惊,忙问道:“什么没了?” “太尉,毕胜在梁山泊附近的张家庄被人铸成了京观……那敌人还在地上留下了字,杀人者,梁山卢俊义。” 高俅一阵的头晕,这酆美毕胜两将乃是他掌军的根本。田虎乃是绿林出身,自不消多说;刘世光是西军,和自己是貌合神离,只有酆美毕胜才算是他的亲信。 如今失了酆美等同于断高俅一臂。 闻焕章急忙走上前来,道:“恩相,怎么了?” 高俅脸色阴冷,对着闻焕章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若不是你劝我派出去劫掠,怎么会折了这般大将!” 闻焕章心头一寒,就是去年秋天闻达李成被擒,高俅也没有对他这般大发雷霆。 高俅缓了缓神,换了个语调,对着闻焕章道:“闻先生,我听闻折了毕胜,一时心头大乱,先生勿怪。” 闻焕章摇了摇头,思索了片刻才道:“恩相可是为掌军之事发愁?” 高俅点了点头,他对于田虎实在没有半分信任,偏偏刘世光又两头暧昧,那边都不得罪。 闻焕章笑道:“此事易尔,听闻东平府有个兵马都监唤作双枪将董平,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太尉可调进军来,再以战事吃紧为故,抽调附近府县的军马,或交于酆将军,或交于两位党将军,或交于董平,足可节制田虎部。” 两位党将军指的是党世英、党世雄兄弟,这两人原是高俅的心腹。 高俅闻言大喜,虽然此事极为不和规定,但是却丝毫奈何不了高俅。只见他写了数封书信,又拿起将印盖上了印章,这才付与了亲兵,道:“你等分别带上一队卫士,往信上的地方去一趟,将书信交付于当地官府即可,我高俅的面子在这京东地界还值上几个钱!” 众亲卫领命,各自按照信上的地址奔赴而去。 却说东昌府太守唤作程万里,因他有个女儿长得十分美丽,这董平也无妻子,甚是爱慕,所以屡屡前往求亲。 可是程万里就这一个女儿,平日里爱还爱不过来,怎么舍得嫁给号称风流双枪将的董平?根本就不肯同意这桩婚事。 接到了高俅的书信后,程万里急忙唤来了董平,两相见过礼后,程万里道:“董都监,这高太尉来了书信,要你带领三千本府兵马前去相助。却是亲自点了你的名,还请都监莫要迟疑,速速带兵前去,莫要误了军情。” 董平闻言大喜过望,对着程万里笑道:“程大人,既是太尉如此看重小人,想必有大把的功劳等着小人去取,只是我与程小姐的婚事……” 程万里好似吃了一只苍蝇似得看着眼前的这员将领,若说武艺、本事,这位双枪将是一等一的好,只可惜人品却远远达不到自己的标准,况且他是武将,若是有一日战死沙场,自家女儿可不就守寡了么,便道:“董都监,小女年幼,本官却是舍不得,过两年再说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忠义美髯公 董平面上笑呵呵的答道:“大人说的极是。”心里却恼怒异常,自己虽然是个武官,但好歹也是东昌府有头有脸的人物,被这程万里连连拒绝也有些挂不住。心道:这高太尉看重与俺,待日后俺立下功劳,到时候还不任我取舍? 心中打定了主意,董平也不迟疑,带上军马就直奔梁山泊而去。 高俅的书信到了郓城县,县令却犯了难。 前任县令时文彬死于晁盖的刀下,新任的县令唤作祁阳德,乃是刚调过来的。 只因为郓城离这水泊梁山实在太近,所以高俅写了书信,要郓城找一个熟知梁山情况的人到军前听命。 这县令思来想去,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人物,这时看过公文的押司张文远上前道:“大人,本县的节级朱仝和梁山的贼人多有来往,他和这宋清、宋江、雷横等人亲如一家,何不派此人去?” 祁阳德虽然有些意动,但是连连摇头,道:“不妥,不妥,朱节级和梁山交好我也知道,万一误了太尉大事怎可是好?若是太尉坏在了此人身上,朝廷必然会找我清算。到时候落个时文彬的那般下场,可如何是好?” 这张文远眼珠一转,又出言劝道:“大人,高太尉这次起了如此多的军马,却似土鸡瓦狗一般,梁山输过吗?况且若是梁山胜了还好,若是梁山输了才是大人的劫数!” 祁阳德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轻视这个新任的押司了,眼睛直视着张文远道:“何解?” 张文远嘿嘿一笑,道:“梁山多是武艺高强之辈,若是败与高太尉只手定不甘心,到那时高太尉回京听封去了,单单留下你我在这郓城,在这梁山贼人的边上。不消多说,只要山上的随便一个头领侥幸逃脱,大人的性命就在两可之间!” 祁阳德被张文远一番话给说愣住了,良久才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张文远还想在劝,祁阳德却瞪了他一眼,张文远这才退下。 祁阳德叹了口气,走出了门,对着门外侍奉着的小厮道:“走,去牢营去一趟。” 此时朱仝正在营中巡视,听闻县令来了,急忙出门相迎。两方见过礼后,祁阳德僵硬的脸上寄出来了些许笑容,道:“朱节级,今日我来寻你有一桩要紧的事,找个僻静的地方,咱们说说话吧。” 朱仝不明就里,急忙将祁阳德迎了进去,找了个僻静的房间,这才道:“大人,这牢城没什么好去处,这里倒是僻静的紧,大人莫要在意。” 祁阳德摇了摇头,开门见山的道:“朱节级,听说你和梁山的不少人关系很好?” 朱仝刚想给祁阳德拿凳子,手却僵硬在了半空中。脸色有些难看的看向祁阳德道:“大人何意?” 祁阳德知道此人会错了意,急忙纠正道:“并非是都头想的那样,只是……” 说着,祁阳德把自己袖中的属性递了过去,道:“朱节级一看便知。” 朱仝接过了书信,看了起来。 这高俅写的书信并不长,不过是片刻就能看完,但是朱仝足足看了半个时辰,才道:“大人,这是要我去么?” 祁阳德一脸谄媚的道:“节级和山上的好汉都是朋友,节级去不去自己拿主意,我这里无妨。” 朱仝轻蔑的笑了一声,道:“说实话,我和那梁山的宋江、雷横是过命的交情,但是这事我去去不成。帮高俅对付兄弟,我做不出来。帮兄弟反害朝廷官员,我也做不出来。还是大人另请高明吧。” 说着朱仝把书信递给了祁阳德。 祁阳德心中怒甚,可是却不敢表现出来,笑道:“既然不去就不去吧,我再找个人。”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朱仝,你必须去!” 两人错愕的看去,竟是新任押司张文远。 只见张文远丝毫不理会祁阳德的眼光,走到朱仝面前道:“朱节级,此次高俅老贼发起了十万大军,梁山覆灭在即,还请节级看在诸位好汉的面上,去这么一趟吧。” 朱仝一张脸铁黑的道:“你是何人?” 张文远轻声一笑,道:“小人乃是梁山哨探营的外围探子,奉在郓城的一位哥哥的将令,特来劝告哥哥。” 朱仝冷哼一声:“是哪位头领,可否让朱某人看看?” 张文远脸色一红,道:“小人也是不知,只知道有这么条命令罢了。不知朱节级可是做好决定了?” 朱仝哈哈一笑,道:“梁山的诸位好汉大多我都认识,都是一些光明磊落的汉子,怎么招收了你这么个泼皮落魄户,我去不去是我的事,看在梁山的面子上暂不杀你,你滚吧。” 张文远被他骂了一顿,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却也不敢反驳,急忙退了出去。他知道,这朱仝是对梁山有恩的人物,自己不过是外围的外围罢了。 看着张文远的身影,祁阳德吐了口唾沫,道:“呸,什么东西,狗仗人势!” 朱仝哈哈一笑,道:“县令大人,你的心腹都被人家买通到了,还怪得了谁?” 县令讪讪的笑了笑,道:“朱节级可是不想去?那我再找个人,万万不能坏了太尉的事。” 朱仝一把夺过来书信道:“我去!” 这郓城离得近,但是被县令耽误的时间多;东昌府离得远,但是董平丝毫没有犹豫,所以两人一同到了这寿张的大营。 两人见过高俅后,高俅指着董平笑道:“你就是那东昌府的双枪将?不知你有何本事?” 董平大喜过望,当即将自身的武艺本事表说了一遍,又道:“大人,口说无凭,小人情愿为大人演示一遍!” 董平指着朱仝道:“这厮倒也五大三粗的,不嘘打的坏,不妨我就和这汉子打一架吧?” 高俅颇为喜欢董平的这个猖狂劲,当即允道:“我这里有一匹御赐的大宛马,你二人谁胜就赏赐给睡!” 董平心中喜不自禁,这朱仝本事他随手一点的,莫不是太尉白送给自己一匹骏马? 第一百八十七章:西军猛将 话说这朱仝原是梁山的马军都头,原本自身武艺就不俗,看到了董平这般轻视自己不由得暗自发笑,也同意了这场比试。 高俅领着两人来到了校场,自己坐到了高台上,命亲兵帮两人准备好了武器马匹。 这董平一出场,高俅就不由的暗叹了一声,只见这厮一身锦绣麒麟战袄,外罩一件锼银铁铠,头顶一件水磨的凤翅头盔,手拿一对钢枪,实在是俊俏至极。 紧接着,这朱仝也跟着出来,高俅看了却凭空生出三分厌恶来,这朱仝一部虎须髯,身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再加上手中的一杆关刀,胯下的一只红马,活脱脱关羽在世。 高俅见了朱仝这般打扮,却想起来了先前蔡京举荐的关胜,不由得皱了皱眉。 却见这董平手持双枪,直奔朱仝而来,两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这一交手,董平就知道自己碰到硬点子了,收起了自己的轻视,一脸凝重的和朱仝交起手来。 这朱仝原本武艺就稍不及董平,但是董平轻视在先,不知不觉失了先机,所以堪堪挡了下来。 两人刀来枪往交手了四五十回合,高俅心道:现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两人对自己都有大用,伤了那个都不好,便道:“两位,暂且住手,此番算作平手如何?” 董平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又不想违背高俅,落下个坏印象,愤愤不平的收了手,对着高俅拱了拱手道:“但听太尉大人吩咐!” 高俅喜不自禁,这酆美毕胜虽然是自己的人,但是听话程度却远远不及眼前的此人。若说听话的,也有,那党氏兄弟便是极为听话,可惜的是武艺虽然不俗,但是没有领兵的能耐。 总之,这董平武艺不俗,又有这般本事,却是个难得的人才。 高俅从看台上走了下来,道:“两位好汉这般武艺实在不俗。俗话说得好,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失了那个都不好看。” 董平和朱仝齐声道诺。 当即,高俅安排董平负责整顿附近调来的厢军,自己却将朱仝带入了一顶军帐之中,道:“朱节级,你是郓城人氏,对着梁山贼人有何看法?” 朱仝这几日便一直思考这个问题,闻言便答道:“大人,这梁山上自贼首宋清以下分别有吴用、公孙胜、林冲等人,兵马不下数万……” 高俅越听越失去了兴趣,这朱仝的情报自己早已知晓,不冷不淡的道:“既然如此,你先留在帐前听用吧。” 说完高俅就走了出去,留下了一脸愕然的朱仝。 令高俅安心的是,自从田虎惨败之后的两日梁山的贼人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山上,没有丝毫动静,任由山下的官军怎么动作都没有半分反应。 官军按部就班的转移主力,和金陵水军会合,中间虽然听说寿张牢城有人越狱,但是高俅并没有放在心上,将一切精力都放在了梁山上面。 待万事俱备之后,高俅在点将台上召集起了诸位将领,不多时,众人都来齐了。 左侧为首的是田虎,后面依次是乔道清、卞祥、孙安、房学度等人,右边则是官军的将领,为首的自然是刘延庆,次之乃是金陵水师统制刘梦龙,后面又有牛邦喜、董平、党世英、党世雄、朱仝等人,后面还有临近州县征调而来的官军,林林总总堂上有四五十人。 见众将坐定后,高清颇为得意的对着众人道:“有这么多的英雄之辈,何愁不破这水洼草寇!” 当即安排出征之事,以田虎亲自带领两万人为先锋,高俅自引三万人为中军,又派遣党世英领两万马步军为合后,刘梦龙部为水军接应,又在济州城中留下了万余守军,这才兴师出发。 梁山早已到了消息,不待高俅过来,就在山下摆开阵势,但见军中将旗攒动,一时间看不清敌人有多少人。 田虎恐梁山有诈,只好按住阵脚,又怕梁山的史文恭卢俊义等人,因此也不敢出兵搦战,一时间僵持到了此处。 倒是梁山,屡屡派人到阵前叫阵,田虎怕将士有失,勒令众将不得出战。 不多时,高俅引着大军赶到,见田虎这般丧气,不由得怒道:“田虎,你就任由贼人这般挑衅么?” 田虎摇了摇头,拱了拱手回道:“太尉,非是小人怠慢军情,只是这帮贼人武艺高强者甚多,和他们斗将不啻于班门弄斧。” 这孙安卞祥已经是田虎军中武艺高强之人,两人合力尚且都战不下史文恭,更何况梁山贼人这次倾巢而出? 高俅本想命命董平出战,又怕董平有失,急忙看向了刘延庆。 刘延庆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在意高俅的目光。 高俅叹了口气,只好出言道:“刘将军,听闻西军多是悍勇之辈,何不让西军猛士出马?立得下些许功劳,我好向陛下请功!” 刘延庆笑了笑,并不答话,对着身后使了个眼色,后面杀出来一员虎将。 这将领约有四十余岁的年级,手持一把点钢枪,身披一件连环梭子铠,胯下骑一匹青骢马,端的是一员猛将! 见敌军出了将领,众头领纷纷请战,宋清看了一圈,却点了秦明的将道:“秦明,替我擒了这员敌将!” 秦明上次埋伏田虎,等了半日没见到人影,正是一心渴战的时候,当即领了命,拿起了狼牙棒,杀到了阵中,喊道:“敌将通名,我秦明棒下不杀无名之辈!” 那将领端的好气概,哈哈一笑,道:“就凭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等你到了牢中再告诉你不迟!” 秦明闻言大怒,拿起狼牙棒,劈脸打去。 这敌将本事却也不俗,一身武艺丝毫不弱于秦明,两员虎将缠在了一起。 “朱仝,这是何人?”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高俅,用手中的马鞭指了指场中的秦明。 朱仝虽然没见过秦明,但是梁山用狼牙棒的武将屈指可数,便道:“这是贼首宋清的大将,旧青州总管秦明。” 高俅冷笑一声:“不过是一群降将罢了。” 说着高俅指着田虎道:“就这般敌人,田将军怕个什么劲?” 第一百八十八章:满山皆呼玉麒麟 孙安、卞祥、钮文忠等和梁山好汉交过手的都转过头来,对着高俅怒目而视。这梁山将领的水准又岂是你这个高居庙堂的达官显贵能想明白的? 高俅自知失言,笑了笑,对着田虎道:“田将军可愿派一员上将出战?” 田虎军中早就憋坏了一员大将,只见卞祥冷笑一声,道:“我来!” 这卞祥乃是田虎军中有名的上将,他本是农家出身,两条臂膊,有水牛般气力,使一把开山大斧和长枪,武功精熟。 上次同孙安双战史文恭没显露出本事来,这次再也按耐不住,当即挺身而出,对着梁山众人喊道:“史文恭何在?我卞祥在此,速速拿命来!” 宋清对着史文恭颔首笑道:“史将军千万要小心!” 史文恭道了声诺,领命出战,拿着方天画戟斜指着卞祥,笑道:“你和那屠龙手联手尚不能奈我何,单你一人怎么就敢出阵?” 卞祥并不答话,握紧了手中的开山斧,整个人的气势节节升高。 史文恭不敢大意,武艺到了他们这般地步,一丝一毫的大意都有可能影响战斗的走向。 两人刚战作一团,梁山军中又出来数员武将,纷纷叫阵。 不待高俅问话,朱仝一一介绍道:“太尉,为首的那个贼将唤作卢俊义,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后面的是东京金枪班的教头徐宁,祝家庄的教师栾廷玉,最后面的是独龙岗的员外李应。” 高俅看了半晌,才道:“怎么不见那林冲?” 朱仝笑了笑,回道:“林冲乃是梁山的上将,怎么会轻易出战?” 高俅突然感觉有些无趣,对着诸将呼喊道:“诸位,谁能替我拿下敌将?” 高俅话音未落,田虎军中杀出一员虎将,直奔史文恭而去。 原来这卞祥原本武艺就不如史文恭,因此乔道清吩咐孙安替卞祥压阵。 这卞祥和史文恭大战二十余回合,使出浑身解数,但是力气有些不支,因此一直处在下风。 孙安见状心头一惊,来不及请示就拍马而出,作势就要营救卞祥。 但是阵中数员梁山的大将根本不给他机会,根本不用卢俊义出手,栾廷玉就拍马上前迎住了孙安。 孙安一心想救卞祥,无意和栾廷玉纠缠,虚晃一枪想要躲过栾廷玉。 可惜的是,栾廷玉心知孙安的用意,长枪连抖几个枪花,拦住了孙安。 孙安心头一惊,想不到梁山随便出来几个头领都是这般武艺,心知若是不管这将,不光卞祥救不了,就连自己恐怕也要折在这里,急忙打起精神,一板一眼的应付起来栾廷玉。 不光孙安能看出来卞祥的颓势,田虎军中的不少武将都能看得出来,只见连连出来数员武将,迎上了梁山的众将。 依次有房学度迎上了卢俊义,山士奇对上了徐宁,唐斌对上了李应,又有那钮文忠径直去救卞祥。 董平屡屡看向高俅,眼中的战意流露于表,高俅却看都不看董平。 高俅心道:这次出去的都是那田虎贼子和西军的将领,折上几个也不心疼。 却说这钮文忠和卞祥两人联手迎下了史文恭,史文恭虽然立功心切,但是一时半会也拿不下此人。 至于孙安和栾廷玉、秦明和那西军猛将、山士奇和徐宁、唐斌和李应都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只有房学度心中暗暗叫苦,他本身的武艺倒也不俗,另一时空中能和孙安交手五十余回合不分胜负,但是这次他遇到的是河北玉麒麟! 但见卢俊义手中的长枪连抖,房学度又不是傻子,立马明白了自己遇到的是和等人也,只能做出一副防守的姿势,只求哪里能先解决了敌人,再来联手灭这卢俊义! 田虎见房学度这般惨样,遍观军中却再没看到一个一流武将,只好对着高俅道:“太尉,房学度不是这卢俊义的对手,还请太尉派上两员骁将相助房学度!” 高俅心中暗笑不已,煞有其事的思索道:“且看看,若是房将军实在不敌我再派大将出战!” 田虎这厮虽然有些不通文墨,但是对待兄弟的义气还是有的,见高俅不肯出兵,只好看向刘延庆,这刘延庆却悄悄地看了一眼高俅。 刘延庆的意思田虎很清楚,但是终归不能弃房学度于不救,单膝跪下,咬着牙道:“太尉,当真不救?”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高俅却好似这才发现似得,急忙跳下马,将田虎扶了起来,道:“田将军,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我这就救房将军!” 高俅眼珠一转,指向了朱仝,道:“朱仝,你去救下那房将军吧!” 朱仝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大刀,拍马出战。 这时却气坏了梁山军中一人,这人原是朱仝的故交,乃是那郓城县的都头,唤作插翅虎雷横。 只见雷横见了朱仝出阵,不由得怒由心起,不理会魏定国等人的劝阻,拍马出战,大吼道:“朱仝狗贼,吃我一刀!” 雷横拍马迎上了朱仝,朱仝心中暗暗叫苦却不敢明说,也只能打起精神应对,只是一招一式之间给雷横留了无数的生路。 田虎心中凉了半截,心中不由得暗骂,这梁山贼么这么多将领啊! 可惜的是田虎并不知道的是,即使朱仝对上了卢俊义也绝无半分能讨得了好。 却说这卢俊义见了房学度的武艺,有些欢喜,生怕伤了房学度,一心想生擒此人,所以十余回合下来并没有拿下房学度,反而是想要耗尽房学度的力气,再图其他。 就当田虎暗暗骂娘的时候,高俅军中杀出一员虎将,直奔卢俊义而去,口中大喊着:“卢俊义狗贼,还我兄弟命来!” 田虎心中大喜过望,这声厮喊不低于久旱逢甘霖。 高俅却铁青着一张脸,对着董平道:“这厮如此肆意妄为,劳烦董将军帮吗压住阵脚,万万不可再失了此人!” 原来,杀出去的这员敌将乃是那东京的御前飞龙大将酆美,只因为卢俊义先前杀了毕胜,这才按耐不住杀了出去。 卢俊义不怒反喜,一枪扫开房学度,请拍胯下宝马,迎上了酆美。 只一枪,就将这酆美刺于马下,胸口鲜血直流,眼看就活不成了。 房学度想要救酆美,却不曾想自己的反应都在卢俊义的预料之中,只见卢俊义来不及守枪,只是将长枪往怀里一送,枪尾从腋下递了出来,肩膀微动,长枪枪尾一扫将这房学度扫于马下,不待房学度起身,枪尖已经抵在了房学度的咽喉处。 顷刻间杀一将,捉一将。 满山皆呼玉麒麟,各个都喊卢俊义! 第一百八十九章:报应啊 见卢俊义斩了酆美,又擒了房学度,高俅不由得心中一惊,急忙大喊道:“快,杀过去,将梁山贼人都给我拿下!” 侍立在旁边的闻焕章闻言大惊失色,急忙劝道:“太尉不可啊!我军现在只有五万,后卫还没赶过来,如何能打得了?而且贼军气势正盛,不妨暂且退军。” 刘延庆本来就有离得不远,听闻闻焕章的话不由得大怒,斥道:“酸儒!你是一个文人,我不怪你,可是这鸣金是说鸣就能鸣的么?岂不闻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刘延庆是个地道的武人,对于军势、军心极为看重。 闻焕章急的直跺脚,道:“敌军有那板车阵,我军的武器还没到来,如何打?你说如何打?” 刘延庆老脸一红,强硬的辩道:“军心可鼓,不可泄,请太尉定夺!” 可惜的是,时间并没有留给高俅太多,后方已经想起了鼓声,前军的将士已经开始进攻,已经停不下来了。 宋清坐在船上,远远的望着岸边对着吴用道:“先生,我现在还有些紧张。” 吴用笑了笑,回道:“哥哥,林教头又不是第一次单独领军作战。况且山寨摊子一天比一天大,终归要走这么一遭。” 宋清点了点头,吴用说的是上次林冲领兵劫袭青州的事。 却见场中的诸将一一退回阵中,这林冲虽是第一次指挥上万军马作战,却丝毫不慌乱,先是传令魏定国的火炮营轰了一阵,虽然没能造成太大的伤亡,但是足以扰乱官军的军心。林冲暗自点了点头,这才摆出梁山的招牌,板车阵。 闻焕章苦笑连连,道:“太尉,不能打了!这板车阵着实厉害,克制板车的没到,怎么打得了?” 说来也巧,就在此时有传令兵来报,道:“太尉大人,党将军来了!” 高俅大喜过望,有些得意的对着闻焕章笑道:“闻先生,我早就算好了!” 说完手中马鞭一挥,大声喊道:“全军冲锋!”两边的将士领了命,带着军马从高俅面前络绎而出。 闻焕章心头一沉,暗道:苦也!这后军虽然来了,但是秘密武器还没发挥用场,怎么用将士的血肉之躯去对抗敌人的这般钢铁? 可惜的是闻焕章终究只是一个白身,自己并无改变战局的条件,苦劝无果之下只好抓紧了马匹,随时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左边的田虎军杀了出去,刘延庆路过闻焕章身边的时候却歉意的看了一眼,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耽误了军情?可惜的是刘延庆并不准备自己扛锅,而是坚决的执行高俅的命令。 有时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就当高俅全军冲锋的时候,梁山森严的阵势中突然闪出了一条能容纳四五十人的空隙。随即有那士卒想要趁着空隙杀了进去,但是刚进去看了一眼就忙不迭的往后跑。 原来这缝隙是为了让连环马能出来,只见三千余身着重盔,马着重甲,钢铁洪流一般的骑士从缝隙中杀出,气势如虹般的冲进了人群。 如同用火烤了之后的刀子切蜡烛一般,瞬间在官军的正前方杀出了一条路来。这三千连环马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上次打田虎奔波了数里,马匹、人都不在巅峰状态。这次则不然,马军修整了良久,各个精神饱满,早就蓄好了力,正等着这场厮杀哩! 就在此时,官军的左翼发生了一阵的骚乱,有一部士卒,约有三五千之数,折了梁山将士,竟然朝着中军杀来! 高俅大惊失色,急忙看向闻焕章,问道:“先生,那里怎么回事?” 闻焕章又怎么能知道,囔囔自语道:“那是田虎军邬梨的部属,现在应该是由邬梨的女儿掌管。莫非是邬梨投了贼,暗中授意他女儿临阵反水?” 闻焕章的猜测虽然不准,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这帮士兵肯定反水了! 高俅有些慌张,对着麾下众将道:“谁愿意去平定这帮逆贼?” 董平连连求战,但是高俅仍是不允。 如今折了酆美毕胜,如何能在让自己身边的最后一个将才去冒险? 朱仝先前雷横一番苦战,如今却也不急着争功。 就在此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太尉,小人愿意去!” 高俅大喜过望,急忙看去,原来是先前大战呼延灼的那员西军将领! 可惜的是此人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面貌,而且此人的身形给自己一种熟悉感。 高俅急忙唤道:“这位将士,本帅还不知道你的名讳。” 其实高俅心中一惊同意了此人的求战,高太尉精通谋略,对于如何保留实力是一清二楚。 那人手持钢枪,翻身下马,单膝跪在高俅面前,道:“小人……小人。” 高俅一脸温和的上前道:“你不用心急,慢慢说就是!” 这人一边抬头,一边道:“小人乃是当年的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 待王进两个字蹦出来,一把钢枪已经朝着高俅迎面刺来! 高俅离得王进太近,董平有些反应不过来,急忙猿臂轻舒,抓住了高俅的脖子,使劲的往后一拉。 本来王进刺的是高俅的胸口,被董平这么一拉,成了裆部直接面对王进了。 这时一直安静的侍立在一旁的朱仝突然站了起来,手中的大刀朝着董平劈去。 董平对于朱仝极为恶心,此人不光抢了自己风头不说,竟然还出战了!不仅如此,还和敌将打了个平手! 天见可怜啊,就雷横那般武艺,董平有十足十的信心三五回合将其斩于马下!但是朱仝硬生生的妥了半个时辰,如何让人不气? 是以董平一直在暗中防备朱仝,见朱仝暴起,急忙抽出一直长枪,挡住了朱仝。 这时,一声惨叫在众人耳边响起,原来这王进的一枪郑重高俅的裆部,一滩鲜血和尿液瞬间从马背上留了下去。 这时刚赶过来党世英党世雄两兄弟才赶来过来,拿出自己的长枪迎上了两人。 第一百九十章:心灵的创伤 却说高俅挨了一枪,裆部鲜血直流,已经被拉下去救治去了,军中一时间没了主心骨。 刘延庆和田虎两大副帅领军出战,只余下一个董平带着五千余辅军,还有刚跟上来的党氏兄弟。 三人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好在闻焕章及时出言道:“三位将军,高太尉受了伤,战事又这般紧急,不妨暂且鸣金收兵,等待太尉醒来后再做决定!” 三人如蒙大赦,急忙吩咐传令兵鸣金收兵。 却说阵中,呼延灼的连环马杀了出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官军后方就想起了鸣金声,一时间军心大乱。 田虎部本就是流寇出身,若是打打顺风仗还行,遇到了梁山这般悍勇,再加上后方的鸣金声,到处逃跑者不计其数。 好在刘延庆身为西军主力,基本的军事素养还有的。面对友军的肆意乱冲,刘延庆派出亲卫军充当督战队,强行立住了阵脚,挡住了梁山军趁势追杀的劲头。 那田虎的不少士卒见友军压住了阵脚,纷纷趁势冲往刘延庆的军阵。 这刘延庆本来就对田虎这帮流寇有意见,如今见了这般景象当即传令道:“有胆敢冲阵者,立斩无赦!” 还好,林冲生性谨慎,见好就收,并没有派大军追杀。更何况梁山军马只有区区的不到两万,这官军虽然田虎的士卒慌乱,但是刘延庆部却丝毫不乱,光这一部就是足足三万大军,更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的董平、党氏兄弟两部,两万多的大军。 不光在数量上完全碾压,在质量上也丝毫不弱于梁山军队。 两军颇有默契的各自撤了回去。 济州城,太守府。 几个医师一脸惶恐的从房中退了出来,闻焕章急忙问道:“太尉伤势如何?” 这几人被高俅骂了一通,涉及太尉隐私,不敢回答,只好拱手道:“这位大人,太尉正好请几位进去,具体的伤势还是问太尉吧,小人不敢越俎代庖。” 闻焕章点了点头,对着旁边的刘延庆和田虎道:“几位将军请。” 众人络绎进了高俅房中,这个平日里颇为精神的太尉正躺在床上一脸平静的看着窗外,不知是喜是悲。 “刘延庆,我伤势颇为,军中之事暂且交给你处理吧。” 听到了进门声,高俅头也不抬一下的道。 只是……只是声音不知为何有些细。 刘延庆拱手道:“太尉放心,小人定严加防范,定确保济州城万无一失!” 高俅抓过手边的一个暖炉就扔了过来,怒道:“防范什么?朝廷官军十余万防范梁山不到两万士卒么?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另外发放海捕文书,给我捉拿王进和朱仝!对了,这王进还是你的人,怎么就混进军中了?这事你也有责任!” 暖炉砰地一声,在刘延庆脸前炸开。刘延庆轻蔑的笑了一声,不在恭敬,反而站起来对着高俅道:“太尉乏了,末将先回去了。” 刘延庆的根基在西军,不在朝堂,所以对于高俅的命令根本有些不鸟。 高俅心知,自己这般情况已经不能指挥军队了,偏偏酆美毕胜都战死在沙场,自己身边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强忍着下体的不适,高俅坐了起来,怒道:“刘延庆,在朝廷文书没下来之前,我还是主帅,难不成你想抗命不遵么?” 刘延庆停住了脚步,道:“末将不敢,若是太尉还有别的事情还请速速说来,外面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卑职处理。” 高俅心中难受至极,没想到自己受了伤,第一个向自己出刀的不是那河北田虎,而是同为官军的刘延庆。 但是,这仗不打不行啊!这次进攻梁山虽然是出自道君皇帝的旨意,自己也是为了报当年林冲杀高衙内之仇。 况且梁山如今已经成势,此次若是攻打不下,不知何时才能再起大军。 高俅叹了口气,呲着牙道:“本帅伤势并无大碍,梁山必须得剿灭!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闻焕章急忙回道:“禀太尉,由于诸位将军及时鸣金,我军伤亡并不大,战死约有五千左右。” 高俅点了点头,道:“还算可以接受,诸将听命!” 众人急忙齐呼:“末将在!” 高俅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诸位将军,梁山贼寇劫掠州县,私贩酒水,荼毒一方久已,传我将令下去,拿下梁山,三日不封刀!三日后由刘延庆将军率领三万大军为先锋,董平替我帅三万大军坐镇中军,田虎将军为合后,定要拿下这水泊梁山!” 众人凌然,梁山之富天下皆知,高俅这时下血本了,急忙轰然领命。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令高俅脸色一变。 是知府王飞尘的一个孩子,那孩子在外面惊呼道:“结冰了!” 惊得高俅心头一颤,结冰了。 结冰了意味冬天真正的来了,不光水军排不上用场,就连马步军的战力也直线下滑。 到时候梁山的贼人据城而守,只要在城墙上点上篝火,战力丝毫不受影响。而官军则得冒着严寒攻城,一增一减之间实力变换极大。 高俅心里沉思了良久,才道:“明日休整一日,后天还是由我亲自坐镇中军,务必要一举拿下梁山!” 众人凌然,这高俅是一门心思的要剿灭梁山贼寇啊! 高俅顿了顿,看向闻焕章道:“闻先生,明日命让党世雄跟着中军,若是梁山贼寇敢于下山迎战,定叫他知晓我官军的厉害!” 闻焕章急忙称诺,这高俅受了伤后杀伐果断的多,倒是有些令人信服。 高俅点了点头,道:“诸位都是朝廷名将,又是以众凌寡,若是还打不过的话,还有何面目去见陛下?” 这时田虎突然道:“太尉,我那兄弟房学度被梁山贼寇捉了去,可否派人和梁山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救出此人。” 高俅冷哼一声,道:“你不说话我还差点记不起来,两军交战各凭本事而已。那房学度和酆美两人都不是那卢俊义的对手,如何怪得了别人?等到日后打进了宛子城,将这房学度救出来就是。况且梁山贼人善于利用俘虏,田将军莫要自误!” 高俅的话语令田虎的心情如同外面的天气一般寒冷至极,但是又不好再说。人家酆美和毕胜都战死沙场了,太尉都没说什么,自己若是执意要救房学度,未免有些矫情。 待人都退出了出去,高俅像是泄了一口气似得躺了下来,肉体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心灵上的创伤。 第一百九十一章:来自淮西的援军 却说这朱仝和王进都是胆识过人之辈,见事不可为,对视一眼,急忙舍了党氏兄弟和董平,拍马而逃。 两人走出数里之后,确认没有追兵才停下了脚,王进一脸疑惑的对着朱仝道:“朱兄弟,你是郓城的节级,好歹也是个官面上的人物,缘何助我?” 朱仝哈哈一笑,道:“这梁山上面不少都是我的生死兄弟,那小神仙宋清、及时雨宋江、插翅虎雷横、托塔天王晁盖都和我是过命交情,这帮兄弟如今有了难,我如何能袖手旁观?只是未曾得知哥哥姓名……” 王进闻言大喜过望,回道:“我旧时乃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家父在高俅发迹之前不慎得罪了他,这厮当上太尉之后蓄意报复,欲置我于死地。无奈之下我带着老娘只好前往西军,投奔老种经略相公。可悲的是老娘耐不住西北风沙,没几年就病死他乡。我没了牵挂,一心想找高俅报仇,正巧遇到高俅征调刘延庆部前往梁山剿匪,于是我便更名改姓,混进了刘延庆军中。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出。” 朱仝虽然未曾听过王进的名号,但是王进能和秦明大战几十回合不分胜负足以说明这人的本领,当即邀请道:“王进哥哥,如今你我二人都是反了朝廷,何不一起投奔梁山?” “不瞒兄弟,我正有此意,我那徒弟史进就在山上做头领!” 王进哪里肯推脱,当即和朱仝两人找到了梁山的一出暗哨,径直投梁山去了。 宋清正和众头领在聚义厅中商议战事,忽听闻山下有两人自称朱仝、王进来投,心中不由得一震,急忙道:“诸位,这朱仝先前救过雷横和家兄,王进也是史进兄弟的师傅,与我山寨渊源甚深,且随我一同下去迎迎这两人吧。” 众人轰然领命,急忙来到了金沙滩。 朱仝王进两人下了船,却发现眼前乌压压的站了一群头领,不由得心头一阵激昂。 这梁山从来没怀疑过自己啊! 不待朱仝说话,宋清上前拉住了两人,笑道:“朱都头,你让我等的好苦啊!” 朱仝有些汗颜,急忙介绍道:“这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山寨的史进乃是他的徒弟哩!” 宋清点了点头,含笑道:“王教头的事情我岂不知道?只是听闻王教头前番投了老种经略相公去了,怎么会在这里?” 王进把自身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又道:“哥哥,现如今高俅受了重伤,田虎和刘延庆两人面合神离,正是反攻的好时候!” 宋清神秘的笑了笑,道:“王教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了聚义厅再说!” 接着,宋清又挨个给王进朱仝介绍道:“两位,这是山寨的军师智多星吴用、入云龙公孙胜;这是豹子头林冲……” 其中有几人宋清还着重介绍,比如钮文忠部下四威将的其中三人,再比如刚上山的琼英等等。 看了一圈,王进不由得问道:“怎么没见史进?” 吴用笑道:“教头有所不知,史进将军现在还在倭国哩!” 王进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想不到当年还在史家庄舞枪弄棒的史进,现如今已经贵为将军了,而自己却蹉跎至今,一事无成,不由得令人升起一分世事无常的感觉。 好在,无论是宋清还是吴用公孙胜都是善于察言观色之人,见王进面色异常,急忙纷纷施展说笑的本事。 到了聚义厅,王进又劝道:“宋寨主,这高俅已经受伤,不妨大起军马,定能一战而胜!” 宋清皱了皱眉,高俅虽然受伤,但是实力的对比并没有发生变化啊!如此大举进攻岂不是羊入虎口! 吴用见状急忙道:“王教头,我军已经定下来灭高俅的计谋,依小人只见还是莫要节外生枝的好。” 王进大喜过望,道:“若是杀高俅用得到小人,小人甘愿赴汤蹈火!” 众人都有些不解其意,这王进好歹也是从军多年,怎么这样激进呢? 林冲和王进旧时相识,便道:“王教头,你初来乍到,不妨歇息片刻再为山寨出力。” 这王进虽然是来投梁山,但是今日晌午他还是官军的大将啊!一上了山就对军队指手画脚,不由得令人生疑。 林冲这话虽然看似是让王进歇息,但是爱护之情流露于表。 王进摆摆手,道:“小人不碍事,若有差遣,定万死不辞!只求能杀了田虎,为我那老娘报仇!” 王进无子,自从老母死后也没有娶妻,一门心思放在了高俅身上,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却失了手。当他再次看到希望的时候再也按捺不住,只要能杀高俅,就是把我王进的命拿去,又有何妨? 宋清却是有些理解王进了,当一个人一门心思做一件事的时候,对于别的事情往往不甚在意,当即温言道:“王教头放心,我梁山不光你和那高俅有仇,林教头、鲁提辖等等好汉都和高俅有仇!此战定不叫高俅囫囵回到东京!” 这时朱富面带激动地走到了面前,耳语几句之后,宋清大笑,道:“如此一来灭这高俅易如反掌!”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宋清也不遮掩,直接道:“我军刚和淮西王庆搭上了线,唇亡齿寒的道理王庆也懂得,所以王庆派遣大将李懹带了八千大军前来相助!只因为我写了封书信,拿不准王庆派不派军队来,所以也没告诉大家。” 众人闻言都有些激动,朝廷兴师动众的派遣十万大军剿灭梁山,说不怕是假的。况且就是倭国的军队杀回来,又有多少军马呢?距离官军的十万之数差之甚远! 王庆的援军则不一样了,虽然只有八千,但是给梁山打了一剂强心针,最起码我们有援军不是? 吴用不由得苦笑一声,道:“哥哥,你瞒我瞒的好苦啊!” 宋清歉意的笑了笑,又道:“信使早来了一步,这李懹的军队估计也就十来天的路程就能过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破局(一) 高俅整军备战的消息自然瞒不过梁山的耳目,第二日梁山就得到了高俅出军的事情。 本想高俅初败,梁山也能休整数日,得到喘息的时间,但是这厮只休整的了一日就卷土重来,实在令人气闷。 宋清思索了片刻急忙将吴用、公孙胜、林冲、杨志等人叫到了书房,道:“几位,我军兵少,一战下来虽然打退了高俅,但是于起实力并无损伤。俗话说得好,是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还得想个办法才是。” 十万余将士,而且上次苦心谋划埋伏了田虎一波后,这厮又征集了不少,反而比以前多,实在令人有些苦恼。 见众人都不说话,吴用叹了口气,道:“哥哥,若说这以少胜多之计也不是没有,大致的有水淹、火攻、断粮、用毒以及离间。如今天气寒冷,这梁山泊的芦苇荡可以一用。只是若是烧了芦苇荡,我军再无半分遮掩,梁山就赤裸裸的暴露在官军眼前了。” 这梁山泊本来水就不深,上面的芦苇一丛一丛的,若是点火也能建功。 公孙胜连连摇头,道:“加亮之计我也想过,我军水军远不如金陵水师,若是失了芦苇荡这层天险,金陵水师岂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吴用冷哼一声:“若是操作得当,一举将金陵水师拿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知公孙道长还有什么好的计谋,小人情愿洗耳恭听。” 公孙胜语噎。 见众人不说话,宋清笑道:“军师的计谋原本是极好,但是这梁山泊方圆八百里都是水,朝廷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让你烧?更何况我怕烧不到朝廷官军,反而烧到我山寨啊!” 这一把火放下去可不是什么小事,如今已经入了冬,草木枯黄,干燥到了极点,只怕这把火放了出去,整个梁山泊的芦苇丛荡然无存,最关键的是这芦苇燃烧极快,只怕不等烧着战船,先把自己烧光了。 吴用哈哈一笑,道:“哥哥,不妨事的,只有一事才是小可担心的。” “何事?” 吴用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道:“我军毗邻北岸,这朝廷进攻多是从北岸而来正是顺风,若是能让这帮贼人从南岸来,火借风势定能将这支金陵水师留在这梁山泊上!” 吴用说的极为轻巧,但是哪有这么简单? 南岸距离梁山泊最远,足足有六七百里,而北岸则不足百里,傻子也知道该从哪里进攻。 更何况官军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轻入险境? 但是,吴用的话却给众人打开了思路,杨志拱手道:“哥哥,何不趁高俅受伤,劫一劫这官军大营?”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杨志忙道:“我军的哨探营不是遍布这济州么?可令哨探探明官军的虚实,到时候趁虚而入,定能建功!” 林冲却连连摆手,道:“我军防守尚且防守不过来,如何敢去劫营呢?” 众人各执一词,各有各的想法,宋清不禁有些头疼,照着这般议论下去,恐怕等到高俅杀来也没个成果,只好道:“诸位,若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妨让参军部拟个章程过来吧?” 众人有些不甘,却也苦于没个万全之计,只好同意。 众人来到参军部的时候,这帮参军正忙着整理文书,见宋清到来,一个约有二十来岁的参军急忙上前道:“哥哥们来了。” 这是新提拔的参军,唤作王孟希,是今年夏天来的,此人颇有三分谋略,因此被公孙胜提拔为参军。宋清回来后,见此人谈吐不凡,便让其暂领山寨的副参军。 众人都是为高俅的事情心烦,没一个理会他的,宋清点了点头,指了指公孙胜道:“你问问公孙先生吧。” 公孙胜道了声诺,一脸平静的将事情道了出来。 王孟希听罢了言语,急忙道:“诸位哥哥稍等片刻,待小人和诸位参军商议了再来回禀。” 宋清摆摆手,道:“军情紧急,快去吧。” 王孟希道了声诺,急忙召集诸位参军。 梁山能写会画的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又要分派各军,还有朱武带走了不少,所以这诺大的一个参军部只有七八人。 杨志不禁皱眉道:“哥哥,就这么点人能商议的了什么?” 宋清笑了笑,急忙安抚道:“杨制使莫急,这帮参军都不是一般的人才,给他们点时间。” 杨志有些苦恼,他虽然贵为一军主将,但是思维方式与林冲相差甚远,又不好对林冲说重话。偏偏杨志又是个非常自信的人,对于自己的计谋充满了信心,这才颇感胸闷。 宋清说完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吴用等三人有些无奈,但也是跟着坐了下去,只是心中对于这寥寥数人的参军部有些不以为然。 那伺候的小厮急忙奉上了茶水、瓜果,宋清笑道:“在倭国的时候可没家里这么随意,那帮倭国的人怪癖甚多,陆登费了好大的劲才扭转过来不少。” 吴用跟着宋清去过倭国,深有感触道:“这帮鸟人身份高一些的都不吃肉,只吃白米饭,彼辈以为肉乃是秽物,只有乡下的百姓才吃。李逵那黑厮吃多了海鱼,进城的时候直奔皇宫的御膳房而去,却发现诺大个御膳房竟没有一点可口之物。” 林冲点了点头,对着众人道:“这黑厮现在正生者闷气哩,这厮自从上了山一直被哥哥压着,如今好不容易成了一军正将,偏偏这么大的战事插不上手,这两天正玩了命似得操练士卒。” 宋清哈哈一笑,脸上略有些严肃的道:“玉不琢不成器,若是由着这厮的性子来,不定生出多少祸端。只是林教头可曾听过那三国的张飞是怎么死的?” 林冲肃然,忙道:“如何不知,这张飞乃是因为责难士兵,被那范疆张达割去了头颅。哥哥的意思我知道了,等我回去后定说一说他。” 宋清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李逵和那张飞何其之像,一般的勇猛,一般的粗犷,万不要落个一样的下场才是。 难得众人聚在了一起,说说话倒也舒坦。 茶水续了两次之后,王孟希带着众参军走了出来,面带红光的道:“诸位哥哥,有方案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破局(二) 宋清大喜过往,当即笑道:“孟希快快说来!” 王孟希做了个团圆揖,道:“诸位哥哥小人献丑了!” 王孟希轻咳一声,道:“诸位哥哥,这高俅休整一日就要进军梁山,这是何等的急迫?我等商议了下,不外乎有以下三点,一是天气逐渐变凉,等到下了雪,梁山泊结了冻便无法再进军;二是趁我军步军未到,想要速战速决;三是各地起事者众多,高俅扛不住朝廷的压力了。” 宋清不禁皱了皱眉,这些都是山寨所有人的共识,王孟希未免有些老生常谈了。 王孟希丝毫不在意宋清的目光,又道:“诸位哥哥,这高俅行事不谋,征调了附近州县的数万大军,已经落了下策。只要我军派出数支骑兵,将这些州县拿下,高俅这厮必定去救,因为到了那时候再打梁山已经失去了意义。” 吴用听完此言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道:“孟希的意思是……” 王孟希点了点头,道:“不错,以小人只见不妨暂且攻略附近州县,若是高俅派军来救,来上数千,乃至万余可聚众击之;若是高俅派出来数万大军,可以舍弃城池,反正整个青州这么大,高俅根本防不过来!若是高俅不来,不妨一路劫掠过去,将整个青州拿下!” 就连宋清也不禁暗自为王孟希叫好,这帮参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计谋先不说好坏,就这份眼光就值得浮一大白。 化整为零,攻打附近州县,却不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颇有***的游击之风。 再看向吴用等人,显然被这个刚来梁山参军的心胸所折服,就连宋清也不禁有些感慨。 见众人没有异议,宋清当即拍板道:“既然如此,由两位军师、林教头和杨制使,还有诸位参军在这里拟一个方案吧。解珍,你去通知山寨的所有头领,聚义厅议事!” 众人轰然领命,各自行事去了。 几人都是见识非凡之辈,拟一个计划不过片刻之间的事情,当即交付于了宋清。 宋清看了片刻,道:“善,此事就这么办!只是杨制使还得多上上心!” 杨志轰然道诺,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宋清已经拿着方案兴致勃勃的朝着聚义厅而去。 现如今正是中午时分,众头领正吃过了饭准备开始忙活,听闻寨主有紧急军情,不敢耽误,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都到了聚义厅。 宋清来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坐定,见寨主来了急忙都站了起来,宋清摆摆手道:“先坐下,今日有一桩大事要和诸位商议!” 林冲吴用等人紧随宋清的身后,也跟了过来。 见众人坐定过后,宋清点名道:“孟希,你来念吧。” 王孟希一脸平静的结果来了宋清递给他的方案,轻咳一声道:“诸位哥哥,小人是山寨的参军,唤作王孟希。这事本不该小人越俎代庖,既然哥哥点了名,小人也没有半分推脱的道理。” 王孟希一番开场白迅速赢得了众头领的好感,顿了顿,又道:“哥哥将令,着马军第一军、第三军、第四军、第七军各带三天的口粮下山,由杨志为统帅,吴用为军师,分别攻打临近州县,再由亲卫军派遣两百人,负责军师的安全。” 最后一句本不是众人商议出来的,而是是宋清末了加上去的。 众人听了此话都有些骚乱,尤其是卢俊义、秦明、栾廷玉和徐宁,他四人本是山寨现在的顶梁柱,如今下了山,山寨怎么办?真当那高俅的军马是吃素的不成? 这挑选的四军都是乃是山寨的马军,去了四人,马军只剩下呼延灼一部。 王孟希加大了声音,又道:“令哨探营石秀随军出行,严格监视高俅军马的动向,一有消息及时通知诸位。诸位下山后,一切命令以杨志准,务必要保证联系!高俅派出军马后,可视情况进攻或撤退;不要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不可随意恋战,不可扰乱百姓!” 有那反应不过来的已经嚷嚷开了,秦明也是一脸失望的道:“哥哥,高俅十余万大军就在山下,反而派我等出去,是和道理?” 宋清摆了摆手,道:“静一静,让孟希说完!” 见众人都静了下来,王孟希道:“这高俅乃是朝廷的命官,朝廷定不会放任我军下山劫掠,到时候必定让高俅分军去救。受山寨马军又排不上用场,为何不让诸位将军下山呢?况且到那时主动权就到了我们手里,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秦明这才恍然大悟,心中对于这般计策却有些不以为然。 这时,徐宁出言道:“哥哥,此计虽好,但是我军下了山,能打的下县城是极好,若是打不下,口粮吃进后怎么办?” 王孟希一脸歉意的对着宋清道:“哥哥,是小人思虑不周。不妨在梁山泊周围广部哨探,若是哪一部打不下县城,可联络山寨,再派水军送去粮草。” 四将纷纷点头,心中却认准了自己万万不能做那一个向山寨求援之人,多丢人啊。 王孟希颇为得意的看了众人一眼,心中却想起来自己前段时间遭遇的事情,不由得暗叹一声:若是自己安于现状,恐怕就不会做出这般大事吧? 王进突然站了出来,道:“寨主,小人情愿随军同行。” 宋清不禁皱了皱眉,温言劝道:“王教头,杨志带领将士下山是为了牵制高俅,还不到真正剿灭高俅的时候!” 王进这才坐下。 王孟希大声道:“诸位,可还有什么疑问?” 众人纷纷无话,这时宋清站了起来道:“诸位,山寨的希望就在你们身上了,我在梁山敬候诸位的佳音!” 杨志等要出征的将领纷纷跪下道:“小人,原为哥哥效死!” 宋清走下了台,亲手扶起众人,道:“莫要说些不吉利的话,山寨的未来还等着诸位呐!” 众将领了命,各自点齐了军马,带上了粮草前往金沙滩集合,众人等了良久,却不见随行的军事吴用,秦明闷声对着众人道:“这吴军师莫不是怕了?” 说来也巧,秦明刚说完,这吴用就骑马跑了过来,秦明不禁问道:“军师,为何怎么来的这么晚?” 吴用神秘的一笑道:“下了山在教秦将军知晓。” 第一百九十四章: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却说宋清送罢了诸位头领,回山的时候却发现远处有一群人正等着自己,走近来却发现是张叔夜带着梁山的一帮老者。 宋清冷笑一声,心道:莫不是自己对他们太过仁善了不成?脸上阴沉沉的道:“张太守这是和你们串联好了么?” 这张叔夜说来着实可气,自从高俅来了之后,这厮三番两次劝说宋清投降官军,这次带了这么多山寨的老人,逼宫的意思不言而喻。 张叔夜丝毫不在意宋清的脸色,朗声道:“宋寨主,这些山寨的百姓惧怕朝廷兵威,想要下山,还望寨主放行。” 宋清心里怒火滔天,由于宋清的放任和张叔夜的努力,这梁山不像是土匪窝,反而像是官府,所以这帮百姓胆子也大了起来。 宋清抬眼看去,大多都是一些眼生的,还有从曾头市跟来的一部分,零零总总约有十余人。 众人不敢和宋清对视,躲躲闪闪的。 宋清叹了口气,道:“你们也都是这么想的?” 众人推出来一个老者,那人挠了挠头道:“大王,小老儿不晓得什么大道理,但是如今朝廷这么多的大军杀来,被困在这个岛上,岂不是瓮中捉鳖?大王待我们的好,我等不敢忘记。这梁山大势已去,还请大王放我们离去吧。” “大你娘的个势!” 这老者话音刚落,李逵跳了出来骂道:“你这鸟人忒不要脸了吧?朝廷没来的时候一个个跟个大爷似得,朝廷大军一来就要下山,直娘贼,俺非得剁了你!” 那老者见李逵面貌凶狠却丝毫不惧,囔囔的道:“你们都是强人,我一个平民百姓,能做得了什么?那济州城都传开了,高太尉说杀到了梁山来,鸡犬不留。” 宋清叹了口气,对着张叔夜道:“嵇仲,你这是何必呢?” 梁山封锁甚严,百姓哪里会知道这般事情,不少人还以为是朝廷派了几千人来了呢。如同上次关胜呼延灼一样,顶天了也就十天半个月就能打败官军。 若说知道消息的张叔夜算一个,因为要组织百姓修筑炮台、搜集滚石檑木等等,所以这些事情根本没有瞒他。 张叔夜深深的行了一礼,站起起来道:“宋寨主,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恐怕整个梁山荡然无存!还请宋寨主看在梁山十余万百姓的份上,投降朝廷吧!” 宋清一阵的无语,这张叔夜真可以称得上是坚韧不拔,可惜用错了地方。 见宋清不言语,公孙胜急忙对着众头领道:“诸位头领,你们先回去各忙各的去吧。” 众人会意,各自告辞,李逵不依不饶的对着先前说话的那个老者道:“老头儿,若是让我再看到你,一定打你一顿狠得!” 林冲等人连推带拉的才将李逵拽走,李逵一脸无奈的对着林冲道:“林冲哥哥,这帮老头儿实在是不为人子!有了机会,我将他们一斧子剁成两块!我看谁还敢对哥哥不敬!” 林冲笑了笑,对着李逵道:“李逵兄弟,咱们走走吧?” 李逵不明就里,却又不敢违背林冲的话,只好跟在林冲后面。 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林冲对着李逵道:“兄弟,你可知道为何你上山后负责哥哥的亲卫训练足足一年有余?” 李逵想起这事就恨得牙痒痒,就因为训练亲卫,自己错过了多少功劳!这是宋清的安排,还不能抱怨,你说憋屈不憋屈。 见李逵无话,林冲笑着道:“李逵兄弟莫要气馁,你可知道那去年上山的急先锋索超?” 李逵急忙答道:“大家伙都在校场上见过,如何不认得?” 林冲点了点头,道:“那索超的武艺比之你如何?” 李逵和这索超较量过,道:“索超的武艺自然非凡,就连山寨的不少主将都在索超之下。若是步战我不惧他,若是马战,我不如他。” 林冲满意的对李逵道:“兄弟,这索超这般武艺却只能屈居一个副将,所为何事你明白么?” 李逵一脸的不解,道:“哥哥莫要为难小弟了,还请哥哥说来。” 林冲叹了口气,道:“兄弟,因为索超性急如火,这才有个绰号,唤作急先锋。也正是因为他这个脾气,哥哥才把他放在花荣军中。兄弟来了山寨,在亲卫军历练一年之久,还不懂得哥哥的爱护之心么?可惜的是你这刚放出来成为一军主将,脾气却不见好转。你说,哥哥还会放任你带兵么?” 李逵也不是傻子,林冲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当即点头道:“哥哥,小人知道了!” 响鼓不用重锤,林冲满意的道:“兄弟,哥哥对你的期望甚大啊!” …… 见众人都走远了,宋清对着张叔夜道:“张太守,自从我宋清来了梁山后可有劫掠地方?” 张叔夜摇摇头,道:“没有。” “可曾危害百姓?” “没有!” “那先生可知为何朝廷屡屡兴兵?” 一句话把张叔夜问倒在当场,梁山不光没有下山劫掠,反而常常接济附近百姓。若说梁山杀害山下士绅,也说不过去,这两年整个济州反而比别的州县安定得多,不仅犯奸做科的少了,就连士绅也收敛的许多。 为什么呢?还不是一个利字! 最近两年道君皇帝屡兴宫室,偏偏梁山的神仙酿的生意太过红火,连皇帝看了都眼热。 张叔夜不是不明白这般道理,但是,他说不出口啊! 诺大一个宋朝,要和梁山这弹丸之地争利,好说,不好听。 见张叔夜不说话,宋清又道:“先生,这赵匡胤身为人臣,却窜了柴宗绍的江山,得国如此不正,千古罕见!” 原本就计划好了攻略青州,所以宋清不准备防着张叔夜了,所幸将自己的抱负托盘说出。 张叔夜心头一惊,宋清这话的野心可见一斑,急忙争辩道:“我朝优待士大夫百年,寨主不可自误啊!” 宋清哈哈一笑,道:“先生,优待士大夫,那苛待的谁?” 说完宋清转身离去,不在看张叔夜一眼。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第一百九十五章:吴用的连环计(一) 寒冷的北风刮了一天,济州城大街小巷上行人甚是稀少,偶尔有人路过也是急匆匆的一闪而过。 只有那一队又一队的士兵,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进进出出着济州城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 突然有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骑着马从街道上飞驰而过,一个在酒肆吃酒的军汉笑道:“诸位,我看这八成是那刘延庆那厮的部下!” 旁边一个年纪与他相差不大的汉子,呲着牙道:“刘延庆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要不然我哥哥也死不这么惨!” 这汉子的兄长没死在梁山的刀下,反而死在了刘延庆的刀下,不禁令人唏嘘。 几人一边骂着刘延庆,手中却丝毫不停顿,一杯又一杯的酒水往肚里灌,只是屋里躺在血泊里的一对夫妇有些扎眼。 这几日高俅忙的头都有些大,偏偏裆部的痛楚痛的扎心,令他时刻处于暴怒的边缘,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王飞尘,不禁怒道:“这帮士卒都是要血战之人,做点错事值得了什么?先都给我压下去,等到战事打完了,再说!” 这王飞尘乃是大观年进士出身,但是却是正经的文人,只因为看不惯蔡京的做派,屡次上书,这才被发配到济州。 虽然并不是极有才学之辈,但是最起码的傲骨还是有的,怒道:“太尉,你要来我济州,我不反对,可是这帮鸟人把好好的济州城弄得乌烟瘴气,就是那梁山的贼人也比这好啊!” 高俅刚想起身,却碰到了伤口,呲着牙怒道:“来人,给我将这厮拿下!此人通贼!” 两个亲卫听到了高俅的呼喊,不敢迟疑,急忙走了进来,将王飞尘按在地上。 王飞尘怒目瞪往高俅,道:“高俅狗贼,我乃是朝廷大吏,你敢拿我?” 高俅不怒反笑,道:“如何不敢?来呐,将这厮交给王瑾!” 这王瑾乃是高俅新收的心腹,此人本是济州人,乃是积年的老吏。因为这厮平生克毒,人尽呼为剜心王,此人被王飞尘拨调给帅府供给,因为王瑾善于察言观色,被高俅视为心腹。 王飞尘心中一寒,这王瑾的手段他也是有所耳闻,心道:恐怕这一次要遭了。 就在此时,门外有一人敲门道:“太尉,有紧急军情。” 高俅忙对着两个亲军道:“还不压下去?让他进来。” 两个亲军连胜道诺,压着心如死灰的王飞尘走了下去。 那小厮走了进来,还带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那人一进屋就跪了下来,道:“太尉,大事不好了!那梁山贼寇突然来犯任城,现在约有三千余军队就在任城城下。我家大人被逼无奈,只好派出来十余名死士出城报信,结果到了济州的只有小人一个!城中的士卒都被太尉调走了,恐怕最多撑到明天,还请太尉火速派兵救援!” 高俅心头一惊,自己拿下王飞尘不算什么大事,若是在丢了城池可就不妙了。现如今高俅和王黼的关系有些微妙,万万不能让他抓到把柄啊! 高俅忙道:“可有凭证?” 那汉子慌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书信被保护的还算可以,上面只是零零星星有些血迹。 高俅接过来,验明真伪后,对着那哨探道:“速让刘延庆过来一趟!” 那哨探领命而去,屋里只留下了这汉子和坐在床上的高俅。 高俅问道:“不知城中情况如何?” 这时那汉子突然站了起来,道:“回大人,城中慌乱无比,只盼大人速速派军想救。” 高俅点了点头,身子有些乏了,便闭上了眼睛。 那汉子见状心头一动,不动声色的朝着高俅走过去,谁料想刚到了高俅身边,就听到了门外的一声敲门声:“太尉,刘将军来了!” 高俅睁开了眼,发现这送信的汉子就在自己面前,不由得出言道:“你在做什么?” 那人急中生智,忙道:“我看太尉没盖被子,恐太尉着凉。” 高俅不疑有他,对着外面喊道:“让刘延庆进来吧。” 刘延庆推门而入,单膝跪下道:“太尉。” 高俅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任城之事说了一遍,又道:“刘将军,你命人带上三千将士,去把这任城的贼人给我拿下!” 刘延庆连声道诺,对着高俅道:“太尉,此人可否交于小人做个向导?” 手却指向了那任城来的汉子。 那汉子连连摆手,道:“大人,小人身上受了伤,恐怕去不了了。这帮贼人老弱病残都有,但是苦于任城无兵,不然也用不到来济州了。” 高俅有心为难刘延庆,笑道:“延庆,不过是一帮流寇罢了,速去速回吧,莫要误了明天的大事。” 刘延庆急忙道诺,离了太守府。 那汉子见人都走了,对着高俅道:“大人,小人先下去了。” 高俅点点头,吩咐道:“来人。” 立马有小厮走了进来,高俅指着那汉子道:“带这位壮士下去看看医师,换身干净的衣服。” 小厮领了命,和那汉子正要出门却碰上了王瑾,王瑾不由得看了两眼那汉子。 那汉子见王瑾看向自己,不由得低了低头。 “王瑾。” 听到高俅相唤,王瑾急忙上前一步,道:“太尉,小人来了。” 高俅和王瑾商议了半晌关于如何炮制府尹王飞尘的事情,末了,王瑾道:“太尉,那浑身是血的汉子是何人?我怎么有些眼熟?” 高俅笑了笑,将事情和盘托出,王瑾却犯起了愁,自己在任城认识的人中并没有这个人啊! 王瑾告了退,却对于此人的面貌身形有种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偏偏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尤其是那汉子躲避自己的目光,更让这个积年老吏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等到晚上用饭的时候王瑾才反应过来,放下饭碗玩命似得朝着太守府中冲去。 那侍卫都识得这个太尉眼前的红人,不敢相拦,放他进了太尉的院落。 王瑾急促的敲了两声门后,道:“太尉,小人王瑾,有要紧军情!” 良久,里面才传出来一声声音:“进来吧。” 王瑾顾不得其他,推门而去,直接道:“太尉,中午那个任城送信的,他是以前青州的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 见高俅一脸茫然,王瑾急忙解释道:“此人已经投了梁山啊!” 高俅脸色惨白。 第一百九十六章:吴用的连环计(二) 说实话,刘延庆对于这帮胆敢围攻任城的流寇并不在意,草寇他剿灭的多了去了,就这小小的三千人能成得了什么事?乌合之众罢了。 回到军营后,刘延庆也没找别人,唤过来了自己的儿子道:“平叔,任城有一帮草寇正在攻城,约有三千之数,你带上本部军马兵去一趟吧。” 刘延庆之子的本部兵马也有三千左右,正当合用。 选用自己的儿子有两重意思,一是三千草寇如同泥捏的一般,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功绩;二是刘延庆对于明日的战事并无十足的信心。 那梁山贼寇的战力惊人,主帅也不是无能之辈,又有八百里水泊这般天险。再加上自己早有听闻那宛子城城高五丈,宽逾三丈余。如此坚城怎么可能一战而胜?况且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朝廷的军力正正好好是梁山的五倍,再加上梁山的那种火炮,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拿不下来。 刘延庆之子连连道诺,刘延庆又道:“平叔,于路小心。” 刘延庆之子颇有些不以为然,这京东两道都是安稳的有些不像话,就连那占山为王的强盗也少得可怜。 当即点起本部兵马,兴致勃勃的朝着任城而去,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却见路边有两座山峰,都是一样的模样,中间却是一道宽阔的驿路。 刘延庆之子不由得啧啧称奇,看向向导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连忙回道:“三将军,此地唤作对影山,几年前还有强人出没,现如今都是一些猎户在此打猎,没什么人烟。” 刘延庆之子笑了笑,道:“等回来的时候,我要到山上去看看,若是能打上一只猛虎倒也快哉。” 正当他想着如何打虎,回去如何炫耀的时候,山上响起了一声梆子响,两边的山上杀出两彪人马,左边旗上书:梁山马军第四军铁棒栾廷玉,右边大旗上书:梁山马军第七军金枪将徐宁! 刘延庆之子大惊失色,不是说一帮草寇么,怎么都是梁山的序列军? 这帮贼人的战斗力他也知晓,心中一惊,急忙道:“将士们莫慌,朝着前面杀出去。” 可惜的是吴用定下的计谋怎么会给他机会? 只见前面又杀出一彪人马,大旗上书着:“梁山马军第三军霹雳火秦明”! 往后看去,却发现不知何时后面也跟上来了一只军马,大旗上书着:“梁山马军第一军玉麒麟卢俊义”! 刘延庆之子心道:苦也! 这四只军队加起来不下万人,怎么打得了?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梁山的四只军马已经压了上来。 这部西军只有三千之数,见了如此多的敌军一时胆寒,纵使各级将校呵斥不断,但是丝毫阻挡不了溃散的趋势。 正当刘延庆之子心中苦思如何脱身的时候,秦明已经压了上来,一杆狼牙棒好似泰山压顶一般朝着他劈来。 好在刘家本身就是将门,他一身武艺倒也不俗,挥舞着钢枪堪堪抵挡住了秦明。 秦明并无杀他之心,杀招之下屡屡收手,这才让两人交手了二十余回合。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那将,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听闻此话,秦明急忙收了手,退出了战团。 刘延庆之子转目看去,说话的却是一个文人样子的,手中还拿着一柄羽扇。 再往四周看去,如今带来的三千官军已经不足千余,而且人人带伤,个个挂彩。那卢俊义、栾廷玉、徐宁等人也已经围住了自己,说由得悲鸣一声:“我刘光世累世将门,怎可投降?来来来,且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秦明不禁对此人也生出一丝怜悯,对着栾廷玉使了个眼神,栾廷玉立马会意。 秦明又舞起狼牙棒,对上了刘光世,数回合后,栾廷玉嘘了个空隙,一棒打到了刘光世的手臂上,只听的咔嚓一声,刘光世感觉手中一阵惨痛,再也拿不住手中的武器,落于马下,随即被赶上来的喽啰给绑了起来。 擒了刘世光,吴用看向身边的石秀道:“石秀兄弟,城中情况如何?” 石秀忙道:“军师,一切按照计划中,高俅又派来了三千!” 吴用大喜过望,急忙吩咐道:“诸位,按照原计划行事!” 众人齐声道诺,加紧了君度,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将这些士卒拿下。 紧接着其余军马都撤了回去,只留下徐宁一部留在战场上,然后单延圭带了数千人马,开始扒起来官军的衣甲。 被困在一旁的刘世光眼中漏出了一丝绝望,很明显,这帮梁山的强人先是埋伏自己,等到官军被全歼之后,再派人去报信。梁山贼人再扮作正在交战的双方,等到朝廷的援军来的时候,在来反戈一击,好毒的连环计啊! 正当刘世光为梁山的计谋胆寒的时候,单延圭走了过来,指着刘世光道:“杨将军……” 杨志哈哈一笑,点了点头道:“脱了吧,刘将军。” 刘世光脸色一变,可惜的是没人理会他,单延圭一摆手,随即上来两个士卒,将刘世光的盔甲扒了去。 单延圭脱下自己的衣物,换上刘世光的盔甲倒也合身,不由得指着刘世光笑道:“这厮是来送盔甲的哩!” 众人不禁莞尔,这时刘世光突然出言道:“这青脸的汉子是杨志吧?” 杨志转过头去,笑道:“正是某家。” 如今战事顺利,杨志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刘世光挣扎着站了起来,道:“贵祖上杨令公何等的英雄,制使缘何投了贼?” 杨志一阵的无话,自己的遭遇又岂是眼前这个同是将门出身所能理解的? 见杨志不说话,刘世光以为此人被自己说道痛处,便道:“杨制使若是有意报效朝廷,小人愿意引荐!” 杨志冷笑一声,对着刘世光道:“我在梁山跟着我家哥哥替天行道,痛快无比,岂是你这朝廷的走狗能够理解的?” 刘世光心有不甘,又道:“杨制使……” 杨志摆摆手,对着亲兵道:“把这厮压下去吧,找个医生给他看看。一定要小心行事,莫要伤了他的性命。” 刘世光心中微动,也不反抗,任由士卒将自己带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吴用的连环计(三) 刘世光刚一到对影山,吴用就把第二波去济州的信使派了出去,为了更加真实,还特意找了个西北的将士。 等到这边把战场布置好的时候,那边济州府派来的第二波援军已经如约到了对影山。 见朝廷的援军来了,单延圭扮作刘世光,压低着嗓子对着来军大喊道:“我是刘世光,将军快来救我!” 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那梁山的老熟人钮文忠。 钮文忠冷哼一声,看了一圈才对侍立在一边于玉麟道:“玉麟,人数有些不对,你带一千人上去,小心点。” 原来光刘世光的军马就有足足三千之众,要想一口气剿灭这三千西军,最起码也得五千以上,但是场中只有两千多人在交战,就是加上地上的也不过三千余人。 钮文忠身为宿将,军事素养远高于刘世光。 于玉麟急忙领命,点起一千马步,谨慎的朝着两军交战之地杀去。 在远处山坡上的杨志不由得叹了口气,对吴用道:“军师,这个钮文忠倒是个人才哩。” 吴用哈哈一笑:“杨制使,只要他们来了,就已经输了!” 杨志点了点头,谨慎的对石秀道:“哨探那边没发现什么异常吧?” 石秀忙道:“回哥哥,从济州城出来的只有这五千军马,再无旁的了。” 杨志还想说话,山下却响起了喊杀之声,杨志急忙俯身看去。 原来这于玉麟到了近处发现两军竟是在假打,急忙勒住了马,对着麾下的将士喊道:“退,速退!” 在场中和单延圭仰做打斗的徐宁冷笑一声,对着单延圭和韩滔道:“冲,杀过去!” 若说马军实力第一当然是林冲带出来,卢俊义接手的第一军;若说马军实力第二,徐宁部那也是稳稳当当。 徐宁所部的是特设的金枪军,从徐宁到单延圭,再到韩滔,以及两千余将士都是从诸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无他,使用钩镰枪必须得有一定的底子才成。 却见徐宁带着众人朝着尚来不及撤退的于玉麟冲去,于玉麟心道:果然让钮将军算准了,可是却没告诉自己,这般情况该如何应对。 跑是跑不出去的,本来两军就离得不远,梁山将士早就做好了冲锋的准备,反观于玉麟的部下都还在乱嗡嗡的朝后转。 于玉麟一咬牙,怒道:“兄弟们,早让钮将军算好了,跟我杀过去!” 着数千官兵本被梁山军马吓了一跳,听闻于玉麟的言语这才心中稍定,急忙拿稳了武器,朝着梁山杀去。 在远处的的钮文忠不由得暗骂于玉麟,既然敌人早有防备,还冲个什么劲啊!你部不过千余,敌人足足有两千余人,这不是以卵击石么?难不成还等着自己去救他不成? 钮文忠暗叹一声,于玉麟所在的位置极为险峻,左右两边都是高山,若是自己进去了,被敌人两头一堵,恐怕也是无力回天啊! 急忙对亲卫道:“你带上十余人去,就说我命他等分散而逃,务必要把于将军给我带回来!” 现如今四威将中方琼、安士荣、褚亨三人已经投降了梁山,若是再失了这于玉麟,自己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那亲卫带了点了十余名士卒,朝着场中而去,钮文忠对着身后的一干将佐道:“等到于将军,我军立马撤退,不可停留!” 众人轰然领命,就在此时,一声梆子响从山上传来,紧接着一阵破天盖地的喊杀声从身后传来。 钮文忠顿时胆寒,急忙转身看去,却发现有三只军马不知何时已经从自己身后饶了过来,一路从身后左侧,一路从右侧,还有一路从中间。 这三只军马加上山谷里面的秦明部,把钮文忠带来的五千军马围得严严实实。 钮文忠心中悲叹一声,急忙往四周看去,看来看去竟被他找到了一丝生路,对着身后的将士大喊道:“兄弟们,往山上跑!千万不要回头,能跑多远跑多远!” 一个将佐唤作石逊的不由得出言道:“大人,加上山谷里面的贼将不过是七八千,怕得了什么?末将情愿带兵拦截一部,还望大人允许!” 这石逊乃是于玉麟的副将,若是钮文忠部往山上跑去,只怕于玉麟生还的希望极为渺茫。 钮文忠冷哼一声,指着后面道:“石逊啊石逊,你也是带兵的人,怎么如此不晓得事理?你看梁山的旗号,玉麒麟卢俊义、铁棒栾廷玉都是和我军交过手的,就凭这五千能定的什么用?” 石逊一阵无言,这梁山别的不说,将士的素养却远高于其他军队一截。更何况现在钮文忠的部下不在是先锋时候的军中精锐,而是不知道从哪里调过来的一帮战卒,战斗力远不如之前。 见众人无话,钮文忠忙道:“跑吧,千万不要往济州或者任城跑,只怕这两条路都不安全,我在盖州等着你们。” 众人这才领命,各自分散而逃。 钮文忠叹了口气,一边纵马狂奔,一边把身上的衣甲去掉,换上了亲卫递过来的一身普通士卒的装束。 他本来就对田虎有些失望,如此大败之后恐怕又得遭受惩处,心中一横,不如回盖州去吧。 卢俊义等人哪里见过这般景象,这帮官军和贼军还没交手就四散而逃,这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吧。 可惜的是,钮文忠看好了山上的地形,一心得往丛林深处钻,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失去了踪影。 钮文忠来了这么一出,最难受的不是梁山,反而是于玉麟。 见钮文忠直接不反抗,四处逃窜,于玉麟也不禁骂了起来,如此怯战,与妇人何异? 就在此时,徐宁、单延圭、韩涛等人也赶了上来。三人本是宿将,各自都是武艺不凡之辈,再加上于玉麟心无战意,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将于玉麟生擒与马下。 那边杨志和吴用带着亲卫军已经走下了山来,徐宁苦笑一声,对着杨志道:“杨将军,这人跑的忒快了。” 杨志哈哈一笑,道:“传我命下去,留下卢俊义部追杀逃兵;徐教师部负责押送将士回梁山,其余两部随我杀去任城!“ 徐宁不禁出言道:“杨将军,卢员外武艺高球合当跟随将军,缘何将他留下?” 杨志哈哈一笑,道:“徐教师,你可知道吕方和这对影山的渊源?” 第一百九十八章:又见招安 外面的冷风呼啸,屋里虽然点了火炉,但是两个人的心却是异常的寒冷,见高俅不说话,王瑾试探道:“太尉,要不要派人去捉拿黄信?” 高俅叹了口气,道:“不用了,他换好了衣服就走了。王瑾啊,王瑾,你要是早点告诉我该有多好啊!” 王瑾不解其意,忙道:“大人,可是出事了?” 高俅苦笑一声,拨弄了一下炉火,道:“先前派遣的刘延庆部只后没有多久,就有哨探来报,言道刘延庆路上遇到了五六千流寇,被截到了半路。我又派了五千将士前去相救,到现在还没消息,我还以为都杀去济州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王瑾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济州城才不过十万左右的将士,去掉各地的厢军只有八万左右,这一口气就丢了八千,足足有十分之一。 高俅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他们那里弄来的书信?难不成任城县令通了贼?” 王瑾急忙回道:“太尉,依小人看八成不是,梁山有两个贼人,一个唤作金大坚,善于雕刻各种张印;一个唤作萧让,写的一手好字,这书信八成是这两人仿制的。” 王瑾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之声,高俅心头怒火正盛,对着王瑾道:“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什么人竟敢随意喧哗!” 王瑾不敢违背,急忙起身,一脸怒气的朝外面而去。 不等王瑾开门,这屋门被一个汉子就给推开了,呼呼啦啦的进来了一群人,高俅被吓了一跳,喝道:“一点规矩都不懂,来人,给我拉下去打!” 王瑾结结巴巴的道:“太……太尉,是刘将军……” 高俅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一看,为首的可不正是刘延庆么? 刘延庆轰然行了一礼,不等高俅回话就站了起来道:“太尉,现如今任城究竟是什么情况?还请太尉明言!” 刘延庆共有五子,但是成才的只有一个刘世光,早被刘延庆视为了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的,由不得他不重视。 高俅却心中一冷,这般军情大事不先告诉主帅,反而让刘延庆得到了消息,实在可恶。 便摇了摇头,道:“任城?任城不过是三千草寇么?难不成西军二郎打不过一群草寇?” 刘延庆身后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怒喝一声,大声道:“直娘贼,你这狗贼说什么?要是真的是流寇,莫说三千西军了,给我一千西军就能将他们拿下!” 高俅一脸铁青,语气中透露着冰碴,对着刘延庆道:“刘将军就是这样御下的么?” 刘延庆急忙反身给了那汉子一脚,斥道:“高太尉乃是我军主帅,有你说话的地方么?” 那汉子幡然醒悟状,急忙行了一礼道:“太尉,小人军中鲁莽惯了,还望太尉见谅。” 高俅轻笑一声,如此拙劣的演技在自己面前如同儿童戏耍一般,便道:“刘将军可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刘延庆急忙道:“不瞒大人,听闻任城贼人攻城紧急,末将将舍子派了出去。结果没过多久就有士卒逃了回来,言道有梁山贼寇在路上设下了伏兵。犬子生死不知……” 高俅叹了口气,道:“你从我这里走了没多久,又有求援的信使来,说令郎被困对影山,我已经派田虎命人带五千兵马前去相救。” 刘延庆眼中放光,正欲答话,外面传来了田虎的声音:“太尉,我要见太尉!” 不比刘延庆,田虎乃是惯匪出身,所以高俅早就吩咐好了亲卫,若是天虎来一定要通传才让他进来。 高俅听到了声音,心中一寒,对着王瑾道:“让田虎过来吧。” 王瑾连忙领命,一溜小跑走了出去,不多时就引着田虎等人来到了屋里。 高俅指着王瑾道:“再把闻焕章叫过来。” 王瑾暗暗叫苦,却丝毫不敢流露出来,急忙道了声诺,又跑了出去。 田虎一进屋吓了一跳,没想到刘延庆也在这里,急忙对着高俅道:“太尉,到底怎么回事?我听闻钮文忠全军覆灭了,不是说只有几千流寇么?” 高俅摆摆手:“稍安勿躁。” 田虎还想再说,乔道清却拉了拉他的衣袖,使了个眼色,田虎素来信任乔道清,这才不再言语。 不多时,王瑾又引着闻焕章来到了房中,闻焕章急忙拱手道:“太尉。” 高俅点了点头,遂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诸位,你们可知这梁山的用意何在?如此舍了老巢,反而下山,不像是智者所为啊!” 众人一阵无话,田虎试探性的道:“莫非想要提前诳出来一部分军马,减轻明日的压力?” 闻焕章叹了口气,对着众人道:“以小人看,只怕并没有那么简单。” 众人的眼光都看向了闻焕章,闻焕章对着高俅一拱手道:“太尉此次来梁山的目的何在?” 高俅忙回道:“当然是剿灭梁山贼人,还京东两道一个太平盛世!” 田虎暗中撇了撇嘴,谁不知道京东的治安最好,高俅的目的不外乎梁山的银钱罢了。 闻焕章点了点头,回道:“贼人派出这么多的马军下山,梁山已经空虚,这是要和我军鱼死网破啊!” 高俅心中一惊,急忙道:“闻先生速速说来。” 闻焕章这才道:“这京东平静已久,若是突然动荡起来,不知朝廷会有何反应?”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好贼子,好奸计啊! 乔道清站了出来,对着闻焕章一拱手,道:“闻先生,小人不敢苟同,若是此时我军围攻梁山,恐怕指日就可拿下,到时候这帮孤军还有何用处?到那时再派大军慢慢围剿也不迟。” 闻焕章哈哈一笑,道:“梁山水泊八百里,人家能送出来这些军马就能送出来其余的,到时候这帮坐寇变成流寇更难剿灭!只怕到那时整个京东都要起大波折。” 高俅苦笑一声,对着两人道:“两位,既然已经看明白了,可有计谋能剿灭这伙贼寇?” 乔道清摇了摇头,由于身份的关系,乔道清注定不能多说。 闻焕章看向高俅,拱了拱手,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招安!” 第一百九十九章:任城 看众人都是露出疑惑的神情,闻焕章笑了笑,道:“太尉,依小人只见,莫不如先给梁山许之以招安,先把梁山稳定下来,到时候在调集重军,将这部孤军拿下。到那时再围攻梁山,岂不是易如反掌?” “好!” 高俅顾不上身上的痛楚,大声拍手道:“先生真乃是神机妙算,有此妙计何愁不破梁山?” 乔道清却面露难色,道:“闻先生此计甚秒,但是那梁山也有智者,恐此计难以奏效。”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道:“大人,刘世光将军求见!” 刘延庆猛地站了起来,不管众人的眼光朝着外面走去,却发现此时天色已经黑透,刘光世正站在门外等候。 “父亲。” 刘世光今年二十九岁,接近而立之年,但是见了自己的父亲还是不禁有些激动。 刘延庆大喜过望,急忙拉起刘世光的手,但是刘世光的一声惊呼下了他一跳,下意识的看去却发现刘世光受上绑着木棍,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道:“你的手……” 刘世光摇摇头,道:“被那贼将栾廷玉敲了一棍子,已经让医师看过了,无什么大碍,不过是骨头断了一截。” 刘延庆心中一苦,身为武将,手被别人打断了,还能上得了战场么? 这时刘世光见刘延庆眼神中流露出怜悯的神色,急忙道:“父亲,我这里有紧急军情求见太尉!” 刘延庆这才想起来,亲自引着刘世光来到了屋里。 这房间虽然不小,但是零零总总来了不少人,因此显得有些压厌。好在人多也有好处,那就是暖和。 刘光世行过礼后,才道:“太尉小人这里又紧急军情禀报,还请太尉屏蔽左右。” 高俅皱了皱眉,对着众人道:“诸位,自刘延庆将军和田虎将军以下先去外面等候片刻。” 众人齐声道诺,各自退了出去。 外面还是比较冷的,卞祥打了个寒颤,对着孙安道:“这京东的天气也这样冷,这个时候河北该下雪了吧?” 孙安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去年也就是这个时候。” 众人来到了院外,泾渭分明的站成了两队,田虎的部下站在一起,刘延庆的部下站在一起。尴尬的就属王瑾了,他算是高俅的人,和这两派都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两派各说自己的,把王瑾晾在了中间。好在,剜心王并不在意这么多,自己站在一旁老实的紧。 不多时,又有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王瑾认得他,便道:“李牛,你去那里?这么慌张成何体统?” 那李牛见是王瑾,不敢得罪,急忙拱手道:“王大人,太尉让小的去请董平董将军。” 王瑾尴尬的笑了笑,道:“那还不快去。” 李牛心中暗骂不已,却不敢停留,急匆匆的疾奔而去。 山士奇却十分看不起这样的老吏,出言相讥道:“狗仗人势。” 王瑾脸上一变,随即又变了回来,还对着山士奇笑了笑。 山士奇还想再说,乔道清却拉了拉他,小声道:“兄弟,在意一点。” 在后面的房学度也安慰道:“士奇兄弟,这种小人理会他作甚,踩他一脚还嫌脏呢。” 众人哈哈大笑。 董平听闻今日都大动作,也不敢睡下,早就在军营中等候,见了高俅相唤,一刻也不敢停留,不多时就来到了院外。 见一帮人都在等候,董平也停下来了脚步,打了个罗圈揖,道:“诸位大人。” 那边卞祥倒是颇为欣赏董平的武艺,便道:“兄弟,你到这边来,离得远了说不清楚。” 董平刚想过去,那边刘延庆的一个部将又道:“董平兄弟,来这边。” 一瞬间,董平成了场中的焦点人物。 这是要自己站队啊…… 董平思索了片刻,就抬腿朝着刘延庆部那边走去。 西军的一干将领顿时哈哈大笑,嘲讽的意思不言而喻。 卞祥脾气还好,但是山士奇按耐不住了,他和钮文忠的关系不错,本就一肚子火,对着西军将士们骂道:“一帮贼配军,装什么鸟?” 那西军的络腮胡不甘示弱的回骂道:“爷爷们是配军,你不过是个贼,有什么资格说爷爷?当贼都当不好,还是个投降的贼!” 两边顿时剑拔弩张,董平心中悲鸣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要是真打起来了,自己身为事情的起因自然少不了吃挂落,急忙劝道:“诸位兄弟都是官军,有什么话好好说!” 山士奇呸了一声,道:“你又算哪根葱?我家卞祥哥哥好意让你过来,你却去了那边,贱胚子!” 要说董平这几日过得也不好,自从那朱仝投了梁山,自己也被高俅冷落了起来,心中也有一口火气。 更何况董平自视甚高,根本看不上山士奇,便道:“我算你家爷爷!” 正当众人就要在太尉门前上演全武行的时候,田虎和刘延庆走了出来,田虎怒道:“吵什么吵?没看到太尉在里面么?” 刘延庆哈哈一笑,道:“别吵了,太尉都让你们惊动了。” 可惜的是西军和田虎军的矛盾已久,岂是两人三言两语就能解脱的了得? 见众人不说话了,刘延庆道:“诸位,随我进来吧。” 众人连忙领命。 房中的炉火看样子续了一次,烧的正旺,众人行礼过后,高俅面带红光的对着众人道:“诸位,根据可靠线报探到,这梁山贼人的下一步准备攻打任城,按照闻先生的意思,挑选一部悍勇,藏在城内。等到敌军来了,一举杀出,到时候拿下这只贼人,不知哪位将军愿意领命?” 董平心中大喜过望,正愁没有机会立功,当即抱拳道:“太尉,小人愿意领命!若不能胜,情愿军马从事!” 乔道清却轻声道:“太尉,如若抽调精锐军马,恐怕明日又打不成了,与军心不利,还请太尉三思。” 高俅摆摆手,道:“我知道,但是现如今以这帮贼人为重,等到打败了这批马军,再打梁山!” 第两百章:天杀的任城 当一群人为一个目标而努力的时候,往往能爆发出极大地潜力。 在田虎刘延庆等人的协助下,连夜挑选出来了一万余精锐军士,一并交付于了董平,又差遣田虎军的唐斌和西军的一员叫做葛兴的将领作为董平的副将。 万余军马,连军粮都没带,就连夜朝着任城杀去。 令董平心安的是,于路没有碰上梁山贼人,就这么平平安安的到了任城。 到任城的时候天还没亮,县名讳唤作尹正祥,见来了这么多的大军,不敢耽搁,急匆匆的来到了城门上。验明信物后方道:“诸位将军,到任城来有何贵干?” 董平伸出右手,道:“大人,借一步说话。” 尹正祥急忙引着董平来到了僻静处,董平也不隐瞒,当即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惊得尹正祥心肝直跳,道:“董将军,定是那贼人假冒的,万望将军回到了太尉处,替我说明啊!” 董平笑了笑,道:“无妨,太尉已经知道了,当务之急乃是将这帮贼人留在任城,到那时梁山就探囊可取。” 董平和尹正祥通过气之后,当即安排士兵替换了任城守军,又派遣士兵在城中巡逻,严禁任何人私自外出,城门却打开着,做好了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势。 可惜的是,苦等一夜不见梁山贼人的任何踪迹。 众人坐在府衙中,葛兴抱怨道:“这帮贼人去哪里了?怎么还不来?” 董平身为主将,身无旁贷的安慰道:“梁山的贼人也是需要休息,昨日钮将军失陷的时候已经不晚了,想来这帮贼人休息了一夜,现如今恐怕就在路上吧?” 那任城县令尹正祥苦笑道:“将军,如今天色已亮,恐怕一旦有百姓出行,就会暴露贵军的踪迹,恐怕那时候梁山不肯来了。” 董平咬紧牙关,冷声道:“这是你该干的事情,如若跑了梁山贼人,你我都难辞其咎!” 尹正祥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这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平白招惹了梁山贼人不说,万一误了军情这才是大罪! 心一横,尹正祥对着众人道:“诸位将军,既然如此小人就先让城中戒严,万万不能走漏了消息,误了军情。” 董平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时唐斌却道:“董将军,我军士卒劳累了一夜,战力下降甚是严重,何不轮流休息片刻,回复下体力?” 董平道了声善,又道:“既然如此先挑选出来三千将士,由尹县令安排休息吧,两位将军也去休息片刻,我在这里等着就行。” 尹正祥心中恼怒,却不敢违背,诺诺道:“还请将军给下官些时间,我马上就去安排。” 董平不耐烦的摆手道:“速去,莫要怠慢了我军将士!” 唐斌本浦东人氏,因为杀了人,这才落草做了抱犊山首领。后来田虎肆虐河北,唐斌迫于无奈才投了田虎,谁料想这刚投了田虎没两天,这厮竟然被招安了!唐斌不由得暗自庆幸,若是自己当初在坚持片刻,恐怕今日就得落个梁山那般下场。 因而每逢战事唐斌就多卖力气,这次被田虎看上了眼派到了任城,自己确实打定了主意,一心想多杀几个贼人,好混个一官半职,衣锦还乡。 谁料想,忙活了一夜却不见这梁山贼人的消息,躺在了尹正祥给准备的床铺上后,再也按耐不住睡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唐斌被一阵呼喊吵醒,急忙睁开眼,大声道:“取我矛来!” 那亲兵讪讪的笑了笑,道:“将军,梁山贼人没来,是董平将军相请。” 唐斌紧绷的神经这才舒缓开来,伸了个懒腰。他本是和衣而眠,直接跳了下去,道:“走吧。” 唐斌跟着亲兵径直来到了厅中看,却见董平、葛兴还有那知县都在里面,见众人都不说话,唐斌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董平铁青着脸递过来了一封书信,道:“将军自己看看吧。” 唐斌急忙接了过去,一见大惊失色,指着信道:“这……这是真的?” 董平苦笑一声,道:“如何有的了假?公文上写得清清楚楚,梁山八千马军奇袭四百余里劫了单州!出了这般大事,太尉恐怕要气坏了。” 唐斌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道:“即是如此,可是昨日刘世光那厮骗了太尉?莫非这厮投了贼?” 葛兴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怒道:“你这厮才是贼,我家三将军不可能投贼!” 董平不禁有些头疼急忙劝解道:“这刘世光乃是时代将门,不可能是他。依我之见八成是刘世光识人不明,被梁山给骗了。” 葛兴这才心有不甘的做了下去,唐斌没有理会他,叹了口气道:“出了这般大事,恐怕朝廷那边三两日就有公文下来。只是那单州怎么回事,竟然如此不堪,竟被一伙骑兵戒了城。” 董平叹了口气,道:“我怎么知道,当务之急不是商议的时候,先收拾兵马回济州吧,真是晦气!” …… 单州。 杨志等人站在城墙上,沐浴着晌午的阳光,看着这般坚城,杨志不由得称赞道:“军师不愧是智多星,略施小计就拿下了这单州,杨某自愧不如。” 吴用哈哈一笑,道:“杨制式莫要自谦,若非制使将那刘世光诳了一通,恐怕也没有那么顺利。” 杨志摇了摇头,道:“我虽然诳了刘世光,但是却不知军师早在单州部下了棋子,军师实在有国手之风!” 吴用心花怒放,既然要惊动朝廷,所幸就来上一出大的,自从下山的时候吴用就开始思索,距离济州最近的单州自然落入了眼中,所以吴用安排石秀命人潜伏在单州城中。 里应外合,又是攻其不备,若是不能拿下真是没天理了! 这时卢俊义等人走上前来请示道:“杨将军,军师,粮仓、银库已经都落入了我们手中,接下来可是要休整数日?” 杨志笑了笑,道:“我军奇袭一夜,当然要休整,但是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让儿郎们加快速度!” 卢俊义心中一惊,不禁问道:“杨将军,这般坚城不掌握在自己手中未免太可惜了,不知加下来要去何处?” 杨志哈哈一笑,道:“卢员外,莫急,就这小小的单州,我杨志早晚要为哥哥取下来,但是却不是此时。至于去哪里么?” 杨志说完,笑眯眯看向吴用,去向他已经有了想法,只是不知道军师也是不是这样想的。 吴用笑了一声,对着卢俊义拱手道:“还用想么?当然是去任城!” 第二百零一章:反攻(一) 一堆冒着火星的火盆放在中军帐里,一干将校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正在发火的高俅。 这八千马军好生了得,不过是十余日的时间,硬是在朝廷十万大军的眼皮子底下连续劫了六七座城池。好不容易定好了计划要一步一步压缩贼人的活动空间,这帮鸟人又一股脑的杀回了梁山,使得数日的准备功亏一篑。 这时,高俅骂了一阵,气消了大半,对着众人道:“如今这般局面,还有什么办法?” 梁山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优势,见势不妙就躲到梁山泊里面,事有可为就冷不丁的杀出来咬上一口,实在令人恼怒。 闻焕章叹了口气,这梁山不知怎么练的兵,练出来的士兵个个堪比官军伍长,只说是两万,实力上却不下去五万官军。 而且无论是基层指挥官还是高层,迄今为止出现的失误极少,堪称是一只劲旅。 见众人不说话,王瑾眼珠一转,道:“太尉,那贼人所依仗者,不就是那八百里梁山泊,何不如派遣将士,将梁山泊团团围住,在缓图之?” 馊主意,梁山泊方圆极大,不下与一县之地,朝廷虽然有七八万大军,但是分散下去一里合不到一百人。更何况,到时候万一梁山倾巢而出,只能是顾头不顾腚,原本是攥着的拳头一拳轰来,临了却变成了一掌,给了梁山各个击破的机会。 见高俅面有喜色,闻焕章急忙劝道:“太尉,万万不可,我军军马虽然不少,但是千万不可分散,若是分散开来,任何一部都有被梁山全歼的危险。” 高俅眼珠子一瞪,道:“不可不可,我就是听了你的话才会落得这般地界,这种时候,你闻焕章又有什么计策?” 闻焕章沉思片刻,道:“太尉,我有上中下三策,不知太尉可听之?” 不等高俅回话,闻焕章道:“上策乃是先退去,禀告朝廷后在召集大军,缓缓图之,此谓之缓计。” 高俅皱了皱眉,兴起十万大军不但无功而返,损兵折将不说,还波及了附近如此多的州县,虽然没有什么百姓被劫掠,但是自己回到朝廷免不了受到弹劾,此计甚是不对自己的心意。 闻焕章一直在看高俅的表情,见他皱眉,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次出征他本来就极为不赞同,如今朝廷内忧外患,梁山又不曾劫掠州县,为什么放着王庆、方腊等人不打反而打梁山呢? 便道:“中策乃是依旧全力捕杀梁山的马军,剪除羽翼再去攻城。” 这八千马军放在城墙上最起码等抵两万朝廷官军,虽说此计有些浪费时间,但也是一条正途。 高俅面不改色,端坐高堂上,一句话不说。 闻焕章又道出来第三条计谋,道:“下策便是不去理会梁山的马军,集合朝廷军马,一股脑的直接杀向梁山,不计伤亡,不计损失,只求速战。即使是梁山劫掠地方也不去理会,专心剿灭岛上的贼人为上,此谓之急策。” 高俅大喜过望,笑道:“以我观之,闻先生的这上中下三计反了过来,这下策才是真正的上策!传我将令,点起诸军,不要理会梁山的马军下山,直取梁山!” 闻焕章不由自主的心中一凉,这直取梁山他早有这般想法,但是梁山惊人的战力实在是让闻焕章胆颤,若是强攻那宋清经营数年的老巢,恐怕没有个大几万伤亡拿不下! 如今梁山马军下山也给闻焕章看到了机会,若是能留下这帮人马,也能省上不少功夫,偏偏这帮贼人作战老练的狠,根本不会离梁山超过两日的路程。 高俅下定了决心,强顶着朝廷的压力,点起了八万多军马,带着一种有去无回的气势杀向了梁山。 梁山这般也得到了消息,一员甚是眼生的将领坐在聚义厅靠前的位置,拱手道:“宋大王,我军来了几日了,贵宅的酒水喝了不少,偏偏没有立上什么功劳,小人此番愿为先锋!” 宋清哈哈一笑,道:“兄弟此次能来山寨已经给了莫大的面子,更何况李懹将军化整为零,偷偷潜入我军,正和兵家用奇之道,用来做先锋实在是大材小用。到时候诸位将军带领士卒在船上便可,若是事有不谐再领军出战也不迟!” 花花轿子人抬人,马勥、马劲、袁朗、滕戣、滕戡等人也是喜笑颜开,当即拍胸脯,势要与那官军决一死战。 宋清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明言的光芒,按照一般的道理来说,此时正是用这般援军的时候,但是宋清却根本不打算用,只因为……只因为反攻的时候到了。 这王庆的军马虽然不少,但是却缺乏战力,战斗意志也不强,万一误了大事,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却说宋清点起梁山马步军,共计一万八千人在高俅进攻的路上摆好了阵势,单等那朝廷的官军。 高俅来到了此处后不禁哑然失笑,对着旁边的闻焕章道:“闻先生,这帮贼人有着地利却不会用,这次恐怕要建功了!” 闻焕章笑了笑,却没有说话,眼中充满了忧愁。 梁山无论是战力还是士卒素质都是极高,恐怕远处的芦苇丛中都藏着那梁山的船舶吧? 可惜的是金陵水师不在此处,而在距离梁山最近的北岸那边,不然一起压上,这才叫真正的立功。 梁山芦苇丛甚多,不是熟门熟路的都摸不清梁山的位置,只有那北岸,在岸边就能远远的望见梁山的影子,才是水军进发的最佳位置。 见梁山故技重施,又派出诸多将领前来叫阵,闻焕章急忙谏道:“太尉,不可与之斗将,不妨暂且压住阵脚,等到我军大军一起压上,在做决断。” 将官军不为所动,宋清站立在船头上,对着身边的众人笑道:“田虎投了朝廷也就这般胆量么?早就听闻河北燕赵之地多义士,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身布衣的钮文忠轻笑两声,道:“卢俊义不是河北人氏么?宋头领这般话语将卢员外也包括去了?” 第二百零二章:反攻(二) 宋清知错就改,道:“是极,我这话说的有毛病,河北赵燕之地多慷慨义士,但是看跟的是谁,跟了田虎这样的小人,即使是河北义士,又有什么发挥的余地?” 钮文忠一时语噎,田虎投向朝廷这一件事将他在绿林上的名号败坏的干干净净,只好争辩道:“谁知道你梁山日后会不会投向朝廷?到那时还有什么脸面说田虎?” 宋清转过头来,正视着钮文忠道:“钮将军,实话告诉你,朝廷想要招安我等已经久已,但是将军可知为什么我宋清不愿意招安么?” 钮文忠摇了摇头,宋清哈哈一笑,道:“若是想要招安,当年我就不会上山落草,钮将军,你说这招安有什么好处?将自己这一帮兄弟都送给了朝廷当炮灰,自己给人家封了个小小的官员,最后还要被一帮贪官污吏给拿捏,图个什么?钮将军这般武艺,这般本领若是就此蹉跎下去未免可惜了,若是不弃,我梁山一个主将给钮将军准备着。” 宋清饱含深情的看着钮文忠,说实话,若不是有后世的眼光,宋清也拿捏不准自己能不能坚持不招安,毕竟一个山寨数十万人都看不到一个出路,未免有些可悲了。 钮文忠眼中精光四射,道:“宋头领当真不招安?” “钮文忠,难不成你真的要投降?” 在一旁一直闭目不语的房学度突然出言道:“钮文忠,田将军待你不薄啊!” 钮文忠冷笑一声,道:“我钮文忠待田虎有何尝有过二心?只是我与那官府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田虎不招安,就是兵败我也愿意随他!但是,自从田虎进了官军大营的那一天,我和他的情谊已经恩断义绝!” 房学度一阵无话,田虎招安的时候太过独断了,谁都没有提前知会,就自己投了宋廷,未免让人有些看不起。 宋清急忙道:“天地可鉴,将军若是不信,不妨待在我身边,若是有假,将军大可以一刀斩了我!” 钮文忠不再犹豫,当即跪下,口呼哥哥不停。 宋清急忙扶了起来,这次若能挫败高俅,拿下青州少不了还得扩军,还有山寨不少俘虏的将士,正好一并交于钮文忠,只是这副将的人选还得好好斟酌。 就在此时,战场却起了变化,原来这高俅根本不回应梁山头领们的挑衅,反而大手一挥,众多将士迈着不甚整齐的步伐杀去。 照例,梁山先是众多铜炮齐鸣,先给官军来了个下马威。等到烟雾散去才漏出官军狰狞的面孔,打前阵的已久还是万年不变的田虎河北将士,从前阵的军旗上就能看得出来,只是中间还掺杂着不少的巨型的冲车。 冲车! 林冲冷哼一声,想用冲车破梁山板车阵么?偏偏不让你如意! 随即林冲唤来了负责传递消息的戴宗,道:“戴头领,传令下去,让李逵为前阵出击,其余步军随后,在令卢俊义和秦明一定要护卫好侧翼!吩咐好李衮项允一定要护好李逵,若是这厮杀起兴了,不听将令,可以打晕了李逵,再做决断,一切后果由我背!” 在这个轨迹中,林冲一直处于梁山压轴的存在,不光身份上重要了许多,为人也自信果断多了。 戴宗急忙领命,迅速的将命令传了下去,自己却亲自来到李逵军中,也不避人,守着李逵就将事情说了出来。 李逵哈哈一笑,道:“林教头也忒小瞧俺了,管叫哥哥放心,此次定不会让诸位哥哥失望!” 戴宗有些吃味的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黑汉子,两年前此人还在自己家中苦苦求生,如今却已经成为了三千将士的主将。反观自己,自从上了山,倒成了一个打杂的喽啰。 戴宗叹了口气,也不答话,直接抱拳离去。李逵还道他有别的要务,忙道:“节级哥哥满走。” 戴宗走的极快,回应的声音听不真切,只听的空气中回荡着一句保重之类的话语。 李逵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儿郎们,随我杀!” 坐在一座大辇上面的高俅见梁山竟然主动进攻,不由得精神一震,对着旁边的众人放肆大笑道:“闻军师的计谋果真了得,不过是几辆老旧的冲车就将敌人吓了出来,此战头功!” 闻焕章解释道:“这板车甚是沉重,若是被冲车一撞,不用我军动手自己就损伤惨重。” 众人说话的空,梁山的先头部队已经迎了上去,清一色的重盔重甲,人人都是敦实的身材,竟是一只重装步兵! 只见排头的三个猛将,中间的一个手持两把宣花板斧,左边的手持团牌,右边的也是一般打扮。 中间的那将如同一直矛尖一般,狠狠地插入官军的阵型之中,左右两人牢牢的护住中间的那将,三人配合起来当真是亲密无间。 身为前阵指挥的田虎见状,急忙看向身后的众将,道:“诸位,谁能替我拿下这三人?” 见无人说话,卞祥出列道:“这三人非同一般,我去吧!” 田虎大喜过望,又派了樊玉明、鱼得源两员将佐作为副将,这才让卞祥杀出。 卞祥这次却破天荒的没有用长枪,而是换成了一把大斧,直冲李逵三人而来。 李逵正杀得起兴,却大老远的就发现了高头大马的卞祥,口中大喝一声:“来得好!” 斧子接连劈倒几个抢路的军汉,不躲不闪的直奔卞祥而去。 这李逵虽然实力不凡,加上两员头领的配合,对付一般的步将还行,但是对上卞祥这样的一流骑将却差得远了,不过十余回合,就被卞祥磕飞了斧子。 李衮项允急忙伸出团牌去救,却不配被卞祥一斧子将两人的团牌劈成两班。 三人都是失了武器,直接打不过卞祥,心有逃意,又恐卞祥马快,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三人楞,身经百战的卞祥却不会楞,手中的大斧收了回去,又一斧直奔李逵的脑壳而去! 第二百零三章:反攻(三) 正当李逵以为自己的性命就要交代当场的时候,一声暴喝如同天籁之音般的响起在耳边:“李逵休慌,秦明来也!” 但见一员上将,头戴一件凤翅明盔,身穿绛红色的袍子,内衬一件连环锁子甲,手持一把狼牙棒,威风凛凛好似天神下凡一般,正是那梁山的上将秦明! 原来秦明早先瞧见了卞祥的身影,正愁没有将领可堪一战,这才将麾下军马交给了黄信,自己引了一只亲军径直来救。 秦明接下来卞祥后,李逵等人压力大减,就地捡起来了几件朴刀,怒喝一声又杀入了战团。 李逵一部虽然悍勇,但是却远不及官军的军马众多,前进了数百步之后终于被黏住了阵脚,战事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一时间有些胶着。 那边却气坏了高俅,不过是七八千马步军,竟然组拦住了田虎的整整两万人,当即大手一挥,对着刘延庆道:“刘将军,我看这田虎已经失去了锐气,将军先带两万兵马压上吧!” 刘世光误报军情,但是高俅被没有责怪他,刘延庆出于此处对高俅有些感激,两人正处在蜜月期,当即领命道:“诺!” 紧接着,刘延庆留下刘世光带领一万西军镇守本部,自引着两万大军杀了上去。 苦也,梁山在岸上的军士不过只有一万八千左右,之所以李逵、卢俊义和秦明三部能抵挡得住田虎军,乃是因为田虎的战力远远不行。 这田虎的战力,别说梁山,就连西军也比不上! 可是西军就不一样了,西军乃是常年和西夏等部交战的战兵,乃是宋廷所依仗的根本,无论是战斗经验、战斗意志都远超梁山军马和其余诸部,乃是这次高俅的最为仰仗的一只部队。 见敌人出战的是西军,林冲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对着身边的传令兵耳语几声,那士卒急忙离去。 转过头去,却对着栾廷玉和徐宁道:“两位将军,那敌军还有四万左右的官军留在本部,劳烦两位将军从侧翼走远一些,绕过去,直奔敌军主阵,只需站在远处即可,若是敌人分兵来追,两位走远一些,莫要与其交战!但是若是敌人想要逃,两位将军带着本部跟上去即可!” 两人都是吃了一惊,这般时候还让分出足足四千马军主力,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见这两员悍将脸上有些迟疑,迟迟不敢领命,林冲宽慰道:“只管去便是,今日我要给高俅一个大惊喜!” 说及高俅的姓名的时候,林冲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狰狞,脑中却响起了当年宋清送给他的那首诗“男儿脸刻黄金印,一笑心轻白虎堂。” 徐宁和栾廷玉见状也不多言,当即抱拳离去,林冲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麾下尚未出战的诸将朗声道:“诸位,按照哥哥和诸位军师的谋算,此战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若是我军能将朝廷的这八万军马留在这里一个时辰,此战毕胜!” 史文恭、张清、李应、李成等人齐声道诺,这时,刚上山的李应部副将韩伯龙道:“林教头,这般战事,那呼延灼哥哥怎么不在?” 李应急忙拉了拉韩伯龙,林冲却不以为忤,道:“韩兄弟却是点到了关键点上,还不到告诉你等的时候,只要记住一句话,此战,必胜!” 最后一句话林冲却是吼了出来,众人急忙跟着大声吼了起来:“必胜!必胜!” 像这种口号,在这般让男儿热血沸腾的时候最容易传染,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梁山在场的一万八千士卒都齐声呼喊起来。 远处的高俅听到了声音不由得怒从中来,冷笑一声,道:“一群愚民,到了这般时候还在盲目,只有刀子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知道痛。” 闻焕章脸上带着一丝严峻,思索片刻后才道:“太尉,梁山贼人非是无谋之辈,恐怕这帮贼人还有后手啊!” 高俅哈哈一笑,道:“你是说那逆贼呼延灼的三千连环马么?不过是三千之数,能派的上什么用?况且我手中还有一万西军,还有董平、唐斌这些能征善战的将领,还有这四万余将士,怕得了什么?” 众人纷纷附和,高俅听了众人的附和也是心头一动,想不到我一个破皮落魄户不禁做官厉害,指点起来军事也是了得。 高俅越想越离谱,直感觉自己像是老种经略相公那般人物,指挥千军万马,纵横天下。 闻焕章心头有些焦虑,却不知自己为何而心惊,只是抓紧了马缰绳,握紧了身上的佩剑。 智者不只有闻焕章一个,田虎军的乔道清也是个聪明人,见梁山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官军还敢喊出必胜的口号,乔道清不禁心生敬佩,却仍然向田虎谏道:“哥哥,我们和梁山交手过几次,这帮人精得很,而且非常宝贵自己的军士。如今做出一副死战的样子,恐怕有诈啊!” 田虎转过头去,道:“军师的意思是……” 乔道清急忙回道:“难说,梁山的后招还没用出来,只是那高俅刚愎自用往往听不进忠言,还望哥哥谨慎行事。” 田虎慎重的点了点头,乔道清见田虎没有听出自己的意思,便继续道:“哥哥,若是事有不谐,不妨在杀回河北,虽然折了钮文忠和房学度,但是只要手中有兵,未尝不能崛起!” 田虎听闻此话,猛地转过头来,对着乔道清道:“乔道清,你我如今已经投了朝廷,就理应为朝廷效命!看在你我昔日情谊的份上,这次我就不禀报太尉,还望你好自为之!” 田虎说完话,转过头去,继续眺望远处的战场,心中却酸楚异常。 还能回头么?只怕即使是自己想回头,将士们也不答应吧?更何况,田虎也是河北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岂不是丢死人了。 至于乔道清么……先生啊,若是你能真的懂我就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了。 乔道清心中悲鸣一声,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百零四章:反攻(四) 当刘延庆带着西军压上,战局立马有了起色,不仅身处在最前线的李逵所部感受到了压力,就连远在船上的李懹也是感同身受,对着宋清拱手道:“宋大王,如此战局我等却使不上劲,实在有些憋屈。” 宋清笑了笑,心里也对林冲充满了担心,又怕自己耽误了林冲的指挥,便指着解珍道:“既然如此,李懹兄弟就跟着解珍过去吧,只是有一件事还望兄弟千万要答应才行。” 李懹精神一震,忙道:“大王尽管说来,小人但无不允!” 宋清神情严肃的道:“非是其他,只是此战关系到我梁山的命运,兄弟若是想去,还请千万要听从林教头的指挥!” 李懹心中暗叹了一声,梁山有这么大的声势,真不是浪得虚名,当即抱拳道:“大王放心,小人定依照林教头的指挥行事!” 宋清又指着解宝道:“解宝,你再带两百亲卫过去,一同留在林教头帐下效力!” 解宝面露难色,道:“哥哥,如今你身边就只有这些亲卫,我们都走了……” 宋清拉着钮文忠的手哈哈一笑,道:“有钮将军,还有呼延将军就在身侧,怕得了什么?速速去吧!” 呼延将军指的是水军主将呼延庆。 钮文忠心中一阵暖流流过,这般雄主光是这份心胸就丝毫不下与那河北田虎,当即跪下表态道:“解宝兄弟放心,只要有我钮文忠一条性命在,定不让任何贼人作乱!” 眼神却似有似无的飘向端坐一边的房学度,房学度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房学度还不是那般小人。” 在这船上,即无兵刃,又是独身一人,房学度还没傻到这种程度。 解宝领了命,带着李懹所部的八下将士下了船,朝着林冲所在而去。 到了跟前,解宝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林冲却不动神色皱了皱眉,心中却道:我的哥,既然计谋都订好了,为何又将这李懹部派来?这般怕自己战败,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林冲的念头一瞬而过,和李懹见过礼后,便道:“李懹兄弟,暂且在此压住阵脚便可,兄弟且看我如何破这官军!” 李懹抬头看去豪迈的林冲,心中不由得一阵的激昂动荡,这样的好汉着实令人敬仰,当即朗声道:“小人但听哥哥吩咐!” 林冲神色怪异的看了李懹一眼,这个汉子的一声哥哥喊得林冲有些拿捏不住。 按理说李懹是代表淮西王庆来的梁山,两者处在一样的地位,但是李懹的一声哥哥却有些自降地位了。 林冲也不好多说,只好道:“兄弟,你在这里看好便是!” 这时,高俅却有些慌张了起来,梁山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这八千将士实在有些让人紧张。左边的四千马军,还有不知在何处的呼延灼部完全牵制了高俅的中军,令这四万将士不轻动,而且正面战场上官军虽然占据着优势,恐怕一时半会也拿不下。 若是这八千军卒投入进去,恐怕正面战场上也拿不到什么优势。 高俅按照自己的想法分析了半晌,对着身后的众将道:“诸位,这贼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将士!” 刘世光忽然道:“莫不是远在倭国的梁山主力回来了?” 说完刘世光自己都笑了起来,那倭国甚是遥远,恐怕没个十天半月根本赶不回来,即使到了那时候,海面也会上冻,到时候如何近的了岸? 这一切都在朝廷的算计之中,所以才有了这次剿灭梁山的行动。 董平却不以为然的道:“梁山上面百姓不少,只怕是宋清又征调了百姓,这才凑齐了这么多的将士。” 众人众说纷纭,也没个确切的答案,高俅不由自主的看向闻焕章,闻焕章却眼观鼻,鼻观心,一语不发。 等到将士们下了船,到了林冲那边却再无半分动作,高俅不禁笑道:“看来让董将军说中了,这帮匪徒不是百姓又是什么?” 说着高俅指了指远处的徐宁部和栾廷玉部道:“恐怕和这两只骑兵一样,都是给我军压力的。” 闻焕章突然口吐白沫,落于马下,口中支支吾吾的道:“太尉,小人羊角风犯了,乞回济州一趟。” 高俅不耐烦的拜拜手,道:“去吧,你这读书人,怎么这么多毛病!” 闻焕章如蒙大赦,被一队士卒引着,自回济州去了。 战事依旧进行,官军出于完全的优势,但是急切间又拿不下来,令人倍感焦灼。 闻焕章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一个骑士急匆匆的朝着高俅而来,这人身上斑斑点点全是血迹,看样子是经历过一番血战的。 那高俅的亲兵验明身份后,这才领着这人来到高俅面前,这人纳头便拜,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高俅,道:“太尉,有紧急军情!” 高俅看罢了书信,头上一懵,差点从撵上掉了下去。暗中掐了自己一下,强做镇定的道:“可曾探明是何人做下的?” 那骑士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高俅思索良久,对着身前的众人道:“诸位,有一群贼寇正在攻打济州,我意由董平将军坐镇中军,我带着刘世光部回去一趟。” 不待别人出言,董平当即单膝跪下道:“请太尉放心,有小人在,定无意外!” 不是董平心急,能替高俅坐镇中军这是何等的资历,等到战事完毕,自己一个兵马总管总少不了。 高俅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唤来了一个亲兵,小声吩咐道:“令牛邦喜刘梦龙部去五丈河渡口,这件事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了,只许告诉牛邦喜。“ 那亲兵连忙领命,取了印信飞马而去。 高俅又对着众人吩咐道:“济州的八成是呼延灼的那一部骑兵,我走后不要惊慌,中军不许降下我的军旗,再找一个身形相仿之人留在此处,莫要乱了军心。” 众人连声道诺,高俅思索了一圈,指着党世英和党世雄道:“你们两个也跟我去。” 两人连忙领命,高俅这才起身离了中军。 第二百零五章:反攻(五) 见敌人中军分出来万余人马,徐宁和栾廷玉有些拿不定主意,栾廷玉道:“林教头只是说敌人若是想逃就立即跟上,可是这敌人分了兵,可该如何?” 徐宁也有些踌躇,思索片刻才道:“依我看这部敌人必定被林教头说中了,不妨你我二人分开,你还是在此处,而我跟着这伙人,看他们想去哪里,在做决定。” 栾廷玉将背后的长枪拿了下来,握在手中道:“徐教师,你我都只有不到两千的军力,在这十余万人的大战中显得十分渺茫,还是兵合一处,我与你一同去吧。” 徐宁哈哈一笑,道:“固所愿也,不敢求耳。” 见徐宁栾廷玉两支骑兵跟了上来,高俅不由得暗暗骂娘,早知道就让人把这只梁山马军引出来就好了。 骂娘归骂娘,高俅却想出来一条妙计,对着刘世光道:“贤侄,这部四千马军,加上不知所处的呼延灼部三千马军,已经超过七千了!为免我军处在危险之中,你派遣将士,持我军令,再去中军调遣一万大军!” 刘世光不敢违背,心中却高俅的这般举动有些不明所以,按说自己等人只是为了救援济州,只要杀入城内,敌人见攻城无望定会退去。再调遣军马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刘世光领了命,派遣亲信将士去军中传令,不多时唐斌就引着万余田虎军分了出来。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住林冲,林冲见状不由得喜从心来,心头一动计上心来,对着身边的李懹吩咐道:“兄弟,你命令士卒大喊:高俅跑了!” 李懹道了声诺,对着身边有些懒散的纪山五虎道:“如此大战,你等怎可懈怠?” 马勥等人讪讪的笑了笑,急忙站了起来,将命令传来下去。 不多时,一股带着浓重的淮西口音的声音就响彻在整个战场。 梁山的将士们听了都是精神一震,官军听了却有些狐疑,不少将士都往后面看去。 好在,高俅的帅旗还在,打消了不少的想法,但是在最后面的一部分士兵就不一样了,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中军一分为二,竟有不少士卒不顾军法的严厉,四散而逃。 负责后阵的乃是酆美部下将领,唤作梁延昌,梁延昌倒也不是庸俗之辈,急忙点起亲卫,道:“传我将领,逃跑者立斩不赦!” 梁延昌引着亲卫当做督战队,顿时几十颗大好的头颅被砍于马下。 众人闻之不禁胆寒,就连往后看一眼都成了奢望,生恐被杀得起性的督战队拿下,平白被砍了头颅实在有些冤枉。 却说远处的刘世光听见了声音,急忙劝道:“太尉,贼人以为太尉已经走了,若是被人看破了恐怕于军心无益啊!” 高俅瞪了他一样,呵斥道:“恁地这么多事,殊不闻军令如山?往济州方向走便是!” 刘世光讪讪的笑了笑,不敢回话,亲自带着亲卫去后军整顿行军纪律去了。 令高俅欣慰的是,徐宁和栾廷玉两部虽然跟了上来,但是一直都是远远的挂在后面。 行不过十余里,前面有一片树林,转过林后忽听得一阵梆子响,林中杀出来三千军马,当先打着一杆大旗:梁山马军第六军,双鞭呼延灼! 刘世光冷笑一声,拍马来到了高俅跟前,请示道:“太尉,贼将现已经自投罗网,不妨一战擒之!” 高俅心中异常的急躁,摆摆手道:“不可战,我们先退去,救援济州事大!” 可惜的是,呼延灼却根本不给他转身离去的机会,万马奔腾般的朝着官军杀来。 刘世光见敌将只有三千之数,本想一战可擒,但是高俅却丝毫不允,只好亲自带领西军断后,让高俅唐斌等人先走。 刘世光只带走了五千西军,因而军中尚有一万五千余人,尚且不怕身后死死咬着的一干骑兵。 刚摆脱了呼延灼,高俅连连催促,令唐斌等人速行,好在于路平安无事,终于杀到了济州城下。 唐斌见城下没有什么动静,便请示道:“太尉,想来敌人已经退去,不妨太尉暂且进城歇息片刻,小人自引一只军马去救刘将军。” 高俅看着远处的城墙,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却说正面战场上高俅走后,有一将心里却泛起了狐疑,这中军一口气走了两万军马,只留下一些杂牌军还在中军,着实有些让人生疑啊。 想罢,这员将领离了一线,回到了中军,本想见一见高俅却被董平拦了下来,董平道:“刘将军,现在太尉正在休息,将军还是以战事为重吧。” 越是如此越令人发疑,刘延庆强硬的回道:“我有紧急军情,事关我军安危,务必要见太尉一面!” 董平一脸赔笑道:“将军,太尉连日未眠,如今刚睡下片刻,还望将军体谅体谅太尉,莫要让小人为难。” 刘延庆一脸鄙夷的道:“让你为难?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高太尉养的一只狗吧了,闪开,在不闪开休怪我无礼!” 董平脸上铁青,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说的这么狠,强压了火气,还是声音有些发冷道:“将军,太尉有令,一切人不得打扰,若是将军有事,小将可以代为通传。” 刘延庆心中正烦着呢,对着左右使了个眼神,左右立马上前制住了董平。董平本来还有心反抗,但是想及自己现在不过仍然是都监的身份,这才作罢。 刘延庆龙骧虎步的来到高俅大撵处,上面坐着一个中年军士,这军士却是原本西军的,见自家主将来了,急忙跳了下来,行礼道:“刘……刘将军。” 刘延庆一把把这厮拉了起来,怒道:“高太尉呢?” 那人连连摇头,忙道:“小人不知啊,是那位董将军让我坐在上面的。” 刘延庆又命人将董平带了过来,董平的部下等人见状都是一惊,手中已经按到了剑柄。 董平连忙道:“诸位兄弟切莫乱动,切莫乱动,不过是一场误会。” 他还坐着升官的梦呢,要是内乱起来,恐怕别说升官了,就连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刘延庆没有理会其他,指着那西军的军士问道:“董平,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零六章:水泊撒下罗天网 董平也不隐瞒,当即将事情一一道来。 刘延庆听完后闭上了眼睛,董平想要说话却被刘延庆的部将给瞪了回去,只有这帮常年跟在刘延庆身边的人才知道,这是他在思索问题。 良久,刘延庆睁开眼,对着董平温言道:“董将军,劳烦将那信使唤来。” 董平一听这话不由得心中一动,不敢犹豫,急忙吩咐一个裨将去将那信使带了过来。 信使行过礼后,刘延庆一脸和蔼的问道:“这位兄弟,你如实说来,这济州究竟是何等情况?” 那信使咬了咬牙,道:“回这位将军,济州有那呼延灼带领三千军马正在攻城……” 刘延庆有些不耐烦,对着身边的副将道:“这厮谎报军情,给我推出去砍了!” 那信使慌了,急忙跪下道:“大人,不是小人谎报军情啊,是高太尉让我这么说的!” 看着诸多将领直视的眼光,这信使才道:“今日大军刚出来不过两三个时辰的光景,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一只军队,城中守军来不及反抗,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左右就被人家拿下来了城池。州判大人急忙召小人过去,给了小人一封求援的书信就自己上吊自杀了,还请大人明察,都是太尉吩咐小人,小人才不敢直说。” 众人都是一阵的心慌,济州城中放着无数的粮食、军械,这济州附近又没有什么重镇,就是梁山不出手,光军粮问题就能难倒在场的诸将。 刘延庆又问道:“可曾见了那贼人打的什么旗号?” 信使回忆了片刻,摇了摇头,道:“回将军,那帮贼人没有亮明旗号,倒是有一个大和尚实在勇猛,城中守军竟无一合之将!” 有一个大和尚…… 刘延庆心中悲鸣一声,大和尚,这山东地界出名的大和尚不就只有那一位么? …… 高俅看了片刻城池,才道:“进城?拿什么进城?走,去和蔡镇,那里有我们的水军,到了那里就能回到东京!” 见唐斌一脸的茫然,高俅摇了摇头,道:“这城池恐怕已经被梁山拿下了,快走,莫要停留!” 唐斌吃了一惊,不敢多言只得吩咐士卒加快前进。 这和蔡镇濒临五丈河入梁山泊的入水口,还是前往兴仁府的必经之路,乃是兵家必争的重镇。 却说牛邦喜等人得了消息,急忙前往五丈河,这梁山泊他们已经算是熟客,之前不敢丝毫逾越,只因为泊中遍地都是一人多高的芦苇丛,万一误入里面,被贼人嘘了空子着实不美。 这次就不一样了,这梁山的水军都在正面战场上,而五丈河就在正南方向,只要看着太阳走便是,刘梦龙急忙传令诸军,直接进入芦苇丛向南出发。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突然从前面芦苇从里传来一阵歌声:“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怕朝廷不怕官。水泊撒下罗天网,乌龟王八罩里边。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求富贵不做官。梁山泊里过一世,好吃好喝赛神仙!” 刘梦龙急忙派了三只船只前去查探,不久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厮杀声,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里面就没了声音,只有从水中蔓延过来的殷红才能说明前面的危险。 刘梦龙不惊反喜,数日来他想找梁山水军主力决战数次,都是被陆军拖了后脚,如今见到了梁山水军主力,实在是意外之喜! 在和牛邦喜商议过后,刘梦龙大手一挥,全军向前杀! 两万水军,丝毫不在意前面是什么就跟着缥缈的歌声杀去。 良久,船只突然一震,刘梦龙急忙吩咐士卒去查看,立马有水手脱了衣服,一个猛子跳入了水中。 良久,那士卒从水中浮了出来,打了个冷颤,道:“将军,水下都是淤泥,走不动啊!” 说完那士卒又扎了下去。 刘梦龙看向其他的船只,得到的消息和这一般无二。 这时,旗舰的那士卒又钻了出来,道:“将军,水下有一条暗沟,咱们之前都是在暗沟里面杀进来的,如今这条暗沟到了头,前面全是淤泥,而且水极浅,行不得大船!” 牛邦喜急忙对着刘梦龙道:“既然如此,何不直接退回去?” 刘梦龙苦笑一声,拱手道:“牛大人,咱们这船只前头尖,后面宽,若是想出去还得转过头来才行啊!” 可惜的是,这船只已经被暗沟牢牢的卡主,如何调得了头? 两人说话见,前面的芦苇丛突然烧了起来,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将前面的水面烧出一条路来。只因为这芦苇丛乃是一片一片的,这才没造成太大的火灾。 刘梦龙看到了前面的情况,不由得暗道一声,苦也! 只见前面有一座宽达数十丈的石制的高台,台子上面陈列着几十门涂着红漆的铜炮,幽幽的炮筒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 最令人胆寒的不是那些铜炮,而是侍立在铜炮旁边的一**手,而是那帮炮手手中的火! 随着魏定国一声令下,这帮炮手点燃了手中的引信,只听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几十颗黑黝黝的炮弹朝着刘梦龙等人轰来。 刘梦龙反应还算迅速,一拉手边的牛邦喜,直接跳入了水中。 牛邦喜入了水就不由自主的挣扎起来,这水……真凉啊! 刘梦龙熟识水性,虽然有些吃不住这水的凉劲,但是还是靠着自身强大的意志力给坚持了过去,顺便将牛邦喜给死死地抱在怀里,这是高太尉的人,万一出点事,自己下半辈子的仕途恐怕就完了。 几十门大炮,瞬间打烂了十余艘大船,不下两三千人都掉入了水中。一时间被炮轰死的,淹死的不计其数。 刘梦龙倒是比较熟悉梁山的火炮,见第一轮炮击过后,急忙朝着后面的船只游去。此次出征带了七八十艘大船,小船不计其数,不过是十余艘罢了,还承受的住。 牛邦喜也识得一二水性,挣脱了刘梦龙,也不敢走远,紧跟在刘梦龙的后面。 两人奋力的游到了一只船附近,刘梦龙亮明身份后,数个水手跳入了水中,将两人送上了船。 刘梦龙来不及换衣服,急忙朝四周看去,这一看,刘梦龙的心不禁凉了半截。 第二百零七章:你卖我,我卖他 原先平静的芦苇荡里面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数百艘小船,上面火焰已经点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硝烟味。 刘梦龙虽然胆寒但是表现还像是个武将,牛邦喜就不一样了,他本是东京落魄户出身,能有今天这般机遇全赖高俅提拔,至于自身的本领,却是在稀松寻常。 牛邦喜六神无主,眼巴巴的看着刘梦龙道:“刘……刘将军,这该怎么办啊!” 刘梦龙懊恼的摇了摇头,为将者不识天文、不通地理实在算不上良将,而自己此番最重要的是轻敌冒进,才着了梁山的道。 刘梦龙的思索转瞬便逝,咬了咬牙,对着牛邦喜道:“我军尚有一万多人,还有一战之力,牛将军勿慌。” 这时,只见这些小船并不进攻,而是闪出一条道来,里面驶出一艘小船来,船头上面站着一个汉子,那汉子张嘴便道:“船上的人听着,我乃是梁山水师第四军副将阮小七,我家哥哥说了,降者不杀!若是你们想活命的,就扔了武器,跳下船来,我梁山管饭!要不然,管叫尔等今日见一见真阎罗!” 阮小七话音刚落,就有不下千人扔了手中的武器,丝毫不在意湖水的寒冷,一个猛子扎入了水中。还有不少人因为不会水在船上迟疑。 刘梦龙见状大怒,连声怒吼:“你等都是朝廷官军,一旦降了贼,可就是万劫不复啊!万劫不复啊!” 阮小七哈哈一笑,指着刘梦龙道:“若是能擒下此人,赏纹银千两!” 刘梦龙的亲兵早就被炸死在旗舰上,这艘船上大多都是一些眼生之人,顿时看刘梦龙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刘梦龙心里咯噔一下,强做镇定道:“我乃是朝廷金陵水师统制官刘梦龙,尔等若是真绑了我就等同于杀官造反!” 刘梦龙说完还用眼睛巡视了船上的诸人一圈,众人无人敢于和刘梦龙对视,纷纷低下了头。 刘梦龙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头去道:“牛将军……” 话没说出口刘梦龙就收了回去,只见这个朝廷派来的监军此时正拿着一把佩剑指着自己。 牛邦喜讪讪的笑了笑,道:“刘将军,与其被梁山贼人用火烧死在这里,还不如留的有用之身在谋其他。” 刘梦龙闭上了眼睛,和这种人多说一句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牛邦喜心中窃喜不已,急忙唤来了两个士卒,那士卒不敢违背,用绳子把刘梦龙绑了起来。 牛邦喜这才对着水那边的阮小七大喊道:“那位头领,这厮违抗天命,已经被小人拿下了!” …… 却说众人看着刘延庆良久,刘延庆才出言道:“你们是想死还是想活?” 众人急忙回道:“我等自然想活,请将军明示。” 就连董平也深深的行了一礼,紧盯着刘延庆。 刘延庆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诸位,田虎本是河北贼寇,若是为国战死,也不会引起朝廷责怪,反观之我西军乃是国家柱石,就连董平将军也是身居守土之责,不容有失。” 刘延庆的话已经说得极为明白了,但是就是不说破,就连董平心里也不由得暗骂一声老狐狸。 众人良久无话,这时单州兵马都监王甫却道:“大人的意思可是将田虎军留下断后?” 刘延庆欣慰的点了点头,对着王甫笑道:“王将军此计不错,我部就依照王将军的意思行事。” 苦也! 王甫心中暗自责怪自己为何多嘴,那边西军将士已经称赞了起来。 “王将军当断则断,不下古之名将!” …… 刘延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对着众人道:“速速去行事吧,莫要让敌人看破了王将军的计谋。” 眼神却似有似无的飘向了远处田虎的帅旗,众人会意,急忙领了命。 刘延庆部本就是后面才上去的,一大部分都在田虎军的后方,众将急忙去传令。 见刘延庆部有异动,乔道清却嗅到了一丝气息,对着田虎道:“将军,这帮西军这是想干什么?怎么都撤出去了?” 田虎哈哈一笑,道:“撤出去了不正好?剿灭这帮贼人的功劳就全落在我们身上了!” 乔道清暗自摇了摇头,今非昔比,已经不再是河北的时候那般亲密无间了。 两万多西军撤了出去战场,也没改换阵型,一溜烟似得朝着南面走了。 苦也,田虎暗道一声,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想不到这帮贼人真走了。 好在,刘延庆走的时候没有将高俅的帅旗放到,这才令田虎有些许心安。 乔道清心急如焚,劝道:“将军,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恐怕我军都要留在此地!” 田虎眼中直冒火,偏偏又对乔道清发作不得,安奈了半晌才道:“不打?现在说不打就不打了?就是不打,我军将士恐怕都要舍在这里了!再说,你看那边帅旗还在,高太尉没走,你我怕得了什么?况且还有数万官军呢,又不是你我一人作战。” 就在此时,一个传令兵飞马而来,递给了田虎将令,道:“田将军,济州那边出了点事情,太尉说让将军支撑片刻,那边刘将军马上就回来。” 田虎笑了笑,接过来军令,表态道:“请尊使禀告太尉,就说只要有我田虎一口气在,定不让贼人前进一步!” 西军一走,战场的局势瞬间有了起色,梁山士卒虽然损失了不少,但是锐气丝毫不减。再加上田虎军见友军纷纷抽身而去,战意瞬间下降了数成不止。 刘延庆军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忽听得一阵雷鸣一般的响声从身后而来,田虎急忙站到了高处向远处望去。 只见远处不知从哪里杀来一只骑兵,人人都是重甲,马身上、人身上光彩夺目,虽然只有不到三千,但是足足营造出来万马奔腾的气势。 这队骑兵横冲直撞,直接冲进了高俅的中军,剩下的万余士卒竟像泥捏的一般,瞬间被冲开了一个大口子。 田虎目瞪口呆。 良久才破口大骂:“刘延庆,我入你娘!” 第二百零八章:英雄末路 官军中军像是纸糊的一般,被呼延灼的连环马一冲即散,田虎的局势立马显得有些微妙起来,前有久攻不下的强敌,后有新来的追兵,又无援军。虽然人数上不落下风,但是打仗不是数人头啊! 田虎阴沉着个脸,一言不发。 官军中军那里又有变化,原来这帮骑兵后面该跟着一群步兵,约有两三千之数,加上前面的骑兵已经有了五千! 若是再加上正在交战的梁山主力,以及还没出战的那八千士卒,梁山第一次在兵数上不落在下风。 嗯?田虎听到北面有动静,急忙看去,原来是先前那没有出战的八千士卒也压了上来,气势如虹的怪叫着朝着田虎军杀去。 前有狼,后有虎。 乔道清看着田虎阴晴不定的脸色,急忙劝道:“大王莫慌,不妨舍弃官军,我等先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回到河北,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田虎闭目良久,才睁开眼道:“先生……” 声音有些沙哑。 “先生,回不去了……自从我投降朝廷的那一天就已经回不去了。” 田虎说着,抽出来自己的佩剑,摩挲着道:“以前听戏,总爱听霸王别姬那一段,却不懂霸王为何不肯过江,如今我才能懂得霸王的心思。” 田虎自言自语说话间,卞祥、山士奇、孙安、马灵、李天锡等人已经聚到了身前,个个身上都挂着彩,卞祥与田虎的私交却是极好,急忙劝阻道:“田虎哥哥莫要灰心,有我等在呢!” 田虎摇了摇头,道:“你让我说完。” 不理会众人,田虎看着东北方向道:“我,田虎!不过是沁源县的一个猎户罢了,承蒙各位兄弟看重,这才推举田某人做了头领,可是我等纵使如何纵横河北,却抵不过人家西军的两三万人,这大宋气数未尽啊!大宋气数未尽,我等就像那东汉末年的张角、秦末的陈胜吴广一般,都做了人家探路石。” 田虎说罢,转过头来,看着众人道:“诸位兄弟,我不甘心做一个石子,又怕诸位兄弟日后随我上了东京的刑场,这才投靠了朝廷,招了安,还望诸位兄弟不要怪我独断专行。” 田虎叹了口气,又道:“你们还好,我唯独愧对钮文忠啊,他全家被官军拿了充当了战功,我那钮兄弟心里苦啊!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一睁眼就看到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就在我手里,成宿成宿的睡不着,我又该如何?” 数员一流的虎将,顶尖的谋士已经泪如雨下。 乔道清身为田虎的首席谋士,听闻了这话,心里已经凉了半截,眼前这个曾经傲视天下的枭雄已经失去了雄心啊…… 田虎自顾自的继续道:“诸位兄弟,我累了,以后的路你们自己走吧。我死后,你等就投靠梁山吧。以前我还说这宋清胆子怎么这么小,拥有这么大的势力却不敢造反,原来人家才是黄雀在后啊!” 卞祥泣不成声,忙道:“哥哥莫慌,凭借着哥哥的名号,以及这数万精兵,梁山定不会为难哥哥。” 田虎放声大笑,道:“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田虎丢不起那个人!他宋清运气就比我好了一点,可是临死前有这么一帮兄弟陪着我,我心甚慰。军师,莫要让我失望。” 田虎话音刚落,手中的剑一动,从颈口划过,顿时一条长长的血线喷射而出。 卞祥等人泪如雨下,众人抱着田虎的尸身,人人都是放声呦哭。 李天锡口中悲鸣道:“我的哥哥啊,痛煞我也!你放心,你走后我定取了那宋清的心肝来献祭给哥哥!” 乔道清只感觉一阵的肝肠寸断,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咬了咬舌尖,强令自己清醒过来,对着众人道:“诸位兄弟,请听我一言。” 众人都看向了乔道清。 乔道清这才道:“诸位兄弟,哥哥命丧于此不怪那宋清,只能怪高俅,只能怪刘延庆,这两人才是害死哥哥的罪魁祸首!” 众人都不说话。 孙安和乔道清是旧时相识,瞬间明白了此人的处境,急忙解围道:“那依军师的意思应该如何行事?” 乔道清脸上挤出来一丝笑容,道:“罪魁祸首乃是朝廷,乃是高俅等人,依我看,倒不如按照哥哥的话,降了梁山,或许日后还有机会擒了高俅、刘延庆,为哥哥报仇!” 卞祥猛地站了起来,道:“投降可以,但是万一日后梁山投靠了朝廷怎么办?我等还有容身之地吗?” 乔道清眼中精光一闪,发狠道:“怕得了什么,还有比这更坏的情况么?若是梁山也也投降了朝廷,大不了……” 说着乔道清做出了一个手向下切的动作,卞祥等人立马明白了乔道清的意思,急忙传令下去,命众士卒下马投降。 林冲见状大喜过望,一面吩咐前去禀报宋清,一面命令卢俊义、秦明等人控制住局面,谨防田虎部任何异动。 解宝几乎飞奔似得来到了岸边,坐上来小船,连连催促道:“快,快快!” 那水军将领头一次见这位寨主的心腹爱将这般激动,发了狠,玩命似得撑起了船,不过片刻的就将解宝送到了宋清所在的船上。 宋清等人翘首以盼,解宝大老远的就喊道:“哥,哥哥,那田虎自刎了,其部数十员头领都降了,乔道清、孙安、卞祥一个没少,都降了!” 不光宋清,在场的诸人都松了口气,这场战斗打的太憋屈了。看似梁山军马一直牵着朝廷的鼻子走,但是在坐的诸人都清楚,这只不过是实力不足的无奈之举罢了。 倘若局势翻转,是梁山拥有十万军马,官军只有两万精兵,谁还会费心竭力的去想那般重重计谋? 吴用还好些,公孙胜已经喜极而泣,他数年来的一腔心血都扑在了梁山上,对于梁山的感情比谁都深。 “好,好,好!” 宋清连声道好,又道:“走,走,我们去看看。” 这时却听得后面传来的咚咚的敲船声。 第二百零九章:自古谁家无忠臣 宋清回头一看,钮文忠正在以头抢地,脸上全是泪水。 房学度正在小声的安慰钮文忠,见宋清转过头来,忙道:“宋寨主,钮兄弟只是因为伤心过度,这才……” 宋清摇了摇头,心中对钮文忠的评价却高了三分,径直走过去,亲手扶起来钮文忠,道:“钮兄弟,走吧,跟我去看看。” 众人来到了战场,大局已经控制住了,乔道清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个破席子,将田虎的尸身盖了上面。 宋清真看了田虎的尸身,心里不仅有些悲哀,这个前段时间还在河北纵横的汉子,如今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实在有些物伤其类的感觉。 见宋清到来,林冲急忙引着宋清,将乔道清等人一一介绍,众人见过礼后,宋清看着田虎的尸身道:“田将军的名号我也是闻名久已,这般好汉不能与清并肩作战实在是梁山的损失。公孙胜!” 公孙胜急忙上前,拱手道:“哥哥。” 宋清一脸庄严的对着公孙胜道:“田将军乃是我绿林上数一数二的好汉,派人厚葬吧,务必让四季香火不断!只是不知这田将军还有什么遗愿没有?” 乔道清对着宋清做了个揖,将田虎自刎前的经过一一道来。 说及田虎自称对不起钮文忠那一段的时候,钮文忠好不容易收起的泪水又流了下来,抱着田虎的尸身哭得像个孩子。 自古谁家无忠臣? 公孙胜急忙领命,宋清又分别和乔道清等人一一说话,田虎部下诸人虽然心有悲戚,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回应。 这时林冲却道:“哥哥,这便大局已定,要不要带人马去追杀刘延庆等人?” 宋清眼中漏出一丝苦涩,此战虽胜,但是这是建立在一万八千梁山将士血战的基础上,梁山主力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思索片刻,宋清没有点起眼前的秦明和卢俊义,反而指着林冲身后的一人道:“秦明部和卢俊义战损过半,此事就交给花将军吧,在后面追着便可,万万不要与其交战,须知穷寇莫追的道理,等到这帮西军推出去了济州,就回来。” 那人正是梁山马军第二军的主将,宋清的小舅子,小李广花荣! 花荣急忙道了声诺,宋清又指着花荣的副将索超道:“索将军就不要去了,你跟着林教头收拢残兵,若是看上眼的直接记下便是。” 听罢宋清的话,索超难掩脸上的喜色,连胜道诺。 众人都是一脸艳羡的表情看着索超,不出意外的话,这位急先锋又是一个主将的差事。 卞祥等人面有搵色,如今不过是刚投降,人家就忙着瓜分自己的将士,实在有些难堪。 吴用连连给宋清使眼色,宋清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声,道:“田虎将军的部下自然不算残兵,只要符合梁山标准的,日后都是梁山的正兵!至于乔道长和几位将军的差事,还得我和诸位军师商议过后再行安排。这部将士,暂且交由乔道长和卞将军两人吧,还望两位先看看我梁山的条例,约束士兵,莫要出了岔子。前几日那裴宣还差点要打我的板子。” 众人哄然大笑,这裴宣白白胖胖的,偏生胆子如此之大,实在令人费解。 卞祥和乔道清在另一轨迹中是田虎的左右丞相,无论是本事还是威望都足够了。 两人急忙出来道诺。 众人说话间,呼延灼压着一个年轻的将军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还道:“哥哥,拿不住那刘延庆,这儿还有他的儿子!” 宋清急忙看去,只见一个满脸血污的汉子被呼延灼提在手中,身上伤口不少,显然是经过一番血战。 呼延灼走到了跟前,笑道:“这厮倒也是个汉子,手虽然断了,用脚踢断了我军将士好几根肋骨,多亏了花知寨的神射,这才没让这厮踢死那将士。” 宋清笑了,道:“这厮可是叫做刘光世?” 呼延灼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人,听人说,此人乃是西军主将刘延庆的嫡子,不知此人该当如何处置?” 宋清心中一惊,果然是此人。 刘光世,这可是和岳帅齐名的中兴四将之一,而且比岳飞更会做人,不禁得了善终,还位列七王之首! 宋清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田虎手下众人,这才道:“先留他一条命吧,这人我还有用。” 呼延灼急忙道诺。 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的乔道清突然出言道:“哥哥,小道有一句话憋在心口良久,还请哥哥赐教。” 宋清一脸和蔼的道:“先生尽管说来。” “哥哥,恁这梁山的主力不是都在倭国么?怎么这么快就杀回来了!” 宋清哈哈一笑,道:“乔先生的这句话真是问到点子上了,张横李俊他们自然赶不回来,但是我梁山在倭国组建了自己的造船厂,如今已经有二三十艘大船,七八十艘小船!听闻官军来袭,我急忙派人用信鸽飞报倭国。天佑梁山,平常信鸽回去的百不存一,这次竟然真的传递出去了消息,这才从倭国调集来了军马。” 乔道清只感觉胸口一阵的憋屈,自己还在和朝廷斤斤计较,人家梁山早就把船厂开到了倭国去了,境界高低一看便知。 其实也不怪乔道清,只因为这倭国地广人稀,大木材甚多,加上倭人劳动力极为廉价,这才赶制出了如此多的船只。 战场在有条不紊的打扫,李天锡对着乔道清悄悄得道:“军师,你说这宋清这么多军士都闲了下来,不去追杀高俅,反而在这里偷起来懒来,这是做什么啊!” 乔道清指着战场,对李天锡道:“李将军,我问你,你可知道梁山在倭国的主力有多少?” 李天锡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他也实在不清楚。 乔道清神秘的笑了笑,道:“朝廷那边有记录,我也是跟着哥哥才得知的,这梁山派往倭国的战卒不下两万余人!纵使留在倭国一万人马,不还是有一万人马杀回济州么?你当你能看清楚的事情,人家看不清么?” 李天锡不以为忤,苦笑两声,手中却攥得紧紧的,恶狠狠地道:“上天保佑,一定要然梁山擒了那高俅,以报哥哥的血海深仇!” 第二百一十章:收网 李天锡在祈求上天,而高俅同样也在祈求上天。 从梁山泊到和蔡镇足足有四五十里的距离,高俅所带的五千西军还好说,这部士卒韧性十足,乃是一流的精兵,但是唐斌的万余部下就难了。 唐斌的部下本就是以抱犊山的土匪为主,无论是军纪还是战意都远不及西军。 平日里行军还好,那会儿还有军官约束。现如今从唐斌以下,没有心思管队伍,都是一心的逃跑,整个队伍绵延了六七里,漫山遍野都是官军。 再加上仓皇出逃,众人都饿了一天有余,或抢,或杀,弄得整的济州城往西的数个村子怨声载道。 高俅本身就有伤,加上于路颠簸也有些撑不住了,对着时刻侍奉在左右的唐斌道:“唐将军,找个地方歇歇脚吧,你看将士们都成什么样子了,万一梁山贼人杀来可该如何是好啊!” 刘光世留下的部将叫王德,因为此人作战勇猛,杀人如麻,得了个绰号唤作王夜叉。 不等唐斌回话,王德抢先道:“高太尉,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我家三将军在何处?” 高俅不愿意得罪这员悍将,温言道:“王将军,我已经派人让刘延庆将军去救刘光世了,不用担心。只是我军初败,还是找个落脚的地方,整顿一二才好啊!” 王德心中恼怒,心道:如何败了?还不是你临阵脱逃!别的不说,就说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四千马军,若是我为主将,定能杀他们的片甲不留! 可惜的是,王德也是想想罢了,脸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悦,连声道诺。 唐斌苦笑一声,对着高俅拱手道:“太尉,快到和蔡镇了,不妨暂且坚持片刻。” 高俅冷哼一声,对着两人道:“别的不说,先给我寻些吃食吧,饿着肚子如何能行的了事?” 其实高俅算不上饿,但是看到士卒们就地在路边弄一些吃的,实在是有些想吃点什么。 王德对于这般事情不太感冒,轻拍马匹,退回来军阵之中。 那身后的四千梁山军马如噎在喉,实在令人不敢大意。 唐斌心中却笑开了花,这会儿给太尉整些吃食,还怕此人日后会忘了自己么?恐怕最少也得是个兵马都监 唐斌越想越开心,派出数十员亲卫去寻吃食。 这帮亲卫那里去?还不是在军中直接开抢,从张三手里抢只鸡,从李四手里抢数枚鸡子罢了。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唐斌就给高俅整治出了一顿还算丰盛的菜肴。 平日里脍不厌精的高俅也顾不上食物上面的灰尘,抓起来就吃,吃了几口过了过嘴瘾才对唐斌道:“我吃饱了,唐将军拿去赏给下人吧。” 唐斌的亲卫多是桀骜不驯之辈,听闻高俅这样做贱人实在有些气愤。 唐斌一个眼神瞪过去,众人纷纷不敢言语,拔山力士唐斌的名号还是十分响亮。 高俅吃饱喝足,心中有了着落,况且这梁山的军队都被自己甩在了身后,心中十分安宁,坐在撵上面,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高俅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听得到附近有哗哗的流水声,伸了个懒腰,高俅对着身边的众人道:“到哪里了?” 唐斌却已经不再高俅的身边,侍奉在旁边的是乜恭,此人也有个绰号,唤作劈山力士。见高俅问话,乜恭急忙回道:“太尉,我们刚到五丈河,哥哥他们去找船只渡河,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对面和蔡镇。” 高俅点了点头,却想起一件事来,先前自己传讯给牛邦喜刘梦龙,让他们来五丈河,不知为什么还没来。 难不成被梁山贼人中途劫了胡? 高俅越想越心惊,倘若真被梁山劫了胡,恐怕此地已经不安全了。 想罢,高俅对着乜恭道:“乜将军,你速速去让唐将军他们回来,咱们换个地方过河!” 乜恭刚想回话,那边就有人呼喊道:“有船只了!有船只了!” 高俅虽然心中犯疑,但是想及梁山并没有那么多的军马也就稍微平复了下心神。 不多时,那崔野就划着一艘小船,手举着火把到了高俅面前道:“太尉,如今就找到了这么几艘小船,不妨太尉先过去,将士们泅水过去便可!” 高俅心中对于前方没有什么把握,便道:“将士们不过去,我怎么能过去?让将士们先走!” 崔野暗中撇了撇嘴,这一路上还不是你高太尉一人在前,如今反倒大发起来了,莫不朝廷的太尉也怕黑? 崔野越想越想笑,怕在高俅面前出丑,连忙道:“既然如此,小人就知会哥哥一声,再安排渡河。” 高俅故作威严的点了点头。 崔野越发的对高俅产生了几分轻视,原来恁地高太尉也会这样胆寒啊…… 那边崔野将事情的经过,对着唐斌诉说了一遍,这唐斌也突然对于前面产生了一丝怀疑。唐斌急忙对崔野道:“你去讲王德请来,不妨让他先来探探路。” 崔野急忙领命,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将王德请到了唐斌面前,唐斌笑呵呵的道:“王将军,贵军劳累了一天了,也该我军在后面和敌人对峙了,你我两部先换过来吧?” 王德不明就里,冷哼一声,道:“如今天色已经全黑了,你又想换,真当我王德是傻子么?这样吧,从现在开始,到我军安全之前,都交由你军断后!我部身为主力,自然要保持战力。” 出于天生的职业歧视,王德对于这帮土匪出身的官军实在没有半分好感,因此连一个笑脸都没有。 唐斌连连赔笑,若不是西军战力惊人,恐怕自己等人早就小命休矣! 更何况此次又得让这西军探路,若是不再给个好脸实在有些过分,便道:“王将军所言甚是,就依王将军!” 王德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厮到还上道,自己坐到了那艘小船上,开始指挥士卒过河。 这五丈河旧称广记河,始于唐朝,到了宋朝,黄河屡次泛滥,不光造就了水泊八百里,还让五丈河水道变得极浅,最浅的地方,不过膝盖。 王德带领着部队刚渡过河,刘光世大喜过望,急忙也指挥士卒过河。 王德坐在岸边百般寂寥,忽然听闻眼前有人说话,接着是三十两两的亮光在眼前亮起,不过是准瞬间,岸边点起了数百个巨大的火把,照的王德不由得闭上了眼。 第二百一十二章:高俅的末路(一) 王德心中一惊,刚想起身看去,却听得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正是高俅唐斌等人跟了上来。 王德叹了口气,心中却暗自责怪自己不已。本以为梁山的贼人尽出,也没有什么可用之兵,所幸也没有派遣哨探。谁知道竟然在这里埋伏着后手哩,这下好了,将高俅等人都置之于险地。 唐斌面带愁色,道:“王将军,如今我军背临五丈河,已经退无可退。不妨将军暂且拖延住敌将,我先把太师送回去。” 王德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这时,梁山军中走出一骑,约莫有八尺五六的身高,身披一件金甲,外罩一件绿袍,手持一把青龙偃月刀! 王德离得太远,看不真切,只感觉此人映着背后的火光,威风凛凛,好似那天神下凡一般! 壮着胆子,王德上前喊道:“我乃是西军王德是也,你是何人?” 那员将领拍马上前,王德这才看清楚此人的面貌,但见一员上将面若重枣,细细三柳髭髯,两眉入鬓,凤眼朝天,浑似那东汉末年的关云长。 那将笑了笑,朗声回道:“我乃是关胜,敌将听着,若是速速投降,还可免除一死!若是还敢顽抗,休怪关某人的刀不留情!” 王德心中恼怒,他本是西军宿将姚古的部将,曾经率领十余骑直入隆德府治,活捉金军委任的太守姚太师,敌军前往拦截,王德手杀数十人,敌军惊恐,无人敢再上前。姚古将姚太师解送朝廷,宋钦宗赵桓询问他情况,姚太师说:“我被擒时,只见到一个夜叉而已。”从此王德就有了“王夜叉”的绰号。 此人素来胆大包天,舞起手中的长枪,大喊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朝廷的降将,你这厮不躲在梁山上,还敢下来,快来吃你王爷爷一枪!” 关胜闻言大怒,手一挥,身后出来漫山遍野都是喊杀之声,王德心中一沉,这般声势,恐怕不下与两万人吧? 这时关胜身后又走出来一个白纸扇样子的文人,那人笑道:“王将军,我乃是梁山的军师朱武,我家哥哥说西军抗击外辱,于国有功!我等不愿意和王将军交战,还请王将军速速离去,等到日后我梁山必有厚报!” 王德哈哈一笑,道:“今日之事唯有死战而已,还请这位先生莫要侮辱我西军了!” 朱武面色阴晴不定,眉头一转,又道:“王将军,我家哥哥的将令难为,既然王将军执意如此,不妨我军出一人,将军那边出一人,两人以武艺定胜负。若是将军胜,我军立马离去!若是将军败,该请将军让开道路,容我等和高俅老贼决一死战!” 明显的能看得出,王德身边将士们紧绷的神经都松了下来,无论胜败都不用上阵厮杀,实在是美哉。 王德叹了口气,原本他就对着高俅没有什么好感,便道:“既然如此,还望贵军遵守承诺!” 朱武大喜过望,这帮西军的战力他也是刚刚得知,若是能减少一些梁山的损失也是极好,毕竟接下来正是缺人的时候。 关胜刚想拍马出阵,身后一员小将却道:“关胜哥哥,这场仗交给我吧!” 众人看去,却是那梁山步军第八军的主将,宋清嫡系中的嫡系,高宠是也。 关胜知他武艺出众,自无不可,便道:“高宠兄弟,小心一点。” 高宠笑了笑点了点头,自从自领一军后,这员虎将也沉稳了许多。 王德看了身后一圈,西军没有看得过去的将领,能打的只有自己和唐斌等人,唐斌却看都不看自己。 怒喝一声,王德拍马出阵,一杆长枪似有万夫不当的气势直奔高宠而来。 高宠见这王德来势凶猛,不惊反喜,自己在那倭国没一个能看的上的对手,遇到了这般武将颇有些激动。 挺起自己的虎头湛金枪,直接迎下来来王德。 王德虽然是西军悍将,但是照着高宠还差了不少不过十余回合力气有些不支,拍马想要逃走,却不及高宠眼明手快,只一枪就刺中了王德大腿处,将此人刺于马下。 高宠猿臂轻舒,将王德擒了过来。 就连并不精通武艺的朱武也暗自为高宠叫好,恐怕眼下此人的武艺已经不下于卢俊义和史文恭之下。 高宠横枪立马,对着朝廷官军大喊道:“王德已经受擒,你等还不速速受降?” 唐斌心中暗道苦也,从这关胜杀出来,到王德受擒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自己还都没有反应过来,更别提如何把高俅护送出去了。 这时,王德军中有一军汉怪叫一声,道:“人家梁山好汉都放过我们了,我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平白的送死不成?走咯!” 唐斌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人的话语就像信号似得,顿时这五六千西军都有些蠢蠢欲动。 梁山那边也看出来了情况,朱武急忙走到前面,朗声道:“若是西军的将士,请到这边严明真伪后自然放行!” 朱武话音刚落,西军军阵中有不下数百人扔下啦武器,飞奔而去。 唐斌暗道一声,苦也,急忙唤来了抱犊山的三位头领,道:“诸位,如今我军已无退路,只有保护好了太尉,日后才有出路。你们三人各带一支军马,充当疑军,我亲自护卫着太尉。只要太尉在,你我日后定有出路!” 高俅也忙不迭的许诺道:“诸位好汉放心,若是你等被梁山擒了,就只管投降便是。日后我高俅定会想办救出诸位!” 唐斌和高俅都把话说道这份上了,崔野、文仲容、乜恭三人自无话说,各自领了两千军马,也顾不得五丈河的河水深浅,各自选了个方向离去。 唐斌叹了口气,对着高俅道:“太尉,如今局势危险,恐怕若是坐船会成为梁山贼人的目标,不妨末将背着你走吧。” 高俅哪里又有办法,一边允诺,一边道:“劳烦唐将军了。” 而后唐斌背起来高俅,也是引着约有两千军马朝着正东方向而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自古忠义难两全 月光并不明亮,反而有些昏昏暗暗的,像是不忍心看地面上的厮杀似得。一缕微风吹过,带来的不是拂面舒爽,反而是透骨的凉意。 朱武不由自主裹了裹身上的衣物,对着身后的诸将道:“诸位,这官军正在点人,看来是想分兵啊!” 一个大汉挤了过来,笑道:“现如今这济州地界遍地都是我军的军队和斥候,高俅就是躲到天涯海角,只要还在济州就跑不了他!” 众人看去,却是武松。 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王进怒道:“定要杀了高俅,不杀此人难解我心头之恨!” 见状史进急忙劝道:“师傅莫慌,有军师在,定无大碍。” 朱武虽然点了点头,面上有些严峻的道:“这厮与我山寨的不少头领都有血海深仇,万不能让他跑了,若是敌人分兵,诸位将军就跟上去。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卒方面咱们都比他强,这在让高俅跑了就有些丢人了。” 为了活捉高俅,宋清光是马步军就派出了四五部,可见其决心之大。 朱武是宋清指定的围剿高俅总指挥,众人既然不敢反驳,齐声道诺。 果不出朱武所料,敌人迅速的分出四部,只留下战场上还在吵吵闹闹的数千人马。 朱武这边也在迅速的分出队伍,关胜所部身为马军自是责无旁贷,其余分别由武松部、晁盖部、史进部四部前去追杀,至于正面战场上则交由晁盖来处置。 众人分散完毕,各自挑选了一只军马衔尾追杀而去。 却说关胜的运气比较好,正好挑中了唐斌等人,加之关胜又是马军,追的唐斌叫苦不迭。 唐斌等人不过是只有不足两千的残军败勇,作为武力担当的西军又被朱武略施小计给诳了出去,实在有些独木难支。 追杀不过十余里,关胜赶了上来,见敌将来的凶猛。唐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块盖在了脸上,弃了自己惯用的开山斧,从士卒那里借来一杆长枪,这才迎上了关胜。 高俅被唐斌背了一路,下体伤口绽开,血淋淋的一片,坐在地上哀嚎,心中却怒骂党世英党世雄两兄弟,这两人自从过了济州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实在让人恨得牙痒痒。 唐斌本身的武艺就不如关胜,加上用的又不是惯用的武器,却直接不是关胜的对手。 十余回合后,关胜抽刀而出,问道:“那将,你叫什么名字?你这身武艺若是用刀斧却是极威猛,不该用长枪啊!” 唐斌一言不发,自从选择了蒙面,就压根不想让自己的这个昔日兄弟看到自己这般落魄的地界。 关胜见他不说话,又不像是个哑巴,反而像是不屑于自己交谈似得,不由得心头恼怒,挥舞着青龙偃月刀又朝着唐斌杀去。 两人交手间,关胜的副将郝思文已经围了过来,将高俅身边最后的百余人马围了个水泄不通。 唐斌心中慌乱至极,偏偏关胜刀下丝毫不留情谊,一刀快似一刀,直打的唐斌有苦说不出。 两人又交手了片刻,唐斌漏了个破绽,被关胜一刀从马上扫下来。好在关胜紧要关头没用刀刃,而是用的刀刃,这才没让这个抱犊山的大寨主变成两节。 关胜用青龙刀抵住唐斌的脖子,道:“那将,你这身武艺我有些眼熟,你到底是何人?” 唐斌一言不发,反而平静了下来,做出了一副闭目等死的状态。 关胜恼怒已久,轻抖手腕,将唐斌蒙脸的那块破布挑开。 “哥哥!” 郝思文一声惊呼,道:“竟是唐斌哥哥!” 关胜也有些惊讶,急忙收了刀,道:“怎么是你?” 郝思文急忙上前扶起来了唐斌,也道:“哥哥怎么在这里?” 唐斌苦笑一声,没有多言,而是道:“败军之将,多说无益,只求速死。” 郝思文还想在劝,却发现唐斌丝毫不理会他,看来真是抱定了主意了。 关胜忽然道:“唐斌,你走吧,回头我自会找哥哥请罪。” 唐斌摇了摇头,看向坐在树下哀嚎的高俅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是放我走,还请连太尉一起放了才行。” 郝思文心中咯噔一下子,这高俅何许人也?那是和梁山有着血海深仇啊!远的不说,光史进的师傅王进就和高俅乃是不共戴天,更别提高俅乃是屡次三番进攻梁山的主谋。 若是放了唐斌还好说,顶天了就是罚俸数月,若是放了高俅这事情就大了啊! 首先关胜就要面对林冲王进等人的怒火,甚至包括王进的徒弟史进;林冲的同门师兄弟卢俊义、史文恭、高宠。光主将就是四个,还有一个卫将军! 更不要说对关胜自身的影响了,身为梁山的一员大将,却私放朝廷官员,往好里说这叫重义气,往坏了说这就是其心叵测啊! 现如今关胜等人正是争夺第三名卫将军的名额,更是关键时候的关键,若是出了这档子事,恐怕关胜的政治生命也得打个折扣。 就当郝思文胡思乱想的时候,关胜道:“唐斌,我就是放了你,你也跑不出济州府!更何况现如今你身在济州的腹地,四面八方都是我梁山的探子,如何走得出去?” 高俅一脸激动地看向关胜,莫不是天不亡自己? 唐斌仍旧无言。 关胜叹了口气,对着唐斌道:“兄弟,你带这高俅走吧,最好乔装打扮一番,逢镇莫入,等出了济州在亮明身份即可。” 郝思文大惊失色,他常年和关胜在一起,比之唐斌的感情深得多,便道:“哥哥,你放了高俅,恐怕回去后哥哥要怪罪下来。” 关胜笑了笑,道:“兄弟莫慌,此事由我一人承担,大不了将这条命换给哥哥便是。只是我那孩儿还劳烦兄弟照料一二。” 唐斌面有苦色,他虽然也想走,但不是这样踩着自己兄弟的头颅往上走,便道:“关胜兄长,你这是何苦啊!” 关胜哈哈大笑,道:“兄弟,你莫要小瞧我家哥哥,我只是和思文说笑而已,等回了山寨,我那宋清哥哥定会理解我的心思,虽然一顿皮肉之苦少不了,总比兄弟丢了性命要好。” 高俅早就不耐烦的站了起来,对着关胜一拱手,道:“如此就多谢关将军了,小人先告辞了。” 说完连连和唐斌使眼色,唐斌叹了口气,这才将高俅背了起来,对着关胜深深的行了一礼,这才告辞。 唐斌走的远了,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关胜仍然屹立在原地,模糊间竟和千年前的另外一个先贤的身影有些相似。 或许,义气就藏在血液中。 第二百一十三章:走,跟我去投奔老种经略相公去吧 攻打济州城乃是由朱武亲自牵的头,所部基本上是从倭国退回来的旧部。 朱武等人都去截杀高俅去了,却留下鲁智深一部镇守济州。再加上后面因为天黑而放弃追赶高俅的徐宁和栾廷玉两部,五六千大军驻守一个小小的济州城绰绰有余。 却说徐宁等人进城没多久,就有斥候飞马来报,道:“诸位将军,寨主正往城中而来。” 鲁智深爽朗的一笑,对着徐宁等人道:“诸位兄弟,看来哥哥也是等不及了。” 栾廷玉脸上挂着笑意道:“这济州城来了不少次,进入城来还是第一次。” 严格来说是第三次了,第一次是打呼延灼,那次鲁智深都杀到了城墙上;第二次是为了寻找宋江,这次是第三次。 那边徐宁却吩咐单延圭道:“延圭,为免小人窥视,你去带人在城中戒严吧,都是乡里乡亲的,莫要让歹人出来作恶。” 栾廷玉不禁心中暗自称赞,这徐宁武艺并不出众,本事也算不得过人,但是就这份谨慎劲只有林冲才能相提并论。 单延圭急忙领命,三人这才带着麾下诸将前去迎接宋清。 进济州城是梁山的一个阶段性的胜利,倭国远在海外算不得数,这济州乃是梁山从梁山泊出来的第一座城池。同样,也意味着梁山从此彻底的暴露在天下人的面前,是机遇,也是压力。 宋清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公孙胜留在梁山负责安抚士卒,林冲还要收拢降兵,随行的有杨志、吴用等人。 众人见过礼后,宋清忙道:“鲁提辖,收获如何?” “早就封存起来了。”鲁智深面有喜色的回道:“朱军师怕出事,就让小弟命人封存了起来,单等哥哥来清点。” 来不及计较其他,宋清带着众人径直来到了高俅的粮仓。 宋清一见之下心花怒放,这高俅存放粮食的地方着实不小,足足有数亩地,一排排新搭建的房屋,实在令人心生喜悦。 “好,好,好!”宋清对着旁边一直侍立着的鲁智深道:“让士卒们将火把拿远一些,莫要着了火,现就这样吧,等到明日再行清点。” 鲁智深连连点头,出言道:“哥哥,今日天色已晚,不妨留在济州城吧,洒家已经派人准备好了房屋被褥。” 宋清还沉浸在喜悦中,没有听到鲁智深的言语,吴用急忙道:“鲁提辖思量的极好,我等今日就准备住在济州城。” 宋清这才点了点头,道:“吴军师说的对,我们这次出来就没打算回去,以后咱们都搬到济州城来,梁山实在是有些紧巴巴的。” 梁山数次收纳流民,又没有人愿意下山,实在是有些人满为患。 鲁智深听完不禁心头一震,想不到宋清准备常驻济州啊!这样一来,梁山可就处在了风头浪尖上。 本想出言相劝,但是看及吴用等人都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在沙场上虽然是个猛将,但是论及战略权谋方面却远远不及梁山的诸位军师,便道:“哥哥这是决定好了么?” 宋清饶有深意的看了鲁智深一眼,这个莽和尚胸中自有乾坤啊!点了点头,对着众人道:“不瞒诸位,山寨早就有这方面的谋算,这次高俅走了后,恐怕京东地界短时间内不会有大批官军,如今起事是最好的时机。” 鲁智深、徐宁、栾廷玉等人心中都有些激动,当即跪下表态道:“原为哥哥效死!” 宋清连忙扶了起来,对着众人笑道:“走吧,咱们回去再说。” 解珍突然跑了过来,对着众人行了一礼,道:“哥哥,吴军师,诸位哥哥,朱参军他们回来了。” 宋清笑道:“看来高俅那厮已经被拿下了,诸位且随我过去一看。” 众人轰然领命,一并随着宋清来到了城门。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看到了远方的尘土,宋清心中也是颇为激动,自从探知高俅就在这部官军中后,连主战场也不让朱武去了,就让他们专吗门去截杀高俅,可谓是下足了本钱。 见宋清远远的在城门口等候,朱武等人不敢拿大,大老远的就下了马,急匆匆的跑来。 “哥哥!” 见这帮虎将拜在自己面前,宋清心中不由得一动,这帮人就是自己逐鹿天下的本钱啊。 宋清亲手一一扶起众人,笑着看向朱武道:“军师,可曾拿下高俅那厮?” 朱武急忙又跪了下去,紧挨着朱武的关胜也是跪了下去,朱武道:“哥哥,出了些差错,让高俅跑了,请哥哥按照山寨的规矩行事。” “哥哥!”关胜突然加大了声音,道:“哥哥,不怪朱军师,是小将与那唐斌有旧。小将私放唐斌,请哥哥责罚。” “关将军。” 众人连忙给关胜使眼色,先前路上和这人将利弊分析的清清楚楚,都道先有朱武拦下来,等到了私下在和宋清说清楚,到那时宋清气也消了,定不会过于责难。谁曾想关胜竟然自己捅了出来,如此一来这件事就摆在了桌面上,由不得宋清不处置。 良久,众人都无话,关胜低下了头,闷声道:“哥哥,皆是因为小弟才放了高俅,请哥哥按照山寨律令责罚。” 朱武突然道:“哥哥,关将军此举虽然不和山寨规矩,但是其行可悯,还请哥哥从轻发落。” 呼啦啦的跪下一群人,就连宋清身后的鲁智深、徐宁等人也都跪了下来,道:“请哥哥从轻发落。” 说实话,宋清并不愿意怎么责罚关胜,这员大将能在另一时空中做到五虎将之首就足以说明他的本事,更何况先下正是山寨用人的时候,便道:“慌什么,我何曾说要怎么关将军了,走,先回再说吧。” 众人面漏喜色,这时一阵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的王进却冷笑一声,道:“我还当梁山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山寨,原来不就是这般赏罚不公,恕王某人得罪了。” 说完王进看向史进,道:“徒弟,就是这般山寨你也呆的下去?走,跟我去投奔老种经略相公去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小生,闻焕章 梁山从数员头领发展到近百员头领不过是数年的时间,这人一多,就难免又各自的想法,往往就会出现冲突。 若说关胜做的错,也不见得,为了兄弟能做到这般地步的虽然不多,但是绝不是少数。就像数千年前关羽华容道私放曹操那样,有些事情就是需要选择,而不同的是关胜选择了对得起兄弟,对不住梁山。 说王进错更是胡扯,人家为报母仇,能有什么错? 话是这么说,毕竟是关胜理亏,宋清又不能眼看着王进这样的将才离了梁山,便道:“王教头莫要心急,关将军毕竟是犯了错,是非曲折自有有司秉公办理,等明日裴宣来了济州再说吧。今日天色已晚,诸位带领士卒下去歇息吧,鲁提辖那边已经备好了帐篷。” 王进冷笑一声,道:“还请大王秉公处置。” 说完就自顾自的朝着济州城而去。 史进一脸歉意的道:“哥哥,家师以前不这样,恐怕是家伙老人走了,性情大变。” 宋清笑了一声,摆摆手道:“无妨,你们也忙碌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明日还有好多事要做。” 众人轰然领命,各自散去,只留下吴用和朱武两人。 三人对视一笑,宋清苦笑一声,道:“两位先生,这关胜实在让人不省心啊!” 吴用却是听出了宋清心中的想法,笑道:“这也算是一种磨砺,关将军经过此事定能有所顿悟。” 宋清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两人,朱武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道:“哥哥,此地有些冷,咱们先找个地方再说吧。” 宋清歉意的笑了笑,如今天寒地冻的,在这城门风口处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道:“朱军师所言甚是,咱们先回去再说,我这里有一肚子的话要和两位秉烛夜谈。” 两人拱手道诺。 解珍身为宋清的亲卫,早就探好了宋清的房屋,是原先太守王飞尘的院落。 这栋院落并没有因为主人的下狱而遭到冷落,反而成为了高俅等人的住所,四周打扫的一尘不染,整理的井井有序。 高俅屋里全是一股子中药味,鲁智深还特意给宋清找了间干净利落的房屋。 三人到了屋中,早有亲卫将炉火烧的正旺,宋清摆了摆手,示意亲卫出去。 屋中的陈设并不复杂,只有一张床,一个屏风,一张桌子,数张凳子而已。好在众人都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那亲卫领命出去,并且还不忘给三人带上门。 三人坐定,吴用捋了捋胡须笑道:“哥哥可是因为关将军的事情而发愁?” 宋清点头称是。 吴用笑眯眯的道:“哥哥,此事易尔,不妨暂且让关将军去倭国将孙立换回来,过上个一年半载再让他回来便是。” 朱武皱了皱眉,轻声道:“哥哥,山寨下一步不是要取京东么,这般大将怎么能离场?” 宋清点了点头,道:“朱先生所言不假,关胜离不得军队,但是偏偏还得服众,这王进武艺不凡,我想收为己用,不知两位何以教我?” 吴用苦笑一声,道:“哥哥,按照山寨规矩,如此私放敌将已经涉嫌通敌,按律当斩,如何还能在领兵?” 宋清叹了口气,无奈的问道:“两位觉得这郝思文本事如何?” 朱武吴用对视一眼,吴用道:“中规中矩罢了,没甚出彩的地方” 朱武也点了点头,道:“若是从诸副将中挑选,我举荐一人,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都是诸副将之首,可堪一用。” 难得两位军师观点相同,宋清笑道:“说来一听。” “哥哥,吕方跟随哥哥的时间比较长,加之武艺韬略皆是不俗,若是提拔此人,定能服众。”朱武忙回道。 吴用心中冷笑一声,出言道:“哥哥,不可!我倒以为雷横、朱仝两人都可以担当此任,甚至连韩滔、黄信都可,偏偏吕方不行。” 朱武本想反驳,但是话没出口就收了回去。 三人对视一眼,宋清心道:看来想到一块去了。 这周侗在梁山有五员徒弟,分别是林冲、卢俊义、史文恭、高宠、吕方。除了吕方外,其余四人最次的也是一军主将,若是在加上吕方,恐怕大半个梁山的士卒都出自这一派系,与梁山的大局着实不利。 宋清闭上了眼睛,思索了良久利弊,才道:“就依照朱军师所言吧,调吕方去高宠的第九军,让高宠调到关胜军,在令关胜去倭国给陆登保驾护航吧。” 吴用眼中精光一闪,道:“哥哥……” 宋清懂他的意思,便道:“怕什么?总之都是我梁山的人。” 吴用恍然大悟,这高宠乃是宋清的嫡系,亲信中的亲信,自然不会有二心;林冲地位崇高,根本不会有二心。有这两人当做定海神针,其他人纵使有心也蹦跶不起来。 此事宋清拿定了主意,想起今日的战事还是有些兴奋的道:“虽然没能拿下高俅,但是战事还算顺利,只是接下来我军该如何行事还是要好好思量思量。” 两人都是面带笑意,这高俅在济州囤积了如此多的粮食、器械着实便宜了梁山,至于接下来自然是要取京东,但是梁山的军马损伤颇为惨重如何取,怎么取还得好好商议商议。 这时,宋清突然对着两人使了个眼神,自己对着外面喊道:“解宝,你过来一下。” 解宝急忙推门而入,拱手道:“哥哥。” 宋清指了指床下,却道:“高宠,你再去叫几个人,搬张桌子去,今日我心甚慰,当浮一大白!” 解宝会意,连忙道诺,随即带了几个人进来,道:“哥哥,那我就去了。” “小心点。”宋清一边使眼色,一边道。 解宝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还不等他靠近床边,床底下传来了一个声音,道:“宋大王真是欺负老实人,明明已经知道了小人所在,还派这么多人进来。” 床底下钻出来一个约有三四十岁的中年儒生,只是胡须上还挂着些蜘蛛网有些滑稽。 那儒生拱手行了一礼,道:“小生闻焕章,请大王赐教。” 第二百一十五章:宋江的好消息 说句良心话,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床底下竟然藏着的竟然是闻焕章。 好在,无论是宋清还是朱武吴用就是反应比较快的,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宋清笑道:“早就听闻闻先生的大名,只可惜战场上未曾得见,敢问闻先生怎么做了梁上君子?” 闻焕章苦笑连连,他自从离了高俅军,鬼使神差的到了济州城。谁知道这梁山的强人进城后却没有紧闭城门,反而任由进出,不禁啧啧称奇。恰巧的是闻焕章身无分文,便寻思回到城中,看看能不能取一些金银。好在鲁智深的精力都放在城外军营的粮草上面,对于城中并不看重,就连太守府也没有限制进出,闻焕章这才进了府中。 这闻焕章刚进去,那边就有喽啰吵吵着给宋清收拾房屋,好巧不巧的将闻参军弄得进退不得。 万般无奈之下闻参军这才躲到了床下,好在那喽啰也没仔细检查,这才让此人糊弄了过去,直到宋清进屋才发现床下藏着个人。 解珍暗自恼怒,这鲁智深做事也太不靠谱了,万一是个刺客可该如何是好? 闻焕章见宋清这般做派,也不扭捏,笑道:“天意如此,我又有何办法,看来和该我往梁山走一趟,不知大王想如何处置我?” 对于这个文人的这般回话,众人心里都喝了声好,光是这份气度就足以表露此人的不凡。 宋清一脸恭敬地道:“若是高俅肯用闻先生的计谋,定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不知先生愿不愿意为我梁山效力?” 闻焕章思索了片刻,才试探道:“若是小人不愿为贵军效力,不知大王会如何处置小人?” 宋清看了众人一眼,轻笑一声,思索片刻道:“先生一身本领,若是不能为我梁山所用实在可惜,若是先生执意不肯,清也不强人所难,只是还请先生在蔽寨住上些时日才好。” 闻焕章是个大才,若是不能为梁山所用,也不能为朝廷所用,万一成了梁山的敌人,这才叫得不偿失。 闻焕章心中不惊反喜,眼前的这个人对于自己一个降将还这般礼遇,却又不是那迂腐之人,再看此人自从起事以来,梁山从未败绩,实在算得上一方雄主,心头一动,纳头便拜道:“若哥哥不弃,小人情愿牵马坠蹬!” 宋清大喜过望,急忙扶起来闻焕章,笑道:“我不喜败高俅,只喜得闻先生啊!” 说完宋清又将吴用等人一一介绍给闻焕章,只是吴用眼生中若隐若现的闪过一丝阴霾,如今梁山逐渐扩大,免不了有智谋之士上山,自己的作用也越发的小。 介绍完毕,宋清笑着对闻焕章道:“先生,不知你对田虎军了解多少?” 闻焕章心头一动,心道:考较来了!急忙拱手回道:“请哥哥明示。” 宋清点了点头,轻言问道:“闻先生,这田虎军大半的将领都投了山寨,不知田虎军中有多少能用之人?” 好大的命题,看来是想让自己点评田虎军中的将领,闻焕章沉吟半晌,才道:“乔道清此人才学、气度胜小人百倍若能实心为山寨所用,定能令其一展所长。” 宋清点了点头,这乔道清此人自己虽有耳闻,却只是在另一时空中隐约记得此人曾和公孙胜斗法,想不到竟能当得闻焕章如此评价。心中对于乔道清的重视多了三分。 闻焕章继续道:“卞祥武艺不俗,兼之为人沉稳大气,可为一军主将。山士奇年轻,尚需磨练才可一用。钮文忠这厮倒是有些本事,我观之此人有些心不在焉,还需好好引导才行。那李天锡等人都是将才,自不必多说。只是房学度和孙安两人都是胸有韬略之辈,可堪大用!马灵可以作为哨探使用。此辈皆是绿林中人,哥哥若是想令其实心用命,还需下一番功夫才是。” 闻焕章的一通话说的极为通彻,宋清暗自点了点头,口中却道:“先生,还有一事清百思不得其解,我梁山一向安分守己,不知朝廷为何屡次三番起兵围剿,倒令清费解。” 闻焕章大笑,道:“哥哥,梁山酒水一道获利不下千万,蔡京本来凭借着酒水专卖给朝廷带来了巨额收入都被哥哥拿去了,他们如何不心急?这朝廷数次起兵都是蔡京起的头,那道宗皇帝授意,才打的梁山。放着那江南两淮糜烂,就专为梁山的酒水而来。” 宋清以前也有过这方面的思虑,却被闻焕章说中了下怀,苦笑一声,道:“今年不比往年,今年各地都是战乱不堪,酒水难卖。” 众人一阵无话,宋清摆摆手,道:“诸位先生辛苦了,等公孙先生以及那新提拔王参军来了,咱们在好生商议,如今山寨要有一番大动作了。”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着闻焕章说的。 众人起身告辞,这才作罢。 次日,一大早宋清就被外面的喧闹吵了起来,自从高俅进攻后,宋清难得睡了个好觉,还被人一大早就吵醒,心中实在有些恼怒,对着外面喊道:“解珍,吵什么?” 外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良久屋门被推开了,一阵冷风朝着宋清的脸庞上吹来,宋清顿时没了睡意。 解珍素来知道自家这个哥哥万般都好,就是起床气有些大,但是架不住外面那人的说辞,壮着胆子走了进来,轻声道:“哥哥,宋押司来了。” 宋清再无睡意,也顾不得外面的寒冷,直接坐了起来,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才道:“三哥怎么来了,他可曾说因何事而来?” 解珍苦笑一声,道:“宋押司没说,他只道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哥哥。” 宋清暗自皱了皱眉,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这宋清自从去了青州白虎山孔氏兄弟处就再无人影。梁山这般打了足足一个多月,不见宋江前来支援,如今刚刚得胜就回来,实在有些令人不耻。不帮倒忙就算了,还能指望他有什么好消息? 宋清叹了口气,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三哥是自己来的么?那孔氏兄弟可曾跟来?” 解珍急忙点头,道:“哥哥,不光那孔氏兄弟,还有桃花山的两位头领,加上喽啰足足有四五千人哩。” 第二百一十六章:悲催的高俅 宋清对于宋江的感情不可谓不复杂,既有后世带来的偏见,也有身体本能的亲近,总归或许是鸠占鹊巢的原因,宋清对宋江更是有一些防范心理。 听罢解珍的话,宋清叹了口气,良久不语。 本以为宋江去了白虎山,见梁山危在旦夕这才不回来,谁曾想人家不吭不响的拉起来了五千人马,要知道,梁山兵马最多的李逵部和呼延灼部才不过三千人马。 从青州到此足足得有数日的路程,从消息传递道青州,再加上说服孔氏兄弟,以及说服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这两个地头蛇耗费的时间;再加上搜集粮草、归拢军马等等,这时间根本不够用。 就凭这宋江肯这么卖力,宋清就没有半分拒绝见他的理由。 穿戴好了衣物,宋清也顾不上吃饭,就直奔客厅而去。 还没到地方,就听到里面宋江的声音,宋清急忙住下了脚,站在门口听了起来。 却听得宋江颇有三分得意的道:“诸位兄弟,你看我这个弟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打败了足足十万大军,而且还都是朝廷的主力,何等了得?单就这份功绩,在这绿林上说起四郎的名号,谁不得竖起大拇指?” 周通等人连连称是,听得出来,宋江心情十分好,宋江又道:“诸位兄弟来了我梁山,就别走了。在梁山做个头领,大碗吃酒,大块吃肉岂不美哉?总比那小山上风餐露宿,提心吊胆来的痛快。” 孔明笑着道:“师傅说的极是,小人也正有此意,只是怕宋清哥哥不收留,倒时为之奈何?” 宋江哈哈一笑,道:“莫慌,我那兄弟最是好客,只有你们不想来,没有赶你们走的道理。更何况有为师在,怕得了什么?” 见众人越说越没个边,宋清急忙轻咳一声,顿了顿才走了进去。 这客厅本是那济州知府的,还算得上宽敞,厅中宋江坐在侧首,一对长相极为接近的汉子坐在左手边,想来便是那孔明孔亮两兄弟。 右手边的两员大汉长得倒是颇为雄壮,后头的一个面庞颇大,脸上的一团胡子颇为扎眼;其身前的那员大汉就差的多了,顶多也就比旁人壮硕一些。 “四郎。” 见宋清进来,宋江急忙站了起来,笑嘻嘻的介绍道:“四郎,这是白虎山的孔明孔亮兄弟,这是桃花山的大寨主打虎将李忠,这是二当家的小霸王周通。这四位好汉都是应为兄的邀请,前来相助我梁山来的。” 宋清急忙含笑对着四人道:“四位好汉的名号我有所耳闻,只是未曾得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心中却暗笑连连,这孔明孔亮本事稀松,没有什么亮点;而李忠周通甚至不如孔明孔亮兄弟,当年鲁智深为了资助以金翠莲父女,向李忠史进借钱,史进取出十两银子,李忠却只拿出二两,为人处世上就差了一筹。 再看周通,周通看中了桃花村刘太公的女儿,欲强娶她为压寨夫人,名为迎娶,实为行奸淫之事,怪不得鲁智深认为二人作事悭吝,始终看低两人一眼。 现如今梁山刚刚大败朝廷军马,又拿下重镇济州城,正是声威旺盛的时候,四人不敢拿大,齐刷刷的回了一礼,李忠年纪比较大,抢先道:“小人等亦是久闻梁山泊的大名,只是苦于没有引荐之人,不然早就率兵马来投了!” 宋清脸上笑意不减,心道:虽说是些山贼强人,但是仔细甄选甄选,还能挑出来数千战兵。至于眼前的四人,总有他们的去处,便道:“四位好汉若是真想来梁山,回头去吴军师哪里报个到便是,我梁山海纳百川,只要不是犯奸做课、杀人放火的强人,都可以来!只是山寨的规矩甚多,就连我也得遵守,四位若是一心想上山,还得遵守山寨的规矩才是” 最后一句话却若有若无的看向周通,直将这个青州地界闻名的强人看的心惊胆跳。 四人齐声道诺,宋江抚须叹道道:“善,四位好汉如今归了梁山,当浮一大白。” “不,四位好汉暂时不用上山。” 众人不解,纷纷看向宋清。 宋清继续道:“四位暂且回去青州,旬月之内便有信使到,到那时再说,切莫心急,耐心等候便是。” 就连宋江也是眉头紧锁,宋清的这般安排实在有些看不透。 宋清笑了笑,这两座山五六千的人马,若是不好好用实在有些亏,若是梁山出兵青州的时候,再让这部人马杀出,定能省上不少功夫。 李忠等人虽有不解,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应了下来,这梁山距离青州不过数日的路程,万一得罪了身边的这座庞然大物,可不是说笑的。 宋江自嘲的苦笑了一声,自己的这个兄弟的行事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而且和自己好像还有一种天然的排斥,实在令人费解。 李忠等人坐在座椅上,不敢说话,宋江又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厅中安静了下来。 宋清轻咳一声,刚刚大胜,今日的事情多如牛毛,在这里浪费时间有些不智,便看向宋江,问道:“哥哥说有个好消息,不知是什么消息,值得哥哥专门来说?” 宋江仿佛没有听到宋清的话,忽然站了起来,道:“四郎可是要攻打青州?” 宋清眼中精光一闪,没有隐瞒,反而点了点头。 “万万不可啊!” 宋江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四郎,万万不可,上梁山已是迫不得已,若是再去攻打青州,恐怕朝廷的大军不日就会来袭!四郎莫以为打败了高俅就忘乎所以,别忘了,这高俅的十万大军真正的朝廷主力不过只有三万,而且刘延庆不是还带兵跑了么?朝廷的主力未损,恐怕四郎出兵之时,就是朝廷动员大兵之日啊!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间,四郎还要三思啊。” 宋清刚生气对宋江的好感就一闪而过,若有深意的看了堂下的四人一眼,这才道:“若是依照兄长的意思,该当如何?” “四郎先前不是问我有什么好消息么?” 宋清点了点头。 宋江一脸凝重的道:“四郎,昨夜桃花山的斥候捉到了高俅!” 第二百一十七章:请杀牛邦喜 宋江话一出口,李忠等人眼中都漏出了狂热的眼神。 这高俅是什么人,乃是朝廷的枢密副使,又是殿前指挥使,乃是当今数一数二的权臣。高俅最重要的一个身份却不是这些,而是当今天得从龙之臣。毫无疑问,这位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大能。 可惜的是,宋清对于高俅极为不感冒,不比另一轨迹中林冲的家破人亡,自从宋清来了后,林冲不仅全家团聚,而且还杀了高衙内,提前报了仇。对于高俅有深仇大恨的,说起来只有刚上山的王进一个人。 宋清面不改色的笑了笑,道:“兄长的意思是……” 对于宋清的反应,宋江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相及当年宋清想上梁山时的那番话,不禁对宋清的野心有些吃惊,沉默了半晌,低声道:“四郎莫不是一条路走到黑么?” 宋清点了点头,道:“我山寨有林冲、杨志这般韬略之辈,又有卢俊义、史文恭这样猛将,还有吴用、公孙胜、朱武这些智谋之辈,这条路是黑是白还未尝可知。” 宋江还想在劝,外面却传来了解珍的声音,解珍在外面喊道:“哥哥,公孙先生来了,他言说有要事相见哥哥。” 宋清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诸位自便吧,我这里还有要紧公务。” 李忠等人哪敢受他的礼,急忙站了起来,孔明抢先道:“寨主,那高俅押往何处?” 宋清含笑道:“暂且交给鲁提辖,先押在济州大牢吧。” 孔明连声道诺,李忠上前一步道:“寨主,既然如此,我等就先回青州了。” “不急,你们也奔波了数日,粮草肯定也不足了,现在城中歇息数日吧,回头我让蒋敬拨出来一些金银、粮草以供诸位使用。”宋清摇了摇头。 四人大喜过望,梁山财大气粗,粮草肯定少不了,这样一趟也算能回本了。 看着喜气洋洋的李忠等人,宋江胸口一阵的气闷,在他看来,宋清的这般行事无异于自寻死路。而李忠等人也在往死路上靠拢,偏偏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最关键的还是自己引来的,实在让宋江心中有些难受。 宋江失魂落魄的领着四人出了厅外,也没有禀报,公孙胜就径直的走了进来。 进来的不光是公孙胜一人,还有一个身高七尺五六的汉子,这人仪表倒是不凡,只是身上的精气神有些萎靡。 “哥哥。” 公孙胜抱拳行了一礼,宋清点了点头,指着这汉子道:“这位是……” 公孙胜忙道:“哥哥,这是金陵水军统制官刘梦龙,他有要事求见哥哥。” 刘梦龙急忙跪下,梗着脖子道:“早听闻宋大王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好汉,小人有一事相求,还请大王成全。” 宋清笑了笑,道:“说来一听。” 刘梦龙眼神直直的看向宋清,道:“大王,小人愿投梁山,只是求大王一件事……请杀牛邦喜。” 宋清面带疑惑的看望公孙胜,昨日水战的情况他只知道结果,个中细节不甚了解。 公孙胜急忙上前,附在宋清的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宋清不禁哑然失笑。 这梁山的炮阵看似威力不小,其实杀伤力并不大,纵使加上那些火船,定多动一动刘梦龙水军的筋骨罢了,实际上到了那个时候金陵水军还有一战之力。 可惜的是牛邦喜却劫了刘梦龙,投了梁山,彻底断了刘梦龙的生路,令这员朝廷的水军大将心中着实难受。 思索了良久,刘梦龙对于牛邦喜的恨意俞甚,这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宋清站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刘将军,若是你在我这个位子上,会杀一个主动投降我军的人吗?诚然,此人的品行令人不齿,但是总归是主动来投的,若是杀了牛邦喜,江湖上的人怎么看我?” 刘梦龙一阵语噎,他本以为梁山历来不杀降将,反而经常苦心孤诣的劝降,自己本是金陵水军统制官,从级别上和那呼延灼一般无二,想不到自己从轻重上反倒不如那贼厮牛邦喜。 正当刘梦龙自哀自怨的时候,宋清却笑着将他扶了起来,道:“杀牛邦喜自然不成,那样会坏了我梁山的名声,但是放牛邦喜倒是可以。” 刘梦龙心中一动急忙看向宋清,宋清却不紧不慢的替刘梦龙拍了拍身上灰尘,才道:“牛邦喜此辈不忠不义,我也深以为耻,不妨奖赏其功绩,在送回东京,不知刘将军意下如何?” 刘梦龙大喜过望,这牛邦喜坐下如此事情,回到汴梁还有生路吗?当即表态道:“若是如此,小人但听寨主吩咐!” 宋清脸上的布满了笑意,金陵水军投降者甚多,若是有这般朝廷大将组织,只怕旬月之内又能组建一支强军。 送走了刘梦龙,公孙胜不禁谏言道:“哥哥,这厮本事不算出众,不可大用的。” 宋清点了点头,道:“一个副将的本事罢了,只是军师,昨日的损失如何?可曾清点出?” 公孙胜早就算到宋清有此一问,急忙从手中掏出来一个簿子,口中却道:“哥哥一看便知,只是李逵部损伤有些惨重了些,这黑厮昨日在山上直叫疼,我派医师一看,这厮身上便是伤痕,伤势不轻啊。” 宋清心头一沉,李逵部乃是新成立的重步兵军团,成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在此次战役中却承担着最重要的压力,说是首功真不为过。 叹了口气,宋清这才打开手中的簿子,秦明部和卢俊义身为侧翼,也是首先对上官军的,两部四千马军,共计战死和重伤两千一百余人;李应部、张清部、李成部三部也算是半个主力,三部共计损失三千两百余人;至于最惨烈的李逵部,主将三人全身都是伤势,本部三千军马,损失两千三百人。 六部,共计损失七千八百余人,损失最少的也是过半,战事惨烈可见一斑。 田虎军降兵一万两千人,其余各种散兵、流寇共计收拢了四五千人,估摸着取其精锐,也能凑出来七八千的战兵;水军俘获一万两千余人,阮小七率领的千余将士损失甚微。在加上俘获的济州军械、粮草。总的来说损失惨重,收获颇丰。 第二百一十八章:鸡子同甲鱼同吃,后不利 宋清沉默了良久,簿子上面的一个个轻描淡写的数字后面就是一条条年轻的生命,着实有些令人心痛。 加上从倭国回来的主力,梁山不过才两三万军马,如今这一战就战死及重伤七八千,真真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啊! 宋清叹了口气,才道:“李逵他们要安排最好的医师治疗,这都是我梁山的宝贝,万不能有失。” 公孙胜道了声诺,又道:“哥哥放心,朱富兄弟打听到东京有个神医,唤作安道全,已经派人去请了。” 宋清这才松了口气,安道全的名号自然是信得过,况且伤势也不算太重,应当无碍。 公孙胜又道:“哥哥,接下来的战事,恐怕这几军都派不上用场了。” 宋清点了点头,道:“不及,军师吃饭了吗?不妨先用些饭再说。解珍,拿饭菜过来。” 公孙胜笑了笑,没有拒绝,战后的一担子都压在了他身上,就连抽时间吃饭都成了奢侈。 那边解珍抱着饭盒走了进来,将饭菜放在了这个旧日知府的大厅上。 四菜一汤,藕片炒肉,炸小鱼,炒鸡子,清炒豆芽,最中间的是一锅鳖汤。 宋清皱了皱眉,对着解珍道:“怎么这么多,我和公孙先生怎么吃得完,再去将吴军师、朱军师、还有新来的闻先生叫来,再加两个小菜,要爽口的。” 解珍苦笑一声,道:“哥哥,这是夫人特意安排的,她道哥哥连日忙碌,需要好好补一补,这锅鳖汤还是夫人亲自炖的。” 宋清感觉心头流过一阵的暖流,梁山能让解珍称得上夫人的只有雷梅儿一个,急忙问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三更天的时候就来了,炖完汤,夫人就回去了。” 宋清默然无语,自己亏欠她的太多了。 好在解珍及时退了出去,这才让宋清缓解了尴尬。 公孙胜笑吟吟的道:“夫人温婉贤淑,实在难得。” 宋清笑了笑,没有接话。 公孙胜继续道:“只是哥哥,这济州兵荒马乱的实在有些凶险,扈三娘乃是女将出身,何不组建一支数人的女兵,负责保障夫人们的安全呢?” 宋清明白他的意思,此事可行,但是还没但时候,便道:“不用,没有那么金贵,好钢得用在刀刃上,这段时间用钱的地方多得是,莫要为夫人担心了。” 公孙胜点了点头,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哥哥,吴军师他们来了。” 宋清嗔怪道:“这种事还用禀报么?快快请进来。” 吴用、朱武、闻焕章三人联袂走了进来,宋清笑骂道:“你三人走了时运,今日有口福,我家夫人亲手炖的鳖汤,一人盛上一碗,去去寒气。” 吴用笑眯眯的将鸡子拿了起来,道:“哥哥,这个鳖不能与鸡子同食,容易后不利。” 公孙胜笑骂一声,才道:“就你知道的多,这还让不让吃饭了。” 后不利乃是文雅的说话,后世管这个叫做便秘。 吴用并不恼怒,自顾自的盛起一碗,轻抿一口,畅快的道:“夫人煮的汤真是鲜美无比。” 宋清笑了笑,不置可否,拿起碗给众人各盛了一碗,朱武和公孙胜倒还习以为常,那边闻焕章却有些诚惶诚恐的接了过去。 眼前的这四五人乃是这个大寨不折不扣的核心阶级,自己前几日还在他们苦心竭虑的作对,想不到今日竟能坐在一起,实在令人感叹命运的神奇。 宋清喝了一口,对着外面的解珍道:“汤多,解珍也喝一碗吧,咱们梁山的甲鱼鲜美无比,回头让小七捉上几只,找个大缸养着,给陆先生、萧让、闻达、孙立、邓飞、孙新他们一人送上几只,也好尝尝鲜。” 小七是指阮小七,而陆先生是远在倭国的陆登。 闻焕章饶有深意的看了宋清一眼,如此豪杰竟然心细到这种程度,难怪数之不尽的江湖好汉乐于效死,不是没有道理。 几人大多都是野路子出身,正统的文人只有闻焕章一个,倒也没有那么多忌讳,一顿饭吃的酣畅淋漓。 吃罢,自有那侍者上来收拾残局,又为众人倒上了茶水,这才退了出去。 宋清对着众人颔首笑道:“开始吧。” 公孙胜先是轻咳一声,才将梁山军马的战损情况一一道来,又道:“田虎军乃是新降的,按照哥哥的吩咐暂且没动,至于收拢的那些散兵游勇都一并交给张教头了,只怕数日就能甄选出来。” 闻焕章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看来做好了沉默的准备。 朱武接过公孙胜的话头继续道:“我这边伤亡不大,纵使有些损失也是在倭国损失的,哥哥说主力部队不能用倭人,所以也没补充,一军大概也就少个一两百人。至于济州城的收获,现在正在清点中,恐怕一两日每个结果。” 公孙胜听了朱武这般言语不禁心头一喜,道:“如此说来,军费就有着落了。” 吴用掐指一算,道:“这样说来,公孙先生说的那几部需要休整,尚存战力的有花荣部、关胜部、呼延灼部、徐宁部;步军则是鲁智深部、武松部、晁盖部、史进部、高宠部;以及田虎旧部。马军四军九千人,步军五军一万人,田虎旧部一万二,以及四军八千人。” 宋清点了点头,这样算来梁山的军马并不少,足足有三四万,便道:“扩军吧,从水军以及李逵等部开始。水军的兵员就在金陵水师里面挑选,让阮小七出来,和新降的刘梦龙搭配,成立水军第五军,兵员定额五千,再让童威去呼延庆部。其余诸水军轮流扩军,慢慢来,这件事不急。” 顿了顿,宋清又道:“步军也得扩军,正好拿卢俊义等人开始入手,马军急不得,暂且扩军到三千之数,再备上一万的预备军,以供随时补充;步军每军扩军到五千,李逵部也是如此。让汤隆那边跟上,实在不行就把济州的铁匠都聚集到一起,先把武器盔甲打造起来。” “至于兵员么。”宋清沉吟片刻,道:“就先从降兵里面挑选吧,还是那句话,田虎旧部暂且不要动,过上些时日再行改变。兵员不够了,就在济州征兵,扩军关系着我军的命脉,诸位万万不能马虎大意。” 第二百一十九章:锋芒毕露闻焕章 在这个旧济州知府的客厅里,众人都被宋清的这一番话语吓了一跳。 马军还好,步军共计十部,每部扩大到五千这就是五万之数;按照惯例,田虎旧部也会挑选得力头领组建数支军队,恐怕日后梁山的军队完全组建完毕后不下十万。 从两三万人,一步扩展到十万,这是何等的魄力! 众人良久不说话,宋清有些意外的道:“诸位,可是有什么不妥?” 公孙胜咽了咽口水,艰难的道:“哥哥,就是有济州缴获的粮草支撑,恐怕一时间也组建不起来这么庞大的军队,更何况山寨的银钱也支撑不起来啊!” 十万军马的粮草和组建十万军马的费用完全是天壤之别,高俅的这些遗泽充其量也就是数万大军一月的用度,这还不算其他的费用。 宋清笑了笑,朗声道:“怕什么,现在支撑不起来,不代表半年后支撑不起来,这次扩军我准备用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一部一部的轮流来,不急。这件事情由公孙先生牵个头,回头叫上张教头等人,万不可滥竽充数,影响了军马的战力。” 张教头是指林冲的岳丈,此人一直负责梁山的新兵训练之事。 公孙胜急忙道了声诺,宋清又道:“这些都是旁枝末节,接下来最重要的还是接下来的战事,不知几位军师可曾有了主意?” 朱武急忙道:“我刚回来,情况还不是很了解,还是请吴军师说说吧。” 吴用笑了笑,反而看向了闻焕章,道:“论对官军了解的,当属眼前的这位闻先生,不妨闻先生说说吧?” 闻焕章吃了一记,自己这般降将能够参与这种核心会议已经是够骇人听闻的了,竟然还让自己发言,心头有些恍然不知所措。 宋清看此人有些忸怩,宽慰道:“先生莫慌,有什么说什么便是,说错了也没人会怪罪于你。” 闻焕章心头一暖,思索了片刻咬了咬牙才道:“京东两道暂且不论,济州附近的七八个军州都是空虚无比,而且不少都被梁山攻打过,弹指就可取下。” 宋清点了点头,但是他想要很明显不是这些。 闻焕章也没准备就拿这些敷衍宋清,喝了口水,又道:“梁山附近的重镇不过是南京应天府、济南府、青州府这三处,济南府和青州位于腹地,没有放弃之理,不妨先派重兵拿下济南和青州府,如此一来诺大个齐鲁之地都成了梁山的腹地。而后修生养息,待天下有变,将军可鲸吞燕赵,虎踞河北;秉中原雄师,取关中三秦之地;或成高祖太宗,或成霍光伊尹,都在寨主转念之间。” 吴用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厮好大的气魄啊。这一番话直接将梁山未来数年的道路已经规划好了,单凭借着这一番话,一个机密军师就少不了闻焕章的。 相及此处吴用,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的长短非常清楚,经常只顾眼前,不能看得更远,有了此人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弥补。 宋清心里也是被这一番话说的颇为意动,简直可以说的闻焕章版的隆中对啊! 这时,朱武却站了起来,道:“闻先生此话我甚是赞同,但是若是得了河北之地,我军就要直接面对辽、金、西夏这四国,加之有宋廷在身侧,无异于群狼在侧啊!” 闻焕章锋芒毕露,冷笑一声,道:“若成王者之事,怎能不披荆斩棘?本朝太祖就是采用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政策,如今燕云十六州尚在别人手里。” 朱武无话可说,任何炎黄儿女都能感觉得到金瓯不全的痛楚。 说实话,宋清对于闻焕章的不由得击节叫好,如果取了河北,整个中原就处在梁山包围之中,到时候直接面对金兵,庇护中原百姓也是一宗善事。 叫好归叫好,可是如此一来梁山直面的压力就太了,腹背受敌,实非智者之所为。 话说回来,梁山的位置就这么尴尬,东面还好,就是那汪洋大海,其余三面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容不得丝毫大意。 显然,公孙胜也想到了这一点,试探性的道:“闻先生,为何不先取两淮呢?两淮乃是钱粮之地,有了两淮作为支撑,梁山会好受的多。” 闻焕章拱了拱手,道:“公孙先生,人家淮西王庆刚刚帮了我军,如何就敢窥视人家的土地?” 吴用心头一乐,眼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思的道:“先生,这王庆现如今不过是只有淮西的几处军州而已……” 闻焕章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道:“王庆又不傻子,我军这么大的阵仗过去,人家还不得立马和梁山翻脸?” 吴用不惊反喜,眼下这闻焕章是将屋里的众人得罪了一边,这是铁了心的要当孤臣啊! 眼看着几人越说火药味越浓,宋清急忙插嘴道:“此事不急,眼下之事还是想想怎么拿下济南吧,这青州我已经有了把握。” 两府都是重地,若是强攻硬打恐怕会浪费不少将士的性命。 至于距离梁山最近,只隔着一个单州的南京应天府都被众人选择性的忽略了过去。拿下京东两路定多朝廷将梁山当做王庆田虎这样的贼人,若是拿下了南京应天府,恐怕连那道宗皇帝都按耐不住,引来了朝廷大军主力,殊为不智。 吴用轻咳一声,道:“还请哥哥明言,让我等心里也有个底。” 宋清笑了笑,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有了白虎山和桃花山的这五六千将士,拿下青州恐怕不难,重心还得往济南放放。” “哥哥,这乔道清素有智名,加之军马初投山寨,何不派此人前去攻打济南?”吴用思索了片刻才回道。 宋清不禁皱起了眉,人家刚刚投降,就派人家去啃最硬的骨头,排外之心一眼就看得出来。吴用平日里还算精明,怎么会出这般下策? 见宋清皱眉,吴用急忙回道:“哥哥,田虎军的将领虽然多有不俗之辈,但是与山寨并没有什么功劳,想来此辈若是真心相投,心中定怀着立功之心!” 第二百二十章:可堪一战 思索了良久,宋清对着门外的解珍喊道:“解珍,去请乔道清先生、林教头、杨制式来一趟,就说我这里有要事相商。” 外面传来了一声重重的诺,宋清这才看向众人道:“如此事情不能绕过乔道清,他是山寨内定的军师,让他也过来吧。只因为乔道清现在还在领兵,军师的事务还没正式交付给他,所以这次才没叫他。” 乔道清、林冲远在梁山,恐怕没个一两个时辰赶不过来,而杨志就在附近,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赶了过来。 “哥哥,诸位军师。” 杨志见这般阵仗不由得心头一惊,这是在商议什么大事么? 宋清笑着让杨志做些,才道:“稍安勿躁,先让公孙先生和你讲讲扩军的事情吧,这件事没有你和林教头也办不成。” 杨志道了声诺,这才和公孙胜小声的交谈了起来。 吴用却想起来一事,出言道:“哥哥,这济州城虽然拿下了,还是得快些安排文官治理,免得生乱。” 宋清凝重的点了点头,说来说去又回到了梁山的软肋上,缺少文官啊!能撑得起大局的陆登和萧让还远在倭国,实在有些捉襟见肘。而张叔夜更是数日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忙什么。 思索了片刻,宋清看向朱武道:“朱军师,你那参军王孟希是个人才,不妨让他给公孙先生做个副手,公孙先生拿大主意,给王孟希把把关。两人组个搭档,济州的政务就交给你们了。” 朱武知道轻重,急忙领命,公孙胜却苦笑一声,如今山寨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找自己,实在有些忙得不可开交,好在宋清体贴,还给安排了个副手,要不然公孙胜真是分身乏术。 见两人领了命,宋清不禁问道:“那张叔夜最近怎么样了?怎么一直不见他人影?” 公孙胜却是清楚此事,急忙回道:“哥哥,这厮自从那天被哥哥说了一顿后就猫在家里,整天饮酒,不问世事,长期下去恐怕这个人就废了。” 宋清点了点头,却看向朱武道:“朱先生,我昨日听亲卫说起,说着牢城中关押着济州太守王飞尘,可有此事?” 宋清八竿子不打的问了一句,但是众人都清楚他的心思,这是真缺文官啊。 “是有此事,听那牢头说王飞尘得罪了那高俅,这才被炮制一番,扔进了牢城。”朱武笑了笑,又道:“这厮还算是个人才,高俅别的不行,就是迫害自己人行。” 宋清勉强的笑了笑,心中发了狠,看向朱武道:“朱军师,你是参军之首,理应把抚恤伤兵的事情接过来。” 朱武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却是公孙胜一直在接受。 宋清又道:“从伤病中挑选一些伤势比较轻的,将他们交付给王孟希,将城中的那些积年俗吏都给我换掉,将这些人安置进去,一定要改一改济州的风气。牢城、官衙、各处的不需要文化的小官都可以由伤残军人出任,一来也算是安排个营生,二来有这帮人坐镇,不怕宵小作乱!” 闻焕章闻言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一眼宋清,这如同天外飞仙似得一笔重量可不轻。 梁山对于伤残军人的抚恤深厚,不光减免烈属的赋税,还经常有各种各样的补贴,农忙时候还安排人去家中帮忙等等。 这帮人本是为梁山而受的伤,如此一来就冲着自己的伤势也不会让宵小作乱。 况且军中之人多有一身的正气,行事比较大胆,最是不怕那牛鬼蛇神。实在不行,等营中的兄弟休沐的时候,拉出来逛一圈,看谁不服? 有着军营做后背,底气足得很。 朱武急忙领命,显然,这位军师也能看得出来其中意味,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狂热。 宋清沉默了片刻,接着道:“钮文忠和乔道清的眼神有些不对,暂且不要合在一处,让钮文忠、方琼等人去张教头哪里帮上一段时间的忙,让他们也学学我梁山的练兵之法,成军之事暂且不及。朱仝乃是我梁山的老朋友,于情于理都得安排个重要的差事。” 吴用却道:“哥哥,吕方调入了关胜部,卢员外哪里正缺一个副将。” 宋清皱了皱眉,人得分亲近远疏,这朱仝与梁山交集甚深,一个副将打发了身在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梁山马上就要扩军,自然没有多余的精力在组建新军,宋清这才点头允了此事,道:“给他说清楚,这副将是暂时的。” 眼光却看向了吴用。 吴用却摇了摇头,道:“哥哥,如今高俅已经落于山寨,为何还要让关将军前去倭国,不妨令其暂代马军第五军主将之职,令其戴罪立功便是。” 宋清笑了笑,于情于理他都不想让这员虎将缺席,笑着道:“嗯,就依军师之计,若是关胜不能立功,就一撸到底,去我亲卫营做个小兵吧。” 关胜不用走了,吕方也失去了这次升官的机会,宋清笑着道:“朱仝的安排不变,以后马军慢慢的也会增长到五千,一个副将是万万不行的。” 按照计划,卢俊义部属于最先补充士卒的一批,朱仝去哪里也是熟悉军规的多,以便以后的行事。 “哥哥,林教头和乔先生来了。” 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吓了宋清一跳,如今解珍不过是刚去了没有多久,怎么就杀了回来? 好在,长久的历练令宋清的城府深了许多,这才出言道:“让他们进来吧。” “吱。” 两人推开了门,联袂走了进来。 “哥哥。” 宋清含笑点了点头,道:“两位这是学了戴宗的神行法么?” 林冲哈哈一笑,道:“哥哥有所不知,我二人刚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情,正要找哥哥,半路上正好遇到了解珍兄弟。” “说来一听吧。”宋清急忙回了一句。 林冲站了起来,急忙道:“回哥哥,有参谋部的帮忙,山上已经安定了下来,特来向哥哥请示,我等是跟来济州还是留在梁山。” 宋清想都不想的回道:“梁山有水军作为屏障,只留下预备军和负责治安的数千马军便可,其余诸军一并下山。至于李逵等部损失惨重的,也暂且留在山上,等候军马的补充。” 林冲道了声诺,乔道清将话接过来,道:“寨主,按照梁山的标准,我军剔除了两千一百余人,其中五百余人直接关入大牢,剩下的都是精锐,可堪一战!” 第二百二十一章:剑锋所向 乔道清心中对于胜利的渴望远远超过其他人,田虎旧部都是新降之人,虽说宋清并没有太多打压,反而委以重任,甚至将一干降兵交于卞祥等人,但是终归没点功绩傍身,立足不稳。 乔道清想的也简单,自己虽然是内定的一个军师,但是卞祥、山士奇等人的去处并不明显,自己主动请战,来日能多个主将也不一定。 宋清心中暗喜,这乔道清是个妙人啊,笑道:“先生之意我已经明白,现如今正有一宗战事,还望先生鼎力相助。” 乔道清急忙拱手道:“哥哥直接吩咐便是。” 宋清指了指闻焕章,道:“按照闻先生的计策,我意派遣林教头为主帅,调前几部马步军,在加上你部进取济南府,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乔道清哪有不允之礼,当即抱拳道:“但听哥哥吩咐。” 宋清点了点头,投桃报李的道:“先生,此战对于我梁山的意义不一般,若是能在此战立下功绩,皆有重赏!” 乔道清大喜过望,虽然宋清没有明说赏赐是什么,但是明摆着呢,这是封官许愿啊! 乔道清当即表态道:“哥哥放心,我等必将以死相报!” 宋清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杨志道:“杨将军,青州方面还是你去吧,至于兵马分配还是好生思量思量。” 杨志点了点头,吴用急忙出言道:“现如今山寨的数支兵马已经被打残,能用的只有马军花荣部、关胜部、徐宁部、栾廷玉部以及呼延灼部,共计五部一万一千左右;步军方面也差不多,有鲁智深部、晁盖部、武松部、史进部和高宠部,差不多也是一万人;水军方面只有呼延庆部在济州。最后还有乔道长这边的一万四千余人;还有现在正在济州的孔明孔亮部、李忠周通部,这两部加起来也有四五千战兵。如此说下来,我梁山尚能战之兵足足四五万人马!” 连吴用也被自己统计出来的数字吓了一跳,不知不觉间梁山已经攒下了如此雄厚的本钱。 “济州这边虽说民心依附,但是少不了防备官军,最起码得给我留下几只只主力。”宋清看向乔道清林冲,道:“这样吧,乔道长这边军马已经有一万四,我再给你徐宁部作为骑兵,史进部充当中军,不知两位可有信心?” 林冲哈哈一笑,道:“哥哥放心吧,就这小小的济南府,顶天了有五千兵马,这些兵马实在有些用不了。” 宋清吃了一惊,想不到平日里谨慎无比的林冲也有这般豪气的时候,笑道:“拿下济南后,交由史进暂且驻守济南,政务由乔先生暂且负责,等候山寨的安排。林教头可以自领着军马进取东平府,如此一来济南府、东平府、济州府三地就连在了一块。兖州等地暂且不急,先把嘴里的咽下再说。” 其实那里是不急,只是梁山没有能充当文官之人,就是拿下了,也形不成有效的统治,反而牵扯了梁山的精力,反倒不如不拿。 林冲和乔道清两人心中了然,当即站了起来,道了声诺。 “杨将军。” 杨志听到宋清叫自己,急忙竖起了耳朵。 “杨将军,青州路途遥远,而且不同于济南离得山寨这么近,有些难打。”宋清脸上有些担心,像这样派出头领率领大军出战还是头一次。 上次林冲打青州不一样,那次是山寨诸多谋主一同定下的计谋,又是攻其不备,这才轻松拿下。 这次就不同了,梁山军马这边一动,青州那边肯定有反应,而且距离济州隔着四五个军州,就是支援也赶不过去。 宋清看向了诸位军师,良久才道:“还是加亮走一趟了吧,你和杨志搭档过,处理起来事务也得心应手。” 吴用连忙道了声诺,面上毫无波动,心中对于此事已经有了注意。 宋清点了点头,对着杨志继续道:“关胜、徐宁、栾廷玉这三部马军都归你,呼延灼都是重骑兵,排不上什么用场,就先留在梁山。至于步军方面则是由晁盖、武松、鲁智深这三部都跟你去,高宠留在济州吧。水军呼延庆部也归你调度,还有那李忠孔明这些个好汉,也归你调度。如此一来,你这边也有两万左右的军马。杨将军,我山寨的大半个身家都交付在你身上了,还望将军小心谨慎为上。” 杨志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心中流过了意思暖意。 林冲那面的山寨主力只有花荣、史进两部,自己这边足足六七部,而且都是梁山数年来积攒的精锐,重视之意自不必多言。 “拿下青州后,不要乱动,政务交付于吴军师便可。” 这时吴用却道:“哥哥,那两山的大多都是积年的强人,劫掠成性。若是跟着驻扎在青州恐怕会败坏山寨的名声,依小弟之间不妨可以暂且命其回到梁山,取其精锐,正好可以用来扩军。” 宋清嗯了一声,算是允了此事,又道:“不能让他们自己回来,让鲁智深跟着一并回来吧。” 用鲁智深又两重意思,一是鲁智深和李忠是旧相识,交流起来也方便;二是鲁智深的性子比较直,定能将这几人看的死死的。 见众人都有些沉闷,宋清笑道:“诸位可还有哪里不妥?” 公孙胜却一直思索着扩军的事情,忙道:“哥哥,加亮和乔道长两处拿下后,不妨招募一些乡勇,择其精锐就地训练。一来可以在缺乏守军的时候充当士卒,二来也可以挑选优质的兵源。” 宋清皱了皱眉,道:“先生所言甚是,但是不可就地训练,可以送回梁山,再进行分配。诸位,以后任何军队都不能自行招募士卒,一律由山寨进行拨掉。” 公孙胜凌然,心中却道:哥哥这是防微杜渐啊…… 诸般事宜还算顺心,宋清笑着看向乔道清和林冲,道:“两位,我这里还有一件好事,要不要听听?” 乔道清第一次见宋清这般开玩笑,还有些愕然。林冲却早已见怪了寨主这般行事,笑道:“哥哥请讲。” 宋清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道:“那高俅正在济州的大牢中。” 第二百二十二章:你选择哪一个? 乔道清欣喜若狂,深深地行了一礼,这才看向宋清道:“哥哥,请杀高俅!” 宋清急忙将乔道清扶了起来,道:“这厮就留给先生作为祭旗,等杀了刘延庆,田虎将军的在天之灵相比也能安息了。” 乔道清脸上漏出了一丝惆怅,道:“这刘延庆贼得很,现在都快跑到河北地界了,如何能拿得下?” 宋清心中却道:只怕不等我杀过去,这刘延庆就被金兵给收拾了。想罢,宋清笑道:“不妨事,没了刘延庆,不是还有刘光世么?老子的债,大不了拿儿子顶。” 乔道清勉强挤出来一丝笑意,显然,田虎的死让乔道清心里越发的苦楚。 宋清也不好多劝,这才对着众人道:“诸位,我军出征的日子定在何时?” 公孙胜拱手道:“哥哥,将士们要么连日苦战,要么舟马劳顿,总得修养个三五日。再说还得准备粮草、军械。” 公孙胜说的是正理,尤其是从倭国回来的士卒,有的连晕船的劲都没过去,如何上得了战场? 宋清笑道:“是极,那就五日后出征,诸位各自去忙吧。” 众人道了声诺,依次退了出去,宋清只感觉浑身疲倦,出了门外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晌午,虽然已是寒冬,但是太阳却丝毫不留情面,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解珍急忙走了过来,道:“哥哥,可是要回山寨?” 宋清摇了摇头,道:“走,你去叫上关胜,咱们到牢城中看看。” 却说高俅自从被关进来后笑坏了一个人,这人就是那济州知府王飞尘。 等牢卒走了出去,王飞尘探着头对着外面喊道:“嚯,这不是高太尉么?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高俅心中恼怒不堪,喝到:“王飞尘,亏你也是个读书人,殊不知同舟共济的道理?” 王飞尘嚯嚯的笑着,道:“当初在我府中你怎么不想会有今日这般下场?只可怜我济州的百姓,因为你这贼厮饱受刀兵之苦!我恨不得食汝肉,饮汝血!” 高俅的不怒反笑,道:“你这厮做到济州知府,怎么这般不晓得事理?这梁山这么多士卒,就在济州身畔,纵使今日不反,早晚有一日也会反。错不在打梁山,而在错在我低估了梁山的实力。” 王飞尘反唇相讥道:“人家梁山的目光早就不在这济州的一亩三分地,你高太尉怎么会不知道梁山征倭的事情?而且梁山光纳流民,为官府省下了多少力气!” 王飞尘在济州的时间太长,耳闻目濡的全是梁山的正面消息,有些被洗脑的感觉。 高俅被他气的肚子疼,加上下体的疼痛,再也忍受不过去,昏死了过去。 唐斌就在高俅牢房的隔壁,见了此景急忙呼喊道:“来人啊!来人,高太尉昏过去了!” 那牢头知道这几人的轻重,不敢犹豫,急忙去找医师。 宋清和关胜进来的时候,医师正在给高俅把脉。 “这厮还活着么?”见此景,宋清急忙问道。 活着才叫祭旗,死了那叫鞭尸。 那医生倒是个硬脾气的,回头瞪了一眼,道:“死了我还在这里干什么?” 解珍大怒,刚想上前怒斥此人,宋清却一摆手,道:“治好了没赏,治死了受罚,最好是半死不活的才有赏。” 那医生放下了手中的银针,站了起来道:“是何道理,医者父母心,哪有父母想要自己儿子半死不活的?若是让我治疗此人,还请这位头领莫要多言。” 宋清吃了个瘪,脸上却若无其事,看向唐斌道:“这是关将军的旧相识吧?” 两个旧友,一个站在外面为将军之尊,另一个则身处牢笼之中,不由得让人感叹命运的反复无常。 关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哥哥,此人就是唐斌。” 宋清叹了口气,唤过来了牢头,道:“可有这间牢房的钥匙?” 那牢头不敢违背,急忙毕恭毕敬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串钥匙,递给了宋清。 宋清苦笑连连,兴许是久为上位者,身上若有若无的有着三分气势,笑着对牢头道:“你给我这么多,我怎么知道是那一把。” 牢头脸上老脸一红,急忙接过去钥匙,挑了片刻找到了唐斌房中的钥匙,再三确认无误后才交给宋清,道:“大人,就是这一把。” 宋清点了点,头,道:“打开牢门吧。” “大人……” 那牢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宋清却道:“打开牢门!” 牢头不敢犹豫,手忙脚乱的打开了牢门,对着宋清道:“大人。” 宋清满意的点了点头,径直的走了进去。 解珍大骇,这唐斌的武艺非同小可,绝对远超过自己,宋清这般轻易地走进入不啻于羊入虎口。急忙劝阻道:“哥哥且慢。” 宋清看都不看解珍一眼,走了进去,对着唐斌道:“唐将军,李应的本事我清楚,将军能和李应交手几十回合不落下风,恐怕和关将军就在伯仲之间吧?” 唐斌缓缓的抬起了头,道:“你可是那梁山的宋清?” 宋清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道:“如假包换。” 唐斌用手扫了扫地上的麦秸,对着宋清笑道:“阁下就不怕我将你拿下,再用你换我和高太尉的性命?” 宋清哈哈一笑,也不在意地上的污秽,就坐了下去,口中却道:“关将军这样的义士,所交的朋友又岂是凡夫俗子?唐将军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唐斌苦笑一声,扪心自问这种事情自己也做不做来,苦笑一声便道:“关胜哥哥的武艺比小人强太多,小人那里是对手。” 宋清叹了口气,他本以为这唐斌最起码也得是个弱五虎的水平,现世和梦想的反差还是有些区别。 沉默片刻,宋清才道:“唐将军,关将军和你的情谊我也有所了解,今日做一个了断如何?” 唐斌沉默无言,好似没听到一般。 宋清丝毫不在意,继续道:“唐将军,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我放了你,杀了关胜;二是你投降梁山,你选择那一个?” 第二百二十三章:拔山力士唐斌 听吧了宋清的言语,顿时整个牢营城都鸦雀无声,那医师手上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王飞尘也侧起了耳朵。 宋清又道:“唐斌,你放心,我宋清好歹也是梁山的一山之主,麾下带甲数万,若是你选择第一条,我二话不说就会放你走;若是选择第二条,你二人在我麾下效力,也算是一桩美谈。” 沉默。 关胜也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出口。 良久,唐斌才深深的出了口气,仿佛解脱了似的道:“大王真是难为死小人了,若是小人选择了自己走,平白害了关胜哥哥;若是选择投降梁山,高太尉性命实在难保。” 宋清脸上漏出了一丝讥色,道:“你以为我会让你带走高俅么?无论你如何选择,高俅必死。” 唐斌笑了笑,丝毫不在意眼前这个强人头子的喊杀喊打,正色道:“若是一个山寨连自家的大将说杀就杀,小人来了也没有什么意思。平心而论,小人也不愿意投降贵寨,还请大王杀了小人出气吧,只是莫要怪罪关胜哥哥了,一切罪责皆在小人。” 宋清不怒反喜,心中对于唐斌的评价高了几分,笑着对关胜道:“关将军,你义薄云天,想不到交的朋友也是这般义气。” 关胜一时间摸不准宋清的心塞,尴尬的笑了两声。 宋清不以为意,看向唐斌,肃容道:“唐将军,你走吧。” 唐斌一脸惊愕,有些不知所措的道:“宋寨主这是放我走?” 宋清点了点头。 “为何?” 宋清笑了笑,看了看关胜才道:“关胜乃是我的心腹爱将,你是他的兄弟便是我宋清的兄弟,为什么还要将你强关在牢笼之中?若是传了出去,让绿林上的兄弟怎么看待我?” 唐斌吃了一惊,看向关胜,喃喃道:“那寨主刚才说的要杀关胜又是真是假?” 宋清对着唐斌深深的行了一礼,道:“吾恐关将军所识非人,特出言相试,将军莫怪。” 唐斌苦笑两声,这才道:“若是我刚才选择了离开梁山,恐怕死的不是关胜,而是我吧?” 宋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唐斌叹了口气,有些阴阳怪气的道:“寨主果然诚不欺我。” 宋清丝毫不在意唐斌的语气,对着侍立在外面的解珍道:“解珍,去给唐将军备好马匹、盘缠,送将军出城吧。” 解珍道了声诺,急忙出去准备。 关胜再看向宋清,心中却多了一分感激。 听罢此话,唐斌心中苦闷至极,如今就连田虎旧部都投奔了梁山,自己又失了高俅,浑然间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关胜见唐斌精气神一阵萎靡,忙上前道:“唐斌兄弟……” 唐斌摇了摇头,看想宋清,行了一礼道:“宋寨主,小人已经无路可去,不知贵寨肯不肯收留……” 唐斌心中觉得这是自己最耻辱的一天,想不到自己曾经弃之如草芥的强人身份,竟然还得去求人家才能得到。 关胜大喜过望,碍于宋清在场也不敢一口答应下来,只是频频飘向宋清的眼神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宋清急忙扶起来唐斌,笑道:“唐将军若是肯来我山寨,是我山寨的幸事!” 正当两人一幅君臣两人惺惺相惜的时候,高俅却被那医师救治了过来,看到唐斌的这般模样丝毫不生气,反而是谈道:“尊驾……尊驾可是宋清宋寨主?” 宋清笑了笑,转过头去,道:“高太尉,你可真是看得起我,为了一个小小的梁山三番两次兴兵,光耗费在我梁山身上的士兵不下二十万了吧?” 高俅尴尬的笑了笑,道:“寨主,都是那蔡京老贼一意的撺弄陛下,小人也不敢得罪贵寨啊!” 宋清撇了撇嘴,对着唐斌笑道:“就是这般货色么?唐将军忒怨了些。” 唐斌脸上有些挂不住,对于高俅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只要是高俅在,自己才能光明正大的去东京。 高俅市井出身,又在宦海历练多年,见宋清这般说辞不禁心中一寒,看着情景根本不在意自己啊…… 正当高俅苦思冥想求生之路的时候,宋清却对着唐斌温言道:“唐将军,听闻你在抱犊山的时候手下有几个头领,不知现在何处?” 唐斌苦笑一声,忙回道:“寨主,当初在五丈河的时候,我们分开走的,恐怕我那几位兄弟都在牢营之中。” 宋清急忙看向牢头,唐斌也道:“我那几位兄弟分别是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埜及“劈山力士”乜恭。” 宋清笑呵呵的道:“唐将军又是什么力士?” 唐斌老脸一红,回道:“哥哥,他们都叫我拔山力士,道上的兄弟乱喊的,做不得数。” “妙哉,以后搬山就方便了。”宋清抚掌笑道。 众人说笑了一阵,那边牢头急匆匆的跑了回来,道:“寨主,那三个力士都在牢中,要不要带过来?” 解珍啐了一口,道:“这还用问么?快去!” 牢头屁颠屁颠的去请三人,宋清指着高俅道:“高太尉,地上凉,快起来吧。好好享受你这最后几天吧。” 高俅心道:苦也,这是宣判自己的死期了么? 那边牢中的王飞尘却大笑道:“高太尉,一路走好!” 高俅在宋清面前还能卑躬屈膝,但是面对王飞尘却忍耐不住了,冷笑一声,道:“我走了你就能活得长?还不是人家的阶下之囚?” 宋清摆摆手,制止住了高俅,走到王飞尘牢笼前笑道:“王太守素有清名,怎么会沦落到牢营之中?” 其实宋清知道事情的经过,但是让王飞尘自己说出来才能试探此人的看法。 王飞尘对于宋清还有有三分好感的,指了指高俅,冷笑道:“还不是这高太尉,只因为小人一句话忤逆了他,这才将小人关入牢中。” 宋清哈哈一笑,道:“秒极,王太守,这朝廷忠奸不分,任用这样的贪官污吏,反而将太守这般清官弃置不用,太守可愿随宋清反了这朝廷,建立朗朗乾坤?” 第二百二十四章:武大的去向 王飞尘怄气似得看了一眼高俅,当即回道:“这般朝廷也是有眼无珠,小人虽然愿降,但是小人的家眷都在东京,为之奈何?” “不妨事的。”宋清脸上笑意连连,道:“只要太守愿意,这些都是小事,我山寨的密探早就遍布东京,还是劳烦太守给个信物,免得尊夫人不信。” 平心而论,虽然王飞尘对于梁山有些好感,但是绝对到不了举家而投的地步,偏偏高俅先是利用自己的权势令其下了狱,又三番两次出言相讥,这才激怒了王飞尘的逆反之心。当即表态道:“若是寨主不弃,小人情愿归顺梁山!” 反正高俅的奏章早就去了东京,自己就是不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干脆心一横,反了他娘的! 高俅心中暗暗叫苦,宋清看不上自己,而且自己的仇家还投了梁山,怕不是要狠狠地炮制自己啊! 正当此时,那牢头又跑了过来,身后还引着三员被绑着的大汉,牢头急忙对着宋清行礼道:“寨主,这三位都带过来了。” 唐斌心疼自己的兄弟,忙道:“哥哥……” 宋清会意,急忙吩咐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解开,还有这王太守的牢门,一并打开。” 那牢头不敢违背,急忙给众人松起来绑,唐斌也不闲着,急忙上前帮忙。 关胜见状,也上前一步,将乜恭的绳子给解开。 抱犊山三人都是一脸疑惑的看向唐斌,唐斌脸上漏出一丝愧疚之色,道:“三位兄弟,现如今我已经降了梁山了,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崔野哈哈一笑,道:“我的哥,你决定了的事情,哪个敢不干?谁有半个不字,我这就一刀劈了他!” 文仲容推了他一把,笑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昨儿个还在牢中叫唤自己死的亏呢,今天就威风起来了?” 唐斌苦笑一声,对着宋清拱手道:“哥哥,我这三个兄弟都是出身草莽,不通礼数。” 宋清摇了摇头,道:“我山寨草莽出身的好汉甚多,步军的诸位头领极少有出身好的,几位将军好生去做,来日未可期。” 唐斌不置可否,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想当年田虎也是这样说的,到了最后一声不响的就投降了朝廷。 “寨主,我听闻山寨可是缺文人?” 宋清回头看去,却正是那王飞尘,急忙点了点头。 济州府有些出名的文人,宋清都派人去请了,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通通都是有恙在身,不便出门。借口也找的这般烂,实在让人气馁。 王飞尘笑了两声,道:“梁山若是在山上,自在用不了这么多文官,想来寨主是准备下山了吧?” “先生说的极是,山寨已经做好了正面应对朝廷的准备。”宋清急忙回道。 王飞尘点了点头,道:“寨主莫慌,梁山还没展示出来自身的实力以及野心,等寨主在济州站稳脚后,自有那有野心的文人前来相投!” 宋清哈哈一笑,想不到自己苦思冥想数日之久的事情竟被王飞尘一句话道破,突然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宋清忽然想起一事,忙道:“先生,你可认识你的前任太守,张叔夜?” 王飞尘苦笑一声,道:“如何不认识?大观年间我和张太守同为库部员外郎。”心中却对自己的机遇有些感慨,当年虽然同为库部员外郎,但是人家张叔夜简在帝心,不久后就迁为右司员外郎,赐进士出身。后来还曾出使辽国,立下大功。虽然中间被蔡京贬为西安草场监司,但是没两年就官至中书舍人、给事中,妥妥的中枢大能。 反观自己,苦熬了数年才得了一个外放做事的机会,谁曾想来的是这强人辈出的梁山边上。若是论在官场上面的起伏,十个王飞尘也比不上张叔夜。 宋清大喜过望,拉着王飞尘的手道:“走,走,你跟我去梁山走一趟,这张叔夜已经关在屋里数日了,只怕这样下去身子骨熬不住啊!” 张叔夜张叔夜的叫着,但他终归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了。 宋清做事历来果断,当即拉着王飞尘的手要求,王飞尘却停了下来,道:“寨主,小人有一事相求。” 宋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道:“说来一听。” 王飞尘指着高俅,话还没说出口,高俅心中就凉了半截,心道:好你个王飞尘,狗仗人势的腌臜户。 王飞尘指着高俅道:“寨主,此人不能杀。” 高俅心中一动,眼中的光芒也亮了起来。 宋清皱了皱眉,道:“为何?” “哥哥,高俅乃是朝廷的太尉,不妨让其拿了官符、印信前去诈城,定能收得奇效!” 宋清心中原本也有这种想法,但是利用完了高俅,总不好再杀了他;若是留着他,山寨的兄弟也不愿意,这个计划就直接胎死腹中。 见王飞尘献计,宋清回道:“先生,此人与我山寨渊源颇深,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况且早就许诺给乔道清了,总不好反悔。” 高俅心中一凉,却是想起来王进,直感觉下体一凉,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 王飞尘面露可惜之色,高俅如同一盘珍馐,本该用御厨烹饪,如今却简单的烤烤就下肚,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宋清又对着唐斌等人吩咐了几句,将事情安排妥当后,这才带着解珍、王飞尘等人杀向梁山。 一来二去,到梁山的时候已经是日渐西斜,宋清等人也没吃午饭,因此肚中有些饥饿。 宋清这才发现王飞尘还是一身囚衣,脸上多有菜色,面有愧疚的道:“先生,先去舍下用些饭食,换身衣服再去吧。” 王飞尘早就等着这句话哩,当即拱手回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因为宋清经常忙起来吃饭没个正点,所以家中经常背着饭菜,所以宋清也不犹豫,直奔家中而去。 宋清的宅院肯定是要搬往济州城的,女儿家的东西又多,因此宋清到家的时候家里还是一片的忙碌。 雷梅儿早就听闻了消息,急忙带着众人在门口迎接。 听罢宋清的来意后,雷梅儿不敢犹豫,急忙吩咐厨子去热饭。 众人吃罢了饭菜,王飞尘去洗澡,雷梅儿和宋清夫妇二人坐在厅中闲聊,雷梅儿突然道:“相公,那武大郎夫妇二人已经决定去倭国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嵇仲此身已许国 跟明显的,宋清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顿,这才放在了桌子上。 兴许是占有欲在作祟,宋清的心中一惊,强行掩饰道:“哦,是吗?山寨正在组织移民,你也应该说动一些妇人,那倭国地广人稀,到处都是良田。只要到那边的,都会发放百亩良田,太守府那边还会发放耕牛、种子、农具。这是一撞好事。” 雷梅儿点了点头,心中却像明镜似得,道:“相公,如今战事也打完了,要不先把扈家妹子收入房中吧?” 宋清沉吟半晌,才道:“如今我山寨损失这么多士卒,我在这个节骨眼上纳妾恐怕会有人说闲话,先缓缓吧。” 雷梅儿不再多言,枕边人的心思她又怎么不明白呢? 这时那王飞尘已经换了一身淡灰色的长袍,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寨主,走吧?” 宋清点了点头,转过来对着雷梅儿道:“我去看看张叔夜,今晚我回来吃饭。” 雷梅儿美目中闪过一丝光芒,急忙福了一福,柔声道:“奴家这就准备。” …… 对于张叔夜来说,这几日真是度日如年,他来了梁山也有一年多了,对这个巨岛倾注的感情并不比任何人少。眼看着这艘巨轮就要驶向无底深渊,自己却丝毫无能为力,实在有些窝火。 “张太守,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宋清推开门一看不禁暗暗皱眉,屋中虽然还算干净,想来是有人一直打扫,但是桌边摆着的两三个空坛子实在令人心惊。 要知道,梁山的酒水大多是以高度酒居多,这般烈酒别说一坛子了,就是一碗能不醉的那就能叫做好汉。 桌子上放着一些三五样小菜,虽然不是十分精致,但还是比较爽口。 张叔夜醉醺醺的道:“你是何人?敢来管我,就是那梁山泊之主宋清来了,也不敢和我这么说话。” 宋清嘿嘿一笑,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吩咐解珍道:“去拿几双筷子,我和张太守喝上几杯。” 解珍急忙去取了两双筷子,两个干净的酒盅,放在了桌子上。 宋清夹起一筷子藕片,放在嘴中一嚼,脆爽无比,笑着对张叔夜道:“这梁山以前哪有这般物事,这藕是张太守给带来的。” 王飞尘有些吃惊的看着宋清,这般年纪就立下这种基业,偏偏毫无少年的盛气凌人之感,不禁生出一丝钦佩之感。 张叔夜嗤之以鼻,笑道:“有什么用?就是把这梁山打造成东京那般繁华,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一片灰烬?如那阿房宫一般,到了最后还不是付之一炬?” 宋清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道:“是啊,都怪这寨主宋清,平白无故的招惹朝廷,这才引来了大军,这人是在该死。” “胡说!” 张叔夜突然站了起来,不曾想站的有些猛了,头上有些晕,平复了片刻张叔夜才道:“怪得了他什么?还不是朝廷那帮短视之辈坐下的好事,殊不知这梁山厉害的地方,根本不在这神仙酿!” 宋清心头一惊,忙问道:“那在哪里?” 张叔夜抿了一口酒水,神神秘秘的道:“少年,我和你说了,你千万别和别人说。” 宋清郑重的点了点头,王飞尘也想凑过来,却不曾想张叔夜脸一板,对着王飞尘道:“这是谁家的驴子,快快牵走!” 平心而论王飞尘的脸有点长,但是远远达到不驴子的级别,好在王太守也不是个小肚量的人物,当即笑着走出了房门。 张叔夜这才低下头,小声的对着宋清道:“少年,这梁山最厉害的不是酒水,也不是火炮,而是那梁山泊主宋清!” “此话何解?” 张叔夜笑嘻嘻看了看自己眼前的空着的酒杯,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宋清苦笑一声,急忙帮张叔夜斟满了酒,催促道:“张太守,莫要瞒小人了,这梁山泊主有什么本事?” 张叔夜满足的端起酒水,一饮而尽,打了个饱嗝,醉醺醺的道:“是啊,他有什么本事?不过是草莽出身,却白手起家,建立的队伍连我这个老行伍都叹为观止,更不要说这么多的强人悍匪都甘愿为之驱使。少年,人人都知梁山的酒水火炮厉害,却不知创造出来这些东西的寨主才算是真正的厉害啊!” 张叔夜允文允武,早些年也在边军历练过。 宋清虽然脸皮并不算薄,但是经张叔夜这么一夸还是有些经受不住,脸上略有红色。 平复了下心情,宋清出言试探道:“既然梁山寨主这般了得,张太守何不投靠与他?坐下一番事业岂不美哉?” 张叔夜嘿嘿一笑,对着宋清摆摆手,道:“你过来。” 宋清急忙凑了过去,张叔夜凑在宋清耳边,道:“大王虽是这般了得,可惜的是忠臣不事二主,嵇仲此身已经许国,大王莫要框我了。” 宋清老脸又是一红,原来人家早就看出来了,自己还傻乎乎的凑上去,不禁笑道:“张先生这是欺负老实人啊!” 张叔夜指了指站在门外的王飞尘道:“寨主牵着这头驴来以多欺少,又何尝不是在欺负我么?” 见张叔夜还有心开玩笑,宋清大喜过望,急忙问道:“张太守,你可是想清楚了?跟着我,做我的萧何,日后封妻荫子不下话下!” 张叔夜点了点头,道:“想清楚了,我这几日前都想清楚了。” 宋清脸上刚漏出一丝笑意,张叔夜又道:“我本以为凭借着我的能够将梁山带往正途,谁知道我张叔夜毕竟是德行不够,终究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不过贵寨的酒水颇为辛辣,深得吾心。等我走后,还望宋寨主给我送上一些。” 宋清苦笑了两声,张叔夜对于梁山有恩,现如今梁山如此安稳都是此人的功劳,既然要走,也没有道理强留,便道:“先生既然要走,我去让解珍准备一些盘缠,在派人护送先生上路。” 张叔夜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此事他们送不了!” 言罢,一头朝着桌子的棱角撞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安道全 张叔夜有本事吗? 这简直就是开玩笑,光是张太守这一手牧民的本领就足以笑傲整个梁山。 宋清见张叔夜一头撞去,心头一惊,来不及思索,急忙伸手挡住了桌棱。 只听的咔嚓一声,宋清感觉到一阵透骨的疼痛从手上传来,急忙看去,这张叔夜被自己一挡,应无大碍,只是自己的手上的感觉只剩下了火辣辣的疼痛。 说实话,宋清的意志力远比不上鲁智深、武松这把天人,再也忍不住,张嘴大喊一声:“啊!” 解珍离得近,一个健步走了过来,先是一脚踹翻了有些茫然的张叔夜,这才看向宋清,此时宋清的手一惊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解珍忙对着外面喊道:“快!快去让医师过来,哥哥受伤了!” 王飞尘也急忙跟了过来,先前的情况他没看到,但是见坐在地上恍然不知所措的张叔夜,还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梁山也摆脱不了俗套,没过片刻的功夫,就呼啦呼啦的跑过来了一群医师,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器械、药物。 为首是一个年纪约有三十来岁的汉子,身高七尺左右,相貌平平,轻轻地拿起宋清的手,看了片刻才道:“寨主,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手掌骨折了。” 这汉子身后有个医师,面带不忿的道:“骨折谁都能看出来,关键是怎么正骨,万一留下点隐患可该是如何是好啊!” 那汉子笑了笑,摩挲着宋清的手,对着宋清道:“大王最近有所进补吧?” 宋清却想起来今日晌午刚喝的鳖汤,刚想点头,却感受受伤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饶是宋清痛过一回了,但是这般疼痛差点没忍住,咬紧了牙关,这才没叫出来出丑。 等宋清平复下了心情,那汉子却站了起来,对着宋清道:“大王稍等片刻,虽然正完骨了,但是还得用竹板固定住,在手掌骨头长好好之前切莫乱动,免得留下什么隐患。” 宋清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先生快去准备吧,我在这里等着。” 那汉子连忙道了声诺,急匆匆的走出了门外。宋清强忍着疼痛,将手臂缓缓的放在了桌子上面。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呵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是雷梅儿的声音,雷梅儿继续道:“就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也给我稳定下来!” 那汉子连声道诺,雷梅儿也无心和他多说,连忙走了进来,只是脚下的步子有些快。 “梅儿你们来了。” 宋清一脸柔情看向赶过来的三人,正是雷梅儿、花巧、阎婆惜。 三个女人急忙围了过来,看着雷梅儿一脸心疼的拿过一条毛巾,帮宋清擦拭脸上流淌下来的汗水,还道:“相公,我刚才呵斥他是……” 宋清伸出还能动的左手,握住柔荑道:“你做的很对,我不过是一些小伤罢了,不能弄得整个山寨鸡鸣狗跳。” 雷梅儿一心想帮宋清分解一些疼痛,却束手无策,那般俊俏的模样实在令人心疼。 解珍见状急忙带着众人走了出去,留给了宋清一家独处的时间,总得让人说些体己的话不是。 宋清不忘吩咐道:“解珍,今日之事和张叔夜先生无关,难为他就是难为我,你一定要看好手下人。” 解珍急忙道诺。 屋里四人温存良久,外面才传来解珍的声音:“哥哥,安大夫来了。” 宋清急忙道:“让他进来吧。” 阎婆惜乖巧的上前将门打开,那安大夫见是个美貌女子来开的门,不敢抬头,低着头还差点撞到了桌子上面,引起一阵的嗤笑。 安大夫将宋清的手拿到了手中,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一变,变戏法似得从怀里掏出一堆竹片,很显然,上面都经过打磨,没有一丝毛刺。 安大夫将手中的竹片握在了手中,又从怀里掏出来数根红线,道:“大王莫慌,小人将这竹板固定在手上,免得骨头错位,留下畸形就不好了。” 宋清点了点头,不答反问道:“安大夫,你可是唤作安道全?” 安大夫惶恐的回道:“区区贱名,恐辱尊耳,小人正是安道全。” 宋清心神一定,急忙问道:“安大夫不是健康人士么,缘何来到了我梁山?” 安道全苦笑一声,刚想作答,雷梅儿催促道:“先把竹板固定好再说吧,这样拿捏着怪累人的。” 安道全不敢多说,两只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迅速的将木板编制到了宋清手上,还道:“大王精心修养,我回头给大王配上几服药,保管大王一两个月就能痊愈。” 宋清点了点头,道:“先生还没回到我是如何来的梁山。” 安道全不敢犹豫,忙回道:“回大王,是贵寨的朱富头领,他说大王能生死人、肉白骨这才有个小神仙的名号。小人一心学医,见这般本事自然不肯错过,这才随着朱头领来了梁山。” 宋清苦笑连连,这个朱富真让人哭笑不得,便道:“依你之见,我会不会生死人肉白骨?” 安道全哈哈一笑,道:“小人也是一时间蒙蔽了心窍,这世间哪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术?” 宋清心头一动,不由得问道:“安大夫认不认识李巧奴?” 听到了宋清这话,雷梅儿三人的目光直直的盯了了过来,宋清苦笑一声:“你们想哪去了?这李巧奴和安大夫是故知。” 安道全这人也实在,闻言忙道:“大王兴许是认错人了吧,小人并不认识什么李巧奴。” 宋清本来对安道全的那一分好感瞬间给磨灭光了,这厮实在的有些过分,偏偏又不能据实和雷梅儿等人解释,一时间空气都有些尴尬。 良久,宋清才叹了口气,道:“你们有所不知,这李巧奴乃是我家的一个姑姑,后来嫁到了健康城,已有数年没有她的消息,这才有此一问。” 雷梅儿这才回道:“即使本家姑姑,就应该帮衬一把,有空的时候让人备上一份礼品去看看吧。” 只可惜,雷梅儿却忘了一件事,这宋清姓宋,本家的姑姑不知为何却姓李。 第二百二十七章:郓城 宋清受伤的事情只在小范围的传播开来,在宋清的刻意要求下一干头领还是继续忙碌着手头上的工作。 要说有影响,还真有一人,那就是张叔夜。 张大太守的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外人无从得知,但是张太守终于接手梁山的事情。 他本是治国之才,治理一个小小的梁山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子年味,宋清站在马车上面,对着前来送行的众人道:“诸位,天气怪冷的,都回去吧。” 雷梅儿眉宇中掩盖不了忧愁之色,手都这般模样了,还不老实,硬是要跟着高宠出征,实在令人担心。 雷梅儿忙道:“夫君,要不就让巧儿和三娘跟你一去吧,你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妾身委实放心不下。” 宋清笑了笑,指了指身边的高宠道:“有他在,我就是去东京汴梁也不怕!” 高宠以前就是宋清的亲卫,和雷梅儿也算是比较熟悉,倒也不拘束,急忙对着雷梅儿行了一礼,道:“夫人放心,小将但有一口气在,定不叫任何人伤害哥哥分毫。” 雷梅儿知道宋清性子,也不敢再劝,福了一福道:“郎君一路小心。” 花巧和阎婆惜还有那藻子,也急忙跟着行了一礼。自从宋清回来后,这群女子脸上红润了许多。 这次出征倒也不什么大事,只是拿下济州后,这金乡、任城、郓城三地尚在朝廷的手中。宋清派了几次信使,人家根本没让进城,这才决定派遣军马出征三县。 林冲、杨志、乔道清、吴用等人忙着出征的事情,公孙胜忙着扩军,朱武正在准备扩充参军部,于是这件事情就当仁不让的落在宋清头上了。 至于闻焕章,他本是初降梁山,这种事情还轮不到做主,因此只是随行在宋清身边,做个随军的参谋。 军队方面倒也没用别人,只有因为高宠的这一军即没有出征的计划,也不是优先扩军的行伍,所以算是还算清闲,因此宋清才点了高宠的将。 第一站当仁不让的是郓城,这座小城承载着不少梁山好汉的情怀,又是距离梁山如此之近,没有道理绕过他。 一行两三千人到达郓城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数日前的那场战事还是给郓城带来了不少的创伤,不少有逃兵一路祸害百姓到了郓城,使得这座小城也付出了十余名将士的性命。 郓城县令唤作祁阳德,听闻梁山贼人来袭的消息不敢大意,一面发派使者通知附近州府,一边紧闭城门。 至于派使者通知朝廷,祁阳德想也不敢想,现如今朝廷的主力都在到处剿匪,谁顾得上你这个在贼人窝边的小县? 况且朝廷刚刚折了十余万大军,若是在此征调也得明年的事情了,现如今怎么都来不及,还不如指望别的几个州府派点援军呢。 “城门上的人听着,前番驱逐我军使者,如今我家哥哥亲自提大军而来,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祁阳德壮着胆子,探出头去,喊道:“宋大王,这郓城也算是你的家乡,怎可纵兵祸害啊!不若你等早早退去,我也不告知朝廷,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宋清心头一乐,这祁县令倒也是个妙人儿,唤过来那喊话的士卒,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那士卒会意,急忙上前喊道:“我家哥哥说了,若是祁大人愿意投降,还可担任我梁山的县令,我军只是接管城防!郓城就在梁山的边上,大人切莫自误!” 寒风呼啸,冻入骨髓,祁阳德脸上却汗如雨下。 平日里这梁山即使是下山,也不会祸害周边的州府,如今让这高俅一打,反而住到济州城里去了,平白连累了济州府的百姓,实在可恶。 祁阳德心中原本是抱着梁山祸害一番就回去的打算,见梁山反而来了郓城,心中不禁暗骂高俅不止。 见城上的人不说话,宋清冷哼一声,指着那士卒又交代了一番。 那士卒急忙上前喊道:“祁大人,我家哥哥说来若是取你的人头都不用梁山的人马出手,你知道那时文彬是怎么死的么?” 城墙上良久无言,不多时,城门却打开了,祁阳德捧着一卷文书带着郓城的一干佐吏络绎而出。 梁山的士卒迅速上前,将祁阳德验过身上后,这才带到宋清面前。 祁阳德苦笑着行了一礼,道:“宋大王,这是郓城的户籍。” 宋清没有为之前的事情而呵斥此人,反而命闻焕章接了过去,才温言道:“祁大人莫慌,你既然投了梁山,就是我梁山的人!有梁山做后盾,你尽管放心。” 其实祁阳德心中极为不情愿,他原本是十年苦读这才换来了一个朝廷命官的身份,如今转头就变成了梁山的贼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有些难以接受。 好在也不是那矫情的人,当即表态道:“大王放心,小人今后定以梁山的好汉自居,绝不会丢山寨的脸!” 高宠面露鄙夷之色,这样的货色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宋清却哈哈大笑,单手扶起来祁阳德,温言道:“祁大人,以后你就和济州的王孟希直接对接,他就是你的顶头上司。” 祁阳德点了点头,宋清却已经孤身一人朝着郓城县城而去。 高俅瞪了他一眼,急忙跟上宋清,这郓城说着容易,但是总归是刚归顺梁山。 宋清闲庭漫步的走进了城内,祁阳德、高宠、闻焕章、解珍、解宝众星拱月般的围了一圈,郓城县的街坊邻居见了这般场景都有些不知所措。 祁阳德倒也是个人才,急忙大声呼喊道:“这是梁山的宋大头领,尔等草民还不快快跪下迎接!” 众人倒是都认识这个梁山的父母官,齐刷刷的跪下,口呼大王不停。 宋清恶狠狠的瞪了这厮一眼,急忙上前扶起来一个老人,道:“李四叔,是我,宋清呐!” 眼前的这帮人都沾亲带故,宋清哪里能让他们跪下。 这李四叔本是街上卖烧饼的,自觉身份低人一等,更是不敢抬头,道:“大王莫要折煞小老儿,小老儿万万当不起寨主的这般称呼啊!” 宋清一时无话,富贵还乡,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终究少了一份情谊。 第二百二十八章:募兵 进城之后有许多事要做,宋清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浪费在这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带着众人进了县衙,宋清直接坐到了大堂上,吩咐道:“祁县令,去找一些纸笔,要放告示的那种大纸!” 祁阳德被宋清瞪的心乱如麻,不敢犹豫,急忙亲自取了纸笔,亲自奉给坐在大堂上的宋清,又道:“大人可是出榜安民?” 宋清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过来,而是道:“我的字拿不出手,劳烦祁大人替我执笔吧!” 祁阳德心中暗暗鄙视宋清,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犹豫,急忙拿了纸笔到了大堂旁边的文案处,研好磨后讨好似得道:“大王,开始吧。” 宋清轻咳一声,道:“安民告示祁大人会写吧?” 祁阳德忙不迭的点头,宋清笑了笑道:“那就先不写,先写招兵告示吧。” 祁阳德心中一惊,刚来就招兵,未免太心急了吧…… “梁山现招募士卒,凡是加入梁山预备军的,月饷两贯,粮三石;预备军可升为梁山步军和马军,步军月饷四贯,粮四石;马军士卒月饷五贯,粮五石!征兵条件为十六岁到四十岁的汉子,身体无残疾,通过测试皆可加入预备军。” 宋清话都说完了,祁阳德却迟迟不敢下笔,试探性的问道:“寨主,预备军月饷两贯?” 宋清点了点头,道:“是有点低,加入正军后就好了,另外还有各种补贴、秋冬衣裳等等,实际到手的比这要高。” 祁阳德心中不由得惊叹一声,道:“寨主,禁军中的上禁军才每月一贯,咱们写这么多,能发得出来么?” 宋清哈哈一笑,道:“怕得了什么?些许银钱罢了。你再写上,饷银可以直接交付家中,梁山军法司全程监管,若是银两数额不对,尽管可以来济州城找梁山泊主宋清。” 官军禁军中分为三等,上禁兵,每月一贯;中禁兵,每月五六百文;下禁兵,每月三四百文。梁山最低等层次的预备军和上禁军差不多,跟不要提马步军了,手笔之大令人瞠目结舌。 祁阳德身为正统的文官,手头上的功夫还是不错,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将宋清的一通白话给润色了起来,交到了宋清手上,道:“请寨主过目。” 宋清看吧不禁的摇头,将祁阳德看的直心慌,还道自己莫不是哪里用错了语句? 不过片刻的功夫,宋清就将告示放在了一旁,笑着对祁阳德道:“祁大人,这四六骈俪的,谁能看得懂?都是给百姓看的,大人不妨用白话写上一篇。” 祁阳德心中有些懊恼,这一篇文章本是他为了讨好宋清精心写出来的,竟然因为太过华丽而被否决,心中有些不甘。 无论心里怎么想,祁阳德还是按照宋清的指示又写了一篇,递给而宋清后,道:“大人,可是要挂在城墙处?” 宋清看罢了告示才道:“不挂,你找上几十个人,给我炒个十几二十遍,将这些告示挂往各个乡镇!还有那安民的告示也一并贴出,记住,城中不要贴招兵的告示!” 城镇中出来的士卒大多圆滑与世故,却少了三分血性,若是论兵源的素质,还是得看乡下的这帮泥腿子们。不光憨厚,还都有一把子力气,而且极为服从命令,实在是招兵的最佳选择。 这帮文书文笔极快,字也没有差的,看起来赏心悦目。 宋清暗自点了点头,对着祁阳德的一干佐吏道:“诸位,你们每人带上几张,去乡下散发,若是能拉来一个士卒,通过测试之后就赏此人银一两,十个就是十两,多劳多得!你们去看着办吧。” 堂中瞬间炸了锅,十个十两,若是拉来两千个,岂不是就两千两了?就是捡钱也没这么快吧! 就连县丞、县尉这般官吏都有些按挨不住,宋清急忙又补充道:“不准作弊、以权压人,谁的就是谁的,任何人不得居中阻挠、索要银钱,违着重罚无赦!” 众人急忙道诺,宋清这才挥挥手,道:“你们你去吧,切记,和百姓们说清楚,莫要为了三五两银子就乱拉人头。” 众人退出了衙门,闻焕章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不过是略施小计,就出来这么多人肯为梁山募兵事业献身,真真是将人心利用到了极致。 况且花费的费用极少,就是拉来十万人,不过才十万两而已,对于现如今的梁山来说,实在算不上多。 宋清闭目养神,若是让他得知了闻焕章这般想法,说不定就得将后世的种种销售手段一一道来。 歇息了片刻,宋清看向众人,道:“走吧,还有金乡任城呢!对了,高宠留下两百人暂时负责郓城的守卫吧,再留下五个参军,也留在郓城,负责辅佐祁大人。还要派人去山寨,让公孙胜拨调一些厢军过来,厢军来了后,再让高宠的手下归队。” 梁山的厢军是指通过了预备军,却无缘正军的这一撮将士,虽然不是很多,但是绝对不是少数,与其让他们继续在预备军混日子,还不如充当厢军维持地方治安。 祁阳德听罢了此话,不由得心中一惊,自己已经如同人家手里的玩物一般,还要强加五个参军,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任城和金乡两地的县令也是抱着一般的打算,都是想梁山过上一段时间就回去,自己若是直接投靠了过去,有些对不起自己的这一身官袍。 但是真当梁山士卒兵临城下的时候,心中再无半分侥幸,一并降了梁山。 直到此时宋清才知道为什么世上的忠臣这般出名,还不是因为少罢了。 依法炮制了一边郓城的做法,这才算是将整个济州打造成了铁板一块。 往各处险要处派遣关卡,往邻近州府派遣哨探都是应有之举,不在赘述。 值得一提的是,招兵的火热程度远远的超过了宋清的想象,不过数日的时间,公孙胜那边就开始抱怨,言道新兵太多,实在训练不过来,宋清这才提高了标准。 第二百二十九章:各怀鬼胎(一) 诺大的一个垂拱殿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只有道君皇帝浓重的喘息声。 “诸卿,这梁山劫了济州府,整个京东再无宁日,为之奈何?”赵佶平复了下心情,这才缓缓的问道。 梁山有能力覆灭十万朝廷官军,这已经是不容忽视的一股力量。 蔡京站在文武百官的前面,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王黼头上的冷汗已经流了下来,今年年初,他由通议大夫超升八阶,任特进、少宰。这种超阶的升迁在整个宋朝都是极为罕见。 不幸的是,王黼刚刚升任为少宰,就面临着整个宋朝前所未有的劫难,先是童贯征辽失利,后又多方反贼造反。 最让人烦心的是,这方腊刚刚起事的时候,王黼为了粉饰太平,一力将此事压了下来,不过好在赵佶没有因此怪罪于他。 但是一个宰相刚刚上任,国家就突然变成这样,光是流言风语王黼也受不了啊。 见众人都不敢说话,兵部侍郎李纲突然站了出来,道:“陛下,臣以为如今我朝内有宋清、王庆、方腊等贼霍乱地方,外有辽金西夏虎视眈眈,当选用帅臣缓缓图之。然后废除花石纲等扰民之举,三五年定可中兴!” 其余的话赵佶一句都没听进去,就三个字听的最清楚——花石纲。 赵佶心头怒火俞甚,年初的时候汴京大水,这李纲就是这般说辞,一意要自己废除花石纲。当时自己还想着等高俅大胜后再狠狠的斥责他一顿,可惜的是这高俅如今一被俘,李纲还是这般说辞,忽然有了一种嘲讽自己的感觉。 赵佶怒由心生,他当皇帝前从来没有被当过储君培养,这种情况下连最基本的涵养也顾不上了,大声呵斥道:“花石纲!花石纲!花石纲只有江南才有,关京东什么事?关河北什么事?” “陛下。” 蔡京突然出列打断了赵佶的话语,道:“陛下,李纲位列兵部侍郎,不妨派李大人去前往剿灭京东的宋清。” 赵佶见蔡京给自己使了个眼色,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顿了顿才看向枢密院的诸公,道:“你们以为如何?” 朝堂之上要么是蔡京的人,要么是蔡京的政治伙伴,像李纲这种在朝堂之上如同鹤立鸡群一般。 枢密院枢密正使蔡攸忙上前道:“陛下,臣以为李大人素以知兵闻名,正当何用。兵马方面臣也有了想法,前者有十节度使,本是绿林出声,却多曾与国家建功,或征鬼方,或伐西夏并金、辽等处,武艺精熟可以为将。再调拨数万禁军,以李大人的才能定能剿灭梁山草寇。” 李纲心中一寒,他虽然是兵部侍郎,但是实际上领兵经验基本为零啊!唯一知兵闻名的地方就是李纲的父亲李夔,李夔曾经跟着吕惠卿征讨西夏,因功被封为龙图阁待制、京西南路安抚使。 这就是李纲唯一知兵的地方,蔡京、蔡攸父子二人看似不和,实际上要致自己于死地啊! 见李纲低着头不说话,赵佶冷哼一声,道:“李伯纪,莫不是你怕了?” 李纲字伯纪。 李纲心一横,急忙上前道:“臣宁愿立下军令状,不破梁山,势不回朝!” 王黼急忙上前道:“陛下,这十节度乃是桀骜不驯之辈,臣恐怕李大人驾驭不住啊!” 若说在场最想剿灭梁山的不是高坐在龙椅上面的赵佶,也不是为了从梁山夺回酒水赋税的蔡京,反而是这位刚刚特进的王黼。 这梁山、方腊加上淮西的王庆,南有方腊处在朝廷的赋税重地,中间有王庆卡在两淮,北有宋清就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这三处正好组成了一个三角形,若是三地联络在一起,恐怕朝廷再无宁日! 想到此处王黼就一阵的胆寒,若是国家大事到了这般地步,自己这个刚刚特进的少宰距离被废除也不远了。 蔡京脸漏异色,想不到这王黼还有这样的时候,实在是令人啧啧称奇,但是高俅的表情一闪而过,笑着看向李纲道:“李大人乃是将门出身,区区十个节度使有什么难得?大不了多从禁军里面调拨一些将才辅佐便是。” 赵佶脸上阴晴不定,这蔡京举荐李纲的本意乃是帮自己出气,怎么三言两语反而变成了要让李纲立功了?当即冷声道:“朕以为王相所言甚是,李纲虽有知兵之名,但是并无领兵之实,还是换个人选吧。” 梁山的战力远远超过蔡京的想象,朝着有资格去送死的只有这李纲一人,成了这种局面,蔡京心中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王黼苦笑连连,自己的本意乃是多拨调一些将士,如今不让李纲去,让谁去?难不成让自己去不成?王黼还没有到这种大公无私的境界。 见殿中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李纲上前道:“陛下放心,我朝去前番虽然败于辽国,但是征调了不少士卒,臣以为不用禁军,有此部士卒加上那十方节度就足以抵御梁山贼寇。再说臣意梁山贼人不能速战,贼人所依靠的不过是酒水获利罢了。臣去了京东,当堵截水陆,让片粮不入梁山,再选派敢战之士,轮番和梁山作战,三五年内定可剿灭此贼!” 蔡京目光中闪过一丝冷笑,李纲的计谋从明面上说几乎没有一丝破绽,但是赵佶绝对不会同意的。 果不其然,赵佶冷笑一声,道:“不妥,梁山只能速战,不可缓战,我看你李纲是不是怯战啊?” 一句话说的李纲汗流浃背,这是诛心啊! 蔡京轻笑一声,朝廷如今缺钱缺的难受,先是失去了酒水的收入,又连番作战。这次李纲出征最起码得征调十万军马,可是这钱粮哪里出?归根结底还是朝廷没钱,要不然为什么派高俅趁着梁山的军马远在倭国的时候进攻?还不是想一举拿下梁山,将神仙酿的方子纳入朝廷,再将梁山数年积累的财富纳入囊中,到那时朝廷的缺钱的局面便可迎刃而解。 可惜的是高俅不争气啊!不光没有拿下梁山,反而将田虎等人都舍在了济州,还好那刘延庆还算有点本事,最后的时候撤出来三万多将士,这才没有全军覆灭。 第二百三十章:百折不挠的裴宣 李纲终归还是那个李纲,当即跪下朗声道:“陛下想来是担心所用粮草军械吧?臣有一计可以让朝廷不费一分一毫,就能剿灭梁山贼寇!” 赵佶眼中一丝惊叹,也顾不上和李纲置气了,当即问道:“卿家速速说来!” 李纲笑着看了看蔡京等人,才道:“陛下,梁山贼寇贩卖酒水所获不下千万,臣以为可以让济州附近大商贾提供朝廷所用的粮草、器械,等到将宋清等人击溃后,再以梁山的钱财作为抵债便可。此计不光不用朝廷的粮草,还能杜绝商贾和梁山串通!” 这个人……不简单啊! 蔡京叹了口气,熟知徽宗脾气的他当即上前一步,道:“陛下,李大人的这条计谋可堪一用。” 赵佶这才大喜过望,急忙吩咐道:“善,就依此计行事!” 当即安排人去征集十方节度使,李纲亲自去调拨士卒,各自散去。 却说此事梁山也在忙碌着一件大事,这件事情说起来还要归功于闻焕章的一个提议。 原来闻焕章随着宋清去完任城后谏言道:“主公,山寨虽然武事已备,但是文事上终究少了些。” 宋清急忙看向闻焕章,闻焕章继续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军出征还需要撰写一篇檄文,不妨哥哥遥遵后周恭帝后人为主,自领京东路总管,这样一来我军于道义上并无亏欠宋廷之处。” 宋清皱了皱眉,后周恭帝乃是周世宗柴荣的幼子柴宗训,赵匡胤就是趁着恭帝柴宗训年幼才陈桥兵变夺取的皇位,若是遥遵恭帝后人有两处极为不妥。 其一,柴宗训并无嫡亲后代,周世宗柴荣总共有七个儿子,除老大、老二、老三被后汉隐帝杀掉,老六柴熙谨已在宋初不明不白死掉,老五柴熙晦、老七柴熙让皆“不知其所终”。直到宋仁宗嘉祐四年,才下诏有司取阅柴氏谱系,“于诸房中推最长一人,令岁时奉周祀。”也就是说柴进也不是柴宗训的嫡亲后代,只是柴家的一个后人罢了。 其二,朱元璋当年就是尊称韩山童的儿子小明王为主,后来小明王沉入江中被淹死,给朱元璋的名号蒙上了一层阴影。 出于这两点考虑,宋清摇了摇头,道:“闻先生,自领京东路总管可以,但是尊称后周皇帝后人为主就免了吧,虽然利在当下,却为以后隐藏了祸患,殊为不智。” 闻焕章吃了一惊,他原以为宋清会为了胜面而不择手段,想不到竟然还保留着如此眼光,当即点头道诺。 宋清笑着对闻焕章道:“闻先生,这篇檄文还得你操刀啊!” 闻焕章笑着允下了此事,吴用、公孙胜、朱武等人也算了得,但是与这咬文嚼字之事却远不及这个东京的教授。 回到济州后,闻焕章当即挥笔泼墨,不过个把时辰的功夫就将一篇辞藻华丽檄文撰写了出来,当即亲自拿着这篇檄文来到了宋清的房间。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争吵之声,闻焕章急忙看向解珍,问道:“解将军,这是怎么了?” 解珍脸色一红,他今年不过十九岁,被人称为将军还是头一次,当即回道:“闻先生,是裴宣哥哥和王进哥哥在里面。” 闻焕章点了点头,拱手道:“劳烦解珍兄弟通传一声。” 解珍笑道:“哥哥早就吩咐了诸位先生去书房都不用通传,先生自己去便是。” 闻焕章脸上漏出了一丝笑意,仍是坚持道:“哥哥吩咐是哥哥给的特权,但是我等却不能乱用,况且又不是什么急事,解将军还是通传一声吧。” 解珍一脸凝重的道:“谨遵先生教诲。”说罢自己去通传去了。 对于解珍这般表现,闻焕章暗暗称奇,这个少年半年前不过是一个乡野匹夫,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听说现如今亲卫军个个都识字,这帮人若是外放出去,恐怕最起码也得是个什长。 解珍敲门进去后屋里的声音就小了许多,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解珍就退了出来,对着闻焕章道:“闻先生,哥哥让你进去。” 闻焕章对着解珍道了声谢,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宋清坐在椅子上,裴宣怒气冲冲的站在一旁,而王进却是满脸的尴尬。 闻焕章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恐怕就是因为关胜私放高俅那件事吧?想不到这裴宣竟然如此刚硬。 “先生来了,可是那檄文写好了?”宋清见闻焕章进来,急忙温言道。 闻焕章忙回道:“哥哥,已经写好了,还请哥哥一观。” 宋清被裴宣气的胸口疼,摆摆手道:“先放在这里吧。” 说实话,宋清现在是真的对李世民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感,一个小小的裴宣就这么水火不侵,油盐不入,真不知道李世民是怎么忍得下来魏征的? 原来这裴宣专门就是为了关胜的事情而来,为了增强说服力还把王进拉了过来。 整个梁山,从上到下,包括宋清、吴用、乔道清、卞祥、王进没有一个怪罪关胜的,只有此人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拿下关胜。 宋清心中有些悔意,当初裴宣做事情的时候,自己少给点帮助,恐怕也没有这种事情了。 悔意一闪而过,闻焕章进来也算是给宋清解了围,宋清笑着对闻焕章道:“闻先生,你给评评理,人家王进都不在意关胜的事情了,怎么裴宣还盯着不放。况且关胜那边还有军事安排,此时将关胜拿下岂不是坏了我山寨的大事?” 裴宣理直气壮的道:“哥哥此言差矣,若是关将军不罚不足以服众,如此放任关将军,你让还在倭国的孙立怎么看?赏罚不公,人心必失,如此下去,山寨还有何威信可言?” 宋清直皱眉,道:“孙立安排去倭国并不是惩罚,而是正常的人事调动,裴先生管的未免太宽了些吧?有时间还是多去王孟希那边帮忙管一管刑罚吧,莫要在这件事上坚持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檄文与王希孟 别的不说,现如今关胜的武艺在梁山绝对能排的上前五,况且又是有独自领兵作战的经验,其为人又是忠义无比,乃是宋清的心腹爱将之一,怎么会允许裴宣这么简单的就将他拿下? 闻焕章笑着看了看众人,对着裴宣道:“裴宣兄弟,若是依照山寨律法,这关胜该当如何?” 裴宣拱手对着闻焕章行了一礼,道:“回军师,若是按照山寨的律法,此人……此人当斩!” 贻误战机、私放敌将,光是这两条就要了关胜的命。 闻焕章脸上的笑意不减,对着裴宣道:“裴宣兄弟,如今山寨正是用人的时候,怎么自毁长城?况且这关胜乃是山寨名列前茅的大将,若是就这么杀了,恐怕军心不稳啊!到时候战事怎么办?梁山看似强盛,实际上如履薄冰,一个不慎我梁山的数十万军民就危在旦夕!” 见裴宣有所意动,宋清急忙笑着道:“兄弟,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这关胜事出有因在先,此人能对朋友义,定能对山寨忠!放心吧,若是关胜再出事,就拿我是问!” 裴宣苦笑连连,上次卢俊义的时候自家哥哥也是这般做派,什么错误都往自己身上揽,让人心中生不出恨意。 王进也跟着劝解,道:“哥哥所言甚至,况且这高俅不是还被捉回来了么?还有那唐斌,不是一并投了山寨么?” 裴宣又何尝不明白?但是身在其位,当谋其事,若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屁都不放一个,枉叫那铁面孔目了。 当即点头道:“既然如此,小弟无话可说,小弟也是希望山寨众人恪守律法,莫要让小人为难。” 宋清心中对于这个铁面无私的孔目也是极为欣赏,一个政权就得有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才才能保证长盛不衰。当即笑道:“裴先生先回去吧,我这里还和闻先生有些事情,另外让解珍通知一下吴用、公孙胜、朱武、乔道清、王孟希、林冲和杨志,让他们用过饭后来我这里一趟。” 裴宣道了声诺,王进也急忙道:“哥哥这里有大事要商量,小人也先退下了。” 宋清点了点头,这个王进倒也是个妙人,没捉到高俅的时候怒气冲天,捉到高俅后换了个人似得,无论是言辞还是礼数一点也不差,不愧是东京出来的伶俐人物。 见两人走了出去,宋清笑呵呵的对着闻焕章道:‘闻先生,这个裴宣是个难得的人才,先生以后可以多提携提携与他。” 闻焕章不惊反喜,这个裴宣来梁山已经数年,无论是资历还是功劳都比自己高上数倍之举,偏偏宋清要自己提拔他,这是要重用自己的节奏啊! 当即朗声道诺,又指着放在桌子上的檄文道:“哥哥,这个讨宋檄文……” 宋清苦笑一声,自己后世虽然是历史老师,但是对于这骈四俪六、各种晦涩难读的古文实在有些难懂。耐着性子,宋清才拿起来这片檄文,有些东西因为不会而不去做,那就永远没有会的可能。 看了半晌,饶是宋清这般水平,也感觉得道闻焕章的毒辣。 先是讲柴荣是怎么厚待赵匡胤,话锋一转就讲赵匡胤怎么篡国,这是指责宋廷得国不正,先从理法上站住阵脚;然后历数赵家的种种软弱无能的表现,最后火力都指向了赵佶,什么花石纲、什么的艮岳,横征暴敛不胜枚举。 读完颇有一种酣畅淋漓之感,宋清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黑透,颇有歉意的对着闻焕章道:“先生大作不下于当年陈琳的讨曹檄文,清读来真乃是不世佳作。” 闻焕章听罢心中颇有三分得意,但是脸上仍是谦虚的道:“不堪一提,哥哥看之可有需要改正之处?” 宋清没有回答闻焕章的问题,对着外面喊道:“解珍,你进来一趟。” 解珍急忙推门而入:“哥哥。” 宋清笑着道:“去通知诸位头领了吗?” 解珍点了点头,宋清又道:“你去府中将饭菜拿来,闻先生忙碌了一天了,水米未进,着实令人心疼。” 闻焕章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眼前的这个雄主总是在不经意间替别人着想,不由得让人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不过片刻的功夫,解珍就走了进来,手里提这个饭盒,对着宋清道:“哥哥,夫人特地给哥哥炖了一份鱼汤。” 宋清笑了笑,对着闻焕章道:“鱼汤归我,其余的都是你的。” 闻焕章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这分饭菜是夫人给宋清准备的啊,当即抱拳道:“哥哥先吃吧,小弟还不饿。” 宋清苦笑两声,亲自将饭菜端到闻焕章面前,道:“我不饿,让你吃就吃,哪有这么多废话,吃完才有力气替我干活,吴用虽说足智多谋,但是格局太小;公孙胜格局大,但是缺乏机变。闻军师却兼顾两者,还得多多思量。不知军师家中还有什么人?我让朱富去请了过来,免得为歹人利用。” 闻焕章的这一篇檄文乃是不折不扣的投名状,若是这篇文章被宋廷拿去,闻焕章再无一丝归降朝廷的可能。人家付出了这么多,宋清自然不会小气。 闻焕章倒也不做作,当即接了过来,道:“哥哥如此待我,小人胆敢不以死相报!” 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高俅身为太尉,对待自己却用之如珍宝,不用时就扔到了一边。有了如此机遇,闻焕章哪里还有半分藏拙,当即对着宋清表态。 宋清眼中只是笑,并不多说。 两人正吃饭间,吴用、公孙胜等人陆陆续续的跟了过来,只是那王孟希跟在朱武后面还有些腼腆。 宋清指着王孟希给闻焕章介绍道:“闻军师,别看着王孟希年纪小,但是胸中别有一番韬略,假以时日又是山寨的一员重臣!” 闻焕章见了王孟希吃了一惊,这个人他好像在京师见过,偏偏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不由得出言试探道:“孟希可是东京人氏?” 王孟希急忙拱手回道:“小人乃是河北人氏,却在东京长大,因此话音都是官话。” 闻焕章点了点头,突然一声惊呼,道:“王孟希,你是王希孟吧?” 第二百三十二章:陈年迷案 听了闻焕章的这句话,宋清也是心头一惊,心头却想起来了后世的一副名画,这幅名画唤作《千里江山图》,乃是位列中国十大名画的佳作。 机缘巧合之下,宋清对此有所了解,这《千里江山图》的作者就是王希孟,徽宗政和三年四月,王希孟用了半年时间终于绘成名垂千古之鸿篇杰作《千里江山图》卷,时年仅十八岁。 可惜的是王希孟对于时事颇有见解,屡屡谏言,但是却渺无音信。王希孟大怒之下奋而成画,曰《千里饿殍图》。 徽宗正沉浸在蔡京、王黼等人刻画的千古盛世之中,哪里会受王希孟这般谏言,大怒之下将其赐死。 王希孟见到诏书后恳求见《千里江山图》,徽宗倒是允了此事。结果当天晚上,王希孟不见所踪,成为了一宗千古迷案。 见宋清是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王孟希苦笑一声,这才道:“诸位哥哥,小人正是王希孟,只是怕招人惦记,这才改名换姓,还望哥哥勿怪。” 说着王希孟朝着宋清深深的行了一礼。 众人不解其意,闻焕章急忙介绍道:“我也是偶然跟着高俅去蔡京家中才见了希孟一面,希孟乃是一时俊杰,千里江山图就是希孟所画。只是不知为何后来就渺无音信,想不到竟然躲到梁山来了。” 吴用等人倒是听过千里江山图的名字,如今见了真人不由得啧啧称奇。 等闻焕章说完,宋清这才将王希孟扶起来,道:“希孟如何?孟希又如何?终归是我梁山的兄弟。” 王希孟感激的看了众人一眼,才道:“这件事本来不应该说出来的,既然几位哥哥想知道,小弟也没有隐瞒的道理。当年陛下赐死与我,断然没有一丝生机,天佑希孟,我去宫中看画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一个算命先生。我自知十死无生,但是蝼蚁尚且有求生之欲,我又怎么能心甘情愿的去死?” 当时王希孟心中酸苦难以明言,身子已经坐到了那算命探子前面。 那道士见王希孟坐在了自己面前,便道:“你都要死的人了,为何还要来算?” 王希孟心头一惊,想不到这道士竟然看破了自己的心事,殊不知他就像丢了魂一般的朝着皇宫而去,这道士不过是诳他一诳罢了。 王希孟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求生之欲,当即跪下道:“小子恳求仙长救一救小子!” 这道士来京师自然有他的道理,但是一旦救了这王希孟,自己就在这京师呆不下去了,恐怕就连自己也得受到此人的牵连,冷笑一声,摆手道:“你此去十死无生,我也救不了你。” 王希孟一时间心如死灰,只觉得头重脚轻,昏死了过去,恍惚间只见的此道人抽出了一柄金剑。 王希孟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在汴京,反而在一帮流民堆里,劫后余生的王希孟喜极而泣。 “你得换个名字。” 突然,一个极为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希孟急忙看去,竟是一个老乞丐。 那老乞丐继续道:“有一个道长交代我,让你换个名字。” 王希孟一把拉住老乞丐,道:“可曾看见那道长的踪影?” 乞丐挣脱开了王希孟的双手,道:“那道长交代完了早就走了,天黑,我也看不清路,只知道那道长往南方走去。” 王希孟对于那道长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加之一时间没了方向,心中的唯一动力就是寻找此人,报恩。 可惜的是,王希孟翻遍了全身竟然发现自己没有半个铜板,又如何能追寻那道人的脚步呢?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诸位,跟着我去梁山吧,那里有条活路!” 就这样,王希孟阴差阳错的跟着流民来了梁山,这才有了后面的际遇。 众人听罢一时无语,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王希孟身上竟然背负着如此千古奇案。 宋清忽然大笑,众人不解其意,宋清笑道:“这道人是上天安排给我梁山送人才哩,如何能不笑?日后在遇到此人,不肖希孟相报,此事算在我身上!此人,于我有恩!” 王希孟心头一阵暖流躺过,自己离了汴京或许是福不是祸。 众人陷入了沉闷,吴用急忙道:“哥哥今日召集我们来,可是有要事?” 宋清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笑着看向闻焕章道:“这件事还是由闻先生和大家说吧。” 闻焕章急忙站了起来,对着众人做了个团圆揖后才道:“诸位,梁山发展至今已经不再是一山一寨,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我劝哥哥自领京东总管。” 吴用心中一阵的后悔,他原本也有这般的想法,但是想着打下来青州再说,想不到竟被此人抢了先。 公孙胜处理的事情大多关系着民政和官员,对于这方面感触甚深,笑着道:“闻先生此计甚妙,如此一来我们做事情就方便多了。” 梁山文官系统太混乱了,既有那朝廷的降将,也有草莽出身。这个喊哥哥,那个叫大人,实在让人费解。 见众人也是这般看法,宋清笑道:“总管不过是个头衔罢了,诸位仍然各司其职,至于其余佐官的分配,诸位可有看法?” 闻焕章身为此计的提出者,自然责无旁贷的道:“总管乃是隋唐官制,山寨人员缺少,自然一时间凑不起来人手,不妨各自领一个头衔,方便做事罢了。” 宋清笑道:“闻先生既出此言,想来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听到了宋清的言语,吴用心中一酸,想不到这闻焕章数日之间已经和宋清熟络到了这种程度,恐怕自己随杨志出军青州后,地位堪忧啊! 正当吴用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闻焕章轻咳一声,拱手对着众人道:“诸位军师、将军,既然哥哥点了名,小人就逾越了。” 众人纷纷回礼,闻焕章这才道:“小人窃以为不妨由加亮先生出任长史,公孙先生出任别架,朱先生出任司马。武将方面不做调整。” 听罢了闻焕章的话,吴用心中一惊:他竟然将我放在了长史,而不安排自己! 第二百三十三章:程万里的汗水 相对于梁山欢天喜地的庆祝,东平府惨淡的许多。 刘延庆拍拍屁股回河北了,到苦了董平。实际上说起来,这东平府距离梁山的距离比济州近得多。在这般强人窝子边上,偏偏整个京东竟然没有一只可用之兵,实在让董平没有一丝安全感。 无奈之下董平找到了程万里,将梁山的兵力、战力说了个清楚,又道:“大人,梁山贼人已经成势,恳请大人火速请朝廷发兵,不然容易酿成大祸啊!” 程万里知道事情的轻重,略一沉思便道:“请朝廷拨调军马自是不必多说,可是再快也得明年开春,不知我东平府能不能抵挡的下来梁山的军马。” 董平连连苦笑,就连那帮西军这样的百战之师都不是梁山的对手,单凭小小的东平府这两三千军马怎么能挡得住? 程万里看着董平一脸严峻的道:“董将军,你我皆负有守土之责,不妨暂且磨砺兵马,招募士卒,修缮城墙,做好抵御梁山的准备!” 董平冷笑一声,心道:若是这种计策对梁山有用就好了,人家济州城得比东平府城墙高大吧?尚且抵抗梁山不过半日,程万里此举不过是妄想罢了。若真是事不可为,大不了自己跑了便是,只是可惜了那程家小姐。 想及此处,董平脱口而出道:“大人如此兵凶战危,小人情愿娶千金为妻,定可护的小姐一世周全!” 程万里被董平这话说的一楞,这厮平日里还算机灵,怎么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可惜的是程万里依然要仰仗董平守城,不由得强压了自己的火气,温言道:“董将军你是武将,我是文官,相赘为婿,正当其理。只是如今梁山就在附近,东平府危在旦夕。若是这种情况下许给将军,恐被人耻笑。待得退了贼兵,保护城池无事,那时议亲,亦未为晚。” 董平口上称是,心中却颇不畅快,程万里见状心中一冷,这贼配军惦记自家女儿多时,兵荒马乱的万一起了歹心可该如何是好?心中却下定了决心,待梁山贼人退去,定要将这董平拨调的别处去。 一时间两人各有所思,厅中有些尴尬。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大人,大人,有紧急军情!” 听罢了此话,两人齐刷刷的站了起来,董平忙道:“速速进来!” 那探哨急忙走了进来,道:“两位大人,那梁山泊从济州发起四五万军马,正朝着东平府而来!” 董平心中凉了半截,四五万军马啊,就是那高俅的十万大军尚在也不一定说稳赢,何况这小小的东平府的三五千老弱病残? 程万里到还有些镇定,道:“可曾看清楚了?是四五万,不是四五千?” 那探哨忙不迭的点头道:“回大人,是四五万,打着“林”字旗和“杨”字旗,马步皆有,兵威正盛!” 程万里倒吸一口凉气,思索良久,对着董平深深的行了一礼,道:“董将军可曾知道唐玄宗时期的张巡?” 董平不明就里,摇了摇头。 程万里苦笑一声,这个董平虽说是个风流人物,但是不通文墨,终究是一介武夫,万万不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便道:“董将军,旧唐玄宗时期安禄山史思明爆发战乱,张巡苦守睢阳,面对叛军的十余万大军,守城五个多月!城中粮尽,张巡杀其爱妾煮熟犒赏将士!前后大小战有四百馀次,斩敌将数百名,杀贼卒二万余人!最后被朝廷封为邓国公!” 董平若有所思的道:“这张巡最后打败了叛军?” 程万里脸色严峻的摇了摇头,道:“最后城中粮尽,战士们羸弱不堪,被叛军攻下了城池,张巡殉城。” 董平心中暗骂一声,脸上正色道:“程大人,此言差矣,这东平府城小,士兵也少,如何能抵挡梁山的大军?恐怕到时候梁山一拥而上,你我纵使有心反抗,也要做了贼人的刀下之鬼!不如趁着梁山还没来,咱们先退吧!” 程万里一脸惊愕的看着董平,只感觉这个平日里看起来俊俏无比的脸庞令人恶心,不由得怒骂道:“尔食君之禄,国难当头不思为国效忠,反而想要临阵脱逃,是和道理?难不成你不怕我把你绑了,关入大牢!” 董平嘴角漏出一丝讥笑,眼看着东平府就要覆灭,你还耍你的知府架子,正欲反驳,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大人,有紧急军情!” 程万里顾不上和董平置气,急忙唤道:“速速进来,莫要耽误!” 那探哨急忙走了进来,道:“大人,那梁山贼寇没来东平府,而是转路去了东面!” “东面……”程万里喃喃自语道:“东面,东面不是济南府么?难不成这梁山贼人去了济南府?” 屋外狂风呼啸,程万里脸上已经流下了一行汗水。 …… 坐在马背上的林冲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东平府道:“诸位,若是我山寨军马进攻这东平府,不知用多少兵马、多长时间能拿下?” 众人听罢了林冲的话题,都来了兴趣,武松笑道:“这般小城,又无甚大将,只消小弟带领本部兵马,两个时辰就能拿下此城!” 吴用坐在马上,笑道:“二郎好志气,只是有一句话你说错了。” 武松不解的看向吴用,道:“军师是说……” 吴用哈哈一笑,道:“我来时闻军师特意交代过,这东平府有一员猛将,唤作双枪将董平,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不可轻视!” 卞祥看着远处的城池冷笑一声,道:“这董平虽然武艺不俗,但是我军这么多猛将,如何怕得了这一个小小的董平?若是攻打东平府,小人请为先锋,三十回合定能生擒此人!” 卞祥在官军的时候打的憋屈,一直是和卢俊义作为对手,自己一身武艺被压制的极惨,如今放了出来,正如龙归大海,虎放山岗,一心想要展示自己的武艺,好让梁山众人知晓! 林冲见军心可用,哈哈一笑,道:“诸军莫慌,有的是战事!有的是功劳!” 第二百三十四章:床弩 济南府,隋朝开皇三年废郡,改济南郡为齐州,辖历城等十县;徽宋政和六年,齐州升为济南府,辖历城、禹城、章丘、长清、临邑五县,治所设历城,为府治之始。 黄庭坚曾以“济南潇洒似江南”的诗句赞美济南的湖光山色,乃是京东道不折不扣的赋税重地。 济南的名字来自于济水,乃是济水之南的意思,是当之无愧的兵家必争之地。 梁山四五万军马来袭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整个济南城,济南虽然离着梁山不远,但是还没被侵蚀到济州那种程度。 知府姓牛,双名欣得,乃是宋徽宗大观年中赐进士出身。 牛知府见梁山贼人来势虽凶,但是料想凭借着济南城高水深,定能阻拦贼军,数月过后贼军缺粮,必然退去,所以牛知府对于济南的战事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有信心归有信心,但是牛知府还是给附近州府去了信函,一边请求援军,一边修缮城墙整军备战。 林冲杨志等人来到了济南城下不由得啧啧称奇,这座城池墙高三丈有余,外面是砖石结构,丝毫不下与青州。 林冲看罢,转头看向乔道清,道:“乔先生,这城若是强攻得费不少力气啊!” 乔道清哈哈一笑,指着远处的牛车道:“我军有这般利器,凭这般城池还拦不住!” 远处牛车上面架着数十门铜炮,是专程拨调给林冲用来攻城的。 火炮虽然发射间隙比较长,实战中杀伤有限,但是对于攻城来说确是一等一的利器,只消三五炮下去,任凭你是多么厚实的城墙,也得轰出一个口子来! 林冲笑了两声,却有些不以为意,这火炮乃是杀手锏,怎么能这么轻易的用出来?况且这济南城这般雄伟,日后梁山还得拿来用哩,若是轰出几个口子,还得自己修补,殊为不智。 看罢城防,林冲笑着对徐宁、史进等人吩咐道:“诸位,先把营寨扎下来吧,休整休整再说!” 众人轰然领命。 关胜、栾廷玉、花荣等人却看向了杨志,他们此行的任务是去青州,如今也是到了应该分离的时候了。 杨志神秘的笑了笑,道:“诸位,咱们先帮林教头打上一打这个头阵再说,去青州的事情不急!” 关胜等人虽有不解,却还是领了命。 梁山按部就班的扎下了营寨,济南城却依旧紧闭城门,丝毫不管城下的贼人如何折腾,只是城墙上的影影绰绰说明这座城池并不想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第二日梁山军的水军呼延灼部也赶了过来,一面从船上卸下来粮食、军械,一边打造攻城器械,却还是没有攻城的打算。 牛知府心头也蒙上了一层阴影,这帮贼人颇有章法,无论是安营扎寨还是打造军械都说明这不是一帮乌合之众,联想到高俅的十万大军皆失陷在梁山,更是生出了一股重视的心理,一边连连催促附近的援兵,一边准备礌石滚木等等。 却说济南城就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度过了两日,第三日一声鼓声打破了沉闷,牛知府心头一惊,这帮贼人是要进攻了!急忙召集城中官员,来到了城墙。 只见远处梁山军中乌压压的军阵中推出来数百辆洞车,齐刷刷的朝着城墙而来。 牛知府不明就里,急忙看向济南兵马都监张礼道:“这是何物?” 张礼脸上漏出一丝凝重,拱手道:“大人,此物乃是洞车,上覆牛皮等物,中间暗藏战士,乃是用来填护城河的。” 牛知府眼皮子直跳,这梁山虽然是贼军,但是确是有备而来啊!急忙问道:“可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拦敌人?若是这护城河平白丢了,与战事不利啊!” “大人,从城上射箭、放滚石檑木都不行,非得派一直骑兵出阵,将敌人斩于河前才行!若是大人准许出战,小人情愿率领一只军马!”这张礼倒也是条汉子,朗声回道。 牛知府摇了摇头,道:“济南兵微将寡,如何能出战?暂且看一看再说吧。” 却见梁山的洞车来到一箭之地的时候却停了下来,一人骑着马匹从梁山军阵中杀了出来,直奔城下。 张礼忙道:“大人,此人定是为劝降而来,不可让其说话,可直接放箭射死!” 牛知府眉头一皱,看着那骑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让他说完吧,兴许只是借点粮食,到那时免于刀兵之苦,岂不美哉?” 张礼苦笑连连,人家兴起四五万大军,其是为了点粮食而来的?这个知府想的未免太简单了。 果不其然,这骑来到了阵前,大喊道:“城楼上的人听着,我军乃是梁山军马,足足有数十万大军,若是你等识趣,火速投降可免一死!不然破了城池,就没这么好说了!” 牛知府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一沉,顿时就有些后悔张礼的谏言,急忙挥手道:“来人,给我射死他!” 那骑却早有防备,见牛知府一挥手,轻勒马匹,已经退出去了射程。 那骑兵退了回去,洞车却丝毫不犹豫,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城池而来。 牛知府心头直跳,看向周围的士兵,却发现士兵们都被那骑士所说的数字吓了一跳,这才懊恼的道:“悔不听张都监所言,只是现如今这般情况,为之奈何?” 张礼咬了咬牙,问道:“大人,我军可有援兵?” 牛知府点了点头,道:“附近的州府我都去书信了,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不是不懂,若是被梁山各个击破,京东这才算真的完了。” 张礼对着身边的士卒吩咐了几声,那士卒急忙领命离去。 看着牛知府一脸疑惑的眼生,张礼忙道:“大人,城中有四五架床弩,定可摧毁这些洞车!” 牛知府心中大喜过望。 只见那士卒下去命人掀开了附近的几处黑布,漏出了床弩狰狞的面孔。 牛知府心中稍安,他原以为这是箭垛,想不到竟然是这般利器。 张礼大手一挥,指着远处的洞车喊道:“床弩手准备,放箭!” “嗖,嗖,嗖……” 几声破空声在牛知府耳边响起。 第二百三十五章:济南府的援军(一) 济南府的这个床弩有个名头,唤作八牛弩,需用百人以上才能使用。瞄准和以锤击牙发射都有专人司其事。所用箭以木为杆,铁片为翎,号称“一枪三剑箭”! 但见四五支长矛一般的弩箭直冲冲的朝着梁山军马射来,张礼心中极为兴奋,眼中似乎已经看到了接下来的景象。 可惜的是,若是梁山有这么好对付就好了,只听的一声金戈交鸣,只有三四辆洞车被床弩射翻,弩箭甚至都没有穿透洞车。 张礼瞪大了眼睛,吃了一惊,喃喃道:“这帮贼人真有钱啊呐!” 牛知府也有些失态,道:“怎么回事?难不成都是精钢打造的不成?” 其实并没有两人想的那么复杂,这些洞车里面只有前面的二十余辆是精钢打造的,饶是如此依然让牛知府心头砰砰直跳。 在冷兵器时代对抗这种钢铁洪流实在没有太好的办法,弓箭射不穿,滚石檑木距离不够,投石车济南又没有,唯一有希望的床弩却没发挥出来丝毫作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将这护城河填平。 济南的护城河足足有三丈多深,纵使梁山拥有数百辆洞车还是填到了中午时分,这才填出来一条可以通行的路。 随着一声鼓响,梁山军阵中闪出一条道路,出来一只约有三四千人的军马,中间一杆大旗打着“山”字旗,这只军马中间还矗立着无数的形形色色的攻城设备,一眼望去令人胆寒。 好在这牛知府到还是个胆量不俗之辈,对着身后的士卒大声喊道:“将士们,贼人犯我济南,朝廷的大军正在路上,只要我们能守到朝廷的援军到来就行,到那时人人有赏!” 士卒们精神一震,齐声道诺。 那边梁山的士卒已经杀进了射程,张礼急忙呼喊道:“放箭,放箭!” 一声梆子响,整个城墙上都忙碌了起来,放箭的放箭,准备物资的准备物资,还有那负责床弩的小队也开始瞄准。 不同于梁山正规军,田虎的降卒既缺乏梁山有效的训练,也缺乏基层的组织,虽说装备提上来了,但是战力终究缺了一节。 四五根腕口般的弩箭没了精钢的阻拦,直接穿了过去,躲闪不及的将士们直接被穿了个血葫芦,最少的一根上面也足足有三四人。 见床弩有效,张礼大喜过望,急忙吩咐身边的副将道:“给我看好床弩,人停弩不停,这般利器必须大用!” 牛知府像模像样的看了一阵,立即有那佐官上前道:“大人,兵凶战危,还是先回城中吧。” 牛知府知道自己在城墙上不仅没有丝毫作用,还会让将士们担心,便道:“诸位,将士们在城墙上血战,我等不可疏忽,都随我去城中募集壮勇,定要守到朝廷大军来援!” 众人知道轻重,轰然领命。 无论济南怎么蹦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终究有些无力,梁山这次不仅有林冲所部的两万左右人马,还有杨志所部的兵马,这可是攻打两府的士卒啊!若是单纯的比较人数,梁山已经是济南府官军的十倍! 战事从晌午打到了傍晚时分,一场鏖战下来,张礼不禁心头泛起了苦涩,敌军的悍勇程度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的预期,若是全军压上,恐怕三五日就能破城。 “张都监,战事怎么样?” 正当张礼看着远方沉思的时候,那牛知府却跟了过来。 张礼指了指身边的尸身,道:“大人,我军人数太少,就是这半日的时间,敌人已经攻上了墙头三次,好在小人等戮力奋战,这才将敌人打了下去。” 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张礼言语中不由得夸大了自己的战功。 牛知府叹了口气,没有多言,心中对于济南的希望也少了几分。 就在此时,一个士卒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对着众人道:“牛大人,城东来了一只军马!” 牛知府颇有些虱子多了不疼的感觉,对着那士卒喝道:“慌张什么?来就来了,怕什么?” 那士卒理了理思路,才道:“大人,不是敌军,是援军!是东昌府的援军!” 牛知府心中一动,大喜过望,这帮援军无论多少,都给济南打了一针定心剂,当即笑道:“还等什么,快让他们进来!不,我亲自去迎接!” 一行众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东门,远处已经看得到东昌府的将旗,上书一个“董”字旗,正是那双枪将董平! 原来这梁山的士卒虽然多,但是远远达不到围城的人数,因此只是在城东立下营寨,其余城门并没有攻打。 董平不敢拿大,见知府等人亲自来接,急忙翻身下马,快走几步,走到了牛知府面前,行了一礼道:“末将东平府兵马都监董平,奉本府程大人之命特来驰援济南!” “好,好,好!先回府衙再说!”牛知府急忙扶了起来董平,见此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更是生出了一分爱惜之情,当即挽着董平的手进了府衙。 府中早就备下了酒宴,众人想让了片刻后才一一落座,牛知府虽然涵养过人,但是还是有些按捺不住,看着董平问道:“董将军,来了多少军马?” 董平脸上漏出一丝难意,他带来的都是东平府的军马,本来上次跟着高俅做战就失了不少,再加上程万里还要守城,给他的兵马实在不多,董平回道:“大人,程太守怕东平府有失,只给了末将一千军马。” 牛知府脸上流漏出一丝失望之色,一千军马在梁山数万军马面前实在不堪一提。 董平见牛知府的表情大概就知道了济南的情况,心中也凉了半截,不由得暗骂程万里不已。 牛知府忽然问道:“董将军,你跟随高太尉作战的时候可曾和这帮梁山贼人交过手?” 董平点了点头,严格来说他并没有真正的上战场,反而是作为中军护卫的时候多。 牛知府脸上这才漏出一点笑意,当今看向张礼道:“既然如此,何不让董将军作为主将?” 第二百三十六章:济南府的援兵(二) 牛知府一句话把场中的众人都说愣了,张礼乃是济南数年的老将,又没有犯错,怎么张嘴就把他的主将职位给免了,反而给了一个新来的别府将军,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 董平也有些发楞,急忙拱手道:“牛大人,小人何德何能?实在担当不起如此大任。” 董平对于这个主将之责并无兴趣,在他看来,除非朝廷的大军及时赶到,负责整个京东都是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与其争夺没有半分好处的权利,倒不如想想怎么逃跑来的实惠。 牛知府眉头紧皱,看向张礼,冷声道:“莫非张将军不愿意?” 张立心头一寒,急忙行礼道:“小将但听大人吩咐!” 牛知府冷笑一声,这才着董平道:“董将军乃是高太尉都欣赏的良将,若是有他在济南,定能保证济南万无一失。你们再派人传出去,就说董平将军带来了五千军马,后面还会有朝廷的主力大军!” 董平看向牛知府的眼神微变,这个人不想是个无能之辈啊,岂不知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 由于梁山军马就在外面虎视眈眈,众人也不敢多喝,点到为止而已。 宴毕,众人都各自回去,董平心知这知府定有交代,所以就留在了外厅喝茶。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有小厮跑了过来,道:“董将军,牛知府有请。” 董平随着小厮来到了书房,房中已经燃起了一注凝神香,牛知府正在椅子上品茶。 “大人。” 见董平行礼,牛知府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道:“坐下吧,来尝尝我的茶水。” 小厮急忙上前取了一杯递给了董平,董平接了过来,茶是好茶,无奈董平心中有事,饮如嚼蜡。 见董平这般表现,牛知府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道:武人终究是武人啊…… 想罢,牛知府站了起来,道:“董将军,你可听闻自古以来有将护城河拱手想让的事情?” 董平不明就里,还是按照牛知府的思路摇了摇头。 牛知府叹了口气,道:“非是我不信任张将军,只是这济南府乃是京东重地,不容有失!” 董平这才反应了过来,心中对于事情的经过已经有了数,急忙站起来正色拱手道:“大人放心,小将必会保的济南府平安无事!” 牛知府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人又交谈了良久这才散去。 却说这张礼的副将乃是绿林出身,将自家将军受了气,不由得怒道:“张将军,恁地牛知府忒不是个东西,让一个小白脸骑到咱们头顶上拉屎撒尿!” 张礼闻言怒斥道:“知府做事自有他的计较,你懂什么?” 副将见张礼生气,急忙笑道:“小人也就是这么一说,将军莫要生气。” 张礼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你我二人都是朝廷的命官,万万不可像那秦明一般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诺!” …… 第二日一大早梁山就压了上了,打头的旗号也换了,不再是那山士奇的部队,而是换成了“唐”字旗,正是那拔山力士唐斌! 梁山军马的势头不减,虽然只派出来了三五千军马,但是足足有上万军马的威势,再加上旁边压阵的。 嗯?压阵的军马怎么少了不少? 张礼发现了这个事情后急忙走到了董平身边,道:“董将军,敌人少了一部,约莫万把军马不知去向!” 董平皱了皱眉,梁山用兵一向出人意表,恐怕这一部军马的去向另有深意啊!想及此处,董平不由得暗道:莫不是贼人去了东平府?若是去了东平府也算是为我出了口恶气! 看着张礼,董平谦逊的道:“不知张将军如何看?” 张礼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要紧关头,若是主副将不和才是要了命啊!便道:“小将没有和梁山交手的经验,莫不是朝廷派了军马杀向了梁山泊?不应该啊,天寒地冻的,朝廷就是征集军马,也没这么快。” 董平摆了摆手,道:“不管敌人怎么样,我等守好这济南府就是大功一件!将军还是准备应战吧!” 张礼急忙道诺。 经过牛知府的动员,又在城中招募了五千壮丁,虽然不会射箭,但是搬搬东西、喊喊口号还是可以的,这样一来也是减了不少张礼的压力。 再加上董平的援军,众人对于济南府的战事又多了几分信心。 林冲坐在马背上冷冷的看着济南府,对着麾下的史进道:“史将军,等到唐将军战力稍竭的时候你部直接压上去,莫要给了敌人喘息的机会!史将军后面是卞祥卞将军,今日纵使拿不下这济南府,也要给他们施施压!” 众人轰然领命,徐宁忙道:“林教头,那淄州的军马就在附近,小将请战!” 原来今日早晨有探哨来报,言道淄州和青州的军马就在路上,到了此时,淄州的军马已经不远。 林冲哈哈一笑,和乔道清对视一眼,道:“徐将军,莫急,你部围着济南府巡视一圈便可!” 看着林冲和乔道清气定神闲的样子,徐宁心中稍安,急忙道诺,自领本部军马巡视去了。 直到此时张礼才清楚的发现,原来昨日的进攻不过是试探而已,可笑自己还差一点没守住。再看董平,这个自己所轻视的小白脸面对梁山的强势进攻却镇定自若,虽然偶有梁山士卒攻了上来,但是片刻的功夫都被此人打了下去,与自己的差距真乃是天壤之别。 一场鏖战从早晨打到了傍晚时分,梁山扔下了数千具尸体退了回去。说实话,像这样的伤亡在梁山极为罕见。 董平虽然也算是一时之将,却也被弄得心力疲惫。亲兵急忙奉上了饭菜,董平刚吃了两口,那边就有士卒跑了过来,道:“董将军,城东门来了数千兵马,号称是淄州的援军。” 董平叹了口气,将饭碗放下,亲自去了趟东门,验明了信物后这才放入城中。 这边淄州兵马刚入城不过片刻,董平刚刚回到西城门,那边又有士卒跑来报道:“董将军,又来了数千军马,号称是青州的援军。” 第二百三十七章:破城 董平心头怒火俞甚,这帮鸟人援兵不多,只有数百兵马,但是实在是耽误事,便道:“你去让城门的守将看看身份就行,若是青州的军马只管放进城来,恐怕这几天来的援军不会少。” 那士卒领命而去,董平却失去继续吃饭的心情,刚想站起来巡视一圈,旋即有士卒飞奔过来,道:“将军!将军!敌人有动静!” 董平急忙扒着城墙外面看去,却看远处应该平静的梁山营地不知何时已经点起了火把,一队队士卒手持火把飞奔出来。 莫不是敌人想夜战?董平迅速的抛弃了这个想法,时值腊月,这几天虽然还算暖和,但是到了夜间实在冷啊,到那时别说夜战了,能保持五成战力就不错了。 虽说如此,董平丝毫不敢大意,一边严令士卒做好作战的准备,一边亲自在城头上观察。 却见梁山的军马没有朝着西门进攻的倾向,反而是朝南走去,难不成这帮人想跑? 正当董平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急匆匆的跑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那济南知府,牛知府看到了董平的身影,大喊道:“董将军,不好了,那贼人杀进城来了!” 董平吃了一惊,急忙走了过去,强做镇定的道:“大人,贼人怎么进来的?” 牛知府气喘吁吁的道:“那青州的军马,是梁山贼人假冒的,如今东门已经被拿下,现如今可该如何是好?这济南府还有坚守下去的可能吗?” 董平长吸了口气,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梁山会用如此办法破城,兀自不甘心的问道:“大人莫慌,贼人怎么进的城?进来了多少?东门守住了吗?” 牛知府苦笑连连,道:“那贼人进来就放火,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进来了多少人,东门只有数百人,那里守得住?恐怕贼人现如今已经拿下了大半个济南了。” 董平眉头紧锁,西门正对着梁山的主力,从这里冲出去极为不现实,只有南门和北门还有生存的希望,忙道:“大人,如今的局面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了,只有冲出去才有希望!大人放心,小将定能护的大人周全!” 如今程万里和自己的关系降到了冰点,董平颇有三分讨好牛知府的意思。 牛知府听罢了此话愣了一愣,道:“如今我们不是还有半个城池么?怎么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董平笑了笑,这个知府真不知兵啊!组织了下语言才道:“大人,敌人数倍于我,若是有城墙在还能支撑数日,这没了城墙,我军丝毫不是对手。大人还是快走吧,恐迟上片刻,贼人赶上来,你我皆要丧命于此。” 牛知府心中咯噔一下子,像是饮了一碗冰水似得,从头到脚凉了个通彻。沉吟片刻才道:“董将军带领将士们走吧,我乃是济南知府,自有守土之责!” 一个文人站在墙头上,看着远远的火光,话说的斩钉截铁。 董平心中不仅升起一股子敬佩之情,但是一瞬便逝,对着牛知府抱拳道:“大人保重,小将告辞!” 如今已经能听到远处贼人的喊杀之声,董平不敢犹豫,急忙点起士卒,急匆匆的朝着北门跑去。 牛知府叹了口气,所幸他的家眷并不在济南,也没有什么牵挂,纵身一跃从城门上跃下。 …… 对于卞祥等人来说,这场大战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既决定着一干降将在山寨的地位,也决定着众人日后的安排,因而每个人都是卯足了劲。 等到林冲唤来众将,将济南城已破,众人只要跟着进去控制局面的消息说出后,众人都愣在了当场。 什么事都让你们做完了,还要我等作甚? 林冲知道这帮猛将的心情,忙道:“诸位兄弟莫慌,城虽然破了,但是真正的功劳依然要归于诸位身上,若是没有白日的血战,又哪来如今的入城?同我一并杀入城去,好叫别人知晓燕赵壮士的厉害!” 卞祥等人多是河北人氏。 众人急忙领命,各自点起了军马齐刷刷的朝着西门而去。 假冒青州兵马进攻西门的乃是史进,和他的本部两千步军,这边刚拿下城门就看到了林冲等人的援兵。 卞祥、山士奇、唐斌、李天锡等一干猛将杀入城内,如入无人之境,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杀了穿。 却说卞祥从最北侧的道路掩杀过去,结果行到半道正巧遇到了一心逃跑的董平! 卞祥却是认得此人,今日在城墙上还有过交手,怪笑一声,道:“董将军,去往何处啊!” 董平心中暗暗叫苦,这卞祥的本事他也略知一二,如果被此人拦住,恐怕今日没有出城的机会了,怒吼一声,大喊道:“挡我者死!” 说罢挺起手中的双枪,急冲冲的朝着卞祥冲去。 卞祥心中一动,这厮的胆子倒是不小啊!眼神凝重了几分,拿起自己开山斧,丝毫不露怯意的直奔董平而去。 说实话,卞祥对董平这个对手充满了敬意,可是董平却虚晃一招,直奔的远处的城门而去,将这员河北上将诳在了半路上。 卞祥怒不可遏,这厮如此戏耍自己,当真不为人子。 卞祥按耐不住,对着身后大手一挥,道:“给我杀!” 随着卞祥的一声令下,那帮跟着董平而来的士兵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纵马狂奔朝着城门奔去。 这济南府的北门守将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个空洞洞在风中呼啸。 卞祥是有备而来,体力消耗不打,反观董平却鏖战了一日,无论是反应,还是体力早就处在弱势。 追逐了数里,董平被卞祥赶了上来,董平怒骂道:“你这厮好生不讲道理,怎么光追我一人!” 卞祥没有答话,抽出马背上的长枪朝着董平射去。 董平听见了风声,急忙来了个镫里藏身,可惜的是卞祥的目标却不是他,只听的董平的坐骑一声嘶鸣,马前失蹄,扑倒在了地上。 董平刚转过身来,迎面而来的却是卞祥的斧刃。 随即赶上来了两个军士,将董平绑了起来,押回了济南府。 第二百三十八章:破城(二) 不管怎么样,卞祥这也算是斩将夺旗之功,虽然卞祥一个主将的职位少不了,但是终归多一些功绩也是好的。 在一干士卒的簇拥下,卞祥回到了济南城下。 “卞祥哥哥!” 卞祥来到城门处,却发现李天锡早就等待自己多时。 “天锡兄弟可是有事?”卞祥急忙翻身下马,若是无事,岂会有人三更半夜的在城门? 李天锡点了点头,信手接过来马缰,边走边道:“哥哥,山士奇被林冲拿下了!哥哥快想个法子救救他吧!” 卞祥心里吃了一惊,按理说自己这一帮降将和梁山的关系正处在蜜月期,林冲怎么会拿下山士奇呢?更何况山士奇日间作战的勇猛劲大家都看在眼里,没道理啊!卞祥停下了脚步,道:“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说,乔道长知道吗?” 李天锡叹了口气,道:“怨谁?这梁山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诺大个山寨规矩忒多!” “胡说什么呢?能说就说,不说滚蛋!”听罢了此言卞祥有些微怒,梁山的规矩虽然不少,但是效果显而易见,整个梁山、济州都是紧紧有条,已经具有了一个国家的雏形。 李天锡眉毛挑了一挑,卞祥在田虎军的威望甚高,乔道清更倾向于田虎身边的谋士,所以卞祥的威望仅次于田虎。顿了顿,李天锡才道:“哥哥等我说完,这济南城是我军打下来的吧? 山士奇军中一个亲卫没按耐住,上了一个妇人,那林冲得理不饶人,硬是占着理,将山士奇的那个亲卫拿下。山士奇这小子冲劲足,哪里受得了这气?当众就和林冲顶撞了起来,林冲下令将山士奇拿下,关入了狱中! 可恨那乔道清还不许我们求情,你说这是那般道理?莫不是这乔道长有了依仗,在不将我们河北兄弟放在了眼里!” 闻言,卞祥叹了口气,河北士卒缺乏训练是共识,梁山军马的军纪严明也是共识,想不到竟然栽倒了此处。 良久卞祥才道:“乔先生这件事做得对,你放心吧,有我在,定不叫山士奇出什么事。奸**女这种事都发生了,若你是林教头该当如何?梁山的名号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是给人家摸黑啊!” 李天锡脸上有些不服气,在他心中自己等人虽然投降了梁山,但是当时战事仍然未败。这次又替梁山出征,于情于理都该给自己等人一点面子,想不到这林冲一丝情面都不给,一巴掌直直的打在了河北诸将的脸上,这记耳光火辣辣的疼啊! 卞祥见李天锡这般表现,不由得出言劝道:“兄弟,你我现如今都是降将,再这般行事恐生大祸!兄弟好自为之吧。” 卞祥心中也有些恼怒山士奇的表现,按照梁山的标准,卞祥、孙安、唐斌、山士奇这四人都少不了一个主将,李天锡等人主将有些勉强,但是努努力也有机会。 可是卞祥这么一弄,别说自己的职位了,连带着李天锡等人也得受他的牵连,甚至就连乔道清也得吃挂落。 李天锡听了卞祥这话有些难受,急忙扯开话题道:“哥哥,你说那杨志他们去哪里了?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有?” 卞祥摇了摇头,梁山此次攻打青州的计划只有杨志林冲、吴用乔道清四人知晓,就连他也不清楚。 杨志在哪里?杨志此时正在赶往青州的路上哩! 按照吴用和乔道清定下的计划,梁山先是派杨志截下来了青州派往济南府的援军,再由史进负责诈济南城。 只有青州方面却另有计划。 一行万余将士都是梁山的劲旅,再加上粮草器械都由水军负责运送,行军速度快上了数成不止,不过是三五日的时间,梁山就杀到了青州城下。 这种事情瞒不过去,青州城早就得到了消息,因而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出入。 吴用看着远处的城池,对着杨志笑道:“杨将军,上次林教头他们攻打过一次青州,而且只用了半日不到,若是强攻,不知将军可有信心?” 杨志哈哈大笑,一面吩咐麾下的众将安营扎寨,一边道:“我军将士精锐程度远超宋廷,若是同等兵力下,我有把握半日破城;若是敌两倍于我,还得一日才能破城!” 吴用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这杨志虽说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但是到了战场上却极为冷静,对于战局的把控能力乃是梁山诸将中少有的。 梁山军马长途跋涉,自然不会立刻就投入战斗,足足歇息了一个白天。 当夜凌晨时分,一队队衣衫褴褛,却极为精悍的士卒从民房中钻出。这青州承平已久,想不到连个巡视的士卒都没有几个。 这数队士卒迅速的汇合到了一起,约有千余人静悄悄、急匆匆的朝着西门而去。 西门防备倒还算严谨,毕竟青州被打破过一次,所以上面点满了火把,照的通明。 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见到了此景,对着身边的另外一个汉子道:“哥哥,要不杀出去吧!” 那汉子沉思刹就想好了注意,自己等人在这里太过张扬,万一被官军发现就遭了,点了点头,吩咐道:“周通,你去让兄弟们准备,随时准备冲!” 原来,这两人正是那桃花山的李忠周通,正奉梁山的将令,提前混入城中,准备夺城! 片刻后,随着李忠的一声怒轰,众人一齐朝着城门杀去。 这青州的守军本来就不多,还硬生生的挤出去了一部分驰援济南府,因而诺大个城门上面只有几百人。 见一群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罗刹嘶吼着像自己杀来,一个胆小的士兵被吓得兵器都拿不稳,一声悲惨的叫声从嘴里响起:“鬼啊!快跑啊!” 若是此时有人能制止哪还有希望,可惜的是这士卒跑了几十步都没人理他,反而是更多的士卒加入了他的脚步,齐刷刷的在城墙上飞奔而去,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第二百三十九章:威势 同样的事情在北城门也在发生,只不过主角换成了孔明孔亮两兄弟。虽然上次被梁山攻破,但是青州的守备实在少的可怜,再加上梁山又是暗招频出,若是不能一举拿下才是开玩笑呢。 不多时,两边同时打开了城门,点起了篝火,埋伏已久的梁山士卒也漏出了隐藏的得獠牙,顿时喊杀声大作,一并杀入了城内。 等到城中官员反应过来的时候,梁山军马已经打到了府衙前面,知府等人都被梁山给拿了下来。 青州、济南捷报频传,按照预定的计划,青州兵马并没有妄动,而是像一颗钉子一般,死死地镶嵌在了胶东半岛的腹部;济南府方面则留下了史进一只军马,其余诸部一并杀向了东平府。 东平府北接济南府,南邻济州府,乃是梁山城池圈中比较重要的一圈,可惜的是城中即无良将,又无兵马,实在难守,不过两日的时间就轻松被梁山拿下,知府程万里携家眷出逃。 梁山拿下的地方虽然不多,但无一不是兵家必争之地,顿时整个京东诸军州都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之下。 甚至不少州郡的官员出现了挂印而逃的情况,但是令人惊讶的是,梁山军马像是偃旗息鼓一般,再无任何动静。 梁山在干什么?梁山正在济州府大肆封赏,不是不想打,而是士兵久战,厌战之心极为严重。 由于济州没有足够的地方,所以众豪杰仍然是在聚义堂里。 但见聚义堂内鸦雀无声,只有闻焕章洪亮的声音响彻:“诸多大小兄弟,我梁山蓬勃发展,至今计有六府之地,诸多新来的兄弟尚未安排职务,按照哥哥和诸位先生的商议,特作出以下调整: 由拔山力士唐斌为主将,撼山力士文仲容、移山力士崔埜、劈山力士乜恭三人为副将,组建梁山步军第十一军; 由铁蜻蜓钮文忠为主将,猊威将方琼,貔威将安士荣,彪威将褚亨,熊威将于玉麟四人为副将,组建梁山步军第十二军; 由美髯公朱仝为主将,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为副将,组建步军第十三军。 由王进担任步军第四军主将,毛头星孔明和独火星孔亮两人担任第四军副将; 由原第四军的史文恭和苏定为正副将,组建梁山马军第八军; 由卞祥为主将,李天锡为副将,组建梁山马军第九军; 由屠龙手孙安为主将,调拨圣水将单延圭为副将,组建梁山马军第十军。” 唐斌和钮文忠两部不消多说,无论是副将还是主将都没有什么异议,反而是史文恭的调动令人称奇。 此人弓马娴熟,梁山能稳压他一头的只有卢俊义一人,从步军调到马军也算是往前走了一步。 闻焕章却不动声色的看一眼在台下坐立不安的董平,此人虽然武艺不凡,但是做事少了分刚烈,被擒后没有多说就投了梁山。 闻焕章叹了口气道:“由马军第二军副将索超为主将,郭盛为副将,组建马军第十一军; 调第一军小温候吕方入第二军,由新上山的双枪将董平为第一军副将。” 为了安置董平,宋清没少下功夫,本来也可让董平进第二军,替换掉索超和郭盛的位置,偏偏担心花荣压不住他。这才将卢俊义的副将吕方调到第二军和花荣搭档;将董平调到第一军和卢俊义搭档,有这个天下鲜有敌手的好汉在,就是董平长出三头六臂来也翻不出什么花浪。 马步军的安排完了,闻焕章又开始公布水军的调整:“由活阎罗阮小二为主将,刘梦龙为副将成立水军第五军; 调第二军的童威去第四军,做呼延庆的搭档。 水军的任务也有所调动,第一军阮小二部负责倭国的防卫,驻地在长崎; 第二军李俊部和第三军张横部负责倭国到登州的海路,李俊部的驻地在耽罗岛,张横部的驻地在登州,等到拿下了登州再行安置; 第四军呼延庆部为济水水军,驻地在济南府; 第五军阮小七部负责梁山泊,以及五丈河,驻地就在梁山。” 坐在台下的刘梦龙心中一惊,这梁山好大的动作,竟然将整个京东到倭国都给覆盖过去了。 闻焕章继续道:“由山士奇担任寨主亲卫军副将,抽调神驹子马灵为探哨营副将,闻焕章、乔道清共为山寨机密军师。” 最扎眼的还是山士奇,这员猛将原本有当做一军主将的实力,但是犯了些不应该的错误,调拨到寨主身边也不算是亏待,君不见宋清身边出来的李逵高宠,无一不是山寨的一军主将。 如此一来,田虎系的一共出了四员主将,一员准主将,还有一员军师。 反倒是青州的白虎山和桃花山没有什么起色,都是副将,一个主将都没有,不由得令人惋惜。 闻焕章笑了笑,继续道:“青州、济南、东平三府初定,尚需要山寨军马驻扎,着令步军第五军张清部镇守青州;步军第六军李应部镇守东平;步军第七军史进部镇守济南。三部身上责任重大,训练好的士卒优先补充这三部。” 梁山的军马损失极为严重,迫切的需要补充新鲜血液。 “以上是山寨武事的安排,青州知府由王孟希担任;济南知府由张叔夜担任;东平府知府由王飞尘担任;梁山及济州知府由公孙胜兼任。再由参谋部拨调三十员精明能干之辈,充当三府的佐吏。三地知府到任后应迅速的招募新兵,” 闻焕章说及此处,朱武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梁山缺文官缺的难受,很多时候参谋部就充当了文官造血机构。同样的,这也是朱武的机缘,众多参军奔赴各地,也让他这个军师在文武两系的声望一时无两。 可惜众人的眼光却都看向了张叔夜,此人的本事是山寨公认的,但是其对朝廷的中心程度也是山寨公认的,想不到如今竟然真的被宋清拿下了,倒也是一桩喜事。 闻焕章继续道:“根据哥哥、诸位军师参军和参军部的讨论, 闻焕章说完了人事安排,又道:“还望诸位兄弟各司其职,莫要辜负了哥哥的厚望。” 众人轰然领命,除去尚在外地的吴用、杨志等人,厅中尚有七八十员头领,声音倒也不俗。 第二百四十章:李纲的难处 京东西路,濮州。 时值初春,空气中仍然带着三分凉意,几十员濮州的有头有脸文武官员却冒着寒风站在路边。 “恁地这李纲的面子也忒大了吧,硬是让我等在这寒风中等了半个时辰,就是高太尉来也没有这般做派啊!”濮州的张通判狠狠的跺了跺脚,对着身边的知府说道。 知府苦笑连连,道:“莫说半个时辰了,就是等上一日我也愿意!” 濮州的位置就在济州的西侧,乃是抵御梁山的第一道防线,别的不说,单就在济州的梁山主力就足以令人胆寒。 正当两人交谈的时候,有人一路跑来,道:“大人,来了,来了!” 知府急忙打起了精神,果不其然不过片刻的功夫远处有已经能看到朝廷军马的影影绰绰,左边的大旗上书:宣徽南院使,右边的大旗上书:宣抚京东东西路。 宣徽南院使是虚职,仅以尊礼重臣。而宣抚京东东西路则是李纲的真正的差事,这一重身份是用来节制京东两路各府。 正当濮州知府胡思乱想的时候,李纲已经纵马走到了两人身前,张通判见知府失礼,急忙碰了一下濮州知府。 濮州知府这才反应了过来,忙道:“卑职濮州知府李存易,见过大人。” 李纲点了点头,翻身下马,道:“给我说一说这京东的情况。” 虽然李纲也有自己的耳目,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兼听则明。 濮州知府不敢正视李纲,行着礼道:“大人,这梁山贼人实在猖狂,先是派兵袭击了青州府、济南府和东平府,不思逃窜,反而在哪里立起来衙门,着实可恨。” 李纲皱了皱眉,这些事情就连朝廷都知道了,他更想听一些干货。 见李纲不甚满意,濮州知府又道:“这帮贼人在各地广招士兵、百姓,偏偏不少人还信了他们的邪,得有数万乃至数十万人拖家带口的上了梁山的贼船,听说很多人都被运往了倭国,那中地方又岂是人住的,可怜我大宋百姓啊!” 李存易的想法并不难猜,不过是想和李纲多说说话,套套近乎罢了,偏偏李纲听闻了此话眉头皱的更狠了。 李纲心中对于梁山的重视程度又提高了一个档次,这帮贼人有着倭国这个去处,已经立在了不败之地,这场战斗有些难打啊。 濮州知府以为李纲不满意自己的说辞,急忙道:“不过有大人在此,也合该这梁山贼寇倒霉,天兵一致,这帮贼寇如同草芥一般,不堪一击。” 李纲急忙制止了这厮的吹嘘,问道:“你可知道这梁山的兵力情况?” 濮州知府摇了摇头,梁山的新兵训练多是在那座巨岛上,他怎么会知道? 李纲又问道:“你可知这梁山为何不去攻打兖州等地?” 兖州正好处在济州、东平府和济南府三地之间,被梁山的军州包围住,却不取,实在令人生疑。 濮州知府又如何知道,思索了下才回道:“莫不是贼人怕了朝廷?怕了相公?” 李纲对于这厮实在没了脾气,便道:“先进城吧。” 濮州知府心道:坏了,自己莫不是得罪了此人,急忙道:“不知大人带来了多少军马?小人好去安排。” 这时李纲身边的一个小将怒斥道:“这般军机也是你能打听的?” 濮州知府唯唯诺诺,连声道是,却悄悄的瞅了一眼那人,但见一个年不及弱冠的少年将军,头戴一顶烂银盔,身披银叶甲,内穿白罗袍,胯下一匹白马甚是神骏,手持一把丈八的湛金枪,端的威风凛凛。 虽然小将面相不大,却是一表的人才,隆长白脸,膀阔腰圆,十分威武,只有嘴边的绒毛才能让人看出这将的稚气。 李纲摆了摆手,道:“告诉你也无妨,此番朝廷派我出征,共计动员了五十万军马,此番不破梁山,誓不归还!” 濮州知府心中一动,五十万呐!恐怕这次梁山要栽了! 那小将却不由的暗笑,朝廷上哪里去弄五十万大军?此番前来剿匪的不过只有不到二十万罢了,想不到自家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主帅也有这般骗人的时候,不由得令人忍俊不已。 其实做官做到李纲这个位子,没有一个是傻子,若真是食古不化的那种迂腐之人,朝廷也不会授予重要的官职,早就扔一边养老去了。 濮州知府心神荡漾的时候,李纲却道:“李知府,你去通知临近州府的富绅商贾,就说我这里有一笔关于梁山的买卖要谈,找那些真正意义上的富商去通知,别给我带来了一群土财主。” 濮州知府刚想派李纲的马屁,却被这一句话给噎了回去,愣愣的道:“不知大人召集他们有什么事。” 那李纲身边的小将刚想说话,李纲却笑道:“无妨,你就告诉他们,就说我这里有一桩大买卖,来了一看便知。” 濮州知府吃了一惊,眼前的这个宣抚使,却好像不是来打仗的啊,反而是来做买卖的,莫不是天不佑宋廷,派来这种只知道要钱的蠢货有何用? 李纲人精似得,一眼就将这个知府给看穿了,温言道:“你放心吧,我要做的这桩买卖不是为了敛财,而是为了剿匪。放心去做吧,我这次来就是专程为了梁山而来,定当胡德你等周全,不叫梁山肆意的周边军州。” 濮州知府突然生出来一种抱大腿的感觉,当即表态道:“大人放心,下官定当全力以赴,不知大人何时见他们?” 李纲叹了口气,道:“三五日,尽快吧。” 此次朝廷给予李纲的粮草只堪用一月,调拨军马的路上已经用掉了不少,给他留出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李纲说完,没有在理会那知府,独自一人朝着濮州城而去,李知府急忙跟上,只是从后面看李纲的身影感觉有点单薄,感觉有点寂寥。 李纲突然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众人道:“王焕徐京,丘岳周昂!” 人群中急忙站出来四员上将,四人齐声道:“恩相,小人在!” 李纲点了点头,道:“你四人都是老行伍了,先扎下营寨,严加防范!再光派探哨去探查济州等地的情况,定要将梁山的情况给我探查清楚!” 四人急忙领命,隐约间竟有金石之声。 第二百四十一章:兵马已动粮草未迟 濮州城最大的酒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濮州知府还要仰李纲镇守地方,自然不敢丝毫懈怠,不过是数日的时间就将附近州府知名的大商贾一并给请了过来。 但凡生意能做到一定地步的,没有一个是头脑简单之辈,这帮人的背后都有官员撑腰,因此也丝毫不怕李纲。 话说回来,李纲组织的这次聚会倒给不少人嗅到了商机,有立即达成交易的,有互通有无的,还有那当时就结为亲家的。 可惜的李纲没留给他们太多的时间,人到齐后,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李纲就来到了二楼的阁楼处。 “诸位!” 李纲今年三十有六,正值壮年,底气十足的喊道:“诸位,今日我召集大家来,是有一桩大买卖要和诸位商议。” 濮州一张姓商贾不动声色的看了李知府一眼,上前一步答道:“大人乃是为了剿匪而来,保护我等免受匪患侵扰,只管吩咐我等表示。” 李纲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众所周知,这梁山贼寇凭借着酒水一途获利甚巨!朝廷天兵一到,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只是这神仙酿这种方子却不能丢弃,朝廷想将酒水的交易交付于在做的各位,不知各位可有意乎?” 可有意乎?太有意了!这种日进斗金的买卖,谁不想做? 可惜的是在场的一干商贾个个精的跟猴似的,这李纲话里有话啊…… 见有些冷场,先前那个濮州的商贾硬着头皮道:“朝廷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自当以死相报!” 众人看向这个人的眼神顿时变了,在座的几十员大商贾,那一个不是跺一跺脚,当地官府也得上来讨好的主?谁有心思将自己身家都交付给朝廷? 况且又不是什么国破家亡的时候,顶天了就是这李纲想要卖出去神仙酿的利润,只是这价格还要好好压一压啊! 显然,不少人都想到了此处,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显然心中一惊有了联手的倾向。 李纲心中一寒,万万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在他看来这神仙酿的利润足以让这帮商人动心,可惜的是人家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疯狂。 沉默了片刻,李纲语气硬了三分,道:“诸位,可惜的是朝廷也遇到了难处,现如今用兵的地方不少,这出征梁山的军粮还需要各位帮忙筹措一二。” 立即站起来了一个约莫有四五十岁的颇为富态的汉子站了起来,一脸笑容的道:“大人远道而来,为我等除害,我等若不表示表示也不合适。小人情愿出银两千两,粮食三千担,略尽绵薄之意。” “是极是极,小人也愿意出银两千两,粮食八百担。” “我曲阜张家也愿意出银三千两,粮食两千担。” …… 众人熙熙攘攘,又都是惯会说笑的,一时间厅中人声鼎沸,个个摩拳擦掌,像是捐出了全部身家似得。 可惜李纲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帮人虽然穿着并不奢侈,甚至还有些寒酸,却丝毫不能掩盖自己的身家。 有宋一朝藏富于民,因此百姓的富裕程度远超其他其他朝代,更逞论这群商贾又是一方大鳄。 三五千两银子,不过是打发叫花子。况且李纲的目的也不是这三五千两,这个数字照着二十余万大军的用度差着远着哩。 李纲冷笑一声,突然大声道:“诸位,你们可知济南的事情?” 众人的声音小了下去,李纲提了提声音,继续道:“那梁山贼人打破了济南府后,先是将城中戒严,然后再城中大索,罗织罪名,将城中的不少知名的商贾给关入大牢!这梁山贼人和济南府的不少商贾都有交易,因此谁家有钱谁家没钱都清楚。这帮贼人尽捡家中富庶的挑,当即斩首五十余员,关押的家眷不计其数。” 李纲说完,用目光巡视了一圈,不少人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在座的诸位屁股干净的没有多少,就是不做酒水生意,也有粮食、器械方面的牵扯。 梁山这件事做的太绝了,丝毫不给大家生路啊! 李纲趁热打铁,继续道:“朝廷用兵的地方不少,北面辽国已经是末路,尚需要大军镇守;西夏蠢蠢欲动,西军不可轻动;又有方腊、王庆这帮反贼,济州又刚刚折了高俅的十万军马,朝廷也不好过! 实话告诉你们,这次出征,乃是本将亲自请命的,朝廷没钱,若是你等肯鼎力相助,这梁山聚敛起来的财富,以及神仙酿的利润都会进行考虑!若是你等不愿相助,那我就这样回去汴京也没有什么面子,少不了要做些诸位不愿意看的事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简直可以说李纲拿着刀子,放在了这帮商贾的脖子上,问你交不交钱一般。 朝廷的重臣如此行事,这是被逼急了啊! 见众人都有些沉默,那濮州的张姓商贾及时的回道:“大人放心,小人情愿出银五万两,粮食十万担以供军需!” 李纲不以为意的道:“我军和梁山大战之后,定有不少流寇作乱四周的府县,还望诸位乡绅多多襄助本地的长官,莫要被贼人趁虚而入。至于粮食军饷的事情,你们就去濮州李知府那边登记一下吧,我军中尚有要事,就不在这里叨扰大家了。” 李纲说完就直接退了出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怎么办?”一个汉子抓耳挠腮,若真的按照那个濮州商人的标准,不啻于要了自己半条命啊! 众人有意无意的离那濮州商人远了三分,一个体态甚为富态的商贾伸出五个手指,道:“这样行吗?” 先前那个抓耳挠腮的汉子苦笑连连,就是砍下去一半,也少不了呢,这次来濮州真可谓是大出血啊! 突然一个老者站了起来,轻声道:“人家都查好了,还让我们襄助本地的长官,咱们的这些家底人家怎么不知道?依我看还是照实的来吧,等到打败了济州军马,再说。” 说罢这个老者悄然走到了李知府面前,道:“兖州郑卫,愿捐献纹银二十万两,粮食五十万担!” 第二百四十二章:李纲的破绽 濮州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梁山,甚至就在第二日就有人将濮州酒馆的发生的事情一并放在了宋清的桌子上。 李纲带来的兵马过多,行迹根本无法隐藏,再加上都是临时征调来的,彼此并不熟悉,因此军马的人数也就明明白白的摆在了梁山的面前。 “诸位,这两天我都没吃好饭,如此庞大的朝廷军马,总得拿出来个章程吧。” 虽然是再世为人,但是面对李纲,宋清还是生出了一丝忧愁,以前梁山的发展还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可是现如今整个天下都变得面目全非,比如关押在梁山的刘光世,比如早早领了盒饭的田虎。 好在,无论是吴用还是公孙胜、朱武、乔道清、闻焕章、林冲、杨志等人都没有太大的慌乱,吴用苦笑一声,道:“哥哥莫慌,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更何况如今山寨的扩军基本上都已完成,敌人虽然数倍于我,但是朝廷的军马素质怎么比得上梁山?” 值得一提的就是这扩军之事,梁山军马的待遇远超宋廷,更何况立下功劳还会发放倭国的土地,虽然太过遥远,但是也可以换成现银,可惜的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这么做。 实在不想去可以买上几个倭奴,委托当地官府管理便是,虽然要交不少费用,总归是一个可以传给后人的金饭碗。 加上各种政策,补助,梁山征兵之事进行的极为顺利。 朱武却笑了笑,道:“吴军师说的有些偏差,现如今山寨马军有三万三千之众,步军更是足足有六万余人,更何况水军、预备军之类。照我说,这朝廷的军马不会超过我们的两倍。” 说及此处,宋清一脸感激的看了公孙胜一眼,王希孟、张叔夜都被调往了别处,担子一下子都压在了这个曾经与世无争的道人身上。好在还有扈成、蒋敬等人的分担,这才没出什么差池,只是公孙胜头最近一段时间的精神状态极为不好。 公孙胜急忙回视一笑,最近这段时间梁山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扩军要用钱,造船要用钱,造炮要用钱,抚恤新的的州县也要钱,甚至就连移民也得用钱! 还算幸运的是倭国多银,一船一船载满银两的船只极大地减缓了梁山的压力,这也算是倭国开始反哺梁山。 吴用笑了笑,不置可否,随着梁山一点点的扩大,他这个首席军师的心胸也宽阔了许多。 公孙胜却是一脸愁思的道:“朱参军所言极是,只是东平府、济南府、青州府三地远离山寨,还需要调拨兵马驻守才是。” 闻焕章脸上漏出一丝笑意,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公孙先生忙于济州的政务,却忽视了山寨为什么要先拿这几个州府。” 公孙胜一脸正色,一拱手道:“愿闻其详。” 闻焕章知道此人的辛劳,急忙回了一礼道:“不敢当,只是先生可知这济水从济州到入海途径何处?” “从济州往北过东平府、济南府、淄州府,从青州入海……妙啊,原来闻先生早就在这里准备好了后手!”公孙胜稍一思索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由得笑出了声,山寨有这般大才坐镇,何愁不兴旺? 迅速的,公孙胜就发现了一处纰漏,道:“只是……只是这青州距离济水太过遥远,恐怕一时间难以救援。” 济南府和东平府都在济水边上,只有青州府离得远,足足得有三四百里。 闻焕章闻言哈哈一笑,道:“公孙先生莫慌,我若是朝廷军马定不会先去青州,一来青州距离济州最为遥远,即使打下来了也和大局没有什么影响;二来我梁山数万水军枕戈以待,就是朝廷打了下来,我军也能顷刻间将青州夺回来!” 阳谋,我就摆明了青州,让你去打。 完全不同与吴用的另外一种风格吗,顿时厅中众人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乔道清笑道:“按照闻先生的计策,我军只要将精力放在正面战场上即可,只需要守住梁山,其余诸地也有万余军马,守城应该无忧。” 闻焕章点了点头,吴用却想起来一件事,急忙道:“诸位,我梁山泊方圆八佰里,而敌人主力部队没见到水师,恐怕这水师还在路上,不可不防啊!” 宋清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吩咐道:“既然如此,将张横部调回来就是,张横部和阮小七两部镇守梁山泊在内;呼延灼部巡视济河在外,再加上随时可以支援的李俊部,我山寨的水军方面应该无恙。” 梁山的水军在吸纳了刘梦龙的水军降卒后,也进一步扩军到了五千人,和步军持平。 林冲却道:“山寨的扩军虽然结束了,但是马军新成立的几军都不堪大用,压压阵、打扫打扫战场还行,万不可报以太大的期望。” 宋清深以为然,梁山的老牌马军都是经过数年的苦练,常年泡在马背上,甚至有时候吃喝拉撒都在上面,这才培养出来一群精兵。 可是梁山的马军预备军早就用完了,甚至扩军都是新招募的新兵,战力又有几成?更何况马军史文恭部、卞祥部、孙安部还有索超部更为严重,只有各级的将官是抽调的别的军队,全军的士卒都是崭新的新兵蛋子,如何能用? 步军方面就好得多,对于士卒的要求少了很多,只要听命令,有力气就行。要是眼神准一点,身体强壮一点,那更是完美了。 一向极少说话的杨志突然出声道:“哥哥,诸位军师,你们说李纲找富户借钱粮是什么道理,难不成宋廷已经糜烂到连出征的钱粮都凑不齐的地步了?” 探哨营有一部分情况是直接呈报到诸位军师面前的,朱武想都没想的道:“杨将军有所不知,这赵家天子今年又在修建艮岳,哪有闲钱用来打仗?” 听罢此言众人都是一笑,这赵佶为了省钱省到这里来了,只可惜李纲这般正人君子也被逼到了这种地步,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这时吴用突然站了起来,对着众人道:“哥哥,对付李纲,我有办法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祸事 见众人的眼光都看在自己身上,吴用轻捻胡须,缓缓的说道:“这李纲不过是一介书生罢了,兵马已经到了濮州才思考着募集兵粮,已经犯了兵家大忌!” 见吴用说在点子上,宋清不由得出言道:“军师可是说劫粮?” 吴用笑着摇了摇头,道:“哥哥,虽然李纲是书生,但是那王焕丘岳等人却都是天下闻名的人物,对于粮草不会轻视,必定派大军防守!山寨可以派出数支军马出击,佯做劫粮,然后暗中汇合,集中力量先剿灭一波!一来挫挫李纲的锐气,二来也可以缓解我军粮草方面的压力!” 朱武补充道:“若是按照吴军师的计谋,非得派骑兵不可。” 吴用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军的军马质量远胜古今,昼伏夜行,隐藏行踪,定不会让李纲察觉。而后汇合在某处,一举出击管叫那官军知晓我梁山的厉害!” 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宋清看向众人问道:“诸位先生可有补充的?” 吴用这计谋还是比较靠谱的,众人纷纷称赞,吴用又道:“哥哥,只是这李纲从兖州、单州、广济军、兴仁府、濮州、大名府六地调粮,我军先打哪一部尚需好好思量。” 乔道清皱了皱眉,出声道:“那些小州府哪有什么钱粮,当然是大名府啊!” 闻焕章哈哈一笑,道:“乔先生此言差矣,大名府虽然是雄镇,但是并不在我梁山的兵锋之下,恐怕未必会有广济军来的军粮多。” 广济军虽说是军,但是只辖定陶一县,实在就连郓城县也是不如。 乔道清若有所思的道:“这样说来,若说钱粮最多的恐怕要数兖州了,只是兖州和濮州尚隔着我军,恐怕李纲派来的军马不会少。我军能用的马军顶多有六军一万八千人,并不占优啊!” 马军只有前七军乃是老兵,其中还要去掉呼延灼的连环马重骑兵,如此算来只有这点人马。 吴用笑了笑,道:“先生这般小瞧山寨马军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还是看看军中头领的看法吧。” 说着吴用看向了林冲和杨志两人。 林冲轻笑一声,表态道:“乔先生放心,纵使我军只有一万八千人马,却顶朝廷五万大军。早就听闻夜游神四足蛇的大名,此番正好领教领教。” 夜游神是十节度中王文德的绰号,因其喜好夜间用兵,这才有了个夜游神的美名。 至于四足蛇说的是十节度中的徐京,此人作战坚忍不拔,屡次陷入险境亦死里逃生,故江湖送外号“四足蛇”。年老后又兼身手极为敏捷,人称“徐老猿”。 杨志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没说出来。 宋清见状忙道:“杨志兄弟有话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杨志感激的看了宋清一眼,道:“回哥哥,那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乃是族兄,他的祖父杨文素和家祖文广乃是兄弟,若是……” 杨志说到此处却说不下去了,这梁山面对二十余万官军,这般大的战事岂容儿女私情?单凭这个远房兄弟的名号怎么可能让梁山防水?更何况此次大战梁山处于绝对的下风,莫说给朝廷防水了,就是不放水胜率也不大。 宋清明白他的意思,忙道:“早就听闻拦路虎的大名,何不说来归降山寨?” 杨志苦笑连连,宋清也被自己这般想法逗笑了,这杨温在江湖上的名号甚是响亮,人家好不容易归顺了朝廷,怎么会听杨志的三言两语就投降了山寨。 宋清尴尬的笑了两声,对着林冲杨志道:“日后若是遇到了这杨温莫要伤其性命便是,若是能像呼延灼和呼延庆两兄弟那般为山寨做事,也算是一桩美谈!” 一个是悍将呼延赞之后,一个是无敌杨金刀之后,倒也不分伯仲。 两人连忙道诺,一直闷头思索的闻焕章苦笑一声,接起先前的话题道:“若是劫兖州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先前我看孔家也主动捐献了钱粮,山寨可以趁机落下一个人情。” 梁山诸事皆好,唯独在士子眼中的形象最差,单说梁山拿下这么多的州府却没有多少人来投就足以说明问题。 兖州的孔家只有一家,没有第二个。 宋清不置可否,摇了摇头道:“没个十天半月的,这帮人也凑不齐粮食,山寨在这段时间还需要严加防范,光积粮食,做好苦战的准备。另外据北地的探子来报,金国已经攻下了辽国的大定府,恐怕不日就会南下攻打宋廷,时不我待啊!” 若是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金国南下还得几年,但是宋清带来的蝴蝶效应导致金宋联盟早了数年,这样一来金国的实力增加了数倍不已,几番恶战下来,辽国一蹶不振,再没有半分复国的可能。 金国拿下辽国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到那时金军南下,梁山又没有足够的实力,只怕到那时靖康之变又要上演。 闻焕章深以为然,点头道:“是啊,金国拿下辽国后,朝廷在北地的压力也少了很多,到那时山寨更难。” 宋清吃了一惊,看向吴用道:“加亮,你也以为金军不会南下么?” 吴用不知道宋清哪里出来的这个问题,忙道:“金国建国不过数年,如今刚刚拿下这么大的地盘,肯定要修养数年。况且朝廷数十万大军就在北地镇守,金国万不会在这个节固点上进攻的。” 朱武、公孙胜、乔道清等人纷纷点头,金国的成长太快了,从完颜阿古达起事到如今不过只有四五年,作为一个国家还缺少必要的底蕴。更何况宋廷幅员辽阔,绵延数千里,怎么可能会被金国拿下? 宋清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些时代的精英竟然都是这般看法,出言道:“诸位,宋廷士兵的质量大家也清楚,况且去岁夏天的那场攻辽之事已经暴露了宋廷的本质,女真又是虎狼之辈,如何不对这中原的花花水水感兴趣?恐怕朝廷也是这般看法,到那时又是一桩祸事啊!” 第二百四十四章:经验 李纲对于军粮的征集还是极为重视的,但是梁山这段时间的动作实在令人不省心,据探哨来报,似乎周边的州府都出现了梁山军马的踪影,偏偏募集的军粮对于官军意义过于重大,不容有失啊! 略一思索,李纲就升起大帐,唤过来诸多大将,将梁山的动向一一道来,又道:“这帮贼人如此活跃,莫不是想要劫粮?” 左义卫亲军指挥使丘岳身为诸将之首,当仁不让的回道:“恩相,我军先召集军马,后募集军粮,已经失了先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劫粮之意。” 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笑道:“这群贼人胆子也大,可惜我军的马军太少,不然定教这帮鸟人尝尝厉害!” 有宋一朝最是缺马匹,几个养马之地都被异族占领,没有什么良马。反观梁山就好了一点,梁山一共不过两万多马军,一人双马这才四万匹,几十艘载满美酒的船只从水路送往那苦寒之地,换来的全是良马。 周昂恐被这帮节度使抢了风光,忙道:“贼人敢于出战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此一来各处粮草募集完毕后都需要派遣大军护送,平白耽误了时间。” 王焕暗笑不已,这个东京来的大官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些,就是贼人不出来,这么多的钱粮也需要护送。 李纲深以为是,他率领如此多的大军作战本事基本为零,只能依靠这帮大将,便道:“周将军所言甚至,只是不知该派遣多少军马去?一定要护卫好我军的钱粮啊!” 周昂思虑片刻才道:“应当根据军州情况派遣军马,像大名府这般重镇,派上几千军马意思意思就行,像兖州这般重镇,又处在梁山的包围之中,恐怕没有个三五万不成。” 这时,王焕突然出声道:“不妥啊!我军粮草已经不多,若是再派出这么多的军马,只怕到时候梁山主力出动,来攻打濮州,为之奈何?” 三五万军马去兖州必然要带上不少的粮草,再说济州把濮州和兖州隔得严严实实,,朝廷军马想过去,必然要绕路,如此一来耗费的粮草又增加了数成不止。 到那时主力尽出,濮州又没有粮草,只怕梁山围城上数日就能破了这二十万官军。 行军打仗胜败皆在一念之间。 这时,李纲背后的一个小将突然出声道:“为何非得要将兖州的粮草运过来?” 见众人的眼光都看了过来,那将有些紧张的道:“小将的意思是兖州的粮草先不急,不妨先放在兖州。等到大名府等地的粮草到了后,大军有了保障,再去取兖州的粮草。” 王焕心中一动,这小将不愧是李纲看重的人才,光是这份谋略就已然非凡。心中却打定了主意,等战事结束,李纲回到朝中后,自己一定要将此人要过来,当做自己的衣钵传人来培养,不失为一件妙事。 李纲哈哈一笑,当即吩咐道:“着,就这样行事,只是单州等地还需要派上军马去护送,不知诸位将军谁愿意走一遭?” 梁山军马不过是三千人的动静,而各节度使最少的也有万余军马,当即站出来四个节度使,表态道:“小将愿往!” 李纲看去,却是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这四员大将,当即吩咐道:“王文德将军率本部去大名府,张开将军率本部去兴仁府,杨温将军率本部去广济军,李从吉将军率本部去单州!还望诸位小心为上,不可恋战,只要将军粮护送过来就是大功一件!” 四人齐声道诺,各自领军而去。 官军的这个举动有点意思啊,似乎这官军看破了梁山的计谋似得,只有兖州不派军马,这官军有能人啊! 一时间梁山也没了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官军轻而易举的将粮食运到了濮州。当然,对于兴仁府、广济军、单州三地并不是没动过想法,但是三地就紧靠着濮州官军大营,恐怕梁山军马过去了,就会被拖住。万一到那时不光粮食拿不下,这舍了梁山的骑兵实在有些不智。 就这样,官军将粮食调集完毕,又在濮州整合了数日这才出发,第一站的目的地正是那济州城! 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和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这两镇为先锋,其余诸镇并丘岳等将为中军,周昂押运粮草为合后,浩浩荡荡共计二十一万四千军马,旗帜接天连日,一眼望过去连军马的边角都看不完。 梁山自然不甘示弱,早早的就在和蔡镇部下了军马,宋清笑着对身边的诸将道:“当年就是在这里,我军和韩滔大战。” 站在徐宁后面的韩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当年被扈三娘生擒乃是他最为郁闷的地方。 徐宁笑道:“这有什么,也是一桩机缘,总比我被我那兄弟诳上山来好得多吧?” 众人哄然大笑,汤隆虽然也算是一个有本事的人物,但是做事实在令人不耻。 宋清只是笑,却不置可否,现如今他的一言一行都可能被过度解读,因此话少了许多,比之数年前稳重许多。笑道:“定国和小七那边好了吧?依我看朝廷的军马快要来了。” 定国是炮营主将魏定国,小七是水军第五军主将阮小七。此次迎战官军自然落不下炮营,特地从炮营拉来了五十余门火炮,放置于阵中。 和蔡镇本来就是位于梁山泊与五丈河的交界处,水军接应自然是少不了的。一来水军船只上有不少火炮,二来也算是一种依仗。 侍立在宋清身边的马灵急忙领命,马灵也是个奇人,有个绰号唤作神驹子,走起路来丝毫不下与戴宗。 不多时,马灵就跑了过,道:“哥哥,两位将军那边都准备好了,只是那官军的先锋距离我军大概二十余里的地方压住了阵脚,想来是在等主力。” 宋清点了点头,这次官军的将领都是一些久经战场之辈,轮起经验,远比高俅的带的那帮士卒。 第二百四十五章:岳飞来也! 二十余里已经算是极近了,韩存保和徐京的这一手以退为进做的极为稳妥,等到了朝廷大军来了,他们早就恢复了体力,到那时才能发挥出来先锋的威力。 到了这种大军团直面作战的时候,任何一个举动都有可能让一方承受不能承受之痛,无论是梁山,还是官军都在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作战方式。 官军的主力距离先锋本来就不远,不到半个时辰就跟了上来,两军汇做一军,直奔梁山主力而来。 肉搏啊…… 说实话,梁山有着炮营五十余门火炮,还有万余水军正在岸边枕戈以待,加上用钱粮堆积出来的板车阵,并不惧怕官军。 反观官军,兵马数目上已经是梁山的两倍有余,更没有道理怕梁山了。 不多时,官军就赶来过来,一员骑将单枪匹马来到梁山阵前,大声喊道:“梁山贼听着,我家将军乃是朝廷兵部侍郎李伯纪,现率领五十万大军特为剿灭尔等而来!若是识得天数,不妨速速下马受降,免得生灵涂炭,平白让这么多百姓跟着你们遭罪!若是不降,恐怕覆灭你等就在须臾之间!” 宋清丝毫没有理会这官军的叫喊,对着身边的诸人道:“诸位,这朝廷的阵势看起来颇具章法啊!” 一直侍立在宋清身边的林冲仔细的看了良久官军的阵型,才道:“哥哥,光是这份阵容,绝对是官军中仅次于西军的存在,再加上这帮节度使个个都是人精一般的存在,想要在阵势中找到点破绽,有点难。” 十节度的名号拿出来绝对是响彻一方,虽然如今归顺了朝廷,也低调了许多,但是一点也不容小视。 闻焕章深以为然,这十节度乃是高俅最引以为傲的十镇军马,又岂是易于之辈? 就当众人说笑的时候,那边却气坏了一员虎将,这将最是性急,偏偏归顺梁山后寸功未立还居于高位,当即请命道:“哥哥,小弟请战!” 宋清急忙看去,却是那急先锋索超,不禁眉头暗皱,本以为这员虎将经过打磨打磨能够大用,想不到还是这般脾气。又不好挫了他的锐气,当即笑道:“准!只是这官军中的将领并不是济济无名之辈,董将军小心为上!花荣、卢俊义何在?” 两人急忙上前一步,齐声道:“末将在!” 宋清点了点头,道:“两位将军替索将军压阵!” “诺!” 官军中并不缺乏善射之人,那项元镇的绰号便是神射将军,在另一轨迹中曾经射中董平。 那骑将见梁山军中杀出一人,顿时有些胆寒,急忙朝着本阵跑去,他虽然是个骑将,但是还没狂妄到在三十余万军马面前和敌将交战。 索超见状哈哈一笑,径直来到两军中间,对着官军大声呵斥道:“我等虽是乱臣贼子,但是从未滥杀无辜,屠戮百姓。反观你等身为朝廷命官,却屡屡欺压良善,是何道理?” 李纲老脸一红,他虽然和高俅不是一路人,但是都代表这朝廷的颜面,高俅的作为实在让他反驳不起来。 但是这帮节度使又岂是白给的?李纲不同于高俅,若是真做出来什么功绩还是能算数的,当即颖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上前请战道:“恩相,小将情愿将此贼的头颅献于帐下!” 李纲点了点头,嘱咐道:“将军小心迎战,可不胜,但是莫要折了朝廷大将!” 梅展心中不禁一暖,急忙拍马出阵,大声喊道:“贼将可识得梅大郎的名号?” 梅展是两浙路平江府常熟县人,家中为织造商户。因为梅展排行第一,人皆呼为“梅大郎”,梅展性格爽朗大度,为乡里修桥铺路,扶危济困,又深爱武艺,惯使一柄三尖两刃刀,有万夫不挡之勇,在两浙路威望极高。 可惜的是后来平江府知府王慎的内弟郑三省和梅家有生意上的冲突,暗中勾结织造监刘永兴,污蔑梅家给朝廷的贡品以次充好,以欺君之罪将梅家抄家,男子流放,女子为奴。 梅展在路上听闻自己妻子被朝廷侮辱致死后,不禁杀官造反,逃到了武夷山,后来朝廷屡攻不克,这才招降梅展。郑三省处斩,刘永兴流放,王慎罢官。梅展遂接受招安,屡立战功,官至颖州汝南节度使。端的是一员好汉,一员上将! 索超却丝毫不惧,冷哼一声,笑道:“梅大郎,爷爷还索大郎呢!快快吃上爷爷几斧,好让世人知晓谁是大郎,谁是二郎!” 梅展心中顿时被索超激怒了,在江南绿林上,谁人不知晓梅大郎的名号?无论是黑白两道,没有不给自己面子的,当即挺起三尖两刃刀,直取索超而去。 可惜的是索超也不是白给的,能和杨志大战五十几个回合,足以说明此人的实力。 但见好一个急先锋,不慌不忙的举起大斧,迎面对上了梅展。 一个是名震江南的梅大郎,一个是锐气冲天的急先锋,两人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败。 李纲见这索超的攻势甚猛,恐梅展有失,急忙看向身后的诸将,道:“谁愿意去将这贼将拿下?” 众人推推囔囔,没一个肯出列的。 到了十节度这种地位,已经算是人生巅峰了,再往前进也进不动了,但是绿林上的名号不能坏啊!更何况这索超乃是江湖上的小辈,没有一个愿意出头的。 见众人不说话,李纲的亲信河北西路招抚使张所上前道:“恩相,恐怕是诸位指挥使不屑于以多欺少,不妨在派上数员大将前去叫阵,也好有个照应。” 李纲从善如流,巡视了一圈众将,道:“诸位谁愿意前去?” 那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三将急忙出出列,领命道:“末将愿往!” 李纲但无不允,三人当即出诊,来到了阵前。 梁山又哪里会在斗将方面示弱?宋清直接点将道:“高宠、卞祥、史文恭何在?” 三人急忙出阵,迎上了这三镇节度使,高宠对上韩存保,卞祥对上李从吉,史文恭对上杨温。 可惜的是这三员节度使虽然是老将,但是差着梁山这三员大将远着哩! 刚一交手,韩存保三人就险象环生,甚至那李从吉还差点被卞祥一斧砍于马下,只是这厮运气好,这才只伤到了衣甲。 就在此时,官军中突然杀出一骑,大声喊道:“诸位莫慌,岳飞来也!” 第二百四十六章:高宠的成名之战 但见一个年轻的小将手持一把沥泉枪,身披一件亮银锁子甲,外罩一件西川红锦袍,头戴双凤翅照天盔,胯下一匹白龙驹。威风凛凛好似天神下凡,威势赫赫恰如冠军在世! 岳飞虽然年轻,眼中却没有丝毫怯意,挺起手中的沥泉宝枪直取卞祥而来。 卞祥心中冷笑一声,一枪扫开李从吉,反身对上了岳飞,只听的一阵金戈交鸣之声响彻在众人的耳边,高宠等人急忙看去,却见卞祥手中的长枪已经被岳飞击飞,只有虎口的鲜血才能说明刚才发生了什么问题。 卞祥心中一寒,这厮好大的力气啊!若是依照卞祥的武艺断不会如此失手,只是这岳飞白白净净的,怎么会有这般力气?实在令人有些反差。 不容卞祥思索,那边岳飞挺枪就刺,直取卞祥的胸口而来,卞祥心中懊悔无比,偏偏一时又没了办法,只能缓缓闭上了双眼。 良久,卞祥却没感觉到身上的异样,不由得苦笑一声,心道:原来战死一点也不痛啊…… 就在此时,史文恭的声音却传来,道:“卞祥将军,要不你先退回去吧!” 卞祥这才睁开眼看去,却见岳飞和高宠已经战作一团,原来正是高宠拦下来了岳飞,救了自己一命。 正当卞祥想走的时候,那边李从吉和韩存保却丝毫不顾及江湖道义,一个挺戟,一个拿枪,加上那手持沥泉神枪的岳飞,三个人团团围住高宠,竟是想要合力先杀高宠! 卞祥急忙看向史文恭,眼中的求救之色不言而喻。 史文恭哈哈一笑,轻声道:“卞将军,你就看好吧!” 史文恭对于自己这个小师弟充满了信心,这帮扬名的时候自己再出去,岂不是得罪了自家师弟? 史文恭话音刚落,那边高宠已经正面迎上这三员朝廷的大将,高宠所用的虎头湛金枪势大力沉,但是经过名家调教,丝毫没有慌乱,反而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力战三员大将。 岳飞算是神力过人之辈,但是毕竟年幼照着高宠还差上不少,韩存保倒是一员上将,之前凭借着自己的方天画戟尚能力敌高宠数回合。 只有那玉鼠仙李从吉暗暗叫苦,他手持两把短戟,走的却是灵巧机变的路子,但是对上高宠这般滴水不漏的防御失去了作用,反而被高宠刺了一枪,可惜的是偏了一些,只在李从吉的肩膀上划下一块肉来。 李从吉越打越心惊,心中无比的懊恼刚才请战的决定。 武艺到了高宠这一阶段,任何一个破绽都有可能被利用。 就在李从吉失神的时候,高宠突然变换招式,一击势大力沉的重击扫开岳飞和韩存保,招式不变,直取李从吉而来。 见李从吉失神,岳飞心中急火攻心,急忙猛地伸出一脚,将李从吉踢下了马。 高宠咧开嘴冷笑一声,这个汉子虽然武艺不怎么地,但是对自己的威胁实在不小,直接导致自己只能防守不能进攻。如今去了一个力敌,剩下的两人不过是自己的掌中之物罢了。 可惜的是,不待高宠击败两人,那边官军阵中已经擂起了鼓,剩下的六员节度使一并杀出,直奔李从吉而来,言外之意轻而易见。 梁山这边却一反常态的鸣起了金,索超、高宠、史文恭等人心中却没有半分慌乱之色,急忙拍马反身回阵,史文恭还不忘带上受伤的卞祥。 高宠出阵不过是十余回合,凶险程度却远胜于索超那边。同样的,这一战也让岳飞之名暂露头脚,能够一回合败卞祥之人屈指可数,虽然取了巧,但是岳飞的名号也算是打了出去。 令人惋惜的是这场战斗中,岳飞终究和卞祥一般做了别人的垫脚石,平白成全了高宠以一敌三之名,而且这三人的质量也是十分了得。 第一个就是一合败卞祥的骁将岳飞;二是威震异族的云中雁门节度使,铁戟将军韩保存;第三个是闻名西夏的玉鼠仙李从吉。 从质量上来说,丝毫不下与当年史文恭力敌三将的水准,况且高宠最后还击败了一个,战绩方面比史文恭好得多。 闲话少说,却见众将急忙撤回了阵中,那边梁山却有人在传令,不过是刹那的功夫,前军如同溪水一般的散去,彻底的漏出来梁山狰狞的獠牙——五十门大炮。 “砰!” 远在官军中军的李纲听到声音不由得一惊,这声炮响不是梁山阵中发出来的,反而像是从远处的梁山泊发出来的。 在李纲的注视下,远处的芦苇荡里又连续响起了数声炮响,一枚枚黝黑的炮弹直奔正在冲锋的朝廷军马而去。 “砰!” 这黝黑的炮弹落地随即炸开,一时间炸死炸伤之人不计其数。 “恩相!” 听到身后有动静,李纲急忙看去,却是那丘岳。 只见丘岳一脸慌张的道:“恩相,贼人早有准备,备好了这些大炮。何不将我军的炮拿出来,好叫贼人见识见识!” 李纲恍然大悟,直到此时他才想响起来,自己是这场战事的指挥官,当即允道:“就依将军。” 丘岳安安叫苦,急忙去吩咐特部下去开炮,自己又道:“大人,我军前部杀出不啻于去送死,可令前军撤回,先将火炮拿出来,轰上几炮再说!” 李纲倒是颇有自知之明,当即点头道:“丘将军,我乃是一介书生,这场战斗暂且交由你指挥吧!” 丘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也不客气,当即吩咐道:“命令王焕他们将众将救回后,速速撤回!不可恋战,以免被火炮误伤!” 当即有士卒领命而去。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几十门庞大的大炮就被推到了阵前,李纲摸着炮身上复杂的花纹道:“这般庞然巨物,远胜那梁山的火炮多已!” 众人大笑,光是比个头,梁山铸造的火炮拍马也赶不上朝廷的,这就是国家和私人的区别,一个丝毫不在浪费,尽心在美观、外贸上下功夫;而另一个则是在节省原料和增大收益上下功夫,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第二百四十七章:谁是兵?谁是贼? 丘岳苦笑着对李纲劝道:“大人,火炮极为不稳定,炸膛之事常有发生,还望大人以安全为重!” 李纲笑了,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口中却道:“一切尽听丘将军的!” 当即自己带着人回到了中军,丘岳大手一挥,大声喊道:“开炮!” 几十名士卒迅速上前,冒着梁山的炮火,将官军火炮校正好,这才点燃印信。 丘岳信心满满,李纲壮志满怀,可惜的是官军的火炮像是赝品似得,没有预料中轰天盖地的巨响,反而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似得,一声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想在耳边。几十枚炮弹并没有打进梁山的阵容之中,反而零零散散的落在两军军阵之间,惹起了一阵嗤笑。 那炮兵都虞候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还好最坏的事情没有发生,这时一个军汉走到了都虞候面前,道:“跟我走吧,大帅和指挥使要见你。” 都虞候点了点头,急忙跟上那大汉的步伐,他来到中军的时候,李纲等人正在商议军情,忙道:“大人……” 李纲见他过来,冷哼一声,道:“怎么回事,我军的火炮怎么差梁山这么多,国家耗费心血养你们做什么?” 都虞候丝毫不畏惧,梗了梗脖子,道:“非是我军的炮火不利,只是那梁山贼人的火炮太过凶猛,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况且就是这几十门火炮还是我等苦心研制出来的,恩相莫不是太过苛求了!” 李纲猛地转过来,怒喝道:“这就是你的理由吗?如今我军正在和梁山军马交战,眼看着二十万大军就要用到,你在个时候跟我说这些?来呐!” 两个亲军急忙出列,李纲寒声道:“给我拖下去斩了!” 那都虞候被李纲吓了一跳,眼神不经意的撇过周昂,跪地求饶道:“大人,小人知错了,还请大人饶过小人这一次。” 周昂被李纲的话语也吓了一跳,急忙求情道:“恩相,这厮已经知错了,绕过他一命吧!” 李纲转过头来,看向周昂,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周昂的汗珠子顿时就流了下来,跪了下来,低着头道:“是……他的姐姐是小将的家妻。” 李纲还想发作,丘岳突然走了过来,道:“恩相,贼人胆大包天,竟敢主动出击,小将请派出一部军马让这帮贼杀才张张记性!” 李纲顾不上计较那都虞候的,急忙搭眼看去,却见远方梁山军马已经派出来了约莫万余步军,迈着整齐的步伐,正朝官军杀来。 李纲忙道:“善,周昂何在?” 周昂心中感激的看了李刚一眼,急忙站了起来,朗声道:“末将在!” 李纲温言道:“周昂将军率本部出战吧!若是能旗开得胜,本将不光不计较这厮的过错,还重重有赏!”这周昂和丘岳此次前来是为了节制十节度,自己也不能得罪很了。 周昂本部是两万马步军,和丘岳一般,十节度各带领万余军马,最后的六万军马是河北调来的新兵。 周昂当即吩咐下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整军出列,作为正面力量对上了梁山军马。 其实梁山军马在此地的并不足十万,尚有张清、李应和史进三部镇守青州三地,还有那李成部镇守济州,加上水军也只有九万出头的兵力。 但是,梁山怕吗?金军南下在即,若是不能速度解决这朝廷军马,梁山不知道要被拖到什么时候去,宋清当即点起鲁智深晁盖两部,共计一万军马,正面杀了出去。 这两部都是梁山积年的老兵,经历的战事颇多,最重要的是没有像张清部、原杨志部那般被打散过,战斗力绝对是梁山步军中数一数二的。 见敌军杀出来两万多军马,宋清看向了林冲,道:“若是临阵指挥,清远不及你,这场战斗就全权交给你了!” 林冲凝重的点了点头,接过来指挥权,当即点将道:“武松王进!” 步军第三军主将武松,第四军主将王进急忙出列,回道:“末将在!” “你二人随时准备听令,做好随时接应鲁智深晁盖的准备!” 武松抱拳领命,王进却犯了嘀咕,这梁山军马虽然强盛,但是以一敌二还这般大意,实在是令人有些费解。 他虽然是原禁军教头,但是领兵经验也不多,无法直接看出梁山和官军的差距。 林冲见两人去整军备战,心中点了点头,独自一人站在了高台之上,颇有三分大将风范。 世上哪有生来就是名将的,无非就是打仗打得多了,见多识广,这才能抓住机会。所以说,许多将门都是世传的,这样能走许多弯路。 关键还是经验,林冲虽然是教头出身,并没有实际领兵的经验,但是此人生性谨慎,又常年在行伍中厮混,而且梁山一向是把他当做能镇守一方的大将来培养,所以说林冲已经算是有所小成了。 两军交战,最重要的还是那刀与肉的碰撞,梁山军马两军万余军马,面对两倍与己的敌人却没有丝毫慌乱,脸上甚至还有三分轻蔑,这禁军不知道杀了多少个了,就这一些,还不看在眼中。 左面是鲁智深带领的步军第一军,一个莽和尚,一个石将军,还有一个丧门神,端的是威武非凡! 右边是晁盖率领的步军第二军,一个托塔天王,一个病关索,还有一个摩云金翅,实在是威风凛凛。 一触即溃。 丘岳率领的这帮禁军老爷那里是梁山百战精兵的对手,只一个冲锋,就被梁山杀得胆寒,而且那么一群如狼似虎的猛将实在惊人,就连丘岳也有了三分惧意。 好在,他终究是一员武将,强行打起了精神,大声喊道:“众将士,我军背后还有五十万大军,而敌人只有一万,两个打一个,怕什么?” 听罢了言语,两万多禁军精神一震,纷纷鼓起了勇气,可是一看到梁山士卒就连这点勇气也被丢到爪哇国去了。 梁山这一万多军马,身上的都是全服皮甲,眼中充满着浓郁的杀气,就连官军将校也没有这般装束! 谁是兵?谁是贼? 第二百四十八章:撤军 此时,王焕等人已经退回军中,一阵纷纷扰扰后终于安定了的下来,各自带领几个亲兵着来到了中军李纲处。 “恩相。”“恩相。”…… 众人纷纷见礼,李纲眉头紧锁,点了点头,问道:“诸位将军,这禁军怎么回事?以二敌一尚且如此不堪,这可是国家禁军啊!” 问的虽然是十节度,矛头却直指丘岳周昂两人。 十节度不好说话,顺着李纲的话无疑得罪了丘岳,又不能夸禁军,一个两个支支吾吾口不能言。 这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传来:“大人!禁军这般表现实在正常。” 众人看去,却是那刚刚力挫敌将的岳飞。 丘岳胸口顿时燃起一股子怒火,道:“兀那小将,朝廷大将商谈事情,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李纲摆摆手制止住了丘岳,道:“鹏举,你继续说。” 岳飞愧疚的看了丘岳一眼,道:“恩相,先前高俅作为太尉的时候,士卒疏于训练,常被役使,哪里有什么战斗力?况且禁军就在汴梁,临近繁华之地,这般表现也不出意外。” 李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王焕急忙给丘岳解围道:“恩相,现如今还是以战事为重,至于其他的还是稍后再说吧,以末将观之,恐周昂将军就要败了,恩相速速决断啊!” 李纲早已知晓战场的情况,只是见自己引以为傲的禁军如此的不堪一击,心中有些郁结,这才故意拖了一拖。见王焕说,李纲不再犹豫,忙道:“既然如此,王焕徐京两位将军去吧,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士卒。” 丘岳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王焕徐京不敢犹豫,各自点起本部军马,急忙出战。 见敌将有动静,林冲冷笑一声,对着早就做好准备的王进武松道:“两位,到你们上场的时候了,记住,不要拖,速战速决!” 两人连忙领命,齐齐领军杀出。 苦也,丘岳看罢了梁山的阵势不由得心中一惊,看样子这帮贼人是下定决心想要速战速决了,但是朝廷的军马并没有准备好啊!一来事连营寨都没有立下,野外作战殊为不利;二来远道而来,人饿马乏,恐经受不了大战啊!急忙对着李纲谏言道:“大人,鸣金收兵吧!此时尚不是决战的时候!” 哪有这么打仗的,一上来就要打决战,说出去都有些骇人听闻。 李纲看向韩存保、王文德等人,众人纷纷点头,这帮节度使都是在战场上历练成精的人物,哪里不清楚问题的所在? 叹了口气,李纲这才吩咐道:“鸣金吧,丘将军和韩将军断后,其余诸部退后十里。” 丘岳和韩存保急忙道诺,李纲却悄然走下了观战台,对着岳飞道:“鹏举,你随我来一下。” 岳飞急忙跟上,留下了略显尴尬的众人。 河北西路招抚使张所轻笑一声,自己的这个小部下要发达啊…… 见宋军营中鸣起了金,林冲眉头紧绷,看向宋清等人到:“哥哥,敌将不简单啊,已经组织起来断后的军马,我军是跟上去还是先退?” 宋清叹了口气,他也不认为能一战定输赢,便道:“穷寇莫追,先回去吧。” 这时,闻焕章突然道:“主公,不能退!” 众人纷纷侧目,闻焕章忙道:“主公,现在不能退,等稍后官军立起来营寨再退!” 吴用率先反应过来,不由得赞叹道:“那高俅若是用先生,恐怕梁山早就被官军打下来了。” 乔道清也反应了过来,道:“若是按照闻先生的计谋,还得佯装伐木立营才是。” 朱武却摇了摇头,道:“不用佯装,直接伐木便是,最好是将周边的木材一并砍伐干净!” 侍立在宋清身边的山士奇如同身上有跳蚤似得难受,不由得出言道:“各位先生,打哑谜不累么?” 宋清哈哈一笑,此时他也反应了过来,考较似得对山士奇道:“士奇,若是你是官军主将,在野外遇到了梁山大军,该当如何?” 山士奇想都不想的道:“当然是扎营立寨,准备作战,梁山军马的精锐程度乃是小人平生所见,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宋清哈哈一笑,道:“若是你刚立下营寨,敌人就退了呢?” 山士奇恍然大悟,不由得道:“怪不得哥哥如此重用你们这些先生,你们这一句话,可顶十万大军啊!如此一来到让官军要多立一个营寨,平白费了不少功夫。” 众人哈哈大笑。 见梁山军马没有跟上来,丘岳也出了一口气,一边安排士卒撤退,一边派人去请周昂过来。两军合做一军,也好有个照应,可是左等右等不见周昂的身影,急忙拍马来到了周昂军中,对着士卒道:“你家周将军呢?我找他有要事!” 那士卒急忙指了指前面,道:“周将军受了点伤,就在前面的马车上!” 丘岳急忙拍马过去,却见周昂正一个人坐在车上叹气,丘岳忙道:“你可是受伤了?” 周昂苦笑一声,道:“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那贼和尚禅杖扫了一下。” 丘岳叹了口气,道:“这梁山猛将太多,你我兄弟还是小心为上,就是不取功劳,也不能平白丢了性命。” 周昂点了点头,转过头来道:“哥哥,你说这梁山士卒怎么这么勇猛,我军两万尚不是贼军一万军马的对手,这仗该怎么打?” 丘岳周昂也算是京师有名的人物,立下的功劳也不少,偏偏此时竟然生出来一种迷茫之感。 两万禁军不是两万贼军的对手,那么二十万朝廷官军可是十万贼军的对手?以此观之,恐怕这次战事不会那么顺利啊…… 丘岳苦笑一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况且不是还有李大人么?怎么着什么急?” 丘岳曾指挥过战场,对于大局的了解更深,心中也开始有些仿徨,要说战力,恐怕二十万和十万不相上下,但是要论计谋,十个李纲也赶不上梁山这般贼人啊!君不见,梁山的屡次作战,没有一次不是以奇胜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休怪我李某人拿你的头颅祭旗 夕阳斜下,暮春的晚风有些寒冷,可惜更冷的是李纲的心,以二敌一,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丢人呐! 从太宗太祖皇帝到今天,禁军都是朝廷的依仗,想不到竟然糜烂到这种地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强干弱枝,枝是弱下去了,可是干也不强啊! “恩相……要不先扎下营寨吧?” 李纲回头视之,是那岳飞,眼神中不由得和蔼了几分,道:“鹏举,是丘岳让你来的吧?” 岳飞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才小声的道:“恩师,贼人并没有退去,反而安营扎寨起来。丘岳将军的这个举措是正确的,我军在这里,没有任何屏障,若是贼人来袭,实难抵抗。” 原来李纲见岳飞是个人才,起了爱惜之心,所幸就将岳飞收于门下,他是朝中有名望的大臣,岳飞自无拒绝之理。 李纲猛地站了起来,不料想蹲的时间有些长,头上气血倒流,差一点栽倒。好在岳飞眼尖手快,及时扶住了她,岳飞道:“恩师,要不要传唤医师?” 李纲摆了摆手,挣扎开了,倚着身后的粮车道:“无碍,去安排安营扎寨吧,鹏举,若是我给你一只军马,你能否训练出来梁山那般军马?” 岳飞听闻此话心中不由得一动,沉思良久才道:“大人,这梁山的军马并不是单纯训练出来的,传闻梁山的军饷是禁军的两倍,实打实用银子喂出来的。大人若是给小将一只军马,小将训练不来梁山这般士卒。但是,我能训练出来一支真正的王师!” 李纲眼中一动,忙道:“鹏举速速说来!” 岳飞眼中难以掩饰的激动,忙道:“恩相,梁山贼人选拨兵马,虽然申明军纪,严加训练,但是却未曾教导士卒王道。士卒只知战斗,却不知为何而战,这是梁山军马的弊端!若是恩相给小将一只军马,加以训练,小将只能说不会弱于那梁山贼寇!” 李纲眼中难掩失望之色,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鹏举教导士卒识王道本无过错,但是军中行事不同其他,军中讲究军令如山,岂可轻易开启将士心智!我那里有一本左传,鹏举回去好好读一读吧!” 岳飞苦笑一声,急忙行礼道:“谢恩师。” 两人闲谈见,王焕丘岳等人已经走了过来,两厢行礼罢,李纲看向丘岳,道:“贼军现在何处?” 丘岳听到梁山两字就来气,愤愤的道:“那帮贼人实在可恶,见我军的营寨快立了起来,竟然撤走了!而且顺带着将周围的树木砍了个干净,恐怕来日攻城的时候要废上一番手脚。恩相,这阵营还扎不扎?” 扎,官军距离济州只有四五十里,虽然近,但是却不是最合适的距离,若是从此地出发,士卒到了城下已经是中午。 不扎,梁山军马随时有可能杀回来,而且营寨都快扎完了。 李纲哈哈一笑,突然心中的郁结之感少了三分,道:“无妨,梁山连这种伎俩都用上了,此辈技穷矣!丘将军。” 丘岳急忙行礼道:“末将在。” 李纲笑着道:“丘将军,暂且扎下营寨,明日再到济州立下营寨!万不可给了贼人可乘之机!” 丘岳连忙道诺。 李纲却看向了周昂,道:“诸位将军先去吧,周昂将军留下。” 众人眼色不动声色的看了周昂一眼,这才纷纷告退。 周昂低着个头,不说话。 看着周昂,李纲气不打一处来,道:“起来吧,还让我扶你不成?” “恩相……” 周昂话没说出口就被李纲打断了,李纲道:“听说你受伤了,可还能战?” 周昂急忙站了起来,拍着胸脯道:“恩相,小人只不过是被那贼和尚碰了一下子,没有什么大碍,若是来日再让我遇到那和尚,定拿下那厮的头颅!” 李纲点了点头,道:“你也休要怪我,你那舅子在大军面前出了这般丑事,我若是不拿你出出气,旁人怎么看我?” 周昂吃了一惊,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像是不认识李纲似得,他在京师常常听闻这个文官的名声,怎么和以前的传闻有些不一样…… 李纲哈哈一笑,道:“若我真如传闻中的那般迂腐,也不会做到这个位子。周将军,禁军士卒的战力实在不堪,来日我会安排你部和丘岳部轮流镇守大寨,到时候你们两军就给我日夜操练,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到了那时再不给我操练出来一只强军,休怪我李某人拿你的头颅祭旗!” 说到最后,李纲的脸色有些狰狞,朝廷在北边的战事颇为不利,倘若有失,汴梁将无险可守!偏偏禁军又是这般样子,实在不堪重用,万一用到的时候误了大事,悔之晚矣! 周昂这片刻间对于李纲的感觉一变在变,平日和和睦睦一丝不苟的李大人底子里竟然是这般模样,手上却不敢迟疑,急忙行了一礼,道:“大人放心,不消三个月,只要一个月足以!小人情愿立下军令状!” 李纲摆了摆手,道:“不必了,这件事你谁也不要告诉,藏在心中便可。另外我会从河北军中拨调一万人马补充进你部,好生去做吧!” 周昂难以按捺自己心中的激动,身为武人,又有哪一个不愿意建功立业的呢?当即领命而去。 李纲深深的叹了口气,朝廷故步自封,殊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这个朝堂,缺明白人呐! 想这么骗着官军扎营不过是小手段罢了,梁山也从来没想着能累死敌人,只不过能稍微延迟下官军的攻势,顺带着恶习官军一把罢了。 第二日朝廷就拔营起寨,战意丝毫不减的朝着梁山而去。 梁山探哨却机灵得很,在官军准备出发的时候就将战报送到了济州府中,可惜的是梁山并没有动静,就这么任由朝廷军马杀往济州城附近,就任由朝廷军马在城下立起了营寨。 第二百五十章:我要他何用? 不是梁山不想打,而是朝廷的军马防备实在太严,王焕徐京两部时刻在两翼护卫,丝毫不给机会。 这次朝廷军马的难缠程度是以往不能比的。 朝廷军马就在梁山的眼皮子底下立好营寨,修整了一日后这才前来叩城,十员节度使分列左右,岳飞、张所、丘岳等人众星拱月般的围着李纲。 随即有人上前大喊道:“贼将宋清何在?我家大帅有话要和你说。” 宋清哈哈一笑,这济州城墙低矮,他就压根没想着据城而守,当即点起一万军马,点的是花荣的马军第二军和徐宁的马军第七军,这两部是骑兵中数一数二的存在。又叫上部分头领,这才出城。 李纲见了敌将出城,不禁暗暗喝彩,宋清一身戎装,左边是金枪将徐宁,右边是银枪手花荣;双尾蝎解珍和两头蛇解宝一对孪生兄弟,像是两座尊罗刹似得立于马前;又有小张飞林冲和大刀关胜两人,像极了两尊门神,其余诸将也都是一时风流人物。 李纲不由得回头一看,心中却凉了半截,十节度最年轻的也三四十岁了,像徐京完全就是一老头!光看这份仪容上,官军就输了一大截。 想起此处,李纲不由得暗笑不已,如今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有心思关心这个,当即拍马出阵,大声喊道:“李纲在此,宋清何在?可敢出来一晤?” 李纲的这个动作可是吓坏了众人,早就听闻梁山不少贼寇都是善射之人,李纲这是羊入虎口啊! 王焕急忙上前拉住了李纲的马匹,苦谏道:“大人万不可,贼人狡猾多谋,万一射伤了大人可该如何是好?” 李纲笑着摆了摆手,道:“无妨,这梁山贼虽然是贼人,但是颇重名声,定不会伤害与我。将军住手吧,休让贼人看了笑话。” 王焕心中暗暗叫苦,自家这个主将怎么这么书生意气啊,见李纲脸色已经有了变化,急忙松开了手,旁边的张开却道:“恩相,要不末将也跟过去吧,万一贼人起了歹意也好有个照应。”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李纲却连连摇头,只道:“休要多言,本帅自有计较!你等速速退下!” 王焕叹了口气,自己这般已经尽到了下属的本分了,也不再劝,只道:“恩相小心为上。” 李纲只是笑,并不言语,只身一马朝着梁山而去。 梁山这边也看惊了眼,这李纲竟然这般大胆,花荣不由得将弓箭暗捏手中,眼神频频看向众人。 就连吴用也不禁侧目,这李纲的人头太值钱了,若是能解决此人,恐怕这场恶战就能幸免,到那时不光省下的金银数以万计,更重要的是得有多少士卒得以保全性命啊! 宋清虚按了下手,道:“诸位,这李纲不能杀,不仅此时不能杀,日后你等在战场上遇到了他,也不能杀!” 众人一脸诧异,这李纲不过是朝廷的兵部尚书罢了,如今走了时运才能为一军主帅,怎么宋清如此看重? 转念一想宋清的识人本事,众人这才释然,莫不是自家这个哥哥看上了此人?也想不通啊,为了一个人才放弃二十万大军,孰轻孰重? 就连乔道清也不禁出言劝道:“哥哥,若是拿下此人,梁山最起码能迎来一年的安稳时期啊!天纵良机啊哥哥!” 宋清闭上了眼睛,冷声道:“我说了,此人不能杀,不光此人不能杀,那连岳飞也不能杀!” 其实宋清想得很简单,这二人都是能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民族栋梁,若是死于暗箭之下,未免有些令人难受了。 听闻此话,众人纷纷出言道:“哥哥,不可!”“主公万万不可啊!” 宋清转过头去,却发现吴用、闻焕章、乔道清以及朱武竟是异口同声,不由得啧啧称奇道:“有何不可?” 众人眼神却悄然看向吴用,吴用也不客气,忙道:“哥哥,我梁山看似稳固,但是实际上羸弱鹅卵,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万劫不复!况且战场之上刀枪无言,谁能保证这两人的性命?还请哥哥收回成命。” 宋清叹了口气,沉吟片刻才道:“我想左了,既然如此,也不必如此,依旧吧。只是若是这两人被擒,不可伤其性命!” 众人道诺,宋清却轻拍马匹,朝着阵中茕茕孑立的李纲大声喊道:“宋清在此,李大人有何见解?” 吴用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朱武小声道:“你觉不觉得自从哥哥得知辽国的消息后有些异样?” 朱武转过头去看向吴用,问道:“怎么了?” 吴用摇了摇头,没在言语。 那边李纲见宋清出来,并没有搭话,反而面带笑容,等宋清走到了身前才道:“宋清啊宋清,我等你等的好苦!” 宋清哈哈一笑,左顾右盼道:“怎么不见岳飞?” 李纲笑骂道:“你这小神仙莫不是看上我那徒弟了?” 宋清心头一动,想不到机缘巧合下,岳飞竟然成了李纲的徒弟,也是笑着说道:“是啊,不知李大人肯不肯割爱,我梁山的东西随便挑!” 他的本意是指火炮以及酿酒之术。 李纲愣了一愣,想不到这岳飞竟然得到宋清这般看重,便道:“莫不是我要那豹子头林冲、大刀关胜、双鞭呼延灼,这三人寨主也舍得?” 宋清突然放声大笑,良久才道:“李大人啊,这三人都是朝廷的武将,只因为朝廷用人不明,这才让三位好汉流落到蔽寨,若是他们愿意,李大人尽管去取。” 听了宋清的话,李纲不由得叹了口气,正色道:“宋清啊宋清,似你这般本事的人物本不该流落与江湖,若是你愿意,可以随时投靠朝廷,至于你杀高俅之事,朝廷既往不咎?” 宋清突然后悔来了,这种谈话没有任何营养,便冷笑一声道:“李大人,你说我投靠了朝廷,会被安排个什么职位?” 李纲听闻此话,脸上的褶子都绽开了,丝毫没有听出来话里有话,便道:“若是你投靠朝廷,最起码得是一个指挥使!” 宋清哈哈一笑,拍马就往回走,一边走还大声道:“我要他何用?” 第二百五十一章:杀鸡焉用牛刀 节度使啊,这可是武人所能获得的最高官职,不光绿林好汉,就连宋廷诸多武将做梦都想做到节度使! 李纲有些急了,他本以为自己说出节度使后,这宋清纵使不纳头便拜也会提提条件吧,万万没想到竟是这般待遇,当下也顾不上其他了,大声喊道:“宋清,这是你最后一次拨乱反正的机会,莫要自误啊!” 宋清转过头来,道:“李大人,我若是投了朝廷,会落个什么下场?狗生角么?休要诳我了,快快整军与我一战吧!” 狗生角是说的狄青,狄青乃是一介小兵出身,却凭着自己的勇猛做到了枢密使这般高位。奈何成了文官的眼中钉肉中刺,被诬陷“狗生角,且数有光怪。”朝廷便免去狄青枢密使之职,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之衔,离京出判陈州,后抑郁而死。 李纲心头一寒,想不到这宋清竟然这般想法,心知自己劝不动此人,叹了口气,这才反身回军。 宋清回到军中,看着众人疑惑的眼光苦笑一声,道:“李纲想招安,我给拒绝了。” 宋清说完用目光巡视了众人一圈,却不曾想没有人在意此事,宋清这才暗自点了点头,如今梁山的局面对另一时空中好得多,不光有四州之地作为根据,还有那远在海外的倭国两郡,实在没有理由投降朝廷。 宋清笑着对着身侧的卢俊义道:“卢员外,昨日高宠、索超和史文恭都曾上阵,员外不上去露一手么?” 卢俊义哈哈一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说罢卢俊义纵马出列,来到两军阵前大声喊道:“河北玉麒麟在此,谁人敢于与我一战?” 听到了来将是卢俊义,王焕不禁暗自皱眉,他是河南河北节度使,听过卢俊义这个后起之秀的名号,一脸凝重的对着李纲道:“恩相,此人乃是河北有名的人物,恐怕我军阵中单枪匹马能胜过此人的没有,而且贼军中史文恭、高宠也丝毫不下于此人,与梁山斗将殊为不智啊!” 韩存保深受感触的点了点头,像他这种已经是一流高手,对付那高宠已经是堪堪不敌,又如何能应付的来这么多的超一流高手呢? 李纲黑这个脸,这么多的大将不能为朝廷所用,实在有些惋惜,点了点头道:“王将军所言极是,可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厮挑衅,诸位可有良策?” 王焕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自己已经说得极为明白,军中没有人能单打斗打得过这卢俊义,李纲还口口声声的可由良策,有你娘的良策。 脸上却面不改色的道:“大人,实在不行我和存保一起上吧,和我二人之力,总是不胜也不会落于下风。” 一句话将王焕心中对于卢俊义的重视暴露无遗,能在河北这种尚武之地打出三绝名号的又岂是凡人,王焕自认为自己再年轻个十岁二十冶也没有这种口气。 李纲心有不悦,韩存保的实力乃是十节度中数一数二的,王焕也不弱于他,如此一来岂不是贼军随便出一人,官军就要派出最高战力?二十万大军竟然没有一个能与卢俊义一战之辈么? 李纲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王焕又道:“大人,我出站后,若是那高宠史文恭叫阵,万万不可再派军马出战,可以鸣金收兵,亦或是大军出击!” 李纲被王焕这句话恶心极了,怒道:“我是主帅还是你是主帅?” 王焕被李纲这句话吓了一跳,自知刚才说错了话,急忙下马跪下道:“恩相,小将有口无心,大人息怒。” 李纲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道:“去吧,你二人一并出战,莫要丧了我军的锐气!” 王焕唯唯诺诺,徐京却叹了口气,他深知自家兄长的脾气,这是太过于关心战事了,便道:“恩相莫要动怒,王将军这也是为战事着想。” 李纲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 见敌人出了两将,梁山众好汉有些按耐不住,秦明呸了一声,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节度使,原来就是这样以多欺少之辈,哥哥,末将请战!” 关胜也道:“一帮老贼倚老卖老罢了,仗着以前闯荡出来点名声,哥哥,我也请战!” “哥哥,末将请战!” …… 见众将士摩拳擦掌,宋清哈哈一笑,却点起了一员没有请战的将领,道:“杀鸡焉用牛刀,诸位兄弟暂且歇晌一歇,让新上山的董一撞去试试官军的火候。” 众人轰然大笑,董平双脸涨得通红,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好事竟然落在自己身上,也没有计较宋清将自己比作杀鸡刀,慌忙出列道:“诺!小将若是不能胜,请哥哥军法从事!” 董平自诩自己的武艺韬略丝毫不弱于其他诸军的主将,最起码不弱于朱仝,但是只做了个副将实在让他有些不甘心,如今天赐的机会,心中对于这一战的渴望程度远胜往昔。 当即拿稳了手中双枪,轻拍胯下宝马,大吼一声杀至战场中,卢俊义见己方杀出一人,不慌不忙的道:“休要帮我,就这两员老翁,我卢某人还对付的来!” 王焕心中一怒,和韩存保对视一眼,两人杀招尽出,卢俊义哈哈一笑,道了一声:“来得好!”挥舞着长枪迎上两人,手上没有丝毫慌乱。 董平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自家这个主将真乃是天人也,旋即又对自己的遭遇有些吃味,好不容易被点名出战,偏偏又插不上手,又不好违背卢俊义的意思,便对着官军大声喊道:“何人敢与我董平一战?” 官军从中早就杀出来一员虎将,手持一把长枪,大声喊道:“草贼休要猖狂,你家项元镇爷爷在此!” 董平冷哼一声,并没有搭话,挺枪就朝着项元镇刺去。 项元镇乃是老江湖了,不急不忙的挑开董平的枪,两人战作一团。 顿时又回到了刚才的局面,宋清苦笑一声,对着身边的众人点将道:“花荣、秦明、呼延灼、关胜、孙安何在?” 第二百五十二章:香饵 这五员上将急忙出列,齐声道:“末将在!” 宋清点了点头,道:“我倒要看看这十节度都是什么水准,你等上前叫阵!” 五员上将齐声领命,各自带好了武器,一字排开杀出军阵。 李纲见高宠和史文恭没有杀出来,不由得冷笑一声,待看清楚来将后道:“这帮贼厮都是朝廷官军,如今却降了贼,谁愿替我擒来?” 李纲所言不假,花荣、秦明、呼延灼、关胜这四人原本都是朝廷大将,孙安也有投奔朝廷的经历。 众节度使苦笑连连,李纲虽然问的是众人,眼光却一直往自己等人瞄。 其余几个节度使互相看了一眼,站出来五个人,分别是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 这五员节度使齐声道:“小将愿为恩相解忧!” 李纲大喜过望,笑道:“好!你等若是立下些许功劳,我定会亲自在陛下面前为你等庆功!” 李纲说得虽好,但是这一干节度使却面无表情,庆功?到时候无非就赏些金银罢了,官职是不可能在进一步的,但是这些金钱哪有自己的小命实在? 五人当即出列,四足蛇徐京对上大刀关胜,拦路虎杨温迎上屠龙手孙安,荆南岗荆忠直面双鞭呼延灼,独行虎张开却是找到了小李广花荣,夜游神王文德直接冲向了霹雳火秦明。 站在宋清身边的闻焕章突然乐了,笑道:“想不到竟然在此地看到一个熟人。” 宋清回头看去,闻焕章忙道:“哥哥有所不知,那徐京乃是河北真定府人士,幼年就在绿林上闯荡,一身武艺端是了得。后来到了河东路泽州郭家庄,被庄主聘为护院教师, 因外出公干,结识卖解女子芸娘,彼此相爱结为夫妻,就在郭家庄住了下来。 不意泽州知州张守礼窥得芸娘美貌,与郭庄主合谋命芸娘赴州府献艺,欲霸占芸娘。芸娘不从自尽。张守礼反迁怒于徐京,令郭庄主设计诬陷徐京与盗匪勾结,抓入大牢,欲判死罪。 小人当时就在这泽州当主簿,因觉得徐京这般武艺浪费有些可惜,从中斡旋,将此人救了下来,只判了了个充军。谁料想这徐京竟然在充军途中逃脱,并返回泽州,杀死张守礼和郭家庄庄主全家,而后就不知踪影。我原以为不过是重名罢了,想不到竟然真是此人。” 宋清叹了口气,想不到这四足蛇也是个苦命得人,刚想说话却听得耳边一阵的欢呼声,急忙往战场中看去。 原来这项元镇见胜董平的不得,便心生歹计,佯装不敌,朝着自家军阵而去。却暗中将枪别在马上,悄悄拿出来身上的弓箭,左手捻弓,右手搭箭,拽满弓,翻身背射一箭。 可惜的是董平早有防备,一直就躲着他的箭哩!只见董平身形一晃,避过项元镇的弓箭,左手长枪扔出手中,正中项元镇的马匹。 那马儿吃痛,一个趔趄,将项元镇甩于马下,项元镇刚想起身,却发现董平的双枪早已压到了自己身上。 董平哈哈一笑,伸手一捞,将项元镇拉与马上,单手持枪顶住项元镇的喉咙,另外一首却取出一根绳子,将项元镇绑于马上。 生擒和斩将的功劳完全是天差地别,主要原因是斩将就是技不如人,打不过;而生擒可就是丢人咯,打不过,被人活捉,这是何等的耻辱?对于官军的士气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董平心中暗暗得意,拍马回到了阵中,那徐京王焕等人有心相救,奈何自己的对手丝毫不给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董平擒下这员老将。 董平来到宋清面前,单膝跪下道:“回哥哥,小人未曾辱命!” 宋清急忙伸手扶了起来,这厮虽然人品上有问题,但是到这一时空却没有表现出来,自己也不好太过武断,便笑道:“一对白龙争上下,两条银蟒递飞腾。河东英勇风流将,能使双枪是董平。” 董平憨厚的笑了笑,道:“都是哥哥运筹帷幄,若不是哥哥提前告诉小人这项元镇的本事,小人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得胜。” 宋清不置可否的笑了,看向项元镇道:“早就听闻神箭将军的大名,想不到今日竟能一见,实慰平生。” 项元镇冷哼一声,道:“败军之将,当不得大王如此看重,要杀便杀,休要多言。” 宋清摆摆手,吩咐道:“将项将军带下去,让将军好好尝尝我山寨的美酒。” 吴用瞬间会意,道:“哥哥放心,定不会让士卒惊扰了项将军。” 吴用亲自对着戴宗耳语一番,这才让戴宗亲自带着项元镇离去。 却说项元镇被活捉后,官军的那几员节度使虽然是经年的老将,但是军心也有些不稳,李纲恐诸将有失,急忙派人擂鼓,岳飞、张所、丘岳等人杀了出来,将众人抢了回去。 宋清刚想擂鼓进军,那边官军却鸣起了金,原来李纲见项元镇被生擒,军中锐气尽失,心中没了战意,这才传令退军。 宋清看向众人,道:“官军想跑,传我将领下去,步军回城,骑兵掩杀过去!” 众人轰然领命,闻焕章却连连给宋清使眼色,宋清心中一沉,又不好收回成命,又道:“诸将莫要贪功,情况不对就速速撤退。” 众人有些不以为然,这官军已退,这种时候不掩杀过去,更待何时?况且若是能将官军杀散,这一仗便可顷刻平定,因此众人都是铆着一股气,兴致勃勃的杀去。 官军仿佛早有计划似得,各自分散而逃,梁山军马衔尾追随,整个济州大地上接近三十万大军上演了一出生死逃亡。 人多到了这个地步,军令已经极难奏效,最有效的则是基层将领的临阵指挥水平。 其实梁山派出来的军马并不对,只有马军三四万人,但是官军的这个举动实在是太诱人了了,像是献上了最为柔软的腹部,任由梁山军马追杀。可惜的是没有人注意到,这朝廷军马虽然看似乱嗡嗡的,但是乱的只有被擒的项元镇那一部! 第二百五十三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只足足有万余军马的部队正在有秩序的朝着西面撤退,中军一杆“杨”字大旗迎风招展,分外惹人瞩目。 这只军马刚刚过去,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后面旋即追上来一只军马,为首的两员大将甚是雄壮。其中一员手持一柄丧门剑,寒气外漏令人胆寒;另外一员大将坐下马如同獬豸,狼牙棒密嵌铜钉,怒目圆瞪不怒自威,正是那霹雳火秦明与镇三山黄信! 两人关系极为融洽,黄信一边走一边道:“师傅,这帮鸟人真是滑不留手,咱们追了四五里了,愣是没杀几个人!” 秦明冷笑一声,道:“这帮贼人想来是有防备,李纲虽然无能,但是王焕等人却不是易于之辈,还是小心为上。” 黄信深以为然,宋清也是这般吩咐的,笑着对秦明道:“师傅,你那孩儿的名字想好了么?” 秦明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来一丝笑容,在政和七年他和那林冲的侍女成亲,如今那锦儿已经有了身孕,大概再过上三个月左右就能临盆。 秦明笑着对黄信道:“黄信,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怎好取名?我家娘子说,我们的亲事是哥哥成全的,到时候央求央求雷家妹子,到时候让哥哥给起个名字。” 黄信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来一丝艳羡,当初宋清不过是因为雷梅儿在山上无亲无故的,这才让雷梅儿认了秦明为义兄,想不到这雷夫人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物,两家常有来往,羡煞了不少人。 不待黄信搭话,秦明却道:“这事被我一口回绝了,哥哥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为这种小事忙活?我那娘子诸事皆好,就是这一桩不合我意,若是什么散事都要找哥哥,这还不乱了套?” 黄信点头称是,道:“师傅所言极是,哥哥们整日忙着军国大事,咱们山寨这才有个盼头啊!” 就在此时,路边突然有了动静,秦明急忙吩咐亲兵道:“你去哪里看看,小心一些。” 那亲兵没走过去,草丛中就蹦出一人来,那人行了一礼道:“梁山探哨营第三都第二队张四狗见过秦将军!” 秦明没有说话,对着那亲兵使了个眼色,亲兵立马会意,上前验过张四狗的信物后,对着秦明点了点头。 秦明忙道:“可是前面有情况?” 张四狗连忙点头,道:“将军,我家将军乃是探哨营时将军,他探知前面朝廷的军马就在前面五里处的邵集树林子里面埋伏,将军不可擅入啊!” 秦明心中一惊,忙道:“时迁在哪里?” 张四狗苦笑一声,道:“将军,我家时将军探知了朝廷军马的动向,恐各位将军进了埋伏,命我等都在附近的道路上候着,时将军却是去打探情况去了。” 秦明点了抚须沉思片刻,突然出声道:“那邵集树林都是什么树?” 张四狗不明就里,想了片刻才道:“应该是梧桐木,但是那道路就在树林中间,将军还是要谨慎行事啊!” 秦明点了点头,道:“在我军前面可还有山寨的军马经过?” 张四狗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道:“没有!朝廷的军马刚刚过去,秦将军是第一只赶过来的军队。” 秦明大喜过望,对着黄信喃喃道:“此次,合该我立功啊!” 黄信和秦明是多年的搭档了,顿时明白了秦明的意思,面有忧色的道:“现如今正是新枝抽芽的时候,我军又没有引火之物,恐怕点不起来啊。” 秦明笑了笑,道:“黄信,你忘了我军所带的军资了么?” 黄信恍然大悟,原来随着这次征兵,军用物资也进行了一些调整,将那菜籽油也划入了伙头军,所以每一只军马都有一些存货。 秦明哈哈一笑,道:“光是我军也坐不下如此大事,咱们放慢速度,等等后面的军马。” 黄信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称赞道:“哥哥此计妙啊!” 秦明淡淡的笑了一声,只是轻轻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心情。 人人都道梁山霹雳火性侵如火,每战必定争先,端的一员虎将,可是又有谁知道这般虎将还会有用计谋的时候? 梁山的军马虽然散开了,但是距离此地进的也不少,不多时就让秦明等到了马军第十一军索超部,秦明也不隐瞒,当即将自己计谋和盘托出,又道:“索兄弟,我军中有三桶菜籽油,你军中有多少?” 索超大喜过望,道:“小弟多谢哥哥提拔,我军中还有两大桶,都是前日刚发放下来的。” 秦明皱了皱眉,道:“前日发的,怎么用的这么快?” 索超老脸一红,他的军马是刚刚组建完成的,前段时间还是家中务农的朴实汉子,如今见了梁山伙食这么好,也按耐不住,每顿都得吃到自己吃不下才行。 索超又是个善待士卒的人,因此吩咐火头军将菜的油水放足一点,因此才消耗的这么快。 秦明见索超脸红,也不再追问,道:“兄弟,既然如此就先派人去将菜籽油倒在梧桐林后面,等到火起,咱们在杀将过去,到那时定能立下全功!” 索超连忙称是,在种事明明一个人也能做的,人家偏偏拉着自己,对于秦明的感激多了三分。 当即两人各自唤过来几个士卒,又让他张四狗将梧桐林的大致方位给指明,这才安排每个人带上火种、一壶子菜籽油前去放火。 放火人员走的快,在前面,其余主力走得慢,在后面,等到两军赶了过来,布好阵势的时候,已经隐约闻到了一股子烟味。 在里面埋伏的是那江夏零陵节度使拦路虎杨温,他是就在江湖历练的,闻到了烟味就暗道一声不好,急忙唤来了两员副将。 这两员副将也都是有名有姓的,一个唤作山东夜叉李贵,一个唤作铁鹞子杨千。 杨温愁眉紧锁,道:“两位兄弟,快快召集军马,想来是贼人识破了恩相的计谋,我们快走!” 两人都是跟了杨温数年的兄弟,立即明白了杨温的意思,将点起军马,直奔奔的朝着西面而去。 没有多远,杨温心道苦也,原来这火势就是从西面蔓延过来,众人面前烧得正旺! 第二百五十四章:员外休要让山寨的哥哥戳你的脊梁骨 杨温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对着众人道:“诸位兄弟,今日是我杨温害了你们。” 李贵哈哈一笑,道:“哥哥,自当年我在泰山跟了你,就已经把性命交给你了,今日阎王爷要来拿,交给他又有何妨?” 铁鹞子陈千却一脸严峻的道:“温哥儿莫慌,我在前面用刀看出一条路来,你跟着出来便是!” 陈千乃是杨温父亲杨重立的部下,早些年蒙受了杨家的恩德。但是这些事情太早了,几十年的打拼下来,陈千早就将恩德报答完了,如今还能舍命相救,只能说是两人的感情深厚。 杨温抽出佩刀,一刀砍翻身前的一株小树,道:“你我兄弟,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你若是因此死了,我杨温绝不独活!” 陈千心中一暖,刚想说话,却见那边李贵指着远处怪叫了起来,道:“有生路,有生路!” 众人急忙视之,原来远处正好留下一条小路,没有被火烧尽,可惜的是这条小路甚是狭窄,只能容许一人通过。 众人不敢迟疑,当即按照官职络绎而出,杨温走到了树林的边缘,却指着一棵树对着众人道:“诸位今天我们这是邀天之幸啊!” 陈千李贵等人看去,却见这棵梧桐树的树干上面已经烧的黑乎乎的一块,可惜的是油放少了,没有烧起来,这才给杨温留下一条生路。 想来是那士卒舍不得全倒尽,私自留下来一些。 正当几人暗自庆幸的时候,那火势已经蔓延了过来,将那条求生之路也给堵死,数十个来不及逃脱的将士就被活活的烧死在里面,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杨温叹了口气,急忙看向众人道:“诸位,贼人马上就会杀过来,咱们先走吧。” …… 却说这大火烧了起来,只有一条路是安全的,那就是东面!东面虽然是梁山的军马,但是他不要命啊!被火焰驱赶的没有丝毫退路,数千将士一队一队的朝着梁山投降。 良久,秦明看着远处仍然冒着浓烟的梧桐林不禁叹了口气,此次虽然获胜,但是此战伤天理啊! 再去追赶也没有意义,秦明也不想等着火尽,见里面没有多少人出来,就命人将那帮士卒绑了起来,一并带回了梁山。 秦明这边极为顺利,卢俊义那边却犯了难,原来他也是追赶官军,却贪功冒进,与主力离得远了些,被王焕和荆忠两人找到了破绽,一个回马枪将卢俊义部团团围了起来。 董平一脸戾气,手中紧攥着双枪,对着林冲道:“这帮官军是早有计划啊!” 卢俊义心头怒火俞甚,他前番双战王焕和韩存保未能取胜,这在自视甚高的卢员外眼中已经是奇耻大辱,况且自己的副将阵前擒了一将,让不相干的人看去,显得自己还不如董平,卢俊义是在咽不下这口气! 卢俊义一脸冷漠的道:“怕什么?对面加起来不过两万出头,就这点兵马也想吃下我们,王焕想的也太多了!只是这帮鸟人只将咱们围住,却没动静,不知是何道理?”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那边军马突然闪出来一条缝隙,一干亲兵簇拥着四个人走了出来,卢俊义却是认得,为首的一个就是那李纲,左右两人分别是王焕和荆忠,后面跟着的白袍小将唤作岳飞。 那李纲上前一步,拱手道:“来将何人?” 卢俊义哈哈一笑,现如今时间对于卢俊义等人极为重要,若是能拖上个一时半刻,兴许不光自己等人无忧,还能将这李纲留下,便虚以委蛇的道:“小将乃是河北卢俊义,敢为李纲大人有何贵干?” 李纲面露笑意,卢俊义先前力敌两将他又不是没看见,如此一问不过是试探卢俊义的反应罢了,便道:“卢员外在河北好好的,缘何到了此处?” 卢俊义想起此事便觉得须发倒立,纵使那李固死了数年有余,还是有些放不下,怒道:“要战便战,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李纲吃了一惊,万万想不到卢俊义是这般反应,一脸尴尬的道:“卢员外息怒,若是我想战,我军一拥而上,员外还能站在那里么?” 卢俊义冷哼一声,心中抱定了拖延时间的主意,一声不吭。 李纲温言道:“卢员外,如今我朝廷大军到来,梁山危若累卵,将军何不归顺朝廷?现如今朝廷到处用兵,正是缺人的时候,到时候将军就在我麾下效力,博一个封妻荫子,岂不美哉?” 卢俊义沉默,一句话不说。 李纲趁热打铁,继续道:“将军莫要迟疑,梁山外无援兵,那淮南王庆直面童贯率领的十万大军,覆灭在即!单单凭借着梁山这点兵马怎么可能是我大军的对手?还望将军早降!” 卢俊义突然出声道:“大人,若是小将投向朝廷,我这只军马当如何安置?” 卢俊义的这一句话吓坏了后面的五千军马,要知道,卢俊义率领的梁山马军第一军乃是林冲打下的底子,乃是不折不扣的梁山精锐。 当即站出来数个都头,一脸冷峻的看向卢俊义,一个打头的正是那马六,马六道:“卢将军,你这是何意?” 董平哪里见过这般景象,心头一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马六步步紧逼,对着卢俊义道:“卢员外,若是你投降官军,小人不敢相拦,只是员外莫要坏了山寨的义气,让我等投降朝廷却是想都别想!员外休让山寨的哥哥们戳你的脊梁骨!” 一干都头都是点头称是,还有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看卢俊义的眼生分外冷漠。 梁山士兵的服从性极强,但是那是对伍长什长的,因此这几个都头足以表明整个梁山马军第一军的意思。 李纲阴声怪气的道:“看来卢员外对于士卒的威望并不高啊!” 他原本看重卢俊义的武艺,见卢俊义连军中士卒都管制不好,顿时也没了兴趣。 卢俊义一阵的头疼,想不到自己在军中数年竟然连这点威望都没有,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第二百五十五章:将军真乃神人也 董平不知道卢俊义是什么意思,也不好说话,眼中透露着不信任和怀疑。 卢俊义长叹了口气,对着李纲道:“大人,这些都是梁山的精锐军马,小人实在无能为力。” 李纲抚须笑道:“不妨事,将军能投官军就是一件,幸事。” 李纲说罢看向董平,一脸笑意的道:“董将军,你是东平府的守将,何不趁机拨乱反正,博一个封妻荫子,岂不美哉?” 董平咬了咬牙,深深地看了卢俊义一眼,道:“大人厚爱,小将却知忠臣不事二主,若让小人投降,大人还是收回这条心思吧,情愿一战!” 众都头看向董平的眼光都变了,这才是梁山的好汉!马六对着卢俊义啐了一口,道:“卢将军,珍重!” 卢俊义苦笑一声,径直走向李纲,李纲心中畅快的很,想不到这梁山也不是铁板一块,想来有了这卢俊义就能不少有用的情报,便道:“卢员外莫慌,你投靠了朝廷,有我李纲在,定不叫你吃亏!” 卢俊义连连苦笑,那王焕眼尖,却发现卢俊义已经紧紧的握住手中的佩剑,急忙大声劝阻道:“大人快快回来,这厮有诈!” 卢俊义见状急忙轻拍胯下马匹,那马儿原是神骏,立刻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唏律律的叫了一声,纵蹄狂奔,直奔李纲而去。 李纲知道卢俊义的本事,顿时心中亡魂大冒,急忙拉着缰绳,想要往后跑。 卢俊义眼中流露出一丝狰狞,抽出佩剑,朝着李纲的后心刺去。 剑在半路中,卢俊义感觉到一丝寒意,急忙看去,却发现那岳飞挥舞着沥泉宝枪直奔自己而来。 像卢俊义这个层次的高手,对于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了如指掌,见状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却仍不放弃,一只手去取身后的长枪,另一只持剑的手却手腕轻甩,将长剑朝着李纲的后背扔去。 岳飞心中一沉,好在眼疾手快,急忙收回长枪,枪杆及时的一扫,将卢俊义的佩剑扫开。 说起来这么多,其实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事情。 岳飞这边刚扫开卢俊义的佩剑,那边卢俊义的长枪已经刺了过来,又是直取李纲。 李纲背对着两人,一心想逃,殊不知自己身后已经产生了一场大战。 岳飞长枪来不及收回,眼看着李纲就要命丧卢俊义的枪下。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老将王焕和荆忠及时的反应了过来,两员虎将各自擎起自己的武器,直取卢俊义而来。 卢俊义冷笑一声,心道:就是等的此时! 手腕轻晃,长枪抖了个枪花,舍了李纲,目标竟是那荆南岗荆忠! 荆忠来不及反应,就被卢俊义刺到了胸口,卢俊义的长枪收回,荆忠胸口顿时一条血箭喷涌而出,手也握不住马缰,落于马下。 卢俊义哈哈一笑,双腿轻夹胯下马匹,马儿极为通人性,立刻反身狂奔而去。 王焕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怒火,急忙看向躺在地上的荆忠,却发现此人早已死去,大手一挥道:“给我将此人抓住!我要活剐了这卢俊义!” 十节度在被诏安后,一并在老种经略相公麾下效力数年,彼此之间的情谊极为深厚。 岳飞忙道:“王将军,万万不可啊!” 王焕怒目圆瞪,大声道:“什么不可?你当我河北健儿都似那禁军将士不成?” 王焕官居河北河南指挥使,手下的将士河北的士卒。 王焕忽然心中一惊,此刻自己并不是战场的指挥官,急忙跪下对着李纲道:“大人,小将请战!” 李纲还沉浸在自己劫后余生的感觉中,听到了李纲请战的事情连忙摇头,道:“李将军,非是本官不允,只是我军刚失了荆将军,如何能再战?鸣金收兵吧!” 王焕心中一凉,冷声道:“大人莫不是怕了?” 眼看的将帅不合,就要闹出事情,岳飞急忙护住了李纲,对着王焕道:“王大人,不能打了!那梁山的援军就要过来了,再打下去恐怕我等都要留在此处!” 王焕心中怒火滔天,一日之间连失两员骨肉兄弟,让他如何能忍得住?可是看向李纲狼狈的样子,他不由得心中一软,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军先撤吧。” 王焕说完一个人骑着马走向军队,只是身形有些落寞。 朝廷的军马如同潮水一般的撤去,卢俊义也长出了口气,颇有三分解脱的感觉,对着身后的董平马六等人道:“诸位兄弟,怪我没有提前和你们说明。只是这两镇节度使帐下的兵马并非一般之辈,若是强行开战,恐怕我军伤亡肯定不小,所以我才定下了这拖延之计。” 马六顿时一脸懊恼之色,对着卢俊义道:“将军,小人……”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跪了下去,其余都头见状也跟着跪了下去。 董平笑了笑,称赞道:“想来就是古之大将有哥哥这般的也不过寥寥,能在敌人数员大将围攻中杀一人,全身而退,哥哥真乃是神人也!” 卢俊义哈哈大笑,急忙一一扶起来众人,这时一彪军马赶了过来,为首一员上将手持一把长枪,倒是其身后的那员将领颇为醒目,那副将一头的金毛,跟明显的看得出只有一个耳朵,正是那铁棒栾廷玉和锦毛虎燕顺两人。 栾廷玉大老远的就笑道:“我还听探哨说,卢员外被敌人团团围住,想不到我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卢俊义笑道:“栾兄弟说笑了,若不是你们来,那李纲也不会退去。” 栾廷玉纵马来到卢俊义身边,反身下马,一脸严峻的道:“员外哥哥,怎么回事?莫不是官军早有计划?” 卢俊义点了点头,道:“不错,让哥哥们料中了,这帮鸟人在用计!” 卢俊义当即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栾廷玉眉头紧锁,道:“快快通知秦将军那边,他们离咱们比较远,恐怕现在已经遇上了!” 就在此时,一匹马飞奔而来,打着秦明的旗号,大声喊道:“卢员外,前面有埋伏!” 第二百五十六章:大结局 官军凭借着计谋,梁山凭借着基层的指挥和优秀的情报系统算是各有胜负,但是如果加上秦明火烧杨温部,董平生擒项元镇,卢俊义强杀荆忠,以及那项元镇部被肆意屠杀这四件事,梁山占了大便宜! 自身兵马损失并不大的情况下,还能反杀敌人接近两万军马,两员大将,实在算得上是大获全胜。 李纲经此一役安静了许多,每日就在济州的大营里训练士卒,也没有在向梁山发起挑衅,甚至济州城都恢复了平日的喧哗,但是梁山却丝毫不敢放松,单从每日在城墙上巡逻的士卒就能看出这不过是内紧外松罢了。 李纲不愿意招惹梁山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好事是指梁山有了些许喘息的时间,但是李纲这二十万大军驻扎在距离济州陈仅仅只有三十余里的地方,就像是一颗逐渐膨胀的炸弹似得,给了梁山极大地压力。 与此同时在西夏也发生着一件大事,种师道率领着西军在横山一代和西夏大战,将这片最好的兵源地和养马地纳入宋廷的管辖,西夏彻底由盛转衰,为了自保,只能像宋廷纳贡称臣。 同样的,北边也不平静,在王黼、蔡攸等人的主持下,金国答应把燕京及其所属的六州二十四县交给宋朝,但是要求宋廷却把原给辽朝的四十万岁币交给金朝外,还要把这六州二十四县的赋税如数交给金朝。 宋朝答应每年另交一百万贯作为燕京六州的“代税钱”,金朝才答应从燕京撤军,而在撤军时,金兵却把燕京的金帛子女官绅富户席卷而去,只把几座空城交给宋朝。 徽宗等人却还沾沾自喜,一边大赏群臣,一边又立“复燕云碑”纪功。一系列对外的胜利让徽宗等人沉浸在自己营造出来的“太平盛世”,选择性的忽略了国内愈加紊乱的情况。 李纲面对梁山乏力,童贯同时面对王庆和方腊更加乏力,初期的时候还能凭借着和异族交战的经验胜上两阵,后来两大寇吃亏多了也慢慢成长起来了,童贯越打越难受,甚至还被两人联手阴了几次。 事情的转机在五月初,朝廷定下了先方腊后王庆,最后宋清的策略,将李纲部的八镇节度一并调到了童贯部下,又给童贯支援了三万西军,这是铆住了劲想要将方腊拿下。 李纲军中的主力尽去,也不敢继续在济州城外安营扎寨了,连夜退回了濮州,再也不敢出城。 李纲消停了,梁山却没有闲着,官军南下进攻王庆的消息传到了梁山,宋清顾忌当年王庆援手之情,亲自率领部分骑兵南下,又命杨志率领步军趁机攻略京东诸军州,这些地方都是兵微将寡之地,自然奈何不了梁山的兵马。 可惜的是童贯兵强马壮,又有诸多援手,王庆则节节败退,最后自焚于房山,其余诸部尽归宋清,跟着宋清等人一并返回了济州。 这边王庆没了,童贯分出来部分军马给李纲,自己则亲自帅军继续围剿方腊。 李纲得了童贯的援军,对于梁山是步步紧逼,梁山在兵力上远不及李纲,节节败退,甚至险些丢了济州。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金军南下,李纲无奈之下只好帅军回援东京,梁山则有了喘息的时间,趁机发展壮大。 宋徽宗迫于压力,将帝位传给宋钦宗,并改元靖康。 金军第一次南下并没有打进东京,只是勒索了些钱财就退去。 朝廷见状大喜过望,对于金国直接不设防,开始了对梁山的第五次围剿,可惜的是梁山经过上次的修生养息,已经今非昔比,不禁全完挫败了李纲的围剿,反而一举拿下濮州、单州等地,生擒李纲,整个京东西路彻底易手。 朝廷无奈,只好暂且放弃了暂时消灭梁山,反而频频催促童贯加紧对方腊的进攻,可惜的方腊也飞速成长,童贯不禁奈何不了,反而频频损兵折将。 就在这关头,金军第二次南下,开始了对汴梁的第二次围城,宋钦宗懦弱怕事,又没有李纲这种大臣,竟然连夜舍弃了东京,往西南跑去。 梁山虽然有心阻止,但是还是晚了一步,汴京大乱,好在梁山及时的组拦住了完颜宗望,这才没让靖康之耻发生。 宋钦宗的叛逃导致天下彻底的大乱,东南方腊进一步扩张,迅速的将江南占领,宋廷偏安西南以及西北,梁山则占据中原。 金国虽然失了宗望,但是并没有过激,反而派人要和梁山交好,以便于进一步消化刚得到的河间太原等地。 梁山却果断的拒绝了金国的好意,反而和方腊交好,两方约定,方腊打宋廷,梁山则攻打金国。 梁山有了方腊作为保障,迅速的调拨起大军,进攻金国,凭借着升级版的火炮,以及海军的支持,梁山迅速的拿下了燕云等地,金国大惊。 迅速的金军调拨起来,要和梁山主力决战,但是梁山有诸多智谋之士,能臣如云,猛将如虎,又有各种黑科技,金国哪里是对手。 梁山步步紧逼,稳扎稳打,终于直捣黄龙,将金国剿灭。 而方腊却和岳飞韩世忠等人对上,数战数败,甚至被宋廷趁机夺下了重镇襄阳。 趁着宋廷的军马都在南方,梁山则出军西北,梁山是百胜之师,西北诸军虽然有心抵抗,但是完全不是梁山数百万军马的对手,半月之间西北尽失。 朝廷慌了神,趁机和方腊和好,派岳飞等人收回西北。 吕师囊王寅等人知道轻重,苦劝方腊,终于同意了此事,派遣大军从两淮出征,直取梁山的济州等地。 一时间梁山被两人联手打下来不少军州,好在吴用等人定下了防北攻南的计策,派林冲闻焕章等人率领部分大军镇守西北,宋清则亲自带领大军进攻西南。 梁山的水军再一次立功,成功的将方腊的粮道截断,方腊所部被逼无奈,不少大将纷纷投降,方腊被哗变的士兵给杀害。 江南无主,梁山传檄而定,整个中原能跟梁山涿鹿的只剩下一个宋廷。 宋钦宗心知,这种情况下只能依靠岳飞,因此将军队一并交给了岳飞,就连韩世忠、张俊等人都成了岳飞的手下。 宋廷反而成了最难啃的骨头,梁山屡次进攻都被岳飞无懈可击的防守给打了回来,甚至还反杀不少梁山的士兵。 吴用再一次出手,亲自定下来反间之计,先是梁山军马撤退,然后暗中收买宋廷重臣。 宋钦宗中计,将岳飞拿下,准备问斩。 就在这个关头,石秀出现,带领探哨营劫了法场,将岳飞救下。 岳飞被送往梁山,却发现李纲也在梁山,两师徒相顾无言良久。 没了岳飞,牛皋、张宪、杨再兴纷纷投靠梁山,梁山趁机进攻,南北从南到北,一共七路大军,朝廷那里是对手,张俊战死潼关,韩世忠汉中被擒,宋廷失去了最好的希望,被梁山一举剿灭。 宋廷被覆灭,整个中原彻底归了梁山,梁山将宋朝王氏一并流放到了新发现的澳洲,不少宋廷的忠义之士都愿意跟随,而岳飞却和李纲两人自刎在开封府。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