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修真记》 引子、前序 前序 金乌西垂,天色一点点的黯淡下去。 村外干活的男人们开始陆续归家,家里留守的女人们也开始收拢各家的孩子们回屋。袅袅炊烟从一段段高低不一的烟筒中升起,由黑变白,最后转化成袅袅的蒸气饭香。 忙乎了一整天的男人们坐在正位上吃着最简单的粗茶淡饭,旁边有孩子们欢声笑去的叽叽喳喳。屋子里老人们或神色欢愉的看着一家人喜笑言开,或佝偻着身子嘴里嘟嘟囔囔着一些家长里短…… 一切平静如常,没有人发现在村外六七里地的鸡鸣山上,已经有一个青衣的男人紧紧的盯着这个村子已经七八天了。 他一身衣着颇是古怪,与村子里人的装扮完全不同。削瘦的身材如同一把利剑刚毅果决,可此时却有些气力不支似的靠坐在山峰最高处的一棵大树下。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额上的冷汗比之七八天前刚到此处时,又多了许多。而那些冷汗竟也奇怪,如此暑热的天气竟然几天了都不见散去,一颗颗的挂粘在男人的额头上,丝毫不坠,且,散着幽幽的寒气。 男人的手里紧紧的握着一只罗盘,罗盘上一只乌沉沉的勺子死气沉沉的在原位呆着。就象它的主人一样,一个静止便是七八天。 可万物止静,其实为的皆是动的一刻。 三更一到,原本已经停滞了几天的乌勺象感应到什么似的动了一下。男人瞬时睁眼,看到罗盘上的勺子开始缓缓转动,枯了数月的眼神散出了喜光。立起身形,掌中化出一个手诀后,放在了耳廓之边。 果然,村东头里正家的后宅中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婴啼…… 生出来了! 男人起身,从袖中捏出一条黄色的纸条拍在身上。只见一条青色的身影飞快的从山上掠下,颜色由浓至淡,待到里正家墙坊之外时,已经化成一片透明。 -------- 村中妇人生孩子,都在各自家中。有家境好些的会请个接生婆来安心,若条件不好的,自家或邻家女眷长辈们上手也是常事。 里正家按说请得起接生婆,附近几个村子虽然只有一个接生婆,可但凡听说是里正家夫人生孩子,还不尽早的来?可奇怪的是:此时后宅正屋里,却只有一主一仆两个妇人。 "夫人,是个女孩。" 床下的仆妇一脸忧色的将刚裹进襁褓的女婴送到了夫人面前。 床上妇人三十岁左右,头汗尽湿,几缕头发粘粘的贴在颊上,将一张仍有艳色的容貌萎去了大半。双目紧闭,看也不看那孩子一眼,甚至扭过了头去。肩膀颤了几颤后,抖声:"溺了吧!" "夫人。"仆妇十分不忍。可床上妇人却已经控制不住般的哽咽了出来:"求你了,溺了吧。趁他不在……前两个他看得紧没法子,这次好不易他不在……大妞已经那样了,二妞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若是再来一个,叫我怎么活?" 那仆妇叹了一声,抱着怀里的小人儿出了里屋。 因里正不在,家里只有夫人、她和前院的两个男仆。中门关住,后院便只有她们主仆。院中有一只早便备好的木盘,盘里盛满了水。晒了一日温温的,原本用来浆洗产后衣物的,却不想:这一胎竟然又是个女孩。 小小的婴孩嫩嫩的乖巧,除了出生时哭了弱弱的一声,一直闭着眼睛睡在襁褓之中。仆妇看得十分不忍,可是想起去年时看到的那事,身上便是一颤。一咬牙,蹲下身就把襁褓拆了,抓出婴孩来,看也不看的便一把按进了水盆之中…… 可怜小小的女婴,才生到世上,哪里有力气反抗,甚至连一个哭声也没发出来,便呛死了。 ----- 仆妇感觉得到手下婴孩渐渐没了骨头,瘫成了一团肉泥。再睁眼把婴孩抱出来时,已然……没了气息。 "夫人,好了。" 仆妇悄悄的进来,将重新包裹好的襁褓放到了夫人床上。那妇人眼眶红肿,却已经哭不出来声来:"就这样吧!等老爷回来,就说三小姐生下来就没了气息。"这样的事,原也不在少数。 仆妇应了一声,退下去了。 有人在时,那妇人一眼也没有看那孩子。可待仆妇下去后,却是忍也忍不住的赶紧回头来看。然,襁褓中,小小婴孩已经再不会动了。 "孩子,别怪娘狠心。你早些去了,省得大了受那见不得人的罪过。娘没本事,只能让你重新投个好胎去。记得,下辈子千千万万投个男胎,或者干脆不要投在这样的人家里。活着的,还不如死了的好……" 那妇人或是生产累了,亦或者伤心过头,说着说着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到气息稳定后,内外室的屋帘莫名的卷起了一个角来。然后,一只玉瓶凭空的出现在半空中…… 塞子拔开,一滴清香来不及飘散便被灌到了襁褓中那小女婴的嘴里。这仙风饮,原有喘息活人的功效。却奈何这小小婴孩元神太弱,早已消散。 化作透明的青衣男子,若此时有人看到他的脸色,竟发现如此圣人行救之作为后,脸上竟不是失望,而是一派控制不住的喜色。忙把那只罗盘拿出托在了掌心。而罗盘上的勺子一出现便迅速转了起来。数圈后,最后订在了一个似乎是双头的古怪图案上。 青衣男子越发欣喜,收了罗盘,解开了襁褓。左手将掌心贴在婴孩膻中穴上后,右手将婴孩头颅固定。一个俯身,干涩紧闭了数月之久的嘴唇凑到了婴孩鼻息之下。 抱元,倾力,抽神,再一张嘴时,一团幽蓝色的气息缓缓的从青衣男子口中飘了出来。 可这物虽然飘出,却并不急着往婴孩鼻息中钻。反倒是游游荡荡,似有些摸不定外头情形,想往回钻的意思? 青衣男子皱眉,索性一个手刃刮过,将那幽蓝直接打进了女婴鼻息之中。紧接着将一团灵气输进婴孩体内,一个小周天推过,原本已经没有气息的婴孩,一个呛咳打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第一章、极品一家人 苏荃死了。 在她二十九周岁的时候。 肝癌! 发现时就已经是晚期。全世界都没办法治疗的病,苏荃选择了放弃。 她用剩下的时间干了很多她早就想干却一直没有干成的事。完成很多愿望,去了很多地方。然后替自己买了一处风景不错的墓地,找了一个 地方静待死亡。 没有办法改变的结局,接受是唯一的路径。 苏荃没有太多的难过。离婚之后,她已经是孤家寡人。死亡对她来说,不算可怕。只是……只是……终究,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苏荃安慰自己,没有人的人生是没有遗憾的。她也不过只是个普通 人。所以她静待死亡,却终究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心生期望——下一世,她想寿命很长很长。 —————————— 小沈阳那个纯爷们曾经说过:人这一辈子,一睁眼一闭眼,嗝就过去了。 苏荃死的时候,嗝来没有不记得。可是她一觉醒来时,却听见旁边有人哭到打嗝。 哭声凄凄惨惨,仿佛痛彻心肺。似乎是个女人在哭,旁边隐隐有男人的劝慰。他们说的是什么内容,苏荃听不懂,那是一种苏荃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却似乎在听到门板响了一声后,那个女人长吁一口气般的叹出一声。 大概是情爱纠葛之类的吧? 苏荃很困的又睡了过去。而当一觉再醒来时,却觉得嘴里有个软软的肉乎乎的东西,还有一股子甜甜的东西流进了喉管……一个机灵闪过,苏荃一脑门子冷汗。她不会是已经投胎了吧?难道嘴里这个东西是女人的ru房…… 呕……苏荃吐了。作为一个心理年纪三十的女人咱表示这把年纪吃奶很有压力。旁边一阵噪杂,有好几个女人似乎在争执什么,最后一个女人离开了,一个女人被一个年纪大点的女人说服了。苏荃很想睁开眼,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可睁开眼却是一片白茫茫?这是怎么回事?对了,婴儿的视力要几个月后才会对焦成功。不过好在的是:再之后,再喂到嘴里的东西便已经成了米浆。 味道很好的米浆,新年的大米熬制,浓浓的米香里有着天然的甜味。苏荃吃的很痛快。而又在一段时间的吃完了睡,睡完了吃的日子后,她终于看清楚了,她投胎的这户人家。 木制的房梁,做工很是粗糙。隐约看得到麦秸的屋顶已经是灰黑的颜色,看样子这屋子有些年头了。四壁倒还粉得干净,只可惜木格子窗棱上糊的居然不是纱,是纸。还是颇粗糙的那种。看来这户人家的经济地位不咋样嘛! 苏荃这个新身体还不能动,所以基本上只能躺在一个大概是摇篮的东西里等着别人来看。 最常出现的是一个胖胖的圆脸中年妇人,她负责照顾苏荃的起居饮食。喂粥喂饭洗漱换衣都算仔细,唯一奇怪的就是无人时候,总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来看她。象是歉疚,又象是莫名的叹息。 其次出现的是一对三旬左右的夫妇。与这个粗糙家境不大相符的是:这对夫妇衣着虽然普通,模样却都颇好。尤是那个妇人,虽然年华半逝,却仍然眉眼精致,风韵犹存。只是她似乎不大喜欢自己,除非男人在时不会过来。倒是这个便宜爹似乎满喜欢这个女儿似的,常来抱抱。 最后,还会有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会偶尔过来。这个小女孩模样也十分漂亮,但眉眼之间更象父亲,没有那个便宜娘那么精致。而且,心肠似乎不大好。总瞅着没人的时候串进来,掐一下这里,扭一下那里。不是开玩笑的那种,是真掐。 苏荃火了,索性便大哭了起来。那女孩得逞了很多次,没想到素来乖乖的小家伙怎么一下子就翻脸了。吓得吱溜一下就跑了。徐嬷嬷听见哭声赶了过来,可这没包裹里干干净净的,没尿没拉也不到饭点,这孩子哭什么? 一次不理,两次无所谓,到第三次的时候就索性心烦了。 仆人不上心,苏荃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小婴儿能怎么办?倒是那个朱青涟越发来了精神,隔三岔五的便过来欺负一下这个讨人厌的三妹。她也学乖了,不下重手,没有瘀青,别人发现不了,谁又能拿她怎么办? 朱青涟便如此得意洋洋的欺负了小娃娃一整年,开始时候徐嬷搞不懂为什么三姑娘,总会莫名其妙的哭起来。心烦得厉害。可后来却慢慢发现了:“夫人,二姑娘常常去掐三姑娘,您看这事……” 徐氏也让吓了一跳,青涟才三四岁大,怎的便这样狠毒?可转念一想,冷冷的哼了出来:“这才是朱家人的骨头。” 徐嬷嬷默了,隔了一会儿才又问:“那、要管吗?” 徐氏放下手里的梳子,怔怔的看着镜中那个虽然模糊,却已经风华渐逝的脸。心里酸涩,转而又愤愤起来,又拿起梳子狠梳几下:“管什么?横竖她又不会弄死她。欺负人的总比被欺负的好。天生弱小,到哪里也是让人作贱的命。” 徐嬷嬷开始听了弄死之类的诛心话语,心底讪讪的。可后来见夫人握着梳子一把断了的头发呜呜的伏案哭了起来,又是心疼。最终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苏荃本打算着怎么也会有个动静,却不料满家里人竟然没一个在意。倒勾得朱青涟越发胆大起来。苏荃又试了几次,见果真没人理她,也就不哭了。所幸的,她已经长大。一岁后学会了走路,又过了半年学会了说话。等她能开腔后,朱青涟就顾忌着不敢再肆无忌惮的欺负她了。 不过暗绊子嘛,下得倒是依然勤快:“三妹,你的被子怎么湿了?难道你又尿床了?” “唉呀!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三妹,摔疼了没有?二姐给你揉揉。” 朱青涟的种种小花样,有的象那么回事,可大部分却是极拙劣的。但这家伙很贼,从来不在便宜爹在家的时候胡闹。至于其它时候嘛:“你以为娘会管你吗?她讨厌死你了,就算知道也不会管你。”这话苏荃信,象朱青涟这么幼稚的把戏,是个大人就能看明白。可是徐氏从来不管,理由当然是因为不喜欢她。不过:“娘就喜欢你吗?她亲过你?搂过你?还是给你梳过头发做过衣衫?哼!不过也是个丫头片子,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 “你……”朱青涟恼了,冲过来就把这个臭丫头按在地上打。结果一时气仇,手重了,流血了。 家里就两个孩子,也没外人来,怎么早上还好好的孩子到了晚上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了?朱子隆大发脾气,不但罚了朱青涟跪,还狠狠打了徐嬷嬷五记板子,连带徐氏也让披头盖脸的大骂一顿。 —————— 这一战,似乎是苏荃赢了。 可很快,苏荃就发现,她落进了一个更加被动的环境里。便宜爹总不在家,而他不在家的时候,任凭朱青涟再怎么欺负她,徐氏和徐嬷嬷都当没有看见。苏荃的这个身体小朱青涟三岁,刚开始打架自然是只有吃亏的份。可是苏荃有前世的记忆,而且她总会长大。五岁那年,苏荃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弄倒了晾被子的竹竿,用竹竿把盖在棉被下的朱青涟狠狠的揍了一顿。苏荃用的是竹竿,只有拇指粗细。打不死人,可抽起来却是一条子一道印。哪怕棉被罩着,也打得身上疼得厉害。朱青涟气急败坏,从棉被里爬出来就要和老三拼命。却不想昔日软弱可欺的小丫头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厉害起来了。她抓、她躲;她追、她闪。等到把朱青涟累得够呛后,苏荃这才回过身来,挥起小竹竿狠狠的抽她。直抽得她又哭又叫的求她后,才拎了竹竿问:“说,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朱青涟哭得脸都花了,身上衣服都让抽坏了,看得无比可怜,说话也和真的一样。可苏荃是大孤儿院长大的,对这种把戏再清楚不过了。自然是不会信她!“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发个誓。说你朱青涟日后若还敢找朱绯色的麻烦,就让她尸落荒野,被万狗所噬。” 苏荃这话说得十分吓人,别说才八岁大的朱青涟让吓了一跳,就连屋子里的徐氏也让唬了一下:“这孩子,太狠毒了!”徐嬷嬷在旁边呶了呶嘴,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倒是外头的朱青涟因无人可帮,又打不过这臭丫头便只有听从发了誓。可在心里,却是不服的。心想着:今日落败皆因为一时不慎,遭了这小丫头的道。改天想个法子,必要好好报了此仇才算。 ———————— 因事出时,朱子隆到镇上办事,所以待便宜爹几日后回来时,也不过是看见青涟走路有点一拐一拐的。一句不小心摔了一跤也就遮掩过去了。倒是徐氏这会子才发现:绯色那个小刁娘居然打来打去没打青涟的脸。否则是万万遮掩不住的。好个小丫头,才这般大就这样乖滑?大了还得了? 徐氏在想小女儿刁滑狠毒。苏荃在东厢里,却眯着眼睛回想适才便宜爹的脸色。还是那副老实温厚的模样,除了怜惜二女儿几句,让她回屋吃饭外,什么也没有!可……他会真的不知道这几年家里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这家里会没他的眼线?他经常不在家,徐氏又那么漂亮?没人看着,老婆让偷了不算什么,替人白养了儿子都是可能的。那家伙要是连这点智商都没有的话,还当毛的里正?肯定知道!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要装的不知道呢? 第二章、意外啊意外啊意外! 苏筌实在想不明白这家人到底怎么回事?可不管如何,日子总得过下去。 再一晃,五年过去了。苏荃已经知道:她现在呆的这的这个地方叫洛国。〔话说中华五千年文明史上有洛国这么个地方么?她来的这个地方八成是架空了。其实认真想来的话,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因为这里的衣服说唐不唐说汉不汉的,单从衣装上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她的父亲出身于洛国一个颇有来历的家族,族长似乎是个什么侯。只是父亲已经是旁支的旁支的几代旁支了,所以被安排到鸡鸣岭来做个里正,辖下照管着十个村子的大小事务。 官不大,不入流,但是琐碎事情却不少,一天到晚忙得不着家。不过家里的日子过得倒是不错,虽说屋子破旧了些,可是吃食用度却是不缺。青菜豆腐鸡蛋肉糜天天都有,另外家里还有包括徐嬷嬷在的一女两男三个仆人。两个男仆主要是赶车看门处理外事用的。当苏筌第一次知道外院还有这么两个男仆时,直接笑了出来。她就知道,家里发生的这些事,便宜爹肯定知道。至于徐嬷嬷则是做饭收拾家做针线什么也干。听说她是徐氏娘家的仆人,失散了后来才相聚的。因无处可去,便还在此地帮忙。 徐嬷嬷对徐氏似乎十分忠诚,也很能干。后宅里的大部分事务都是她一个人做的。可号称很心疼老家人的徐氏却每天呆在屋子里,除了做她和便宜爹的衣衫外,什么事也不干。 苏荃对此看得直撇嘴,不过她可没兴趣在封建社会讲什么自由平等爱。她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至于别人找上门来,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而这个人,从在这里睁眼开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朱青涟。 ——————— 鸡鸣村和附近几个村子不太一样。不是个宗族大氏主导的村落,村子里大半的人都是各姓各的。不过因为里正住在这里,所以别的村该有的配备,这里也一样不缺。比方说:村里有姓杨的先生,会看点小毛病,也颇认得几个字。五六十岁了,孤家寡人一个,种不得田开不得犁,常年便以教导村里孩子读书认字为务。收点束侑,勉强度日。 便宜爹事务忙,徐氏又号称只会针黹,便陆续把两个孩子送到了杨先生这里上课。对于这点,苏荃倒是蛮喜欢的。她已经到这里来了,不管是穿越还是投胎,总要活下去才是正道。而读书认字也是不管什么年代,都对将来有重大意义的事件。所以,她每天都很规矩的在杨先生这里上课。虽然读的书居然是三字经百家姓之类让她一脑袋天雷的东东,但好歹认识了不少这里的字。说来其实也是个奇怪事,这里的启蒙书籍与她熟悉的那个年代基本一致,可是字体却是完全不同。为什么咧?想不通。不过这倒也从另一方面反证了,她上学认字的必要性。 而在这一点上,那个一向与她不对付的朱青涟竟然也十分乖顺。除了在课堂上用下眼皮打量十几个同村的孩子外,倒也不怎么捣蛋。只是一旦下学之后,就不一定了。 杨先生家是村南紧边上,朱家在村东路口,每次上学都要走颇远的一条路。其实想走近道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要绕出村子,走外头村角沿着的小河滩才行。 鸡鸣村外的那条小河,只有一两丈宽,两尺余深,河水清流见底,偶尔会有几条小鱼经过。作为一个饱受环境污染之苦的天朝人民,苏荃很喜欢看这里清澈的河水。所以,她放学之后,都会喜欢从这里走。反正这十里八村都是便宜爹的辖区,料想也没人敢给她下黑手。 而今天,才从堂上下来,走到村外。苏荃就听到后面有唦唦的脚步声,有人跟着她! 谁呢? 苏荃想着想着,随意散漫的象平常那样走到了河边。拣了棵树枝来,拨着河水玩了一会儿,又拆了手边几只树叶叠小船。正低头叠得认真时,猛听得后面恶风一起。苏荃一个斜窜就冲了出去,站定之后抄起手中树枝就往后方抽去。她虽是个小娃子,可是后头那人根本没料 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下。用的劲大了些,一时收劲不住,脚下一晃就跌进了河里。朱青涟? “救命!” “救命呀!” 河水其实不深,最深处也只有两尺,底下又多是石块,不会溺人。可朱青涟万没想到自己会跌进河里,她又才三尺出头,双条腿当时就软了。站也站不起来,呛了几口水后便只剩下救命的份了。 苏荃也不待理她,可到底这小河离村不远,很快就有人来了。苏荃也装模作样的扮出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在旁边叫了几声救命。村里人听说是里正家二姑娘掉河里了,呼呼央央来了一大堆。然后叫一个胖妇人把救上来就吓晕过去的朱青涟背回了家。 前院里留着看门的男仆,一瞧见二姑娘溺水了,撒腿就跑去给里正送信了。脚程快得让苏荃几乎瞠目结舌。至于朱子隆本来已经快回来了,路上碰见家奴报信,更是赶着青驴一鼓劲的就跑了回来。 这时的朱青涟已经让洗刷干净,换了干净衣服躺床上了。姜汤也喝了,样子看上去还好。只是仍旧晕晕沉沉的,看上去好不可怜。“怎么会这个样子?好好的,怎么就溺水了?”朱子隆看了女儿后,回头就阴着脸质问家中二人。 徐氏垂着头,期期艾艾的讲:“我也不知。送青涟回来的人里只说,是她们小姐妹在河边玩的时候,不慎落水的。” 切!真是会告状!苏荃撇了嘴,不说话。要在往日便宜爹的作派肯定是装糊涂,可今天,朱子隆却是阴下脸来:“绯色,过来。”苏荃让唬了一跳,讶异的看了一脸便宜爹的脸色,从窗下走了过来。朱子隆看着小女儿,突然抬手,啪的甩了一个重重的耳光。苏荃当时就觉得脸肿起来了,火辣辣的疼:“爹,您为什么打我?” “你说为什么?”便宜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点着绯色的鼻子骂:“平常你们姐妹在闹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打量着你们年纪小 ,胡闹也是有的。可你倒好,现在连这种手都下得去了。再过几年,岂不是要轼父轼母?” “爹!事情不是这样的。分明是二姐趁我在河边玩的时候,要推我。我躲开,她收不住才掉进去的。她害人害已,您怎么能怪到我头上?”苏荃不干了,讲完见便宜爹似乎不信,到床边就扯朱青涟。可她动也不动,就象是还睡着一样。苏荃气得牙疼,当下就扭住了朱青涟的右手,往后一扭。 “啊”的一声,朱青涟便疼得醒了过来。只是脸上还是一副迷迷惘惘的样子,看见朱子隆,眼泪便流了下来:“爹,我好怕。女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一副小白花可怜兮兮的模样。 朱子隆左看一下,右看一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离开了。徐氏也不看两个丫头,乌眼鸡似的互瞪,只随着朱子隆回到了正屋。见其脸色阴阴的,皆是惆怅之色后,便从徐嬷嬷手上端了一盏茶,放过了手边:“老爷,你也不必忧心。不过是个意外罢了,那河统共才多深?哪里伤得着人?不过是她们胡闹罢了。” “胡闹!胡闹!你也知道是胡闹?你也不看看,这两个孩子才多大,怎的就这样水火不融了?你这个当娘的是怎么教的?”朱子隆拍着桌子山响。徐氏默了一默后,又上前把茶盏推了一下:“老爷,别怪妾身说得直白。她们姐妹二人生得那样好,哪里是能在这里留得住的人才?将来说不得族里会有怎样的安排?与其介时到了别人家,让人揉搓着不知死活,倒不如先在家里闹闹也好。总归着是自家姐妹,闹也不会过了头。多闹闹,去了别人家,也有个回手的法子。” 朱子隆闻言叹了一口气,再不说话了。 ———————— 原本事情就算这样就过去了,就象这几年姐妹二人的每一次争斗一样。只要不出大事,便宜爹向来是干打雷不下雨,只管一半就气得撂下手不管了。却不想临到半夜的时分,朱青涟却是突然发起热来。脸烧得通红,呼赤呼赤喘着粗气。 苏荃本来懒得理她的,可后来瞧得烧得过了,便赶紧到了主屋拍门。 这下子又是去请杨先生,又是熬姜汁熬药,一劲折腾到了第二天天亮,也没见烧落下半分。反倒是象烧得越发糊涂了!朱子隆这才赶紧让家仆去鎮上接了大夫过来,可大夫来时已经是晚上,朱青涟都已经烧得发开抖了。 那郎中看了看直摇头:“怕是不中用了。老朽没法子了。”药也不留便走了。 苏荃在门旁边,看着便宜爹阴沉沉的脸色,心里打小鼓。这个便宜爹不会又把帐算到她头上,然后打她一顿吧?她是这样想的,却不想便宜爹站在原地,用类似便秘的表情沉痛哀悼了半个小时后,一咬牙一跺脚居然冲回主屋去了。没一会子,便握着手回来了。那手里仿佛握了什么极要紧的东西似的,便宜爹的表情心疼纠结得象是有谁在拿刀子割他的心头肉。 然,最终,他还是摊手了。 一颗黄豆大小的白色药丸,圆溜溜的,泛着玉色的莹光。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才摊手便有一种异香扑鼻而来。闻入口鼻便是身轻舒爽。 徐氏见之身上就是一晃:“老爷,这可是……” “别说了,赶快把药给孩子喂下去。”朱子隆嘴上催促万分,全然不记得刚才是哪个前面纠结后面纠结的浪费了足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若再加上昨天夜里,今天白天的时间……苏荃低头直撇嘴,有这功夫,烧也烧死一车了。再不济,烧不死也烧过头了。因为发烧导致的聋子瞎子傻子楞子还少?这个便宜爹,这会子装上什么好人了?早干什么去了?更何况,郎中都说不行了。哪来的什么神仙妙丹,吃一粒就能好啊?以为那是仙丹啊? 苏荃满肚子全是腹诽不屑。却不想,那药下肚还不到半个时辰,朱青涟的烧——竟然——褪了? 卖糕的! 苏荃看呆了,旁边装模作样扮慈母的徐氏却是脸上雪白,身形晃了一晃险些摔下床去。末又伸指在青涟脸上一抹,放在鼻下一闻后。徐氏眼前一黑,便直接摔了。 “娘,你怎么了?” 徐嬷嬷去厨下治饭去了,苏荃没搭手,便宜妈摔在地上摔了个展展的。摔成这样,看来不是装的,是真让吓昏了。不就是脸上有点泥么?这有什么好吓人的? 苏荃实在懒得费力气去扶她。便大叫起来。她这一大叫,徐嬷嬷没先跑来,到正屋去歇息的便宜爹却是先冲了进来。可进门后却是不管地上躺着的老婆,却是先冲到床边看女儿。也不知他到底看见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后,竟然突的放声大笑起来。 苏荃一头雾水。而默默跟在后面进来,扶起徐氏的徐嬷嬷却是脸上几乎生出悲愤之色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 苏荃完全懵了。 可朱子隆却是这辈子再也没有一日象今天这样清醒。 当初一个碧莲才是五灵根,便助他得到了里正的职位。这么些年没动静,想必是混得不怎么如意。可今天……青涟吃了这长宁丹竟然才只半个时辰便见了效!可见不是凡胎。 一个女儿是,两个女儿也是,那么是不是绯色也极有可能有那仙缘?若三个女儿皆如是,他朱子隆还用得着在这种乡下地方混日子? 可他到底是个凡人,什么手段也无。要检验绯色是否也是奇异,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当下便如一阵风也似的又冲了出去,一会儿后又冲了回来。然后拿了一颗与刚才几乎一横着一样的药丸,递到了小女儿面前:“绯色,把它吃了。让爹看看,你是不是也有那灵根?” 啊? 第三章、分崩离析 她有没有什么? 便宜爹语速太快,苏荃根本没听清。可这种当口,朱子隆早已经没了耐性和女儿解释些什么,抓过女儿脖子,一下子便把药扔了进去。末了又端了手边半杯凉水一气的灌了进去。之后便眼巴巴的盯着小女儿看,象是要在脸上盯出朵花儿来似的专注表情,让苏荃脖子后头直冒凉气。 她到底让灌了个什么东西? 那药既能治发烧的,想必中间是有好料的。那她一个活蹦乱跳的吃了会不会起了副作用?可吃都吃得肚子里了,吐是肯定吐不出来了。而且便宜爹就在这儿盯着,她也没地儿吐去啊? 可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也吃那药?他刚才在朱青涟脸上看见什么了?苏荃想不明白就去看二姐的脸色。可才转头,就让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因为适才还脸上清清秀秀干干净净的女孩,这会子不知何故,脸上竟是一片黑腻腻的油脂。不只脸上、耳朵、脖子、连露在被外的手上都是一层那样的黑腻。 苏荃看得好恶心,她可不想自己身上一会子也冒出那些东西来。可便宜爹却是越看越欢喜,两只眼睛巴巴的看着她,恨不得她立马也长出些那玩意儿似的。苏荃好头疼。而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朱子隆一会子用手指在女儿颊上抹抹,放在鼻下鼻鼻。一会子又来一次,极力想在今夜再一次闻到那排腐祛毒的酸腐之味,却是始终不曾出现。 一个时辰后,绯色依然无甚异常。 两个时辰后,天都亮了,却还是如此。 朱子隆有些失望,可转念一想:别人家几百人里才出一个,他这里生了三个女儿就有两个是,已经是极好的运道了。徐氏还算年轻,再仔细保养一番,未必不能再生?到时候,若再生下个灵根好些的男孩,便是此生大幸了!想到此处,朱子隆便把一腔柔情全部投放到关照二女儿和夫人的事业上去了。又是让徐娘打水给青涟洗漱,又是扶了夫人回房 。徐嬷嬷一个人又要生水又要抬桶,忙得不可开交。 全家人里就剩下苏荃一人,成了没人关照的二等公民。 直觉性的感觉不妙! 可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苏荃却无论如何想不明白。 —————— 不过,很快,便有人给她解惑了。 朱青涟睡了一天一夜后终于醒了。在从父亲欢快的解释中得知已经发生的事件后,兴奋得一下子便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到窗下,案几上摆着一只成色不算好的铜镜。往日她们姐妹二人都是看着它梳妆的。一直以来里面映出的模样,都是朱绯色要比她漂亮。可今天……朱青涟几乎不敢相信,却又贪恋无比的看着镜中的人影。 怎么会有这般漂亮的人?眉如远黛、眸若秋水,肌如瓷玉、发如漆墨。便是她幼年时随父到洛都,在长宁候府看到族长的那四个美貌侍儿,也绝然不能与她现在的模样相比。而且、她还小。才九岁!若再过上几年,指不定会出落得如何惊才绝艳呢?到时候莫说凡间王候尽由她选,便是那些仙师……又有哪个逃脱得了这样的美貌? 想到羞人处,朱青涟虽还小,却也忍不住脸上一阵发热。赶紧抛下手里的镜子,却回身便看见父亲殷切的表情。心念一转,便瞬时记上事来:“爹,绯色呢?您也不管管她?简直太狠毒了。姐妹之间有个针长线短的,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她竟要害死女儿。女儿不管,您一定要为女儿出了这口恶气。” 靠!这个贱货。早知道就该让她一下子死了的好。苏荃在窗下听得真切,心想着以便宜爹的心态,这顿冤罪怕是躲不过去了。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罪,她可不能白受。总要得些小本才算。想到此,便一下子从屋外闯了进去。“爹,二姐胡说。分明是她想推女儿入河,女儿闪开,她自己收不住掉进河里的。昨天您不是已经相信女儿了吗?怎么现在您又要反悔了?女儿不依,女儿不依。她是您养的,难道我不是吗?为什么您这么偏心?难道女儿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说着说着,便掩了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可她哭了半天却压根没听到便宜爹说话。倒是那个便宜二姐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出来:“你以为人人都是一样的。小蹄子,不妨告诉你。你二姐我可不是凡体肉胎了。我是有灵根的,将来得入仙门,学得仙术。呼风唤雨便是无所不能,移山倒海也不过眉宇之间小事。你这样的凡人,在我看来不过蝼蚁俗物。而我能给我父亲的东西,你又能给什么?” —————— 灵根? 苏荃惊懵了。她不是幻听了吧? *凡胎?得入仙门?学得仙术?呼风唤雨?移山倒海?这些词咋和她上辈子曾经看过的那些修真小说那么相似?难道她不是投胎了?是穿越了?也是噢,投胎不可能带记忆的。魂穿倒是符合现在的情境。而且……看这意思?难道她的这把穿,还不是普通的宫斗宅斗或者种田架空穿?是修真穿? 或许是她那副完全吓傻的模样,极大的满足了朱青涟的虚荣心。她没再提要打罚朱绯色的话,却是要求从今天开始,她要一个人住在东厢。便宜爹自是对此万般依从,当下便让徐嬷嬷把绯色的铺盖搬到了西厢那边。然后又亲自跑到鎮上,买了许多新布回来。颜色样式都是这个年纪女孩子都喜欢的,可材料却不过还是些棉麻之类的。朱青涟很失望!可是想想自家的底细,也就能这样了。不过好在的是: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因为,爹已经开始准备带她进京了。 别人家的孩子要入仙门,或许要等什么仙缘之类的东东。但是他们朱氏却不同。他家乃是修真家族,族中有长辈在仙门中。记得上回和父亲到京中拜望时,曾听说门中一位太姑母如今已经是结丹真人了呢。门中子弟不论男女只要验出灵根后,就会被送到京中先培训一番。待资质有了进展便会送到那位姑母所在的仙门之中。从此,脱尘凡章,吸风饮露,何等快活?至于眼下这些嘛,朱青涟早已经不在乎了。不过想到旧日的仇怨,她还是提了许多要求出来。什么既要进京,总要有些体面衣服穿。不然若让人看轻了,也丢了父亲的脸面等等。 朱子隆如今对二女儿的话,那是言听计从。当下就发了话让徐氏赶紧做。可徐氏却是向来不管她和老爷之外的针线,哪怕女儿如今要去当神仙了,似乎也不能打动她。当面听老爷的话,一转脸却是把新来的衣料便全由徐嬷嬷来做。关于这点,苏荃看在眼里更加迷惑。这家人的心思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理解了。女儿有了出息,最得宜的不应该母亲么?为毛徐氏会是这么个态度?而更让苏荃感到莫名其妙的是:便宜爹居然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反而对徐氏更加热络起来了,惹得徐氏每天好晚才能起得身来。 对于此事,苏荃嘛……是个过来人,她懂不奇怪。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朱青涟这个小毛头居然好象也明白似的。恨得牙根直痒痒!看向主屋的眼神都象是在放刀子……恨不得立刻上去砍了徐氏的作派,都开始让苏荃开始联想,这个徐氏是不是后妈了。不然干什么对两个女儿都这么凉?捎带连亲闺女都这么恨她? 她不解!真不解!但苏荃再不解,也只恨于窝在自己屋里抓抓头发。值此危难时节,她不想当那出头鸟,惹人不痛快。可是,她当乌龟,却并不代表朱青涟愿意上她当乌龟。尤其在她拿徐氏没办法后,便只能逮了绯色当出气桶! “你个傻瓜,我走了以后,你也不要多长几个心眼?” “啊?”苏荃莫名,一脸不明白。朱青涟火气更大,一边使劲摇她一边说:“我有灵根,以后的前途是不用操心了的。可是你这个傻货呢?爹以前让着你是因为觉得你大概有可能有灵根,可如今证明你没有灵根,你以为爹以后还会让着你么?” “啊?”这世上有爹要让着女儿的事么?为啥她越来越听不懂了? 苏荃是真懵,所以表情特别真实。朱青涟看得几乎要把肝肺都气炸了:“你看着吧!等爹从京城回来以后,肯定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卖掉。就算不卖去青楼,也肯定会卖以哪个大户人家做养女!” 把女儿卖给人家做养女?苏荃觉得地球已经不会自转了,她必须说话了:“咱家没那么缺钱吧?” 哼!这丫头终于说话了!朱青涟心情大爽,便一把把绯色推到一边,坐到床上,斜眼看她:“这世上的钱有够花的时候么?” 这句话倒是有些道理,但为了几个钱就要把亲生闺女卖的人家……苏荃是怎么想也只能想到杨白劳和喜儿。可是朱家的情况却是无论如何与白劳哥一点关系也没有。在朱家这样的人家里,为了前途把女儿卖掉,有可能。可是为了几个钱的话,苏荃不太信。可是她不信归不信,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让吓坏了一般,天天窝在西厢里以泪洗面。 朱青涟为此大乐,天天没事干便过来以欺负她为乐。说的内容自然无非是那些所谓大户人家的养女,不过是变相的家妓。既要服侍主人,还要忍受客人的欺凌如何?为此,苏荃每天都得剥好几头蒜才能达到泪如泉涌的境界。 可便宜爹对此就当没看见,他最近在抓紧时间将手头上的事都办完,然后了带女儿上京去。至于徐氏,对此更是视若无睹。倒是徐嬷嬷每天瞧着二小姐眼泪汪汪的样子,颇有不忍。终于有一天趁老爷不在的时候,悄悄地夫人讲了:“二小姐走后,夫人多和三姑娘亲近亲近吧。以前是咱们想岔了。如今看样子似乎三姑娘没有那东西。不如夫人趁这机会把三姑娘拢过来,日后也好有个说话的人。”徐嬷嬷此想,虽是因为有些可怜三小姐,但更多的则是为了徐氏着想。却不想,徐氏听了却是冷笑:“晚了。嬷嬷以为,绯色那丫头会是以德抱怨的性子?” 徐嬷嬷被问住了,可到底想了想,便又沉声道:“但她如今无依无靠的,要想过好日子,少不得要巴结夫人才是。” 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徐氏却认为:“养虎为患。不如早作打算来得好。” 嘎?徐嬷嬷愣住,有些不信的问:“夫人的意思是?” 徐氏抬头看看屋中诸般摆设,嘴角擒出的冷意冰得让徐嬷嬷后脖子顿时就是一凉。便听得徐氏语若寒冰似的讲:“上次献出了碧莲,老爷就得了这么个里正的闲职儿。这回瞧青涟的样子,怎么也是四灵根了。咱们老爷说不得要换个县丞当当了。既成了正经官吏,那官场上的孝敬来往便是再不可少。嬷嬷,你瞧着吧。只要老爷的乌纱一戴稳,那么绯色就再也不会在家里出现了。” ———— 徐嬷嬷愕然,却不敢再行多话。 三日后,准备了行囊的朱子隆果然带着女儿上京去了。这一去,便是整整两个月。当两月后,朱子隆再度回乡来时,身上却已经换上一套碧色的官袍了。 朱子隆容光焕发,一见徐氏便笑着与她讲:“族长念我这么些年辛苦任事,便请旨给我封了一个七品县令。夫人,这就随我一道去东莱上任吧。” 徐氏自然欢欣鼓舞,一家人赶忙收拾行当,便坐车往那个传说中的东莱而去。一路上朱氏夫妇坐在前面大车之上,苏荃则和徐嬷嬷挤在后面这辆装了许多细软的小车之内。路上停停走走,虽然苏荃趁机挑起帘子看了许多外面的景致。可是看到的也不过大多都是青山绿水,小桥行人之类的东西。偶有经过镇甸时,却是被徐嬷嬷看到极紧。下了车便让关到房内,睡饱了便再度上车。一路行了十来天,这位徐嬷嬷竟然是再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这让苏荃心中的小鼓越响越烈,以前在银水村时,不管如何徐嬷嬷总还是表面上装的平静恭顺的。可自打朱青涟走后,她待自己却象是牢头看着一名罪犯似的。这种征兆让苏荃感觉十分不安。虽然她始终不信朱青涟之前对她做出的各种恐吓,可是这家人的作派实在是太让人理解不了了。 难不成,这个极品爹真要把她送给某位上司或者达官做‘养女’? 家妓?苏荃表示妥妥不能接受。可朱绯色的这具身体今年才六岁,就算她侥幸从徐嬷嬷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去之后又能面对怎么样局面呢?若是她长得丑些也就罢了,乞讨为生或者被卖去当丫头仆役。可偏生这个小脸蛋长得……实在不赖。若是一个人跑出去,九成九脱不了被卖以特种服务中心的下场。更何况她对眼下这个地方完全一抹瞎,朝代,地域,风土人情,世情百态,完全不明白。真要跑出去,结局怕是更惨。可若是不逃的话呢?面对她的又会是什么? 曾经,她以为这些事可以稍后再想,等她再长大一些再来准备。却不想,一场发烧却是让事情全部掀盘。她的人生在穿越七年后,突然进入了前有狼后有虎的紧急状态。 她要怎么办? 怎么办才能摆脱这种局面? 苏荃坐在马车里,愁得只能咬指头。 可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却听得外面一阵人喊马嘶,然后整个小车就打着滚的翻起来了。哪怕苏荃危机关头,一头把自己扎进棉被包里,还是被撞得头昏眼花。而就在她昏过去之前,居然听到了一个男声别别扭扭的大喊声:“此山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我靠!菜瓜,你念错了!” 第四章、野外生存 错了? 打劫的台词怎么会念错? 这事情不对。 苏荃在昏迷之前,脑海中最后一缕思绪便是觉得这桩打劫有问题。可是再有问题,也与她无关了。她陷入了一片黑甜乡,眼前看到的最后一个景象,便是涌涌而来的一片河水。 她大概要淹死了! 她如是想,便再无知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的醒转过来。头一个感觉便是好冷!而当她睁眼开一眼时,便见漫天星斗下到处黑漆漆的一片。身上的衣服全是湿的,赶紧四下一看,竟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片河滩之上。而河滩左右是一眼看不到边的高山峻岭。 一个人也没有! 便宜爹不在了,极品妈也没有影子,家仆徐嬷嬷一个不见,甚至手边连一个包袱皮都看不到。好在的是:呵呵,她手上的一对银镯子居然还在!那就不是打劫喽!可如果不是打劫的话,那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苏荃颤颤悠悠的从河滩上爬起来,身上冷得象冰块一样。她完全不知道现在这是在哪儿了,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这样了。她得赶紧找个地方烤火,把身上的衣服烤干才是。否则要是生了病,麻烦就更大了。 可是,她该往哪儿去呢?这高山密林的,里面八成会有野兽吧?如今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了,看野兽都得花钱买票去动物园。这是原生态的无污染绿色环保新家园,一个弄不好,她这几十来斤就给人家当宵夜了。所以苏荃想了想后,便爬到河滩上最高的一块石头往四下看。 要是有个村落就好了,人再可怕,也不会没商量就把你当夜宵啃了。可是……很衰!她看了半天,一个村落没看到不说,甚至连个火星子都没看到。反倒是因为伸头探脑站得高,身上越发冷了。没法子,只好往离这里最近的林子走去。她得赶快烤火,不然真要冻病了。 快快跑了一会儿,终于到了林子边上。没人呆的地方,地上有很多枝叉可以拣。苏荃很快就拣了一堆。可是……拣完了却发现……没火!我靠!待不待这样玩的?没火让她怎么生火? 苏荃气得都快不会哭了,只得趁着月色拣了两块石头在那里打火。可是,她今天晚上人品大爆发,换了几十块石头连一丁点火星都打不着。后来苏荃想,是不是因为离得河滩太近,石头都太湿润的缘故?那就钻木取火?没办法了,二就二吧,这种条件上也只能二了。遂又拿了一根稍细的枝条在另外一个木头上转了起来。 天生的枝条不是实验室准备发的器材,抓一下不觉得什么,可是当快速转动起来后,苏荃的手很快就破了。一阵阵的刺痛从掌心上传来,苏荃只能咬牙忍着。好在是这次,成功了。一点点火苗引着了枯叶,细小的枝条先搭上去,待火势大了一点后才加上略粗一些的枝条。然后……火堆终于是着起来了。 因为这个洛国地处大概是南方的缘故,现在又是秋天所以苏荃身上只穿着一身里衣一身外衫。外衫已经破了,但总归是件衣服。先烤干了外衣,才又换了里衣来烤。只是……太特么衰了!苏荃这边才把里衣换下来架在枝干上准备烤,鼻子里便窜进来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好腥!好臭! 是野兽! 苏荃早有准备,所以她把火堆就堆在一棵枝叉稍低的大树旁边。闻见味不对,把衣服往怀里一塞就往树上爬去。可是,她快,林中那两条饿狼却比她还快。嗖嗖两下便窜过来了。苏荃虽然爬得快,可是右脚还是让左面那头身形较大的公狼一爪子挠出了一道口子。鲜血一出,那两条狼更狠了。因为朱绯色的这个身体还小,所以苏荃特地挑了一个枝叉稍低的大树好方便她往上爬。但这一条对于个头小的苏荃来说,诚然是个好事。对于那些本不会爬树,却不罕跳跃的野兽来说,竟然也成了一个契机。 苏荃往上爬了两个枝叉,以为没事了。却不想一回头竟然看见有一头狼跳到树上来了。吓得一声尖叫,赶紧手脚并用的继续往枝头上爬去。下面狼嚎阵阵,但不幸中万幸的是:这两只不是什么动物世界里会爬树的棕狼。虽然刚开始因为枝叉较低的缘故跳了上来,但很快就又掉下去了。虽然一会儿又跳了上来,但却总是坚持不到一会儿就又会掉下去。苏荃暂时安全了。可是脚上的伤却是经由她这一阵子的攀爬更重了。 没奈何,苏荃只好在树上玩了一回果奔后,把还是半湿的里衣穿了回去。至于外衫……已经是碎成一条一条的了。就干脆把它撕开,包在了受伤的脚上、划破的胳膊上腿上。剩下的布条苏荃把它拧成了一股绳系在了腰间。因为朱绯色是小女儿,所以里衣并无任何花俏果露的地方,规规矩矩的长袖长裤,腰带一系倒更有几分短打利落劲。 树下那两头狼呼呼的向树上恶啸着,苏荃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又累又饿,虽然爬得半天树累得她几乎想睡着,可是因为下面那两条大灰狼,却是连睡也不敢。就这样,双方一直僵持了一夜。直到天夜时分,那两只狼大概是饿了,或者发觉这个猎物怕是不太好吃到嘴,便在天色大亮后悻悻的离开了。 地上的火堆已经熄灭!可苏荃却不敢直接下地。她怕那两只狼会再回来,而她现在的情形,呆在树上其实要比呆在地上安全一些。只是……这棵树上连一棵果子都没有。而她实在是太饿了! 最后的挣扎,由饥饿占到了上峰。 苏荃还是从树上爬下来了,下树后,仔细观察了半天,没有看到任何的危机后,这才一步步跑到了河边。要是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她好象在这里看到有鱼的样子。她想吃鱼,生的吃也可以! 苏荃的脚上有伤,所以她站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持着一只细长的树枝,紧紧的盯着河滩。很快,一条半尺长的小鱼悠悠闲闲的游过来了。好,就是它了! 苏荃手起枝落,噗的一下就往下叉了过去。可就在她叉住那条小鱼的同时,身后一阵恶风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臭便冲了过来。 左肩一下子便被咬住,苏荃痛得一声尖叫的同时,却是咬紧牙根,直接将右手的木棍直冲后插去。噗的一下,似乎戳到了软处。后头活物‘噢’的一声痛叫,放开了苏荃。苏荃却是根本不撒手,把手中的木棍更用力的往里戳去。她已经看到了。攻击她的是一只豺!而老天爷保佑,她的木棍正好戳到它的眼睛里。 使劲捅!我全力的捅!直接捅进你的脑子里,我就不信捅不死你! 苏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哪怕那只豺疯狂一下四只爪子全数弹开,疯狂的往她脸上身上挠也不管。她就是要一口气捅死它才算……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满头满脸的血都挡住了苏荃的眼睛。鲜红的血液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身下的那个活物不动了。可是她却不敢退开一分一毫。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都听不到它的呼吸后,才虚脱的松开了手。 坐上地上,气喘如牛。脸上的血还在往下流,她反手一摸,换来眼前的明亮,却感觉不到疼痛。直到……直到……眼前的事务越来越模糊…… 阿沣,我尽力了! ———— 苏荃这次,真的以为她死定了。 比上次得肝癌时,还死得妥妥的。 理由也很现成:她处在一个无人区,昨天晚上被两只狼盯上了,可佼幸逃脱的下场就是今天大白天在河滩上和一只豺……同归于尽。她杀了它,她知道。可是她也知道,她伤了很重。 血流了一地,完全无法抵抗的尸体,那在无人区就是现成的大餐。 真没想到,她这辈子投胎的技术差成这样!居然只活了七年,最后特么的还是死在一头畜牲爪下。 真特么的衰啊! 不过死就死吧。下辈子,她一定要投个好胎。 苏荃昏昏沉沉间,做了如上心理建设。她以为自己妥妥的死翘翘了。所以,在再度睁眼后,发现……尼玛,她居然还活着的时候……都找不到北了。 我靠! 这是怎么回事? 为毛她居然还活着? 不只活着……苏荃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她身上的伤竟然,全都好了。胳膊腿上的划伤不见了痕迹,就连脚上昨天让挠的那么长一条口子都好了。不对,用好字来形容根本不对!是不见了,不见了才对。伤口一点点也看不出来。就好象它们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这不科学!苏荃摸了摸脑袋,难不成,她昨天是在做梦? 可是,不对啊!做梦的话为什么她的衣服会变成这种造型?为什么绷带还缠在脚上?更为什么……白天打死的那只豺……还躺在一边? 这世界真的是变化太快了!苏荃决定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抛在脑后,果断拾起她的鱼……有心想生吃的,可是经过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后……她突然没生吃的心情了。趁着天亮,赶紧又生了一堆火。不但把扎来的鱼烤熟了吃掉,甚至还只豺……生剥了! 没错! 苏荃事后自己都觉得恶心。可是她确实是那么做了!先用一块大石头把那只豺的脑袋打烂,然后又找了一块破损的石头为刀,把那货的肚皮划开。掏干净内脏洗干净,然后把肉全剥了下来,烤成了肉干。至于皮……没有硝制,绝对不好使用。但这会子也就不讲究什么了。她的鞋子已经坏得不能穿了,没有针便只能削下两块皮来,绑在脚上。 而把这一切弄完后,天……又黑了! 她在昨天晚上的那棵树上生了很大一堆火!前半夜,趁着火在,她眯了一小觉。等到后半夜,火灭了,她就在树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她上路了。 顺着河滩往下走。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但进山却毫无疑问是不安全的。她只能沿着河流往下走。一来可以保证自己有饮水和食物;二来,有水的地方就有可能有人。 她如此相信着,一走便是半个月。可是半个月过去了,她非但一个村落一个人没看到,甚至看到了那条小河的……尽头。 河没有了,眼前的路是一片大山,看不到尽头! 她走错路了?应该往上游走么? 苏荃咬着牙,掉转回头,往上游走去。这次,她走了一个月,看到了上游的尽头……一条几十米高的悬崖瀑布! 她掉进了一个山谷!一个超大的山谷,无人的山谷!她要离开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这些山上爬上去。可要是那样的话,她就得进入这片密林里。和数不清的野兽作战,甚至可能会碰到她根本想象不到的困难。瘴气、沼泽、毒蛇或者还有其它想象不到的东西。 她该进去么? 而她又凭什么进去?最重要的是:她要是进去了,该怎么做才能保护好她?活下去! 第五章、太阴心经 当人品差到无法再挑剔的时候,向前走成了唯一的目的。 苏荃在河滩上打了半天圈后,终于还是决定进山了。但四周都是山,从哪面上去却成为必须挑选的事。苏荃想了很久,决定还是从离瀑布不远的地方开始前进。一来是可以把瀑布当作参照物,不至于走歪;二来是她一直坚信,有水的地方会有更多的契机。就这样,她在挑选了一根最合适的树枝后,进山了。 无人的山区,坚毅是她唯一的武器。白天她撑着树枝做手杖,在密林里快速穿行。碰到小点的动物就打死,碰到可以吃的果子就拣起来。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就钻木取火,把东西烤熟吃饱后,爬到树枝上休息。后半夜是她一天中最警惕的时光。 就这样,一走便是一个月。 本来以目测七八天就能达到的距离,却是不知为何,一旦进林,就会迷失方向。无论是看着树林辨别方向,还是在树干上划上印迹都不顶用。这片密林象是一个迷宫一样,把她牢牢的锁在中间,无法解脱! 可苏荃不死心。她开始反其道行之。白天休息,晚上行进。参照物不再是那瀑布的声响,而换成了天空的星斗。拜圣斗士星矢所赐,她可是为了迷恋紫龙哥哥专门看了很多关于星座方面的书籍。然后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她自信满满的出发了,可让人郁闷的是:当她走了十天,终于看到山石的一脚时,老天爷给她下起暴雨来了! 为了躲雨,她只好退回几天前发现的那个树洞。而当几天后,大雨终于停下后,原先她曾经走过的那条路,却是已经变成了一片沼泽…… 苏荃看着那黑乎乎的泥沼,决定换个方向前进。头一次她是跟着北极星的方向走的。那么这次,她就反着来。 这次,她走了更长的时间,终于到达了山脚。她可以向上攀爬了,可才爬了没有几米,手下的石块就开始松塌。若非她手急眼快,抓住旁边的一块较大的石头,就被那一大堆滚下去的石头砸成馅儿饼了。 抓狂! 往北走不行,往南走还不行? 顺着河流往下是没有出口的死路,而逆流而上则是人类根本无法逆行而上的瀑布! 老天爷特么的还真是会玩她啊?居然把她扔到这么个地方来。 数次失败,行进无果的苏荃决定暂时休兵。她要重新调整战略,这么个乱走的方法要离开这里,怕是不行。那么,她就要仔细研究一下出路了。为此,她自然要找一个住的地方。树洞肯定是不安全的,可其它几面的山洞什么的,距离太远危机重重,也不靠谱。所以苏荃就在瀑布两边的山崖上寻找。虽然这些山壁笔直,又滑不溜秋爬不上去。但在苏荃坚持不懈的寻找下,还是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小小的山洞。 只容得下四五个人盘膝而坐的小洞,洞深很浅,拨开藤蔓就能看到五六米外的尽头。洞内的空气恶心之极,却好象并没有野兽居住似的。可没有野兽并不代表没有虫蚁,所以苏荃往洞里前前后后扔了十几棵点着火的柴枝,把里面可能存在的小东西都熏跑后,才是大着胆子的走了进去。 这个小山洞象是天然而就,四周崎岖不平。顶壁左右多有苔藓,地面上则是乱草……杂物……横堆! 乱草?杂物? 苏荃的眉头拧起来,把手中的火把往下照了照,果然见到地面上的这些草,虽然乱七八糟,却不是天生生长在这里的。很厚的一堆!象是人为。而草堆里……则象是堆着一些东西。苏荃小心的拿木棍在其中拨挑,然后在里面发现了两三根象是人工打磨过的棍子,一只已经生锈的匕首,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铁盒子。摇摇,里面有东西。可是这盒子却是已经锈死了,怎么打也打不开。苏荃没办法,只好先用石头把那只生锈的匕首磨亮,然后再用匕首一点点的把那个盒子撬开。 当盒子盖被挑开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香味散了出来。苏荃吓得赶紧屏住呼吸,却是几乎当时便被盒子里的东西……惊懵了! 太阴心经! ————— “古称: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又云四相五行,太极八卦,为制衡守恒为上。然,太阳太阴,自古而有,造化万物,因例于天地之外……太阴因太阳而生,然无阴不生,孤阳难长。故,因阴生阳,阴盛自能制阳……此太阴心经,便是如此。反自古修行之法,舍天下长阳为主,隐阴为辅之道,逆长而行……” 巴掌大的一册袖书里,除第一页外,皆是图语。图上一名裸身少女或站或立,或卧或起时,浅浅淡青色的细线在她身体内汇聚成流。先时细细小小微微弱弱,而后这些细流则日渐粗壮,终在下腹处凝出一片小小水洼似的存在。 水洼? 苏荃突然若有顿悟,又往后翻去,果然在几页之后,在这小人的下腹处出现了一颗光球似的图形。再往几页,那个光球不见了,却在头顶百汇之处,出现了一名和少女一般无二的小小婴孩…… 炼气、筑基、结丹、成婴! 苏荃捂住了嘴,她明白了。这个太阴心经,竟然是一本修真典籍! 然后……朱青涟的话再次回想在脑海:“我可是有灵根的人了!将来得入仙门,学得仙术……” omg! 她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这是个修真的世界!既然有朱家行事朱青涟言语在前,那么修仙之事应该不是讹传了。而她受了这么一大堆罪,又穿越到这个朱绯色的身上。用意就是让她来玩一把修真么? 意识到这点后,之前数年的憋屈和心酸好象一下子全不见了。苏荃立时便投入到研读这本书的过程中。第一页的内容她虽然看得懂,却着实艰涩,懂得七七八八而已。可后面的图,她看得懂。 先从第一页起,引气入体。 苏荃本不是学医的,于人体筋络血脉着实不通。但因这图画得十分仔细,所以那上面从何处引气,经由何处过渡,最后汇至何处,苏荃都看得清楚明白。她赶紧照图上模样要坐行气。原想着十分轻松的,可是待坐定之后才发现:事实与她想象的根本不同。 首先,她坐了半天,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变化。这才想起来,这图上似乎并没有写着如何催动。开始狂翻,可却怎么也找不到。苏荃好失望,却又不肯放弃。但到底如何开始呢?她反复想,仔细想,一时不刻的想。然后……有一天,在她继续盘坐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她看的那页图。而她的思维,就象是有了意识一般。假想出一股气息来,在体内如同图上所画的模样行转。运行上无以所觉,可当第一个整周天行转完成后,苏荃却象是幻了听一般,听到丹田处似乎清脆的响了一声! 有门了! 原来这些图册竟然是这个意思。意识到法门的苏荃便照着此法开始练习。果然,当她每一个周天转完之后,就能听到丹田处的一声脆响。这种脆响初时很小,但慢慢的声响却越来越大。而在这些脆响变大的同时,其它的声响也变大了。 瀑布流水的湍急声,风过密林的树叶抖动声,河中鱼儿摆尾的哗啦声,树上鸟儿的鸣叫……虽然她始终闭着眼,可周围的一切却那般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那是一个苏荃从未想象过的世界!为此欣喜若狂,更加努力的修炼。 每天十二个时辰内,除了吃喝之外,她都用来修炼。只有身体累到极致,才会选择休息。而大概是因为开始修炼的缘故吧,她睡觉的时间竟然越来越短了。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一天睡四五个时辰是常理。可是当她修炼之后,时间却是越往后便越短。头半年的时间内,她每天睡足四个时辰便一天精神饱满;一年期满后,变成了三个时辰。当两年过去后,她每天已经只需要睡两个时辰便足够了。 而此时的苏荃不但耳力可以扩听到整个山谷的动静,就连眼睛都能看到将近百米以外的事务。力气变得更大,碗口粗的树木,一拍就断;动作更加敏捷,不但可以一纵数米之高,躲开林中许多野兽的袭击。就连她想插鱼为食,都不需要站在河中了。只要看到鱼儿在哪里,树枝一甩便能正中红心。手指之间、肌理之间、眼耳之间好象形成了一种全新的联系。一种超脱原有的禁锢,发展出一种全新脉络的感觉。 无上的愉悦! 苏荃越发的沉迷在修炼之中。而当她在此三年期满后,终于在某一天的子夜时分,听到了来自丹田处的第一声呼吸。 那是一团黄豆大般的浑沌气息!泛着浅浅的金红色。仿佛活物一般,会随着每一次周天的运转而涨大。而它每涨大一分,苏荃都能感觉到周身上下的细胞在活动跳跃。好象每一个分子都有了生命,好象它们跳出了原有的细胞膜,开始大口吸纳着天地间的灵气。而那些被吸纳入体的灵气则全经由身体的每一处经络进入到那些她希望它们进入的主络之中,最后汇聚丹田,让那团气息更加茁壮! 苏荃感觉到她的身体活了起来。可这样的感觉在过了一个月后,却是渐渐缓下来了。细胞的活力好象在衰弱,而那团气息也涨得开始缓慢。苏荃先时迷惑,后来在想到小说中的诸多情节后,突然顿悟。难不成,她已经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境界了?可以开始看下一册图了? 于是,苏荃的太阴心经终于在历时三年后,翻到了第二页。而第二页,耗费了她整整五年的时光! 第六章、天元域 子夜时分,万物俱静。 小迷失山下脚下,一座只有二三十户的小村落内,人声悄悄。所有的人都已经安睡,所以,无人发现一抹黑影已然悄无声息的潜进了村落之中。它先是在村落中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村东头屋舍较大的一户院门外。这户人家与别处并无不同,只是院子里的竹竿上,仍搭着白日里才洗过却未干的几件粗布衣衫。 一阵微风过后,黑影与衣衫全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主屋门口放着的几块已然晾干的狼皮…… “终于有衣服穿了!” 苏荃这些年沉迷修炼,除了记得时岁匆匆转过八载之外,竟把其余的事全忘了。直到几天前,她终于将太阴心经的第二页练完后,才发现:身上的衣衫竟然早已经不能穿了。记得初入谷时,她只有七岁。因朱家家境尚可,所以衣服都是紧着身量做的,并无余量。一转年八年过去……早塞不下她了。只是这些年,她一心只想着修炼。觉得冷了,就把剥下的兽皮往身上裹裹。结果当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旧时的衣料早就都不见了。身上除了兽皮还是兽皮,竟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野人。 无奈何,只得跃出山来,偷了人家的一套衣服穿。并不是女装,衣裳大小也并不合身,但好歹是套衣服了。 苏荃在溪流里清洗干净后,换上了衣衫。至于头发,用布条束在身后也就是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找到合适的鞋子。但以她现在的本事,也不过是时间罢了。 八年了!她终于从那个地方出来了。曾经,无论如何也爬不出来的天堑,可如今不过是片刻之事。这种瞬间强大的感觉,真是愉悦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唱。 —— 下一步,要去哪里呢?苏荃仔细想了想后,决定还是先去那个所谓的东莱看看。其实以苏荃的本意来看,她更想先回银水村一趟。可是再仔细思量时,却瞬间发现一个大问题。她只知道银水村叫银水,具体哪个州哪个县却一无所知。而且在没图书馆的年头,她得去哪里才能弄到域图?而就算她有了域图,一个村落在域图上想必都不好找。倒不如先去东莱看看。一来那里是个县,怎样都好找。二来,朱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本尊下手更容易知道真相。 打定主意后,苏荃就开始了昼伏夜出的生活,一边走了好几天,直到她陆陆续续的从一些家境不错的富户家中得到正常的衣物可以白天行走后,方才改变了行进时间。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打听,终于在六天后,打听到了关于东莱县的消息。 “东莱啊?那在洛国啊!咱们这里可是恒国。” 店小二的一句话惊得苏荃下巴差点没掉下来了:“洛国?” “可不?怎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苏荃一脑门子黑线,却不得不顺嘴掰瞎话:“我是听我祖母临终说的,她说她是东莱人。” 小二这才明白,遂唠唠叨叨讲了半天关于怎么去东莱的事。因苏荃现在是男人打扮,一身粗布衣服,脸上双抹得微黑,所以并没有引起茶馆里余人的注意。吃完午饭后,苏荃就顺着小二的话上路了。而这次因为渐自往人烟聚集处去,苏荃渐渐弄到了一匹马和一些银两。她可以打扮得稍微好些,也可以快马行进。可即使是如此,也过了一个月才到了那个所谓的洛国东莱。 —— 那是一座邻海的小县城!看上去与一路上行来的县镇并无不同。可是苏荃刚进城,就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难不成附近有修真者?苏荃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事实上她这一路行来,这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能加倍小心。 先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来,然后便和店小二打听此地县令的事。果然,从店小二的嘴里听到了“朱大人”三个字。 会是那个便宜爹么? 苏荃不能确定,次日便往县衙方向转去。可越往县衙的方向前进,那种不适的感觉就越强烈。苏荃心如擂鼓,她不确定是不是还该前进?若继续前进,万一碰到强敌可怎么办?她如今只是有修为,并不曾学会任何攻击性法术。当然,就更不要说什么法器法宝之类的东东了。若真打起来,吃亏的肯定是她。可若是不前进,她又从哪里来得知真相? 小命和真相? 苏荃在犹豫了两天后,终是选择离开。 可就在她离开东莱县的第二天晚上,她刚刚入眠,便觉得周身一股异样。来不及细想,从后窗户一下子便蹿了出去,连马也不要了,就一劲的往驿栈后的密林逃去。可她前面才从屋中逃出,后脚她所在的屋舍便发出了一些惊在的爆炸声。回头一看,整所驿栈都被炸上了天。而远处一抹黑影则似乎发现她了,提脚就追了上来。 糟糕! 还是被发现了。 苏荃拼出老命的跑,可一点法术也不会的她哪里比得过后面的追杀者?不过几个呼吸,后面那人就已经到身后了。一道银光从背后闪起,苏荃全身冷汗,这下死定了!怎么办? 可奇怪的事,却是一下子发生了。那道银光过后,她感觉到的那种异样……却是一下子……消失了! 怎么回事? 苏荃往后一看,傻了。 就见她身后两步后,趴着一具男尸。脑袋已经不见了! 这是几个意思? 苏荃原地站了三秒,突然开机拔腿就跑。可是跑出去没一百步便又返了回来。看看地上的男尸,想了半天后,咬着牙把他身上摸了一遍。果不其然,发现了两个乾坤袋。再然后……特么的,她还是先跑吧。 ————— 这一口气,苏荃就跑出去了有一百多里地,直到天色大亮,四周再也感觉不到异样后,她才在乱七八糟的一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林子里停下。喘了半天气,然后……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可能是传说中的乾坤袋的小袋子。 这两个袋子稍小的那个是在腰上系着,稍大的那个则是在怀里发现的。因主人已死的关系,袋口已经开了。稍小的那个只有巴掌大小,可苏荃往出一倒,却是立马眼前一阵珠光宝气!差点没把她闪瞎! 然后……一个足有两尺高的宝石堆……堆在了她面前…… 苏荃当时就傻了。她老人家不是没有过钱啦,但是象这种情况……还真是头一次见。足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清点这堆东西。然后发现:这堆东西里数量最多的是一些五颜六色的石头。大小不一,却全都光华闪烁。一握到手里就感觉手心处灵气频跳!这,应该就是灵石了。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估价,却还是大概数了一下后塞进了那个乾坤袋里。足有五六百块呢!而这些灵石余外,是一些黄豆大小的彩色小珠子。这次个头倒是一般大了。苏荃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小说的情节,咬咬牙。权当它就是所谓的灵珠了。 而把这两样都放进乾坤袋后,剩下的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真正杂物了。三身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男装,两双靴子外,还有一柄……掌心大小的小剑,一个好象是铃铛似的东西,一个大概是口哨样的物品。另外还有七八只玉瓶。 真是玉瓶噢!材料绝对是上好的玉料,比和田白玉都不差什么的。瓶子上刻着这个时代独有的文字:聚气丹、清心丹、回元丹。此外还有一只玉盒,盒子上刻着冰晶二字。打开后,竟然是一匣子如同后世芦荟胶差不多的东西。 苏荃壮着胆子,蘸了一点点抹在了她左臂上的一个小伤口上。然后……那小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消失了啊?又是消失了啊? 不知怎的,苏荃突然想到了她刚到那个山谷时,与那只豺拼死后的事。原本她应该是死定了吧?可一觉醒来,她非但没死,就连身上原有的伤全不见了。就象是从来不曾出现过的样子!那副情形就和眼前的这情形十分象。 难不成,当时有谁给她抹了伤药? 这个念头太可怕了! 苏荃赶紧摇了摇脑袋,把这一堆东西全都寒回了袋子里,紧紧的系在了腰带上。至于另外一个袋子,她又歇了半天,整理好情绪后,才打开。从外面看,看不到什么。有心伸手进去抓,却又怕这要是个灵兽袋中怎么办?她对这些一窍不通啊!结果,只能一点点的往出倒。 那个挂在外面的都倒出一堆来,这个藏在怀里的应该有更多吧?苏荃这么想,却不想倒了半天,竟然只倒出了……一个金属制的匣子,一个小竹筒来…… 苏荃眨了半天眼,确定眼前不是幻觉后,这才把那个竹筒先拿了过来。看着不起眼的东西,摸在手里也无异样。可当苏荃小心翼翼的打开一边的盖子,从里面拿出十几张薄绢来后,却发现:这些薄绢竟然全是域图! 小的那些薄绢上画的是什么洛国、陆国、恒国之类的国域图。而最大的那张摊开,最上面赫赫然写着的竟然是:天元域! 第七章、首败 这是一张……极大的域图! 苏荃不知道她原来呆的那个地方叫什么,但恒国治下就有一百多个县,而东莱在洛国的最东北角。就算从恒国最北边往东莱走算了,她骑马用了一个月,目测这距离怎么也得上千里了。可在这个天元域图上,这两国捆巴捆巴加起来却不过是二十分之一大小的存在。在这张天元域图上地盘最大的似乎是一个叫明国的地方。是不是她知道的那个明朝,苏荃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看到的只是明国为主的广茂中元大地上,上中下标注了三个特别的黑色的城池:分别叫上枢、中枢、下枢。 这三个城镇有特别的意义么?这图上的标记只有这三个地方是黑色的。 另外西北角上用青色的笔墨画了一片大山,山名昆仑。昆仑山上有一所城池,写着的居然是【玄天宗】!?这是个门派的名字?还是城池的名字?苏荃不解又去看东北角上,却见那里山脉极多,大大小小足有数十处山脉。而每处山脉上都有一两样名字。颜色各不相同,名字大小也不一样。其中最大的一个叫【昊天门】。东南角就是苏荃如今在的位子,可奇怪的是这里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标注,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城市被标注出来,写着姓氏。至于西南面则是全图字迹最多的地方了。其中最醒目的就是三个用朱笔写的大字【极天门】! 这个极天门占了一处极大的山脉,这所标成淡红色的山脉几乎斜贯了整个西南,山脉取字璇玑山。山上似乎是极天门的地盘。而山下之下却是密密麻麻的以姓为主画了足有几百个小圈圈。另外还有许多小山脉生在附近,上面也有一些其它小门派的存在。至于璇玑山的那片,则是一片墨影与深绿交织的地界。记载着诸如万尸池、泥金泽、魔都、炼骨山之类一听名字不象好地方的所在。 这就是她穿来的地盘了! 天元域。 苏荃看着眼前的域图,颇不是滋味。把它们卷起来后,塞回了竹筒中。至于另外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金属所制的盒子,打开后里面……竟然是一本书册。 书名‘火影’。 ———— “火为实,影为虚。世人皆以为火系术法以刚猛为要,吾却以为阴火更盛……实火为明,为人所觉。而阴火为虚,尤至火影后,目不能视,皆靠灵感……” 苏荃从拿到这本火影术后就挪不动地方了。反正如今以她的眼力,也不需要什么蜡烛了。便坐在树下捧书细读。在通读一遍后,她终于明白了。这本火影术记载着的是一种特别的火系功法。平常的火系法术都以明攻为主,这本火影术却是硬生生的把明火改成了暗火。更甚连实体都不要,直接化成一片虚无。简单来说:就是这样的法术打出去,别人看是看不到的,只能凭灵气波动知道进攻的方向。然后……那个火影就在烧着对方的同时,将一种火毒之类的东西吧,侵入对手的体内。你就是打不过跑了也没用,这种火毒只有施术者可解。你要是驱不干净,这火毒就一点点的把你的灵脉焚食掉。 十分阴狠的一种法术!但想想的话,攻击力肯定超强。 就它了! 苏荃打定主意后,便回了曾经的那个无人山谷。一路上谨小慎微,就怕再碰上同道。好在是一路平安。而待她回到出处后,便是一心投入到火影术的练习中了。 要练火系法术,第一要做的自然是将明火外放。而待明火外放可以做到收发自如后,便要开始将明火修到暗火,直到做到无形无影,方算小成。苏荃没有任何老师,有的只是手上这本书册。碰到不通之处就反复反复的看,一遍又一遍的试。为此不知走了多少弯路,却总在三年后,手上放出的火焰以她来看,是达到无影的境界了。 而这一年,她已经十九岁! ——— 事隔十二年,再度回到银水村。物仍在,人却非。 原先朱家的院落里已经换成了一户姓张的人家。而她曾经熟悉的面孔则或成熟,或老去,或干脆故去。这其中,就包括了村中曾经的西席,杨先生。院落彻底荒废,村头一所孤坟看上去已经颇有些年头了。 或许是因为她穿来已经是将近三十的芯,而朱家又是那副作派,所以苏荃在这里没有亲近的人。唯一算熟悉的外人就是这个杨先生了。此人是个落魄文人,若不是银水村收留,几乎衣食无着,饿死它乡。可为人却颇人傲骨。除却面对孩童时多说两句,余者便是见了里正大人也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如同任何一个文人一般,此君偏爱努力读书的孩子,苏荃当初因为各种开外挂作弊的缘故,可是颇得了这位先生的一些偏待。借她书看,多教她认几个字。 为此,苏荃在银水村转了一圈后,特意来了此人的坟前。做上一揖! 在银水村没查出什么异样来,苏荃便照着老路去了东莱。只是说来奇怪,上次她才进得城墙,便觉得浑身不舒泰。可是这次别说进城了,都一路翻到县衙后院了,都没有任何异感。原因为何?在爬到人家的主屋后窗户后,终于明白。原来如今住在这里的已经不是姓朱的人家了。大人换成李大人,而曾经的朱大人呢?在市坊转了一圈后,终于打探到了消息。朱大人去年调到京都去了。 就这样,苏荃便一路又赶向了洛国的京都启阳城。 一路上,苏荃都是行住在凡人的地界上。虽然按地图上所标,这中间有两个修真市坊,可是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苏荃还是没有敢进去开开眼界。就这样,一路来到了启阳城。 洛国哪怕是小国,都城的气象也是一国之最了。启阳城非但城墙高耸,城内更是店铺林立,高楼华厦彼彼皆是。路人的行人多如牛毛,而这些人当中,有凡人,也更有……修真者。 苏荃刚进城门就感觉到了,城内的异样气息比之上次浓重了不下几倍。而且,气息颇杂,方向也各不相一。而经过几天的城内闲逛后,苏荃已经基本确定了。城内修真者气息最浓重的就是东城一所挂着‘卫国侯’的华宅了! 而对于卫国侯府的传言,客栈的小二在一块银子面前几乎爆出了所有的猛料:“卫国侯可是咱们洛国的第一等豪门了。听说已经传世六百多年了,从开国的时候就有了。世袭往替的爵位耶,不知羡慕死多少眼珠子。多少年朝代更换,别人家起起落落的事海了去了,只有卫国侯府一直屹立不倒。” “这是为什么?难不成他家出美人?”苏荃这次的扮相是一个俊雅风流的公子哥。本来是做玩笑说的,却不想小二听后却是直捂嘴笑:“可不么?这卫家家大业大,子孙娶的全是美人,生的自然也都是美人。几乎每朝每代都有卫家的姑娘在后宫享受尊荣。皇后当过好几代,妃嫔更是数也数不过来了。皇朝混了一大半卫家人的血,哪有不尊荣的道理?” “我说嘛,哪有尊荣成这样的?总有道理。总不能是这家人的祖坟选得好。” 小二听了更笑:“岂只是祖坟选得好。公子是外来的不知道,这卫国侯府听说祖上是出过仙人的。” “仙人?”苏公子终于瞪大眼睛了。 小二更乐,左右看看又道:“可不?听说当初高祖给朱家封候就是因为那位仙人救了圣驾的性命。而且朱家人对朝政一点兴趣也没有,族中子弟听说从生下来就要挑选,有修仙资质的早早就送到仙山去了。人家家图的是仙道,不是这世间荣华权力。所以圣驾对他们家是最放心不过的了。” 苏荃听到兴趣,又赏了这小二一块银子,让他拣着有趣的事情说。结果却全是些风流韵事。苏荃又拐了十八个弯,才套着这小二说出了关于去年调进京的一位朱大人的事。 原来这位便宜爹这次调进京,竟是高升到吏部去了。虽然只是下面的一个小郎中,却是五品了。 升得这么快?难不成又生了个有灵根的女儿? 当夜,苏荃就是摸到了便宜爹的新家去了。离着卫国侯府并不远,也在内城。可府邸大小却只有前后两进,大小只比原来在银水村的好上一点罢了。但府中家装摆设,仆人的衣料却已经比原来高上许多倍了。昔年,只有徐氏便宜爹以及朱家姐妹才有细布可穿。可如今,连徐嬷嬷身上穿的都是绸缎了。 苏荃来时已是深夜,一直藏身在后院的高树之上,看着这家人进进出出。便宜爹对徐氏依然很好,院子里没看到小老婆的踪影。可东西两房内却是看不到一个孩子。而这院中前后皆是凡人,唯一一点灵气的波动,竟是来自徐氏! 这家伙竟然是个修真者? 苏荃牙根好痒,直待这户家人全睡了,才推开后窗户进了主室。行到卧房之内,这夫妇两个今夜竟然没和谐,如今已经全睡了。还真是睡得香甜啊!苏荃心头火起,手起棍落,便朝着床上二人揍去了。 以她原先的想法:在这里刑问多有不便,不如揍昏了拎到无人处再说。却不想,她手中棍棒才拎了起来,床上棉被竟然是直飞过来了。便宜爹居然能听到她的动静?可听到又如何?苏荃并不在乎,却不想,一念之间,棉被之后竟是放出了一阵金光! “定!” 第八章、朱家暗事 我靠! 她被定住了。 苏荃的脑海中才闪过此念,就发现身子动不了了。然后,就见床上的那个便宜爹已然跳下地了。抽出挂在床头的剑就是走了过来:“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我朱家行凶?” 奇怪!不对!苏荃在朱家长了七年了,从来没听便宜爹说过这么绉的话。难不成……“你不是朱子隆!” 她身子被订住了没错,可是话却能说。 而她一句话出,竟震得那个便宜爹一楞。而此时,徐氏也已经把屋中的灯盏点亮了。刚才黑漆漆的,大家其实谁也看不清谁,可现在当徐氏看清楚眼前刺客的模样后,却是惊得尖叫:“你……你是……你是……” 主人尖叫,两厢里住的下人自然全醒了。徐嬷嬷年纪是大了,腿脚却是灵活,头一个便是冲了进来。看到屋里多了一个黑衣刺客,吓呆。等看到刺客的模样后,更是直接扑了上来:“三小姐,三小姐,真是你么?”朱绯色的耳记后有一枚红痣,徐氏因是当着女儿正面的,看不见,只觉得肖象。更有母女血缘在那里,本能的觉得不对。但徐嬷嬷却是直接看到铁证了,一下子就扑上来了:“老爷,老爷,这是三小姐啊,这是三小姐啊。您认不出来了么?” 便宜爹恍了一下,剑脱手了,掉在地上。 然后……原地转了三个圈后,才撑起一脸笑意过来:“你……你是绯色?” 这人肯定不是朱子隆!苏荃冷哼一声,没有直接作答,而是把冰凉的目光扫到了徐氏身上。徐氏没来由的身上一颤,但想想刚才的定形咒,便又放下心来。扶起笑意走了过来:“绯色,这是你父亲。” 苏荃冷笑看着强笑的徐氏和那边尴尬的便宜爹:“是真爹还是假的,你自己清楚。” 竟是连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呢!徐氏脸上青白相间,有心想打上一打,但瞟了一眼旁边的男人,还是抿嘴不语了。徐嬷嬷更是直接领适才跟进来的两个丫头出去了。临了还把屋门锁上了。 然后,一家之主出面了。 走到这丫头面前,仔细看了看后,眼中竟是现出了笑意:“你已经进门了?”这个小娃虽身体受制,可脸上灵光隐动,应该已经不是凡人了。 苏荃心里咯登一下:“你看得出来?你身上明明没有灵气。” 男子微微一笑,从掉落在地的棉被下拣起了一张明黄符咒,笑着点指上面的一颗血渍:“孩子,领你进门的人难道没有告诉过你,符咒之术是不需要灵气也可催动的么?” 这……苏荃还真不知道。 她哑然不语,那男子却是气定神闲。拍了拍手,窗下走来了一人:“七老爷,有何吩咐?” “备车,回侯府。” ———— 这男人肯定不是朱子隆了,虽然顶着同样的脸,可是行事起来却是风雅流动,一派大家风范。一句吩咐下去后,外头很快就有动静了。而那个极品妈竟然贤慧得掉渣,细致体贴的帮男子穿衣整冠后,还不忘从徐嬷嬷手里接过热热的帕子给女儿净了面。然后,朱绯色便被两个粗壮婆子抬了起来。 出得角门,那里已经停好了一辆马车。直挺挺如一根电线杆的苏荃先被塞进去放好后,那男子才进了车。 一路无话,只听得车辙频响。大约过了半刻钟后,车停了。那男子先下了车,然后苏荃再度被两个粗壮婆子抬了出来。一路……穿门过巷,直到被抬进一所气势辉宏的屋舍后,苏荃才终于可以不再看房顶了。 屋内已经是灯火辉煌。正位写着‘卫国’的匾额下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这人身上有灵气,可论起浓郁程度却是不及她。至于左右阶下站立的将近二十个年纪不等的男女则是大多都有灵气绕身。但灵气却连座上的老者都不如。 情况好象不算太坏! 而随着她终于站直身形,那冒充便宜爹的男子已然是向正位走上一步了:“父亲,此女便是子隆的三女,绯色。适才她回家找人,被儿子定住了。儿见这孩子面上灵气盈动,想来是已经入门了。便把她带来见父亲。” 座上老者其实早已经盯住这个容色惊艳的少女了,也自然看到此女眉眼间隐动的光华。只是……以他的修为,居然看不透这孩子的品阶。 “你如今是几阶了?” 老者正色问,可苏荃却是睬都不睬他。她想挣开这该死的定形符。可是不管她怎么调动灵气,却似乎总是无法冲破那层罩在肌理之上的无形钢壁。她挣扎得脸色发红,那老者明白了,笑着一指那个比便宜爹还便宜的男子:“子欣,去给她解开吧。” 那男子一声应是。走过来后,将手指点破,临空划出一道鬼画符后……尼玛,她居然能动了? 这是哪门子功夫? 苏荃很不爽。正位上的老者却是笑得更和蔼了:“孩子,你师父没教过你符箓之术?” “没有。”苏荃非常没好气。 一点礼貌也无,可那老者却似一点也不介意,仍是笑眯眯的:“那你这番到都城来,是来寻家的么?” 这……寻家?苏荃狡猾一笑,回头看那阶上老狐狸:“寻家又如何?顺路看看又如何?” 老者笑眼深深:“你若是寻家,这里自然就是你的家。你小小年纪已经有这般修为,想来灵根出众。若是投身小门小派,不免可惜了。你太姑母可是极天门的金丹真人。若你想回家来,将来自有你的无限好处。” 极天门?苏筌楞了一下,脑海中浮现的便是那张天元域图上字号最大的那三个字。那张域图用最直观的方式区分出这片修真大陆的等级。其中,那个极天门好象是最牛叉的。若是进得里面,想必会有不少好处。可弊端呢?但想想徐氏和便宜爹的作派,苏荃深觉朱家这淌水必然不干净。于是,便转了转眼睛,颇是不驯的反问:“那若我是顺路看看呢?” 老者刚才看到她怔愣,十分满意。毕竟,只要是修仙之人,无人不知极天门之势。多少散修打破头都想挤进极天门。为此极天门三年一次的仙台会上不知要死上多少。只要脑袋清楚些的,听了这话应该都会顺从才是。却不意这丫头竟然如此倔强,仍是含笑,脸上却已然有些落落:“那自然是由府中备上厚礼,好感谢你师长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我朱家不是乡野小民,不知礼路。你少年流落在外,承人恩义抚养至今,我朱家自然要好生感谢一番恩人才是。” 然后用极天门那位太姑母的招牌,砸得人家放弃抚养权? 苏荃手好痒,她突然之间理解了我爸是李刚的感觉!能那么吼一声,想必当事者一定很爽。但好可惜,她爸不是李刚!在这种亲爹妈都不疼爱的人家,落到一帮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手里,能有个好才怪!更何况她今天来,自有她的目的。于是,脸上的傲意便更重了:“那,我要是不乐意告诉你们我的师父是谁呢?” 一句话出,整个屋子的气氛便算是彻底冷凝下来了。站在左首处第一个的中年男人第一个便跳了出来:“小丫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都是你的长辈,你怎敢如此放肆?” “放肆?放什么肆?这里有一个修为比我高的么?”苏荃背转手轻轻在屋子里走了起来,边走还边漫不经心的玩着手指:“再说了,这里哪有我的长辈?我爹么?他怕是早死了吧?死在谁手上呢?那个叫什么香瓜的劫匪手上么?唉哟,真是想起来都笑死人了,修真家族的子弟竟然会被劫匪杀了,还是连劫道的号子都念错的劫匪!这世道还真有趣啊!是不是,各位?” 屋中诸人这下不说话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那位比便宜爹更便宜的男人说话了:“怪道你母亲说你从小就聪慧。这些事你以前是凡人,不知道也罢。如今既进门了,让你知道也无妨。你父亲上次进京时,冲撞了不该冲撞的贵客,所以他当时便死了。” “然后呢?你想说你当时就冒充了他,回了银水村么?”苏荃冷笑:“你当我连亲爹都认不出来么?”便宜爹回村时的那份小人得志的得瑟样,怎么可能是在京都就死了? 男子笑得更深:“你这孩子真是了不得,小小年纪这般观察入微。只是到底外行了些,你可知道这世上有门秘术,唤作‘移情’?” 啊?移情?几个意思? 苏荃不懂,却戒备得满是狐疑。那男子站在原地,笑看这个身量已然长成,但却仍然是难掩稚气的少女:“所谓移情,便是利用法术将死者最后一抹魂息转到另外一个人身上的功夫。象在子隆这事上,便是让伪装者可以尽快融入他的作派。可在修真界,却是可以利用点查出许多死者身上残余的真相。所以,这移情术算是一门偏术了!可越是偏术,这世上知晓其用法的人却是越少。而此种秘术,当今世上,也只有我朱家才有了。” 这男人不只行止温文尔雅,连声音都轻柔舒缓。让人听了,心情便舒缓愉悦,纵使有气也发不出来。更兼之这番话语中还涉及了秘术之事,苏荃纵使再小心,也不免入了迷。更何况这男人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双手也乖乖放在身侧,一动不动。苏荃不免便更放心了几分。可就是这几分……却是让她听得听得便觉得眼前事物开始模糊,象是喝醉了一般…… 不好!中招了! 苏荃心头大惊,赶紧运转灵气,便要往外冲。只是她已入迷,动作迟缓了不下数倍。而就在她刚有动作之时,已经有一纸符箓迎面飞了过来。糟糕!这下子毁了,没法子了。苏荃双眼一闭,准备接受再度被定住身形的事实。却不想,就在她刚刚闭上半片眼帘的时分,就觉得身后一股劲风刮过。然后那张符箓竟然……就象再普通不过的小纸片一样,直接飞回去了! 而她的脖领子更是瞬间被人抓住,然后……哗的一下,飞走了? 第九章、神秘男修 呼啸的风声从耳边疾速飞过,地面上的诸物越来越小,藏身大概足得有十几万的城池,最后竟化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小亮光!而她……则象一只小鸡崽一样,被人拎着脖子,在天空疾速的飞行…… 苏荃心中又惊又喜,喜是喜她这一记猛招终于把暗中调教她的那个人逼出来了;惊则是……眼前这一切实在是特么的太玄幻了。这么高……万一拎她脖领子的这位一个不爽,那她可就真的粉身碎骨了。 “既知如此,为何还敢设计挑衅?” 沙哑的男声突然传来,唬得苏荃身上一声冷汗。是个男人么?竟然是个男修?要是女修该多好?同性相斥,很多东西都可避免。她不想有个男师傅! “我还不想有个女弟子呢!”又是那沙哑的男声,话语里却不满更甚。 这下苏荃吓老实了,赶紧收敛心神:“前辈恕罪,弟子……弟子并非存心挑衅。只是弟子予修仙之途实在是一无所知,可行走在外却是诸多险阻。为此,特别想求人指点。若是前辈有意教导弟子,弟子自然最是欢喜。可若是前辈觉得弟子资质蠢钝,那么先回朱家也是一种自保之道。”苏荃是用心想了这步棋的。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女修流落在外,孤身行进,实在不是什么安全的方法。没摊上修真这码子事也就算了,既然摊上了,她就要走到最后。为此,自然不能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于是,便有了此计。 她老实交待,那男声也渐自温和了:“算你老实。不过我不收女弟子。” 这……苏荃眼珠一转,立时回话:“那弟子愿作前辈侍婢,洒扫仆役,效犬马之劳。” 本是再正常不过的台词了。却不想那男人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小丫头,你可知在修真界,侍婢是干什么的么?” 这个……不会是那种事吧?苏荃突然之间想到了很不纯情的地方。男子笑意更甚:“算你聪明。修真界的侍婢可不是你们凡间的丫头仆妇。既做了谁的侍婢,那便把是你的身子交给人家了。小丫头,我可不要那种东西。” 把身子交给人家……这位前辈说话还真是够生猛。不过这样倒对苏荃的胃口。只是这位前辈也太会折腾人了。又不要女弟子,又不要侍婢的。这是看不上她么?可既然看不上,那为何要拐弯抹角的传她心法? 她不解,那男修却是有读心术般,把她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我何时传你心法了?小丫头,你练的可不是我教你的心法,是你自己拣来的。懂不懂?” 懂!苏荃了了,好想笑:“晚辈明白了。” 见她已改了称呼,男修高兴了:“算你这娃娃上道。” —— 说话间,二人已然落到了地面。那是一处断崖的边际,四周漆黑无人,偏今天月隐阴云,好适合四下无人杀人放火啊! 苏荃想看看这位前辈的模样,可奇怪的是:这位高人却是一直站在她身后。转了几圈也看不到,甚至连影子也无从看起。反惹来后脑一记轻敲:“小丫头,我让你看我了么?” 一头黑线!苏荃已经可以肯定了,她碰到了一位性格君。所以,干脆熄了心事。乖乖漾起甜笑:“前辈停在此处,可是有所指教?” 男修手痒似的又敲了敲这小娃的头,然后……停了一会儿,才道:“你说这是哪里?” 这个……苏荃四周看了看,不见乡野村镇,也无灯火迹象。应该不是凡人居住的地方!虽然她并没有感觉到灵力波动,但如果反推下来的话:“莫非此处乃是一个修真小镇?”大晚上的被带着飞了半天,她实在是对地形不熟了。 男修点头:“你说的没错。此处确是修真者落脚之地。” “可是晚辈感觉不到什么灵力的波动。”是她太笨了?还是有其它方法可以辩识呢? 聪明的小娃就是有意思。男修更高兴了,随手一指便打出了一道火焰,将离他们四五步远的几株树照亮了:“此树名为引客。你看它与凡间杨树可象?” 当然象啦,几乎是一模一样!不过……苏荃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几棵树,再看看旁边那几棵凡间白杨,两边好象一模一样。可这几株叫引客的却是明显健康许多。没有枯枝,也不见半片凋叶,甚至连个被虫子啃过的树洞也没有。这下,苏荃明白了:“前辈的意思是,凡举这般修真小镇之外,都有这样的引客树?” “没错。不过要打开这样的修真小镇,还是有一套手印的。小丫头,看清楚。”说话间,已经有一只臂膀出现在面前,黑色的衣袖外,一只……被烧得疤痕满布的大掌…… 苏荃心头一跳,这就是这位前辈不想现身的理由么?可她才想到这儿,屁股上就挨了一脚,把她整个人都踢了出去,差点没蹿到悬崖下面。“你走什么神?看清手印的结法了么?” 男修怒了,苏荃赶紧低头认错:“是晚辈无礼了。还请前辈再示范一次。” “最后一次!” “是。” 所谓手印,其实便是将灵气逼出体外,画出一个……字或者符的样子拍向空无之处! 然后,原本空无一人的断壁上便浮现出一所楼壁林立的小镇来了。 ———— 苏荃一步一步走向镇内,两只眼都不够用了。这处小镇乍看上去似与凡间的镇甸无甚区别。可仔细一瞧便会发现诸多不同之处。首先便是街道笔直通畅,毫无区折。二来屋舍大小虽有区别,可颜色材质却象是一个包工队做出来的一样。三条大道,最中间的一条街道两侧帜幌飘飘,显然都是商铺。街道上的人也最多。可两侧次街上却是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高高院落林立。 “因为那里是客栈或居住的洞府。”男修的声音这次在脑海中浮现,引得苏荃一阵激动,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传音入脑?男修好笑:“小丫头知道的倒是不少。行了,今天天色已晚,你先找一处客栈住下。” 苏荃当然听话,进得镇甸来后,连主街都没进,便直接绕到东边次街上去了。一条街面上只有两户门楼。左面靠外的那间幌子上挂着‘游仙洞’,右侧那间却是‘引仙栈’。苏荃直接便去了右边那间。 如凡间客栈一般,虽是深夜,可她才一进门,便有店小二迎了上来。是一个十七八的少年,等级比她低呢。一见来客便笑眯了眼:“仙子住店么?” “是。” “不知想住几天?” 苏荃脑海中立时响起声音:“三天。”苏荃依言回复。然后就被店小二引到了柜台前,手一晃,柜台后的那面墙壁便一下子亮了起来。一眼瞧去便是整个客栈的平面图,上面许多屋子都亮着,还有一些颜色灰暗。店小二笑指:“这些院子都没人。仙子指一处吧。” 苏荃对此并无挑剔,随便选了一处后。店小二交出了一面玉牌。这个苏荃明白,逼出一点灵气便打了进去。一指下去,墙面上适才还灰暗的那处院落顿时便亮起来了。 “仙子要的院落一天三块灵石,三天九块灵石。”店小二的话让苏荃怔了一下。无关这价钱是否公道,只是她不知道她兜里的那些灵石怎么估价!脑海里传来了一阵男声的畅笑:“你怎的连这个也不知道?灵石无关大小,摸出九块来给他就是了。” 付完帐,小二便领着这位仙子到了所住的院落了。 说是院落,其实地方并不大,一间正房,东西两间小耳房罢了。屋舍里家具齐全,却并不算精致。苏荃转了一圈,刚想坐下,便见一张素绢被扔到了方桌之上。走近一看:“隐灵阵?” “怎么?哪里不对么?”男声话虽是疑问句,可苏荃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得意。暗自做了一个鬼脸,决定坦白:“前辈,这隐灵阵不是实物么?”为什么轮到这儿就是一块手帕? 苏荃理解不了,结果后脑便被重重敲了一记:“蠢才!谁告诉你这就是实阵了?这是无形隐灵阵的阵图。” 什么?“无形隐灵阵?” “对!一般世俗间所用的隐灵阵皆需阵盘阵旗之处,布置起码十分麻烦不说,更易为人所毁。但这无形隐灵阵却是不同。一来它无需外物,布置轻便快捷。二来,因其无形便不易为人所觉,被物所毁。” 这么说来竟是个好东西了。苏荃赶紧便拿起绢布来看,只是看了半天,摇头,表示不懂。她看懂图上形状是八角形,每个角处各画了不同的符印,但……这是几个意思?她抓瞎。 男修气哼了一声,亲自出手了。他手指翻飞,一个个金色指印在空中写成。恍若实体般的飘浮在半空中,并不离去。可当八字全部完成之后,却随着男修周身的灵气外荡,八个金符便闪电般的遁了出去。嗡的一声轻响,阵,结成了! 苏荃目瞪口呆,男修拍拍手轻笑:“看清了?” “嗯。” “那好好练吧。明早我睡醒前,必须结出一个阵中阵来。” 我靠! 第十章、老天爷给的金手指 一晚上学写八个字,这是哪年代都不算负重的作业了。苏荃一向资优,对完成这么毛毛雨的作业表示信心满满。却不想,一晚上下来……她却是精疲力尽直接累趴。 男修在帐中轻笑:“怎么?还以为这很容易么?” 这个人!苏荃抿紧嘴唇,摇了摇头:“弟子自大了。”这八个鬼画符一般的字虽然冷僻,一个一个写起来倒是不难,没半个时辰就写会了。可是,不知道是她灵气不够厚重的缘故还是怎样,她写出的这些符印只能显形不到两秒钟就消散了,哪怕她写得再快,写一个也得两秒才行啊。结果一晚上弄下来,她写一个消一个,根本凑不到八个。没木头桩子,让她咋盖房子?而最郁闷的是:她坐在板凳上写了一晚上的字,竟然比搬了一晚上工程砖还累。四肢酸软,趴在桌子上连喝水的力气都没了。 那副累极的模样啊,让男修看了直摇头:“你这是灵力尽虚了。既知自己灵力不厚,便应当知晓用到一半便及时补充。你昨晚没练功吧?”苏荃汗死。男修冷哼:“我若是但有一点歪心,你八百回也死过去了。做修士得岂可在无法自保时,将灵力用空至此?还不快点修行,恢复灵力?等灵气恢复了,上街开始学买东西。” 这位性格君虽然行事有些古怪,可论起教导却是再细心不过了。 苏荃灵力恢复后,便带她一起上街了。先教她分辨店铺的来历。什么金边白底的是极天门的铺子,青底银边的是玄天宗的标记,至于昊天宗则是通红一片。另又有铜绿色旗子的鼎天阁是以炼丹为主的鼎天门创立的,修真界一半的丹药都是他们炼的等等。此外又一家一家的让她进去买东西。先是丹药的品相如何分辨,然后是法器的等级以何区分。最末了更是将这镇上的书肆一家不落的全逛掉。直到日落西山才回了客栈,却是只买了五本书。 《行丹录》讲的是天元域有史以来所有丹药的名称来历及功效。听起来十分百科,但因为没有炼制之法,所以价格反倒是最便宜的。另外一本《九幽行记》是一种带着传奇小说性质的游记,讲了某人游遍天元大陆的各种趣闻。听起来最不正经了,却足足花了苏荃一半的身家,三百七十块灵石。冲这份价钱,不用性格男讲,苏荃也知道其中大部分东西肯定是真货了。至于其它三本,一本本草纲目、一本动物世界外带一本鉴宝攻略。分别在灵草、妖兽还有精矿三方面全面阐述了天元大陆的风土人情。 书录是性格男挑选的,苏荃并无异议。但有一点她有点奇怪:“为什么前辈挑选的这些全是书状,不是玉简呢?”修真界最常用的不是那玩意儿么?逛书店的时候苏荃更是看到一屋子的玉简。相较之下,这种兽皮为质的实体书不但数量少,价钱也贵上不少呢。 男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玉简虽便利,却记录的图形却平面简单。但这种兽书却不同了。你来看。”一道灵气划进行丹录的一页,原本画在页面上的一枚药丸就如同活了一般,飘了出来。非但有了颜色,就连气味似也闻到了。苏荃这才明白。而后男修又教了她如何以快慢法来阅书。快法苏荃最熟悉了,将书页放到额头,书中内容就会哗啦哗啦的全钻进脑子里了。“这法子虽快,修士的记性也较凡人强上百倍不止,一般不会遗忘。可若要做到铭心二字,却非得慢法不可。”这种慢法,初时苏荃以为是象凡人那样,老老实实一字一句的背诵。却不想她竟完全错了。这种慢记之法,竟然是让修士将神识放出,融入书册之中。然后如同亲历电影一般,将书中万事万物一概体验。此法,竟是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落到了实处。 似这般,五本书,苏荃竟是花了三个月才默记完成。当然在这期间,她又学会了如何发传讯符,如何临空摄物,如何传音入脑以及诸如清洁咒、隐身咒之类修士日常生活中必用的小咒语。 而当一切完成后,他们便又启程了。去了下一个修真城镇。 ————— 这次,性格男淘到了一本有关于符箓的书册。一本竟要两千块灵石。这价钱是一件中品法宝的价钱了。苏荃哪有那么多钱?张口结舌时,不想这位性格男却是自己掏了。原因:那啥,也很直接。因为他也要看!对于此事,苏荃很郁闷,却还是一直等这位仁兄看完书后,才问:“前辈也不曾看过这本书?”其实苏荃更想问的是:仁兄,你会不会制符?会的话,教二把呗。 结果,惹来了男修的一记歪头侧看。 好吧!在到第二下修真城镇时,苏荃终于有幸瞻仰到了这位仁兄的真容。虽然是……隔着帘子瞻仰的。但一层薄薄的黑纱似乎挡不住这位仁兄脸上也被烧得坑坑洼洼的惨相。苏荃第一眼看时,差点惊呆了。她之前已经在心里预想过无数次,却还是没想到这人的脸竟然被烧得这样惨。有些疑问几乎想脱口而出,但好歹是忍到了。而她装模作样的不在乎模样,似乎让这位仁兄满意了。他没有生气,却仍然时时刻刻戴着那只黑色的篱幂。后来甚至也弄了一顶略小的顶在了苏荃脑袋上。再配合两个人全是黑漆漆的装扮,倒更象是‘一家人’了。 苏荃对此无异义,她对装扮不打算上心。至于这位仁兄的这记歪头侧看……呵呵,她努力战胜的其实不是恐惧,是好奇心!她实在是好奇死了,这位修士是怎么把自己烧成这样的?是治不好呢?还是不想治? 而那边男修见没吓到她,倒略平了些心气,但话声仍然阴阳怪气:“小不点儿,我会不会制符?你很介意?” 呵呵!“哪里哪里?晚辈只是想偷师而已。”苏荃努力装可爱。虽然上辈子三十年她几乎没装过这玩意儿,但是这辈子看来很需要装。有需要就有市场,有市场就要努力。 男修撇了撇嘴:“我又不是万事通,哪能样样都懂?修真一道可简可繁。极简处,吸纳灵气吞云吐月便可成道;尽繁时,却是炼丹炼器制符画箓样样皆要。另有布阵机关、医药调养、乐理歌舞、占卜星相都可入道。我虽比你多活几年,但仔细说来,却也不过是贫乏之人。你若想学,我只有布阵之术还算拿得出手。其余者,皆要你自学才可。” 男子这话竟是几乎交底坦白的作派了,听得苏荃身上一凛,赶紧立起身来做垂手弟子状。男修看了可笑:“我都说了,我不收女弟子。更何况,我如今不过是筑基修士,也远没有收徒的资格。” 听到这儿,苏荃就更郁闷了。枉她一路上想了许多法子,好让这位前辈收她为徒。却不想:这个天元域竟有一处与诸多小说中都不同的俗例。那就是:只有结丹修士和有资格收徒!结丹以下,哪怕你是积累了几百年的筑基修士也不能收徒。充其量就是象这位这样把看中的小弟子先带在身边调教着罢了。 真是白操了半天心! 只是越是相处日久,苏荃便觉得这位性格兄着实是对她的脾胃。干脆利落,却也细心严谨。大方爽快,却并不粗疏。天天刻刻督促她用心炼功不说,只要她有疑问,也必是仔细教导,定要她明白了才算。 碰上这么个‘师傅’,苏荃真心觉得是老天爷给她开了金手指!若真能拜他为师,之前的什么便宜爹极品妈前世讨债的姐姐什么的,她通通都觉得无所谓。 就象、就象、就象前一世……她是个孤儿,活了三十年都不知道爹妈是谁。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吃了不知道多少苦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曾经,她的心中全是苦涩。哪怕功成名就,赚了大把的钞票再也不必担心衣食无忧,也没有好上多少。 直到,碰到了他。 杜沣! 一个什么都有的男人,一个样样完美的男人……爱上了她。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过逃避。可他追来了,他就是要她。所以……哪怕他的家族根本不承认她又如何?他愿意和她结婚,给她一张最微薄的纸,最郑重的承诺。 那三年,是她最快活的三年。快活得连做梦都会流下眼泪。 她深怕这样的日子会过去,她竭力让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开心快乐。她将每一个日夜都铭记,将每一滴汗水都反复品尝…… 她告诉自己:哪怕有一天他要离开,她也要笑着送他离开。 然后,她做到了! ———— “小丫头,你在哭么?” “没有。” “那你脸上是什么?” 苏荃抹掉了脸上的泪,回头给这位仁兄绽开了一个最快乐的笑颜:“前辈,我刚才在洗脸。” 男修怔住,过了许久后,突然放声大笑,重重的拍在了她的肩头:“不错!该洗脸的时候就得洗。洗完了,可以开路了吧?”苏荃笑着应是。她们在这个地方又住了一个月了,又是该离开的时候了。这次,听说他们要到一处有传送阵的地方,然后去天元大陆三大名城之一的——上枢城。 第十一章、三枢城简介 “中元大陆共有三所名城,上中下三枢。这三所城之所以出名,乃是因为这三所城池汇集了天下精华宝萃之物。它们虽是散修所建,却在千年来形成了一股别样的势力。三枢城主不收徒不纳客,不管世间任何烦杂之事。他所爱者唯有世间一切珍奇玩物。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来历,只要你想交易,就可以走入三枢城。” “其中,上枢城以博古典藉、丹药成方为主;下枢城以奇宝精矿珍稀法宝为主;至于中枢城……”男修顿了一顿,终是开口:“中枢城卖的是人!” 啊? 苏荃一个趔趄,差点从飞天梭上掉下去。是的!她现在坐在一只飞天梭上,和这位仁兄一起。在之前的行路时,他们是步行,边说边走,苏荃有大把的信息要汲取。可这次,性格兄却是直接把她逮到他的飞行法器上。一只两头尖尖的梭子样的东西。二人散坐其上后,男修开始给她介绍他们此行目的地的来源。苏荃听得津津有味,却不想……“卖人?人口市场?”苏荃怪叫,可说完便又觉得不对:“前辈,您不是说过修真界资源紧要,修真之士为求上进,你争我夺是最常见之事么?既然如此,为何又要买卖人口?这些人应该不是凡人吧?而既然是修士,那么买个修士回来干什么?充作杂役?”苏荃觉得不靠谱,修真之人在象她这种炼气期时还需要吃饭便溺洗澡换衣等罗里八嗦的事。可是听说筑基以后就可排尽尘污不染风霜,就算衣服弄脏了,随随便便一个清洁咒也就干净了。哪里需要杂役服侍?这个市场,苏荃觉得不大。 可男修却笑了:“你只能想到杂役?” 这个……苏荃突然了悟了,十分恶心的撇了撇嘴:“难不成还卖……女修?当炉鼎,用来采补?” 男修讶然:“你居然知道炉鼎之事?我好象从未对你说过此事。” 咳咳,苏荃干笑,没有说话。男修上下扫扫她,笑了:“你可知道,何谓炉鼎?” 这家伙在小看她? 苏荃有些不爽,仔细又回想了一下曾经在小说里看到的情形后,便道:“炉鼎不就是借双修之际,男修从女修身体中汲取灵气化为已用的过程么?炉鼎自然就是那个倒霉的女修喽。” 她是这么认为的,难道哪里不对吗?她狐疑,惹来男修更深的笑意:“简单的来说,你的理解没错。不过却有一些偏差。” “什么偏差?”苏荃不明白。男修却是笑意更深:“首先,炉鼎是做为采补的一方,并不是双修的一方。双修是对男女双方都有利的修行功法,而采补则是只对一方有利的。” 苏荃点头,采补啊,她想起这个词来了。又听桓澈讲:“其次,炉鼎并不一定会是女子。” 啥?苏荃震惊了,男修这次却是连眉眼都弯了:“虽然在凡间女子听来,这事实在奇怪。但在修真界,却是常事。修真界的低阶女修诚然会被许多不走正道的男修捉来当做炉鼎,但是高阶女修抓男修采补也是常态。尤其是体质纯阳的男修,简直是高阶女修眼中的挚宝,但凡碰到是绝没有放过的道理的。当然,纯阴的女修也是如此。不过因为修真界男多女少,尤其是高阶修士中女修更是少数的缘故,所以在世人眼中,一提到炉鼎,便会想到女修。但实际上来说,这种想法是有偏差的。” 原来竟是这样啊!苏荃来趣了,便凑近了两步,又道:“那采补这个方法,真是对修士很好么?” 记得,在哪本小说里好象提到过一句,什么采补来的灵气不稳如何的。可那是小说啊,苏荃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所以她想知道。 而那男修这次却是犹豫了一下后才讲:“关于采补是不是对修士很好的这个问题,其实是很复杂的。首先你一定要明白一件事!对于修士来说,成仙大道是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为了成全这个理想,几乎所有的修士都会不择手段。在这其中,采补其实根本不算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修士之间为了争夺天材地宝,大打出手是最正常的事。灵石不够,半路抢劫也是家常便饭。甚至一个门派中的师兄弟都有为了利益而反目成仇的事。哪怕是关系最亲近的师徒也好,道侣也好,都会在某一个不可抗拒的契机前,彼此暗算。所以,采补一事对修士来说,不过是一种下九流的修炼方式而已。不会有人去特意寻他们的不是!甚至于某些素来标榜清高的修士,在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修炼瓶颈无法突破时,也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帮助自己度过难关。而这样的采补时,往往会将一方直接采补至死。所以说,你问采补是不是对修士很好?我只能回答,这种方法对修士肯定是有好处的。” “但是,有好处,并不代表没有坏处。” “坏处?”苏荃的眼亮了,可男修的表情却是并没有露出一丝笑意,反而神色凝重:“是的。采补得来的灵气虽然会很多,但是因为不是自己体内自行修炼出来的,所以会在一段时间内造成采补者体内灵气繁杂的现象。需要用一段时间将这种灵气化为已用,才能真正做到采补完全。但是在这种消化的过程中,就会出现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时间与消耗。” “时间与消耗?” “对!对于修士来说,没有比时间更宝贵的了。修仙大道上,最珍贵的就是时间与机运。机运是不可捉摸的,可时间却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所以正道修士一般都不会去用采补之事,就是因为采补来的灵气还要花费时间去转化!而这个时间对于灵根好的修士来说,未必划算。所以一般行采补之事的修士,都是灵根不好,自身吸取灵气不够已用的修士才会干的。当然,也不排除一些,不爱苦修却想一步登天的修士会这样做。” 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难道这样的得来的灵气,不会有什么根基不稳的事么?”苏荃最关心的是这个。 结果,她提的这个问题似乎很傻似的,惹得那男修笑了:“根基不稳是指采补者不转化灵气,任由那些来自别人体内的灵气在自身中运行才会造成的现象。可这种事除非无人教导的笨蛋散修才会发生的。一般情况下,这是不会发生的。” “那就还是很好了!”苏荃很郁闷,可男修却道:“采补来的灵气或许真的会比修炼得来得更快更多,但是修士的晋阶需要的却并不只是灵气。”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荃想起来了:“是心境!最重要的是心境,是不是?”关于这个,每本小说里都写过的。 可没成想这个答案却竟然还是错的。因为:“最重要的其实还是灵气!这就好比你要做一道饭,柴米油盐都是最基本的,样样不可少。但是有这些就一定能做出好饭来么?不一定。要做出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勤奋的练习固然可以提升厨艺,但更多的时候,在晋升到一定境界想要更加突破的时候,就需要悟性和天份了。在修真这条路上,道理也是一样的。没有充足的灵气,一切都是枉然。可若是有了充足的灵气,却没有足够的经历,那么再多的米面也换不来一顿象样的饭菜。而若是你想开酒楼卖菜为生,甚至以厨艺为毕生追求的话,那么在充足的灵气,丰富的经历外,就还需要对天道的感悟了!” “天道?”这个词,太特么高大上了。苏荃不懂了。 男修却是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讲:“是的!天道!修士修道,或许每个人的道都是不同的。但是天道的道却与修士的道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天道是修士通往灵界必要的素质!若你无法感应天道,那么即使你在人类修士中,修到元婴甚至是出窍修士,那么也无法飞升灵界。天道之门只会向懂得天道的修士打开。所以,问题便又回到你最初问的那个问题上来了。” “一个修士若是一味的只靠采补来修炼,那么他便少了游历的时间。没有足够的经历,便不可能在心性上做到了悟。而若是连自身的心性都修炼不到,那么又如何来感悟天道呢?所以,一个只知道采补的修士是注定无法成为高阶修士的。但是,若是连自身都无法保全的修士,那么,就更加没有资格活下去了。” - 男修的话,说得这里就已经是极尽明白了。苏荃本便是聪明伶俐之人,自然听懂了。 采补或许是下九流,或许是邪道,或许会被许多修士所不耻。但是修真界没有警察叔叔,不会有人去特意管这种闲事。 而作为一个炉鼎,或者可能将要成为炉鼎的人,也并不是只有女子。在修仙的大道上,每个人都要在保全自己的路上不断的努力。然后,又要为修仙晋阶的事,不断的努力。在这样的努力中,或许每个人都会伤害别人。 争夺!强取!杀人!是每一个修士都会经历的事。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只要你有本事做成,那就是你的成功。但是,争来的东西,抢来的东西,却并不一定就会让你成为一个高阶修士。即使你很走运的成了一个高阶修士,却也并不一定便会有得窥天道,升入灵界的机会。 咀嚼之间,苏荃觉得心海处好象叮咚响了一声似的。有什么东西她好象理解了,又似乎眼前浑沌一片的前景中,隐约的现出一条行路了。一股无名的欢喜自心底而生。此时她面前若有一只灵镜的话,苏荃就会发现她刚才脸上竟然浮现出淡淡的一层金光。虽然一转即瞬,但那却是扎扎实实的天道之光了! 男修看到,心头无限欢喜。可他并没说什么,而是静静等待她自行体悟完毕后,才道:“所以,中枢城卖的炉鼎,不只有女人,还有男人。” 卡!终于跑回来了。 但苏荃还是觉得这位的话里有话,仔细想想又问:“那除了炉鼎之外呢?还卖什么?” “人命!” “人命?” “不错!上枢城内尽是清高狂妄之辈,下枢城人为求一宝残暴不仁不择手段,而中枢城中却集齐了中元大陆最心狠手辣的死杀之士。他们受雇于人,围杀仇家。不问来由不管事非,只要人命与赏金。所以,这中枢城是三枢城中最凶险的地方。也因正因为如此,所以,东南西北的修士若要路过中枢城时,都宁可花上大把的价钱去坐传输阵,也不愿意出现在中枢城左右。”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啊!枉她在坐上飞天梭的时候,还以为是因为这次去的地方有点远,才不坐十一路的。却不想竟然是因为这个缘故。但是:“传输阵在哪里?”她摊出那张天元域图看了半天,却是怎么也没从那上面找出一个所谓标着公交车站的地方。 直到男修将一道蓝色的法诀打在绢布上,才见绢布上许多空落的地域内出现了一些红色的小点。遍布神州大陆上下左右,可以说是哪里都有。而离他们最近的那个红点,就在恒国以外,刚入明国境内的一处孤山之颠! 第十二章、第一战 三十三星 天元大陆六十七所传送阵中的一号。位处明国境内的一所孤山之颠,因山高奇险,所以人迹罕至。但当苏荃和性格男的飞天梭行到孤山之侧时,却远远的便看到山顶之上人头涌动,落下后仔细一看,竟有六七十号人。 山顶的正中是一块太极阴阳盘的石阵,据性格男讲那就是传送阵。黑走白进!每个月月华最盛时才开启,所以山顶之上这些修士都是等火车进站的。 六十余人中,大多数都是低阶修士,其中又以炼气弟子为多。筑基以上的修士只有十余人。可结丹修士却是一个也没有。苏荃有点小失望,她如今已经学会如何分辨修士的等级。炼气筑基类的一路上也看了不少了。可是结丹修士,她真没见过。原以为这次能开点眼界呢,结果……一堆筑基。 “五个初期的,三个后期的,中期的有六个。离他们远点,看也不要看一眼。”男修吩咐,苏荃自然听话。可她实在好奇,便在无意中假意扫看。这些人他们或独人行动,或成群结队,都散坐在传送阵的四周。相较之下,他们这队筑基后期和炼气后期的组合,优势不算大,但也不是一看就能让人意动心浮的绵羊队。 性格男说过:“行走在外,或实力太弱,即使原本无此贪念之人,看到也会生出邪念来。可这世上,谁又不是自弱及强而来?所以自来散修最难为。”苏荃表示理解,只是有一点,有点小奇怪:“为何这些人身上都不见门派的标记?”不是说一旦入门,就有制服可穿了么?为啥她这一路行来,一个穿制服的都看不到? 说话间,二人下了飞天梭。男修神色冷峻的散坐在一棵树下后,这才传音:“门派弟子在天元修真者当中,数量不过四成。大部分的修士都是散修。门派服饰是在门中才必穿的,可若行走在外,穿上那个等于惹恨。” 明白了。 因二人来时,已是十三日了,所以等了两天,传送阵就开启了。那阵盘看上去并小的,直径足有十数米,但是赫赫泱泱六七十人全站到去阵上,还是挺挤的。因性格男的等级挺高,所以他们这队是先上去的。初时无碍,但后来人均居住面积急剧缩小。苏荃眉头一皱,她不喜欢和陌生人离得太近,更何况是一堆男人。可这种时候,好象也不能想办法了。却不想,阵启之前,肩膀突然被握住。 唬了一大跳,刚要扭头,却被一股力道收到了性格男的身侧。然后……她与他,几乎变成了被搂住的状态……omg! 她想抽筋!却不想脑中听到了男修的冷笑:“搂着你怎么了?难不成让我和你拉手手?” 噗!苏荃一口气没喘匀,直接咳出来。刚想回嘴,却发现阵图上光芒大现。然后整个人就如同喝高的醉鬼一样,飘浮扭曲起来了。眼前景象如同黑洞,偏生洞中五颜六色怪象林立。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得都快吐了。苏荃极力忍住。因为在这时,她才终于明白性格男搂住她的用意。她虽然难受却还站得住。可是其它炼气期的修士在无人看顾的情况下,已经是歪七扭八的摔来撞去了。好糗! “怎么样?还觉得我在占你便宜吗?”性格兄的话声好凉爽。 苏荃讪讪:“小的错了,您随意。” “哼。” ——— 如此过了足有一刻钟的时候,周遭的气息终于渐自平缓下来了。然后当四周光芒散去时,长空碧吸再现人间。 竟不再是山颠,而是一片长波湖面。 苏荃大惊,可很快性格男就是把她紧紧的锢在臂弯时,长袖一振,便临水渡去。冰凉的水气打在鞋面之上,竟象她自己在飞行渡水一样。苏荃好开心,不由自主便展开了笑颜。 朱绯色这具身体,本便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又加诸如今炼气七阶的修为,虽不到筑基修士一般排尽尘毒,肌若明玉。却也是清净洁白,不染尘埃。黑色的纱幂之下,雪白的肌理上一对樱唇突然展颜而笑,恰似春光绽放一般,娇美无限…… 性格男心头不由一荡,可他这边心念才动,便觉得两股劲风从身后袭来,暗叫不好。左手把苏荃直接搂进怀里,右手荡出长剑便向后砍去。苏荃让这番变故吓了一大跳,赶紧看去时,就见适才和他们一道的两个筑基后修士居然一起往他们砍过来了。一人手中持着一把血红大刀,另外一个手里则是一对流星锤。 那二人出击在前,桓澈迎击在后,双方都是筑后修士,一道气墙直到近前才冲撞开来。 饶是苏荃已经被护在身前,可巨大的灵气波动还是撞得她当时一口鲜血就喷出来了。虽没有直接昏过去,却也是气息奄奄。然后,性格男直接爆怒了。长剑砍去的水痕突然变成了一片冰斩。欺霜赛雪,冷意层生,紧靠着他的苏荃当即就被冰晕了。 昏昏沉沉间,只听得四周惊喝之声频起:“冰魂剑,这小子是极天门的!” “我靠!火焰重生。” “极阳至重符!” “不能放走这小子!老三,快来帮忙。” “哼,就凭你们三个?” “什么三个?老子在这里。” 一记重喝之下,苏荃觉得她整个人让直接震飞了。噗的一下,冰凉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她要被淹死了!苏荃努力集聚力气,打算自救。却不想瞬间就摔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可身子却是在那一瞬被撞到了水际更深处……最后昏迷前,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看不到边的血雾。 他、受伤了! ————— 苏荃进入修真界的第一恶斗,就在本身一招没出就被砍晕的情况下,结束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知。只知道,当她再度醒来时,看到的便是雪白的帐顶。动一动,全身骨架子就象散了一样。 “别动,你被震伤筋脉了。” 性格男的声音传来,却不是入耳,而是入脑?苏荃大惊:“前辈,你也受伤了么?”回想最近的印象,好象是他的血。他伤得很重吧?若不是如此,怎会连话也不说,直接传音? 苏荃又恼又羞又惭,她竟然这般没用,一招没出就让放展了。 “恼什么恼?那是筑后修士。你个炼气才七层的小菜瓜,让放展那不是应该的么?要是筑后修士修理你这样的还用出两招,他还混什么混?直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这位仁兄的安慰声一点也不温柔,可苏荃听后却是释然了。然后挣扎得爬起来上下看,却发现……她躺在床上,而五米之外的长榻上,端坐着一个……脸如恶鬼修罗一般的黑衣男修。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的看到他的模样!那张脸实在是丑……爆了。黑黑红红的伤疤布满了整个面颊不说,甚至连五官都让烧得扭曲了。一对眼皮只有左面那只还算在原来的位子上,另外一只的眼皮上一重接一重的伤疤都让人看不出他眼睛在哪里了。那张嘴更是让烧得几乎全毁了。苏荃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下去。 可是,此人纵使重伤在身,身姿却仍然笔直英挺。苏荃心头平添敬佩。她与他无亲无故,当时四个人围攻他,他却并没有将她抛弃。如此刚毅重义的男子,又怎可用外貌美丑来定论。想到这里,再看那张脸时,竟觉得没那么可怖了。 她这头心事重重,那边男修却是再没说话,一直打坐直到天色大黑后,才是散坐。下榻过来,看看床上面如白玉沉睡安宁的小妮子,嘴角抽出了一个放心的笑意。遂,一指弹出,唤醒了苏荃:“小丫头,该吃药了。” 苏荃咬牙爬起来。虽然她全身上下都在疼,可她已经拖累人家至此了,哪有脸皮再娇气。可是,当看到男修递过来的碧色药丸后,却还是忍不住重重的咳了出来:“碧……碧衍丹……” 一千灵石一枚的上品疗伤圣药! 卖了她都买不起。 苏荃好内伤,可性格男却乐了:“既然卖了也买不起,那么就先打欠条吧。我算你便宜点,三分息。” 我靠! ————— 就这样,苏荃每日早晚各吃一颗碧衍丹。此药果然神奇,三天过后,苏荃就感觉身上不那么疼了。五天过后她的内伤基本上就好了。虽然行功起来还有渍涩之感,但苏荃却是打死也不吃那碧衍丹了,她要自己用灵力来疗伤。 对此,性格男只说了一句‘也好’就再没言语了。 苏荃为此很担心!这人每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个时辰都在疗伤。其余两个时辰则是在沉睡。虽然他脸上已经那样,看不出气色如何。可是只凭这般作派,也足够证明了。他伤得很重!可恨的是:她竟一点忙也帮不上。 而最可怕是:就这样又过了半月后,一天男修居然把她叫到了跟前:“从今天开始,我要教你一种这世间无上绝顶的秘法——通天跃阶术!” 第十三章、通天跃阶术 我的天呐! “前辈,您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难道他伤势恶化了?苏荃急得都扑过去了。可她才冲到榻边,就让一道劲风挡住了。然后,那个好象要死的男人气极败坏:“你才要死!老子这是身体好点了,有力气调教你了,懂不懂?” 啊?竟然是这样? 苏荃呆在原地。男修看看她这傻样,却是转瞬便又乐了:“急成这样?不错,你这丫头倒是有良心。不过再有良心,我也不收女弟子。死丫头,过来听老子授课。” ——」」」 此君太性格,她已死! ——— 性格君说干就干,当下便在又加强了一遍此处的防御阵后,将苏荃拉上了榻。再没有绢布,更无玉简兽书,而是命她抱守心田后,将食指印在了她的眉心处。 一大串艰涩晦暗的文字立时便以排山倒海之势冲进了苏荃的脑海之中。速度太快,苏荃根本无法将它一一读书,只看到其中一闪而逝的几个字眼:炼气、筑基、结丹……成婴…… “前辈,您……您把全本都传给弟子了么?”传输完后,苏荃直接惊叫出来。这事情实在太可怕了!这位仁兄怎的如此大方,直接将这么一部听名就拉风之极的秘术,一下子全传给了她?好歹留一手啊!当师父的不都喜欢这样‘循序渐进’么? 结果,脑袋上挨了一记狠拍:“都说了,老子不收女弟子。不许偷偷叫!” 一头黑线,真想死!她这是为了谁好啊?苏荃都已经无语得不会说话了。可她不说,男修却是有一堆的话等着她:“死丫头,少想那些有的没的。马上开始行功,开始第一次跃阶!” ———— 苏荃应是,盘膝打坐,开始行功。太阴心经,以阴气为全。女子修其法,事半而功倍。苏荃很快便将体内的循环调整以了一个平衡的状态里。性格男的食指一直在其额上顶着,自然感觉到了这点。然后,手掌一翻,三枚泛着淡淡金色光芒的丹药出现在了掌心。 “吃了它,一口吃下去。” 这不是炼气修士吃的聚气丹么?苏荃纳闷,她虽然上次打劫得到了一些,可是一直不敢吃。因为无人指点,怕乱吃吃出毛病来。后来有了这位以后,他却是压根不提吃丹药的事。搞得苏荃也没敢在这方面多问,只怕误会。结果今天,居然让她吃这个?为什么啊? “哪那么多为什么?听话,快吃。” 苏荃只能听言,一仰脖把三枚聚气丹全扔进了嘴里。在嘴里时无所谓,进到食管还没感觉。可当这三个小家伙是到胃袋后,一股强烈的磅礴灵气却是突然爆发了!先是胃袋被灵气几乎冲裂,然后那些强烈的灵气开始顺着内脏冲撞。四下散发,按说该好些了。可是那些丹药的灵气越是源源不断一般,越爆越烈,内脏放不下,就冲筋络而去。灵气冲撞内脏时已然是万般痛楚,苏荃几乎咬断牙。她以为这已经是极致,却不想等这些灵气冲进筋络时,才发现,她想得太美了!她周身的筋脉被这些爆发的灵气强烈冲开。原来不过是眉羽般纤细的筋络一下子被涨成了指节那么大。几乎都要撑裂了! 此时,脑中却传来了男修的怒吼:“忍住!不要分心,坚持忍受。修士之所以能享受比凡人更长的寿命,更强的力量,全是因为他们比凡人忍受着更多的痛苦和磨练。所以你要做一个修士最基本的条件,就是学会忍耐。忍耐自己身体上的渴求,心灵上的*还有无尽的痛苦。忍受!你现在多忍一份,你的心志就会多坚强一分。这样的经历是比任何的灵丹妙药都更加珍贵的体验。所以,你必须忍受。让我看看,你能这样坚持几天!” 象一种挑战!更含着一种自上而下的俯视感! 苏荃不喜欢这样!她讨厌这样的目光!她拒绝所有的怜悯!所以,哪怕这种痛真的痛得她几乎想死过去。可是一想到男修的话,想到她前世今生受到的各种白眼轻视,心头就生出一种狠狠的恨!她并不比任何人差!她只是没有他们那般走运,少了该有的出身。但那又如何?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优秀!她超出了绝大部分的同龄人,而且是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前提下,得到了这一切。为此,她骄傲非常!她可以傲视他人,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在熬过重重磨难后,自己得到的! 一场煎熬,似乎没有尽头。每一次几乎要筋疲力竭时,男修都会把它的真气输进苏荃身体里。安抚她空虚的丹田,却刺激得苏荃羞惭更甚。她要努力!她要晋阶!她要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绝对不让她再成为任何人的负累! 就这样,她撑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体内的灵气开始消褪。被撑到极致的筋络在放松后,竟然……有了一种无以言愉的放松感。苏荃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终于熬过去了! 不想,一堆文字却是在这时被强行推进了脑海。“照上面的方法开始行功!” 男修的话象一记惊雷,震得苏荃脑仁都疼了。象一只被驯化的小狗一样,来不及有任何思考就按照那堆文字的记载开始行气。开始无甚反应,太阴心经既是这样给她的,那么他知道很正常。可三遍正常周天运转过后,接下来他居然要求:“开始逆行心法!一直逆行,直到我喊停为止!” 我靠!这是几个意思?苏荃大惊,可她灵气才滞,脸上便被重重甩上了一个耳括:“这个时候停气就是找死。快练!” 这是第一次!苏荃完全让打晕了,再不敢胡思乱想,乖乖开始逆行心法!可……太痛苦了!每一次逆行,丹田就象被一万只爪子撕扯一般。灵气象疯了一样的往体外散去,丹田处的凝雾逐渐散去后,竟连筋脉里残存的灵气也开始被带走。甚至到最后,丹田处的那团凝雾竟然不见了,筋络开始萎缩。 与强行撑大时的痛楚不同,这种萎缩的痛是一种酸!一种想象不到的酸!一种缩!一种让你颤抖害怕甚至绝望欲死的萎缩。 苏荃都感觉到她周身的筋脉几乎回到作凡人时的样子了!她十几年的心血就这样一朝全部报销了么?而就在这时,五颗灵丹被塞进了体内。灵气瞬间便爆炸了! 比上回的爆炸更猛,因为这次是五颗,上次只有三颗。 比上回的疼痛更痛,因为上次拓展的是被灵气优化过的筋脉,而这次则是有如凡人般,不对,是还不如凡人,刚刚受过重挫的筋脉。 眼前一片白光! 嘴角全是鲜血!因为苏荃已经把自己的嘴角都咬烂了,才能忍住!她不允许自己叫出来,绝对不允许!她死也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她哭喊哀求的样子!死也不要! 这次灵气爆炸,持续了整整五天! 然后,又是另外一次逆行,再一次萎缩至极。缩到尘埃后,又有七颗丹药带来下一拨的折磨。如此这般反复,直到第四次,九颗丹药的药力终于过去后……苏荃已经一点点的力气也没有了。她身子一歪,一头便扎进了黑甜乡。 ———— 再次醒来时,窗外一片静默漆黑。 已经是晚上了么?而她居然还活着? 苏荃累垮了!她好累,好想回去再睡一觉。可是:“既然醒了就赶紧给老子爬起来。行周天一百零八遍!” 一头撞在床板上,苏荃咬牙:她错了!这位不是性格男,他是希特勒转世! 咬牙开练。然,当她刚刚准备了时,就惊呆了! omg!太后老佛爷!如来佛祖!苏贡妈妈!谁来告诉她,为毛她现在会是炼气十一阶? 疯了吧?疯了吧?她幻视了?精神出问题了?哪有这么快的? 男修见状,终于放心大笑出来:“你以为这通天跃阶术是白得的名么?一月进四阶,通天之路何愁可待?” …………除了省略号,苏荃想不出更好的表白方法!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那就是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通天跃阶术! 这已经不是什么金手指的问题了!这是母星给她送的新装备,雅典娜的圣衣!星矢紫龙一辉阿瞬还有冰河萨嘛,真是一万分的对不起!我没有爆发小宇宙就得到了全世界。 我靠!有这么牛的装备,她还怕什么怕啊?结丹算什么?成婴也不是什么毛事啊? “事实上,创立通天跃阶术的修士只花了七百八十年,就进入了大乘期,直接飞升灵界了。” 妈妈咪呀!天上砸下来的这次不是馅儿饼!是航空母舰!七百八十年就进入了大乘期?呵呵,这还让母星之外的其它人怎么混?八百年,慢点的人连婴都结不了。人家直接奔大乘去了。功德圆满,飞升灵界。阿米豆腐!这个世界的人品差距这么大,小生表示妥妥无法接受。 就这样,一百零八遍正式开始!不吃不喝不许停,饿极了就用辟谷丹顶着。就这样,在七天之后,苏荃的第一天通天跃阶结束了。妥妥的炼气十一阶……满!并且灵气没有半点不妥。甚至于苏荃还发现她的筋脉色泽好象与原来的,有点不一样了。原来的筋络是青红两色,如同凡人。可现在,却隐隐的似乎开始透明了。 “这是为什么啊?”为毛她看过的小说里木有一个有过这样的描述? 苏荃不明,男修却是得意非常:“不只如此。但凡是修炼过通天跃阶术的修士都会经历这样筋络从实转虚的过程。开始只是颜色慢慢变浅,结婴后就会完全变成虚无。小丫头,我问你。周身上下的筋络才有几条?你是只凭筋络吸收灵气来得快?还是全身上下的肌理都吸收灵气来得快?” 废话,肯定是后一条啦! 怪不得八百岁就能大乘! 可是:“每个阶段只能施行一次。而且必须到了后期才可以,对么?”她回想脑海中得到的文字,似乎是这样。 男修点头,这次神色没有丝毫的玩笑,郑重的指着她的眉头道:“所以说,修炼此法者,不可随意进食补灵丹!这一点,你一定要谨记。一旦你非晋阶时使用了补灵丹之类的药物,那么通天跃阶术,就再也无法施展了。” 第十四章、悲惨交易 在苏荃的印象里,修士为了晋阶,就是抱着大把丹药啃,恨不得一口吃成个大胖子的。可是,为什么到了这里,居然变成了吃了丹药就不能施这通天跃阶术了? 难道是小说胡掰?有可能。毕竟,哪有二货会把真事都写进小说的?又不是写艳情自传。苏荃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世上有修真这码子事了。所以对于修真小说的理解,她的想法就是哪个修真界的孔乙己前途无望转行当坐家,把自己想象成一代豪杰如何如何,自我陶醉引发的秘密外流事件。这不奇怪,她完全能接受。可是……作者很无良,居然乱写一气。 鄙视! 不过不吃丹药也挺好,起码:“能省不少钱!” 咣!脑袋上再挨一记。“谁说能省钱的?” 嘎?你说的啊?“不让吃丹药,那得省多少啊?” 咣!再一记。“是不让平常吃聚气养气丹。不是施展秘术时不让吃。那时候必须得吃。而且吃的最好是极品丹药。” ………… 极品丹药?回想行丹录里的记载,再想想被她吃下肚的那些个泛着金光的药丸……苏荃突然之间有给人背书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亿英磅的即视感。是的,炼气期用的聚气丹养气丹不太贵,一颗也就是四五块灵石就能搞定。可是尼玛!这价钱是给市场面上卖的中品丹药的价钱。因为修士服食丹药是有期限的,不能天天当糖豆来嗑。所以品相越好的丹药药力自然越强。为此,上品丹药和中品丹药的价钱绝对不是翻倍那么简单的事。至于极品丹药,那绝对是可遇不可求,拿着钱都买不到的。 好家伙!数数,她这次吃了多少颗?三加五加七加九……二十四颗。再加上之前的十颗碧衍丹……呵呵!在*社会,从一文不明的无产阶级打拼到身家一千三百七十万的小白领,在投胎后,进化成负债……算不出来的高级无产阶级。她好想呵呵老天爷一脸大姨妈!您老人家对我真好! “所以,修为越高的修士越缺钱。小丫头,你要想在修真路上好好前进,就必须有一门赚大钱的手艺。否则就得到中枢城打工去。” 咣!苏荃童鞋森森的爱上了床板,撞它好开心。 ———— 好吧!赚钱赚钱要赚钱!赚钱很重要!没有钱绝对不要想修到大乘期。但是,修真界的灵石要怎么赚? “炼丹?”貌似一半修真小说里的猪脚都是干这个滴。 男修闲闲弹指甲:“炼丹大师绝对是很赚钱的。但是身家不衬个几十万灵石,不用想混到三品炼丹师以上的。”苏荃想死。炼丹师一共九品,三品那是小学学历好不好?怎么拿出来混? “那,学炼器?”貌似这个职业也有两成的受欢迎性。不过大部分都是男猪。 性格男抓了桌上的一个果子,靠着迎枕翘着二郎腿:“九品炼宝师绝对比炼丹师还腰包鼓。但炼器的学费……怎么说呢?往炼丹的三倍上翻去吧。”尼玛! “那制符?” “我不会。” “铸剑?” “那是爷们干的活。你想光着膀子在剑房抡锤子么?”一头黑线,那哪能看?苏荃想咬指甲,百般为难:“可是,阵法人家好象没天份!”到目前为止,她还是没办法在两秒钟内写出八个字,放出那个无形隐灵阵。 男修干干脆脆的将一串灵果葡萄砸到苏荃脸上:“剥好皮,告诉你诀窍。” 靠!居然有诀窍?不早说? 苏荃赶紧剥葡萄皮,却不想等她剥完后,男修却是直接告诉她一个字:“练!” “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捷径?通天跃阶术虽然神奇,却是要用血肉崩坏般的痛楚来代替的。等级越高,痛楚越甚。要赚灵石就必须要有强横的技艺才可,否则就只能去中枢城当杀手。而这世上哪一个大师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要成功,就必须要经过成千上万次,无以计数倍的反复捉摸和练习才可。别人睡的时候你要练,别人醒的时候你也要练,别人练的时候你更要练!阵法予我虽是家传技艺,却也是我整整三十六年心无旁骛方才略窥门径,小有所乘。你要是整天只想着走捷径,就不用在我跟前呆着了。” ———— 闻言至此,苏荃哪还会再作它想。当下便接了铁定大于三十六岁性格男的一本阵法书后,把自己关到侧屋内,开始刻苦学习。 苏荃于此道着实一窍不通。她前世所受的三十年无产阶级教育里没有本这样的教科书。课外读本如周易之类的那是封建迷信的代表。然后……这辈子居然当起了神棍。什么太极八卦,伏羲六十四式,二十四节气,诸天星斗简直全部都是天外飞仙。她一个头看成八个大!得亏是修士的记忆力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了,否则她怎么记得住这些?可是记得住,却并不代表看得懂;看得懂又完全与融汇贯通无关。而若连融汇贯通都做不到,那又如何做到破旧立新、承前启后? 好吧!她还是太心急了!哪个修士要混出个名堂,不得几十年时光?而她,入行不过十数年而已。已经占了很多便宜了!而若她果真象那人说的那样,钻进捷径的歪路出不来,那么……她的前途怕也就是那样了。 那可不行! 她必须得得道大乘才可。呼风唤雨她没兴趣,但斗转星移……却是她的期盼!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有那样的功夫可以让她的幻想实现。可,就算是百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 苏荃关门学习后,性格男也就闭门练功了。每日里只会在正午时分留出一个时辰来回答她的问题,其余时间一人各干各的。 时光荏苒,如此,一过就是半年。 苏荃已经差不多将关于阵法的基本内容记清了,一些简单的阵法她也搞明白了。然后,性格男就隔着窗户扔出了一袋灵石来:“自己去坊市上买些东西吧。然后自己组阵,开始卖钱。” “是。” ———— 苏荃兴冲冲的接了灵石袋就出去了。她一点闲逛的情趣也没有,直接到了专卖材料的店里把需要的东西买好,回来就扎进了赚钱大业里。三天后,她组出了生平第一个隐灵阵。喜滋滋的抱了去主屋求评鉴。然后,被正在嗑瓜子的黑衣男扔了一记超大的白眼。苏荃拧眉,看看自己手上的阵盘,纳闷:“前辈,弟子哪里做得不对么?”很标准的好不好? 黑衣男撇嘴:“我有说错了么?” “可您……” “你做了几天?”这个,苏荃明白了,低头讪讪:“三天。” “就这么个几十块灵石的东西你做了三天?得亏我不用你养。要用你养,西北风也喝不上了。”性格兄边说边从腰间又扯出一个袋子扔了过来:“这里面是我做的,拿出去卖吧。看你能卖上多少钱。” 活脱脱的鄙视! 她做得慢也就算了,难不成连东西都不会卖了么? 苏荃拎上袋子就走了。先看清袋里的东西,然后又到市坊上转了一圈,打探好价钱后。去自由散卖区交了三块灵石,开始摆摊了。 修真界与凡界卖东西的方式其实异曲同工,人流量最密集的地方客人最多,象苏荃租的这些小地方客人就相对要少很多。而且少就不说了,干看不买的还有许多。就算有一二个有意思想买的,却是打听打听价钱就走开了。 第一天摆摊两个时辰,尼玛,她居然连张也没开。 推开院门进来,迎接她的就是某男的哈哈大笑:“剃光头了吧?小丫头,你且还嫩着呢。来,把这些瓜子给哥哥剥了。哥哥吃饱了,明天就带你卖阵。” 苏荃技不如人,只能得话。可是当她看到‘那些瓜子’后,疯了:“前辈,这么多,您全要吃完么?” 一整筐!她想死了,她想死。男人笑得眉眼全弯:“怎么?嫌多了啊?” 苏荃悲愤,然后……被当成小狗一般的摸了脑袋,附赠满是同情的安慰话语:“是挺多了,不过你有求于我,对吧?所以,小朋友,辛苦了噢。” 好想死! 苏荃剥了整整一晚上的瓜子,第二天早上化身熊猫宝宝。某男看到了,却无良的笑得前仰后合。直笑得苏荃快哭了,才收拾起那道貌岸然的一代型男酷哥样,上街了。 还是那个老地方!还是昨天那些阵法。可奇怪的是:来看阵的人比昨天多了三倍不止。而且……这货报的价钱竟然比她报上高了三成。可就这样,居然不到半个时辰就全卖完了! 苏荃跳脚:“前辈,不待您这样的。您是筑后修士,当然比弟子有面子。他们看不起我才不买我的东西的。”不是她不会卖货好不好? 男修拖着下巴装可爱的眨眼:“是这样么?也算有点道理。那你说,怎么才算公平竞赛?” 这个……苏荃低头想了半天,不无丧气的讲:“哪有什么公平竞赛?弟子技不如人,弟子认输。” “真是个乖娃娃!”再次被当成小狗顺毛。然后,某男拽着她的辫梢,挑眉:“那你明天还卖么?” “当然卖!” ———— 为了不被再剃光头,苏荃想了一晚上,想出了若干条营销战略。包括狐假虎威、买一送一、要大赠小三样办法,成功的卖出了三套阵法。虽然搭上了她做的两个小阵法,但到底算是开张了。 她还算高兴的回去交差,然后,得到了一个看好戏般的表情。 苏荃不明白,可当第三天,她复又到外面摆摊时,却是刚刚摆开摊面,就冲过来了一个三旬左右的黄衫男修。直接扔下一个破里流丢的灵石袋后就把桌子上一套二百块灵石的小无相阵……拿走了…… “唉,停下。那得二百块。”苏荃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事,直接傻了。居然叫出来,想人家回来。可得到的却是越来越远的身影,还有一句飘在话里的嘲笑:“你个小丫头做的,八十块灵石足够了。” 小丫头做的? 那明明是前辈做的好不好? 苏荃哑然。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已经又有好几个全扑过来了。全都是扔下一点灵石,拿上东西就跑。偏生这些人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让她连追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追。 气死了!居然碰到明抢的了!这些筑基修士怎么连脸都不要了?苏荃气个半死,却到底惦量一下自己的份量,没敢真追。谁让她打不过人家呢?她认倒霉。 郁郁回头,却看见一个年纪不大的炼气修士居然也想顺一套! 苏荃崩了:“臭小子,凭你也想抢我的东西。”这货的等级还不如她呢,才炼气十层。她打不过筑基修士就算了,要是连这么个臭小子也抢不过,她就真买豆腐去算了。 劈头盖脸就是一记烈焰狂奔而出。却不想那小子却是鬼滑,脚下一转,嗖的一下便闪出去了好远。苏荃抓狂,闪身欺了上去。她这套身法是昨天晚上前辈新教的。可恨当时她还象个傻瓜似的不明所以,现在却总算知道了。那小子身法也妙,但苏荃的这套身法却比他更妙。而这小子见逃脱不掉,便回手了。 他使的也是火系功法,苏荃也是。二人旗鼓相当,竟然打得难解难分。两边不知多少人看热闹,那小子固然吃惊,这个看着就象个雏的小丫头居然真有两把刷子。可苏荃却更是快气死了,她比他整高一级,却是打不过人家。这还让她怎么有脸回去?明的不行,那她就来暗的。当下左掌一变,收火成影。 她本是双掌发火,可突然间却少了一只。旁边立时便有人叫:“这小丫头灵力不继了。” 若是平常对手,见了这般情况,肯定是立马上来趁火打劫。可那个偷东西的小贼却是‘啊’的惊叫了一声,扔下一张土遁符……居然……跑了? 第十五章、被逮 “跑了?” “嗯。” “四个筑基先抢了你的东西,跑了。” “嗯。” “然后连一个比你低阶的炼气小师弟都把你的东西,抢了?” 男修的话里全是不可置信,苏荃羞惭得脸上都快渗出血来了。她真笨!她真的好笨!居然没料到那货居然用土遁符。可男修却还在那边火上浇油:“你还和人家打了,居然还打不过?” “是。” “那你为什么回来的时候没买块豆腐啊?”男修问得真的好有好有耐心。可苏荃却是……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一口气冲到院子里,拿头就撞院子里的树!要她是凡人,这么一撞,不死也昏了。可偏偏炼气十一阶的脑袋比凡人的硬,她撞了三个都没死过去。反倒惹得屋中吃瓜子仁的男修直啧嘴:“别撞了,撞伤了还得花灵石买药。那就更亏了!” 我不活了! “我要报仇!”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苏荃怒吼,引来男修的一阵拍掌附和,然后很天真的问她:“你打算怎么报?宰了那四个筑基?还是天南地北追踪那个如今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小炼气?” 一口老血哽在心腔,苏荃差点没直接噎死。可偏偏性格兄还不肯放过她,继续往小伤口上撒工业用硫酸钠:“那四个筑基就暂时不用想了,你才炼气十一阶,离大圆满还差两阶呢。就算大圆满,也不一定就能筑得了基。我见过的修士当中,不凡天才弟子倒在筑基这关上的,就算结个几十年终于筑基成功了。你那几个仇家八成都结丹了。小丫头,炼气的都打不过筑基,你筑了基就一定能超凡入圣般的放展结丹修士么?省省吧。” “那我要砍了那个小炼气!”其实最让苏荃窝火的不是那四个筑基,她打不过人家嘛。可是连比她差的也欺负到她头上来,就太难忍了。 男修啧啧嘴,眼睛左左右右转了半天后,好声好气问:“要不要哥哥帮你出这口气?我现在就把那小子捉回来,让你剁成肉馅?” “前辈!”苏荃抓狂了,真抓狂了!“弟子哪有那么没出息?我自己的仇自己报啦。我现在打不过他们,总有一天能打过的。我一定会努力的!等我超过了所有人,我看谁还敢抢我东西。”苏荃不经意间发下了宏图大愿。然后得到了性格男的一记重拍:“好样的。小妞,别忘了你今天说的话噢。去,练功去。” ————— 苏荃气哼哼的跺着脚就进厢房去了。可待咣的一声关上房门后,心室却是呼的一颤。灵台之处瞬间清明。难道……前辈是在点化她么? 修真一途上,怎可不受欺凌?自弱及强的过程中,不知要过多少劫难磨砾。若每一次都象她这般又气又跳,那哪里还能心平气和的继续修炼?气都气死了,修炼个毛?心境歪了,直接走火入魔了,还玩个屁啊?倒不如象她适才无意间说的那样。老子打不过你,就回家闭门修炼。等老子比你牛了,还怕你个xxoo啊? 胸口累积的郁气,一点点的消散了。而待消散之后,却莫名觉得身体心境都无比的轻松愉悦。象是扔下了一个很重很重的包袱一般,连身体都有一股飘飘欲仙的感觉。 苏荃心情大好,拉开门子就想出去。可是……门子却是怎么也拉不开? 不好! 赶紧从门缝里看出去,就见……不知何时,院子中央竟然站了一个一身白袍的……高阶修士。镶着淡金色的白色道袍无风自动,好象感觉到她在偷窥似的,转过脸来,轻轻一瞥……苏荃立时就觉得嗓子眼一阵腥甜。 糟糕! 结丹修士? 前辈怎么会惹上这么厉害的对手? 苏荃大急,却不想,屋外那个面如冠玉般的英挺男子却是笑了:“师弟,二十余年不见,你连门都不让我进了么?” 靠! 师弟? 苏荃懵了。然后便听得了性格男的传音:“绯色,端茶过来。” 一通忙乱,待苏荃准备了两盏茶端到正屋时,已经见这两位……坐好了。颇古怪的坐法!一张榻床,师兄弟二人里师兄那个竟然是坐在下首?难不成是主客之分?可是修真界讲究这个么? 娇美惊艳的少女一边奉茶,一边却眼睫眨动有如轻蝶。 白衣修士看之若笑:“阿澈,这是你新收的小弟子?” “不是。” “那是侍婢?” 苏荃一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倒,偷眼看去,却对上性格兄似笑非笑的打趣表情。赶紧绷住小脸,抱着茶盘站在一边。性格兄看之好笑,端起茶来抿了一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说到这儿,白衣修士的脸色却是一下子沉下来了:“你怎么能这么干?你回来的时候师父在闭关。不过两三年就出关了。你好歹见上师父一面再出来。可你竟然直接就走了。还一走二十多年连没信儿也没有。师父给你发了多少传信符?我发了多少?你连回都不回?桓澈,你到底想干什么?” 原来这位前辈叫桓澈啊!好象听什么不该听的了,苏荃想撤。却迎面就让砸来了的一串葡萄,拉住了。乖乖的站在一边剥葡萄。赶紧剥完,奉过去。可这位桓兄却是直接又掏了一大把松子过来……看来是不想让她走了。那她就乖乖剥呗。 这次苏荃不急着干活了,可那白衣修士却是誓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惜的是,不管他怎么问,桓澈就是一语不答。直到这人快恼了,才凉凉讲:“我这不是已经让你逮住了么?还能不回?” 什么逮?“你这是怎么说话呢?”阴阳怪气的?白衣修士超不爽。可她们这边的桓澈兄却是……更超古怪的大变活人,化身高冷少年。吃完葡萄吃松子,就是不爱搭这男人的话岔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基情四射了! “唉哟!”一枚葡萄籽狠狠敲在脑门上:“臭丫头,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切! 苏荃灰溜溜出去了。 修士的东西比凡人容易收拾不知多少,不管是食品还是生活用品,通通扔进乾坤袋就行。而她这边才出屋子,就见那两位已然从屋里出来了。白衣修士一招手,一柄光华流动的飞剑便凌空飞来了。而桓澈兄则是冲她伸出了手。 一只仍然遍布伤痕的手!可苏荃这次却是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就是搭上去了。 ———— 飞剑凌空,快如闪电,眨眼之间便已经深入云霄。 苏荃领教过这样速度的风有多么凌利,上次她就让刮了好几道口子。那还是筑基修士的飞天梭,不是结丹修士的飞剑呢。但奇怪的是:上次桓兄没管她,这次却是直接将她带到了身前。前有结丹修士做挡风帘,后有一位筑基修士做保护盾。 好高大上啊! 苏荃自嘲,她这算是要去极天门了么? “臭丫头,就是鬼贼。说吧,你什么时候知道老子来历的?”有外人在场,只能传音交流。这位仁兄的皮还是高贵冷艳系,但和她说话的语气却还是一如往常。这让苏荃紧张的心境轻松了不少。笑着回:“就是上次打斗的时候,听到的。他们说您使的是冰魂剑。从那里推断出您是极天门的。” “不错!”桓仁兄的语气好落寞。苏荃眨了眨眼,小心问:“那个冰魂剑是极天门的不传之秘么?” 咣!脑袋又让敲了。“你这小丫头又想偷师了是不是?” “呵呵,能偷一点是一点嘛。”近两年的相处了,苏荃也摸到一些这位仁兄的作派了。不太正统,不爱讲规矩。坐卧不忌,行止随意,是个十分亲和的性子。有时候心情好了,还喜欢和她胡闹。所以,苏荃的胆子也就一天天的大起来了。该死皮时就死皮!反正试了好几次后发现,这位仁兄挺吃这一套。 果然,桓兄的语气无赖起来了:“你想偷,我就让你偷啊?” “那小子给您剥一屋子葡萄好不好?” “不好。最近葡萄吃絮了。” “那瓜子呢?松子也絮了么?”瓜子吃了不少,松子可是刚才才开始吃的。 这个问题似乎很深奥,桓兄仔细想了半天后,才落落的讲:“就松子吧。” “好咧。” “不过你剥了也白剥。”苏荃才开心就让一盆冷水直接浇到脑袋上:“小丫头,你没水灵根,学不了那东西。” 我靠! 苏荃哑了,桓兄却是笑着捏她的脸蛋。捏了两下,手感不错,居然两边一起捏……拉开,合起,堆成小猪…… 想死!这位什么爱好啊?不过她居然没有水灵根。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位仁兄一直没告诉过她,她是什么灵根!甚至连怎么区分灵根都没和她讲呢。低头。装不说话。 果不然,这位仁兄没几下就忍不住了,道:“那有什么好讲的,一句话就清楚的事。灵根的区分是最简单不过的了。你自己看你的丹田,什么颜色?” 这个……苏荃闭眼内视,就见自已丹田处的那团烟雾,竟是说红不红,好象掺了些绿似的。“红色是火灵根?那这个绿,是……木灵根?” 宾果!一记暴栗权充奖励。桓澈好无聊的讲:“火红,木绿,金灿,水蓝,褚土。另外又有冰灵根的雪白,雷灵根的全紫,风灵根的轻蓝。看自己的灵根,从内视上分颜色就可。看别人灵根,看遁光即可。丫头,你往后看看。这个流风死小子的灵根是什么?” 原来这个白衣修士叫流风啊!苏荃了了,小心的扯住桓兄的衣带,偏头往后看看,就看到这剑光华万丈的剑尾外,凝着一团极淡的蓝色气息。没有一点杂色! “单系风灵根?”苏荃想顶礼膜拜,她居然见到熊猫级的人才了! 然后,脑中传来讶然:“什么是熊猫?” 嘎!她想死。苏荃咬牙切齿:“一种长相很特别的猫。少见的品种。” 原来是这样啊!桓澈兄撇嘴:“我不喜欢猫。” “那您喜欢什么啊?”苏荃觉得自己这辈子投胎大概是脱不了巴结打屁装可爱的路线了。但既来之,她肯定安之。决定从此时此刻,紧紧抱住老板的大腿。 此举果然获得老板的赏识,一路上便在那边自我介绍他的各种喜好。苏荃乖乖应下,用心聆记。 就这样,在飞了整整七天后,目的地,到了! 第十六章、不孝子桓澈 苏荃早就在天元域图上看过了极天门。看到这个门派所在的璇玑山绵长上千里,看到璇玑山左右皆是字如蚊蚋的小修真家族,甚至连一个象样的门派都没有。虽只是平面图,却单从这几点上也看得出来极天门在天元大域的霸主地位。 然后,今天,她终于到了!亲眼看到了这天元第一霸主的极天门! 域图上所画的璇玑山是由七座主峰共组的,因其形似北斗七星,所以便有了璇玑山之名。但此时此刻,她们停下的位子,却只看到一所高耸入云的仙山主峰,还有林立在它附近大大小小的副峰及许多隐约在群山峻岭间的神秘山谷。一所足有几十米高的山门上,以朱红之字书着‘天元极天’四字。匾额下是足有几千级的玉制阶梯,从山门处,一直通向主峰之颠。 流风兄收起飞剑,信步便进门去了。而苏荃则被桓澈抓着手,迈了进去。 进入山门的那一瞬间,苏荃觉得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凛,象是被强制扫描了一下二维码……“不用担心,这是山门禁制。但凡身上没有本派身份令牌的客人,都会被山门前的禁制发觉。这只是一道警示而已。” 桓澈这次的解释,竟然是讲出声音来了。内情好象很复杂啊!苏荃咽咽口水,堆起一个坚强的笑意。一路上阶,周围行行色色许多人。有的穿着灰袍,有的则是一身白裳,可是衣摆边袖之处却没有流风兄衣服上的淡金色二指宽的镶边。好不容易看到一两个有镶边的,颜色却是其它的。 这是几个意思? “璇玑山有七座峰,以北斗七星命名。分称: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其中,咱们脚下的这座是天权峰。门派重地。门中一切要务皆在此峰。极天门的门规是任何炼气弟子皆算外门弟子,只有筑基后才能算是正式成为极天门人,可穿灰衣。到了结丹后,才有白袍可穿。而其中,只有精英弟子的衣上才有镶边。又有归属不同,七峰各有不同的颜色。而其中,又只有天权峰的精英弟子才会配以金边。”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看来这个流风兄出身不错嘛!当然,桓澈兄与他是师兄弟,待遇同等。至于她……呵呵,等着去外门吧。 这趟天梯果然超长,哪怕修士步伐矫健,却仍然是走了一刻钟才到了半山腰。然后……就见一所镶金嵌玉般的华丽宫殿出现在了面前。它依山而建,半边殿阁隐身山中,半边裸露在外。高下竟足有三层?修真界也喜欢住楼房? 苏荃停了一下,因为这所宫殿殿阁上三个大字‘执事堂’! 这是人家门内中人才能去的地方吧? 她不敢进,可桓兄却是直接脑袋后拍了一记,苏荃便乖乖跟在后面进去了。 这所殿阁外面便已经华丽耀眼,几乎想闪瞎几个了。行到内处后,更是到处珠光宝气。苏荃就算是个菜鸟,却也看出几样来。梁木是赤火金阳松,地砖却是一种叫静水流云石的东东。壁上漆黑镶金点箔,流风溢彩到苏荃都看不到上面画了什么。而殿中正面则是如同五星级大酒店一般的一溜柜台。 柜台后服务小姐一水全是男生!标准的灰色制服,没有小礼帽。但是看到流风兄走过去后,却是立马换上了超七星级的笑容来服务:“流风师叔,您回来了。” 流风兄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交出了自己的令牌。服务生拿到柜台下不知干了点什么后,又双手捧着奉了回来。然后……扭回头来看桓澈,脸上不知是装还是怒,反正是黑的。 而桓澈兄则就和没看见一样,踱过去交出了自己的令牌。 一枚和流风师叔一样的金边九云牌? 几个执事弟子你看我,我看你,赶紧接过后,放到了验身石上。然后……‘天权峰、桓澈’五个字就现出来了。 “桓……恭迎桓澈师叔回山!” 柜台后的几个服务员一声齐吼,吓了苏荃好大一跳。可紧接着,她就发现周遭进进出出的诸多修士全停下脚步了。灰衣的一水跪到了地上,而白袍的结丹修士们则是在怔楞了一下后,一个个端起笑容走过来了。 “流风师弟,这就是桓师弟么?” “唉呀,这下掌门可算是放心了。” “桓师弟,欢迎你回山啊。有空来我们天枢峰玩啊。”前前后后足挤过来了三十多位结丹修士……苏荃本想跑的,但却被性格兄直接捏住了小拇指。没奈何,只得低头装死。然后的一堆人哈啦兼自我介绍,各自识相离去后,才吁出一口气。 我的天!被这么多结丹修士挤住,她小心脏负压好大。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位桓澈兄是啥来头啊?怎有这样的排场?而且,极天门的结丹修士很盛产?居然随随便便就看到三十来个? “废话!极天门中的结丹修士有一百七十三名。元婴修士都有三十六人。” 我靠!果然是天元第一霸主。不过苏荃想知道的是:“第二名是谁家?” 桓澈兄随着流风兄往二楼走去,苏荃象只哈巴狗似的在后面紧聆圣训:“是玄天宗。他们有九位元婴修士,三十七位结丹真人。” 啊?数量差了这么多?“那第三名呢?昊天宗?”域图上字母的大小好象就是这么分的。 “不错。他们有六名元婴修士,二十七名结丹真人。” 如此看来,第二名和第三名的差距并不大嘛。不过两家加起来都比不过人家极天门一家的元婴结丹修士多,也实在是丢人了。怪不得朱家那个老头牛气轰轰的敢拿进极天门的资格来晃点她! 进得二楼,还是酒店大堂的作派。可与一层那些到处金光闪闪的壁画不一样的是,这里多了许多顶天立地的高柜。匾额找了半天后,终于发现了。居然在房顶上。一个大大的‘贡’字。贡奉堂? 而这次流风兄不用走到柜台边,便有一名灰衣筑基修士急步过来了:“流风师叔,您来这来这里有何吩咐?” 流风颇是不耐的往后一指:“这是你桓澈师叔领回来的。你给去安排一下。” 这家伙不喜欢她耶!苏荃打算识相点自己去领装备,却不想,桓澈兄一伸手把她抓住了,淡声吩咐那人:“她不去谷底,让她和我一起住。” 灰衣修士超有眼色,立即领命不说,还很快就捧着一个托盘回来了。上面摆着四套女式衣裙,淡粉轻蓝浅碧鹅黄,但全都滚着雪白的滚边。 苏荃眨眼,不明白。直到流风兄一记白眼甩过来,才赶紧道谢接过。然后,又有两个储物袋放在了衣服上面。而后,那灰衣修士更是端起一脸笑意问她:“敢问师妹名讳,今年芳龄?灵根如何?” 这个……“朱绯色,二十一岁,木火双灵根。” 话毕,浅浅的抽气声从四周传来。就连流风都没忍住回头来看了这小丫头一眼:“二十一?双灵根?”其实这两点一点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丫头竟然已经是炼气十一阶满了。在这个年龄来看,实在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我看你得领她去见见师父才是。”若果真天资如此,那么阿澈把她带到身边教,才算是正确。免得耽误了一个好苗子。 ———— 在山门之下时,往上看去。看到的是高耸入云的主峰和看不边的玉阶天梯。一路行来,半山腰处看到了执事堂。又走了一半后,一片更大的空地和空地后的殿阁出现了。这次只有一次,却是传道堂。可流风兄的脚步却并没有就此停住,而是带着他们仍旧往上行去。 一直走,直走到山脚下的景致再也看不到,四周变成一片白茫茫后还在继续往上走。而这次,走了好久。直走到四周白云散去,然后一座红木主建的广大宫殿出现了。 天权宫! “这里是天权峰的主宫。是掌门所在之地。掌门有四个入室弟子:我、惊雷、厚德还有紫潋。我们和师弟的住处全在这里。平常天权宫是不许闲杂人等出入的。能在这里出入的只有我们几个住客还有在本宫执事的二十四名执事弟子。” 在知道这个小丫头的年纪后,流风兄的语气好了些。苏荃当然赶紧道谢。 一路进得天权宫,苏荃发现:这里的建筑竟然走的是大唐风。广殿高阁,通台长廊。朱红色的木制结构占了绝大部分的材质,而地面的材料竟是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青石而已。就连宫中一草一木都不见特别珍奇之处。 和楼下执事堂传道堂的风格根本不搭嘛。 而且最让苏荃理解不了的是:这里竟然一点高阶修士的压力都感觉不到。她可以很轻松的就感应到这里每一个人的位子。有没有搞错?这里可是元婴修士的地方耶!怎会如此平和? 苏荃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跟在桓澈身后,亦步亦趋的踏进了主殿。 主殿之内,全无华饰。只有雪白的飘纱四下悬挂,与柱梁同色的地板之上甚至连块地毯也没有。然后…… 流风跪下了:“徒弟流风,拜见师尊。徒儿此行幸不辱命,终在上枢城找到师弟了。” 苏荃耳朵动了动,为毛她好象觉得哪里不对?这位仁兄不是说刚才掌门只有四个弟子么?流风惊雷厚德还有紫潋,是四个啊?为毛桓老兄也是师弟? 怔忡间,前面的桓澈终于跪下来:“不孝子桓澈归峰来迟,还请父亲恕罪!” 咔! 苏荃的下巴掉下来了。 第十七章、乖娃娃 天元大陆第一霸主门派掌门元婴修士的儿子!? 苏荃的下巴跌得粉身碎骨,母星对她好亲切!这已经不是雅典娜的圣衣了。这是宙斯的权杖!不过……顶着这么牛叉的背景,这位仁兄是咋马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而且烧就烧了吧?居然还不好?是治不好么?他爹什么灵丹妙药给他弄不来啊?那就是自己不好想喽? 内情好复杂!为毛她感觉自己踩进台湾偶像剧里了咧? “绯色,过来。给掌门磕头!” 桓澈叩头完毕后发现身边居然没动静,回头看,这丫头傻了。一巴掌括到小腿上。噗通一下,苏荃就跪下了:“弟子朱绯色拜见掌门。”靠!这根本不是拜见。这是跪见。 感觉到这丫头在腹绯后,桓澈的脸色倒是好些了。 正位之上的沐阳真君也终于笑了,看看跪在儿子身侧的玲珑少女,招了招手:“你上来。” 呵呵!被元婴修士叫上去问话啊?苏荃额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好象就在几个月前,她还因为没见过结丹修士而郁闷。这下有趣了。她连元婴修士都有机会瞻仰了。 乖乖过去,上台,平行,接着又是一只阔台上,看到了雪白如云的衣摆后,再度跪了下来。脑袋下垂一百二十度角,压根不敢抬头。 那副老实胆小的鹌鹑样!桓澈嘴角起弯,一脸好笑。看儿子这般开心,沐阳真君心头自然也是欢喜。话语便格外温和:“你叫什么?” “弟子朱绯色?” “绯色?哪两个字?” 这个……“佩服上色紫与绯。” “原来是这两个字啊!”沐阳真人笑了:“你出生官宦人家?” 这……苏荃咬牙:“不算。只是家父很想当官。” 噗!一声清脆的笑意从右边传来。然后一个又娇又脆的女孩子说话了:“师父,这个师妹真好玩。要不,您收她做弟子吧?这样紫潋就也能做师姐了?” 紫潋?原来这位是个女修。苏荃吁了一口气。沐阳真君看到了,好笑:“绯色想拜本君为师么?” 这……苏荃要晕了,世界变化太快,她妥妥hold不住!偷偷去看桓老兄。结果,那君直接把脖子扭到快后面去了。我靠! “你看阿澈干什么呀?”儿子玩她也就算了,怎么连老子也上手了?这还是元婴真君的作派吗?苏荃这下不是冒冷汗了,她全身冒水蒸汽。快被蒸熟了!“这个……弟子还在炼气期,不敢妄想。” 这孩子倒是有自知之明。沐阳真君满意,便让她把手伸了出来。然后覆手上去……木火双灵根!不过火灵根占了有七成之多,而木又生火,这样一来的话,倒是比单灵根也不差什么了。怪道这孩子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不过……沐阳真君的灵气在这孩子身上转了一圈后,脸色凝住了。这孩子的筋络颜色竟是……有些透明了!难不成,这个阿澈竟然把通天跃阶术传给她了? 心头一惊,脸色便真不好了。看向阿澈,可桓澈却象根本不知一般。四下打量,看也不看主台一眼。 旁边侍立的紫潋和流风互看,有些不明。师父刚才还好好的,怎的一下就如此了?师父性格一向温和,这个女娃身上到底有何特殊之处竟惹得师父如此?难不成,是师弟把波若多罗蜜心经传给她了? 这……要是这样的话……怪不得师父会生气了。 但,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紫潋笑着上前一步:“师父,这个小师妹不如就先跟我住吧。弟子总是一个人住着,好闷的。” 沐阳真人无话,桓澈却是笑了:“不必劳烦师妹了,她和我住一起。” 啊? 一语而出,不但紫潋卡了,连沐阳真君的脸色都变了:“阿澈!” 桓澈跪久了,膝盖疼,干脆一歪身子,散坐在地上了。对于他爹的怒气,完全不在乎:“怕什么?她未婚,我未娶的?再说了,我丑么?丫头,你说哥哥我丑不丑?” 中二! 不能够更中二! 事到如今,苏荃反而平心静气了。微笑地抬起了脸,笑到六个加号:“您英俊潇洒倜傥风流人见人爱花开花开月亮见了都悲哀。”您就是宇宙无敌第一帅——猪猪侠! ———— 就这样,苏荃童鞋与元婴修士的第一次会面,就在十分亲切友好的环境中开头了,然后又在全场无语,只一个疯子笑成花骨朵的情况下结束了。至于她的住处,自然是应桓少之语,定在了桓少爷的香闺里。 一所院落,正房三间,东西各两间。本来苏荃打算住东厢的,结果让桓少拎着脖领子就进主屋了。主屋三间一套。东面是书房,右面是卧室,中间算客厅。苏荃直接被扔进西边卧室里的那张……雕花四柱大床上。此情此景,震得送二人过来的紫潋都傻了。 最后,还是得苏荃童鞋整整让扔乱的头发,坚强的从床上爬起来,过来打圆场:“前辈,请问这里有松子么?桓前辈饿了。” “哦!”紫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赶紧出去找松子。当她再度转回来时,已经见这个姓朱的小丫头在满院子忙活了。所有的屋子窗户都被打开了。修士有清洁咒,天权宫更是毫无尘埃之地,所有的地方都是干净的。可这个小妞却是一派凡间习气。楞在那边汲水打扫,里里外外,忙忙碌碌。而桓师弟则是……四仰八叉的躺在正屋内的榻床上……怔怔发呆。 “前辈,不要理他啦。他不高兴就这样的。过两天高兴了就好了。”苏荃上来一边接果子一边解释今天所有的离谱。紫潋看看这孩子,再看看师弟,扯出一个笑,离开了。 ————— 初上天权宫的第一个月里,苏荃每天要做的就是打扫卫生打扫卫生再打扫卫生。这个桓少象是中二病症爆发一样,开始几天是谁也不理,后来干脆是天天喝酒,把自己灌得烂醉,吐得到处都是。苏荃没辙,只好侍候。然后等这位睡着的时候,她好练一会儿功!然后等人家醒了,再乖乖听话。剥果子的剥果子,倒垃圾的倒垃圾。 对于这边小院发生的事,沐阳真君自然不会不知。他对这个儿子有着极深的愧疚。阿澈才降生不久,他这个做父亲的便离开了。可以说是在阿澈的记性里,完全没有他的存在。他从来不曾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自然也毫无底气。好不易,他和少主一起来到天元了。原以为父子终可相聚!却不想阿澈却是连面也没有见他一次,便离开山门了。发了多少传信符给他,均是泥牛入海,毫无踪影。而这次……他回来了。 父子共处一室,他就在九尺之外,可却荒陌如此。 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些伤么?还是有其它不为人知的心伤?沐阳真君为此十分忧心,却无处打听。好在是:“这个朱绯色服侍师弟十分尽心。师弟看上去也挺喜欢她。不如,就随师弟的心意吧。” 流风如此劝解。沐阳真君叹了一声:“也唯有如此了。” ———— 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月后,桓澈兄的别扭劲终于是渐渐过去了。不喝酒了脑袋就清醒了,不吐了就有力气了。然后开始各种折腾小丫头。 “三个月没管你,你就长了这么点修为?干什么去了?还不赶紧练功去?” “睡什么睡?你又不是猪。有睡觉的功夫能干多少事?摆阵。这个小四象阵,七天之内必须做出来,而且不能耽误练功。” 苏荃一根蜡烛两头烧,没几天就变成了国宝大熊猫。然后,某人象是良心发现了,开始各种死皮不要脸:“叫你过来干什么?废话,老子叫你自然有事。嘴都淡出鸟来了,去,把这头獐鹿烤了。脑袋归我,身子归你。” “小丫头,哥哥我想吃葡萄。求求你,给我剥一碗好不好?” 苏荃无语到家,这得亏不是她儿子。否则非抽死丫的不可!不过拜这位各种不正常兼各种折腾行为的厚赐,天权宫内的四大弟子倒是对她渐自亲切起来了。 流风会在替掌门给儿子送伤药的时候,顺手给她来瓶上品聚气丹充当五粮液; 惊雷是个身量足有两米的壮汉,黝黑泛紫的脸膛上浓眉大眼,一看就是纯爷们。这位见她第一面,就直接砸过来一把四尺长的软剑:“这剑是我以前得来的,听说你火灵根突出,那就给你吧。”一个多余的废话也没有,真爽利。 至于三弟子厚德,是个面貌平常,性格内敛的男子。他除了做执务很少出房门,那次偶尔碰到后,竟是直接给了她一块巴掌大的……铜镜…… 桓澈看到,哈哈大笑:“这个老三,他居然给你这个。哈哈,这是怕你没地儿梳妆么?还是你昨天没梳头就出门了?” 苏荃已经不会划黑线了,她周身的细胞自动向平静祥和的慧明大师进化。对于小朋友的胡闹,她就一个表情,微笑。然后把得来的礼物全部摆到桓澈手边的榻几上。 为此,桓澈终于笑了出来。 “小丫头,你为什么不要这些东西?” 苏荃给他笑得很甜:“前辈,您收女弟子么?” “不收。” “那奴家是您的侍婢么?” “也不是。” “所以,奴家是不会要别人东西的。”桓澈听言眉目舒展,狠狠掐了她的脸蛋:“真是个乖娃娃。记住,除了我谁给你的东西也不许要!” 第十七章、演武堂丢脸记 桓大少终于彻底正常了!变戏法的从乾坤袋里变出了一本剑诀和一柄细薄如纸却足有五尺的长剑。“因你的修为还太低,所以那火影术虽然奇妙,可在你这个阶段能发挥出的杀伤力十分有限。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开始练剑。” “练剑?前辈,您要弟子转行么?”苏荃问完看到桓大少的脸色,直道不好,闭眼准备挨揍。却不想这位竟然没有,反而是先把剑诀递了过来。 “灵火剑诀?”这名字不怎么拉风嘛。 桓澈点头微笑:“这是世间最常见的火系剑法。天元大陆有火灵根的人手一本。此法要求持剑者将自身的火灵力逼入剑身,利用剑气与火灵气同时伤敌。因此,威力相比一般剑法强上许多。在攻击力方面,是仅次于雷剑的剑法了。” 叮咚!苏荃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我的火影术是无形无实之物,又擅于隐形。别人看不到嘛,还以为只是单练剑的。不曾想到剑身上还有这么一层霸道凌厉的火灵气。所以,打起来的话,我就占便宜啦。” 宾果!桓澈大乐,不过他的本意却还不只如此,便把这只薄剑扔了过去:“我来问你,此剑有何特色?” 这个……苏荃反复看看这柄剑。通体银白,欺霜赛雪。薄如蝉翼,静时刚硬,可掰一掰却几乎可以折上九十度,一松手便又回复如初。明白了!“这是把可刚可柔之剑。因此它或硬或软,攻击何方皆在我心意。剑气或许耿直,可火灵气却是随意而动。所以这样攻击起来我更占便宜。另外,此剑如此轻薄,想必剑气会比笨重之剑更加凌厉。”这一点可是帕斯卡兄教的,受力面积越小,压强越大。 真是聪明!不过:“有一点,你还是漏了。” “漏了?”苏荃仔细想想,还是想不出来。结果让桓老兄直接拎到院中。从她手中摄过剑去,直接抖剑便是攻向院中一只藤蔓。苏荃原以为此招应该是砍,或是削,却不想这剑却是在攻向那藤蔓时,直接……弯……弯起来了?象是一条藤蔓一样把那条藤蔓缠住,然后一股火焰弹出……被缠的藤蔓……烧没了,而且没的还只是被缠的那一截。 苏荃顿时便明白了:“此剑既可远攻,也可近攻。不过若是这样的话,身法就很重要了。”必要做得瞬息千里,飘渺不定才可。否则就是被宰的料啦。 啪的一下!终于被拍头了! 然后桓大兄便放下话来:“我要闭关开始养伤了。这阵子你就好好在院子里呆着。白天练剑,晚上行功。觉得闷了就摆阵。等我闭关起来,你要练不出个样子来,看我不抽死你。” “是。” ———— 桓大兄果真闭关了。而闭关室竟然在主屋的地下。移开主榻下面竟然有一条长长的暗道,不知通往何处。苏荃看到时,眼睛都快眨通窗了。这个极天门真是好古怪! 桓澈这一闭关,就是整整三年! 苏荃彻底成为龟锈,大门不出二门不在。每天在院子里就是练剑练剑再练剑,到了晚上后就修炼太阴心经。偶尔烦闷了就照桓大兄吩咐的那般摆阵玩。三年时光一眨而过,而三年苦修的代价就是她已经炼气十二阶满,正式进入炼气大圆满了。 对于这点,天权宫上下都是意外的。三年时间从炼气十一阶满进入炼气大圆满。这成绩便是连单灵根的修士都没几个做得到。更何况这孩子还是双灵根。虽然灵根好些,但到底离单灵根还有些差距。可是她却做到了。 沐阳真君也好奇,只是他自持身份,不肯轻言。直熬到三年后桓澈出关,才把他叫到跟前来:“你那个小弟子练的是什么功?” 原来沐阳真君想的是:阿澈既已经把通天跃阶术都传她了,想必波若多罗蜜多心经也脱不了。木已成舟,沐阳真君也就不说什么了。更何况这个叫朱绯色的孩子资质还是不错的,顶多将来便象紫潋说的那样,把她收入门墙,好全了阿澈所愿。却不想三年细看下来,竟然发现这孩子所练的心经不象是波若多罗蜜多心经。不只心法不象,就连平日所练的火系功法都是他没见过的。这可不是寻常事了!他作为天元大陆第一门派的掌门元婴修士,眼界之广可说是世间第一等了。可这小娃练的功法,竟是两样都看不出来历。 沐阳真君好奇了,可他的儿子却蛮不在乎:“不就是太阴心经和火影术么。” 啊?太阴心经?火影术?沐阳真君细想一下,确定不曾听说过这样的功法。“她是从哪里得来的?” 桓澈嘻嘻一笑:“父亲,这事不好问吧?” 沐阳真君卡住了。修真之途上最不可捉摸且令人羡慕的便是机缘。一个单灵根的天才和一个三灵根的中才,到底谁会先修到结丹甚至结婴?炼气时阶或许是资质重要,但越往后行却越是不同。实力或许重要,但机缘却往往比前者更加重要。你再能干,因步自封,守着先祖留下的那点资财,再努力也有限。可若机缘足够,却往往可以一日千里,甚至脱胎换骨。 “既是这孩子有此福缘,那你就好好教导吧!” ———— 桓澈这次应是应得十分痛快。回去检查完功课后,就是拎着她下了天权宫,直接去了演武堂? 这是要她和人打架的节奏?苏荃震惊,结果挨了桓兄的一记狠踢:“你一个人练能练出个鸟来,武技重在实练,这种经验从书上是学不来的。好好打架,打赢了有肉吃,打输了就没饭。” 此话一出,演武堂里的弟子全都喷笑出来了。三年前就有消息说,掌门的独子桓师叔终于回山了。只是一直呆在天权宫,不曾在人前出现。因掌门沐阳真君的性格温和人缘一向极好,所以门中弟子倒没把这位桓师叔想成什么高不可攀的人物。可是今天这副作派也太让人意外了!带了那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来演武堂,竟然是直接用脚踢是门坎里来的。后来甚至说打不赢就不给吃饭? 太乐了! 因苏荃是炼气期,所以今天来的地方是演武堂的一层。这里全是炼气弟子,地方最大人最多。平常就已经吵吵嚷嚷得最热闹了。今天桓师叔带着他老人家的预订女弟子出现后,更是挤得里三层外三层。 这里的执事弟子是一名三旬左右的筑基男修,姓古。大概是姓氏不对,平常行事就十分古板。今天一见来的是个炼气大圆满,又是从天权宫下来的,直接就给发过来了一个场中最厉害的弟子。 “朱师妹好,在下赵丰年。”精干利落的汉子,手中一把玄铁青金剑。剑光上冷气森森,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 苏荃这是第一次打擂台,紧张得浑身都是汗,几乎连剑也快握不住了。可是……不蒸馍馍蒸口气,老子今天绝对不能输太惨。双手一抱拳:“请赵师兄赐教。” 结果,真是赐教了,五招不到,就让直接打趴下了。 拎着裤子刚回来的副执事刚进门就看到了如此情景,几乎想哭死。赶紧跑到桓师叔旁边来,就想打圆场。却不想桓师叔却是直接跳起来了。大惊!难道要打架。这个赵丰年,你找死啊?把掌门的未来徒孙踢趴下,不想混了是不是?不只副执事,场中其它弟子也全捏紧了拳头,同情的看向赵丰年,小子,你死定了。 没想到的是:桓师叔跳是跳到擂台上去了,却不是冲赵丰年去的。而是把那个美人儿直接拎起来,一甩手象是丢布袋一样就扔到了炼气十二阶才用的擂台上:“再打。”末了,还回头拍了赵丰年一把:“好小子。就照这样,狠狠揍她。还有你们,都听着。谁要是有本事赢这死丫头一场,师祖我就给谁一瓶聚气丹。” 噢耶!炼气弟子们一下子全疯了。排队抢着上擂台和这个美人儿打架。一瓶聚气丹耶,那可是二百块灵石。比出任务还赚!没商量,揍她! 就这样,苏荃到演武堂的第一天,就掉进了一生中前所未有的陷阱。非但在擂台上要面对灵力或许不及她充沛,但实战经验却远比她要丰富很多的对手。更要顶住上千号炼气弟子对她的虎视眈眈。而且在她又从炼气十二阶的擂台上被踢下来后,这些家伙们热情更高了。甚至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的居然领头喊:“揍扁她!揍扁她!” 先是一个人说,后来大家见桓师叔都挽起袖子喊,一下子群情激愤了。上千号人一起给那边擂鼓助威,还让她怎么混啦? 所以,到天黑前,苏荃已经一口气输了五场,摔到炼气九阶的擂台上去了。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不说,还挨了不知多少记剑柄狠锤。痛死了! 她走也走不动了,是被桓澈拎着脖领子拽回天权宫来的。一进门正好碰上紫潋,看此情状,噗的便笑出来了:“师兄,你也太狠了。怎么把孩子弄成这样了?” 桓澈冷笑:“是她自己没本事。活该!死丫头,还让老子拎你不成?自己滚回去。今天晚上没饭吃。” 第十八章、悟道 就这样,苏荃的悲惨生活正式开始了! 每天一大早的就去演武堂,然后每晚被揍得惨兮兮的爬回来。是的,爬!因为桓老兄觉得她太丢脸了,除了第一天把她拎回天权宫外,其余时间都让她自己回。可是,全身都痛,真的好痛。根本直不起腰来,最后只能爬。但就算是爬,她也要爬回来。 对于此点,在天权宫做执事的二十四名弟子表示……朱师妹好可怜!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师父了? “听说朱师妹之前根本就没和人动过手。一直就是学的行功养气。三年前到了天权宫才开始学的剑术。” “问题是那还是自学!桓师叔就给了一本书一柄剑就闭关去了。指点都没指点过一次。” 在天权宫做执事的弟子是轮值的,不当值的时候自然就得回各自的洞府来睡。修练完没事干,当然就是闲磕牙了。长辈们不敢诽议,可说说那个朱师妹的闲话应该还是可以的。爆料一开始,那下面的就兜不住了。 这些执事弟子都是筑基期,同住的自然也是筑基修士。极天门作为天元第一门派,门中结丹修士都以百计,那筑基修士就更不用提了,足有三千余人。本来关于新回山门的桓师叔就是个引人注目的话题,更别提这个小丫头二十五岁就炼气大圆满的事了。只是好可惜,是个菜鸟!不会打架!一个炼气大圆满连炼气十阶的都打不过。 这原本是所有人的想法。 可当爆料开始后,有些人却不这么想了。尤其是在连续一个月,朱师妹天天都到演武堂报到,从无一次延误,结果天天都被修理得惨兮兮回去后,有些心软的受不了了:“人家一个刚进门的女修,这样算是不错了。到演武堂的女修有几个啊?哪个不是光会用法宝,不会搏击的?” “对啊对啊。人家朱师妹让揍成那样,连滴眼泪没掉呢。够可以啦!” ———— 这世间被人轻视固然让人郁闷,但若是被人同情,就更特么的让人受不了了。 原本苏荃每天在爬回天权宫后,都是直接睡过去的。睡饱了再练功。可是,当她发现那些人同情的小眼睛后,却是直接爆棚了! 桓少端着一盘烤鸡,很贤惠的站在门口迎接爬回来的朱娘娘。结果朱娘娘就当没看见,直接冲进屋子,咣的一下就把房门关上了。 “丫头,不吃饭啦?” “饿死算了。” “要我给你订棺材么?” 桓少嘴很贱,结果导致东厢的房门让一脚踢了下来。朱娘娘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你才订棺材,你全家订棺材。老娘从今天开始不睡觉了。打不赢那群兔崽子。老娘就不姓朱!” 因天权宫内无结界,所以朱娘娘的一声怒吼,吼得全宫上下都听到了。执事弟子全部喷笑,惊雷的下巴却是直接掉到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向大师兄:“师弟喜欢这样的?”居然自称老娘?还诅咒师弟全家订棺材? 流风大师兄深吸一口气:“可能吧。”否则为啥天枢峰清云师叔的女儿跑过来找他,桓师弟却是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 朱娘娘发奋图强,每天连饭也不吃了,直接嗑辟谷丹后就开始练功。不知是因为意志更为坚韧的缘故?还是因为别的,接下来半年的时间里,苏荃竟然发现她离炼气大圆满顶峰居然只有一半的距离了。这让她很惶恐。不是说修真越到后面,晋阶越难么?为什么她会这样? 小脸刷白的跑去找桓少,可桓少却象是早知道了,并且这样解释:“你那太阴心经原本就是天地间第一等的心法,修炼得快点有毛稀奇的?更何况你当这天权宫的灵气和凡间是一样的么?越修越快有什么奇怪的?” 是这样么?可明明前三年她也在天权宫修炼的啊。可是三年时间才晋了一阶。为毛这次半年就进步了这样快?苏荃死活想不通,可是桓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搞得她无人可问。最后只能扔下,专心研究打架的事宜。 而在经过半年的历练后,苏荃终于开始反败为胜了。先是把门中炼气九阶的全打趴下了。又过了三个月后,炼气十阶的最后一名弟子也让她放展了。 剑术,不知不觉的熟稔。原来那柄在她手中根本不听话的百折剑渐自被她驯服,让直就直,让弯就弯,让它划三十一度半的圈,绝不敢划三十二度!于是,进步便有如神速。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内,就放倒了所有的炼气十一阶的弟子。 对此,厚德前辈有问题要问:“你为何在演武堂时,只用普通的火系功法?”这个朱师妹的火影术,他亦耳闻过。听说是一种极霸道的火系功法。若是将那火影术施于剑上,这丫头开始也不会输那么惨。可是这丫头却偏偏没有,一直在用最普通的火系功法来与人比斗。 苏荃没想到会让这位截在半路上,对于这个疑问,她想呵呵:“弟子到演武堂是为了练习剑术的,不是去练习法术的。弟子因运气好,才得了那样的功法。可若是没有的话,不也就和他们一样了么?若弟子用火影术来比斗,着实胜之不武。” “而且,你若是只用普通功法便胜了他们,岂不是将来战力会更上一筹?”厚德将这丫头未尽之语说出。果然,这丫头低头了。 故,有一日,在与师父闲谈时,厚德提起了这事。沐阳真君微怔之后,笑了:“倒是个聪明孩子。” ————— 可沐阳真君嘴里聪明的孩子却在反弹一段后,碰到了大难题。她特么的居然只能在炼气十二阶的弟子中间混个中等!我靠!她明明已经把这剑术练到最好了,她都想不出来哪里不对了,可为毛就是赢不了人家呢? 各种咬牙切齿抓头发! 惹得风流倜傥的桓澈兄很同情:“小朋友,要不要哥哥指点指点你?” “不要!” “为什么不要?” “不就是天道么?当我不知道啊?”苏荃很没好气:“照书上练,只能练到好。若要超脱入圣,必要有自己的体悟和创新才可。这有什么好不懂的?”所有的武侠片里都有这桥段啦!当人家没看过武侠片么? 朱娘娘很火大!风流兄扁了扁嘴,抱着瓜子到一边啃。 结果,第二天,天权宫的人就发现,这个朱绯色居然玩开水桶了! 在一个足有一人见方的石桶里注满了水。然后两只小爪子上面一遍一遍的画太极。 惊雷搞不懂:“师弟,她在干嘛?” 桓澈啃了一口果子,嚷嚷:“谁知道她在发什么疯?” “你都不知道?” “我又不是她妈,我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桓师弟这种放牛吃草的教徒方式实在是让惊雷头疼,就趁回事的时候提了提。沐阳真君倒是好象明白了:“阿澈这样很对。” “为什么啊?”惊雷想不通了,他们做弟子那会儿碰不到不解的事就是问师父的。师父每每也是有问必答,而经师父讲解后,那些难题也果然都迎刃而解了。为什么桓师弟不那么做? “那是因为……道不同。” “道?” “是!师父教给你的道是纯。你本身便是单系雷灵根,只要做到纯字,便可指天划地。可那个朱绯色不同。她是双灵根,天生差你们一等。若是按步就班,她永远只能走在别人后面。所以阿澈教她的道是悟!她只有悟到别人悟不到的东西,才能将自己提升到一个能与最强者比肩的位子上。” ———— 悟道悟道,关键在一个悟字。 道这个字,谁都会写。但是她的道在哪里呢?她要怎么才能找到她的道? 苏荃开始了各种尝试。她cose张三丰玩水缸,y蝙蝠侠把自己倒吊在树上,她开始用左手来练剑试图想全盘颠覆,可结果却是直接跌回炼气九阶的擂台上了。而当她凭着左手剑再度爬回十二阶擂台时,却发现困局仍然在那里。 她到底该怎么办啊? 她抓狂! 而朱娘娘抓狂的下场就是拿自己的脑袋去撞树! “咣!” “咣!” “咣!” 沉闷的撞树声响在天权宫每个人的耳朵里,彼时紫潋真人正在看宛若送她的幻云流霞锦,结果……那声儿又来了。宛若仙子纳闷:“这是怎么了?” 紫潋叹气:“是师弟领回来的那个娃娃在悟道!” 啊?是桓师兄领回来的娃娃?宛若仙子面上浮现出了一抹娇红,好奇的问:“悟道?桓师兄不是闭关结丹去了么?” 这丫头是来打听桓师兄的吧?紫潋好笑的合上了匣子:“你这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我师兄的?” 宛若仙子当时羞得通红,一把就是将装幻云流霞锦的匣子抢回来了:“人家好心来看你,你倒这么说。这几十年,我白瞧你了是不是?” 紫潋好笑:“白瞧不白瞧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师兄这一闭关,不至结丹是绝不会出来的。”甭打听了,没出来。 “可若是那样,那孩子悟什么道?”一个人怎么悟啊? 见宛若真的不明,紫潋便带着她去了恒师弟的院外。院门大开,远远的宛若仙子便瞧着那院子的菩提树下,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孩子,双手抱着树干,拿自己的脑袋……一下一下的撞树!不带灵气护体的那种撞法…… “妈呀!她这是想毁容么?”这么个撞法,不把脸撞坏了才怪! 紫潋闻之呵呵:“岂只是毁容。这丫头不把自己撞晕过去不作数。撞晕了就倒在地上睡。师兄闭关前说了,只要死不了,叫我们别管她。”说话间,就见院子里在一记重撞之后,终于……躺倒了。 脸上血淋淋一片,都没法看了。 宛若仙子直皱眉:“桓师兄也太狠心了。再怎么说,这也是他徒弟啊!”怎么能这样? 徒弟? 紫潋呵呵:“桓师弟说了,他不收女弟子。” 啊? 第十九章、愁困 “阿荃,阿荃。” “干什么?” “帮我把那本天拿过来。” 苏荃纳闷的从桌上拿起书,一看书名,笑了:“真天启世录。你怎么看开这种小说了?” 她和杜沣都是工作繁忙的人,但凡休息下就会腻在一起。抱在一起看电视,一起骑着双人自行车到外环去迎风。杜沣喜欢开摩托艇,他会带她一起去海上,让那个咸咸的海浪打在两个人的脸上……可是看书嘛,这种东西太文艺了,苏荃觉得和杜沣不搭。 可杜沣却偏是看上瘾了。看完一本不够,还弄回来了几十本看。不但看实体书,还看网书。搞得苏荃的好奇心也起来了,于是两个人一起看。看完一起交流,有时她找到更好看的新书,也会和他一起分享……而他,总是躺在床头,把她抱在怀里,一起看…… ———— “绯色?朱绯色?” 耳边传来急喝,苏荃极力想从梦幻中挣脱出来,可是脑袋好疼。象一团浆糊一样,她回不了神。直到一颗药丸送进嘴中后……苏荃嗖的一下便从地上蹦起来了。看看身前让吓了一跳的流风真人,有心想捂自己的嘴,可是……那药丸好象已经化了。她的脑袋开始不疼了……omg!奶奶的,不是补灵丹之类的吧?她不想放弃通天跃阶术。 流风眉头拧了一下,遂瞬间明了,有些没好气的道:“那是天清丹,专治各种外伤淤积的。” 好家伙!幸亏不是补灵丹。苏荃总算放下心来了,赶紧施揖:“多谢前辈。” 还算有礼,看在桓澈的面上,流风也不待与个小辈一般见识,只道:“再过三天,极天门和玄天宗每三十年一次的论剑会就开始了。介时,玄天宗会来很多弟子与我派修士比斗。师父的意思是,到时候你也得出战。” 啊?“我也出战?”苏荃懵了。就她这点水准,万一丢人了怎么办? 流风真人邪恶一笑:“是啊!小绯色,咱们天权宫可就你一个炼气弟子。你要是输了……哼哼……” 这是流风真人继进山门后,第一次和她说话。好邪恶的语调吓得苏荃皮皮直抖。 天权宫唯一一个炼气弟子……这帽子太大了!这可怎么办啊?万一她输了呢? 可是,不管苏荃再怎么紧张抓狂,三天的时间仍然是一眨眼便过去了。玄天宗乾宫峰主执一真君带领一百零八名弟子,进入极天门了。 ———— “听说执一真君这次只带了九个新结丹的弟子,十八个筑基弟子,剩下的全是炼气弟子。” “啊?九个结丹弟子?” “还都是新结丹的。” “他这是想干什么啊?” “当然是想办法赢啦。” 玄天宗来人,最忙的自然是掌门所在的天权峰弟子。往日安宁清净的天权宫内突然人流如织。二十四个执事不够了,还特意从执事堂又调上来了十二个。大家你来我往,都忙得不得了。只有苏荃一个,整天在他的小院子里踱步。听说玄天宗来后,会先有三日的休整期。三日后,就会在天镜湖上开战了。 开战了! 开战了! 她要是输了怎么办? “绯色,你干什么呢?”紫潋真人推开院门,便看到他师兄带回来的这个娃娃满院子的转圈。象头瞎眼的驴!脸色也是。一点人色都没有了。 “紫潋真人。”苏荃赶紧行礼。结果让紫潋真人上前两步,抓住了手:“你不用担心。三师兄见过你的剑术了。到时候只要你使出火影术,是输不了太难看的。更何况你还是女修!那边派出来的也应该是个女修才是。放心好了,就算不小心输了也不怕什么。门中比斗,更注重的是正式弟子间的较量。你还算是外门弟子,不怕什么的。” 不怕才有鬼!照流风真人所说:她是天权宫唯一的炼气弟子。要是输了,以后就算筑了基进了门,也没脸混了。所以对于紫潋真人的话,她只是笑笑。紫潋真人拍拍她的手,便将一个乾坤袋递了过来:“这是师父让我给你的。” 沐阳真君?苏荃赶紧接过,探入神识一看,楞住了:“这……这不好吧?”一套白色的本门服饰。她还不是正式弟子呢,连灰衣都没资格穿,咋给她弄来白袍了? 紫潋真人捂嘴而笑:“你个傻孩子。师父这是已经把你当成正式弟子了呢。傻瓜,还不赶快谢恩去?” 啊? 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吧?沐阳真君有收她为徒的意思了? 苏荃想晕,却不得不赶紧收拾一下到正殿去拜谢真君。结果……尼玛,一到殿外,就看到殿内挤挤泱泱一堆人……其中好多修士皆是身着青衣银边的。妈的!玄天宗的人。 她一会儿再来好吧? 正想溜开,就被紫潋真人拽住了小耳朵。从侧门进去,经主道之后绕到了主位边侧。 沐阳真君正和玄天宗的来客笑谈,然后,便见紫潋那个坏东西居然这个时候把绯色拽过来了。还是拽着耳朵过来的。好笑!遂招手:“绯色。” 一脑门子大汗,这会子绝对不能出汗!苏荃深吸一口气,楞生生的把全身大汗压了下去,镇定脸色后,走到了沐阳真君身边,深施一礼:“真君。” “掌教师兄,这就是阿澈带回来的小丫头么?”左首处一个红脸胖老头嗓门好宏亮。其实不用他宏亮,殿内所有的人也都看到这个小姑娘了。炼气大圆满?玄天宗今日到的修士都是筑基以上的。为了赢得这次比斗,他们可是做了很多准备。却不想,沐阳真君居然在这个时候拎出一个炼气期的小丫头出来。这是想干什么? 沐阳真君微笑:“可不,正是阿澈带回来的。这孩子福缘甚深,阿澈觉得是个好料子,就把她带回来了。” “那就是师兄你未来的徒孙喽?”红脸老头旁边的白脸老头接了话。却引来沐阳真君的摇头:“那倒不是。流风还没收徒呢,阿澈怎能违例。这孩子……绯色,你还想拜本君为师么?” 妈妈!我就知道没好事! 苏荃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弟子……请真君成全。” “好!只要你这次能在炼气弟子的比斗中夺魁,本君就破例,将你提前记入门墙。” ————— 不是在压力中成长,就是在压力中变态!这天权宫的人是和她斗上了!先是一个流风,再者连沐阳真君都玩上了。在玄天宗一堆外人面前那么放了话,要是她夺不了魁,还让人揍到生活不能自理,那么以后……别说拜入元婴修士的门墙了,她完全可以自杀一死谢罪了! 退无可退! 苏荃反倒是冷静下来了。开始反省自己:她的剑术想在几天之内提高,看来是不可能的了。修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再冲到什么境界。她如今都已经炼气大圆满充顶了,再冲还能冲到哪里去?那,就只能在火影术上动手脚了么?她之前从未将火影术用到剑术上与人比斗过,单凭火剑她才能和十二阶的修士打个平手。可若是碰上大圆满的可怎么办?更何况剑修比道修更擅长搏击…… 不行! 她又想撞树了!可现在绝对不是撞树的时候了。所以苏荃一跺脚,就从天权宫出来了。 没有去有人的地方,现在的她需要冷静。所以苏荃便择了人迹罕至的小路走去。这事若在平常,她是绝对不会干的。她无依无靠,又还只是个炼气弟子,所以承受不起任何的意外。谨慎忍耐是苏荃在进入极天门后,告诉自己必须记住的四个字。她时时谨记,没一刻忘记。所以哪怕是在演武堂被人揍了,她也一个字不敢乱说。更不要说骂人说脏话什么了。只有在……桓澈面前,才会忍不住爆两句粗口。 那人,不介意她那样。 可是,好象不介意也不太好。这个桓澈和其它女修都淡淡的,甚至连他师弟紫潋真人都不爱搭理。只和她有说有笑的……虽然没什么具体征兆,可苏荃仍然觉得不太好。 要是他肯收她做徒弟就好了!那样一来,她就完全不必担心其它事。而且和这么个师父搭伴,苏荃也觉得舒服。可偏偏,他不肯收女弟子。这样一来的话……就算她水仙姐姐自作多情好了,她不能让事情扭到奇怪的地方去。 自从想到这点后,苏荃就有意在桓澈面前玩痞子样,耍泼妇。不修边幅,不顾仪容。天权宫的男弟子看见她都头疼。可那位就和没看见一样!反倒是惹得她好象养下毛病了,一见到他就特别容易爆粗口解压。 这样不好!那她撞树行不行?够神经了吧?把自己撞晕了就不用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总可以吧?可是……为毛没效果? 她也很想找个地方发泄啦! 她需要发泄! 她一向认为自己聪明,只要她想得到的,她一定能想出办法来。可是……最近的事却让她开始有些自我怀疑了。她可能没那么优秀!她的成绩始终在天权演武堂里排在十名以外,成绩稳定得让她快自杀了。无论她怎么想,也悟不了那个所谓的道! 老天爷! 她到底该怎么办啊? 第二十章、解脱 怎么办啊怎么办? 苏荃怎么也想不出来,干脆找了一个大树使劲揍!反正这地方没人,没人看得见。这树大概也没主,她想怎么揍就怎么揍! 一拳一拳又一拳,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拼尽全力,直到两只关节全部发疼,鲜血流了出来……还是不肯停下,继续揍,继续揍。 “小道友,你这样会把树打疼的。”一个清越的声音在黑暗中突然响起,吓得苏荃赶紧扭头,便见……不知何时,天色竟然已经全黑了。而在对面的羊肠小道下,走来了一个……青袍银边的青年男子! 真好看! 苏荃快速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合揖施礼:“拜见真人。”桓澈说过,玄天宗在对待弟子之事上与极天门基本一致。炼气期的只是外门弟子,筑基后才有青袍可穿,结丹真人才有银边镶在衣袍之上。眼前这位虽然将一身气息敛到几乎不存在,可只瞧衣服也知道等级了。 男修笑吟吟摆手:“小道友不必客气。” “多谢前辈。” 苏荃起手立在一边,一副标准好弟子的模样看得那男修失笑:“你刚才为什么要打这棵树?” 这……这让她怎么说?苏荃咬紧嘴唇,停了半天见这位就是想知道答案,便吐口了:“弟子心头烦闷。” “所以就打树出气?”苏荃低着头看不到男子的模样了,可这货的这把声音实在是好听。苏荃超不爽,母星你就不能不给小的来条副线么?我就出来闲晃了一次而已,就碰上了机智问答?还是对方敌营的?这让我咋说? 她不开口。那男修却是笑道:“不过你这孩子倒也心慈,不曾使用灵气。若你但凡使些灵力,以你炼气大圆满的境界,这棵树怕是早死了。” 我靠!竟然碰到了一个保护珍稀物种协会的! 苏荃暗自磨牙,语气森森:“不敢劳前辈夸奖。” 夸奖?男修更乐了,一摆手居然变出了一把椅子。坐定,然后仔细看看这孩子。能让沐阳看中的小弟子,斩月很有兴趣。但让他更有兴趣的是:这孩子身为极天掌门内定的弟子,居然大晚上不睡跑到没人的地方来打树玩?有趣!不过这孩子怎么一直躲着他?身子没动,眼神却一直躲。 突然间,福灵心至。斩月真人笑了:“孩子,能练上一趟剑给我瞧瞧吗?” 给敌营的真人看本事?当她脱线啊?不过……要是她只用普通火系功法的话……苏荃脆声声的答应了。当下便中规中矩的练了一趟剑给这位看。 她的目的是迷惑敌情!却不想,等她演完之后,得到的评价却是:“木头木脑,毫无灵气。孩子,你要是只有这点本事,可就拜不了沐阳真君为师了。” 靠!居然被人鄙视了! 苏荃不愤瞪人,结果……一抬头,便看见那男修灿然一笑……恼恨的赶紧别开脸去。结果,那男修笑了:“孩子,你干什么不敢看我?” 想死!她是不是可以跑路?这是她家地盘耶! “是怕本真人对你施展什么*之术么?” 你才*,你全家都*! “那,就是你这孩子心中有情,却不想让人知道?” 咔! 苏荃死机了!妈的,她碰上神棍了。 她头垂得越发低了,更加不敢说话。建设了半天后,才揖礼道:“请容弟子告退。” 告退?斩月真人失笑:“你这傻孩子,你白演了一遍剑术给我看,就不想看看本真人的剑术么?” 这……结丹真人舞剑……苏荃想看。尤其对方还是玄天宗的,保不齐能让她发现点什么。赶快便点头了。那男修好笑,收回坐椅后,便缓缓伸出了手。 自然流畅! 一柄白若冰玉般的三尺长剑自月华中,在男修的掌心浮现了。 剑如其人! 轻动腰肢,手臂……起舞……? 这男人不是在武剑!他是在舞剑!他手中的那只剑,都不象是只剑。象一柄拂尘,象一纸折扇,象一只分花拂柳时不经意拾起的一截枝条。信步长庭,闲看云起云落。朝花夕拾又如何?长风过隙又怎样?不论周身是何变化,好象这人所做的便是一直在这月华之下起舞。 他的剑没有伤及任何一片生灵,甚至连树上掉下的一片落叶……眼看就要撞到剑锋上了。可是这位真人却是手腕一转,堪堪错避。他怜惜生灵万物!所以一片落叶也不肯伤及。故如此,他的剑里全是情意。自信而从容的情意,大方而坦荡的情意。不以已喜,不以物悲,顺风自然,唯心而已! 自是万般优美!哪怕没有半分灵气。但看客如她者,又怎敢对他生出半分轻辱之心?可,大概就算是轻辱,这位前辈也不会在意吧?可能是实力放在那里,她的小刺痒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也有可能是这位前辈眼中根本无所谓这样的事,他自有他的一番天地。而这番舞剑,怕也不是为她而舞的。他自在于此方天地,这片月色之中,看客是谁,大概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孩子,看懂了么?”话声也如剑声一样呢! 苏荃惭愧之极:“看懂了。” “那就回去吧,明天,就要比赛了。” ————— 苏荃这一夜,没有再练功。她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后,美美的睡上了一觉。 第二天,她换下了乱七八糟的衣服,挑了一身浅碧色的衣裙穿上。头发太长,便编了长长的辫子叠起,用一只丝带紧紧的束在了脑后。看看镜子,额上还有淤伤,那就找点膏药抹上。马上就好了。然后,干干净净的开始作战吧! 虽然那位真人的境遇与她并不相同,但那又何妨呢?她可能没有那样的底气让她可以渺视所有的外物,但起码,自在娱情也是一种让她自在的方法。若自己总把剑只当成剑,那么进不进步就成了一种负提和压力。可若是象那位前辈把剑当成了一种娱乐,那么也许那些压力就不再是压力了。 擂台摆在天权峰后一处占地足有千顷的巨大湖面上。 一只巨大的七星盘空浮其上,权作擂台。而七星盘左右,飘浮着大大小小的玉台。大的七座,是极天七峰的主台。上面坐的是都是本峰的元婴修士结丹前辈。小一些的则是筑基弟子的地盘。其中唯一一个比较特别的玉台上则站了七十二名炼气弟子。他们都是从极天峰数万炼气弟子中挑选出来的。专门用来对战今日玄天宗带来的七十二名炼气剑修。 “哼!这个玄天宗尽出歪主意。他们高阶修士不是咱们极天门的对手,就想把主意打到咱们炼气弟子身上来。真是打错算盘了。” “就是。他们剑修虽然厉害,可也不想想咱们极天门有多难进。咱们哪个不是过五关斩六将才当个外门弟子的?竟然想把咱们当成软柿子来捏。今天就让他们个个有来无回。” “那当然。掌门可是对咱们充满信心的。没看见,连女修都派上场了么?” 七十二名炼气弟子当中,有八成都是炼气大圆满的状态,剩下两成也是炼气十二阶顶峰,平常实战经验特别丰富的才会被挑选上。而这其中,唯一的例外兼女修就是……天权峰的朱绯色! 某男修话声一出,所有男修的目光便都停留在了这位朱师妹身上。眼光个个莫名。朱师妹在天权演武堂的事,开始只有天权峰的人知道,可后来极天门的低阶弟子都知道了。知晓这位朱师妹才二十五岁就炼气大圆满!论功力是头一等的,说起年纪整个极天门也翻不出十个她这样进展迅速的。可若是实战经验……呵呵,那就另说了。虽然这位师妹历经一载,终于从九阶的擂台上爬上来了,但也一直都是在炼气十二阶的台子上呆着,连一次大圆满都没挑战过。这样的人,掌门也能派出来? 其中一个男修甚至对旁边的男修低声道:“莫非掌门是在施美人计?”要是论这点的话,这位朱师妹倒是及格的。果真是个美人!难怪能迷得桓师叔从外面带回来。 旁边的男修噗的笑了出来:“这也没什么。咱们这么多人,她输一场也没关系。” “就是,女人来这地方干什么?是女修就该乖乖的去摇光峰去。” 苏荃自踏入仙途以来,遇到的男修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倒还都挺客气。似这般鄙视轻蔑的话,还是头一次听到。虽然她也曾听桓澈说过:修真界女修难为!高阶女修数量稀少,低阶女修却因为各种原因之故常常被安排过早双修,或干脆沦为他人侍婢。当然这中间也不乏一些为了长生之道自献枕席之辈。也因这样的缘故,在修真界女修的名声通常是不太好的。日子也比男修更加难过。修真界的男修只要不是好色之辈的那种,一般是看不起女修的。 她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在听到这样的话后,心头的火苗子腾腾的往上冒。 天权峰的弟子听到后也很是不爽,一个接一个的对苏荃道:“朱师妹别怕,玄天宗的人没啥了不起的?给咱们天权峰的弟子提鞋都不配。你放心打,有我们呢。” “对啊!朱师妹,咱们平常那是玩呢,谁和自己家师兄妹动真格的?你也甭客气。咱们都看得出来,你没动真格的。今天放开手啊!揍玄天宗的人怕啥?放开了使劲揍呗。” “对啊!你那剑太破了,把好的拿出来,削也削死他。” …… 这位是来劝她的么? 大家这帮家伙,没一个看得起她。那么今天,她就好好洗洗这些家伙的眼珠子。让他们看看,女修是不是就砍不动人。 第二十一章、第一胜 任何年代任何模式的比斗,都是从最底层开始的! 七十二名炼气弟子,若是一个一个的比,就不知比到什么时候了。所以领导们决定八组一场,先行小组赛。最后胜出的弟子再进行抽签赛。直到淘汰出最后两名,一战定胜负。不过因为可能出现的轮空现象,所以为了公平起见,双方弟子的名字已经被事先写在签子上,扔到桶里。桶被送到对方领导手中,你抽八个,我抽八个。公平公正! 苏荃童鞋最近比较倒霉,第一轮就抽到她了。双方的八名炼气弟子纵到七星盘上后,不用领导指示,各自寻找对手!玄天宗的女弟子向来稀少,这次被带出山门的弟子当中,竟然一个女的都没有。八个先上场的弟子一见极天门这边居然有个妞,就全扯嘴了。手急眼快的先挑上对手,慢一步略迟钝的就被迫对上了这个美人儿。 “小丫头,你要是这会子认输,爷爷就让你全须全尾的下去。”全须全尾?没错。苏荃童鞋在上台前,突然被打过一次交道的赵丰年童鞋拉住告知了一件事。这才明白:两派的这种比斗,向来是生死不论的。我靠!都签了死契了,她都不知道。但隐隐的,苏荃心底的某个节却象是打破了。既然已经避无可避,生死相论,那么以往的一些顾忌就全抛开吧。 叫她小丫头?苏荃呵呵,一抖手,晃出她的百折剑:“别只会嘴皮上利落。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一声鼓响,争斗开始! 原本苏荃在战前,还是想过一些对策的。她想上来先试试对方的斤两,若是能用普通的火灵剑取胜,那么她想把火影术就留到下一场去。绝招越往后,她的胜率就会越大。可现在……呵呵,别玩了。那可是要命的差使! 所以,苏荃一开剑,就把火影术全逼出来了。银白的剑身第一次承受这样的烈焰,竟然嗡的晃出了一声悲鸣。然后苏荃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第一个就是冲上去了。 玄天宗是正宗的剑修门派,门下弟子向来以刚毅勇猛著称。这次与苏荃对阵的这个弟子更是入门后便挑了重剑在手。所以双方第一击就是一招硬拼。两个炼气大圆满的弟子拼尽所有功力全力一拼,强大的气流震得两侧比斗的修士不自觉的身体都是一震。 赵丰年第一拨也轮上了,他就站在朱师妹身边。他虽勇猛,却仍谨慎。上手便以试探为主。不只他,大部分师兄弟都是这样作派。所以,任谁都没想到,娇花美人一般的朱师妹竟然一上手就拼出了全力。而且竟然和对方的修士拼了个旗虎相当? 双方本就是以拼尽全力之心出的第一招,男修是想一举压倒,省得和女人纠缠。而苏荃则是因为心中完全没底,所以干脆拼了算了。因二人全是炼气大圆满,功力相当,所以一招便咬住了。男修一招发出,却没见效,便急了。咬紧牙根,更加调动全身的灵力压过来。苏荃感觉到压力,压力山大!特么的,玄天宗不是以剑修为主嘛,姐和你比灵气,你居然和姐硬拼!那好,姐就和你拼到底!姐如今炼气大圆满顶峰,你小子可好象还差一点!姐就不信,压不倒你个小样的! 双方一个是莽汉,一个则是存心要占便宜。结果竟然真的死咬住了。全都拼尽全力压向对方!这一招虽蠢,却是最吸引眼球的。基本上道剑双方的人都盯着这对! 要在平时,苏荃早不自在了!可现在,她却是完全感觉不到周遭的任何动静。她脑海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压倒你个死小子! 双方开始,势均力敌。可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苏荃的优势终于是慢慢显现出来了! 男修剑身的灵气开始渐渐萎缩,女修的灵气却仍可坚持。 “笨蛋!你小子改行当道修了么?”玄天宗那边有个筑基修士忍不住了。结果他不说还好,本来男修已经打算改行剑招了,结果让前辈这么一说,当时就拉不下脸来了。妈的,和个女修硬拼,居然玩不过人家去。这还怎么见人?一气之下,反手一指,逼出了一口心头血便喷在了剑身上。剑上灵气顿时大增,逼得苏荃连退了好几步时。那小子晃动长剑就逼上来了。 居然玩吐血?那就对不起了!苏荃脚下一滑,晃开身法,一眨眼便串到了男修身前。唰唰唰三剑直冲对方近区。终于玩上剑术了!男修大松一口气,回动重剑便和这小丫头缠在了一处。他自信若是只斗剑术,绝对不会输给这个小娘皮。结果让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他的剑只要一碰到这丫头的剑,就会嗡的一声悲鸣! 剑修与道修最不相同的是:道修修的是道身,任何法宝外物均是以修道身为主的。可剑修却是人剑双修。尤其玄天宗,他们不设外门考场,更没有所谓的仙台会。玄天宗挑选弟子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想进门的修士自己到剑山去寻一把剑。只要你能从剑山上拔出一把剑,那么你就能进入玄天宗。所以玄天宗的弟子从入门的那天起,剑就是他,他就是剑。剑身受伤,剑士就会感同身受。所以,男修的剑一碰到苏荃的剑,就会被剑身上看不到的火焰灼烧。它一声悲鸣,修士心头就是一颤。 这本已分心了。更加诸男修死活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有心想避开这小妞的剑身,可这小妞的身法却是贴身近攻的方式。你不和她近攻,那就只能远攻拼灵气。可偏偏灵气拼不过这小妞,所以就只得近攻。可近攻他的剑却受不了。两难之下,方寸便乱了。 苏荃瞅准机会,反手一剑,剑身贴着男修握剑的手臂就是擦过去。 灼焰焚身,火影入骨。男修立时便一身惨叫。手中的剑咣,落地了! “极天门,朱绯色,胜!” ————— 她胜了! 她居然胜了! 苏荃高兴得当场就跳起来了。她胜了,她真的胜了。她是凭自己的实力赢的!好想欢呼大叫,却好象不是地方。左右看看便便蹦回了备战台上。 这次,备战台上的这些男修,再没一个敢对这位师妹露出轻视的模样了。毕竟,刚才他们都亲眼看到了。这位师姐实力绝对坚强!拼灵力,玄天宗那货不行;拼剑术,玄天宗那货还不行;最后甚至只是让朱师妹的剑身擦到,都没流血,就惨叫得把剑都丢了。 虽然,他们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赢了就是实力!更何况朱师妹还是头一个胜出的,意义更不相同。所以苏荃一跳回来,大家就识趣的把地方让开了,让朱师妹打坐,把灵气补回来。 苏荃虽高兴,可也知道她赢了这场,就代表着下晌还有一场比斗,她这次灵力消耗了有七成,必须赶紧补回来。所以二话不说,就盘膝坐下了。 她自觉这没样没什么不妥,可旁边的修士也好,其它浮台上的修士也好,都错愕。甚至天权台上的紫潋都急了:“师父,这孩子是不是太高兴了,忘了吃补灵丹了?”这个时候不吃补灵丹,光靠打坐,恢复灵气那得什么时候去? 不只她,包括流风在内的几个弟子皆是如是想。沐阳真君自然是知道朱绯色不吃补灵丹的缘由,可那样的事无论如何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所以,便淡淡道:“她练的是一种特别的心法。想来她这么做,定是有自信的吧?” 啊?特殊的心法?不是波若多罗蜜多心经么?师兄妹四人互看一眼,识相的闭嘴了。 或许是沾了朱绯色先胜一场的光,第一场极天门五胜三负。但玄天宗很快就在第二第三场里找回场子来。到第四场结束时,双方势均力敌,各有三十六名弟子胜出。但极天门这边死了七名弟子,玄天宗只死了六个。所以这么算下来的话,第一场极天门算是输了。 午饭休战时光,大人物打屁,小人物聊天。当然,这并不包括这三十六外炼气弟子。他们全部忙着磕药,然后补充灵力。赵丰年是第二个胜出的,时间只比朱绯色晚半刻钟。他吃了两颗上品补灵丹,所以子时之前,灵力就恢复了。可当他睁眼时,便见朱师妹竟然已经结束打坐了。 她没吃补灵丹吧?怎会灵力恢复得这么快?看来这位师妹的心法一定不错。不过相较于心法,赵丰年更好奇的是:“朱师妹的剑气好象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朱师妹用的是火灵剑,灵剑上始终萦绕着一种纯净的火灵气,颇是凶猛。可今天,那股火灵气却是不见了。剑身左右看不到任何的颜色,可是……那个玄天宗的男修却是抱着胳膊被抬下去的。没出血,却惨叫无比。 难道……“是毒?” 这句猜测,赵丰年是用传音说的。然后,便看见朱师妹狡狭的笑了。 第二十二章、智斗 “师兄,是毒?” 这个疑问不只赵丰年有,玄天宗那边的人更是严重怀疑这个朱绯色的剑身上抹了毒。 “妈的!这个极天门就是爱来阴的。居然在剑身抹毒?不行,老子要去找他们掌门说清楚!”一个邋里邋遢的筑基男修就要往外冲,结果让他旁边的高大男修一把就是拉住了:“你捣什么乱?斗剑会的规矩你不知道么?不允许师长点拨,你刚才那么叫已经丢尽咱们玄天宗的人了。这会还胡闹?等医修有结果了再说行不行?”万一不是呢?怎么收场? 邋遢男修仍是愤愤,可偏偏,他们带来的医修在检查过后,却是摇头:“不是毒。” “那要不是毒,小耿怎么会疼成这样?”刚下台还好些,可后来却是越疼越厉害了!几个炼气弟子都按不住。邋遢男修不干了。亲自去看。可连用几种方法试探,确实不是毒。事实上连医修都纳闷了。玄天宗这次带来的医修是从百草堂重金请来的,经验相当丰富的老医修。可是今天碰到的这种伤,他实在是没见过。只能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法要解,我看还是得问那位女修才行。” 靠!那怎么有脸? ———— 午后休整完毕,下晌比斗便又开始了。 这次苏荃还特么的第一轮就让抽到了。对手是个瘦削如同竹竿的黑肤男修。这家伙手中一把青金剑,好象和她有仇一样,一上来就是杀招!苏荃自然不甘示弱,将火影气逼到极点,根本没用灵力相压,直接就是近身相搏。结果和上次一样,男修的剑一碰到她的剑就嗡嗡的悲鸣!哪怕男修再变化剑术,也躲不开。结果最后让苏荃的剑身唰的一下滑过后背。 一声惨叫!咣啷,剑,落地了。 “极天门,朱绯色,胜!” 第二轮,苏荃又是首胜! 若说第一次可能是佼幸,那么第二次就绝对不是佼幸了!这丫头的剑身上到底有什么?为什么玄天宗的弟子会连一记连皮都没擦破的招术,疼得丢了两次剑? 探视的目光一个一个扫来,但苏荃却告诉自己:恢复灵气最重要!哪怕不用灵气硬拼,她又速战速决。但是一场下来,也要消耗三成的灵气。第二轮的人更少,所以,她必须快点恢复。一会儿可还有一场呢! 赵丰年仍然是第二个胜出的。这次,他下场的时间只比朱绯以少两个脚后跟。回来后特别留心了一下朱师妹。果然,没见她服用补灵丹!可是这次,当他再次补充灵气完整,睁开眼时,赵师妹又恢复了。 ———— 因第二轮的人数只有第一轮的一半,所以一个半时辰就结束了。结果,二十比十六,玄天宗胜了!极天门死了四个,玄天宗只死了一个。 “妈的!下一轮咱们必须搬回来。否则到第四轮,就更被动了。” “对啊!这次玄天宗会轮回四个,而这四个下一场是必会上场的。他们恢复的时间了长,灵力自然恢复得也越多。等到下一场的时候,打起来就更难了。”其它弟子也纷纷附和。苏荃本来一直沉默,可听到这儿,却是忍不住了:“要这样一直比到最后一场?”中间要过个晚上,也不歇? 大概是这问题太傻了,诸弟子全侧目。赵丰年更是忍不住开口了:“朱师妹,你不知道?” 这……苏荃咬紧后槽牙的同时,把天权宫的四大弟子骂了个狗血淋头。可面上却得微微发涩:“我那时候,走神了。” 赵丰年汗死:“朱师妹,每场比斗是必要分出胜负才会完结的。而且从开赛伊始,双方的师长就不得再与弟子交谈了。所有的准备也必得事先准备了才是。师妹,你是不是补灵丹不够?要不,我分你两颗?”赵丰年这一说,旁边也有几名弟子表示愿意帮忙。苏荃赶紧摆手:“不必了。我有带。”妈的!把这岔给忘了,她就是再不用吃,也得在人前表示一下和大家相同啊!一直不吃,太特么惹眼了。辟谷丹!对,她拿那个充数!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不让歇,干毛要搞个午休?形式主义么?真是害死人。 第三轮抽签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苏荃这次更背了,被分到了第二轮。可赵丰年比她好,他第一阵就上去了。对手十分厉害,和赵丰年打得难解难分。直到其它人都比完后,赵丰年才勉强胜出! “四比四!他们尽力了。兄弟们,该轮咱们上了。” 上阵前,台上四名修士互相击了一下掌。赵丰年下场后,特地和朱师妹说了一声:“必须速战速决。你已经是第二轮了,要不快,下一场再开的时候,你的灵气就不够了。” ———— 苏荃道谢,纵身便上台了。 这次的情况好象与前两次真的不同了。第一次,她是被人挑剩下的;第二次,那货是来寻仇的。可这次,面前这位颏下微微有须的中年男子却是信步微微,走到她面前的。甚至还揖了一礼:“朱师妹,在下罗庆州。” 呵呵!看来速战速决有难度啊?苏荃礼貌回揖:“罗师兄,还请手下留情。” “朱师妹太客气了,也许,罗某会技不如人呢。” 这家伙笑微微的,太特么的不象个剑修了! 一声鼓响,战斗开始! 头两次,苏荃都是以快打为主。可这次,她快不起来了。因为,这个罗庆州居然和她玩猫步。从开场后就一直转圈圈。一会儿变化个姿势,干制造紧张空气,可就是不出手。 这货真讨厌!但他不出手,她也不出手。苏荃就不信了,这货会一直不出手! 她沉得住气!可看台那边却是好多极天门人都急了:“朱师姐,快出手,那小子在拖时间。你不快点出手,等下一场,你的灵气怎么办?” 本来这种比斗一般是没人开口的。尤其是师长的话,更不允许了。但……玄天宗那边的一位在第一轮就破戒了。不过因为那人是出了名的泼皮破落户,而且那货也不参赛,所以极天门也就没追究。可上面不追究,不代表下面的忍得住啊!尤其是那些和朱师姐交过手的外门炼气弟子,急得都要上树了。其中一个更是直接挣脱情感的束缚,吼了出来。 但可惜的是:朱师姐就和没听见一样!还在那边慢悠悠的和那姓罗的转圈子。直到其它三对都分出胜负来后,那个罗庆州才是突然出手了! 强劲的剑气裹胁着全身的灵气,扑开盖地的就朝这个朱绯色砸过来了。 “妈的!这小子要硬拼!” “太特么的损了。你都耗到这个时候了,玩硬拼。这不是纯心要耗朱师姐的灵气吗?” “还特么的武宗呢,居然用这种贱招!” 不能指点是不是?骂人行吧? 极天门的人先忍不住开骂了,因为骂得太难听,那边玄天宗带来的炼气弟子也忍不住了。 可场上的情势发展却是让所有人大出意外。因为这个朱绯色竟然不接罗庆州的招。反而是使用身法,快闪快退,快避快绕。手中百折剑不知何故滴溜溜直转…… 紫潋莫名:“师父,绯色想干什么?”那小妞一脸沉着,不象是没准备。 沐阳真君好笑的叹了一口气:“流风,你看出来没有?”流风大师兄笑着点头,可惊雷却是不解,但是厚德出声了:“这小丫头,打算出奇招了。” 说话之间,便见罗庆州再度一记猛攻之下,朱绯色竟然躲闪不及,摔倒了。罗庆州手急眼快,一招劈下。全场一阵惊呼,有些胆小的炼气弟子甚至都捂住脸不敢看了。可紧接着,他们却听到了一声……男人的惨叫…… 再睁眼时,便见地上一滩鲜血,而那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罗庆州居然捂着肚子,疼得满地打滚。 而他们的朱师姐,则是笑盈盈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裙面,一派悠闲自在。甚至走到罗庆州面前,笑嘻嘻道:“你真不象个剑修。” ———— 噗! 玄天宗台上,一个男人喷笑了。他旁边的高大男修立时怒了:“斩月师弟,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没料到,这丫头居然会双手剑。”关键时刻,右剑换左手,右掌灵力攻击,象在护身。可左剑却是同时刺出。罗庆州遂不及防,被开肚皮了吧? 果然。当玄天宗的弟子把罗庆州抬下来时,见他的衣服已经全被鲜血染红了。人都疼昏过去了!看这意思,疼得可比前头几个厉害多了。但有一点实在让人奇怪,那就是:当大家把他的衣服扒了准备医治时,却发现……肚皮上的伤口竟然已经……凝结了!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看到那剑直接划破肚皮的,这血这衣服也全是这样的没错啊。可为什么,这会子看到的却是…… “让烧炙过的!这伤口是让烧合的。” 医修终于看出名堂来了,惊喜得大叫出声:“那女修的剑上有一股无形的火灵气!” 第二十三章、多变 无形的火灵气? “胡说,火灵气怎会无形?”五行术以天然自然为本源,一举一动皆由自然幻化而成,怎会出现无形的火气力?这下不只是邋遢男修不信,所有的人都不信了。可那医修却是指着伤口语气凿凿:“这肚皮上的伤口就是铁证。若不是经火凝结而成,老夫的脑袋就倒过来放。” 双方争执不下,可这个消息却实在是太重要了。高大男修当下便到了主台上向师祖回话。执一真君原本不是很在乎这些小弟子的输赢,但报回来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无形的火灵气?你能确定?” “这……弟子并不确定。闻所未闻之事。可那医修却是咬定了。” 执一真君摆手,高大男修下去了。然后,执一真君往下手左右处瞟了一瞟:“你们有谁听过这样的法术么?”其实这话纯属白问,他活了七百多年都没听过,这些小弟子如何会听说过? 果然没人听说过。 “无形的火灵气啊,这法术确是有趣!”斩月真人想想昨天见过的那个小姑娘,木头木脑的剑术,一点灵性也无。不过这手火系法术倒是练得不错!出奇致胜,也算这孩子聪明了。“不过到底是道修。剑术之道,岂是他们这些小娃娃能明白得了的?” “斩月师兄,您这是有办法了?”旁边的一名金丹修士眨着一双大眼睛,满眼都是崇拜。斩月师兄和曜日师兄是他们玄天宗这辈中最有潜力的修士。其中曜日师兄以刚猛为主,斩月师兄的剑术则是充满柔情。但柔水无痕!斩月师兄的剑,有情时天地有情,无情时山河变色。一个炼气小弟子,何尝能够让他们看在眼里。此时想对策,也不过为了她的师长罢了。而师兄既如此说,想必就是有办法了。 果然,斩月师兄当即便将破法之术传音给了在座诸人。大家闻言,顿时心中了悟。原来竟是这般!这下子,明日便是碰上这小丫头的师长便不怕什么了。 ———— 苏荃哪里知道她的火影剑已经被玄天宗的人破解了?仍是满心欢心,气息鼓舞。她居然已经连胜三场了。在上场之前,她还一点信心也没有,深情自己一场也赢不了,回去没法做人。结果不曾想到,居然连胜三场,而且场场还赢得挺漂亮。 这下好了,极天门的弟子已经剩下七个了。天权峰的只剩下她和赵丰年,其余六峰中只有摇光峰无人留下,人均一人。接下来,只要她再胜一场,就是输了也不怕了。拜沐阳真君为师……别人或许羡慕不已,但在她看来,未必便是好事。若是一场赢不了,未免不好交待。可打到现在,已经足够可以了。登峰造极,或许带来的便不是荣耀了。 她打定主意,心境便更是轻松。 而很快,第四场的签就抽定了!七比十一,极天门的弟子全部都得上,玄天宗却有四个轮空。而这次因为只有七对,就不分两场了。七对对手同时上阵。依旧无人指派,各找各的对手。记得第一场的时候,谁都不乐意和这个小丫头动手。可这次,却是有三个男修都冲她过来了。 “这些家伙不会是想围攻吧?”天枢峰的师兄竟然还有心情打趣。逗得苏荃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而她还没笑完,右手边便又走过来了一个好象是天玑峰的师兄,木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的上下看了看朱师妹,然后重重叹气:“玄天宗成什么了?找的和女人打架!” 话里似有轻视女修的意思。可苏荃听了倒没什么反应,反倒是那三个走过来的玄天宗男修气得眼睛全喷火了。最后三人可能是传音交流了一下后,由最中间的那个模样最漂亮的男修出面了。 “朱师妹,在下玄天宗震宫峰,梁未星。” “朱绯色,请梁师兄赐教。” 这个梁未星脸蛋长得颇不错,当然比昨天碰到的那个金丹差远了。那人,想想都觉得不宜接近。长得已经祸水,气场更是风华绝代。看一眼就想yy的男人,不适合居家旅行。相较之下,这个梁未星虽然看上去和那位年龄相仿,只有三十左右的年纪,可是气场是青涩的。 两个人都深知这一场的关键性,所以谁都没有选出手。苏荃的百折剑自上战之后,一直便握在左手处。她原本就是个左右手都能用的人,练剑初始是用右手,但为了突破,练到左手也不比右手差。上场,她左手算是出奇制胜。这次呢? 试试这小子的斤两!脚一蹬地,嗖的便飞刺而出。人与剑平,势如破竹。梁未星不敢轻视,但他更不想和这个朱绯色的剑身相挨,所以他脚下一转,身与剑平,剑身贴着朱绯色的剑气就向苏荃的肩膀上劈过来了。 奶奶的!这小子好鬼贼!竟然想这样破她的火影剑。若她手中的剑只是直剑,那么她这场就怕是输。这小子一看就是已经研究过她了。可她对他一无所知。但是可惜了,她的剑不只是直剑!苏荃侧身让开剑招,反手一转,剑尖就直冲对方剑身点去。梁未星让身相避,直招走空。反转手腕,便要再进,却不成想。朱绯色这柄适才还势如破竹之剑,竟然哗的一下柔成了舞娘的细腰,唰的一下就反身朝着他的剑卷过来了。暗叫不好,赶紧纵身便往后跃。 有门!苏荃揉身向上,将手中长剑化为柔带,就往对方的剑身缠去。梁未星慌不择路,连闪带避,一时甚是狼狈。可数招之后,这货却象是镇定下来了。你柔我便刚,只不过不向你的剑身斩,而是朝本尊法身削去。 剑术之道本是见招拆招,可这人怎么反过来了?根本不管她的攻击,而是不要命似的往她身上招呼过来了。苏荃先时不明,让逼退了好几招。可后来……她突然反应过来了。是剑的长短!当百折剑是直剑时,剑身比这个手中的那柄剑稍长,直向攻击她占便宜。可若是化成柔情,却是略间变短了。只要这货不要命,她绝对吃亏! 好家伙,这家伙脑子不错啊,对策想得挺快。那好,我也变! 想罢,苏荃便又往后败退,梁未星趁机出击。看到这个朱绯色的腰侧似有破绽,抖腕一剑便是直刺过去。苏荃软剑回旋,便欲上缠。梁未星只作未见,却不想这妞的剑在缠将未缠之间时,却是嗡的一声轻响后,化成一道利芒直刺心肺。 啊!梁未星大叫一声,拼尽全力往后一撤,却不想这个朱绯色竟然就势一滚,手中直剑又化成带,直接缠上了他的左踝…… 啷当…… “极天门,朱绯色,胜!” ———— “这妮子,太坏了!”天权台上,紫潋笑得前仰后合。其实在她扯来,绯色的这剑虽然霸道,破起来却并不难。但这是相较于高阶修士对低阶而言的。亦或者说,同阶对抗起来的话,也未必便不能胜。只是极天门也好,玄天宗也好,都没有人会对炼气弟子进行专门的教导。以至这些孩子对抗起来,不是硬扛,便是取巧。想得太少!不过象绯色这么乖滑的弟子,却也是少见了。 当下便扯沐阳真君的袖子笑道:“师父,把她收进来吧。这孩子实在太好玩了。” 沐阳真君也是好笑,这个朱绯色果然机灵。尤其对于道术上的变通,颇是擅长。至于剑术嘛,还有得磨呢。 ————— 这场七对七的比试,半个时辰后结束了。四比三,极天门胜了。可是玄天宗那边却仍有七名弟子可以出赛! “太特么的让人不爽了!除非下一场咱们全把对手放倒了,否则还得再多加一场。”天枢峰的那位师兄很不爽,一抬头就是将一把补灵丹嗑进肚里,看来是灵力消耗太重了。 赵丰年的情况也不太好,但他向来话来,趁那边抽签的时间,也是吞下补灵力,赶紧恢复体力。当然,他还是趁机留心了一下朱师妹。见她这次也似乎累了,吃了两粒丹药一直在恢复灵气。可是,面色看来,却象并没耗损了多少。 抽签结果很快出来了!四比四,极天门再次必然全员上场,玄天宗轮空三人。虽然这次上场的四人当中,有三个是上轮赢出的,并未全员换场。可仍旧是一场恶战!尤其是新换上的那位居然是直冲朱师妹来的。 天枢峰的严师兄狠狠唾了一口。苏荃也很火大!所以这次,她的做法是乱剑!才不和你玩什么拼灵气,斗剑谱呢。老娘我一会儿长一会儿短,一会儿软一会儿硬,甚至将剑身上的火影术放出了实形,一时长有太余,一时隐至全无。变化多端,目的就是让对手找不出对付她的手段! 果然,那名修士虽灵力充沛,却因为要碍于这奇怪的火灵气不敢硬拼,处处受制。一百招不到,就让苏荃寻到一个破绽,挑下台去了。 “连胜五场了!”玄天宗上的斩月真人开始兴味了。这孩子确实有点意思。剑术上或许不通,但机变能力却是一顶一的。不过可惜了,下场她要对上的是大师兄曜日调教的弟子。 逐风,可不是那些无人教导的傻孩子,只会避其锋芒! 第二十四章、硬拼 由于第五轮背水一战的极天门弟子发挥出了惊人的毅力,以四比四的成绩,尽扫对手。所以最后一轮开场后,双方的队员轮空的情况终于转过来了。极天门有四人,玄天宗有三人!看上去象是极天门占便宜了,可明眼人却都能看出来,这场极天宗怕是要输。因为玄天宗那三个弟子一直在轮空状态,灵气充沛。可极天门这几个修士却是除了那个小丫头,基本上灵气已经耗尽了。 “怎么办?我的灵力只剩上三成了。”天枢峰的严师兄本来是个麦色皮肤的阳光青年,可这会子却是脸色发白,满头冷汗。一般情况下,修士的灵力存况是修士的隐密,绝不会轻易说出。但如今他们四个是统一战线。而且这位严师兄十分坦荡的先把自己糟糕的情况说了。其余几人也就没顾忌了。 赵丰年脸色也很不好看:“我还有四层。” 另外一个师兄就是天玑峰那个木头木脸的师兄:“我也只剩下四层了。” 情况都不乐观啊!三个男修一起把眼神看向朱师妹。苏荃咳了一下,有点不知道是喜是忧:“我还有七成。”相差这么大,会不会不太好? 苏荃有点担忧,她的这个太阴心经好象有点太好了,吸收灵力有点太快。刚才打完,只有六成了。可才打坐了半个时辰,就回了一成。这还是她没吃丹药!这个……饶是她对修真界之事知之甚少,也觉得这情况好象有点不对。 果然,严师兄满脸羡慕:“朱师妹的心法定是世间一等的,否则怎会恢复得这样快?” 赵丰年却觉得是:“朱师妹灵慧,场场以巧取胜,所以灵气消耗得并不大。” 苏荃脸上又红又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那个木脸师兄上道,直接岔题:“咱们几个,谁先上?” 这……严师兄看了看:“我的意见是,这一轮由我和司师兄朱师妹上,赵师弟留下恢复灵气。” 司师兄?苏荃不由看了一眼这个木师兄,他这姓也太绝了!司兄?占便宜。司师兄,简直就是挑战绕口令嘛!司师兄平静看她:“怎么?师妹对我的姓氏有意见?” 嘎,这家伙到底是支持不支持跑题?苏荃咳了一声,正色道:“我同意严师兄的提议。小妹的水平也就这样了,再抖下去肯定底掉。既如此,不如我去打阵。” “我也同意!” 赵丰年没想到结果竟是这样的,其实在他看来,严师兄和司师兄的剑术与他不相上下的。如此一来的话……“两位师兄承让了。丰年一定竭尽全力,不坠了咱们极天门的名头。” 啪! 四人击掌,然后,严司朱三人便纵身上台了。 ———— 极天门这三个在这边商量出场的同时,玄天宗那边也已经把战略调整好了。所以,双方弟子一出场,对手定好了。 严师兄的对手是个二十出头的黑面青年,手中一把重剑,杀气腾腾。 司师兄的对手却是个看上去足有五十岁的老头了,手中之剑都缺了半块的…… 至于苏荃这次的对手……是个只有十六七的少年!面目清秀,身材有些纤弱。可是他一站到苏荃面前,苏荃就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这人是个劲敌!原因:这人年纪虽在三人当中是最轻的,可是周身却游荡着一股锐利的气息。苏荃不知道那是不是传说中的剑气,但那气息是她对阵几场从未在别人身上碰到过的。 “不好!朱丫头碰上对手了。”惊雷知道那小子的来历,曜日真人的俗家子弟。七岁就从剑山上拔出了一千七百年前一位剑修的佩剑——逐风。从此弃名改姓,以剑为名。虽然碍着玄天宗的门规,没有被收入中宫峰。可却被曜日真人亲手调教!才是炼气大圆满,身上就已经有剑气的稚形了。“绯色怕不是他的对手。” 对于惊雷的评价,其余三人意见也差不多相仿。紫潋还担心的看看师父,可是,她什么也没看出来。虽然绯色的表现已经算是可圈可点了,可若是败在曜日晚辈手下,师父的面子怕是不好受。 “中宫峰,逐风。”少年面容清瘦,又似文弱。可话一出口,却全是冷傲。 苏荃牙根好痒,好吧!最后一场她本想败得好看点的。尼玛,居然给她来了个中二!他不笑,她也不笑。“天权峰,朱绯色。” 报名完毕,苏荃的剑还没抖出来时,就见眼前红光一闪,一道冰冷的气息直冲面门而来。妈的!这小子这么快!苏荃赶紧移身,让过此剑。可没成想,这小子的剑却是不曾走尽便直接变形,横切过来。逼得苏荃不得不直接折腰,可这小子竟然手腕一转,斜劈而下。苏荃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才避开这招。一退退出五步,手中百折剑出。可她剑手才出,那小子竟然哗的一下便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照样还是先刺面门,变形横切,再斜劈而出。 他出剑速度极快,绝不是之前那几个菜鸟能比的。苏荃被逼得只有躲闪之力,根本没有还手的时机!而且,这小子的身法还特么的越来越快,苏荃不得不调动全身的灵力才能堪堪躲避。可即使如此,有好几次,这小子的剑都是贴着她的衣服边过去的。 太特么的憋屈了! 她知道她的剑术不咋地,也做好了失败的打算。可特么的让逼成这样,也太丢人了。她就算是要败,也要大战三百回合,最后不敌而退才算是虽败犹荣啊。可现在这算是什么? 火透了,拼了! 想罢,左手一翻,一把青泓剑出现了。 “双剑齐出?” 场边顿时响起一片喧哗,不只玄天宗,连极天门内好多高阶修士都震动了!这小丫头居然还会这招?这功夫可不是随便能练成的。可明明此时场中,那小丫头已经双剑齐出,反守为攻了。玄天宗那小子让逼得退了好几步。情势要逆转了么? 相对于极天门对朱绯色这会子才提起的注视,玄天宗对逐风那是充满希望的。在他们的预计中,逐风这小子必是此行炼气弟子之冠。可没成想,横生枝节,出来了这么个不走寻常路的丫头。 “居然玩双手剑!”这丫头刚才左右手皆可用剑就已经够出彩了,现在居然还两只手一起玩?邋遢修士很怒。他旁边的高大男修又语:“不只呢。这丫头的双手剑玩的还不是同向剑。是逆向剑。” 在修真界,左右手都可用剑的修士并不少,但同时出剑的却是不多。而在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同向剑。双手的剑招一模一样。能做到逆向的修士极少。虽然听说几千年前,还有位修士能做到左右手分施不同的剑诀,但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而且只有那么一位,以后就再也没听说过。现在,居然在极天门里看到一个能施逆向剑的小丫头。太特么的让人生气了! “这丫头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不去咱们玄天宗?” “师兄,她去不是玄天宗不是重点。重点是咱家逐风怎么办?你看他一直在退。” 退他奶奶个鬼! 苏荃都出离愤怒了!尼玛,本来她都没打算这么快把她的小箱子底露出来的。可这个叫逐风的小坏蛋太气人。她不得已只得露了出来。可是露出来了以后高兴了不过十秒钟就怒了。因为这小子居然特么的一直在退,退!退!退!她双手持剑,要用两份灵力的好不好?尼玛,你一直退,老娘砍不着你,很吃亏的好吧?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苏荃停下追剑,而且,唰的一声把左手剑,收起来了。 “师父,绯色这是……”紫潋大惊。因为绯色这边才收了剑,那个玄天宗的小子就又攻上来了。然后换成她家绯色又开始躲。只是……奇怪了。追了没一会儿,玄天宗的那个小子也不追了。两个小家伙,居然各持着一柄剑,在场地上转开圈圈了。象是两只势均力敌的花豹,谁也不肯再先出手了! “师兄,你说逐风会怎么办?”大眼睛剑修也觉得有意思了。这个小妞实在有意思。剑意完全不懂,剑术毫无灵气。可是怎么就这么多古怪东西?更让他不解的是:“沐阳那老头怎么把这孩子往剑修上扯?”极天门和玄天宗的斗剑会,极天门出的一向都是专修剑道的弟子。而且在比斗中,禁止道法相攻。这丫头如此灵活多变,学道法不是更好,干什么要学剑? 他想不通,斩月也觉得古怪。照理来说,这孩子确实是学道法更好。沐阳真君不是这么不懂变通之人啊!怎么把看中的孩子教成这样?原以为逐风会顺利取胜的,可现在看来……好象有点麻烦了。 硬拼?只论灵力的话,逐风未必是这丫头的对手。 拼身法?这丫头的身法也是一流的。 拼剑术剑意?可偏偏得避开这丫头的剑身。除非……逐风能想到那一层。 以剑制剑! 场地中玄天宗的小子突然高高跃起,手中长剑似凝结了全身劲力一般,直直向下劈去了。 这小子要硬来! 好!硬来就硬来! 苏荃聚起全力灵气,横剑咣的一声就迎上去了。 二人这次,真的是拼尽了全身的灵气,尽力一撞,二人的嘴角同时溢出鲜血来了!可是,这两个死孩子却是一个退缩的都没有。一个拼尽向下压,一个则咬紧牙关全力顶。完全都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哪怕嘴角的血越流越多,也绝不退缩! 紫潋揉额角:“这个绯色,这是什么性子啊?”怎么这么犟?刚才的灵巧机变哪去了? 她不赞同死磕,可她那三位师兄却好象挺满意。惊雷甚至赞叹的说:“终于有点剑修的意思了。” 想死。 紫潋真人想死,苏荃也想死。因为她的全身都开始痛!她的全身都在痛!拼尽全力一击,所有的灵力倾巢而出的代价就是双方的身体都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五脏内腑都受伤了,鲜血呕出,脑海中嗡嗡直响。生死就在一瞬! 她可以退!也许退了可以保住一条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从来不想当那个第一,去拜什么元婴修士当师父的。她早就准备好输了,不是么? 可是特么的,这小子实在是太气人了!她绝对不让他好过,一定要扛死他。拼灵力,她绝对不会输给他! 苏荃拼死抵抗,她对她的灵力绝对有信心。 可是……就当二人的灵力拼得快到尽头之时,突然之间、两剑相交的地方传来了‘咔’的一声! 剑断了! 第二十五章、打不开的门 剑断了! 她的剑,居然断了! 苏荃呆了,她的剑怎么会断? 可那逐风小子的剑意却是已经劈开盖地过来。 紫潋一闭眼,她不敢看了。 流风更是心头一跳,手中灵光一动,险些出手。他不怕这丫头死,可他知道这丫头要是有个闪失,师弟一定会发疯的。 至于湖边的那些炼气弟子不管男女全都把头瞒下去了。这么漂亮个美人,就这么死了! 结果……闭眼半天,没听到裁判喊赢!这是怎么回事?赶紧睁眼看时,却见……朱师妹压根没死,非但没死,而且将她手中的那柄断剑直直的插进了玄天宗那小子的左肩里! 当然,她的肩膀里也插着那小子的剑! 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朱师姐的那只剑也捅住那小子了!”有眼尖的看到了,朱师姐的左肩虽然被捅穿了,可是她的左手剑仍然施出来了,狠狠的捅进了那个剑修小子的腹腔…… 而这两个人……全都不能动了! 这……这…… 镜天湖上一时鸦雀无声!本来炼气弟子的比斗,在斗剑会那就是个前菜。大家看看热闹便是。可今天却是奇事频出。直到现在…… “朱绯色与逐风,平!” 裁判大人是极天门这边的,本来这斗剑会是不落剑不休的。现在这两个小娃的样子,剑根本掉不下来的啊。可流风师叔一道灵光闪了过来,直接拍了他肩膀一记。裁判顿时明白,喊平!结果话声刚落,流风师叔就冲上台去了。玄天宗那边也嗖的闪过了两位结丹真人来。三人一起出手,把……周身鲜血咕咕涌动,却还是咬紧牙关瞪着对方的两个小坏蛋,分开了。止血散赶紧抹上后,各抱各家的娃就走了。 玄天宗是带着医修来的,可极天门是主家,更加早有准备。流风一路抱着这小丫头就是冲进了医帐。他抱着她,所以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得到这丫头的身子变冷了…… “绯色!绯色!死丫头,给我醒醒,给我醒醒。” 这个流风真人居然有当咆哮马的潜质!苏荃的身体已经开始哆嗦了,眼前一片模糊。她什么也看不到了!这情形她经历过两次了!一场癌症濒死,一次与兽相搏!没想到,居然又来了一次。 “阿沣,阿沣……”我要死了! ————— “苏荃,你有想过死亡么?”新婚才过一百天,新郎却是突然在一天清晨突然问出了这么个问题。苏荃哑然好笑:“你这是怕我死在你前面么?”几天前,她感冒了。上班时间发烧到三十九度七,同事把她送到医院的。她没告诉任何人她和他结婚了。可他还是直接冲进了病房……他很紧张,足足在病床前守了她三天。三天后,她完全好了。可他还是不让她上班。甚至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苏荃贪恋的伏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用满含情意的话告诉他:“我不会死在你前面的。我会等到你走后再离开。”她不会让他孤单,哪怕一天也不可以。 她曾经立下誓言,要用所有的力量来完成这个承诺。可,谁能想到,他们会以那样的方式分手?更谁能想到她竟然才二十八岁就肝癌晚期。 她走了!他会孤单么? 她承诺向这片古怪修真大陆的老天爷许过愿,她想回去找他。可结果呢?她居然死了一次又一次。 ———— 苏荃这一晕就是半个月。而当半月之后,她醒来时,第一眼居然看到的是:“前辈?” 桓澈?她眼睛没问题吧?这货不是结丹去了么?现在居然出现在她面前?苏荃笑了:“前辈,您结丹成功了?” “功你妈个头!你个死丫头,谁告诉你那么打架的?居然为了一个小剑修就不要你的命了。老子揍死你!”桓澈兄的第二人格再度爆发,揪住这个死丫头的脖领子,就是狂骂。一边骂一边晃,看得刚进门的紫潋大叫:“师兄,放手!绯色她经不住你这样。” “放屁!她死都经得住,我摇她两下,她就经不住了?”桓澈气得直叫。可手还是放开了。 紫潋好笑,过来把让摇得乱七八糟的绯色放回了枕中,看看气色,笑了:“绯色,你的气色好多了。”前几天的那脸根本就不能算人脸,简直就是一张白纸。现在好了,总算是有点血色了。“这是师父特意让回春谷给你制的药,一天两粒。再吃几天,你就好了。” 苏荃刚才让摇得眼前一片星星,根本看不清眼前有什么。但耳朵还好,听见了。扯动嘴角,刚想说话。却让……捂住了。 男人的手! “死丫头,你少说两句话吧。闭嘴,睡觉。你不睡,老子抽死你。” 还真是凶啊! 不过就算是不用他说,苏荃也想睡了。这一战,她伤得狠了。全身上下都疼,五脏六腑全在抽筋。每天除了吃药就是睡觉。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一天,隐约间听到了仙乐飘扬……要不是她的指头还能动,苏荃都快以为是她死了上天堂了。 如此日复一日,可进展好象始终没有。她的病,这是好不了了么?吞进嘴里的药丸换了好几次,却始终不见效。直到一天,有个胡子拉喳的大叔把她暴力摇醒了:“朱绯色,我问你,你想不想活下去?你丫的要是想活下去,就给老子开始行功。特么的这天下就你一个练太阴心经的,除了你自己,谁也救不了你。” 是这样么?苏荃不知道,但起码总比躺在床上等死来得好。所以苏荃开始行功。可是……只要一调动灵气,五脏六腑就象是被一刀一刀割下来,扔进了油盆里一样。她痛得要死!可耳边却是传来中二男的怒吼:“再痛也要忍着。除非你想一辈子不死不活的这样呆下去。朱绯色,你不许死。老子不许你死。” 每当她疼得一想放弃,耳边就会响起一阵炮轰。每当她一想休息一下,就会有人暴力执法。就这样,她的灵力终于是一点点的恢复了。待到又是阳春三月的时候,她终于能一个人从床上爬下来了。 ———— 晒太阳的感觉真好啊!暖洋洋的,把人的骨头都快晒化了! 可是好奇怪,那个中二男呢?为什么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倒是在堂屋的榻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老子有事外出,院门我给封了。乖乖给老子养伤。等老子回来,再狠狠揍你。” 凶巴巴的话,却似乎比适才晒过的阳光还温暖! 只不过……苏荃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顾忌撇到了一边。她现在没空想这些,她要尽快养好伤。不管出了什么事,她都得恢复了健康才行。 于是,在苏荃又窝在院子里当了两个月快发霉的宅女后,中二男终于回来了! 短袖褂、大裤衩……然后扛着一根鱼竿,挑着一大串满身全是红鳞的怪鱼回来了。 “死丫头,终于有人样了?” 呵呵!“托您的福。前辈,您这是准备改行当渔夫?”这造型,这胡子拉喳的装扮,太特么的到位了。 渔夫澈哈哈大笑,颇是自得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怎么样?我这样子帅不?” “帅!” 苏荃腹诽,再帅有毛用?打回这么多鱼来,还不是得她下厨?果然,这货一见她好了,就开始各种使唤。今天吃清蒸的,明天就要吃红烧的,喝一天汤,就必须再来一天干炸的。然后,吃就吃吧,还俱挑食。怎样也不吃鱼眼睛,全挑出来堆在她碗里了。 然后……苏荃左肩骨上的那个不管怎样都不长的伤口,竟然开始愈合了…… “前辈,这是什么鱼啊?” 苏荃吓得浑身冷汗,使劲回想她曾经看过的那些为数不多的书,仔细想其中可曾记载过这样的一种鱼。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完全没印象。所以,她只有不耻下问。 可中二少爷却是一撇嘴:“你想知道我就得告我?切,老子就不告。你没事干了是不是?没事干赶紧给老子修炼去。看看你现在的修为吧,还能看么?”原来是炼气大圆满,现在只剩下九阶了。不练回来怎么办? 苏荃没办法,只好听话。可大概是太困了,练着练着居然睡着了。而等她再醒来时,桓澈又不见了。榻几上这次的留条换成了:“老子上山打兔子了。小丫头睡醒就赶紧把老子的衣服补补。” 补衣服? 这是又添新差事了?有趣!不过这点事可难不倒她。苏荃从主屋的衣柜里找出了这人的衣服。折起来放在那儿的时候不觉得什么,觉得还可以。可是当她一抓,再一抖……万条黑线!这还能叫衣服呢?分明就是抹布嘛!这家伙干什么去来?把衣服弄成这样? 等等……苏荃突然停住,抓起衣服就放在了鼻下。结果……虽然这衣服洗过了,可那股血腥气却是瞒不过修士鼻子的。这衣服上有血!是谁的血? 回想曾经吃过的那些红色怪鱼,苏荃突然间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赶紧去开那个在天权宫里已经开了不知多少次的院门。可这次,这两扇门却象是长了胶一样,怎么也打不开了! 第二十六间、莫名其妙的进展 “有人吗?外面有人吗?” “流风前辈?惊雷前辈?厚德前辈?紫潋前辈?开门啊!给我开门!” 苏荃感觉很不好,她要出去,她一定要出去。她不能让桓澈那么做!她还不起那样的人情。可是不管怎么打怎么砸,甚至运起全身的灵力去砸那扇门,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没办法,她只好开始练功。可很快她就发现了,这院子肯定有问题,因为她看到的日月更替象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她行一次周天和行十次周天,看到的天色好象根本没有多大的变化。甚至于,她的功力都提升回炼气十阶了,天色才只到傍晚。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她的炼气十一阶差不多都要恢复完成时,院门终于打开了! 精神抖擞的新任桓澈真人一身兽衣兽皮打扮,脑袋上还插了好几根鸡毛当令箭,肩膀上扛着一只木秆,挑着……一串打好的兔子……回来了。 一进门,看到冲出屋门来,怔呆呆看着他的苏荃就笑了:“丫头,不错嘛,都十一阶了?看来这太阴心经果然是个好东西。来来,咱们今天吃兔子。” 一派闲适自在,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他不过是真的只去打兔子而已。可苏荃却是再不能让自己这般轻易的相信这人的说辞了。虽然她左瞧瞧右瞧瞧,无论如何也瞧不出这人有受伤的迹象。但是……“这兔子的眼睛为什么是绿的?”兔子不应该是红眼睛么?为什么这只会是这么个色? 苏荃很小心的处理尸体,结果果真让她发现这只看上去和家兔好象没什么区别的小家伙,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这家伙的眼睛居然是绿色的! 桓老兄正在拿着一只葫芦喝酒,听言很不乐意的飞过一只白眼:“少见多怪,修真界的兔子你当和凡间的一样么?快点做,老子饿死了。” 苏荃咬牙闭嘴。而这次,再被夹到她碗的里的不再是鱼眼睛了,而成了兔子心。她不知道这兔子是啥品种,但是自打吃了这兔子心后,她的五脏却似渐渐强壮起来了。 修真界的灵丹妙药极多,可以很快将血肉之躯的损伤恢复如初。但外表看上去好了,却并不代表它们恢复到了曾经最初的状态。灵气的滋养可以让身体更进一步。但破过的东西就是破过的,受过伤的部位再恢复如初却是打破的镜子。总会有那么一丝裂缝残存在你看不到的角落。平常看不出来,可一旦生死相拼之时,就会出现。是故,道修对于法身的养护是最看重的。 苏荃之前虽然昏昏沉沉的,但是她仍然感觉得到她吃了很多种药,效果却都不好。但这次的这个兔子心,却是十分管用。 她不能再问了,因为问了他也不会说。所以她只能闷头吃饭,在这位又关上院门出去后,拼命的修炼。然后在院子里的时光又过了三个整日整夜后,这位号称要去掏鸟蛋的家伙,带回来了一堆比鹌鹑蛋还小一圈的小蛋回来。这次,补的是肌理。 修士的肌肤比凡人原本便要细致强韧,修为越高越是如此。但吃了这种蛋后,苏荃却发现她的肌肤几乎可以和筑基期的女修相比了,晶莹剔透,有如最上等的脂玉一般。且,它不只是好看了,坚韧之度也比从来强上了许多。凡间的兵器已经很难在它上面留下伤口了。 苏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什么话也话不出来了。 之后的岁月便更是在一直换野味的日子中度过了。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鱼的河里长的,隔几天就换一种来吃。苏荃这具原本破里溜丢到处漏风的身体竟然被这些灵物滋养得比原来还好,灵力更是恢复到了全盛时期。 “很好!又是炼气大圆满了,你可以开始准备筑基了。” 养猪专业户桓澈童鞋看着眼前白白嫩嫩的小胖猪,表示很满意。第二天就打开了院门。根据这两天的菜单来看,苏荃以为他们会是在哪条河边,却不想竟然院门外头就是极天门!那高高足有八十一米的两条门柱上,匾额依旧。可是……这怎么会呢?赶紧回头,却见身后空空如野,哪有什么屋子? 桓澈兄大乐:“怎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嗯。” “乖,等你筑基以后,赚了钱自己买一个。” 什么?买? 难不成那房子是传说中的灵屋?苏荃好象悟了。 ————— 再回山门〔虽然她压根不记得她咋出去的!〕,苏荃明显感觉到了不同。记得上次她进山门的时候,大家看的都是前面的流风真人,连桓澈都没人理。人家当时还是个筑基修士呢。可这次她一进山门,就有好象认识又好象没怎么说过话的炼气弟子,笑迎迎的打招呼:“朱师姐回来了?” 嗄?她人品什么时候爆发了?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笑一下。 这是炼气弟子。 而若碰到筑基修士后,人家先是恭敬的和桓澈师叔打过招呼,然后笑吟吟的看她:“绯色回来了?气色不错,伤都好了吧?” 呵呵……“多谢师叔关怀。” 筑基修士大乐:“你这孩子……可不敢再叫师叔了。叫师兄就行了。” 啊?叫师兄?苏荃打了个哆嗦,她如今还是炼气弟子,怎么可能喊人家筑基修士做师兄?这么喊,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她真的成了那位沐阳真君的弟子了? 很快,这种猜测就在执事堂做回门纪录时得到了证实。她递过去的是外门弟子专用的普通玉牌,可执事弟子从柜台下面捣弄了半天再递给她的却已经是:一枚镶着金边的九云牌了。悄悄输入一道灵气,就看到上面的字已经从天权峰外门弟子朱绯色,变成了天权峰主沐阳真君入室弟子朱绯色…… “咳咳咳咳……”她想死! 而那个极品兄却是还不忘趁机打击她:“师妹,快走吧。师父怕是已经知道咱们回来了!” 这个死男人,他想害死她。 回到天权宫,一切依旧如初,所不同的是:她不再是寄居在这里的临时工了,她现在是执证上岗,有照驾驶。特别是在进入主殿给沐阳真君磕过头后,一切皆成定局。 非但沐阳真君给了她一个乾坤袋做见面礼,她从天上掉下来的四个师兄一个师姐更是都有东西相送。末了,紫潋师姐更是笑嘻嘻的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这下子我可就不是最小的了。绯色,这十年你们在外面过得很有意思吧?我都听说了。桓师弟也真是的,你身上还有伤,他怎么能带你去那些地方去?受伤了没有?我瞧你的气色倒比原来还好。” 十年? 苏荃的胃都抽筋了。她天天让锁在院子里,怎么知道去过哪些地方?可她就是再傻也知道这事绝对不能挑破,所以只能讪讪道:“我嘴馋嘛!” 一句话,惹得紫潋更笑:“你呀!真是可乐。不过你不在山门不知道。还有更可乐的事呢。打伤你的那个玄天宗臭小子废了。” 啊? 苏荃大惊,赶紧扭头去看桓澈。 桓师兄冷哼一声:“那个死小子中你的火影术,还想活着?你这丫头练功练傻了是不是?” “那,那几个呢?”她怎么把这岔给忘了?她这火影术……是啊!那本心法上说过,此种火影术一旦侵入敌体,非施术者无解。因她一直不曾用这术法伤过人,所以压根就把这事给忘了。结果,竟然把人给废了么? 这孩子竟然心软了!紫潋掐掐小师妹清澈美丽的脸蛋好无奈:“你管他们干什么?一上斗剑台那便是生死不论。他们玄天宗杀了咱们多少弟子?你至少还留了他们的小命呢。别多想了。反正你已经回来了,最近几年少出去。那个曜日真人心疼弟子的很!若你一个人出去碰上他,少不得要吃番苦头。在门中,他便是想闹,也闹不起来。” 紫潋说这话本是好意,可苏荃听了却是直接头晕。尼玛,她基还没筑呢,就已经惹上一个结丹剑修。废了人家的宝贝弟子,她以后还怎么出去混? 她愁得要死!一脑袋全是官司。但桓澈却不在乎那个什么曜日还是斩月的,绯色是有他护着,定会万事顺遂。而眼前最当紧的,那就是:“父亲,小师妹什么时候筑基比较好?” 沐阳真君眉头不自觉的蹙了一下,他实在是不了解这个儿子。为何便对这个女子这般上心。但……罢了,他总是要如阿澈所愿的,更何况他都已经把事情进行到这种地步了,徒弟都收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沉思一下便道:“筑基不同别的晋阶,筑基丹是必不可少之物。虽然我这里倒是不缺那东西。但三年以后就是茵萃谷的试炼了。既如此,便先不用急了。绯色的灵力够了,对战的经验也丰富了。我瞧她心性也是坚韧的。既如此,这三年时间,不防让她多听多看,揣摸一下道意。你也把筑基时会遇到的情况多给她讲讲,争取一次成功。” 这……虽与桓澈的计划有些不同,但他也不想因为三年这么点小事与父亲起争执。三年便三年!更何况这丫头确系还有很多事得学。打定主意后,桓师兄再次化身暴力教授,每天给苏荃安排一大堆的功课。什么轮流到各峰的传道堂的讲,什么一年之内必须把基本的无形阵练会,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折腾出了小山一般高的一堆书籍,让她必须在三年之内看完…… 苏荃不敢违逆,样样乖乖依从。结果搞得每天三更睡五更起,比特么的高考还累! 大半年时间便这样匆匆而过。转眼之间,就到年底了。 这天,苏荃正抱着一堆已经看完的书准备把它们放回正殿师父的书房时,便见紫潋师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绯色,过来一下。” 苏荃乖乖的过去:“师姐,有什么吩咐吗?”她小白兔装的很成功!紫潋师姐使唤她已经上手。当下便把她手里的书全接了过去,然后塞给了她一个乾坤袋:“我今天当值离不开。你赶紧去执事堂把这个交给惊雷师兄。” “是!”小白兔师妹十分听话,接过乾坤袋便朝山下跑去。结果到执事堂的时候一打听,才听说惊雷师兄刚走。提起裙子就在后面追。追到山门的时候便看到了惊雷师兄的背影,赶紧大喊:“师兄,师兄,等一下。” 惊雷师兄果然停住了脚步。苏荃赶紧跑过去,上气不接下气,她这速度绝对能抢刘翔的饭碗。把乾坤袋往前一递:“师兄,这是师姐让我给你的……”说到一半,苏荃脑海中却是突然浮现出了惊雷师兄往日的行径。惊雷师兄看上去是师兄妹中最粗犷的,行事为人大大咧咧,但对两个师妹却是极好的。尤其是对紫潋现姐,只要一招呼,绝对立马出现在眼前。何尝象现在这般,等着她跑过来说话? 糟糕!不对!这人不是惊雷师兄! 意识到这点后,苏荃手心一动,就要祭出土遁符。可是,却已经太晚了。她甚至没看清楚眼前这人是怎么出手的,便觉得眼前一黑,再无知觉了! 第二十七章、绑架与跳槽 等到苏荃再次醒来时,她居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只……袋子里。乾坤袋什么时候能装人了?不是说那东西不能装人么?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还有,那个乔装成惊雷师兄模样的,到底是什么人?是谁要掳她? 电光火石间,一个名字映入了脑海。曜日真人? 对了!应该是他!他的弟子让废了,这是要找她算帐来了。喵了个咪,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居然在自家山门中都能被抓?这可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才能从一个知名剑修的爪子下逃生?告诉他,她可以吸走那些火毒么?可是……这都过了十一年了,那些火毒大概已经把那小子全身的筋脉都侵蚀了吧?就算她吸得走,吸得干净,那还能用么?要是不行的话,她会被宰吧? 一想到不久的将来,她要面对一帮凶神恶煞般的剑修,苏荃就想死。这个仇,实在结得莫名其妙!堂堂一帮大老爷们怎的心眼如此之小。上了斗剑台,居然耍赖皮!他徒弟被捅了,那她身上的伤是哪来的? 她伤得也很要命的好吧?要不是……要不是……那人古怪,她一个无依无靠的炼气小弟子早死得不知道哪里去了。有人疼就是一样么?可为什么疼她的这个,让她这般头疼和无语。 ———— 袋子中不知时日更替,不过因为苏荃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没有抵抗,所以倒是没有受苦。在某一日,被人从袋子里象倒土豆一样倒出来时,她刚把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然后就天旋地转的……滚出来了。 一抬头……好嘛!青衣银边,真的是玄天宗的人……好无语! “师兄,我把这丫头带回来了。” 一个宏亮的嗓门在身后响起,苏荃侧身一看,讶住。这位……真是够邋遢的。这玄天宗剑修的衣袍不似极天门宽大,大许是因为方便使剑的缘故,衣袍都是精干利落的款式。再加上玄天宗的男修不管长得怎么样,气质都是都英挺十足的。所以那身衣服……穿在男人身上,比极天门的白袍更有男人味。可这位……居然把好好的衣服穿得破里溜丢的,象个叫化子一般。 突然想起曾经桓澈的那些破衣服,苏荃觉得心头好苦。啊呜一口,又咬了一块苹果…… 这副模样,让屋子里的几人,全都……静默了。这孩子倒是大方得紧啊?邋遢剑修过来踢了这丫头一脚:“小丫头,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苏荃苦死了,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很无力的看这位:“前辈会告诉我么?”她在袋子里也就吃了十来个苹果,这距离够回玄天宗么?而且看眼前这屋子……一点也不高大上。所以苏荃推测,这里不是玄天宗。而既然不是玄天宗,那么这个地方就应该是保密的。起码不应该告诉她地址,万一她告密或者想办法逃走,怎么办? 苏荃的反问极妙,邋遢道人先卡了一下,然后,怒了:“死到临头,你这小丫头还敢耍嘴皮子。” 真想扑街!“前辈,不要玩了好不好?您要是想杀我,晚辈早死好几天了。您不就是想把我拐出来,然后问我那火系法术的窍门么?您想让晚辈把那火毒吸出来,对么?” 众人眼前一亮,一个高大男修更是直接问了出来:“小丫头,你那火毒能吸出来?” 苏荃叹了一口气:“当然能吸出来。不过时间太久了,就算我吸出来,也不知道那几位的伤能不能好。” “哼!桓澈能把你治好,你以为本真人比不得你师兄?”正位上的男人说话了。他的声线不高也不低,既不粗哑也不尖锐,不算好听也不难听。中庸平凡,一如这人的长相。再加上,此人刚才居然把周身的气息敛得一干二净。苏荃抬头看的第一眼,竟是没有被吸住眼球。可现在……这人身上的灵气还敛得很干净。可是却有一股让人颤栗的冷意散发出来了。 那是一种似曾熟悉的冷意。她在第一次和那个逐风打照面时,感受到的就是这种感觉。不过那小子的等级完全没办法和眼前这位比。逐风当时带给她的感觉是苏荃的鸡皮疙瘩全冒起来了。可现在别说鸡皮疙瘩了,甚至脸上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站了笔直…… “晚辈朱绯色,拜见曜日真人。”好汉不吃眼前亏!碰到大灰狼,绝对得把虎牙藏起来。苏荃利落的从地主爬起来,规规矩矩装小白兔不说,甚至施一个标标准准的六星级揖礼。 乖滑!曜日真人上次没去玄天宗,但他听人说过这丫头了。且从刚才的反应来看,也证实了这丫头的性子确系刁钻。所以,他直接便吩咐人把逐风和几个受伤的小弟子从内室抬了出来,指着他们道:“今天你若乖乖的治好他们,我就让你全须全尾的离开。若是不然,你自己清楚下场。” 苏荃叹了口气,为何她就不能遇到一个更开心的事?当下收拾收拾心情,便到了这几具搭架旁。头一个便是她的老冤家逐风。十年前只是看着文弱的少年,如今竟然变成了真弱。浑身上下瘦得都没肉了,双颊深陷,眼窝都抠下去了。可即使如此,瞪着她的眼神却和当初……她装着被吓傻,被捅了一刀,然后趁他分心,一下子捅了他两刀时的表情一样。 她是坏人吧?真没劲。吸就吸吧!事实上,这一路上苏荃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把那套吸走火毒的心法在脑海里转了几十圈。所以这会子上手之时,并无丝毫犹豫。可毕竟是十年的旧伤了,为了将这逐风少年身体中的火毒全部吸干净,苏荃花了整整四个时辰的时间。 她累得想一头趴倒再睡一觉,可那邋遢道人却要她坚持加班。结果,当初赢了整整六场的结果就是二十四个时辰没觉睡。困得苏荃在下手术台后,直接抱住屋子一只椅子腿就睡着了。 此情此景让屋中三个结丹修士,面面相觑,尽皆无语。 曜日真人一甩手走了,邋遢男修也撇嘴离开了,他才懒怠和女人纠缠。最后只剩下一个黄脸修士,想想后把这脸色苍白的少女抱了起来,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 这一觉,苏荃足足睡了一整天。然后摸着肚子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帐子,提鼻一闻……嗯……男人的床…… 屋外的黄脸修士听到屋里有动静便进来了,结果,一进门便看到那个刁钻乖滑的小丫头一脸小脸皱得什么似的,正嫌弃的抖掉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洁白莹润的小手放在鼻下直扇,象是他床上有什么怪味道一般…… 黄脸修士额角滴汗,这孩子……“醒了?过来吃饭吧!” 有饭吃,居然有饭吃。苏荃饿了,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桌边,也不用谁招呼,自己端碗拿筷子,呼噜呼噜连喝带喝,不到片刻功夫就把这两菜一汤一碗米饭全部扫进了肚子里。然后……打了一个嗝,摸膜腰间后,摸出来了一个红艳艳的果子……专心致志的吃了起来。 黄脸修士突然之间觉得他好无语。直待这丫头吃完了才道:“逐风他们的伤一时还没起色,所以曜日师兄说目前还不能放你离开。” “没关系。给饭吃就行。”苏荃很坦然,事实上,回去的日子未见得便果真好。天天面对那个桓澈,却想问的不能问,想说的不能说。还得各种装小白兔。说实话,那种日子真的好累啊!更何况这三个玄天宗的家伙好象不怎么坏,除了开始被踢了一脚以及被迫加班外,她目前精神上和*上都还过得不错。所以不走就不走。 她是真心这么想的,所以表情自然真诚坦然。这让黄脸修士十分意外:“你不急着回去?” 苏荃眨眼睛:“我急管用么?” 黄脸修士笑了:“不管管不管用,我是问你的想法。”结果这唇红齿白的小人儿直接撇了嘴:“既然不管用,想有什么用。” “那,就算关上你几年也没关系?” 这个……苏荃想了想,摇头:“一年还可以,两年也将就。三年就不行了。我要参加茵萃谷的比试。师父说,从茵萃谷出来后就让我筑基。” 筑基?黄脸修士趣然的看她:“你有把握么?” 这个……苏荃苦恼,摇了摇头。说实话,她没有把握!这让黄脸修士很意外:“象你这样的天才弟子,不是应该地仙途信心满满的才是么?”黄脸修士在师兄当中是资质相对普通的那种,之所以能结丹成功,全赖他专研刻苦。但因天资所限,自结丹后他便一直进展甚微。所以,他有点想不通这小丫头的心意。这个年纪的弟子提起筑基之事,皆是兴奋之情溢于言情。再沉默的性子只要听人提及此事,都会变得滔滔不绝。可这丫头的脸色却不是那样。反倒象是有什么愁闷憋在心里似的。再配合之前,听斩月师弟说过的话,黄脸男修笑了:“小丫头,是不是你在极天门呆得不痛快?若是如此的话,何不转到我们玄天宗来?” 啥? 第二十八章、拒绝传销和广告 啥?去极天门?她这是被邀请跳槽了么? 苏荃先是想笑,可很快她就被这个提议打动了。去玄天宗?听说在天元大陆,极天门和玄天宗的关系是所有门派中最不和的。两派之间非但有三十年一次的斗剑会,还会每百年就在引仙大会上打得你死我活。各自死在对方手下的师兄弟不知多少。以至于两派已经有将近千年的时间没有互相通姻的纪录了。这在天元大陆是极少见的。虽然在修真界,女修的路量较男修要少很多,高阶女修更少。但是别的门派或家族都会偶有通婚的事,基于有些修仙家族或者门派中的势力都会为了巩固自己的利益则不断的联姻。但是,极天门和玄天宗却是近千年没有出过这种事。可见两派的关系僵成什么了。 若是她到了玄天宗,那么就成了极天门的叛徒。那个桓澈……就算再有什么心思,怕也难以如愿了。如此一来,她的心头大患就算结了。至于欠下的人情,她会还的。她一定会还给他! 但……她又凭什么相信玄天宗不是另外一个狼窝呢?在极天门,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她还有回旋的余地。可去了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知道会碰到什么?所以:“很抱歉,前辈抬爱,在下受宠若惊。只不过,我实在是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这丫头这是默认她在极天门的日子过得不痛快了么? 黄脸修士的笑意这次直接从眼里冒出来了:“小丫头,你很奇怪。你是沐阳真君的小弟子,如此身份,在门中应该是如鱼得水吧?为何你竟然会觉得不痛快?” 这家伙居然想勾引她说些什么有的没的么?苏荃给他笑了很赖皮:“也许是我自己贪得无厌呢?人总是得陇望蜀的,我也不例外。” 这小丫头实在是有趣!黄脸修士本来开始只是和她闲串的,不想竟然有意外之得。不过这小丫头看样子很聪明,套话怕是难了。那就直来直去好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极天门过得不好。但在我们玄天宗的女修,日子却都是很好过的。我们玄天宗也有争斗,不过大家都是男人,有矛盾就下斗剑场。谁赢了就听谁的。至于女修……大家都是让着的。” 这人居然在勾引她?苏荃好笑,托起两腮装可爱:“前辈,您觉得晚辈象是女的么?” 黄脸修士大笑出声:“确实不象。”尤其是比剑的样子。又凶又狠!最近对上逐风的时候,简直就真正不要性命的打法。把逐风给气得!对了,说到这儿,黄脸修士觉得有件事得说明白:“我们家逐风当时可是没想伤你性命的。你手下留情饶了那五个,这孩子虽平时寡言少语,却是极讲义气的。岂不料……你这丫头,好凶。”一时心软的下场就是在床上躺了十一年,这孩子快气死了。 这个……苏荃倒是没想到。仔细想想当时的事……好象是的。不然那小子的剑哪有那么轻易避开?还让她逮住机会回捅了两记? “那就请前辈替晚辈谢谢逐风师兄了。” “谢倒不必,你救他救得很尽心。”这点医修已经和曜日师兄说过了,不只逐风,连其余五人的火毒都被吸得很干净。绝没有一丝残余。曜日师兄听了没说什么,黄脸修士却明白:师兄这是肯定了放人之意了。 “丫头,你真的不想去我们玄天宗吗?在天元,炼气弟子转来转去,不算叛门的。可若是等你筑基成功了,那就不一样了。” 这个事,苏荃倒是头一次听说。有些意外!但仔细又想了一想后,还是郁闷的摇头了。就算眼前这位前辈看上去挺和气的样子,她也不想冒险。她如今的情况已经是很头疼了,若是再来点什么,她就不要活了。 黄脸修士没有和这丫头再说什么了,却是转头把情况告诉了曜日师兄。 那丫头竟然真的觉得呆在极天门不痛快?曜日意外。但:“她不愿意过来,你也不必强求。” “可这丫头实在是个好苗子。”曜日师兄没去斗剑会,黄脸修士却是去了,对于比剑之事他从头看到尾:“这孩子于机变之上十分有灵气。虽然剑术呆板了些,可听说在那之前也只才练了四五年。能那样就算不错了。再加上她这火影术,还有那双手逆向剑……师兄,不来咱们玄天宗真的太可惜了。放到极天门,能教她什么?无非是那些道术而已。” 黄脸修士因资质欠佳,自知结婴无望,所以在门中便接了一部分门中杂事来做。他人和气,又极少与人发生冲突,更时时处处都是为门中利益着想,所以很得各位太上长老的意。曜日听师父隐约提过一句,似乎太上长老已经默认将五师兄留作下任掌门的考察人选了。他如今这般想,曜日不奇怪。但:“她既不愿,又何必强求?” “不是强求。只是想和师兄商量一二,看看有没有办法。横竖那丫头自己也觉得不痛快。我瞧她想了不短,大概只是权衡而已。” “既是如此,你看着办吧。” 然后,苏荃就发现这位黄脸前辈居然成了她屋里的常客。咳咳,这话不对。她住的就是人家的屋子。只不过她鸠占鹊巢罢了。而这位……结丹真人耶!居然啥事也不干,就每天过来闲扯淡。 把他的佩剑拿出来给她看:“这是我二十七岁才在剑山上找到的剑。它叫守质。前任主人殒落时也只是结丹初期的修为。不算上好的兵器,却最合我心意。小丫头,你可知道我们玄天剑的剑山上有多少把剑么?” 这个……苏荃摇头:“晚辈不知。” 守质真人狡黠一笑:“其实我也不知。” 嘎?这位逗人玩呢?苏荃讶然,守质真人却是满含笑意的抚摸着他的长剑:“我们玄天宗有个暗例,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我门中弟子若是犯下十恶戒,就会被扔进剑冢。所佩之剑立即消毁,绝不使之再入剑山,祸遗后辈。” 这……没听说过。剑冢什么的大概是个很可怕的地方,苏荃不想知道。但她不理解的是:“为毛要把佩剑也毁了?若是那位拿的是把好剑,岂不可惜?” 守质真人正色:“那是因为我们玄天宗的剑义讲究的是人剑合一。人是剑的一部分,剑是人的一部分。主人的心入魔了,剑身也必带魔气。这些带着魔气的佩剑若再以无主之态进入剑山,那么拔到他的新弟子在心性不稳的情况下,岂不会被它所害?所以,纵使可惜了那些名剑,也绝不可使剑毒留世。” 原来如此!苏荃很真心的拍手。但却没一句多余的话。 守质真人锲而不舍,又给她讲了玄天宗的十恶戒是什么,讲了玄天宗的剑义,甚至还讲到了玄天宗九宫山的景致。到最后连最受门中女弟子喜爱的斩月师弟都拿出来勾引人了!暗示她如果进玄天宗,他就想办法把她塞到斩月师弟在的坤宫峰去。苏荃虽不会改主意,却也觉得这位真人的性子着实可爱了。所以,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然后适时鼓励,巴掌拍得山响。 可就这样过了半年,却仍无进展。守质真人很郁闷!但庆幸的是:逐风终于能从床上坐起来了!他去看望,话中自然带出了这半年的无用之功。结果,逐风的脸当时就黑了。 而苏荃第二天才起床,就被老冤家上门挑衅了! “朱绯色,你敢不敢再和我比一场?” “比?就你现在的样子?”见过好胜的,但没见过坐着轮椅也这么好胜的。可逐风童鞋却是直接扔出了……两只筷子!“就用它,肘不离桌,只出剑招,不用灵气。你可敢和我比?” 原来这位是小朋友太寂寞,找人来玩家家酒了。 苏荃好叹气,玩就玩吧,反正她也没事干。她没怎么上心,结果一上手就被哔哔哔哔,戳了四个红印子。 “你玩真的啊?”使这么大力气? 逐风冷哼:“谁和你玩?” 苏荃认真了,可是……尼玛,真让人抓狂。这个肘不离桌,怎么比剑?她完全不会。可这个脸色和林黛玉有一拼的少年却是五根手指灵活得有如魔术一般,把一根不到尺长的木筷玩得变化多端,让人眼花缭乱。 第一天,只玩了半个时辰。苏荃的右手就让戳了足有四十多下…… 我靠!苏荃火了,一天窝在屋子里就琢磨这根筷子。结果琢磨了一整天的下场就是第二天让戳了五十多下,还多了十下! 太幼稚了!“我不玩了。” “为什么不玩?” 苏荃想吐血:“因为我不去玄天宗,和你们玄天宗的剑术有多神奇,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好不好?” “这是什么话?”逐风不高兴了:“身为一个剑修,你怎能不以提升剑术才主任?我们玄天宗有的剑术……” 又一个来做广告的!不活了! 厌恶极了强迫推销的苏荃童鞋从第二天就闭门谢客。房门关得死紧,三餐只能送到门外。却殊不知她这般作派却是更激起了守质真人的决心。进不来没关系,我天天在院子里舞剑,总行了吧? 简直想扑街! 不行了,必须防御更高级。苏荃干脆就在房中设下了结界。天天捧书狂看,连饭也不吃了。反正她兜里还有好多辟谷丹,更有大把的修真知识要科普。谁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看广告? 就如此,双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苏荃童鞋就再也没有出过房门。至于外面的事……呵呵,她给自己设了隔音界,什么都听不到。如此这般,直到有一天,她正抱着一本《天元奇宝录》看得入神,就觉得胸口一阵巨痛,然后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第二十九章、朱青涟 “绯色,绯色,你怎么样了?师兄,看你啦。把绯色震伤了。”模模糊糊中,苏荃好象听到了紫潋真人的声音,然后嘴里被塞了什么,眼睛睁开,正对上了惊雷焦急歉疚的模样…… 好嘛,终于回归组织了。 苏荃这次受的伤不算重,可也绝不算轻的了。她是被惊雷师兄背回山门的!事后才知道:从她在山门前让人掳走后,惊雷师兄就一直负责寻找她。历经一年,终于在中枢城找到她了。结果她的屋子外面被设了很厉害的阵法。为了破阵,惊雷师兄不得已暴力执法,结果……误伤良民。 一个结丹修士,哪怕是初期的。全力一击。炼气弟子还有什么好玩的么?好在是这次的内伤属于常见病症之人,极天门的医修很有经验。再加上天权宫是土豪,不差钱。灵丹妙药可劲的往里堆就是了。所以……当桓澈兄执行完门派任务回来时,苏荃童鞋已经又是活蹦乱跳了。只是在听完前后陈述后,脸还是黑了。 很黑的那种!苏荃在旁边心中惴惴,却没想到,听到的竟然是:“这么说,惊雷明知道你很有可能就在屋里,还用了蛮力破阵?” 这……难道她刚才的表达有误?苏荃想想,觉得她措辞很恰当啊?为啥这位仁兄话里的意思却象是她在挑拨离间?赶紧摆手:“不是的。听说是那阵很厉害,惊雷师兄破不了,又怕我在里面出事,才那样的。再说我回来后,惊雷师兄给了我好多药。我这不都没事了。” 赶紧和稀泥!可得到的却是一个更加古怪的笑意。 然后,某男脸色一变,终于盯向她了:“你说你用火影术把他们的火毒都吸走了?” 这……难道是怪她救了敌人?不行,这个她必须申明:“我的命比他们重要吧?那里就我看见的就有三个结丹修士。不听话,死了怎么办?” 她在解释,可桓澈的判决却是:“做得好!记住,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自己的性命来得重要。哪怕对方是你的杀父仇人,只要你能活着,什么都可以交出去!尊严是什么?清白也没什么要紧。真正在乎你的人不会在乎那些东西。至于法宝心经就更是身外之物了!你这太阴心经和火影术只此一份不假,但若是和你的性命比起来,自然是你更重要。你要记住!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桓澈不是没有和她正色说过话,可这次,苏荃却似乎从中间听出了一股阴气森森的味道。乖乖应下便退了出去。可她才出来,就听得屋里咣的一声。好象是中二兄把什么东西砸碎了。 可偏偏,当次日,中二兄带她一起去坊市,在山路上碰到执务完成回来的惊雷师兄后,中二兄居然表现得和平常一样。 好深的水啊! ———— 苏荃以前不是没和桓澈去过坊市,但那都是在山门外。进了极天门后,她……就没来过这里。她有什么要用的,桓澈事先就给她准备好了。既不用她掏腰包,更不用她费事。结果今天,这位居然要拉她一起逛街。为毛线? 不过话说回来,极天门的坊市还真是大啊!比上枢城也不小了,长长的一条街蜿蜒在天权峰后山群峰之下,一眼看不到边。街面左右店铺林立之外,还有好多弟子把布往地上一扔,自己卖货。 苏荃看着看着心头竟然产生了一种妒忌。自给自足,也是一种幸福啊!象她这样的,快成被人苞养的二乃了。 “到了,发什么呆?” 一声斥喝,唤回了苏荃的神智。停身抬头一看,竟然是一家剑阁。进去之后,果然见屋中剑架林立,上面摆了好多好多剑。今天是带她出来买剑的么?对噢。她的那把百折剑断了。想想真郁闷,本来能赢的比赛,结果因为武器性能不佳,差点脑袋搬家。这次一定要买个好的。可是……仔细一看上面的价钱……苏荃想晕。 随随便便一把就要上千灵石。她一年的工资才八十块灵石,听说还算多了咧。进门十六年,总收入不到一千块,再加上原来的……呵呵!苏荃想走,她要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结果,耳朵里竟然听到了掌柜的声音道:“师叔,这是您订的剑。弟子照您的要求,专门请开阳峰的华阳真人铸的。这次绝对坚硬。” “有劳你了,这是剩下的灵石。” 银货两讫后,桓澈便回过身来,看到站在一边好象在闲看,可身体却已经僵直的丫头,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然后,一甩手就把剑砸到那丫头后脑勺上去了:“木头木脑的,还不快点。” 握着手中新剑,苏荃真是快哭出来。她这绝逼是在往二乃的不归路上进军!想想都知道这剑肯定不便宜。大堂里随便摆一把都得上千,找大师定制一把得多少?她不敢想了,她这高级无产阶级看来是没有翻身做主人的那天了。 郁闷当跟班,却不想出了这里,桓大爷却是一点回山的意思也没有。东家买买这个,西家买买那个。其中固然有他自己看中的,可大部分却都是给她买的。不到一刻钟时间,花出去五千灵石…… 苏荃受不了了,上来咬牙轻语:“师兄,差不多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茵萃谷比试了。到时候各门各派的炼气弟子都会挤过去。有的是恶战让你打呢。不多准备点东西,你有多少灵力让你和人硬拼?” 苏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仁兄是在为茵萃谷比试才大采购了。可是:“这也太多了。”光符箓就买了一大堆。而且最低的都是中品,甚至还有十几张上品的。“这些你用都行了。给我干什么?浪费。”这两年的书不是白看的,苏荃已经知晓好些事了。这符箓虽然说大部分情况下花钱都能买上,但是你买上却不代表有发挥出符箓的全部功效。这么说吧。以苏荃现在的境界,扔炼气弟子用的下品符箓百分之百爆发;筑期修士喜用的中品符箓能发挥个百分之*十,但因她是炼气大圆满,所以比其他低阶炼气弟子能发挥出的作用还是大一些的。因为中品符箓杀伤力强,所以多买一些也是可以。可是这上品符箓一般都是结丹修士才用的,给她买这个干什么?这东西她拿在手里也就能使出个三成的功力,还这么贵,太浪费了。 结果,惹来狠狠一抽:“老子给你买,你还有意见?” “我这不是怕白花师兄的钱嘛。” “放屁!老子给你买,肯定是有办法的。” 啊?有办法?苏荃眼睛立时就亮了。但见桓澈眼光左右一转,晓得这是在坊市之上不方便,便点头了。而后,又采买了一些备阵之物。虽然如今苏荃已经能将无形阵谱放出三分之一来了,可陈列无形阵耗费灵力不少,所以普通备阵之物还是要准备的。 可就在二人正挑选的时候,就听得身后一个女声,不可置信的轻问:“绯色,你是绯色么?” ---- 朱青涟? 纵使未曾回头,可苏荃却是一下子听出来了。猛一回头,果然……一个放大了一倍的朱青涟正站在离她两米处的地方!她长大了,此时看上去有快二十的年纪了。但仔细算算的话,朱绯色的这个身体都已经三十五岁了,那朱青涟就是三十七岁的女人了。曾几何时,这丫头是如何的刁蛮娇横,可如今却象一朵刚刚出水的白莲花一样。素衣淡裙,匀妆浅薄得几乎看不出来。周身上下只有腕上一抹翠环。显得竟是十分的‘出污泥而不染’‘气质高雅’‘温柔静美’! 苏荃笑了,她实在是没忍住:“二姐。好久不见!” 以她和朱青涟的交情,再加上朱青涟如今的这副扮相,苏荃觉得不远不近的打声招呼也就够了。却不想,这位美人却是嘤咛一声直接扑上来把她抱住,号啕大哭。 一时间引得路上的人全往过看。桓师兄是谁也认得的,天权宫的朱师姐也很脸熟。可是这个女修是谁?干什么居然抱住朱师姐哭成这样? 苏荃很黑线,她觉得这姐俩的关系没那么好。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了朱青涟的脸,她这个朱绯色面子上也不好混。所以就装着一边摸她的脑袋,一边悄悄传音:“唉唉,你差不多点儿。戏演过头就砸了。” 结果,惹来朱青涟的一记狠掐:“死丫头,你个没良心的货。知道你出事后,我可是特意回去找过你的。” 咦?这倒意外了。 苏荃想了解下详形,所以就很抱歉的和师兄请了假,拉着还在‘哽咽不止’的朱青涟去了一处僻静没人的地方。 左右没人了,朱青涟也就痛快的不哭了。掏出帕子抹了抹脸后,才把当初的事说了:“那时候我刚进山门,按说是没资格离开的。可因为太姑母要回本家一趟,所以就带我一起回去了。到了那里后,才听说你死了。然后……”朱青涟拧紧了眉头,刚才还温柔端庄的脸上此时已经是布满阴云,杀气密布了:“那个爹,换人了。” 第三十章、旧事新解 当女儿的不管平常和家里人再怎么不亲近,爹换人做了,妈被人睡了,都绝逼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朱青涟当时就火了,因她当时已经是炼气三阶,又素胆大心横,当夜就偷偷跑了出去。结果:“统共有一尺高的小河滩,还没当初咱俩打架的那河深呢,怎么就把你给冲走了?我不信,可是……我也没办法。回去后只说是想你,想去找你,也就把事情给囫囵过去。毕竟,族里已经有好多年没出过三灵根的修士。对了,小丫头,当初爹给你吃天宁丹的时候,你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我们都当你没灵根呢。结果没想到,你灵根比我还好,双灵根!还被掌门的独子看中带回山的。小丫头,你的福气可真是不浅啊!” 四下无人了,朱青涟也就不用藏着捏着了,那话里的语气酸得都能拧出……红楼梦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都能拧出醋汗来了。苏荃牙都快倒了,不过仔细想想,她如今这地位实在是足够让人羡慕了。天极第一门派掌门的亲传弟子,将来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可能还会成为……不想了,再想下去太糟心了。她现在应该想的是:“不到一尺高的小河滩?” 朱青涟点头:“当然,你没回去看么?” 苏荃冷笑:“我当时让徐嬷嬷看得贼紧,坐在车里根本不知道走哪里了。出去时都摔昏了,大概感觉到有河而已。不过二姐,你真的可以确定,那河只有那么一点深?” 这家伙居然叫她二姐了,朱青涟笑得很开心,过来摸了一把绯色的小脸:“这还有假?不信哪天你出去自己看。怎么?哪里不对么?” 苏荃翻白眼,当然不对。她一直以为她当时就掉进河里,顺着水流流到那个山谷的。然后……可能是当时性格兄在那里,意外看到她的表现,觉得入眼了,才带在身边的。可如今看来,却好象不对。那河就那么点水,怎么冲走她?更何况…… 妈的!苏荃自己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了。银水村在哪里?东莱在哪里?从银水村往东莱走的路上,就算是有河,又怎么会把她冲到了千里之外的桓国的一个山谷里? 她真是吃错药了!竟然这么些年,一直就没到这点。 要是这么推下来的话,应该是在她落山的那会儿就被性格兄带走了。然后直接放进无人区搞野外生存训练。然后再英雄救美,让她对他产生信任和一毛毛的依赖。再然后…… 苏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总觉得性格兄和他爹的关系怪怪的,和他爹的那四个弟子也怪怪的。甚至和这个门派的关系也怪怪的。太阴心经和火影术明明是他藏在山谷里,让她‘找’到的。可偏偏极天门这么大个门派里居然没一个会这功夫。甚至好象全天元大陆都没人会那火影术。 那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啊?明星制造?不过若是那小子果真所谋者大的话,也许就不是真的对她有意思了。只是想让她百分百孝忠天皇陛下而已。要真是那样的话,就好喽。 苏荃收住了心神,才转头问:“你这些年可见过大姐?” 朱家长女朱碧莲听说也踏上修仙之路了,不过听说是个五灵根。现在怎么样?苏荃有兴趣。结果,朱青涟刚好点的脸色一下子跌回了白板:“压根山门中就没这么个人。” “什么?你确定?” “废话!你当你二姐是傻子么?我进极天门也二十多年了,刚进来就打听过。不过没打听着。后来知道你和爹出事了,就更用心打听。结果,根本就没人见太姑母从本家带回过什么女孩子来。我是第一个。” 要是这么推算下来的话,那个从未谋面的大姐,恐怕下场就不太妙了。姐妹二人同时想到了此处,互看一眼后,把脸都撇开了。 “那你呢?过得怎么样?” 这丫头终于是问到点子上了。朱青涟羡慕的摸了摸绯色身上的白袍:“就那么过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二姐我别的本事没有,心却是比谁都狠的。想让我难过,且没那么容易呢。” 关于这一点苏荃绝对相信!———— 本来她和这位二姐真没什么情份,两个想当年在家,那就是死敌。说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都有些高抬她们的革命友谊了。她和朱青涟当初那就是日行一战,不死不休。今天在坊市‘巧遇’,她只觉得不会有好事。却没成想,这位朱青涟一点也不掩饰的行径却是让她意外的感觉良好。 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约了明日到镜天湖边再细说。而回到天权宫后,桓澈兄竟然一句也没问。只是拉了她在屋里教秘法。一种可以让炼气弟子瞬间催化上品符箓的方法。那是一种极复杂的手结印,必要用自己的鲜血为引,才可施放成功。 “其实,最好用的是心头血。但若是情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做修士的不可擅取心头血。普通鲜血亦可,但效用会差一些。如何区分其中的轻重缓急,你自己要掂量着办。” “是。” “另外有件事我必须对你说。茵萃谷试练之时,我应该不在门中。介时,你务必一切小心。我的意思,你明白么?”说着,桓澈的眼睛竟然若有若无的向院外瞟了一眼。 苏荃顿时心惊。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这对父子果然有问题?再联合昨天桓澈的那番话,苏荃突然间觉得后背一阵冷风刮过。那个惊雷师兄对她不怀好意?可是,他毕竟没震死她啊,只是震伤了。最后还掏腰包又把她养好了。可反过来想想,桓澈想的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她关心的什么人被困在阵里,她能下手强行突破么?硬生生砸开阵法的后果 对啊!奇怪了,她是自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怎么到最后会是外面有个阵法把她困起来的?结果那个把她困起来的阵法还超费事破,让惊雷师兄不得不暴力执法,把她弄伤。再然后……她这个明明没在玄天宗人手上吃什么苦头的极天宗弟子,就可怜兮兮的一身是伤的被师兄背回山门了。 所有的一切问题全免!她是可怜的受害者。 但若是这些同门找到她的时候,她一副吃得白白胖胖,皮光肉滑的样子……呵呵,会被当成叛徒吧?就算不会,也保不齐会惹出一些流言来。 这么算下来的话,那三个结丹对她不赖嘛!反观下来,极天门这一堆父子兄弟的,实在是搞得她头疼死了。 ———— 第二天苏荃童鞋就和朱青涟二姐同志在镜天湖边再次接上头了。 这次,朱青涟同志非但带来了她自己,居然还带来了一个模样与她竟有五六成象的小男孩……苏荃惊呆了,赶紧去看朱青涟,结果……拍拍胸,好家在,这家伙的元阴还在。可是,这孩子…… “朱紫东见过三姐。”小男孩大约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眉清目秀,十分可爱不说,还小大人一般甚有礼貌。过来便向苏荃一揖。 只可惜,苏荃闭上眼,默默向朱青涟传音:“这是后来那个爹生的吧?” 朱青涟眼帘放下,面上一派端庄温柔,可传过来的话却全是嘲弄:“自然!你当咱们那个爹为什么会死?当然是因为咱们娘的肚皮实在是太过争气,居然一口气生下三个女儿全有灵根,还一个比一个好。朱家出灵根的弟子越来越少了,有这么块好地,自然要努力的种田。不瞒你说,咱娘在这小货后面,又生了两个了。一男一女皆有灵根。不过资质都不算上佳,四灵根而已。只有这小娃和我是三灵根,而你是唯一的一个双灵根。和咱们太姑母一样呢。” 太姑母? 摇光峰的清溪真人么? 昨天她回到天权宫后,桓澈这个亲眼看见朱青涟的没说什么,倒是紫潋真人扯住她说了一通:“咱们极天七峰虽同属一门,却也有上下之分。其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为攻防之主,玉衡峰以阵符闻名,开阳峰因有灵宝师尊之故,乃是天下炼器圣地。至于摇光峰……”紫潋真人哽了一下,似有些不好说话。但最终还是开口了:“摇光峰主收女修。门中女弟子有九成皆在摇光峰。她们喂蚕织布,养花饲草,囤蜂酿蜜,是门中最辛劳之处,却也是最安全之处。门中弟子若有意双修,皆会向摇光峰求亲相娶,所以……” 紫潋真人到底还是没把话说出来,只塞了一本名册给绯色。上面清清楚楚的录写着摇光女修的年纪灵根修为以及……道侣的来历。其中一对一的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大概一成还不到。二对一三对一四对一的彼彼皆是,而且都是不曾办过双修典礼的。这样的关系只比侍妾略好些。不会一个不小心惹得夫主生气,把她赏给了别人。但侍妾好歹有个名分,这些女修却是连名分都没有的。好则好矣,不好直接将你踢走,也是常事。 而其中,朱家的那位结丹真人……今年已经五百三十七岁了,却只有结丹中期的修为。以结丹真人八百岁的寿元来说,她的时日不多了。这册子上不曾标明她的容貌如何,却在她道侣的名下写了五六个女修的名字。其中意思不言而明。 苏荃不想知道紫潋是怎么知道她和朱青涟见面的,她只看到她这个名义上的二姐今天端庄柔和的领了一个小菜瓜过来。告诉她:“这是四弟。” 而她的回答:“我没有什么四弟。” 第三十一章、所谓亲好 “她真是这么说?” 因苏荃说完没有四弟那句话就直接走人了,所以朱青涟只好带着紫东回到了摇光洞府。洞府内一名三旬左右的宫装美艳少妇正在守候,听完叙述后,眉头便立时皱了起来:“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脱族自立?” 朱青涟松眉敛目的站在下首,直到上面清溪真人对她发问,才道:“绯色自小便冷心狠情。况且以她如今的情形,又哪里需要族中的势力?以弟子愚见,竟是别惹她的好。那丫头反骨起来,六亲不认。弟子,可是吃过亏的。” 清溪真人淡淡瞟了她一眼:“你当我这是为了谁?为师寿元无多了。我走了以后,你们姐弟要如何在这门中立足?不趁此时与她结交,难道要等着别人将你们姐弟二人作贱而死不成?”见青涟低头不语,清溪真人想了想后,便道:“紫东便罢了,你到底和她同父同母。儿时旧怨算是什么?你从来机灵,自然知道有了这么个妹妹做靠山,予你来说是怎样的助力。” 师尊都把话放到这儿了,朱青涟还能如何?自此后,三天两头便发传信符到天权宫。苏荃开始颇是心烦,她和朱青涟的交情实在不怎样。不过看在这具皮囊的份上,知晓她过得还不赖也就是了。可这人却是骚扰不断。所以对朱青涟的传信,她一向是只看不回。更兼之桓澈自回来后,就开始拼命查她的功课,她要应付这个顶头上司就满脑袋包了,哪有功夫这别的。 直到三月后,桓澈离山,才总算是有了些空闲时间。而这日,朱青涟的传信符又到了。上面只有两个字:“镜天。” 于是,半个时辰后,苏荃出现在镜天湖边时,朱青涟已经在那里等了不久了。而待她过去之后,这位二姐同志居然一边笑吟吟的递了一个包袱给她,一边传音:“这频率就很好。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随你心意,过来见我一次就行。平常就当我发给你的那些全是放屁!” 还是这副腔调更实在!苏荃又不笨,稍微想想就知道她为何会有这般作派了。便装模作样的看这包里的衣服,然后传音:“怎么?那个清溪逼你了?” “除了她还能有谁?老不死的妖婆,老娘十七年前就炼气大圆满了,可就是捏着筑基丹不肯给我。她那点小心思,当我不知道?不过是怕我筑基以后被人要走了,她没人使唤罢了。” 被人要走?苏荃拧眉看她:“有人相中你了?”朱家姐妹的皮相那可都是相当好的。虽然称斤论两起来好象是朱绯色比朱青涟要漂亮些。但女人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苏荃走的那是女汉子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那一套衣服,头发更是梳也不梳,往后面一系就是。但朱青涟不一样了。虽然她的妆化得很淡,走的也是贤良淑女范,但是……男人吃这套啊!对此,朱青涟可以很自信的说:“这些年看中你二姐我的男修,没有三百也有一百。有的结丹真人想讨我去做侍妾,有的筑基修士愿允诺与我双修。那些炼气的就不用提了,烦都烦死。” 苏荃点头,她能想象得到那有多心烦。“那你的打算是……” 她进极天门不是一年两年了,朱绯色的大名十多年前就传开了。可这妞却是压到现在才出现在她面前,为什么?“有麻烦了?”顿了顿,又道:“谁看上你了?” 朱青潋眼眸一深,面上笑得娇憨甜美,可传到苏荃脑海的声音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那人立刻就去死:“还能有谁?天枢峰的那个老色鬼垣田真人呗。六百多岁的老菜秧子了,成天不想着怎么赶紧结婴,就喜欢和女修混不干净。送上门的收了一堆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打老娘的主意。紫光那老不死的居然答应了。太姑母倒是一直没松嘴,只说是等我从茵萃谷回来筑了基再说。而这个时候,丫头,你出现了。” 二人顺着湖面边走边说,后来干脆在一块大石上坐下。朱青潋眼光幽深的看着那片已经存世近万年的湖面:“太姑母当时便说让我去找你。可我却和太姑母说咱们从小就不和睦。她才没再逼我。可后来你在斗剑会上大出风头,沐阳真君又真的把你破格收入门墙后,她方急了。不过那贼妇自来有计较,知道我不愿意来找你,便一直安排垣田那老色鬼过来。直到今年你回山了,我这才找了机会过来。” 根本不用苏荃问什么,朱青潋便一五一十的指前因后果都讲清楚了。而她的目的也很明白:“我要借你的风!绯色,我真的只是借你的风而已。以你如今的身份,紫电那老头巴结你都来不及,怎敢把我许给别人做侍妾?而你也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这样隔三岔五的和我见个面就行。绯色,我不会要求你做多余的事。咱们从小就不和,我也自认为没给你做过什么好事。但咱们到底同出一脉,我若给人做了侍妾,你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所以,这个忙,你会帮我吧?” 倒是不费事的忙,苏荃很痛快的点头了。但有一点她想知道:“那将来呢?”现在帮这么点小忙,苏荃不介意。但她很清楚这个姐姐的个性。若她得意到也罢了,未必会向她低头求助。可如今她过得并不好,那么苏荃有理由相信:这个姐姐绝对是能屈能伸的类型。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这棵树的。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做什么。 而对于这点,朱青涟的回答是:“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现在你也好我也好,要专注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筑基。一次未必能成功,两次三次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至于再以后的事……绯色,你了解我。你二姐我不会任别人一直踩着我过活的。但是,你对我有几斤几两的情分,我更清楚。所以就算是我以后对你仍有所求,也绝对不会空手来的。” ———— 苏荃笑着回天权宫了,自此后果然隔三岔五就能收到一些朱青潋所谓的‘针线活’。东西整体价值都不高,但做工却是极精致的了。 紫潋真人甚至看中的其中的一条帕子,苏荃便干脆送给她了。紫潋收是收下了,却还是不经意的笑着提点她:“你这姐姐是个精细人。” 苏荃没有解释,朱青潋是什么人,没人比她更清楚的了。曾经这丫头的轻狂骄横都流于表面,未免粗疏。可这么多年过去,朱青潋早已经把一身的野气不驯全藏进了骨头里,并且有了足够的耐心。为此,她倒真不介意与她有计划的交往一二。毕竟,她总不能一直困在这天权宫,困在桓澈的翅膀下。他对她是很好,可是,最好不要太好。 于是,渐渐的,朱家姐妹见面的日子近了。她们并不到人很多的地方,大多的时候都是一圈一圈的饶着镜天湖漫步。朱青潋再没和她提过那个垣田真人的事,却开始有意无意的和她说一些门中的秘事。让苏荃知道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其中最主要的自然是关于马上就要开始的茵萃谷之事。 ———— 其实在于茵萃谷的事,苏荃该知道的基本上也都知道了。桓澈给她准备的那些书里对这事有了极详细的记载。 这茵萃谷位于明国中心地带。 在很久很久以前,明国的地面上灵气充沛,是修真者聚集之地。可后来随着一位大能修士的飞升,中原之地的灵气不知何故开始渐渐枯竭。大部分的门派不是迁到边境,就是渐自消失了。但却独有两个门派留了下来。那就是医修圣手聚集的百草堂和专以炼丹闻名的鼎天阁。 这两派的修士向来不以攻击见长,但他们能最终却是挤掉了很多战力强横的门派,留在了中土位子上最后的一片灵脉上。 原因,就是因为引仙台。 天元大域一百年才会开启一次的引仙台,是曾经那位大能修士飞升后留下宝物的地方!这其中奇妙很多以后再说。而引仙台内号称通天梯的那处断崖下,就是长满了无数奇珍药草,却因为大能离界时随手扔下的一个防护阵而一百年才能开一次的茵萃谷。 众所周知,修士每一次大晋阶,都会准备很多丹药来增加晋阶的成功率。比方说:筑基时的筑基丹,结丹时的混元一气丹,结婴时的天地玄真露。这三样丹药在修士眼中都珍贵无比。可是,结丹时若没有混元一气丹的修士也有成功的,天地玄真露不在手照样结婴的修士也不是一个两个。但却独有筑基时用的筑基丹,是其中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 几万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过不吃筑基丹就筑基成功的修士。却有大把的炼气弟子因为得不到一枚筑基丹无法筑基而只能憾离人世。所以,筑基丹便成了天元大陆最抢手的丹药。 这丹药论来只算四品丹药,并不难炼。大部分材料都好凑齐。可却独有一株紫叶金兰一棵定魂草,因为只能在茵萃谷找到,所以分外珍贵。不是没有修士想把这两样东西带回去培植,却始终无法成功。而一百年才开放一次的茵萃谷甚至还有一个怪癖,那就是:只能尚未正式成为修士的炼气弟子才能是入其中。所以,长久下来,便渐自形成一种习例。 每当百年期满,茵萃谷开时,天元大陆所有的炼气弟子便齐齐涌入茵萃谷。从中采取大量的灵草带出来,然后交给专以炼丹为主的鼎天阁。数月后,但待丹成之时,用价值相等的草药来换取一枚或数枚筑基丹。 “这是天元大陆的盛事!却也是祸事。因为每次进茵萃谷的炼气弟子怎么也有上万人。他们曾经自由自在快快活活,可一旦进了茵萃谷,便是进了修罗道。因那谷里有的不只是草植,更有藏身在内的许多妖兽。而在妖兽之外,更有诸多暗修在蛰伏。” “暗修?”苏荃不明白,但警觉已起。朱青涟便趁机往她身边挪了挪,嘴皮微动,但事实上却是在传音:“你大概听说过中枢城有悬赏杀人的聚血堂,却不知道天元大陆的七门十三派中,几乎每家都有专门用来暗杀仇家的暗修。他们一般出身演武堂,手上功夫了得。白日里有各种身份伪装,可一到掌门召集之时,便是立即接令。每一次的茵萃谷开时,各派都会专门派出一队暗修来。他们不负责找任何的珍草,只负责灭杀掉命令上的弟子。所以,每次进茵萃谷的弟子都会死上很多。最幸运的一次留下来五成,而最少的一次,只有两成的弟子从茵萃谷里爬了出来。” “两成?”这比例太惊人了。 但比比例更惊人的消息是:“咱们极天门的暗修最近已经开始有动静了。” 第三十二章、秦崧 天权峰的暗修最容易在哪里出没? 苏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演武堂。所以,和朱青涟见面没两天后,她就寻了一个机会摸进了演武堂。结果进去的时候正赶上天枢峰的严师兄和天玑峰的司师兄两个人在比斗! 周围本围了一堆弟子在看,个个眼珠子不转。可当有人发现朱师姐来了以后,还是很有眼色的把朱师姐,不对不对,如今要叫朱师祖了让了进去。许久不见,这两个人的斗法手段也进益了。苏荃看得津津有味,直到这两个人最后打了三百回合还是个平手后,才发现了她。 严师兄笑着过来搭住了栏杆问:“朱师叔,手痒了想过来打架么?上来打一场呗。我和老司正分不出上下来呢。咱们三人车轮战如何?”严师兄自上次事件后,也破格被一个金丹真人收入门墙了。但朱绯色的师父是元婴修士,所以他还得叫她师叔。头一次听人这么叫,感觉可真不怎么样啊? 苏荃赶紧笑着摆手:“我可打不过你们两个。我那时候能赢全凭诡计。要是不出那些阴招,我还得在十二阶上打。” 也被一位结丹真人收入门墙的司师兄却是一脸正色:“阴招就不是招啦?再说了,你那火影剑我和小严还没试过。上来玩玩。横竖是自家人,难道我们还能往死里揍你?” 切!苏荃听了这话本就有点不痛快,再加上这是天权峰的演武堂。当场就有弟子们不干了,起哄让朱师祖出面。结果,上吧! 三人车轮战的本意是想分出个谁上谁下来,可结果却是第一场朱绯色输给了严谨南;第二场严谨南输给了司宸;第三场司宸输给了朱绯色。这么排下来,三个人竟是一样。 严谨南这个郁闷:“还是白打了。本来今天是来找赵丰年的。可那小子不在,碰上你了,又是这么个结果。”原来如此,我说嘛,这两个一个是天枢峰的一个是天玑峰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结果竟然是来找赵丰年的。 “你们经常在一场切磋么?” “对啊!可惜你朱师叔事忙,我们倒是想约你一起,可总看不到你人影。”严谨南的话好酸啊!酸得苏荃直接翻出一个大大的白眼:“切!不会给我发传讯符吗?”都在山门之内,有个毛找不到啊? 严谨南听完大乐,狠狠拍她一记肩膀:“这是你说的,以后叫你出来,可别给我们摆师叔架子。” 打完架了,好渴。严谨南提议一起去吃杯酒,司宸没意义,苏荃更没意见。结果三人便去了山下坊市的一家酒坊里。包间里自有隔音结界,所以大家各聊各的十分放心。三人先是各说各话的胡串了一顿后,严谨南终于进入了正题:“朱师妹,还有一个月茵萃谷试练就要开启了。到时候,你和谁一组?” 这个……苏荃想了想,笑了:“我这不是已经来找同伙了吗?怎么样?你们愿不愿意算我一份?” 司师兄当场眉头一挑,若有别意的看了下严谨南。结果严师兄好郁闷的哼了一声,从腰里摸出来个什么就是扔了过去。 苏荃好笑:“你们两个竟然拿我打赌?” 司宸不置可否:“我说你会参加,他偏说不会。输我一瓶培元丹,你可不要太心疼。” 培元丹?那不是筑基期修士才用的丹药吗?苏荃讶然:“老司,你还真有信心啊!”筑基丹还没拿到手,就开始准备培元丹了。司师兄摸着手中小玉瓶,脸上神色依然十分正经,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严谨南几乎吐血:“谁让他爱显摆?不趁机收刮一下,岂不是对不起凝丹真人的绝技?” 凝丹真人是严谨南的血缘前辈,赵谨南也是一进山门就被前辈带在身边调教的。极天门以阵符灵宝见长,可象样的炼丹师却没几个。而凝丹真人便是几峰中差不多炼丹手艺最好的,为此门庭若市生意兴隆。而严谨南这个徒弟手中自然好东西不少。为此,严谨南拍板:“进入茵萃谷后,丹药什么的就包在我身上了。老司说他手上有一样法宝,可以感应到附近灵兽的动静。这也是极有用的。朱师叔,你准备了什么啊?” 苏荃沉沉声:“符箓阵法都准备了一些,不过就咱们三个未免还是少些。赵师兄呢?他来不来?” 提到这事,严谨南就有气:“谁知道他疯哪里去了?你们天权峰的执事堂我们又进不去,只知道他好久不在门中出现了。有人说他是游历去了,有人说他是接了任务出去了。可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师叔,给打听一下。就咱们三个确实单薄了些。若是能联系到老赵的话,那就最好了。四人正好,再多了也容易麻烦。” ———— 苏荃自然应下,分手去就去了执事堂。极天门七峰各有执事堂,各峰事务也一向是各管各家。严谨南他们问不到的事,可朱绯色却是一问便知。 “赵师兄三个月前就接了任务出山去了。” 三个月前?接了任务?苏荃心里咯登一下,面上却是不显担忧,只露苦恼:“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执事弟子微笑:“那弟子就不知了。” 无奈,出了执事堂,苏荃便给严司二人各发了一道传讯符。二人看到后,也立刻回了,说是他们会再找人,而朱绯色这边若有合适的,也可提出。想到这里,苏荃便又给朱青涟发了一道,问她进茵萃谷可有同伴?结果,这丫头的回复却是异常爽快:“我有同伴!而且你那同伴必定看不起我。咱们各走各路倒好。” 苏荃心里舒服,不得不说,她这个二姐同志实在是牛人一枚。 因苏荃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天权宫的,可峰中弟子交往甚少,所以她手边并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严司二人却不同。尤其以严谨南为最。三天不到,就带了一个文文静静的少年过来:“我师叔的道侣的师嫂的侄子。文渊。炼气十二阶,是个医修。攻击力稍弱,但对医术却是颇有一手的。我想咱们进去后少不得恶战,若有医修跟着倒是多一层保险。更何况文渊虽然攻击力稍弱些,却有不少防御毒虫毒瘴的手段。说来,也是一份助力。你们看呢?” 苏荃立刻就答应了,而司师兄想想,也点头了。四人便在上次的那间酒肆包厢中,详细探讨了一下进去后的事宜。 因茵萃谷百年便开一次,所以几千年下来,便有不少里面的信息流传出来。什么时候最容易出现什么样的灵草,大概碰到过多少种妖兽,哪里又有迷雾毒瘴,甚至残存的机关之类的。这些东西坊市上都有售卖,而各家师长也有独特的消息来源。至于苏荃这里,桓澈更是一早给她准备好了。所以此时谈论起来,苏荃丝毫不落下风。当然,她也并没有全说出来,免得太出风头,反倒不好。 四人足谈到夜色深沉,方才罢手。 原以为他们是最晚的了,却不想,一出包厢门,便看到左侧的房门也正好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位白袍修士。严谨南立刻便冲了过去,深深一揖:“拜见师叔。” 文渊司宸见了,也赶紧行礼。倒数苏荃最楞,傻了一下才施礼。那白袍修士转回身来一看,便笑了:“这不是朱师妹么?你们几个这是打算一起进茵萃谷了?” 严谨南赶紧接话:“是。弟子与司师兄朱师叔曾一起作战,觉得很是合契。至于小渊,身有绝技,倒也是好帮手。师叔今天来这里又是讨到好酒了吧?”苏荃不好酒所以不知道,这间酒肆乃是极天门内第一等的地方,门中好酒之士都爱来此地。而店主手中更私藏着许多佳肴,只有少数得脸之士才讨得出来。 那白袍修士果然笑是。又和严谨南说了两句便走了。而苏荃足忍到那人离了好远后,才问:“那人是谁?” 严谨南大皱其眉:“朱师叔,你连他都不认识?我们峰号称第一的秦崧真人。七十八岁便结了丹。比你们天权宫的流风真人还要早上三年呢。” 啊?秦崧? 苏荃脸色怪怪,别人以为她是为了那个七十八岁结丹之事惊奇。可只有她自己,她是为了这个名字。曾经……杜沣有一个和他同年出生的表哥,好象就叫这个名字。 不过天地之大,同名同姓也不稀奇,更何况还不一定就是同一个字呢。再说了,这都是在异世了,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她真是最近吃饱了撑着了。 苏荃自嘲一笑,便与三人告辞。 ———— 茵萃谷之战越来越近了,门中的炼气弟子都忙得头脚不沾地。苏荃成日在院中准备阵法,熟悉各种符箓的使用。偶尔还会到坊市转转,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桓澈在时,她固然压力山大;可他走了以后,她却是又觉得无人说话,空落落的。 这日,她正在一间书肆挑书,便听得身后一咳:“朱师妹在找什么?或许在下帮得上忙?” 这个声音,好象在哪里听过? 苏荃回头一看,却是立刻惊呆了! 秦崧? 怎么……怎么可能……? 秦崧真人扬眉一笑:“朱师妹,不认得我了?看来,我得把谨南时刻带在身边才是。” 妈!是天枢峰的那个天才结丹修士秦崧真人? 娘!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名字听音一样,连长得都一样?看这总是白中泛着青的脸色,看这又细又长的单凤眼,无不和照片上那人一模一样!不对,也许,字不一样呢?遂即干笑一声:“原来是秦崧真人。您的名字到是奇特,不知是哪个崧?” 这问题大概太怪了!眼前的这个秦崧让问楞了,半天才笑出来:“山为顶,松为基。挽波流而砥柱,视丘垤之华崧的崧。” 居然真是一个字! 尼玛,这世界太特么玄幻了。简直就是接受不能! 苏荃回到天权宫后,几乎捂着肚子在床上滚了大半天。老天爷实在太没道理!为啥会安排一个一模一样的表兄出现在这个她出现的异世里?想玩她的话,干脆把阿沣叫过来不是更好玩?就算是虐恋情深啊,天理不容啊,师徒之恋啊,或者干脆来个第三者插足,她得斗上一个排的极品竞争者也好玩啊! 干什么就要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奋斗? 然后,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学会那个修真小说里都提过的撕裂空间之术,好回去——找到他! 第三十三章、进入茵萃谷 大概是因为见了秦崧的缘故,苏荃心绪不稳了好些天。 可是所有的纠结或思念,在被子里自已折腾就好。一出门,便还是冷静干练的模样。 一月期到,茵萃谷的试练终于要开始了。一大早,苏荃就在收拾好行装后,去正殿拜过了师父。沐阳真君只是简单吩咐了她两句,然后流风师兄便是送过来了一个乾坤袋。男人的感情比较内敛,但紫潋真人就好很多,拉着她说了半天的话,甚至在把她送到了天权宫外趁四下无人时,还又塞了她一个乾坤袋。并且挤眉弄眼道:“这里是个傀儡人偶。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实在不行的话,就把她放出来。” “多谢师姐。” 极天门的炼气弟子加起来足有好几万之多,再加上别的门派的,散修的种种。炼气弟子若是都去那个茵萃谷大概能把那里塞满了。再灵气充沛的地方也不可能让这么一大群人去那里又吃又啃又打包的吧?所以苏荃一直以为所谓的茵萃谷之会,就象很多修真小说里写的那样,只有炼气十阶以上的弟子会参加。却没成想,待她到了山门处时,却看见……人山人海一般的景象。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脸,最后苏荃还是在传音符的帮助下,才找到了组织。 严谨南和文渊最先到了,司宸反倒是在她来了以后才来的。本来以他们几个的身份,足能挤到最前面的。噢,对了,忘了说。山门前不知何时多了一面极大的水镜。镜内波光潋滟,灵光隐现中似乎看到了青山叠翠百鸟争鸣的现象。一路行来,听左右的人也说了。那水镜便是直通茵萃谷之地。各门各派中都有这样的水镜。至于散修则是会在上枢城聚合,从那里进入茵萃谷。也因此,那水镜边挤的人最多。他们几个本是有那身份占到最前面的,可是严谨南却选了一个基本上算是犄角旮旯的偏僻之所。而且待人到齐后,便给各人传音道:“我师父告诉我,先进去的未必拣便宜。所以我要最后再进。” 这是几个意思? 苏荃不解,白白净净的文渊小朋友笑着给解释:“先进去的固然有先摘采的机会,可里面的妖兽都是足饿上一百年的了。久未闻得人气,一旦见着生人,还不疯了?所以我叔祖也让我晚些再进。” 原来是这样!司宸自然不会不知这些,但他奇怪的是:“掌门没和你说这些?” 苏荃叹了一口气,她那个师兄只是挂名董事长,她的业务由经理全权负责,可偏偏经理同志出差了。当然这话不能明着说,只能说:“师父要我自己领悟。” 司宸点头:“掌门这样想也对。我瞧你就是经验太少了。平常也应该多出来接些任务才对。” 因打定主意要晚些进去,所以四个在一起说了好久的话,直到别的人差不多都进去了,他们这才朝水镜走去。水镜边共有四名筑基修士。一个验看各人的身份玉简;一个手持玉笔在一只玉板上登记造册;另外两个则是分别发放一个玉锄和一个透明的小纱袋。 关于这两个小东西,刚才严谨南也讲过了:“茵萃谷的灵草灵药虽多,却是太过娇贵。听说一旦没了那引仙台内那眼灵爆的水气滋养,一二日便枯萎了。所以才要用这样用特殊的水系功法凝成的玉纱袋装着。那紫叶金兰和定魂草更是必得用那扶玉锄挖才可以。否则若是用别的东西沾染了,便是到手也便枯了没用了。” 四人鱼贯而入,苏荃排在最后一个。原因自然是那三个大丈夫自发的要挡在前面,对此苏荃好笑,却也并不执着。她虽战斗经验不多,可是战力却自信不差。斗剑台刚开始时,有谁看得起她?但到后来呢?又有谁敢轻看她一眼?这次,也会一样。 所以,她从从容容的走在最后一个。原来一切正常,可是当排在第三的文渊也进得水镜后,却是突然觉得袖子一动,象是有什么东西滑入袖子里了。 扭头,却看见站在水镜边负责发玉锄的那个筑基修士冲她挤了一下眼睛,同时脑中响起了一个戏谑的声音:“这是桓师叔让我捎回来的。” 汗死!她不要活了! 苏荃尴尬死了,直接大步便是迈进那水镜之中。 ————— 这水镜看着是一面立起的镜子,可进去后的感觉如同传送阵一般。光晕之中,头晕眼花,身不由已。虽然苏荃已经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但仍然难免还是左摇右摆。甚至在光晕消失的一刻,被一股灵气抛了出来,四仰八叉的摔在了地上。 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让苏荃立时一个跃身便是站了起来。睁眼静看四周,却见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木。每棵树都有七八丈高的样子,宽大的叶子遮天蔽日,挡得这林子里几乎看不到几丝光亮。到处黑压压的一片!虽然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是在这半明半暗的地方,却是感觉更加可怖了。 苏荃稳稳心神,四下看看,并没有发现那三人的踪迹。看来,果真是象预想中的那样,水镜把他们扔进来后都会扔到不同的地方。所以便赶紧给那三人发了传讯符。 可奇怪的是:传讯符发出去了,却是丝毫没有回应。难道这三人碰到什么麻烦了?还是被传送到什么传讯符进不去的地方了?若真是那样的话,在聚集之前,她必须得一个人先行动了。 因身处在一片密林之中,苏荃便想借着叶向来分辨一下方位。可奇怪的是这些树叶个子顶大,方位却是五花八门。一个东一个西一个南一个北,一个朝上一个向下一个偏西一个爱东的,完全没有朝向可言。没有朝向,她拿什么来辨别东南西北。算了,跳上去看看。 苏荃一纵一纵便往树顶上跃去,她虽未曾筑基,不会飞行。但是已到炼气大圆满的修士早已经身轻如燕,一纵一跃便是几丈有余。这么高的树,她自信两下就足够站在树颠了。 可是,纵了三下,眼前却还是满眼皆是树叶。苏荃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却是直觉性的觉得不对。低身便往下坠去。可是她才坠下不到两尺,便觉得脚底碰到了什么,然后全身便如同被电打了一般,眼前一黑,险些没有摔下来。反身一个空花,手中火影剑出,一扫便是烈焰奔腾,那些细若不见的蛛丝瞬间化为灰烬。 落到地面,苏荃已经是一身大汗。可还未等她想出,这是个什么鬼地方,为什么她看过的那些记录中没有此处时。鼻中便闻得一阵恶臭,然后十几只足人两有高的巨蛛便从四面八方冲她扑了过来。 好恶心! 桓澈之前曾提醒过,茵萃谷试练是三天三夜。开始不管碰到怎样的敌人,都要先以符箓为主,将灵力省到最后再用。可如今敌人这么多,而且是围攻,使用符箓效果大概不大。所以苏荃便只好祭出火影剑。左削右砍,剑光火影间,这些巨蛛很快便被削趴下了。可是十几个巨蛛倒下去,成百上千年巨蛛却是很快爬出来。 苏荃暗叫不对,拈出一张土遁符便要遁出此地。可奇怪的是:尼玛,这地方不知有什么古怪!她的土遁符竟然不管用了!我靠!那就用那张雷光斩。 凡举妖物最怕惊雷,这张雷系符箓一出,一道雷光立刻便打出了一条笔直的通道。苏荃大喜,在前面狂奔。她后面追着几百只巨型蜘蛛。这些家伙不但长得八条腿,还个个张着一张嘴。往出喷那些又细又长,似乎带电,不对是带着雷系属性的蛛丝。刚才她隔着鞋不小心碰了一下,就打得她全身跳康康舞,差点没晕过去。这会子这么多,她还怎么混? 好想有个电风扇,把这些东西全部吹走!没有电风扇,那就用爆焰符!轰!轰!轰!轰!一张又一张,此时此刻她也顾不上心疼这些八十块灵石一张的符箓了,只求摆脱了这些家伙了事。 可偏偏这些家伙象是没个尽头似的,千千万万爬起来,数量多得不要不要的。苏荃一边跑还得一边对付这些家伙,甚至还得在前途用尽的时候,再来一张雷光斩,斩出一道通道来。 论来进谷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可苏荃却觉得象是过了一辈子了。好在的是:这片林子总算是看到尽头了。苏荃大喜,用尽全力狂奔出去。 结果……我靠! 出去的瞬间,苏荃几乎想死在当地。因为尼玛……她的眼前居然是一只不过百米的水潭!潭中一个五米见方的土丘,上面什么也没有。可潭水的四方却都是这样的密林。 尼玛,她居然从密林的边缘处冲进林子最里面来了。 还有人比她更衰么? 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炼气弟子不会飞,但却有瞬息飞行符可以贴在腿上。苏荃再借力往后一推灵气,身子便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一息两息三息,落到了潭中那片土丘之上。而后面追来的那些巨蛛则是因为刹车失灵的缘故,一个挤一个,噼里叭啦的全掉进了潭水之中。 苏荃本来还提高警惕,全神戒备,准备上一场硬仗的。 可奇怪的事却发生了:那些巨蛛一个个摔是摔进水潭里去了,可是……起,却是没见一个爬起来。 苏荃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这潭水肯定有问题。思罢,便随手拣了一块灵石扔进水潭中,结果……滋的一声白烟……灵气不见了! 第三十四章、雪卿 前世听人说过:人要是倒了霉,喝口冷水都会塞牙。可现在,苏荃觉得她已经不是去找根牙签的事了,甚至大概连牙医也解决不了她的痛苦。她特么的这是需要打个电话给火葬场准备一下殡仪具体事宜,骨灰盒喜欢用哪款造型的问题了。 几十个巨蛛掉下去爬不起来了,可千千万万个巨蛛却是象被广电总局通报了年终奖的发放地点一样,一个个全从被窝里爬起来了。冲到湖边,虎视眈眈的往潭中的那个人类看。密密麻麻不知多少,却偏偏此时此刻,天上特么的竟然是月亮。苏荃想死,她进来的时候明明是早上的好吧?这个茵萃谷是纽约时间么?为毛没人通知她调时差? 然后……尼玛!这块土丘什么都没有!而她又没有翅膀,怎么才能飞出去? 她绝对不能回到林子里去,那边千千万万年巨蛛先生已经爬起来,她要回去,那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要她是筑基修士就好了,可以直接从林子里飞出去。可特么的……这个破茵萃谷不让筑基修士进!甚至尼玛,她的土遁符居然不管用了?为毛?重新拿出来再试一次,还是不行! 见鬼了!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甚至苏荃又发了数枚传信符,可却仍然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毫无回信。 苏荃焦燥了,她第一次碰到了这样的情况。之前其实也也预想过很多,比方说进来碰到妖兽怎么办?碰到灵植怎么办?碰到修士要劫糊怎么办?应对方法想了很多。却是压根没想到会掉到这个地方来。话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她看过的那些册子上根本没记载过这样的地方?甚至都没提到过这里有这样的巨蛛? 怎么办?怎么办?时间只有三天,三天到时茵萃谷内会出现多面水镜。能赶到水镜附近的弟子,不管受伤与否,只要在水镜方圆五里之内,都会被摄出去。可是……她这个地方绝对不可能出现那地方,也绝对不在某个五平方里的范围内。就算现在那些家伙咬不死她,但是三天时效一过,她辟谷丹就算有一喜马拉雅山那么高,饿不死她。但一百年的时间……筑不了基的情况下,她也得寿元终结死在这里。 不行! 她必须出去! 可是怎么出去呢? 苏荃想不出方法来,便翻看乾坤袋里的东西,看看有没有哪样能顶上用。结果……丹药,阵法,符箓,还有一些飞剑飞针之类的东西。根本没一个能顶上用! 要是……她有个小叮当就好了! 苏荃坐在地上,超级无语的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着那个童话片里什么都有的小家伙。然后……有了! 她不会飞,所以离开这里是吧? 她要是会飞了,就能离开了,对吧? 所以……嘻嘻,要是她能做出一个手工螺旋桨,那么就是不是能出去了?她要是个凡人的话,就算有那东西她也转不起来,累都累死了。可现在她是修士了啊。她甚至不用转动,只要按照一定的规律朝螺旋桨打出灵气逼它转动就是了。 这个办法靠谱! 可是,她拿什么做? 她兜里的这些东西……或许很值钱,可现在却完全不顶用。要做螺旋桨,最好是用铁,但这里没有。用木头?好象行!可是那得代表她得回到岸边去砍树!然后一边砍树一边抵挡那些蜘蛛,还要小心不落到那个可能是硫酸二号池的潭子里去,并且安全回到这个土丘上来。 工程有点复杂,任务太多。能不能分流一下啊?可是想了半天,却发现这个任务是毫无删减可能性的!没法子了,咬牙上吧!好在是她的瞬息飞行符带了足有十二张。算下来足有六次的机会。 —— 可第一第二次苏荃冲上去都失败了。蜘蛛太多,她只顾砍它们了,根本顾不上砍树。 第三次时……苏荃扔出了紫潋真人给她的那个傀儡。结果那些巨蛛们果然都象饿疯了的野狗似的,一口气全冲过去了。苏荃等反方面的那些巨蛛全跑光后,才上去拿着剑猛砍了一顿。结果……这树特么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居然用火影剑砍了二十几下才砍倒。 可东西砍倒了,却有巨蛛闻到她的味又回来了。尼玛,打了一顿她甚至来不及把那树收回储物袋便回了土丘。 傀儡没了,怎么办? 震雷符?那会把自己也震伤的? 爆焰符?烧完了那些木头也不一定能烧死那些皮糙肉厚的怪物。 要是她有张弓多好?直接把那东西射住,然后拉回来就好了。不行。那样的话,没法过那个水潭。 人家说书到用时方恨少,苏荃此时的感觉却是她兜里的东西太少了。要是她平常有攒点小物件,至于现在为了点材料发愁么? 再也想不到任何其它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只有更拼一途。好在树已经砍倒了,虽然苏荃的背上被一只巨蛛狠狠划了一爪子,却到底还是在昏迷之前,回来了。 蛛爪似乎有毒,一上岸苏荃便趁着最后一口气还在时,吞下了一枚解毒丹。之后便一脑袋栽在地上,直接陷入了昏迷。 ————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缓缓醒来。 结果,天上特么的还是月亮! 背上火辣辣的疼,一转身,地上的土已经被血浸湿了。没办法,只好先拿出冰晶膏抹上。既然要抹药,自然少不得要把衣服脱了。虽然旁边有很多‘小朋友’围观,但是,苏荃已经顾不上了。 可就在她脱光上衣,给自己上药的时候,却是……听到了一声……眦笑声…… “谁?” 苏荃顾不得上伤了,赶紧拉起衣服跳了起来。 可是,周围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其实上得这土丘来后就仔细检查过了,这里一点灵气也没有。可是,她刚刚明明听到了。 把剑放在手边,继续半解开衣衫,上药。 这次,又是到了一半的时候,‘呵呵……’笑声又来了! 苏荃怒了,拎剑大骂:“哪个龟孙子?给我出来?没见过女人换衣服么?” “呵呵,你也算是女人?” 一个声音……竟然是从地下传出来的…… 苏荃惊得差点没跳起来,赶紧低头。结果,地上喵的什么都没有。还是光秃秃的一个土堆。可苏荃这次听清楚了,声音分明就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拧眉:“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不会是出了狼窝又进虎穴吧?要是这地下再来个好东西,她就不用活了。 “你当然不用活了!见过背的没见过你这么背的,居然一进茵萃谷就让扔进这里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这是关押老子的地方。老子都出不去,你能出得去?” 一个极清亮的少年声音,听上去就是没变声的那种。扎扎实实的从地下传了出来。声音听着并不大的样子,可是内容太惊悚了。“关押你?为什么要关押你?”这货应该不是个好货吧,否则怎么会沦落到被关押的地步? 苏荃想到这儿,正寻思着是不是可以中止和这货的关流了。结果就听得那少年竟然破口大骂出来:“你才不是好货。老子不过是走了背字,着了那小道士的道而已。那个奸险小人,没有我他能有今天吗?居然忘恩负义,倒打一耙。臭道士,烂男人,假道学!老子诅咒你上了灵界就变成一个毛毛虫,千人骑万人压,天天踩死你!……” 这少年的话题实在是太黄太暴力了!并且骂人的话居然精彩纷呈到没个尽头。 苏荃不想再理这货,所以抽出这把桓澈新给她买的宝剑就是开始削树。 螺旋桨的大概原理她还清楚,虽然具体数据可能不够严谨,但是只要她能飞出去就行。所以,再想不出办法来的苏荃便只能当起了木工。 开始时,那个少年还在滔滔不绝的骂人。可后来,苏荃一直不理他,声音便渐自淡下来了。直到苏荃将第一个模型做出来后,那少年终于开腔了:“你这是做了一个什么?” 不理它! “浑蛋,你居然不理老子。快回答我,你这做的到底是什么?” 还是不理! “死丫头,快点回答爷爷,你到底做的是什么?”少年似乎急了,隐隐的苏荃竟然听到了咚咚的声音。象是什么气得跳脚,然后猪撞到树上的声音。然后,惹来了怒骂:“你居然骂爷爷是猪?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切!你要有本事就不会被压在这里了!更不会骂了半天,老娘却一点也感受不到。苏荃心中腹绯,结果那少年竟然真的又听到了。气得在某处咚咚跳,嘴里骂骂咧咧精彩纷呈。直到……苏荃左手握住了螺旋桨下挂的直柄,然后右手一道灵气打入伞叶之中……那些伞叶竟然真的带她往上飞了起来后,那少年终于急了:“你别走你别走,你带我一起走吧。小丫头,姐姐,仙子,你带我走。我告你龙骨密殿的位子。我给你金银珠宝无数的灵石;我还知道好多人类修士的秘法心诀,我通通都告诉你,好不好?” “不好!万一是个坏妖兽,一放你出来,直接咬死我怎么办?” “那咱们签契约!签灵兽契约。有了那个的话,我就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出来吧!”苏荃讨价还价完毕后,终于落下地来。可是,她下地了,却是好久都没听到声音了。原地跺了跺脚:“你干什么呢?走不走?” 那少年闷声道:“走啊,当然想走啦。可是你不签契约,我怎么走?快把精血滴到地上啦。” 嗯? 这话似乎哪里有点怪。但想到很快自己也会有一个灵兽了。苏荃就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回想之前看到的玉简记载。很快便是将一颗精血逼了出来。弹入了地面。 然后,那滴血,竟然真的……不见了。 然后,整个地面都开始晃动了。 苏荃赶紧将一道灵气打入螺旋桨叶之中,她缓缓的临了。就在她双脚离开土丘时,便见那土丘震动得更加激动了。旁边原本死水一滩的潭面从内往外荡漾出了一重又一重的涟漪。水波向飞扩散,吓得那些巨蛛们赶紧后退。而中间的那块土丘越晃越动,越动越晃,终于,在一个金光闪过之后,嗖的一下弹了起来。 直接弹在了苏荃弹开的掌心里。而此时的它……竟然已经化成了……一枚只有鸽子卵大小的蛋…… “你、你还不曾孵化?” “废话。” “那你是什么?”她到底收了一个什么样的品种啊?为何苏荃觉得有一股不太靠谱的感觉?而这次,蛋壳中的声音停了又停后,才十分不甘愿的讲了出来:“我……我叫,雪卿。” 第三十五章、朱绯色死 你问它是什么?结果它回答的是名字。 大概是一个有故事的小家伙吧! 苏荃笑了笑,却并没有深挖。而是直接把这小家伙扔进了一个储物袋里。然后小心的控制着螺旋桨让它往上飞去。 在低处时只觉得四处都是这样的密林,觉得飞高后会好上很多。可是苏荃一口气都飞了足有近百米了,放眼看去的却还是这片密林。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密林在四下里散开。看不到一个人影,更看不到任何一处空地了。甚至于,她刚才所呆的那个地方因为雪卿的离开,而变得全是潭水,再也无处落脚了。 尼玛! 这可不是好事。她的灵力总有限。若是没了灵气,就得从天上掉下来。到时候不是让那些巨蛛咬死,就是跌进那个潭水里让淹死。可是这无穷无尽的地方,她到底怎么样才能出去呢? “从上面走!” 脑海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是雪卿! “你知道出去的路径?”苏荃很意外,若是它知道路径,为什么还会一直被困在此处? “那是因为我不会飞!”少年很怒:“这是一个半周天阵。阵眼就是最上方的那个月亮。你只要把那个阵眼打破,咱们就能出去了。” 好!既然知道办法了,苏荃便一气往上飞去了。在低处时不觉得,可越往高飞却似乎越觉得这个雪卿说对了。因为不管她往上飞多高,四周的密林始终是同样的景致。看似林子越来越大,永无境头。但仔细观看就会发现增加的密林与原来的几乎没有变化。象是完全的复制,更有可能是一种幻象。既是如此的话,那么这天上的月亮就可能是阵眼了。虽然这个半周天阵,她从未听说过。 觉得有理后,向上飞的便越用力了。可奇怪的是:不管她飞了多久,天上的月亮却似乎永远离她那么远。这情况,不对!所以,苏荃一咬牙,便将手中的长剑抽了出来。将其上布满了火影气后,冲着那月亮就是飞掷了过去。 结果……咣的一声!果真砸到了! 而且随着那月亮的一阵晃动,整个地面都晃动起来了。那些巨蛛象是受到极大的惊吓一样,四散奔逃。 有门!苏荃双手一并,收回了飞剑。然后一次一次的朝那个月亮刺去。刺一次,那月亮晃一次。晃一次地面就会大的摇动一次。看样子这个方法确实是管用的,可是她的灵气已经消耗了一半了。若是再用飞剑,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要开,就算离开了,若是直接掉到个更极品的地方,不就惨了?所以苏荃收回了长剑,开始使用符箓。什么威力大就上什么,就这样,在扔了足有五十张符箓后,天上的那个月亮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化作片片灵雨掉了下来…… “快找东西遮起来!不能让那些灵雨掉在身上。” 雪卿急得大喊,苏荃却是并未躲避,而是直接将一道金盾符拍在了螺旋桨上,然后将大量的灵气输入其中后,整个人便快速的向上飞去了。雪雨扑落落而下,本来是全要落到处在正下方的苏荃身上的。可是因为螺旋桨带出的旋转气流却是全朝四边飞落了。落下的灵雨掉在密林之中后,瞬间便着起了熊熊的大火。无数的巨蛛被烧得跳了起来。可这些家伙全不会飞,便只能在地面挣扎,直至灭亡…… 苏荃闭了一下眼睛,暗自下定决心。她必须筑基!无论如何也要筑基!否则便会象下面的那些巨蛛一样,力气再大数量再多,也无法逃出生天。 ————— 月亮破损之后,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泛着光的洞口。快速飞出,眼前便是一片明亮的光芒。刺得苏荃除此眼盲,眯了半天眼后,才终于适应了。 却发现这密林之外,居然又是一片密林。不过这个密林是有尽头的。大约只有二三十里处的地方,就出现了一座山坡。空气中隐隐传来修士们打斗的声音。更有七八只传讯符在她脱离那处后,便是直扑而来。 “朱师叔,你去哪儿了?快到灵泽谷来。我在这儿发现了紫叶金兰。” “朱绯色,回话。你在哪儿?” “你是不是碰到麻烦了?说句话,我们好过去。” 开始三只传讯符发得频率很短,可后来却是时隔越来越长,语气也越来越不好了。终于看到人类了!苏荃高兴的发了一个传讯符回去:“我掉进一个秘地去了,刚出来。你们在哪里?” 原想着很快会收到回复,但却半天没有。也许他们也正忙着呢。 苏荃看看四周,便拣了其中一个空地落了下来。 不知道已经过了几天了,但她身上的灵气已经消耗了六成了。必须赶紧恢复才行! 可是,她刚刚落地,便觉得身上一凉。不对!长剑抽出的同时,一道灵气没入螺旋桨中,带着她便快速往天上飞去。可她才是飞起,便见一张黑色大网自上而下。将她和螺旋桨整个罩了起来。那黑网十分古怪,一碰到螺旋桨后,苏荃就觉得桨上的灵气全不见了。 这东西全吸收灵气!赶紧扔开,反手火影剑一撩向上,就想把这黑网撕开。却不想。这黑网竟是只用了一下便嗖的一下不见了。反倒是有四柄长剑从四个方面就朝她攻了过来。 妈的!居然一出来就碰上打劫的! 可是,不对。打劫的会是浑身漆黑,连脑袋都蒙得结结实实,只剩上一双眼睛的么?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暗修吧?专门负责杀掉名单目录上对方修士的那种? 苏荃觉得自己实在是倒霉透了。真正的出了狼窝入虎穴的就是她了!可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骂老天了,这四个全是炼气十二阶!虽然她是炼气大圆满,可是也架不住四个人一起来啊。 苏荃知道不好,便趁右手施剑之术,左手想祭出了幻木千演术的阵旗。可是,她的阵旗才插入地,便有一柄飞剑几乎是贴着耳朵便飞过去了。一抹头发削落在地,吓得苏荃一身冷汗。妈的!居然又来了一个人! 五个人打她一个,她这是招了谁的恨了?回身一把符箓砸了出去。什么风雨萧萧,雷光斩,多少灵石这时候完全不在意。她得马上离开这里才行! 同时扔下一张土遁符,便要跑。可奇怪的是:尼玛,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张土遁符不会是假的吧?身子才僵了一下,后面便又有一柄飞剑袭过。差点没把她的左胳膊给卸了下来。 知道不好,便赶紧飞身往林中窜去。要是她记得没错,她还有两张木系遁符。进了林子,先逃再说。可适才还看见无人的林中却是突然间又跑出来了三个修士,其中竟然还有两个炼气大圆满! 我靠!这是怎么了?而且这些人出现,根本连一句话也没有,抄起兵器就上。 八个打一个,连跑都不能跑。她这回是死定了么?苏荃心头发慌,左拨右挡越发不济,然后……心口处突然一痛……低头一看,竟见一柄飞剑竟不知何时从背后直直的插入心口…… 然后,一柄,两柄,三柄…… 她突然间就象变成了一个稻草人,身上被插了一把又一把的剑……第一次都带来一阵抖动,可奇怪的是:除了第一次有点疼外,剩下的剑再刺穿身体时,她竟然感觉不到疼…… 只看到身体里的鲜血大量的喷出,溅得眼前的地面鲜红一片……神智已然模糊。当随着咣的一声摔在地面上时,苏荃的眼前最后一抹微亮,也终是消失了。 第一章、奇怪的乾坤袋 黑衣人渐渐围拢在了一起,其中一个更是直接伸出脚来重重的在这具尸体上踢了一下,结果,毫无反应。“应该是死了。用把脑袋剁下来吗?”声音嘶哑尖锐得象是一块石头在木板上锯裂一样,根本不似人声。 旁边有人立时接话:“你疯了么?带东西回去,怕人不知道查不到你身上来?”虽是两个人开腔,可后来这人说话的声音晚与前者一般无二。 “那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人群中一个身材最矮小的修士上得前来,手起剑落,唰唰唰唰,四剑而下,便把地上女尸的双臂双脚全都砍了下来。若是此人还有一口气,遭受如此巨痛袭击,定会醒过来了。可现在……毫无动静。那就是死透了。更何况:“把她留在这儿,不一会儿就会有双头狼过来了。到时候吃光了,谁也发现不了。而且就算是有人发现了,又怕什么?这里这么多人,谁知道是谁下的手?只要咱们不碰她身上的东西,就不会有事。”说完警告性的环看了一下其他七人。 八个男修明了,俩俩互看一眼后,嗖嗖撤走了。 而待这些人全都走完后,才见这具女尸腰间的一个小袋子里滚出来了一个有着青白色花纹的小卵。它东摸摸西衬衬,甚至后来干脆便跳到了女尸的头上,象是拼命救主的灵兽一般使劲全力想唤回主人的一点神智。但是,不管它如何动作,这具女尸冰冷得已经没有一丝生气了。 那青花小卵在尸身上呆住了。似乎不可置信的吁出了一口气,而后又象是中了大奖一般的哈哈大笑出声。可当他才笑到第三声的时候,便听得林子那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卵吓得赶紧缩回到尸体之下,便见黑暗中跑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修,炼气十层的样子,身上穿的服饰竟然和它这个刚死的主人有着一样的标志。一个门派的?可是颜色不一样。再看那女子一边往前跑,还一边止不住的往后看。浑身血污,头发凌乱。一看就是正在让人追杀。 果然,很快便有两名穿着青色衣袍的男修追了过来。那二人身上也都是血污,三人见面二话没有,当场便是开打。那两名男修也是炼气十层,又是两个打一个,很快那女修便不敌了,两柄长剑直直刺入她的前心之中。当时便没气了。 那两名男修将她踢到一边,而后又在她身上摸索了半天后,翻出了一个透明的小纱袋。结果:“师兄,这里面没有紫叶金兰!” “靠!肯定是被那两个丫头拿走了。快追。” 那两个男修将女修身上的最后一个储物袋也扯掉后,就飞奔而走了。 这片林子终于再度恢复了安静。 青白色的小卵长吁一口气,刚要从尸身下面爬出来。结果,竟然又听了急促的……两串脚步声。这片林子怎么这么热闹?定晴一看,竟然是两名女修。衣饰与刚才刚死的这个一模一样,只是一个年长些,一个则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模样。两个人身上也是血污斑斑,十分狼狈。一边跑一边躲人一边似乎又在寻找着什么。 结果,那个年轻的女修眼尖先发现了:“陌师姐,赵师姐在这里。” 一边说一边便是已经扑过来了,可看到眼前的情景后,却是啊的一声……半声惊叫让后来的年长女修直接捂到了嘴里:“你还叫?有什么好叫的?刚才若不是你出声,咱们怎么会被那两个玄天宗的弟子盯上?你要再这样没轻没重,我就直接杀了你,省得连累我们。” 那年轻女修模样娇美,眼里全是泪花,自己捂了自己的嘴,再不敢动了。那年长女修则是赶紧去看赵师妹的状况。看上去十分可怖,前心两剑,血流了一地。可是……真的就象赵师妹说的那样,她还有微微的呼吸。当下大喜,赶紧把那两剑飞剑拔了出来。掏出冰晶膏抹了上去。冰晶膏是修真界最常见的外用药,因其见效迅速如同冰晶消融而得名。果然,就在冰晶消融的同时,赵师妹心前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值此危机关头,年长女修也顾不得清洗什么的,只把女修胸前的衣服随意归拢了归拢后,便四下扫看了一下地形。 结果竟然看到……一棵树后竟然还有一具女尸,看那衣服……“极天门的?” 快步跑了过来。结果……“这,这不是天权峰的朱师祖么?” “是啊是啊!我在天权峰见过这位师祖的。”年轻女修这次吓得脸上一丝人色也没了。可却是再不敢惊叫了,只乖乖的捂着嘴站在一边。 年长女修老诚干练,当下便抖出一个乾坤袋来将朱师祖的尸身收了进去。然后想了想后,又在离这两处尸身都不远的地方,设下了一个隐灵阵。这二人便扶着赵师妹赶紧藏了进去。 之后,这三人便一直在阵中藏着,哪怕外头再来了谁也不敢轻动。直到又是一日一夜过后,林外的空地上终于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晕。这两个女修便扶着先前那个姓赵的还在昏迷的女修,头一个跑进去了。 青花小卵在乾坤袋中振臂大笑,老子终于出来了! ————— 青花小卵是和前主人的尸身一起呆在乾坤袋中的,虽说它自己可以趁那两个女修不注意的时候偷跑出来。可是近千年不曾在人间走动了,青花小卵觉得一动不如一静,还是先跟着这两个女修比较好。 结果,便见这二人出来时的地方竟然是片起伏不大的绿野丘陵。丘陵之上一所碧玉雕成的秀丽山门上,写着三个大字鼎天阁。 山门之内似有阵法,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到。而山外之外,竟是无数已经堆了足有七八万人。皆是炼气弟子,服色却是各不相同。又跟据服色的不同排着长长的队伍。每个队伍的前面都有一只玉案。玉案之后是一名丹鼎名的执事弟子和服色门派的执事弟子一名。 这些家伙在干什么啊?青色小卵觉得有趣。 可将它戴在身上的那两个女修却是神色郑重。那个姓赵的女修还在昏迷之中,固然让这二女忧心。可是小卵天赋异禀,竟是听得到二人悄悄的传音。 “陌师姐,朱师祖的事咱们一会儿是说还是不说呀?朱师祖可不是普通人,那是掌门的小弟子。一会儿若是出不来,门中必定知道是出事了。到时候掌门若是查下来,知道咱们二人知情不报,可是要捅大蒌子的。” “那你的意思是想说?” 这……年轻女修也十分苦恼,她既不想瞒下这桩事,可是又隐隐的并不敢声张出来。那可是掌门的弟子,门中数一数二的天才弟子。竟然在茵萃谷里死了那样惨?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她们不知道也便罢了,若是知道,谁晓得会惹出什么祸事来?她做不出决断,便去看年长的女修:“陌师姐的意思是……” 年长女修眉头紧皱,其实这事她已经想了一天多了。但无论是从哪边想,她都觉得:“还是不说为好。这事情透着古怪。我好象在哪里听到一耳朵,朱师祖和几位极厉害的师兄在一起的。怎么会单单一个人死在那里的。咱们还是先按下不说来得好。若是那几位师兄出来了,咱们就当这事没看见。若是没出来,也先别说。看看情况再讲。” 如此便是最好了。 这两个女修的品阶并不高,排了老长的队伍后才轮到了它们。交上了一个纱袋后又记下了三个人的姓名,便随着人潮渐渐向另外一个碧色的传送门去了。 ———— 这次再出门时,便已经是回到极天门了。 门口设着七张玉案,案后分别有两个执事弟子记录着回来的名册。这两个女修停在的玉案前似乎刻着的开阳二字。她们两个先交了玉牌记录,然后又将还在昏迷中的女修的玉牌也交了上去后。便一路扶持着回到了一座似乎荡漾着许多火灵气的峰脚之下。 那峰脚之下建着一眼看不到边的篱笆小屋。三人一所院落。这三女似乎就是同一个院子的。进门第一件事自然是赶紧把那赵氏女修送回了屋里。年长女修留下给赵氏女修擦身子换衣服,年轻女修则是出门去寻医修去了。 因为装青花小卵的袋子在年长女修的身上,所以……它看得很清楚。这年长女修竟然是在年轻女修出门后,快速将放它的那个乾坤袋打开了。在里面摸索了一翻后,终于摸出了两个乾坤袋来。袋子的主人已经死去,自然很快便是打开了。可那年长女修在看到袋中的东西后,脸上的神色竟然如同见了鬼一般。 青花小卵很是不明,不就是东西较之炼气弟子的稍多了些么?至于吓成这样吗?不过仔细瞧瞧,它这个原主人的东西确实是蛮奇怪的。阵法符箓都是上好的,数量颇是不少。法宝法器却是没有几件,甚至灵石数量更是稀少,只有一千余块而已。至于另外一个袋子里放的只是几本书册卷轴和玉简,此外就别无长物了。 这个年长女修到底为什么吓成了这样? 第二章、换身赵问瑾 人死了以后会去哪里? 国人喜欢西方极乐世界和地府十八层地狱,洋人喜欢有上帝在的天堂和有撒旦在的地狱。但不管是哪个,好象不是很坏的地方就是很好的地方。 她该去哪里呢? 苏荃最近死得好象有点多。上得得癌症死,好象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被豺狼咬死是才没几年的事吧?人家一堆筑基修士打架结果把她扁成重伤好象也没多长时间。更否论练那个通天跃阶术时,每一次的晋级她都感觉自己已经一只脚踏进地府的边了。还有就是斗剑会上的那剑,直接让她被关了进十年的功夫才恢复了生机。可这似乎还不算完,被玄天宗的人抢走没受伤却被自家师兄拍成了重伤。 一次次的死,一次次的生。可不管是哪次死,都没有这次的事件带给苏荃一股……真正的死亡感觉。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一柄剑自后而前,刺穿了她的心脏。然后又眼睁睁的看着一柄又一柄的利剑刺入她的身体。她看得很清楚,却完全无力反抗。一个打八个,便已经注定了她的结局! 她被人团伙暗杀了! 可是,很奇怪的是:她并没有觉得愤恨!反而有一股莫名的轻松之感。说实在的,她真的是不太喜欢这个修真的世界,可以看到经历到曾经她无论如何也不曾想象过的事件,诚然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可正如一枚硬币总有正反两面一样。修真给她带来了很多的快乐,却还有太多的……痛苦。 修炼打坐晋阶,走一条冷僻孤单的修仙路,她并不是不能忍受。为了那个目标,为了可以再见到阿沣,她绝对可以忍耐。可是,另一面呢?一个对你太好的男人,一个这个男人背后复杂的家族背景,一个至今你不明白为什么的动机,以及隐藏在雾气中那些对你虎视眈眈的眼睛…… 这个世界与她真正了解的那个世界完全不同。 这是个没有法治公理,只有强权和力量的世界。杀戮在这里不再是需要掩饰的一件事,文明的竞争却象是因为力量可以明面炫耀和比拼变得龌蹉! 有时候苏荃甚至想过,若是她完全记不得前世的事也好,那样的话她或许可以毫无压力的接受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别人怎么做,她也能那样做。可偏偏,她有前世的记忆。她的思维已经开成,她的性格已经筑就。 然后,便有了痛苦。 所以,苏荃在最后一口气吐出前,心里稍稍许了一个愿:老天爷,若是您还想把我扔在修真世界的话,请不要再给我那么多金手指! 她宁愿从最低层一步步的爬上去,也不要再度面对一个对你太好的男人。 然后……她醒了! ———— “赵师姐,你今天看上去好多了。” 随着一个娇俏秀丽的女孩子蹦进屋里,屋外*的光线再一次投了进来。让苏荃再再一次的看清了这间狭小简陋的屋舍。 三天前,她醒过来了。 然后就发现她居然呆在了一个完全的陌生。简陋的屋舍,完全陌生的身体,一人独居的生活里只在早晚时会有两个女修过来看她。 女修?没错。她居然还生活在一个修真的世界里。只不过这次的两个女修也好,她新换的这个身体也好,都才只是炼气十阶。她受了很重的伤,已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了。虽然医修也曾来过,可是开出的灵药却似乎是她们买不起的那种。所以便只能躺在床上任由灵气慢慢滋养。听上去好象很惨,但却也有一点值得庆幸的事。那就是:她们三个因为上次在茵萃谷试练中取得了四颗紫叶金兰,所以被分到四颗筑基丹了。今天这个叫何媛的女孩子就是过来给她送筑基丹的。 “本来是有四颗的,可是陌师姐说咱们三个人一人先拿一颗。若是谁一次便筑基成功那最好,若是不行要来第二次,就谁先筑基给谁用。若是佼天之幸大家都一次成功了,那么剩下的那颗便卖掉。得来的灵石平分。赵师姐,你觉得怎么样?” 苏荃当然没意见。然后那个何媛便又说笑了几句后便走了。直到天黑之时,才见那位姓陌的师姐回来。进得院子没有先回她的屋,而是站在院中看了一眼西边何媛住的屋子后,才走了进来。 “你今天看上去好多了。” “是。” “那么,我有件事要问你。”说完又仔细看了一下院落后,陌师姐便关上了房门。甚至还放出了一个隔音结界出来。 苏荃觉得不对:“师姐,出什么事了么?” 她和这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没几天,却仍然能看出来那个叫何媛的个性活泼天真,这个姓陌的师姐却是要冷静成熟得多。能让她这样郑重,会是什么事? 她好奇的看向陌师姐,却冷不防被陌师姐接下来扔出来的东西吓得险些没晕过去。 一连串血淋淋的女尸…… 特么的还是……朱绯色的尸体…… 这感觉太特么让人凌乱了!自己看着‘自己’的尸体散了一地……“赵师妹,你和我说实话,你当时昏倒以前,有没有看到这具女尸?” 这……这什么意思?难不成……苏荃倒抽了一口冷气。难不成,她死了以后这个赵师妹去了她死的地方?这句话太混乱了。可似乎话里是这个意思。她怎么回答?她怎么知道那个赵师妹过那里干什么?又碰到了什么事?不过话说回来了……她不是死了么?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个赵师妹的身体里? 苏荃神色莫辩,一语不发。 陌言看了就明白了,把这些尸块收了起来,然后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到了床边,正色道:“我检查过朱师祖身上的遗物了。两个乾坤袋里阵法符箓灵石一样没少,甚至玉简书册也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赵师妹,你说,这代表了什么?” 这……苏荃咬住了嘴唇:“说明这些人只杀人,不图财!” “这些人?赵师妹,你看到凶手了?”陌言呼的一下站起来了。吓了苏荃好大一跳,几乎想时光倒流回去抽死自己。可事已至此,她又怎么辨别?只能,结结巴巴的讲:“我跑过去的时候,看到了好几个影子。所以,我才这么想的。” 陌言狐疑:“只是影子?” 苏荃叹气:“师姐,我要是看清楚了,还能活下来么?”苏荃这次的话可是有事实依据的。她刚醒的那天,那个何师妹就抓着她的手泪眼汪汪的哭了半天。说是她不该因为看到一条赤足蛇就吓得惊叫起来。若不是她暴露了目标,那两个玄天宗的弟子也不会发现她们。赵师姐也不会为了引开敌人,被那两个修士伤成这样。两剑直入心室,要换一般人早就死了。可这个姓赵的却没死,原因竟然有趣到狗血。因为这个赵师妹的心脏竟然是长在右边的! 陌言坐回了原地:“赵师妹,那你动过她的东西么?” 这个问题就更难回答了!苏荃快速的思索着。这个赵师妹的身体似乎已经三十七岁了,但却仍然只有炼气十阶刚到的功力。三灵根的资质以她这么练下去,就算有筑基丹也没什么指望了。可若是有了太阴心经就不一样。那个火影术她可以不练,甚至练了也可以不用,但是太阴心经必须练。而只要她不练火影术甚至练了不用,那么别人又凭什么区分她的心法是什么? 所以,苏荃好笑的看向她:“师姐,你觉得以我当时的状况,能干什么?” 陌言沉默了,低头回思一下当时的情况。朱师祖的尸身距离赵师妹有十几米的距离呢,又是藏在一棵大树之后的。而赵师妹中了那二人的剑便当时晕过去了,直到她和小媛来时还昏迷不醒。从这个情况上来看,可能性是很小。但是,也不排除中间她醒了一小会儿,然后临空摄取了什么。 眉眼落落,脸色更严肃了:“赵师妹,你不要怪我这样问话。你不知道门中这阵子出事了。朱师祖的身份你也知道,那是掌门破格收的小弟子。这次死在茵萃谷里的事当天就爆光了。掌门大发脾气,说一定要查出死因来给朱师祖报仇。厚德师兄亲自领命盘问进谷的弟子。为此,连天枢峰的严师叔文师叔,天玑峰的司师叔都关起来盘问了。咱们低阶弟子更是一个也跑不了。所以,咱们必须有个对策出来才行。何媛的性子你也清楚,一问肯定露底。我是肯定逃不了,可你不一样。你当时受了重伤,事后半个月才醒。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就说你什么也不知道。” 这……苏荃意外,然后赶紧摆手:“这怎么行?我怎么能让你们两个冒险?” “我们两个不是冒险。事实上,我们根本没看到什么。只是追着那两个玄天宗的弟子找到了你。然后看到了朱师祖的尸体。为着同门之谊才把尸首带回来的,可是因为怕出什么事,所以就一直没说出来。到时候我和小媛只要把朱师祖的尸首和遗物交上去就行了。牵扯不到我们身上。我们的时间也根本不够看到什么,所以不会有问题。但若是你说你看到了几个人影,那么别人就会想是不是你看得更多,是不是和我们说了什么。到时候咱们三个都逃不脱。所以我的这个办法是对咱们三个都最好的处置方法。赵师妹,你明白了么?” “明白了。” “那好。那你这两天就不要再运灵力疗伤了。你的伤势越重,咱们三个就越安全。” 果然,在这三人商量好对策后的第四天,陌师姐和何媛两个就被叫走问话了。不知这两个人说了什么,可是没人来问她却是真的。三天过后,苏荃纵使是在屋子里养伤,也听得到院外弟子们的吵杂声了。 “掌门已经派人去玄天宗了。说是要见当天那两个玄天宗的弟子,问他们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其实哪里需要问?谁最需要朱师姐死?肯定是玄天宗的人了。” “要我说,掌门就应该派人直接和玄天宗开战去。怎么能这样呢?斗剑会输了就暗里下手,还把朱师祖的尸身砍成了好几段。太残忍了!照这样的话,以后谁还敢上斗剑台?” 熙熙攘攘纷纷杂杂的就这事一直吵了好几个月,原因自然是因为一个不认一个却偏偏咬死了这种狗血之事。苏荃因为身上的伤,每日里便只在屋中打坐养伤。身体未恢复之前,她不敢随意换行功法。便照着这个赵心瑾乾坤袋里的心诀来练。果然,进益太慢。但好在的是:她这么乌龟的速度让她避过了外面很多的烦扰。 而在茵萃谷关闭的第五个月结束后,赵问瑾的伤终于痊愈了! 而她伤势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改练太阴心经。 第三章、太阴出异象 苏荃从来没有改练过功法,桓澈之前也未曾提过具体事项,所以改练功法时会碰到什么样的情况,她完全不了解。而现在以这个赵问瑾浑身上下四百六十块灵石的身家,好象也准备不了什么东西了。但别的东西不准备可以,辟谷丹却是必须要的。所以苏荃在病后第一次出了屋舍,去了坊市。 她如今已经不在天权峰了,这个赵心瑾的身份令牌上写得清清楚楚:开阳峰,赵问瑾六个字。而开阳峰的特色,之前她多少也听说过一些。 开阳峰有一位灵宝真君,是开元界的第一炼宝高手,也是唯一一个七品炼器师。灵宝真君所炼的法器法宝因为品质优良,性能卓越而备受修士界人士的推崇。一物炼出,往往是万家抢购。可得到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只能失望而归。 于是,为了缓和供求关系,灵宝真君便一口气收了十四个弟子在名下。这些弟子大部分是带艺而来,天资出众之辈。本来就在炼器上颇有建树,再经名师调教后,越发一日千里。师徒齐心将开阳峰的生意经营得那是如火如荼。后来这十四个徒弟非但个个都赚得腰包鼓鼓,甚至还全部结了丹。这样的成功率别说是在极天门,就算是在天元大陆也是独一份的。为此不知道多少极天弟子想拜进灵宝真君座下,可是这位真君的眼光却是突然挑剔起来了,左一个不喜欢,右一个看不中,直到最后不知怎的突然相中了一个听说当时刚刚筑基的小弟子。直接收进了门墙! 为此,据说惹起了很多流言不满,最后灵宝真君都发火了。还是掌门在中间调解,让那些门中精于炼器的弟子都搬进了开阳峰,并不拜师,却是好歹能沾上一星半点的光了。自此后,极天门的法器法宝市场里便有了a货和b货。这些b货虽然整体水平比a货稍差,但却胜在价格合理,所以也开辟了一些新市场。再加上掌门后来要求灵宝真君一个月至少要到传道堂讲一次炼器心得,所以渐渐的b货中也涌现出了不少精品。也因此,这开阳峰下的坊市特色与天权峰那边非常不同。 天权峰下的坊市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可这边的坊市里有六成都是在销售法器法宝,不管是自已炼的还是进货来的,反正都是在卖。而每家的店铺前两个字都是清一色的开阳。至于剩上的四成店铺里有三成半都是在销售各处炼器要用的材料。苏荃是在一个超级犄角旮旯的地方才找到了一家丹药铺。结果一问之下,辟谷丹竟然卖完了? 苏荃十分惊讶,辟谷丹可说是修真界最普通的丹药,平常两颗灵石就能买上一瓶,怎么会卖完了呢?掌门解释:“前几天不是筑基丹发下来了么?好多弟子都要趁热打铁冲击筑基。就算水平象你这样不到筑基的,得了一笔门中的赏赐下来,也都要闭关赶紧晋阶的。所以这货源一下子才断了。你要是不急就再等两天,若是急了就到别的峰去看看。” 苏荃无奈,只好到了附近的坊市去看。结果几乎每个峰的情况都是一样。高阶丹药的市场不变,低阶丹药尤其是炼气期的丹药全部供不应求。苏荃一直从开阳挤到摇光,然后又从摇光折了回来,挤到玉玉衡峰也没找到。最后不得已都挤到天权峰下的坊市了,才总算是买到一瓶。 这次shopping也太辛苦了! 这个卖货小弟只有炼气三阶,小眉小眼十分和气:“师姐别说辛苦,能买到就是好的了。其实师姐手上的这瓶还是刚刚送来的。”说完左右看了看,才轻声道:“我们这里有个独特的货源。师姐以后要是在别处买不到,就来我们这里好了。” 苏荃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了。 出得这个门面狭小的店铺,外面便又是天权峰脚那一溜熟悉的铺面了。苏荃不想在这里多呆,便直接往回走去。天权峰的铺面很长,直到快到玉衡峰了才渐渐稀疏消失。 因为苏荃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来来往往一向是走的大道。可是就这样,在天权峰和玉衡峰最中间一片林子外时,还是听到了里面一阵打斗声。暗道不好,赶紧便走。可她快行还没几步时,就见里面气急败坏的冲出来了一个炼气大圆满的修士,十分脸生。 苏荃吓得赶紧低下头去,那名让揍得五彩熊猫一样的修士狠狠瞪了她一眼便走了。而紧接着从林中竟然陆陆续续的又出来了三个男修。竟然是:司宸、严谨南和文渊。三人衣服都有点凌乱了,文渊的嘴角甚至破了一点。这三个怎么会在这里?苏荃再也不敢想了,一溜烟的跑走了。好在是这三人并没有对她多行注目。可即使如此,苏荃回去后还是觉得心头一阵乱跳。 她直觉性的觉得刚才小树林里的事可能和朱绯色的死有关,但是……怎么个有关却是无论如何想不出来。 罢了罢了,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从朱绯色变成赵问瑾,其实对她来说算是一件好事了。她可以心无旁骛的好好修炼,不必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而现在,她就要摒弃一切,把太阴心经重新练起来。 ———— 太阴心经是苏荃已经练熟的心法了,再次行来并不困难。 虽然这个赵心楠是三灵根的资质,比朱绯色的差上一些,但吸引灵气的速度好象也没有慢上多少。一个周天过去,一切安全。再来一次,好象也没有什么。苏荃本着小心至上的心态,最开始的行功速度尽量调到最慢。若有个万一,她也要停下来。可是一白天就这样过去了,似乎一切平顺,并无不妥。然后,苏荃放心了,渐渐将行功的节奏调快,调到一个她原先适合的节奏上。 金乌渐渐西垂,一轮晓月终是渐渐的爬了上来。柔和清冷的月光自天际散向人间,山峰上、树叶上、花露上、甚至屋宅院宇工器摆设,乃至于屋中,只要它的光线能达到的地方,它无一不去,尽数倾洒。 开阳峰脚下,此时已经是一片寂静。在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炼气修士。快到子夜的时间,这些修士们不是已经睡熟就是正在打坐行功,虽然整个峰脚之下住着将近六千炼气弟子,却是呼吸间只能听到树梢上蝉鸣雀语的声音。 月轮自东而西行进,自由写意,闲适清尘。直到远处一阵悠扬的钟声传来时,月华终于到了一日之中的最顶峰。可就在这一刻,峰脚之下的一处屋舍中却是突然传出了一声嗡的声响,那间屋舍便象是开匣的明珠一样,突然之间放出了耀眼的光芒。把周围只要不是闭关的修士都惊醒了。赶紧出来看时,却见那所屋舍的光芒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有越来越亮的趋势。直到后来,就如同一轮小型的明月一般,把整个开阳峰脚全都照亮了。 执事弟子闻讯赶来时,见院子里其它的两个弟子也都已经醒了。便赶紧问:“这屋里住的何人?” “回师叔,是赵问瑾。” “这出了何事?” 陌言和何媛互看一眼,全是不解。最后还是陌言上前一步解释:“赵师妹从茵萃谷回来后就一直在养病。前些天终于养好了,和我们说要闭关。之后便一直没见她。所以到底出了何事,我们也不明白。” “那等她出关以后,让她马上到执事堂回话。” 陌言何媛当然应是。 可是,任她们哪一个都没有想到,这一等便是整整的三年。而且更奇怪的是这三年之内那处屋舍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样的异象。中间曾有执事堂的结丹师叔过来看过,可是屋舍中气息均匀,并无不妥。再加上修真界自有它们固定的规矩。那就是非当必要之时,绝不可轻易打扰别人的闭关。所以,大家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云起云落间,三年时间眨眼而过。 当陌言这一日结束工作回到院落来时,惊喜的发现东屋的禁制竟然已经没有了。赶紧过去敲门:“赵师妹,我能进来么?” “请进。”屋里的声音低沉得没有一丝力气似的。陌言心头狐疑,推门进来。结果一进屋就看到了一只周身上下毛色雪白的小猫儿正在桌上和一只玉瓶过不去。看到有人进来后,更是直接叼了那瓶儿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好可爱的猫儿,你从哪来弄来的?”陌言一边说一边转向床边,可待她看清楚床上人的模样后,却是惊得差点没有叫出声来:“赵师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曾经的赵问瑾虽然容色普通,却也是个秀丽端庄的女子。可如今一头青丝花白了一半不说,就连脸上的皮肤也变得如同六旬老妇一般。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四章、功力循回 怎么回事?苏荃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本来那天她练功进行得很顺行,胡乱猜想中的灵气冲撞之事并不曾发生。直到,一抹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后,突然之间她全身的灵气便失控了。 体内那些原本平平静静的灵气分成了两派,一派雄厚博大,象是原来本主练就的灵气;可另外一部分虽是精纯却气息微薄,看数量大概是她今天才吸入体内的。那些雄厚的灵气便想将后来的这些灵气赶出体外。可这些后来的灵气却是乖滑异常,在全身上下的筋脉里钻来钻去。搞得苏荃痛苦不堪。她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极力想控制好这两股互相撕打的灵气。可是这些灵气根本不听她的话。撕打分裂钻营缠绞,疼得苏荃最后都无法再保持盘坐的姿势了,摔在床上,滚到地上……直到,‘喵’的一声之后,苏荃便觉得灵台之处叮咚一声,一头便栽倒了。 开始,她以为她昏过去,可后来她发现不是。 她的身体……不对,她的灵魂竟然从这个赵问瑾的身体里被逼离了出来。她死了么?怎么会?这样就死了?苏荃大惊失色,拼命的想抓回她的身体。可是身体却是一路轻飘飘的向上飘去,甚至穿过了房梁,穿过了房顶,直接曝露在了一片月光之下…… 然后……嗡的一声……耳朵里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轰鸣!苏荃头一栽,就朝房顶跌下去了。苏荃记得很清楚,她当时还以为会撞到房顶上,却不想竟然直接穿过了房顶,啪的一声……摔回了赵问瑾的身体里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她搞不明白。可也没时间上她想这些了。因为她的脑海深处突然爆出了一股白光,将她整个都淹没了。自上而下,冰冷层层递进。身体象被冰封住一样,再也无法移去。只有心头有一股暖流仍在流动。原先那些叫嚣着的固有灵气开始瑟瑟发抖,象是害怕什么似的努力的往身体的最深处钻。而那些新练成的太阴灵气却是一下子活跃起来了。 它们开始流动,甚至不需要苏荃的指挥便自顾自的在这具本不属于它们的身体里运行。无数的灵气开始从屋子四周往内涌去。每进一步,那些原有的灵气便软弱一分、退缩一分、消散一分。直到……不知道多少日子过去后……那些赵问瑾练出来的灵气全部消失了。剩下的流荡在身体里的已经全部都是那精纯无比,甚至开始泛着淡淡银色光芒的太阴灵气了。 只是,这些灵气,太少了。 只有炼气一二阶的水准。 冰封的身体渐自消融化解,再度为人的苏荃只好把剩下的时光全部用来吸收灵气。可是……渐渐的,她发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以前她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行功都有进益。可现在,白天不管她再怎么辛苦练功,进益都十分微薄。相反的到了晚上后,只要行功便有大量的灵气涌进身体。尤其是在月光能照到的地方,越发进展神速。 三年时间! 谁也想不到,只有短短的三年时间,她居然从炼气二阶直接冲到了炼气十阶。这样的速度连苏荃自己都吓得不会说话了。可是,她又不敢停下。因为,她的身体里好象有一个声音在喊着继续继续继续。她能做的唯有前进,直到……最近那股声音渐渐的消失了,她才终于在十阶圆满后,停了下来。 ————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荃真不清楚。可是她总要给别人一个解释。所以,她的回答是:“我好象,走火入魔了。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只知道一个白光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把我罩住,然后……就这样了。” 语焉不详,可手却放在了她衰败得如同老妇的脸上。对于一个女修来说,有什么会比容颜枯败更让人难过的? 陌言没有再问,只是扶着她去了执事堂。路上引起了一堆人的围观,赵问瑾在这里也住了二十年了,认识她的修士不在少数。如今看到她这个样子也都吓着了。就连执事堂的筑基弟子们也都没见过这样的事。甚至一位结丹真人还专程从二楼下来,看了看她的模样后,提出要看一下她的筋脉。 苏荃吓了一大跳,她的筋脉如今好得很,怎么见人圆谎。却不想,就在那位真人话落的时候,苏荃却是觉得心底深处有个地方有人笑了一下,然后,整个身子一软,差点没有跌在地上。再被那位真人抚脉时……居然变成了一派萎靡不振的样子…… “你这伤……还算有救,回去好好休养吧。那个地方不要再住了,让执事堂给你换个地方。” 这样的安排简直是无语透了。但没被拆穿便已经够幸运了。苏荃很快搬了家,事实上不只她一个人搬了,附近两三户院落全搬走了。而在她们搬走后,原先住的地方却被围住了。有人说真君派了人到那里挖东西了,后来又有传言说好象挖出来了一个什么东西。又过了一阵子后,那地方又被重新盖上了屋舍。 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 可苏荃却是越来越觉得不对。她经常都听到一个声音在她的心室里轻笑。这声音好象在哪里听过,可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它似乎有自己的灵性,在她行功的时候从来不动。可当她闲下来后,却是神出鬼没一般的出现一下。每每惊得她一身冷汗!可却没有对她进行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她搞不明白,却无人可问。虽然极力镇定,却仍然免不了心事重重。和人说的话也少了,整天都把自己关在屋中。对于这点,何媛很提心:“赵师姐这样子下去可怎么办?” 陌言低眉敛目:“修仙修的是一个仙途,可若是她自己想不开,别人又能怎么办?” 因为赵问瑾的沉默,原本可能还算亲密的三人渐渐疏离起来了。这个院子里的三人虽然都是三灵根,却还是有上下之分的。 何媛的灵根最好!她从茵萃谷回来后,就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再加上她象是出生于一个颇有来历的修真家族,知道她得到筑基丹后给她送来了很多东西。所以四年时间过去,陌言只是晋了一阶,可何媛却是已经直接冲过了十二阶,进入炼气大圆满了。为此她的家族十分激动,又给她送来了一批物资。这小妮子便干脆搬专为冲击筑基的弟子准备的天梯洞去了。看样子不筑基这丫头是不会出来了。 至于陌言倒是不骄不燥,她仍旧坚持着白天打工晚上修炼的原则。偶尔还会接一些门派任务出去,好些天都不见回来。她们各有各的人生,而苏荃的目标则是快点修行晋阶,无论如何,她这次务必要筑基才行。 炼气弟子打工,为的自然是灵石。而他们的灵石又大部分都花在了养气丹聚气丹上。白天打工换来灵石,晚上吃下丹药加倍修行。大部分炼气弟子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从这个赵问瑾乾坤袋的状况来看,她曾经也是其中一分子。 可现在不同了! 她原先的灵气荡然无存,现在的灵气全是太阴心经的灵气。而这种心经修炼的速度,简直就是要逆天。开始的三年让她一下子从炼气二阶冲到了炼气十阶,后来苏荃又行闭关的两年,却是让她直接从炼气十阶冲进了大圆满。 这个速度让同院居住的陌言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修炼得这么快了?” 苏荃不知道该如何说。倒是那个陌师姐问完后似乎觉得自己失言了。扯了扯嘴角笑道:“半年前小媛筑基成功了。成了正式弟子自然就不能再在这里住了。她已经搬到侧峰去住了。你呢?你也要进天梯洞了么?” 苏荃点头:“是!我想趁机一鼓作气。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陌言坦然而笑:“不成功没什么,咱们手上不是还有一枚筑基丹么?还有机会的。”说完就回自己屋去了。并没有深挖究里的状态是很让人轻松的,可是苏荃却隐隐的觉得似乎有些什么样的东西消失了。 ———— 极天门的门规在苏荃看来是极古怪的,不但七峰各有执事堂,甚至连天梯洞也是各峰皆备。位子就设在主峰的东峰。没有任何装饰的洞府,密密麻麻的排了整整九十九个。 因为主峰之上除了元婴修士一般情况下没有任何修士驻扎,所以这里的灵气是极其浓郁的。当初开山祖师才把天梯洞订在了这样的位子上。一来是为了体谅炼气弟子。筑基需要大量的灵气,若弟子资质不好,只凭一枚筑基丹的灵气怕是难以成功。当然,若是差得太多,打回去重新凝实灵力也是好事。若可是行之九九,只差一里,那么一个有着浓郁灵气的洞府便可在这个九十九步上面,加上一步甚至两步三岁,帮你顺利晋阶。这对那些资质在双灵根以下的弟子来说,自然是上上好事。而第二个把天梯洞设在这里的目的,则是为了从心理上刺激这些将要真正迈入修士行列的小弟子。成仙之道,虽远在天边,却也近在眼前。只要坚持不懈,那么独占一峰又岂是空谈。 所谓通天之梯,便由此得名。 苏荃要冲击筑基,自然要到执事堂报备。因为茵萃谷之事,最近门中冲击筑基的弟子十分多,所以苏荃混在这些人当中,一点也不起眼。玉牌一交,登记在册,然后便领到了一个碧色的洞牌。从一到九十九不一而足,苏荃领到的天梯洞的洞牌是七十三号。 一个比较难以被除尽的奇数! 第五章、筑基成功 进入天梯洞的第一年,苏荃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修炼。哪怕是在白天灵力吸收似乎异常缓慢的时刻,她也没有停歇。她要让自己的身体熟悉这个节奏,熟悉得一如呼吸和心跳。将杂乱的思绪全部抛在脑后,心中脑中灵台清明如万年不动的寒泉一般,波澜不惊。 如此日复一日,直到十个月后,她体内的灵气终于盛到了极限!她达到炼气大圆满的境界了。 “在炼气第一次大圆满后就直接晋阶,看上去危险,但实际上却是机率最大的方法之一。因为此时此刻你想筑基成功的心境是所有心境中最充实迫切的;二则是因为第一次炼气大圆满时的筋络处于在一种最饱合却是最新鲜柔韧的状态里。而这样的筋络是最适宜参与筑基的。” “有修士喜欢在筑基的时候加上许多辅助丹药,什么成仙髓,化骨丹之类可以辅助改造身体的丹药。我不能说它们没用,但从最正统的道家习例上来看,却是支持无为而治,一脉推成的!成便是天意,不成则说明条件欠佳。而其中的这个推,指的便是筑基丹。多有良药就一定能筑基成功么?若是那样的话,天下第一门派除了鼎天阁还能有谁?可偏偏鼎天阁自成立那天起,千余上万年都不曾进入过天元第三的宗门之中。这说明了什么原因?说明丹药的力量在筑基当中是次要的。” “那什么是主要的呢?筑基当中最重要的就是心志。你成仙的道心有多坚强,你筑基的机会就有多大!不管是之前的漫长等待,还是筑基丹服下后的灵气爆体引起的冲击,都是一种对忍耐的考验。你只有忍过了世人不能忍的痛苦,才能成为不同于世人的真正修仙者。” 桓澈的话就在耳边。 她想筑基么? 她当然想。只有筑基成功,才能算是真正的踏入修仙的门坎。而只有真正成为修仙者,她才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直到走到她梦想完成的那天。 平心,静气,万念不生,脑海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尽可能的吸收灵气,一丝一毫的缝隙也不放过。她要将自己全身能储存灵气的地方全部利用起来,让它们充盈充盈再充盈,直到一丝一毫也再放不下时,苏荃将那颗泛着淡淡白光的筑基丹放进了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初化的药汁是清潋温润的,顺着喉管向下,一路滑入胃袋时都寂静无声。可是当这些汁液进化胃袋后,却是突然……爆炸了! 情形有点象之前练通天跃阶术时的情形,却比那个更加强烈!突然涌出来强大无力的灵力,它们疯狂的往周围的每一条筋脉涌去,不过是大筋络,还是小筋脉,它的迅速与力量都是那么统一、强横并且毫不停滞。阻挡的它冲开,狭小的它撑涨。 一时间,巨痛袭来,苏荃即使已经在之前经历过这样的事,却还是险些被这想也想象不到的巨痛震得几乎心神失守。把嘴唇紧紧的咬住,鲜血一滴滴的滑落,洒在她的衣襟上裙摆上。可这种巨痛却是远远没有尽头一般,丝毫没有停滞一般,源源不断的从胃袋中狂涌出来。一拨一拨又一拨,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把筋络撑到无论如何也无法容纳时,崩裂开始了。 一寸寸的崩裂,灵气从筋络中开始涌出,冲向着凡俗的*。开始痉挛与抽搐。可苏荃却是不能让自己动摇半分。她甚至得咬紧自己的牙关,眼看着这具*在这样巨大的灵力面前,一寸寸的崩裂筋络,一寸寸的侵入肌理,然后眼看着那些奔腾狂涌来的灵力冲进了肌理的最深处。将那些隐藏在细小末微处的杂质,全部毫不留情的挤出。 这种过程中的痛,已经是不能用世间任何的语言来形容。苏荃只知道不但她的衣服湿了,鞋袜湿了,甚至身上流出的汗水都已经将身下的蒲团打湿,甚至还流向地面,形成了小小的水洼。 她痛,她麻,她痒,她无可奈何,只能迎来一拨再一拨更加强烈的痛楚洗礼。就这样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直到凡胎中的杂质被彻底清除,被灵气完全浸润之后,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那就是续结 断裂的筋络在灵气的滋养下开始续结重生,生生从附近新生的肉质上扯出血脉来创造新的筋络,那种痛便如成千上万、几百几亿根钢针在你的肌理中挑戳翻滚一般。你痛,你痛,你还是痛,除了痛你感觉不到任何的东西。而这种痛,遥遥无期。可你却偏偏在这样的时候不能有一丝的放松和懈怠,因为你必须保持着你的灵力运行方式如同之前任何一时运行时的完美无缺。因为只有这样,你再造出的筋络才会是在最完美状态下凝结而成的完整筋络。你的思绪不可以有一丝的飘移,因为一丝的飘移造成的后果就是细枝末微处的疏漏。而一丁点的疏漏都会在将来造成无可换回的损失,让你付出你想象不到的代价。 于是,你只能当作自己已经死去,灵魂已经飘移。只能让自己在一次又一次的忍耐当中,再一次的忍耐。直到忍到感观全部麻木,直到忍到身体自动学会吞吐与运行时,续结,结束了。 可是,丹田处并没有产生任何异变。传说中的那个筋络中凝出灵雨,纷落洒下,汇成灵基的状态并没有出现。难不成,她筑基失败了? 苏荃心头失落,可一声叹息还不曾出口时。原本已经安宁的胃袋中却是突然又爆炸了! 再一次的灵气冲击!再一次的筋络剧张!甚至再一次的筋络崩裂后,灵气再度疯狂的涌向了那些似乎刚才已经改良成功的*。然后,从各种细枝末微,肉眼不可及处,再次挤出杂质。然后,再一次的结续重新开始! “痛苦是什么?” “痛苦就是忍耐。” “那忍耐是为了什么?” “忍耐是为了成功。” 这样的冲击、暴裂、排挤、续结,苏荃以为只有一次。可是,她错了。这样的过程竟然前前后后一直重复了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更痛,一次比一次更加汹涌。直到最后一次筋脉尽断时,她再也忍不住的狂吼出声。 吼声在这不足十平方的洞内盘旋,化成一片热泪洒在脸上。 这本不是她的生活,可她早已经不能回头。于是,所有的痛苦变成了动力。她付出了这么多,不是为了失败。她要成功,所以无论怎样的痛苦她都能忍耐,甚至面对! 所以,最后一次续结开始时,她没有再颤抖着等待痛苦,等着熬过这一拨痛苦。而是咬紧牙关,怒视着那些在体内疯狂肆虐的灵气。看着它们是如何的疯狂,看着它们如何的行进,然后在一寸寸筋络重生的同时,将意念凝结,一寸寸的导入灵气。它们复结到哪里,灵气就跟随到哪里?没有一丝的停歇,不曾惧怕以及松懈,她的意志前所未有的坚决,而所有新生的筋脉在她的坚定的意念下乖顺活泼。它们开始吸取灵气。大口的吞吐,张狂的吸收,直到把自己撑成一个个圆鼓鼓的小包。 在最后筋络与丹田相结处的筋络凝结成后,这些已经聚集在体内的灵气一瞬间释放了。充足的灵气在瞬间贯通!疯狂的旋转,带来的是大量的灵气被吸收进体内。而这些被吸入体内的灵气则加剧了那疯狂的旋转……一次一次,越演越烈…… 这和桓澈曾和她说过的筑基情形不同! 苏荃脑海中闪过一丝的怀疑,却很快被一声怒吼压下:“你疯了么?凝神守意,排除万念!” 是! 苏荃赶紧排除一切杂想,包括这个怒吼声音的出处。一遍遍的运功行气,甚至有意的加快体内的这些灵气的旋转。渐渐的,她似乎感觉到了一股风,一股旋转的风,一股带着强大灵气的旋风从外向内朝她的洞府来了。 它们来了,来了,挤进这狭小的洞府。无比拥护,太过拥挤,可即使如此还是不断的涌了进来。然后那些虚无的灵气渐渐有了实体。先是雾状,然后结成凝露,甚至这些凝露一点点胶结在一起,变成粘乎乎一样的物质把她整个封闭在了其中。 她再也呼吸不到空气,可这些灵气却由鼻腔进入了身体。进入四肢百骸,万千筋骨。然后那些原本疯狂转动的灵气,缓缓的停住了。它们胶着不动,象进入了沉睡。可那些呼吸而进的灵气却开始往那些本来便已经吃得极饱的筋络里钻了。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一种不曾在任何一本书中见到的经验。你的整个身体都被定住了,你已死,可是灵气却是活的。它们去无可去,外面仍然涌来大量的灵气,它们能去的只有你的筋脉,所以它们退无可退,只能前进。将你本来已经饱满的筋络充到极致,充到崩塌的边缘。可它们不能让这些筋络崩塌,因为筋络一旦崩塌它们便再无去处。所以这些家伙开始滋润那些即使寸裂的筋脉,将它强壮让它柔韧,让它可以接受更多的灵气……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全身上下的筋络都已经扩无可扩时,这些灵气终于化成了一滴滴的灵露悬挂在筋络的外围,然后在布无可布之时,哗啦啦倾落,流入丹田…… 将那些原本呆在那里的雾气淹没,将那里汇聚成一片湖泽,将那里改造成一个全新的世界。那里有红有白有绿,正是赵问瑾的灵根火水木。 随着最后一滴灵露的即将落下,苏荃嘴角漾起笑意,她筑基成功了! 第六章、凝火丹 她筑基成功了!苏荃心情欢畅,几乎想立即起身。可是突然间,脑海中传来了一怒大吼:“运行你的火影术,去烧最后那滴凝露!” 又是那个声音! 可这是为什么? 苏荃迟楞了一下,可心室却象是顿时被什么利器重重的挠了一下。大骇!她那里什么时候进去个东西?可事到如今,也已经无法了。便只有运起火影术…… “将火影外放,让它们均匀的环绕在你的周围,不需要猛烈,却要提升到最精纯的状态里。” 声音再度传来。苏荃听话,结果……她发现哪里不对了!因为最后那颗滴露竟然没有掉进丹田处那个小小的湖泽之中,而是一直空悬在了其上。糟糕!好象筑基成功时会听到天音。叮咚一声的天音!可是为什么她刚才没听到?是筑基还未结束么? 她搞不明白,可周遭那些原本似乎想退走的灵气象接到感应似的,一个个又疯了似的冲进了体内。 只是这次,它们冲进体内的同时,必须通过她布在身周的火影术。结果原本无形无色的普通灵气在进入体内后竟然变成了淡淡的红色!而这些红色灵气进入体内后,因为筋络已满,无处可纳,便齐齐的朝丹田上方空悬的那滴凝露冲去了…… 当第一丝红色灵气冲进凝露中时,苏荃的耳中可以很清晰的听到了‘叮’的一声!没有咚?为什么?天音还能分开的? 赶紧内视,结果看到,那滴凝露竟然转起来了。一边转一边吸收这些进来的火灵气。而它转得越快,那些火灵气就被吸得更多。到后来,这些火灵气甚至不够用了。这颗越来越大,从原先的一滴黄豆大变成了拇指大的凝露开始叫嚣,它要更多的灵气。 它吸尽了疯狂涌入的火灵气,却还不知足。开始吸纳筋络的灵气!可奇怪的是:筋络里的灵气她只要火灵气,不要其它的水灵气和木灵气。 所以:“停下火影术,开始打坐行功。” 这次指挥,苏荃言听计从。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直觉告诉她,必是好事无疑。于是,便有了一次次的行功运气,然后进入体内的灵气被分离。火灵气被留了下来,其余的挤到犄角旮旯。如此这般,循环往复。直到筋络里除了木水灵气外再也容不下一滴灵气后,那颗如今已然变得如同桂圆在小的凝露终于停下了转动。 噗通一声,落入了丹田。 咚的一声轻响再度传来。最后一只靴子终下,她筑基终于成功了! 力量从四肢百骸传来。苏荃兴奋的睁开眼睛。可就在她睁眼的瞬间,丹田处却是突然滚烫起来了。内视一看,刚刚落入其中的那棵凝露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将湖泽里的火灵气似乎都吸进去了。然后……“凝心守气,开始运行火影术!” 火影术施出,不再是从筋络里奔出,而是直接从丹田里的那攻小球中喷出的。这样喷出的火灵气比之原来更加霸道强劲。 “对,就这样,不要停。一直放到火灵气枯竭为止。” 听言,火灵气渐自放空。可那枚小球仍旧没有消失,反而苏荃似乎感觉到它渴了,它饿了……这种感觉很奇妙,她和那个小球似乎有了一种莫名的联系。她能够感觉到它的心意。而此刻的它很不开心的在丹田的湖泽里转乱。它很饿,可是又不想吃不喜欢的东西。直到饿到极致时,才开始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口小口的吃那些木灵气。一开始似乎很不乐意,可是吃了几口后似乎觉得还可以,便象个贪吃的孩子一般,开始大口大口的吞噬起体内的木灵气来了。直到把木灵气全部吞尽。 “火影术!” 呼喝声出时,苏荃有丝讶异。她体内的火灵气已经全都用完了,还如何实行火影术?可接下来,让她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她的体内真的又有火灵气了!是从那个小球里传出来的,是那些原本的木灵气,它们竟然不知何故通通变成火灵气了! 这样一来,虽然这个身体是三灵根,可实质上却是相当于双灵根的资质了? “哼,你倒也不想问问我,看看我是不是知道怎么把这水灵气也变化成火灵气的方法!”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苏荃含笑:“我当然想知道,可是你不说,我就不问。” “切!”声音很不爽:“水火乃是天敌,木可生火,此法给把木系灵气转成火系灵力已经是极好了。你还敢贪心不足?” “怎么敢?所以我才不问嘛。” “算你识相!继续将火灵气放干。” 苏荃不解:“不是说不可转换吗?” “笨蛋啊!水灵气对女修来说是滋养肌肤的无上灵宝。你没见那些单系水灵根的女修都是独一无二的标致水润吗?那就是因为她们全被水灵气滋养透了的缘故。快点放干!然后听我的指挥将那颗凝火丹从丹田里逼出来。” “逼出来?可以逼出来的么?”苏荃懵了,她之前在天权宫的时候也算看过不少书了,可是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结果让那声音狠狠鄙视了:“你才活了几天?听我的没错。” 苏荃只好听话,将体内的火灵气全部放出后,又将那颗凝火丹慢慢的从丹田里逼了出来。原以为很难的。却不想,竟是意外的顺利。似乎是因为丹田处只剩上了水灵气的缘故。这凝火丹十分不愿意在那里呆着,她轻轻一推,它就离开了。 “对!一直往上推,把它推出体外。” “啊?体外?”若是推到体外,那以后木系功法还怎么转换? “你真笨耶!你师父都没教过你么?筑基之后是结丹,欲要结丹就必须要碎基。有这么个东西在那里,你永远无法碎基成功。所以得点便宜就行了。赶紧逼出来。然后,使用内循环让水灵气滋养全身。” 又一个生名词?“什么是内循环?” “我要死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内循环便是小周天。大周天吸取天地灵气为我所用,小周天涤荡全身灵气养我肌理。这种事你都不知道,你气死我算了。”这声音虽絮叨得厉害,可到底还是教了她如何施展小周天。 结果,当苏荃终于把小周天施转开时,就见周田处的那些水灵气一下子化成了水雾。冲刷肌理,滋润筋络,甚至一转一转的绕着周身的骨骼行进。从那里带出了一层层的垢质,然后经由一声咳吐出了体外。 “要想变得漂亮,就行满八十一周天。若只是内质清澈,三十六周天即可。” 声音好凉凉。苏荃几乎能幻想出它翘二郎腿,悠哉悠哉等着看她好戏的表情。可是,她偏不。行到三十六周天后,就停下了。 惹来那小东西的一声怒吼:“干什么不行八十一周天?你不是女人么?” 苏荃好无语的望天:“基本上不算吧。” 这答案那小东西听不懂,可它又不想自曝其短,便哼了一声:“还不快洗洗?看你臭成这样了,是不象个女人了!” 脏?臭? 苏荃赶紧回神,结果一睁眼……自己都让恶心到了。因为……她的衣衫上又是汗又是血的就不说了,甚至还爬满了各种各样的污垢。又酸又臭又粘又腻不说,甚至还有一股腥臭之气。真是恶心死了! 执起二指便要使清洁咒!惊得那小家伙差点结巴:“你……你住手!” “怎么了?” “你气死我算了!谁告诉你清洁咒是用来干这个的?修身洁身乃是得沐天道的一种,你竟然懒成这样?用清洁术的时候会把沾在肌理上的污垢再度逼回体内的。不能那样!要淋浴!用至清之水淋尽污渍。” 还有这讲究?可是没人和她说啊? 更何况,苏荃看了看这巴掌大的地方:“哪有水?” 咚!她好象听到某个小东西在撞墙了:“你有水灵根,施雨术是干什么吃的?” 这……好象是这么回事!可是,她没学过水系功法。原来的朱绯色没水灵根,自然没学。后来变成赵问瑾了……呵呵!她一直在养身练功的状态里,根本没用过法术。不过这家伙的乾坤袋里应该有功法吧?赶紧翻翻。结果,阿弥陀佛,果然有。 施雨术是最基本的水系功法,如今苏荃又已经是筑基修士了,学起这些来不过片刻之事。当大雨倾盆而下,冲刷一切的污渍时,新生肌理终于从这些泥垢中破茧而出。吸收到新的空气,苏荃感觉到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欢跃跳动。身体轻得象一只羽毛,象一片树叶,象一片花朵,似随时随地都可乘风而走,又似天地间再没有什么可以禁锢她的力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至于新出的这副皮囊,真的比原来的好上太多了。苏荃纵使再不想把自己当成个女人,却还是忍不住为了这净白明亮毫无瑕疵的肌肤还感到喜悦。 当然,她喜欢却并不贪恋。直觉冲刷干净后,便停下了施雨术。从乾坤袋里拿出准备好的新衣穿上。从头到尾,哪怕红红果果,亦无一丝尴尬。 这让某人很不爽:“你至少要害羞一下,遮挡一下吧?你不知道这里还有人么?” “有人?”苏荃歪头想了想,似乎响起来了:“你是说,那个叫雪卿的小家伙在这里吗?” 第七章、异象 一团虚影在洞中渐渐实化,先是雪白如丝绒羽缎一般的一身皮毛,然后是四只细嫩可爱的爪子。长长的尾巴甩出时,头颅也已经形成。看上去真的就象是一只猫而已。可是猫的耳朵没有它这样尖,猫的眼睛也不似眼前这只生物一般是类似人瞳的模样。漆黑如墨的眼神,象极了一只人类的瞳孔。深深的看向你的一眼,便会让你感觉到它的与众不同。 “你……真的是那只蛋么?”苏荃纵使在心中已经猜测认定,可是当看到眼前幻化出的实物后,却仍然还是觉得诡异。她明明拣以的是一只蛋而已,为什么会出来一只猫?卵生动物和胎生动物杂交了?出来这么个特殊品种?“你,不是猫吧?” 雪卿白她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在地上踱来踱去后,终于找到了那枚滚到角落里的凝火丹。一道风诀打过,唰,苏荃接在了掌心。 “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凝火丹,由你自生的先天灵气凝结而成。与你心意相通,休止相关。而且还可以随着你的灵力不断的提升。等你结丹之后,还可以把它放回你的丹田里温养。怎么样?你喜欢它么?”小猫儿左踱右步的样子,颇有些一山之王傲视群雄的作派。只可惜,体形太小。这样做非但不给人压迫之感,反而有些萌态可掬。 苏荃刚才那问,本是好奇。她并没有想深究的意思。毕竟从目前这些事看来,这个小家伙似乎并没有想伤她的意思。那么容忍又何妨?更何况还有这样好的见面礼,当下就笑了:“那我就多谢了。我很喜欢。不过,它有什么用,可以告诉我么?” 雪卿高傲的一抬下巴:“当然是转化储存灵力。” 什么? 苏荃楞住了,转化储存灵力,不是灵气,是灵力?不是她猜想的那样吧?看她那副呆呆楞楞的样子,雪卿更得意了:“就是你想的那样?平常没事的时候你把它放进嘴里,将你身上不用的火灵气全都灌输进去。等到战时就可以将它含入口中,用它里面储存的灵力来抗敌。对了,不是灵气,是灵力。普通市面上见的什么蕴灵珠,都是储藏灵气的。虽然也算有用。可是真正对战起来太慢了。谁有那个空闲的功夫让你把灵气吸收入体,然后再转化成灵气施展出来?有那功夫,早死多少回了。但是这东西不同,这个宝贝蕴藏的是灵力,而且是你自己的灵力,所以施展更加没有障碍!” 要是那样的话,就太幸福了。刚才行功的时候,苏荃看得很清楚,这个凝火丹几乎能藏下了她将近百分之八十的灵力。若是有它在手,就相当于她有近两倍的灵力可以用来对敌!两倍的灵力?那同阶修士中就再难有她的敌手了。甚至只要她再巧妙一些,从高阶修士手下逃生也不再是难事。 想到此,苏荃再也忍不住,冲过去就把这小东西抱进了怀里一顿乱揉。结果气得雪卿大叫:“放开放开,你干什么?不许揉乱我的毛。还有事呢!” 还是个傲骄的小家伙!真有意思。苏荃赶紧收指成梳给这小家伙顺毛。等这家伙舒服了,毛顺了,这才开口:“这凝火丹最大的妙用当然是刚才说的那些,但在眼前,它却是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用途。” “什么?” “助你过关。” “过关?过什么关?” ————— 极天门有七峰,七峰各有一个天梯洞用来供本峰弟子筑基之用。这样的地方,平常用之不多,唯有百年一次的茵萃谷试后,会迎来一个*期。尤其是第五年到第十年时,门中筑基成功的弟子可说是如雨后青笋一般,层出不绝。 所以,当一个没有丝毫背景的普通外门三灵根弟子进入天梯洞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是,十个月后的某一天,怪事发生了! 适才还晴风朗月的天空,突然之间,飘来了滚滚的乌云。黑压压的一大片,厚重浓郁。几乎不到片刻便把开阳主峰的天幕上罩了一个严严实实。此时正逢两个执事弟子从屋中出来,抬头一看楞了,先时还以为是要下雨了。可仔细一看却发现这片乌云只笼罩了他们这一峰! “师兄,这是几个意思?”一名执事弟子楞了。 另外一位年纪略长的执事弟子,也懵了:“莫不成,是哪位师兄练了什么秘术?” “不对啊!真君最近不在门中的,连净尘师兄都出门去了。咱们主峰又从来不允许弟子在这里修练的。”怎么可能会有师兄在这里练什么秘术?可若不是修炼,为何会有一大片这样多的乌云罩在他们这个峰上面呢?这既不刮风也不下雨的,甚至别的地方还是继续一片晴风朗月,怎么就他们峰脑袋上面顶了这么大一块黑炭? 两个弟子面面相觑,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天象出现。 “我看还是向执事长老禀报一下吧?” 一名弟子一边看着脑袋顶上越来越浓的乌云,一边小心翼翼的向身边的师兄建议。他开始觉得有点不对了,也说不出个什么原因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而他那身边的师兄,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却是猛然间,一道惊雷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在头顶上直接炸响了。 一重接一重,一声接一声,轰隆轰隆轰隆轰隆里,夹杂着碗口粗的闪电,咣咣咣咣的向开阳主峰劈了下来。 两个执事弟子抱头鼠窜,赶紧回屋。这下子也不用他们两个说什么了,开阳峰上下的人都听到了看到了。然后,一个执事长老回头问身边的执事弟子:“最近咱们峰有师叔要结丹么?” 执事弟子也傻了半天,回神后哭笑不得:“长老,咱们这是主峰,哪里会有师叔在这里结丹?” 是啊!执事长老也回过味来了。开阳峰快结丹的弟子都在侧峰居住,在主峰居住的只有净尘师弟一人。但净尘师弟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目前又不在门中。完全不可能是他在结丹!但如果不是结丹的话,为何会有乌云盖顶天雷滚动的这番天相? 执事长老不明,便有心想溜到侧峰去询问一番。可他刚出屋门,屋里的执事弟子们便看见一道天雷冲着杨师叔就劈下去了。赶忙惊叫,可仍然是来不及了。杨师叔就象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就从峰侧摔下去了…… 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居然只出门走了两步,便惨遭横祸。哪里还有弟子再敢出门? 于是,便在屋里眼看着天上的云层越滚越厚,乌云翻滚,雷电奔腾。一条条碗口粗的闪电象是下冰雹一样,不计较的拼命下砸。而那巨大的雷鸣声则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震得满山的弟子个个心神晃动,打坐盘膝凝心守神,再不敢乱动。 这情况不对啊!可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开阳主峰的掌权人不在,剩下都是一些执事弟子。而今天也巧了,竟然没有一位结丹修士正好在此办事。结果主峰无人主事,侧峰上的结丹真人则是不知内情面面相觑。 “难道是师父回来了?” “不可能啊。我昨天才去过主峰的。” “那就是净尘师弟回来了?在外面得了什么宝贝,决定结丹了?” “不太可能吧?师弟才中期。再快也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吧?” “可除了他,还能是谁?” 大家猜测纷纷,却没有一个人猜对理由。正寻思着这事该怎么办时?事情升级了。不知从哪里刮为了一股风,由下而上,盘旋着主峰开始流动。开始并不大,可越到后来却是逐渐增大,越来越大,待到半山腰时已经是风砂走石了。而又过了半刻钟后,这股风竟然已经将整个开阳主峰全都包裹在里面了。低阶弟子的惊呼惨叫声此起彼伏,大小物件更是被飞裹着滚了出来。 “不行了!二师弟你去禀报掌门,三师弟以下,和我一到去峰脚,营救我峰弟子。” 师父不大,那就是大师兄主事。一声令下,开阳峰侧峰上所有的结丹真人全都行动起来了。峰脚之下已经是一派狼籍。如果异状连主峰上那些筑基弟子都不能承受,峰脚之下这些炼气弟子就更无法阻挡了。 而就在大师兄领着一帮结丹真人收拾乱局的时候,掌门沐阳真君也已经带着一群元婴修士飘过来了。看着眼前如此异象,这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家伙却是没有一个见过。 “难道……是灵宝的那个小徒弟在结丹?” 除了这样,大家想不出更好的解释方法。但结丹会有这种天象么?近千年来,似乎从无前例。 沐阳真君却说:“天道玄妙,岂是我等能够尽悟的。灵宝师弟一向疼爱那个孩子,或许他果然有奇妙之处也不一定。咱们静观其变也就是了。” 于是,就这样,元婴修士们拍拍仙臀走了。打算等那个叫净尘的小弟子结完丹再做计较?但让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天象竟然一直持续了两年! 而在这两年时间内,先是灵宝真君回来了,先是看见开阳峰乱成这样大怒,后来听说是净尘要结丹了,欢喜得不得了。赖在天权宫里住着等结果。但,他没等来结丹的结果,却是在三个月后,等到了从外归来的小弟子净尘! 灵宝真君怒了,一拍扶手站了起来:“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居然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惹事?” 第八章、出关 “所以说,我就成了那个在元婴修士住的主峰上捣乱的小王八蛋?” 苏荃觉得眼前好黑,她怎么就这么衰,筑个基而已,居然惹来了这种麻烦。可是,不对啊!“你凭什么说是我筑基引出来的?”要是她没猜错的话,如今天梯洞,应该足有七八十号弟子在筑基,就算不一定全成功,成功的也应该有…… “二十二人。七十八个弟子与你差不多同时进来闭关的,其中有二十二个弟子在天象结束后出关了。那个灵宝真君很生气,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在捣乱,所以每一个筑基出关的弟子都要到他的面前去报到。可是,那二十二个都很正常!”雪卿直接告诉了她结果,可话里满是幸灾乐祸。 苏荃很郁闷,低头看手上的这颗凝火丹。说实话,这颗凝火丹真的很漂亮!龙眼大小,通体赤红不说,更有一股滟滟流光在其中流动。精圆玉润,如同最上等的珊瑚一般。如此漂亮,功效亦是世所罕见,这两点苏荃都喜欢。可是:“它如何能帮我过关?”不对不对,不应该这么问,应该问的是:“我身上哪里有不对的地方么?”她自己感觉不到她与别人有何不同啊。既没有明显的功力高涨,超过刚筑基的修士应有的阶数。又没有象那个通天跃阶术那样会让筋脉变得透明的异象。那个灵宝真君凭什么认定是她造成了那些异象? 她不解,紧紧的看着躺在她怀里的雪色猫儿。而雪卿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也紧紧的看着她,直看了一会儿后才道:“你练过通天跃阶术吧?” 这……苏荃没有回答,脸上尽量平静,可心底却是骇然。这个小家伙居然知道这种事?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等等……她想起来了,在茵萃谷的时候,这个小家伙似乎能听到她的思维。 难道,真的是这样么? “你能听到我在想什么?” 雪卿扬扬眉毛,自得的摇了摇尾巴:“现在才发现么?是的,我会读心术。而且我不只会读心术,还会隐身术,穿墙术。所以我才跟着你们三个离开了茵萃谷。当时我真的以为你死了。出来后,我本想走的,可后来……你的功法引起了我的好奇。我从来没见过你练的那种心法。所以便留了下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你晋阶居然晋了那么快,甚至还引发了异象。我看到你灵魂出窍时的模样了。竟然不是你这个肉身应该有的样子。开始我以为你是夺舍占了这个丫头的身体。可后来居然发现你在偷偷练火影术。而曾经和我滴血认契的那个主人也有这样的功夫。” “所以,你就怀疑我是朱绯色了?” 雪卿抓了抓自己的猫颊,神色似十分困惑:“我是怀疑。但我是真正看到你灵魂出窍时的模样的。那并不是朱绯色的容貌。而夺舍之事,只可能出现一次。所以你不可能在夺了朱绯色的舍后,又夺了这个赵问瑾的身子做宿主。但是……”雪卿又是困惑又是狐疑的看着这个女子:“可你的思维却明明是在显示着你就是这样做了。你不是朱绯色,更不是赵问瑾,你的名字叫苏荃。你前世病死后投胎变成了朱绯色,可却奇怪的并没有丢掉记忆。朱绯色死了,你又变成了赵问瑾,却一点花招也没使。你真是个好奇怪的女子。所以我想跟着你,所以我帮你筑了基。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其实你只用一颗筑基丹是筑不了基的,你的心志达不到筑基的要求。所以,我去执事堂偷了两颗回来,把它们融在了一起后又悄悄往回了你的储物袋里。所以你这次虽然是一次成功筑基的,可事实上却是吃了三颗筑基丹。” 原来如此! 怪不得她筑基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竟是一次吃了三颗。 “那真是多谢你了。” 这女人居然这般不在乎?“你不怕我把你的事告诉别人么?”雪卿这两年可是在极天门里打听到不少事情的。“那个桓澈真人为了你的事和他爹几乎闹翻了,离开山门至今没有回来。沐阳真君气得不得了。这个时候要是让他知道你还活着,你说,你会怎么样?” 这个小家伙居然威胁她? 苏荃一边撇嘴,一边弹出一个火球来把刚才褪下去的那些杂物烧了个干净:“你爱说就去说啊,我又没堵住你的嘴。” 说完,竟是将储物袋收回腰间,直接推开洞门,出关了。 ——— 她出关时,正值傍晚时分。大片的晚霞挂在西空之中,火烧云铺天盖地般的映红了半边天。霞光虽不及正午艳阳,却仍是温暖。一层层洒在这青山翠柏之间,象给那些碧绿凝翠的叶子上镀上了一层微微的金,浅浅的红。 苏荃深吸一口气,右手一招便真有一朵灵云飘在了脚下。心念一转,那灵云便象是知趣一般的缓缓飞了起来。真的是飞啊!凌空飞行!脚下凌云! 这感觉简直就象是在做梦一样!记得很小的时候,孤儿院里只有院长室有一台电视机。她们平常根本没有看电视的机会,只有放了暑假寒假,院长才会把电视机搬出来。每天两小时,内容投票决定。而几乎所有的孩子都选择去看西游记。看着那云卷云舒之中,各家神仙脚踏祥云,飘渺而来又瞬然而去,简直迷恋到一个不行。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也做到了!她居然能踩着云朵满天飞了,简直太开心了。 苏荃不敢飞得太快,便一路缓缓而行。曾几何时,炼气弟子要去半山腰中的执事堂,必得老老实实的去爬那六百多阶的石梯,可现在她招手即来,挥手而去,哪怕飞了很慢,也不过转瞬之间便到了执事堂前。 已经近晚,执事堂外已经看不到来领差事的人了。倒是执事弟子还有两名。看到一个陌生的筑基女修前来,都楞了一下。然后其中一个回过神来,赶紧便往里面跑去了。是故,等苏荃一进到执事堂后,便有一名……筑基后期的师兄迎了上来:“你是从天梯洞来的?” “是。这是弟子的洞牌。刚刚筑基成功,特来执事堂换回玉牌。”苏荃回答恭敬,言语不卑不亢,倒是引得那筑基修士十分顺眼。伸手接过苏荃递过来的洞牌便交给了旁边的执事弟子。那弟子对着录本一查,念了出来:“在七十三号洞筑基的是赵问瑾师妹。今年三十八岁。” “好!你们给她准备新的身份令牌。至于赵师妹,你随我来。” 苏荃楞了一下,这是要去被灵宝真君查验的节奏么? 果然,那筑后男修一路领她出了执事堂,然后便带着苏荃一路驾云赶到了开阳峰顶。 在极天门内共有七座主峰,若干副峰。一个元婴修士独占一峰不奇怪,可却不是每一个元婴修士都能独占一座主峰的。在极天门内,独占主峰的元婴修士只有两处。那就是天权与开阳。天权峰之所以只有沐阳真君一个,那是因为他是掌门。而灵宝真君作为极天门内唯二独占一峰的元婴修士,他能有如此排场,则是因为他七品炼宝师的身份以及手下十四个结丹弟子的荣光。 天权宫的排场苏荃是见过的,所以她在上山前就已经做好准备,准备再在山之巅云之端处,看到又一所金壁辉煌的宫殿。 可是,她错了。 开阳峰顶上,压根一座宫殿的影子都没有。甚至于,连一所象样的屋舍都无。三间茅屋,一所篱笆竹院。和峰脚之下那些炼气弟子住的院落没有丝毫区别。甚至于在那小小的篱笆竹院当中居然还养了一堆毫无灵气的小鸡小鸭…… 然后苏荃就看见,一个赤脸秃头的老者,穿着一身粗衣烂衫大敞着襟怀,露着稀稀疏疏的几根胸毛,一只脚趿着一只草鞋,另外一只脚则直接蹬在一边的石凳上,然后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喝酒…… 她不会是眼花了吧?上次看到这位灵宝真君不是这作派啊?虽然有些嘻皮笑脸,可是衣服都规规矩矩的穿在身上啊,怎么今天看到的是这个样子? 苏荃一脸震惊,惊都说不出话来了。领头的男修却已经习以为常。如入无人之境似的直接走到了那位真君面前,轻施一礼就直接回话:“真君,又有一位师妹从天梯洞中筑基出关了。弟子今日特意带了她来拜见真君。” 说完,往后打了一个手势。苏荃赶紧过来下跪施礼。结果,她的膝盖还没挨到地面,就让一阵劲风扫了起来。然后,苏荃就看到一双酒意惺忪的眼睛直楞楞的看着她。 她有哪里不对么? 苏荃的手指紧了紧,抓得怀里的雪卿一抽,恨恨传音:“你哪里都对!你就当你哪里都对就行了。” 这样啊。这样就好! 可是,这位真君大人看着她干什么? 苏荃不理解。 可是人家真君不说话,她能怎么办?求救性的看向那位执事堂的师兄,可是那人竟然直接扭开脸了了。 然后,真君大人开口了:“你,会做饭吗?” 啥? 第九章、新生活 她没幻听吧?一个元婴修士和本峰刚筑基的弟子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会做饭么? 靠!这话是光问她的,还是所有的弟子都有这么神奇的遭遇?莫非这位是洪七公?天大地大肚皮最大?扫扫这位那足有七个月的肚子,好象有那么点意思。可是……她穿的不是射雕英雄传吧? “回答啊!”前头筑基师兄半天没听到回复,回头一看,这个师妹……傻了。他十分能理解这样的情绪,这位祖师从来不按理出牌。可现在哪里是让她发呆的时候?赶紧传音。果然唤回了这位赵师妹的神智,慌忙间恭手一揖:“弟子已经很多年没下过厨了。” 苏荃没说她不会,因为她不清楚这个赵问瑾的过往。万一她在这边说她不会,结果有别人说她会,岂不是会落一下欺瞒祖师的罪名?惹火元婴修士,人家随便一拍就把她拍死了。就算碍于门规,不能轼杀同门,可整个开阳峰都在这位爷爷的掌管之下,随便弄点小眼色就够她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苏荃在话语上动了点小脑筋。我不是不会,但是很多年没下过厨。所以哪怕滋味不好,也不能怪她。 果然,那位元婴大老板一拍大腿:“那就给本君做点吃的去。今天这些死孩子都不知道疯哪儿去了,没一个过来给老子做饭的。” 黑线! 苏荃赶紧顺着筑基前辈的手势进了东面那间小茅屋。 屋里地方并不大,但是带着浓郁灵气的瓜果蔬菜,鱼蛋禽鱼样样俱全。连砧板菜刀炒锅各式香精调料都应有尽有。唯一麻烦的就是:这里没火! 靠!没火让她怎么做饭? “难不成这位是想试探我的火灵根如何?”苏荃暗地问雪卿。雪卿却是扒拉扒拉嘴边的猫胡子,一派高深莫测的道:“未见得。不过你管她的呢。用就用。” 这……“不行!我那个火影术很特别,一用就会被人认出来的。” 雪卿纳罕的看看她,然后切了一口:“你不会普通的火系功法?” 对啊!她干什么要用最好的?用最简单的不就行了?至于饭菜,也完全不需要做得太好。正常就好。经由上次的事件过后,苏荃实在是不觉得在这些元婴修士身边是什么好事。虽然可能会占一些便宜,但是危险系数同样很大。上次她要不是因为住在天权宫也不会被拎出去参加那个斗剑会。她现在品阶尚低,又刚筑基不久,与其在这个时候争前程,倒不如隐藏在人海之中打好自己的基础,好好修行来得更好。 因为打了这个主意,所以苏荃只粗粗扫了一眼屋中的材料后,就开工了。一盘灵菇炒木耳,一盘清炒时蔬,一盘酱烧灵蛋,再来一碗山珍松茸汤也就是了。末了还闷了一小锅米饭。盛在碗中,整理齐楚后,端到了外面的石桌之上。 全是素菜?筑后师兄很惊讶。赵师妹却是无奈耸了耸肩:“弟子很久不做了,所以不敢动荤腥,怕做不好影响了真君的胃口。”男人都是爱吃肉的,尤其看刚才这位喝酒喝得那么痛快,想必对肉食更加在意。所以,她专门全做了素菜。一来简单,二来,这位肯定不会喜欢吃。 结果……她又猜错了! 这位元婴老板居然在看到菜色愣了一下后,狼吞虎咽的全部啃完了…………连一粒米都没剩下…… 这是为毛了咧? 苏荃都想去啃自己的指头去了。 然后,因为猜错答案,苏荃得到了很丰厚的奖励:“从今天开始,本君的三餐就交给你了。记住,一月之内不允许有任何重复的菜色。做到了,本君有赏。做不到,以后就不要在我开阳峰再混了!” 我靠! ———— 下山时,苏荃对着雪卿恨恨传音:“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元婴修士?没事逗弟子玩很有意思么?”居然让一个刚筑基的弟子去上山给他做一个月的饭?这里到底是修真界还是蓝翔技校? 蓝翔技校?那是个什么东东?雪卿听不懂,所以回答得很没好气:“这就觉得奇怪了?修真界的怪人满街都是。你才进来几天,以后有你受的呢。” 雪卿的乌鸦嘴似乎从第二天就开始应验了。 这位真君大人开始频出怪招。今天要吃灵稚肉,你就得一整天所有的饭菜都用那个来做,可以加配菜啦,但是每道菜甚至主饭里都要加上那样的原料。若是不好吃了,他就直接给你连饭带碗的扔到院子外头去。然后告诉你再加三天! 所以,为了尽快结束这种莫名其妙的生活,苏荃只好把压箱底的绝技全抖了出来。炸爆烧炒溜煮汆老娘样样都会,涮蒸炖煨焖烩扒焗根本毛毛雨,至于煸煎塌卤又有什么了不起?酱拌炝腌冻糟醉烤熏每种我都拿出手。一个月不重复有毛了不起?老娘和杜沣结婚之后,他就没吃过一样重复的菜,整整三年!这样就想难倒我,做梦呢? 就这样,一月零三天眨眼而过。再没被扔过一只碗的小赵同学终于从开阳峰*oss手里拿到了她的毕业证书——一枚独属于开阳峰弟子的玉色六云牌。然后,可能是因为工作表现还算优良的缘故吧?boss居然纡尊降贵的问她:“有看中的差事没有?” 差事?什么差事?苏荃没反应过来。送玉牌上来的那位姓杨的筑后师兄赶紧传音:“真君这是提拔你呢。问你有没有想做的差事?那意思就是在五行谷内的你可以随便挑个差事来做。” 五行谷?这个苏荃知道。开阳峰由一座主峰五座侧峰组成。因此,山脚之下便有了五处山谷。原先不过是筑基弟子们散居之地,可后来自从灵宝真君入主开阳峰后,就将这五谷划出了不同的作用。翠微谷内专做女修爱用的各种珠钗簪环;流光阁由灵宝真君的二弟子独管,那里是专门做各种法镜的地方;惊泓谷有三位结丹弟子坐镇,是专做兵器的;至于剩下的归元谷和道真谷都是开阳峰弟子们打破头都想挤进去的地方。因为那里是专做各式法器法宝的所在。其中归元谷是筑基弟子做法器的地方,道真谷则是结丹以上修士做法宝的地方。听说灵宝真君时常会过去巡视,就算不是他的弟子,只要做的样式着他喜欢,也会指点几句。所以……今天这际遇,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大馅儿饼砸脑袋上了。 五行谷啊?苏荃是真想去的。别的不说,多见识一下那些法器法宝也是好的。可雪卿却是急得直叫:“不能去。” “为什么?” “叫你不能去就不能去。” 这解释,苏荃想崩溃。可这小东西会读心术,也许知道了什么也不一定。所以,她笑着摇了摇头:“弟子蠢钝,不会炼器。进去也帮不了各位前辈的忙,反而生乱。更何况弟子如今刚刚筑基,正想闭关稳定一段时间。所以,真君的好意,弟子无福领受了。” ———— “你这笨丫头!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放过了,以后有你哭的?”筑后修士在下山的路上忍不住骂了出来。虽是骂,可意却是好的。所以苏荃也没恼,只是淡笑解释:“我真对炼器一窍不通,去那里干什么?不如多接两个任务,赚点灵石更好些。” “放屁!若论赚灵石,门中有哪里及得上五行谷?你个傻丫头,有你后悔的时候。”那位杨先生气呼呼的走了。苏荃却不在乎。 她这阵子仍住在原来的地方,因为没拿到上岗证。今天终于拿到了,便到执事堂去领了新的供奉衣物,以及一处新洞府。 新洞府在开阳五侧峰之一的庚金峰上。位置偏低,但地方却并不算小了。一处足有五间套室的洞府一半开在山体之内一半建于山壁之外。材料是普通的青玉石,远不及天权宫那样光彩华丽,可在苏荃看来则更有家的味道。洞府之外是一片大约足有半库大小的空地。没有围栏,亦无树无花。看上去有些光秃秃的,可其实更适宜发挥。 因为苏荃没有吃聚气丹的习惯,而辟谷丹又不贵,所以纵使赵问瑾的兜里只剩下了七百多块灵石,苏荃还是一直坚持到了筑基。可现在,筑基成功了,她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兜里只剩不到二百块灵石。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苏荃给自己列了一个表。 第一,不能在人前使用火影术。 第二,尽量少与天权峰以及任何故人打交道。 第三,她不用吃辟谷丹也不能吃培元丹,所以对灵石的需求并不大。但是她手边几乎没有法器法宝,所以必须购进一些。因此,她需要灵石。 第四,她会的功法太少。唯一厉害到足够抗敌的火影术偏偏不能用。所以功法她也得购进。 如此一算下来的话,她目前第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灵石。 所以,第二天苏荃便去了执事堂领任务。 结果正好那位杨师兄也在,狠狠甩给她一个白眼后,扔过来一个木牌:“今天的任务都领完了,你要干就干这个吧。” 这才几点啊,就领完了?而且的这位师兄话里的意思,怎么好象这个差事很不好似的? 苏荃纳罕的低头,结果,就看见一寸宽五寸长的小木板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莫非山采皓英石。” 第十章、悄然成长 莫非山是一处离极山门只有八百多里的小型群山。苏荃在一本地域志上看过,那里没有什么高阶的妖兽,更无灵草。只出产一种炼器时常用的低阶灵石皓英石。苏荃临走前特意在坊市里打听了一下,结果得到的价钱是:“整石的话一百斤十块灵石,碎石的话两块灵石。” 哇塞!真够便宜的了。看来这次的任务是赚不上什么钱了。但是苏荃却觉得这个任务正适合目前的她。首先她现在没有什么象样的攻击性手段,所以没有妖兽正好。其次,她刚刚学会腾云术,正需要大量的练习。所以,苏荃这一路上几乎把时间全用在了练习腾云术上了。怎样控制这朵灵云才能飞到最快?又如何才能快速打圈让自己不掉下来?如何做到忽高忽低尽情肆意?这都是需要她练习的地方。 至于到了莫非山采石倒不是顶难的事了。 首先皓英石是一种极其好探查其位子大小的灵石。它是吸取天地精华形成的,最喜欢月精素,所以入地不会太深。周围也不会有太过坚硬的石块阻挡它吸收月华之光。所以,只要修士将掌覆于地面,将灵力扩散入土就可以很轻易的探查到它的位子。 至于开采上,五行相生相克,木系攻法正好可以用来克土系山石。所以苏荃到这里后,先找到了皓英石的所在,然后便将离它最近的一株老树开始催生。专意催生它的根系,控制着那些根系爬到了石矿的附近,然后将灵力突然输入,爆开了根系边的土石。这样,皓英石就露出来了。 只是好可惜……碎了!似乎是她刚才引发的灵力爆动太大,而这皓英石虽然洁白透明晶莹漂亮,却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灵力一大就爆了。碎了的东西就不值钱了,但苏荃还是把它们全收了起来。至于取石的方法,她总能想到办法。 比方说将根系探入其中,把皓英石包裹起来,然后轻轻的晃动晃动晃动,直到把那块身处土壤中的皓英石轻轻的从土里拔出来。比方说当皓英石欠在两块巨石之间拔不出来时,就用施雨术冲去上面的浮土,然后再用灵剑把旁边的山石砍掉一部分。这样就能完整的取出来了。 “其实这种差事都是给炼气期弟子的。你一个筑基修士干起来,当然不觉得费劲。”正当苏荃抹着汗,感叹这活并不难时,便得来了雪卿兄的一句‘表扬’。尤其是苏荃将这些东西带回山门,最后却只换了一百二十块灵石后,‘表扬’之势越发猛烈。 但苏荃不在乎,她只要休养结束就会去执事堂领差事。哪怕她每次去,只能得到一些炼气弟子才会干的不赚钱的小差事也无所谓。 三个月下来,她不停的忙碌却只赚了不到六百块的灵石。可培元丹就算是中品的也要二百块灵石一瓶。“就以你这样的速度,练到死也结不了丹!”那个姓杨的师兄还是气她气得不行。 可苏荃听见就当没听见。没人知道她练功根本不吃丹药,更没人知道她就算是不吃丹药,修炼的速度也不会比别人低。而她所缺失的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却是花再多的灵石也换不来的。 当然,为了不显得太特立独行,所以苏荃在接了三个月的任务后就闭关了。她如今只在晚上修炼,因为晚上修炼的速度几乎是白天是三倍以上。如此一来的话,她就完全可以将白天的时间空出来,去看她研究她买来的新书。 在天权宫时,她是读了不少书,可她读的书都是桓澈给她搬来的。虽然数量不少,但总体方向偏于山川知识,灵物灵植妖兽地域的系列科普,此外还有一些关于阵法的,关于剑术的。法器法宝什么的,只有介绍与讲述史上以来出名的个例,并没有一本讲关于炼器的事。所以苏荃赚了灵石后,就先冲到坊市里买了一本炼器入门知识讲座。 里面不但罗列了炼器最基本的知识和手法,还举了一些十分简单的例子。并有配备,配操作的手法,配具体流程。可以说是实践版的小学化学知识手册。 而三个月下来,苏荃的兜里也颇积攒了一些小东西了。虽然都不值钱的碎渣子,但是用来练习正好。就是大部分都失败了,只有十分之一的东西保存了下来。而其中大部分东西都是苏荃利用那些晶莹漂亮的皓英石和玄钢做出来了一批样式挺不错的首饰。戒指手环手链项链发钗都有,款式一概抄袭我中华五千年文明史的精典款式,以及西方罗曼史中各大名牌的里程牌款。再辅以各种小型阵法。所以当苏荃把它们全部拿到翠微谷的店铺里时,竟然惹得店主过来多看了两眼。左翻右拣的看了几样后,痛快点头:“样子不错!收了。” 五十块灵石都卖不到的一堆碎渣子,经过一加工,就变了六倍的身家。这还是她消耗了其中大部分材料的结果。怪不得人人都说极天门内数开阳峰的弟子最身家丰厚了。 手上的东西用完了,苏荃便再去接任务。任务不管大小赚钱与否,她都接。但只有一条,只要是她接过的任务是绝对不会再接的了。慢慢的,那位杨师兄也摸到她的性子了,所以她一来便直接丢一些她没接过的任务过来。虽然都是一些低阶任务,在杨师兄看来不赚钱的任务,但是只要没见过苏荃就要。 就这样,一转眼三年过去了。苏荃差不多把炼气期的任务都接了个遍。炼器时要用的基本材料她也都玩了个差不多了。虽然到目前为止,她做的都是一些样式花俏的首饰而已,但因为款式新颖,所以销量一直很好。她常去的那家店铺的师姐甚至给了她一张vip卡,允许这位赵师妹在她店铺里购物里享受六折优惠。 只是好可惜,苏荃从来没买过。因为只进不出,所以苏荃兜里颇是存了一笔数量不小的灵石!于是她兴冲冲的冲进了剑阁,想去买一把顺手的兵刃。可结果……一看价钱和货,她就崩溃了! “赵师妹,这把流光剑要两万七千灵石。” “噢,这可是把好剑,是秦师叔锻造而成的,要四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块灵石。这是有价无市的东西。赵师妹,你要吗?” 要你妈个头! 苏荃捏着她的八千块灵石出门了,结果又捏着原封不动的灵石回来了。惹得雪卿在蒲团上大滚大笑:“就这么点灵石还想买上一把好剑?你甭做梦了。这还是在极天门,要是在玄天宗……唔,听说那边根本没有少于十万一把的剑。我看你还是省省吧。想要好剑,自己炼不就行了?” “自己炼?你说得轻松?你知道炼剑的材料有多贵吗?一块巴掌大的*金英就要两万灵石,稍好一些的赤焰玄金,要五万灵石一块。就更别提那些根本流不到市面上的好材料了。我哪有那么多灵石去买?” “那就象你先前那样,去接任务啊?大的交到上面换钱,小的留下来让你练手。” 提起这个苏荃就更有气了:“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那个杨师兄根本不给我高阶任务。”活象她挖了他家祖坟似的,简直气死一个了。 这样啊!雪卿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然后,有主意了:“门里不给你任务接,你就不能自己跑出去挖?” 啊?苏荃楞住了,还可以这样的? 雪白的猫爪子一挥,一本极天门规出现在了苏荃这间洞府里唯一的家具——三尺见方的杏色范围之上。此蒲团从一开始就被雪卿大人征服为御用宝座了,苏荃也懒是和它争。在地上打坐和在蒲团上打坐看她看来一点区别也没有。然后,猫爪快速将门规守则翻了一遍,认真告诉她:“门规里没这一条。你只要和执事堂打声招呼,说是出去游历即可。到时候你就是在外面杀人放火打劫强盗都行,只要没被人抓住就没事。” 这个神经的世界啊! 苏荃已经对这个修真世界越来越不抱希望了。和她在书里看到的那些根本不同吗? 所以第二天她就到了执事堂要报告,说要出去游历。结果,惹来杨师兄更加阴阳怪气的一记瞥视。一边在她交来的玉简上做纪录,一边问:“准备出去多久?” 这个……苏荃想了想:“大概两三年吧。” “用给你准备牌位么?” 嘎?苏荃呆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她被人诅咒了,刚想发怒,就见杨师兄从柜台下摸出来了一只样式古朴的青瓷小灯:“滴一滴心头血在里面。” 啊?心头血?苏荃有点舍不得,同时也很莫名其妙,为毛要她滴那个心头血?结果惹来雪卿暗中一记狠挠:“那是要给你留本门元神灯的。快滴。” 原来是这个啊!苏荃明白后,飞快的用右手双指在心窝上一戳,一滴心头血便从口中喷溅而出了,正巧滴在那只青瓷小灯的灯芯之上。适才还黯淡无光的小灯顿时便明亮起来了,然后噗的一声,点着了! 第十一章、不停山一 六月的天炙热烦闷,不停山脚下一串长棚里坐无虚席。十几个茶座全满了。棚下坐着的几乎都是膀大腰圆的魁梧汉子,打着赤膊坦胸露怀,可黄豆大的汗珠还是接二连三的从额头上滚下来了。天一热脾气自然不好,这些平常本就粗疏怪了的汉子更是三三两两骂不绝口。诅咒堵骂的话一句接一句,却好神奇的竟然没有打起来。原来这些人骂的竟然全是: “这贼老天,这是要晒死一个么?就不能痛痛快快的下场雨,好让老子们赶紧干完活?” “已经半个月没下雨了。这不停山本就是最炙热难耐的地方,你要是忍不住就甭来赚这个钱。” “废话,不来赚点灵石让老子去喝西北风去吗?” “可是这不停山的买卖也越来越难做了。原来忙乎上五六天,总能挖到一两块象样。可最近几年却是越来越难挖了。上个月老徐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挖以一块象样的。这个月……老子都来了十三天了,还没开张。东西没挖到,这灵茶却喝了不少。王婆子,你这茶也卖得忒贵了。老子们在你这里喝了多少年茶了?你就不能便宜点?” 茶棚之下,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妇人佝偻着腰坐在火炉边拉着风箱,一边拉一边慢慢悠悠的回话:“大爷们到中枢城逍遥一晚上的钱,够在老婆子这儿喝一百年的茶了。去那里不心疼,在老婆子这儿喝口救命茶却成天叫唤。怎么样?老婆子就算是人老珠黄了,可茶是鲜嫩的。有本事就别喝。不喝这茶,看你们怎么去上那不停山?” 刚才还叫嚷的大汉顿时没了词,旁边的男人们却是听到中枢城就来了兴致,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好不热闹。而就在这里,便听得东边一阵风响,转头一看,路弯之处已经有一名青衣女修走过来了。 这青衣女修身材窈窕,一抹青衫罩住面庞,看不到模样,只瞧着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那仿佛一碰就能漾出水来的肌肤。乌黑如缎的长发被紧紧的束成头顶,没有一件首饰,只用与衣衫同色的发带紧紧的束着。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玉团儿的小猫,行止之间如同风摆拂柳一般,说不出的好笑意动。 这些男人本来刚才就在说些限制级的问题,乍然看见一位女修,顿时心潮澎湃,更兼之还是一位看上去极有风致的美人儿。当场就听见了一堆口水吞咽的声音。其中一个男修更是几乎忍不住迎了上来:“这位师……师姐……来这里……喝茶么?” 适才离得远些,只顾得看身段了。走得近了那男修才发现,眼前这个女子竟然是个炼气大圆满的修士。他才只是炼气七阶,当场就腿软脚软没了底气。再不敢有半分调笑之心了。 不只他,这棚中坐着的其实全是炼气弟子,甚至没有一个炼气大圆满的。修真界强者为尊,碰上阶数比自己高的修士,多数人都会选择避让。所以不只这男修的态度顿时软了下来,就连旁边棚子底下喝茶的汉子们也再不敢说些过分的话了。 好在的是这女修性子似乎颇好,并没有见恼,相反倒是四下一看后,客气的笑问:“这里可是卖冰心菊叶茶的地方?” “正是。王婆子,接客。”男修本想大喊一声,顺脚溜走。却不想……刚才话题说得太投入了,一句话直接喊歪。让两边棚下的诸男扎扎实实的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这个时候,就显出王婆的作用了。拎着一把大茶壶就出来了:“仙子要喝茶?” “是!我要进山,听说凡要进不停山的人都要来这里喝婆婆的茶。不知婆婆这茶怎么卖?”这女修不只脾气好,连声音也很动听。一口一个婆婆,叫得王婆子眼睛都弯了:“哪里敢当仙子这般称呼。老婆子的这茶只赚点蝇头小利,这样一茶盏只要十颗灵珠。”说着,随手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茶盏大小。 女修看了似乎一楞:“就这样小?”那茶盏快赶上酒杯了。 王婆赶紧赔笑:“仙子别看这茶盏小,可劲儿却大。这样一杯,足能撑上六个时辰呢。仙子要多少?” 女修想了想,袖子一翻手中便出现了一物:“那婆婆帮我把它装满吧!” 一下子不只王婆,连棚下的百来个壮汉全懵住了。一只碗口粗细足有一尺的竹筒,这得装多少杯去?“姑娘,你这是打算到山里住下么?”一个大汉心直口快的叫出来了。 那女修回头看看:“不可以么?” 这……这当然可以。可是:“那地方不是你们这些娇滴滴的女修该去的。那地方又脏又苦,你们这些女修不行。姑娘,你去那儿干什么?可是要采赤焰玄金?你要想要,可以到城里去买吗?不想进中枢城的话,只要份量不多,咱们兄弟凑凑也未见得就给你凑不起来,何苦去那地方?” 女修眼前一亮:“你们手里有赤焰玄金?” 场面顿时一哑,然后这些男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不说话了。这财不露白,别看这些人平常称兄道弟说得亲切,可谁手上真有,却是没人会说出来的。要知道,这赤焰玄金可是指甲盖一块大小就足够他们修炼上好几年的了。 那女修见没人应答,十分失望。只是让婆子给她那竹筒里装满茶水后,便付了帐走人了。付帐之时,大家看得真真切切的,那丫头一出手就是拿出了三块灵石出来。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 看来是只肥羊呢? 要不要宰上一笔呢?这些男修们的眼神开始互相转悠了,有不愿意的直接撇开眼睛,可也有一些意动的便慢慢坐到一起了。一旁烧茶的王婆子就当没有看见。在这里卖茶卖了多少年,她什么事没见过了?不过今天这事倒是有点奇怪,居然会有女修跑到这不停山来挖赤焰玄金?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难道这女修不知道,这不停山的烈焰若虽一旦喷发,会把她那漂亮的脸蛋烤成黑炭么? 随着太阳的逐渐西垂,温度慢慢的降下来了。这些壮汉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准备开始上山干活了。其中自然有一些是往自己早就找好的地方准备开始开工了。可也有十几个人一前一后的顺着那女修刚才离开的方向跟上去了。 ———— 不停山,其实就是一座活火山。每隔十几年就要喷发一次,为着这个缘故,这不停山周遭近百里内就没有住过凡人。因为这所不停山上连棵两米高的小树都长不成,不等你长高了,火山那一喷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这山上可说是除了一些三四尺高的小灌木什么都没有。跟踪最是方便了。 这些男修走了没有三四里路,就看到东边山坡上那个青衣女修正弯着腰,手里一只树枝似在拨弄着什么?左手里还抱着她的那只猫。 互视一眼,正是下手的好时候。说着,各自亮着自己的兵刃,纵身跃过便劈下去了。这十几个是分散行动的,从各个不同的方面进攻,让她插翅也难逃。可不成想,他们的手中的兵刃都要落下时,那女修却是嗖的一下不见了。 好快的身法!十几个赶紧去看,结果,就头上一阵灵气波动,抬头时便见一张大网已然扑天盖地的兜了下来。其中五六个站在内围的来不及便被扣了进去。可身边六七个却还是跑了出去。 青衣女修轻骂了一句,手中玉指便是上下翻飞,然后就见六七枚细针冲着那几人的腿骨就打过去。随着一声声惨叫,有五个趴下了。还有两个手脚都快躲开了,但很快飞针就再度追了上去。这次,正中红心。啊的一声全趴下了。 青衣女修眉眼弯弯,摸摸怀中的猫儿:“这回怎么样?” 那些男修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女修竟是故意设局钓他们的。当下便是破口大骂起来。可随着那女修指尖弹出的灵气,脖子就象是被人卡住一样,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不是炼气弟子能学的法术吧?其中有几个略微有些见识的觉得不好了。可仔细看这女修,分明就是一个炼气大圆满的修士而已嘛。他们都是多少年的炼气修士了,自认在这点上是不会看错的。 女修对此甚为得意,悄悄与怀中的猫儿传音:“看来这次装得挺成功的。” “切!你也不看看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最高一个才炼气十阶。你和他们比,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那女修怀里的猫儿本一路睡着的模样,看似与家猫无异。可一翻起白眼来,却是发现这猫的眼珠竟是与人眼极似。这不是普通灵猫吧? 这一主一兽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些男修无语了。 女修却是欢快的走了上来,手中灵光频飞,便见七个略小些的灵网飞出,把跑到外面的这几个也全罩住了。这网子似有封禁灵力的功能,被它罩在里面的修士就再难调动自己的灵力了。等到把他们全都收拢在一起后,才见那女修有些遗憾的喃喃:“看来还是收得太慢了,竟然跑了这么多。” 她那猫儿这次的白眼翻得更大了,那女修却是一点也不恼,反而笑着摸它的脑袋:“我才玩嘛,你要允许我慢慢来。要不,咱们再玩一玩?” 说着,手上一道灵诀打出。这灵网竟然一下子不见了。众男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几个腿快的嗖的一下就跑走了。剩下的那些也赶紧跑路。全朝不同的方向跑,心想这样总能想上一两个的吧?结果,他们在前头没跑出多远,便听见后头一阵灵风嗖响,然后唰唰唰唰就再被那些灵网罩住,收回去了。 “这次好点了吧?” “不行啊?那就再来……” 于是,那些网子便一会儿见一会儿不见,而那些男修则是跑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再也跑不动了后,那些不知是什么材料的灵网便再也不消失了。 而那青衣女修似乎也玩得差不多了,开始提问:“谁能告诉我,这山上温度明明不那么高,可传说中进这不停山却是非得喝这冰心菊叶茶不可?谁答得好,我就放谁走。” 第十二章、不停山二 诸男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其中最精瘦的一个嘴快却是先开腔了:“那是因为采赤焰玄金得进坑道。而这些坑道因为直通内山,热得不得了。常人进去连一刻钟都呆不住就头晕眼花,只有喝了那茶方能坚持住。” 原来是这样。女修满意了,一道灵诀点出,就把那男修从里面放了出来。“滚吧。别再让我看到你。” 那精瘦男修楞了一下后,撒丫子就跑了。网兜里的男修见那男修越跑越远,可这青衣女修却并没有暗算如何的,便知道她是真的了。叽叽喳喳的就全叫起来了:“仙子问我,仙子问我,我可这里的老手了。” “仙子问我啦,我知道的很多的。” 他们叽叽喳喳,青衣女修却是气定神闲,且不知从哪里还变出来了一只小竹杯,里面盛着浅浅的果子酿。直到这些男修叫得嗓子痛,再不叫唤了才讲:“那谁知道这些坑道在哪里?是天然而成的?还是你们自己挖的?从哪里进最容易得到赤焰玄金?” “当然是自己挖的,贼老天才不会给人留这种好事呢。” “是啊!自己的道自己挖,挖完了还得把洞口掩住。因为这茶一天只能喝一次,喝多了就会寒气太重。所以挖一段就得退出来休息大半天。我们一般都是晚上开工的,因为晚上更凉快。” “至于哪里赤焰玄金最多,仙子你可是为难我们了。我们要是知道哪里多,早挖出来了。还会在炼气期耽搁这么久?” “不过听说越往内山越多。只是弟子们修为太低,纵使有这冰心菊叶茶护身,可靠得太近就受不住了。所以从来只在外面拣些小的而已。” 这四个回答得最快的,也被放走了。剩下的那些这次不用女修再问就直接七嘴八舌的说了:“听说有个前辈在西峰那边盗洞的时候挖出来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赤焰玄金,运到中枢城,卖了上万灵石。” “后来便有好多人都去那边挖,可是却再也没挖出来那么大的。可见这东西还是要靠运气。不过这么些年传出声挖到大宝贝的也只有那边了。所以还是值得一去的。不过那边听说总有高修阶士出没,仙子去了可要当心。” “其实我听说南峰那边的高阶修士去的更多。听说还有人挖出西瓜那么大的一个呢。不过挖出来没跑远了,就在褐金山那边让宰了。听说打得塌了半座山。” “那怎么也得是筑基以上的修士了。以咱们的修为哪能打塌半座山?” “你怎么知道就不是结丹修士呢?” “你傻了?要是结丹修士谁来干这活?随便到聚血堂接点活,什么都够了。” “不过说到这个,仙子你要是挖到赤焰玄金要出手的话,可千万别到那家灵宝居。给的价钱太低!还是到玄天阁更好。” “说的正是。老子第一次就是因为不知道情况,冲着极天门的名声去了灵宝居。结果尼玛,竟然比玄天阁的价钱少了三成。亏死老子了。” 这些男修可能是感觉到这位女修并不是真想杀他们,所以言谈间也渐渐放开了。从挖矿说到卖矿,结果最后甚至扯到极天门和玄天宗的烂事上来了。越说题跑得越远,可这青衣女修却是听得十分喜欢,一直放他们说得口干舌燥,再也说不出什么有趣的话题来后,才把那灵网一下子全收了起来。 而正当这些男修要道谢时,却见那青衣女修已经不见踪影,抬头一看,一道微微发紫的遁光已然消失在南边的天际了。 “我的天呐!竟然是位筑基前辈。” ———— 这女修是谁?当然是离开极天门已经又是三年的苏荃了。 这三年来,她按着桓澈花大价钱买的那本游记,将极天门附近的大小山脉,河川湖泽都游历了个遍。挖了不少好东西,也打了一些妖兽。可是总体价值都不高。按说雪卿说的:“人越多的地方好东西越少,早让挖干了。你若想要好的,就要到远些的地方去。” 苏荃也知道这个理,但是她始终觉得小命最重要,所以一直没有敢往太远的地方去。直到半月前在褐金山和一只三阶剑齿豹打斗时,她的佩剑被那剑齿豹直接咬断了后,这才下定决心来这个盛产赤焰玄金的不停山一游。 关于不停山的事,那本游记山诚然记载了很多,可苏荃还想更稳妥一些,所以便有了开始那翻周折。结果,果然没白费事。西边和南边出矿的机率更大。 可是:“你不打算去那两边?”雪卿带着了然和一些嘲讽:“要你一直这么小心谨慎,你这辈子也甭想有大机缘了。” 苏荃当然知道,可她却认为:“我和那些修士又不一样。我既不需要大量的灵石来买丹药,为何要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 雪卿直撇嘴:“你这修炼的速度也叫快?” “比一般人快就行。走得太快其实未见得就好。会被当成耙子,死得很惨的。”原来的朱绯色为什么会死?不就是因为太出挑了,才会被人惦记上的么?她才不走老路。所以,老实点猫着也没什么不好。苏荃已经打好计划了。极天门内最年轻的结丹弟子是那个秦崧真人,七十八岁结丹的。一般平均的结丹真人都要一百五十岁左右。这个赵问瑾的身体今年四十二岁。所以她有大把的时间用来干别的。小心无大错,没什么比自己的小命更重要的了。 雪卿懒是理这个胸无大志的女人,于是,这一人一猫便是舍弃了人烟最多的西南两侧,而是去了东北角。直线距离最远,应该也最安全。起码苏荃除了第一天感觉到一位筑基修士的气息在天上经过外,其余时间还算周全。在盘旋了七八天确认此地没什么危险后,苏荃便开始测量火山口和东北峰处的直线距离。果然比西南两边都要远一些。但山是立体的,大部分地方都比较远,并不代表没有一些狭窄细长的小缝隙。苏荃反复寻找,果然在东峰那边找到了一条幽暗的山缝。 只有一尺宽的地方,寻常的男修都进不去。好在这个赵问瑾的身材十分削瘦,个头也不高。不用特意开凿就可以钻进去。当然。进去之前,苏荃还是特意在洞口处设下了结界。若有人碰触,她立时就会有所觉。 开始的时候这个洞道还能让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修经过,可越往后就地方就越窄,到后来干脆就只能爬着前行了。雪卿不想弄脏自己的毛发,苏荃就把它塞进新买来的灵兽袋里了。反正袋口开着,它什么时候想出来都行。 不过随着里面的洞口越来越小。苏荃还是忍不住提出一个疑问:“雪卿,这世上有没有能把自己缩小的法术?”别的不说,这种时候就显示出重要性来了。若是可以自由变化自己的身形大小,哪里还需要象现在这样费劲?直接变小,然后一道遁光飞进去不就行了? 雪卿狠狠吐槽:“这又是你在哪本小说里看到的?修士的身体是积聚灵气之所,每一条筋络都需要再三小心维护,不可有丝毫损伤。若象你说的那样,变大变小随我心意,筋络可该如何?尽是意想天开?更何况修士不但力大无穷,更有移山倒海之力。有了那样的能力,变大变小干什么?你若嫌不好走,直接拿刀去开路不就行了?” “拜托,我的剑不是毁了么?” “你不是又新买了一把吗?”花了一万七千块灵石,心疼得这个妞不得了。怎样也舍不得拿出来用一下。宁自己爬着走,也不动用灵力的修士,雪卿想吐血,这是它见过的第一位。想想,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位。因为这么奇葩的修士世间想来也不多。他可不想再遇上一个。 但是,雪卿想错了。 因为在又爬了四五个时辰后,苏荃竟然发现:“这洞有被开凿过的痕迹。” 我靠!是真的啊?雪卿也从灵兽袋里爬出来了,仔细瞧苏荃指的方向。果然有一块石壁上有一个极锋利的断口。象是被极锋利的东西直接削下来一块似的。 突然之间心有所感,雪卿就把它那雪白的小猫爪放在了那个断壁上,结果……果然猜对了:“这上面有一块赤焰玄金的。枣子大小,不过已经被人取走了。” 晦气!苏荃很不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洞,结果竟然是别人用过的。都有人来过了,她还怎么玩?“要不,咱们出去吧?”要是一个象这样的天然山洞已经有人进来过了,那么想必前面的好东西也都让人取走了。再走无益,还是另寻出路更好。 雪卿也觉得如是。两个人便往后退。进来时,因为总怕前面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所以速度放得比较慢。可出去时就不一样了!雪卿跳回灵兽袋,苏荃嗖嗖嗖嗖的就往回退。可她才退了没多久,就突然间觉得山体一阵晃动。 有小块的石头扑落落的往下落…… 不好!苏荃赶紧加紧动作就出爬,可山体摇动却是比她的动作更大。眼快这个壁洞快保不住了,苏荃也就顾不得再疼惜她新买的宝剑了,抽出宝剑灵光频闪,配合着左手发出的灵气,果然打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脚下频登。终于是在这个山洞崩塌之前跑出来了。 她前脚才跑出来,后脚就觉得身后一股刚猛的火灵气袭来。赶紧跃身闪开。然后,随着一股火灵气喷出,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和一堆碎石烂屑就也从里面跑出来了。 是个男修! 筑基二阶。 苏荃手捏宝剑,全力战备。可她没等到那个男修有什么动作,就听到洞口处传来了一声怒吼。然后一只通体漆黑的碧眼豹子便怒吼着从里面冲出来了。 第十三章、解决玄金豹 四阶玄金豹! 妈的,真晦气!苏荃暗骂一声时,那豹子已然是冲过来了。四阶妖兽相当于筑基后期的修士了。哪怕是最简单的一个扑纵也带了远高于苏荃的灵气威压。筑基六年,她为了不显得太与人不同,只晋了一阶。这功夫对付旁边那个男修可能刚够,对付这个筑后的四阶妖兽,那得拼她的老命了。奶奶的,太特么背了! 要硬拼肯定不能,那么就智取。苏荃双手都能用,所以她用左手执剑躲避兼对抗的同时,右手指节翻飞,噗噗嗦嗦间一个个仿有实质的灵诀便被凝结了出来,分别落在了五个方向。这是桓澈教她的五行定星术!对付不同的属性会有不同的法诀,而这次打出的法诀对付惧水的生物。这个阵法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限制住对方的行动速度。 这方法她之前已经用过几次了,都挺好用的。 可是这次……她失算了。 她的这个身法虽然桓澈一直没告诉她来历,却是极妙的。若只一心躲避,大概对付这个妖兽还行。可是她偏要一心二用,结果导致的是在第五个灵诀才凝结出来,还没放到实位上时,就被那玄金豹的一记钢爪把左臂就划开烂了。 手中一松,柔形剑立时就掉在地上了。苏荃暗叫不好,就势在地上一滚躲开的同时,一记冰封符就自上而下朝她的脖颈处拍过去了。 这玄金豹生处在炙热玄烈之处,喜食金,不惧火。故而它怕水忌冰!苏荃这一只冰封符可是花了两千块灵石的,一来是这符是四品灵符,二来冰系灵符不同于五行灵符,它只能由有着冰灵根的修士来做。如此一来的话,就更是价格不菲。冰灵根是变异灵格,而且极少与五行灵根共存,史上出现的冰灵根修士大部分都是单灵根,极少有过双灵根的存在。所以冰系符箓只要一现世就会被买光,而且价格很不便宜。 苏荃本来舍不得用的,她想用的是另外一张碧波倾涛的水系符箓。可雪卿在兜里急急大骂:“用冰系符箓,然后用你上次炼的水针刺它的眼睛。” 这些年她的实战经验一半是自己累积的,一半却也是这个小东西教的。所以雪卿一说这话,苏荃纵使有些不舍却还是直接把冰封符发了出去。结果……那玄金豹果然在瞬息后就冰住了。苏荃不敢放松,嗖嗖四枚水针就是刺进了那玄金豹的双眼。 本想应该是一针闭命了。可没成想这豹子竟然没死没瞎不说,而且瞬间就狂暴了。大口一张,一团带着恶臭与肃杀之气的烈焰就是喷出来了。直冲苏荃的位子,哪怕她赶紧闪开,也很快就会再跟上来。 苏荃大惊:“雪卿,这货没瞎么?” “你才瞎,这玄金豹天天在炙焰奔腾的地方混,眼睛早炼出来了。你那两根水针根本弄不瞎它。” “那你还让我发水针?” “着什么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用你的火影剑攻它。” “放屁!这货是火系妖兽,我用火攻,有毛病啊?”苏荃此时已经全然顾不上攻击了,只一劲用身法狂奔躲避。这玄金豹不抓狂时还好,一抓狂了口中的火焰就象不要电费似的频发,每个火团都有脸盆那么大。而且她身法虽妙,这妖兽却是四阶的,速度快得不得了。苏荃躲得越来越辛苦,以至于在一次那火球居然把她的头发燎着了后,再也顾不上别的了。管它什么火影不火影的了,出吧,不然就死定了。 然后,奇怪的事居然特么的发生了! 她的火影剑一出,那玄金豹喷出的火球顿时就是小了。而且它似乎很害怕这火剑似的,开始有点躲闪的意思了。苏荃弄不清楚为什么,可她知道这是好事。所以当下便祭出火影剑劈下去了。而她一开始反击,那玄金豹便更怕了。几招过后,扭头便跑。 苏荃松了一口气,跑了也好。 可兜里的雪卿却是急得大叫:“别放跑它。这家伙的皮可值钱了。从后肛下腹处斩,别伤了外面的皮。” 我靠!她居然把这点给忘了。其实苏荃平常不是这样的,这五六年她杀的妖兽也不少了,但都是比她等级低的,杀了就杀了,剥皮就剥皮了,甚至连妖丹她下手去取也没感觉什么,就当又杀了回鸡。可这次是比她等级高的,打起来好费劲,人家又想跑了,跑就跑吧。 可雪卿不让,她只好赶紧追上去。 又是一番狠斗,这玄金豹虽怕她的火影剑,可若真想弄死她,还是要用雪卿的那种方法,就太有难度了。足纠缠了足有一个时辰,苏荃才终于在出卖了一点苦肉计的情况下,把这只玄金豹从下到上挑开了。 妖血喷溅而出,一颗暗黑发红的妖丹就是滚了出来。雪卿一个猛跃上去就是把那妖丹抓到手了。然后……噗的一下……它、它吃了? “你吃了?你吃它干什么?”真不怪苏荃这样问,以前她也取过妖丹,可是雪卿扫都不扫一眼。这次为毛居然吃了?太奇怪了。 雪卿吧唧吧唧嘴,回味了一下味道:“还不错。就是品阶还低点。以后你要是再碰到这种火系的妖兽,就把它的妖丹都留给我。说好了,四阶以上才要的。” 原来是嫌以前的品阶低!系属还不一样。 不过苏荃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这雪卿到底是个啥品种?一只猫却喜欢吃火系妖丹,这是什么理论?为毛书上没写?不过这事雪卿明显不愿意谈,那么她就不问。况且现在她有个更搞不懂的事,那就是:“为什么这家伙喜欢呆在炙热的地方,喜吞金,却会怕火系功法?” 可能也是巧了,之前苏荃打过的妖兽里竟然没有一只火系的,这个是头一只。但之前桓澈曾经教过她:妖兽不同于修士,它们一般只有一个属性,所以攻击起来按五行相克之法进攻,才是攻效最显著的方法。今天这只是火系的,应该就是用水攻啊。可是为毛却是火灵法术顶用?实在理解不了。 苏荃想这问题时,围着这玄金豹的尸首转,想得很入神。所以压根没有注意到,在地上蹲立的那只猫儿居然在用一种极深沉的眼神看她。直到她再次问出后,才瞬间换上了一副你很笨的表情,不耐烦的讲:“它不是怕火系功法,是怕你的火影术。” “为什么?”难道这个火影术很特别?是啊。它一直很特别。可苏荃原先一直以为它只是在隐形和杀伤力方面很特别。可现在,似乎是还有别的什么特殊的地方? 见这个主人又在那边拧着眉头歪想了,雪卿赶紧打岔:“别发呆了,赶紧收拾东西。把内脏处理掉,然后用水系法术把这皮冲干净。” 噢! 苏荃想起来了,手脚麻利的赶紧把这具妖兽的尸体处理了。开始倒没什么异常。可是当苏荃最后用水箭术冲洗这豹皮时,却是突然发现……豹皮上的血肉只要用水一冲,立马就脱离了。根本不用象以前那样,仔细洗刷。“难道,这就是你让我用水针刺它眼睛的缘故?” “不对,是让你用冰封符先封其体,然后再用水针刺其眼。这两样法术都是与它本体相背的,它又在巨痛之下,灵气曝涨,所以皮肉之间就会被灵气所充。这样一来不但好取下皮肉,就连皮质也比生剥的要好上许多。这次你肯定能卖上个好价钱。这玄金豹的皮可是做火系法宝的好原料。 竟然是这样! 不过苏荃又好奇了,雪卿一个妖兽怎么会对怎么剥妖兽皮的事这么清楚?感觉好奇怪啊!但人家不愿意说,她只好忍着。 修士手脚利落,很快苏荃就把东西收拾好了。然后……看看那边趴伏在地,好象已经昏厥过的黑不溜秋修士……秀眉蹙了起来。 雪卿挑眉:“怎么?想打劫?” 这个……有一点心动。 “那就打劫呗。他这样了,你不杀她已是仁慈了。更何况刚才若不是你出手杀了那头玄金豹,就它这状态,早被妖兽啃了。到时候还不是连命都没了?你拣它点东西又算什么?”雪卿努力帮她找借口。 可苏荃的表情还是很挣扎。那表情活象是在为了买一把一块灵石的小匕首好呢?还是买两块灵石一把的飞针好呢?为这样的事发愁!看得雪卿快吐血死了。它真不理解这个主人!非常不理解!刚才那玄金豹要跑时,她都有心想放水。这会子碰到人了,反倒犹豫不决了。 真是的! 不过这种事它腹诽归腹诽,却是不会管的。以它看来,它这个主人在修真的路上还有得练呢。吃上一两回亏,未必不是好事。所以,它在看到苏荃终于咬紧牙关冲那个修士走去时,并没有阻止。 可是,让它也没料到的是:就在苏荃蹲上身去,准备探身试一下那修士的呼吸时,那个从洞口奔出来就昏倒的男修却是突然……睁眼了…… 第十四章、姜游 不好! 有诈!他竟然没昏过去! 这个信息一进脑海,苏荃嗖的一下便退出去了几十步。抽出柔形剑,凝结全身灵气准备开工。可……下一秒,却见那个男修眼皮向上一翻,居然又昏了过去。象是刚才那么一睁眼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可苏荃却总觉得刚才那男修看她的那眼,象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 太奇怪了! 难道他认识她? 难道这小子是极天门的人? 本来她就一直在想:是救了这小子好?还是劫了这小子好?劫财的话,她可能会小富一笔。杀人的话,却好象没有必要。至于救人……这小子按说与她无冤无仇的。放他一个重伤的人在这儿,怕是这小子就真玩完了。可若是救人的话,谁晓得这家伙是个什么来历?会不会给她惹麻烦?甚至于要是条咬了农民的毒蛇,就更特么的惨了!毕竟这里不是什么法制社会,也没有政府因为她见义勇为给她拨奖金。 可现在意识到他可能是极天门的人后,苏荃突然不想这个问题了。手指一点,一股水箭冲了出去,几下就把这小子身上的灰黑冲掉了,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然后……苏荃楞住了! 这张脸,她果然认得! 可却不是在极天门内的任何地方见过的熟脸,而居然是在上枢城时,想要偷她阵法,结果扔了一张土遁符跑了的那个炼气臭小子! ——— 半个时辰后,在距离不停山不远处的一个修仙小镇上。一个戴着青色篱幂的女修从结界之门走了进来。 几天前,她就到过此处,所以路边的店主倒对她有些印象。只不过……记得那时候这位女修的怀里抱着一只很可爱的雪色小猫,人也甚为和气。可这次,那猫不见了。身后的……地上却是多了一个已然昏迷过去,被一块黑布紧紧罩住头部不说,双手还被一条鹿筋绳捆得结结实实,象一口破布袋一样被一路拖进来的男修。 “我的天呐,真看不出来,这位前辈居然喜欢玩这个?”一个曾经接待这位女修的店员看着地面上那一长串被拖男修经过后露出的血色,惊讶的连声音都忘了遮掩了。他只在话片小说里听说过这样的事,正经真事这还是头一次见。 店员大惊小怪,从窗户里把脖子撑了老长。店主却是十分淡定:“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女修年纪轻轻就筑基,定是有些什么门道的。我原先还以为她可能是什么大门派或者大家族的弟子。可今天……原来是喜欢干这个。”修真界采阴补阳也好,采阳补阴也好,只要不犯到自己门上,大家都不会管的。 可是不管虽不管,好奇却是难免的:“掌柜,你看那男修的元阳还在么?” 店员只是一个炼气弟子,看不透那个男修的修为。可店主却是个筑基中期修士,撇眼一看,叹出了一口气。店员的眼珠子立时就亮了:“已经得手了么?那就是在野外喽?可是掌柜的,她既然都已经得手了,还带回来干什么?” “你笨啊!那男修的阶数比她还高,哪有那么容易吸干净?” “那就是还要再来了?可是……进来干什么?一直在野外,没人看见不是更好?”店员自觉他要是干这各种事,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的。可掌柜却是直接拍在他脑袋上:“没人看见还有什么好玩的?更何况……说不准她缺了什么也不一定!小子,你后面把那个压在下面的绿色箱子拿出来。要是一会儿这位前辈来找东西,就高价卖给她。她肯定急得要!” “好咧!” 店员高高兴兴的冲到后面翻箱倒柜去了,耳风里听到所有对话的苏荃却是已经快要气死了。妈的!她怎么最近这么衰?明明有一念之间她想当个雷锋叔叔好市民的,结果居然发现这个重残人士是个贼!还是一个特么的偷过她的贼。那还有什么可想的?劫了她?可是,苏荃把这小子身上翻了个底朝天,却是楞没找到一个乾坤袋。怒气值爆表!老娘就不信从你身上榨不回点油来。 这才一路把她拖回了小镇,准备给他来个七三一。结果,她这边还没动手,居然引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猜测。那个店主居然还妄想她去买特殊用品? 尼玛,筑基中期就了不起啊?和手下八那些居然连隔音结界都不放?明显看不起她吗?等老娘超过你后,一定会半夜去你家,剥了你的裤子,再吊到大街上。 “掌柜,我要一间客房。” 桌子拍得很响,掌柜赶紧出来。一看是这位几天前在此住过的筑基女修,当即欢迎。可……再一看后面地上拖着的那个……掌柜一时哑了,半天才伸出手指来狐疑的问:“一间?” 苏荃大怒:“有意见?” 掌柜赶紧摆手:“哪里哪里?小顺,带这位前辈到第九号院。” 进院,逐人,关门,放狗! 不对,放猫。 然后,苏荃一扬手,就把这小子吊到了房梁之下。他身上已经贴了禁灵符,所以她不怕这小子出什么鬼花招。然后……再左右看看,妈的,好象没什么趁手的道具,难不成她还真要去买什么?不行不行,那也太衰了。她从这小子身上没占上一块灵石的便宜,难不成还要再倒出去? 正想着,就听雪卿扬声:“诺,给你这个。”眼前灵光一闪,伸手一接……然后,立时就扔了出去。“你从哪儿来的这个?”居然……居然是一截……那啥鞭! 不知道啥品种,居然有两尺来长?臂膀那么粗?我靠!“雪卿,你能不能攒点好东西?” 小猫跳上桌台,一脸正色:“那还不够好?你还要多长的?还是你嫌不够粗?” 咣! 苏荃的脑袋狠狠撞到门板,她错了!她就应该当场见劫起意,她就不该在修真界cosey雷锋叔叔!外人嘲笑她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她的灵兽都逗她玩?一闪身就窜到了雪卿面前,伸手就要揪它的耳朵。结果尼玛这小浑蛋居然嗖的一下串到房顶上去了,边串还边叫:“别找我,我不行!” 一个带颜色的字都没有! 可是为什么她更想撞墙了呢? 苏荃无语疯了,干脆什么也不管了。放好结界,打坐修炼。 她就不信这小子还会不醒?等他醒了以后,她一定好好收拾他! 而果然,三天后,那小子醒了! ———— “这是哪里?” 那小子昏昏沉沉的,抬眼睛看了一下眼前的女修后,居然不说直接蹦起来。居然尼玛给她玩起柔弱无助来了。 这是哪里?我靠! “这是阎罗殿!” 行了吧?够震撼了吧?还不快跳起来?让姑奶奶好好抽你一顿?苏荃可是想起当初这小子怎么偷她的东西就来气的。她想狠狠吓他一跳,结果却引得那男修噗的一下笑出来了。一边笑还一边咳嗽:“咳咳……赵,赵师妹,你真爱说笑。” 啥? 赵师妹? 苏荃背后一凛。对啊!她怎么把这个岔给忘了?她不是朱绯色了!她现在是赵问瑾。 尼玛!得亏没和这小子说当初在上枢城你抢了我一个阵盘的事。要是说了,那可就真玩完了。她想不‘劫财杀人’都不行了!可……如果她只是赵问瑾的话,岂不是便宜了这小子? 极天门禁止同门相残!这小子的来历她又不清楚,万一有什么本命元神灯在他师父什么手上的话,肯定会查到她身上来的。她还不想离开极天门!可这样的话,她就不能杀他了!但就这样放过她,苏荃却是怎么样都不乐意。 她唬着一张脸,十分不开心。 而那男修在缓了一缓后,终于意识到他如今的状况了。居然被限制了灵力,然后两只手居然被绑起来了。还用的鹿胶筋!? 再看一下,躺的地方居然是地板?呵呵,看来这位赵师妹对他可不是很友善啊?瞧那脸黑的,都快赶上锅底了。所以,那男修强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看看眼前这位师妹,灿然一笑:“看我笨的。都忘了介绍自己了。赵师妹,我是天权峰弟子姜游。你是开阳峰的对吧?” 居然和她拉关系? 苏荃很不爽,就当没听见。 那男修楞了一下,然后给她笑了更灿烂:“师妹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待在下回得师门后,定然禀明师父,好好酬谢师妹。” 师父? 这小子果然有师父。可,他不会是在诈他吧? 极天门内的筑基弟子好几千,有七成以上都没师父。一般情况下只有资质特别好的,来历特殊的,关系亲厚的才有机会拜入结丹真人门下。这小子……妈的!她当初都没看下这小子的灵根。要是知道就不用这么费事了! 虽然这么想,可脸上的表情却是好了些。那男修一鼓作气:“我知道是我挡了师妹寻赤焰玄金的道儿,才惹得师妹不痛快的。可师妹却不计前嫌,从那玄金豹口下救了我。在下自然不会不感恩图报。恰巧我此行倒是有些收获。师妹若是不嫌弃,就当是在下的谢礼。当然了,等在下回到师父后,自然会再补上一份的。我师父之名不知道师妹听说过没有?就是沐阳真君的大弟子流风真人。” 第十五章、七心丹 什么?这小子居然是流风真人的徒弟? 苏荃一个弹指过去,解开了鹿胶筋上的口诀。 姜游总算是自由了。按正常道理来说,这小子应该先把衣下的封灵符给掀了,恢复了灵力再说话。可这小子却是偏偏不走寻常路,甚至哪怕坐在地上也是眉眼弯弯:“赵师妹,你可是不信我刚才说的话?”要是相信,脸色不应该是这样才对啊。 废话!她当然不会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但天权峰对她来说是特别的。她很不乐意和那些扯上关系。所以她容忍了这个小子的话。毕竟,他和她的实力相差无比,她有信心可以和他打个平手。至少逃脱是无险的。 仍然一言不发的作派却是没让姜游气上一丁点,反而是让他笑得更开心似的,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了:“赵师妹,我确实是流风真人的弟子。不过是去年的事。那时候,你应该已经不在门内了吧?” 这……苏荃眉头拧紧了。她只是一个开阳峰最普通的弟子,为何这小子竟然知道她那时候已经不在门内了?难不成……有人在注意她? 姜游果然点头了:“当然有人在注意你。事实上不只是你,还有和你差不多一起筑基的修士门中都派了专人注意。至于原因,赵师妹,你应该不会忘记你筑基时出的异象吧?” 她筑基时出的异象?苏荃的警铃彻底拉响了,这小子在探她的口风。只是可惜了,她不会让他轻易探到的。所以,她微笑回腔:“我不知道那异象是怎么回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不过有一点我挺好奇的。流风真人可是掌门的大弟子,他居然会收你为徒?为什么?”歪楼歪楼,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了咧。姜游不好象听不懂似的,提及这事就是眉开眼笑:“这还不简单?因为我是火系单灵根啰。” 姜游这话说得好生自在,就好象在说因为我是个男人所以能去男洗手间一样。 可这话带给苏荃的震撼却是不同的。火系单灵根?这小子竟然是个火系单灵根?如此天才应该一进门就该被哪位前辈看中收到身边的啊,可为何他一直到去年才被收进门墙?更为何她在天权峰的那些年里,竟然没有一次碰到听到过他?单灵根的弟子可是万中取一的的奇才,若有这样的弟子别说天权峰一个峰了,门中应该都知道了才是。为何会默默无闻好些年?这小子现在筑基二阶,去年是无论如何不会是刚筑基成功的。那在之前呢?这小子都在干什么?隐藏了自己么?他又为什么要隐藏? 更为何,一直隐藏得很好的人为何在去年会与流风真人扯上关系? “那去年极天门内发生了什么事么?”她当然已经离开了,所以一无所知。 姜游倒是痛快,很快就把事情全讲清楚了:“门内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天权峰出了点事。我们祖师的弟子桓澈真人,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 “他脸上身上都有火烧伤,你也知道吧?” 这个……苏荃回想下赵问瑾的生活环境后,点头了。然后便见那姜游一边摇头啧啧一边惋惜着说话:“要说我这位师叔真是个情种。为了五师叔的死,居然和祖师大吵了一架。他责怪祖师没照顾好五师叔,祖师却气他太溺于情感。结果桓澈师叔一走多少年不回山门。祖师开始生气,可后头又忍不住派师父去找他。结果桓师叔就是不回来,和师父甚至大打出手。师父又恰巧碰到了仇家,在外受了重伤。彼时正好我在附近,是我扶助师父回门的,所以师父这才收了我做弟子。”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那你可是一步登天了。”做掌门的第一个徒孙,地位在天权峰也好,在极天门内也罢,肯定是翻天覆地再不相同了。但是:“你作为掌门的徒孙,什么样的好处没有?为何要来这不停山淌这等浑水?”别的地方她没去过不知道,可天权宫她是住过多少年的。她在那里时,根本不曾为修炼的材料这事操心过。凡举一切生活用品,紫潋师姐都会给她弄来。修炼之物则全由桓澈包办。虽然……猪了一点,但似乎那也算是天权宫的一种风格。可为什么到这个小子这里变了?因为,流风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么?可话又回来了……情种?那个桓澈对她…… 她的神色变来变去,那个姜游却象是没看见一样,一边坦坦荡荡的掀起衣服把封灵符给拆了,一边又从袖子里摸出来了一个灵果。一边啃一边和她讲:“我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没兴趣。炼丹才是我最喜欢的事。所以师父的病一好得差不多,我就找机会跑出来了。以前我在门内的时候也是这样,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晃。采些我喜欢的药草,然后炼我喜欢炼的丹药。我才不愿意呆在门里,别人让我炼什么我就炼什么,为了两个灵石有意思么?” “哼,好大的口气。姜师兄看来身家很丰厚啊!那是不是可以先把你刚才说的赤焰玄金分小妹点儿啊?”苏荃可是超不喜欢这种论调的。她讨厌土豪!尤其是那种真吹嘘假大方的系列。可这个姜游却是想也没想,右手在左手袖笼里一摸就扔过来了一个储物袋。 没有加封的袋子,微微一扯袋口就开了。探入神识一看,唬了苏荃好大一跳。这里竟然是满满一袋了赤焰玄金。没有个头特别大的,但数量却足够多了。 “你……你真把它们全给我?”这堆东西要是拿出去卖,怎么也能卖上近十万的灵石了。这小子真的要送给她? 姜游听言瞪眼:“当然,我说给你就给你。我炼丹又用不上它。事实上,我去那里是为了那玄金豹的心。” “玄金豹的心?”这个苏荃有印象,她在书里看过:玄金豹身上可用之物除妖丹之外,便剩外皮和心室。因这玄金豹常行走于最炙热难耐之处,所以它的皮在防火功能上是极出色的。至于它的心室,别处无用,却因为属性特别成为了一种丹药的必备原料。而这种丹药就是:“七心丹?” “没错。你居然知道七心丹?这丹药可是不常见的。”一提起他喜欢的事,这个姜游就兴奋起来了。满嘴不离这丹药,甚至还兴致勃勃的把他已经收集好的材料拿出来给苏荃看。那模样,就好象一个好不容易挖到了鼻涕虫的小鬼头一样。 当然,这个七心丹和鼻涕虫也相差不了多少了。为什么呢?因为……这个丹药是一种相当……偏门的药。其实说偏门都有些委屈它的功效了,若放在二十一世纪,它铁定列在全球禁药榜的前十名。原因无它,因为这个丹药它既对修仙无宜,也对疗伤无效。它唯一的用途就是……让正在热恋中的男女心摇意动。 请不要乱想,它绝对不是往xxoo方向发展的那种药。而是让两个正相爱得男女在服下药后,开始觉得对方各种不顺眼,然后开始看其他的男人女人顺眼。可当新的伙伴关系再度确立,并阴阳调济后,药效就会再起。再一次的分手,再一次的相遇,再一次的亲亲我我之后,那种疏离再次产生。一直要如此轮回七次,才能将药效全部化解。 相传,此药是起自于一位被妻子戴了绿帽子的炼丹师。他因长年在外采药,很少呆在家中。结果妻子因为寂寞太过,于是红杏出墙了。炼丹师回家后知晓此事,气愤异常。可是他又打不过那个妻子喜欢的男人,没办法之下就发挥了本身特长。发明了这种七心丹。 结果如何,书录上没有写。但从此项后来的流传情况来看,大概是成功了。 让两个自以为相爱的男女中间加入一个又一个的误会,一个又一个的隔阂。整整七次,想必什么真爱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哪怕事后药力退散,理智回复,可已经伤痕累累的关系又如何能再恢复如初? 一个缺德带冒烟的丹药。苏荃十分不耻,可那个姜游同志却是兴奋非常的给她讲解各种原料的来历,炼制的过程,外加服下药物用的妙用等等。一遍又一遍,事不厌繁,极尽细致。 苏荃听得身心俱疲,后来干脆一脚把他踢出房门,让他自己滚蛋去了。 她此行本是为了赤焰玄金而来,如今得了这么一堆正好用来炼手。于是,接下来的一月当中,苏荃一直闭关筑剑。这三年里她收集了很多关于铸剑方面的玉简,里面几乎把铸剑的全过程都描述得清清楚楚。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早对里面的内容门清了。但越是清楚苏荃就越觉得,这个铸剑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是繁琐的过程,需要的配料也十分多。苏荃虽然准备了一些,但还有一半不曾凑齐。更何况她如今也没有足够的信心。 所以苏荃的计划是先从飞针开始凝练。等到效果满意之后再加大一点变成匕首,等匕首有信心了,她就可以开始尝试一下宝剑的铸炼了。一步一步,循序渐进。 她不急,于是,便一次一次的开始练习。悬物、腾火、烧冶、分离……一步步,一条条。只是学着如何将原矿中的金质尽可能多的提炼出来,便已经花了近月的时间。至于飞针的冶炼……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原想着飞针此物最是细小简单,炼制起来应该最简单。可当实际上手后,苏荃却发现自己想象得还是太简单了。 第十六章、凝炼飞针 首先,飞针需要的材料量很小。看上去似乎容易被控制,但真正上手后的感觉却是正好相反。量很小的一团金球,你要把它凝炼是很容易,可是拉伸到你想要的形状,尤其是细如牛毛一般的飞针形状,却是件极不容易的事。 苏荃第一次炼的时候就因为取量太大,失败了。后来直接把份量减到十分之一,倒是看上去差不多了,但拉伸出的长度够了,粗细却无法做到均匀。凝炼飞针,不是用眼神手劲就可控制尺寸大小的过程。若苏荃有金灵根的话,完全可以用金系法术锻造,或者用金系灵力来导引。但她没有,所以它只能用火灵力将原料一边保持在液体的状态里,一边将它往外拉伸。 其实做到这份上也不难,却难就难在你要保持所拉伸物品的持续统一性。这并不是一直持续保持灵力平稳的状态就可以办到的事。因为越往外拉,你要锻炼的材料就越少。材料一少,你的火系力就要适时的减小。尤其是到针尖处的时候,更是对灵力的控制以及对材料的感应达到一个顶峰的状态。 不是不可以象原先想象中的那样,一股灵力顺力推出,就把东西做出来的。是的,可以做出来。但是精致和均匀度绝对达不到。而且因为每一部分经过锻烧的程度不同,硬度韧性也绝不相同。这样的飞针使用起来,攻击防御低的物体还算锋利。可若是碰到坚硬些的灵物却是不行了。飞针很容易就会在撞击的同时断成两截甚至更多。至于穿刺那就更是想也别想了。 一道灵力顺着针体飞出的同时,灵力会在针体中凝聚并改变力道。若是飞针的形状性状处在一个完美的状态里,那你发出的灵力就会被凝成针尖一点的细线,然后变成强大的力量冲进对方物体之中。可若是飞针的形性根本达不到那样的标准,就会在无形中卸去你攻击时的灵力。 这个道理其实并不难,仔细想想人人都会想通。可是不经这样亲自经历,却好象总是少了一层体悟。这就好比你穿着衣服洗澡和脱了衣服洗澡一样。看上去好象都淋湿了,却未必是真洗干净了。 苏荃本来打算三个月之内怎么也能弄出一批飞针来。可是两个月过去了,她却是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艰难和兴味。是的,是兴味!这种凝炼飞针时所需要的对自身灵气的控制,以及煅烧时对材料的感悟在苏荃看来都是一种极新奇并且充满挑战性的活动。 她需要大量的时间来进行反复试炼,所以一直呆在外面就不合适了。别的不说,光是房租一项就十分让人头疼。所以苏荃在意识到这点后,很快就收拾了行装,离开了这里。 她走得匆忙,跳上一把飞天梭后就直冲极天门的方向去了。可她才走了没多远,就听得后面一阵鬼哭狼嚎:“赵师妹,等等我。” 是那个姜游! 苏荃翻了个白眼,她十分不想看见这个人。可偏偏这货的飞行法宝虽然同样是枚飞天梭,却是速度比她的快上很多。很快就追了上来。一见面就笑嘻嘻的说:“赵师妹,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你这是在回山门么?那为何不叫我一下?咱们一起回去,路上有个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是不是?” 烦人?谁乐意和你一起走? 若是换了旁人,苏荃肯定会有一大堆好话等着他。可这个……是掌门的徒孙!还是能省一事算一事吧。所以她只是闭嘴不言。这情形要是碰到别人身上,十有*别人会知难而退。可这位却象是个牛皮糖转世的。不管苏荃的脸色有多难看,他就是一直缠在旁边。飞一路缠一路,嘴皮子三天三夜都没见停一下。直到进了山门后,还是跟在身边:“赵师妹,赵师妹,我送你回开阳峰吧?也好认个门。以后咱们就算是熟人了。我没事就去找你玩好不好?” 一路纠缠,惹来了路上好多人侧目眦笑。甚至这货居然还直接跟着她进了开阳峰的执事堂,让苏荃感觉十分丢脸,所以在回到自己的那间小洞府后,也不管后面是不是跟着人。咣的一声就把洞门关闭了。 姜游因为跟得太紧,所以一下子楞把鼻子撞破了。两股鲜血流出,那家伙更加大呼小叫:“赵师妹,我流鼻血了……赵师妹,我好头晕啊……赵师妹,我晕倒了……”扯着脖子大喊,引得住在附近的好多修士都伸出脑袋来看。结果看见的竟是一个筑基男修在那个赵师妹的洞府前大喊大叫。本来长得还算不错的男人,却因为那两挂鼻血变得……滑稽不堪。大部分人看一眼热闹就闪开了。可也有少数眼尖的认出来了:“那不是流风真人的弟子么?怎么跑到我们开阳峰来了?” “那小子看上咱们峰的女修了?” “不会吧?那个赵师妹长得很普通啊。他想找人双修,干什么不去摇光峰去?” “难不成,那个赵师妹哪里很特别吗?”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掌门徒孙追求开阳峰一个筑基女修的事很快就在极天门内传播开了。苏荃关门造车,什么也不知道。可那个姜游却是见问就答:“是啊!我是喜欢赵师妹啦。” “为什么?她救了我的命啊!” “她品阶比我低?低怎么了?赵师妹打架很厉害啊!而且还会阵法。” “会打架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修,不可以吗?” 开始还是有人问他,他就说。后来干脆发展成为这个姜游只要碰到愿意和他说话的人,就在那边表露他对赵师妹的一番心意如何情深之类之类芭拉芭拉的了。 于是,当两年后,苏荃终于凝炼出第一批她比较满意的飞针,然后出关售卖时,一进坊市就发现好多人看她。莫名其妙!她哪里不对么?问雪卿。雪卿懒懒的在灵兽袋城翻了个身:“你当他们不存在不就行了?你有什么事好心虚么?” 苏荃一想,觉得雪卿说得没错。她没什么好心虚的。纵使有,只要她做出一副不心虚的样子来,也会少上很多麻烦。于是,就当那些眼神不存在。进了店铺,也当那些奇怪的眼神不存在。交上自己炼的飞针,掌柜看货很是满意。递给苏荃一袋灵石就算完工了。 修士到筑基期后既身不染尘,也不再需要饮食了,自然也无便溺之事。所以闭起关来那是相当的简单!苏荃在经历两年的闭关后,终于找到一些窍门了,所以在匆匆补充了一些需要的材料后,就又回去闭关了。 从出关到再闭关,中间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所以当姜游听到消息再跑来时,那洞门已经又是关闭了。为此,气得他在洞府门口好一阵磨叨。哀怨的曲调自然又是惹出了一拨流言,甚至这次流言都传到灵宝真君那里了。 所以当一年后,苏荃的又一批飞针凝成。刚刚打开洞门,就接到了来自主峰的传讯符:“赵师妹,出关后请立刻到执事堂。真君要见你。” ———— 什么? 那个灵宝真君又要见她? 苏荃感觉很不妙,但她是开阳峰弟子,灵宝真君管辖着整个开阳峰……所以,苏荃还是依言去了执事堂。依旧是那位杨师兄,又是六年未见,他已经冲到筑基十二阶了。不过对她的脸色还是阴阳怪气,甚至好象有愈演愈盛的意思。搞得苏荃一头雾水。 开阳峰的规矩,任何弟子不可直入凝晖堂! 咳咳,这个凝晖堂,就是……峰所那所小茅屋的……美称。 所以这次,纵使是真君要见她。苏荃还是得先到执事堂报到,然后由执事堂的人领着上峰顶。 六年不见,这个地方依然是老样子。 不过今天这上面似乎挺热闹。不再是依旧邋遢的灵宝真君一个人,还有两个男修也在院中。一个是结丹真人,看上去不到三十的年纪,身材高大声音宏亮。他们上来时正听到他和灵宝真君说什么剑。走到近前看到了,那修士正拿着一把新铸出的宝剑给灵宝真君瞧。 苏荃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是一把好剑。是用墨晶含英矿炼的吧?玉简上记载着凡是用这种矿石炼出的兵刃都会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黑色的花纹。此剑就是!剑身通体漆黑如墨,恰如一沉夜色无边无际。可偏偏又有许多流云浮水般的花纹在剑身上流动。就象是黎明前的暗夜一样,似浓重却又有生机隐现。 “师父,你看我这剑怎么样?” 那结丹真人兴奋得把剑递过去半天了,可是他师父却是只看了一眼就把脸撇开了:“净尘,你告诉他。” 净尘?苏荃顺声看向院中的另外一个男修。年纪很轻的样子,只有十七八的模样。面容净白无尘,整个人的气质十分干净。乍一看就象是水波荷塘里新生出的一朵白莲一样。可是……这小子的眼皮居然一直垂着,站在一边抿嘴不语。直到师父开口问他后,才开口:“师父不如问问新来的师妹吧?我想,赵师妹一定能让师父满意。” 啥? 第十七章、上下之分 问她? 她和这位净尘师兄没仇吧? 苏荃很惶恐。可那个灵宝真君却是听进去了,一抬眼看见站在院门外不敢打扰的两个人后,招了一下手,苏荃被杨师兄捅了一下后,进去了。 “弟子赵问瑾拜见真君。” “噢,你来了。来,看下,这把剑如何?”说着,把那柄放在石桌上的墨晶含英剑放前一堆。力道大了点,磨得剑身噌的一响。苏荃好心疼!可是,也好手痒。她可以碰它了么?唔,上次在坊市的剑阁里看,这样一把剑要卖二十万灵石以上呢。好贵好贵!她上次都不敢摸一下,因为兜里没钱。可这次,她居然能抓到手里好好看了。 剑柄是沉香木所雕,木料较其它材料要轻很多。原因嘛,自然是因为这柄剑的剑身极薄,如同一叶薄纸一般。略一用力,便会弯曲。是一把刚中带柔的韧剑!剑尖三寸的地方弹一下,便有清越的回声响起。剑身均匀光滑,剑锋更是凌厉逼人。尤其剑身上的那些花纹,真是……美极了。 苏荃越摸越喜欢,却冷不丁听见灵宝真君一声大叫:“说话?这剑怎么样?” “很……很漂亮。”苏荃让唬了一跳,然后直接把最直观的感觉说出来了。可说完后,就听得旁边那位结丹真人呼吸声一抽。暗叫不好,赶紧把刚才看到的好词往一起堆了一堆。可她越说,旁边那位结丹修士却是越生气,等到苏荃把那堆什么暗夜啊黎明啊流动的云纹什么什么的一说出来,那人更是气得直接就把剑走了…… 嘎! 她哪里说错了? 苏荃的表情很滑稽,可那个净若白莲一般的师兄却是敛眉轻笑:“师父,赵师妹说得真是恰如其分。” 你特么才恰如其分!苏荃惶恐的赶紧跪了下去:“弟子失言。” “不算失言!说得很对。那剑,空漂亮而已,一点灵气都没有。”灵宝真君满脸都是嫌弃,甚至还从袖兜里摸了一只牙签出来剔牙……“丫头,知道本君为什么叫你上来么?” 这个……苏荃摇了摇头。 灵宝真君斜眼扫扫眼前这丫头,筑基以后倒是比原来好看多了。但充其量也就是个秀色可餐而已。真不晓得那个天权峰的小子看上她什么了?“姜游,你认识么?” 是那个小子给她惹的祸?苏荃牙好痒,躬手回话:“弟子认得。” “你对他有什么想法?” 想法?不会是她想到的那个吧?苏荃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真君明禀,弟子与他只是在不停山见过一面而已。弟子无意中救了他一次,他也已经还了弟子一袋材料。事情了结得十分干净,弟子对他不存在任何想法。” 这么干脆啊?“那你知道他是掌门的徒孙么?” “知道。” “知道你还没想法?”灵宝真君不剔牙了,开始苦口婆心:“沐阳那老家伙一向护短又婆妈,你要是和他的徒孙成了,那就是天权宫的孙媳妇了。到时候在门内谁不高看你一眼?” 想死!苏荃现在真是恨不得时间倒流到三年前。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会对路上昏迷的任何男人女人施以援手。这结局太特么的让人崩溃了!人家那条咬了农夫的蛇不过是饿了想吃饭而已,这个姜游居然特么的给她上升到人情债肉偿的地步了。不对,她没欠他人情,倒是他欠她一个人情。更何况……她对他有过一个好脸么?就差抹了那家伙的脖子剁成人肉叉烧包了。那小子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意思?莫非是个被虐狂?反正不正常。 至于什么天权宫的孙媳妇……呸,老娘连儿媳妇都不乐意当,你个孙媳妇有毛好玩的?所以,苏荃坚决无比的回复:“弟子不会与人双修。不管是谁,答案都一样。还请真君替弟子回绝此事。若有必要,弟子愿意在门中闭久关,甚至即日离开山门出外游历。总之,弟子是绝对不会给他任何回应的。” “他可是掌门的大徒孙。”灵宝真君的表情看起来很惋惜。 苏荃低头翻了一个白眼后才抬脸正色道:“弟子不愿意。” 灵宝真君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不愿意,本君就替你驳了此事。不过……”苏荃的心一下子又被提了起来,紧紧看着这位真君。然后,就见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扫了她一大圈后,被脸上肉堆挤成一条细缝的小眼突然笑了:“你拿什么来谢本君?” 啥?苏荃几乎想一头撞向眼前的石桌,她想死,这个地球越来越不能呆了。当然,她现在未必还呆在地球上。谁知道她现在到底在哪个异次元空间啊?为啥碰到的人越来越奇怪? 谢礼?她能拿什么当谢礼?兜里的那些小材料,恐怕扔到地上,眼前这位号称极天门内第一富豪的真君大人看都不会看一眼。灵石?别逗了,她全副身家加起来也不够给人家擦次皮鞋的。那剩下的有什么?凝火丹倒是好东西,可她绝对不会把它给人的。那还有什么? 对了,那副新制的飞针! 她是开阳峰的弟子,眼前是开阳峰的祖师,还有什么比送上手工制品更合适的礼物了呢? 所以,苏荃想好后,便把那副十二枚的飞针捧在手心,奉了上去:“这是弟子新炼的一套飞针,还请真君笑纳。” 飞针? 灵宝真君有兴趣,看了一眼,唔,居然样子不赖。拈过一枚仔细瞧了瞧,眸色深了。再拈过一枚来看,再拈过一枚……最后把十二枚飞针全拿过去了。仔细看了一翻,竟然十二枚飞针的大小形状全部一模一样…… “呵呵,小丫头。你这针做得不错。” 这算是得到奖励了么?苏荃笑得才抬头,就接到了迎面扑来的凉水:“要是用来绣花的话,肯定顺手。” 这个……绣花……苏荃深吸一口气:“弟子会更加努力的。” “那你说说看,往哪个方向努力?” 这……苏荃想想。事实上,她新做的这套针在形状上好象已经没什么可挑剔的了。附加功能的话……飞针的用途就是偷袭。分不同的材料炼制不同的属性就好,好象玉简里也没提过别的什么东西。但这位灵宝真君是炼宝界的大行家。他既然这么说了,想必就是有改进的方向喽? 可那是什么方向呢? 她答不出来:“弟子愚钝。知道这针并非上品,可是……弟子不知道该如何了。” “不知道?” “对!弟子在玉简上没有看到过相关的记载。坊市里出售的飞针好象也就是属性不同而已。弟子……弟子没有见过更好的。” “那,你想看更好的么?” 当然想喽!苏荃赶紧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的样子引得旁边净如白莲的少年一声轻笑。然后就从兜里摸出来五枚飞针递了过来。 苏荃小心的接过。然后……就在飞针入手的同时,她、她居然明显的感觉到了五股不同的力量。甚至闭着眼都可以分辨出这五枚飞针的属性。金者至坚,木者至尖,水者至冷,火者至炙,土者至隐,每一枚针好象都有独特的个性。即使纤巧微薄,却意如钢铁,骄傲笔直。 而且,再仔细摸的话……她感觉到了。这五枚飞针竟然大小粗细甚至形状都有所不同。金针居然是最粗的一个,木针却是三棱的,水针最细最长,火者竟然只有一个指尖那么短。至于土针最奇怪,居然是带着花纹的。 什么花纹呢? 十七八模样的少女跪在石台之下土坯之上,素衣青裙,乌发倾垂。身上一件首饰也无,只有一条同色的布带将长发束于身后。十指纤细中带着一些苍白,可此刻却是反复摩挲着手中的那一枚枚细针。她没有睁眼,她闭着眼睛在摸。长长的羽睫一时颤动一时欣喜,一时又十分不解的拧起眉头来。 其实这个赵问瑾的模样真不算出挑。在炼气期时甚至扔进人群里挑不出来。托了筑基之福排尽尘毒后,方因肌肤白嫩水润显出几分秀气来。但离美人,那是有相当一段距离的。可是此时此刻,她专注认真的体会这针时,那份认真却使得这副只是清秀的样貌显得几分动人来了。 净尘暗中瞟了一眼师父。灵宝真君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可是……能让师父这么等着,却不骂人说话的主儿……还真是不多见。起码自他以后,还从未见过师父对哪个弟子这么上心过。 “怎么样?和你的有区别么?” 当然有区别!区别大发了!苏荃把手中针交还给净尘师兄后,丧气的讲:“弟子的针确实是用来绣花的。”曾经,好吧,她虽然知道以她的水平来说练不出真正的好东西。可是那十二枚确实是她做的最好的东西了。被鄙视成绣花针时,她还是不舒服的。可现在……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看了人家的,就知道她做的真是绣花针! “那,知道你努力的方向在哪里了么?” “知道了。” “回去闭关吧。一年后再拿好的上来。” 第十八章、误打误撞 苏荃领命之后,就此下去。回到洞府之中后,她再次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小兜兜。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堆,但是赶上那几枚针属性的材料……却好象只有这些赤焰玄火矿了。好吧!一年的时间内,她想练出五行好针来是根本不可能的。那就先炼一种属性的好了! 净尘师兄的那枚火针又尖又细又短,攻击起来的话……苏荃把自己制的飞针截成了不同的等分,然后一次一次的试练。果然,短一些的话,火针的速度就会更快,穿透力也会更强。可同样的,因为太过短小的缘故,能施在上面的灵力也会减少。这一减少,就会导致攻击力的退步。这可是个大难题! 但更重要是则是另一方面!她的针是死针! 要把飞针炼小并不难,苏荃只花了三天的时间就凝炼出了一枚外形与净尘师兄那枚十分相象的来了。但是……她的针完全没有那种感觉!还是死气沉沉的,一点灵性也没有。可净尘师兄的那枚针却象是活着一般,有灵性有活力。 是哪里不同呢?形状上没有什么大区别,那就是材料不同喽。可净尘师兄的那枚针……好象是普通的火龙矿做的。若论品质根本不及这赤焰玄火!但为什么人家的就那么有灵性? 炼制的方法!肯定是炼制的方法上有什么不同。 但……苏荃一遍又一遍的翻着玉简,却始终找不出任何的原因。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她左思右想,右思左想,几乎把脑袋抓掉了也想不出来。 然后,有一天……她正躺在一堆玉简里看着洞顶发呆,就听得叮当一声脆响。 扭头,就见雪卿……把一块玉简踢到了一边,伸爪摄过来一只新的,然后……磨了磨爪子,叮当一声,又扔走了…… 同样是叮当!可是……声音不一样。听起来很象没错,可是真的不一样! 这些玉简,这些玉简……苏荃快速的把这些玉简全堆在了一起,仔细看。然后……虽然这些玉简看上去都洁白无瑕十分漂亮,而且都属同最普通的汉白灵玉。但仔细敲敲的话,却是每一块的声音都不同! 她明白了! 她明白了! 看上去一样的材料,其实成分未必一样。就好象后世的普通铁锅,钢锅,不绣钢炒锅,甚至是能用来造飞机坦克航天器的钢一样……它们的原子是同一种的,但是效能却完全不同。 为什么?纯度首先不一样,然后加工方法也不一样。她不懂那行,但电视上好象提过什么先炼后淬然后回火再炼什么什么的。好象用的火也不一样! 对了!火! 她炼这些材料的时候,都是用的普通火系法术。没用过丹田真火!甚至也没有用过火影术的火! 好了! 来吧! 苏荃精神抖擞的再次开工了。这次她不再纠结于物体的形状!而是开始提炼它们的纯度,并且是用不同的火来提炼。 外放的火系法术没有再被使用,丹田之火外放成为了首选。结果,第一次烧制出的矿球就和以前的很不一样。光泽更亮,而且……握在手心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象是你和它心意相通。象是它……是你的另一个灵兽似的。很特别!很有质感! 象是活了一般。象是找到了生命一般。 可是……好象哪里又不对了!苏荃急急翻玉简,果然在一只玉简上找到了。修士本命法宝只有经丹田之火祭炼后,方能与修士本身心意相通。即使是他人所造,到手之后也必须用丹田之火反复淬炼,直到心意完全相通后,方可纳入丹田温养。温养越久,灵性越长。 这个……丹田之火炼的是本命法宝,即使苏荃现在的这个等级完全不能做到将灵宝纳入丹田温养的境界。但是自身炼制的东西与本体心意相通乃是常态。可店铺里卖的那些不一样啊!别人温养的东西如何会听你的话? 那不还是死的么? 那,就试试火影术! 苏荃小心翼翼的放出一团火影,眼前飘浮的赤焰玄火矿在火影的焚烧下,杂质渐渐消融、分离、脱落,然后一团略带红色的矿液出现了。色泽与丹田之火炼出的相仿,但是……它似乎还能更亮!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不是雪卿,好象是她的指头在告诉她,那些液体还可以更亮。于是,苏荃继续催动法诀去煅烧。她不敢用太大的灵力,因为她的心底有些忐忑。若是只能用火影术来炼器才能达到好效果,那么以后她该怎么办?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会火影术的事。 大概是因为她的心意在摇摆不定,所以,那指尖的火势温和而柔软。一直锻烧,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也过去了,三个时辰也过去了,一直没有改变。可是她的指尖却似乎一直有一股想继续施放的感觉。因为火势并不大,所以苏荃并没有感觉到很吃力。可是当第七个时辰到了时,她的灵力已经空了七成了,她感觉到疲惫了,想收手。可是指尖却仍然坚持。然后,第八个时辰,第九个时辰过后,她的指法仍然不肯放手。苏荃顺从心意,所以便直接净凝火丹含入了口中。一直坚持,坚持,一直坚持到第十一个时辰后,指尖突然一阵跳动。 苏荃增大眼睛,就见那团飘浮着的液体光球突然亮了一下,然后……一个一个的小东西从里面跑了出来,象是一种杂质,一种更接近本元所以开始被忽视的杂质。苏荃大喜,赶紧加大火势,结果那些杂质跑得更快了。一个接一个,一拨接一拨,而随着那些杂质的剥离,那团液体从原来的浅红色变得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直到最后竟然变得鲜红如血了…… 指尖的那股跳动停止了!苏荃收回了火焰。可是……就在火焰收回的那一刻,那团火球却是突然发出了咔的一声轻响,然后……噼哩叭拉,断成了好多个小块…… 这是几个意思啊? 苏荃懵了,雪卿却是摇着尾巴走了过来,怜悯的看着地下那一小滩碎块,啧啧:“过刚易折。” “过刚易折?” “对啊!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当然是听过了。可是苏荃却总觉得好象哪里不对。好象这不是刚不刚的问题,难道,是她的火收得太快了? 打坐恢复灵力,待灵气再一次充盈后,苏荃又开始了。这次她依然选择了温火慢炙,然后依然得靠凝火丹才能一直坚持到那个最明亮的时候。指尖的跳动又一次停止了,可是这次她没有一下了收火,而是选择了慢慢回收。速度放了极慢,温度几乎是一点点的冷却下来的。可是……最终的结果:没有碎,或者说当时没有碎。但却是在苏荃拿旁边的一块石头用力一砸后,出现了一条一条又一条的裂纹。 这个方法还不对啊! 那就快火快攻,文火慢收试试?结果这次,火势太猛,连材料带渣子一回碎了。 那就再把火势调得比头一次更小一些试试?苏荃这次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行事的,结果没想到的是:竟然成功了。不对不对,说成功并不恰当。因为最后成型的这颗龙眼大的红色金属球,质地绝对坚硬,却是滑不溜手。好象有了生命一般的会滚动。只要苏荃拿火影术再烧它,它就发出吱吱一般快崩裂般的声音,让苏荃不敢再下手。 为此,苏荃甚至有了一股错觉:“这家伙不会是成精了吧?” 惹来雪卿一记白眼:“你当成精有那么容易么?” 是这个理!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苏荃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随不断变化着火势的大小还锻炼这些灵矿。结果……十分让人崩溃,火势大小不同竟然凝结出的红球颜色也不同,甚至性状也不同。 “这不是很好吗?说明炼器之道与火势确实有很大的关系。” “可是这么个炼法,一年之内我哪里都炼出个东西来?” “那你就不会先凝炼成针,然后再进行煅烧?” 雪卿的话提醒了苏荃,她赶忙就照它的方法去试。可是,失败了。因为那么细的一根针在她的火势,哪怕是控到最低程度,也很快就会融化成一个小球。根本无法维持它的体形。 苏荃在抓了半个月脑袋后,终于又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用火煅烧提纯的同时,不断的整形凝练。可此法实在是太过耗费灵气,哪怕有凝火丹在手,还是无法维持到最后。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苏荃没办法,只好将那些煅烧过的废料拿来再炼。 然后……然后…… “做出来了?” 雪卿再一次打着哈欠从蒲团上爬起来时,就见主人的手里捏着一枚火红色的短针。比净尘的那枚长,足有半寸。粗细却比净尘师兄的更细。放在手上如同一截短短的发丝一般。轻盈得几乎没有份量。但是,它却含着一股热力,一股充满着澎湃火焰的力量。充满生机,甚至感觉比净尘的那枚更有威力…… “你怎么弄出来的?”这下连雪卿都意外了。它可以肯定,它爪里的这个绝对是个好东西!但是这样的东西,怎么会是由一个筑基修士炼出来的? 这个……苏荃眨眨眼,又抿了抿嘴,最后苦笑:“我能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出来的么?”她只是用那些废料一遍一遍的煅烧凝练。逐渐往小缩着它们体形的同时,尽量排出其中的杂质。一次比一次更加纤细,一次比一次更加短小,然后……感觉好象就来了。她不停歇的一直在往小里弄啊弄啊弄啊弄啊弄,最后,就弄成这样了! 什么原理,她完全搞不懂。 但东西,她却是扎扎实实的做出来了! 第十九章,玲珑美屋 “真君,弟子来交货了。” 再次来到开阳峰顶,可杨师兄却是在领她到了此地后就退走了。苏荃有些小紧张,尤其是在她把那枚火针奉到灵宝真君面前后,她紧张得几乎开始哆嗦。不过这次,她没有低头,而是一直抬着头。看着净尘师兄面色凝重的把那枚针拈了起来。仔细看了半天针,又看了半天她后,把针递到了师父手中。 五分七寸,中丝,矿质提纯得相当漂亮了,居然可以显现同这样浓艳的红色来。形状也打磨得不错,标准滚圆,流线褪减。尤其是这股灵气,竟然如此浓烈炙烈! “换了火?” “是。” “功夫不错。” “多谢真君夸奖。” “打算卖吗?” 啊?苏荃楞了一下,卖?灵宝真君挑眉:“你做了东西不卖?难道自己用?” 苏荃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的回答:“卖。” “这还差不多。净尘,给她五千灵石。” 净尘师兄好乖,当即递了一个灵石袋过来。五千灵石?苏荃都有点哑得说不出话来了。她居然能做出五千灵石一个的东西来了? 欢喜么?当然欢喜。可是欢喜过后,却斗然迷惘。因为:她自己很清楚她这纯属是误打误撞。因为到现在为止她还是没搞明白这东西是怎么出来的?她下次还能再做出来么?突然间苏荃觉得很舍不得,眼神巴巴的看着灵宝真君手里的那枚针,然后再看看手里的灵石袋。她现在说,想换回来,还来得及吗? “休想。”灵宝真君看出这丫头的意思来了,嗖的一下就把小针放回袖子里面去了。然后,这丫头的脸果然一下子如同考妣似的。灵宝真君当下乐了,抠抠自己的下巴:“丫头,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吧?” “是。” “那,你净尘师兄那边缺了一个侍从,你干不干?” 侍从?苏荃落寞的小心情突然崩飞,正色直言:“弟子不做侍女。” 咳咳咳咳!一名话出,不只事主让气呛了,就连灵宝真君也岔气了,咳了好几下才停住。“侍你个女!净尘还没结丹呢?不会要侍女的。死丫头,呛死老子了。是侍从,侍从!杂役弟子,懂不懂?” 这个……苏荃咬住下唇想了想,有点小纠结。如果到净尘师兄这里打工,应该能扫到点外面看不到的小经验值之类的吧?可若是和这些人挨得近了,就保不齐出点别的事。她可不想惹麻烦。一个人过虽然进展缓慢,但好歹所有的经验值都是一步一步自己扎扎实实走出来的。若是和这些人在一起…… 她这次没有直接拒绝,可是那副纠结的小表情却足以表明这个诱饵的份量不是很够。净尘好笑的看了一下师父,灵宝真君不乐意了:“怎么?给净尘当侍从还委屈你了?” “不是。只是,弟子过两年还想出去转转。这个……不知道净尘师叔那边人手会缺到什么时候?”苏荃尽可能把说得婉转一些。结果,灵宝真君直接气笑了:“我怎么知道他缺人手缺到什么时候?净尘,你自己去和她说。”说完一甩袖子,人就不见了。元婴修士果然大能,苏荃叹了一口气,抬头看那位师兄。 净尘垂眼微笑:“其实是这么回事。最近门下弟子弄来了一批熣晶玉。掌门便把东西送了过来。说是让开阳峰加工一批灵屋出来。可师父看了看,说是这些晶玉都是些低阶的,漂亮有余灵气不足,充其量也就是能做成个一二品而已。不过既然是掌门吩咐,也不好违抗,就把东西交给我来做。可我手上正好有件东西还未完成,便想找个人来代工。你的活计也简单,就是用这些晶玉做一些一尺见方的屋舍即可。炼化之事不用你来操心,但我没工夫一个个去想它们的外形,所以这活就由你来做了。当然,也不会白用你的。最低也会给你一间灵屋五千灵石的奖励,你愿意接这个活么?” 原来是这样啊! 接啊!熣晶玉啊,那可是好多玉简上都注明了专作灵屋的良材。色如玉,亮如晶,而且天生具有空间伸缩之能,并且适合加注各种符箓阵法。用它做的灵屋最漂亮了,尤其为女修们所推崇喜爱。只是价格十分昂贵,一尺见方就要十数万灵石。苏荃才没那个钱去烧包。现在有机会能让她亲手玩,怎么会不乐意? 当下就同意了。 而净尘也十分痛快,当场就领着她往山下去了。 ———— 开阳峰主峰,是灵宝真君独占之峰。除了炼气弟子晋阶时会用的天梯洞外,唯一一个可以在此长住的人就是灵宝真君二十年前收的这个小弟子净尘了。灵宝真君其他的弟子结丹之后就纷纷迁出了主几在,只有这个净尘因为还在筑基时所以便一直留在了此地。 净尘师叔的住处在半山腰处一处人为切凿出的平台,占地并不大,亦无任何洞府花草,只有一幢雕花繁羽般的精致二层小楼材料停在其上。那小楼白如皎玉,淡若莹辉也便罢了,居然还泛着淡淡的青草的自然香气。这是个什么材料?苏荃很好奇,可是她忍住了。 “喏,这便是掌门送来的熣晶玉。另外这个小袋子里是一些你可能用得到的小东西。你要闭关炼器,何时出来且不好说。你把东西做好了,放在屋外即可。”净尘师叔把两个袋子往前一递,任务就算完成了。而苏荃,看看这里空无一人的地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开工吧。 所谓灵屋就是修士居住之处。当然,并不是指修士一定要住在那里面才能练功如何。而是单指这屋子是让修士居住的一个地方罢了。苏荃在天权宫的时候看过这样的书籍和玉简。知晓灵屋如同天下任何法器宝物一般,也分九阶。 一阶灵屋,可大可小。俱隐灵防御之效。 二阶灵屋,大小随意,隐灵防御的功效外,又多添了吸取天地灵气的功能。 三阶灵屋以上便如此类推,多一阶便多一层功能。直到七阶灵屋时据便灵屋自己便有了灵智,可开口成言,自动关合。八阶九阶就更不用说了。书上描述得神乎其神,可末了却硬加了一句:六品以上灵屋,本界从未出现。 当时苏荃看到这句话后,当场竖起一个中指。六品仙屋都没出现过,你写七*干什么? 后来到了开阳峰后,她也侧面打听过。玉简上说的确实没错,甚至现实中更甚。一两品灵屋常见,三品就已经很不多见了。四品以上听说那绝对都是有价没市的东西。五品以上的灵屋,呵呵,已经几千年没见过了。 可今天,居然有一袋子材料供它来玩?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虽然她没什么经验,但好歹眼前蹲着这么一座净尘师兄的宝塔可以让她参观的,不是么? 要想盖房子,图纸肯定是先要备好的。可是要要做出一个怎样的房子来,才能让这位师父看入眼呢? 苏荃仔细回想上辈子她所见过的各种房子,不管是实物还是图片影象,只要她看过的,便用炭笔在纸上画出来。画画其实不是她所擅长的东西,可是修士的手眼已非凡人。心所到处,手技自施。半个月时间里,苏荃足足画了有上千幅图纸。欧式的,中式的,泰姬陵,伊斯兰清真庙,凡举是她见过的漂亮建筑都画了出来。 画的时候自然十分尽兴,可是画完了却是怎么看都不妥当。她这是要建灵屋啊,干漂亮肯定不管用啊。只好把画好的画纸全收了,然后拿出新纸来画。涂涂改改,改改修修,一直想了三个月后,终于定稿了。 那是以一只怒意盛放的牡丹花为底,之上以镂空圆球为主屋的灵屋。设计灵感来源于……她二十六岁的生日礼物:一个美轮美奂的水晶喷泉小摆件。 定稿后当然就开工了。 苏荃先把那袋熣晶玉全倒了出来。然后……差点没把这片山坡堆满。至于她更是被压在了最下面,费了半天劲才爬出来。失策!但是这样好的材料,她舍不得浪费一丁点。所以她一边找一边往回收不合适的材料,直到最后挑选出大小形状最合适的两片玉石才告罢。 这个灵屋因是以牡丹花为底的,所以这个底托是要先做的。她当初设计牡丹花型的底托,也并不只是为了美观。事实上,她那个小摆件是带小喷泉功能的。这个灵屋自然也会。而且她还在这次设计的主体,球屋外围设计了一些固属水性的灵花灵藤。这样一来的话,就要用许多眼喷泉来浇灌。而既是浇灌,便肯定会有水流。于是,这些重重叠叠的花瓣便成了水流循环的轨道。她精心计算了每一片花瓣的回旋方式,务必使那些最后从灵花灵植下流下的水最终通过风叶轮动,反压回喷泉中去。 只这一个底托,便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来雕琢。 而待它雕琢完毕后,苏荃便根据实际成工的情况,又改了一番球屋的具体小细节。待一切觉得都妥当后,这才开始了球屋的雕琢过程。 苏荃原先的设计是在球屋中分出五个平台。第一个也是最底下的那个,自然是会客室;再向上一阶是书房;书房上面是卧室;卧室之上则是洗浴间;最上面的一层,苏荃将它设成了修炼室。 一来是因为她的这个设计完成后,外面的球体会呈现出半镂空的状态。这样一来的话,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日月光华都会洒进室内来。 记得在天权宫的时候,她看过一枚玉简。上面记载着在很久很久以前,修士在最早的时候,修炼吸收的不是天地灵气,而是日月精华。只是后来,那样的功法渐渐失传了,百般无奈下的修士这才弃日月精华不用,改为吸收天地间的灵气为已所用。但到底有些修士不甘心,便在设计功法中有意加以调整。于是,便有一些可借着日精月华光晕来修炼的功法应运而生了。比如几万年前中元大陆一个叫沐仙殿的门派,便有这样的功法。这个门派全是女修,修炼时从不在室内,而是浸润月光进行修炼。于是这个门派中的女修所练的攻击法术都偏向清冷,甚至连肌肤里都隐隐透着一股月华之气,十分形容貌美。 这个灵屋被她设计成这样,将来肯定是会卖给女修住的。既是如此,何不加入一些这样的元素在里面?女修嘛,没有不喜欢漂亮的。而且,比起在黑漆漆的山洞中修炼,其实浸润在月色中更有味道。当然,洗澡睡觉的地方还是要隐密性的。所以外面的球屋花纹便要注意角度的问题, 如此雕刻足两个月后,灵屋终是完工。架于牡丹底托之上,滴入灵水,水推轮转之后,便有细流喷涌而出了。这所由熣晶玉所雕的灵屋本便已经是美轮美奂,光华夺目了。此时再加上喷泉水流,显得越发灵动。尤其是在日光照耀之后,更有隐隐几条彩虹挂在了屋头之上。 苏荃越看越喜欢,捧在手里好半天舍不得放下。可是,当她正玩得开心时,就觉得眼前一阵青风,然后手上的东西就不见了。空气中,只残留着,似乎是灵宝真君的声音:“丫头,这个不错。老子要了,再接再励。一年后,本君再来收货。” 第二十章、凝晖 一年一个灵屋? 这么说,她花一年的时间才赚了五千块灵石?苏荃觉得很不爽。时间对于修士来说何等的宝贵?虽然她并不想晋阶太快,引起别人注意。可是她宁愿用那些时间来换取更多经验,而不是灵石。没错,修士晋阶需要灵石,自保更需要灵石。但如果只有灵石,只有法宝法器,却没有任何经验的修士一旦在门中遇上威胁,那么,他的下场绝对比那些没有灵石却更会自有生存的修士来得更惨。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被娇养成金丝雀,最后死于非命的事件,所以她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是,她已经接下了这个活计。此时若是反悔的话,一来违背她行而有诺的做事风格;二来也未免惹人疑心空惹麻烦。第三的话……其实要解决眼前这个事情,也并非没有办法! 不就是做得快点吗?那有何难?第一次做那个玲珑美屋时,她设计花了三个月,雕工花了五个月。设计的时间是没法改的,可是雕工有办法啊。曲线加工从来比直线加工费事,那么她以后的设计都改成直线的不就可以省下许多事了吧? 主意打定,苏荃便再次开始了画图的工作。这次她选用的风格是正三角。金字塔给她的灵感!切割成五份的相等三角体,分别俱备了会客、休憩、洗浴、练功以及杂用五个功能。没有底座,没有花饰,甚至没有过多的家具。只有每个三角底面中间必嵌的一枚小立体三棱镜光华闪烁。雕工从头到尾只花了十天。看似平淡无奇,可是阳光直射入内时,却会瞬间发出强烈的光芒。刺得你睁不开眼睛的同时,手上就是一松,待苏荃再次睁开眼睛时,手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如此这般下去,苏荃把她上学时学到的所有几何知识都搬了出来,三角四方五角六方通通可以用。反射折射漫反射衍射她全部拿来借鉴。甚至到最后苏荃觉得她这只黔驴快要技穷之时,她甚至连打过的游戏都搬了出来。这当中自然包括也最喜欢的纪念碑谷。潘洛斯三角形、莫比乌斯环、奈克尔立方体在二维的世界里呈现三维形象固然会让人抓掉自己所有的头发,可是它们在三维世界里同样神秘。 以前苏荃玩这个游戏时就喜欢得不得了。可当时她没有时间。她要工作要赚钱要建立一个完美的形象,好自信的站在他的身边。可现在,不用了。她有了现成的机会来玩这些,如何会放弃? 所以,一个又一个看似怪异却奇妙有趣的灵屋渐自诞生了。而每一次等她这边一雕刻完工,就会有阵风刮为把成品掳走。谁干的,不需要再想。而那袋子看得如同小山一样高的熣晶玉终于被她用完,时间也不过才又过了两年。 净尘师兄尚未出关,所以苏荃便自己到了凝晖堂。彼时,一位真人刚刚离开,院中的石桌上放了一大堆灵石袋。灵宝真君笑嘻嘻的正在数钱时,她出现了。 “丫头,活儿做得不错。” “谢真君。” “这份是给你的。”一个灵石袋扔了过来,苏荃却是看也没看就收下了。然后在灵宝真君开口前躬身一礼:“弟子任务已经完成,便不多打扰真君修炼了。今日来,乃是告辞。” “告辞?我这儿不好么?”灵宝真君的脸色不太好了。苏荃却是淡淡道:“在真君这里,弟子受益良多。可是弟子已经三年没有好好修炼了。想回去闭关一阵子。” “那你就去吧。记得,若是做了好东西拿过来给本君看看。” “多谢真君。” 苏荃行礼完,便下山了。毫无一丝留恋的作派,气得灵宝真君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抓住从屋子里出来的净尘就是一阵狂叫:“老子对她不好吗?我这开阳峰哪里不如她那个小破庙吗?为毛急着跑?你小子的这张脸不是挺能吸引女修的吗?为毛没把那小丫头给勾引住?” 净尘低笑,随师父发彪。直到他彪完才道:“谁让师父你这般抠门?若是您在她雕制灵屋的时候多指点一二,也许就勾得那丫头自己舍不得离开了。可您倒好。看见一个就抢跑一个,只顾着回来自己加阵炼宝,玩得开心。那小丫头花了三年的功夫只得到一袋为石,自然觉得无趣便走了。” 净尘这话说得再入耳不过,不但没有提任何开阳峰不好之处,反倒是暗中小捧了灵宝真君一把。灵宝真君听得很舒服,可是舒服完了,就又开始不痛快了:“那你说,怎么把那小丫头再勾引上来?” 勾引上来……“您是要收她为徒么?”净尘低问,惹来一记白眼:“老子什么时候说过空话了?你净尘师兄你净尘师兄,老子和那丫头说过多少次了?四次,可那丫头居然一次没听懂?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哪里缺一根啊?平常的弟子不是应该碰到这样的机会就打蛇上棍使劲缠上来么?”为毛这孩子从他眼皮子底下跑走两次了?灵宝真君都快怄死了。以前都是别人求着拜着想拜他为师。现在倒好,他就差直接抓住人家的小爪子哀求了,明示暗示多少次,可那丫头居然就是不开窍。气死吾老人家了! 他就不信,他就捞不到这个小徒弟。 所以,指尖一指净尘:“这事交给你了。你小子务必把这丫头给为师弄回来。若是你把他弄不回来,这次的引仙大会,为师就不带你出门。” ———— 彪悍的台风,直接把净尘刮到了坊市之外的一条小路上。彼时,苏荃刚刚下山,正准备到坊市买些要用的小东西。结果,嗖的一下,天外飞仙。飞来了净若白莲的男子净尘师兄,以及一个……震撼性的消息…… “真君想收我为徒?”不会吧?她很久没收到母星给她的关照了,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接到主角的光环?又一个元婴真君想收她为徒?这消息是真的么? 净尘点头,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是的,师父相中你了。你可愿意?” 愿意?不愿意?苏荃好头疼。有个元婴修士做师父,当然很好啦。别说能教你很多东西,让你少走许多弯路,就只那些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的书也够本了。可是,有好处就自然会有坏处。 “赵师妹可是有所顾忌?” 这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真君炼器的本领弟子自是拜服的,也非常希望能被指点一二。可是……拜师之后……恕弟子嘴拙,不知该如何说话。弟子是女修,先前又出了那样的事,所以,不得不多想一二。”低着脑袋,话说了非常非常婉转。可净兰还是一听便明白了:“你是在担心师父将来对你的双修之事做主干遇?” “是。” “为何会这样想?也许师父会给你挑一个很不错的人。” 眼前少女的眉尖却是瞬间蹙了起来,仍然不抬头,可净尘却看到了她抿紧的下颏。足抿了好一会儿,才答:“弟子不愿与人双修。” “任何人都不愿意?” “没错。” “那么,你只有这点要求?” 苏荃楞住了,抬头看看眼前这个净若白莲的男子,有点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然后,便见净尘粲然一笑:“若只是担心这个,着实不必。师父他,是不会干遇任何人的双修之事的。” “为何?” “因为,他住在凝晖堂。” ———— 凝晖堂有什么特别的么?苏荃不懂,她也无人可问。但若是弄不明白,她却是无论如何不放心,所以便在和净尘师兄道别后,把雪卿放了出去。 结果晚间时分,雪卿回来了。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当然有。”雪卿很没好气的拨着毛发上的灰尘干枝,苏荃赶紧上手帮忙,结果……妖兽大人满意了,开始滔滔不绝:“那个灵宝真君原来是有双修道侣的,名字便叫凝晖。两个人在筑基时就正式双修了。初时感情好象很恩爱的样子!可是有一次灵宝真君出外寻找材料时,碰到了一个女修有了纠葛。有人说是一夜之缘,有人说是在外混了两三年之久,反正最后这事被当时刚刚结丹的凝晖真人知道了。当下便摔了道侣双修结誓时藏了二人心头血的同心佩,到执事堂取走了本命元神灯,离开了山门。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回来。灵宝真人当时也年轻气盛,拖着不去找。可后来五十年一百年过去了,凝晖真人再也没有在天元出现过。灵宝真人这才急了。可无论他如何找就是找不到!甚至有了传言说是凝晖真人已经陨落了。自此后,这位灵宝真人便破罐子破摔,把自己折腾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现在这副模样?” “是啊!听说灵宝真君想当年那可是玉树临风一般的人物,风流潇洒人见人爱。可是大概就是因为太人见人爱了,所以才出了那样的事。” 长得好就和出轨一定有关系吗?苏荃撇了撇嘴,她的阿沣就不是那样。他照样,帅得无人可及。可是,他只爱她。 “那你会拜师么?”雪卿歪着脑袋的样子实在是萌翻了。 苏荃笑眯眯的把他抱了起来:“你猜。” 切! 第二十一章、开阳新徒 苏荃一个月后拜师了。 为什么没有直接拜呢?因为她要准备礼物。照净尘师兄的话,她从元婴修士眼皮子下跑了两次,此时要拜师,总要给师父做足面子。所以,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准备了四样礼物。 一套十二枚她亲手炼制的火系飞针;一间她最新想出来的灵屋;一套她亲手绣花缝制的极天门道袍以及一顿丰盛的佳肴。她亲手捧着这些东西,上了开阳峰顶,跪在院外请求灵宝真君收她为徒。灵宝真君这阵子本来正生闷气,结果一看到这诚意这礼物,当场就心花怒放了。三天就在开阳峰举办了收徒大典。 这可是一场事隔二十七年的收徒大典。灵宝真君把门内能请的客人都请来了不说,还穿着徒弟给缝的新衣,拿着那套飞针挨个显摆。好在门中诸人早知道这位的德行,又碍于他的修为和法宝,所以整个过程倒也捧场。 一场盛宴,宾主尽欢。 第二天,苏荃就开始了正式上课。课程内容由观摩开始。对象是那些苏荃雕琢好的灵屋。 一个灵屋要真正炼就而成,过程绝非只是设计雕琢那么简单。那两步之后便要进行加印,就是在灵屋上刻以各种相宜的阵法的符箓用来辅助加强灵屋的功效。苏荃之前学过阵法,但对符箓就一窍不通了。灵宝真君倒也大方,直接扔过一本市面上几乎买不到的绝版符箓大全一百零八式给小徒弟。然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亲手教她如何刻符如何加持阵法。 一般的炼宝师,都会在明刻之法印于灵屋之上。可灵宝真君却是喜用无形字。苏荃为了学这个新技能,晚上几乎都没有时间用来修炼,熬是眼睛都红了。但是她这种刻苦的进度却是让灵宝真君更加喜欢。甚至开始教她最后的灵屋的收尾之法,也就是遂心如意诀。 一套灵屋之所以叫做灵屋,最基本的便是可大可小。大者生人进出活动无碍,小者藏于袖中随行随走。虽然制造灵屋的材料都有可大可小的功能。不用特别加持亦可变大变小。但是:“遂心如意诀的妙用在于提灵。” “提灵?” “对。只雕琢成屋,任自身材料可大可小的灵屋不能叫做灵屋,充其量只是个移动屋舍罢了。因为它没有灵气。但若用了遂心如意诀后,情况便不同了。灵屋开始会有自己的灵性,会物识主人,会依主人的心意而做出各种各样适时的变化。情况与本命地宝类似。却不用放入丹田温养!” 这个苏荃知道,而且她甚至还知道:“似乎七品以上的灵屋还能开口成言?也是因为这个遂心如意诀的缘故么?” 灵宝真君这下惊讶了:“你还知道这个?确实。不过要达到那样的境界,却不是一朝一夕可成之事。遂心如意诀亦有整整九重,你突破到第几重,你的宝阶才能进到第几重。” 原来是这样!“那,此法对其它灵宝也有效么?” 这个问题让灵宝真君卡了一下,遂即古怪一笑:“这个问题,要你自己去找答案。” ———— 苏荃在进入开阳峰后,洞府就从原来的地方迁到了净尘师兄的小楼旁边。灵宝真君没有叫人给她开洞建府,却是直接让她在那些做好的灵屋当中选一个。当时好多师兄都在,大家都以为这个师妹会选那个花里胡哨的灵屋,却不想,她竟然选了那个模样最简单甚至有些怪异的三角灵屋。 既作了人家的徒弟,那么师父的一日三餐自然都由苏荃来做了。事实上,苏荃自筑基后就再没吃过什么东西,偶尔馋的话会饮一些淡酒或者灵果。象她这样的修士其实才是修真界最常见的状态,起码净尘师兄也不怎么吃东西的。可这位师父却是一日三餐,天天要吃,顿顿不落。而且给师父做的饭,一碗大碗面是绝对解决不了的,至少四菜一汤。 这么一来的话,一天当中至少有一个时辰没有了。而剩下的时间里,师父心情好了会给她讲炼器之事,心情差了就扔下一堆活计来让她加工。有时候要得很紧,她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有时候却会连着好几天忘了给她派任务,苏荃就趁机加紧时间修炼遂心如意诀并打坐修行。 就这样,一眨眼半年就过去了。 苏荃终于在筑基七年后,进入了二阶。 对于这个进度,曾有师兄笑话她:“太慢了!照你这个速度,要结丹得到什么时候去?” “是不是灵石不够用?这袋拿去花。要记住,师父的弟子可是一水的结丹修士。你和净尘,要努力了。” 苏荃对此只是笑笑,东西也好灵石也罢,她都笑纳。可是一转头该如何还是如何?然后,惹来了净尘师兄的轻笑:“不想快点晋阶?” “那,师兄为何也进展缓慢?”说完二人相视而笑,谁都没有再谈及这个话题。 事实上,苏荃自搬来开阳峰后,反倒没有正经见过这位净尘师兄几次。他总是在闭关,很少出门。而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了凝晖堂。直到一天,灵宝真君同时把二人叫到了面前。 “问瑾,有飞行法器么?” 这个……苏荃想了想,把她花一千灵石买的飞天梭递了过去。结果师尊大人看了一眼直接就给拍飞了:“我的徒弟怎么能用这种烂货?还有九个月,引仙大会就要开始了。虽说到时候你们会和为师一道乘门派中的飞船到引仙台去。可引仙大会后便是炼宝界最注目的下枢城交易会。去那里,没快点的飞行法宝怎么行?所以净尘,这段时间你就指点指点问瑾,务必要让她尽快做出一件象样的飞行法器来才行。否则我的弟子若是才进山门,就死在下枢城,那么我灵宝,还怎么在修真界混?” 大老板发彪,坐办公室的只能听话。 苏荃倒不怎么担心飞行法器之事,事实上她对她买的这个飞天梭也早不满了,想了很多点子,但一直没有机会实施。可现在,行了。老板给了一袋材料,附赠师兄大人做助教。一定会成功的! 可是刚才师父大人说的话里,有个词她听得很生:“下枢城交易会?师兄,那是什么?” 净尘师兄微然一笑:“你不问引仙大会,倒问这个。” 苏荃白眼:“师兄,我要是连引仙大会也不知道,那成什么了?” “噢,那你说说看,你对引仙大会知道多少?” 这个啊!苏荃仔细回想一下:“引仙大会不就是一位大能修士在飞升灵界时,给后辈子弟留下的一个飞升契机么?听说每一百年会举办一次。每次都有三场比斗,筑基结丹元婴。胜者前三名可同时上场,谁第一个登上引仙台,就可以问留在那里的大能修士的一缕神念要一件宝物。而若是三场比斗皆由一个门派或家族取胜,那么引仙台便在开启。到时候便有一位元婴以上的修士可以直升灵界。” 这消息可是她在天权宫里看到的,应该没有差错才是。 净尘点了点头:“那,你知道引仙大会对于咱们极天门来说,是什么吗?” 这个……苏荃想想后,点头了:“是霸主地位的证明赛。听说咱们极天门已经连续十界都取胜两场了。” “是啊!连续取胜两场。那么,你知道咱们门中,有一位出窍真尊么?” 什么? 出窍真尊? “咱们门?现在?真尊大人还在?”苏荃懵了,简直不可置信。这么大的事,为毛她在天权宫的时候会一次都没听说过? 净尘师兄边走边笑:“不只是你。事实上,门中连有些结丹修士都不知道呢。原因也很简单,那位真尊大人已经有近千年不曾出现了。” “为什么?” “因为要闭关修炼,更进一层啊?他一千三百岁进入出窍期的,而后便是一千五百年的等待。等待极天门成为天元第一门派,等待极天门可以在三场大赛中全部夺魁,好替他打开引仙之路。可是,始终没有成功。” 一千五百年的等待?想想感觉都糟透了。不对,等她算一下。炼气大圆满的修士会有一百到二百岁的寿元;筑基期最长能活到四百岁;结丹修士的寿命是八百年;元婴修士一千六;那出窍修士的终极寿元就是三千二百岁。那还是在身体无伤,而阶数已满的情况下算的。若是等阶不够便要打折,若是身有重伤更要打折。可是刚才净尘师兄说的却已经是加起来……“两千八百年了!” 这几乎都不剩什么了嘛? “所以每一次的引仙大会,对于咱们极天门真正的精英弟子来讲,都是一场盛战!” “盛战?”苏荃眨眨眼,然后指了指二人:“咱们也要参赛?”要是那样的话,可就毁了。她现在才二阶,能打过谁去? 看她这般担心,净尘师兄直接笑了:“你以为上场参战是人人都能有的资格吗?每个门派和家族最多只能派八名弟子参加。” 只有八个,那当然就不会选她了。可是:“您刚才说,所有弟子的盛战。” “对啊!” “可是,只有八个有参赛资格。” “没错。” “那,其它人呢?” 第二十二章、飞行法器 其他人在干什么?净尘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苏荃感觉很不好,便悄悄把雪卿放了出去。以往每次她这样做,都会有成果。可这次,雪卿却是摇着头回来了。 情况更不对,但这次她确实真正无人可问了。 “我看你还是先研究那个飞行法器吧?灵宝真君不是说过那个下枢城交易会吗?听上去很危险的,否则他大概也不会说他的弟子要是死在那边,他就没脸混的事了。” 雪卿的提议很靠谱,所以苏荃便把一切杂事都抛在了脑后,专心研读起灵宝真君给她的这本关于飞行法器炼制的说明书了。 所谓飞行法器,原理便是以风系材料为骨,加以破风御气等材料揉和而制的一种法器。最平常的形状有:飞剑、飞梭。较少见一些的还有飞靴、飞毯。大一点的是花样就更多了。但是这飞行法器是体形越大,消耗的灵气越多的。所以苏荃并不打算做个大的。而且,单凭只靠灵力催动前进的话,苏荃觉得不够聪明。所以她便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使劲在图纸上画啊画啊画的画螺旋桨。 既然人类可以用螺旋桨推动飞机大船前进,为毛就不能用它来改进修真界这无聊到了极点的飞行法器呢?以灵力催动当然是必要的动力,可如果只需要一丁点的灵气,就可以催动。或者说催动的速度经由螺旋桨的再加工,变得快上许多倍的话……那她岂不是发了? 只是她到底不是学理科的,螺旋桨之类的东东的具体参数是多少,到底没多少底。于是遍拿了普通的木料一遍又一遍的试。不眠不休整十天,终于让她弄出来了。一手扔出去,能飞上好远。可到底凡间的材料是做不得飞行法器的,所以苏荃没有先动用师父给的那些材料,而是到坊市买了一些最便宜的材料回去试炼。 先以真火融化风铁,然后照她所设计的样子,锻出了外形如同飞梭,却空芯深处加了一枚螺旋桨的东东出来。 过程并不复杂,炼制也很简单!做自然是做出来了,飞也飞得起来。可是速度却是并没有比她原来那枚飞天梭好到哪里。这是为毛了咧?难道是螺旋桨的角度不对?苏荃这时候简直恨她在上辈子的时候,为什么不去搞个航模来玩了?不管怎么说,只要玩过,至少会有点印象。不象这会子,她只能拼命去回想曾经看到的螺旋桨的样子。然后一遍又一遍的改角度,一遍又一遍的测试着飞行的速度。 时间如同流水般过去,可期限却只有九个月,苏荃最后忙得干脆连觉也不睡了,日夜赶工。实在困到不行,便趴在地上睡一会儿。头发散了也顾不得理,眼睛熬抠了就那么过。 因原先这丫头做灵屋时颇有些有意思的点子,所以这次灵宝真君也没事过来看看。结果,竟然看到了一个奇里古怪的类似风车的东西。似乎有点意思,但却好象哪里又不对。这次连灵宝真君自己都搞不懂这个东西的用处在哪里了。便回去自己也试着做着玩。可是,不管怎么试,总是看不出效果来。心里痒痒的,便跑过来偷窥。结果,呵呵,竟然让他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他的二号小徒弟净尘,一向谁也不爱理的臭小子居然直接站在问瑾的身后看人家干活了。而且一站就是好几天,连地儿都不带挪动的。眼里放出的光芒简直闪瞎灵宝真君的眼球。 难道,难道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这把老骨头不用自己出手,这两个小家伙就能成了? 这个猜测让灵宝真君高兴得差点没上房,越发找时间过来偷看。可是,一转眼四个月都过去了,问瑾那边却是仍然没有进展。这下子不只问瑾那丫头受不了了,天天抓头发。连净尘那小子也憋不住了,直接蹲到问瑾身边去了。 指着那个风叶道:“师妹为何要将这个东西藏在飞天梭内?梭内空间狭转,所卷之内也十分有限。若是将它放出外面,岂不是可以带动起更强的气流?” 身后突然有个人说话,唬得苏荃半天没说出话来。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了,却面临了这么一个问题。“师兄,若是放在外面,踩在何处?” “风车前可放支器。” “那如何破风?” “支器可做尖头。” “你是说这个样子么?”地上一堆材料,又有现成做好的风车,苏荃很快就改造出了一个净尘师兄说出的模样来了。以风车之轴为主,前面加以尖头破头,中加平板以方便修士立于其上。因东西有些小,所以苏荃便把雪卿召了出来,让它站上去试试。 结果……放在外面的风叶几乎把雪卿的尾巴都卷了进去。 这样明显是不行了!“那,半包起来如何?” 半包起来?苏荃不是没想过,可是她不觉得有用。又照样做了一个,果然,速度根本不见提升。 “唯一可取之处就是老子的这身毛不用再受罪了!”雪卿在人前一向只做可爱状,但这却并不防碍它与苏荃传音交流。 结果,它刚说完,就瞧主人呆住了。 是啊!毛不用再受罪了!毛不用再受罪了!苏荃好象有感觉了,扔出一只飞天梭来就让雪卿跳了上去:“雪卿,绕两圈看看,怎么飞得不规矩怎么算。” 这是在干什么?净尘看不懂,可是师妹看着一只猫架着一只飞天梭在天上飞来飞去,却是欢喜得几乎跳起来了。然后便一头扎进了那些材料里。虽然是飞天梭的外形,内里也依然有风叶滚动,只是飞天梭的外围不再密闭,而是被凿了许多朝向不同的小孔…… 叮当一声,净尘悟了。作为一个炼器师的习性让他手痒得几乎想立刻拿起材料来自己做一个。可是这创意是师妹的,净尘素来自傲,只得忍下。可偏偏心痒难纳,忍得几乎内伤时,师妹的第一个小试验品终于出炉了。 这次不用雪卿试行了,苏荃自己便跳了上去。结果灵力才一催动,整个人便嗖的一下飞了出去。速度之快把苏荃差点甩了下来。这足足是以前的速度的三倍!甚至不用特别消耗灵力就可以有这样的速度。只有一点让苏荃十分郁闷,就是这家伙快是快了,却不够灵敏。拐弯也好,上行俯冲都不是特别主便。那些风道一经打开,便成气流,要想换向便有困难。这可不好!必须改进。可怎么改呢?对了,百叶窗!做成鱼鳞状!每个小孔上都加上这样的东西,可以随着朝向改变叶片的朝向,这下不就行了? 净尘看得那飞天梭的速度,心痒得几乎想跳起来追上去,好自己也试上一回。可好不容易把师妹盼回来了,她却是又象悟到什么似的,一头钻进材料堆里。五天后,在那些小孔上全加了鱼鳞状的东西。然后便又飞到了天上。 这次,上下左右倒是方便了,可速度却偏偏慢下来了。 “要不,师妹你改下飞天梭的外形?” 有道理!就算是战斗机的机头也不全是圆锥形的啊,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看的一次军事频道来?老美的一架隐形战斗机的机头居然是三角形的。当然,咱不一定要抄它。可是,净尘师兄的这个点子实在是给了苏荃一个很大的灵感。 要是可以的话,她可不可以把它做成流线形的呢?微s一点。水平轴方向仍然是直线通道,可是上面两面却可以开启风叶扇,通过这个来改变飞行的方向? 有门,再试。果然,速度又回到原来的水平了,可是上下方便了,左右却仍然不通。这可怎么办?难道左右也加上?那不成鱼腮了么? 等等,鱼?鱼?鱼? “师兄,咱们极天门附近哪有鱼塘?” 苏荃一把抓住旁边的师兄,而净尘早就已经挠心挠肺了,只是不敢打扰师妹的思路。他也是炼器师,自然知道这种顿悟的过程是绝对不能被打扰到的,否则思路中断再想回去就难了。至于鱼……“天权宫有。沐阳真君喜欢养些灵鱼。咱们去那里看,我去和师父说。” 净尘师兄办事就是快,不到两分钟就回来了。然后师兄妹两个架着那枚新制的飞行法器就是冲到了天权宫。因为速度太快,所以他们人先到,后头灵宝真君的传信讯才到。今日是厚德轮持,接到传讯符一看便明了了,回去给师父禀明一下,便放灵宝真君的这对小徒弟进去了。二人也没去别的地方,事实上这两个孩子就和中了邪一样,一进门就直冲宫中那眼水潭去了。 师兄妹两个一个造型,蹲在池子边就不动了。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里面游来游去的鱼,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一起抓头发。把本来清清秀秀的两个孩子,抓得疯子一般…… 紫潋看得都笑出来了:“师兄,他们在干什么?” “可能是在炼什么东西吧?”不然……这个赵问瑾厚德不熟,净尘他却是知道一些的。这孩子性格内向,又有孤高。除却在元婴修士面前会有请安之举,其它人都只是点头而已,连扯下嘴皮都不愿。因他向来得灵宝真君的宠爱,本身又常有好东西做出来,所以门中倒也没人与他为难。但也似乎没什么人与他亲近。事实上自从灵宝真君收了他进门墙后,就不怎么管教之前的弟子了。他那十四个师兄心头也是酸酸,可他们师父那怪脾气他们比谁清楚。所以明面上对这个师弟照顾客气,但私交却几乎是零。 这次倒怪了,怎么和这个新入门的小师妹这样熟稔了? 师兄妹二人正在闲聊,就听得宫门口一阵惊喜的叫声:“桓师叔,您回来了?” 第二十三章、新盟结立 桓师兄回来了? 紫潋第一个就是扑了过去。到宫门处时,果然是桓师兄。“师兄,你可回来了。师父正念叨着引仙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回来可怎么办。结果你真的回来了。咦?师兄,你晋阶了?”记得师兄十五年前离开时还只是结丹三阶,可如今已经是七阶了。看来这些年在外面,师兄的际遇实在不小。 紫潋拉着桓澈的胳膊又说又笑,可桓澈却是不作痕迹的把袖子从她的手里挣了出来。紫潋呆了一呆,好不是滋味。倒是厚德沉着,走了过来竖上一揖:“师兄,你回来了。师父正在打坐,不如稍后再见如何?” 不亲不远,平平淡淡的态度倒是让桓澈松了一口气:“我先回去梳洗一下,稍后再拜见父亲。”说完便往他的院子走去。可是走了两步,停住了。眼睛定在池子边那两个不知为何突然跳了起来,然后拉着手笑个没完的人身上…… 紫潋噗的笑了出来:“师兄,这是灵宝师叔的两个小徒弟。那个是净尘,这个是新收的问瑾。今日不知道他们想出了什么怪东西,巴巴的要进来看鱼。这不,你瞧……唉呀,怎么就跑了?” 事实上这两个小东西不只是跑了,而且是一出天权宫的大门就架上飞行法器嗖的一下飞回了天权峰。一落到地面,净尘就忍不住了:“师妹,不如咱们同时炼制如何?这样速度会更快一些?” 苏荃却眨了眨眼:“我觉得倒不如分开来做。师兄做一个,我做一个。到时候或许可以互相借鉴。” 这个提议净尘自然喜欢,可:“这法子是师妹想出来的。”他若做出来了,岂不是有违规矩?炼宝界自有他们的行规,若是不同地域的炼宝师同时想出来的法子也便罢了。若是一前一后却是绝对不行。尤其同门之内的抄袭仿制更是被严令禁止。否则一旦传出去……以后就甭想再在这行混了。 净尘的担忧自有他的道理。可赵师妹却是反问:“师兄准备拿它卖钱么?” “那怎么会?” “那不就行了?就当我送给师兄的见面礼不就好了?” 于是,二人便各自回屋开工。这次不是拿最简单的材料来试验了,而是选了各自最心仪的上佳材料真正开始炼制。结果,一个月后的极天门天空上,就闪过了一金一红两道快若流星一般的遁光。引得门内无数弟子抬头观看。 “那不是开阳峰的净尘师弟么?” “那个好象是灵宝师叔新收的小弟子问瑾。” “这是什么飞行法宝?为何跑了这般快?” “不行,我得赶紧去开阳峰。灵宝师叔的好东西向来是有价无市的,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一人领头,数人跟风。最近因为引仙大会将近,全部赶回门中的上百号结丹修士便一股劲的全冲向开阳峰了。人人争先恐后,就怕去晚了没有自己的了。可其中,却也有几个不同。那就是天权宫的流风惊雷桓澈以及厚德四位真人。 去凝晖堂,自然要到执事堂禀报,得到灵宝真君的许可才能上去。可若是到净尘师弟的居所便不同了。 四位真人齐齐落下云头时,正见到向来清冷自持的净尘师弟和他的小师妹两个人正拿着两条银鱼在那里叨叨个没完。问瑾说这个头型得再改得扁宽一些,净尘却坚持还是以尖滑为要。问瑾说身子最好如同鱼儿一般可以自动调节方向,净尘却道变来变去的风道其实不宜飞行,还是原先的直通更好。两个人开始还说得挺客气的,可越是往后声音越高,最后竟然快吵起来了。 那个清清秀秀的小问瑾更是直接怒吼:“干说没有用,咱们还是各炼一个,到时候看谁的飞得更快。” 净尘也火了,白皙的脸颊上一片绯红:“行!我若输了,便把这间灵塔送给师妹。” “切!谁要你的破屋子,我的更好。” “那你要什么?” “我想要……我想要……”那个清清秀秀的小问瑾却是突然卡住了,拧着眉头睁着眼睛咬了半天手指都没想出来她要什么。可净尘却是已经想好了:“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师妹,你以后要是还有好玩的东西,得带我一起做。” “行!那要是我有不会的,问你,你就得帮我。” “没问题。我的材料你随便用。” “哼!”那个小问瑾好象觉得自己上当了,气呼呼的就回她的那间古里古怪的灵屋去了。倒是净尘很快发现了四人的存在。刚才还血气方刚的小脸不到眨眼的功夫就恢复成了一片净白无波,持礼:“四位师兄来此间可是有事?” 直入山门,半点客套也没有啊! 流风是大师兄,便由他出面:“净尘师弟可是与问瑾师妹做了新的飞行法宝?” 这……净尘看了看那边的屋子,然后点头了。一字未发。 流风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也曾在他手上买过不少好东西。知道这位小师弟的性子虽古怪些,手艺却是一流的。当下便笑道:“既是如此,我们想先订五枚。价钱师弟来开。或者不要灵石,拿材料来换亦可。” 听到灵石,净尘的表情十分淡淡。可一提到材料,那双眸子便明亮起来了。只是有一点他想说在前面:“这东西我虽也有出力,可却是师妹想得更多。所以我不能一个人做主。四位师兄既想要,先订下便是。至于拿什么东西来换,还是等我们做完了以后再说吧。也要禀明一下师父。” 此言一出,流风当时便答应了。其实他们今天来,原也就没想到当时就能拿到货品。不过先订下就是好的。引仙大会开战在即,他们五人均有重任,怕是有不少硬仗要打。若手上有件趁手的飞行法宝,实在是便宜不少。 其实与这四人想法相同的大有人在,不只这些挤到凝晖堂去的结丹弟子个个都要,就连一些关系亲近背景雄厚的筑基弟子也纷纷托关系预订。只可惜这次,他们全部猜错了! “那玩意儿不是本君做的。是净尘和问瑾两个弄出来的。”炼宝界的规矩,谁做的版权归谁所有。哪怕是师父也不能霸占徒弟的知识产权。 灵宝真君很无奈,可是上来的这些结丹弟子却是不干:“那师叔起码帮我们排个队。净尘师弟最听您的话了。您说一句,不比我们说十句?”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们自己看看,这么多人,让净尘他们两个怎么干得出来?”别的地儿就不说了,光极天门的结丹修士就有百余号人。那两个孩子一个月才做出一对来,这要是人人备上一份,那得四五年什么也不干,只做这个。那还不把人烦死?灵宝真君是炼宝师,自然明白,真正的炼宝师一样东西最多做也不过十几件。再多便会觉得无趣!象他自己,一件宝贝最多也就做过五件,然后就去想别的去了。可这次却有近二百人挤了过来,那得让净尘他们做到什么时候去? 不管那两个同意不同意,灵宝真君就先不同意这样浪费弟子的时间。结果这些弟子们急了,便全挤去了天权宫,找掌门说理去了。 沐阳真君一向温和体煦他们,而且这些弟子们说得也没错,一场大战就在眼前,若是飞行法宝占便宜。别的不说保命的机率那增加的绝对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便亲自叫了灵宝真君来说话。可灵宝真君却是坚持他的想法:“掌门师兄,让这两个四五年什么也不干,只做这个实在不象话。这两个孩子的天赋你也看见了,这才配在一起多久就研究出这样的好东西来?以后说不准还有更好的呢。现在做上一堆,以后有了更好的怎么办?这不是浪费这两个孩子的时间么?” “可是大战在即,他们费些时间,或许他们这些师兄弟的性命就保住了。师弟,这些弟子们一路修到结丹,多么不容易。你怎么能忍心看着他们出事?我看你还是回去劝劝净尘和问瑾,不然……”沐阳真君顿了一顿,语义深深:“想些办法也是好的。” 想些办法?灵宝真君一听便明白了,心下十分不乐意,这个掌门师兄又来这套。可是看着眼前这眼巴巴的一个个小模样,想想自己是如何才爬到结丹期的往事,也着实不忍。回到开阳峰便把净尘叫来了。把掌门的话把那边一放,然后,就见净尘这个小鬼头手一翻,出现了四条鱼儿模样一般的飞天梭:“这是弟子和师妹现在手上仅有的了。师父不如把他们分给师兄们看。仿制也好,师兄们愿意再改也罢,弟子和师妹均无异义。不过以后我们再做的,可就不告师兄们诀窍了。” 灵宝真君笑得眯眼,这个净尘果然聪明。 当下便发传讯符把那十四个弟子全叫过来了。这些人也早知道门中的动静了,心里羡慕净尘和问瑾居然得了这么一个发大财的机会。可是碍着炼宝界的规矩,他们也不能如何。不曾想师父居然把他们叫了过来,然后把那东西拿出来了。“掌门说了,大战在即,门内一切杂事均得靠边。净尘和问瑾也商量过了,说愿与你们共享。不过你们人手也不多,咱们也不能给外人落口舌。这样吧,你们师兄弟在这四条里面挑挑,挑出两条好的留下。然后剩下两条,为师会再叫别人来看。” 开阳峰上住着的可不只是灵宝真君的这十四个结丹弟子,另外三十几个也不能让他们干看着捞不到油水,所以就拣其中最烂的给他们好了。他们若有灵性,自己改去。若是没有,便也怪不得别人了。 十四个弟子自然没有不允的,而紧接着被叫上来的那三十几个炼宝师在得知自己也能分上一杯羹后更无二话。五十多个炼宝师一起干,又距离引仙大会还有近三个月的时间,门中弟子的需求是怎样也够的了。当然,这其中自有消息灵通人士拐弯抹角的搞到了内幕消息。 如同开阳峰一贯的前例,这次的飞行法宝等级照样不一。最好的在净尘和问瑾手里,其次是他们那十四个师兄弟,再下来的才是开阳峰诸人。所以有关系的照样托关系,有门路的照样托门路。又因净尘和问瑾一直在闭门炼器,所以这些人便全挤到了凝晖堂。 灵宝真君被人奉承得那是飘飘乎乎,整天笑不拢嘴。但是这老家伙心里自有一本帐。净尘已经给他交过底了。天权宫五大弟子已经先订了。他和师妹在大战开前顶多做出六个来。这还不算他们自己要用的。所以灵宝真君想了良久后,又择门中最不可得罪的几处给二人订了三件。并且还撺掇这三家去和掌门说项。 “掌门已经允了,让咱们在引仙大会时可以不接门派任务,只在宝船内炼器即可。师妹,你勿要怪师兄帮你做主。只是这次不同以往。若在平日,不只你,为兄也要时不时的出去历练一番,以免只知炼器,余事却浑沌无知。可这次的引仙大会杀戮实在太重。你我只是筑基弟子,出去只有送死的份。每次引仙大会,门中都会折损五成以上的筑基弟子,剩下的五成里,有十分之一结丹了,却更有十分之三落下痼疾,终生止步于筑基期。所以,有些热闹能凑,但象引仙大会这样的,以咱们这样的修为还是暂时蛰伏为妙。” 苏荃听得连连点头,只是有一点她觉得可惜:“那么多高阶修士比武,便是看看也是好的。” 关于这个,净尘早有计划在胸:“引仙大会,前后要举办一月有余。先开始的都是些小打小闹,要看正经热闹的是最后几天。咱们加紧赶工,定能赶上。而且……引仙大会比武之后,在引仙会还会办一场置物会。到时候天下修士都会在那里交换自己想要的物品。在那里,听说可是能淘到不少好东西的。上次我没赶上,这次……师妹,咱们一起摆摊如何?” 第二十四章、引仙 能和灵宝真君这个带在身边二十七年都没想过再收一个的弟子一起摆摊,苏荃乐不迭的就答应了。之后的日子里,二人一直在闭门加紧炼器。这个飞行法宝已经被灵宝真君取了一个超级拉风的名字‘追天御风梭’。为了配上这样的名字,二人每炼制一枚都会聚在一起互相商讨一番,而居然每次都能发现一些需要改进之处。 灵宝真君要收这个赵问瑾为徒弟时,净尘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在他看来,这个赵问瑾虽然有些本事,但比他仍然是差上不少的。所以他不理解师父为何要再收一个不如他的弟子。至于赵师妹进门后建的那些灵屋,虽然有些奇巧之处,但净尘却更自信于他自己所建的这所宝塔。直到这个赵师妹弄出来这个追天御风诀,他的印象才改观了。事实上,这个赵师妹炼器的水准也就那样,可是她脑子里的那些奇思妙想却是桩桩件件都令净尘感到意外。御风梭,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象赵师妹这样的设计却是从未有过。不由自主靠过来后,却更加发现。这个创意并不是灵光一现之物,事实上之后的每次改进,赵师妹都有她独特的地方。净尘这才拜服,与她一同研讨。 转眼之间,三月便过去了。引仙大会将开,极天门内留下一半弟子驻守山门,另外一半则在掌门以及十位元婴修士的带领之下,坐上门派飞船前往引仙台。 那是一艘原本只有巴掌大的小船,却在掌门沐阳真君的一道灵光沐浴之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一直变得如同一座小山一般。船共上下三层。船舱之处最大,装了两千名筑基弟子,舱板之上两层,一层是供六十名结丹修士居住,二层则是此行的十一位元婴修真居所。每一间屋子都极尽华美,雕栏画栋直比凡间帝宫也不惶多让。 净尘和苏荃本来应该住到筑基弟子所在的船舱中的,可他们的房间却是被安排在了一堆结丹修士之间。甚至船板之上便是灵宝真君的卧房。船上诸人各有司其,虽有两千余数,却是看上去井井有条,出来进去丝毫不显凌乱。至于净尘和问瑾两个……则是被叫到了掌门的房间,被师父当着十一位元婴修士的面耳提面命:“路上行程最多七日,最少五日便到。你们手上还有两枚没炼好。这段时间谁也不许贪玩,尤其是问瑾。净尘,你帮为师看着她。决赛之前,必须把御风梭给你们两位师兄炼出来。” 她什么贪过玩了?苏荃很纳罕,可袖子却被净尘师兄紧紧拽住。二人齐齐应是后便退了出来。 苏荃原想回舱中马上开始修炼的,可是却被师兄一把抓住了手。这情形太特么尴尬了!苏荃左右看看,结果有不少人发现他们师兄妹两个在手拉手,全都好笑的瞥过来。使劲往出拽,却没拽动。一直走进舱道,左右无人后居然听到师兄开始给她传音拽音:“呆会儿关闭舱门之后,立即再布一层结界。防御结界和匿灵界必须都上最好的。另外,这个东西拿住。”相握手心里突然滑过一物,等苏荃抓住后,净尘师兄的手便松开了。不方便仔细看,可是用手摸摸,象是一个核桃大小的铃铛。 “师兄,这是干什么的?” “这是对耳传音铃。你有一个,我有两个,师父手里还有一个。若有急事师父会告我,我再告你。而且千万要记住,除了这里传出来的声音,其它的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相信,更不可打开结界。明白么?” 这……苏荃咽了一下口水,同意了。为毛她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了咧? 回到舱中后,立即照净尘师兄所说的那样布上了防御阵与匿灵阵。待这些都布置好后,这才把雪卿抱了出来:“雪卿,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事?” “你想听什么?” “听这么古怪安排的原因。” 雪卿无聊的翻了一个白眼:“还能有什么原因?肯定是因为怕有人偷袭啊。” 这个,其实苏荃也猜到了。一百年才有一次的盛况,却留了足有一半的弟子在山门,自然是为了怕被人端了老巢。炼气弟子在茵萃谷之战时被全员派出,可这次却是一个也不允许参战。反倒是筑基以上的修士一半全出来了。这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保全门派的根基吧。至于船上种种……说实话,她有些理解无能:“既到了此处,不是应该全员参加那个引仙大会,让弟子们该上场的上场,该增广见闻的增广见闻么?”她和净尘被安排在小窝里加班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留在船上的不只他们二人? 雪卿有倾听他人心思的才能,自然知道这个主人想到哪里了,当下呵呵:“船上留的当然不只你们。事实上,这次跟来的弟子中,结丹修士还会被留下一半。” “筑基弟子全去?” “是。” “为什么?” “因为下得宝船后,要经过一段万恶渊才能抵达引仙台。” “万恶渊?”这名字的起来就不怎么样。甚至有点象她当初在天元域图上看到的,极天门璇玑山下面那片地方。没有任何门派的名字,却有诸如万尸池、泥金泽、魔都、炼骨山之类听上去就很恐怖的名词。难道这与那是一伙的? 雪卿闲适的开始在一处磨他的小爪子:“什么一处不一处的,我不知道。我在外面的那会儿还没有这些地界。我也是从那些人的心里听出来的。至于为什么我可不知道。只知道这万恶渊内机关林立危险重重。每次进去各大门派都要折损不少人手。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这些人会在进去的时候带上短距离传送盘。” 短距离传送盘,这个苏荃知道。是与传送阵异曲同工的一个法宝。用它可以在一段固定的距离内往复来回,而不受外界干扰。“怪不得他们要留下这么多人手看船,原来是留着最后通道。” “这下知道了吧?赶紧开工吧?” 雪卿的话听得苏荃有点意外:“你在催我?” “对!你不把东西做出来,我到时候怎么出去看热闹?哪有象你这么笨的?居然先把别人的做好,最后才做自己的?”雪卿对此很不满意,可苏荃却是嘭的弹了一下它的小鼻子:“你才笨!到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为什么?自然是为了要把最好的留给自己。 在先前的不断试练当中,苏荃一次又一次的改进没错,但有一点她却是始终没有向任何提及。那就是她准备在留给自己要用的那枚飞天梭里加上三枚螺旋风叶。而且这三枚当中,有两枚是活动的。平常她只用一枚即可。若遇紧急情况立时塞进去便可使用。 在外人看来,她一个月只能炼制一枚追天梭。但事实上她二十天就能做一枚。除了给桓澈的那枚精工打造一番后,其余的都是差不多即可。只有最后这枚,她不但催动火影术来凝炼,甚至还在最后功成时,用丹田真火再次祭炼一番。这个方法她之前已经悄悄尝试过了,用火影术来凝炼的东西是有了灵性不错,但若是再用丹田真火再祭炼一番,则会更加与自己心意相通。这是她的追天御风梭,她自己逃命地的宝贝,怎么可能不与她心心相通? 一个月满,全部完工。而这段时间内,幸运的并没有发生那些令人担心的事。净尘师兄的传音一响,她便把房门打开了。而房门之外站着的竟然不只是净尘师兄,还有……两位有些眼生的结丹修士。 “这是天枢峰的况师兄和文师姐。” 文师姐?苏荃心头动了一下,莫非是那个文渊的什么姑母之类的?仔细一看,确实有几分肖似。而这一男一女行动举止皆在一处,着实象是一对道侣。她把早就准备好的御风梭拿了出来交给师兄,净尘检验了一番后,连同自己的一起交到了那二人手中。 一金一红两条银鱼握在手中,金色者刚冷坚毅,红鱼则温暖柔和。两条鱼儿造型并不相同,却是一阴一阳般各有特色,上下难分。那位况师兄当下便把红鱼分给了身边之人,二人笑意盈盈的各自递过一个袋子来后便走了。照着老例,净尘拿了况师兄的那份,把文师姐的袋子递给了师妹。苏荃打开袋口探入神识一看,不由得又是一阵吐血。因为里面居然又是一堆丹药! 真不知那个师父是怎么和人谈的价钱,交货四次居然没一次拿到的袋子里装的灵石。八成的内容全是丹药,而且又以筑基期最常见用培元丹为主要内容。其次才是一些等级较高的伤药解毒药之类的。末了在那位流风真人的袋子里还找到了一些比较有趣的材料,紫潋真人的袋子里还超体贴的给她塞了一堆明晃晃的宫裳首饰,这位文师姐更绝,居然给她装了一枚…… “师兄,这是什么丹药?”为何没在玉简上看过这样的?艳红如殇中带了一抹金丝。闻起来倒是香香的,可这丹药是干什么吃的? 苏荃没见过,净尘却是看了一眼便立马把盖子给捂上了。左右一看,幸亏无人得见。立时传音骂道:“哪有在外面清点财物的?要知道财不露白方能持久。更何况这颗丹药……这是极品的定颜丹。吃一颗便可容颜不老,不需要象市面上那些丹药隔一段时间就服用一次。有这么好的东西,赶紧藏起来。” 原来这就是每本修真小说里必提到的极品定颜丹啊?那位文师姐还真是大方。只是可惜了:“师兄,我不要它。还有这堆培元丹我都不要。一会儿咱把它们卖了吧?” 净尘怔了一下:“果真不要?培元丹也便罢了,那样增长来的修为没什么意思。可那颗定颜丹还是留着吧。便是你不用,它日留作送人也是好的。” “送人?送给谁?我师嫂么?”苏荃笑得眦出了牙,结果被师兄狠狠一巴掌拍在了脑袋上:“走。再不走,就看不上热闹了。” 第二十五章、缺德大能 所谓短距离传送盘,居然被安排在了如今空无一人的船舱之内。这点让苏荃很是意外,她还以为这东西要是能用也会仅着结丹修士或元婴修士房里的,却不料竟然被安排在这里。 “是掌门安排的。”净尘看到了师妹脸上一瞬间奇怪的神色,但他并没有问为什么,而是淡淡传音。 沐阳真君么?苏荃心里悄悄叹了一口气,其实她对那位曾经的师父并无恶感。只是……感觉复杂。她一直不知道在那对父子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经历也好如何也罢,她对桓澈的印象更好。或许,她不能回报他想要的东西,可是,她更愿意相信他,而不是那个虽然挂着师父的牌子却始终对她冷冷淡淡的元婴修士。或许,他是一位好掌门。但是,他绝对不是一个好父亲,好师父,或者说他不是她的好师父。 ———— 短距离传送与长距离传送最大的不同,就是空间扭屈的时间很短,但不适感却是更甚。刚刚炼完宝器,苏荃的脸色本来便不怎么样,现在让这么一弄,险些吐了出来。 苍白的小脸蛋,看在灵宝真君眼里十分心疼,直接就把面前那盘放在他和另一位元婴修士之间的果盘一整个的搬了起来,全部塞进小徒弟的怀里:“人多不方便修炼,那就多吃点好的。净尘,你也不看着她点,你看把问瑾弄成什么样了?喏,师父给你们留了好位子。去那里,对,就那两个位子。好好看。对了,好好吃。” 又婆妈又得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一对小徒弟干了什么好事一样?净尘面无表情,苏荃则是低头装死。二人一路到了灵宝真君给留的位子上坐好后,才齐齐听到对方吁出了一口气。互视一眼,眼底全是笑意。 终于能清闲下来看热闹了。 可是当苏荃才把一口果子咬进嘴里,抬头准备看热闹。结果……就让眼前的景象惊得……一口果子卡在嗓子里……“咳咳!咳!咳咳!” 呛得脸都红了,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净尘一脑袋黑线,赶紧上手给她拍背:“你急什么?饿死鬼投胎啊?谁和你抢了么?” 他们这排就在元婴修士之下,是看点极好的位子。左右都是结丹期的师兄弟。本来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的比试。冷不丁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打断,回头一看,却是灵宝师叔的小弟子让果子卡到了,平常冷情冷色的净尘气得大骂,可劲的给她拍背。完全和平常的模样不同。 因如今还是筑基期的弟子比试,所以这些结丹修士也能留出点心思来。尤其是紫潋,她素来就是最爱说话的,见净尘这样不同以往,便再忍不住:“净尘师弟,手轻些。把问瑾师妹打散架了,你不是还得再给接回去?玩归玩,伤了胳膊伤了腿可就不好了。” 一段饱含深义的话,不只把净尘当时听傻了,连苏荃也傻了。伤了胳膊伤了腿?接回去?为毛脑海中出现的是限制极的画面? 净尘当时的脸就红了,然后又白了。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嘴巴却是闭得河蚌一般,一字不发。倒是这个问瑾小师妹,深吸一口气,笑着开始挨个发灵果:“师兄请吃,师姐请用。” 紫潋挑眉微笑:“问瑾师妹,你这是提前发喜果么?” 苏荃温柔甜笑:“是啊!师姐不吃么?” 是什么是?净尘狠狠掐了这丫头后腰一记,结果脚面立刻就被跺上一脚。小两口居然调开情了。左右两边结丹真人笑着拿起灵果全吃了起来。这可是门中专供元婴修士享用的,他们等闲还吃不到呢。却不想,刚吃到第三口的时候,就听那位问瑾师妹状似无意的小声和净尘讲:“师兄,刚才我不小心把娃娃果的浆液倒在果盘上了。师兄们吃了不会怀孕吧?” 娃娃果,一种有助孕之效的灵果。修士自筑基后,便不易得孕。所以一旦哪对双修伴侣想要孩子了,就必得去采娃娃果,用那样的浆汁帮忙才可有妊。 苏荃此言一出…… 噗! 一堆结丹修士全把嘴里的果子喷了出来。怒视回去,结果就看到那位问瑾小师妹趴在净尘肩膀上,已经笑得快死过去了。而净尘拼死的往回装,竭力想保持脸上清冷高贵的表情,可却是无论如何绷不住。手一翻赶紧变出两把扇子来。师兄妹人手一个挡住笑脸。 气得这些结丹修士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倒是上面的元婴修士们个个眼中全是笑意。 沐阳笑看灵宝:“师弟新收的这个小弟子,果真机灵。” 灵宝得意洋洋:“那是。要不我干什么放着净尘,又收了一个。弟子嘛,我觉得还是年轻些的好。年纪大了就不好玩了,象这样有说有笑的才有趣,你说是不是啊,掌教师兄。” 他本是开玩笑,顺嘴说的。可是旁边的青林真君却是快速的扯了他袖子一下。灵宝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掌门师兄也是有小徒弟的,据可靠消息还是他那个宝贝儿子看中的女孩子。也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与玄天宗的斗剑会上大出风头,双手火影剑,无人能敌。却可惜了。在茵萃谷一战中被玄天宗给毁了。尸身都让切成了好几份!从伤口上看,听说是八个围攻一个。再厉害的孩子也挡不住啊。真是可惜了! ———— 掰回一程之后,两边的这些结丹师兄师姐们也不再逗这两个玩了。苏荃这才有心思再度看眼前这个传说中的引仙台。 真是……看一次,想吐血一次。这是什么的引仙台?分明就是个大号的露天体育馆嘛。四周全是看台,中间一片绿草地。眼下似是筑基期的弟子在比斗。不再是斗剑会上那种八对一起干的架势,而是近百号修士的大混战。先是双人对战,赢的那个再找下一个落单的修士交手。正在交手的修士似乎没有互相帮忙的,但是没有停歇,没有补充灵力的机会,靠的只有本身灵力的坚持才能一战又一战的坚持下去……就象,希腊时期的斗兽场! 贵族们拿着角斗士的性命来取笑。而现在,则是某位已经飞升的大能修士的一抹神识,在看着这些晚辈你争我夺,拼死殊杀,好夺取他指头缝里露出来的那一星半点。以及一个飘渺之极的机会! 三战全胜的门派和家族才能有飞升灵界的机会! 这个规定实在是太特么的坑爹了。天元大陆多少修士?筑基弟子光在极天门就有几千人。整个天元大陆怎么也有万余之数。再加上结丹,元婴,那得两万人去了吧?让这么多人互相撕杀的同时,可能还要加上一些谋算计划,甚至多年的部署可能才会出现那种一战全胜的奇例吧? 呵!她终于明白朱绯色为什么必须死了!她手上有谁也不知道的功法,更有足够多的时间。有这样的人存在,对于其它门派那就是一种活生生的威胁。 不过话说回来了:“师兄,其它门派也有出窍期的修士么?” 净尘不动声色的吃着手中的灵果,话声却是依样传来:“你当玄天宗和咱们极天门为何闹得越来越僵?” “玄天宗也有一个?” “是!而且,他的年纪更轻。” “那昊天门有没有?” 这个……净尘顿了一顿:“不确定。” “不确定?” “对!昊天宗曾有一位惊才绝艳的元后婴士!你知道他多少岁就晋阶元后了么?只有四百七十岁。甚至后来花了不到一百年的时间就晋阶成了元婴大圆满。昊天宗那段时间的风头几乎盖过我们极天门。可后来……” “后来怎么了?” “那位前辈失踪了。” “失踪?” “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是他强行冲击出窍期,结果走火入魔死了;有人说他为了一个女人追到外海去了;也有人说那个女修是极天门或者玄天宗派去的刺客,在某些紧要时刻弄死了那个男人。更有一种传言是昊天宗不想和极天门玄天宗为敌,所以隐秘的让那位前辈去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秘密修炼去了。总之,传言很多。可到底是不是真的?没人清楚。” 真真一笔烂帐! 谁家的屁股看来都不干净。 苏荃突然之间想起了前世她看过的一些小说。那种穿到某种小说改变小说情节的故事!她现在就有了那种感觉。她好想自己也穿越到一部正常的修真小说里。有一心护短的门派,有宽和大度的师祖,有英俊潇洒又帅得一塌糊涂的美师父,以及一大堆妖艳俊美风雅斯文,品种齐全花色繁多得一如雅典娜圣斗士一样完美无缺的师兄弟。然后,碰上兽潮啊!魔修啊!天塌地裂啊之类之类的。一场又一场的秘地探险,一次又一次的重重考验。然后不断的升级不断的打怪,甚至收上一堆可爱奇趣的小灵兽。最后大家飞升到巴拉巴拉更美好的境界里。 那会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 “你做梦!” 第二十六章、VIP客户 她是在做梦么? 她希望是。 可惜,不是。她莫名其妙的穿到了一个完全不走寻常路的修真世界。并且已经死过一次。那种经验已经足够了,所以,她绝对不会再死第二次。 ———— 引仙台的比武大会虽然残酷血腥,但对纯观战的看客来讲,却是最为难得的一次机会。因为在这里,在这样没有任何机会补充灵力,只有不断的杀戮胜利才能保证自己能活下来的场合里,每一名下场的修士都会爆发出最惊人的力量,最压箱底的绝技,甚至是最狠戾的绝招。观看这样的打斗,看客们能学到的不仅仅是各种奇妙少见的法术,灵活多变的对敌技巧,更是一种对胜败一念的体悟。这种体悟往往比之前的经验更加重要。你看到了,并不代表你学到了。而你学到了并不代表你顿悟了。人,只有在生死瞬间才能有的特殊发挥,不只局限于那些下场比斗的修士能体会。看客,同样可以。差别,在于悟性,在于多少罢了。 净尘自坐定后,两只眼睛便一直盯着场下的比斗。眼珠不但不错一下,甚至只嫌自己长得少。看了这边的便看不上那边的。为此,专心致志,根本顾不上旁边发生了什么。直到……肩膀一沉……扭头一看,愕然。因为……赵师妹竟然睡着了。脑袋还搭在自己的肩上…… 柔软的发丝就在颈边,呼吸间似乎就能闻到女孩身上清新的味道。她从来不抹脂粉,所以身上亦无任何的脂粉香气。有的只是刚刚吃过的果香,以及淡淡的女儿气息…… 他看得渐自入迷,专心观战者自然不觉。可就坐在这二人旁边的紫潋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悄悄捅了一下旁边的惊雷,往那边一呶嘴。 惊雷看到,失笑,悄悄传音:“你就爱看这些。” “不是我爱看,是这个净尘实在变得太快。原来那样,现在又这样。多好玩?” 对于这点,惊雷也有同感。虽然在他看来,这个赵师妹容貌并不出众。可净尘却是偏偏为她动心了,想必是为了这个问瑾师妹的才气。“若这二人成了,对门中也是一件好事。别的不说,灵宝师叔的心愿是一定能了了的。” 紫潋亦有同感,刚想再说几句,却听得阶台那边一阵步响。然后,桓澈上来了。 紫潋顿时扬起笑脸,让开位子:“师兄回来了,那该轮我走了。”守在宝船上的结丹修士自有重任,但并不代表是入引天台后便可放心无忧。照样有结丹修士四处轮值。刚才便轮到桓澈和厚德。这次回来,就轮紫潋和天机峰的一位结丹真人一起去了。 四人换防之后,各自落座。桓澈坐到了紫潋的位子上,一偏头,便看到了一出好戏。 净尘刚才是出了神不假,可他生性警觉。那边紫潋真人一有动静他就回神了。然后,惹来好几束意味深长的目光,便是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后来落座的这位桓澈真人,几乎是在用一种看好戏的表情一直盯着这里。净尘更加尴尬,推推这丫头:“师妹,别睡了。” 肩上的脑袋终于抬起,睁睁眼,抖然精神了。可揉揉自己的脸,还是好困。可这里绝对不是休息的地方啊! 然后,左侧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师妹可是困了?我这里有冰心清露丸,可要来一颗?” 桓澈? 这声音比任何极品丹药都管用!苏荃的警报线顿时升到三万八千里的高空。雷达发现目标!定晴一看,果然是好近的目标啊!就在她的右手边。紫潋真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换上这位……桓澈真人,眼光莫名的笑看着她。象是在笑么?象是在笑么? 苏荃给他挤出一个笑:“不用了。我已经醒了。”说完,乖乖坐好。正襟危坐噢!双目直视前方,绝对没有一丝丝的歪斜。净尘看了,嘴角一抽,险些笑了出来。不过这样也好,他正可回神好好去看比斗。场中此时可是只剩下不到五十名修士了。 只可惜,他才把注意力调到场内。耳风中便听到那位桓澈真人对惊雷真人道:“这两个还真是不愧是师兄妹,连坐姿都一样。瞧这模样,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似的。” 绝对正经无比的对话,净尘吸了一口气,就当没听见这样的含蓄调笑。可眼风中却扫到旁边的师妹身子似乎晃了一下。赶紧传音:“定神,就当没听见。多么难得的比斗,你竟然能睡着?快些看,好积累一些经验。” “是。”师妹的话声里满是羞愧。净尘哑了一下,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比赛中去了,苏荃也想进去。她的戏做得差不多了,再做就过头了,现在该是她大量汲取氧分的时候了。可是……她刚注意到场中一对持剑互殴的修士,便听到桓澈讲:“听说赵师妹擅于练一种火系飞针?” 尼玛,居然来聊天?苏荃回首微笑:“不敢说擅长。还算能入眼而已。” “唔,那赵师妹现在手上还有这种材料么?” 赤焰玄火矿么?呵呵,多得不能再多了。遂点头。桓澈当即微笑:“那我就厚颜了,想请师妹得空的话,给我炼上一套如何?” 下订单? 一套十二枚,她现在半个月就给搞定。所以苏荃很痛快的点头:“行!” “多谢。这是给师妹的辛苦费。不是灵石,一些小玩意而已。师妹想必用得着。” 大概是这位桓澈真人的话太自信了。搞得苏荃不由得想起她炼完追天御风诀后,净尘师兄转交给她的那只乾坤袋里装的东西。四块足有儿拳那样大的绯颜石! 这种绯颜石用途很广,但最常用的却是在炼剑方面。尤其是练火系灵剑时,绯颜石的效力甚至比赤焰玄火矿更高。这种石头在市面上常能见到,但是一般市面上能见到的绯颜石都是浅红浅褐色,品相不高价格也不怎么贵。但那是在品相不高的前提下。而这位桓澈真人给她的那四块却都是赤血鲜红的上品甚至有一部分是极品的绯颜石。虽然她的追天御风诀也很好,可是这样的材料绝对是她赚了。她甚至都不敢拿出来给净尘师兄知道。 这次,这袋子里又是什么? 她有点不自在,又是好奇,便打开袋口将神识探了进去。然后……下巴,掉下来了。 里面,竟然又是四块上好的材料。是她第一次到开阳峰顶看到的五师兄炼的那把宝剑的原石——墨晶含金矿。四块,还是四块,而且个头比上次的绯颜石只大不小,品相也俱是上品。 “这太贵重了!用不了这样多的。”苏荃赶紧推回去。 桓澈却是只笑不接,甚至还说出了极品台词:“既然师妹觉得多,那么便先欠着好了。” “欠着?”这样也行?苏荃不大乐意这样,正想开口,却被桓澈接下来的话直接堵住了:“毕竟我们以后要劳烦师妹的地方还多着呢。横竖这些东西在我们手里也不过是拿它换灵石罢了。若是能换得师妹有了什么好东西先仅着我们师兄弟,这买卖怕还是我们赚了的。” 旁边惊雷听了也是点头,这次的追天御风梭着实是上好的东西。速度比原先的快上近三倍!有了这样的飞行法宝在手,以后同阶修士就更难是他们的对手了。哪怕越阶也不是没有生机。事实上,流风师兄第一个接到东西后,就在天权宫演练了一番。师父看了都十分惊叹喜欢,并且直言:“有了这样的法宝,你们都不需要修到大圆满,就可以在元婴修士手下逃生了。”有这样的珠玉在前,一些他们根本用不着的材料又算什么?当下便又加了两句,连旁边一向沉默少言的厚德都道:“赵师妹你就收下吧。只当是我们几个做师兄的给你的小玩意,何需如此见外?” 又见师兄!苏荃无奈只好收下。 本想着这事便算过去了。却不想这个桓澈兄却是象被谁拧了开关一样,话说个没完:“师妹可喜欢铸剑?” “这……喜欢。可是,师父还不曾教我。事实上,我连匕首都未曾真正炼成过。” “那不妨事。我原先的佩剑受了些损伤,不得用了。虽然剑阁里也有些好剑,但却始终不太如意。我是木水双灵根,金系火系的剑用着不顺手。可是市面上和我灵根相合的宝剑却不多。师妹以后若是制剑,可千万记得我这边。若是师妹打算先炼小些的也无妨。只要合木水两系的我都要。” 这个事啊!倒是不难。苏荃点头答应。 但或许是她答应得太痛快了。连旁边的惊雷真人都探了过来:“师妹,我是雷灵根,有好东西别忘了我。还有厚德是单系土灵根。我们大师兄是风灵根,紫潋是水灵根。” 她这算是一下子接了五个vip客户么? 苏荃压力好大:“师兄们太高看我了。我只是初入门的小弟子而已。我上面还有好多师兄,个个都是惊才绝艳。我怎敢受师兄们如此厚待?” “是谁在厚待谁,还不一定呢?是吧?”桓澈意味深长的和惊雷厚德互视一眼。三人皆是轻笑。然后桓澈冲惊雷使了个眼色,惊雷先楞了一下,可看师弟的眼光居然落在赵师妹手里捏的储物袋上,顿时明了。在袖子里翻了翻,也掏出了一个袋子递了过去:“这里是一些雷系的材料。师妹回去若得空,先帮我炼套飞针吧。” 嘎? 苏荃傻了,飞针这东西不是炼气筑基期弟子常用的么?为毛今天的结丹修士也需要?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的厚德真人也塞过来了一包。 “师兄,你也要飞针么?”土系飞针,小生妥妥的不曾炼过。净尘师兄的那个飞针上的花纹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她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呢? 厚德真人却是微然含笑:“师妹既收了他们两个的,总不能厚此薄彼。有了这些,以后我们有求上门,师妹不要把我们拒之门外便是了。” 这……一下子抱了三个袋子的苏荃童鞋表示她的压力山大。左看看右看看,干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上面灵宝真君看弟子如此受欢迎倒是很欢乐。 但这世间向来是有人欢喜便有人忧:“这个桓澈倒是会弄手段。问瑾那小丫头入门尚短,最是好哄的时候。此时兜揽住她,以后这丫头有什么好东西,还不是紧着他们天权峰的弟子?” “正是。不是说这小子和沐阳不和么?怎么这阵子倒又转过弯来了?” “女人嘛,就是那么回事。过了那股劲,也就不值什么了。” “是啊!他老子可是极天门的掌门呢!哪个小子真瞎了眼,会和这样的老子顶着干?” 第二十七章、斗剑 本来苏荃对于要不要聚精会神的看比武之事就不太下得了决心,这下让这几个一弄,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尤其是在打开惊雷和厚德递过来的储物袋,看到里面一堆她没有见过的材料后,居然心痒难耐起来。别的倒也罢了,可惊雷的袋子却有一块黑漆漆的石头,她从来没有在任何玉简上看到过。弹了一丝火过去,反应不大;静静握在手里,也无任何反应。木系功法水系功法她全使了一遍,居然都没反应。 奇了怪了!“惊雷师兄,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惊雷正在看比武,听到那个赵师妹问她话。看看那枚黑石,摇头:“我也不知道。一次从对方身上弄来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那……师兄你用一点雷灵气上去试试。”苏荃小心翼翼的把石头放在地上。后来想了想,又拿出那枚由赤焰玄火矿炼成的小球与它紧紧挨在了一起。惊雷指尖轻弹,一道雷光打向那块黑石。黑石纹丝不动,可旁边的红色小球却是嗡的一响后整个跳了起来,飞速旋转后再次落到地面。然后……一下子又安静了…… 咦?有趣啊!苏荃来兴趣了,又在兜里摸了半天后,找到了一块干燥的乌木垫在地面之上,上面再放了那个小球,仍然是和那枚黑石相挨。这下不用她说,惊雷也觉得好象哪里有些奇妙了,一道指诀打过去。那枚红色的小球仍然是嗡的一响跳了起来,飞速旋转再次落下,可这次它落的是木板之上。没有象上次那样立时安静无声,仍然在快速的旋转…… 苏荃咬了咬牙,伸手过去一指。结果……一阵刺痛就传了上来。 “师妹,你没事吧?” 惊雷好象有些感觉了,所以平常高大威猛的汉子居然话声温柔起来了。桓澈噗的笑出来也不能影响他。眼巴巴的看着赵师妹。果然,赵师妹脸上全是笑意:“有点眉目了,不过还要惊雷师兄帮忙才好。我没有雷灵根的。不如等引仙大会结束后,请惊雷师兄到我那里小住几天如何?” “行啊!这有什么不行的。” 惊雷高兴坏了,他隐约感觉到赵师妹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东西了。若那东西果真弄成了,它可就又多了一件趁手的法宝了。有心想过去多说两句话,可赵师妹却是一直盯着地上那个仍然在转的小球,后来等小球不转了后,又是拿指尖放出的火去烧那块黑石。摸来摸去,专注非常。压根顾不上看场上的一点动静。甚至连筑基期最后三强赛都没看上。一直在那里拿着一叠纸一只炭笔不断的写啊写画啊画。画的都是一堆小球,在一个圆形的空球内。有时候两个有时候三个,然后在旁边写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字符…… 他一个字也看不懂,可看完比赛的净尘却是一瞧眼睛就亮了。伸手就把那堆已经写过的纸抓过去了,越往后看,脸上越是欣喜,甚至在看到第三页时,干脆揪住了赵师妹的胳膊,眉来眼去。不对,那两个人肯定是要传音。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的表情全兴奋起来了。可没一会儿却又象是在吵架,你抢我的笔画了一个样子,她又抢了他的再改回去。 全情投入,简直忘了今夕是何夕。直到场内突然响起一个惊天动地般响声后,这才齐齐把眼光投了过去。 此时,草地上交缠的对手早已经不是筑基期,全部是清一色的结丹修士。而且,只剩下了四名。 极天门的惊雷和桓澈?对面则是玄天宗的……曜日真人和斩月真人…… 这两个人,苏荃都见过。斩月真人如天神下凡般俊美无畴,曜日真人则是看上去平凡无奇。可此时此刻这两个人却象是变了身一样。斩月真人身上的文雅风流全部换成了一股清冷得到了极致的寒气,手中那柄剑……苏荃看了第一眼便被那剑迷住了。那剑不知是何种材料所做。长五尺,宽一寸七。无任何特殊的形体,却光华耀眼的如同一轮明月一般。与他的主人持在一处时,更是交映生辉。是的,苏荃也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可是她真的能感觉得到那位斩月真人的身上仿佛全被那样的剑光所笼罩,清冷,尖锐,锐不可挡。 至于那位曜日真人,他的对手是……桓澈。二人同样手持的全是利剑,可是桓澈的剑身上却是缺了一块。她见过那把剑,十分锋利刚毅,可为何会少了一块?相较之下,曜日真人的那把剑……太特么的漂亮了!也是五尺长,却无宽度。事实上那柄剑非常奇异的没有剑锋,它的剑身似是一条细长的圆锥,上面布满了神秘的刻文。可具体是什么,她根本看不清。因为,那柄剑在燃烧!真的,它在燃烧。剑身之上火灵气如有实体一般的腾分出一串又一串的火苗。每一簇火苗都象一只扑腾嘶喊着的怪兽一般。只要一与桓澈的剑招相撞,就会脱剑而出,奔涌着扑过去。 从兵刃上讲,似乎是桓澈占了下风。可从战局上看,二人却是不分上下。桓澈的断剑虽残,可他身上那股……决绝霸道的……剑意却是森冷澎湃。每一次双剑交击,都能听到观众席上的一阵抽气。两柄剑嗡嗡的撞击声一重接一重,一重快过一重。以至于打到最后,以苏荃这样筑基修士的眼力都看不到那两个人的身形了,只看得到一红一青两团灵气在半空中击荡。是的,这两个打到半空中去了。 至于地上那两个……也是打得难解难分。斩月真人的剑意清冷无双,可惊雷真人的雷剑却是得天独厚。这两个人打起来就好比天上的明月在与雷公开火,那场景既是惨不忍睹,却又惊险万分。而且……超特么没意思的是,这两个打到后来她也看不清了…… “师妹,这是正常现象。若是连我们也看得清楚,那还是结丹真人么?” 净尘的心态倒是很平和。苏荃本来是不平和的,可是,不平和有毛用?不过看了这一段也不能说是毫无所获。起码有一点,不对,是两点:“玄天宗的剑真不错啊!师兄,你对炼剑有研究么?” 净尘想想,摇头:“我不大喜欢铸剑,我更喜欢五行术。” “五行术?” “对,阴阳分离,五行转化,说得再简单点就是法宝的炼器。我对兵器不怎么有兴趣。怎么?师妹,你想学炼剑?” “嗯。是。”苏荃承认了,她对那东西确实是超感兴趣。在现代时,她就看博物馆里的那些名剑想流口水,到了这个修真界,特别是自己亲自练剑后,更是对那东西情有独衷。“一股无与伦比的美!让人心跳,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就想上去摸一把的冲动。师兄,你有过这种感觉么?” 说着说着,这个赵师妹别说眼睛亮了,脸颊都泛起了浅浅的绯红。净尘笑着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对兵器没有那种感觉。师妹你若是想炼剑,回去和师父说便是。不过以我对师父的了解,他肯定是扔给你一堆材料让你自己玩。” 啊?为毛会是这样?那她拜师有个鬼用? 看那一脸失望的小表情,净尘看看左右,传音:“其实,炼剑术的窍门十分简单!炼剑炼心,有一颗爱剑的心才能炼出真正的好剑。象玄天宗,他们的炼宝师在炼制法宝的水平上远远比不上师父,可论起炼剑,师父再不甘愿也只能认输。因为师父也好,我也好,我们都不爱剑。” 是这个道理么? 好象是这个道理。 干将莫邪欧冶子,哪个不是将毕生的心血全部投入到炼剑中去,最后才用付出生命的代价炼出了绝世好剑?至于活人祭剑什么的,早科普过了,不过是碳离子的作用罢了。生灵也好,意念也罢,在二十一世纪可能是个无聊的神话传说。但在这个世界呢? 见师妹又开始呆呆的出神了,净尘嘴边轻笑,却不去管她。只去看场中战况。此时,场中四人的速度已经又慢下来了。看得出来,四人的灵气已经消耗大半了,其中又在桓澈真人的脸色最差。也是,他和曜日真人虽然同属结丹中期,但他是刚刚进入结丹中期,曜日真人却已经是中期顶峰了。实力本就相差了一大截,更别提他的剑还短上一块……净尘蹙眉,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何这位桓澈真人在如此大战前居然要坚持用那柄残剑?那又不是他的本命法宝,为何不换一柄更好的?不过说回来,桓澈真人的本命法宝是什么?为什么门中无人得知? 正想着时,就听得曜日真人一声大喝,然后烈日晴空,劈天盖地般的一剑便直劈了下去。 那是一招定胜负的泰山压顶之势! 场中之人倒抽之气频频,灵宝真君甚至都有些不敢去看掌门师兄的脸色。那可是掌门的独子! 然后……轰的一声巨响,剑灵溃散。灵宝真君直接都把眼睛闭上了,可旁边的青木真君却是突然大笑起来:“好招,好招!掌门师兄,你教的好儿子!” 什么? 赢了? 灵宝真君不敢置信的抬眼去看。结果,就见刚才还势如破竹之势一般的曜日真人,已然溃败于地。两只胳膊全不见了不说,身上……密密麻麻的插了足有几十只……碎剑! 是的,真是的是碎剑! 桓澈那小子手的剑已经只剩下了一只剑柄,而剑身都化作了上百只剑针,大部分射进了曜日真人身上,还有一些散落在地上。此时此刻的曜日真人简直就象是一只被万剑穿心的刺猬一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鲜血,流了一地。可是战事不结,玄天宗的人就不能进场去救他。 而斩月和惊雷那边则仍在胶着之中,斩月真人救人心切,一张俊颜已经全是杀气,招招全是绝杀之势。可惊雷真人受了鼓舞,战意越发凌利。二人你来我往,根本分不上下。 “不能再拖了,再拖曜日就救不回来了。” “斩月,放手吧。你师兄要紧!” 引仙大人不是斗剑会,不允许旁人指点,但因为人员太过混乱,便是让你指点也十分不便。反会引得与赛者分心。但因为不禁言的关系,看台之上倒是从来热闹。此时此刻,别人都在紧张的看着最后的战况。却独有玄天宗的看台上纷纷传来让斩月真人罢手的声音。 他会罢手么? 他会罢手么? 人人都在猜测时,却突然见斩月真人忽的高高跃起,一剑劈下。这是要硬拼了!惊雷真人也毫不退让,撩剑直迎向上。 然后……啊!一声…… 噗嗵!一人,栽倒了…… 第二十八章、可怕的问题 惊雷! 右臂,不见了。 本就高大威猛的汉子,连臂膀都比别人粗上许多。结果此时,奔涌而出的鲜血,比别人……也多。虽然他极力咬着牙想坚持,可是,仍然是摇了一摇后,还是摔在了地上。直接昏了过去。 战事终结!玄天宗的人带着医修就是冲了过来。极天门的自然也不惶多让。双方各救各的人!而场地上最后剩下的两个人,则是在互看一眼后,退场。 嘎?“不打了么?”苏荃纳罕。结果,惹来净尘师兄一记狠拍:“刚才你眼睛长后脑勺上去了?三场定输赢。前两场比试的胜者会到最后元婴修士的对决胜利后,才会一起进入引仙台的。” 噢。不过:“引仙台在哪儿啊?”为毛她看不见? 可能是问题太呆了,结果惹得左右一边结丹真人侧目。大家的眼中有些好笑,却奇异的全都没有开口。反是净尘,清清淡淡不急不缓的解释:“再看下去你就知道了。别一天到晚钻在炼器室里不出来,该懂的还是得懂。” 一句话把赵问瑾说得脑袋直接垂下去了。可垂着头的苏荃却发现原本坐在她位子旁边的那几个天权宫弟子已经全不见了。 “是到医修那边看惊雷去了。”净尘师兄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苏荃抿了抿嘴后,决定问:“门中应该有结续膏吧?”结续膏,一种专治断肢再生的灵膏。听说只有回春谷能炼制出来,价格奇高。但以天权宫的财力,应该有。 答案自然也是肯定的。但是:“回春谷卖给外人的结续膏向来只是中品。惊雷这次的伤,至少得休养十年才能再生完毕。而且,他是右手剑!身体又是从小便被雷系法术浸润过的特殊体质。少了这一臂,要想恢复到战前的水准,至少得三十年以上了。” 三十年!对于一个结丹后期的修士不算太长。但对于一个病患来说,却或许是很长一段岁月了。苏荃想起她还是朱绯色时,斗剑后重伤后的那十年。真是度日如年的煎熬!煎熬着桓澈莫名的态度,煎熬丰他对她的企图,煎熬着她在他面前毫无反手之力。可是,却独独没有煎熬到她的伤势能不能恢复?她没有因为那件事情煎熬,因为:那个人给了她更为难但却生机勃勃让人斗志昂扬的难题。 她五味杂程,说不出话。净尘却当她在担心,便又讲:“不过玄天宗那个曜日真人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他们剑宗的人喜欢以血养剑,以气养剑。这下子他失了那么多血,五脏皆损。元气想要补回来,呵呵,差不多也得几十年的功夫了。不过好在那位曜日真人还是元身。” 什么? 元身?苏荃的神智一下子拉回来了:“师兄,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按理说,净尘比那个曜日真人的等级低不少啊,不应该看出来的。她很惊讶,可是一对眼珠却亮得象见了鱼的猫一样。净尘心中好笑,面上却是云淡风轻:“这有什么难的?修为不够,可以用法宝来凑嘛。” 什么?“法宝?什么法宝?”还有这种法宝? 然后,便见净尘师兄手一翻,掌心出现了一个寸半大的小阴阳盘。连个指针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字符什么的,只有盘心中央有一个小小的洼洞。 “滴一滴血进去。” “干什么?” “看你是不是元身!” 眼前一黑,苏荃除此栽倒:“师兄,别玩了好吗?我是不是你看不出来么?”他的等阶比她高耶,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结果,狠狠又挨了一记:“是为了让你看这盘的作用。” 噢!苏荃乖乖的挤出一滴鲜血滴了进去,结果……阴盘之上血光大亮。赤艳的血色几乎都要溢表而出了。净尘惊愕,怎么会这样? “师兄,哪里不对吗?”难道她这个身体已经不是原装的了?这也有可能。不过要是那样的话,她怎么解释她的旧情人?想到这个问题后,苏荃的表情也怪怪的了。好在是这位师兄上道,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只说:“元婴修士的战事要开了,好好看吧。这可不是轻易能看到的场面了。” ——— 与筑基结丹期的比试不同,元婴期的比斗不再限定门内人数,只要是元婴修士皆可上场一战。而这场比斗又因为极天门超然的元婴修士数量,已经有十几界都是极天门的胜者了。这次,自然也无例外。 一堆元婴修士打架,那阵势绝对是地动山摇。虽然经比武场地设下了结界,可是有好几次苏荃还是感觉到了她坐的椅子在动。而且说句老实话,元婴修士的打斗以她这个阶段来看,纯粹……看不清。动作太快,往往你连人家出了什么招都不知道,法宝只看到一个影子,就剩下两团灵雾在互搏了。远不如结丹修士的比斗更有趣。唯一让苏荃有兴致的就是几位真君手中的宝剑。真是一把赛一把的好!尤其玄天宗那五位元婴剑修的宝剑,苏荃眼馋得都咬指头了。 她真的好想摸一把,她真的好想摸一把!可惜,没机会,太特么的让人郁闷了。 元婴修士的比斗最后结束了,胜出者是我们极天门的沐阳真君!鼓掌!平常看上去温和从容的长者,一亮兵刃那绝对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大杀器。 而等到三场比斗的胜者全部集中在空地上后,传说中的引仙台终于出现了。 先出现的是最下面的一块。八角方台。三名得胜的筑基修士走了上去后,方向之上便瞬间被光晕包围了,谁也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半个时辰后,光晕消失。两个筑基修士昏倒在地,身上伤痕遍布。只有一个玄天宗的修士,虽然身上有伤却是难掩喜悦的从上面下来了。 “这就算成了?” “对!这小子肯定得到什么宝贝了。” “会是什么?”苏荃也想知道。结果被净尘师兄斜睨一眼:“你去亲他一下,也许他会告诉你。” 嘎! 这位师兄,他今天吃错药了么? 地球不再安全的苏荃童鞋决定闭口不言。而接下来的情况与筑基期的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结丹期的胜者只有两个人了。斩月真人和桓澈真人。他们站的八角方台是从原先那枚筑基期的石台上另升起来的。也是光晕罩身。再然后却是一个时辰的等待。 苏荃紧张的看着那团光晕,心头怦怦直跳。她希望桓澈没事,可也希望那位斩月真人不要死了才好。结果……竟然如愿了。斩月真人受了重伤一样,伏在地上动弹不得。桓澈脸色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但是嘴角却擒着一抹笑。 看来是他赢了。 最后的元婴期最没意思,胜者只有沐阳真君一个。全须全尾的上去,全须全尾的回来。 极天门仍然是三局两胜,霸主地位不变,可是……某位真尊的愿望再次落空了。 ———— 正式的引仙大会如此就算结束了。剩下的时间便是天元大陆上最盛大的交易会。刚才还呼吸可见的场所随着那引仙台的消失,瞬间便热闹了起来。随着一道道光流没入场中,一顶顶帐蓬,一圈圈人流便以闪电般的速度出现了。那速度快得简直都象是在快放电影胶卷了。 天权宫的人一直没回来,那个桓澈更是在下了引仙台后,就被医修抬走了。大概短时间内是看不到了。倒是净尘师兄很是兴奋,拉着她一路就冲了下去。 修士摆摊的速度,那简直就是不同凡响!他们是筑基修士,虽然在这种场合根本不够看,但到底就一千米左右的一个距离,慢也慢不到哪里去。结果,他们起身时,还才见地下的空地上有零零星星的修士开始占地。可当他们到时,却已经是到处熙熙攘攘了。大家一股脑的全挤下来了!不到十秒钟苏荃就几乎在这儿看不到空地了。 然后……各种诡异摆摊方法。 大部分情况是往地上扔一张毯子,修士盘腿而坐,从储物袋里掏各种东西出来摆上去,就可以开卖了。但也有不走寻常路的。比方说:左边三百米处的一位炼丹师吧?居然手一扬,变出一只几近透明的八角玲珑塔出来,各一个塔面上都摆着一种药瓶,上面记载着药品的名称和价格。那玲珑塔会发光不说,而且还会自转。使得来往路人可以将他卖的所有药品都看到。好样的! 还有一个更逗,居然一抖出放出十二个只穿了小衣小裤的性感‘女修’出来。一件一件的给这些女修穿衣服。这些傀儡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那肤质比起真人来说毫不逊色。再加上那家伙那yd的小眼神,那lm的动作,简直是吸收得过往男修恨不得亲自上手的是自己。 此外,还有一个越好玩的,居然养了两只巧嘴乖舌的红嘴绿鹦哥,站在一只竿子你说我唱,你浓我浓,极尽耍宝之能事。而他们这个杆子后面,等距离台阶的十来个竿子上也都立着这样一对一对的灵鸟灵雀。个个都很漂亮!就是,等阶都很低。全是一阶灵兽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了,为什么师兄把她拽到这里来了? 从外围数第三圈! 左右……全部都是刚刚筑基的……散修。大家手里的东西等级都不高,零零星星的散货堆了一地。然后,趁得他师兄……咦?这位师兄什么时候换衣服了?不对,她的也换了?不再是极天门的白袍道服,而是最普通的青色道袍。 她记得她没换衣服啊!没换吧?好象没换。 “发什么楞呢?还不把你要卖的东西拿过来。” 净尘师兄不只衣服换了,连……长相好象都哪里不对了。以前是净若白莲,斯文清冷。可现在……面皮发黄,普普通通。 “师兄啊,你这手是什么?教教我好不好啊?”太绝了。连给人换衣服,瞬间变脸都可以。这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杀人逃跑的必备良药嘛,不行,她非要来一点才行。 答案:“可以!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净尘正在忙碌的手停了下来,表情似在挣扎,可眉宇间的坚毅却是让他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师妹,你是纯阴之体么?” 啥? 第二十九章、隐密 纯阴之体? 苏荃好悬没黑过去。尼玛!母星不会这么玩她吧?要她是有那玩意儿,还能活么?她要是真是纯阴之体,早特么的被若干人发现然后绑回去xxoo了。走最流行的穿越修真**系!还能好端端的活到现在?所以……虽然她不太清楚那个纯阴体系怎么验,但是从结果反推原因,她绝对不是。重重一巴掌拍在净尘师兄肩膀上:“师兄,你觉得我要是那个东西,还能平安的在门中混到现在么?” 这是个很有建设性的问题!净尘也想过,但他认为:“或许你有什么宝物可以遮掩体质。”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事实上那样的宝物炼出来最初好象就是为了干这个滴。 但赵师妹坚决摇头:“我木有那玩意儿。不信你搜。” 一派正经的模样,可净尘师兄的脸却是飞快的闪过一丝局促。狠狠瞪了这小妮子一眼:“不是就滚,快点干活。争取早点卖完,咱们还要去淘宝。” 苏荃一个趔趄,心头一口老血。淘宝?你还天猫呢?师兄,你被阿里巴巴附体了么? ———— 拉杂完毕,赶紧卖东西。开始苏荃还不明白为何师兄选择在这里摆摊,可当手上的培元丹一瓶一瓶又一瓶的被清除干净后,她却是瞬间明白了。 她们手上的这些被抵押货款换来的培元丹都是普通的中品丹药。若是到筑基中后期常呆的地方未必不够品级,可是这些刚刚步入筑基期的弟子,尤其是散修,却是对这些丹药最追捧的。一来,散修能占到的灵气充沛之地很少,所以依靠丹药就居多;二来,净尘师兄处理这些丹药的价钱比市面上要普通便宜一些。不多,三四块灵石。但在大多数散修眼中,哪怕一瓶少三块灵石,十瓶也能少三十块。那可不是一笔很小的数目。为着这个,两个人身上的一百多瓶培元丹竟然不到半个时辰就全卖完了。 然后净尘师兄就拉上她换跑道。 “去第五圈?”筑基晚期那边?听门中弟子说,净尘师兄平常炼的法器和一些低阶法宝,都被门中的筑后修士抢走了。她身上没什么可卖的,而净尘师兄若是要卖东西,大概应该去那里吧? 可净尘师兄却是一个字也没给她。直接拉着她,绕了整整大半个圈后,还在第三圈停下了。只不过……有点小意思的是:这片地方好象是专门给低阶炼器师划出来的。左右摊面上摆着的都是一些法器和低阶法宝。甚至于……她伟大的净尘师兄摆出来的,也居然都是一些灰扑扑,平平淡淡,长相一点也不起眼的……小瓶子小罐子…… “师兄,你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么?” 可净尘师兄仍然不给她一个字,甚至还闭上眼在地上打起坐来。一副装世外高人的模样!让苏荃简直是无语透了。她可和他不同,她对这个地方好奇得很,左看看右看看,都觉得有趣。 这次来到引仙台的弟子中,数量最多的便是这些筑基修士。所以哪怕是初期弟子聚集之处,也照样人流如织。只不过大部分人的眼光都落到那些亮晶晶光闪闪的法器上,鲜少会有人注视到他们的小摊子。最多也是过来看看,试着问上两句,可是净尘师兄连眼皮都不抬,根本不搭理人家。结果,自然把顾客给气跑了。哪怕苏荃努力给人家笑到最可爱也没有用! 直到,一位灰衣修士在他们的摊子前,蹲下。 那是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四五十的模样,白面长髯,一身灰袍十分普通。可是,他一走到摊位前,苏荃就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吸引力。从这人的腰间传了出来。那感觉就象是那里放着一块美玉,勾引着她过去一探究竟似的。 苏荃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十分讶异。她有心去问下净尘师兄,可却在下一秒愕然的发现:这位灰衣修士竟然将摊面上的东西一件一件看过后,全部扫进了他手中提的袋子里了。而且,挑完后并不知足,又问:“小兄弟,还有么?” 啊?苏荃楞了,她没见过这样买东西的。可净尘师兄的作派却是直接又拿了二十件出来。那人又是一个一个的看过后,又全要了。然后,还要?净尘这次干脆将腰间的一个储物袋放在了摊面之上。那人连倒也不倒,直接伸手进去抓。抓一个看一个然后往袋子里放一个。平均十秒一个的速度,他足足挑有了半个小时!? 苏荃说不出话来了,一句也说不出来。 而那灰衣修士的下一步更绝,直接将一个袋子递了过来:“小兄弟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可还满意?” 净尘接过打开一看,点头了。 然后,那灰衣修士一起身,走了。 走了?苏荃有些傻的看着那人远去的背景,然后用一种机械的语气一字一句传音问道:“师兄,你卖了人家多少灵石?” “你猜?” “几十万?” “不识数?” “那就是七位数喽?”苏荃几乎尖叫出来,尤其是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直接身子一歪,栽在师兄肩膀上。净尘好笑,却把她一把推好。然后……又一件一件的往出摆东西。 还是那些灰扑扑看不出价值的小玩意儿,可是左右两边摊主瞧来的目光却是不一样了。甚至有几个适才看到那样交易情形的过路散修也决定过来问问价钱。可是,不管他们说什么,这个假世外高人就是一句话不说。直到,又一位笑意吟吟的女修过来。照着刚才那个灰衣修士的模样,把看中的东西一件件的全装进袋子,甚至要了三次,最后连净尘师兄腰间另一侧的袋子也要走后,这才递过来一个袋子。 这次,苏荃很彪悍的一把夺了过来。她倒要看看那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她就不信这个净尘师兄居然是个爱钱如命的主。结果……神识刚刚进去,就被一大堆的灵石闪瞎眼跑出来了。 “师兄,你真是无趣到家了。” “是吗?那一会儿看上好东西,可别和我借钱。” 东西卖光后的净尘师兄整个人都活过来了。拉着她直接冲进了第五圈。不再摆摊,却是开始淘货。挨着摊子看,不管是材料还是丹药,甚至连人家的法宝他都有兴趣。 结丹修士摆摊,是不能和外围那些筑基弟子比的。哪怕是散修,也是傲立于世,身前一台玉案。玉案之上摆放着各种宝器。那么多宝贝放在那里,苏荃看得眼都花了。但是她对丹药的兴趣不大,法宝嘛,也会多看几眼。她更有兴趣的是各种兵刃。飞针,飞剑,匕首,尤其是刀剑一系。只要看得顺眼的都会一直看,直到净尘呆不住把她拉走。 二人就这样一直逛一直买,净尘买了不少东西,可是苏荃却是……一件没有进帐。原因很简单:第一,这里丹药虽多,却没有她需要的极品培元丹;二,这里兵器虽多,乍看也有不少好货,可是……自古以来,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在远远的看了玄天宗的那几柄名剑之后,这些东西已经无法再打动她了。或许会多看两眼,但绝对不会买。 直到,他们走到了玄天宗的摊位前。 “师兄,不太好吧?咱们这算不算是投敌卖国?” 苏荃脸上笑着,传音里却是牙根紧咬。净尘师兄的回答却是:“你当我把咱们两个弄成这样是为什么?快点挑,你不是想要一把好剑吗?赶紧看。” 原来化妆还有这层用意啦!苏荃顿时心花怒放,冲到了摊位之前。 玄天宗的摊位上别无长物,一水的宝剑飞刃。足有二十多米的玉案之上一把接一把的摆了足有几百把的好剑。苏荃从第一把开始看,她看的方法也很简单,直接把两指按在剑身离剑尖三寸之地,然后闭上眼睛。 这法子是雪卿在她第一次上开阳峰后悄悄教她的,唤作灵脉术。没有任何攻击法力,却是可以体会天下万物的特性。之前她拿着闭着眼睛摸一切东西的原理皆在于此。现在,她想买一把合心合意的宝剑,自然更要如此。 可,奇怪的是:她从第一把试到最后一把,居然……没有一把中意的! “怎么?没挑上么?”净尘也很纳闷,在他看来,那其中颇有几把很不错的。可是,为何师妹居然没看上?悄悄指过去:“那几个不好么?” 苏荃叹气更甚:“看上去是很好,可是与我灵气不合。” “灵气不合?你不是水木火么?我瞧那把不错啊!”净尘的眼光由灵宝真君一手调教,很快就在看中的那几把当中找到了最合适师妹的那把。可不成想,师妹的脸色却是更垮了:“那剑有一股很深的戾气还有浊气。男修用都不宜,更何况是我。” 那剑有戾气和浊气么?净尘眉目深了,信步走了过去。定晴仔细看,戾气确实是有,可是师妹口中的浊气从哪里看出来的?此剑明明如同秋水深泓一般,十分透澈,炼制得相当出色啊! 他不解,回头便欲问。可他回头时,却见师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刚刚从另一面转回来的……斩月真人。眼中光采莫名,可方向却不是朝着那位斩月真人的脸去的。而是直直的盯着他剑服道袍之下的……腰间…… 能修到结丹晚期的修士哪一个不是灵光敏锐?人群中随便有人瞥来一眼都有所觉,更何况是如此专注的眼神?斩月真人几乎是瞬间就感应到那缕目光的来处了。然后,笑吟吟的走到了这个小女修的面前: “小道友,来看剑么?” 第三十章、试剑 “小道友,来看剑么?” 这个妖孽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可是,苏荃摇头:“不是。” “噢,既然不是,你为何站在我玄天宗的摊位面前?”斩月真人本便是风华绝代之人,展颜一笑之下更是所向披靡。周遭一切女修见之个个面上绯红,眼波流情。可是那个被斩月真人如此问询的小丫头,灰头土脸不说,甚至还往后倒了好几步:“晚辈走岔了。这就告辞。”说完扭头就想跑,可是她脚尖还未离地,手腕却已经被斩月真人握住,一步一步走向摊位边:“小道友,何必如此匆匆?难道我玄天宗这么多宝剑里就没有一把能入小道友法眼的么?你看,这把如何?” 被他拿在手中的,正是刚才净尘看中的那柄最适合她灵根属性之剑。四尺长,整寸宽。量轻不说,还晶莹剔透,见剑如面。更有手柄是由上品红色灵玉所琢,精贵华美。一看就是一把适宜女修之剑。 “此剑,小道友看之如何?” 苏荃的手腕被这位抓在手里,挣了好几挣都纹丝不动。苏荃心里这个暗恨:要不是老娘怕暴露身份,直接用火影术烧废你这只狗爪。可是,她不能!太特么憋屈了! 居然会有女修被斩月师叔抓住手,一点动情的意思都没有,还直想跑!玄天宗弟子看之有趣,也不管有没有客人光顾了,全挤了过来。结果,那小妮子见人都围过来,更急了。使劲往出拽,可是她那小身板哪里是斩月师叔的对手?憋得小脸通红,看那意思,斩月师叔要是再不放手,她都能上脚蹿了。 可斩月师叔却偏坏着不放,甚至还拿着那柄秋泓剑逗这小丫头:“可是身上灵石不够?没关系,只要你肯到我玄天宗来,师叔我送你如何?” “斩月真人多虑了,我极天门不缺灵石。”一个沉厚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苏荃回头一看,是厚德真人。过来一把就是抓向斩月真人的手腕。斩月真人身上有伤,硬拼不宜,便顺势放开了。笑看那个躲到了厚德身后的小丫头:“这是你们极天门的弟子?” “没错。这是我灵宝师叔新收的小弟子。问瑾,你没事跑这儿干什么?” 这……苏荃低头,刚想说话。那斩月真人却是已经笑开了:“还能干什么?买剑呗。厚德真人来得正好。这柄秋泓剑配你家这丫头正好,何不买了回去?” 买剑?厚德真人回头这个小丫头:“他说的确实?” 结果那小丫头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我不要,他硬要塞给我的。” “真不要?小丫头,我做主白送给你如何?”斩月真人手势往前一送,那柄售价二十七万灵石一把的宝剑便端在了苏荃面前。二十七万灵石啊!折合成人民币该是多少?苏荃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十分的高大上,这样一个绝世美男送如此美物给她,她居然……真心不想要。 “我不要。” “为什么?” “因为……”苏荃停了停,还是说了出来:“此剑不净。” 四字一出,玄天宗的弟子们顿时就不干了。“你说什么?”“小丫头,你乱说什么?”“你们极天门才不干净。”吵嚷之中,连斩月真人脸色都是一变,目光幽深的看着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丫头:“不净?” “对。” “哪里不净?” 苏荃小心翼翼的再次将右掌放在了剑身之上,闭眼顷刻后,断言:“炼此剑者阴阳驳生,私情靡烂,并非女子良配,却偏偏炼了这把奢丽精巧的女剑。心不净,剑,也不净。” 场中顿时静默,因为玄天宗的弟子一下全卡壳了。其中一个弟子甚至和旁边人咬起了耳朵:“谁在剑上写名字了?” “没有啊。” “那她怎么知道这剑是洛师叔炼的?” 厚德闻言总算是笑了出来,摸了摸问瑾的发顶:“小孩子别在外面乱说话。那人顶多是风流多情而已。不过既是这样的女剑,不要也罢。快跟我走,师叔给你买了好东西,正到处找你呢。” 提及师父,苏荃赶紧拔腿。可那个斩月真人却是身形一晃,又挡在了二人面前。厚德真人一皱眉:“斩月真人这是何意?” 斩月微笑:“厚德真人不必心急。斩月只是想请小道友看一下我的剑而已。小道友,你来看看,我这柄剑,如何?”说完,从腰间一拽,便有一股月华倾洒而出。 苏荃的指头开始跳,心也呯呯直跳。她终于能摸到那把剑了么?她真的好想上去摸一下。所以,当这柄剑全然展开在她面前后,她连厚德的面都没有看,便把两只手全放了上去。 好冷好冷的剑! 剑身光华如镜,一丝花纹也无。剑刃轻薄,可剑脊之处却坚毅深厚。由剑柄至剑尖,光滑流动,没有一丝波折。三寸之处轻轻一击,便有一阵清越的龙吟之声响起。掂掂剑尖,微然不动。可轻轻一捏,便有一股弹力从剑身上博跃而出。是离剑尖五寸之地。是的,再摸回去。那五寸之处似是一个分水之岭。离剑柄处缓而稳,至剑尖处却是顺至急。至于剑柄……竟是浑然一体的。外表看上去似乎是两种材料,可她的指头告诉她,是一种材质。 “丫头,摸够了么?”手一空,睁眼,剑已不在。只有斩月真人笑微微的俊颜立在那里。苏荃好失落,可是,她有所得。所以,笑答:“摸够了。” “如何?” “上品。” “那炼此剑之人如何了?” 这下子可把苏荃问倒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旁边的玄天宗弟子却是一下子全喷笑出来了。 “小丫头,牛皮吹破了吧?” “才进门,就敢到我们玄天宗门前来炫耀。” “还嫩着呢,回去好好再练练吧。” ———— 厚德却没有再理他们,一径拉着赵师妹离开了。一来是那里玄天宗的弟子太多,若是起了冲突,他们必定吃亏;二来……让这小妮子在那里吃了鳖,对极天门未必便是坏事。所以在回到位子后,当即便把刚才的事说了。 其他元婴修士也便罢了,可沐阳真君却是必得问的:“问瑾,你去那里干什么?还打扮成这个样子?” 这……苏荃闷闷:“弟子想去看看玄天宗的剑。” 总算这孩子还老实。“那,看了如何?” “摊上摆的不怎么样。可是……斩月真人的那柄,是上好之剑。” 灵宝真君顿时气笑了:“废话,斩月那小子的剑是七千年前玄天宗一位铸剑大师的成名之作。当然是上好的。” 原来,是七千年前的大师之作啊?苏荃一下子心平了。可是心平之后,却是蹭到了灵宝真君身边:“师父,你有好剑么?” “干什么?想炼剑?” “嗯。” “那回去以后就到剑阁干活去。那里,有的是剑给你摸。” ———— 灵宝真君说话算话,当下就扔出一堆关于铸剑的书。足有几十本之多,苏荃抱都抱不下,只有塞进乾坤袋里。回程路上,更是连房门也不出,一心看书。哪怕回到门中也是如此。直到把这几十书全看完后,才冲进了剑阁。 可是,她没有到铸剑之处参观。而是直接和五师兄说了一声后,到了剑库。在那里,一把一把的摸,一柄一柄的看。半个月后,她竟把库中之剑尽数摸完了。 “如何?”灵宝真君躺在院里那只破烂不堪的摇椅上,一边吃葡萄,一边问脸色怪怪的小弟子。 结果,他的两个字换回来了三个字。“不如何。” “那,接下来呢?” “闭关。” “干什么?” “炼剑。” “炼什么剑?” “炼一把……错花之剑。” 什么?错花之剑?那是什么剑?灵宝真君张口就要问小弟子是怎么回事。可这丫头却是已然一道灵云冲天权峰去了。路上发了传讯符,所以当她抵达天权宫时便被放了行。然后,一路冲到了惊雷真人的房中劈头盖脸就道:“惊雷师兄,你能给我一些你的头发么?” 正在端药的紫潋莫名其妙,床上躺的惊雷更搞不懂状况。倒是一边的流风真人眼光莫名:“问瑾,修士的头发也是可以随便给人的么?” 苏荃才不管那个,就是直直的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少了一只胳膊的男人。眼神渴切:“给我一些头发好不好?你今天给我一些头发,一年,不三年以后,最多五年以后,我肯定给你一把好剑。谁都没有的好剑。” 这……惊雷心动了,遂一狠手便是连皮带肉拽下来了一缕:“这个给你。还要什么?” 苏荃想了想,把那枚红色金珠拿了出来。然后又掏出来一个木盒子和那位黑石,一起扔了进去:“师兄你照上次的办法,不过这次要劲大一些。” 紫潋蹙眉:“师兄,你现在最好不要动用灵力。”可惊雷却是不管了,直接一道雷光就是冲进了匣中。结果,震得问瑾那丫头向后退了几步却还是摔在了地上。好在,她手快,在盒中东西掉出来前把木盒子关住了。 “惊雷师兄,你等着。三年之后,我一定给你一把好剑。” 第三十一章、雷剑 开阳峰灵宝真君新收的那个小弟子,居然要给天权峰的惊雷真人铸剑了! 这消息很快便传到极天门七峰上下无人不知。开始的一月之内,大家谈论的都是这件事。毕竟追天御风梭的热潮还未散去,开阳峰的问瑾女修正是如今最热门的人物。一年之内,又因极天门结丹弟子在外奔波时异于常人的飞行速度引来了又一阵更加热闹的谈资。大家都在伸长了脖子等着看那三年之期的雷剑到底是何种模样。 可是,三年期到,开阳峰顶却是半点消息也无。 五年过去了,那所被取名为三元居的灵屋依然处在闭关状态之中。 甚至一转眼七年时光过去,门中弟子都已经差不多把这件事和这个人都忘记了。 一直就这样,到了第十年头上时,三元居外的结界终于打开了。 净尘的碧溪塔就在三元居旁边,二人依然倚邻而居。那边才有动静,他这边立刻就感觉到了。可是他才出门,便见一道红色遁光飞一般的就冲天权峰去了。赶紧驾云追上。可等他抵达天权宫时,问瑾师妹却是已经进去了。好在守门之人见过净尘,知道这二人是一道来的,便将他也放了进去。 一路到惊雷真人院中。 才一进门便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雷力。顺着灵力看过去,就见……惊雷真人的左手中正握着一把剑。一把……风雷隐动,咧咧作响的剑! 长五尺六寸,宽两寸三分!剑柄古朴简拙,剑身之上却是溢满了黑白相间的花纹。不!那不是花纹!是……是两种不同的金属缠绕在一起,然后被一锤一锤砸出的错花之纹! “错花剑。师妹,这就是你和师父说的错花剑么?”净尘的声音都是抖的。可很快,连他的身体都开始颤抖。因为,惊雷真人在往他的剑上灌输雷灵力,而他每灌输一分那剑身之上便有一阵噼哩叭拉的声音伴随着剑光一道涌现。一拨一拨又一拨,一重一重再一重。那剑身之上的雷意越来越重,越来越浓。甚至连周遭的空气中都带了那样令人颤栗的味道。 “师兄,怎么了?”紫潋真人一口气冲了进来,然后,一眼就让师兄手中的那柄剑,惊住了。“这……这……这……这是什么,什么剑?”为什么会比师兄原来的那把还威力强大?更为什么,为什么她都感觉到师兄已经把灌向剑身上的灵力止住了,那剑身之上的雷光却是半点不减,甚至还仍然在增强? “问瑾,问瑾,这是你做的么?这是你做的?”紫潋真人喜上眉梢,身形一闪就把这个蓬头散发的小丫头抱住了:“你这把剑可真是及时。你知道么?玄天宗那帮贱人居然把师兄的剑毁了!那可是师兄的本命法宝。师兄的伤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却因为本命法宝被毁,伤得更重了。这下子好了,这下子好了,这剑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 紫潋真人笑得都把眼泪流出来了,她本不是这般容易动情之人。修到结丹期,虽不象元婴修士那般已经可以摒弃七情六欲。可是几位师兄中,数惊雷与她感情最好,也最宠着她。看着惊雷这些年的际遇,她真是恨不得冲到玄天宗把那帮家伙全杀了。可是……她做不到。但问瑾做到了! 师兄喜欢这把剑!她感觉得到,师兄喜欢这把剑,更甚于之前那把。 而就在他们或说或笑或呆楞无言之时,惊雷已经从彻底的错愕中回过神来了。手一翻,唰唰唰唰便在院中舞起剑来了。他一个结丹后期的修士入起真来,哪里是这些筑基弟子受得住的?紫潋一手一个便把净尘和问瑾全带出了院子。他们前脚才出来,后脚那院落中便是数声轰隆作响。回头一看,那院子竟是塌了!连院墙带屋舍,全被那狂霸的剑气挑碎了。 可惊雷却已经停不下来了。这把剑就象是专门为他而生的一样!他出一分力,它就有三分的雷力在剑尖凝集。他出五分力,便有十二分的轰雷鸣响,而当他把十分灵力全部输入其中后,连风云也为之变色。 修士修的五行灵术,本便是应天地万物之灵气而生。雷系虽是异种灵根,可在天地之间却是与浑沌同始的天神之力。哪怕凡间修士只能修得昔日雷神的沧海一栗,却也素来便是攻击力最为强大的法术! 惊雷已经是结丹后期修士了,距离元婴不过几步之遥。天地感化之道,虽不敢说已通,却也略通门径。这些年,他百无聊赖,心志松卸,本于修为上是退步了。可是物极必反,哀荣与共。他在经历了重伤,失剑,损剑,伤情更甚的一系列打击之下,乍然得获一柄如此合乎心意之剑。那感觉便是一下子进入了喜盛虚空的境界。 他已经把所有的事全忘了,脑海中唯一记得住的便眼前此刻他手中正紧紧握着的雷剑。他并不曾温养过它,可它却象是早已经与他灵犀相通一般。一旦开启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谁管它此时此刻风云雷动?谁管它乌云密布山雨欲来?他只知道他手中之剑想与他共舞,他只知道他手中的这把剑在得到他的灵力滋养后越发兴奋起来。哪怕大雨滂沱,哪怕烈日骄阳,哪怕山风袭来花尽树,他也不想停下。他只想全力的挥剑挥剑再挥剑!让剑意充满他的全身,让雷意与他共存。他全情投入,以至于连眉心之处已然隐隐的泛出淡金色的光芒亦无所觉,仍旧一遍又一遍的练剑。 可是,他看不到的事,并不代表别人看不到! 流风真人看到了,厚德真人看到了,紫潋真人看到了,甚至最后连沐阳真君也惊动了。出来看到弟子如此精神抖擞,沐阳真君心中万分安慰。更兼之那眉间已经隐现的金光,更是让沐阳真君兴然:“惊雷已近天道了。大道之期可成。我看他的结婴怕是要在流风之前了。” ———— 惊雷真人一直舞剑舞了七天才停了下来,之后便是直接闭关,要将此剑炼化。当然在闭关之前,他还是忘不了这个问瑾小师妹:“师妹的情,惊雷记下了。以后师妹若有什么事,只管来天权宫找我。至于此剑的谢礼,等为兄出关,一定备一份上好的给师妹送去。” 苏荃笑得也傻兮兮的。真的!其实也并不是傻子。可是……历经十年光阴,她几乎把脑袋里所有的东西都榨干了,所有的心血都耗尽了,才将此剑炼出。剑成之日,不只是惊雷欢喜,她更欢喜。尤其是这七日里,惊雷挥动雷剑,引得风云变幻给了她很大的促动。 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促动,但她能感觉得到哪柄剑在欢唱,而且似乎也有一种隐隐的感觉,那柄剑要是再怎么改一下,会更好。 她呆呆的说不出话来,惊雷却是已经拜过师父后,直接闭关去了。他的院落是毁了不错,可是天权宫自有专门为弟子所建的闭关之所。那里灵气浓郁,远非外界可比。 至于剩下的诸人,则是被沐阳真君全部叫进了主殿之中。沐风真君这次甚至没有用弟子代言,而是直接对这个还是蓬头垢面的小丫头讲:“你这次帮了惊雷的大忙。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天权宫有,本君绝不吝啬。” 这……苏荃想了想。其实,她想要极品培元丹。第一次吃的时候不觉得如何,可之后这些年她却是越来越觉得极品丹药是那般难得。市面上根本没有那样的东西。传说极品丹药非六品以上的炼丹师,根本不可能获得。而六品炼丹师整个在元也数不出十个来。她要去哪里才能弄到那样的东西?偷都来不及。就算她富可敌国,怕也未必买得到。 可是,她问谁要也不能问这个沐阳真君要啊!这个沐阳真君可是知道通天跃阶术的,要是让他猜出端倪来,她麻烦可就大了。但若是不要极品培元丹的话,其它又要些什么呢? 她想不出来!挣扎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 倒是紫潋灵机一动,转了过来:“听说问瑾师妹给惊雷师兄炼剑的动力来源于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既是如此的话,师妹不防看看我的收藏如何?也许有和师妹有缘的东西也不一定。” 这个点子好。苏荃最喜欢这个了。当下就接过了紫潋真人递过来的乾坤袋。里面并无灵石书简等物,是平常紫潋专门用来储存材料的地方。好东西很不少,可是,苏荃过了一遍,没有碰到喜欢的。 厚德也递过来一个,结果也没有。然后流风也递了一个过来,在那里面,苏荃摸到了一个东西。 一块……风哨石! “师妹,这东西很常见的吧?”风哨石真不算贵重之物。别的地方不说,极天门坊市里都能找出一堆来。虽然流风师兄这块成色好些,但也只是中品罢了。 可是:“我就要它了。它对我有用。” 看这孩子抓着这块风哨石又摸又看的样子,沐阳真君便冲紫潋使了个眼色。紫潋顿时便明白了。立即下山,不到片刻功夫就将天权峰下坊市中的风哨石全部买了回来。果然,问瑾师妹的小脸顿时就扬起来了。甚至只和沐阳真君道过一声谢后,就抱着东西跑了。那情形便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众人皆是莞尔,沐阳真君更是直接看向旁边站的净尘,打趣道:“问瑾确是奇才!净尘,你要好好珍惜才是啊!” 净尘嘴角抽抽,珍惜么?或许,他已经错过了。 第三十二章、误打误撞 上次炼制雷剑,苏荃花了十年的时间。可这次她在抱着那堆风哨石回去后,却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出关了。一把红白相间,粉若春樱,丽若朝霞的剑。只要催动火灵气入内,便有风吹哨响,焰起蒸腾。然后风借火势,火助风威,所到之处摧枯拉朽,焚尽万物。 灵宝真君一边看一边点头:“好剑!确实是一把好剑。不过问瑾,你觉得这把剑好还是给惊雷那把更好?” 这个……苏荃想了想,有些懊丧的低下了头:“还是那把雷剑更好。” “为什么?” “威力吧?那把剑激昂跳跃,令人不可直视。我炼它的时候都每每能感到心魂震荡的感觉。可是,这柄没有。这柄剑……过于精巧秀美了。” “为何会这个样子?” 这……苏荃答不出来了,其实她在剑成之日便觉得郁闷。本来设想很好的,风助火势,火借风威,此剑一出,杀伤会更强更大。可没成想……炼出来后,却是这样一柄剑。漂亮绝对漂亮!不要说她精心雕刻的剑柄了,只那剑身上的花纹便能完胜紫潋真人送她的一堆宫装。而威力似乎也比平常的火系灵剑强上一些,但你要说真强到哪里去?没有。就更不要说和那把雷剑相比了。差了绝对不只一个等级。她知道肯定是哪里出了岔子,可原因,找不出来。 于是,睁着大眼睛,巴巴的看着师父,请求答案。 可灵宝真君的答案却是:“你太累了。好好歇一段时间吧。顺道也把你的修为涨一涨。有些东西,只有修为到了,才能体悟得到。不是每一次都能机缘巧合,让你水到渠成的。至于这把剑,为师拿出去帮你卖个好价钱。” 苏荃懊丧得吐出了一口气,转身落落出门。可是走到门口时,却是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急急奔了回来:“师父,弟子不要灵石。” “那要材料?” “不是我中意的我要来干什么?”堆在仓库里发霉么? “那你要什么?” 苏荃眼珠一转,唇角逸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弟子想要丹药。” “培元丹?你和净尘不是都不乐意吃丹药么?”引仙大会上这两个小兔崽子化了妆出去干什么,别人不清楚,他这个做师父的却是门清。 “不是那个。我想要……师父,我想看看极品丹药是什么样子的。不管什么品种,只要是极品丹药就行。你说,我这个剑,值这样的价钱么?” 灵宝真君没言语了,他深深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弟子。看着她纯洁微笑里那丝毫不遮掩的狡黠,看着这孩子黑丸一般的眸子深处,他从第一次见便看不到底蕴的颜色。良久,都没有成言。 苏荃眨了眨眼:“怎么?哪里不对么?” 灵宝真君没有再看她,而是低头最后摸了一把手上这柄精美漂亮的剑。开口:“问瑾,你知道你柄剑的问题出在哪里么?” 嗯?情况不对!这个师父刚刚明明是不想说的。现在为什么要说了?难道她刚才露了什么马脚?苏荃不动声色的恭谨回答:“徒儿不知道,请师父指点。” “因为你这柄剑上的火,是浮火。” “浮火?” “对!你太急躁了。”说完,竟是一抬手,便把这柄他本要带走的剑,扔回来了。 ————— “雪卿,他刚才在想什么?” 回到三元居后,四下再是无人,苏荃这才抱出了她的小猫儿。她有些担心,可是她自觉并没有哪里出现破绽的地方。但灵宝真君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实在是让她忧心。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莫非,他知道通天跃阶术?” 雪卿吡笑:“你当那是人人都能知道的东西么?你也不想想,那样的秘法若是让人知道传出去,修真界会乱成什么样子?”凭着几枚极品丹药,便可在一年不到的时间内直跳三阶。这消息若是传出去,这些修士们非打疯了不可。 “可既是如此,为何他那个表现?”太奇怪了。由不得她不往那方面想。可雪卿接下来给出的答案,却是让苏荃……特么的简直目瞪口呆。 “你知道极天门有位出窍真尊吧?” “知道啊。” “那,你是不是知道极天门内结丹最早的修士是谁?” 这个……苏荃心里咯登一下:“秦崧真人。”天枢峰的秦崧真人,在她还是朱绯色的时候见过一次。有点……奇特的人!居然和阿沣的那个表弟一模一样。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扯到他身上去?” “因为,他是那位至阳真尊的嫡系传人!” 啥? ———— “阿沣,你说这些修真者既然都成仙大道为最终目标,那干什么非要执着于生个儿子?”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们合看了一本修真小说。那里面的一个桥段让苏荃一万分的理解不了。因为那里面的一位元婴修士居然在飞升之前突然动了凡心,到凡间找了许多女人交合。目的,十分好笑。竟然是为了生个儿子。 这情节设计得太特么搞笑了!她不能理解。可阿沣却理解:“因为他一旦飞升,他在这个世界里曾经存在过的证据便消失了。他不想那样,所以他想留下血脉。” “那为什么想要个儿子?女儿就不是血脉不是证明了么?”苏荃讨厌这个论调,她厌恶一切形式的重男轻女。而当时,阿沣给她的解释是:“因为,他自己就是个男人。” 那是一个理由么?苏荃不知道。可是,她有点接受不了那个情节。 但可惜的是:从她到了这个修真世界后,这样的事情却是比比皆是。朱绯色的一家;沐阳真君和桓澈;赵问瑾曾经同院相住的那个何小媛也是出生修真家族;然后连灵宝真君这样形象的男修都有因为风流情史而气走的老婆;这下好了,连高高在上,她连面都没机会看上一眼的至阳真尊大人也有后代遗留在世了。 老婆呢?这些人的老婆在哪里?难道是象灵宝真君这样的被气跑了?还是压根便象那个小说里写的那样。这些修士会在一时意动间到凡间找个凡女来那啥那啥,然后让那女人为了这个可能再也见不到的男人养育后代。直到有一天,他们想起这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又恰巧有灵巧,那么就便成那个女人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 坑爹! ———— 当然,这中间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秦崧和灵宝真君生气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是气她要另抱大腿么?可她抱不抱秦崧的大腿和她的剑又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她本可以问雪卿的,而雪卿那一直翘起摇来摇去的尾巴也证明了它想卖弄的心情。但是,可惜了。她没问。因为苏荃相信,该来的一定会来。 果然,在她才出关的第二天,就有一团灵云飘了过来。云上一个面带病容的苍白男修,正是她见过一面就再也没有忘记他名字的秦崧真人。 “问瑾师妹,秦崧打扰了。” “真人客气了,请进。” 彼时正是朝霞辰起之时,漫天的霞光透过几近透明的熣晶玉映入屋中,满室晶莹剔透的晶玉都被染上了那样的天之霞色。 苏荃端上来了两杯灵茶,又有一盘灵果推在面前。秦崧看看四周,脸上全是笑意:“师妹这所灵居果然巧妙,竟可将天地之景尽收于屋中,怪不得灵宝师叔这样看重师妹。” “师兄太夸奖了,玩笑之作而已。不知师兄今天大架光临,可是有事?” 她问得相当认真,也绝对无知兼好奇。而那位秦崧真人眼中的笑意却是更深:“听闻师妹最近炼了一把好剑。秦崧今日特来一观。” 扯上了! 苏荃后牙吡了一下,可仍然是把新炼的那把女剑递了过去。秦崧接过,看了几下便是满嘴赞不绝口。苏荃尽数笑纳!然后自然而然的便谈到了价钱。而苏荃的态度也一如既往:“我不要灵石,若是师兄有什么有趣的材料,可以与我交换。” 然后……特么的居然是一只袋子递了过来。 苏荃嘴角一抽,这是天权宫里有内奸的节奏么?可是她也不迟疑,当面打开袋子便在里面翻拣起来。结果……“好东西很不少,可是没有和我有缘的。”想想刚才那么多难得一见的宝物,苏荃真是妥妥的觉得她老人家如今是越来越富贵不能淫了。妥妥的高大上,白富美。就是可惜这里没有微信qq天涯号,无人点赞。 秦崧真人有点意外,遂即又拿了一个袋子递了过来。这次……里面的内容……一堆丹药!培元丹在这里妥妥地摊货,什么上清丹,太清玉露丸,积髓丹,储玉丸都是结丹以上的灵丹妙药。市面上有价无市,有市也绝对会让人倾家荡产的那种。 这人怎么会有这么多丹药? “秦师兄是炼丹师?” “怎么?师妹不曾听说过?” 这个……苏荃脸上全是堆起的笑,遗憾表示:“确实没听过。小妹很少出门。” “那也无妨,以后多来多往就是了。这些丹药,师妹若是喜欢,可以全部留下。”土豪真正的境界就是人家完全不差钱儿。一句话把刚才还妥妥觉得自己富贵不能淫的高大上,拍成了地砖里的小蛤蟆。苏荃不爽这样的现景,所以她把两个袋子全都推了回去。然后,狮子大开口:“小妹不想要这些,小妹用不上。若是师兄有上好的结续膏,小妹想要点。另外,若是师兄有坊市里买不到的冰晶露就更好了。实在不行的话,可以改变模样声音的拟容丹,小妹也愿意笑纳。” 第三十三章、摊牌 结续膏,是万一打断胳膊打断腿,能接巴接巴照样使唤的不二法宝。 冰晶露是冰晶膏的升级版,专治各种外伤疑难杂症。普通的冰晶膏在凡人眼中已经是神奇了,前脚皮开肉绽,抹上它立马摆平。可是在治疗内脏上就要弱一点了,当时看上去是恢复了,可要让筋脉真正恢复如初,却要三五日甚至十日的时间。但升级版就不一样了。哪怕伤到再要紧的地方,一天也就ok了。 这两样东西都是居家旅行之必备良药。可结续膏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断了胳膊断了腿的也只有象惊雷那样的身份才能分上。还分的只是中品。因为上品的结续膏人家回春谷根本不外卖;至于冰晶露市面上倒是有卖的,可是那价钱……大家呵呵吧。 还有便是最后一项的拟容膏了。苏荃严重怀疑净尘师兄那天用的就是它,可以在几息之间改变一个人的模样甚至声音。打不过要跑路,绝对离不了它啊!当然这样的东西市面上也是基本见不到的。 但,既然眼前这位号称是出窍真尊嫡系血脉,极天门结丹最早的天才修士居然还外挂了炼丹师的职称,那么这几样他手里应该有吧?就算不是全有,两样也行啊,一样她也能接受。 秦土豪好笑着看了一会儿眼前这个小丫头,然后……爆发出了他的终极技能。一瓶中品结续膏,一瓶上品冰晶露还有一瓶整整二十枚的拟容丹! 好样的!为真土豪鼓掌! 一场交易宾主尽欢。把身家准备好后的苏荃便直接跑去了凝晖堂。结果,师父大人的茅屋正门居然是关着的。明白!那就留了一张便条在门板上。 “师父,我要出门几天。问瑾留。” 然后,直接扭头就冲到执事堂去了。把身份令堂往前一交,自有弟子接走纪录“开阳峰灵宝真君座下弟子赵问瑾于五十八岁秋离山,筑基三阶。”后,便一口气的冲出山门去了。 于是,当灵宝真君半月出关后,就发现居然没人给做饭了:“问瑾呢?” “小师妹离山了。” “离山?她离山干什么去了?”灵宝真君吹胡子瞪眼,不爽透了。他还没和这小丫头发脾气,她居然给她甩上脸子了? 大师兄在旁边干张嘴说不出话来,还是老二会给师父顺毛:“这我们哪会知道?只知道小师妹那天走得很急。秦崧师兄刚从她那里拿走剑,她就飞跑了。”赶紧往别人身上扯。只要扯到别人身上,师父的气自然就转移了。 果然,师父的气顿时就不见了。反倒是眨眨眼问眼前这几个弟子:“秦崧给了她什么?” 提起这事,也不是秘密了。因为秦崧真人为此笑得厉害,只要是有人问他拿什么宝贝去换了那把芙蓉剑,他就照单全说。“一瓶中品结续膏,一瓶上品冰晶露还有一瓶整整二十枚的拟容丹?这丫头是要造反是不是?”这单子分明就是在外面混上几十年不回来的节奏么!灵宝真君怒了,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女人给他甩脸子外带离家不归。 “净尘呢?那小子死哪儿去了?”这个大师兄知道:“净尘师弟也出山门去了?” “什么?”那小子也走了?灵宝真君突然有了灵感,脸上的表情瞬间从盛怒变成了惊喜,猥琐的问下面一概弟子:“他们一块儿走的?” “不是。” “不是?” “对!净尘师弟是要师妹离山四天后才走的。而且,他走得一点也不急。” 灵宝真君气得一脚就把眼前的石桌蹬飞了。 ———— 且不提灵宝真君如何报销了自家桌椅,只说苏荃一路下山后,便先在山脚下找了一间客栈住了进去。换掉了极天门的袍服,穿上了一套散修中女修们最常穿的青衣青裙。头发亦如她们一样盘成了发髻不说,还别上了两朵十分常见的珠花。再加上赵问瑾这张虽然清秀,但是扔在筑基女修当中完全不出彩的小脸蛋,简直就是一颗小鱼游进了大海。 一句话,不是美女的人生太美丽! “等你嫁不出去的时候,就会后悔这句话了。” “闭上你的嘴吧。” 雪卿恨恨闭嘴,理由却不是因为这妞是主人,它是灵兽得听话。而是因为它居然不知道这女人下一步要干什么了。 这个妞现在满脑子想的全是这家的东西挺有意思,那家的东西也很不错。然后延着极天门山脚下呈螺旋性往外前进。不用飞行,完全步走。每到一个镇甸村落都要把人家能转的地方全转了个遍才算。虽然这货到了晚上是很用功的在打坐修炼,可是白天也未免太不务正业了。而且这样的日子她一过便是整整一年不说,甚至最后在一个貌不惊人的修真小镇上住下来了。房租一交就是十年的! “你疯了?你在这儿住十年干什么?”雪卿炸毛了。 可苏荃却是一点也不急,而且非常坦白的告诉了他,她的动作理由目的以及这么做的长远好处。“那个师父开始怀疑我了啊,我当然要给他还以点颜色。他最讨厌什么?当然是离家出走的女人。虽然我不是她老婆,可是照样会让他感觉很别扭。可是又因为我离开以前是去给他报过到的,还留了纸条。但因为他在闭门生气,所以没有碰到而已。这样一来的话,就算是他日再相逢,他也完全没有理由来罚我。因为我是和他报过备的,只不过他在生气,没碰到罢了。” 这个……好象是这么回事!“但你出来以后不说游历,在这种地方住着干什么?” “当然是修炼喽。你没听见那个便宜师父说我该休息一阵子了么?我也觉得我炼器的热情暂时没有了,可是修为却一直没进步。看看我今天都五十八岁了,才筑基三层。人家秦崧真人七十八就结丹了。做人的差距不可以这么大。所以我打算这十年之内好好修炼,什么也不管。” 好象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可是这里的灵脉太差了。看这点灵气吧,都比不上开阳峰灵气最差的地方。”雪卿很嫌弃,但接下来他就听到了一件……极度不可思议的事!“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雪卿,我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可是我已经仔细观察过很多年了。我发现……我修炼的快慢和灵气的浓郁没有什么关系。” “这不可能!”雪卿听得都跳起来了:“这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功法。所有的修士晋阶全部靠的都是灵气入体。” “我也没说我不是啊。但是我觉得……”苏荃其实也很困惑,但这些年的事实告诉她:“不管在开阳峰底也好,在开阳峰顶也好,不管在外面的修仙小镇也好,在甚至没有什么灵气的凡间俗世也好,我觉得我修炼的速度都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如果是白天在开阳峰顶修炼,速度都比不上晚上在外面的修仙小镇来得快。我晚上修炼的速度要比白天快很多。而且越到近些年,越是如此。” 曾经,苏荃为此感到恐慌。因为她搞不懂这是为什么?她看过的小说里没有一个这样的前例。而守着这样的秘密,她也不敢向任何人询问。 可后来,她慢慢想通了。不管为什么,这总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别的修士为了快速晋阶需要吃大量的灵药,占最好的灵脉。为此争斗杀戮阴谋设计,烦不胜烦。可她倒好,即使到了没有灵脉的地方也能修炼。当然,只能晚上才有用,白天就好象全无效果了。这样一来的话,她还有毛好担心的?她又不是要当什么结丹最快的天才修士,也无意于在天元大陆破个吉尼斯世界纪录。她只想在该结丹的时候结了丹,该结婴的时候结了婴就行。白天的闲功夫她完全可以用来学习别的技能。背不住这样她还可以活得更轻松更长久。 所以:“即使这次不是因为灵宝真君,你也会找机会从极天门里跑出来是不是?”雪卿抓到这妞的想法了。“你感觉你最近太出风头了,先是追天御风梭,然后又是那把雷剑,必须要找地方凉快凉快才不会被当成出头鸟枪毙掉。而你的功法又不怕灵气的浓淡,所以你就跑出来了。装的好象是在和师父生气,却偏偏留了纸条又让灵宝真君抓不到你的小辫子。你进可攻,退可守。却偏偏又不想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所以才选择在极天门的势力范围内安营扎寨。这一年里你转了一大圈,最后挑到这个只有一堆散修,根本没有修真家族在此盘踞的小镇落脚,就是为了安全二字。对不对?” “对!我的雪卿真聪明!” “聪明你奶奶个鬼!你……你耍我!”雪卿爆怒了,直接就从苏荃的怀里跳出去了。十只爪子全部弹开,尾巴竖成了一条直线。可瞳仁却仍然是类似人眼的模样,没有一丝竖瞳的先兆。 ———— “雪卿,你不是猫,对吧?” 这个女人的脸仍然在笑,可她的眼睛没有笑。因为他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她在怀疑他的种族!这个女人,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样对她?他教了她多少东西?帮她打听了多少情报。要是没有它…… “没有你给我的那枚凝火丹,我上次在外历练的时候,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松的就过关;没有你教我的灵脉术,我根本不可能在炼器上有这么快的成就。如果没有那样的成就,我也根本不可能被灵宝真君收入门墙,以及后面收益了那么多的材料灵石丹药。没有那些,我还怎么可能象现在这样悠闲自在,不怕灵石花费的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年,对么?雪卿,你觉得你对我付出了很多,是不是?我不该提防你。甚至说,你觉得,我不该在一边抱着你,一边悄悄试验如何才能破解你的读心术的方法,对不对?” 哼!雪卿扭头不说话。 苏荃却很自在,一点也没有被人发现了阴暗小心灵的局促感。因为:“我不会伤害你。雪卿,你应该承认,你没有攻击的能力。虽然你很聪明,可是我若想伤害你的话,会很简单。” 这……雪卿竖直的尾巴慢慢的松下来了,不能进攻这确实是它的硬伤。而这个女人…… “而且,除了让你打听点消息外,我甚至没有主动问你要过一次的心诀法术秘法之类的东西。甚至都没有暗示过你。这你承认么?” 这个……雪卿不自在的用爪子抓了抓地面,这个它也承认。凝火丹是它主动给她的,灵脉术也是它主动给她的。哪怕这妞在死活找不出炼器的窍门时,也不曾想过一丝一毫向它求助的意思。 “可是,我也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那你觉得你对我的事全部了解,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这样的相处方式公平么?”苏小姐终于掀桌了。然后,雪小猫……退了一步,又退了一下,最后,倔强的昂起脖子:“那,你想怎么样?” 第三十三章、重订契约 干什么? “重新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雪卿明白了:“你、你想知道我是谁?” “对。” “那不可能。我不能告诉你,我谁也不会告诉。” “那么,你也不能全部知道我的秘密。” “可我已经知道了。” “那就从今天开始,每天给我一个时辰的自由时间。在这个时间内,你不允许听我的思想。” 雪卿哑了哑嘴巴,然后,很艰难的同意了!“可以!你说时间。” “很简单!子夜时分。” 子夜时分?那不是他睡觉的时间么?不听就不听,当老子睡觉的时候还支起一只耳朵来是为了谁?雪卿恨恨的答应了。 然后,便见这个开始似乎哪里和以前有些不一样的女人,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继续坐在那里盯着他:“其次,我们该重新部署一下责任分工。” “责任分工?”这个词听得很新鲜,雪卿有点不确定:“你想说的是什么责任?怎么分工?” “当然是关于我们现在和未来的规划,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谁要出什么力,利益要怎么分的问题喽。雪卿,我一直没问你一件事。你……不需要修炼么?” 最讨厌别人问他这个事了!雪卿别开脸,超不爽的回答:“修炼对我来说没用。” “为什么?” “我的能力是天生的,没有任何一种功法对我有效果。我只能通过吞服火系和水系妖兽的妖丹来增长修为。” “那你会晋阶么?多长时间才会晋一次?晋阶后会有什么新能力么?”苏荃想知道,因为它很重要。她有预感,以后的路会越来越辛苦,她要活下去,活得更好,保护了自己的同时,还得捎上这个小家伙,就必须要认真的重新部署一下作战方案。以前,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时机都不恰当。而现在,时机到了。 雪卿本是不愿意说这些的,它的秘密不准备与任何人分享,而且即使是分享也没有丝毫的用处。可是现在,它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而她想的,也是扎扎实实的与它利益切身相关之事。这个主人,虽然弱了一点,来历古怪了一点,但对它……是不错的。虽然没给它很多的高阶妖丹吃,但同样的也没怎么束缚过它。跟着她,日子大概会不太充足,但胜在自在。所以,他也不想换个主人。所以……雪小猫拧巴了半天眉毛后,还是说了:“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成天一副我很牛,我是万事通,所以我很拽的样子? 对于这个质问,雪卿小心虚,但他自有说词:“我的情况和别人不同。我是独一无二的,以前不曾有过,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了。既无史料可查,我去哪里知道?” 看来这个故事一定很狗血! 苏荃识趣没有再追问,直接改换跑道:“那,你对我有什么要求么?除了多弄点水火两系的妖丹给你吃之外,还有什么要求?” 这个雪卿有兴趣了:“我想要一个舒服点的窝。你建了那么我漂亮灵屋,为什么不惦记着给我做一个舒服点的窝?” “可以。还有么?” “当然有。除了妖丹之外,其实有些灵果也能帮我修炼。呆会儿我拟张单子给你。你碰到了就给我弄回来。” “没有问题。还有么?” 雪小猫又歪着脖子想了会儿后,不自在的抓了抓自己颈项上的毛:“我想要一枚铃铛。” “铃铛?”苏荃很讶异,虽然她不清楚这小家伙的来历,但是从它平常言行来看,这货再自傲没有了,怎么会想在脖子上挂个狗铃铛?脑海中才想到这儿,就让雪卿知道了,气得毛会立起来了:“你才狗铃铛,你全家狗铃铛。老子要的是震魂铃,可以帮你打架的,你知道么?” 震魂铃啊!这个苏荃有印象:“我在哪本玉简里看过。是音攻的一种法宝。不过很多年没人用过这弛,据说好象是因为功法失传了。唉,雪卿,你不是说你不会打架吗?为毛现在又会了?” 苏小姐变身好奇宝宝,可雪小猫却是已经气得不再理她了。摸摸鼻子,苏荃自认失言。然后,清了清嗓子:“既然你的要求已经说出来了,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提三个要求?” “你说。”居然都是三个,这女人好小气。雪小猫很不爽,看都不看她,还在心里对自己说:老子没拿屁股对着你,已经是极好了。可惜,苏荃完全不在乎,只是掰着指头数:“第一,在对外关系当中,我负责打架,你负责打探情报。” “不一直是这样么?” “第二,我赚灵石给你花,你要负责给我讲更多的典故听。” “典故?” “对!就是关于一些我看过的玉简里没有提到过的法宝啊名剑啊之类之类的。” “没问题。” “第三……”苏荃的话头停住了,足停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们是不是该重新立个灵兽契约才好?”否则这小猫一旦离得她远了,她就感觉不到它去了哪里。这个情况很不好!万一它出了事,她都不知道。 这话,若是不知内情的妖兽听到了,必然会大增戒备。可雪卿不同,他听得到她的担忧。心头一暖,便点头同意了。 一个平等的灵兽契约!在不需要雪卿要求的前提下就准备好了。滴血入脑,契约完成。从此后,她们之间便有了一种更亲密的关系。她不能伤害它,它也不能伤害她。而不管她和它中间的谁去了哪里,另外一个人都会知道。 ———— 契约订立的第二天,苏荃便去了坊市。 这是个小镇甸,坊市里并没有特殊好的东西。但是苏荃还是尽可能的选了一些高等材料。回来给雪卿做了一个猫窝。 用火狼皮做的底垫,上下两层内灌以灵泉,封口后便成了一个水床样的小东西。又在近边缘一掌宽的地方以火凝结,让上下两层相结,于是这个本来平平淡淡的小水床便有了一个肉鼓鼓的小边缘。而且因为有了这样一个低槽,就方便在上面倒扣下一只半球状的屋顶。材料是用墨晶做的。这个墨晶是种挺奇怪的材料,白天是黑色的,外面看不到里面。晚上却是反过来,成为透明的一种晶质。这种东西常被用于阴阳盘之类的法宝制作,所以价格很是不菲。而苏荃现在手上的灵石在付了十年的房租后其实也没多少了,但她仍然是二话不说买了一块最好的。当然,她也不是说扣上去就算。而是用极细致的手法将这块原石雕成了两块,一块稍厚些的是双层的,内有空槽;另外一个很薄的,则可以藏在里面。所以有了这样的小窝后,雪卿大人想把自己埋起来就把门全拉上。想出来露个脸,就把门拉开。大小随它自己开心。 而且,苏荃还在里面用上好的翎羽织了一件软软的羽垫,另有好几个颜色不同大小不一的绒球可以供它靠来枕去或者干脆磨爪子玩。 小窝才一做成,雪卿就忙不迭的钻进去了。在里面足玩了好几天才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对这个新瓶装旧货的主人翻过白眼。至少,表面上没有。 而总算安抚好大后方的苏荃童鞋则开始了真正的闭关生活。晚上全部用来修炼,白天则是用来翻阅各种灵宝真君给她关于炼器炼宝方面的书,偶尔也会用手头的材料做一些小东西,或者和雪卿玩一会儿。 时光匆匆,转眼五年便过去了。苏荃炼了近百枚属性不同材料不同的飞针;还利用上次炼雷剑剩上来的原料炼出来了一把只有一尺三寸的小剑。材质方法一概与那只雷剑一模一样。可第一次炼制出来时,苏荃就觉得不对劲。这剑没有活力,虽然看上去也是把好剑,但和那柄芙蓉剑却似乎没什么上下之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因为没有在剑心之中裹入本主的头发?可那是为了让剑和剑主更加心灵相通才用的,在威力上应该没有什么效用吧?可除了那个,又有哪里不同?苏荃足想了好几个月才终于想通了。原来出在那枚雷球之上! 在炼制雷剑的时候,苏荃曾要求惊雷能过那枚黑石将雷力灌输进一枚赤焰玄火矿炼出来的红色小球里。然后又将其嵌在了剑柄之上。一来为了握剑手感更好,二来也是为了好看尔。可如今看来,却仿佛是那颗球另有玄机。 只可惜如今再来那样一枚小球是不可能了。那是不是可以将她的火灵力也通过那黑石转输出去呢?结果……转是转出去了,可是,那枚新练出的赤焰玄火球却是承载不了火气似的融化了。 这是几个意思?明明在人家惊雷手上就成功了,创造出一个威猛的传导体。可到了她这儿,却好象那块石头只剩下了增大火力的作用?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每次炼器完毕都累得只剩下半口气。之后苏荃又专门试验了几次,结果……这黑石真的有将火灵气放大的作用。可若是将木灵气和水灵气灌入其中,却是一丁点的作用也没有。土灵气以及其它灵气待定,她没有,所以无法试验。 而在这两样成品之外,苏荃还又炼了两把错花剑。一把是赤焰玄火矿和墨晶含金矿炼的。红铁与黑晶交融出的剑面霸气绝美,一寸五分的剑面,男女皆宜;另一把则是她异想天开,用绯颜石与*金英锻出的一把圆月弯刀。不对,用刀来形容它并不准确。因为它的两头都是尖的。模样有点象蜀山传里的月金轮。可却比那个更加纤薄细致。最宽处也不过是三指宽一指厚而已,外开全刃,飞出去转回来……好吧,都有点象凡人玩的飞去来器了。 两把兵刃几乎是前后脚炼出来的,苏荃对前者寄望更高,因为她手上缺趁手的武器。却不想,炼出来后又是一把芙蓉剑的等级,没有更好也当然不会更差。反倒是这把飞去来器有些意思。可能是因为她在其中让*金英占了更大比例的缘故,这件兵刃的表面只有淡淡的错花纹,并不算什么貌美,可质地却是异常的坚硬锋利。不过若论灵性的话,还是没有发掘出来。 因为太失望了,所以苏荃在最后的两年里便没有再铸剑。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阵法阵盘的制作上。至于晚上的时间当然是全部留给了修炼。而五年的时间终于从筑基三阶中斯,爬进了筑基五阶的门槛。 小晋阶完毕后,苏荃对雪卿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现在也算是筑基中期的修士了吧?”就算刚刚爬进门槛,她也是中期了。 以往要是她这样说,准会惹来雪卿的一阵嘲弄。然后两个人斗个半天嘴,什么压力都没了。 可这次……雪小猫却象是傻了!直直的盯着她,盯得苏荃最后都毛了:“你看我干什么?”难不成这次小晋阶她又排出一堆毒素来,弄得满身黑漆漆的?可反手一摸,什么也没有啊。除了皮肤好象更好了一些外,没什么可疑的东西啊?苏荃忍不住了,干脆变出了一面镜子自己看。 结果,一看之下…… 咣当,镜子,掉了! 第三十四章、异变 一张……很美的脸! 不是原来的脸!不是苏荃的脸,不是朱绯色的脸,甚至……居然特么的也不是赵问瑾的脸了。 赵问瑾没有这么漂亮,她的脸过于苍白,五官过于平和,眼睛虽然大,可是却失于方阔与整个脸的其它零件都不匹配,嘴唇也过于薄。可是,眼前这张脸……不是!或者说,不全是。可那样说好象也不对。因为眼前这张脸……有赵问瑾的影子在,很多地方都很肖似。尤其是那管鼻子简直一模一样。可是,眉毛不一样了。眉毛……有点,有点象苏荃原来的那对眉毛;眼睛,眼睛比原来的柔和圆润了些,眼角甚至微微的翘起。朱绯色的眼角就是这样长的。至于那张嘴……说不出它象了谁,但却是扎扎实实的比以前好看多了。甚至……连脸型好象都变了!那骨骼呢?身体呢? 苏荃忙不迭的打出一道灵气在镜面上,刚才还巴掌大的镜子立刻变成了全身镜。然后……苏荃总算是止住了抖动的身体。老天保佑,她只是脸变了,身体还没有变。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只是,只是小晋阶了一下而已。甚至平安顺遂得让她都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苦就晋阶了。只是如此而已,在过程中她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异象。可是为什么她的样子会变? “雪卿,雪卿,你听说过这样的事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眼角中瞟到了雪小猫,苏荃象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扑了过去。她抓住它,问它为什么。可是……雪小猫的表情比她还……震惊:“这不可能啊!这不可能。你每天都和我在一起,你吃了什么我很清楚。你不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这不对,这肯定不对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吃了什么?雪卿,是不是有一种什么丹药啊灵露之类的,吃了以后模样就会变?”苏荃好象找到希望了。虽然,她真记不得她到底吃了什么。不只她不记得,连雪卿把她闭关以前的事想了七八遍也没发现任何异状。至于那种能让容貌改变的东西:“是焕颜果。” “换颜果?” “不是那个换,是焕。光彩焕发的焕。焕颜果。” “那是什么果子?” “一种生长在雪山之巅的果实。九十九年成熟一次。吃了它可以消除修士因任何外伤导致的皮肤残缺,甚至会让你变得更美更好看。我曾经在的那个年代里,有大量的女修为了让自己变得更美,都会去找这种灵果来吃。可是,焕颜果是一种很奇特的果实。它闻到人类的气息就会把自己隐藏起来。很少有人能找到它。你天天跟我在一起,我们在的这个地方和雪山完全搭不上边。你不可能吃到那东西的?谁会去找那个东西来给你吃?有什么好处么?更何况我们……我们完全没有感觉?你的阵法呢?你的阵法有被人破过的痕迹么?” 这个……苏荃闭眼感觉一下,阵法没出事。可是,对了,要是那个人的话。也许,他能做到。她的阵法是他教的,他是结丹期,她只是筑基期。他想破掉她的阵法进来,然后喂了她吃果子再悄悄的离开的话,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不可能知道她是朱绯色的。这不可能!“雪卿,你是见过桓澈的,你觉得他认出我来了么?他知道我是朱绯色么?” 这……雪卿仔细想了想,摇头:“应该不知道。我没感觉到他有这种想法。” “可是,为什么这样?” 一人一兽在屋子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苏荃觉得这里很不安全就想离开,可是,雪卿却觉得:“一动不如一静,若真是有什么人跟着咱们,总会还有动静的。你现在出去,不是自找麻烦么?倒不如趁这段时间内再晋阶。就算是出了事,好歹也能多几分胜算。” 是这个道理! 苏荃咬下牙埋头苦修,反正离她房租期满还有五年时间呢。五年时间,她怎么也能再晋一阶的!可这次,好运似乎到头了。 ————— 就在她闭关半年后的一天夜里,突然之间地动山摇。先是房梁上扑落落的往下掉灰,然后桌椅板凳家具全都动起来了。彼时苏荃正在行功。身在三元居内,她感觉不到任何外界的动静,直到咔的一声,她的结界破了,这才呼的一下惊醒。赶紧结束了行功,然后……就感觉到整个屋子连三元居都晃开了。 雪卿已经收起了他的小窝,紧张的跳在院外的树上。 “是地动么?” 苏荃追了出来,地震她见过,也经历过几次,当然,没有等级这么大。这么大的摇晃程度怎么也有五六级了。亏的这些屋子都是修士所建,远比一般民房要结实很多,否则怕是早塌了。可她刚想到这儿,就觉得地面摇晃得更加厉害了,然后咔的一声……一回头……妈呀!她所在的那所房子竟然塌了。再看左右,屋舍一间间的全倒了下去,无数修士都从屋子里冲出来的。筑基以上自然脚踩灵云,身形稳发。可是炼气期的弟子却是个个跟着地面左摇右摆的。 “这位道友,这是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啊!突然之间就这样了。” “地动么?” “不应该吧。哪有地动会把修士建的屋子也摇塌的?” 大家乱得一堆,却也有几个筑基修士象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唰的一下朝北飞去了。那里,是极天门的方向! “对!赶紧追上去,回极天门。” 这种关键时刻,苏荃也顾不得什么了,祭出她的追天御风梭偷向北边追了过去。刚才还跑在她前面的那几个筑基修士很快就被她甩在了身后,大家互相不认识,又是这样的时候,苏荃连看也没看一眼,只加紧速度力求快点回得山门。可有人却是认出她来了:“赵师妹,赵师妹,等等我。我是姜游。” 姜游? 苏荃停下,扭头一看,可不,正是那个专炼不三不四丹药的姜游小子。许多不见,这小子居然一直呆在中期,只晋了一阶。而且,超特么不是滋味的居然又是只比她高一阶。 她一停步间,姜游已经追了上来。而且不说二话,就是直接跳到了苏荃的飞行法器上:“赵师妹,带我一程吧。咱们赶快回山门,肯定出大事了。” 因他只是抓着她的胳膊,所以苏荃也懒怠和他废话。只是加紧催动追天御风梭往极天门奔去。在寻此地落脚时,她事先计算过路程,以追天御风梭的速度,不到一天肯定就回去了。而一天的时间,能出的异事也有限。 但是,她错了! 因为她们才飞起没有两刻钟,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苏荃回头一看,惊得险些没有从追天御风梭上掉下去。因为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小镇地面上,居然裂开了一个近百米的大洞。然后从洞里……竟然飞出来一大堆黑压压的蝙蝠精! 它们每个展开双翅都有四五米那么大,身形是蝙蝠的模样,可脑袋却是人头蝠脸。一从洞中冲了出来就冲着人群过去了。血盘大口一张,一团暗火喷出。低阶弟子瞬间倒地,然后这些家伙扑上去就把……它们,吞进去了…… “什么东西?”真是太特么恶心了! “血蝠兽。” “那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苏荃的话本是疑问句,可下一秒不用人回答,她都知道答案是什么了。因为从正前方居然也冲过来了一堆那样的东西……而且这一群居然特么的都是三阶的! “左转!”姜游大喊,苏荃更是二话没说就转了方向,并且在同时将那两枚飞轮加了进去。两枚飞轮一加进去,本来便是极快的追天御风梭更是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就飞出去了! 四周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半空飞行的修士在大股的血蝠兽攻击下从飞行法器上掉了下去。苏荃他们这队还算是幸运的,虽然因为有了姜游的加入,导致飞行速度慢了三成。但是她的追天御风梭可以说是最快的飞行法器了。但即使这样,她们也不好过。在绕过了正北方突然涌出的一队四阶血蝠兽后,很快就又在西方的空中发现了一堆血蝠兽。不过这次是二阶的! “不能再绕了,必须冲回去。我感觉周围的妖兽越来越多了,要是我们再避开就更回不了山门了。赵师妹,出手!你管前,我管后!” “是!” 这个姜游上次见到,似是个极不正经不务正业的公子哥人物。可这次,不知是不是他真急了的缘故。不只嘴里再没有半句废话,连指挥起行动来也有条理了。手中一把真火剑上下翻飞,与苏荃一前一后,把冲到他们周围的血蝠兽劈死了一堆。再加上追天御风梭的速度,居然很快就冲过这拨血蝠兽去了。 当然,这些血蝠兽并不肯放过他们,回头便追杀过来。但二阶血蝠兽的飞行速度远远比不上追天御风梭,不到一刻钟时间就把这些家伙全甩走了。 风嗖嗖的在耳边刮过,苏荃的脸皮都开始被这强劲的风势刺痛。可现在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必须马上回山门,马上回去。这个时候,苏荃简直在心里骂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让你矫情,玩什么进可攻退可守,这下好了吧,居然碰到这样的塌天大祸。要是死了,就真特么的亏死了! 他们的飞行速度极快,虽然中间又碰到了两股血蝠兽,但是因为都是二阶的所以很快就冲过去了。直向极天门而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我的天!居然看到天权峰了! 此时苏荃的灵力已经只剩下五成了,可是看到天权峰的喜悦还是让她加紧了飞行的速度。 但就在她全力冲刺,几乎都要看到山门的时候。前方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几乎惊天动地的怒吼声!然后一道遁光冲她直飞过来了…… 第三十五章、始崩 “前面有五阶妖兽群,往回走!” 是净尘师兄! 五阶妖兽群?尼玛,那要是碰上还能活么?苏荃立马掉转梭头,就要往西南方向冲。可净尘却是一把抓住她:“不行,那边也有。跟我来。” 他居然这么快就到她身边了?她这只追天御风梭可是装了三枚风轮的啊。苏荃错愕,却被后面的姜游直接打了一巴掌:“还不快点?发什么楞呢?” 妈的!居然在这种时候出神?苏荃赶紧催动灵气跟了上去。可净尘走的方向竟然是:“北方?不行,我们刚从那里过来,那里有大辆的血蝠兽群。从二阶到四阶的都有。”四阶那是筑后的水准,他们三个全是筑基中期的修为,碰上一堆,那就是找死。净尘却道:“我要去的地方只能走那里。一刻钟就到。” 说话间,已经有一堆血蝠兽冲过来了,从二阶到三阶的全有。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大群张着血盆大口的妖兽,苏荃看得特么的牙根都凉了。拼了吧!不只手中宝剑晃出火光疯砍,更有那攻弦月梭被祭了出来,杀入敌群往来穿梭,每一次进去出来就带出一片血渍。上几次冲过蝠群时,她甚至都没有运用这个东西。可是,这次的血蝠兽太多了!他们冲到里面后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而且苏荃的灵力已经不行了!额上的冷汗一颗一颗的冒了出来,剑上的火焰也慢了下来。而在这时,就见听见净尘传音:“师妹,我要发符箓了。五阶火箭符,待会儿我符一发出,立马就跟在我后面,用最快的速度,听见没?” “知道了。”话毕就见净尘手一扬,一枚火箭符带着冲天的火光就向正方爆开了。 强大的火灵气流立刻就在血蝠兽群中冲开了一条跑道。净尘在前,苏荃在后一,两枚追天御风梭便如同两条闪电一般的冲了过去。 净尘惊讶的发现,师妹的速度竟然又提起来了。明明刚才看她就快撑不住了,为何一下子又灵力充沛了? 他不知道,可姜游却是看到了。这个赵问瑾把一个东西吞进了嘴里。能让速度提升得这样快?姜游惊叫出来:“你疯了?你居然吞了爆灵丹?你知不知道,那会让你之后半个月爬不起来的。” 爆灵丹?苏荃唇角勾起,却没说话。倒是净尘沉得住气:“没关系,只要到了那里,几个月不动也可以。不过要快了。前面又有一堆血蝠兽,姜游,这次你使用火箭符。” 五阶火箭符那是结丹期的修士才能使用的符箓,筑基修士若要使用就会大量损耗精元,所以用一次就要歇上十天之久。十天之内净尘是不能再使用火箭符了,可是姜游可以。反正他不用催动飞行法器,这时的灵力最为充足。姜游自然责无别贷,一道火箭符出,再次在这堆血蝠群中杀出了一条生路。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小镇。 只是那镇上如今已是不能看了。房屋倾倒,火光冲天。路上大堆大堆的都是低阶弟子的尸首,更有许多看上去等阶尚小的血蝠兽趴在那些已经死去的弟子身上疯狂的吸血。已经看不到活人在跑动的地方:“你来这里干什么?” 居然已经没有师兄两个字了。净尘心头一沉,话语却更坚定:“避难。你们两个,快到我的追天梭上来。” 这是干什么?但这会子不是当好奇宝宝的时候,苏荃和姜游很快就是跳到了净尘的那枚飞天梭上。地方有点挤,亏的三人都还清瘦,勉强挤得下。姜游更是为了不掉下去,直接搂住了苏荃的腰。 “妈的,这小子占你便宜。”雪卿在袋子里爆怒。 苏荃却是理都不理它,直紧紧的盯着净尘看。结果就见他控制着追天梭,一股气的就朝镇上一所已经塌了大半的屋舍冲过去了。速度甚至比原来还快!这是要火星撞地球的节奏? 苏荃心头狂跳,却也知道这肯定是个关键的时候,所以睁大眼睛一刻也不敢放松。果然,就在他们的梭头已经冲到那破屋子的房顶上后,净尘师兄快速的打出了一道繁复的指诀,然后……眼前一黑,嗖的一下,他们三个……竟然从追天梭上摔下来了,摔进了一个……黑漆漆,睁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 苏荃的眼前一片漆黑,可在天权宫中却是灯火辉煌,门中所有结丹以上修士全部聚到了此处。此时此刻,正听各峰执事堂主汇报各峰精英弟子的现状。 “天枢峰元婴修士全在,结丹弟子在外三名,精英弟子在外二十三名。” “天璇峰元婴修士全在,结丹弟子在外七名,精英弟子在外十二名。” “天玑峰耀辰真君外出,结丹弟子在外十三名,精英弟子在外十名。” “天权峰结丹弟子外出七名,精英弟子在外一名。”沐阳真君听了眉头一动,扫向流风。极天门的精英弟子是专指有元婴真君为师祖,结丹师人为师父,或者直接拜入元婴真君门下的筑基弟子的。天权峰的精英弟子目前为止只有姜游一个。那小子不在门中?好象几天前沐阳真君还看到过那小子在天权宫晃。流风也是皱眉,无奈点头。 之后又是玉衡、开阳、摇光三峰,除了玉衡峰的守衡真君外出外,其它的元婴修士都在,金丹修士最后数下来有六成留在门中,精英弟子就要少很多了。只有不到五成在。而其中,最让人担忧的是开阳峰的净尘和问瑾!这两个最有前途的炼器师居然都不在门中! “灵宝师弟,那两个孩子没事吧?” 灵宝真君都快哭出来了,从袖子里摸出了两枚青油古朴的灯盏,一盏的光亮稍好些,可一盏却是微弱得只剩下一丁点的光了。 “那是谁的?”惊雷急问。 灵宝真君心疼得直摸那枚油灯:“净尘的。我的宝贝净尘。”在十六名弟子中,灵宝真君最疼的就是这个弟子。他天资最高,心性最强,而且陪伴他的时间最长。虽然这孩子平常话是少了点,也不象老二老七那样会给他逗趣,但他炼出的宝贝却是最得他心的。哪怕后来问瑾入门,接二连三的炼出了几样十分不错的宝器,也没有动摇净尘在灵宝心中的地位。 因为在灵宝真君看来,问瑾的那些都是机缘之作。不象净尘这样,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在他身上,灵宝真君寄托了所有的希望。可现在,这孩子竟然伤成这样了?外面乱成那样,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能回来。 ———— “净尘师兄,净尘师兄?”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后,苏荃和姜游总算是看清楚她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了!一只……足有七八米大的……蛋!摸摸外壁,似是金属制成,时而光滑如镜,时而又录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很黑不错,可是在这里,却几乎感觉不到外面的震荡和灵气,甚至于连声音都听不到。好象整个世界都被封装了起来,与世隔绝。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不清楚。” 因为摔之前这个姜游一直搂着苏荃的腰,所以两个人摔下来就跌在了一处。至于净尘则跌在了另外一边。而且,半天没动静。恢复了视力后的苏荃感觉不对,赶紧过去。结果发现,这个净尘师兄居然已经晕过去了。 地上一滩乌血,再摸,指间似乎都是一片粘腻。 姜游祭出了一枚夜明珠,结果就看到这个净尘后背上一道从左肩起直划到右腰处的伤口,皮开肉绽了都。这是什么时候伤的?明明刚才她就站在他身后还未发觉的啊!苏荃一边想一边……刺啦一声就把净尘师兄的衣服给撕开了。 暴力豪放的作派,引得那个姜游一阵眦牙。可接下来,苏荃的动作却是更猛,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壶烈酒就是喷倒了上去。浓郁的酒香一过,即使身下这具身体已经昏过去了,却似乎还能看到肌肉不自觉的抽动。然后又拿出了一把小刀将那些已经变色的皮肉全都削了下来。整个过程居然不见这个女人的眉头抽过一下。姜游心中嘀咕:这么彪悍的女人,那个男人到底喜欢她哪儿啊? 雪卿听到了,立时就是一凛。本想仔细听下这男人的心声的,可是蛋壳却是突然震了一下。昏迷中的净尘突然一口鲜血就又喷了出来,急骂:“灭掉灯火。会被发现的。” 姜游赶紧把夜明珠收了起来。然后震动消失了。重新陷入黑暗,纵使修士的眼力再好,也不可能在一点灯火都没有的情况下看清楚东西啊。苏荃没办法,只好摸索着位子把冰晶膏给净尘抹了上去。可这衣服是不能穿了,便对姜游道:“把你的衣服扔过来一身。” “怎么?你还要帮他换衣服?”姜游语气很抽。苏荃看都懒是看他一眼,当然这种灯光效果下,看不看没什么区别了。接到衣服后,果断给净尘师兄换过衣服,然后用那些旧物把地上其实是蛋壳上的血渍擦掉后,扔进了一个废弃不用的储物袋中。 “师兄,师兄?”叫了两声,没有答复。大概是又晕过去了。苏荃便把姜游叫了过来,她不会把脉,但是医药不分家,这个家伙既于炼丹有术,想当也会把脉吧?果然,姜游会。而且不只会,还在把脉后掏出了几粒药丸给净尘灌了下去。 剩下的便只有等了。刚才一场恶战,大家的灵力消耗得都很多,此时正好打坐恢复。可奇怪的是在这个地方竟然汲取不到灵气! “赵师妹,你能恢复灵气么?” 苏荃想了想:“现在不行。” 姜游眉头一皱,什么叫现在不行?而且:“你似乎身上没有伤。” “什么意思?” “你刚才吃的不是爆灵丹么?” 第三十六章、被弃 爆灵丹,是补灵丹的旁支!它虽然功效强大,在不少时候也救过很多修士的性命,但它却是不属于在正品丹药名录。因为这丹药的副作用极大,虽然会在几息之间让修士体内的灵力恢复到顶盛时分,可是却会在灵气衰退后,让修士周身的灵脉寸寸萎缩。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滋养过来,甚至有些根基不稳的修士用了它都会直接影响到筑基和结丹。所以这样的丹药是编外货,虽然很多修士都会在身边带上一些防身,但却很少有人会服用。 可今天,这妞用了。而且用了的后果居然是……看不出来受伤的迹象?怎么会这样?姜游的眼睛上就差装个x射线了。可苏荃的回答是:“我为什么要告给你?” 如此反问让雪卿乐得在灵兽袋里直打滚,姜游就感觉不大好了,悻悻的半天没说话。有心想嘟囔两句,可这妞吃的若不是爆灵丹的话,想必便是一种少有人见的秘丹了。涉及到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修士会对他人言明。所以他腹诽归腹诽,却只是回到一角,将大把的补灵丹吞了进去,慢慢恢复灵力。 至于苏荃……她不能吃那玩意儿,但凝火丹内的灵力已经将她身上的灵气补到七成了。本来可以一气补满的,可小心为上,她还是只补了七成。但仍然是假装修炼的模样,实际却是和雪卿在交流。 “雪卿,你以前见过这种情况吗?”突然之间地动山摇,然后一大堆的妖兽就出现了? 雪卿摇头:“没见过。” “那书上可有过这样的记载?” “也没有。” “那怎么可能?” “当然不可能了。而且这件事太奇怪了。血蝠兽是生活在山穴处的群居生物,它们从来不去地下,可今天这些东西却是全从地下面跑出来的?而且等级差了这么多,从一阶的到四阶的都有。”这太符合常理了。 雪卿搞不懂,苏荃当然就更搞不懂了。但雪卿今天也不是一无所获,它很快就把刚才姜游心中嘀咕的那句话告诉苏荃了。苏荃吓得冷汗当时就冒出来了。他知道了? “他?哪个他?” “废话,当然是桓澈。”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的?” 是啊!他怎么会知道的?苏荃没觉得她哪里露出马脚来了,所以郁闷死。而雪卿却是暗自咒骂那个男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他们也碰了几次面了,居然没从那男人心里看出一丁点的端倪来。难道他知道它的存在?开什么玩笑?就算知道苏荃有了一只灵宠,难道还会知道它会读心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嘛,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它的特殊之处。可为什么它居然在那个男人身上读不到这样的信息呢? 是这个姜游在说谎? 还是哪里有问题? ———— 三个会喘气的各有各的郁闷心思,而另外一个虽然会喘气却是已经昏过去的男人则一直在沉睡。直到睡了两天两夜后,才幽幽的转醒过来。 “师兄,你醒了?”一睁眼,看到的便是一阵风刮过来的师妹,净尘嘴角翘了一下,可很快就又被一股巨大的灵压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捂住心口,满头全是冷汗。苏荃搞不懂,就冲姜游一招手。现在他们三个是在同一条船上,姜游自然十分积极。可等他过来时,净尘的脸色却是已经好多了,直接摆手:“不必了。” 姜游停住,没说什么,他和这位不熟,而且他只是筑基六阶,这个净尘却早已经是十阶了。 “师兄,你的伤没事吧?” 再听师兄,味道却似乎已经变味了。净尘扯了下嘴角:“暂时没事。我们在这里目前来看是安全的。” 那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苏荃话都到嘴边了还是咽了回去,改问道:“你那天为什么说山门回不去了?” “因为极天门被包围了!” 什么?净尘这话一出,惊得姜游和苏荃都失声叫出来了。“这怎么可能?是谁敢围攻咱们极天门?难道玄天宗和昊天门联手了?”这是姜游的猜测。可苏荃却觉得原凶不大可能是人,反而更象是:“妖兽!极天门附近出现了很多的妖兽么?我们看到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不错!”净尘努力想站起来,可是他一动背上就火辣辣的疼,只能在原位坐上,尽量喘平气息讲那天发生的事:“我最近也不在门中,一直在外游历。那天,我从外地回来,到私宅处理了一下事。打算第二日就起程回师门。可当天晚上我的一个法宝就出状况了。”说着便将乾坤袋里取出来了一物。苏荃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地动仪么?”很凡间的东西啊,怎么师兄会做这个? 净尘自嘲:“这是我六岁那年做的。很粗糙的东西,可因为是幼年所作所以一直留着。它本无灵气,可那天晚上却是突然动起来。我感觉不对,拿出来一看,却见正南正西西南的三条龙嘴的龙珠全吐出来了。我觉得不妙就赶紧往回赶。可就快到山门时,大地洞出现了。地表突然出现了许多的大坑,从里面飞出来了无数的妖兽。你们碰到的血蝠群怕是最外围的了,里面我竟然撞进一堆五阶污羽兽。” “五阶污羽兽?”姜游脸色一白:“那不是南疆才有的东西么?怎么会跑到我们这里来了?” 净尘想起那天的情形,也是一阵后怕:“那堆五阶污羽兽足有上百只,我只是筑期十阶,哪里是它们的对手?本想用土遁符跑的,可是情况根本不允许,后来我便用了一个秘术逃了出来。正巧撞上你们往回跑。后面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这么说,你连山门都没进去?” “没有。” “那……以净尘师兄来看,山门此时还会开着么?”姜游这话一出,净尘就沉默了。而他一不说话,姜游的脸色就更差了。只苏荃一个,坐在中间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一脸搞不明白。最后,还是净尘给她解释了:“你们碰到的是四阶以下,我碰到的却已经是五阶了,想来山门近处的妖兽级别地更高。数量如此庞大的前提下,我想……掌门会封山。” “封山?”这个词苏荃听过:“你是说掌门要开启封山大阵?” “对!” “那我们怎么办?”在这种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回到山门腹地是最安全的。可一旦开启封山大阵,外面的弟子就休想再回去了。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岂不是得独自面对这些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妖兽? 苏荃觉得事情实在是大条了,并且再一次的诅咒自己当初怎么那么作! 三人一时全是无言,这个情况太过复杂了。天元大陆已经很多很多年不曾出现过妖兽之乱了。事实上别说是妖兽就连魔修都已经被赶到断生崖那边上千年了。除了偶尔有几个魔修会到下枢城那边捣点乱,或者更高阶一些的魔修去各地胡闹几下之外,根本没什么事发生。 但是今天……居然一下子跑出来了这么多妖兽?事情真是太不寻常了!而更要命的是:他们居然已经无路可退了。不能回极天门,下一步该怎么办? 三人互相交流一下眼神,最后还是由净尘先开口:“我的意思是先在这里潜藏一阵子。我对这个法宝有些信心。只要我们不动用灵力,应该能埋过五六阶的妖兽。等我的伤好了,我们三个就出去。然后去中枢城。” “中枢城?”苏荃明白了:“极天门若是开了护山大阵,那么门中的高阶修士必然会去中枢城。那里防御值最高,高阶修士也最多,消息也最灵通。去了那里,起码能得一时平安。以后,看情况再说。” 净尘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二人转头去看姜游,姜游也无异议。只是有一点他想知道:“我们要在这里躲多久?” 这个……净尘想了想:“我的伤至少得休养半年。” “好!那就半年!” ———— 半年暗无天日的时间,对凡人来说,可能是种折磨。可对修士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小闭关而已。若是灵气充足的话,恐怕半年时间什么也干不了。可这里无法引入灵气,就显得时间稍有点长了。 姜游把培元丹当成了药丸来磕。 净尘则是一心一意养他的伤。雪卿说了:他虽然只是让最后那只五阶污羽兽抓破了后背,可是在之前就已经让其中两只震伤筋络了,必须好好养伤,否则会有**烦的。 至于苏荃……超惊喜兼后怕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她特么的居然都藏在这样的地方了,一天还有四到五个时辰的修炼不受影响。好的是她刚进入五阶,半年的时间就算是神仙也不会晋级。更兼之雪卿给她出烂主意:“你时不时的悄悄把凝火丹从嘴里拿出来再放进去。” “干什么?” “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啊?让他们以为你有一件宝贝,总比你有一种恐怖的心法来得强吧?” 是这个道理没错。苏荃这样做了,也果然,姜游和净尘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瑾师妹会时不时的将一个红色的珠子放进嘴里,然后就开始修炼,修炼完了就会再拿出来。 那是个什么东西? 姜游和净尘的目光交触,可很快就全闪开了。 在姜游看来,这个赵问瑾明显的和净尘比她更近便。若是师门还在,他才不在乎。若是那东西足够好,抢了也不是不行!不对,就算是师门在,他抢谁也不能抢这个女人的。那个桓澈会翻脸! 至于现在……一切都变了。但到底是变坏了?还是变好了?目前,尚无定论。 第三十七章、前路 半年时光一转而过,可是当他们从这个蛋里悄悄爬出来时,却被眼前的影像惊到了。璇玑山脉曾是天元大陆最繁华的修真世界,极天门下无人作乱,依附在这里生存的修真家族比比皆是。他们祖祖辈辈居于此地,有灵根的孩子会走上修仙之路,灵根再好的会送进极天门去。至于那些没有灵根的普通凡人则会在这里一辈又一辈的繁衍下去。生出无数的子女,而这些子女又会在短短的几十年内生出一代又一代的子嗣。这些庞大的人群构成了璇玑山脚下的繁华。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屋宇楼阁全被付之一炬,断壁残桓间甚至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了。白骨累累四散各地!不要说人声了,就连鸟鸣雀羽鸡飞狗跳的声音都没有了。方圆几十里内静寂得象是一片死海。 “怎么办?直接去中枢城么?”苏荃扭脸看净尘师兄。 净若白莲的男子脸上描述不出的表情,他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在四下里逡巡,他似乎在找什么,可似乎并没有找到。而对于苏荃的这个提议,姜游的意见是:“这里离中枢城太远。若是我们碰到大股的妖兽就麻烦了。我的意见是我们换上普通的飞行法器,先往那边飞一段路程,探探情况再说。” 这个方法不错!但是:“为什么要换普通的飞行法器?” 姜游咧嘴一笑:“赵师妹,你不知道你的追天御风梭在外面有多有名吗?要是让那些人知道你出来了?或者你身上有这东西,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样?” *!苏荃暗骂自己办了件蠢事,好在是她没把以前的飞天梭给扔掉。再加上三人此时全都是散修的打扮,伪装起来到也便宜。 只是有件事,苏荃想知道:“净尘刚才在想什么?” 雪卿戏谑地笑问:“怎么?不叫师兄了?” “你小子欠抽?” “他在想他的家人。” “家人?”这个词很新鲜。噢对了,之前他提到过,回私宅一趟。既有私宅,想必就是有家人了。“那,他的家人呢?凡人么?”要是凡人的话,想必是逃不脱了。 “那倒不是。他好象只有一个祖母,不在此地。不过倒是有两个老仆,估计是死了。” ———— 这场浩劫,许多修士尚无法自保,更否论凡人了? 不过意识到这点后,苏荃之后便没有再问净尘什么事了。他们一路向东而去,飞半天就停下来歇一会儿,感应到周围没有妖兽的动静后,才会继续前行。如此这般,一直赶了五天路后,终于抵达了一个传送阵。可是……那里已经人迹全无不说,甚至连传送阵也被损毁了! “是妖兽的痕迹!”姜游在研究了一下破碎的阵盘后,做出了如此痕迹。再看看四周,并没有人骨或者修士的残留物,便更可以断言了:“看来是有妖兽追到了此地。见修士到了这里不见了,所以发怒砸碎了传送阵。” “那就是十天前的事了。”苏荃说完,就发现姜游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她:“怎么?我哪里说得不对么?” 姜游笑着耸了耸肩:“为什么是十天前?” 这货在逗她么?苏荃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周围并没有其他修士的尸体或者残留物。十天前正好是初一开阵之时,若是那天妖兽追过来,他们全坐上传送阵跑了,自然不会有东西残留下来。可若是平常,这里定是狼籍一片。” “你还真是聪明啊!”姜游同学笑得好可爱。可这马屁拍得太特么不是人了!苏荃哼了一声便没再理他,而是拿出了域图来看。这里是三十一号传送阵。直接去中枢城太危险了,要是有传送阵就会好很多。可是这个传送阵已经成这样了,其它的想必也很难保全。毕竟事件来得太突然了,散修们没有坚固的容身之所,要躲避就只能去中枢城。直接飞幸存率太低,是她也会选择传送阵。 但中元大陆上的这些传送阵太过分散,就象天上的繁星一样。若是去了这里不成,再去那里,路上耽误的距离都够差不多直接去中枢城了。 “你想直接去中枢城?”净尘师兄终于开腔了。 苏荃点头,指域图上离此较近的几个传送阵:“看这里的情况,这几个肯定也被毁了。与其浪费时间,我宁愿选择直接去中枢城。” 有些道理!可是:“中枢城这会儿肯定也封城了!传送阵妖兽无法使用,只能传送修士,所以不经过传送阵咱们根本进不去。”姜游的这话简直是在苏荃脸上煽了一个闪亮的耳光,尤其是在他刚刚夸她聪明之后。苏荃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可净尘却道:“我知道如何进去的方法!” “秘道?” “对!” “你怎么会知道的?”确定消息后的姜游讶异了,换来净尘在他师妹肩膀上的轻轻一拍,而后傲然而笑:“姜师弟,我们是炼器师,你忘了么?” 切! 三人对着域图研究了半天后,终于决定了一条路线。避开有灵脉起伏之处,专往没有灵脉的凡人居住的地方。“如此一来,咱们可以避开等阶高一些的妖兽。毕竟凡人的血肉对高阶妖兽是没什么用处的,倒是低阶灵兽可能会去凡人世界采食。而那些家伙就算咱们碰到了,也能对付。” “行!”姜游同意净尘的这个提议,而这次,苏荃连话也没有说。 商量定后,三人就出发了。一路延着计划的路线前进,果然没有碰到高阶妖兽,大部分都是一二阶的,三四阶的偶尔也会碰到一两只。但他们三个皆是筑基修士,还是中期以后的。碰上一两只三阶的妖兽拿下并不困难,四阶的碰到了一对狐眼兽,确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但好在是三人身上的兵器都是上好的,又有大量的丹药和符箓,所以最后还是赢了。 照修真界的规矩,大家一起杀的妖兽是要平分的。可是眼前却只有一对妖丹!而且还是火系的。苏荃想弄给雪卿吃,所以眼光自然就在上面转了几圈。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三个人分两枚,肯定有人是要吃亏的,而且那个姜游是炼丹师,这妖丹对他来说肯定有用。而净尘……他是三人当中品阶最高的。所以,看了一眼那妖丹,苏荃便放弃了,传音安抚雪卿:“下次再弄给你吃,好不好?” 雪卿啧啧嘴:“我觉得我这次就能吃到。” “为什么?”苏荃有点讶异,可她才问完,就觉得迎面飞来一物。伸手一接,竟然是一枚狐眼兽的妖丹!姜游手里已经有一枚了,那就是净尘给她的? “师兄……”她想退回去,可是话说到一半,就让净尘止住了。并没有说什么客套之类的话,而是直接对他们两个说:“这里离中枢城还有一些距离,我们要经的阵仗可能还会不少。所以我想提前和你们商量一下战利品的分配问题。大家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说出来。现在这种时候,我不希望我们这个小团队里出现任何不必要的分歧。” 这……姜游眼中带笑的扫了一下脸色已经红了的赵问瑾,看不出来,这小丫头勾男人有一手啊。桓澈让她迷住了,这个净尘对她也这么照顾。不过该他得的利益,他是不会让的。“我喜欢炼丹,所以妖丹我比较有兴趣,至于其它的皮毛牙齿之类的材料,我不要。” “问瑾,你呢?” “我……”苏荃又尴尬又别扭,小声问雪卿:“你要妖丹么?” 雪卿叹了口气:“算了吧,看你为难的那小模样。以后弄给我就行了!反正我就算是等级高了,也不会打架。” 这样啊!那就等她以后一个人的时候再说好了。苏荃打定主意便要张嘴,可净尘却是已经看出来了:“你也想要妖丹?” 姜游眉毛一拧,看了过来。苏荃左右看看,横下了心:“不要!” 净尘看了一眼那边的姜游:“真的不要?问瑾,我知道你不会炼丹。可你却想要。那么必然是有缘故的。而不管是怎样的缘故,都不会是所有属性的全要,对么?” 喵!“这个小子很聪明嘛!”雪卿表扬,苏荃却是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净尘就知道他猜对了:“那你想要什么属性的?” “水火。” “你的意见呢?她只要水火两系的,其它的都归你,我一件不要,只要材料。这条件你同意么?” 一个筑后修士问一个筑期中期,他不同意行么?更何况人家还加了一句他不要妖丹,剩上的全给他。这买卖也不是很亏了!姜游当场就答应了,可心里却仍然是暗自骂了一句:狐狸精! 就这样,三人走走停停,一路向东行了足有将近一月的时间,终于看到中枢城的影子了。可是,中枢城外竟然密密麻麻的围了上千只妖兽!他们爬上呈天山时,那边正打得热火朝天!妖兽们扑天盖地的向护城大阵上冲过去,中枢城上的灵光虽然仍在,可是已经开始抖动了。 “怎么样?咱们还要过去么?” “必须过去。没看见那边有那么多六阶妖兽么?咱们已经到了这里,不想办法赶紧进去,被他们发现就惨了。” “可是那边都让围了,怎么进去?” “你们,跟我来。” 三人甚至已经不敢飞行了,连说话都是传音,悄悄的蹑手蹑脚的跟在净尘身后向山顶爬去。姜游很纳闷:“那里应该没有传送阵吧?” “当然没有。” “那你这是干什么?” “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记得,我说起的时候,你们一起抱住我。” 两男一女抱在一起么?姜游噗的一下就笑出来了。可就是这么一笑,却被一只正在外缘备战的五阶污羽兽听到了。展起翅膀,呼啸着就冲呈天山冲过来了。 第三十八章、进入中枢城 “快跑!” 被发现前蹑手蹑脚是有益的,可既然被发现了那么再装就没毛用了!净尘功力最高,所以他第一个就发现了。一边向二人传音一边嗖的一下便窜了出去。苏荃和姜游紧随其后。原以为他们去的只是山顶,可没成想净尘却是直接转过山顶后又向那边的一个山坳冲过去了。而此时,那只五阶污羽兽竟然已经飞过来了! 污羽兽,其实全名叫鸭嘴污羽兽。它的模样整个都象鸭子,却是头大身轻,双翅展开足有五米长。擅长水系法术,而它嘴中喷出的水竟然如同它那乌漆抹黑,似黑却又似乎还夹杂着灰色一般不干净的羽毛一样,也是颜色灰暗并夹杂着一股刺鼻恶臭。 “这水有毒,你们要小心别被水溅到。” “不好,有其它妖兽来了,速战速决。火系符箓,一起出!” 这一路上他们足碰到了有二十几只四阶妖兽,但因为都是分散的,所以他们三人还能慢条斯理的用本身兵刃打斗一番,积累了不少经验。可现在是五阶?还是有毒水的?那还等什么?三人一起掏出各自的火系符箓便是扔过去,然后趁机便是往后退。净尘开路,姜游垫底,然后苏荃在这一路上基本上全是当夹心饼干的货色。可这次,雪卿却是叫道:“你断后!将火影术映在飞针里闪出去。” 有道理!平常一起打架的时候她怕暴露身份不敢使用火影术。可现在他们马上就要闪人了,而且不是在剑身上,是在飞针上。凝结出去,这东西一死,死无对证。所以就在姜游要推她先时的时候,她先出手一脚丫子蹿在这货的屁股上:“你先走。” 妈的!这丫头居然蹿他。姜游本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听到这话立时就向前赶过去了,而这时那污羽兽已经摆脱那堆符箓到了。苏荃双手齐出,两把飞针就甩出去了。右手的直冲污羽兽来的方向,左手却是冲着右边的山谷谷壁上。因为她的飞针发出,这货肯定要躲,而左边的谷壁上正好是一长串的长松,那么就只能是右边等着你了。 果然,污羽兽在躲开正面的飞针后,就往右飞去了。她的一把凝满火影术的飞针正好射到那里。火影入体,那污羽兽顿时就是一声惨叫得从天上掉下来了。苏荃抓紧时间跟了上去。 这时,净尘已经看到了:“就是那块三角形的石头,我身上有令牌,你们没有,所以赶紧抱住我。”苏荃和姜游赶紧听令一起飞扑过去。可这时另一只污羽兽竟然已经到了! “姜游,抱住我们两个。”不能让它先出击,否则他们肯定完了。苏荃大叫的同时反过身去,一张上品火箭符和一把飞针同时甩了出去。 嗡的一声传来,腰被紧紧的搂住,而耳风中却似乎没有听到污羽兽的惨叫,便被一阵扭光的黑光,拽入了黑暗。 ———— 没想昏过去的! 以前坐过多少次传送阵,不舒服归不舒服,但是从来没有昏过去的前例。可这次,苏荃晕过去了。那一刹那,她心中如坠沉渊。可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醒来后,却发现……昏过去的竟然不只是她。 净尘,姜游全都倒在地上。三人差不多是同时醒的,然后一下子便都跳了起来。仔细一看后,净尘先放心了:“没事。这里暂时安全。” “暂时安全?”姜游环顾一眼四周,十分无语的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口干枯了不知多久的水井。“上面是什么?安全么?” 净尘没有回答,却是一跃而上。苏荃其次也跟了上去,姜游最后一个。等出来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个小院。 北边一溜三间的小屋,南边却似乎是门面房?因为那里的后窗户居然开着一扇,从那里他们看到了柜台。然后……街面上的人流吵杂声离这里竟然如此之近。 “好小子,你门路不少嘛。这店是你开的?” 姜游的语气立刻亲热起来了。苏荃撇嘴,净尘却道:“不是的。我只是偶尔卖东西到这里。” 卖东西?苏荃想起了引仙大会上的那柄剑、斩月真人还有那个灰衣女修……一时无话。姜游却似乎对此地有了兴趣:“那能和老板说加我一分么?我的丹药也是不错的噢。” 净尘笑笑,可这次还不等他说话,前屋的那最后一扇还开着的窗户就让咔的一声关上了。然后吱扭一声,前屋的后门开了。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拄着一根拐杖从里面慢悠悠的出来了。 这老妇看上去足有*十的模样了,气息是筑后修士,可是……身材已经佝偻得不象样了,满脸的皮肤也皱巴巴的看不出原来的长相,浑身上下的衣衫也十分朴素,只有抓着那只拐杖的左手食指上有一枚鲜红耀眼的蛋面戒指,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气息。 “你小子想在我这里卖丹药?”那老婆婆别看身形佝偻成那样了,又拄着拐杖,可动作却十分灵活。眨眼便到了姜游面前。 姜游一脸笑容灿烂得要闪瞎那老太的眼,而且不只笑容灿烂,嘴皮更甜:“前辈,晚辈的丹药成色是不错的。” “那就拿出来给老太婆看看。” 说着,四个便进了后面的小屋。 那屋子看着不大,可进去后,却是一下子宽阔起来了。暗红色的桌椅家私象是凡间的紫檀,可奇怪的是却被一种灵气所围绕。直到那老太让他们落坐,苏荃的手掌放在木纹之上后才感应到。原来这些家具的外形是凡间紫檀所做,可这些木料的中心却是被插入了一种木系灵矿炼出的钢条。怪不得会有如此的灵气。 苏荃在仔细打探着屋中陈设的同时,那边姜游已经和那老太攀谈上了。在这方面,不得不说这个姜游实在是个天才。上次她也和他也是头一次见面而已,这家伙就热络得好象她们是几百年的铁哥们似的,这次更是。瞧他缠着那老太的模样,倒活脱象是她孙子。 “那不是她孙子,你那净尘师兄才是她孙子!”雪卿在脑海中提醒道。 什么?苏荃大感意外,眼光看看那老妇,又看看那边端坐在椅中,净如一池白莲的少年……突然很想叹气。美人如花隔云端,再漂亮的女人老了也是不能看了。 而这时,那老太已经验看完姜游的丹药了:“还算不错。行了,算你一份。” “那令牌……”姜游笑得很灿烂,可那老太却是根本不接他这套,只凉凉的抛了抛手上的几枚丹药:“就这几个小东西就想换我的宝贝?你觉得可能么?” 姜游赶紧摇头:“那当然不可能。只是晚辈想知道下,要如何才能得到前辈的宝贝。” “等时候到了,自然会给你。”这老太虽然上了年纪,可一举一动却甚有威仪。姜游识趣没有再问,那老太却是把目光转到了苏荃身上。眼光锐利得简直是象在剥她的皮! 雪卿在灵兽袋城一阵狂笑:“她听说过你的大名。” “可是我不能说我知道你是净尘他奶奶,对吧?”苏荃好无奈,其实有时候有个能读懂别人心思的灵兽,也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她得有足够的演技。所以,当场便是站了起来,行了一个道礼:“多谢前辈收留多等,问瑾在此道谢。” “问瑾?”那老太也是一流戏骨,明明早知道了却还是看了一眼那边的净尘,在得到肯定的点头后,才转回来。褶子满布的老脸上终于看到了笑容:“你就是极天门的问瑾,鼎鼎大名的追天御风梭的创始人?” 嘎?这帽子有点大!“前辈谬赞了。” “老太我从来不随便夸人。丫头,你可知道你的追天御风梭在三枢城的黑市上已经叫出什么样的价钱了么?” 这……苏荃摇了摇头。然后,被这老太接下来比出的一根手指惊到了:“一百万灵石?” “没错!就是这个价钱。三个月前,你们极天门有个结丹修士在外殒落了,他身上的追天御风梭就被卖到了中枢城。货主收了五十万的现金和十瓶上清丹。第二天,中枢城主就把它卖了九十万灵石。丫头,你知道这意昧着什么么?” 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但苏荃表面上还是十分镇定大方:“请前辈明示。” “这意昧着你们几个绝对是祸星。所以我这小庙放不下你们几尊大佛。门已经进来了,可你们还是尽快离开来妙。” 靠!他们被赶出门了! 第三十九章、分堂 “师妹,你还真是个福星啊!” 刚找个落脚地,居然就被赶出来了!姜游很没好气,他可是很想得到那枚令牌的。有了那东西,就可以随意进出中枢城。这是个多大的诱惑?可是,却被这丫头给毁了。 要是苏荃不知道那老太是净尘师兄的祖母的话,她一定会感到很羞愧的。可现在……她真酝酿不出那情绪来。为啥?要是外头真有危险的话,那老太绝不会把亲孙子扔出来。既然连她亲孙子都扔了,想必外面还不至于险恶到那种地步的。最起码,她孙子一定有法子。 果然,净尘说话了:“既来了中枢城,自然是到咱们极天门的店铺去。事实上,咱们也非去不可。在那里好歹有同门帮衬,若是出去了,咱们可就是散修了。”而一旦成为散修,就很难再保证自身的安全,尤其是在向来以杀戮闻名的中枢城中。 可是去一个店铺管用么?要知道,在极门中内,结丹修士是不管这些俗务的,甚至筑后弟子都只留在门中充任执事而已。外面的铺面一向只有筑基中期,还是那种困于境界许多年无法再晋阶的弟子担任的。去那里,有毛用?说不得还得扯到什么维护宗门利益的鬼事上去。 苏荃和姜游都有些不以为然,可是如今民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总得有个落脚之处才行。 三人于是便出了小巷,一路前往街市。苏荃以前从未来过这中枢城,她只去过上枢城。那时便觉得上枢城已经是极外的繁华庞大,而现在……中枢城却似乎比那上枢城更大。他们如今在的位子是内城不假,却是相当偏僻的地方。净尘师兄一看就是这里的老主顾了,避开了人群密集的地方,一路穿街引巷后,最终停在了一面……根本没有门的墙前。 苏荃眨眨眼,这是几个意思?再转脸,姜游居然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而净尘,手一转,一面门派的精英弟子符就出现了。同时对二人传音:“你们入门时间尚短,所以大概不知道这精英弟子符的很多作用。在三枢城中都有我们的铺面。” “这我知道。”姜游插话,语气似乎有些不好,表情也怪怪的。 净尘就当没发现,仍用平静的语气道:“而就在这些铺面当中,有一间的后面是咱们的分堂!” “分堂?” “对!象现在这样的情况,象三枢城有什么大型交易会,或者有什么异宝出现时门中都会派精英弟子前来。而现在……这里有我们的结丹师兄在。”说完就把手中的身份令牌按在了墙面之上,苏荃和姜游的脑海中同时收到了一条口诀,念出之时,三人身上同时出现一道白光,然后,嗖的一下,便……进到……一个院子里了。 院子里!不错,这里是一个院子。却似乎并不是他们刚才在墙外能感应到的院子。这句话似乎有点混乱,但眼前的这所院子的筑材完全不同于在墙外看到的那所房子的材料。而且……此时中枢城的气氛是压抑紧张的,可这里却是就象回到极天门一样,不但灵气浓郁而且鸟语花香。只是,还不等苏荃和姜游把这处陌生的院落听得个所以然来时,就听得前面之中一阵兵刃相斗灵气波荡的声音。然后就有一个似是天玑峰的筑基弟子挑开了门帘,冲三人一招手:“快点过来。” 这是怎么了? 三人急步出去。而就在他们冲进前面那所屋子的同时,耳中却似乎听到了身后叮的一声轻响。象是有什么东西关住了。苏荃和姜游心有所感的互看了一眼,然后就跟在净尘身后,挑开另一面帘子出去了。 这是一间颇大的堂屋。正面一面影壁,左右两排长椅。屋子里足坐了有二十来位结丹真人。一半是极天门的,另外一半……居然是玄天宗的!?糟糕!那个斩月真人居然也在。她感觉到他的剑了!苏荃有点悚那人,不由自主的便想往后退一步。可是净尘却是一把把她抓住了。 这人什么意思?怕她说出他私通玄天宗的事吗? 苏荃很紧张,可净尘却是一直拉着她绕过影壁走到了极天门结丹真人坐的那边。拱手:“诸位师兄,我们来晚了。” 其实就在他们刚才挑帘的时候,屋中的这些结丹修士就已经感觉到了。又有三个筑基修士来了,而且修为都不低,没有一个是初期的。看来极天门又有帮手了。可现在,当这三人露面后,玄天宗那边的一个结丹真人却是直接笑出来了。有没有搞错?个炼器师,一个只有脸蛋的女修,一个没见过面的小修士?这算什么战力? 极天门这边为首的是长空真人。看到新来的弟子居然是他们三个,先黯然了一下,可很快就欣喜起来。不管如何,净尘和问瑾都是门中最要紧的炼器师,至于姜游,虽然还不清楚他到底有何特长,但是能让掌门同意收为徒孙的,定也不是庸才。他们能不能帮上忙现在都是小事,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当下便温和道:“你们三个都安全就好,一会儿咱们再说细事。” 净尘领命,三人便站到了后面一概筑基弟子当中。而这时,苏荃也才注意到,那个秦崧真人居然也在这里。而且,他的位子居然是排在第七位的?怎么?这些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么?可能是感觉到什么了,秦崧真人回头来看向苏荃,然后楞了一下,笑了。 “他笑什么?” “笨蛋!你忘了你变漂亮了么?” 妈!苏荃眼前一黑,好想跳楼。不过好在是现在大家的注意力全在院中那十对弟子的比斗上,暂时没人注意到她的长相。不过……不对啊!姜游和净尘早见过她的新模样了,可是这两个人居然没说什么? “废话,哪个修士没点小秘密,那两个人以为你原本就这样的呢。” “什么?原来就这样?” “对啊!敛容丹啊。有很多低阶女修为了怕被高阶修士看上,都会吞服敛容丹让自己变丑点,直到筑基后才会渐渐放开。” “妈的!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雪卿狠狠切了一声:“吓死你个鬼了!我都被吓死了,你明明没吃那个好不好?” “可至少那是个理由啊!”苏荃都快为了和人解释愁死了,结果尼玛,居然这么好解决,真是气死她了。 “甭生气了!那个斩月真人,一直盯着你看呢。” 苏荃一楞,赶紧向那边看过去。结果,喵!这算是什么世道?玄天宗两大巨头,曜日真人和斩月真人居然都在?曜日真人不是受了重伤么?让桓澈弄成筛子了都,怎么这会子看上去好象挺正常的? “你昏了头了,引仙大会都结束二十多年了,还不允许人家好?” 是啊!二十多年了!想当年她还三十多岁,现在五十多岁了!尼玛,自从到了这个没有日历表的修真年代,她就经常搞不清楚年份。不过话说回来了:“我今年多大了?五十七?” “那是去年,今年五十八了!”雪卿也败给这女人了。“你想年纪干什么?不是告我说那个斩月真人一直盯着你看么?” “靠!你当我真感觉不到啊?” “那你不看他?” “看他干吗?老娘又不打算女票他!”大概是她这句话放得太威猛了,之后好久都没听到雪卿的声音。 反倒是那个曜日真人注意到她了,瞟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一下旁边的师弟。斩月真人一脸笑意的居然用嘴说了出来:“师兄猜得没错。那丫头就是极天门的问瑾仙子。做出追天御风梭的那个炼器师。” 什么?玄天宗那边的结丹真人闻言,嗖的一下全把眼球拉回来了。目光灼灼的盯在这个小美人身上,她就是灵宝的徒弟,做出追天御风梭的问瑾? “师妹,别怕,这是在咱们的地盘上。”旁边的净尘悄悄传音。 甚至连那个秦崧真人也传音过来:“小丫头,咱们人多。要是害怕了,记得跟着师兄我。” 切! 苏荃干脆冷下脸来了,老娘谁也不看,我看打架! 可她不挑事,事却挑她。尤其是那个斩月真人,大概和她八字不合。居然对长空真人道:“长空道友,我看咱们不必再打了。我们愿意服输。只要你家问瑾给我们也做点那个追天御风梭。这次在中枢城之战里,我们这些人就听你调遣,如何?” 长空真人没说话,旁边的逢尘真人却是气得站了起来:“你休想。”追天御风梭是他们极天门的法宝,这些玄天宗的狂徒休想染指。若是传了出去,以后他们这些人的优势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斩月真人长眉一敛,回看曜日真人:“师兄,他们不肯呢。” “那就打!咱们打完了,还有昊天门。昊天宗打完了还有中枢城主,实在不行还有外头的上千妖兽。总会有一个能让他服软的。”曜日真人说话斩钉截铁,气势十足。 气得苏荃简直想扑过去挠花他的脸!妈的,她本来对这人的印象不错的。上次给她的屋子外面放罩,省了她回门后的好多解释;在引仙大会上虽然是敌对面,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位真人太man,太爷们了。平常站得那里倒是不显,打起来却超帅的。可现在……她想给他扎小纸人!原因没别的,她打不过他! 小丫头气得连腮帮了都鼓起来了,乌丸一般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一看就是在想鬼点子。斩月真人可以断言,就算今天逼得这丫头就了犯,她也肯定会在给他们的追天御风梭上动手脚!可是,就算是渣子,他们也要! 更何况,一名前堂弟子已然转了进来,向长空真人一揖:“师叔,昊天门的人到了!” 第四十章、同盟 怎么办? 长空真人的脑海正在飞快的思索着,这个曜日说的没错。如果极天门不和他们达成交易,那么等呆会儿昊天门的人来了,双方一齐向他们施压,他们不答应也得答应。就算是他能扛得住这两派的压力,可中枢城主呢?三派如果联合起来的话,可能还能和那个老家伙抗衡,可是独他们这点势力,不行。更别提城外那上千只的妖兽了,要是中枢城主把他们赶出去,他们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如今之计,只能妥协。但既然要妥协,就要在最小的损失范围内妥协。把追天御风梭卖给玄天宗,总比一起卖给所有人强。更何况,有了玄天宗的承诺,极天门这次就能在三派联盟中占据首位。面子倒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他可以给门下弟子争取更多的机会。所以,忍吧! “问瑾,你愿意给玄天宗的道友做追天御风梭么?” 长空真人这话直接把苏荃问楞了,愿意?咋?他已经愿意了么?雪卿在旁把长空真人的心思一表露,苏荃倒是理解了。这位真人这么想也没错。可是,想想朱绯色死了那样惨,苏荃的心头就很不舒服。 而她没直接说话,就表明了态度。长空真人眉头一皱,暗自传音:“问瑾,要以大局为重。” 这是要她服软么? 苏荃还没说话,那边的秦崧真人却是笑了:“各位道友勿怪,我家问瑾师妹是灵宝师叔的得意弟子。灵宝师叔宠她宠得很嗯。来,问瑾。”一招手,苏荃走了过去。 “秦师兄。” “小问瑾,你是不是不乐意?” 苏荃眼睛怨毒的扫了一眼对面诸人,可是眼风中却看到了长空真人投过来的眼光。干脆心一狠,把嘴嘟起来了。变相表示她老人家此时寂寞如雪的心情。居然得装嫩了!妈的,这人生太失败了。 秦崧真人眼中却全是笑意:“别生气嘛!上次斩月真人也不是故意抓着你不放的?” 这货是在劝架么? 玄天宗那边的人嘴角全抽了。苏荃却听到了这位秦师兄的传音:“长空师兄是让你给他们做了,可没说全做是不是?提出你的条件来,能少做一个就是一个。” 丁当! 苏荃明白了,所以她干脆直接跺起脚来,将卖萌进行到底:“可他抓得我好疼。我不乐意给他做。” “那,别人可以?”秦崧眼中若笑,这孩子戏演得不错嘛。 苏荃抿了抿嘴,做扫视状的看了一眼对面诸人,数了一数:“十二个?师兄,我一个月才能炼一个,还是在开阳峰那样的地方。这么多人都要做,我可做不过来。” “那问瑾仙子的意思是?”玄天宗有人问话了,声音有点耳熟,仔细一看。厚厚,果然是熟人。上次要拉她入伙的推销员黄脸修士守质真人。再仔细看,咦,那个逐风居然也在。筑基晚期,比她的阶数高,超不爽。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没那么多时间人人都做。事实上,在我们极天门,我也只做了四个。一个是我的,另外三个是天权宫师兄的。他们,可是出了大价钱。” 斩月知道这丫头想干什么了!“你要钱?” “没错。” “多少?” “三枢城黑市的价钱你们也应该知道,一枚一百万灵石!有价无市!本来我是不乐意给外人做的,不过既然长空师兄说话了,我们现在又算是同盟,那么,做可以。价钱不能低。” “一百万,行!”土豪再现。曜日真人拍板定案的同时,一个灵石袋就是飞了过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搞得苏荃郁闷死了。土豪什么的,最讨厌了。 斩月真人的手里也多了一个袋子,刚想扔,就让苏荃卡住了:“停!我不给你做。” 极天门这边已经有弟子笑出来了,另外还有一部分纳罕非常。当然,纳闷的人员还包括玄天宗所有人。他们的斩月师兄〔叔〕不是一向最招女修待见的么?怎么今天这妞这么不买帐啊?据说是因为斩月师兄在引仙大会上抓了一下这妞的小手。结果……娘的,这丫头太不识相了!不知道有多少女修求着巴着我们斩月师兄多看她一眼么? “这丫头不会是在以退为进吧?”最靠门边的一个玄天宗的结丹修士终于忍不住了。状似去问旁边的师兄,可屋子里,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玄天宗的弟子纷纷点头,他们就不相信真有不喜欢他们斩月师兄的女修。 极天宗这边的弟子却是个个翻出白眼。切!不就脸蛋长得好点么,有毛得意的? 而苏荃童鞋更是直接别开脸去,就当没看见那个人。 至于斩月真人则十分大方的把他的灵石袋交给了旁边的师弟:“师弟,我借你。” 又一个袋子飞了过来。 然后,又有几名修士凑了凑,凑齐了一袋扔了过来。再余下的……呵呵,一百万一枚追天御风梭,实在是太他娘的贵了! 长空真人见状松了一口气,三枚,总算还不算多。只是不能再让问瑾在人前露面了,便对净尘讲:“带问瑾去后面,帮她炼器。大战在即,变故随时会有。宁可早一些。” 净尘领命,当下便把师妹拽到后面去了。 ———— 至于前面,有了那三枚追天御风梭,很快极天门和玄天宗就达成了协议。而等昊天门的人在前面吃了两盏茶,终于被请进后堂时,大局已定。他们只能接受长空真人为他们的临时领导。当然,昊天门在三大门派中一向居于最末,这次他们虽然也有十几位结丹修士,上百名筑基修士在城中,但总体实力偏弱。更何况这两派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第三便第三。 至于三派结成联盟后,又如何与中枢城主商议对敌之事,苏荃就不知道了。整整六十天的时间,她全关在屋中炼器,完全不知房外之事。而等她终于把三枚御风梭全都炼出来后……才发现,当初坐在斩月真人下手的那位真人居然已经…… “陨落了!” “啊?” “不只他,玄天宗损失了三位结丹修士了,我们也损失了三位。昊天门稍好些,损失了两位。可是也重伤了两位。眼下的势力还算平衡。” “那妖兽那边呢?” “还有将近六百个妖兽围踞在城外呢。最低的五阶,普遍都在六阶。” 情况看起来还真是不乐观啊!但比较这个,更让净尘担忧的是:“整场大战里居然都没有出现一个七阶以上的。这不合常理。按说有这么多五阶六阶的妖兽,那么七阶以上的妖兽应该数量也不少。可是,根本没见它们出现。” 苏荃也反应过来了:“师兄的意思是……那些更高阶的妖兽去攻打别的地方了?” “没错。而且,这象是计划好的。” “计划好的?” “对!你想想。极天门外当初被围时,我只看到了五阶,你们看到的是二到四阶的。具体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妖兽我们都没看到。其他师兄们最多的也只是看到六阶的。而这一路上奔来,看到的也都是这些。没有一位师兄看到过七阶妖兽。你不觉得这里有问题么?” 是有问题!而且:“七阶以上,就是化形妖兽了吧?”一二阶相当于炼气期;三四阶是筑基期;五六阶是结丹期;七八阶就是元婴期了。而且妖兽一旦进入七阶,就会化成人形,非但可以口吐人言,而且还会更加聪慧。从眼前的情况来看,既有这么多的低阶妖兽出现,就不可能没有化形妖兽的存在。可是为什么他们都没看到呢? “一定是有计划的。但最重要的是大家商讨了半天都不知道,那些高阶妖兽去了哪里。”若在平常,传讯符也好,水镜也罢,总有办法。可现在各大门派都开启了封山大阵,甚至三枢城互相之间都联系不上。而越是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心头就越是惴惴。 当然,有件事,净尘得告诉一下师妹:“长空师兄让我也悄悄的练了三枚御风梭。说是给咱们派的弟子用。不管如何,少死一个是一个。” 这苏荃倒没意见:“你做主就行。” “那这些是他们的灵石。不多,我一个只要了一万。”虽然在这些筑基弟子眼中,一万灵石已经是不少了。但想想玄天宗出的那一百万,就觉得便宜无比。更何况,据某些消息灵通人士说:当初掌门让开阳峰其他弟子炼御风梭时,当时的售价可是十万一枚的。如此下来,他们还是赚了嘛。这个净尘怕是只收了他们材料钱。 苏荃想翻白眼,把袋子推回去:“不必了。我现在足够有钱了。” “所以,就连师兄也不叫了么?” 这……苏荃心一紧,面上却是在笑:“师兄师兄师兄师兄师兄师兄……要我叫一万遍么?”她又不是一遍也没叫过,这人发什么神经? 净尘看着她躲开的眼神,嘴唇刚要动,就听门板声响。 一开门,就见一个筑基弟子站在门外:“长空师兄叫你们过去,说中枢城主来了,要见净尘师兄和问瑾师妹。” 什么? 第四十一章、轰天雷 中枢城主,在苏荃第一次踏入修真界时就听说过此人了。独自掌管着上中下三枢,权势、地位、财富,这货可说是天元大陆第一散修。但到底这人长什么样,却好象很少有人知道。今天终于有机会能看到了么? 苏荃很兴奋,并暗暗叮嘱雪卿一会儿好好听。至于净尘,表情倒是淡淡的。 二人一路到了前厅,果然,厅内人流如织,光结丹修士在这里就挤了上百号,三大门派之外还有许多散修。筑基期的只能站在外面,根本没他们插脚的地方。而这些人当中,有那么一个,扎眼之极。 右边客座上第一人。一身黑袍黑面具黑鞋甚至还戴着黑手套,只露了两颗眼珠子在外。若不是苏荃肯定她穿的是修真,不是哈利波特,还会以为这家伙只是忘了带魔杖的食死徒。这派头,太特么象了! “长空师兄。” 二人齐齐行礼后,长空就让他们站到了他身边,然后向那个黑衣人介绍:“这就是我派的净尘和总问瑾。前辈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了。” 前辈?厚厚,这人是个元婴修士么?为毛居然感觉不到他的修为? 雪卿,雪卿?苏荃叫了两声,可这货居然特么的不说话。而猫不说话,人却说话了:“两位小道友可听说过轰天雷?” 这个……苏荃听说过。轰天雷,物如其名,乃是一种爆炸力极强的法宝!结丹期以上的修士才可使用,元婴修士也常拿来玩。但是这东西据说不好炼制,而且因为杀伤力太大,市面上几乎看不到卖的。听说只有在几个高阶炼器师手中才藏着点存货。这个城主这是打算物理进攻么?倒是好主意,只是可惜她没做过。扭头看师兄,净尘眼皮敛了敛:“弟子曾随师父做过一次。” “眼下此局,若由修士出外硬攻,死伤太大。本城主这里有几枚傀儡可堪一用,只是震天雷城中却是没有现货了。所以,少不得要劳烦小道友了。材料本城主这里已经备齐了,你看看,可还有短缺?” 一个袋子飞过,净尘接到检查一番,眉头动了一动:“还短一些。” “什么东西?”那黑衣男修的声音好象是可以变化的,刚才还很温和的样子,可现在却是一下子尖厉起来了。象是不相信他准备的东西居然会不全似的?威压放出,厅内的结丹修士还好,苏荃却是立即觉得呼吸艰难起来了。好在长空真人此时一道劲风甩出,隔开了二人:“前辈,这两个孩子还小,禁不住前辈神威。” “哼!既是如此,短了什么只管说来。” “无妨,弟子身边有带着。” “那就赶紧炼。”那老兄让净尘惹毛了,话声尖得几乎刺得耳朵疼。苏荃心头想抽,这个师兄今天这是怎么了?和这人有仇?可是,还不等她再想什么时,却已经让净尘一把拉住,拽回去了。 一路拽回二人住的小院。为了他们炼器的隐蔽性,门中特意给他们两个安排了一个小院。周围都是结丹修士的住所,可以在最大限度上保证二人的安全。当然,也在这个时候,苏荃才知道。他们第一次进来的那个鸟语花香的院落,竟是一所建在此院中的隐形结界。最多可容纳上千人。 是高阶的法术!很高阶!她估计是爬很多年才能爬到那样的境界去。当然还得看机缘,可是没缘份,没人教,没书看,她下辈子也甭指望学会那手段。 至于今天的事……尼玛:“雪卿,雪卿?”这货居然还不说话?苏荃好想吐血,一个因为装哑巴的雪卿,另外一个因为直接把她拉进他屋里的师兄童鞋。 “这是轰天雷的炼制图纸,你仔细看熟。”一份图册拍在桌上的同时,把苏荃童鞋也同时拍晕:“师兄,你不是要我也来做吧?我没炼过的好不好?” “谁是一生下来就会的?学不就行了?更何况……”净尘左右看看后,指头轻弹,又放出了一层隔音结界,才指着图纸给她讲:“这东西其实非常好炼的。原先的轰天雷确实难炼,而且一个弄不好就会祸及自身,所以才搞得有价无市,万金难求。可是师父不甘心,钻研多年,终于让他找出办法来了。你看,主要在这里的结构上。这里这里这里,这是原来的图纸,你看,是不是不一样?” 废话!当然不一样啦。原先这个球状物体里只隔了三层,各种材料各放,灵气打出的同时,材料混合引起爆炸;论来竟是比人类的手榴弹先进安全多了。可是:“为什么不把它们放在一起?”直接搅和起来点燃,不是更简单么?为何要象这里这样隔三层,灵宝真君所设计的那个更复杂,居然隔了有十七层,而且似乎还在各层上加上阵法。 而且这阵法……“控灵阵,封灵阵,这个是雷系的引天阵。妈呀!师父还在上面刻了爆炎符的阴文。”这样先挤再封最后引来雷力爆破,可不比原来的厉害么!这法子要是让她想肯定是想上个几十年也未必想得出来,可若是抄嘛……呵呵,天朝子民别的不会,这个是最拿手了。 然后,净尘又把炼制的几个要点和诀窍教给她。苏荃又看着这位师兄炼了两个后,才回了她的屋子动手。结果,手法没控制好,第一个就爆了。亏得只放了两层,炼器室又是特别加固过的,没炸飞房子,却是把苏荃炸得一头一脸的全是黑。 从屋子里跑出来后,扶着院中树干咳得肺都快出来了。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前面还在开会讨论最新作战方案的诸结丹修士。弟子来回禀时,长空真人着实吓了一跳,后来知道问瑾无恙这才放下心来。有心想让问瑾先撤下来,但想想如今的情势,却又犹豫了。 倒是旁边的青岚真人说话了:“师兄,不如让问瑾先撤下来吧。她才跟了师叔多久?别伤了她,就不好了。” 极天门中修士都是如是想的,可那边散修联盟的人却是不干了:“如此危急时刻,既不用他们出门对付妖兽,又不用他们催动灵力维护城池,不炼器难道白养着他们?更何况,你们极天门弟子的命就是命,在城外和妖兽厮杀的弟子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青岚真人性子温和宽容,可旁边的尚严真人却是冷哼一声:“那也要看是谁的命!我家问瑾师妹的命自然要比别人金贵。” “尚严!”长空真人大声喝止:“如此危难关头,斗什么嘴?问瑾看来还是太年轻了。这样吧,把我的这件软甲给她送过去,好歹留条性命。”打发完弟子去后院送东西后,才又对那位散修道:“这位道友,这下满意了么?” 人家自家师门长辈心疼弟子,还把自己的软甲送出去,又没让停工。别人还有什么话好说?那位散修抱了抱拳,就算认了。 倒是斩月心头发笑,暗中与师兄传音:“他们这是在演什么戏?” 曜日真人表情严肃,八风不动,象是什么也没看到,可实际上,他早看出来了:“极天门这是想保护那个丫头。开头都没让昊天门的人知道她的存在,可偏偏让那个中枢城主把事情挑破了。听说这两天有很多散修在私下打算,事情了结后,劫了那丫头去炼宝。极天门的人大概是听到风声了。便借着这轰天雷的事往下压一压那丫头的风头。哼!算盘打得也太烂了。就算那丫头没从灵宝那里学到多少东西,只那一个追天御风梭也够她一辈子用的了。这丫头以后最好别再出山门了,否则……”只有万年做贼的,没有万年防贼的,让这些连死人身上的骨头都要拿出来榨油的散修盯上,那丫头还想有个好? 斩月同意这个观点,可他觉得:“那丫头不象是个在门派中呆得住的性子。那双眼睛滑溜得紧。不象极天门那些乖乖在门中修炼,等着与人双修过一辈子的女修。” “是不象。不过……象也未必不好。” 曜日真人的话里有了些伤感,斩月听了一楞,看看师兄。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来,可是,他大概知道原因了。朱绯色!师兄似乎挺喜欢那个丫头的。守质师弟还曾经猜测过,要是那丫头真的离开极天门,八成师兄一定会收她为弟子的。可是,那丫头可惜了! 不过这次,似乎不同:“这个叫问瑾的丫头比那个狡猾。撒得了娇,演得了戏,而且嘴巴还很紧。” “是啊!但愿她能活得久些。” ———— 随着时间的过去,妖兽与修士之间的拉锯战越来越惨烈了。每天都有人员伤亡的消息,而更要命的是这些伤亡的修士都是结丹以上的修为。外面的妖兽都是五阶以上的,又是群攻,筑基修士出去只有送死的份。但城内的结丹修士就这么多,一直消耗下去,若是死光了,那么剩下的筑基修士不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在第一批轰天雷做好后,中枢城联盟的所有高阶修士就决定:由筑基以下弟子出去投放轰天雷。 这几乎是去送死的节奏,当然没人愿意去。 于是,便有了生死签! 第四十二章、生死签 “生死签?” “对!” “你被抽中了?” “很大彩,是吧?” 姜游咬牙切齿,拳头握得吱吱响。他怎么就这么背,第一次就被抽中。抱着轰天雷出门和六阶妖兽拼命,那绝对是只有死路一条的份!就算他想趁机逃跑,可是怎么跑?土遁符,一遁不过百里而已。就算现在跑了,百里之外谁知道又是怎么一番状况?连中枢城这样的地方尚且芨芨可危,别处又哪会有他的容身之地?外头妖兽横行,他却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要怎么才能活下去?土遁符总是有限的,用光了怎么办?要是早知道有今天,他走时就应该把那个老不死的遁地尺给偷过来!可是,妈的,偷过来也不行。发作遁地尺的修为至少得是结丹以上!早知道有今天,老子们就应该早点结丹! 这位的表情很恐怖!是谁被当成赶死队,都不会高兴的。苏荃理解,可也想不出什么话可以安慰他。就这样干坐着,直到这位生完气后,把眼珠子直直的盯向了她。 盯得苏荃发毛:“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姜游一抽:“都这种时候了,你以为老子想干什么?”妈的,老子有那种寻欢作乐的心情么? 苏荃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气得一脚丫子就是蹿了过去:“你想得倒美。实话说,你想干什么?” 姜游左右看了看,苏荃了意,弹出一个隔音界。确定无虞后,姜游凑了过来:“你上次放的那个针,给我一些。” 什么? 苏荃瞬间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针了。“你……”当时他不是……不对,第一次的时候他可能没看到;可第二次,他既要抱着她也要抱着师兄,身体肯定是侧着的。说不准就看到了。喵!事情败露了,怎么办?杀了他? 身上气息斗然寒冷,姜游如此聪明绝顶之人,怎会没想到这点,赶紧就把她胳膊拉住了:“别急,别急。我不会说出去的,朱师妹!” 妈的!这个人居然连这也知道?苏荃的拳头已经握紧了,火影术就在掌心,这小子敢乱来,她就直接灭了她。可是,姜游只是笑着看她,把嘴唇凑到她的耳边轻讲:“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事实上,我不但不会告诉别人,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桓澈也知道。” 什么?苏荃身上一抖,结果被这人一下子搂进了怀里:“别急,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 “当然是有理由的。实话告诉你也无妨,你这个火影术,我家,也有一份。” 什么? 苏荃这次真的惊懵了,连灵兽袋里的雪卿都意外死了。 “你也有?那你问我要什么?” 姜游瞪她:“听不懂人话么?我是说,我家也有一份。” 这个……这次苏荃好象回过味来了:“你没练?” “对。” “为什么?” “因为我家的破规矩,只有嫡长子才有权力练那个功夫,才有资格继承全部的家业。” 嘎?这家规,太特么不是人了。苏荃咽了咽唾沫:“那你的意思是……” “我不是嫡长子,所以我被赶出来了。终生不能再回家门,连姓氏都只能跟从母姓。这下,你听懂了么?”某游童鞋象是被琼瑶大妈里的暴力黑暗精分男主附体了一样,一边把她当成元宵来摇,一边咬牙切齿轻声细语。 得亏是苏荃狗血剧看得不少,以最快时间内领悟了。所以:“你没必要把我的秘密抖出去,因为那个功法对你来说不是秘密。” “对!” “那,你要它……防身?还是攻击?你要知道,这里有很多人都见过火影术的威力。你们到了城外后,肯定会有人在城楼上观战。若是你放出了这样的针……这个秘密一定会曝光的!而我,不会同意这样的曝光。” “可如果没有它,我必死无疑。” “不一定吧?你若是没想好对策,你会来找我?”苏荃的这话一出,眼前的这个小子,笑了。呼的一下把她推开,嘴角勾起:“不错嘛,还不算太笨!不过,你到底有多聪明呢?赵师妹,给我看看,你到底有多聪明?” 苏荃冷笑:“你是想要我去找师兄,要那个藏身之地的秘密,对不对?你明天会参战,但是会用一些秘术逃跑。但别的地方又不安全,所以你想要那个藏身之所的秘密。你想要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那里虽然没有灵气,可你有丹药自然可以继续修炼。直到外面暂时安全后,我们再去把你放出来。而交换的条件,就是我的秘密。” 这才对嘛!姜游鼓掌。可就在他这一放松的瞬间,却是一道烈焰就冲他面门直奔而来了。看似普通的火焰下却藏着一股霸道之极的火灵气。姜游嗷的一叫,反手一道盾牌挡过,人却嗖的一下就奔出屋去了。 只是他前脚才出来,后脚苏荃就跟出来了。右手长剑挥动,火光到处便是一片焦黑。 “这不是单纯的火灵气。” “不错嘛,居然让你看出来了。” “可是这也不是火影术。” “废话,你当老娘一直窝着等你们来抓小辫子么?” “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有本事你就说。说出来我未必会死,你却是死定了。”两人虽说一直在用传音交谈,可是动起手来却是半点情面不留。苏荃下了死手,她今天绝对要把这小子打扁了不可。姜游更是背水一战。两个人都把全部的实力发挥出来了。小院子里的打不开,直接打到外院去了。 为了这二人的炼器安全,这周围住的都是结丹修士。这么大的动静,除了到城中轮值的全出来了。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呢?结果,居然是姜游和问瑾打起来了。 “你们两个,给我住手。”长空真人今天不在,青岚真人排行老二,可是谁理他?这两个孩子杀红了眼的状态搞得这些隔山的师叔们其实也很纳闷。可偏偏,还有人捣乱。 为了三派人员的安全起见,玄天宗和昊天门的人也全搬到了此地居住。挤是挤了点,但好歹进退方便。然后这边有动静,那边的人自然也听到了。过来看热闹,结果……哈哈,极天门的小弟子自己打起来了。 还是那个问瑾和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小修士。 厚厚!“功夫不赖嘛!” “是啊!这个问瑾看起来不是花架子,有两下子啊。师兄,师兄,快过来看热闹。这边打起来了。”玄天宗的弟子一向活泼,见有热闹看,赶紧招呼同门来看。 青岚真人脸都黑了,啪啪两道劲风甩过去,就把这两个死孩子给拍开了:“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苏荃和姜游悻悻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两边有赶来的筑基弟子在二人身后一堆:“没听见师兄叫你们么?还不赶紧上去。”结果一推之下,两个筑基修士耶,竟然象两块棉花糖一样,一推就撞一块儿了。 “妈的!死丫头,你竟然敢撞我。” “你才死丫头,你全家都死丫头。” 噼里叭啦就又打起来了。而且这次打得更有趣,两个堂堂筑基期的修士竟然没用灵力,而是象世间泼妇村汉一般的肉搏起来了。青岚真人初时傻了,可后来才发现哪里是什么友谊之战,不宜动用灵力。而是分明两个人的手中各捏了一张封灵符拍在对上身上了。可灵力都让封了,这两个还是打得你死我活! 姜游毕竟是男人,力气大点。可这个问瑾也不是吃素的。上拳上脚打的都是筋骨交结之处,而且手法巧妙。初时好象是她被压在下面被欺负,可后来这丫头竟然占了上风了。一拳一拳又一拳,往死里揍人的架式…… 秦崧看得好笑,干脆过来拦住青岚师兄:“由他们打吧。小孩子的事咱们别管太多。反正就这么个打法也打不死。让他们打。” “师弟,这成何体统。”尤其如今三派共住一院,让那两派人看了热闹,极天门的脸面往哪里搁。当然,后一句青岚真人是传音说的。而秦崧也很快回话了:“反正就是丢也不是丢的咱们两峰的脸面。更何况刚才我看到姜游去问瑾的院子了。师兄难道没听说过这两个孩子的事?” 这……青岚想起来了。好象门中有传过一阵子这样的事。掌门的徒孙看上灵宝师叔的小徒弟了,可是人家不乐意回绝了。今天这是……“胡闹!”都什么时候了,这些小不点儿还不省心的干这些事? 老大一甩袖子走人了,其余的结丹修士事不关已的也走了,倒是秦崧有兴趣,一直在旁边看。看着这个问瑾骑在姜游身上,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直到把这小子打晕才抹了一把嘴站了起来。不解气,咣咣上去又是补了好几脚。 臭小子,妈的,居然敢威胁老娘!咣咣,又是好几脚。 可是还不解气!左看看右看看,咦,那边有块石头。冲过去就是搬了起来…… 院里院外的一堆筑基男修全把眼睛捂住了,妈呀!太血腥太暴力了。这个问瑾看上去挺漂亮的个美人,怎么这么辣?可是这妞明显疯了,而且在场诸人也没有和这两个特别亲近的,也不敢上来打扰。还是秦师兄似乎和这个问瑾师妹比较熟,上来赶紧拦住:“好了好了,都打成这样了,什么气也出了。放他一马吧。他以后要是再缠着你,你再揍!” “师兄,你确定你是在劝架吗?”苏荃无语死了,这个号称真尊大人嫡系后裔的天才结丹修士为毛说话素这个样子滴? 看她气得圆鼓鼓的腮帮子,和这一头一身滚的黑汗,秦崧乐死了,悄悄传音:“行了!戏演够了就行了!反正他已经伤成这样了不能再出战了。你们目的达到了就行了,还玩?” 虾米?伤成这样不能再出战? 叮当一声!苏荃悟了:“今天根本就没有抽生死签,是不是?”秦崧已经再也忍不住了,满脸全是笑:“当然,生死签事关上千筑基修士的死活,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抽举?”“死小子,居然敢骗我。”苏荃直接爆怒了! 咣,一石头就直接砸在那小子脑袋上了…… 第四十三章、心头血 “这么说,你不知道?” 那么大块石头扔下去,脑袋真破了。事情大条了!秦崧真人赶紧让弟子来收拾残局,他则把问瑾一路拉回到他的屋子里。原本这些结丹修士都是一人一间房的。可是自打玄天宗和昊天门的人来了后,空间就被压缩了。三位结丹真人住一间!当然,因为这三人要轮成三班,所以目前这屋子里只有秦崧一个人。 这丫头气得不轻,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秦崧问她,果然,这丫头登时就爆怒了:“他过来和我说,他抽中生死签了。然后……” “然后怎么了?” 这到底还是不是个结丹真人啊?为毛八卦成这样?苏荃不舒服,别开脸:“反正后来他把我惹火了。师兄,我这样不算犯了门规吧?他自己找揍。” 秦崧手一翻,桌子上出现了一套茶具。端了一杯起来准备给这丫头,可是这身泥这身汗……“赶紧收拾收拾。” 苏荃低头一看,也汗死了。不过好久没打架了,打完架出身大汗的感觉确实不错。随便弹了个清洁咒,就算略微能看了。可到底头发也乱了,衣裳也歪了。但模样……唔,确实比以前漂亮多了。“丫头,吃了敛容丹?” 这个……“嗯。”都到这份上了,想不承认也不行了! 苏荃接过茶盏,有些不自在。秦崧好笑的弹了弹袍面上的浮灰:“是个聪明的法子。不过以后呢?以后的事你想过没有?我瞧你和净尘,好象没那个意思。” 这味道怎么有点不对?苏荃警惕的看向这位其实不咋熟的师兄:“您不会是想做媒吧?” “我?”秦崧真人赶紧摆手:“我既无弟子,亦无师弟。师侄们的事,我犯不着管吧?” “那就好。我是不会嫁人的。” “为什么?” “男人都是讨厌鬼!” “那,要是你师父上你嫁呢?”这次秦崧说话的味道与之前有点不太一样了。苏荃看看他,抿了一口茶,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半天:“您听到什么内部消息了么?” 秦崧摊了摊手:“我什么都没听到。不过你心中应该有数的,是吧?丫头。” 前文加后语!苏荃大概明白了:“我和师兄没那感觉。” “你对他没有?还是他对你没有?” “都没有。” “可是在别人眼中未必是这样。”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既然不想和净尘双修,那么,就别和他太亲近。丫头,男人的心思你不懂。双修之道予男修来说不过是求仙的手段尔。别把你的净尘师兄想得太高尚。”说完,甚至还揉了揉苏荃的脑袋,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样子,完全晕菜了! ———— “雪卿,那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苏荃搞不懂了,回屋放好结界就把雪卿抱了出来。结果,得来一记白眼:“你的智商又调低了?”这只雪小猫读她的思想读久了,居然学了一肚子大概它根本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的现代词汇。不过这样也好,聊起来没压力。“什么智商调低了?我确实想不通啊。你说,他有那样的先祖,一手上好的炼丹术,腰包肯定鼓鼓的。他对我示好干什么?看中我的炼器术想拉拢么?他老祖在那儿,随便指头缝里露点出来,不比我的强。”她在他那儿根本没有价值可言嘛。 这个妞的思想……真特么无语透了!“你以为所有的先祖都和沐阳真君对桓澈似的?想要什么给什么,随便他儿子折腾?” 嘎!这个,苏荃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真是想拉拢我?” “废话!你忘了灵宝真君在极天门的地位了么?要是真打起来,他能打得赢几个?可门里多少人都让着他?为什么?法宝罢了。修士越往上混,能吃的丹药越少,晋阶晋得越慢。这就会直接导致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于是就在法宝上特别偏重。你可曾见过市面上有过灵宝真君的东西?极天门内部都不够分的。哪会便宜别人?远的就不说了,就这次追天御风梭的事,最好的全让天权宫那几个占了。别人哪里轮得上?可见这关系二字,是极重要的。” 这点苏荃也理解。可是:“我不信沐阳真君不知道他的身份?” “知道又如何?” “如何?肯定是抱紧老板的大腿啊!有什么好的赶紧送一份过去。”别的地方她没见过不敢说啊。在天权宫的时候,桓澈的待遇就是这样的。沐阳真君的那四个弟子,哪怕是那两个当师兄的也是对桓澈各种溺爱忍让。加带她在那里地位都不一样!咋混到真尊份上了,都不如个当掌门的了咧? 雪卿撇嘴:“这才是真爱护!桓澈那样的,也就他本身争气,他老子才这样让着他。要他果真是个纨绔,沐阳真君早剥了他的皮了!” ———— 要是桓澈真是个纨绔……沐阳真君就会剥了这个儿子的皮? 苏荃不大相信。虽然她一直搞不懂那对父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沐阳真君觉得亏欠儿子却是肯定的了。不然这世界上哪有儿子几次三番不给老子面子,老子却仍然见不到面时惦记不已,见着了又象是受了惊吓的鹌鹑一般,一句重放不敢说? 可到底这个沐阳真君亏欠他儿子什么了? 苏荃有点睡不着了。 而几千里之外的极天门天权宫内,被一只猫认定为不会剥儿子皮的沐阳真君更是睡不着了。事实上他已经气得脸色漆黑了:“流风,你再说一遍。桓澈去哪儿了?” 师尊发火了,下面四个弟子战战兢兢,流风更是头疼得快死了,却不能不回答:“师弟……从秘道走了。” “秘道?” “对!” “他怎么会知道那秘道的?”道家讲究凡事无以绝对,所以封山大阵虽然一旦开始,外面的就再也进不来,里面的也暂时出不去的这话……纯粹是唬人的。事实上,不只极天门,任何一个大型门派在建山立阵之时,都会留下一条暗道,以备不时之需。可这种事属于一个门派的顶级机密。一般情况下只有掌门和几个心腹的元婴修士知道。其它人根本不会晓得这样的事。在极天门内,还多了四个人。那就是沐阳真君的这四个弟子。他们虽然名义上主管着的只是天权宫的日常事务,连天权峰的杂事都不多管。但实际上却是人人手中各有一部权柄。整个极天门,哪里哪里出了什么事,都会经由这四人的手汇报到沐阳真君面前。否则,他如何能在掌门这个位子上一座就是几百多年? 秘道之事,这四人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沐阳真君可以很肯定,他绝对没有对桓澈说过。那他是怎么知道的?严厉的目光从四个弟子脸上一一扫过,结果:居然除了厚德这外,其余三个皆隐隐心虚。 沐阳真君明白了!定然是那臭小子从这几个人口中打探出来的,他素有心机,这几个又对他百般忍让,自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结果……这下子好了!跑出去了,又跑出去了。平常他跑来跑去的,沐阳真君也就认了。他并不想把这个儿子当成娇花一样养在跟前,多出去历练一番对晋阶是有帮助的。可他也得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妖兽横行,天下大乱。这个时候,他出去干什么? “流风,阿澈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这……流风摇头:“弟子没感觉出师弟有哪里不对。除了话还是不太多之外,比前些年已经开朗多了。最近……师弟好象在学天演之术,也没去别的地方转悠,没见什么人。”所以,流风也搞不明白,好端端的,师弟干什么就突然跑了? 旁边惊雷问:“要不要弟子出去?有什么事,也好有个帮手?” 惹来师父一记狠瞪:“他向来是个怪诞孤僻的,几个月不出门是常事。可你们呢?若是少了一个,别人猜疑起来可如何是好?省些吧。横竖那死小子……”有心想说两句重话,却是无论如何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恨恨作罢。 只是到底不放心,于是便在遣散了四个弟子后,转去了儿子在的小院。院中无甚异处,一花一草皆在原位。屋中摆设也一如平常。修士不同凡人,物资一向是随身携带,家中所留不过粗笨普通器物而已。这间屋子流风已经检查过很多遍了,并无异常。可沐阳真君到底是元后大修士,眼界心力乃至感应都不是结丹修士可比的。 刚进屋时没什么异常,可待他在屋中走了半圈后,却是鼻尖一动。然后四下一看,便把目光锁在了左边的床帐之内。大步过去,床上无事,遂一探手就是将床内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抖开。结果才一抖开,便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便传了出来。 这是心头血的味道! 阿澈受伤了? 可既然受伤了,他干什么要出去? 第四十四章、设计中奖 进攻方法制定好后,要做的自然便是抽签了。生死签既决定着城中诸多筑基修士的生死存亡之事,那么便不能任由哪几个人暗箱操作。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中枢城主以及三派领头人便齐聚在了中枢城广场上——当场抽签。 一个半人高的圆筒里被加了隔离神识之法,里面装的是城中一千三百一十七名筑基修士的名签。谁的名签被从滚动着的圆筒中掉出来,那么他就得当仁不让的去参加明天的突击任务。三天一次,直到炸光外面的妖兽为止。 事关生死,城中的筑基修士自然都聚在了此处。大家眼巴巴的看着那只圆筒在半空中滚来滚去,然后一个又一个的名签从里面掉了下来。掉一个,中枢城主便摄到手中念一个人的名字。被念到名字的人要站到台上去,等抽签完成后,被带入府分发轰天雷。 “散修齐阳。” “散修落尘。” “散修赵八宝。” “散修钱之华。” “散修韩露。” “散修王守之。” “散修杨成仙。” “散修郄宏森。” …… “妈的,怎么都是散修?” “我就知道,这东西肯定被动了手脚,否则怎么不见那三大门派的人出来,妈的居然全是散修,这不是玩人么?”开始第一两个名字念出来时,台下的筑基修士心中全是紧张,就怕下一个名字会是自己。可是当一连五六个,七八个的名字全是散修后,这些人不淡定了。本来这些名门子弟便比他们受益良多,如今生死之战他们这些人都要躲在师门背后,让他们这些本就难为的散修去送死?谁干? 当场就有人闹起来了。嘴里骂骂咧咧的,无非是什么偏心暗箱操作之类的。他们不服如何?三派领头之人互看一眼,眼中都有疑惑。其实今天这事实在是出自于他们的意料之外,他们三个心里很清楚,他们并没有动手脚。可为何一连七八个都是散修?难道果然是天意如何?可不管如何,若十个全是散修,事情恐怕就不好解决了。 而在这里,第九个名额出来了:“玄天宗,逐风。” 什么?台下围观的玄天宗众弟子听了一楞,然后把便眼光全落到了逐风师兄的身上。不会吧?师兄这么倒霉?可那个身形削瘦得一如少年一般的剑者却是脸色丝毫不变,脚尖一点,便是飞到高台之上。青色的道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线条,而那道袍边上银色的边条更足以证明了他玄天门精英弟子的身份。 这下子,那些起哄的散修不闹了。有玄天宗的弟子让抽到了,还是精英弟子? 而紧接着,又有一只名签从桶中掉了出来。“玄天宗,姜游。” 什么? 长空真人面上一滞,是姜游?居然真的是姜游?可是……那小子让问瑾打得已经重伤,躺在床上根本起不来了。怎么会是他? “玄天宗,姜游。” 天枢城主的侍从又叫了一声,可底下怏怏上千人却是看不到一个作答的。侍从自然便把眼光投到了长空真人面上。长空真人眉头微蹙:“那弟子昨天与人斗殴,如今已经重伤在身,起不来了。” 他说的是实话,可是却飞快的从台上另外三人的表情中看到了不信。底下的那些散修们更是如同油锅里溅进去一瓢凉水,当场便暴了:“不行,不行!凭什么他不去?凡是抽到签的不管是谁都得上阵,这不是事先说好的规矩么?” “对啊,凭那个姜游就能不去?” “我知道,那个姜游是沐阳真君的徒孙。极天门这是在包庇他,什么斗殴至伤?要这样说,是不是我们全互殴到重伤,就都不用出战了?” “对!他不去,让那个打他的人去。” 底下群情激愤,根本用不着台上之人说什么,便已经把结局弄出来了。要不,就让姜游出战;要不,就让打伤他的那个人出战。 长空真人气个半死,他自小在极天门内成长,向来目下无尘,高傲于人。可今天……居然被……设计了。是的!长空真人可以肯定,这中间绝对有诡计。否则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逐风是这个曜日的血缘晚辈加徒弟;而极天门中选的两个人,一个是掌门的徒孙,另外一个则是门中千娇百藏大有前途的炼器师。居然一下子便把这两个人全扯进去了。照长空真人所想,极天门随便哪个出战都好,只要不是这两个人就行。可是……如此场合,下面群情激愤,几千只眼睛灼灼的盯着他。想寻私都不行了!想再行计策,这些人都根本不会给他机会。 所以,为了极天门的声誉着想,他只能站起应答:“各位放心,极天门绝不会不守联盟制订的规则。姜游一定会到时出战的。” 答应完毕,诸事了结后,长空真人第一件事就是冲回分堂去找那个死小子算帐。他不知道这中间还有没有别人的成份,可是这个姜游小子却定是有他一份的。可待他冲到姜游屋外时,却正碰上出来的医修。 “这小子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当中。不过倒是没有性命之忧。” “那他几天能醒?” “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肯定会醒的。” 哼!这么多天,黄瓜菜都凉了! 长空真人甩手就发出了几道传讯符,把分堂内的结丹修士都叫到了一起。将刚才发生的事一说,大家也全觉得这中间有什么猫腻。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为什么没有昊天门的弟子?”嫌疑最大的自然是最安全的那个。 “我倒觉得那个中枢城主嫌疑最大。” “是啊!昨天问瑾和姜游打架的事,好多人都看到了。若是他借此设局……” “可他能设什么局呢?借机把问瑾摄走?” 毫无疑问,这个推论是最厚黑的。可是明天那样的环境里,那个老家伙会如何摄人?这些结丹修士们眼中全是忧虑。 可长空真人的担心却是:“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明天,我们派谁出场?” 一言而出,众人皆沉默。姜游是让谁打伤的,许多人都看见了。这个秘密根本无法保住。若是他们明天交出去的不是问瑾,肯定会惹出大事端。而且就算是门中弟子,谁修到结丹期容易?谁也不想轻易去送死,还是替别人去死。但若是把问瑾交出去……死了不好向灵宝师叔交待,掌门也会怪罪下来。可若是不死,麻烦好象就更大了。 而且,就象长空师兄说的,现在好象已经没有由他们选择和操作的机会了。 于是,因为在闭门炼器所以根本没有去参加摇奖的苏荃便被人叫到了众结丹真人面前,通知她——她中奖了!五百万!乐透!而且还不用交个人所得税! 妈!她怎么这么大彩? 雪卿在灵兽袋里一听就跳起来了:“妈的!那小子居然陷害你。” 是陷害么?苏荃闭眼,她也可以肯定,她被人陷害了。可是,现在说那样又有什么用呢?她已经被选定了,而这些师兄叫她来这里,便是已经肯定不会反悔了。而她与其畏畏缩缩的不敢出战,倒不如干脆一些。所以,深吸一口气,便拱手了:“弟子愿意前往。” 竟比个男儿还干脆!诸真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暗自全在心中狠狠唾弃了一口那个惹出事端的姜游小子。居然如此畏死,还设计的居然是个女修。简直不象话。流风怎么挑的徒弟?真是给天权峰丢人。不过这话只能暗自骂骂,是不能捎到明面上来的。 长空真人为首,自然领头开口,递过来了一只盾牌模样的法宝和两张土遁符:“拿去!必要的时候机灵一些。只要你趁机杀掉一名妖兽,那么就算是回来,也无人敢说你什么。问瑾,师门是看重你的。可事到如此,任何人也无法挽回了。” “弟子明白,多谢师兄赏赐。” 其余诸真人也都送了一些。大多是防御性法器和土遁符,连那个秦崧真人也不例外。然后长空真人便让她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随他一道去城主府报到。并且,还在苏荃就要退出的时候,突然加了一句:“净尘正在炼器紧要关头,你就不必与他辞行了。” 是吩咐么?还是警告? 亦或者:“那些人更看得净尘。今天要是被抽中签的是他,肯定不会有这种事。”雪卿呕死了,因为它居然被那个姜游骗了。那天那小子过来的时候,他竟然没发现他的小心思。如此恶毒的死小子,居然想祸水东引。“这次老子若是大难不死,一定剥了那小子的皮。” 要是她还能活着回来的话!她肯定把那死小子绞成麻花下油锅炸个外焦里嫩。 可是,前提条件是她得活着回来。 可怎么才能活着回来呢? 轰天雷的威力巨大,听说通常的法宝法器在它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否则也不会用它来进行最后的攻击。她今天手上收到的这些法宝其实完全不够看。土遁符么?发作要两息的时间,除非她一出城就先跑,否则怎么可能做到一边和六阶妖兽打,一边逃跑?她双手是都能用。可是那是六阶妖兽啊!她五个捆起来都可能不是个儿的对手。用火影术怕也不行。会被发现的!可在生与死之间,尼玛,好象还是活着更重要!可就算她用出火影术也未必就是那些妖兽的对手。 六阶妖兽,结丹后期。她现在才筑基中期! 尼玛!这就是她一心一意的要追求的更加细水长流,慢点也行,只要活着就好的修真前途? 苏荃在答应时还是挺淡定的,天大地上面子最大。可当她回房想着明天如何脱身的事时,却是越想越乱,越想越烦。好象哪种方法都不行,更似乎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一种方法能让她逃过明天的一劫了。 而就在这时,咚咚,门板,响了。 第四十五章、新月 “斩月……真人?” 苏荃拉开门的同时,让门外的两名访客,弄晕了。为什么那个妖孽会在她门口?而且,这妖孽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老熟人……逐风? 这是几个意思?难道这小子也被抽中了? “问瑾不请我们进去?”斩月真人兴味的看着有些发楞的这个小丫头。 苏荃这才回过神来,侧身让过:“请进。” 客人进门,主家理应奉茶。只可惜,苏荃平常根本不喝这些东西,所以手边变出来的只有两盏清水。逐风本来是不想坐的,可师叔看了他一眼,便落坐了。然后,斩月真人开门见山:“逐风也抽中生死签了,所以明天他会和你一起出战。我此来就一个想法,希望你们可以相辅相成,一同出去一起回来。” 说这话时,大概是这枚妖孽没有再笑,所以倒是有了几分结丹修士的宝相庄严。只是那张脸,还是太耀眼了。看一眼就觉得头晕。所以苏荃干脆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这个……几十年没见,居然特么的长相一点没变老,甚至好象还更嫩了几分的清瘦少年身上。 “逐风道友有什么腹案了么?” 逐风本是话少之人,平常与同门之间也一天说不了十句话。可今天不同以往,明日一场大战,他虽勇于面对,但到底……按师叔说的话,能不死当然是最好的。他当然也不想死,所以,也在心中计划了一些。比方说:“硬拼是绝对不行的!虽然师叔们给了我一些土遁符。可我想,一逃了之并不是上佳的办法。我们至少得杀掉一到两只妖兽才能考虑撤退之事。” “说了和没说一样!”雪卿吐槽,苏荃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可面上,她还保持形象。所以,她依言附和:“我也是这个想法。必死之心同归于尽是最差的方法,有命回来自然最好。可是手上空空就回来,面上不好看不说,以后也没法混了。不恋战,弄死两个就回来的计划是不错。可是……那是六阶妖兽。我们只是筑基期。”实力放在那儿,怎么弄死人家?还能全身而退?哥哥,你做梦呢? 当然,后头的话她是没说的,她得保持她端庄大度完美无缺的高门子弟范。尤其是在这个妖孽面前。 斩月眉头动了动,却没说话,而是示意逐风继续说。“所以我的打算是我们两个一同出手。先攻击一个。明天我们两个手上会有两枚轰天雷,如何有效攻击,哪怕弄死一个也好看。问瑾道友,你用剑么?” 这……想想昨天的打架,苏荃点头。 然后,逐风就站了起来,手一摊,一把凌光锐利的宝剑就现在了手心:“这是我的剑!听师叔说,道友长于验剑,何不一观?” 有道理!苏荃双手接了过来。这是一把五尺二分的长剑,剑身偏窗,一寸七分。说它是一把男女共宜之剑亦可。不过此剑相当沉!闭眼轻抚,灵脉术刚刚施展,便觉得剑身强烈的抖动起来了。这是剑灵在抗拒!抗拒不是它主人的接触!跳得如此强烈,看来此剑的上任主人实力非凡。不过那又如何呢?苏荃报复性的在剑身上弹出了一溜指花,每一个指尖都弹在了剑身的寸断之上。激得此剑越发抖得厉害不说,甚至发出了嗡嗡的声响。象在投诉一般! 苏荃笑了,干脆把剑合在了双手掌心之中,搓动一般一寸寸向上行进。每进一分,她都能感觉到此剑那光如镜面下的每一缕锤击。精准,统一,而且极富韵律。是把好剑!上好的剑!唯一可惜的就是:“剑柄太弱了!不合剑心。两位,现在的这把剑柄应该不是原来的吧?” 斩月挑眉:“这都看出来了?不错,此剑的剑柄曾被魔气腐蚀,逐风在剑山上挑中它时,已是腐蚀得不能用了。后来才另配了一把。问瑾小道友觉得此剑柄不好?” “不好!完全与剑不同心。干漂亮而已。”手一扬,把剑扔了回去。可是,好象慢了一拍才被接住。苏荃不明的看向眼前少年,却见他忽的扭头,脸上似是不快?她惹他了?不过说实话而已。 “那小道友的剑可否给我们一观?” 按说这要求不过分。可是,苏荃叹了一口气:“我还没炼出合我心意的剑,随便拿一把先用着。”所以,那不是我的剑。 斩月真人却很执着,苏荃没办法,只好把那柄色如樱梅的女剑扔了过去。看到新剑,那个逐风也过去了。看着倒也不错。可是…“似乎少了些灵性。” “对!我最近状态不佳。”连炼了三把都不怎么样! 还真是痛快!斩月和逐风互看一眼后,逐风说话了,他虽形如少年,说话的声音却已经过了变声时期。清澈的声音里是没有一丝温柔的冷硬:“那你明天就准备拿它来对战?” 苏荃想了想,咣当,又扔出来了一把。相较于上部秀美有余的女性气息浓郁,这把黑红相间霸道浓郁的的男剑更合这二位的眼缘。不过得到的批评依然是:“缺乏灵气。” “这不用你说。” “我们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趁手的兵器而已。” 这种解释真让人崩溃,苏荃一咬牙,干脆把那只形如月牙一般的回旋梭现出来了。 这次,那二人无语了。苏荃得意回头,就见到了逐风讶异的眼神。这年头,好象没人用过这样的兵器。起码她在极天门的坊市里就没看到过。这位很震惊,好奇的直看。可那边的斩月真人……却是……明悟一样的表情。 明悟? 苏荃猛的回头去看这回旋梭。突然之间,她想到了!抓起东西就要往对门去,可……走了两步又停住了。不行,长空真人不让她去找净尘师兄。那么……她就自己想办法? 震天雷的样子她已经见过了,名声很威风,可其实个头只有核桃大小。重量却重上许多。兜里摸了半天,都没摸到一个合适的。 然后……一颗雪白的明珠出现在了面前。 “用这个。” 斩月真人修长洁手的手伸了过来,那指头又细又长,套句红楼梦里的话,水葱似的…… 噗!雪卿不厚道的笑了。 苏荃也想笑,可是她只能憋回去,然后掂掂手上这枚明珠,份量差不多。然后右手指间一晃,一股火焰扑向了回旋梭的中心处,烧冶锻融直到合适时,明珠弹出,紧紧的粘在了上面。然后苏荃手一收,回旋梭拈在了指间,一甩……一道弧光便是冲了出去,在屋里划出一道曲线后,哗的一下就回来了。 “飞得不太稳。” “可以改进。” “好象不用消耗很多灵力。” “那是当然。”这可是物理攻击。 “你想好方法怎么让轰天雷引爆了么?”若是就这样甩出去,没有灵力作引,轰天雷是不会爆炸的。六阶妖兽实力非凡,它它们虽然没有修士的灵气护体,可是一身皮肉却是如同钢筋铁骨一般。这东西虽锋利,可是对付三四阶的还行,五阶以上的不可能。只能用它来承载轰天雷。 斩月的话斩钉截铁,苏荃却是已经满心都是欢乐的泡泡了。着迷的摸着手上的这个宝贝。一会儿放在手心里摸摸,一会儿甚至放在脸颊上贴怜爱抚。那情形……逐风别开了脸,可斩月却是一嘴笑意,心中疑惑。这丫头试宝的方法为何如何古怪?莫非是什么特殊的心法?可是以往却没见过灵宝这么干过? 于是,这师叔侄二人就看着这个瑾,抱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兵器如同抱着心爱的小宠爱一般揉揉绵绵抚弄了足有半个时辰后,突然睁眼了:“两位道友稍待,我改改就来。” 说完,咣的一声出门到隔壁的炼器室去了。 一个时辰后,回来了。这次,他们再看到的就不是一抹初二细芽儿一般的新月了,而是初四初五的月牙。比原来要宽一些,更重,嵌上一颗明珠后,飞得异常稳妥。可是斩月真人弹了一个刃口:“刃口没上次那个锋利。” “时间来不及。更何况这东西一次就爆坏了,要那么快干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只做载物?” “对。” “轰天雷如何引爆?” “当然是靠它!”苏荃手一摊,一堆火灵气就在掌中凝现。甩出回旋梭的同时就将一股火灵气甩在了梭面之上。很奇异的是:此梭竟然一边飞一边燃烧起来了,直到烧到最中间的时候,轰的一下,那颗明珠被引燃了。 斩月和逐风都明白了。可他们更清楚的是:普通的兵器上若要引燃灵火,除非剑主一直持握。离开后灵火还能持续燃烧甚至引大,说明这东西里面肯定添了别的料。 “师叔,这丫头要是咱们玄天宗的就好了。” “是么?那你就用点劲,把这小丫头迷倒了勾回来。” 逐风脸上腾的红了。 既然这个方法能行,苏荃便抓紧时间又再炼了一把给这个逐风。而后,斩月真人也终于把他的来意说了出来。原来玄天宗有种双人合用的剑法,尤其是在加入精血的剑面共同对敌时,威力会大增。他们此来就是打着这个目的。却没成想,竟然引出了意外之喜。但双管齐下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斩月真人问苏荃愿不愿意学这个剑法。苏荃犹豫了一下摇头了。 “为什么?怕回到门中不好交待?” “不是。” “原因。” 这还用说?苏荃瞅瞅旁边的这位仁兄:“我和他搭不起来。他的剑生硬冷漠,我独来独往。更何况时间只有这么一丁点,能起什么作用?别别扭扭的,反倒不好。” “那你们就只凭这个取胜?亦或者,你还留了别的小手段?”斩月真人一语命中,苏荃笑了:“真人,你就没给你师侄点小玩意儿防身么?” 宾果!目的达成。 客人告辞,苏荃关门修炼,将全身的灵力充到了最满的同时,也喂饱了凝火丹。初阳升起之时,她结束了修炼,然后彻底整理了一遍乾坤袋。材料堆在了一个袋子里,灵石另放在一处,书简亦是。另外,便是这两把飞剑,不到一百枚的飞针,一堆符箓,软甲和那枚黑色的奇石了。她仍然没有搞清楚它的材质,雪卿也说没有见过。她的火影术似乎也无法炼化它。可是遂心如意诀却似乎对它有用。后来,苏荃便将它缩小成了龙眼大小。上次与姜游出战时,她将它藏在掌心,喷出的火焰虽然无法与火影术相媲美,却也是难得的霸道凌厉了。而这次……她把它镶嵌在了那柄女剑上。火灵气一出,剑身便是一阵嗡嗡作响。而当火影术出时,却听得剑身哀鸣不断。 要是她真拿这剑玩火影术,八成用完这次,它也就废了。就和桓澈第一次给她买的那柄剑一样。很好不错。可是它们都承受不了火影术的霸气,所以打到一半就让斩断了。可就算是断剑,她也要割破对手的喉咙。 十名修士齐聚城主府,苏荃和一个叫韩露的散修是唯二的女子。轰天雷发放完毕后,城主本有烈酒见行。可是,雪卿提示:“别喝那酒。那酒有问题。” 什么?居然在酒中动手脚,这是怕这些人血气不够,临阵直接退缩么?小日本的赶死队风格啊! 逐风就在她的左手边,介于此行的同盟,苏荃把话直接传音过去。逐风也是一楞,心头既失望又是愤懑。所以,当侍从把酒端过来时,他直接板脸:“我从不饮酒。”侍从一楞,端到了下首处,苏荃很死皮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喝那个对皮肤不好!” 厅中一堆修士不论阶等全是愕然,斩月真人更是干脆笑了出来,从袖中变出了两枚玉露掷了过来:“好了好了,这里有神饮露。祝你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饮露,摔杯,然后一个五米见方的短距离传送阵就出现在了厅堂正中央。 “先进?”逐风的声音响起。 苏荃嘴角挑起,银牙紧扣:“当然先进。” 说完,二人一起纵身,跃入了其中。 第四十六章、归来 前面曾经提到过,短距离传输阵的时间很短,可是副作用却很大。苏荃筑基初期时进过一次,恰逢当时疲累,所以差点没吐出来。这次,她筑基中期了,实力准备充分,好了很多。可是再好的状态也吃不住刚一现身,就发现自己挤身在一堆妖兽当中吧? “追天御风梭!”逐风和苏荃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然后二人不等这些妖兽反应过来,便甩出各自的追天御风梭飞了上去。团体作战,他们绝死无疑。所以,先退后引。若是他们脚下只是普通的飞行法器,这招根本不行。五阶六阶那是结丹期的修为,他们速度上绝对占不了优势。可现在有追天御风梭,这梭飞起的速度直逼结丹中期。当然,要是操作者本身就是结丹修为,自然会更高。可即使如此,也够他们用了。这是他们下意识的行径,却没成想,两个人居然行动如此一致! 二人齐齐驾梭向阵外逃窜的模样,落在城楼上诸人眼中,一阵唏嘘。 “妈的,这就是名门大户的作派?居然先跑了。” “又有人出来了。妈的,他们这是拿后面的人当活耙子么?” “糟糕,韩道友先完了。”说话间,轰的一声巨响,那名叫韩露的女修周围就爆炸了。当时四只五阶血蝠兽正围着她。轰天雷一炸开,那四只血蝠兽便和那位女修一起,炸飞了。旁边另有许多妖兽受到了波及。 妖不同于人,却也同于人。如此变故一出,再不敢近身攻击了,全部选择了用法术远距离攻击。这对于赶死队的节奏是很不利的。因为他们的修为要比这些妖兽差上许多,近身攻击灵巧机辩或许还能占了一点点便宜。可一旦被群起而围之,那么就……死定了。 尤其人类的习性是碰到危险就紧紧的抱在一处,更是如此。一只雷鸣鸟放出的雷电直接劈中了其中的一名。然后轰天雷当时就炸了。而后出来的这七人已经紧紧的挤在一处了,一个轰天雷引爆,其余几个也在瞬间之间就被引爆了。巨大的爆炸声将地面震出了一个十几米的坑洞。七人当场身亡,可是周围的妖兽除却几个稍近些的受了点伤的,其余的全都退走了。 这七个人的身死竟然没有换来一只妖兽的死亡! 城楼上观战之人,心中不知作何感想时,却猛然听到退开的妖兽堆中,传出了两声巨响。扭头一看,就见一左一右两处,两处大坑。各有三四只妖兽被炸飞,七八只受伤。 “这是怎么回事?”多人不明,斩月真人却知道:“这是问瑾昨天晚上连夜炼出来的回旋梭。用它来承载轰天雷,既能炸死妖兽,也不会伤掉自己。” 众人恍然,原来如此。可是也有一名结丹散修十分不悦:“既是如此,为何不早拿出来?”若是早拿出来,这几个也很有可能不用死了。 长空真人冷哼:“催云真人好大的语气,你当这等法器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炼出来的么?一时明悟,方能得道。我等之前都不曾见过。” 催云真人当时语塞,好在旁边有人拉了他一把:“快看,那两个孩子被两只五阶污羽兽缠上了。” ———— 因……怎么说呢,托了后头连续跳出来的那八名筑基修士的福,这些妖兽虽然看到有两个筑基修士跑了,可还是把大部分人员都留在了原处。只有两只呆在外围的五阶污羽兽想着,大餐吃不上,逮见这两个小修士塞点牙缝也是行的。所以便一路追了下去。 双方速度相当,距离越来越远时。逐风和苏荃传音:“不如把轰天雷甩出去,再远就怕是够不住距离了。”苏荃同意,二人同时用火灵气将回旋梭点燃扔了出去。那两只污羽兽让吓了一跳,可一闪一避时,发现那两个小的竟然又跑远了。哇哇叫着追了上去。黑色的水箭频飞,可这两个小鬼头身后却是几乎不同时出现了一面盾牌。黑水溅在上面,虽有腐蚀,可这两个小的竟然是半点也不心疼的样子。一直在操控着飞行法器往呈天山的方向飞去。 “进山,和它们绕圈。” “对,妖物就是妖物,智商不够。我们分头行动,注意,偷袭为上。” 二人快进山区便一左一右分开了,逐风走左,苏荃则直冲右山的一处山缝钻了进去。目标分开了,那两只五阶污羽兽自然也分开了。苏荃之前已经有对付过这东西的经验了,更兼之她有雪卿帮忙,总能及时提点她往左还是往右,那个笨蛋要出什么招之类的。所以每每苏荃都能躲开那家伙的袭击,搞得那只五阶污羽兽爆怒非常。如此飞了半天,直到一个拐弯后处,苏荃将一把浸满火影术的飞针甩了出去,直中红心。那只污羽兽一声惨叫声才起,便有一只火剑迎面砍了下来。 火势中隐约熟悉的霸道气息震得人污羽兽心魂俱裂,嘴巴才张,便被火影吞没了。 简直是……不敢想象的顺利! 苏荃捂着心口都有些不敢相信,居然这么快,她就解决了一只。上次她没感觉这么快的,她主要是拖延时间要跑。可这次,却是扎扎实实的看到一只五阶污羽兽死在了她的剑下…… “雪卿,好象在哪里不对。”她的心嘭嘭在跳不错,满脑袋都是激越的血管在奔腾。可那并不代表她的眼睛和智商集体私奔了。真的有哪里不对!“这个火影术,烧妖兽的速度比烧人类的快很多!”以前她又不是没用过火影术,那些修士中招后虽然惨叫不已,可是不会马上死掉,更不会象现在这样,两三息之间就烧成一堆渣渣啊。 这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可雪卿的答案却是:“这是想问题的时候么?抓上它的妖丹,赶紧去砍另一个。” 五阶妖丹,水系。苏荃把东西临空摄过来后就是直接扔进灵兽袋了。快速驾上御风梭就朝山的那边灵气强烈波动的地方冲了过去。她有火影术防身,险中求生。可那小子呢?本来她可以直接使用土遁符逃回城的,可那样太特么不是人了。所以苏荃一路追了过来。可就在她快赶到的时候,那是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然后一道灵光就是冲了过来。 是逐风! “快跑!” 是么?他让跑,可苏荃却是已经直接冲过去了。因为雪卿告诉他:“那家伙已经受伤了,马上就要冲出来,甩它针。”一把飞针激出,顺着一道细缝就是飞进了那堆乱石堆中。噗的一声过来,就是嗷的一声惨叫。然后苏荃的长剑裹胁着经由黑色灵石催化的火灵气就是直接劈下去了。 碎石散落,已经没了气息的污羽兽被火剑一分为二,羽毛烧没了,可尸体还在。临空摄起,直接扔进储物袋。 而此时,逐风也已经追回来了。看到眼前情形,惊怔难言。这个女修居然这么厉害? “发什么楞?赶紧走,又有妖兽来了。” 二人将土遁符齐齐拍出,嗖的一声便钻入了土中。 中品土遁符,最长距离二百里。呈天山,正在这个范围之内。等到眼前黑雾散去后,苏荃和逐风便已经出现在中枢城的大街上了…… ———— 首战成功,他们两个人成功的灭杀掉了九只妖兽不说,居然还都安全的回来了! 这简直就是极大的胜利!中枢城主要开庆功宴给二人接风,可苏荃的答案却是直接拽住秦崧真人的袖子,然后叭的摔在地上装死。当然同时,逐风那边也吐出一口鲜血,‘昏’倒了。 没了两位英雄,这庆功宴虽然后面还是开起来了,但到底少了些味道。 对此,长空真人不解:“问瑾,你为何不去参宴?” 秦师弟先送她回分堂的。而等长空真人应付完庆功宴和一堆弟子回来时,已经看见问瑾抱着一只烤鸭子,吃得满脸满嘴全是油了……这,这哪里有半点力竭晕倒的意思。 苏荃彼时吃得正香。其实她不是真饿了,筑基修士早已辟谷,她也多少年不吃人间食物了。哪怕是用仙食仙果所作的,可以滋养灵气的仙食她也一向不吃。麻烦!可这次回来,她却是真心想吃了。先开始啃了一堆灵果,可味道太淡了,果断要了一只烤鸡来吃。而且,还吃得毫无形象可言。理由是什么?她不知道。 这不是头一次杀人杀兽之后的心灵恐惧,而是一种……更深的不安。 她必须得吃点什么,才能安慰自己。因为这种恐惧,她无法对任何人宣之于口。 但明显的,她有一个最好的理由。由秦崧口中说出,震掉了屋中一概极天门的修士。 “什么?中枢老儿给他们准备的酒有问题?”这个设想,长空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这念头才一入脑,便被他否决了。因为那酒盏全开,味道颜色大家都看得见。他们结丹真人都看不出来的东西,这个小丫头是如何看出来的? 他不信,其它真人也不太相信。可秦崧却觉得:“问瑾没有必要骗咱们吧?她,可能有她的方法。”这个小丫头身上确实有些古怪,居然从那污羽兽爪下能逃出来,而且看样子都没受什么伤。那个追天御风梭是帮了不少忙。可大概,这丫头身上还有别的好东西吧?起码,她那天烧姜游的那火,就有点意思。 秦崧在门中一向有天才之名,更兼之他如今不过一百一十岁就已经结丹后期了,所以门中与他同阶的修士都会给他几分面子。可今天的事,太不同寻常了! “要是这个中枢老头真有异心,那么咱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凭咱们一派之力定难以脱身。必须联合其它两派。可是……消息一旦走漏,那就会先行内讧。到时联盟瓦解,或者中枢老头将咱们赶了出去,可如何是好?” 长空真的忧虑不无道理,但秦崧却觉得事情完全可以两面进行:“这事咱们心里清楚就好。完全做两手准备。一面继续参加攻击,一面则将问瑾多练两枚追天梭出来。” 青岚真人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实在不行,咱们就先带弟子逃?”既要跑,肯定要有工具的。普通飞行法器在这里恐怕不行,但若是多有几枚御风梭就不同了。秦崧点头:“不错。经过今天一役,想来那中枢老头肯定会要求问瑾多练些那个回旋梭。这下子问瑾就不必出战了。而问瑾……你完全可以把时间托得长一些。” “可是,我一晚上就练出了一个,确实是事实啊!”这事别人不说,玄天宗的人肯定知道。 这确实是个麻烦。因为斩月那小子已经把这事说破了!承载轰天雷救了这两个小东西一命的宝贝是这丫头连夜炼出来的。时间上不够的话……“问瑾,你那东西好炼么?” 这……苏荃低下了头:“难倒不难,却有诀窍。” “方便告诉别人么?” 这……苏荃咬了咬牙:“行!” “那就好。青岚师弟,你来炼这个。让问瑾去炼追天梭。”长空真人拍板定案,行动就此展开。 第四十七章、中枢城异变 果然如秦崧预料的那样,中枢城主要求问瑾马上开始炼制那个回旋梭。三天二十枚!苏荃却很艰难的说,时间太紧,她恢复不了那么快。结果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中枢城主居然送来了一堆上品补灵丹! 很好没错!可是尼玛,没有极品的,老娘拿它有什么用?而比这更悲摧的是:她还必须表现得很开心。靠!等她从这个修真世界回去,她绝对可以进军奥斯卡去拿小金人。 于是,表面上极天门的赵问瑾从城主府离开后就捧着一堆上品补灵丹回去炼那回旋梭去了。可事实上,号称给她护法的青岚真人干的才是那个。她闭门赶着炼制的是追天御风梭。 三天后,第一批回旋梭成功了。还是由二十名筑基弟子出去,配合轰天雷一起使用。可是,效果却远没有逐风和问瑾好。第一次出去只活着回来一个,还受了重伤。但妖兽的死亡数量却是比第一次强多了。之后第二次第三次,回来的人数和杀妖兽的数量都有提高。但第四次开始就不行了!因为这些妖兽开始撤退了。它们不再紧紧地抱着一团攻击,而是将包围圈扩大。这样一来,轰天雷的作用就没那么大了。 中枢城的临时联盟不得不再次改变方案,改由结丹修士带队!每次三名结丹修士和五十名筑基弟子,一同出战! 结果第一次出战就失败了。五十名筑基弟子只回来了二十个,结丹修士倒是全回来了,却全受了伤。 “这方法不行!它们一旦散开,轰天雷的威力就发挥不出来了。他们人多,我们的结丹修士太少。这样损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的意见是?” “封城。反正他们进不来,我们也不必出去。除去那些炼气弟子要吃要喝,筑基以上的早已经辟谷了,怕什么?” “可我们总不能这么死守下去。城中多少炼气弟子?没有食物,哪来那么多辟谷丹?” “但至少得先休战,这样的打法不行!” 城主府里吵翻天的下场就是暂时休战!不用出任务的下场就是苏荃可以放心的炼制追天梭了。至于净尘,他的轰天雷暂时不需要了,所以他可以出来歇会儿了。但他出关,苏荃闭关,所以还是没见上面。倒是姜游的伤渐自好起来了。可是,他人好起来了,与别人的关系却似乎跌到了冰点。 在这之前,不少筑基弟子念着他是掌门徒孙的份上,都乐意与他多说几句话。可是这次他病好后,却发现:没有人愿意理他了。大家好象一下子变得很忙,忙得没空和他说一个字,甚至看他一眼。 这情况……不对啊! 一番打探之下,终于知道真相了。姜游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一路直接就是冲进了问瑾的院中。 可彼时苏荃正在闭关炼器,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动静。而净尘则是一把把他拦住了。迎头的第一句就是:“你还要如何?” 姜游气得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拳头握了又紧,紧了又握,反复好几次才终于把火气压了下去。直直的盯着净尘,一字一句:“若我现在告诉你,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我确实抽到生死签了,你会怎么样?” 净尘脑袋机灵就是一响:“你什么意思?” “我不管你信不信,但我现在敢拿我亲娘的名誉来赌咒。那天我确实是抽到生死签了!没办法之下,我才来找问瑾的。我知道她手里有一样东西能帮上我的忙,所以我才来找她。可是我们话不投机打起来了。只此而已。我没有存心设计,更没有要别人,还是她替你去死。” 姜游这话听起来毫无逻辑可言,更没有半点证据。若换在一般人身上,怕是无人相信。可是……净尘低头想了一想:“你跟我来。” 说着,便拽着他一路到了长空真人房中。把事情一说,长空真人也楞了。兹事体大,不容有失,自然也把门中其它真人全请来了。大家听到这话都很是讶异。说实话,大部分人不相信。毕竟事实就摆在眼前,门中这么多人,城中这么多人都是亲眼看到的。可是,这个姜游却是立刻跪在地上用心魔起誓!修士的心魔誓不是乱发的!心魔一旦种下,他日晋阶之时便成大祸。所以用心魔起誓可以说是修士最郑重的誓言了。 这……这情况也太诡异了。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姜游气得咯吱吱直响牙,这些人分明还是不信他嘛!可是,他确实记得清清楚楚。 而正当大家互视无言之时,却听得屋外一阵剧烈的灵气波动。飞身闪了出去时,就见玄天宗的曜日斩月竟然已经和两名黑衣修士战在了一处。他二人身后就是问瑾的院子。院墙半壁已经塌了,问瑾的屋顶更是被彻底的挑开。 “师妹!” 净尘一个箭步就是冲了过去,长空几位真人更是一半加入了战团,一半冲到了问瑾的院子里。结果……万中庆幸的是,问瑾还在。可是左臂已经飞了,血流如注。人更是早已经昏过去了。 “净尘,把她交给我。”秦崧是炼丹师,门中无人不知。净尘虽此时心神已乱,可他知道这人手中有结续膏,所以二话不说就把师妹递了过去。果然秦崧真人手一翻就出现了两瓶丹药一个玉盒。丹药给了净尘,让他各取一粒给问瑾服下。玉盒则由他亲自打开。 “结续膏!”旁边的广寒真人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认得这药。问瑾这下有救了!可是,此药珍贵无比,秦崧……“秦师弟,莫非此药是你炼制?”若果真是这般,那么这位秦师弟可就真的不同凡响了。 然,此时秦崧根本无暇回答。结续膏与冰晶膏不同,它并不是把药直接抹在伤口上便作数的,而是要将伤口处的烂肉齐齐去掉,直挖到白骨显露,再把药膏均匀的涂在每处白骨之上后,药力才能发挥出来。断肢再长,单是外形的话半个月就足够了,可是若要恢复灵气,安然使用,却是非几年十几年不可。这中间多少苦楚且不必说,单指前半个月断肢再长时的痛楚,听说就足够能把人逼疯了。 问瑾这下子可是要吃苦头了。 可话说回来,这两个黑衣修士是何来历?为何攻击问瑾? 外面那两个黑衣修士悄悄潜入,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想,他们才到屋下就被发现了。问瑾那小丫头的一道剑光劈头就是砍了下来。可说实话,她的攻击除了丢了她自己的一条胳膊旁无用处,反倒是玄天宗的这两个小子却是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钻出来了。人带不走了!一交手,引得极天门的人也发现了。 这两个修士扭头就跑。长空真人挥手便要人追,可是却被曜日真人一把拦住了:“长空道友,现在不是追他的时候。赶紧召集极天门的弟子,咱们迅速撤离此处。” “曜日道友,你这是何意?” “现在已经顾不上说了,可这中枢城确实有问题了。我们玄天宗的弟子已经召集好了,你们要不要一起走?” 长空真人一抬眼,果然看到外面玄天宗的弟子已经个个整装待发。咬牙横心,冲几个师弟便是一摆手,一声哨声响起,极天门弟子虽不知究里,可是前阵子却也已经被耳提面令过了。不管手上正在干什么,听到哨声响起,立刻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而此时曜日真人已然和长空真人说好了:“从西北角出发。城外一千七百里处,有我玄天宗的一处隐秘分堂。道友可敢一拼?” “有何不可。可是护城大阵怎么办?” 长空真人的话声才落,就听得街上突然噪杂起来了。 “妖兽,有妖兽……” “啊!这边也有,这些东西怎么进来的?” “师父,救救我……” 此起彼伏,乱成一堆。可周围乱成一团的气息却足以让这些结丹修士明白,城中真的进来妖兽了。可是这护城大阵却明明还在?有那东西在,他们就出不去。怎么办? 曜日真人早有准备:“斩月师弟已经算出阵法最弱的地方在哪里了,就在这边。我们一起攻击,定然可以攻破。” 长空真人点头,刚要说话。净尘却是已然冲了过来,平常净若白莲一般的脸上,此时却是已然一片杀气:“我知道一条通往城外的通道。各位可敢和我一走?”末了又加上,“我和师妹还有姜师弟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姜游立刻也上来证明。曜日和长空互看一眼:“行,这就走。净尘带队,斩月师弟,青岚师弟,你们断后。秦崧,你带着问瑾。” 话声落地,一道道遁光便从院中升腾而起,跟在净尘身后直冲那个偏僻的院落。而在路上,净尘更是直接扬手一道传讯符发了出去。所以当他们飞到小院上空时,正巧看到一个手持拐杖的老妇人在一个井边,扑通一下就是……跳井了…… “大家跟着,直接冲进去……” 净尘话落,已然头一个冲了进去。后头的筑基弟子更是一个个全冲了进去。 此时的中枢城内已然是一片血雨腥风。不知从哪里突然钻出来了许多妖兽,没有城外那些等级高,可却全是三阶四阶的。见人就咬,见修士就杀。短短不到半刻钟时间,空气中便已经凝满了鲜血的味道。远远近近到处都是妖兽的怒吼声和修士的惨叫声。斩月真人和青岚真人负责断后,更是一路上看到无数低阶弟子死于妖兽之口。当然也有一些不长眼的妖兽冲过来,妄图打乱他们的阵形。可是这些妖兽等级都不高,三四阶的妖兽连队伍中这些精英弟子尚可抵抗。但现在时间不等人,所以斩月真人和青岚真人手中剑光翻飞,一路护送着大家全部投入了那口井中。 一阵灰暗,不到十息,就再见光明了。 出口竟是在呈天山! 可是,让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刚从城中狡幸逃脱出来,却是迎面便是碰上了几十只盘踞在此的六阶妖兽! 第四十八章、逃离 一场硬仗,杀得天翻地覆。 可是硬拼是绝对不行的!所以才是开战,曜日真人便下了命令:“筑基弟子先走,用遁地符,照指定方向前行。”玄天宗的弟子们早有准备,两息之间就是走得差不多了。可极天门的筑基弟子手中,有的有,有的没有,而且即使是有,品质也不一。所以当两派十六名结丹修士使用遁地符出来后,才发现:筑基弟子少了四分之一。而且少的部分全部都是极天门的! 长空真人心中暗暗生恼,没有料到这一点。可如今的情势却是已经顾不等人了。中品遁地符,二百里的距离在凡人看来遥不可及,可在六阶妖兽面前,却也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而已。而且,他们极天门的弟子不能拖别人的后腿,所以在他发现问题后,立刻向曜日真人拱手:“劳烦真人先带他们前往,我在这边接应后面的弟子。” “师兄,我也留下。”青岚真人和长空真人同出一师,感情自与别人不同。长空真人想想同意。玄天宗的弟子本来还有些担心被连累,现在瞧长空真人这样作派,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双方各自行动,曜日真人在前领路。有飞天梭的在前后左右察看敌情,没有的由高阶结丹修士带着往目的地进发。 一路上自然又碰到了一些妖兽阻挡,经历了大大小小十几阵,却好在对手都是五阶以下的,杀起来方便不说,还得到了一些平常见不到的材料。如此一番行动,在天黑之时,众人终于是抵达了那处玄天宗口中的隐堂了。 建立在一所悬崖峭壁的半空,外表看上去平凡无奇,可里面却是容量颇大的一处八角形石洞。墙壁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洞门一行关闭便再也感应不到外面的动静了。 这倒是和净尘的那个‘蛋’有点象!姜游停下来后就扭头去看净尘,却不想净尘已经是冲到了秦崧真人身边了。 “师妹,师妹……咦?你醒了?” “她早醒了。”见人家师兄来了,秦崧大方让开。把小丫头放在地上,让她靠在一个角落里。结续丹的效力已经开始发挥,这丫头疼得全身大汗淋漓,若非筑基修士的衣衫不惧风雨,怕是早湿漉漉的粘在身上了。可即使如此,那丫头的头发也全湿了。脸白得和死人一样,身子一直在控制不住的发抖。可偏偏却楞是一下**却没有从她嘴里跑出来。 “丫头,骨头挺硬。”秦真人拍拍小狗的头就走开了。留下净尘一个人拿着帕子给他师妹擦汗。 这些小事落在其他人眼中更多的则是了然,然后便少有人再会去管人家师兄妹一对小情人。但是姜游想了想,走了过去。没有说话,而是背对着众人悄悄传音:“问瑾,我这儿有一颗丹药,可以让你的胳膊长得更快一些,不过会更疼。你可胆子,再信我一次?” 苏荃此时疼得几乎神智不清了,这结续膏之痛,真的是太痛了。比她第一次经历那通天跃阶术时筋络齐齐碎裂,血肉模糊之痛还上痛上好几倍。比她筑基时还痛,真的好痛,痛得她都快要发疯了。这个时候,尼玛还有人来捣乱? 她一句话不说,姜游脸上十分不好看,可是他不想放弃,便又问了净尘一次。净尘想了想,悄悄给师妹传音:“试试吧,我相信他。你闭关出了些事,看来当初那事确是有蹊跷的。此处也不是久留之所,你的胳膊不快点长好,就会成为别人的拖累。一天两天还无所谓,时间长了谁能保证别人怎么想?” “好!” 苏荃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传音。好在修士倒是不怕这些,净尘和姜游使了个眼色后,一起帮她把药灌了进去。为何要帮呢?因为苏荃的牙关咬得几乎粘在一起了,非得二人齐力才能掰开。 丹药入肚即化,却没有带来任何的安抚作用。反而象是筑基时又吃了一枚筑基丹时一样,刚刚才适应了许多的疼痛突然爆涨。苏荃几乎忍不住要惨叫出来,却被净尘一把捂住:“忍住,别让人小瞧你。姜游,抱住她的腿。” “好!” 宛若酷刑一般的折磨,一直足足坚持了七天。在这七天里,那超乎想象的剧烈疼痛,让你即使连晕过去都成为了一种奢侈的幻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而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中,甚至看不到日月的轮替,便似乎让这种刑期变得漫长而没有尽头。这种煎熬简直是绝望的,疼到极致时,她都忍不住扭动身体。可是却被抱得紧紧的动弹不得。但不管如何,她始终没有流一滴泪,逸出一口**。 这份骨头,落在其他不管是同阶还是结丹期的修士眼中都是赞叹的。 斩月甚至对师兄传音:“这丫头的骨头快和你有一拼了。师兄,当初你也没哭!” 曜日严肃的脸上险些绷不住。 可是当时间渐自过去后,他们还是发现了不同。因为,只有七天,只有短短七天的时间,问瑾的胳膊就长出来了,而且完全长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 长空真人忍不住问净尘。净尘看了一眼姜游,在得到肯定后,说了:“姜师弟给师妹吃了一种药,可以催化结续膏的药力。” 洞内一阵倒抽冷气,大家齐齐把目光落到了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子身上。甚至连之前大家一直觉得惊叹的秦崧也面色凝重:“你给她吃了什么?”世间还有这种可以催化结续膏的丹药?为何他不曾听说过? 姜游一脸嬉皮的笑:“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只是幼年时拣这一本丹书。上面全是偏门丹药,我炼着玩的。” 炼着玩就能炼出如此奇药么?大家心里都有数,不过是这小子不想说罢了。不过这样也好。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大家少不得要聚在一处,有结续膏当然好,可若有可以催化结续膏的丹药那就更好了。七天的时间,绝对可以少死几万次了。 ———— 经历了十几仗,不论等阶高低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这七天有的人好了,可有的人还在休养。至于苏荃……待七天药力消散时,苏荃几乎都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不那么疼,原来这般舒服。 “师妹,好些了么?你看,你的胳膊已经长出来了。只用了七天。多亏姜师弟的药了。”净尘说话的声音居然是从脑袋上方传过来的,苏荃纳罕的抬头一看,才发现:尼玛,她居然躺人家怀里。真特么尴尬死了!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爷们到底更痛快。所以,她撑身身子往上坐了坐,然后一巴掌拍在旁边姜游的肩膀上:“等姐姐回去好好谢你。” 噗! 因为他们这次说话没传音,所以问瑾的话洞里的人都听到了,一半筑基修士全没忍住笑。姜游的脸上黑了半天又红了半天,最后一巴掌拍开她的手,送她一个字:“滚!” 这下,笑的人更多了。姜游恼了,干脆背对所有人面壁去了。苏荃笑得全身都在颤,净尘也想笑,可还是细声叮嘱她:“胳膊虽然长出来了,可是暂时是不能用的。它未经灵气滋养,也很脆弱。所以一旦出去,你就得时刻小心它别受伤。不然还得再麻烦秦师兄一次。”暗中指点这药是秦师兄给你的。 苏荃自然冲那边的秦崧微笑一礼。秦崧坦然受之,并且老怀安慰:“你没给我当姐姐,我很欣慰。” 这下子,洞里的人全笑出来了。连曜日长空这等严肃惯了的,也忍不住嘴角莞尔。而一笑之下,先前的隔膜竟是少了许多。 长空真人便开口道:“既然问瑾已经醒了,各位道友,咱们不如商量一下事情如何?” 他容色郑重,旁人也渐渐收起了笑意。因这地方说来也并不算多宽阔,也就省得再往一起聚了。长空真人看大家都准备好了,便直接问问瑾:“问瑾,你是从何得知那酒有问题的?” 这……“把我交出去,就说我是你养的灵兽,别的长处没有,唯对气味敏感。”雪卿的提议极好,于是,问瑾就把它从灵兽袋里抱出来了。“这是我的灵兽,它告诉我的。” 竟然是一只……灵猫! 在场除了问瑾一个,全是男修,对于猫这种东西没什么好感。更何况这猫看上去又弱又小,等阶也不高,估计只有女修才会喜欢。为此,这些天因为问瑾的坚毅而对她有所刮目相看的观感,反而淡了几分。到底是女人!倒是那个斩月真人的嘴角勾了勾。 雪卿气喵:“那个斩月觉得你是故意在示弱。”这个臭男人,为何猜了这样准?雪卿很生气,苏荃也很郁闷,但好在这位仁兄并没说话。 倒是长空真人沉吟了一下又问姜游:“你把你那天的事再说一遍。” 姜游郑重的看了一眼问瑾后,仔仔细细道:“那天我和大家一起在前厅院子里,听各位师兄和中枢城主商量出战之事。前面说的是轰天雷,后来事情议毕,净尘师兄就带着问瑾走了。而后各位师兄又说了生死签之事。订下规程后,当场中枢城主就拿出来了一只竹筒。” “竹筒?你确定是竹筒?”青岚真人好象发现问题所在了。 姜游有些纳闷:“是啊!当时我还有些奇怪,不过听那中枢城主说,这是他早已经准备好的。长空师兄还有其他两派的师兄甚至还在上面又加了防止神识探入的符箓。这才开始抽签的。” “那结果呢?你中了?还有谁?” 提起此事,姜游就气得肚子疼:“三派中只有我一个。” 这么巧?诸真人互看一眼,最后还是由长空真人说话了:“姜游,我们可以肯定,当天绝对没有抽签。而且抽签用的法器是一只圆球,并非竹筒。你……大概是被下了迷咒了。你再仔细往前想想,可有碰到过什么特别的人或事?” 这个……姜游其实已经想了好多遍了,但是:“弟子想不出来。弟子自入城后,都没有出过分堂。而且除了本门师兄弟,都没有和外人说过话。”他的言行已经足够谨慎了,可居然还是中招了。 这下不只姜游一个人郁闷,是人都郁闷了。问瑾的酒已经是无法查证之事,再问姜游居然还是没有结果。可是好好的护城大阵怎么会破掉?如果不是出现了漏洞怎么会有那么多妖兽突然涌入?可若是全线崩溃也应该是那些五六阶妖兽冲进来,而不是仿佛从地下钻上来的那些相对低一些的三四阶妖兽啊!不管怎么想,只能把最大的嫌疑人扣在中枢城主身上。 这城是他的,阵法是他设的。只有他才有那个能力悄悄埋下暗道让那么多妖兽钻了进来。这其中他会得到什么好处,已经不用再想了。可是有件事……是个例外。 长空真人看向了净尘,眼风瞟到那个始终在拐角处呆着的老妪:“净尘,这位是……” 他们这些人进出中枢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却从未见过这名老妇和她在犄角旮旯里的小店。其实门中炼器师也好炼丹师也好,甚至一般修士为了把手中的材料卖出更高的价钱,也常会把手中之物卖给外人。这点门中上下都知道,也无人阻止。可是,长空真人想不通,净尘的东西都是上好的,在门中多少人抢着要,都未必买得到。价钱上面也从未苛刻过他。他为何要…… 长空真人话未说尽,那老妪却是已经睁开了眼:“那是因为老妇是他的祖母!” 第四十九章、欢夜 祖母? 这个理由让洞中之人全惊讶了。长空真人几乎想脱口而出:净尘,你还有祖母?可这话太傻了,没有祖母哪来的他?世人当然都有祖母。门中虽然许多弟子都愿意将身家来历说清楚,可是也有一些不乐意讲的。而净尘,不乐意讲出此事也不足为奇。不过这下就能解释通了。 净尘是炼师器,他祖母却是这把年纪了。他平常拿点炼出的小东西给祖母售卖,也让老人家有个进项。 “那通道……” 长空真人问得很含蓄,那老妇却是哼了一声:“某个老不死留下来给我防身的东西。他已经死了,老婆子我不会炼。” 嘎!明了。 长空真人识相的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可姜游却是有点忍不住了,悄悄给问瑾传音:“你师兄玩咱们两个。”上次居然让他卖了半天萌,结果他娘的是他祖母。害老子白费了半天劲。 苏荃一个没忍住,当场笑了出来。净尘啪的拍了她脑门一下,传音:“不许笑。” “我没笑。”这句话是对净尘传的。下一句则是直接看向了姜游,挤眉弄眼:“他玩你就行了,我可没信。” 妈的!“什么叫他玩我?死丫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姜游可不是元身,他老人家什么话都听得懂。结果,他越急,苏荃越忍不住。强捂着嘴,笑得腰都弯了。却偏还嘴贱:“看来你很有经验么?怎么?以前被人家玩过?” “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这么多人在,不能明着打,骂人就行吧? 这两个人又是笑又是挤眉弄眼的,姜游又气得那样……一看就是小孩子家又在不学好! 长空真人也不理他们,只是和曜日真人讲:“咱们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偏门派的护山大阵已经打开了。曜日道友可对今后有何规划?” 曜日点头,冲斩月一使眼色,斩月真人手一抖,便有一只玉盘飞了出来。原不过巴掌大小,可一道灵气打入,玉盘上空正上方却是出现了一片虚影。 这丫的居然还会玩3d投影立体呈像!苏荃吐槽完毕,却忍不住仔细看。就见斩月真人指着其中的一处山崖:“我们现在在这里。附近五百里内没有修仙城镇。不过再往北三百里,却是鼎天阁和回春谷的地盘了。妖兽大军来袭,必也不会放过这两处。想必他们的护山大阵也打开了。我们去那边根本没用。可是若再往西四百里,却是容光城。” “容光城?你是说,那个传说中行踪不定的飘移城池,事实上不过是擅长阵法奇门的容光城?”极天门的一个修士惊呼出来了。语气表情都表示了这个地点相当那啥。可是苏荃没听过,扭头看师兄。净尘悄悄给她传音:“容光城在任何一本域图上都无标记,那是因为没人知道它的具体位子。相当容光城是一所飘移城池,类似大型灵屋的一种,专在山峦峰雾中隐身藏居,却不现于人前。所以无人可定位其标地。但事实上我听师父说,那不过是因为容氏一门擅长奇门阵法,一般人难以接近罢了。实际上它是存在的。不过师父没有去过,门中,好象也没听人去过此地。” “那这个斩月真人怎么知道的?” “那我怎么知道?” 事实上,苏荃的好奇是所有的疑问,而斩月真人答得也干脆:“在下多年前曾误入其中,机缘恰到,碰到过城主。还算相谈甚欢。此次遭逢大难,我们不防去那里一避。” 在一个城中相避,确实比在一个山洞里避着更安全些。斩月真人的这个提议大家都同意。于是,在洞里又休养了十天,确认大家身上的伤都养好后,便起身了。 ———— 两派加起来一百余号修士一起出发,优点是可以互相照应,杀起怪兽来很爽;缺点是明显的灵气波动会吸引来更多的妖兽攻击。为了保全整体实力。四阶以下的结丹修士就不管了,由这些筑基弟子撕杀。一旦碰到五阶以上的,他们才会出手。而这其中,最凶险的一次经历是他们一行人居然碰到了一组足有百只的妖兽军团。双方数量相仿,可妖兽中五阶以上的却是占了近半的数量。还有好几只六阶的。 这场仗他们足打了一天有余,虽然最后还是胜了,可青岚真人和另外一位玄天宗的结丹修士都受了重伤。此外损失了十三名筑基修士。但这其中,却很神奇的并不包括少了一只胳膊的赵问瑾。 事实上,这丫头看得秀气精致,可砍起妖兽来却是十分凶悍。一把真火剑上挑下刺左翻右转…… “剑剑剑走偏锋,有一次她几乎是擦着那剑齿虎的的镣牙过去的,我看得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得了吧,有一次她干脆把手都伸进那只狐狈兽的嘴里去了。我还以为她那只手也保不住了。” “唉,等等,不对啊,我看见的是她和一只青翼蝠在空中打斗的。这丫头到底杀了几只妖兽?” 玄天宗一名弟子仔细想了想,然后不可置信的叫了出来:“三只?”妈的!老子才杀了一只,这丫头居然一个人砍了三只。这还让男人怎么活?而且最特么的要命的是,这妞只居然只是个筑基中期而已,就挤得他们这些筑基后期的人没法混了,这还了得? 玄天宗的弟子们围坐在一堆,越讨论越愤愤。他们生长大漠雪山之巅,豪爽惯了,那嗓门除非传音否则是决压不住的。旁边的人自然都听见了。 极天门的筑基弟子也围坐在一圈。眼风互相扫过,嘴角都有笑意。没法子,玄天宗和极天门比赛已成习例,三十年一次的斗剑会,进行了几百年了。哪怕现在共同抗敌,也少不得有个竞赛攀比的心思。赵师妹能压他们一头当然很好,不过:“赵师妹,你那把真火剑能给我看看么?”这丫头能宰了三只妖兽,和她手上的这柄真火剑以及那速度快若流星的追天御凤梭脱不了关系。速度他们比不了,可是这把剑他们想看看。 苏荃当然把剑交了出去,可是……这丫头从剑柄上弄了个什么东西下来藏了起来。她的手法很妙,但姜游就坐在她旁边看见了。斜眼怪怪扫过来,传音:“小丫头,宝贝不少嘛。” 这小子以前当过贼吧,眼珠子怎么这么尖?苏荃剜他。“你身上的好东西就少了?”连结续膏那样的珍稀丹药都能催生,这小子身上肯定有更多的好玩意儿。姜游没否认,可是:“我这些丹药又不能帮忙打架。赵师妹,咱们上次商量的事,有商量么?” 火影针?苏荃没好气的别开头,话都懒得给他一句。可姜游却是不死心,过来拽她的袖子:“别介,我拿东西和你换。” “不换。” “不要这样嘛,我这儿有很多好丹药的。你说,你要什么?” 极品培元丹!苏荃心中有个小人在狂吼,她想要极品丹!可是,尼玛现在真不是个好时候。和这么一堆人在一起,她怎么晋阶?还是用那样秘术晋阶?那不是找死么?更何况,她对这人还不了解,远不到能托付这种事情的份上。所以她的答案就是两个字:“不给。” “赵师妹……” “起开,不给。” “给我嘛,给我一个。” 妈的,这死小子居然拽着袖子不说,还说出话来了。惹得一堆人侧目,姜游到底想问这丫头要什么?苏荃火大了,一拳头就是冲这小子脸上飞过去了。姜游当然闪开了,闪开不说还眼光邪恶的继续哀求道:“赵师妹,不待这样的。你有一堆居然不给我。” “妈的,你小子欠揍!” “凭你一只手?” “一只手怎么了?一只手也揍死你。” 本来旁边不管是极天门还是玄天宗的修士都在好奇这个问瑾到底藏着什么好东西呢,结果……这两个居然一边斗嘴一边打起来了,而且还是不含灵气的那种揍法。你给我一个扫堂腿,我直接就拿爪子去挠你脸…… 长空真人的额角挂出无数黑线,太特么的丢人了!这就是极天门的精英弟子? 可秦崧想得开,哈哈大笑的同时,还不忘提点一下:“问瑾,揍他肚子。对,蹿他腿。”姜游连挨了两下,怒了:“秦师兄,不待你这样拉偏架的。” “不对不对,我没拉,我只是说而已。姜游小子,你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你觉得有意思么?” “屁打不过,老子不过是看她少了一只手让着她而已。” “谁要你让!”女人发火的下场就是这两个干脆滚到一块儿去了,噼哩叭啦的揍啊!那个形象……完全崩没了…… 极天门的弟子为此个个捂额,他们在门中比武也是正正式式的到演武堂比试的,偶有私愤那也是拿出真本事来拼。哪象这两个,简直……不忍目暏。他们看不下去,玄天宗的弟子却是最爱看这个。本来他们玄天宗的弟子在门中就有武技训练,要求就是不用灵气互拼,锤锻筋骨,培养应辨能力的。所以看到这种场景,分外有趣。尤其还是一个男修和一个女修打。那个女修虽然左胳膊不好使,可是打起架来却是直下狠手,倒是那个男修……哼哼,果然是在让着她。 一个玄天宗弟子看看滚在一起的那两个,再看看那边正在外圈轮值的净尘,忍不住和旁边的师兄讲:“这算不算三角恋?那个姜游要是对这妞没兴趣,犯不着这么让她打吧?” 有道理!一语提醒梦中人,很快玄天宗的其它弟子也全反应过来了:“是啊!这小子肯定对那个问瑾有意思。要不他干什么老找她?” “那个净尘就不管?” “怎么管?你没看那小子战力一般么?” “那也不待这样啊。话说这个问瑾到底喜欢哪个啊?” “依我看,她怕是对她那个师兄没意思。普通师兄妹关系而已嘛……” “哈哈,林师兄,你是不是想起五师妹来了?普通的师兄妹关系?” 经过一场大战,又死伤了许多同盟,按说这个夜该是凄凉而沉重的。可是让那两个小的一打混,气氛却是好象变了。 曜日真人看看那边打成一团的本门弟子,还有那边还在互挠的男女,突然之间心生希冀:“师弟,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们中元大陆可以真正融为一家?”就象现在这样,弟子们共聚一处,抵抗外敌。不再有门派之间的比斗,更不会再有那些无谓的伤亡。 第五十章、容光城 部队第二天就继续开发了。本来在这这前是极天门的弟子在左边,玄天宗的弟子在后面的。虽无明显分界,却似乎有条隐形的鸿沟隔在两派之间。可昨夜之后,那个姜游还是缠着问瑾不放,净尘轮值完回来时的脸色都是黑的。极天门其它弟子纷纷闪开,不沾这堆浑水。一个掌门徒孙,另外两个则是灵宝真君的爱徒,这种事他们不沾为妙。可是玄天宗那帮小子却是最想看热闹。结果飞着飞着队形就乱了。哪怕后来问瑾和净尘两个反应过来了,不乐意让人看热闹,绷住小脸了,也没能改变什么。因为那个姜游太活泼了!和谁都称兄道弟,勾肩搭背。 青岚真人见师兄的脸越来越黑,忍不住劝道:“管他的,反正不是咱们天玑峰的弟子。” “我就是不明白了。掌门那样,天权宫那样的地方怎么会收这种弟子?”长空真人死活想不通,青岚真人也想不通,但他向来洒脱,不拘小节。所以对于姜游的个性倒也不反感。只是师兄不喜,那么他不说便是。 如此两队便又往前飞行,可是飞了两日了,却是奇异的连一只妖兽都没有再碰到。长空真人觉得这事不对,便与熟悉这里的斩月真人商议:“那容光城还有多久才到?” “大约不到半日的距离了。” “可是为何此处竟是看不到一只妖兽?”这点其实玄天宗的人也已经私下商议过了。可是均无结果。 长空真人无功而返,可却始终心头惴惴。青岚真人了解这个师兄:“莫非,师兄担心玄天宗有诈?”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若他们耍诈,这一路上有的是机会。” “那师兄为何?” 长空真人叹了一口气,看着远处正前方阴阴的乌云,心头阴霾更重:“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前面没有好事。”青岚真人听了心头就是一紧。他这位师兄已经在结丹大圆满的位子上停了二十多年了,若不是这次妖兽来袭,再过几年准备停当便要冲击结婴了。世人皆知,元婴修士都有感悟天道的能力,随着修为的增长,这种能力会越来越清晰分明。师兄虽还不如元婴期,但是也只是一线之隔了。若是他果真感觉不好,那么,前面到底是什么呢? 可偏生如今这话不能无地放矢,否则若与玄天宗的人闹翻了,他们孤军奋战,怕是更难。但这么多弟子跟着他们,总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所以:“还是悄悄提醒他们小心吧。”长空真人点了点头:“措辞注意些,小心别让玄天宗的人看出来。”青岚真人明白,一个个传音过去。长空真人更是直接对秦崧师弟传音:“你看着些问瑾和净尘。特别是问瑾,那个斩月总在看她。” “知道了。” 如此又飞了大半天后,负责领路的斩月真人终于停下来了。 “到了?” “是。” “就是这里?”其实不只是青岚真人意外,包括曜日真人在内的玄天宗弟子也十分意外。因为……他们眼前乃是一片荒漠丘陵土山组成的不毛之地。没有一片绿叶,甚至连根杂草也没有。只有偶尔一阵旋风飞过,裹起一堆尘土,从下面露出来一只勿勿爬过的蝎子…… “这是幻境!”长空真人可以肯定。他在中元大陆游历多年,多少路程会到什么样的境地,他心中十分清楚。虽然眼前这片影像与四周融为一体,可是长空真人可以肯定的是:他多年前来过这里附近,景象并不是如此的。大漠丘陵,那得再往西千里之遥,绝不会身处于此地。 这个推论得到了斩月真人的肯定:“长空道友所说不错,咱们现在看到的都是幻境。事实上,我们只要一踏进去,这里就会变成一个天演阵。” “天演阵?” “对。” “大衍之数五十,天演四十九的天演阵法?” “是。”斩月真人说得很肯定:“此阵与城主心息相连,在阵外我无法与城主进行任何联系,只有进阵才能将传讯符传入其中。可是此人与我虽说有些交情,却是个性情怪诞之人。他会不会接受我们,我也无法完全确定。现在各位道友,若是不愿进去,还有机会。否则一旦进阵,就很难再有退路了。”极天门的这几个老家伙虽然装得很象,可下面的筑基弟子却是有几个性情直率的。这两日他们的小心防备,玄天宗的人不是没有察觉。可是曜日师兄不发话,他们也便都缄口不言。 事到至此,还能如何?长空真人和各位师弟互看一眼:“那就有劳斩月道友了。” “那好。大家先把灵气恢复一下,然后准备停当,我们再进战。先说一下,我上次进阵时,看到里面乃是一片密林,阵法妖兽皆有。阵中之物时而实之,时而虚之。变化莫测,难以预料。所以各位进去后,千万小心提防。” “这个自然。” 商量完毕,大家就各收拾各的东西,打坐恢复灵气自然是最要紧的,可是要准备的东西也不能没有。苏荃正在准备之时,就见一个姓林的师兄走过来了:“问瑾师妹,你手上的补灵丹可还有剩余?” 苏荃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数数这里的人头,筑基弟子两派加起来也只剩下六十七人了。而她兜里……摸摸,有二百多瓶补灵丹……那个中枢城主曾经相当大方,而她又从来不用这些,再加上之前所有的,积了不少。本可以全拿出来的,可是苏荃顿了一下还是只拿出了一半。整整一百瓶!“大家分了吧。” 众人皆知她手上得了一大批补灵丹,却不想竟然有这么多?林师兄当场就拿了两瓶,并且赶紧就递过来一个袋子。苏荃摆手:“回去再说吧。关键时刻,灵石也能派上用场。”这话倒是真的。“那回去再给师妹。”有此人带头,余下的自然也纷纷效仿。极天门的弟子一共有三十个,一人两瓶还剩下了四十瓶。 苏荃回头看了一下长空真人,长空真人点了点头,然后她就拿了两瓶直接扔给了逐风。很快剩下的四十瓶也被玄天宗的弟子分完了。有的一瓶,有的两瓶,但有一个比较奇妙的地方在于:修为弱的得到的都是两瓶,反观那些修为高的基本上都只拿了一瓶。 姜游看在眼里,暗中和问瑾传音:“看来玄天宗在这点上,比极天门强。” “你想过去?”极天门掌门的徒孙叛出山门投靠死对头玄天宗,这个卖点不要太吸引人噢。 姜游捶了她一拳:“我是提醒你!” “提醒我干什么?” “那个斩月真人看上你了呗。”嘴贱的下场就是让一脚蹿飞。众人见这两个居然还记得玩,都不理他们。只有这两个人知道他们一直在传音:“别不信我说的,哥是男人,看得出来。” “看你妈个鬼!那死小子是想让姐去他们玄天宗。” “废话!当然是这样。难道你以为他想娶你?”看到问瑾一脸呆滞的表情,姜游这次终于得意的大笑出来了。 ———— 准备完毕,自然便是进阵了。照一路上的老例,结丹真人在外,中间的是筑基弟子。人人手中都捏好了防御和进攻法器。由斩月真人开头,小心翼翼的踏入了这片荒沙之中。 开始时,大家提高警惕,身体绷得就象一张拉满的弓一样,生怕一脚下去,就是一个机关。一道灵气的波动带来的就是一场天翻地覆的杀阵。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了,甚至最后当太阳西下,新月初升了,他们眼前却仍然是一片荒漠。周遭的景致时不时的会有变化,但却是没有一处与经历的地方相同。似乎是他们一直在往前走,可是为什么都走了一天了都没动静? “我们这是已经入阵了吧?一个幻阵。”青岚真人问话,前面的斩月真人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那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还能如何?” 确实是别无它法,可是他们这一走便是整整十天。就好象平俗的凡人进到真正的大漠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为了一线生机而一直在往前移动着步伐。当然,他们比凡人好上一些。他们不会渴也不会饿,灵气不济了就原地打坐休息。而这里也并非是没有灵气之所。可是,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走下去,哪天是个头? “师叔,我们是不是该想个办法了?”就这样毫无理由的一直走下去,实在不是个事儿。有个天玑峰的筑基弟子受不了了,不敢和长空真人说话,却是凑到了青岚真人身边。他话一出,立即就引来一堆筑基弟子的赞同。可是,长空真人却是立时驳斥了这种说法:“如此沉不住心性,他日如何在大道上更进一步?十天怎么了?你们没有看过周天游历记么?那位前辈在失去了灵气的情况下,尚且一直在大漠中行进了数月之久。你们怎的便这般没有气性?” 这些弟子一时全部没了言语。青岚真人有心想劝两句,可是在发现这些心有所疑的弟子几乎有八成全是极天门的弟子后,还是把嘴巴闭上了。 可就在队伍刚刚恢复安静后,地面突然就是一阵大动。无数的尘土飞沙一齐飞起,大家赶紧各自踏上自己的飞行法器冲向这空中。可适才还平静无波的空气中却是突然从远处涌来了十几股强烈的…… “龙卷风!” 第五十一章、入阵 “不好!大家四人一组,不要走散。” 长空真人的提醒按说是很及时的,却奈何那些龙卷风速度竟快得惊人,不到两息之间就已经到了面前。风力之强,晃得这些筑基弟子个个头摇眼花,一时间竟在飞行法器上中跌下来的足有一半之多。 苏荃虽未掉下来,可是也比掉下来强不到哪里去了,因为她已经直接趴在飞天梭上了。四周黄沙弥漫,尘土飞扬。狂风卷起的强大气流刮是她根本无法抗拒。她根本怀疑她要是这样强行和这位的风对抗,会被撕成碎片。 “那就不要抵抗,顺着风走。” 雪卿的提醒也正是苏荃所想的,所以她干脆不再在这股旋风中挣扎了,而是直接冲进了身边最大的一所旋风中,然后身体就象一片树叶一样被卷了进去。不断的盘旋盘旋,转得人头都晕了。初时耳边还能听到熟悉的呼唤声,无非是这个叫那个,那个叫这个,也有叫她名字的。可是她并不想应哪个声音。极天门的人也好,玄天宗的人也好,她跟着哪个或许都不安全。倒不如干脆顺应天命更好。就这样,她因顺势而为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只是到最后那风沙已经太大,她完全睁不开眼睛,只能闭眼随波逐流,直到这股旋风将她越抛越高,越抛越高,直到嘭的一声,把她扔进了一尘池水之中…… 刹然清醒,赶紧睁眼。可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一只满身脓包足有半人高的癞蛤蟆张着血盆大口就冲她扑过来了。 二阶妖兽他娘的居然也敢来找老娘的晦气! “周围没人。”雪卿一声提醒,打消了苏荃最后一丝顾忌,来不及拔剑可是扬手便是一道火影术喷了出去。她并未敛去火形,故而那火焰又长又猛,那癞蛤蟆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就直接被烧了个干干净净不说,甚至连她所在的这个池塘都少了一半的水。苏荃赶紧从池子里跳了出来。可脚跟还没站稳,便又有一只癞蛤蟆扑了过来。而且一只完了一只又有,虽然等阶不高,却是足足有近百只前赴后继的扑了上来。 恶臭的气息,身上粘腻的液体把苏荃都快恶心疯了,抽出真火剑就是一顿猛砍。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苏荃就把这些家伙全砍光了。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在一片泥潭之中。半是水半是泥,黑漆漆的毫无一丝美感。而池塘周围则是一片密林。 斩月真人曾经提过,他上次进来的地方是一片密林,那这是她终于踏入中心阵法的意思了么? 苏荃从潭中跳了出来,落到了附近最高的一片树枝之上。可她脚尖才触到树梢,适才似乎还鸦雀无声的密林中突然就是涌出来了几百上千只的乌鸦,这次更绝,居然特么的全是一阶的! 这是怎么回事?她觉得好象有哪里不对。可是这会子已经顾不上了,赶紧抽剑便砍。可是当她才砍到一半的时候,这些乌鸦却是忽的一下又不见了。 “幻觉?” “不是。刚才我感觉到那些乌鸦的存在了。”雪卿不同意这个观点。可:“那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苏荃环顾四周,纳罕非常。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可就在她转过半个身子的时候,雪卿却是突然大叫:“右边,出来了,又全出来了。妈的,这些是隐鸦,会隐形的。” “那该怎么办?”砍它们苏荃不怕,可是这些隐鸦的数量实在是惊人,好象砍了半天了还是那么多!这样下去不行,这样下去她的灵力肯定坚持不了多久。而偏偏她又没法使用补灵力。 “跑!”她的决定再度和雪卿同时出现,祭出追天御风梭,嗖的一下便离开了此地向东而去。 东,是日出之方,希望的所在。 追天御风梭的速度绝对不是这些一阶妖兽可以阻挡的,不到十几息的时间就把那些家伙甩玩了。可是眼前的密林却似无穷无尽一般。到底该往哪儿飞?总不能一直这样飞下去吧? 飞了半天,天空中没有再出现一个妖兽或危机。苏荃慢慢的把速度放了下来。可是,就在她刚刚放缓速度准备四顾打量时,身后却是一阵厉风扑了过来。 嗄的一声怪叫! 闪身出去的苏荃在空中得用追天御风梭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形,结果回过头来就发现攻击它的居然是一只三阶的虎头鹰。老虎的脑袋,老鹰的身体,真是特么的太不和谐,太没美感了。三阶?相当于筑基初期。苏荃如今已非初入修真界的稚鸟了,一只三阶妖兽她还不会放在眼里!更恰逢此处没人,不用火影剑更待何时。十几个回合过去,一剑之下,这只虎头鹰的脑袋身子便分家了,火花缭绕处尸身灰飞烟灭,只留下一枚妖丹被苏荃扔进了灵兽袋里。 然后,就又是一片诡异的寂静。好象这片看不到边际的密林中,只有她一个活着喘气似的。这感觉,真特么不好! 而且,也许是这种感觉太极致的安静了,反而让苏荃心中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好象有谁能探查到这里!好象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这边。什么人拿什么来对付?想不出办法来,或者正和别人玩时,就先把这个npg扔到一边让她自己晾着。 “雪卿,斩月真人是不是说过这个阵法和容光城主心息相连?” “没错。” “那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是不是正在哪个地方偷窥着准备玩咱们?” “可能是。” “那你能感应到他的思维么?” 雪卿暴怒:“老子要是能感应到会不告诉你?” “那咱们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雪卿也炸毛了,向来只有它偷偷的窥视别人的心境,这回好了,居然换它被人玩了。这种感觉真是太特么的不爽了! 苏荃让飞天梭慢慢的在天空飞行,而她则四下里打量眼前的这片密林。其实,她对阵法也是学过一些的。虽然桓澈教她的阵法偏向于实战性或隐蔽性,并没有就这种大型阵法教过她。但万变不离其中,阵法这种东西说来都是从一本书里演化出来的。眼前她看到的这些,就象斩月真人说的那样,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 首先声音肯定被做过手脚了,否则她应该有听到别人的动静。 其次,她看到的密林也未必就是真的。因为这些树居然特么的都是一个品种,一样高低。哪有真正的野外会天然的形成这样的奇景?哪个山头不是杂交长得几十上百种树木的?可眼前却只有一种。 这样想来的话,那么她现在看到的就也未必是真的了。 她若一直这样飘下去,恐怕永远都没有尽头。未来太过飘渺,那么,她就回到初始之地。 ————— 想罢,苏荃架着飞天梭就是一路顺着刚刚飘过的气息回到了那个泥沼。地上的死尸已经烧得不剩什么了,二阶妖兽甚至连妖丹都未成形。可是,她身上的这些粘液却不是假的。所以,苏荃手起剑落,忽的一剑便是砍向了这个平凡无奇的泥潭。 然后,轰的一声,泥渣整个爆开了。泛着恶臭的污泥几乎喷了她一头一脸一身,恶心得快死时,却是有一道剑光迎面扑来。 “哪个小王八蛋!” 这剑光虽凌厉,却也只是筑基期的修为罢了。苏荃全力反击之下,双剑相撞发出嗡的一声,各自退开。定晴一看:“逐风?” 逐风晃晃脑袋,从适才恐怖的幻觉中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泥垢的女修,怀疑的问道:“问瑾?” 干什么怀疑老娘?苏荃不爽。雪卿却是眦笑:“你这模样,也就我认不错。” 靠!指间飞梭,洁身咒放出,身体再复恢复清爽。对面的少年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在二人刚想说话的时候,泥潭中却是噢的一声窜出了一只足几丈高的巨蛇! 妈的!今天遇到的怎么都是这种货色!这个也只是四阶而已!逐风或苏荃一个人就搞定了,更否论两个。最后一枚妖丹是水系的!苏荃直接摄了过来,然后反手扔了五瓶补灵丹过去:“怎么样?成交么?” 四阶妖兽的妖丹换补灵丹,也就是三瓶的价钱了。更何况还是她?逐风一个字也没蹦就把补灵丹装起来了,环顾四周:“你这边情形如何?” “不知道。感觉怪怪的。先出来碰到一群二阶的癞蛤蟆,后来又是一堆一阶的隐鸦,一只三阶的虎头鹰,现在又来这么一只。”一二三四,这人是怕她不识数么? 逐风的眉头也是蹙起来了,戒备的环顾四周:“看来这是有人在故意玩咱们?” 又见玩?苏荃很不纯情的一下子想歪了。但好在,这次她绷住了。为毛?环境不允许呗。 “你那边如何?有碰到别人么?” “没有。我也是转了半天,找不到人。然后就回到初始地斩了那棵巨树一剑,然后就来到这里了。你呢?” “情况一样。” “那咱们就合力攻击这个泥潭如何?” “好!” 两把剑一齐攻击,溅起泥沼无数的同时,果然出现了一个黑洞。二人纵身一跃就是跳了进去。 第五十二章、第二跳 前一个幻境是一片密林,第二个会是什么?苏荃心头忐忑,全身戒备。可当她从那个黑洞中出来后,却发现……尼玛,居然还是一模一样的林子,一模一样的泥沼。只是身边,不见逐风了? “死小子,你在哪儿?”苏荃大喊了半天,无人应答。这个林子就象是死寂一地一样,比上个林子更安静。她感觉很不妙,回手就去斩那个泥潭。可当她回头时却发现:尼玛,那个泥潭不见了不说,一只只树林从地底深处嗖嗖嗖的往上涨,比吃了催猪王还长得快! “妖物?” “不是。这些东西没有心声。” “那就是妖植?” “屁话,妖植老子能知道么?”苏荃试着斩了一下,可是一剑竟然斩空了。剑光过去,那棵树便消失了,可当剑身抹过,那棵树却又是现形了。 “这是一个幻阵!” “那就找到阵眼。只有找到阵眼,才能出去!” 在这么一大片密林中找到阵眼?这个容光城主真特么的恶趣味。苏荃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还是先打坐恢复灵气为要。可是当她坐下打坐时,却发现收效极低。看来现在还是白天!并不是象她眼前所看到的这样是晚上。 那就更是一个假象了!一个假象的世界,天空是假的,月亮是假的,连树也是假的。那么阵眼就必然会是真的那个! 苏荃的灵气已经不多了,所以她只在右手指尖凝出了一点点的火影术,见一棵树就碰一棵。而果然,这些幻象似乎承受不住这样的火影,碰一棵就少一棵,碰一棵就少一棵。虽然眼前这片林子大到似乎无边无际,但苏荃却并不急,朝一个方向一棵一棵碰下去,果然,走出不过千步便碰到了一个壁垒。就象一面镜子似的,里面仍然是如同这边一模一样的密林,可是,人却已经走不过去了! 她没有破阵的道具,但她有剑! 一剑劈下,那个壁垒一阵晃动,消失了! 消失得这么快? 苏荃感觉不好。果然,就在壁垒消失的同时,一堆黑压压的三阶血蝠兽就是如同浪潮一般的扑过来了! 真他娘的晦气死了!苏荃无奈,只有挥起火影剑一剑斩过去,斩出一条血路的同时,架起追天御风梭向前狂奔而去。而就在她冲过这批血蝠兽的同时,就看到前面的世界居然是一片沙漠,另外一角处一袭青影正在持剑和一只六阶剑齿虎对抗! 是玄天宗的曜日真人! 苏荃加紧速度就是冲了过去。可当她冲到半截时,那个景象却是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的消失了。而她周围脚下的这片大漠里则是生出了无数的人骨……带血的,带肉的,整块的,分散的,或者干脆象是被某个妖兽啃成一半的……总之,怎么恶心怎么来? “这个容光城主这是看不起女人吧?”苏荃可以肯定,她这是扎扎实实的被玩了。居然一直拿这种恶心叭啦的东西来逗她。她是个女人就一定得怕这种玩意儿么? 火透了!谁稀奇和你这么一直玩下去?所以,苏荃决心玩个绝的。从脚下拣起一只已经干枯的人头,嘣,上去直接亲了一口。 然后……她手里的这枚人骨居然打起哆嗦来了。不只它,连地下一堆人骨全哆嗦起来了。象是被吓到一样!苏荃气笑了,干脆抱住眼前这东西嘣嘣嘣嘣亲个没完。结果哗啦哗啦一阵声音向,地上的这些枯骨消失了,四周再度成为一片密林。可是…… 尼玛,她手里的东西居然活了? 一松手,纵身后跃,结果……就看见,被她扔出去的居然是……逐风…… 已经昏过去了!前胸处不知被什么抓得血肉模糊。苏荃只好赶紧冲过去,剥开这小子的衣服然后给他整理上药。可就在灵晶药抹完,他胸前的肌肤以肉眼的速度刚刚愈合后,这小子却是忽的一下睁开眼睛了。迎面便是一剑劈来! “死小子,想砍死你姐姐么?” 和他硬拼,苏荃并不怕。虽然这小子是筑基后期,她只是中期,可单拼灵力,她有凝火丹在手就用不着怕他。更何况这小子大概是刚迷糊,没醒呢!等他醒了自然就好了。 可结果,尼玛,她猜错了!这小子就象是中了邪一样,看见她就是一顿猛劈! “逐风,你疯了?我是问瑾。” “你个死小子,你没完了是不是?” “雪卿,这小子是真人还是假的?” 苏荃并不想攻击他,所以一路躲避。可是尼玛,一个筑后追一个筑中,就算她有追天御天梭躲得开,可也不能一直躲下去啊。尤其是在得到雪卿的答复,这人没有心声后。更是一剑砍了下去。结果…… 她居然一剑就砍中了! 从头颅正当中,一剑劈下,裂成了两半…… 苏荃对这个容光城主的品味彻底失望了。可就在她刚想过去看下,这个幻象为何没有消失时,却是一道磅礴的灵气从后面直接斩了过来。结丹修士! “他不是人!”苏荃一边嗖的逃窜,一边解释。可是那剑光却是几乎贴着她的右臂就是砍了下去。惊出苏荃一身冷汗。妈的!她的左手现在只是摆设,要是右手再废了,这是让她学僵尸的节奏?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这么急?搞清楚不行么? 张口就要骂人,可是一个熟悉的男声却是比她还快:“刚才那是个食死尸。以后不要再靠这些东西太近了。” 曜日真人? 苏荃架梭回头看,不是曜日真人是哪个?可刚才她看到的曜日真人是一身玄天宗的青袍,眼前的却是一身黑衫…… “雪卿,这个是真的么?” “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真是太好了。苏荃展开笑颜迎了上去。可走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左顾右盼的样子让曜日真人有些奇怪:“哪里不对?” “没什么,就是刚才看到您穿的是青衣。” “青衣?” “对,正和一只六阶剑齿虎在打斗!” “六阶剑齿虎?”曜日真人的眉头蹙了起来:“我刚才确实和一只剑齿虎在打斗,不过我没换衣服。你不记得我进阵前穿的就是黑衣了?” 这……她还真没注意。苏荃有些讪讪,曜日真人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很聪明,可是要再细心一些。尤其是幻境之中。” “是。晚辈知道了。” “那你还碰到过谁?” “一个真逐风,一个假逐风。”假的就在地上!她顺手指过去,结果,地上躺的哪里是什么假逐风,而是一只干扁的骷髅架。还是从中间让切成两半的那种……真是太没审美观了。 “前辈,您没见过这位城主么?” “没有。”曜日真人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一边架着一只普普通通的飞天梭在半空慢慢的滑动。他行进得很仔细,仿佛似在感悟周遭的灵气一般…… 宾果!对了! 可以用这招的。苏荃嗖的便降了下去。曜日真人不明所以,跟了下来。结果就看到这个问瑾丫头居然把她的剑收了起来,右掌直接贴在了地面之上不说,甚至还闭上了双眼。 她这是在……曜日真人想起了师弟和他说过的,这丫头古怪的验器方法。难不成:“你是在检验这里的灵气?” “不错。” “挺聪明。” “多亏前辈指点而已。”若不是刚才看到这位真人的左手五指在风中张开,并且缓缓的摆动,她也想不到这层。而现在……灵脉术施展而出,东南西方四向展开。居然有九成之地全是土灵气,唯有东南方有一眼水纹波动。 “前辈,往那边走。” “好。你上来。”说完竟是直接把苏荃抓到他的飞天梭上了。动作敏捷,苏荃又完全没有防御,结果就……那么,象老鹰抓小鸡一样的被抓上去了。 张口结舌!她这是被当成小鸡崽了?这位前辈这么大男子主义? “人家是看你灵气不多了。”雪卿的读心术解释一直温暖得象个暖宝宝。苏荃心头舒适,她对这位的印象,说实话一直很好。所以,小手抓啊抓的,就是扯住了这位仁兄的衣袍。 曜日真人自然不会无所觉,楞了一下,甚至回头来看了一眼这个问瑾。结果,看到了一张绽得大大的笑脸…… “前辈,扯一下没关系吧?不然我掉下去,还得麻烦您再捞起来。” 娇美精致的少女脸颊上全是真诚的笑意,还堆起一脸可爱的模样来讨好。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波光潋滟,尽是纯真。饶是曜日真人平素严谨持重惯了,却仍是忍不住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但也仅止于此了,遂回头架起飞天梭向苏荃指点之地飞了过去。 果然,在那边发现了一口水井。 “跳!” “等一下。”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苏荃一把就是把这位抓住了。 曜日真人不解:“你干什么?” “上次我和逐风就是这样各跳各的,结果过去以后就分开了。” 所以,这丫头是要和他一起跳……井?曜日真人眼风扫到那枚古井,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可眼前的少女眼巴巴的一脸小可怜的模样,却是让他说不出任何话来。所以一把伸出左手就是抓住了她的脖领子。呼的一下跳了进去…… 第五十三章、曜日 上次跳,跳的地方和原来一模一样。可这次跳,却似乎是真掉到了一个水井里。地方狭小不说,水质还是一如既往的漆黑恶心。而且不在二人刚跳下去不久,就有一条条阴暗的气息从井壁上传了过来。 “是水蛇!”雪卿提醒,苏荃扬手就要抽剑,却不想腰间一动,她竟然直接被这位真人搂住了小腰,然后身体就象被融进他的防护罩里一般,嗖的一下便往前冲过去了。 结丹真人的速度果然不是她能达到的,而且这位真人的剑一直在前面开路,凡有魑魅魍魉之辈在那剑光之下全部退散。直到前方光点亮处,二人一跃而出后,竟然发现……眼前是一片大海!还坑爹的连一个落脚之地也没有。 苏葵直接气笑出来了。曜日不解:“你笑什么?” “这个城主……实在是太调皮了!” “调皮?” “对!我进来后一直使用的是火系功法,刚才又以掌探地,找出阵眼。所以他就变了这么一个到处是水的地方出来。”这不是调皮是什么? 曜日真人眉中闪过一丝笑意,确实如此。怪不得能和斩月说到一处,都是这样顽皮的性子。“那你能找到阵眼么?” “行!您飞低一点。” 曜日真人听言便把飞天梭降低到海面之上,然后眼前少女便弯下腰去,将右掌贴在了水面之上。闭目沉思一会儿后,传音:“阵眼在西北角。是一处木灵。” 飞梭遁去,果然在海之涯处发现了一叶飘在海面上的树叶。曜日真人一掌劈过。无数浪花翻涌而起。这次都不用别人提醒了。苏荃直接抱住了这位的腰。曜日……让吓了一跳,可遂即却是失笑。祭出飞剑,直冲那漩涡中心便是冲了进去…… ———— 然后继水木之后,二人又陆续经过了火土金三境。有时会碰到妖兽,有时却是平平静静什么都没有。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位结丹真人的关系。碰到的妖兽也比以前高级了许多。五阶的六阶的全有。一共杀了三只,材料这位真人都直接收起来了,可是妖丹却递了过来:“逐风说你喜欢收集妖丹,拿去吧!” 嘎! 苏荃傻了,摆手:“这是前辈杀的,与我无关。”她一点力气没出,怎么好意思要? 然后……她居然看见这位真人笑了?笑了?笑了?大家知道那种平常不苟言笑的猛汉突然之间给你笑一下的冲击力有多大么?苏荃几乎想抱个本子过去请她签名。 那副傻样却是逗得曜日笑得更久了:“若不是你一路寻找阵眼,我们也不能如此顺利。收起来吧。” “那我只要这个,别的我留着没用。”苏荃从那三颗里拣出来一枚水系的妖丹。曜日楞了一下,目光扫到了她腰间的灵兽袋上:“给它吃的?”那只小猫? 苏荃笑着点头,顺手把妖丹扔了进去:“不给它吃,难道我吃么?”说完,比了一个大老虎的样子。 装萌似乎是这位真人的软肋,他居然又笑了一下,然后才板起了脸:“别玩了,找下一个。” 这次,阵眼居然是一处雷灵气。 而等他们直接冲进去后,居然劈头盖脸就是三只雷光兽冲了过来。两只大的,一只小的。大的全是六阶,小的四阶顶峰! 妈的,硬敌! “前辈,放开我。您对付那两个大的。小的我来!” 虽然四阶顶峰对苏荃来说是硬敌没错!可是若是她一直让这位抱着,那么他们就全麻烦了! “那你小心。” 这位曜日真人着实是个利落汉子。手松的同时,还不忘把苏荃扔向了离那只小兽最近的地方。一个筑基修士,那两个大的还看不在眼里,直接朝曜日真人就是扑过去了。而苏荃则是在扑过去的同时,飞速从乾坤袋里取出来了一对柔丝情蔓藤织就的手套。这副手套是她在练制那把雷剑的时候,特意从坊市上买来的。隔雷隔电!多亏有了它,她才能顺利炼制出那柄雷剑来。但自那以后,这东西就基本上没用了。但这次有它的用武之地了。 因为苏荃在戴上它之后,又从乾坤袋里取出来了一枚赤焰玄火矿炼制的钢球。 她也不和这只小雷光兽对打,就是架着追天御风梭不断的逃命。然后将这只小雷光兽发出的每一枚雷电都通过那只黑石导入钢球之中。没十下就满了一枚,再换一个继续! 曜日真人在那边和两只妖兽对抗的同时,也不忘看看这个丫头。结果……就看到这丫头一路逃跑,半点不攻击。有点心焦,而后又是纳闷。尤其是在看到那丫头居然……在用什么东西吸走那雷光虎发的雷电后,更是不解。但似乎也是一种方法!因为她不攻击,对灵力的消耗就极小。可那只小兽一直不断的攻击攻击,却是收不到半点的功效后,更加暴怒了。吼吼的发出嘶叫的同时,发出的雷光更猛! 但是不怕,姐姐兜里多的是小钢球!你有多少我都接着。在苏荃这样一气接了二十多枚雷球后,那只小兽终于累得跑不动了。结果就被苏荃趁机一剑砍下,砍成了两半! 这边小的一死,那边两个大的顿时就狂化了!其中一只更是直接就冲苏荃扑过来了! 六阶妖兽! 这是要她命的节奏! 苏荃这下哪还有接雷球的心情,只剩上跑了。有这爷们在,她不能使用火影术啊!只能抱头鼠窜,希望这位仁兄快点了结那个公的,过来宰掉母的。而曜日真人果然也不负重望,三剑砍掉那个公的,过来一剑就是将这个母的劈成了两半。 可是,他的脸,也瞬间变得纸一样白…… “前辈,你怎么了?” “没什么!”话说没什么,可人却是嗖的一下就跌下去了。 这方地界之下乃是一片水泽,水可导雷,虽然那两个死了,可是水面上怎么停脚?苏荃只好把她的御风梭放出来,接住了二人。然后就看到有血从这位的后背浸出来了,浸在她的追天御风梭上…… 苏荃心里很不好受。可这位真人并没有昏过去,相反,他居然还瞪大眼睛撑起了一个笑意出来:“没关系。你帮我上点药,一会儿就好了。” 是么?苏荃小心的转过去看他的伤口……妈呀!都看到肋骨了!这么重的伤,用灵晶膏怕是没用吧?所以,她把这位真人递来的灵晶膏推回去了:“前辈,用我的吧。我这儿有灵晶露。” 曜日眉头一挑,讶异的看她,然后笑了:“看来你身家丰厚啊!”连那种好东西都有。灵晶露十分难得难炼,是上上品的伤药。一般结丹期的修士都少有所藏。这丫头倒是有趣,居然有整整一瓶。给他抹好后,甚至还堆着一脸笑递了过来:“给您。” “收起来。”曜日真人脸色很严肃,可眼前的这小丫头却是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后,笑得眦出她一口漂亮的贝齿:“那我拿它和您换水火两系的妖丹。” “那也不行。” “没关系的。我能弄来一瓶,就能再弄第二瓶。”想想那个秦崧的结续膏,还有那个姜游小子的神秘丹药,曜日真人明白了。收下的同时,也一翻手翻出十几枚大小不一的妖丹出来,都是五阶六阶的,其中居然有一颗火系的足有小孩的拳头那么大。色泽鲜红逼人,灵气氤氲。苏荃看得都呆了:“前辈,这是七阶的妖丹么?” 说老实话,她还真没见过七阶的。极天门的坊市里虽也有出卖妖丹,可一般都是三四阶的,最高的也就六阶。可这枚明显的比六阶要大一号。 “不是七阶的。六阶顶峰而已。” “那我可发财了。”苏荃赶紧一溜烟的把这些东西全扔进了灵兽袋的同时,又变出了一个小瓶来:“这是结续膏,一整瓶。我还没用过的。不过我不会全卖给您,卖一半吧。我再留点。” 这丫头简直就是机灵古怪! 曜日真人哭笑不得:“那你这次想要什么?” 苏荃想了想,眼光贪婪的挪到了曜日真人的配剑上:“前辈,能让我摸摸您的剑么?上次我摸过斩月真人的剑,回去就炼了一把好的。可后来几把都不顺心。这次给我摸摸您的这把如何?” 曜日真人知道那事,可:“你就这要求?”摸一下就给半瓶结续膏?太便宜了吧?不料这丫头却是突然认真起来:“这很重要!我都已经连炼三把都是废铁了!” 捂额!“给你。”说完把剑一扔,便在原地打坐起来了。灵晶露是珍奇没错!比起灵晶膏只修复皮肉,灵晶露却是连损害的筋脉亦可恢复如初。但伤口就是伤口。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有多少硬仗要打,趁着这段宁静的时刻,他必须先把伤势养好,灵气恢复。 当然,修士的天性与一丝的好奇还是让他分出了一缕神识来观察旁边这个似乎无害的小丫头。结果,这丫头居然真的就是抱着他的剑不放!一会儿这边摸摸,一会儿那边衬衬,或者睁眼调皮的在剑身上弹来弹去,惹得曜日剑噪动不安;或者干脆把曜日剑……抱在怀里……脸颊还一路贴在剑身上绵来绵去…… 就象……一个母亲在亲爱她的孩子……或又象是一个情人在爱怜她的伴侣…… 第五十四章、困局 金木水火土五系过完后,紧接着便是雷系,那么接下来的就是:“风系或者冰洞?”既然这位前辈喜欢卖萌,那么她就将卖萌进行到底。苏荃歪着脑袋,笑到了最可爱。而她的猜测也得到了再次的证实。因为在这雷洞的一角找到了一枚冰棱。 于是,他们看到了一座座奇峰险悄的冰山,以及隐藏在期间,毛发雪白如天地一色的极冰豹。这次的数量更多了,不过最高的只是两匹五阶的,下面一堆一二三四阶的全是小崽子。照例,曜日真人对付大的,苏荃对付小的。可是小的数量太多了,苏荃纵使有雪卿的提点,还是被偷袭来的小爪子抓了好几道。亏的是那两只大的不怎么厉害,让曜日真人很快砍光了,过来帮了她一把。 伤口不太深,但却是在自己够不到的地方!苏荃发誓:等她有空了就先发明一个痒痒挠!别的不说,上药就不必象现在这样尴尬了。大开后背,让个陌生男人帮忙上药。 好在这位仁兄的扑克脸功力深厚,很快上完药不说,之后待她也一如往常。这实在是让苏荃松了一口气,她不想要桃花啊!再好的也不想要。 而冰系过后,自然就是风系了。这是苏荃最讨厌的一个风法,因为她的火灵气在这里完全没用。而这里也没有妖兽,就是大大小小的旋风裹着黄沙漫天飞。连眼睛都睁不开!好在有保镖一号搂着她,她不看也行。只是伸出手在这些风中不断的摸索摸索,最后在第五号风桶里抓到了一只飞羽…… 这是几个意思?灵根中有带羽毛一项的么? 苏荃不懂,扭头看身后的曜日真人。看到的却是一张同样莫名的扑克脸。 然后风洞忽旋,把他们再度刮走。这一次出现的世界……是如同世外仙源一般的所在。青山碧水,朝霞暮落,漫天的星斗下没有灵气的灵雀在飞舞,美不胜收。可那又如何呢?她在那些千叉百转的羊肠小道上反复的摸索,终于找到了异于所有平静的存在。一剑砍下,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密林。 只是这次,密林中不再安全。大大小小的妖兽一拨接一拨,虽然等级综合起来并不算极高,却是一次又一次,无穷无尽。好不易找到阵眼,再冲出来,却是又变成了一片荒漠。而这次,不管苏荃再怎么摸索,也没有寻找到关于阵眼的存在。 她很困惑,也很气馁,却更愤愤,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可曜日真人的回复却是:“勿急勿恼,先打坐恢复灵气,待你灵台明净后,再找一次。” “好。” 这次的打坐,灵力恢复得异常快。体内激荡的灵力告诉她,现在是在晚上。灵力充沛后,苏荃又找了一次,仍然无果。她坐在沙漠之上,抬头想了半天后,决定倒地就睡。美美的睡足了一觉后,醒来直接打坐。可这次,进展缓慢了。 那就是白天了!她再找,却还是没有结果。 “怎么?还是没有找到?” 苏荃再一次无功而返,整个人蔫得象根老黄瓜。可这位曜日真人却是依然盘坐在地,挺背如松。在他身边,插在黄沙里的是他的那把曜日剑。她正大光明的摸了一次后,总是忍不住想再偷偷的再摸一回的宝剑。 眼巴巴的看着,然后时不时把目光扫到他身上一次。曜日虽然闭着眼也感觉得到,不禁失笑:“想摸就摸吧。” “多谢前辈。”苏荃欢心鼓舞的过去就是拔剑。可是……尼玛!这剑生根了似的,怎么也拔不起来? “会不会是这小子在使坏?”雪卿提醒。可是不提醒还好,越提醒苏荃越火大。她都卖萌至此了,为毛这货要这样?不给摸就不给摸嘛。可是,这漠漠黄沙真的好无聊。出路找不到,白天她又没办法打坐练功。身上的书和玉简又差不多都看完了。那么,除了看剑还能如何? 其实不拔出来也是能看的!苏荃渐自发现了。然后趴在地上,双手拖腮欣赏着这把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温暖润亮的剑。是的!这剑平常不发威的时候是温暖而润亮的。象一轮穿上衣服的太阳,象冬天被窝里的恒温暖宝宝。可是当它被曜日真人拿在手中的时候,却是日渐明亮。越到危险处越明亮耀眼,直到亮如烈日,焚尽万物! 上次她摸它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这剑的剑身上竟然没有一处锤打锻炼的痕迹。它是统一的,是完整的,可又是纯粹的,没有杂质的。就象一个炼器师在无人的山之巅处,意外发现了一块未经雕琢的绝世美矿。他把它带了回来,却无法融锻,舍不得炼化。于是,他只能一点点的磨砾,一点点的打造,直到将它打造成如此一把天然器成的绝世名兵。在这柄剑上没有任何的花纹装饰甚至是符箓。它有的只是通体一身的剑身剑柄,光滑的剑面剑柄以及沉若玄铁般的深沉内涵的重量。 若说上次摸了斩月的剑让她心魂激荡,那么这次的这柄剑带给她更多的则是怅然。 “有灵感了么?” 曜日真人打坐完毕,就看到极天门的这个小丫头居然趴在黄沙之上看他的剑。剑身半埋入土又如何?她把旁边的沙子刨开也要看。可表情却与上次的不再相同。她的表情……很哀伤。这让曜日真人意外,他问。而得到的答案是:“我怕是炼不出来这样的一柄剑。” “为什么?” “它是天然的。不是锻造而成的,是取自美石,经由人手,千磨万砾,自然而成。”这样一来,让她从哪里下手?跑遍万水千山,把天下山川全挖尽么?不过说到这儿,苏荃纳闷了:“前辈,你知道你这剑的原料是什么吗?”灵宝真君给她的书算是兜尽天下名矿了,尤其是在知道她喜好兵铁后,越发给的全是这方面的书。可是其中,真没有一种是这样的。简直郁闷死了! 好在曜日真人的答案让她很安慰:“我也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 “对!我十三岁时在剑山上拔出了它。它的剑身上便刻了这两个字。于是,我也唤作了曜日。它从哪里来的,我并不清楚。可我知道它的心意,感觉得到他的剑魂,所以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人剑合一?” “没错。”曜日真人答得很痛快,并且更痛快的是他居然直接甩出一个让苏荃差点跳起来的问题:“丫头,到我们玄天宗来如何?剑山有几十万只名剑供你赏鉴。” 前一句话,苏荃听了直接摇脑袋;可后一句……尼玛,太让人受伤了!“前辈,不待您这样的。”这不是要将她勾引至死的节奏么? 曜日真人大笑出声:“你若是不成为我玄天宗的弟子,就不能到剑山去。这点你知道吧?” “知道。” “那天元大陆上最好的名剑也全在我们玄天宗,这点你承认么?” “承认。” “而且你好象和你那个师兄也没有那个意思。” “肯定啦。” “那你为何不来?灵宝的炼剑术并不出众,他没多少能教你。而你……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敬重他!” 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眼力实在好!苏荃没有否认,但她想知道:“您怎么知道我对我师父没那么敬重?也许我只是爱他在心口难开而已。” 一句话逗得曜日真人笑得更大:“你这丫头,真是调皮。其实不只是你,那个净尘也好,姜游也罢。你们三个,都不象是极天门的弟子。” “为什么?”净尘师兄玩无间道,对极天门不感冒她可以肯定。可姜游呢?“姜游可是沐阳掌门的第一个徒孙。” “可那小子光华内敛,行事荒诞。从不出风头,也无意于在别人面前表现他自己。丫头,那小子和你一样。你们只是想在极天门生存下来而已。在你们的心里,极天门不过是偏安一隅的存在,不是生根扎地的师门。” …… 苏荃说不出话来了。她承认,他说得都对。可是:“出去后我不会承认的。”她老人家还会是三好学生一名,爱党爱国爱人民! 曜日真人好笑:“那你就打算一直在那里呆下去?” 这个……苏荃习惯的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就他们两个。于是笑了:“那又如何?我走我的路,在哪里并不会很影响。” 这话确是有些道理了!曜日真人承认:“我就算没有进入玄天宗也是我,但是没有曜日剑,未必是现在的我。” “可我是个炼器师啊!”苏荃给他笑了好狡猾:“前辈,您不会炼剑吧?” “对。” “但我会!所以,我喜欢练剑,也喜欢炼剑。因为我喜欢剑,所以我才能炼出更好的剑来。前辈,您难道不觉得在这样的过程中,也是一种对剑心的别样体悟么?” 曜日好象明白了:“你在给别人铸剑的同时,寻找属于你的那份剑意。等你哪天找到了,那柄剑就是你的剑。” “没错。所以我之前炼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垃圾!”苏荃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可曜日却认为:“那柄雷剑不是垃圾。” 咦?“您和惊雷师兄打架了?” 此时的小女孩眼睛晶亮得象是天上的星星,曜日忍不住过去揉了揉她的发顶:“没错。” “谁赢了?” “谁也没赢。” “可您上回输给桓澈了!”苏荃的嘴太快,急得雪卿一脑袋大汗:“姐姐,你想死啊?”这孩子说话的语调真是越来越有后现代风格了。但苏荃不急,她也不怕,而是笑眯了一双眼看眼前这个高大威猛的汉子。 果然,他没有羞恼,也没有激愤。而是平平静静的承认:“上次我确实是输了。不过我输的是决死之心,不是剑术。” “决死之心?”苏荃想起来了。两个人打在前面一直是势均力敌的,可后来桓澈渐渐不敌了,这位仁兄打算一招定胜负,结果让桓澈一记奇招搞成了刺猬,险些丧命。算下来的话,整体实力还是这位要高一些的。可是:“您为什么没有决死之心?”桓澈要赢,她能理解。桓老爸肯定是知道顶头上司真尊大人存在的,为此桓老爸一把年纪了还稳占天元众元婴修士榜首。为此,下达给儿子的命令也是必须赢。这苏荃都能理解。但她不能理解的是:“您不是一个剑修吧?剑修一般都应该比我们道修更勇敢吧?” “勇敢不代表无畏生死。丫头,你怕死么?” “怕。” “那你若是上了引天台,会拼死也要赢么?” 这个……为了极天门?苏荃呵呵。她没说话,狡猾得如同小狐狸一般。但无语就是承认。“可您对玄天宗很忠心啊!” “所以我就更不会死!丫头,大道终成,才是对师门培育我一场的最好报答。更何况,我们的师长从来不曾要求过我们必须在引仙大会上获得全胜。” 什么?玄天宗的元婴修士们居然这么干?那……“他不想进入灵界么?”苏荃的指头指了指上面,换来曜日真人拍在脑袋上的重重一掌:“丫头,靠别人帮忙才能进入灵界,你觉得,那是修仙么?” 第五十五章、极品出阵法 靠别人帮忙才能是进入灵界,当然不算是修仙啦。 “可是人存于世,怎能不倚靠他人?”真尊大人怎么了?照样是上界眼中的玩物罢了。想打倒强者,当然得靠团结就是力量。苏荃说得理直气壮。可曜日真人的答案却是:“所以我们才要修仙啊。摆脱束缚,掌握命运。” 好正气凛然的答案噢。但苏荃更喜欢:“咦?不是除魔卫道,维护世界和平,保证粮价平稳之类的么?” 曜日真人听了一怔,而后开怀大笑,却没有给她答案,反倒是一把拔起他的曜日剑,指向了正西方:“去那边。不过不要靠法器,要步行。” “这是为什么?” “丫头,你学过阵法么?” “学过一点。” “那我问你,若是一个法阵中,再也没有了阵眼,代表了什么?” 这问题,简直要问崩溃一个!苏荃好无力的望天:“前辈,我要是知道,就不会一直找不到阵眼了。” “那代表你已经出阵了!”曜日真人的这个答案简直就是修真界的极品脑筋急转弯!苏荃都听懵了。半天回过神来后,小跑着追了上来:“出阵了?可既然出阵了为什么什么也感觉不到?更为什么不能动用灵力?” “不是不能动用灵力,是不能使用飞行法宝。” “为何?” “对主人的诚意。” 明白了!刘备三顾茅庐时,老诸早醒了。只不过人家就是装睡!要的不过是个范而已。 心已安定,身上顿时便觉得轻松多了。眼前虽然前途不明,黄沙漫漫,但身边有这么个人陪伴,其实也挺好。苏荃便壮着胆子问了这人许多问题,而曜日真人每每也均是认真回复。可是,他却并没有趁机说什么:你师父连这个也没告诉你,你还是来我们玄天宗,我们一定细心教导你如何如何的话。是让人很舒服啦!可是,也很落寞。 “怎么?你心动了?想去玄天宗么?我没意见的。”她很落寞,所以就把雪卿抱了出来。摸摸它身上软软的绒毛求安慰。结果尼玛,来了这么一句。气得好想拧它,可是……叹气:“是啊!有一点想。” “那就还是不是很想喽?” “当然。沐阳真君会派人砍死我的。”若是普通弟子跑路了大概那位还能忍。可她……呵呵,非砍死不可。而就算玄天宗能她庇佑又如何?那样的生活太累,而且免不了会拖累别人生死。大家修真都不容易,何苦呢? “那你打算和净尘一样做无间道?” “死小子,你知道什么是无间道么?老娘这是无党派民主人士!” ———— 二人一直从天亮走到天黑,然后打坐休息了一会儿后,又从天黑走到天亮。如此周而复始,终于在第三天的头上,考验结束了!脚下的黄沙渐自逝去,身后的沙漠变成了密林。而眼前则是一座由整山雕挖而成的堡垒。 看它的第一眼,苏荃还以为她穿越进魔戒电影里了。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座山堡走的乃是纯中国风。没有城门,有的只是盘旋在整座山上的长长石阶。林荫密布下,时而会有清脆的读书声传来;时而又满是煎炒烹炸的香气;甚至在转过一个山弯后,苏荃还看到了许多凡间的男子在一大片空地上,扬谷碾米;而又一个从山下喷流而下的水泉边,许多凡人女子在上流淘米洗菜,下流浆洗衣物。完全一派凡间景像。 一直走到山巅近处,才开始见到有灵气的修仙者,但是总体等阶都不高。大部分都是炼气期的弟子,偶尔才会有筑基弟子出现。 至于传说中的容光城,则在云海之端。 一所和天权宫的风范极其相似的精致奢华宫殿。唯一的不同的是:这里的宫殿走的不是大唐风,它前后左右各三进,最中间的那所宫殿则足足有八层塔!而且光华耀目,几乎闪瞎路人所有人的狗钛合金眼。 他们被侍者一路引到了那塔的第三重,然后才上楼梯就见斩月真人笑着迎了上来:“师兄,你们是第一队。” 言谈之间颇为自豪! 不过,什么是第一队?这里的主人呢? 苏荃左顾右盼,结果,看了半天都没看见这层有一个除他们以外的活人。倒是斩月发现她了,开门第一句:“小丫头,来我们玄天宗么?” 真是翻白眼!苏荃扭头恨恨不理。结果这人竟然弹了她一个脑蹦儿后,就请他师兄一同上楼去了。 没叫她!她就不舔脸上去了。反正这里的新鲜东西也不少。灵塔么?这个她没盖过。但是净尘师兄住的就是一所塔。她没到里面去过,这次正好仔细看看。可她在这边还东摸西摸没摸了两下,便接到了斩月真人的传讯符:“丫头,上来。” 上就上! ———— 苏荃整整衣服,上了楼梯。果然,四楼之上,终于有主人了! 一名七旬左右长须飘飘的白衣老者,端坐在广榻之上。而他的身后是一面极大的镜子!里面的景象变化莫测,但那里面呈现的人都是他们的同伴! 赶紧过去揖礼:“晚辈赵问瑾,拜见真君。”这人是个元婴修士。虽然气息收敛得很好,但她还是感应得出来。 “起吧。听说你是极天门灵宝的弟子?” “是。”这老者的声音倒是蛮好听的,听着一点儿也不老。 “那灵宝教了你什么?” 这个……苏荃看着地板想了想:“师父教了我遂心如意诀。然后,给了我一堆书和材料,让我自己炼。” “没有别的了。” “没有。” “没有教你法器法宝的炼制?” 这个……仔细想想,还真没有。结果,那老头的声音斗然便怒了:“既是如此,你还为何要拜他为师?” 嘎?苏荃愕然抬头,直觉性的先看曜日真人,可是这位一动不动,闭眼做沉思状。至于斩月那枚妖孽则是笑得狐狸一般。 苏荃纳闷了,难道这个老头是玄天宗的人?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硬顶是没好处的,所以她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前辈这话晚辈就不明白了。拜他为师在前,他教我之道在后。晚辈又不可预测未来,如何会得知将来之事?您若如此问,倒不如问晚辈,如何要投在极天门下了。可那样的问题,晚辈也无法回答。晚辈生在那里,长在那里。千辛万若投入门中也不过是为求仙道而已。当初一无所有,点滴雨露都是恩泽。虽之后略有小才,却也不能为此就忘恩负义吧?” “忘恩负义?你这小丫头知道什么叫忘恩负义么?” “当然知道。辜负对我有恩者,是为忘恩。牵扯对我有义者,是为忘义。不错,极天门自有缺漏,我另投他派或许会更好。但后果呢?弟子并非普通庸才,虽算不得惊才绝艳,可对门中还是有用处的。我走容易,可走了以后呢?无休无止的争斗、追杀、仇恨罢了。予弟子者,无法安心修炼,专心铸剑。于他人者,无妄之灾,祸及师门。百无一利。既是如此,何防顺应天意?” “天意?何谓天意?” “上天让我出生在璇玑山下,入极天门,进开阳峰,这就是顺应天意。然天道有情,天道有义。我走我路,何必非要对师门百般顺从?事实上,弟子原本的打算就是在门中一直呆在结丹,之后飘摇在外,不管俗务。极天门给我的,我还了它。它再要的,抱歉,晚辈没有。” ———— 苏荃这番话说的是她的真心话,大实话,所以哪怕是面对元婴修士,她亦无任何惧意。倒是那老头怔怔的看了她半天,甩手让她滚蛋了! 而等她出楼后,便有侍从上来把她带到了左前的第一个院中。那院子方方正正正正方方,除了绕墙的一排十几间房屋外,便是院中一眼灵泉喷涌和四棵傻乎乎的呆树。此外,连朵花也没有。看来这里没个象样的女主人。象天权宫,虽然格局大气冷硬,可是因为有紫潋真人的缘故,小节上却是处处温馨精致,花林帘珑床枕被褥都舒适精美。可这里倒好。方方正正的院子,方方正正的屋子,甚至屋子里连张床和桌子都没有。干房子一个!不带精装! 好在她的三元居是随身携带的,摆出来放在桌里,虽然没有月亮倾洒,但开窗洒进来的也是月光。 至于她接下来要干的事,当然是晋阶了。事实上她晋阶也好几年了。这些年在外打妖兽,在中枢城疯狂炼器,再加上最后的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灵气早已经在筋脉里放不下还是小事,心境上更是早已突破。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闭关。这时候好不容易安全下来,不晋阶干什么? 如此,她前脚进门,后脚就进入了闭关状态。 可这番心境却是气得那八重塔上的老头胡子一翘一翘的:“这小丫头,就不怕老夫一巴掌拍死她?” 这个……斩月真人陪笑:“师叔,这孩子虽狡猾,却是聪明的。以师叔的功力若想拍死她,还用留到现在?” “哼!”老头对这个答案很不爽,遂扭头去问曜日。不想,曜日的答复却是:“这孩子聪明是真,却仍有一股大气。况且一路上我瞧她的筋脉是再也容不下了,晋阶是必须的。” 白须老头斜眼瞟着一脸端方的曜日小子:“筋脉?你倒看得清楚。噢,对了,你小子连人家的身子都看过了。” 第五十六章、分合 “师叔,那只是个孩子!” 早在进到四重塔,从那面镜中看到如今还在阵中的诸人诸事后,曜日的感觉就不好。如今,果真应验了。这个师叔,怪不得师父老说他老不羞。果然,连个孩子也要拿来打趣。 白须老头却是笑得猥琐:“什么孩子?我瞧她的骨相怎么也五六十的人了。而且该有的都有了,小皮儿还又细又滑。曜日小子,你摸上去的手感如何?是象块又滑又嫩的软豆腐呢?还是象包着一层水一样,戳一指头就会弹破的上等琼脂?” “师叔!”曜日怒了,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结果,叭的一下,一块……梨核就是砸在了额上。广榻上那个适才还白衣长须飘飘似仙的老头一蹦三尺高,蹦得绝对比他高不说,还双手叉腰,破口大骂:“你是长辈,我是长辈?老子虽然在外人眼里死了,可你小子修到元婴也得叫老子一声师叔。老子没让你走,你挪个窝试试。” 曜日一头黑线,坐了下来。结果,他前脚坐,后脚那个老头也坐下来。然后继续一脸猥琐的问他:“说话啊,你还没回答师叔的问题。” “弟子不知。”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那么个光光滑滑漂漂亮亮的小丫头脱了衣服让你摸,你小子能没点手感?你还是个男人不?” 曜日简真就想暴走了,怪不得师父常和他念叨:若非必要,不要到你五师叔那里去。是真的,师父说的全是真的!这哪里是个做长辈的样子?可是,碍着他的师叔身份,他又不能说什么,只好求救似的看向师弟。可一看之下,绝望了。因为斩月也笑得绷不住了。 天呐!让这个师叔的兴致赶紧移到别人身上去吧。 ———— 曜日真人在八重塔度日如年,苏荃在三元居内却是嗖的一下便一个月过去。她顺利进入了筑基六阶不说,甚至还在六阶的路上跨出了大大的一步。要是能让她在这里闭关两年,她绝对有信心冲到七阶去。可是……算了吧!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冒险也不带总这样冒的。更何况几个月不见,她就晋上两阶,玄天宗的人也就罢了,不疼不痒的。可是极天门的那帮眼珠子就够她受了。所以慢点也不是没有好处。更何况这一路上打杀妖兽无数,她的飞针用得差不多了。更有左臂,也得好好疗养才是。总不能老让她只是一个手玩啊。干什么也老是右手,她又不是杨过! 如此打定主意,苏荃便一边在屋中炼制飞针,一边用灵气慢慢温养这新长出来的胳膊。拜上回引仙大会所赐,关于结续膏的事她可是灌了好几耳朵。都道这新长出来的胳膊不能用灵气马上催动,否则新生的血肉一经猛烈的灵力入侵,便会骨崩筋裂。必须慢慢的一点点的用灵气才温养它,才能渐渐养回来。为此,雪卿还给她打了个比方:你胳膊身子腿都是五十几的人了,灵气不知吃了多少。可人家新长出来的小胳膊才几个月,还没断奶,你就要求人家吃牛腿汤,会消化不良的。这死孩子在她的脑子里尽学了些乱七八糟的词汇,然后时不时的给你创新点新句子出来,搞得苏荃想吐血。可道理人家说得没错。她就得听! 如此,一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这天,她正在房中炼针,便听到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居然是曜日真人。 “前辈请进。”侧身让入,而曜日真人一进屋就看到这所模样古古怪怪的灵屋:“你炼的?” “对!” “样子……很特别。”其实曜日真人更想说古怪,但是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倒是这丫头忙不迭的把灵屋收了起来,然后又从储物袋里翻出来了一块大大的地毯和一只方桌并茶盏等物。只是:“我不爱吃茶,所以只有水了。” 事实上连水都是新变出来的。这还是亏得赵问瑾有水灵根,不然……呵呵,干坐吧。 曜日倒不介意这些,他一向也看淡吃食之物。更何况今天他是有事前来:“净尘昨天已经从阵中出来了,离此还有三天的距离了。师叔说……”说到这儿停了一下。但既然已经说破,再伪装也是无宜。便一口气说了:“师叔说那个姜游小子也快出来了。大约也不剩几日了。于是遣我来问你,你们三个是准备呆在此地,还是回到阵中?” 这个……师叔什么的,苏荃感觉不大。但是呆在此地?还是回到阵中……想了想:“那我的那些师兄呢?那位前辈会放他们出来呢?还是继续留在阵中?” 曜日顿了一下才道:“怕是要留在阵中,顶多时不时给他们换一个没有妖兽的地方让他们休整而已。性命是不会要了他们的。但是此地,怕就难了。” 苏荃明白,这是人家玄天宗师叔的地盘,哪会供着极天门的小子们进来白吃白喝?她能进来已经是托福了。至于净尘师兄和那个姜游小子……苏荃邪恶一笑:“还是让他们进来吧。反正我们都一样,不是么?”对极天门没有特别的眷恋,自然对玄天宗亦无任何敌视之情。只是:“人多嘴杂。两位真人我自是信得过的,可是其它人……” “这我明白。事实上此地是师叔所有,也只有斩月和我知道罢了。其余师弟都不晓得。而他们进来后,也会被安排到下面的房舍休整。” “那就有劳两位真人了。噢,对了,这是我的房租!”说着,便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两枚追天御风梭。这是她在中枢城的时候就炼好的,她如今炼制这个越发的顺手了,半月时间一个足矣。只是对外人面前,还说是一月。哪怕是极天门的师兄。所以才会有闲暇的功夫人自己留点备身。 曜日眼中闪过笑意,伸手接过。而就在他接过的同时,又听这丫头道:“至于姜游那小子身上丹药不少,我一定会替真人和我自己好好榨他一番的。师兄那里,就由斩月真人自己去要好了。” 这话中的意思让曜日真人直接挑了眉:“你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小丫头笑得一脸纯洁无辜。把曜日直接气笑了:“那你能否告诉我,当初你是如何看出那人是师弟的?” 这个啊……苏荃比划了一下手指:“是斩月真人的剑。不知为何,我对他那把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对别的剑没有的感觉。”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曜日真人敛起了笔容,起身,行到门口后,回过身来又道:“你们可以放心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外面的兽潮怕是没有几年不会完结的。既是如此,便安心在这里修炼便是。若有疑问……你若不怕,便到西中院来找我。不然,找师弟亦可。”这孩子确有灵性,一路上他越是教她,便越觉得如此。身在容光城,是师叔的地盘。她的那些师兄们又进不来。进来的那两个也不会乱说。既是如此,多教她一些又何妨? 原想着这孩子会痛快答应。却不想,她居然抿起了小嘴。樱粉色的小唇抿起来不说,还直接歪到了一边:“我不找斩月真人。” “这是为何?”师弟一向受女修喜爱的。可这丫头却是几次三番不给师弟好脸。曜日不明白。然后,便见这丫头气囊囊的嘟起了一张小嘴:“谁让他长得比我还好看?” 哈哈…… ———— 曜日真人所言不虚,三天后净尘果然就到了。看到她好胳膊好腿的都还在,才松下了一口气。二人叙了一番别后之事,内容大同小异。所不同的是净尘一直是一人在一处。大大小小的争斗也干了几十仗,但是并没有受什么大伤。 “你呢?你如何?” “我没什么。我碰到了曜日真人,有他在,我能有什么事。”苏荃说得轻松无比,象是她在和一个极天门的真人在一起了数月一般。净尘嘴皮动了动,却终究没说什么。 又过了几日后,姜游那小子也出来了,他受的伤有点重。净尘本来要帮忙的,却不想师妹竟然一下子对这小子热心起来了。跑前跑后,端茶送水。他不便在前,却在某天夜里,听到隔壁的屋子里姜游一声怒吼,以及他怒吼之后师妹的放声大笑…… 原因嘛,他通过斩月真人也知道了:“你那师妹从姜游那里榨出了二十瓶上品上清丹和四瓶灵晶露。上清丹全交上来了,灵晶露她自己留了两瓶,可有给你?” 净尘没有多言,回屋后却是等好些天,却始终没有等到师妹给他送什么来。倒是姜游在伤好后,找了过来。想买一些防身的法宝。为此他自然换到了一瓶灵晶露和几瓶上清丹。并且附语道:“攻击法宝我不擅长。不过师妹那里似乎还有一把剑空着。你不妨去问她要来。” 他话说得平常,姜游却是眼珠一滑,抿嘴笑了出来:“净尘师兄,赵师妹是不是生你气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否则的话,你怎会不知她早已经把那柄剑卖给我了呢?” 第五十七章、阴阳池 呼吸、吐纳、将全身的灵力重新归入丹田后,振臂一展便是另一番与众不同的滋味。 苏荃欣喜的看着自己周身萦绕的气息,竟比以前又浓郁了一些。两年时间,真的,她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爬进了筑基七层。而且因为两次晋阶的关系,左臂也渐渐有了起色。虽然如今她还是不敢由左手来施放火影术,可是从储物袋里往出拿东西,甚至施放一些力量不大的飞针已经能够做到了。 当然,这还归功于曜日真人,是他告诉自己的。要想让结续膏再生出的部位快些恢复正常。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晋阶的时候反复磨练那个部位。会很痛不错!可是再痛也比不上刚生长时的那种痛楚。更何况痛楚的忍耐力越高,对于修士来说意志就会更加坚定,将来大道便越发可期。 她做到了! 简单的洗漱一下后,苏荃就从屋子里出来了。活蹦乱跳的去找曜日真人,结果……他不在院子里。倒是斩月真人一拉门出来了。看见这丫头又来找师兄。斩月真人很想笑:“丫头,本真人不能教你么?” 看见她居然又想跑。 唔!斩月真人可是很少在女修那里受到这样待遇的。往日在门中时,师妹们总是缠着他,很烦。可现在……感觉也不怎么样? “丫头,又有什么想问的?问我也可以啊!”边说甚至边在院中的石桌边坐了下来,一副要长谈的样子。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事情不好做得太过分。苏荃深吸一口气,便笑着过来了。恭敬的站在一边后笑道:“弟子刚刚出关,想过来请教一下曜日前辈,还有什么能让胳膊尽快听话的法子。”小样!你又没掉过胳膊,你能教我什么? 这丫头没安好心眼!眼睛黑溜溜的直转。斩月真人很肯定,但表情却是端肃起来了。并且还带了一点点轻视般的上下看她。看得苏荃莫名其妙:“前辈,我哪里不对么?”不错!她这次晋阶后,好象又漂亮了一点点,但自认为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这位真人有必要这么一直盯着她看么?更何况,为毛她觉得这人不怀好意? “法子,倒是有一个。事实上,师兄为了让伤势快点好起来,经常用这种法子。很痛!非常痛!我师兄那样的骨头都每每疼得头晕眼花,脸色惨白的从池子里爬出来。丫头,你受不了那罪!” 我靠!居然被人鄙视了!“晚辈可以。” “不行。” “真的可以!” “真不行!” “告诉我,我真的可以。”一只胳膊的感觉真特么的太难受了!她想要两只手,而不是一只半。苏荃急了,甚至忍不住过去拽住这人的袖子。然后……斩月真人看看他的袖子,十分不情愿又免为其难的说了:“其实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先将自己受伤的部位冰封住,然后再一口气跳进热汤里。温差越大,效果越好。我们玄天宗的弟子自入门后便经常出入阴阳池炼体强身。你个小丫头……回屋打盆热水多泡泡也就是了。” 尼玛!居然这么看不起它。可是,她不泡热水也不行啊!她这又没有冰灵根又没有热汤池的,让她怎么弄? 苏荃很郁闷的往回走,可是都走到一半了,突然想起来了。这里的老板是玄天宗的师叔啊,既然玄天宗的弟子都有玩冰火九重天的爱好,那这里会不会也有?一口气就跑了回去,狂砸斩月真人的门。 斩月真人还以为是什么事呢?结果,竟然是这种事。“有!不只有,而且还是个上品阴阳池。师叔都经常去泡的。绝对很冰很烫。不过小丫头,你确定你吃得消?” “还请前辈成全。” “那就跟我来吧。” 苏荃童鞋化身小跟班,一路跟着这位后塔后走去。到了地方后才知,原来这个上品阴阳池的位子居然就在八重塔后面的那个院子里。这里的院子一般只象征性的种四棵树充当绿化带。可是这个院子在墙外面都看得见里面参差不齐的树梢,甚至还隐隐的似乎看到一些白色的叶片。不对,那不是白色的叶片,是好象叶片被什么冻住了!哇塞,足有十几米的大树居然能让冻成这样,连梢顶上的树叶都躲不过。想来一定很够劲! 苏荃抿了抿唇,脸色一时有些不太好。然后,斩月真人凉凉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你娘才后悔!“不必了,还请前辈带路吧。” 进入院中,果然放眼看去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松杨柏林都是极简单的凡间品种而已。一半生长茂密,一半却是已经……冻成冰淇淋了。至于这些大树的中间则是一汪直径足有三十余米的水池。一半深红一半碧绿。红的那边如同蒸锅沸水一般腾腾的冒着热气;绿的那边……没有结冰,可上面却飘着极厚重的一片水雾。 想想滋味就肯定不怎么样! “记得,先浸寒潭,再浸汤泉。受不住就爬出来。别勉强!”斩月真人留下凉凉的一句话就走了。 ———— 苏荃脱了外氅,鞋袜,又把储物袋也摘了下来。身上只余贴身衣物。她可不打算上演果奔的情节。这地方毕竟是别人家的地方,万一有个意外呢。可是,她的脚才站在池边的石壁上,就明显感觉到了两种极致的温度。一边快把她烤熟了一边则是冻得她快抽筋了。 下去的滋味一定很好受!可是为了她的胳膊快点用,拼了吧! 苏荃一咬牙一闭眼,咚的一下就是跳进了寒潭中。刺骨的冰冷是什么滋味?从她修真后就再也没感觉到了。可这次,她感觉到了!而且是超极致超爽的那种!她把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才控制住自己没从寒潭里跳了出来。可是……真的太他娘的太冷了!真的太冷太冷太冷了!她的全身都在打摆子,止也止不住的那种,发丝因为刚才浸入了潭水的关系竟然结出了一串串的冰花,一堆堆的堆在脑袋上…… “很漂亮!”雪卿从灵兽袋里爬了出来,看着寒潭里的主人那一头的冰花,笑得清高淡定又神马! 你小子,等老娘出去,你死定了!苏荃很想骂人,可是她的嘴已经不听她使唤了。事实上,她的下肢都已经开始麻痹了,她都感觉不到她腿的存在了。该往热水那边去了吧?该过去了吧? “再忍忍吧!忍得越久,你的胳膊才会好得越快。”雪小猫躺在苏荃的衣袍上,十分惬意的提议她再忍一会儿。 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字头上一把刀!她忍,她忍,她再忍。足足忍到她腰部以下,胸部以下都快没感觉后,苏荃这才一道灵气打出,把身体直直的弹进了旁边的汤泉中。 然后……“啊!”的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容光宫! ————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杀鸡?” 白须老头正在打眈,突然听到尖叫,赶紧各个窗户看。结果,在后窗户那边只看了一眼,就捂着老脸一路跑到楼上去了。 曜日纳闷。他刚才也听到了,似乎是……那个小丫头的声音。可是这是在师叔的容光宫,师叔没有感觉到异样,她能出什么事?难道是晋阶时出了事?可师叔刚才看的是后窗户啊?那边……糟了,那边是师叔的冰火阴阳池!那丫头不是去泡那个了吧?赶紧冲过去一看,嗖的一下,把脸别回来了。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师叔躲在楼梯半中间的扶手间,正贼兮兮的看着他:“小子,又看见了是不是?这次看得更全了吧?” 一头黑线,他怎么会有这种师叔?曜日板下脸来不去理他,而是直接发了一道传音符给净尘。 净尘本就听到师妹的声音了,接到传讯符后更是直接冲到了后面那个院子里。结果,他刚推开院门,就听得里面啊的一叫:“滚!起开。不许进来。”象是在万难之下挣扎说出的话。净尘迟疑了一下脚步,却还是走了进来。当然,他已经预料到可能发生的事了,所以他一直是抬头看天的。而且进来后,甚至直接把一块毯子扔到了有声响的地方。 结果……“嗞!”一声…… “没了,又没了,别回头!”是传音!可是话声哆嗦得都快哭出来了。 净尘拧眉,干脆背转了身:“凡事不可贪全求进。你又不是伤了右手!能持剑,能炼器,什么也不耽误你的,着什么急?用得着吃这种苦头么?” “我……我乐意!我……我偷别人家的炼体术,我……我高兴!” 死鸭子嘴硬!净尘也懒得与她再斗嘴,干脆在原地盘膝打坐起来了。直熬到师妹话声不再哆嗦的要求他离开后,这才走出了院门。一刻钟后,师妹才从院子里挪了出来。 真的是挪出来的!脸色白得和鬼一样了!发丝甚至眉羽上都不知何故又起了一层淡淡的冰霜。一步一步的往前挪……挪得净尘火大了,直接过去把她抱了起来。看她嘴皮子似乎想说什么,直接骂出一句:“闭嘴!你脑子进水了,不会运转灵气后再出来么?” “少……少他娘的骂我。你去泡泡看,看你泡完了是不是还能催得动灵气?”说完,直接就昏过去了。 净尘又楞又气,可是气又如何?还是得把她抱回去。路过八重塔时,正碰上曜日真人从里面出来。看看他,再看看怀里湿漉漉的师妹,浓黑的眉羽拧成了一条直线。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罢了。倒是姜游还算厚道,已经在师妹的屋里放好了一盒热水。二人毕竟是男子,不方便如何照顾,直接把这丫头扔进去就算。 第二天,整整一天没见她出来。净尘敲门,却发现门被封住了。这丫头是在练功么? 不错,苏荃是在练功!因为她不练功根本不行。开始从那热汤泉中出来后,全身的筋骨都散架了似的,她根本不敢胡乱调动灵力。可是在那盆热水中慢慢的泡了一会儿后,筋脉渐自收缩了。苏荃这才敢开始调动灵气以小周天温养全身筋络。结果,不修炼还好,一修炼之下竟是停也停不下来了。体内好象莫名其妙的多了两股灵气,一股极寒,一股至热。她修炼时还好些,一旦停下就折磨得她快疯了! 可偏偏她白天的时候修炼得很慢,少不得白日便要受一整日的折磨。到了晚上,修炼得太快了。灵气疯狂入体时先是无与伦比的舒爽,可舒爽过后却是一股几乎要冲击筋脉类似晋阶的急促感在筋络中隐隐跳动。她吓了,却没办法,只好一路修炼直到天色大明。然后便又是这样一整日的折磨。如此反复,竟然足足反复了一个月后,她体内的那两股寒暑之气才消失了。 胳膊,果然又进益了!并且同时,她的修为似乎也提升了不小的一块儿。 苏荃尝到甜头了,便又要去那里。结果让净尘骂得狗血淋头。可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净尘没理由抗拒人家修理自家家用电器并提高储蓄存款的行为。只得一次次的把泡散架的她从那边抱回来,然后扔进热水桶。 如此,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而一年后……苏荃居然又晋阶了! 这次,她已经是筑基八阶了! 第五十八章、桓澈来了 “娘的,不行,老子也要去泡那个阴阳池!” 姜游气彪了,因为这个死丫头如今竟然和他一样的水准了,这还了得?他大男人的颜面何存?抱着一瓶上品上清丹都跑去和斩月真人交涉去了,结果,刚跑出院子便听得一串急促的铃声作响。仔细一看,声音竟然是从正门处门檐下的一对铜铃传出来的。 今天,一点风也没有,可是那铃铛却扑落落的摇个没完,而且声音还越摇越急。 西中院那个的斩月曜日两位真人更是嗖的一上就从院子里冲出来,进八重塔里去了。 “出什么事了?”净尘和苏荃也从院子里跑出来了。他们也听到那越来越急的铃声了。姜游一指那八重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刚才曜日和斩月全冲进去了。” “应该是有人触动阵法了。”净尘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些铃铛了,知道是阵铃。如今阵铃响得这样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个高手闯进阵来了。而且不断的破坏阵眼,一路前行。 苏荃和姜游也如此认为:“可,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赶紧回去把东西收拾好,以备万一。” 三人商量好后,立刻便冲回了屋内。在这里一住三年,三人的家当都摆出来不少,这回子情况不明当然得收拾起来。修士收拾东西也快当,直接摄进乾坤袋里便是。而三人这边堪堪收拾完,便接到了斩月真人的传讯符:“到三楼来。” 一路跑上三楼,果然那老者和两位真人都在。三人刚要施礼,便听得那面镜子里轰的一声巨响。抬头一看……最后一个冰界漫天冰花飞舞,不知发生了何事?然后画面却是突然一转,居然跳到那个凡尘界了。而画面上此时也终于出现了一个人…… 桓澈! 姜游唰的扭头就去看问瑾,结果这丫头的脸果然白得纸一样,也扭脸回来看他。 “他怎么来了?”苏荃问姜游。姜游也是莫名其妙:“不应该啊!我出来的时候他正在闭关呢,说是要冲击九阶。我出来没三天就兽潮了,他应该这会子还在门中才对啊。为毛会在这里?”说着,姜游突然想起了一个可能性:“难道护山大阵打开了?” “胡说!要是护山大阵真的打开了。那么就说明极天门要正式对付兽潮了。以他那样的身份该直接被派去前线,怎么会一个人乱窜?”苏荃觉得山门根本没开。那既然如此,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那小子是要来找你的!” “放屁!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苏荃急得差点没有跳起来。她绝对不信这一点。可是……万一是呢?这个姜游不是说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朱绯色了么?要是果真这小子有什么邪门歪道的能找到她,那可怎么办才好? 她慌了!自从变成赵问瑾后,她再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她觉得没人能够发现她的这个秘密。为此她连火影术都得悄悄的百般小心的用。结果,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发现我?难道是你小子告的密?” 苏荃一把就是把姜游的脖领子给拎住了。只有这小子知道火影术的秘密,除了他没人知道她是朱绯色。除了他还有谁? 这妞真急了,卡得她气都喘不上来了。可是,那些人明显的也发现这里的异常了。赶紧掐这丫头的脸蛋:“你给老子正常点。别人都看着呢。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对噢!这儿还有外人。苏荃赶紧镇定下来,结果:尼玛,所有的人都在盯着看她和姜游。尤其是那个斩月狐狸,表情很玩味。她活不下去了!干脆,深吸一口气,冲所有人微笑微笑再微笑。如果真的象姜游说的那样,这个桓澈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可是,多久呢? “他知道我的身份多久了?” “你变成赵问瑾没几年,对了,就是刚刚筑基的那会子我就发现他看你的眼神不对了。” 居然那么早?苏荃忍不住又想惊讶,结果让姜游一把掐住了胳膊。疼痛让她继续保持微笑。可是内心里……好吧!一半好,一半不好。好的那半,那小子既然那么早就发现她了却一直没有挑明,说明他不想挑明。那么她就完全可以装不明白!寻找机会求突破。可不好的那半……为毛这小子这么不好对付?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荃感觉自己就象是一只被猎人追啊追,结果一不小心掉到一进干井里的小兔子。以为逃脱生天了,自己玩得还超happy,结果,尼玛的更前途无望了。 而就在她一肚子苦闷的时候,那面镜中嗡的一声巨响,一抬头,尼玛,这小子居然直接冲到最后的大漠里去了。 娘塞!那里不是已经出了阵了么?只要一直走,三天就过来了。三天? 啊!她想死! “这小子的阵法研究得不错嘛!这小子是谁?”白须长者的眼睛直接落到姜游身上。姜游这是第一次见这位元婴修士,所以腰杆一下笔直,恭敬回话:“是晚辈的师叔。”顿顿又道:“也就是沐阳掌教的儿子。” “儿子?沐阳那老头有儿子?”白须老者才说完,就看到那个问瑾丫头抬起头来了,怪怪的看着她。旁边斩月真人赶紧提醒:“师叔,形象!”上次师叔在问瑾面前扮的那是世外仙人的飘渺出尘状,可这次咧? 白须老者赶紧收回来,拈着长须正准备继续飘渺两下,可是……这三个小的已经全部垂下头去了。曜日那边更是一副:师叔你已经破功了,就不要再装的表情。气彪,直接拍起了桌子:“沐阳那个死老头连个老婆都没有,从哪里来的儿子?不会是他动了凡心跑到凡间随便找了个妞生的这个小崽子吧?” 苏荃身形一晃,姜游更是忍不住差点笑出来。净尘就淡定多了,他原本就是第一次见这位,更何况他那个师父也是个不靠谱的类型,所以他老人家见怪不怪。倒是那白须老者说起这事来就没个完:“那个沐阳,还有你师父,都是一根木头死脑筋。哪个当修士的不在外面风流一二?姜游小子,你小子不是元身了,是不是经常在外面拈花惹草?” 姜游无辜中枪,干张了半天嘴后,才把神智找了回来。没法子,他和净尘不一样。天权宫的人都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份。他是唯一一个不正常的,还被沐阳真君提醒过师父要好好教育他。结果……尼玛,找到组织的感觉不要太好噢!当下笑了不说,还啪的一下甩出了一把扇子来作风流潇洒状:“前辈,什么拈花惹草?那是在凡尘间游历人间而已。经情事,历情劫,方得解困超脱。我又没老婆,谁管我?” 啥?苏荃和净尘都扭过脸来了,讶然的看着这位。 可那白须老头却是一拍大腿乐了:“对对对!就是这个样子。本来嘛,有老婆的男人那就是上了嚼头的瞎驴,只会围着那个磨盘转。天天啃一盘菜,有意思么?而且那种只会找一个女人的男人最可怕了。动不动就因为女人和人翻脸,然后那个女人要是死了啊,和人私奔了啊,或者两口子干脆吵架闹别扭了的话,就更完了。一入情障,那就是苦海无边,回头无岸啊!小子,你小子聪明。不象这两个……”说着一指旁边站着的曜日和斩月。“傻木头一个。”曜日。“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也是一条呆鱼的一个。”斩月! 不可以笑!不可以笑!完全不可以笑! 苏荃快把手心都掐破了。却不想那老头却是唰的一下直接指向了净尘:“这小子……前辈虽然和你不熟,但老子一眼就看出你小子的结局了。你小子要不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别人跑了,要不就是一辈子打光棍。而且到死还是元身!” 噗! 真的忍不住了!苏荃捂着嘴,抱着肚子,眼泪都流出来了。 曜日真人扑克脸隐隐抽动,斩月真人无语望天,至于净尘师兄……虽然一瞬间脸色尴尬难堪,可是瞬间便又云淡风轻,好象什么也没听见。可是苏荃听出来了。姜游也听出来了。悄悄传音给她:“这三个居然都还是元身啊!净尘师兄也就罢了,那两个多大年纪了?怎么也二三百岁了吧?怎么还这样?” 苏荃本来都快憋回去了,可现在,又憋不住了。 可是,她乐得太早了!因为那个老头的眼光终于落到她身上了,上上下下托着下巴想了半天后,摇头。 姜游胆子比牛大,直接问:“前辈,您摇头干什么?莫非我这个师妹不是元身?嗷!”被一把掐在胳膊内侧的软肉上,疼得脸都变形了。苏荃咬牙切齿给他笑得甜甜蜜蜜:“不想活了?想挨揍是不是?”边说还边手上绕圈。 立体旋转三百六十度! 姜游的眼泪都掉下来,指着那个前辈,无声叫救命。 白须老者眉开眼笑,好久没碰到这有趣的晚辈了,一道灵气打出。苏荃的手当时就是一麻,而她手才松就见姜游一阵烟似的跑过去了。泪眼汪汪的装小狗样:“好疼啊!前辈,这丫头肯定是被人甩了几百次了。否则干嘛这么对我?” “你没甩她吧?” “开玩笑?她这种母老虎,哪个男人瞎了眼会找她?妹子,还要香香软软,乖乖听话的比较有趣。”姜游大放厥词。结果就看见赵问瑾的小眼刀子瞄过来,咳咳正色:“当然,我们赵师妹长得还是很不错滴。女人嘛,脸蛋很重要。男人都是肤浅的,要不怎么会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一说呢?就没有说狗尾巴花下死的?对吧,前辈。” “有道理!小子,你别回极天门了,留下来陪老夫吧。”白须老头在姜游肩上重重一拍,祭出终级炸弹。 姜游同志却是立马花心鼓舞:“可以啊!没问题。不过,前辈,山下那些姑娘……” “滚蛋!”一脚丫子就又被踹回来了。 苏荃暗中传音:“你小子有一手噢。软肋抓得不错嘛。”他们一路上山,不可能没看到那些凡人平静安宁的生活。没有丝毫恐惧或者害怕的情绪在那些人脸上。若是这老头果真是个浑不吝的,哪能有如此景象? 姜游很得意:“废话!不看看老子是谁?老子七岁就让赶出家门,没点本事能活到现在?” 两个人眉来眼去,脸上却偏偏装的正经无比。 斩月真人看得有趣,尤其是在发现师兄仿若未见,净尘小子那边仍旧风淡云轻后,越发想笑了。暗中给师叔传音:“师叔,你还没点评这丫头呢。她怎么样啊?” 白须长者直接剜了他一眼,然后直点苏荃:“这丫头和你们几个一样,属于死心眼的类型。喜欢上一个,就再也不会变了!” 第五十九章、进退 无聊的老头! 苏荃睬都没睬这个老头的评语,她是什么人她自己清楚,不用别人来说长道短。更何况,现在的她也根本没有心情和任何人打趣。三天后那个桓澈就要来这里了?她该怎么办?逃走么?逃到哪里去?外面若是平安倒也罢了,可偏偏这个时候正是满地全是小怪兽的年月,她能逃到哪里去?无路可逃。出去那就是找死。可是留在这里怎么办?她不想和那个桓澈见面。不错,她是欠了他情,但她会还的,一定会还的。可是,不会用他想要的那种方式来还。 “你认识那个桓澈?” 声音从身后突然响起,惊了苏荃一头冷汗。回头来看,是曜日真人。唔!她在院子里好象呆太久了! 好头痛!又一个想知道故事的么? 点了点头,却没说话。曜日真人没有深问,只是道:“若你不愿意见他,师叔自有办法打发他离开。顺道连极天门那些弟子一起打发走。只不过以后你的路,可就麻烦了。” 是啊!会很麻烦。 “你可以来玄天宗。” “不!我不想给别人找麻烦。” “那你打算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这个问题太让人抓狂了!苏荃想不出来。她不想离开极天宗去什么玄天宗,那样她后半辈子就等着被人追杀就是了;可她也不想回极天门去,那个桓澈干什么好好的要知道她是谁?她明明在那里呆着好好的不是么?一个祸星!她是倒了什么霉才会和这人扯上?好想抓狂啊! 想不出办法来的苏荃干脆蹲在地上了,双手抱住脑袋,就差又往墙上撞去了。 曜日有些好笑,却更多的是好奇。但是,他不会问别人这种问题。尤其这个孩子似乎并不想与任何人分享她的秘密。而这时,耳朵一动,见净尘从屋子里出来了。过来后,行了礼,然后对着地上蹲的那个小丫头道:“若只是你一个不回去,麻烦自然不小。可若是我和姜师弟还有你,三个人一起不回去,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姜游的身份不一般,净尘更是可以肯定极天门绝不会为了小事惩罚他,至于问瑾:“你与其在这里把自己的头发都抓光,还不如想想如何提高自己的炼剑水准。” “不是让自己快点结丹么?” “结丹以后你就更死定了。极天门里的结丹女修没有一个没有双修伴侣的,你想找死就快点结丹。” 妈的!“沐阳那个死老头是开修真门派,还是婚姻介绍所?”为毛门中结了丹的女修都嫁了?等等,不对啊!“摇光峰有位澄香真人好象没有双修伴侣。”她在天权宫的时候看过册子,上面写得很清楚,那个没有。结果,惹来了净尘一记狠瞪:“那是个什么东西?没有一万也有三千了,你好端端和摇光峰的人比什么比?” 喵?没有一万也有三千?公共汽车也拉不了那么多啊!苏荃表示很受惊。然后就见姜游也从一边屋子里摸出来了,笑嘻嘻的讲:“我跟你说噢,摇光峰的那些女修真是……澄香那个荡妇算好的了,那个那个……她手下有个筑基女修叫月真的,才叫个青出于蓝。只要是她看中眼的就没有不勾搭的。有一次我到那边帮紫潋师叔取东西,就被那个娘们看中了。吓死我了!本少爷虽然也喜欢拥个翠啊惹的绿的,但那是我看中人家的,不是人家看中我的好不好?幸亏我跑得快,否则就跑不出来了。” 苏荃笑出来了:“还有这么极品的人啊!为毛我没见过?” “你是个妞啊。你就是到了摇光峰,谁理你?”姜游同志表示他受害匪浅,并且还又列举了许多天权峰弟子的悲惨遭遇。苏荃听得哈哈大笑,把刚才的小烦恼都忘了。曜日真人一头黑线直接走了,他对这种绯闻艳事毫无兴趣。净尘亦然!不过他没走。反而是一路听这两个说笑得差不多后,才开始商量他们的对策。 “我觉得吧!咱们这个时候回到门中,肯定没好事。反正这里灵气也很充足,不如就呆在这里好了。你炼丹我炼器师妹玩她的宝剑,何等快活?干什么一定要出去才好?”净尘的提议正中姜游下怀:“没错。只要人家不赶我走,我的意思是,我就在这儿栽根了。难得找到一个舒心的地方。我都预备在这儿结丹了。你们两个呢?结丹的丹药不用怕的,我这儿全有。” “那法宝就包在我身上了。师妹,你专心帮我们炼剑就行。到时候若实在没办法回了师门,咱们三个就咬紧了,咱们一直呆在一起就行了。”净尘和姜游两个一搭一唱,很快就把事情拍板下来了。 前途好象在此一瞬间,无比美妙!可是,事情真的会象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么? ———— 第三天,桓澈出阵了。他很恭敬的拜上了请帖,可是没人理他。他也不恼,直接就在山下安营扎寨了。又过了几天,极天门的长空真人等弟子陆续的出阵了。在山脚下看到桓澈师弟居然也在此中后,十分惊讶。双方互相交流了一下信息后,终于明白来龙去脉。清点人数,基本上人都到齐了。可是:“净尘,姜游和问瑾没出来。” 长空真人有些头疼的回头看向那片密林深处:“这三个不会是还被困在那里吧?”按理说不应该啊!这三个孩子都是极聪明的,这些出来的弟子里还有好多不如他们的也都出来了,他们怎么到现在还出不来? “难不成,是被玄天宗的人扣下了?”青岚真人的这个猜想正中长空真人下怀,他就怕这点。净尘和问瑾都是门中损失不起的人才,至于姜游……他是掌门的徒孙!好在这位桓师弟也来了:“桓师弟,你看这事……” 桓澈想想:“被玄天宗扣下倒不大可能。这里是容光城,并非玄天宗的地盘。他们三个……若我所料没错,可能是被容光城主扣下了?” “容光城主?他为什么扣我们极天门的弟子?”长空真人不悦,作为天元第一门派精英弟子的威势立显。秦崧真人却是笑了:“我也是听说来的,不知道对不对。只听说这位容光城主为人十分乖僻,宁愿与凡夫俗子相处,也少与同道之人交流。可是千年寂寞,那三个孩子又伶俐,被他看中扣下来也不是什么奇事。如今兽潮危难,咱们还是想法子尽早回到门中才是正理。” 没错!这些人原本也就与那三个孩子没什么交情,如今见有大头的来担着,他们也尽可省心了。在山脚下休整了三日后,竟然……留下一封书信后,由桓澈领着直接出阵走了! 走了? 走了? 这是几个意思? 苏荃三人再次被叫到了八重塔内,轮流阅读了一遍那篇深情并茂的感谢信后,开始大眼瞪小眼。这个反应别说净尘和姜游没料到,连曜日斩月二位真人也没想到。倒是那白须老者王霸之气十足:“走就走了呗,怕他个鸟?你们三个就在这里住下了,怕他什么?横竖外面若有什么事,多你们三个不多,少你们三个不少,只管安心修炼,别的屁事不用操心。” 一句话,拍板了三人所有的废话。遂再度在这里安营扎寨。一转眼,三年便又过去了!苏荃还是时不时的跑到阴阳池里找刺激,姜游更是为了不让女人超过他,奋起直追。就连开始不赞同二人的净尘也忍不住了。结果三人索性便排开了表轮流去。省得到时候被整得惨兮兮,出来时没人搀没人扶甚至没人给准备洗澡水。当然这世上从来没有白受的苦。三年时间过后,净尘直接进入了筑基大圆满。而姜游和苏荃则是以罕见的神速进入了九阶。也就是两个人都成为筑后修士了。 再然后……有个小问题又跑出来了! “妞,你这脸上到底涂了什么?为毛越来越好看了?” 曜日斩月二人这日从外面回来,一进容光宫的宫门,便看见姜游追在一个女修后面跑,一边跑还一边说:“你跑什么啊?我看看怎么了?你吃的那敛容丹到底是哪来的?为毛能把你敛成以前那个样子?你告诉我呗,我又不会抢你的?来来来,说一下。赵问瑾,你要死到哪里去啊?赶紧给老子回来?” “这两个孩子,怎么老爱闹腾?”斩月这三年来已经完全习惯了,姜游和那个丫头属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七天绝对要干一架的系列。只要两个人不闭关,那个院子里肯定安静不了。这又是为什么闹上了?敛容丹? “师兄,敛容丹不是应该在筑基后就慢慢失去效力的么?” “一般情况下是,不过听说极品的敛容丹能一直将女子的容貌隐藏在结丹之后。” “看来这小丫头现在果真变了很漂亮啊!到底有多漂亮呢?” 二人刚刚办事归来,并不急,就在院子里站着看。结果,那两个果然一会儿就又跑回来了。然后……前头跑着的少女模样,让曜日和斩月二人同时楞住了。 不会吧?这……这是那个问瑾丫头么? 第六十章、毁容 水镜中,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其实凡是女修都丑不到哪里去的,尤其是筑基之后,个个肌肤如玉,眉清目秀。可是,美就是美,清秀永远也只是清秀而已。人的美貌与否来源于先天的骨架。修真虽修血修气修筋络,却无法改变一个人的骨相。所以,美女就是美女。修真之后只会更美而已。 至于苏荃,她不是没当过美女。事实上,除了赵问瑾这辈子,朱绯色是个标准的大美人,哪怕是苏荃本身自己也是极美的。虽然她出生在孤儿院,无权无势没有亲人扶持,可是因为有了她这张脸,所以从来不缺追求者,甚至还惹来了不少麻烦。 是的!若拿美貌成为资本,那么它确实是个好资本。可若你想用别的东西来与人竞争,那么这个东西就是你成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尤其是在你没有强权作为资本的前提下! 她绝不允许自己成为谁的双修伴侣!甚至是侍妾! 所以,她必须做些什么了! 可是怎么做呢?划一道?抹上灵晶膏就好了。削去一片肉,也不过是几天的事。要是个别的地方也就算了,偏偏是个脸。让她连削一块骨头都不好弄!她可不想变成无鼻人或者独眼龙。可除了这方法又怎么才能毁了她这张脸呢? 苏荃坐在镜子前,空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却不知道该往哪儿下手。 可如此情形落在另一面水镜前的三人眼中,却是各有滋味。 白须老头呵呵直笑:“老夫就知道她下不了这个手。哪有女修能舍弃了这么漂亮的脸蛋?唔,这丫头真是越来越美了。一定是吃了极品敛容丹,不然早漏馅了。可极品敛容丹至少能保持到结丹之后啊。所以这个小丫头还会更漂亮么?唔,真是太期待了。她会漂亮到什么地步呢?这么好看的小丫头,唔,要是落到极天门那群老色鬼手里,肯定保不住。”边说还边瞅身边两个师侄。 结果,这两个性格不同的孩子却难得的表情一致。 白须老头眨眨眼睛:“怎么这个表情?难不成,你们认为这丫头真会冲自己下手?别逗了。那手怎么下得去?而且就算是下手,怎么下?修士的皮肉伤在灵晶膏下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就算伤至筋脉这丫头不是有灵晶露么?再说狠点,这丫头就算割了她自己的鼻子,要结续膏是干什么吃的?有用么?灵宝那小子什么也没教她,她能知道弄毁自己的方法才怪……唉呀,我的妈呀!这丫头这是想放火烧自己么?” 水镜里,那个小美人的掌心已经凝出了火焰。 白须老头急得大呼小叫,可是……观众呢?他这两个师侄跑哪里去了? ———— “咣!”的一声,院中一声巨响。净尘和姜游从屋子里冲出来时,便见两条人影已经冲到师妹房里去了,赶紧冲进去一看…… 惊呆了! 因为……师妹被曜日真人紧紧的抓住双手,而斩月真人正拿着一瓶药往她的脸上抹。再看那张脸…… “妈呀!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姜游暴怒了,哪个浑蛋这么不上道?居然把赵师妹那张小脸蛋给烧成这样了? 净尘却是左右看了一圈后,仿佛明白了。身子微微发抖,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师妹这是故意的!这是故意的!她不要与人双修,谁也不可以。她说过的!在拜师父之前她就说过了。而现在,她果然做到了。别人做不到,她能做到。她对自己狠得下这个手。这两个人救了她这次,难道能救了她下一次?所以,他一句话不说,转身回屋了。 姜游纳罕,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说……唉哟妈呀! “妞!你咋这么想不开哩?不就是个双修吗?有毛了不起的?一闭眼一睁眼也就过去了。成仙大道最重要!就算是真不乐意,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至于这样吗?放火烧自己,你真有出息!再说了,你以为人家双修看中的都是你这张漂亮脸蛋啊?你没见过天枢峰的守尘真人么?那妞就丑成那样了,照样有人要!那是为了你的灵气,你的肚皮!” “你至少进山门前也打听打听,不知道极天门的精英弟子当中有七成以上都是修仙家族出身的么?七大姑八大姨的二小舅子四叔叔,都是这么来的。这些小崽子们从哪里来的?当然是从女人的肚皮里出来的?男人怎么生?当然得找女人啰。可是凡女诞上的孩子九成九没灵根。可是女修就不一样了。十个里面至少有一个。修为越高,受孕越不易是没错。但是有娃娃果啊!有那个的话,高阶女修生下的孩子几乎没有不带灵根的。差别不过好坏而已。所以啊!你要是想绝了双修的路,最省事的办法就是把肚子以下全砍掉!放火烧脸蛋有毛用?” 这个姜游之嘴碎,曜日斩月二人早便知道。可今天……重新领教了。开始说的那些话简直是男人听了也不能忍,什么一闭眼一睁眼就过去了,什么让狗咬了一口。可话越说到后面却是越明白。尤其是最后一句,简本就是直入根本。 曜日真人一本正经道:“中元门修虽大小不一,却是几乎每一派都有属于各自不同的宗旨。极天门讲究的血缘相承,仙缘不断。所以,你只烧坏你的脸是根本没用的。他们双修成家绵延子嗣已成习例,只凭你一人之力要想抗拒,那是螳臂挡车,蚍蜉撼树!”根本不可能。 “所以我只能由人摆布么?老娘不喜欢嫁人行不行?”苏荃暴怒了。好不容易她才想出可以把脸烧掉这个办法,结果尼玛居然让人破坏了。而更让她崩溃的是姜游的话,她就算把她烧成母猪了,还有基本价值可供资本家压榨。尼玛!她恨死那个极天门了。沐阳老王八蛋,活该你儿子不和你亲。老娘诅咒你家祖祖辈辈断子绝孙! “要不,你来我们玄天宗?我们这里不讲究这个的。”斩月真人头一次很正经的提这个建议。结果,被这小妞瞪着一双水汪汪仿佛地说话般的大眼睛看他:“兄台,你觉得光和妖兽打架不过瘾,带上极天门做对头一起火拼才有趣,是么?” 斩月真人不说话了。曜日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倒是姜游眼珠一转一转的,串了过来:“其实我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你找个不举的男人双修,不就一了百了了?” 此话一出,曜日真人直接起身站门口去了,斩月真人则是干脆气笑出来了:“亏你想得出来。有那种事么?” “没有的话,可以自己创造么?是吧,赵师妹?”姜游使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的同时,把掉在地上的那枚匕首都拣起来了:“你先用美色迷晕他,然后我再给他下点好药,然后趁他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哗的一刀,切除后患。” 凌光一闪,姜游这一个比划,相当具有冲击力。 曜日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孩子尽是胡闹。斩月也起身了,无奈摇头。却没成想,那个丫头居然听进去了:“有道理!干毛老娘自己捅自己,又不是我去勾搭人的?要砍也要砍死那个死不要脸的才算啊!不过这点不行耶。一般情况下,双修的男方都比女方能打吧?”打不过人家怎么阉? 姜游拍拍自己的胸脯:“有我啊!咱有药啊!” “放屁,你现在放倒一个结丹真人试试?”说着手指直指门口这两个。斩月真人清了清嗓子:“师兄,咱们回去下棋吧,这里好象不太安全。” 一堆小孩子! 曜日真人听不下去了,干脆转了回来,蹲在小丫头面前:“你真不想嫁人?” “嗯。” “谁也不行?” “对。” “那好吧。你去出家。” 啥?出家?姜游的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佛修那哪是人当的?还是尼姑?得剃光头发的?赵师妹,咱不能干那事啊!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必急于一时?” 他劝得很急切,可是,这丫头好象听进去了,银牙一咬,当场站了起来:“出家就出家,尼姑就尼姑。不过……中元有修仙的尼姑庙么?” 这丫头玩真的啊? “你疯了?”姜游还说再说,结果让曜日真人一指封了哑穴,干张嘴说不出话来了。 斩月真人倒是大概明白了,也行了过来:“中元没有。但是西域佛陀国有。” “西域?佛陀国?”苏荃没听说过。 然后斩月真人再次祭出他的3d投影仪,指着中元大陆西北角处的一片荒漠和荒漠之外的那片高山道:“世人皆以为中元大陆行到此处便是终结了。可事实上,翻过这所雪山后,另有乾坤。我派前辈们就曾经去过那里。听说那里是佛修的天地。凡人家男童女童长至七岁后,都会被送入寺庙。十五岁成人后才会还俗婚嫁。这当中,有灵根的自然就被留下了,无灵根的也自有属于他们的去处。你既然这般不想惹怒极天门,也不想加入别的门派,不如远走他乡。出不出家倒在其次。去那里走上一番,怎么也要几十上百年的时间。极天门怕是早寻到更有才干的子弟了。介时你结丹归来,百忍成金。只要手段了得,谁又能奈何得了你?” 苏荃托着下巴想了想,确实,好象这个方法更好。 决定了!“那我明天就走!” 第六十一章、异世问心 苏荃说干就干,当场就收拾行囊。对于这个无言的结局,姜游表示无语到家。他负责去通知净尘,而净尘的答案是:“由她吧。你我无能,方至她如此境地。我要回极天门了。姜师兄,你打算如何?” 他面容清俊,举止无波,好象刚才所说之事于他没有半点份量。可是一句你我无能,却是噎得姜游脸上一白。沉声半晌后道:“既然如此,咱们便一同上路吧。也好有个照应。” “很好,我这里有一些东西,你帮我交给师妹,我就不见她了。” 姜游无语接过。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又收拾出来一些,交到了苏荃手上。可是,他没象净尘那样,反而很开心地搂住了这个小泼妇的肩膀:“去了那里一定要好好睁大眼睛,其实和尚也有很俊的。要是看到顺眼的,直接勾搭了也没关系。谁在乎?至于这些东西是我和净尘的一点小意思,等你哪天拖家带口的回来后,可要记得给我们带礼物噢。一个人回来带三份,两个人回来带六份,要是你有本事三个人一起回来,我就敢收九份。” 说是玩笑,却是更伤心了。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时,净尘和姜游便出发了。他们自有他们的去处,而她也要走了。 告辞时,白须老头上下扫扫她,叹了一口气:“去吧去吧,早死早超生,人这一辈子也就这么回事。” 平常爱怎么吐槽是一回事,今日要别了,苏荃却是跪了下来:“这些日子,幸亏有前辈庇佑了。晚辈微薄,只有这个了。”说着,叩了一个头在下。搞得白须老头反而浑身不自在:“快走吧。老头子不喜欢这个。” 曜日斩月二人送她离开了天演阵,招来追天御风梭,便要向西而去。却不想,出了才十里,便听得后面有风声。回头一看,一袭黑影,正是曜日真人。 “您怎么来了?” “我送你去。” 苏荃瞪大双眼:“不是说得几十年么?” 曜日平静地看她:“只送你到雪山边而已。反正玄天宗也在西边。” 原来如此。“那斩月真人呢?” “他过几日再带弟子出发。免得碰上了,说出去倒不好。” 噢!“那……那要是路上碰上妖兽怎么办?他一个人应付得过来么?”这一路上苏荃算是看出来了,玄天宗里曜日斩月二人那就是隐形的领袖,所有弟子包括其它的结丹真人都对二人唯命是从。少一个,出了事怎么办? 曜日真人冷哼:“现在想起来妖兽了?”那你出门时可曾想过这点? 这位真人好象吃炸弹了!苏荃索性便不说什么了,反正有他在,吃亏的绝不是她。 不过走了几天后,苏荃渐自发现问题了。她们遇到的妖兽等级越来越低,四阶的三阶的,甚至在进入大漠后变成了二阶乃至一阶的。高阶的那些妖兽都跑去哪里了?她想问,可是这位真人最近的扑克脸越来越凶猛,她不敢说话。 直到如此,又过了十天后,连个一阶妖兽都没有再看到后,她忍不住了:“前辈,那些高阶妖兽都跑到哪里去了?” “七阶以上的压根就没有出现。五阶六阶的都集中在中枢城了。中枢城如今已经是妖兽的天下了。” “那各大门派呢?” “上个月已然撤掉了护山大阵。若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组织清扫联盟,四处清扫妖兽了。” 味道好象有点不对,就会有人的人到底是哪个人……咳咳,大概肯定是沐阳那个老不死的。“那您这次回到山门后,会去清扫妖兽么?” “不会。”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好象之前在天演时,也是这样。一个好奇心重,灵性出众的小孩子围在你身边,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儿问问那个。都是些极浅显的问题。在玄天宗内即使是炼气中期的弟子也晓得的事。可在这个筑基女修身上,却似乎一直不懂。没有人教她!而她似乎也不敢向任何人询问。于是,怜惜心起,告了她许多,甚至希望她能到玄天宗来。他会收下这个弟子,好好调教她。可是……她不想连累别人! 曜日叹出了一口气,放缓了飞行法器的速度:“你觉察不出异样么?” “什么异样?” “这场兽潮来得古怪。” 关于这点,苏荃也有所觉:“您的意思是,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可怕的一次兽潮来袭么?七阶以上的,真正可与人类修士相抗衡的高阶妖兽会出现?会有一场血战?” “对。” “那您回山门,这是要冲击结婴么?”有了更高的实力才能对抗更强的敌人。 曜日点头:“没错!所以我不能送你更远。丫头,虽然我也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能解决你的难题。可是,逃避不是办法。”想到这一路上这孩子的乖巧伶俐,更是不忍。不由伸手摸住了她的顶发,滑滑的,细细的,柔软又服帖的冠在这颗有点儿象男孩子的聪明脑袋上。一时竟是无言。 苏荃也说不出话来。这位前辈确实待她不错!只可惜,她真的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就这样一路前行,在大漠中穿行了近两个月后,眼前终于出现了雪山! 高耸入云的山峰上积雪密布,奇峰林立。厚厚的白雪几乎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出的光芒,几乎要照瞎人眼。苏荃正想着要如何应对时,就见一个黑色的眼罩递了过来:“接着吧。我派弟子凡举筑基后都会到这里来修炼。我曾经也进去过很多次。只要不是特别倒霉,一般这里的妖兽都只是二三阶的。但是,此地绵延万里,没有人烟。甚至时而会出现灵脉断绝的地域。所以你的补灵丹必须准备充分。另外……便是一直往前走。我派一位前辈在那里走了四十年,才终于看到了尽头。至于那尽头处是什么,我不会告诉你。” “已经十分感谢了!” “那就去吧。记住,不要回头。” ———— 四十年才能飞过的雪山,那边的尽头会是什么? 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和这边其实我甚差别的人间?亦或者干脆便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茫茫大海。要是她还在地球上的话,应该就是那样。可是,谁知道她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呢?但不管如何,总会比她现在坐以待毙要好。 打定了主意的苏荃,戴好眼罩,架上御风梭便冲雪山深处飞去了。 第一天白茫茫的一片,第二天还是白茫茫的一片,第三天第四天……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两年又过去了!四周的景致除了白茫茫还是白茫茫。要不是有净尘师兄给她的这枚指南针,她都几乎要有迷路的感觉了。可是因为有了这个小东西,她可以很确定她没有迷路。她一直在朝正西的方向飞行。可是,没有一个人在的世界太无趣了!哪怕有雪卿陪着,也是彻骨的寂寞。可是,她不能回头,不能后退。寂寞是什么?一天也不过是半天的时间寂寞而已。晚上的时间她全部用来打坐练功。 无人搅扰的世界,修真的世界里全是自我。三年的时间过去了,她顺利的升到了十阶。 又三年的时间过去了,她顺利的升到了十一阶。 又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她终于进入了筑基大圆满了。 只要再过十年,她一定能大圆满成功。到时候她就能结丹了! 结果,十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她的灵气在体内真的已经无法再运行。盛载得满满当当的,无法再多容纳哪怕一滴。 她必须得结丹了。只有成为结丹真人才算是成为真正的高阶修士。只有那样,她的命运才不会被人所掌握。她要走她的路,任何人也不能阻止她。而对于这一点,姜游似乎早就给她准备好了。清脉散,成仙丹。 先吃清脉散,排说所有沉毒。再来成仙丹,便是惊涛骇浪一般的痛苦和折磨。比练通天跃阶术时疼很多,比筑基时疼很多,比断肢重生时都疼上了几十倍。但最终,她熬过去了。 金丹渐自在丹田形成。她的神智却在此时开始模糊,象是喝醉了,又象是进入了梦乡,更似乎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温暖而舒适。然后,一个声音在心中响起:“你是谁?” “我是苏荃。” “不对,你是朱绯色。” “我不是朱绯色。” “那你就应该是赵问瑾。” “我也不是赵问瑾。” “那你是谁?” “我是苏荃。” “那好,苏荃,我问你,你为何修仙?” 这是丹道问心的过程,苏荃的嘴角泛起涟漪:“晚辈修仙是为了见一个心爱的人。他在另一个时空,我必须要拥有足够的手段,才能再见到他。” “那你有了么?” “没有。” “那你这是要去哪里?” “佛国。” “去那里干什么?” “躲开那些纠缠不清的人。” “那你可知道佛国的信义?” “不知。” “佛修来生,修往世。佛修的尽途是脱尽尘埃,前往极乐。孩子,在极乐,没有异世,没有情爱。” “可我可以依然修道?” “是么?” “我的心法不需要灵气的滋养。” “那通往异界的法器,从何得来?” 第六十二章、顿悟回门 叮咚! 她悟了! 她固然可以到一个满是佛陀的世界去寻找只属于自己的道,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受任何人的打扰!可是法器从何而来?佛国有平静,却不会给你准备修真的器械与材料。要得到那些你就必须到修真的世界去寻找。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那不是一件普通的法器。需要实力需要机缘甚至需要运气。若你一直逃避,上天也不会垂怜你。而你若是坚持,那么恐惧总会过去。 没有任何一朵花会开在无根的空气中!而既然需要根茎,那么就必须要忍受泥土。 金丹碎裂,化成细细小小的金光纷洒在眼前。数年的艰辛忍耐成为泡影。可是,她不后悔!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瞬然睁眼! 可……看到的居然是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庞。浓黑的剑眉下,双目紧闭。微黑的皮肤上全是郑重的神色。曜日真人!他怎么会在这儿?再看左右,竟是一片黄沙大漠…… “你醒了?”曜日收回了他贴在这孩子额上的手。 幻境彻底结束,她的感观从冰川中恢复到现实中来。炙热的烈阳烤得周围的空气热气蒸腾。哪怕她已然筑基,却仍然能感受到这里逼人的温度。抿抿唇,看着四周的景致,苏荃大概明白了:“刚才是一场幻觉?” “对。我弄晕了你,给你吃了一枚问心丹。怎么样?找到答案了么?” 苏荃灿然而笑,立身直起,给曜日真人施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已经顿悟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回去。” “回极天门?” “不错!” “那人……是沐阳的儿子。”若只是个平常的结丹修士,曜日觉得杀了他一了百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可那个桓澈不同,他实力超群也便罢了,他有信心可以胜他。可偏偏他是沐阳真君的儿子。这样一来的话,便轻易动他不得了。 苏荃知道,但她觉得:“我有脑子!”说完指指自己的脑袋,笑得狐狸一般:“前辈,我会把他放倒的。智慧美色狠心我全有,我缺的不过是时间。我会结丹的!而等我结丹之后,干什么都会更有力量。” 看来这孩子果真是悟了!“那你就回去吧!从这里一直往南,便是璇玑山。” 苏荃再度一个大礼,她实在是喜欢这位前辈的行事风格。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实在是真汉子一枚。当下便也祭出飞行法器往南而去。可是,才飞出去一小会儿便又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折了回来。却见烈日骄阳之下,大漠黄沙内那枚黑色的身影依然笔直的站在那里。见她回来,有些错愕:“怎么了?” “前辈。我想问您一件事。” “说。” “茵萃谷中,有个女修被八个人围攻杀掉了。她叫朱绯色。前辈,您知道她的吧?”苏荃问得既直接又小心,而且小心地观察着这位的表情。只见他眉头微微一蹙:“是的。我知道那个孩子。事实上我还见过她。怎么?你想问我,是不是玄天宗的人杀了她?” “对。” “我说不是。” “那就好。”苏荃终于放下一口气来。可轻松的背后却是另外的一层隐忧了。既然不是玄天宗的人杀了朱绯色,那么,又是谁这么恨她?务必要置她于死地? ———— 净尘和姜游回到极天门时,山门已然大开。二人各回各峰,姜游回天权宫倒也罢了,净尘回到开阳峰后,却是惊得执事弟子一道传讯符就是打开上了凝晖堂。然后这边净尘还没有从执事弟子手中接到令牌,他那个活宝师父便已经冲下来了。一把抱住他:“净尘,我的宝贝净尘,你可算回来了。来来来,让师父看看,哪儿受伤了?为什么那次你的本命元神灯就快熄掉了?”又急又怜,就差把眼泪掉下来了。可还不等他说出一字半句,就见灵宝真君东看右看,楞住了:“你师妹呢?问瑾呢?长空那小子不是说,你和问瑾还有姜游一起被容光城的那个老浑蛋给扣住了么?那两个呢?问瑾呢?” 净尘默默叹了一口气,平静的刚要开口,便听得外面一阵叽哇鬼叫。然后熟悉的气息便从殿外传来。之后,问瑾扬着一张笑脸,蹦蹦跳跳的就跑进来了:“师父,想我了么?” “想你奶奶个鬼!”灵宝真君刚才还是一副慈父心肠,可在看到这两个活宝哪里都好的样子后,却是斗然暴怒了。尤其是这个问瑾,一把过来揪住耳朵:“你个死丫头,居然敢给师父我甩脸子?离家不归?你想死是不是?” “师父啊!我哪有离家不归啊?人家去找过你的,你闭关嘛。人家还给你留了条啊。哪算离家不归?人家现在不是回来了么?”苏荃叫得好冤枉。可她叫得越凶,灵宝真君就越火,一路揪着耳朵就揪上凝晖堂去了。害得苏荃不得不把她的身份令牌扔给净尘师兄,让他帮忙。 就这样,鸡飞狗跳了好几天后,灵宝真君的那股产后忧郁症才总算是过去了。然后,便又是乐呵呵的拉着一对徒弟到处献宝了。内容无非是我一对小弟子在外面对付兽潮的行动中,立下如何汗马功劳,如何拯救苍生,如何德遍天下等等。净尘面色无波,就当什么都没听到。至于苏荃则是随时随地抱着一篮子灵果,师父吹师父的,她吃她的。然后时不时还给净尘塞一个。 “你们两个他娘的这是在搞什么鬼啊?”灵宝真君在极天七峰转了一圈,最后终于把牛皮吹到了天权宫。 沐阳真人刚刚出关,可是气色看上去不太好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又让儿子气到了。天权宫里只看到流风惊雷厚德紫潋四个弟子以及姜游这个脸上中规中矩,暗地传音却是他娘的全在吐槽的臭男人:“你这死丫头是号称要去当尼姑么?怎么又跑回来了?” “钱没带够,盘缠不足便回来了呗。唉,给个消息,那个死男人最近在干什么?” “你说桓澈?” “对。” “闭关呗。听说这小子离开容光城后,碰到了一个大机缘。我师父说这次要是顺利的话,保不齐能直接冲到结丹大圆满。妈呀!那是什么神速啊!天权峰的弟子都知道这个消息了,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都等着好消息呢。” “既然如此,沐阳那死老头干什么一副便秘几十年撇不出大条来的德行?”苏荃现在对这位掌门可说是一点好感也无。嘴下超不留情的!害得姜游憋笑险些憋到胃痉挛。忍了足有老半天才缓过劲来:“你要是再这么害我,老子砍死你。为什么?还不是被他宝贝儿子气的呗。听说这小子真的是在护山大阵开启后,自己跑出去的。可是好奇怪的是居然没有惊动门中任何人。妈的,一定有秘道。” “秘道?” “废话,若不是秘道,他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离开?” 有道理!苏荃和姜游于是就趁这个秘道的相关消息,进行了彻底的热络的友好的亲切的交谈。正变得热火朝天,冷不丁的后脑久上挨了一刮:“掌门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沐阳死老头!居然害她被师父刮。苏荃赶紧把嘴里的果子往下咽了咽。结果,太急了,让噎着了! 紫潋想笑,这个问瑾师妹居然这么淘?过来给她拍了好几天,总算是顺过去了。这才道:“师父问你,怎么总抱着个盘子?在外面饿着了么?” “是啊!好长时间没吃到象样的灵果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就是特别想吃甜的。”苏荃答得非常‘老实’。憨憨的回话是曾经的风格,可如今却配上一副那样让人惊艳的模样,便有些不搭了。但想想这孩子的年纪确实也不大,沐阳真人一笑也便过去了。反正这个孩子从来不是重点。之后又关怀了几句净尘后,就放他们走了。 回到开阳峰,灵宝真人显摆完徒弟心情很好就放他们走了。既没问修行如何?更没问下一步准备炼何宝贝。倒是净尘对接下来的事很上心:“你准备怎么办?那边大概要闭关好几年呢。你准备如何?” “自然也是闭关。我听这个说……”指指天上的太阳,没说名字。可净尘明白,仔细倾听。“我听说过不久便会有一场更加可怕的兽潮来袭。到时候出动的怕就不是五六阶的妖兽了。我想快点提升境界。师兄,你不准备结丹么?” 净尘摇摇头:“我感觉还不到时候。你晋阶倒是无妨。可是也不要太快了。” “我知道。事实上我准备抓紧时间炼点东西。上次的那个回旋梭很有意思。我觉得它用在攻击上很好。远近皆可。师兄,你觉得呢?” “不错!就是太单薄了些。只用灵气缺乏杀伤力。可若是加上那个轰天雷,却是把好好的东西给毁了。必要想法子改进一下才可。” “没错。另外……我还想弄个防御法宝。师兄,你那个蛋……好做么?”说实话,苏荃实在是很心水上次躲避的那个蛋。若有了它,哪里还怕无处藏身。藏那里面就行了啊!管它们外面打得你死我活的。她把关心的几个人扯进去就好。等外头都打完了死光了,她再出来又有何妨?这话在以前,她是不敢说的。因为她看得出来,那东西大概关连着净尘师兄的什么秘密。可现在……她必须有所突破才行。而净尘,想了好天后,才开口:“那东西看着简单,实则十分复杂。你进门后虽屡建奇功,却从没象样的炼过一件正经的法器。你若想炼那个,我可以教你。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先把这些炼精炼好。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说完,一本足有一寸厚的兽皮书拍在桌案之上。书皮上三个大字:“灵宝录!” 第六十二章、地位提升 灵宝录! 看其名而知其理,就是一本讲各种法器法宝炼制方法的具体操作手册。材料的选择,配比的份量,工序的前后是因何而来,火候又为何此时大此时要小,所有的一切里面都有。而且详细的介绍了每一种修真界基本法器法宝的炼制过程。总共一百零八种! “我花了十年的时间便把它们全炼出来了。而且在这期间我还晋了两阶。师妹,你会比我差么?” 净尘拍下挑战书,苏荃自然不会退让。闭关十年就十年!反正她现在有足够的灵石去买这些原料了。购至好所有的材料后,苏荃便彻底封了三元居。十年不知窗外事,晚上修炼,白天炼器。从最基本的测灵盘开始一件一件的炼。每一件都要炼到最好,并且数量保持在三件以上。开始的低阶法器炼制起来并不难,可是越往后,困难却越大。亦在此时,她才知道原来一件法器法宝的成就,里面不只包括了给材料的了解给真火的控制以及炼制时的手法,更有包罗万相的世间百科知识。奇门遁甲,阵理八卦,五行术数,天文万象。她日以继夜的疯狂及收着各种各样的知识,并在不断的炼器过程中将它们一遍一遍的扎实凝固并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十年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 在离十年还有一个月的时候,苏荃拎着一大袋子东西出来了。直接摔在净尘师兄的桌面上。净尘莞尔一笑,一件一件的挑拣并检查。这里面共有三百二十四件成品,每种都有三样最好的。可净尘师兄却是每一种只挑出一样最次的,然后将最好的两件收在了他的兜里,为什么?苏荃已经明白。然后在他挑拣过后,二人一起拿着袋子里的东西去见了灵宝真君。 灵宝真君大喜过望,忙不迭的又拉了他们两个去天权宫显摆。结果,天权宫内居然只剩下了灵宝真君和紫潋真人在了。连姜游都不见了…… “姜游和其它人呢?” “出战去了。” “出战?” “对,真正的兽潮终于在五年前开始了。几十名七阶妖兽夥同将近二十名八阶妖兽突然现身中枢城!各大门派和家族组合道修联盟,共力围攻那处。可是久攻不下,所以门中的弟子便开始轮值,一界三年。三年期满后回山休养。三年过后再出战。” 原来如此!这个修真世界里终于出现了她最熟悉的事件,可是为何她的感觉却是更不塌实。她没有再说什么,净尘却是心知肚明的继续传音:“至于那个人,他依旧闭关未出。” “门中没有流言?” “开什么玩笑?你一个筑基弟子都一闭关就是十年,人家结丹修士冲击后期闭关几十年也是常事。更何况他是掌门的儿子,谁去管他?” 上边灵宝真宝和沐阳真君在哈拉,下面他们两只小的在聊他们的。如同每次一样,沐阳真君问完大的后,就开始关怀小的。不过这次,他先问了净尘:“净尘,你筑基大圆满也十年了,可有想过结丹?” “想过,弟子这些年准备得也差不多了。只待师妹出关后,便要闭关结丹了。” “这样最好。若你们都闭关了,门中的后备怕是无人接续。这样吧,这是门中给你的结丹资源。好好努力。”紫潋真人递过来一个袋子,净尘跪地叩谢。至于问瑾这里,沐阳真君说实话是很安慰的。原想着这孩子入门时间尚浅,怕是一时无法接净尘的班,却不想居然这孩子和净尘一样出色。十年时间就将基本法器全尽搞定了,而且交上来的东西也都是很不错的。所以他在表扬了一番后,当场发了命令:“如今门中弟子有一半轮值在抗妖前缘,性命危在旦夕,法宝法器的数量要求很大。你那十几个师兄一直在日以继夜的为门中效力。你如今既然出关了,就好生帮门中炼制法器吧。” “弟子遵命。” “很好,这是门中拨给你的资源,你要好生利用。当然了,若你还有别的感悟需求,也可来天权宫。本座若不在,寻你紫潋师姐便是。” “弟子知道了。定当竭尽全力,诛灭妖邪。” 喊完口号,回转开阳峰。刚刚离开时,苏荃没注意,现在回程时仔细一瞧,果然见开阳侧峰之上,十几位师兄的洞府前皆是人头涌头。几十名炼气或筑基期的弟子在洞外不停的忙碌着,分拣材料,细化成粉,精研成器,打水提炭,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专打兵器的惊泓谷内,简直就是炉火冲天。 “师父,弟子想到惊泓谷看一下。”“师父,弟子陪师妹一起去。” 灵宝真君最爱看到这两个时时刻刻粘在一起的情形了,当下笑眼眯眯同意了。 二人一路下到惊泓谷,果然里面近百名筑基期的铸剑师,光裸着上身,赤膊袒背着正在忙碌。巨大的熔炉内金水沸腾,一柄柄半成形的宝剑被置放在石台上,一遍遍的被弟子们反复的敲打。三五七师兄游来串去,四处监工。见他们来了之后,自然又是一番寒暄。内容无非是这几年门中对兵器的需求量越来越大,他们不得不日夜赶工,方能供得上前线需求。之后又抱怨了一番为何这些妖兽的数量这样多,居然怎么杀也杀不完等等废话。至于小师妹提出的想看看成品剑库的要求,又有何不可?不过说到这里,三师兄就有话了:“小师妹你出关的正是时候,这几年门内不知道多少师兄托我们给你带个话。说是想要几把上好的剑。劳你炼制!报酬方面自然不会亏了你的,只要品阶高,多少灵石他们不在乎,材料你也可以随便提。这是他们的姓名和灵根单子。”本来这三人和其他师兄弟一样,对这个才入门没多久就被师父捧在掌心里疼的小师妹颇不以为然。因为他们差不多都知道师父的心结和愿望是什么,所以只当师父是为了圆了自己的心愿才如此疼爱这个小师妹。可是,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过去后,这些自诩天元大陆第一等炼器师的师兄们却是再也不好意思在这个小师妹面前说些什么了。 追天御风梭到如今为止,都是天元大陆无可超越的第一等飞行法器,虽然因为上次兽潮的缘故,外面已经有很多仿制品出现了。可是虽然都是追天御风梭,可是师妹亲手炼的那些却是速度比别的快上一大截。为啥,就是搞不明白。 至于惊雷师兄的那把雷剑这些年更是因为兽潮的关系,名声大震! “惊雷师兄去年就以结丹大圆满的身份,砍杀了一名七阶妖修。今年的二月时,更是和厚德师兄联手,砍死了一对七阶风雷兽。双方都是雷系法术,可惊雷师兄却楞生生的就是把人家的雷光吸走后,将妖兽砍成两段。听说当时吸走那风雷兽雷光的就是惊雷师兄手中的那把雷剑。道修联盟那里还有两名擅长雷系法术的修士,都托了人和掌门师父说,想要一把那样的剑。可掌门说你在闭关,师父说那是你的不传之秘,他这个做师父的也不晓得。这才拖了下来。不过你这次出关后,麻烦还会继续来的。但有一点要提醒你,掌门不会看着别人的武器比惊雷师兄的更好。而那样的剑,最好也只有一把!” 从惊泓谷出来的回程路上,净尘师兄就象个将要送儿子上战场的老妈子一样,反反复复的说了许多要注意禁忌之事。苏荃自然一一都记下了。而待他回到开阳峰后,当时便闭关了。 冲击结丹么? 但愿她也有那么一天! 净尘闭关了,那么原来他手上的那份单子就要转由问瑾来做。只不过净尘接的单子和侧峰弟子的有所不同。掌门派给他的任务里没有法器一项,清一色的全是法宝。虽然以他们筑基期的修为只能做一些低阶法宝,但净尘出品的法宝质量绝对超越了那十几位师兄。表单和材料每个月都会由紫潋真人亲自送来并拿走成品。有时候一件,有时候两件。多是防护性多一些的法盾,或以灵力攻击的玉瓶长钗为主。质量很稳定,但创新很少。 苏荃特意看了看那些师兄炼剩下的东西,自觉应付这些应该没问题。却不想,等师兄闭关后的第三天,紫潋真人带来的表单上却是清一色的宝剑……并且有几十把之多…… “师姐,这是什么意思?”当她是塑料剑批发市场么?还是冷兵器展销中心? 紫潋真人的模样与多年前第一次见她时并无二致,可笑容中却似乎少了许多纯真,当然俏皮仍在,尤其是在对付女修时:“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他们个个都想要惊雷师兄的那把剑呢,不知多少人到师父那里去磨嘴皮子了。这单子还是师父让我挑拣过的了。” “可那把雷剑……我怕是再也炼不出那样好的剑来了。我后来也炼了好几把,都不怎么样。”问瑾师妹的表情很郁闷,和灵宝师叔说的一样呢。“我也知道。师兄的那把剑耗了你太多心血,而天性灵气齐聚之时,哪有那么多。但这些人说了,就算是宛若师妹那样品级的芙蓉剑他们也要。” “宛若师妹?哪个宛若师妹?”门中有这么一位真人么?新晋阶的?芙蓉剑?对啊!“那把剑不是秦师兄要去了么?怎么会在……宛若师……” “师姐!”紫潋真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是天枢峰浩天真君的女儿。”这个问瑾师妹真的一头扎在炼器堆里了,居然连这个也不知道。 又见元婴修士有孩子,好不爽!不过有一点苏荃还是不明白:“那为什么是秦师兄帮她拿的?秦师兄是浩天真君的徒弟?” “当然啦。而且不只是徒弟了。秦师兄和宛若师妹都成亲多少年了!那把芙蓉剑就是秦师兄给宛若师妹的聘礼。你这丫头,怎么连这个也不晓得?” 呵呵……她怎么会知道? 看这个师妹傻呆呆的样子,紫潋又挨着名单逐个说了一个单子上这些结丹修士的姓名来历。苏荃愕然发现,居然有七成以上的结丹真人都有门中的元婴修士有亲。不是直系也是旁支!奶奶个腿! 而紫潋真人办事也是一如既往的有效率。每一份名字都贴在一个储物袋外。袋子里是适合他们灵根的各种上品灵矿,另附有每个的头发丝若干。甚至于还有一位真人超牛叉的居然在袋子里放了一份他的血袋! 来吧! 抗母昂,卑鄙! 第六十三章、桓澈出关 到底怎么样才能炼出一把好剑? 苏荃在炼出那把雷剑以前不明白,在炼出那把雷剑以后,却似乎更糊涂了。她了解了所有的流程,自认为精通了所有的技术,可同样的材料放在面前,炼出来的却是两种绝不相同的东西。后来她就这个问题反思过了,最后把不同的原因定在那颗雷珠上。 可是,她现在手里另外又有了许多棵雷珠,用同样的方法炼出了一枚,却是根本达不到那样的效果。是的,这柄剑也很棒!比曾经她炼的那几把都强,但却离那把雷剑仍然遥远。 所以,苏荃开始反复的试炼。不同的材料不同的配比,不同的加工方法不同的温度差别,结果,出来的剑千奇百怪。虽然每次紫潋来收剑的时候,都会兴奋的摸来摸去,感叹这次的剑比上次的更锋利,更漂亮。可是,她却一直找不到那种感觉。 直到,她在一个袋子里发现了一块足有八尺长半尺宽的流霞石。 有种感觉,在脑海中叮咚一下生成了。 她几乎瞬间就在脑子里构思出这把柄剑的最终图形。七尺长,两寸高,身柄一体,剑身光滑如镜,剑柄刻以凤羽纹。图形完成,立马开始体验石料,可是这块石料外表看上去完美无瑕,可在石料深处,却有一条一寸宽的残痕。无论从哪个角度切下去,这残痕都会落在剑身上。哪怕她把尺寸缩小到五尺剑也避不开那处。最后苏荃干脆火了,避不开是不是?那我就把这柄剑制成ab剑。一面光滑如常,一面暗凹于槽。槽内融入至坚至硬的*金英。再用金英之丝在剑柄上浮雕出凤羽。 想罢,说干就干。大切阔斧的砍削,精雕细琢出剑身。不到十天的功夫,模样就出来了。但是……“质地太脆了,哪怕有灵气滋养,一打就碎。”吃了一堆高阶妖丹,居然身上一两肥肉都没长的雪小卿蹲在他的猫床上,表示这柄新剑只好看而已,不足以用。 可是却得到了一个绝对鄙视的小眼神:“谁告你我完工了?炼剑这才真正开始。” 于是,在外观成形后,苏荃再次取走了剑身上那些用*金英盘铸造其上的装饰。开始将那把残剑祭在半空,以火影术开始锻造。 她炼剑时很少使用火影术,因为这些人送来的材料高下不一,火系材料之外,大部分材料都根本抵抗不住火影术的威力。偶尔会有质地极好的,却在火影术面前似乎瑟瑟发抖?前几次苏荃几乎以为她是练剑太多,产生幻觉了。可后来她真的扎扎实实的感觉到那些材料地火影术的惧怕,便改为了普通真火祭炼。 可这次不同:这次的这个流霞石很喜欢火影术,一点点火灵气划过它的表面,都能感觉到它在颤栗。所以,她干脆用火影术来锻烧它。不断的锻烧,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将石剑的杂质全部分离了出来。 剑身变得破碎不堪,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坑洞。可是那又如何?她手上有炼到最精的绯颜石,颜色与它相近得根本分不出来。她将它们全部融化然后灌进了那些洞眼中。再次烧锻再次炼化,直到最后嗡的一声轻响,剑灵成形。 苏荃欢喜无比的赶紧给之前准备好的*金英嵌入那条凹槽中,准备再行炼化。可是好好的剑身原本似已经开始有了灵气,但一贴上那些*金英后,却是一下子消弥了。没办法,只好再取下来。可那凹下去的一部分怎么办?苏荃想过要用绯颜石将它们添满。可后来,她放弃了。她虽然再次将绯颜石添入了那剑当中,却是并没有将那个凹柄填满。甚至用一部分的绯颜石将剑边填到突出。然后将整个剑的外形改成了两个叠加的s形。象一条正在扭动的蛇,又象是变形成异的剑面。是的,这把剑的剑面虽然是扭曲不平的,可奇怪的是照在人脸上却是出奇的端正。 而且因为此剑奇怪的造型,苏荃甚至可以肯定,哪个倒霉鬼要是挨上这么一剑的话,绝对死定了。所以这既然是一把煞气之剑,苏荃便舍弃了在它身上进行雕琢加工的所有想法。甚至连剑柄处都光滑如面,为什么?因为她相信他的主人一定会牢牢的抓住它。 ———— 中枢城外,天元联盟大帐外,曜日和斩月刚从帐中出来,便见到极天门的一堆筑基弟子围在一起。 “这把就是问瑾师妹新炼的剑么?” “这造型,也太奇怪了。” “可是好象很有灵气。” “岂只有灵气,这剑就和我自己炼出来的一样。我想本命法宝的感觉也就是这样了。而且此剑锋利无比,不信你们看。”一个筑基男修兴奋的一挥剑,只是轻轻一挥,似乎都没有动用灵力。旁边的一块石头便碎成了两半。而那剑……也在一挥之下,被旁边的许多人看到了。 一把让人看了第一眼就不会再认错的剑。奇异的角度,诡异的镜面,光滑的剑身以及剑柄……让斩月真人的眼中闪过一线笑意:“师兄,这剑有些象曜日。” 一体成形,光滑毫无花纹,需要主人将它紧紧的握在手中,方不会滑落超脱。斩月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这柄剑眼熟之极。以着那小丫头对剑的痴迷,他丝毫不怀疑她看过师兄的剑。可是:“这把剑虽然好,但比那把雷剑还是差了不少。”形似却无神,想来那丫头如今一定会蹲在哪个角落抓头发。 曜日也想到那个画面了,嘴角微微有些翘却很快收敛起来,因为……“此剑煞气很重!你看那剑面,竟前后放了四道血槽。”一剑刺下,鲜血便会顺着那四道血槽奔涌而出。哪怕是身体比修士要强壮上许多的妖兽亦是血肉筑就而已,被这么一剑刺入,还有什么活头? “看来这丫头最近的日子一定过得很不痛快。” 斩月很欢乐,可曜日却没在这个问题上再做纠缠,直接问道:“新货来了么?” “应该已经到了。” 二人回到帐中,果然已经有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乾坤袋放在了二人的帐中。斩月手中结出一个复杂的指印后,袋子开了。二人如以往一般一件件的检查着这些被秘密送来的法器。成色都不错!而且全部已经被特殊的手法处理过,一点也看不出炼制者的气息和痕迹。但是,检查着检查着,二人还是觉出了不同。 “师兄,这东西不是一个人做的吧?”虽然看起来很相似,但是某些花纹的雕琢手法上却似乎有些不同。 曜日也看出来了,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笑意:“看来某人有帮手了。” “这才过了几年啊?”以前那丫头不是一件法器都没有炼过么?为何会进步得这么快?斩月和净尘比较熟,谈过这个问题,所以他知道问瑾在门中的很多细事。不过十年而已,这丫头居然都会炼了。“也太聪明了!” “是啊!一向聪慧。” ———— 因为某人工作认真努力,成绩优秀突出,所以被叫到了天权宫,在人大党委会议上进行了一遍通报表扬。*oss很满意她的成就,股东们纷纷表示赞扬,顶头上司里子面子全有了,笑得眼睛都眯得一条线了。再加上前线捷报频传,所以天权宫的气氛良好得让一直心情不佳的沐阳真君都有些笑意了。 而就在这时,天权宫的东面突然传来了一股明显的灵气波动。紫潋一闪而出后,笑不迭的便跑回来了:“恭喜师尊,桓师弟出关了。” 妈妈!乐极生悲! 苏荃觉得她的好日子大概是到头了。但其他人明显不这么想,尤其是在一条素色的身影从殿外信步进来,周身的气息竟然是结丹大圆满的境界后,一概股东疯了。*oss激动得小泪花都在眼眶里转了。要是她没看错的话,这位天元大陆元婴修士当中的第一猛男,居然在看见儿子成功晋阶后,都想离开位子上起身迎接小皇子陛下。 尼玛!好不爽! 同样不爽的还有灵宝真君。“丫头,你说净尘这次能结丹么?” “一定能。” “那你什么时候结丹?培元丹不够吃么?为毛不早点结丹给师父也长点脸?”刚才这些人明明还都是夸奖他家娃的,为毛现在一边倒成这样? 看着那张气嘟嘟的秃头红脸蛋,苏荃都险些笑出来,暗中传音安慰:“师父别急,他多大了?我和师兄才多大?您风头的日子在后面呢?掌门现在手下三个结丹大圆满有毛了不起?等将来我和师兄都结了婴,咱一门三元婴才叫风光。” 小徒弟的马屁拍得灵宝真君浑身舒畅,就该这个样子才对!若是那时净尘和问瑾再给他生个灵根上佳的徒孙,那就更圆满了。于是,心情无比舒畅的灵宝真君也很快加入到拍boss儿子太子爷马屁的行列中。然后……他也乐极生悲了。 因为这个桓澈小子居然对他特别亲热的同时还有事拜托:“晚辈的配剑彻底毁了,因此想恳请师叔帮忙炼一把上好的剑出来。不知师叔肯否答应?” 灵宝真君呆滞,这是几个意思?为毛他感觉这事有哪里不对? 可这事不等他说什么,沐阳真君却是直接笑了:“你若要法宝,求你师叔还有用。若是要配剑的话,还是麻烦你问瑾师妹比较好。你出关晚了不知道,问瑾刚刚又炼出一把好剑。你众位师叔师伯们看了都说好呢。” “是么?那既是如此,就劳烦师妹了!”桓澈笑得风光霁月,轻松爽朗。当然,那是他的自我感觉良好。在外人尤其是在苏荃眼中,唯一的一个感觉就是:笑了这么丑,还敢出来混!你吓死本宝宝了,你知道吗? 第六十四章、剑书 桓澈兄也是个超利落的性子,头一天他老爹替别人答应了买卖,第二天,他就带着一个储物袋来找人了。 “师妹,你看这袋子里的东西可还合适?若是有什么不足的,我马上去采办。”某人顶着一张烧得面目全非的脸居然还能笑得象花儿一样灿烂,这种精神是什么哩?曾经,他对她没意思的时候,苏荃觉得那是心怀宽广不拘小节的代表。可现在,她却只想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然后再浇点什么水,施点什么肥之类的。 权势真是好啊!要是这货是哪个普通的门中结丹修士,她大可不要脸,老娘不爽你管我?可人家是掌门的儿子耶,连沐阳真君那种打遍天元无敌手的猛男都得在儿子面前装鹌鹑,她个小小的筑后修士有什么毛毛可以抖了咧?所以,她给他笑了很可爱:“不知师兄想要一把什么样的剑?多长,多宽?您是喜欢用左手剑还是右手剑?轻点的?还是重点的?” 苏小狗努力装谄媚巴结状,桓少爷却是一副虽然我是二代,但我聪明有礼又客气:“这个倒没什么,五尺到七尺都可以,宽度在两三寸就行。我比较喜欢用右手,但左手也不是不能用。至于剑重,我主修水系功法,轻重适宜就好。” “我记下。不知道师兄什么时候要?” “呵呵,赵师妹,多年不见,你的炼剑术已经有如此水准了么?说什么时候能炼出一把好剑就能炼出来?” 嘎?这小子什么意思?苏荃抿嘴不说话,努力让脸上笑容一分不减,可这样似乎这位仁兄更兴趣了,眼神亮得象星星一样看着她。可说出来的话就特么的太欠揍了:“我只要一把好剑而已。时间不限,赵师妹什么时候有灵感了再炼也不迟。想要什么东西也只管和我说。至于时间我不要意。但质量,却是一定要上好的。”末了出门时甚至又加上了一句:“纵使不能比惊雷师兄的那把更好,但也要差不多才行吧?” 靠你全家!靠你全家祖宗十八代! 苏荃有年头没看过人这么不顺眼了,此君前脚一走,后脚她就把三元居给封了。啊啊啊啊啊!在里面疯叫了足有一个时辰,叫得嗓子都快哑了后,才把雪小猫给拎出来:“那小子刚才在想什么?” 本来挺好回答的问题,雪小猫跑元婴修士心思里看看都毛毛雨,一个结丹大圆满算毛?可是,尼玛:“老子不知道!靠!那小子的心思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虾米?苏荃震惊了:“你不是看元婴修士都没问题吗?他不过结丹而已?” “结丹怎么了?你才筑基你小看人家结丹的干毛?没有老子,你就不活了吗?”雪小猫真炸毛了!吼完苏荃居然……居然……居然学苏荃曾经干的二事一样,变出块豆腐使劲撞去了…… 眨眨眼:“难道他身上有什么法宝可以隐藏心思?”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又和他爹闹别扭了?” “可他和他爹闹别扭关我毛事?我又不是他妈!” 噗!雪小猫一下没站稳,直接嗵的一声撞到柱子上去了。 ———— 不管心里再怎么不爽,二代是得罪不起滴。更何况她若是不配合,谁知道这人会生出多少事来?极天门的人就是讨厌,你看人家玄天宗的弟子就很爽快。尤其是那位曜日真人,半句废话没有。知道你不去玄天宗的理由,就没有再说过第二句。想知道什么告你,敌派的子弟又如何?老子有信心在同等的条件下超越你!这才叫水准!反观极天门这些浑蛋,当掌门就了不起啊?我说答应帮你儿子炼剑了么;官二代就牛啊?你不爽去砍你老子啊,找老娘麻烦算什么本事?当然,就更不用说那些存心拍马屁的了。十几年晋阶个结丹大圆满有毛了不起?你当他是自己练上去的么?那小子作弊而已!照着答案抄,得不了一百分的都去把脑白质切了算了。活着干什么啊? 一件一件的往外掏,掏一个看看骂一句,再掏一个再看看再骂一句。直到……她掏出了一个圆圆的小瓷瓶。 什么东西? 打开一看…… 尼玛!她直接躺枪了。 极品培元丹!十八枚!正好是通天跃阶术在筑基期时需要用的数量! 这个死小子,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威胁老娘么?老子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在那边装什么大瓣蒜?你学了老子的通天跃阶术,还想抽身而退么? 于是,当那位杨执事在去凝晖堂回禀了开阳峰一些杂事,结果让灵宝真君顺手抓来到三元居叫问瑾师妹上去回话时,灵云才坐到三元居外,就听到了赵师妹气疯了一般的吼叫声:“啊!……………” 这是肿么了? “赵师叔,真君叫你去凝晖堂。” 想当年,她叫他师叔,现在反过来了,他得叫她师叔!人家还真是多变啊!杨执事的心情很复杂,可是赵师叔的表情似乎比她还沮丧,都快哭出来了不说,连头发也不梳衣服也不打理就直接象个被蹿了一千三百六十五脚的烂菜叶子一样,飘到峰顶去了。 “师父,您叫我有事?” 灵宝真君让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和个烂菜叶子似的?“剑不好炼?” “他要求好高啊!他要和那把雷剑差不多水准的。师父,你说弟子去跳个悬崖之类的比较好?还是去买点砒霜喝下去更痛快?” “切!出息。”灵宝真君将小徒弟鄙视到底,并且一勾手,把她叫了过来。然后鬼鬼崇崇的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本书,悄声悄语的道:“这是师父的独家珍藏,天元大陆绝对只有这一本。活着喘气的人里面除了师父没人看过它,连你净尘师兄也没看过。值此非常时期,必须给你看了。可是不许拿走,就在这儿看。看完了马上还给本君,知道么?” 什么东西这么珍贵啊? 苏荃接过一看,这书也太破了,没有一个边是整齐的,全和狗啃了似的。甚至连书皮上的字都看不见了。可是,当她翻开第一页就楞住了,第二页,疯了,第三页,直接尖叫出来了:“师父,有这种好东西你早嘛去了?为毛不早给我?” 这是什么书?这是一本集尽天元大陆数万年修真世界里顶极名剑的书。不但有每柄剑的图象,更有它的材料特长以及制作者的灵根配比用的是什么火来祭炼此剑的各种细事。当然,这里面没写剑是怎么炼出来的,但是尼玛,有这些已经足够了。那种炼制的过程,绝对是有时候连铸剑师都搞不懂的事。这么好的东西,这么好的东西……唔,这把柄帅呆了,这柄似乎更好,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这个……唔。苏荃手痒得只能把它们全部放在嘴边使劲的咬啊咬啊咬啊咬…… 结果,一连九个月。杨执事每次上来看到的景象都是赵师叔坐在地上抱着一本破书啃手指头。一啃就是啃个九个月,啃得那指尖都没法看了……嘴角上血渍斑斑的,就和中了魔似的。 “真君,不用管管师叔么?您看她的手……”杨执事看不下去了,决心提醒一下灵宝真君。 结果,屁股被狠狠踹了一脚:“你小子倒是想呢?你以为那种状况是谁都能进去的吗?等着看吧,这丫头这次绝对能再炼出一把好剑来的。” 是吗? 杨执事兴奋了,回去就和一干亲近人说了这事。结果王二麻子传给李四臭脚,李四臭脚又在枕头边和他老婆徐大奶奶说了。偏第二天徐大奶奶的小姨子带着闺蜜来串门,结果闺蜜回家后又碰上前任男朋友和她痛诉心肠……于是,不到半个月,整个极天门的人都知道了。开阳峰的问瑾又入了灵悟之兆了,灵宝真君断言她这次又能炼出一把好剑来了。所以大家都抻长了脖子在那边等,等啊等啊等啊等!这一等就是十年! 十年后的某一天夜里,大家洗洗干净睡得正香时,就听得屋外雷声轰隆作响。 这是怎么了?璇玑山是修真者的世界,虽也有日月更替雨雪交融,可是雷电之事却是少之又少,一般只有在结丹修士晋阶之时,才会有此异象。 赶紧穿上鞋子跑出去,抬头一看:“是开阳峰的方向。” “净尘结丹了?” “大概齐是吧!” “好奇怪!一个男修居然在晚上结丹?”这事说来其实是有讲究的。天地自分阴阳起,男便为阳女便为阴。修真之道更重于此,为着阴阳二字才生出许许多多种不同的修炼法门,甚至是双修功法更是在阴阳二字上演生而来,不知造就了多少世间大能。而数万年中,修真世界里的男修都是在白天结丹的,女修则多数在晚上结丹。当然,也有少数人例外,比方说单系火灵根的女修就曾在白天结过丹,因为阳气太盛;也有专修水系冰系功法的男修曾在晚上结丹,因为阴气过重。可那个净尘:“他是什么灵根来着?” “你个废话!开阳峰的弟子没有火灵根都干活么?不过他好象不是单灵根。” “那是什么?” “谁知道?我又不是他师父。” 在意识到可能是人结丹后,高阶修士们洗洗睡了。咱极天门最不缺的就是结丹修士。倒是那些低阶弟子,尤其是开阳峰的低阶弟子个个兴奋异常。对于他们来说,寿元不过百年,能感到一次结丹天象都是不容易的。听说有不少低阶修士曾经观摩天象时感悟了天道,从而突破瓶颈,晋阶成功的。所以,有这种好事低阶弟子都是不会放过的。 然后,他们捞着了! 滚滚天雷在乌云中滚动了足足一夜后,天明之时,一亮冲天的亮光就是照亮了整个开阳峰。 第六十五章、变 “净尘师兄丹成了?” “可是为何没有仙乐鼓奏之声?我听说结丹成功时会有仙乐的。你们谁听到谁乐了么?” “没有啊?我没听到啊!” 开阳峰脚下,低阶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搞不懂这算是个什么状况时,就觉得峰底一阵大风吹过,然后……哗啦哗啦,一树碎木从天而降……然后一个激动的女声叫喊声传遍了整个开阳主峰:“师父,我的剑成了!” ———— 天权峰,天权宫内再一次元婴聚集。只不过这次,这些元婴修士不是坐在椅子上,等着一个小弟子把一剑红色的长剑端来给他们一一过目,然后没滋没味的夸上几句还可以之类的话。这次,这些平常眼高于底的元婴修士全部站着,围在一只玉案前,看着玉案上那柄浸在一池清水中,如同无物般的剑。 真是一把好剑!奇妙之剑!居然能在水中将自己隐藏起来,可偏偏触手将它抓出时,却奇重无比。剑锋随便一个转动就是一道寒锐之气扑面而来。微微催动灵力,便有无险生机在剑身中抖动开来。这要是真用它砍上什么人时,会是怎样的感觉? 元婴修士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把这剑在各人手中转了一遍,然后,不舍的放下了。不管如何?这柄剑已经是有主人了。他们能做的只能是:“灵宝师弟,让问瑾给本君也炼一柄剑如何?” 灵宝真君超没形象的瘫坐在扶手里,其实他刚才还坐着笔直的,眼在笑眉在笑鼻子在笑嘴在笑,连下巴上的肥肉和脑袋上残存的几根头发丝都在笑。可待这些老家伙们终于放下那柄剑后,却是一下子抽了骨头一般摊在扶手上。还假装听不清! 沐阳真君坐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了出来。其余元婴修士哪个不清楚这老骨头的个性,当然自然是一阵好夸,就差把他家问瑾比成天上的星星月亮了。夸得那老头心满意足后,才道:“都是同门,说这些干什么?那孩子不给你们炼剑,还能如何?不过至少得等一等。为了炼这把剑,把这孩子都快掏干了。一大早上扑到凝晖堂,话都没说上一个字都趴在地上睡着了。唉哟,你们是没看见那副小模样,瘦成黄瓜干了。现在让她再接着炼,非把那孩子精血抽干了不可。” 这个道理,这些人自然全懂。开头说话那位,更是当场拿出了一株五千年的灵芝出来,扔给灵宝让他回去给问瑾养身。其它人但凡是想要剑的自然都有所表示。至于沐阳真君则是在这些人都走后,才让紫潋送过来一个乾坤袋:“回去给问瑾好好补一补。照我的意思,在结丹以前先别让她炼剑了。这孩子确是个天生的铸剑师。既如此,就不能可惜了这样的人才。先让她结丹!结丹以后心性和灵力都会有大幅度的提升。说不定到时,会炼出更好的剑来呢。” “我也是这个意思!这孩子这回实在是耗得太狠了。不补回来可不行。若再亏下去,损了根本,丹就不好结了。” 沐阳真君也知道这道理,又说了一番好话后,才叫紫潋送了灵宝出门。 ———— 而等殿上无人后,桓澈才从后面转了出来。 看着一百七十八岁就结丹大圆满的儿子,沐阳真君的眼中全是自豪:“去看看吧,这次这剑定能合你的心意。” “是,父亲。”桓澈不疾不徐的走到了玉案边,看看这剑,又从池中拿出来掂了一掂。确实是把好剑无疑。可是:“这剑若是单系水灵根或者冰灵根用的话,会更好。”他只是木水双灵根,虽说水灵根占了七八成,但到底不是全水系的。此剑虽好,可若落在他手上,未免便有些可惜了。 沐阳真君如何不知道这道理?只是门中并无全水灵根或冰灵根的男修。而这把剑又太重了,紫潋虽是单系水灵根,可用起来却是不便了!说来,真是一件可惜的事。他不语,桓澈却有话说:“既是如此的话,儿子以为还是不要先把它纳入丹田温养了。赵师妹的炼剑术看来果真是大有提升,等她结丹后说不定能再炼出一把更适宜儿子的剑。若是那时果然成了,岂不可惜?” 沐阳真君叹了一口气:“既是如此,你便先用着罢。不必温养。只是你的本命之剑已经毁了,若没有趁手的兵器,如何上阵?”这十年前因为桓澈一直闭关稳定境界,所以不曾派他出战。一时如此可以,但出关了再不派过去就不好了。毕竟加上之前的,桓澈足有二十多年不曾为门派效力了。所以沐阳真君的意思是让他拿上这剑先去中枢城参战几年再说。结婴不比结丹,这孩子的心性还是需要再磨练的。 桓澈当场应是。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沐阳真君这个喜欢啊,又反复叮嘱是他许多事,甚至还把随身携带的遁地尺交给了他:“为父虽然希望你立功扬名,可是性命更要紧。若是实在不行,便用此物逃脱。名声总有办法再弄回来,可是性命丢了却是再弄不回来了。明白么?” “儿子知道。儿子这就去了。”说完还恭恭敬敬的施了一个礼后,便出殿直接走了。 沐阳真君看着儿子的背景,心头又是舒服又是骄傲,几乎连紫潋回来了都没发觉。当然,紫潋一向乖巧又贴心,足等师父出神完毕后才道:“弟子一直送灵宝师叔回到开阳峰,还特地去三元居看了一趟。问瑾师妹果真累狠了。只因她正熟睡,弟子便没有扰她。不过看得出来,那孩子已经十一阶满了。” “很好。你多留心点那边。问瑾现在很重要,务必要保她安全。” “是!” “还有就是上次让你去回春谷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烬尘真君正在闭关,不过回春谷主已经答应了,等真君出关后就给师弟炼药。丹成了便让弟子亲自送来。” “这就好。本君看他的那身伤实在是不忍心。虽说结婴后可脱胎换骨,外伤全消。可是结婴和结丹不同!阿澈的天赋机慧都够,可要结婴……这孩子心性不行!” “那师父的意思是……” “给他找个女人!让他解了那个心魔。” 紫潋抿了抿唇,仔细看师父的脸色似乎真是不错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那,师父可有人选了?” 沐阳真君眉头蹙了蹙,门中与阿澈匹配的女修倒是还有几个,只不过都是筑基期的,多少有些不匹配。不过说起这事来,沐阳真君倒是笑了,扭头看小徒弟:“还说别人?你呢?可有中意的了?” 紫潋嗖的便把头低下去了。沐阳真君更笑:“别当为师不知道,惊雷喜欢你。” “师父!” “那你喜欢他么?” 紫潋更恼了,要别人,她早走了。可沐阳真君是她的恩师,所以……只有别开脸去。 沐阳真君似乎明白了,叹气:“不喜欢也不能强求。早年阿澈不在我身边,是你们一直陪着为师。在为师心里,你和阿澈是一样的。不过你年纪到底不小了,也该想想这事。他们外人总说咱们极天门的宗旨偏好世俗,毁了道心。却不知,道魔本就是一体的。一念生而为道,一念执而为魔。为师这些年为何要让这些人纷纷双修?为的便是毁了他们的魔心。情劫二字毁了多少修真路上的天才之士?你们也好,阿澈也好,为师都不希望你们果真步上情劫的不归路。” “可……可弟子只当惊雷师兄是兄长。”没有那种感觉,怎么双修? “那流风呢?厚德如何?莫不是你要便宜了别人去?” “师父!” ———— 天权宫里心情很好的沐阳真君在逗他的小徒弟玩,凝晖堂的灵宝真君却是一个人在院子里转圈。事情有点不对!沐阳那个老头一向对他不错,但是有必要让紫潋把他一路送回开阳峰来么?而且为什么紫潋没有直接回天权宫还是去看了问瑾才回去?莫不是,他想在问瑾身上打什么主意?这不行,问瑾必须和净尘在一起。可若是那个死老头果真动了心思怎么办? 给谁?他儿子?还是流风几个?论来门中的结丹修士没双修的数他们天权峰最多了。尤其是他手底下那几个,全都单着。这死沐阳不会是动了歪心思想打他家问瑾的主意了吧? “真君,唤弟子来何事?”杨执事是三天一报告的,可今天才是第二天,为何真君把他叫了上来。莫不是有事吩咐? 灵宝真君左右看了看,唰的一道隔音结界罩在了二人身边:“我问你,天权峰的人最近是不是常来咱们这里?” 杨执事心底一抽,赶紧回答:“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的话你答得这么快干什么?不用想想么?”灵宝怒了,杨执事却是一下子缄口不言。灵宝真君哼了一声:“那他们来了以后干什么?” “就是四处逛逛而已。” “主峰还是侧峰?” “没见他们怎么和各位师叔聊。”那就是主峰喽? 灵宝真君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又绕了半天圈后问:“那天权宫的几个弟子里,谁有相好的?” 要命!杨执事快哭了,却不能不答:“这个弟子没有听说过。流风几位师叔都不好女色,紫潋真人虽样样都好,可别峰的师叔差不多都知道惊雷师叔喜欢她,所以也不敢多生妄想。至于桓师叔……” “他怎么了?” “真君应当知道,当年那个朱绯色……自她死在茵萃谷后,桓师叔就更少与女修说话了。事实上门中和桓师叔说过话的女修加起来超不过三个。” “三个?这么少?” “是啊!桓师叔话很少说话的,对待女修尤其是。不是没有女修过去缠他,可是桓师叔一句话不和人家说,等阶低的他看都不看一眼,差不多说的过去的点点头就是了,连笑都不给人家笑一下。” 灵宝乐了:“还有这事。” “是啊!所以门中的女修都说咱们极天门最不解风情的就是桓师叔了。” “你刚才不是还说有三个女修和他说过话么?紫潋是肯定的了,那两个呢?” “一个,是原来摇光峰的弟子朱青潋。她是那个朱绯色的姐姐。朱绯色在时桓师叔没怎么理过她。可后来那个朱师叔死了,桓师叔便去摇光峰把朱青涟带回来了,也没怎么照顾,但是在天权峰那种地方,谁又敢欺负了她去。” 灵宝撇嘴,看不出来那小子还是个情种,居然连大姨子也照顾。“那剩下的那个呢?” “那个……”杨执事脑门上的汗一大滴一大滴的滚了出来,灵宝真君悟了:“是问瑾?” “对。” “他们说过几次?” “这个……弟子也是听人说的。没几次。” “听谁说的?” “天权宫的执宫弟子,有一个是弟子的亲戚。他听里面的人说的。好象是有一次流风师叔和厚德师叔说话让他听见了。流风师叔发愁桓师叔的个性越来越孤僻可怎么得了?厚德师叔却说……” “说什么?” “说:也不是那样的啊!桓师弟只是挑人罢了,若能让他高看一眼的,也有话说的。然后……然后流风师叔就问是谁。厚德师叔就说……说是咱们问瑾师叔就能让桓师叔高看一眼。在引仙大会的时候,还和师叔有说有笑的……” 第六十六章、裂 在加了十年的班后,最舒服的一件事是什么?当然是躺在暖暖的被窝里睡上他个十天半个月喽。然后爬起来泡个热乎乎的热水澡,换上一套新衣服,站在山之巅处呼吸着这世间最清新的空气……尼玛,真是不要太爽!可是她没办法不爽,因为这次炼的剑真是太合她心意了。她几乎都要痛快自己不是水灵根了有没有?不过没关系,她手上这本书里还有好多名剑,她总会把它们全部都炼出来的。 可没成想,对于此事,灵宝真君并不赞同,甚至还强行规定了:“结丹之前不许你再炼剑了。” “为什么?”她感觉正好咧。 一面大镜子照人甩过,清如水面的镜子里……苏荃看到了一个挂着大大眼袋的国宝级大熊猫:“都成这样了,还要炼么?喏,这些都是你师叔们给你的见面礼,其中还有一株五千年的灵芝,回去切成小块慢慢服用。把元气补回来后,就赶紧闭关吧。” “闭关?” “对!冲击筑基大圆满。不成功不许出来。” 啊? 苏荃闭关了,带着一大肚子的不明白闭关了。与她同时闭关的当然还有……已经十年没理过她的雪卿。她现在已经是十一阶满了,再过一阶就爬进了大圆满的门槛。再晋一阶的话,就能准备结丹了。结丹!对啊!还有什么比结丹更重要的?闭关就闭关。 苏荃想通了,回到三元居就闭关了!这一闭又是十年。 ———— 这十年内极天门里发生了不少事,开阳峰的净尘师兄彻底变成了净尘真人。当然,不可能只他一个结了丹,天枢峰的严师兄也结丹了,道号若守真人;天玑峰的司师兄也结丹了,道号司瀚。 另外门中筑基成功的弟子也是一堆一堆的涌现。 本来天元大陆的炼气弟子只有等到茵萃谷开时才能有筑基丹吃,或者干脆到黑市上买超级价格贵得离谱的丹药。为此不知多少弟子枉死了性命。可现在不同了,妖兽来袭,前线的筑基弟子每天都有损伤。天元联盟为此便要求回春谷将筑基丹发放出来。于是,各大门派这些人的筑基弟子数量直线上升,但结丹期的就稍差了一些。毕竟结丹不同于筑基,需要上百年的时间才能看得出结果来。但既然有了这么多筑基弟子,那么将来的结丹修士的数量肯定也会有所增加的。当然,那是在没有殒落的前提下。 中枢城的战况这些年一直在持续,并没有因为各大门派的出手而好上多少。双方一直持续胶着,谁也没胜,谁也没输。 极天门的霸主地位依然稳固。尤其是沐阳真君的几个弟子可说是各展神威。流风、惊雷、厚德还有桓澈个个身手不凡。尤其是惊雷和桓澈,二人仗着手中神兵可说是看谁打谁,无往不利。七阶妖兽化形了又如何?那个桓澈非但道法了得剑术精湛,更还是一个超凡的阵法师。每每出战前都会将门下弟子布置在合适的位子上。既可杀敌致胜,又可以最大程度上的减少本派弟子的死亡。在极天门的人气一路彪升。 当然,玄天宗的日月双剑也丝毫不差!曜日斩月二人心有灵犀配合得天衣无缝,再加上他们玄天宗虽无阵法师,却有上古传下的剑阵若干。配合起来千刀万剑,杀气惊天。这些年的历练中,玄天宗的后辈中也出现了不少让人惊艳的子弟。其中最出色的当然要算曜日真人的弟子逐风了。手中一把逐风剑在筑基修士中几乎没有对手,后又在八十三岁那年在战场中结丹成功。当然,为了这个差点累死他师父师叔,但好在最后成功了。而且,大概是因为在战场上结丹的缘故,这个逐风结丹后的剑气锋利之极。在前线呆着的十来位元婴修士不管门派,都道这孩子将来前途肯定无量。不敢说超过他师父,但赶上绝对没问题。 在这点后,极天门的后续力量就缺乏亮点了。 所以这两派在兽潮中可说是各有特色,相较之下昊天门就逊色多了。 他们虽然筑基和结丹的弟子数量都不算少,可质量却是始终提不起来。无论是男修还是女修,无论是文修还是武修,通通不行!为此,昊天门的掌教澄雪真君急得头发都白了也没用。而且这位真君不只是在执派上头不利,在子嗣上头也不行,一连生了四个全是丫头! “听说澄雪真君的母亲已经替他做主,纳了第五个小老婆了。” “第五个?难不成澄雪真君的老婆只要生不出儿子来,就得下堂?” “听说好象是这样。” “我还以为极天门才喜欢搞这些,怎么昊天门也玩这个?双修就双修吧,起码对修行有利。这娶上一堆小老婆是干什么的?” “修士要晋阶,必须要太上忘情才可。他们这么胡搞,烦都烦死了,怎么修行啊?” 说起这事来玄天宗的弟子可是一向最看不起那两派的。他们门里就不管这些,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双修随你,不双修也随你。顺自己的剑心走,方可成就大道。哪有这两派这样的?极天门是流行上位者拉红线,昊天门居然流行当娘的给纳小老婆。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这天,曜日和斩月二人负责巡营。走过玄天宗弟子的帐蓬时,听到了一番说词。可是走到极天门弟子的帐外时又是一番道理。 “那些玄天宗的傻货哪里知道咱们掌门的用意?双修怎么了?双修对修行有利,古法皆有双修共得大道的前辈。况且,咱们极天门什么时候出过为了情劫坠入魔障的修士了?他玄天宗的臭历史忘了怎么着?那个陆元生为了一个魔女自甘堕落,一念成魔。那个韩起为了一个凡女自曝丹田而亡。宗门养他们养到结丹养到元婴容易么?尼玛为了一个女人居然什么都不要了。” “可人家还觉得咱们贪恋红尘呢。切!当他们玄天宗弟子的那点风流事别人不知道吗?连炼出来的剑都不干净。” “什么炼出来的剑不干净?” “问瑾师叔说的啊。那年在引仙大会上,那个斩月非要塞给咱们问瑾师叔一把剑。可问瑾师叔,就那么两根小指头往上面一搭,就说炼此剑者体内阴阳驳生,私情靡烂。本非女子良配,却故意炼了这把奢丽精巧的女剑,用心不良,所以此剑不净。切!那个洛潮生,出了名的风流浪荡鬼。他炼的剑……哼!咱问瑾师叔才不会要呢。” “对啊!问瑾师叔的剑越炼越好了,说不定哪天咱们极天门的剑修会比玄天宗的更好。” “我觉得肯定会有那一天的。听说灵宝师祖都下令了,让问瑾师叔闭关,不修到大圆满不让出来。” “筑基圆满的话,就快结丹了。结丹真人炼出的剑,想必就更好了。不过问瑾师叔要是结丹了就该双修了吧?她会和谁双修呢?” “那还用问,肯定是净尘师叔啊。灵宝师祖早就定好的事,谁不知道?” “我觉得他俩不合适。” “那你合适?” “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那个福份?只是觉得问瑾师叔要找也得找个剑术高超的剑修更好。别的不说,对剑意的了解就不同。净尘师叔和灵宝师祖一样都只爱炼法器法宝,不喜铸剑的。” “这倒也是。不过说回来,咱们门中的剑修也不少的。连桓澈师叔和惊雷师兄都用剑的。还都是问瑾师叔炼的。” “嘻嘻,你们说问瑾师叔会不会嫁给他们两个中的一个?” “有可能啊!反正嫁给谁,她都不亏。” 不亏么?似乎无人想过她的意愿。曜日和斩月互看一眼,抬脚继续继续巡营,却抬头便看到那边的帐帘一挑,那个一脸疤痕的桓澈刚从一个帐中出来。看见二人,微微一笑,却并无亲近之意。 “师兄,你看得透这个人么?” “看不透。” “是啊!很怪的一个人。那丫头的敌人很强!” 曜日没有接这个话岔而是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传音问师弟:“净尘那边有消息么?” “有!当然有。灵宝一天到晚催着他赶紧和问瑾成婚。他都快让逼疯了!” ———— “师父,我想出门一趟。” “去哪儿?” 净尘没有回答,灵宝真君的脸色却是已经罢下来了:“是不是不想呆在门里?还是看我这个老头子心烦了?” “师父!” “告诉你,没和问瑾成婚以前,你休想离开山门半步!” “师父,我都已经说过无数次了,我和师妹没有那种感情。我当她是妹妹一样!你让我怎么去和我的妹妹去双修?” “她是你哪门子的妹妹?她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野丫头而已。” “那既然她是野丫头,您为什么要我娶她?”净尘忽的抬起了头,净若白莲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诡异的颜色。象是羞臊过后的涨红,又象是愤怒之极的烈焰。而那双眼睛……那双眼睛……让灵宝真君一个元婴修士……说不出话来。 他胆怯了!他害怕了!而他,也终于到了该说出一些真相的时候了,不是么? “师父,您当初为什么要收我为徒?我那时并没有展现出过人的才华,可是您一眼就是看中我了。带回凝晖堂,细心教导,百般疼爱。把您会的一切都教给了我。为什么?为了,这双眼睛,是么?它有点象一个人是不是?一个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人。您对不起她是不是?您出外寻宝,她在家等着你。一天一天又一天,一年一年又一年,她等了你二十年,你都没有回来。她急得以为你出事了,哭得眼睛都快瞎了。她到处托人到处去找你的下落。可您干了什么?您和昊天宗的一个女人在外面鬼混。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您早把那个在家等你的女人给抛在脑后了,不是么?既然如此,她走了不好么?她远远的离开你,再没有人管着你不好么?您可以随便和哪个看中的女人风流,不会再担负任何的枷锁。您想怎么样都可以了!这哪里不好么?为什么要收我为徒?为什么要把长着这样眼睛的人天天放在身边?师父,我象她,对不对?” “她死了,她再也回不来了。你害怕着她永远也回不来的日子,所以才拆了原来的开阳宫盖了这所凝晖堂。这是她和你以前住过的房子。您找不回她来,所以就想找回这所房子。可房子回来了,人没有了。所以您收我做弟子。可是这样还不够,还不够!” “你们商量过会在那次炼宝结束后,要一个孩子的。是不是?可是她走了,孩子没有了。你无数次做梦都会梦到那个你根本没有见过,甚至不完全不知道他早就已经来到这个世上,然后又被人凄惨的杀掉,无助的死在野外的孩子是不是?你害怕了!你希望那一切都是假的。所以你看中了赵师妹。看中了她!” “一个和王凝晖一样喜欢炼器的女修!一个同样灵气逼人的女子。你希望我和她成婚,然后生下一个孩子对么?” “您会象疼自己的孩子那样疼爱他,给他所有的爱,就当他是您唯一的孩子那样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修仙,看着他一步步升阶升梯,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您以为那样您就不会再做噩梦了!您以为那样你的遗憾就圆满了!” “可是你想过没有?一个有着和王凝晖一样眼珠子的我,一个和王凝晖那么象的女子。他们要是成了婚,生下来的孩子会是谁?” “会象您么?会有一分一毫象您么?” “不会的。一分一毫也不会的。它会象一个您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凄惨的死在野外,吊着一口气等着人来救他,却始终没有等到,最后血竭而死的人。” “一个您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 “一个您从来不知道,他已经来到世上,却比您早一步,早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男人。” 第六十七章、父亲的疼爱 一道淡绯色的遁光在山门上直掠而过,速度快得惊人! 从中枢城回来的弟子中,筑基以下的完全没看清那上面是谁。筑基以上的,一半看清了,一看没注意。但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又有一道气势更加惊人的遁光唰的一下在山门之上飞过去了。 “灵宝师叔?” “前面的那不是净尘师弟么?这两个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你们知道么?” “切,咱们不是一起回来的么?” 三年一轮,在中枢城外奋战了三年的极天门弟子才到山门下落下飞行法器,就接连看到了两道遁光。大家一头雾水,谁也搞不懂是什么状况。进得山门各回各峰后,自然是赶紧打听。可听到的内容却是:“灵宝师叔天天逼着净尘师弟和赵师妹成婚。净尘师弟这八成是终于熬不住,跑了。” “所以灵宝师叔就追出去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开阳峰虽算是极天七峰之一,但却似乎和别的峰又不一样。他们只管炼器,很少参加门中比斗,即使对外参战,亦是如此。开阳峰象是一个被隔绝的世界。在那里无所谓晋阶与否,哪怕你是结丹修士也未必会高人一头。在那里,只有实力一个字。你炼出象样的法器才能证明你的价值,否则你就是筑基了结丹了,在那里也不过是个路人。更何况这还是一场关于艳绯之事的闹剧,真正上心者极少。 可是,一个月了,这两个人没回来。 两个月了,这两个人还没回来。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这师徒两个依然音讯全无。 这可不好玩了!沐阳真君赶紧派人去找,可是哪里找?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于是,当苏荃终于修到筑基大圆满,从三元居里爬出来后才发现……开阳峰的人都跑哪儿去了? “杨师兄,师父人呢?还有师兄呢?他们哪儿去了?”在凝晖堂没找到人,苏荃就找执事堂来问。结果,她一出现就有一堆弟子在各种角落叽叽咕咕,连杨师兄看见她,表情都怪怪的。好奇怪!赶紧问理由。结果……得到的消息,让苏荃直接捂额泪奔! 尼玛!你个缺心眼子的净尘,你给老娘跑了干什么?咱们知根知底的,躲不过假结婚也可以吗?老娘又不会非礼你。你跑了干什么?丫的就算要跑,你自己跑了就算了,起码把灵宝留下来给老娘挡挡灾也好啊。你居然把他也拐走了。我怎么办? 苏荃敢拿她的脚后跟打赌,那个桓澈肯定会来找她! 宾果! 她猜中了。她出关的第二天,天权宫就来人了。不过不只是桓澈,当然他也来了。可是另外还有流风惊雷和厚德。 咦?“四位师兄都回来了,那中枢城怎么办?” “自有同门的师兄弟去,你操的心倒多。喏,这些是给你的。听说你养的那只猫喜欢吃水火两系的妖丹是不是?”惊雷壮汉真够man,人家给妖丹是给几颗,他倒猛,直接给了一袋子…… 土豪不能比!苏荃有点不好意思要。可流风真人却是直接拽过来塞到她手里,另外他自己那边还有一袋子过来:“这是一些风系的材料,你先收着。” 嘎!“流风师兄,师父让我结丹以前不要再炼剑了。” “我知道。等你结丹以后再炼,记得,要排我第一个。” “好吧。” “那我是第二个。”厚德也是个土财主。 苏荃讪讪只好收下,然后便见桓澈也递过来一个,赶紧摆手:“桓师兄,你已经有了。” 桓澈好笑:“这不是让你炼剑的。” “那谢礼我也已经收了。” “谁说这是谢礼了?” “那这是什么?” “是请师妹帮我炼一套针的工钱。赵师妹,你答应过我的飞针呢?” 是噢!还欠着这货一套飞针没给呢!怎么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没法子,苏荃只好赶紧开工,炼了一套,亲自送过去。她熟悉那里的值班表,所以,挑了惊雷兄在的时候去。因为她顺道还给这位也炼了一套。两个人都有,比一个人会强很多。而且她和惊雷兄说话比较没压力。流风很聪明,那个厚德更是属于眼珠子长在你脚心里的那种。看着最老实,实则最机灵。有那两个人在一点都不安全。而这天,应该是相对和她比较熟的紫潋真人在。这样就好了,完全最完美。 却不想:她才踏进天权宫的院子,就见流风和惊雷大步的从正殿出来。她说明来意,并且奉上了飞针。惊雷同志很痛快的就收下了,可是:“我还有点事要办,赵师妹你先到桓师兄那里坐会儿,我稍后就回来。” 尼玛……这是谁在玩她? 端着东西送到桓澈住的小院,结果,院子里除了那货一个人也没有…… “桓师兄,您要的针我已经炼好了,您看看如何。” 桓澈接过针包,却见她站着,微笑:“站着干什么?坐啊。” “多谢师兄。”乖乖坐好,等着老板验货。结果自然是老板很满意。而且,满意了不说,居然还手一翻拿出了一张图出来:“赵师妹上次在中枢城用的那个回旋梭很好,远攻近攻都相宜。可是似乎大了些。我闲来无事,画了个小东西。赵师妹看看,这样式是否可行?” 这算是什么招术?苏荃搞不懂,接过来图纸细看。咦?竟然……还不错!原来那个回旋梭是外面有刃,里面是圆口。可这位却在里面加上了许多剑齿,每个剑齿的长短间似乎还有一种规律:“这是……阵法?” “对。” “什么阵?” “回旋阵。” “回旋阵?”这个阵名很奇怪,她没听过。于是桓澈便给她细细讲出来,原来这个回旋阵就是让旋转物体加速的一种阵法。但它与普通的加速阵法不同的是:这个阵法可远距离操控。原来的回旋梭只可以用外刃攻击,可让他这么一改,却是里外皆可。甚至于里面的那些高低不同的剑齿杀伤力会比外面更大。尤其是在这个回旋阵的帮助下,速度加倍的同时会来回转削,直到把对方的脑袋切下来为止。 非常狠的一种兵器!苏荃都快联想到雍正兄的血滴子了。所以她的表情不太好。哪怕一会儿惊雷回来了,给她带了许多灵果也没安慰到她受伤的小心灵。找个机会就跑了。 惊雷很纳闷:“师弟,她怎么了?怎么和见了鬼一样?” 桓澈收拾收拾桌上的图纸:“大概是让我吓着了。” “为什么?”为了这张脸?惊雷不信。赵师妹又不是第一次见他。 “是为了那张图?”流风猜到了。桓澈淡淡的把图纸藏好:“是啊!我想了个东西,想请她做。结果……可能是太狠戾了,她不太喜欢。” 这个消息自然很快传到了沐阳真君耳朵里。他老人家很不以为然:“兵器哪个不狠戾,问瑾这丫头,她练的剑就不狠戾了?哪把杀人不快?” 紫潋刚刚奉上茶果,听言差点没笑出来:“师尊,人家是女孩子。再说了,赵师妹那性子,喜欢了入迷入得什么似的,她不喜欢看也不看一眼。可能师兄画的那法器,不入她的眼缘也未可知。” 不入眼缘?沐阳真君的眉头攒了起来。他不喜欢这个词,第二天便问儿子把那图要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又改了几处后,亲自把问瑾叫过来了。 大老板让做,那能不做吗?做吧!苏荃赶紧给赶了工做出来。桓澈亲自拿了去试,结果十分成功。大约是这中间有他的心血,桓澈表现得很兴趣,拉着问瑾说了半天哪里需要再改动改动,哪里需要再增长一些的事。已经有许久没见他说这么多的话了,沐阳真君很开心,遂拍板让问瑾赶紧改。结果改了这次后,似乎哪里又有不妥之处,便又改。 如此一来二去,外面自然渐渐有了风声。内容无非是掌门看上了问瑾,想让她做儿媳妇如何如何的。因事关掌门,所以大家传得都很低调。苏荃每天关起门来一个人过日子自然不知道,可是有人听到消息了,甚至直接架了一朵灵云来到了三元居前。 朱青涟? 苏荃在屋里感应到外人有人了。扭头一看,十分讶异。居然会是她?她怎么来了?有心想问问,可是想着如今的身份,并没有出去。而朱青涟似乎也没有说什么,只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后就飞走了。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既无吵架又无打闹,可说是和平之极。可是,事关开阳峰的事就不是小事。紫潋报了上去,沐阳真君的脸立马就黑了:“阿澈呢?他可知道?” 紫潋赶紧摇头:“师兄并不知道。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若非有人在那边保护赵师妹,咱们也未必晓得。” 未必晓得。这四个字沐阳真君不喜欢,遂吩咐:“看着那个朱青涟,别让她和阿澈再见面。” 这……紫潋就为难了:“师尊,我能拦着她不见桓师兄,可若是师兄想……”她能怎么办? 的确是这样!紫潋拦不住阿澈。事实上,那小子的脾气若是上来,连他也拦不住。但是,他已经见过儿子死过一次了,不能再见第二次。所以,沐阳真君直接拍板下令:“让阿澈带问瑾去一趟上枢城。好好整顿一番那边的事务再回来。” 紫潋心头一惊,师父,这是已经定下了么? 第六十八章、快速婚礼 “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大早,沐阳真君刚打坐完毕,就见阿澈冷着一张脸冲进来了。漆黑的脸色上阴云密布,似乎一个弄不好就是雷霆暴怒。那副脸色让他直接想到了前些年,那些很不好的回忆。这个孩子为了一个女人神魂颠倒颓废度日的那些荒唐日子。 “你在说什么?” “您为什么要让我娶赵问瑾?” 什么?这消息怎么会传出去的?沐阳真君左右看了一下,就见紫潋在门口处缩着脖子跪下去了。眉头一皱,刚要训斥。就被桓澈打断了:“您别怪她。是我让她说的。我知道您会这么做!父亲,我不想成婚,更用不着与谁双修!”他有通天跃阶术就足够了,一路晋阶到现在,何曾遇到半点难题?为什么要塞一个女人给他? 沐阳真君深吸一口气,他就知道阿澈不会同意的。但是,理由他早已经想好:“你以为父亲是要逼着你去忘记谁么?不是。我这样做,是为了解决门派中可能马上会出现的内斗。” “内斗?”桓澈楞了,垂眼想了一会儿后明白了:“您觉得灵宝师叔不会回来了?” “二三十年内大概是不会回来了。他的性格我很清楚,这回净尘怕是刺到他什么不能动的地方了,而净尘那孩子一向聪慧,灵宝若论机智未必是他的对手。他若果真要躲起来,灵宝师弟又执拗,必是要逮回来再做数的。他们师徒不在门中,问瑾那就是颗没人守护的宝珠。你也知道,为父一向不乐意开阳峰的弟子出去历练。炼器师就该有个炼器师的样子,适当的历练可以增长他们的心性,帮助晋阶,让他们能炼出更好的法器法宝来。但是过度的历练就不同了。那会增长他们的眼界,开扩他们的心胸。阿澈,你要知道,凡是可以在某一方面有突出成就的修士在悟性上都是极灵通的。这些人之所以在一般的情况下不能成大道,那是因为执着于小域而忘了大道,或者干脆没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想苟且偷生。但不管是哪一样,只要上天给了他改变的机会,没有修士会不想成就仙途的。” “所以,您就一直暗示灵宝师叔,让他减少弟子们出外游历的机会。让他们乖乖的门中修炼?” “对。可是,那师徒两个走了。这事为父不能放在明面上摆给众人知道。而没有那两个挡的,问瑾又是个在人情上有些呆的性子。她会怎么样?哪个峰的眼珠子不会落在她身上?而一旦她落到了其它几峰的人手里,极天门的局势就会发生变化。” “所以您让我娶她?” “对。把她娶回天权宫来,安排在咱们的眼底子底下。这是对极天门来说最稳妥的方法。” 沐阳真君的话说得透明坦白,而桓澈的脸色也终于平静下来了。但他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在沉思。是在找其他可以妥善安置问瑾的方法?还是研究他的这番说辞是否可怀疑的地方?沐阳真君心头微跳,但他已然是元后大修士,所以面对这样的小困境,绝对可以说到心绪无波。他会等他想通!即使这次不通,他也有办法让阿澈对此事信以为真。 可是,让沐阳真君没想到的是:“我同意!” 他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沐阳真君有些楞神,心头正有丝怪异的感觉生起时,就见阿澈抬起头笑着看向他。很恭谨的笑,可是右角的唇角却已然勾起,那是嘲讽:“父亲,我会遵照您的意愿娶她。不过……孙子什么的,您就不用期待了。” 孙子?沐阳真君右手不自觉的一紧,但他很快注意以阿澈的眼光正往过扫,所以马上就又松了开来。痛快答道:“随你的便。”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什么?沐阳真君有点怔,却见阿澈的嘴角勾得更狠了,眼中的笑意深不见底:“父亲不是想稳定门中的局势么?那么早点办吧。早成亲早省事。与其等他们生起事来再麻烦按下去,不如直接省得他们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是有些道理!可沐阳真君的眉头微微蹙起。他在怀疑他是不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让这小子发觉什么了。但话却是不能这么说的,甚至他只能接着这小子的话往下走:“可是这事还没有和问瑾说。” “所以您打算让我带着她到上枢城一趟,然后过两年回来再安排婚讯。好显得一切只是天意,水到渠成而已?” 沐阳真君不喜欢这样的语气,但明显这小子似乎是已经笃定了,语气轻松的讲:“可是父亲,您有没有想过,会有人相信么?” “他们不相信也会相信。” “那您可以保证这两年内灵宝师叔不会突然顿悟,然后回门来横生变故么?” 沐阳真君这次没有说话,桓澈先吁出一口气,而后又看着这间在繁华精美下极尽简素的宫殿,眼中冰冷得一丝温度也没有:“既是如此,何必故作姿态?那些人又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当上掌门的?有真尊在,谁敢多说半句废话?照我的意思,马上就开始成婚。绝了所有人的念头。若真有人问起来,父亲还可直接说是为了门中利益着想。省得那些人背后说咱们父子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那问瑾那边。” “我去说,她同意也会同意,不同意也会同意!” 说完,嗖的便转身离去了。 沐阳真君原位坐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儿子话里的意思,赶紧招呼紫潋跟上去。结果,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紫潋就回来了。脸色,怪得没法说:“桓师弟……他平平静静的叩开了三元居的门,可是还不等问瑾师妹说出话来,就把一颗行尸丹塞到赵师妹嘴里去了。” 就知道会是这样!沐阳真君气得拍腿:“你怎么不阻止他?” 紫潋低头:“弟子……弟子赶不上师兄的速度。”而且就算是赶上了又如何?桓师弟那脾气连师父都管不住,她能如何? 沐阳真君头痛!原以为这孩子的那个魔症随着岁月的流逝好多了,岂不料还是这么风是风,火是火的。行尸丹!那种偏门之药是能便宜给人吃的么?要吃出个好歹来,以后影响了结丹可如何是好? 不要孙子?废话!他若不想要孙子,何苦逼着他成亲?挑战父子间这本就脆弱的关系。杜家的血脉不能断!尤其不能在他的眼前断掉。既然那行尸丹已经吞下去了,那么就快点让他们结亲,然后马上寻人给问瑾解了那丹毒。 ———— 沐阳真君一声令下,整个天权峰立马就全惊动了。又过了不到半天,极天门的人就都知道了。掌门的儿子桓澈真人要和开阳峰的问瑾师叔成婚了。日子就订在三天后! 并且掌门还亲自下令:因前线有战事,所以向各大门派广发喜帖就不必了,只在门中热闹一下便是。天权宫的诸事由流风统管,至于开阳峰因灵宝真君不在,便由大弟子长流真人代理。 聘礼等物等人家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被送到开阳峰了,长流真人在听到喜讯和接聘礼是一个时间。这些年他们这些弟子一直在师父的掌控下什么都不管,只一心炼器就好。赚得是盆满钵满,可是也好象养得有些迟钝了。还是长流真人的道侣素心仙子反应及时,接过聘礼送走惊雷真人,然后把自家老公按在椅子里想事情。她则招呼了十三个妯娌一道杀往了三元居。 三元居里新娘子似乎也反应不过来,呆呆的。但这种情形很正常。嫁给掌门的儿子,门中多少女修都盼不来的事。压根没人往歪处想。量身裁衣订首饰,等娘们们把这些事情差不多都准备好时,那十四个师兄也反应过来了。赶紧聚在一起商量,结果越商量脸越白。 掌门为什么这么做? 师父才离开山门没多久就这样把问瑾师妹从开阳峰抬走是为什么? 难不成师父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了? 已经陨落了,可是门中却秘而不宣也不能宣,所以才赶紧想稳定开阳峰的局势? 可要是师父真的出事了,他们怎么办? 这些话大家心底都有疑问,可是谁也不好说出口来。最后只能由长流真人一咬牙一跺脚拍板定案:“打发师妹出嫁。不管如何?这是掌门的意思。咱们不能违逆。” 好理由!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古人诚不欺我。 虽然准备婚礼的时间只有三天,可是在修真界三天能办二百场婚礼了。修士们干活的速度那是凡人绝对想象不到的。婚服量好后直接交给摇光峰去办,掌门儿媳妇的衣服,哪个敢不尽心?哪怕设计了再多的刺绣花纹,大家一起干绝对毛毛雨。首饰啊鞋子啊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甚至连家具都是不到半天就由九师兄领着二十名筑基修士打造完成了。至于其它零七八碎的事,有十四个师嫂在呢,怕个毛线? 所以,三天的时间虽然匆忙。虽然极天门内很多人还没从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中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礼堂已经准备好了,新娘子也上妆成功了。大家你提醒我我提醒你,揣着红包一道去了天权峰。可到了门口才发现,够级别的才能进到天权宫里面去观礼,不够级别的只能坐在天权峰下去吃喜酒,连新郎新娘的面也没见上。 干听了一堆礼乐,干听了一堆礼炮,再然后……就各回各家了?! 对啊,别人成婚,关他们毛线事? 第六十九章、这样的新婚 苏荃感觉自己好象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她记不太清的梦。在梦里她好象是……结婚了?真好笑。她怎么会梦到她结婚?师父和师兄都跑了,她连个名义主持人都没有,怎么结?自己私奔去和只猫结婚吗? 不过这一觉倒是睡得挺香的,就是……嘴里面好苦…… 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然后…… mygod!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的卧室!”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半尺的地方突然响起,吓得苏荃机灵一下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可是……跳得距离不对,以前她是一个人睡的,随便一跃就下床。可现在,她直接踩在了某人的腿上!吓了她结结实实的一个倒仰。 某人疼得抽了一口冷气后,就看见他的新娘子,抱着被子一脸惨白的缩在床角里……白嫩嫩的脸颊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惊讶得都不会动了。象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看着他…… 桓澈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她,然后又看了看这床上的一切,冷笑出声:“不必担心,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那……那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她梦游了?不可能吧? 苏荃问得很小心,桓澈却是直接挑开被子下床了,他上下内衣穿了全套,虽然因为睡觉的关系大概有点皱,可好象没什么气味。而二人的袍子就放在左手边的衣架上。他正拾起一件红色的喜袍往身上套,边套边说:“灵宝师叔出了点意外,父亲为了安定门中情势所以才安排了我们两个的婚礼。为了怕你反应过度,就给你吃了一枚行尸丹。如今丹毒已经解了!而你,除了失去了一个未婚女子的身份,什么也没失去。” 眨眨眼,苏荃觉得她好象听懂了,好象又没懂:“您的意思是……” 桓澈忽的转过身来,看见她又往回一缩,嘲讽的笑:“我的意思是,在天权宫外面,我们是夫妻。在天权宫里,尤其是这个屋子里,我们不是。” “不是?” “对!过几天我会在那边的屋子添一架新床,你睡这边,我睡那边。” 啥? 苏荃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事情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桓澈不是对她有意思么?好到让她都害怕。可为什么为什么又变成掌门让他们成婚?他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灵宝出事了?那净尘师兄呢?她坐在床上一肚子心事,可那边新郎倌却是已经开始催促了。只好赶紧下床换好衣服,随便梳了一下发髻后,去主殿……拜见公婆……真特么的好想挠人啊!母星大人,为毛总要她当奥斯卡影帝? 沐阳真君看着下面叩拜的一对璧人,心头全是欢喜。说实话,他并不是不喜欢原来那个朱绯色。论起仙途,那个朱绯色可能会比问瑾走得更远。但她对阿澈的影响力太大了!一念成仙,一念入魔的事绝不允许在这里,尤其是在他儿子身上发生。而且她在仙途上走得多远,又与阿澈有什么关系?不如这个问瑾更好,有她在身边,阿澈的神兵利器,法宝法器便没有用尽之时。等大事完毕,那么,阿澈将是在这天元大陆第一无敌的修士。他会把天元大陆最强盛的门派交到他的手里,看着他登入灵界,得偿仙途。 ———— 要是有人问苏荃,结婚前后有什么区别。那么,上辈子的她可以告诉别人,她和杜沣结婚后就象升入了天堂那么快活。而这辈子……象是在做梦。好象一切都没有变,她只是换了个地方住而已。好象一切都变了,她不再是赵问瑾,又重新变回了朱绯色。一样的院子,一样的人,只是家具换了一整套而已。当然,也不是完全一样的。这个……很重要的男人,不一样! 他不再是面对朱绯色的桓澈,会和她说笑打闹,会帮她做太多太多的事,把她保护到最好,倾尽全力。好得让她害怕怯懦退缩无所适从。眼前的这个桓澈,就好象是和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一样。大部分时间地他视而不见,大家各干各的。小部分时间内会和他一起到天权宫请安,然后再一起回来。没有任何的交集,甚至脸色还不如曾经的时候,搞得她一头雾水。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可是这个不明白好象只有她一个人,天权宫的……其它四个好象都很清楚哪里有问题。紫潋会歉意的对她笑笑,厚德会给她安抚的眼神,惊雷按说是最嘴笨的一个……可是这小子居然在她新婚第三天的时候,拉着她说了一长串话:“师弟他……他是个好人,好男人。但因为一些事,所以……他脾气变得有点怪。你不要着急,慢慢来,他会对你很好的。师父的脾气我知道,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是不会再改变的。修士的生命很长,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急,千万别操之过急。就和以前那样对他就行。”眨了半天眼,苏荃表示她还是听不懂。惊雷张口结舌半天,不知道再怎么说了,落荒而逃。当然,也有人说的话她能听懂,就是流风大师兄。趁某天桓液不在的时候,摸进屋来。对她直接讲出了一番让她瞠目结舌的话:“问瑾,你是否听说过一个叫朱绯色的女修?”苏荃眼睛一瞪:“当然听说过。掌门的小弟子,在茵萃谷被玄天宗的人杀了。”“她……她是桓师弟的心上人。”“噢……”苏荃‘终于’明白了:“流风师兄的意思是,他虽然娶了我,可是心里想的还是那个。我说嘛,惊雷师兄说的什么意思?原来是这个。”苏荃‘终于明白了,一脸如释重负’!让流风很纳闷:“你不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好奇怪,你们为什么会觉得我要生气?”这次换流风听不懂了,倒是这个新上任的师弟媳很痛快:“他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啊。本来这桩婚事就是为了门中安定而已嘛。他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他咧。哼!” 啊?流风觉得事情好象办砸了。因为当天晚上,他就在蛛丝铃中听到这二人的对话了。“桓师兄,你是不是会一直喜欢那个朱绯色?”新娘子在新郎倌回来后,直接问话出声。新郎倌答得很干脆:“对。”“那你可以发誓么?你一辈子喜欢她,咱们做一辈子的明面夫妻?”“可以。”“要是你说话不算数呢?” 千万不要发心魔誓!流风想抓狂。好在好在,这次师弟比较上道:“我要是说话不算数,任你处置。”“切!你是掌门的儿子,修为又比我高,我能如何?再说了,只要你不会真娶我,关我什么事?”苏荃童鞋说得正气凛然,然后她就看见这位桓师兄的扑克脸终于动静了:“这么说,你也肯定你不会喜欢我喽?”“当然。我干吗要喜欢你?”“那这样吧。你也发个誓。我们两个要是谁违反了这个誓约……就罚他学一万声小狗叫,如何?”啊?苏荃懵了:“为什么会是这种个处罚方式?”学狗叫?那有毛意思?看她一副傻呆呆的样子,桓澈终于笑了出来。过去拍她的脑袋:“小丫头,你既然知道我是沐阳真君的儿子,你就该知道,纵使是我答应了你,也是不作数的。所以不管我食言不食言,你都处罚不了我。既是如此,何妨简单点?不喊打不喊杀的,让我丢点面子就算呢?”“好象是。” 大约是两个人把那重意思说破了,相处起来反而和谐了。桓澈会把他的有些对兵器的幻想告诉她,她也会在图纸上把它们画出来。虽然说她结丹前不会再炼剑了,再是弄点小玩意儿还不是问题。匕首飞针还有那个回旋梭,苏荃都做。而且每每但凡把成品做好,就会送到长空大师兄那里,让他往下发。炼制的过程,材料的配比她都会说清楚,所以其他人炼起来相当顺手和简单。而她的理由是:“师父不在了,咱们师兄妹就得相互扶持。开阳峰要散了,咱们全都没戏。你说是不是,大师兄?”长空真人本来和这位师妹不算亲近的,可现在却是频频点头:“师妹说的是。咱们必须凝结起来,度过这个难关。师父会回来的!” 对于她的这个所作所为,沐阳真君是极满意的。偶尔会把她叫过去,将年轻时碰到些的奇怪兵器说给她听。苏荃乖乖回去画好图然后呈上去,供掌门大人亲览。大人同意,不过:“照你师父的话,结丹以前不要再弄这些。准备可以,可是不要真动手。一切要以先结丹为首要之事。怎么样?你的修炼进展如何?”“离圆满全盛还差一些。不过,弟子不知道……能不能结丹。”这话不是胡说的,她真对结丹有点没信心。最近的事太混乱了。但沐阳真君明摆着知道该怎么做:“是啊!你有好些年没出去历练了。这样吧,阿澈最近要到上枢城一趟。你跟他一起去。” 第七十章、上枢 苏荃不是头一次跟着这个桓澈出门了,当然,她自己也出过门,但这次,呵呵,不一样了。 首先,桓澈兄居然特么的没有换下极天门精英弟子的服饰,就这么白袍金边的就杀出去了。 其次,他们连追天御风梭都没有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飞在了若干修士的脑袋顶上。然后……楞没有一个修士过来打劫。原因,苏荃大概也能理解:她身边站的这位可是结丹大圆满,在这个世界上仅次于结婴修士的存在。而且他老子还是中元大陆元婴修士里最能打的猛男一号,哪个不长眼的敢打他的主意? 但雪卿明显有不同意见:“这些人怕他不只是因为那些好不好?桓澈在中枢城时很拉风。砍起妖兽来的姿态彻底把这些人吓着了。所以才不敢上来的。” 是么?也许吧。 当然还有第三点不同的就是:他们这一路上再也没有停脚之处了。曾经过往的那些修仙小镇和传送阵几近全毁。修士们出行也不再是单枪匹马,而更愿意组成旅游团。原因大概是为了防止那些时不时会串出来的妖兽。虽然眼前瞧着双方战事平衡,但谁知道哪天就会起了变化呢? 而且,也是最后的一点,最奇怪的一点:桓澈似乎很急,路上连打坐恢复灵气的时间都不给。他灵气不继了就让她收了另外一只御风梭,由她来控制飞行。等他恢复灵力了便加紧速度一直往前赶路。而且,两个人在路上一共行进了十三天,居然一句话都没有。 这是上枢城出了什么事么? “别问老子,老子不知道!”经过反复的试验,雪卿读不出桓澈的心意已经成了铁一般的事实,所以只要她一提这事,这货就会暴跳如雷。 好在的是:十三天后,他们终于到达上枢城了! ———— 苏荃之前曾经来到上枢城一次,那时的上枢城城池全用雪白的美玉所雕,精致华美,高大上范。可现在城墙却是被毁了一半,留着的那些上面也全是斑斑的血渍。无数修士都在修理这些破损的城墙。而城内……更是一片狼籍。几乎所有的房屋全毁了,空气中弥漫的血气至今不散。显然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极为惨烈的大战! 更显然的是:呵呵,她终于知道桓澈一路往这边赶的原因是什么了。 玄天宗的曜日斩月二人正领着七八位本门结丹修士在唯一残存了几间的房子里和极天门昊天门的几位真人商量上枢城如何重建! 极天门的结丹修士也有将近十名,但若论战力的话,那个苏荃见过的天枢峰的凝丹真人好象就没法子和曜日斩月抗衡了。沐阳真君这才匆匆把儿子派来的吧?度蜜月啊,结丹前的历练只是顺便。 “桓师弟,你来了。” “桓澈真人。” 屋里的人在见桓澈来后纷纷起座见礼。当然,稍带的也都向这位问瑾仙子点头示意。虽然赵问瑾现在还只是筑基弟子,可是灵宝真君的徒弟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结不了丹的,她如今又已经是大圆满了,离结丹只不过一步之遥。更何况,如今天元大域的修士已经差不多都知道了。桓澈娶了这位问瑾仙子! 不知多少人暗中骂娘,沐阳死老头打的好算盘。这是要把他儿子继续推上极天掌门的宝座么? 为着这个,大家都对她很客气。尤以那个斩月真人,对她特别客气的在笑。苏荃也给他笑得很客气! 可暗地中,其实这两个在传音:“看样子你过得还不错?” “就您能看出来的事实,目前还用不着去死。” “怕什么?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的事罢了。” “厚厚,您老人家前段时间咬人了?” 这丫头是在骂她是狗么?斩月真人悄悄把二人的对话告诉了师兄,可师兄就当没听见,仍然在那边专心致志的和其他人商量上枢城的重建事宜。 其实重建不重建的都是小事,这些结丹修士的门中已经陆续送来了大量的物资用来修建此城。他们讨论的更主要的内容就是这个城该怎么建!三家既然出人又出力,不可能不在这里划分足够的地盘。 苏荃对这些没兴趣,他们在谈事的时候,她闭眼养神。而待他们终于差不多有结果的时候才听了一耳朵。内容也简单! 桓澈真人擅长阵法,那么就由他来设计本城的全面城图;斩月真人从容光城主那里花大价钱买来了一套城外布大阵的布演之术,所以城外的防御由玄天宗来处理。至于昊天门在这里捞到的好处就只有负责具体的城建工作。更别提那些散修了,如今的上枢城已经再也不会由他们当家作主了不说,甚至三派还共同决定,在城池建好后,将这些散修招入门墙,从根源上彻底稳固本派在上枢城的地位。 当然,这些散修不是普通的炼气弟子,谁要谁不要无以所谓。其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筑基修士甚至还有数十名结丹期的弟子。这些人都是上好的资源,哪派收得多了,哪派收得少了,都会直接影响到所在门派将来在天元大陆的地位。所以三派商量的最后结果是:同日招收!谁乐意去谁家,全凭他们自愿。任何一家都不得对这种结果产生异议。 决议拍板时,苏荃特意看了几家大佬的脸色。桓澈稳若泰山,仿佛胜券在握;曜日不动如山,自信傲然;至于昊天门这次出来的落霞真人则是气焰完全被这两人压制住了。真是想也想得到结果会是如何? “丫头,你觉得谁家收的弟子会最多?” “大概是极天门吧。一向如此,不是么?” “要是你输了呢?” “要是我输了,我就十年不炼剑!” “五十年。” “不行,太长了。三十年。” “成交!” 斩月真人似乎自信满满,而那位曜日真人更是干脆看也不看她一眼。好象完全不认识的作派让苏荃很开心。但可惜,她前脚才开心完,后脚就接到了桓澈兄冰冷的眼神和传音。 “你和玄天宗的那两个很熟?” “还好啦。” “不许和他们太亲近。若让父亲知道了,吃不了兜着走。” “好。我绝对不和他们说一句话,行了吧?” 桓澈冷冷看她,足看了有好几分钟。直看到屋里的人都发现异样看过来后,才没事人一样的离开了。苏荃直接吐出了舌头,我传音,你管我? 凝丹真人看得叹了一口气,和妻子文兰讲:“你去劝劝问瑾,这孩子太不象话了。”刚才大家都在认真商量事,只有她一直和那个斩月在笑。当谁看不出他们两个在传音么?象什么话? 文兰真人微笑应是,很快就追上了独自一人行走的苏荃。二人先是一番客套,然后文兰真人拐弯抹角的和她讲了一顿什么夫妻相处之道,听得苏荃一头雾水:“师姐跟我讲这个干什么?” “傻孩子,你当天权宫是凝晖堂么?丈夫不是师父,不会一直宠着你的。” “那就让他去宠别人好了嘛,稀罕!” 完全不在乎的语气让文兰真人哑口无言,回去和凝丹真人讲,凝丹真人也是一滞。也是,问瑾和门中别的女修不同。她有足够的价值,完全不用在意将来的仙途。只要她的炼剑术可以一直进步下去,掌门绝对会把她象灵宝师叔一样端起来过日子的。至于桓师弟是否喜欢她疼她,看样子那个丫头完全不介意。 是真的无情?还是因为桓师弟的那张脸呢?夫妻二人聪明的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再作深入。 但这二人不插手了,却并不代表没人捣乱。尤其是玄天宗的那个斩月真人,因为如今的城主府是唯一可以居住之所,所以进来出去的总是能出现在问瑾身边。而且每次会冲她笑很久…… 斩月真人之俊美无畴是天元大陆第一的,玄天宗内不知多少女修对她趋之若鹜,散修中的女修们更是巴不得进入玄天宗好一睹这位真人的风采,就算不怎样,隔三岔五能看上一眼也是好的。这么个美男子珠玉在前,却偏偏桓澈真人的那张脸被伤成了那样,但凡是看到如此情景的修士心中都有大概一致的想法。更何况那个问瑾虽然如今已经是筑基大圆满了,可到底是个筑基修士。只要是结丹真人无不看出她元阴未失之事。这中间的事情……呵呵,大家都很想笑啊!可是又不敢笑,所以憋得都很内伤。 雪卿也很内伤!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打听净尘师兄的消息啊。” “不是第一天就告诉你,他在容光城了吗?” “那师父的消息他还没说呢。” “那你有必要天天和他眉来眼去的么?你不怕那个桓澈砍死你?” “切!他要是砍我就好了。天天和他这么装死人下去,我都快有心魔了。结个毛丹?老娘必须赶紧把这事结了,才有心情考虑结丹的事。揣着一肚子的小兔子,我怎么净下心来结丹?” 好象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道理!可雪卿却觉得:“那小子未必会吃醋。” “为什么?” “因为你翻不出她的手掌心啊!吃毛吃?” 第七十一章、上枢城之陷 她翻不出某人的手掌心么?好象确实是这样。但这么一味沉默下去,日子却是太煎熬了。她隐隐觉得这位似乎不是很想让她结丹,可是这样的想法却好象不在沐阳真君的预期里。难不成是这对父子又在搞什么内部战争?不过话说回来,也许一切的矛盾都出在那个姜游的供辞上。 是他说:桓澈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的。把她吓个半死!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却又象是根本不知道。这货还在一心想着他的那个朱绯色,压根对她没兴趣。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十八颗极品培元丹又算是什么? 曾经苏荃特别特别想得到极品培元丹,可现在东西到手了,她却是连吃的胆量都没有了。那个通天跃阶术虽然很好,可是用了它以后却会让自身的筋脉变色。到时候只要沐阳真君兴致来了一检验,她就暴露无疑。到时候她怎么解释?你儿子教我的,不是我偷的?但桓澈会帮她么?而且就算是她承认是她偷的,尼玛她得去哪里才能偷到那样的东西? 所以不管怎么想,那个通天跃阶术她是不能再练了。真的好可惜,她当初连元婴期的口诀心法都背下来了。等等,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现在她最应该想的是结丹的问题!苏荃虽然没结过丹,但她可以很肯定,她心里装的这么块大石头绝对结不了丹。筑基结丹结婴分别要问心问人问天。问心,她知道自己是谁,清清楚楚明白;问人,她没有足够的把握;至于结婴时要问的天道,她就更没有头绪。她不能匆忙结丹,必须准备好了再付之行动。可就目前这个状况,让她怎么准备?她必须突破这个困境才行,可如何突破呢? 逼他生气不行? 那就逗他开心?可是,好不情愿啊!更何况这人的底细她根本不清楚,雪卿又顶不上用了,到底怎么哄男人?还是哄一个她根本不喜欢的男人,真特么的太难了。 老天爷!尼玛老娘就是和妖兽打架也行啊,为毛要出这种难题给我? 或许是她诅咒得太狠了,当天晚上她正在打坐时,忽然间就觉得一阵地动山摇。整个屋子都晃起来了。那感觉就象是第一次妖兽来袭一般! 所有的人都惊得从屋子里跑出来的,在外面露地上休息的散修们更是一个接一个的冲到了自己的飞行法器准备大战。桓澈曜日还有那个象征性存在的某某某,更是赶紧组织大家备战。却不想,地面波动了整整一晚上,动静甚至比前一次更大,可是却楞没有发现有妖兽从哪里冲出来一只半只。地面上到处可见的都是凡间的地鼠之类的小动物,象惶惶不可终日一般的到处逃窜。 “会不会只是普通的地动?”昊天宗的落霞真人提问。结果挨了玄天宗一名真人的狠狠白眼:“你见过这么强烈的地动么?”这程度,比上次地动时还要剧烈呢。 “我看大家还是赶紧把城墙建起来吧。阵法也要加紧布置。城内的建筑暂时可以停工了。”曜日真人拍板定案。桓澈并不反驳,事实上城中所有的修士都赶紧收拾家伙开工了。这情形要是妖兽真的来攻可就麻烦了,若阵法布好后,起码大家有个抵挡的时间。介时再想什么办法,也总好过全军覆灭。 当然,这只是散修的想法,真正有门派的人都在翘着期盼着地动开始时就发出去的万里传讯符。看看其他地方是否出事! 三天后,三派发出去的万里传讯符陆续回来了。答案全部一样。虽然地动得非常厉害,可是妖兽却没有看到一只。就连中枢城也一样。 是安全的信号?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高阶修士们心知肚明,却没有一个肯多言。大家全都加紧手中的工作,希望这所城池快些建起来。至于苏荃……她无事可做!因为没人给她分配活计。好象她是大熊猫级的孕妇一般的待遇,实在让人怄透。可现在,她想干了。主动申请到外面巡边!因她是在三派诸高阶修士面前提的要求,所以桓澈没有反对。 可待会议结束后,他却是直接把她拎回屋:“你想干什么?” “为上枢城建设做出自己尽有的贡献。” “少胡绉,说实话。你不知道外围的工作是最危险的吗?若是有妖兽来袭,你们会是最先出事的一拨!” “可是我想吃东西!” “吃东西?”这答案太诡异了,桓澈完全不理解:“你不是早辟谷了么?” 是啊!早辟谷了。可是,从那天地动开始,她就开始浑身不舒服,口干舌燥想喝水想吃东西。疯狂的想吃,怎么也忍不住吃东西的冲动。可偏偏如今的上枢城早已经没了坊市!炼气期的弟子们在上次兽潮中基本上消失殆尽了,筑基以上的修士既是辟了谷又是没心情。以往她也是这样的,并没觉得哪里不适,反而觉得省事。可这两天,她真的好难受!百爪挠心一般的不舒服,只想吃点什么把那股压下去。她必须吃东西,可偏偏城里没有,她就得到城外打些吃食回来。 古怪的要求,让桓澈十分不能理解。但,他也真的听到她肚子在叫的声音。无奈只好同意,但有一条必须和她约法三章:“以后不许再不和我商量就擅作决定。” “行。” “还有遁地符么?” “有。”真烦。 于是,苏荃第二天就参加了上枢城的临时巡防营。她是白班,一天工作六个时辰。负责和另外二十三个筑基修士一起在距离城外百里的地方巡视。这工作说简单也简单,说危险也危险。但到目前为止,还没出过什么事。苏荃上班的第一天,转了半个城后,也没有发现任何地静。 正午时分,小队长同志吩咐大家休息半个时辰。趁这个空当,苏荃赶紧行动。 这附近就有一条河,河里似乎有生灵的动静。她跑过去准备抓鱼。以她如今筑基大圆满的修为,抓这些小鱼根本就是伸手就来的事。可是,当她走到河边时,却脚步慢下来了。因为……这河里的水居然特么的清澈见底? 这不科学! 雪卿白她飞眼:“哪来的什么科学?这又不是普通的凡间地动,河水清澈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苏荃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就是感觉不对。 雪卿十分不耐烦:“管那些干什么?抓你的鱼。” 是么?苏荃还是感觉不舒服,但雪卿说得也对,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东西吃。伸手就去摄那河中的凡鱼。可是她这边手刚刚伸起来,就发现……河水好象比刚才浅了一些。不对!再定晴一看,这河床……这河床……这河床竟然一直在降低!伸手去试河床边看似已经干透的石子,却发现里面的水气竟然十分充足。再看距离……竟然有两米了! 而就要她做这些事的时候,河水好象又浅了一些。若是凡人定是看不出来的,可是她注意了,就能发现。苏荃心头突然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遂轻轻的把手指伸进了河水之中。探出一丝水灵气往下感应,结果……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白。直到指间的水灵气叮咚一声,似乎掉到了一个什么样空的地方后,更是直接跳了起来。 冲回营地:“我们必须马上回城。” “为什么?”领头的筑基修士是昊天门的。 还问为什么?苏荃已经不待理他了,直接招呼大家:“赶紧回城,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些修士中有三派修士,也有散修。对于这个问瑾仙子的招呼,大家都楞了一楞,开始没人响应。可后来看人家自己先跑了,然后极天门的弟子全跟上去后,也纷纷架着飞行法器往回冲。 城外曜日和斩月二人正在指挥着玄天宗的弟子布置天演阵,就接到了城东那边的弟子传来的传讯符:“大师伯,极天门的问瑾仙子让咱们赶紧回城。” 二人互看一眼,斩月道:“我留下来招呼弟子们回城,师兄你先回。” 曜日顿首,直接飞回城主府。他进城的路上就见各家弟子已经放下手里的活围到了城主府边上。进得里面更是看见问瑾脸色苍白的对桓澈以及屋中众高阶修士在说:“外面的那条河的河水一般在往下渗漏,我往入一丝灵气随着那些流水往下,感觉到在几百米似乎……似乎有一个极大的空洞。” “你的意思是……有妖兽在挖空上枢城的地基?”桓澈听明白了。屋里其他人也大概明白了。问瑾连连点头:“我是这么猜的。想想上次兽潮,那些妖兽突然就从地底下钻出来了。还有在中枢城,也是护阵大阵没破,可是城里就出现了妖兽。我想,这次那些妖兽学乖了。他们不主动出击,打算把整个上枢城的地基都挖空了。然后彻天塌地陷之时突然进攻,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我们赶紧撤吧!趁现在还有时间。”昊天门的某某某直接提议。却让赶进来的曜日真人直接打断:“不行!我觉得事情已经晚了。” “对!已经晚了!”桓澈已经快速推演过整个过程了:“我们在上面干什么,那些妖兽如何得知的?说明他们肯定派了妖兽在上面盯着我们。知道我们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才会一直在下面动作。可今天……”看了一眼似乎回过味来的问瑾还有屋外集中在一起的这些人:“动静太大了。跑已经来不及了。大家赶紧把轰天雷全部准备起来。等地陷一旦开始,就……” 桓澈的话还没有说完,地面就再次开始震动了。但这次震动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大不说,地面开始哗啦啦的往下陷落。炼气期的弟子没有飞行的能力,除了几个携要靠友的被拉上了筑基修士的法器,其余都尖叫着便朝下落去了。 曜日真人断声喝道:“准备轰天雷!” 第七十二章、迎战三头鹰 巨大的轰隆声随着地陷开始响起,好象在坠到无边地狱一般的呼啸声中尘土飞扬,然后便有大批的妖气从地底向上疯涌而来。几乎人人手中都捏着好几枚轰天雷。自中枢城事变后,各大门派纷纷炼制这种攻击力强大却不费什么灵力的武器。尤其叮嘱出门执行任务的子弟必须身上携带这样的物品。今天,终于用上了。 轰天雷威力巨大,上枢城如今至少有四五百名修士,都把轰天雷扔下去纯粹浪费,所以曜日真人迅速和桓澈商议后,头一声令下,散修们先扔,扔完后他们就赶紧撤退。方向一东一西。东边往昊天门以及身处东北的许多小门派方向飞去,西边则是进入大漠投奔玄天宗。有遁地符的用遁地符,没有的就各施展各自的绝技。这么多人团体作战是肯定不行的,大家各自成股逃脱,机率还可能大一些。伴随着头一声轰隆,一大堆黑压压的似乎是血蝠兽一样的妖兽被炸了。一拨修士离开后很快就又有一拨妖兽冲了上来,然后昊天门的人申请先离开。无人去理他们。第三拨该谁投掷?曜日刚要开口,桓澈却已经抬头:“让两派的筑基弟子先走,结丹修士留下压阵。” “行!” 极天门弟子手上的轰天雷是最多的,他们有整个开阳峰作为后盾。扔下之后就火速的逃离的。但这中间却并没有苏荃。她被桓澈紧紧的扣住手腕,停在半空中看着底下那个让整个上枢城全部坠入其中的巨大黑洞。 经过三拨的轰炸,下面的妖兽似乎害怕了,半天不敢上来。 而就在这段时间内,仅存的这三十名修士做了最后的商量:“大家一会儿逃的时候不要朝一个方向前行,也不要单人行动。最好的二人三人组成一组。” “向北东西方向逃走都可以,但绝对不要往中枢城那里去。” “我觉得……”苏荃说了三个字然后发现大家都看她,便鼓起勇气又道:“还是不要往平原方向走比较好。进山应该比较安全。平原地脉松散易挖,可若是想挖动整个山基却太困难了。” “对!先用符箓攻击,尽量节省灵力。有遁符的先用各种遁符,不要吝惜身外之物,一切等逃回山门再作计较。” 而就在他们商量妥当后,果然便又有一大堆黑压压的妖兽冲上来了。这次这些结丹修士将手中的轰天雷全部扔了下去,然后瞬间各自架上自己的飞行法器便朝四面八方冲出去了。 桓澈飞的方向是正西,他的目标是祈云山脉。苏荃就站在他的身后。本来她是准备放出自己的追天御风梭逃逸的,可是桓澈却是一把就把她抓到后面。苏荃自认为她的御风梭是同阶中最快的飞行法宝了,可是等她上了这枚被结丹大圆满的修士全力催动后的追风梭后才知道什么叫极致的速度。她抓着他腰的手都被风刃刮同无数的伤口,她的脸根本不敢暴露在他的身体之外。当然,桓澈的身量足够替她挡下所有在前方袭来的风力。可即使是这样的速度,她却仍然能看到从巨坑上飞上来的各路妖兽在疯狂的向他们冲过来。 一阶的,两阶的压根没有。三阶四阶的渐自在这样的速度下看不清楚。可是五阶的六阶的却是全力的追在这些结丹修士身后。其他人去了哪里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可就她能看到的便有二十多只五六阶的妖兽追在他们身后。而且其中有四五只风系妖兽飞得特么的特别快! 上枢城身处平原之地,千里之内没有任何的山脉丘陵可以躲藏的。如果就按照桓游这个速度,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被这几只妖兽追上的。所以苏荃果断祭出了自己的飞天梭,上面装上了三只飞轮。然后对桓澈道:“跳到我的飞天梭上去。我的比你的要快。” 她以为他会犹豫,却不想桓澈连想也没想就跳了上去。然后当场催动灵力,果然嗖的一声二人便窜了出去。提高了有原先将近一半的速度! 桓澈嗤笑:“赵师妹,你还真是会藏私啊?”居然给自己留了这样好的东西。 苏荃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话:“我们这是去哪里?”后面的那些五六阶妖兽好象被甩开了。但上枢城离极天门太远,路上又多是平原,这个时候回极天门的路线她觉得并不安全。 “祈云山。那里是离上枢城最近的一处山脉。” 似乎有些道理!可是,苏荃的肚子却是在这时候不自觉的叫了起来。桓澈奇怪:“你没捕上猎物?” “来不及就发现问题了。” “可是你为什么会饿?”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她如今已经是筑后修士了,辟谷多少年不说,平常在天权宫也不曾看到她吃任何东西啊,为什么会突然肚子饿起来了?还饿到咕哩咕哩的叫? 别说桓澈了,苏荃自己都郁闷得不行:“我也不知道。别说这事好吗?我还不会晕倒,快飞吧。要是来一只高阶的咱俩就惨了!” 话声刚落,就忽然见桓澈脸色一变,然后雪卿更是当场尖叫起来:“你个乌鸦嘴,往北飞。” “往北飞。” “为什么?” “你管那么多,让你往北就往北。”桓澈嗖的改变方向便朝北方飞去了。其实他感应到的气息是在正前方也就是西方,若要躲开那只扑来的妖兽往后飞才是正确的。可这丫头却是直捶他的背让他往北飞去。理由不明!但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许多了。但就在二人哗的改变方向不久后,却是听后从身后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是人类修士! 桓澈一楞:“你知道?”知道有修士冲那个方向去了,他们若是掉转方向就则避开? 苏荃尴尬:“我怎么知道?” “那你为什么说往北飞?” “不用你管啦,让你往北就往北。”苏荃气彪了,她不想责备雪卿,但找替死鬼这种事实在是太那啥了。 可是,二人才往北飞了没有半个时辰,苏荃的肚子就突然咕噜的又叫了一声。 不好!“前面可能有麻烦。” 桓澈也听到了,所以他嗖的改变方向就又往西飞去。可这次,晚了,一只三头巨鹰呼啸着就冲二人扑过来了。 七阶妖兽! 尼玛,今天怎么这么霉? 他们脚下的这枚飞天梭可说是结丹修士中飞得最快的飞行法器了,甚至桓澈都觉得这样的速度一般刚刚结婴的元婴修士都未必追得上她们。可眼前这只却不同。不说他七阶不七阶,只说他是禽类又是风系,占了这两点,那在速度上就绝不是一般可比的。若他一个人逃,也许还能行。可现在带着她,那就绝对逃不了了。既如此,不如迎战! 抽出若水剑便回头冲了上去。 同时还传音道:“你快走,到祈云山等我。” 放你娘的屁屁!她要是这会子丢下他,那还是人么?可能这货死掉,她逃脱了。可能她以后再也不会麻烦了。可是她欠他的人情怎么办?所以苏荃压根没听他话的同时,控制着御风梭嗖的一下就往那妖兽的背后飞过去了。一边飞一边甩出符箓无数!虽然这些符箓对付这个七阶妖兽大概没多少用,他一翅膀就把这些东西全拍飞了。但她可以抓在他展翅的瞬间,将一甩浸满火影术的飞针甩过去。 曾经,她用这招杀过一只五阶妖兽。可这次,对付的是七阶!一个转身他就闪开不说,还冲着她就扑过来了…… 雪卿在灵兽袋中尖叫:“出剑!冲他的嘴里冲过去!” 苏荃眼一闭心一横,祭出飞剑的同时将火影术提到了最高点不说,冲着这妖兽张开的大嘴便冲过去了。风系妖兽速度本就快,再加上它以为人类修士在这个时候只有逃的份,所以扑得分外快速。可没成想,这个人类修士没有逃,反而向他冲过来了。要自爆丹田么?一个人类小修士他还看不在眼里。双翅一扇就准备直接拍死这只小蚂蚁。 桓澈看得肝胆欲裂:“丫头!”急急挥剑砍过来,可是他明白已经来不及了。这丫头绝对会被拍扁的。可是……奇迹发生了! 那双头鹰用来拍她的翅膀突然着起火来……然后这丫头竟然真的直接冲那双头鹰的嘴里冲过去了。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丫头竟然直接刺穿了整只双头鹰的同时,从它的身后冲了出来。 而此时的这头巨鹰已经全身起火跌落在地,然后……不到十几息的时间,便烧成了一堆废渣,只留下了一个足有成人男子拳头大小的妖丹…… 桓澈将它摄了起来,飞到了吓得脸色苍白,此时此刻全身还在颤抖的丫头身边。有心想说什么,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就在此时几股交杂的气息从西面传了过来。桓澈二说不将把这丫头拽上了飞天梭就朝北方冲了出去。 而这一冲,便是整整的两天两夜。直到脚下中原沃土再不见踪迹,直到荒漠草原一片片的从脚下飞掠而过。直到他的灵力几近枯竭时,才终于一头从追天梭上掉了下来。 第七十三章、会合 当桓澈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他身下是已经变得冰冷的黄沙,身边有一堆篝火,火边一个女子手中正持着一把利剑,而剑身上则刺着一条狼腿,正在火堆上翻来覆去的烤? 桓澈呼的一下就跳了起来:“你又饿了?” 那语气就和她快要携人肉炸弹袭击白宫似的?苏荃摇摇头:“放心,没饿。” “那你烤它干什么?”桓澈松了一口气,跌坐回了黄沙之上。 苏荃没说话,可是她身边不远处的四五只三阶妖兽的尸体却足以说明刚才发生了什么。手臂微微还有些疼,桓澈扯开袖子一看,左臂已经看不出伤口,可是肌理中间的感觉却分明告诉他刚才他被咬了。 周围一片寂静,竖起倾听只能听到沙海中一些细小的动物在沙中游走的唦唦声,没有灵力的波动。他们这是已经逃出来了么?桓澈仔细思量着刚才的情形,越想越是心惊。这些妖物竟然如此狡猾,先在地下挖空上枢城,然后意图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上枢内的低阶弟子用来喂饮那些低阶妖兽,而他们这此四散奔逃的高阶修士则正好落入外面的包围圈。 他们前后碰到的两只都是七阶妖兽!相当于元婴初期的修为,结丹修士里有几个逃得过去?至于先跑出去的那些弟子大概也差不多全玩完了。结丹修士尚且不一定能逃脱,那些筑基弟子,甚至是筑基弟子飞行法器上带着的炼气修士还不是只有死的份?除非一些极机灵的趁着乱战的时候冲出了包围圈,否则…… “你身上有伤么?”桓澈板着脸问得一本正经。结果,得到了一个冷漠的凝视。微微蹙眉间却见赵问瑾的嘴皮动了又动,忍了又忍,然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桓澈心头一跳,脸上却是完全不解:“你什么意思?” 苏荃想翻白眼:“我的剑术,好吗?”妈的!提起这事苏荃都快疯了。这小子居然给她演戏!她一直以为在奥斯卡演技训练班培训的是她,结果这小子居然和她同科!她刚才为了活命使出了火影术,这小子不可能看不出来。可是特么的,他一点也不惊讶!这说明了什么?他早就知道她是朱绯色了,可他就是特么的不说!而且,现在也还在装傻!好想掐死一个啊!母星,你为什么要让这种人带她进入修仙界?就不能是什么尼姑啊和尚啊或者老不死的馋猫洪七公那种的她也能接受。实在不行,欧阳锋也行啊!为什么会是这种人? 苏荃把整张脸都埋在手里,她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日子没法过了! 良久,没有听到解释。抬头,看到桓澈‘莫名其妙’的看她:“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会使剑,极天门上下谁不知道?至于那剑身上的火……哼,姜游早说了,你手里有样宝贝。不是么?” 嘎?苏荃有点楞了,为什么她觉得这话有点怪?问雪卿,雪卿吧叽着小猫嘴回味了两下后明白了:“他这是想把火影术赖在你那颗宝贝石头上。”“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妈的,你问我,我问谁?” ———— 两个大人一只藏在灵兽袋里的猫正在无语时,两股灵气便以急剧的速度向他们这个方向冲过来了。是人类修士。可这二人身后却还跟着两只六阶四翅鹰! “是玄天宗的曜日和斩月。” “斩月真人好象受伤了。”就在二人发现他们的同时,这两个人也发现他们了。曜日面上顿时一喜,嗖的一下便要怀里已经昏过去的师弟向苏荃抛了过去:“问瑾,给他上药。”说完也不招呼桓澈帮忙,自己就冲那头四翅鹰冲过去了。 尼玛,长四只翅膀的老鹰,怪不得这两个结丹大圆满驾着追天御风梭都跑不出来。苏荃接住斩月真人的同时刚要扭头和桓澈说什么,可这人却已经是直接冲上去了。 天上打成一堆,地上苏荃也忙得不亦乐乎。因为这个斩月真人尼玛……居然半个左肩骨被什么东西咬掉了,左胳膊还在是还在,可是就被一根筋和几片肉皮吊着而已,连接的骨头已经差不多不见了。更可恶的是:为了给他上药,她还必然把伤口再切了点。亏得她老人家先前丢胳膊的时候有经验啊!不过更亏的是她有这个结续膏。否则象斩月这样,等拖回玄天宗,怕是这条左胳膊就保不住了。虽然长也能再长出来,却更费时间。唔!当然,前提条件是这两个人有命回到玄天宗才行。 这两头四翅鹰尼玛的真凶悍啊! 曜日和桓澈差不多已经算是天元大陆最厉害的结丹修士了,却仍然和那两只打得难解难分。足耗了有半个时辰后,这二人才把那对四翅鹰给灭杀了。曜日真人本来是个麦色皮肤的威猛壮汉,可如今的脸色却差不多白得和她有一拼了。而且在落到地面,看斩月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后,竟然噗通一声跌在地上。没有昏过去了,可也是半天只有喘气的份了。 “有补灵丹么?”苏荃问桓澈,结丹修士用的补灵丹或和筑基期的不同,她没有那种高档货。 桓澈莫名的看了看她,伸手递给了她一只玉瓶。苏荃从里面倒出来了两颗先塞在了斩月真人嘴里,然后又跑到了曜日真人身边:“前辈,张嘴。补灵丹。” 而那个曜日真人竟然真的连眼皮都没睁,就直接把嘴张开了。 桓澈敛下眼眸,指间频弹,在四人外围布下了一个匿灵阵。然后盘膝打坐恢复他的灵气!刚才那一战,他的损耗也不少。 至于苏荃则是看看这三个男人,无奈的耸耸肩跑去看那对四翅鹰的尸首……尼玛!真是实在理解不了此地的修真大神,为毛居然能创造出这种怪兽来?两只翅膀还不够?居然长出四只来玩。这里又没有核泄露,真是特么的太没道理了。不过这四翅鹰的翎羽对她来说却是有用的。 她如今可不是什么法宝都不会炼的小菜鸟了噢。在她炼完灵宝录上的基本法器和低阶法宝后,净尘师兄又给悄悄塞给她一本《灵宝录b》,那上面写的都是一些师父自创的法宝,甚至还有一些净尘师兄自已想出来的好东西。其中就有一种法宝,叫灵羽传音簪。就是以高阶风系妖兽的翎羽为主要原料做出的一种法宝。形如发簪,却有传音之效。说得简单点,修士的耳力比凡人来说那已经是好上许多了。可若是比之某些妖兽却还是要差上一些的。修士擅于动脑又有布阵符箓法宝等用帮扶,但妖兽天生的感觉同样也是他们的优势。所以这种法宝就是集合了两者的优点,利用妖兽的翎羽达到扩展听力的目的。这东西是灵宝真君想出来的,好象就是最近几年的事,看书上面的墨迹都没怎么变色的。而且据后面的批注讲,此物他老人家只给自己做了一个。 现在,呵呵,便宜她吧! 所以,当桓澈打坐完毕后,一睁眼,就看到了适才和他们打斗的那对六阶四翅鹰居然变成了两只白斩鸡!身上的毛……全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荃堆出一脸笑:“我拿了。” 桓澈眉头一皱,刚要说话。那边曜日却是开口了:“无妨,想要都拿去也可以。再给我半瓶结续膏就行。” 这货还闭着眼呢吧?桓澈目光冷然的看着那边已然停下打坐的曜日真人。曜日感觉到了,对他一笑抱拳:“刚才多谢桓道友出手帮忙。” “不必客气。”桓澈的回答很凉,可这位居然也不介意。反而是笑着看问瑾:“你应该又弄到新的了吧?” 苏荃好笑,蹲了下来:“您原来的呢?” “给人了。” “您还真大方啊!”苏荃感叹玄天宗的同胞爱,分补灵丹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过了,低阶多拿高阶少拿。这会子更好,连那么珍贵的结续膏都送人了。结果……呵呵……一把把一只玉瓶递过去的同时,朝那边还在昏迷中的斩月真人呶嘴:“这就是你把好东西给了别人的下场。”起码给自己留点儿啊。有多余的再给人不行啊? 曜日真人坦然而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若我和师弟果真要命陷于此,那么有没有那样都是一样的。” ———— 苏荃叹了一口气,不说什么了。不过既然她血都吐了,那么收拾收拾这两个怪兽吧。四翅鹰身上的宝贝除了翎羽妖丹外还有它的一对利爪也很值钱。但其它的就没什么用了。所以她拎着一刀上品宝剑在那边当屠夫,把两对爪子和妖丹都扔给了桓澈,皮剥了肉却拆了下来,串在剑上挨烤,然后挨个分发。先给客人,再给自己家的客人,最后当斩月真人从结续膏的疼痛中醒过后,就发现一串泛发着浓郁香味的烤肉串正在他嘴边上。 然后,极天门的赵问瑾小丫头,笑眯眯的问他:“斩月真人,您饿吗?灵兽烤的肉噢,很滋补的。要来一口么?” 他能吃么? 斩月这会子已然痛得说不出话来了,连身体都挪却不了,嘴皮子都打不开!怎么吃?当然他是连话也不能说的,可他的眼神代表一切! 曜日真人放声大笑,苏荃也爽到一个不行,盘腿直接坐到这位面前不说,还把剑上的烤肉撕了一小条下来放到嘴边去:“不要客气噢,我帮您撕了一条下来了。来吧来吧,吃点东西好有力气。不然饿得哭了就不好了!” “哈哈哈哈!”曜日真人从来没见师弟糗成这样过,他笑得开怀无比。可是斩月却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丫头在那块肉下面藏了一颗丹药,而且还在冲他眨眼睛。因为她坐在他的面前,背对着桓澈,又有那块肉所遮挡,所以连师兄也没看清。但是,他看到了。难道这药就是能让伤口七天就恢复的姜游小子的秘丹? 苏荃眨眨眼,嘴上还在损他:“怎么?这么疼啊?连肉都咬不动了吗?……啊!”当场尖叫,一甩手就跳开了,气得瞪那边把一条烤肉整个咬进嘴里,一口一口象在咬杀父仇人一般咀嚼的斩月真人。而斩月也不甘示弱,努力的咬,努力的咬,仿佛要把身上那股因为结续膏药力发作而深入骨髓的疼痛全发泄在吃肉上似的。而且吃完了口中之物后,还居然又张开了嘴。那意思分明是在说,为什么不喂了? 切!你想吃我就给你吃啊?我还不给你了咧?苏荃抱着她的烤肉串坐在离斩月两步远的地方,一边吃还一边不忘拿肉片气气他。 曜日真人已经笑得不会出声了。这两个活宝! 第七十四章、雪山入阵 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虽然暂时安全,但荒郊野外连个遮风蔽雨的地方也没有,平常倒也罢了,却不利于斩月真人养伤。所以四人边走边找,终于在两天后,在又往西北行进了足有千里后,找到了一处小山洞。地方不大,但是放他们四个人是足够的了。 斩月自然是养伤的那个,而曜日真人看着好象已经恢复了,但照雪卿的话讲:“那货不过是在硬撑而已。其实他也受伤了。可是斩月在那边养伤,他就不能再表现出病态,否则若被桓澈趁机动了手,可就麻烦了。” 苏荃了了,所以,她十分大胆的在进入洞中后,拿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桓澈瞪她:“你干什么?” “炼点小东西啊!不然呆在这里等着发霉么?”赵问瑾童鞋一脸莫名的样子,气得桓澈眼刀频飞,那边的曜日真人却是嘴角微勾。 本来若以他们这两只小队原先的实力来看,玄天宗完胜极天门,可现在斩月真人基本上已经没有战力斗了,炼气弟子要杀他困难了点,但是以筑基大圆满的程度玩死他还是没问题的。可,桓澈纵使有这个念头也得有人配合他才行啊。结果这位问瑾童鞋不但不配合,还扯后腿,拿出了一堆东西大咧咧在那边炼东西。 曜日真人几乎以为他听到了桓澈真人咬牙的声音! 于是,双方就在这种诡异的平衡下开始了各自的养伤过程。桓澈的内伤最轻,不过几日就好了。曜日则要重很多了,他们师兄弟二人可是使出了全力才从一头七阶风虎兽的爪下逃脱出来的。结果刚一出来就碰到了那对六阶四翅鹰。师弟的肩膀就是被那只雄鹰咬掉的。而他的内伤则是在对抗那只风虎兽时就落下了。内伤之于修士都是宁可早些治疗,也比晚些吃更好的灵丹来得效果要好的。筋脉一旦受损,有时候就不是灵药能恢复的了。时机很重要!而这个问瑾丫头,果然伶俐贴心! 一转眼,一个月便过去了。斩月的左肩骨已经在第七天的时候就养好了,又休养了二十多天后,那股疼痛基本上就能忍受了。当然,左肩是一时用不了了。至于曜日,他的内伤已经恢复了五成。原本他还有些焦急,可看到师弟那么快胳膊就长好后,反倒不急了。结结实实的又在这里休养了两个月,直到内伤基本恢复后,才和桓澈商量下一步的事:“我们准备从外雪山绕道回玄天宗。桓道友你们有何打算?” 极天门不同玄天宗,它地处西南,离这里有万里之遥。而若是绕行天元大域外面的大雪山,至少得花上四个月的时间才能回去。但照眼下的情形来看,好象也确实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桓澈点头:“那咱们就一路前行吧。我们也从这条道绕路回极天门。” 两下商量妥当,便要起行。结果,他们都站起来了,问瑾丫头却还在地上坐着。 “你怎么了?”桓澈的话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苏荃却半点不怕,她甚至没看他,而是冲曜日斩月二人伸开了手:“你们的追天御风梭拿过来。” 桓澈立马就明白这丫头在干什么了?狠狠瞪她。可她就当没看见。反而是那师兄弟二人互看一眼后,把两枚追天御风梭交过去了。然后就见她背过三人在那边弄了半天后,又还了回来。并且还伸出了另外一只手。 斩月笑出来了,看看师兄。曜日也笑了。二人在乾坤袋里摸了半天,各摸出来了十数颗妖丹,虽等阶不同,却都是水火两系的。一蓝一红摆在一起煞是好看。可是这丫头要这些妖丹干什么?桓澈不解,然后就看见这丫头把这些妖丹拿到手后通通塞进了一只灵兽袋里? “你养灵兽了?”桓澈纳闷,为什么姜游没说这事? 苏荃悄悄回音:“桓师兄,咱们以前认识么?”你怎么知道老娘以前就没养灵兽? 哼! ———— 四人准备停当,齐齐上路。若说曜日和斩月二人刚才还不明白这丫头要走他们的御风梭干什么,待一御风而起,却是瞬间明白了。竟然速度提高了这么多? “丫头,改一枚多少灵石?”斩月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桓澈和问瑾丫头之间好象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稀。而且这个问瑾丫头似乎不怎么怕他,所以他干脆不传音了,直接问出来。 果然,桓澈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这次他没看她,也没向她传音。反倒是苏荃很识相的摇头:“千金不卖!” “那你头上那只新发簪可以送我么?”斩月真人心思素来细腻,以往从来没见这丫头戴过什么花啊朵的,可今天出门却是脑袋上多了一只发簪。这发簪看不出什么样出色的灵气波动,可尾羽却似乎是那天追他们的那对四翅鹰的。想来应该是有用途的吧? 苏荃有点牙痒痒,恨恨传音:“斩月真人,您老人家还真是直肚肠,有什么话都敢说啊?” 斩月好笑:“为什么不敢说?你可以逗桓澈玩,我就不行?” “靠!你和我比?” “为什么不能比?丫头,你不打算睡他,我也不打算睡他,不是么?”斩月妖孽萌哒哒的眨了一下眼,却害得苏荃差点没从御风梭上掉下去。她后悔了!她就应该眼看着这货痛死才对! ———— 四人一路向西飞行,大部分脚下经过的都是沙漠,偶有戈壁,但几天后这些景象却全都消失了,只剩上无边无际的雪山一眼看不到边。开始几天四人还能分清楚方向,可是又飞了两天后,三枚飞天梭却是都慢下来了。 曜日真人郑重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问桓澈:“桓澈道友,你是否觉得此地有些不妥?” 桓澈明白他的意思:“这片景象好象几天前就出现过。”虽然雪山群峰大同小异,但事实上没有一处的景致是完全相同的。不仔细看不觉得,仔细看的话,就会觉得他们这几天飞过的地方好象一直在重复的演变。总是这几个地方,这些群峰的模样。 “难道我们入阵了?”苏荃提问。那三个男人互看一眼,一起点头了。神色都十分郑重。以他们的修为居然会在入阵时毫无所觉,看来这阵的威力定然不少。可是:“师兄,你听说过外雪山有修士长居于此么?” 曜日真人摇头:“外雪山的灵脉极差,有些地方甚至一点灵脉也无。所以极少有修士会到这边来。” “可眼前,分明就是一个幻阵!”之前不注意倒也罢了,现在细心观察后,桓澈就看出几点端倪来了。再细细看过一番后,指着一座看似无奇的雪山便飞了过去。同时传音苏荃:“拿出你的剑来,要小心。” 苏荃应是。那二人也很快跟了上来。三人先后落到了这座山峰上,可他们脚刚沾地,便觉得脚下的山峰嗖嗖嗖的往小缩,而四周原本相差无几的山峰却是眨眼间变得有如不可攀登的高峰一般。 “入阵了!” “对!一切小心。” 他们脚下刚才那所足有近千米的山峰变成了一个几米高的小土包。三人收起御风梭从上面走了下来后,便见四周山坳间那些原本被千年积雪覆盖的地方一下子变成了汩汩不流。一入流向西边的一条小径。 “去那儿?”苏荃纳闷:“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往进走的意思么?”哪有明知是虎山还非要去的道理?莫非修士们都是罗宾汉转世,喜欢寻找世外桃源里的仙子和大蜜桃? 雪卿不解:“什么蜜桃?他们又不是猴子?” 苏荃拍它:“小家伙不懂别乱说。” 切! 几十条溪水在他们脚下流淌,慢慢汇成一条足有半米深的小河。而且这河虽然开在两处雪山相夹的山坳里,却是流着流着就流到了一个山洞里。洞里没有亮光,斩月本来要祭出一物来照明,却被桓澈阻止了:“先不要动用灵力,慢慢走一段再说。” 此人在阵法上颇有造诣,连师父的天演阵都能很快摸出来。斩月看了一眼师兄,曜日点头。二人便尽量把周身的气息收敛起来,桓澈如是,可是……苏荃没动静。斩月点点这丫头的肩膀:“快点啊!” 结果看到了一张黑青的脸:“老娘不会!”收敛气息神马的,木有人教过她。 曜日叹了一口气,看极天门养的这些女修吧。当下便把一套敛息的功法塞给她。桓澈在前,这二人一左一右包围着她,正好功苏荃赶紧看了一遍。可她刚看完准备开始收敛自己的气息,就觉得脚脖子被什么东西衬了一下…… 当时一个机灵,结果左手立马就被曜日真人拉住了,示意她不要说声。 尼玛!刚才不注意不觉得,这会子注意起来后慢慢发现了。这水里有东西在游动。有时是不经意的碰到他们,有时候却是有意上来咬一咬碰一碰看看是什么东西。可是,好象也并没有什么恶意似的。 “雪卿,这是什么东西?” “分水鱼?” “什么?风水鱼?” “风你奶奶个爪,是分水。分开水流的鱼。” “那是什么东西?”为毛她没听说过。然后,半天听不到雪卿说话。难道这孩子又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了?苏荃准备收回心神时,才听雪卿闷闷的讲:“是一种很久没有现世过的鱼类。它们没有什么攻击性,却能分辨出来者身上的气息,有无敌意多少修为,然后回报给主人。” “主人?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有修士?” “可能吧。” “什么叫可能?” “就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的那种。这里有修士呆过的气息,可是却好象有上千年没人来过也没人出去过了。所以以我猜测这里八成是哪个修士故去时呆的洞府。留待有缘人发现,然后替他完成什么心愿然后送你们点小礼物什么的。你的那些书上不是都这么写的么?” 是啊!怪不得这三个人好象兴趣很大的样子。不过这还是苏荃自踏入修真界后近百年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所以当下兴趣也都冒起来了。只是四人在这不足两米的水洞里走了半个月,却楞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会不会这个阵已经被破坏了?” “那附近应该有尸骨才是。”这是修真界的习例。若有外人来过前辈殒身时密闭的洞府,那么闯关途中肯定会有人死伤。那么就会有尸骨存落在洞府之外才是。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那是禁制松动了?”苏荃似乎问了一个傻问题,这次不用桓澈回答了,斩月就直接拍了她的脑壳:“要是松动的话,灵气外泄就更好找了。” “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苏荃在傻问题后,终于问出了一个不傻的问题。结果,三个人竟然没一个人理她。搞得苏荃超郁闷。就算她懂得很少,这几个也不用这么看不起她吧?不过既然这几个找不到路,那么:“前辈,是不是我可以试一试?” 苏荃拽了拽曜日的衣角,然后晃晃她的手指头。曜日没直接答应,而是和桓澈又传了音半天后,桓澈扭回了身来。冷冷的目光,象是她杀了他全家一样。 “你有信心么?” “没有。但我用这个方法破过天演阵。” “那你就试试吧。记得,尽量保持心境平和,不要显露杀气和过度的防备。灵力也要温和。” “好。” 苏荃应是后,把剑交到了左手。然后活动活动脂玉一般的纤长手指后,将它们轻轻的放在了隔壁的石壁上,闭上眼睛感悟。一刻钟后,摇头传音:“石壁没有问题,这里浑然一体,感觉不到接口。” 桓澈眼神古怪的看着她以及她的手指:“那水里呢?” 苏荃弯下腰去,把手伸进了水里。可是,就在她才将灵脉术从指间逼出,准备一探究竟时,却是有一条刚刚还悠闲自在的鱼,突然间张开大口,哇的一下就冲她咬过来了…… 第七十五章、阴阳鱼 “快走!” “别动!” 三个男人的传音声和雪卿的提醒同时传来,苏荃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该听谁的时候已经被曜日真人一把拽起飞了起来。这里很低没错,但这三个男修均已经是飞行的老手了,贴着洞顶便是朝外飞去。而就在他们飞起来的同时,水里窜出了无数巴掌大的小鱼呯呯呯的朝他们身上咬了过来。这些小鱼每个都只有巴掌大小,可它们的嘴却几乎有身子的一半大,而且嘴里里三层外三层全部都是锋利的牙齿。 尼玛!食人鱼惊现! 苏荃不敢乱动,而这三人各展手段唰唰唰一挥手便是一片血水和鱼尸。可他们杀的越多,那些水里的鱼好象就吵得越猛。好在这三个是结丹大圆满的修为,一边分神对抗这些噬骨的小鱼一边快速向外飞去。眼快出口便在眼前时,却听得咣当一声,象是什么机关响动然后哗的一下一道石门就把出口直接崩住了。 “打开它!”曜日下令,桓澈却是立刻打断:“不行!要是强行破阵,还不等我们出去,这座山就会把我们压死。” “师兄,那些鱼不动了。”斩月一声提醒,唤得曜日桓澈立刻感觉了出来。这些鱼果然不动了,象是恢复到他们初始时进来的状态一样了……可是,他们也不能总这么飘着啊? “桓道友,你可有办法?”曜日向桓澈传音,却见一片漆黑里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怀里的这个小朋友。有些失笑:“我这样不是正方便你破阵?” 桓澈冷冷的移开眼,看了看四周的情形,想了想后,轻声说出话来:“问瑾,你不是刚才说这四周的山壁浑然一体么?”既然如此,从哪来的机关? 苏荃脸色涨红:“或许是我修为不够。”可刚刚她明明感觉是那样的啊! 他们说出话来了,可是水中的那些鱼却仍然不动。难道是和光线有关?桓澈从乾坤袋里摸出来了一枚夜明珠,然后嗖的抛向了远方。结果明珠亮处果然那些小鱼张着血盆大口就冲那明珠吞过去了。可随着光芒的消失,水中又恢复了平静。桓澈凝眉思索,一声不吭,偶尔会看到他指间滑动,似在演算。 斩月真人遂小声向问瑾询问:“你刚才真的感觉到这山壁浑然一体?” “对啊。” “那你在天演阵时可有这种感觉?” “没有啊,我破了好几阵的。”苏荃很郁闷,明明她这方法曾经行通过的,可为毛这次不行了? “笨蛋!那是因为这次的主人比上次的主人段数高!”雪卿暗骂的同时,曜日和斩月也几乎瞬间得到了这样的肯定。“可师叔已经是元婴期了。莫非此间的主人竟然比元婴期还高?”斩月这样猜测,曜日的心却是忽的一沉。比元婴再高的话,那就是出窍期的修士么?当今世上只有三位出窍期的修士,三大门派各占一位。但这些前辈基本上已经有上千年不在门中出现了。会是他们三个中的哪一个?若是玄天宗的自然是好,可若是其他两派的,尤其是极天门的那位至阳真尊的话……二人眼光一撞,全看到了对方脸上谨慎的表情。 他们这番心绪自然由雪卿转告给了苏荃。出窍真尊么?苏荃咽了一下口水。为毛最近出现的人物越来越高端?不过话说回来了:“雪卿,这灵脉术对出窍修士不管用了么?”当初这货只把法门教了她,其余的却是半句没有。要是果真这法门对出窍修士就不管用的话,就有些鸡肋了。结果被雪卿一声大吼差点没震聋耳朵:“你个筑基期的小丫头能找到元婴修士阵法的关窍已经够便宜你了,还想破出窍期的?你直接飞升算了。” 妈妈,她错了。 “往这边走!”三人交换心声的时候,那边桓澈已经有所斩获了,指着左边的一条小路便轻轻飞了过去。这次因水中的鱼儿不再有动静,所以他们能飞得低了些。而渐自适应了黑线后,修士卓越的眼力也渐渐发挥出作用来了。他们终于看到河里的情状,更终于明白为何他们刚才说没有看到修士的尸骨。原来,就在河底的最深处铺着一层灰白色的砂土一样的东西。已经从形状上分辨不出是人类还是兽类的尸体了,但那种颜色却似极了尸骨的颜色。莫非是那些死去的修士被这些小鱼全部吞吃掉了,连骨头一起啃光,然后鱼便沉积到了河底变成了那些东西? 四人的脑袋中几乎同时闪过这样的讯息,然后脸色同时色变。 桓澈依然飞在最前面,而这次他带的路似乎与上次不一样了。他走一走,停一停,手中不停的演算,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而这山腹之地竟然是如同迷宫一样枝叉交生的所在。而这样他们一直飞行了足有半天时间,路没有了。前方出现了一块光滑的石壁,不断的有细小的水流从上面流了下来。 抬头向上,竟是一条看不到头的黑暗隧道。 “只有往上走了。”桓澈第一个便向上飞去,结果刚飞了没几米就呯的一声似乎碰到了什么,险些掉下来。而他很快调整了战略,收敛了身上的气息改作徒手攀爬。后面三人见状,也纷纷效仿,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几人身上的道袍什么的就太碍事了。桓澈先把道袍闪掉扔了下来,其余二人也是,可轮到苏荃解她衣服的时候却见斩月咳了一声。 苏荃莫名瞪他:“咳什么?我又不是没穿衣服?”闪掉外面的宽大道袍,她里面也至少穿了两层的里衣好吧?而且该捂的全捂结实了,一点没露。至于爬山什么的……厚厚,打架她也许不是这几位男修的对手,可是爬山是力量与技巧同时存在的艺术,她不会输给他们的! 就这样,四个人一直往上爬去。而越往上爬洞壁则越小。小到最后,四人几乎是象个毛毛虫一样的蠕动前进。 然后……一股异样的气息突然从上面涌了过来。 “别动。屏住呼吸,低头装死,不要乱动。”雪卿这次叫得及时,而苏荃也很快把这意思叫了出来。三人不知所谓,但这会儿因为他们四个全趴在这滑溜溜几乎垂直的壁面上想动也没法动了,所以全部听话的把气息屏了起来,脸藏在了臂弯里。 再然后……尼玛,就有一堆大概是八脚蜘蛛似的什么东西,哗啦啦的就从他们身上爬过去了。 恶心死了! “别怕!忍过去就行。”三个男声同时传音过来,惹得雪卿一阵怪笑。苏荃好不自在:“尼玛,笑个屁,我们这是阶级兄弟的友爱之情。” “你就自欺欺人吧!”雪卿才不相信咧。可苏荃却认为:“假象做久了,如果遇到合适的机会就会变成真相。”人这一辈子的际遇是很奇妙的,千万不要以为一见钟情就会变成一世倾情,四个字里有两个不一样! 四人足在这里趴了有足足一天,这些几只脚的臭虫才终于算是过干净了。 斩月轻笑出声:“丫头,感觉如何?” “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先洗澡。”这身上粘乎八几的恶心死了。而她的豪言壮语引得桓澈和曜日同时皱眉,但二人都没说什么,而是继续前行。 再往上依然是一条极长的通道,但宽度却是渐渐疏松起来了。甚至渐渐的出现了很多的岔路。桓澈依然是边走边算,而三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足又在这片迷宫里转了近十天的时间。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装死趴在地上躲过一堆蝙蝠,一会儿又屏住呼吸把自己紧紧贴在壁顶让一堆蚂蚁还是什么样的爬虫从下面穿梭而过。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外面不是大雪山么?为毛这里又有鱼又有蜘蛛又有蝙蝠又有蚂蚁什么的?苏荃的疑问也是那三个的疑问,但人家男人比女人深沉,缄口不言,所以衬得她就象个傻子一般。 但经过这半月有余的忍受,他们最终还是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一个画着太阳阴阳八卦鱼的图案。 足有两米见方的巨大图形上,两条阴阳鱼如同活物一般雕得玲珑壁现。 桓澈在门口只扫了两眼,便转过身来对身后三人道:“这是阴阳门,必须用元身男女之血才可打开。我不是,你们呢?”直接看向曜日斩月二君。 苏荃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结果让斩月一脚踢在腿上:“死丫头,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感叹世间如此纯洁!嗷!”又被狠狠踢了一脚。可是不行,她真的好想笑。 曜日也有些不自在,但他素来坦荡,便走了上去。看清楚阳鱼的眼睛后,将自己的食指割破,鲜血按在了上面。那鱼嗖的一下便如同活一般,呼呼吸着曜日的血气。曜日一凛,刚要有所动作,却被桓澈打断:“不必紧张,破此门只有此法。”然后又直接过去拎住了苏荃的脖子,将她扔了过去:“做好准备。等阳鱼的血气吸足之后,就把你的血印在阴鱼的眼睛上。” 苏荃叹气,这修真世界真不是牛顿达尔文马特之类该呆的地方,太特么的不走寻常路了。唔,也许这位大神是美特斯邦威的代言人也不一定。她虽腹诽,但动作却是按照桓澈的吩咐按时按点的做下去了。血气被呼呼抽出的同时,眼前一片晕眩。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在地上。 可眼前的这个图案却是逐渐明亮起来了,甚至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照是四人睁不开眼的瞬间,听到了桓澈的大喝声:“互相抓住手。要进去了!” 第七十六章、九重驱灵阵 白光涌动,头晕目眩,然后叭的一声,四个人就象四团烂泥巴一样的被甩到了一个地方。 那三个男的先蹦起来了,可苏荃却是让摔得头晕眼花。刚才失血太多了!“把凝火丹含进去。”雪卿提示下,苏荃赶紧把凝火丹扔进了嘴里,打坐运气。灵气很快丰盈的同时,身上也感觉好多了。可她才一睁眼,就看到斩月真人狐狸一般的眼睛盯着她:“丫头,吃什么呢?好吃么?” 苏荃笑眯了眼,然后当着他的面,噗的一下把凝火丹吐了出来,然后藏进了衣领里。 斩月真人眼光在那枚淡红色的珠子上一转,笑盈盈的一把把她拉了起来。起来后苏荃这才发现,他们竟然……被扣在一口锅里……咳咳,原谅她贫乏的想象力。但现在的这个情形真的好象一口锅。还是……不太妙的那种锅!上面两个半圆,扣在一处。下面他们站的地方会有一个五米见方的平台,但四处却是光滑得看不到一丝缝隙,就更不用说出口了。 “雪卿啊,你见过这样的地方么?”苏荃感觉不太妙,她的感觉很不妙。不只是她,其余三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肃然,尤其是斩月真人腰间的剑似乎嗡嗡在响。它在提醒他么?所谓的剑灵感应?苏荃正想这个时,却是‘嗝’的一声打了一个嗝? 这是几个意思?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桓澈却是呛哴一声把若水剑抽了出来。而在同时,锅顶处突然开了一个口子,光线射入的同时,几千只刚才在他们身上滚过的那些蜘蛛蝙蝠蚂蚁臭虫之类的全涌了进来。 真特么的太没美感了! 四人各自抽出自己的剑砍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东西身上并无灵气,可奇怪的是:它们好象砍杀不尽一样。明明你刚才看到你把这少了一条腿的蜘蛛砍成两半了,可一小会儿却又见它爬了过来。密密麻麻麻麻密密!烦不胜烦! “向上冲!”曜日真人传音提议,四人便一起向上方那个开口冲去。可四人才飞到一半,那个开口却是突然之间消失了!桓澈突闪灵感,没有落下反而直接冲到了开口处。而只要开口处不再往进放那些东西,剩下的这些杂碎就好收拾。 其余三人也很快明了到了这一点。可是这些东西却象是砍不完似的!一会儿死了,一会儿就又爬起来。而更糟糕的是:“这好象不是幻境!” “难道是某种异物?”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曜日和斩月二人商量的同时,苏荃却是听到了雪卿的建议:“悄悄把一丝火影术藏在你的普通真火里放出去。”这个方法他们之前已经在无人时反复试验过无数次了。可苏荃却觉得可能瞒不过这几人。但雪卿却是气得叫道:“不这样的话,难不成你们几个要在这里力竭而死不成?” 苏荃一凛,赶紧照做。而结果……竟然真的应验了。那些被她外放的灵火烧掉的动作再也没有再复生过来。 曜日,斩月甚至连桓澈瞄向她的眼光都不同了!斩月嘴皮子动了动,似想说什么,却被曜日的眼神制止住了。然后三人同时飞向了桓澈定住的那个适才开启过的顶盖处。看上去没有一丝的裂缝,好象真的浑然一体一般。可是他们刚才已经看到过了,所以这里一定能打得开。 曜日上前刚要出手,可桓澈却是一把抓住了问瑾的手,把她的右掌按在了他刚才手掌压在的地方。然后用一种几乎冰冷的语气道:“用你的真火烧开它。” 苏荃好不自在,可这会子已经顾不上许多了。将火影术提到了掌心便发了出去。而就在她的火影术发出的同时,这个看上去似乎坚不可破的牢笼却是受了惊吓一般的开始抖动。 “加力。”桓澈断喝,苏荃赶紧出力。她的手下越来越烫,而这个牢笼也抖得越来越厉害。苏荃渐渐力竭,额上渗出了冷汗。曜日要上去给她续力,可桓澈却是冲他摇头:“没用的,必须靠她自己。” 妈的!又来!苏荃火了,拽出凝火丹含进了嘴里,继续发力。这次,足足耗到凝火丹中的灵力都损耗到只剩下两成时,这个牢笼终于……噗的一声……把四个人……吐了出来…… ———— 没错的!真的是吐了出来! 因为待他们出来后才发现,刚刚他们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株嫩绿色的奇异花卉的花苞里。那株花的花苞渐渐枯萎,可他们所在的这个新地方景象却是渐自显现出来了。 一座洞府!一座简素得没有一件华物,到处都是石桌石器的洞府。四四方方,方方正正的洞府四角处,各有一盆这样奇异的花植。他们出来的这朵已经枯萎了,另外三边的花植却似乎枯得更久。桓澈带头在洞府中巡视开来,而苏荃则赶紧盘膝行功。但是,特么的,居然没用!现在应该是白天!妈的,她的灵力恢复不了怎么办?就算把凝火丹中的灵力全吸收进体,也不过是才一两成而已。 见她这么快就睁开了眼睛,斩月很奇怪:“怎么?没带补灵丹?” “不是。你们自便,别管我。”苏荃囧死了,以前她一直在占这个功法的便宜,这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难堪的场景。妈的!等她出去了一定得想个办法。凝火丹里的灵气太少,这是她这回走运和这三个在一起,若是和别人在一起,那还能有命么? “雪卿,是不是每个修士只能炼一枚凝火丹?” “废话!这种宝贝你还想要一车不成?” “可是它的灵力不够用啊!” “快点晋阶,小祖宗。你结了丹,灵气自然就多了,凝火丹的容量也会提升到一个新的档次上去。” 晋阶?结丹?说得轻巧,你以为我不想结吗?那也得结得了才行啊? 苏荃的日子不好过,那三个也是脸色差到极点。因为他们在这屋子里转了足有十圈,楞是没有发现一丁点出口或者机关存在的地方。甚至哪怕桓澈不眠不休的连续算了好几天,都没有任何进展。但几个晚上过去后,苏荃的灵力却是全部恢复了,连凝火丹都被她充得满满的。曜日提议让她到处再放点火烧烧,可是……没动静了! “雪卿,怎么办啊?” “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啊!” “废话!老子要是精通阵法的话,就不会被关在那里几千年了。” 几千年?苏荃好惊讶:“你被关在那里那么久啊?”没人理她。苏荃眼珠一转,却开始啧啧:“要是我被关那么久,肯定疯了。” “切!少说这些风凉话。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被关在那里吗?” “不一定噢!小雪卿,只要你帮我们走出这里,我就永远不问你这个问题好不好?要不然的话……” “怎样?” “我就天天问你一百遍,心烦死你。” 灵兽袋里的雪卿气得一眦牙,伸出爪子就从灵兽袋里跳了出来。其余三人里有两个见过这个小东西。可桓澈没见过。一只小猫?不对,这不是猫!哪有猫长这种眼睛的?一双近似于人的眼睛。曜日和斩月两个上次没注意,但这次却也发现了。但二人继续装不知道,倒是桓澈问道:“问瑾,你放它出来干什么?” 苏荃笑了笑,没说话。然后三人就见这只小猫踱着小四方步,昂首挺胸如同王者驾临一般的在这屋里走了一圈后,喵的一声叫冲回了苏荃的怀里。而苏荃很快翻译:“攻击最中央的那块砖!” 好咧! 三把利刃同时斩下,然后咣的一声,那块好象与旁边一模一样的石板裂开了。下面似乎是一个通道,四人陆续跳了进去。可待跳进去后才发现,居然是一间和刚才那间一模一样的屋子,只是,好象小了那么一点点。这次不用人再提醒,三个结丹大圆满的修士再度砍向最中间的那块地砖,结果又裂开了。跳进去后,发现又是小一号的屋子。如此这般,三人一直砍了五块地板后,气力不支了。 赶紧打坐准备恢复灵力。可是……尼玛!这里居然没有灵气了! 三人惊讶的互相一看,证明大家的情况均一样后,冷汗从三人的额上渐自渗出来了。 “绝灵之地?”曾在古书上看到过这样的地方。可曜日真人却认为:“不是。绝灵之地的话,咱们不可能还能继续打开储物袋。” “那是什么地方?”三人面面相觑无语后,竟然把眼光全转到了赵问瑾身上。 苏荃压力很大,抱紧怀里的小猫。雪卿抿嘴不说,她就使劲抱它,抱着雪卿都没法喘气了才道:“是驱灵阵!” “驱灵阵?”桓澈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曜日和斩月也没听说过。桓澈便问:“这阵有何用处?” “它……它就是把天地间的灵气从这里驱逐出去的作用。不会伤人,但也无法逆转。只有从这里出去后,才能恢复灵气。不过吃丹药可以,你们三个应该带补灵丹了吧?”苏荃答得好讪讪。曜日倒也罢了,斩月却是直接笑出来:“我要是说没带,你怎么办啊?”苏荃答不上来。而桓澈则是直接开始服用补灵丹恢复灵力。只是,让三人都感意外的是:在这个驱灵阵中,居然连服用补灵丹都会受到影响。明明平常十二个对时就能恢复圆满的功力,三人却一直坚持了十天才将灵力回满。 而这次这块第六重的地板,三人耗尽了全身的灵力才将它打开。 至于接下来的第七重第八重,最终仍然都是打开了,却足花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而等到第九重时,补灵丹已经基本上没有用了! 补灵丹本是白中泛着淡淡金色的丹药,越是上品金光越明显,听说极品补灵丹会完全转化成淡金的色泽。可在这个驱灵阵中,丹药却是在从玉瓶中拿出来的瞬间就被抽走了其中蕴含的灵力。哪怕开瓶就对嘴倒进嘴里也不能改变多少。 三人打开第八重前就商议好了,留下五成灵力,补充完全后再行进入第九重。而在进入第九重后,三人则把目光齐刷刷的盯在了苏荃身上。斩月更是笑得狐狸一般,一指中间那块地砖:“问瑾,这次,轮你了!” 第七十七章、出九重塔 就知道会这样! 苏荃这一路上……好吧,她已经足够装模作样了,可是这三个家伙大概还是发现她的小秘密了。她的灵力恢复在这里基本不受影响。当然,白天是不行的,她和他们一样,一点灵力也吸收不到。可只要一到了晚上,灵气就会随着真气的运行在全身集聚。速度甚至……咳咳,好象比外面打坐时还强上那么一米米。她隔三岔五就努力打打坐又怎么样?还是被发现了! 第八重的那块石板,这三个结丹大圆满打了三个月才打开。她才筑基大圆满而已,是不是得冲年去了? 苏荃没有辩驳,乖乖的走过去抽出她的剑来砍那块石砖。每一下都用尽全力,可是以她的修为来说,也顶多就是在这砖上留上几道浅浅的痕迹而已。尼玛这石头也不知道是拿什么做的,居然这么硬!等老娘出去了一定把你撬一块下来炼成盾牌!不过话说回来了,她这么硬砍似乎也不是个办法,就这么砍,那猴年马月才能砍完? 用灵脉术探入其中,可是……感觉完全不对。还是浑然一体的感觉!难不成这整座山都是这材料?好心动。拿去炼灵屋该多好?等等,她好象跑题了。不对不对,好象没跑。遂心如意诀!对,她可以用这个方法来试试,看是不是能把此地变得更大一些。但可惜……没效果。摸摸口袋,却是摸来摸去都没有摸到一个可能有用的东西。直到,她摸到了那枚黑石! 也许,她是不是可以用它来催化火影术呢?一直以来,这个念头都在苏荃的脑袋里回想,可是她一直不敢试。怕烧坏了这个宝贝!但现在,她的火影术已经对这个地方不起作用了。雪卿说是因为她等级不够的缘故,那么……用它试试? 苏荃把这黑石放在了地面上,然后将掌心覆了上去,调动火影术发了出去。一息,两息,三息……十息、一百息……直到她灵气快要枯竭时,终于有动静了!这石料终于被她烧掉了一个坑。当然,并不大,只有拳头大小而已。但没关系,从前几层的情况来看,这石板也就两尺厚而已。今天一个拳头,明天就是两个拳头! 晚上,她把时间全部用来吸收灵气。而到了白天,她则把所有的火灵气全部用来焚烧这块石块。一天、两天、三天,半个月过去后,她已然在地上烧出了一个足以供一人穿行的低坑。当然,她并没有直接烧穿。她不清楚下面的情形到底是什么?八重都没碰到什么奇怪的事,并不等于第九重也没有。而且九对于道修来讲是个特别的数字。苏荃猜测下面那一层应该就是真正的洞府所在了。所以,接下来她不再一块一块的烧,而是将火影术施放在整个低坑处。直到十天后,地板终于被她烧穿了! “后退,屏气!”雪卿提醒她,她便大叫出来提醒其余三人。按说屋中四角,四人各据一角最为省事。可是这三个男子却是严严实实的将她挤在了一个角落里。外面扑落落的翅膀扇动声足响了有一天一夜,而待那些东西终于飞走后,竟然不知何处竟然有一线月光照了进来。直直的穿过九重地板的空当,照到了第九重的房间之内。 在那里……四四方方的屋舍中再没有家具摆设,而是空无一物的正中央处有一个圆形的高出地面足有一尺的台子。上面什么都没有。没有花纹没有字符,什么都没有。可是,在它的周围却是散落着一地灰白色的尘土。那颜色就如同他们初初进来时,在看那小河底部看到的灰渍一样。 是修士的骨灰吧?被那些刚刚飞出去的蝙蝠吃掉后化成的粪土尘埃。 曜日先跳了下去,然后桓澈也跳了下去。斩月也想跳的,却被曜日阻止了。 然后,这二人将圆台边的灰土清开,仔细绕着圆中转了一圈。 “有发现么?” “没有。什么也没有。” “那……动么?”斩月的提问,让那两个站在下面的男人互看了一眼。再看看周围这些尘埃,曜日果断摇头:“不动。桓道友,你觉得呢?”桓澈亦然:“这里太奇怪了!我们既不知这下面到底是什么,还是不动为妙。”纵使空手而归又如何?总不能真做出什么无可挽回之事。况且,待进得这里后,通往外界的路也已经打开了。那么,多留无宜。 于是,曜日和桓澈二人只是将在藏在灰烬中的那些储物袋收起来后,便匆匆便了上来了。而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一瞬……那块被苏荃烧毁的地板竟然……自己愈合了…… “不好!快走!”曜日一般抓住了苏荃,四个嗖嗖的便往上飞去。而他们每出一层那个被他们打开的地面就会如同活物一般自我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就这样,一层一层一重一重,直到他们从最上面那间房屋顶上不知何时开出的一个圆孔飞出来后……尼玛,居然连他们最后出来的那条通道……也恢复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苏荃看着四周的场景,居然不是他们进来的那处小山苞了。而是一所再普通不过的雪峰。至于四周,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全是和他们脚下这所雪峰几乎一模一样的存在。 桓澈环顾四周一圈,手指轻拈了一圈后,一把抓起了苏荃跳上了御风梭:“跟我走!”说着,便一道遁光快速的往前飞去了。曜日斩月紧随其后,而不管他们飞了多快多久,他们的脚下竟然仍是一座座一模一样的山峰,多到数不胜数,分无可分。 就这样,三人全速催动法器,直飞了整整十天后……脚下的情景才终于有所改变了。 回头再看时,哪还有那些一模一样的山峰,所有的一切景象全部出于自然。可越是这样,四人的心却越是沉重起来了。他们都不知道刚才到底是去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是却隐隐的都有所感,那绝对不是一个吉祥的所在。 ———— 整整十天催动法器飞行,没有片刻的停留。力气不济便用补灵丹顶上。好在是这几人身家丰厚了,补灵丹这种修士必备的丹药更是备了不少,否则这次……他们既是进不去,恐怕也很难再出来了。当然这中间也绝对有这个小丫头的一份功劳。 在确定已经出阵后,四人便在附近的雪山上找了一个不大的山洞钻了进去。曜日和桓澈把在洞中收集的储物袋全拿了出来,足有七八十个居多。这些乾坤袋因为没有了主人,所以随便一道灵气便打开了。 他们人手一个,低头检查。可突然间桓澈就发现斩月的手突然一抖。吃惊刚要反应,却见那袋口正对着问瑾……咳咳,他明白了。 果不其然,低头正在看地上一堆东西的问瑾童鞋就被小山一样扑面而来的物资,死死的压在了最下面…… 三人齐齐放声大笑,可苏荃却已经快气死了:“你们三个浑蛋!放我出来。妈呀!这是什么啊?”小山一样的东西砸过来,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什么,随便一抓结果竟然抓到一个毛耸耸还会动的东西,吓得苏荃尖叫。那三人也是赶紧挥手推开眼前这堆杂物,然后,就见一个灰扑扑的老鼠嗖的一下便从三人面前窜过去了。 一阶灵兽? 斩月随手一道灵气打过,一个灵光罩就把那个小东西罩在了里面。那小东西急得到处乱撞,可却是无论如何撞不开这个透明的罩子。而等苏荃终于从这堆东西里爬出来,看到那只灰扑扑的小老鼠后,更是恶心得直擦手:“这是哪个王八蛋的储物袋?居然在袋子里放老鼠?” 三男互看一眼,内心轻笑。女人! 不过这到底是谁的储物袋呢? 这个袋子里倒出来了很多东西,但内容却有些奇怪,除了一些数量不太多的灵石之外,竟然是一堆堆形形色色的木头石块。有些有灵气,可有些却是半点灵气也无。体积都不大,却有几千种之多。 “丫头,这个袋子归你。”斩月把东西都摄回袋中后,超大方的把这个袋子直接扔了问瑾。苏荃嘴角直抽,这些人还真是大方。不过这里面的东西确实是很有意思的,对他们来说可能无用,可对她来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至于其他袋子里的东西……苏荃很谨慎的换了一个位子,坐到桓澈身后。而那个斩月真人,超讨厌的居然又是手一抖,抖出来了一堆。这次的内容可就丰富多了,五颜六色的灵石,乱七八糟各式各样的材料,大大小小的妖丹数量也颇不少,但可惜年代大概太久了,出来没一会儿就都腐化成土了。一些玉盒当中装的灵草什么的就更是见风便散。甚至连一些看上去似乎是法宝法器的东西,都没了灵气,轻轻一捏便化成了一片飞灰。至于可能记载着功法秘籍什么的玉简书籍就更是连看都没看见一眼都融入那堆灰烬中了…… “看来这些东西在那里呆的时间绝对超过三千年了。”若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法器倒也罢了,这些法宝却不会变成这样。 曜日的定语无人反对,而且在他说完话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人再说话。大家沉默的整理着这一大堆的乾坤袋。但是这么多的袋子最后能用的却只有小山一样高的一堆灵石和一些千年不腐万年不变的灵矿材料。其余的东西,都化成了尘土。 如同,他们最后的结局。 气氛太压抑了! 苏荃深吸一口气,站起拍手:“来吧,大家分脏吧。灵石怎么办?我不要。我有钱!” 装土豪的效果果然引得这三人都从沉默中回了神。因为她不要灵石,所以这堆灵石就由这三人平分了。至于剩下来的材料……四人各一人一件的拣,最后多余的三块由曜日作主直接扔给了问瑾。对此,大家都没意见。 分脏完毕,便继续往西飞去。一路上十分平静,平静是连只一阶妖兽都没碰上。 可是,待他们一行渐渐向南飞行,终于飞出雪山群峰后,四人腰间的门派身份令牌却是齐齐抖动起来了。掏出来一看,四人的玉牌竟然已经全部变成了红色! “不好!门中出大事了!” 第七十八章、忽起突平 精英弟子的门派身份令牌与普通弟子是不同的。它们除了象征各人的身份与众不同之外,还在其中隐藏了万里门派召集令。若门派出了大事,那么你的身份令牌就会有反应。哪怕在千里之外,只要不是隔绝天地灵气的地方那么就会一直震动,甚至变色。 玄、赤、碧、黄四色里,黄色是最轻的事故,离得近就回去帮忙,远点不回去也无所谓。但若是变成了碧色,那么大家赶紧回去吧,而等到了红色的话,那门派就是天塌地陷的大事,不用催大家也都会往回奔。而一旦身份令牌变成玄色。那么就代表着山门被毁,门派要求精英弟子在外各自逃命,不要再回去了。现在居然变成红色的了?而且不只是极天玄,连玄天宗也一样。 “难不成有妖兽大举进攻山门了?” “大概是。可能情形还很不好,否则不会变成红色。”象上次那样,大家的令牌连动也没动而已。这次却是直接命成红色,二级警报。难不成:“护山大阵被破了?”斩月的这个猜测让大家的脸色更难看了。护山大阵被破,这可是千年没遇到过的事了。当下便催动飞行法器往南赶去。 一路上马不停歇,飞行法器也换成了二人一部。一个人灵力不继了,另外一个就补上。这样的飞行方法虽然一时速度慢了些,却是可以一直飞下去,算下来比一人一部还要快。 半个月后,他们已经隐隐能看到昆仑山了。可在这时,曜日斩月二人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桓澈也停住,扭头便见那二人把身份令牌拿了出来。而那玉牌竟然……变白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问题解决了?”刚才连护山大阵都破了,二级警报拉了半个月甚至更久,怎么突然间就变白了?曜日指尖一弹,一道万里传讯符就传了出去。不到半日就收到了回讯。曜日脸上顿时大喜:“师弟,真尊出关了!” 啥?玄天宗的问道真尊出关了? 桓澈脸色难看,苏荃却是一脸兴奋地问二人:“你们见过那位真尊么?” 斩月不怀好意的看她:“想看的话,来我们玄天宗玩啊。” “切!当我们没有啊?”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极天门的身份令牌却一直都是红色的。哪怕到了玄天宗的山门处也依然如此。当然,这边的情形看样子果然是恢复了。只是战况也确实看上去很惨烈。山门塌了,参差递进的九宫峰上烟火已灭,可亭台楼阁却是毁了大半,更别提空气中到处弥漫的妖族气息了,至今还没有散去。 桓澈提出要告辞,曜日却是顿了一下道:“妖族怕是刚刚退散,很有可能还在外围徘徊。若你们二人孤身上路,怕有危险。不如等我们一等。我和师弟进去禀明一下尊长,然后出来送你们一程。” “不必了。”桓澈脸色不好,直接拒绝。苏荃摊摊手,表示她很无奈。曜日看看她,有些忧心的传音道:“路上要小心。宁可绕得远一些,勿要逞强。” “知道了。多谢!噢,对了,记得不要再把药送人了噢。那小子最近不在门里,不好要的。”曜日笑着点头。他做事还算隐蔽,虽然那个桓澈也看出来二人在传音,但至少面上还算矜持。可师弟就不一样了。他直接走过去,拍拍小丫头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讲:“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朋友,路上要小心噢,打不过就跑,千万不要被人连累了。要是再遇到什么洞府之类的也不要进了,没有血给你开门了!” 苏荃当时笑崩,桓澈的脸色更是瞬间漆黑,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拽上她跑了。 一口气就飞出去了上千里,直到他灵气不继后,才找了一个没有人烟的河滩落下。布好匿灵阵后,掏出补灵丹就是恢复灵气。脸色漆黑,一句话没有。苏荃也不去惹他,自己打坐恢复自己的。可是,二人才坐下没有半个时辰,老天爷……居然下雨了!还不是一般的雨,哗哗哗哗下的大暴雨。 修士不具寒暑,但没有修到元婴期就不存在所有的灵光护体,所以大雨一下照样会被淋成落汤鸡。桓澈一直坚持到结束周天才起身,准备左右寻找山洞避雨。却不成想,他才一睁眼,就看到眼前一所三丈有余的透明房屋。那个死丫头已然进去,躺在软软的毯子上。脸色一时更黑了!可他没有准备这样的东西,遂也只能跟了进来。好在是这丫头没有关门了,否则……他宁可淋死也不进来。 当然,进来了也没好脸色,随便找了一个角落烘干衣服,打坐继续练功。 苏荃自然看到他在干什么,漆黑一般的眼珠子却是瞬间转了一个圈。然后跃身上行,一直跳到第三重的浴室后才停住,先放水然后再用火系功法将浴缸中的水池烧热。之后她甚至连帘子也没拉就直接解开衣服跳了进去…… 雪卿害羞的在灵兽袋里捂住了脸尖叫:“你这是干什么?” “试探啊!雪卿你帮我看看,那小子有没有往上瞧?” 真是无语透了,雪卿从灵兽袋里爬出来往下细看,结果那小子除了耳朵动了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直到苏荃泡完澡出来穿衣服,抖出若干声音也毫无动静。雪卿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小子对你的身体美色都没兴趣。”否则一个大美人脱光了在旁边洗澡耶,为毛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家伙不会是被骟了吧?”雪卿的猜想太劲爆了。苏荃好悬没从床上掉下去。 一夜大雨,原想着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就也就停了,可是这场雨却是一直下一直下,下了半个月都没见一点停的意思。她们本来就是停在河滩上的,结果半个月内连下大雨,河滩的水位猛涨,苏荃不是不把灵屋放到了更高一些的地方。这里方圆几百里内均无人烟,所以虽然山水洪涨,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惨不忍睹的景象。但是二人的身份令牌却是一直呈现出红色。 苏荃对极天门没什么眷恋之情,事实上以她现在的心态,还巴不得极天门早点完蛋,她好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呢。所以她一点也不急,除了晚上练功之外,白天不是看灵宝录b卷,就是试验她新分到的这些材料。 大部分都见过,品相还都很不错。至于那些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有一些会在灵宝真君给她的书中提到过,可有一些却是连那些书里都没有的。想起这事,苏荃就感觉心头沉甸甸的。她虽然修真不久,在外历练得更少,但那个地方绝对是她迄今为止最想不通的地方。每一处都很神秘,而一个设计都前所未有,能自动愈合的驱离阵,一个九重防御的法阵下那个外方内圆的高台下到底藏了什么样的东西?她死活想不明白,而这只雪小猫更是闭紧嘴巴绝不说话。 唔,为什么连她的火影术在那里都不够用了呢?是等阶不够的缘故么?可是结丹什么的,为何她至今一点感觉都没有? 如此,二人在这里一过便是两个月。她不急就算了,桓澈居然特么的也不急?苏荃很想过去问他一句:那边可是有你老子耶!但人家不急,她也不急。就这样一直过了三个月后,桓澈终于走出三元居上路了。不过没有再拉她上同一枚追风梭,苏荃也乐得自自在在的一人一枚。反正她就这水平,跑不了多快。你要是让我自己走,我就这么慢慢的来。结果,桓澈居然也不急。二人一直又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回到了璇玑山! ———— 璇玑山的状况和玄天宗看来没什么区别,山脚下散修家族们居住的地方上次的兽潮后还是有所残留的,可这次却是如同鬼子进村一般,扫荡得一干二净。残垣断壁无处不在,断头只骨更是到处都有。有凡人的,有修士的,还有一些是妖兽留下的。大咧咧的曝晒在阳光之下,无人管理。 飞到山门……厚厚,极天门的大门倒是还在,可是那上面的坑坑洼洼什么的却是满了。二十多个筑基弟子正在修补,见远处飞来两道人影,走近竟然是桓澈师叔和问瑾师叔后,更是喜出望外的赶紧行礼。其中一个似在执事堂干的弟子更是急道:“两位师叔可算是回来了,掌门和灵宝师叔都急得不得了呢。” 嘎? 师父回来了? 苏荃‘大喜’,一溜烟就冲进山门去了,而且没去天权峰,直接冲杀到开阳峰去了。桓澈脸色漆黑的在后面想了想后,直接回了天权峰。在执事堂就碰上了惊雷,惊雷惊喜交加,赶紧扯着他就回了天权宫。 不想天权宫内,一堆元婴修士正在会谈。本来是不宜打扰的,可是沐阳真君见儿子安全的回来后,还是直接把他召了进来,问了别后情由。当然,他问得极巧妙。先问了上枢城当时的情形到底如何,然后又问他们跑出去后碰到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桓澈也实话实说,说他们极天门的结丹修士不能输给玄天宗的,而且还要爱护晚辈如何如何的,所以让别人先走,他们坚持到了最后。可是还是在突围的时候遇到了七阶妖兽,侥天之幸总算是逃脱了,却受了重伤。养了数月才好之类之类的。压根没提那个秘境之事。但即使如此,沐阳真君还是十分满意。不过:“问瑾呢?”怎么就他一个人回来了?问瑾去哪儿了? “她听说灵宝师叔回来了,就急着去开阳峰看师叔去了。”没有提名字,直接一个她。好象是亲近了些。可是这丫头居然回门不先回家,而是去了开阳峰……沐阳真君不太满意,其余元婴修士的眼底却是渐自浮现出笑意来。 灵宝回来了!门中受此大挫,凋相已现。值此时刻,掌门不可能放弃灵宝。哪怕他受了伤也一样。但不放弃灵宝的话,问瑾就不一定会再是他儿媳了。虽然这二人成亲不久就出门了,但是问瑾只是筑基期。结丹以上的修士都看得出来,她元阴未失。这或许是沐阳一时为了安定开阳峰的权宜之计,但其中也绝对逃脱不了他想给儿子订下这么一个未来炼器大师的私心。 彼时灵宝不在,自然一切全由他做主。可现在灵宝回来了,呵呵,这戏好玩了。 第七十九章、灵宝之事 “师父,师父。” 伴随着少女的叫喊声,一道红色的遁光就是落到了开阳峰顶。凝晖堂外十几名结丹修士正在交头接耳,听到少女的叫喊声赶紧扭过头来一看,唉呀:“师妹,你可回来了。” “师妹,我们还以为……你没事吧?没事就太好了。”一堆男修上来就把这如仍然如同鲜花般娇嫩的少女给围住了。眼中全是笑意!可那少女却是一个劲的往里面走,边走还边问:“师父呢?净尘师兄有没有回来?”水汪汪的大眼睛恳切地看着眼前这些师兄。而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挤出一句:“师妹你还是进去看看师父吧。” 这是怎么了? 少女出了人群到了正房屋外,拍拍门板:“师父,我是问瑾。我进来了。”说完,不等屋里人说话,便直接把门推开了。结果,门板一开,就看到了里面狼籍一般的屋舍。桌子拍成四半了,椅子三条腿没了,屋梁上原先吊着的几盆束兰早已经横尸当场。满屋子全是冲天的酒气! 苏荃提着脚走进去,便看到了东头竹编大床上,瞪着两只大眼睛直直盯着屋顶的赤面老汉。唔!原先的灵宝真君顶多算是个四十多不到五十的糙汉子胖肚皮,可现在……两年多没见而已,就瘦成了一根竹竿似的,肤色红白相间却不是白里透红的那种健康色泽,而是久病缠身的那种。底子是红的,却严严的罩上一层寒霜在上面,可偏偏一个咳嗽便又是一股潮红涌出。头顶上没剩下的几根毛原先是黑色的,可如今竟是花白的了。 一双眼睛也不复当初的神彩。它们象是睁着,可眼中却似乎什么都没有。 “师父,您还好吗?”无人作答。 苏荃眼珠转了转,又走近了两步,低声道:“那净尘师兄呢?他没有回来么?” 一句话出,那床上的老者竟然一个翻身抱住枕头,哭出来了。男人的哭声不同女人,不是肚肠寸断的哭。男人一般到那种肝肠寸断的时候不会哭。男人的哭是充满悔恨时的哭,那哭声就象是有人抓住他的五脏六腑一起翻滚剁烂然后扔进油锅煎炒烹炸一般。就算你有举鼎劈山的神勇也无法挽回一切的悔恨…… “他儿子死了!”雪卿悄悄讲,听得苏荃莫名其妙:“谁儿子?” “他儿子呗。他儿子,他老婆怀着孩子走了。就是凝晖堂的这个王凝晖。这货不是在外面鬼混了好些年么?以为瞒得严严实实的,结果还是让老婆知道的。他老婆二话没说,毁了盟约就走了。这货开始还犟着不追着,可后来不是死活找不到了吗?”等等,这个故事苏荃想起来了:“可……不是说死了么?” “没死。” “没死?” “对!非但没死,还生了个儿子。儿子是他的。隐胎。隐胎是什么你知道吧?” “知道。”小说里写了很多。有好多夫妇为了这个翻脸的呢,给了一概作者赚眼泪钞票的大好机会。 雪卿却是嗤笑:“你那看的什么小说啊,一点也不靠谱。修士怀胎都是隐胎,谁和凡间妇女似的从怀上就生十个月就搞定的。尤其是吃了娃娃果才怀孕的女修,更是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生。等等,说岔了。那个王凝晖生的儿子也是个修士,不过灵根差了点,才四灵根。他们就住在璇玑山脚下,长大了那孩子成了婚还生了个儿子。一次到外面游历时被人打劫了。虽然他用法宝最后还是杀了对手,可是他自己也伤重不治了。等王凝晖找到儿子时,连尸首都烂得没有了。” 还真是狗血淋漓的剧情啊!“那后来呢?” “后来……他孙子就进极天门来了呗。”雪卿绕了个弯,可苏荃却是瞬间领会了精神:“喵,你的意思是,净尘师兄是他孙子?” “对。” “那上次净尘师兄把事情挑明了,他们两个才一个追一个的跑的?” “米错。” “那后来呢?妈呀,那个老太太……王凝晖还活着的啊。在容光城。这么说他们见面了?” “对啊。” “然后呢?你别让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呗。” “然后什么?这还不好猜?那老太太把儿子的死说了,然后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了呗。然后这货就受不住了,浑浑噩噩的在凡间瞎转了两年,才转回了极天门。” 等等……“这里面没有净尘的事?” “好象没有。反正我在他的脑袋里看到的就只有这些。他一路追着净尘去了一处凡人的世界,结果半道追丢了,这货拿着一个法宝找到了净尘去过的地方。结果一拍门,看到了王凝晖。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拍晕了,踢了出来。” 然后就一路喝酒把自己喝成这样,堂堂元婴修士连山门都找了两年才找回来么? 苏荃叹了一口气,这出戏实在太特么的破了!亲生爷孙二人同处一室几十年,这个当爷爷的却楞是不知道站在他面前是他孙子?这个叫王凝晖的女人确实够狠!不过若是换了她的话…… “你会怎么样?” “更狠吧!总之,是完全不会原谅他的!” “可你现在是人家的徒弟耶。” “对,所以我的任务是抱大腿,和痛宰负心汉的无辜女子不一样,大家的剧本不同!” ———— 苏荃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出来请各位师兄先回去。然后又请杨执事上来,让他从下面挑了两个清秀伶俐的炼气弟子上来。女的帮忙打扫整理杂务,男修则是帮灵宝真君擦洗身体然后换衣服什么的。至于她,则亲自跑到门中的医药堂去请医修。结果人家不肯来。为毛?上次去被灵宝真君给揍了,无人再敢去。好徒弟自然是罢下一张脸来:“有什么好怕的,有我在呢?只管来就是。” 开阳峰元婴修士的入室弟子这头衔如今已经不太好用了,但是掌门的儿媳这名头还是得用的。一堆医修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后还是推出来了一个跟着走了。胆颤心惊的进了凝晖堂,却连床边都不敢走近。上次那位师兄被打得差点没命!他修到筑基中期不容易啊。但这位赵师叔相当神勇,直接把灵宝师叔的爪子抓了出来摆在床边,让他诊脉。而那位灵宝师祖连动都没动。 看来有门!医修抓紧时间,赶紧诊脉。结果让苏荃松了一口气:“师祖不过是七情不畅,郁结于心罢了。筋脉丹田都没有问题,放开心胸多调养一段时间就好。当然在这段时间内最好不要动用灵气,否则一旦走火入魔就不是玩的了。” “知道了。可有丹药辅助?” “倒是有几味。清心丹,宁神丸都有效,但师祖这样病根还是在心魔上。还是要解了心魔才能作数。” 苏荃拿了大把的诊金给这位,这位果然当下掏出了一堆上好的丹药什么的出来。苏荃一样倒出一粒来,给灵宝真君强灌了下去。真的是强灌噢。这位师父的眼睛不知何故已经闭上了,嘴巴也紧闭着不开门。那她就使劲掰开,让女修往进扔药,男修往进灌水。然后扣住嘴巴抬下巴,直到咕咚一声,药丸入肚,才算作数。 如此每日三顿,半月过去后,竹竿半死人一样的灵宝真君总算是有点人模样了。可还是呆呆傻傻的躺在床上动也不动。十几个弟子每天也请安也不管用。苏荃干脆就请六师兄给师父做了一把摇椅来,然后把灵宝真君抱在上面放到院子里去晒太阳。好丹好药的吃着,然后女好茶好饭好汤好料的灌着。足灌了有两个月的时间,灵宝真君终于不再是竹竿了,变成竹筒了。身材指标正常,旧衣服就剥掉不用,换上新淘涣来的干净道袍。至于头发…… 苏荃一溜烟的跑回了天权峰执事堂,问执事弟子:“姜游可回来了?” 执事弟子点头:“姜师兄回来两个月了,如今正在他的洞府。” 和想当初的朱绯色不同,姜游没有住进天权宫,而在侧峰灵气较浓郁的一处,选了一个不大的小洞府悠闲自在。苏荃冲进去的时候,这家伙正翘着二郎腿哼十八摸。洞门都没关的下场,自然是让苏荃一把拎起脖领子:“我问你,有没有让头发赶紧长回来,脸蛋快点变白的丹药药膏什么的?” 姜游的一颗松子卡在嗓子里,险些没噎死。上下打量打量她,邪气森森的调侃:“师叔,你又没被毁容,要那些干什么?” “干你,行了吧?”苏大姐姐一叉腰一抬脚,完全一副凡间山寨女大王的造型。逗得姜游直乐,摸了摸扔出来了两瓶:“这个是生发膏,凡人抹上立马长,修士惨了点,看情况吧,最慢一个月也就能见人了。至于这个是神仙玉女粉……” 噗! 苏大王被这个名字雷得当场吐血。姜小游却是不乐意了:“你这什么态度?你不知道老子这药,药如其名吗?那算是快死的老太太抹了老子这药,也绝对能立马选进宫。当娘娘不一定,当个齐头整脸的女官绝对没问题。不信你去试试,不灵验的话,老子抹给你看。” 苏娘娘不行了,一路驾着去头回开阳峰,好几次差点从云头上摔下来。 而回去后,自然是赶紧把这两样东西给灵宝真君洗干净头脸整了上去。结果……老姜的药果然有一套。不到半个月,灵宝真君那一半红一半白的花猫脸就恢复成……清玉般俊秀男子的模样了。当然,因为年纪看上去已经有四十出头了,所以美男子的边是挂不上了,顶多算是个中年美大叔而已。但当头发全部长出来,又梳起道髻,别上玉钗后,形容便又更加风流了几分。 仔细看看,问身边二人:“师祖如今的风彩如何?” 那两名炼气弟子互相看看,频频点头。那个女修更是舌颤莲花一般,把师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第一等俊俏风流美少年!台词肉麻到苏荃都快忍不住笑了时,灵宝真君的脸……动了。 别开,扭头,好若不见。 但苏荃却是直接凑了过去,在耳边低声道:“师父啊!这男人追女人,不管什么情况务必要做到脸皮厚。一次不行,咱来第二次吗?第二次没有,咱来第三次嘛。实在不行,您就是把她打晕了扛回山来也算啊。放在眼跟前,您全天十二个时辰怎么哄不行?您不行,不是还有弟子们吗?要我们干什么吃的?不就是帮师父分忧的?所以,师父,别扛着了。赶紧去把师母接回来吧。等您把师母接回来,弟子一定好好哄师母,好不好?” 第八十章、危机 一道遁光离山而去,转息之见便不见了踪影。 苏荃看着天空,抿嘴而笑。左右两个炼气弟子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只在心中念叨,问瑾师叔果然是师祖最疼爱的小弟子。那些大的劝了半年都没有用,可问瑾师叔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把师祖整理好了。这次若师祖得偿所愿归来,想必一定会更加疼爱师叔的。 可真的是这样吗? 雪卿嗤笑:“你觉得他这次会如愿么?” “才怪。” “那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不知道。” “但起码他是以一副绝对想开超脱的状态离开师门的,对么?”小雪卿的洞察力彻底逗笑了苏荃:“没错。”若灵宝真君一直沉迷酒力,颓废度日,那么开阳峰日渐势微将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如果他抖擞精神去追老婆的话,那么虽然同样不在师门,可是他的价值却并未因此打折。相反世人都会认为他有重返山门的一天,而且将很有可能因为突破了心魔,更加进益。为此,开阳峰虽然短时间内可能沉寂,但从长远来看却是暂时无忧的。而开阳峰地位的稳固对她来说,则是绝对有利的。 收拾完凝晖堂的一些杂事后,苏荃便回到了天权宫。比较奇怪的是:桓澈似乎不在,屋子里关于他的一切东西都不见踪影。流风和惊雷也不见人影。但傍晚时分,她却是接到了沐阳真君的传讯符。 到主殿拜见掌门。 沐阳真君微笑的对她进行了全面的表扬。夸她孝顺有义,聪明伶俐,又让她时不时的回开阳峰看着些那边的情形。凡举吩咐,苏荃都乖乖应是听从,没有一个不字。可是雪卿的回报却是:“这老头在不爽!” “不爽我回山门三个月了才回来拜见公爹?” “不是。” “那就是不爽我干预开阳峰的事喽?” “也不是。” “那是什么?”回到自己的院子,苏荃还是笑得天真无邪。而被她抱在怀里,躺在床上的雪小猫则是恨恨传音:“你如今是越来越有心机了。” “没办法,我要活下去嘛。” “那你就施展你的心机和手段,让沐阳真君改变对你的印象?” “是啊!不是你说的吗?他很喜欢我原来那副呆呆傻傻一心练剑的痴呆模样。” “所以你就换跑道,准备扮演心机女?” “米错。” “那你觉得他会讨厌你么?” “也不一定。” “为什么?” “他儿子也是个痴情种,你忘了么?” 雪小猫了悟:“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让灵宝真君正常点固然对你有利,但是若让沐阳真君觉得你可以帮他儿子走出难关的话,或许会更加开心。” “没错。” “可照他的性子,就算你不用嫁给桓澈,也会把你安排嫁给别人的。”那老头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苏荃同意,但她更肯定的是:“桓澈不会想娶别人的。” ———— 在摆脱了一干杂事后,苏荃闭关了。三年前她离开山门时是刚刚进入筑基大圆满,而现在,她要做的是将她自己尽快达到顶峰,然后冲击结丹。一闭眼便是五年时间。五年后,她终于达到了筑基大圆满顶峰。 再迈一步就是结丹! 而只要她可以顺利结丹,那么就能拥有更多的力量。 只可惜,她才一出关,就接以了开阳峰大师兄的传讯符,说是师父回来了,正在开阳峰大发脾气。苏荃自然赶紧回去,结果看到的自然是失败而归,暴跳如雷的男人和一干吓得鹌鹑一般的弟子。无奈只好堆了一脸笑上去哄,内容无非是:“以前不知道师母还活着,所以有力气也没地方使。如今既知道师母还活着,那么师父在这里发脾气干什么?不如想些法子,多派人手,总归能找到的。” 哄小孩子一般的语气,却偏偏有它实际的可操作性。而身处绝望中的男人居然真的相信了。要派弟子们出去找,可弟子们个个苦着脸说掌门最近派的任务极多,抽不出时间。灵宝气急败坏的就冲去了天权宫。 而沐阳真君果然有一套,笑盈盈的安抚他,说会派门了精干的弟子帮忙打听。开阳峰才几个弟子?极天门有多少?师弟你放心,这些孩子们都帮你找,王师妹的下落肯定会找到的。结果灵宝真君果然相信了,可回去没三天还是没忍住又跑了出去。 为此,门中不少元婴修士皆和沐阳真君抱怨:“如今门中不比以往了,外头妖兽横行,门下弟子凋零。灵宝不说帮忙大家一起重整山门,却是整天纠缠这些儿女私情之事,实在太不象话了。掌门,你得管管才是。” “那沐阳真君答应了?” “那么油滑的老头当然不会和众人顶杠。可他答应了又如何?灵宝不在门中,他纵使是想管也管不了啊。” “那他们还说什么了?” “无非是外面的那些事呗。什么中枢城彻底沦为妖兽横行之所,而下枢城那边则象是被魔修霸占了。门中结丹弟子损失近半,筑基以下修士数量更是锐减。虽然这些年许多散修投奔过来都收入了门墙,可比之以前数量还是少了很多。” “那玄天宗那边呢?” “听说玄天宗最近声势浩大,有很多散修都投靠了玄天宗。玄天宗那个古怪规矩仍然在。在剑山上拔得出剑的才是玄天宗的正式弟子。拔不出剑的不算正式弟子。但是允许他们住在门内。不需要他们交纳房租什么的,一月也允许他们到道场听道一次。不少散修就是冲着这个缘故奔过去的。虽然没有门中贡俸可领,但胜在自在逍遥。” “听上去还真不错啊!那桓澈流风他们去哪儿了?”五年前这几个不在,五年后这几年还不在。 提到这事,雪卿就来气:“还能干什么去了?到昊天宗去了呗。听说那边损失更惨,七成以上的小门派和小家族都在兽潮中覆灭了。昊天宗的损失也超过了六成。有两位元婴修士殒落,三位闭了久关养伤。结丹弟子只剩下了十几人。不过,这次他们也算是拣到宝了。” “什么宝?” “回春谷和鼎天阁的人啊!这两派不是一直在中原吗?兽潮一开,本来这两派该是最死得彻底的门派。却不想这两派弟子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全撤走了。直接撤到了东北那边,躲过了两次兽潮后,才探出头来。他们实力保存得最完整不说,还带出了大批的丹药种苗。昊天宗当然欢迎这两派到东北定居。这两派弟子一向有技,却没什么攻击力。而目前这种情形看来,兽潮可能还会有第三次第四位,若能把丹药两门留在身边,对如今的昊天宗来说,可绝对是一把美事。” “所以沐阳真君就派人游说去了?希望那两派人过来极天门这边?” “对。” “那成功了么?” 雪卿呵呵一笑:“据说没有成功。昊天门的元后修士出面,把那三个修理得很惨。再过不了几天,那三个便会都一身重伤的跑回来了。” ———— 雪卿情报员的消息果然准确,第三天头上,桓澈流风惊雷三人便跌跌撞撞的回来了。其中流风更是一口鲜血吐在山门前就晕过去了。此事一出,全门震惊。元婴修士们个个脸色漆黑,和沐阳真君没完没了的开会,看如何和昊天宗了结此事。 至于苏荃,则是再一次充当起了爱心小护士。 桓澈伤得很重,他虽然坚持回了天权宫,却是一进宫门就和惊雷双双摔倒了。沐阳真君的脸当时都是紫的。黑了一半红了一半然后又青了一半,混成了紫色。吓得宫里宫外一干人包括厚德和紫潋在内都不说大声喘气。 姜游就更是夹着尾巴做人。这位师祖一向不喜欢他。当然,现在终于又有他表现的机会了。天天跟在师父床前侍侯。 至于惊雷则有紫潋管着。 厚德一人全力挑起天权宫的大小各项事宜。他本就是个沉默不言的性子,这会子满肚子全是火气,自然就更没话好说了。但他又素来聪慧,所以天权峰上下的弟子个个都在背后打哆嗦,直说三师叔阴诡腹黑,可怕得不得了。但他管天管地,却根本管不住雪卿。它照样在天权宫内外自由进出,天天带回一堆消息来给苏荃听。 这其中自然有好消息,比方说:“医修说桓澈的伤算是三人当中最轻的了。先用丹药调理,然后再闭关修养,大概五六年也就好了。” 可也有坏消息,比方说:“沐阳真君不满意这样的诊疗方案。然后就有一个医修提出……” “提出什么?”苏荃觉得事情不太妙,雪小猫的脸色好奇怪。而雪卿也终于忍耐不住,讲了出来:“那个死医修居然贡献出了一本双修秘法,说可借双修之事快速修复桓澈的内伤。” “代价?” “就是大损女方阴气,甚至可能会影响到你结丹!” 第八十二章、帮扶 就这样,苏荃在被关了三个月的禁闭后,又被放出来了。 放她出来的人是厚德,本来就不显山不露水的人这会子越发是眉目深敛了。苏荃好笑地看他:“我以为会是紫潋来放我。”女人和女人毕竟好说话的。厚德的回答是:“她在照顾惊雷师兄。” “那流风真人和惊雷真人的伤势好些了么?” “好些了。” “真是恭喜啊!”赵问瑾的话里似乎含着一股别样的意味,让厚德听了眉尖微微蹙了一下。但见她如今神清气爽,并无不妥的模样,却是很快又垂下头来了。 二人驾起灵云一路回到天权宫。守宫的两个筑基弟子看到赵问瑾居然回来了,都十分惊奇。她不是被掌门打伤,赶出天权宫了么?怎么如今又回来了?而且看她的气色竟是已经大好了。我的天呐!那可是掌门亲自打的,当时就昏迷不醒了。这才三个月吧?居然就好了?二人眼光流动,却不敢说一个字。他们在这天权宫当差,也许有权力当耳朵,但绝对没胆子长嘴巴。 厚德一路引得她回到桓澈的小院,一句也没提去见沐阳真君的话。他不提,苏荃也自然就当不知道。可那个跪在院中的筑基女修,却是无法视而不见。 “陌师姐,你还好吗?”她们同阶,所以她看不出她元阴失去与否。而这种事她也不想问雪卿。所以,她问得很小心。 回答她的,是一张很是憔悴却仍然坚毅的面容:“我没事。你呢?” “很好!再好没有了。”苏荃的回答很平和,可眼神却是落在了这精致华美的小院里,嘴角一抹嘲笑足以证明了她的处境也未必真的如她所言那样好到哪里。陌言心头一暖:“对。我也很好。” “有什么需要的么?”她或许不能让她起来,但其它事情也许能办。 陌言摇摇头:“没有。这里灵气浓郁,我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那就好。” 既然回来了,那么总要拜见主人一下。苏荃大步进了主屋,果然,桓澈已经坐起来了。大咧咧的在雕花团云的架子床内行功运气。连个结界都不放!是自信于这是他老爹的地盘,无人敢打扰他?还是……即使了设了也没用呢? 苏荃不知道是哪个答案。而在桓澈的问题上。连雪卿也无法帮她。回到东边她自己的屋子里,放水洗澡换衣服,三个月不洗澡对筑基修士来说绝对不算什么天塌地陷的事。她老人家依然白白嫩嫩。但是她怄透了,所以要洗洗霉气。而等她一切收拾妥当后,厚德又来了。进得院中,直入屋内。就似乎没看见院子里那么个大活人一样。 当然,天权宫的弟子有这样傲慢的资本! “厚德真人有事吩咐么?”苏荃坐在正堂里。而屋门大敞,这里发生的一切院子里的人都看得见。 厚德的眼眸低敛:“师尊有令,你或者她,必须有一个服侍师兄。若一月之内师兄的伤势不见好转。你们自己明白下场。” 苏荃笑得花儿一样:“我们当然明白。不送?” 厚德象是没看见她的调皮轻快一样,大步离开。而待他走后,苏荃看到了院子里抬起头来的陌言。 唔。这位陌师姐的模样也与相见时不同了呢。五官依稀认得出来,可是整个人看上去却是漂亮了许多。 “她大概也是吃了敛容丹吧?”否则容貌不会变了这般大。 雪卿不置可否:“你打算怎么办?” “让你帮个小忙。” “什么忙?” “去问问姜游。这润春丸对这三只猪的伤可有效?若是有效,麻烦给点。若是无效,我再想办法。” 雪卿闻言楞了一下,这个主人常派她去打听消息,但是却从来不曾问过他是如何瞒过周围耳目,在结界中自由穿梭的。而今天……她确实是走投无路了。 于是当晚天色大黑后,雪卿便敛去了身形,摸到了流风真人的院中。院子里没有人影,主屋的灯却已经灭了。可侧屋的灯却亮着。雪卿穿过了墙壁进入其中,见灯下,姜游正一脸冷笑的看着什么。灯下这个小子那似乎平凡的模样,因为那样嘲讽的笑似乎有了一种别样的滋味。 雪卿小心走过去,拽了拽他的裤腿。 姜游一凛,低头看,却见……本来空无一人的地上多了一张纸条。摄起一看,惊怔。 “你给我的那瓶宝贝还有么?对猪瘟可有效?若有,来二斤。”既无前缀,亦无属名。但这种说话的语气让姜游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赶紧左右看,可是,什么也没看见。是她么?亦或者是别人的试探?那个老不死的沐阳连他也打上主意了么?姜游心思急速的快转时,裤腿又被什么拽了一下,这次,是他的两只踝骨之间。他身形未动,眼神却是瞟了下去。结果……妈呀!他不是眼花了吧?那里居然出现了一只雪白的猫爪子…… 是那个丫头养的那只小猫?或许,可以试一下。 于是,姜游快速的写了一个纸条,扔在了脚下。 一刻钟后,裤脚又动了。同样一个纸条掉在地上,摄到手心一看,姜游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这纸条的背面是他写的:“你是谁?” 正面则依然是那个女子的字迹:“你干妈!” ———— 所以,当厚德第二天又来院中查哨时,就看到这个问瑾师妹竟然在院里摆了一张围棋桌。正和陌言对弈。 陌言的棋艺高超,她却是下得七零八落。一会儿就让吃光了,一会儿又让吃光了。哪怕陌言让她七个子八个子,一直让到二十个子还是赢不了。 “娘的,老娘不玩了。”苏荃火透了,把棋盘上的黑子白子一概全推到了地上。耍赖。 陌言眼中全是好笑,她不知道问瑾想出什么法子来了,但是她们曾经在一起住了将近十年的时光。她知道她不是没有计划就胡乱行事之人,所以想必如今已经是有对策了。既如此,何妨轻快些? 素手一扬,将一把棋子摄了回来。一边拿布子轻抹上面的灰尘,一边往棋盘上摆:“你也太性急了。哪有这么快就能学好的?来。我教你。这围棋虽是俗世中的东西。却是个大有深义之物。你学了它,必是不会吃亏的。但它也要循序渐进,要学便要先从基本入手。”说着竟然真的教起赵问瑾棋术来了。一边说一边讲还嫌不过瘾。竟然还从储物袋里取出几本俗世的棋谱出来给她看。二人旁若无人,有说有笑,日子过得竟是惬意得不得了。 厚德默默的来了,然后又默默的走了。回去禀报时甚至不敢抬头。但即使他不抬头,也感觉得到师尊身上散发出的冷冽之气。之后。日日过去相看,可是日日二人皆是如此。直到第二十九日上时,二人居然还在院中对弈。 只不过这次,赵问瑾不再是被动挨打的一方了。她开始吃了陌言的第一颗黑子! “师姐。我赢了噢?”把黑子夹在指间,脸上尽是得意。 陌言失笑:“才吃了一子尔,你看我都吃了多少了?”一指边上。足有四五十枚白子了。 苏荃才不在乎:“吃一颗也是进步!再说了,我不会找人帮忙么?”说完。扯起脖子便喊:“屋里的那个,你会下棋不?” 厚德一楞,看向屋内。然后……便见桓师兄居然……起身了!还走了出来。脸色还很苍白没错,可却是扎扎实实的可以下地了。步履稳健不说,甚至还有力气走过来后,一把推开了赵问瑾:“往日看你倒也伶俐,怎么在这里笨成这样?还不快点起开。” 苏荃捂嘴一乐:“你定有信心能赢得过陌师姐么?要是输了怎么办?” 桓澈歪头看她:“你要如何?” “没什么。输了的人,学小狗叫。怎么样?” 她这是在骂某人老狗么?桓澈几乎笑出来:“我可不叫。” “我也不叫。”陌言亦道。 切! ———— “什么?阿澈下地了?”沐阳真君听到厚德的汇报,十分惊讶。这,这不可能啊!他珍藏的灵药不管用,门中的医修也束手无策,他这才动了那样的心思。结果……他不信。 只是亲自跑去跟前看,太掉元婴修士的份了。沐阳真君当即放出神识窥探,结果……阿澈下地了不说,竟然还在院子里和那个姓陌的小丫头下起棋来。赵问瑾在旁边又说又笑又推又搡,三人玩得别提多开心了。尤其是阿澈。沐阳真君已经许久不曾见阿澈笑得这般开心了!哪怕那个姓陌的小丫头把他的子也一颗颗全拣走了,也不恼。哪怕到了后来那个赵问瑾变了一只碗一只俗世中的骰子出来。三个人打起双陆,结果他又输得惨兮兮亦不见他有丝毫的招恼。 这是怎么回事? 天权宫是沐阳真君的地盘,在这里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果然,不出五个时辰,沐阳真君便发现了。那个问瑾丫头居然在喂阿澈吃一种药。而阿澈吃下后便开始行功。 一日一次,日落之时服用。又过了半月,阿澈的脸色便不再那样苍白得吓人了。而到了整月之时,阿澈已然行走如同常人。 沐阳真君脸色漆黑的把儿子叫进了主殿:“那丫头给你吃了什么?” 桓澈低眉敛目,乖顺回答:“儿子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也敢吃?”沐阳真君火透了,他感觉自己被愚弄了。那个赵问瑾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弄鬼,简直就是不知死活。而更让沐阳真君生气的是,这个小子居然如此的没用。连那丹药为何都不知道,就敢往下吞。“你倒不怕她弄死你。” 桓澈嘴角微勾,抬头微笑:“父亲,前番上枢城之战后,儿子屡战受袭,若非她帮扶,儿子早已经死了多时了。她若要害我,不会等到今天。而她要若害我,这条命,我还给她便是。”(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谁输谁赢 “弟子拜见真君。” 雪卿和她报告消息的第三天一大早,苏荃就接到了沐阳真君亲自发的传讯符,让她到主殿一叙。她自然款款而来,乖乖伏下,柔顺得象一汪水一样。而上面向来以和善面目示人的沐阳真君则是今天更加的和蔼。先问了儿子最近的情形,苏荃老实回答:“大部分时间还在沉睡,但脸色却是好些的。四肢也不再象之前那般冰冷,有回暖的迹象了。” “很好,这都是你照顾得好。”沐阳真君从来不吝啬夸奖别人。 当然,别人也不能大咧咧的接受,还得表示谦虚一二:“都是医修的功劳。弟子不敢居功。” 说完就听沐阳真君叹了一口气,苏荃心头叮的一响,要来了么?果然,沐阳真君开口了:“前几日医修来与本君说他们三个的伤势。流风最重,就算好生调养,也差不多要十数年才能恢复如初。至于惊雷也要十年的时间;阿澈算是最轻的一个,也要五六年的光景了。” “弟子一定尽心服侍。”赶紧表决心。 可沐阳真君却是忧心忡忡的直接摆手:“若是以前相安无事时,别说十数年,数十年咱们极天门也不怕。可如今不同了。外面妖兽横行,各大门派都是损失惨重。而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再来一次。这些妖兽你也是见过的,相当狡猾诡诈,要对付他们必须时刻提高警惕才可。上一次这些妖兽大举来犯,连护山大阵都被攻破了好几处。若非真尊久年前赐下的法宝神通,咱们极天门怕就要一蹶不振了。” “真君的意思是……想让他们快点好起来?” “没错。门中现在的结丹弟子只剩下不足五十人,而他们三个是其中最出色的。若有战事,必有大用。可偏偏伤了这么重。” “莫非。医修给掌门推荐了什么偏方?”苏荃问得很小心,但沐阳真君却似乎从这孩子的话语里听不出什么担忧。心头飞快的闪过一丝不喜,但他素来以大局为重,便作不见,继续道:“那日医修来了,献上了一本双修之法。若以此法行功,可让这三个孩子的伤势尽快好起来。流风已经答应了。紫潋亦无不满。你呢?” 终于问出来了!很好。还先说了人家别人都同意了,就看你的意见。厚厚,还真是有趣啊!苏荃恭谨回答:“弟子自然也没有不满。” 居然回答得这么轻松。沐阳真君不悦了:“果真不介意?” 苏荃轻笑:“真君,这与弟子有什么相干的?就算没有此招,桓师兄眼中亦没有弟子。何必生这些闲气?” “那,你肯不肯帮阿澈过了这个难关呢?”沐阳真君的脸色已经彻底罢下来了。这个问瑾居然猜出他会让别人与阿澈双修。而不是牺牲她。这也罢了,聪明点不是坏事!可她居然没有半分的醋意!这就让沐阳真君很不爽了。这丫头就如此不把阿澈看在眼中么? 沐阳真君是元后大修士。往日时分他总是把气息收敛得温和从容,可一旦威压发散出来,绝对是小小的筑基弟子无法承受的。苏荃顿时双腿发软跌在地上,心血翻腾不息。一丝腥甜涌了上来,就算她紧紧地抿住双唇,却还是有一丝从嘴角里流了出来。滴在雪白如玉的地砖之上。鲜红如朱,分外惹眼。 沐阳真君却若视而不见:“说。你愿意么?” 苏荃干脆一张嘴,把一口鲜血全涌了出来。而答案,她也早已经想好了:“弟子不愿。” “为什么?” “弟子不会为了任何人断送自己的修仙之路。” “哪怕是你的夫君?” “对。” 沐阳真君生愤,一甩衣袍,苏荃便象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殿内直直摔了出去,撞在了宫墙之上。 ———— 再睁眼时,已是深夜了。 而屋顶,却不再是天权宫的屋舍了。 苏荃深吸一口气,拍拍灵兽袋:“雪卿,这是哪里?” “开阳侧峰,你原来那个邻居,陌言的房间。” 啊?陌言的房间?苏荃一凛:“难不成那老头让陌师姐去陪桓澈去了?” 雪卿恨恨的磨着爪子:“不只如此呢,他还把你住的这间屋子给封了。外人只会以为陌言在闭关,没人会知道你被关在这里。” “那陌师姐呢?她如今的修为是多少了?” “筑后。” “筑后?”苏荃讶异,她的修炼速度是拖了太阴心经的福,才会进展得这么快。可位陌师姐筑基比她晚了整整六年,又一直在侧峰无人关照,连个师父也没有,怎的也能进步得这样快?她好象只比赵问瑾大七八岁的样子,不到一百岁就筑后了,在三灵根弟子,尤其是极天门女修里可算是进展神速了。 她很意外,赶紧问雪卿怎么回事。雪卿当然把他知道的全说了:“这个陌言你以前不是让我常去看看她么?厚厚,这个女修果然不错耶。虽是身在开阳峰,却是经常领任务外出。开阳峰外出的任务其实不赚什么灵石的,你也知道。但这丫头却是在干完那些活后,另外跑去别的地方游历。日子虽然过得苦,也受了不少伤,但是进步却是不错的,而且也攒了一些灵石买了不少培元丹来吃。一百岁筑后在普通弟子眼中自然是极用功的人了。而且因为她的灵气是实打实的一步步炼出来的,所以比门中那些只吃丹药的筑后女修灵气要更加凝实。所以这才被看中了。” 真尼玛的坑爹!苏荃从床上坐了起来,可是躺着不觉得如何,一往起坐,却是觉得前胸后背处楞生生的疼,气血更是蠢蠢欲动。她受伤了!特么的那个老不死的沐阳,老娘和你没完。 大周天是行纳灵气为已所用,所以以苏荃的特例来看,只能在晚上进行。可若是以小周天运行灵气滋养受损的筋脉,却是白天晚上都无碍的。更何况她还有凝火丹。所以苏荃把所有的时间用来打坐疗伤,再加一天一颗润春丸,两个月后,她的伤就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当然,她很清楚,她能好得这么快,绝对有这润春丸的神功。 这药是姜游给她的!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个怎样的来历,居然能将丹药炼得这般奇效。只不过这小子似乎真的对极天门特别不感冒,手上有这样的好药竟然不曾献出一粒半粒给他师父嗑。 “人家那才是真聪明呢。太有才干和太没才干的人通常都没好下场。” 苏荃听了雪卿的话,嘴角逸出苦笑。是啊!这个道理她何尝不知道?原本她筑基前也是这样打算的。比别人稍强点就行,远不要往前靠得太狠。出头的鸟先死!可是呢?她好好的日子被灵宝那个死老头给搅和了。当然,她得到的好处更多!炼器术,铸剑术,身上一大堆的灵石材料和一些大概因为环境不同,别人永远无法经历的修真心路。 是的,她得到了不少!但已经付出的,或将来还要继续付出的,也会很多。 各人都有各人的路要走,其实谁也不必要去羡慕别人。哪怕当初她没被灵宝看中,走属于自己的路,也免不了象陌师姐这样被人当成炉鼎来采用。 那个桓澈会用了她么?唔,已经两个月了,大概也早用了。怕是陌师姐这会子都已经被采干了! 只可恨她被关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 ———— 苏荃为陌言可惜。可她却不知道,此时的天权宫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沐阳真君气势汹汹的站在儿子床上:“你说,你为什么不想收了这个丫头?” 桓澈如今已然能坐起身来了,只是不管他老子如何发怒,他就是一言不发。好端端的塞个被脱光了的女人在他的被子里供他享用,他还真是有个好爹!和他那个……母亲一样,都是亲妈!可是,他不会认输的。前一次是他天真的错认了亲情,才会让悲剧发生。但这次,他对他们没有一丝的牵挂,想算计他?没门! 桓澈一言不发,理也不理他不说,甚至还当着他的面,在这间大开着房门的屋子里行功运气。这死小子……气得沐阳真君简直就是……气死了也无处发泄。若是换了别人,哪个有胆子敢这样激怒他?就算是敢,也早被他一巴掌拍死了。如同问瑾那个不识抬举的死丫头!可,这是他儿子!还身上受着重伤。他就算是拍死世上所有的人,也不会拍死他。 冤孽! 他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来? 难不成,这就是他当初抛下他们母子的报应? 沐阳真君气极之后,却反倒伤起心来。甩袖回主殿,看也没看跪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又一个开阳峰小丫头一眼。厚德和紫潋在师弟的院外等候,看师父出来了,赶紧跟了上去。不敢进殿,只在殿外守着。直等师父枯枯的坐有两个多时辰后,才听师父召唤:“紫潋,你过来。” 紫潋心头一颤,几乎控制不住身上发抖的驱势。但她在天权宫已经生活了一百多年了,所以她忍得下。小心翼翼的过来静听师父吩咐。沐阳真君吸了一口气,盘坐在了广榻之上,闭目沉问:“那个死丫头呢?” “还在开阳峰。” “伤势如何?” 这个……“有师尊亲自布的防御阵,弟子不知其中情由。” 沐阳真君哼了一声,遂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罢了!那个死小子生来就是本君的克星。你去把那丫头带回来吧!他怕是为了这个才和我在呕气。哼,居然在意起来了。真真好笑!”(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各显奇招 啪的一声后,桓澈顶着一张五指山走出了天权宫主殿。 殿外蓝天白云,一片清朗。而他所在的小院中,苏荃已然拉着陌言去了东边的客房。 “真君没说话,你就不能走。可既然用不着咱们两个干那种事了,那么你就干脆先在这里住着如何?”苏荃的解释,陌言自然是懂的。而且在她看来:“天权宫的灵气如此浓郁,能住在这里我且是求之不得呢。你自去干你的事吧,不必招呼我。” 二人和和乐乐,有说有笑了一阵后,苏荃就回到了主屋。 而她一进门就看到了桓澈脸上的五指山……沐阳真君居然打他了?老子打儿子好象没什么不可以。可是,他做错什么了么?不过是没有按他的意愿行事而已。亦或者:“真君生气了?因为我瞒了他这药的存在?” 她过来问他,话语轻柔。 他抬起眼来,眸中却已经平和:“或许吧。” “或许?”苏荃听不懂这话的意思。可桓澈却是没有再给她解释。 自此后,沐阳真君没有再派人来。可他的神识却是隔三岔五的向这边扫视。结果,这三个小东西竟是该养伤的养伤,该练功的练功,半点不受过往的影响。尤其是那个姓陌的小丫头,居然摆出一副闭长关的动静来。问瑾还会在白天看会儿书,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她倒好,一天十二个时辰里有十一个时辰都在练功。好象巴不得多在此地住上一年半载,好多吸收一些此地的灵气似的。 沐阳真君很不悦,一道令下,厚德便来赶人了。 苏荃没有权力挽救。而陌言更是干脆走人。只是在走之前还是悄悄地问瑾传音:“你要小心,这里似乎并不好呆。” “你也一样。要小心有人下黑手。” “我明白。” ———— 陌言走了,天权宫里的这处小院中再度恢复了两个人的状态。可是问瑾手里的丹药却好象还有。眼看着流风和惊雷的伤势进展缓慢,沐阳真君不由得便动起了一些心思。只是若让他去问那小丫头要药,却是拉不下这个脸来的。于是便让紫潋去说话。 紫潋臊得很,尤其是在问瑾师妹别有深义的笑容下,更加难堪。可是师父的话。她不能不听。好在。问瑾并没有为难她,而是手一翻,在桌子上现出了五枚玉瓶:“一瓶二十粒。我只有这些了。桓澈这里还要服药,还要多久才能复原,我也不清楚。可若是别人要用……却是再没有了。” 她话说得干脆,紫潋却是不能擅专。回去禀报后。最终拿走了四瓶。流风和惊雷各两瓶。服用了此药后,二人的伤势果然进步甚快。可是四十粒丹药顶什么用?一个月出头也就吃完了。可伤势却只才好了一半而已! “要是还能有些就好了。师妹可否告诉我。这药是从哪里来的?”紫潋壮着胆子再来询问。却是直接把苏荃问笑了:“反正不是我炼的就是了。至于是哪里来的?紫潋真人,你觉得我会说实话吗?” 紫潋嘴皮动动,还要说些什么。可里屋那边却已经传来了桓师兄的说话声:“问瑾,我渴了。给我倒点水来。” “是。少爷!” 天权宫生存的第二法门,只要桓少爷用得着你,那么你就有存在的价值。当然。这条准则还可以变相更改一些,只要桓少爷挡道。那么完成不了任务也能在沐阳真君面前交差。 苏荃小丫头乐呵呵的帮桓少爷端茶倒水外带揉肩捏背去了,而紫潋受气包则是回去实话实说。沐阳真君的脸色气得黑青一般,唬得那些拿了一粒丹药去研究的门内炼丹师都不敢上来回报,说是他们研究不出来这是什么样的丹药。可他们不敢,并不代表有人不敢。 没过几天,秦崧就端着一只烤鸭上门来了:“问瑾师妹,今日嘴馋了么?” 苏荃大乐,忙把此君引进屋来:“秦师兄怎么知道,我这几日正想吃这个?”一边说一边便直接拽下一只鸭嘴来啃。毫无形象可言的吃法,秦崧却是半点不介意。往里屋看了看,桓澈正在打坐:“桓师弟的伤看样子好多了。” 苏荃嘴里塞着鸭腿说不出话来,但点头没有问题。然后,便见这位脸上总是带着病容的秦崧真人左右看了看后,竟然凑了过来,低声道:“问瑾师妹,你那个药是从哪儿来的啊?” 就知道此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对付他的台词她也早想好了:“老情人给的呗。” 秦崧失笑:“你这丫头,你哪来的老情人?” 苏荃不乐意了:“秦师兄,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我为什么就不能有个老情人呢?您看我,长的也可以吧?性格也算可爱啊。修为也不比别人差多少嘛。为什么就不会有男人看上我?” “为什么?”秦崧指指她吃得油光满面的脸颊,一脸鄙夷的讲:“就凭你这副吃相。猪似的,谁能看上你?” 可惜,苏荃不这么认为:“猪也有猪的好处。秦师兄,您不知道凡人村落里多以养猪为生么?猪既笨又蠢,不用仔细管也不会生病。一年便能长成,长成了就可以杀了来吃肉喝血,猪皮还能用来做靴子。有些地方连内脏还吃。如此好的东西,您干什么看不眼?” “你这丫头,真是伶牙利齿。”秦崧说不过她,但他今天来却是下了决心的:“要不你就把丹药的来历告诉我。要不啊,我可就不走了!” 赖在这里么?苏荃微笑:“请便。”不是我家,我不管收房租的。 ———— 这个秦崧说住下就真的住下了。每日也不练功,就是一直缠着苏荃和他说话。而苏荃更是完全配合甚至迎合。秦崧要说东,她绝对就说东边景色壮丽,无与伦比;秦崧要说西,她就说雪域高原,自有一番天地;秦崧要说北边也不错,她就立即拍马说北边风吹草地现牛羊,绝对是世外桃源,值得一去;至于秦崧说他最喜欢南边的景致秀丽,她就给他夸奖山川景致无不天成。总之,苏服务员的宗旨:那就是要秦先生在天权宫的日子宾至如归,绝对满意。 秦先生呆的happy,住的日子自然就长久。不知道这位到底刷的什么卡,可自从他住进这个小院来后,苏荃却是再没有见过哪个不长眼的来这里串门。甚至连桓澈都取消了每天一个时辰的休憩时间,一直不间断的修炼。 而这一转眼,就是半年。 桓澈的伤终于痊愈!而紧接着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惊雷也好了,又过了两个月,流风也恢复如初。两个得意弟子和宝贝儿子的伤全好了以后,沐阳真君漆黑的脸色也终于和缓下来了。一边继续指使这三个得力干将给他跑腿干活;一边不忘让紫潋给苏荃送来了结丹要用的丹药等物。 好象曾经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误会。而既然他老人家的更年期已经结束,那么所有的纠结就应该烟消云散。更别提大老板还发了一堆奖金给她。当小职员的就算是被大老板暴了菊花,也得赶紧感恩戴德的去谢主隆恩! 苏荃这么做了,而且做得顺畅无比,不带半点磕巴的。她老人家数下来也是活了一百多岁的人了,脸皮早就扔得哪个阴沟里发霉去了,绝对能屈能伸!可她越是这样,沐阳真君心里的那个小人就越是在抽筋。紫潋在一边看着,心惊肉跳。可这位赵师妹却就和没事人一样。师父前脚赏她滚蛋,她后脚就真的没心没肺的笑着出去了。 ————然这世上从来都是一山还比一山高。正当苏荃以为她如今的脸皮已经快厚到天下无敌时,有人显示出了更加强大的实力。 苏荃刚刚回到院子里,一抬眼就看到那个秦崧在看沐阳真君刚刚差紫潋送来的这些丹药。这位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主人不在,居然给人家翻箱倒柜。扯了一堆**出来看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苏荃进门后,直接给她发质检报告:“这些不过是中品丹药。你若要结丹,只吃它们机率怕是不大。” “那秦师兄的意思是……” “结丹不比筑基,风险要大上许多。筑基一次不行来两次,两次不行来三次。咱们中元大陆曾出过筑了十次基才成功的修士。可结丹却不一样。一次两次顶多三次,若是结丹不成,筋脉便会终生受损,无法再进一步。而你的资质……只是三灵根而已。” “所以,秦师兄是要惠赐上品丹药给我吗?”苏服务员继续给他笑了好可爱,甚至不稀托起下巴卖萌。逗得秦崧直笑:“你这贫嘴的死丫头,我若有,还会不给你么?抱歉了,这结丹用的上清丹我倒是曾经炼出几枚上品的,不过已经送人了。至于辅助结丹所用的温玉髓,却是一次上品的都没有炼出来过。” “那师兄结丹时用的是……”雪卿报告,此君说的是实话。但如此一来的话,苏荃就好奇此君结丹时用的东西是从哪儿来的了。而秦崧也毫不藏私:“是我花了大价钱从鼎天阁买来的。师妹若是想一次成功,最后也准备上品丹药为好。” “可如今鼎天阁已经搬到东北去了。中原腹地全是妖兽,我可不敢一个人出门。”苏服务员好怕怕。秦先生却是粲然一笑:“无妨。掌门最近要派桓师弟和流风师兄再去一趟东北。你若想要,尽管随二人去,不就行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地星盘和乌鸦嘴 问天元大陆丹药哪家强?肯定是鼎天阁无疑喽。 沐阳老头派桓澈和流风再去东北,苏荃不奇怪。但若是让她和那两个一起去,就有意思了。难道那老头以为她的‘老情人’是鼎天阁的人,所以这才派了这两个监工和她一起出门? 上次卖肉不成,这回要让她卖笑了么? 还真把她当成他家长工来用了啊。 但苏服务员一向服务态度良好。老板说去哪儿,她就去哪儿。收拾收拾行李,第二天就把自己打包起来和流风桓澈二人出门去了。 近五年未出山门,原先山脚下的断壁残垣竟然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不再见人群熙攘的修仙小镇村落,却是到处多了许多长相繁茂鲜嫩的低阶灵植灵草。凡间普通草植若要长生茂密,必得天时地利人和外加数十年的岁月才可。可这些灵草灵植却是只要有灵气的滋养便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一年长成参天大树根本不是啥事?只有灵气充实,五秒钟开花结果吃桃子的情况修真小说里多的是。 论来赵问瑾也是有木灵根的,原先本主身上倒是有一本低阶木系的功法,她也看过几眼。只可惜,她一次也没用过。主要原因是实战性不强,赚钱速度还不够快。可现在,她终于发现了木系法术的一个绝佳用途了。 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似原来曾经各种不堪入目的画面,现如今被这些绿植草碧一张大被遮过去,便又是一番仙家气象。而若没有再行战事,再过几十年上百年,那些曾经的木瓦砖石也全真的会在天恩雨露下化成尘土。 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无人再去问当初这些人是如何被生吞活噬的痛楚。在修真界。甚至无人会同情他们。因为,强者为王,活下来的才是真正的胜者。 ————— 两个结丹大圆满带着一个筑基大圆满,实力按说已经不算低了。放在几十年前,天元大陆随便他们哪里玩都可以。自由的象在自己家的后花园里拔萝卜,想砍哪个就砍哪个。可现在中原腹地已经全被妖兽所占,而且据雪卿打听出来的情报:如今高阶妖兽的数量。五六阶的有二百只之多。七阶八阶的都有数十只。它们到处流窜,居无定所。谁知道你会走到哪里就碰上那样的大杀器?所以,他们这一队的战斗实力直接从以前的霸王船改成了细片小渔舟。 一路飞出了璇玑山后。三人就将全身的灵力都收敛了起来,化成普通凡人模样。有时骑马快行,有时则干脆隐身在人群之中。不过这事说来也真是个怪事。第一次兽潮来袭时,修士也好凡人也罢。都不可避免的死了一大片。可当第二次兽潮出现后,却听说这些妖兽只吃修士。不怎么吃普通凡人了。再加上凡人性命短暂,二十年便是一代更新换替。虽然有些人的家乡被妖兽所占,再回不去了。可是搬到别的地方照样有吃有喝,照样婚丧嫁娶。 只是如此一来的话。三人的行进速度不免就慢了许多。三个月的时间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苏荃倒是无所谓啦,她一点也不着急。可是那两个的脸色就不怎么样了。尤其是在走到真正的中原腹地,也就是原中枢城附近时。这二人更是连陆地上慢慢行都不敢了,和一帮凡人以及一堆杂七杂八的货物一起挤在一条小船上。逆流向上。去所谓的京城! 日子过得太无聊了! 苏荃现在装扮的是一年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所以她连走动两步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窝在角落里发霉。看着她那两个‘侄子’在那边假借看帐本之名,偷看手里的一个小盘子。 巴掌大的小东西,象是一面小镜子一般。镜子的中心似乎是三个人的方位。而周围正东方也就是天枢城的方向却是一堆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那些红色光点代表的就是妖兽了么?如此看来的话,也怪不得这几个小心了。因为这镜子上的红色光点几乎无处不在,而且一直在移动。距离他们此地,不过几十里而已。这样的距离,五阶妖兽拍拍翅膀就飞过来了! “你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么?”雪卿问得有些不怀好意。 苏荃撇嘴:“地星盘呗。我在灵宝的书上看到过。说是用它可以区分身边妖魔道三修的距离的位子。因为只需要一点点的灵力就可启动,所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是一种顶好的上阶法宝。” “那,你会炼么?”雪小猫在灵兽袋里笑得眦出了牙。 苏小荃却是半点不恼,脸皮比城墙还厚:“开玩笑!那可是顶级上阶法宝,不但材料难寻,而且还需要至少元婴以上期的实力才可炼制。我?早着呢。”她连结丹都没有,平常炼制上品法器神马的木有问题,一些低阶的法宝也能偶尔涉猎。可是象这种极品上阶法宝,厚厚,杀了她吧。更何况,在苏荃看来:“这种东西有如鸡肋,其实没有多大用。” “怎么可能没有用?象现在这样,若不是有它帮忙,一路上能如此安全?小姐,现在可是有二百只五六阶的妖兽几十只七八阶的神仙在外面瞎晃荡啊。要不小心些行进,你打得过哪个?你惹得起几个啊?” “是!我是惹不起几个?我又没说它一丁点的用也没有,我只是说它比较鸡肋。” “啥意思?” “这东西也就适应于咱们这样做贼的偷偷摸摸绕路走的人了。要是有固定前进地点的呢?要是修为低下的呢?身上有伤的呢?或者要到哪里劫狱的呢?该来的始终会来,提升修为才是最要紧。” “你这是狡辩!谁不知道修为要紧?照你这么话讲,除了元婴这世上的修士就全部关在门里不要出来了么?靠,你看哪个门派打头阵是用元婴修士的。都是象你们这些小菜鸟。法宝干什么使的?保你们的小命呗!” “保什么小命啊!雪卿小朋友,你有没有过无理取闹的时候?你有没有吃饱了没事干找根小草使劲踩的时候?灵智开启如你者,本来就是人如我者,都保不齐什么时候会发点神经。更别提那些妖兽了!你就敢保证你出门的路上不会碰到一条刚好吃饱了想抽疯的高阶妖兽?一巴掌扇过来,你是躲呢?躲呢?还是躲呢?” 苏荃太无聊,所以只剩下了和雪卿斗嘴的份。可是……就在她最后那句话刚刚出口后,猛然之间就打了一个嗝出来。 桓澈一惊,这又是怎么了?可还不等他扭头和苏荃说什么时,便听得头顶一阵尖锐的鸟叫声,然后整个船瞬间便腾的一下被抓起来……悬空了。 船上几十名凡人惊得大呼小叫,流风也是几乎傻了。因为就在地星盘正中央,一颗足有红豆那么大的光点正在快速的移动。而不管它怎么移动,远去的都是左右那些零散的小红点。它一直稳稳的居在定星盘正中央!也就是他们的正上方,那个……足有七阶顶峰的妖兽! “师弟,怎么办?”流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若说是七阶初期,以他和师弟的实力还有可能逃掉一命。可是七阶顶峰,那是相当于元婴中期的修为。想要从他爪下逃命,简直就是难如登天。更别提他们周边还带着赵问瑾这么一个只有筑基期的女修。简直就是太倒霉了!明明他刚才还只见这只妖兽在百里之外晃荡的,为毛会一下子跑到这边还?更为毛在这么宽的一条运河,上百只小船里独抓了他们这一条小船? 这是霉星照顶的节奏么?明明他出门时看了黄历。 流风的额上已经有冷汗冒出来了,桓澈的脸色也白得死人一样。当然不独他一个人是这样的表情,舱里的这几十名凡人在经历了最初的不明所以和惊恐尖叫后,如今已经全都不会动了。个个的脸色都和桓澈一般无二。 船居然飞起来了? 还被一只巨大的老鹰叼着? 这是菩萨在怪他们走私贩卖私盐么? 至于苏荃,更是连头都不敢抬。事实上,雪卿已经把她骂个半死了:“乌鸦嘴!上次就已经有一次了,这次又来。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么?出门在外大吉大利万事亨通之类的?现在怎么办?”七阶顶峰,和上次被她宰了的刚七阶的妖兽不一样,没那么好对付的。更何况现在旁边还有个流风,怎么能暴露火影术?以后日子不过了么? 苏荃让骂得狗血淋头,大气也不敢喘。可这时,却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她的,紧紧的把她的手握在手中。男子的掌心应该是炙热的,温暖的,干燥而粗砺的。可如今其中却满满的却全是冷汗…… “不要怕!事情也许没那么糟。这只鳄嘴鹰带着咱们一直往北走,既不吃也不扔,可见是有用意的。咱们先不要动,这会子若是出手,定死无疑。可若是等到他停下来再动手,则也许会有一线生机!你把遁地符扣在手心。到时候我一说走,你立马便走,懂了吗?” “那你呢?”苏荃急问。 “不用你管。” “胡说!我不走。若实在不行,我可以象上次那样……” “不行!这里有流风。他对我父亲最是忠心。你要是使出火影术,以后怎么办?” “屁,人都死了,还谈什么以后?我不管,我不会先走的。”苏荃不干这种事,她坚决不干。她不会回报他想要的感情,但也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只顾自己逃命。(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七重圈龙阵 鳄嘴鹰,鹰身鳄嘴,翅三丈,体巨大无比。两翅生风水,性恶,喜食人,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凶兽。因为凶恶所以晋阶极快。史上有载的次人妖大战中,此君都榜上有名。 可是苏荃在看到这段内容时却是无论如何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这样的东西象抓小鸡崽一样,以一抓一篮子的状态拎着飞了起来。他们被抓的时候已经是近午时分了,太阳正毒的时候,四下白茫茫的一看,看不清方向。三人也不似那些凡人一般,不敢轻易动作。事实上三人的大脑都在疯狂的运转着,思索着他们下一步会遇到的困境到底是怎样的。可是任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头鳄嘴鹰飞起来不到半个时辰便俯冲下去了。但却没有落地,而是在飞到一个较低的地方后,就哗的一张爪把船松开了。 重力顿时失去平衡,呼呼的冽风在船外响起不过三息,咣的一声,就摔到实处了。巨大的冲击让船体几乎瞬时就摔成了碎片。里面几十号凡人更是无一幸免全晕死了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三人互看一眼,仍然不敢动用灵力。事实上,他们三个现在正被倒塌的船蓬压在下面,根本看不到他们去了哪里?只隐约能看到野草丛生。还有……咕咕咕咕的稚鸟鸣叫声? “是三只刚孵化的鳄嘴鹰。”雪卿及时报告。苏荃却急得直叫:“老的呢?小的几只不管它,老的还在么?” “废话,当然还在了。在天上盘旋呢。你们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苏荃快速把发现告诉了桓澈。当然,她根本没说她是怎么发现的,而桓澈也根本没问。和流风交流了一下后,迅速决定拉住了苏荃的手,然后流风拍开身下木板的同时,桓澈一张千里遁地符便是拍了出去。 灵气突然爆涨,自然引起了那鳄嘴鹰的注意。是人类修士?还是两个结丹期一个筑基期!那头鳄嘴鹰急得一头就是猛冲下来了。可当他冲到地面时,那木板下早已经没人了那三个小修士的踪迹! 妈的,遁地符! ———— 扭屈、压迫。旋转的黑色在身边无数的撕扯着。一阵阵的疼痛。可是,这种疼痛是喜悦的,是快活的。因为他们终于从那只鳄嘴鹰嘴下逃出来了。虽然不知道逃出来还会碰到什么。但只要不是妖兽,到哪里她都认了。 可是,打死苏荃也没料到,当四周的压力消除后。她再度睁眼却发现:他们居然在一处漆黑的通道里!足有一人多高的通道,四通八达。到处都是岔口,却到处看不到尽头。并且还不见天日!没有人烟!甚至周围还散发着一股股来自于妖兽身上的恶臭味。 他们这不会是跑到哪个…… “闭嘴!”雪卿急得恨不得从灵兽袋里蹦出来咬死这个乌鸦嘴。 苏荃也很快意识到这点了,赶紧把剩上的半截话咽进了肚子里。咽得太狠,肚子几乎都有点疼了。但好在不是饿……结果吓得雪卿再度尖叫:“你给我闭嘴闭嘴。你就不能想点好的么?” 雪卿抓狂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要搞死一个。 苏荃都快哭了:“我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嘛。修士出行当然要把各种最坏的情况都估计到了才行啊。” “可你最近乌鸦嘴的厉害,所以你就省省吧。更何况你跟着桓澈。让他想不就行了。你想个毛线?”雪卿怕了这妞了,居然想什么来什么?火影术还有这种功效么?为毛他没听说过?亦或者是那个太阴心经的缘故?不过它听都没听说过这心法。想来是他被关以后不知道哪个小修士想起来的小破法。哪有这种附加能力?但不管如何:“你给老子往好里想。有多好想多好。” 喵!被元婴修士镇压也就算了,现在连她的灵兽都要压她了。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往好里想是不是?苏荃磨牙:“那我要很快出去。” “不具体。” “那我要安全抵达东北。” “你不如要求安全回到极天门算了。” “屁!极天门就一定安全吗?妈的,老娘真想一辈子在外面飘着就算了。仔细想想的话,其实上次和曜日斩月在一起,大家一起打通关的感觉就挺好。”那才是真正的修真生活好吗?卖肉卖笑装萌装可爱的什么的,简直弱爆了。 苏荃和雪卿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时,桓澈和流风却已经把神识放出去了。二人均已经是结丹大圆满的修为,神识可探出百里。可奇怪的是:他们探出去的神识中没有妖兽不说,甚至连个出口也没有。似乎这些四通八达的通道往哪里的都有,而且长到没有尽头。 “阿澈,我觉得咱们还是向北走吧。一直往出走,不管前方是哪里,总会离中枢城远些。” 流风的提议,桓澈赞同。当下便拿出定星盘来确定了方向,然后拉起苏荃就跟在流风的身后向那条通道遁去了。 ———— 开始十分顺畅,足遁出去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不见异状。 可是半个时辰后,流风停下来了。“师弟,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通道是弯的?”桓澈拿出定星盘来一看,果然歪了。如今这条通道的方向竟然是偏西了。可是这通道是已经天成的,离地面似乎极远,他们都感觉不到。为此,他们不可能直接往上面打通,只能顺着通道一路前行。但奇怪的是:他们刚刚现身的地方尚是四通八达的许多通道,可自从踏上这条直通北向的通道后,却是变成了单行线。而且方向从北绕到西,又从西绕到南,然后又从南绕到东,最后居然又回到了那个四通八达的岔路口了。 这是几个意思?有妖兽在这里打了一个圈?为什么?这头妖兽的眼瞎了,只会绕着一个磨盘转?还是:“这里有什么东西,它没法直接打到另一头呢?” 苏荃不想和流风说话。所以悄悄给桓澈传音。而桓澈刚和流风商量完,结果和苏荃料想得也差不多。但有一点不同的是:“我认为这妖兽不是被迫绕的这个圈的。” “为什么?” “因为这个圈太圆了。”刚才飞行时桓澈便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如今回到起点,结局便印证了他适才的推测。他们刚才飞的是一个再均匀不过的整圆。这种圆度只有可能是人为造成的。而这个人必是修士无疑。只是如今,这个阵法似乎已经被破了。怎么破的,桓澈不知道。但他却明白:“这个阵法中必有什么是这个妖兽想得到的。”否则,它不会在下挖了这么长这么多的隧道。 有道理!可苏荃现在更想知道的是:“我们怎么办?在这里想办法进去看看?还是走别的跟先走为宜?” 桓澈和流风又商量了一下。虽然流风也很好奇这阵法里有什么。但师父的吩咐更要紧。于是,他们便又选了另外一条向东的通道前行。可是……尼玛居然又是一个整圈绕回来了。而且不只是向东的那条路是整圈,剩下的五条路也都是整圈的路线。然后回到了这个终点。 “七重圈龙阵!” 桓澈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古书上曾经记载过的上古阵法,七重圈龙阵么?可是这阵法早已经失传许久了,现于人世就更是近万年以前的事了吧?为什么会在此地出现?更为什么居然……会被妖兽破了阵法?不可能吧?妖兽是不会破阵之术的。可这痕迹却分明证明了这一点。桓澈把自己的猜测和另外二人说了。直接说出声来的。流风也很惊讶,苏荃亦是。她看过关于这个七重圈龙阵的古书。相传此法主镇压囚禁至恶至邪之生灵。而且一旦开户就永远无法从外界攻破! 但现在阵却破了!“难不成。里面被镇压的那个跑出来了?”苏荃的话引得流风桓澈二人点头。他们也是做这样想的。 “这次兽潮来得这般古怪,说不准就是这个家伙在幕后主持操纵。” “那我们怎么办?放着眼前的秘密不管么?”桓澈这话绝对是反话。苏荃没有开言,甚至微微别过脸去,她不想在这两个师兄弟之间当炮灰。 流风听了自然不适。可是这个问瑾在这里,有些话他实是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但眼前这个事情实在非同小可!以前不知道倒也罢了。既碰上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当下便象没听出桓澈话里的意思似的,轻声道:“此事关乎兽潮来袭的真正原因。我等当然不能不管。可是为兄不擅阵术,阿澈,不如便由你来领路如何?为兄都听你的便是。” 苏荃在天权宫前前后后呆的日子加起来也不短了,和这天权宫的四大天王相处也有些经验。除流风外,惊雷厚德甚至是唯一的女弟子紫潋和桓澈的说话方式都是恭谨有加,并不曾疏离却似乎透着一种敬畏。仿佛他们已经认定了这位师弟的前途不可限量,眼下他们还是好好的巴结为妙。只有流风,不太一样!他在人前与桓澈极少说话,可但凡是无人处说话时,却是处处透着一股亲切。为兄啊,阿澈什么的,只有他叫过。别人大概想都没想过。现在,居然又来了。这是当她是死人么? 她郁诽,装没听见。 桓澈听到了,却是冷哼。好象他根本不满意这样的答案,却已经懒得再追究。左右看了一下后,最后拉起苏荃便是冲进了内圈的第二条路。 整整飞行一圈,清算距离。再次飞行,他飞了整整半圈。然后便将一只阵旗没入了墙角之中。之后,走几步便有一枚阵旗布下,再走几步又掷下一旗。前前后后,一共掷了一百零八只阵旗! 然后,桓澈的一指指诀打了出去,这些旗子便开始带着墙壁摇晃。头顶上的泥土纷纷落下,桓澈却不闪不避。甚至还拉着她一步步的走,一路低头看掉下的泥土,直到他发现一处比别的地方土堆明显要高上一些的地点后,直接抬头,一掌劈向顶方。 巨大的灵力震得整个隧道的洞府都在摇晃。而隧道晃得越厉害,桓澈打出去的灵拳便越重,那些顶上的泥土便因为这样掉得更狠了。一步步,一堆堆,直到打了足有一天一夜后,洞口处终于出现了月光。 他们打通了!三人喜上眉梢,可嘴角才刚勾起,便听得顶上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嘶吼声:“唬……”(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被困茵萃谷 一只六阶的剑齿虎? 他们这算不算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可如今已经顾不得了。在下面就永无出头之日,而升上去,才有一线生机。更何况六阶顶峰又怎样?他们可是有两个结丹大圆满呢。于是,流风打头就冲出去了。而当桓澈拉着苏荃随后跟出来时,流风已经和那只剑齿虎缠在一处了。桓澈立马扔开她上去帮忙。至于她……则四下观瞧,这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可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苏荃几乎懵掉。 茵萃谷? 妈的!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苏荃懵了,那两个痛扁完六阶剑齿虎的家伙在看清楚此地的情形后,却是莫名的互相一眼。流风甚至问了出来:“师弟,你去过这个地方么?中原腹地何时有了这么一处所在?”灵气居然这般浓郁? 桓澈摇头也作不知,然后苏荃跪了:“两位师兄,这里是茵萃谷。” 什么?茵萃谷?桓澈惊问:“你确定?” 苏荃翻白眼:“我在这儿差点被人捅死,会记错吗?” 桓澈眉头一蹙,流风却是记起来了。当初朱师妹死后门中还查了一阵子,里面好象就有这位赵师妹。她确实是在这里被两个玄天宗弟子给捅了,亏的她内脏反向而生才躲过一劫。不过,这事实在是太奇怪了!“茵萃谷的禁制百年才松一次。为何现在就……不对!师弟,你刚才说的那个七重圈龙阵居然在茵萃谷底?那么,是不是代表着这茵萃谷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千百年来,大家只知道茵萃谷中灵草灵植遍地,筑基丹要用的紫叶金兰更是只有在这里才能采到。因其百年才开一次。便更加珍贵。却原来,这里还另有乾坤么? 流风的提问,也正是桓澈所想到的。这个茵萃谷肯定有什么秘密藏在里面。可有一点桓澈却是想不通:“那七重圈龙阵已破,按说此人中所困的妖物应该已经脱阵而出了。可是为何这里还会有如此多的妖兽?”起码就他们现在能感应到的就有上百只。不过都在六阶以下,因他们刚才砍了一只六阶剑齿虎,所以那些家伙们明明感觉到有修士来了,却不敢过来找麻烦。但数量却是扎扎实实的存在的。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流风也想不明白。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了:“我们还是仔细查看一番吧。若是有搞明白就最好了。若是不能的话,多采摘一些紫叶金兰回去也是好的。” 就这么办! 三个日本鬼子就这样浩浩荡荡的进村了。灵植灵草只要是看中的全部收入囊中,若是有不识相的妖兽上来的话就顺道砍死。可若是没有就随他们去。苏荃对炼丹没什么兴趣,但姜游那小子肯定喜欢。想下来,她确实欠了那小子不小的一笔人情,怎么也得弄点好药草来搞好人情关系才行。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吧。可跟在这两只屁股后面,能弄到多少好东西? 所以。苏荃就问雪卿:“你知道这里哪有上好的外面轻易见不到的灵草吧?” “废话。” “那好。咱们去偷点来。”有内线消息就好办,苏荃很快就提出了三人分开来干,收效肯定会更大的提议。结果,桓澈和流风两个人的脸色都怪怪的。流风更是超痛快的就点头答应了。为毛? “为了探你的底呗。那小子是沐阳专门派来监视你的。你想自曝其短。难不成他还会放过这个机会?”雪卿很没好气,可苏荃却不管:“他看他的,我走我的。小妞。来,给大爷开始干活吧。” 三人就此分开。各走各路。虽然经雪卿同志的报告,流风一直在后面跟着她,但苏荃却为此更加有恃无恐。有人愿意当免费的保镖,有毛不好?所以雪卿说哪里有好东西,她就去哪里。一路狂挖!玉盒不够怕毛线?老娘就地加工,做出一堆超大的来继续装。尤其是在找到一大片的紫叶金兰后,苏荃的兴奋度更是达到了历史最高点。她是个节俭的人,当初赵问瑾身上的玉纱袋和扶玉锄一直就没丢,本来一直闲置无用,可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一大片紫叶金兰足有上百棵,全部扫入。 流风在后面看得直抽抽,这个赵师妹的性子怎么是这个样子?不过这样也好,她这么说正说明她确实有位熟人是炼丹高手,否则要这么多灵草干什么?因她后面有这么一位结丹大圆满的修士跟着,所以五阶妖兽根本不敢过来。四阶以下的苏荃自己就收拾干净了。 茵萃谷对于炼丹弟子来说,可以说是迈不过去的一个坎。可在筑基期看来,却是不过尔尔了。半个月的时间,苏荃就把茵萃谷里能挖的差不多全挖了。哪怕她如今身家丰厚到极天门内少有人及,但一下子装了这么多草药的感觉,还是不要太好噢。 倒是桓澈那边的进展不太顺利!他在茵萃谷里转了半个月,却楞是没有找到一处可疑的地方!但越是如此,就越说明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其实仔细想来的话,茵萃谷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怪之处。中原腹地的灵脉渐渐枯竭,不少门派和家族为此只能离开中原,另寻山脉寄居。可偏偏有茵萃谷和引仙台的灵气没有受到影响。引仙台外有万恶渊,里面无数妖兽纵横。茵萃谷却是在引仙台后的断壁之下,被万年冷泉滋养着。滋养就滋养吧,却为何谷外会有一个极其厉害的防御阵,连元婴修士也无法破除?若此谷的防御阵与引仙台的联一处,同开同启也便罢了,可偏偏两者相差了近五十年?看着不象是一回事,可这世间除了那位飞仙的大能有如此能力,谁还能布下这样的阵法让高阶修士无法进入茵萃谷?再加上那个七重圈龙阵,这里面肯定有事?可到底是在哪里呢? 桓澈不死心,所以在三人合成一队后便又在此地开始逡巡。可一转若干圈,一个月过去还是毫无进展。 流风便提议说是以后再来,先办完了师父交待的事再说。桓澈没有异议,三人便从来处下了地下。路口自然是被封死了。可是到了下面怎么出去呢?桓澈提议用土遁符试试,可是……尼玛,土遁符在此地居然没什么用?它也有效,却只不过是从这个圈转到那个圈罢了。可若是不用土遁符,楞挖的话,这看似平常的土壁却是挖下不到半尺便硬如玄铁一般,再挖,便更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把来人弹出去。 这是几个意思? 流风抓狂,桓澈也是莫名其妙。二人试了百般手段都无用,最后只得再爬到上面去。可是上面的防御就更坚固了,不管从哪个方向都无法打破防御罩出去! “难不成,我们得在这里再等三十余年?等茵萃谷开才能出去?”流风想疯了,打死他也没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会被困在茵萃谷里。可他才说完,就听桓澈凉凉道:“茵萃谷即使开启,能进出的也只是炼气期的弟子尔。还得三派人士共同合力,打出缺口方有此效。”可现在谁去管这里死活? “那我们就一直呆在这里等死吗?” 流风要跳起来了,他不要那样。可桓澈却不再理他,而是扭头对苏荃道:“反正也暂时出不去了。不如你在这里结丹试试?” ———— “在这里结丹?” “对!你觉得这里不好么?” 倒是没什么太不好的地方。走了一圈只看到六阶以下的妖兽,有这两尊门神在,想来也没什么危险。可是结丹啊?苏荃有点迷惘。她总感觉那个东西似乎离她很远。 “你已经筑基大圆满好些年了,也该是考虑结丹的事了!不如这样吧,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你静下心来闭一段时间关。顺应心意自然要紧,可是引导也很重要。问瑾,你要明白。我们或许就这样被困在这里了。只凭我二人的能力你也看到了,似乎没有进展。可若你也结丹了,那么,我们三个就可以轮着来守卫。我或者流风师兄任何一个人只要在此结婴,或许就能有所突破。不然,我们就真的要一辈子被关在这里了。毕竟茵萃谷的大阵可是已经有几千年都无人进出的。若我们想不出办法来,我们三个就要死在这里。” 桓澈的话一开始听着似乎有些故意吓唬小朋友的味道,可待细下心来仔细想时,却发现……情况尼玛的果真不好到家了!这地方几千年来连元婴修士都没有一个进来出去的。他们两个结丹大圆满再加上她这样一个塞牙缝的……被困在这里还不是真的只有等死的份? 想到这重后,苏荃便再也没有迟疑了。虽然它有随身灵屋,可桓澈还是坚持要找一个山洞。别的不说,结丹是不可能在灵屋中结成的。苏荃自然听言。最后他们便在东边一座最高的山峰上,把一对六阶哮天兽的老窝端掉了。把人家全家杀光光不算,还抢了人家的老窝。怎么想他们三都象是日本鬼子附身了。但结丹……苏荃还是没什么信心。 流风不耐管这些事,便留下桓澈在洞内给这丫头进行心理辅导。或恐吓或诱导,花招百出。但这丫头却总是雾雾的一副开不了灵窍的模样。不得已,桓澈最后只能使出杀手锏:“想想你的愿望!问瑾,你有什么愿望吗?必须要实现的那种。” 有!她当然有! 她想回去找到阿沣!想和他再在一起,甚至永永远远在一起。而要达到这样的心愿,她就必须晋阶晋阶再晋阶,一直到她手中有了翻天覆地撕裂时空之力时才行。所以,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她要结丹! 没错!她必须要结丹!(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坦白 下定决心,闭关正式开始。 其实结丹和筑基的具体过程差不多。都是以丹药为引,用巨大的灵力冲击筋脉,先碎后凝。筑基时会有灵露自筋脉中渗出,滴入丹田形成灵基;而结丹则是会被巨大的灵力连灵基一同催毁,然后纯以意念引导灵力一寸寸重建筋脉,然后凝结金丹。丹成之后,听说有的修士还会再碎一次筋脉。过程很痛苦,但苏荃觉得她完全能忍受。 可是……大话说得太狠了! 当她心情平和,把上清丹放入口中后,才知道结丹时的疼痛远非筑基可比的。尤其是灵基被冲碎的时候,无数次她都感觉她被撕裂了,她的意识都开始飘乎。是雪卿一次次在耳边叫她,她才恢复了清明。坚持坚持再坚持,引导引导再引导。筋脉真的重塑成功了,可灵基却始终无法成形凝成金丹! 第一次结丹,她失败了。 白费了一年的时间。但桓澈的解释却是:“一次结丹的修士在修真界是凤毛麟角,没几个的。大多是两次三次才会成功。你才三灵根而已,失败一次不算什么。等休息一阵子,再来一次。” “好!” 苏荃爽快答应了。半年后,她又冲击了一次结丹。可是……尼玛,这次更衰,那个上清丹在她身体里只翻了个小浪花,就不见踪迹了。尼玛连疼都不疼,咋结丹? 这种情况桓澈也很意外,他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吃了上清丹,居然连冲碎筋脉都做不到。这…… “是不是这里的条件有问题?”流风也纳罕这情况,他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一般来说都是第二次结丹会比第一次有进步的,哪怕无法成功。筋理也好道心也好都会更加坚定。象问瑾这样的,简直就是奇异。“不过也许这和茵萃谷的情形有关。你看咱们进来这么长时间,可曾见过一个七阶以上的妖修?” 最多就是六阶顶峰,可是再高阶的却是没有了。为什么?“我觉得是这里封闭了某种灵气,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否则不可能连一只七阶妖修都没有。这里又没有他们的天敌。” 好象是这个道理!桓澈被说服了。可苏荃却是怄到暴。人家冲不到七阶是一回事,她结不成丹是另外一回事!可事到如今,她能说什么呢?象个被抛弃的大奶那样。拽着老天爷的裤腿。一遍一遍咆哮为什么不让她结丹么?她不能那么干。那只会让别人看扁了她。而在极天门的日子里,她学到了最有用的一条修真处理原则。那就是在你没有足够价值的情况下,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被抛弃! 她现在的日子便已经不如曾经好过了!灵宝真君学起了痴情男浪迹天涯寻找爱妻。净尘师兄大概是准备彻底离开极天门,当玄天宗的隐形外援了。而她呢?没有那两个人在的开阳峰一落千丈,她无缘无故的就当了人家的小媳妇,更无缘无故的就差点被当成了炉鼎! 炉鼎! 尼玛! 曾经无数次。她在看完那些千篇一律的修真小说后,会嘲笑人家的创意。为毛女主到了修真界总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她以前也不理解。因为她觉得那样的事似乎很容易就可以解决掉。可现在……你一时没成为炉鼎,并不代表一辈子不会碰到一次两次甚至更多次这样的机会。曾经她在极天门的日子何等风光?可原来转瞬即逝,浮华不过只是水中的烟波,你永远都不知道何时会飘来一阵风一滴水一片流。将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完全打破! ———— 连续两次结丹失败,这打击对于任何一个修士来说。都不可谓不小。可流风却发现,这个问瑾师妹除了脸上的笑容少了些外。其余的竟是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桓澈闭关了,他说想试试结婴。虽然流风劝过他不要这么做,可是在这个似乎永远出不去的茵萃谷里,师弟的执着也自有他的用意。更何况师弟说他会量力而行,不会执着。那么流风也只能看着他进洞府闭关。也因此,他有了更多的机会观察这个问瑾师妹。 这丫头真的是个道心很坚韧的孩子!连着两次结丹失败,在她身上似乎并没有留下多大的痕迹。她每天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练剑上。一套天元大陆无人不知的火灵剑被她越练越好不说,甚至有股隐形的锋芒渐自显露出来了。是的,流风感觉到了。这孩子的剑身上开始有了剑气。凌厉的,尖锐的,却又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剑身舞动起来更加挺拔,连眼中的眸光都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赵问瑾,聪明里有些呆气。是灵活,却过分执着于对铸剑炼器术的执迷。这对于一个炼器师或者铸剑师来说诚然是一件好事,对于极天门来说更是好事一桩。但对于她个人的仙路来说却是一种缺憾。但,无人指点她,也无人会指点她。可如今,她似乎自己从那个圈子里走出来了。她知道她想要什么,且不畏失败。失败了又如何?重来便是。我这里不行,就在那边弥补。人无完人,天道处处可寻。 一转眼,便是五年时间。在苏荃基本上把茵萃谷四阶以下的妖兽都宰光的时候,桓澈出关了。没有任何传说中的天象,那就代表他结婴也失败了。这多少让苏荃感到欣慰。可流风却是更心焦了。他也去闭关了! 而这谷中,只留下他和她两个人。 ———— 再也无人打扰,更再没有任何人窥视的情况下,苏荃这次选择了直接出击:“你是怎么发现我是朱绯色的?” 桓澈笑了:“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问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而这里很安全。” “是吗?”桓澈的眉眼黯淡下来,嘴角一抹嘲讽毫不遮掩:“曾经我也这样以为。以为在极天门内,只要父亲不打你的主意,你就是安全的。可是……”他还是失算了。 提及这个问题,苏荃倒有话讲:“我问过曜日真人,他说不是玄天宗的暗修干的。” 桓澈的脸变得有点奇怪:“你居然问他这个?” “我总要知道自己是死在谁手下的吧?”苏荃简直怄透了。其实在朱绯色遇袭时,她就感觉有点奇怪。那些人的身手虽然都不差,但是却似乎总有哪里有些怪异。曾经她想不明白,还以为这些人的怪异不过是为了遮掩个人的身份而已。毕竟,当暗修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可后来,曜日说玄天宗没杀朱绯色后……她才明白了那种怪异在哪里。 那些人的剑身灵气充盈没错,却没有一个带着剑气。哪怕一丁点也没有。这不科学!想当初在斗剑会上她碰到的对手里,虽然以逐风剑身上的剑气最强,但其他人的剑身上也隐约都有些。可那些人的剑上却是一丝也没有。从此可以肯定,曜日说的确实没错。不是玄天宗的人杀了朱绯色!那…… “是沐阳真君下的令么?” 她直接问出来,没有一丝的犹豫和试探。可桓澈却是半天才抬起头来,脸上冷漠得如罩了一层厚厚实实的盔甲:“我不知道。” “不知道?” “你觉得他会告诉我,是他下令杀了朱绯色吗?”桓澈的这个反问……绝对五分。 苏荃踢了踢脚边的一朵野花:“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么?” 在那之前,沐阳真君对朱绯色算不上亲切,但也算不上敌视了。他还收了她为徒不是吗?苏荃没想过让这位真君如何宠待她,当普通弟子一样就好。可是,他居然要杀她?这就太特么的让人接受无能了。 她真的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她?朱绯色绝对不可能杀过他老爸、斩过他情人、偷看过他洗澡之类的。他们根本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所在。若说他们中间要真有什么联系点。那,就是桓澈了! “他不同意你娶我,对吗?” 所以哪怕朱绯色再出色,也必须死。 这个猜测,桓澈没有回答。苏荃叹了一口气,学他一样,坐在了地上。看着远处的夕阳,似乎温暖却暗示着悲伤。这对父子不和,她一直知道。她无心去探查别人的*。可是,她希望她可以保护他自己。 “你……还想娶我吗?” 依旧没有回答。而苏荃,也似乎有些尴尬。和一个救过她很多次的恩人,决绝的说老娘绝对不会嫁给你,好象是那么了一点点。但是眼前的机会如此的难得。而且如果他们要在这里呆上更长时间的话,她希望可以和桓澈把这件事情谈妥。这会让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好过很多。毕竟,这里不只是她们两个,还有一个流风。 所以,纵使尴尬,她还是说了:“我不想嫁给你。” “为什么?” “我……我有喜欢的人。” “谁?” “你不认识的。一个凡人。” 她说的大实话,却是换来桓澈的冷哼:“从你生下来时我就看着你,你从哪里来的凡间情人?”(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杀人的动机 虾米? “我……我从生下来……”苏荃想晕了,想晕了。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她的表情因为受惊过度有些扭屈,可桓澈却是开心的笑起来了:“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受伤了,藏在银水村。而你,是里正家的三小姐。绯色,你这笔字写歪了。”最后一句时桓澈突然换了一个声音。极熟!虽然很久没有听过了,但是修士的记忆系统绝逼秒杀7。这声音,不是他们村的那个……破书生吗?她的私塾老师! 我的天呐! 苏荃抓狂得直摇头:“那……那后来呢?难不成,你一路跟着我们?” “没错。” “那……我掉到河里后,是你把我救走的?” “对。附加一句,不是掉到河里就完的。那些人还想杀你,是我把你摄走的。” “那……后来那个山谷也是你安排的喽?你看着那些狼要吃我?后来……是你给我上了药,所以我才好得那么快。还有那山洞,太阴心经和火影术,都是你安排的喽?” “完全正确!”桓神仙气定神闲,苏荃却是快疯了!怎么办?怎么办?她的黑历史被这个人掌握得一清二楚,唔,这还不算是最惨的。因为她所有的一切起始点,真的全部来源于这个男人。唔,她欠了这么大的人情债,难不成非要肉偿不可吗? 苏小荃就差蹲墙角咬指甲了。可这时,桓神仙却是传来了一声断语:“所以,你在凡间有什么恋人的话,纯粹扯淡!” 靠! 这小子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苏荃咬牙切齿一阵后,狞笑出来了:“那……我变成赵问瑾后呢?你不是闭关了好久吗?我还出去游历过好几次耶?怎么就不可能在中间碰到什么绝世大美男来一场惊心动魄海誓山盟的热恋?” 桓神仙心情更好了。扫扫她的模样,似乎是在掂量她的行情。苏荃立马挺胸抬头,以实际行动表示她老人家其实是很有料的。到大街上随便来段艳遇,绝对不是问题。可是有一点,她漏底了!“小朋友,在那以前,你就不想嫁给我了。你忘了吗?” 唔……被秒杀的什么的太可恨了! ———— 可是第二天。苏荃便又找到理由摸过来了:“兄台。你又打不过你爹。如果你真想娶我的话,那就是眼看着我再死一次耶!” 这话,直接插进了桓澈的肺管子里。他当时的脸色……让苏荃几乎都感觉内疚得爬不起来。可是。她已经因为这样的理由被宰了一次了,她不想再死第二次。所以,哪怕他再难过,她……她也得坚持下去。他不相信她前世有恋人。她也不能坦白她是个鬼之类的什么啊,那些更不合逻辑的理论这位仁兄绝对不会接受的。可是。至少,至少还有这样一个理由,他无法辩驳。 他打不过他爹! 而他爹……等等,哪里好象不对! “你爹不是让你娶赵问瑾么?那当初为什么不让你娶朱绯色?” 雪卿在灵兽袋中直接摔倒:“姐姐。有你这么自拆城墙的么?” 苏荃不理他,真相比什么都重要!她不能放着她真正的死因不查啊,万一重蹈覆辙怎么办?而她的这个提问似乎把桓澈卡在心口的那股气顶过去了。当然。接下来他的表情也不怎么样:“你可能理解有误!他不是不让我碰女人。” “对噢,他老人家还给您准备了炉鼎。”这哪里是不让碰女人的节奏。苏荃很没好气。她简直对那位沐阳真君无语透了。可若是这么讲的话,上个问题便又绕回来了。“那他为什么要杀朱绯色?” 桓澈的眉头几不可见的急蹙了一下,然后……缓缓道:“谁说是,他要杀你?” “什么?不是他要杀我?”这个消息,尼玛比上个还可怕!“他不是极天门的掌门么?”除了他,谁还在极天门内有如此势力?苏荃问,可奇怪的是桓澈却是突然把嘴巴紧紧闭上了。然后,一个什么样的奇怪的念头突然冲进了脑海。 谁在极天门内的势力会比掌门还高? 脑袋顶上的那位至阳真尊呗。 可她和那位大人根本没见过面好不好?他为什么要杀她?难道是因为秦崧的关系?对了,在去茵萃谷之前,她和那几个在山脚下的酒肆里喝完酒出来后,见到了秦崧。 那是她头一次见他!因为,他那张脸和姓名和阿沣的表弟一模一样,她还难受了好几天。接下来没几天就是茵萃谷的比试了。 再等等:“茵萃谷比试开始前,你有没有托人给过我什么东西?” “没有。”桓澈的话很坚决。苏荃的冷汗这次却结结实实的冒出来了。她在进谷之前被一个筑基修士塞了一个东西,她都没来得及看那是什么,就掉到雪卿在的那个地方了。而等她一出来,还没落地就被围攻了。八个人一起宰她!这是要她死定的节奏嘛。 可是……“我没惹过那个秦崧啊?” 她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她哪里惹到过那位了,为毛那位这么想让她死?可这次,无论她再怎么问,桓澈的嘴巴却是再也不往外蹦一个字了。 沉默有时候就是最好的证供。要朱绯色死的人竟然是那个秦崧!理由是什么?苏荃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但有一点,她比较庆幸的就是在她换了一个身体后,那个秦崧似乎不想杀她了。而朱绯色和赵问瑾之间哪里有区别呢?朱绯色特别会打架,而赵问瑾则是一个有些呆的炼器师?秦崧不喜欢女修太厉害么?那她以后是不是要装得熊一点? 对于这个问题,她问了雪卿。 雪小猫的答案是:“那小子不是好人,你离他远一点才最正经。” 切!离他远一点,她现在被困在这么个地方,离谁都很远。 ———— 和桓澈把话说透了后,相处起来果真容易多了。尤其是在流风自己关禁闭的情况下,两个人说起话来就更容易了。比方说桓澈问了她从哪里得来的那只小猫。她在雪卿同志的暗示下和他讲,半路上拣来的。当时它快饿了如何如何,她救了它怎样怎样的。这小子不知道信了没有,但起码后来没再问这个问题。 后来桓澈兄又给了她一本剑诀,说是他从一处秘地弄来的,与极天门无关。她现在练的是世间最普通的火剑术,虽然已经炼得很好,但是因为太过普通和简单,打起来未免就要吃些亏。而新弄来的这本剑诀果然很有意思。它的名字叫随身剑。以前苏荃练过的剑术也好,看别人耍过的剑招也罢,都是以攻击别人为主的。可这个随身剑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招招式式都是将剑身贴于自己身上。开始苏荃搞不明白为何要这样,可当桓澈亲自上手攻击她后,她却是立马明悟了。 此剑看着招招都是守式,可事实上它属于不攻而已,一攻必致对方于死地的那种。因为剑随自身,剑气就会紧贴在身边,这样一来无形中就加了一层防护盾。对方要攻破这层防护盾,远攻效用不大,近攻才是上策。可一旦两人的距离拉近,那么这些紧贴在身上的的剑身便可随时放出刺入对方体内。而且因为此剑与平常剑术相反,看似以防御为主,剑贴自身,所以使出来后,剑势走向也与寻常剑招不同。不是招招皆反,而是有时反有时正,甚至正反可正。这样一来的话,对方哪怕不是妖兽,而是人间修士都会感到头疼。 果然是一本好剑诀!不过她不会白要他的东西。但可惜,她身上如今没什么象样的好东西了。看她在那边摸啊摸啊摸的,桓澈失笑,垂目看着自己的手指道:“你若是想给我什么东西的话,也简单。就上次吃的那药就挺好。”居然可以那般快速的治疗结丹修士的内伤,那药简直太奇特了。 苏荃也知道它很好,可惜:“我身上已经没存货了。” “不急,以后弄到手了给我就行。” “可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的。” “随你便!” 不得不说桓澈兄不较起真来实在是太好相处了。于是苏荃抓紧流风不在的这段时间疯狂地练习这种随身剑。她很用功,而修士的学习能力更强,所以很快她就把这种剑术学会了。只是,剑招会了,对敌起来却仍是觉得有些别扭。这就好比一个习惯了胸式呼吸的人,突然要为了六块腹肌改成腹式呼吸一样。所有的一切习惯都要反着来!若是全反倒也好些,可偏偏它一会儿反着来一会儿正着来,搞得苏荃头晕眼花。而在这点上,桓澈帮不上她什么忙。 因为:一,他没练;二,这小子并不是个真正的剑修。 于是,苏荃躺在绿草地上,对着天上的晴空吐槽:“要是给我两个剑修来玩就好了,尼玛,不管是哪边的至少有架可打啊!”而只有有架可打,剑术才能在真正意义上的有所顿悟和进步。 然后,第二天的夜里,她正在打坐行功,桓澈在火堆旁边看一本玉简时,就听得谷内某处轰隆一声。然后,两道剑气便突然出现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日月再伤 又有人进来了! 那是不是意昧着,通向外面的通道已经打通了呢?毕竟能进来就能出去的对吧? 苏荃和桓澈一下子就都跳起来了,飞速向声音发出的方向遁去。可是当他们赶到时,看到的情形却是让二人张口结舌。因为那两道刚才还气势如虹的剑气如今已经微弱得几乎消失了。原因也无非,因为这两道剑气的主人已经差不多只剩下一口气了。 老熟人! 曜日和斩月! 情形与上次碰到他们时相仿,可上一次这二人中起码有一个还有战力,可现在这两个人却是已经都昏迷不醒了。苏荃赶紧奔了过来,看了看曜日,又看了看斩月,简直是没话说了。两个人就好象被送进饿了三个月的老虎笼子里的小白兔一样,浑身上下全是伤。大的小的长的短的,有的已经凝结了,可有的却还在流血。 苏小荃同志无奈再次变身为美少女护士,给二人开始包扎。之前,她顶多是扒过这两个人的上衣,可这次却是得连裤子一把剥了。好在这个修真世界的里衣是全套装备的,要是换成她熟悉的那个世界里的很多古式男装,露什么什么的,那她……好吧,她就算不害羞也会抓狂的。但总算还不错,该捂的地方都捂得挺严实。而既然如此,又有毛害羞的? 剥光擦干净,消毒剜肉抹伤药。她身上只有两瓶灵晶露了,可这次给这两个人身上抹完后,却是基本上一瓶报销了。苏荃恨恨的想,一会儿肯定要冲这两个人好好勒索一笔。可是因为这两个人还没断气,他们的乾坤袋也是打不开的。所以只好和板着脸的桓澈童鞋要了两身衣服给他们穿上。不得不说,修真就是好,哪怕看起来弱柳扶风一般的女修,其实都是举重冠军。给个大男人换衣服连气都不带多喘一下的。 外伤容易治,可内伤她就不太懂了。用询问的眼神去看桓澈,结果,桓澈哼了一声直接扭头走了。苏荃超无语的。可她确实不懂这个啊!只好去雪小猫。雪小猫对这两只的印象也不赖。所以干脆从灵兽袋里跳了出来。先在两个人身上闻了半天,然后又跳到身上左边踩了踩,右边踩了踩。最后定论:“筋脉俱伤,真元心头血都有损耗。基本上算是死了八成了。” “那,有治么?” “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那怎么治啊?”她不会炼丹啊。难不成要现学不成? 雪小猫笑得眦出了一口漂亮的牙:“等你学会炼丹,就可以给他们上坟了。看我的。”一边说一边在肚皮上摸了一下。然后圆滚滚的小爪子里就是变出了两粒……润春丸!苏荃想死,颤抖的手指着他:“你……你居然藏私。” “废话!老子白给你跑腿么?当然要从中捞一笔才算。” 苏小荃都气笑了。不过也得亏这个乖宝贝藏了一笔,否则要在她身上,说不准便被沐阳那个死老头给弄走了。给流风和惊雷那两个不要脸的吃。她宁可给这两个吃。就这样,她每天给二人喂一枚润春丸。本来若是有桓澈帮二人打气运功,疏通筋脉的话。会好得更快的。可是那小子傲娇了,根本不理苏荃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而既然求不动别人。苏荃只好自己想办法。 照雪卿说的,这个茵萃谷里有一眼温泉,灵气颇是不错。修士的身体虽然比凡人要强健许多,但原理却是相仿的。药力挥发时若血液流转得快,那么伤势就会好得更快一些。 可是这两个人伤得太重了,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二人的气息稳了许多,神智却仍然处在昏迷的状态里。而这时,麻烦来了! “不好了!那个流风出关了!”一道白影从密林中闪烁奔来,吓得苏荃一眦牙,她就怕这个。要是这两只好了的话,管他流风出关不出关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若是流风出关了,这两个人却没好!妈妈个咪牙!赶紧布阵! 好在,她在之前便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匿灵阵罩在温泉附近将那二人包了起来,亏的是这眼温泉并不大了。可是,苏荃却觉得这样大概也并不保险,万一那个流风神经了要来泡澡怎么办?所以,她干脆就在外面又打了一个结界,将她也罩在了里面,并在结界之外扎下一块木牌,上面写字:“本人闭关,闲人勿扰。” ———— 也亏得是她早有准备,她这边才把结界设好,流风便已经赶过来了。不是为了泡澡什么的,而是因为他结婴也失败了。但闭关一闭两年,出来后他总得确认这个赵问瑾没出什么夭蛾子才是。从桓师兄嘴里怕是得不出什么象样的答案的,所以急急过来查看。结果,居然看到了这么个东西。 他记得这里有一眼温泉。这丫头居然把自己关在温泉里,说不准又在胡搞些什么。若在别的地方,流风肯定不放心。但这里是茵萃谷,无人能进来出去的地方。既是如此的话,由她胡闹便是,反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流风走了,却并不代表他把这个地方彻底忘记,隔上十天半个月便会过来查看一番。 开始时,苏荃每每看到他接近,就吓得心惊肉跳。可后来时间长了,她反而习惯了。那两个一直不好,她总不能无事可干。所以苏荃干脆便整理起她的储物袋来了。 灵草专门放在一起,以后留着给姜游。 灵石分成两包放。加起来她老人家如今竟然有四五百万的身家,尼玛,富豪的感觉不要太好噢。这还不算是她身上的这些材料了。记得当初她刚入修真界时,兜里就那么小猫两三只,可如今竟然有这么一大堆如同小山一样的材料了。往日总是杂事缠身,她既没时间也没心情。再加上好多东西都是别人直接给她的,具体有什么都没有仔细清点过。所以这次有了时间后,苏荃干脆便把它们全翻出来了。按五行之法分别归类,金木水火土外还有不少风雷两系的材料。唯一没有的便是冰系的材料。那没办法,她的委托人名单里并没有冰灵根。当然,还有一袋上次在雪域得到的材料,她都不知道是些什么玩意儿。 以前没时间研究,现在闲了后,苏荃便干脆把它们拿出来,一个个的输入灵气来试探。她只有水火木三系灵根,能试探的结果很少。但是有总比没有强。因材料颇多,所以这项工作其实大多的时间是相当枯燥的,因为这些东西在接收到苏荃分别输入的三项灵力后,大部分都没有反应。 直到,有一天,她把水灵气输入一块貌不惊人的石矿中后,这石矿居然瞬间变成了淡淡的蓝色!这东西是水系材料吗?居然能变色的?苏荃惊喜坏了,赶紧又把木灵气输了进去,可是,好象没什么反应。接下来,她又把火灵气输了进去,结果,那个石矿居然开始变色了。开始是整个石块都浸润在了一种火红色的灵气中。可当苏荃输入的火灵气越来越多后,那火红的色泽却是并没有把原来的淡蓝色消灭。相反,那股水灵气和这股火灵气好象有界线一般的分开了。 她输入的火灵气在一边,把矿石变成了火红的颜色。她再输入一些水灵气后,那原本让挤得只剩下一个小小角落的水灵气却又茁壮起来。直到最后苏荃将水火两系的灵气在里面输到绝对相平的位子时……奇事发生了! 这块石矿开始颤动,里面的水火两系灵气象是活了一动的开始转动。如同太极阴阳八卦球一样,一边是淡蓝色的水灵气,一边却承载着火红色的火灵气。它们在这块矿石里不停的转动,一会儿你占据我的地盘,一会儿我又占据了你的地方。你进一步,从这边看,我退了一边。可在相反的方向却呈现出另外不同的情形。 苏荃觉得这个情况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不断的往里面输入水灵气和火灵气。而这块石矿也果然十分怪异,不管她往进输多少,它似乎都能承受。而她输入的灵气越多,那石矿的颜色便变得越重。从淡蓝变色了蓝,深蓝;从淡红变成了绯红,直到血红。 那,是不是给抽出一些来呢?想想凝火丹的妙用,苏荃突然觉得了心痒。可是,结果却是失败了。这东西可以吸收灵气,却似乎无法将储存的灵气从那里面调出来。奶奶个鬼。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周扒皮嘛。光进不出!那要你有个毛线用? 不对,等等!其实,光能吸收灵气也是个不错的东西。但关键在于,这东西是别人给它才要呢,还是它自己会要? 于是,苏荃便再度把它抓回了手心里。但结果,还是失望。它有变化和没变化前一样,都不会主动吸了别人的灵气。这就郁闷死了!亦或者,她可以给它加个阀门之类的?用什么可以吸收灵气的东西和它组装在一起,对。就是这样!只可惜,她现在手上并没有那样的东西。但这个小玩意儿长得乱七八糟的实在是太碍眼了。 苏荃喜欢它太阳阴阳球一般的造型,所以便决定将它重新融炼成圆球的模样!这种事在如今的苏荃来看,已经是再简单不过的事。逼出火灵气,将石料融化,然后逼出杂质,团凝成球便是。她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她的火灵气逼是逼出去了,却是根本无法将它烧化。事实上,那些火灵气在碰到这石料全后,居然特么的全被吸走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水火太极盾 奶奶个腿! 她想到这东西可以做什么了! 盾牌! 专吸水火两系法术的盾牌! 只要可以成功,那么以后只要是这两系的法系她就都不用怕了,反正不管你来多少,它都能吸掉。 盾牌的制作方法她知道。可是,尼玛普通的火灵气居然烧不化它就成了个难题了。不过,呵呵,那也不是很要紧。因为她有火影术!丫的,老娘的火影术连那个神马神马秘地的地板砖都能烧坏,还能烧不了你小样的? 苏荃当下便逼出了火影术开始融炼此物,开始时这家伙顽固得真没给她什么反应。可是在苏荃把那块黑石当成媒介催化剂后,这块怪石终于开始受不住了。一点点的融化,一点点的消解。渐渐的,整块石矿都被融化成了一团液体。可奇怪的是:它们被火影术这样的霸道灵气都融化成液状了,却偏偏颜色还是不变。水灵气的依然深蓝如夜,火灵气的血红如同尸泽。苏荃不知道她想得对不对,但是她感觉只烧成这样好象还不够!好象还要再加一把力,把它们全部烧融开了才好。她不知道能不能那样,但突然间她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好象不太想要一个纯观赏性的太极图案的盾牌了,她想要的是一只水火两系交融在一起的盾牌。她在把这两种不同颜色的灵液一滴一滴的烧炼分离,然后用它们来组成一个阵法。 她曾在桓澈那里学过一个叫‘阴阳逆心阵’的阵法。用的便是相生相克的原理!你觉得你身在火阵,那么便用水系功法来进攻。可事实上你看到的却并不是真正的阵法。你觉得是火阵,其实是水阵,你使出的水系功法半点破不了阵不说,还会增加此阵的危力。对。盾牌的最中心便要组成这样的阵形。至于外围……苏荃想起了他们入茵萃谷里在地下绕的那七个圈。 当时,桓澈说它,叫七重圈龙阵! 她在古书上也看过这样的阵,但没有阵图,只有阵法的妙用简介。好象此阵除了镇压之外,还有聚集灵气的功效。不对不对,这样说并不准确。书上的原话太过拗口。她不确定她理解的对不对。但以她能理解的情况下,此阵的阵义好象是用最少的灵力来加固最强的镇力。再说得简单一点就是,这个阵的外围灵力也许并不是那么丰厚。但是越往其中,灵压却会越重。 而她在那七个圈里行走时,虽然并没有发现墙壁上有什么符文印咒之类的东西,却感觉到它们之间的间隔距离似是有规律的。内圈最小。越往外越大。而这种比例当时她是以呼吸声来记录的。现在将它们转化出来的话,却是……零点六! 等等!零点六。那不是最接近斐波那契数列的数字吗?用呼吸声来确定也许并不准确,但她知道斐波那契数列的系数是零点六八! 好咧,就用它了。 ———— 火影术渐次催大,将那些已经融化的矿液渐渐分离成无数细小的灵珠。然后这一颗一颗细小的灵珠被重新的排布整列起来。最中间的阴阳逆心阵先告成功。然后便是一层接一层渐进向外的七重圈龙阵。每一圈都被分成了九分。水火两系的灵珠便在这种九重楼内不停的交叉排列。直到最外围的一层。 结口收火! 盾牌终于铸成! 一股火灵气攻在其上,这盾上的红蓝二色便由最里面的阴阳逆心阵开始转动,不到瞬间火灵气便被消融殆尽了。若如果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她明明攻出去的是火灵气。可是到了盾牌上反而是那些蓝色更加耀眼了。那再试试水灵气好了,结果这次换成火系的颜色更加浓艳。 苏荃欢喜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可是才跳起来,便觉得头昏目眩,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后,身子一软,昏过去了。 ———— 她深入其中,全情投入,故而日月更替也被抛在脑外。所以竟不知道这一去一来竟然整整花了她三天的功夫。三天不休不眠在筑基修士来说也许根本不算什么。可如果这三天的不休不眠是实指她三天时间全在炼器的话,就非同一般了。 她周身的火灵气已经枯竭,甚至连凝火丹内的存量都被取之殆尽。而且不只是灵气,她的神识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将那原料融化成灵珠已经是艰难无比了,更别提要用神识将它们一颗一颗排列在最佳的位子上,更是耗神耗气。 这次的昏倒,是真正的脱力昏厥!灵力与神识全部陷入沉睡,那样的睡眠真是无比甘甜。可是,苏荃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的意识完全陷入沉睡的同时,她手中扭着的那面盾牌上的水灵气和火灵气却是开始衰退。它们向着她手的方向开始前进,爬进她的身体,贯入她的筋脉,最后汇聚在丹田之中。 这本便是属于她的灵力,物归原主没有半点的不适。可是……始终在一边观察的雪卿却是发现这次再回到苏荃体内的两系灵力与原先好象有哪里不一样了。它们不再是没有意识的形状,随主人调遣驱用。它们在苏荃的灵基内开始排列,排列成太阳阴阳的图案。它们想要重新组合开始转动,可是偏偏那灵基之中却碍眼的有一部分木系的灵气无法驱散。然后,那两股灵气开始合力而力,将那些木灵力渐渐的推散,一分为二。一部分纳入火灵气的包围之中,火克木,那一团木灵气几乎瞬间就被吞噬;而水却生木,被包裹在那团水灵气内的木灵气反而比原先更加茁壮。而当这一部分的木灵气茁壮起来后,在火灵气包围中的那堆木灵气也重生了。只是它太弱小,强攻根本不是这些火灵气的对手。于是,选择了投降。而投降的后果就是将完全的吞噬,将原先的火灵气更加茁壮。 苏荃如今的灵基内已经完全是水火交融的太阳阴阳图案,火系灵力强盛起来了,便推动了水系灵力的转动。而灵基一旦开始转动,那么就会自行吸纳天地间的灵气。 雪卿乐了,它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异的景象。 苏荃的体质特殊,白天行功吸纳灵气的速度很慢,哪怕在灵气再浓郁的地方也不过尔尔。所以她总是在白天的时候干些别的杂事,到了晚上再修炼。可是现在她的灵基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那么以后就算她白天不练功,灵基也会自已运转吸收灵气了。 而等到了晚上,苏荃还在沉睡。可灵基却仍然在转动。已经被太阴心经滋养过几十年的筋脉已经熟悉了所有的行功路线,只要灵基开始转动,那么太阴心经的灵气便如同闭着眼的瞎子摸着门也能摸回家一样,自己就开始集聚灵气。从太阳落山的那一刻便开始加快,一直到日出东方时才慢慢休息了下来。速度并没有比原来的快上多少! 但有一点,可千万别忘了。苏荃这会子在沉睡。她完全没有控制她体内的灵基。这也就是说,以后苏荃就算是大晚上在干别的事,她的灵基也会自动吸收灵力了。 这丫头还真是有福气!居然连这种事都能碰到。雪卿活了几千年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看来这块石头的来历一定不小。居然让她得到了。不过就算是别人得到了也未必便能发挥出它的潜能。象那个斩月真人,不就随手把这一袋东西全扔给她了么?根本不识货。就算是落到一个有眼光的炼器师手里又如何?他们没有火影术便不能把它融炼。至于原来的那副模样有没有将灵力反推回主人身中的功能,雪卿不清楚。 它现在只知道一点:这丫头这回是真拣到宝了! ———— 雪荃这一觉足睡了两天才醒。她知道她是脱力睡过去了,但是睡了几天并不清楚。雪卿也不打算告诉她。 而这个一觉睡醒后的妞居然马上就又兴奋起来了,开始挨个试探其它的物品。看那意思,分明就是想再碰到个好东西的。可是这天下的好东西哪能全让她得了?全部试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她不甘心,想想后,便又用那枚黑石做媒介,用小股的火影术去烧一些矿石。可是才烧了没两块,就觉得结界一阵剧烈的晃动。 抬头一看,流风眼神冷冽的站在外面:“问瑾,你在里面干什么?还不出来?”桓澈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脸上神色莫名。 苏荃脑袋疼,一抬手就撤掉了结界。 结果,这两个人便看到,她坐在一大堆的材料中间……很没好气的瞪二人:“干什么?能出去了么?” 那二人都楞了,连桓澈都楞了。但是,楞的方向好象和她预料的有所差别。苏荃顺着那二人的眼光一看时,妈呀!她的宝贝忘了收了。赶紧哗的一下把那面盾牌收了起来。可是,那也晚了。这二人都看到了。 流风的眼神立马变得热切起来:“问瑾师妹,那是什么?你又做什么好东西了吗?”(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又来新客 刚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倒债嘴脸,居然不到一秒钟就亲亲热热的叫上问瑾师妹了……苏荃感觉她非常消化不良。可流风却不管那些,大步过来缠上。“师妹,你那是个什么东西?我瞧象是一面盾的样子。给我看看可好?” 开玩笑?给你看?万一你抢走了怎么办?要是别的东西也便罢了,抢走再做一个。可那材料就一块,你抢走了她去哪儿再偷去?所以苏荃根本不接他的岔。流风有些讶异,在他印象里还从来没见过问瑾这个样子过。回头去看桓澈,可阿澈已然笑得绷不住了。流风是何等样人,自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为何会有这样的情况了。多少有些涩然,但那宝贝他只看了一眼,便觉得非同凡响。所以,他势在必得。 于是,自那日起,便天天过来缠。 苏荃好心烦,所以干脆天天搬地方住。但不管她搬到哪里,流风总能找到她。后来苏荃火了,老娘不搬行不行?老娘把自己关在三元居里不出来可好?这下流风没办法了,便去和桓澈商量。桓澈却是干脆摆手不理他。流风皱眉:“师弟,我瞧那东西确实不是凡物。好吧,我不要也行,但总不能便宜了外人去。不如你去要来试试?” 桓澈心头也有这个意思,但他从来不愿意勉强别人,更何况是她?只是流风对那东西好象十分中意,若是……便答应了去找问瑾说说看。苏荃自然不会拦他,但对于他的提议,她当场拒绝:“那个原料我只有一块。所以这东西是绝品。我谁都不会给的。” “若是我要呢?” “你啊?”苏荃笑了:“你要可以,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桓澈猜到了,可他就是不说。他不说。苏荃却说得出来:“以后拿我当兄弟,并且发誓永远不对我有男女之情,我就给你,免费!” 还真是跳楼大甩卖啊?只可惜,桓澈的拒绝更干脆:“你做梦!” 切! 这两个人的说话是在三元居里进行的,流风并听不到。可是看二人的神色却好象不是谈崩的样子。所以等桓澈出来后便问他。桓澈好笑的上下打量他:“她说她以后再也不会卖给你东西了的,所以叫你早点死心比较好。” “为什么?”流风不解。 见他居然真的不明白。桓澈冷笑一声。却是理也不再理他了。 流风苦思了半天,还是不解。但他与这个问瑾并无交情,便再去找阿澈。桓澈被他缠得烦了。便道:“你忘了你做了什么吗?还是你忘了天权宫对她做过什么?” 这……流风拧住了眉头,他自然知道师父曾打伤了她,还想逼迫她去做炉鼎。他也知那样不好,可是:“那是师父的决定。” “所以你们四个就无条件的执行?”桓澈的嘲讽毫不遮掩。流风很不舒服,但是。他没有反驳。他知道师父的决定未必件件都是总仁慈宽和的,这么些年他们在师父手下做过的事自然也有许多不可为外人所知的。但……“那又如何呢?阿澈,我们是修士。强者为王,生存至上。” 修真界有修真界的规矩。极天门有极天门的活法。修士的掌心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但至少每一个曾经下过的决定都是流风认真思索过的。“我知道你对师父不满,我也不想说师父所作所为完美无缺。但你要明白。师父坐在极天门掌门的那个位子上,他要做的许多事都是为了极天门的利益着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的,这其中确实伤害过某些人的利益。可至少师父在位的这上千年来,极天门横行天元,无人敢惹。为此,多少门中弟子从中受益?取舍取舍,自然有取自然便有舍。” “所以那些被舍的人就活该被牺牲?” 桓澈话里的怒气毫不遮掩,流风停了停,深吸一口气看向远方:“这世间何曾有过公平?阿澈,我不反对师父的决定,但我也不同意你的想法。被舍弃的也好,被成就的也罢,不过是一时时世。若他有毅力有决心爬起来,那么回来报仇又有何不可?而若他一蹶不振,那么,死又何辜?这世间何时少过枉死之人?而我们又为何修真?不过是为了不做枉死之人罢了。天地无情,万物为刍狗。今日我为刀俎,他日我为鱼肉。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阿澈,若你陷入此结走不出来的话,那么,你就真的输掉了。” ———— 流风自此后再也没来找过这二人,他自去寻了一处自己适宜的场所修炼。结丹大圆满了,灵气无法再多进益又如何?修真的路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术,流风亦有。 苏荃不清楚他为什么没再来烦她,但是这样最好。那家伙不来缠着她,她正好去看看那两个的伤势如何了。可是,当她赶到温泉的时候,却发现……阵破了,那两个人不见了! 妈呀!难道出事了么?桓澈或者流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对这二人下手了?流风她是不敢问的,可是桓澈她敢问。一口气跑过去找到桓澈便问:“是你动手伤了那两个人么?他们不见了。” 桓澈本来正躺在一片山坡上晒太阳,听得此话脸色立时就变了:“你有证据?” 嘎?这回不用雪卿出手,苏荃都知道她猜错了。赶紧往回弯:“那,就是流风干的喽?” “我不知道!”桓兄台生气了,小脸罢得阴都快能拧出水来了。 苏荃好头疼,这事是她不对!可是,好好的两个人怎么会不见了?要是那两个好好的,她才懒是管他们怎么打架了咧。可是那两个偏偏受了重伤,更偏偏极天门和玄天宗是死不对头的一对老冤家。真动起手来,那两个人哪里还有个好?有心想问问流风,可是转念一想算了吧。真要那样的话,她不是不打自招?而若是让沐阳那个死老头,知道她和玄天宗的人有交情,八成下次就不是让她做炉鼎了,是直接把她扔炉鼎里了。可那两个人到底怎么了呢? 苏荃放心不下,便假借买药之名满山谷的逛。可是逛了好几圈却是楞没有发现这两个的藏身之地。难道果真让流风给剁了么?起码有点声响动静啊?可若是没让剁了,这两个人藏哪里去了? 她焦急的四处找,流风闭关修炼不知,桓澈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有心想说什么,却偏偏说不出来。只把一张本就鬼盘一样的脸阴得更加恐怖。苏荃自然看见了,也知道这人大概是在吃干醋。可是尼玛,哪里有什么醋让他吃啊?那两只都是好几百岁的人了,谁会对他们有那种心思去。更何况,她自己都一百多岁的老妖怪了,哪有那副闲心?这人真是吃饱了撑着了才会一天到晚琢磨这个。 连续找个两个月,一点动静也没有。可放不下这颗心来,她却是一点干别的心思都没有。直到一天,她正在一处挖一株醉仙兰,就觉得整个茵萃谷忽悠悠的晃了一下,然后似乎有一股闷响从哪里传来了! 又地动了么?难不成外头的兽潮又闹起来了? 苏荃赶紧去找桓澈,而待也到时,流风也出关了。看见她,就和没看见一样。苏荃也不和他较真,只是急问:“出什么事了?” 桓澈手上捏着一枚定星盘,苏荃来时他刚好测出方位了。一句走后,三人便快速的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冲过去了。 那是在茵萃谷一座不起眼的矮峰之后,一处巨大的坑洞深不见底。足有三米宽的坑洞这么深,这是怎么弄出来的?她在关心这个时,桓澈却是已经一把抓住她:“小心,有人。” 什么?有人?苏荃仔细左右看,可她什么都没看见。倒是桓澈和流风二人俱是都已经把兵器亮出来了,神情戒备的四下观瞧。苏荃瞬间又变成了夹心饼干。但这次,她一点也不急。她大概猜到了为什么了!那两个人这是故意的吧?装出一副他们刚刚来到此地的模样,好省得给她惹上什么麻烦?唔,这种感觉不要太好噢! 所以,她假装焦急的问桓澈:“是人还是妖兽?” 桓澈的眼光冷冷的扫来,有心想不理她,可是流风就在旁边,只得忍气吞声道:“是妖兽的话早扑过来了。是修士。两个结丹修士。” “他们……这是进来了?还是出去了?” “废话!我都出不去,他们能出去?”桓老兄对他的阵法一向很有信心。说这话绝对不是甩大舌头。苏荃也知道这一点,但她更想说的是:“既然大家都是修士,何妨先坐下来聊聊?要是没什么深仇大恨的话,大家联手不好么?不管以后怎么,先从这个死地方出去再说啊!” 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流风收回了兵器,向四处拱手一礼:“敢问是何方道友?我等也是被困此地多日了,一直无法脱身。若道友有意也离开此境的话,不如现身一叙如何?” 流风的话声落下不久,苏荃便感觉到两股灵气从远处过来了。是曜日和斩月两个家伙吧?这下好了,又能聚在一起打通关了。可是,当这二人由远及近,然后瞬息落在三人面前后,苏荃……却是直接懵掉了。 这,这两个人,居然不是曜日和斩月!(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三方齐聚 来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结丹晚期的修为,女的却是结丹初期。论理这么两个人放在一起,世人都该先看那男修才对,可偏偏在场不管是流风桓澈还是苏荃,眼光都先在那女修身上扫过之后才再移到男修身上的,原因也无它:这个妞太美了!比苏荃看过的任何一张脸蛋都漂亮,包括也现在脸上顶着这张的都美。而且美的不是一分两分,是好多分。这个女修的美已经带了一种动人心魂的力量,一举手一投足间都美伦美焕,风情无限。哪怕再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也无法不多往那边瞅一眼再说。 这个桓澈居然也不例外? 苏荃噗的一下乐了出来。桓澈眉头一皱,忍不住回手就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流风瞥见了,心头闪过异样,师弟居然和这个问瑾这么熟了么?不过眼下却不是谈这些的时候,因为那二人已经走了过来。男修更是拱手一礼:“原来是流风道友和桓澈道友。小弟昊天宗连城,这是我师妹漱玉。” 妈妈!苏荃好悬没直接喷出来。漱玉?奶奶的,漱玉公主都驾到了,胡歌在哪里? 这男修面色发黑,削瘦精干,一双眸子精光外露,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子。苏荃不认识他,流风桓澈却是都见过的:“原来是连城道友。不知二位怎会来到此地的?刚才那声闷响……” 这二人竟然连个礼也不还?连城心里不痛快,他一惯厌恶极天门的高高在上,可情势如此,这两个是结丹大圆满,他只是结丹后期还带着一个刚结丹的师妹。硬碰不是道理,所以哪怕连城素来傲直也只得压下气来,装作无事道:“我师兄妹二人奉师命出来办点事,不想半路遇到妖兽,不敌之下便使用了遁地符。可不知怎的竟然来到了一串地道之中。两个月都寻不到出路,只好用秘术将地洞上方炸开。却不想竟然来到了这里。”茵萃谷?连城来过此地,认得很清楚。可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这里不是谁都进不来的么? 他奇怪。流风和桓澈互视一眼。心里也是一沉。二人把来这里的情况说了一下,竟然与这两个差不多。而且也说明了,他们在这里已经有将近八年的时间了。却一直无法离开。那二人一听脸色就变了,尤其是那女修,娇花一般的小脸上瞬间雪白:“八年?师兄,我们怎么办?二姐那里……” 连城示意她停住。那女修便立刻闭嘴。只是一张樱唇却被贝齿咬住了。悬然欲泣的模样,十分我见犹怜! 苏荃想笑得肚子疼。可明显人家几个都有正事要做。内容无非是一起携手又在从中巡视一番,妄图寻找出破绽来如何。可是依然一无所获。那个连城初来乍到,十分不死心。桓澈和流风是大男人,也是如此心性。三人便天天到处野去。至于那个漱玉真人则是到处转着挖灵草。只是看她的表情似乎也很困惑。为何这里上佳的灵草全不见了? 苏荃在三元居里看着闷笑。废话,当然不见了,全被老娘藏兜里了呗。 ———— 这样一过。便又是五年过去了。那个连城似乎也终于灰了心,成天眉头锁紧着地上划啊划啊划的。那个女修更是隔三岔五就掉泪。苏荃偶尔听到那两个人的对话。总谈及一个二姐什么的人。不过那是外人的事,她不关心。出不去,又有外人在,她想去找那两个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如此一来,反而无奈了,只是每日呆在三元居中研究那堆材料。 开始的两年里没什么收获。可在第三年的时间,苏荃在拿那袋不知名的材料和金系材料放在一起试验时,其中一块石头居然……把另外一块玄阴铁给……啃了! 米错!她把两种东西都是连底儿掉的倒出来的堆在一起的,因在三元居内,外人看不到她在干什么,又有结界保护,所以这样做最省事。她一样一样的试,没有反应的便再次扔回去。可是一直试啊试的试到半中间后,却是发现……那块玄阴铁少了一块!她记得这块材料,是曜日在那个秘地最后扔给她的。因认得它是金系的,所以苏荃便没把它和别的东西放在一起。结果……好好的怎么少了一块? 她不解便四下观察,结果看着看着,就又觉得少了一块。然后,她终于发现了。在这块玄阴铁下面的一块石头……在‘咬’它! 这情况太有意思了!苏荃便把这两个单独的放了出来。先开始放在一起,果然看见那块黄色的时候在两人挨接处一直吞噬着玄阴铁。吞一点,它自己就大一点。再吞一点,就再大一点。而且即使是两个家伙已经被吞掉的地方分开了距离,这块石头却好象有吸力一般的还能挨过去继续吞。不到一天的时候,居然把巴掌大的一块玄阴铁全吃掉了? 苏荃好玩,便又拿了其它的金系材料去喂它。结果,它老人家居然很挑嘴,只吃那个。可偏偏她手上只有一块!苏荃好心痒,便跑出三元居去,准备去找桓澈问问看有没有这材料。结果没成想,等她在桓澈最喜欢呆的那片山坡上找到桓澈时,这家伙身边却是多了一个人……一位美女。 离得太远,听得清楚二人说什么,可是漱玉真人粉面羞红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容易歪歪了。至于桓澈的表情,开始她看不见,后来转过一个方向看见了。结果,她看见人家了,人家也看见她了。嗖的一下,桓澈便直接掠到了她面前。速度快的象是在躲避抓奸的老大似的。 苏荃好想笑!可是这位仁兄的脸色告诉她,她要是敢笑出来的话,绝对死定了。楞往回憋,使劲往回憋,可是。真的憋不住。干脆哈哈大笑起来!桓澈火透了,一把拧住这死丫头的耳朵:“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不好笑么?你说不好笑就不好笑。” “那你还笑?” “我神经病嘛,我爱笑不行吗?”结果嘴贱的下场就是让桓澈狠狠捏住她的两个脸蛋往开拉:“我让你再笑。” “唔……”让拉成这样,还怎么笑?可为毛这位仁兄反应越大,她就越觉得忍笑不禁呢?雪卿在灵兽袋中重重叹了一口气:他这个主人没救了。看不出来桓澈拉她的脸拉得很开心吗?唔,那边流风真人也转过来了。看到这两个的样子,惊得都呆了;至于那位漱玉小妞……咳咳。唉。白长那么漂亮的一张脸了。 桓澈直在这边捏得这死丫头的脸都红了,才是罢手。可他才一松手,那丫头就又忍不住。气得他心肝全在疼!不过难得她来找他:“怎么了?找我有事?” 对了!想起正事来了。苏荃赶紧问他:“你有玄阴铁么?” 桓澈楞了一下:“干什么?有用?” “对啊!卖我两块好不好啊?”苏小荃立马化身苏小狗,一脸讨好。前后的变化啊,把桓澈气得都笑了。摸了摸,摸出来了一个袋子塞给她。苏荃一掂就楞了:“这么多?”这家伙到底有多衬钱啊?富二代就这么牛叉么?为啥她感觉不太爽? 桓澈却是直接拍她让捏红的小脸蛋:“记得噢。一千万灵石。” 我靠!“哪有那么贵?一块玄阴铁在坊市也就卖七八千灵石而已。”这么一袋子,顶多五六十万就拿下了。他居然敢卖她一千万?这纯粹是讹诈! 桓澈耸耸肩。笑了非常可恶:“有本事,你就等到了外面再买啊。小朋友,你等不及了是不是?发现小秘密了吧?又想炼宝贝了是不是?可惜材料不够,真是好可怜啊!能忍住么?你要能忍住。就别买我的。要是忍不住,就先打一千万的欠条。” 妈的!苏荃火了:“不要就不要!哼!”老娘就不信,她忍不住!她才不当那个冤大头呢。 ———— 小丫头气呼呼的就走了。桓澈终于看到他想看到的表情,心情也十分愉悦。 只可惜。这次事故没过几天,谷中就又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响声。又有两股灵气出现了。而这次,出现的人是曜日和斩月了! 二人的伤似乎已经好了,起码外表上看不出来。进来后,三方人自然又是一番谨慎的对话,最后得到的结果一致。他们这一队也是碰到妖兽后使用土遁符来到此地的。然后得到这些人,尤其是极天门这一组来到这里已经十三年了都没办法离开后,那两个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事实上,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样!一直被困在此地,实在是很困扰的一件事。这些人都不是闲人,身上都有很多门中派下的差事,可却偏偏被困在此地,十分郁闷。当然,这中间不包括某人。 事实上,某人自从某二人出现后,就一直在和其中一只妖孽对话:“你们两个欠了我很大一笔灵石噢。其中包括我的紧急护理费,包扎费,手术费,尤其是医药费。仁兄,我给你们吃的可是绝品丹药耶。市面上绝对没卖的上等好货。花了我很多钱。所以,你们两个得陪我。” 斩月狐狸和曜日真人都收到这样的通知了,二人互看一眼,眼中都是笑意。但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哪怕妖孽如斩月狐狸者都是道貌岸然。可惜,说出来的话太欠扁了:“还说呢。居然管到一半就不管了。这世上有你这样的医者吗?扔下治到一半的病人自己就跑了?没让你弄死算是幸运的了,居然还敢上门来讨债?灵石没有,妖丹有几个,要不要?” “只有妖丹么?” “咦?难不成你有想要的?” “当然当然,玄阴铁,有没有?” 曜日真人纳闷了:“那东西不少见吧?” “可人家被困在这里,去哪里买?”苏荃郁闷得都在地上划圈圈了。曜日叹气:“好吧!一会儿给你,连妖丹一起。不过你那药还有么?我和师弟还需要调养一阵子。” 苏荃和雪卿沟通了一下,暗叹:“不多了,只有一瓶了。二十粒。” “那就行。” “可是咱们怎么交货啊?”只有桓澈在的话,苏荃都有胆子和这两个人明着要。可现在多了这三个碍眼的,心烦死了。斩月真人看的看在眼里,全是笑意:“怕什么?你等着就是。” 咦? 这人有办法? 苏荃一边垂头划圈圈,一边等结果。 为了谋划出去的方案,三方七个人坐在一起商量对策。曜日斩月二人本来是在苏荃正对面的,曜日还很正经的和流风桓澈以及那个连城商议方案。结果突然间,斩月真人一只乾坤袋就是扔向了极天门的赵问瑾。 流风吃惊,刚要伸手就看到了师弟已然出手。桓澈接在手里,眼神冷冷的看着对面的斩月真人。斩月真人却是半点不慌,甚至悠闲自在的笑着对惊呆了的问瑾讲:“小朋友,上次欠你的灵石。” 居然这样也可以么?呵呵,世人都知道她卖过他们东西,还灵石这个理由真是太特么的理直气壮了。可是为毛,苏荃这会子特别想望天呢? 这人不怀好意,她可以拿她的鼻子打赌,这个斩月绝对又是在气桓澈玩!(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婚变 果然,桓澈的脸色漆黑。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方又明指这是灵石,所以哪怕桓澈知道这里面装的肯定不是灵石也办法自己收起来。很没好气的直接扔给这死丫头。原以为这事就算完了。不想一会儿大家一起上路去谷中各处转悠时,却见这个斩月真人竟然大咧咧的直接走了过来:“小朋友,短我的东西呢!” 流风警惕的扫视过来,可苏荃已经没辙了,只能把丹药放在乾坤袋里交给斩月。对于流风的眼神,她就当没看见。而这个斩月狐狸更是已经疯了,上手来摸她的顶发:“乖宝宝,下次不要没收钱就给人东西了。不然要是碰上不讲理的不还你钱,你可怎么办?” 好想死!苏荃咬牙抬头:“前辈,你觉得这样好吗?”你欠我钱耶,为毛变成她被玩? 斩月狐狸眼风中扫到桓澈已经黑得不能再黑的脸,却还嫌不过瘾。竟然上手捏住了她的脸蛋:“我是前辈,我说好才是真的好!” 不要活了! 苏荃不理这些货了,直接跑回她的三元居玩自己去了。 斩月却是看着她跑的方向哈哈大笑,甚至还胆大包天的拍住了桓澈的肩膀:“这丫头越来越好玩了。桓道友,听说令尊大人似乎不太喜欢她了,那么,把问瑾小朋友让嫁到我们玄天宗来如何?大难当前嘛,咱们三派互相联姻,共同抗敌多好?” 联姻? 桓澈眉头一动,他感觉这个斩月话里有话。可旁边有三个人侧耳听着,反倒说话不便。直冷道:“不必。她是我的妻子,我不会把她让给谁的。” 那边的漱玉仙子闻言便把头垂了下去。连城的脸色也怪怪的。至于斩月则是笑着又拍了拍他的肩:“桓道友,看来你真是被困在这里太久了。极天门后来发生的事你大家不知道吧?灵宝真君已经回门了。而且还把净尘也带回去了。扬言要把问瑾要回来呢。” 什么? 这下连流风都意外了:“那师父同意了么?” 斩月眉头一挑,直接看向那二人:“不如你去问问他们?” 流风赶紧扭头看向另一边,连城真人当即点头:“沐阳真君自然同意了。更何况,那位问瑾道友与桓道友只是明面夫妻,不是吗?”那孩子连元阴都还在,算什么夫妻?极天门里的权力平衡之术,连他们昊天门都有所耳闻。沐阳真君在开阳峰失势时安排了这桩婚姻。成功的保住了开阳峰的军心不动摇。现在灵宝真君回山了。自然不用再装模作样下去了。 只是,这位桓道友的脸色似乎变了很黑! 流风传音:“师弟,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说什么?说我不同意么?”桓澈半点面子没给流风。直接吼了出来。然后冷眼看着眼前这些人,哼了一声直接走了。 流风真人十分不悦的瞪向斩月,这只狐狸居然如此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以为他看不出来么?他和曜日身上都有伤。可他和师弟却是完好的。若是有事,他和曜日必然吃亏。可若是师弟和他翻了脸。那么情形就完全不一样了! 连城真人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别管出去以后如何?在茵萃谷中,起码暂时三方的势力平衡了。 ———— 队伍都散架了。还寻什么出口?流风去找师弟说话去了,曜日和斩月二人则是开始轮流打坐恢复伤势。这丫头给的丹药这次几乎是把他们的命给救回来了。果真奇效。虽然剩下的只有二十枚了,但是好一点就是一点。谁知道在这谷中还会发生什么事?能好上一分,生存的机率便会大上一分。 至于苏荃。她回到三元居后就关门了。把斩月给她的袋子倒出来,哇塞!好大一堆玄阴铁,够这家伙吃的了吧?苏富豪当然豪爽的直接把某个黄色的吃货给扔进这堆玄阴铁里去了。至于剩下的二十多枚妖丹则全塞给了雪卿。 唔。数下来这小家伙吃的妖丹实在是不少了,而且品级都很高。可是:“为毛看上去你一点变化也没有呢?”毛都没有更漂亮上几分。还是绒绒细细的,象是刚出生的小猫仔子一样。身量也没长大,爪子也依然不尖锐。哪里哪里都没变!可苏荃却能扎扎实实的感觉它晋阶了。晋得还相当快!尼玛,居然已经有五阶了。结丹初期的修为,比她晋得还快。苏荃实在是搞不懂了:“不是说你们兽族因为寿元很长,所以晋阶得很慢吗?为毛你晋得这么快?”几十年的功夫玩到五阶,这让其它妖兽怎么混? 可不管她怎么调戏,雪卿就是不理她。抱着一堆妖丹在灵兽袋里啃,啃完了就去练它的功。唉!这日子真是如初雪般寂寞啊。不过好在的是:那个‘吃货’吃得速度相当快。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就把那上千块玄阴铁全吃完了。看样子还想吃的样子!苏荃想哭了,只得出去找桓澈。不过这次这家伙倒是大方,直接扔给她一袋子,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当她笑着和他打趣:“不用欠条了吧?”之类的话语里,都没给她一个字。 脸色证明了他老人家心情很不好。苏荃耸耸肩,回三元居继续喂饭桶。而这次,饭桶终于吃饱了! 变成足有水桶那么大的一块矿石料!颜色还是褚黄色,可是其中却隐隐开始透着光亮。它有什么不同之处呢?苏荃开始试验。先拿一枚普通的匕首戳了戳,结果吃了那么多玄阴铁的这家伙居然软得很,她没用多大灵力就把匕首戳进去了。可是,当匕首拔出来后,却是没用一会儿,就又恢复了原貌。好玩耶!那用剑砍呢?苏荃用了五分力,一下子就把这块材料切成两半了。用的力气太大,几乎都差点把她甩出去。然后……这两个被切开的材料居然挪啊挪啊挪的又吸回原处了。 那就用火来烧炼一下如何?苏荃削下来一小块后,先用普通的火灵气去烧它。这没骨头的家伙很快就被融成了液状。摊在地上成了一块煎饼。苏荃恶作剧一般的把他捏成了面块,擀成了饺子皮,然后在每个饺子皮里,放了一块不同的木系材料后捏合。她想试试看,这东西是不是也能融合别的材料,金克木嘛,用木系材料试试。只可惜,她把兜里的材料都试了个遍也没发现有哪个有这种特性。 这条行不通啊。那就拉回来,用火影术烧它。 结果……特质出现了! 在普通火系灵法前,这石头软得和橡皮泥有一拼。可当火影术扑到它身上后,却是滴溜溜急转起来了。好象要摆脱火影术一般,用快转的风速让自己凉下来。可苏荃哪里会如它的意?掏出那枚黑石来便进行加强,结果那枚小石头急了,上窜上跳的要跑。但无论它如何反抗,最终的结果都是让苏荃将它牢牢的定住,烧煅熔炼,直到所有的杂质全部排除后,这块小家伙居然只剩下了原来的一半大小。可却……坚不可摧! 普通的匕首上去砍它,直接就被崩刃了。她用她手上最好的剑去砍它又如何?这家伙身上连个划伤都没有。 苏荃兴奋起来了,又将它炼成了一把小匕首。刃成之时,她的手指只是在刃背上一压而已,竟然便有一滴血珠人刃锋之处泱了出来。她如今可是筑基修士了呢,居然这么不经砍?要是这么想下来的话……苏荃马不停蹄的将这小匕首重新加料融炼,铸出了一把标准尺寸下剑锋最利的匕首出来。随意一削,普通的材料便分成了两半。再用力一些,连向以刚硬出名的*金英都给斩断。 这家伙必须拿来做剑。或者做那个回旋梭都极好。又轻又薄,利刃又如此锋利,还怕什么东西削不成两半?她很快便做出来了一枚回旋梭,果然速度极快刀刃更是锋利无比。所过之处,轻易的就把一排巨树全截成了两半…… 斩月拍掌笑赞:“好东西!问瑾,这东西卖么?” 流风兄在旁很快插嘴:“不卖。” 斩月却是理也不理他,又问了一句,而且是直直盯着问瑾问的。苏荃呵呵:“前辈,咱们有话悄悄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斩月明白,亲腻的过来捏了捏她的小脸蛋:“那说好了噢。今天晚上子时,我在东边第八十七棵桃树下等着你。” 苏荃都快憋不住了,她在茵萃谷呆了十几年了,从来见过一株桃花。还第八十七棵呢,这家伙又在玩人了。不过这样也好,看着流风气得咬牙的样子,实在好爽。所以,她答得也一往情深一片真诚:“那好,不见不散噢。谁不去,谁是小狗。” “对!不去的人是小狗。”斩月同志成功的又气到了某位后,开心的走了。流风却是有话要说,只可惜苏荃不甩他,蹦蹦跳跳的就回她的三元居去了。这么好的东西她必须把它炼成宝剑才好。可是!若只是剑刃锋利一些的话,会不会太对不起这样的材料了?为此,她一边翻书一边画图,管他外面流风气成什么样子,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直到某一天,她正看着手上的图纸若有所感时,就听得外面传来流风的大喊:“问瑾,出来。” 我靠!这人有完没完了? “滚!老娘忙着呢。别打扰我。”(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谷变 这个死丫头! 居然敢和他这么说话?流风气息冷冽,拳头都已握紧。桓澈在旁就作不见,他很清楚只要有他在的一天,流风就不敢对她动手。他或许管不住父亲和他上面的人,但是这四个没有胆量违抗他。若无别人,他说什么都无所谓。可有外人在,他要说什么就未免堕了极天门的威风。倒是那个斩月及时又出现了:“唉呀,这个问瑾小丫头脾气又不好了。看来是在炼什么宝贝啊!这样吧,不如你们先去那边一探究竟,我留下来看着她?”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对方的威胁更让人清醒的灵药。流风的大脑很快恢复成正常状态,不愤的看了看那三元居,心头火气仍在,可斩月的推测也有道理,这丫头怕是又在搞什么东西了。想想她炼出的那些宝贝,又有什么不能忍的。至于斩月的提议,他的回答是:“不必!问瑾师妹的三元居防御能力极强。再说这谷中的妖兽基本上已经不剩什么了,一些两三阶的小东西且威胁不到她。她既忙着,我们便先过去看就是。” 斩月很失望的拍了拍三元居的外墙:“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着要是你们走的这段时间里这丫头炼出什么好东西来,直接抢了呢。看来这下子是抢不成了。” 他唱作俱佳,当世一品,只可惜无人接他的话岔。哪怕连那个漱玉真人也似乎明白其中的关窍不欲淌这池浑水。于是,六人便结伴前往了茵萃谷正中央的那处最高峰。 三天前,那所高峰突然之间冒出了白烟。开始不过一丝一缕,可后来却是渐自浓烈起来了。六人分成三组轮流去看过,都道情形也许有些古怪。只是二人一组未必力亏。便待大家休整完毕后前去再探。结果这个极天门的问瑾竟然正忙!罢了,反正她一个筑基修士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茵萃谷虽大,但在结丹修士眼中也不过是方寸之地尔。很快六人便到了峰顶处。果然见这峰顶上从地面往外冒着烈烈的白烟,白烟渐度极高,所到之处草枯木死。不过三天的时间,这峰顶便已经凋零得不剩什么了。 “看来这山是所火山?”东北少有这种地脉,可玄天宗所在的西域却有不少此种情况。所以二人一看便知:“这是火山要喷发了!” 流风和桓澈也都见过这样的情形。但有一点。桓澈觉得不对:“火山地脉何其弘大?但地下那七个圈大家都是走过的。最里面的一圈不过二十里方圆而已。哪有这么小的地火喷发?” “那桓道友的意思是……”漱玉真人适时搬过一把好梯子来。 可桓澈却不接,事实上,他的眼神正和曜日真人交流。二人似在悄悄传音。流风不解。但他绝不会拆师弟的台子。而待二人交流完毕后,桓澈才道:“我怀疑这下面可能困了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样的阵法已经启动。” “那师弟,你能看出这是什么阵法么?”流风问。可桓澈却是摇头:“我若能看出此地有阵法。早便动手了。”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坐等这阵一直动作,我们却毫无作为吧?” 确实不能这样做。所以曜日的想法是:“削!”既找到阵眼。却看不出阵状,那么挖地三尺是他们如今唯一能做的事了。“大家身上可有轰天雷等物?先以外力攻击峰顶。看情况再作定论。” 这个意见无人反对,于是,六人便皆掏出了雷天雷爆炎符等物攻向峰顶。巨大的爆炸声在谷中回想。震得谷内万兽齐奔,百鸟齐鸣。苏荃才想到一半,正有趣时。就被这莫名其妙的声音搞乱了。心烦至死。出来便要骂人。可当她从三元居内出来时,却看到谷中最高峰处一片雷炎爆破之象。这些人在干什么?要开阵准备回了么? 她赶紧把三元居收入了囊中。准备掠向主峰去看个究竟。可是,就在她刚收好三元居时,却觉得脚下的土地开始颤动。然后迎面一张传讯符就是飞了过来:“赶紧过来。”是桓澈的声音。一道遁光便向主峰飞去。她飞行的速度并不算慢的了,可是苏荃前脚在飞没错,后脚却觉得碰到了什么东西似的。但回头看看,却是什么也没有。但脚下却偏偏总有一种踏住实物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这所主峰峰脚处后停止了。 苏荃往前飞了一会儿觉得没有那种感觉了,很是怪异,便壮着胆子又飞了回来。伸出手去在空中轻触,结果……真的让她摸到了一丝异样的存在。象一种气流,又象是传说中的气墙。好象是实质的,但手指也能再伸出去,甚至整个手伸出去了都无碍似的。 这种情况很奇怪,她正摸得入神,便听得后面桓澈气骂:“你在干什么呢?叫你快点过来听不到么?” “别急别急。桓澈你过来。” 见这丫头的情形似乎有些奇怪,桓澈便还是掠了过来。然后就被这个丫头抓住了手:“干什么?” “你摸摸这里,有什么异样没有?”苏荃问得很认真,可桓澈伸出手来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啊!怎么了?” “可是我能摸到。我摸到这里有一股气流。刚才我往过飞的时候也一直感觉到脚好象蹬到什么了。是一股气墙!我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 若换了别人,未必相信她一个小小筑基修士说的话,但桓澈相信。拉着她赶紧便到了峰顶。而在那边……那五人也已经等急了。因为他们居然炸开了峰顶后,发现峰芯之处有一个三丈宽大小的黑洞。下面深不见底。难不成这就是出口么?叫那个问瑾赶紧来,结果磨蹭了半天才见她到了。可到了不说赶紧商量怎么下去的事,却是说了一通什么无形的气墙之类的话。 流风不太相信,连城漱玉二人也不大相信,尤其是在三人下去到山脚摸了一遍后。更觉得这是胡言乱语。但曜日斩月二人信,桓澈也信了。这丫头的手指确实可以摸到别人感应不到的东西。而那股气墙…… “你确定是在地动时开始的?” “没错。我刚收起三元居就开始地动了。赶紧往这边飞,然后脚就一直能感觉到东西。” “那什么时候停了呢?” “到了山脚处就停了。我试过,手可以伸出去,再收回来也没问题。但它确实是存在的。” 斩月看向师兄,悄悄传音:“莫非是和上次一样的地方?”关于这一点曜日和桓澈适才就已经交流过了,他们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但眼下的情况却是茵萃谷无可撼动的防御法把他们死死的困在这里。不出去便只能看着岁月流去。老死其中。而若要出去,就必须得冒险了。所以问瑾的这个发现虽然诡异,但前路却未变。因那三个不信。所以四人一直是以传音交流。商量妥当后,便由桓澈开口:“下吧!只是宜慢不宜快。” 六人均同意,各自祭出飞行法宝便跳了下去。只是这其中有点比较奇怪,这个问瑾被桓澈拉着站在他的飞天梭上。然后一直闭着眼伸着手。流风不解。暗自传音:“师弟,她在干什么?” 桓澈瞟了一眼昊天宗那二人。那二人也不解,但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于流风……唔,他知道了必会告诉父亲,那么让他知道也无妨。便传音解释:“问瑾的手指有与众不同的能力。你们摸不到的东西。她能摸到。” 流风让稍稍刺了一下,但他更在意的是问瑾的这种能力,当下看她的眼神便有些不同以往了。 七人下降的速度并不快。开始并无异样,可是当七人下降有足二三百米后。上方的洞口处却是突然暗了起来。抬头一看,众人大惊,因为那个洞口竟然在合闭。那岂不是要把他们关严在地下了么? 连城急问:“怎么办?要上去么?” “不必!问瑾,我带你上去,你要碰到东西告我。”苏荃应是。然后这二人便嗖的一下往上飞去了。可飞了才不到百米便停了下来。然后,一步步的往下堕,直堕到和众人一般的水平线时,众人也全感觉到了。不对,不是感觉到的,是看到了。洞口开始闭合不说,甚至在往下顺延。象一根桩子一样往下压来。它压多少,他们就退多少。 因如今四周一片黑暗,那个漱玉真人便要拿出明珠来照亮。可却被斩月阻止了:“不想引出什么怪东西来的话,就不要发出任何亮光。声音也最好先禁止。大家以传音交流,甚至最好把周身的灵力都收敛一下。”说完他自己就再不出声了。那个曜日真人更是干脆飞过来,护在了问瑾的身边。 这几个人似乎有些怪异。不只连城漱玉,连流风也有这种感觉。“师弟,莫非你们之前到过这样的地方?”所以才有这样的默契和经验。桓澈扯扯嘴角,算是默认。因为此时,曜日正与他交流:“还是把问瑾交给我看着吧,你好专心破阵。” “不必!我能看好她。” “桓道友,如今大家是在一条船上,有什么出去再说不行么?”曜日语气很真挚。可他越是真挚,桓澈却感觉越糟糕。干脆不理他!曜日也不强求,只是警惕地看着四周。 大概下行了足有半天的时间,他们终于落到了实处。而上方的那个柱子也终于停了下来。可四周什么都没有,山壁光秃秃的象是一个罐子一样把他们装了起来。桓澈收起飞行法器后,便把苏荃的手按在了墙上:“摸摸,哪里有异常?” 苏荃应是,开始一寸寸的抚过墙壁。可是无果,又摸地面,也无反应。最后伸手去摸顶上的那块巨石。结果……“只有这里与旁处不同!” 桓澈拧了一下眉头后,对曜日道:“一起动手,攻向地面。”(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四人合力 这买卖桓澈曜日斩月二人均已经干过了,绝对驾轻就熟。如今就算再添上三个生手也无妨,六人同时出力,效果更好。一击之下,地面便开始震动。然后便有一处从原先地面略小些的圆形地盘开始下陷。开始几人还惊得贴壁而站,可后来见斩月先踏了上去无恙,余者也全下去了。苏荃让桓澈拽着也跳了下去。只是她的手却不嫌着。先丈量了下陷边缘与原石壁的距离后,又开始沿着垂直的方向丈量尺寸。这行为虽在别人眼中怪异,可在苏荃看来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缘。第一次下陷到底时,足下了有三百零九个掌宽。 到底后,不用苏荃再讲,桓澈便领头再攻击地面,这次果然略废了些功夫,六人合力击了将近九次地面才又开始松动。结果这次下降的地方竟比原来又小了一圈。苏荃赶紧量好半径差再量垂直壁长。如此反复,一共下了七层时,旧状果然又出现了。 一众人灵力恢复的速度开始减慢,可攻破地壁需要的灵力却是越来越多。这次耗费了这六人几乎一年的时光才终于把第七重关卡打开。而当第八重下陷地终于出现后,地面已经只剩下了三尺宽的小圆筒了。七个人挤在里面连转身都有困难,如何攻击? 连城提出疑问,端端正正。可斩月却是噗的一下便笑了。然后曜日也笑了,桓澈就算想绷也没绷住。苏荃好郁闷:“行了!我下去,我下去行了吧?每次都是我。” 没辙,苏荃只好一个人跳了下去。当然下跳的同时她不忘把尺寸都量好了。然后寻到了圆心处,将黑石放在掌心准备故计重施。可这次似乎出问题了。 她的火影术才一发出,地面就开始震动。所有的人都提高警惕看着动作。流风连城三人更是纳闷,为何他们越砍越难的地界这个赵问瑾只是按了一下地面便有反应了?可正在这时,第八层地面处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苏荃啊的一声尖叫便掉了下去。 “问瑾!”桓澈斩月曜日三人同时冲了过去。可是当他们三人到时,那黑洞却是已经消失了。地面坚硬无比!毫无瑕庛。 “怎么办?”斩月提问。然后三人互看一眼后,桓澈便照着刚才问瑾按过的地方按了下去,可是,毫无反应。想想后。左手划出一道剑气将右掌划破。蘸着鲜血压在地面……鲜血消失了,可是,机关却仍然未动。 斩月笑了:“师兄。看来还得你出马才行。” 曜日瞪了一眼师弟,没看见桓澈的脸色已经极不好看了么?斩月却不管,只是朝地面呶嘴。曜日无奈,只得把手掌割破按在地下。然后。一个黑洞果然呼的一下又出现了。三人齐齐掉了进去。在第七重阶上呆的流风三人见状也赶紧往下冲。可是慢了!待他们到时,这地方早已经关闭。哪怕三人轮流将左掌割破。按入地面,亦是无用。 ———— 不提那三个在上面如何作想。桓澈三人掉入第九重后,先时眼前一片黑暗。可是当下面传来噗通和唉哟的声音后,地底却是突然明亮起来了。待三个急速落下后。才发现……地方竟然与之前去过的那处一模一样。除了房间不再是正方的,变成圆形的,墙壁上多了四盏灯之外。其余的没有什么不同。光秃秃的四壁,中间高出地面一尺的圆台。 苏荃对此也很无语。 可正当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墙壁突然动了。 “小心!”曜日一把就把苏荃拉在了身后。桓澈手微慢了一步,眉头一下子便锁了起来。斩月看到就当没看到。苏荃看看这三个,暗自叹气。然后三人的注意力便被这些波动的墙壁吸引了。 这些墙壁初时看上去时象一块整石雕琢而成一般,可如今却开始慢慢的滚动。以四盏灯为界线。各朝不同的方向滚动。而它们每滚一次,地面能站的空间好象就被压缩一次。 “这是要把咱们逼得站在高台上么?” “我觉得是这样!” “那咱们提前站上去如何?”桓澈的这个提议让那二人很心动。可苏荃却觉得:“还是退无可退时,再上去比较好。” 三人齐齐看她:“这是为何?” 苏荃耸耸肩:“我不知道。只是突然想起上次高台旁边的那些尸首。那里面是有不少蝙蝠,可好象没什么灵力的样子。就算驱无止境,难道那些数千年前的修士会没什么手段对付么?可他们却全死在里面了。” “那与高台有何相关?”斩月问,这次不用苏荃回答,曜日便先讲了:“那高台之上,一块尸骨也没有。”那就说明,没有一个人是死在那上面的。 所以……“我们就必须面对这些越滚越近的墙壁喽?”斩月觉得眼前这事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居然还有这般测试来客的方法。桓澈则是干脆冷笑出来:“看来此间的主人很是狂傲。”居然将其余修士皆看成贪生怕死之辈。而且:“这四面墙上怕是布置了异样的阵法。只要有人攻击它们,这些墙壁便会对入侵之人进行攻击。可若是咱们不动……”怕是这些家伙就终有停下的时候。 曜日同意,但他却与这二人想得略有不同:“我倒觉得即便是咱们攻击亦无多大用处。忘了之前的地阵如何一重接一重的难破么?这第九重想必是防御值最高的存在。我们就算是攻击,也几乎不会有什么攻击的能力了。既是如此的话,哪怕为人再冷静也会直接站到高台上以避一祸。”而一旦站上去,怕是就又要中招了。就象他们一样,若不是之前去过那处的,看到高台下面满满的尸骨的话,怕也会站上去。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商定之后,他们四个便对着灯位的方向分别站在圆台的四角处。看着四面墙一步一步的从曲到直,再从直到曲,最后将四人分别逼在了四个直壁与中间圆台的夹角处。可是……地方太特么的小了。一只脚都容不下。单以脚尖踮地直立,对修士来说不算难事。可时间长了就不好玩了。于是,苏荃提议:“咱们四人把手臂张开,直接抵住如何?” 斩月当时同意,却换来桓澈的瞪视。原因也简单。他和苏荃是两个对角,若伸手相握,他是无论如何也握不到她手的。可那二人却正好一人一只。这些男人真无聊!苏荃先伸出了手,然后余者三人也纷纷伸手。可就在四人手掌相接的时候,屋顶却是开始动了。 “我打赌,它肯定要往下压。” “对!而且是把咱们四个压得不能再低时。” “所以恐怕咱们不只得拉手,脑袋还得抵在一起。”否则的话必得摔在这圆台上无疑。这次换斩月变乌鸦嘴了。因为他的猜测完全正确。上面的石块一直在往下压,并不急切,速度缓慢,却是极可以给人带来无限的压力。四人目光相对,再次肯定之前的猜测完全正确。此间的主人绝逼是个变态,就是要考验来人是不是能保证不碰这个祭台。而随着上面的石块越来越低。四人也不得不将脑袋抵在一起这样一来的话,双手互握就不是个好方法了。四个得把双臂展开,各自紧紧搂住旁边人的身躯才能保持平衡。 而且特么的更坑爹的是:这石块真的一直往下压,压得四人当中身材最健壮的曜日的身体几乎都要碰到祭台上后才终于停止。然后,尼玛就是长时间的等待! 开始还不怎么样!四人的灵力都很充沛。而修士的身体在有灵力滋养的情况下,哪怕是再诡异的姿势也能坚持。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四人的灵力却是逐渐的损耗了。一天两天三天四天,半个月过去后,那三个男子身上的灵力已经快枯竭了。虽然兜里大家都装着补灵丹,可现在哪有手能伸出来给三人掏药? 斩月不得不开口:“问瑾,你的那只猫呢?让它出来给掏点药如何?” 不问还好,一问苏荃都快哭了:“那死孩子闭关了。” “那我们怎么办?”斩月看师兄,曜日嘴皮子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只是看桓澈。桓澈纵使满心不愿又如何?都这个时候了,坚持不到终点大家全有麻烦。既如此:“问瑾,你的灵力还有几成?” 苏荃卡住:“你的意思是,让我把灵力输给你们?”这倒是个办法!可是:“我只有筑基期的修为,给你们……够用吗?”拿一个不满的水杯去给三个水缸分水,呵呵,这位仁兄的主意还真是高妙! 听起来是不怎么样!但:“你还有别的办法?” 让她去死吧!苏荃没辙,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怎么给你们输送灵力?”这活她老人家没干过啊!斩月几乎要跪地,咬牙切齿道:“桓道友,你们极天门能把女修教得再全面一点么?”怎么连这种事都不教? 桓澈的面上也臊得很,所以他没还嘴,只是暗中传音告诉一番如何如何。苏荃听懂了。其实传送灵力的方法非常简单。就是将手心将在受施者的后背大椎穴处,然后将灵力缓缓输入其中便可。一点也不难,几乎当场教了就会。但那也得有人教啊!苏小荃同学现学现卖,当场开输。 可是,当她的第一缕真气输入曜日斩月的体内后,这二人却是立马浑身一震! 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这个赵问瑾! 这孩子居然是个纯阴体质?(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出谷 本文最开始时曾讲过关于炉鼎的事,这世间不论男女皆可为炉鼎。其中又以男之纯阳女之纯阴最受亲睐。原因无它:男修与女修即使是灵根一样,功法一样,却因为先天性别差异导致二人体内的灵力修炼出来的分属阴阳二性。也就是传说中的阴五行阳五行,这两种灵气平素无碍也看不出如何差别。可若是碰到特别的阵法,或者特殊的灵植便能显现出来效力的不同。更别提阴阳共济时,阴五行和阳五行互相推动时,带来的灵气增长了。 其实就本质上而言,双修功法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但是最完美的状态却是要在二人的灵根相同,功力相等的情况下才会存在的。只是后人多不知此事,或者说象灵根相同修为相仿的男女太难寻找。于是便有了另外意义上的双修。一方借一方的阴阳灵气进行推动转换。哪怕不是纯粹的采补,这样的双修功法对于修为弱的一点来说也是不公平的。因为二人体内灵根不同,灵气自然也就不同。五行相生相克,弱者的灵气进入强者的体内,能推动的若是七成,那么它收回的却只有不到三成甚至更少,看各人的灵根情况不同而定。 可若是纯阳纯阴就不同了。 说得再简单一些,女修的元阴为何是男修的大补之处,就在于女修的元阴体内蕴含着的是纯粹的阴灵气,可以在最大限度上的催动男修的灵气运转修复。但元阴只有一次,一旦男女交合,那么女修体内就会有了男性的阳灵气,同理男修体内也会有了女修的阴灵气。这样一来的话,双修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可若是纯阴体质就不一样了。不管是否已经有过鱼水之欢。她体内修出的灵气永远都是纯阴的属性。哪怕男修的阳灵气进入其体内,若无特别的功法加持,也会渐渐被吞噬殆尽。这样一来的话,与她双修的男子就相当于次次汲补的皆是元阴级别的灵气。这样的滋养速度如何不让修士们侧目? 玄天宗虽是剑宗,可心法却是道宗的。炉鼎之事在玄天宗几乎不曾出现过,双修也全凭个人意愿。可是纯阴体质……太让人心动了!想必这世间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修能轻易抵抗得了这样的诱惑。 “师兄,怎么办?你还不打算出手么?” 斩月从未见师兄对哪个女子这般关注过。哪怕连曜日自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只觉得。他对问瑾的关注不过是因为这个孩子灵气逼人。聪明伶俐的缘故。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上次在秘地分别之后,有些感觉却似乎不一样了。她的影像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眼前。而他每次到剑山巡视,都会想起那个执迷于铸剑的孩子。想着她的一双纤纤玉手是如何抚摸过他的长剑,想着她是如何把剑身贴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依偎。 曜日很清楚,那不是情人的依偎。那是她一种感悟剑灵的方式而已。可是有些东西也许一开始就不该看。因为看到了,印入脑海。便不能忘怀。 他的这种变化很细微,门中几乎无人发现不妥。只除了斩月! 尤其是在一次剑炉出了一柄新剑,天诚师弟请二人去评鉴时,曜日竟然不经意间用两指搭上了剑身。那是赵问瑾试剑的方式!虽然曜日很快意识到了师弟的注视。也很快改了过来。可仍然是被提问了。 “师兄,你是不是喜欢问瑾那丫头?” 斩月单刀直入。以他和曜日的关系,这样的提问也实在无甚可挑剔之处。曜日也不在意。可是,师兄没有回答他。沉默有时候就是一种回复。斩月一丁点也不介意把那丫头撬到玄天宗来。而如今……既然知道这丫头是纯阴体质。那么就更无理由放过了。 他再次提了这个问题,而师兄的答复是,将眼神投到了那边闭着眼给二人继续输送灵气的赵问瑾身上。 ———— 如同之前苏荃预计过的那样,筑基修士的这点灵力在结丹修士身体里那就是一堆毛毛雨。哪怕她用尽全力,也只够维持这三个人的一点点体力。而且随着白天的来临,她体内的灵力都已经快没有了。好在有凝火丹是挂在脖子上的,往上甩甩脑袋也就含到嘴里了。然后就又能坚持一白天。到了晚上,修炼起来就又能接得上了。可是第二天白天凝火丹内的灵力却是再没有了。四个人为了不接到那祭台之上,简直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从汗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到最后四人都是汗如雨下的状态了。 “师兄,再这么坚持下去不是办法。”他们的力气已经坚持到边缘了。尤其是问瑾丫头,几乎已经脱力了全靠三人撑着她。斩月觉得他顶多再坚持半个时辰,然后就真的不行了。曜日也差不多,桓澈亦然。可是事到如今,还能如何了?只能硬拼到底了。 可是,就在三人基本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真的熬不住时,四壁与头顶上的石块全部开始松动往后退。三人惊喜之极,赶紧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当然曜日斩月二人还得将已经昏过去的问瑾往后推在地上。然后,这三个人也全象累瘫了的软泥一样,躺在地上不能动了。喘气半晌后,赶紧拿出补灵丹来进行调息。 三人都是结丹大圆满的境界,按说灵力修复起来时间应该是相仿的。毕竟这是用丹药的力气来恢复,而不是用心法。可是当桓澈周身的灵力在一个月后终于恢复完成时,那两个竟然已经好了。当然,问瑾比他们恢复得更早。只是,她早醒了还不如不醒。起码在桓澈眼中是这样的。因为那三个已经醒了的居然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苏荃把她新炼出来的一面盾一把匕首和一只回旋梭拿出来请二人看,曜日还只是细看不语,那个斩月却是在和她讨价还价。桓澈睁眼时,两个人刚刚谈妥那只匕首的价钱。结果,他一睁眼,斩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那只匕首揣兜里了。 桓澈的脸色黑成了锅底,苏荃却是拍着地面哈哈大笑。 然后……咔的一声,什么声音响了。 曜日一把就把苏荃拽离了她刚才拍的地方。然后,不只是她刚才拍的那个地方,另外三处地面上都同时升起了四根碗口粗细大的石柱。这情况太特么诡异了!四人均提起精神上仔细打量这四枚石柱。 初时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当这四根柱子完全升起来后,情况出现了。因为在这四根柱子的底部居然出现了四枚晶莹玉润的灵石! “不对,这不是灵石,是灵玉!”斩月惊叫了出来。然后曜日桓澈的脸色也全变了,三人的眼神中全是热切。可苏荃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灵玉?她在修真小说里看到的灵玉和这个是一回事么?为毛她到了这里后看到的书也不算少了,却没听过此物?拽了拽拉着她的曜日的袖子。 曜日这才回过神来,看她一脸不明白的呆样,笑了:“师弟,你给她解释。”说话间松开了刚才握着她的手。好象刚才不过是一时情急的权宜之计。苏荃不觉得什么,那边的桓澈脸色也和缓了一些。倒是斩月笑得很深:“丫头,你连灵玉也没听说过?” “没有。” “那灵石你知道吧?” “要我给你一块吗?”要是连灵石也不知道,她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斩月在她脑袋上打了一下:“淘气!灵石就是灵玉的残次品。相传在万年以前,修真界灵气浓郁丰盈,那时的修士交易的都是用灵玉,而非灵石。一块灵玉中所蕴含的灵气是灵石的几百上千甚至上万倍。只是沧海桑田,随着人间灵气的消散,灵玉也渐渐不见了。大家只好拿灵石来充数。偶尔发现一小块灵玉,都会被有心人当宝贝似的藏起来。尤其是你们炼器师。” “为什么?”苏荃兴奋了。要是她现在是只兔子,两只耳朵肯定是竖着的状态。但即使她现在不是兔子,眼睛也亮得星星一般了。扑过去就是抓住了斩月的袖子。斩月也不挣,仍笑着解释:“那是因为许多上古灵宝中都镶有灵玉。你见过灵石催动的阵法吧?” “见过。” “那用灵石催动的法宝,你见过没?” 这个啊!苏荃想了想,然后道:“在书上见过。那种法宝很难炼,我还不会。” “那那种法宝好不好,你总明白吧?” “当然。” “那,若是将上面的灵石换成灵玉,你觉得效力会怎么样?” 增加一千一万倍的灵气么?那样的法宝还不打遍天下无敌手?苏荃兴奋的跑过去了,蹲在每根柱子下面看那透明柱底里藏的灵石。每一块的颜色都不一样,可是个头都好大,快赶上初生婴儿的脑袋了。色泽便更是无与伦比了。什么海蓝之星英女王的权杖,跟它比简直弱爆。要是她能有一块就太好了! 只可惜:“它再好也没我的命好!三位前辈,咱们是不碰呢?还是不碰呢?还是不碰呢?” 结果,当然是不碰。 而就在三人的身形都离开那四根柱子三步远后,中间的祭台处突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然后一道光柱便是直直通往了顶方。光线过处,通道全部打开。 曜日一把拉起问瑾就是飞了上去,斩月桓澈紧跟其后。而就在他们飞出第九重的时候,那间屋子再度被关闭了。然后在上面等得都长出白头发的三人见状也赶紧向上飞去。而他们每飞出一重,下面的机关便会再关上一重。而等他们从山顶全部冲出来时,竟然发现:他们已经已经身在茵萃谷之外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入海 终于出来了么? 终于出来了! 每个人都兴奋异常,尤其是流风桓澈两个在里面关了将近十五年的人,尤其开心。可是,说实话,苏荃不是很开心。在苏萃谷里虽然很心烦,可是只流风一个好对付得不得了。可是出来了呢?出来她就得回极天门去,超不爽回去见到某些人的。而她那满脸不情愿的样子很快落到了别人的眼里。 斩月手急眼快,一把勾住了问瑾的肩膀就把她扯到一边去了。几乎算是半搂的状态,让桓澈的拳头立时就拧紧了,流风也处在备战的状态。至于曜日更是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双方战火几乎算是一触即发。连城和漱玉识趣一声不吭。而那边那两个看样子象是在咬耳朵,实际上则是在传音。斩月很快便将极天门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了问瑾,其中自然包括灵宝带着净尘回归,沐阳真君解除了她和桓澈婚约的事。 苏荃让惊得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等回过神来后,却是忍不住回头看了桓澈兄一眼,身上打了一个哆嗦:“有这种爹,真是不能够更倒霉。”她没传音,直接说出来了。斩月闷笑,那边的桓澈却是已经翻脸了,抖手一剑就是冲曜日刺了过去。眨眼间二人便是打在一处了。 这二人在引仙大会上其实就干过一架了,本来势均力敌,却因为桓澈兄的不走寻常路而改成了曜日败北。一隔几十年后,二人再战在一处,那场景绝对……值得一看!苏荃躲在斩月身后,兴奋的探头缩脑。桓澈是很厉害没错,可是若论剑意他绝不是曜日的对手。可若比起道法。曜日和桓澈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这两个人打在一处给了苏荃很多灵感。她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着各种各样的剑招,然后还有两柄剑在每招每式比出时的角度位置以及兵器相撞时的承力点如何。大脑兴奋得一塌糊涂! 可是,大概是太兴奋了! 她的肚子突然咕的叫了一声。 然后……“不好!快跑,有妖兽要来了。” 她的话声刚落,西边便传来了几股逼人的气息,六阶的,尼玛还有七阶的! 桓澈和曜日两个也不打了。所有的人呼的一下跳上飞行法器便向反方向东边冲过去了。 可是。不动则已,一动之下昊天门的那两个便不够看了。他们的飞行法器差了追天御风梭绝不是一个档次,没有几息的时间便被甩出了一大截。连城真人二话不说。带着师妹直冲地面,一道千里遁地符便是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而流风虽然用的也是追天御风梭却似乎比这几个的速度差了一大截。哪怕他是风灵根也无法追上。桓澈见状不行,一跃便是跳到了问瑾的身后,把他的追风梭甩给了流风。然后几道遁光这才平衡起来。一起冲向东边。可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几只妖兽也不甘示弱。在后面狂追不舍。六阶的渐渐甩走了,可七阶的却是一直无法甩掉。 而且双方的距离一直在缩短。怎么办? 用遁地符?开什么玩笑?上次的经验还不够惨么?可若是不用遁地符,那么再过几百里便是海面了,到时候就更麻烦了。四人边飞边交流,然后大家果断决定。还是用遁地符吧。不过方向改为南方。四人相携一起使出遁地符,人影顿时消失在了这几只追来的七阶妖兽面前。这几只妖兽气得暴跳如雷。 ———— 可是桓澈几个的运气也不算好。因为当遁地符的效力结束后,他们现出地面来时。却发现大家居然泡在了海水里。而且,更特么的倒霉的是。附近看不到一处海岛。这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用的遁地符是极品的?”桓澈问流风。 流风当然摇头,他哪来的极品遁地符?可既然不是极品遁地符,那么为何三人会跑出来了这么远?明明按照原先的距离,要出现也应该是在内陆才是啊! 流风也很纳闷,曜日和斩月亦然。但现在已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曜日从乾坤袋中扔出来了一只小船:“先上船吧!” 五人陆续上船,这小船虽不大,但是装他们五个还是没问题的。可就算是他们全都上了船,四处看去的也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水。他们这到底是冲到哪里来了?桓澈拿出定星盘来一测,结果当时就黑线了。他们五人现在居然在离中元大陆的海岸近万里的地方…… 妈妈!这绝对不是什么极品遁地符?这是灵宝遁地符了好吧?居然一眨眼一万里出来了。 “怎么办?” 苏荃问这几位大仙。四位大仙的表情如出一辙,还能如何?回呗!先两人一队的恢复灵气,待五人的灵气全部充足后,便跃上通天御风梭向西边飞去。 累了便下到船面上来休息一二。而补充灵气充足了,便再行上路。前三天没出什么大事,虽然偶尔有海中妖兽来闹腾,但等级都不高,这四位大仙很快就处理完了,苏荃只负责在一边笑纳其中三个人送过来的水系妖丹就是。第四个人就当他不存在。 而到第四天的时候他们甚至发现了一座不大的小岛。 终于看见陆地了,几个人飞快的便往那边掠去。可是眼快就要到那小岛上了,苏荃的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又咕的叫了一声。桓澈有经验,立时大喊:“快跑。” 另外三人似乎也在上次发现这个奇怪的症状了。每次问瑾的肚子一响,肯定有妖兽在附近,所以几个掉头就跑。可是也晚了。因为他们才一转身便看见前方水面上一股冲天的巨浪掀了起来,然后一只巨大的蛇头就从海底冲了出来。 足有小船大小的蛇头,别说装他们五个了,就是再来五十个也能一口吞下去啊。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所有人都没见过。而这怪物更是一抬头便有一股巨大的水箭从他嘴里喷了出来。那力量汹涌澎湃,根本不是五人现在的阶段能抵抗得了的,当时就被冲散了。苏荃更是瞬间就让水浪拍晕了过去。迷迷乎乎间,她感觉两只手都被人抓住了。可是,剩下的什么就再也不清楚了。 而等她再度清醒过来后,便看到自己居然躺在一片雪白的沙滩上,太阳照得她暖轰轰的。灵气运转,身上好象没受什么伤,就是胸口处有些痛。而左右再看看,咦?人呢?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然后再仔细看时,苏荃发现,她居然在一个很大的海岛之上。沙滩上只有她一个人。那其它几个呢?赶紧跳上飞行法器满岛转悠,可是,除了她谁也没有。而这个岛上植被葱葱,却楞是连一个活物都没有。别说大型的妖兽,就连什么蚂蚁啊兔子了蝴蝶蚯蚓爬虫什么的都没有。只有到处绿油油深浅不一的各色植被! 这算是几个意思?苏荃莫名,四处张望,依然到处都是海水,看不到任何船只或飘流物的存在。拿出定星盘来一看……却是除此当时再晕过去。因为她所在的位子居然已经离中元大陆有两万里之遥了。妈妈!她绝对没有偷掌门的灵宝遁地符。可是为毛会跑到这里来了咧? “雪卿,雪卿?”叫了半天,结果这个雪小猫一点反应也没有。奶奶,看来这次她得一个人玩了啊?这让她怎么玩? 一直呆在这个岛上是绝对不行滴。她兜里已经没有上清丹和温玉髓了,她已经一百二三十了吧?必须结丹了。困在这里虽然可能还会有二百多年好活,但是尼玛一个人在这里活上二三百年,想想都要疯了。 所以必须得走。可是怎么走呢?光用追天御风梭的话,肯定是不行的。她这速度一天也就一千里而已。两万里得用二十天!二十天的时间里谁知道会碰上多少海中妖兽?再来一个嘴那么大的,她还活不活了?只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想回去肯定是不行的。可是其他人又找不到。那么便只能在交通工具上想辙了! 苏荃当下便把所有的水系材料全扔了出来。可是这些材料多半都是巴掌大小的矿石。别人求她都是铸剑用的,所以给的材料也多以矿石为主。这些东西肯定不能做船啊!等等!谁规定便一定得在海上走的?她就不能做只热气艇之类的东西从天上飞回去么?虽然飞上也有可能会有妖兽,但尼玛总比海里的少点吧? 有道理!不过做飞艇就不用这些东西了。苏荃把东东收起来后,便果断砍树去!拣了岛上最粗壮的一棵大树砍倒,足得四五个壮汉才能环抱住的距离,从中间剖开后就可以直接做成飞艇的两侧侧板了。然后再找其它树木砍倒削平,做成舱底。虽然她身上没戴钉子,可是低阶矿石多的是,随便熔熔就熔出来了一堆。叮叮当当,不到三天的时间,苏荃就把飞艇的大概轮廓做出来了。做热气囊的兽皮她兜里倒是还够,加热空气用灵界最普通的火蕴石就可。至于前进的风叶轮那就是两三天就炼制出来了。一切都大功告成!可是船体却太重了,热气球不够大带不起来。苏荃只好再把船体往小里修往薄里改。当船体终于能飞起来时,也改得只剩下只能放五六个的地方了,还是大家挤在一起呆着的。但不管怎么说,能飞起来就行。速度不快也不要紧,她又不赶着回家过年,一年能回去她也不介意。 可是,让苏荃没想到的是。这只飞艇是飞起来了!但飞起来往东方驶了没有一天,就再也无法向前了。 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突然降临到了苏荃身上,她伸出手颤微微的去摸船头前可能碰到的障碍处时,结果,一处完整的气墙出现在了她的指前。(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三角阵 事实证明,乱说别人坏话是没有好下场滴。 苏荃童鞋刚说了人家桓澈小朋友有那种爹不能够更倒霉,结果,她就摊上美妙无比的事了。 被困在这么个地方么?尼玛,老娘到处转一圈看看你的直径可以么?结果一圈下来,真的是太特么悲催了。方圆五百里左右的海域,一座二十海里左右小岛。里面居然真的一个人也没有。太特么没有意思了。苏荃觉得打死也也不能一直呆在这地方,必须出去。而要出去就得寻找此处的破绽。可是灵气圈没有破绽,岛上摸来摸去也感觉不到哪里不对。 可是……苏荃躺在沙滩上想了半天,突然有了感觉。上次在茵萃谷,那座主峰便是正中央的存在。那么这个灵气圈的中心点在哪里呢?在半空上飞的时候她好象看到这所岛是偏心的,并不在正中央。可灵气圈的中心才应该是破阵的地点吧? 再次坐上飞艇,却不是为了离开。而是在空中寻找最高的地点,然后从上面垂直落下。 果然不是在岛的正中央,而是在一个很不起眼的海滩边上。一堆大石块聚集的地方! 呵呵,苏荃看着这堆石头狞知,以为老娘没力气搬不动你们么?老娘现在好歹也是筑后了,搬你们还不是小菜一碟?结果……牛皮吹大了,因为她动手上去时,真的搬不动这些看上去只比西瓜稍大点的石头。 靠!这玩意儿肯定不一般。那老娘用火影术烧你们准行了吧?这办法苏荃已经用过两次,每次都有奇效。可这回……她的手掌才按在那石头上,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就是涌起了一股巨浪,啪的一下就把她拍到爪哇国去了。再过去一次,再拍一次。再烧一次。照样还拍。苏荃火了!这是哪个王八蛋大能设计的阵法,好处好处没有,麻烦麻烦却一堆。有水是不是?木有关系!她老人家刚刚炼制出来的水火阴阳盾正好来陪您开心一下。结果这次,当巨浪再度拍来时,苏荃直接将水火阴阳盾化成二米大小,结结实实的挡在她的身前。而她的右掌则死死的按在一块石头之上。火影术全部催出不算,她这次甚至还加上了黑石来催化。结果……一块石头开始吱吱的惨叫。而同时。她的灵力也因为全力抵抗着巨浪的拍打而几乎耗尽。没办法。只好用上凝火丹。而就在她的力量完全用尽的时候,那块石头终于活动了。扑楞一下便和苏荃一样,跌在海滩上了…… ———— 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醒来。而在她睁时的同时,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在她面前晃荡。 曜日真人? “丫头,你醒了?”曜日感觉到她的气息变了,过来一看。可不,赵问瑾已经醒了。只是脸色还是白得吓人。不过即使身体软得连坐也坐不起来。却还是有一肚子话要问:“您怎么会在这儿?其他人呢?这是哪里?” 大晚上的她看不大真切,可怎么看着眼前的景象怎么和她之前呆的那个岛好象……好象很象?可是她已经把岛上找遍了,没发现人啊。 她不明白,曜日便把分散后自己经历的事说了。也是清醒后发现自己一个人呆在一个荒岛上。找不到一个同伴。决定御剑飞行看看四周,却不想刚飞出去没多远,便让一个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当即想到在茵萃谷的事。便寻了最高的地方来找中心。结果就发现了那堆石头。他也是拣了其中最小的一块来攻击。结果,攻击到一半那石头就突然掉了。然后掉下来后……“就变成了你。” 啥意思?她变成石头滚出来了?之前的经历是个梦?她是不是应该改名叫苏悟空之类的? 苏荃很黑线,一脸的表情有点呆。可曜日却觉得这样的赵问瑾竟是可爱,但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快点恢复灵力。看来那个石堆是个重要的结界,等你好了咱们一起进攻它。” 好咧!苏荃最喜欢和这位仁兄搭当了,理由很简单:废话少,实事多。 赶紧恢复灵力,而当灵力满值后,二人便再度一起攻向那个石堆。可这次,不管二人再怎么砍都没有动静。苏荃用真火来烧,也没反应。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他们没发现这个石堆呢?”她和曜日之所以可以相会,理由大概是因为当时他们都在攻击这东西,才会被传送过来的。可若是那三个没有发现这个石堆,也没有进行攻击的话,是不是就不管用了? 问瑾的解释有那么一些道理,可曜日却认为:“别人我不清楚,师弟一定能找到这个石堆的。他从小就机警聪慧,在这种事上比我要更在行。”没道理他都找到了,斩月却寻不到这处机关。 他们这对师兄弟还真是够好,互相推崇啊。有意思。不过要这么说的话,桓澈和流风应该也不笨的。可为毛这三个人一个也没被传过来呢?这实在是个怪事。 这两个搞不明白,另外三处的三个人也全搞不明白。他们都找到这个石堆,从各种攻击都对它无效的情况来看,这个东西确是此地的阵眼无疑。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动手都不能撼动这东西,可该怎么办? 苏荃和曜日也在一直思索这个问题,他们两个甚至想出轮流来攻击的方法,使这个阵眼在一个对时之内时刻保持被进攻的状态。以为这会有所改变。却奈何还是没有动静! “要不,炸它试试?”苏荃拿出了一枚轰天雷。在茵萃谷的时候,不是因为爆炸引出的效果么? 曜日同意此效,但他要自己来投。而且在投掷的瞬间便拉起问瑾往外撤去。 咣的一声巨响过后!地动山摇,整个岛屿都开始震动。阵法开始启动了么?苏荃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手心里竟然沁出了汗。但可惜的是:这个岛屿只晃凶一小会儿就又停止了。而且那个石堆好象也没有什么变化。 “要不,我们两个割开血试试?”曜日提议,苏荃想了想,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二人分别割开手掌,将鲜血印在了石堆之上。而就在二人手中血液同时沁入石中时,却是忽的一下曜日和苏荃的脸色都变了。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吸取两个人的血液。速度之快,让曜日都感到昏眩,就更别提苏荃了。她身子一软,几乎摔在沙滩上。亏得曜日扶住了她。可是,他的日子也不好过。而且这种血气的吸引一直在增强,增强,再增加。直到二人人全昏过去后,才有一道淡淡的青色光芒从石堆上发散开来。 而被光芒笼罩的曜日苏荃瞬间便没了踪迹。 当然与此同时,另外三处的三人也看到石堆有反应了,赶紧把手按了上去。但奇怪的是,他们三人均无反应。 ———— 于是,当苏荃和曜日慢慢醒来后,便发现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可地方却已经变成了一处三角形的密闭空间。象苏荃的三元居一样的地方。每一条竖壁之上都有一只壁灯。灯是明珠所作,熠熠生辉。可是苏荃却只觉得的后背深深的凉。又到了那种诡异的地方了么?可是,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 “那三个呢?他们进不来么?”要是只有他们两个,要攻破所谓的九重塔,得到何年何月去? 她发愁的是这个,可曜日却是看着壁上的这三枚明珠:“问瑾,不如我们试着攻击一下这三颗明珠如何?”外面进不来的是三个人,而此地亮着灯的也是三个人。这中间或许有某种联系。苏荃同意,于是,曜日左右两手分别攻击两枚,苏荃则用尽全力攻击剩下的一枚。二人都盼望着会有作用。可是,换来的却是三枚明珠的同时碎裂。 然后,屋子里黑得什么也看不见了。 衰爆! “看来这办法不行!” “那用你的真火去烧烧试试?”苏荃听话,一个一个去试,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下没治了,只能自己玩了。曜日量好地面的中心,便开始用剑去砍。可是,斩了足有三十剑,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不成这位大能换了口味?”中心点不喜欢了,换成别的品种?这是几何大考的前奏? 曜日笑了,但他的性格与斩月不同,不爱逗趣。倒是为着问瑾的这句话,惹得曜日有了灵感,一剑便是直直刺入了顶心最中央的那个点。结果……尼玛,真的动了! 同样的程度,同样的缩减。苏荃兴奋的量完下一个的尺寸后,又跑上去量上面那个。攻破一重,找到阵眼后,接下来的事自然就好做了。而且与前两次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在这里并没有防御逐渐加强的天花板,只有一重一重接一重越变越小的空间。而且他们每进一重,下面的那个地方都会被封闭。开始时还无所谓,可是到攻到第七重的时候,空间便已经是十分狭窄了。两个人蜷缩在里面几乎没有一点点的空隙。虽然最后又把天花板打开了。可是……那么小的地方……“仁兄,你一个人进去吧,我挤不进去!” 那地方小的,只能放下曜日大哥本尊之外,再塞一条大腿。苏荃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往里塞? 曜日却是没有立时回答,他想了想,然后先爬了上去。可是不管他怎么攻击那个最顶处的阵眼,都没有作用。“看来你还得上来。”不把第七重关闭,这第八重便打不开。 苏荃要死了,只好让曜日把她拽了上去。可是这地方太小了,她人进来了,腿却没地方。怎么放啊?正想着便觉得手臂忽被人一扯,然后整个人便是跌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里……(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二人 伸手不见五指的所在,她被一个身强体健的男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呼吸间闻入体内的都是来自于对方的体息。淡淡的男子气息或许还平稳,可是苏荃却渐自发现二人接触的地方开始火热。 修士的衣袍虽坚韧无比,但材质事实上却是极轻薄的。而且修士无畏寒暑,不管世俗间是何种天气,他们的衣衫永远只有里外两件而已。当然这样的穿着是最正统的服饰。不包括有些乖僻浪荡的特例。往日苏荃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大家都这样穿。可现在,却觉得衣服好象穿得有点薄了。她都能感觉到曜日身上的温度。温暖,炙热,让人坐立难安…… 好在这样的困境似乎不只是她一个人的,曜日半天也没有说话。直到一切心绪平稳后,才将问瑾的头微微拉开一些,食指点入顶心阵眼处,施放灵力。 前七层,阵眼开启时需要的灵力都没有增强。可这次却似乎不一样了!曜日感觉到他指间顶到阵眼处时,有一股力量将他的指尖紧紧的吸在了上面,而且不断的往外吸取灵力。速度并不快,可是,曜日却能感觉到,以这样的速度坚持下去,他绝对坚持不了一个对时。 所以,他直接对问瑾讲:“把你的灵力输给我。” “怎么了?”苏荃的声音有点沙哑,但话声已经恢复清亮。在她看不到的背面,曜日嘴角微微勾起:“因为这个阵在吸取我的灵力。” “那可怎么办?”苏荃惊了,之前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状况的。为什么这次会有这种事发生? 曜日也不知道,但他清楚的是:“若是把你的灵力传给我,差不多就能坚持到一个对时。”他有一种感觉,一个对时过后。这个阵眼或许就打开了。苏荃闻言没有异议,可是:“我没法给你。” 她、她在他怀里,根本碰不到他背上的穴位。 她头疼,可黑暗中却传来了一声男人的轻笑:“那我来拿好了。你放轻松,我没有恶意。”说着,他的手便从她身体的外侧钻入了她的两臂之下。没有任何亵玩之意,而是再正常不过的按在了她的小腹之上。 可是。苏荃不自在。她很不自在。她的身体开始有些发颤,可耳边却传来了曜日的提点:“不要分心。我吸取你灵力的时候,你会有些昏眩的感觉。不要紧张。放轻松。我不会把你抽干的。我只抽五成,然后你便开始运功,将灵力补全。什么时候补全了,什么时候我再抽。直到阵开为止。”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苏荃懂了。于是。曜日便开始吸取她的灵力。过程……真的很不愉悦。先开始时甚至有一阵从丹田处传来的酸麻疼痛。似乎是被迫打开机关时的反抗。可当吸力渐渐增加,灵力开始被缓缓吸出后。那种酸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脱力感。象被吸取了血气时的飘乎,整个人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可是她的神智却似乎意外的清醒。她感觉得到身后的这个男子专心致志的在吸取灵气,没有对她有一丝的轻薄!而且他言而有信,说抽五成竟然真的只抽了五成便停止了。 在他停手后。手掌竟然脱离了她感觉尴尬的地方,继续认真的对付那个阵眼。苏荃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赶紧打坐恢复灵力。可是。尼玛,现在居然是白天。她的灵力恢复得极慢。好在,她有凝火丹,很快把灵力充满了。充满后便通知了曜日。再次吸取,再次补充。两次后,凝火丹的灵力便空了,可是时间却仍然没有到了晚上。 她一直不说话,曜日的灵力便只能坚持施放。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一直施放,直到他的灵力空掉八成时,才终于听到问瑾说:“我恢复了。” 手掌贴上,纯净的阴灵气一点点的被吸进体内。那清凉温润的气息,一寸寸进入他的身体。充盈了他枯竭筋脉的同时,更似有一双无形的小手一般不断的安抚那些曾经受创受伤的所在。便如一股细密的春雨一般,滋润无声。它所过之处,曾经的伤痕开始变淡,筋脉更有弹性。 这便是阴灵气的好处吗?曜日眉头蹙了一下,坐姿更加笔直。 二人就这样一直坚持了一个对时后,第八重的机关终于打开了。再上去,是一个更小的存在。而这次,那里面再也没有了祭台。事实上,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只里一个更小一号的空间而已。 “怎么办?进去吗?”苏荃问身后的男子。 曜日想了想:“进吧。事已至此,再多想有何益处,总不会比眼前更糟。” 苏荃同意。还是由曜日先进去,调整好位置后才将她拉了进去。而这次的地方更加紧密了。上次二人虽是那样尴尬的位子,但总体来说身体之间还有空隙,不至于太过难堪。可这次,却基本上紧紧靠在一起才能勉勉强强的挤了进来。尤其第九重的机关关上后,感觉这个空间便更狭小了。 二人的身体紧紧的挨在一起,她能感觉得到他强硬的肌理,而曜日更是觉得怀中的女孩柔软得不可思议。虽然她的骨架在不自觉的僵直,可是她的肌肤却如水一般柔嫩光滑。他的脸便侧在她的后颈处,在那里有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在衣领之外。他的颏骨挨着它们,感受得到那凝脂一般的肤感。不经意间,师叔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就闪进了脑海。“曜日小子,你摸上去的手感如何?是象块又滑又嫩的软豆腐呢?还是象包着一层水一样,戳一指头就会弹破的上等琼脂?”五师叔的话向来无聊,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眼前的少女更象前者。又滑又嫩的软豆腐。毫毛抵抗力的存在,而且就在他的怀里。他随时可以将她搂进怀里亲怜抚慰,恣意行事。 可……他绝不会那么做! 不只不会那样做,有件事。他还要彻底的问清她:“问瑾,还有谁知道你是纯阴体质?” 什么? 苏荃大惊,刚要动作就让他压住了:“不要慌,我没有其它意思。我只是……很好奇,还有谁知道?你遮掩体质的方法很好,但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给别人尤其是男修输送灵力?你不知道这样会直接曝露你的体质么?” ………… 苏荃完全接不上话了。输一下灵力就能被人发觉她的体质?这么危险?还有遮掩体质的方法?呵呵……“前辈。我真不是纯阴体质。” “胡言,难道我还会分不清楚纯阴灵气和普通灵气的区别么?”曜日很肯定他的感觉。可是这丫头似乎不曾对他说过谎。便又加问了一句:“果真不是?” “真的不是。”想起来了,净尘师兄也问过她这样的问题。但当时她不承认。而他也没有再追问。现在好了,旧事重现。但是她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纯阴之体,因为她压根就没学过什么遮掩体质的方法。她把这事说出来,曜日也觉得奇怪。可是:“你的灵力里阴气确实很重。我幼时曾接受过一位门派高修女修的灵气滋养。她也是元身修炼。阴气很足。可还是无法与你的灵气相比。”除了纯阴之体外,曜日觉得没有其它可能。 苏荃叹气:“真不是。我要是纯阴体质。你觉得我在极天门还能活到现在么?”早被人剥了皮了。 曜日倒不反对,可是:“不管你是不是,以后都不要再给别人输送灵力了。你的阴灵气太过特别!若被人盯上了……”他话没有说尽,可是苏荃明白了。叹气。其实不管她是不是纯阴之体,她在极天门的日子已经足够难过了。沐阳那老头开始讨厌她了,可那个死桓澈却就是不肯改主意。厚厚。再加上灵宝真君和净尘又回极天门了。真是想也想得到回去以后她会面对什么。所以,苏荃问他:“上次那位前辈住的容光城。能借我住段时间吗?” 曜日眼中全是笑意:“怎么?不想回极天门了?” “对!太麻烦了。而且我马上就可以准备结丹了。回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不过我手上的太清丹和温玉髓已经用完了。您能帮我搞点么?我用那枚回旋梭来换。” “行!成交。” 其实所有的尴尬都是在沉默的猜测中酝酿而生的。一旦话匣打开,气氛反而轻松起来了。曜日又问了她和桓澈的事,苏荃也很坦白的交待了桓澈喜欢她,可是她不喜欢他的情况;然后她又问了净尘不是应该在容光城呆着的么,为什么会被灵宝逮到的事?曜日回答:“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并不在容光城。只是听师叔派人传信来说,净尘要送他祖母离开。然后过了不久便听到灵宝真君带着他回极天门的事了。” “那他祖母呢?” “没有听说。” 因这第九重机关内一直没有情况发生,所以既然不说话太过尴尬,那么就干脆开聊也好。苏荃想问的事很多,而不管她为什么,曜日都会回答。反正这个孩子一向机灵知道分寸,不会问一些不好回答的事。曾经这样的状态也曾有过,不过那时曜日没什么想问她的事。但现在不同了,他也有很多事想知道。比方说桓澈和沐阳真君的关系是否真的很糟;又比方说天权七峰内他感兴趣的一些人事。苏荃但凡是知道的全说了,当然不知道的就没办法了。 也在此时,曜日才知道这个问瑾平素在门中竟然不是炼器就是练功,从来不与旁人交往。对于极天门内的许多事,她知道的还不如他多;而苏荃也才知道,曜日虽然是结丹弟子,上头还有许多元婴修士。可是在玄天宗内,他却是基本上掌门以下的第一人。为此苏荃好奇:“前辈想当掌门么?” “不想。” “可是您干什么管这么多事?一心潜修不是更好?”在苏荃看来,只有那样的修士才算是真的修行者。可她的这个想法却是被曜日直接否定了。因为:“我等本便是凡人,之所以修仙修真,不过是因缘际会。所以我玄天宗的弟子入门靠缘,拜师靠缘,从不强索缘份的同时,也从不摒弃尘缘。” “不摒弃尘缘?”苏荃不太喜欢这个词。极天门里一大堆不摒弃尘缘的老妖怪,一大把年纪了生一堆孙子重孙,什么血脉的延续?在苏荃看来,却更象是权势的缔结罢了。 曜日承认:“极天门的做法,也是不摒弃尘缘的一种。但我派的不摒弃尘缘却是指:不离世,不恶已,不忘旧。所谓的不离世,便是不脱离世俗凡尘。了解各种人性纠结,才更有助于心性的磨练以及对天道的领悟;不恶已,便是不厌恶自己的缺失。人无完人,金无赤金,知已之缺方能补救。即使不补,能做到不作恶亦是一种对心性的磨练;至于不忘旧,则是不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事。好也好,不好也罢,我派的宗旨向来是,不管山高水长,踩过便是平川。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不愿意走的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回归求婚 一男一女被挤成一堆困在巴掌大的所在,能干什么? 大部分人都会想到不纯情的地方吧,即使不做什么,可能也是眉目传情纠葛情事。苏荃刚进来此地时也是尴尬万分的,可是当和曜日谈开许多杂事后,那种感觉却是渐渐消除了。他们从修炼之法谈到门派琐事,然后又从门派琐事谈到了玄天宗的许多名剑。苏荃对这个最有兴趣了,说上一万年她也不会觉得累。而曜日是一个剑修,对于此道自然也是喜欢。更何况这个问瑾不断的说出她脑海中各种各样剑式的创想,给了曜日很大的促动。他提出了很多的建议,而这么一来便让话题更加丰富了。 就这样,二人一直在这狭小的领域中讨论剑术和铸剑之事,虽然局促,却渐自觉得时间流逝得飞快起来。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四周的墙壁渐自变得虚无。二人面面相觑,静观其变。而这些渐渐变得虚无的墙壁颜色也越来越淡,越来越薄,直到最后居然化成了一片烟者消散不见了。 而他们的四周,则是那个之前呆过的岛屿。 “出阵了么?”苏荃有点不敢置信,居然这样就出来了? 曜日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的同时,将一道传讯符发了出去。然后很快便见三道遁光从海边飞来。 这三人已经在这里耗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可是不管如何都是一点进展也没有。直到有一天,那处石堆突然之间消失了。然后三人竟然出现在了一片地域。可是不管他们怎么找,都没有找到曜日和问瑾。九天后,终于找到了。可这两个人却是出现在一处…… 流风的眼色莫名,一直在曜日和问瑾身上打转。曜日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事端。而问瑾那个丫头却是一直在扭胳膊扭腿。“你怎么了?”桓澈看见她便过来一把把苏荃从地上拽了起来。见她面色不太好,心情更加复杂。可这丫头的回答却是:“这位大能越来越变态了,居然把人关在那么小的地方。有本事给本缩骨功的秘籍啊。什么好处都没有,把人关了那么久。憋死我了。别动我,我要舒展舒展。” 桓澈一脸黑线,这算是什么状况。那边的斩月却是悄悄同师兄传音:“你和她是分开关的?还是一起关的?” 曜日捶了师弟一拳,什么也没说。反而是扭过头来对桓澈讲:“这个阵和之前咱们去过的那两个地方很相似。都有九重。却是三元的结构。开始那层壁面上有三盏灯,可再上面的就没有了。最后那层连那个祭台也不见了。对于此事,你有什么想法?” 直接把流风忽略掉。流风当然很不爽。可是不管是哪次,他都没有到过第九重。倒是桓澈的思路回归到正途上来了。想了想:“不管是怎么回事,当然我们最重要的就是回去。既然你们已经安全出来了,说明此阵已破。可是为何这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件事确实很奇怪!几人一时无语。心却都在想,难道这里还有什么机关阵法没破?要全破了才能出去?末了商量了一下。大家都是这想法,四人便分头去岛上查找。这中间居然没苏荃什么事!我靠,不带这么鄙视人的。苏荃不爽,便跑到沙滩上去闲逛。她一直很喜欢光着脚踩在沙地的感觉。记得她和杜沣的蜜月就是这样度过的。她和他牵着手。走在马尔代夫的沙滩上。看着朝霞升起,太阳从海平面上跳出来。看着它在天空中慢慢滑行,最后染红了整片西边的天边。缓缓落下。他们可以在海滩上走上一天也不会累。因为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永远说不完的话。 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她会回去的。她一定会回去。谁也不能阻止她! 随着太阳的西落,潮汐渐自开始,一泼一泼的海水被冲刷到海面上,漫过沙滩,打湿了苏荃的双腿。痒痒的,凉凉的,十分舒服。苏荃初时没觉得什么,可是当一只小虾从她的脚面上滑过后……却是‘啊!’的一声尖叫出来了。 岛上另外四男听到声音,赶紧飞速遁了过来。可他们赶到时,却看见问瑾赤着脚站在沙滩上,左边手里拎着一只小虾,右边手里则是抓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银色小鱼…… 这,这家伙好好的啊?流风不解。桓澈却是看着那小鱼小鱼,明白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这个岛上的阵法已经破解了?” “对啊!原来没有这些的,这个岛的周围都看不到鱼虾小动物的存在。”可现在,居然有了。 曜日斩月二人互看一眼,飞速的向上掠起。他们记得想当初碰到的无形结界的位子,可这次飞出去已经很多了,却仍然没有碰到那结界的存在。而且不只再没有碰到无形的结界强,甚至二人还发现那个岛居然在移动!而且是以极其快速的方式来移动。站在岛上时不觉得什么,可是等二人飞上去发现了这点,再想追上去时,却是太难了。 不只他们,那岛上的三人也很快发现这点了。苏荃想上去追,却是被桓澈一把拉住了。 然后,那两个人的身影在三人的视野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一片黑幕之中。而当第二天的黎明来到时,天元大陆已在眼前。一处无人的海滩,并无标记,可是定星盘上却已经显示他们回来了。跳上海边,回头再看时,那个承载他们的小岛已然消失在一片广茂的海域之中了。 ———— “师弟,我们是先到鼎天阁?还是先回极天门?”他们出来的任务是到鼎天阁没错,可中间出了这么多事,耽搁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现在已经脱困,就不能再耽误下去了。但流风觉得去鼎天阁已经没有意义了,还是回极天门向师尊禀明这些年发生的事更重要。 桓澈也是这个想法。至于苏荃的意见,完全被忽略了。桓澈和流风当即祭上飞行法器便冲极天门的方向飞去。他们这次出现的地方是在中元大陆的东南处,回极天门的距离很近,甚至不需要经过妖兽横行的中原腹地。当然,也有一处比较麻烦的所在。就是昔日的下枢城,如今被魔修占据的尊楼城。 但关于这一点,流风和桓澈并不在意。魔修与妖兽不同。妖兽以修士的血肉为食,双方不死不休。可魔修却只是与道修的修法不同,被世人所不耻而已。只要不是重要的利益冲突。双方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生争斗。而且他们有追天御风梭在手,只要小心一些避开尊楼城,那么路上遇到两个魔修并不可怕。 果然,就如同二人所料一般。他们路上虽然碰到了几个魔修,可是对方一看到他们的修为便退开了。并没有上来要打劫围攻什么的,简直是不能更好。而三人就这样,几乎一路平安的回到了极天门。 桓澈抓着苏荃的胳膊一路就把她带回了天权峰,根本没给她任何落跑的机会。流风的眉头隐隐抽动,这个师弟不会是又要发疯了吧?而果然,桓澈拽着问瑾便是一路回到了天权宫。 正殿之内,沐阳真君刚交待完紫潋一些事,便见这二人回来了。桓澈是他儿子,流风是他第一个弟子,这二人都是沐阳真君最为上心的,一别十几年不见。虽然二人的本命元神灯一直无事,但到底没什么比见到真人更开心的了。可是……沐阳真君的笑意还没有涌上嘴角,就看到被儿子紧紧抓住胳膊的赵问瑾。预感不太好!而果然,阿澈的漆黑脸色也证明了这点。甚至大步进入殿中后,便一把把问瑾按在了地上,然后他自己也跪下了:“父亲,儿子儿媳回来了。” 嘎? 紫潋一缩脖子,完蛋了,桓师兄这又是要准备发疯了。沐阳真君脸色也不好,但如今的情形与之前不太一样了。灵宝回来了。精神抖擞不说,还把净尘也抓回来了。他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处置问瑾。更何况,他也看出来了,这回是儿子剃头挑子一头热。问瑾那丫头……居然对阿澈还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沐阳真君感觉很不好,但不好又如何呢?该处理的还是得处理。 当下示意二人起来。可桓澈根本不动,还压着苏荃不让动。好想死!她为毛又要当炮灰? 沐阳真君看了看这情形,决定先开口:“看来你是听说了。” “没错。父亲,您为什么要这样做?问瑾是我娶的,我不同意退婚。” “那你就去和你师叔商量!我没有意见。”桓澈的一句话就把沐阳真君好容易压下的火气顶爆了。而这个逆子竟然真的直接拉上问瑾就走了。 离开天权宫便驾上灵云往开阳峰而去。路上就他们两个了,苏荃这才说话:“仁兄,你这是何苦呢?我会被敲死的。我死了你很开心吗?” 可桓澈根本不接她的岔,一路拽着她落到了开阳峰顶。 凝晖堂前,一位中年美大叔正和一个净若白莲的青年男子对弈,听得风中空响,抬头时,已经有人落了下来。 桓澈和问瑾? 灵宝真君眉目收敛,神色不悦的看着天权峰的小子一路拽着他的小弟子进来。然后,噗通一下,桓澈……居然跪在了他面前:“师叔,请把问瑾师妹嫁给弟子,好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麻烦来了 娘! 苏荃已经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她流年不利,她承认。碰到这么一个牛皮糖,她该怎么办? 大概是小弟子的表情很悲壮,灵宝真君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转头问净尘:“你看呢?” 净尘先看了看师妹脸上的哀求,又瞟了瞟那边桓澈坚定的跪姿,最后敛下眉眼道:“师妹看起来不太情愿,但桓师弟也并非是配不起师妹。我看此事还是有商权的余地的。” 妈的!你这个死净尘!等等,不对啊,灵宝不想净尘娶她了?苏荃赶紧向师兄传音求证,结果得到了两个字:“闭嘴。”看来内情很复杂啊!她听话闭口不言,而灵宝真君在得到这样的答复后,居然直接对桓澈道:“净尘的看法就是我的看法。你想娶问瑾,我不挡着。但如果你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点头同意,那么,你就休想把她带离开阳峰。” ———— 灵宝真君以前在极天门的形象,那就是个邋遢到底,死好面子贼爱财的老没正经。可现在,不但外表形象换了,而且连性格也大变样。说完他的决定,直接就把桓澈赶走了不说,还把小徒弟拎到跟前:“你真不喜欢他?他欺负你了?” 苏荃抹汗:“师父!你想到哪儿去了?他没欺负我。可是他爹不好。沐阳真君居然在您和师兄不在的时候,把弟子打伤了。还差点要我给他儿子去做炉鼎。师父,问瑾好可怜!”说完,呜的一下便哭出来了。哭不说,还照着净尘师兄的传音,趴在师父腿上痛哭。鼻涕眼泪一起流。有多惨哭多惨!更何况,她确实是很惨嘛。 灵宝真君已然听说过这些事了,可听说是一回事,被小徒弟抱住大腿哭诉还是一回事。心头火气呯呯直跳,要是别的元婴修士敢这么对他的小徒弟,他绝对直接打上门去。可是沐阳不一样!所以,按下心气的同时。摸了摸问瑾的头发:“乖。师父和师兄现在回来了,不会让别人再欺负你了。不过你怎么还没结丹?你这都筑基大圆满多少年了?” 这个……多少年了?苏荃想了半天,统计不大清具体数字。 糊里糊涂的样子气得灵宝直接把她推到了净尘面前:“净尘。你给她检查一下,是不是哪里不对?然后给她两枚上清丹和温玉髓。别的事先不要管,让问瑾先结丹才是正经事。” 净尘立刻答应,拽上师妹便回了他的住所。一进塔屋。苏荃便立刻扑了上来:“你死哪里去了?居然把我一个人扔下就跑了。还有你不是不回来了么?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了?被他抓回来的么?你祖母呢?”她有一大堆的话要问,虽乱七八糟。可其中关怀之意却是拳拳。净尘笑了,递了一盏茶给她,二人在桌边落坐后才道:“祖母已然离开天元了。她去了哪里,我不知道。至于我为什么会回来。以后你总会明白的。” 苏荃楞了一楞,好象明白了。没有再问这个问题。但:“师父知道你是……” 净尘点了点头,脸上形容敛得一丝表情也无。苏荃明了。便又掉转话题:“我之前试着结过两次丹了,可都失败了。尤其是第二次。我吃了上清丹了,可居然一点用也没有。那效果就和吃了个补灵丹差不多。” 还有这种事?净尘也奇怪了,当下仔细问了具体情形。结果一扯扯出若干事来,苏荃不得不把最近这些年发生的事全说了一遍。净尘听得十分入神,尤其是在听到苏荃居然把最后两次九重塔秘地的具体尺寸全记下后,更是一把抓住了她:“师妹,咱们先炼一个这样的塔如何?” “那我结丹的事……” 净尘冷笑:“暂时不结,未必便不是好事。” 明白了! ———— 苏荃立刻就把记下的数据和那两处秘地的尺寸在图纸上画了出来。这两处是她一掌一掌量出来的,数字绝对准确。虽然苏荃和净尘看了半天,都没有研究出这两所九重塔的原理是什么,但是照猫画虎先炼一个试试。 苏荃之前没有炼制这宝楼这种法宝,但净尘炼过。所以头一次炼制时,苏荃纯旁观。在记下净尘的每一个步骤后,她才回她的三元居去自己开工。净尘第一个炼出的宝楼是茵萃谷的那个,只形似尔,并无特别之处。但当初他炼它的时候就是为了让师妹看清楚炼制的过程而已。至于其中精妙这需要个人感悟,旁人是帮不上忙的。但二人已经谈妥了,净尘主攻那个茵萃谷谷的圆形九重塔,苏荃则主攻三元结构的那个。 对茵萃谷的圆形九重塔苏荃没什么感觉,可是三元的那个,她有想法。事实上,她在那个塔里面的时候就感觉很奇妙。那个地方就象一个金字塔一般,层层递进,越往上地方越小。通道是中间的一个圆孔!而那圆孔却可自我开启闭合。这个地方她做不出来,但是先做个外形还是可以的。可是当九个大小尺寸各不相同的三角体被做出来后,却又有一个难题出现了。这些东西若要重合在一处,那么就只有从小到大一个一个套上去,但前提条件是没有底座。可若是底座存在,还要反过来还要从大的里面掏出一个又一个小三角体来,却是无论如何想不通了。 研究了三个月,还是想不通。去找净尘,净尘师兄也是快把头发抓掉了。两个人的最终结果是:“这东西不是我们这个境界可以理解的。还是先放到一边罢。” 对于这个结果,二人都很遗憾。但苏荃却很快想到了新的突破口。那就是那个‘吃货’!把东西拿出来给净尘看,并且还让他看了她炼出来的那枚回旋梭。锋利的刃口着实让净尘惊叹。他问苏荃要了一半去炼制,可是,却始终无法成形。这东西在他手上总是软软的没有骨头一般。“看来这东西注定是师妹的。”他驾驭不了,所以只能退回。却不想师妹居然眼珠一转。又给他抖出来了一堆材料。 “那这些你看看。我已经都试过了,我只有水木火灵根,可这些灵气对它们都无效。不如你试试。” 净尘当然同意。 ———— 这边二人拿着一对材料试验,可天权宫内的情形却是完全相反。流风一个人对着门中所有的元婴修士汇报他和师弟这些年发生的事。尤其重点讲了茵萃谷的变化。 极门天的元婴修士们脸色越听越差,茵萃谷对于天元大陆的修士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因为筑基丹要用的最重要的两位灵草只有在那里才有。若是它出了变故,那么以后弟子们要筑基怎么办?“掌门师兄,我觉得必须马上派人去茵萃谷查看。若是果真茵萃谷消失了。那么麻烦可就大了。咱们必须提前处理此事才可。” “对!不只是如此。茵萃谷就在引仙台附近。若是茵萃谷出了问题,那万恶渊呢?会不会影响到引仙台?”天枢峰的浩天真君这话更是让在座所有人都面色更差了。他们心知肚明,引仙台关系着至阳真尊的升灵大事。若是出了状况,真尊发怒,那他们全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沐阳真君同意,当下拍板流风和惊雷带着门中另外八个结丹修士去茵萃谷查看细状。 “那……谷中的那批灵草怎么办?”刚才流风说了。他和桓澈负责灭杀那里的妖兽,灵草什么的全让开阳峰的问瑾小丫头搜走了。那里面可是应该有不少的紫叶金兰和定魂草的。 说这话的是天玑峰的耀辰真君。他和灵宝的关系可不是很对付!而果然。灵宝真君的脸拉下来了:“修真界的规矩,宝物落到谁手里就是谁的。更何况那些灵草虽是问瑾拿的,流风他们也没有白着手回来啊。他们得的东西难不成也要交出来?” 直接扯到天权峰的弟子,这是要他和沐阳对上么?耀辰真君脾气火爆。当下便要拍椅起身,却让沐阳真君抬头示意按下了:“灵宝师弟,耀辰不是这个意思。门中现在急需要这批灵草。若问瑾是炼丹师,我们也不说什么。等着她自己炼便是。可偏偏她这擅长此术,放着倒可惜了。既是如此,何妨拿出来?她要什么,补给她就是了。” 这话还有些道理!但灵宝真君没有说死,而是道:“我回去和那丫头说,看她愿意拿出多少来。问瑾对极天门素来是忠心的,想来紫叶金兰和定魂草会全拿出来。可是其它的,我不做那个主。”茵萃谷为何有百年试验之名?更为何各大门派明知里面危险重重,还要派弟子们前往取药?那就是因为那里面的许多灵草都是外面没有的。虽然对于普通修士来讲,最重要的是紫叶金兰和定魂草,可是其它的也都是好东西。岂可全拿出来白便宜了别人。 沐阳真君没意见,他只要那两样!至于其它的,自然有的人是和开阳峰缠去,犯不着由他出面。 事情表面上就这么拍定了。 灵宝回去把会议的中心思想传达给了净尘和问瑾。苏荃想想,很干脆的便拿出来了一半的紫叶金兰和定魂草。说是一半,但是满谷的东西全让她搜刮走了,一半也足有近千株的数量。至于别的东西,她一根没拿出来。当然,师父是要例外的。当下便堆起一脸笑凑了过来:“师父,您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弟子说。别人弟子不给,孝敬您,还不是应该的。” 灵宝真君很满意,当下打发净尘把东西送去了天权宫。 见不是问瑾来送,沐阳真君倒是松了一口气。让紫潋把灵石交给净尘的同时,还不忘再加上两个玉瓶:“这里是上清丹和温玉髓。这些年杂事繁多,把问瑾的结丹之事给耽误了。可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她也一百多的人了。回去之后,你加紧看顾她,务必要让她快些结丹。” “是。” 净尘带着丹药和灵石回来,当然还有掌门的‘关爱’。苏荃撇嘴,但当着师父的面,倒没说什么不敬的话。灵宝不在乎弟子这样的反应,本来那事就是沐阳做得过头了。他的儿子是亲生的,他灵宝的徒弟也不是大风吹来的。但:“结丹之事不是儿戏。与其怪他看不起你,不如说你自己没本事。问瑾,你若想出这口气,就给师父马上结丹。然后晋阶晋阶再晋阶,等到咱们师徒一门三元婴的时候,看在极天门内,谁还敢打咱们开阳峰的主意!” 净尘和苏荃双双应是。回去之后,苏荃便再度闭关冲击结丹。 可是……糟糕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上清丹她吃进去后,完全,一点反应也没有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计成 自古以来,上清丹便是筑基晋阶结丹必不可少的药物。这世上或许有许多结丹不成的修士,他们或退回筑基期,或心魔受困终生无法进益,或一身修为受散身殒命丧,但绝对没有出现过上清丹吃下去却毫无反应的案例。起码,净尘没有听说过。所以这件事,他按不下去了,马上便报告给了灵宝真君。 灵宝真君听了也怔了,他也从来不曾听说过这样的事。可过来看问瑾,扎扎实实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而且,这孩子已经哭得泪人一样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呢?”太奇怪了!灵宝活了将近七百年了,从来不曾听说过这样的事。 净尘心中却几乎已经有了定算:“师父,你说,会不会是那枚行尸丹的缘故?” 行尸丹?灵宝真君心里咯登一下,看看那边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徒弟,再看看净尘:“你的意思是……” 净尘眉目深敛:“弟子只是猜测而已,不敢定论。师父,我们必须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此事非同小可,为什么师妹好端端的会这个样子?以前我们在开阳峰的时候,她修行上从未出过差错。可后来我们不在了这才多长时间,她居然能在筑基大圆满的境界上呆了三十余年。现在连结丹也不结不成了。为什么?”净尘话里很有深义,灵宝真君怎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若是有人在问瑾身上打过什么主意,给她吃了什么东西让她无法晋阶的话。那么,这人能对问瑾动手,就肯定也会有某一天在他们师徒身上做出手脚来。所以净尘说得没错,此事必须查清楚才行。 灵宝真君当时就把执事堂主叫来了。让他把门内的医修全部叫来。 前段子因为灵宝真君醉酒之下伤了一名医修的缘故,门中医修都不大乐意到开阳峰来。可时世我变,今非昔比。灵宝真君不但回来了,还一改往日颓废的形象,精明强干了起来。有他坐镇的开阳峰,身价再次不同。所以开阳峰的执事弟子一到,医修们便全冲到开阳峰来了。 如此大的阵仗。门中自然不可能无人知道。连沐阳真君都惊动了。派紫潋前去打探。紫潋想想后,决定亲自去看。结果,当她落到开阳峰时。却发现凝晖堂前并无一人,反倒是净尘师弟和问瑾师妹住的地方人头攒动。赶紧掠到地方,却见三元居前,门中医修们个个脸色惊惧。而三元居门舍大开。问瑾师妹眼泪婆娑的正在接受最后一名医修的诊治。 可结果却是:“真君见谅,弟子才技平庸。查不出问瑾师叔哪里不妥。” “可既然无处不妥,为什么问瑾没有办法结丹?” 灵宝真君一声大吼,元婴修士的威压尽数放出,震得一概筑基医修全部拜倒不起。连门外站的紫潋都心神大荡。什么?问瑾没有办法结丹?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那枚行尸丹果真出了问题?要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赶紧赶回天权宫禀报师父。 沐阳真君听了也惊到了:“你听得没错?” “是。门中医修们吓得什么似的,可见不会错。师父。你说,会不会是……”紫潋说了半句。停下了。因为,桓师兄已然走到了殿门口。听到他们的对话,不但不气,反而笑了。“怎么?她真的无法结丹了?” 沐阳真君大怒:“孽障,看你干的好事!” 桓澈挑眉:“父亲,怎么会是我干的好事?是谁让我娶她的?又是谁要他给我做炉鼎的?当初百般看不起,今天又何必惺惺作态?” “你这个逆子!”沐阳真君怒了,旁边厚德紫潋赶紧上去拉架。“师父,现在不是和师兄生气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办吧?问瑾师妹肯定会和师叔说行尸丹的事的。若是师叔到天权宫来斥问,可怎么处理才好。” 厚德抓到了事情的关键,沐阳真君只得忍下修理这个孽子的冲动。 但,此事麻烦大了。对于修士来说,一时的羞辱也好,贞洁的得失也罢都是小事,修仙之途漫漫,许多事只要熬过去便不算什么了。可唯有一项,却是不能被触动的。那就是阻碍晋阶! 中元大陆筑基丹难寻,茵萃谷百年才开放一次,可炼次弟子最长的寿元也不过二百岁。有命轮到开放的,未必有命从里面得到灵草换上筑基丹。即使手中有筑基丹被人夺走的也不在少数。更有许多弟子因为不得师长亲睐又机缘稍差,恰巧错开了茵萃谷开放的时机,而生生一生抱憾。更有不少人为了一攻筑基丹,残杀同门亲友反目。但不管如何争斗,这些事在修士眼中都是正常的。大家都想在修仙的路上走得更远,有些手段是必须的。强者为王!有何不可。 可……若是暗中下毒,或在丹药中动了什么手脚,导致对方终生无法晋阶的话……对方若是散修也便罢了,双方打个你死我活,不过是两个人甚至两个家族之间的事。但门派之间若出了这种事,就不是简单的小事了。 问瑾之前的修行速度一直很好,灵宝和净尘的双重看顾下,她的修行路上根本不曾出现过什么问题。可是偏偏在他们师徒有事外出时,问瑾出麻烦了。还是在他们天权宫借居时出的问题。还是在那个逆子给她吃了一枚行尸丹后再也无法结丹。那么……门中其他诸峰的修士会怎么想?今后门中发下的丹药还有谁敢再行服用?若是人从中借此行事的话…… “阿澈,你那枚行尸丹是从哪里得来的?” 阿澈不擅炼丹,所以这丹药只可能是他从别人手上买来的。那么若是这个经手人有了问题……沐阳真君思索得很快,可他的好儿子却是一声嗤笑:“父亲,他给的丹药,你能如何?” 什么? 他?厚德和紫潋听了一怔,是他们猜想的那个人么?沐阳真君更是一瞬间就明白了。秦崧给的。那么问题只可能出现在秦崧身上了。他不想让问瑾结丹?为什么?他看上这孩子了?但秦崧已经娶了浩天真君的女儿宛若了。怎么可能再娶赵问瑾?灵宝绝不可能同意这种事,而秦崧也应该能想到这一层的。但他还是在丹药上动了手脚,为什么? ———— 沐阳真君想不透秦崧的用意,却偏偏他能传门中任何一名修士来问话,却不能传秦崧。而更让他忧心的是:门中的医修都被放回去了,可是灵宝师徒却是一直没有动静。相反,倒是那些不明究里的医修很快把问瑾不能结丹的事情说出来了。除却天权宫师徒之外。无人知道问瑾曾经被灌过一枚行尸丹的事。可是就象之前所说的那样。赵问瑾在师父师兄手下没出过一点差错,却偏偏是住到天权宫后无法结丹了。渐自,便有一股异样的传闻在极天门中中传播开来。而且这种流言传播得非常隐秘。并极力绕转天权峰。似乎在隐形中避开什么人,而这种避让带着一股让人敬畏警备的情绪。 流风惊雷外行,天权宫事务便是由厚德紫潋执行。他们把最近听到的消息整理出来汇报到了师父面前。而沐阳真君居然……束手无策,想不出办法来破这个局。他不能和秦崧顶着干。但秦崧惹出的麻烦却必须由他来处理善后。要是灵宝和净尘没回来就好了,随便安排一个筑基弟子陨落。就万事皆休了。可偏偏那两个回来了,让他不得不投鼠忌器。 师父心情不好,做弟子的压力山大。可偏偏桓澈就和没事人一样。或在门中的坊市闲晃,或干脆到演武堂打发时间。等姜游从外执行任务归来后。还拿了些东西让他送到开阳峰去。 天权宫里没什么事能瞒得过沐阳真君。所以姜游在离开天权宫没一会儿,就看到等在路上的厚德师叔时,并没意外。乖乖的把东西交了过去。而厚德接过检验了一番后放行了。东西无甚特别之处。都是些桓师兄最近买的稀罕些的灵矿而已。问瑾师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东西了。师兄投其所好,并无奇怪之处。 可厚德才和师父禀报完毕。便在正宫屋檐下,看到桓师兄笑意森森的看过来。那眼光,好象他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部知道了一般。厚德眉头蹙了一下,却并不打算解释。桓澈可以做的事,他们做弟子的不能做。所以这对父子间的事,厚德从来没有想插手的心思。 但沐阳真君的神识却是发现了这些。干脆便是将阿澈叫了进来:“你干这些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认为你娶了她,开阳峰便不会再有意见?”沐阳真君知道这个儿子在情事上执拗偏激,但是却不信他是胡来之事。尤其在明知道秦崧扯进来的前题下,阿澈还让人往开阳峰送东西,就不得不让沐阳真君多想一些了。若是阿澈此法能让开阳峰不再闹腾的话,自然是好。问瑾的价值虽然打了折扣,却还是门中诸女修不能比肩的。但问题在于:“那丫头看不上你。”沐阳真君不想承认这一点,但……这是事实。 结果,惹得桓澈当场大笑:“父亲,这真不象你该说的话。” “你什么意思?”沐阳真君觉得他被儿子鄙视了。果然,他的这个宝贝儿子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您应该是先评估她的价值,再讨论她的意愿不是么?” “你……”沐阳真君几乎想发彪,可转念间却是一个念头却是忽然闪进了脑海。看看左右,随手甩出了一个隔音结界后,才小心问道:“阿澈,你这么执着于她,是不是有什么理由?” 桓澈面无表情:“父亲,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喜欢她,才会娶她。” “那之前的朱绯色算什么?”沐阳真君才不信,而且阿澈越是这般直接了当的说他喜欢那个女孩,她越是不信。果然,当他提到朱绯色时,阿澈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的松动,但很快就又恢复到最正常的状态。他没有说出理由,但沐阳真君却是已经把隔音结界放开了,笑容再次爬上他的面颊:“去吧。本来便是你亏欠了她,那么不管怎么补偿都是应该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封基丹 沐阳真君心满意足了。开阳峰上的苏荃却是看着眼前一堆五花八门的灵矿……头晕眼花!好想哭!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摊上这么个魔星?她只是想好好修炼而已,为什么老天爷要给她安排这种烂桃花?苏荃真心想撞墙。如果撞墙就能把烂桃花砍掉,她会一直撞到自己毁容。 姜游笑嘻嘻的坐在她对面的位子里,看着这妞一脸的抓狂,乐不可支,满口不正经:“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问瑾,女人长得好看了没好事。你看哥哥我,咱长得很一般。但哥哥我安全啊。我看中的,我去勾搭两下。不管成不成,咱勾过了。不会有什么惹不起的人物瞄上咱。” “你这是来气我的吗?”苏荃咬牙切齿,她都已经惨成这样了,居然还特么的有人落井下石。 姜游好笑,却不再逗她了。 净尘愁眉不展:“这不是好兆头。你回来多长时间了?他一点动静也没有。可是突然间注让姜游送了东西过来。怕是那边已经想好对策了。问瑾。你说,会不会是沐阳真君同意了?”让两峰结成亲家,那么师妹的帐就算一笔勾销。 提起这事,苏荃就恨得牙痒。毁了她的仙途,还想娶她,真以为他是她的恩人就可以这么摆布她么? 姜游本来心情是不错的,可是看二人的脸色这样,也觉得不妙来了。一问之下,净尘便把问瑾不能结丹的事说了。结果,姜游听了却是直接脸色大变。然后左右看了看,瞅净尘。净尘直接便将塔门完全关闭了。而待四下再也无人可听到声音后,姜游才道:“行尸丹是有不少副作用。也有曾经影响过别人结丹的事。可是象你这种情况……我倒觉得,你不象是吃了行尸丹,倒象是吃了封基丹。” “什么?封基丹?”净尘和苏荃同时叫了出来,为毛这名字他们没听说过。 姜游再度看了看左右,还是觉得不安全,于是,便悄悄给二人分别传音:“这封基丹的外形和行尸丹很象。可是效用却完全不同。行尸丹不过是暂时让修士失去自我意识。成为行走的尸体。可那封基丹却是用药力将整个灵基封了起来。无论你吃补灵丹也好,上清丹也好,都不会对它产生作用。是种很阴毒的丹药。丫头。你特么惹上谁的,居然给你吃这种药?” “我……我没惹上谁……”苏荃觉得很冤枉。可是话说到一半,一个人名却是突然浮现了。秦崧!是他?他是炼丹师,这种药虽人手里或许没有。但是他手上绝对有可能有。可是,他封了她的灵基干什么?从她变成赵问瑾后。这个人好象对她还算不错啊。会是因为润春丸的缘故吗?对了!“姜游,这封基丹有解药么?” “当然有。” “那你会炼吗?” 这个……姜游为难了:“我还真不会。那东西是六品邪丹,我还炼不了那么高级的。” 可至少是个希望啊!苏荃终于找到希望了,一把就是把这小子的领子给拽住了:“那你赶紧晋阶啊。晋了阶帮我炼。我这次可是给你带了一大堆的好东西回来的。你不要跟我说。你炼不出来。没它我就不能结丹了,你知道吗?” 姜游随她摇元宵,抓狂的女人不能惹。他早清楚这个原理。但是:“什么好东西?”她给他带好东西了?姜游有兴趣。以为会是这丫头新炼的什么法宝!可最后却被眼前四个让装得鼓鼓囊囊的储坤袋震撼了:“这……这……这是什么?” 净尘抿嘴而笑:“这是问瑾在茵萃谷里弄来的灵药。除了紫叶金兰和定魂草交给门里,剩下的全在这里了。姜游。这些够你炼那些药了吧?” 废话!当然够了!姜游一伸手就把四个乾坤袋全收兜里了:“算你这丫头有良心。不枉我上次把家底全给你了。不过话说在前面,我现在只能炼出五品的了,六品的……怎么也得三十年了。还得等我结丹以后才可以。” 苏荃计算了一下她现在的年纪,咬牙:“行!只要你能炼出来就行,大不了我晚点结丹。”筑基修士的寿元有四百岁,她现在才一百二三,她等得起。净尘也是松了一口气,但有一点必须提醒问瑾:“你不能表现出开心的样子来。姜游会炼这种丹的事必须保密。” “这还用你说。”三人之后又商量了一番如何隐藏行迹之事。姜游甚至提出,是不是能去百草谷转一圈,看看那边的医修是否有方法医治?这是个好办法。可是:“现在外面妖兽横行,危机重重。百草堂在东北那边,要去,难度太大。”若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反倒得不偿失。倒不如象现在这样,在门中等姜游进阶稳妥。 商量完毕后,时候也不早了。 苏荃送姜游出去,本来两个人是没什么可瞒着净尘的。可是等姜游都走出塔边好远时,却见他突然转回身来。问她:“要是我没回来,或者不会呢?你会怎么办?”放弃结丹?还是…… “当然是走下去!”苏荃承认,这个事情特么的完全没有在她的预料之内。可那又如何?母星把她传送过来,就算不当女主,也会给她一线生机的吧?她会用心地找,找出解决的方法。这不是修真的世界吗?万物相生相克,既然人人都这么说,那么,就算是绝地也能找到希望。 ———— 大概是因为苏荃没让姜游把东西带回去,给了某些人一些错觉。之后桓澈便经常派他过来给苏荃送东西。内容一概五花八门。她最喜欢的灵矿是最多的,但其它的诸如衣料首饰啊,玉简图书啊,丹药玩物啊等等,均应有尽有。灵宝真君对这些一概视而不见。可其它峰的人却是渐渐觉得哪里好象不对了。但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古怪了,无人置喙。 而在初步试探过后,桓澈很快就亲自上场了。他会先去凝晖堂拜见灵宝真君,然后再来三元居找苏荃。掌门的儿子不能拒之门外是不是?那你来一次,我就把之前你送的东西还你一次。 苏荃没对这个人再笑一下,但桓澈却似乎很有信心。 为什么?苏荃和净尘商量了无数次,可始终没有结果。 直到,一个月后,流风惊雷带着五名来自回春谷的医修,返回极天门后。事情有了变化。 因为某一天,沐阳真君居然派桓澈来接问瑾到天权宫去看诊。灵宝不悦:“我的开阳峰放不下那五位的大架?” 不知道流风和惊雷到底耍了什么样的手段,但是那五名回春谷的医修据说是要在门中长驻了。这对极天门弟子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极天门的医修一向才艺平平,曾经没有妖兽的时候,倒也无所谓。回春谷那地方除了元婴修士不大容易能约得到,其余修士都很好说话。出得起价钱便看得起病。可自从兽潮来临后,门中许多弟子身上都受了伤。有一些痊愈了,可有一些却一直没好。门里的医修看不好病,而回春谷又离得太远。如今可好了,有五位医修,还都是结丹期的医修来门中长驻,极天门弟子都是欣喜若狂。 因为这五人的地位很特殊,所以沐阳真君特地命人在天权峰左侧峰开出五个相连的洞府来由五人居住。待遇从优是肯定的,事实上只要进入天权峰的领地,门中的各项福利一向都是全门最好的。天权峰弟子尤为高兴。但是,这五人的号却一时还轮不上他们来挂,因为要先轮结丹修士们看完,才能轮得上他们。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内,门中弟子谈的都是那五人的丰功伟绩如何。灵宝对此很不爽,尤其更不爽的是,为什么那些医修看病要别人去他们的洞府瞧?以前不都是上门服务的吗?为什么现在要到医院去排队? 桓澈笑着解释:“若是师叔有恙,他们自然得来跟前服侍。可是师妹如今还是筑基期,倒不方便了。不过师叔放心,问瑾师妹在结丹修士的队伍里,可是排第四名的。” 这个排位让灵宝稍感满意,当即摆手让他们去了。净尘有意跟上,可是却被灵宝叫住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荃觉得这个事有问题。若她吃的是封基丹,不是行尸丹,那么眼前此人到底算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若是他不知道,带他去看病是为了让她结丹么?可若是他知道,那么就不怕有人诊出情况来?到时候若有一两个说漏嘴的,知道了封基丹的事。天权峰的麻烦岂不大了? 她满腹怀疑,脸色自然也不好。但桓澈最近却是春风得意:“我想干什么,师妹会不知道?” 娶她?苏荃冷哼:“我不会同意的。而我师父也回来了。”轮不上你爹再一人做主。“ 但很明显,桓澈觉得这不是问题。因为他觉得:“要是灵宝师叔知道你是纯阴之体,那么,你说,他会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出逃 要让灵宝真君知道她是纯阴体质怎么办? “你这是在威胁我?” 苏荃都不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妈的,如果真象这小子说的那样,从朱绯色生下来他就发现她了,那么还有什么不能被发现?搞不好,连她后背长几颗痣他都知道。而这小子竟然一路装的不知道!怪不得他对朱绯色这么上心,原来是为了这个。不对!她特么的都换了一个身体了,为毛还会一样?亦或者,朱绯色不是?赵问瑾才是纯阴体质?可是她身上明明没有任何遮掩体质的东西,为什么会没人发现? 桓澈看着她,眼中全是笑,一点也看不出威胁的意思。但他传出的话语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什么威胁?师妹,我这是在替你考虑。如果是我娶了你,那么就算将来你体质的事情被曝光,那么门中敢打你主意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可若是你嫁给净尘,或者别的什么人,一旦你的体质为万人所知,你觉得到时候会如何?纯阴体质的女修,没有人会放过。哪怕元婴修士,就算是灵宝也不一定不会动心。到了那时候,你可就连个明面上的婚礼和身份都没有了。元婴修士不会娶你一个这样连丹也结不了的筑基修士为道侣。你会被当成侍妾关在洞府之中,再也没有任何的自由可言。甚至会被作为交易的对象,被人转送过来再转送出去。师妹,你觉得到时候你会如何?一个颇有前途的炼器师重要,还是一个纯阴体质的女修更重要呢?” 苏荃深吸一口气,真是从来没有发现这个人这么讨厌!讨厌到她真的好想好想一脚踩死他。可是,她踩不死这个王八蛋!就算她不要命也踩不死。她和他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所以。她不会生气! 嫁给他就一定万事无忧了么?苏荃冷笑:“你觉得这样我就走到绝路了么?桓师兄,名分对修士来说有什么用?我若是非得找人双修,又何必找你?秦崧,你忘了他么?至阳真尊的嫡系后辈,我与他交易不是比你更好。”一个掌门的儿子,或许值钱。可是和出窍真尊的血裔相比,可就不值什么钱了! 桓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但也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因为:“有件事你也许应该知道。我的行尸丹,就是从秦崧手里拿来的。” “这么说,他已经在打我的主意了么?呵呵。那可真好。我不大乐意主动去追男人,可我乐意别人来追我。或许,下次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可以表现得更热情一些。” “真尊不会为他出头的。” “哪怕是为了得到一个纯阴体质的女修?” 苏荃笑容甜美。而桓道友更是表面上身姿挺拔,潇洒风流。二人漂浮在半空之中。半天不移地方。远看时,若看不到桓澈脸上的伤痕,倒也是相当养眼的一对。可若是走近观看,便能看到了赵问瑾眼中的挑衅。以及桓澈冷若冰寒的目光。 不欢而散! 苏荃连主峰都没有去,直接回了三元居。至于桓澈更是脸色漆黑的直接转回了自己的小院,一脚过去就是将院中那棵梨树踢倒了。动静之大。全宫的人都听到了。沐阳真君忙把儿子叫了来:“怎么?不顺利?” 桓澈看看左右,站在门边的厚德紫潋便退下了。无人再看时。沐阳真君直接放出一个隔音界将父子二人都罩在了其中:“说吧,怎么回事?” “她说,若她果真要交易。秦崧比我更有价值。” 什么?沐阳真君眉头一拧:“灵宝居然告诉了他秦崧的身份。”不然那丫头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越是这样,沐阳真君便越是好奇:“这丫头到底有什么秘密?” 桓澈不说话。沐阳真君气结:“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我是你父亲。难不成有什么好的,我还会和你抢不成?” “那可不一定。父亲,或许您真的会心动呢?” 什么?沐阳真君忽的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丫头是一个……纯阴之体?”最后四个字沐阳真君是用传音说的。这次,阿澈依然没说话,可是闪烁的眼神却足以证明他猜对了。纯阴之体吗?怪不得阿澈对她的态度起了这么大的变化。更怪不得阿澈连他也瞒着。沐阳真君不否认,他是有几分心动的。可是:“你是我儿子。我不会和你抢这个。既然你已经认定了,那么我们就快点把事情做结。” 沐阳真君说话算数,立刻便亲自起身去了开阳峰。 目的当然是为了提亲! 可是当他和灵宝掰扯了半天,灵宝很不情愿的打算叫小徒弟来一问情由时,发出的传讯符却是半天没有动静。再传净尘,可净尘却是身在天枢峰。于是,当两个老大不小的人赶到三元居时,却发现:三元居虽在,可里面却不见赵问瑾的人影了。 “这丫头跑了?” “她不要命了?外面全是妖兽,她才筑基,出去不是死路一条吗?”灵宝火了,赶紧便逼着沐阳去派人追。而这事自然也别无二家。流风惊雷和桓澈同时出动去找赵问瑾的下落。 三人分别向三个不同的方向追去。十天后,流风先回来了,表示没有发现;二十天后,惊雷也一个人回来了。至于桓澈则是一直没有动静。他的本命元神灯并无减弱的迹象,说明他没有受伤。可是这孩子到底去哪里了呢? ———— 哪里? 极天门西北方向的雪域深山之中呗! 一处十分隐秘的山洞开在两座奇峰之夹角处。外面大雪茫茫,千里之外,不见人迹。洞口被巨石封堵,冰雪覆盖下根本看不出这里面有一个颇大的空洞。洞壁虽然粗糙,可是底面上却已然被利刃削得镜面一般光滑。正中央的地下摆放着两只巨熊的兽皮,一张便有拳头那么厚的皮毛。两张叠在一处更是松软。上面摆着一张普通木料所做的小桌。桌上有壶有盏。靠右手的一只茶盏中甚至还留了半盏的灵茶。 洞壁的左面是一溜长长的壁柜。从上到下足有几十层之高,每个小阁子上都刻各一样灵草或者妖丹的名字。而壁炉之下,一个满面是疤的男修正对着一只炼丹炉施放内火。 他手法纯熟,指间结印虽然繁复,可是在他施展下却是行云流水一般顺畅。结印打出,施火融炼。然后一个指诀打出,炉盖翻走。男修身前摆放的三只已经盛好重量的小碟子被依次悬起。先倒进一个煅烧一定的时间。待内意感觉可以后,再倒入其二次。如此类推,直到第三个碟中被研成细末的石粉倒入炉中后。炉盖便再也没有掀起。炉底下的火势一直保持在一个平稳的状态里,既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直到某个特定的感觉到后,随着男修的猛一睁眼。一连串繁复的指诀打出后,丹炉盖突然翻起。七枚雪白的丹药从炉内翻滚而出。被男修直接摄进了掌心。 “不错!又有进步了,这次是七枚成丹了。唔,看上去还不错。中品稍上。看来你炼丹的水平很有进展啊!” 洞中央小桌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字语是赞扬的意思没错,可是语气却好象萧索很多。好象懒洋洋的百无聊赖。可却更象心灰意冷下对自己的全盘失望。 桓澈好笑的看她,一边把成丹放进玉瓶中,一边对桌边已经装死好些天的苏荃讲:“你何必如此丧气?被我骗到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不是修为最高的一个。更不是修为最低的一个。” 切!这话也叫安慰? 苏荃想死,真的好想死!她特么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天天演戏天天骗人。结果没成想老猎手居然碰到了新问题。娘咧!她居然特么的让这个桓澈能骗了。什么纯阴之体,什么被人发现之后的种种,唬得她连三元居都舍下了,谁也没告一声便溜出了山门。 结果咧? 走上次从玄天宗离开后的那条路线,准备去容光城暂住一段时间。结果不成想,才走出没三天时间,就让桓澈给逮住了。她的小心脏当时那个凉得啊,哇哇的。就等着这小子把她拽回山门,直接成婚扔进洞房,然后把她吸成一块豆腐干。可是,这小子特么的却是拉着她一直往西飞,飞了足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找到了一个山洞,把自己和他全塞了进去。 埋锅设灶,铺床立柜,居然特么的在这里过起日子来了。 而且,拉长着一张脸一名话不和她说。 苏荃开始不明白,死活想不通这人到底是想干什么?不是看中她的纯阴体质要干点什么缺德带冒烟的事么?为什么会躲到这个地方过起小日子来了? 她真想不明白,想了好些天都想不通。直到这小子一口气炼了十炉丹药,累到不行,倒地就睡后,才突然间明白过来了!原来这小子特么的在门中做的那些事,就是为了把她吓跑出来,然后他好名正言顺的出来找人。 妈的!她居然让骗了! 可有一点,她实在想不通:“这地方一点灵气也没有,你又不能吃丹药,在这里打算呆多长时间?”是,没灵气的地方,纵使是追踪修士也不会去这种地方。她修炼不需要灵气,在这里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桓澈这小子怎么办?“你不打算结婴了么?在这种没有灵气的地方怎么结?你总不会告诉我说,你打算和我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吧?”这小子要是敢这么做,她不用等到死的那天,现在她就撞墙直接撞死算了。 结果,惹来桓澈好笑的问她:“你就这么想和我在这里过一辈子?” 让她去死吧!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想和你过一辈子了?”说出来,老娘把它割下来下酒! 她以为他会继续和她胡扯,却不想,桓澈居然沉默了下来。表情变了极度怪异,似是欢喜又似是忧伤。苏荃感觉不大好,可是她现在真是猜不透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了。不只猜不透,她甚至连如何和他相处都没办法定论了。他想要的,她不给。而她想要的,他也不给。一朵结结实实的烂桃花,烂得她都想跳楼了。“哥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不要再玩深沉了好不好?她老人家接受无能。做事情就不能干脆点吗?大男人家的装忧郁,实在太特么恶烂了! 苏荃一点和这男人纠缠的心思都没了,她现在只想干两件事,第一睡觉,第二还是睡觉。可她刚躺下准备蒙头大睡,就让桓澈一把揪了起来。 “你要干吗?”抓得她的脖领子,两个人在这张不是床但绝对能代替床功能的熊皮垫子上,接下来是不是该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了?苏荃眼中全是讥俏,可桓澈却是沉默了一下后,直接把她拎了起来:“你不打算修炼了么?” 翻白眼:“我还怎么修炼?”老娘现在大圆满三十年了,还让老娘怎么修炼?结丹不能结,是拜谁所赐? 她火透了!桓澈拉得象某种动物一样的脸却是缓和了下来:“我已经说过了,你吃的那枚行尸丹是秦崧给我的。” 苏荃怔了一下,然后,看看他,又瞧瞧那边的灵草架子还有一概乱七八糟:“你的意思是……你知道那药……有问题?你在炼解药吗?”好悬,差点没把姜游抖出来。 桓澈郑重的点了点头:“没错。但这种事我不能在门内做。所以我只能把你带出来,在外面炼解药。等药弄好了,你就可以结丹了。而等你结丹后,也许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真是的!“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不能直接说吗?干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我会演戏的好不好?你快吓死我了知道吗?”苏荃觉得这事情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做,但桓澈的答案却是:“我们要对付的不是一般人。你,在经历了被我骗掉的事情后,还觉得你的演技很出众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天堑 被完杀!好吧,出窍真尊的后裔么?秦崧,老娘和你的梁子结大了! 本来苏荃是指望着姜游的解药的,而在桓澈面前,她完全可以摆出一副装死的状态来进行曲线救国的策略。可现在……人家这个也会炼解药。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该抓住。等级比人家低的感觉实在是特么的难受死了。而既然她得摆出一副恢复了信心的模样同来,就不能再在这边‘等死’了。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苏荃开始炼她的器。她是不能再修炼了,但完全可以先把装备提升起来。而桓澈自然是在那边不停的炼药炼药再炼药,真不知道这人身上到底装了多少灵草,一炉接一炉的炼,居然看不见他有炼完的迹象。 就这样,一转眼,便是三年过去了!桓澈的出丹率终于提长到了六成,可苏荃这里对那个吃货材料的揣摸却是仍然无果。她始终想不出一种绝妙的方法出来,好不至于浪费了这样的原料。画了不少图样,可每一种都不能让人满意。 这一天,两个人正在各干各的,便觉得整个山洞突然摇晃了起来。石子扑落扑落从上面掉了下来。二人赶紧收拾好东西冲出了洞府。结果,他们前脚冲出来,后脚便险些被刚从山上滚下来的一块巨石给压扁。赶紧飞到半空中,便看到这一片的雪山都在震荡。 “是地动么?”“不太象。” 要是地动的话,震度这么强烈,足有十五级以上了。曾经凡间看到的景象地动顶多是楼倒人塌,可眼前的景象却是山崩地裂一般。大块大块的山石从峰顶滚落,然后地面上不知多少年的积雪全部被震荡了起来。变成一片雪雾。根本看不到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鸟飞雀逃之类的事在这里倒是没有发生,因为这地方几乎没有什么生灵。而这样的震荡居然持续了足有半个月才渐渐停止。 漫天雪雾之下,这半个月里,二人根本看不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当半个月过后,震感消失,雪雾慢慢降回地面后,才发现…… “天呐!这不是真的吧?” 一片茫茫的雪山中间竟然被震开了一条足有百米的巨大沟壑。深不见底! “要下去看看么?” “那是当然。”二人驾着追天御风梭便是缓缓的冲了下去。初时没有什么异象。左右都是断壁而已。可待他们往下飞了足有近千米后。却是感觉不对了,因为一股炙热的气息从下面传了上来。 “不象是妖兽!”她肚子没叫就是证明。 “那会不会是地浆?”也就是后代的岩浆。 桓澈皱眉:“若是地浆的话应该能看到颜色的。”可是下面除了黑色还是黑色,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互视一眼。决定还是再往下看看。可是这回他们每下一段距离便能感觉到温度在不断的上升。又下了将三百米后,却是再也下不去了。温度太高了!不过在这个距离再看下去,二人差不多看明白了。原来下面不是没有地浆,可那些地浆却是被从山上摇晃下来的巨石堆们给淹没了。从一些缝隙里。他们能很清楚的看到火红色还微微会动的地浆。 并没有任何仙家洞府的痕迹,甚至连一点妖兽的感觉也没有。可为何这里好好的雪山会被开出这么一条巨大的沟壑出来? 两个人全不明白。便暂时在附近又找了一个洞府居住,每隔一段时间便出来看一次。两个月后,终于有动静了。先是从西边传来的,一股股水浪的气息带着清澈的水流涌了过来。又过了半个月后。居然从东边也从一涌水流涌过来了。两下交接后,竟然把这道足有一千五百米深百米之宽的巨大沟壑变成了一条河流。而且这条河随着日子的推移,还在不断的加深中。 苏荃有点不安:“从西边来水。我还能理解。或许这条天堑直接贯通了整个中元大陆,然后从东边的大海里传过来了海水涌到了这里。可是东边怎么回事?”那边不是全是雪山。看也看不到尽头的雪山么?为何会也跑过来水?“总不会这些水是从雪山上流下来的吧?”就象俺中华大地的长江黄河一样? 这个推测换来了桓澈兄的白眼一记:“来得及么?会在两个月的时间会融出这么多的雪水来么?”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其实苏荃隐隐猜到了,可是,她不想说出来。而桓澈的决定是:“说什么都是白搭。不如咱们顺着这条河一直往上游去看看如何?”若只在雪山中行进,只怕迷失了方向。可若是顺着河流往上走,就不怕什么了吧? 好主意! 二人立马收拾东西驾着追天御风梭向西飞去。而任二人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飞居然飞了整整五年!五年中,所看过到的场景全部一样,没完没了的雪山,无边无际的雪原。没有人烟,没有植被,没有动物的痕迹。若不是有这条河引路,他们都不确定会不会在这里迷失了方向。现在有这条河了,顺着水流一路前行了整整五年后,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致了! 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大海! 他们这算是到了大西洋的节奏了?厚厚,母星,原来我还在地球上。苏荃忍不住笑了出来,惹得桓澈皱眉:“你笑什么?” “我在想,这下子中元大陆不怕闹旱灾了。”水源充足啊!东西都有水了。 “胡言!” “为什么?” “海水乃是咸水,既不能饮用也不能用于农耕。大量的海水涌入内陆,只会把沿岸左右的耕田损毁。对于凡人来说,没了土地,吃什么?怎么活?而一旦衣着无着,便会民怨愤起。到时候盗匪林立,人间便再无安宁。” 这番话简直太特么悲天悯人了,实在不象是沐阳那种爹生出来的娃。不过桓澈的这番话,苏荃却是听得很舒服。便不由自主的多起话来:“你说海的那边会是什么?” “不知道。” “那边也会有大陆,也会有我们这样的修真者么?”毕竟地球是圆的,欧陆看样子是没有了,那美非呢?苏荃的这个推测很无厘头,可桓澈却是苦笑出来:“若那边亦有修真的世界,我倒想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对!去那边,永远不回来。” 那,你爹怎么办?苏荃差点脱口而出。可不用她说,桓澈也猜到她的想法了。忍不住伸手过去,原本想摸摸她的脸颊的,可最后却只是把手放在了她的额顶上。嘴皮动了动,似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过了良久,只道:“别再玩了。咱们还是继续找地方隐居炼药吧。不管怎么样,必须让你结丹才行。” ———— 因为这中间开了如此长的一条海域的缘故,再在附近住便不安全了。可若是往南,便更接近极天门。于是,二人便向北飞行了良久后,又找到了一处山洞闭关。这次桓澈的决心是炼不出解药决不出来。可没成想的是,二人只在洞中住了不到十天,便再度碰到了地动山摇之事。 这次的情形竟然比上一次更加猛烈,雪山崩摇了整整一个月才停了下来。而待周遭的雪势终于停下后,才发现,他们脚下的这所雪山竟然已经‘漂’出很远的距离了。向东看,还隐约能看到中元大陆的身影,可向西却是一片汪洋大海。桓澈果断决定二人还是往东飞去。可是当二人飞到近岸的雪山边缘处时,却发现那里居然已经站了十几位青袍修士,一水的结丹真人。为首的男子袍边银袖,玉肤神面,恍若仙人一般俊美无畴,正是老熟人,斩月真人! “丫头,好久不见了!” 斩月真人笑得很开心,苏荃的反应也不错:“是好久不见了。真人,您还没晋阶么?” 旁边玄天宗十几位结丹修士听了全是一楞,这个极天门的丫头居然敢和师兄这么说话?不过,师兄好象没生气,反而大笑:“桓道友尚且没有结婴,斩月如何敢先行一步呢?” 桓澈一字不发,却紧紧地握住了苏荃的手。斩月看到了,顿时笑得更深,并且直接问了出来:“桓道友拉着小丫头的手这么紧干什么?难不成怕谁把她抢了不成么?” 苏荃噗的一下笑出来了,这个死斩月,他又在逗桓澈玩了。 桓澈果然脸色不好,但看上去却还是镇定的:“斩月道友,这是桓某家事,不需要向你解释吧?” 斩月啧啧:“家事?哪来的家事呢?丫头,你是他老婆吗?” 话毕,十几个结丹修士包括桓澈的眼光都扫到苏荃身上了。如此万众瞩目的盛事,苏荃觉得台词一定要响亮,所以她答曰:“最近失忆了,好多事情记不起来。见谅,见谅!” 斩月真人哈哈大笑:“原来问瑾丫头生病了。不妨事。这里与我们玄天宗不过一步之遥了。既然二位已经到此,不如到我们玄天宗喝杯茶,如何?”(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真幻 绑票的最终被绑票,这世界真是不能够更好玩。 人家有十几个结丹真人,他们却只有两个,一个还是筑基女修,所以这盘面根本就不需要商量嘛。桓澈和苏荃就这样被一堆人包围着‘押’往玄天宗。路上,桓澈一句话不说,苏荃的心情倒是蛮好。一直和飞在她旁边的斩月聊天:“曜日真人呢?怎么没见他来?” “师兄在闭关了。” “闭关?” “对。师兄要冲击结婴了。师伯说师兄这次结婴成功的机率很大。你这次若在门中多呆一会儿,也许能看到师兄结婴的天象呢。” 结婴天象啊!苏荃有兴趣。不过她更有兴趣的是:“那个剑山,能让我去逛逛么?” 斩月很遗憾:“除非你想加入我们玄天宗,否则不可以去那边的。” “切!骗谁呢?”苏荃也让这句话蒙了好久,但后来她终于想通了:“你们玄天宗不是收徒弟要看他能不能在剑山上拔出自己的剑来么?十个人上去也许就一个人能拔得出来吧?那九个怎么办?再说了,我上去就转一圈而已。不拔!光看看剑柄,行不行?” 她问得很恳切,很讨好,甚至还拽着斩月师兄的袖子卖萌装可爱。其他玄天宗的修士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当下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反应。这个问瑾不是在中枢城的时候和斩月师兄很不对付么?怎么现在看上去倒是熟得和同门一样了? 斩月故作姿态的想了想:“其实让你上去转一圈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说,说说看。”有门!苏荃开心了,开心得好happy。就差象小狗一样在斩月面前摇尾巴了。逗得斩月眼中脸上全是笑意,尤其是在扫到桓澈几乎漆黑的脸色后越是如此:“条件也很简单!炼一百枚追天御风梭出来。就给你上去。别说看一下。住一年都行。” 什么?“一百枚?你想累死我啊?”就算她半个月能炼出一枚来,一百枚,也要五十个月,那就是四年多的时候全干一样的活。她会死的!苏荃不喜欢这个提议。斩月想想,又提出另外一项:“那还有一个更干脆的。” “加入玄天宗?”这个提议更烂,好不好? 苏荃一脸鄙视,却不想斩月真人直接摇头:“不不。比那个还干脆。” “那是什么?” 斩月真人笑得春光一般:“嫁过来。不就行了!” 我靠! ———— 就这样,一行人在苏荃隔三岔五险些从飞天梭上掉下来的危机中,和斩月真人三五不时的放声大笑中。终于抵达了玄天宗的山门! 上次远远的就看到过了。全木制的山门,颇有些象凡间贞洁牌坊的模样。没有玉石的台阶,只有用剑气削得笔直的山梯大道。极天门讲的是北斗七星极天七峰,可玄天宗却是以九宫为数。将宗门内最高的九座山峰分别命名。但是,这九座山峰中却并不包括最中央的这座主峰。 事实上这座主峰真的倒有创意的!半山腰处便被横切而断。形成一处巨面。可巨面的正中间却是如同一个倒锥一般悬立着一座山头。他们便是直接冲那山头顶面去的。在那上面有九重宝殿一座。而在正殿之内,玄天宗的九位元婴修士居然已经全部到齐。 “极天门桓澈,赵问瑾,见过九位真君。” 路上开玩笑归开玩笑。正经见了面,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二人依样行礼,不卑不亢。上面九位真君却是纹丝不动。左手处第一位的执一真君看了看二人。然后直接跳过桓澈,问向这个小丫头:“赵问瑾。你可愿离开极天门,到我玄天宗来?” 啥? 苏荃下巴差点掉下来,赶紧扭头看斩月。斩月真人抿嘴而笑,却一语不发。苏荃恨恨瞪过去后,堆起一脸笑容:“前辈,打架不好的。咱们两派和和气气过日子,不好么?” 执一真君冷眉肃立:“为你打架?一个听说已经无法结丹的小丫头?我想极天门没那么看重你,否则你如何会中了封基丹之毒?” 嘎!封基丹?这药这么破大街么?为毛这位也知道?苏荃扭头看看桓澈,他垂着眼帘,什么也看不出来。然后又看看斩月,斩月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软剑。明白了!净尘师兄,那个无间道!这段他们不在门中的日子里,那位仁兄估计是已经借着封基丹的事把极天门搞得乱七八糟了吧?好样的。既然如此,她也痛快:“可以啊!晚辈愿意。不过前辈,晚辈就算到了玄天宗,不还是不能结丹么?那您要晚辈干什么?炼器么?” “对!”执一真君话声干脆得比冬天雪地里冻了两个月的脆黄瓜还脆。 苏荃深吸一口气:“没问题。只要让我活着,晚辈可以很没有立场。”说完,一拍桓澈的肩膀:“仁兄,再见。你要有命回极天门的话,麻烦告诉师父师兄一声,就说问瑾我投敌叛国了。理由也简单,他们俩保护不了我,我只好另请高明。”说完甚至当场就给上面那九位真君磕了三个响头。 执一真君一看斩月,斩月就过来把问瑾拉了起来,满面笑容道:“小丫头,现在换咱们是一伙的了。来吧,师兄带你去做入门手续。” ———— 入门手续其实很简单的。东偏殿那里领到弟子令牌和服饰,然后到西偏殿那里挑一所洞府就可。前后用不了半个小时,她就变成玄天宗的弟子了么?事情来得好快,她感觉非常不真实。 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却是非常的让她开心。因为在这里她再没有顶头上司了!她爱炼什么东西就炼什么东西,炼出来后自然会有门中弟子过来问她要。有灵石的给灵石,灵石不够的拿材料来换也可以。这些人出手未必象极天门人那样豪阔,可是大家你情我愿好象更为舒适。至于封基丹的解药,在又过了十年后,净尘那个无间道终于从姜游手里拿到,然后辗转给她送到玄天宗来了。 一粒解药吃下,她体内的丹毒在五年后终于清除干净。一次结丹成功,她变成了问瑾真人。 有了更高的境界后,她对万事万物的感觉都不再相同了。手中许多之前想不出更好办法来炼制的材料,都有了新的感悟。尤其是她在结丹后得到了掌门的特批,允许她到剑山上转悠。在那里她得到了很多灵感,铸出了一把又一把的好剑。而她的修为也因为这样,一层一层的加了上去。终于,当她五百岁的时候,结婴了! 结婴之后,她便开始到处去寻找撕裂空间的仙术。可是她找来找去,却始终找不到线索。岁月一天天的过去,极天门和玄天宗的对峙越来越凶狠。她不是纯粹的武修,不用出门对抗强敌。可是,她炼出的剑已经是中元大陆无人能及的神器。玄天宗的力量越来越强,强到压过了极天门。而偏偏在这个时候灵宝真君又抽疯了,他跑到外面找他的爱妻,结果在南海意外陨落了。门中宝器的炼制全靠在净尘真君一个人身上了。可是净尘真君却偏偏也消失了。再加上极天门的陈疾烂疴,终于内外交败,全线崩亡。她曾想救出桓澈的,可是那个小子他或许埋怨他的父亲,可在极天门生死存亡之际,他却是选择了和极天门同生同死。她看着他倒在了血泊之中,看着他推开了她想帮助他的手。他的呼吸没了,可他身边躺着和他一同奋斗到最后一线的同门。至于曾经的秦崧和传中的至阳真尊,没有人再见过他们的存在。有人说是飞升了,可有人说是陨落了,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极天门消失了,玄天宗称霸中元大陆。 再也没有人能危害得了她的安全了。可在这个时候,有一天,曜日真君却是推开了她的房门:“问瑾,你愿意与我双修么?” 这么些年曜日一直对她很好,但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他没有挑明。她欢喜于那样的情况,可是当终有一天他的愿望达到后,人也变了!他提出了她绝对不会同意的议项! 她不愿意! 可是此时的曜日真君却已经不是昔年那个肯为她答疑解惑的前辈了。他是元婴后期,她只有初期。他要,她就必须给。无奈之下,她只好虚以委蛇,表面应承下,暗地里中却逃出了中元大陆。 她在茫茫的大海上不断的飘泊。她的修为不受灵脉的约束,可以一直修炼没错。可是她一直想要的撕裂空间之术却去哪里找寻? 千年后,她终于修到了元婴大圆满。可是,她想要的东西一直没有找到。寿元将近的她,只好背水一战重回中元大陆。可当她回到中元时,却发现……千年过去,这里的一切都变了。不知为何高阶修士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些炼气与筑基弟子散居各处。这里的灵脉更加稀薄,修仙资源更是差不多已经匮亡。 这里不再有她的敌人了,可是,她也再寻找不到她的希望了! 当寿元终于走到尽头的时候,她无奈的来到了昔日的引仙台,后来为成一座火山之口的顶端。她不想死在别的地方,而若是死在这里的话,或许有那么一米米的机会,上天会再给她重来的一次的机会。所以,她闭着眼,跳进火山……(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冰洞幻阵 “问瑾,问瑾,醒醒,醒醒。” 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声。是曜日的声音!唔,她不想见他。可是她关上门不见他就可以解决问题了么?她就算是逃出了天元大陆又如何,她依然无法达成她的心愿。所以,强权之下,逃避也许并不难解决才能问题。所以,苏荃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懵掉了!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曜日?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模样,不是中年人的造型。等等!她身上的灵力是筑基期的,不是元婴期。再看左右,苏荃楞住了,因为她居然在一个雪白的冰洞里。有一条路,却看不到尽头。而她身边,还躺着还是年轻人模样的斩月和桓澈…… “我……我入幻术了是不是?”好可怕的幻术,她竟然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意外感觉。好象事情原本就是该那么走的一样。可是:“在哪里中的幻术?你……你和斩月……我们什么时候碰到的?”为什么她脑海中完全没有这个印象?不过话说回来了,到底哪段是真的哪段是假的啊?苏荃感觉自己的脑袋好象被搞乱了。她有点分不清到底哪段是真的哪段是假的? 这种感觉很不好!苏荃努力想清醒自己脑袋里的记忆,可是,越想却越觉得好象哪段都不是真的。她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花园里的现代女性为毛会跑到这种地方来了?脑袋好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彻底糊涂了,可曜日却是异常清醒:“大地动,你还记得么?” 地动!对了,她记得有地动。但:“哪次?” “哪次?”曜日楞了一下:“不是就一次么?我和师弟奉命出来巡视地动的原因。追到天堑那里,正好看到你和桓澈架着追风梭在往下面走,便赶紧追了上去。可是,突然间你和桓澈便朝从飞行法器上摔下来了,师弟也摔下来了。当然,我也摔了。等醒来以后就发现到了这里了。我先醒过来的,然后他们两个怎么也唤不醒。而你……稍好些。叫了一会儿你就醒了。” 第一次地动!她和桓澈往下飞……苏荃努力回忆,然后,找到了!便赶紧问曜日:“是不是足有百米宽的那条天堑?你看到水流了么?” 水流?曜日摇头:“哪来的水流?刚刚地动完毕。雪水若要融化也不是一时半刻之事。问瑾,你是不是哪里不对?” “是有一点!我还有点糊涂。在那之后我好象还经历了一些事。我现在有点糊涂,我需要理一理,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曜日放心了:“那你先理着。我去看看他们两个。” 可这次,不管曜日怎么弄那两个。打也好,掐也好,用灵力推宫走穴也好,都不能把这两个叫醒。奇怪了!刚才他在给问瑾推宫走穴后。她就慢慢醒过来了。为什么对这两个人反而没用?灵机一动:“问瑾,你试着过来给他们推宫走穴一下。” 啥?“推宫走穴?我不会。”现实的残酷从来是击破幻觉的第一良药。苏荃顾不上她大脑里那些真真假假的问题了,赶紧过来看这二人的情况。对于她的这种不会。曜日已经有免疫力了。当下教授并实地示范一遍后,苏荃明白了。先在斩月身上试了一次。效果好象不赖,他的身体渐渐有反应了,可好象还是被困在某种幻觉里清醒不过来的样子。曜日让她再试两次,行到第三次的时候,斩月终于清醒过来了。一眼看到师兄后,惊喜的一把就把曜日抓住了:“师兄,你……你还在?” 曜日一头黑线,苏荃却是笑了。好家在,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搞不清楚东南西北就行。之后的事自然便是曜日的范围了,他反复给师弟讲了一遍事情后,斩月也渐渐回过神来了:“好厉害的幻术!我竟一点感觉也没有。”提及这事,曜日也感叹,他也着道了。不过似乎他的执着没有这几个人的深。 斩月师弟自有心结,他从来知道。可这次他居然陷了这么深,却让他意外了。当下便郑重的和师弟讲:“你的心魔太深了。若不早日勘破,他日必成大患。”斩月沉默了片刻,点头:“师兄,我知道了。” 不过斩月的失落很快就以另外一个人身上找补回来了。因为桓澈这边被问瑾反复推了五次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甚至,他好象在幻觉里越陷越深了,表情痛苦之极,甚至还有眼泪流下来……苏荃有点不是滋味。她之前的那个幻觉……也太逼真了。虽然百般努力,可最终却仍是失望的感觉太特么糟糕。在火山口往下跳的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对阿沣的幻想结束了。没有修真的世界,她大概永远也不可能再与他相遇。那种感觉真的很糟。 而桓澈这里……感觉却似乎比她更痛苦。她刚才在斩月脸上看到的表情是平静,可是为何他居然这么痛苦? 于是,便一遍一遍的给他推宫走穴,足走了有十几遍后,他僵硬的身体才终于有了软和的迹象。推到二十次时,终于睁开眼了。可是,他第一眼看到她后,竟然呼的一下过来把她抱住了:“阿荃,阿荃,你还活着。” ———— 什么? 阿荃? 苏荃惊懵了!“你……你叫我什么?” 桓澈的表情似乎很迷茫,可是他不说话了。努力摇着自己的脑袋,想把自己从某种幻觉里找出来一样。这个时候,照之前的经验应该是让他自己想更想一些。等他理得差不多了,别人再帮他把时间理顺。可是……苏荃不管,她的感觉很不好:“你叫我什么?桓澈,你叫我什么?你重叫一遍,你叫我什么?桓澈,你别给我摇脑袋,你叫我什么?” 桓澈?桓澈?桓澈渐自稳定下来了,对了,她叫的人是桓澈。他是桓澈!而她也不是……她是赵问瑾! “抱歉!师妹,能让我清醒一下么?” 师妹?又换成师妹了?他清醒了么?还是……苏荃拧紧了眉头,突然一把把桓澈的脖领子给揪了起来。然后也不管旁边是不是有人,一嘴便是亲了上去。 斩月闭眼,他不想看这段。可曜日却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二人,为什么他感觉好象也很奇怪!刚才桓澈扑过去抱问瑾的时候,那眼中的光芒不是假的。就和师弟看到他时一样,是完全真切的情绪表露。可现在……那小子一直捂着他的额头,闭着眼。为什么?为什么哪怕连问瑾抱住亲他,他都没有反应?刚才那个名字……对他们来说很特别吧?阿荃,那是谁? “好了!师妹,我清醒了。” 桓澈把苏荃从他的唇上剥了下来。然后,看她迷惘震惊的样子……噗的一下笑了,掐掐她的脸蛋,戏谑道:“难得你主动亲我,下次要记得在没人的地方,我不喜欢被人围观。” 这小子恢复‘正常’了!防御值全满! 苏荃超不爽,可是,既然已经被她发现裂缝,那么,这死小子就休想再把秘密藏回去!当下不再理他,呼的一下便站了起来。然后笑看那二人:“咱们这是又幸运的掉到某个福地来了么?就是不知道这回有没有奖品?”连续三次去到莫名其妙的地方,除了第一次拣了些不算宝贝的材料外,其余两个全是空手,这次,她希望她能有所‘收获’! 曜日斩月二人互看一眼,也全笑了。斩月甚至一下子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是啊!我也希望能得点好东西。走吧,小问瑾。”边说边走到问瑾身边,居然一下子就把她搂住了。不是搂女人的那种,象是搂着一个兄弟一般的姿态。可,那也是搂是不是? 但曜日却发现,桓澈这次的表情没有再变黑或者拉长。 四人有前有后地便顺着这条冰道往前走。他们的神识都已经放出,没有感觉到任何生命的征兆或者灵气的波动。而一路走下去时,也果然就如同他们神识探到的一样。到处都是曲曲弯弯的冰路,似乎一条和一条都不一样,可是走了一会儿后,四人却发现他们似乎又走回了原来的路线。 “迷宫?还是幻阵?”曜日问桓澈,在阵法方面,这个桓澈确实是有天赋的。 可惜,桓澈之前便已经注意过了:“这里不是幻阵。亦或者就算是,也不是我能破解的。因为我注意过了,找不到一丝的破绽。” “可是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斩月掏出一只匕首,手腕一翻便在旁边的冰壁上划出了一道横线,并在横线上面划出了一个箭头,指着他们走下去的方向。可是,他们这样划一路绕一路的下场竟然是……一直没有尽头的走下去。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划着箭头的路径,可周围的雪壁却似乎已然走过不下一次。 “会不会是那个痕迹长好了?”苏荃的猜测,得到了三人的赞同。然后,她想想,便从乾坤袋里摸出来了一张兽皮,撕成一条一条的细小皮带,然后将它们捆了一起,结成了一条很长的绳子。那三人瞬间明白了,也各自在自己的乾坤袋里翻出了这样的长绳。 斩月走在最前方,之后是桓澈,桓澈之后是问瑾,曜日压阵。四人原先手中的绳子只有二十余米长,可当四人都拉开阵势后,却是开始继续往上加。足加到斩月终于绕了一圈回来,看到师兄后,才停下。 原路返回,把所有的绳子都加了起来,结果……竟然有一百多丈长。而他们推测的也没错,这条冰洞的路线虽然曲折,可却实在是扎扎实实的一个圈。 没有发现其他的出路!那么,要破这个地方唯一的方法就是:“凿壁!”(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是真是假 四人这次没有再分开,而是在他们最初开始的地方开始凿壁。 轮流上阵,曜日斩月二人用剑,桓澈有水灵根便用水系功法攻击,至于苏荃更好,她直接把手掌放在冰面上,放出火影术。一大块一大块的冰块被从墙壁上剥了下来。可是他们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象之前拽着绳子的那样,始终有一个人留在最后,然后其余人向前打开通路。过程,没有想象中的艰难,不到几天的功夫他们就把这条路打通了。可是,这个地方并没有发出其它的改变。哪怕四人最后把这个奇形怪状中间的所有冰块全部拆了,也没有看见这个冰洞哪里起了变化。苏荃曾用过灵脉术侦探,但结果和之前一样。她的灵脉术在这里完全起不了作用。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找到这屋子的最中心点开始攻击么?四人果然试了。但不管是哪个中心点,往下面挖还是往上面掏,都没有用。还真是奇了怪哉了! “莫非咱们真是晕了以后被当成海鲜冰冻起来了?”苏荃的抱怨话语很现代,暇日和斩月听得有些不适,至于桓澈,他居然和那两个人一个模样。可他越是这样,苏荃便越觉得这小子有问题。 妈的,居然叫她阿荃!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么?虽然苏荃之前也怀疑过这位仁兄以前是不是有个什么老婆啊女朋友或者初恋什么的,因为一些缘故挂掉了。然后正好朱绯色和那妞长得象,这小子便移情了如何如何的。桓澈那时要是随便叫了哪个名字,她都会觉得那是那位初恋的功劳!可是,他叫的却偏偏是阿荃!再加上之前那个秦崧的名字长相,居然和阿沣的表弟一模一样……这世上绝对没有所谓的巧合!越是精致的巧合。便越是可怕的陷阱。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事绝对不寻常!所以她决定试探,但并不专注。抛完一句便直接参加更正式的讨论会,仿佛这前说的不过是一句抱怨。可她的注意和却一直在他身上。 对于这一点,桓澈当然有感觉。曜日和斩月二人也都明白。斩月对此不想说什么,问瑾对那个名字反应那么大,可见那是她的一个软肋。他没有必要碰。但曜日却觉得:“问瑾。收回心来。有什么事出去以后再说。现在我们所有人必须把注意力放在眼前这桩事上。我们必须出去!”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四个人想尽办法了,也没有让这里有丝毫的变化。这情形和他们第一次落到那个四方阵有些相似,而当时帮他们找到阵眼的是……问瑾的那只猫。所以斩月提出要那小家伙再帮忙。 但可惜了:“那家伙还在闭关。” 什么?“它闭了多久了?” 这个……苏荃对时间的观念越来越淡薄了。想来想去想不出具体数字,只隐约的记得:“上次碰到你们之后,他就闭关了。” “那不是有将近二十年了么?”斩月意外,可苏荃摊手。她不知道雪卿为什么这次闭关的时间特别的长!但它闭关了。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她的后援无效。但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呢?四个人努力的在这里找所有不合常理的地方。但仍然一无所获。直到有一天,外面居然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四人提高警戒,可是水流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这里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直到一股水流从他们的头顶经过后。头顶上的那块冰壁竟然一下子变得透明起来了。从这里向上看去,他们能看到那高耸百丈有余的天堑似乎遥遥无期,那上面似乎有什么人在走动。可是离得太远了看不真切。而水流。则越来越急,越来越多。直到变得越来越多时,彻底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我们这是被困在那个天堑崖底了么?” “可……若是因为地动所以才开了这么大一条裂缝的话,不是应该下面全是地浆吗?为什么这里会是冰?” “难道,这条天堑是早就已经开过的?”所以下面才不是滚烫的地浆,而是类似冰洞的所在?桓澈的这个解释让其他三人后背同时一冷。早就开过的天堑,什么时候?又为了什么?而如果它是早开了的话,那么一直闭合着又是为了什么,现在打开了又是出现了什么样的异状才导致它变成如此呢? 事情好象越来越复杂了,可苏荃却好象有了一个灵感,赶紧把天元大陆的域图拿了出来。先到茵萃谷的地方划了一个圈,然后又找到第一次他们在雪域碰到的四方阵时的大概位子。联成一条线,直直的沿伸出去后……对了:“桓澈,你看这里是不是咱们上岸的地方?”指着东南角处的一处海岸。那里是下枢城这下的位子,而从这里走的话,到极天门的距离与他们经历的好象差不多。 桓澈点头:“大概是这里没错。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这里并不是咱们当初在外海停留的地方。那个地方无法定位。”离这张地图太远了,域图上根本没有它的位子。 苏荃也明白,但是她又在图上雪域之中找了半天,然后经由斩月一指,指到了他们现在可能存在的地方。然后用它和茵萃谷再连一条线,延展出去的话……四人的眼光同时聚焦在了一处:中枢城。 从这一条线划下去后,这条天堑会把中枢城吞没?那聚集在那附近的妖兽呢?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引仙台也在附近!”引仙台的位子离茵萃谷很近。若是…… “掌门不是派流风他们去茵萃谷查情况了么?它怎么样?”苏荃想起这个问题来了,可桓澈的脸色却有些奇怪:“茵萃谷无恙。” 什么?苏荃不可置信。但曜日和斩月也证实了这一点:“我们从外海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了茵萃谷。那里,似乎和以前还是一样的。万恶渊和引仙台好象也在原来的地方。” “但这次地动后,它们还在不在,就又是一回事了,对吗?” 那三人想想,同意点头。但是前提条件是:“这条天堑开了到底有多长?我们谁都不知道。”所以在这里胡想下去,根本没有用。当务之急,他们的任务是从这里出去! 这当然是个难题!可是怎么出去呢?四人想不出办法来,依旧在这个冰洞中到处巡视。直到有一天,顶壁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发出了极清脆的声音。四人同时抬头,就看见顶壁上一只乌龟停在了冰壁之上。 难道说? 曜日一剑刺入顶壁,咔的一声,冰壁碎成了渣。噼哩叭啦掉下来的同时,大量的水也全涌了进来。但这些对于修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四人一涌作气便从水底冲了出来。可当他们冲出来后才发现……情况大条了! 原来这处的天堑不过是百米之宽而已。可现在……他们竟然看不到两边的陆地了。四人驾着飞行法器,努力飞得更高一些。结果,还是看不到!这怎么回事? “难道天元大陆被分成两半了?”这个设想从苏荃嘴里一出,就看到其他三个的脸色全白了。这等事,想都想过,可现在却是扎扎实实的发生了。 但斩月却打断了他们的幻想:“咱们必须搞清楚一点,眼前这一切到底是事实还是幻觉?”他们之前也经历过可怕的‘事实’是不是?可是结果呢?那些不过是幻觉。眼前这一切也有可能。 大家都沉默了。各自运转灵力,觉得一切都很正常。然后苏荃又伸手在空中抚摸了半天流动的风向,亦无异状。而曜日和桓澈此时却是几乎同时做出了一个决定:“走!” 二人异口同声,可说完后却全留住了。然后曜日示意桓澈先开口。桓澈道:“这片海域太大,我们干在这里想根本不是个事。所以我的意见是咱们向一个方向前行。不管碰到什么,总比在这里干想要好得多。” 是这个道理没错。可是:“向哪个方向前行?”如果他们在底部没有动的话,那么移动的就是南北两处的大陆。往南是极天门的位子,往北是玄天宗的地盘。怎么走? 曜日沉声:“如果二位到玄天宗去,我可以保证让你们随时离开。”这一点上,曜日有自信,他可以说服门中诸位长辈。但同样的事,桓澈做不到。所以最后的结论是几人往北飞行! 一天,两天,灵气渐自不继。可海面之上却无灵脉可供汲取。苏荃想想便把上次造的飞艇拿了出来。坐在那上面,只需要不断的给螺旋桨换灵石就可以前行,虽然慢一些,但好歹在前进。而且在前进的途中,几人可以用灵石丹药等恢复灵力。等灵力恢复后便再把飞艇拿出来快速飞行。如此,飞了半个月后……雪原竟然出现了! 四人落到雪原之上后,斩月和曜日很快确定了这确实是之前他们呆过的地方没错。可事实确定了,四个人的心却是沉得更冷。为了证明这一切还不是幻觉。四人便再度往前飞行,斩月提议先到山门转一圈。再大的幻觉也不可能让整个玄天宗处处没有破绽吧?桓澈虽然犹豫,可是在曜日斩月二人极力保证之下,也同意了。 就这样,在十天后,苏荃,再一次的站在了玄天宗的山门之前!(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如今情势 “二位要进来么?” 曜日和斩月再次邀请,可这次连苏荃也摇头了。她之前在那个幻境里的感觉太糟,她不想再尝试一次。哪怕斩月捏她的脸蛋也没用。她和桓澈就在山门外等着。好在是:这二人进去后不到一个时辰就出来了。脸色,很糟:“这里确是玄天宗无疑。我想,我们之前的猜测对了。中元大陆确实被分开了。我们要沿着海边看一下,你们来么?” 当然要去。四人再次飞到断壁之头,然后洞着断开的裂缝一路往东。果然,事情便如他们想象中的那样,中元大陆真的被一分为二了,而且不知何故,他们竟然再没有碰到过七阶以上的妖修,偶然会碰到五六阶的妖兽,可这些家伙们却是嗖的一下便跑了,没有再来进攻。就这样,他们一直找到了最边缘,可竟然不是原来的海岸,而是在茵萃谷附近的地界。 茵萃谷不见了,引仙台也不见了,中枢城更不见了。四人沿着海岸线再往北,结果,发现了已经被炸成一个巨大深坑的上枢城遗址。可是那里也有一半不见了。再一路再往上的广阔沙漠之地竟然有一半被灌进了海水。而再往上的冰原有一半在,另外一半却不见了。而且位置非常可怕的居然在他们上次进的那个四方阵的附近。事实上,具体在哪片,他们根本无法定位。只能大概定位是在这个位子。只可惜……在残存的地界上,他们没有再碰到过那样的迷阵。 ———— “这么说来,中元大陆至少被分为了三份!” 事情太离奇,所以在曜日和斩月再次邀请他们进玄天宗一叙时,桓澈没有拒绝。苏荃虽然不想去。可是桓澈都进去了,她一个人在外面有个毛线用?进去呗。 在山门外只能看到隐约可见的九座高峰在,可进到山门之内后看到的情形却是让苏荃直接开始摇脑袋。斩月很莫名:“你怎么了?” “我上次在幻觉里进来过一次。看到的……和这次一模一样。我敢肯定,我之前绝对没到过你们玄天宗。” 曜日桓澈三人的脸色更加不好。而在他们到了悬顶之上后,苏荃却又楞住了,指着正中的那座大殿道:“只有一层?” 曜日点头:“当然只有一层,怎么?在你的幻境里这里有几层?” “九层!”该死的九层。她应该早发现不对的! 进得殿内后。玄天宗的元婴修士除了闭关的全部到了。一共五位。可这五位当中却并不包括苏荃曾经见过的那位执一真君。桓澈和苏荃向五位真君见礼后,甚至还得到了一个圆脸真君笑呵呵的回复:“既是远客,便无须分什么境界了。给两位客人安个位子。”马上便有衣着精干的炼气小弟子搬了两个坐墩过来。 苏荃道谢后很直接的坐上去了。倒是桓澈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坐上去了。 然后曜日便把出去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重新倒带了他们去过几个秘境的遭遇。最后把原先的域图和最先测绘好的域图拿了出来,用斩月的那个呈天盘显现在了各位师长面前。一时殿中诸人脸色都凝重起来了。 天地异变!对于修士来说。可能是机遇,但更有可能的是一种塌天的灾难。而且就他们所知道的天元大陆史。并无出现过这样的事件。是什么引起了这样的异变?而未来又会发生什么? 未知,便是恐惧。 ———— 因这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商量出结果的,所以桓澈和苏荃便以客居的身份被安排在了玄天宗的客舍之内。斩月再三保证:二人如果想离开的话,随时可以。而且他可以保证。不会有任何玄天宗的修士在路上追杀二人。 很大方没错,所以桓澈选择留了下来。而且立马开始闭关,去捣弄他的丹药。 苏荃没事干。她最近心乱得很。正好斩月来找她,便和这位一起出门。在玄天宗内到处闲逛。先大概逛了九宫峰的位子,然后又带她去认了曜日和他的洞府。这时候苏荃才知道:曜日的洞府在中宫峰,斩月的在坤宫峰,这两峰是门内唯二没有元婴修士坐镇的主峰。 “为什么?” “因为我和师兄的师父都已经陨落了。” “陨落了?” “对!” “在引仙台大战的时候陨落的?” “不是。他们寿元耗尽,却无法晋阶出窍期,自然坐化的。” 尼玛,又是无法晋阶,自然坐化。苏荃恨这几个字!不过说来这事倒是挺有趣的:“你和曜日都没有师父管教,可似乎你们这辈中好象数你二人最为出色。”这算是天道平衡么? 斩月笑了:“你这话说错了。我和师兄当初在剑山上拔出各自的剑后,就被我们的师父看中带回二峰了。当时他们是门中实力最强的修士。而他们陨落,也是在我和师兄筑基以后的事了。” “原来如此!”苏荃的表情大概不太好,所以斩月问了出来:“你是在担心你不能结丹的事?” 妈妈!可不可以不要这个样子,她脑袋快炸了!见这丫头居然郁闷的蹲到地上去了,斩月大笑:“怕什么,姜游不是已经答应帮你结丹了么?而且……一旦你结丹了,想来你的速度不会比别人慢。”赶上别人指日可待,又有什么可不开心的? 净尘师兄你这个无间道!苏荃想咬他,但有一点她也很奇怪:“你和曜日真人为什么都不赶紧闭关准备结婴呢?” 这个……斩月顿了一下,神色有些黯淡:“我自己有心魔未除,所以师叔他们建议我等除了心魔再结丹。至于师兄……他本来这次回来就要准备结婴的。可是临地地动,又耽搁了。”心魔未除?苏荃好奇,但她识相没问。而斩月也没说,只将手中茶盏饮尽后。问她:“想不想到剑山看看?” “可以吗?我可以去看吗?”苏荃乐得直接蹦起来了。 斩月好笑,这丫头刚才还郁闷得什么似的,怎么现在倒乐成这般了。可见是个剑痴!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这妞勾过来。于是,二人便离开了斩月的洞府,前往剑山。 ———— 玄天宗的剑山是入门弟子必过的一关,原来苏荃还以为它会在山门的附近。却不想。这家伙竟然在山门之外。离玄天宗甚至有颇长一段距离的一个天然山谷当中。 四周雪壁高耸,中间一处孤直的山峰挺立。上面插满了各种各样的剑柄。在远处看时不觉得什么,因为这些剑柄大部分都很有些年头了。光泽已经不再鲜亮。其中更有一些上了年头的剑身上都已经覆满了青苔。二人才飞到山谷之外便停下了,斩月解释:“在这里不能飞行,必须一步步的进山,然后从山脚往上走。去寻找自己的剑。” “走?”苏荃眦牙,指着那几乎被各色剑柄插满了。连脚也没地儿放的山坡:“这怎么走?” 斩月好笑:“自然是爬着上去。我当初就是爬到顶峰的地方,摸到了和我有感应的斩月剑。师兄和我的位子差不多,在那边。”斩月边说边指了两个位子给她看。可是不能飞行向上,只能仰着脖子往上看的话。那样的距离几乎是天边一样的存在。炼气期的小弟子要一路爬上去大概很难吧?斩月猜到她在想什么,适时解释:“不是爬上去难。丫头,这剑山上的好剑并不是只在最高峰有。上品好剑和低阶剑都是混插的。没人知道它在哪里?可是玄天宗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人能拔出两把剑的前例。所以每个弟子只能在这山上找到一把剑。既与自己相合,又最是心中所想的剑。”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要在这山上不停的寻找?” “对!曾经有段时间,这剑山上几乎爬满了各地涌来的小修士。人人都想从这里拔出一把剑。可人太多的下场就是导致没有人能摸遍这里的每一把剑。有的只能找到一柄不太合心意的,有的运气不错拿到一把还可以的,有的则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 “可现在呢?为什么这里没有人了?” 斩月看着如今这般清冷孤寂的剑山,叹了一口气:“你猜不出来么?” 苏荃闭嘴了。天元大陆以前散修成千上万不知多少,想加入大门派那得挤尖脑袋往里钻。可现在……散修们在兽潮里几乎死绝,剩下的一些也都投奔到各大门派去了。“你们不是也收留了一些散修么?” “但他们不愿意加入玄天宗。”尤其是在掌门师叔下令允许他们借居在山脚时,更加了如此。“你知道玄天宗这五十年里,只收了几个弟子入门么?” 苏荃摇头。然后看斩月比出了一个可怕的手势:“两个。只有两个小弟子在这里拔出了剑。长此以往下去,玄天宗想必会迎来更加力薄的一天了。”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话题。苏荃只好安慰:“天塌大家死,好在不是只有玄天宗这样。” “这话你可就错了。据我们所知,昊天宗虽然势微,但他们新收入门的弟子人数却并没有减少。东北那边许多小门派灭亡了,他们的子弟便都归入了昊天门下。至于你们极天门……丫头,你怕是根本没有注意到,极天门低阶弟子最近双修的人数大有提升吧?” 这个……苏荃尴尬,她还真没注意到。斩月也不去嘲笑她,只一边和她在剑山下面转,一边讲:“不管是男修还是女修,修为越高生育越难,虽然高阶女修诞育上等灵根孩子的机率会很大,但是一般高阶女修却并不愿意生产。但低阶弟子便不同了。你们那个沐阳掌门甚至规定:只要是门中弟子诞下的孩子,四灵根以上就可以成为杂役弟子,享受门中贡奉。这样一来,在过去的这五十年里,极天门的低阶弟子们一共生育了近千名有灵根的孩子。当然,三灵根以上的只有三四个,但这也是极大的一笔资源。可这种情况,在我们玄天宗却不行。我们有不能动摇的门规,在这里拔不出剑便不能成为玄天宗的弟子。” 所以照这么算下来的话,玄天宗确实会有一段时间要势微了,后继弟子跟不上,确实是个大麻烦!可苏荃却认为:“人多就一定好吗?不肖子弟什么的就不算了,可能引起的内乱争斗也暂时可以放在一边。我觉得一个门派的兴盛诚然和他的人数有关系,但更和高阶修士的数量有关系吧?并不一定人多就一定能出现高阶修士。象昊天门,他们和你们的总数一直差不多,但是大家都认为玄天宗更强。一来是因为你们的结丹修士比他们数量要多很多;二来是因为玄天宗的弟子战斗能力要比他们高。我想,与其你在这边愁门派中的新人不够,倒不如多想想怎么培育高阶弟子更实在。” 有道理!“你想得没错。所以,我一直在你身上打主意啊!”斩月同志终于把他的中心思想提炼出来了。 苏荃却是苦笑:“大哥,我现在连丹都没办法结呢。虽然说姜游会帮我炼解药,可是……不一定会成功的,不是吗?若你只把我当个炼器师的话,我想我的水平比不上净尘师兄。铸剑上面我倒是有一点天份。可如果我无法结丹的话,我想……我的价值也不那么大了。”她如今的行市有如2008年的股市,跌到了历史最低点。 斩月承认,可他却更认为:“你还有另外的价值?” “肚皮?”不会是想让她和某人下个崽这类的吧? 斩月失笑,一巴掌打歪她所有的怪想法:“我们玄天宗从来没出过那种事,你放心好了。” “那我还有什么价值?”苏荃自己都想不出她还有什么价值,值得别人来挖她的墙角了。直到……斩月拔出了他的剑:“丫头,敢和我对剑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对剑 和斩月对剑? 这个想法,从来没在苏荃脑子里想过。因为她很清楚:她和眼前这位真人的境界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她要追上他,还需要很长的日子才行。可是当斩月这句话贯进她耳朵里后,苏荃却发现她全身的细胞都在颤抖。尤其在看到斩月自己把他的实力压制在了筑基中期后,苏荃的手甚至比她的大脑反应还快,直接抽出她的剑便冲了上去。 直刺、斜挑、上划、下砍然后忽然一个转身剑身反背在身后,可是身体却已经象一个陀螺一样旋转着冲了过来。斩月楞了一下,他没有见过这样的打法,可当这丫头的身体几乎要碰到他的时候原本贴在她身上的剑却是突然活了起来,缠颈、刺胸、卷臂、削耳……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般顺畅。 她打斗的经验看起来并不多,可是却将这套偏门的剑法练得顺畅无比。而且这丫头脑袋转得极快,招术既刁钻又狡诈。实实虚虚,虚虚实实,哪怕斩月自入玄天宗来对战不下十万次,也不得不提起小心来。并且越打越觉得兴味!因为这丫头的剑气虽然基本上只能算是雏形的状态,可是剑招却不知为何变化无穷。她的剑招说来简单,最普通的火系剑术和这套古怪的贴身剑法两种而已,不见繁琐和高妙的剑招。若一般人使出来,斩月对招不到十式,便会觉得索然无味。可这些剑招在这丫头手里却是……被巧妙的融合成了一套剑法,一套独属于她的剑法。同样的招式在她手里可能会反复出现,但每一次出现的方向角度甚至力度都会不同。 打个比方来说,这一招星河落日,第一次使的时候她会使到九分才变。可第二次使出只有三分的时候却突然变成了横斩九天。你和她对战!用全力对不一定管用,可用几分却无法把握。因为她的招式永远在变!有时甚至斩月都感觉到两人的剑身已经贴紧了,她下一步的招式他都了然于胸时,可她却是突然又变了一招。 这种对战斩月不是没有过,但那是在他和师兄对战时才有的境界。可这丫头,明明只是个筑基期而已。更明明她对剑术的了解一星半点,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打过一场。酣畅淋漓。谁也没赢。谁也没输。 二人坐在山坡上休息时,斩月问了原因。而苏荃的答复是伸出她漂亮的手给他看:“我的手告诉过我。我的手握着我的剑,然后只要咱们的剑一相碰。我的手就能感觉到你下一步想出什么招。所以等于算是我事先就已经计划好了破你招术的方法。”居然没有被这位斩月真人占了太大的赢面,苏荃爽到一个不行。 斩月微一惊讶,而后自嘲:“我竟把你的这个绝招给忘了。不得不说,丫头。这一招天元大陆无人及得上你。”透过净尘,他们已经得知:灵宝并未传给问瑾如何特别的验宝之术。净尘也见过她特别的验宝方法。他也不曾听说过。想来是这丫头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什么秘方。所以哪怕她无法结丹,也有别人永远取代不了的优势。 此后,斩月只要有空。便会来找苏荃对剑!但地点却不在剑山了。开始是在他们居住的这个客院里,后来因为被围观的人太多,所以干脆便发展到玄天宗的练武场上去了。 斩月师叔居然愿意迂尊降贵的和一个极天门的筑基女修对剑。这消息很快就在玄天宗传遍了。玄天宗没事干的弟子都跑来看热闹。这其中也颇有一些是和这个赵问瑾打过照面的,甚至还有一些是在去容光城的路上并肩战斗过的。当时大家光顾得打妖兽。来不及切磋。现在这丫头送上门来了,岂有放过的道理? 所以在斩月下场后,便有那次一起打过妖兽的熟人跳过来了:“赵问瑾,有胆子和我比剑吗?” “好啊!说好了,打输了可不准哭!” “你才哭!”那个红脸修士不干了,迎面一剑便是劈了过来。 斩月和她打是压制了修为和她打,而且怕误伤了她,甚至把修为压到了筑基中期。而且一般情况下,只试剑招不用法术。可是这些人不同,他们是实打实的真上。而且其中有不少人的境界与她相仿,都是筑基大圆满的境界。这么打起来的话,其实要比和斩月对战,更加痛快。 苏荃没用火影术,只用普通的火系功法,甚至没有动用那块黑石。但是连打了三场,她没有输掉一局。 两平一胜! 斩月真人给订的规矩:一场一刻钟,赢不了就算平。前两场都是平局,可第三场她赢了!直接把那名黄脸男修的腰带连同后衫一同挑破了!下场便是那个男修当场半果。全场静默了了两息后,突然间轰堂大笑。那黄脸男修的脸再也不黄了,红得都快滴下血来,一溜烟就跑走了。苏荃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可被折了面子的玄天宗修士们不干了,轮流上来和这个小妞玩。结果,第一天还只是两局一败而已;第二天就变成了三局全平;等到第三天的时候,第一场上阵的一个长脸男修就被这丫头一剑把腰带挑掉了。 守质真人看得很皱眉,与斩月传音:“师弟,不方便再让这丫头和门中弟子们比斗了吧?这孩子的悟性太好,这分明就是已经把这些小子的剑招看透了。我看接下来的两个还得输。” 斩月却不以为然:“放心!就算她能打赢也无所谓。极天门不会让她出战的。” 这个……守质真人明白了。确实,这丫头在极天门是炼器师。开阳峰上到灵宝真君,下到炼气弟子就没有一个参加过门派比拼的。他们只管炼器,其余不管。更何况这丫头是灵宝的爱徒,本身又在炼器上颇有建树,哪会让她出来冒险。不过说来的话:“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料子竟然只让做个炼器师,太可惜了。” 斩月莞尔:“师兄,你不会是又心动了吧?”这位师兄自从被掌门带到身边后,越发对门中琐事上心。尤其是近些年玄天宗面临了后继无人的尴尬情况后,他越发是组织弟子们出外寻找有灵根的孩子。碍着门规不能直接带入师门又如何?完全可以养在山脚之下教他们浅薄的修仙之道,然后从中挑选有潜质的孩子到剑山寻剑。这五十年里唯二进门的弟子,都是这么来的。掌门对他的这种行为很是支持,所以搞得这位守质师兄看到好苗子就心痒痒。 守质真人听了这话却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最想要的不是她。要是那个孩子还在就好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更有悟性的。” 那个孩子……朱绯色么? 斩月看了看场中那个挥剑长舞的身影,眼眸垂深了。 ———— 果然不出这两位真人所料,第三天的这三场,苏荃大获全胜。消息传出后,门中那些原本不乐意来凑热闹的筑基修士全不干了。让极天门的一个妞给挑了,他们以后还如何在天元混? 于是,苏荃的日子再也不苦闷了。因为天天有人过来找她练剑玩。而实战经验和题海战术,从来是提高成绩的不二法门。她越打越顺手,若说开始的时候她的剑招还带着几分呆板和生涩。可在练武场上对战了一个月后,基本上就已经没有这种问题了。而且她手上的感觉越来越好的同时,眼力也有了大幅度的增加。只要看对方的手腕身姿便能猜出他的下一步剑招。所以一个月下来,基本上玄天宗的筑基修士只要不闭关的全让她拍扁了! 但这些玄天宗的男修实在是可爱。让打败了是不是?爷爷回去想两招,过两天再过来找你打。而且因为让一个妞给拍扁了,所以极天门的这些筑基弟子们苦练的情绪前所未有的高涨起来了。练武场上不再是只有这一组热闹可看。大家三五成群或者一对一的打斗比比皆是,一时间搞得比武场的地方都有点不够用了。 守质真人看得这番景象十分欢喜。可是,他每次来场中转悠的时候,苏荃却总觉得他象是在绕着她走。很莫名其妙!要是斩月真人还在的话,她还有人问。可惜,斩月和曜日真人最近都不在门里。桓澈仍然在闭关炼丹。而她虽然和玄天宗这些家伙们打起来很热切,聊天什么的还是有距离的。她是极天门的人,大家都很清楚。 直到有一天,一个老熟人出现了——逐风! “听说你把我们这儿的筑基修士都打拍下了?”这位仁兄一晃都多少年不见了,居然还是一副嫩生生的青葱少年模样。苏荃不爽透了,尤其是看他如今这副结丹三阶的修为,就肚子疼:“怎么了?想和我打架吗?别忘了,咱们当初的修为一样的。要不是老娘走了运背,你小子现在未必是我对手。” 逐风没和她斗嘴,而是直接从场边抽了两把入门弟子才会选用的木剑出来:“用这个打。只用剑招,不用灵力。你敢么?” 切!“有何不敢?”妈的,这小子不会是忘了当初是谁把他从那只污羽兽的嘴皮子下救回来的了吧? 苏荃接剑,便要开战。结果,逐风却是一挡手把她挡住了:“别急。还没说正事呢。” “正事?”打个架还有正事? 逐风嘴角动了动,看样子似乎是想笑,可又憋住了:“当然。还没有下彩头呢。你要是赢了的话,条件随便你提;你要是输了的话……” “怎样?” “帮我把这柄剑修好!”说着,一扬手就把自己的配剑扔了过来。苏荃伸手接过一看……呵呵,又换了一把剑柄,可看样子使得还是不顺手吧?苏荃在手里挥了两下后,嗖的一下就扔到一边地上去了:“想让我给你修这把废铁?打赢了我再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曝光 苏荃的话放得豪气干去,可是正经上手后,却是立马觉得不对了。这个死小子的剑招竟然比这些筑基修士快上两倍不止。他没用灵力不错,可是光这份速度她就绝对不是这小子的对手。木头伤不了人是真,但是弄疼你却是行的。一盏茶的时候不到,她手上的木剑就掉了三次,而且手背都红了! “不玩了!我认输,行了吧?”真他妈窝火!居然败在这小子手下两回。她怎么就忘了?她不是正经的剑修,若是把剑术和灵力混起来,她可能还有赢面;可若光论剑术,她其实不是这些家伙的个儿。这个死小子,真特么衰死了! 苏荃拎起逐风那把剑,气呼呼的就走了。 可逐风却是楞在了当场!他的脑海里一直在回复着一句话,一句曾经他也在某个极天门女修嘴里听过的话……不玩了?我认输,行不行?……朱绯色!他曾经在心底认为会是他将来一个劲敌的女修。她会一种很厉害的火系法术,还会双手使逆向剑。假以时日,她定然会成为他的劲敌。可是,她死了。死在茵萃谷!听说被八个人围攻,尸身捅成了筛子。极天门的那群王八蛋居然还敢上门来讨债,说是他们动的手! 是的,他是以她为劲敌了!也因为这妞在病床上躺了多少年无法动弹。可最后,还是她把他治好的。治他的医修说得很明白。她将他身上的那种火毒吸得干干净净,一丝残留也没有。那时他便在想:她不象个极天门的修士。可后来……她果真再也不必当极天门的修士了。 而现在……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女修,那么象朱绯色! 不对,她们是两个人。朱绯色不会炼器。可这个赵问瑾却是开阳峰的主力,灵宝的爱徒。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个赵问瑾的战力确实不错,但若论起剑术上的修为,她比不上那个朱绯色。 ———— 苏荃还不知道她被某人精分比较了,只知道她一肚子火气没法出,回去后,关门就把所有的怒气全撒到这把破剑身上了。 两千多年前一位前辈用过的名剑又怎么样?老娘烧死你个丫丫的! 放好结界。便开始闭门修剑。自从灵宝知道她喜欢这行后。就给了她许多书。其中便有关于修剑的内容。剑是对战之术,在斗法后有损伤是常事。剑刃崩损,剑柄脱离都是常事。所以每个铸剑师未必天天会铸剑,却基本上常常得修剑。为此她刻苦钻研,私底下找了不少破损的剑来练习这种功夫。说实话,并不难! 修剑之术最难的就是在于体会剑身的材料。所配的原料要与剑身的原料做到一般无二,才可融汇贯通。可已经有主人的剑不可以将其完全融炼。那样地毁了剑心,所以火势便成了关键,既要将其融解,却不能伤了剑心。这就需要对剑器和火势的精妙掌握了。而在这点上。有灵脉术在手的她是最不怕的。 所以,苏荃在准备好材料后就开工了。先用普通的真火试试剑身,没烧动。那么就加上黑石试试看,结果好象差上那么一丁点。好吧。她用火影术行了吧!这次果然成功了。逐风的剑魂在火影中不断的颤抖,它抗拒这样的烈焰,却并不害怕。好象这个小东西也知道她并无恶意一般!而苏荃也小心控制着火势,努力不要伤到剑魂的灵性。将材料融到最佳,然后与剑柄合为一体。这小子的手势习性苏荃已经观察过了,按照他的握姿调节出了最适应的剑柄纹路。 从普通修仙师的角度来看,这样的修补便已经算是完成了。可苏荃却没打算收手。她在那本修仙秘要上看过。如此修补过的剑只是形同,魂却未同。要想让剑身与新配的剑柄浑然一体,就必须将剑身倒吊起来。剑尖向上,直面真火。火势要控制适宜,才能把剑中的剑灵烧到彻底颤动起来,将它一步步逼向剑柄。只有剑灵在剑柄处游荡完成后,剑柄才算是与剑成为一体。可这样还不算完,她要再将剑倒转过来,再将剑灵从剑柄中推出去,然后翻过来再推回来,反复九遍,直到剑灵累瘫沉睡后,才会在火势慢慢收敛的同时,将神魂完全放松在这具它已经完全熟悉的剑身中,彻底延展至全部的剑身中。 这样,才算是真正的修剑完成。 苏荃之前补过很多次,但象逐风这么高品阶的剑还是头一次炼。他的这把剑魂非常不好控制!她花了大把的时间才将它完全驯服。所以将整个补剑过程结束后,苏荃累得一脑袋就睡着了。 可当她睡醒之后,一开门,却发现……一大堆传讯符朝她迎面拍过来……其中有不少和她对剑过的筑基修士的,甚至还有那个守质真人的。内容全都一样! “你对逐风的剑做了什么?出关后,马上到中宫峰来。” 苏荃纳闷,她没对这把剑怎么样啊!但看样子好象是逐风出事了,便驾起追风梭赶到了中宫峰。而等她到时,才发现:这小子的洞府里居然挤了不少人。一看见她……就咬牙切齿,几个冲动的险些冲上来揍她。搞得苏荃莫名其妙,然后便让听到风声,从里面冲出来的守质真人抓进去了。 一把推到床前:“你到底对逐风的剑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 妈呀!若说刚才苏荃还有点搞不明白,可现在看见床上躺的逐风,却是……特么的后悔死了!这小子浑身上下都烧得红红的,嘴唇干裂得一块一块的,可鲜血才流出来就被凝住了。整个人都烧糊涂了。两名医修在旁边看得直摇头,嘴里嘟囔着什么,人剑一体,剑损人伤之类之类的神马神马。 苏荃想死,过去装模作样的把手指搭上了这位仁手的腕脉。结果一试……吐舌头。妈的!这小子为毛一副中了火影毒的状态?难道所谓的人剑合一还有这么神奇的现象?她不过是烧了他的剑而已。居然他自己都能让烧成这样。要死!收回来是不是?可是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收回来啊。所以便对守质真人笑道:“我有法子救他,不过这些多人在不行。” 守质真人一摆手,洞府中的弟子都退下去了。可是这丫头还是瞪着眼不动手,就又让那两个医修也出去了。结果居然连他也不许在。一狠心,连他也出去了。苏荃在检查果真无人后,便放好了结界。然后催动火影逆行术,将火毒从这小子身体里抽了出来。 火毒离身。逐风的状态便好了起来。旁边桌上有摆好的药。什么润仙丹,灵晶膏的帮忙该灌的灌进去,该抹的抹上去后。天色刚擦黑的时候。逐风便醒过来了。 守质真人见状大喜:“逐风,你没事吧?好些了么?” 逐风点点头:“好多了。守质师兄,让您操心了。” 守质真人抿了抿嘴,有心想训他两句。可这个赵问瑾在旁边,反倒说不出来了。不只他。旁边一堆玄天宗的弟子表情都很凶。苏荃尴尬地咳了两声,上前一步谗笑道:“不好意思,为了给你修剑,火气大了点。不过剑修好了。你想看么?” 逐风的眼神冷冷的,盯在她身上好不舒服。苏荃心里这个吐槽,尼玛老娘给你补剑。一分钱没要居然还得卖萌装笑脸。这买卖特么的亏死了,看老娘以后还给你修?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她还是很识相的把修好的逐风剑拿了出来。 一道流光在剑身上一闪而过,剑灵感应到主人,发出嗡嗡的清响不说,甚至主动靠了上去,绕着坐起的逐风转起圈来。 逐风剑以前的样子大家都看过,这剑的剑身虽然锐利,可剑柄却好象总差一些。可是……可是,可是眼前的这把逐风剑……却是如同崭新的一般。剑身剑柄浑然一体,流光滑动,宛若天然。好象它原本就该是这副模样的! 逐风本是本着脸的,可是在看到他的剑居然被修得如此完美时,也忍不住激动了。握在手里,不断的抚摸。剑身在他的手中轻轻的颤抖欢吟,从剑身到剑柄,灵气通畅毫无阻挡不说,甚至连他从未温养过的剑身都似乎已与他相交百年一般。不对,这个新配的剑柄根本不象是新加上去的,好象它就是剑身原来上固有的一般。捏在手里,无处不妥贴安稳。 太好了!简直太好了! 逐风看着手中的新剑,爱不释手。脸上除了笑就是笑了,哪里还板着小脸?而屋中的其他修士在看到如此情景后,竟然一下子全扑了过来:“赵问瑾,帮我也修一下,我这上面缺了一块。”“还有我的,还有我的,这边好象裂了一条剑纹。”“我这个最着急,上次对战的时候,它被一只妖兽咬断了一小截。” 一堆人全挤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挤得苏荃都喘不过气来了。心头好笑,可小脸却是连下巴一起昂了起来:“你们让我修,我就得修啊!万一你们哪个再被放倒了,我找谁说理去?哼!我不管了。没钱赚还要被人怨,我才不干这种倒霉催的烂活计呢!” 吱溜一下,钻回小屋去了! 这要是在极天门,只要她回了三元居一关门,灵宝都不来拍板。 可到了这个玄天宗却好,天天有人过来拍门板。可她不开不开就不开!直到有一天,逐风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赵问瑾,我来给你送工钱。” 这个苏荃喜欢,高高兴兴的就把房门打开了。可她才打开房门,逐风就嗖的一下进来了。反手关上房门不说,还转手就放出了一个隔音结界……苏荃眨眼睛:“你、你、你怎么了?” 这小子的脸板下来后,不得不说,还特么的有一点吓人。逐风上上下下地看她,眼光锐利得几乎让苏荃有种被剥光的错觉。 尴尬笑道:“你不是来给我送工钱的吗?” 逐风冷笑:“工钱当然是要送的。可是,我这份工钱到底是要送给开阳峰的赵问瑾呢?还是天权宫的朱绯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选择 露馅了! 当这三个字冲入苏荃脑海后,她的手与她的脑袋反应同样快,一把就是掐住了近在面前逐风的脖子:“你信不信,只要我手上一动,你的脖子和你的人就会同时烧成灰烬?”她没有生气,没有惊怒,而是一瞬间身体的自我行动。她话说得很轻,可是浑身散发的森冷气息却是终于让逐风肯定了。 他见过这样的气息!在那个朱绯色与他对战到最后一刻时,她即使不敌也要带他一同落下黄泉时周身的气息就是这样的。那是一个剑客最不可或缺的精神。随时战斗,永不停息!而眼前这个赵问瑾……居然真的是朱绯色? “怎么会?你不会是死在茵萃谷了吗?” 这小子没有还手!可是他的反应却是让苏荃更加恼火,她抓紧了他的脖子,掐得他一个字也再吐不出来。可这个死小子竟然传音给她:“你为什么会在这个赵问瑾的身体里?你夺了她的舍?朱绯色,你疯了是不是?你不知道夺舍在天元大陆是修真界第一大忌嘛。你这样的事要是让人知道了,你还活不活了?” 修真大忌神马的苏荃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我的身份要是曝光了,我肯定是死路一条。但你现在就是死路一条!”她不能放过这个小子,她的秘密被姜游知道无所谓,那小子主动交待出他的秘密作为交换;让桓澈知道……更是别无办法之事,朱绯色自出生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大,她装得再象也瞒不过那个男人。可是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她不允许任何人知道她的秘密。哪怕是这个曾和她一起共战过的小子也一样! 苏荃的手劲一点点的增加,这次的杀意来得突然却坚定。她不能让这个小子活着。哪怕她现在陷在玄天宗也一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小子的眼神里一点惧怕也没有?他不怕她烧死他吗?他中的两次火影术都是间接的,她并没有伤人的意思。可现在,她想杀它。而这些年苏荃在反复使用这个火影术时,从这看似简单的法术里琢磨出了一些别的东西。比方说这个火系功法似乎十分有灵性,会随着她的情绪则改变攻击的大小范围以及深浅程度。开始她以为这是正常的,上等的法术通灵是哪本小说里都写过的。可是在这天元大陆生活了若干年后。她却渐自发现好象不是这样的。她使用普通火系法术亦可随心意变化大小。却得用神识来控制。可用这个火影术却不一样,它与她似乎融为一体。她在想什么,法术自然明了。攻击出便是她的心意所在。没有差错。哪怕是留余出的火毒,其实在她没有伤人之意时是很小的。当然别人可能不这么认为!曾经,她也是这样想的,直到那次在逃出上枢城时。她直接将一只七阶妖兽烧成渣渣后,她才感觉得到这种力量的可怕。 她现在是真的想杀他!为什么这小子会不害怕?她使劲掐他的脖子。他的喉骨都发出了吱吱的声响,只要她再加一分力气,他的遗喉骨就会碎成渣渣。可是为什么这个小子不害怕? “你不会杀我的!”逐风的传音仍然坚定。可苏荃不信:“为什么不会?我有足够的理由杀你。” 逐风的呼吸已经停止,但他如今已经是结丹修士了。一时半刻的闭气还弄不死他。更何况,他很清楚这个丫头身上的气息,虽然冷冽却无杀机。他是剑修。他认得什么叫真正的杀气!而眼前这个丫头,在她身上。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那样的杀机。哪怕是在斗剑会擂台上,有很多次她明明可以杀死对方的,可是她选择了别的方式! 原因,有人说是女修的心慈手软,但逐风却认为:“你有剑士的傲气。赵问瑾,你要杀我,会用你的剑来杀我,而不是用这只不是你的手。” “你这算是讨饶?”希望她改变主意?然后在用剑的时候逃之夭夭或者再干些别的什么好事?结果是她弄不死他,却大概会被他弄死么? 她的手劲仍然没有放松,这让逐风多少有些意外,曾经他认识的那个女修不是这样的。她或许有些孩子气,或许有些纯真,可是她的身上没有真正的阴诡之气。但眼前这个女修已经变了:“你身上沾染了极天门的气息。赵问瑾,你已经不是原来的朱绯色了。”逐风后来听师叔说过,那个朱绯色会因为心烦拿自己的头去撞树,却怕伤了树木不肯使用灵气。那样纯真的女子,如今,却已经被极天门教坏了。 她被教坏了么?或许吧!可她没有办法,因为:“我要在那种地方活下去!” “你可以离开!” “我不能离开!” “为什么?” “我自己的秘密。” “那么,你要用我的性命来维护你的秘密么?” 逐风的眼睛是凌厉的,但却也是清澈的。从那漆黑如墨的瞳孔里,苏荃居然那么清楚的看到了她自己。看到了她此时此刻脸上的神情,那么狰狞可怖!扭曲甚至是残暴!那样的表情……居然让她直接联想到了她在茵萃谷时被人围攻时那些人的神情。他们全部包着黑纱没错,可是那冰冷的眼神和她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用别人的性命来维护她的秘密和生命吗?这样的事似乎是每一个修士,正常的修士都会碰到的选择吧?若是她要更安全的活下去,那么她就应该杀了他!可是,在苏荃的心底却似乎有个小人在疑问:如果再碰到这样的情形呢?这次是杀了别人可以保护了她的秘密和性命,那么下一次如果是杀了别人可以换取她生存的机会呢?杀了别人可以帮她更快速的晋阶,甚至突破瓶颈呢?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一直杀下去?永无休止的杀下去? 是的!有些头,一旦开了,便无法停止。他掌握着的她的秘密或许会让她万劫不复,可那是他的选择,他的路。不是她的选择,也永远不会是她的路。 “你走吧!” 她居然放他走?她最后还是决定放他走?逐风的眼中有了笑意,看着已经背过身去的女子,传音:“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包括师父。” “与我无关,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 逐风离开了,带着她的秘密离开。 她没有杀死他,可很奇怪的是:苏荃却突然间觉得心头一片平静!以后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此刻,她的脑海里没有后悔,没有担忧,甚至没有对未来的恐惧。她做了她不会后悔的决定,那么不管以后她会遇到什么,失去什么,面对再困窘的难关……她都不会后悔了。 一种心地的平静!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未有过的平静! 有些象她当初看着杜沣离开时的心情。她们的路永远不会再聚在一起了,可是她拥有过最完美的感情。她知道他爱她,她也会永远爱着他。那么,是否相守,又有什么必要?她的心永远和他在一起,那么,他们就不算分离。 苏荃取出了那块‘吃货’的石矿,她看了它三天三夜后,终于沉下了心房。 她设出了最完整的结界,然后将切下的石矿祭在了半空。她放出了所有的真火,用火影术催化出的真火毫无保留的融向那枚石矿。它害怕了,它颤抖;它哭泣了,它逃避;可她有自己坚定的信念,不会为它的意愿而更改。当然,她将那些不肯离开矿石的‘残渣’逼出后,并没有将它们抛弃。而是将这些透明中带了些灰黑色的‘残渣’收拢了起来。把它们安放在了剑柄中心挖出的空洞中,让它们可以安然的继续躲藏在整个剑的剑心中。不受风吹雨打,与它最心爱的矿石永远相依相伴。 至于这柄剑的剑身,曾经,她想过无数的方案。花俏的,残暴的,冷僻的,凝重的,无数的花样都在她炼剑的时候不断的在脑海中重复闪现。可是,她都没有要。她将它凝炼成了最普通的外形!没有一丝的装饰,没有一丝的犹豫,他的剑身与他的剑柄一样,散发着同样的光泽,成就着同样的硬度。唯一不同的是,剑身上有开了刃的剑锋,凌厉无比锐气逼人。可剑柄却是被炼制得合心妥意,坚定执着。不管外界如何风雨敌面,它的剑身会迎难而上,劈荆斩棘,而它的剑柄则不管剑锋变成了什么样,都永远做它最坚定的后盾永永远远,不离不弃! 剑成的那天,苏荃平静的抱着这把剑睡着了。所以她不晓得在剑成之后,玄天宗的上空划过了一道温柔的轻风。自剑山而来,色如清泉,声若悠笛。浅浅的随风而来,在半空中清唱不绝。后停留在她住的小屋门前,不断盘旋,足足绕着屋子盘旋了有七十三个圈后,终于化成了一道灵光没入了屋中…… 屋中剑鸣龙吟之声响起!回荡在了整个玄天宗的峰峦之中。 彼时,曜日和斩月刚刚进入山门,便听到了仙籁一般的龙吟剑鸣声。这是有上等剑灵入体的宝剑成形时才会出现的异兆!玄天宗的弟子们都沸腾了,呼泱泱的一起涌进了剑谷,等着看新出现的神兵。可剑谷中的弟子比他们更加纳闷,明明最近没有哪位师叔在此铸剑啊,为何会出现这种事? 元婴修士们自是不会参与这种事的,所以守质真人出面了。可不管他如何反复询问,都没有结果。直到曜日斩月二人的传讯符齐齐发来后,守质真人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是赵问瑾炼出新剑了,师兄,你不来一观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鸳鸯剑成 这是一把外形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剑。中规中矩的剑身,中规中矩的剑宽,刃柄同身,除了握手处刻着一个聚灵阵外,别无花饰。可是,这剑的表面却流动着一种别样的光芒。一层覆在灰黑色剑身上的淡淡的莹润光芒。象一层水雾一般温柔,握在剑柄时甚至能感觉到它的滋润。象是一柄柔剑!可偏偏当你据住剑柄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剑身上传来的力量。那种坚韧不屈、至坚无摧的刚猛之力。剑刃上天然便有一种森冷的寒气,手指不用碰触到剑刃,肤理便能有一种马上要被撕裂的破刃感。而且最让曜日感到兴奋的是:这把柄居然意志力强悍到连他也无法轻易掌握的地步。 不错!他是握住它了。这剑并没有挣扎!可是当曜日试着将自己的灵力输入剑身的时候,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抗拒。它不想承认他!曜日感觉得到这把剑不太喜欢他。可是,他很喜欢它! “丫头,这剑卖多少钱?” 斩月挑眉,难得啊,居然能听到师兄亲自问这种话。这种活一向是他干的不是么? 不只斩月惊讶,连闻讯赶过来的守质真人也十分惊讶。既惊讶曜日师兄的话,更惊讶于师兄手中握的这柄剑……居然如此的流动!几步跨上来,眼光灼灼。曜日发现了,把剑递了过去。守质真人接到手中,随手一划,便听得咕咚一声,院中摆放的那张石桌碎成了两半。他甚至都没有用什么灵力的,只随手一挥尔,便有如此的威力。若是用足了灵力,会如何呢?守质真人越想越兴奋:“问瑾仙子。你这剑怎么卖?” 做为一个铸剑师,什么时候最开心?当然是有大把的人着迷你的剑,想买它的时候最开心喽!所以苏荃很拽的抬起了下巴:“不卖给你!” 守质真人一卡,扭头看师兄。曜日却是快笑出来了:“那要是我买呢?” 这个啊……苏荃想了想:“免为其难的可以卖,但价钱贵了点。” 这个调皮的孩子!曜日笑着将自己的乾坤袋摘了下来递过去:“都在这儿了,自己拿吧。” 什么?师兄居然把他的乾坤袋整个拿下来交给赵问瑾了?守质真人大惊,连斩月都有些惊讶。可惊讶过后斩月的眉眼却是笑得更弯了。当然。他再弯也比不上那个丫头。几乎象个兔子一样的就蹦过来了,一把抢过袋子后就伸手进去摸。一会儿摸出一块石头,装进自己的袋子里。一会儿又摸出来了一块,又装了进去。前前后后足把上次在秘境中师兄分到的石头全拿走了才做数。 曜日失笑:“你拿了我三十七块石头,才给我一把剑,你这价钱可真是好贵了。” “贵有贵的道理!你想买。不是吗?”苏荃很得意,而且得意完了后还一下子蹦到斩月真人身边。笑道:“前辈,你还想要吗?我还有材料噢,还可以做这样的剑四把。” 斩月看看师兄,师兄已经把脸别开了。斩月笑得抱胸:“你的意思是,连我上次分的东西你也看上了?” “前辈,不要这么说嘛。咱们是做买卖耶。有买有卖。公平交易的。对吧?” 是好公平的交易没错!但斩月有要求:“等你炼出来再说。万一你下次炼得水平不够呢?” “切!我这次一定能炼好的。” “那就等你出货的时候再说。” 为了得到那些古里古怪的石头,苏荃这次拼了。关门就开始铸剑。一个月后,果然玄天宗的上空再次出现了那样的异象。这次不用别人再通知了,没事干的弟子都跟在斩月师叔后面跑过来了。上次的那把剑他们都已经传看过了,果然是上上等的好剑。连剑谷第一手的天诚师叔看了都赞叹。无数人看了都想要,可是那剑却古怪得很,传了一大圈也没见它看中谁。而这次居然又有一把现世了。小院立刻被挤得里三圈外三圈。 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这个赵问瑾炼出来的剑……却是一把“女剑?” 斩月很抽抽,看着眼前这把六尺长六分宽的纤长细剑,这不是把女剑吗?这丫头居然铸了一把女剑给他?“死丫头,你皮痒了是不是?” 苏荃撇嘴:“谁皮痒?上次的那把剑呢?拿过来拿过来。” 斩月有点不解,而且:“那剑不在我身上。在师兄那里。” “那就拿过来嘛,有用的。”看她一副古里古怪的样子,斩月便给师兄发了一道传讯符后,又让一个弟子去跑腿把剑拿了过来。先时所有的人都不明白,因为这两把剑的样子虽一模一样,唯尺寸大小不同尔。为什么赵问瑾要把那把剑也要过来?众人不明。可是当苏荃把两把剑对向的摆在一起时……奇怪的事发生了!因为这两把剑居然紧紧地吸在了一起。斩月将他们丢给两个筑基弟子往开拉,居然拉不开!可是当斩月和问瑾两个人拉的时候,轻轻一扯便分开了。 斩月明白了:“你这是做了一把鸳鸯剑。”同样的阳灵气注进其中,这剑就无法使用。可若是换成一阴一阳便能分开了。 “对了。可以分给你们门中双修的伴侣噢。不错吧?” 斩月满意,于是把早就准备好的袋子扔了过去。可是当苏荃打开看时,却是立马拧紧了眉头:“为什么只有一半?”“丫头,仔细数数,都是三十七块,哪有一半?”“可明明那半不是我想要的。”都是些什么坊市上大概也买不到的上品矿石,是也算珍贵不错啦,可不是她想要的那些的。 “那,你就再铸一把嘛!”斩月狐狸终于把他的用意说出来了。气得苏荃牙痒痒:“你耍赖!” 斩狐狸笑眯了眼:“随便啦!你要就赶紧铸,铸出来我就给你。要是你不铸的话,说不准我就把它们送给谁了也不定。到时候,小丫头,你就是找也没地方找去了!” 这只死狐狸!他居然这么耍她!苏荃恨得牙痒痒,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想办法做出一对只有男同性恋才能用的鸳鸯剑出来?到时候看这死小子怎么说。不过要是万一这小子不认帐,那她不是白浪费了材料?要怎么样才能把这局掰回来呢? 她想主意,乌丸一样的眼珠子叽哩咕噜的在眼圈里直转。在玄天宗弟子眼里,这妞盯着他们俊雅无畴的斩月师叔,就象是大灰狼盯着一只待宰的大肥羊,完全木有一丁点想勾引神马神马的意思。可偏偏他们的斩月师叔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举手投足间仍是往日那般谪仙降世时的风采,而且因为嘴角擒了一把坏坏的浅笑,更加夺人眼球,惹人心跳。围观的弟子中虽然绝大部分是男弟子,可是也有几名女弟子的,看到师叔如此的风彩,骨头都软了,眼中粉嘟嘟的全是桃花。 玄天宗弟子看看这些师妹,心想:这才应该是正常女修对我们斩月师叔时的样子吧? 再回头看看这个极天门的赵问瑾,果断认定:这妞不是女修,丫天生的就是一个铸剑师而已。所以我们的斩月师叔才拿不下她!更所以我们斩月师叔才会居然和这丫头有说有笑,而故意逗她玩。 “厚厚,这是不是说明斩月师叔看上她了?” “啊?那门里的师妹不是要哭死一片吗?” “我倒觉得师叔娶了她很好,这个问瑾才筑基期就能炼出这样的好剑来。要是等她结了丹结了婴,那咱们门中弟子可就有福了。” “对啊!就算是为了这点,我也觉得斩月师叔应该再努把力把这丫头勾过来才是。” “你们看,你们看,守质师叔一直在瞅这两个耶。以守质师叔的性子,定是发现什么了。为了门中的利益……” “斩月师叔这下可怜了。我觉得守质师叔一定会把他卖了的。” 苏荃不知道这帮玄天宗弟子在那边传音腹诽了些什么,可斩月却是再清楚这帮家伙的性子。但无所谓,他并不介意。更何况,这丫头会出什么样的点子来对付他,这才是斩月最感兴趣的事。 可是,就在斩月看到这丫头眼中的得意光芒一闪,马上就要张口时。就听到主屋内轰的一声巨响! 象是丹炉爆炸的声音! 苏荃嗖的一下便闪了过去:“你没事吧?桓澈,桓澈?” 桓澈在主屋之外设了结界,她打不开。但是她的声音却是可以传到里面。可是,足过了大半晌,她才听到了桓澈的回话:“我没事,你只去管你的剑便是。” 声音冷冷淡淡的,象是一个不熟的前辈对付不喜欢的邻居家外甥女的同学似的。 苏荃眉头皱起,却没再问。过了这么半天才回话,难不成他受伤了?可既然受伤了,为什么不肯承认?因为这是在玄天宗么? 她不解!斩月却大概明白了,刚要说什么,便听得山门处居然传来了一通山鼓作响的声音! 山鼓? “这是有人在敲山门!”守质真人扬手便向守山门的弟子发出一道传讯符。 不到片刻便收到了回复:“极天门,秦崧真人来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秦崧来访 秦崧? 这小子怎么来了? 有极天门的人来访,守质真人和众弟子都去大殿集合去了。可斩月却没走。事实上,他不是没走,而是留在了最后一个。待左右无人时方才问出:“这个秦崧……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这丫头刚才的表情绝对算不上一个好字。斩月想知道点内幕,而果然这丫头痛快的爆料出一个让斩月直接惊心的内幕:“他是至阳真尊的血缘晚辈,可这事在极天门中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至阳真尊么?斩月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赵问瑾:“你觉得他此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你和桓澈么?” 苏荃耸耸肩:“有这种可能性。但也有可能有其它的理由。这个人的行踪不受沐阳真君的领导,他想干什么,我推测不出来。” “那他对你的态度如何?你若跟着他走,安全么?”斩月真人直接问出最关键的一点。而他的这句话其实也间接证明了:如果这小子果真是至阳真尊的血缘晚辈,那么玄天宗不会轻易得罪他的事实。苏荃听懂了,却在心底暗叹了一口气。出窍真尊果然威猛!哪怕玄天宗也有出窍修士,却不会为了谁去得罪这样一个人物。至于她的安全……苏荃笑笑,没有回答。 斩月明白了,飞身遁向了远处。 而等他到时,那位秦崧真人已然被领进了玄天正殿。掌门师伯在闭关,由门中最为和气的扬善真君接待他。一番寒喧后,秦崧直接说明了来意:“之前一番地动引得天地异变,我派掌门沐阳真君为寻原果,特地派了门中许多师兄弟四下打探情形。后来终于得知。中元大陆竟然被分作了四块。” 四块?扬善真君微怔:“怎么会有四块?我们还一直以为贵派如同千年一般独领呢。” 秦崧真人含笑,他本是略带病容的男子,苍白中有些削瘦,哪怕如今已经是结丹后期,看上去也依然有两分柔弱在体内。不给人咄咄逼人之感,一笑之下更是亲和。可扬善真君已经接收到来自斩月的传音,初初听到此人的来历时也是吓了一跳。而越到后来看到此人看似温文的举动谈吐便越感心惊。他说话客气。秦崧却更是谦虚:“哪有什么独领,不过略占了地利之便而已。贵派与昊天门各占北势东西,我派却独扔江南一域。那边地广人多。难免占些便宜。可如今……不瞒真君。如今我派所占之地如贵派也不无区别了。” “此话怎讲?” 秦崧扬手,将一幅巨大的山川社稷图浮现在了半空中。此图上所绘的是中元大陆原来的地域情形。本无特别之处,可当一道法诀打入后,此图竟然变得透明。前后各个角度都可看到图上所绘之物。而且这物竟然还会移动。只看秦崧手指轻挥间,图上的中元大陆便被切成了四分。北路两边的情形与曜日斩月绘制回来的相仿。可南面的情形却是颇让人心惊了。因为居然原东南处的大片领域。包括中枢城下枢城茵萃谷和引仙台所在内的四分之一江山,全被划走了。而且经秦崧讲:“这片陆地在出海外又逐渐消散成了若干小岛。中枢城自占一岛,与大陆最近。有三千里的距离。茵萃谷引仙台万恶渊仍在一处,却是离如今的中枢岛已有千里之远。而且似乎还在移动。至于下枢城这片地方原已经被魔修所在,如今更是四散飘零。具体分成几块,我派修士并没有特意调查过。可扎扎实实的是中元大陆的原东南一域已经被彻底分解了。因此。我派沐阳掌门特地派我来与贵派商议。看贵派可有意向组织修士出海?” “出海?莫不成是要攻打中枢岛么?”扬善真君一语中的,秦崧赞叹:“真君果然神机妙算。我派掌门正是此意。引仙台关于我们三派三位真尊的晋阶大事。不可轻易放弃。而茵萃谷内的紫叶金兰和定魂草更关于所有炼气弟子的晋阶大事,所以我们不能放弃引仙台。但距离相差太远,若真接去那里的话,万恶渊内的凶兽倒也罢了,茫茫大海中又有多少我们不知的妖兽在暗中潜伏?这样对我们修仙联盟是不利的。唯一的折中办法就是在中枢城先行整顿,然后再前往引仙台。” 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只是这出战之事……不知贵派可有章程出来?” “这个事情并非我派一派之事,所以掌门的意思是先遣晚辈来询问一下意向。若三派均有意如此的话,不妨择一吉日,三派掌门共处一室好好商讨一下。地点并不一定要在我派。” “知道了。本座会和掌门师兄商议的。贵使既然已经来了,不妨在门中稍歇几日。” 秦崧自然应是,并且由守质真人安排,很快住到了门中专门招待贵客所在的居所。与桓澈二人所在的普通院落一东一西,相差了极远。可偏偏这人却是在离开玄天正殿的同时就弹出了一道给赵问瑾的传问符。 于是,当守质真人带着这位到达他住的地方时,极天门的赵问瑾已经等在那里了。 ———— “丫头,好久不见,怎么看你好象清减了!”秦崧真人笑得宛若邻家兄长,亲切和气。若不是苏荃了解了朱绯色的死因,还真不会对这人有太多的反感。他将他的光芒收敛得恰到好处。既让门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七十八岁结丹的光辉事迹,又马上以娶了师父的女儿为代价,营造出一种汲汲营营的假象。他结丹结得很早,可是之后的修炼却是渐自稳妥起来。晋阶中期听说只算是门中第三,晚期落到了第九,结丹大圆满甚至还排在了紫潋一个女修的后面。可他越是如此,苏荃却越对此人感到心惊。 他不来的时候,她还可以把许多事往后面挪一挪。可他如今来了,有些事她便不能不问了。所以。当玄天宗的弟子都从客房中退出去后,苏荃便直接问了出来:“秦师兄来此时可是为了找桓澈和我?” 秦崧挑眉:“我来可是有公事的。”随即把之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但天地异变也好,中元大陆分成哪怕九九八十一块也罢,苏荃都不关心。她关心的是:“秦师兄果真不是来找我们两个的么?” “你说呢?”秦崧兴味的看着这个似乎长大了的小丫头笑道:“你是灵宝师叔的爱徒,阿澈更是掌门的爱子。你们两个全丢了,他们能不急吗?” “阿澈?”这个字眼苏荃只在流风嘴里听到过。当时已觉得肉麻,现在从这位嘴里听到后。感觉更不怎么样了。 秦崧好笑:“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不认识他么?” “那倒没有。” “那你也应该记得当初我是如何在天权宫里进出自如的。” “自然记得。” “那。理由是什么?赵师妹应该也从灵宝师叔那里听到了,对吧?”秦崧很有耐心的循循善诱后,抛出了他的终极底牌外带额外通关奖励:“因为我父尊将我养在凡间的缘故。我和阿澈可说是从小便认识了。说是亲兄弟也不为多让。原来我们的感情是很不错的。可后来……” “后来怎么?”苏荃一口气提了起来,她感觉有什么事情好象要曝出来了。果然,秦小崧不负重望的爆料出了终极大战略:“后来,因为一些缘故。他在凡间娶的一个女子去世了。死因和修真者有些关系,阿澈为此受了很大的刺激。一直流涟凡间。不肯回归师门。甚至后来……还碰到了一个叫朱绯色的女修。朱绯色,赵师妹可知道?” 废话!能有人比她更清楚朱绯色的来历么?但话是不能这样说的,所以苏荃只是撇起了嘴:“掌门的小徒弟,桓师兄的心上人嘛。谁不知道?”话声有些酸溜溜的。很有误导人的意味。秦崧微笑的端起茶盏来啜了一口后,才又道:“那你既然知道朱绯色的事,为何还要与玄天宗的人交好呢?” “因为斩月说。人不是他们杀的。”这个理由如何?你会曝料,难道她就不会? 果然。秦崧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卡了一下,然后失声笑了出来:“问瑾啊问瑾,你这个丫头,你不知道身为极天门的弟子与玄天宗的人交好,在门中人看来是什么样的行为吗?居然还敢认?” 苏荃抖肩:“为什么不敢认?我又不是一开始就和他好的。因缘际会碰在一起很多次,渐渐便熟了呗。更何况他对我很好啊!人又长得那么帅,还会说笑话,和我逗嘴讲乐子。这样的人我又干什么不喜欢?” 秦崧叹气:“你真的喜欢他?” “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喜欢。是很纯粹的朋友之间的喜欢。”苏小荃感叹,她碰到的这个修真世界真特么的一点也不纯情。为毛这些号称要断情绝爱的修士成天想的都是些乱七八糟? “不是那种啊!”秦崧吁出了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本来我还担心回去之后不好向掌门交差呢。既然你对他没有男女之意,那么便不算什么。只是回去以后,嘴要把严实点,知道了么?这事不方便被太多人知道的。” 秦崧这架式,完全就是继续走他知心大哥哥的路线啊!可是这人知不知道她就是朱绯色呢?好象是不知道。可是万一要是知道的话,她就惨掉渣了。可她又怎么来分辨这货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这种事不能直接试探,只能侧面观察。可偏偏雪卿这货闭关了,没它在的日子里,苏荃根本没办法知道别人的心里在想什么!太特么的不安全了。 她在想她的事,可秦崧看见也半天无语却是纳闷:“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回山门么?” 叮咚!有了!苏荃认真的点了点头:“回去之后好麻烦的。我当桓师兄是哥们,可掌门偏要我们两个在一起。真麻烦!我不想惹那麻烦。更何况呆在这里很好啊,有很多剑修比剑,我还去了剑山看了一圈。回来之后我就铸了两把好剑。比这之前所有的剑都要合我心意。在极天门里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感悟,所以,我想留下来。什么时候掌门不同意我和桓师兄成婚了,我再回去。” 她意志坚决,理由充分。秦崧张了张嘴,最后叹出气来:“你何必如此?阿澈哪里配不上你?” “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我如果哪天要双修,一定要找一个我喜欢的男人。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为什么要在一起?我不要!”她很倔,她就是很倔,她倒要看看这个秦崧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只可惜,让苏荃没料到的是:这个秦崧居然叹出了一口气后讲:“你若是实在不愿,那么不如由我来掌门说,让他不必强求了可好?另外,再加上灵宝和净尘的麻烦。我保证你回到极天门后,不必再面对这些情情爱爱的纠葛。这样,你可放心了?” 放心你奶奶个鬼! 老娘更不明白了:“秦师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喜欢 为什么要对你好啊?秦崧微笑:“自然是因为我很喜欢你!” 我靠!喜欢她?苏荃挑眉坐到了这位真人旁边的位子上:“秦师兄的意思是想纳我为侍妾?” 咳……一句话呛得秦崧把刚放进嘴的茶险些喷出来,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丫头:“你说什么呢?你是灵宝师叔的爱徒,多少修士求都求不来的道侣,怎会沦落到变成他人的侍妾?就算是我也不行。” 切!“那你还说你喜欢我?”苏小荃嘟起嘴巴,决定将卖萌进行到底。 秦崧好笑的摇头:“既然你不喜欢这样的说法,那么换一种好了。赵师妹,你的炼器术虽然只是稚形,但灵气是世所罕见的。更别提你的铸剑术了,我想就算在玄天宗也未必敢有人说铸出的剑一定会超越你。只这两点,便足让在你与这世上大部分的女修区别开来。当然,若你是个男修的话,别人自然会对你多敬重几分。可偏偏你是个女儿身,哪怕你的战力并不弱,可是在别人眼中,你仍然是个女修。” “所以……” “所以我可以给你应有的支持,让你过你想过的任何日子。但相对的,你也要给我应有的支持。” 这话就说得明白多了!不就是炼个器嘛,苏荃很轻松:“我把你排在第一位,可以了吧?有什么好东西出来,紧着你挑成不?” “果然聪明!怪不得掌门想要桓师弟娶你。若不是我已有道侣,必也不会放过你这个小丫头的。”秦崧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一脸玩笑。 可那,真的是玩笑么? ———— 玄天宗的掌门在第三天便召见了秦崧,正式通知他:玄天宗愿意为天元大陆的修士尽一份心力。至于何时何处洽谈具体事宜。他们并无特别要求。秦崧应是,然后又提出要带本门弟子桓澈和赵问瑾离开。玄天宗也无异议。于是,苏荃便架上追天御风梭和一直咳嗽个不停的桓澈、秦崧一起离开了极天门。 她们走的那天,斩月来送了她。当着这二人的面,他十分坦荡的递给了她一个小袋子。苏荃还以为是上次分到的石头,结果里面居然是一堆玉简。“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送她一堆这种东西?苏荃不明白,斩月却是笑着捏她的脸蛋传音道:“这里面可都是我派的剑诀。一枚一套。向来不外传的。这是师兄特意禀过掌门师伯后。才敢拿出来送你的。记得,别给外人看噢。” 剑谱吗?苏荃喜欢。所以,她也拎出来了一个小袋子给了他。笑着传音:“替我谢谢你师伯。这是我给贵派的谢礼。别说是我给的啊!”说完还挤了一下眼睛。 两个人有说有笑,还互赠礼物的作派,秦崧从头到尾看在了眼里。但让他意外的是:桓澈似乎对此并无甚反应。哪怕他们后来远离玄天宗,路上也不见他对赵问瑾有过半句苛责。他只是一直在隐忍着他的伤势。而有趣的是:那个赵问瑾也并不象她自己说的那样。对师弟那么不上心。常见她关心的看着师弟的伤。可师弟却带了那么点冷冷的不待搭理她。 两个人别别扭扭的样子,倒象是在闹情绪。就这般。三人离开了如今的西北域,横渡了将近三千里的海域后,回到了熟悉的极天门。一路上桓澈都在隐忍着他的伤势,可一回到天权宫后。就再也忍不住了。一口污血喷在了天权宫的宫门处,便昏迷不醒了。沐阳真君心疼得不得了,赶紧叫来门中医修诊治。结果得到的回复竟然是心脉受损! 沐阳真君就纳闷了。怎么好好的会心脉受损了?叫来赵问瑾询问。苏荃很老实的把一路上的情形都说了一遍。当然,她稍微润色了一些词汇。把他们很开心的应邀去玄天宗作客。改为了被‘请’到玄天宗‘作客’。至于桓澈的伤:“弟子真的不知桓师兄是在何时受的伤。”她大概猜到桓澈在那次丹炉炸掉后,有些受伤了。可是一个丹炉而已,就算伤一个筑基修士都很勉强吧?不太可能会把一个结丹大圆满的修士搞成这样。应该有别的原因!可是,她真不知道。 沐阳真君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把她打发走了。紫潋送的她,苏荃借此还打听了一些桓澈的伤,听说他病得很重时还提议想去看看。结果,紫潋没敢同意。倒是沐阳真君知道后,直接让紫潋把问瑾从开阳峰接了来,然后允她可以随时进出天权宫。苏 荃也并没有住在这里,只是每天跑过来看看桓澈的伤势。但大部分时间,这人在闭关修炼。偶尔清醒时,见她一进来就闭眼装睡。搞得苏荃很咬牙!开始一个月她忍了,念在这人生病的份上。可一个月过去了,此人的脸色明明显显的好多了,还给她装矫情。她就不干了! “你特么的给我老实交待,你那天那么叫我是为什么?别以为你生病了,我就不敢揍你!” 反正屋里没人,苏荃干脆就是拎起了某人的脖领子。按说她一个筑基修士,是绝不可能会这样对一个结丹大圆满的。换了再好的关系,高阶修士的尊严也不可损伤。可是这人却偏偏一副无以所谓的样子。你爱拎就让你拎着,老子就是不理你。但他越是这样,苏荃的心里就越不舒服。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有人知道那个名字,她就算是在梦里也不曾吐露过的秘密,为什么他会知道?更为什么这人会一路这样对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从哪儿来的?你……你是不是也是从那个地方来的?”而且不只是从现代来的,还很有可能之前就见过她,否则这一切的事情怎么也解释不通。 她问他,她摇他,她甚至气极了拽他的耳朵掐他的脖子。可是不管她怎么弄,桓澈就是不理她! 看来不下狠药是不行了!苏荃祭出了她苦思了一个多月的最后利器,那就是伏在他的耳边,用最低最低,但绝对瞒不过天权宫任何一只有意偷听耳朵的声音讲:“是不是和那个想杀我的人有关?” 桓澈顿时惊成了一块铁板!眼光森然的盯着她,冷冷传音:“那件事你给我忘了!永远不许再提。” 看来是她猜对了啊!苏荃倒坐在了床对面的椅子里,玩味的看着这位仁兄:“那你能解释一下那天的称呼是为了什么吗?”她就是要气他。所以她连传音都不用。谁想听就让他听去。这个人舍不得让她死!她能感觉得到。而利用别人的弱点。是做律师最擅长的事件。“不愿意说?”苏荃笑着看这人又闭紧的嘴巴,继续开口问。 桓澈直接扭头,用行动表示他不愿意解释的意向。 但苏荃是不会让他如愿的:“你要是不说的话。也许我可以去问另外一个人。那个我之前就好象认识的人……啊!唔……” 她在吓他没错!可苏荃怎么也没想到,她吓他的结果竟然会是被桓澈一把摄过来压在床上,而且紧紧地捂住她的嘴。他的眼神在颤抖,他的全身都在颤抖。他的眼眶里几乎都有眼泪在存在……可是,他依然一个字也不给她。 为什么? “他想杀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如果我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再惹得他动了杀机的话,怎么办?桓澈,我不是想知道你或者那个人是从哪里来的秘密!我不想知道你们在闹什么。可是我要活下去,你明白吗?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因为我不想再莫名其妙的死一次!”他不让她说话可以。他捂住她的嘴,却挡不住她的传音。而这样的理由……让桓澈无法解释。却偏偏又无法忽视她的诉求。她要求的一点也没错,完全不过分。可是,让他怎么去何她解释这一切? 心痛在瞬间难忍,手劲松掉的同时,桓澈险些再次逸出一口血来。苏荃吓了一跳,从床上滚起来扶住他:“喂!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没见你受伤?他们打你了么?没有吧。那你在哪里受的伤?”她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人看样子伤得很重? 她不明白!她当然什么也不明白。如果他不告诉她真相的话,她永远不会明白他为什么会在没人打伤他的情况下,受了如此重的伤。可是他能她解释吗?不能。他没脸对她说出哪怕一丝丝的真相。那会比杀了他更难受。可是,若他还是一直不说的话……她,她会变心的。不对,用变心来形容也是不对的。 她已经不是苏荃了。她是赵问瑾。 三世为人,杜沣早已经是上上辈子的事。况且就算是在那一世,她也绝对有足够正当的理由去重新选择爱情。他们离婚了!他提出来的。她笑着答应,没有问一句为什么。她不知道她的生命在那之前便已经终结,她更不知道她的身体里在酝酿着怎样的恶魔,她更加不会预料到的是:有一天,他会亲自剖开她还活着的身体,将在她的身体内长成的阴凰果活生生的挖了出来……交给了秦崧,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吞进腹中…… 他连她一个完整的尸首都没有能保留下来。第一世是如此,第二世哪怕她变成了朱绯色还是如此。 而这一次,她竭尽所能的改变一切,保护自己。目前看来似乎完全没有被秦崧怀疑到她的来历。要是他们没有进到那个幻境里就好了,他可以用一万种办法把她困在身边,看她结丹,等她结婴。到那一天,到她足有能力保护自己的那一天的话,他会告诉她真相的。但无论如何不应该是现在。他还没有能力保护她的现在!她还没有结丹的现在!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可是为何,他的心痛得这样厉害? 桓澈的脸色变得死人一般,一点血色也没有,苍白中甚至泛着青紫。身子瘫软在床上,明明似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可抓着她的手却象钢爪一样。从嘴角往外溢着血丝!疼得都快昏过去了,却偏偏还一路瞪着她。 苏荃急毛爪了,这个男人为毛就这么别扭?她不过是要他说句话而已,至于搞成这样吗?她又没有要他大声宣布或者出堂作证,只不过悄悄传音给她而已,就一句话嘛,为什么要这样? 真是,气死她了! “桓澈,桓澈……唆呀,你气死我算了。来人啊,紫潋师姐,来人啊,这家伙又昏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暂定 桓澈又昏倒了!看上去病得很重,可是这家伙就算是昏过去了,爪子还是紧紧地抓住她。 苏荃好无奈的面对着一概进屋来的师兄师姐医修还有甲乙丙丁众人。在他们暧昧的眼神中,努力装纯洁。可是大概她就是在脑门上刻上奶奶还是处女的六字真言怕也没用了。她和某人的关系大概属于那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行列了。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在黄河游了一圈上岸没水洗澡的感觉真的好心累。 可更心累的是:床上这个家伙这次病得好象比上回还麻烦!始终昏昏沉沉的不说,还似乎一直在做梦。可即使在梦里这家伙的嘴也闭得河蚌似的。苏荃都在想:是不是可以弄点迷ˉ药什么的给这家伙吃点,好让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可尼玛她一回山门就和净尘师兄打听过了,说是姜游为了结丹的事在外历练,好久没回山门了。 我靠!没有后备力量做外援,单打独斗的感觉真差劲。 要是她会*术也行啊!不然能做出幻音铃什么的来攻击攻击八成也做数啊!可为毛她就是结不了丹呢?做幻音铃要结丹以上的修为才行啊!都是那个该死的秦崧。可为毛这个死小子就是不告诉她为什么呢? 苏荃每天的日子便在这种反复的纠结中度过,直到一个月后,门中的大部分修士包括沐阳真君在内的都出门开会后,桓澈的伤才终于渐渐好起来了。 天权宫里只剩下了厚德一人看家。这位仁兄从来都是无字真言的形象代言人。而且不知道是识趣还是太识趣的缘故,这位仁兄虽然人在天权宫留着,可是却基本上不在宫里呆着。偶尔回来睡觉,也是睡醒就走。完全不打扰某两个人的世界…… “你要是再吐血一次。信不信我直接砍死你?” 某人终于睁眼了,迎面而来的却不是任何一个温柔的关切。可他笑了,看着她笑得有些有气无力,但确实是在笑:“你不会的。” 妈的,居然才好点就敢和她开玩笑?苏荃狠狠地拽胳膊:“可以放开我了吧?”被紧紧拽了一个月,她澡都没洗,痒死了。“我要回家洗澡。再不洗我就发霉了。”她都牺牲到这份上了。可这个死桓澈却就是不放。不放不说甚至还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来调戏她:“你是修士,一百年不洗澡也发不了霉的。” 深吸一口气,再吸深一口气。可是特么的还是忍不下来。苏荃弯腰瞪他:“我可以揍你么?” 桓澈的眼中全是笑:“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在生病啊!你不会打我的。而且……不要离开我,好吗?”说着还把她的手拉在耳边,贴在颊面上轻轻摩挲。苏荃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喂!桓澈,老兄。你看清楚啊。我不是你那个死了的老婆好吧。我是赵问瑾!” “我当然知道。” “那你还拉着我?当姑奶奶是替身啊?还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她什么时候脸上刻上圣母两个字了,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苏荃快气炸了。她真的马上就要炸毛了。有本事这死男人再把她的手往他脸上贴一下试试? 可能是她周遭的气场太暴烈了,所以桓澈很识相的没再做那样的动作。可无论如何还是不放开她的手!哪怕苏荃好说歹说正说反说全都没用。直到又过了半个月后,他的伤好了许多,能起身下地后。这才把她的手放开……然后……自己去洗澡…… 苏荃也好想洗!可是这死人起身后居然在他的房间里设了结界,不让她离开。而且超无耻的在他洗完澡后,还允许她使用他的浴盆……呸!老娘就是臭死了也不要用你的。 她气鼓鼓的不理人。而这次换桓澈来哄她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等你结婴了我一定告诉你真相。这是为了你的安全。中间有些事很复杂,一时说不清楚的。而在此之前。你必须和我在一起。等等,你先别急。我不会碰你的!我们只做明面上的夫妻。这样可以吗?” 这个要求倒还不是很过分!可是:“我相信你,可你爹我不信,这天权宫里的人我哪个都不信。你是不想碰我的,可万一那些人耍花招呢?”当我白痴啊,老娘从来不爱看琼瑶剧的好吗? 桓澈听了她的话,眉头皱了一下,却很快释然:“那么,我向你发心魔誓好了。若我在你结婴之前违反你意愿的碰了你,那么就让我此生无妄大道,永坠火窟。这样,你总放心了吧?只要我把这个心魔誓和父亲说了,谅他也不敢轻易动你。而只要他不敢,天权宫内便无人敢碰你。当然,不包括那个人在内。” “你已经计划好了,对吧?”苏荃看着此人平静的脸,突然间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在幕后策划的。虽然中间出了很多人,有了许许多多的人捣乱,甚至还包括她又死了一次。但他仍然是把事情搬回了他的预料中。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她实在想不通,她与这个人素昧平生,从来不识。那么,他为何要这样帮她? 她郑重不解,可换来的却是桓澈的一个轻轻的拥抱:“别瞎想了,无论如何你也是想不出来的。做好你的赵问瑾,抓紧一切时间充实你的能力。等到你有自保能力的那天,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 厚德是沐阳真君四个弟子中存在感最弱的一个。他不象流风那样是沐阳真君的第一个弟子,也不象惊雷那样有着变异的雷灵根法力超强,更不象紫潋一样是个女修会哄师父开心。他总是沉默的,寡言的。可若论起做事细心,那么四个弟子中便是连身为女修的紫潋也比不过他。所以沐阳真君离山时,便把天权宫的安危以及这两个人的事都交给了厚德来处理。 表面上。厚德很少在天权宫走动,更从来不去侧耳那边的动静。可是,当一个月后沐阳真君回山后,他的汇报单内容居然还是十分丰富: “桓师兄的伤势已经好多了。养心丹从您走时的一日五粒已经退成了一日两粒。赵师妹照顾师兄很尽心,经常能听到师兄开怀的笑声。赵师妹依旧每天晚上会回开阳峰那边休息。净尘大部分时间在闭关炼器,偶尔两个人也会见面聊天,但说的内容差不多都与炼器有关。偶尔净尘会问师妹在天权宫过得如何。赵师妹却不解释。灵宝真君对于此事并不反对,可也不积极。自从师妹来到天权宫后,他再也没有叫师妹到凝晖堂说过话。倒是赵师妹常过去问安。” “此外。赵师妹还曾去找过那个开阳峰的女修陌言。可是陌言最近几年一直在外面游历,不曾回山。她还到坊市里转过,买了一些小东西。师兄伤势好得差不多闭关修炼的时候,她还炼了一些小玩意儿打发时间。并在炼成后还去了一趟天枢峰。” 什么?天枢峰? 沐阳真君眉头一皱。厚德识趣的解释:“是秦崧师兄那里。秦师兄好象很喜欢她,留她吃了茶。还带她去看了他的药园。赵师妹离开的时候手上还多了一个药瓶,象是秦师兄送她的。” 这样啊!沐阳真君松了一口气,不管多问了。 ———— 事情好象就这么定下来了。苏荃成了天权宫的流动客户,常来常往到天权宫的守卫都不待管她了。而桓澈的病也渐自痊愈。等到三派联合组团去攻打昔日的中枢城如今的中枢岛时。他竟然已经可以出战了。 只不过这次,他即使出战也不再是主力了。因为这次三派派出了近二十名元婴修士带队,近百名结丹修士和五百名筑基弟子参战。不夺取中枢岛。他们就无法顺利再进攻茵萃谷。在那里得不到筑基用的灵草,中元大陆的修真一脉就会彻底断绝。更否论那边还有引仙台。关乎着三派三位出窍真尊的晋阶之事。所以这次的战事三派都十分尽力。 战事前前后后持续了将近三年的时间,三派人员均有损伤。但好在的是曜日斩月并未出事,但他们折了两名元婴修士,这对玄天宗来说绝对是不小的打击;至于极天门这里,结丹修士损失了近十名,却大部分都是散修投靠来的出身。本土作战的结丹修士损失不大。不管这中间到底是机遇还是人为,这些投靠来的结丹修士渐渐起了离心。甚至在大战后,有好多人一直不曾回到山门。数量甚至高达二三十位。沐阳真君对此十分在意,派人彻查这些散修的数量,结果一查之下竟然发现筑基修士未回山门的人数更多。这些人去了哪里?开始无人知道,可后来消息捂不住了。这些人去了玄天宗所在的西北域。 “听说是曜日真人建议的,让掌门和这些散修的头领商议,在西北域一处灵脉还算不错的地方建城。那些散修若想加入玄天宗的可以到剑山试剑。但若不愿意受门派拘束的,可在那个城池居住。那个城,曜日给取名叫新枢城。” “这么说那些散修都去了那里了?” “当然如此。我听到的消息是:不只极天门的散修去了那里,连原本投靠昊天门的散修们也去了很多。这次大战,昊天门的损失是最惨重的。他们死了四位元婴真君,将近十五位结丹修士。门派的根基已经动摇。澄雪真君又和他师弟道清真君不和,那边的内乱可比咱们这里明显多了。” “看来好戏快上演了。昊天门这块肥肉你觉得掌门会想把它吃进肚子里么?”苏荃看着棋面谨慎的落下一子。可是她一子才落,便见净尘另一子按下,然后……妈呀!她刚刚做活的一片棋子居然全死了。气得咬牙切齿,却见眼前这净若白莲的男子优雅的一笑,冷嘲传音:“他八成早就想疯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极天情势一片大好 沐阳真君大概是果真想把昊天门吃到嘴里了,苏荃每每出入天权宫时,都看到许多门中长老在主殿内议事。他们在商讨什么,她不清楚。目前为止来说,那些事也扯不到她身上来。她目前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等待结丹。可桓澈临时抱佛脚的行动似乎因为欠缺诚意,一直迟迟不见成效。好在的是:又过了大半年后,姜游终于回来了! 回来不说,甚至还是结丹回来的! 苏荃大乐,可是不敢表现出来。流风却是惊喜非常,虽然师父一直不太喜欢姜游,可对流风来说姜游既是他的徒弟,也是救过他性命的恩人。虽说这个孩子是痞了些,但只要修为不差下,流风对他还是很宽容的。见他此番结丹回来,赶紧带去给师父看。沐阳真君总算是对这个徒孙满意了些。赏了他些好东西,又问了他为何上次门派召集令传他时没有回来。姜游的回答是当时他被一对五阶生翼虎逼得走投无路,只好把自己关在一处深洞中。门派召集令他是接到了,可是他出不去。直到结丹后出来时才发现那对生翼虎已经走了。这才赶紧回到山门如何如何巴拉巴拉。 是不是真的啊?不管别人信不信,苏荃反正不信。但沐阳真君有时候需要的只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听过便放姜游出来了。姜游不便直接找她,却是去了开阳峰找净尘帮他修补防御法宝。然后苏荃辗转从那里得到了封基丹的解药! “你从哪里弄来的?” 当她把解药给桓澈看时,桓澈吃了一大惊。苏荃笑而抿嘴:“自然是我的老情人给我送来的。怎么样?我现在可以吃它了吧?” 桓澈脸色怪怪的看她,似是不愿。可是他迟迟炼不出来,总不能真让她一直等下去,于是便答应了。只是。这封基丹虽然是一口吃下去就起了效的,解药却是得分十次吃下,方可见效。一个月一次,十次便是十个月。但对于苏荃来说,她已经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便不在乎多等十个月了。 第一次吃下,感觉……有点怪异。只要是行功,丹田处便象是被什么东西在撕扯一样。很是疼痛。她把这话悄悄和姜游说了。姜游表示:他没吃过,不晓得那是什么感觉。苏荃气得差点揍他。倒是这小子还算有良心,又道:他在书上看到过服药后的症状。与她说的差不多。听说大量消耗灵力后,疼痛感会逐渐减弱,也是丹田内的毒性被慢慢释出的表现。 苏荃听明白了。大量消耗灵力吗?那她就修剑好了!反正在上次对付中枢城的大战后,门中很多修士的配剑都损伤了。其中不少人找到她门口来要求修剑。但她一直没时间搭理。现在她有了,干活吧!而为了给秦崧先生面子。她接的十个单子里有五个是他们天枢峰的,而且都排在最前面修理。秦先生为了表示他很开心,还把他新炼的百花清露丸送了一瓶过来。苏荃当面很开心,可是当回到天权宫桓澈面前后。却是直接把东西交出去:“他给我的,这是几个意思啊?” 百花清露丸是修真界比较常见的解毒药剂,对付各种毒药都有效。但因为这药的材料很珍贵。所以市面上只有下品清露丸出售,中品的绝对得走后门才能拿到。可秦先生这次送来的却是上品,还是四十粒。她能很开心的表示她发财了么? 桓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揣着这东西去找了他爹。沐阳真君不愧是老江湖:“既是他给的,收下便是。若日后问起来,只说是问瑾在别处中了毒,影响了结丹。你们正在想办法,可好象不太见效便是。”打太极的最高境界就是把真话当假话讲。她是中毒了没错,影响结丹了也没错,可是下毒的人我们不以为是你噢。我们觉得是那谁谁谁,在那啥啥啥地方。当然这也多亏了赵问瑾这些年总有很多时间在外面‘游历’,不然谎话要这么编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桓澈回来给她复述他爹的决议时,苏荃差点笑出来:“那么,那个倒霉鬼会是谁?”总得有个倒霉鬼才行吧? 桓澈冷眼看她:“自然是玄天宗的人。” 就知道会是这样!“可他看见我和斩月很好了。”会相信吗? 这次,桓澈连话也不给她一句了,直接甩小脸走人。 ———— 日子好象就此恢复了平静,而苏荃面前剩下的唯一阻碍,似乎只留下了时间。 只要再熬够十个月,她就可以准备结丹了。而等到也结丹后,就会拥有更多的力量。到时候不管是桓澈也好,还是沐阳真君也好,哪怕是那个大圆满也有近三十年了,却一直没有结婴的秦崧也好,她都可以有所反抗了。再不济,便是逃也能逃得更快一些。 可追天御风梭如今已经不再是独一份的秘密,甚至为了向秦崧表示诚意,她还主动替他多加了两枚风轮提高了他的速度。那位当然很开心!可如果一来,她的逃跑速度就会大打折扣。所以苏荃觉得当务之急她要做的还是要研究更快的飞行法宝。要打败那些人,目前她还做不到。但至少她要做到逃跑。 所以,苏荃便每天花了大量的时间用来绘制新图。为此甚至到天权宫的时间都减少了。沐阳真君很奇怪便叫了桓澈来问。却见儿子颇得意的讲:“她不喜欢别人比她的速度更快,所以在想更快的飞行法宝。” 这样啊!沐阳真君很满意:“既是如此,便让她专心用功。你这边也要常去看看她,不要总让她跑过来看你才是。” 桓澈乖乖应是。父子二人之间的互动空前和谐,天权宫四大弟子都松了一口气。而这时,有个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好消息来临了!那就是回春谷的烬尘真君竟然带着全谷的弟子前来投奔了! ———— “掌门这下子乐疯了吧?” 回春谷烬尘真君来投奔,沐阳真君欣喜若狂,天权峰欣喜若狂。整个极天门都欣喜若狂。掌门带着门中所有元婴修士在天权宫宴请回春谷诸人。灵宝真君也去了,带着他的那十四个结丹弟子去的。可是却独把净尘留了下来,照顾‘病弱’的问瑾师妹。 对于师父的小心思,苏荃和净尘兄都识趣的表示支持。而且两个人为了把戏还足,净尘还搬了棋盘到三元居来找师妹下棋。然后,对着棋盘两个人疯狂吐槽。对象沐阳真君!可是两个人正吐得欢乐时,就觉得峰顶灵气震荡。然后一道传讯符便是拍在了三元居门口:“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给老子滚过来!” 二人赶紧扔下棋子,冲到凝晖堂。结果,两个人的脚板才沾到开阳峰顶的地皮。便被一阵巨大的震荡声冲得身形一晃。净尘手急眼快把师妹护在了身后,这才保住了师妹没被这样的灵气波震伤。而等到这股灵气波动终于平息下后,苏荃从净尘师兄的身后钻出来后才发现:尼玛,半片凝晖堂……不见了。 中年美大叔化身冷面喷火男正背着手在残存的半片院子里走来走去。见二个小徒弟过来后。便直接吩咐:“为师要重建凝晖堂。你们两个把手上的事务都先停下,先把凝晖堂给我建出来。我要既华丽又清雅。出尘脱俗不落俗套。可是也不能满谷都是花花草草什么的。老子看那些东西心烦!” 净尘和苏荃互看一眼,齐齐应下。然后赶紧麻溜回去绘图的同时,把杨执事叫了过来。结果,杨执事也是气得不得了:“真不知道掌门是怎么想的!居然把摇光峰给了回春谷!回春谷现在就烬尘真君一位元婴修士了。这样一来的话。极天门内独占一峰的元婴修士除了掌门之外,就又多了一个人。原来那可是只有咱们开阳峰弟子独有的荣宠。现在好了,有抢饭碗的来了。不怪师祖生气。咱们开阳峰的弟子没有一个不气这事的。大家都说了,以后咱们开阳峰的弟子绝不去摇光峰。横竖咱们这儿的人也不用出门应战。要那些医修干什么使?” 杨执事很生气。开阳峰执事堂的弟子都很生气,整个开阳峰的弟子全都剧生气。这些人生气的下场那就是把开阳峰所有出售的法器法宝通通提高了五成价钱来卖。嫌贵不乐意买是不是?那就等着在外面打输了,然后去摇光峰找医修去好了! 面对开阳峰的这种抵抗情绪,沐阳真君在热切的兴奋过后,也很快发现了。只是这事他并不想和灵宝说什么,而是把净尘和问瑾唤到了跟前。大道理小道理讲了一大通。中心思想无非是大锅有米小锅才有汤,只要全国解放了,地方政府才能申请特区待遇。玄天宗成立新枢城明显的是要与咱们极天门死磕到底的节奏了,这时候回春谷来投正是壮大极天门势力的好时候。你师父任性了些,你们两个要格外懂事才行啊……如此之类巴拉巴拉的。 苏荃闭口不言,净尘师兄却是回到开阳峰后,直接向师父提议:“您不如闭关一段时间好了。烬尘真君是元婴中期,您只有初期,就算掌门想偏心也得照顾境界才行啊。等您晋阶中期了,看那烬尘真君还如何在您面前嚣张。” 这是在劝架么?分明就是在火上浇油嘛。可苏荃不能笑,也不能说。可奇怪的是:灵宝真君竟然听进去了,把天权峰一概事宜全交给净尘全权处置后,他就直接闭关去了。并且要求在他出关之前,二人一定要给他盖一所象样的凝晖堂。 但到底什么才是所谓的象样呢? 净尘认为:“仙气飘渺不落俗套精致华美之类的都是外相,这些最好处置。但我觉得就算是咱们把它建得再漂亮,师父也不会满意。他要的是极天门内独一无二,无可匹敌的存在。” “所以,我们就必须在它的功能上下功夫?”苏同学领会中央精神很快,得到了领导的夸奖:“所谓仙居灵屋,一看灵气浓郁程度,二看防御功能高低。师妹,这两样你任选一样,如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心魔鬼屋 防御功能,这个苏荃不行。灵气浓郁之类的嘛……她倒是曾经想过。 事实上,在她还是朱绯色,初初踏入修真界时,就想过这个问题了。那时候桓澈教了她最基本的阵法。其中就有一样是聚灵阵。这聚灵阵是通过五行术将天地间的灵气聚到一处的阵法。简单的来说就是将一个地域内的灵气全吸收到固定区域内。提纯!聚拢!这样的方法苏荃曾经试过几次。在灵气不浓的地方效果比较显著,可是等到了极天门这样灵气浓郁的地方后,好象效果就不怎么样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想不明白。曾经无人可问,可后来她问了曜日。曜日的回答直接让她崩溃:“你在使用聚灵阵,别人也在使用。你感觉在极天门内聚灵阵的效果不突出,那是因为用聚灵阵的人太多了,分散了灵气。这与聚灵阵本身无关,是人数以及地域灵气浓郁程度的问题!” 是这样吗?苏荃觉得不是。她觉得曜日说的固然有他的道理,但是wifi连接用户的多少,固然要看它的总输出量和接口人数的多寡,但是用苹果黑莓手机的用户要是和用地摊杂牌货的用户拼起流量来,赢面大的肯定不会是地摊货。就算路上再塞车,马路再挤,奔驰一旦跑起来速度绝对会比奔奔快,就更不要说在天上飞的飞机了。 要想让灵气浓郁程度提纯,最根本的办法就是将聚灵阵的威力提高到一个别人没有的程度去! 而怎么样才能让灵气浓郁程度提到起来呢? 苏荃开始坐在凝晖堂的地上冥想。看着天,看着地,看着白天的太阳东升西落,看着夜晚的月晖下星光点点。她似乎看到了一切。可却也隐隐觉得她漏掉了什么。直到有一天,一缕微风将她的发丝吹到脸颊上,惹得她痒得不得不伸手将它拂开时,苏荃一下子悟了! 风! 灵气既然是在天地间自然涌动的东西,那么影响它的自然便只有自然之力。天地星河这种东西太高大上,小生妥妥的hold不住,可是风可以。她可以将风和聚灵阵组合起来。然后将天地间的灵气全都吸收过来。汇聚在一处。可怎么把风和聚灵阵组合起来,却成为新的难题。这世界上威力最大的风就是飓风,可是那玩意儿和地球自转高压暖气流神马神马的有关。她搞不定。而次它一级的暴力风就是龙卷风了。 飓风到目前为止,似乎无人制造过。但龙卷风是可以人为做出来的。龙卷风的最基本成因就是因为靠近地面的温度比地面温度低20摄氏度,地面空气上升并持续形成气旋。德国梅赛德斯-奔驰博物馆里就有一条三十四名高的龙卷风。而它的人为制造原理其实也相当简单:那就是在一个圆柱形长条箱笼的底部不断地按一个方向吹进热风。 要是她还是凡人,会选用吹风机来帮忙。可她现在是修士了。咱就完全可以换一种更省事的方法。比方说把一枚能产生热量的火灵石和一枚只要嵌入一块灵石便能吹上几十年的风轮组合在一起。把它们分别嵌入在螺旋型上升气流的轨道里。不断的吹出吹出再吹出……整整一天后,苏荃这个三尺宽三丈高的木桶内终于形成一条蜿蜒向上的旋风了。旋风形成后。苏荃将一个摆在丝网上的聚灵阵挂在了木桶的顶峰,让那条旋风直接通过聚灵阵的中心……然后……事情发生了! 三元居周围的灵气开始逐渐变得浓郁,这种浓郁的程度随着这股旋风的越来越高而不断的增加。周遭的树木花草因为灵气的倍增而生长加快。尤其是在苏荃特意放出施雨术,用雨丝将空气中的灵气全部化为灵雨浇灌到地面后。这些灵植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疯狂地增长起来了。 净尘本来是在屋中仔细画他的防御图的,可是透进玲珑塔中的光线突然变暗让他抬起了头。结果就看到外面只有一块巴掌大的地方在下雨。可是雨下的地方正在生长的那只小香蘑却是已经长得比三元居还要大了。而且还在继续往大了长。他急急赶了出来,可一出塔门便感觉到哪里不对了! 灵气!现在这里的灵气浓郁程度比天权宫的还要更高。而原因:大概就是因为师妹眼前的那只古里古怪的木桶了吧? “师妹。你这东西怎么做的?能告诉我吗?”净尘兴奋起来了,要是这个东西果真做成了。那么……天下修士的命运敢不会是掌握在他和师妹两个人的手中?这东西他必须要搞懂是怎么回事,因为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疯狂的构想了。苏荃自然不会对他藏私,便把原理讲给他了。而净尘在知道后,更是直接将这个木桶和周遭长势过大的草植全部拍碎,然后拉着师妹就进了他的玲珑塔。 拿出早些年他自己制的一个小灵屋给她看:“这是我多年前做的,当时想法很幼稚,就是想把灵气引入屋中,然后让这个屋子里的灵气浓郁到一个极致的高度。然后当修士在里面修炼时,进展就会快上很多倍。屋子我设计好了,可是关于如何将灵气引入其中却是始终想不出来。但现在可以了。师妹,你现在再做一个那样的聚灵桶,而我则重做一个这样的灵屋罩,好吗?” “行!” 两个人分工合作,苏荃这个比较简单,很快就做好了。除却将木桶改成透明的晶石桶外,别的东西都不需要改动。而净尘那边就麻烦一些了。虽然他也是用玉晶来做,但因为要做一个三丈见方的半球体,所以并不太容易。而等他完工后,二人便合力将这个风桶融嵌在了半球体的顶部。重新催动风轮旋转,然后,两个人一个在外一个在里。苏荃在外面只能感觉到灵气浓郁了一些而已。可是身处在灵屋中的净尘却是已经激动得发抖了。他把师妹赶紧叫进了屋中,而一进来这屋子里。苏荃的身体居然不自觉的颤栗起来了。 她的灵基开始自行运转,大口大口地吞噬着此间的灵气。赶紧坐下调息,用掉的三成灵力居然不到一个时辰就恢复了。这样的速度简直太逆天了!要知道即使是在极天门灵气最浓郁的天权宫里,要恢复她现在的三成灵力,也需要四个时辰的时间。而这个方法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灵气浓度提高了四倍! 净尘当场催毁了除却灵屋之外此间的一切痕迹,拉了师妹到三元居里叙话具体事宜。 “首先这东西咱们不能多做,做多了就显不出金贵来了。二来。师妹你这个风桶的秘密必须想办法藏仔细了。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其中的奥秘;第三,这个风桶的效力我想并不需要做得太大。因为咱们不是要让整个开阳峰都汲取了天地间的灵气,只是让修士在这个灵屋中有所受益而已。所以这样一来的话。风桶便可以做得更小一些,更隐秘一些。灵屋的形状大小这都是可以随人调节的。但是我想既然是用来让灵气浓郁,那么也是宜小不宜大。” 这三点苏荃完全同意!苏荃马上开工往小里做风桶,并且想尽办法把它的秘密藏起来。至于净尘则立刻开始动手改造凝晖堂。一主二次。他和师妹的居所这次必须建在峰顶之处。既然沐阳真君可以把四个弟子兼儿子带进天权宫,为毛开阳峰不可以? 开阳峰顶尖而小。盖一处巴掌大的民居小院自然无碍,可若是要象以前那样的建宫造殿,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曾经很久很久以前的开阳主殿是阶梯渐次形状的。可这次净尘却是直接将一方太极阴阳盘支在了峰顶上。下带转轮,可让阴阳盘日夜不停的旋转。盘上玉宫三座。一大两小。大者在阴阳分界曲线上,三重高立,尽显威严;而两个小的则在阴阴眼上。玲珑贴心。主殿三层,一待客二修养三炼功;两座小楼各有两层。一修养一炼功。三座建筑都是极尽精美华丽之事,却因为选用的不是玉料而晶石,便将奢华之气抹去,现出晶莹剔透之感来。而在这方太极阴阳盘内,净尘又设了小桥流水,亭台轩榭。甚至还用了师妹第一次做灵屋里加入的那个喷水的设计,将峰顶灵气化成灵雨洒向四周。于是四周的树木便在这些灵雨的浇灌下,疯狂的滋长起来,甚至超越了顶峰的殿阁。将它隐藏在其中的同时,更将自身所带的林木天然情趣映入到这片宫宇之中…… 殿成之日,时间才不过过去了三个月而已。苏荃从三元居出来时,竟然发现找不到凝晖堂了。而待净尘把她待到这片密林之中时,她简直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苍林翠柏中一洼湖泊清澈见底,三座透明的殿阁在通过树叶洒进来的阳光照映下,晶莹剔透灵气逼人,更有小桥轩榭曲径通幽。湖水虽浅薄,可其中却仍有鱼儿现身游玩。或青或白或赤或黄,游来串去,一会儿碰下白莲的叶片,一会儿又去触一下青莲的根茎。再加上那几眼喷勃而出的泉眼,将一股股水流喷出,溅出无数水花,在光线照射下如同一粒粒水晶扑面明珠般璀灿耀眼…… “师兄,这地方简直太美了!”苏荃直接扑进了右面那所小楼,若她所料没错,这间小楼应该是给她的。果然里面一概用具都是三元居中的款式。可是:“为何二楼是空着的?” 净尘笑着戳她额头:“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放咱们新炼出来的宝贝的。”有道理!躲在房间子里修炼,外人能看到的只不过极少数而已。 “那主殿呢?”苏荃想知道的是:这个净尘师兄会不会将新做的灵气罩给那边也安一个。可等她被净尘拽到主殿时,嘴角却抽掉了!因为主殿之内的家居不但更加精致漂亮外,甚至还在地面上凝结出一层浅浅的薄雾。走在其上,如步云端。身在其中,怕是不成仙也以为自己成仙了。 这样的设计……“师兄,你是打算给师父做完灵屋后,重新把门内所有元婴修士的洞府全都加工一遍么?”是人都有攀比心理,极天门这样的地方里攀比之心更重。尤其是各峰的元婴修士之间,那是什么都要拿出来比一下的。以往凝晖堂那么破的样子,不知道被多少人鄙视了。而现在……漂亮成这样,这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他们都要我加工,难道不好?”净尘笑得别有深意:“我会一次比一次做得更好,得陇望蜀之辈终难逃心魔入脑一途。问瑾,我会站在最美的灵屋内看着极天门灭亡的那天!我做的不是灵屋,是他们的心魔鬼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结丹失败 心魔鬼屋么?苏荃看着眼前这个净若白莲的男子,突然间明白了。于是,她没有再做那个聚灵风桶,也没有再问净尘这个屋子的一字半句。他的目的他已经坦然告诉她:他会站在最美的灵屋内看着极天门灭亡的那天。她同意这个幻想,所以她猜得到这个净尘师兄会把那样的聚灵屋做出后送往哪里。 她的聪明乖巧也自然得到了回报。一个月后,净尘送给了她一只精巧的玉盒。打开后,里面竟然是一枚薄如蝉翼般的碎玉简。这种玉简与普通的玉简一样,都有储存信息的功能。可是它又与普通的玉简不同,因为它只能使用一次,然后便会碎成渣渣。哪怕再高明的法术也不能让它复元。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用来传递很重要的信息的。 而这次,里面录的内容竟然是日月分河剑阵! 玄天宗的三大剑阵之一! 苏荃将它握在掌心,神识探入后,碎玉简内的信息便疯狂的涌入了她的大脑。先是文以录容,然后是图以载物。一页一页将每一招每一式都画得清清楚楚。这个剑阵她从未见过,可是当看完玉简后,却象是她的脑海里已经有两个小人在挥剑着长剑舞练剑阵一般。她反复地看,反复的观摩,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悟。而越是对这剑阵熟悉,便越发对往日看到的曜日斩月二人的剑术有了一些了解。那二人的剑招虽各有一套,可是许多身法剑势却都与这剑阵十分肖似。想来这二人定是练过此阵的。虽然他们本身各有各的剑招,但身为一个结丹修士,将所会之物汇聚贯通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玄天宗竟然将这样好的东西回送给她当礼物,看来诚意是很足了。不过才半个月的时间就送回来了么?也许。在极天门中玄天宗的内应并不只是净尘一人。 师尊交待的任务自然是完成了!可是她的飞行法器还得研究。只是一个新型法宝的研制需要经验,需要感悟,也更需要时机。苏荃画了很多图纸,也试着就其中的几个样子炼了一些出来,可是效果却不过是差强人意而已。最快的一个凤翎梭速度也不过只是与追天御风梭持平而已。当然,因为这个凤翎梭的样子漂亮,又不需要一直站着。坐在上面即可。所以她只不过才坐着它在极天七峰转了一圈后。就收到了若干张门中女修发来的传讯符。内容无非是询问这新法宝的价格如何之类的。 苏荃懒怠应付这些门业差事,便把事情全部推到了净尘师兄跟前。反正师父闭关前说了,他闭关后开阳峰一切大小事务全由净尘师兄主管。净尘没好气的看她。却仍是接过。然后把这东西研究一番后,派人送到了大师兄处,由师兄他们几个去赚这份灵石好了。那些家伙也十分识相的各送来一批物资。 就这样,十个月一闪便过去了。封基丹的解药她已经全部吃完。终于可以开始结丹了!东西一概都是现成的,上清丹温玉髓都由姜游亲自验过没有问题。结丹的洞府桓澈想设在他的小院里,可是净尘却觉得新建的凝晖堂更安全。在这点上,桓澈没有坚持。然后这三个都有结丹经验的男人或明或暗的反复对她说了很多次结丹的注意事项,姜游甚至还花灵石选了一个黄道吉日。 苏荃在准备好一切后。正式踏入了洞府。 ————— 这次她信心满满,她体内的毒已经清除,经历也好心境也好。她都觉得十分合宜了。更何况她已经经历过两次结丹的过程了。虽然第二次没什么反应,可是第一次的反应还是很正常的。所以对于要发生的事她也心中有数。半点不慌。 进入小楼,设好结界后,她开始沉浸心神,放松身躯。小周天在体内不断的运行运行,直到体内的灵气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平稳的规律后,苏荃开始运行大周天。将周遭的灵气不断的吸入体内,充满充满再充满,直到筋脉之内再也无处容纳后,她平静地服下了第一枚上清丹。 丹药入喉,划过一丝苦涩的凉意,可转经食管进入胃袋后,便已被化成了一滩灵水。灵气在瞬间膨胀,磅礴的灵气象一头被释放的凶兽一般疯狂的冲向了四肢百骸的筋络。筋络被寸寸绷裂,疼痛之感比第一次服药时还要强烈。上品上清丹内所蕴含的灵气果然不同中品上清丹能比的。苏荃咬紧牙关忍受着这一切,并且集中所有心神,固执的仍在一遍又一遍的运行大周天。她要将这股灵力纳为已用,她只有将这些灵力收服转化为自己的灵力,才能修好那些被它攻破后寸寸截断筋脉。在这个时候她不能有一丝的动摇,不能有一丝的杂念,否则一旦走火入魔,那她的麻烦可就大了! 苏荃的意志为此无比坚决,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她的心神。可就在她将身体内的灵力差不多收服,筋脉开始回拢之时,她的腰间却是突然迸出了一股强大无比的灵气。冲得她身形一晃,险些摔倒。心神一旦失守,体内才收服的灵气立马便象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四散奔腾起来。这次不只是她的筋脉受损,连骨骼内脏全部被这股外来的灵气和体内的灵气挤压变形,甚至开始皲裂…… 疼痛如排山倒海一般扑面而来,苏荃几乎痛得要在地上打滚了。可是她脑海里却是传来了一个声音:“挺住!必须挺住!你要是这次失守了,全身的修为都会化为乌有,你甚至会直接跌回练气期。所以必须守住,哪怕再难也得守住。”这个声音低沉中带着嘶哑,带着烈火焚烧过后的伤痛嘶哑声她只认为一个。是桓澈! 是他在看着她吗?她明明设下了结界,为什么他能传音进来?她的思绪越见纷杂,痛苦更甚。那些外来的强大灵力不断的往她身体内涌入,象是要把她撕裂开来一般的痛苦。她真的好想打滚,可是桓澈的声音却是反复在她的脑海中响起。一遍一遍的背诵着太阴心经的口诀。一遍一遍又一遍……哪怕苏荃的意志已经开始模糊,他还是毫不气馁。当熟悉变成了记忆,那么心志便会自动开启。外来的疼痛让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记着的只有耳边这个沙哑却坚持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她该怎么做。 她做了!努力将这些不管是外来的还是体内自有的灵力开始在体内归拢,让它们按照太阴心经的运行方式开始转动。这些体内原本有的灵气还好,虽然归拢初期仍然是不服不忿。可它们毕竟是已经被驯化一次的灵气了。很快就在苏荃的坚持下安抚了下来。可那些外来的灵气却是根本不听她的指挥,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往的在她身体里冲来撞去不说。甚至还源源不断的从腰间冲出来…… 那里是雪卿在的灵兽袋。这个死孩子到底在干什么? 苏荃几乎想揍死它,可是现在她不能分神。她也不知道雪卿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会出现这种事。她能做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运行太阴心经。将体内散乱的灵气归于原位,将受伤的筋脉重新安抚回归。至于那些外来的灵力。它们始终不肯驯服又如何?她既然收服不了这股强大的灵力,那么就把它们逼出身体好了。可奇怪的是这股强大的灵力却就象是认准她了。它们就是在要她的身体里捣乱。绝对不离开,可是也绝对不加臣服。苏荃没法子,只好将凝火丹吞进了口中,然后用它来承载这些灵力。结果。竟然奏效了。 只是,这股灵力源源不断,持持不绝。凝火丹很快就被充满了。无处容纳的灵力又要开始捣乱。苏荃没办法只好把凝火丹内的灵气再度抽出来归入丹田。可是丹田也好,筋脉也好。都已经无法再容纳得更多。 没办法,苏荃只好兵行险招,再次吞服了第二粒上清丹。巨痛再次袭来,筋脉再度寸裂。老一套的结丹程度再次开启。可这次她要面对的却是来自于体内和体外的双重压力。反反复复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阴心经终于将太清丹中的灵力驯服,筋脉开始扩张,疯狂的吸收着灵力。苏荃本是想祭出那个聚灵风桶的,可是现在有了这股莫名其妙的灵力,反倒不用了。她只需要吸收它就行!这股灵力再强大又如何?修士结丹时所需要的灵力本来便不是普通的灵脉可以补充的。虽然开阳峰的灵气很好了,但有这种灵力辅助,效果则会更佳。 果然,增长的筋脉内很快聚集了大量的灵气,而这些本来十分安分的灵气在经过凝火丹的转化后,却象是乖顺了许多。再加上苏荃一心一意的坚持,渐渐的这些家伙臣服了。乖乖的伏顺在扩张好的筋脉内,任由新来的灵气将它们反复的挤压填充直到至满。 按那三个已经结丹的人讲,这样的过程过后,筋脉在吸收更多的灵力后,就会开始分泌灵露。这些灵露自筋脉中渗出,滋养筋脉全身的同时,也会慢慢流下,滴入丹田。丹田中的灵液会越来越多,多到无法再承载时便会崩裂。这时候她一定要忍住,忍住那如同生剐活剜一样的痛苦,然后看着自己丹田处的灵基碎烈,最后融成一枚金丹。 苏荃知道了该有的节奏,所以她一点也不慌的等待着灵液的分泌,灵基的崩裂来临。可是,灵液是分泌了,流向丹田处的灵液也很多很多。可是灵基却是始终不见崩裂的征兆!灵基若是无法崩裂,便无法结丹。这是修真界人人都知道的习例。苏荃没办法,只好再吞下一枚上清丹。痛苦的过程再次被演绎。她都熬过来了,可是灵基就是不碎。没办法,她咬牙又吃了一颗,可效果还是如此。除了她灵基内的灵液越来越多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再发生。 当苏荃终于睁开双眼的时候,她可以很肯定的告诉自己:她结丹失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突如其来的小三 “没关系,结丹失败几次不算什么,更何况你这次结丹主要是为了证明你的毒已经解了。既是如此,那么下次再来也就是了。”净尘一直守在三元居外,所以当苏荃垂头丧气的从里面出来时,看到的头一个就是他。一种安慰,不能说是一点用也没有,可是苏荃的心情还是很糟。她自修仙以来,除了死过一次外,其它的事情都很顺利。可独在这最关键的结丹事上,却是屡屡不顺。已经三次不成功了!母星最近是把她彻底遗忘了吗? 再看看左右:“桓澈呢?”这人之前不是还曾经向她传过音么?为毛现在不见人影了? 净尘眉头蹙了一下,没说话。苏荃感觉不妙,赶紧向他传音。结果就发现净尘师兄的眼光落在脚下这尘太阴阴阳池。苏荃定晴一看,结果发现居然有两条金色的小鱼在二人脚下游动……嘎!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这两条金色的小鱼代表着有人在盯他们的梢?厚厚,之前她见过类似的法器,不过是用来盯妖兽的,不想竟然连修士也能盯啊! “师兄啊!这个东西我能学么?”苏荃结丹不成的心情终于兴奋起来了。净尘看看她,叹了一口气:“想学就跟我来吧。” 耶!赚到了。 这个苏荃眼中的太极阴阳盘其实正规名称叫人星盘。与上次流风用的地星盘异曲同工!不过一个是盯妖兽的,一个是盯修士的。原理基本相同,就是以不同灵气的气息来区分!说得再明白一点……“每一个修士身上的灵气都不同的!哪怕是同样的灵根同样的心法也会因为经历的不同功法的不同还有其它属性的不同而影响到每个身上的灵气气息。人星盘也好,地星盘也好,对炼器的水准要求并不算高。可是却要求炼器师对灵气的理解必须细致全面。只有当你对灵气的掌握达到一个象样的水准后。才能学习炼制此器。你上次见的那个地星盘是师父做的,它不但能发现妖兽的动静,还能具体显示出妖兽与修士的距离,尺寸相当精确,是上等法宝。可是我做这个却只能显示人数,无法清楚的表现出距离来,只能算是勉强成形而已。你要学它。就必须要等结丹以后。否则以你现在的资历。根本不可能做到!” 净尘的一番话把喜滋滋跟进玲珑塔来,准备听新课的苏小荃童鞋直接拍晕了。不是说要教她炼这宝贝的方法么?为毛又改成体内督促她结丹的旧事了?她眨眨眼,为这两个完全不搭边却硬让净尘师兄捏在一起的事件迷惑。直到净尘师兄坐在桌边。脸色冷淡的看着桌上的茶盏,却动都不想动一下时,好象明白了! “师兄,是不是天权宫出事了?”否则这位仁兄为毛这个模样? 净尘抬眼看看她。似还是不愿意说。但想想此事终究也瞒不过她,便道:“反正你最后也会知道。不如便由我先说。就在你闭关半个月后,又有人到了极天门。” “谁?”上次是回春谷的人,这次……“难不成是鼎天阁的人跑过来了?”医药不分家,这两拨人若是前后脚过来。苏荃一点也不意外。可净尘却是直接摇头:“若是那样倒好了。谁也没有料到,来的人是昊天门的人。” 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昊天门要和咱们并宗?”苏荃惊讶了,若是如此。可是个大事件。沐阳真君绝对会乐疯的! 可净尘师兄的脸色却是更沉更黑,甚至都遮掩不住那一脸的讥俏:“什么并宗?他们是来联姻的!” “联姻?”苏荃巴叽巴叽嘴。看看净尘师兄的脸色,再想想沐阳真君对待女修的态度以及昊天门主澄雪真君的香艳传闻,呵呵大概明白了:“师兄你的意思是澄雪真君要把她的女儿嫁给桓澈?” 两派联姻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修士之间的通婚,必须得象样有身份的人成婚才能显示出诚意,并让这桩婚事缔结出两个门派相结合的真正含义。澄雪真君那边已经前后娶了五个老婆了,唔,不知道那年上任的五夫人有没有顺利生下儿子。若是没有的话,现在不知道那位澄雪真君的母亲又给他娶了第几个老婆了。那么多长大的女儿生出来干什么使?当然是用来卖的喽。 而极天门这里,天权宫自然是权力的中心地带。虽然说流风惊雷厚土几个全是单身汉,可论起价值来,还是桓澈的地位更加特殊,并且无人能及。除了隐形太子爷秦先生,桓澈基本上就算是极天门这一代里的顶尖人物了。上次引仙大会上,这小子还夺魁了咧。更不用说在中枢城时这小子的风光事迹了。若要联姻的话,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他都是最佳人选! 这小子艳福不浅嘛! 苏荃偷乐,可这样的表情落在净尘眼中却是眉头蹙得更紧:“你不在乎?” “拜托!师兄。我和他……我们不是真有那个意思。他有一点点他的小计划,我有一点点我的小计划。我们明面上的事而已。当然,他对我有那么一点点小执着。可是你放心好了。我不喜欢他!而男人……”苏荃重重的叹出一口气后,一巴掌拍在了净尘师兄的肩膀上:“在男人心里,女人算个屁。当然是权力更重要喽!所以师兄,放心好了,那小子会想得开的。” ————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天权宫内,难得和谐了一段时间的至尊父子再次顶上了。 沐阳真君脸色漆黑的瞪着座下的儿子:“我不过是要你暂时答应娶她,又不是真要你对她如何如何好?装样子而已嘛。有什么做不到的?等为父把昊天门拿到手,到时候随你把她或砍或杀,哪怕你炖得吃了我也不管。你是爱睡她也好,不睡她也罢,那都是你们房里的事。我不会管。就这样,还不行吗?” “不行。” “那你要如何?” “不如何,我就是不娶她。哪怕是名义上的,我也不要。”桓澈打定主意后,甚至连沐阳真君接下来的肺腑之言也不听了,直接甩手走人。把沐阳真君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这边行不通的话,那么就……让紫潋直接把问瑾叫了过来。把这事一说,而且还破天荒的不顾形象,直接把适才对儿子说的那番透明得不能再透明的无情话语对着准儿媳妇又来了一遍。掉价如此,沐阳真君的心里全是血泪。 紫潋站在门口装死。她不想惹进这种事里,可是每次碰到这种事,师父都是安排她出面。而她站在殿门口,里面的话听得见,桓师兄那边站在小院门口传过来的眼神她也看得见。为难至死!可不听又不行。结果,一听之下……一个趔趄,险些从天权宫台上滚下来…… “您真的不管我们房里的事么?哪怕后来那新来的丫头又哭又闹什么的,说桓澈不理她如何,您也不会过问?”苏荃努力装出一副贤惠大度表相下其实酸得都能拧出醋汁子的大老婆样。 沐阳真君如今已经不想在这丫头面前扮什么风范了,直接点头:“我不会管。” “为什么?因为昊天门不如咱们的势力大么?” 沐阳真君叹了一口气:“澄雪真君若不是有求于我,为何会明知道你们的婚事已经差不多订下,还把女儿送来?虽说联姻,却无媒无聘。这是把女儿送来给阿澈当侍妾的意思。既是侍妾,便不会为她出头。而让天权宫欠他一份人情,远比上门来争这个根本争不到的位子对他来说更有价值。” 明白了!可是:“您为了给他面子,少不得要把婚礼办得大一些吧?” “对。” “那我的呢?” “你和阿澈先办,她后面再办。前后有序。” “那就行了!我帮您去劝阿澈。”苏荃童鞋很哈拉的承认既定事实,并且还要主动去劝另外一个。这让沐阳真君突然间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难不成阿澈等的就是这个?他同意纳小是一回事;他死活不同意,结果问瑾劝他同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呵呵,难不成他被他儿子给骗了? 沐阳真君揣着这副小心思,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 而他的准儿媳妇从主殿内出来后便一溜烟跑到了儿子在的小院。也没绕弯,劈头盖脸就是把娶了那个女人的各种好处,然后收进来晾一边当洒扫丫头就行,她保证不吃醋之类的情况向阿澈讲了个明白。可是这个死轴死轴的孩子就是唬着一张脸不要。气得那个问瑾在那边和他吵嘴吵了足有一个时辰,然后几乎打起来。可不管儿媳妇怎么磨嘴皮子,阿澈就是不同意! 最后,儿媳妇火了,直接拍下一句话:“要不你两个都娶,要不,你一个别要!”后,气呼呼的就冲走了! 沐阳真君对这个儿媳妇的印象空前好了起来,别的倒也罢了,做为女人,识大体是最重要的。当然他对儿媳妇满意,对儿子就更加满意了。因为这个阿澈就是死活不同意!一堆人劝他,他就是不要。最后惹得儿媳妇又杀了回来,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对准她自己的脖子:“你娶不娶?不娶老娘死给你看!”后,阿澈终于……同意了! 沐阳真君为此大喜,赶紧向开阳峰下聘礼,准备迎娶准儿媳。可没成想,灵宝出关后听到这消息的第一个反应却是:“老子不同意!” “净尘,去把问瑾给我叫回来。什么两女侍一夫,我们开阳峰的女修没有这么贱!”(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私奔 就这样,苏荃被叫回了凝晖堂,狠狠骂了一顿不知自爱不知廉耻之类的话后,又被灵宝真君扔进了三元居,并亲手设下结界,不许她出来。这个消息自然很快传进了天权宫。沐阳真君很是头痛,他并不想和灵宝对上,但偏偏这件事却是不得不让问瑾受些委屈。问瑾这孩子倒识趣,可是灵宝却不干了。理由是什么,沐阳真君心里很清楚。当年王凝晖为何会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灵宝,就毅然绝然的出走?这中间的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而现在这件事,似乎又碰到他的逆鳞上了! 硬干,绝对不是办法!极天门损失不起灵宝这样的人才。 但如果要绕一个弯的话……则必须通过阿澈这里才行。所以沐阳真君把儿子叫了过来:“灵宝真君不同意你一次娶两个,这事你看怎么解决?” 桓澈眉眼淡淡:“这有什么难的?让别人去娶那个女人不就行了?” “胡闹!澄雪真君指名点姓的要把这个女人给你,我怎么能够临时换人?” “那就不要赵问瑾,把她便宜给别人。” 这个提议沐阳真君更加不能接受!纯阴之体的女修,千年也未见会出一个。既然让儿子碰到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的。但昊天门有意和他们交好,澄雪真君甚至把女儿都送过来了,这个机会也是千载难逢。玄天宗那边越来越不安分了,要想保住极天门的中元第一霸主之位,他不得不用些手段。所以,沐阳真君的决定是:“你先把问瑾要了。等木已成舟我看灵宝还有何话说。” 桓澈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可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淡淡道:“三元居被封了!”灵宝真君亲自下的结界,人不出来,他怎么去做那种事? 这个事情好解决。沐阳真君随手将一件东西丢给了儿子。桓澈接到手一看,心头就是一阵大喜。*灯!这东西是至阳真尊送给父亲的。用以解除各种禁制结界!同阶修士之间的禁制,此物几乎是样样可破。但若差上一等的话,也不是不能。端看对方的阵法造诣了!高深者要花些时间,平庸者则直接在很短的时间内将阵法破开。但并不是直接解除破法。而是将阵法打开一定的时间。时间长短由执灯人的功力决定。有了这东西,他要带走问瑾便不是问题了! 桓澈心花怒放,可表面上却仍然是波澜不惊。仍旧与沐阳真尊一道商议如何将灵宝真君调离开阳峰。然后他好趁机下手如何。 父子一人商议妥当后,事情便很快进行起来。灵宝真君接到了沐阳真君的传讯符,离开开阳峰到了天权宫。而就在他走后,三元居边居住的净尘同学则被另一位元婴修士叫走。桓澈便趁这个机会。打开了三元居外的禁制。拉住苏荃,一溜烟的便冲出了山门…… 灵宝真君虽然被调离了开阳峰。可是三元居外的禁制是他亲自下的。禁制一松,他就感觉到了。看也不看沐阳真君便直接冲回了开阳峰。而等他到时,三元居内早已经空无一人了。灵宝真君气死了,直接冲上天权宫去理论。结果和他一起冲进天权宫的。还有天权峰的执事弟子,结结巴巴的禀报:“禀掌门,刚才弟子看到桓师叔拉着赵师叔冲出山门去了!” 什么?沐阳真君大怒:“这个逆子!他这是想把极天门的脸全丢了么?”老子已经给你订下婚事了。你居然拉上女人跑了?这成何体统?沐阳真君‘又气又急’,赶紧和灵宝真君解释。灵宝本是想来寻气的。可没成想看到的竟然是如此情景。呵呵,那个桓澈小子居然拉上他家问瑾逃婚了? 那小子可是一开始就不同意这事的。关于这点灵宝真君已经打听出来了,多少人劝他他都不乐意,是他家那个缺心眼的问瑾逼着人家一娶两个的。当然,灵宝十分怀疑在这件事情当中,问瑾受了什么力量的胁迫才会如此的。但眼前这码子逃婚的事,却是很得灵宝的意了。所以他也没计较,便回了开阳峰。 而他到时,净尘也已经回来了。听说了刚才这事后,净尘的眉头却是并未见一丝一毫的松减,反而立时凝重起来了! “怎么?哪里不对么?” 净尘拧眉:“师父,若是那个桓澈在外面占了师妹的便宜……那么,你这婚事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靠!这个死沐阳,他居然敢这么算计老子? ———— 不提灵宝真君在凝晖堂内如何暴跳如雷,只说苏荃一路让桓澈拉上飞行法器,飞出山门,还直接再往外飞了足有三天三夜后,二人终于停脚了。停在了一处……超极眼熟的所在! 曾经,她还是朱绯色时,最困在其中将近十年的那处山谷。 原来这里是内陆之地,可当东南面的大部分土地被分裂出去后,这里却几乎成了邻近海岸的存在。曾几何时,这里没有人烟。可他们在暗夜中停下云头落入其间后,却是抬眼便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河滩边上的林中闪现。那片林子还是那般茂密,可其中却已经有很大一片林子被砍倒了。搭屋建房,砌墙制门……如今的这个山谷里已经有将近百户的人家。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恬淡宁静的过着这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看到这样的情景,苏荃说没有触动是假的。可是她更提防的是:这个人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桓澈装作没有看到她眼中的狐疑,拉着她的手步入林中,直直走到南山脚下的一处沟壑中后,从怀中取出一物,对着正面凹凸不平的山墙印了上去后,这片山墙之上竟然多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洞门? 苏荃讶异,这是几个意思?这不是法阵吧?而桓澈似乎十分喜欢她的表情,拉着她就走了进去。而待二人的身形进入其中后,身后的那处山壁竟然又重新关上了……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身边这人掌心内的温度。他拉着她一直往里走,而逐渐适应了黑暗后的苏荃也终于看清了一些这里面的构造。一条长长的隧道,斜斜的盘旋而下。这里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风声水声动物的声音什么都没有。而这条路似乎也长得没有尽头。 二人足走了大概将近一天的时间吧,这条路终于看到尽头了。 一处巨大圆锥形山洞。洞高足有九丈,洞壁上时而光滑如镜,时而布满了铭文。文字十分古怪,完全看不懂其中的含义。而在这个山洞的地部则是整整九重的火圈! 这个火不是明火,而是……九条深可见底的地沟。在每一条地沟的深处都能看到滚烫炽红的岩浆!炙热的气息在整个山洞的底部漫延,可偏偏这个锥形山洞的正中央,飘浮着一朵九瓣莲花。 修士的眼神随着修为的增长,看到的事物距离都会有所不同。炼气弟子不过是百米之内清晰可见;可到筑基期后却可看到千米之内的事物;结丹后听说能看到十里之地的飞禽走兽;至于元婴期,百里之内的动静都会有所触感。这朵莲花离她们不过十数米远而已。可是苏荃看向它的时候,却觉得它离得自己十分十分的遥远。远到她连它的材质都看不清。只看地得到粉白相渐的花瓣上露珠盈然,似是新鲜清嫩。可它的下面明明是直通地焰的所在,为何这朵莲花竟然能飘在这里,而且一直保持着这么鲜亮的外形? 实物大概不可能,唯一能解释的似乎只有法宝二字。可是在这朵莲花上苏荃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灵气。苏荃奇怪了!仔细绕着圈的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被桓澈拉着,一重一重的跨过火圈,走到地面最中央的那处圆台上后,仰头看向那莲花的底部时,也没看到什么。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东西绝对是个法宝。因为它的底部上被刻了一个“卐”字符! 苏荃拧眉:“这是什么意思?”得亏这个万字符是金色的,它要是黑色的,苏荃会以为希特勒穿越过来了。 桓澈笑着摸摸她的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当初……受伤后,就是在这里清醒过来的。这里毫无灵气,我以为我这次死定了。可奇怪的是:我在这个台子上躺了一年后,身体竟然渐渐的好起来了。筋脉仍然受损没错,丹田处的伤也一点好的痕迹也没有。但是肉身却完全康健了。我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便去看这些墙壁上的字。可是没有一个字我能认懂的。于是,我便出去了。想看看是不是……这里的文字与众不同。可当我出去后,却发现外面这个国境的文字与这里的也不一样。后来我便一路去了你们洛国。但那里的文字与陆国竟然一样。事实上,整个天元大陆的文字里,除了西北与南疆的某些少数民族的字不同外,汉人的字都是一样的。后来哪怕我翻尽古书,也没有找到过和这里壁上的文字一样的字体。所以,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完全不清楚。直到后来我们去过了那三个地方后……问瑾,你发现了没有?这里有九个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情爱探讨 九个圈? 苏荃当然注意到了,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九个圈竟然和他们之前去过的那几个地方……有某种联系吗?可是这里明明一点麻烦也没有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莲花摆在这儿,九的数字是佛教中常用到的数字,它们两个很配。为什么会想到那几个秘地上去? 桓澈见她不信,便手一翻把一份地图拿了出来,摊开给她看。这是一份天元域图没错,可是与苏荃手中的那幅却有点不一样。上面标了很多的记号。而其中最显眼的便是一个大大的x。用朱笔勾划而出。第一笔的启始地就是他们第一次进入的雪山秘地,而下落点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位子。第二笔的起点是天地异变时他们进入的那个冰洞,落点没有尽头。可是这条线和第一条线相接的地方……却是……茵萃谷。上面的这几个地方,如今他们已经算是全到过了。这几个地方全和九有关,又全是在这几个地方的附近发生了天地异变的情形。如此一来,就实在不能不把它们放在一起考虑了。 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而这翻异变的背后到底又隐藏了什么样的天机或者是秘密呢? 这个问题让二人暂时都陷入了沉默,看着两张地图,脑海中无数思绪在翻滚。可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们却完全没有头绪。更何况,他们这样是跑题了吧?苏荃吸回一口气,正色道:“桓师兄,你把我带来这里干什么?只是为了让我来看看这个山洞么?” 她觉得不是。 而桓澈低头看着手上的地图,嘴唇紧抿了半晌后才道:“自然不是。你也知道你师父不同意我一次娶两个,而我父亲的意见是……让我先要了你。” …… 要?哪个要?是她想到的那个要法吗? 尼玛你这个沐阳真君。老娘诅咒你!居然给自家儿子出这种馊主意。厚厚,修士不讲无媒无聘未婚苟合之类是不是?那尼玛起码也要问问人家愿意不愿意啊!你这样分明就是在教唆你儿子当强ˉ奸犯嘛!桓澈有你这种爹居然都没长得太歪,真是不容易。可是,以前没长歪,并不等于现在或者以后不会长歪了。 苏荃嘴里有些干,眼光不自觉的四下扫视,可很快她就气馁了。因为这个古怪的地方只有一个出路。而进出那里似乎需要桓澈手里捏的一块令牌什么样的东西。要是这个人真想在这里做点不和谐的事。她好象没有多少反抗的能力。所以。她只能说:“你不会。” “为什么不会?”桓澈没有看她,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低头看着那张天元大陆如今的域图。他的话很平静。可是睫毛却在微微的抖动着。他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他在压抑着什么吗? 苏荃不想知道那样的原因,可偏偏此时此刻她必须和他玩点什么爱情情仇之类的戏码……真烦人!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在好莱坞打工?母星把她传送到这里来,到底是让来修真的?还是让她来演言情剧的?一肚子苦闷让她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她不说,桓澈却似乎想说什么了:“我答应过你的事。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你立了心魔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是不肯信我?”她在听到那样的话后,第一反应是先思索逃跑的路线,而不是笃定的相信他。这让桓澈很不舒服。苏荃小尴尬,但:“我是个修士啊!桓师兄。就算我和你们比起来很菜,但我也是个修士。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的实力。这不是每一个修士都该做的事吗?” “可你相信过别人!”桓澈颓废地收起了地图。散坐在了地面上。看着面前的那九重火圈,一字一句:“你相信那个曜日更胜于我。为什么?我与你认识相交的时间难道不比他更长?或许你会解释说。我对你别有居心。他没有!可是他对你已经好得超出朋友之间应该有的限制了。我和他这间唯一的区别在于:我把那层意思表露出来了,而他没有。你觉得这样公平吗?我自信并不输他,更不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问瑾,你敢让他搂着你,却不敢让我接近你一分。为什么?因为我有一个那样的父亲,是不是?” 是和不是,该说的你全说的,你还让老娘说什么? 苏荃不说话,可这位桓老兄却似乎是打开了哪个言情频道的按钮开关,说个没完:“我也并不想有那样的父亲。事实上,在来这里之前,我对他没有一丝的情感。我三岁的时候他就离开了。抛下母亲和我。母亲后来改嫁了,有了新的生活。而我,只有一个人。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名字,一个身份,一种血缘上的联系。正如你不相信他一样,我也不相信他。” “可他不会伤害你!”但宰我却绝对没问题。苏荃很不甘心的踢地,你至少有个老子,我却连老子都没有。家族矛盾神马的是对那些有家庭的人才有的麻烦。象她这样总是孑然一身的人,连那种烦恼都是奢侈的。唔,对了,不知道那个朱青涟怎么样了?算下来有几十年没见了吧?自从知道她被弄到了天权峰,苏荃就再没打听过她的事。可现在,却是突然想起了她。按说她和这个‘姐姐’可是一点也不对路的,印象中更是半点良好的回忆都没有。可是……血缘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索性,苏荃也散坐在了地上。看着桓澈,看他这一脸的伤,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何必如此执着?我不是你曾经的妻子,或许我的身上有些地方和她很相似,可是事隔百年,哪怕是同一个人也早已经改变了。你若是个凡人,我会赞你一声情圣。可你是个修士,为何要溺于情感?修士想的就算不全是成仙大道,也是天生苍生之类更有意义的事吧?你总围着我转……桓澈,我说出来不怕你恼。我不会喜欢你的,永远不会。” “为了曜日?”醋坛子正式打翻。惹来苏荃的一记狠狠的白眼:“他也不会。是,你刚才说我。我相信他,却始终对你有所怀疑。原因就在于你刚才谈到的地方。你说了,他没有。而就因为这个没有,我才对他不一样。为什么呢?他没有说,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给过他那种方面的回应。我当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辈,可以相交的朋友。若是哪天我的修为赶上他的话,我甚至不介意和他义结金兰什么的。至于他有些喜欢我的事,我是个女人,我当然有感觉。可是他不说出来,我就有机会。桓澈,我不管你信不信,我相信。我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那种肉麻兮兮的关系外,还可以有真正的友情。” 说到这里,苏荃顿了一下,然后开口:“你既然知道我的真实姓名,那么就应该知道我的来历,我的一部分过去。我交过这样的朋友。他们都很优秀,可是我们之间不管是不来电也好,还是曾经有暧昧的感觉也好,最终我们成为了朋友。互相帮助,彼此保护。我希望你也好,曜日也好,斩月也好,还有净尘,我们可以是那种朋友。一时的喜欢,不是喜欢。如果我们不能在同样的一条路上一直走下去,那么我们尽早会分开。” “譬如你!我就觉得我们完全没有可能。不要跟我说喜欢不喜欢,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子,认为只要两个人喜欢就可以在一起。不是那样的!现实里根本不可能存在那样的事。是的,我们是修士,比普通的凡人拥有更多的力量。但同样的,比我们更加强悍的人还有很多。比方说那个秦崧,比方说他背后的至阳真尊,这都不是我们都惹得起的人物。不只我们惹不起,连你父亲也惹不起。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执着?” “放开不好吗?放开以后,解除心魔,晋阶修炼。若你果真……就喜欢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那么你完全可以去找一个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人。可我不会!桓澈,我可以扎扎实实地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喜欢你。” “为什么?难不成,你已经有喜欢的人?”桓澈终于问了出来。问话时,他的拳头甚至已经捏紧。他的脸上没有怒气,可是……那个拳头足以表明一切。 苏荃咽了一口唾沫,她知道这样很危险了!如果她要保住自己的性命,那么最好不要触怒他。可是……她已经被他带到这个地方了,若是她言辞暧昧给了他某种错觉的话,那么……性命也许保住了,可某种东西却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她咬紧了牙关:“对!我有喜欢的人。我只会喜欢他一个!” “修士?” “不,是一个凡人,你或许听说过他。杜沣,我的丈夫!”(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血淋淋的真相 杜沣? 她的丈夫? 桓澈把脸扭开了,不看她。可是苏荃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一声嘲笑。她很不爽:“你笑什么?” “笑你是个傻瓜。你既然已经认出了秦崧,为什么还会一直觉得杜沣是个凡人?”桓澈的话象一记惊雷一样,轰的一声在苏荃的脑袋上面炸开了。“认出了秦崧?”认出了秦崧?为什么这种话这么怪?她为什么会是认出他?难不成……“他真的是我见过的那个秦崧?不对,我没有见过他。我只见过他的照片而已。” “可是,他见过你!”桓澈仍然不回头,可嘴里说的话却是每一个字都敲进苏荃的心里:“你以为朱绯色为什么会死?因为你见到他时的表情太讶异。他用某种方法知道了你的思维,知道你也是从那个时空来的,所以他不允许你再活下去。才安排暗修杀了你,并嫁祸在玄天宗的头上。” “可是……我从那个时空来的又怎么样?我哪里碍着他了么?”苏荃搞不懂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她和秦崧一点纠葛也没有。说是亲戚,却是连正经的会面也没有。阿沣甚至很少提到他,所以她只当他是一个远房亲戚之类的。可……听这个桓澈说的,好象不是。“你……你就不能直接说清楚吗?为什么我也是从那个地方来的会威胁到他?还有……阿沣,他不是凡人?他也是修士?” 这个揣测……其实苏荃不是没有幻想过。可是,爱看修真小说和修士的身份之间好象完全没有因果关系。她没有这样肯定过,甚至在见到秦崧后也没有这样确定过。她只是偶尔寂寞难耐的时候会在心里悄悄的幻想。幻想阿沣也是一个修士,幻想着她就算耗上几百年的时光再回去时,他依然可以活着。她想过的。幻想过的仅此而已。可为何,这个桓澈说出的话好象……隐含着什么秘密? 她等他回复她。可是桓澈那边却是等了好久才张开了嘴:“我问你,你是怎么死的?” “得癌症死的。”肝癌!发现就是晚期。才三十岁而已!连苏荃自己都觉得她简直是背透了。 可桓澈听了却是冷笑:“那是你在凡人时作出的决断。现在你是修士了。我问你,如果你想控制某个人的思想,让她以为她得了什么样的病,自然死去。可有办法?” 这……苏荃捏紧了拳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阿沣……他不会对她做这种事的。她不相信! 然。桓澈这次却是再无阻隔:“我可以用心魔对你起誓。我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杜沣他用幻术控制了你的心神,让你以为自己得了癌症。可事实上你并没有得癌症。当然,你的身体是出了一些异常的情况。但那并不是癌症。而是……” “是什么?” “是……是……”桓澈哽了两下,才咬牙说出:“是一种果子!” “果子?”苏荃不明白,把脸扭到那边的桓澈却是冷笑出来:“对!你还记得杜沣的母亲吗?她从来不曾同意过你们的婚事。可是却在有一天,在杜沣不在家的时候过来看你。” 苏荃记得那件事!当时她很激动。以为是这位母亲终于熬不过儿子的意愿,打算接受她了。她虽然不想嫁入什么豪门世家。可是如果能得到阿沣母亲的正式认同,她还是很欢喜的。所以她热情的招待她!虽然阿沣的母亲神色还是冷冷淡淡的,但她带了一蓝水果过来……等等,水果……阿沣是修士。秦崧也是修士,那么:“是不是他母亲也是修士?” “那是自然。她给你带来的那篮果子都被下了符咒。当你把它们吃掉后,一枚恶果就在你腹内生长。它会吸取你的精元。耗尽你的生命。所以你到医院里拍的那张片子确实是真的。在你肚子里确实长了一个恶瘤。而这个恶果是某种邪术的必用材料!你们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修真资源已近告磬。秦崧要到这里来找至阳真尊,可是不知为何真尊留给他的传送门出了问题。所以他就启用了那种邪术,以某种特殊生辰的人为果肥,催化阴凰果。用它来让他的修为快速晋阶,强行打开传送门!至于你……那种阴凰果虽然吸人精元,却不能生存在死人的躯体之内。所以……必须有人在你还活着的时候,剖开你的肚子,从你的腹腔内直接取出那枚鲜红的果实!而这个下手,亲自剖开你肚子的人……就是杜沣!” ………… “不可能!不可能!你说谎!你说谎!”苏荃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她尖叫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背对着她的桓澈:“你……你不过是想打击我而已。你不过是想破坏我和阿沣之间的关系而已。你编出这种故事来,让我以为阿沣是坏人,他对不起我,我就会忘记他,改为接受你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会相信的。他不会这么对我的。照你所说,他是修士,他想要那个什么阴凰果。那么直接用幻术控制我吃进去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和我结婚?对了,对了,我们结婚三年后才离的婚。我们……我们……我们离婚……对了!那天,那天他回家后,我告诉他。说妈妈来过了,看了我,还买了水果。他……他当时的脸色,就很奇怪!连着好几天没有回来。半个月后……他回来了,说是他弟弟死了,他必须回去……他……” 苏荃本是想解释什么的,她要解释清楚杜沣不是桓澈说的那样的人。可是,解释来解释去,苏荃却发现:她好象陷入了另外一个怪圈。是的,也许杜沣开始和她结婚是真的,可后来……他明知道那个果子有问题,明知道她已经吃进去后却没有……没有告诉她。甚至,他直接和她离婚…… 她一直认为:他和她离婚是因为家族的事业必须有人接手!而他的家里人不肯接受她,才会离婚的。 她没有很伤心!她一直知道这一点,可即使如此,她还是想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年她也愿意。她愿意用一生的岁月去祭奠这份感情。三年的快乐足够她一生回味。她一点也不后悔!哪怕他选择了家族,选择了事业,她也一点不怪他。 这世界上不是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她才认识他几年?他的亲友陪伴了他更长的岁月。在他心里,她只要比其他女人更重要就可以了。她从来不曾想过……想过要代替他的父母亲人。 她没有! 所以,她笑着同意,笑着签字,笑着送他离开…… 可是……可是…… 他可以在回去后再娶别人,再生一堆孩子。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可是……他不可以这么对她!明知她出了什么问题,却一字不提。离开也可以!可是……不可以用幻术控制她,更不可以…… 苏荃抱住了自己的肚子,她觉得肚子好疼。疼得她几乎忍受不了!她的眼泪已经流成了小溪,倾巢而出。她的腿再也支持不住,把她摔在了地上。可是……她不信!她就是不信! 对了,就象她说的那样,这一切只是桓澈的一个阴谋而已!苏荃深吸一口气,努力把纷乱的思绪调整回来。告诉自己:她不可以被这么打败!这只是一个精心编排的阴谋!她得想办法破掉这个局才行。或许用幻术控制她的并不是杜沣,而是眼前这个桓澈!他和他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爹一样!可是这次,他居然在阿沣身上打主意,她就绝对不能容忍! 苏荃振作精神,努力回想每一处可能是漏洞的存在。她不能被这个人编的故事打垮,她需要冷静,冷静! 粗重的喘息声在身后不断地响起,可桓澈的表情却已经无悲无喜。他木楞楞的看着那墙壁上根本认不出的字符,继续开口了:“你也许觉得这是个阴谋。可我问你:在你的记忆里,你生命中最后的时刻是怎么过的?你一个人离开了南京,去了青岛。那里,是你们蜜月旅行的启始点。你买了一艘船,出海。然后把自己和船一起炸上了天,落进大海。是不是?” 这个人……他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苏荃一字不发,她不要听这个人的胡言乱扯。可桓澈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又如何会懂她的心意?他继续问:“你可记得你离开南京的具体日期?你坐的是火车?还是飞机?你记不清吧,因为那时你已经是在幻境里。至于去了青岛,买了什么船。在你的印象里又是几天的时间办成的这事?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吧?拿上钱就直接到海边买上一艘船么?你是个律师,你应该知道买船的手续该怎么办?要去哪里,做什么样的登记,交多少税?这些在你的记忆里可有一丝半点?再者,就算你从个不正道的人手里买到了船,你会开么?开船和开汽车可不是一个道理?而且在你印象里的船是只游艇,不是一拉就走的救生船。你开都不会开,如何能把它开到海面上?至于炸药就更好笑了。你从哪里买的?上火车飞机前?还是之后?如果是之前,你怎么过的安检?如果是之后,那么你又如何在青岛那个一个熟人都没有的地方买到那种禁卖品?” “苏荃啊苏荃!你可曾对你死前的事情真的认真仔细分析过?哪怕在当时你心灰意冷,无以所有。那么在变成朱绯色的时候呢?你可曾想过?在变成赵问瑾后呢?你又是否想过这些事情是否合理?” “你只是一心一意的惦着他,可是你却连他到底是个什么人都不知道?对他到底做了什么,更是一无所知。苏荃,我问你,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他是真的爱你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第四次结丹失败 他是真的爱她么? 苏荃曾经对这个问题坚定地相信着。象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太阳和月亮,象相信这个世界有花朵和树林,象相信他是男人她是女人,她会永远爱着他一样的相信。可现在……她却是无法再说出口。 当然,在她的心里,她并不愿意否认阿沣对她的感情。可是,桓澈说的话让她怎么解释?她确实记不得之后发生的很多事。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去的青岛,不知道那些炸弹是从哪里来的,甚至不记得她是不是有帮那艘船做过登记。她会开车,骑摩托,骑自行,但她确实不会开游艇。既然如此,她是怎么开到海上自杀的呢?如果这一切都是事实,那么唯一有解释的就是她当时陷入了某种幻觉当中。秦崧是修士,阿沣和他母亲自然也很有可能是。 对了……“就不可能是秦崧动的手吗?阿沣或许知道了,但是他没来得及救我。”苏荃想到了一线生机,却立刻被桓澈否决了:“从你检验出癌症到死亡,有半年的时间。足够他干很多事了。如果再算上你吃下阴凰果的时间,那么还会更长。可是他做什么了么?他除了决定和你离婚,什么也没干。” 苏荃沉默,因为桓澈说得很对,阿沣他确实有很多的时间,可是……他好象什么也没干。亦或者,他不是什么也没干,而是干了也没什么用。他打不过那个秦崧吧?硬扛的下场也许会是他们两个全部都得死。可是……她死了……“他还活着吗?” “活着。” 活着啊! 苏荃蹲下了身子,用双臂把自己紧紧地抱住了。她没有再生气,没有再暴跳如雷,更没有过混乱激狂。她现在的脑海里很奇怪的居然是一片平静!因为她已经想好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办法!她也许可以在其他事情上相信这个桓澈,但在阿沣的问题上。她不会相信任何人对他的评判。她要结丹!她要结婴!她要亲自回去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说的话她都不会信的!她要的,从始至终只有一样,那就是:他的誓言! ———— 苏荃开始她的第四次结丹了! 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在这个似乎没有灵气的所在,但一个她能感觉到灵气冲涌的夜晚里,开始结丹。步骤她已经烂熟于心。所有的痛苦都已经经历清楚。所以哪怕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可怕。她心如秋水湖泊,意志更是前所未有的坚持刚毅。 静心,服药。筋碎,崩失后便是灵气的回凝,筋脉的重塑。然后在筋脉上开始渗出一丝丝的灵液滴入灵基。当多到无可再多时,灵基开始崩溃了!痛楚折磨。泪意在不自觉的情况下自动流下。可她的嘴角却始终紧紧地抿着。她要会坚持下去,会忍受下所有的折磨。直到丹成的那一刻! 可是,就在那些粉碎的灵基渐自回凝,即将就要结成金丹的时候,这个洞府顶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爆破声!整个山体都在开始摇晃!她心神巨晃。不敢乱动。桓澈更是直接在她身后施下了三层防御阵,并传音给她:“不要着急,我在这儿看着。你继续结你的丹。不要受外力影响。” 已经是第四次了,她不能再失败!更何况有桓澈看着。除非是元君修士来了,有什么可怕?所以苏荃继续坚持着运行太阴心经,务必要让金丹尽快成形。可是,这个山体的摇晃却是越来越剧烈,虽然没有在这个山洞之内没有什么石块往下掉,可是那九重圈内的地火却是已经有向上喷腾的驱势了。并且随着摇晃的加剧,这些地火到最后甚至已经喷跳出了地面。苏荃就坐在九重圈内最中央的那块石台之上,本来她身边是有三重阵法防御的。可是……当那些地火跳出来的时候,却是直接冲破了桓澈设下的阵法,一块岩浆甚至直接贱到了她的腿上…… 滋的一声就烫出了一块大洞。疼痛袭来,筋脉自动收缩。苏荃一口污血便喷了出来。 瞬间人事不知了! 哪怕桓澈赶紧奔过去,给她喂药也已经于事无补。她体内的真气就象是疯了一样的到处乱撞!他极力想帮她把这些散乱的灵气归拢起来,可是太阴心经凝结的阴灵气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而就在这时……有两股灵气从洞口处传进来了…… 洞门被打开了,洞府倒是不摇晃了,可是进来的这两个人却全是结丹大圆满。 怎么办?桓澈不敢松下护着苏荃心脉的双手,可是他的耳朵中却已经听到这二人越来越近的声音。直到……二人终于露面后,双方三人一时间,竟是全惊呆了。 ———— 曜日和斩月? 桓澈怔楞归怔楞,可提起的心却是放回了原处。而那二人在看到这里的情形后,更是直接奔了过来。 “问瑾怎么了?” 怎么了?桓澈没好气的瞪这二人:“她正在结丹,你们说她怎么了?” 糟糕!曜日斩月二人脸上都浮现出了悔色,可是这事实在不是他们能预料到的。况且事情已经出了,再说又有何用?曜日马上过来帮忙归拢筋脉。按说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有一个结丹大圆满帮她整理筋脉就已经足够了,更别提两个。可是偏偏苏荃体内的筋脉虽被桓澈压下来了,却是半点不听他的指挥。倒是曜日的灵气冲进去后,情况好了许多。 桓澈想了想,把自己的掌收了回来。而他的灵气一撤出后,曜日的灵气便进行得更加顺畅。然后三人便眼见着这个美丽女子的脸色终于渐渐缓过来了。三天之后,她的气息已经彻底平稳下来了。体内的真气不再到处乱窜。可是,筋脉受损太严重了!修为更是直接退到筑基初期。曜日用尽力气也只是将她的灵基堪堪稳住而已。但几十年的修为……废了! 桓澈脸色漆黑,却知道如今这情况已经不算是最次的了。若是无人帮助的话,只靠他一个人怕是只能维持住她的性命,连筑基期的修为也保不住。现在虽说是修为倒退,但情况已经算是比较不错的了。兼之上次他在这里遇到的情况下,桓澈决定把她还是放到那朵飘浮着玉莲之下。上次这个台子救回了他的血肉,这次,希望也能有助于她恢复伤势吧。 桓澈在干这些杂事的时候,曜日斩月二人却是已经把这里转了一圈。然后三人碰头,桓澈直接问出:“你们二人是如何寻到这里的?” 斩月嘴角弯勾:“你说呢?” 桓澈心情正差的时候,哪有情绪和他斗这种嘴。但是曜日痛快:“我们重新划了上次的那份域图线,沿线下来一直走,便找到了这里。” “这里没有灵气外泄,以你们的修为也应该发现不了这里的存在。”桓澈可以很肯定这一点。因为在他带着曾经的朱绯色在这里居住时,他那个老爹派了多少人出来找他,却始终无果。其中不凡结丹期的修士,所以他不信这二人是发现了什么灵气波动才进攻这里的。 曜日点头:“是的!我们本来是打算直接飞过去的。毕竟这是个毫无灵气的小山谷。可是……”曜日顿了一下,却仍然是把一对长剑抽了出来:“这是问瑾上次在极天门炼制的。这对剑在经过这里时,一直轻轻的鸣动。” 原来竟是这般! 桓澈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不说话,曜日却有话要说:“桓道友,你早知道这里?” “对!我百年之前便到过此地。这里没有灵气,亦没有九层之数,更没有我们之前见过的什么祭台。所以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把它和那些地方联系在一起。直到……” “天地异变时,你发现了这个巧合。可是,你为何没有和我们说?”斩月的话非常直接,若是随便一个极天门的弟子,哪怕对玄天宗没有特别的厌恶也会心生不悦。可偏偏这种恰似熟友之间的质问却让桓澈释然了。他低头看了看就躺在他身边的苏荃,左手伸出搭在了她的腕门之上。眉头渐紧,她的伤怕是短时间内好不了了。但以她这个状态若回到极天门去,麻烦可就大了。所以……他再三权衡之下,抬头看向了曜日:“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但前提条件是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曜日大概明白桓澈的意思了。 可让他没料到的是,桓澈接下来说出的话竟是:“把她带走!藏到一个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的地方。” 什么? 斩月一楞,这个桓澈……他就不怕师兄对这个问瑾怎么样吗? 可这话,斩月没办法说。倒是曜日想想后,一口应下:“没问题。而且我还可以答应你,公平竞争,绝不苟且。” 桓澈的嘴角掠起了一个弯度。他就知道会这样!象曜日这样的性子,你和他硬着来,他绝对丝毫不会让你;可若你退后一步,那么他绝对会退后两步来彰显自己的诚意。所以,在二人掌为誓后,桓澈将二人叫到了近前:“关于这场天地异变,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多少。可若是此事与这个山洞有关,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事与极天门的至阳真尊有关!是他,放出了一头孽龙……”(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送走 “孽龙?” 曜日斩月二人齐齐抽了一口冷气。桓澈看到了他们脸上的震惊,心头苦笑。他这算是彻底出卖了真尊了吧?但事已至此,他不仁我不义,于是便把所有的事情一口气全说出来了:“秦崧是他养在另外一个空间的儿子,他原本也是那里的人。后来因缘际会得了一件法宝后来到了这里。我父亲至阳真君和我也都是那个时空的人。撕裂时空之术想必你们也都知道,那是真正具有通天彻地之能的上界大神才可以做到的事。可偏偏至阳真尊在那件法宝的帮助下制服了一条孽龙。那孽龙答应他,帮他运送传输两界之间的生人。而他……则要帮他脱离禁锢。” “脱离禁锢?什么样的禁锢?”曜日好象摸到点线头了,他们连着碰到好几处秘地之间都有类似压制囚禁类的祭台,那么会不会是那些祭台之下压制的就是那条孽龙呢? 这个猜测斩月也有,桓澈也猜到了他们的想法。只可惜:“我不清楚那么多。我只知道那条通道在一百多年前突然出了问题。秦崧无法再通过它来到这个异世,所以……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动用了许多邪术,终于还是将那条孽龙召集了出来。他打开通道来到此地,而我……是帮他布阵的人。” “布阵?” “对!一种……异常强大却十分邪恶的阵法。没有我的帮助他来不了,所以我也一起来了。但……当我清醒后,就发现自己躺在这里。”桓澈指了一下苏荃现在躺的位子:“当时我受了很重的伤,而这里偏偏一点灵气也没有。我以为我死定了,可没成想慢慢的我的*竟然全部康复了。而等我康复后。便发现这所虚浮着的玉莲莲心处有这样一枚手令!” 手掌一翻,一枚掌心大的赤艳如殇的令牌便出现在了手中:“靠着它我可以任意进出此地。这次……我本来是带她来这里结丹的,可,还是失败了。她不能再在极天门里呆着,所以我才会要求你们带她离开。我知道极天门内有你们的眼线。同样的,玄天宗里也有我们极天门的人。所以你们不能带她回玄天宗。” “那……容光城如何?”曜日快人快语:“你破得了那里的机关,也知道它在哪里。我们把问瑾安置在那边。你若想去随时可以。” “好!” ———— 三人商议妥当后。立即开始分工。桓澈不但指了一条他知道的最安全的路给曜日斩月二人,还将沐阳真君给他的遁地尺交给了曜日。曜日自然知道此物的珍贵之处。遁地符就算是上品一遁也不过千里。而且催动一条上品遁地符所需要的灵气那是相当大的,还需要两至三息。可遁地尺便不同了。它能根据主人能力的不同。发挥出不同的实力。最长可有几千里,最短几十里,随心而动十分便宜。而且催动它所需要的灵力很少,甚至可以在一天之内反复使用。可说是修士们逃生时人人都想得到的法宝。只可惜。这样的东西十分难炼。玄天宗内也有一把,却在执一真君手中。是他从他师父那里得来的。现在,桓澈竟然把这样的东西交给了曜日……他进得越多,曜日便越发坦荡:“我会在用完后交给问瑾的。” 桓澈没有说话,只是道了一声珍重后。便飞遁而去了。 斩月看着远去的淡蓝色遁光,心头莫名。转头看看师兄,有心想说什么。可现在已经不是时候了。 二人借着桓澈的指点以及对遁地尺的应用,果然一路上避开了极天门的层层封锁。成功躲进了位于极天域边境上的容光城。 所以,当苏荃从一阵疼痛中醒来时,居然发现……她竟然在容光城中她住过的那间屋子中。 这是怎么搞的?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而且这间屋子里不知何时居然有床有帐了,甚至还有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凡间女孩守在身边。一见她醒了,便立时笑了出来:“姐姐你可算醒了。城主担心得很,日日派人来问呢。”而她话声才闭,门外便刮过一阵灵风。然后门一开,那个白须白发的容光城主便走进来了:“丫头,你可算是醒了。” 苏荃睡着的时候无觉,可一旦醒来却发现浑身上下无处不痛。有心想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见礼,可是稍微一动便是全身剧痛。没奈何,只好道歉:“请恕晚辈不能起身见礼了。” 那老头摆摆手,那凡人女孩便退了出去。然后,那老头看看她:“结丹四次全失败了,你这丫头也真算是背了。罢了,从今天起你就在我这里呆着养伤。这里是给你调养筋脉的丹药。一日三粒,准时服用。等略好些,就去阴阳池里洗炼。虽说痛些,可对你的筋脉却是只有好处。” 苏荃应是,再次千恩万谢。有心想问问这老头她为什么会到这里的,但那老头不知道是存心避开还是另有杂事,说完后便匆匆走了。此后再也没来。倒是苏荃从那个服侍她吃药擦洗的凡人丫头阿红那里听到了不少消息。 “城主最近在建大船。每天都忙得不得了。” “为什么建船啊?我也不晓得。听阿嬷说,似乎是城主要带我们去海外的仙山住呢。大家可高兴了!” “对啊!前段时间的大地动吓死人了。从那以后城主开始造船的。” “哪里的仙山啊?我也不晓得。但阿嬷说了,只要跟着城主,总会有我们的好日子过的。” 这个阿红一提到仙山便两眼冒光,提到城主更是满脸全是孺慕之情。看来这位城主在这些凡人当中的形象颇高。造船么?苏荃其实是想去一观的。她还没有见过宝船是如何炼制的。只是可惜她如今的情况连翻身都有困难。好在是这位前辈给她的药十分有效,半月后,苏荃便能自己从床上爬起来了,一月后便给扶着墙走到那个上品阴阳池的所在。 上一次她来这里是为了尽快恢复她的胳膊。而这次,她全身的筋脉伤了几乎大半,更需要此池的洗炼。头一次进去时,苏荃当场便晕了过去。亏得阿红事先便拉住了她的手,见她晕倒后,便把她拽着拽到了阳池中。剧大的寒冷差异激得苏荃几乎瞬间便又清醒过来。可是清醒过来之后便是浑身上下如同万针锥刺般的痛楚。这次,苏荃没有再晕过去,却是在如同沸汤之般的热泉中,冷汗直流,全身止也止不住的颤抖。 整整泡了一天,回去的时候是让阿红背回去的。这孩子看着年纪不大,可却是很一把力气。每天去时不用她帮忙,可每每回来却都是她背着自己回来的。苏荃自然对她很是感激,便把乾坤袋里一些炼气期已经用不着的丹药给她。这些炼气期的丹药对于普通凡人来讲,那就是仙丹。若是生病伤痛,只要拿小刀刮一些下来服下,便比吃上二斤人参还管用。所以阿红很开心,服侍起她来也更加用心。 如此,一转便是三个月过去了。 苏荃的伤势在阴阳池的洗炼之下,好了很快。三个月过去,从外表上别人已经看不出她的伤势了。可内中情由却并不乐观。她的很多重要筋脉受损都很严重,若只是单凭太阴心经灵气的修养,她要痊愈起码得需要将近十年以上的时间。 可她如今已经是快要一百四十岁的人了。再过十年,就是一百五。到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结丹!若再碰到什么事……筑基修士的寿元只有四百年,若按凡人的年纪来算,她如今已经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再不结丹……再不结丹的话……苏荃看着镜子中的女人,她的模样已经不是多年前十七八岁的娇憨少女了。虽仍然美丽,却已经有了几许沧桑风霜之色。她并不介意自己的美丑,可若是老去的话……则让她胆寒。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净尘师兄那位祖母的模样。王凝晖么?听说当初是极天门内鼎鼎有名的绝代佳人。可长得再美又有何用?丈夫变心了,儿子死了,甚至她的一身修为不知为何倒退到了筑基期。容貌不复,身形佝偻得一如老妇! 若是她结不了丹的话,她很快就会落到那样的境地里。 她不要佝偻着死去!她还要回到那个时空去,去找杜沣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必须结丹!而既然一般的修炼方法没有办法快速恢复她的筋脉,那么,她就只要另辟蹊径了。 苏荃拿出了她之前和净尘商量着做出来的那间可以加聚灵气浓度的施涡灵屋。然后在某天夜里,迈步走了进去。放入一枚火灵石,催动涡轮开始旋转。风势很快形成,天地间的灵气很快就在这个巴掌大的小屋中集聚。浓郁的灵气纷涌着挤进体内,所带来的每一滴灵气都安抚着那些受损的筋脉。一寸一滴,一滴一寸。太阴心经其实已经是这世间极好的心诀了。只奈何如今天地间的灵气并不丰裕,所以它的效果也不过了了。但是如果灵气浓郁到一定程度之后,它的效果就会加倍了。第一天晚上过去后,苏荃便觉得整个人的精神好了许多。第二天白天一天都在运行小周天滋养全身的筋脉。到了晚上后,继续修炼。 可是,就在她修炼到了正紧要的关头时,却是突然听得屋外一阵警铃大响! 糟糕,有人来闯容光城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突袭 近百名的黑衣修士手持着利剑正在天演阵中撕杀。他们有的是结丹修为,有的却只是筑基修士。但不管他们的修为如何,他们的装束却是几乎一模一样。漆黑如墨的劲装打扮,包裹着从上到下严严实实,除了一双眼睛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那模样……苏荃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在茵萃谷中袭击朱绯色的暗修! 曾经,她以为是玄天宗的人;可现在,她可以很肯定,这些人绝对是极天门的修士。 “前辈,您打算怎么办?” 她听到响铃后便被传进了正殿之内。而这位上次很不着调的容光城主今日却是肃穆之极。他看着阵中那些厮杀得性起的黑衣修士,面容上是从未见过的果决:“丫头,你觉得我这阵法能困得住他们多长时间?” 苏荃想了想:“不会很长时间。我敢打赌这里面肯定有桓澈。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必须在这样的事情中出力。这个阵法很快会破!” “那你觉得极天门派出的修士只有这些么?” 苏荃楞了一下,瞬间明白:“您的意思是,还会有一队人在岸边埋伏?他们已经知道容光城和玄天宗的关系?所以打算一举歼灭,斩草除根?” 白须白发的老头冷哼,如电般的眼神冷冽地盯在眼前这个丫头身上。苏荃一凛,郑色:“前辈,不是我。” “希望不是。但下一步的行动我不会再告诉你了。丫头,你必须马上离开。只要你不在,那么容光城就少一分罪名。” 这个决定……实在是太特么让人难以接受了!可是苏荃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她一旦暴露的话,对于容光城来说绝对是雪上加霜的事。但容光城的消息怎么会散发出去的呢?她若是就这么走了,怎么对得起曜日斩月予她的信任?可若是她留下来的话。又能帮上多少忙呢?所以思来想去后,苏荃还是决定,走! 什么话也没有和这位城主说,而是直接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后,回去收拾了东西,直接祭出遁地尺。此尺最远一遁可万里之遥!但她现在只是筑基期的修为,所以千里有余便是极限了。但向哪个方向走呢?向南是极天门的方向。无疑是最安全的。向北是玄天宗的所在。可能最不安全。向东向西皆可。但东边人烟混杂,西边是雪山少有人迹……苏荃想了几息后,还是决定向东遁去。 ———— 一道遁迹入土。转眼便是黑暗。一息两息三息十息过后,她重出地面。 而周围已经是一片稻田! 已经是管晚秋的时节了,稻谷基本已经成熟。可因为现在是暗夜,所以。左右并没有人烟。倒是远处山腰之上有几十所民屋所在的模样。 容光城……已经看不到踪迹了!而她现在的位子……苏荃抖了抖身上的泥屑,准备拿出定星盘来看一下自己现在的位子。可是她的手刚伸向乾坤袋。便觉得……情况不对!有两道灵气从东边冲了过来。筑基期的修士! 苏荃抽出宝剑,严阵以待。结丹期的她不敢惹,可是筑基期的……她肯定敢砍! 结果,两息之后。让苏荃懵头的情况发生了。因为快速冲到她面前的那两名筑基修士竟然全是一副黑衣黑裤的劲装利落打扮。和刚才她在那镜中看到的情形一样!? 极天门的暗修?居然在容光城外千里的地方还存在?苏荃觉得哪里好象不对。而那两个暗修看见她后,更是直接顿住。其中一个似想说话,却被另外一个制止。然后。那二人便象看不到她一样,直接冲另外一个方向冲过去了…… 叮咚! 她明白了。原来她根本没离开容光城太远。并且这里甚至还是容光城外天演阵的阵图之中。是遁对尺在这天演阵中无法发挥效力?还是这一切根本就是那个容光城主故意为之的。他想看看是不是她出卖了容光城么?还是……即使放她出去了也未必安全。倒不如把她困在这样一个阵图中更为适宜?就算是极天门的人发现了她,以赵问瑾的身份,极天门内筑基以上的修士应该鲜有不认识她的人。就象刚才那两个,不就是看见她后直接走了么? 是在保护她么?就象当初曜日在她的结界外另外布置下阵法,免去了她被门中盘查的麻烦一样。 苏荃越想越气,气自己竟然这般无用。一百年过去了,她特么的居然还只是被人保护的份!她炼气的时候保护不了自己,筑基了居然还是这般。可冲回去又能管什么用?她谁也保护不了。甚至一个不凑巧甚至得连累上自己。可若是让她走,双腿却象是灌了铅一样,无论如何迈不开步。 左右为难,越想越气却偏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时光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天渐渐的亮了,这个阵域中的一切仍然平静安宁。可是苏荃的脑海里却总是幻想着其他阵域里的残杀。她不心疼那些妖兽。可是依附在容光城中的那些平民呢?这些暗修会放过他们么?而她……不管如何,若这些人是极天门的人,定然是不会杀她的。她可以相对安全!而她或许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但至少要搞清楚谁出卖了容光城。 想定后,苏荃便照着旧法破阵,先用灵脉术感觉到阵眼的所在位子,然后劈剑砍下。一次又一次的转换阵域!有的地方她之前去过,可有的地方她却没有见过。可不管她去的是什么样的地方,那里的妖兽却是已经全部诛灭殆尽。 没有一个活口,甚至连具尸首都没有留下。苏荃能看到的只有地面上一滩滩的血渍。 而等她终于追到第五个阵域,也就是之前她去过的那个冰系阵域后,终于……追到了那些人…… 她本是可以平静走过去的,毕竟大家都是同门。可是当她看到这些人身上的黑衣时,却是突然间一个机灵闪过。妈的,她要是直接上去的话,就惨了。她不是暗修,为什么可以肯定这些人是极天门的暗修?这不是背相证明了她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吗?所以,她在发现了这些人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头就跑…… 向她进来时的阵眼冲过去,举剑便劈,准备跑路。 可是她的剑才举起来,后颈便被重重的击了一下。然后整个人便软成了一条虾米,瘫在了某人的怀里。她的身体酸软无力了,可是神智却很清楚。她感觉得到这个人是谁,所以她可以很放心的直接‘晕’过去。而很快,又有一道灵力追到了近前,看看这情形后,没说话却是直接拍了这男修肩膀一下。然后一招手后,一个筑基期的男修便被召了过来。苏荃便被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男修怀里…… “跟着姜游,不要乱动!一直装睡。”桓澈的声音传入脑海,苏荃很快安心。尼玛,跟着姜游其实比跟着他还安全呢。 远处的灵气很快消失,而等到这个阵域全无动静后,她的身体被放平在了一处冰面上。姜游站了起来,左右巡看了一番后,回来看着地上‘晕’过去的女修。嘴角勾起,可却未置一词,甚至连传音都没有。直接盘地而坐。 一天,两天,三天,五天之后,阵域里冰冷的气息突然消失了。苏荃心头一惊,想刚睁眼,却被姜游一个剑柄拍在了后颈处,这次,她是真的昏过去了。 —————— 待到再次醒来时,她已然睡在一处干净清爽的屋子里。屋子里什么人都没有! 她小心的下床,运行下灵气,觉得身体无碍后,推开了门。院子里的情形有些象世俗间的客栈,但苏荃可以肯定的是:她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地方。周遭并无灵气!院子的周围却被设下了结界。这个结界的手法苏荃很熟悉,是桓澈的手笔。 他这是把她带到哪里来了? 她搞不清楚状况,便一直在屋里等待。而到天黑快黑的时候,院门终于开了。 一个……大腹翩翩的胖财主……从院外走了进来。 不是桓澈么? 苏荃眨眨眼睛,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很快,那‘财主’便说话了:“我们现在是在凡人的地盘,所以这样装扮比较方便。拟容丹而已。”声音也很陌生,但说话的这个语气苏荃认出来了,是桓澈。 心下松了大半:“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那个……”她想问问容光城的情况,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而‘胖’财主看了看她后,终是问了出来:“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哪里?”她感觉有点怪,不敢轻易应声。胖财主听了,哼出一声:“曜日和斩月两个竟然把你送到容光城?那城主和你不错嘛,居然把你放了出来。这实在是碰到我了,若是碰到别人领队,你还能有命活下去?” 苏荃张口结舌,曜日和斩月把她送到容光城的。好象……是有这个可能。可是她怎么会碰到那两个人的?她之前在那个神秘的山洞里结丹时意外昏过去了。再醒来后便到了容光城!这是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碰以曜日和斩月的?而且,为什么她会觉得今天的桓澈哪里怪怪的? 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在啊,他有必要这么对她说话吗? 就算有别人在,传音不方便?难不成……一个机灵间,苏荃悟了。难不成她已经回极天门?而现在……是在测试?测试她有没有背叛极天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幻境中的阿沣 这个无聊冷血的门派! 记得当初她还算是半个凡人的时候,听到极天门的名门时,心中全是雀跃和羡慕。天元大陆第一门派,几十名元婴修士,上百名金丹真人。何等风光,何等显耀!在那时,她觉得能培养出这么多出色修士的门派应该是再好不过的地方。可是……她想错了!虽然她的起步点已经比几乎所有炼气弟子都高,还是因为一个连她都不清楚的原因莫名其妙的惨死。事后苏荃曾经想过,若连朱绯色这样被掌门收为弟子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死掉,那么在那些更不引人注目的弟子身上会发生什么?不敢想象。 之后她变成了赵问瑾,一个无依无靠默默无闻的小弟子。筑基呈现出异象被人关注没什么好争辩的。可这些门派中的师长不直接问她为什么,却是在暗中监视就太好玩了。或许是修士们的秘密不可以被外人所知的习性造成了这一点。但一个门派故意把整整一峰的修士全部养残又是为了什么?极天门不让开阳峰的弟子出战,用大量的灵石和超然的地位哄得这些修士一心一意地只知道在门中炼器。受人贡养是很好,可这种贡养的背后便是在危难来临时,丧失对战的能力。兽潮来袭时,开阳峰在外面游历的弟子死了九成以上,活下来的基本上没超过五个人。这在极天门中是最惨的数字。可事后,竟是无人对此多置一词。曾经,她以为是修士的冷漠。可后来……灵宝和净尘相继离开了……开阳峰的地位一落千丈。连赵问瑾这样身份的弟子都可以直接被绑去成亲,甚至险些沦为炉鼎。那么,其他人呢? 极天门绝非善地。可她却偏偏已经无法离开!她不是不想去玄天宗,可若是她的离开给别人带来更大的灾难的话。那么就等于她也变成了刽子手!可是……玄天宗,容光城,竟然还是扯进来了吗?她要如何才能给这些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苏荃笑了!看向那个胖财主模样的‘桓澈’,再左右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地方……想气,没气出来。想笑,却似乎笑无可笑。她能说的只有一句话:“若是我此刻已然结丹,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待遇了?” 胖财主楞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师兄想知道什么?知道我和玄天宗的那两个是不是有一腿么?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元阴还在;若是你想知道我和那两个人有没有私下有过什么情谊。有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极天门的事来的话……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若是想留在玄天宗,你特么的早死一万回了。姑奶奶没结丹怎么样?老娘能做出来的东西别人就是做不出来。开阳峰的弟子不就是这点用吗?有本事就不要让我再出门。” 苏荃说完,咣的一声就把房门关上了。她没有再出门。而院中的胖修士却是一去不再复返。这个院子里的景象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可苏荃却已经不想去深纠这里到底是哪里的问题了。她的兜里如今有极品培元丹了,可是她却已经一点点要用通天跃阶术的心思都没了。她厌恶那种功法!厌恶天权峰的一切。而要摆脱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努力的修炼。 不只晚上要努力修炼,白天她也要努力修炼。此地的灵气不足。她白天修炼起来会进展很慢又如何?她既然决定再也不用通天跃阶术,那么她兜里的这些培元丹不用来吃干什么?大量的丹药供养之下。三年的时间她的修为就再度恢复了筑基中期;又过了五年后,她恢复到了筑期晚期。至于筑基大圆满,她则又花了三年的时间。 她的力量恢复过来了!她想结丹! 上清丹和温玉髓她都还有,可是经历过几次结丹都被人捣蛋居然导致她功败垂成。险些连性命都没保住的情况后,苏荃觉得她必须在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后再来结丹。出得院门,院子里的结界仍在。可是除她所在的这间屋子以外的地方。却已经全落了一片灰尘。看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这里了。 她被彻底遗弃了么?亦或者,十年的时光在那些高阶修士眼里不过是打个瞌睡的事。 她必须得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来结丹。可是这个阵怎么破呢?苏荃伸出了手。用灵脉术感应这个结界最力量薄弱的地方。结果竟然是这个门板?这是什么意思? 她一剑劈下去,门板应声……而碎。 罩在院落顶上的结界消失了。而外面……竟然不是……不是极天门! 是一处热闹繁华的凡间客栈!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应该被关在极天门的某个地方么?为什么会在一个凡间的客栈里?那她之前见过的那个胖胖的修士是谁?她觉得不象是桓澈。可除了他,还会有谁这么做? 苏荃想不出来原因,但她现在却极想离开这里。吃下一枚拟容丹,换成凡人的模样离开了这所不小的城市。从定星盘上来看,这里仍然是极天域,可是却是在极天域的中心地带了。她是先到容光城看一下呢?还是先找地方结丹?苏荃挣扎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到容光城,否则她放不下心来。 一路风驰电掣,可是,当她赶到容光城的位子时,却发现……这里除了一片黄沙,什么也没有了。没有密林,没有妖兽,甚至连那座住满了凡人的‘仙山’也不见了踪影。这里空无一人!甚至连点血腥味也闻不出来了。十年的时间已经冲刷干净一切了么?那些人已经安全撤离了么?还是已经被…… 苏荃不敢往下想,可偏偏如今的极天域却是似乎连一个修仙小镇都没有了。她想知道什么,可能只得回极天门去。但目前为止,她不想那么做。她要结丹!而她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左思右想了一翻后,苏荃决定去那个九重圈的地方试试。她只有筑基期,设下的结界根本瞒不过那些高阶修士。可若是那个地方的话……想来当初桓澈带她去那里,也是有那样用意的。 于是,苏荃便赶路去了那处山谷。结果……当她到时却发现……这个山谷里曾经住着的那些凡人……也全不见了。如同容光城一样,连屋舍木器都没留下,昔日曾经有屋舍的地方已然长出了参天大树,形状看上去与别处毫无不妥。而当她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到那处狭小的山缝中后,却发现这里草植已经有好多被踩塌了。 有些,甚至是刚刚被踩过的! 进?还是不进? 进去后可能会有危险;但若是不进的话,以她筑基期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横越大海去到别的地方。而如果找不到地方就不能结丹!她必须得结丹!所以哪怕有危险,也得进。于是,苏荃割破了自己的手掌,按上了那处山壁。上次她看到桓澈用的是一枚手令,可如果这个地方真和那几个有关的话,那么她的血可能也行。所以,她按了上去。而结果……竟然成了! 通道出现了! ———— 深邃的通道在她进入后,合拢了身后的石壁。漆黑的通道若是一步一步走下去,得有一天的时间。可她不想那么做!以她的修为根本瞒不过到这里的人,既然如此,苏荃干脆化成一道遁光便是向下冲去。 她到过这里,知道这里的路线,只要顺势飞下去就不会有任何的阻挡。而她在往下遁飞的时候,更是提高了全部的戒备,耳力听着里面的动静。开始时并无动静,可是后来当她快飞到底的时候,却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有人惊醒了! 苏荃咬紧牙根,加力冲了出去。手中飞剑高举,等她看到人影便会先下手为强,直接砍下去。可是……当她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手里的剑却是……咣啷一声,摔在了地上。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魂都散了。 这不是真的吧? 这不是真的吧? 她的眼睛出问题了么?她怎么会看到阿沣? 这是个幻阵!这里肯定是个幻阵!苏荃赶紧将掉下的剑拾了起来,警惕地左右看着。可是……周围所有的一切都与她上次来时别无二致。那朵玉莲还在半空中飘着,九重火圈的尺寸也依然如旧。唯一不同的就是:中间那处三丈大小的圆盘地面上的男人。 剑眉长挺、星目微睁……他在眯着眼睛,他在想怎么对付她吗? 苏荃感觉得到这里有一个结丹修士的气息。可她不确定的是: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她看到的这个家伙! 这是一个幻阵!居然有人用阿沣的影像来试图混淆她的判断。是谁?桓澈还是秦崧? 如果是桓澈的话,这小子简直是无聊透顶了! 可若是秦崧的话……她这算是终于逮到痛宰落水狗的机会?还是羊入虎穴?眼前这个人肯定受伤了,否则不会不攻击她。要是桓澈的话,基本上也不会攻击她的。可若是秦崧不攻击她的话,那么那小子不是在转什么歪主意,就是受伤受大发了! 一个筑基大圆满要宰掉一个爱了伤的结丹大圆满么?情况好象不太乐观。但这小子特么的弄死她两次了,若是落到她的手上,那么绝对不能放过。若是桓澈的话,不会不和她说话。而眼前这人……一句话不说,还幻化出阿沣的样子来!那么,肯定是秦崧。 妈的!老娘砍死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是真是假 要不不打,一旦开战,那么就绝对不要手下留情! 所以苏荃高高跃起的同时,将全身的火影术全部调了出来,一剑劈下用尽全力!炙烈的火影术感觉到了她的愤怒,从平常的温和从容变出了滔天的怒火!一剑劈下,即便不能将这人劈成两半,也一定能烧到它。而只要她的火影术沾到他,那么这小子特么的肯定就死定了。火影术的毒不是一般人能解的! 她一定要烧死这个死秦崧!哪怕同归于尽,也绝不放过这个死小子。 她的剑意果决,没有一丝的犹豫。而台上之人……面容挣扎了一息后,竟然没有还手,而是直接闪开。妈的!居然躲?不还手?你不还手,怕是没有力气还手了吧?那么老娘不扁死你,就不姓苏! 苏荃的灵气充足,在后面狂追猛打,攻势一招比一招狠辣。而前面的那个幻影则是左躲右闪,一句话不说,一招不还!从他的行动速度来看,苏荃可以很肯定了,这货的伤势肯定很重了。好几次都是刚刚避开。她信心越足,在后面攻得越紧。而那人的行动越来越慢的同时,脸色也白得如同死人一样了。甚至一个趔趄,叭的一下摔倒在地。 好机会!苏荃斜劈一剑,准备将这小子直接砍成两断。 然后,那人急了大吼了出来:“朱绯色,是我!” 什么? 朱绯色? 苏荃怔了一下,手中剑势稍缓。可很快就便更加猛烈的速度劈了下去,结果那人真急了,咣的一声甩出了一道金刚符!完全挡下了苏荃的攻击之余,反冲的力道甚至直接把苏荃撞回了旁边的山壁之上。嗓子眼里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可是她不会放手的!这个王八蛋既然已经知道她是朱绯色,那么就说明她的死期已经到了。今天,她一定要拖着他下水! 可,当苏荃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再冲过来时,却有一道……透明如水的剑,直接横在了她的面前…… “若水剑?” 这是她炼出的剑!她当然认得。而这剑的主人……是桓澈!? “尼玛!你个死小子。你到底是谁?”苏荃怒了。撤开剑一脚蹿了过去。可是……那个长得一副杜沣的脸,可却似乎是桓澈的小子却是别开脸,生生挨了她一脚。却就是不说话…… 甚至,连眼睛都不敢对上她的! 苏荃……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她扔掉手中的剑。直接冲了过来,揪住了他的脖领子。阿沣的左腋之下有一枚黑痣!她要看清楚。这个人有没有?这个男人似乎意识到她想干什么了?抓住她的手反抗。可他越是这样,苏荃心中的不安便越大。他不信她看,她就越要看。他的力气似乎比她大一些,她争不过他是不是?那么……苏荃在挣扎中突然收力。然后哗的一下几乎就要掉到火圈里去。男人大惊,赶紧往回捞她。而苏荃就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然后…… 吻上了他! 她的唇印在他的唇上,她的双臂抱住了他的胸膛。她张开嘴伸出舌尖抵开了他的齿关。被他抱住的男人已然僵成一块铁板,任她为所欲为。她用力地吻着他,要吻碎他一切的心防。然后……趁他不动的时候,刺啦一声……撕开了他的衣襟…… 男人、闭上了眼睛。 而苏荃……则看着那枚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黑痣……彻底呆住。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桓澈居然会是阿沣?他们明明是两个人。阿沣阳光爽朗,自信却不孤傲。可桓澈却象是一头受了伤的野兽一样,偏激孤僻阴晴不定。他们的……相同点大概只有个头好象差不多。可是相仿身高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所以她一点感觉也没有。而桓澈的满脸伤疤…… “你、你的伤呢?你脸上的烧伤呢?你还没有结婴啊,不可能重塑肉身的。那你的伤怎么会好了呢?”她陷入癔症一般的自我喃喃。旁边的男人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苏荃狐疑地看向他,端起他的脸来,仔仔细细地上面检查。莫非是这小子想不开,去韩国整了容。他以为他只要变成杜沣的样子,她就会接受他了吗?亦或者:“你学了什么不靠谱的邪术吗?桓澈,你以为你变成他,我就会接受你了么?你疯了是不是?你为什么连这种邪术都学。”苏荃象是炸了毛的鸡一样,直接跳了起来:“你连自己的脸也不要了吗?你爹会宰了你的。而且……只要你结婴,那么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你打算一直这么骗我吗?还是骗你自己?”这个人简直是入魔了! “你疯了?我不是你死掉的那个妻子。我是苏荃!我是朱绯色!我是赵问瑾!我不是你老婆。桓澈,你清醒点,你清醒点。我不是她,你也不是杜沣!你清醒点。我……”苏荃抓住桓澈的脖领子摇了半天后,好象觉得哪里不对了。赶紧放缓声音,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苦!她死了,你很难受,你不想找寄托就活不下去,我完全能理解。可是,桓澈,这样不好。你这会入魔的。你入了魔便不能结婴了!结不了婴怎么晋阶出窍?你打不过那个人就没办法给你妻子报仇。所以……放开好不好?不要再胡闹了好吗?你要是难受可以和我说,有个人听你说话不会好很多。要不然,我们去海外。我听说什么地方有个只有佛修的世界。我们去那里,背不住那里的和尚能算出你真正的妻子转世在了哪里?我们去找到她,然后帮她恢复记忆。她要是有灵根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教她修仙。你教她通天跃阶术,我可以教她炼器。她很快就会成长起来的。到时候,你们就可以真正在一起了。你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了。好不好?桓澈。桓澈?好不好?” 苏荃的声音轻柔得象是天边吹来的一缕羽毛。它柔和,它温暖,它干净纯洁并且充满生机和活力。 大概她自己都不记得,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在西藏! 她毕业的那年和同学们一起去了西藏,徒步前行在中原不算什么,可若是在海拔四五千步的藏区感觉就完不一样了。他是修士,徒步对他来不算什么。可她不过是个凡人小女孩!与她同行的七八个同学都累瘫了。大晚上一挨枕头就睡着了。可是。她没有。她坚持着她的责任。在上半夜值夜。 漫天的星光下,她的伙伴们都窝在睡袋里睡着了。她也困得厉害,却为了不睡着。而只能在山坡上不停的转圈。看着天,看着天上的那些星星,嘴角漾起宁静神往的表情。 开始,不过是惊鸿一瞥。他过去便过去了! 可是。在他在藏区转悠的那一个月里,却是碰到了她好几次。她们这队游客的经济都不富裕。与那些光鲜亮丽的来藏游客并不相同。但这些小家伙们十分有活力,哪怕啃的只是最简单的方便面也乐趣无穷。直到……他将一只装了二十多万的包裹扔在了他们徒步前行的路上后……这些似乎一样的孩子们,终于展现出了不同。 他们一行九个人,有七个决定留下这些钱。因为在那个袋子里一点主人的辨识方法也没有。可是。她和另外一个男生不同意。他们吵了好半天后,那七个被说服了。他们一路找,终于找到了当时化身为一个老大爷的他。他收回了这些钱。并从中拿出了两撂作为报仇。那些孩子收下了。而她……没有反对!却在事后,并没有收下那些人给她的钱。 是清高吗? 可那些钱是报酬。算是正当收入。 他好奇,一路跟着她回去。结果发现她竟然和他一样,住在南京。只是,她的家稍微有些出人意外。是一间天主教下的孤儿院。事实上,那里都不算正规的孤儿院。那是一个教会,修女们自愿收留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条件并不充裕,而她手上除了残留下来的三千多块钱外,什么积蓄都没有。 可是这丫头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的困窘和自卑!大学本科的学历,哪怕是名校毕业想在南京的律师行里找到一个职位也并不容易。通常一个岗位会有十几到几十个法科毕业的孩子来应征。可是她就是做到了!试用期里,另外两个试用生白天上班,晚上玩耍。可她却是把晚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研究律师派给她的工作。她不只是整理资料,还会在资料旁边用纸条粘上她的想法。她的上司看中了这一点,所以给她布置的工作量越来越大,但不管怎么多,她都能完成。 然后,那个老律师满意了。他把她带在身边细心调教,她成了那位前辈的左右手。可是却当那位前辈提出要她和他的儿子相亲时,遭到了拒绝。那位律师身家相当丰厚,可惜的是:他的儿子却是个残疾人。在车祸中失去了一条腿,从此颓废不振。老律师以为她嫌弃他的儿子是个残疾,可是这丫头却直接跑到那个小子面前说:“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所以我要什么我只能自己争取。曾经我觉得这样有时候很痛苦。可是看到你后,我不这么想了。我或许要花上比别人多几倍的时间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但我绝对不需要别人把成果放在盘子上摆在面前,求着我去拿。我是个强者,而你是个弱者。这就是我看不上你的理由!” 那小子气死了!从此和她彪上了劲。他装上了假肢,重回了律所。他绞尽脑汁要打败这个敢羞辱他的女孩。可是他的阿荃却根本睬也不睬他。她努力赚钱,努力学习,哪怕有时候杜沣都觉得这丫头也许并不适合当个律师,但她做到了,并且做到了很好很好。她给自己赚下了颇不少的一份身家的同时,也没忘了把她养大的那间孤儿院。她定期汇钱回去,并时常回去帮忙。她交了很多朋友,有些很有来历和权势,可是她从不向他们索要任何帮助。 听起来都有点象是什么模板童话书里标准建制的三八红旗手之类之类的模样了!坚持纯真正直得不象一个活人。 直到,这丫头碰到了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情生何起 她象是失了魂一样的迷恋上了他。好吧,杜沣承认,是他故意设计勾引了这个孩子。让她迷恋他,让她喜欢他。可无论如何勾引她,她就是不敢要他。甚至哪怕象时下的女孩那样,只是付出她的身体换取短暂的回忆她都不敢。 他不解,所以继续努力勾引。直到他把她压到身下,夺取了她的纯真后,她才颤抖地声音说:“我不是不想要你,我只是怕得到了以后,便再也受不了失去。” 他们结婚了!三年的时间里,她过得似乎快乐,却似乎在每一天的快乐后都会担忧和惶恐。她努力不让他发现这一切,并且努力让他的每一天都过得开心。可是如何抱着一个内心在颤抖的女孩却让自己开心,成了他的困扰。他也想让她开心些,可是却似乎效果并不理想。他送她礼物,她却宁可抱着他。他带她去旅游,却似乎让她更加隐忧。 三年的时间里,他从来没提过孩子的事情。他们日夜交欢,爱意时浓。他并没有做任何措施,可是她就是没有怀孕。第一年结束后,她担心地去了朋友的医院做检查。可结果是她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她的朋友婉转的建议她,是不是要他来做次检查。可是,她没有说。她甚至没有就这方面的问题试探过他一丝半点。直到她另外一个性急的朋友忍不住催她后,她才吼了出来:“为什么要我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有孩子不可?他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事。如果他想要孩子的话,我一直不怀孕的话,他就会问出来的。可是他没有。说明……” “说明他早就知道他自己不能生!或者他想了什么办法,让你怀不上他的孩子!”她的那个朋友很犀利。 她不能反驳!她的身体在颤抖。而她的朋友过来扶住她的肩膀:“要是他只是不能生而已,我们不会说什么,你乐意就行。可若是他提前做了结扎手术的话,阿荃,你想过理由吗?他家庭不幸福,所以想丁克?那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但不管如何。他起码得和你商量一下。看你乐意不乐意吧?这是最好的情况。若是……他,只是想和你玩几年,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的话……阿荃。你怎么办?” 她朋友的担心似乎也是她的担心,可是她却从来不问他。她的朋友当中有一个单亲妈妈,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她非常喜欢那个孩子。他‘出差’的时候,她只要有时间就会把那个孩子接过来养。疼她宠她给她买玩具。教她认字读书,做世上每一个妈妈都会做的事。他能感觉得到。她在用尽全力去爱那个孩子。可是,在他回来之前,她却会把所有的痕迹都消除干净。 为什么? 有一次,他忍不住在一场疯狂的欢情后问她:“我们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可她却是在一个僵硬后。化出了甜笑:“我还不太想。有了孩子好麻烦的。阿沣,只有我们两个在一起不好吗?”她要她的热情和缠吻解除了那个困局。他没有再提那个话题,可是。她在失落。 她的心神不宁从来不在他的面前出现。她会告诉她的朋友!而当她把他说过的话告诉她的朋友后,那些家伙们炸了。 “我就知道。那小子开始的时候不过是和你玩。妈的,他哪里是什么不能生,他根本能生,他只是在评估是不是要和你生。” “阿荃,你打算怎么办?你还要和他过下去吗?” 朋友们在为她着急,可是她却没有回复。表面上他们的日子一如既往的甜蜜,可是她的心底却是渐自煎熬得更加厉害。后来,在她们结婚的第二年时,她的一个朋友去世了。 她很伤心,哭了好几天。可是当她回来后,杜沣却感觉她的纠结似乎过去了。她不想要他了吗?还是她对他的迷恋已经过去。他更加热情,用尽一切时机向她求欢。她没有推拒,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心神不宁,她全心全意地享受着他的爱! 这次,换了他惶恐。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了这样的转变! 而这次,不待他弄明白理由,母亲便已经把阴凰果,喂进了她的肚子里…… 少主要她死,母亲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甚至要求他马上离开她,回来接手公司的事务。 他漠然的提出了离婚。而她……笑着答应了!痛痛快快地和他去办了离婚手续,痛痛快快地帮他收拾好所有的行李交给了助手,然后站在他们的家门口,笑着送他离开。 象**过后,欢场男女各走各路的痛快! 他恨得咬牙,愤愤转身。可是他的耳朵却总能听到她的消息:什么她最近又赢了什么案子,赚了多少钱。什么她最近哪个朋友结婚了,她去帮忙打理;什么哪个企业的小开看上了她,正在热烈追求。 她的日子好象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为得黯淡无光!可是,他的心情却在下沉。 三个月后,她体内的阴凰果终于惹出了麻烦。她去医院看病,得到了肝癌的诊断书! 他隐身在那所医院外的停车场,看着她的朋友担心的送她出来。不断地安慰她,她已经托了朋友到处帮她找合适的器官来移植之类的事,也许还有治愈的可能如何如何的话。可是……她没有哭,相反却是一种超脱般的释然:“你知道吗?他曾经说过,我坚强聪明美丽善良正直……巴拉巴拉好长好长一段的形容词。把我夸得好象都象一个圣母玛利亚耶酥基督释迦摩尼观音菩萨之类的人物了。好象我身上一点缺点也没有。好象我的道德水准可以直接成圣,永不沦地狱。可事实上,我并没有那么好。我自私,我贪婪,我怯懦。别人有的毛病我全都有。甚至有时候比他们更激烈。我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而已!我只是很会装而已!我只是不想要我不喜欢的东西而已。那不是什么道德洁癖情操高尚之类的烂玩意儿。那只是因为……我想要很多!我想要很多很多很多!我的贪婪之心比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重!因为我一无所有,别人有的我想要,别人没有的我还想要。我想要把它们紧紧地抓在手心里,然后不被任何人偷走。我只是想这样而已。” “我不是不会犯错,我不是不想犯错。可是教母说,犯了错的人会受到惩罚!我不想那样。我不想失去你们,不想失去自己。更不想失去他。所以哪怕有时候有些事情我完全可以不用在意。可是我就要在意。我想让上帝喜欢我!我想让上帝宽恕我,想让上帝怜悯我。让他可以把我的幸福延长一些,再延长一些。” “我知道幸福不是永久的。每个人得到的幸福和痛苦总是同样的多。所以我巴结上帝,讨好他,谄媚他!” “可是……似乎我得到的已经太多了。我想要的我全得到了!事业,朋友。爱情……我想要的全都有了,所以。我的生命应该结束了。这很公平!别安慰我,我并不害怕也不伤心。真的!我想得到的一切都已经得到了。所以,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阿荃。”她的朋友想不出言词来再安慰她,只是顿了一顿后问道:“要我把你的事告诉他吗?会很婉转的。不会让他知道是你的心意的。” “不要。” “为什么?你们曾经那么相爱,现在……再在一起一段时间也是好的。你……他的家里人也不会介意的吧?”她的朋友想让她离世前过得开心一些。可是,她断然拒绝:“不要把我的事告诉他。对了!也许我该到别的地方呆一段时间。帮我找阿辰。我要签一些转赠文件。” 她辞掉了律所的工作,并且很快把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转赠给了别人。她沉稳得安排着她的后事。不急不徐。她拒绝化疗和住院,却开始吃大量的止疼药。 当阴凰果完全成熟的时候,是他亲手把她的肚子剖开,抓出了那里面成熟的果实。 当黑红色的内脏被他硬生生的从她的肚子里扯出来时……他的心,痛出了一口血。 他抓出的不是她的内脏,他夺取的也不是她的生命!他杀了的是他自己!所以,他低下头,吻住了她…… ————— “桓澈,桓澈?你好些了吗?” 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声,那样的关切不是假的。哪怕她现在的眼神还在游离,她拒绝相信眼前的事实,可是……她对桓澈,这个所谓的恩人,仍是关心的。上帝的怜悯吗?杜沣哼了一声,盘膝坐好:“我受伤了。能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先调理好身体再说吗?” 苏荃楞了一下,然后忙不迭的点头。 她退开,给他足够的空间来养伤。她的兜里已经没有那种给结丹修士用的伤药了,所以他的伤只能由他自己来治疗。这样的过程并不快,桓澈的伤足养了半年才见了成效。而苏荃……则全力看着灵宝录里那些有关于幻境的法宝制作方法。她的心境真是太差了!居然特么的这么容易就被失控。这得亏是桓澈对她没有恶意了,否则她八百次都死定了。她一定得想办法做出一个幻镜法宝来才行!否则真要碰到什么,她的麻烦可就大了。另外,她的心境也需要再行锻炼才行。尼玛!她的心境有这么大的漏洞,还咋结丹结婴?之前失败四次,此时想来也未必便不是好事。要是真入了魔障出不来,或者干脆堕入魔道就更特么亏了。 清醒清醒!她要在修真的路上走到底,所以绝对不能被这么点小麻烦给吓倒。 这样的话,苏荃每天看一遍桓澈的脸就对自己说一遍,然后再进行一次深入的自我检讨,并进行再深刻的反省。可是,她做的所有努力,却都敌不过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宝宝,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真尊出关 宝宝!曾经,他对她的昵称。在四下无人时,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才会用的独属称呼。 他爱怜着她的心意,纵使不说出口她也能感觉得到。更何况,他后来说出来了,用独属于他的方式说出。她听得心中全是甜蜜。哪怕眼前是一条不归路又如何?她在他身上得到的爱,足够让她满足。 她也许永远不会后悔碰到一个这样的男人。 可是……她被他活生生的挖掉了内脏!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他怎么可能眼看着她一天天的衰败而死,却无动于衷?他救不了她,她不会怪他。可是,他起码应该告诉她真相,让她死得明白。 可是,他没有。他用什么方法把她带到这个异世来,让她修真,教她心法,然后想方设法一路保护她想让她尽快结丹结婴,然后拥有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神马的……是恩情吗?还是歉疚? 苏荃没有走过去,她别开了脸没有再看这个……好吧,确实是杜沣的桓澈。她已经不想再见他,可是,她有很多事想知道:“你到底叫什么?” 桓澈拧住了眉头,脸上的神色……莫名难言。他收回了伸出的手,抬头看向不知名的远方:“杜是我母亲的姓氏,桓是我父亲的姓名。因为我是木水双灵根,所以才会有杜沣和桓澈的组合。” “秦崧到底为什么要杀朱绯色?他怀疑朱绯色是苏荃?”在她不知道桓澈就是杜沣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原因。哪怕后来桓澈告诉他,是秦崧下令暗修杀的她,她还是总觉得那个理由太过牵强。一个象杜沣前妻的女子,不过是移情的替代品。何必杀人?可现在……不必说了。秦崧想必比她更了解杜沣,而他异常的反应则开始让那个秦崧怀疑朱绯色的身份。她在茵萃谷之战前看到他的表情太过惊讶,或许曝露了这样的秘密。不管是不是真的,那个人不允许她的存活。而在她变成赵问瑾后,情况却不相同了。桓澈对她的态度欣赏多于喜欢,他在意的是她的能力,而非不知名的牵念。这让秦崧感到安全!所以他不再想杀她。反而想利用她。但前提条件是:她必须想出个办法来让那人永远不要怀疑她的真实身份。否则。一旦让秦崧知道她是苏荃的话,那么她肯定就死定了。原因,她大概猜得到:“你们从现世来到这里。怕是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方法吧?” 若只是什么高明的撕裂空间之法,想必吹出来也是唬人的好手段。可若是什么邪术的话……呵呵,秦崧要脸,至阳真尊更要脸!极天门更更加不能被这样的理由毁掉名声。要解除这一切。除了杀她,还能如何? 她的猜测。精准犀利。 桓澈也便没有瞒她。把对曜日斩月二人说的话,全告诉了她。 孽龙?阴凰果。这些词都是她从未听过的。想必即使是在修真界也属于重点机密的那种。桓澈没有再解释,苏荃也没有再问。他有他的秘密,他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摊开告诉她。苏荃料得到这点。她并不愤怒。却感觉心底一阵阵的抽痛。 她真的了解他吗?她当初爱上的到底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只是她的一种错觉? 他对她,或许是有情的。不然也不会冒着风险把她带到这里来重新开始。 可……也许。那样的情份并不足够多。 ———— 苏荃并没有哭闹,更没有和他质问吵嚷。可桓澈看着她的眼神。却是日益沉重。两个人之间真正做到了相对无言。他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解释。而她,似乎也不再想和他说些什么。桓澈能做的只有养伤,而苏荃则是每日里闭目垂头想事。 这样死寂得没有一丝生气的日子,终结在了二人腰间的极天门身份令牌同时发烫的那天。 门中出事了吗? 还是妖兽再度来袭? 但不管是哪个,苏荃都没有再逃避的理由了。二人离开了山洞,架起飞行法器一路冲回了极天门。路上并没有看到任何不妥,亦不曾看到什么高阶妖兽。看来并不是兽潮了。可除此之外,门中还能发生什么事呢? 二人不解,却没有就这事发出一丝的商谈之语。 而所有的疑惑,都在二人进入山门时,成就了真相。 极天门七峰峰顶之上的云影仙霭竟然全不见了。它们升到了更高更高的空中,将七峰峰顶各家元婴修士的居所全部显露出来的同时,还在呈天湖的正上方显现出了一所倒浮在半空中的……仙山。轻云霞雾中,他们隐约能看到在山顶这巅上有一所辉宏庞大的宫殿…… “那是至阳真尊所在的峨嵋金顶!”桓澈眼神冷漠地向身边的女子传音:“真尊已经闭关上千年了,峨嵋金顶也消失了上千年。可现在,它又出现了!门内如此安静,显然真尊大人并没有晋阶。那么这样一来,他出关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了。他的寿元无多,那么就要抓紧最后的时间赢得引仙台的胜利。” 苏荃闭了一下眼:“这么说,秦崧现在更牛了?”以前他老爹闭关,他就很牛;现在他老爷都出关了,秦崧的日子还不就和掉到蜜糖罐里一样?那小子八成会抖死的。妈的!至阳真尊。 因为二人之间现在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婚约,所以回到极天门后自然是各找各妈。桓澈又听到什么内部消息,苏荃无从得知;但自从她回到开阳峰后,耳朵里便便是灌满了十四个师兄对真尊大人的各种仰慕。直到在这个时候,苏荃才知道,原来真尊大人出关是在他和桓澈令牌发烫的那天,距离现在不过十日的功夫而已。极天门中有很多不到千岁的弟子都不知道至阳真尊的事,尤其是低阶弟子。在那些人眼中,金丹元婴已经是毕生难得的幻想,出窍修士便更是想也不敢想了。可如今偏偏这样的一位前辈真的现身了。这对门中所有的弟子来说都是一种激励。 大家都很兴奋。但灵宝真君的反应却很淡,净尘师兄的表情更是几乎空洞飘渺出灵魂出窍的感觉来了。苏荃觉得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内情!但她不会问,而灵宝真君则更是为了掩盖他的某种小心思,大加关怀起小弟子的近况来了。 “你怎么还没有结丹?” “唔,结丹的时候被人搅和受伤了,才养好啊。” “没关系,再来就是了。多来几次失败其实对修真之路来讲也并非是什么坏事。心境上的历练才是修士最宝贵的经验。师父对你有信心。不过你也累了。就让你师兄带你回去休息休息吧。顺道传个医修过来给你看看。”灵宝真君如今的作派已与苏荃初初见她时的老不正经完全不同。作风细致精密。一下子打发走了两个要紧的弟子离开。 而待苏荃回到净尘师兄的玲珑塔后,更是把这些年的事情交待了个清楚。然后拧着眉问:“桓澈的脸怎么变好了?” 净尘师兄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一进塔中便头痛般的扶住了额头:“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是那位烬尘真君早些年就答应给他炼的伤药终于炼好了的缘故。呵呵。昊天门的那位仙子自打见到他的模样后,越发死心塌地了。掌门又纵容,所以那位仙子天天缠着桓澈。桓澈实在躲不过了才出了门去。这次……他是和你一起回来的吧?” 苏荃没有说什么,沉默即是一切。 净尘抬眼看她。这个师妹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 极天门的至阳真尊出关,虽象桓澈那样说的并未晋阶。可是在中元大陆却是盛事一桩。毕竟,其它两派的真尊一个是早不知道哪里去了,—个则是在妖兽之乱时现身了一小下然后又闲云野鹤去了。不象极天门的这位真尊,他刚刚出关便说了要把门中弟子的素质搞上去之类的话。而他也果真并非虚言。在开关休整了一个月后,很快就把门中结丹大圆满的修士全叫上了峨嵋金顶。这中间有秦崧桓澈,天权宫的四大弟子以外还有其他诸峰的一些确实也在结丹大圆满呆了不少年的弟子。据可靠消息称。真尊大人赏赐了他们什么可以帮且结婴的丹药,然后让他们回来后就马上结婴。 于是。各峰便陆陆续续的再也看不到了结丹大圆满的修士。 修士结婴,有的需要几年,有的需要几十年,时间绝对不等。而就在他们都结婴的时候,苏荃又试了一次结丹,但奇怪的事情却又是发生了。当她碎筋养脉成功,开始滴就灵露准备碎基的时候,装着雪卿的灵兽袋就突然涌出了一种巨大的灵气把过程打断。 第五次的结丹又失败了。过了两年后,苏荃把灵兽袋交给净尘收着,她又结了一次。可这次倒好,重复的事件再次发生。她的灵基已经掉碎了,正准备结婴时,离三元居不远的凝晖堂处却是突然传出了一股强烈的灵气波动。按说她闭关的时候会在周围设下很多结界,一般外界的动静是根本影响不到她的。可偏偏这次产生的巨大灵气波动十分强悍。 苏荃直接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而等她从昏迷中醒来时,便看见净尘师兄神色凝重地坐在床边看她:“师父晋阶中期成功了。” “而我又失败了!”不只失败,筋脉还在这个过程中再度受损。虽然不至于象上次那样崩成那样,但也跌回了筑基晚期。她起码得用十年的时间来养伤。苏荃郁闷透了,为毛她每次结丹都这么背?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净尘很快告诉了她三件更重要的事:“天枢峰的秦崧师兄结婴失败了,修为直接退回结丹中期;天权宫的五个结丹大圆满里只有紫潋一个人结婴成功了,流风惊雷厚德全部失败,但修为并没有倒退。可桓澈所受的伤却是比秦崧更狠,直接退回了结丹初期;另外一件事……就是……他结婴成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宛若之剑 净尘没说人名,只是把食指往上一指。这个手势他们已经很熟悉,苏荃当即心领神会。曜日真人终于变成曜日真君了么?可真是可喜可贺。尤其是在秦崧和桓澈都晋阶失败的前提下,这样的消息格外让苏荃舒爽。也因此,她心中因为第六次结丹失败的阴影稍微轻松了一些。 因她有伤在身,所以每日里便都呆在三元居内养伤。净尘师兄的修仙路十分平静,他修行的速度虽不快,却看似并没有出现什么瓶颈。因开阳峰有那十四位师兄和其它若干炼器师的缘故,所以净尘的任务并不繁重。他只是炼一些上好的材料与法宝……唔,结丹后这位师兄明面上就再也没炼过法器,只接法宝的活。而且一般人请托除非材料特别好,他根本犯不着理。只有各峰的元婴修士才指挥得动他。因此,净尘师兄近些年混得相当如鱼得水,常在各峰走动。也因此,几乎每回过来看她都能告诉苏荃一些劲爆的消息。 比方说:最近门内的筑基弟子为了结丹有很多出门历练去了,其中甚至包括了很多女修。据说理由是因为紫潋真君晋阶成功的缘故,激励了门中女修们的修仙斗志。出去了足有几十位筑基女修。而很奇妙的是:“这些筑基女修全是元阴之体。” 苏荃瞬间明白,恶心得几乎想吐。但同时她又很是担心一个人:“咱们峰的那位陌言师姐不在其中吧?”她好多年没回来了,不知道那位近况如何?净尘斜扫她一眼:“才想起来?人家比你幸运多了,十年前便已经结丹了!” “结丹了?那,门中没人给她安排双修之事吗?”苏荃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几乎想从床上坐起来。可却让净尘一把按住了。眼风若有瞟动之时,一伸手把苏荃的被子撩了起来。然后转身钻了进来…… 妈妈! 苏荃惊呆了,他想干什么?可净尘却是飞快地冲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象拍小宝宝睡觉那样拍着她,语气平静地继续道:“当然安排了。不过师父没同意!她毕竟是咱们峰的人,师父不同意掌门也不好说什么。” “师父为什么没同意?你说了什么?”苏荃的猜测换来净尘一记亲昵的捏脸蛋举动:“真聪明!你不是和她很好吗?更何况咱们开阳峰的女修凭什么便宜了别峰的人去。” 苏荃灿笑:“多谢师兄。” “就会耍嘴!”净尘师兄净若白莲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然后很快就把话题又扯了回来:“秦崧和桓澈结婴失败不说,还都受了伤。浩天真君和掌门都急得不得了。最近烬尘真君光去他们那里就去了很多次。可奇怪的是回去之后却只是炼了一些温养筋脉的丹药。” 苏荃不解:“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修为倒退必是筋脉受损。吃那个药正合适啊。我不是也吃着呢吗?” “你只吃了它?” 苏荃一挑眉。明白了:“我还吃了培元丹。”一边温养筋脉,一边提升境界。可是那两个……“也许人家的功法很好,不稀罕呢?再说天灵丹很贵的。也许人家买不起。”天灵丹是结丹修士日常服用的有助于提升境界的丹丸。与炼气期的聚灵丹,筑基期的培元丹效果类同,但价格却是天差地别。而且因为太太贵,所以门中能吃得它的人并不多。大部分结丹真人都会选择较便宜的三品补灵丹来吃。虽然效果差了些。但好在价格亲民,而且容易购买得到。不象天灵丹那样买它不但要看腰包。还要看运气。 当然,这些都是苏荃在胡扯。那两个人不吃这东西的理由只有一个:练通天跃阶术的人不可以服用这些。天灵丹就算别人再买不起这两个人拿来当糖豆吃都是行的。但苏荃的语气却足以让净尘明白,这中间有什么猫腻了!事实上他也猜到了。但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不清楚。 苏荃这次受的伤并不严重,在床上躺了半年也就好了。而她的伤势才好。便接到了一份差事。那就是替浩天真君的女儿宛若仙子修剑。 修剑这买卖其实开阳峰很多修士都能干,而这把剑之所以要找她来修。理由只有一个:这把剑是她炼的。 当初她在炼完雷剑后炼出的那把色如樱雪的错花之剑! 昔年何其美丽?可现在……剑身上却多了五条裂纹……居然能把她的剑震出这么多的裂纹来……苏荃抬头看眼前这位清丽婉约的女修:“师姐这是拿它来剁排骨了吗?”居然能把剑伤成这样? 宛若仙子没听明白:“排骨?” “咳咳,凡间的一种吃食而已。猪的肋骨。可以用来做很多美食。但因为质地坚硬,所以砍起来一般都用斧头。而非菜刀。师姐,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苏荃的解释终于让宛若仙子明白了,温婉的脸上闪出了一丝笑意,这让她眉间的那股轻愁薄了几分:“问瑾师妹,你真是性格坚毅。听说,你都结丹失败六次了,可我瞧你的气色却依然很好。我不及你,我失败了三次了。父亲对我很失望,他……”象是意识到什么,宛若仙子及时打住了话题。 苏荃就当没听见,继续看手中的这剑。唔,不但剑身上的裂纹,剑尖处还掉了一小块。不大!可,那是剑身上最坚硬的地方了吧?居然会掉了?“看来师姐很爱厨艺。剁不行,还要刺一下。” 宛若仙子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那个地方,眼神也好脸色也好,一瞬间都变了很奇怪。她本来只是轻愁而已,可如今却基本上再也压抑不住了。脸色阴了大半,原来放在桌上的双手垂了下去,紧紧地抓住了裙摆…… 不开心吗?苏荃垂眼看剑:“看剑如人。师姐,我若替你炼剑的话,想必要费些功夫。我这剑是用特殊的方法炼出来的,要修便要用更特别的方法。我看过这剑已经被你温养多年了。想必与你之间也早有灵气感应。若你用我来修这剑,我会把它修得比原来更好,可是也很有可能会让你受些伤。所以……师姐不妨回去与浩天真君商量一下。若是真君同意的话,你就在我的三元居住一段时间。等我替你修完剑后,再顺道用秘法帮你疗伤。若是真君舍不得师姐受委屈,那么找别的师兄修补也是一样的。能恢复到原来的水准,却不能再进益了。但不管如何。是不会让师姐受伤的。” 居然还有这种事。宛若仙子立马便回去和浩天真君商量去了。浩天真君听了便是奇怪。从来只有听说修剑的最高境界是把剑修得如同原来一模一样的。可为何这个问瑾却说她可以把这剑炼得更好,却会伤了剑主本身?心中存疑,便让人唤了赵问瑾去问话。而这丫头的回复是:“真君所知的补剑之术乃是外路人都知道的方法。最简单不过。但弟子用的修剑方法却是从一种秘术中自己演化而出的方法。霸道凌厉之外……除却弟子,无人可会。” 无人可会?浩天真君扬眉:“连你师父也不会吗?” 苏荃微笑:“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弟子在炼制法宝一途上,天份不高。可若是炼剑……师父不喜此道。却是让弟子拣了个便宜。师父曾给弟子看过一本秘书,而里面……并没有写什么。却让弟子感悟良多。此修剑之法便是从中感悟出来的。”这话苏荃说得半真半假。真的部分是灵宝确实给她看过一本书,里面也确实没写的炼剑之法。假的是:她的补剑术却并非从那些东西里悟出来的。她的补剑过程与大部分铸剑师的并不一样,但这世上看过和她一样的那本补剑术的修士想必还是有的。之所以她和他们补剑的效果不一样,那是因为她有火影术和灵脉术。而那些人没有。而这两点,是别人永远不可企及的。 浩天真君早便听说弟子兼女婿秦崧对开阳峰的那个小丫头十分亲睐有加,也曾亲眼看到过这丫头炼的剑确实相当不凡。但如此近距离的相处却是头一次。这孩子身上还带着伤。进门时有些气息孱弱,可是一旦提到炼剑之术。却是整个人都光彩焕发。眉宇间的自信更是不输于净尘那小子提及炼宝时的神色。灵宝这个徒弟收得不亏! 更何况她只是一个筑基女修而已。宛若又是他的女儿,谁敢冲她下手?于是便爽快答应了。 苏荃当即便带了宛若仙子和她受损的芙蓉剑一起回到了开阳峰,禀过师父后,便一起回了三元居。封居设阵后,让宛若仙子自己吃一枚周公丹。“这样的话我的秘术不会被师姐所看到,师姐也不必受其中的种种煎熬。” 宛若仙子乃是心地纯净之人,当下便拿出了一颗上品周公丹吃下去了。那品阶,足以让她睡上三个月了。 苏荃准备妥当后,便开始炼剑。这芙蓉剑是她用火影术催化出来的,所以修它也必得用火影术才行。方法过程她已经熟悉,一个月不到便成功告磬。至于宛若仙子身上的火影毒……却并不多。一来此剑她只是用灵气滋养,并未纳入丹田温养,与她联系并不深;二来,这位宛若仙子是水土双灵根。其中水灵根的比重占了相当大。冲淡了其中一部分的火势。苏荃不到半个时辰就帮她把余毒全清出来了。完后还主动帮她推宫过血,助其赶快清醒。所以当宛若仙子醒来时便觉得周身通体舒畅,没有一丝不妥之处。而且……她的剑,真的比原来的还要……激动人心! 原来的芙蓉剑虽然比门中坊市上出售的要好一些,但若和这位师妹炼出的那几把名剑相比,却是不够看了。但如今的这把芙蓉剑……唔,它还是追不上那几把名剑。可是它却不再只是原来漂亮锐剑而已的凡剑了。这剑一握到手里,便能感觉到一股刚强的意志。一种勃勃的生机在剑心中流动。她得用比原来多上几倍的力气才能握住它。而一旦她调用了更多的灵力来握它,那么便会被剑身上的刚强和生机所感染。 而此时的这把剑也不再只是粉白相间的芙蓉色了。它剑身上的粉退化成了极致的红滟,白却更加纯净。两色相交趁得整把剑流光溢彩之外,更有一股夺人的魅力。 宛若看着它,看到入迷。手指不停地在剑面上拂过,抚着那些红,略过那些白,眼神渐自失魂……象是看着剑身,让她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一时欢喜,一时愁惆,一时痛苦,一时悲泣。但在三天后,这些表情全部化成了如同此剑的剑魂一般的颜色,坚毅果决。 “问瑾师妹,我要回去闭关了。若我冲击结丹成功,那么一定回来重重谢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临面一击 宛若仙子平常其实并不是个利落性子。可这次却如同着了相一般说干就干,回去后真的马上就闭关了。听说连她爹的面都没见上一面就直接关闭了洞府。而三个月后,这位宛若仙子便变成了宛若真人!消息一出,极天门各峰的人都震动了。 这个赵问瑾听说结丹六次都失败了!大家嘴上不说什么,但其实对她的实力都开始存以质疑。一个筑基期的炼器师实在是不怎么拿得出手的。可是,就象她自己和浩天真君说的那样。在炼宝上她的天赋不行,可论是炼剑……门中绝对没人比得上她。起码,修补完剑后,能让剑主马上晋阶成功的案例,在极天门还是头一次。 当下便有不少筑基大圆满的修士到开阳峰来,请求问瑾仙子帮他们修炼。但可惜的是:“不是我铸的剑不能用那样的方法来修。” “那师叔最近可有什么好剑吗?”来人是天枢峰的一名筑基大圆满的修士,只有七十岁,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虽说论起辈份来,他比赵问瑾矮上一辈。可是面对这个同样修为境界的女修,这位洛师侄可谓是‘不卑不亢’! 只可惜,苏荃完全不把这人看在眼里。你要上门好好求,老娘还背不住看你顺眼了如何。这么高傲啊?“抱歉,我最近顾不上炼剑。”说完便直接转回她的三元居里了,连送客的话也没有一句。 那位姓洛的男修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眼神不善。可这时,远处却有一道霞色的遁光快速闪了过来。 他抬头一看,神色立刻恭谨了起来:“宛若师叔。” 宛若真人看看他。再看看三元居,有些发楞:“你在这里干什么?找问瑾有事吗?” “是的。弟子想向问瑾师叔求一柄剑。可是师叔说她最近没炼。” “那你就回去等着吧。问瑾最近忙着结丹呢,顾不上这些。”宛若真人一句话,那姓洛的男修便乖乖走了。而待宛若真人唤了一声问瑾师妹,然后应邀进入三元居后,便看到赵问瑾端着一杯水站在那透明的墙壁前,看着那远去的洛姓男修浅笑。笑容……颇是讽刺!这让宛若真人似有所悟:“问瑾师妹。洛城适才对你不敬吗?”她虽天真。却并非全然不懂世事。想想刚才的事,再看看问瑾的这般笑容,便猜到了。心下不禁有些难堪:“他是二师兄的血缘晚辈。天资又高,难免高傲些。若是冲撞了你,师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勿要理他。”说着说着。脸竟然红了。 这让苏荃很好笑,牵着这位年纪似乎比她还大些。却仍然清纯如同少女一般的真人坐下。推过一杯水:“我不爱吃茶,所以这里只有清水。师叔不要嫌弃噢。” 宛若真人的脸红得更厉害了:“说什么呢。你再这样……我……我……”我了半天,却我不出来。反而把自己的小脸涨得更红! 苏荃没忍住,噗的一下笑出来了。惹得宛若真人嗔怒:“你这性子怎么这样狡黠?比紫潋还坏。” 紫潋?“你和紫潋师……叔很熟吗?”人家如今是元婴真君了。得改辈份了。 宛若真人嫩白的小脸上晕红终于散去,显出快乐的光彩:“是啊!我们认识上百年了。她的性子可好了……我,我有些软弱笨拙。门中许多女修与我相交不过是看在我父君的面子上。可是她不一样!我送她哪怕一方帕子一只香囊,她也喜欢。噢对了。问瑾,你看……这里我给你准备的谢礼。”说着手一翻,掌心处便多出一只红漆拖盘来。上面一套流光溢彩的火红宫装,镶了足有十数种功能不同的宝珠。避水避尘避火避毒,颗颗珠子都有龙眼大小,而且圆润透亮,光华四射,一看就是上等宝珠了。这套衣裳若是拿出去,卖上十万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只可惜:“我不喜欢。” “啊?”宛若真人楞了一下,然后神色尴尬起来。纤细的手指捏丰宫装的边口,都有些发抖。嘴唇呶了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苏荃看她这般,好笑摇头:“你这样的性子……出去了,谁会相信你是个结丹真人?你送我你最喜欢的东西,唔,这些珠子怕是把你手上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吧?我当然感谢你这份心意。可,若是你仔细看看我,便会明白。我从来不喜这种华服珠饰。在极天门中,女修们生存何其不易。你有个元婴真君的父亲,方才可以自由自在。可我不同!我只是师父的弟子,不是他的女儿。而我如今还是元身,多少麻烦躲都躲不及了,还把自己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干什么?怕死得不够快吗?” 这个……宛若真人终于喘过气来了,赶紧把这东西收了起来,脸色通红:“是我不好。我……我……那问瑾,你想要什么?我帮你弄?” 苏荃好笑看她:“你若和紫潋熟,便知道我是如何要谢赏的。” 这个……宛若真人反应过来了,立马把乾坤袋从腰里解了下来递过去:“你随便挑。”她听紫潋之前说过,这个赵问瑾除了材料什么都不喜欢。而有些在别人眼中不过是废物的东西,在她手里却能变成至宝。惊雷师兄的那柄雷剑听说就是由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石子炼就而成的。也许,唔,也许她的袋子里也会有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好东西呢。她眼巴巴的看着问瑾伸手在里面翻拣,可最终结果却是:“没有我想要的。而且……宛若,我能这么叫你吗?” “可以,可以的。你叫我宛若,我叫你问瑾可好?”宛若真人的脸又红了。 苏荃好笑:“你真不象个结丹真人,倒象是刚入门的炼气小弟子。还脸红呢?我有几十年没脸红过了。” 宛若真人窘了,低头呐呐:“父君也嫌弃我这样。可是,我就是这样的性子啊。我不象紫潋那样八面玲珑,也不象你这样坚毅果决。我……其实我若不是父君的女儿,不是双灵根的资质,怕……”下面的话她没有再说,可是眉宇间的轻愁却是又渐自浓郁起来了。隔了半天才抬头道:“问瑾,你会嫌弃我吗?” “你要总是这样,我当然会嫌弃你!” 什么?宛若真人楞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却见这个问瑾斜眉长挑的看她:“虽说朋友相交不分贵贱,但我们是修士。修仙之路上总要彼此扶持才是正事。你如今虽然结丹了,可是打起架来,你确定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这个……宛若真人咬紧了下唇,她一向不擅攻击。又听问瑾讲:“你连我一个筑基大圆满都打不过,那么我们若结伴同行,你会是我的帮手还是拖累?” 宛若真人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十指抓住裙摆,话都说不出了。可问瑾接下来的话却更是尖锐:“若你是个筑基弟子也便罢了,两个筑基女修行走在外,最多也就惹个结丹修士。可你偏偏是个结丹女修,虽元阴已失,但你水灵气这般丰盈,想必阴灵气也充盛。和你一起出门,若是走了背字,说不得就惹上哪个元婴级别的男修了。他要看中了你,要把你抢回去当炉鼎,你说,我是救你还是不救?我救不了你,还得把自己也搭进去。这是必然的结果。而既预见了这样的前景,我怎么还会愿意和你一道出门?而若我们不能在修仙的路上相扶相持,那么谁又愿意花时间去和你做真正的朋友?有那些时间的话,哪个正经的修士不是费尽功夫提升自己的战力?宛若,我问你,你除了会做仙衣之外,你还会干什么?你擅长攻击吗?阵法懂不懂?炼丹炼器符箓你会哪样?不要跟我说你做的仙衣多么漂亮好看,真到生死关头,那东西顶个屁用。而且我再问你一句,若是这会子浩天真君殒落了,你确定你还能在极天门活多久?” 父君若是殒落……宛若被这句话吓到了。浩天真君在她的眼里一向是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她怕他敬他到甚至不敢和他抱怨一分的不如意。可若是有一天,这样的天塌了……宛若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了那些被抬进秦崧洞府的黑布袋……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她隐约猜得到。她为此难堪痛苦,可父君却对她说:“不用她们,难不成要为父看着你去死?”她当时便吓得不敢再多言。可若是……若是象问瑾说得那样,父君殒落了。她的天塌了,那么……她的下场会如何?谁会因为她做的仙衣漂亮而对她手下留情?秦崧……他如今尚是这般情形,便会问也不问她一句,便让人掳了那些女修来供他采用。若是有朝一日父君走了,她……哪里还会有活路?他向来看不起她,虽然他的脸上从来温和,可是她就是知道他看不起她。娶她,不过是因为她是父君的女儿。若有一天……他会直接采干她的。等她死了,他好再娶新的,能对他更有助益的…… 宛若真人的脸色白得死人一样,豆大的冷汗珠子一层一层的码在额上。看得出来,她很害怕。可苏荃却仍然是再加了一记。用传音的方式告诉她:“你知道你父君为什么要把你嫁给秦崧吗?因为,他是至阳真尊的儿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轮转珠 什么?至阳真尊的儿子? 宛若心中存疑的最后一丝侥幸,终于被这句话直接掐死了。怪不得父亲从不训斥他,怪不得他一求亲父亲就允了,怪不得他那么做父亲却只会训自己。原来……原来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哪怕连父君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只要真尊一生怒,他们全家都得死光。哪怕父亲也逃不过。所以她的生死不过是在他一念之间的事。 宛若苍白着一张脸就遁走了,远远看着那朵仙云被她驾得歪七扭八。 苏荃看着冷笑,净尘却是眉头蹙起走了进来:“你若是想结这个善缘,何必吓唬她?顺着她的心意把她哄开心了,浩天真君那边自然会对你另眼相看。可是……她变刚强了,浩天真君未必欢喜,那个人就更不会高兴了。”一个软弱柔顺的妻子或许无用,但至少不会碍眼。可若是变得刚强,许多事便会横生掣肘。“你这是在给自己找死。她自己活了快二百年了都浑浑噩噩的,你去替她操那份心干什么?” 她为什么要替她操心啊?或许,她只是为曾经的苏荃操心。若是,若是她早知道一些事,或许她便不会死。就算打不过最后被杀,她也宁愿是自己技不如人,而非毫不知情,在别人眼中如同蠢猪一般的被宰杀。她并不是喜欢这个宛若,她的性子一点也不合她的眼缘。可是……看着她这般傻乎乎的样子……她就突然想苦笑。曾经她以为自己足够机智聪颖,可是她特么的连怎么死的都没搞明白。如同蠢猪一般的被人活生生宰掉…… “师兄,你最近几天干什么去了?”净尘不管白天去哪里忙,晚上却总会回来的。可最近连着四五天了,她都没看到他回来。“出什么事了吧?” 净尘左右瞟了瞟后。苏荃将三元居封掉。然后,便见净尘把她拉到了一边坐下,低声道:“引仙台的日子快到了,真尊准备带门中弟子前往引仙台。这几天掌门召集了各峰的主事去商量。师父正在炼宝,便让我去了。日子订在一个月后。” 什么?引仙台?苏荃掰了掰手指……可是,她对计数根本不在行! 净尘看得窝火,狠狠拍她脑门:“你气死我算了。难不成我还能算错不成?” “师兄。我不是说你算错了。我是说……我特么的筑基已经百年了。还结不了丹。气死我算了。”上次引仙大会她就筑基有些日子了,这次尼玛她居然还是筑基。这日子没法混了! 提起这事,净尘也头疼。可:“你现在不方便结丹了。掌门的意思是我师父还有你都要去。另外开阳峰还要再出六名结丹修士。” “这是为什么?咱们开阳峰的弟子向来是不参战的。” “是不参战!可是你别忘了,天地异变后引仙台万恶渊都被飘到了外海。我们得先去了中枢岛,才能再乘宝船去那边。到了那里后,还要先通过万恶渊才能进到引仙台去。昊天门的人传讯说是他们不参加了。可派到玄天宗的人却说他们准时会到。到时候我们不但要对付万恶渊里的妖兽陷阱。还得对付玄天宗的人!法宝兵器受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真尊的寿元已经不多了,所以这次是真尊要咱们师徒三人全去做后援。” 原来如此。可是:“呆在船上怎么做后援?”真有个什么事。黄瓜菜都凉了。 净尘的眉头已经彻底拧在了一起:“所以我们得和他们在一起。参战!” “参战?”苏荃的双手一下子握紧:“看来真尊对于此行的成果势在必得了。”居然连开阳峰的弟子都出动了。“那其它峰呢?” “一样!七成以上的弟子全部要参战。” “真尊就不怕被人喘了老窝?”以前可都是留下一半的弟子在门里。到了引仙台后,还要再留一半的弟子在宝船上做接应。 净尘长叹出一口气:“这是真尊的命令。” ———— 二人半晌无言,然后便整理精神开始商量具体事宜。要带哪六个结丹修士去参战?明知是一场恶战,肯定没人愿意去。硬性点名。只会招来愤恨,所以苏荃提议抽签。净尘同意,然后便把开阳峰上所有的结丹修士都叫来了。之前的兽潮大战中。开阳峰在外面的弟子死了很多,但结丹修士只陨落了一两个。他们大部分都喜欢呆在门里。所以伤亡很小。将近三十人听完净尘的话后,果然都沉默了。大家修到结丹都不容易,谁也不乐意去淌那浑水。于是,便有了后来的抽签。灵宝座下有四名弟子躺枪,外面的那些寄居在这里的结丹弟子却只有两个人。 净尘把这数字报了上去,沐阳真君并不太乐见这样的结果。毕竟灵宝弟子们的炼器水准是要比其他那些寄居弟子强的。但这既然都已经抽完了,也不好再多生事端,便同意了。然后,他便打发了净尘先走,留下了问瑾。 “问瑾,怎么最近没见你来天权宫玩啊?” 苏荃低眉敛目:“一来是弟子最近忙着结丹之事;二来也是知道各位师兄都受伤了,弟子来这里可能不太方便。” 沐阳真君眼中精光一闪,语气却温和:“你这孩子,还是在记恨本君不成?不过吓吓你而已。阿澈舍不得,我就只能依他。” 是吗?苏荃没有回答。沐阳真君顿顿后又道:“这次去引仙台,情况十分险恶。你是个女修,平常又不怎么到演武堂对战。所以我的本意是不用你去的。可是,真尊直接点了你的名,我也不能不同意。” 至阳真尊点了她的名?苏荃呼吸艰难,脑海中疯狂运转着此举背后的各种可能性。上面的沐阳真君看到这丫头的脸色,终于舒心了些:“你也不怕担心。惊雷和我说过了,他愿意把你带在身边。当然,那一队还有阿澈以及另外十名结丹修士,都是门中数一数二的好手。你们这队是从正东进入极恶渊。离内陆与宝船都是最远的。本来应该让你师父去,可是秦崧说这队的剑修多,你在里面好发挥长项,所以便把你调了进去。” 苏荃眉头动了动,牙根咬紧。秦崧,尼玛,老娘和你不共戴天。 沐阳真君笑意更深,招手把她叫到了近前,然后指着案上的一张地图给她看:“不过你也不要生气。这条路上会经过一处秘地。那里面有样东西你是肯定会喜欢的。” “什么东西?” “就是这里。”沐阳真君的手指指在了岛东面的一处水潭一样的地方。 苏荃仔细看:“这里似乎是个水潭?” “对!这个潭叫一生潭。方圆只有十丈,却深不见底。潭中有一种凶鱼,还有一种珍贝。那贝中有一种宝珠唤作轮转珠。” “轮转珠?”她没有听说过。 沐阳真君深深地看向她:“不怪你没听说过。这消息可是门中机密,全中元大陆也不会有超过三个以上的人知道。这轮转珠……上次现世是两千年前的事了吧?是昊天门内的一位女修得到的,后来辗转落到了至阳真尊手上。此珠对控制体内的灵气有绝妙的辅助作用。不瞒你说,真尊其实是四灵根。” 什么?四灵根?“不可能!四灵根怎么可能修到……您的意思是说,这个轮转珠可以将体内的各种灵气任意转换?真尊虽是四灵根,可有了它后却和天灵根无异。甚至比天灵根更好。”一般的天灵根只是有一种天赋,可若是此珠可以任意转换体内灵气的话,那么这一刻是火系单灵根,下一刻就很有可能是木系金系水系……亦或者:“真君,此珠只能五行转换?有没有可能变成雷风冰?” 沐阳真君眼中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我见它的时候,还只能五行转换而已。可后来不知真君用了什么方法,雷风冰亦可转换。所以,问瑾,你到了那里后什么都不用管,只管下到潭底去弄这颗轮转珠。我已经告诉惊雷和阿澈了,他们会帮助掩护你。” “为什么非要是我?真君,我只有筑基期而已。” 沐阳真君笑着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此时此刻这孩子离得他如此之近,可他居然真的看不出这个孩子是个纯阴之体。可见这孩子身上必有上品法宝遮掩。而这东西的来历……可能和那能治愈结丹修士内伤的丹药有些关系。但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修仙界之事千奇百怪什么都有,只有想不到的没有造物主创造不出的机遇。而仙缘这东西是最抢不来的。 比方说:“你的体质!” 苏荃握紧了拳头,呼吸艰难,他也知道?他也知道她是个纯阴之体?谁告诉他的?桓澈? 沐阳真君笑着伸手拍拍她的脑袋:“所以,你若不想做秦崧的侍妾,就好好和阿澈过。阿澈是我的独子,我的所有一切都会留给他。而真尊能给秦崧的,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出战前夕 一个月的时间看似很长,可若是为了大战做准备,却其实很紧凑。苏荃这些年只顾着头疼结丹的事,对炼器上并没有特别用心过。所以兜里的法宝并不多,就连原有的飞针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还是净尘从他兜里拣好的给了她一堆。当然稍差些的他都收走了。这些东西最近去了哪里,大家心里都有数。此外,苏荃还闭关炼了许多火性飞针出来。别的东西她用得并不顺手,可火系功法却是她的长项。而在她闭关的时间内,宛若来找过她,但可惜的是她们并没有见到。 所以当一个月后,苏荃跟在净尘身后,带着开阳峰的六名结丹修士前往山门时,竟然在出战人员的队伍里看到了宛若? “她怎么出会在天枢峰的出战人员名单里?”这妞虽然结丹了,可她那战力……也就和筑基修士混大概还能占到点便宜。净尘悄悄向她传音:“还能为什么?据可靠消息,她和秦崧在一只队伍里,正西的方向。” 妈的!至阳真尊这是给儿子的队伍里安排了一个极品备胎吗?一旦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就直接采干她以换取生机?而这种事,浩天真君……神色漠然的站在天枢峰队的最前面。唔,他也要出战!可能自身都难保了吧,哪里还管得了宛若的死活。懵懂无知了两百年,走运了两百年,终于到了她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吗? 这次大战各峰出战的人员都很多,在这七只队伍里,开阳峰和摇光峰的人是最少的。开阳峰只有包括灵宝在内的九人,摇光峰的烬尘真君也出战了,但他后面却只带了四个结丹弟子。而在所有的人都在山门聚齐后。那高高在上的峨嵋金顶处竟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然后一艘金光闪闪的宝船便从那上面飘落了下来。 这不是原来门中的那艘宝船。这艘比原来那艘稍小一些,却精致华丽更甚。没有人看到至阳真尊的模样,可是那最顶上一层内传出来的强大气息却足以证明真尊大人会和他们一同出战了。 以往到引仙台,筑基弟子都是最多的,结丹修士数量只会去一半。可这次,筑基也好。结丹也好。门中的人数走了七成之多。而且在苏荃他们进入船中后,就很快被分到了不同的舱室中。苏荃跟的是结丹修士的队伍,所以她进入的是一层舱位。一层的房间在旧船上有很多个。可在这里却只有四间。 她、惊雷、桓澈之外还有十名男修,一名医修。这十名男修里竟然还有两个熟人,昔年她做朱绯色时的战友:天枢峰的严若守和天玑峰的司瀚。一别百年有余……人家这两个都已经结丹中期了,特么的她居然还在筑基大圆满上混。想来就呕死。至于其它八个。她并不认识,有些甚至连见都未曾见过。但不管之前认识不认识。熟不熟,这次见面后大家却是很热络的便交谈起来。先混个脸熟,然后再套交情。什么你二大妈的三小姨子是我姐夫的娘舅的小老婆的二姨之类的。极天门的姻亲网真特么的让人无语透了。 苏荃不属于主要战力,她的职责和另外一名医修一样是后勤。那医修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却已经有结丹中期的修为了。模样清俊秀逸里有一丝腼腆,让人很容易就对他生出好感来。 “你就是开阳峰的赵师妹么?我是摇光峰的落雁。我师父是烬尘真君,我也是师父的小弟子。”一个结丹修士主动来示好。只有疯子才会继续装孤僻。苏荃微笑拱手:“落雁师兄,我最近几年不怎么在门里。结丹一直不顺当,日子过得乱七八糟的。所以还未曾到摇光峰去给烬尘真君请安。说来,都是我的不是。” 落雁真人闻言便笑:“哪里。师妹虽还未结丹,可是却是咱们中元大陆的名人呢。有谁会不知道开阳峰的赵问瑾?反倒是师兄我寂寂无名,空担着一个结丹的身份罢了。对了师妹,我这里有个药杵裂了,你看看,可有办法修补?”说着便从兜里摸出来一套东西递了过来。 那是一套捣药用的杵臼!看上去只有掌心大小,很是玲珑。可是苏荃看一眼便知道它被施刻了遂心如意诀,而且此物上面药香浓郁,臼槽之处的颜色更是夹杂了许许多多不同的汁色。药臼还是完好,可药杵上却真是有一道裂纹了。很是明显不说,还已经有一些汁色已经浸进去了。 “师兄这药杵已经伤了很多年了吧?怎么不早修?” “还不是因为这兽潮的缘故。一直东奔西走的耽误了。后来虽安定了下来,但东北那边并无象样的炼器师。到了极天门后,又杂事繁多。后来有空了我曾到过开阳峰。可是……”下面的话他没说,但苏荃已经想起来了。她那个师傅讨厌烬尘真君与他并驾齐驱,自然不会给他的弟子开后门。平时她也不会帮这忙。可现在……摸了半天后,沉音道:“我去内室一下,师兄帮我守门如何?”这一层虽只被分为了四间房间。可是每间却有里外两室。这些人在外面聊着,她正好进去修补。落雁自然应承。 三天后,门开了,已经裂开的药杵恢复如初,只是上面的药汁已经全不见了。落雁楞了一下,但想想后却是自嘲了。赶紧问:“不知师妹的工费……” 苏荃想了想:“灵石我不要。” “我这边有定颜丹,是极品的,师妹可要?”落雁真人传音入耳。苏荃直接摇头:“那个我有一颗,不过我用不着它。我想要的是……结续膏。师兄可有?” 这……落雁真人顿住了。结续膏是回春谷医修的不传之秘,除了回春谷的医修,无人会治。而且纵使出售,也只卖中品的。上品结续膏回春谷是不外卖的。落雁真人很纠结的想了半天后,咬牙道:“师妹应知我们的规矩,中品的才会外卖,上品是绝不出手的。可如今……咱们是一家人了,师妹又肯帮我炼器。那么,我只要出手了。只是还请师妹小心些,不要让人知道才好。” “那是自然。以后师兄若有什么东西要修补,只管悄悄传讯给我便是。”苏荃这话一出,落雁真人脸上的难色顿时不见了。当时便塞这来一个盒子。苏荃收好。 而这边的动作,自然瞒不过那边十二个结丹修士的耳目。当下便有几个过来和赵问瑾说话,一个是剑尖上少了一块,一个是想要一些飞针。飞针市面上很常见,但那些东西是没办法和赵问瑾的东西比的。尤其是火系飞针,听说极其厉害。苏荃自然不会藏私,但也没有全部卖空,只卖了一半,毕竟,她还要用呢。至于换来的东西……仍旧是材料。 惊雷为此还拿她打趣,并把他新得到的材料都塞了过来给她挑。只可惜,苏荃只要了其中一些宜剑的矿石,其余的都没要。如此这般,一直飞了一个月后,宝船终于落地了。 ———— 昔年的中枢城已经城破人亡,下船后苏荃甚至看不出来这里有一点中枢城的样子。除了他们曾经藏身过的那座呈天山外,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有的只是一所庞大的新城和城内只有三成不到的散修。其余的七成都是极天门和玄天宗的弟子! 一南一北界线分明,南边是极天门的所在,可北边却是玄天宗的地盘。当领导的进城后就去与玄天宗的高阶修士商量事情了。可苏荃只是低阶的,那种场合轮不上她。她又不想出去惹麻烦横生枝节,所以便只在屋中休养。可惜,她才坐定,门板就被人敲响了。拉开门一看,门口看着的正是宛若真人。 她的身形瘦了很多,原本的鹅蛋脸如今尖得给锥地了。若不是她是一个修士,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始终血色通畅,那么想必如今的脸色就可以直接cosey鬼魂新娘了。宛若一个人站在门外时还是温柔娴淑的造型,可是等苏荃把房门关上后,却是直接抓住她的胳膊哭了出来:“问瑾,我该怎么办?真尊点名让我和他一起出战,可我哪里是那材料。父亲……父亲说,有可能秦崧会在受伤后拿我做了炉鼎。我……我该怎么办?” 你不知道怎么办?拉着我的袖子就知道了?苏荃挑眉看她,话语刻薄:“能怎么办?等死呗。” “什么?”宛若真人惊呆了。 苏荃斜眼看她,坐回了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盏水:“你父亲是元婴修士尚且无法,我一个筑基弟子又能如何?你还是结丹修士呢?宛若,其实你已经很好命了不是吗?最近几年,门中的元阴女修可是已经死了不知多少了。而你,还活着。” 宛若脸如白纸,看着自己的脚尖抖嗦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捂着嘴便奔出去了。 而她前脚才离开不久,秦崧便到访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诱惑与挑拨 他本便是面上带着病容的苍白男子,如今看上去病容更重,看来他的伤并没有大好。但这人的行止风度却依然从容。进门便笑道:“她又来找你诉苦了?”根本没提名字,可赵问瑾一向聪明。抿起嘴角笑意深深地看他:“秦师兄,你这么花心风流,很难让女人不伤心的。” 秦崧微楞了一下,而后大笑出来。点着她的鼻子:“你这丫头,真是淘气。罢了,她就是那性子了。明知不过是疗伤而已,便就是放不下心来。哼,我若是真想风流,还用等到今天?更何况,那些庸脂俗粉我也看不上。” “是啊!秦师兄一向慧眼独具。” “你这是在夸奖你自己吗?”秦崧的话让苏荃心头一跳,停了一会儿看着这位秦崧真人。漂亮的眉眼渐渐眯了起来,红唇微启,露出贝齿轻轻地咬着她左手弯曲的中指。艳潋的红唇配上雪白的贝齿颇有一股诱惑潋滟的味道。更别提她的眼神和唇边的笑意了…… “丫头,你这是在诱惑我?”秦崧笑意深深的看着赵问瑾。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居然能猜到他的来意。 苏荃笑,却并不回答,而是轻轻地用食指摩挲着她的唇瓣。用那纤细嫩白的指尖不断的揉搓着原本便滟潋的红唇,让它更加红润甚至带了一点肿胀……秦崧眼意深沉,一个闪身便把这丫头搂在怀里,压在了墙壁之上。低头,看不见一丝的慌张。反而从这丫头的眼中看出笑意:“秦师兄,你的伤看来好得差不多了呢。”离得远,她感觉不到。秦崧的境界超出她太多。可此时此刻。他把她搂在怀里,压在墙上。而她的手指则按着他的心房!这样的距离让她足以穿过结丹真的护体真气,感觉到在表相之下的真相。 秦崧的咽嗓处溢出一串轻笑,手指替了她的在她的唇瓣上摩挲:“问瑾,你真是聪明。和你相比,宛若简直就是一头猪。” 还真是刻薄的定位啊!苏荃脸上不悦,嗔怪地戳他:“秦师兄。男人刻薄了可不好噢。你今天嫌弃了她。说她是头猪。改天碰上更好的,我会是什么?” 秦崧的手在她的腰上摩挲,怀里的女孩虽然气息纯净。却很妩媚。她的身子柔顺的贴了上来,扬起了纤细的脖颈。那雪白的颈项上肌如薄玉,青色的脉管微微的跳动,是令人噬血的诱惑。这孩子确实在诱惑他!而她也确实有诱惑男子的本钱。起码这样的手感已经足够动人了。只可惜:“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问瑾。你出色的是你的头脑,而不是身体。若你不想被我甩下。就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苏荃微笑,抚在他胸膛上的双手轻轻地往上游移。这个秦崧看着象是有病的,身材也削瘦。可是身上的肌理却是坚实致密,充满力量。他是个强劲的对手没错!她没有把握可以一把掐死他。但她有别的方法。比方说。她的手渐渐地往上,暧昧的滑过他的胸膛,攀上他的肩膀。然后,轻轻地摸向他的颈侧脉管。哪怕是结丹修士。也不过是*凡胎。凡人会有弱点,修士也有。这弱点里不只包括身体上的软肋,还有精神上的戒备:“我当然知道。可是……秦师兄,若是有一天,你被我甩下了,那么……我能找别的面首逍遥么?毕竟,若是真尊飞升了。那么……你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结丹修士了,不是吗?” “你听到了什么?”秦崧的气息瞬间冷凝下来,但从他没有直接掐住她的脖子来看,这人的自控能力相当强。或者,这个消息早在他的预料当中。他才会问出,你听到了什么?而不是从哪里听到的。内容比主使更加重要!这就意味着:“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秦师兄。” 她巧笑嫣然,可红唇贝齿间流露出的信息却让秦崧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的旖旎:“我听到的内容你想象得出来,是谁和我说过,你也明白。可我不认为他的设想会成功。哪怕这次的阵仗如此之大,我也不觉得极天门一定会赢。但是,真尊的时间不长了,而你或者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什么也没说,可是秦崧听懂了。拍拍她的小脸蛋:“你一向聪明!问瑾,我的承诺依然有效。你做我的搭档,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那就好!” ————— 秦崧很快离开,而极天门与玄天宗的高层会悟也很快定了下来。极天门有八队人马会从四次方向分两次进入万恶渊。而玄天宗也一样!只不过极天门占的是正东正南正西正北四个方向,玄天宗却占着的四个偏角。 两派的大船在一个黎明出发了,离开了中枢岛。 又驶了半个月才看到了如今已经是一所汪洋中孤岛的引仙台。那高耸的山銮依旧醒目,可是在它的外围却是更加郁郁葱葱,一望几乎看不到边的密林以及那里面来自于妖兽身上的浓烈气息。五阶六阶甚至还有七阶的妖兽…… 八只队伍中每个方向都有结丹与筑基两只队伍。结丹在前,筑基在后,所以苏荃要先行。出发前,很意外的灵宝真君把她叫到了面前,塞给了她一件东西。传音:“这是为师做的匿灵球。若到危机时刻你就直接按上面的的法诀钻进去。只要不动用灵气,在里面你可以躲过七阶以下的任何攻击。” 苏荃心头大喜,是净尘师兄带她和姜游藏过的那个蛋吗?“多谢师父。” “好了,去吧!记住,你在正东,为师在正西,净尘在正南。” 最后的这句传音有些古怪,为什么正北没有炼器师辅助?扫视一下队伍,唔,正北有炼器师,还有两个。都是师父的弟子。而剩下的开阳峰四个结丹修士则是在筑基修士的队伍里。看上去好象是平均分配。但苏荃却总觉得那边似乎有什么问题。 眼光四掠的时候,撞到了秦崧的。他冲她微微一笑,苏荃却是假假的给她眦了一下牙。秦崧讶然后笑了出来,神态轻松自在。可跟在他身边的宛若却是眼神黯然。 一切准备就绪,沐阳真君一声令下后,四队结丹修士各自架着自己的追天御风梭,流星闪电一般的冲向了那所浮岛。正西的那路直接冲进了密林,其他三路却是各自绕到了合适的路线后,才冲了进去。 苏荃这队是正东的,离宝船最远没错。可是进岛时间先进的顺序来看,却是占了几分便宜的。所以,当他们直接冲进密林中时,并没有先碰到什么高阶妖兽,而是四阶五阶六阶的居多。苏荃和落雁被夹在最中间,二人出力最少。尤其是苏荃,她被桓澈和惊雷二人紧紧地护在身后。而这二人手上各持一柄利剑,可说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他们冲进去不到一个时辰,便砍杀了几十只妖兽。落下材料无数,全被各人收了起来。 可是这样的顺境只坚持了不到半天就结束了!因为他们再进去的地方周围升起了浓雾…… 非常浓的雾,能见度不足一米。灰色的气息里夹杂着令人欲呕的妖兽气息。此雾一起惊雷和桓澈二人便一前一后把她夹在了中间,甚至二人还各自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赵问瑾的手。惊雷是手是炙热的,可桓澈的手却有些发冷。三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初时苏荃还能感觉到周围结丹修士的气息,可走了不到一刻钟,那些人的气息就消失了。怎么回事?她有些紧张。惊雷却是传音:“你不必紧张,他们不是死了,只是走散了而已。此雾有隔绝神识之效,离得远了你便感应不到别人的气息了。所以在这雾中想要不走失就得各自抓住对方的手。” “那为什么大家不聚在一起呢?”人多力量大,不是更好办事? 惊雷顿了一下,那么豪爽的人这次却没说出话来。还是后面的桓澈开口了:“因为我们要去一个地方。你,也得去。” 那语气是冷漠的,不带一丝的感情,甚至连虚伪的客套都不屑于有一般。仿佛二人只是完全不熟的陌生人。苏荃听得心里很不舒服,惊雷也有些讶异。但联想这阵子师弟与师父之间的诡异互动,他很机智的选择了沉默。他的性子虽然豪爽,却并不蠢笨。师父特意安排他和这两个人共组,却让他一切听师弟的指挥行事,保护好赵问瑾。他便知道肯定有什么秘密。这种事,他不能掺和,所以之后的路上惊雷没再说什么。 三人一路小心翼翼地在浓雾中穿梭,因为始终拉着手,所以并没有走散。而在这片迷雾中似乎也没有妖兽的迹象。直到,领头的桓澈在一处水潭边停下了脚步后,才终于开腔:“好了。目的地已经到了。赵问瑾,你是自己下去?还是让我把你蹿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暖日 自己跳下去?还是被他蹿下去? 苏荃也火了,冷笑地抱起双臂:“那你蹿啊!” 惊雷左看右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桓澈的脸上也是一滞,但还没等这两个人看到他的困窘,他便已经一脚蹿了过去,正中苏荃的双臂,然后苏荃便象是离了弦的箭一样,一下子就冲进水潭去了。 尼玛!这个死男人!居然又冲她下手! 苏荃火透了,可是她现在却根本顾不上想那些。因为她的身体才一入火,便感觉到了妖兽的气息。而她的眼皮睁开的同时,便看到十几只嘴巴足有三尺长的妖鱼已经张着血盆大口冲她冲了过来。 妈妈……她怎么办?这些鱼都是五阶的,打起来她根本打不过。而既然那个老不死的要她来,又言明曾经有一个纯阴体质的女修顺利从这里取出了一颗轮转珠,那么……装死或许是个不错的法子。于是,苏荃将全身的气息都收敛了起来。身子软绵绵的顺着水流向下冲去。而她这样的行为竟然真的让那些鱼停下来了。它们在她的身边游来窜去,不断的用长长的前嘴碰她的身体。有时甚至用那张可怕大嘴里锋利的牙齿在她身上摩挲轻咬。可是碰了半天,空咬了几下后,却渐自散开了。 这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这些怪鱼事实上是不吃荤的?苏荃想不明白。但托了桓澈那一脚的福,她的身体直接向下冲了有近百米的距离。直到周围的光线全部变成黑暗后,才终于速度慢了下来。 黑漆漆的水里什么也看不清,只隐约的能看到一些石头,一些飘摇的水草。难不成这是已经到了潭底了吗?可是那个装着轮转珠的珍贝在哪里?苏荃瞪大眼睛仔细看。可不管她怎么看都看不到有何蛛丝马迹。直到她的身体渐自飘到水底,趴到一块石头上后,她把灵脉术悄悄的藏在了身下施放出来。力量很微弱,所以似乎没影响到那些鱼。但是她的手指却敏感而准确地告诉她,在左边的水草后,有一个狭小的通道,那边似乎有独特的气息。 在这里似乎动用灵气是不安全的。那么苏荃便收敛了所有的气息。徒手向那处游动。刚才离得远了看不清,待到近处后她终于发现。那个地方果然长了一大堆的水草。可拨开水草后,也真的有一个不到两尺宽的通道。 尼玛! 居然这么窄?这让人怎么游?美人鱼似游法。只摆动尾巴吗?好吧,好象也只能这样了。可这样一来的话,速度就慢多了。 苏荃现在还只是筑基修士,没有护体灵罩。她可以闭气一段时间没错。但若是时间太长了,那么她可就憋不住了。亏得在听到沐阳真君的话后。她就让净尘师兄花重金给她买了一颗避水珠回来。六阶妖兽的避水珠一旦含进嘴里,那么周身便会有一股透明的气罩散发出来。那里面有一些空气,不多,但总比原来的好多了。而且六阶妖兽的气息震慑了那些闻到人类气息串过来的恶鱼。它们没有再进攻。可是也没有走开。而是在后面悄悄的尾随着。 这个通道异乎寻常的长,苏荃都感觉她游了足有半天时间后,前面终于出现洞口了。 可是当她才从通道里游出来后。迎面便让一道剑气险些劈成了两半。若不是那人及时收了手,她现在肯定一分为二了。可他的这一举动却是直接惹恼了那些凶鱼。呼哧啊呜的便向……曜日真君冲了过去。足有几十条的五阶凶兽,哪怕是元婴修士也不是好玩的。苏荃自觉她没有帮忙的能力,所以她抓紧时间在那些家伙打成一团的时候,把手按在了洞壁之上。 然后,便在这处可能也是一个湖的底部发现了两枚巨大的蚌类。 两枚?那是不是就是有两攻轮转珠的意思? 苏荃兴奋了,若是只有一枚的话她再眼馋估计也只得交上去。可若是两枚的话,她眯下一个就好了。快速游了过去。果然看到了如同小船般一样大的两只巨蚌。 在外面并感觉不到它们的阶数,可是这么大的东西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善类。所以苏荃准备好随时发放火影术的准备后,便从湖底抓起了一把沙子,顺着那些蚌壳上的细缝吹了进去。一些似乎不够,那么她就再来一些。一直吹啊吹,吹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吹到曜日那边都已经把鱼砍完,游过来后,巨蚌终于有动静了。 “丫头,小心。” 大掌袭来,把她藏在了身后。而就在这一刻,那原来象是睡着的巨蚌突然间张开了蚌嘴。而随着蚌壳的开启,一道浓绿的水箭便从里面冲了出来。 不好!有毒! 曜日要拉上她闪,可苏荃却是直接祭出水火阴阳盾挡在了二人身上。那浓绿的水箭十分凶猛,她的盾虽然将这股毒水挡住了,可是她的内脏却几乎要受伤了。好在曜日马上把手掌按在了她的手背上,输入灵力。元婴级的灵气果然非同小可。在她手上只是能挡住水箭的水火阴阳盾在曜日灵力的催动下,却是直接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不但挡住了水箭,还一寸寸的反逼了回去。而那些浓绿色的水箭在这只盾面阵法的转化后,竟然都化成了浓绿色的火焰。 他们两个人躲在盾牌之后,不受那火焰的侵袭。可是这只巨蚌却是受不住了。它要闭嘴!可苏荃却是已经一道火影术扑了过去。那蚌虾得当场尖叫出来。象是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听在耳里几乎要把鼓膜刺穿。而就在同时,苏荃感觉曜日的手指在她的两处耳垂后轻点了两下,然后她就听不到那声音了。回头看,便看到一张微笑的脸。传音:“别发呆了,赶紧发你的火。” 苏荃点头,越发将火影术施到极致。虽然在这片水中,火影术似乎受到了一些阻碍,但是这么近的距离,烧死一个丫的贝壳还是没问题的。而就在巨蚌抖动着身体彻底玩完的时候,一颗……尼玛居然只有莲子大小的珠子从它的血肉里滚了出来。曜日手一扬便把它收了起来,并同时传音道:“那枚的给你,可以吗?” 一分为二,还是和一个元婴修士一分为二。她已经很占便宜了!可是苏荃还是想哭!尼玛,这次回去她就算得到一颗还得上交,结果她还是什么也没有。她想哭,脸色已经垮了下来,可脑海里却已经传来曜日的轻笑声:“这不过是个法宝而已。你的命更要紧。交就交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抢回来就是了。实在不行,你来我们玄天宗,若有需要,拿我的去用便是。” 尼玛,老娘又不是你老婆,哪能随便用你的东西? 苏荃不自在了,便不再想这些。二人合力很快就便又打死了那只体型略小些的巨蚌。而这次,那里面的珠子更小。但苏荃还是收了起来。当事务完成后,曜日便把它拉进了自己的防护罩内,然后问:“你怎么来到的这里?” “沐阳真君让我来的,说我是纯阴之体,进入这里不怕什么。”苏荃说得有些郁闷,可是说完后,却是突然反应过来了,指着曜日惊道:“你也是纯阴之体?” 噗!曜日直接喷笑,戳她脸颊:“淘气!这哪里是什么纯阴之体才能进来的地方。只不过你进来后最方便而已。” “怎么说?” “你刚才进来和那些鱼打斗了吗?” “没有,只要我收敛好气息,它们就不咬我。” “这不就对了?若是别人进来免不得一翻恶斗,动静大了就有可能被外人所发现。可你便不同了,你的修为最低,就算受些小伤也不影响大局,甚至也不会被人发觉哪里奇怪。而且这样的至宝,谁会相信居然会让你带在身上?沐阳真君算计得很精明。” 曜日的解释……很中肯。可是苏荃的感觉却是更糟了。刚才桓澈蹿她那么狠,看来是肯定已经和他爹商议过了。他们父子两个打算悄悄眯下这枚轮转珠吗?等至阳真尊飞升后,再做一对至尊父子?而如果她把这轮转珠交上去的话,大约情形也就很有可能变成那样了。好不爽好不爽啊! 可是她怎么才能把它不交上去呢? 看这丫头的小脸变来变去的模样,曜日没说话而是耐心地等待。直等她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前辈,我……我能去……” 她说得很慢,似乎还有些犹豫。但曜日有耐心等她。可就在苏荃将要说完的时候,突然间一股强大的灵力从湖上拍了下来……水波巨荡,二人同时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苏荃因躲在曜日的结界中稍好些,没被直接拍死。可是曜日受的伤却好象很重。而且这家伙居然直接闪到洞口处,一脚把她蹿了出来,然后抽出曜日剑就冲上去了。 苏荃心神大动,这家伙疯了吗?刚才那么大的灵气波动可见上面是元婴中后期的修士。他这么上去,哪里还有活路? 可是:“我不能看着我们的师兄弟们为了掩护我而死。问瑾,你走,以后再聚。”一句传音后,曜日剑发出耀眼的光芒,直接带着曜日便冲上去了。 苏荃恨恨地跺了一下脚后,从原路返回。因为那些凶鱼已经全被曜日砍掉,所以她就可以直接动用灵力冲上去了。 可是,当她才出水面,落到地上,便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气浪从偏南的方向传了过来。他们身处灰雾之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可是苏荃的心口却是突然紧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奔告 不会是他吧? 可那里明明是她刚才去过的方向。虽然在水里可是苏荃还是分得清楚东南西北的。那个东南方……是玄天宗弟子的所经之处。而刚才他们在湖底里的那道气浪,居然一下子能把曜日这样一个元婴修士直接拍到吐血,还是隔着重重水波拍的。会是谁?元婴中期?元婴后期?还是…… 一个念头闪进脑海,苏荃顿时打了个机灵。抬头便想去看桓澈。可是她一抬头便看见惊雷脸上止也止不住的笑……惊愕得扭头就去看桓澈。桓澈瞬间把眼光移开了!看也不敢看她! 一股怒火腾的一下就涌了上来,苏荃一扬手,啪的一个耳朵便是甩在了桓澈的脸上…… “师弟……”惊雷吓了一跳。可……师弟没还手……这,或许这不该是他管的事。惊雷尴尬地干脆背过身去。可他刚背过身,便听得后面气息一闪,然后桓澈惊叫了出来:“你疯了!你要干什么?”赶紧扭身回看,便见问瑾已经不见了踪迹,而师弟更是已经向一个方向追过去了。 南方? 这个问瑾……她不会是…… 惊雷跺脚直接跟了上去,可是这片迷雾十分怪异,不靠神识的话根本无法辨别一米以外的景象。他刚才又恍惚了一下,所以很快就把那二人跟丢了。 至于桓澈则是紧紧跟在那丫头身后,虽然她跑得很快,可在结丹修士眼中,这样的距离他伸手便可触及。他只要略一伸手就能她抓回来,抓到身边。只是……抓到了又如何?他没办法和她解释。 如同上次他没办法和她解释,为什么他冲她下了手一样。这次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明明知道会在这种事却不告诉她。刚才的气息,他大概推断得出来是谁被真尊干掉了。而她……竟然对曜日那么在乎吗? 这种感觉让桓澈身上如同有一百多只老鼠在爬一样,又是难受又是心慌。他想追上她问个清楚,可是他如今有什么立场去斥问她?苏荃早死了,连朱绯色的尸身都已经化为了尘土。她是赵问瑾,一个全新的生命。她有足够的权力去选择她喜欢的男人。而曜日……并不比他逊色。这种认知无疑是痛苦并酸涩的,而且会让他思绪纷乱。 可很快。桓澈就发现:事情更糟了。 因为……离她不过两米之遥的苏荃……不见了! ————— “阿荃……” “问瑾……” “死丫头……你到底在哪里?你给我出来。这不是好玩的?你一个人没有办法通过这里。你会死在这里的。赶紧给我出来。问瑾……问瑾……问瑾……”桓澈彻底慌了,因为他把四周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苏荃。 他曾经在她身上付出过的东西。只能让他隐约感觉到她还活着,就在附近。可具体在哪里却无法确定。这个死丫头,她想气死他吗?她到底去了哪里? 难不成……是刚才曜日出事的地方? 在经历过最初期的慌乱后,桓澈很快确认了方向。他向着南方飞了过去。可就在他离开后。浓雾中一堆石头的夹缝里却是掉出为了一颗只有巴掌大的金色蛋壳。一道微微的亮光后,适才消失的苏荃出现了。 她看了一眼桓澈追去的方向。头也不回的朝着西北四十五度的方向飞去了。 曜日怎么样,她已经不敢去想了。而若是她从惊雷桓澈的脸上得到的信息没错的话,那么……那个结果绝对不能重演。所以当务之急,她要做的就是尽快通知玄天宗的其它人。而这种事情经不得半点耽搁。所以苏荃也根本不管会不会碰上什么妖兽之类的了。她已经绝对不想在极天门这个破地方呆着了。若是碰到麻烦,直接火影术放展,看哪个妖物会是她的对手! 就这样。苏荃架着追天御风梭一路在迷雾中穿越。她的手掌张开,调动灵脉术感受周围的气息。这样的事在别的修士是根本做不到的。可是她的灵脉术却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功法。借着此法,她避过了一重又一重的迷雾,然后……终于冲出了这团迷雾。 而她才从迷雾中冲了出来,就碰到了一堆扑天盖地的妖兽正和玄天宗的弟子们斗在一处。这些妖兽等阶都不高,可是架不住数量众多,足有几百只,而玄天宗的这堆弟子却全是筑基期的。苏荃火大,她好想不管。可是尼玛有这堆东西挡着,这些人又忙着打架,哪里有功夫告诉她斩月在哪里? 所以,一扬手,几十只火系飞针就冲着妖兽最多的地方发了过去。在飞针上,她全部浸润了火影术。而这些三四阶的妖兽哪里会是这种法术的对手。火针才一入体,便轰的一声烧着了。三息不到,便化成了一堆灰烬。 玄天宗的弟子们呆了一下,回头看,发现……“极天门的赵问瑾?” 有人认出她来了。可苏荃却顾不上别的,飞针频甩的同时抓住一个眼熟可能打过架的筑基修士问:“斩月呢?逐风在哪里?” 那修士楞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可苏荃却是拍的一个耳光摔了上去:“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斩月师叔在西南角,逐风师叔在西北角,就在那个方向。” 可他才说完,便见眼前流光一闪,赵问瑾嗖的一下便架起追天御风梭向西北角的方向冲过去了。 ————— 一路上到处都是战事,那片迷雾中修士们固然要小心翼翼,可是妖兽似乎也不敢进去。在那里,几乎没什么妖兽行走。所以当不管是哪派的修士出来后,碰到的都是埋伏在外的大批妖兽。双方打得你死我活,各有损伤。 苏荃在路过极天门正北方向的队伍时,他们正和一堆五阶妖兽打得火热。其中有两只更是直接冲苏荃冲了过来,可苏荃理都不理它,直接一把飞针过去,那两只妖兽便已经全玩完了。而她的追天御风梭速度之快则让下面的极天门修士根本来不及说些什么,便再也看不到这位师妹的身影了。 只是,这样的景象落在这些结丹修士眼中,实在太过惊憾。两只五阶妖兽啊,就算是结丹中期的修士要对会它们,也会花上半天的时间。可这位师妹只是筑基大圆满而已,居然只用一把飞针便把那两只妖兽搞定了。这是什么功夫? 他们不解,可苏荃却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人了。她一路催动法器赶紧向前冲。而终于在又放倒了十几只意图猎杀她的妖兽后,她终于找到了玄天宗在西北方向的队伍。彼进,他们刚刚打完一架,正在休整。听得空中风声响起,抬头一看,便看见一袭白袍从天上飞扑而来。极天门的赵问瑾? 逐风呼的一下便站了起来。而他刚站起来,便让苏荃抓住了脖领子:“出事了!我劝你们最好马上退回去。斩月呢?必须马上找到他。”她一路上催动所有的灵力,发射火影针时更是全力以赴,这么大个岛,她绕了一半才找到这些人,所以她身上的灵力已经不足五成了。脸白得纸一样,身体更是止不住的发抖。 “师叔在西南角,离这里不远。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慌成这样?” 苏荃抿嘴摇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但……你师父出事了。我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没有,可是……要是我猜得没错,至阳真尊他居然亲自出手了。我觉得他是想灭掉所有会影响引仙台决赛的选手。曜日怕是不行了,斩月也危险。还有你们的筑基弟子,只要太过出挑的,怕也逃不出他的手心。马上退走。这次不行,下次再来也可以。可是要是碰上他,你们就死定了。” 这个消息太恐怖了! 极天门的至阳真尊已经出关的事,天元大陆的修士都知道了。玄天宗当然也料到了,甚至也知道这次的引仙大会,这位真尊大人亲自来了。虽然未曾现身,可是那宝船上传出的气息不是假的。因此玄天宗的师长们这次对弟子们发的命令是:历练即可,不必性命相争。原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可是特么的……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位真尊居然会在乱战的时候,在万恶渊冲别派的弟子下手。 逐风当机立断,回头和旁边的师兄弟讲:“问瑾说得没错,咱们不能和至阳真尊碰上。马上向后退,带上这队的弟子赶紧出岛。” “那斩月师叔还有其他两队那里呢?” 逐风的脸色也不对了:“师父那里……怕是不行了,但我们不能不管后面的。还请两位师兄去那边带筑基弟子们赶紧撤走。至于我去通知师叔。” “我和你一起去。”苏荃抓住了他的胳膊。 逐风立喝摇头:“不行!你冒险来通风报信,玄天宗已经承情了。不能再让别人看见你和我们在一起。我们惹不起至阳真尊,难道你惹得起?两位师兄,把她带走。”(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赵问瑾死 旁边两个结丹剑修上来就要架住赵问瑾,可是他们手还没伸出来时,赵问瑾已经是化成一道遁风飞走了。逐风大急,却骂不出来,冲旁边几位师兄一点头便冲了上去。他已结丹,又有这丫头亲炼的追天御风梭在手,所以追上她并不是问题。可是为了她将来的安全,逐风还是留了一个心眼,稍稍滞后了一个距离。这样的情形落在别人眼中,自然便成了他在追杀赵问瑾。 万恶渊中妖兽横行,他们二人飞一会儿便会碰到一些妖兽上来捣蛋。可不管是什么,赵问瑾的解决办法就是一把火影针闪出。那些妖兽不过得哪里,只要被那针划破肌理,瞬间便没了战力,几息的时间便会化成一堆灰烬。所以一路上虽说是逐风的修为比她高,可若真算是迅速解决战斗,则要她占了主力。可这样一来的话,逐风先前所做出的追杀的假象就全泡汤了。既是如此,他索性追了上去,一把将这丫头拽到自己的飞天梭上后,快速飞向了师叔所在的位子。 底下人再有谁看见什么已然顾不上了,因为就在他们冲到正西的方向时,西南处爆出了一道强烈的灵气波。二人险些从飞天梭上摔了下去…… “已经晚了吗?”又是这样的灵气波。苏荃的全身都在抖了。逐风更是如此,可是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师父和师叔会这样就殒落。二人加紧速度飞了过去。而当他们终于飞到灵气波发散的中心时……惊呆了…… 因为,地上一堆四散横呈的血肉……根本已经分不清谁是谁。足有七八颗头颅四处零散着,惹来一堆的妖兽过来觅食。逐风眼睛都红了,抽出配剑便疯了一样的冲过去。而苏荃……她的身子已经抖成筛子一般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些人都是玄天宗的结丹剑修,居然……居然死了这么惨…… 她的眼晴象被浇进了一壶滚烫的开水一样。可偏偏这个时候特么的还有不识相的妖兽来捣乱。修士的血肉是妖兽的大补之物是不是?老娘就活活烧死你们。她不再发针,而是祭出火影剑。左削右砍上下翻飞,但凡是有人不识相的赶来凑热闹的妖兽全部被她焚烧殆尽。 可是,就算这些妖兽们害怕了,再也不敢过来了又如何? 这些尸骨……这些乱成一堆的血肉……逐风跪在地上,几乎要痛苦出来。可是,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直到一丝微弱的喘息声从一个土堆下传了出来…… 两个人同时扑了过去。也不管剑气什么的直接用手刨。一直在这个似乎是与地平行的小土包往下挖了近五六米后。终于在那里发现了一只手…… “是师叔。”逐风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苏荃更是再也管不住泪意奔涌。二人一路再挖,终于……把……右肩骨连同半片身子都已经不见的斩月真人挖出来了。 他居然伤成了这样。而且只剩下了半口气。逐风抬头看苏荃,刚想问什么时,却只见她已经拿出来了一个玉瓶。一边冲洗师叔的伤口,一边往上面抹着……一种逐风从来没见过的药。闻味道似乎是结续膏。可为何颜色居然不是黑的,而是晶莹透亮如同蜜糖一般的东西。 “这是上品结续膏!你在旁边看着。我来动手。”苏荃解释的同时也阻止了逐风想来帮忙的动作。逐风同意这点,因为此地的血腥之气太重,又有许多妖兽挤过来了。而师叔这里……是绝对不能再受伤了。他抽出宝剑,震慑来袭的妖兽。而苏荃则是以最快的速度替斩月包好了伤口。然后打出一道法诀后就是将地上散落的尸骨全收了起来。然后将斩月的身体往逐风的背上一扔。二人架着追天御风梭就是向岛外退去了。 此岛进来艰难。出去的时候却是十分便宜。因为越到外围,妖兽的等阶越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便已经离冲出岛。逐风将师叔往她怀里一塞的同时抖出一个宽大的玄色披风就是将赵问瑾的身形罩了起来。二人一路冲回了玄天宗的宝船上。 而等他们到时。宝船甲板上已经有近一半的玄天宗弟子回来了。 守一真君平常何等自信傲然,可现在看见逐风他们背着一个人回来。脸都白了。赶紧接过已经不似人形的斩月把他抱了进去。门中自然有医修赶紧上来帮忙。可是一看这情况……“居然是上品结续膏?”把惊讶的眼神同时扫向了极天门的赵问瑾。 苏荃也不待理他们,直视守一真君:“我们只来得及找到斩月,可曜日还在里面。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所以必须回去救他。” 守一真君点头:“这我们知道,已经有三位元婴修士去救他们了。你不用再出去了,那太不安全了。本君知你身上丹药丰厚,不如留下来看着斩月。”说完给逐风使了一个眼色便退出去了。 苏荃不放心还要再去,却已然被逐风重重的制住:“我知道你担心师父,可是不能再冒险了。没听守一师伯讲了,已经派了三名元婴修士去找了。他们若找得到定能把师父带回来的,可若是……你去了又能如何?” 是啊!她去了又能如何? 苏荃气得半死,却根本静不下心来,只能在这间巴掌大的船舱里走来走去。而那边玄天宗的医修已经将绷带全部拆开,一寸寸的检查着斩月的伤势。那样的情形,每看一次,苏荃都觉得她全身的血液都在跳。她的血快烧起来了!她想杀人!她要宰了那对至尊父子。可偏偏……她这么没用! 三个医修同时上手,斩月的伤口很快被处理好后真正的包扎起来。有上品结续膏在,斩月的筋骨再生就不会再有问题了。麻烦的是他的内伤…… “筋脉全被震碎了!” “连金丹都有裂纹了。” “这伤太重了。必须用无上丹。” “我觉得即使是无上丹怕也顶不了什么用了。他的这身修为……”一个看似最年长的医修摇了摇头。可他这句没有说尽的话却象是一道利剑一样,划破了苏荃已经赤红的双眼。她唰的一下便闪了过去,看着已经被包得几乎变成木乃伊的斩月。一咬牙对逐风说:“哪怕是他的骨头掰折,也要摆好姿势。我有办法帮他疗伤。” 逐风心头大颤,这个朱绯色,她到底身上还有多少迷团?可他心里却这么想,动作却不迟疑,与旁边的三位医修一起动手,很快就把师叔的身体搬成了五心朝天势。然后便见这丫头盘膝坐在了师叔身后。对着那三个医修讲:“你们都出去。逐风。你帮我守门。” 那三名医修识相的离开了,逐风更是想了想后,干脆把房门关上后。站到了门外。一个女修帮师叔疗伤,能用什么方法?她的元阴还在,那是最好的滋补之物。可师父……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了。师叔的伤才是最重要的。 逐风在外面胡思乱想着有的没的。可屋子里面,却是再纯洁没有了。苏荃将她全身的阴灵气灌入了斩月的体内。她只是筑基修士。纵使有凝火丹相助,可是体内的阴灵气也是有限的。要滋养一个结丹修士,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可是没关系!她有旋涡灵罩,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吸收到最多的灵气。而一旦她灵气充满便再度给他疗伤。那些医修们留下了五颗无上丹。一颗便是一天。五个整日整夜过去后,屋子里终于有了动静。逐风推门进去后,便见赵问瑾正扶着墙从床上下来。而师叔的气色……却好象真的好多了…… 赶紧叫进来医修。至于赵问瑾,则被他安排到了旁边自己的房间里。她已经累到了极致。一沾枕头便昏睡了过去。可这边的事情刚刚稳住,便有师弟过来叫他:“守一师叔叫你过去。” 逐风赶紧过去,可当他赶到一楼的主舱时,却见……那里的师兄弟师侄们,眼眶全红了…… 不…… “师叔,我师父呢?我师父呢?” 派出去寻人的三位元婴真君都已经回来了。可是地上残留的却只有七把残剑……那里面,没有曜日剑!“没有师父的剑!就说明还有希望。师父可能没死,师父可能根本没死是不是?” 逐风不相信,事实上玄天宗所有的弟子包括这次来的四位元婴真君都不相信。曜日竟然就这么死了。可是:“他是死在至阳真尊手上的。一掌临面拍下,曜日剑碎成了星尘。有人亲眼看见了,不会有错的。”说这话的是扬善真君。他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结果…… 逐风扑通,就跪在地上了。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出来。 可不管他再怎么哭,曜日真君再也回不来了。而玄天宗的宝船则在点清人数后,直接催动全力,飞回内陆。路过中枢城的时候,甚至连停也没停,直接发出传讯符让岛上留守的弟子放弃所有物资,尽快赶回山门。 而当逐风浑浑噩噩的终于在一个半月后,下船时想起赵问瑾来,急急赶紧回到他已经四十多天没回的舱屋外时,竟然发现:他的屋子竟然被从外面下了匿灵阵? 这是怎么回事?要是赵问瑾闭关养伤的话,不是应该从里面设阵的吗?为何这阵会是从外面设下的? 顿觉不妙,一掌便拍了过去,强力破界。这动静自然惊动了许多同门弟子,大家都挤过来看,结果事情好象真的哪里不对。而当逐风终于在费了半天的力气将房门打开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床上,是躺着赵问瑾没错。可是,她的头颅,却已经不见了…… “谁杀了她?说,到底是谁杀了她?”(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章、阿露娜再生 苏荃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竭尽全力的施放灵力然后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将筋脉添满,然后再放将身体内的灵气全部灌入斩月的体内。这不是一次,是整整的五天五夜。虽然之前她也曾在炼器时如此痴迷过。但至少在那样的时候,她还有思考的时间可以让*暂时休整。可这次……却是连一秒钟停顿的时间都没有。她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去挽救。 结果……她不知道!可至少,她尽力了,尽了她所有的力。甚至连暴露她是纯阴体质的事也顾不得了。若是这样还没有办法救回斩月的话,也只能说是天命了。 故,这一觉,她睡得异常沉醉。开始的时间内完全无知无觉,可后来,却象是开始做梦了。 她走进了一条黑色的通道。巨大无比的黑洞自上而下,她象是踩着灵云似的往下飘去,隐约地能看到地心深处一点萤豆大的火苗。 这是哪里?她这是怎么了?她的神智微微苏醒,可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累了,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坐在灵云之上缓缓往下飘去。开始的时候四周都是漆黑的壁面,什么也没有。可是当地心处的火苗越来越耀眼后,这个黑洞里开始有了光亮。然后……她竟然看到……四周的石壁上全是挣扎得撕吼着,往从那些石壁里爬出来的……厉鬼…… 看不到下身,只有上身。残破的躯干上有的血肉模样,有的却只剩下骨架,有的干脆只有森森的白骨。而他们的脸也一样,胳膊也一样,手也一样。这些人叫嚣着挣扎着挥舞着双手试图抓她。可是。苏荃丝毫没动。 玛!这情景虽然恐怖了点,可她已经是活了将近二百年的修士了,这种怪事是吓了她一跳没错,可要是想跳得她失魂落魄还是差了点。所以,苏荃干脆根本不往四周看,而是向地心看去。可当她往下看时,却是迎面便见一只巨大的骷髅头向她直冲了过来。 一个巨大无比的骷髅头。由一个个真正的人头组成的。没有皮肤没有头发却有着浑浊不堪的眼球还有一条条不断往外伸出的长长的血舌。那些舌头在尖叫着。咆哮着,嘶吼着,喷出无数的泛着蓝色幽苗的火焰。而那些早已经没有眼白瞳仁。只剩下浑浊一片的眼珠子则是歪七扭八的朝着不停的方向扫视着。 当你对上他的那一刻……就好象万里放大镜一般,瞬间看清楚了它的真相。看清楚了它那早已经剩下白骨的头,那浑浊不堪的眼珠,那长长的血舌。还有那挤在一颗颗骷髅头下完整的血肉之躯…… 这些人还活着么? 苏荃在看到那些血肉之躯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可当她仔细再往下看的时候,惊得差点尖叫出来。原来那每一个血肉之躯的上半身在无数的一半鲜血一半骷骨的鬼爪中被撕扯抓挠得血肉模糊。可自腰部以下的部分却被一张巨大的口……吞在了其中。而那张咬掉了半个人身的嘴竟然也是……人嘴。一张脸上还带着血肉,却满脸皆是疯狂的鬼人的脸。 他们放肆的咀嚼着,贪婪的吸吮着上一层人的血肉,而那些挣扎在最外面的骷髅则在痛苦的尖叫。疯狂的挣扎着想逃出下面那个人的吞噬。他们想逃,却已经无数可逃。不到一会儿便被吸成一团骷骨。而那下一层的骷髅为此则浮到了最外面。而在这一层的下面,又是再一层的噬咬着。一层接着一层,一层咬着一层。象个永远没有尽头的地狱。 再多的疲惫在此刻也是完全清醒了。可是,当她清醒后却发现……她的身体居然……变成虚相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身体会变成这个样子?苏荃抓着自己的胳膊,胸膛,腰肢,大腿。她能看得到它们,可是却无法抓到它们。 她这是死了吗? 而这里是地狱? 她脚下的黑云拖着她往下走去,速度与之前并无二致,可是苏荃却却是再没有之前闲适的感觉。她念动法诀想要往上飞去,可是这黑云根本不听她的话。而她想要调动灵力,手掌间却是连一分灵力都没有。甚至她腰间的储物袋也不见了,她的飞剑也祭不出来。 这是绝灵之地吗?什么秘境之类的所在?可明明之前……她是在玄天宗的宝船上的,为什么一觉醒来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会是一个什么幻阵吗?之前她也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可是,却没有一次象这次这样令她感到胆颤、害怕。 好象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好象那处火舌的尽头就是地狱。她想尽办法,却没有一个顶用。而她,也终究落入了那处骷髅之中…… 无数双污血鬼手抓住了她的身体,向不同的方向撕扯。可是她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她看见她的脚被一个缺了半片脑袋的家伙往进了嘴里,使劲踹过去。可是却一点用也没有。而很快她身体上所有的部位都被抓住了。他们扯不开她,就干脆直接上嘴来咬。 她要这样被活活吃掉吗? 苏荃头一次感觉到了绝望。从她上辈子开始,从她变成朱绯色开始,从她变成赵问瑾开始,甚至在那处幻境里,她被所谓的曜日逼到外海时,她都没有绝望过。她坚信她会想出办法来的,她会最后成功的。所以哪怕困难再大,她也绝不气馁。可这次……她似乎没办法了,她的灵力全不见了,而她现在落到了一群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手里…… 几乎想闭眼时,就觉得耳朵被什么拨动了一下,然后有个东西吱溜一下就是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妈呀! 这是什么东西?难不成要从里面把她也吃干吗? 苏荃大骇,可就在那东西入耳的同时,却有一股灵力从那东西入耳的地方散发了出来。不多,但是足够她使出一招火影术了。苏荃大喝一声,拍掌就是将那灵力变成火影术施放了出去。 那些原本缠在她身上的怪物鬼面瞬间化为乌有,而其它离得她稍远一些的鬼物则是象见到了更恐怖的东西一样,尖叫着向四周退散。而这个已经把她‘吃’进去的骷髅更是直接将她‘吐’了出来…… 吐的力量很强!而她现在的身体轻得就象是一片最微弱的羽毛。只要有一分的力量她就能直接飞了起来。她一路向上飞,努力往上飞。地心处的那处鬼焰已经离她越来越远,可同时,她体内那不多的灵气也基本上就快没有了。她要再度坠下去吗?坠到那个恐怖的骷髅头中被活活啃食而死。 可就在这时,头顶上突然传出了一声愤怒的嘶吼声。 苏荃抬头,便见一条青黑相间的……怒龙从上面冲了下来。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这确实是中国神话中传说的龙没错。可是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出现在她面前? 苏荃完全惊呆了,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时,那只巨龙已然冲到了她的面前,啊呜一张口,便把她……吞了进去…… ————— 完全被吓晕过去的苏荃在最短的时间内瞬间失去了意识。而等她再度清醒过来时,头一眼看到的居然是一只硕大的……乳、房? “别那么惊讶!你现在是个小婴儿。” 一个已经很久没听到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震得苏荃虎躯一震。雪卿? 她想四下看,可是这个身体却似乎根本不听她的使唤。倒是那对**的主人发出了一串温柔的轻笑声:“我的阿露娜可真是机灵,不过你现在在吃奶噢。乖乖,先吃完奶,阿娘再带你四处看看,好不好啊?” 声音温柔中带着无限的欣喜和怜爱。对于一个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的人来说,这样的声音无疑是让人感动的。可此时此刻,苏荃却是只想流泪。尼玛!为什么她又变成了一个小婴儿? “当然是因为赵问瑾死了的缘故!” 雪卿的声音再度响起。苏荃楞了一下,反应不回来。她想问雪卿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她不再吃奶的举动却似乎让那位娘亲大人很忧心。不断的哄她,甚至把她脱了个精光看是不是尿了还是拉了之类的……********的果奔……哪怕对方是女人也不能忍受。所以苏荃只能一咬牙一横心,再度含住了她的‘干粮袋’,把饭吃完。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可是这女人却偏偏还没完,把她包裹好后,从这间狭小的屋子里抱了出去。 外面居然一片荒漠,滚烫的气息里干燥得没有一丝水气。睁眼能看到的只是一望无际的蓝天和偶尔飘过的黄沙。 这里是沙漠吗?她的眼中全是惊奇。 那位娘亲看懂了,欣喜地把她抱在脸面亲了又亲:“阿露娜,没错,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乡。当然,这并不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在圣山脚下的萨什,还有一个多月的路程才能到那里。阿露娜,你要争气啊!不过再在旅途中昏倒了知道吗?我们是阿拉的子民,是大漠的儿女。要坚强知道吗?只能忍受大漠,才能得到上神的恩赐。我的阿露娜,快点长大吧!”(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二章、母爱 重新变成小婴儿的感觉并不好!虽说成人的世界很复杂,但婴儿的世界似乎也并不平静。 苏荃很快就知道了,她的这个新上任的妈是某位大人的小老婆。或者说用小老婆来形容并不对,下面的仆人叫她三夫人。苏荃不太清楚她落到了哪里,可是从阿拉这两个字来看,她不难推荐这是某位同意他的子民一男娶四妻的变态大神的部落。只可惜,这位妈似乎是个汉人。虽然眉眼精致婉约,但却没有一丝同行这些仆从的深目阔目之相。 他们一直在这片大漠里又走了一个月的时间。坐在骆驼上,母亲把她抱在怀里,她长长的黑纱替她挡住了所有刺眼的视线。可是周围的气息却仍然是很热,晒上一天全身都是汗,可偏偏在这大漠当中连饮用的水都是珍贵,哪里来的余水给小孩洗澡? 先前的那个阿露娜……怕就是中暑过度……死掉了吧。 她想问清楚这个身体前任主人的死因,可奇怪的是不管她怎么叫都没见雪卿再度出现。 就这样,一行人在走完了一个月的路程后,终于走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一所………雪山脚下的绿洲。宽阔的草地一眼看不到边,上面牛羊成群,自行放牧,还有很多小兔小鹿都在自由行走。远处是飘着五颜六色穗带的锦旗下,一顶一顶的雪白毡帐。而他们的这行队伍才进入草地,便一队人马迎了出来。领头的是一位三旬左右的异族男子。高眉深目,肤色白皙,颇是英俊。 见到这位妈后就直接把她从马背上抱了过去,当然连同小拖油瓶如她。然后这两个人叽哩咕噜就开始说了一堆听不懂的鸟语。看样子这二人十分亲密!可是当他们的队伍回到营帐后。苏荃却是在那里看到了两位并肩而站的女主人。 好吧!传说中的老大和老二,这四个人就算不3p,也绝对可以开桌麻将了。 如同任何一部宅斗小说里演的那样,老大老二在人前对三妹十分亲切体贴,帐子随从都安排得很好。可是一当男主人不在家,便各色晚娘嘴脸。吃食克扣,非打即骂。而且似乎是因为这位三夫人是汉人的关系。就连这里的奴仆对她都不十分恭敬。而她原来带来的那些仆人们都渐自不知道落去了哪里。 老三的日子不好过,她的日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好在这位母亲日夜把她抱在身边照养,才没有让她吃到什么亏。可是。她自己的日子却是越来越艰难。尤其是当第二年,那位男主人出去了整整一年后,她的日子甚至艰苦到每天只有酸掉的奶酪和干饼可以食用,甚至连衣服都得自己清洗。她吃得不好。奶水自然不多。虽然苏荃并不叫饿,可是那位母亲却忧心得日夜垂泪。 她开始典当她的东西以换取一些粮食。可是她的东西虽不算少,却架不住时日长久。又是半年过去后,母女二人的生活已经算是一贫如洗了。可是男主人却依然没有回来。 有人说,族长在外面战死了。 有人说。族长在荒漠里遇到了暗沙流。 有人说,旗长在外面娶了四夫人,暂时不想再回来。 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可不管是真是假,对她们母女二人有好处的消息却是一个也没有。甚至有某一天的夜里。竟然有一个男人偷偷摸摸的摸进了她们的营帐,直接把正在沉睡的母亲按倒在了身下…… 若她只是个普通的孩子,那么她们母女的死期想必就会在明天。在这样一个民族里,背夫偷汉是绝对不能被容忍的,必须用生命来付出代价。而她这个可能是野种的存在,便更不可能让她存活。 可是,将近两年的时间已经让苏荃晋阶到了炼气三阶。她此时的火影术或许还不够对付修士,可是修理一个凡人却是再容易不过了。直接一巴掌就是把那男人拍到了帐外! 半夜三更的时间这些古人早该睡着了,可是这帐子一有了动静,却是突然从四面八方钻出来了上百号的男丁。他们手里有的拿着火把,有的拿着木棍,有的甚至拿着圆月形的弯刀。 磨刀霍霍向猪羊吗? 可惜,她不是猪羊。 苏荃将那个男人飘在了半空之中,左手定住,可她的右手却是已经发出了一道火焰:“说,是谁让你来杀我们的?” 帐子外涌来的人先是鸦雀无声,可当她的火焰发出的时候,却是全都吓得四散奔逃:“巫女来了,巫女来了,三夫人居然生了一个巫女?” 都这会子了居然特么的还想造谣。不逼死这对母女誓不罢休吗?苏荃手指一划,一道火圈便直接放了出去,不只将这些人,而是将整个营盘全困在了里面。这些火其实只是最简单的火系功法,看着唬人,但其实杀伤力并不大。可是吓唬一下这些凡人却是足够的了。尤其是在苏荃将这些火圈越缩越小,并且在一路上经过之处的物品全部烧成灰烬后,这些人终于吓到了。 “你个妖女,你看你生了个什么东西出来?”二夫人冲过来抓住这个汉女的脖子就是摇了起来,可是她的手才抓住这个汉女的脖子,下一刻,她的两个孩子就被直接扔到了天上。 “阿娘救我,阿娘救我。” 不只这两个,连大夫人的孩子,侍女,甚至昔日欺负过她们母女的奴仆们全部飞到了空中,飞到了那些火圈的正上方。被修士施放而出的火焰并无烟气,可是燃烧凡物后的烟气却是足够呛得他们连哭带叫…… 那两个曾经心狠手辣的女主人终于再也熬不住,伏仆在了她们的脚下。她们祈求着饶命,可是苏荃却把眼光看向了她身后的母亲。那位……看着她,泪如泉涌的母亲…… “您要杀了她们吗?” “不。” “放了她们,下一次她们会更狠。” “那我也不要。” 是软弱吗?还是愚蠢?苏荃不想评论。 但在那之后,她们母女的生活却是恢复到了一个鼎盛的水准,可是……那位母亲却是再也没有抱过她。她感觉到她不是她的女儿了吗?曾几何时,苏荃在做朱绯色的时候,选择了隐瞒,选择了融入那个家庭。可这次,她没有那样做。她在一个帐内无人的时候,走到了那位母亲的面前:“我不是你的阿露娜。你的阿露娜已经死了。而当时,我正从阴间被释放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进入了这具尸体中。你可以选择将一切揭开。而你要不要做我的母亲,其实,我并不介意。” 不错,诚然她现在的这个身体只有两岁,而炼气三阶的修为也实在不多。但只要她愿意,那么她就可以用这些法术换来她的吃食,直到她长大。不用很多,只有她长到十岁就可以达到炼气大圆满。到那时,她就会离开这里,前往昆仑山。 她会进入玄天宗,查清楚,她到底死在了谁的手里? 她说得铿锵有力,而这样的话语无论如何不会是一个两岁的孩子说出的话。女人的眼泪更加倾涌,可是却说不出一个字。她很快病倒了!若是她的储物袋还在,随便拿点丹药都足够治好她。可是她的乾坤袋没有了,她现在除了一脑袋的心法经验一无所有。她只能命令那两个夫人请大夫。而那些大夫开下的药,却是让那个母亲的病势更加沉疴。 她曾经怀疑这药里有毒,可是银针却根本验不出来。 她曾经怀疑这药与这女人的病症相背,可偏偏她对医药一窍不通。 她想救她的命,可是却救不了她的心。 她的心在死去,尤其是在得知那位久未归来的族长真的已经死在了一场马匪的袭击中后,更是直接昏了过去。这一次,她昏迷了三天三夜。而等她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在她病榻前的,是一个不到三岁大的小人儿。 她曾经的女儿,却原来是根本不相识的陌生人。她原可弃她而走的,可是,她守在这里陪着她。 “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女人的声音气若游丝,她的时间已经不多。 所以,她选择了坦白:“我叫苏荃。” “你是仙人吧?我小时候曾经听……母亲说过仙人的事。若你真的是仙人……那么,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把我的尸骨带到库伦的身边。” 库伦,这个垂死女人的丈夫,阿露娜名义上的爹。一个根本不曾尽到做丈夫责任的男人!苏荃没有遮掩她脸上的鄙视,那样的不悦却让那个女人担忧:“你不愿意吗?” “你为什么要喜欢他?他根本没有做到一个做丈夫的本分?他已经有了两个妻子却还是娶了你,花心不专。他明明娶了你,却不能照顾你,反而把你托付给了那两个狠毒的女人,蠢笨不堪。这样一个男人,你却为了他放弃生存的意志。你不觉得你这样太不值了吗?”苏荃不喜欢那个爹,一点也不喜欢。 可这个已经快要死去的女人,却是伸出她的手微微地覆在了这个巴掌大的可爱小脸上:“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儿。可是,你,毕竟做过我的女儿。所以,就当是为娘最后对你说一句话。我的阿露娜虽然出生不久就死了,可是我不后悔生下了她……”(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五章,筑基再成功 不破水立,也许逐风的这个方子是对的也不一样! 守质真人出得洞府,便驾起灵去向坤宫峰飞去。可是,当他赶到斩月的洞府时,面对他的却是比往常更加灰败的场景。洞门前的尘土积得越厚,而洞门左右原本扶疏美丽的藤蔓也早已经疯长得看不出景致。 他在洞门口把碰到的异事说了。若在曾经,斩月早便冲过去看情况了。可现在,它的洞府却安静得如同一座坟墓一般。这样的寂静让守质真人心中更加酸楚。他本是存着决心来的,可现在却连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无法,回去后只能静观其变。 武杨二人更加着意观察这个小丫头。可接下来三年里,这个小丫头的进展却是突然慢了下来。开始时二人怀疑这小丫头是不是故意拖延进度,好让她看起来不要那么与众不同。可是当三年后的某一天,她在半夜突然跑到寒潭中开始练剑,结果竟然引得潭水奔涌波荡不止后,二人才突然明白。原来这拂风弱柳剑竟是晚上练比白天练更有奇效。 于是,二人次日便对这丫头讲:“你剑招已有所成,可以到瀑布之下练剑了。何时能做到练剑一日,衣不染水,何时你便可以出谷了。” 在瀑布下面练剑,却不能让水珠掉到自己身上?苏荃很理解不了,指着那瀑布底下的寒潭讲:“两位师叔,那下面是寒潭耶。弟子站在水中,如何会让自己衣不染水?”这道理根本说不通吗? 二人互看一眼失笑,这孩子竟然搞不懂这个?武师兄不爱多话,杨师兄却有话讲:“所谓衣不染水是指。瀑布上的水不可落到你的衣上,而非潭中之水不可沾染你的衣物。” “这是为什么?难道两种水不一样吗?”小丫头歪着脑袋问,雪白的小脸上秀眉深皱,可红唇却是微微嘟起。三年又过去了,她的个头又长高了不上,可是看上去还是个孩子。这般模样确实十分可爱。连武师兄这次也忍不住解释:“自然不一样。寒潭之水是从地底涌出的极阴之水,而这眼瀑布却是流自于谷上一所温泉之水。虽流到此处后已然不如当初沸热。却仍然是温水。我派弟子用阴阳池炼体是俗例不假。但在筑基之前,温寒两水相逆相冲却是容易对身体有所损伤。而且这样的方法主要是锻炼你的剑招有失疏漏,更是要让你在巨大的冲力前逼出剑意。剑意所到之处。自有微微灵光护体。而若修到了那一步,那么,自然便能做到衣不染水了。” 原来是这样啊!苏荃绽出了一个笑容,冲二人深深一礼后就跳到寒潭里去了。一步一步走向那眼瀑布。离得远时不觉。离得近后才发现这里的水温果然是一步一步的再加强。瀑布之下有两位男修正在练剑。他们一东一西各站一所,手中长剑挥剑得十分凌厉好看。可是一个左肩上全是水珠,一个则是颈后的衣领总会被打湿。看来这方法确有意思。 苏荃过去了,可是一套剑招下来,她的身上没有哪一处特别湿。却总有一些零星的水珠散落到身体各处。是速度不够快的原因吗?她加快了速度,结果是少了一些,却好象无法根治。再快上一点。又少了一些,但有几处水点却是始终存在。那就是剑招有问题了。看来她的一些招式练得还是有所偏差。苏荃便在瀑布之下一招一招的练,直到又一年过去后,她的剑意并没有进展,可是衣衫上却是半点瀑布之水也看不到了。 武杨二人禀过执事堂后,便同意她攀山了。“只有徒手从这里攀出去,而且不能动用灵力,才算是考验结束。记得,一点灵力也不能用。” 爬个山而已吗?不用灵力有毛难的?苏荃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这山的四壁虽然陡峭,可藤蔓却是颇多。苏荃可是玩过攀岩的现代女性,玩你个这丫丫的算什么?所以她转了一圈后,找了一处看上去最难的地方上手了。开始时总是比较容易的,可是越往上却好象越难了。可抓的石块越来越少,但攀岩的乐趣除了抓扣拉蹬之外,其实还可以把用推的。把手掌紧紧地贴在山壁上,用极小的石块用垫起将身体托了起来。更可以将双腿跨到最大的限度,然后用脚勾住藤蔓,将身体半悬空后一点点的反爬上去。这需要臂膀的强大力量和整个身体的协调性,对于凡人来讲需要很多次的练习才可以做到,但她之前便已经学会了。所以这次的攀岩任务对苏荃来讲,竟是前所未有的简单。近千米的深谷,她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就爬上去了。 这样的速度别说是女修,就连男修中也是百中无一的纪录了。武杨二人神色莫辩,眼光不停地在这个小女孩身上扫来扫去,但最终,他们还是保持了缄默。带她去了执事堂。 守质真人已经知道这边发生的事了,他也觉得这孩子十分奇怪,但祖师爷留下来的规矩无人可撼。既然这孩子完成了入门测试,那么她就已经算是玄天宗的弟子了。所以,守质真人把她安排到了预备弟子住的静生谷,并且给了她一枚筑基丹。“何时筑基成功,何时你就是我派的正式弟子了。到时候自然会有师长认你为徒。若是没有的话,门中也会把你安排到九宫峰中最适合你的一峰去。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到演武堂和师兄们切磋,也可以看他们武剑。若是道法上不通不解之处,门中每月都会有一场传道会在道堂开讲,你可以去听。若实在还有不通的地方,静生谷中也有筑基修士可为你解惑。但在此期间,有三条禁忆你确是必须遵守的。” “师祖请讲。” “第一,不得杀生。剑成之前不沾血腥,不管是人血还是畜牧妖兽之血,都不可沾染;第二,不可同门相忌,残杀恶斗。这一条即使是你筑基之后也永远不可以做。不管你来历如何,进得玄天宗即是我派弟子,大家同属一分,情同手足。若有嫌隙当用正当之法调解,实在不行也有师长出面,再不然还有训戒堂,但自己动手伤及同门却是绝对不会被原谅的,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都不可以。” 苏荃咬咬牙:“行。” 守质真人眼中精光一闪,面上却如静水一般,不动不显:“最后一条,就是禁止以血养剑。” 啥?以血养剑? 苏荃直觉性地看了看手中这柄……好吧,还是看上去就和破铁一块的铁身……太特么掉面子了。但是以血养剑是几个意思?她不懂,守质真人便耐心为她解惑:“以血养剑是一种快速滋养剑气剑意的方法,却是邪术。之前曾有一些门中弟子如你一般,在剑山上拔出了已经很久不曾出山的古剑,剑身上的锈斑却无论如何也去不掉。然后它们便想到了以血养剑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血涂抹在剑身上,用修士血液中的灵气去滋养剑身的同时,唤醒深藏在剑身中的剑意。此法十分有效,可用此法唤出的剑意却是上代主人养成的剑魂,并不是他自己驯服滋生的剑魂,所以以血养剑的后果就往往是剑魂反控剑主!运气好的碰到一个温和些的剑魂,还无伤大雅。可若是碰到戾气重的剑魂,便会坠入魔道,永不超生。所以,此法是门中禁忌,哪怕你将来筑基结丹甚至结婴后都不可以用此法来养剑。这样的念头从开始便不能有,懂了吗?” 苏荃懂。但有一点她不明白:“既然此法是邪术,那么师祖不告诉弟子不就行了?想来弟子也未见得便有那般聪慧,可以凭空想出这样的方法来。人心皆有恶念,这是谁也逃脱不了的。既是如此,师祖为何不从开始便不把恶念种到弟子心中呢?毕竟,若是不知,那么便不会选择。若是知道了,便会在艰难之时心生摇曳,不是吗?” 这丫头的胆子还真是大!第一次见结丹修士居然胆敢反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语中意思分明便是指执事师兄做事做错了。武杨二人尚且不敢这样说话,这个小丫头是从哪里来的胆子? 守质真人也有些意外,但他的性子向来宽和大度,而且这丫头问的其实也颇有趣:“你自己刚才也说了,人心皆有恶念。但这个恶念到底是别人给你种下的呢?还是你自己心中因贪婪自私而生成的?” 这个……苏荃说不出话来了。便见守质真人又讲:“我辈修士自炼气之日起,便脱离了凡俗世事。越修为高深,手中权柄力量便越是强悍。心魔随时可种,恶意随时可生。但若道心不动,善心不摇,那么,恶念在哪里?心魔在哪里?守正道心之责,其实从你炼气的那一刻便要开始学的,而你现在才开始学,其实,已经晚了。” 苏荃彻底明白,恭恭敬敬的原地行礼后,便让武杨二人带着去静生谷里。在那里,她又度过了五个年头。白日里或听道或坐在演武场边看那些人比剑斗剑,晚上则修炼灵气。五年过去后,她炼气圆满了。禀报过静生谷内的筑基长辈后,便被批准进入了窥天洞。 在那里,她只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晋阶筑基成功。并且同时,炼出了她作为阿露娜这一生的凝火丹。这一年……阿露娜年仅十六岁!(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六章、坤宫峰 玄天宗,敬天殿。 听说这里是掌教守一真君的处所。类似极天门天权宫的所在!可是,自苏荃进来后,便发现这里的一屋一瓦一桌一凳都与别处并无不同。少见华饰金玉,反多木器石雕。就连洞府都是直接开在山体之内的,除四壁平整光洁外,连屋顶都是一片天然情趣。这与极天门处处华丽宫闱风十分不同。但是,她一个刚刚筑基的小修士,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才会被领到此处呢? 莫非是她的年纪? 有可能。自从她筑基成功后,便四处能见到震惊探查的眼神。他们想知道为什么是不是?亦或者,怀疑她是个夺舍的也不一定。只可惜,她不是朱绯色了。夺舍,只能有一次。可她已经转生三次了。虽然苏荃自己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但这绝对不会是夺舍。所以,自她进殿来后,便从内到处坦荡从容。行到阶前便直接跪下行礼:“弟子阿露娜拜见掌门。” 正阶上是本殿之主守一真君,除他坐在左右的是戒律堂长老,向以严厉闻名的执一真君,以及贡奉堂主慈善温和的扬善真君。三人从这孩子还在殿外时便放出神识观测。这孩子从容坦荡没错,可是以她这个年纪来说,这份从容坦荡却似乎有些妖异了。 “起。” “是。” 苏荃起身,恭敬地立在原地。眉观眼,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八风不动。座上三位元婴修士互看一眼,最后由扬善真君开口道:“听说你今年只有十五岁?在这个年纪筑基的。数千年来,你还是第一人。” 果然来了。苏荃敛眉微笑:“弟子侥幸而已。” “那你可知,侥幸于修真者来说,是谓何意?”扬善真君这话问愣了苏荃,她想了半天,才试探道:“师祖可是想说弟子若用什么方法侥幸了第一次,便会心存妄想。不自觉的想侥幸第二次第三次?从此种下心魔。易堕魔道?” 扬善真君微笑:“不错。本君正是此意。你这孩子看着是灵透不错,但是十五岁结丹实在太过奇异了。门中有不少人都对此侧目不已。若本君无法给众人一个交待,那么誓必会令一些弟子心生不安。毕竟。夺舍之事,可是修真界的头号禁忌。” 果然!苏荃抿起嘴角微笑:“弟子愿被三位真君检测,看弟子是否是夺舍之人。” 这孩子竟然这样痛快?守一真君心念一动,似有所感。但旁边的执一真君却是已经扬手让这孩子叫到了近前。以掌灌顶。探入一丝灵气进入这孩子体内,哪怕是泥丸宫内也仔仔细细搜查了个遍。结果……竟然毫无半点异处?再经扬善真君。也是这般。最后苏荃直接跪在了守一真君面前。可却是迟迟不见这位真君动手? 奇怪,抬头相看。可当她的眼神对上这位真君的双眼时,却是脑海中突然嗡的一声巨响。然后整个人便迷迷乎乎起来。恍惚中好象被人问了什么,可是到底问了什么她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直到结束后。苏荃脸色煞白,一身冷汗。可守一真君却已然是冲她微然而笑:“好孩子,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玄天宗的弟子了。只是以你这样的天份。本君必得给你找一个好师父才行。守真。” 一句话,在门外肃立的守质真君便走了进来。恭身施礼后,便听掌教吩咐:“这孩子天赋异禀,乃是修行奇才。既是如此,便把她记到坤宫峰吧,由斩月教导于她。” “是。” ————— 就这样,苏荃终于正式成为了玄天宗的弟子。而她到敬天殿被三位真君查测之事也很快在门中流传开来。大家看向她的眼神没有戒备,却更多的是探究。大家都很好奇掌教所谓的天赋异禀到底是什么异禀。甚至在她去贡奉掌领衣袍玉简以及杂物时,贡奉堂的师兄们都一个个瞪大眼睛看她。看得她好不自在的同时,干脆一横心,腾的一下把粉白的小脸涨成了红苹果,躲在守质真人身后了。而她这样的行径,也终于有点象十五岁女孩子的模样了。 守质真人亲自送她到了坤宫峰的同时,也给她初初讲了一下门中九宫的来历,各峰有哪些真君真人之类的杂事。可却始终没提她这个‘师父’的事。这让苏荃很纳闷!直到,他们二人的灵云落到昔日的洒月厅前……苏荃终于明白原因了。 这里,竟然荒凉成了这般模样! 斩月,他这是修为全废了,连心志莫非也废了不成?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眼中的怜惜却是让守质真人瞬间抓住。心头古怪,可适才掌教却已然暗中对他传音:“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对这个孩子心生侧目。她就是一个天赋异禀的聪明孩子而已。” 守质真人对掌门一向言听计从,而且此事似乎颇有古怪之处,便更加听言。二人落下云头后,便扬声把掌门之令以及掌门替他收的弟子全推了过去,但洒月厅的洞门却是依然没有半分动静。守质真人叹了一口气,回头看这孩子:“你师父他落了心结,自己把自己关了起来。但论起对剑意的了司,如今同辈的弟子中已绝无可与他比肩之人。你若是真心想成为他的弟子,便在想办法替他了了这个心结,否则……他不管你,我们也帮不了你许多。”最后一句,守质真人故意耍了一个心眼。 可苏荃却信了。在守质真人走后,她看着这所荒凋的洞门足呆了有半天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别的不说,先把这洞门处的藤蔓修理出模样来再说,灰尘什么的更是要清扫干净,至于她的居所,守质真人没说。而若是按极天门的规矩来看,这些事似乎是由师父说了算的。反正她现在已经筑基了,那么在哪里住不是一样。 修士的清扫能力那绝对是杠杠的。不到两刻钟的时间,洒月厅门口便是恢复了人气模样。但是那洞门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苏荃也不去管他,看了半天那些散落的藤蔓后,便在洞门左边的小拐角处用这些藤蔓给自己编了一个小草屋。到里面换了衣服,然后便开始沉息打坐。 天,已经黑了。 她的太阴心经正是运转最盛的时候。这是筑基后她的第一次修炼,灵气入体。在宽敞的筋脉中活泼泼的游荡。它们欢快的奔腾。如入无人之境。其中宽阔自在之意让苏荃一旦开始便无法停下来。 一夜就这样很快过去。天亮了,太阴心经开始沉睡。而她则开始到坤宫峰各处转悠。早在上次来时,她便已经知道。这里非但没有元婴修士,连其它结丹真人也没有。筑基修士倒是有一些,据说是帮斩月料理峰上杂务的。可现在……这些人好象也不见了。坤宫峰到处都乱七八糟,毫无美感。苏荃只好****前来打扫整理。固然清扫之事对修士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可这么大一座主峰打理起来也绝非易事。但这个新来的小弟子却似乎是个执拗性子。一个人扫就是一个扫!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一转眼一年过去了,坤宫峰再度恢复生机,而且许多地方似乎变得比以前还扶疏美丽。毕竟是女子整理的,实用不实用不知道。好看却是一定的了。而且这孩子甚至还在坤宫峰下的那眼映月小湖边建了几间木屋,十分雅致清丽。又有走廊小亭,敞园秋千等物。她并未花上一分灵石。一概原料都是取自于坤宫峰上草植而已。 而当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打理妥当后,许多人都认为这孩子会想办法去缠斩月教她剑术了。可这孩子却是直接跑到门中医修堂那里借书!借了一堆炼丹的书。然后又买了一些最便宜的种子在湖边开始种植。这些低阶灵草只要有灵泉浇灌,长得十分快速,不到几月就成了一批。药草熟了,可是这孩子却没丹炉。身上的灵石不够,便跑到执事堂请求接任务赚些灵石。 守质真人看得好心酸,直接大笔一挥:“赚什么灵石,反正你师父也不出门,你把他的领回去先用着。就算用光了,难不成他还有脸问徒弟要不成?” 苏荃几乎当场呆掉,这样也行?但这么不合情理的事,在极天门内绝对会抽死的事,在玄天宗却好象就行。尤其是有守质真人发话后,贡奉堂弟子更是直接把一大袋沉甸甸的灵石交给了这个美得不要不要的小师妹。大家一副都气鼓鼓的样子,简直让苏荃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所以……她干脆也就不要脸了,去买了一个低阶的丹炉回去学炼丹。 头几次失败得完全不能看,哪怕整个过程中她都用神识细心观察也不行。可后来,雪卿的声音却是突然在她耳边响起:“笨蛋!你用灵脉术学会了炼器,为何便不能用灵脉术学着炼丹?” 哇靠!苏荃气得掀桌:“你这死孩子,你到底在哪儿?”一闭关多少年,害她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宰了她。后来看这意思大概是出关了,可尼玛的居然和老娘玩躲猫猫?苏荃想揍人。可是不管她怎么找却就是找不到这只死猫躲哪里去了。 没法子,只好一个人想正事。用灵脉术学炼丹? 尼玛,在没有搞错?灵脉术必须用手指接触物体才有感应的,丹炉离她那么远,她咋碰?她又不是长臂猿? 这个雪卿不会是在玩她吧?苏荃居然都有了这种想法。为此,她还郁闷了好几天。可是当几天后的一天下午,她抱着一杯水正看着面前那片新长的药草发呆时,却好象有什么动了她一下。 顺眼看去,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小蝴蝶,刚刚飞过她的……茶杯……(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九章、炼丹术与灵石袋 一个炼丹师在炼丹时居然需要踩着阵法来施行火术,而且还要密切注意丹炉内材料的变化,随时控制火候大小,并在最恰当的时间分次加入原料……这样的方法是不是太难?就算不太难,那么与她用灵脉术的方法来炼丹的方式好象也哪里有所不同。 净尘师兄曾说过,哪怕是看着一样的方子,每个炼器师炼出来的东西其实就是不同的。原因是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手法。那么这个道理是不是可以反推到炼丹上来呢?这世上没有两颗完全一模一样的丹药,反推这世界上也不可能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炼丹师。可是不管大家的方法有多少不同,最后炼出来的丹药却是基本上都有相同的功效。 这是为了什么?异曲同工四个字好象是最简单的解释,但却离真相完全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她现在要弄明白的就是曲的方式,不是工的结果。可这个无丹子始终不让她看他炼丹的过程!虽然比起净尘师兄来,是小气到家了。可好象在修真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反推过来,她若是真用灵脉术研究出了炼丹之法,也绝不会让人看到的。而既然如此,那么,她再在这里呆下去,也就是白费了。 所以,苏荃很痛快的和无丹子打了个招呼后,就飞回了坤宫峰。 没有浪费半点的时间,就开始自己开炉炼丹。仍然是最简单的聚气丹。可是因为这一年来的经验累积,她已经不会把所有的材料都切成一种模样了。各自分类切好后,沉心思索了一遍炼丹时可能碰到的情况后,苏荃便照所想那样,把丹炉放在了左手掌心处。 先加热丹炉。使炉体内的温度达到一个最适宜的温度后,便加入了天仙草和罗勒叶,让两种灵草的细丝在炉内不断的升温升温,直到化成两滩深浅不一的绿色汁液后,苏荃轻轻摇晃了一下丹炉,两种汁液便融合在了一起。而在这时,她又将九尾草的粉末轻轻的洒了进去。一边洒还一边摇晃着丹炉。神识始终仔细观察着丹炉内的变化。直到所有的粉末都融解完全后,又陆续将剩下六种草药分批次投入。每一次,她都会轻轻摇晃丹炉;每一次她都要看到所有的汁液融合成一种新的物质后再行增加下一种材料。这种过程在炼丹玉简上是并没有如此写成的。苏荃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她就是有这样的幻想。而等全部九种材料都被融成一体后,苏荃加大了左掌的火势,并且不断地以均匀的速度摇晃着丹炉,让炉底内的汁液不断的摇晃滚动。直到其中的水份渐自蒸干,其中的液体因为不断的摇晃变成一粒大小均匀的圆球时后。苏荃的神识突然间发现那粒圆球上发出了一道浅浅的光芒。她马上开炉翻盖,然后一粒朱红色的药丸便直接冲了出来。 苏荃没有直接接住它,而是将它直接收到了一只巴掌大的净髓瓶中。这种东西是她在无丹子那边墙角里小山一般的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当时已经几乎碎成了渣。这在那堆垃圾中是并不常见的。那位师叔懒到对于所有不要的东西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扔。从来不会摔碎了再扔之类的。可这只瓶子却是几乎……碎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亏她之前便特殊留意过。才发现了。然后她便联想到曾在天权宫内看到的一种书。上面似乎说过:丹药成丹之时都会有丹毒会同丹光一同出现。上等炼丹师便会抓住这样的时候,用净髓丹装下无根无尘的新丹,然后利用净髓丹可吸尽天下邪毒的特性。将丹药中的丹毒吸出来。但要吸多久才能完全吸干净呢?苏荃对这事完全没印象,所以她选择了不眠不休的用神识盯着那净髓瓶中的变化。 看着那粒朱红色的丹药从朱红色色变成浅红色。看着它从龙眼大小缩水成了莲子模样,看着它身上的水气逐渐消失后,变成了一颗不会再发光的丹药。 是的,这丹药虽然成了,可是照成色来看,却只能勉强算是中品。微微泛着一点点红光的聚气丹,也只能用勉强中品来定位了。可不管如何,它都是她苏荃生平第一次炼成的丹药!十分具有纪念价值。而许多事情只要开了头,那么她便会有千万种方法让它越走越好。 —————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一脑袋扎进了炼丹的事情当中。也不炼别的丹药,就是拿聚气丹来练手。一来是因为她已经对这个丹药有所了解了,而她的原则向来是不做则已一做便要做到最好的;其二则是因为这个丹药的成本最低,拿来练手最合适了。 但经过几次的试练后,苏荃发现她成丹好象能做到了,但是过程却太麻烦了。主要原因,这个从外面买来的丹炉太不顺手了。原因无它,她的炼丹方法和别人不太一样。需要不停地摇晃丹炉,这样一来,那种平底的丹炉就不太顺手了。所以……苏荃在市场上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她合用的丹炉后,决定自己炼一个。反正这玩意儿她之前已经学过了,十分简单,不过是几个阵法的事而已。但可惜的是:她囊中好羞涩啊!虽然斩月很大方,可是她也不能一直都用他的材料啊! 苏荃蹲在湖边发呆,愁眉不展时,便听得身后有人咳了一声。扭头,逐风? 先楞了一下,赶紧起身行礼:“逐风师叔。” 半天没听到回复,讶异抬头。可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东西扔了过来,直觉性地接住。可当接住她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浑身的冷汗嗖的一下就全跑了出来。但还不及她要说什么时,那人已经是一道遁光离去了。 她的乾坤袋! 不对,准确的来说是赵问瑾的乾坤袋! 数也数不清的材料和灵石,她昔年的全部身家都在这里面。想当初的赵问瑾绝对妥妥的富豪一枚,哪象现在她一贫如洗,连炼丹都不敢炼一些高阶丹药,就因为材料买不起的? 失物复得她当然很欢喜,可这是不是代表她的身份曝光了? 所以,当斩月从守一师叔那里回来后,便看到他的小弟子气鼓鼓地站在门口瞪他。 “怎么了?”看把她气得,脸都嘟圆了。 苏荃超不爽:“你是不是把我的事告诉逐风了?” 斩月一楞,眉目顿时森然起来:“当然没有。出什么事了吗?” “今天他突然跑过来,把赵问瑾的乾坤袋还给我了。” 原来是这样啊!斩月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了回去,平静的扶住她的肩膀:“逐风你应该是熟悉的,他绝对不可能是杀你的人。他知道了没什么好害怕的。” “我不是怕这个!”苏荃简直抓狂了:“问题是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的?你明白吗?我根本没和他说过话好吧,平常我也离基本上认识我的人都远远的。就这样他都能把我认出来,你不觉得太诡异了吗?” 这个事啊!斩月想了想,一道传讯符打了出去。结果没一会儿,逐风就来了。进得洞府,看到这两个人的表情后,这个依然显得有些苍白瘦弱的少年自己笑了,扭头看气鼓鼓的小师妹:“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认出你来的?” 苏荃翻白眼,妈的,居然认出来了还白叫人家叫你一声师叔,占便宜没这么占的。 她很不爽,逐风却是更乐,围着这个小丫头转了两圈后道:“你想知道我认出你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是因为我的剑……” 虾米? 苏荃忽的抬头,她想起来了,逐风的剑被她修理过。不对,准确的来说是被火影术再造过。那么,他的剑对火影术的灵气有感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不对不对:“你之前刚见我的时候,并没有……” “是没有认出来。” “那你还唬我?”苏荃气得跳脚了。逐风却更乐,抽出她一缕微微带卷的发丝:“你的外貌虽然变了,可是你的习气却没变。” “习气?” “对。你做一件事的时候太过专注,几乎入魔的感觉很容易与别人区分出来。若是以前不认识你的人也就罢了,若是本便是认识你的人其实很容易往那边联想过去。再加上师叔对你的态度很特别,也不得不让我多想一些。而一旦发现了这两点的话……接下来就更容易了。师妹,你看人的眼神也好,行走的姿态也好,都与你在做赵问瑾的时候没什么差别。只要是熟悉你的人很容易就能把你认出来。所以……你若是真的不想让人把你认出来,那么就要把你的习气改改。” “改?” “对!变得女人味一点,优雅一点,娇气一点。总之一句话,变得象个真正的女人,就没以前的人能认出你来了。” 啥?苏荃看着逐风大笑而去的背影,再扭头看斩月也终于忍俊不禁的表情,仔细想了半天后突然间反应过来了。妈的,这小子是在骂她之前是个男人婆吗?(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十章、专研的真相 在被鄙视与不被别人认出身份之中痛苦挣扎了好几天后,苏荃终于咬紧牙关决定去……做个女人!首先她仔细观察了一下玄天宗中女修们的装扮,结果……一看之下,大跌眼镜。因为这些玄天宗内的筑基以上女修基本上都是不穿门派服饰的。华丽的宫裳派有之、俏丽可亲的民女装扮亦有之、飘渺出世的仙子装扮好象最受欢迎、但若论起最多人穿戴的则是一身白衫白裙如同小龙女再世王语嫣附体的那种造型,就差在脑袋上面别朵小白花就可以直接出殡了。 对于她的这种刻薄定论,斩月执笑不语,逐风更是在挑破她的身份后,再度成为了这里的常客。他与师叔的话并不多,事实上他每次来最大的乐趣就是看这位师妹愁眉苦脸的拿着一些女装在身上比划。每比划一次,都能看到她眉头抽动,表情怪异的模样。呵呵!“人家还不只是穿着裙装而已,首饰钗环,胭脂花粉,往脸上一层一层的抹……师妹,你要学习的方向还有很多……” 逐风这话,直接把斩月逗喷了,苏荃则是气得原地尖叫。 守质真人落下云头后,便听得里面斩月和逐风笑个快死了,阿露娜却是气得不行。走进来看,更是。纳闷:“你们这是怎么了?” 逐风嘴快道:“师叔说师妹原本便没点女孩子样,跟着无丹师兄一段时间后越没样子了。正打算让她去穿女装去。结果师妹……”哈哈哈,他说不下去了。一想起师妹刚才的表情他就想抽。 守质真人听了也笑,嗔怪的瞪斩月:“都是你,好好的把个女孩子交给无丹那里干什么?能和他学什么好?至于穿衣服……”说实话,守质真人对一些女修过于俏丽的打扮也很感冒。看起来是赏心悦目不错。可是走近了就不舒服了。而且这孩子苦哈哈的一张小脸,实在也表明了她不大乐意穿这些花里胡哨衣服的习性。眼珠一转,便道:“你既不喜欢这些汉服,不如穿你们牧族的衣服。” 叮咚! 苏荃反应过来了。她现在可是个异域美人耶,有什么比异族服装更适合她伪装的呢?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牧族之人,就更不容易往那边联想了吧?宾果。 “不过,师叔。门里好象没有卖我们牧族服饰的。”苏荃委屈着小脸。努力装可爱。 守质真人看着倒舒服,可斩月和逐风却是别扭得肚子疼。尤其是这丫头发现他们的表情怪异,然后趁着守质师兄没发现的时候。狠狠往过飞眼刀的样子。不行了,乐死一个了。守质真人却无所觉,只道:“那你就自己做嘛。” “我不会啊!”苏荃真不擅长干这个。 守质真人叹气:“那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云锦师叔那里。” 云锦师叔?被一个结丹真人叫师叔的,那不就是元婴女修了吗?哇塞。玄天宗居然还有元婴女修?苏荃乐了,颠不颠的就跟着守质真人跑了。留下斩月逐风两个。互看一眼。重重叹气,天性难改!这孩子一碰到喜欢的东西就两眼冒光的样子,看来是改不了了。 ————— 云锦真君是玄天宗唯一一位元婴女修。她的洞府在兑宫峰!此峰是之前斩月带她到处转悠时,唯一没来转过的地方。只远远指过一次。当时不太明白,现在一到了这里后就明了了。原来这里竟然是女修的天下。大概玄天宗内所有的女修全在这里了。到处衣香鬓影,花枝缭绕。 看到这景象的苏荃。都差点以为她回到了极天门的摇光峰。而刚才路上还和她有说有笑的守质真人一到这里,便变得严肃起来了。一副宝相庄严的样子险些没有吓掉苏荃的下巴。倒是那些女修对此是意料之中的事。上来两个蓝色女修客客气气的就带着这位师叔去拜见云锦真君去了。当然。她们对待守质真人客气,瞧向她的眼神却是放肆多了。而且这些女修们都胆大得紧。守质真人带着她在殿内等候云锦真君,她们就在殿门外挤着看热闹。 甚至,苏荃的耳朵里还不断地听到了这些丫头的轻笑声:“看到了没?那就是斩月师叔的小徒弟。” “她叫什么来着?阿露娜?” “是啊!看她的模样就知道是个牧族。听说她父亲还是族长呢,不过母亲是汉人。” “唔,长得是很好看啦。可是干什么穿的象个男人?” “唉呀!斩月师叔最不喜欢女修缠他啦,这位师妹在他那里不当男人能当什么?” “是啊,我还听说斩月师叔把小师妹都扔到无丹师叔那里去了,整整近两年的时间。瞧那师叔,你们闻闻,身上一点香气也没有。” “唉,你们说,执事师叔把她带这里来干什么?” “能干什么?我觉得肯定是让师祖把她带到身边一段时间的。否则再和斩月师叔混下去,这位师妹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了。” 咣当!守质真人与苏荃同时栽倒,真相从流言中诞生,这句话诚不欺我。 看了这些女修的作派,苏荃还以为云锦真君也是差不多这样造型的,有点小头疼。却不想这位元婴女修……正常得多。她虽然也是白衣白裙,却是素颜净面。除了一管朝天髻有些小复杂外,发饰也仅有一对素银扁钗而已。再加上这位元婴女修神态安详平和,容貌虽不美艳,却自有一股和煦亲切的感觉。让苏荃压力小了许多。 在听到守质真人的来意后,再扫扫那边刚刚咽下一口唾沫,好象对她还有点害怕的丫头,云锦真人笑了:“你放心好了,孩子,过来让我看看。” 苏荃起身走了过去,然后被这位元婴女修拉住了手仔细端详了半天。一鼻一眼一眉一唇,哪怕连她的身量都看了又看,搞得苏荃浑身不自在,求救似的看向下面的守质真人。守质真人装死没看见,云锦真君却是笑了:“行了。素绫、心钗,你们两个先带师妹去沐浴,然后带她到披香殿。” “是。”殿外女修里立马跳进来了两个年龄看上去与她相仿不大的女修。一个蓝衫,一个碧衣,都是筑基女修而已。连拉带拽的就是把她拽后面去了。先按到一个飘满了各色花瓣的温泉池中洗浴,然后……把她原来的衣服直接扔掉了,给她换了一套轻云般柔软贴身的里衣,甚至还包括一只艳红色绣了一对戏水鸳鸯的……肚兜…… 苏荃好想死!这种变身sd娃娃被人玩的感觉,不要这么悲催好不好? 好在是:这位云锦真君比她们这两个靠谱多了,给苏荃准备的竟然是一套十二色的牧族服饰,紧身小袄在上,大摆纱裙在下,外套无袖小袄一件。头发最简单,直接让这两个女修一人一边给她梳了两条长辫。脑袋上直接戴上一只四角绣花小毡帽。 对着镜子一看……活脱脱的一名牧族美少女!就是一点点不象个修士…… 苏荃的小嘴抿得直直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喜欢的意思。云锦真君却半点不恼:“去吧。记得,每日辰时来兑宫峰跳一个时辰舞。来时,必须穿上这些。” 嗷!好想死。 ————— 苏荃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坤宫峰的,一路上满满都是看她的小眼神。身上好象爬了无数蚂蚁的感觉,让苏荃一冲回坤宫峰,就把衣服全扒了,换回她原来的传统道袍。尤其是那件肚兜,直接扔掉。用布条绷得胸前平平后,对镜再看,唔,顺眼多了。 斩月对她的这种样子并无异议,可是每天早上去兑宫峰跳舞的事却是要求她必须去。搞得苏荃郁闷死了,连带干什么的兴致都缺缺。好在云锦真君对她的兴趣也不过只坚持了一个月,见她每天都哭丧着一张脸来,就不用她再去了。 长吁出一口气的感觉真的不要太好!终于安下心的苏荃决定先炼一枚合她心意的丹炉出来。这对苏荃来说,只是小事。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做好了!亲自上手试炼,完全球形的外壁和内胆确实更适用于她这种炼丹法,摇晃的力道只需要轻轻启动,丹炉内的液体便会在内胆中自行滚动。最后成丹水到渠成,更加滚圆。可成色却仍然只是勉强中品。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她又从坊市里买了好些品相不太相同的上品聚灵丹来尝。结果……发现好象每一颗的成分都不太一样。而灵脉术的作用好象也能拿来验丹。她把这些丹药放在掌心中来回搓动,就能感觉到它内里成分的不同。她试着用这些成分来重新炼制,品相果然好了一些,但还是中品。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炼出上品甚至极品丹药来呢?苏荃不断地试验,换水换药,甚至换丹炉,然后她甚至还在最后做的丹炉内里刻上了极品聚灵阵,希望用以提高丹药的品阶。可结果却仍然是差强人意。 她这样每天忙啊忙,从睁眼开始就不断地在折腾她的这些丹药,直到什么时候折腾得到她困得实在不行了,倒头就睡。有好几次,斩月都发现他的这个小徒弟居然趴在地上就睡着了。 她这样专心致志的精研态度,斩月并不反对,甚至是欣赏的。可如此入魔这般的行径,却是让他的心底渐自生出一种不安来了。所以,他在漠视了她这样的行径数月,还是不见她有所改变后,决定直接和她把话挑开:“你,是不是很介意桓澈大婚的事?”(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新的开始 一瞬间的僵直,马上的轻松:“你说什么呢?那和我有什么相关?” “那你干什么每天把自己弄得这么忙?”斩月的眼光冷冽的盯在她切灵草的动作上。他或许于炼丹之道完全不通,但是他能看得出她切灵草的动作乱了。“你喜欢他?” “不是。” “可你的动作乱了。” 深吸一口气,这事不能这么善了了。苏荃停下手里的工作,转回脸来看斩月。 他真的很漂亮!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真是好看到不要不要的那种。让人看了就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哪怕如今这轮明月被一层浓浓的哀伤所笼罩,却似乎让这个男人更加动人了。 他的身上有一种有情的味道,这让他的风致里有了惑人的意味。 可为何,面对着这么风姿绝代的男子,她的心情却仍然是苦涩的呢?在意他的大婚吗?或许,她是在意的。他对她来说不是路人。可……她无法原谅他对她做的一切,对曜日做的一切,甚至对他自己做的一切。她以前是敬佩甚至有些崇拜他的,因为他总能打败他想打败的任何对手,最完美的赢下他手中的案件。可现在……他依然站在高点,可苏荃却觉得他那样的高点下竟然满是污秽与血腥。 她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她或许在意……可是,一切,似乎都已经过去了。 她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曾经,她不敢进入他的世界,怕被他舍弃;可现在,是她要脱离那样污秽的权欲中心。她或许不够强悍,但她却不能舍弃自己。 所以,苏荃轻轻地把手搭在了斩月的肩膀上。她的手有些抖,她不知道她这样做对不对,可是她没有停下来,而斩月也不打算阻止她。他看着她慢慢的凑了过来。她的个头比他要低上一些,她要踮起脚尖来才能凑到他的唇边。 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异乎寻常的柔软让他的心狠狠跳了一下。可他没有动。她好象安心了一些。继续上来又亲了他一下,他依然没动。终于,她在长长吁出了一口气后,搂住了他的脖子…… 女孩的嘴唇软糯得不可思议。她的亲吻甜得象是蜜糖一般。斩月的心剧烈的跳动,可是他的手却始终放在两侧,捏紧成拳,丝毫不乱。直到,她困惑地停下了一切。抬头看他。眼中全是惶恐,身体开始颤抖,她的手几乎要脱开他的肩膀时,他才终于把她搂进了怀里。炙热的亲吻,吸吮着她所有的味道甚至不甘满足的开始缠咬。她软成一滩柔水,站立不住。他抱着她,压在了石榻之上。 玄天宗的修士沉于享受的少,所以他们的床铺都是普通的石榻,上面略有薄被而已,甚至连个枕头都找不到。往日他没觉得哪里不适。可是当他把她按在上面时,却突然感觉这石榻太硬了,伤到她怎么办?所以他把她抱在怀里,用他的臂弯用缓冲。可是他的臂弯再软,也似乎赶不上这个女孩的柔软。 她象一汪水一样,一搂似乎是化了。她象一团锦絮般轻柔,却无论如何似乎都抱不到尽头。他想加深存在感,可不管他吻在哪里,咬到了血肉都不能让他感到满足。他的手触到了她的肌理,但滑如琼脂一般的感觉却是直接把他推到了迷醉的深渊。 纱幔不知何时被不经意的扯下。封闭洞府内只有几只明珠微微的闪动着光芒。幽暗的寝室之内无人能看到纱幔内所发生的事,只能听到时而浓重时而压抑的喘息声,有时会有一两声隐痛的轻呼声,可很快就会地被安慰所替代。 没有衣衫滑落。没有鞋袜的失控,只有不断翻滚的身影里渐自安稳的一颗气息……有人,在爱着她…… ————— 苏荃的作息终于恢复了正常。她开始有了心情去再续每日的木筷训练。只要她戳到斩月的手背或手指一下,今天的训练就结束。然后她就继续鼓捣她的炼丹术,而斩月则是似乎每天都有很多的事要做。她从不问他每天在干什么,他也不说。可是。当夜幕降临后,他却是会走入她的寝房。 在玄天宗,徒弟从来是跟着师父一起住的。尤其是只有一师一徒的情况下。所以当斩月正式复出后,苏荃就一直在他的洞府里住着。反正这家伙的洞府足够大,她不过占用了其中的两间而已。以前这样好象并没什么,可是自从那天晚上过后,他却是总会过来。抱着她一起睡,亲吻抚摸,并不过分。 她安心却好象又心慌。有时她想逃避,却会被他强势地搂在怀里,缠吻到她几乎要断气。她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流泪,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眼泪是为了什么。可是他不生气,他只是搂着她,搂得紧紧。渐渐,她习惯了这样的存在。可是,不管如何,他总不扯开她的衣衫。 “为什么?”她在暗夜里,她的纱帐里,抬头看他,吐气如兰。 而睡在女孩软弱的被褥里,芬芳的怀里的男人却是冷静地看着她:“还不到时候。你还在害怕。” 她因为这样的了解而愧疚,可男人却似乎并不在意。他依然搂着她,用他的方式表达着心意。她渐自感动,所以问出了许多她以前不会问的问题:“你的修为跌到初阶了,你都不着急把它补回来吗?” “修为回来很简单,可是我的心境有问题,那才是关键。” 心境有问题?苏荃想问,可是她没问出来。斩月想了想,抚在她肩上的手捏紧了一下:“我……十三岁时犯过一个错误,害得临空师叔受了重伤。所以到现在为止,他还在结丹期挣扎;而曜日师兄……是我给了他消息,说那边湖里有个宝贝,所以他才去了那一队的。” 什么?宝贝? “你知道轮转珠?”苏荃一下子坐了起来。 斩月也怔了,坐直:“你也知道?” “对。我当然知道。你怎么知道的?”苏荃有点害怕,她不想把事情想到奇怪的地方去。而斩月困惑地看着她,然后……好象明白了:“是沐阳真君告诉你的吧?他让你下去捞的?你是纯阴体质,所以只要收敛气息,那种怪鱼便不会攻击你。” “这你也知道?”苏荃彻底讶异了。 斩月眸色复杂地看她:“我当然知道。那枚在至阳真尊手上的轮转珠,其实是我派女修先发现的。可后来……那个男人引诱了她,骗走了宝珠不说,还把她杀了。这事门内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我师父却知道。因为那名女修……是他的……他的……”斩月似乎很难以启齿,可苏荃明白了。打个手势:“那然后呢?你,你告诉了曜日。那东西……好吧,你们玄天宗弟子的感情真是很好。”什么东西都能让。那么好的宝贝让出去了,甚至…… 接下来的话她没说,斩月却明白了。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闭上了双眼:“若是师兄在,我不会这么做。这不关感情好不好的事,而是……之前你对我们都没有那种意思。但你是个出众的女修,又有这样的体质。若师兄可以与你结为道侣,那么对师兄是好事,对玄天宗也是好事。” “那你呢?你没有考虑过你自己吗?” 斩月没有开口。苏荃却大概明白了:“那位临空真人……资质很好吗?” “对!在他们那一代,他是最出色的。哪怕现在……我的名气似乎比他响亮一声,剑术好象也更高一些。但若论剑意,我不是他的对手。师兄他输在了筋脉修为之上。是我害了他。” “他结丹几阶了?” “八阶。二百多年,他只爬了四阶,爬到了八阶。可是却无论如何也进步不了了。师叔们想了很多办法,丹药秘宝,只要对他有益的从不吝啬。可就是没用。”想起这事,斩月就怄死了。这是他一辈子的心魔,守一师叔说了,若他突破这了这个心魔,他就永远结不了婴。可怎么才能帮到师兄呢?真是所有的办法都想了,却没一个顶用的。 直到,这丫头沉思半晌后,郑重地抬起了头:“玄天宗有极品固元丹吗?” 斩月点了点头:“那东西虽稀罕了些,但还是有的。怎么?你……有办法?” 苏荃莞尔一笑:“当然。而且我也不必瞒你,这种方法不只对他一个人顶用。只要有极品丹药,从炼气到元婴期的心法我都有。通天跃阶术,至阳真尊的法宝。我在做朱绯色的时候,曾经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快速晋了三阶。” “什么?”斩月倒抽了一口冷气:“十五天时间,晋了三阶?” “没错。此法一个大境界只能用一次,过程相当痛苦,但效果绝对显著。唯一的缺点就是必须用极品丹药。而且……”苏荃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你那位师兄平常吃固元丹吗?用这种秘术的人,平常是不能吃补益灵气的丹药的。” 这……斩月摇头了:“这就不成了。师兄他……常吃固元丹。” 那可确实就是一个麻烦了。但有一点,苏荃有点纳闷:“那我上回送来的那个灵气旋涡屋呢?为什么,你们没有给他一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舍 “那是守一师叔的决定。这东西只有升到元婴以上才会分给门中弟子。”斩月的回复多少让苏荃有些不解,可很快就让他的解释折服了:“师叔说了,修士修行本便是逆天之事,晋阶固然重要,但如此心性跟不上晋阶,那么对修士来说便是入魔的前兆。修行太快,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用秘法之类的快速晋阶,更容易让修士的心境产生漏洞。所以我派弟子向来不赞同以秘术之法快速修行。但结婴后情况就不同了。结婴后能吃的丹药没剩多少了,心法好象也无甚可突破之处,唯一可仰赖的便只有天地灵气。若再剥夺了此项,元婴修士又有几个能修到晋阶?你那屋子……实在惊艳。” 斩月回想起那宝屋刚被送到玄天宗来时,几位师叔的表情。简直便是如临大宝!“元婴修士晋阶不比我们快速,几十年就能看出个所以然来。但自你那宝屋被送过来后,师叔们的境界其实都是在快速的提升。守一师叔和扬善师叔已经就快进入后期了,其它几位师叔也基本上就快晋阶中期。短短不过几十年的时间而已,这样的速度已经逆天。而若这样的屋子用到元婴以下的修士身上……师叔怕惹出大祸,所以严令禁止。门中结丹修士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事,就算知道的也都心悦臣服,没有任何不满之意。” 原来是这样!苏荃心中更加塌实,她没把这东西送错人。但有一点却是更麻烦了:“那临空怎么办?” 通天跃阶术,不能用。 旋涡灵屋,他现在也用不着。 那么接下来似乎就只有一个方法了。她的兜里还有一枚轮转珠!她曾经以为回去后要交上去的宝物,现在落到了她的手里。她要送给别人吗?这样一来,是大概足以解掉斩月的心魔了。他顺利晋阶,或许曜日在地下有知,也是一种安慰。可这样的宝贝,她其实是有些舍不得的。但若是不送给那人,斩月迟迟无法晋阶。对玄天宗来说定然不是一件好事。怎么办呢? 苏荃很纠结,一晚上都没睡好。斩月看出她有心事,但并没有深问。而在第二天练木筷结束后,这丫头竟然没回洞府。而是直接往……唔,坎宫峰去了。 她这是有什么办法能帮到临空师兄吗?可是这丫头似乎有些舍不得那宝贝吧?居然要跑去看人值不值得再说? 斩月嘴角勾起,却没跟上去。 ————— 玄天宫有九宫峰,坎宫排位第二。《象辞》说:坎为水,水长流不滞。是坎卦的卦象。君子观此卦象,从而尊尚德行,取法于细水长流之象,学习教化人民的方法。所以,坎宫峰的弟子温文肃雅。哪怕是在玄天宗这样的剑宗所在之地,也依然比别峰的弟子看上去更加亲切从容。 苏荃一路打听到了临空真人的居所,知道他在东侧峰顶居住,便驾起灵云飘了过去。远远的便能看到一串青竹小屋隐身在竹林瀚海之中。一位青袍修士持着一卷竹简,正在漫步闲看。他的背景削瘦纤长,看上去与左右竹林颇有肖似。可是正面……结结实实的唬了苏荃一大跳。这位修士居然少了一只左眼…… 难道斩月说的惹祸,就是惹了这么大的祸? 尼玛,这孩子小时候到底该有多淘? “你是谁?”男人虽少了一只左眼,形容恐怖,可是话语却清澈温和。不自觉地心生敬意让苏荃赶紧行礼:“弟子坤宫峰阿露娜,拜见临空师叔。” 阿露娜? 临空想起来了,上次极天门来人的时候看到过,跟在斩月后面的小丫头。面上微笑,随手指向竹林内的桌椅:“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苏荃皱了皱眉。暗骂自己二货。她能说啥?我想送你件宝贝,可是又有点舍不得,所以来偷偷瞧你一眼?张张嘴,没说出话来。临空好笑。先坐下来,然后便让这孩子坐下。一翻手,便有一套茶盘茶具摆了出来:“丫头,吃茶吗?” 苏荃眼珠转了转:“吃。不过弟子来是因为……听师父说,师叔的剑意在同辈之中无人可及。弟子想来瞻仰一二。”好吧,终于有理由了。放下一口气的苏荃给这位真人笑得很可爱。 临空却多少楞了一下。然后轻叹一口气:“你听说的怕不只这些吧?” 嘎? 苏荃没说话,多少有些心虚。临空看她这样,却是笑了:“你师父……他就是放不开旧事。多少年了,我都不知收下他送过来的多少东西了,他却就是不敢过来吃我一盏茶。今日倒奇了,他不敢,他的弟子倒是大胆得紧。” 抹汗!她竟然得到了一个大胆的评价。 苏荃不知要说什么,临空却是上下扫扫她:“你是果真想看剑意?还是有别的话想说?” “果真想看剑意!当然,能顺道瞻仰一下师叔的宝剑也很好。我的剑……不太听话。”还是锈秃秃的,打死不光亮。郁闷坏了。 这事临空也听说过了,好笑。但玄天宗的习性,弟子们的要求,师长们一般是不能拒绝的。更何况只是让这丫头看套剑而已,有什么可避讳的?所以临空真人丛丛容容的吃完一套茶后,便当着苏荃的面,演了一套拂花弱柳剑! 此剑,苏荃练过。当时小有得意,自觉练得还行。可是当这位大仙在她面前重演一遍的时候……她却是整个人都被惊憾了。眼皮都不敢错一下,生怕漏下一点就会毁恨终生。这位前辈的剑招每一招每一式都似曾相仿,可是偏偏在他手中演绎出来,却好象脱胎换骨一般宛若重生。 此剑法是女修最宜的,可是这位前辈演绎出来却让苏荃觉得这剑本该是男子修行一般。一举一动宛若天成,潇洒如意,从容不迫。他分的是花,却不是凡花,是他在林中笑时结出的笑花;他指的是柳,却不是凡柳,而是我自天中来的神柳。别人分花指柳,讲的是意境,便似乎已到极致。可这位临空师叔分花指柳,却似乎不过是一举一动间随意而成的自然。不做作,不行伪,自然随意,顺水天成…… 所以,当临空演完一套剑回来时,居然看见……斩月的小徒弟哭了…… 精致的小脸上两条小溪,正恼得拿一条帕子擦。搞得他有些楞:“你哭什么?” 当然是哭她的宝贝!苏荃很心痛,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师叔配得上这枚轮转珠。所以,她再不犹豫的从兜里摸出来了那攻珠子塞到了他手里:“给你了。”说完,哭着就跑了。 临空莫名其妙,可是当他看清楚手里的东西后,却是立马驾去追到了坤宫峰。而他到时,那个小丫头已经躲回屋了,倒是斩月师弟站在小湖之边。 过去,伸手:“把这东西还给你徒弟,我不能收。” 轮转珠?斩月知道她身上肯定有什么宝贝,才会跑到兑宫峰的,可是没成想居然会是这宝贝。她舍得给临空师兄了么?斩月心底发甜,这让他多少有了一些底气拒绝这位他一直对不起的师兄:“我可没办法。师兄若不想要,直接去还她便是。这东西并不是我的。” 临空意外:“不是你要给我,她却藏起来的么?”他是这样想的,多半是斩月给他弄回来的,让这孩子来送,结果这孩子却是有些舍不得想藏起来,结果看了他的剑,败了才痛快交出来的。他是这样想的,结果竟然不是吗?“是那孩子的?” 斩月点头,临空却有些纳闷:“她从哪里弄来的?” 斩月左右看了看后,把师兄的手合上了,推了回去,低声传音道:“师兄日后就会知道,她身上的好东西多着呢。此物既然是她要送给师兄的,师兄收下便是。我不过是她名义上的师父而已。掌门师叔甚至都没有给她安排认师礼,不是吗?” 这话糊里糊涂,有点前后不搭。可是临空真人看看斩月,再看看洒月厅的方向,突然之间明白了。有些焦急:“莫非……莫非是……你们,你们胡闹。让别人怎么咱们私藏了夺舍的重犯,可怎么办?” 斩月微笑摇头:“师兄,只我知道的她便已经换了三个肉身了。可夺舍却只能夺一次。师兄,你觉得这还是夺舍吗?” “换了三个肉身?” “对!极天门的朱绯色,赵问瑾都是她。现在的阿露娜是第三个。师兄,这不属于夺舍的情况吧?” 当然不属于了!可是:“怎么会有这种事?”换了三个肉身,神魂却不腐不伤? 临空真人怀着巨大的冲击回兑宫峰去了,等他终于放下这个心疑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他居然把这东西拿回来了。斩月……好吧,就算这宝贝不是他的,但那个……小丫头怕也是看在他的份上,才愿意把这宝贝交出来的。 居然还哭了……看她心疼的! 临空真人把他的珍藏翻了两遍后,终于找出了一件这孩子可能会喜欢的东西。所以在第二天,他就拿着这东西去了坤宫峰。然后,让斩月把这孩子叫了出来,直接把东西递了过去:“这是我的谢礼。你若收下,我便厚颜收下那宝贝。可若你不收,那么,我便也只能那宝贝退给你了。” 苏荃讪讪,看了一眼斩月,接过了那只锦盒。 轻轻打开,然后……尖叫得直接蹦起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得 擒丹录! 一种专门记载各式丹药炼制方法的兽皮书。看丹药的名称似乎与市面上卖的没什么不同,可是内容却要具体很多。每一个步骤,每一种材料的配比,每一种丹药在炼制过程中需要的不同的火势甚至是凝液成丹时需要加上的特殊手法都有记载。妈的,在这之前她甚至不知道炼丹还需要加手印。怪不得她练出的丹品相都那么差。而更有一点奇怪的是这书上没有记载净髓瓶。没那东西也可以去除丹毒吗? 想不通,那就干脆试试吧。 苏荃在接到书的那一刻就完全钻进去了,压根不理洞府中一直还存在的斩月和临空。她神神叨叨的进炼丹室去了,甚至连结界都没放就直接开始加工。这种信任让临空侧目:“她很信任你。”否则以一个修士的习性来说,绝对不会这样。 斩月微笑:“我也信任她。她救了我和师兄很多次。她天生就该做我们玄天宗的弟子。”如今不过终是得偿所愿罢了。 ———— 半个月后,苏荃炼丹师平生第一枚上品丹药现世了。 一年后,她炼出了一枚极品聚灵丹。 当斩月带着这枚极品丹去见守一师叔时,连守一真君也惊愕了:“这孩子的天份也太好了。铸剑一流,我看过她炼的法器也都是极上等的。如今连炼丹之道居然也行得通。”这天赋实在太惊人了! “她是我们玄天宗的弟子了。”这一点最让斩月欢喜。 守一真君自然也是心喜,但有一点他要提醒斩月:“消息要先封住。尤其是在她结丹之前,千万不要让人知道她能炼出极品丹药来。让大家知道她喜欢琢磨炼丹就行了,进益却是不要显现出来。” 这个斩月自然知道。而后守一真君又拿出来两样他收藏的丹书给斩月。“这是我多年前收藏的,里面有几样丹药市面上还不曾见过,你可以让她试一试。但是这种炼丹术毕竟是旁门。这孩子的剑术是不能落下的。我看你最近好象没有再教她剑法了。不能因为她的才能对门中有益,便放弃了她自身修为的提升。” 斩月痛快答应,回去后就把守一真君的话和她讲了。苏荃心里妥妥的全是感动。在极天门,开阳峰整整一峰的弟子全部被故意养成废材;可在这里,一派掌门却是觉得每个弟子的个人修为更重要。当然不是说他不在乎门派利益。可是均衡之道,自有取舍。 从此后,苏荃每天早上起来就先练剑,把剑练好了。下午才能被批准炼丹。晚上则是修行太阴心经,提升自己的修为。为此,斩月晚上都不到她这边休息来了。他好象也终于准备开始回复他的实力了。 就这样,一转眼,五年过去了。苏荃把玄天宗内三十六套基本剑法全部学会了。斩月的修为也回到了结丹中期。那位临空真人因为有了轮转珠的帮助,再加上他多年的刻苦积累,居然终于进入了结丹后期。这让斩月十分欢喜。临空成功晋阶的那晚,他竟然直接冲过来抱住了她。拥吻到险些失控! 他的心魔解了一半,整个人的感觉都好象不同了。 可正在斩月全心欢喜的时候,执一真君却是劈头盖脸当着所有弟子的面,给了他重重一击! “斩月,十年期限已到,阿露娜的剑锈却还是没有去除。我们当初的约定,你可还记得?” ———— 什么? 斩月楞住。立身起来却没说话。而坐在他后座位子上的苏荃则是痛苦的捂住了脸。尼玛!今天是守一真君成功晋阶后期的庆典好不好?虽然只有玄天宗的弟子参加,但……全派的人都在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的剑还是那副丑样,真是不要混了。 她觉得很丢脸,斩月也不好受,但当初的约定许多人都是知道的,况他确实也没做到,便只有认了:“是。弟子失职。” “那你就没资格做她的师父了。掌门师兄,这孩子还是到我这里来比较好。”执一真君已经从掌门师兄那里听说了这孩子的事了,朱绯色吗?那个会使双手逆向剑的孩子。他必须把她抢过来才行。 他的性格一向严厉霸道,因与守一真君是同师所出,而且他的本性便是那样,门中元婴修士也无人与他争抢。守一真君当场就答应下来了。不过有件事却是要说了前面的:“若五年之后,师弟你不能让这孩子的剑重见天日,那么,她就要再移到下一峰去。谁能让她的剑有了模样,谁就是她师父。” 这个决定很公平。苏荃当天晚上就被打包送到了乾宫峰执一真君那里。 执一真君在她之前已经有四个入室弟子了,只是其中三人都已经殒落。所以对待这个抢来的小徒弟。这位真君很用心。也不用仅存的弟子未果真人代教,他老人家亲自上手。重练三十六剑式!先看剑招,剑招做得不规范,当场就是一巴掌。元婴修士的巴掌,就算是特意收敛过的,也绝对能让人疼到骨头里。门中原本还有些弟子对这位师妹的际遇有些羡慕,可是连着两个月都看到这位师妹让打得鼻青脸肿的模样后……全部庆幸自己没让执一师祖相中。执一师祖真是太可怕了! 一年时间,三十六剑式苏荃练得几臻完美。可是那把剑就是死气沉沉的!哪怕又三年过去,苏荃成功晋阶筑基中期,也没让这剑听上半分话。最后一年时间里,执一真君可以说是把压箱底的绝技都掏出来了,但不管怎么训练,这孩子的剑术大有提高,可这柄不知名的古剑却就是不给他半分颜面…… 于是,五年到期后,苏荃被顺延到了艮宫峰渡劫真君那里。渡劫真君也是憋足了劲想让这孩子的剑焕发生机,可是这剑就是不给他面子。而当又一个五年过去后,玄天宗内又多了一位元后大修士,并两位元婴初期的修士成功晋阶中期。斩月与临空逐风三人同时进入结丹大圆满。这中间逐风进阶最没异常,斩月是已经在大圆满的境界上呆了百年的人也不算异事。唯有临空,自从得到轮转珠后,他的修行速度与之前相比,可说是一日千里。并且在又过了五年后,他直接闭关结婴。 而当苏荃从巽宫峰清澜真君那里爬出来时,这位临空真人居然已经成功变成临空真君了! 玄天宗的元婴修士再度变成了七名!而且除了临空真君这个刚晋阶的在初期,其余六人当中有四个是中期,两个后期。整体实力都比以前提升了不少。而在这些年当中,玄天宗虽然没有多收了新弟子,可是原先弟子当中晋阶的数量却是彼彼皆是,结丹期的修士数量重新爬回了十七位。 这样的消息是瞒不住的,新枢城的散修与玄天宗的关系一向不错,更是着意散发。结果,当这样的消息传到极天门与昊天宗的耳朵中时,已经是茵萃谷再次要开放的时候了! 沐阳真君留了个心眼,派人去给玄天宗那边送信,看他们要不要参加开启茵萃谷试练之事。可是玄天宗依然不给任何回复。沐阳真君便带着极天门弟子与昊天门的澄雪真君一道,前往了茵萃谷。然而,让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茵萃谷的阵法居然打不开了!哪怕后来听到消息后的至阳真尊赶到,也无法撼到茵萃谷阵法的一分半毫! 进不得茵萃谷,就得不到紫叶金兰和定魂草。没有这两样东西,就炼不出筑基丹。这些年极天门的风头最盛,收了近千名弟子在门下,其中到达炼气大圆满的有百余人。这些弟子都是需要筑基丹才能晋阶的,以往极天门分到的筑基丹数量是最多的,可这次……茵萃谷不开,什么筑基丹根本就是妄想。没有筑基丹,修士便不能筑基。而没有源源不断的筑基弟子补上来,这两派的仙缘便算是就此中断了。 这可不是个小事! 而且比这事更重要的是:多年前从玄天宗内流传出的一则消息,再次流传开来。 那就是玄天宗的守一真君曾经说过:没有他们玄天宗的弟子参加,引仙大会就永远无法开启! 当时只作笑谈,或者当这位是在安抚弟子而已。可如今看来……却似乎有些意思了。昊天宗也便罢了,他们的真尊大人从来不曾出现过了。但至阳真尊这边却是耽误不得。他的寿元已经剩下二百余年了。上一次未果,这次如果还不及开启的话,麻烦可就真大了。 所以,沐阳真君的想法是:“必须与玄天宗修好!真尊的晋阶之事不能耽误,而且若真的证实了没有玄天宗的弟子参加,茵萃谷和引仙台就不能开启的话,和好之事便更是拖延不得。我们的弟子要筑基,我们这些元后修士也得为将来做准备。所以此事,万万耽搁不得。” 沐阳真君的这个决定,在极天门高层的元婴修士当中得到了一致通过。报到峨嵋金顶后,至阳真尊也无异议。可是,如何和玄天宗修好呢? 这成了摆在沐阳真君面前的一道大难题!(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两派和好 “师父,这是弟子备好的礼单,请您过目。”紫潋真君虽然如今已经是元婴修士了,可是她却依然坚持住在天权宫。行止作派一同往日一般。与她同样作派的还有在她之后结婴的流风,还有近些年也成功结婴的厚德。一门四元婴,沐阳真君的地位稳固得整个天元大陆也无人撼动。 唯二遗憾的就是他手下战力最强的惊雷和桓澈了。这二人在昔日是五弟子当中最厉害的,中枢城灭杀妖兽时,二人更是各凭一把宝剑建下无数奇功。但后来却出事了,桓澈结婴不成反受内伤,惊雷倒没受伤,却似乎是在晋阶时被心魔所扰。沐阳真君为这两个弟子真是操碎了心,可就是没办法。当然,天权宫内如今还又多了一名女弟子,昊天门澄雪真君的爱女颜若真人。一位……真是美到极致的女修!她和桓澈的成婚,代表了两派势力的正式结合。曾经,这种结合很重要!但现在……却似乎有些鸡肋了。 没有玄天宗弟子的参加,茵萃谷和引仙台就无法开启!可若是要玄天宗参加……该如何表示诚意呢? 沐阳真君看着紫潋呈上来的礼单。从灵石法宝到兵器丹药,样样齐全。为了表示极天门的诚意,紫潋挑的也都是好货。但是,沐阳真君却仍然觉得前途不太明亮。 师尊看着礼单不说话,紫潋想想,轻问:“师父,您可是担忧这些东西无法打动玄天宗?” 沐阳真君点头,却没开开腔。紫潋却是早有腹案:“那弟子这边倒有两个提案,不知师父喜欢哪个?” 两个?沐阳真君意外,抬头示意紫潋说。紫潋眉光闪烁:“一,就是将门中优质女修选出一些来,送到玄天宗联姻。千年来,我们两派一直不和,导致两派联姻之事从未有过。如今咱们与昊天宗已经联姻了,何妨与玄天宗也联姻一二?玄天宗的女弟子一向稀少,不过十之一二的女修从来满足不了玄天宗弟子的双修心愿。这才引得玄天宗的弟子在外面流涟花丛。屡遭情劫。若果真有女修送去联姻,想来,对他们是好事,对我们……也是好事。” 密探么?沐阳真君有些心动。示意紫潋再讲。这二个提议。紫潋却是停了一停才说了出来:“前面此法虽好,但以守一真君的性格,我想他未必接受。可若是我们选了门中伶俐的十岁以下有灵根的幼童送过去……” “那怎么能行?”沐阳真君不悦:“优秀的子弟是每个门派的根基,我们怎么能为了一时之利,动摇了门派的根本?” “师父!”紫潋上前两步。满脸郑重:“您别忘了,咱们门里有多少弟子在等着筑基丹。开不了茵萃谷,优秀的炼气弟子多了那就是一种困扰。不如送了出去,干脆让他们成为玄天宗的麻烦更好。他们为什么不着急开启茵萃谷?那是因为他们近些年来几乎没招什么弟子进门。现在晋阶的的都是原本已经筑基成功的。可他们等得起,咱们等不起。更何况咱们极天门的弟子何尝真正输给过他们?一些而已,只要过了这一关,最后赢的,还会是我们。” 紫潋的提议终于说服了沐阳真君。于是,半个月后,沐阳真君亲自出门。带着五十名精挑细选的女修与五十名十岁左右灵根上佳的幼童并大量礼物前往了玄天宗。与他同行的还有弟子厚德紫潋,以及另两峰的四位元婴修士。另外,为了一举成功,沐阳真君还邀了昊天门的澄雪真君同往。又请了在中枢岛和新枢城的一些散修头目共襄盛举。 足够的诚意摆在面前!果真象紫潋说的那样,守一真君对那些女修并不心动,可是那些孩子倒是让他有所意动。更何况,茵萃谷不开,动摇的不只是极天门的根本,还有整个中元大陆修真界的根本。昊天门在其中,经妖兽大战后再度复兴起来的散修们怕也不会容忍。所以。守一真君接受了这份好意。 但在所有的客人都离去后,他却是直接把这五十名女修全部赶进了剑山:“只有在这里拔出剑的,才能进入我们玄天宗。否则你们是爱回极天门也好,自愿离去做散修也罢。都随你们的便。” 这五十名女修互相看看后,有的直接走了,有的则是不甘心的在剑山上试着拔剑。可两个月过去后,成功在剑山上拔出剑的却只有一名筑基期女修。 “陌言?” “是。” “你是哪个峰的弟子?” “弟子是开阳峰的。” “今年多少岁?” “二百三十七岁了。弟子在六十年前其实便已经结丹了,可后来因为意外,金丹碎裂。退回了筑基期。”这个女人容貌娟秀明丽,不是那种令人一看之下便心生摇曳的女子,却经久耐看。守一真君看得倒也顺眼,可左右看看,师弟们反响都不怎么样,便直接把她送到了云锦师妹所在的兑宫峰。 至于此女的来历,很快斩月便报了上来。内容自然是苏荃提供的,满满的全是好话,什么坚毅果敢,不为俗流,不行苟且之事等等。看得出来,那孩子很喜欢这个陌言。但守一真君的决定却仍然是:“不要让陌言知道阿露娜的来历。她既选择了我们玄天宗,我们就应该保护好她!” 斩月自然把这些事都和苏荃说了。她虽然如今轮到了离宫峰一线师叔那里,可是住址却仍然在坤宫峰。不过不在斩月的洞府里了,斩月在半山腰与自己洞府不远的地方另外给她开了一所新府居住。这样别人不会有什么闲话,他们相处也利便。 对于守一真君的决定,苏荃倒是没有异议。守一真君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她。但……“好吧!只要陌言师姐在这里呆久了,守一真君自然便知道她的好处了。”有些事情,时间是最好的见证。苏荃相信以陌言师姐的作派,一定会很快得到同门的谅解和支持。 她同意这样的安排,可是话声却难免落寞。斩月起步走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怎么?寂寞吗?门中这么些弟子,难道就没有能和你玩得来的?” 苏荃没说话,但斩月猜得到一些:“还在介意那个杀了你的凶手?”所以才没办法和玄天宗的一些弟子真正的贴心交往? 被猜到了心事,苏荃也只好认了。然后,便让斩月搂进了怀里:“别着急,师叔已经在排查了。很多人已经安全。更何况,临空师兄那里你是见过的,我瞧你对他也敬佩,不如到师兄那里多走动走动也好。逐风和你最相熟,你即便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他与我素来近便,你与他太远了反而怪异。” “我知道了。” “还有三年,你就该到云锦师叔那里了。你可有想过,若是连云锦师叔也不能让你的剑开光,你该怎么办?” 这个事苏荃也心烦死了。她甚至为了让这剑听话,还甚至催动火影术去锻烧!甚至不惜加上那枚黑石进行催化。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的骨头更硬。结果尼玛,她都听到这剑快崩溃的声音了,可这枚死骨头就是硬扛到死也不认输。 心烦死了! 她微微嘟着的嘴,娇艳欲滴得一如鲜妍之极的花瓣,长长的睫毛象小扇子一般轻垂着,盖住了那双明亮的眸子。从上而下的角度看过去,她的模样端是可怜可爱。但斩月却知道,这丫头的性格与可怜可爱毫无关系。她倔强傲然,自信聪慧!她最美的时候是她专注于事的时候。那时的她浑身上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没有女修能比得上她那时的光彩! 而这样的她,如何让他不心怡。 至于刚才他提出的问题,守一师叔那里也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若是连云锦也不能让她的剑开光,那么就只能证明这孩子拔出的剑定是上古名剑。这孩子的天份绝对不低,将来结丹结婴都是小事,一个机缘巧合,或许她能给我玄天宗带来无上的荣耀。所以……我的想法是,若云锦不能让她的剑开光,我就替你逝去的师父收下这个弟子。让她成为你的师妹!” 什么? 斩月心神一动,看向师叔。 守一真君却是突然促狭一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斩月有些不自在,避开眼神。可守一真君这次却是畅笑出来:“曜日喜欢她,我早知道。你嘛……她来了以后才看得出来。斩月,你谦让同门、师叔我没有意见,可如今曜日不在了,而玄天宗内她最相信的就是你。所以这样的孩子你绝不能让她落到别人手里。她的光芒会越来越耀眼。你什么时候与她双修,师叔我不会干涉。但是她的心,你要抓住!而且有一点,你要记住。如果你不能抓住她的心,师叔我会安排别的弟子接近她。她是个瑰宝!而师叔,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茵萃谷异变 守一真君真是个纯爷们,痛快利落。既然收下对方的礼物,那么,他就很快与其它两派商量好,何时到茵萃谷开阵的事。茵萃谷的开启年限在以往是固定的,而现在距离极天门昊天门上次联手失败的日子已经过去三年了。按说错过时间,茵萃谷的开启就会更难。可是守一真君却发出了这样的提议…… 不只其他两派以及诸多散修讶异,就连玄天门的许多弟子也不明所以,直到掌门在主殿亲自点了这次和他出战茵萃谷的弟子名单后,才当众解释:“茵萃谷的开启虽是有时限所定,但那是在我们玄天宗不动用秘籍的前提之下,仅凭灵力打开的方式而已。可若是用了秘法开启,却不受此项约束。但有一条我要先告诉你们:那就是一旦用秘法开启茵萃谷,那么以后就只能用此法开启。” 什么? 下面玄天宗弟子兴奋了。 “掌门,您的意思是不是指以后若我们不参加,别人依然休想打开茵萃谷?” “对!” “那极天门和昊天宗……他们联姻也没用了是不是?我们玄天宗的弟子若是在外再受到暗杀,那么,咱们就永远不开启茵萃谷。天塌大家死,看谁耗过谁。” 守一真君在上面拈须而笑,而这则消息则在他们乘宝船到达中枢岛不久后,便在守一真君的默许下,快速散发了出去。早就等在此地的极天门昊天门诸人,脸色难看得一如猪肝。昊天门的道清真君甚至超不厚道的建议澄雪真君:“不妨再把你的女儿嫁到玄天宗去?反正你女儿多嘛,几家也嫁得过来。” 道清真君和澄雪真君一向不和。澄雪当初把最得意的女儿颜若嫁给沐阳真君的独子,也有借此压制道清真君的意思。道清真君为此是安份了一些年头。可当玄天宗再次势起后,这小子却是又故态复萌了。 澄雪真君不开心,沐阳真君更是觉得他上了守一真君的大当!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争执的了。先得到筑基丹再说。 开启茵萃谷的方法这前是三派元婴修士共同施放灵力,打破灵阵缺口。可这次,却是守一真君当着诸人之面,将一个三叉戟样的法宝掷在了空中。然后数道雷光劈下。茵萃谷外的灵光罩上便开始出现波动。然后数个传送口便出现了。照事前约定,三派各选五十名炼气弟子入内。原因也简单!上次三派弟子进去后……极天门的三个弟子已经把里面的妖兽都宰光了,那里面危险几乎没有。那么剩下的药草便是无人守护的宝贝,随人采取便是。既如此。三家弟子的数量便不能有所偏颇。 而且守一真君说了,用此法开阵的晚效只有十二个时辰,所以这十二个时辰内能采到多少都是自家的本事。至于争斗的结果……守一真君当时很大方的说:“弟子们自身的本领而已,这些事我们做师长的就不要管得太多了。” 这言辞分明是在说他不会因为玄天宗的弟子受损而心存记恨。可是这老小子真不会记恨么?沐阳澄雪两位真君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多言。 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可是,眼看着传送阵就要消失了,却没有一个弟子被送出来。这情况太诡异了!沐阳真君当即提议要派高阶弟子进去看个究竟!澄雪真君更是在旁帮腔:“我派弟子也必须进去,那里面可是有我们昊天门的弟子的,不能让他们枉死在里面。” 话里的意思,竟象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源头,自然是玄天宗无疑。 守一真君当即拍板:“各家出两名结丹修士,两名筑基弟子。以备应付不同的情况。斩月逐风,你们两个带着阿露娜和静泽进去。” 四人应是,而与他们同时准备好的还有极天门的惊雷桓澈以及昊天门的连城漱玉。大家都是老熟人。彼此点头过后,便是各驾着飞行法器冲进了传送阵中。 斩月紧紧拉着苏荃的手,而逐风而和静泽师侄并列。四个手拉着手一同进去,可奇怪的是:当苏荃从一团黑雾中脱离,再度看到亮光后,身边……却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玄天宗的弟子没有,极天门和昊天宗的人也没有。这也就罢了,问题是她现在眼前看到的影像竟然与之前的茵萃谷完全不同了! ———— 她做赵问瑾的时候,曾经在这里呆过十多年的时间。对茵萃谷这里的情况熟悉得如同自家的菜园子。可现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不再是青山绿水,天然情趣。而变得……诡异难测。一圈一圈的树木间相隔着三丈的距离。每一圈的树木都不同。但一个圈的树木却只有一种。这些树木都有灵气不说,连他们树根处生长的不知名的小花也似乎都有灵气。但模样却是之前从未见过的。若顺着这些圈行走,那么你便只能呆在这个圈里,哪里也去不了。可若是你打算横穿这些树圈。那么你的剑劈过去的时候,就会有一个黑洞出现直接将你吸进去。再次出现时,又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圈子里。你根本不知道你是从外面走到里面去了?还是从里面走到外面来了?因为每个圈的步数都完全一样! 这已经是很糟糕的情况了!而比这更加糟糕的是……在这里传讯符竟然根本没用。 苏荃在连穿了三个圈后,决定停手。她和桓澈……学过一些阵法,但她自己心里清楚,那水平实在不值一提。若用阵法来解决。她大概下辈子出不去。所以,在恢复了灵气后,苏荃用出了灵脉术。 她如今已经肯定这地方是个阵法!而既然是阵法就一定会有阵眼。阵眼在哪里,她必须找出来。但让苏荃没料到的是:她的灵脉术在这里顶用不错。可是她一次找出来的阵眼,居然有十八个! 哇靠! 十八个阵眼?特么的还不如没有呢。这是在玩她吧? 苏荃先找到了离她最近的一个阵眼,结果,阵眼居然是一朵小花。看上去有点象后代的小雏菊。掌心大小的花朵,颜色嫩黄,很是清新可爱。但她的手刚想碰这花时,耳朵里却是突然一阵痒痒。让她不自觉的赶紧去摸耳朵。而就在她摸耳朵的同时,一只黑白相间的小蝴蝶……竟然出现了。 她见过这只蝴蝶! 在玄天宗的时候,她想不通炼丹炉问题的时候,这只蝴蝶……就滑过她的手背……给了她灵感。怎么现在,这东西又出现了? 苏荃提高了警惕,戒备的看着这只黑白相间的蝴蝶。可是,她戒备着蝴蝶,这蝴蝶却是绕着那朵颜色嫩黄的小雏菊转了三圈后,然后一张嘴,一股黑色的火焰冲它扑了过去。然后……刚刚才还清新可爱的小雏菊,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朵巨大的食人花。冲那小蝴蝶就扑过去了。 它要把这小蝴蝶吞下去! 苏荃提剑便要砍下去,她分得清里外了。可没成想,她的剑刚提起来,脑海里就听到了一个娇嫩的声音:“主人,别砍。我没事的。” 主人? 苏荃停住了动作,讶异的看着……可能是说话原主的小蝴蝶……被那朵食人花吞了进去。而当这朵食人花把该吃的吃进肚子里后……周围的景象……尼玛,居然……居然变了? 还是那个一重一重的圈,但似乎左右的树木不同了。 这是破了一重阵的节奏? 可是那小蝴蝶…… 她正着急时,却觉得耳朵一痒,然后,那只黑白相间的小蝴蝶就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刚才她不注意没有发现。现在却看得真真切切,这只小蝴蝶的翅膀是蝴蝶的样子没错!可是……身子,却是人形! 有脑袋有身子,甚至还有女性标识的双峰和……咳咳,某些存在。头发有些短,脑袋上面多了两只触脚。但……五官却是和人一模一样了。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主人?她什么时候又收了一个灵兽?为什么她自己都不晓得? 那小蝴蝶欢快的在她眼前飞来飞去,若不是修士的眼光独到,那么小的脑袋上,根本没人会看得清这家伙的表情。“主人主人,你就是我的主人啊。你忘了你差点到了地府吗?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有什么东西钻到你的耳朵里了?还给了你灵气?” 这个……苏荃有印象了。是有这么回事!但:“那里真的是地府?”想起那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苏荃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实在是太恐怖了。尤其是最后那个骷髅头,简直是不能更恶心。 小蝴蝶笑得很可爱:“当然是地府。当时您死了,不是吗?” 唉!苏荃叹了一口气:“好吧。是就是吧。那,你是谁?” “我?”小蝴蝶得意地转了一个圈后,停在了她新主人的面前:“我是冥蝶。” “冥蝶?你的……品种?还是名字?” “算是我的品种,但也能算是我的名字。因为在阳间,只会有我一只这样的存在。” “阳间?” “对!在阴间有很多冥蝶,可是成功从地府逃生出来的冥蝶,却只有我一只。”(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冥蝶 这只小蝴蝶洋洋得意,似乎为她终于逃脱出了地府而感到什么骄傲。这中间的猫腻……苏荃暂时顾不上。她现在在意的是:“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之前她在茵萃谷呆了那么多年都没发现有这种阵法。 冥蝶摇摇头:“冥蝶不懂阵法。但是冥蝶知道那朵花有问题。主人,我刚才看您似乎在用什么方法找到的那花是不是?不如您再找一次。反正冥蝶除了您的真火之外,不怕这世间任何攻击,所以咱们就用这个方法破阵好不好?” 苏荃不是没养过灵兽,但是雪卿那德行与其说是灵兽,不如说是她的同伴兼导游。而这只小蝴蝶……似乎终于有了几分灵兽的自觉了。抢着干活!苏荃每次一找到阵眼,她就直接冲过去。她的攻击的方法也简单,就是从那个小嘴里喷出一股黑色的火焰。那么那些颜色不同,形状各异的小花朵却基本上在瞬间就变成了脑袋足有脸盆那么大的食人花。这些花在吞下冥蝶后,就会让周遭的景致产生变化。 开始几重时苏荃以为这样就可以破阵了。可是当她一直坚持完九重后,却发现……周围的树木好象恢复到她第一次出现时看到的情景当中来了。 看来用这个方法没办法破阵! 那么,她用火影术直接劈向阵眼如何? 苏荃直接祭出宝剑,逼出火影术朝着一个阵眼便是劈了过去。结果……嗷的一声惨叫,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象是人声,却又象是兽吼。好象熟悉,又好象陌生的感觉让苏荃不敢再动作。可是她一不动作,那些被它劈开的树木就是快速的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了。 她依然被困在了阵里,无处可去。 这可怎么办? “主人,要不您往上飞试试?”冥蝶的主意好象有些意思。苏荃原地一跳便是直接往上飞去。可是,她飞多高,旁边的树也长多高。根本不想让你看到整个阵局的存在!但苏荃却是大概想到一些办法了,所以她干脆举剑向天际劈去。结果……又惹来一阵‘嗷’的痛吼声!但是。这次的痛吼声好象声音弱了一些。 是因为她没有全力劈出火影术的原因吗?苏荃完全不用火影术再劈了一次,结果……尼玛,连叫也不叫了。看来这个阵法怕她的火影术。那么,她就开脆催化了它如何? 苏荃取出了那枚黑石后。渐自轻轻的飘到了树林的顶端。在旁边的树木即将要快速生长的同时,她探出手摸到了天际。在那里,她果然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东西。而这次,她没有再往上飞,而是直接将火影术透过那枚黑石释放出来。 愤怒又疼痛的怒吼声一泼一泼的传来。震得冥蝶受不了了,直接钻回了主人的耳朵里。至于苏荃则是拼尽全力焚烧那处,直到一个黑洞显现后,她直接跃身跳了进去。 ———— 她的破剑随侍在侧,跳入黑洞的同时,苏荃战备全提。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她进到的这个黑洞……竟然特么的真的完全是个黑洞。看不到尽头,看不到一切,到处全是漆黑无比。 这情景还不如刚才呢!但既然已经知道这阵法怕她的火影术,那么苏荃便再无顾忌。找不到尽头没关系。她踩得到地面就有救。故技重施的下场,换来的是更加愤怒的叫喊声。可苏荃把她的耳力暂时封住了。她什么也听不到,一点影响也没有。只瞪大眼睛看向四周,结果,终于在一处发现了一枚亮点。她飞快的冲了出去。 而待她出来后,迎面碰上的,竟然是昊天宗的漱玉真人。 她正和一大堆的食人花在打斗。而她周围的景象与苏荃之前曾经呆过的地方并无区别。也是一重又一重的树圈。这位真人的战力似乎不怎么样,被一大堆食人花逼得节节败退,一看到有人出现后,便直呼:“道友。请帮我一把!” 尼玛,全然不顾新出来的这位比她整整低了一个大境界。 苏荃对昊天门的女修没好感,对于这位见过一面的漱玉真人更没好感。更何况,那些食人花并不攻击她。她何必去找那不自在,直接向上飞去。照老样子焚烧天际,直到黑洞出现后,直接跳了进去。结果她前脚进来,后脚那个漱玉真人居然也跟进来了。 苏荃戒备的瞪她,这位漱玉真人却是笑得甜媚:“你是玄天宗的阿露娜吗?咱们我们同气联枝。共进共退岂不更好?” 苏荃没理她,不过有外人在场,她就不把火影术放出来了,摸了一下地面后,果然又有一个白点出现了。二人直接飞出去,结果……特么的这次更衰!这次碰到的居然是——桓澈! ———— 他的模样一如她记忆中的那般英俊无匹,可现代的妆扮实在远不如古装这般更加让他玉树临风。尤其一身白袍,金黄色的镶边更似乎让他整个人的感觉达到了极致。 他站在那里,就象是一幅画。 其实若论美貌的话,他赶不上斩月良多。可是这个人的身上却就是有一股别人没有的味道。叛逆!伤感!落寞以及……似乎再也没人能接近他的冷淡。 他看到她,也楞了一下。可还来不及苏荃猜测这人在想什么时,身后的漱玉真人眼泪汪汪的一下便扑过去了…… “姐夫!” 那小白兔一般的模样,活象刚才受了她多大欺负一样。 苏荃一点也不管看见这二人,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一点也不想让桓澈知道她的新身份了。所以她故计再施,闪进黑洞。而她前脚进来,后脚桓澈就跟了进来,那位象是弱不禁风一般的娇滴滴漱玉真人进来的速度也不慢! 在漱玉面前,她用火影术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在桓澈面前……她不想暴露。刚才她出奇用了一下,但这次,她想甩开身后这两个人再想办法。 可特么的这两个姐夫小姨子神马的东东居然是一对天作之合的牛皮糖。她转了半天也没甩掉二人,倒是耗费了她不少灵气。没办法,只好在背转二人的地方捣鼓了半天后,白光再现。 ———— 可这次,没轮到她第一个闯出去。因为桓澈的动作比她更快。而在逃命这点上,这位昊天门的漱玉真人似乎也有两把刷子。三人当中,倒数她最后一个冲了出来。 这次,总算是碰到熟人了。 “逐风!” 苏荃出来时。正看到逐风和一堆食人花缠斗。他虽不落下风,可奈何那些东西太难缠了。桓澈和漱玉全都袖手旁观,苏荃当然不能,直接抽剑便是冲了过去。有她帮忙,那些食人花很快就让砍光了。 逐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可是当他看到那名白袍金边的俊美男修时。神色却是斗然凛冽起来。一把抓住她搂在了怀里,低声传音道:“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废话!当然是破阵的时候碰到的。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他吗?”逐风不爽,她老人家更不爽好吗? 逐风倒是信这点,不过:“你会破阵?” 苏荃嘴角挑起,摆弄了一下她的手指。逐风明白了,他听师父说过这事。 有了逐风的帮忙掩护,他们很快就又破了三关。分别碰到了道清,连城,还有一队只剩下了三名炼气弟子的昊天门先头部队。从伤亡人数来看,玄天宗的弟子可能也受损颇大。苏荃赶紧加力。可是……当他们再度进入那个黑洞后,却是无论苏荃怎么烧,都没有再烧出那个白光来了。 “是不是你灵力不够了?” “应该不是。” “可为什么没动静了?” 逐风的提问,苏荃也搞不懂。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她完全是瞎猫碰死老鼠,撞来的运气。可现在,她的运气似乎已经用完了! ———— 她们一行人在这处看不到尽头的黑洞里足过了两天两夜,却依然看不到那个玄天宗的小妞找到洞口。连城真人走到了桓澈身边,再加上漱玉,三人似乎在传音商量着些什么。道清看到了。便向逐风师叔和阿露娜师妹报告。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提高了警惕。 好在是,那三人似乎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离开这里。而不管如何,玄天宗的这三个人终究也是想离开的。就这样。一行人又在这里困了将近四天的时间内,终于有一个光点出现了。大家飞一般的赶紧冲了出去。 结果,当苏荃他们一行最后出来后时才发现:周围的情景居然特么的又变回茵萃谷原来的模样了! 依然是那些山,依然是那些水,甚至连紫叶金兰和定魂草生长的地方也一样!苏荃有经验,一出来后便带了逐风和道清奔向了西面。极天门只有桓澈一人没错,但昊天宗却有五人。三队分三个方向前进。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逐风他们的收获最多。但这些收获因为都是装在乾坤袋里的,所以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但他们这行人在谷里转了一大圈,却就是没有发现其它人的踪迹! 极天门的惊雷还有先前的五十名炼气弟子不见了;玄天宗的斩月真人似乎也不见了,更别提之前玄天宗进来的那些炼气弟子了。丢了这么多人,自然是没有人不心焦的。哪怕是目前为止看上去实力保存最完整的昊天门,个个脸上也全是担忧。今天的这事发生的太奇怪了!怎么会碰到如此古怪的阵法?而更古怪的是:为什么这个玄天宗的筑基女修能破的阵,他们这些结丹多年的却破不了? 难不成这中间有什么古怪? 亦或者玄天宗在计划着什么阴谋? 大家的处境似乎都不怎么美妙,而就在这时,逐风手上的剑却是突然抖动了起来。象被捆上电梯一般的抖动频率,让苏荃皱眉。可逐风却是直接欢喜的笑了出来:“师叔没事。他就在附近!这是他的斩月剑在向我传音。咱们只要跟着剑走,就一定能找到师叔。” 说完,逐风一扬手,他手中的逐风剑便象一道流星一样向最北的方向冲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再进结界 茵翠谷的正北方是刚才他们三组寻找的盲点。因为那里原先听说是妖兽聚集之所,灵草什么的并不多,危险却很大。可这次斩月发出的信息却是从那边出来的。 玄天宗的三人首当其冲的冲了过去,可他们很快就发现其它人也全跟了上来。当然,不包括昊天宗那些炼气弟子,他们在原地养伤。而跟上来的这三个人竟然全是结丹修士,但玄天宗的却只有逐风一个结丹修士,苏荃和道清全是筑基期。这情形对他们很是不利。 而如果……“斩月师叔和惊雷在一处的话,对我们的情形就更不利了。你们两个一定要随时小心。尤其是道清。”三人当中逐风的修为最高,听他的话道清没什么。可是逐风师兄放着一个师妹不提点,却是提点他小心安危,就让道清有些不舒服了。虽然这一路行来,这位师妹破阵的方法的确有些玄妙之处,但若是对战起来,她就不大可能是他的对手了吧?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茵翠谷的最北边。那里是一片密林。黑压压的所在……正是朱绯色头一次陨落的地方。苏荃的脸色不太好。可是他们到了这里,却是根本看不到也感觉不到斩月的存在。不只他,别人的气息也没感觉到。 “你的剑确定师叔在这里?”有外人在,苏荃的话语很谨慎。 逐风点头:“是这里没错。” “那你能再试试么?”这次似乎是她问了一个笨问题,不用逐风说话,道清直接答了:“逐风师兄和斩月师叔虽然修为相等,可是斩月师叔的剑阶却比逐风师兄要高,所以,只有可能是师叔向他传递剑音,师兄却不可能反过来这么做。” 喵!苏荃很丢脸。但逐风不介意,三人在这片密林上转了一圈后,又下去在林子里转了一圈,结果。除了一些又长成的一二阶妖兽外,什么也没碰到。甚至连一片打斗的痕迹也没有。 但既然逐风说,斩月的剑音真的是从这里发出的话……苏荃看向了这片密林东侧的那所山坡…… 当初她还是朱绯色的时候,带着雪卿出来的地方就是这片山坡!她在里面的时候。根本接收不到外面的讯息。可是她一出来就有一堆传讯符迎面扑了过来。那么,是不是也代表,斩月被困在那个结界里了? 可是不对啊!那个结界的结点,不是已经被她破坏了么?应该已经不存在了才对吧? 但这里四处都发现不了斩月的痕迹,却是为什么? 苏荃想联系雪卿。但右手食指才点到心口,却突然记起一件事。她已经不是赵问瑾了,和雪卿没有灵兽契约的牵绊。她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召唤他!倒是那只藏在她耳朵里的冥蝶,低低的向她传音:“主人,你是不是在找人啊?” “对!你能感觉到吗?”说来,她还不知道这个新灵兽的能力是什么? 冥蝶有些困惑:“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你们修士的世界是很复杂的。但我确实能感觉到附近有修士,而且,还不只是一个。但是,我却闻不到他们的气息。” “是在结界中吗?” 结界?冥蝶摇头:“我不知道,但他们还活着是真的。” 问了半天白问。但冥蝶的这番话却是更加确实了苏荃的猜测。她把自己的猜测传音告诉了逐风,没有说得太具体,只说是她曾经在这里进到一个结界中。“是不是有可能师叔现在被困在那里?” 逐风不确定,但他认为,值得一试。可如何才能找到那个结界并闯进去呢?苏荃驾着灵云在天上不断的飘来飘去,她的手在长长的袖摆中不断的感应。可是不知道是因为袖摆挡住了灵气的关系还是怎样?收效几乎没有。她又去地面上一寸一寸的寻找,结果……竟然让她发现在这片山坡之下,有一个黑色的断碑底座。 “裂纹很新,看来是最近不久的事。” 逐风断语,然后看向了苏荃和道清。三人一个点头后。齐齐将手掌按在了这只断碑上。结果一阵黑光闪过,玄天宗这三个人便消失了。 后面三人自然如法炮制,结果,一阵黑光袭来后。他们也中招了。 ———— 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密林里,到处都是四五丈高的巨蛛尸首。这些尸首已经枯干,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了。可是,从它们骨节中流出的黑色脓水却似乎源源不断地在流淌一般。 漱玉真人恶心得抽出一方帕子来掩住了口鼻,然后凑到了桓澈身边:“姐夫,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真是恶心透了。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桓澈没说话,只竖耳倾听。与他一样作派的还有连城,很快,二人便在西南方向听到了声音。驾起各自的飞行法器冲了过去。结果等他们到时,便看到……密林中间的一眼黑泉内,密密麻麻的巨蛛尸首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而在这尸山之上,惊雷与斩月各站一处,二人的嘴角都有血渍。而在两个人身后,是各自只剩下十几人的炼气弟子,以及新赶过来的玄天宗逐风阿露娜和道清。 “惊雷师兄,你没事吧?”桓澈冲过去的同时,眼风中看到那个阿露娜居然比逐风还快一步的冲到了斩月的身边。而那个斩月,更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身形晃了一下,但嘴角却是溢出了笑…… “我没事!”惊雷和斩月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搞得双方背后的人都不自觉的看向了对方。苏荃就当没看见那边的人,她悄悄地把自己的阴灵气输给斩月。斩月笑纳的同时给了逐风一个眼色。逐风明白,侧身挡在了二人面前,并问向那些一直躲在斩月后面的玄天宗炼气弟子:“不是让你们进来采草药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禀师祖,弟子们也不晓得。弟子们进来后便在这里了。这里没有妖兽可也没有灵草,而且无论弟子们想什么办法都出不去。后来斩月师祖和……极天门的人也来了,双方便打了起来。”十几个炼气弟子身上都有伤,大部分已经面无人色,可其中一个眉眼灵活的却仍然是把大概的情形说了出来。 这情况似乎与朱绯色刚进茵翠谷的情形有些相似。想当初,她也是直接被传送到了这个怪地方。但是……那个时候这里有雪卿啊!这地方这阵法是为了压制它而存在的。可现在…… “雪卿,雪卿……” 苏荃的心中叫唤,可不管她叫了多少遍,都听不到一点回复。 说起来也真是个怪事。在她变成阿露娜的时候,分明听到了雪卿的声音。但自那后,这小子却是再度失踪。一转眼,她几乎都有近百年的时间没有见到雪卿了。这死小子到底哪里去了? 而为什么,昔日困他的这个所在,现在却会再度开启? ———— 惊雷和斩月的伤都不算轻,虽然二人一直压制着伤势,但二人的脸色却是绝对都不算好。原本两个人是老大,只能撑着。现在来了外援,是能稍缓一缓了。但缓了缓后呢?他们还是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不知道那边的人咬了什么耳朵,最后,那个桓澈和连城一起走了过来。先拱了拱手,才由桓澈开头道:“既然几位道友知道从哪里进到这里来,是不是也知道如何出去呢?这阵法颇是高明,想来各位想破它也需要一些难度。不如我们联手如何?” 桓澈的话很客气,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逐风和师叔传音了一番后,点头同意。这两个人谁都没有看阿露娜师妹一眼,这让道清很意外。但他素来聪明,配合演戏。至于阿露娜师妹,则是在他们这些结丹修士商量正事的同时,拿着伤药到下面去给炼气弟子们上药。然后,不断地向每个人询问一些事。 比方说:“你们在这里有没有听到一些怪怪的吼叫声?” “可在这里看到活着的动物?不一定非要是妖兽。” 但可惜,没有人见到或者听到任何事情。照这些人的话讲,这里安静得象是一个坟墓。而昔年,她破阵而出的那轮明月……如今也不知道去往哪里了。天上黑漆漆的,象是永夜一般。可苏荃能感觉到的灵气波动却是那般低微,足以证明现在真正的时间是白天。那么眼前的这一切就还是一个阵法。 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呢? 苏荃一边思索一边四下搜索有用的信息。可是,在这里,她除了看到这些巨蛛的尸骸外,就是不断地从他们身体内流出的脓水了。这些脓水最后汇聚到了这眼泉水中。 昔日,这些巨蛛生怕沾上一点点这泉中的黑水。可如今,却是它们的尸骨造就了这眼似乎比原来大上了一些的黑泉吗?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昔日这黑泉水的腐蚀性相当相当的可怕,那现在呢?这些巨蛛的尸骨有不少都泡在里面,却没有被融解掉。是已经失效了吗?还是这些巨蛛的尸骨有特别的用处?苏荃从乾坤袋里随便摸出来了一块石矿扔进了水里。结果……这石料刚一接触到水面,便冒出来了一股白烟,然后……消失了…… “师叔,这水厉害得很。我们有不少师兄弟就是因为被这黑水溅到,然后陨落的。”那个眉眼灵活的炼气弟子过来解释。 苏荃笑笑没解释,却是又拿出一个不同属性的石料扔进去,结果……又没了。五行的石料她都扔了一遍,结果无一幸免。苏荃便又看到湖边那些巨木,砍了一截扔了进去,结果……呵呵,居然没动静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茵翠之门 事物反常必为妖! 这个地方既然曾经是镇压雪卿的地方,那么现在这些黑水这下想必会有与旁边不同的东西。苏荃又扔了几种东西试验,结果无一例外的全被腐蚀掉了后。她就跑回了那堆正讨论热烈的人群当中去了。靠到斩月身边,低声传音把自己的猜想说了。 斩月有些意外,但这丫头的猜测一向有几分道理。便与别人说了。那几人看向这个异族少女的眼神不免便带了几分复杂。尤其是惊雷,他已经是二百多岁的人了,这么些年也算是见多识广。在这里困了这么长时间,什么办法都想了,可就是没用。但,挖空这个池塘……这种办法,他还真是没想过。一来是因为这里的这个黑水腐蚀性特别强,他并不沾染;二来……他总有些抗拒这样的做法。说不清楚为什么,但就是抗拒。可若是从破阵的角度出发,这个地方其它东西都一样,就此处有些不同。而且这片毒水如此厉害,说不得便是下面真藏了什么。一咬牙便同意了。其它几人秘密商量一番后,也都觉得此法可行。 所以,除了那些能力低微的炼气弟子躲到了一边,其它人很快便加入了挖空这个池塘的行动中。当然,这中间还是有一些小插曲的。因为他们行动的时候居然发现这个玄天宗的女修在往一个乾坤袋里收这些巨蛛的尸首。 漱玉真人忍不住问了,可是那女修理也不理她。漱玉很火,可包括恒澈在内的几位男修却是马上开始也收那些尸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留起来以后也许有用。 挖空一个池塘对于这些结丹修士来说根本就是件毛毛雨的事。哪怕这个池塘有毒又如何?直接在旁边挖一个相似的大坑,然后把水引过去也就是了。而待他们把这眼毒泉的水全部引出去后,不用谁在说什么了,因为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到了。就在这眼毒泉的最底处,竟然嵌着一只一尺见方的八卦盒! 惊雷第一个就冲了下去把那个八卦盒抱起来了。可是他的手前脚碰到那盒子,后脚就感觉双手上一阵剧烈的灼痛。疼得他一松手,那盒子就又掉回地上去了。桓澈几人也很快上去试着碰那盒子。可无一例外,这盒子外的东西对他们都有抗拒似的。而且他们拿起这盒子的结果,并没有引发什么异象。 然后,所有人的眼神都停在了玄天宗弟子的身上。 而在这段时间内。其实斩月已经问过苏荃了:“你知道这下面会有这么个东西?” “不知道。我知道下面肯定有东西,但不知道是这玩意儿。” “他们好象都不能碰。” “那你的意思是我去拿?”苏荃的猜测很靠谱。但斩月想了想却道:“是。不过你最好先不要用那个火影术。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把这个东西当众打开。” 苏荃楞了一下,看着斩月坚定的表情,却是突然明白了。 她心情有些沉重。但说实话,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确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也不想弄一个祸害出去! 于是,当玄天宗的人多池水边下来后,苏荃便第一个走了过去。她先蹲在这个八卦盒旁边仔细看了看,见这盒子上除了先天阴阳八卦阵外,并无其它东西。然后,便伸出一个食指间碰了碰! 也疼! 回头看斩月。斩月眉头紧皱,却向他传音:“你那个火影术不是可以化为无形吗?用无形之火包裹住你的手再试试。” 这个方法靠谱!但苏荃还是背过了那些人,才将手放了上去。结果……她的手才一碰到这个八卦盒。就被狠狠地吸住了。 而她被吸住的同时,周围的景物象被碰到了禁制一样,全都抖动起来了。逐风道清二人赶紧冲上去,祭出飞行法器把那些炼气弟子接了上去。其它两派这才反应过来如法炮制,可不过就是这几息的时间,这里的那些树木却已经都象疯了一样,一个个从地底跳了出来的同时,一棵棵并排在了一起,紧紧相挨,象要组成一所房子或是宫殿什么样的动静一样。拼命的在往一起跺。 湖底之人都很震动,有人去看那些树的动静,有人飞到半空去看那些树跳出来后,留下的情况。结果发现那些树底竟然开始往外冒着红色的血水一样的东西。大家交流情况的同时。也始终有人注意着那个被狠狠吸在八卦盒上,脸色白得一如死人一般的玄天宗女修。 她快撑不下去了! 这个盒子几乎要把她的灵力全抽干了。 苏荃想把凝火丹放进嘴里,好缓冲一下身体内快速流失的灵力。可是偏偏这些当中,却是有好几个一直在盯着她。她没办法那么做!而斩月……想了想后,走到了她的身后,运起内力输给她。但他的内力才一进入苏荃的体内。便被重重地弹开了。但多亏是他这么一个走动的动作,让苏荃有机会把凝火丹藏进了嘴里。 这么一来的话,身体里的情况好了些。但是这个古怪盒子抽它灵力的驱势却是并没有少上半分。 她的灵力仍然在减少,可泉底上面,那些数不清的大树却是已经差不多跳完了。它们……居然自行搭建起了一所巨大的城门一样的东西! 而且在建成之后,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因为这所城门……居然自己开了…… ———— 大门开启之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得无以复加。因为谁也不知道门的背后会是什么!直到……门外,三派修士的模样清晰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后……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外头等待得几乎要打起来的三位修士也全惊呆了。然后,这些人几乎一窝蜂的全冲了进来。然后便看到了……眼前这片古怪的区域,以及一个深深的湖底下,几乎已经又要昏过去,被斩月半抱在怀里的阿露娜,还有粘在她手上不下来的那只铁盒。 尤其是当桓澈连城把事情的过程全部说了一遍后,所有人的眼神更是紧盯着那枚铁盒不放。 沐阳真君看着守一真君:“守一道友,你看这事怎么解决才好?” 守一真君也搞不清楚怎么会这样。但这东西粘在阿露娜的手上总比落到别人手上强,所以他冲斩月一点头。斩月便抱着差不多已经陷入昏迷的阿露娜飞到了众人面前。 这孩子已经意识虚无了,纤长的手臂搭拉在了外面。但只八卦盒却就是粘在她手上不下来。哪怕这三位三派的元婴修士亲自上手去弄,也似乎没什么用。这盒子就是不下来。 “看来这宝物是已经认定了我派弟子了。”扬善真君笑微微的一张脸,却引得其它两派元婴修士十分不悦。 “什么宝物?祸根也不一定呢。” “对啊!这此建设如此古怪,而有毒的湖面之下却压着这么一个东西。说不得里面是什么妖孽也不一定呢。” “此物必须当众打开。若是宝物也便罢了。若是妖孽,定不能容许它离开此地。” 为着公平起见,三派此次出行,各带了两名元婴修士。其中四个人都是同一立场的话,守一扬善二人也无法自持已见。可如何才能把这盒子打开呢?这六位元婴真君研究了半天。却都没有什么头绪。他们个个阅历丰富,生平所见有不知多少是不可见不可想的异象。但修真界就是这样,只有你想不到的异事,没有天地大神创造不出的奇迹! 此盒,想必就是其中之一。 但越是如此认定,这些人心中却是越发好奇与不舍。他们不想让玄天宗独得这样的东西,所以妖孽便成了必定的理由。但如何打开,却似乎成了这些人自己给自己挖下的一个坑。 他们想主意的同时,玄天宗带来的医修也过来了。检查了一下阿露娜的脉向后,对斩月讲:“不过是脱力而已。师叔不妨给她输些灵力。” “我试过。可好象她筋脉有些排斥。” “那,用补灵丹试试?” 斩月觉得这法子或许没用,但事到如今,总不能看着她真脱力脱空掉,所以取了上品补灵丹给她喂了一颗。结果……真的好象没什么用!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他们头一次被困在那个雪山秘境时中,也似乎出现过这样的情形。她快脱力了,师兄和她续力。结果桓澈竟然说那样没用!而现在也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么……斩月忽的抬头去看桓澈。 而那个男人,却象根本没看这里一样! 斩月目光幽暗。他始终看不透这个人,以前是,现在好象更是。而他和她之间到底有什么牵绊,他也似乎一无所知。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力竭后。别人的灵力对她没用?他试过?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 六个元婴修士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个八卦盒之上,足有三天三夜。 在这三天三夜里,周围的景象并无异变,一切安静得不可思议。可是,当三天三夜过后,那扇木起的城门却是突然抖动起来。所有人快速离开了此地。而当他们前脚刚刚离开。后脚那城门咣的一下便关上了。而随着那咣的一声巨响,这个玄天宗女修手中的铁盒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了。 沐阳真君手急眼快,伸手便要去探。可是他的手刚伸出来,便停住了。因为那只刚才他们怎么也打不开的八卦盒,居然在挨地的瞬间便摔开了。而盒盖滚落的同时,一张折成四方的纸片便从里面滚了出来。 守一真君以剑指地,将它一页一页剥开。而当他剥开最后一层的折叠时,里面出现的字迹让所有的人都懵了。 除了沐阳真君大喜之外,无人欢悦。 因为那纸片正中央,竟然写着八个字:“二十四载,引仙台开!”(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桃色绯闻 当苏荃再次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黑了。 她躺在一个不知名的床榻之内,而身边……躺了一个男人! 苏荃呼的一下坐了起来,而她这边才有动静,那男子便已经睁眼了。扬手一道火灵气,精准的点燃了桌上的烛火。而当屋中的一切全部明亮后,苏荃也终于看清楚了旁边躺的是谁? 斩月! 很没好气的瞪他:“你想吓死我啊。” 斩月眉眼奇怪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正常。一拽便把她拉进了怀里,低骂:“和我在一起多长时间了,连气息也分不出来么?” 这话里似乎隐喻着一些什么,让苏荃很不舒服。但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而是问:“我昏迷了多久了?” “三天了。” “那个盒子呢?” “打开了,里面一张纸条。写着二十四载,引仙台开。” 啥?苏荃拧起眉头坐了起来:“不是说茵萃谷之战后五十年满,引仙台才会开启的吗?”听说这规矩都传了上千年了,怎么这会子竟然变了。 这个事不只她想不通,所有的人都想不通。但沐阳真君却很快给这个事情找了一个完美的理由。那就是:“天地异变,许多事自然也会跟着变。顺应天道,才是我辈最应该做的事。” 顺应天道?苏荃嘴角抽抽:“沐阳那个老家伙是不是在暗示掌门师叔,引仙台的大赛上让给极天门,让至阳真尊顺利飞升,对玄天宗是个更好的选择?” 斩月挑眉,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坐着笔直的苏荃后,将双手枕在脑后,靠在了床边之上:“可能是有这个意思吧。不过我和师叔还没说过这事。这三天里,掌门师叔和扬善师叔一直在关门议事。听说极天门昊天门那边也是。再过二十四年就要开启引仙台,最急的自然是极天门的至阳真尊。昊天门那里一直是扯着顺风旗的,他们会听话。可是想必也会多要一些好处。至于师叔那里……” “掌门会让步?”苏荃不喜欢这个设定。然后,便见斩月扬了一下下巴,苏荃明了便继续说:“虽然说至阳真尊死掉后,咱们家真尊便是天元第一人。玄天宗的地位也会与众不同。但是,我觉得……那样对门中弟子的心性来讲,未必便真的是一件好事。家贫出孝子,这话虽俗了些,却不是没有道理的。门派有难。弟子们虽有时度日艰难,却时时刻刻想着上进。而且为了不与他人同流合污,该有的气节反而会更加坚持。但如果地位被拔到一个超然的位子上呢?饱暖思淫-欲,人心一旦有所变化,那么,也许玄天宗便会是下一个极天门了。” 这样的话,若对着守一真君,苏荃不会说。但对着斩月,她却说得坦荡。而这样的内容多少让斩月刚才不适的心境舒服了许多。重新把她拉了回来,抱在怀里。揉了揉,又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你说得没错。我并不主张退让。但守一师叔会怎么选择,却不是我能定论的。” “你什么意思?” 斩月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用词:“守一师叔想的是整个门派的前途和利益,不象我们想的只是自己的剑心。当然,我并不是指守一师叔一定会选择退避。但……他也不一定会选择直接拒绝吧。”尤其是在面对极天门这样的对手时,有些时候是很需要一些迂回手段的。 ———— 苏荃大概明了,所以她没有就这事再说。而是扭头睡觉!她既没问为何她会睡在这个不知名的房间里,也没问斩月为何一直呆在她这里。有些事,她不需要问。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来时斩月已经不在。而当她走出房门时,便正对上道清从斜对面的屋子里出来。看见她,先楞了一下,然后又盯着她身后的房门看了一会儿后。脸上突然露出了顿悟的表情。尴尬地笑了一下,嗖的便溜了。 苏荃拧眉。可很快,她右手边的第二间屋子里便又走出来了一个结丹修士。看到她站在院子里也唬了一跳,然后也象道清那样,看了一下她背后的房门。顿时明白,忍不住噗的直接笑了出来。也扭脸走了! 娘了个咧,有必要笑成这样吗? 苏荃毫不在意的从这间院子里出去,而等她出来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处颇大的院落里。一路走出大门后,才发现:他们这些人竟然已经回到中枢岛来了。 多年前,她曾经来过这里。那时的中枢岛上壁垒分明,极天门和玄天宗各占半边,街面上除了一些零星的散修外,就是两派的弟子。可现在,街道两边商铺林立,其中大部分似乎都是散修在主持。 苏荃随兴闲逛,几乎是看到铺子便进去看看。丹药她没买,但若是碰上一些不错的药草,她倒是买了不少。材料什么的她自然也转,可是她兜里最不缺的除了灵石就是这些了。转了大半圈也没买上一块合适的矿石。倒是一些零星的游记买了好几本。另外,又买了一套芙蓉洞顶的茶具,几样灵茶。 就这样,就消磨了大半天的时间。路上自然碰到了一些极天门的弟子。有熟的,也有不熟的。他们不认识她,却认得她身上玄天宗的道袍。看向她的眼神陌生而疏离! 她该感到庆幸吗?可是为何,这种心境并不愉悦? 天快黑的时候,她转回了玄天宗在此地的分堂。大家都各有事忙,而她则按着来时的方位走向那处小院。结果一进院子就看到两个筑基期的男修光着膀子在院中洗漱…… 她看见他们,楞了。 那两个男修看见她,更是楞了一下后,直接惊叫着奔回了各自的屋子。活象正在河里洗澡的大姑娘看到岸边来了一个大色狼一样!而他们这一惊叫,惹得原本在屋子里,或者在院子外的玄天宗弟子探出来了一堆脑袋。全不明所以!一堆堆无辜的小眼神……搞得苏荃有些下不来台。 事到如今,她已经大概猜到出了什么事了。可是她人都进来了,还有啥好怕的?所以,她干脆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似的,直接冲正中间斩月的那间屋子去了。而当她的屋门啪的一下被关上后,院子里顿时炸开锅了! “我的妈呀!我没眼花吧?阿露娜师妹怎么会在这儿?” “这院子不是咱们男修住的吗?莫非我脑子出问题了?” “咱玄天宗不流行男女混居啊,这师妹……她、她不会是来找斩月师叔的吧?”一位男修很天真,结果直接被旁边那位打扁了脑袋:“你脑子让驴踢了?她要是找师叔,干什么不到前面的执事堂找。而且你看她刚才的那作派,直接推门就进去了。进去了还关门……妈的……我敢拿我的裤子打赌,阿露娜师妹肯定和斩月师叔有一腿!” 彪悍的内容听得苏荃直抽,可她在屋子里还没来得及把今天买的东西都拿出来重看一遍时,院子里的声音却是斗然间停止了。然后,逐风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都聚在院子里干什么?” 那些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眼光在斩月师叔身上转了十八个圈后,嗖的一下把脱窗的眼圈子全部塞回了自己的眼眶里。一个个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没事没事,我们就是聚在一起看看月亮。” 逐风不解,斩月却似乎明了了。好笑的径自走到自己的屋门前,敲了一下房门后,才推门走了进去。而他的这种作派,引得与他同院相住的这些弟子们更加热切了,一个个伸头探脖子,恨不得钻到里面去看个究竟。 逐风终于明白了!心底抽痛了一下,面上却是不显。只跟着师叔一道走了进去。 房门开着,隐约能看见他们在喝茶,可说什么就听不见了! 玄天宗弟子们当中男修占了七八成。他们固然崇拜斩月师叔,可是爷们多了娘们少了以后,有些粉红色的小讯息其实比任何事都更引得他们心潮澎湃。不经意的往左边转转,偷看几眼。发现角度不太好后,又集体往右边移动,再看几眼。结果,终于惹得逐风发彪,咣咣把房门全关紧了。 好吧! 这下子终于什么也看不到了。但看不到的情况下,为何大家的心情更激动呢? 尤其事关他们的斩月师叔,简直是想不八卦也不行嘛。 “你们说斩月师叔和阿露娜师妹什么时候勾搭在一块儿的?” “肯定不是刚开始的时候。刚开始斩月师叔多凶啊!不听话就抽,真下手啊,我亲眼看到的。” “那就是后来勾搭上的?” “唉呀,你们管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那里好不好?” “那在哪里?” “当然是进行到哪一步的问题喽!妈的,我也是筑基期,什么也看不出来。你们呢?谁看出来了?”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咱们哪个不是和阿露娜师妹同阶的?哪会看得出来她元阴还在不在?师叔那里当然就更看不出来了。” “唉哟!我今天晚上可睡不着了。早知道有今天,当初我就应该抢了斩月师叔隔壁的屋子睡才对。” “怎么?你还想听墙根?” “废话!斩月师叔的墙根,你们哪个不想听吗?”(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新任务 外面弟子们的讨论声越来越热烈,声音大得根本挡也挡不住。苏荃把脸埋在双臂当中,伏在桌面上,笑得都快抽死过去了。斩月倒无所谓,可逐风却是越坐越尴尬。隔音结界就是这点不好!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说些什么,可里面的人却能把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那些人越说越不象话!搞得逐风坐立不安。有心想出去吼一句把这些人全赶走,可若是那样的话,想必这些人就更不知道会乱想出什么东西来了。 逐风在玄天宗近二百年了,他的这些师兄弟们到底是个什么德行,他清楚得很。一堆纯爷们在一起,说点荤话什么的那是家常便饭。偶尔组团去凡间解放解放,门规也根本不管。逐风虽然不好那口,可是师兄弟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以前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但现在……平凭一个她,就,就浑身不自在起来了。 最后,还是斩月打断了这样的局面,正色对趴在桌上的苏荃讲:“我今天和守一师叔谈过了,他也不主张故意放水,好让至阳真尊飞升。若极天门的本事真比咱们强,那是至阳真尊的造化。可若是比不过,那么也是他命中注定。但极天门如今势大,又与昊天门混在一起,所以硬扛不是明智之举。师叔决定……和极天门谈条件!” “什么条件?”苏荃还是想笑,所以她依旧趴在桌子上不起来。她这样,逐风倒舒服些,可斩月师叔的脸色却好象不怎么样。逐风眼风左右扫扫,决定闭嘴。如此,斩月便接着往下讲:“师叔猜想得到沐阳真君的对策,无非是联姻让利两顶。让利之事我们收下倒也无所谓,可守一师叔却是坚决不同意让极天门的女修进玄天宗。” 那么这样一来的话……苏荃终于把脑袋抬起来了。因为刚才她笑得太猛的缘故,一张净白莹润的小脸此时绯红得一如天边的朝霞一般,可偏偏那一对略带深蓝的异眸中却已经是冷冽之气。如此风格迥异的对比,带来的却是一种异样的魅力。 她、好象越来越好看了! 逐风飞快的垂下了眼神。斩月视若未见道:“看来你猜到了!师叔的方针是如果真要联姻的话。让玄天宗的女修嫁到极天门。但这样一来的话,问题就出来了。嫁给谁?桓澈已经有道侣了,秦崧也是。身份不够的话,联姻就是一场笑话。流风惊雷厚德三个人都是不错的人选。但守一师叔真正的用意却是不把任何一个女修嫁过去。不管是你。还是别人。” 这……这话怎么有些让人听不懂了? 苏荃揉揉额头:“你的意思是,守一师叔嘴上会那么说,但实际上却不会让婚事正经成交?是毁婚?还是干脆让人搅了这事?” “当然是后者。”斩月的这个答复总算是苏荃安心了一些。但:“怎么搅呢?”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可是,她说完了,却是不见斩月有任何回复。去看逐风。可他的眼神却是直直的盯着……她?然后,一个不怎么美妙的想法涌进了苏荃的脑海里。干巴巴地看着斩月:“你,你不会是要我来办这事吧?” 斩月抱胸挑眉,神色端肃冷静得都有些让她不敢认了。可他嘴里说出的话,却是震得苏荃一句歪话也说不出来:“你要记住,你现在是玄天宗的阿露娜,不是极天门的朱绯色,更不是开阳峰的赵问瑾。在玄天宗,所有的弟子都要为门派的兴亡负责。不管是男修还是女修,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有这样的实力。更有不可预估的前景,所以,守一师叔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就要我培养你!从今以后,你不但要努力晋阶,修炼自己的各种本领,还要负责门中许多事务的处理和决断。在这些杂事之外,更有玄天宗的发展未来,资源和利益等等之事,你都要了解。都要上心。在极天门,女修可以什么都不用管,当个废物花瓶就行。但在玄天宗,你再没有这样清闲的时光了。而你眼下要做的头一个任务就是搅黄极天门和玄天宗可能马上就要出现的联姻之事!” ———— 一个艰巨的任务。咣当一下砸在了苏荃脑袋上。 搞砸某某某和某某某家的合作案!这在她曾经的曾经的曾经的世界里,算是稀松平常之事。她是律师,看过的这种事更是数不胜数。可是为毛,为毛变成这个地方就让她头大成这样呢? 苏荃一晚上没睡着觉,心乱得根本定不下来,就更不要提修炼什么的了。她在床上翻过来滚过去的当煎饼。为此扰得斩月自然也没法休息。可这小子后来干脆修炼去了,压根不理她。而苏荃苦恼了整整一个晚上还是没有头绪。第二天亦然,第三天头上,她干脆出门转悠去了。 结果,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她正在街上散步,随便一个扬头竟然看到了已经百年不曾见过的朱青涟。她竟然已经结丹了!一身白色的道袍趁得她本就出色的容貌更加惹眼。哪怕只是随意在街边翻看摊位上的杂书,亦能引来一串垂青的目光。 这妞想当初在摇光峰时,走的是良家淑女的路线。而如今……发式是端正的道髻,身上更是一件首饰也无,甚至连个最简单的耳珰都没有。简简单单的白袍,简简单单的发式,没有脂粉,没有香气,只有低眉敛目间也抹不去的一缕风情。 她在看一个散修摆的杂书。 苏荃想了想,便幸步走了过去,也拿起一本来看。结果,自然引得朱青涟的回头。楞了一下,玄天宗的女修?而且,还是个高眉深目,眼波黑中略带着一丝蓝意的绝色女修?看来是玄天宗那位十分得意的阿露娜了。 “道友看我干什么?”苏荃努力装着高傲的模样斜睨过去。 以她想当初对朱青涟的了解,这位肯定会直接拍回来。毕竟,朱青涟现在是结丹修士,可阿露娜只是一个筑基弟子而已。低一辈,却连敬语都没有,换作世上任何一个高阶修士都可以直接给她点颜色瞧瞧。更否论朱青涟那么‘识实务’的性子了!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只是莞尔一笑!放下心中的书,便窜到另一边去了。 本便是温润美女,如今这样一做更是引得许多路过的男修侧目心动。 可苏荃实在是太了解她了,这妞绝对不是这性格。所以,她好无聊的又跟了过去,然后根本不看摊上的东西,就是一个劲的盯着她看。朱青涟纳闷的看了看她,没奈何的又躲开。结果,这个阿露娜居然又跟了上来,还是一个劲的盯着她看。搞得朱青涟没好气了:“这位道友,你到底想干什么?” 极天门和玄天宗一向是死对头,这点中元大陆的修士就没有不知道的。现在瞧着两个女修居然在大马路上对起来了。当即便有无数人停下看热闹。 苏荃笑得很痞:“我没干什么啊?只是难得瞧见一个如此美貌的女修,多看两眼而已。不犯法吧?” 这话一出,引得路上一堆修士呆楞。哪里不对吧?这话不是应该由一个男修来说才是吗?而且这位玄天宗的女修若单论容貌的话,甚至比极天门这个还美艳呢。虽然看上去青涩了些,嫩了一些,但美女就是美女,不该是这种作派的吧?是谁在用腹语术吗?还是哪里出了问题? 街上的修士们搞不清楚状态,没人说话,互相看过去的眼神全是眨眨眨。朱青涟也是一脸不明白:“这位道友,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夸你很漂亮的意思啊!”苏荃乐死了!原来装色狼的感觉这么良好啊。 只可惜,她本尊也是个美女的情况下,就让当事人和观众全部感觉不到调戏的意味了。反而惹得朱青涟更加戒备的看着她。直到这位阿露娜居然胆大包天的上来摸了一把她的脸蛋后,朱青涟恼了,手腕一翻,一柄长剑就是刺了出去。 苏荃纵身后跃,并不拔剑,却是滴溜溜身法直转。然后朱青涟便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屁股居然……被摸了一下! “你……你个疯子!”朱青涟火了,抖剑便是直刺过来。按说一个结丹女修对上一个筑基女修,绝对是一边倒的局势。可今天的情势却是完全反过来了。这个极天门的女修看样子就是个温婉的货色,哪象玄天色这个异域美人,不但人长得艳,连剑招都泼辣之极。二十招没出,咣的一招就把极天门这个女修的剑挑飞了……然后一记反转,一道青光就是刺向了这位极天门女修的心窝…… 旁边围观之人顿时一阵惊呼! 有些胆小不忍的竟然直接闭住眼,这下悔了,这么漂亮的个女修就这么死了吗? 可这些人刚闭眼,便听得当的一声巨响,然后巨大的气浪冲得这些闭眼的人直接几个跟头翻了出去。而等他们定下身形睁开眼看时,便见在这两位女修身前居然已经站了四位男修!(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朱青涟与流风 极天门的流风真君和他的弟子姜游真人。 玄天宗的临风真君和原曜日真君的弟子逐风真人。 各家一名元婴修士加一名金丹真人。实力相当! 这是在大街上火拼的节奏了吗?路人无数赶紧各自找地方躲起来,就等着看热闹。可结果却是:这两派的人互相看了半天后,竟然根本没打,而是由极天门的流风真君先说话了:“临风道友,你家的小朋友太放肆了。” 是问罪吗?可为毛如此温柔客气? 路人看客们表示这情况不对。 而玄天宗这边,临风真君还没说话间,苏荃已经笑嘻嘻的上来了。一把搭住逐风的肩膀,然后一手叉住她的小腰,满不在乎道:“流风道友,什么放肆不放肆的?玩玩嘛。我是个女的,她也是个女的。我摸一把怎么了?她又少不了一块肉。” 流风瞪眼,姜游却是……看着这个异域美人,眨了眨眼,咽了一下唾沫。然后,壮着胆子问道:“这位道友,照你这么说,同性之间摸就没关系吗?” 苏荃想了想:“女的摸女的可以,男人摸男人不行!我们玄天宗没有断袖。” 简直就是一头黑线!流风听说过这个阿露娜的大名,更亲眼看到她手上粘着那铁盒,连师父都弄不下来。以为会是玄天宗的厉害货色!可结果……竟然是这么一个浑不吝的性子。当即抿嘴,抽身便要走。可是,他才转身,手刚搭在朱青涟的肩膀上,准备带她回去时,便听得后面那个阿露娜一声尖叫:“你摸她肩膀了!你们看你们看,大街上光天化日耍流氓!” 姜游一个跟头险些摔倒,流风更不可置信地扭头回来看这个阿露娜。有心想骂两句,可是,这妞竟然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想了想师父的嘱咐。忍住决定再走。可没成想,他还没动时,身边轻风一晃,再看时。那个小妞竟然滑到了朱青涟的身边不说,竟然还胆大包天的一把搂住青涟的胳膊,笑嘻嘻的对她说:“姐姐,他占你便宜是不是?极天门的男修都是大色狼,不如你嫁到我们玄天宗来吧。我们这里全是好男人。我帮你挑一个最好的。如何?” 那声姐姐,叫得那叫一个顺口。顺口到朱青涟竟然一时间不知为何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她盯着这个女修看,完全搞不懂怎么回事。而这个女修看上去……好象也不象刚才那样,打算调戏她了。而是很亲腻的搂住她的胳膊,一直笑嘻嘻的看着她:“姐姐,你长得真好看。而且性子又这么好,呆在极天门简直浪费了。嫁过来吧,嫁过来以后我天天找你玩。” 这是卖萌的节奏吗? 逐风和临风真君互看一眼,心里都摸不准这个阿露娜在搞什么鬼。但逐风比临风真君知道得多一点,这个朱青涟是朱绯色的亲姐姐。虽然听说昔年感情不太好。但同父同母听说是亲亲的亲姐妹。难不成,这妞要暴露她的身份? 逐风想到这里有些心紧,便悄悄传音过去提醒:“你的身份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苏荃却没回答,而是一路抱着朱青涟的胳膊,好可爱好可爱的摇:“好不好吗?嫁过来,好不好?” 朱青涟搞不懂了,回头求救性的看流风真君。流风眉头一蹙,他拿不准这个阿露娜在干什么,便使了一个眼色给姜游。姜游正愁没机会呢,一看师父有意。立马就笑着挤了过来:“阿露娜师妹,你总缠着她干什么?你看看师兄我怎么样?既然你这么喜欢联姻,那么你嫁过来不就行了?别人不用说,就嫁给我了如何?” “嫁你?”苏荃扯嘴:“你给我当干儿子还差不多!” 一个筑基女修当街占一个结丹男修的便宜。已经是足够惊世骇俗了。可让人更想不到的是,这个结丹男修居然在被占了便宜后,直接呆掉了。 流风纳闷,姜游平常何等伶俐,怎么今天这么一句话就让弄懵了?但真和一个筑基女修斗嘴,他拉不下脸来。更何况。今天这事实在是不成个样子。这个玄天宗在搞什么?流风不喜欢在搞不清楚状况的前提下胡乱行动,所以他干脆一扯朱青涟的袖子,一道遁光便把她带走了。至于姜游……他左看了一眼,然后又右看了一眼后,嗖的一下也跑走了。 一场莫名其妙的调戏风波,看似玄天宗大胜! 可实际上呢? 玄天宗这三个在回到分堂后,逐风直接拽着苏荃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关手反手设下结界:“你到底在干什么?” 苏荃笑笑:“当然是在办差?” “办差?”逐风想了想,摇头表示不懂。 苏荃却笑了:“你当然不懂了。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朱青涟。她可绝对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性子。那丫头居然装纯洁就算了,还一路装得这么自然老套。甚至还求救似的看流风……难不成……”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苏荃一拍手:“她对流风有意思!” 绝对没错!否则那个朱青涟不可能装纯洁完了,还装求救!那可是只母老虎。咬死人都不带抹嘴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有件事苏荃想知道:“那丫头还是个元身吗?”打起架来,朱青涟或许不是她的对手。但等阶放在那里,她是绝对看不到朱青涟是否还是元身的。 逐风超没好气的瞪她:“还是呢!”他是大圆满,那朱青涟却只是结丹初期,所以逐风看得出来。 结果,苏荃又纳闷了:“居然还是元身?太奇怪了吧?在极天门里,她一个结丹女修竟然还是元身?沐阳真君居然没给她安排双修道侣?”这事实在不同寻常!一般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可偏偏……突然间一个人影闪过脑海。会是他的原因吗?沐阳真君不想和儿子翻脸,也知道朱青涟对儿子来说有不同的意义,所以才一路放任朱青涟自由生长?是有这个可能的。但……这次为什么又把她带了出来呢? 她知道的信息太少了!要是雪卿在的话,绝对能给她打听回一箩筐的消息来的。可现在…… “主人,主人,我去!” 她想到了什么事后,一路沉默的回到斩月的房间里了。关上门自己想事时,周围很安静。可是当她一想到雪卿在时的种种好处,左边耳洞里就扑楞楞的飞出来了一只小蝴蝶。“主人,我会隐形的。而且我隐形以后没人能发现我的存在。您想知道什么?派我去,我一定帮您把消息打探回来。” 她都快把这个家伙给忘了! 苏荃敲了敲自己脑壳:“我都忘了。你……好吧,冥蝶。你想帮我打听消息很好。可是那边有的是元婴修士,你确定你的水平能瞒得过他们吗?如果不行的话,就不要冒险。” 冥蝶抓着她的小蝴蝶,笑得一脸得意:“元婴修士算什么?出窍期也不值什么。绝对没问题的!” 她养的这些灵兽为毛都是这个样子咧?专司偷听,她是包打听转世转错了吗?苏荃暗自啧了一下嘴,却没有直接派任务,而是继续问她:“你还有什么能力?” “这个……有很多。比方说唱歌啊跳舞啊,偷听啊传个话之类的,我都能干。然后洒扫擦抹之事的事我也能胜伤。不过那得在我升级之后。”小蝴蝶说得很坦白,坦白到苏荃都想死去了,又一个没战力的灵兽。但已经摊上了,反悔也来不及了,便只能这样了。更何况她如今好象也确实缺一个这样的帮手。又想了想后,便道:“你先去朱青涟那里看看,看她在干什么?然后不要去看流风,而是去他的徒弟姜游那里。若有可能,你和他通通话。你问他:朱青涟是不是喜欢流风?流风对她是什么意思?问完这些后就行了。” 她发派任务,有点多,三个。 雪卿在时,她从未这样做过。唯一一次,也是恳求的语气。可这次……第一次这样,苏荃小有忐忑。结果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只小冥蝶竟然感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边抹眼泪边哽咽道:“主人,你对我太好了。你怕元婴修士发现我,伤了我,所以只让我去结丹修士那里吗?呜……冥蝶一定完成任务。” 这孩子的联想能力实在丰厚!虽然……苏荃是有那么一点点保护她的意思啦。可是更多是指派她做事耶,为什么这孩子一点不觉得哪里不好呢?被奴役惯了么?还是她太凶了? 苏荃有些自责的等了半晚上,直到快近子时的时候,冥蝶终于回来了。带回来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我去朱青涟那里的时候,她正在练剑。好象为了一个招式练了好久也练不好的时候,那个流风真君去看她了,指点她怎么转换手法。那个朱青涟一直在笑。” 第二:“那个姜游说朱青涟确实喜欢他师父,不过他师父不喜欢她。只是碍着桓师叔的面上,一直照拂她而已。” 冥蝶前半段报告得十分流利,可后半段却是嗑嗑巴巴。一边说还一边疑惑地看着她的新主人:“那个姜游还让我转告您:说他不想让干姨当师母。所以,您要真的是他干妈的话,就赶紧把干姨带走吧。本来就是自己家的东西,千万别等着别人卖了钱!”(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坦白 姜游把她认出来了!这世上,估计也只有她给他当过‘干妈’!至于沐阳真君把朱青涟带出来的用意,姜游也说清楚了。别白便宜了别人卖钱。那就是沐阳真君已经在打朱青涟的主意了! 要把她卖给谁呢?玄天宗的话,她或许有办法能帮上她一把。可若是昊天门,或者哪个散修的话……她就未必有那样的能力了。尤其是在她不能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太过亲近的作派其实很容易暴露问题。朱青涟那丫头不是个善茬!她固然愿意帮她一把,但若是把自己折进去就不必了。更别提这妞居然会喜欢上流风? 真是想死也想不通怎么会这样!流风会是朱青涟喜欢的型吗?为什么她觉得哪里怪怪的? 所以当斩月回到屋里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丫头双手枕在脑后,仰躺在床上,嘟着嘴莫名其妙的瞪着床帐顶部的怪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 “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怎么调戏女人么?”关于这件事,斩月已经听说了。事实上,今天无数同门师兄弟看他的眼神都是一脸好笑,下面的师侄如何的就更别提了。斩月走到哪里听到的都是关于‘他的妞’如何调戏‘流风的妞’的戏码子……真是崩溃!“你怎么会想起调戏朱青涟来了?想她了么?”据他的情报,这姐妹两个昔日相处得可是很不怎么样的。 苏荃叹了一口气:“还能为什么?为了完成你的任务呗。” “我的任务?”斩月扬了扬眉,眼神中一瞬间闪过一种奇异的光芒。只可惜,他一闪而近,苏荃却是压根没看他,仍旧看着帐顶发愁:“这事不好办耶!虽然说朱青涟的性格很容易利用,她做事也聪明老到,演戏更是一流。可是……流风不好对付!朱青涟一定能压制住他吗?不见得。更何况,流风那小子也不是太可恶!我更讨厌惊雷一些。惊雷喜欢紫潋,可紫潋好象不喜欢他。更别提人家紫潋现在已经是元婴修士了,可他却还是结丹期。这个点要是把握住了说不准效果更好。厚德那边……我不大想对上他。那小子不好对付!我天权宫也算住了好几遍了。都楞没看出这小子的深浅来。” 她象是在自说自道,坦白着她知道的所有隐情以及她在计划的种种行进方法。她没有去找任何人商量,她只是在自言自语而已。可是,斩月的眼神微动。浓密的睫毛象是一片阴云一般。笼罩在他的眼湖之上。没有人能看得清他眼底的思量。而这一刻,他没有出声。 第一天,他是如此。第二天,他依然没有出声;到了第三天头上后,他回房来没有看到了阿露娜。给负责守卫的弟子发了传讯符。得到的答案是:“阿露娜师妹下晌的时候便出门去了,至今没有回来。” 她去了哪里? 斩月心头跳了一下,终是追了出去。他本不该追出去的,这是玄天宗第一个弟子在进入真正的门派核心时都会遇到的考验。她若通不过,那么便只能做外缘弟子。而在这中间,他不能出手,甚至不能露一点的口风。这是玄天宗几千年来的规矩。 可是……这里是中枢岛。除了玄天宗的人外,还有极天门和昊天门的人。虽然此时的情况对玄天宗有利,那两个门派的人都不会轻易出手伤玄天宗的弟子。但凡事总有例外!他如此想罢,便追了出去。 方向。正西。 ———— 中枢岛占地颇大,出城之外距离海面还有颇长的一段路。但是正西这个方向,却是从城门到海边几乎没有阻碍。斩月一出城门,架上云头便看到了正在海滩上漫步的苏荃。 她好好的。他总算是放下一颗心来。 可是,好好之外,她的神色也好,作派也好,却都让斩月心里颇不舒服。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她却已经发现了他。 回眸一看,藏蓝色的眼眸如同她身后的大海和星空一样。她在等他吗?这个猜测让斩月的嘴角弯了起来。驾云乘风。转眼便在眼前。两个人,面面相对。在她的身后,是无边的大海。他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她的肌肤,或者象往常那样把她搂进怀中。或者象之前也做过的那样去捏她的小脸蛋,或者怎么样都可以。 但是……他没有做! 他在看着她。而她……努力的深呼吸两口气后,却好象还是在犹豫。 不知道要怎么说吗?斩月的双手也渐自归拢成拳。他是玄天宗的弟子,要无时无刻计挂着门中的安危。他不可以放进任何一个不可为之大器的弟子进入门派中心。这是他的职责!她是有很好的潜质没错,也有相当出众的能力。可同样的,她身上的迷团也太多。她不愿意说出的秘密也太多。若只是关于她个人的能力,他不会在乎。可这次……她竟然能发现茵萃谷密境下的秘密……这个事情就非同寻常了。师叔们要他必须把这事查清楚!他也必须做到。 所以……哪怕他喜欢她,也不能跨越。 而她的犹豫,似乎也在增长。为什么一直说不出口?斩月想从她的眼中找到答案,可是效果却似乎并不理想。他看不透她的心意!而时间,终是一点一点的流逝。 夜,已经越来越深。子时终将过去。 她还是说不出来。 斩月的心却已经开始焦急。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开口,可一想到这件事情的古怪,他便只能忍住。好在的是:她,好象终于到了临界的边缘。她终于开张了嘴,虽然第一次开口没有声音,但第二次,她终于是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我,要是完不成这个任务怎么办?” 斩月楞了一下,为什么会是这个问题?他没说话。苏荃却是已经难堪地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手指:“我……我是讨厌极天门没错,也讨厌里面很多人。流风惊雷厚德我一个都不喜欢。当然,朱青涟我也谈不上很喜欢。但……但是……我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终于,她还是说了出来。 虽然这样说出来的后果,很有可能是引得玄天宗高层的不悦。可是。若她在玄天宗的日子还是委屈求全,装聋作哑,那么又与在极天门有何区别?她要走的路不该是这样的路!她已经浪费了百年的时光,不是为了与这样的战友并肩。虽然之前在玄天宗的日子确实很好。但如果那一切都是表相的话……该舍弃的还得舍弃! 她不能为了一个虚有其名的门派而竭尽全力,她得为自己活着。哪怕自私,也不能为了某一个人而遂了某些人的心愿。所以,她努力咬着牙看着自己的脚尖,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想干这样的事!虽然我大概猜得到。只有证明自己在某方面的实力,才能进入玄天宗的权力核心。但是……我不想进去。你说我没出息也好,说我其它什么的也罢,我就是不想进去。我不想去管什么人事复杂,什么人情往来,还有什么权力平衡什么什么的。我不想管那些!当然,不是说那样的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但我有我自己的价值。我相信我的能力可以让我在玄天宗有一席之地。但这是这样的地位并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来得到。或者说,我不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得到。我不关心那些事,我只想练剑炼器炼丹铸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努力的修仙,一次次的晋阶。我只想这样而已!若门派有难,我会伸手。若有人欺上门来,该舍命的时候我也不会吝惜。可是……我不想掺和进这种事里来。” “而且……而且……比这个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掌门要这么做?” 她还是不敢抬头看他,可是她的话声里却已经渐自坚持! “我知道所有的门派都有它的隐秘,这世间也从来水至清便会无鱼。但我当初来玄天宗的目的不是为了搞这些来的。我喜欢这里的气氛,喜欢你和曜日带给我的感觉。修仙是无情,大道也无情。我没有贪心的想要更多,但尊重平和之外。更应该有自己的坚持。极天门是不好惹,至阳真尊也很厉害。咱家的真尊好象不太靠得住的感觉,掌门要保护这么多弟子是要付出很多心力。但是,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方法?” “我们明明有更正当的理由不是吗?引仙台是我派先祖创的没错。可我们门中谁也没见过那位先祖吧?他老人家还会回来看看吗?如果说这次的天地异变当中有那么一小部分是因为那位先祖的原因。引仙大会无法开启也有他的一份子。那么。就算我们是玄天宗的弟子,又能干涉得了多少那位先祖的决定?他会在某种程度上庇佑我们没错,但庇佑的结果却不一定就是全盘的妥协吧?” “沐阳真君来游说,就直接告诉他。就算我们全体做戏,都趴在地上装死人,让你们赢了。也不一定就代表通往灵界的大门会打开啊?” “若是我们全体做戏的下场,是惹怒了那位前辈,他直接把通往灵界的大门封了可怎么是好?” “极天门要是真想赢的话,那位至阳真尊是不是也该使点力气把他的法宝往下赐两件,好让他的弟子们变得强悍无比,正经八百的赢了比赛更方便呢?” “方法有很多,不是吗?我觉得沐阳真君应该完全能预料到这样的局面。也并不一定就会和咱们死磕到底啊!可是……为什么掌门要我这么做?” “我不乐意!” 她终于把这话说了出来,憋在肚子好些天的话终于说出来的感觉是很痛快。可痛快的背后却是她更加不敢抬头去看斩月。事实上,他一直没说话,这让苏荃有些不安。她知道她在玄天宗得到的庇佑与优待,与斩月的关系很大。他帮了她很多没错!可是:“在这件事上我帮不了你。斩月,要是你真的想让我一直做这种事,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离开!”(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真正的剑修 她的话向来是不说则已,但说便是斩钉截铁,绝不后悔的。她要他明白她的决定!离开的决定,很是无情。可是,她之前的犹豫足以抵消所有的一切。 斩月很清楚,他和她的情分没有那样深。她的心门仍在关着,但她……是在乎他的。 所以,当苏荃终于说完一切,扬起脸来看向斩月时,看到的竟然是一张溢满笑容的脸庞。楞住,眨眨眼,不太明白。她把话说得这么绝,为什么这个人在笑? 她不明白,可斩月却是再明白不过。他一把把她抱进了怀里,下颏不住的轻摩着她的发顶。 他在欢喜。她感觉得到。 可是,为什么呢? “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 “可是我拒绝帮玄天宗干活,你回去怎么和掌门交待?”苏荃对斩月的信心维持在他或许不会生气的基础上。现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她当然放下了一颗心。可是,如何回复守一真君,却成了眼下最要紧的事。她并不想给斩月找什么麻烦!她是半道出家的二锅头,对玄天宗有好感,却并不纯粹。但斩月不一样,玄天宗是他生长的地方,对他有很重要的意义。她并不想因为她的事,让他难做。 可是,让苏荃没想到的是。斩月的回复竟然是:“师叔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惩罚你我?” “欢喜?”苏荃突然之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一场试探?”这感觉太特么不好了!枉她纠结了这么长的时间。苏荃生气了,可是斩月却是抓紧了她的肩膀,笑着解释:“我问你,你刚才的那个决定是真的吗?如果玄天宗真的也象极天门那样,你会选择离开,而不是苟且生存下来?” …… 苏荃纳闷的看他,然后,点头。 结果,得到了斩月的夸奖。在她粉嫩嫩的脸颊上各亲了一口,然后郑重地看着她讲:“我帮门派做的事。有些事你知道,有些事你不知道。知道的内容你能接受,可是,不知道的内容你心里是否一直有个怀疑?” 这……苏荃没说话。但她默认了。她知道这位老兄在和师兄姜游搞无间道,或许还有很多很多的人一起大玩谍中谍。她知道这些,但不知道的却是:在谍中谍之外,他们有没有做一些……更特别的事!她不能接受的事!曾经,她没有这个立场去问;可后来……她不知道该如何说。而今天……他用这种方式向她坦白吗? 苏荃的气不见了。因为她确实怀疑过他私底下在干些什么事。她并不是特别排斥那样的手段,可是……她更希望不是那样。 她的怒气渐自不见了,斩月却没有把她再抱回怀里,而是牵着她的手在海边漫步:“一个门派要长久的保持一种立派时纯粹的意志不动摇,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时间很长,而人心最是易变。树大有枯枝,没有任何一个掌门可以保证门内的弟子个个都是好的。所以,我派先祖便想出了一个这样的办法。由掌门选择出一些内门精英弟子做这个门派的团体中心。给他们派各种各样的任务,不断的试炼他们的性格与道心。看他们的为人处事,从中挑选出下一任掌门最合适的人选。我们玄天宗的掌门并不是最能打的。可却是最能让师兄弟们放心和服气的存在。今天这番试探,其实是扎扎实实的试探。” 苏荃不高兴了。可她的嘴才嘟起来,就让斩月笑着掐住了脸蛋:“别生气,听我说完。掌门要试探你,而不是怀疑你。这两点是不同的。试探,是看你的决定。而怀疑,是怀疑你的忠心。” “至于为什么要试探你?你可有想过,为什么之前在你还是赵问瑾的时候,他没那么做。在你进入玄天宗这么长时间内,他明知道你的身份却还是没有怀疑过你?” 这个提问……让苏荃说不出话来了。是啊!之前守一真君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她很多次。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 她既这么想了。脸色自然和缓了很多。而斩月则顺势继续讲道:“掌门师叔对你的欣赏绝非一日,但他尊重你的选择,从来不曾对我和师兄下过命令一定要把你拉过来如何。哪怕是你进入玄天宗后,又何尝看到过掌门师叔对你有所苛求。他不让你铸剑。怕损伤了你的仙缘;他当初让我培养你炼丹,也不过是想让你把注意力转到别的方向,好不要那么执着于炼器铸剑之事而已。你后来的成就在他的意料之外。可即使如此,他没有因为你炼出了极品丹药,而逼着你做任何事,是不是?” 苏荃点头。在这点上,守一真君做得确实磊落。 可是:“你这次的事,太过火了!” 啊?苏荃不太明白。斩月却已经定住了脚步,正色看她:“你怎么会知道那个湖底下有东西?而别人都拿不到的那个盒子却能紧紧的粘在你手上不下来?阿露娜,掌门师叔不怕弟子们有能力,也从不逼他们吐露个人的秘密,但是,他绝不能容忍的是:弟子们有野心!” 这话说到这里,苏荃再听不懂便是傻子了! “你的意思是说:掌门师叔怕我……有野心?用什么事情,来左右修真界的格局?”这个帽子太大了!小生妥妥的戴不住。而且,苏荃真心觉得这个怀疑有点过火:“就算我有一些能力,但我现在也只是个筑基弟子而已。就算将来结丹结婴,比我能力出众的前辈大有人在。掌门担心我干什么?我还是个女修呢。” “但你的仙缘实在是太厚了!你练的那个太阴真经,师叔们根本没有听说过。还有火影术,也是闻所未闻,世所罕见的厉害霸道。这两样,随便一样都能引人侧目,更否论你有两样。另外,你手上的这门功夫,也是来历不凡吧?炼器炼丹铸剑的成就,想必都和它脱不了关系。而比这三样更让师叔在意的是:你的仙缘。” “仙缘?” “对!我们修士修的长生大道上,虽然离不了艰苦努力。但更脱不了的却是个人的仙缘。仙缘几乎决定了修士一生大半的能力。功法,心诀,剑主,师门。传承,哪一样都要靠缘。仙缘深厚者,虽然可能磨难重重,可是每一次劫难都能逃过,每一样好东西都能到手。仙缘不够者。却总是会与各种各样的东西失之交臂。所以刻苦修炼虽然很重要,但一个人有没有仙缘却更重要。而缘这种东西,是谁也抢不来的。” “你的仙缘足够丰厚,本人又聪明伶俐,肯用功吃苦,所以掌门师叔对你的期望很高,也深信有一天你的成就会超出这世上许多的修士。可这么一来,问题就来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修会选择的决定,未必会是一个惊才绝艳的高阶女阶所继续会坚持的路线。实话说,这次的这件事太过蹊跷。师叔们讨论了很久也没结果。他们不明白你和这件事到底有什么联系。若只是你的机缘。那么是件幸事。若如果这机缘中藏了什么样的心思和谋划,那么,师叔们就不得不小心行事了。” “小心行事?你的意思是……”苏荃有点怕怕。斩月却是笑着安抚她:“不是要对付你的意思。而是要在你性情未定前加以特殊的辅导。没有人的性情是一成不变的,更否论修士一生的岁月中,为情为仇为各种缘故,一时入魔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别说师叔们爱惜你的才华,一定会善加辅导。就算是门中的普通弟子,也没有过一旦发现苗头不对,就一举灭杀的前例。” “师兄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们玄天宗的宗旨是不厌世、不恶已。其中不厌世讲的就是不鄙弃世间的一切诱惑,不恶已就是指不厌恶自身的缺失。这间无完人完事。我们谁都有意志松懈动摇之时。而所谓同门,便是在对方有错时互相帮扶的双手。所谓师长,便是在弟子出错时,及时指出纠正关怀照顾之人。” “若你心中有魔。师叔们会想方设法帮你,而不是直接灭掉你。但同样的,若你一意执着,那么最终师叔们也不会看着你流毒人间。而这一切的选择,其实都藏于一个欲字。” “你对仇情似乎并没有特殊的执着。那**呢?权力的**不只对男人有诱惑力,对女人同样也是不可抗拒的。所以我在接到师叔们的命令后。想出了这样的方法。” “我知道你很聪明,一定能猜得出来。这个关卡可能是通往玄天宗真正权力核心的考验。若你心中有欲,那么你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完成它。这件事并不好做,你若想成功,便一定要动用非常手段。而在这样的过程中,师叔们便可以对你的性格有了更深的了解和判断。可是,大概师叔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你对权欲竟然这般淡泊。”甚至于她为了不想做这样的事,竟然不稀离开玄天宗为代价。 斩月想到这里,几乎欢快的笑了出来。他已经很久不曾这样开心,而他的手更是紧紧地握住了苏荃的手:“有才者,大多傲物。而傲物者,便容易心生骄满,无视他人。我知道你和天权宫那几个的关系并不好,更知道你和朱青涟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姐妹情深。但即使是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你也不肯用一些阴诡之术来对付他们。明明,你已经掌握到他们的缺点了,却仍然不肯行动。阿露娜,你可知,这代表了什么吗?” “什么?” “代表,你有一颗作为剑修最纯粹的剑心。禀直!刚强!而且足够骄傲!” “你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用自己真正的实力打败曾经欺侮过你的敌人,对不对?” “因为这么相信自己,你才会不想也不稀得用别样的手段。” “这是一种自信,一种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剑修必须有的气节与自信!” “而现在……丫头,你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剑修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真正入门 斩月的话说得苏荃心潮澎湃,她已经是一直真正的剑修了吗?而之后他们马上回城,见到守一真君后,更是得到了这位真君脸上大大的笑容:“阿露娜,你很好。作为我们玄天宗的弟子,你够格。但是……”话锋一转,神色却是立时严肃起来。苏荃有些不明所以,可斩月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继续往下听。 果然,便听守一真君继续讲道:“作为一个要在修仙路上持续走下去的修真者,你还不够格。” …… 苏荃下巴掉地下了,她不够格?为什么? 守一真君笑看眼前跪立的这一对小儿女,心中满满的全是骄傲。但这种喜悦之情,他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更加严肃沉稳的为这个小丫头解惑:“你说你不愿进行勾心斗角之事,是无欲的表现没错。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讲,则证明你心境有漏洞!” “漏洞?” “对!若你心境平和无波,无喜无嗔,那么碰事当讲万全解决之道,完美解决之道。手段方法只要不轻易伤及他人,那么便应在考量之列。可是你的想法则是抗拒!你一提到人情纠葛的解决之处,便不自觉地往阴暗诡诈处联想。但你又知道这样做是错的,所以你抗拒它的同时,更干脆要把它鄙弃于心门之外。这,便是你的漏洞。” 苏荃明白了,是这个道理没错! 可是:“弟子该如何弥补这个漏洞呢?” 守一真君捻须而笑:“你这个心境漏洞与你之前的经历有关。两次被杀,极天门的各种暗斗都带给你太多负面的影响。这种影响历经百余年,深入你的思维之中。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也并非我告诉你一个方法,你便能将这种思维彻底改变过来。” “那弟子该怎么办?” “无为而治,顺水行舟。” ……苏荃眨眨眼,迷惘了半天。然后,突然明白了:“师叔的意思,是不是要弟子在今后的生活中自己体悟,自行改进才可?日积月累之毒,缓缓而治抽丝剥茧才能真正消除干净。亦或者。在这种心境的历练中,弟子会更加有所得。” 守一真君终于大笑出声:“不错。为君就是此意。阿露娜,你以后就多跟着斩月。他要有事给你办,你只管去办。他若无事要你处理。你也要学着如何来调整自己的心境。心魔、执念、信念、道义,其实都是一念之间的事。你只有将心志磨练到坚如磬石,才能在你的修仙路上,走得更远。” ———— 苏荃高高兴兴的回屋睡大头觉去了。这几天她为了这事心烦得几乎没睡一个安稳觉。而当她终于一觉睡饱后,推开房门。却见院中的师兄弟们都已经在打包行李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要回山门了吗?”别人她不认识,可是道清她算熟悉。这位道清是一念师叔的小弟子。资质相当不错。进茵萃谷时,守一真君在筑基弟子当中只挑了她和道清,可见对他的重视。 道清楞了一下,微微侧过脸:“是啊!掌门师叔与极天门的事情已经了了,要我们整理行囊,过一二日就回山门。” “怎么解决的?” “这个……”道清很想给这位师妹来一句,你直接去问斩月师叔不就行了?可想到师叔这两天忙乎得脚不沾地,便耐下性子道:“我也是听说的。似乎是掌门拒绝了极天门的要求。说玄天宗弟子不会为了利益而出卖气节。更何况引仙大会这前便因故已经被关闭一次了,若再掺假。岂非是真正害了至阳真尊?沐阳真君听了这话无言,两家便罢手了。” 听上去和她想的竟然差不多,但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苏荃不确定,但这种事她并不能随便问人的。所以便只有回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顺道也帮斩月收拾了。 当天晚上,守一真君便发令,让玄天宗弟子全部登船回山。 临行时,极天门的沐阳真君竟然亲自率队出来送行。假模假样的客气,着实好笑。但守一真君却好象听不出来一般,仍如往常无二。倒是苏荃在沐阳真君身后发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美貌女修。 一个结丹期的女修。容若娇花一般明媚,行动好象弱柳扶风一般,一抬头一回首都是一道风景。不管是论容貌还是风情,都是当世罕见的。起码她目前为止碰到的女修当中。比她更美的没有,比她更有女人味的好象也没有。 “逐风,那是谁啊?”为什么之前她没见过? 逐风站在她身前,听到这妞传音楞了一下:“哪个?” “就是站在沐阳真君身后的那个结丹女修,长得很漂亮的那个。”苏荃的话声很轻松,可逐风的眉头却是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好半天没说话。直到苏荃在后面都开始掐他了。才闷闷传音:“是澄雪真君的女儿,颜若真人。” 什么? 她,就是桓澈的那个道侣? 身后没动静了,逐风也不敢回头。直到送行完毕后,才转过身来。结果,等他再找那个小妞时,她已经不在人群中了。 ———— 一路上,斩月忙得团团转,这中间许多事原本是他和师兄两个人处置的。可,师兄不在了,事情全扔到他一个人脑袋上。他着实忙碌。而等他终于能歇下喘口气时,就发现逐风似乎在等他。停了一停还是走了过去:“逐风,找我有事?” 逐风恭敬的施了一礼。虽然说如今他与斩月的境界相同,可是在逐风心底也好,玄天宗所有弟子的心目中,斩月师叔的地位是永远不变的。而他今天要说的话……逐风有些尴尬,却仍然是把那天的事说了。然后,眼见着师兄的脸色沉了下来,顿了顿后道:“她和那个桓澈的事……似乎不太一般。师叔你……”逐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师叔却似乎已经缓过来了,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对她是有意,但是那丫头还不曾对我有过特殊的回应。她的身份你心里清楚,住在我的旁边也是为了就近保护她而已。有些事,是你我都无能为力的。” 逐风没有再说话,但斩月回到屋中却没有看到苏荃时,眉宇还是不自觉的拧住。洗漱行功,等到一个周天后,再睁眼时,那丫头已经回来了。静静的坐在桌边,正捧着一样丹方仔细研究。走近一看,斩月笑了:“你这是要炼它吗?结续膏,你还真会给自己找难题。”这方子其实中元大陆有不少炼丹士都有,可是真正能炼出来的却只有回春谷的医修。“你若是要精进炼丹术,那么从底部开始一样一样的来方是正理,这样急于求成,并不是好事。” 苏荃知道,所以:“我只是看看而已。事实上我回去后先打算炼的是培元丹。等到炼出极品丹后,我才会换下一种。刚才我去找守一师叔了,说我暂时不想再换师父了。我的剑能不能恢复原来的样貌,我想靠我自己。” “那师叔同意了?” “对。师叔说回去后就给我安排正式的认师礼。师叔替你师父尘封真君收我为徒。之后,我就是您老人家正式的师妹了,斩月师兄。” ———— 守一真君说话算话,回去后果真马上安排了认师礼。从此苏荃便正式成为了玄天宗坤宫峰的弟子,尘封真君正而八经的关门小弟子。守一真君之后也没有再安排哪位元婴修士帮她恢复剑气,苏荃也没有把那件事先放在头上。她开始认真研究炼丹术。 从培元丹开始,一阶一阶的往上炼。每种丹药,她都要一直炼到炼出极品丹来才会换下一种。这种事在别的炼丹师身上,或许是不可能实现的事。若说上品丹的炼制还与炼丹师的水准有关,那么极品丹的成因便要看天缘机运了。但苏荃却是越炼下去便越有一种感觉,她的这个灵脉术与自创的炼丹法,再加上火影术之间真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别的修士在炼丹时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与神识,可是她却只需要施放出一小部分的火影术就足以熔化掉世间大部分的材质,至于神识,她也只需要耗费一点点而已。她端着丹炉的左手就足在感觉到丹炉内所有药材的变化。 这种感觉在初时并不明显,可是一遍遍一次次成千上回的试验后,这种感觉却是越来越明显。若说用灵脉术检验矿石材料的方法是深入其中直来直往的暴力检测;那么用灵脉术来查看灵草药植则是润物细无声,温缓舒和的方法。一种要冷硬无情,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千军;可一种却要慈悲宽和的态度来对待这些娇弱纤巧的灵植。它们都是有生命的,但生命的方式却有着千差万别。你要用眼去细细观察其中的不同,更要用心来体悟每一株灵草的不同。因为即使是看上去几乎相同的灵草,它的生长年份也未必是一样的,它体内饱含着汁液多少也未必一样。而就算汁液的容量相同,浓度性状也未必便全然一样。这些每一种的不同,都会直接影响到炼丹的结果。 苏荃小心纪录着每一种丹药对每一种灵草灵植的需求。开始她只是要以炼出极品丹为终极目的的。可是渐渐的,当她越来越了解这些灵草灵植的特性后,却开始研究是不是炼某些丹药,一定要某些年的灵草才行?若年份不够,是不是可以用数量来代替?渐渐的,她发现有些灵草的年份如果不够的话,是可以用提纯的数量来代替。但有些却不可以。是性状发生了改变吗?那么到哪些临界点的年份才会让哪些灵草的性状发生改变呢? 苏荃把所有的心神都投入到了炼丹的事业当中,这一转眼,便是十年。(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中枢岛再变 十年当中,她以外人几乎不敢置信的速度,陆续的练出来了三十七种极品丹。这中间包括需求量最大的培元丹、冰晶露、问心丹。本来守一真君打算让她去试试筑基丹的。可是苏荃没答应,她觉得她的本领还不够。她之所以可以炼出那么多的丹药,全赖于赵问瑾丰厚的灵石收入让她能买到大量的药草反复的试验。可是筑基丹不同,紫叶金兰和定魂草的数量都是很珍稀的,她不想拿这些珍贵的草药冒险。虽然玄天宗如今的这两味草药有八成全是她弄来的,她也不想。 当然,这在十年当中,她并不是只有炼丹。她每天晚上都会修习太阴真经。十年的时间让她从筑基中期直接跳到筑基后期。速度不可谓不快。至于她的剑……被她扔在了坤宫峰下的那眼映月小湖中。 她十年没有理它! 可是,当十年后,她再度把它从湖里捞出来时……这货居然特么的还是老样子! “你和它赌气是没用的!”一道清风在身后落下,苏荃回头,看到的是临空真君。自结婴后,这位真君的眼伤不药而愈。温润如玉的男子令人心旷神怡。唔,连他的剑也很听话。可是为毛她的这柄就不听话呢?“师叔,我试过哄它啊。可是不管怎么哄它,它就是睬也不睬我。” 打不得骂不得连扔到墙根底发霉这死孩子都不给她回应!她到底是倒了哪辈子霉才会碰上这么个怪胎? 临空含笑的接过她的剑,握住剑柄将灵力输入其中。可是,以他如今元婴期的修为,灵力输入这把剑中,却仍然是如泥牛入海一般,毫无反应。这柄剑没有抗拒它,但是也没有接受它。在他的灵力探入其中之后,便如同消失了一般。这带给剑士的感觉就如同挑战。你的力量根本无法控制我! 确实是很有意思的一把剑!不过这并不是临空今天来的用意,他今天来是要告诉她一个消息:“中枢岛附近的海域莫名的出现了许多小岛。上面有的有许多妖兽,有的则有好多灵植。情况很古怪。各大门派都已经派人去了。师叔刚才把我也叫去了。让我也带弟子同往。我想了想,决定带你去。你敢和我一起出门吗?” ? 中枢岛?和临空真君一起去? 苏荃眨了眨眼,忍不住回头看看坤宫峰。斩月已经闭关三年了,冲击结婴。他如今的境界也该是结婴的时候了。可是他不在。连逐风似乎最近都离山了。只有她和临空真君出门吗? 说老实话,苏荃不大放心。因为当初杀她的凶手仍然没有找到。可若是她一直这样固步自封,那么……守一真君的话在耳边响起,终是让苏荃点头了:“那就麻烦师叔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临空真君笑道:“明天早上我来接你。此去危险重重,所以你要做好足够的准备。” 这个苏荃自然是知道。她已经摒弃了有朝一日去使用那个通天跃阶术快速晋阶的方法,所以补灵丹之类的东西是必须要带的。这种东西她自己就炼了一堆,所以不用外买。可是治疗中毒的清露丸她没有,必须买一些。另外还有杂七杂八的若干零碎。当然,她还给斩月逐风都留了消息。并且还慎重地去拜见了一下守一真君。 她想知道守一真君是不是知道临空真君要带她出门的事。但是她并没有直接说这件事,而是绕了一个弯。想向守一真君请教,若是碰到了极天门的弟子是杀还是留?斩月最近闭关,门中的许多新决定她并不清楚。 守一真君了然又好笑地看着阶下的女子:“是杀还是留?这是你自己的事。门中从不要求弟子在外执行杀戮任务。但若是你在外面被杀了,师门则一定会为你出头。” 苏荃脸色通红的退下了,第二天一大早便与临空真君一道出门了。 ———— 中枢岛。一个月便已飞到。 曾经的中枢岛只有一个岛布局,起码十年前她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这样。可现在中枢岛原来的大小并没有变动,可是在它的周围却是浮现了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岛屿。这些岛屿将中枢岛包围了起来。并不是严严实实,无法出入的那种,可是往来进出却是受到很多的局限。比方说如今要避开这些小岛进出中枢岛只能从西南之角的一条路进入。而在半年前,还有三条水路可以进出。 他们直接进入了中枢岛。留在岛上的玄天宗弟子看到临空真君就象看到救星一般。很快便把所有的相关信息全呈报了上来。 比方说:“这些海岛是年初的时候开始浮现的。开始不过是一两个,后来渐自多了起来。而且不只数量多了,连露出水面的位子也逐渐大了起来。弟子们曾上去看过。有的上面有妖兽,二到五阶的都有;有的上面却似乎只有灵植。弟子们取了一些来,还请师祖过目。” 说着便把从岛上取来十几样灵植各取一种递了上来。临空对炼丹之术不太精通。所以在匆匆看了一翻,确认以前不曾见过后,便把这些东西交到了苏荃手上。苏荃接过来看了也很眼生。因为醉心丹术,守一师叔送了她很多这方面的玉简和古书。所以苏荃自信在这方面的见识并不少,但可惜的是她居然真的没见过这些灵草。 至于妖兽之事,第二日二人休整完毕,便驾起灵云朝离岛最近的一个小岛飞去了。 ———— 这个小岛并不大,方圆只有二三十里的样子。上面没有妖兽,哪怕一阶的也没有。可是却有大量之前未曾见过的灵植。模样味道都与中元大陆固有的十分不同。二人绕了一圈都没有什么异样的发现后。便向下一个岛进发了。 连续三四个小岛,都只是长得灵植的普通小岛。可是当他们到了第五个稍大些的岛屿上时,却是一上岛便见一群长得红色翅膀,足有一尺见方的巨蝶朝他们扑了过来。 因为这些妖兽都是二三阶的样子,所以临风真君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开位子,由阿露娜挥剑袭击。这小丫头的剑虽然锈迹斑斑,毫无剑气。可是一旦将灵气灌入其中,杀伤力却是远超同类修士。那些巨蝶本便不如她修为高,只是数量庞大而已。而且这丫头剑身上的火影术一旦挥到这些巨蝶身上。这些家伙便会瞬间被这丫头的火灵气烧成渣。一群将近三百只的巨蝶,阿露娜不到半个时辰便全消灭干净了。 没有挡道的妖兽,二人自然可以再度前行。可这次却没有再碰上主动向二人攻击的妖兽。相反有一些等阶较高的妖兽一直在绕着二人行走。 “师叔,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感应到您的灵力强大了。不如您暂时收敛气息试试?” 苏荃的建议得到了临空的认同。他很快把周身的气息全部收敛成筑基期的水准。而他这边才收敛了没多久。便陆陆续续的有四阶以上的妖兽来找麻烦了。四阶的苏荃自己就处理了。四阶以上的临空本来想出手的,可是这丫头却是直接甩出一把把的火系飞针出去。只要有一颗飞针扎入妖兽体内,这些妖兽就会化为灰烬,甚至连五阶六阶的似乎也很难逃脱。 临空真君在后面观战,看得心神震动。这孩子的火系功法确实是当世一绝!能跃阶将妖兽如此轻松灭杀的。想来中元大陆也唯有她这一名筑基修士了。 就这样,二人花了三天的时间将附近二十多个露头的岛屿全过了一遍。因没有七阶以上的妖兽,所以打架的事便全由苏荃来做了。临空真君只作后援。可是,二人却并没有发现这些岛屿上有任何阵法的痕迹。 “可既然不是阵法之故,那么这些岛屿又是从何而来的呢?”苏荃想不通。大海里的岛屿变化是常有之事,尤其是在地震海啸过后,常会有一些岛屿消失或出现。可是象现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出现了这么多岛屿就太奇怪了。只可能推想是人为的因素。可偏偏这些岛屿上都没有阵法存在过的痕迹。每一所岛屿她都仔细用灵脉术检查过了。确实没有! 临空真君对此也很困惑,但他也没有什么发现。只是觉得:“这些妖兽与灵植与我们中元大陆固有的好象不太相同。”这些岛上的灵植大部分没有见过,妖兽有一部分见过,可也有一部分十分眼生。这个情况苏荃也发现了。但是这又能证明了什么呢?中元大陆只有这么大不是吗?亦或者……“师叔。您说有没有可能在我们从未去过的大海的那边,还有陆地存在?” 这个设想其实也临空真君的猜测。只是这个猜测太过虚无飘渺了。在中元大陆的史载中并无一次出现过外海大陆的记载。而无人去过的地方,谁又敢断言它到底是真的存在?还只是空自的臆想? 但不管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出现在中枢岛的附近就有可能对中元大陆的修真世界产生影响。所以临空真君还是留了下来。一边派出弟子仔细观察周围这些海岛的近况;一边则将信息发回门中,由门中留守之人仔细翻阅古籍,看有没有类似的情形发生。哪怕是这些不知名的灵植或妖兽的模样有一样被发现来历也好。 至于苏荃,她的任务是将弟子们打探回来的消息绘制成图。不断的完善每天变化的地形,争取从中看出是否有人为阵法的痕迹。 而就在玄天宗派出弟子来中枢岛探察的同时,其实极天门昊天门那里也分别派了弟子前来。极天门派来的人是擅长阵法的桓澈真人与善长水系法术的紫潋真君;至于昊天门那里因为人材凋零的缘故,所以这次派来的还是连城真人与漱玉真人。 三方各有探查。但收获可能都不大。所以在他们各自立身探巡完毕后,极天门昊天门的人便同时将拜贴送到了临空真君的案前。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再见驱灵阵 “临空真君。” “贵客请坐。” 极天昊天两门的四名贵客全部驾临,临空真君自然得扫榻欢迎。阿露娜只是一个筑基修士,原本不必出面的。这场合里她也有一点够不上份量。可是当临空真君询问的眼神扫过来时,苏荃却是点头了。 她大大方方的站在了迎宾的位子上,并且将侍女端来的灵茶一盏盏端给了客人后,立在了临空真君身边。坦然自若的作派,让临空真君颇为满意,至于那四位客人似乎也对此习以为常。一个筑基女修在这样的会面当中,能起的作用似乎也只有如此了。 因这四人当中属紫潋真君的修为最高,所以便由她发言把二派收集到的讯息发了一下。临风真君也不避讳,将门中弟子收罗来的每种不曾见过面的灵植都取了一种出来给大家验看。这工作那二派其实也有做过,但其中多少有些出入的。大家把东西往里归置归置后,结果也全是摇头。 都没人见过这些灵草! 至于妖兽那边的皮毛,极天昊天有准备,可玄天宗这里的收获却不多。原因无它,都让苏荃一把火烧没了。但眼巴前好象也无人注意这一点,大家把不曾见过的妖兽也归置了一下。结果,似乎仍然没什么。 但通过一番扯皮隐晦之后,三方的人却是都推定:这些岛屿是从外海飘过来的。而在外海的外海,中元大陆修士从未去过的地方真有大陆的存在。 然后在确定三方人都无特别的发现后,三方人都向门中汇报了最终的结果。 ———— 事情看似就这么解决了。可是就在三方人几乎同时决定离岛的那天清晨。天色还自朦胧时,便听得外面一阵阵巨大的轰隆声。 苏荃嗖的一下便从床上跳了下来,而她才开门便接到了临空真君的传讯符:“快到东岸来。” 一路飞赶过去,路上却正好碰到了极天门的桓澈真人和紫潋真君。本来昊天门的漱玉真人也在这二人身后跟着的。可是昊天门的这二人仍然没有追天御风梭,所以漱玉真人渐自被甩了开来。至于苏荃,她草草向这二人施了一礼后,便加快速度向东岸冲去。 而当他们绕过一片密林抵达东岸之滨后,便不用临空真君再说什么了。因为在东边海面上的那几座小岛上浓烟滚滚。巨大的火舌从每个岛屿的正中央喷发而出。四周溅起无数的黑烟。 “这是火山爆发了!” 赶上来的连城真人肯定。这个决案无人有异议。可是临空真君的想法却是:“为何只有东边的小岛开始喷发?这片海域相距得如此之近。若是有一座喷发,那么周围只要有火山的也肯定逃不过。但现在却只有东边的喷发?难道这些小岛当中,只有东边的有火山?” 这事情似乎不太可能!所以紫潋真人建议:“我们分头查看一下其它小岛。一家一个方向,一个时辰后回来此地汇合。怎么样?” 三路人马就此分开调查。在这之前的调查中,他们从来不曾想过火山之事,所以这次可以说是重新检验。岛屿小一些的一眼看过便知。一般有火山的岛屿上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峰峦,平面为岛的地方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火山的。如此,三路人马分朝三个方向前进。结果查了没有三个岛后,三方人马就分别收到了来自于另外两方的传讯符。说是他们在那边发现有火山存在的痕迹。若一方有发现,那么其它两方去那里汇合才是正理。可是现在三方都有发现怎么办? 临空真君建议大家所所有的岛屿都查完,然后再回中枢岛汇合。可是当大家把所在方向的岛屿全查完后,那些刚刚被他们查过的火山却是突然爆发了。 巨大的火舌从山峰之顶喷出,然后滚滚的黑烟里夹杂着巨大的火石喷发的震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没有明确的方向,从由东至西,或者由南至北。而是四下里乱发作的。一会儿是这个岛,一个又是那边传来的声音。杂乱无章,让人根本找不出头绪。 临空真君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拧下水来了。他虽然到目前为止仍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天然之事。否则,也太巧了。为何不在他们在岛上的时候喷发?而且居然还是在查完所有后才喷发的?如此想来的话,刚开始东面的喷发则更象是一个挑战或者预警。 “阿露娜。” “在。” “一会儿若是有异事发生,我若是让你走,你必须马上离开。” 这是要甩下她的节奏吗?苏荃拧眉:“师叔,弟子还没干过这么没品的事。” 是傲气吗?可临空真君却是回头正视她:“这不是一个同伴对你的保护性要求;而是作为玄天宗一个元婴修士对低阶弟子的命令。阿露娜,从你进入玄天宗的那天开始,你就不单只是你了。若你是个散修,只是我的同伴,那么你的去留我不会在意。同生共死是你我的情义。可是我是你的师叔。是一派的尊长前辈。所以我必须想到的是如何维护门派的利益。你对门中的价值很特别,所以我一旦让你走,你就必须马上离开。明白吗?” 临空真君是身姿纤长温润如玉的君子,可现在说话的调气作事的神态却一如守一真君一般。不多一词,霸气侧漏。苏荃的嘴皮动了半天,却还是没有反驳。 而就在二人商量完后不久,那些原本被他们检查过,似乎没有火山存在痕迹的小岛也喷发了。同样的场景,以这样的方式一一呈现。要是谁再说这中间没有人为的痕迹。鬼都不相信了。 临空真君这次没有再让苏荃独自行走,而是把她夹在了自己的灵气罩内。二人飞快的绕过这些岛屿赶回处于中间的中枢岛。开始时并没有碰到什么意外的情况。可是当他们完全进入这片岛屿的夹域中后,临空真君却是突然一下便从空中摔了下去。苏荃大憾,因为她感觉到了,她身上的灵气不知为何一下子全不见了。 没有灵力维持的身躯一如凡人一般,从高层直坠海面,要是真的啪一下摔在海面上,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可就在二人失去所有灵力往下坠落的时候,苏荃却是感觉到冥蝶突然从左耳里飞出来了,扑楞楞的小翅膀不断的抖动,而那一对小小的只有花蕊大小的胳膊则是紧紧地拽住了她的脖领子。看似纤细的拉力,可奇怪的是苏荃竟然被它拉住了。而她被拉住的同时,火速甩出去一条绳索给直坠下去的临空真君。临空拉住了!抬头便看到这丫头的脖子后面有只黑白相间的小蝴蝶在抓着她的脖领…… 这丫头的灵兽居然是只小蝴蝶?而且,是带着翅膀的人形蝴蝶? 这算是什么品种? 临空真君没言语,可两个人的重量似乎真的很重了。小冥蝶使出吃奶的力气还是没止住下坠的驱势,但好歹有这么一个缓冲在,两个人没有直接被拍进海里。甚至因为沾染到了冥蝶给她的一点灵力,苏荃都有空从乾坤袋里甩出了一条昔日做的小船。 二人便落到了那船面上。 没有直接入水。可极天门在的那个方向却是差不多同时传来了‘嗷’的一声嘶吼。象是某种高阶妖兽! “至少有七阶!”临空真君的灵力不见了,可是经验还在。一听这声音便知道这个妖兽的境界肯定在七阶以上了。若是那二人也和他们一样,突然没了灵力,麻烦可就大了。 苏荃没有接茬,而是心疼的把力竭的冥蝶捧在了手心里,然后传音问她:“你要吃什么东西吗?”雪卿那时候只吃水火两系的妖丹,这个小家伙喜欢吃什么,她一直没顾得上问。而这小家伙似乎也乖巧的从不出来打扰她。但她这么一问,冥蝶便立时眉开眼笑:“我喜欢吃水火两系的妖丹!” 啊?苏荃哑然。怎么又是一只只吃水火两系妖丹的灵兽啊?奇了怪了,这些小家伙们怎么只喜欢那两系的? 苏荃想不透,但她并没有深问。而是在船板上努力打坐了一会儿,待恢复了一小点灵力后,从乾坤袋里取出来了一堆水火两系的妖丹扔到了一个灵兽袋里。而她这边才挂好,那冥蝶便急得什么似的,直接冲进去了。 这一切动静,自然逃不过临空真君的法眼。他不奇怪这妖兽的来历,但让他意外的是:“你在这里恢复灵气没问题?”他的灵力也是突然间消失的,他刚才也打坐了,可是……在这里却是很奇怪的居然连天地灵气都消失了。是绝灵之地吗?可为何这个丫头的灵力恢复没问题? 他不解,苏荃想了想后,便把曾经和斩月曜日去过的那处秘地说了。临风真君明白了,四下环顾:“看来这里又是一个驱灵阵了。丫头,你们上阵破阵的方法是什么?”苏荃把事情说了,但上次他们是被困在一个封闭的小屋之中,左右不过二三十步大的地方。可现在他们身处大海之中,身上半点灵力也无,要如何去寻找那个阵眼呢?(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下海 没有灵力,便如同凡人一般。略大的气力与比凡人强健的四肢此时此刻好象也只有用最原始的方法,划桨行进这一条道走了。只是可惜,苏荃当时只做了船形却没有做船桨。这可怎么办? “现做肯定是来不及了。你现在还能打开乾坤袋吗?”临风真君打不开了。而阿露娜刚才似乎做到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我刚才是借小蝶的灵气才打开的。现在……”苏荃打开灵兽袋试了一下,结果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家伙居然已经开始行功了。 摊摊手!临空真君明白了,可是也很好笑:“你倒是由着它们。不过起码也要确定不坏自己的事才行。” 苏荃没说什么,二人又想了一会儿后,决定只好靠自己的手了。可是当临空真君的手刚接触到水面,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就开始涌动了。临空真君手急眼快赶紧撤回,波动消失了。可是他一转脸就发现:阿露娜的手竟然已经伸到水里去了。但是:水面却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是为什么?“难不成中此水禁阳灵气?”临空真君的猜测靠谱不靠谱,苏荃不知道。可是她的脑海里却是一瞬间想到了一件超不纯情的事。这位临空真君还是元身吗? 一刹时忍不住想笑,她的这种表情自然被临空真君发现了。可是这孩子在想什么,却是不明。但因他的手无法近水,便只能靠苏荃在水中划水前进。这样一来速度自然是慢得很。但好在的是并没有其它危险靠近。后来因在水中拣到了一棵不知从哪飘来的残枝,终于有了借力的工具。 临空真君居然把它当成了船橹来摇。速度比用水划不知快了多少。但即使如此,二人划出这片水域还是花了四天多的时间。 灵气在瞬间恢复,中枢岛就在眼前不远处。二人弃船登云奔上了中枢岛,原以为这里肯定出事了。却不想岛上竟然一切如常。唯一不同的就是极天门和昊天门的那四人并没有回来。 “师叔,你说这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在挑拨离间?”将三派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再度分裂? 提这话的是玄天宗留在中枢岛上处理的一名筑基男修。好象叫守静的。他这个猜测让临空真君比较在意。但不管是不是有人在挑拨离间,他都必须再去外面一趟。苏荃也要跟去。“若是万一碰到前几天的那种情况,弟子也能在上师叔的一些小忙。”临空真君本意是不想带她再去冒险的,可是想想那古怪的驱灵阵和不近阳灵气的海水。还是同意了。 只是这次二人在出海前还是事先做了一些准备。比方说要把可能用到的东西放在身外带着,又比方说提前把小船放出来。二人不再乘灵云出海,而是踩着小船小心翼翼地前行。 方向先去极天门那二人所在的海域。那些火山如今已经不再喷发了,可是浓烟却散在岛屿四周并未散去。在中枢岛外一百里海域的地方。灵气还一切正常。可是当二人的小船一进入头一所小岛方圆二里的所在后,灵气便如同上次那般突然间不见了。 “一切小心。” “是。” 这次还是由临空真君子摇橹,二人小心翼翼地水中行进。上次他们所过的那片海域十分安静,除了灵气不见了以外,其它诸事如常一样。可是桓澈紫潋二人所呆的这片海域之上却是越往里面行进。腥红的血水便越多。分不清是人还是妖兽的,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看到任何一只妖兽的尸体。 难不成是那二人已经遇害了吗? 临空真君回头,看到阿露娜的脖颈已经彻底垂下去了。她的手握得紧紧,指节几乎都要捏出白印来了。 她还是在意那个男人的吧? 临空真君没有提问,而是一直往里行进。可奇怪的是:二人架着小船在这片水域都平安穿过来了,也没有看到那两个人的样子。 昊天门所在的区域也是如此。水面上有许多血流,看得出来打斗的痕迹。可是人去了哪里? “师叔,你说有没有可能那四个被什么东西抓到海底去了?” 天色已经大黑了,看着平静无波的海面,苏荃的心就象被扔进油锅里一样。她恨他没错。可如果说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妖兽吃了……她做不到。 临空真君眼眸深沉:“你是想去救他?”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苏荃知道他在说谁。迟疑了一下,点头了。临空真君没有多言,看看四周,深思了一下:“行!我和你一起去。” “师叔,这是我自己的事!”她不想拖别人下水。可换来的却是临空真君的怒瞪:“你也知道我是你师叔,还不听话?” “可……”苏荃脸上微微发烧,她有些说不出来。临空真君心底暗自为斩月叹了一口气,可理由他却是早已经想好了:“这事事出蹊跷。掌门师兄派我等前来不就是为了查明真相吗?既是如此,又有什么好推拖的?准备好。入水。” ————— 既然这片海水有问题,而所有的人又都在海面上看不到踪影,那么,就唯有入水这一条路好走了。 二人准备停当后。同时跃入水中。 果然,当二人的身形一入以海水深处,便见一群足有上千只的凶鱼冲着二人扑杀过来。 临空真君并不是不知谋略之人,所以他选择入海的这片海域是在有灵气的地方。所以这群三阶妖鱼虽然数量众多,可是在一个元婴修士的剑峰面前,还是如同毫无杀伤力的小鱼小虾一般。不到片刻便被斩杀了个干净。 周围的血水一时浓腥血臭,四周的景象也看不清楚。临空真君在前,苏荃在后便往着前面的方向缓缓游去。他们之前有计算过,差不多行进有他五六百米,也就到了那片驱灵阵的范围之内了。 可奇怪的是:二人放大胆子往前行进了足有千米了也没发现灵气哪里不对。甚至于除了一些二三阶的妖鱼之外,都没有碰到一只象样的妖兽。再试着往前走了几千米,还是如此。 这就怪了! “师叔,你看是不是只有从上面才能进去?” “亦或者,这驱灵阵已经失效了?” 若是失效,是不是就代表着这个阵法已经关闭了? 苏荃立时向上便朝水面上冲去。路上并没有受到阻碍。可是当她冲出海面后。却看到的是……一片陌生的海域! 不对!这片海域也不是陌生。就是离他们所要前进的方向正好相反而已。原以为越来越近的地方,却不成想竟然是越游越远,怪不得没有碰到驱灵阵。 “看来这片海底确实有问题。”以元婴修士的修为,居然没有发现这一点。临空真君暗自心惊的同时。更加肯定了这片水域的古怪之处。 随即二人便再度驾船回到了驱灵阵外的海域处。这次他们决定从海面上直接下去。但苏荃却提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师叔可否先藏身在这个匿灵球中?” 她的掌心摊开,里面有一只龙眼大小的金色圆球。 临空真君不太明白,可眨眼间苏荃却是突然从他眼前消失了,然后再一眨眼便又出现了。临空真君明白了,心头跳动地指着这球:“它可以藏人?” 这样的法宝。简直是闻所未闻。众所周知,修真界隐形匿灵的阵法,均是碍眼术的一种。有时灵有时不灵,因为你本尊的实体就在那里,难免着了痕迹。即使是境界比你低的修士,只要精于此道也未必便发现不了你。当然,也因为这个原因,不知多少炼器师想着能做出藏匿人形的法宝。但成功的却几乎没有。起码临空不曾听说过。 可现在,却明摆摆的有一个这样的东西摆在他的面前。如何让他不意外心动? “你这东西哪来的?” 说完,临空有些后悔。修真法宝的来历如同功法一般。是秘中之秘。虽是同门,却也不好多问的。更何况,他和这孩子确实不算相熟。却不成想,这孩子竟然十分坦荡:“灵宝真君给我的。净尘手里也有一个。我不会炼!这是他的秘术。不知道传给师兄了没有?若是有朝一日机缘到了的话,我可以替师叔问他要一个。” 临空微笑:“那就多承你的情了。” 说完不再犹豫,按照她说的口诀冲了进去。然后又按她的要求再出来一次。反复试验了三次后,临空真君终于钻了进去。 而在一切准备妥当后,苏荃便收起小舟,快速飞到驱灵阵中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海中。 ———— 没有灵力护身。她只能靠身体本身来游动。好在苏荃会游泳。可是在游泳池游泳和在大海里深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事。 亏得她这个身体是修士,闭气一段时间完全不是问题,身体也比凡人要抗水压不知多少倍。眼神也要好上许多。可就算是如此,她往上流动的速度因为没有灵力的帮扶而慢了许多。 先时入海时。水里没看到什么异样的东西。可是当她渐自潜得深一些,左右的光线逐渐变暗后,却是渐自发现妖异的存在了。 一些低阶的妖鱼在海水里游来窜去。发现她便凑了上来。苏荃凝心守神停在当场备战,可这些鱼却只是在她身上闻了闻便游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苏荃想到了那个雪山阵法中的分水鱼。有心想问问雪卿,可是那死小子怎么也不理她。真不知道那个死小子去哪里了?等她找到那货,非狠狠抽他不可。 一路小心下潜。碰到鱼群越来越多,从二阶三阶到四五阶的都有,但是这些鱼全不咬她。只是过来闻闻就走了。直到下潜到周围几乎漆黑一片的时候,在海底的深处,有一首微弱的光一闪一闪的露了出来。 那是个什么东西? 她加紧摆动双腿游了下去。然后便看到了一幕让她瞠目结舌,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也无法忘记的一幕! 一个巨大的海蚌正大张着它的扇贝,雪白中略带粉嫩的蚌肉上分别散落着四颗在小不同的透明卵珠。那里面隐隐可见四条颜色不一的小鱼。而就在这四颗透明卵珠的旁边则是各躺着一名修士。 紫潋,桓澈,连城,漱玉。(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救人成功 要怎么样才能把这几个人救出来呢? 苏荃快愁死了。别的不说,头一项难题就是这只巨蚌的等阶,她居然看不出来。当然这中间很有可能是因为她现在没有了灵力支持的缘故,导致无法断定对方的境界。但也有可能是这只巨蚌的境界太高,导致她看不出来。因为她的灵力虽然没有了,可是常识却还是在的。在中元妖物大录中,从未记载过这般大的巨蚌,而且还是会施放驱灵阵的巨蚌。这到底是个什么妖物?她连它的来历都摸不清楚,怎么去攻击? 若是她现在身有灵力的话,管它什么妖物,一招火影术她自信可以搞定一切。可现在却偏偏她的灵力不见了,哪怕把凝火丹含进嘴中也不见丝毫反应。没有了灵力支持,对方又是这么大一个巨蚌,她要怎么对付它? 她想不出办法来,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办法。 可突然间,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怕它干什么?震天雷,你可还有?” 雪卿? 苏荃气得都想哭出来了:“你个死孩子,你到底去哪儿了?” 一长段时间的沉默,气得苏荃都想挠人时,雪卿的声音这才响了起来。不过有些闷闷的,似乎不大痛快:“我还以为你不需要我了呢!” “滚!满意了吗?”居然和她闹别扭,真是气死一个了:“当初是你先闭关的好吧。谁先不管谁的?” “那你为什么把我交给净尘?”一声怒吼,吼得苏荃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气得牙根直痒:“还说呢。要不是你搅和,我早结丹成功了。还至于后来被人宰了都不知道死在谁手上的吗?” 雪卿也怒了:“我搅和?我哪里搅和你结丹了?你好好的在灵兽袋里呆着闭关,结果一出来发现换主人了。你特么的不想要我了直接说,干什么把我扔给别人?” 简直想死了!苏荃只好把当初她六次结丹不成,中间就有这货搅和了两次的事情说了。雪卿原是不知这事的,为此气了好多年。现在终于知道了,倒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它不说,苏荃也不说。直到那巨蚌的壳似乎要开始缩了,才赶紧道:“这些事以后再掰扯。你先告诉我。怎么救他们?” 雪卿冷哼:“就是拿震天雷进去轰它。保管一下就碎了。” “开玩笑?那四个怎么办?”本来就受了伤,再那么近距离的让轰天雷一震,哪里还有命? 雪卿却不管:“你只管听我的便是。我保证他们没事,还能让你得到四个宝贝。” 是那四个卵珠吗? 好在这次出来前。她和临空把该准备的东西都放在外面。其中就有两颗震天雷。照雪卿说的那般,苏荃悄悄游了过去。这巨蚌虽然开始合盖,但是速度却极慢。而且它似乎对她的接近毫无感觉,哪怕她把两颗震天雷都悄悄的放到她的蚌肉上后,亦无所觉。 而就在它合上蚌壳的时候。苏荃的右耳中突然快速闪出了一道火花,直冲那两颗轰天雷而去。结果,不到眨眼的功夫,轰的一声巨响,那只巨蚌被炸得粉身碎骨。然后四个卵珠便从里面嗖的一下飞了出来。苏荃看得清楚,每一颗卵珠里面居然除了那条小鱼外还藏着一个大活人。她先去抓了桓澈的,然后又陆续把其它三个也全抓到了手里。可是……人是救回来了,巨蚌也死了,可是为何她的灵力还回不来? “雪卿,难不成这个驱灵阵的阵眼不是这只巨蚌吗?” 苏荃看着周围一尘不动的海域。总觉得哪里似乎怪怪的。半天没听见回复,便伸了一只小指进到耳里去挖。她现在知道了,这死小子居然藏在她右边的耳洞里。简直是岂有此理!结果她这么一挖,果然引得雪卿大叫:“好了!告诉你。麻烦。废话了,这么高级的驱灵阵怎么可能会是一只八阶妖兽能弄出来的?” 妈呀!八阶妖兽? 苏荃后怕死了:“一只八阶妖兽……你就直接让我游过去?”这万一要是闭嘴了,她不就直接完蛋了吗?可是不对啊:“八阶妖兽就这点战力?”对她的接近毫无感觉,另带居然让两枚轰天雷就直接炸完了? 雪卿冷哼:“用不用找个元婴修士试试?看看把一颗轰天雷扔它肚子里,会不会直接炸飞?” 嘎?苏荃说不出话来了。雪卿却是有一肚子话要吐槽:“居然怀疑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把我随便扔给别人,你还有理了。要不是我日夜兼程的跑去找你,你特么的早魂飞魄散了。还能再做人呢?做你的鬼去吧。有我一个还不够。居然还又弄了一只冥蝶。你们人类真不是好东西,朝三暮四,乱七八糟……” 巴拉巴拉,吐啊吐。一直到苏荃游到海面上,一路游出驱灵阵的范围后,这才停了下来。为啥?因为临空真君出来了。 “怎么样?情况如何?”身在那个匿灵球内,他只隐约听得到一声爆响,其余的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可现在瞧这丫头轻松的模样,应该是得手了吧? 苏荃应是:“师叔。我们赶紧回去吧。这四个人都伤得不轻,等我把他们弄出来后,好赶快救他们。” 临空看了看这丫头空空的双手,没有细问那四人到底在哪里。二人快速回了中枢岛后,苏荃就直接钻进了自己的屋子里。求爷爷告奶奶的哄了雪卿小祖宗半天后,这家伙才终于吐口了。 方法竟是十分简单,拿火影术一烧一行。苏荃开始还纳闷呢,可是当她亲自上手一试时,果然。她的火影术才碰到这四只卵球的外围,那里面的小鱼就象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把里面的人噗的一下全吐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吐就吐吧,干什么回去还瑟瑟发抖? 苏荃搞不懂为什么,可雪卿已经不待再理她了。没则,只好赶紧开门,让弟子进来把这四个水淋淋的人搬到了客房之中。临空真君就等在那边,一边让人去通知那两派的弟子,一边查看这四人的伤势。 居然伤得都不轻!尤其是桓澈。这家伙的心脉乱得一塌糊涂,同样的无上丹喂进去,其它三个渐自缓过神来了,可却独有他还在昏迷之中。昊天门的人腿脚很快。可极天门的人却是慢了好几拍才来。 而来的人实在是让苏荃大感意外。因为这个敢如此慢怠掌门儿子的人竟然是姜游!而且,不知何故,这小子的腿竟然似乎受伤了,走起来一跛一跛的。看见她在门口迎接,也没说话。而是爱搭不理的挑挑眼皮。随便胡弄了一个道揖后装模作样地问:“敢问我派两位师叔在哪里?” 苏荃撇嘴,指指身后的房屋:“里面死着呢。” 姜游眼皮耸拉,没精少神。哪怕听了这话也没什么,直接一歪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既然已经死了,我就先歇会儿。”说完还从腰里摸出来了一只酒葫芦,竟然嘴对嘴的当场就喝上了。直到这时,苏荃才发现。这家伙大概是喝多了!整个人都还在飘着的状态里。 看看左右无人,便坐到了他身边,悄悄传音道:“唉,你的腿怎么了?” “让师祖蹿了一腿踢断了呗。”姜游冷哼。说完还瞪她:“这事说起来都怪你。” “怪我?”苏荃纳闷了:“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姜游冷哼:“若不是你那个好姐姐胆大包天,我怎么会被连累?” 她的好姐姐?朱青涟?“她干什么了?” “干什么?哼!”说起来姜游就气不打一处来:“那死丫头居然半夜去找桓师叔。特么的,那天正好是老子当值。一个没留神被她钻了空子。结果她进去了和桓澈哭闹,搞得颜若那个臭表子大吃飞醋。祖师怪我看守不力,一脚蹿过来,就把老子的腿蹿折了。折了也就罢了,居然还一竿子把才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差。我成这样,不怪你,我怪谁?” …… 苏荃尴尬,这事好象还真怪她!可是不对啊!那两个人发神经。关她毛线事?那个桓澈真是……祸害不浅。 她生气不说话,姜游却是以为这丫头吃醋了。冷笑:“你这是还放不下?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如今和玄天宗的斩月真人是一对儿。还记着他干什么?更何况那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娶了一个颜若还不够,居然连小姨子也不放过。那个漱玉真人没事干就往天权宫钻。一口一个姐夫,好几次都快挂到他身上了。也没见他推开。” “这小子几次结婴都没成功,阴阳怪气不说,闹得整个天权宫都不得安生。沐阳真君惹不起他儿子,就天天拿我们撒气。我让踹折了腿,我师父连个屁也不敢放。紫潋真君倒是结婴了呢,照样在他师父面前乖得象只鹌鹑。厚德如今是越发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了。倒是惊雷不知为什么得了沐阳的宠。不过再得宠也没用!紫潋真君如今不搭理他。而且他也是结了四次婴都不成功了。” “所以说,你走了未必不好。在玄天宗的日子过得不赖吧?有斩月罩着你,谁也不敢打他女人的主意。可极天门的那些女修就没那么幸运了。这些年不知死了多少个了!光天权宫抬出去的袋子就有上百个。更别提天枢峰了!那个秦崧也是怎么结婴都成功不了。最开始几年,他对那个宛若真人好了不少。可后来他结婴失败后,脾气乖戾得真叫个可怕!听说有一次差点没把宛若真人打死。可就算打死也没用,结了三次都不成功。” “论起来,倒是你们开阳峰的弟子日子最好过了。灵宝真君的修为一直在进步,那十四个里面虽然没有结婴的,可是后期的占了一半以上了。尤其是净尘。结丹大圆满的境界,只差一步就结婴了。要不是你死在外面,他早闭关了。不过你也别急,你的事斩月一早通知他了,这小子知道你没死就安心了。我让赶出来的时候,他正准备结婴呢。说不准这个时候,都已经结婴成功了!” “所以说,能出来就出来吧。呆在极天门,肯定没个好下场。” “那你呢?” “我……我能怎么样?顶着沐阳真君徒孙的名头,我又不会火影重生术,走哪里,不是死路一条呢?” 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离奇 火影重生术? 苏荃惊呆了,为什么她没有听说过这种事?难不成,她每次死了又能复生,是因为她练了那个火影术的原因吗?可是想当初她看到的功法上面并没有提到这一重。不过现在仔细想来的话,那个功法书确实是有些破绽的。除了图画表示行功的路线之外,竟然只有一篇十分简单的开篇讲义。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不只火影术,连太阴心经好象也是。过于简单了些!可功法却是超级无敌的厉害。 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吧? 这两本书都是桓澈给她的。当初她以为是这位的家门或师门秘术。可后来却发现这中元大陆上除了她没有人再会这样的功法。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问题。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苏荃有心想抓住姜游问个清楚,可是还没等她准备好怎么开口套这小子的话,那边后院里极天门的医修已经把他们家两位祖宗抬出来了。昊天门亦然。 ? 三派如今虽说‘和好’了,可许多事情不过是面子上的事而已。这四个人都是两派当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轻忽不得。当然不可能放在玄天宗的地盘上养伤。所以这些人说了一翻冠冕堂皇的感谢之词后便带人走了。 苏荃有心想找机会去极天门的分堂去会会姜游,可又担心这样做会给他带来麻烦。又有心派冥蝶去问个究竟,结果这孩子竟然还在闭关当中。不过此举倒是引得一直不理她的雪卿大发脾气:“你问她干什么?她能干的事,我哪件不能干?干什么要去问姜游那小子火影重生术的事?老子就知道。” “知道你也得告我才行啊?”苏荃撇了撇嘴,好落寞的装可怜:“我是个不称职又没本事的主人,如今换了个身体连和你之间的灵兽契约也不存在了。您老人家爱去哪里就去哪里,爱发脾气就发脾气。我能怎么着?不敢劳动您,只要使唤别人喽。” 她装可怜装得很落寞,换了别的灵兽或许便信了。可雪卿却是懂读心术的,这丫头的心思他看得清清楚楚:“你居然又和我耍心眼!想用激将法吗?老子就不告诉你。” 雪卿童鞋脾气很倔,说不告就不告。苏荃也无所谓:“不告拉倒。反正我还要在这里呆很久。等小蝶出关了,我让她去打听。” 妈的!雪卿童鞋真的火了,在耳洞中一声大吼,震得苏荃险些没有晕过去。缓了半天才缓过这种劲来。气彪了,拿手指就往耳洞里塞:“我就不信把你小子挖不出来,你想震聋我啊?” ? 上次她这样做的时候,雪卿很快就让步了。可这次,凭她挖了半天。也没见动静。事实上,不只那天没动静,一连三四天都没听雪卿再说过话。这孩子难不成气得离家出走了? 苏荃有点小后悔,可到哪里去找他,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而就在这时,玄天宗守一真君的回信却已经到了。 ? ———— ? “师叔让我们务必查出这些浮岛与驱灵阵的来历。中枢岛事关茵萃谷和引仙台,不是可以轻忽的地方。而且为了增添咱们的战力,逐风不久也会过来。” 临空把掌门的来信给苏荃看了,听说逐风要来,苏荃当然很高兴。她虽然看这位师叔也顺眼。可论起亲近自在,还是远不及斩月和逐风二人。只是当半个月后,逐风来时将一只透明的小球摊在掌心给二人看时,苏荃才明白守一真君派他来的用意。原来竟是为了送这个东西过来。 “这匿灵球你应该手上也有一个吧。你那个是灵宝做的,这个却是净尘做的。掌门给他送了消息,他连夜赶出来的。当然,他结婴失败了。”逐风并不忌讳在苏荃面前提及净尘的事,看来这位临空真君也是他们核心人员的一人。苏荃笑笑没能多话,而是把这颗透明的匿灵球接了过来。法诀一打,她整个人便钻了进去。情形与灵宝给她的那枚相仿。只多了一个透视的功能而已。 ? 三人商量一番后,第二天便一起出了岛。 先飞到驱灵阵的海域之外,然后逐风临空二人便钻了进去,由苏荃带着这球一路潜到了驱灵阵之中。 ? 这片海域。苏荃因为之前已经来过了,所以并不感觉陌生。可是在球中的二人却是神情戒备。睁大眼睛看着这些游来游去的妖鱼,却无论如何也在脑海中想不出来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些模样的妖兽。当然,让这二人更加心情复杂的是:这些等阶基本上都在五阶以上的妖鱼不断地阿露娜身边游来游去,却没有一个想攻击她的意思。 “逐风,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临空与阿露娜并不算熟。可是与逐风却是相识百年了。他们之间的信任,足够让他们来讨论这样的问题。更何况在这个光球之中,他们的话也传不到外面去。 只可惜,逐风对这个问题也并不清楚:“我只知道她之前是朱绯色,后来变成了赵问瑾,然后又成为了阿露娜。她每一次死去后,都会重生。记忆不会消失,功力却要重头再来。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并不清楚。” 临空真君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真心希望斩月能弄明白这个问题!而若是连斩月也不能完全得到她的信任,那么,这个孩子将来对玄天宗或者天下修真界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就真的难料了。 ? 第一天的潜水,结果几近没有。除了看了一堆从未见过的妖鱼外,他们没有任何的收获。 回去休整一夜,打算第二天再到另外一片海域探索。可是当三人第二天早上一起驾去飞出中枢城后,却发现……外面那些海岛,竟然一夜之间全部不见了? ? “师叔,这是怎么回事?”逐风懵了。那么多海岛竟然一夜之间全不见了?这……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他不明白,可临空也搞不懂怎么回事。最后三人分别朝三个方向追去,结果追出去将近两千多里也不曾看到那些岛屿的痕迹。然后三人不甘心又下海去找,可海底却再也没有昨天见过的那些妖鱼了。至于驱灵阵,更是再不存在。 ? 这是他们之前做了一个梦?还是进入了什么幻境? 三人的心中不由得全产生了这样的怀疑。可是周围发生过的一切却无时无处不提醒着三人,所有发生过的一切均属事实。只是。他们不曾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罢了! ? ———— ? 回到玄天宗,把所发生过的事全部向守一真君讲了一遍,守一真君也搞不懂怎么回事。而唯今之计,他们能做的也只有是让中枢岛上留守的弟子多加留意而已。若有什么异状发生。随时上报。 临空领命便出去了,之后守一真君便又用一个理由把逐风也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了苏荃一人。站在这位守一真君面前……说实话,有点小腿肚子打颤。她一直搞不明白上次她是中了这位真君什么样的法术,才让他洞悉了她的身份。哪怕这位真君后来对她很好,可是面对一个你完全不是对手的元婴修士。真的很难没有压力。 ? 她的这番表情与微微捏着的双拳自然全部落在了守一真君的眼里。他猜到了这孩子怕他的理由,可是守一真君并不生气。只沉稳地道:“阿露娜,你知道那些鱼为什么不攻击你的理由吗?” 苏荃摇头:“弟子不知。” “好。既然你说不知道,那本君便相信你是真的不知。”守一真君真爷们的本性再度显露。倒是搞得苏荃有一些不自在,顿了一顿才道:“不过,弟子有一个猜想。” “说。” 这事怎么说呢?苏荃前后想了一下后,缓缓道:“之前……曜日、师兄陨落的时候,我曾与他到过一个水洞之中。那里也有很多凶鱼,等阶也都在五阶以上。可是只要我收敛好气息,那些鱼便不会攻击我。我并不清楚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可我去以前沐阳真君曾暗示过我,似乎是与我的……几乎近纯阴的体质有关。” 纯阴体质!是她的一道心坎。她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但在变成阿露娜后,她让斩月已经检验过了。这个新身体内的阴灵气仍然充足得不同寻常。她想相信这个新的师门,但在这之前,她必须要先试过这一关。一个纯阴体质的女修对于修士来说意昧着什么?她心里很清楚。而在足够的利益面前,其实所有的原则都可以修改。这些玄天宗的前辈会有不同的选择吗? 她想知道,也必须知道。 守一真君微然而笑:“你终于说出来了!阿露娜,其实关于你体质的事曜日早就报给我知晓了。但我没有劝过他任何话。哪怕他本来就喜欢你。” 这个回答让苏荃松了一口气,可同时。想到那个……被至阳真尊一掌拍下连尸身都化为星辰的男子,她的心情真是无法言说。 守一真君也静了一下,才道:“纯阴体质的女修当然是重宝。但阿露娜,你应该有自信。你的价值远超于那个纯阴体质。纯阴女修不过是可以让一二人受益,可你炼出的灵气旋屋却是足以改变整个修真界格局的上上重宝。我也好,同门的元婴修士也好,都不会因为你的体质而对你产生暧昧的要求。相反的,我们会尽可能的保护你,给你需要的支持。这是为了将来会产生在你手中的更多法宝。也是为了我们玄天宗的更加强盛。” “当然,你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你在极天门的日子不好过!而且这样的事对于世上任何一个女修来说,都是必须保密的重中之重。你的谨慎是你的优点。但你更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自身的价值。自信与谨慎并不冲突,收放自如,从容不迫是作为一个高阶修士必须要有的素养。” “今天你能有勇气向本君坦白你的体质,其实对你的心境来说已经是一种进步。“ ”今天你有了第一步。本君希望在不久的以后,会能看到你的第二步,第三步。“ ”阿露娜,你要记住:凡事有试,才有果!” “一场试,你得到的或许会是危机,但更多的则是机缘。你的仙缘极重,但本君希望的是,你会在修仙的这条路上,走到更远,甚至是最远。”(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新的时代 十年之后 ? 玄天宗在一千年后终于出现了第一位元婴大圆满的修士——守一真君! 为此,玄天宗大开筵席,广邀天下修真界人士到玄天宗参加守一真君的晋阶大典。这个庆典,不只对于玄天宗来说是久未出现的盛事,甚至对于整个中元大陆来说,都是惊动四野的爆炸性新闻。 要知道,如今的修真界修真资源日渐匮乏,灵气的浓度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低阶修士的感觉还不大,可是越往上走,这种感觉便越发浓烈。筑基、结丹一关比一关难过,尤其是在修到元婴后,若无特别大的机缘,往往是修炼一二百年也感觉不到太大的进益。为此,中元大陆的元婴修士虽有三十余人,可其中最厉害的沐阳真君也已经呆在元后的位子上三百年不曾动过了。 可是,守一真君却是在将近一百年的时间内从元婴中期直接修到元婴大圆满!? 这是怎么回事?极天门昊天门还有各路略小的门派以及各家散修,无不就此细加打听。结果一打听之下,更是惊得众人张口结舌。因为玄天宗的守一真君如今虽然是修为最高的元婴大圆满了,但扬善真君也已经在元婴十一阶了。甚至执一、度劫、清澜、一线四位真君也全部晋到元婴中期,等阶不一。原有的元婴修士中属云锦真君因为是个女修,修为进展最慢了。但几十年前才晋阶元婴的临空真君也已经马上便要到元婴四阶。 玄天宗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他们得到了什么秘宝?才会让这么多元婴修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快速晋阶?要按这么个速度再修炼下去,那么玄天宗相信很快就会出现第二位出窍真尊,甚至更多。到时候……极天门的霸主地位将不复存在!而他们这些曾经依附于极天门的门派,前景又会如何呢? ? 巨大的冲击和满腹的怀疑,导致守一真君的晋阶庆典还未开启,玄天宗山脚下的各路修真人士便已经云云济济。从山门往下看去,整片昆仑山底都能看到各式灵云灵气缭绕成群。对于已经将近二百年门庭萧条的玄天宗来说,今日之事绝对是百年盛况。所有的弟子都兴奋异常!可执一师祖早已经发下话来,所有的弟子都要严守戒律!在如此关键的时期,绝不可行差踏错一步。若哪个不长眼的敢丢了玄天宗祖宗的颜面。那么执一师祖绝对会在戒律堂好好等着他。 执一师祖向来严厉,门中弟子们最害怕的就是他。所以执一师祖这番话一出,吓得玄天宗诸多低阶弟子纵使有心显摆,也因畏惧师祖神威。不敢胡闹了。 但这其中,却绝对不包括……坤宫峰! ? ‘轰!崩!’ 两声巨响在日初之时突然传来,声音波大远扬,地皮甚至都为之颤动。凡是住在玄天九峰的人全听见了。可奇怪的是:这些玄天宗弟子听到虽听到了,可却是没有一个感到意外的。仍旧该干什么干什么!这让住在客院中的许多来客十分讶异。 此番庆典。来昆仑山的客人很多,可事实上玄天宗发出的帖子其实并不算多。结丹以上的修士才在邀请之列,而筑基期的修士玄天宗并未邀请一人。此行虽然有些傲慢,可以一位元婴大圆满的眼光来看,已经足够体面。所以现在昆仑山的客人虽然很多,却大部分都住在山门之外临时搭建的帐蓬里休息。真正可以入到山门中休养的只有结丹以上的修士,还有一些身份贵重的筑基弟子罢了。可即使如此,如今的客院也已经住到了七成之多。 这些人当中固然有沉稳内敛的,却也有活泼外向的。其中一位散修便拉住了一位玄天宗弟子:“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玄天宗弟子一脸温和的和稀泥!并努力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不想这位散修不但紧抓着不放。还很认真地追问:“可刚刚我们都听到了,明明有很大的声音。” 玄天宗弟子心里一叹,看来是瞒不下去了,只得解释:“唔,那是我派的阿露娜师姐在炸丹炉而已。” 什么?“炸丹炉?”一位散修的炼丹师听到这消息后,也凑了上来。阿露娜的名声他们都听过,斩月的师妹,也是他的心上人。一位十分美丽的牧族女修。听说剑术不错,可是:“她在学炼丹吗?”那位炼丹师明显对这个问题很在意,甚至堵住了那位玄天宗弟子要离开的路。 那位弟子左右看看越挤越多的前辈。压力好大的同时也十分得意。更何况守一师叔早已经暗中告诉过他们了,这件事已经到了可以说的地步,所以便想了一想后,故作含乎的讲:“是啊!阿露娜师姐在学习炼丹。但学艺开始没多久。所以常会有丹炉爆炸的声音。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各位也不要在意。”说完,便端着盘子准备离开。 可他越是这样,这些围观的结丹修士却觉得哪里不对。斩月是他们这些结丹修士当中公认的强者,虽然俊美无畴,有如神砥。可是三百余年岁月中,从未见他对哪个女修青眼有加。如今竟然会对一个才几十岁的小弟子情有独衷,那么这个弟子身上必然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剑术他们不曾见过,现在居然连炼丹也只是初学吗? 他们不信,便抓住这位弟子缠问。这位弟子被他们实在逼得不行了,只得吐嘴:“阿露娜师姐的炼丹术到底什么样,我们也不清楚。因为我们从来没从她手上得到什么丹药。“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她从来不卖丹药吗?“一个炼丹师,不管品级如何,灵石收入的来源都是来自于卖丹的。为什么这个弟子会说从来不曾从她手上得过丹药? 大家不明白,可这个弟子却就是咬死了:”我们确实没从师姐手上得到丹药,更没见她卖过。“ 他说得真诚无比,可行动却总是想从人群当中逃走。这让围观的修士们突然之间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想:”难道,她的丹药已经不用再供给低阶修士了?“ 修士也好,炼丹师也好,其实都是一步步从低阶升上去的。虽然随着自身品阶的提高,能炼的丹药也会越来越多。但是这世上大部分的炼丹师能拿出手售卖的都是一些比自身品级要低的丹药。一来是因为这些丹药成本易得;二来也是因为把握性更大。极少会有炼丹师能越阶炼丹!可这个弟子话语中隐约露出来的意思却似乎是这个阿露娜炼的丹全部供给了门中的结丹修士。所以才会有这些筑基弟子都没从她手上得过丹药的怪事! ”难不成这个丫头是个天才炼丹师?“放那个小弟子走后。这些结丹修士全部聚在一起讨论。目标自然是斩月的那位心上人。可是:”她今年才多大?六七十岁的样子吧?就算她打娘胎里就开始炼丹了,又能有多少进益?“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极天门的那位秦崧真人不也是年纪不大便炼得一手好丹?“ ”可人家是七十八岁就结丹的天才。咱天元大陆数一数二的人物。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阿露娜现在什么境界了?“ ”记得二十年前茵萃谷开的时候……她是筑基中期。“当时不过四五十的样子就已经有那样的修为了。颇是引人注目!可后来等人们知道斩月和她是一对儿后,反倒不怎么在意了。丹药吃得多。晋阶总是很快的。可现在…… 一个结丹修士出门去了,片刻后却是半白着一张脸大步冲了进来:”那丫头如今已经是筑基大圆满了。听说若不是为了引仙大会,去年便准备冲击结丹了。“ 什么? 二十年的时间直接从筑基中期冲到筑基大圆满? 这个玄天宗,到底是得了什么样的宝贝? ———— 这样的消息很快便在先到的各路散修当中传了开来,人多嘴杂。慢慢地各种不靠谱的传言越来越多。但不管内容是什么,大家对玄天宗的敬畏之情却是越来越重了。自然而然,对迟迟未到的极天门人,便有了异样的情绪。 这种情绪直接反映在了这些人的脸上。 所以,当沐阳真君亲自领队出现在玄天宗的大门口,又被执一真君亲自领到贵宾楼的这一段路上,便看到左右这些曾经对他敬畏有如天人一般的结丹散修,一个个连行礼都不如往日恭敬。耳朵中更是听到这些人的议论纷纷:”守一真君居然连迎接也不迎接了吗?“ ”你傻了啊?以往沐阳真君是元后修士,守一真君只是元中,所以才动不动对他礼让有加。现在守一真君的等阶比沐阳真君高了。怎么可能来迎接?派同样修为的执一真君出面,其实已经是够给沐阳真君面子了。“ ”是啊!元婴大圆满,离晋阶出窍不过一步之遥了。要是一个万一,守一真君真的晋阶成功了,那么玄天宗可就有两位出窍修士了。到时候,沐阳真君见了守一真君,都怕是要行大礼了。“ ”对啊!想当年至阳真尊为了飞升,不要颜面亲自出手拍死了人家玄天宗那么多结丹修士,连曜日真君都没逃出来。这笔帐,我就不信玄天宗的人真的忘了。“ ”哼!极天门的人仗着他们有出窍真尊坐阵。这么些年霸道嚣张,横行中元。这次玄天宗强势翻盘,以后,有他们受的了。“ 修士交谈。原多以传音为主。尤其似这等背后说人辛秘的话,更是悄悄藏起来不想被人发现。可现在,沐阳真君的耳朵里却是灌满了这样的话。若不是他性格沉稳内敛,又在极天掌门的位子上呆了几百年不动摇。听到这样的话,怕是早跳起来了。 可即便如此,当执一真君与他一番客套完毕。离开贵宾楼后,还是忍不住一掌拍在左手的花几上。(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斩月之伤 “听说沐阳真君才进门,就把咱家贵宾楼的花几给砸烂了?” 斩月闭关冲击结婴,至今未出。可门中的细事不能没人管,所以逐风的日子便日渐忙了起来。苏荃经常十天半个月见不着这货的人影,不过他们到底是老相识,逐风若是闲了便也会经常过来串门。这次,他才进门,便听到了炼丹室中传来了苏荃的打趣声。 信步走了进去,见这丫头正站在一只足有四五丈的长案上,翻看着上面摆着的药草。她仍旧不喜欢穿女装,装扮总是如同男修一般青衣道服。可是……那如同脂玉一般的面庞上,却有着越来越让人惊艳的容貌!似乎是她每晋阶一次,容貌都变得更美。这事门中的弟子们都察觉到了,甚至有些昔日的师姐还特地去找了他说话。想打听出阿露娜练的心法到底是什么,为何会对容貌有这般助益?她练的心法逐风也知道,太阴心经,一本从来不曾听说过的功法。可是,他并没有对别人透露一星半点。 只是,他的腿却是越来越喜欢来到这里。 看她素衣青袍的站在长案之前,摆弄着这些药草。看她绝美的容颜上那对狡黠的明眸。是的!这丫头的性格一如既往的狡黠,尤其最爱听极天门的各种糗事。 逐风兴味道:“你也听说了?” “是啊!前几天临空师兄的执事过来问我拿丹药,给我讲了一堆。那死小子居然还故意把风声散了出去,给那些散修知道。真是想也想得到,沐阳那个老不死的听到他的名声变臭,会气成什么样。”苏荃可是想起来就巨开心的。那个死沐阳,至阳真尊的走狗。老娘绝对和他不共戴天。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按说现在门中各路宾客如云,这家伙应该忙得不可开交才是。 逐风见她终于转过身来了,便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自然是有事要和你说的。不过你明天肯定也知道了。沐阳真君觉得两派之间原本三十年就举行一次的斗剑会被耽搁太可惜了。反正这次各路宾客云集,单举行一个庆典未免浪费,所以便提议掌门师叔。是否可以借着此项盛举将两派之间的传统再延续起来?” “斗剑会?”苏荃想了想,眦了牙:“那死沐阳不会是觉得丢了面子,想把场子找回来吧?” 逐风也对这个提议很不感冒,可是:“掌门师叔也已经答应了。刚才把我们几个叫去吩咐。临空师兄已经去挑选出战的弟子了。而我……“顿了一顿后。才正色看向苏荃:”掌门师叔让我来和你商量。这次斗剑会……你还是先不参战为好。“ ”为什么?“苏荃不乐意了!难得有机会和极天门那帮浑蛋正大光明的打架,为毛不让她参加? 就知道她不高兴。不过逐风倒喜欢看她薄嗔微怒的样子,当即安抚道:”你若参赛,赢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可是你赢了那些筑基弟子有意思吗?都是些小孩子罢了,和他们打有什么意思?“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苏荃还是觉得不舒服。她如今的情况其实是个很尴尬的存在。按筑基弟子来分,她肯定打遍天下无敌手;可象逐风这样,和他算一辈,却偏偏她的灵气还无法与结丹修士抗衡。至于象临空那样的高手,就更没办法和她玩了。这样的情况,直接导致她现在的剑术只能自己练。没人有办法和她直接玩。而与同门动手,她也不方便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来。这样的情形,对她的剑术进步其实是很不利的。现在好不容易来了帮欠揍的小子,居然特么的不让她揍!能不让人憋屈的。 她不高兴!可逐风却是渐自笑吟吟:”别不高兴了。师叔说了:你赢了他们一点意思没有不说,还很有可能找来些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先实力先攒着。照咱们原来的计划在引仙大会上横扫千军。虽然可能到时候也没什么比赛经验让你累积,但至少有引仙台上的宝物可拿。“ 这个解释总算是让苏荃满意了。不打就不打,反正照他说的,打赢了也没意思。不过苏荃有点小奇怪:”就这么点事,还用得着你亲自来?“直接发个传音符不就行了?她就算是一时想不开,也会遵从守一真君的命令的。 逐风几不可查的僵了一下,却在瞬间又笑了出来:”真是个机灵鬼。好吧!这事其实说来也不算什么。就是……有人这次也来了。“ 有人?苏荃拧眉看他,逐风渐自有些尴尬。可他这样了,苏荃倒是明白了。很没好气的瞪他:”关我什么事?“ 逐风也不自在,但有些话他是真想说的:”你最好不要见他。“ ”行。我呆在这里不出去。总行了吧?“ 如此干脆吗?逐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可是感觉却并不好。 ————- 他空呆了一会儿,便自己走了。 可插了这么一出事,苏荃却是再也没有摆弄药草的心情。走出洞府之外。看着前山那边热闹鼎沸的场景,又抬头看了看高处那个依然紧闭的洞门。忽然拢了拢衣领。她有点寂寞了!可雪卿那个死小子却是真不知道去了哪里了;新收的这个冥蝶……则是一直在闭关。她把她身上所有的水火两系的妖丹全扔进灵兽袋。然后这孩子就一直在刻苦练功。是好事没错!可是,她的寂寞怎么办? 斩月在时,虽然忙碌,却一直能陪着她。 可他现在闭关了,除了逐风和临空会偶尔过来陪她说说话。其它玄天宗的弟子并不往她这里跑。就算是一些结丹修士想要丹药,也多会让逐风来代言。 她是寂寞的!如此的寂寞! 可是……那个人却有人陪。颜若、漱玉还有他的师兄弟,父亲同门等等等等的一堆人。纵使各有居心,却总不寂寞。 不象她!哪怕身在闹市,也如此寂寞。 苏荃彻底没心情炼丹了,她去了门中的坊市,准备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材料或灵草。可她什么也没找到,却被招来到这里淘宝的许多散修在旁边指指点点的看。 ”瞧见了没有?那个就是阿露娜。“ ”果真很漂亮啊!难怪被斩月真人看中了。“ ”唔,听说斩月真人三百多年从未对女人动过心意呢。“ ”那这丫头可真够幸运了。那么俊美的斩月真人居然喜欢她。唔,要是这次斩月真人成功晋阶。那不是元婴真君了。这丫头的福气想必就更大了。“ ”是啊!所以说女修长得漂亮就是方便。听说这个阿露娜才六十多岁呢,就筑基大圆满了。有斩月撑腰,她结丹想必也不是问题。“ ”对啊对啊!女修就是这点占便宜。“ 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惹得苏荃更加火大。姑奶奶本来就心情不好。你们这些王八蛋居然还敢火上浇油?可就在她爆发的前夕,肩膀却是突然被人按住了。 回头一看,临风真君? ”丫头,跟我过来。“ 临空真君神色肃然,一看便知是有大事发生了。苏荃赶紧跟着他离开了坊市。可奇怪的是:他们去的方向竟然不是临空真君的洞府。而是坤宫峰? 苏荃先时有些莫名,可是待临空真君直接飞到斩月的洞府外时……却是突然之间明白了。赶紧冲了进去。洞府之门已经被打开,而里面竟然已经挤了二十多人。 守一真君亲自到了,门中的元婴修士也差不多全到了。结丹修士也到了一半。而他们围着的正中央,是……昏迷不醒的斩月……还有四散碎落在他身边的……斩月剑……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斩月剑会碎成这样?“ 结婴失败,苏荃并不在意。她之前就曾经经历过六次结丹不成的惨剧,斩月虽然经历到了,可这是他的头一次结婴,失败也不算什么。结婴不同于结丹,很少有人可以一次成功的。可是。为什么斩月剑会碎成这样?这这这……这简直都碎成渣了吗? 苏荃看着眼前这堆烂摊子……饶是她是当世一流的铸剑师,也有点无从下手了。这碎成这样,怎么拼? 而且,更让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会这样?“ ”有人闯进洞府了吗?“不应该啊,她一直在这里,很少离开的。刚才出动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连点响动都没有,怎么可能把斩月剑毁成这样? 守一真君面色凝重,执一真君便直接开口了:”阿露娜,当初你和逐风把斩月救回来的时候。可曾看到他的剑?“ 这个……苏荃左右看看,当初救斩月回来的是赵问瑾吧?为毛这位执一真君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面拆穿这事?可是,好象这些人都不意外。难道他们都知道了?她心中忐忑,便有些楞神。直到执一真君怒得再问一次后。才赶紧回过神来:”没有看到。我和逐风当时只看到师兄被土堆埋了起来,并没有看到斩月剑。“ 执一真君拧眉,回头看师兄。守一真君叹了一口气:”看来只有可能是那样了。斩月剑替他挡了至阳真尊的一部分攻击。虽当时无恙,可事实上剑魂已经重伤了。这些年斩月又没有经历过象样的撕杀,便也没发觉。这次结婴,提升剑魂时便出错了。“ 这种事史上曾经有过。守一真君在看到斩月的模样时便想到了。只是他一直不肯相信,但现在……还能有什么样的可能?只能是这样了。 他们的对话,苏荃听懂了。可是,让她不明白的是:”接下来的事很难办吗?“若接下来的事不是极度为难的话,想必这些元婴修士也不会愁成这样。 结果,她的话一出,引得洞府里的修士把眼光全聚到了她的身上。搞得苏荃感觉很不好。难不成?难不成是要她和斩月双修吗? 她不自在地把头低下去了。脸色微微涨红,双手全握成了拳。 守一真君看看她,又瞧了瞧左右这些弟子。这些人便陆续都退了出去。当洞府中只剩下元婴修士后,守一真君才道:”我曾对斩月说过,不会管你们何时双修的事。这事虽然说双修之法也是一种方法,但本君说的话是算数的。更何况以本君看来,你与斩月似乎也没到那个份上。所以你且放心,我们不会逼你如何,更不会暗使阴招。“ ”多谢真君。“ ”但是……“守一真君话风一转,苏荃的心便瞬间又被提了起来:”你们若不双修,斩月的内伤便一时无法见效好转。引仙台之期马上要到了,他的伤若不能好,便是门中的一大损失。逐风也好,其它人也好,他们的实力都不能与斩月相比。虽说真尊不指望我们帮他飞升,但我们这次的赢面很大。你占了筑基的首位,是不用置疑的。本君也自信可以打败沐阳。若斩月的伤能快速好起来的话,我们三战全胜将不会是幻想。“ 这是还要她和斩月双修吗? 苏荃更不自在了,她甚至都不想再看守一真君的脸。如此的退避,让五位元婴修士互看一眼后,渐自开始点头。哪怕是最着急的执一真君,在这个问题上似乎也没有再坚持。而守一真君更是在所有的师弟都点头后,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既是如此,那么便只剩下最后的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我和五位师弟同时运功替斩月疗伤!“(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退还是进? 六位元婴修士同时为斩月疗伤? 他的情况已经差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苏荃呆滞着看着那边地下昏迷不醒的斩月,可是还来不及她说些什么,已经被赶过来的逐风把她从洞府中拉了出来。洞府外的结丹修士都已经散去了,而她浑浑噩噩地被逐风带回了下面的洞府中。 看着地面,她呆呆愕愕。神情似乎有些迷离,有些困惑,可更多的好象是羞惭。 她在为没有答应和师叔双修而感到惭愧吗?还是为了怀疑掌师他们的居心而感到惭愧?逐风看着她楞了一会儿后,却终是没走。而是想想好,倒了一盏茶给她:“喝点水定定神。” “谢谢。”苏荃接过来,大口吞了一口。灵茶的味道自然是清新滋润的,一口下去,好象她刚才被堵在心口的那口气终于顺了。可顺了之后,却是感觉更恼。 她低头不语,逐风却是抿了半天嘴后,直接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不想和师叔双修?” 这……苏荃尴尬死了。她不说话,逐风却有话要说:“是不是因为那个人?” “不是!”苏荃快速反驳。她还下不了那个决心的理由,绝对不是因为桓澈。 “那就是因为师父?”逐风的这个猜测问楞了苏荃。眨了半天眼,也没有说出话来。曜日吗?她知道他喜欢她,可是……她对他有那种感觉吗?“我不知道。” 不知道?逐风纳闷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苏荃也很郁闷,可事实就是不知道嘛!她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双臂抱膝,几乎象个蜗牛一样把自己蜷了起来:“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说完觉得很窘,便怒气冲冲地抬头瞪他:“你个死小子,你喜欢过女人吗?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这个事……他当然知道。可是,逐风没有说。而是和她一样,坐在了地上。看着洞口处传进的亮光,楞了好一会儿才道:“既然你觉得不到时候,便不要有负担。事实上。师叔也和我说过。安排你住在坤宫峰,只是为了就近保护你而已。他是喜欢你没错,可是你没有给过他正式的回应。他说这是上天注定的事,谁也不能强求。这次的事……我想师叔如果是清醒着的。也一定不会同意的。你不要有负担。” 说得轻巧,可是怎么可能没有负担呢? 苏荃感觉很不好,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斩月亲自给她开凿的洞府内,感觉更不好。她的这番神情自然落在逐风的眼里。当下眼神一眯,有些不悦地问:“你难道还把自己当成一个外人吗?” 啊?苏荃楞了一下。却见逐风更生气了:“你忘了吗?你也是我们玄天宗的弟子。师叔是,你也是。在掌门师叔们眼里,你和师兄是一样的。所以他们才不逼你,不惜耗损真元帮师叔疗伤。死丫头,你要是因为和师叔情份不到那里,不愿与他双修,我不怪你。可若是你脑子里想的什么,欠了师叔的恩情然后觉得自己是外人什么的,我可就要真的生气了。师叔们待你不好吗?还是师兄们待你不好?从你进入玄天宗的那天开始,你就应该把这里当成你终生依靠的地方。再胡思乱想。我可就要揍人了。” 他骂人,苏荃开始是羞惭的,可后来却是一股无名火直接冒了起来:“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可事实分明就是这样好不好?别人死了就死了,什么都忘了,一切重新开始,有什么不好?可我就是不行!死了一次又一次,所有的事情都堆在脑袋里,忘也忘不掉。你让我怎么办?我也想过把这里当成终生的依靠,我努力了!可是所有的以往我都记得,我就是做不到。” “我的家不在这里。我的家在我永远也回不去的地方。这和极天门没有关系,你知道吗?我是有家的,另外一个家。你们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在那里我本来生活得好好的。有很多很多的朋友,有我喜欢的工作。爱吃的东西,我精心设计的小家。在那里我本来什么都有的。可是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个鬼地方!” “修真是很好啊,长生不老好象更好,可是为什么修个真就算了,还要有这么多阴谋诡计和乱七八糟?做修士不是应该好好的想着如何晋阶,如何感应天道吗?为什么到处一堆人不学好。在搞些乱七八糟的事?双修,生子,炉鼎,女眼在你们的眼中只有这点价值吗?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我有自己的价值,任何人也比不上的能力。可为什么我和他在一起,别人都会把我当成他的附庸?我晋阶修行进步神速,根本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好不好?他境界比我高,那是因为他年纪比我大而已。若是年纪相仿,我自信并不是输给任何人。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这样!” 她气死了,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的话。乱七八糟的,其实连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可是,逐风却好象听懂了。她不是故意要变成这样的,她好象也是被迫成为了这种不死之身。然后……她很介意成为师叔的‘附庸’? “我看你真是脑子锈掉了!” 什么?苏荃火大,抬头瞪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脑子进水了,有问题!修真界实力为尊,人世间哪来的公平?你自己觉得在别人眼里,你是师叔的附庸。那么,你就应该急起直追,努力把修为提升上去。当你有朝一日,修为和师叔持平时,谁敢再轻视你半分,胡作猜测?甚至若有一日,你的修为比师叔高了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人说师叔是你养的小白脸呢。成天想着世人如何看待女修,可你也不想想,世人为什么这么想。因为大部分女修自己不争气而已。你不想和她一样,就应该做不一样的事。放开心胸,急起直追。而不是低头想这些别人的眼光啦,看你们说了些什么不靠谱的浑话。你要是一直这么想,那就算是我们都看错人了。” —————— 逐风怒骂完后,啪的一声甩上洞门竟然走了。 他走得好干脆好爽利,却气得苏荃在洞府里尖叫了半天。直到胸口处的块磊散去了大半后,才渐自稳了下来。然后……想想刚才发生的事。苏荃自己都笑了。 她刚才说了些什么?果真是脑子进水了吗?她和逐风胡说那些干什么?她的家在哪里,她一直很清楚不是吗?哪怕不再是为了桓澈,可那个世界仍然是她的家。只要她的记忆仍在,那么她的想法就不会变。玄天宗是她的师门。可谁规定一个人只能有一个家?至于她和斩月的事……不到那个份上,就是不到那个份上。斩月自己也很清楚。若是事关性命,也许她不会在意这个身体。可明明不到那种程度上,那么……她就用她的办法来帮助他好了。 他身体上的伤,她可能帮不上太多的忙。可是他的剑。她有办法。 所以,苏荃马上就开始着想思索着修复斩月剑的事了。 一把剑碎成那样,剑魂想来都散了。而既然是剑魂已散,那么熔融再铸想必也是可行的。苏荃对那把剑很熟悉,重做一把一模一样的应该没问题。更何况那些碎片都还在,她完全可以把那些碎片收集起来,重新熔煅。这样一来,剑的成分便差不了许多。可同样的成分做出来的剑却是未必相同的! 原来的斩月剑真的很有灵性,很强大。而她之前铸出的剑当中,大概连雷剑和若水剑都达不到那样的水准。 要如何才能把斩月剑修复成原来的样子。甚至更高更厉害呢? 苏荃从坊市里买了三把好剑回来,先砸碎了然后再重铸。她有火影术在手,重铸后的剑比原先的更加明亮锋利不错,可是却也不是原来的剑了。要想把剑重塑,却保持原来的剑魂……这个方法,就好象有点难了。 她之前根本没试过这样的方法,而如何将一个已经散掉的剑魂重新收集起来……苏荃去找了守质真人,然后在他的允许下,去了玄天宗的藏经阁。在那里,她一呆便是整整三年。 ———— 外面的斗剑会比成什么样了。她不知道。斩月的伤是好了还是坏了,她也不清楚。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这些古书玉简之上。她快速地翻看着这些书册,努力从中间想到温养挽救剑魂的方法。可是,三年过去了。她几乎把藏经阁的书都看完了,也没发现这样的方法。 是她异想天开吗?认为死掉或散掉的剑魂还可以重新归位?还是这里的藏书其实并不足够的丰厚? 苏荃想了好几天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最后一本书,离开了藏经阁。 先回到坤宫峰,可那里,斩月的洞门仍在关着。她想知道这三年发生的事。其实应该去问逐风也便宜的。曾经好些年,她都是这么做的。可这次,苏荃想了想后,却是直接飞到了守一真君的洞府之外。 经传进去后,直接跪倒在地问:“掌门师叔,我师兄的伤好了吗?” 守一真君眨了眨眼,然后笑了,捻须点头:“斩月筋脉上的伤基本恢复了。有我们六人出手,你应该放心。” “那好。可是弟子在藏经阁里寻了半天,就是没有找到挽救剑魂的方法。师叔,弟子有信心把斩月剑重新锻造成原来的模样,可如何换回剑魂,弟子却是想不出办法来。您听说过这样的事吗?剑魂是不是可以挽救?是弟子异想天开了吗?还是真的可能会有这种事?” 她一口气问了好多。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事。可今天,发生了,所以守一真君笑得眉眼都眯住了,当下也毫不吝啬的把自己所知道的全告诉了这孩子:“剑魂是可以挽救的,这个事我曾听我的师祖讲过,说前辈的铸剑师曾经做过这样的事。但方法什么的,本君却不清楚了。不过本君相信你。” “相信我?”苏荃眨眨眼,不太明白。 守一真君起身从广榻上下来,右掌轻轻拍在她的肩膀上:“你有着当今世上谁也没有过的经历与才能,而前辈先人们能想出来的办法,你为什么就想不出来呢?” “阿露娜,这件事对你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你只有有信心在铸剑术上能超越前人,才能在修为上也超越前人。而如果你能挽救了斩月剑,那么也许你的剑魂也就会苏醒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独自带队 苏荃给守一真君重重的叩了一个头后,便回坤宫峰去了。回去后,她马上便投入到了关于收集剑魂的创想中。为此,她误了玄天宗为了马上要开始的引仙大会,所举办的各种选拔赛。也误掉了斩月出关的时机。 她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斩月,而当她看到他时,已经是玄天宗弟子准备登上宝船的那天了。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被精心挑选出来的四百名玄天宗弟子在山门前准备登船。在极天门,登船的顺序也好,在船上的位子也好,都是按照等阶分的的。可是在玄天宗,却是按九峰的顺序登船。而且登船后的房间,除了元婴修士是一人一间外,就连结丹修士住的也是与普通弟子一样的双人房。爱和谁住,是你们自己的自由,无人相管。而在坤宫峰,只有她和斩月两个人。 之前,她并没有就此产生过异样的情绪。可这次,她一出山门便远远的看到了那袭青色的身影在宝船的船头上。正指点着一幅图纸的样子,和身边站着的临空真君不停的交谈。 他、好象瘦了很多。神色倦萎不说,衣袍空荡得几乎能吹起风来了。 她看了他第一眼,便被他发觉了。可是他才一转头,苏荃便吓得把头低下了。 那副作贼心虚的模样,气得斩月几乎想狠狠抽她一顿,可是转念一想,尤其是在看到临空真君定定看过的眼神后,却是直接气得笑了出来。 临空真君本是提着一口心气的,可现在瞧斩月笑了,反倒松了下来。平淡道:“你不要责怪她,情份未到,双修也不过是徒惹双方难堪。她知道这一点,肯坚持自己的心意是上好之事。至于你……还有很多时间。” 他与他,已经很多年不曾这样说过贴心的话。因为斩月他自己就不敢去面对临空师兄,哪怕在外奋战浴血得来的宝贝要交给临空,也要托人转送。这是他的心魔!而若不是她的帮忙。他也解不了这个心魔。这次结婴,斩月感觉得很清楚。他的心魔已解,一切过程顺畅通透。若不是斩月剑出了问题,大概他会顺利结婴。至于她不大情愿与他双修。助他疗伤的事……“我若说我一点疙瘩没有,那是假话。可若说多生气,却也没有。师兄,她的性格我很清楚。她不愿意的事就是不愿意。而她到目前为止,甚至连她的过往都没有和我说清楚。那么,若只是简单的双修,又有什么用处呢?” 临空真君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想通就好。不过这事还是要抓紧办才行。我瞧她那模样,从引仙大会回来后,想必就要结丹了。而一旦她结丹了,拥有更多的力量,那么也许许多心境都会有所不同。” 临空的话似乎别有深义,斩月楞了一会儿,终是琢磨明白。 若说筑基只是从凡入仙的一个门坎,那么结丹便是真正一脚踏入仙境的关窍。在筑基期。虽说乘云驾雾,引山流水也是逍遥自在。可这世间筑基修士何其之多,在凡人眼中的逍遥日子,在修真界却不过是尔尔。行动皆要谨慎,万事不可强自出头。说来日子也过得颇是憋屈。可结丹以后情况就不同了。结丹修士拥有的力量是筑基修士无法比及的。虽不及元婴,却已经有了感应天道的能力。拥有的力量更多,信心心性自然会有所变化。 当初他自己不就是那样吗?在结丹之前,几乎不敢与门中许多师兄弟多行交往。可结丹后,他却逐渐有了信心。释放自己的才华,争取表现的机会。一步步走入玄天宗的核心,并在最后与曜日师兄并肩屹立在所有同阶弟子的顶端。 她,也会这样吗? 会吧? 那个孩子本就是天资出众的材料,再加上三世的修行。许多杂事的雕琢,她的光芒会越来越强的。如同她日渐美丽的容貌一般,终会被这世间的修士正眼相看,甚至不敢轻忽。 而到了那个时候……她还会选择呆在他身边吗? 一瞬间,斩月有些怀疑。可很快,他便释然了。她选择的从来不是强者。而是信任。只要她还信任他,最相信他,那么,她就会一直和他在一起。 ————— 苏荃自进入船舱后,神经就崩到了最高点。她连坐也坐不下,脑袋里一直想的是一会儿斩月要是回来,她该和他说什么?怎么说?怎么解释?要是他吃干醋的话,吵起来可怎么办?乱七八糟的思绪,开始还有些条理,可后来越想越乱,越想越奇怪,各种不靠谱的思维全都挤进了她的脑袋里。 她就这么一直熬一直熬,一直熬到天色大黑,然后……天亮了。可是,斩月却没有回来? 糟糕!难道他已经气成这样了? 她更心焦,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头上,斩月通通没有回来。 苏荃把自己扔进枕头里,几乎想闷死自己时,门板响了。 是他回来了吗? 赶紧跑过去开门,可看到的却是守一真君的僮儿。 “师姐,掌门叫你去见他。” 见守一真君?难不成斩月几天没回来的事,这位掌门知道了?想劝架什么的吗?苏荃揣着一肚子小兔子去了,可开门后,却是瞬间搞了一个大红脸。为啥?因为在守一真君的这间屋子里……同行的三位元婴修士都在不说,甚至还站着八个结丹修士以及七个筑基修士。正中间桌面上一所活灵活现的真山真水,正是引仙台的3d立体呈像图! 妈的!好糗! 她努力压下脸上的燥热,赶紧过来请安。守一真君就当没看到她那红红的小脸蛋,可是其它结丹筑基修士却全是把眼光飞来飞去。有不厚道的甚至都轻笑出来了。搞得苏荃更糗了,几乎把脑袋快垂得脖领子里了。 然后,便听得一声清咳!笑声停止了,是斩月。可是,苏荃感觉更糗了。 她站在最靠近门的地方,不敢抬头更不敢说话。可那边的斩月却是以指节敲敲桌面,朗声道:“大家聚过来。” 大家全聚过来了,苏荃本是磨蹭到最后的,可不知是哪个在后面推了她一把,居然把她直接推到斩月身边去了。而那个位子竟然特么的早就被空出来了。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她抬头要瞪人,可看到的却是一桌子的同门师兄弟们……噗的一下,全笑出来了。然后元婴修士那边,临空真君第一个爆笑了,剩下三个……连执一真君都没崩住。 唔,这些人好坏! 她的脸几乎烫得能摊煎饼了。斩月本想再绷一绷的,可是看她这副样子,实在是又可气又可笑。遂瞪着桌上这些人:“别闹了,说正经事。” 说完,一指引仙台:“这次咱们进攻的路线与上次依然一样,分八个方向两队前行。头一队是结丹修士领队,第二队是筑基修士领队。第一队的战力要强一些,把路上的障碍能消除的全消除掉。好让后面跟的低阶弟子安全通过万恶渊。这八个方位上各有什么样的妖兽,大家上次已经差不多都有底了。虽说这次情况可能还会有所变化,但是大致情况想来变不到哪里去。这八个方向由大家自己挑选。所要带的人手这次也要订下来。谁先挑?” 逐风第一个举手:“我要走这条路。”手一指西南的方向。众人皆默。那条路是曜日真君陨落的方向。那队的结丹修士全部被至阳真尊拍死,无一幸免。这次其实大家都想走那条路,可是逐风似乎最有资格。 然后,桌边其他七个结丹修士各挑了一条路走。然后由筑基弟子挑。那七个都挑完了,最后剩下了正北的一条出来。然后,这些汉子们的眼神再度落到了她身上…… 苏荃很纳闷的回头看斩月,迎来他也注视的目光。然后,苏荃顿悟了,指着自己的鼻子惊叫:“要我带队?” 斩月挑眉:“怎么?你没信心能护住二十五个同门的性命吗?” 二十五个? 苏荃咽了一下口水:“我……我没干过这种事。”说真的,她真没干过。她在极天门的任务清单里,最繁重的一项就是和玄天宗的那场斗剑会。其它事都没她啥事。这次居然要她负责二十五个同门的性命? 她压力好大! 其它修士都开始笑,苏荃感觉好糗,可是她确实没干过这种事。 逐风最急,第一个开口:“没事的。你上次带着我,几乎把整个岛都转遍了,不也没事吗?六阶妖兽,你直接一把针甩过去,就得完蛋。更何况你带的是后队。前面的妖兽大部分都已经被前队消灭了。你只要留神看顾着后面的弟子就行。没什么硬仗。就算有,你不是也打得过吗?” “可那是二十五个人!”要都乖乖听话也算,万一碰到个捣蛋淘气,不听指挥的怎么办?自己跑出去,伤了胳膊伤了腿还好说,一不走运碰到个高阶妖兽让啃了怎么交差啊? 她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可斩月却猜到她在想什么,直接斜眼看她:“碰到不听话的,你不会揍他吗?揍到他听话为止。要是你连这点也做不到,你还怎么配让人家叫你师姐?”(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别样制服 碰到不听话的就揍?揍到他听话为止? 苏荃的嘴巴自从听到斩月这么暴力的话后,就再也没有停上。木呆呆地跟着这些人后面出去。然后亲眼看到,玄天宗所有的弟子都站在甲板之上,任他们挑选。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有的很高兴,有的有些别扭,还有似乎是不太相合的吧?竟然是黑着一张脸过去的。人家每一队都是队长亲自挑人,可轮到她这队时,却是特么的拣人家剩下的。 二十五个筑基修士,二十一个男修,四个女修!这些人她基本上都不熟,有些甚至连名字也叫不上来。而当这些人看到居然是她做领队后,脸色开始精彩粉呈。虽然碍于掌门的命令,还有斩月师叔的颜面没有直接反对,可是瞧这些人的面色就知道,这些家伙看不起她! 妈的!苏荃刚才本来是不想揍人的,可现在瞧这些家伙的脸色,却是突然手痒痒了。 她要怎么办才能让这些小坏蛋听话?当着他们的面杀一头六阶妖兽吗?算了吧,六阶妖兽可是相当于结丹后期的实力,这些小黄瓜人家一巴掌拍死好几个,真拍死了,丢脸的还不是她?与其等他们出了状况再收拾烂摊子,不如趁这些小王八蛋没捣乱前,就彻底拍晕他们。 至于方法……苏荃的眼神冷嗖嗖地在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唇角狠狠地狞笑。敢惹姑奶奶不痛快,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们这群坏蛋! 玄天宗的规矩,分队结束后,所有队员都要跟着队长走,去听一路上的指示安排。为此,宝船上还特意给他们准备了十六个这样的船舱。 苏荃的排在最后面,她先进去了,然后这些家伙也一个个拉长着脸进来了。玄天宗的弟子虽不如极天门多,可是将近千名的筑基弟子还是有的。尤其是这些年,虽新进门的弟子不多。可是原有的却是一个接一个的都筑基了。守一真君很重视后面弟子的培养,玄天宗又是剑修,所以这些弟子基本上都是以一敌三的货色。更别提这次精挑细选出来的了,想必都是同阶中值得骄傲的存在。 让这些人乖乖听话。没有实货是不行的。所以,苏荃在关上舱门后,直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是不是不服我?” 这些人互相看了看,没人说话。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苏荃冷笑。随手拈起了立在门板后的一把木剑:“来吧!以实力定胜负。我要是输了就让出领队的位子,而你们查是输了……” “就听师姐你的吩咐。”一个黑脸的壮汉第一个跳了出来。话声一出,无人有异议,他扬剑便冲了上来。可是他第一招还没杀过来,就觉得脸上叭的一阵巨痛,然后整个人便是直接飞到墙角去了。反手一摸,左颊已经彻底肿了起来。 “不算,再来。” “行!你上。”说完,苏荃还冷眼扫了一下屋中其它人:“你们想一起上的话,就一起来吧。” 妈的!这小妞以为她长得漂亮点。就这么看不起人吗?玄天宗的修士那都是真爷们的性格。哪肯干群殴一个女修这种事?没人肯上去帮忙的下场,就是那个黑脸壮汉,出一次剑让拍扁一次。他的一式剑招根本使不全,就会让直接拍在脸上背上胳膊上腿上,甚至屁股上。而随着第八次脆生生的一记重响后,那黑脸壮汉在地上挣扎了半天,还是最终没有站起来。 他自己看不见,却感觉得到,他的左右两面臀肉全都已经肿了起来。筋骨没有受伤,可是肌理间的痛却是火辣辣得一个劲地往筋骨里钻。钻得你又酸又麻。根本动不了地方。他一个筑基后期的男修,居然特么的让一个女修打屁股打到爬不起来吗?那黑脸壮汉脸上都快渗出血来了。趴在地上,气得简直想砸墙了。 一个趴下去了,让打成这样趴下去。剩下的筑基修士多少已经收起了对这位师姐的轻视之心。可是玄天宗的真爷们最不缺的就是胆子。很快。便又有一个筑后冲了上去。这位的剑招比刚才那个练得好很多,能在苏荃面前走上三招。可三招一过,照样一记剑背,让拍到墙板之上。 就这样,一个一个上来。开始时苏荃还手下留情,可打到后来她也火了。这帮玄天宗的真爷们痛快是痛快。可特么的就是太倔了都。没有一个肯认输的。打趴下了,只要能爬起来就还要再战。有性格是不是?苏姐姐火大了的下场就是使出了八分力,一巴掌一巴掌,拍拍拍拍全给拍到地上动不了地方。然后,当着这二十一个男修的面,从乾坤袋里拿出她的匿灵球。伸手抓一个,直接扔进球里。出来,再抓一个,再扔进去。直到最后把二十一个小家伙全扔进去后,扭回头来看剩下那四个女修:“想打吗?” 那四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已经全部摇头了。这位师姐……实力好象真的很强。居然一个打二十多个,全打趴下了,看样子还没费多少事似的。她们四个哪是她的对手?全部不敢乱动的下场,就是乖乖站在那里听阿露娜师姐的真言:“进入万恶渊后,不许离我五步远。想干什么都得选通知我。有妖兽袭击,让你们打就打,不让你们打你们就乖乖的站在那儿别动。万恶渊可是妖兽云集之地!若你们不听我的话,下场就是象这些家伙一样,直接进这里面去。历练什么的不要再想了,我保你们全须全尾的进去,就是你们此行最大的收获!” 我靠! 匿灵球内的那二十一个男修听到这话后,全爆了。他们奋力比赛,夺取参加引仙大会的资格,为的就是在这场百年一次的大战中历练自己的剑术,并且得到一些珍贵的材料,以供他们修行所用。可现在……居然让关在这个地方了。出也出不去,然后……就象阿露娜师姐说的那样,直接把他们全须全尾的带进去就算完事吗? 那可不行! 里面吵成一堆,只可惜,苏荃根本听不到。她和这四个女修在这间屋子打坐了两天后,船终于停了。 ———— 中枢岛上,各大门派与散修们同时到来。大家旅途辛苦,都有些累。短暂休息了几日后,便到了引仙台开启的前七天了。大家乘坐各自的宝船前往引仙台。 其他门派做何准备,苏荃不知道。可是当她领的这队出现后,却是连守一真君都愕然。 “其他人呢?”逐风指着她身后那四个女修,直接问了出来。 苏荃拍了拍腰间:“都在这儿呢。不听话,我直接就把他们关起来了。保证他们全须全尾,一根头发丝都不带少的。” 娘!匿灵球内二十一个筑基修士快疯了,他们要出去,他们要出去!逐风也一头黑线:“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谁让你们保证他们全须全尾了?带他们出来,就是为了增加他们的历练。要是怕有所折损,干脆都把他们留在门中不就行了?” 苏荃眨了眨眼,好象是这个道理。可是:“你们带的人都没事,就我带的人出问题了,那我多没面子?” 逐风想死,他不想理这妞了。可守一真君几个却已经是听出味道来了,互相看看笑而不语。然后那些结丹修士也渐自明白了。守质真人努力压住笑意过来:“阿露娜,你的面子自然是要紧的。可这样的历练机会也不是随便可得的。这样吧,给我一个薄面,把他们放出来。若是听话,便让他们在外面。若是不听话,你再把他们装回去不就行了?” 宾果! 苏荃装模作样的好似很为难的纠结一番后,终于在守质真人的面子下把这些家伙们放出来了。外面说的话,他们这些人在里面全听到了。想起要是不听话就要再被抓回去……权衡利弊一番,还是忍了。 ———— 就这样,玄天宗十六只队伍同时出发。 结丹修士带着筑基大圆满或筑基后期的修士们在前面打阵,苏荃这等精英的筑基弟子带着修为稍差一些的师弟师妹们在后面拣漏。一路上,苏荃的心时刻提在嗓子眼里,就怕她带的这些家伙们有个闪失。可好在的是:他们这些走在后面的真的没碰到什么高阶妖兽。大多是三四阶的妖兽出来捣乱,虽然数量多一些,可是等阶并不高。 苏荃也不去参战,只在一边看着这些家伙练手。哪个要是扛不住了,就上去帮一把。至于他们得到的材料什么的,她一样也没要。这让这些师弟师妹们倒是不好意思了。过迷雾时,为了这些家伙的安全起见,她还是不顾这些人的反对,全把他们装了进去。说好等出了迷雾就放这些家伙出来。可没成想,一出迷踪雾,就碰上了四只五阶虎头兽在外面等着。 一番恶战,打得天晕地暗的。苏荃都把凝火丹用上了,才总算是把这四只给放展了。不过这次,等她再把这些小家伙们放出来后,这些人看着地上那四只五阶虎头兽的尸身,再看看这位皮没伤肉没伤,就是灵气有些不太继的师姐……再没人敢多放一个屁了。 之后的路上,格外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让往哪里走,就不往哪里走。 就这样,一行人顺利的通过了万恶渊,以玄天宗二队的第一名,踏入了引仙台的会场! 可是,就在各大门派与散修联盟们陆陆续续地进入引仙台后,在开赛前的一个时辰时,空无一人的引仙台会场草地上,突然爆出了一串赤红血绯的烟花。(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新引仙台比赛规则 每一朵都有一个成人那么大。虽然品种不一,可是朱红血绯皆是红色。这些花朵在半空中不断的摇曳,有的往上不断的飘荡,有的则浮于半空之中,不动不静。它们都是焰火所组成的图象,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实体,而非幻象。可这种实体并不是真正由木系法术催化而成的,却奇怪的带了本身的香气出来。 不过片刻,整个引仙台便已经全被这些不断催化而出的花朵,熏得奇香无比。女修们倒是差不多都喜欢这味,可男修们却是几乎全封了口鼻,谨慎地打量着这些浓浓郁郁的重重花瓣。各路的师长们更是纷纷提醒门徒要谨慎小心行事。纵使女修,虽然喜欢这样的花朵,却没有一个伸出手去触碰。 直到,午夜子时一到,烟火终于停下,而这些飘在整片草场上的花瓣也在一瞬间,化为了乌有。可是当这些花瓣消失后,大家才发现:引仙台中间的这片圆形草场竟然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汪湖面。湖水清澈见底,可湖底视线所到之处却只有一轮明月高挂其中。天上的繁星何其多,抬头见它们全在天际之上闪烁,可是湖面之中却没有它们的半点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的人都不明所以时,便见湖面上水波涟动,然后十只纤细的莲梗从水中升起。由小而大,缓生进化,开叶结莲间,十朵颜色各异的莲花从湖面上结成。然后,这些莲花的的花梗开始枯萎,花朵却象是孔明灯一般飘浮了起来。一朵一朵,从不同的方向开始升空。每升高一分,花瓣的颜色便会变淡一分,而当这些花朵浮到差不多离地面将近有三十丈的高度时,已经是全透明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在这些花瓣的中间竟然有一只透明的光球。每一只光球里面都有一枚红色的手令和一件物品。或是书籍、或是玉简、或是法宝样的东西、或是从未见过的材料,零零总总,竟有十样之多! “难不成,这位大能修士换了玩法?” 引仙台上这样的议论纷纷。几乎所有的修士都想到了这点。 可是,苏荃却不自觉地扭头看向了斩月。 莲花,红色的手令? 这不是和桓澈曾经呆过的那个山洞一模一样吗? 苏荃想到的事,斩月自然也想到了。他直觉性地就把眼神落到了左边极天门的座台上。而在那里。沐阳真君下面的位子上,秦崧位左,桓澈位右。原先只有秦崧一个象病蛋子,可现在这两个人却是都一副病容憔悴的模样。感应到了斩月的注视,二人同时抬起头来。可奇怪的是:这两个人的目光竟是同样的冷然! 斩月眉头蹙了一下。哪里好象不对劲。可还不等他细想,便觉得右臂被一处温暖包围。歪头一看……竟然是这丫头搂住了他的胳膊!眼神亮晶晶的,闪着邪恶的光芒。可偏偏小脸上却是一副极纯真的样子,指着那些东西讲:“要是我打赢了,可以自己选东西吗?师门可会规定我必须选哪个?” 她没有传音,而是直接说出来的。引仙台占地虽大,可是以结丹修士之能,百里之外的声音也如同就在耳侧,更何况是这样的距离。那二人肯定听得见!斩月好笑地弹了她一下额头:“自然是随你选。怎么?你看上那把剑了?” 这些光球当中,有一只里面盛放的是一只剑。离得颇远。看不算太真切。可是身为一个剑修,却是能扎扎实实地感受到那把剑身上所传来的强大剑灵。那绝对是把上古名剑!门中已经有不少修士都眼光灼灼的盯着它了。此时听阿露娜这么一说,当即便有一位落雨真人开腔了:“阿露娜,别和师兄我抢这把剑,行吗?” 落雨真人是离宫峰一线真君的得意弟子。在这次比试中,他、斩月、逐风是最有希望在结丹比试中获胜的人。而在这三人期中,斩月虽然实力超群,可是身上重伤未曾痊愈,所占的赢面并不大。逐风虽然功力到了,可是到底年轻。综合素质考虑。落雨真人是最有希望出头的人选。而他看中的宝物,没别的,就是那把剑了。 苏荃一时没说话,扭头看斩月。斩月好笑传音:“落雨师弟进门时。是玄天宗颇热络繁华的时候,他的落雨剑乃是匆忙之中拔出,并不算上佳。所以落雨师弟一直不曾把他的剑放入凡田温养,为的就是找机会得一把更好的剑。这次……你就不要和他抢了。” 苏荃明白,却笑嘻嘻地伸出了手:“落雨师兄,不和你抢可以。给两颗水火两系的妖丹作补偿呗。” 她是鲜少和玄天宗的弟子们开玩笑的!因为她一直一个人在坤宫峰生活。所以这次的卖萌。多少惊着了这些结丹修士。但在掌门笑颜的默许后,却是一个个都笑了。落雨真人当即从乾坤袋里摸出来了四五颗妖丹扔了过去。其它师兄也都有东西扔过来。苏荃全部笑纳的同时,也不忘一人扔了一个玉瓶回去。 “上品冰晶露?” 逐风抽了一口冷气:“你真把它炼出来了?”在这之前,苏荃一直炼出的成品都是中品的冰晶膏。虽然成色比市面上的强一些,可到底比上品冰晶露还是差上不少的。在她练过的丹方里,这是唯一一个没让她炼出极品的项目。所以苏荃咬死了力气攻克它,终于在几年前成功了。上品冰晶露终于出炉不说,她还在机缘巧合之下,炼出了一个好东西来。 “给你们看个好东西噢。说好了,只准看,不准抢。”她鬼嘻嘻的从乾坤袋里摸出来了一个小玉匣。遮遮掩掩的样子引得左右十分好奇。大家全伸了脑袋过来看。结果,当玉匣开启的一瞬间…… 无丹真人‘啊’的一声尖叫出来:“极品冰晶霜!” 几近透明的霜体中微微有一丝的蓝意。而每一丝蓝若仔细瞧时都会发现,那是一种冰花的晶体。这是极品冰晶霜没错!传说中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最佳伤药。中品冰晶膏只治肌理,上品冰晶露连筋脉都可修复,而这极品冰晶霜却是连骨骼上所受之伤都可以快速恢复如初。丹书上曾有记载:若以冰晶霜与结续膏同用,断肢重生将只是三日便可恢复如初!而且,过程将不再那样痛楚难当,反有清凉舒润之感! “阿露娜,这个给我。” “不行,我先看到的。我先要。” 说好不许抢的。可是一个筑基修士手里的东西在一堆结丹修士眼前,那不就是案板上的小白兔吗?苏荃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东西就已经不在她手上了。然后这八个结丹修士竟然除了逐风以外,全滚在一起打起来了。不是正经打。而是玩笑似打闹的那种。可那也是抢好不好? 而且,他们互相抢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抢她的? 苏荃很委屈地抬头看上面的四位真君。尤其是守一真君:“师叔,他们抢我东西。” 守一真君止不住的发笑,却掂须不言。他到底是一派掌门,不好和弟子们开这种玩笑的。可扬善真君就亲切多了:“阿露娜。记得再有这宝贝出来的时候,送一份给师叔我噢。师叔不抢你的,师叔光明正大地要。” 喵喵,这还不如抢呢!苏荃‘委屈’死了,又去看最严厉的执一真君。却不想,执一真君直接给她的话竟然是:“本君也要。” 最末席坐的临空当场喷笑出来。 玄天宗这边从上到下其乐融融,极天门那边却是严阵以待。另一个方向上的昊天门位子上,澄雪真君与道清真君平位而居,各人其下皆有一众弟子依附。看着玄天极天两派的明争暗斗,他们之中自然有各自的一本帐。至于散修那里。情况就更为复杂了。 引仙上的宝物从来没有散修们的什么事,他们来这里是历练、是交易、是买卖物品……以及观察中元大陆修真界的真正风向。以过往的一千多年中,极天门始终独占螯头,可现在……风向似乎真的开始改变了。 ————— 那些莲花在变透明后仍然在往上飘,直飘到变成众中眼中几乎与天上的繁星差不多一样的地步后。引仙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风灯终于同时亮点了! 引仙大会正式开启! 按照以往的惯例,应由三派掌门同时飞到场地中央,出示三场比斗三派各自出战的队员名单。并且马上开始第一轮筑基期的比斗! 可这次,三派掌门三位元君真君刚刚在场地中央落下,便觉得脚下一阵异动。飞身各自退开。然后便见一只玉柱从地面下升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向上升。越升越长,越长越高。直到最后,都看不到顶端时,又开始往粗里扩张。这次,速度依然很快。可是时间却很短。而当这种径向增长终于停止后,引仙台上所有的人,竟然在这变得越来越透明的玉柱中,看到了无数的小鱼在游来游。这玉柱的中间仿佛是海水,而在这些海水中不但有鱼有虾有渐自飘浮上来的海草,甚至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整整十个光球!空的光球! 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是几个意思? 所有的人不明所以。可这个光柱却是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是扶疏灵尊的器灵。灵尊飞升在即。引仙台只差最后两期。奉灵尊之命,特将引仙大会之比斗改为十场。” “舞、丹、器、阵、符、衣、植七项之外,才是筑基、结丹、元婴期的三场比斗。” “极天、昊天、玄天三门弟子固然有资格参加,可散修亦可在这十项中挤名竞赛。每一场的最后胜者都可以得到莲花宝镜中的宝物一件与令牌一枚。得手令者将有资格参加十年后,在茵萃谷中秘境中的一场试练。” “而在这十场比斗之中,胜六场者之门派出窍修士,便可直接飞升!”(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第一场比试 原先在引仙大会上,在三战全胜才可飞升。可现在居然只要六样胜出就可直接飞升了? 器灵的话才一落地,场内的修士们便全沸腾了。舞、丹、器、阵、符、衣、植七项么?法器这项不用说了,有灵宝真君坐阵,谁敢与之争锋;至于阵法上,桓澈真人的阵法之术听说是极一流的;丹药上听说秦崧真人也很擅长,实在不行,回春谷的烬尘真君现在也是极天门的人了。这三项极天门几乎便已经是稳赢了。而以千年来的俗例来看,三场正式比斗中,极天门至少能赢两场,这便已经是五场胜利。在剩下的五场当中,只要他们再胜一场就行了。 这个推论中元大陆的修士都会做,沐阳真君当然就更会做了。当即便回到座次之上,把相关的几个当事人全叫到了近前。 “灵宝师弟,这次法器上的比斗便要多劳你了。真尊的时间已经不多,我辈若能一举得力,那么真尊飞升后,必不会亏待你我。”沐阳真君的话说得超实在,灵宝真君的反应却是有些一般。当然,他还是嗯了一声,答应了。 至于桓澈这里……沐阳真君笑着拍他的肩膀:“一定要胜,知道吗?” 桓澈木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站到了一边。而他才是站定,便有一袭粉色的衣衫靠了过来。盈盈脚步如同莲波,可是桓澈的眼神却始终只盯着眼前的地面。 炼丹上面的比赛由秦崧和烬尘真君同时出赛。另外极天门的制符之术,其实也是颇有盛名的。玉衡峰的守衡真君便是个中翘楚。至于法衣上的事……沐阳真君想了想后,把宛若真人叫了过来。决定让她出赛。宛若点头。灵植方面的专家,极天门本身是没有什么擅长之人的,可是回春谷内却有人精通此道。烬尘真君推荐了他的小弟子落雁出赛。如此一来,便只剩下舞一项了。 让一个修士精通舞技,本便是一个刁钻的题目。可偏偏,沐阳真君的眼光才在人群中一转,便见桓澈身边站立的儿媳颜若真人迎了上来:“父君,儿媳愿意参赛。” 颜若吗?沐阳真君想了想同意了。可是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将门中几个极有风致的女修全点了名。 ———— 极天门这边商量着出战的人选,玄天宗自然也不例外。 “炼丹由无丹和阿露娜共同出赛。炼器上恐怕中元大陆是无人可出灵宝其右的……”守一真君并不打算在这上面赢,可是他的话才出,便见阿露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师叔。弟子愿意一试。” “你有把握?”守一真君的话说得极妙。明面上听着似乎是在问她,可有赢的把握。其实是在暗指关于她身份的事。苏荃微笑生花:“师叔,赢不赢的要看天机不是吗?如今试题未出,弟子愿意一试。” 很好!守一真君没有再执着。便陆续点了下去。制符,布阵之人门有也皆有擅长的人选。至于舞技。带来的几个女修都愿意一试。唯有法衣和灵植两项,玄天宗并无擅长之人。最后只得放弃。 各大门派如此回去商量了一番后,三派掌门便再度下去,把各家的出赛名单呈现在那枚光柱之前。没有人能看得到这个所谓器灵的眉眼在哪里,可是当纸条一出,这个器灵却是直接看到了。 当下便道:“奉灵尊之命,比赛人选随时可以更改。上下人数不限,可题目却要按灵尊之意来。你们说吧,第一场要赛什么?” 沐阳真君气定神闲道:“炼器!” ———— 守一、澄雪两位真君对此均无异议。然后当三派掌门各归其位后,便见引仙台中央的湖面之上突然一阵光芒闪烁。然后。将近五十个圆台便在湖面上出现了。每个圆台上都有半人高的木箱一只。 “凡愿参赛者,皆可上台一试。随时可下,不涉生死。” 这器灵的话声不男不女,不轻不重。可偏偏场中所有的人都听清了。极天门原本打算灵宝一人参赛的,可当器灵说上不设限后,开阳峰的二十七名结丹修士加两位元婴真君便全飞了下去。与此同时,苏荃和玄天宗内三位擅长铸剑的铸剑师也全飞到了看中的位子上。昊天,散修们也都争到了一席之地。 然后,当所有人都停在自己的圆台上后。木箱,便自己打开了。 箱盖之上一页白纸。上面书着一个大字:飞! 是比赛做飞行法器吗?沐阳真君信心十足地看着净尘。赵问瑾死了,这世上能做出顶尖追天御风梭的人唯有净尘一人了。有那个在,极天门必胜无疑。 沐阳真君很开心没错。可其它修士就不怎么开心了。谁不知道极天门的追天御风梭神速无比?虽然历经百年,已经不知有多少人仿过了。可是速度就是没办法和赵问瑾做的比。听说这个净尘真君昔年也深知其中精妙。如此一来的话,谁能胜过他们? “师妹,你打算做什么?”跟来的这三个铸剑师当中,唯有天诚真人知道阿露娜的身份。追天御风梭是她发明的!她若亲自上手炼,想必能赢。可天诚真人却认为:“你的身份还是能不曝露便不要冒险的好。” “多谢师兄!我不做那个,我有另外的方案。” 关于飞行法器的改进。苏荃想了其实已经不只百年。凤翎梭她做曾出来过,可是效果却只是与追天御风梭相仿而已。之后的时间内,杂事纷呈让她再也没有时间与精力去具体琢磨。可是设想却是在脑海中一直转悠的。 如何提高速度,划风破浪?她之前设计追天御风梭时,所用的原理是风叶推动。哪怕后来的改进和凤翎梭也没逃出这个格局。可后来,当她变成阿露娜后,却是曾在脑海中有过这样一个想法。 风、若是用推的,必然耗时费力。可或是用划的呢?风本便是天然生灵,无时不在之物。随风而来随风而去的风,到底算是有形还是无形?苏荃,想把它当成有形之物。而既然是有形,那么,为什么便不能将它从中间直接劈成两半呢?她不利用风来推动前进,只是用利刃来划破风的队伍。然后把自己藏在其间,挤身其中。 所以这样一来的话,这个飞行法器的外形便是由内外两个紧紧贴合的圆环所组成的了。外环外刃尖细锋利,用于划风。而内圈则是温柔平静,用以藏人。 她曾经的设想是如此的。可是当真正的试题终于摆在面前后,苏荃却是看着木箱内那些被堆得乱七八糟的材料,突然有了奇异的感觉。或许,她不该把外圆的外刃设计成整圆!弄成锯齿状是不是会更好?一边破风更加凌厉,不用飞行时甚至可以用来当远距离攻击武器? 这个创想让苏荃很满意,马上便开始了紧张的制作过程。 ———— 下面引仙台中的五十位炼器师忙得都不可开交。可是高台之上,玄天宗位子内的斩月却是看着最中央的那只高高的透明玉柱,突然心生奇异。扭头与师叔讲:“这炼器师要做一个上好的飞行法器,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行吧?可是现在这是引仙大会。难不成,一场比赛要拖上半个月才能看到结果?” 守一真君也觉得此处不妥,好象有哪里不对的样子。可真要让他说出个为什么来,守一真君也无法定论。 就这样,一转便是一夜一天。 一个整整的对时刚到后,这些圆台上的所散发的光晕突然之间便消失了。修士们神情戒备的盯着场中情形,才想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便见极天门的净尘已然扬起一只手来:“弟子已经完成了。” 手中一只银光闪动的飞鱼状法器,正是闻名天下的追天御风梭! 旁边立刻哗然了:“有没有搞错?以前赵问瑾在的时候,不是说一个月才能炼出一枚来的吗?为什么这位净尘真君一天就做出来了?” “不晓得。总不会是拿以前做好的充数吧?” “可就算是我们被骗了,灵尊也会被骗吗?” 一堆人吵吵嚷嚷,各种推测都有。可是只有这五十个当事人心中最明白。他们在这些圆台上呆的时候,分明已经是将近十天了。虽然说对于一个炼器师来说,十天的时间还是太短。但以一个元婴修士的能力来说,要做出一个追天御风梭来并不是不可能的。 那只银鱼在瞬间被一股光束吸走。在只有一个人完成的前提下,自然得胜的是极天玄的净尘真君。 这个答案虽然让人沮丧!但起码无人多置一词,谁让咱自家手慢了咧? 而就在所有人都退出场地后,便见那枚银鱼出现在了玉柱内的透明气泡当中。叮的一声脆向后,便突然见天上快速坠下来了一物。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枚被那透明莲花包裹的光球。里面,似是一枚玉简! 那是什么玉简? 里面藏了什么东西呢?功法?秘术?还是其它的什么东西? 所有人的眼光灼灼,可是这光球却是在接触到净尘真君的手后,顿时消失。 没有人知道那里面到底藏了什么,而大概净尘真君也不会告诉别人吧?但大家的眼光还是一直追随着他。直到看到净尘真君回到极天门的位子上后,对灵宝真君说了什么,灵宝真君得意地捻须而笑后,才明白。人家也是会告人的,只不过不会告诉外人罢了。 第一场比斗,便以一天一夜的诡异参赛时间,和一位参赛者完成任务从而得冠的前提下结束了。 而第二场的比斗,三派掌门人共同商量的结果是:炼丹!(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雪卿归来 依旧是那五十个圆台,依旧是五十个参赛人,依旧是一只木箱在参赛者全部登台后自行打开。箱盖上照样贴着一张白纸,可上面写的三个字却是让所有的修士不管参赛还是不参赛的全部晕了。因为那三个字竟然是:聚气丹! 修真界最基本最简单最入门的丹药,聚气丹。用以给炼气期的弟子辅助修行之用。最简单不过的东西!可灵尊为什么要拿它来比赛呢? “难不成是要看谁炼得最快?”逐风是这样想的,可临风真君却觉得:“不象。聚气丹一炉最快的听说三个时辰便可完结。可上次的炼器过程听说在咱们眼里是一天一夜,在参赛者身上却是十天的时间。看来那些圆台上被灵尊加了特殊的阵法。既是如此的话,我觉得这次比赛更有可能是看谁炼的丹药品阶最高。” 临风真君的想法,也是场内大部分修士的想法。毕竟这种丹药太过简单!若为了速度而丧失了品阶的话,实在是得不偿失。可是,秦崧却是看着场中的那只玉柱想了半天后,决定反其倒而行之。快速加工,果然开炼,然后在不到三个时辰的时候,第一个举起了手。 他虽然不走寻常路,可秦崧却觉得此行极有可能取胜。却不想,就在他举手的同时,他所在的圆台叮的一声发起了一声脆响。而几乎就在同时,西北角处的一个圆台上也叮的发出了一声脆响。两声脆响几乎不分先后。 秦崧快速看过去。是谁和他想到一起了?可是,眼光落到处,眉头立时拧起,因为那个圆台上所站的修士是一位女子!雪肤花貌,深蓝的眼眸如同漆黑的夜色一般。他在看她,她也在看他。笑微微的唇角上自信傲然。 玄天宗的阿露娜! 她也猜到了吗? 而就在两个人同时举手后,哗的一下,其它圆台上一直浅浅散发着盈光的圆台,忽的一下消失了。与赛者没留神,不是掉进水里。就是弄脏了衣角。赶紧飞快的遁离此地。就在他们离开的瞬间,便见那剩下两个圆台上的修士全把自己炼好的丹药倒在了手心当中。 聚气丹一炉成丹九颗。 秦崧掌中的聚气丹七枚上品,两格中品,已经是极好的成绩了。却不想玄天宗的那个美人儿手中的丹药却有三颗泛着淡淡的金光! “三颗极品!五颗上品!只有一颗中品!” 沐阳真君倒抽一口冷气的同时。手心也不由握紧了。看来这次,秦崧输了! 果不其然,秦崧脚下的圆台很快消失。而就在他愤愤离开水域的同时,苏荃感觉到她的身体被一个看不见的光球笼罩住了。然后一个恍若实体的虚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是一个男子的虚影,看不清楚模样。只知其身材纤长瘦弱,长发如墨披在身后,一只银带束发,身上青袍银边,似乎是玄天宗精英弟子的装扮。 他背对着她,清朗的声音温和的响起:“孩子,你想要什么?” “晚辈想要一本关于剑魂的书。” “剑魂?” “对,晚辈的师兄剑魂散掉了,而晚辈在剑山上拔出的剑一直不肯苏醒过来。弟子想要一本这样的书,好让它们快些复元。” “看来你是玄天宗的弟子了。” “是。” “那你不想要那把剑吗?那是上古时期。本尊的师兄曾用过的剑。” 那么好的东西啊?化神修士的师兄用过的剑,想必是上上上上好的好东西。苏荃有一小点点心动!可是想想落雨真人,果断摇头:“弟子的师兄会得到它的。弟子就想要一本关于剑魂的书。” “那好。这本书是你的了!” 她手中的九颗丹药瞬间消失,可她的手还不及收回时,便有一枚红色的手令和一本兽皮古书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苏荃欣喜若狂,赶紧道谢。 而她才道谢完毕,便觉得脚下一虚,赶紧飞掠出湖。回头再看时,却见引仙台上的那洼湖水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然后从地面上开始快速生长着许许多多不同的灵草灵植。这是要考灵草和灵植了吗? ————— 这个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却突然引得她的左耳中中一阵发痒。然后便听得雪卿沉声道:“这个比试你也参加。” “你个死小子。你死哪里去了?”苏荃气得脸色漆黑,伸手便要去掏耳朵。结果她的手刚抬起来,便接到斩月的传音:“在那里发什么呆呢?赶紧回来。” 苏荃这才注意到,她站在原地颇久了。而她手上的两样东西竟然在手心捧着。大呼失策。赶紧收了起来奔回了玄天宗的高台之上。 守一真君拈须而笑:“阿露娜,你做得很好。看来这次,你要有两样宝贝入帐了。” 苏荃含笑,刚要准备回去,就觉得耳朵里痛了一下。雪卿急叫:“快点说你要参加下一场。” 我靠!你让老娘参加就参加啊?苏荃也火了,就不理它。抬脚就回自己的位子上去了。可她刚坐下。便听到耳朵里一声怒吼,痛得她身形一晃。差点摔倒:“你想死啊?” “你才想死呢!赶紧给我报名去。那上面全是扶疏的好东西。给老子报名去,必须报名。” 他在耳朵里大喊大叫,苏荃又气又恨,表情纠结狰狞。虽然没说什么话,可那表情实在是不象一个刚刚得到宝物的胜利者该有的表情。左右的师兄都感觉很奇怪,坐在她右手处的逐风更是直接扯她袖子:“你怎么了?” 苏荃楞了一下,气得牙疼。有心想压压情绪,可耳朵里却传来雪卿得意的笑声。尼玛!她真的好不爽啊!这个死孩子!这个死孩子!它想气死她是不是? 想用这种方法逼老娘就范是不是?“你就是把我的耳朵震聋了,老娘也不去。” 她说话算数,说不去就不去。 这么决绝啊!雪卿有点不是滋味。它不说话,苏荃也板着脸生气不说话。理也不理逐风的样子,搞得逐风莫名其妙,他惹着她了?看师叔,斩月却是若有所悟,示意逐风暂时不要理她。并比划了一个猫的样子。逐风明白了。原来是在和自己的灵兽生气! 这个死丫头! 他们一人一兽赌气不说话,可是场中的那些灵植却是已经疯狂生长得几近成形了。 一片足有几百上千种的灵植交错而成的迷宫! 灵花灵草,灵植灵树,交错生长,彼此依从。它们或单独成长,或成群结队,或与别的灵植混缠在一起。有时多,有时少,有时直,有些曲。把偌大一片足有三千尺见方的引仙台中央长得几乎满满。隐约有一个路口在正东方。可从那里再往里面,道路却是五花八门,而且不断地改变。 这是几个意思? 高台之上其实已经有不少人猜到了。而器灵也已经开始宣布了:“下一场要集两项比试于一身。在这片灵植从中,有一种叫麻衣草的灵草。不多,只有一株,谁先找到,谁就是赢家。另外,此阵中还有一枚红色的手令,谁能从这迷阵中先找到它,那么,谁就是阵法一术的胜者。此役上不设限,谁参加亦可,不限修为。可是……事关生死,进此阵者,生死不论。” 这是要开始玩命的节秦了吗? 一个由灵尊……呜,化神期修士设下的迷宫阵法,有谁敢进去冒这个风险?若只是受些伤倒也罢了,可若是事关生死之事……不少原本打算在此中参战的修士都犹豫了。 守一真君也有些犹豫,他原想着比赛阵法,或者是当众摆阵,或者是彼此试探。终究,伤害性不大。可是……破灵尊的阵法这种事……实在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当下便把那三个原本想参赛的弟子叫到跟前询问。有一个有些沉默,可另外两个却是神色坚决的要去一试。守一真君想想后,便掏了两件上品法衣软甲出来给二人。 两个弟子应言称谢后,便直冲阵中去了。 可就在他们离开后,守一真君的眼风中便看到斩月那边似乎有什么动静。冷眼看去,便见斩月拉住了阿露娜的手…… “是不是那个小家伙叫你去参赛?” 苏荃楞了一下,然后很不情愿地点头了:“他说那里面有好东西,让我一定要去。” “那就去。” “可是……” “回来再和它怄气不行吗?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分不清?” 斩月的话,气得苏荃直接撇嘴。起身,到了守一真君面前:“师叔,我也可以去吗?” 守一真君有些意外:“你会破阵?” 苏荃很不乐意,一脸的不开心,指着自己的耳朵:“我的灵宠会。它说里面有好东西。” 旁边坐的扬善真君终于搞懂了,怪不得这孩子刚才怪怪的,原来是在和自己的灵宠生气。好笑地摆手:“那就去吧。把好东西拿回来!” 雪卿得意地奸笑:“看吧,大家都让你去!” 苏荃狞笑:“是都让我去,也都让我回来了……再修理你!”(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入先天阵 一个由化神期修士所亲设的阵法,能有胆量参加的修士实在不多。因为只有正东的方向一个入口,所以当苏荃急急忙忙赶过去后才发现:排在她前面的居然只有九个人。 桓澈、秦崧是她认识的,剩下的五个就全都有些眼生了。其中有两个似乎是昊天门的结丹修士,剩下三个是散修。而玄天宗参赛的两个结丹修士也颇感意外的回过头来:“阿露娜,你还会这个?” 因有外人,全都在传音。苏荃也便不避讳了,灿然而笑:“小妹不懂。不过我有只灵宠有些小本事。它叫唤着要进来找好东西。” 原来是这个!那二人互看一眼后,再度传音:“那咱们进去后,一起走。” “好!” 三人商量妥当,便跟在那些人后面一起走了进去。原本这些看似不过三四太高的灵植却在进阵后,突然变成了高不可攀的参天大树了。就连一朵花一株草也似乎比他们高上了许多。 “这是实体还是幻象?”苏荃给雪卿传音。结果,听来这死小猫的怪笑声:“你不是要准备回去好好收拾我吗?我干什么要告诉你?” “切!你要不告诉我,就别指望我配合你。你很需要这里的某个东西是不是?”若是无关紧要之物,这一向眼高于顶的死孩子才不会闹死闹活的要她来参加呢。可见是它急需的东西!居然用这个来要挟她,当她傻子啊? 她不爽,雪卿也不爽!“就老子能得到好东西吗?那棵麻衣草可是炼丹的极品材料!你帮我弄到我想要的东西,那棵麻衣草老子就帮你找到。” 炼丹的极品材料?说到这事苏荃也奇怪:“我从来没在任何书上看到过一种灵草叫做麻衣的。那东西是干什么的?” “当然是炼丹的。炼一种叫神台丹的丹药!” “神台丹?”这个丹药的名字听上去也很陌生。 雪卿却是得意地笑:“这事你肯定没听说过。因为它不是中元大陆的产物!” 不是中元大陆的产物啊?“难不成,在中元之外真的有其它修仙之地?”苏荃的小心肝嘭嘭直跳。雪卿却是恨铁不成钢:“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笨?你就没想过姜游的来历吗?一个有他那样才能的炼丹世家,会是什么样的来历?中元大陆擅于炼丹的不过是回春谷和丹鼎门两家而已。可这两家哪一家有那样的家规?在中元大陆甚至没人认得你的火影术不是吗?既然如此的话,那么这个姜游肯定是来自于外海的。” 妈的!苏荃相抽自己一人嘴巴了。雪卿看她悟到了却是更气:“还有就是净尘不是和你讲过吗?他祖母离开中元大陆了。” “对啊!离开中元大陆了。那能去哪里?当然是外海…………”苏荃恼得直捶自己的脑袋。妈的,她真的变二百五了是不是?居然有这么两个人在身边,明明白白的事摆在自己面前,特么的就是反应不过来。她可以去死了! 她恼得快死了。雪卿却是一路呵呵怪笑。直到,走在她前面的师兄突然停下脚步后,苏荃这才抬起头来。然后……所有的人都楞住了。 ———— 他们居然如此平安顺遂的便走到了这个迷阵的最中央,那棵巨大的参天古树之下? 一路上别说阵法了。就连个有攻击性的妖植都没有碰到过。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当中,苏荃的眼光也自然碰到了极天门那两个人的。秦崧的眼神冰寒无比,杀意十足;而桓澈的……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她,只匆匆扫过一眼便算。 他认不出她来了吗? 苏荃有些五味杂陈。她或许恨他,可是……似乎也没有那么恨他。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不是全然忘了。可是,她也真的没法子和他再在一起了。 她不会去寻他报仇! 他虽然亲自动了手,挖了她的心肝。可,那是别人逼他的。 她的仇人是秦崧父子! 她不会再认错自己的仇人。 十个人看着这片区域,正在无措当中。便听得一串奇异的铃声作响,然后便有十个路口从不同的方向出现了。 没有任何解释!可是谁都明白了。这才是真正入阵的核心! “师妹,你一个人可以吗?” 别人相继都入阵了,可玄天宗这两个结丹修士却是有些放心不下这个小师妹。苏荃微笑:“我自保可以的。两位师兄也要小心。”一边说还一边扯了扯她的左耳朵。雪卿哪会不明白她的心思,恨恨咬牙道:“让他们不要碰任何花植就不会有大损伤。” 苏荃笑眯了眼向二人传音。那二人有些怔楞,其中一个似乎想问。却被另外一个阻止了。三人告别过后,便各自选了一个阵门,进去了。 ———— 看着在身后快速合拢起来的灵植,苏荃突然之间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感觉这个镜头好象在哪里看到过! 似乎是哈里波特的火焰杯里有这么个镜头吧?可是灵尊大人会看过哈里波特吗? 她才想到这儿,便听得雪卿一阵尖叫:“火影术!” 一股诡异的气浪直接从正前方袭来,苏荃想也没想,抬掌一股火焰便扑了过去。在可焚尽天下万物的火影术之前,这一团张牙舞爪想过来把她吞噬入腹的食人花,当场就化成了一堆渣渣。 只可惜,这些花渣还未落地。四周的景象却是突然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她就象是身在巨浪涛天中的一只树叶一样,汹涌的波涛夹着巨大的令人胆寒的气息便直接拍在了她的身上。 如此情形,阵外看台上的人看得并不真切。因为在这些人分别进入十个通道之后,这些灵植上空就突然交织出了一张巨大无比的藤蔓网。将下面的情景尽数遮住。只能通过一些小小的细眼看到其中的情形。而一人当然只可能观察一个。 斩月紧盯着苏荃的路线不放。先看到了一堆灵人花。却不想马上变成了倾天大浪。可是这丫头这次却似乎没有用她的那个水火阴阳盾。而是……忽然一下,灵气消失了! “师叔!” 逐风也感觉到了,那丫头不会是出事了吧? 斩月的心也提了起来。可是……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丫头这么快就完了。她应该是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吧?比方说,灵宝给她的那颗匿灵球! 斩月的推测有些靠谱。可是他也猜错了一部分。因为苏荃躲进的地方并不是灵宝真君之前给她的那枚匿灵球。而是她在海底那只巨蚌之内得到的那四只透明的卵球。 雪卿给了她一道口诀,灵光进球的同时。她的整个身体居然也全藏了进去。 苏荃大感奇异:“这是天然法宝吗?”象匿灵球那样,可以收敛修士气息的存在?她其实一直很好奇那匿灵球是怎么炼出来的,虽然有一个,可是自己不会做总是感觉不踏实。这下好了。她有四个。 结果换来雪卿的大大鄙视:“居然拿这种天然法宝与灵宝炼的那种小破玩意儿相比,你可真有出息。这东西的妙处多着呢!它不只可以藏人,还可以交修士的气息完全的隐藏起来。有了它,别说是元君修士,就是至阳真尊也找不到你。” 妈妈!苏荃惊疯了。她居然拣到了这样的宝贝。可是,似乎这宝贝的功效还不只这些。因为雪卿在那边还在得瑟:“这东西似乎几千年才会得一枚。我在被关之前曾见过一位修士将它炼化成了一种宝物。平时挂在项上,行走天地无人可知其行径。战时将身形全部藏入其中,暗剑伤人,无人可防。最妙的一处在于:藏在这东西里可以让海中凶兽都不会对你产生防备与攻击。所以,如果有一天,你想到外海一游的话,就可以把自己藏进去。顺着洋流跳入大海。别人永远也过不去的海中天峡,在这灵球的保护下,对你而言不过是平地。” 太凶猛了!幸福感瞬间爆棚的苏荃恨不得立刻把小雪卿抱出来亲一顿。居然让她得到这好的东西。不过转念一想,她就更奇怪了:“你连这么好的东西都有随便得到。那这阵里还能有什么你必须要的东西?” 在苏荃看来,这个卵球实在已经是极品到不能再极品的好东西了。可听雪卿的语气却似乎对它不屑一顾。那么,比这更高端的东西是什么? 她好奇,雪卿却一时不想说。只是催促她去订下那只一直躲着她们远远的小鱼。要她和一只鱼去签灵兽契约吗? 苏荃不大乐意,却还是做了。可这个灵兽契约才自成立,脑海里便传来了一串悲惨之极的哭声:“主人,不要杀我。我愿意做您的奴仆!呜……” 声音嫩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不说,还似乎带着一股童音。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大概不到六七岁的样子。 苏荃感觉自己好象拐卖儿童的坏阿姨。有心想安慰两句。却听雪卿冷冷提醒:“别让这小东西骗了。这种小鱼叫惑海妖鱼。最是擅长装可怜扮无辜。那只巨蚌已经是八队妖兽了,却仍然让这四个给骗了。你也不想想,当初你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地把那只巨蚌给杀了?因为那时候那只巨蚌已经陷入一种幻境当中去了。它以为那是它的孩子呢,所以才大开肚皮让它们躺在蚌肉上。其实这妖鱼是在借机汲取它的灵气。这小玩意儿现在不过是一阶。只能听你吩咐。可一旦让她晋到五阶以上,那么她绝对是世间少见的凶兽。所以你根本不要听她说话,直接命令她做事就行。完了以后,将这四个小东西分别放在四个地方,不要让她们见面。否则这四个会互相把对方吞掉,好让自己快速晋阶的。” 苏荃被雪卿讲的这一长串诡异传说直接拍晕了。吃掉自己兄弟姐妹快速晋阶的妖兽吗?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她没和这哭哭啼啼的小东西多说半个字,而是直接命令它:“向阵心的方向游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宝书 所谓阵心,便是那棵巨大的参天古树。 可明明那棵树之下是土地不是吗?为什么雪卿会让这条鱼游回去?苏荃先时不解,可后来大概猜到了。可能她们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切全是幻觉吧? 前两场的比赛看到的不就是一汪湖水吗?而那只透明的玉柱便是在引仙台的最中心。 “难不成,你想去的地方是那只玉柱在的地方?” 什么玉柱?雪卿真是不想理这个女人:“那是扶疏真君的器灵。那只什么玉柱是扶疏真君的法宝——顶天如意棒!” 噗! 苏荃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如意金箍棒!猴哥,你在哪儿? 雪卿能读到她的思想,自然知道这货在想什么不靠谱的事。若苏荃现在能看到他的实体就会发现:这死孩子的嘴角已经要扯到后脑勺上去了。嘴皮动来动去似乎是想和她好好争执一番,可最终还是忍下了。 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雪卿不接她的岔,就当没听见她的疯话。直接接她上面问的那句话:“我才不是要去那只玉柱在的地方。我是要到那棵树的底下。” “咦?不是重位吗?那棵树不是幻象?” “当然不是。化神修士的神通岂是你这等小修士能想到的?这眼前的一切花草树植都是全新长出来的。只不过它们的下面依然是那个湖面水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是不是所有的修士在钻入这个水道之后,就会破阵了?” “你当谁都能进来吗?要不是你的火影术太过霸道,这个阵法也不会自行反攻,挑起这湖中的至寒之水。它想用这水来拍死你的!只不过是因为你恰巧有这个太虚珠才得以逃脱罢了。要不然,你早死多时了。” “太虚珠?是这卵球的名字吗?” “对!这鱼叫食魂鱼,乃是上古异兽的杂种。这太虚珠是她的卵泡。天然护住了它们的性命。否则……”雪卿的语气变得有一些怪异。象是冷漠,又象是愤恨:“上古异兽一向是妖族的必争之物。它们要晋阶太难!在曾经的岁月时,只要修到七阶就可化成人形,退出妖族的范围。可现在。除非登道九阶,出窍进入灵界,否则在这里,他们永远不能以人形存在了。” 这话里似乎有一些什么别样的含义。可是苏荃没有再问。而是谨慎地看着前方逐渐出现的大树的根茎。 —————— 那些根茎似乎真的有些古怪。在苏荃的印象里,大树的根茎是顺着泥土和地下水的纹路长着的,尤其是这等参天古怪,为了争夺水源与养份,它们会利用一切的根系来往下生长以换取生存的希望。 可是。眼前这些根茎,却更象是被人为编成的……囚笼一样。密密实实的编得风雨不透,里面有什么东西苏荃根本看不到。可是雪卿却是让她指挥着这食魂鱼一直游一直游,直到太虚珠紧紧地贴住牢笼后,才停下。 然后,苏荃便觉得左耳一动。然后似乎有什么出来了。可是,她瞪大眼睛四处看,却就是……什么也看不到! “雪卿,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的眼前。”他的声音闷闷的,很不开心的样子。苏荃楞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悄悄问:“你的身体……” “出了一点状况。我必须要拿到里面的东西才能把身体变成实体。只不过……不会再是以前的样子了。苏荃……” “啊!” “要是我换个样子,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象以前那样,不会问我的来历,不会打听变化的因由……” 苏荃看不到雪卿的模样,可是她听得出他话中的落寞。心里一时也不好受,想伸出手去摸摸它,可是,她什么也没摸到。叹了一口气:“我不过气过你几次而已,什么时候真要打听你的事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还是你。不过以后。不准你再动不动就消失了,知道吗?你要是再敢离家出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雪卿笑了,清澈的笑声里竟然似乎有了一股青涩少年的味道。可还不等苏荃问他:是不是长大了时。便听他讲道:“给我一颗太虚珠。然后在我的声音消失的同时。快速让这食魂草往原位冲。冲到原位后便直接往上发放火影术。只要你的火影术一经发出,你就可以回到地面去了。介时,你什么也不用管。谁挡你的道就直接放火影术烧死丫的。然后仔细去找一种白色的五瓣花。花瓣上会有一些如同麻子一样的黑色斑点。那种花只有一株,长得毫不起眼,灵气更是一丁点。但是,它在阵眼的帮助下。会到处移劝。你要是看到它,就直接拿你的手去抓它的花梗。只要指点一点火影术放出来,那花盘就掉下来了。麻衣草身上只有那个花盘有用。只要你拿到花盘,这个关你就算是过了。” 明白!“那你呢?你怎么办?你一个人能行吗?”那里面黑咕隆冬的,什么也看不见。可苏荃直觉,那里面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雪卿停了一下,轻笑:“我比你强多了,不会有事的。怕我出事的话,回去后多给我换点妖丹就行了。” 二人商量妥当后,便按照雪卿说的那样,在它声音消失的同时,各自行动。苏荃催动食魂鱼,快速回奔。至于她身后传来的如同地狱一般的鬼叫声,她就当没有听见。 回到原位,一道火影放出。嗖的一声便回到了陆地之上。而迎接她的自然是一重又一重的妖植。她本可以象雪卿说的那样,直接放出火影术摆平一切的。可是她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象是谁在看着她一样。所以,她放弃了火影术,选择抽出了她的那把锈剑。上下翻飞,左削右砍。 受伤了没关系,打不过直接跑。她不会再轻易施放火影术,因为她真的感觉到有一股不善的眼神在始终盯着她。若是她不知道麻衣草的模样,这场战事估计她很难坚持下来。可偏偏她知道了,更偏偏那株麻衣草在不停的交换位子时,终于被她逮到。 一剑劈下。摄入掌心! 然后……她整个人便飘了起来。周围是不知何时出现的透明气泡。有些象那个太虚珠,可是却似乎更高竿一样。因为它何时出现的,她不知道。而无声无息的将一个筑基大圆满的修士套入其中,竟然没有碰到一丝的阻碍! 这东西是怎么做的? ————— 她飘了起来。飘出了那些盖在顶上的藤蔓后,玄天宗的弟子们嗷的一声全跳起来了。 “阿露娜师姐,好样的。” “她出来了。她出来了。看见没,师姐手里拿着一株花。” “那就是麻衣草吗?” “哇,师姐这次又能得到宝贝了。” 玄天宗筑基弟子们又笑又跳。比过年还开心。可沐阳真君的脸色却已经黑如锅底。他用宝物换得烬尘真君不派弟子出赛,可不是为了成全这个丫头的。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这丫头找到了麻衣草。而果然,很快这丫头的手中便又多了一枚红色的令牌和……又一本书? “你这是又要了一本?”回到看台上,苏荃才和守一真君等行过礼,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后,便听到逐风的怪腔调。扭头看,逐风不只话声怪,表情更怪。看她抬头,便直接指高处那些莲花浮球。此时虽然已经看不见了,可当初逐风却是把那里面的东西全看清楚了:“法宝!丹药!就算是为了落雨师兄。不要那把剑的话,不是还有一堆东西可挑吗?那套仙衣为什么不要?还有那两件法宝肯定也是好东西啊。你干什么总和书过不去?” 头一本书,逐风大概猜得到内容,大约是和剑魂有关的。她要就不说什么了。可这次呢?又一本。“你又不缺功法,你要这么书干什么?” 实在是理解不了。太特么的理解不了了! 结果,被这丫头拿书本狠狠拍在脸上:“你自己看,值不值得要?” 居然让他看? 逐风楞了一下,又看了下师叔后,接过了这本……没有书名的兽皮书。打开一看……懵了。唰唰唰唰一页一页地往后翻看,越看脸色越白。越看脸色又越变红回来了。直到翻到最后几页时,逐风甚至呼的一下站起来了。 指着一页上面的内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而苏荃。嗖的一下把书抽走了,塞到斩月手里的同时,眦出一口漂亮的牙瞪他:“我挑的不好?” 逐风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好!” “那里面的东西好吗?” “好。” “想要吗?” “想。” “那就别说废话!来来来,想要好东西的先排队,把水火两系的妖丹全拿出来。” 阿露娜虽然进山门有些年头了。可是因为她一直和斩月在一起,所以与门中师兄弟们相交并不深。她有好东西与斩月分享,大家都觉得没什么。毕竟在这些人眼中,这两个人基本上就是一对儿了。道侣之间有什么不好分享的?可是,让逐风居然也看那本书…… 这情形就有些意外了。虽然这丫头与逐风的关系好象也不错的样子。可是,化神修士给的宝贝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给逐风看……别说别人,刚才不是连逐风也先看了斩月,得到同意才敢接书的吗? 这也就罢了。毕竟,逐风是曜日的徒弟。这丫头当初…… 可是,任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丫头居然开始挨个讨债了! “师兄,想要好东西吗?来来来,先给两个妖丹做见面礼。谁给的多就把谁先排在前面噢。” 不说具体标的,就先要预付款。这事放在任何一个修士身上,大概都不会得到响应的。可是,她是赵问瑾!现在又得了化神修士的宝书,想必那里面记载的法宝绝对是世所罕见的上品法宝或丹药。所以这些结丹修士一个接一个,几乎把自己兜里那两系的妖丹全拿出来了。 不多时,苏荃便攒了一大袋。然后,这死丫头居然还跑到上面问师叔们要去了…… 逐风摇头,他对这妞没什么指望了。 可斩月却是在看书的同时,唇角全然弯起。至于最上面的守一真君更是把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这孩子在往前走了!师兄,你说,她到底会走到多远?”(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宛若的选择 执一真君的问话,守一真君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丫头会走到哪里?但起码,这孩子一直在向前进步,有这点便足够了。 苏荃出来了,可是阵中的杀戮却仍然在继续。莫名的巨吼声,夹杂着修士们的惨叫声,还有不知从哪里传来如同鬼域一般的哭吼声,交织在一起,相杂而成了一股令人胆颤的镇魂曲。所有人的眼神都紧紧地盯在那片密林阵法之中,有相关之人身在阵中的更是十指紧握,脸色发白。哪怕一如沐阳真君者,也因为他的宝贝儿子在里面,而神情万分端肃! 想必那老货根本顾不上别的。可刚才到底是谁在盯着她呢? 苏荃的眼神在四周的看台上不住的睃巡。可是看来看去,看去看来却就是没有发现谁有可疑。反倒是在她的眼神不住的在极天门的位子上描来扫去的时候,引起了极天门许多人的注视。净尘第一个与她的眼神对上了。昔日如同白莲一般的少年,如今却是象冰山雪莲一般,身上的气息仍然干净纯真,可是气息却冰寒无比。他看向她的眼神,冷漠得没有半分温度。可是,这死小子左手的中指却是超没品的直接竖了起来…… 咳咳咳!苏荃移开眼神,她特么的不想承认她认识这货。 至于姜游那里,半眯着小眼靠坐在石椅上,歪着半个身子,还是那副吊儿啷当的样子。好象什么也不在意,可是在她看他的时候……他却是直接吐出来了一颗瓜子皮,照那嘴形看,分明是‘切’! 至于沐阳真君,他老人家百忙中拨出一小点空来看她,眼神冷漠,嘴角却是挂着一丝慈善长者般的微笑。好凉好凉! 灵宝真君就当没看见她,而天权宫的那四大天王就更有趣了。惊雷的眼光仍然时不时在挂在紫潋身上,只可惜紫潋真君的眼神却是全盯在阵法之中。至于流风和厚德居然不在看台上,想必是巡防去了。而在这些人当中。她居然没看到朱青涟。那个颜若倒是在,眼里水汪汪的都快哭出来了,一块帕子绞在手里,都要绞烂了也不自知。眼巴巴的瞅着她男人呆的地方…… “看什么呢?” 斩月从书里抬起头。便看到这丫头脸色怪怪地在瞅极天门的方向。传音相问。苏荃冷冷地继续逡巡:“刚才我在阵里的时候,感觉到有个不怀好意的眼光一直在盯着我。害我连火影术和匿灵球也不敢用!” 居然有这种事?斩月拧眉,也看了过去。可现在看上去,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没关系!“接下来你还准备参加几场?” 这话问得这么怪?苏荃拧眉:“当然只有筑基那一场!”符箓什么的她压根不会!法衣就更不用想了,在现代她都没拿过针的。让她做衣服,杀了她吧?至于跳舞……“难不成,你想让我去跳舞吗?” 斩月含笑地扫扫她那古怪的小脸,没说话。而是起身到了守一真君身边。把刚才阿露娜感应到的事一说,又讲了他的计划:“这次的胜者十有**会是桓澈,可即使是如此,极天门也只有两场胜利。在接下来的三场当中,他们都极有胜算。但是这位灵尊的出题方式似乎十分刁钻,所以弟子想,让阿露娜再次出去。不管胜负如何。捣点乱也行。趁机好去查看,到底是谁在盯着她。” 守一真君同意这个方案。于是,斩月回来便转达了师叔的意向。因为他是用嘴直接说出来的,结果导致,左右一堆的师兄全看了过来。苏荃把脸埋在手心里,她不想活了。 ————— 苏荃从阵中脱阵而出时,是阵启不到三个时辰的事。可是接下来,这个阵法却是一直持续了将近三天的时间。期间有四个光球陆续的从里面被运了出来。可那并不是表示这些人获胜了,而是……这些人死在了阵中。其中有两个是散修,而另外两个则全是昊天门的结丹修士。这么算下来的话。最后在阵中继续厮杀的便只有五个人了。两个玄天宗的,两个极天门的还有一个散修。 这五个人会怎么样呢? 在第三天,太阳初起的时候。终于,另外一个光球从里面飘浮出来了。 桓澈! 衣衫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脸色更是苍白得一同死人。但是他的手里紧紧地捏着一枚红色的手令! 阵破了!地上的灵植在几息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剩下的四个修士跌坐在地上,衣衫上全是血渍,一个个只有喘气的份了。看样子,若是桓澈再不破阵的话,想必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斩月一摆手,门中的医修便赶紧冲下去扶人。而就在这边救治的同时。桓澈那边也如愿的得到了一瓶丹药。 “那会是什么丹药?”逐风很好奇。 只可惜,苏荃不知道。事实上,她现在也根本顾不上这些了。因为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便把事先准备好的灵兽袋快速拉开。有什么东西钻进去了! 她依然看不到它的形体,可是苏荃感觉得到这是雪卿。他似乎受伤了,气息很乱。 “要紧吗?我给你收集了好多妖丹!” “先不用那些。你还有灵晶霜吗?” 这个……苏荃想了想,凑到了落雨真人身边,堆起一脸笑:“师兄,能把刚才抢到的灵晶霜再给我用点吗?下次我做好了,给你两瓶。” 落雨真人看到她刚才的小动作了,事实上玄天宗这边结丹以上的人都看到了。知道是她的小灵宠回来了,可能受伤了。所以落雨真人超利索的就把东西还她了。苏荃赶紧把药送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后,扔了出来,只剩下半瓶了。想想后,还是给了落雨真人。 落雨笑着接过了。然后便看到这个小丫头抱着她的灵兽袋一直在往里塞妖丹。一边塞一边似乎还在传音的样子! 一只猫! 玄天宗的结丹修士心中全在叹气,到底是女修! ———— 而就在苏荃帮雪卿疗伤的同时,下一场的比斗再度开始了。是关于仙衣的!比赛内容出乎意外的安全和简单。就给了参赛的八十多名女修一人一对灵蚕。让她们在一天的时间内做出一件法衣来,谁做得最好,谁就是胜者。 没有比斗,不需要厮杀,看似超简单的方案。可要实施起来却是并不容易的。 “那是雪域冰蚕,个性孤傲,很难接近。公蚕是不会吐丝的,只有母蚕会。可是一只蚕吐的丝却是根本不可能做好一件仙衣。所以必须让它们交配产卵。然后快速催熟吐丝。这需要参赛者有丰富的饲养经验,还有有敏捷的手法,快速的动作以及周密的安排,才能在一天的时间内做出一件法衣。看似简单,实则很不易的。” 斩月的解释就在耳边。这种话多少分淡了一些苏荃的担忧之情。她把眼神投到赛场之内,大部分女修的进展都不算快,而这些人当中,宛若真人无疑是最突出的。那一对冰蚕呆在她的掌心里,就如呆在自己的小窝里一样。交配产子,然后母蚕开始吐丝的同时,她又快速的从乾坤袋里拣出叶片来喂食那些小冰蚕。半天时间过去,那些小冰蚕已然可以开始吐丝。大量的丝线被吐出的同时,宛若真人甚至祭出了数十把飞梭在空中不断的缠绕。在这数十指飞梭缠好后,她竟然可以一手指挥着剩下的飞梭继续缠线。一边祭出一只织机模样的东西来快速织布。 日落的时分,别人的幼蚕才刚刚吐丝,可这边宛若真人的灵布却是已经完全织好了。 她坐在地上,量布裁衣,引线划线。 本便是皎如美玉的女子,温柔似水的行如此静逸美好之事,那画面实在是恬静温柔,令人沉醉。 “多好的女人啊!在修真界能找到这么温柔的女人实在太不容易了。” “别眼馋了,人家已经嫁人了。秦崧的道侣,你惹得起吗?” “惹不起。不过那个秦崧真人看都不看她一眼。你们看。光顾自己在那边盘膝打坐。根本不关心自家老婆的死活。” “你这是白操的哪份心啊?养个蚕做个衣服至于有危险吗?” “可那至少也是一件大事啊。他就不能多看两眼吗?” 如此之类的斗嘴时隐时现,就在极天门内也有不少人在侧目着秦崧的不动声色。这对道侣日渐不和已经是极天门内无人不知的事了。原来浩天真君还会责怪女儿不懂事如何,好让这对夫妇好好相处。可是在上次秦崧真人差点没把宛若打死后,浩天真君对这个徒弟兼女婿的态度也冷下来了。把女儿接回身边照养!再也不许她回秦崧的洞府中去。 这次的比赛结果……果然是宛若真人胜出了。她拿到了一枚红色的手令。换回了一瓶丹药。 可是,那瓶丹药却不是给她丈夫的,则是直接给了她父亲浩天真君。 浩天真君怜爱的摸摸女儿的顶发:“累了吧,打坐休息会儿。” 宛若温柔而笑:“女儿不累。阿爹,有了这药,足够您修到元婴大圆满了吧?” 浩天真君微笑点头:“多亏你了。等为父晋阶成功。你就不用再看那小子的脸色了。到时候,阿爹一定给你做主,让你与他和离。” 到时候……宛若敛下了眉头:“阿爹,女儿不想等那么长时间。” “那你的意思是……”浩天真君的眼光落到了女儿手中的红色手令上。果然,宛若点头了:“女儿刚才问灵尊了,这手令是否可以易主?灵尊说可以。既是如此的话,女儿想用这枚手令换他放女儿离开。毕竟,十年后的那场茵萃谷试练,听说里面有极大的机缘。想来他是不会放过的。而这枚手令,足以让他放手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从天而落的舞衣 颜若的请求,浩天真君是否答应了,无人可知。事实上,那对父女在说什么,根本无人在意。因为器灵很快公布了下一场比试的内容。那就是符箓! 各大门派联同散修参加的共有五十余人,大部分是结丹期的修为,偶尔也会元婴和筑基期的。 比赛的项目非常诡异。居然是将刚才最中央的那只大树重新浮现出来。只不过与刚才枝叶繁茂的情形不同的是:这次这只大树是已经死掉的状态。叶子全部掉光,枝干呈现出诡异的黑色。 没人知道为什么,可苏荃的心却开始发紧。她想起刚才那阵在她身后响起的鬼哭一般的嘶吼声。若是在很多很多年前,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有鬼这种事存在。可是……现在她信了。因为她曾亲自去过那个通往地府的地方! 雪卿刚才去了那棵树的根部,它去干了什么吗?她好奇,可是,她没有问。但不问并不代表她不会想。这个孩子最近的情形实在太过古怪,容不得她多想一些。可无论她怎么想,却也是百般没有头绪。身体变隐形了?变成虚体?雪卿它这是受伤变成魂魄了吗?可为什么到那个可能有鬼的地方却可以取回它的身体?还和她说什么可能会变个样子?言语中一副担心的模样,好象生怕她不能接受它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 “你在想什么?” 胳膊被推动的同时,斩月的再次询问终于传进了她的耳朵里。苏荃瞬间回神,赶紧看他:“怎么了?” 斩月看看她,又看看那只灵兽袋,没有问那个明显让她失神的原因。只是指着场中的情势道:“这场比赛快完了,极天门的守衡真君大概是胜者。你若是要参加下一场的比舞,就赶快准备吧!” ? 妈的! 苏荃很不乐意:“为什么一定要我参加这个?不参加不行吗?” 她那不情愿的小模样,惹得左右一些结丹修士全笑了。阿露娜不喜欢穿女装,已经是玄天宗内无人不知的事了。她连女装都不喜欢穿,脂粉钗戴完全不着的性格让她去演舞。实在是为难了点。斩月也知道她别扭,可是:“你不想知道是谁在盯着你吗?与其下一场,在你与别人生死相斗的时候,有人出手暗算。不如这次就把幕后之人找出来。当然。这得在你有足够赢面的情况下,才能找出那个不怀好意的对手。所以,你不但要跳,还得跳好,知道吗?” ? 简直就是不要活了! ? ————— ? 苏荃不甘愿虽不甘愿。却还是下去准备了。可是因为她并没有做这样的预算,而且依她的素行,乾坤袋里也根本没有准备这些玩意儿。没奈何,只好去和接下来要比赛的那三位师妹借。她们年岁虽比阿露娜长,可是她的境界放在那儿,所以反过来倒要叫这位进门不久的师妹叫师姐了。 这些女修虽然羡慕她的容貌与得斩月师叔垂青这两件事,放在往日也对其颇是有些不服。可这些天的种种,足够让她们明白存在在她们之间的差距,所以苏荃来借舞衣时,她们并没有拒绝。相反。几个女修挤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还帮她化了薄妆。 更美了不错!可是,看着镜子里那个容貌陌生的女子,苏荃却是一眼也不想多看。浑身别扭! 一个黄衣女修看她这副样子好笑:“你这扭手扭脚的样子,呆会儿可怎么办才好?” “是啊!我看你并不喜欢舞蹈吗?为什么要参加?” 苏荃不乐意地拽着身上这些零零散散的轻纱,皱眉道:“我也不想啊。可是刚才我在阵中的时候发现有人在盯着我。掌门师叔让我参加这场比试,看能不能找出那个想找我麻烦的王八蛋。” ? 原来是这样啊! 这三个女修顿时明白了,当下便放开心怀,教她一些舞蹈的基本动作。可是……这位师姐打架似乎挺厉害,跳舞就完全不行了。伸手踢腿的样子。逗得这三个女修直笑。这样子,怎么比赛吗? ? 苏荃也很发愁,她真的不喜欢这东西。可是斩月却偏偏让她往好里跳,这不是要闹死一个吗? 真是好想被鬼上身也算啦。先跳完这场再让她清醒过来最好了! ? ———— ? 符箓的比试很快结束了,得胜者是极天门的守衡真君。他听到了一把红色手令的同时,也要走了一样法宝。 器灵很快公布了下一场比赛的内容:舞蹈! 然后,引仙台中央的场地很快便被几百号女修占据了。她们花枝招展,个个打扮得妍丽动人。再加上特意穿出的适宜跳舞的裙衣,长长的纱布束在臂弯里。轻轻摇摆。还有女修甚至在衣裙上带了无数的彩铃,行动之间叮叮当当。再加上那些在头发上晶莹剔透的发种发式,简直就是……选美舞会嘛! 苏荃难受死了,这身衣服无时无地不让她难受。而更让她不舒服的则是周围这些香气扑鼻的女修们。她快被呛死了! 那副样子让玄天宗的修士们全都笑得不行,结丹以上的修士才知道阿露娜出战的原因,可是以下的并不知情。初时还以为是这位师姐居然还擅长这个。可是没成想,居然是这副模样。不少人看着她那副模样叽叽喳喳,甚至连场地当中也有不少人指指点点。 苏荃尴尬死了,那副扭手扭脚的样子看得逐风直摇头:“师叔,我觉得她跳不出个什么样子来。”朱绯色也好,赵问瑾也好,从来不是柔情似水的女子。让她去干这个,果真太难为了! 可是,斩月却不这么认为。他的眼神一直在四周的看台上逡巡。那些此时此刻看着阿露娜的眼神他一扫而过,相反是那些不盯着她看的面孔,她倒要注视一番。只可惜,他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而这时,比赛居已经开始了! ———— 没有规定舞种,更没有说明时间。只有一段不知名的舒缓箫声在引仙台内悠然响起。 无人听过的曲调!可曲中哀婉缠绵的情怀却是倾洒而出。那是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的情意。她毫无保留地用箫声吹出她心中的绵绵情意。 场中的女修已然有人闻声起舞。或早或慢,但很快场地上已经是舞衣一片。长裙舒展间,纤腰百转。皓腕只只高扬,粉颈却如同落泪一般的低俯下来。 上场以前。苏荃还想着怎么装模作样一番算了。可是……这么柔肠百结的曲调,绝对不是她的菜。算了,她就坐在地上,混到时间结束算了。 玄天宗的阿露娜居然一撩衣摆,坐在地上了。 这种反应实在是让人意外。 紫潋脑海中灵光一闪。赶紧凑到了师傅身后,轻道:“师尊,您看是不是玄天宗得到了什么内线?器灵只说是wu。并没有说是哪个武不是吗?此役若是指的不是歌舞之技,而是指的武者修行的决心,那么……” 沐阳真君也意识到了。可是,比赛已经开始了!想想,再看看场中跳得正全情投入的颜若,然后又扫到了另外几名极天门的女修。其中一个舞姿稍弱的……果断传音:“马上停下舞姿。盘膝而坐,坚守道心。” 那个女修不明所以,却不敢违拗掌门的意愿。当场坐了下来。 可是她这么一坐,却没想到的是:引得旁边无数女修愕然。然后,陆陆续续的又有人坐下了。而坐的人数一但散开,便更有无数人跟风行动。 沐阳真君在上面气得面色微红,却无力阻止。 而在此时,那股箫声却是突然停了。换成了一阵阵海浪的声音,然后琴声响起。山高流水,淡泊高远。似是男子的指法,有力刚猛间从容不迫。他的世界里有的是天南地北,大千世界。一个小小女子的情丝又怎能困住志向如此的他? 刚才那般柔肠百结的曲乐。其实颇好演绎。可是这次换成这般的琴声,却不好跳了。很多女修楞在当地,不知要如何下手。但也有深谙乐理的女修,如同颜若真人那般的。听弦歌便知雅音。曲转百结时,自有一番柔情深诉。换作男声又如何?你自微然不动,我仍此情不悔。 这样举止自然引得一些停下来的女修跟风舞上。可也有一些女修左右看看后,决定和旁边那些席地而坐的女修一起坐下。反正已经停下了,得头名大概是不行了,那么用这个怪方法是不是也可能有机会? 大家的选择都不同。可是配舞的音乐也是出乎意料的有若干种选择。一时深情。一时冷漠,一时壮意豪阔,一时泪洒倾城。 变化多端的曲风,惹得越来越多的女修不会跳了。即使有人在停下想想后继续扬袖跳舞,可是也比不过这曲风变化之快。停滞一次两次,还有人继续试。等到停了有四五次之多后,大部分女修便都放弃了。学先前那些人坐在地上不动。 苏荃乐得抽筋,却不敢笑出来。她不怕和男人打架,可实在不想惹这些脂粉钗环。 就这样,一直听了足有两天两夜的乐曲后,场中剩下唯一一个没有被难倒的女修便只有颜若一人了。 斩月眉头微皱,难不成他猜错了? 可奇怪的是:明明只剩下了颜若真人一人,胜负已分,可是曲调却仍然不曾停止。 这说明,这场比试的目的根本不是所谓的舞蹈。可是,若不是要考验武者的心意是否坚定,那么,它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所有的人都搞不明白,甚至连一直跳了两天两夜,胳膊腿都已经开始变得僵硬的颜若也搞不明白。明明是她跳得最好不是吗?为什么乐调还一直在继续?这位灵尊到底要干什么? 而正当她左右摇摆的同时,突然之间听得看台上一阵惊呼。 “那是什么?” “往上看。” “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是一件舞衣吗?” 不只看台上,所有的人包括引仙上那些已经坐下来的女修都抬头往上看去。然后,便看到了。一件绯红色的大红舞衣从天上飘落下来。 要抢吗? 几个女修互相看了看后,一个胆大的便直接冲了上去。可是她手还没碰到舞衣时,便被一股强大的推力直接甩到了场地之外。而就在她失败的同时,那件舞衣已经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玄天宗的阿露娜!?(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关于果奔的选择 这是几个意思? 所有人惊呆了,连苏荃自己也懵了!难道就因为她从头到尾一直没跳舞,这份奖状就归她了?可是,为什么啊? 她搞不懂,别人搞不懂,所有人都搞不懂。就斩月一个人笑了。看来他猜得没错!这次关于wu的比试,讲的根本不是什么舞蹈,而是武者的心性。阿露娜不擅长舞技又如何?她的向武之心,她纯粹的修行之心足以胜过这世上绝大部分的女修。尤其是在这些擅长舞技的女修当中。 这次,这丫头应该又会得到一件宝贝了。 唔!这件绯色的舞衣,正是刚才那些莲台光球内包裹的两件法衣当中的一件。直接给奖品吗?斩月颇是得意。 可就在场中人都渐自有了如同斩月似的这般猜测时,苏荃却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了!这件舞衣似乎象是活着一般,在往她身上套!那对袖子在自己往她的手上钻。她把双手都藏起来,可这法衣却是直接裹到了她的身上,领上的一对如意扣更是直接扣了起来…… 妈妈!闹鬼了吗? 苏荃目瞪口呆,刚想赶紧去解那如意扣。却不想,她的乾坤袋里却是突然一阵乱动。然后还不等苏荃想明白,她的兜里出了什么状况时。一道红光便是从袋中直冲而出。 她的那把破剑! 可是为何……为何这把剑身上的剑锈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血红?从乾坤袋里出来后,直接就冲着苏荃砍了过来。 场中一阵惊呼! 妈呀!剑修自己的剑居然反过来要砍死自己的主人吗? 苏荃气得直接抽出另外一把剑就迎了上去。可是特么的这把剑居然疯了!和她硬拼? 铛的一声,两把剑就咬住了。 可是让苏荃也好,在场所有人也好,都没想到的是:剑主之剑居然在瞬间就把剑主的另外一只剑,斩碎了! “阿露娜!” 逐风急得站起的同时,直接吼了出来。 苏荃也吓了一跳。可她才不怕这鬼剑,直接伸手便把这剑握住了。锋利的剑刃在瞬间便割破了她的掌心。可是苏荃的火影术也在瞬间便释放了出来。 无形无体的火影,毫无保留的全力焚烧。那把如同入了魔一般的血红长剑却是连一声悲鸣也没有。它好象就算是玉石俱焚,神魂俱裂也要杀了她! 尼玛!这就是刚才在盯着她的那个人在捣鬼吗? 用她的剑来杀死她! 这样一来的话。就算是她果真死了,也只会赖到这把魔剑身上,与别人无关。 至阳真尊! 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却偏偏让她发现不了痕迹的只可能是极天门的那个老王八蛋! 苏荃火透了。加大火力准备烧死这块破剑。反正你小子也不听老娘的话,烧死你,老娘再铸一把更好的。 她的决心从示如此决绝!而她的心意一定,施放的火影术便更加凶猛。那把剑的剑身已经开始悲鸣,可是剑魂的意志却似乎是比她还要决然。甚至又往进刺了两分。能在她全力施展的火影术之下。还能有如此进益的剑,这货是头一个。老娘佩服你,可是不代表老娘会饶了你! 正在苏荃从乾坤袋中准备调出那枚黑石,加大火力,一把烧毁这柄破剑的时候。她身上的这件好象也闹了鬼的衣服却是突然之间……动了。 ———— 线头自行散开,悄无声息的裹上她的身体。先是因施放火影术和正与那剑火拼对峙导致无法动弹的双臂,然后便是身体。苏荃发现了!可是发现她也没办法。因为一旦她稍分一点神,那个剑就会地直接往里冲准备戳死她。而她不能动的下场就是任这件鬼衣自己拆线,自己上衣,然后那些线头如同活了的一般把那些散开的布料又全部缝回了原状! 尼玛! 今天难道是闹鬼日吗?为什么她的剑发疯了?衣服也跟着发疯? 而且。当这件鬼衣全部罩在她身上后,苏荃……突然之间,便觉得身上嗖的一凉……然后……妈呀!她里面的衣服全不见了! 这情况,她发现了。别人也发现了! 越发搞不明白情况!逐风急得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看斩月师叔,又看掌门师叔。可是他们两个,不对,包括几位元婴师叔,都是不断地往四周的看台上盯视。是在有人捣鬼吗?可为何他就是找不出捣鬼的人是谁? 而就在此时,便听得场中一阵尖叫。赶紧看去。嗖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因为……那把剑竟然脱离了阿露娜的控制,直直的刺向了……那件舞衣的的领扣! 那对如同黄金一般明亮,镶嵌着一对白色明珠的如意扣! 剑尖直直的抵在那如意扣的接口处!而……阿露娜,双手已经散开。她的双手已经全是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个不停。可是,她却没有再去握那把剑。 因为,苏荃终于明白了。问题根本不出在她身上。问题出在这件鬼衣身上。这件衣服可能哪里有问题!所以她的剑要砍的根本不是她,而是这件衣服。但是特么的……她现在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啊!她的衣服全不见了,哪怕小衣也没留下一件。她可以放出火影术去烧这件鬼衣服,可是烧完之后……她特么的就果奔了! 在全中元大陆的修士面前果奔!那以后她还怎么混? 可若是不烧的话。怎么办?让这把破剑划开这个如意扣的话……尼玛,她还是果奔啊? 为毛要她面对这么困难的局面? 苏荃快哭了!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这种选择题……她帮哪边都不对。 而就在这时,她的身体……浮起来了。 ——-- 还是那个光球,她已经呆过两次了。而这个光球才包裹住她的同时……那把剑,剑身上那种无控的气息,一下子不见了。咣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本来是不该和她一起飘起来的。可奇怪的是这个光球竟然把它也裹了起来。一起飘在半空。 然后,那个背对着她,一副玄天宗精英弟子打扮的男人又出现了。 他依然没有转过身来,可是……她身上的这件法衣却是欢快的抖动起来了。有一种见了主人似的感觉! “小丫头,你喜欢这件法衣吗?” “不喜欢。” “呵呵,因为它擅作主张穿在了你的身上?”男人一猜即中,苏荃撇了撇嘴没有回答。沉默,有时就是一种回答。可紧接着,她就听到了那个男人的一声叹息:“她一直不肯原谅我!哪怕选了你做主人,也不肯原谅我。甚至连你……也不喜欢这件衣服吗?” 象是自言自语!可是,为什么这话听起来怎么狗血呢? 苏荃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看看这位前辈,再看看脚边装死的这柄……锈斑已除,却现出一副古怪模样的……有些秀气的女剑。剑身上,有两个古篆文字——九音。 这把剑,叫九音吗? 她拣起这剑来,可剑身上适才还似乎强大无比的剑魂,又消失了。剑锈虽然已经不见,可这把剑还是没有半分精气神如同死物一样的存在。 看看这剑,再看看这个背对着她似乎在发呆的男人……苏荃咽了一下口水:“前辈,没事的话,我是不是可以下去了?”奖品都直接穿在身上了,也不必再要什么奖励了吧? 这声,唤醒了那男人的沉默。他笑了一下,声音竟有几分清朗的味道。不再象之前那般高高在上,反而有种亲切的感觉。只可惜,苏荃心里很明白。这男人亲切的对象绝对不是她,而是她手上的这把九音剑。 “你很好!难怪她会同意你握住她。不过这件舞衣,你还得得收下。它……是我亲自为她准备的嫁衣。你穿上了它,就永远不能再穿别的衣服。至于九音她对这衣服的反感……呵呵,孩子,你若能让她接受这件嫁衣。那么,将来本尊一定会重重地感谢你。” ———— 莫名其妙的开始,莫名其妙的经历,最后以莫名其妙的方式结束了。 苏荃穿着一件……特么的在她看来,超暴露的衣服回到了玄天宗的看台上。 这衣服……把她的小衣都烧光了。可偏偏这身衣服除了里面一层薄薄的红纱可以用来遮体之外,其余外面的部分竟然是类似现代蕾丝的东东。而且样式超开放的!前面开到几乎要露出****来,后面则是露出了三分之一的美背。害她不得不把头发散开,挡在后面。可是……尼玛!头发能帮她把后背挡住,能把她的小裤裤也换回来吗? 呜……好丢脸! 穿成这样,让她一会儿怎么和人打架? 好想死啊! 每次得胜回来,按规矩都得去和掌门报备。可这次,苏荃实在没脸去见任何人。低着头散着头发,钻回自己的位子上后,就把脸藏在臂弯里了。闷声闷气的和斩月讲:“下场比赛,我能不能不参加?” 穿成这样,她实在是怕走光。 修士的眼神都比较好。咳咳,而且是修为越高,眼神越好。关于阿露娜的衣服……其实这些修士们大概都有所感觉了。颇是尴尬,也很理解她现在的心情。都不去看她。可是下场可是筑基期的比赛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极天门赢了四场,他们赢了三场。若是再让极天门赢两场的话…… “你希望那个至阳老浑蛋飞升吗?” 斩月凉凉的反问,打败了苏荃脑海里所有的念头。她就算是死,也要拉上那个老不要脸的垫背! 妈的!打就打,谁怕谁?(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筑基之战 整整九天的花式前菜终于结束了。流传了千余年的引仙台盛典终于展开了它的终极传统作战项目。 三场比斗!筑基、结丹、元婴! 苏荃虽然已经参加过两次引仙大会了,可是头一次,开半截了她才来。只看到了个小尾巴。而后一次,她连进都没有进来。这次,其实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参加引仙大会。 她要参赛了!与玄天宗挑选出来的一百名筑基弟子一起出战。这把九音剑的剑魂又睡着了没错。可是如今,她也不方便拿出以前赵问瑾炼的剑来用了。更何况,砍人这东西,和剑有直接关系吗?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筑基修士,砍这些小毛头有什么难的? 她信心十足! 逐风也对她很有信心。但有一点,他要提醒她:“这三场比斗不同于寻常一对一的比斗。在引仙大会的比试当中,是不禁止围攻的。所以你进去后,若一开始就表现出超人能力的话,很有可能会引来极天门的围攻。他们已经胜了四场了,迫切需要胜利。而且,我觉得沐阳好,至阳也好,都会给这些弟子一些出奇的法宝。你若是想得胜,那么最好就先掩饰锋芒。等场中的弟子剩下没几个,再正式开始。” 听着好象头头是道。可是苏荃却是笑问:“你参加过?” 逐风与朱绯色是同时期的修士,和赵问瑾也算。头一次的引仙台……呵呵,这小子身上的火影毒虽然已经让拔走了,可是修为却是一时恢复不了那么快。所以他根本没参加这样的比试。至于第二次……他和她一样,都没参加。所以在这里白扯什么嘴皮子?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逐风也没好气的扭开脸了。而苏荃需要的正是这点。大步流星的就下场去了。 ———— 和她一起参赛的是玄天过九十九名筑基弟子。他们一个个手持利剑,杀气腾腾。苏荃是其中唯一的女修!可那又怎么样?她是去砍人的,不是去做慈善事业的。妈的!谁要是敢挡她的道,就直接先砍死丫的再算。 本着这样的精神,近千余名筑基期鬼子浩浩荡荡的进村了。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敌人,可事实上,极天门和玄天宗的弟子。在进场后,便各自找了自己的对手。有时是一对一,有时是二对一,有时……呵呵。象是包围在阿露娜身边的修士就是整整四个。 极天门的筑基期弟子的数量远超于玄天宗,他们派出了三百人的队伍,足够完成这样的合围之势。事实上,但凡是有点实力的玄天宗弟子,都会面对两个以上的对手。 而随着一声钟响。战事就此开始。 将苏荃包围在中心的四个筑基大圆满的修士同时发起攻击,可苏荃的破法却是一把飞针飞出。当场干掉一个!然后以同归于尽之势,一剑劈下,直接砍掉了其中一个的脑袋。 一招不到,就直接解决掉两个与她同样的筑基大圆满的男修? 不只极天门的人震动了,连昊天门在内的,其它小门派的修士全惊呆了。那些散修联盟的人更是连椅子也坐不稳了。所有的眼珠子全都集中在了这个红衣女修的身上。在之前的比斗中,虽然这个阿露娜一个人就赢了三场,但基本上在别人眼中她还是个女修。顶多是个出众的炼丹师而已。对她真正实力的评估,其实并不高。虽然沐阳真君并不这么以为。一上来就给她安排了四个对手。可是任谁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只用了一招,就砍死了两个。 而且,她的这种攻势根本没有停。砍完这两个,便直接冲向那两个。那两个筑基大圆满也不是简单的货色。可是这丫头的剑实在是太快了!五招才过,第一个的脑袋搬家了。又过了十招,另外一个也搬家了。 解决完包围她的极天门修士后,苏荃很快便冲其它极天门的弟子冲过去了。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没有一个与她同阶的修士能挡住她的十招,就更别提那些修为稍弱的对手了。 一个时辰过去,死在她剑下的极天门修士便达到了四十个!而且随着战事的继续。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加大当中。 沐阳真君脸色铁青,这个阿露娜,到底是从斩月从哪个坑里刨出来的?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斩月教出来的弟子肯定不会弱,所以他事先就给她准备了四个。以为会万无一失。却不想这丫头如此凶悍!四个人也挡不住她吗?沐阳真君的脸青了。旁边的惊雷见状明白,赶紧暗中传音。结果很快便有六个极天门的修士冲阿露娜围上去了。只可惜,这个包围的情势并没有成功,就被同样冲过来帮忙的玄天宗弟子冲散了。而四个人的包围其实根本因不住苏荃了。 她越杀越兴,而她手上的这把剑在被鲜血染红的同时,似乎也开始颤抖了。它好象很不开心!而生人的鲜血。似乎唤醒了这剑魂的戾气。苏荃的剑越挥越快,有时候苏荃甚至感觉到不是她在指挥这把剑,而是这把剑在带着她行进。有些剑招她学过,有些剑招她根本没有学过,便劈了出去。 ———— 这种情况瞒得了外人,却瞒不过玄天宗的高阶修士。 执一真君眉头紧蹙:“这孩子是不是杀得太多了?我看她的剑魂似乎有点失控了。” 他们都是剑修,很明白那种剑魂在饮多了鲜血时候的失控感。虽然每一个剑修都会有这样的过程,也因为这样的过程经历,会有不同的体悟甚至是心境上的飞跃。但是……这孩子以前的经历实在是太复杂了!若是她一旦被入魔的剑魂所掌控的话…… 执一真君的担心,其实也是守一真君担心的事。但是,守一真君看向下面背肌挺直的斩月,深吸一口气:“暂时还不会有问题。斩月会控制好她的。我们静观其变便是。” 可执一真君还是很担心,想想后又道:“要不要等她回来后,先让她到剑冢呆一段时间?” 这个……守一真君没有答应:“我觉得还没那个必要。等引仙大会结束后,最先应该考虑的是让她结丹。以她现在的情况,这些筑基弟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自然难免骄傲自满。可一旦结丹,比她厉害的对手将会很多。到时候,心境自然会不同。”剑冢那个地方,守一真君一向不喜欢。 ———— 而在二人商谈的同时,场中的情形又再度起了变化。原先极天门和玄天宗的弟子是互殴的场面没错,但最过分也就是四对一了。可现在场中的情形却成了集体大火拼。一堆一堆的打。最抱团的一堆就是阿露娜在的那堆。二十多个玄天宗修士围在里面,外面有六七十号极天门修士在围观! “妈的!极天门这帮王八蛋,这是不要脸了吗?” 无丹再也忍不住了,气得直接跳起来,破口大骂。底下那些没参战的玄天宗弟子本来就急得不行了,可是没人敢带头,执一师祖又跟着就没人敢支声。现在无丹师叔这么一骂,执一师祖却没说话,一个个全跳起脚来骂了。 这样的情形其实本来就已经有些偏颇了。再加上前些日子玄天宗守一真君成功晋阶元婴大圆满后,就已经导致玄天宗和极天门的地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再加上现在这样的情形,如此不要体面的围攻,实在是让一些散修或者小门小派的修士心中生寒。极天门如此不要脸面,若是哪天得罪了他们,岂不是只有落得如此这样的下场?既是如此的话,还不如早早投了玄天宗翼下更好。 当下便有不少人附和。可明着和极天门顶着干,这些人还是不敢。只是在玄天宗弟子叫嚷的时候,会多加几句壮壮声势。 但即使是如此,也足够极天门丢人了。 不少修士有些坐不住了,可是掌门不发话,他们谁也不敢乱动。更何况这件事情之所以这么干,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是为了真尊飞升的事。事关如此,谁都不敢多置一词。 赢吧!不管如何,只要赢了,就什么都好说。 可是……让极天门这些修士根本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纠结的这会子功夫时,那个最大的战团却是在以惊人的速度缩小着比例! 那个阿露娜手中的剑如同流星闪电一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只要是敢向她挥剑的极天门弟子,一直也逃不过她的剑。刚开始时是七十二比二十三,可现在却已经变成四十比二十三了! 玄天宗的弟子一个没折,极天门这边却已经折了整整三十二个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不知不觉间,场上剩下的极天门的筑基修士竟然已经没有筑基大圆满的了,筑后的还有二十余人,剩下的竟然全是筑中的。他们原先安排好的将近五十余名筑基大圆满竟然无一幸免的全被杀掉了。而其中一大半,都是死在这个阿露娜的剑下。 惊雷的剑在剑鞘中不停的抖动,他的眼紧紧地盯着那个比武场中仍在不停厮杀的绯色身影上:“师父,不能让这孩子活着。若让她结了丹,那么将来,势力会是咱们极天门的心头大患!” 沐阳真君同意这个决定!但现在,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个:“筑基期的看来是没救了,接下来的结丹期比斗,惊雷,你必须要给为师赢了,知道吗?”(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终战 就这样,在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厮杀之后,筑基期的比赛最后以玄天宗获胜告终。而有资格站在最后的人……玄天宗筑基期的修士,非常有默契的全部退出了场地。他们已经对这位阿露娜师姐全然拜服。而这个奖品,除了她,没人有资格获得。 照以前的惯例,引仙台的奖品会是最后才发放。可这次,却是比一场发一场。这一次,苏荃在光球中又见到那位前辈后,直接要求:“我要一身可以穿在这个婚衣里面的法衣。前辈,这衣服不能这样穿。” 她很气愤!这位前辈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会给自己的老婆搞几乎半果的婚衣?就算玩情趣,回到屋子里面你们两个脱光了也没人管了。为毛把好好一件婚衣弄成这个样子?害她丢脸? 那位前辈依然没有回头,可肩膀却笑得一耸一耸的:“那你就选剩下那套法衣吧。那是一套贴身的软甲。” 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十件奖品里,现在只剩下了一把剑,一个法宝和一套法衣了。本来她可以要那个法宝的,可现在……只得失之交臂。 不过这新得的法衣也古怪。居然在到头的同时,就自己套在她身上了。都不用她穿脱的,自己就上去了。就象是活鱼一样的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就穿进去了。紧身的束胸,带着微微宽松感的灯笼裤。比原来果奔是好了不少。可是这颜色如同肌理一般。仔细看就发觉是衣服,可远远一看,还象是在果奔! 真是不能理解这位大神的思维方式。 苏荃直接穿着她的战利品回去了,除了把又一枚红色的令牌塞给斩月,没有别的收获。 斩月倒没说什么,可是执一真君却把她叫了过去:“阿露娜,你的剑是不是恢复了?” 苏荃眨了眨眼后,摇头。然后不等执一真君再问,便把她的剑交了上去。刚才砍人的时候,这剑魂似乎是苏醒了一下下的意思。可一打完。就睡着了。但不管如何,剑锈不见了。这柄剑的全貌终于头一次呈现在了四位元婴真君的面前。 七尺长的剑身是一种奇异的曲线。没有任何的规律,看不出阵法的痕迹。可偏偏在如此古怪的剑身上,却还真的是镂空了九个大小不一的圆孔。原来他们以为这九个圆孔是岁月腐蚀的痕迹。可现在看这剑身的模样。却似乎这九个孔是铸剑时本身便存在的。 至于此剑的名字,居然叫……“九音?师兄,你听说过这剑吗?”执一真君没听说过。 守一真君也很耳生,去看扬善和临空二人,这二人居然也都没听说过。“看来这剑颇有年头了!阿露娜……等你回到山门后。马上开始闭关冲击结丹。而若是你可以成功结丹,以后,你便是玄天宗的九音真人了。明白吗?” “弟子遵命!” ———— 筑基期的比试完成了,紧接着的自然是结丹期的比斗。斩月身上的伤只好了一半,所以这次的主要战力会是逐风和落雨。这二人虽说很有信心,可是苏荃却觉得……赢面似乎不大。但在开战之前,这种话是绝对不能说的。她只能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下场。然后,看着极天门那边三十名的结丹修士对上了玄天宗的九个人。 战事,相当惨烈! 极天门的桓澈、惊雷、秦崧全战了。还包括曾经和朱绯色是老熟人的严若守和司瀚。这五个人实力都非常强悍!尤其是前三个。桓澈一上来就和斩月咬住了,惊雷对上了逐风。秦崧则是主战落雨真人。三场恶战看得苏荃眼花缭乱。她的经历虽然独特,可就事实来说,她就是个筑基弟子。筑基大圆满也是筑基。临门差一点,你也还是在门子外面呆着。而这三对又已经是当世一流的结丹修士,所以他们正经打起来后,苏荃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招式。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急。努力想看清楚,却无论如何看不清。而越是不清楚,她便越担心。 妈的!老娘这次回去,一定要马上结丹! 周围的结丹修士慢慢退场了。守一真君给那六个玄天宗结丹修士下的命令是。历练够了就直接退场。生死相搏的事在这里完全没必要。这些弟子也正因为退得早,所以虽然被极天门的弟子围攻得很惨,可是命都保住了。 慢慢的,场地中只剩下了那三对的战斗还在继续! 双方的情形咬住了。斩月的伤是没好不错。可桓澈在之前的阵法中也受了重伤,两个人现在的情况可说是半斤对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至于惊雷和逐风……逐风欲报师仇,早就杀红了眼。而惊雷接受了师门的重托,也绝没有后退的可能性。秦崧与落雨的情形也是如此,两个人当中一个一定要胜。另一个是必须得胜。结果,三对人马杀得天昏地暗。足杀了三天三夜,还没有见到分晓。 在之前的八场比斗当中,极天门和玄天宗的比分是四比四。 引仙大会的新规则,谁家的灵尊在飞升,就得在比赛中赢到六场才行!所以说剩下的两场,是关键中的关键,谁都不想退步。 可是……这六人的剑术或许相差无几,可灵力却终有耗尽的一日。桓澈和斩月这对,最先停手了。两个人互捅了一剑,双双昏倒了。至于惊雷和逐风……也是最终以平局收场,逐风吐血,惊雷则是被逐风剑直接震出了场地。 所以,最后场上留下的只有秦崧和落雨两个人了。 这两个人会是谁赢呢?玄天宗的弟子自然是希望落雨真人胜出,而极天门的弟子则盼着秦崧赢。苏荃站在医修的后台处,看一眼里面的情形,再看一下外面的战况。她两边都不想耽误。可是……就在她回头去看斩月伤势的时候,咣的一声巨响从场中传来了…… 她赶紧挑开帘子往外一看,便看到场地中央,秦崧微然不动。而落雨真人的剑……碎成了星辰…… 他败了! 甚至连他的剑也没保住! 苏荃眼圈一烫,转回了屋内。而屋中的人,只看她的表情,也知道结果了。 逐风恨恨的捶了一下床板,而那边的斩月,他在昏迷吗?可为何他的眼角居然会是湿的? ———— 结丹期的比试最后由秦崧赢了,而据后面进来的小弟子禀报:那个秦崧竟然把落雨师叔最想要的那把剑弄走了。 落雨真人的剑虽然毁了,可是人却没受什么伤。他没进来养伤,苏荃暗自松了一口气。 至于接下来的元婴期的比斗……她则是连看也不敢出去看。她守在斩月的病床边,极力想稳住自己的心神。可是,她的心却一直快速的跳啊跳,如何也静不下来。甚至,不知为何,这把叫九音的剑也一直在燥动不安。 外面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尖叫连连。单用想的也能知道外面的战事一定很激烈! 苏荃想起了她第一次到引仙台时的情形。那时候,沐阳真君是中元大陆最能打的元婴猛男一号!打遍天下无敌手。最后一个人超爽快的得到了灵尊的法宝。可这次呢?守一真君的境界已然超过他。虽然至阳真尊肯定给沐阳留了法宝,以备不时之需,但是……谁赢谁输,真的很难预料。 她不希望沐阳赢。因为极天门赢了的话,那个至阳真尊就会飞升到别的地方去。她想找他报仇,那就得到了n年n年以后了。还得看她有没有福气飞升再说。可若是他留在这个世界的话,那么她总能有机会赶上他,然后一巴掌把他拍死拍扁。 可若是守一真君赢了的话,他们家真尊飞升了固然是好事,但没有真尊保架护航的玄天宗想必在日后会更加危机重重。以至阳和沐阳那对狼狈为奸的浑蛋组合的素日行径,他们肯定是想方设法报仇血恨的。到时候,玄天宗的这些弟子该怎么办?他们会象曜日那样,一个个碎成星辰,永远消失吗? 不,她不想看到那样的一幕!永远不要再看到。可是……她根本阻止不了那样的事发生! “丫头,小心!” “那枚的给你,可以吗?” “我不能看着我们的师兄弟们为了掩护我而死。问瑾,你走,以后再聚。” 她听了他的话,先走了。可是,却再也没了以后! 那个会摸着她的脑袋,说她淘气的男人——不见了!碎成了星辰! 她不想再看到那样的场面! 她不要! 阿露娜哭了? 医帐中的医修们本来正在忙碌着给各位受伤的同门治疗,虽然外面战事激烈,可是他们这里的情况也疏忽不得。但……一串低低的啜泣声,突然在屋里响了起来。 有人哭了! 而哭的人……是阿露娜!? 她为什么哭了?因为斩月伤得很严重吗?医修们互相看看,没人说话,可是眼中全是揶揄。甚至有几个暗中传音说,一定要把这事日后告诉斩月师叔,斩月师叔一定会很开心的。 而就在他们想着这些绯闻艳事的时候,屋外突然爆出了一股几乎天崩地裂一般的巨响! 然后……一股气息,消失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回山与结丹 “九音,九音,你在哪里?” 陌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呼喊着一个陌生的名字。苏荃懒懒地翻了一个身,继续沉睡。可是,她才翻过身便听得花丛一阵拨响,然后那个清朗的声音已经到了她的身边。笑盈盈的眉眼,一副清俊绝伦的模样! 一个她从来不认识的男修!这家伙是谁? 她不明白地看着他,可这男修却是已然亲热的偎了过来:“九音,你怎么躲在这儿了?让我好找?” 哪里好象不太对劲! 苏荃眨眨眼睛,好象觉得事情似乎有些问题。可奇怪的是:她的手却是自己动了,她的嗓子里更是飘出了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不用去看你妹妹了吗?”这声音娇媚粘腻,听得人心里痒痒的。哪怕苏荃是个女人,也觉得这声音入耳之后,身上好似有一团燥热一般,挥之不去。 那男人自然更甚,俯身靠了过来,食指伸出勾扯她的鼻间:“醋坛子,灿落是我妹妹。” “我也没说不是啊!”那女修的声音更加娇媚,可苏荃却觉得她的嘴角似乎牵起来了。好象在笑!因为这个男人已然搂住了她:“那你就别吃她的醋了。” “可我就是爱吃……” “那你就吃我好了!” 男人的气息扑天盖地般的袭来……苏荃想反抗,可是却觉得身体根本不听她使唤。相反,四肢柔得几乎化成一滩水,他搂着便让他搂着,他亲下来…… “嗷!” 一阵震耳欲龙的吼叫声,突然传来…… 然后…… ———— “阿露娜,阿露娜,醒醒,醒醒?” 有人在拍她的脸,然后凉凉的毛巾捂在了脸上。苏荃猛地睁开眼睛,可抬头看到的却是……逐风? 吓得她呼的一下坐了起来。左右一看……是在玄天宗的宝船上,她自己的屋子里。而屋子那边的床上……斩月正在打坐…… “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她觉得脑袋这么疼?耳朵也疼! 她不明白,逐风却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再看看左右,屋中并无他人了。便直接说道:“还说呢?你怎么好好的会哭晕过去?” 啊?哭晕? 她? 苏荃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逐风郑重点头。然后,苏荃懵了。她哭晕?开毛玩笑?之前她干什么来着?不对啊!为什么现在她会出现在玄天宗的宝船上?“谁赢了?沐阳和掌门谁赢了?” 这丫头……逐风没好气的讲:“当然是师叔赢了!元婴期的差距,你当是筑基期吗?只要法宝得当,筑基晚期就能拍死大圆满?那是元婴期。沐阳那个老不死的虽然果真祭出了一样极厉害的法宝,可师叔的境界放在那儿。当然是胜了。不过师叔也受了很重的伤!但沐阳伤得得更重。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啊?”苏荃仔细回忆,然后……突然有点发冷!她手一翻,那把九音剑便出现在了掌心里。看上去很平静的样子,剑魂睡得死死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可是……她脑子要是没出问题的话……刚才做的那个梦,或者是幻境里的女人,就叫九音。 她哭晕了?开什么玩笑?她从来没干过那么丢脸的事好吗?至于说是哭晕了,苏荃更相信,她是被这把剑的剑魂给弄晕了。还有就是那个男修……不会就是那位扶疏灵尊吧? “你在想什么?” “临空真君在哪儿?” 完全牛头不对马嘴。可是逐风还是回答了。然后便见这丫头从床上蹦下来后,直接冲出去了。 临空真君正在和扬善师兄商量回门后的应对之道。便听到门板轻响,一扬手结界消除。然后,便见阿露娜走了进来。看到扬善真君也在,苏荃有些不自在。可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多一个人,其实也不是坏事。进来后便直接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当然,为了让这两个人明白她的猜测是从何而来,又把她领到两次宝衣时在光球中与那位灵尊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于是,听完故事后的临空真君和扬善真君全沉默了。 要是阿露娜说的话没有问题,那么这个九音确实就是扶疏灵尊的道侣无疑了。作为一个灵尊的道侣。想必境界一定不低。阿露娜能拿到她的剑确实是一件幸事。可同样,麻烦也大了。因为这把剑居然会反控主人! 如此不好控制的一把剑,对于剑主本尊来说,可能是大幸。但也有可能是大不幸。临空真君和扬善真君都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只让她暂回去休息。足等到他们快回到玄天宗时,苏荃才收到了守一真君的传召。 “你两位师叔已经把你的事告诉本君了。你能这样做很好,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剑魂强大不怕,但若剑魂不听剑主的号令,甚至要反噬本主就是大罪一件了。以你如今的修为。怕是控制不了她。若你同意的话,就把这剑先交给本君收着。回门之后,你马上结丹!什么时候结丹成功,什么时候你再来本君这里把这剑要回去。可是即使是要回去,也先不要把它纳入丹田温养!明白吗?” 守一真君的伤似乎很重,脸色极不好看。苏荃不敢多置一词,当场就把九音剑交出去了。 ———— 一场引仙大会,玄天宗与极天门平分秋色。但若论风头最劲的却不是一个人拿到了四枚手令的阿露娜,而是头一次战胜沐阳真君的守一真君。当宝船停在玄天宗山门处后,玄天宗所有的弟子就象是疯了一样的在下面欢呼跳跃!而守一真君虽然重伤在身,却仍然是绷着一口气,完成了整个过程。该安抚的安抚,该奖励的奖励,甚至命门中大排盛宴,与弟子们同乐到深夜,才回到洞府。 之后守一真君如何疗伤,苏荃就不知道了。 因为她闭关了。 冲击结丹! 算上赵问瑾那辈子,这是她第七次冲击结丹了! 所有的过程,可能会碰到的麻烦,她全部都了然于胸。甚至为了成功,她都先和雪卿打过招呼,把装它的灵兽袋和装冥蝶的那只,全部放到斩月的洞府里。上次这样做,没通知人家,雪卿足闹了几十年的脾气,所以这次苏荃提前打招呼了。得到小祖宗的同意后,才将它们放走。 然后,守质真人亲自送来了结丹用的丹药。上清丹和温玉髓!这两样丹药,她目前还炼不出来。可是苏荃相信,在她结丹后,一定能炼出最好的来。 就这样,她照着以前的方法开始准备结丹。 先沉浸心田,待身体内外无处不妥,心情平静得一如坐在大海之面上,却波澜不惊后。服下了太清丹!随着丹药的融化,周身的筋脉开始寸寸碎裂,她忍受着这一切的同时一遍一遍的运行着太阴心经。丹药的力道终于开始减弱,而在她服下温玉髓后,那些碎裂的筋脉开始快速修复的同时不断的膨胀。 筋脉变宽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灵力,大量的灵力涌入筋脉的感觉,舒爽得简直让人飘飘欲仙。可是苏荃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她经历过这样的阶段,知道这离结丹成功还有很远的距离。所以她一直小心地控制着灵气。直到外来的灵气将所有的筋脉填满后,她照雪卿事先的提示将凝火丹整个儿吞进了腹中。 已经耗空灵气的凝火丹是淡淡的粉红色。它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多少灵气了。可是榨不出太多灵气的凝火丹有用没用,也不代表你直接把它吞进肚子里会没用。就在它进入腹腔的那一颗,如同太清丹再次吞下般的灵气爆炸开始了。这一次,她的筋脉不是寸寸碎裂,而是直接化成了畿粉。哪怕已经经历过六次结丹的苏荃,也险些被这样的痛苦震晕过去。她咬紧牙关,几乎将牙床整个咬碎! 终于熬到了凝火丹在她体内消失的那一刻!然后,筋脉开始自动修复了。她吞下了第二颗温玉髓。而这次扩展的筋脉竟然比头一次还要宽阔坚韧。并且在灵气充满了筋脉后,非常顺利的开始在筋脉的外围凝结灵露。 百川到海,终到巨滴。硕大的一颗灵露滴进丹田的同时,整个丹田……粉碎了! 苏荃之前经历这样的过程,知其痛苦无比。可是这一次的痛苦却似乎比以前经历过的那些都要凶猛。她的整个身体都在抖动,全身的血液象是沸腾的岩浆一般的不断的汹涌进她的心窝! 要开始幻境了吗? 苏荃做好准备,准备迎接任何一种幻境的考验。可奇怪的是:幻境并没有出现。相反是一阵阵心绞痛般的抽疼开始发作。不是特别的痛苦,起码无法与先前那些痛苦相提并论,可是这股疼痛却是一直地持续。而在这样最关键的时候里,随便一点点的分心,都会让整个结丹付之一炬。 但,苏荃忍住了。忍住了所有的痛苦,一直坚守着自己的道心。终于等到灵滴将碎裂的灵基填满滋润,然后随着一声有如天籁般的轻响声…… 叮咚! 一颗火红色的金丹,终于在她的丹田出现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中元诸事 她终于结丹了! 六次的失败,几十年的艰辛在此刻终于有了回报。苏荃几乎要落下泪来。可是她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知道:一切还没有结束。她必须从这个金丹当中凝结出新的凝火丹才行。 至于方法,雪卿已经告诉她了。过程与筑基时总体差别不大!唯二不同的就是:第一,痛苦加倍;第二,要加持一套特殊的指诀法印。在新的凝火丹从金丹中被剥离出来后,就马上将它逼出体外,然后将那套指诀法印打在它的身上。让它膨胀生长,然后……让它自已自然地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再将吸满灵气后的凝火丹吞进口中,将它里面含的天地灵气尽数吸收得一滴不剩后,再次逼出体外,再打指诀,再次吸收天地灵气。 如此循环往复,要整整九十九次!听说功成之后,不但凝火丹的体形比刚凝结时大上了三倍,甚至因为九十九次的自主循环,让这新的凝火丹甚至有了新的功能。那就是即使它被挂在体外,也会自然地吸收天地灵气,从而为此所用。虽然速度比纳入丹田吸收灵气要慢了一些,但绝对比筑基时厉害多了。 苏荃为此,不断地地洞府中推行往复,凝炼她的法宝。 她完全不知道,就在她结丹成功的那刻。原本平静安宁的深夜,突然间风云滚动,雷霆大作。 碗口粗细的紫雷象是不要钱的一样,咣咣咣咣的砸在坤宫峰上。平常的结丹修士结丹成功,都是仙云笼罩,天乐与灵花从天而降,到处一片四海祥和之象。可是,为什么阿露娜的结丹天象却会是这个样子? 玄天宗内除了闭关养伤的人全都出来观看了。逐风更是看在中宫峰上,一道一道的数着那些紫雷。十道,二十道,五十道,足足劈了坤宫峰九十九道紫雷后。在坤宫峰上盘踞了九天九夜的乌云才渐自散开。 然后,无数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天乐与灵花从天而降。 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可是别人顶多十天半个月就会完结的天象,在阿露娜这里。却是整整坚持了十个月的时间才结束。 所以,当苏荃捧着她新凝炼而出的凝火丹,喜滋滋的打开洞门出来时……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 她的洞府前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灵花……然后,放眼看去,整个坤宫峰都被灵花所笼罩。厚厚的一层。掩盖住了这里原来所有的景象。哪怕是斜插出去的树枝上面也‘结’满了各式各样的灵花。 扑鼻的香气,曾经让苏荃最是不耐。可现在……她一点反应也没了。整个人都傻了。这、这、这情形与她没关系吧? 答案自然是相反的! 很快赶来的逐风告诉了她结丹时外面所发生的异象。吓掉了苏荃下巴的同时,也直接告诉她:“掌门师叔要见你。” 又是审问吗? 苏荃有些无奈,但她现在已经可以很从容地接受这种事了。别说她结丹时的异象有绝对的理由被掌门询问,就算是没有那些事,她结丹了也该去拜见掌门的不是吗? 抖抖衣袍,冽冽罡风在袖间回荡。从来不曾感觉过的力量让苏荃笑意盎然。她驾上灵云和逐风一起到了守一真君的洞府。 原以为会有一场审问的。却不想,守一真君在恭贺了一下她结丹成功的事后,却是直接进入正题。 “既然你已经结丹了,那么这把剑就还给你。三天之后。在主殿给你举行结丹大典。” “多谢师叔。” “等结丹大典过后,你就要改名叫九音了。这点,你有信心吗?” 有信心不被这个剑灵所控制吗?苏荃看看手中这把似乎还在沉睡的剑,想了想,重重的点了点头。守一真君没有问她控制的方法与计划,而是直接给她安排任务:“既然你已经结丹了,又从灵尊那里得到了关于剑魂的书。那么,结丹大典后,你第一件事就是着手马上去修补斩月的剑。只有你把他的剑修好了,他才能开始结婴。” “弟子明白。弟子原来也就是打算这么做的。” “很好。至于你补好剑后……若是还有时间的话。就先稳定一下境界,提高一下自己的剑术。若是没有时间的话,只好赶快出门了。” “出门?”苏荃顿了一下,明白了:“您是指那些红色手令的事?” 守一真君点头:“不错。灵尊当初说的是引仙大会结束后的第十年。你结丹用了将近两年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已经是不到八年了。斩月要结婴,不能参加。所以,本君决定让你、逐风、临空还有落雨、天诚一起去。” 因为这五枚令牌里有四枚是苏荃弄回来的,所以守一真君多说了这一句。这事要放在别的弟子身上,一派掌门是完全不需要提前给他打这种招呼的。苏荃对于他的这几个同伴并无异议。不过她有几件事想问:“落雨师兄的剑已经毁了……那他……” 守一真君的眉头蹙了一下,又见厅内无人。便道:“落雨对他的那把剑虽然一直不满,但到底是他用了二百多年的剑了。这次毁了,对他的打击很大。而本门的规矩一向又是只有弟子进门的时候才能到剑山拔剑。所以,这事恐怕还得着落到你身上。天诚他们虽然也把铸出的剑给落雨看过,可他似乎并不中意。你若有空,便替他铸把好的。” “弟子会的。那……极天门的情形如何?沐阳死了吗?”说这话时,苏荃脸上的幸灾乐祸,毫不遮掩。守一真君好笑,只可惜:“你要失望了。他没死!” “没死?”苏荃怪叫,脸色立马黑了起来:“不是说他伤得很重吗?为什么不死掉?” 守一真君拈须而笑:“大约是想等到你修为到了,去亲自砍死他吧。” 这个答案,苏荃倒是喜欢。然后又陆续问了一些其它的事。比方说斩月的伤如何了?她从回到山门就开始闭关,也不知道斩月的伤如何了。结果比较满意,恢复得不错,但闭关仍然在继续。另外守一真君还告诉了她一件喜事:“你曾经的那个好友陌言在去年第二次结丹成功了。因为她在剑山上拔出的剑叫一真,所以以后你就要叫她一真师姐了。” 苏荃满面笑容:“那很好啊。我原本就说她不错的。师叔你与她处久就知道,陌……一真师姐她真是个很好的修士!” 关于这一点。守一真君亦有所觉。更难得的是:那孩子的金丹虽然让极天门毁了一次,可是元阴却还在。可见是个聪明又执着的孩子。有她加入的玄天宗,想来明天会更好。 不过,另外一个女修的命运可就不大好了!“那个宛若真人你以前是不是也认得?” 苏荃想想。点头。看守一师叔的脸色:“莫非她出事了?” 守一真君叹了一口气,松了松僵直的身体,随手一摆,苏荃便坐到了一边。然后听守一真君讲:“听说那孩子想用那枚红色的手令,退掉和秦崧的婚事。可是……沐阳病重的那段时间。她父亲浩天真君似乎想争当极天的掌门。这中间可能与秦崧说了些什么交易吧,结果在她手上的手令不见了。那孩子一气之下……” “怎么了?” “离山出走了。听说她的本命元神灯有好几年都处于快熄灭的状态里。估计是遇上麻烦了。”可惜了的,守一真君对那个温婉的女修,印象倒是颇不错的。只可惜这孩子命不好,摊了那样的道侣,又摊了这样的父亲。 苏荃一时也颇不好受:“那净尘师兄可好?姜游呢?他还在中枢岛么?” “是啊!极天门这两年乱七八糟的,谁有空去管他。他还在中枢岛。至于净尘,他回去后就和灵宝双双闭关了,极天门的内斗和他们开阳峰半毛钱关系也没有。”说完,守一真君特意瞄了一眼她:“根还是出在你身上。赵问瑾死了!有人说她死在玄天宗。有人说她死在极天门的修士手上。有人说是因为她和斩月的私情被人发现了,然后被处决了。也有人说是门里的什么人看她不顺眼,暗中下手做掉了。但不管如何,灵宝似乎认定了,是有些人不想你碍事,所以处置了你。” 至于是谁让灵宝有了这样的认定!守一真君心里明白,苏荃心里更清楚。他们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又扯到了秦崧身上:“那小子回去后就一直在闭关。有人说是在养伤,有人说他得了什么丹药在冲击元婴。传言很多,但没人能确定是哪条。” 丹药啊!苏荃想起来了:“桓澈好象从灵尊那里要了一瓶丹药。有消息打听出来,那丹药是干什么用的吗?” 守一真君遗憾的摇头:“不清楚。据说他连沐阳病重的时候,都没拿出那药来。可能不是疗伤用的。倒是宛若真人得的那瓶丹药的消息传出来了。是天玖丹!” 天玖丹?苏荃眼前一亮:“您是说……元婴期服用的有助于快速晋阶的天玖丹吗?”其功效类似于炼气期的聚气丹、筑基期的培元丹,是一种辅助修炼的丹药。可是因为材料珍贵无比。听说已经在中元大陆绝迹多年了。宛若真人居然给她爹要了这么好的东西吗?只可惜,她那个爹压根没把她放在心上。一个掌门位子的利诱,轻易就舍弃了她。 不过那么温柔的女子居然学会离家出走了!若是大难不走,想必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了。 “那朱青涟呢?” 守一真君料到她会问这个人,只可惜:“她失踪了!” “什么?” “从极天门传来的消息,上次朱青涟因为拒绝沐阳给她安排的双修之事。偷偷去了天权宫找桓澈哭闹。结果不但是姜游被发配边疆,连她也消失了。” “消失了?那本命元神灯还亮着吗?” 守一真君摇头:“不知道。那丫头的本命元神灯,据说,已经不在天权峰了。” 啊?(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桓澈的计划 苏荃在极天门呆过百余年的时间,知道极天门修士的本命元神灯一般都是各自留在本峰的。这既是因为极天门弟子众多,分属各峰更方便管理;也是因为防止外峰之人窥探本峰弟子的情形。朱青涟的本命元神灯居然都不在天权峰了,那么是代表沐阳把她赶出山门了?还是已经被杀人灭口? 沐阳把朱绯色杀了,把赵问瑾也杀了,那么再杀一个她又算什么? 苏荃心里颇不舒服,就连三天后她的结丹大典上都没有露出过多的笑容。当然,这在不知内情的人眼里自然是她矜持自重,宝相庄严之类之类的,可只有她明白是为什么。当然,她略微自持的态度并没有让玄天宗低阶弟子们的热情減退半分,在结丹大典上这些真爷们性情的汉子们甚至比平常还喝得尽头,玩得尽头。 玄天宗内外一片喜乐之情。 ? 而在中元大陆的另外一块版图上,极天门,天权峰顶那座华丽与低调并存的天权宫内,气氛却是另外一分景象! 沐阳真君看了最新得来的关于玄天宗的信报后,气得扬手就把紫潋手中端着的药盏打了出去。滚烫的药汁有一半洒在了紫潋的裙摆上。虽然已经是元婴真君,不会有过多的痛楚和不适。但这种被人当成侍女般对待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紫潋几乎控制不住眉头的抽动!负责送信报来的厚德则是最大程度上的稀释自己的存在。而就在这里,殿门外走进来了一人。 ? 看看殿内的情形,眉头蹙了起来。大步走到玉阶之上,一甩袖袍,地上的污渍与碎片一扫而空。 “紫潋,去帮父君再煎一碗药吧!” 曾几何时,这位师弟一句话也不和她们这些女修说。可现在……紫潋应了一下,下去了。她前脚下去,厚德也很快溜了。当殿内只剩下了这父子二人后,沐阳真君便是半点也不控制自己的情绪了:“那个阿露娜居然结丹了!听说她结丹的天象颇是怪异。先打了九十九道紫雷,然后才是灵花仙乐,而这样的异象整整保持了十个月才完结。这个孩子不能留!若是让她再这样发展下去,将来必成大患。” “您的意思是杀了她?”桓澈单刀直入:“再过八年倒是一个好机会。可是您别忘了。引仙台那位灵尊大人是玄天宗的。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您何必和她一个刚结丹的小毛丫头置气。有空您还是快把身体养好是正经的。浩天那边最近不知道在和秦崧商量什么,宛若走了,那两个翁婿倒是好起来了。” 关于浩天真君意图拆他墙角的事,比玄天宗出了一个新的结丹修士。自然让沐阳真君更加在意。但对于此事,他心中有数。他们父子有着别人不知道的价值,真尊舍弃了谁也不可能舍弃他们。哪怕是亲儿子,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再生一个,不过是片刻之事。而只要真尊不发话,他这极天掌门的位子便谁也夺不走! 相较于掌门位子的事,其实沐阳更担心的是儿子的伤势:“你的伤到底怎么样了?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问灵尊要能治好你心脉伤的丹药?”沐阳真君真不介意儿子没给他要什么天玖丹,他有波若多罗蜜多心经,修炼的速度并不比任何人差。就算他想快速晋阶。也有通天跃阶术。他不放心的是这个儿子!这些年,阿澈越来越懂事了,能帮上他越来越多的忙。可同时,沐阳真君也知道:阿澈越来越不开心。那个颜若也好,漱玉也好,都配不上他的儿子。原本那个赵问瑾也是不错的。只可惜……那个丫头居然迷恋斩月! 瞎了眼珠子的小娘皮! 死了正好。 不过这话,不能这么和阿澈说。沐阳真君深吸了一口气道:“为了为父的病,你在门里耗了两年了。现在为父真的没什么了,你出去转转吧。烬尘真君不是说了吗?你的心伤也和你的心境有关,你总这样闷闷不乐的。为父也不是滋味。出去转转,或许有什么机缘也不一定。你还年轻,不要总想着结婴的事。大器晚成,这话是有道理的。” ? 桓澈嗯了一下。此时正好紫潋重新煎了药回来,便从师妹手里接了药过来,喂父亲用药。沐阳真君欣慰得浑身上下,无处不舒坦。虽然儿子依然有他自己的想法:“我想去中枢岛一趟。虽然还有八年茵萃谷那会才有动静,但事先去打探一番也好的。那位灵尊既摆了这么大的阵仗,想必里面会有不错的东西。我不想空手而归。所以一定要去看看。” 儿子肯上进!沐阳真君自然没有不乐意的。但是:“你一个人出门怕是不安全,不然,我让厚德和你一起去。”有个元婴修士作陪,总是不一样的。 可,桓澈想了想后,摇头了:“我觉得还是让紫潋陪我去更好。” ? 什么?在旁边垂手侍立的紫潋真君身上一紧。沐阳真君也不太明白,就见儿子在那边慢条斯理地讲:“八年后的机缘,咱们极天门和玄天宗想必又会有一场恶仗。父亲,您想好派谁出战了吗?” 沐阳真君略一沉吟:“秦崧和你是肯定要去的,净尘那边怕也拦不住。为父手上的这枚手令倒好说,可是浩天手上那枚就不好说了。秦崧一个人肯定用不了两枚,他想带谁?浩天真君么?” 然后,沐阳真君突然之间明白了:“你想带紫潋去?”若秦崧带着一个元婴真君,他们这边也必须有一个元婴出面才行。净尘虽然也是元婴修士了,可是他的战力一向不行。但紫潋的话……其实沐阳真君原本是属意惊雷的。这孩子和阿澈一样也在结婴这关倒下了,若是有大机缘的话,他其实很想让惊雷也去分一杯羹。可阿澈却是属意紫潋?“难道有什么原因?”当然这句话他是暗中传音的。 桓澈笑了笑:“父亲,紫潋是您门下第一个结婴的。目前来看,她的修为也是最高的。这个理由,不足够吗?” 这孩子,八成又让他发现什么秘密了。 沐阳真君一向宠待儿子,况且哪个徒弟不是徒弟?阿澈喜欢带紫潋去,就让紫潋去就是了。 ? ———— ? 他当场拍板,让紫潋马上收拾东西和桓澈一起出门。先到中枢岛转一圈。想办法了解一下那边的动静。甚至为了让儿子开心,当场便把那枚红色手令拿出来了交给了紫潋。紫潋脸上欣喜若狂,可心里却是如坠冰窖。这个桓师兄到底想干什么? 只可惜,不管她怎么旁敲侧击。这位桓师兄一到了师门之外,便恢复了百余年前那副对谁也爱搭不理的样子。她问十句,他顶多回一句。紫潋渐自生气,以前她修为不如他,他看不起她也就算了。可现在她已然元婴两阶了。他却还卡在结丹大圆满,居然还是如此待她? 她生气了,干脆不理他。可这位师兄却奇怪的似乎也并不在意她生不生气的事。倒让紫潋一时有些不舒服。 一路上,风驰电掣。很快,二人便来到了中枢岛。 ? 他们二人来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来这里探查情况就是他们二人一起来的。当时……真是险象环生,好在最后终于拣回了一条命。虽然是那位玄天宗的阿露娜救的! ? “拜见二位师叔。” 元婴修士驾到,还有掌门的儿子。姜游带着分堂上下不用在值的所有弟子,站在门口恭身迎接。他虽不着调,但面子工程是绝对会做足的。尤其是在太子殿下面前。可是没成想,一扬头。竟然发现……位子不对了! ? 在天权宫里,紫潋已经习惯了这位师兄走在她前面的事。可现在……不知何时,桓师兄却是走到她后面去了。紫潋有点小心慌,这事要是传回去,让师父以为她在师兄摆元婴修士的架子…… “师兄,你在干什么?”紫潋灵机一动,干脆回身搂住了师兄的胳膊,一起走了进去。这样总没问题了吧?可眼前的危机完成了,马上紫潋却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师兄居然没推开她? 难不成,师兄是想打她的主意?采补她的灵气用以养伤或…… 紫潋不敢往下想了。而被她推坐在正位上的桓澈则是如若不知的问了一些姜游关于茵萃谷的事。比方说:那边的海域最近有什么动静!上次出现的浮岛最近可还有异状?另又问了海中的凶兽数量最近是否有所增加? 只可惜,姜游以及其下执事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中枢岛最近的情况并无任何异样。 既问不出什么,便不问了。打发执事们下去后,姜游亲自引着两位师兄往休憩用的小院去。 一人一套院落。屋舍铺盖什么一应都是上好的。紫潋对这些倒不在意,可是让她不明白的是:在他们到此后的第二天早上,流风师兄居然赶来了…… 他好象和桓师兄有什么话要说,一见面就扯着师兄往他的院子里去了。关上房门不说,甚至还设了结界。里面的动静,紫潋一点也听不到。但姜游着急忙慌的进来出去。却似乎隐证了某些事情正在发生…… 出什么事了? 她似乎在姜游的身上闻到了一丝药味。难不成流风师兄受伤了?不过话说回来,她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大师兄了。他去哪里了?她不知道,厚德也不说。至于惊雷那里,她是越来越不想见他了。 然后…… 桓师兄特意带着她前来,却不带厚德,难道是不想让厚德发现什么事吗?紫潋突然间有了这样的猜测,便更加留心。只可惜,不管她怎么留心,都发现不了一点点蛛丝马迹。 而就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日子过了足有半个月后,某一天的早上,从流风师兄的院子里突然传出来了一声怒吼! 紫潋嗖的便冲了过去,而她到时,桓师兄居然已经到了。流风大师兄气得抓着桓师兄的脖领子,似乎是想和他说什么。可是在看到紫潋后,却是腾的一下脸……红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奇法抓奸 大师兄?脸红了? 紫潋惊呆了,在她眼里大师兄,流风是宛若师父影子般的存在。沉稳内敛、冷静执重得甚至有些少年老成到没意思的境界了。脸红什么的事,压根和他扯不上一丁点的关系。可现在……她不会是眼花了吧? 紫潋努力揉了揉眼睛,想重看一遍。可是,当她仔细看时,却发现大师兄早不见影子了。相反,倒是桓师兄负手而立,在院中冲天无声仰笑…… 这是怎么回事? “大师兄他怎么了?” “没什么,被一个他看不起的女修,睡了!”桓师兄的话,惊得紫潋空眨了半天眼,张口结舌。睡了?哪个睡了?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吧? 她虽是元婴女修了,却还是处子。桓澈知她问不出来,便笑着解释道:“有个人,一直以为兔子就是兔子,放在身边养着是为了别人。可是,他却不知道,那个兔子其实压根就不是一只兔子。她是最狡猾的狐狸,更是最狠心的女人。你不要她,没关系!她也未见得就真打算和你过一辈子。人家不过是有一颗想要你的心。现在把你睡了,就是要到手了。至于到手了以后……你已经看到结局了,不是吗?睡过就走。可见,她对你的在意已经过去了。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你在你眼里的执着,也不过就是一晚上的事。” 开始,紫潋还以为桓师兄是和她说话。可后来,越听越不是味道。明明是在对大师兄说,而里面更似乎是在影射大师兄的反常是和一个女人有关! 大师兄原来看不起人家,结果没成想让人家给……设计了。可设计完却是一没要他负责,二没和他哭闹。反而是拍拍屁股直接走了。 那个……桓师兄最后的话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意思。结果惹得大师兄,咣的一下把房门蹿开,过来一把揪住了桓师兄的脖领子:“我这是为了谁?为了谁我才会变成这样的?” 大师兄他、他怎么敢对桓师兄这样? 紫潋想上去帮忙,可桓师兄却好象一点也不介意。反而是笑吟吟地看着大师兄:“怎么?现在还说是为了我?我可没睡过她。是谁占了人家的便宜?结丹女修的纯阴之气让你得了,你还说是为了我?” “你……”流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拳头扬起。却是半天落不下去。他不打,桓澈的嘴却是闭不上:“更何况,又不是人家和我过了一夜就走人了?你与其在这里生气,倒不如想想。是哪里做得不好?呵呵,连一个处子都摆不平,让人家睡了也就罢了,睡完了居然人家都不想要你了……” 咚! 流风的一记老拳终于砸在了桓澈的脸上。紫潋尖叫:“大师兄,快放手。” “滚!这里没你的事。今天我非打你这个臭小子不可。害了我。还敢乱放炮。”流风彻底疯了,扑上去把桓澈按在地上就是一顿胖揍。一个元婴修士打一个结丹大圆满,桓澈身上还带着伤……要是打出个好歹来…… 她要拉架,可桓师兄那边却是根本不用她帮忙。流风敢揍他一拳,他就回他一腿。然后流风师兄卡了他的脖子,桓师兄就敢直接在在流风师兄脸上挠出两条血口子来? 而且,这两个人似乎没用什么灵气?象一对凡夫俗子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 紫潋风中凌乱了,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而地上的那两个偏偏一边打还一边不消停。大师兄一直反反复复的说是为桓师兄才帮忙的。可桓师兄却是嘴贱地一直在埋汰大师兄……嗯,那方面不行,以至于人家姑娘和他睡了一晚。就后悔跟他了如何如何的。惹得大师兄越生气了。 两个人一直在地上足滚了大半天,最后,大师兄似乎不想打了。坐在地上,怔怔出神。而桓师兄拍拍灰也坐了起来,看看大师兄的样子,笑了。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你不是不喜欢她吗?现在她走了,不是正好?” 流风恨恨扭头,理也不理他。 可桓澈却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省得你一天到晚做贼似的心虚。你那法子虽妙,却未见得能帮上你太多次。有了这一层,你以后也尽可省事了。” 桓师兄没把话说明白。可流风大师兄的脸色却是突然刷白。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你知道?” 桓澈看看他,又看了看还自懵懂的紫潋,笑了。指着紫潋的模样讲:“也就她不懂罢了。父君一开始是让你蒙过去了,可后来……” “后来怎么样?”流风急问。桓澈看他那副样子似是真的急了,也不玩了。过来拍他的肩膀:“怕什么?有我在。他不乐意也得乐意。” 流风低头了,仔细想想,似乎是自那次后,师父便再也没有送什么袋子到他房里。早露馅了吗?若以师父的脾气,知道自己骗了他。肯定会发火的。可是师父没有。想来……定是阿澈的功劳了。 “多谢你了。” “罢了。你以后想开点便是。反正你也已经……” 说着,桓澈又想笑了。流风却腾的一下脸又红了,可刚想说什么,就发现小师妹好象还是不明白的杵在那里,就又不自在。最后,只能恨恨瞪他。可瞪了一会儿,却连他自己都笑了。 只是,笑完后,一阵怅然。 她走了!和他过了一夜就走了。难道,她真的对他这么不满意?昨天他被药性所迷,记不真切。难不成,果真是他哪里做得差极了? 看他脸色那般变来变去,桓澈真是想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都难。不过紫潋在这里,说什么都不方便。便示意紫潋先出去。 紫潋当然走了,而她一出院门便什么也听不到了。可是回头却看到桓师兄搂住大师兄的肩膀似乎说了什么,结果大师兄恼了,捶他。桓师兄大概又嘴贱的说了什么荤话,惹得大师兄更恼了。 具体内容,紫潋虽然猜不透彻,却大概知道定与……床闱之事脱不了干系。心头不免有些不喜。男人!居然喜欢在这种事情上争一长短。难道征服了几个女人,弄了几天几夜便如何值得夸耀吗?又不是做男宠的,争这些干什么? 她心中不喜。便再不理会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三天后,大师兄要走了。 二人一道去送他。路上,大师兄和桓师兄一直勾肩搭背的,一会儿在传音。一会儿却在说笑。亲亲腻腻的样子是紫潋之前从未见过的。她从不知桓师兄也会和人如此亲近,而大师兄和桓师兄在宫里是不怎么说话的,却为何在外面这般相处自在? 一丝羡慕,由然而生。 ———— 只可惜,大师兄走后。桓师兄却是很快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对她冷冷淡淡的,甚至还不如和姜游能多说两句。在屋子里看了几天的域图后,就决定到茵萃岛附近的海域去看。紫潋此行的角色是护法大金刚,当然得跟去了。只可惜,路上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 倒是碰到了玄天宗的几个修士,似乎也是到这片海域来探查的。 双方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可奇怪的是:那几个修士却是在回到中枢岛上后,去了散修开的一家酒楼吃酒。师兄顿了一顿后,也跟上去了。 他并没有隐藏痕迹,那几个也分明看到他们师兄妹跟上来了。可是却连隔音结界也不放。仍然在那边大说特说。 内容似乎都和一个叫九音真人的女修有关。说她结丹后如何如何的貌美,在结丹大典上都把弟子们看呆了如何。说是斩月师叔出关了,什么九音师叔和他双宿双栖是怎么的。然后又讲九音真人在灵尊那里得了什么关于挽救剑魂的宝书。就是为了把斩月师叔的剑修好怎么回事。 紫潋开始不明,后来却懂了:“师兄,难不成这个九音真人,就是那个阿露娜?” 他们不传音的话,她们也不传音。 桓澈点头:“应该是。看来,她那把剑的剑名叫九音。”玄天宗的规矩一向是如此的。 见这两个人似乎上道了,那领头的一名筑基修士便说得更加起劲。说什么九音师叔帮忙斩月师叔修补剑魂,斩月师叔就帮九音师叔重建洞府。后来还说什么九音师叔俗家的侄子也领上来了。斩月师叔把他带在身边。一家三口要多般配有多般配。 “扬善师祖还打趣呢。说是如果斩月师叔和九音师叔双修的话,一定要生个娃娃出来。别的不说容貌肯定是天下无敌的。” “这么说,他们的事已经挑开了?” “你这个笨蛋!住都住在一块儿了,和挑开有什么区别?” “可是先前不是说。九音师叔不乐意和斩月师叔双修吗?斩月师叔受伤了,她都不乐意那啥的。” “笨蛋。九音师叔那是不乐意在结丹以前破了元阴,予修行不利的。现在人家结丹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这些人之后又说了好大一堆话,总体内容全是说九音和斩月真人的恩爱史。紫潋就不明白了:“他们故意说这些话给我们听,干什么?” 若是吹嘘的话。直接吹他们玄天宗出了一个天才修士什么的不是更好吗?或者说那个九音在引仙大会上一人拿了四面令牌和宝贝,也是会眼气死人的好吧?干什么一直在说这些绯艳之事? 她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可下了楼的师兄却是瞟了她一眼后,直接冷哼:“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那些人为什么说那些话,你会真不明白? 紫潋脸上一涨,讷讷不语。桓师兄当初似乎有些喜欢那个赵问瑾了,可是那丫头原来却早和斩月在一起了。结果呢?斩月压根对她根本就是虚情假意,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和自己的师妹在一起了。那些人,分明就是气师兄!可是,这事,她除了装不明白,还能如何? 她有些无措,但至少有悔改之意,所以,桓澈给了她改错的机会。条件是:“不动声色地把今天领头的那个人给我剁了。” 一个筑基修士而已。紫潋爽快地答应,当天晚上就做成了。并且把那人的头颅拎了回来。可师兄似乎还不解气,又把姜游叫了进来:“扔去喂鱼。” 于是,当十天后的一大早,苏荃还在床上睡得迷迷乎乎时,就听得洞府门口有人砸门。推了推身边的人,斩月在她脸上亲了一记,便披了衣服,起身开门。 结果,就见外面站着的……逐风,呆掉了。 楞了好几息才缓过神来,把一个黑色的袋子递了过来,兴奋地讲:“师叔,内奸终于找到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备战 内奸? 斩月一把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气!竟然,会是执一师叔的徒孙,常青? “这事师叔知道吗?” 逐风点头:“当然知道了。这东西是我刚才从掌门师叔那里拿来的,执一师叔也在。执一师叔气得不得了,直接把洛海师兄叫过去痛骂了一顿。洛海师兄也难堪死了,说是要来和师叔你还有九音道歉。可掌门师叔却说:那不是洛海师兄的错!让他以后谨慎收徒也就是了。然后,就让我把东西拿过来了。” 斩月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不过有件事,他还是想不明白:“你不是说,那天没见到常青吗?”没错,常青那天也在出战的名单当中,可是要按名次的话,他回来应该是更晚一些时候的事了。先前回来,可能犯案的弟子斩月已经用很多种方法都查过了,可是都没有收获。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 “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弄错了?” 逐风摇了摇头:“应该可能性不大吧?他的性子你也知道,连沐阳老头都摸不到他的底,是不会轻易下这种手的。可见是拿到了什么真凭实据。” 斩月也觉得以姜游那小子素来的行事风格,不会轻易犯这种错的。但……仔细想想后,他仍然觉得:“这事你最好还是和师叔说一下,她的事知道的人知道就罢了,以后的人……她只是九音!” 逐风点头,受命便要去守一真君那里回复。可是走了两步后,还是绕了回来中。斩月本来已经要关洞门了,见逐风又折了回来中,不免好奇:“怎么了?还有事?” 逐风眼光四下瞟瞟,有些尴尬:“师叔,你的剑魂……找到了吗?” 斩月微微发怔,眯起看看这个师侄,似乎有些明白,却似乎还是有些不懂。而看师叔不说话。逐风也不自在。但这事非同小可,想想便说了:“您和师妹已经关在洞府里两年了,可是似乎进展不大。还有不到六年的时间就要去茵萃谷了。若是到时候师妹把您的剑修好了,自然最好。可是若到时……机缘还不到的话。怎么办?您想过这个事吗?” “你的意思是……”斩月看着逐风,准备听他说什么。逐风深吸了一口气后,沉着道:“若是您的剑修不好,那么结婴便不要急于一时了。听说,极天门那边桓澈也会去。所以。我想……不如我不去了,您和师妹一起去,更稳妥。” 斩月笑了,伸手拍他的肩膀:“多谢你了。只是这事是掌门师叔订下来的。小子,虽然如今你的修为和师叔我一样,但论心境也好,阅历也好,你想赶上师叔还早得很呢。这次茵萃谷之事,你和落雨都是师叔决定要着重培养的。天诚师弟是门中铸剑中资历最好的,师叔也想他有更大的发展。才让他去。有了这次的经历,师叔希望你们要结婴的路上可以走得更加顺利。至于临空师兄那里,是为了保护你们三个。让九音去,一是为了培养她,二也是因为她特殊的能力能帮上你们很多忙。这五个名额是不会动,也不需要动的。” “可若是……”逐风似乎往里瞟了一眼,然后,不说了。 斩月耳风中自然听到了一些声响,知道她醒了。有些想笑。有些话他与逐风说起来其实无碍,可若是可能被她听到。反倒有些不自在。所以,他只能说一句:“她的心,由她自己。” ? ———— ? 逐风走了,斩月关好洞门转了回来。自然看到了站在寝室门口的九音。她那张如今已经美得几乎惑人心志的脸上。看不出喜与悲。 他过去搂住了她,而她……终于慢慢地抱住了他的腰,在他心前闷闷的讲:“你不怕我碰到他吗?” “你会跟他走吗?” 他没有说怕不怕,他只问她会不会和桓澈走。那是一个答案吗?苏荃有些恍惚。只可惜,斩月感觉到了,他不喜欢她的恍惚。所以直接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 按在床上,全心全意的缠吻。他的气息融进她的心魂里。他心房里那强壮的跳动渐自变得惴急,他渴求着爱抚着她的心是那样的真诚。可是他的手却半分也不乱。 这是因为那本宝书上的要求吗?不沾****的心意?可在曾经他们共处的那些夜里,他也极少会对他动手动脚。他有多想要她,从他强硬而持久的热吻里她完全能感觉到,可是他没有那么做。 原因,他说过。因为她还在害怕! 她在害怕什么呢?她不是所谓的处子,害怕着真正相亲时的恐惧。她害怕玄天宗吗?不,或许曾经有,但现在她已经不害怕。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不要她? 在他开始调整心绪的时候,她的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她轻轻地吻住他的嘴角,换来他一瞬间的僵直。她问他为什么,没有说得更清楚。可是……他是斩月,他猜得到一切。笑着低头又热烈地缠吻了她狠狠一段时间后,才抬头打趣:“放心!你远比斩月剑更加让我心动。修不好它,换了别的兵刃,我也不会输给任何人。而你……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 这是他的保证! 苏荃粲然而笑,偎进他的怀里。而斩月,则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略自皱起眉,无声吐出一大口气。渐自缓和了半天后,才搂着她倒在枕上,轻道:“等我结婴以后,咱们就正式双修,怎么样?” “行。” 她答得这般干脆,让斩月不自觉地又把她搂紧了几分:“但在这之前也好之后也好,我都不会管你太多。你去哪里也好,见什么人也罢,你告诉我一声就可以。”这是在暗指她和桓澈之间的事吗? 苏荃嗯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 斩月眉头皱了一下,又搂了搂她:“至于这次到茵萃谷的事……我刚才和逐风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不会去。所以,你得小心。” 这话,苏荃便有些不懂了:“小心谁?内奸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杀她的那个人,被姜游砍下脑袋送了过来。那她还要小心谁? 结果。她不明白的下场就是让斩月狠狠敲了脑袋:“我让你小心秦崧!”桓澈不会伤她,而有桓澈在,天权宫的那四个都不会让她有太大的危险。可是秦崧就不一样了。 想到那个王八羔子,苏荃也是一肚子的气。但她不怕。她如今也是结丹修士了,而且她还有雪卿! ——— 那位扶疏灵尊给苏荃的那本书,确实是有关剑魂的。里面也记载了许多挽救剑魂的方法。有的快,有的慢,有的需要很多材料。有的却需要很特别的关系。苏荃在翻看了若干遍后,决定用那种见效最快,但需要……铸仙师和剑主本身有特殊关系的那种方法来修。 过程很复杂,但要说得简单明了一点。那就是把铸仙师和剑主本身关在一个几近封闭的空间里。让二人朝夕相对,神魂相吸。里面记载着一种法诀,可以将铸剑师在最大的限度内了解并吸收一部分剑主的气息。然后,就是将这种气息融进碎剑之中。并且在修剑的过程中,让剑主全程跟随在左右,毛发心血甚至灵力都有具体的方法与步骤。可偏偏,就在如何让铸仙师把吸收的气息融进碎剑的过程……写得超极含糊。 苏荃看了一百次就有一百种不同的见解。看了一千次的时候好象又冒了了第一千种奇怪的想法。这种感觉很不好!那剑关系着斩月是否能够顺利结婴的大事。她不能随便轻试,可偏偏这一段她就是搞不懂。 至于用法诀来吸收他的气息……唔,在亲吻的时候,她吸收了很多很多。可这第二步她一直搞不懂,就没办法往下继续啊? 为此,她愁得几乎抓光了头发,可是不会不会就是不会。 ————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一转年五年时间匆匆而过。她却仍然是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斩月倒不心急,可守一真君却是直接派逐风过来传信了:“师叔说这种事不是一日之功。所谓千年修道。一朝顿悟。你这么干逼着自己也不是个事。茵萃谷的事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开始了。师叔让你先把这事停下,备战茵萃谷才是最重要的。” 守一真君的话,斩月也很赞成。当下便搬回了自己的洞府居住。至于苏荃在花了几天时间调整心情后,马上开始备战。 她如今结丹了。以前的好多丹药就不能用了,便通通塞给了斩月,让他去送人情。至于结丹期用的补灵丹,她之前没炼过,现在炼好象也来不及,便从斩月兜里抓了一堆。 伤药嘛。她老人家如今连灵晶露也不稀罕了,直接开炉重炼。结果半年后,收获灵晶霜两瓶,灵晶露十瓶。门中的结丹修士如今有十九位了。一时还全轮不上,就先紧着要出战的几个人分了,然后剩下的全塞给了守一真君。至于那两瓶灵晶霜,她先收了,等有多余的再送人。 对于这个决定,雪卿倒是很支持:“你这伤药可是极品,轻易给人就不稀罕了。就算有,也要留着些自己用不是?对了,再做下了好的,先给我点才是正经。” 这个小东西!苏荃好笑的直接拿出一瓶来全塞给了眼前这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少年。 上次在引仙台,听到他的声音时,苏荃就已经想问:你是不是长大了?这次回到玄天宗后……她结丹庆典完毕,去斩月的洞府接这两个。冥蝶倒也罢了,还要闭关。可当她把雪卿从灵兽袋里放出来时,却是让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 因为从灵兽袋里蹦出来的居然是个……人! 十二三的样子,模样俊美得简直和斩月有一拼什么的也就算了。问题在于:他是个人形!而且,超诡异的身上居然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的妖兽气息。只有淡淡的灵气,让人乍一看,只觉得象是个刚进修真界的炼气小弟子…… 当时她张口结舌,指着雪卿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哪怕后来雪卿给她出主意,说他是她俗家的侄子什么的,让她去骗守一真君。她也把谎话说得嗑嗑巴巴。好在守一真君了然的没有多问,要不然她当时真是想死了算了。 而现在……一转年六七年的时间过去了。看也看得差不多习惯了。但是,她真是接受不能这位小朋友,明明是个人形,却喜欢没事东抓抓西抓抓的样子。那么想抓毛的话,变成人干什么啊?可这话她不能说,她能问的只有一件事:“我去,那你怎么办?” “废话,老子当然也去。” “可你现在是个人了。我怎么带你进去?” 是人就不能进去了吗?雪卿撇嘴,原地嗖的一转,然后……人就消失了。苏荃眨眨眼,这是几个意思时,就觉得左耳一动,然后,雪卿有些低冷的声音就在她的脑海里响起:“我就算变成人形,也是你的灵兽。你以为有些东西,是外表变了,就真的能改变得了的吗?”(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茵萃谷门开 外表变了,本质却无法改变么? 雪卿的话里似乎是这个意思,这让苏荃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是兽,更不是妖兽。可、是人是兽似乎也无关于哪个魂魄自己的意愿。生而为妖也好,生而为人也好,有时只不过是一种巧合、一种命运!这一世她凑巧为人,或许下一世她就会恰巧为妖。所以是人也好,是妖也好,那又怎么样呢?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上一世是谁,同样的,谁也不能确认自己的下一世会是什么?既是如此,又何必因为自己是人而沾沾自喜? 苏荃是这样想的,所以她对意图杀她的妖兽不会手下留情,但同样的,她对象雪卿冥蝶这样与她无害的妖兽也不会有过多的警惕。她对他们是有戒心的,但那种戒备之心如同她对这世上任何一个她不熟悉的人一样。而一旦他们已经熟悉或者信任,那么是人是妖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她在乎的是这个‘人’,她看得是不是顺眼,如此而已。既又投缘,那么其它的便不需要太介意了。 所以,苏荃没有就雪卿话中露出的含义多作追问。她继续准备她的东西,而差不多零零碎碎又准备了将近两个月后,日子到了。 ? 临空真君带着四人,一起去了守一真君的洞府。 守一真君当着所有结丹修士的面把那五枚手令交给了五个人的手中。这位真君的话,仍旧那么简单明了,并且温暖人心:“本君不指望你们一朝得宝,晋阶飞升。我们玄天宗的宗旨向来是千年修道,得失随缘。进也好,退也罢,我们修的是一颗剑心,而非俗身。这次你们五人前往茵萃谷,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或者诱惑,本君只希望你们能记住:再大的机缘亦无自己的性命重要!谁能活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去吧!” 五人包括临空真君在内其实都是守一真君的晚辈,当下拜过之后,便一起踏上飞行法器离开了玄天宗。 ? 一路前往中枢岛,中间并无二话。而待到了中枢岛后。与极天门那五人的会面似乎也无甚可奇怪之处。双方到底要派谁出战,其实各自的细作都已经把情况报回来了。玄天宗是临空、落雨、逐风、天诚和九音;至于极天门则是浩天、紫潋、秦崧、桓澈和净尘。看上去极天门要占些便宜,他们有三位元婴修士,两个结丹大圆满。而玄天宗这边只有一位元婴修士,剩下四个里面。只有两个结丹大圆满一个结丹后期和一个刚刚结丹的女修。 看上去极天门的优势更大一些。但那又怎么样呢? “浩天真君这次要进茵萃谷的事,把沐阳死老头气坏了。可手令是人家闺女得的,他没法阻止,所以就给紫潋桓澈下了命令,在自保的前提下,尽量破坏浩天的事。至于净尘那里,他说才不管他们死活。所以这队看着厉害,其实一盘散沙。” ? 姜游表面上站在门口做好弟子状,其实从见到苏荃的那刻开始,这家伙就在使劲吐槽这队人的组合方式。苏荃想笑。但她有更重要的事想问他:“你上回给我的那结丹期的伤药是咋炼的?” “怎么?想要丹方?你很过分了好不好?那东西是哥哥我家传的,你想要,嫁给哥哥我啊?”姜游的话差点没呛死苏荃:“得得,就当我没说。那给点总行吧?我让雪卿去和你拿。噢对了,我把灵晶霜炼出来了噢,想要不?我和你换?” 这个消息把姜游惊得……“你连灵晶霜都炼出来了。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加油去,不然非让你这死丫头超过去了。行,你拿灵晶霜换我的灵丹。另外还有啥好东西?净尘说你在引仙大会里炼器比赛时似乎在做一种新的飞行法器。做出来了没?” 提起这个,苏荃就郁闷:“没时间。最近都在忙着想修补剑魂的事。” 姜游听得肉麻:“少和我说你和你们家那口子的事。老子不爱听。反正告诉你,炼好了以后算我头一个。” ? 领导们说话其实最没意思,说了半天客套话,一句实在的没有。最后的商量结果和原先订好的一样。大家在引仙大会开场的那个日子。一起等在茵萃谷外。灵尊的阵法不是他们这等境界能破的,不到日子开启茵萃谷,那需要守一真君亲自出马。临空真君非常斯文的表示他不是掌门,木有那个权力。然后光棍的决定和大家一起等。灵尊想开就开,不想开,他们拍拍屁股回玄天宗也没什么损失。 根本不上浩天真君的各种当!这让苏荃对这位师兄有了新的认识。悄悄与逐风传音:“临空师兄看上去挺斯文的,怎么还会这样?” 逐风的答案是:“和人斯文,和禽兽也斯文?” 好样的!就当她没说。 ? ———— ? 商量妥当后,大家便在中枢岛上休整了几天。差不多日子快到后,就提前一天出发了。 头一天,太阳未落时,十人便已经到了茵萃谷现在所在的岛屿之外。强大的阵法在那里纹丝不动,根本看不出一点开阵的迹象。那扇沉重的木门依然紧闭如初。桓澈是这十人当中对阵法最在行的,虽然灵尊对阵法的研究不是他能撼动的,但研究一下却是无碍的。所以,等到了地方后,他便一直拿着一个怪模怪样的法宝在那边研究。 至于净尘,手里也拿着一件法宝。那法宝上没有什么先天八卦,只有一朵灵气凝结灵花。可奇怪的是:那灵花的花瓣居然每一瓣的颜色都不相同,而且一直在变化的样子。 逐风看得稀罕,便悄悄向九音传声:“那是个什么法宝?” 苏荃撇嘴:“那是先天花。” “先天花?” “对!此花从先天之水中生,可体味天地间的各种气息。五行灵气在它身上分别会呈现出金碧蓝赤褚五色。冰灵气是白色的,雷灵气是紫系,风灵气是青色。此外又有妖魔鬼死尸五种邪气。是上上等的法宝。” 居然这么牛啊!“那你会炼吗?” 苏荃瞟瞟那朵花,嘴撇得更甚:“方法知道,可是那得修到元婴以上才能炼。” 那就还是炼不出来喽。逐风识相的没再往下问。但他的眼神却始终有意无意的扫在桓澈和秦崧两个人身上。来之前师叔特地把他叫到洞府说话,内容里并没有桓澈什么事,只重点说了九音似乎和这个秦崧有大梁子。要他特别小心!他并不清楚内情,但他在打量那个秦崧的同时,那个秦崧的眼神更是总在瞟着九音。那眼神冷锐肃杀,一看就对九音是存了杀机的。 这个浑蛋小子,以为有个真尊的父亲就了不起吗?他父亲杀了师傅,那么这次,他就一定要想办法宰了这货,给师傅报仇! ———— 天慢慢黑了,金乌入海,新月东升。海面上的波浪声原本重重叠叠,在入三更的时候却突然一下子没了声息。然后紧接着,天上的新月突然之间大放光芒,十人屏息凝神观看。结果……那轮原本只如柳眉一般的弯月竟然一点点的涨大,变宽变圆,直到最后竟然变成了一轮整圆无暇般的明月高挂在天际之上。而在如此月珲之下,周遭原本散落的星辰竟然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果然是化神修士的手笔!”浩天真君在这行人当中是修为最高的,原本略有自满,纵使知道沐阳肯定安排了什么,也无所畏惧。可现在……与化神修士这般如同天地共主般的神力相比,他真的,什么也不算了。 元婴修士尚且如此赞叹,更否论别人了。苏荃也惊叹这样的神力,可与此同时,她更在意的是这轮明月似乎与当初关押雪卿的那个阵法中的明月十分肖似。 “别想了,当初把老子关起来的就是这个扶疏。” 什么?居然是扶疏灵尊把雪卿关起来的?苏荃很受惊:“你怎么惹着他了?” “这事以后再和你说,反正不关老子什么事。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阵门要开了。老子提醒你噢,一会儿进去后,能单独走就单独走。现在的茵萃谷可不是你见过的样子了,那里面有很多好东西的。等老子带你,把扶疏的家底给他尽数掏光光。” 雪卿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一口一个老子的作派让苏荃全线闭嘴。而现在,也果真不是想别的事的时候了,因为:那扇木门上居然出现了整整十个凹槽。大小形状与他们手中的红色手令几乎一模一样。十人互视一眼后,飞速遁了过去。将各自的手令按在了槽中,而当十枚手令全部入槽后,木门上便嗡的出现了一层淡淡的血雾。 “收手!”雪卿的声音响起后,苏荃很快传音给了几位同门。而他们前脚收手,后脚那些人也全把令牌收了回来。 然后……吱呀呀呀……茵萃谷的大门,终于打开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第一重上 茵萃谷数千年来都一直是中元大陆炼气弟子要面临的第一个试炼场。紫叶金兰与定魂草,只在这里生长。没有那两味灵草就没有筑基丹,而没有筑基丹,再天赋出众的炼气修士也只有老死一条路可走。因此,中元大陆缺了什么灵丹妙药都似乎不会动摇整个修真界的格局,可若是短了那两味灵草……中元大陆的修真界似乎便能看到末日了。 为着这个缘故,沐阳真君花了重金向玄天宗道歉。可上次的茵萃谷开是开了,极天门进去的弟子却是根本连紫叶金兰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只采回一些定魂草。而这次…… 整个茵萃谷竟然成了一座冰宫! 别说紫叶金兰了,连一片树叶,一棵嫩草也没了。山门之内整个全部都是冰封的世界!没有花没有草没有一点点的生机,甚至连一只妖兽的气息都没有。到处都是冰雪的纯白之色。 “这是幻境?” 紫潋真人希望眼前的这一切真是只是幻境。可是,桓澈手诀一弹,一道火焰斩劈向宫门前的冰阶,结果……那冰阶纹丝不动,倒弹得桓澈退了两步,才堪堪站住。脸色煞白的看着眼前这座重重叠叠似乎没有尽头的冰宫,冷道:“这或许可能是幻境,但即使是幻境,也不是我们能破得了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一路走下去。 极天门的人在打量冰宫的同时,玄天宗这边的四个修士却是在听九音给他们传音:“一会儿进去后,咱们最好自己走。我有办法能找到一些上好的宝贝。可是和他们一起走的话就不好分了,所以咱们想办法自己走。” 这么好的事,这些人当然不会反对。 但同时,他们关起门来说小话的事也被极天门的人发现了。秦崧和浩天真君商量了一下,又与其它三个传音一番后,果然决定:“临空道友,不如我们一起进宫如何?这毕竟是贵派先祖的地方,若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真是无耻透了!苏荃撇嘴看逐风:“师兄。你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吗?知道是人家家的地盘,厚着脸皮进来就算了,居然还想明目张胆地偷人家祖宗的东西?极天门死的没人了吗?要饭要到别人家门口来了。” 这个丫头?浩天真君当然知道玄天宗的人不乐意,但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的行为。他料想得到这些人会想办法推托,却没料到玄天宗的这个小丫头居然敢当众羞辱他。 元婴修士的气息散发出来,可威压还未到那丫头跟前,便让临空挡住了。好笑地拍九音的脑袋:“真是个直性子。小心些。你这样口无遮拦,万一惹恼了哪个。呆会儿人家想办法悄悄拍死你,怎么办?” “又不是没拍死过?极天门就这传统不是吗?”逐风的手已经按在剑柄上了,眼光冷冷地直盯在秦崧身上。打起来最好,他在这里就先拍死这个家伙。 曜日真君的死是所有玄天宗弟子的心头大恨,不揭还好,能忍耐一时。现在让逐风直接揭开,剩下那三个的火气也一下子全喷出来了。 情形不对! 浩天真君心头暗骂,他居然把这个岔给忘了。秦崧更是不便开口。最后,只得桓澈走了一步上来,浅笑地拱了拱手:“既是各位有宝物的线索。不便分享,那么我等也就不强求了。各位先请吧。” 这是要跟在他们后面的意思么? 逐风看向九音,苏荃却是得意地一笑。然后拽上他,二人一道遁光便直冲第一重宫殿去了。 毫无顾忌的横冲直闯吗? 这些人就不怕这里有什么机关禁制? 极天门的人紧随其后,可是等他们追进第一重殿的时候,却发现:玄天宗的人竟然已经不见了? ———— 净尘心中一动,却面上丝毫不显。但其余四人就沉不住气了。 紫潋最甚:“这不可能!我们只比他们慢了一两息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就消失了?而且还消失得这般无影无踪?”以她元婴期的修为,居然都感应不到那些人的存在。 这事她想不明白,秦崧和浩天真君也不懂。可是见桓澈没有说话。秦崧便有了主意:“阿澈,你有什么发现么?” 桓澈四下看看:“我不确定我想的对不对,但是紫潋说的对,这么快的时间内不管是布阵还是法宝都不可能将五个人的气息全部隐藏到这种地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什么?” “我们进的这个殿阁和他们进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地方。” 余下四人倒抽一口冷气,连净尘的注意力都提起来了:“桓师兄的意思是……这是一间轮转宫?” 轮转宫?这个名词连桓澈都有些陌生。净尘见状便解释道:“所谓轮转宫是我们炼器师对一种灵屋的别称。这种灵屋在外面看起来只是普通一间房子,可事实上里面却是两间甚至四间八间一模一样的屋舍。做这种灵屋很不容易,以我和师父的境界都还做不到。我也只是在书中见过。但,既然此地是化神修士的所在,那么建一所轮转宫。也许根本不算什么。” 原来是这个意思。若果真是这样的话,先前的事情就好解释了。 只可惜,五人在这头一重宫殿里转了一圈后,却是什么发现都没有。于是,便又接着往第二重宫殿去了。结果,路上仍然是奇怪的半点禁制机关也无。可第二座也好,第三座也好,直到最后的第九重殿内都是空空荡荡的所在。既无机关禁制,更无关卡考验。至于人人心中都想得到的上等法宝等等就更是踪影全无了。 “莫非,我们走的是生门?”桓澈又开始拿出他的阵盘来看。 可秦崧却觉得这事有蹊跷,因为:“这一路上根本没有看到玄天宗的人。”那些家伙为什么没有往后走?难不成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 “这是肯定的。”浩天真君对此倒不是很意外:“这是他们先祖所创之地,守一那老家伙手上既有开启此地的密钥,想必他们门中也有一些机密之法能破解此处也不一定。以本君来看,这地方必存着什么机关诀窍。我们只在外围转悠,自然一无所获。只有进入其中,才可得到宝物。” 此言有理,可是这个机关到底在哪里呢? ———— 不提极天门的人在外面如何着急,只说玄天宗四人在九音的带领下,冲进第一殿后的瞬间,便见九音一抬手将一股火灵气烧向了正殿中央的一块地砖。然后嗖的一下,四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便觉得整间屋子被快速的移动了。那速度快得简直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而等他们再反应过来时,便看到……刚才进来的那扇冰门之外,竟然不再是一片冰霜雪色。而变成了一大片的密林。那里灵气浓郁的同时,更有阶数不等的妖兽气息在中间游荡。 五人快速闪出屋门,结果,等他们一出来,身后的冰宫竟然嗖的一下……消失了! “九音,这是怎么回事?”落雨真人眉目郑重,探究的眼神一直在九音身上打转。可苏荃却只是微笑:“落雨师兄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噢,我是不会说的。但离开这里却是并不难的。事实上,我们站在这里,那些妖兽仍然不敢过来,不是吗?” 她的话声一落,这四人也很快发现了。他们站的这个位子正下方竟然是一块石制八卦图。看似平淡无奇,可是周围密林中已经露出头来的那些妖兽却似是十分畏惧这里一般,根本不敢过来。 临空真君明白了:“我们之前看到的冰宫只是一重禁制幻境。你破了机关,所以我们现在呆的这个地方才是真正的茵萃谷。” “可以这么说。但那些冰宫一共有九重。我们在的这是第一重的茵萃谷而已。” 逐风愕然:“难不成茵萃谷也有九重?” 苏荃顿了一会儿,听雪卿解释完后才道:“似乎是这样。但我也没去过。我也是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你的剑?”落雨真人的语气有些酸。掌门师叔已经告诉他们了。九音剑的原主乃是扶疏灵尊的道侣!或者说,心上人更合适一些。因为门中记录并不曾记载过扶疏真尊有道侣这件事。但九音剑的出处却是已经查到了。因年代久远,所以记载并不多。只说其姿容绝代、心性聪慧,只可惜修到元婴期后误入情劫,从此不知所踪。再多的消息便没有了,只有这四句话聊聊代过。但能让灵尊心心念念的女修,想必不是凡等。而这把剑强大到听说连诸位师叔也无法驾驭。这个九音,果真好福气! 或许是落雨真人这样的语气有些那个,让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临空真君有些担忧地看向九音。却见其脸上滞涩了一下后,笑了:“落雨师兄,你要是想要这把九音剑的话,给你便是。但,你愿意要一把别人拔出来的剑吗?” 当然不愿! 落雨真人有些不高兴了,可他毕竟不是凡夫俗子,所以听出来这丫头似乎话中有话。难不成:“你有好剑?”这丫头之前可就在玄天宗引出两次上等剑灵的。那剑落雨也见过,确实好剑。只可惜,那剑不喜欢他。而当时曜日师兄对这丫头颇有心意,他便退开了不曾强求。可若是这丫头后头果真又炼出好剑来的话……落雨真人兴奋起来了!目光灼灼地看着九音。 却没成想:这丫头上下瞟瞟他,刚才还温和甜美的笑脸突然变色:“我就算是有,又为什么一定要给你呢?”(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第一重中 什么? “九音,别闹。”逐风扯了一下这丫头的袖子,赶紧传音。可是他才扯住,就让苏荃一把甩开了,瞪他:“怎么?我说错了?我的剑不是天上白掉下来的。想用它,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福分!” “怎么?你觉得我不够格?”落雨本就一肚子气,现在居然连个刚结丹的小丫头都要敢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天诚真人看情形不对,刚要上来劝两句,却被临空师叔用目光制止了。而苏荃在发现这点后更加得意,拽出一缕长发来笑道:“难不成你还以为你够格?” “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落雨手腕一翻,一柄长剑便抖了出来。虚晃一招,给了她半息时间后,便直冲面门而去。玄天宗的规矩:胜者为王! 一个刚结丹的小丫头,再聪明也甭想和他过招。如此出言不逊,今天他就替斩月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丫头。因心存轻蔑,所以,他的剑只出了五分速。却不想,他的剑一刺面目,那小丫头却是躲也没躲。这丫头难道以为他不敢伤她吗? 落雨真人正恼的时候,却是突然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九音这个人便象一阵旋风似的转起来了。而且人转的同时,她的那把九音剑也象一条长蛇一般,飞速的旋转开来了。一转十八式,每一式都是朝着他的腰腹横切而去。而这种剑法,他之前竟然从来不曾见过。 小丫头,有两把刷子。但想和哥哥动手,你还且嫩着呢!落雨真人是一线真君唯一的弟子。一线真君论年纪与守一真君是同辈的,近千年的时间才收了这么一个弟子,足以看得出来落雨的资质在门中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哪怕他的剑拖了后腿,可门中能排在他前面的也不过就是那二三人而已。 玄天九峰虽同出一门,但事实上每个峰的剑式侧重都有所不同。一线真君的剑术要旨在于一个变字。一线之间,一念之剑。看似招招相似,实则招招不同。练此剑者心性坚韧不屈,可心念却绝对不可默守陈规。一个变字。在一念之间。念从何而生,在于心,在于剑,更在于每一个剑修手上的剑灵感应。 在他们同辈的修士当中。若论剑意之磅礴大气,无人可及曜日;若论剑灵锋芒,斩月论属第一;而若提起对剑意的了解,当年的临空真人在同辈中是绝对人人称服的。但若提起剑速之快,剑招之变。落雨真人绝对是门中第一人。 他的手就在他的手中,你的眼看得上这一刻却看不到他的下一刻。他的招永远在变,没人可以预料到他的下一剑会指向何方。再加上他快如流星一般的剑速,与落雨真人对剑,若只论剑招的话曾经连曜日也无法敢断言一定可以胜他。 因此,他志得意满,骄傲自信。 可是,他今天却是碰上对手了。他的剑是快,可这个九音的剑却是比之他丝毫不差。他的剑是在变,可他的剑才变。九音的剑却比他变得更快。那丫头的眼睛根本不看他的剑招,可是他的第一招变化却似乎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他欲往东,剑还未到东,她的反制之招便已经斜扫过来。他的剑欲向上,剑尖才略向上挑起,九音剑却已然临空劈下。 二人的剑招都以快速为主,结丹修士的动作又如同电掣风驰一般,眨眼之间其实百招便已经击过。 天诚真人还以为这丫头顶多接落雨五十招便会败了,却不想百招过去了,这丫头看不出一丝的败相不说。反倒是落雨师兄的脸黑了。 妈的!居然一百招还放不展一个刚结丹的小丫头? 落雨火了,丹田气息一动,结丹大圆满的灵力顿时便灌满了剑身。逐风看到,急得上前便要帮忙。却让临空真君一把拦住了:“不要过去。” “可九音她才刚结丹!”要是她出个好歹的话,让他回去怎么和师叔交待? 逐风急,天诚真人也觉得不好,可临空真君却是看着天际上那似乎节节败退的红色身影心中默默数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十招一到,那红色的身影便不再相退。与此同时,一道烈焰滔天的火剑便凌空出现了。以开天辟地之势一剑斩下。声势如弘。四周野兽羽雀惊起无数,扑楞楞的扇动着翅膀向四周退去。可此时此刻却是无人注意这些妖兽的动静,所有的眼神都盯着那一剑。 终于来正着了! 落雨真人扬剑而上,准备一剑便弹开这小丫头的绣花枕头。却不想,他的剑才碰到九音剑上那绯红的剑气,便发出一些惨烈的悲鸣。然后……咔的一间,居然瞬间断成了两截…… 落雨真人懵了,飞快后退的同时,惊愕地看着手中这把只剩下一半的残剑。这剑是他在天诚师弟的宝库中翻拣出的最好的一把剑。若论锋利,甚至还超过了他原本的那柄落雨剑。只是灵气上稍逊一些而已。但也算得上是一把上品宝剑了。可今天,居然这么轻易的一招就被这丫头劈断了? “怎么?觉得我占了九音剑的便宜?那么,我换一把普通剑再和你玩?” 红衣女修站在云头之上,绯色飘荡,墨发飞扬。一张雪肤花貌上满满的全是挑衅!落雨适才才稍稍平静的心境一下子又奔腾起来了。而与此同时,便听得临空师叔一声轻呼:“我的剑借你!” 临空剑临空而来,落雨扔掉手中残剑,剑尖向上,自下而上一挑直刺这丫头心窝。可没成想的是:这丫头竟然嗖的一下把九音剑收起来了,然后左手一转间一把色如樱雪的女剑便现了出来。这是赵问瑾的剑。一把中质之剑,甚至没有剑灵入体的普通之剑。 特么的,这丫头这是把他看扁了不成?落雨火大了,真的火大了!本念着她是一个女修,又是刚结丹的师妹,落雨虽生气她不敬,却一直对她手下留情。却不想这丫头竟然越来越过分了。不识让是不是?那就给你好看! 一剑灌满全力,直挑而上。他用了九分的灵力,临空剑虽不是他的剑,却知其剑意,了其剑性,嗡的一声轻鸣,战意奔腾,杀气冲天。 雪卿气得大骂:“这死小子这是要劈死你吗?烧死丫的算了。” 可苏荃却是一动不动。她的眼直直的盯着来剑的方向,然后在剑法离面门只差半臂之时,斗然转手,咣的一声,用樱雪之剑的剑身八寸处挡住了临空剑! 一个结丹大圆满的剑气,哪怕只有九分,也绝对是势若惊泓之剑。更何况这把樱雪剑被火影术锻烧多次,早已经身心俱疲。只坚持了不到两息的时间,就沧啷一声,断了! 落雨得意而笑,并未追击。这丫头断了他的剑,他也断了她的便算扯平。他也没打算真要把这丫头拍扁了如何。可是没成想,他这边剑意才退,剑招还未收起,那丫头居然嗖的一下便窜到了他的面前之前。手中只剩一分的短剑,直向他的面门劈来。 落雨气极好笑,本想骂她,却不想他刚要说话,便觉得不对。一股无形的热浪已到面前。用尽全身力气遁开,可是额头却还是被烫了一下。“九音,你在干什么?” 他在退,他不玩了?可苏荃却是玩兴才起,挥着一把比匕首还不如的短剑,频频进攻。落雨先时好笑,这丫头怎的如此执拗,落了她的面子而已,就这么想不开吗?可是几招过后,他就不这么想了。因为这丫头手上的这柄剑虽然残了,却是比原先剑势更加凶猛。她的那残剑上,有时空空如物,有时却如同有无形的烈焰奔腾。那烈焰你看不到摸不着,有时你明明感觉到它此刻并不在剑上,可下一招近身相切时,它却是突然又出现了。或直指面门,或直插心窝。落雨若不是这身修为放在这里,大概不出十招都会被这丫头给阴了。 他抖擞精神,准备细战。可他这才战意才起,却见那丫头右手一展,哗的一下一把长剑而出。然后……左右两手竟然同时出剑朝她劈过来了! 双手逆向剑! 他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这丫头还会这招!想当初他虽然没到极天门去参加斗剑会,可是无丹师兄说过不只一次了。极天门的朱绯色虽然不懂剑意,可是双手逆向剑却是挑了七个玄天宗的弟子。最后与逐风互捅了一剑,双败告终。双手逆向剑的修士早已经在中元大陆绝迹了,落雨真人也曾想和这样的对手试试。只可惜那个孩子没等到真正成长起来,便死了。 后来,赵问瑾出现了。后来变成了阿露娜。 他只记得她是赵问瑾,却忘了她还是朱绯色! 双手逆向剑吗?他早想领教了。更何况,这双手逆向剑有什么了不起的?连当初的逐风都能破掉,当他连个炼气期的逐风也比不过了吗?落雨挥剑迎上。可是才第一招,他就吃了一记大亏。他接住了有形的右手剑,却在躲劈左手残剑的同时,被突然爆涨的火灵气直接烧掉了一片衣角!侧身闪开,回手护剑。可下一招这丫头的左手残断却是突然晃出了一个星河落日的剑招,而右手剑则是斜劈了一朝炙阳劈天! 这是日月分光剑阵! 她一个小丫头居然能双手演绎剑阵!还是日月分光剑阵?(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第一重下 落雨真人真正的惊到了。他不是不知道这位师妹聪明,而且颇有神秘之处。可是她之前一直是筑基期的修为,在做赵问瑾时又曾经六次结丹不成,所以心底到底是存着几分轻视的。哪怕她在引仙大会上出尽风头,也不过是时运而已。筑基修士中最厉害的又如何?在这些结丹修士眼中,也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可是,她结丹了!然后头一次与她动手,便碰到了这样的事。 双手逆向剑的破法其实并不难,每个修士的灵力都是有限的,双手同时攻击,灵力消耗巨大。只要一个拖字诀就可以轻松取胜。当然,这是在你必须能拖得起的前提下。象落雨真人是结丹大圆满,她却只是结丹初期,这样的实力差距其实苏荃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性。 可,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却都在抖动。没有什么比挑战一个比你强很多的对手更有趣的事了。落雨的实力比她强很多没错,可是正因为如此,她必须想尽办法才能让自己败得不那么难看,甚至占到他的一些便宜。而这样的绝地反攻,带给她的好处绝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从正式攻击的那一刻开始,苏荃的脑袋里便想着无数的对策。她要把她所会的全部招式都用出来,看看自己比他到底差了几分。前开始虽然偶尔占了一些便宜,可是这位师兄一直留有余招,只想教训她而已。直到她双手使出日月分河剑阵后。 他的脸色终于变了。眉眼凝结,周身的气息全都凌利起来了。 正式进入状态了吗? 来吧! ———— “师叔,这样好吗?” 逐风紧张地看着天上那两个已经紧紧缠斗在一起的人。落雨师兄的水准在当世的结丹修士当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九音那丫头就算是再聪明,也不可能赢了他的啊。可是这丫头却就是轴上了。这……这万一有个失手…… “你觉得她会输?”临空真君的这话其实不只是问逐风的,他还看向了天诚。天诚真人看着天上那两个打得难分难解的身影,心头感觉十分复杂。一个刚结丹的师妹居然可以和一个结丹大圆满打了上百招都不见败势,这位师妹的实力实在坚强。而且比这个更重要的是:“落雨的心结似乎有解的迹象了。师叔,九音的法子看来很有效。” 劝将不如激将,对于玄天宗的弟子来说,实力才是王道。落雨有了心结。与其慢慢劝解,不如直接打碎。而且九音是个女修,由她出面再合适不过。可是,这丫头的实力实在太强悍了。双手逆向剑那是相当于一个人同时变成了两个人。而且剑阵的厉害之处在于可以将两个人的实力成倍的发挥出来。这么一来的话,就是一个人相当于四个人的战力。更何况这日月分光剑阵可是玄天宗的三大剑阵之一,威力非同小可。落雨又怕真伤了她,难道一时被困,取胜不得。可惜:“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这剑阵太过耗费灵力。”而且她的对手实力比她又高出好几截。这更加会缩短了她的坚持时间。 是吗?临空扭头看逐风:“你的看法呢?” 逐风嘴皮动了动,却又忍下。可临空师叔一直看着他,便只好说了:“她身上有样法宝,可以储存大量的灵力。而且她现在只是用剑阵而已,并没有再用她的那个火影术。师叔,那才是她的王牌。她若是真急了,把火影术全部施展出来。师叔,您就敢确定您的剑一定能扛过去吗?” 落雨师兄刚才用的那把剑并不差,可是一招就让直接劈断了。临空剑虽好,可是下场就一定会坚持住吗? 其实这一点。临空真君亦无把握。但他却知道:“她不会真正使出那个火影术的。刚才使出来不过是想震慑落雨而已。之后再也没使过,不是吗?我看这丫头倒是象把落雨当成了试剑石来用。她知道她打不过落雨,所以才拼尽全力。经此一役,这丫头对剑意的了解肯定会更上一层楼。而落雨每坚持一分,其实都是在成全别人。” 他们的对话并无隔音,所以说了什么,内容清清楚楚的全传到了天上打斗的那二人耳朵里。苏荃倒无所谓,可是,落雨的剑……却是嗖的停住了。 成全别人吗? “九音,别打了。” 他的声音里终于没了浮燥。甚至随随便便地就在恶战中停了下来,举手制止,一点防护也无。苏荃花老了劲才把剑招收住,为此好内伤。“你赢了吗?为什么不打了?”不知道半路刹车。很让人捉急的吗? 刁蛮骄横的语气,颇象是那么回事。可是落雨真人却是已经释笑。甚至仰头笑了出来。他真是神经了吗?居然和一个刚结丹的小师妹动气?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居然真的没在这丫头身上占到什么便宜?真是想起来就牙痒痒。所以,落雨真人飞到九音身边后,直接掐住了她嫩生生的脸颊:“想打架啊?回去好好和你打。不过咱们来这里不是为打架的。你不是有办法能找到宝贝吗?赶紧说出来。省得便宜了别人。” 居然想开了? 雪卿狠狠啐了一口,苏荃却是乐了:“你说的噢,回去以后不准推托说不和我打。”玄天宗的爷们就这点不好。让女修让到不肯和女人打架! 落雨失笑:“我当然说话算数。不过你答应帮我铸剑的事也别忘了。” “我没说。” “我听到了!” “我就是没说。”苏荃可以很肯定,她就是没和这位说过这样的话。 只可惜,落雨真人不吃这套,甚至在把剑还给临空后,直接用双手捏住了九音的小脸蛋。拽开,然后再堆回去。恶狠狠地把一张绝美惑人的小脸蛋堆成了小猪样:“不给,也得给。” ———— 内战结束,接下来自然便是寻宝了。 在这处看上去似乎与原先的茵萃谷颇象的地界中,最值得一找的当然就是各种灵草了。落雨真人虽嘴上说让她帮忙寻宝,可正经内战结束后,这些纯爷们却是各找一个方向飞过去了。 压根没管她到底想去哪里,又干些什么。 苏荃活动了半天牙齿,却说不出来什么。只是听雪卿的指挥,一脑子袋扎进了正北方向的密林当中。在各种不起眼的地方,挖了一大堆形形色色的灵草。这些灵草看着都是不起眼的样子,可偏偏苏荃却从未在什么玉简书册上看过它们的样子。 照雪卿所说:“这些灵草即便是在外海,也属于珍稀品种。是扶疏想当初各方游历后,特意寻来栽在茵萃谷的。你别全拿了,留些根苗。下次来,还能再得。” 苏荃对此并无异义。只有一点,让她颇为好奇。明明周围有不少的妖兽,耳朵里也能听到那四位与妖兽的各种恶斗之声,可偏偏在她周围的这些妖兽不论等阶与否,却是没一个冲上来准备和她打一架的。“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漂亮呗?” 这是把她当成傻子的节奏吗?不过这小子不说,她也犯不着问。不打架就不打架,刚才和落雨真人打了半天,她已经够累了。 所以,当她照着雪卿的指示,把差不多雪卿能看上眼的灵草全收集了一遍后,便回到了初始之地。 颇为奇怪的是:刚才他们从门里走出来后,那座冰宫就消失了。可这次当苏荃重新踏回到那石八卦上后,冰宫却没有出现。 “是不是得五个人都聚齐了,才会出现?” 这个推测得到了雪卿同志的表扬:“没错。等五人聚齐后,冰宫就会出现。到时会直接把咱们传送到第二宫那边。你还是照原来的老方法,直接攻击最中间的那块地砖。” 明白! 既然妖兽不打算攻击她,所以苏荃便抓紧时间恢复灵力。只是稍微有些可惜,她的灵力恢复得很慢。看来现在真正的时间是白天。不过那四个似乎还玩得正嗨,她便一直坚持下去,直到半夜时分,她的灵力恢复了七成时。那四人才算是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看见她居然在打坐,而且灵气恢复了颇多的样子。逐风意外:“你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苏荃拍拍土从地上起来:“当然是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回来了呗。你们呢?收获如何?” 四人脸上都现满意之色,尤其是临空真君,眉眼笑到不怀好意:“这里所有的紫叶金兰和定魂草,都到手了。想来就算是极天门的人破了此阵再进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宾果! 这个成果比哪个都好。 五人聚齐后,一起发动灵力打到八卦之心的位子。然后,几乎是在瞬间,那所庞大的冰宫便再度出现了。五人互看一眼后,拉手一起走了进去。而在他们进去后,果然再度经历了先前那番快速的移动方式。只不过这次,似乎移动得时间更长。因为他们居然看到了周围的景象从实到虚,又从虚而实的过程。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位子似乎是从第一宫转到了第二宫。 短暂的瞬间时空移动吗?(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十年再见 第一重的茵萃谷内是灵草与妖兽,那么第二重的茵萃谷内会是什么呢? 九音掌中的烈焰袭向机关时,所有的人都在想着第二重会碰到的情形。可是任他们如何想也没有想到的是:当快速移动完毕,新的冰宫大门在五人眼前出现后,宫门外出现的却是毫无变化的冰晶世界! “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事实上,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可是独有逐风问了出来。苏荃开始的一瞬间也有些发楞,她也以为哪里出错了。直到雪卿把情况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解释:“这是另外一重。出来不就知道了吗?” 五人陆续走出冰宫。人在宫中时,只觉得外面的世界如同初入茵萃谷时看到的情形并无二致。可待出来后才发现……根本不同!初入茵萃谷时,他们看到的是一重重一叠叠的宫殿楼宇。可现在外面的冰晶世界却是如同一只大碗一般的冰坑存在。他们五人便站在大碗的最底部。四周空空荡荡,看不到一株灵草,亦看不到一丝妖兽。可是,从他们走出那块石八卦开始,五人手中的宝剑却是全部开始颤动。哪怕落雨真人新捏在手中的一把并无剑灵附体的宝剑也一直在颤抖。 这是凶兆即至的表现! 可,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五人分持五个方向,谨慎的四下观看。可是,等了半天,他们却是什么也没看到。而正当五人的心意有些疏松之时,却是听得九音一声尖叫:“在下面!”然后,五人脚下的那只冰碗碗壁突然之间崩塌了。 冰碗瞬间消失不见,而五人就象是失了重一般,直直扎进了下面这片水泽之中。 无数奇形怪状的凶鱼在瞬息之间涌来,张开的血盆大口中,每一张口都有上百枚的尖牙。修士虽在天际自由来去,可若深入水中却往往是行为不便。似临空真君这等修到元婴期的还略好些,护体罡气可以形成一个天然的防护圈,将本尊笼罩在内。使外敌轻易进攻不得,亦可有喘息之气在里面。可结丹修士却无此能!本来若有高阶水系妖兽的妖丹亦可当避水珠一用的。只可惜上次全给了这丫头了。而苏荃把这些小东西全塞给雪卿了,一时竟是没得用。 尴尬万分!看也不敢看别人。好在这些纯爷们手段都不弱,在砍杀了数条凶鱼后。终于得到了一些妖丹可暂时一用。只是这海中的这些奇形怪状的凶鱼似乎无穷无尽,怎么杀也杀不完。而这么下去绝对不是个办法。 “九音,你有什么消息吗?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杀了半天海鱼,可得到的只是一些妖丹而已。难道这便是第二重茵萃谷的全部真相?落雨觉得应该不是。可是要怎么破?他没有头绪。 苏荃一时也没有,直到和雪卿沟通完毕后。才明白:“大家一起往底部游去。这是一个碗中之碗。只有冲过这重杀鱼阵才能到下面的宝碗之中。” 明白了!原先没有方向,只能到处乱砍一气。现在明了该如何破阵了,便都有法子了。大家一起向下攻去,果然很快杀出了一条血路,也看到了碗底正中间的那个熟悉的石制八卦。携手一起踩下的同时,左右景象在瞬间再度被切换。而这次,呈现在众人面前的竟然是一座便是在梦中也不曾想到过的海底世界。 ____ 足在几十丈的血红珊瑚周围礁岛林立。而这些礁岛竟不是普通的海礁,颜色各异不说,还散发着各种各样奇异的宝石一般的光芒。明珠璀灿落在细细的白纱之上,而碧绿的海草则象丝幔一般点缀在林林处处之中。这里并无宫殿。所形所状到处都似乎一样。无非是血红珊瑚,宝石般的礁岛,还有散落在细沙上的各色明珠。 没有妖兽的迹象,可是亦无灵气的征兆。 “这是什么地方?”难不成是幻阵之类的存在?若是宝库,却为何一点灵气亦无?落雨真人如今已经很自在地去询问九音了。只可惜这次,九音的神色却是颇为古怪:“这里据说是一个宝库,可其中到底有何宝贝,我并不清楚。” 四人皆楞,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答案?但他们却并没有细问,而是四下散开到处逡巡。天诚真人留了一个心眼观察九音。可是那丫头却只是皱着眉头呆立在原处。看样子似乎是在与什么传音交谈,但瞧那表情,好象并不痛快。一脸愁容的东看西看,似乎也很困惑。甚至到最后。还将她的双手伸开,扎在海沙之中闭目探巡。可结果却似乎仍然无果。 当然,没有找到任何踪迹的还有其它四人,甚至连临空真君也不曾在这片安静的海域中找到任何所谓的宝物。那些珊瑚虽漂亮,却与修行无益;甚至宝石一般的礁岛也好,地上散落的明珠也罢。甚至那些飘浮的海岛都是与修行毫无相关的世俗之物。若是女修的话还有可能拣上一二以作装饰,但他们都是大男人,要那些干什么? 而等他们转了一圈回来后,看到的居然也是毫无进展垂头丧气的九音。 “行了!这里又不是你家,能知道一点便是不错了。谁还会怪你不成?”临空真君这话是安慰没错,可身入宝山空手而归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但找不到也没办法,五人便齐力找到那处八卦,击掌下去,瞬遁到了第三宫! ———— 第三重的茵萃谷与第二重完全不同。这里的宝物扎扎实实的存在,乃是一册又一册的宝书,空浮在一片无尽的夜空之中。上看不到星月,下踏不实地海,只有修士空飘的身体以及周围无数飘浮着光球。每一只光球里都是一册宝书! 可是,要取到它却是难如登天。因为这些光球滑不溜丢,你一碰它,它就飞走了,单用手根本抓不到。更别提取出它里面藏着的宝书了!可若是你一旦使用法力意图攻击于它,这些光球却是会在瞬间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直到你屏心凝气把全身的气息全都收敛干净后,才会再度出现。 可若是不用灵力的话,怎么才能把这些球拿到手呢? 五个人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却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甚至连雪卿也不知道怎么把这些东西取走的办法。 而就在五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四周的这些宝书却是突然之间消失了。然后五人的四周便是真的陷入了一片巨大的黑暗之中。 “小心!”临空真君喝声提醒刚到,五人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如同身处传送阵中的一般感觉终于消失后,才发现……他们居然被传送出来了! +++ 身,如今已在茵萃谷的那扇巨木大门之外! 周遭的情形如厮眼熟不说,甚至与他们同时被传送出来的还有极天门的那五人。这几个得到宝贝了没有,不知道。可是五人身上,却是个个灰头土脸,似乎刚从哪个土坑里让刨出来了一样。尤其桓澈最惨,他的前襟上有一大滩的血渍,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可是他的嘴角处却仍然残留着血渍的痕迹。 他是吐血了吗? 还是被什么攻击了? 苏荃的眉头蹙起,可在瞬间便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扭头一看,是逐风!他看了看她,又瞟了瞟那边的桓澈,脸上的神色颇是奇怪。苏荃别开了脸。 他们这队虽然也经过了许多恶战,可是总体形象却是比极天门的这些人要强很多。他们发现他们的同时,那些人自然也发现这些玄天宗的家伙们,看上去气色颇不错的样子。 秦崧面色阴森,心头愤愤。浩天真君倒是压得住心气,笑着主动飞了过来:“各位道友好气色,看来此行收获颇丰啊!” 临空真君笑手:“还好还好,略有几样入手罢了。浩天道友那边的情形如何?” 浩天真君叹了一口气:“不怎么如意!费了半天劲终于找到了入口,只可惜身入宝山却是空口而归。我们五人可说是一无所获。远不及各位道友了。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历练而已。只是这最后……为何会被传送出来了呢?”这才几天的功夫,他们又没有碰到什么禁忌或者不能碰触的宝物,怎么就会这么轻易地让传出来了? 浩天真君实在是不解。他这次被传送出来不是很要紧,一无所获虽遗憾也就那么回事。但这次进去,他却是扎扎实实的亲眼看到了里面的宝物。那枚令牌还在他的手中,这次出来没关系。但他想知道的是,下一次这个地方什么时候会再开? 只可惜,这个问题,别说是临空真君不知道,连苏荃与雪卿也毫无所知。 而就在他们在外面正说话的时候,便觉得茵萃谷的方向一阵灵气波动,然后紫潋真君扬手向天空指去:“你们看。” 在蔚蓝的天际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行绯色的大字。笔迹风流俊逸,内容却是:“十年再见!”(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融剑之术 “这么说,除了在第一重内得到了一些东西外,在第二和第三重中,你们只是看到却没有得到任何物品?” 回到玄天宗,所经所历自然要与同门分享。守一真君的洞府之内,玄天宗所有的元婴修士和结丹真人全部在场,听这五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把所经所历都说了一遍后,斩月第一个提问了。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但临空真君却是从斩月的提问中似乎悟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一次进去,只可能从一个宫中得到一次宝物?” 斩月不能确定,但他有这样的猜想。更何况:“你有算过时间吗?”从进阵到最后被传送出去,总共花了多少时间? 斩月这话是直接问向九音的,别人颇不明白,逐风却是有所了解。他听师父说过,好象九音的功法很独特,白天几乎没用,到了晚上却可快速吸收灵气。用此法,便可轻易分辨出幻境中的时日到底是真是假。而关于这事,苏荃也在回来的路上想过了:“我想,大约是四五天左右的时间。”在第二重和第三重那里花费的时间超不过两天,但第一重那里……可能是三天的时间。最后想了想,定声道:“五天!我们最后后被传送出来时,是清晨时分。想来,五天。不会有错,是五天的时间。” 这样啊!五天的时间,他们是因为有了九音的帮助,才能再进到第二第三重去看了看热闹。可极天门那帮人却是费尽功夫终于找到了机关,可进去后却是什么都没有得就出来了。五天的时间,要破掉一个化神修士的阵法,哪怕是故意为他们调低的阵法也是不易的,更否论从中间得到什么宝物了。十年再见!“看来十年后,你们还得再去一次。我想这次,就不需要进第一重了吧?” 逐风点头:“若是再去的话,我觉得直接是第三重比较好。那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宝书。虽然看不到书脊上的字,但我觉得那里定是上好的功法剑谱之类的东西。”再不济就算是丹书阵图什么的,也总是这世间没有的好物。 这个决定无人置疑。守一真君当场便发话让大家下去休息。至于他们个人所得之物。并没有征缴如何。但苏荃想了想后,还是留了下来。拿出了她得到的灵草给诸位元婴修士看,只可惜,他们无人识得。 然后。苏荃又抿了抿嘴后,决定把一部分消息说出来,并道:“外海可能是真的存在的。听说这些灵草便是外海那边的产物。弟子恰巧得到了一件宝物可以和我渡过海底深堑,去到外海。师叔,弟子觉得这事或许值得一试。” 关于外海的事。守一真君他们的推论也是存在的。但他们没料到的是九音竟然得到一件法宝可以度过什么海底深堑去到那边。外海吗?全然陌生的修真世界对于修士来说,确是上好的磨练机会。但守一真君的意见却是:“你才刚刚结丹,手段也好功力也罢,都还有不足之处。你想去外面历练,师叔不会挡你。但师叔希望你先把自己的境界提起来。起码到了结丹后期再出门,这样会比较安全。而且,斩月的剑……也不能再等了。” 苏荃原本也就没指望守一真君会直接答应,她之所以现在这样说出来,其实更多的是一种表示。她不想被困在门中,她渴望看到更宽广的世界。而这样的决定。她需要门派的信任与支持。现在的结局,自然正是她所想的。 ———— 回到洞府,却没有看到斩月。直到她洗漱完毕后,才见他信步回来。久时不见,他很想她,自然搂在一处厮缠一番。她并无抗拒之色,甚至会搂住他的颈项回吻他。藕节一般的玉臂缠绕上来的感觉实在太妙,而她的主动则完全抹去了适才听到那番消息时的不甘。 斩月有些激动,吻到深处甚至有些失控。他想更进一步,可是手掌却在探到她脂玉一般的肌理时……停下了。 “你怎么了?难不成……不会吗?”挑衅的调笑在耳边响起。斩月有些薄恼,可心底却又突然一股莫名的难受。她在以往的相亲过程并不曾特别羞涩,因为有过一些经验吗?和谁?桓澈?他有过无数的猜想。可是再多的猜想却似乎都赶不上她直接说出口的一句玩笑。 斩月很快冷静了下来,可是却并没有放开她。相反。他搂得更紧。并且很快给了她解释:“我们还没有办双修大典。” 这是要领到结婚证再入洞房? 苏荃笑了一下,却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把她对守一真君们说的话讲了。斩月有些讶异:“你想去外海?” “对啊!姜游那小子的家肯定在外海,他一个被逐出家门的人身上尚且有那么多古怪的丹方。真是想来也能猜以本族当中会有多少惊才绝艳的神丹妙药了。我想去看看那样的地方!”之前她对炼丹处并无钻研时不觉得什么,可如今入门后却觉得丹方之术是另外一种甚至比炼器还有趣的存在。有无数的东西值得钻研,更有无数的妙方可以去实验。这种热情甚至快赶上了她对铸剑的喜好。所以,在得知姜游可能来自于外海后。这个念头便一直在她脑海中晃动。她想去那里,而且一定要去。当然:“我不会一个人去的。事实上,那个宝贝我还有两个。斩月,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好吗?” 和她一起去看更宽广的世界吗?那当然很好。 ——— 几日相缠,足够宽慰离别之苦。苏荃很快便开始再度钻研挽救剑魂的方法了。她之前在那四种方法中选了一种看上去最快捷最有可能实现的方法来试验。可空耗七年的岁月,得到的进展却是根本不如人意。所以这次,苏荃换了一种方法。 一种看上去似乎是最慢的方法!将碎剑一片一片的拼回原状,沉于先天之水中。这先天之水听起来十分玄妙,但其实得起来却并不算艰难。它是接天地施恩的雨水,然后落在净盘之内以纯阴灵火加以烘烤之后落下的纯净无根之水。纯阴灵火其实也并不一定就要纯阴体质的女修才可炼就,事实上只要是元阴仍在的女修皆可一试。苏荃干这个自然完全没有问题。可是让碎剑沉于先天之水后,却并不是就完成了。 真正艰难耗人的时刻这才开始。铸剑师必须将自己的真火不断的外放,将火灵气透过无根之水施入碎剑之身。书上写的原句是:以火之势融剑之身,以水之势唤剑之魂。水火交融之际。剑灵自现。然,缘起缘灭,皆是天意。 听起来超不靠谱的存在!不一定成功的方法,但比起另外两种需要很多乱七八糟。听都没听过的宝物辅助的方法,这种方法已经是目有最可行的了。以火之势融剑之身,这点并不难,哪怕隔着先天之水,苏荃也对自己的火影术有绝对的信心。可是以水之势唤剑之魂却是几个意思? 剑魂不是已经散掉了吗?为什么能用水势把它唤回来? 苏荃搞不懂了。可这个问题还没搞明白。很快在真正劝手后,她居然被第一句话直接要败了。她的火影术是这世界上最霸道凌利的火系功法。毫无任何抵抗灵力的先天之水,在碰到火影术后,瞬间就化成一片水气消失了。水都消失了,怎么去唤回剑魂?既然第二句是以用水势来唤回剑魂,那水就肯定不能让烧没了啊?但火系功法推到水面之上,怎么可能会让水不消失呢? 几乎揪光头发,可是无论如何她就是想不出方法来。 直到某天,雪卿同志睡醒了,从耳朵里爬出来后。看到了如是情形。撇嘴:“这有什么难的?在这盛剑的水盆上再加一个盖子不就行了?” 宾果!苏荃大悟,她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盖子不靠谱,她干脆便用月晶石做了一个类似蛋形的存在。只留一只小孔方便火灵气出入,然后在里面灌满先天之水后,开始施放火影术。先天之水本是纯净之物,由火影术一烧便化作无数水气,若是象原来那般开放的空间自然水汽瞬间便散了。可现在却是一个密闭的空间。蒸发出的水汽在冰冷的月晶石上一滚就凝成了水珠,再次落回水中。如此循环往复,那先天之水竟然时时不绝。但这个问题解决了!如何隔水去融煅剑身让它们再次合而为一呢? 雪卿张嘴想帮忙,却让苏荃阻止了:“我自己来。若我实在想不通了再问你。” 雪卿对此没意见。然后便坐在一边看着他这个主人在那边不断的捣腾。一会儿换个法器盛容,一会儿又冥思苦想,一会儿她一片一片的拈着那些碎剑在发呆,可一会儿却又怔怔出神。她的脑海里思绪翻腾。雪卿纵使有读心之术,却也不能在如此快的浮念轮转之间看到所有的片段。 而这样的日子,她一过便是整整五年。为了专心致志,她甚至关闭了洞府,不准任何人出入。为了一气呵成,她甚至连雪卿也看不到一眼。直到五年过后的一天。她突然之间……明白了! 抱着最后定型的融剑之盒冲出洞府之外,在坤宫峰下的小湖之上摆上了一只玉台端坐了上去。一白天的时间她都在打坐,而当红日西垂,明月初升开始后,她则是开始施放火影术。不再温柔小气,而是倾尽全力。刚猛霸道的火灵气一入融剑之盒便将那里面的先天之水全部蒸化成汽。变化无形之气的水珠还来不及滚回盒底再滴成水时,火影术便已然扑到碎剑之身上。 斩月剑已碎,剑魂已散,哪怕用料再过坚硬,也不过几十息的时间变融成化了一堆火红钢液。而这种钢液在苏荃的神识控制之下,很快便恢复成了斩月剑原来的模样。剑形成时,正值水汽转回滴落之时。水火相交,滋滋的烟气在融气之盒中不断的滚动。苏荃小心控制着火势,她不再让火影术去攻击那些先天之水,而是让火影术一直浸润在剑身之上。让剑身一直保持着通红滚烫的状态。让这火红的钢液不断的与水汽相激,产生那些烟雾缭乱的气息。 那些烟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到最近几乎将整只融剑之盒都充满了。 而这时,子时到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斩月结婴 倾城的月华本无质无形,遍野倾洒。融剑的整个过程当中,它都并无异样。可是当子时到时,却是月华立于小湖正上方之时。湖面上出现了那轮明月的倒影。一正一虚,一实一影间,某种相交的月华终在融剑之盒上汇聚而成。 剑盒之中突然光芒大盛!耀眼的光芒将整座坤宫峰都照亮了! 远处山峰几座上,已经看了一整天的玄天宗修士们无不屏息凝神,静看着远方那神奇的一幕。月华之光竟然被吸住了!不断地往那只透明的剑盒中压缩滚去。而那些原本在盒中滚动的烟雾竟然在这处月华的滋润下开始成形。一个与斩月剑一模一样的虚影在盒中渐自出现。 “那就是剑魂了吗?” 落雨真人喃喃自语,询问的眼神却是落到天诚身上。可天诚真人此时此刻却是根本顾不上别的。事实上,天诚真人这会子恨不得生出八对眼珠子来,好让他看清楚此时此刻在湖面上发生的一切。月华倾洒的方向他想知道,那剑盒中剑魂形成的过程他要记住,至于九音师妹不断变化的指诀更是不容错过。却只恨他只有一只眼睛,看了这边就看不了那边。 而最让天诚捉急的在于:那剑魂先时形成很慢!可在完全成形后却是突然快速吸收起月华之光来了。坤宫峰上的月光似乎在那刻开始,全被汇聚成了一条光柱,而那剑魂则贪婪的吸收着无尽的月华。直到子时过后……月光错开了! 剑魂再自吸收不到,开始变得燥动不安。 接下来该怎么办?苏荃有些犹豫时,听得雪卿的厉声大叫:“把火影术逼到极致,烧到斩月剑几乎要融化时,剑魂就会入体了。” 她依言照做!先时那剑魂并不理睬。可是当斩月剑几乎要融化时,它似乎感觉到。那剑要是消失了,它也就散了。所以,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嗖的一声钻了进去。 结果,它前脚刚进去!后脚苏荃就把火影术全部抽了出来。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那个小孔封闭住了。 火影术消失。先天之水瞬间倾落而下,将那柄炙热无比的斩月剑全部浸在了水中。剑魂被禁在剑中,十分不适。可是剑身已经渐自冷了,剑气与水气无法相冲。剑魂便脱离不开剑身。 它挣扎着想出来又如何?它身不由已。而很快,更让它无力的情况发生了!因为它连同剑盒一起,被放入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灵屋之中。那灵屋三角三形,透明纯净。里面发生的一切外面似乎可能看到,又似乎看到的只是一部分。可奇怪的是:当剑盒被安置在三角灵屋的正中心方台上时。原本已经再也吸收不了的月华之气却竟然又被转了过来。剑魂欣喜的在剑身中抖动吸收,而让它更加开心的是,身在剑中它吸收月华之气的速度竟然没有变慢,反而变快了。好象这整个剑身都在帮它吸收。 抗拒之情逐渐消散,喜欢之情应运而生。 而待一天,两天,三天,四天,整整三年过去后,剑魂已然完全适应了这把剑身的存在。白日里它甚至会安心沉睡在剑身之中。让剑身去抵抗那烈日的曝晒,而到了晚间,则会让剑身和它一起吸收地无尽的月华之气。 而三年后的某天夜里,正当剑魂舒适的继续吸收月华之气时,却觉得周遭的月华之气突然消失了。然后整个坤宫峰都震动起来。天空乌云滚动,雷声阵阵,无数的灵气象失控了一般的冲向了坤宫峰顶。 在那里,似乎有什么它熟悉的东西在。而且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剑魂叫嚣着要出去,可是这剑盒却紧紧地封锢着它。但坤宫峰顶上某种气息对它的感应却是越来越强烈。而周遭的灵气更是全往那个所在去了。剑魂急到尽处。竟然自已散发出了一道强烈的光芒,咣的一声,劈开了整个剑盒。然后嗖的一下便冲着坤宫峰顶飞去了…… 剑身入峰的同时,坤宫峰顶上传来了一阵仙乐飘渺之声。然后无数的灵光灵气化成彩凤漫天飞舞起来。灵花倾洒已经不足相看,灵乐飘荡那是结丹修士就能享受到的待遇。而结婴的天象是乌云散尽,朝霞随日东升时,在天际上划出了一道道金光。而在那些金光缭绕当中,一只雪凤灵云在天际渐自形成。 此时的天,被朝霞染成了金红之色。半边的天际却因为夜色才退的关系是浅浅的蓝。在这样的天上,那只雪白的飞凤不断的滚动飞舞。而随着它的每一次滚动飞舞,便有无数灵气凝成的灵雀凝结而生。叽叽喳喳,唤尽生机,平添天籁。 守一真君看着天象满怀欣慰:“斩月结婴了!” ———— 斩月在结婴天象在坤宫峰顶整整团聚了八天八夜才渐自消散,而当斩月将新的剑魂完全收纳并温养在丹田后,再出洞府却已经是半年以后的事了。 走出洞府,坤宫峰上下景色依旧。可呼吸间,他便闻到了以往从不曾闻到的气息。那种淡淡的药香里夹着一丝女儿香的气息在附近。他信步飞身落到了九音的洞府之外,洞门大开。而他才是进去,便看到一抹在炼丹室内正摆弄药草的纤素身影。 “九音。” 他话声倾落的同时,人便已经冲了过去。从身后紧紧地抱住了这个柔软的身躯。 “你出关了?”苏荃认得出他的气息,只是,变成元婴修士的斩月她还从未见过。转过身来看看他,却是瞬间就便再度抱了回去。然后炙热的烈吻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九音、九音……”他的欢喜全在他的呢喃里。可是,九音这个名字其实实在不为她所喜。所以,她捂住了他的嘴:“我不叫九音。” 斩月楞了一下,神智瞬间恢复清明,惊喜地看她。便见她灿然一笑:“我姓苏,我叫苏荃。” ———— 斩月出关之后,先见了苏荃,虽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到底还是比不上去拜见掌门重要。守一真君他们看到他神采奕奕的样子,也是万分欢喜。而且在这个当口。其实还有一件喜事,那就是:“你扬善师叔也晋阶结婴大圆满了。就在去年。斩月,我的意思是将你们二人的晋阶典礼一起办了。礼一如本君上次晋阶时的场面,如何?” 再次给极天门一个下马威吗? 斩月十分欢迎。扬善真君也是拈须而笑:“我倒觉得双喜临门,不如三喜临门更有趣。你说呢?掌门师兄?” 三喜临门吗?守一真君一时没反应过来,可是看其它师弟都在瞅斩月,却顿时明了了。好笑逗趣:“那个自然更好。斩月,你觉得呢?” 斩月心中当然是乐意的。可是,他素来的性情却是让他觉得:“再晚一段时间吧。” 这话让几位元婴修士都有些发楞,执一真君性子最急:“你们哪里不对吗?” 这个……斩月没说话,倒是扬善真君适时打了圆场:“这种事急不得。随他们自己去吧。反正是跑不了的。”说到后面眼光揶揄之极。他们都是元婴修士,五感五知已近臻化。斩月刚才一进来,他们便都闻到他身上的女子气息了。虽未有杂味,可是这孩子一出关竟不是来拜见他们这些师叔,而是去看九音。以斩月素来的聪慧,那孩子还能跑到哪里去? ———— 玄天宗的喜帖就此撒出去。又一位元婴大圆满的修士在玄天宗诞生了吗?而且斩月真人终于变成斩月真君了。如此一来的话,玄天宗的元婴修士正式变成了两位数。这消息传遍四海皆是惊怔。至于传到极天门后的情形如何,斩月却是已经不关心了。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你的境界怎么一直没什么长进?”他闭关时,她就是结丹一阶,现在还是一阶,十年一阶没进,这对别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是对苏荃来说却不正常。她有当世一流的功法,不该进展如此才对。毕竟她结丹已经二十余年了,怎么也该晋一阶才是。 他有些担心她哪里情形是不是不对,可苏荃却觉得一切正常:“自我结丹后。根本就没好好修炼啊。怎么晋阶?更何况,我并不急的。自你的剑修好后,落雨师兄一天能来我这里晃八回。我总得先给他铸出把象样的剑来才行吧?另外,天诚师兄也总来晃悠。他好象对剑魂的事也很感兴趣,我正想和你商量,要不要把那本书借他看段时间呢。另外我最近一直在研究那种给结丹修士用的伤药,已经有些眉目了。要做的事情好多呢。” “可是,那也不能把修行的事放下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苏荃却觉得:“还是缓一缓为好。” “为什么?”斩月看着她有些困惑的表情。自己也觉得奇怪。她之前不是一直看逐风的境界不顺眼吗?她和逐风当初可是同阶的修士,现在让甩下这么一大截,她怎么倒不急了? 苏荃见他这般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着实无奈。虽然她心里也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与他说说也无妨:“我总觉得感觉心里乱乱的。” “乱乱的?”斩月若有所悟,却没多言。而是看她在那边一会儿抿嘴,一会儿说话:“我之前修行的目的是想搞明白一件事,虽然乱七八糟的事总是很多,但我的心很静。可后来……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也知道仇人是谁了。可是……有些东西却好象不见了。” 在结丹之前,她起码有个信念是一定要结丹。可结丹以后,她却是突然迷惘了。接下来她要作什么?一直修行修行再修行,直到结婴出窍,然后看着后辈们你争我夺,就为了替她寻一条飞升的仙路来吗?那样的前景,她不喜欢。可是除了那个,她又能做什么? 找至阳报仇,是一条太过遥远的路。太遥远的距离上迷雾重重,她的心总是在纷乱不休,她静不下心来修炼。也不敢在这样的心境下过快的提升境界。 而她的这种心境,其实也多少和斩月有一些关系的。 她的心乱了! 斩月不知是喜还是忧,她的心在乱说明她在选择。她的心里或许已经有了他的位子,可是那个人依然存在。她骗不了她自己的心,他也不要一颗自欺欺人的心。而解决她现在心境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 “天诚想看那本书,你就给他。” “落雨想要一把好剑,那你就把这件事当成现在唯一的目标。” “苏苏,人总要做完一件事才能再去真正想第二件事。你的心既然乱了,那么就一件一件的去印证。一步一步的去走。只要你每一个决定都没错,那么你将来的路就不会有错。”(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剑成结婴 其实在斩月来以前,苏荃想好的行事方法大概也就是这样子的。只是,不及他这般痛快。大刀阔斧很快就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 天诚真人想看那本书又不好意思张嘴,结果斩月师兄直接把书拿过来塞给他。然后又道:“她最近要给落雨准备铸剑了,你要是有空就过来看。一家子兄弟姐妹的,没那么多好避讳的东西。”天诚自然万般喜欢,第二天就跑到九音的洞府观摩去了。 这位师妹的铸剑方法与他似乎颇有不同。象天诚铸剑是先选料,再画形,然后反复观摩修改。可这位师妹的方法却是直接把落雨师兄叫到跟前来,让他在洞府里一遍一遍的练剑。她在旁边不停地看,各个角度的看,甚至有时候拿出一把木剑来随着落雨师兄的样子挥剑。 “她这是要干什么?”天诚真人似乎有些懂,又似乎有些不懂。他大概猜得到九音师妹这样做是为了研究出落雨师兄行剑的方式和喜好,以期做出一把他最和手的剑来。但不明白的是这样的方式其实几天就行,但九音师妹却是足把落雨师兄困在洞府中,练了一个月的剑才罢手。然后又折腾同几百种的材料来让落雨师兄试验。 落雨师兄是金水双灵根,若选材的话,单用灵根来分不就行了吗?可是这位师妹却就是让落雨师兄自己选。用他本身的灵气不断的激发那些灵矿!大部分都是毫无反应的,有的即使是有反应也是对一种灵气有感应。九音把这些灵气分类好后,继续让他试。直到最后,终于试出了一块灵矿。 看着不起眼的样子,灰扑扑的灵气也不甚充盈。可偏偏当金水两系的灵气同时入向它时,它却是全都吸收了。一瞬间的抖动,然后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师妹,这是什么材料?”天诚终于忍不住了。 苏荃好笑地把那石矿递给他的同时,对落雨讲:“师兄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把您身上的灵气不断的用刚才的方法输进去,有多少输多少。” 落雨真人也搞不懂为什么。但这块石矿似乎颇有意思。他痛快答应,便干脆在这里扎根下来,日以继夜的往那石矿中输送灵气。刚开始的半年里都没什么动静。他几乎要放弃,可是九音却要他继续坚持。直到半年后,这石矿似乎终于有哪里不同了。 灰扑扑的颜色变成了一边泛金一边泛蓝的色泽,而且随着他灵力的不断输入,那两种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浓。直到两年后,他终于把这块灵矿喂饱了。明亮如黄金一般的色泽与那边深蓝如藏夜般的色泽将那石矿一分为二。那颜色简直便是美不胜收。 九音拿着那灵矿不断的摸索,落雨却已经兴奋得根本不想离开。时时刻刻地跟着,天诚也是。两个人均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却可惜这个九音自从摸上这块灵矿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她沉浸在一个人的思绪里,然后不断地在纸上画啊画啊画,不同的剑形,不同的阵图,甚至还有大量天诚根本看不懂的数字。反复的计算绘画了整整三个月后。 她终于要开铸了! 这个时候要全情投入,不能有一丝的分神。天诚落雨两个纵使是再想看,也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被打扰的。只能从洞府里出来。双双耗在斩月那里等消息。 而这一等,就是五年的时间。 ———— 五年后的一天早上,落雨真人才自收功完毕,准备起来出洞府走动一二。结果,心头突然一阵乱跳。呼的往外奔去,而与他同时行动的还有斩月。二人齐齐奔出洞府的那刻,便见到一阵霞光从东边日未出的地方奔射而出,直直照在九音的洞府之前。在那里,一个红衣女修闭眼盘坐,她面前的地面上插着一把惊美绝伦的长剑。 长八尺。宽八分,剑刃一边纯金般耀眼,一边墨蓝一般深沉。在剑身上凝结了八个大小渐进的八卦图形,每一个八卦中均以那二色为主。而每两个八卦之中都镶嵌着一枚莲子大小的银色光球。 赤红的霞光伴着时起时歇的灵乐从远空而来,照在那把剑上,映着那剑耀眼动人,灵气十足。 落雨真人兴奋得便想扑过去,他感觉得到,那是他的剑。 可斩月却是把他一把拉住:“再等一会儿。我觉得时候还不到。” 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 落雨不明白。斩月其实也不清楚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他只是从苏荃脸上的神情猜测出,后面还有后序。 果然,那轮红日在朝霞中滚动中一会儿后,竟渐自消匿了。天空中的阴云烈风越来越浓,越来越重。然后不到半个时辰后,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 雨水淋到剑身之上,剑身墨蓝的那部分如同被洗过一般,越来晶莹明润。可金红的那边却是毫无动静。直到天空中传来阵阵雷鸣之声后,九音的眼睛突然之间睁开了。一条铜链从袖中飞射而出,一头锁在剑柄之上,一头则直向天际冲去。 那铜链不知有几何而上,看情形竟有直入云霄之势。是故,当经一束雷光终于在乌云中凝动而成后,直接劈下时,竟被那条铜链直接导进了剑身之中。 咣的一声! 剑身上的第一枚银珠开始转动。而它一转便带动了那墨蓝的阴卦旋转。阴卦一转,阳卦便如同活了一般转了起来。而随着第一枚八卦的转动,那剑身上的雷力似乎被传到了第二颗银珠那里,一直传动一直往下,原本力道以这样的方式传输下去是会越来越弱的。可是……今天偏偏是个雷雨之天。一道道雷光从天际被引劈而下。劈到那只剑身之上,劈入那些银色的小球之中。那些银色的小球不断的滚动,带动着那八枚八卦疯狂的运转。 金黄与藏蓝的剑刃原本静溢无声,可随着八卦上那二色的逐渐灵活涌动,剑刃上仿佛也有了生机。墨蓝的那边暗潮涌动,金黄的剑身那边却是剑气冲涌而出。 雷声越强,这剑身上的灵力便越发壮大。 风云越加变色,这剑身上的光芒便愈发明亮。 直到亮无可亮之后,那剑竟然呼的一下临空自然飞起,冲着天际的一道雷光便直飞上去了。 咣的一声。一道雷光直直的砸在了剑尖之上。 明明是未经训主之剑,可落雨真人却觉得自己的心神都跟着晃了一下。他的眼神一时不错的跟着那柄剑。看见它被雷光劈了一下,晃了一晃后又继续往上飞。然后很快迎来了第二道,第三道。剑身被劈得越来越重。摇晃得也越来越厉害。 而当第四道雷光即将劈下之时,斩月却在他背后突然推了一把:“你去御剑!” 那是一种心魂上的渴求。若不是斩月在旁边拦着,落雨早就做了。这会子听到准肯,自然再无犹豫。飞身凌空而上,以指御剑直迎雷意。 重重的雷光这次打在剑身之上。剑身嗡的悲鸣一声。落雨也是身形一晃,可是他的意志从未有过如此坚决之时,他用尽全力的灵力去控制那把剑。控制它迎雷再上,迎接第五重第六重第七重,直到第八重的雷光劈下后,那剑身上的八个银色小球已然全部停下转动了。 它们已经吸饱雷力了吗? 可九音的声音却是在脑海中响起:“去接第九重。若是受不住,便将血直接喷在剑身之上。” 果然,第九重的雷意劈得那剑魂终于受不住了,而就要剑魂几要晕厥这时,落雨的一口心头血也终于喷了出来。喷在那剑身之上。滋养了大伤原气的剑魂。 新剑从天际直垂而下,落在了落雨剑中。剑身沉静得如同一汪深水,可是在接剑的同时,落雨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欣喜。象是他神魂中的一部分终于回归到了体内,象是久别的子女终于见到了心爱的家乡。 这是他的剑! 一把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宝剑! 落雨抱着他的剑,疯魔了一般的直接回洞府去了。他忘了道谢,忘了付帐,甚至连在各峰上看着这边发生一切的诸位师叔也完全忘了。冲回本峰,便直接关上了洞府。 他要将这柄新剑纳入他的丹田温养,真正化作他的灵剑! 可是。就在灵剑被温驯的吸入丹田之时,却有一股巨大的灵力突然在他的丹田中涌动起来了…… 那种感觉,他之前听师父曾经讲过。是晋阶时的异兆! 他要晋阶了吗?可是再晋阶的话,那就是结婴了! 落雨想停下这一切。暂缓行动禀过师尊再说,可是他体内的那股灵力却已经根本停不下来。他只得快速发出传讯符给师父。 “师父,我要结婴了!停不下来了,快点给我丹药。” ————— 一线真君正在和守一真君他们笑谈九音的铸剑之术,却不想居然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吓得惊魂色变!这么突然的结婴,落雨之前从未做过这方面的准备。这可如何是好?结婴不同于结丹,其危险程度难以想象。若一旦失败…… 一线真君就这么一个徒弟,自然宝贝得很。他一时心慌,守一真君却是沉着相待。直接取出丹药,让临空亲自送了过去。然后飞手一扬,一面通天静守镜便在洞中浮现出来。 这通天静守镜乃是掌门秘镜,可随时观察门中一切角落情形。各家弟子在结丹结婴之时,更是必备之事。否则斩月当初受伤,怎会被发现的那般及时。对于此事,门中的元婴修士均心知肚明,无人有异。而在这时,更加是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 一线真君紧紧地看着镜中情形,看着临空把丹药送了过去,吩咐了结婴时要注意的各种事项。看着洞门关闭,看着落雨吞下丹药后,表情瞬间痛苦狰狞…… 结婴的过程在座诸人都是经历过的,知其过程无比艰难,万胜危险。可事已至此,已然退无可退。只能静静相看,盼落雨一切顺利。 这个孩子一向无甚心魔,只要能走过碎丹与成婴那两步,应该就算成了。 而果然,三年后的玄天宗上空,再次浮现出了结婴异象。 玄天宗又一位元婴修士诞生了。 而这次之后,玄天宗的元婴修士数量正式达到了十一人!(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双手之术 “这么说,那个落雨是在收到九音给他新铸的剑后,直接开始结婴的?” 天权宫主殿正位上,沐阳真君面色深沉,一身白袍如初云般散落在身体四周。而他的四个弟子则齐齐跪在丹樨之前。 一句问话而出,流风身上发紧:“是。” “那,这个九音的来历,你们谁有仔细查过?” 果然问到这一层了吗?紫潋喉咙里如同长了一只毛胡桃一般,刺得她浑身难受。可是,师尊的问题不能不答。而这方面的事素来是她管的。便沉声回答:“查过了。她的父亲确实是牧族的一名族长,生母是汉人。她从出生起到进入玄天宗的所有事情皆有迹可查。” “那她十五岁就筑基成功的事,你们也查过了?” 沐阳真君的话语里终于有了怒意。紫潋一时张口结舌,她当然查过此事,可是却也明白师尊想问的根本不是这个。一边的惊雷见她面色发白,便抢先答了:“师尊,弟子知道您在怀疑什么。当今世上,能做到铸剑后让剑主马上提升一个境界的人,只有咱们极天门的赵问瑾。可是……她叛门在先,已被处决。头颅不是都已经带回来给您亲自验看过了吗?除非……您怀疑她夺舍!” 沐阳真君紧闭的双眸终于张了开来。厚德见状,沉声开言:“师尊,其实关于这个九音是不是夺舍之人的传言,在玄天宗也曾有过。可是听说守一真君当时与执一真君扬善真君亲自验看过了,并无异样。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知道了她是赵问瑾,所以故意瞒下了此事。但不管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现在她已经是玄天宗的九音真人了。而且……如何证明她与夺舍之事有关呢?守一真君肯定不会承认的。而一旦咱们咬紧了这个事,那么玄天宗那边想来一定会翻脸。这个九音既会炼丹又有铸剑之能,如此人才玄天宗势必不会放弃。到时候,若一旦与他们翻脸……妨碍了真尊飞升之事……” 接下来的话,厚德没有说。但沐阳真君岂会不知?如今的玄天宗已非昨日的玄天宗,他们与那位灵尊大人的关系是份属同门。之前已经偏袒过一次了。想来既然有了第一就肯定会有第二。而且真尊的机会不多了。只有下次一次机会。在这个当口……与玄天宗翻脸绝对不是明智之举。但若就放任着那个丫头继续胡闹下去,却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一个念头突然在沐阳真君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所以,在让四名弟子离开后。他把流风单独留了下来。 “流风,你说,阿澈还惦记着那个赵问瑾吗?” 什么? ———— 不提流风被这个问题吓成什么样,只说天权宫内这场关于九音的谈话,很快就被斩月拈在了指间。当着守一师叔的面。他把这则秘信递到了九音手中。 苏荃接过来一看,眉头抽动。那个老不死的沐阳,还是想到这里了吗?若是一旦被她发现玄天宗的九音真人是昔日极天门的叛徒赵问瑾的话,想必那老头一定会大作文章。 而要解决这个麻烦……其实一点也不难呢!她早就防着这一天,所以点子是早就给那个沐阳老妖精备下了。 “师叔,弟子有一个设想。” “你说。” “上一次在茵萃谷中,弟子曾与落雨师兄打过一架。双手逆向剑若只用普通剑法,未免大材小用。可若是用它来演习剑阵,威力却是不错的。临空师叔当时也在,不如您问问他。” 双手逆向剑用来演习剑阵吗?守一真君看向临空。临空自然把当时的情形说了,并重点强调了落雨当时竟然在四百招内都没占到九音的便宜。而他们两个人当时的修为差距可说是一个大境界内的天上地下。 然后,在座之人便没有不明白的了。执一真君最直接:“你是要把你会双手逆向剑的事也让极天门知道?”一个人只可能夺舍一次,若她先是朱绯色,后来又是赵问瑾的事被证实,那么极天门又拿什么来证明玄天宗的九音真人是夺舍造就? “法子倒是不错。只可惜……对你不太好。”一旦被拱于风口浪尖之上,想必麻烦就少不了了。这对一个修士来说,其实并非是好事,尤其是女修。其实扬善真君还有一重意思没说出来。那就是:朱绯色也好,赵问瑾也好。都与桓澈有暧昧的关系。这层事一旦挑明,男修那方面大概无所谓,桓澈已有道侣,有自己的生活。可她这边……怕是要面对更多的困扰了。 这层意思。扬善真君没说,但在场之人却大多明白。临空甚至直接把眼神看向斩月。而斩月……则沉静地看着九音,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至于九音,则是满脸狡黠:“弟子并没有想承认什么呢。弟子只是想说:其实这双手逆向剑,也并非只可能是弟子一人才会的东西。” “你是说?”执一真君明白了,呼的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你会教人使这样的剑术?” “不!这种东西不是教出来的。有些人天生就会。只是自己不知道。有些人因缘际会,也会顿悟。或许有些人只要刻苦努力,就能学成。弟子斗胆,想请掌门师叔把门中结丹以上的师兄师姐都请来。弟子这边有一个小题目,只要哪位师兄师姐能做出来,那么他就很有可能也会双手逆向之术。” ———— 这个事情不是小事! 守一真君当场发话,然后不到片刻,留在门中并没有闭关的十二位结丹修士便全来了。其中只有两名女修,一名容色温柔娴静,是今年已经四百多岁的结丹后期女修逢缘师叔。她是扬善真君的血缘晚辈,亦是一线真君的道侣。虽是结丹修士,但辈份却是元婴那辈的。至于另外一名结丹女修,却是苏荃的老熟人。曾经极天门的陌言,如今玄天宗的一真真人。 这十二人并不明白来意,可在临空把刚才的事讲了一翻后,却全激动起来了。尤其是逐风与天诚。二人亲眼看到了那双手逆向剑的威力。一个刚结丹的女修居然可以凭借那方法与一个结丹大圆满对战。而若是实力相当的话,想必赢面就更大了。 “九音师妹,那双手逆向之术,如何检验?” 苏荃一脸笑意,从乾坤袋里翻出了一约素纸,并笔墨等物。然后便当着众人的面,双手各执一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字很简单,左手一个’天’字,右手一个’月’字。二字均是四笔!并不难写,可是这位师妹却是同时书写,并无先后。 难不成……“你要我们也写这两个字?”逐风有些发懵,他对此道着实不精。而写字这活计,他实在是已经有几百年没干过了。同时脸色不太好看的还有好几位师兄。 苏荃想了想后,又变出一张空白纸来。然后,在上面同时画下了两个图形!左手方,右手圆! 老顽童,原谅我抄袭你的创意啊?没办法,要打boss,总要有点特殊手段! 画图形的话,这个事好象就简单多了。这十二位结丹修士很快拿起纸笔来弄,甚至连上面几位元婴真君也都练习起来。 只可惜,这种事……如同黄蓉一般,并不是聪明的人就一定能办到的。射雕英雄传里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种事与聪明蠢笨并无关系。黄蓉何等聪明,可就是办不到。郭靖看上去好象很笨,但学学也就会了。至于杨过与小龙女,又哪个蠢了?但杨过学不会,小龙女却是一看就通。 苏荃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也许,一个缘字足以解释。 一整天的练习,无人不用功努力。 只可惜,最后的结果……实在让人既喜又默。喜是喜,有三人都画出了那样的图案。默是默……这三人当中,元婴修士里只有临空一人,而结丹修士当中,最聪明的斩月反而没在其上,倒是逐风居然在努力了大半天后终于画出个模样来了。至于另外一名人选,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一真师姐,你画得很好。”苏荃看着纸上两个图形,左方右圆十分标准不说,还没有任何停滞。看上去一气呵成,是三人当中画得最好的。 一真微笑不语,苏荃却是最喜她这副模样,又道:“你可以同时写出两个字来吗?” “这我不曾试过。” “那左手书呢?” 一真真人微笑点头:“这个我会。其实我天生本是习用左手的,后来在凡间被母亲硬改成了右手。事实上,我现在也常用左手的。只是不象师妹这般,将它运用到剑术之中。” “现在也不晚啊!” 苏荃一直是颇想和这位师姐再续前缘的,只是情况一直不允许。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和她再次相处了。所以,她当场便把关窍说了:“这个双手逆向剑,我当初也是被逼得实在没法子了才想出来的。我虽然会左右书写,可是左手剑之前并没有练过。当时在天权宫演武堂,因为一直打不过别人,才不得不乱想主意的。左手剑,其实是一天一天练出来的。左右互用,也是一天天练出来的。此法,其实并无诀窍,只有一个字,练。”(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心有千千结 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最难的法术是什么?天生的缺失。若你没有水灵根,那么水系的功法得到你修到元婴之后,才可开始修习。可若是你没那个福份,那么水系的功法,你永远也不可能学成。 相对于这点,其实对一个修士来说,最简单的法术,就是那种只要你付出努力,一千一万遍的练,就能学会的东西。修士,尤其是高阶修士,无不是心性坚韧之辈。千难万险都已闯过,几十载的闭关也不过在眨眼之间。那么,花上了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来练一种会让你攻击力大增的法术,又有什么可费劲的呢? 临空、逐风、一真,从那天后便开始了苦练。三人同时开始练习的左手剑,可进度却是参差不一。一真是三人当中修为最低的,可习起左手剑却是最快的。不到一年,便已经有模有样。临空与逐风虽然百般努力地,却始终落她一头。至于左右互搏之术,第二年头上,一真就在九音的帮助下开始练习了。可临空逐风二人却是足等到三年期满后,才开始练习。 而在这期间,茵萃谷那面的已经又开过了两次。苏荃都没有参加,守一真君虽问过她,但苏荃的回答却是:“机缘虽是弟子得回的,可是门中的师兄们其实也都有出力。弟子以为,还是大家轮流去比较好。虽未见得能次次得到好处,但多些经历对师兄们是好事。” 守一真君很喜欢她的态度,便轮流让结丹与元婴期的修士进去历练。对于掌门的这个决议,门中弟子皆是欢喜。其中自然有些聪明灵透的,打听到了内部消息。与九音师妹的相处便越发自然起来。 而在这些年当中,与九音的关系发展得最快的,自然要属天诚真人。自得了那本关于剑魂的书后,天诚真人的铸剑之术有了明显的提高。他本是剑痴一般的性子,先前与九音不熟,许多事不好说。自打斩月把那书给了他后,这人却是一下子自来熟了一般。有什么事也问得出口!而九音师妹那里。只要她知道就会全盘托出,而若是她也不清楚,两个人便一起拿着各种剑试炼。 为此,二人的关系自然一日千里。 至于门中其它师兄那边。临空逐风是本就相熟之人,无丹也曾相处过一段时间。虽然相处得方法有些奇怪,但是二人既然都对丹道有心,那么坐在一起也有得聊。 当然,相对于一心只想着铸剑的天诚真人。无丹师兄关心的范围更广。比方说:“你和斩月怎么还不双修?” 苏荃当场卡住,手中的灵草让她捏了又放,放了又捏后,回头来叹气:“师兄,这种事不应该问我吧?” “不问你问谁?难不成是斩月不乐意吗?少来,那小子从进门后,就从来没对一个女人如此在意过。他不想要你?他不想要你,会象条看门狗似的总呆在你洞府边上?” 无丹师兄的造型一如既往的门中头一份的邋遢,但话语却是门中头一份的直接!起码在这件事上,门中好奇的人并不少。可是真正问出口的却是只有这位一个。 斩月想要她吗? 她大概可以肯定。 他对她在意吗? 她完全可以肯定。 至于看门狗什么的,虽然无丹师兄的用词粗糙了些,但他除了闭关一直呆在她洞府中的用意,其实她多少也猜得到。他下不了某个决心,可是也不希望别人接近她。 但:“他不说,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她去把斩月按倒了,那么那啥那啥了他吧? 这个答案,说实话把无丹给弄倒了。凑过来郑重看她:“你同意和他双修?” “是啊。” “这话你和他说过了?” “对啊!” “那……那……”无丹突然之间不会说话了!一个超不靠谱的想法莫名其妙的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可很快又让他甩开了。怎么可能呢?斩月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会这种事?那就是抹不开面喽?这种事有毛可抹不开的? 但这事……人家九音都乐意了。他不主动,难不成真让女人主动吗?那成什么了? —————— 无丹觉得这是个大事!所以,他在洞府里转了两天后,直接杀到了执事堂。彼时。斩月正在与逐风守质一起检收今年送来的灵石,就见无丹急冲冲的进来了。三人都有些不解时,无丹直接说话了:“斩月,你过来下。”斩月虽然结婴了,可是几百年的师兄弟处下来,这种东西在无丹看来没有区别。 斩月眉头一蹙。他大概明白了。放下手中东西,走过去。结果让无丹一路拉着他出了执事堂。直飞到一处无人所在后,落了下来。 一本书,两本书,三本书……统统九本,重重拍在他的手上。 “这些,都是师兄我多年来收集的双修功法。从理论到实践,从行功到消遣,无一不缺。你回去仔细翻翻,然后拿去和九音一起看。我说斩月,这种事怎么也得爷们主动吧?你不扑?难不成等人家来扑你?” 无丹超体贴,不但奉送宝书,而且还在周围设下结界,全面保护斩月师弟的各种面子。并且,不惜颜面,贡献出了他的各种经验:“这男人嘛,第一次其实也是有些别扭的。关键是勇气!是你想要她的心。你喜欢那丫头吧?喜欢就上啊。是男人的话,一点就透,一学就会。这有什么难的?她又不是不同意,你也不是强来。你要是实在想搞点正式的,就直接拖了她去师叔那里。办了双修大典,直接入洞房。什么都是水到渠成。要是没把握的话,就先把生米做成熟饭,实在不行,我这里有娃娃果。你把她肚子弄大都不是问题。至于她和那个桓澈的事……” 无丹说这话些是搂着斩月肩膀说的,之前的话,斩月一点反应也没有。活象他一个人在演独角戏。可当他提到那个桓澈后,这小子终于有些反应了。 看来,他猜对了! 这小子在钻牛角尖,吃莫名其妙的干醋! 真是气得无丹想跳起来活活揍死他:“你吃那死小子的干醋干什么?九音恨他爹恨成那样,那小子又已经有道侣了。不管有什么事。那就是陈年旧案。九音都能放下的事,你小子特么的为什么放不下?你个男人家,难道就这点心胸?” ———— 他是小气吗? 斩月不觉得他自己是个小气之人。他当然在意她和桓澈之前发生过的事,可那是他迟迟不曾走最后一步的原因吗?他觉得不是。可偏偏这种事。门中无人能明白他。而他唯一能说上这种事的人,却偏偏即使躺在他的身边,也让他无从开口。 他又翻了一个身,他依然没有睡着。可是,既然睡不着的话。为什么不起来练功?这段时间,他不是一直这样吗?虽然还在她这里休息,可是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修炼。除了门中琐事,他甚至很少和她再说别的。 他有心事,这个心事很有可能与她有关。但他不说! 而她…… 苏荃沉了沉心后,手还是搭上了他的肩膀:“斩月,你睡了吗?” 她的手扶在他的肩上,透过薄薄的纱衣,他清楚地感觉以了她手指纤细美好的状态。她开口了吗?斩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后,回过身来。展臂把她抱进了怀里。用脸颊去依偎她细嫩的肌理。紧紧地环着她不盈一握般的腰肢。他想把她嵌进身体的最深处,永远地拥有她。而那几乎是伸手就可以办到的事,却始终让他下不了决心。 “斩月,你不想和我说什么吗?”她被他环得很紧,甚至有些痛。可是他依然不说话。苏荃不喜欢这样的状态,她想明白:“你、是不是介意我和他以前的事?” “不是。”斩月没有直接回答,他犹豫了一下,但最后的回答却是清脆。 然后,他听到了她松了一口气般的声音,柔软的双臂缠上了他的腰:“既是如此。为什么你……你不想要我了吗?”明明之前说好的,结婴以后就双修,可是为什么……没动静了。 斩月叹出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却一时千般头绪。但不说却似乎也不行了。所以,他在又紧紧地搂了她半天后,低道:“我只是觉得……事情好象有哪里不对。” “不对?”苏荃不明白:“哪里不对?”这种事她和他愿意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会有不对的地方? 斩月又叹了一口气:“你难道就没发觉吗?你教临空师兄他们三个双手逆向剑的事已经多久了?极天门那边怎么可能收不到这样的讯息?以沐阳真君的行径,他完全能猜测到你和朱绯色之间是不是有某种关系。可是,为什么天权宫内却是什么动静也没有呢?” 苏荃还是不懂:“你想要他们有什么动静?当初这般设计,不就是想让他们明白。若是想用夺舍这件事来搅乱玄天宗,根本是妄想吗?可能沐阳想通了,他决定放弃这个方向。”既然放弃了,当然就不会有动静了。 “那,桓澈呢?”斩月把她紧紧地嵌在了怀里,灿若明星般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那黑暗中的某处虚无:“他老子都知道的事,他会听不到消息?可是,他为什么也没有任何动静?极天门传来的消息,他每天除了修炼养伤就是研理阵法。平静淡然,看不出一丝的异态。可是,那怎么可能没有异态?他不是很在意朱绯色吗?他不是一直喜欢你吗?苏苏,他对你的在意并不次于我和师兄,可是,他却是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以后也无动于衷。” “这代表了什么?”斩月将她嵌到了身体的最深处,用尽全力搂紧了她。虽然他仍然没有看她,可是他的眼中却已然有了森冷的杀气:“这代表了,他早就知道你在谁!”(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干醋 桓澈早就知道她是谁了? 斩月的这个猜测把苏荃也吓到了。可是:“这不可能!我是死在玄天宗的宝船上的,尸首都分家了不是吗?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极天门知道我身份的只有姜游和净尘师兄。而他们两个……不可能对他说这样的话。”既然如此的话,他怎么可能知道她的身份?猜测或许有,但象斩月怀疑的这种,她不相信。 那:“你怎么解释他对九音也会双手逆向剑的事,无动于衷?” 这个斩月……苏荃不高兴了,推开他就想下床,却被他直接搂进怀里。她挣扎着要离开,可带来的结果却是被他重重的按在锦褥之中。她生气了,推他打他,可她的反抗却似乎成了打破他某种禁锢的灵钥。 斩月贪婪地吻着她,她口中所有的甜蜜他都想拥有,她所有的气息只可能为他一人侵占。他接受不了别的男人对她一丝一毫的觊觎。他想得到是她的全部! 可是,她的生命已经被人分享! 那个桓澈,他曾经拥有过,却不曾珍惜。他害得她心存戒备,不肯再对任何人打开心防。她对他是好!他承认。可是他知道那不是全部!她的心仍在瑟缩,她的秘密不会再对任何人提及。这也就罢了,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来让她完全的放松下来接受他。可是……那个男人,他在图谋。虽然他不清楚他的计划是什么,可他就是知道。那个桓澈,不想放开她。 他在想办法把她从他身边夺走! 而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那个浑小子如愿。苏苏是他的!他不会把她给任何人。 ———— “什么?你和斩月师叔这次要去茵萃谷?” 逐风刚从外面回来,就揣着东西来看九音。却没成想,东西还没掏出来,就听到了一个怪消息:“你不是已经好几次都没去那个地方了吗?”让门中的师兄弟们轮流去,虽然没她的独家消息,后面的行动颇是为难,好东西也有多有少。但总体来说。对于修士,历练远比宝物更珍贵。所以门中结丹师兄们对九音都颇是感谢。可现在,怎么又要去了? “是不是因为上次骆师叔他们去的时候,差点没打开第五宫?”所以这次掌门师叔才让她和斩月师叔一起去。快点打开第六宫或者是多打开几宫看看里面的情形? 逐风想得非常正经。事实上,苏荃都能想到那个斩月在去和守一师叔申请这事时用的理由,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可那是真话吗? 那个斩月,吃醋吃得没边了。他这是要和桓澈呕到底了吧?极天门可没玄天宗这规矩,大家轮流进去玩。那边的出战队伍一直都是秦崧、浩天、净尘、桓澈四个固定班底。以及天权宫四大天王轮流出战。 这次去茵萃谷……那小子还不定要抽什么疯呢? 真是想起来就头痛! 苏荃不想理那事,只兴致勃勃地看着逐风手中拿的袋子:“这里面是什么?送我的吗?”要不是,应该不会直接拿出来的。 逐风笑地递过来:“这是我回来的时候路过凡间一个皇宫里弄到的。都是一些医书医理。我想你既然在研究丹道,说不准凡人的东西也能帮上些忙。另外这里还有一些工部营造之类的书籍。我翻了几本挺有趣的。尤其是这个叫陈之山的书,他里面写了好多冶造之术。虽然凡间铁矿与咱们的不一样,但我瞧着这个风炉好象有些意思。你看,就是这页。” 逐风说得很仔细,苏荃也看得投入,所以两个人压根就没注意到洞口边上已经站了一人。而等二人发现时,那人已然信步走了进来。 俊美无畴的脸上平静从容。看到逐风便扬起一个微笑:“你回来了?正好有件事要和你说,这次去茵萃谷,掌门师叔叫你也去。” 他也一起去?逐风很高兴,见过一礼后,便又问:“还有谁?” 斩月坐在了圆桌之旁,端起苏荃刚才用过的茶盏吃了一口:“还有临空师叔和一真。照师叔的意思是趁机让你们也试炼一下双手逆向剑的功效。”日常练得再好,不经真战有些感觉也是悟不出来的。 逐风很是高兴,当下应了便告辞回洞府去了。可他信步都走出来后,却突然想起了还有一件东西没给她。转身刚想回去,却看见……师叔拿着茶盏喂她……嘴唇紧紧地贴在她的耳际象是说了什么。结果……她笑得一耸一耸的…… ———— “什么?你说掌门师叔把九天阴阳剑阵交给临空和一真?”苏荃简直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含义都难。她来玄天宗也有些年头了,自然知道在玄天宗内,只有道侣才会练习阴阳剑。而九天阴阳剑阵是与日月分光剑阵、垂辰共天剑阵并驾齐驱的玄天宗三大剑阵。守一师叔居然把这样的东西送给那两个……“难不成,那两个……”有什么意思吗? 斩月微然而笑:“一真我不清楚。但临空那里最近好象确实有些变化。听给他看守洞府的晨雨讲,临空最近常常一人下棋。师叔明显是听到这个消息了,所以才让把九天阴阳剑阵交给临空。让他去和一真一起练。” “那临空师叔接下了吗?”苏荃的眼睛亮得象天上的星辰一般。而斩月看着这样的她,心头情动。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走进了内室。 ————— 再去茵萃谷,可说是一点麻烦也没有。而这次出行的又都是熟人。对于苏荃来说便更加放松。 老规矩,先到中枢岛,见过极天门众人,再一起到茵萃谷所在的岛外等候。这次极天门出战的四大天王是流风。他老人家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样子,脸色漆黑。秦崧虽然看上去也不怎么开心,但却不象他那样阴云密布。 “那小子钱包让人扒了?” 苏荃小声和斩月传音,本是吐槽的。却不想,斩月噗的一下笑了出来,揽住她的肩膀小声道:“他不是丢了钱包,是被女人给睡了!” 什么? 斩月的声音并不大,但附近几个玄天宗的人却是都听到了。逐风不可思议地看那边的流风。一个元婴真君……“下手的人是谁?” 他们这边有小型的结界,所以内容只自家人听得见。而这个事。其实好奇的不只是逐风,连临空和一真似乎也好奇得很。可斩月却只是一脸好笑地看着苏荃。然后……一个机灵,苏荃明白了:“朱青涟?” “没错!” 我的天呐!苏荃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青涟姐姐威武。她这是终于不再想装小白兔了吗?不过有件事很奇怪的:“不是说她的本命元神灯已经不在天权峰了吗?”这两件事到底是谁前谁后? 斩月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异样,可语气却是轻松的:“以后的事!” “以后?” “对。” “那你的意思是……沐阳那个死老头想弄死朱青涟,结果流风把人给藏起来了。然后……那丫头就把流风给……睡了?”九音的这个猜测实在是个让人……联想丰富的猜测。逐风一个劲地摇头,临空却是直接大笑出来,并饶有兴趣的问:“那那个丫头呢?后来如何了?” “听说事成之后。她就消失了。既没让他负责,也没留下一言半句。听说流风找了很多地方,可就是找不到那丫头的下落。” 为此,这才脸色漆黑的吗? ————— 玄天宗的人不知在说什么,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而且眼神还一直往他们这边瞟。难不成是在看他们的笑话不成么? 极天门五人的脸色为此都不怎么好。其中自然又以流风为最。他本便心情不佳,结果又让师父强安了这么个差使。陪桓师弟来保护他的安全,流风并不介意。可若是被玄天宗的人这么耻笑的话,那也太气人了。 所以,当他们拿着令牌进入冰宫。结果双方人马竟然一口气全部冲到第六宫后,流风同志呛的一剑便是劈向了斩月。 资源在前,不抢那就是浑蛋! 浩天真君很快就和临空真君打起来了。秦崧的战力最强,本来逐风应该顶上的。可是逐风的剑还没飞过去,就见一袭红影已经直接冲过去了。心下停停,这样也好,便直接和桓澈战在一处了。 至于一真和净尘的那场战斗,已经被其它人所忽视。甚至这两个打了两招,发现谁也赢不了谁后,直接罢手也没人管。 别人如何打。苏荃完全不管。可是难得她居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打扁这个秦崧,那么此时不出手晚待何时?所以,她一上手便没有留任何的余地。火影术与黑石尽数劈出。双手剑共施日月分光剑阵,冲着秦崧就冲过去了。 秦崧原先并没有把这个才结丹初期的丫头放在心上。可是当他的剑才和这丫头的剑咬住,就立马被崩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后,便是却立马警醒了。马上全心投入战斗。可是越打便直觉得不对!这丫头的剑太锋利了!只要二人的剑锋一咬,他的剑便会被崩出一个裂口来。 要知道,他的这把剑可是父尊送给他的上古名剑。怎么会居然在这把九音剑下。如此不堪一击? 按说他一个结丹大圆满对付一个结丹初期的女修,本是不该费事的。可日月分光剑阵的双手逆俩剑让苏荃的战力在瞬间提升到四倍上,再加上她那隐藏在剑身上无人可敌的火影术以及被黑石强化后的火灵气与剑气合而为一,让秦崧的剑每一次交锋便折损一次,甚至在第六次交兵时,当啷一声,秦崧的剑直接断成了两截。 断剑重重掉在地面之上! 而就在苏荃兴奋着准备再补上去,直接砍死这个王八蛋时,第六宫却是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嗖的旋转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绝灵之地 他们这些人都是经历过轮转宫转动的,知道快速转动的开始就意味着阵法的解禁。可这次的转动却似乎异乎寻常的快。他们这些人不是元婴修士就是结丹真人,按说在世间已经是一等修士的存在了,可是当这个第六宫快速旋转起来后,他们的身体却是如同风中飘絮一般,站都站不稳。 斩月第一个伸手把苏荃摄到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临空也抓紧了一真,逐风则是紧紧地守在二人身后。五人联手,堪堪站住身形。可是随着这第六宫的越转越快,五人却觉得身上的灵气竟然在快速流失。 “师兄,你那边情形怎么样?” “一样,灵气在流失。你们呢?” 玄天宗五人的情形相同,极天门那边只瞧脸色也知道情况好不到哪里去。而就在十人身上的灵气几乎全部被吞噬殆尽后,第六宫终于平静了下来。 没有灵气的支撑,十个人根本无法应对快速旋转突然停滞后的冲力,一个个象破麻袋一样被甩出了第六宫的宫门。 其中最倒霉的秦崧和浩天真君竟然被直接甩到了八卦石之外,然后……’嗷呜!“一堆猛虎冲着二人便扑了过去。 凡间的虎兽,没有一丝妖力,可没有灵力就放不出半点法术的秦崧二人……却是只能用最普通的力道攻击。兵刃是很锋利没错!可是,失去灵力支撑的身体却是异乎寻常的软弱。若不是另外三人赶去救援,这两个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一说了。 而更很快,净尘就发现了更倒霉的一件事:”丹药的灵气也消失了。“ 补灵丹,完全没有作用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就连灵晶膏的药效也在开盒后马上不见了?抹上去根本止不住血!更别提瞬间恢复如初了。 这是怎么回事? 极天门的五人面面相觑,那个桓澈演技好得根本看不出他早就经历过这样的事。至于玄天宗这里……斩月很快把他们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向另外三人说明白了。临空真君听完含笑地看着九音:”这么说,在这里,你是老大?“ 若大家的灵力都不能恢复,而所有的补灵丹在这里又全盘失去效用后,那么……唯一能恢复灵力的九音当然是毫无疑问的王者了。逐风恨恨地瞪向那边差点没了一条腿的秦崧:”他爹杀了师父,九音。你先把他剁了给师父报仇!“ 这话,逐风根本没传音。事实上,就连临空真君的话也是直接用嘴说的。因为没有灵力的支撑,传音神马的实在太高大上了有没有? 极天门五人瞬间戒备。虽然他们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似乎这个九音真人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一般。 苏荃也希望她能象上次上次上上次那样高大上,但可惜的是:”我的灵力也不见了。而且似乎没有回转的迹象。“所以别对她有太高的指望好不好?姐姐这里靠不住。 居然连她的灵力也被封了吗? 斩月站起身来看看四周……一个似乎与之前的茵萃谷一模一样的地方。只是没有了灵草和妖兽。所有的草植都是凡间可见的模样,而妖兽则换成了一水的凡间凶兽。豺狼虎豹,一个不少。 虽然这些家伙似乎惧怕着这块八卦石的存在。不敢过来。但是:”我们不能在这里一直呆下去。“ 斩月闭眼深声说道,逐风不解:”师叔,你是说破阵之道吗?“象之前那样,离开再冲回来,宫门便会再度出现。可现在这个情形,似乎不太一样。这一层的意思,逐风有所猜测。但他却觉得师叔说的不只是这个意思。 临空真君却是很快明白了,摸了摸自己的肚腹:”这个地方既然把我们的灵力都排除了,连灵晶膏都不能幸免的话,很有可能我们在这里也不能再持续辟谷了。需要饮水吃食这是第一样。而如果是这里会下雨下雪。甚至雷劈闪电的话,我们还需要找个地方居住。灵尊大人既然设了这样的局,就说明我们必须在这里经历一番什么事,才能算是破阵。而在这中间,这些虎豹便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若是没有这些野物,他们虽然没了灵力支撑。但在这里生活下去,寻找破阵之法想来也不是太难的事。可偏偏这里有许多的凶兽!一个不慎便会被吞噬入腹,而没有丹药的辅助,甚至连疗伤都很有可能无法实现。 这么一个绝灵之地…… 这位灵尊大人到底要他们干什么? ———— 修士的身体已经被灵气滋养习惯,虽说有灵力护体时万般强悍。好象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可一旦没了灵气的滋养,却会瞬间软弱。 类似一种退化的过程,极其不愉快。十人花了将近半天的时间才适应了身体的全新状态。而此时,天已近傍晚了。 ”我们必须在天黑之间想个地方居住。浩天道友。在这之前,我们先合作如何?“ 临空真君虽然是玄天宗边修为最高的,可是这次出来的主事之人却是斩月。那边浩天真君原本正在揣度这些人的想法。那个逐风看向秦崧的眼神,简直是恨不得生啖其肉。若他们真要这么做的话……他该不该保秦崧?这个选择并不好做,可浩天真君没想到的是:这个斩月竟然会提出共处之案? 回头看看那四人,痛快点头:”如此甚好。我们人少力微。正是需要同心协力之时。就依斩月道友所言。“ ”那好,既是如此的话,我们就来商量一下,如何离开此地,找地住宿吧!“斩月说完,便主动牵着苏荃的手到了极天门五人坐的那边。其余三人见状自然跟上。而他的这种表态让极天门大部分人松了一口气。 只是,如今这个状况要如何找地住宿? ”若在防备虎豹攻击的话,最好是山洞。“ ”可如果这里的情形与茵萃谷一模一样的话,最近的山洞……需要将近一个时辰的步行。“托上次在这里呆了若干年的福,流风对茵萃谷的地形可是很熟悉的。他大概在地上画了一个茵萃谷的方位图,并标出了离此地最近的一个山洞。 地方确定了!但如何安全的离开此地去到那个山洞呢?所有人都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来,似乎只有硬拼这一条道走。可是上百只凶兽……他们只有十个人,这如何打得过? 但,打不过也没办法。最后,十人只得硬着头皮冲出去。将女修与受伤的秦崧放在最里面,其余人各持利刃守在外面。 随着一声大喝,大家硬着头皮便冲出去了。可奇怪的是:他们冲是冲出去了,可是那些虎豹兽物却如同瞎子聋子一样,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动作。甚至……连闻都闻不到什么味儿后,这些家伙竟然四散着各走各路去了。 这是几个意思? 十人心中惴测,却无人敢多说一个字出来。唯恐这些野兽听到什么,赶紧抓紧时间向目的地跑去。 ———— 一个时辰的步行,在曾几何时不过是瞬息之事。可没了灵力支撑的这十人,却是足足跑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流风口中的那个山洞。 颇是幸运的是:里面并无野兽存在。可是那扑鼻的恶臭与久无人住的霉腐之味却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受不了也得受。 浩天真君第一个进去了,然后其它人陆续也进去了。而他们前脚进来,后脚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象是商量好的一样! 逐风手脚利落的拨出了一个看上去干净一些的地方出来。玄天宗的人很快有地方休息了。至于极天门那边,流风同志虽然是元婴修士,可这会子却是干活最利落的一个。桓澈净尘紧随其后,连浩天真君都用剑拨了不少杂草之物。只有秦崧一人,可能是受了伤的缘故,脸色差得要命,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还是很想宰了他!”逐风凑在九音身边低语。 苏荃眦牙:“放心,我也想。” “你们两个轻省些,现在不是想这事的时候。”临空一人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后,看向斩月:“你有什么想法吗?” 斩月抿嘴沉思了一会儿:“有一些。白天那些野兽明明还攻击咱们,可是到了晚上却不动了。可见这中间可能有一些问题。是不是到了晚上,那些野兽的五感便会退化?” 有这个可能性! 但是:“退化了又如何?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杀不了几个。更何况,我们现在想的应该是如何破阵!”临空真君不忘重点。斩月当然也没忘,所以他直接看向了那边的桓澈流风二人:“两位道友可还记得上次咱们被困茵萃谷的事?” 流风明白了:“你是说那个山顶处的机关洞府?”上次他们就是从那里出去的。 斩月点头:“没错。看来那里是最大的一个可能性了。虽然不一定正确,但是现在以我们的情况来看,也只有先到那里试试这一条路走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幻境 斩月的推论虽然虚无飘渺,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众人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一个时辰的奔跑虽然不算太累,但外面的瓢泼大雨实在是不宜出行。更何况大黑天的,哪里也看不清楚。失去灵气的双眼只比凡人略好些,在这么黑漆漆的雨夜如果出去的话,只能是自找死路。 大家各自盘坐休息,虽然明白此地不可能有灵气,可下意识的都想搏上一搏。尤其是苏荃,她从未碰到过这样的情形。从她开始练习太阴心经开始,就没有碰到过灵气消失的问题。可现在,居然碰到了。 是因为灵尊大人的阵法太凶悍?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幻阵吗?苏荃扯开灵兽袋,托她素日不关灵兽袋的习性,现在她全身上下能打开的只有这个灵兽袋了。左面一个右面一个,雪卿和冥蝶都在里面。但这两个家伙似乎仍然在闭关的状态里。要是有一个醒着也算啊?为毛这两个家伙没一个闭关结束的? 她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玄天宗这几人的眼睛。临空笑着叹气:“你啊!还是这样。纵着它们也得看时候,既然知道要来这里,为什么不事先准备好?” 上次已经这样过一次了,这次居然又来。 苏荃让说得无法,不过斩月倒是有不同意见:“你碰到事总问它也不是个办法。还是靠自己最稳妥。” 苏荃微笑,她喜欢这个理由。不过既然这几个闭眼半天都没睡着的意思,那么她就说了:“你们说,有没有可能现在的一切其实是一个幻阵?” 都是假的么? 苏荃的声音不算太低,这个洞府又狭小,所以极天门那五个也听到了。秦崧的眼神当时便是一亮,一行人当中就他一个受伤最重,伤在腿上。若是幻阵的话,他实在就不必担心了。 只可惜,桓澈直接泼了所有人一瓢冷水:“我看不出阵法的迹象。更何况灵尊所设的幻阵又岂是我们能破得了的?还是依这位灵尊的意思。在这里做些什么让他满意更实在些。” 让灵尊大人满意吗? 所有人陷入沉思,前半夜大家还都熬得住,可到了后半夜……却是一个接一个的都睡着了。逐风睡在最外面,稍后是临空。斩月把苏荃抱在了怀里睡,最里面的是一真。 一觉竟是直到大天亮。从未睡过如此酣沉,十人陆续醒来后都觉得颇是满足。可是有一个人明显不是这样! 秦崧! 他的脸色通红,额头烫得都能摊煎饼了。 “发烧了!看来是伤口引起的。”净尘过去试了一下温度,冷静宣布秦崧现在的状态。 “烧死他正好。”逐风可不待管他死活。直接拽上九音就出去了。斩月临空包括一真在内,对这人完全没有好感。不落井下石已经是极致,谁去管他死活? 可是当五人陆续走出这个山洞后,看到的情形却是让五人目瞪口呆。 _____ 外面竟然……竟然不再是茵萃谷的模样了,变成了一片如同凡间某个深山坑谷的情景。四周高高的山,密密麻麻的山林最中央是一片空地,一条小河贯通山谷。没有人烟的迹象,可是那河里却似乎有鱼的存在。而且,更夸张的是:昨天攻击他们的那些虎豹竟然好象不见了? “师叔,咱们比叉鱼如何?” 逐风肚子饿了。直接用剑砍下三截树枝来,扔给临空和斩月一人一只。叉鱼么?这两个肚子也饿了。于是玄天宗五人便一口气全跑到了河边叉鱼去了。 鱼的个头大小不一,但只要能吃就行。 三个爷们比赛叉鱼,苏荃和一真则负责拾柴。一真动作相当麻利,不多时就拣了一大捆。可是,一扭头却见九音在发呆。 “九音,想什么呢?” 苏荃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看四周,这里……竟然象很久很久以前,朱绯色呆过的那个山谷。也是这样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她也曾在这里叉鱼度日。只可惜她这话不好对一真讲。而是在那三个爷们叉完鱼后,拉了斩月到一边把事情说了。 那个山谷吗? 斩月也去过。他和师兄一起去的,为了打开那个山洞,甚至还搅和了赵问瑾的结丹。害她受了重伤。也是在那里,桓澈坦白了他的来历以及至阳真尊父子放出了那条孽龙的事。 仔细看看的话,眼前的情形确实与那处相当相似。 又出现了吗? “看来这里确实是个幻境了!”斩月回去和那三人讲了,隐去了这地方的由来,只说是九音曾经呆过一个这样的地方。不完全一样,可是十分相象。 这样的猜测让那三人也沉默了。各自吃着手里的烤鱼。颇不是味道。这位灵尊大人到底想干什么? 五人想不明白,便四处寻找线索。只可惜,他们找了一天也没有什么进展。苏荃曾经按照记忆中的那样,去找那个发现太阴心经和火影术的小山洞。却可惜,根本找不到。那个山谷有瀑布,而这里只有一条小河。 到了晚上,五人回到山洞。却发现:秦崧病得更严重了。虽然浩天真君给他找了一些药草敷上,可似乎效果并不好。斩月把幻象的事说了,那四人听了以后却并无雀跃之情。就象桓澈说的,就算这里是个幻阵,也不是他们能轻易破的。只要顺着这位灵尊的意,在这里经历什么方可超脱吗? 秦崧的困境大家都已经看到了,若再无法医治,他的这条腿就保不住了。而没有灵气的继续滋养,他的小命都未必拖得下去。 那他们每个人的困境又在哪里呢? —————— 一晚无言,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便都到了洞口外看情况。结果……真的很诡异!黑暗中的一切还是昨天那副模样,可是当东方日初升起后,外在的情形却是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副模样。 一座繁华热闹的城镇,酒楼林立,高檐四起。街道两边是无数的店铺林立,可奇怪的是这个城镇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这是谁的困境? 无人承认。 而第四天早上,情形又变了。变成了一所华丽辉宏的宫殿,太监宫娥穿梭忙碌,朝臣武将各司其职。是有人了没错,可是这些人在说什么,大家听不懂。而这些’人’似乎也看不到他们这九人的存在。 在外面逛了一整天,夕阳落山时却发现,找不到原来那个洞府了。 秦崧还在里面呢? 要是出了事的话……流风紧张地看桓师弟,桓澈的脸色也不好,可是:“我们能如何?”这里是灵尊的地盘不是吗?就算至阳真尊在这里,可能也是如同他们一般的草芥存在。 流风不说话了。 找不到原来的洞府,九人只好另寻了一处过夜。为安全计,九人睡在一间房中。可是,当第二天,斩月睁开眼后,却发现……周围的情形竟然又变了。 变成了一所到处都是大红喜字的新居! “九音!苏苏?” 斩月腾的一下坐起来,却发现:周围的人全不见了,包括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睡的九音也不见了。赶紧出门去找,结果他才出来,便看到院子里,九音正在摘菜,一边厨下里咕咚咕咚的正熬着米粥。 见他出来了,九音笑了:“怎么睡到现在才起?” 这个女子……是真的九音吗?斩月楞在原地端详,那九音却是脸皮腾的红了。若喜似嗔般的瞪了他一眼:“看什么呢?还不赶紧去洗手净面?要吃饭了?”说完,竟是脸上霞色飞红,直接闪进厨下去了。 端粥炒菜,眉宇间娇媚羞涩,万分动人。可是,斩月的心却凉得如坠冰窟一般。这不是他的苏荃!他的苏荃不会如此行事。她会对你很好,可是却绝不会如此娇羞。 这到底是哪里? 为何这个院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而他的苏苏又在哪里? 白天很快过去,到了晚间,那个九音甚至娇羞的与他同榻而眠。脱得半裸的香躯上只有一件火红的兜衣。她的脸色绯红得甚至不敢看他。可是,当发现斩月好久没有动静后,还是睁开了眼,抿嘴瞪他:“天都这么晚了,还不睡么?” 斩月没有说话,他谨慎的四下审视着这间屋子。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九音’竟然缠了上来,自后而前的搂住了他:“你怎么了?讨厌我了吗?可是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昨晚……人家也是痛了才会弄伤你的。阿澈……” 她满怀娇羞的话不能让他动色半分。可是当最后的那个名称一出,斩月却是立刻觉得心中一阵抽痛。回头扬手便是打在这个’九音’脸上:“滚开!你不是她,你是谁?” 女子……消失了! 新房……不见了! 周遭的所有一切全部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无边的黑洞。在那里,他身上依然没有灵力,而四周什么都没有。 他的苏苏……仍然不见踪迹。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一个。 但斩月不认输,他朝着一个方向坚定的前行。不管这是哪里,幻阵也好,心魔也罢,他都不在乎。他或许破不了这个阵,但他永远不会放弃。他会一直走下去,走到这个幻阵结束的那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一念宫 睁眼,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闭眼,一个已经完结的噩梦。 秦崧死了!死在了一个没有灵气的世界里。没有凶手,最原始的生理弱势造成的伤口杀死了一个她认为曾经要再过很多年才能灭杀的强大仇敌。 苏荃的世界在瞬间陷入了黑暗,而她一睁眼,看到的世界却更加奇怪。 一个……十面体! 十面奇形怪状的不规则镜面一样的东西组成的一个……牢笼。 她一个人困在里面也就罢了,最奇怪的是剩下的那九个镜面里竟然象液晶屏幕一般在播放着不同的剧情。每个剧情里都有几个人,或是临空与一真,或是逐风斩月还有……她?还有一个最奇怪……在一个黑漆漆的世界里,斩月一个人背对她在前行。 这是怎么回事? “能是怎么回事?他们中了幻术!” 雪卿的声音气极败坏:“那个王八蛋的扶疏,竟然把老子的灵力也封了。死小子浑蛋小子,要不是老子他能有今天?关了老子几千年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用一念宫来封老子的灵力?”雪卿同志很愤怒,可苏荃却敏感的从中间抓到了一个关键词:“什么一念宫?” “一念化神,一念成魔。一念宫就是这第六宫的名字。在这个一念宫里所有人都会经历心中不同的执念。解脱了的话,就会象你现在这样,从幻境中走出来。可若是解脱不了……” “那会怎么样?” “当然是永远地沉浸在幻境中!”雪卿同志对那位扶疏灵尊似乎有一火车皮的怨念,嘴里叠叠不休,骂的字词精彩纷呈。 苏荃不想理那事,她感兴趣的是这些人的执意。只有她解脱了吗?那这些人的执念是什么?斩月的执念是就是一个人在黑漆漆的路上走?那……那个人的呢?苏荃心里一动,就想去找桓澈的执念相。却不想,她的眼神才转了三个镜面,便觉得身边忽的一阵灵气波动。 赶紧扭头去看……便见……桓澈、出现了。 脸色苍白得一如死人一般,可是在看到她后,却是……瞬间绽出了一个笑容。 这人早知道她是谁? 这个可能性虽有颇大的一部分机率是斩月那家伙在吃干醋。可是苏荃却不得不谨慎行事。她面色阴沉,就当没有看见桓澈出现。扭脸继续去看镜中诸人。结果……绕了一圈,却发现除了斩月的那个镜相里只有他一个人外,其它的镜相中竟然颇多人事纠缠。尤其是那个逐风……他居然…… “看来九音真人魅力不浅啊。连逐风也心悦你。” 桓澈的调笑声和他的眼神一样讨厌。苏荃只当没听见,专心和雪卿对话:“甭骂他了,快点帮我忙。怎么才能让这些人从幻镜里出来。” “我怎么知道?”雪卿同志很生气,脱口而出的下场却是马上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主人,冥蝶知道方法。” “哇靠!你个死丫头。你敢拆老子的台?”雪卿一蹦三尺高。冥蝶那边却是躲在自己的灵兽袋里,一边翻白眼一边继续乖乖卖萌:“主人,把冥蝶放出去,冥蝶就可以把您的一句话传给您要传的人。不过这个一念宫的法力很厉害,冥蝶一个对时之内只能帮您传一次话。” “那也行。你先帮我传一句话给斩月。”桓澈在这边,她必须马上把斩月弄出来。她不想一个人面对这货。但是,要说什么话才能让斩月马上从幻境里脱困而出呢?苏荃抿了半天嘴后,决定了:“你和他说,只要他出来,回山我便与他双修。” 冥蝶听命。扑楞着小翅膀就从灵兽袋里出来了。并不见她有任何的动作,只是趴在了斩月所在的那个镜面之上。可是……一瞬间,镜相里那个原本一直走的斩月停下了,忽的回头看来。 然后……一阵灵气波动,他出来了! 苏荃大喜,扑过去抓住他:“你出来了?你刚才困在幻境里了,知道吗?” 斩月的答案却是紧紧把她抱在了怀里。她只抓了他的肩膀!并不曾特别亲腻或者娇羞。但这是真的她!而且……要是斩月没看错的话,那个桓澈出从这个所谓的幻境里出来了。比他更早一步! 而此刻,他抱着她。那个桓澈眼光莫名的盯着他!没有杀气,可是那小子的眼神却比杀机更可怕。 斩月垂眸而笑。拍拍苏荃后,又看看左右。当眼光移到逐风的幻境上时,眉头皱了一下。回头看苏荃,苏荃别开了脸。咕哝道:“关我什么事?”斩月气笑,捏她的脸蛋:“怎么不关你的事了?你快点嫁给我,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还是想想正经事吧,怎么把他们弄出来?” “那你是怎么把我弄出来的?” 苏荃没奈何,只好传音给他,把雪卿和冥蝶的话复述了一遍。斩月有些讶异:“你竟然又收了一个灵兽?”苏荃得意一笑:“不过她要施展效力的话。得到明天了。我们还是自己想想办法吧。毕竟雪卿这次不中用了,他说他不知道办法!” 嘴贱的下场,就是脑袋险些被这家伙的怒吼声震聋:“你才不知道?你全家都不知道?” 苏荃好无辜的望天:“这话又不是我说的,不是你说不知道的吗?” “老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那老子让你去死,你死不死?”雪卿气死了,这个死丫头,居然在外人面前丢他的人。“一个一念宫而已,有毛破不了的?就你一个人,老子也能想办法让你破了这宫。现在有三个人就更好办了。你现在去找一个除了你们三个之外,只有一个本尊存在的幻相。然后,默念这个口诀的同时,将灵力打进去。只要镜相里你的形象突然消失,那人不是笨到家的话,就会明白这是幻相,然后想办法出来的。” 苏荃默记下口诀后,便先教了斩月。二人一起联手把逐风先给弄了出来。可当逐风出来后,看到二人还有一边嘴角冷笑的桓澈,却是闹了一个大红脸。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在一边闭口不言。 以着斩月和苏荃的意,接下来自然是赶紧把临空和一真也弄出来。却可惜,这二人的幻相里根本没有他们的身影。临空的幻镜里是一个书香满卷的竹楼;而一真的幻境则是一所海边的小小渔村。那里有很多普普通通的凡人,而一真则是每天守着一个病入膏盲的妇人度日…… 说起来。她一直不知道一真师姐的来历呢!“雪卿,若是象这样没有我们存在的幻镜怎么办?” “那也简单!不怕对方受伤的话,就用你的火影术去烧。若是怕对方受伤的话……”雪卿抿了半天嘴后,最终还是不乐意道:“那就等着让冥蝶去传信吧。” 苏荃有些发楞,她原以为雪卿是有其它办法的。可为何。听这话里的口气竟象是临时改口了?宁愿用冥蝶也不想说出来的秘密吗?苏荃叹了一口气,伸手拍拍雪卿在的灵兽袋。这个孩子的秘密可能超出想象的多! 因为临空一真还有净尘的幻境里都没有他们的存在,所以苏荃他们足在这里耗了三天的功夫,才安全的把这三人放了出来。至于极天门的那三个,他们的幻境里其实是有桓澈存在的。若他出手,必然可以很轻松的把这三人放了出来。但苏荃才不告他。她直接自己动手,用火影术烧那三个镜相。流风的也就罢了,看在朱青涟已经睡了他的份上,苏荃觉得这个男人受的打击已经足够了;可是秦崧和浩天真君那里,她却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以至于这二人从幻境中脱身而出后,直接一口污血喷了出来,就地昏迷…… 净尘的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痛快的笑意,可脸上却装的一副微微受伤的样子。倒是流风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放大,不顾自己身上也很不舒服的感觉,直接和师弟传音:“看来这个浩天这受伤受大发了!师父一定会很高兴。” 桓澈微微扯了扯嘴角,但斩月却发现:这人嘴角的笑意虽浅,却是实打实的。只不过他眼神瞟到的方向颇是奇怪。秦崧!这小子和秦崧有仇吗?居然看他落魄如此,这般开心? 十个人都从幻境里出来了,那么这个一念宫在瞬间便消失了。十人被快速扔出了茵萃谷。因秦崧和浩天真君已然昏迷,所以这两个人直接被丢进了大海之中。直到斩月他们五人悠哉悠哉的架着云头都到中枢岛吃了一顿午饭后,才听执事弟子回报说:“极天门的桓澈流风把秦崧和浩天背回来了。净尘真君在后面走着,手都没搭。法这那两个人身上似乎有新伤。秦崧真人和浩天真君各少了一条腿。” “难不成是那两个人动手了?”嫌这两个人受伤受的还不重,再给他们加点调料? 逐风有点遗憾,要早知如此的话,他就直接下手把秦崧那小子先宰了再说。可临空真君却是有不同的意见:“我猜那两个的伤未必是桓澈流风弄的。若是他们两个弄的,等浩天秦崧醒了免不了有些麻烦。谁知道这二人身上有无异宝可知其事?倒不如趁着他们落进海里的时候,落井下石。他们白担了一个救人的名声。还一丁点责任不用承担。”可说是两样都好。 在这两个猜测当中,自然是临空真君的更加靠谱。 因为他们前脚回到玄天宗,后脚就收到了极天门内暗线的报告:“浩天真君和秦崧真人受伤严重,除了外肢残缺之外,两个人还受了极重的内伤。而偏偏这种伤,就连烬尘真君也没办法。” 废话!她的火影毒要是那么容易能弄出来的话,这法术也就不叫独一无二了! 苏荃得意的笑,玄天宗内结丹期的修士全看到了。这些人里面也就一真可能不知道她的来历,其它人可是都晓得这妞是谁的。想想当初逐风几人中了她的火影术后伤的模样,大家心里就无比的痛快。虽然碍着很多原因,不方便直接宰了秦崧那小子。可既然中了九音的毒,想必那小子离死期也不远了。如此一来的话,也算是给曜日师兄报了一半的仇了。 大家都很高兴,而就在这时,斩月走了一步出来:“师叔,弟子还想让极天门的人更开心一点。” “怎么个开心法?”守一真君兴味的看着斩月这次回来后,明显轻松了许多的神色上。果然,见他一伸手,九音走到了他的身边。二人互看一眼后,双双跪在了樨下。斩月朗声笑道:“请师叔给弟子和九音办双修大典,而这份请帖就是给极天门最好的礼物!”(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绮思 “啪!” 桓澈才从外面回来,一进天权宫便听到正殿内传来一记响亮的耳刮声。定晴一看,殿门没关。而里面,惊雷已经扑了过去:“师父,师父,有事好好说,您别打她啊!” “不打她?难不成打你吗?”沐阳真君怒火冲天的瞪着地下一言不发的紫潋:“你说,为什么不想嫁给惊雷?” 惊雷也想知道这个答案,但不管他怎么打听套话,紫潋师妹就是一句不提此事。她对他的态度越来越淡,淡到甚至惊雷有种错觉,好象她在躲着他。师父本来是一直不管这事的,可今天……玄天宗居然送来了请帖!斩月与九真的双修大典。师父怒了,然后……她更生气了吧?她从小就这样,不生气时开开心心天真烂漫,可一生气了却把小嘴抿得直线一般。象只河蚌一般,无论如何也一字不吐。 她就算是被师父打了,还也不要嫁给他吗?惊雷心里五味杂陈,紫潋从来没被师父打过。而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紫潋对他竟然变成这样。明明原来不是这般的!师兄妹四个,不,五个里,她和他是最好的。曾几何时,她想什么都会和他说,让他帮她弄来。想干什么事都会与他同谋,然后他们两个背着师父去悄悄尝试。他对她自来生意,从小就喜欢深爱。曾几何时,他以为她以他也是这样的。可后来……她变了。 却可恨,她为什么会?什么时候变的?他一无所知。 “你不说,是要为师下令吗?” 沐阳真君的形象那一贯是温和大度的,可今天却是气得脸如黑炭一般。一个元后大婴士全力放出威压,紫潋纵然已经结婴,却仍然感觉以胸口闷疼难捺。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她绝不妥协!除非师父打死她,不,就算是打死她,她也绝不会嫁给惊雷。 她不说话。但态度却十分强硬。从未被徒弟如此忤逆过的沐阳真君眉头跳动,扬掌便要击下去。惊雷想阻止,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一声轻笑:“父亲。你这是要干什么?” 桓师兄? 紫潋惊喜的赶紧回头看,而她才是回头,身子已然被一股轻缓的力道扶了起来,并不着痕迹的挡在了身后。“父亲,师妹哪里惹您生气了吗?一家人。好好说。别吓着紫潋。她还小呢!” “小什么小?都几百岁的了,孰轻孰重都不知道!”沐阳真君虽然仍在骂人,可是刚才扬起的巴掌却已经收回去了。甚至恨恨地瞪了一眼那个躲在阿澈身后的紫潋,气得直接回玉榻上坐着去了。 紫潋很是担忧地扯了扯桓师兄的后衣,得到了一个抚慰的传音:“没事,一切有我呢。” 而后,便见桓师兄四下里转了一圈后,眼光落到了角落里一堆已经被拍成碎片的大红请帖上。眉头一蹙,一股轻愁挂在了面颊。左手微自一挥,殿门便被闭上了。然后。紫潋便听得桓师兄深吸了一口气后,抬头对师尊讲:“父亲,您没必要为这个事生气。他爱娶谁娶谁,与我何干?至于您让惊雷娶紫潋……您是一片好心,可他们不知道。”说完,便转过头来把紫潋拉了出来,郑色道:“紫潋,你不要怪父亲打你。他……实在是为了你好。” 连桓师兄也这样说……紫潋又不高兴了。可在这里,她没有反驳的机会,所以只把一张菱唇抿得更紧。 桓澈看得她这副样子。失笑。戳戳她的脸颊:“你呀!真是个笨蛋。父亲让你掌管门中细作之事,你为何竟连自己的事也不上心?” 啊? 紫潋不解,一旁站的惊雷却是反应过来了。急步过来:“师弟,莫非门中有人在打师妹的主意?” 桓澈冷冽一哼:“当然。不然你当父亲是真拿你们两个撒气吗?尤其是你。紫潋,你是父亲唯一的女弟子。父君平常待你如何,难道你心中没数?若不是到了紧要时候,他何至于想出这种办法来?” 连师父也没办法了?那……“难不成是他?”秦崧?他……他娶自己?“那浩天真君……”不对,若是秦崧的意愿,怕是浩天真君也没说话的份。可是紫潋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娶我?” “当然是为了你的元阴灵气!”桓澈毫不客气地指出事实:“他受的那伤十分古怪。烬尘真君使出浑身懈术也是无法。却听说只有与处子交合后,会好上那么几日。门中修为高的女修当中,元阴还在的除了你还有谁?若是别人,父君用得着这么着急吗?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紫潋恍然明白,可是:“来不及了吧?”别人不清楚,他们这几个却是一直知道。秦崧是真尊大人的儿子,若是他要自己的话……师父都没办法,她又能如何? ————— 一阵啜泣从天权宫中传出,殿中三个男子皆是沉默。惊雷呶了呶嘴,似想说什么,可最后……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只是担忧的眼神一直萦绕在师妹身上。而上面的沐阳真君也是无法。 殿中沉闷的气息一直延续到了门板上急促的敲门声响,才是结束。 桓澈一挥手,殿门打开。然后便见厚德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殿里的情形楞了一下,却还是大步过来急报:“师父,中枢岛上刚传来的消息。说之前出现过的那些神秘岛屿再次现身了。而且这次来势十分汹猛,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已经出现了三十多所岛屿!而且那岛上多有妖兽不说,甚至已经有向中枢岛进攻的架式了。执事见情况不好,赶紧发了万里传讯符请示师父。算来,已经是前天的事了。” 什么? 曾在中枢岛出现过的那些神秘岛屿又出现了? 此事非同小可,沐阳真君赶紧接过万里传讯符。里面一张图纸将中枢岛如今的情形绘得清清楚楚。三十多所岛屿几乎是已经把中枢岛全包围住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 “惊雷……”沐阳真君刚抬头要吩咐,便让桓澈挡住了:“父亲,我觉得还是我和紫潋去比较好。一来,我和紫潋曾经去过那里,对周遭的情况有些了解;二来……门中正值多事之秋,二师兄还是呆在你身边比较好。”在说到二师兄时,语气特别加重了一些。沐阳真君心头一动,沉思一下,还是点头了:“就如你所言。你和紫潋赶紧上路。等流风回来,我让他去接应你们。” 桓澈应是,紫潋一听说可以离开山门,更是忙不迭地跟着桓师兄就出去了。不知二人在殿外说了什么,只瞧紫潋哀求地一直在扯阿澈的袖子,阿澈没奈何便连自己的小院也没回,直接走了。 这一切,沐阳真君自然都看在眼里。心中不免生出些异样来!他的儿子他清楚,绝不是怜香惜玉的人。紫潋就算是他的徒弟,阿澈也曾有百余年的时间连话都不和她多说一句。现在……怎么倒熟稔起来了?好象上次去中枢岛的时候,阿澈就说要带上她一起去。那次,他本来是想让惊雷去的。可阿澈却就是要带紫潋。原因他一直没问,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最奇怪的就是:紫潋什么时候和阿澈这么近乎了?又是扯袖子,又是躲在身后的…… 相较于澄雪真君那两个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女儿,其实沐阳真君对紫潋是更顺眼的。毕竟是一手调教的弟子,与自己儿子相比自然不值什么,可与别的女修相比,沐阳真君难免也会如天下人一般敝帚自珍。 阿澈看不上那两个妞,他心里清楚。而如果他对紫潋有了些意思的话…… 沐阳真君神色莫测,厚德扫了一眼便低下头去,只作不知。可惊雷却是楞生生在后背处惊出一身冷汗来。他们都是跟了师父二百多年的人了,师父的性子在外人面前或许天威难测,可在他们眼中……却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师父,这是觉得桓师弟和紫潋……要是真那样的话,那可怎么办? ———— 惊雷的心情如同海上突起狂风一般,天翻地覆。 而玄天宗内,另外一个人的心情则是……象被架在了炭火上炙烤的活鸡一样,面色赤红,浑身大汗,却偏偏嘴上如同被粘胶紧紧封住了一般,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看着这个红色的身影在他的洞府里左转转右转转,然后……回过头来,纳闷地看他:“你很热吗?怎么脸红成这样?” 逐风尴尬欲死,却偏偏无论如何说不出话来。 然后……便听得……噗一声,她笑了。 就知道她看到了! 逐风恼恨交加,干脆把身子转了过去,不理这个故意来埋汰他的死丫头。而他这副样子啊……实在是让苏荃好笑死了:“你这是打算一辈子都再不和我说话了吗?”自从上次在一念宫后,逐风就一直躲得她和斩月远远的。其中的理由,苏荃和斩月自然明白。可这事,斩月不好说话,他只能装作不知。而苏荃则在反复想了好几遍后,决定来找他。 “逐风,你喜欢我,是吗?”(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旧事坦白 “逐风,你喜欢我,是吗?” 这样的问句,在梦里,他做过无数次。可是,他从来不敢幻想那是真的。因为:在那之前,他知道师父喜欢她;而在那之后,他又拿什么来和师叔争?他只能寄希望于她。希望她不喜欢师叔那样性子的男子,喜欢他和师父这样的类型。可是……她还是和师叔走在了一起。 逐风很清楚,他不会做些什么。他有的,其实只是藏在心里的一丝幻想和独属于自己的心意。若是没有那个一念宫的话该多好?谁都不会知道他的心事。他仍然可以从从容容的和她在一起。她不知道他的心意,又有什么了不起?他知道就好。 可现在……怎么办? 昔日的逐风是个清瘦里带着一些病气的清俊少年,不管在她还是朱绯色亦或者是赵问瑾的时候,他都是这样的。倔倔的脾气,生硬的语调,再加上偶尔的冷嘲热讽,所以她从来没想过……会出这样的事。 可是,偏偏出了。 因为母星在关爱她吗?给她任何一个女猪都会碰到的无数追求者的待遇?苏荃不觉得那待遇有多好。但,她喜欢逐风这个朋友,所以,她会拉着他,坐到他洞府外地上,看着已经落了一半的夕阳。 “逐风,你会想你师父吗?” 这个……“会。”他总是在想师父,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更是常常在想。想师父如今要是活着……逐风看着自己已然握成拳的双手,咬了半天牙还是问了出来:“九音,你知道师父喜欢你吗?” 一声叹息!“当然知道。我是女人啊!对这种事当然有感觉。” “那……要是……师父没有……”后面的话,他有些说不出来了。好在,她懂了。笑着扭回脸来看他:“你是不是想问:如果曜日还在的话,我会选择谁?” 逐风尴尬的别过脸,苏荃却是看着那轮暖暖的余日,出了半天神后,落寞道:“我能说我不知道吗?” 啊? 逐风讶异回头。迎上一张其实与他可能差不多困惑的脸:“逐风,我不瞒你。其实我很早就感觉到……曜日喜欢我的事。可是,我没有回应,也不想回应。我希望可以那样模糊下去。希望他对我的喜欢。只是修真路上的寂寞导致的一段浮念。希望他碰到什么更喜欢的事,甚至是更喜欢的人,然后就把这种浮念变成一段曾经的回忆。我希望可以和他做朋友,而不是……爱人。” “为什么?因为桓澈?”逐风不高兴。 但苏荃却不去管他的情绪,只是想着曾经的各种。既是好笑。又满满的全是怅然:“曜日……他真的很好!如果我只是朱绯色,只是赵问瑾的话,我想我会很快接受他,甚至逃出极天门也无所谓。可……我不是。逐风,我没告诉过你我真实的姓名对吗?我其实姓苏,我叫,苏荃。” “苏荃?” “对!荃不察余之中情兮。荃是一种香草,可在凡人的书中却可用来比喻国君。” 这样?“难不成,你出身王侯? “不!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是一个弃婴。” “弃婴?”这个名词有点怪。逐风不确定他想的对不对。而九音……不,苏荃这里却答得异常坦然:“没错。我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出生不久便被抛弃了。扔在一所修道院……唔,类似你们熟悉的尼姑庵前。由……一群尼姑把我养大。当然,那些尼姑并不是你们熟悉的这种。我不是说过吗?我的家乡与你们这里不一样。她们的教义与尼姑不同,信奉的神灵也不一样。在她们的那个世界里,最幸福的女孩子就是公主。” “公主?”逐风不觉得:“我不觉得公主的日子有什么好?你觉得?” 苏荃耸耸肩膀:“我也不觉得。但嬷嬷们那么想。她们没有经历过婚姻,却相信美好的故事。在故事里,公主的日子不是都过得很好吗?所以,她们给了我这个名字。苏荃!苏是因为我们那里的一位嬷嬷姓苏,而荃……她们希望我可以象公主一样。过着无忧地虑的日子吧?” 如此想来的话,倒也说得通了。逐风的嘴角弯起,仔细听她继续讲:“当然,嬷嬷们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现实并不是那样。尤其对我们这样的弃婴来说,要想活得比别人好,需要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好在的是:我虽然没有父母照顾,可是他们给的这个脑袋却是不错的。我长大了,学了不少的知识,找到了很好的工作。赚了很多钱。“” “等一下,你们那里的女子要自己赚钱?”上学什么的逐风还能接受,但后面这个,他接受不了。 结果这次,惹来她的一记狠瞪:“你也看不起女人是不是?告诉你,在我的家乡,男人能干的事女人全部都能干。男人当国王,女人也能当国王。男人能在外面花心风流,搞三捻四。女人也一样能养一堆小白脸。” 这世道……逐风敬谢不敏的同时,也大概明白了。怪不得这个妞身上从来不见娇羞柔弱之类的样子,原来竟是在这么古怪的地方长起来的。 他继续听,她自然也继续说:“后来……我碰到了他。” 他?逐风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是说桓澈?” “是。不过他当时不叫这个名字。他当时叫杜沣。我们……很快在一起了。可是他家里人不同意,因为他家……很有钱,也很有地位。而我,一无所有。” “那……他喜欢你?”逐风的声音怪怪的,可苏荃没有看他。她依然看着那轮已经不再温暖的余日,声音冷漠:“可能是吧。当时我以为是的。以为他喜欢我,不顾家人的反对也要和我在一起。可后来……逐风,你会对你喜欢的女人,下什么样的狠手?最狠的那种?” 这个……逐风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既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对她下狠手? 等等……“他对你做了什么?” 苏荃闭上了眼睛:“他……他……他活生生的挖出我的内脏,送给了他的少主……吃下去。” 什么? 逐风嗖的一下站起来了:“这个浑蛋!你就这么饶了他?你怎么不早说?我去宰了他!” 苏荃一把拉住,全是苦笑:“你杀他干什么?杀了他,苏荃就能活过来了吗?” “可他干的这么浑帐的事,你就放过他?”逐风气得已经要死了。简直就是骇人听闻!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男人,居然会对自己的女人下这种黑手?可是,问题好象有点不对。“那小子后来对你……”好象很上心的样子。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逐风很明智的选择了继续倾听。而下面他听到的故事简直比先前那个更加匪夷所思:“我当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回他的家族去了,我们分了手。后来我生病死掉了。可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小宝宝的身体里。就是朱绯色的身体里。我以为我投胎转世了。后来因为家族里的一些事,我被遗弃了,碰到了桓澈。他教了我太阴心经,教了我火影术。我开始以为了是看中我的资质,想收我当徒弟。可后来……他对我太好,而态度又十分暧昧。曾有一度,我打听到的消息是:他之前在凡间有过一个妻子,可后来被修真者杀了。他有了心魔,结果发现我和他妻子长得很象,所以才对我特别好。” “说实话,我当时的感觉真是很复杂的。我知道他在我修仙路上帮了我很多,可我绝对不会去做他妻子的替身。这种为难一直持续到朱绯色死在了茵萃谷。当时……其实我自己也很迷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赵问瑾身体里去的,可等我被杀又醒来后,看到的却是自己变成了赵问瑾。我以为我解脱了。欠他的恩情,我以后地想办法补上去的。可奇怪的是:姜游竟然说他早就发现我了。我搞不明白怎么回事,所以就去求证。结果他承认了。承认他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 “而在当时,我心里想的是……还是杜沣!” 曾几何时,这个念头支持她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哪怕碰到再大的痛苦,再多的折磨她也甘之以饴,只为了和他相聚。但:“谎言终于有被拆穿的一日。他被我发现了他真实的长相后坦白了一切。坦白他杀了我,坦白他把我的内脏送给了他的少主,也就是秦崧吃掉。” “所以……你彻底放下了!”逐风终于明白了!他明白她为何会阻止他去杀桓澈:“你认为他虽然杀了你,但没有他,你就走不到今天。所以你与他恩义两断,情仇皆消。你不会去杀他!因为你的仇人是秦崧。” “没错!” “那、你来找我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逐风的心已经冷静下来,他的条理开始清晰。而这是苏荃今天来这里找他的目的:“我希望你把刚才的这些话告诉斩月。”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师叔?”明明你们两个天天在一起,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去说这些旧事的,不是吗? 他的疑惑,变成了她嘴角狡黠又有些无奈的微笑:“逐风,若有一天你也象我现在这样,你就会明白。也许你喜欢我,可是,喜欢和另外一种感觉,是不一样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亲如一家 不一样吗? 逐风沉默了,但他已然冷静下来的心却让他做了朋友之间最忠实的事。他去找了师叔,然后把刚才他们所谈的内容全部一字不差的转叙给了师叔。斩月开始的表情很平静,可是当他听到……桓澈居然亲手挖出了她的内脏,送给秦崧吃掉的事后,还是脸色大变! 眼见师叔呼吸艰难,双手张握了半天后,逐风才继续讲了下面的事。讲她一次次的重生,却不明情由。讲桓澈的执着与他的坦白。最后,逐风重点讲了她现在对桓澈的态度。 “她不会杀他!可是也不会再和他在一起。恩义全消!师叔,我想,这样也好。”若一直心心念念着要报仇,其实多少还是心中在意的吧?可若是象她这样,不管好的坏的一并丢在身后,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斩月自然也明白。不过他还有几点想弄清楚,便扯了逐风一起去了苏荃的洞府。在那里,他很直接的问出了一个……逐风和苏荃谁都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问的问题:“你的太阴心经和火影术是他教给你的?” 苏荃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当然有问题。”斩月一挥手,一个结界便在洞中形成。然后扯了苏荃坐下的同时,又让逐风也落坐后,正色对苏荃说:“你的火影术也好太阴心经也好,都是当世无双的心法。太阴心经也罢了,我除了发现它吸取灵气的方式奇怪了点,而且有助于快速修行外,没发现别的更奇异的事。但你那个火影术实在是霸道无比!他从哪里来的心法?为何他教了你,自己却不用?应该不是沐阳真君给他的心法,否则极天门的人不可能没人会。” 其实这个问题,苏荃之前也想过。但是:“我想不出原因来。他没和我说过些事。你说,会不会是和我的体质有关?”只有纯阴体质的女修才能练那个功法? 若这句话是赵问瑾问出来的,斩月还有可能会信。但现在……他好笑地扫扫她的身体:“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吗?朱绯色是纯阴之体,赵问瑾也是纯阴之体。现在连阿露娜也是?苏苏,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纯阴之体那是相当于后世彩票中五百万的机率,哪有可能会全在她的宿体身上出现?可每每她换了个身体,纯阴的气息却是根本不变。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并不是这个身体是什么纯阴之体。是我的心法!太阴心经。你是不是怀疑。是太阴心经导致我的灵气变成如此纯净的阴灵气?”甚至与纯阴体质的女修不相上下,才会被他们误认为她是纯阴之体? 这个可能性很大! 但是:“这依然不能解释,这两部心法的来历!”逐风支持师叔的观点。桓澈的这两部心法绝不可能是极天门所有的。否则放着这么好用的心法,没人会舍得不用。可既然不是极天门所有,那么这么厉害的功法。桓澈又是从何而来呢? 三人聚在一起,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桓澈的这两套恐怖厉害的心法是从何而来的?甚至也解释不了,为什么放着这么厉害的火系法术,却不他自己用。虽然苏荃之后解释说桓澈是木水双灵根,没火灵根所以不能用,可太阴心经的悖论却无法解释。 后来逐风又说,是不是这个太阴心经只能女人练?斩月倒没反对。但在这个问题上,就算是太阴心经只能女人来练,而桓澈本身因为没有火灵根所以无法练习火影术,也依然解决不了这两部绝品功法的来历。 他是从谁手上得到这样的功法呢? 绝不可能是至阳真尊。而除了至阳真尊。这个世上又还会有谁有能力,拥有这样的绝品功法呢? ———— 讨论了一上午也没个结果,而快到晌午时,却有一道守一真君的传讯符飞了进来。是找九音的! 苏荃自然赶紧去见守一真君。知道他定是有事吩咐才会唤她的,可是在听完守一真君的话后,苏荃却是直接哑口无言:“您、您让我去问一真师姐。她为什么不喜欢临空师叔?” 这个差使,真是太特么的让人意外了。可守一真君却是一副想当然尔的表情:“在这门中,除了你还有谁与她最相熟?你不问,难不成要本君去问?” 好象是这么个道理!苏荃没奈何,只好去了兑宫峰。 兑宫峰以女修为主。少见男修。往日苏荃没怎么觉得,可自从上次检验结丹修士哪个有灵性去练双手剑时,她才发现:玄天宗内的结丹女修竟然除了她之外,只有二人。那个上了年纪又有道侣的就不说了。而一真竟然是玄天宗内现在唯一未婚的单身女修! 怪不得临空会看上她?一个元婴修士总不能找一个筑基女修做道侣吧?而且一真容貌娟秀美丽。虽不如这个阿露娜这张越来越惊艳的面庞,却仍然是上等美女一个。而且气质斯文安宁!就外貌上来论,与书卷气息颇重的临空真君其实是蛮相搭的。所以,苏荃进门后便直接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不喜欢临空师叔?” 一真让问楞了,缓了半天后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然后……看着这个九音,噗的笑了:“你倒不怕我吓着!直接这样问。咱们两个很熟吗?九音师妹?” 嗯? 苏荃楞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你知道我是谁?” 一真没好气的瞪她:“还说呢!既然没事,多少该传个口信吧?知道你死的时候……”一真的话声沉下来了,苏荃也颇不好受。上去拉住她的手:“也不能怪我。这事……到底还是少些人知道的好。你知道了,未必便是好事。”一真也明白这点,所以:“我并不怨你。只不过,你怎么想起问这事来了?” “还说呢!你怎么和临空师叔扯一块儿了?”往日不揭破那层皮,许多话不好说。现在揭破了,还有什么不能问的。只不过让苏荃没想到的是:一真在听到这话后,脸上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雀跃之情,反而把眉头拧成了一团:“我怎么来的玄天宗你也知道。虽然我在剑山上拔出了这把一真剑,碍着玄天宗的门规他们收下了我。可到底防着我是极天门来的。没人肯收我为徒,云锦师叔倒是收下了我。却只是散养着。甚至后来,大家是为了试探我之类的吧,守质师兄给我分派了一个藏经阁的活。我去那里负责整顿藏书。自然便有机会看到那些外面没有的珍本。我的性子你也知道,不大爱与人交际。看书倒是合宜。而与他……”一真有些不耐:“我并不曾对他有过特别的行止。他来藏经阁看书,我照规矩奉上一杯灵茶也就是了。他找什么书,自己动手,也不必我帮忙。在他说明心意前,我和他说过的话都超不过五十句。这样好端端的一个陌生人。突然说要与我双修。九音,是你,你会接受吗?” 这个……“当然不会!” 不过话说回来了!“临空师兄他怎么这么呆?看上个妞都不会追的吗?直接要求双修?脑子进水了是不是?”简直就是蠢猪一枚,还出动了守一真君。把事情搞成这样,苏荃真是好想吐槽死这位师叔。亏得她平日里还一直以为他聪明了咧。结果呢?蠢猪一枚。 但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有件事她还是想问的:“你有计划双修吗?” 一真好笑地瞟她:“你这是自己准备好了,便想来做媒婆?” 苏荃赶紧高举双手:“我可没这个意思。我是想问清楚你的意思。你是觉得人不对呢?还是时候不对?亦或者,你根本不打算和任何人双修?实话不瞒你,今天我来是受了掌门师叔所托。既然头已经开了,我想。不如便把话说清楚。” 一真自然明白,这是九音在替她着想。她在门中颇有面子,不如她只是孤身一个。这种事若由九音从中周旋,想必会解决得更好吧?所以,一真也没绕弯,直接讲:“我不是不喜欢他那个人,也不是此时没有心情如何。我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此时此刻加上以往种种,我的想法里从来没有与人双修之事。” “为什么?极天门的事让你很恶心?”说实话,她在极天门呆的日子里也压根没有想过双修什么的事。想起来就恶心。 可这次。她猜错了!“这与极天门无关。我在还是凡女的时候,便有这样的想法。可能与我母亲的经历有关吧?我不喜欢这种男女之事。所以,你可以直接帮我拒绝了。如无意外的话,我想。我会一个人修行至死。” 这样的结果,苏荃自然不能也不会瞒下。她去实话告诉了守一真君。守一真君倒没说什么!可旁边的扬善师叔却是可惜道:“那孩子心性坚韧,又好斯文。我原想着她和临空会是不错的一对。”结果没想到,心性竟是这般的女子。实在是可惜了! 苏荃微笑:“师叔,人与人讲的不过是一个缘字。一真师姐的事,或许是她的缘份未到也不一定呢!一旦红鸾星动。不要说女子了,师叔您也说不准会看上哪个女修呢!” 扬善真君哈哈大笑,指着九音笑道:“师兄你看,这孩子跟着斩月久了,脑袋转得可真快。怕咱们欺负她旧友也就罢了,居然连本君也调侃上了。真真该打。” 守一真君也拈着胡须附议:“确实该打。等他们大典的时候,一定要招呼弟子们好好捉弄一番才行。不过九音啊,这事还是你去和临空说吧。我们这些老脸没皮的,再掺和进去就惹人嫌了。” 苏荃自然应是。可就在她要退下时,却见斩月逐风二人急匆匆地赶了进来,手上一枚万里传讯符,来自中枢岛。而里面的内容竟然是:“那些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岛屿再次在中枢岛边出现了!而且妖兽的数量极其庞大。师叔,你看这事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玖霞真人 滚滚乌云在中枢岛海域上空翻腾,近千里的海域内已然看不到任何的空隙。这片浓重的乌云不但包裹了这片海陆的整个天际,甚至还弥漫出一种淡淡的阴厉气息,在这片海域的周围游荡。一旦发现有修士逼近,那片乌云便会奔腾过来。呼风唤雨,雷霆奔兽一般的下起瓢泼大雨来。若只是一般凡雨的话,没有修士会看在眼里。可偏偏这些雨丝却似乎带毒,只要沾了一滴在身上,哪怕是上品法衣也会直接烧出一个洞来。 这样一来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玄天宗这次派了斩月临空一真和苏荃领五十名筑基修士出战。因玄天宗地域之故,所以等他们来到这片海域时,极天门和昊天宗的人已经都到了。极天门领头的人是桓澈紫潋和流风;昊天宗那边领头的却是一处陌生的结丹女修! “那是什么人?”之前没有见过。 斩月眉眼扫去,却尽是不屑:“那是澄雪真君的长女,玖霞真人。” “玖霞?”再加上颜若,漱玉,这家子女修的名字倒都挺柔婉的。苏荃的态度很乐观,一真在旁边却是忍不住笑了:“你不知道她的行径,颇是……豪气呢。” “豪气?” “没错!澄雪真君的绯事你也知道,只要他的妻子生不出儿子,他那个母亲就会逼着他一直换老婆。堂堂一个元婴真君连个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老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到今……唔,已经换了十个老婆了。自然而然,姑娘也生了十个。这个玖霞就是他的长女。听说想当年,澄雪真君与他的原配夫人感情甚笃,只可惜,东风恶欢情薄,到底是散了。但澄雪真君对这个长女是真心疼爱,从小宠着让着,再加上她母亲又不管。所以把这个女儿养得……十分豪气。” 说了半天:“还是没清楚什么豪气嘛!”苏荃的好奇心便彻底勾起来了。一真却是抿嘴不语,一双秋澄般的眼光莫名的在斩月身上扫来扫去。斩月自是感觉到了,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却不阻止。既是如此的话,一真便说了:“那个玖霞真人……嗯,在男女之事上甚为豪放。他父亲在那边重娶一个,她起码在外面勾搭两三个。开始可能还是气他父亲居多吧,可后来……听说这女人练了一门奇怪的心法。擅取男子阳气。” “炉鼎?”苏荃终于明白了!看看那边那个玖霞真人……真是满心佩服。别的女修都是担心自己被当成炉鼎,这个姐姐好棒,居然抓男修来用。哈哈……笑死我了!“怪不得她皮肤看上去那么好!”从澄雪真君的年纪来看,这位玖霞真人的年纪应该不小了,可是那皮肤水嫩水嫩的。一身肌肤象放着光一样,虽容颜略逊,却有一股媚意在全身流转,一双桃花眼更是如同加了三百万伏的高压电一般,强劲无比。虽然大家都听说过此女的威名,可是基本上但凡是个男人看在她。都会多留涟几圈。尤其是在此女那丰满的上围和妖娆的身姿上打转。 苏荃左看右看周遭的男修,越看越乐。后来甚至连临空也不放过。结果被临空真君一巴掌打在脑袋上:“还不想正经事?上次可是只有你能通过此地呢。里面有只玄天宗的三百弟子,还只顾着玩?” 苏荃耸了耸肩,并不在意。事实上,来这里之前,她已经和雪卿沟通过了。雪卿有些语焉不详之意,吱吱唔唔的不肯说尽。只道这事绝不是天意,而是人为。然后就不肯多说了。还是她缠了半天后,这死孩子才说:“这东西又困不住你。你进来出去并不受干扰。若你想把那些玄天宗的弟子带出来。自己进去把他们都装进那个匿灵球里带出来不就行了?” 至于其它人,雪卿并不在乎。苏荃既知道了方法也就没多问。倒是来到此地后。冥蝶乖萌萌的跑了出来:“主人,我也不怕这东西。要不然冥蝶进去里面先帮您打探一下情况?” 这个事倒好!所以,苏荃现在其实是在等冥蝶回来。但她胸有成竹,却并不代表其它人也有办法。尤其是那两派之人。各自聚了一堆在想办法。一会儿看见有一拨人冲了进去,可一会儿却又让一堆雷霆乌雨赶了出来。那雨似有腐蚀之用,披上什么法宝也不顶用! 斩月一向是谋定而后动之人,所以他并不急着让弟子们做什么。事实上,苏荃已经把她知道的事都告诉他了。所以他一直在等碰上那只小蝴蝶飞回来和苏荃密语了半天后,才问:“怎么样?” 苏荃脸色十分不好:“里面的情形很遭。海水一直在上涨。岛上的屋舍大半都已经淹没了。只剩一所主楼还能用。岛上一千多人都挤在那里。四周海水里都是海兽,最高的有六阶。没有跳起来进攻,可是一旦哪个落进海里……斩月,还是我先进去吧。不管如何,先把咱们玄天宗的弟子带出来再说。” 这个决定斩月同意,所以只吩咐了她小心后,便看着苏荃一个猛子扎进了海里,不见了。 ———— 入得海内后,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看来这片海域还是如同之前那样,并不受那个阵法所困。但苏荃并不打算冒险,所以她直接把太虚球拿了出来,催动那只妖鱼带她在海中前进。果然,在海水的颜色逐渐变得浓重后,周遭的气息变了。虽然她在太虚球内灵气并不受影响,可却仍然能感觉到周遭的灵气在消散。 这夺魂妖鱼在海中行进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便赶到了中枢岛。 而当苏荃从水中弹跳出来后,那所钟楼上玄天宗的弟子全部欢呼了起来:“是九音师叔,九音师叔来救我们了。” 之后的情形自然十分顺畅,苏荃把这些弟子分了三次全部运送了出去。可当她把最后一拨弟子带出来时,却看见极天门和昊天宗的人已然围了过来。那位玖霞真人甚至在她从水中弹跳出来后,笑着迎了上来:“这就是九音真人了吧?果真是名不虚传的美人儿,怪不得把我们的斩月真人都给迷住了呢。” 亲亲热热的语气,好象两个人是闺蜜一般,甚至还想上来搂住她的胳膊。结果,被斩月不着痕迹的快速把她扯开了,并正色道:“极天与昊天两派的道友,想请你帮忙把他们的弟子也弄出来。你看如何?” 极天门的弟子也要他救?苏荃不乐意。 她没说话,可垮下来的脸色足以证明一切。在她五步远处的桓澈一脸温和笑意:“我们当然不敢白劳动九音真人,也知九音真人动用秘法救人,必是有所损耗的。这样吧,九音真人开口,只要极天门有的,为了我派弟子,我们是绝不会吝啬的。” 要你命也行吗? 苏荃眼神冷冽地看着桓澈,可这人却似根本不认识她一般,仍然一脸温和的在那边发笑。真是想起来就怄透了。思量了一下后悄悄和斩月传音:“你有腹案吗?” 斩月微笑:“当然。灵石咱们不缺,但最近市坊里灵草的价格却是一路走高。问他们要灵草。” 好! 两个人商量后,自然由苏荃开始要价。极天门一向土豪不差钱,他们在岛上有三百一十七名弟子,交了足足十袋灵草后,苏荃把人全给他们弄了出来。可奇怪的是:“姜师叔啊?有一天夜里他突然不见了。我们也在找他呢。” ————— 姜游不见了? 苏荃心头沉重,回去和斩月讲了,斩月也感觉古怪。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又与昊天门做完交易后,苏荃最后还免费把那些散修也全部弄了出来。 所有人都离开了。可是姜游在哪里? 斩月逐个问了玄天宗出来的弟子,结果他们的回答和苏荃打听到的消息一样。有一天夜里,极天门的一间房子突然着了火,然后姜游从此便消失了。 “那是哪天呢?这些岛屿出现之前?还是出现之后?” 那名弟子想了想,和旁边的弟子商量了一下后,道:“好象就是那天晚上的事吧?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就发现周围的情形不对了。” 果然和猜想的一样呢! 斩月让执事带了这些弟子们先去休息,然后便把临空和一真也叫了过来道:“若我猜得没错,这码子事可能是冲着姜游来的。” “冲他?”临空是知道姜游帮玄天宗做事的,他对那小子的印象也不坏。但……如此大的阵仗只是为了他一个人……“这小子什么来历?” “不清楚。但据我猜测,他可能是来自于外海某个炼丹世家。”这个猜测让临空和一真全部倒抽了一口冷气。外海的炼丹世家吗?若能出动这样大的阵仗,可能这个家族的势力十分庞大。所以临空的想法是:“让这些低阶弟子先离开。然后九音把咱们带进去。既然这种动静一直没消散,说明他们并没有找到姜游。或许,这是一个机会,把他从极天门带出来。再不济,他帮了我们许多,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扔下他不管。” 纯爷们! 苏荃重重地拍在临空真君肩膀上:“我也是这么想的。对外,就说咱们去里面一探究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把姜游的事曝露给更多人知道比较好。 四人商议完后,斩月立马便叫来了随行弟子。让这五十人护送着这些弟子返回玄天宗。至于他们,则要留下来研究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古怪。这些弟子自然无有不从。至于极天门昊天门的人也很快把低阶弟子都打发了出去。然后,桓澈笑着迎步上来:“几位道友可是要探探此处的来历?若不嫌弃,我们一道探秘如何?”(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雷光霹雳 不嫌弃? 苏荃冷眼挑眉:“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嫌弃呢?也许,我们很嫌弃?” “你?”流风一个箭步便要冲上来,却让桓澈挡住了。淡然笑着看向斩月:“斩月道友,如此大的机缘摆在面前,就你们一家独吞似乎不大好吧?” 斩月微然而笑:“机缘在前,我们又没有把它锁起来。桓澈道友若是有兴趣,直接去好了。”说完竟是懒怠与此人纠缠,拉起九音嗖的一下便冲向海底去了。临空与一真紧随其后。其余五六人见状自然也赶紧跟了下去。可是当他们下去后才发现:玄天宗的那四人竟是不见了! ———— “怎么回事?难不成这里也有什么轮转宫之类的地方?”紫潋对那处轮转宫可是印象深刻。却可惜,桓师兄直接摇头:“这里没有阵法的痕迹。想想刚才那些弟子,可能是那个九音有什么法宝能把人形藏匿起来。看来他们是躲起来了,不想带上咱们。” “那怎么办?这么个古怪的地方,机缘肯定不小。而且那些弟子说了,姜游失踪了。不管如何,我得找到他。”流风对这个徒弟不能说是多中意,但这么多年下来,又有他的救命之情在先,到底是在意的。更何况这么个地方里,他突然不见,说不准便是发现了什么。所以不管从哪方面考虑,流风就要追查到底。 紫潋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桓澈左右看了看后,决定:“咱们三人一路,不要理那二人。” 这话是传音说的,流风紫潋自然没有异议。可是那二人一直跟着他们,可如何是好?紫潋正想如何甩着那二人时,却觉得脖领子被桓澈拽住,然后忽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居然藏在了一个壳子里了?正在骇然时,见大师兄居然也进来了。甚至连桓师兄也进来了。 这这这……“桓师兄。你也有这样的法宝?这是个什么东西?” 紫潋什么时候和阿澈这般熟了?这样的话也问得出来?流风有些讶异。却见阿澈好似已然熟了一般,笑着戳她脸颊:“这东西是净尘悄悄塞给我的。你若想要以后好好求他,他心情好了,说不准也会给你一个。只不过要保密。” 紫潋微然一笑。已然贴过来搂住了桓澈的胳膊:“我不求他,我只求师兄。师兄帮我要一个。” 桓澈哈哈大笑。可流风却是已经看呆了。而且他似乎隐隐的有了一个奇怪的感觉。为什么那个九音有能藏匿人的法宝?阿澈也有?还是从净尘那里得来的?那……那九音的那个…… 联想之前得到的消息……会炼丹,会炼器,会铸剑!甚至铸的剑还让落雨那小子一跃晋阶。甚至还和同门一起学会了双手逆向剑……虽然阿澈说,有可能是玄天宗故意那么做的。但现在……巧合太多,生生把流风吓出一身冷汗来。可转念一想,却又困惑了。夺舍只有一次,若她是赵问瑾,那么双手逆向剑之事又怎么解释呢? 他心中有事,沉默不语。紫潋却是得到鼓励一般,缠着桓师兄问了许多事。比方说:“我们都进来,外面看不到吗?” “当然能。” “啊?那若是那些人抓到师兄这个法宝的话,我们岂不是……”紫潋的担心其实也是流风想到的。但现在他不太想说话,更想看看阿澈和紫潋到底在搞什么鬼?阿澈看上小师妹了么?流风可不相信。 可阿澈却象是颇开心一般。自得道:“那东西若是谁也能抓到,净尘也何必苦苦瞒着?它受我的神识所控,无人可近。只要咱们一进来,那东西便飞快地向中枢岛冲去了。而这会子……已然被一个海妖吞进了腹中!” 什么? 紫潋惊得双目圆睁,可桓师兄却已然闭眼不说话了。是在用神识操控那个法宝吗?她乖觉的坐在一边不敢打扰,却敏锐地很快发现大师兄在看她。纳闷回望,却不知在对上大师兄冷静的眼神后,突然心虚。 流风叹出了一口气,悄悄传音:“你这是何必?就算不想嫁给惊雷或者谁,又何必缠上他?他不会喜欢你的。就算是答应纳你,你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和颜若漱玉一样的存在。” 是吗?紫潋抬头看着身边的桓师兄,俊美风雅的模样在她看来并不输给那个玄天宗的斩月。可赵问瑾似乎不那么想!变成阿露娜也要和斩月在一起吗?可怜师兄明明知道,却得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甚至还得为了她的安危。把这个秘密继续隐藏下去。甚至得冒险连师父也瞒着。 桓师兄一向是痴心人。对他原来的妻子痴心,对朱绯色亦是无微不至,对赵问瑾……哪怕开始不喜欢,可一旦动了心便是倾尽全力去维持。她接近他别有居心又如何?她觉得值得,便足够! ———— 苏荃自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他们四人一路畅行无阻来到了中枢岛。此时的岛屿已经基本上算是沉没了。可奇怪的是:岛上真的没有生人的气息。哪怕四人全从匿灵球里出来。以两位元婴修士之能居然都没能找出姜游的存在。 “你说,会不会他手上也有……”一真没把话说全,其余三人却是已然明了。这很有可能!这小子与净尘也不是一点半点的熟,从他手上弄一个这东西出来,一点也不难。但越是这样,却似乎越证明了这小子心里清楚这场异象的由来。他不想被抓回去,所以才把自己藏了起来! “怎么办?找是不找?”苏荃看着这四周越来越黑的天色,总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似乎这个……不知道应该叫什么东西的东西分明知道姜游的还在这里。他不出来,它们便不走。甚至大概可能会用更可怕的招术吗? 斩月也有些支援。他和临空都是元婴修士了,却奇怪的在进入阵心中央也感觉不到幕后主使的气息。周遭只有一堆五六阶的凶鱼气息能感觉得到。但控制一个这样的阵法,又岂只是一堆凶鱼就能办到的?必然有幕后主使!可这主使的气息他们却是全然不知。是实力太强大?还是用了什么异样的法宝或阵宝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而如果他们真把姜游找出来,对他来说又算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斩月一时下不了决心,但负责警戒的临空与一真二人却是感觉越来越不妙了! “周围的云越来越黑了!” “可能要行雷!九音,你那个球怕雷击么?” 这个……苏荃不能确定,好在此时一直装死人的雪卿开口了:“当然不怕。你们只管先进去,看来外面确实要行雷了。” 四人听言自然赶紧钻了进去,可就在他们前脚才进了太虚球中不久。就看到天色已然完全漆黑下来。明明这会子还是正晌刚过而已,天却已如黑得如同子夜一般。然后空中雷声隐隐作响,震得四周海域里的妖鱼们都乱窜了起来。它们好象很恐慌,想逃跑的意思。可是…… “这些妖鱼也被困住了!”若能出得去。兽类妖族的逃生本领与直觉都是天生的,不会象现在这样乱转。 临空的这个发现很重要,可斩月也好,苏荃也好,在这太虚球里左转右恩。却楞是看不出来阵法的痕迹,还有……幕后操纵者可能在的方位。而就在他们全力寻找的时候,却突然听得上方‘轰隆’一声巨响! 足有碗口粗的紫雷从天劈下,雷光入水,震起一波低阶妖鱼。有的只是被震得从水中弹跳而起,可有的却已然被震晕了!好在的是这个太虚球似乎不怕雷意,只是略微晃了晃后就又保持了平静。可外面的天空却是一点也不平静!一束接一束粗的雷光,轰隆轰隆地砸下。先是紫雷,可到后来那雷光中的紫意渐淡,竟然泛出白光来了。 临空后背发冷。看着天际上那道直直劈下的白雷喃喃:“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会招来这种对手?”白雷……中元大陆的修士擅长雷系法术的并不多,但并不表示他们没有常识。雷光以色区别等级:紫雷最低,稍上是白雷,再上是金雷,至于赤焰天雷那是只有在传说中才听过的东西。而因为雷灵根是变异灵根,稀奇少怪的缘故,近两三千年来,已经没有修士修到白雷了。哪怕是元婴修士也只有紫雷的等级。听说如果想要修到白色雷光的话,怎么也得晋阶出窍了。 “难不成他的对手竟然是一位出窍真尊?” 一真的脸色也不好。而她的推测则弄得另外三个的脸色也全菜菜起来。若对手是元婴期的话,他们想帮忙可能还有希望。可若是出窍期的话……临空悄悄予斩月传音:“还要帮吗?” 斩月没说话。可眼光却是在苏荃身上转。他固然想帮姜游,可若是为此搭上自己的话……斩月有些下不了决心。苏荃当然能猜到这二人的想法,哪怕雪卿一直在装乌龟。但她并不介意,因为……她自己心中也有些退意。出窍期的修士绝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退出似乎是个明智的抉择。更何况姜游只是和她不错而已。斩月临空和一真完全没必要为他去冒这样的险。所以,顿了顿后,她先开口了:“这个太虚球并不怕雷击,所以我想我们还是暂时先留在这里看看动静吧。若对手太强的话……也只能撤了。想来这些人抓他,也不过是家族之事,暂时应无性命之忧。留得青山在。以后总有机会。” 临空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就怕九音钻了迷窍。斩月在乎她,自然不会拗着她。可若是真对上出窍修士的话,他们四个怕是全得玩完。至于先不撤离的决定,临空并不反对。面对如此奇景,哪怕只是围观,也是难得的机遇。 于是,四人便在海中看着那天上的雷光一道一道接着劈下。露在海面上的建筑已然全部消毁了,可姜游却似乎不在其中。然后……海面竟然开始下降!每降十米便有一堆雷光轰下,非得把露出来的地面轰成渣渣不可。如此反复,竟然将这片海面压下了四五百米之深! 四人虽知大海无底无尽,几千里也难到尽头。但类似这种生生把海面压下来的奇事,却是闻所未闻。 他们惊骇不已,在外围海域里一直进不去的昊天门玖霞真人与连城真人却是被眼前的奇景……惊得不住的倒退! 海面竟然会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上升四五百米!而且不是整个海域都在上涨,是独有那乌云笼罩的那处,涨高了四五百米……那情形手段,无不昭示着这方来客的能力与身份,远非他们可及。 连城真人脸色发白:“师姐,此处不宜久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妙。” 玖霞真人当然明白,二人遂即撤退。可是,就在二人退才不久后,便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两个结丹期修士被这雷声震得竟然身形一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直从云头上摔了下去。 妈的!这阵仗的主人到底是谁?(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万里追兽 昊天宗的人不知道这阵的主人是何方神圣! 苏荃他们也不知!他们全被眼前这只缸口粗细的金雷震懵了!金雷!还是这么粗的金雷!这阵的主人牛掰到家了有没有?而紧接着发生的事,则让四人一阵天翻地覆,竟然海面竟然直线下降了足有千米之深。整个中枢岛的岛基全露了出来。然后……足有四十九道金雷一起劈了下来,将整个岛基劈成了粉碎! 然后……一阵破碎的金光在土石中隐现…… “姜游!” 苏荃看到了!姜游出现了。他一身白衣金边道袍,墨发如瀑,站在一朵被浇得灰不溜丢的灵云之上负手而立。曾几何时的嘻笑顽皮全不见了!他背脊挺立,神色冷傲地看着天上滚动的黑云,嘴角全是嘲讽:“怎么?你已经下贱到非要听他使唤的地步了?” 那乌云中有人? 斩月临空赶紧放出神识窥探,可奇怪的是:他们什么也感觉不到。而苏荃此时此刻却是在与雪卿传音:“我如果在太虚球中传音,他能否听得到?”得到雪卿的彻底鄙视:“又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你当你是化神灵尊吗?” 妈的!苏荃气死了。她想帮姜游,可是…… 而就在她挣扎之时,那上方的灵云里居然真的传来了声音:“你这是何必?万年以来无人能逃脱的法则,你觉得你能逃到哪里去?” “呵!老子就是不信命。他想借我的命活下去,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姜游的表情已然彻底扭曲,他的身体开始膨胀…… “他要自爆?”一真急得叫了出来。而她话里的最后两个字,成了压垮苏荃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抓出一只太虚球来把斩月三人飞快的塞了进去后,嗖的一下便从海里窜了出来。直冲姜游飞扑了过去。 二话不说,抓住这小子的脖领子,嗖的一声便钻到了太虚球中,一跃入海…… 而他们前脚入海,后脚被有近百道金雷疯狂的砸了下来。海面不断的下降。有好几次都险些把太虚球露了出来。苏荃不断地催促着夺魂妖鱼让她快点往下深潜。把那条小鱼累得几乎要吐出泡泡来了。可它也是兽类,畏惧天雷是妖族的本性。那么多金雷要是真劈到它身上的话……夺魂妖鱼也怕了,拼了命的往下潜。 起初,海面还在不断的下降。可下降了足有两三千米后,却是突然不降了。 苏荃心底一抽,才叫不好时。便觉得海水象装了弹簧一般,膨的一下由下而上弹了起来。刚才压下足有三千多米的海水一下子回复原状,那样冲力即使是夺魂妖鱼也承受不住。太虚球嘭的一下。被弹出了水面! 而且,不只是一只! 斩月他们在的那只也出来了! 电光火时之间,苏荃根本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抽出九音剑便从太虚球内冲出去。火影术逼到极致,直冲向那团乌云的存在!因她的火影术习惯于虚影,所以那团乌云根本没将这小小的结丹修士放在眼里,数道白雷劈出。 斩月在太虚球里惊得神魂俱裂,一真和临空两个人拼尽全力才把他拉住。而紧接着,让三人谁都没想到的事情居然发生了!因为原本劈向九音的白雷竟然在碰到她之前,便先劈在了九音剑上。 然后……那些白雷竟然消失了! 乌云中的某人发出了‘咦’的困惑声。那声音终于不再如同天外飞仙般的虚无飘渺。变得有些人味了。似十分苍老的声量!但它声音虽苍老,手段却是凌厉。白雷不行,便直接劈下了数道碗口粗细的金雷…… 一真身形一晃,她也站不住了。 但……怪事居然又发生了!那些金雷在碰到九音剑后,居然也全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一真他们不明白,苏荃自己也不明白。但她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响:“冲上去,砍死它。妖物而已,居然敢在姑奶奶面前摆架子!” —————— 这个声音妖媚婉转里却透着一股狠戾之气! 苏荃好象知道她是谁了!可她怎么跑出来了?只是这会子却已全然顾不上,运起全部的灵气飞向云层。那些乌云终于有些怕了,开始噼哩叭啪往下砸雷。每一束全是金雷。最细的都有碗口粗细。可是不管它来多少金雷,这把九音剑竟然全部照收不误!甚至在吸收了这些雷光后,剑身上的光芒越来越亮,亮到最后竟然如同一轮曜日一般! 那乌云终于知道碰到对手了!先是瑟缩着后退。可到后来却如同死士一般急速冲了过来。再不去理那团较小一只的光球,而是直接冲裹着姜游的那只扑了过去。 无形无质的乌云,在瞬间居然化成了有些实体的模样。象一只凶兽一般,张开血盆大口就冲那只光球咬了下去。他扑下的速度快得简直如同闪电一般。苏荃还没反应过来,这乌云兽便已然冲下去了。她尖叫一声,回剑重重的劈了下去。 她劈中实体了! 因为她结结实实的听到了一声惨叫。甚至看到了那团乌云兽的背上似乎出现了青色的鳞片一样的东西。可是……这东西竟然狡猾得紧。它……呼的一下,竟然……竟然散了! 散了? 散了? 消失不见了! 那姜游呢? “主人,它逃到海底去了!” ———— 冥蝶发现了踪迹,苏荃嗖的一下便冲了下去。 可是冲到海里,她也感觉不到那妖物的存在。雪卿一直装死,那个冥蝶却是话说了起来:“主人,您到太虚球里,在水里夺魂妖鱼比您的速度快。” 没问题。她钻进来了!速度确实快上了不少。可她还是感觉不到那妖物的气息。但冥蝶却是一路指挥着夺魂妖鱼向水下冲去。开始,苏荃不明所以,可后来她渐自发现一些规律了。因为但凡是他们路过的水域,周遭的海鱼无论有没有灵气全象是小白兔见了大灰狼一样,四散奔逃。借着这个规律,他们便一直追了下去。 可不知过了多久后,夺魂妖鱼累了。 “主人。我再也游不动了!”夺魂妖鱼累得都快哭了! 可是没关系,苏荃有四只太虚球,一只给了斩月,另外一只裹着姜游。而她手上还有两只。一只一只的轮换上阵。一路快速的追袭。虽然她还是看不到那只乌云兽的踪迹,可是从四周海鱼的状态来看,他们居然并没有被甩下。 一路就这样日夜兼程!开始两条夺魂妖鱼还算坚持得下来,可到后来,似乎那乌云兽缓过来了。速度开始加快。而苏荃这边只好听从冥蝶的建议把妖丹给夺魂妖鱼吃。这样一来的话,那妖鱼果然有了力气追赶,却可恨的是:它似乎尝到了甜头,追上三四天就说自己累得不行!要吃妖丹! 苏荃可还是得记雪卿以前说过的话。此妖鱼若是一阶二阶还无所谓,一旦晋阶五阶以上却会成为罕见的凶兽!以后情形怎样她不清楚,但就如今的情况来看,却已然可以肯定这货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敢和她耍心眼! 她如今虽然已经有两只灵兽了。可是雪卿那边,她压根没把它当成灵兽;冥蝶这里虽然情分比不上雪卿,但这孩子素来乖巧懂事。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能干什么也绝不推萎。对于这样的不管是灵兽也好。还是朋友也罢,苏荃素来大方。她只要得到那两系的妖丹,从来是直接扔进灵兽袋的。在雪卿那里是,到了冥蝶这里也是一人一半,绝不偏私。 她是大方没错,但如果有人和她耍心眼的话,她可就绝对不大方了! 不听话是不是?“冥蝶,有没有办法让这家伙不敢再和我顶嘴耍心眼?” 冥蝶的身子瑟了一下,怯怯地看向主人:“有!您有火影术,只要烫她一下。她就绝对受不了。不过主人,妖族晋阶一向困苦,以冥蝶来看,您还是依着它们的意。先追上您的朋友要紧。至于以后……它就算是成了凶兽又如何?我和雪卿都不敢与您的火影术交锋,更何况是它这种水兽?” 似乎是有些道理!姜游的性命远比这两条恶鱼更重要。所以苏荃便依了冥蝶之言,照样给她们妖丹服用。可心底却已然对这两条妖鱼已然有了提防。如此交换轮替了足足又有一月有余后…… 海中竟然出现了一道看不到尽头的天堑! ———— 象是大海的地头被从中间掰成了两截一般!那天堑的宽度让她根本看不到对岸,而天堑底下却是火红的岩浆在滚动。真是十分奇异的事。这里明明有无尽的海水,可那海底深处的岩浆却是色如火红,滚动不休。 勾魂妖鱼有些害怕了。不敢过去。 但好在的是:“主人,那只怪兽也不敢动呢!不过它也没离开,一直在天堑边上守着。您要不要现在就去砍了它?” 好主意!苏荃刚想动手,却让雪卿直接大骂出来:“不知道就别瞎说。这是在禁海天堑。在这里打斗万一惹得灵气冲撞,血岩喷发了怎么办?就算有太虚球,咱们也都得死。你别听这死丫头胡说,她不怕死,咱们可不行。你别急。这东西在水里如同无形,你根本砍不死它。要救姜游,就得到陆地上。跟着它。它早晚会上陆地的。现在它在这里,不过是在等时间而已。” “等时间?” “对!每年七月七日是天地阴气最深重之时。到时候这条深暂之底的血岩便会封上一日。借着这个机会,咱们便能冲过去。不过……”雪卿的话停顿了。正当苏荃以为这小子又不想说话时,却听他开口了:“你已经跑出三万海里来了。过了这里,你就很有可能回不到中元去了。就这样,你也要去救他吗?”(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暂别中元 妈呀!她居然一口气跑出三万海里来了?苏荃有点晕。但很快她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斩月呢?她跑出来这么远了,他们呢? 以他的性格,想必是一定会追上来的吧?可是她有冥蝶帮忙才能一路跟上这个无形无影的妖兽。他们没有,又不一定能使唤得动那条勾魂鱼妖,想必很快就会走岔了。 回去?大概很简单,转头就可以回去。可她要是回去的话,姜游怎么办?要不然……“冥蝶,你回去告诉斩月一声,我去救姜游。你告诉他,我有火影重生术,我不会死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可一向听话的冥蝶却是哇的一声哭出来了:“不要!主人,我不要离开你。”抱住她的耳垂,哭得和死了妈一样。 苏荃有点心烦:“我又不是不要你了。只是让你去传个信而已。” “那也不要。您可以用万里传讯符啊。那也行的。” 这个提议苏荃不是没想过,可是万里传讯符也是会出问题的,而她不想让斩月担心。可是,这只冥蝶哭哭啼啼的就是不去。嘴里不住的磨叨什么她去了那里要是回不来的话,她怎么办?她离了她就晋不了阶了如何如何?搞得苏荃一个脑袋两个大。“怎么会晋不了阶呢?我只是结丹修士而已,斩月是元婴。看在我的份上,他怎么会不管你?没有雪卿和你分,你会吃得更多呢。再说了,我怎么会回不来?姜游那小子七岁就让赶出家门,都能跑到中元来,我还能不如他?” 她苦口婆心劝说快递员,却冷不丁被另一只灵兽插话:“她离开你确实没办法晋阶。你以为她是只靠妖丹晋阶的?她为什么从地府飞上来?就是因为她看中你的火影术了。她虽然怕你的火影术,可是火影术中精粹的先天灵气却是滋养她的上佳灵泉。她是冥蝶,没有你的火灵气滋养,就算把全天下的妖丹都给了她,她也晋不了阶。” 竟然还有这一重! 若是这样的话……“那你去!反正你什么也知道。你回去给我送完信,然后再追过来不就行了?反正我这里还有一枚太虚球。”苏荃耍赖。结果惹来雪卿的一记狠瞪:“我不在你旁边。就这么两个浑货能把你卖到山沟里去。我不去!” “那斩月怎么办?” “他是你男人,你问我?” “哇靠!你们都不去是不是?”苏荃怒了,好想接一句,你们不去老娘自己去!可是……尼玛她说不出来。她要是不去那边。姜游怎么办? 然后雪卿好可恶地建议:“你可以先回去然后再回来。不就是晚一年嘛,勾魂鱼妖走过的路线是忘不了了。一年后让她带你再来不就行了?说不准到时候你还可以多带几个帮手一起去打架。” 这说的是人话吗? 一年?黄瓜菜都凉了。修士之死转眼不过瞬间之事,一年的时间……她不能把姜游的性命当成儿戏。至于这两个…… “你们不去可以,但是下次你们两个要是出事了,我也隔一年再去救你们!” ———— 这话一出。雪卿和冥蝶两个全不说话了! 感觉到她的怒气,连勾魂鱼妖都乖乖的不敢动弹。 太虚球内安寂得一时象是古墓。耳中只听得到海水的轻流声和附近鱼儿轻轻游动的摆尾声。它们都不说话,苏荃也干脆窝在球里不动弹。 良久之后……雪卿说话了:“那我去!” 冥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可很快她就发现雪卿看向她的眼神冷冽得如同冰刺一般,扎得她瞬间缩了一下。 苏荃抿了抿嘴,拉住了雪卿的手:“那你快去快回。明年你一定过来找我。” “好!不过我和你这个新身体没有契约关机,你还是再施一次吧。” 她已经和雪卿签过两次灵兽契约,却没有一次象这次这般无奈,又有些心酸。仪式完成后,苏荃就好不是滋味的把雪卿搂进了怀里:“对不起!我也不想和你分开的。可是……” “我知道!”雪卿有此不适的动动身子。自他变大以后。苏荃就再没这么抱过他了。以前他做猫的时候,倒是常在她怀里窝着,或者腿上睡着。曾几何时不觉得怎么样,可变成人形后,她似乎有些顾虑,他也不自在。现在让她这么抱着……是有些不适,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亲热后的熟稔。 而人一旦心念摇动,有些话便忍不住了!“我走了以后,你要小心这三只。” 雪卿的传音让苏荃有些不解:“那两只勾魂鱼妖也就罢了,冥蝶哪里不对吗?她一直很听话。” “听话她也是冥蝶!” “啥意思?”为何她从雪卿的话里听出了不屑? 雪卿撇嘴道:“冥蝶的来历你不知道吧?它们……是赤凤的后人。” “赤凤?” “对!凤凰的别枝。真正的凤凰身有九色九翎。可后来……便有了赤凤。它是红色的。可它却不是朱雀!” 这话听得好绕人,苏荃不解,便把雪卿抱在腿上,听他细细说:“那些事太久远了。一时和你说不清。你只需要记住,赤凤后来犯了大错,便被扁到了地府。地府是朱雀神君的地盘。可它在那里还不消停,竟然淫予鬼兽,于是便一代一代的有了冥蝶。这种生物在鬼界呆得太久,它们负责替朱雀神君的手下打探各种消息。为人奸险狡诈。最擅迎奉献媚。所以她看着听你的话,未必便是真的听你的话。而她们在鬼界太久了,其实对上面的事知之甚少。象刚才,若是你听了她的话真打起来,引得血岩暴动的话,她不怕死,你死在这里的话,去哪里找生魂附体?所以,她的话你不能全信。” 原来是这样啊! 苏荃明白了。感动得摸摸他的小脸蛋。搞得雪卿很不奈,推开,结果却让这小妞直接掐住了他的两个脸蛋……还扯开……?大怒:“放手!” “不放!”苏荃乐滋滋的捏他的脸蛋不说,还在身上摸来摸去:“其实我好奇很久了。你怎么就变成人了咧?原来的毛去哪里了?还有尾巴跑哪里去了?”她是真好奇不假。却也是故意捉弄他。雪卿哪会不知她的想法,又气又恼,可又不能真和她动手。捂了上面就捂不了下面,最可气的是这个死妞居然敢摸它的屁股! 大怒的尖叫让她住手。可这死妞却就是要胡闹。直闹得他都快翻脸了。才停下:“好了嘛,不气了喽。” “哼!”别脸,不理她。 苏荃却是玩得很高兴的:“咱们多久没这样玩了?玩玩嘛,反正有一年见不着了。” 提到这事,雪卿也落寞了。但很快他就又振作起来了:“不过一年而已。很快的。你去了那边后可一定要小心。那边……和这边很不一样。我不想说那边的事,但你要记住。那边的情形比这边更险恶。那边有很多妖兽!虽然没什么门派,可家族势力却庞大。几千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边变成了什么样。但想来那些陈规陋习是没那么容易变的。另外……你有火影术的事,最好还是不要显露比较好。救姜游时怕是没办法一定要露出来的。但救了他以后,你马上脱身。乔装易容。至于为什么,你去了那边以后自然就明白了。” 他仍然有很多事情不愿意说,可是能提点的也都事无巨细的全提点了。苏荃本便与他最亲厚,此时听了这些,心中自然更加感动。 —————— 七月初七的日子。苏荃其实没什么印象。她对时间的概念一直比较混。只隐约地觉得差不多就是这几天。可是怎的也没想到,才又过了三天。日子便到了。 在陆地上,苏荃也过得这个日子。无论是做凡人那会子,还是修仙以后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这次,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处海底的缘故,对温度的感觉特别敏锐。 那天午夜,子时才到,便觉得周遭的温度降下来了。然后……气温越来越低,低到附近的海水中竟然有了一丝冰晶的存在了?苏荃大感讶异,可是雪卿却提示她要开始小心了。于是。苏荃便紧紧盯着天堑之边的气息。 那里,因为温度急降的关系,竟然模模糊糊的现出一个身影来了。它似乎也在等待,等待下在的那些滚动岩浆熄灭吗? 果然。到了下晌的时候,那些红岩慢慢熄灭了。而随着那些红岩的熄来,那条看似无边无际的天堑正上空,居然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通道! “快走!” 那只妖兽疯狂的窜进去了,而雪卿也突然冲出了太虚球。勾魂鱼妖听命,使动尾巴疯速的冲进了那条通道。 通道的气息竟然与外界完全不同。超乎寻常的滚烫!勾魂鱼妖身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可冥蝶却是无以所谓。至于前面那只凶兽……它的模样竟然不知不觉的显现出来了…… 竟然,是一只……麒麒一样的怪兽! 龙背上青色的鳞片波光鳞动,脑袋上也有一对鹿角,却是黑色。麒麟好象有尾巴的吧?可眼前这只凶兽有的却只是一团短短的绒毛?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苏荃心突然升起了一股对前途莫名的恐惧!而就在她心中忐忑着去了那边会碰到的情形时,整个通道却是突然抖动了起来。通道开始崩塌,可前面的路却似乎还有一段距离。 苏荃加紧地催促勾魂鱼妖。这次这小家伙似乎也知道麻烦大了,不用她催就拼命的往前游,速度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快。可就在他们终于追上了那只凶兽时,却突然间觉得一股巨大的寒流从正上方袭来。 勾魂鱼妖在滚烫得几乎要把它煎熟的通道里拼尽全力,又被这样大的寒流突然袭击。眼白一翻,直接便晕了过去。 而它一晕之后,整个太虚珠竟然忽的变成了一团黑色。而在里面的苏荃也竟然随着这股黑色……慢慢的失去了意识。哪怕冥蝶一直在她耳边呼喊,可是她的神智却仍然……失去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煅烧勾魂鱼 无尽的黑暗,如同这世界上最适宜的床铺。让你一躺上去,就再也不想醒来。苏荃好累!她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四肢百骸如同抽空了力气一般,一点劲儿也使不出来。脑袋里更是灌了浆糊一般,昏昏沉沉的。什么中也不想干,就想好好睡一个美觉。可是,心口处却突然传来了一股逼人的清凉! 意识渐渐苏醒! 然后居然有一番奇怪的对话,传进了苏荃的耳朵里。 “吃吧?” “不吃。” “吃了吧。你只靠吞服妖丹,想要晋阶到雪卿那样,得到什么时候去。可是只要吃了它,你很快就可以晋阶了。这可是最纯粹的先天灵气滋养出的宝物。错过这次,下次你可就再也碰不上了。” “那我也不吃。” “那你要是不吃的话,你可就吃了噢!” “你敢?” 凶狠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但另外一只妖媚的声音却是从未听过。苏荃的脑袋还是迷迷乎乎的醒不过来,只靠心头的一丝清凉维持着残存的神智。然后便听得那个妖媚的声音吃吃的笑了:“你是不是担心她醒过来啊?放心好了。我们勾魂一族的迷术可说是所向披靡。莫说她只是个小金丹,就是个元婴也逃不出我们的手眼啊。再说了,你又不是普通的妖族,又没和她签立灵兽契约,吃了她也不会反噬!” 什么? 苏荃心口处的清凉之间之间冷到了极致!而她原本一直浑沌的神智更是突然之间清醒了过来,扬手一抬,一道火影术便冲那个妖媚声音的方向扑了过来。突然的变故,惊起三声凄厉的尖叫!而当苏荃睁开眼看清楚时,那只……本来应该在她的灵兽袋里的勾魂鱼妖竟然不知何时跑出来了。它藏在那只太虚球里,可那太虚球却防不得这来自于先天灵气的火影术。那条勾魂鱼妖不住的在火影中翻滚求救。 可是苏荃却已经不会再放过它了! 催动全身火影术喷发而出,不到三息时光,那条勾魂鱼妖便再也挣扎不动了!连同太虚球一起化成了一片薄薄的……象是鳞片一样的东西。 圆形,薄如灵玉,透明无暇。只有一条已经干枯的鱼尸躺在那片灵玉的一角! 这……就是雪卿临走前说过的宝贝吗? “那两只勾魂鱼妖不怀好意!这种东西欺软怕硬的很。若是它们敢冲你下手。你就直接用火影术把其中一只煅烧至死。然后,太虚球和勾魂鱼妖就会变成一片鳞状的薄薄玉片。那可是个好东西。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那个可让你在遨游天际时,无形无影的法宝吗?就是用这东西炼成的。不过要炼就成功,还缺两样东西。焚魂玉和净魂水。只要得到这两样东西。就能炼出那种宝贝来。这两样东西在中元没有,可在东莱却颇是盛产。你若去了那里后,别的不要,先把这两样东西弄到手。而只要杀了其中一条,另外一条……就不敢再惹事了!” 雪卿说这番话时颇为狠戾。苏荃本是有些不喜的。可现在……她下手无情,并没有一丝后悔。 而在她将那条勾魂鱼妖彻底诛杀后,一边的冥蝶已经吓得连翅膀也不会飞了,瑟瑟地缩在一边,仆伏在地;至于另外一条……则紧紧地贴着太虚球壁,不住的发抖:“主,主人……饶了我,饶了我……是它的主意,不是我的。我没有……我没有……” “有没有都没有求证的必要!” 连苏荃都不相信这样冰冷的话语会出自于她的口腔,但。她确实说出来了。而且,不只一句:“我不会杀你,因为我若要回去,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但若是我有需要的话,我也会毫不介意地把你变成另外一具干尸。” 那勾魂鱼妖泣泪横流,赶紧伏在地上拼命磕头。至于冥蝶那里,苏荃则是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她或许没有要算吃它,可是那只勾魂鱼妖确也是她放出来的。与雪卿与冥蝶不同,她从一开始就对这两个东西忌讳颇深,所以在完事后。从来是直接把灵兽袋系紧的。若没人帮忙,那条勾魂鱼妖根本跑不出来。而这个冥蝶……身为妖族,竟然可以打开主人的灵兽袋? 这中间代表的涵义实在太深!苏荃都有些不敢往下想了。可即使是只想眼前的事,也实在是…… 居然差点就被自己的灵兽给吃了? 妈的!苏荃怄得快晕了。 这世上。还有比她倒悲催的主人吗?她自认为从不曾对这些家伙失礼或逼迫过,可结果却特么的落了这么一个下场! 她从未有一刻象现在这样想念雪卿! 雪卿不会这样对她。它或许有自己的想法与秘密,但那家伙的傲骨却比她还重!他不会这样做!他现在回去了吗?斩月他们安全的回到玄天宗了吗?知道她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回不去。他是会坚持?还是埋怨? 许多思绪在脑海与心湖里不断的翻腾,只可惜……她会有一年的时间看不到雪卿了,至于斩月他们,再见可能是更久以后的事了。而这里也不再是中元大陆……这里是另外一片陌生的世界! ———— 烧死一条勾魂鱼妖并没有花费苏荃太多的灵力。可是翻腾的情绪却还是让苏荃选择了打坐。直到心湖平澄后,这才再度睁开眼睛。太虚球仍在原位。而原位是指一片浓密的珊瑚礁。五光十色,十分漂亮,可却并无灵气。甚至连旁边游来游去的各色海鱼,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灵气存在。 至于那只乌云兽……已经不见踪迹了! 苏荃定了定神后,便指挥着勾魂鱼妖往海面上浮去。可当它们刚刚飘出海面,迎面便袭来了一只……渔网? 然后……便听得一个清脆的女童声欢快的叫道:“阿爹阿爹,我打到鱼了。” 鱼?苏荃左右看了看,果然见到太虚球的旁边有两三条不大的海鱼正在网里挣扎! 奶奶!先是差点被自己的灵兽吃掉,现在居然又让一个凡间的小丫头当成鱼给捞了!苏荃觉得今天的黄历肯定是不宜出行。但同一个凡女计较也实在没意思。更别提对方还是一个小孩子了!所以她在悄悄将太虚球起来的同时,将一枚隐身符贴在了身上。 无声飘出水面,果然没有惊动到这条小渔船上的父女二人。那个只有七八岁大的小女孩正忙着把鱼网拉起来,而船头上坐着的那个三旬左右的男子则是不住的咳嗽。 面色赤红,四肢却诡异的干裂。明明只有三旬左右的年纪,可一头乌发却已经白了一半。他不住的咳嗽,一句话不说。只有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直在那时不停的说话。一会儿说这条鱼不错,一会儿又说可以回去炖给阿娘吃。然后等把打上来的鱼全部放到仓里后,又哗的一下把鱼网抛了出去。 这小丫头人小,用的网子也小。整整大半天的时间捞上来的,也不过只是二三十条不足半尺的小鱼。 天快黑的时候,这父女二人驾着小船回家了。他们的家在离苏荃出海外,只有不到二十海里的一处小渔村里。村里的人加起来不到二十个。而且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那男子把他家的渔船拉上了崖,捆在了一个大礁石上。小女孩则勤快地把打来的鱼全部放在渔蒌里,跟着阿爹回了家。 一间简陋得只有一间屋子的家,周围篱笆都已经破损不堪,屋中的家具更是已经陈旧多年了。但这还不算最糟糕的,因为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居然挺着一只硕大的肚子躺有屋子里唯一的一张竹床上。面色蜡黄,两颊全凹陷了下去。只有一双眼睛,还是明亮。看到父女二人进来了,便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结果让那小女孩赶紧按在床上:“阿娘不要动。我们今天打了好多鱼回来噢。都是阿爹找的,有二十多条呢。一会儿我炖两条给阿娘吃。阿娘有了力气,就能很快把小弟弟生下来了。” 说完,那小女孩便提着鱼蒌到外面杀去了。而屋子里的那对父母互视一眼后,那阿娘一捂嘴,差点流出泪来。那个阿爹则是把头直接埋进了掌心里。 晚上,等小女孩睡熟后,那个阿娘终于忍不住了:“要不,咱们逃吧。村里人能逃的全逃了,咱们若还在这里呆下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你这个样子……怎么逃?”看着妻子硕大的肚皮,男子愁得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们夫妻婚后多年只有一女,好不容易盼得妻子再度有妊,可却是……碰到了这么个煞星。 “可不跑的话,妞妞怎么办?村里的孩子都让抓走了!你也不能每天都带着她出海啊。而且就算是出海,又能躲得了几次?”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要生了,我不能总在外面。可……我若不带她出去,妞妞一旦让抓走,可就没命了。” “老天爷呀!你怎么就不打道雷下来,劈死那个畜牲啊!” 夫妻二人抱头痛哭,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生怕让女儿听到。可苏荃却分明看到在墙角桌子上躺的小人儿,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这地方有妖兽? 还是横行乡里的恶棍? 苏荃飘出了屋外,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后,果然发现,村子里的小孩已经只剩两三个了。青壮年几乎看不见,老幼病寡也不过十数人了。 “冥蝶!” “在。” “去打听打听,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 冥蝶扑楞着小翅膀,嗖的便飞走了!可它刚飞到村口处,便闻到了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抬头一看……妈呀!居然是那只乌云兽!(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陌生东莱 妖族天生便有区别敌我强弱的能力,更何况上次冥蝶亲眼看到了这只乌云兽的手段。所以她才一发现这家伙的踪迹,便往回跑。 苏荃站在这个村落的中央,正抬头望月想着自己的心事,却不想竟然见冥蝶跑回来了。 “主人,是那只乌云兽。它已经过来了!” 是吗?可为何她感觉不到那家伙的气息?苏荃一边收敛好自己的气息,一边把手握在了九音剑的剑柄上。 直直看着村口的方向,可奇怪的是:她什么也看不到! “冥蝶!” “在。它……它去村东的那条路上了。”冥蝶似乎有些害怕,说话的声音都在抖。惹来苏荃的怒斥:“我看不见它,你看见了却不告我,要你何用?” 她从未如此责骂过它,再加上白天活活烧死了勾魂鱼妖的事,吓得冥蝶再不敢发抖:“主人,它在您左手那边的那条小路口。那三块小石子上面就是它。” 苏荃听言,唰的一道剑光便是朝那地方直劈过去。 结果,嗷的一声怒吼伴随着她的剑光,把那所小屋立马轰成了渣渣。好在那所房子里已经没了人了。但那头乌云兽受伤之后立刻发怒,现出了身形。一头……又老又丑得竟长得一头不是驴不是猪的脸的怪物! 苏荃并不现原形,却是频频攻击。那怪物也气极了,不断地追着这个隐形的修士打。直到二人一路出了村外近百里后,苏荃这才现出了身形,同时将火影术灌输全身,朝那怪兽直劈过去。 刚才她用的全是虚招,一概以引诱为主。可现在她用的却是扎扎实实的杀招!一剑劈下,风云雷动。可是那怪兽却是毫无所惧一般,直冲过来。直到它身上的鳞甲碰到了剑身上的火影术后,嗷的一嗓子惊叫了出来:“你是谁?为什么会本主的神功?” “你管我是谁?把姜游交出来!” 你怕了是不是?怕了老娘就狠劲劈死你。苏荃不给这个家伙任何回手的机会,一剑一剑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劈下。而这头怪兽似乎极怕火影术,更似乎还搞不懂一些什么。不敢还手。只是到处乱窜奔跑,将这片山林里的鸟雀全部惊起,走兽奔逃。 它不敢还手,可这次苏荃心里也是惊涛骇浪。以往她杀妖兽。只要一使出火影术,那些家伙立马能通完蛋。可为何眼前这个家伙被火影剑砍掉,却只是鳞片受损,本尊却无大碍?要是雪卿在就好了,一定能告诉她为什么。不象现在。她只能疯狂的追在后面砍这畜牲。可这家伙不敢还手是不敢还手,逃命的速度却是一流。 钻过山林,跳过溪涧,一路在更深厚的密林中穿梭…… 速度极快,苏荃得用尽全力才能追上。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它一直跑,她一直追,这得追到什么时候去? 想罢,苏荃便祭出了一枚回旋梭,加上轰天雷便向那怪兽扔了过去。所触之处,嘭的一声。那怪兽……居然让炸成了……一堆肉渣? 怎么搞的? 苏荃有些犹豫,不敢轻易过去。这家伙在中元时何其嚣张?刚才甚至连她的火影术也砍不死它。可为何现在却让一枚轰天雷给炸成肉渣了? 她正是不解时,却听冥蝶急叫:“主人,那是它的碍眼法。那家伙又化成虚无之体跑了。正西方向!” 妈的!居然差点让骗了! 因在天上飞,所以苏荃直接祭出了追天御风梭!这下子追上它不是问题了。不到两刻的时光,苏荃就再次和这团虚无之兽在天上打了起来。它照样不敢还手,可是她的火影剑居然也真的只能伤到它的鳞片。 直到苏荃把那枚黑石握在掌心,直接催化后。那怪兽终于受不了了:“饶了我,饶了我。” “快把姜游吐出来。” “什么姜游?我不认识什么姜游?我只吃过两个小娃娃而已。” 什么?难道她认错妖兽了?苏荃看着眼前这个已经现出原形的怪兽,实在是……越看和在中元看到的那个越一样!但是……实力好象真的差好多!那个妖兽的力量强大得让她现在想来都后怕。可眼前这个…… “你几阶了?” “回仙子的话,小的只有四阶。”刚才光顾打架了,现在才发现这个家伙的声线虽然苍老,可是却与那个高高在上的语调颇为不同。 苏荃疑心更重。但是却又怕这是这怪兽的诡计。便道:“既然已经四阶了,为什么还要吃人?” 那怪兽楞了一下,却又忍不得身上的巨痛,满云打滚:“仙子,我好疼。先收了神通行不行?” 居然和她讨价还价?苏荃懒得与它废话,直接一剑劈过去……一声惨叫。那怪兽的两只后腿……不见了。那怪兽疼得几乎晕过去,却是再不敢多说半个字了。哆哆嗦嗦回复:“小的一族只有靠吃人才能晋阶啊!仙子是……外面来的吗?” 外面? 苏荃怔楞,难道在这里也分什么里面外面? 不过这个怪兽真的挺奇怪的!被她催化后的火影术斩去一半,竟然还死不了。甚至伤口处都自动止血了。当然,看它哆嗦的样子就知道它很疼。但面对一个她完全不知道底细的怪兽,苏荃实在是很难向保护动物协会看齐。 四周瞟瞟,看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小岛后,便甩出一条缚金绳把它捆住后,落到了岛上。 ———— “这是哪里?” “傲来国啊!” 傲来国?苏荃嘴角抽抽,她还孙悟空呢!“那你是什么?为何会和我追的那只一模一样?” 那怪兽撇着嘴回答:“小的一族上下总有百余号,可能是别的聚愁兽惹了仙子也不一定。” 聚愁兽? 剧丑? 苏荃差点被自己的联想力雷到吐血,有些相笑,可脸上却不得不继续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出来:“那我问你,你们族中最厉害的聚愁兽在哪里?” 这个……那只怪兽楞了一楞,可它眼珠才转,就让一道剑光劈了下来。巨痛伟来,左前蹄也没了……呜,这个仙子好凶!就算它们聚愁一族可以自长四肢,恢复身形。也不需要这样一根一根的砍啊!哭哭啼啼道:“族长在傲来城。它是城主的灵兽,我们都要听族长的指挥的。” 傲来城? 又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说实话,眼前一摸黑的感觉实在太特么糟透了! 苏荃懒怠再与这头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说话,直接把它摄进了匿灵球里圈了起来。然后才问冥蝶:“它刚才说的是实话吗?” 冥蝶果然摇头:“一半都是假的。它是叫聚愁。可是族长却不在傲来城。可到底在哪里,冥蝶就不知道了。” 妈的!连妖兽都比中元的狡猾!四阶就会说人话了?还到底是个什么的特异品种? 苏荃再次返回了那个小渔村。村里的人已经快要吓死了,尤其是在看到一位红衣仙子从天空落下后,有好几个长者竟然直接晕了过去。剩下的人不是呆掉了,就是赶紧伏在地上大哭:“仙子饶命啊。仙子饶命。” 简直就是一头雾水! 饶哪门子的命? 难不成这里的修士草菅人命? 苏荃生怒,想了一想后,直接便把昨天看到的那个小女孩摄到了近前。手一扬,一个隔音结界便放了出去。 然后……这个孩子竟然没有晕过去。虽然全身在发抖,可是神智看上去倒是很清楚。 不错! “你几岁了?” “十岁了。” 十岁?居然长得这样小?看来日子一定是过得很苦了。 “你可想让家人以后过上好日子?”她高高在上,言语冷漠。那小女孩却眼前一亮,咕咚一下趴在了地上:“仙子,只要您能让我父母过上好日子。小女愿意一辈子给您为奴为婢。哪怕是去鼎仙阁也可以。” 鼎仙阁?那是什么地方?苏荃不明白,冥蝶赶紧给解释:“是傲来城里最大的一所妓坊。” 妈的! 苏荃火透了,为何修真界老有这种事?“我不是此地人。你少和我说那些废话。本真人问你,此地是何地?” 啊? 那小女孩懵了,直到这位仙子黑着脸又问了她一次,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傲来。” “傲来?”苏荃还是一头雾水。那小女孩却好象明白了一些:“仙子可是从更远的地方来的?您不是我们东莱人吗?” 东莱? 见这位仙子不说话,那小女孩的眼睛亮了:“仙子,只要您不是傲来城的人,那么您想知道什么,小女都会说的。” “那你先说说东莱有几城?” 连这样浅显的事都不知道,看来这位仙子确实不是傲来城的人呢。小姑娘的眼睛亮得象天上的星斗一般。清脆的嗓音叽哩咕噜说了一大堆出来。 “我们东莱一共分四城。傲来、情来、执来、惑来。那几城太远,小女不曾去过。只听长辈们提到过。好象每城都有城主。而城主都是象仙子这样的仙人。我们傲来城的城主喜欢饲兽,没事干就放那些妖兽出来吃人。大家都让吃怕了,可也无处可去,只得忍着。至于情来那边。我祖母说那边全是女人,男人都死光了。执来那边好象是全是男人,女人都死光了。至于惑来城……听说那里全是死人,没有活人。” 这都是些什么地方啊? 苏荃脑袋已经让什么死光的男人女人还有死人绕晕了。有心想问一些关于炼丹世家的事,可是那刚才看上去还很机灵的小丫头,听到炼丹什么的却是完全抓瞎了。想来也是。她一个凡女又知道些什么? 苏荃觉得自己简直是有病乱投医了,问一个小丫头这些干什么?但有一点,她觉得颇是奇怪:“既然此地城主喜欢牧兽,那么你们为什么不逃?” “逃了啊!很多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们……走不了的留在这里。” “唔,那他们逃到哪里去了?” “西陵!” 什么?怎么又来了一个西陵?(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被耍 再聪明的小孩子在这种事上可能也是乱无章法的。苏荃只好耐下性子来与她攀谈套话。聊了差不多整整一夜后,才终于把眼下的情况搞得清楚了一些。 原来在这个新的世界里,一共有四片大陆。东莱的情况她已经搞懂了。傲来、情来、执来、惑来四城的城主拥簇着一个叫东莱王的男子;至于西陵,则听说是一个佛国与魔族共处的地方;此外还有南沙和北原两国,小丫头可能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说了一堆传说。什么南沙那里有会说话的人鱼和好多好多的宝珠;北原那里听说都是绿眼睛的怪物和长着翅膀的大马什么的。 若是修仙以前的苏荃,八成会以为这小姑娘是安徒生童话看多了。可现在……老虎身上长四个翅膀的怪物都见过了,会说话的汤姆猫都养过一只,最后还变身了。还有什么这世上没有的东西? 当然,为了谨慎起见,她又传了那些没晕过去的凡人逐一来问。小孩子没什么可参考的,倒是大人那里听说了一些比较有趣的事。比方说:这个傲来城的城主会喷火!手一抬便是一道火光,烧到哪里哪里就连渣也不剩了。而且它的坐骑也是一个那样长得着鳞片的怪兽,鹿角猪脸却没有尾巴,只有绒绒的一团毛。 怎么听怎么都是吞了姜游的那个怪物!即使不是,那怪物肯定也与这傲来城有关系。所以,苏荃下定决心要去那个傲来城一游。 只是在这之前,她还得处理好这些凡人才行。送她们去西陵,看来是不现实的。姜游的性命危在旦夕,经不起拖延。但这么一堆老的老,小的小的扔在这里不管,可能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苏荃在乾坤袋里翻了半天后,终于在角落里找了七八可能从哪个兜里掉出来的聚气丹。把它们切成四份分发了下去。这种炼气期的丹药,对她来说早已经无用,可对这些凡人来说却几乎是活死人肉白骨的上等仙药。不到一天的功夫。这些病夫们便已经恢复了勃勃生机,甚至老人们都有力量收拾家当了。唯一情况奇怪的就是那个孕妇,居然提前生产了。 没办法,苏荃只得多呆了一天。并把给他们做的船只又改动了一番,亲眼看着他们上船离开走,才向傲来城的方向飞去。 ———— 从这些渔民嘴里得知:这东莱国地域广阔,所占岛屿有千只以上。傲来城在离他们这所小岛五百海里的地方。听说那所岛上居住的都是仙人,凡人是不准上那个岛的。所以苏荃在往前飞了半天后。很容易就发现了那所灵气萦绕的岛屿。 占地居然真的很不小。近千里的海岛上郁郁葱葱的长着各式各样的参天灵树,隐约可见一所雪白的城池隐身其中。不过有点怪异的是:她居然没在来这里的途中看到任何修士飞过的痕迹。 为了谨慎起见,苏荃便把全身的气息藏好,又服食了一枚拟容丹后,落到了傲来城附近的一所岛屿上。她想先在这里打听一下消息,却不想刚落到岛上,就听得一阵凄厉的惨叫! 是女子的声音,在林中传出来。 苏荃赶紧飞掠过去,却不想林子外面居然守着四五个粗壮汉子。不对,准确的来说是四个粗壮汉子强压着一个正在反抗的凡人男子。那四个汉子都是炼气修士。可林中传来的气息却是兽族。 苏荃心头意跳,嗖的便钻了进去。她在脑海里想了若干的可能性,甚至预估出了那个女子已然被啃得尸骨无存的画面。却不想:映入她眼帘的居然是…… 一只鹿角猪脸的怪兽,正在两个炼气弟子的帮助下……强暴一个民妇! 那女人拼命的挣扎,可是她小小一个女子如何抵得过那两个炼气修士的动作。衣服已经全被剥下了,四肢被大大的扯开。那个怪兽的那个甚至已经直立而起,准备冲过来了。那女子绝望的哭喊,大叫着自己丈夫的名字。可是……半天都没有动静。换作一般女子已然绝望的准备等死了,可这女子却是张口一咬便准备自尽! 结果没成想,她的嘴巴刚张开。还来不及闭上时,那头凶兽竟然被……一分为二了。而在两边抓着她的那两个仙人……更是连气也没喘一声便……不见了。 眨眨眼睛,农妇反应不过来。只隐约听得林外传来四声闷哼声后,便有一串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琳娘。琳娘,你……你没事吧?” 看到丈夫的模样,那个叫琳娘的女子终于哇的一下痛哭了出来。那男人也满脸全是泪水,可他却赶快扯了妻子:“别哭了,赶快给恩公磕头。” 恩公? 那女子四下张望时,终于看到了一个青衣女子站在离他们四五步的地方。连衣服也顾不得披。赶紧向恩公磕头。 要那恩公却是停了半晌,才说出话来:“起来吧。你们是这里的人?” 那夫妻二人互看一眼,点头。又瞧瞧这位恩公的衣袍……不象是他们这里的装束,便道:“恩公可是外来的仙人?” 屁仙人?苏荃胡乱点了点头,然后信步走到了那具妖兽尸首之前……这个妖物的个头比昨天她装起来的那个要小一些,看来等阶绝对不高。但……这里的修士怎么会帮着妖兽来****凡间民妇?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深吸一口气,抽出剑在尸身上挑了一挑,已经死透了。但为何昨天那个却让她的火影术烧了半天都没死? 苏荃心里有股怪怪的感觉,可硬让她说出什么来的话,却也说不出来。只是翻拣了一下这具尸首,没有发现妖丹后,便把它直接摄进了专门装妖兽尸体的乾坤袋中。这才转头看向那对夫妇。那女子已经把衣服穿上了,可是……破破烂烂的,几乎是衣不蔽体。 苏荃不忍再看,便随手扔过去一件外袍。那女子感激涕淋!可夫妇二人在经历过拣回一条小命的惊喜后,却很快又陷入了新的担忧里。 这……一下子死了六个仙人和一头神兽,若是让人发现和他们有关的话…… 夫妇二人不敢说什么,可冥蝶却已经把他们的想法转呈给了苏荃。苏荃想想后,指头轻点。两道清洁咒便在二人身上划过。这夫妇二人正纳闷为何身上突然如此干净时,便听那位仙子道:“我已在你二人身上施过法术,这里的气息沾染不到你们身上。不过你们的家在哪里?难不成这里只有你妻子一个妇人了?” 那男子大喜之后赶紧回话:“不是的。这个岛上妇人很多,可是……我们夫妇这是今天要到邻岛去才出了赤焰谷。若是不出谷中。也许就没有这事了。” 赤焰谷? “那是什么地方?” 见这位仙人对此地似乎真的一无所知,夫妇二人互看一眼后,便力邀苏荃去他们家里。苏荃应是,便拖了二人一路追风闪电一般的到了一个谷地。 还在谷外时,苏荃便感觉到了谷中那炙烈燥热的火灵气。心中纳闷。在如此火灵气充沛的地方,这些凡人怎么能生存下来?她不解,却在跟着这对夫妇从一条秘道一般的地方钻进去后,才了然。原来这座山谷四周的山脉上充满了蓬勃欲发的火灵气,可谷内的中间却是一堆大大小小的湖泊。湖泊中的水灵气也很充卟。而湖泊的中间有陆地,虽然不多,却种着各式各样的瓜果蔬菜。甚至连湖中也养着莲蓬鱼虾。 至于这里的人,居然都住在一条一条的船上。 苏荃吩咐那二人不要对外人提及她,而自己则在贴了一道隐身符后,随着这夫妇二人去到了他们的船上。 不大的一所渔船。船尾是炉灶所在,船头放着一夫杂物,舱内则是堆在角落的一些竹筐和一只摆在舱板上的木桌。看不到床铺的所在,可这木桌却是可以推开的。想来这里的人在推开桌子后便在船中休息了。 因这湖面上的船只相离较近,所以苏荃在这夫妇二人全进了舱后,便弹出了一个隔音结界,这才现出身形。 这一会儿见一会儿不见的神通,看得那夫妇二人又惊又喜。见那妇人似乎想倒水沏茶什么的,苏荃赶紧摆手:“免了,我只问你们一些问题。” “仙子请问。” “你们这里是傲来城的管辖范围?” 那夫妇二人对看一眼。眼中却全是迷惑:“傲来城?仙子说什么呢,这里是东铺岛。傲来城……那在东莱呢,离这里有近万海里呢。” 什么? 苏荃呼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凝重道:“这里不是傲来城。是东铺岛?那刚才我看到的那所有白色城池的大岛是哪里?” 那夫妇二人让她吓得不轻,还是那男子胆子大些才壮着胆子回话:“那是呈天岛。” “呈天岛?”又一个陌生的名字,苏荃眉头拧紧:“那你的意思是,这里不是东莱喽?” “当然。东莱那是仙人集聚的地方,哪有我们凡人去享福的份。我们这里是十三里岛。因有十三座岛屿相连而得名。” “那刚才的妖兽和修士是从何而来?” “大概是从呈天岛来的吧?呈天岛是我们十三里岛上唯一一所有仙人住的地方。他们常会带一些妖兽出来吃人或者……,听说有的妇人被****后。会生下一些奇形状怪的孩子来,就会被那些修士带走。好象卖到东莱,能赚不少钱的样子。不过那些修士好象有些古怪,不敢接近山谷。所以,我们只要不出谷就不会有事。” 之后,那个男人又说了些什么,苏荃听不太清了。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疯狂的想法。那就是……昨天她经历的那一切,难不成都是幻觉? 根本没什么小渔村,小女孩孕妇生孩子之类的!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那只乌云兽为了摆脱她想出来的诡计! 而要证明这一切的话……苏荃赶紧掏出了匿灵球,探入神识观看。果然……匿灵球内空无一物,哪还有什么聚愁兽的存在? 妈的!她居然又被耍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冥蝶被抓 苏荃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她浑身的血液都在跳动,她兜里的那把九音剑更是燥动不安得想要冲出来砍人。可是……她不能这么做!现在有比生气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去追那只乌云兽! 可是,当她呼的站起身来,想要从这里出去去追那个敢骗她的王八蛋怪兽时,却是……又停下了脚步! 不对不对!她不能再莽撞行事了。如果她要救出姜游的同时,并保护好自己,甚至安排好回中元的路径,就必须全面重新计划! 首先,她就算是现在去追,也很有可能没用了。一片大海,她完全不了解的领域里,她连这个乌云兽的来历都不清楚。要到哪里去找人?东莱?西陵?还是北什么南什么的?到处都有可能。她如果四下乱找,碰到什么意外情况的话,甚至连个帮手都没有了。 其次,她必须找一份这个地方的域图。只有完整的了解现在的状况和她自己的位置,才能开始计划下一步。当然,若是有这个地方的奇域志之类的就更好了。 第三,要完成上面那个任务的话,她可能就要去那个呈天岛了。听这对夫妇的话,那里似乎是个散修聚集的地方。而散修呆的地方,各种消息应该是比较灵通的。去那里打听消息的话,也许会有不错的收获。 整理好情绪后的苏荃,很快就又向那对夫妇打听了一番关于所谓十三里岛的事。从谈话中,她得知了这十三里岛上除了呈天岛外,其余十二个岛上都有这么一座赤焰谷。凡人住在里面可以抵挡低阶修士的入侵,尤其是妖兽绝对不敢进谷来。至于原因,他们也不晓得。至于那所没有赤焰谷的呈天岛,听说只有到了晚上才能看到有仙人飞来飞去,大白天那里如同一座死城一样!理由是什么,他们就更不知道了。 这次为了谨慎起见,苏荃在离开这户人家后,又逐个到了别的人家里听墙根。听到的消息大概相仿。可她还是不放心。便又飞去了附近的岛屿。果然如那对夫妇所言,这十二岛上都有一座赤焰谷,谷内也皆有灵湖。但奇怪的是:这十二个岛上的灵气如此充足,却偏偏没有修士和灵兽敢踏足。而那个呈天岛上…… “只有淡淡的灵气。灵脉一点也不好。不过那里面的散修却是很多。七成是炼气弟子,两成筑基大概有二三十个,还有一两个结丹修士。那些人……身上都有鬼气!” 苏荃没有直接去呈天岛,她让冥蝶去打听情况。可她打听回来的事实在有些奇怪:“鬼气?修士身上怎么会有鬼气?” “冥蝶不知道,但冥蝶不会认错的。那些修士身上确实有鬼气。而且修为越高,鬼气越重。大白天的,那些修士都在屋里打坐不敢出门,只有到了晚上才敢出来活动。”冥蝶在那里呆了三天才回来,若她没说谎的话,这个消息应该是可信的。 那:“我要的东西呢?” 苏荃伸手,便见冥蝶从她腹部的储物袋里掏出来了一堆零七八碎的东西。三四块域图之外,另有几只玉简和几本兽书皮。 苏荃先接了域图过来看,内容和她之前了解到的竟然差不多。这个地方果真分了四大块。她现在的位子在最东边的海域,域图上有标着十三里岛的名称。甚至还有各个小岛的名字。但除了呈天岛外全是用黑色笔写的。再往里走,便是东莱所在的区域了。大大小小的岛屿被分成了四大块。傲来、情来、执来、惑来四城的中间,还有一所最大的岛屿上用加粗的红字标了东莱的字眼。至于西陵,则是在域图的最西边,不过那里没有这边上千海岛,而是泾渭分明的两大块陆地。一个上面标着‘佛陀国’的字样,另外一个则写着魔域! 佛陀国? 这个名字……之前曜日不是曾经对她说过吗?那时候她害怕不敢回极天门,甚至都想毁容。结果曜日给她出了馊点子,让她到佛院国去当尼姑。虽然后来证明那不过是他的一个计策,但字眼却是没错的。曜日知道佛陀国的存在吗?那岂不是代表着玄天宗的人早就知道有外海这世界?可为什么她在玄天宗那么久。却没人和她提过呢? 压下这层心思,苏荃再看域图。结果发现南沙那边的群岛也很多,但奇怪的是那边却没有一个象样的主岛。倒是北原那边是一个极整状的陆地,占地之大。超乎了她的想象。上面更是密密麻麻的标注了几十上百号世家的名称。而其中最大的世家竟然有三个。分别是:叶、孟、沉! 至于姓姜的修仙世家,她仔细看了十遍也没在那上面找到。 姜游?是个假名吧? 可恨这小子……她跑出这么远来救他,却连他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这让她去哪里救人? 而且在看完域图后,苏荃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那就是:她可能要去的地方有两个。第一,就是和那只乌云兽颇有渊源的傲来城;第二,则是北原。因为这片外海的修仙世家几乎全部都集中在那里。姜游的炼丹术太过出众,而且他之前隐晦提过的家规什么的也表示他是从一个庞大的家族里出来的。再加上那只乌云兽的超阶力量,让苏荃十分怀疑姜游的来历是不是就在那三个姓氏当中。 两个地方都值得一去!但到底去哪个更准确一些,苏荃却是费神极了。若她带着一堆打手来的话,先扫了傲来城,再杀去北原也不是难事。可现在她只有一个人,所以万事都要小心。不要多惹事端,更要争取时间。 所以苏荃在挣扎了半天后,还是决定去北原!就算傲来城可能是那只乌云兽的地盘,但听姜游和他的对话里似乎可以推测出:那只乌云兽已经不是自由身了。它成了某人的灵兽。而逮到主人要的人后,自然是要回去和主人交待了。所以从这点考虑,也还是去北原比较好。 于是,下定决心的苏荃在将自己的灵气补满后,就连夜架着追天御风梭向西北的方向飞去了。 ———— 从域图上看,那个北原离十三里岛有三四万海里的样子。而且这个数据还是到北原边城,若是行进到里面那几大家庭盘踞的地方,可能还会更远。而追天御风梭的速度……一天不眠不休的飞行,也就是五六千里而已。这还是她结丹以后的速度。但她不能不眠不休,到了晚上,她得补充灵气。否则一旦碰到个事情,可就亏大了! 就这样,苏荃向西北的方向飞了四五天。开始第一天没碰到什么人,可第二天以后碰到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了。但大部分都是筑基修士。偶尔见到一两个结丹修士,也因为她的飞行法器比他们快上许多,而很快甩开了。至于那些人并没有追上来的原因,苏荃多少也猜是出来。她的追天御风梭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飞行法宝,而既然有这样出众的法宝,想来来历一定不俗。在这个家族势力颇大的地方,一个身怀奇宝却带着面具看不到模样的结丹女修,一般散修不愿意轻易招惹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这也是苏荃选择用追天御风梭出行的原因之一。 可,凡事有好就有坏。 在她飞到第五天的时候,日暮将落,她准备落到一个岛屿上休整。可是,她刚选择了一个看上去挺安静的岛屿落下,便感觉到了十几股灵气波动。不好!这岛上有修士,而且……居然还有四五个结丹真人! 她发现了对方的存在,那些人自然也发现了有人登岛上了。所以,很快就有负责盯梢的人伸出脑袋来。是一个二十出头模样的筑基修士。看到她的模样后,楞了一下,可很快就又消失了。 苏荃琢磨一下,决定还是不惹麻烦为上,但她的灵气需要补充,再飞行不是好事。所以,她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匿灵球。把它抛向一堆乱石的同时,嗖的一下钻了进去。 而就在她隐藏好身形后,便听得一串脚步声冲了过来。领头一个声音颇有威仪:“不是说有一个结丹女修上岸了吗?” “对啊!刚才我还看到她在这里站着。一身火红色的衣裙十分显眼,可脸上却戴着一个桃木面具。看不到模样。不可能啊,我刚才学看到她的。就算是走了,也不可能飞得这么快啊。”才三四息的时间,大海上无遮无拦,怎么会不见了呢? 那筑基男修十分不解,而那结丹男修的气息在附近转了一圈后,沉声道:“既然找不到的话,你就负责在这里警戒好了。在我们办完事之前,不许你离开这里。” 那结丹男修话声颇是霸气,筑基男修不敢违抗,脆脆地应是,然后便一直站在这里当哨兵。 苏荃在匿灵球里气息隐藏得极好,连元婴修士也很难发现她的存在。当然不会怕这些小家伙发现了她!但她无意间碰到别人的什么辛秘之事却是再明白不过的事了。没办法,撞就撞了吧!小说里都这么写的不是吗?而当务之急,她要先把灵气恢复才行。当然,事情该查的也得查,于是便把冥蝶放了出去。 以往冥蝶办事颇有效率,最短一半刻钟,最长一两个时辰也就回来了。可这次,她却是在匿灵球里呆了四个时辰,灵气都充满了也没看到冥蝶回来。而正当她想着是不是出事时,便听到了一个清越的男声在海岸边上响起:“到底是何方道友藏匿于此?你的灵宠已经被我们捉住了。若不想它送命,何不出来一见?”(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金乌 什么? 冥蝶被抓了? 苏荃在匿灵球里无法感应冥蝶的气息,但这小东西这么久不回来,本身就已经是异样了。再加上,她要急着赶路,这些人若是呆在这里就要耗上十天半个月……姜游那里可就麻烦了。所以权衡利弊之下,苏荃现身了。 一道灵光隐动,然后一个如昨天那弟子所说的红衣女修出现了。身材高桃,漆发如墨,很平常的一个发髻上甚至连只玉钗都没有,但这身法衣实在是灵气逼人。 领头的是一个一身白袍公子服饰的结丹男修,看上去二十三四的模样,颇是年轻。模样也算俊秀斯文,可一双眼睛却如同鹰隼一般锐利里透着寒光。上下打量打量这个女修,衣饰有些古怪,似乎不象是北原人。 “敢问这位道友,为何窥视我等?” 他们在打量她,苏荃也在打量这些人。十四个,五个结丹修士里除了这个一身白袍之外,其余四个都是青色的劲装打扮。看上去年纪都不太大,三十左右,精干利落。各人手中都拿着利刃,分扇形站在那个白袍男子身后。这算是手下吗? 可是没看到冥蝶,连她的气息也感觉不到。奇怪了! “道友?”见苏荃没说话,白袍男子的话声有些不对了。 又唤了一声后,终于见这女修把目光落到了他身上:“我的灵宠呢?” 那白袍男子楞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适宜这女修对他的漠视,脸上有些不好看,可转念一想却还是把手掌摊开。然后,苏荃便看到冥蝶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纱网里。奇怪的是:这小丫头的人形不见了,看上去只是一只平平常常黑白花纹的小蝴蝶。还是二阶的? 苏荃嘴角抽了抽:“我是外地人,想要到北原办点事,路经此事准备休整而已。不想竟然碰到你们在这里办事。不想打照面,便躲了起来。放这小东西出去,也不过是为了看你们走了没有而已。并无恶意!”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那白袍男子看着斯文。可话语却颇是刁钻。 苏荃拧起眉头,她不喜欢和这种公子哥打交道:“那你要怎样?” “不怎么样?交行清楚你的来历。否则就别怪本公子手下无情!”话里已经杀气四现。苏荃看看那四个已经围在她周围的结丹男修,好笑:“什么交待清楚不清楚的?你想杀人灭口直接来也就是了。” 说完,抖剑便朝那个修为最弱的结丹男修冲了过去。 她现在是结丹四阶。而这个男修只有结丹两阶,先宰掉一个算一个。所以这次九音剑一出,使的便全是杀招。那名男修本没把这个女修放在眼里,可三招过后,便觉得左肩一痛。这女修的剑好快!刚想发怒。可整个肩膀却是突然剧痛起来了。旁边那三个本在围观的男修见势不对,各执兵刃便是冲了上来。 三个一起上是不是? 苏荃不打算和他们多费功夫,所以直接祭出了左手剑,日月分光剑阵一出,杀意涛天。十招之内就将一个使流星锤的男修砍掉了左肢,五十招一到,第三名男修的脑袋也是直接掉了。剩下那名男修修为最高,结丹九阶!但那又如何?苏荃的双手剑出,那可是相当于四个人的战力,就不信摆不平这货。 可奇怪的是:这男修的剑招招直刺她的剑心软肋之处。却次次好象都差上那么一丁点。但苏荃想赢他,却似乎并不容易。 但她五十招之内,干掉三个结丹修士的战果似乎已经足够惊人了。刚才那个还自信傲然的白衣公子脸色惊白,那九个筑基修士更是全围在了他的身边。有人甚至建议:“公子,先走吧。让金乌压阵,这女修似乎很厉害。” “不!本公子就要看看,到底是她厉害,还是金乌更胜一筹!” 妈的!居然想看老娘的热闹? 苏荃火了,直接收起左手剑的同时,三把飞针甩了出去的同时。将回旋梭也浸满了火影术发了出去。 两个筑基修士当场阵亡,还有两个被飞回来的回旋梭伤到后,也痛得倒地大叫。她并没有想全杀掉,所以火影术的量只是炙烧而已。可那个白衣公子似乎这次终于动摇了。尤其是在两个筑基修士苦劝下,终于决定先跑了。 苏荃不干了,连着三剑逼退那个似乎叫金乌的结丹男修后,驾上追天御风梭嗖的不到两息便追了上来。 “我的灵宠!” “妈的,给你!”见这女修上来不先杀人,反而要她的灵宠。那白衣公子松了一口气同时。忙不迭的把手里的纱袋扔了出去。 苏荃本是伸手要接的,却不想,一道剑气却是从身后劈了过来。是那个金乌! 简直火大了!你主子都跑了,你特么的还和老娘过不去!找死是不是? 苏荃回头就和这个黄脸修士战在了一处。她没收住那纱袋,那纱袋自然掉了下去。可奇怪的是:那纱袋落水的瞬间,她却是感觉到全身瑟了一下。正纳闷时,眼光中竟然瞟到远处那个白衣身影居然似乎在停下往回看的意思。 斗然之间明白,转身便跳上追天御风梭追了过去。 那队人见事败露,拔腿就跑了。可是他们的飞行法器根本无法与这女修的相抗衡,很快就被追上了。而这女修在金乌没追上来的时候,凌利出剑。一剑一个,十招之内就把剩下的那五个筑基全砍死了。那白衣公子见势不对,一个俯冲,噗的一下就扎进了海里。然后海中一股巨大的灵气波动传来后……那人的气息竟然……消失了? ———— 水遁符? 苏荃有些讶异,而这时,身后某个气息已然追了上来。横剑回手怒视,却不想,那人却是手一摊,把似乎奄奄一息的冥蝶递了过来:“这是你的灵宠吧?给你。记住,不要随便接别人的东西。” 这是几个意思? 苏荃纳闷地看他,这男修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张黄脸,面容寻常。扔在大街上根本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长相。却似乎有一股别样的威仪在身。好奇兼质问:“阁下不打算为主报仇吗?” 那男修看看已然平静的海面,好笑:“我不过是受雇于他而已。钱已经收了,他的命也保住了,又何必与道友为敌?” 临时保镖?这个新世界的业务还真是齐全。 苏荃冷笑。却还是长了个心眼,戴上了她的缠丝手套后,才把冥蝶摄了过来。看也没看,便扔进了灵兽袋。然后……左右看看,拱手:“告辞!” 她驾上追天御风梭便继续向北飞去。可是……她在前面飞,那个人却一直在后面跟着。虽然她有追天御风梭,甩掉这人不是问题。但有这么条狗跟着,实在是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所以,苏荃干脆停了下来。等这人追上来后,怒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那黄脸修士好笑地看她:“你刚穿着这身衣服杀了五公子那么多手下,就打算这么继续上路?” 咦?苏荃楞住了,好象是不行。但这人的语气为毛象是要指点她?莫非此人另有目的? 她沉默不语,那男修却是不急不燥的一直站在原地等她。直到发现远处似乎十几股气息想这个方向追来后,脸色立变:“赶紧入水!” 妈的!这人的仇家却要拉上她!苏荃不想听话。可她的理智却告诉她。这人的对头要是看到她和这人在一起没打架的话,兴许就把她看成同伙了。所以,她和这男子同时嗖的一声钻入水中。 ———— 那男子掏出一个隐灵符拍在了身上,苏荃楞了一下,也拿出一张拍在身上。然后,便见那男子示意了一人下潜的动作。苏荃想了想后,还是跟在他旁边一起往下潜去。 头顶上很快传来十几股气息,有结丹真人的,也有筑基修士的。他们的对话声也时隐时现的传入水中。 “王老五好象已经走了!” “妈的!又被他抢走了一步。要是让被三公子知道,肯定又要挨骂了。” “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先回去复命要紧。” 气息很快离开。那是不是意昧着她可以上去了?苏荃的动作停住了,可那黄脸男修却是冲她摇头,示意继续往下走。 苏荃纳闷,又有些怀疑。她与此人素不相识。为何这男子要帮她? 正在思索时地,却不想那男子的气息突然冲了过来,扬手要攻击时,却见那男子掏出一张水遁符拍在自己身上的同时,一把把她也拽住了。 嗖的一下,眼前一片漆黑。 可即使如此。紧接而来轰隆一声的巨爆之声还是听到了。不过,那爆炸在后,他们用水遁符在前,所以,伤是没伤到的。但冷汗,却是已经出了一身。 要是那男修没抓她一起走的话,她是不是已经被炸成碎片了?再不济也得身受重伤。而修士一旦受伤,隐灵符便失去作用了。到时候让人发现……尼玛,她还有活路吗? 苏荃的小心肝终于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怕怕起来。但比后怕更让她困惑的则是这个男修的态度。 他为什么要帮她? 她们根本不认识好不好? 不要说一见钟情什么的,她脸上戴着面具,谁知道她是美女还是无盐?要是这么推论下来的话,就只能是别有居心,或者另有所求喽? 但她能帮他什么?就算能帮,这才一面之缘布局,这人就肯定她会帮他的忙吗? 苏荃揣着一肚子的小白兔在黑光中逆转,打算等水遁结束后,好和这人说个清楚明白。却不想,等四周的黑光散去,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大群足有上千只的三眼乌贼! “不好!是魔灵谷的人,快走。”(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吐血 魔灵谷? 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的人!那男修准备再用水遁符,可是苏荃却觉得她的太虚珠更快,反正这男修也没放开她,所以她一把就把这个男修也拉进了她的太虚球里。 一道令下,勾魂鱼妖奋力摆动着尾巴。哪怕有上千只三眼乌贼又如何?周围的水域就算在瞬间全部变成了黑炭,勾魂鱼妖却还是见缝插针,嗖嗖嗖嗖不过五六息的功夫便闪出了那群三眼乌贼。 “主人,往哪个方向走?正前方是东。”小小的声音特别乖巧。苏荃却是深知这货的属性,但往哪个方向走? 她一时沉疑,可被她抓住的那个男修却是突然出声:“还是往南比较安全。” “你会读心术?”苏荃凛然回瞪。 可那男修却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满脸的笑意:“不会。” “那……” “只是猜测而已。”见苏荃快要发怒了,那男修便在松开手的同时,正色道:“魔灵谷的人时常会到北边的海域来打劫。这上面不知是哪家的船队又让他们看上了。他们一般会在打劫后,回返魔域。如此一来的话,往南是最安全的。” “可是我要去北原!”苏荃话声坚决。那男修楞了一下,眉头有些发紧,看看她的这身衣衫:“王家五公子在北原不是普通人,你要是这个时候去北原的话,他誓必要在沿岸派人阻你。” “那我也要去。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那男修眉头已然皱紧:“既是如此的话,绕行是否可以?北原占地极大,海岸极长。如果可能的话,你最好绕开南岸。” 这倒是个可行的方法! 苏荃想了想,反正话已经说成这样了。这人似乎对她并没有恶意,何妨问他一下,便一边传音指示勾魂鱼妖绕开修士所在之地往北前行,一边向这男修拱手:“敢问这位道友高姓大名?” “金乌!”那男子的面容虽然一般,但声音却颇富磁性。只可惜这个名字太假了,一听就是化名。 苏荃撇嘴。自报家门:“在下九音。有事想请问道友,北原之地,最出名的炼丹家族是哪家?” 金乌楞了一下:“炼丹世家?道友莫非是去求丹?” 苏荃咽下口水:“也能这么说。” “那道友也不是西陵人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感觉到这女修的眼神开始不善,那个叫金乌的男修赶紧解释:“北原自然有不少炼丹世家颇有手段。但西陵也有上品堂和至尚斋两家名丹坊。道友若是来自西陵的话……” 他没有再往下说,可是苏荃却是听明白了。没必要舍近求远!虽然这人的话里有一些试探之意,但苏荃本身对西陵便不熟,想装也装不起来。便痛快回答了:“道友猜得没错,在下确然不是西陵人。” “那道友是南沙之人?”那男修的眼光里似乎闪过一丝怪异的热切。 苏荃却已然彻底把脸黑了下来:“道友不觉得问得太多了吗?” 那男修自嘲笑了一下。拱手:“确是金某多言了。不过北原的炼丹世家颇多,最盛名的也有四五家之多。而且这些人家分散在北原各地,并不集中。道友不如说说看所求何丹?在下也好为道友谋划一二。” 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但……她好象也没别人可问了,更何况现在这人在她的太虚珠里,又有什么好怕的?想想,便咬牙说了:“我有一位朋友受了很重的内伤,听说北原有一种丹药可治金丹期的各种内伤,所以想来一求。” ———— 金丹期的内伤? 男修眉眼彻底严肃起来,上下不住地打量这个女修。苏荃感觉很不好,手指放在乾坤袋边上。准备若有万一,随时出剑。 可是,突然之间……她的心室突然狠狠地抽动了起来。她极力想忍耐,可是心室却是越来越痛,痛得她眼前一黑,直接趴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 那男修要过来,苏荃伸手去挡,可是她才一动,便觉得心脏象是被什么东西一剑刺穿了一般,疼得她一口鲜血就是喷了出来。眼前一阵发黑。神智开始迷蒙。哪怕她的理智告诉她,她绝对不能这么晕过去,可是……她咬紧了牙关,咬紧了自己的手腕。甚至感觉以手腕快被她咬掉了,也阻挡不了那种锥心的病楚。 她要疼得昏过去了! 她真的要疼得昏过去了! 可不行,她不能昏过去。 在如是反复的挣扎中,苏荃的理智在疯狂的斗争,可是她的身体却如同一尾虾一样,缩到了最极致。她一点也动弹不了。她看得到那个男修,却奇怪的眼前开始迷糊。她看得到他在接近她,却阻止不了。只在耳朵里迷迷乎乎地听到他的话:“九音,你怎么了?” “奇怪了,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心脉!你的心脉受过伤吗?” “九音,你身上有丹药吗?” “九音,你听得到我在说什么吗?” 声音越来越低,她的眼神也越来越迷乎,直到有什么力量强自把她的手腕从口里拔出来后,苏荃的神智也终于完全脱力了。她的灵魂好象开始飘乎,她的身体似乎开始变冷,可在心口处却如同一股滚烫的火一般在燃烧。 她的心,象是被谁抓住了,用冰冷的叉子一刀扎住,架在炙热的炭火上焚烧。那种痛是她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痛!比通天跃阶术时要痛,比筑基时要痛,比结丹时要痛,痛得程度超出了她之前所有经历和忍耐过的一切。 她的身体完全软下,使不出一点的力气。可是她却能感觉到她的身体被人抱了起来,有什么人在她的后心处往进推送内力。是那个金乌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帮她?可奇怪的是:她的身体却是一点也没有反应。 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周遭的景致明了又暗,暗了又明,反反复复了好几次轮回后……她的心,居然慢慢地开始不痛了!焚烧的感觉渐渐淡去,她的力气与神智同时开始恢复。半天的时间过去后,苏荃已经可以坐在四周漆黑的太虚球中打坐了。 她要马上回复灵力,拿回她所有的力量。 虽然当着外人的面修行,是修士的大忌。可既然这个人在她完全失去抵抗力的时候都没有对她动手,那么相信他一次又何妨? 随着灵力的运转,她心脉上的痛楚越来越淡,越来越轻。直到,她周身的灵力被全部充满后,已经几乎不剩什么了。 “你这是犯了什么旧疾吗?”男修的声音响起。 苏荃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叫金乌的男修,实在是困惑:“道友,你为何要这样?我们明明素不相识。” 那男修似乎早意料到她会这样问,粲然一笑:“你不认识我而已。” 什么? “难道你认识我?”这不可能吧?她刚来这个世界没两天。难不成这人认错人了?把她看成他的前女友什么什么的?太黑暗狗血的推测,把苏荃自己都恶心了一下。她可不想碰到这种事!一个桓澈已经快把她玩死了,再来一个她可吃不消。 她没说话,那个男修却好象颇为识趣一般,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而是直接掏出一个盘状的法宝看了一下后,向球外看去,面色沉重:“看来不出半日,北原就要到了。” 什么? 北原要到了? 苏荃抖擞精神,向勾魂鱼妖传音。结果,果然得到了还有半日便可到陆地的回复。 至于她登陆的位子,苏荃拿出了域图来看。结果,她还没找到具体位子,便有一只麦色的手指,指在了域图上东北角的一个地方:“应该会是这里。不过我建议你先别上海岸,而是到这个得鹿岛走一圈。” “为什么?” “因为这个得鹿岛是北原颇负盛名的一个散修集中地。在那里,不但有无数的物资可以买卖交换,更有许多酒楼茶肆可以供人打听消息。你如果真要求那种丹药的话,到了之后,可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 这个金乌似乎话中有话!难不成姜游的那种丹药在这里竟然是极有名声的不成?苏荃小心记下后,那个叫金乌的男修又提点她换一身装束,以免被王五公子的人发现。苏荃觉得有道理,但是:“你不用换吗?” 那个叫金乌的男修微然一笑,当着她的面掏出了一种浅赫色的丹药吃下,结果……不到十息的功夫就换成了一个赤红脸的威猛壮汉。模样甚至声音都变了,至于身上的衣衫,外套一换便是如同另外一个人一般。 “拟容丹?”这种丹药在中元不能说是破大街,但苏荃自信拉一车还是有的。 却不想,她得到的回复却是:“不是。” “不是?”不是拟容丹?“那是什么?” “易颜丹!你说的拟容丹,只可惜维持几个时辰的效果而已。可若是吃了这种易颜丹,却可以一直维持到你再吃下一枚为止。而且这易颜丹最奇妙的地方在于:你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你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哇靠!居然还有这种奇丹!简直太有趣了! 苏荃马上掏灵石向这位仁兄买了一份,不过在买下丹药后,她却突然想起一事:“这药出自何方?” “孤仞山,叶氏!”(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得鹿岛 她新来的这个世界到底有多么广阔,在域图上其实感觉非常片面。所以,在离开太虚球前,苏荃问了这位金乌道友一个问题:“北原有几个得鹿岛大?” 得到的答案是:“十万数以上。” 于是,当苏荃踩着一枚最普通的飞天梭与这位金乌道友一起冲出海面,看到得鹿岛的真容后,被彻底的震撼了! 这哪里只是一个岛!这分明便是如同一个小国一样的存在。不敢说有台湾那么大,四分之一足够了。远远看去,这个岛上灵气茵蕴,光华隐动,到底有多少人数她竟感觉不清。而夹杂在那些山川丘壑间的屋宇楼阁更是数不胜数。 只一个散修居住的岛屿便有如此多的修士,那么整个北原会有多少? 苏荃心里有些发颤,救姜游这么路似乎比她想象得更加艰难。但她已经来了,便没有反悔的机会。 二人最后选择了东边的一个港口落下。这个港口十分热闹,不但有许多的修士从四面八方涌来,更有几百上千条的大小船只在这个港口停泊。一眼望去,数以千计的炼气弟子在港口上打工搬运货物。而当他们这两个结丹修士落下后,更是一窝蜂的涌来了六七个炼气修士搭讪:“两位前辈是来得鹿岛买材料的吗?晚辈这里有上好的推荐,保证物真价实。” “两位前辈可有相中的住所,晚辈家的客舍宽敞整洁,保二位住得舒心。” 凡举种种,竟是苏荃在中元从未见过的。有些象昔年从火车站出来时碰到的各种拉客党,让人倍感亲切。但这位金乌真人则是收起与她在一起时的亲切笑容,变得冷漠且拒人于千里之外,任谁与他说话,都一言不发。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里面大步走去。如此行径,却因为这身修为楞生生无人敢指责半分。而那些失望过分的炼气修士自然又冲下一个目标涌去了。 “道友之前来过此地吧?”若是没有。定不会对这些人如此冷淡。 再无人纠缠后,这位金乌道友颇识趣地放开了她的手,回头甚至给了她一个微笑:“不错。我常来这里,对于这岛上的一切自然十分熟悉。若九音道友信得过我。不妨呆会儿与我同住如何?” 苏荃眯眼笑答:“有何不可?” 如此,二人便在离开港口人流密集处后,驾起灵云向岛中心飞去。一路上,无数客居民房在云下掠过,大大小小的市集在这里也颇有不少。但当他们真正到达岛心位子后。苏荃才知道,什么叫修真界的繁华! 曾几何时,她觉得三枢城的繁华已经足够。可在看到这个得鹿岛的岛心世界后,却发现三枢丫根本就是一城乡结合部,连小县城都够不上。更何况类似现在这样香港大都市的存在? 近百条街道纵横交错,二三四五层楼在这里通通都是小菜,岛心最高的一所楼市竟足有十八层高。街面上几乎看不到炼气弟子的存在,正经的筑基多如狗,金丹遍地走。也因此,二人将云头落下地面后。竟是没有引起几个人的侧目。大家各干各的,只有商铺们的伙计会将眼光落到这些可能是新主雇的存在上。 但这位金乌道友对这里似乎真的很熟,落下云头后不久,就在左行右拐再左行后,停到了一间足有九层的超大客坊前。 “得云楼!” 苏荃看着匾额笑而不语,客栈内的伙计却已经是热情地奔了出来。一边打帘珑请了二位真人进去,一边又赶紧向里面打手势。很快便有一位筑基修士迎了上来。所问者不过是住宿之事。在中元,会有一张域图摆在柜案之后,由客人挑选位子。可在这里,却是直接由客人点单。喜欢住几层。然后便由这位筑基修士将所在楼层里最适宜来客的住房奉上。 一间颇是华丽的八居室套房。中间两间房可做会客与观景,左右各有三间,卧洗炼,产品齐全成套。而屋中不管是家装还是软包。均是上等之物。“在这里住一晚要多少灵石?”苏荃估计得二十块一晚。 却不想,金乌真人伸出的手指却是五! “五十灵石?” “错,是五百?” 什么?苏荃惊掉了,一天就花五百灵石?这也太贵了!在中国大陆,五百灵石都能买上一件上品法器了。但金乌真人却是兴味而笑:“别嫌贵,很快你就知道原因了。” 说完扯了一下屋中的一个扯铃。不到片刻,便有两名美艳的侍女端着灵气丰盈的饭菜上来了。苏荃自修真后,对饮食之欲一向了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里的饭菜确实做得相当美味。但一顿饭菜就花五百灵石也太贵了!可那两个侍女却是在服侍完饭菜后,并未离开。一个手掌一翻,变出一张琴瑟来谱乐;另一名则是恭谨的站立于这两位结丹真人面前谨听吩咐。 那个金乌真人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排场,拉着九音一同在广榻上坐好后,便问道:“最近可有见王五公子来到得鹿?” “不曾。王五公子本人并未登岛,可往来的客人们当中却有人在交谈,说王五公子似乎碰上了一位极厉害的红衣女修,被修理得很惨。大为恼怒的正在广发悬赏呢。只要有人通报那位女修的行踪,便有五千块灵石的丰赏。而若是谁能把那女修的头颅献上,王五公子愿出十万灵石买下。” 十万灵石买她的脑袋?苏荃冷笑不语。不过她现在终于明白这五百块的价值为何了?竟然有活广播通报本地各色新闻吗?要是这么说的话,五百块灵石花得并不冤枉了。 而后又听那金乌真人讲想买一些上等的疗伤丹药。那女修却是连房门也没出,就从乾坤袋里变出了几十只玉瓶。每样挑了一粒放在瓶顶之上,供来客挑选。 苏荃看得眼都花了,这么多丹药,竟然没有一种是她之前见过的。所以她各样都买了三粒,并且提出要买一些丹书。而货源这次竟然更多。但大部分书简苏荃都在看了个开头后舍弃了,最后只挑了一些上等丹书买下。但即便如此,也花了她足有四万灵石。 其实本来她还想再买一些关于炼器的书和材料的,可是她这边话还没说出来,就让那个男修打断了。 先送走侍女。然后才正色对她讲:“财不可一次露白太多,哪怕是在此地。更何况这间得云楼最盛名的也就只是丹药了。道友若想再买别的,得到别家去。” 苏荃点头:“多谢道友指点了。在下确实还想再买一些炼器类的东西回去。不知道友可有推荐?”说这话时,她是认真盯着这位的眼睛看的。她倒想看看他,是否也为钱帛动心。却不想,这位金乌道友眼中露出的却是一抹欣喜的温柔:“炼器吗?不知道友想买的是法宝还是兵刃?” 这个……苏荃想了想后道:“还是兵刃更好一些。若有铸剑的矿石便更好了。” 金乌道友的眼中几乎都快笑出花来了:“既是如此的话,明天我们便去擒天阁。”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二人便离开了这间得云楼。去往了那个叫擒天阁的地方。与得云阁的富丽堂皇不可,这个擒天阁竟然是只有三层的八角楼设计。周围一圈全是看座,中央一所高台竟然是如同后世拍卖台一样的地方。在这里进门不需要买门票,甚至有白给的灵茶和灵果。可是,在这里拍出的宝剑名矿却是价比天高! 一只在她看来只算中品的宝剑居然能卖出二十万灵石的高价。至于那些材料,竟然好奇怪的与中元大陆并无多少区别,可价位却要翻到五倍以上。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北原之地,铸剑师不多?”小阁间内自有隔音结界,所以苏荃的话说得也直接。 那位金乌道友笑着点头:“北原多有灵草灵兽,丹方符箓盛行。可是制剑之术却差多了。这些铸剑的材料多产于西陵与南沙,运一批回来要花上近年的功夫不说,还很有可能在中途遇到妖兽或者魔修抢劫,所以矿石之道在北原是十分珍稀的。自然而然的,成剑价格便更高。道友没有看到中意的东西吗?” 她又不是冤大头,自然不会花上五倍的价钱去买些破大街的材料。至于把她兜里的东西拿出来换灵石,然后去换中元没有的丹药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可惜,她来这里不是来玩的。既然没有合心的东西,那么杂事便尽可等到救了姜游之后再说。所以二人只在这里草草坐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了。 可是,当二人走出擒天阁没有五十步。便敏感的发现后面有尾巴! “三个!” “两个结丹大圆满,一个结丹后期。” “冲谁来的呢?”苏荃问得颇是轻松。她在这里是生客,除了那位倒霉催的王五公子,可说是一个故旧也没有。若说是有仇家上门的话。也极有可能是冲着这位仁兄来的。 金乌的表情也着实是并不轻松的。所以他的想法是:“道友可否帮在下助拳?若可成功逃脱,在下自有厚报。” “行!没有问题。” 打架嘛,苏荃从来不害怕。更何况她初来这里,若是寂寂无名的话,自然是能少一事算一事。可既然已经惹上仇家了,那么趁着机会摸摸这片北原大陆结丹真人的底。也是极好的。 所以,二人在街面上信步走了一段后,突然加速向岛外飞遁而去。而后面的那三个人也果然很有问题,在二人身后紧追不放。所以,苏荃与这位金乌道友商量好后,前脚飞离了得鹿岛的区域,后脚便抽出宝剑向身后三人砍去! 却不成想,那三人当中的两个结丹大圆满直接挥剑相挡,那个结丹后期的男修却是突然抽出一把剑来:“九音,你想和我动手吗?”(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回不去 若水剑! 桓澈? 苏荃楞住了,他怎么会到这里来了?而她一停手,那两个结丹大圆满也住手了。金乌真人则是飞快地瞬到了她身边,眉目冷峻地看看她,又看看那三个结丹修士。似乎有心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下了。 倒是那位结丹后期的男修渐自飘了过来,伸手在脸上一晃,便见一张英俊无匹的面容呈现了出来。看着九音,微笑一笑:“没想到我会追过来吧?” 妈的! 这种语调,说他不知道她是谁,猪也不会信。 苏荃别开脸去,神色冷漠:“你想怎么样?” 桓澈温和一笑,看看此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到我下塌的地方如何?” 到他住的地方吗?苏荃冷笑一声:“我若不愿意呢?” “那我就一直跟着你,跟到你心烦为止。”桓澈笑着盈盈得说着超无耻的话。苏荃看看跟在他左右的那两个,冷笑:“流风和紫潋?” “你一向聪明。” 桓澈在说完话后,伸手过来便要牵她的手。可苏荃却是直接闪开。他笑了一下,却并不尴尬。伸手在旁边引路。苏荃看了一下金乌真人,可这位却是一个字没有,直接跟了过来。 于是,五道遁光便再次向下。不过这次并没有到岛心繁华之地。而在南边一个不起眼的民屋一样的居所前停了下来。 一所小院,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而这个桓澈竟是住在正房的。金乌的眼神瞟来瞟去,似乎颇有奇怪。为何这两个修为高的不住正房?反而是他这个修为最弱的住在正间。而且在进到正屋后,这个男子竟然直接坐到正位,那两个坐在次席也不觉得有丝毫不妥。 “坐吧!”桓澈轻手摆手,苏荃却没好气,看了一眼金乌后,二人双双落坐。然后,直接开门见山:“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自然是用了一样法宝。更何况。你能猜出姜游的来历有问题,我何时又比你差过?”桓澈的眼光温柔,话语轻松自在。竟是之前从未见过的。流风和紫潋二人也恢复了原貌,可相对于流风的眉头略蹙。紫潋就可以用面无表情来形容了。 苏荃眼光扫过,嘴角弯勾,这个桓澈!“那你来这里干什么?你爹终于死了吗?” “朱绯色!” 流风紫潋同时怒站起来,双双拔剑,就要砍人。 可苏荃却笑了。看向桓澈:“你没告诉他们,我到底是谁吗?” 桓澈没有开口,面上的表情颇是有些僵硬。他不敢吗?苏荃却是已然站了起来,行到了这二人面前:“我不是朱绯色,也不是赵问瑾,更不是玄天宗的阿露娜和九音。我姓苏,我叫苏荃。是你们这位太子殿下的原配妻子。当然,后来我们离婚了,所以你们当中的某一位也不必打翻醋坛子。甚至于,我得好心地提醒二位中的某一人。别芳心错许。错把屠夫当情郎。那个看似痴情的男人,可是把他的魔爪伸向他的旧爱过。活生生的挖出她的心肺五脏,然后送给秦崧一口一口的吞掉。” 什么? 流风和紫潋……不可置信的看向桓澈。 “师弟,这是真的吗?”流风不相信,他绝不相信师弟会做这种事。紫潋更是一直在摇头:“这不可能,桓师兄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去问他啊!问他,他有没有干过这种事!”苏荃直指正位上的某人。 而某人……闭上眼睛,点头了! “没错!是我干的!可是,阿荃,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干?” 这个反问让苏荃一楞,却是在瞬间明白过来了。好笑地抱胸看他:“你一向精于算计。桓澈,你是不是想说,在当时那种情况上。你只能杀掉我?然后用某种方法,把我的魂魄带来了这里?让我变成朱绯色,故意接近我。一边教我修仙,一边想和我重新开始。然后呢?是谁杀了朱绯色?” 这个事……流风与紫潋,眨眨眼睛后,流风疑惑道:“不是玄天宗的人吗?” “呸!你去问他!”苏荃彻底没好气了。 而桓澈。只能看看流风与紫潋,无奈咬牙:“那是秦崧下的令!” 什么?流风与紫潋惊愕,可下一刻却听到了更劲爆的消息:“那你父亲,知道吗?” 这个……流风,尤其是紫潋赶紧看向桓师兄。结果,桓澈无奈地叹出了一口气:“你知道的。他是至阳真尊的亲子。他想杀谁,我父亲会反对?能反对?” “所以朱绯色就活该让剁成八瓣?”苏荃的眼光凌厉地扫过这三只的脸庞。流风与紫潋竟然同时不说话了。朱绯色不同于赵问瑾,那是师父已经亲口承认过的弟子。可即使是这样的身份也不能护得她周全吗? 秦崧要杀她就杀了! 那么,若是她回去的话……紫潋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她想起了那些抬出天权宫的袋子。她不想也变成了那样的结局。 而如果秦崧能杀了朱绯色,在师父的默许下,那么又凭什么来保证下一个人不是她? 紫潋全然颓废,倒是流风很快想到了又一个问题:“那赵问瑾的死,总不关师傅的事了吧?是你和斩月私情在先,背叛师门。潜伏之人才会痛下杀手的。”在这个问题上,流风可是绝不让步的。 结果惹来苏荃的一阵倒笑:“流风真君,你脑子进水了?赵问瑾早死了,我是苏荃。极天门能杀了我两次,我凭什么还要对它忠心?” 这……流风说不出话来了。但:“你和斩月……” “我和斩月怎么了?我和这个人早就离婚了。婚姻嫁娶,各不相干。凭什么他又左边娶一个颜若,右边勾搭一个漱玉的。我这边就不能再找?” 流风张口结舌,结舌又张口了半天后,才终于暴跳起来:“师弟和那两个不过是明面上周旋一二布局。他从未亲近过她们!”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和杀了我的人,再结连理?” “你没听到师弟刚才的话吗?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只有那种办法才能保下你的魂魄。更何况你来到中元后,师弟是怎么对你的,你不清楚吗?衣食起居。功法家私,哪一样他没有替你想到做到?”流风童鞋化身咆哮马教主,拍案嘶吼,结果。换来某个女人凉凉的回答:“当然都想到了,除了他爹杀了我一次又一次!” 当场秒杀! 流风同志再有一肚子的例子可以举证,却也无法反驳在这之前的两条铁血定律。秦崧杀了她一次,师弟亲自动的手;秦崧杀了她第二次,师父默许承认。至于之后赵问瑾的事。简直不需要再讨论什么了。极天门杀了她两次,她不早点会自己找下家,那简直就是猪。 而那两次的死,足以抹杀掉师弟二百余年来所有的努力。 流风也败北了,他和紫潋一样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象一对斗败的公鸡。可即使是已经如此了,对面的这个女人却仍然继续抛出炸弹:“桓澈,你是不是还忘了说一件事?当初是谁骗得我吃下了那枚毒果?” 流风和紫潋瞬间抬头,结果……看到了师弟无奈之极的苦笑:“我母亲!” 倒地! 流风在这个家呆不住了,狠狠跺脚离开。至于紫潋……却还是坚持了下来。抿了半天唇后。正色道:“那你是想杀了师父和……师娘,还有师兄报仇?” 金乌真人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却可惜屋中之人无人关心他。只有一室的静寂,足呆了半刻钟后,传来了九音冷漠得没有一丝情绪的回话:“缘尽了!桓澈,我不想杀你,也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动你父亲和母亲。我和你之间,形同陌路便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二三百年的事了,这中间到底是我欠你更多一些,还是你欠我更多一些。其实已经算不清,也不算了。你我之间,缘尽于此。之后各走各路,我无悔。你最好也不要再执着。恨,或许还有,但我能放得下。而你,最好也不要让我看不起你。正如同我们曾经做过的诸多较量一般,我能放下的事,希望你也能放下。” 这番话。她不是头一次说,但在他面前,却是头一次讲出。 在说以前,她把每一个字都在脑海里转过三次。每一句话,都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真的,她做不到完全不怨不恨,但她相信自己能将这段解不开的孽缘当成一个包袱,远远的扔开。他的父亲对她不好,他的母亲对她更糟,但……她可以看在他的份上,将这些事情都抛在脑后。连同她对他的情感,他对她的补偿一起远远的扔开。 再不回想,再不面对! 人生有些事,其实就是这样。碎掉的玻璃杯也好,打破的镜子也好,如果留在心底,放在眼前,那永远都会是你心中的一道伤口。哪怕补得再好,哪怕有法术可以恢复一切,但已经铭刻在心底的那道伤……却是无论如何也修不好的。 她不想那样!不想一辈子念着那一场孽缘留下的伤。 她或许不能回到她初始的地方,或许即使是回去了,也不能再见到那些已经化成尘土的朋友。但在这个异世,她完全可以重新开始,过她崭新的生活。 修炼、晋阶、结婚! 或许到了情缘浓烈的那天,她会给斩月生下一个孩子。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将与他无关。 他和她的人生,走到了终点。 却可惜:“我不想放手。” 他的答复,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在苏荃看来:“这是一种挑衅!桓澈,我不想和你动手。但如果你要逼我的话,我也不介意和你动手。我不会杀了你,但我可以废了你。” “阉割?”这个当口,这个男人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苏荃站起身来,九音剑已经出现在她的手里!若他再敢胡言,她现在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废! 而她的冷冽,也终于冻住了桓澈脸上所有的笑意。 他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看这张陌生的脸庞,想笑却又笑不了来。可若是不笑的话,他抛弃一切,追她来此,又是为了什么? 更何况:为了这一天,他还做了一件最可恶的事! “阿荃,你和我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回到中元去了。在这里,没有再想杀你的人,也不会有人再分开我们。我们重新开始,象你说的那样,把旧事全部扔掉。好不好?” “放屁!你回不去,不代表我回不去。” “你确实回不去了!”桓澈肯定的语气让苏荃突然间有了一个极不好的预感:“你做了什么?” “我用一万枚轰天雷,炸掉了那道天堑。” 啪!(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半颗心 一记耳光,重到无以言喻。桓澈的左脸瞬间肿胀了起来,而且一抹鲜红从抿起的嘴角流了出来…… 紫潋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得是,她得到的却只是师兄一个警告的眼神,以及……再次对她展开的笑颜:“阿荃,我说过,我不想分开。所以哪怕抛弃一切,我也会追来此地。在这里,没人能再分开我们。” “是吗?你以为我回不到中元去,就会和你在一起?”苏荃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间觉得无比的陌生。从未有过的疏离!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哪怕在知道他杀了她的时候,恨也好气也好,其实都是牵绊。但在这一刻,她对他的心……失望到了顶点。“我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就算嫁猪嫁狗也不会再嫁给你。” “可是……你离不开我。”桓澈说着,反手抹掉了嘴角的血渍,然后忽然反手在他的心室处重重捣下了一拳…… “噗!” 两口鲜血同时喷了出来。 鲜红中带着一丝浅金色光芒的血渍…… 那是:“心头血!”金乌真人终于明白了,眼神深沉地看着这个叫桓澈的男子:“你在她的身体里动了手脚!下了蛊,或者是某种毒药。有这种东西在,你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确定她的方位。所以不管她到哪里,你都可以找到她。前天些,你用了一次,所以你推测出了她会出现在得鹿岛。并且你熟知她的习好,知道她会去哪里,从而在那里守株待兔。”确实是相当狠的一招!但可惜,在金乌看来:“你这是自取灭亡。你已经对她下过一次手了,现在又来一次。桓道友,在下虽不是女子,却也可以肯定,这世间不会有如此蠢笨的女子,再相信你哪怕一次。” 是不会再相信吗?桓澈脸色莫名的抬头看着屋顶,冷冷道:“但起码。她不能再离开我。不管她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得到。而且,只要她变心,我就会不惜一切阻止。我不会杀她。但我会杀掉所有敢亲近她的男子。” “凭你结丹后期的修为?”金乌真人很不看好。 可桓澈却是笑了:“没错,我确实现在只有结丹后期的修为。虽然在一百年前我就已经到了结丹大圆满。但可惜的是:我结婴失败了。事实上……阿荃,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我永远也结不了婴。” 是情话? 苏荃已经恶心得想吐。 可金乌却听出一些味道来了:“桓道友的意思是……你若要结婴,就必须与她双修?” “没错。” “因为这个蛊毒需要阴阳交合来解除?”金乌似乎听过这种招术。相当的下三滥。 却没成想,桓澈的答案却是:“不是蛊毒,从来没有那种东西。我对她下过一次手,已是我平生最悔恨之事。所以照这位道友说的,我不会把自己再次陷入那种困窘的境地里。阿荃,你应该知道,我没有那么笨。” “所以……” “所以……”桓澈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扭脸过来的苏荃,露出了他此生最无怨无悔的笑容:“我切下了自己的一半心,送给了你。” ———— 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连苏荃自己……都惊懵了! “你……你说什么?你切了什么?”她耳朵难道幻听了? 但可惜的是,她的耳朵好得很,完全没有幻听。 “你听到的都是真的。我切下了自己一半的心,给了你。”桓澈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挑起了她的一缕长发,微笑地绕在指间:“你以为人的魂魄在离体后能存活多久?若找不到宿主寄存,它很快便会沦落入地府。等你去了那里,我可没那个本事能把你找回来。本来把一个动物的魂魄打散,把你的魂魄先放进去,也是省事的法子。但若是那样的话。你只要一苏醒过来肯定会发现异样,惹出事端。更何况,我和秦崧要离开我们熟悉的那个世界,来到这里。需要动用一样可怕的阵法。而在那个阵法里。任何生灵都要受到重创。” “我本来已经是筑基大圆满的境界,生生跌回了炼气期。秦崧……其实在那里已经是元婴修士了,可回到这里后却险些连灵基也保不住。如此情状下,我怎么可能把你的魂魄放到别的地方?所以……我只能把你的魂魄放到我的心室里养着。然后在找到朱绯色后,把你的魂魄推到她的体内。” “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是,谁能想到……朱绯色不过是从马车里摔了来。魂魄就离体了?我没办法看着你在我面前再死一次,所以,我只能把我的心切下一半来给了你。” “你一定在姜游那里听到过火影重生术的事了。而你肯定也奇怪,为什么你明明没练那个功夫,却可以在死后,一次一次的重生。原因,就在于这里。你身上有我的半颗心。我不死,那颗心就不会死。你身上有生气在,魂魄为了自保就一定会找宿主重生。所以朱绯色,才会变成了赵问瑾。也所以赵问瑾才会变成了阿露娜。” 一切的迷团终于解开! 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 但有一点,他说错了! “赵问瑾被杀后,并没有立刻重生。我去了地府!”苏荃语声平静,却惊得屋里的人全部侧目。只除了桓澈!当然,他也惊了一下,却遂即失笑:“原因也简单!那段时间我病得很重。” 苏荃拧眉:“你病得很重?” “准确的来说,是病得快死了。你打了我一巴掌,你忘了吗?” 苏荃当然没忘,但:“你都已经是结丹修士了,我打了一耳光而已。至于把你打得快死掉吗?” 桓澈苦笑:“若是别人,别说一巴掌,一百记耳光也打不死我。可是……你不同。如同你刚才亲眼看到的,我只是捶了我的心室一下,你与我就会直接吐出心头血来。原因是一样的!你的身上有我的心,所以你和我互相攻击的话……阿荃,你想杀死我太容易。只要你死了,我绝对活不了。而你每一次受伤,我都能感觉得到。” “你在中枢城少了一条胳膊,我在天权宫里直接吐出血来。所以我才从秘道逃了出来找你。” “你每一次晋阶,不管成功与否,对我来说,都是同样的考验。” “赵问瑾让杀掉了,之前你又打了一记耳光,双管齐下,我险些把命丢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但若你不是活过来的话,我也肯定死掉了。” “而且,你是否注意过:你的伤受得再重,好得速度却要比别人快一些,而且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大的隐患?” 这个……苏荃之前倒是没留意过,但现在想来的话,好象她的伤是好得快一些,而且都没有留过什么隐患。难不成…… “你猜得没错,你的伤都转到我这里来了。或许你会不信,但我不防告诉你,有一次你受伤的时候,正是我冲击结婴的时候。你不过半个月就好的伤,可在我这里,却是让我险些丢掉性命。” “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九音真人在玄天宗使出双手逆向剑的消息,传到天权宫来,却没有引起该有的反应?” 当然好奇了! “你把这事告诉沐阳了?”苏荃能想到的只有这点。沐阳真君对别人再烂,对这个儿子却是二十四孝爸。事关他儿子的生死,想来他一定能分清楚孰重孰轻。 桓澈大笑,重重拍她的肩膀:“知我者莫若你。没错,他知道了。所以才没有任何动作。” 简直特么的就是极口牛皮糖! 苏荃深深呼吸,闭目沉思了足有一刻钟后才道:“我会把这半颗心还给你。” “行!只要你与我双修,那颗心自然就会转回到我的身体里。”桓澈的嘴脸简直是形容不出的可恶! 只可惜:“我不相信只有这一种办法。桓澈!多谢你大方的盛举,而我也从来不是不感恩图报的人。我会想办法还上你这份人情。这半颗心,我也终有一日会还给你。但是双修什么的,你就不要妄想了。那根本不可能!” 她的话依旧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的犹豫。桓澈虽心头多少痛了一下,可这样的的情形其实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并不着恼,只是微笑地坐回椅中:“我试目以待。但本着你我心心相关的份上,我想在今后的行动里,你就算是不愿意与我共处一室,但多少也要知会一声。免得你与我当中,哪一个要是出了状况的话,对方也连带遭秧。这里不是中元大陆了,你身后没有玄天宗撑腰,我也不是无人敢惹的极天掌门的儿子。我们两个只是普普通通的结丹修士而已。甚至受了伤,都没有宗门再做我们的安全落脚地。不是吗?” 苏荃终于笑出来了,她总算明白这个人的用意在哪里了。就是要整天和她粘在一起是不是?“可以!事实上,为了我们双方的安全,一起行动更好。”不但多了三个打手,还少了一层隐忧,这买卖,她不亏! 桓澈眯了眯眼,双手抱胸:“有条件吧?” “那是当然。” “说说看。” “很简单!闭上你的狗嘴!”(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三城 咚咚,两声敲门声。 苏荃从思绪中挣扎出来,整理好心绪,打开房门。然后,楞住了。门外站的是她的新搭档金乌真人。这她并不意外!可让她没料到的是:这人手中竟然端着一只托盘,里面竟然放了十几样菜并一壶美酒。 “道友不请我进去吗?”金乌道人脸上全是暖人的笑意。苏荃楞了一下后,也笑了:“请进。” 进屋,摆桌。一桌子美食色香味俱佳。苏荃虽然没有食欲,可是这位金乌真人实在是一番好意,于是,也只得拾起筷来,勉强两口。只是那一副如同嚼蜡的表情,实在是:“糟蹋美食!九音道友,你可知这一桌饭菜要多少灵石?” “多少?” “五十块!”伸出五个手指,却只唤来这位九音道友的嘴角扯动。金乌真人笑了:“你可知一个炼气弟子在码头上搬运一天货物,才能赚到多少灵石?” 这个……苏荃倒真不知道,想了想猜了猜:“一两块?” “不。比那更少。只有五十灵珠。”金乌真人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下:“在下当年为了修行,曾一日里做两三份工。在下这副皮囊只是四灵根,若只靠功法吸收天地灵地,怕是得到死的那天也筑不了基。没办法,只能用丹药来催化。可要吃丹药,就要灵石。身无一技之长,只能蛮力。我是这么走过来的。事实上,北原的修士中也基本有九成都是这样走过来的。但这九成当中,却只有一成筑基了,千分之一的结率结丹,至于结婴,那样的数量就更少了。大部分的炼气修士辛辛苦苦一生,劳碌奔波,最后换来的却只是在高阶修士眼中数量微薄的薪酬。而这些薪酬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根本支撑不了他们的修炼。于是,一代代的炼气修士在劳碌与绝望中死去。新的一批再度诞生。路依然是那条,重复着不同的面孔,走的一样的路。这些人当中,仅仅会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人成功了。但即使是这样。却仍然有一代又一代的修士不断的前行。九音道友,你可知这是为了什么?” 苏荃笑了:“是希望!只要努力就会有成果,虽然结局可能不如人意,但努力过了也许就不会后悔。而人这一生,最大的悔意莫过于。该争时未争,未争便又放弃。” “没错!所以道友何必为了眼前的困局愁顿?修真之路千难万险,磨练的不过是我们的意志。危机越大,困阻越多,就代表我们将来会走得更远。道友有着别人永远不可能碰到的困局,也就意味着道友的前途可能会比任何人都长远宽大。为此,不该浮一大白吗?” 扬手举杯,换来女子终于轻快的笑声。 酒盏相碰,一饮而尽。 苏荃并不好杯中物,可这杯酒下肚。却也觉得异常痛快。那种辛辣之物,并不能让她感觉到美味。可是那种刺激带来的痛快感,却是让她执起了酒壶,给二人各倒了一杯:“金乌道友,不得不说,你实在是个奇怪的人。我们今天的对话,实在有够古怪了。可你的心态却如此平坦。你不好奇我们的来历吗?” 金乌真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奇自然是有的,但在下却明白,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好解释!苏荃松了一口气,却也愁上了眉头:“麻烦更多了。要还他一份人情。把这多出来的半颗心还给他,还得办我来此地原本就要办的事。另外……居然还得想办法回去。金乌道友,不得不说,我有点后悔来这里了。” 这么说可能凉薄。但如此上天再给苏荃一次重来的机会,她真的不确实她是否还有这样的勇气,追到这里。四个难题,活生生快把她愁疯,哪个都不是好解决的问题。 “那就不要想那么多。先办哪个,后办哪个先理清。一样一样走下去。也许许多事情便水到渠成了。” 金乌真人说的话自然铿锵,可苏荃听的却楞住了。好象……之前也有一个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唔,是斩月!当时她心绪烦乱,不得其解,他替她快刀斩乱麻,排解诸事。而眼下……他应该已经收到雪卿的传讯了吧?会担心么?而雪卿是不是也在赶来的路上了?若是让他知道那条路不通了,那孩子会急成什么样呢? 那么高傲的性子,却是为了与她再相逢,宁愿与她再结一个灵兽契约! 他不乐意,她知道。可是,除了那个法子,好象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可结果呢?通道塌了。他来不了,该多着急?没她帮忙找妖丹,那孩子肯定不屑于问斩月要。自己搞吗?好象她从来没见雪卿施展过攻击类的法术。她要是在这里困上上百年的话,那孩子会急坏的。 虽然知道解决的方法,可愁闷就是愁闷。若是无人无酒,一个人把自己挖个坑埋起来,郁闷到死也就算了。站起来又是一枚好汉。可偏偏手里多了这么一壶似乎永远也喝不完的酒。越喝越多,喝得越多便越想喝。如此,一杯一杯又一杯,直喝得眼前发晕,然后……叭的一声伏在了桌子上…… 她睡着了? 金乌真人看看桌上那个,脸色酡红,酒意酣沉的女子,眼中全是笑意。机灵古怪!就这么就想骗过他吗?亦或者,是试探?想到这里,金乌真人不免有些神色黯沉,她和斩月在一起了?那么……也许她现在的做法是最好的。所以,金乌真人并没有再做任何事,而是关上房门直接离开了。由她在那里困顿着趴着睡了一觉。 而第二天清晨,天色才亮,金乌真人便听到门板被拍响:“道友,好了吗?我们准备上路了。” ————— 五个结丹期修士一起出行,这种队形即使是在北原这样金丹遍地走的地方,也不是很常见的。而在五道遁光向西北方向飞去后,得鹿岛附近的一片宁静海域却是突然起了波澜,然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便拄着一只拐杖,从海面下浮了上来。飞抵得鹿岛,自然有无数掮客来打招呼。而这位老者,选择了其中一个,发下要求:“我要到孤仞山叶家。你若能送我到达,我付你一千灵石。” 不提那个负责接待的炼气弟子如何惊愕,只说苏荃五人,在飞行了半刻后,流风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孤仞山,救你徒弟。” 流风楞了一下,心情有些复杂。却仍然不免多问了一句:“你和姜游……好吧,那小子是玄天宗的眼线?”要是真的话,他这个师父就实在是做得太失败了。 苏荃却笑了:“眼线的活他不干。准确来讲,姜游是个公平的卖家,出色的炼丹师。他的东西他想卖给谁,就卖给谁。而他也没有卖给玄天宗,他不过是卖给我了而已。” 流风长吁了一口气,若是这样,倒也罢了。那个孩子与他并不算亲切,与门中任何人都不亲近,也就与净尘和赵问瑾略好些而已。曾几何时,流风认为这是上次妖兽动乱时,他们在三个曾在一起并肩作战的原因。可原来……他还是猜错了。但卖给赵问瑾,总比卖给玄天宗要强些。虽然可能实质上一样。但对流风来说,确是轻松一些的。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很奇怪:“他本名姓叶?” 苏荃挑眉,若然似笑地看他:“流风真君耳朵真长,才几天就知道孤仞山的本家了。不过他是不是姓叶,我也不清楚。只是有一些线索,想去那里查看一番而已。你去吗?” “那是自然。他救过我一命,又做了我百年的徒儿。他有事,我怎能不救?”流风同志虽愚孝,但对徒弟还是爱护的。更别提姜游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如此,五人便一路赶向孤仞山。因为这里全是聪明人的缘故,所以大家都把追天御风梭收了回来,换成了普通的飞行法器。如此,花了近月的时间才赶到了孤仞山。 真的是,山如其名。一座如同一把残剑般的山峰,笔直的屹立在一片广茂的平原之上。那山体洁白如雪,山壁几乎是呈九十度的陡峭,山上无花无树,一点杂色也有。有的只是雪白的山体,以及在山体上雕琢而出的无数阶台洞府宫宇及长廊。因这山太过高耸,或者是灵气丰厚的关系,半山腰处便有了无数灵云环绕,使得来客远远看去,便只能看到一片通体的白。 这地方会是姜游的家么? 五人决定先找个地方居住,打听一番情形再说。而环顾一周后才发现,孤仞山下的这片平原之上,虽多有人烟,却大部分都是没有灵气的所在。住的乃是普通凡人,耕种农桑。至于修真者可能聚集的地方,则有三处。都与孤仞山相接不远,呈扇面分布。 “这三城,分别叫三沐、三熏、三皇。”(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紫龙成剑 三沐、三熏、三皇? “看来叶家这是自比神皇了。”居然敢用这样的名字来定下城之名。狂妄之情,溢于言情,竟然没有半分隐藏。 金乌真人笑着点头:“确是此意。叶氏在北原,乃是三霸之一。与平津山孟氏,星落湖沉氏并霸北原。无有家族敢违逆这三族之命。你得罪的那位王五公子,家中也颇是不俗。可若是在这三氏面前,则如同野狗鹿猪一般。哪怕倾尽全族之力,也不过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罢了。这叶孟沉三氏名声地位虽然似乎相同,但若论起年代久远,则以叶氏为最。听说他们叶氏在北原已有上万年的历史。而孟沉二氏不过五六千年罢了。但孟沉二人胜在人口繁盛,新才济济。至于叶氏,则多少有些默守陈规了。当然,这些都是坊间流言,这三派虽是不和,却少有面上交锋厌恶之事。尤其是叶氏,族人常居孤仞山,鲜有外出,也少与那二氏有生意上的交锋,所以三家看起来还是和睦的。至于这三城中,三沐城专招前来拜见的各路修士。三熏城则是叶家招牧天下英豪的所在;至于三皇城……九音道友可知叶氏有三绝?” 这个苏荃不曾听说,紫潋却接话了:“可是丹药、法宝与名剑?”听说叶氏以这三样绝技,称著北原。可是,为什么紫潋在说完后,却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因为这三样东西也正是九音所擅长的? 她的眼神古怪,苏荃却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姜游只说过他的兄长也会火影术,却没说是否也会灵脉术。这灵脉术是雪卿教她的。而雪卿千年前的主人很有可能是那个扶疏。既然如此,是不是就会与这个叶家无关呢?而以雪卿那个小家伙小气别扭的个性,可能也不会成传给别人吧?若只有火影术的话,她自信不会输给人,若再有灵脉术辅助的话,想必效果更佳。 上门拜见未免落了下风;被叶家招牧的话,则是与人为奴,她坚决不干。所以苏荃决定:“到三皇城。” 金乌真人笑着点头:“道友高妙。与其求人办事。不如愿者上钩。” 苏荃兴味,她正是如此作想。 于是,半日后,三皇城街头便出现了五个相伴而行的结丹修士。三男二女。他们见店便进。查看货色,可是所购者却并不多。丹药,非叶家独密的丹药不买。而且若买只买上品,数量却只要三枚;法宝法器中,法器压根不看。法宝却多是观看,并不购买。在城中转了半个月,最后只由一名女修买下了一只有助听力的发钗而已。至于售剑的店铺,他们转得最多。城中大大小小的售剑铺全转过了,但是一把没买。甚至连一把看中的都没有。哪怕走到城中以售上品灵剑的浸月楼,也是逐个转了一圈就过。毫无留恋之色! 如是情形,自然有执事报于城主知晓。 三皇城主乃是叶氏嫡脉,很快下令城中之人盯紧这五人。而这五人在逛完这三样店铺后,竟然去了城中专卖炼剑之矿的铺中。在那里……花了五千灵石买了一整块……紫龙晶? ———— 紫龙晶,苏荃在后世时曾见过无数。这是一种在苏联出产的紫色宝石。只有紫白二色,偶见深绿。上品者自然以颜色越紫越好,杂色越少越好。但是象眼前这块只有紫色并且隐隐透明的矿石,苏荃还真是从未见过。这块紫龙晶灵气并不充足,质地似乎也并不坚硬。除了颜色漂亮,晶莹剔透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优点了。 可是,当苏荃的手摸到它时,心跳却突然加剧起来。她的手指贪恋着这块矿石的感觉,这是苏荃之前碰到极品灵矿时才会有的感觉。所以。苏荃毫不迟疑的就把它买下来了。然后等回到他们居住的地方后,就让这四人分别将灵力输入其中,以看效果。 结果……流风的一点用也没有,倒是桓澈金乌尤其是紫潋的灵力输入其中后。引得这块紫龙晶大放异彩! 好了!就是她了! “紫潋真君,想要好剑吗?” 紫潋在刚才将灵力输入其中后,就有所感了。此时听九音这样讲,自然无有不应。但紧接着,却让九音的下个要求弄懵了:“把你兜里所有矿石全拿出来。” “这不是有材料了吗?”紫潋不明白,却接到了桓师兄的传音:“她要什么就给她。横竖你总不会吃亏的。”紫潋心头酸涩,却还是将多年收集来的矿石全部拿了出来,足足堆了半屋子。然后,四人便见苏荃开始一样一样的检验这些灵矿。 大部分扔了出来,留下小部分继续检验,然后一样一样的筛选,方法越来越古怪。直到最后,她的手中只留下了一块白色的…… “擒龙石?”流风讶异地看向小师妹:“你从哪里弄来的?”这擒龙石质地坚硬无比,却因性脆所以并不适宜炼剑之物。但它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却是可分可合,所以常被用来炼宝。流风就曾在师父那里见过一套阵盘,是用擒龙石炼制的。合分散攻,尽是相宜,威力极大。这材料十分罕见,就算流风也不曾有幸遇到过,为什么师妹这里会有? 紫潋脸色发红,嗫嚅讲:“是……二师兄给我的。” 惊雷么?流风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而此时,九音那里却似乎已经有想法了:“我要闭关铸剑了。你们自便。紫潋,把你的头发与鲜血给我一些,若有心头血是最好了,省得你再温养。” 紫潋知她的铸剑术神奇无比,当下便取了一大束头发与整杯心头血给她。因损血太多,便自闭关修养去了。至于流风桓澈与亲来的这位金乌真人则是负责轮流宿卫。 一转眼,便是半年。 半年后的一天子夜时分,三皇城上空原本万里无云的静溢暗夜,突然涌来了大量的乌云密集。而这些乌云并不曾布满城空,而是是齐齐堆在了西北角上一所租借洞府之上。半个时辰的电闪雷鸣后,竟有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如此异景,自然引得无数修士围观,只可惜那处洞府之内阵法严密,无人可窥其内。只有城主府内一枚观天镜,看得到其中的景象。 只见院中,一名女修掌心中托着一只透明的白色玉匣。匣中盛放着一只通体莹紫透白的纤长女剑。足有七尺之长,却只有四分宽细。吞口洁白莹玉,是乃云纹。剑柄处却有一条龙身缠绕其上。那只女剑在鞘中沉睡不醒,哪怕天空电闪雷鸣也无法撼动其身。可是当大雨倾盆而下后,那剑却是突然抖动起来。然后……那托剑的玉盒中突然产生了无数的浓烟。并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只原本透明的玉盒竟然变得火红,盒中烟气却更重。浓到已经看不到剑身的存在时。另一名女修上场了! 她将自己的食指插入了玉盒之中,然后那盒中的白烟竟然逐渐发红。象是在吸取那女修的精血。那女修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惨,半个时辰后竟然直接跪在地上。又过了半个时辰,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这时有两名男修过来,把她拉开的同时,将一大束黑色的发丝塞入了玉盒之中。盒中已经变得鲜红的烟雾开始躲避。最后,竟然消失在了玉盒当中。而那些被塞入盒中的黑丝竟然象是有了生命一般,不断地缠绕在了剑身之上。最终,竟然在剑身上凝出一条黑色背鳞的龙纹来…… 呛啷的一声,名剑出鞘。 而这只紫剑在出鞘后,竟然直接冲进了那名已然昏迷过去的女修体内…… “好了,抱她回去,喂她吃固本丹。” 那本原本托剑的女修脸色也不太好。吩咐完后,便摇摇晃晃的由另一名男修扶着回屋了。 而三天后,那名喜穿紫衣的女修出屋了,面容神彩焕发,手持一把紫剑竟是在院中舞动开来。虽只有图影,并无声线。可三皇城主却仍然能感觉到那剑舞动时,似乎带起的某种风云之声。 “看来,那个黄衫女子乃是一名铸剑师。” “城主,如此奇才,怎么会到我们三皇城来?” “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那边的二男一女明显是一路的,这个铸剑师与扶她的男修是一路。他们进城来先看剑,却不买剑。目的自然是为了那个紫衣女修。想来那三人不是委托了这女修铸剑,便是求她挑一柄上好的。只可惜没买到合适的,那女修便只能自己动手了。”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这五人不是自导自演,然后有什么图谋呢?” 三皇城主之下有四名谋士,大家各抒已见,讨论不休。可是,在三皇城主眼中,却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这个铸剑师居然可以引出剑灵成形,绝不是凡物。如此人才,本城主绝不能放过。你们去发帖,明日便请他们来城主府一聚!” (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某人 苏荃的眼睛紧盯过去了,廊下结丹修士的眼睛紧盯过去了,连场外两边的筑基修士似乎都感觉到什么了。他们全都紧紧地盯在这位看着什么陌生的结丹修士,看着他笑容满面的一步步走向正殿台阶之下,双膝跪地,背脊笔直。目光清澄如雪,却又和绪如阳。 掌门的眼睛无人敢看,可这位结丹前辈却是平平稳稳地迎上了那双眼睛。 一瞬间的呼吸停止,全场静默。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听到那位结丹修士说话。但掌门的脸色却是……瞬间古怪得无以言喻。不只掌门,其它元婴修士也是。一个比一个脸色怪异,斩月师叔甚至……把眼睛都闭上了。 眼角……似乎都有泪痕? 苏荃莫名其妙,扯扯旁边一真的衣角。一真也是耸肩不明,眼光却在师兄们身上流转。直到…… “看逐风!” 苏荃扭头马上看过去,可是那小子却是感觉到一样,瞬间闭了眼睛。然后……一个什么样的猜测突然涌进了脑海。难不成……难不成这个人会是…… “九音,我有事和你说呢。” 上面掌门摆手了,弟子们纷纷撤退。只有元婴修士和那个金乌进殿去了。好多结丹弟子都在纳闷,可一真却是果断拉走好象明白过来的九音。 一直到把她拽进自己的洞府后,才道:“不管你想到了什么,都得装作不知情。” “为什么?”苏荃直觉性地反问。可是问完后,却是马上明白了。有些尴尬,可更多的却是:“好烦!”为什么明明猜到了,却要装的不知情?就因为要顾忌斩月的心情吗?可是:“我和他又没什么?” “那是你以为的事!”一真也烦这种事,但她却知道有些事是必须要注意的。但这种事不能急着来,所以给她斟了一杯茶,推了过去:“斩月是个心细如发的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你若与他只是朋友。不管他心里如何想,你顺你的心意去做就不会有事。可是……你和他基本上已经是定的关系了。九音,你希望和他分开吗?” 这……苏荃摇了摇头:“我选择和他在一起,是认真思量过的。”但顿了顿。秀眉紧蹙:“可是……不能说我不喜欢他,但是,他这种太过小心的性子,有时候也实在是让人别扭。” “人无完人!你自己就一定很好吗?或许,你在他眼中。也不是他最想要的那种。”一真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可听在苏荃耳中却更是不适。她当然也感觉得到这一点。似乎,斩月更喜欢全心全意爱恋他的女子。虽然他嘴上不承认,可是每次他看到桓澈或者碰到什么引发他猜测的事,他都会沉闷上许久。他介意她和桓澈以前的事!虽然他不说,但她怎么可能猜不到? 所以……“好心烦!” 一真好笑地摆弄着桌边棋盒中的棋子:“谁让你自己想不开,非要和人双修的?你若是只把他当成朋友,如今,岂不是另外一层爽快?” 是吗?她,做错了? 可是:“我已经做了!更何况他也不是无可救药。或许他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更何况……”苏荃环顾这间冷冰冰的洞府,叹出一口气:“一个人修仙,真的是件很寂寞的事。一真,你不寂寞吗?” 怎么可能不寂寞?但一真没有说出来,只是持起了一枚棋子,放在帕中轻轻的擦抚:“我有它们,便不寂寞。” ———— 和一真说完这些有的没的,自然接下来就要说一些正经事了。一真向她演示了这些年她在双手逆向剑上的成就,苏荃看得啧啧称叹:“不愧是天生习用左手的。比我也不差什么了。我可比你早练了几十年呢。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你就要超过我了。” “你有那么多会的,被我超一样怕什么?”一真才不信她会这么认输呢。若她是个轻易认输的人,也不会在诸多方面都弄出名堂来。意识到她的进步,九音她啊。只会更加努力。 苏荃也不否认,又问了她一些门中近些年来发生的事。一真都说了,包括她被守一真君正式记入门墙的事。但说到这儿,苏荃就不明白了:“你既然被掌门师叔记成弟子,为什么还会住在这里?”按理说,徒弟和师门应该住在一起。一真应该搬到乾宫峰去才对啊。 提起这事,一真也是皱眉:“那里人太多了!” 啥?人多?苏荃渐自明白了。玄天宗虽不如极天门那样,喜好双修。但玄天宗内的女修多是筑基修为,结丹女修只有三个。一个是一线真君的道侣,一个是她,另外一个就是一真了。一真年轻貌美,又看上去斯文清贵,气质绝佳。玄天宗这帮爷们……唔,结丹期的修士可都在打光棍呢。怎么可能不缠她?不过有件事,她挺好奇的是:“临空师叔没再找过你吗?” 看好戏? 一真瞪她:“他找不找我,与我何干?” 咦?“那就是有找喽?” “烦人。说不说正经事了?不说,滚。” ————— 一真同学竟然翻脸了,把她赶了出来?苏荃站在一真的洞府外,又是可笑又是好奇。当下便去了临空真君的洞府,巧的是,这人也是刚回来。看到她来方有些意外,可是当听到她鬼嘻嘻的问话后,却是……立时没好气了:“九音,你是不是在她面前说过我的坏话?” 这个……苏荃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好象说过。怎么?她不喜欢你啊?” 临空气得喷笑:“你啊!淘气。不过我也不必瞒你,她确实不大喜欢我,并且似乎排斥双修之事。九音,你说是不是她在极天门的旧事,让她痛恨男子?” 这个嘛……苏荃摇头:“我觉得不象!一真师姐是那种心高气傲的人。我倒觉得,你的修为比她高,让她看了你格外不爽。” 临空顿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她不愿意受人庇佑。” “没错!一真师姐不喜欢仰人鼻息,她如今的一切虽不算出众,却扎扎实实的来于本身的努力。她深为此傲!若你此时与她的境界相仿,若许她看你顺眼了或许还会考虑一二。可你修为比她高那么多,想都别想。她才不想让人说,她是某某真君的道侣,如何如何的。她受不了那份气!” 原来结婴,竟然还有如此麻烦? 临空真君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了,倒是问了她好多事。比方说:“双手逆向剑,为何初学时还算顺畅,如今却越来越觉得艰涩了?” 苏荃也搞不太明白,因为:“我没碰到过这样的问题。你问过逐风了吗?他学得怎么样?” 临空不太高兴地讲:“他的进步也很快,虽不如一真那般神速,却也小有所成。三人当中,数我修为最高,却是进步最慢。九音,师兄我心里很不平衡的。” “那……你要不要试试把自己的境界压低试试呢?” “试过了,没什么用。” “那……我就是没办法了。” 临空无奈,又说了一番闲话后,苏荃便走了。 ———— 回到洞府后,却是想起来一事。把姜游送她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唔,竟然是好大一堆。五袋子灵石,十袋子灵草,三袋子他已然炼好的丹药。这些东西怕都是他要自己保管的。所以苏荃看也没看便全收了起来。至于剩下的一些扔在外面的零七八碎,就可能是送她的了。 没有她最想要的丹书,却有上百枚润春丸和好多玉简。每一枚玉简上都录着一种丹药的炼制方法。不只是普通的丹方,而是在里面详细地记载了炼制的过程。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关键都详细记载。苏荃看得兴味盎然! 润春丸她是最感兴趣的,但是其它丹方也很不错。比方说那个易颜丹,这里就有。还有一种叫一归丹的丹药也很有意思。因为一种一归丹居然是一种可以让修士在一段时间内忘记所有尘事的丹药。 中元大陆虽有问心丹,却实际上是幻觉。不象这种一归丹,是自己亲身经历的。而且在药效过去后,不会使人忘却。这样一来的话……别的用途,苏荃一时想不出来,但临空师兄若是用了它后,会不会对双手逆向剑有别样的体悟呢? 这个方法或许值得一试。 另外还有一样如尸丹也颇实用。吃下如尸丹后,会在三十六个时辰内如同死尸一般。灵气全元,心脉停跳。哪怕高阶修士查看,也轻易发现不了。若有方法能保住肉身的话,这倒也是脱困时可用的良药。 至于另外一些丹方,竟是样样有趣得不得了。 苏荃本是坐在地上看的,结果一经入迷,便忘了时间。等到她终于将这三十多枚玉简看完记在心田后,抬眼,才发现:斩月竟然已经回来了! 而且……在他旁边位子上坐的人竟然是……金乌!?(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定计 这人居然还要让他往下说?当他看不出来吗?桓澈张口就要再说出几样,可是话到嘴边了,却是一个机灵,突然抿住了嘴。 不对!他为什么要他继续往下说?是要借他的嘴来说出他很有可能是那个人吗?对啊!阿荃不知道他是那个人也就罢了,只当他是寻常伙伴,不会有其它问题。可若是知道他是那个人……她记恨着那件事,又素来对他有好感。若是挑明了……这人与斩月情义深重,可能不会做出什么事来。但男女情恋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一念起而情生,这六个字害了多少人? 他当初何尝又不是以为他只是历经情事,几十年岁月一眨而过便罢了。可结果呢?生生被套住,无法甚至不想超脱。甘愿沉沦,哪怕万般苦楚也如宝在心,思来甜蜜。 他的身份不曝光,对他来说可能是件好事,对自己也是好事,甚至对阿荃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损人利已方且为之,损人不利已又何必去做? 所以,桓澈深吸一口气后,收敛了神色,看也不看他,直对苏荃道:“这两种心法并非我所有,至于它的来历……你现在知道未必便是好事。等机缘到时,不必我说你也就知道了。至于我为什么不练,原因也简单。这世上只有你一个能练这种功夫。别人练了非死即伤。若我所料没错的话,这个叶家家主……怕也是炼了火影术!” 什么? “他也炼了火影术?你不是说除了九音能练这功夫,别人练了非死即伤吗?”流风讶异问。桓澈冷气,负手而手:“你当他真好吗?他若是真的好,就不会需要姜游来帮他续命了。火影术是这世间至阳至烈至刚至猛的火系法术。除却……无人可以驾驭。可这个叶氏家主却偏偏练了。以我猜测,不是他身上有什么法宝可以护住本身筋脉,便是有什么特殊的心法可以冲缓这火系法术带来的凌厉火气。当然,绝不可能是太阴心经。这太阴心经世间只有一份,不可能会有人再练。” “那……”苏荃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可她刚说了一个字,就让桓澈打断了:“你别惦记着用太阴心经来换姜游。这种功法这世上也只你一个人能练。别人练了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能练?”苏荃急了:“你是不是还瞒了我别的事?” 桓澈笑着去捏她的脸蛋,结果让直接打开。颇是悻悻:“我当然瞒了你不少事。我是坏蛋。不是吗?” 这个死不要脸的臭男人! 苏荃抡拳就想上去揍他,可是……她的拳头都到他的鼻子上尖上了,却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尼玛……她和他互欧的话,他受伤了她也跑不了。而这个死货却是根本不躲。反而用一种挑衅的眼神在看她! 妈的! 揍他相当于揍自己!唔。好悲催。 苏荃恨恨回座,看也不看他。桓澈却是得意一笑:“知道以后就别打我。动手动脚的,又不是在床上。” 咣!一杯滚烫的茶水直接砸在他脑袋上。 紫潋啊的叫了一声,赶紧便想过去给师兄擦水。结果她这边还没动呢,师兄那边反手一个清洁咒便又干净如初。皮不疼肉不痒的样子气得九音捂额捂肚子。师兄却在那边继续……发贱:“打是亲,骂是爱,阿荃,你还是很喜欢我的嘛。” 让她去死吧! 她不活了。 苏荃把整张脸埋在胳膊肘里,快糗死了。她是倒了几辈子霉,才会碰上这么个魔星? 她说不出话来,那边金乌道友却是清咳一声:“桓道友,显摆您的艳史可以等稍后再说吗?等有了空闲,有下倒是很乐意听您与一百零八名前任的各种风流韵事。眼下,还是先说正事吧。” 对啊!这死小子和她在一起时……那般熟稔!肯定在她以前不知道和几百个滚过床单了。该害羞的也该是他啊,凭什么是她?她又不是玩婚外情? 苏荃收拾心情,并给了金乌师兄一个笑脸。金乌真人坦然受之,桓澈那边的脸却是黑了一半。还是紫潋悄悄给他传了音:“师兄,女人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嗯,说那种事。您收敛点吧。她会更生气的。” 桓澈压下火气,踱回自己的位子,吃了口茶后,正色道:“要救姜游,目前为止。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办法。” “请说。”金乌真人竖耳倾听。 桓澈吸了一口气后,面色凝重道:“只要姜游把他的半颗心切下来给了其兄长,两个人便都能活下来。当然,这过程很痛楚。但总比两败俱伤来得好。” 这个方法可行性倒是颇高! 但金乌真人却觉得:“叶氏族长若有更……万全的法子呢?照桓道友说的,你把你的心分了一半给九音,看似你们二人都无事,可若一旦其中一人受伤,另一个人也会深受其累。而且,你此法可行。大概也与九音本身便练了太阴心经不无关系吧?” 对啊!“我本身虽练了火影术,可是因为太阴心经的缘故……”苏荃楞了一下,这两个功夫要一起练才会无事吗?但现在似乎不是想这事的时候,便又接话:“我并无大碍。那个姜游的兄长,怕是一直深受其累,才想用弟弟的性命来解脱。你这方法,对他会管用吗?” 屋中四人的目光齐齐落到了桓澈身上,桓澈左右一看,露出了一个冷冽的笑意:“当然不会管用太久。十年,是它的极限。而且这十年之人,姜游的半颗心会在功法的帮助下,把他的生魂生生扼死。时间一到,不治而亡。任他大罗金仙也无法让他起死回生!” 四声冷气倒抽,换来桓澈的冷笑:“怎么?觉得我这法子狠戾了?” 别人没先说话,金乌真人却开口了:“似这等只为自己活命,不惜杀掉亲弟的畜牲,此法已算便宜他了。只是,姜游怎么办?” 苏荃忙不迭的点头,她对那个传说中的哥哥一点好感也没有,死了正好。可是姜游呢?半颗心没了,还能活吗?而且:“会影响结婴吧?”那小子的性子,不象是愿意止步仙道的人。 桓澈没好气的瞪他:“若无万全之法,我会出这样的主意吗?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恢复,重登仙道。” 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把你自己先治好?”还骗她什么要双修之类的,简直是气死一个了。 苏荃气得蹦了起来,桓澈却是没奈何的看她:“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他哥是要死的人,你要好好的活着,那情况能一样吗?” ……………… 苏荃想死,她脑袋好疼,最近是不是短路了? ———— 金乌真人又把事情从前到后想了一遍,然后点头了:“既是如此,就这么定下来吧。我们明日去见三皇城主,直入中心要见他家族长。然后……我与九音上孤仞山。桓道友三人按照我们先前计好的那样,假装离开。若情况有变,九音自己打自己一巴掌也就是了。桓道友以为如何?” 桓澈并无异议,痛快决定。 于是,次日,桓澈三人离开了三皇城。而苏荃与金乌则应邀来到了三皇城主府。 在这里,他们见到了三皇城主。一位面色淡金,四旬左右的元婴修士。以及在他座下列席而坐的四名结丹修士。 “护卫?” “谋士。” 双方落坐,自然先有一番客套后,三皇城主明确的表示出了对这位九音道友铸剑术的兴趣,并婉转表示了,希望九音道友加入叶氏的意思。然后,静待这二人回复。 结果,这二人却在互视一眼后,由那女修在乾坤袋里摸出来了一只玉瓶:“我这里有一物,想请城主一观。” 莫非这个女修还精于炼丹? 旁边有谋士过来欲接,却被这女修挡住了:“只请城主一观。当然,城主尽可放心,我师兄妹二人并无冒犯之意。身在三皇城,我二人势单力薄,也不可能危及城主。所以请放心看吧。” 那瓶中是姜游给她的暖春丸! 若这叶氏果然是姜游本家,想必一看就知。 果然,这三皇城主打开玉瓶一看,就惊呆了:“此药你们从何而来?” 金乌一看左右,三皇城主明白了,摆手让这四人离开。然后,金乌真人便讲了:“我师兄妹二人乃是从另外一个地方来的。目的是为了救出,被贵族强掳回来的旧友姜游。” “姜游?”三皇城主不解:“我叶氏并未掳过此人。” 金乌真人微笑:“他在我们那里叫姜游,在这里也许就不是这个名字了。我们一路追踪而来,自有许多线索。至于他的身份……若我们所料不错,他应该是贵氏族长的亲生弟弟。” 什么? 三皇城主站起,脸色凝白地看向这二人。原地左右走了三周后,扬手便发了一道传信符出去。 一刻钟后,一道传信符飞了回来。三皇城主打开一看,闭上了双眼。将传信符捏在手中半晌后,睁眼看眼前这一男一女:“你二人是从中元来的?” “没错。” “那好。那这就随我上孤仞山吧!”(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速离北原 孤仞山,便是城外那座通体雪白,如同一把孤剑直垂于地的山峰。金乌苏荃二人由三皇城主所领,一路腾云驾雾来到山脚。 一翻验看之后,三人走进了那所高高的白色城门。入得里面,却不再腾云,而是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走去。对此,苏荃倒不在意。在天演阵里时,她就见过这种情况。但凡高人神马的都喜欢这种作死的调调。 三人一路上行,凡路上所见……皆是冰冷的山石。无花无草,无树无木,甚至连个人影也看不到。虽然一路上房间楼宇若干,可是却是半个人影也没有看到。当然,看不到并不代表感觉不到。 “这里有很多女人。” “你怎么知道的?”金乌真人有些讶异,他就没看出来。苏荃乐了,传音回复:“女人的鼻子是很灵的。这里的房间虽然关闭了,可是路上四周却仍有淡淡的脂粉气息,而且香味纷杂不一,不可能是一两个女人能弄出来的味道。”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个猜测却让金乌真人多了一份隐忧:“九音,你练的那个火影术书册中可有提过,此功可否影响子嗣?” 这个……苏荃想了半天,摇头:“没有。我没看到这有方面的记载。怎么?师兄以为此法影响……子嗣?亦或者……这个叶氏族长需要用女子的阴灵气来缓和他体内的火灵气?” 这后面之事,金乌倒不曾想过:“怎么?有这种先例吗?与女子交合,可缓解你这火影术之毒?” 苏荃悻悻:“此法不是我想出来的。极天门师兄知道吧?我把至阳真尊的儿子给砍伤了,还有皓天真君。这两个王八蛋回去以后就……害了一堆女修。不对啊。”苏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把流风也能弄伤了,为毛这小子现在好好的?” 金乌真人想想:“或许是桓澈有什么秘法吧。他愿意救流风,却不愿意救那两个人。” 所以,才把流风给带出来吗?只要他们两个都不在门中,那两个家伙就不可能看到活蹦乱跳的流风,更不可能找桓澈的麻烦了。他也想让那两个王八蛋死掉吧? 想到这里,苏荃颇是有些不是滋味。幸好。金乌师兄很快又说到了正经事上:“若是此毒可用女子阴灵气来缓解,想必这些女子都是族长的禁宠。至于子嗣之事……姜游与他兄长既然可来到这个世上,就说明此法有解。但桓澈提出的那个方法是否可解子嗣之事,却不可定。” “那您昨天为什么不说?”苏荃有些不解。换来金乌真人一顿:“我也是知道这里有女子后。才想到的。” 原来如此! 三人一路上山,在山脚下走时还不觉得什么,可走到半山腰时却开始觉得发冷了。 金乌真人不经意地在转弯时碰了一个山壁,结果竟然险些粘了他指间的一层皮下来:“看来此山是所冰寒之山。怪不得周围云气如此缭绕。” “这族长想用冰寒之气来化解火影之毒?”简直就是妄想。 如此,又行了两刻钟后。三人终于到了孤仞山顶。 而这里,已然是一片彻底的冰雪天地。一所极华丽的九重宫阙固然还是用这寒石所筑,可屋舍房墙上却是积了厚厚的一层冰霜。处处晶莹剔透,玲珑光洁。雪白得不惹一丝尘埃。再加上此处浓郁的云气,越发有仙气缭绕之相。却可惜……特么的不是人住的地方。 三皇城主把二人引进宫阙正殿后,便悄悄退下了。 金乌苏荃二人看看这空无一人的主殿,颇有不适时,一股冰冷的气息随着轻轻的脚步从殿后走来。雪白的珠帘一挑……一个面容俊雅无匹的年青男子,走了出来。 那男子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肌如玉发如墨。一双黑眸如点漆般明亮,唇色微红,长眉凤眼,竟是极出众的人品。呜……单论相貌的话,似乎比桓澈还好看。但比斩月还是差一点。 更何况,大男人家一身雪白神马的……又不是在拍古装偶像剧,你以为你是花无缺啊? “叶族长!” 金乌领头起来见礼,苏荃附之。然后,那叶族长微然一笑:“二位既是灵隐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无须多礼,请坐。” 灵隐?难不成姜游的真名叫叶灵隐? 苏荃又想笑了,灵隐寺?姜游那作派,唔。若是做了和尚倒活脱脱是个爱犯淫戒的济公了。 她的笑意逸在嘴角,惹得上座的叶独侧目:“这位九音道友在笑什么?” 苏荃眉头皱了一皱,我笑什么关你毛线?但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便只能回道:“我们来以前,原本还担心姜游处境堪忧。如今瞧城主称他如此亲切,便放心了。不知城主可否将姜游唤出来。也好让我打上一打。相识百余年了,竟连名字也是假的。亏得我们不远万里追寻而来,这份情,这小子欠定了。” 一番说词,滴水不露。金乌真人满意,颇让人意外的是:那上位所坐的叶氏族长也面上露出笑意来了:“阿隐自小顽皮淘气,族里族外竟是没有不被他捉弄过的。只可惜,家仆老迈,至今未归。两位不防便在三皇城小住,待隐弟归来后,某让他去三皇城与二位一聚如何?” 这么简单? 是姜游没回来呢?还是已经被杀人灭口了?她惊疑不定,气息未免不均。倒是金乌面上不显:“既是如此,便有劳族长转告了。只不过我与师妹从未来过这里,三皇城内已经转过了,倒想到别处转转。另外西域南沙东莱听说也是有趣的地方。去转转,或许也有我们的一份机缘在呢。” “既是这样,二位不如三年后再回来亦可。家奴再是老迈,那会子也该回来了。” “多谢,告辞了。” ———— 就如此,苏荃与金乌二人就这样平平安安地进去,然后平平安安地就又回来了。在三皇城中稍歇了一晚后,第二日便向东而去了。一边走一边给那三人发信,四日后,五人便在东边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镇相会了。 金乌把来龙去脉一讲。那三人也是面色凝重。 紫潋皱眉:“难不成,姜游已经遭了毒手?” “我看不象。亦或者是那名老仆果真未回也不一定。”金乌的这个猜测是对着桓澈讲的。这让苏荃有些不解,刚想问,就见桓澈笑了。扫看这个金乌:“没错!你猜对了。我们三人之所以能来。是因为藏身在了那只乌云兽的腹中。它既是妖兽,必不会避谷。我只需要隐身在鱼腹之中,又控着那鱼游在他必经之路上,必然可成。当然,要从它腹中出来。自然要让他受些罪。他受伤了,所以才会晚归。” “那,有没有可能姜游也从那妖物身中脱出来呢?” “对啊!我把他塞在一枚太虚珠里,他若能……不对,那家伙不听他使唤。”苏荃的一抹欣喜才生,就让拍扁了。 桓澈仔细想了想:“我并没有在那里面感觉到他的气息。至于他有否逃脱,我并不知。不过那小子一向鬼贼,说不定逃了也有可能。” 这么一说下来的话,事情好象就有些小复杂了。 他们现在是既不可能肯定姜游的生死,亦无法确定它现在的方位。搞得现在根本无法动作。这个情况太被动了!但有一点。金乌能确定的是:“我们无论如何不能让那族长知道九音会火影术的事。” 桓澈眉头一凛:“你是说他会……” “有可能,不是吗?你知道太阴心经不能让别人练,但别人未必相信。而且就算是相信了,他练了那样的功夫,身体被冰雪笼罩,可阳精却无法改变。一般女修能否承受那样的气息?若是不能,子嗣从何而来?以功法震住,强行催生或许是一个方法,但产子之后,功法是否会反噬是一个问题。那女子能否存活又是一回事。而且。谁敢断言一次生出的孩子就有上好的灵根?或者一举得男?若是不果,是否会再来一次?这世上纯阴体质的女修千年难得一遇,即使真让他遇到了,又哪来许多机缘?所以……如今之计。我们最好是马上离开北原。” 金乌与桓澈的谈话这次超正经正派,流风在旁听得频频点头,可紫潋和苏荃听了却是耳根发烫,浑身不自在。什么阳精气息,子嗣反噬,再来一次?这些男人说话就不能避讳一些吗?讲这么直白。真让人受不了。 好在是:这三个如今都顾不上想别的,商量完后,立时便觉得情况有异。都没等过夜,当即便各自架着飞行法器拣最近的道路,直通入海。而一入海中,金乌就让九音祭出了她那个球。五人以最快的速度驶向了…… “南沙?你不是要去西域吗?”苏荃觉得她的耳朵应该没出问题。结果惹来桓澈的狠瞪:“你就知道咱们的对话不曾被人监听?我的阵法虽有小成,可这成上的法门千般变化也不足数,就算只能看到影像,亦有能有可读唇语。若那叶族长果然有邪心,追去西域的话,难不成和他打一架?” 好象有些道理! 苏荃让训得无法还口,相较之下金乌真人的话就好听多了:“北原三族虽明面和睦,可事实上互相监视防范。一旦叶家有什么动静,那二族必然知道。若再有聪明之人猜出一二,想必更会传得沸沸扬扬。我们五人即使到了南沙,亦或经过一些船队知晓始末。这是其一。” “那其二呢?”苏荃不自觉地向这位仁兄的方向多靠了靠,静静倾听。金乌真人微笑看她:“其二,就是找我们的退路。” “退路?”苏荃听了以后,呆了一秒,惊喜的蹦了出来:“师兄是指你从中元来到这里的路线?并不是只有那一条路是不是?” “没错。虽然我至今仍然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若去了那里,或许便能找到端倪也不一定。” 金乌真人说这话时,眼眸笑盯桓澈。果然,见他脸色瞬变,森冷回视。可是,那又如何?在这个问题上,那两个未必会帮他的忙。(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南沙寻秘 桓澈如此聪明之人怎么会不晓得金乌的盘算,他注意下左右二人的反应。一听到可以回中元去,流风是万分欣喜的;可紫潋却是一肚子的不情愿。她害怕回去以后会面对的困境吧?至于流风想要回去的心情,他想消除也不过是翻手之事。所以桓澈并不急着表现什么,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惹得阿荃再生不快。 于是,五人便一路在太虚球中南行。路上自然看到了无数珍奇的海中妖兽,只是颇为奇特的这些海兽并不攻击他们,甚至就象是看不到一样。还遇到了几拨魔修与船队的争战,他们也并不想管。但即便如此,也是花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才来到了南沙。 找了一个左右百里之内都没有生人气息的地方浮出海面,结果……眼前的景像简直是美轮美奂。数也数不清的……珊瑚礁以微微露出水面的姿态生长在大海之中。各种红各种绿各种蓝各种粉各种黄甚至还有深浅不一的黑色和白色,混合在蓝色的大海面上,就象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在大海里怒放一般。 紫潋和苏荃一看眼神就全亮了,紫潋甚至忍不住跳到最喜欢的一块礁石上,拿着一把匕首想挖一块。苏荃也很喜欢,但是,她更想知道的是:“这里一点灵气也没有,你当初到底是从哪里被传送过来的?” 金乌左右看看,又拿出定星盘计算了一下方位后,指着西南的方向:“我清醒后的地方在那边。” 几人跟着他的指点赶去了这个金乌说的,曾经出现的地方。也是一片珊瑚瞧,不过颜色稍少,不再如适才那般丰富,浅浅的红色当中,偶有黄色的珊瑚。也算漂亮,但是依然毫无灵气。 几人分开查看情形,苏荃对于阵法的研究一直也就没有进步。但她有一双神奇妙手,在上面摸了半天后。噗通一下便是跳进了海里。金乌马上跟了下去,便见这丫头,九音正顺着一只珊瑚礁往下潜去,一边摸一边感应。时快时慢,但一直往下走是没错的。 “你是想找它的根部吗?” “对。” “我曾经去过最深的地方,在海底的最深处。那里除了珊瑚还是珊瑚,既无海植,也看不到什么妖鱼。只有一些没有灵气的普通鱼贝生存。” 金乌已经把他看过的情况说了。可是九音不知是不相信还是另有想法,她坚持要亲自下去一观,他自然也奉陪。等到了海底最深处,所见到的情形也果真与金乌说的一样。除了一些凡鱼小贝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是……苏荃的手指却不这么想。 从刚才摸到那些珊瑚开始,她心里就一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片海域绝对不是真正的’凡境’,这里面必然藏着一些什么样的秘密。可到底是什么呢? 她把自己的双手插在海沙深处闭目感应,还是那样奇怪的异感。可是,却没有发现哪里多哪里少。好象这里到处都有那种莫名的感觉一样。抓住一条游过的凡鱼……却奇怪的是,她的手指竟然对这些凡鱼亦有所感。挖下一只凡贝来,竟然也一样。 这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她在下面不停的翻找时,桓澈三人在从上面追了下来。看到她忙碌的样子,流风纳闷:“她这是在找什么吗?”这里明明没有灵气的。 金乌摇头:“我也不知,她没说。但似乎她感觉到什么了,一直在翻拣。桓道友,你可有发现?” 紫潋听后楞了一下,这人居然知道师兄对阵法有研究?赶紧看师兄,却见师兄冷嘲地笑看他。可那位金乌真人却无所谓似的。惹得师兄不喜,却还是讲了:“此地看似没有阵法的痕迹。可自多我们出海后,我就发现了,这片海域如此之大。却诡异的竟然一丝灵气也无。这可不和常理。一般情况来说,天地万物皆有灵气滋养,所差不过多少。一点也无,本身便是异常之处。至于阵眼阵法,并没有发现什么。此地若不是天生造就的阵法,便是大能修士花千万年时间故意养就的。阵法中最高明的不过是天生阵与自然阵!此处。怕就是这两样之一。” “那这天生阵与自然阵有何区别呢?”苏荃找了一顿找不到,心烦得要死,正好听到桓澈的话便回来问。 桓澈叹了一口气:“给你看过的书,都扔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苏荃撇嘴,她对阵法本就不感兴趣,硬塞进脑子里的片断初时记得,可二百年过去了,后来让她感兴趣的事那么多,早不知道塞哪个角落里了。 见她不语,桓澈也不再废话,直接解释:“天生阵是修士以天生的植矿虫兽为基础,以一定规律加以种植催化。初始时自然极易发现阵法痕迹。可随着岁月流逝,这些天然之物生老病死,枝繁叶藏,经风霜雨火之故,便渐自变了形状。表面上看上去一派自然天生。是为天生阵。自然阵则是完全相反,有时候它看之有序,有时候又看之无序,一切所有不过皆是天生天养,上苍造就。破这种阵最最为难,因为上天之阵无法可破。所以若这里是一个自然阵,那么咱们就算是毁了。可若是天生阵,倒还有可能打开。” 说了半天废话!你直接讲一个天然矿泉水,一个人工富养水不就行了吗?苏荃听完心烦,但她并不愿在桓澈面前显露她的焦燥,所以便直接平静地讲:“此地情况看似平常,但我的手指碰到这里的东西却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我之前在哪里也不曾碰到过。所以我相信,这里并不是什么天生天养的自然阵,而是人为所建的天生阵。” “可是,你似乎找不到机关异样之处。”紫潋的断语让苏荃十分丧气,确实是这样没错。她找不到异样的地方。又看金乌,金乌笑了:“自我结丹后,过几年便会过来寻找一翻,可是却始终找不出异样之法。我相信这里确实有问题,才会带你们来一起找的。但是……” 没想到还是没有办法吗? 流风拖腮思索一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九音,你不是有灵兽吗?你找不到,那么,让它们找找如何?” 这倒是给苏荃提了个醒,雪卿虽然不在了,可是冥蝶和勾魂鱼妖还在啊,当下便把这两个都抓了出来。勾魂鱼妖听了,便带着太虚球到处晃去了。倒是冥蝶……居然还是那副二阶妖兽的模样,不见人形也不说话,让她干什么她直接扑楞着小翅膀就去了。没有反抗!可看样子,似乎也在不爽的样子。 苏荃不免心头不悦,在这两个坏蛋离开后,狠狠翻一个白眼。 金乌看到失笑,悄悄传音:“你何必与它们置气?灵兽与主人不过是互有所求而已,你给它们想要的,它们帮你干活。能做到如此,便已算不错。你若贪心求多,苦的不过是自己。” 是这个道理没错!可是:“我家雪卿不是这样的。只有这两个浑蛋。” 金乌挑眉:“那你家雪卿哪里去了?” 提到这事,苏荃就发恨,回头瞪桓澈:“还能如何?让这死小子困在那边了呗。他明明说过办了事要过来找我的。这下好了,要是回不去……我、我就再也见不到它了。”想起这事,她就心头发堵。 可她这般闷闷不乐的样子则是让金乌有些讶异:“你不思念你的道侣?倒记挂灵兽?” 唉!斩月她当然也惦记了。不过:“雪卿和他不一样。他有师叔师门师兄弟,可是雪卿只有我。” “那,你有否想过,你若是此生都回不去的话,你的道侣会如何?” 这个……苏荃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我不会那么倒霉的。我一定会回去的,我相信这一点。” 是吗? 金乌眼神悠远,心里却有些沉重。她回答后面这个问题时的表情竟然不如谈起那个雪卿时更沉重。师弟……在她眼里,连只灵兽也比不过吗? 乏味的等待是漫长的,而既然眼前无事可做,那么紫潋便开始打这些珊瑚的主意了。她因名字的缘故,一向喜欢紫色物品。当然,一紫色相近的红粉两色也是她所喜好的。这片海域的珊瑚都是淡淡的红色,虽不如刚才挖的两颗血珊瑚好般浓烈明艳,可若是配上白衫的话,也是很美艳的佩饰。 所以她左转转,右看看了半天后,终于寻到了一块似乎是梅花形状的珊瑚珠,掏出匕首便想把它挖下来。 却没成想,她的匕首刚刚贴上那株珊瑚,灵气出鞘的瞬间,一种巨大的吸力便把她的匕首直接吸住了。而且吸住了她的匕首还不算,那只刚才还如同死物一般的梅花形珊瑚竟然突然张开了一张大嘴,啊呜一声把紫潋真君这样一个元婴修士……直接生吞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寻珠秘地 紫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便被嗖的一下吸了进去。另外四个听到声音不对,马上冲过来时,竟然只来得及看到那要珊瑚花最后闭上嘴巴的样子! 桓澈当机立断,若水剑向那株珊瑚的横切面,直接削了下去。以结丹修士之能,一株珊瑚礁布局,应该一下子就削断了。可奇怪的是:他的若水剑劈在那珊瑚礁上,竟然只留下了一条浅浅的伤痕。 流风金乌马上又试,可效果却是一样。最后,苏荃只好抽出九音剑,运出火影术,直接劈了下去。结果’咣’的一下,劈开了! 自断口处以上的几百米珊瑚礁轰然倒塌!惊起海浪一片,尘沙漫天。可这四人却已然是顺着断口处出现的那个通道冲了过去。苏荃在前,金乌在后,桓澈与流风垫后。 一路向下追,令人惊骇的却是:此处明明已是海底,可四人却是足往下追了又近千米,才噗隆一声,从通道里掉了出来。 眼前的情景……让苏荃再也没忍住,直接惊呼了出来。妈的!这里竟然和茵萃谷那十重宫殿里的第二重一模一样! “怎么了?”桓澈见她脸色不对,过来要拉她的手,却让金乌不着痕迹地挡开后,拍了拍九音的肩膀:“你以前来过这里?” “不!我只是去过一个和这里一模一样的地方。茵萃谷的第二殿里就是这个样子。你们没去过吗?”这话是问桓澈和流风的。只可惜:“我们是从后面开始的。第二殿,没有去过。怎么?这里和那里一模一样?” 苏荃重重点头,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些珊瑚宝树,落满宝珠的明砂,以及各色各样的奇珍异宝堆砌而成的宝山:“我第一次去十重殿的时候,在第一重进行得很顺利,便和临空逐风他们一起去了第二重。比较奇怪的是:我们先看到的情形是一个大大的冰碗,冰碗破掉以后下面是一个满是妖鱼的湖泽,杀也杀不完妖鱼。可我们后来发现湖底有一枚石八卦,打破以后就进到了和这里几乎一模一样的地方了。” “几乎一模一样?那就是还有不同喽?”流风兄其实也是很精明的。 苏荃仔细想想。再看眼前的情形:“确实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宝石堆的地方不一样,珊瑚树的大小也不同。还有……那里有海草,绿色的海草在各处点缀,可这里你们也看到了。并无海草。还有就是……”她的大脑一直觉得还有一个什么地方似乎不对,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却是想不起来。 她苦苦思索,看样子一时想不出来。金乌却是抓紧时间在四周绕了一圈后,回来道:“让她自己想。我们赶紧去找紫潋真君比较好。” 这也是流风最担心的!但留九音一个人在这里似乎也不妥,便道:“我和道友分头寻找,让师弟留下来陪九音。”因怕金乌真人反对,刚想解释一下这是为了九音的安全着想。不想这人竟是异常干脆,应了一声行便先找去了。 流风心中有些不适,可是这时候找紫潋才是正经事。便和师弟说了一声便走了。 终于只剩下他们二人了吗?桓澈微笑刚欲上步走到她身边,却突然发现这个海底竟然晃动起来了。除却那么生根在此的珊瑚树外,那些明珠宝贝竟然全散开了,四下滚动,甚至连那些淡淡发着光亮的海沙都摇晃起来了。 “阿荃!回神!” 见她半天没反应。桓澈一把拉住她的同时,赶紧拍她的脸。却不成想,他前脚地抱住她,后脚……就觉得怀里,吱溜一下……阿荃整个人居然变成一颗珠子了。 这要是直接掉在地上,这么多珠子,他还怎么分得出来? 桓澈眼急手快,伸手一把便将那珠子抓在了手心。可他明明把珠子已经紧紧握在手心里了,掌心处却是突然一空……珠子不见了。 ———— 那二个感觉到情况不对的人回来后,便看到桓澈脸色惨白的站在一堆宝珠之中……“怎么了?九音呢?”金乌立问。可是在听完桓澈说的事后,却是也懵了。好好一个人居然变成珠子了。那照这么推算下来的话……“紫潋莫非也变成珠子了?” 极有可能! 那,这个所谓机关的真正用意就要他们从这一堆满地的珠子里找出真正的紫潋和九音吗? 三个男人互相看看,脸色不佳。他们这三人对这种事情都不擅长。而且更要命的是:“这样的试炼或许还有时间。你们看那上面的断口。”金乌的手向上一指,三人同时向上看,便见刚才他们进来的那个通道竟然已经有缩小的迹象了。 必须马上找出来。 阿荃变成的珠子吗?桓澈一咬牙,右拳重重捶向了心房。就在他一口鲜血喷出来的同时,金乌与流风的眼神在珠群中不断的逡巡。果然,就见其中一只红色的明珠呼的跳了一下。金乌飞扑过去,伸手便把她抓了起来。 抓出珠群的同时,珠形消失了,人形再现。而回过神来的苏荃也终于想起来了:“这里的海沙与那个地方不一样。在那里的海耗是普通的白色海沙,可这里的海沙却是在发着莹光。” 莹光? “莫非这些海沙是修士的尸骨?” 金乌的推测让桓澈苏荃猛然间想起来了,他们曾经去过的那个雪山秘境。在那里的河流里似乎就有这样的细沙和灰尘。只不过那些细沙是分水鱼的杰作,灰尘则是那些蝙蝠造就。而这里的这些细沙……“难不成是这些珊瑚虫的杰作?”桓澈用的词有些现代,听得金乌流风一时不明,苏荃却是立马断喝:“必须马上找出紫潋来。” “可怎么找呢?”这么多珠子,这么多的紫颜色宝珠,怎么找?而且紫潋也未必会变成紫色的珠子。 苏荃想想,刚要说什么,金乌真人却先说了:“九音擅长火系功法,刚才的珠子是红色的。紫潋真君是水灵根,找蓝色的。” 这正是苏荃想说的,可即使有了方向。这里蓝色的宝珠却仍是有几百枚之多。如何快速区分出来呢? 桓澈看向苏荃:“她的剑是你铸的,你可有办法召唤她的剑灵?” 这个方法……召唤剑灵吗?苏荃有些困顿:“九音剑至今没有认我为主,我没有练过召唤剑灵之术。” “那你呢?” 金乌真人眼光扫过桓澈,淡道:“我的剑毁了。没有本命之剑。也无法召唤剑灵。你的若水剑似乎也没有被纳入丹田温养吧?”事实上,不只是桓澈的若水剑没被纳入丹田温养,流风的乘风剑也没有温养过。 这么一来的话,就这么个找法,得找到哪年哪月去? 上面的出口越来越小了!可下面的蓝色宝珠却这么多…… 四人一悉莫展时。意想不到的事竟然又发生了。因为从上面的通道处竟然传来了修士的气息。 “不好,有人来了。若是再有人变成珠子,咱们要找就更难了。” “九音,放火烧。” 金乌一声断喝,苏荃的火影术就声而出。而当她的火影术扫过,地上九成的宝珠在瞬间消失。最后,竟只有两枚宝珠剩了下来。一蓝一紫。流风与桓澈人手一个拿住。 而就在二人握住的同时,那两只宝珠竟然同时幻成人形。一个是紫潋没错。可另外一个却是…… “朱青涟?” ———— 流风惊怒交加,伸手就想把怀里正在缓神的女子扔出去。 可这时,通道上却已经噗噜噗噜掉下为了近十名……结丹修士。五个道修五个……魔修! 这十人明显是两拨的。可是进来之后。发现这里竟然已经有六个眼生的结丹道修后,也是楞了一下。但很快,那五个魔修便笑了:“看来今日咱们兄弟要发了。” 什么意思? 苏荃不解,金乌却已然把剑握在了手里,淡道:“这十人……是一伙的。” 什么? 道修和魔修是一伙的? 苏荃讶异,那四个包括刚刚醒过来的朱青涟也是下巴快掉下来了。她既是让刚刚这则消息惊到了,更是不明白为什么流风他们会在这里? 而且,因为金乌真人这句关于同伙的话是直接说出声来的,所以那十人连装作样也省了,直接全部狞笑出来。其中一个脸色发黑的男修指着这三个女修讲:“男的杀掉。女的抓回去让兄弟们好好享用!” 享你妈个头! 朱青涟手中银光一闪,一道银鞭嗖的一下便闪了过去。而她一动手,双方的战局立马便全开了。那边十个,这边却只有六个。看上去那十人的赢面颇大。但是这十人刚动手就后悔了。因为流风与紫潋把隐藏的修为全部释放出来了。 “妈的!居然有两个元婴!” “啊!这女人的剑……”一个魔修还没把话说完。整个人便在水是焚烧起来了。旁边的道修心头一跳,刚要回头看,却被一条冰冷的银链缠在了喉间。伸手欲断,却不想那银白的链头之上竟是突然发黑,然后那个男修的脖子瞬间便断成了两截…… 这是什么功法? 有个机灵的道修见势不对,就欲上逃。可他才往上蹿了不到百米。便觉得身后一堆劲风来袭,祭出飞遁去挡,结果,一道银光却是从身边飞了上去。正当他庆幸躲过一劫时,那道银光却是突然飞了回来。 举剑便挡!却不想他手中那把花了二十三万买的上品法剑竟然在瞬息之间就被劈成了两半,然后整个身体连同法盾一分为二,落在了尘埃。 但即便如此,他也是十人当中,死得最晚的一个。 十个结丹修士竟然在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内,全部被诛杀殆尽吗?有两个元婴修士固然是一个重要因素,但另外几人的手段也不遑多让! 尤其是朱青涟! “你那链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它上面居然会有黑气?那黑气是什么?” 流风大吼大叫不说,甚至气得跳了起来。 这模样……让金乌颇是奇怪:“他这是怎么了?”这个当口不想着先走,和朱青涟吼什么吼? 苏荃却是憋笑到内伤,悄自向这位师兄解密:“因为他被朱青涟……睡了!” 啥?(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风骚与神秘传送阵 被……睡了? 流风真君被一个结丹初阶的女修给……那什么了? 哪怕阅历丰富如金乌真人者,都让这个消息惊得懵住了。他呆了,其它四三人则是全部在那边看笑话。直到,顶上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咔声!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 “糟糕,通道关闭了。” “九音,上去砍开它。” 苏荃接命立刻飞身上去,砍那通道。可结果……这次连她的九音剑也没用了,甚至一股巨大的推动直接把她从近千米的高空推了下来,跌在地上,摔起一片明砂。 金乌赶紧上去扶起了她:“没事吧?受伤了没有?” 苏荃压着胸口翻滚的气血,轻轻摇头,可身子却是立马盘膝坐了下来。不只她,桓澈那边也坐下调养了。 六个人,一下子折了两个。而更糟糕的是:这个神秘空间里的光芒开始消失了。那些刚才还堆砌如山的明珠刚才让九音剑一下子烧光了,可这些似乎是修士尸首的明耗原本也是散着光芒的。但是,这种光芒开始消退了。只剩下那些五颜六色的珊瑚还发着淡淡的亮光。可那微弱的光芒,也仅仅是让几人可以略微看得清楚对方的方向而已。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金乌摇头:“我之前并不曾来过。不过……朱道友,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朱青涟楞了一下,她没见过这个脸生的结丹男修。但很快,她听到了流风的解释:“这人是玄天宗流落在这个异世的弟子。” 这是要提醒她谨言慎行吗? 朱青涟冷哼一声,转身的同时,左手食指挑出了披在身后的一头黑丝,一边在指间轻绕,一边笑吟吟地走到了这位金乌真人面前,微笑解释:“我是被姜游带过来的。他有事要回家去了,我无处可去便到处转悠。原本是瞧着这里的珊瑚漂亮,想采上几朵用以装饰。却不想被吸到这么个鬼地方来了。亏得道友相助,否则小女子怕是再无缘得见天日了。” 她的微笑并不算妖媚,可是字语话间却是娇媚婉转,眼波流动间风情无限。金乌真人对这翻盛情……并非看不出来。可不知为何。却是一肚子压抑不住的笑。 那边流风真君的脸,全黑了。紫潋左看右看,聪明的决定闭嘴。这事她绝对不搀和。但这个朱青涟话语间透露出来的消息,却是让金乌颇为欣喜:“你是姜游带过来的?可是九音当时并没有看到你。” “她当然看不到,我当时在姜游的一样法宝里呆着。” 匿灵球吗?在场之人大概晓得那是个什么东西。但:“他回家去了?” 朱青涟笑着点头:“可不。原本还要死要活的不想回去。可后来不知那个妖物与他说了什么,他便撇下我自己跑了。噢,对了,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九音真人的东西。我可没打开看过噢。”朱青涟连说带笑间,把一个储物袋塞到了金乌真人手里。甚至还胆大包天的顺手摸了这位壮汉的手背一下。 金乌真人多少让惊到了。虽玄天宗弟子在外风流者并不算少数,似如此胆大妄为的女子还真是不多见。甚至,还是当着旧情人的面就敢调戏他? 金乌真人同情的看了流风真君一眼。那边流风……已经闭上眼,什么也不想看了。但他的双拳却已然捏得咯吱吱响了。这是他在不久的将来,有幸看到流风真君打女人的前奏么? 道了一声谢,接了过来。因是九音的东西。所以他并不打算看。只是捏在手心,准备一会儿还给九音。却不想这个朱青涟竟然非常不怕死的围着他转起圈来,眼光放肆上下打量:“不知这位真人道号如何?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这是要开始彻底调戏她吗?金乌快笑死了。只可惜,他的性子不同师弟,若是斩月在此,必会与这女子装腔作势一翻,气得流风翻了脸才算。但他不行!所以只是客气笑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我们还是想着怎么样从这个地方出去吧。” 他已经说得极是正经了,并意图牵扯开这女修的思路。却不想这朱青涟竟是疯了,笑着将纤纤玉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娇媚含笑:“行!都听你的。” ————— 咣! 一声珊瑚树就地飞起。 颇大的声响惊得苏荃与桓澈同时回神。结果睁眼便看到流风身边的一只珊瑚树被踢飞了。 这是几个意思? 还不等二人反应过来,洞中原本那些存于珊瑚树上的淡淡莹光却是一下子消失了。而且在瞬间,周围的山壁竟然开始泛红发光。不过三息的时间,四壁便已经全部变成了血红之色。而且…… “啊!” 一声尖叫,朱青涟直接掉了下去。而与她同时踩空的还有这里的所有人。那些原本存于她们脚下的海沙竟然一下子消失了似的。整个通道完全空了。六人象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的向下坠去。 刚才已经下了近千米到的所谓海底,然后从珊瑚通道里又下了近千米。再这样掉下去……难不成,这是要把它们引进地浆里不成? “往上飞!” 同时有三个人叫唤出声,然后大家便一起向上飞去。 可是。当六个刚往上飞了不到二十米便觉得有一股透明的气墙一般的东西把向上的去路封住了。根本砍不开!甚至每砍一次,下压的速度就更快。而与上面下压的速度成正比的是:脚下的气温已经从开始的冰冷海水气息,逐渐加热了。甚至在一刻钟后,下面的通道处已经传来了炙烈的火红气息! 修士的眼神明锐无比,这六人不是结丹修士就是元婴修士,他们往下一看,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下面那滚烫岩浆里喷溅而出的地浆火花。 “怎么办?”紫潋出声询问。往上飞,看来是不行了!可若是向下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紫潋的想法也正在其他人的想法。可是:“九音,你在想什么?” 苏荃看看金乌,又罕见的回头扫了一下桓澈:“我不知道……” “不管对不对,说出来看看。”见她似乎没有信心,金乌真人把急切的声音收了起来,而温和的话语无疑给了苏荃一些信心:“我觉得地心没有这么近!” 嗯? 桓澈突然想起来了:“地心半径有六千多千米,而我们现在下降了不过两三千米,距离地心的距离远着呢。不过阿荃,你确实你现在还在地球上吗?或许,你原来学的天体知识,不过是某位大能玩弄人类的把戏。” 是有这个可能性没错! 来到这个修真世界后,她原来学到的知识帮了她很多忙没错,可是谁又可以肯定另外一些知识不是所谓的毒药?就象桓澈说的,所谓宇宙万物或许是某位大能玩它们的节奏。 对了,大能? 苏荃脑中灵光一闪,然后手腕一番九音剑再现。看了一把这古里古怪的剑后,苏荃忽的一扬手,用尽全力便将九音剑掷了下去。 紫潋倒抽一口冷气:“九音,你这是干什么?那是上古名剑!” “不过身外之物罢了!既然有人在耍我,我为什么不能把她的老情人当垫脚石?”苏荃不知道她想的对不对!但是她自穿越以来碰到的怪事真是特么的越来越多了,地心之火总比她的火影术更厉害吧?若是真的地心,这把九音剑绝不会等死。它一定会飞回来的。可若不是地心…… 妈的! 九音剑特么的居然一路往下飞,半点躲开的意思也没有吗? “看来咱们看到的是幻象了!”金乌真人说完,其它几人也纷纷点头。九音那把剑乃是上古名剑,剑灵出众的名剑那就等于是没有人形的修士。遇难则避,天下器灵自有自己的回避之法。可它避也不避,那就说明现在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幻象了! 而且要是这么说来的话……桓澈是已经见过一次这种幻象的。只不过上次,他和阿荃看到的情况是山崩地裂,地岩出现是更为自然。而不象这次,明摆是一种天生阵法。既是如此的话,一个地浆幻境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朱青涟并不明白他们各自的计量,但瞧这五人气定神闲却又谨慎盯视的样子也心中定了几分。可说来奇怪,当他们的心定了以后,周围的气温却好象没那么高了。但很快,大家就发现,在那火红的地浆中心,竟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通道…… “进不进?” “进!” 六人变形纵队,苏荃祭出她的水火阴阳盾冲在最前,金乌其次抓住她的一只脚踝。后面流风抓住金乌的脚踝,之后是朱青涟、紫潋,桓澈压阵。 如此串联之法,既可保证他们彼彼相连,又可腾出一只手来对付随时可能出现的情况。可说是两下子里各处都是便宜。却不曾想,当六人的身形完全被那黑色的通道吞没后,却是突然觉得通道极速的扭屈起来。 象是进入了传送阵的感觉一样! 难不成,这个金乌当初来南沙的通道,竟然是在这里?(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回转天元 传送阵要传送的距离越远,时间就越长,相对的,空间扭屈带来的不适感也就越发强烈。他们现在所乘坐的这个传送阵,毫无疑问是这六人生平从未坐过的远距离传送阵。空间扭屈的程度已经不是让人不适了,而是几乎将身体撕裂了。五官移位,内脏甚至是血液都要被挤出身体之外的感觉。 紫潋与流风在六人当中,感觉是较好的两个。这既是因为他们被夹在了六人中间,更是因为二人的身体是元婴修士的缘故。虽然剩下的四人打起架来,比这两个元婴差的不是太远。可经过结婴重煅的**却不是结丹修士仍算是凡胎的身体可以相比的。而在这四名结丹修士当中,苏荃与朱青涟的修为最低,她们两个一个四阶,一个五阶,初入通道时尚且可以支撑,可到了中途就坚持不下去了! 金乌在发现前面九音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后,果断将她拽进了怀里抱住。这个当口,他没多余的灵力帮她稳定灵气,可至少她和他在一起可以减少一部分的压力。后面的流风见状也赶紧把朱青涟拉了过来。紫潋看在眼里,不免羡慕。可是她一个元婴修士,总不让桓师兄一个结丹真人把她抱住怜惜吧?而且,她也不是朱青涟那种……敢把男人抱在怀里的主啊。 之前,他们坐过的最远的传送阵,大概是将近万里的距离。从进阵而出阵,一刻钟的时间也就到了。可是这次坐的这个,却似乎遥遥无期。到后来,不但苏荃朱青涟已然在昏迷的边缘,就连金乌与桓澈二人都意志开始涣散,全靠一口心气硬扛着。可即便如此,这二人也在看到眼前终于出现一丝白光后,松下了一口气。是故,当六人的身形被传送阵彻底甩出来后……四人结丹期的全部陷入昏迷,而剩下的那两个元婴修士也是满天星星。头晕眼花。 紫潋虽是师妹,可她结婴最早,自然修为也比流风稍高一阶。等她极力恢复好五感,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时。却是……惊得,直接呆掉了! 茵萃谷? 冰宫? 然后……为什么她眼前五个全是玄天宗的弟子? 她不明白,斩月临空逐风天诚还有一真,也让突然从天而降的这六个人砸晕了。这……他们不是刚刚进入轮转宫吗?为什么看到的不是什么神秘的天地,而是与原来一模一样的冰宫?并且还从天而落了。六个人下来?四个是极天门的,两个竟是不认识。这算是什么戏码? 是幻觉吗? 五人互相传音,斩月却觉得好象有哪里不对!尤其是在紫潋与流风渐自回过神来后的模样,更不象是假的。但是本着谨慎起见的想法,他们只是握剑不语。 而紫潋在看了看那五个好象是活人,又说不准是另外一场幻境的情况后,扭头看流风:“师兄,这是新幻境?” 流风也有些不能肯定,这次流落外海碰到的事情实在是奇怪之极。现在眼前的一切,也极有可能是那位大神又在考验他们也不一定。虽然这五人身上的灵气和剑气都十分熟悉。但高明的幻境迷惑五官,知晓心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他深吸一口气,对紫潋道:“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去看看九音和……她,我来看师弟和金乌怎么样了。” 这两个人一副当他们是空气的状态?引得斩月五人面面相觑。可是:“九音!师叔,他们说九音?” 逐风急得叫了出来。结果,引得紫潋和流风的动作瞬间僵住,回头再看这五个时,已见那个斩月嗖的一下子扑了上来。把那两个陌生男女分开了。一真伸手解开这’陌生’女修的外袍衣领,结果……九音在引仙大会上得到的那两身仙衣都在,就连她腰上挂的灵兽袋和乾坤袋都是原来的样式。 “是她!是她!” 一真几乎喜极而泣,斩月更是在扒掉了她外面的衣袍。看到熟悉的身体后,直接把她抱进了怀里。肌理的熟悉感,证明了她的身份。可奇怪的是:“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临空看着九音现在的这张蜡黄的普通模样,颇是奇怪。若是拟容丹之效,那么斩月应该可以轻易解开啊,可他在九音脸上摸了半天。却是毫无效果。而这个如果是九音的话:“这个叫金乌的是谁?” 五人看了旁边的男修半天,无人认得。 “会是极天门的人吗?”天诚真人颇是不肃地想起了刚才看到的情形,这个男修紧紧地抱着九音。那个镜头,大家都看到了。可是,一真却觉得:“桓澈在呢。”如果这人真是极天门的人,要对九音动手动脚也轮不上这男人吧? 这个事……最后大家把眼光全落在了斩月身上。你的妞,你自己决定吧! 斩月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这个陌生男修,又瞧紫潋流风那边戒备的模样,决定:“带他走。那四个,就当没看见。” 这个决定很好。可是:“这个轮转宫是失去效力了吗?还是它改变了原来的入阵方法?”临空真君再次在宫中是中央的那块地砖上劈了一剑,可宫里却是半点变化也没有。 这个情况确实出乎意料! 斩月也想不通怎么回事。一真在旁边见他的手一直在搂着九音,便默默上来,把九音接了过去:“让我看着她吧。” “多谢。”搂着她,难免心绪繁乱。放开让一真看着,最好不过了。可就在斩月松手的瞬间。刚才那块让临空又斩了一剑,却似乎毫无动静的地砖突然嘭的一声……跳起来了! 然后,一把奇形怪状,身有九洞的异形剑便从地砖之下飞了出来。 “是九音剑!” 逐风惊喜,伸手便要去握。却不想那九音剑却是停在半空中缓缓转了一圈后,嗖的一下,飞进了……九音的身体里…… “它……这是认九音为主了吗?”一真有些不可置信。虽然她的一真剑在她拔出来后,马上就钻入了她的体内,认她为主。但是九音这把剑,就算是褪掉了剑锈却仍然是不爱搭理她。怎么哄也不行!今个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钻进来了? 她不解,连最熟悉的斩月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就在那把九音剑终于认主的时候,这第七重的冰宫却是突然摇晃了起来,象是整个儿要坍塌似的。无数的冰屑从天而降,四周的冰柱则摇晃着向下跳来。 斩月果然抱起九音,与玄天宗诸人从七重殿里中了出来。紫潋流风亦然,可当他们才出了殿门,七重殿便整个儿塌了。并且几乎就在同时,前面又有坍塌的声音传来。两拨人赶紧向前飞去,结果在那里,看到……二重殿也塌掉了。另外,这次进茵萃谷的另一拨极天门修士也赶来了。 看到紫潋与流风身上各背着……朱青涟和桓澈后,也是惊讶万分。正想上去询问时,却发现整个茵萃谷冰宫都开始摇晃了! “难不在整个茵萃谷都要开始塌了吗?” “不好,我们赶快走。” 十数人飞快遁向冰宫的入口处。远远的,他们还能看到那座木门,可是当飞到近前后,那所木门却是……突然消失了! 然后……一片熟悉的海域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不明所以,由逃生本能占了上风的十数人飞快的逃离了这所海岛。可是当他们回过头来,再看时,却发现……茵萃谷在向远方飘去了…… 飘的速度极快,他们从离岛到回头,不过四五息的时间,可是那茵萃谷却是已经飘出将近千里了。斩月叫了一声师兄后,临空便带着逐风一道驾着追天御风梭追了出动,极天门那边也有两个弟子同行追上。却可惜,不过半个时辰,这四人便皆面色沉重地转了回来。 “不见了!我们还没有追出去一刻钟,便再也看不到茵萃谷的影子了。不死心又在后面追了许久,可还是什么也看不到。师叔怕其中有诈,便赶紧回来。这里没出事吧?” 逐风说着,眼光不自觉地落在九音身上。斩月藏在九音身下的手不自觉地握了一握,面上却是沉静:“无事。但今天这事实在不同寻常。中枢岛十年前毁了,十年后,茵萃谷也消失了。我们马上回山门向掌门师叔禀报此事。” 这事不只是对玄天宗来说是要事,对极天门来说也是重大新闻。于是,双方队伍各奔前程。 ————— 且不提斩月他们如何回返玄天宗,又如何和守一真君禀报。只说极天门这一行人在回到极天门后,直接去了天权宫。而已经十年不曾见到儿子的沐阳真君见阿澈居然让流风背回来了,激动得眼泪几乎掉下来了。 只可惜,他这边还没来得及把儿子弄醒,再和徒弟们问一下,到底出了何事时,便见秦崧阴气森森地冲了进来:“掌门,听说流风回来了?” “是啊!”沐阳真君心中咯登一下,暗道不好。果然见如今已经几乎看不出人形的秦崧阴气森森地笑了出来:“那正好。我倒要问问他,为什么我们三个同时都中了九音的火毒,却独有他,安然无事?”(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桓澈哭天权 “流风,我问你,你的火影毒是怎么弄没的?” 咣的一声,门板让踢开。流风当时正在给师弟推宫过气,让这么一下子直接破门而入,险些走岔了气。而等他收敛心神,气运丹田后,再看……楞了一下,这,是秦崧吗?记得他和师弟离开的时候,他还只是病态略显而已。反正他一直就是那个样子,别人也不怎么在意。可现在……这人却是瘦得皮包骨一样。亏得这是白天,若是晚上,简直就是个活骷髅披着张人皮而已。原本有的五分俊逸全部不见,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阴诡的气氛。 一双眼珠黑里透红,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的火影毒是怎么弄没的?流风嘴皮动动,刚想把事情担下来,却不想……师弟说话了:“是他的弟子姜游弄没的。” 什么? 秦崧在这之前想了几千几万种可能,可是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那个姜游小子的身上:“他怎么弄的?”几步冲到床边来,流风接到师弟的眼光让开。而秦崧便在坐到床沿后,正面看到了病容憔悴的桓澈:“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语气中的亲切,可能是极天门内所有人都没有得到过的。这个人和师弟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流风其实一直很好奇,但他也好,甚至连师父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多问。因为,师弟不爱理他!而这个秦崧则总是心虚般的谦让着师弟。现在……“你提姜游干什么?”他的火影毒明明是师弟吸走的,为什么要扯到姜游身上? 流风担心传言,可得到的却是桓师弟干脆利落的一句话:“出去,不要进来。” 流风看看师弟,转身拉上门出去了。而在屋中只剩下这两个人后,桓澈吁出了一口气,咬牙坐床上坐了起来,头还是晕晕的,所以干脆便是把枕头拉了起来,靠在了上面。这才抬眼看秦崧。眼光冷漠:“反正你以后也会知道,不如现在就告诉了你。姜游……不姓姜,他也不是咱们中元人。他来自于外海一个叫北原地方。本姓叶,而他的哥哥。练的功夫就是火影术!” 什么? “还有人会火影术?你不是之前提过那个功夫除了她谁也不能炼吗?” 桓澈阴笑:“当然除了她谁也不能练,原因我仍然不会告诉你,你也不必试探我。但那个叶家,却已经将火影术练了近万年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但这次我们意外到了北原后。却是发现了很多事。比方说姜游的那个本家,在北原势力极大。可他的哥哥却好象在利用他的命才能活下去。叶家所在的那个山上全是冰寒至骨的极阴之气,听说还养了很多女人供他采用。但可惜,他若是抓不到姜游,他还得死。” 简直就是乱无头绪的话,但秦崧却从中抓到了数条极有价值的信息:“照你这么说,外海是真的存在的?” “当然。北原东莱西陵南沙,那个地方道修数量比我们中元在高出五倍以上。另外还有不曾见过的佛修魔修,以及死气弥漫的死域。那里的矿石产量不丰,铸剑术也不过了了。可是灵丹妙药却是我们这里万万不可比及的。更重要的是妖兽,那里的海妖数量极其惊人。甚至绝大部分都是我们之前从未见过的。” “那……这四个地方,你说有没有可能与中元本就是一体的?”单从名字上来看,这五个地名分明就是成套取的。 桓澈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性!但可惜的是:“中元没有资料可考这种事,而外海之域,我们是乱打乱撞过去的,更是莫名其妙回来的。如今茵萃谷也飘走了,真不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 未知的前途,对修士来说,是最兴奋却也极有可能是最糟糕的前景。尤其是在知道那边的修士数量远超这方时。心情感觉全面不好。秦崧当然也是,但他绝不会忘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那个姜游,是怎么把流风身上的火影毒弄走的?” 他与皓天真君这些年为了将这火影毒压制住,可说是所有的办法都使尽了。但是成效低微!初初时分。用些女修也算顶事。可越到后面,效果越小。甚至到近几年,两个人不只是筋脉受损,连外形容貌都发出了极大的变化。身体内的水份逐渐消失了,肌理萎缩,形同骷髅。外貌如何。秦崧并不介意。但他在乎的是:他的筋脉好象也出问题了!开始变得有些薄脆。一旦灵气消耗过度,再次充盈时,就会隐隐有一种筋脉就要崩裂的感觉。 不行!他必须找到办法把这该死的火影毒弄走。可是……源头那里是不用想了,那个九音身边一直有人日夜保护,而她,也绝不会替他疗伤。但流风却好了,可原因,竟然是因为姜游? “难不成,那个姜游的体质有异?还是他练了什么奇怪的功法可以吸走火影毒?”见桓澈也是困惑,秦崧便开始把他的想法说出来。换来桓澈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在一起呆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流风就好了。我曾问过他发生了什么事?姜游怎么弄的?可是,流风说姜游只是喂他吃了一种丹药,他很快就睡着了,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记不起来。但我想,姜游那个哥哥既然费尽心机要把他抓回去,定然是有道理的。” 这么说,确实是有可能。可是:“我等不了那么久,而且你不是说了吗?你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到的外海。” 桓澈眉头终于拧起,上下打量秦崧,然后冷哼一声:“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 秦崧让揭穿小心思,有些困窘,但眼前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便直言道了:“你曾说过,她练的太阴心经,曾让你看过一次。” “没错。你要练?那功法好象只有女人能练。” “所以,我会找个女人来修行。” 然后,用她修炼出来的阴灵气来疗伤吗?桓澈明了,深吸两口气,扶着床栏下了床。秦崧过来要扶。却让他一把推开了。踉跄着走到窗下的书桌,想了一会儿后,便把太阴心经的心法默了出来。 “走吧!这个给你了,紫潋那里你就少打主意。” “可以。” ———— 秦崧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很快就走了。而他离开后,流风便急急赶了进来。看师弟正摇摇晃晃的要往床边走,赶紧过来扶着躺下:“你怎么下来了?” “给了他一样东西!”桓澈躺倒,却没有闭眼休养。而是嘴角擒着一抹苦涩之极的笑,低声问他:“流风。我问你,若是有一天惊雷厚德或者紫潋,背着你杀了朱青涟,你会怎么样?” 这……流风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则是不悦:“她和我不是那种关系。” 还在生气?桓澈笑了,拍他的手背:“你就气吧!等你到了我这个份上后,你就会明白,有些事是无可挽回的。倾尽全力,也不过都是在弥补。而补起来的东西,究竟还是碎的。” “师弟!”流风听得不忍:“你这是何必?” “我不知道。”桓澈闭上了眼睛:“她以为我从头到尾都知道。可事实上,他们要行动前根本不曾告过我。等我知道时,一切都已经晚了。她已经吃下了毒果,除了喘着气,基本上就和死人没区别了。师兄……”桓澈极少叫他师兄,流风其实并不介意一个称呼,可是当阿澈果真叫出来这个词儿时,却觉得心象瞬间被人揪住了一样。眼眶发湿,赶紧抓着阿澈的手:“阿澈,别想了。好好先把伤养好了。以后你要做什么。你都告诉我。师兄只要有一口气在,绝对会帮你的。” “是吗?曾经,那个人也说过这样的话。父亲走了,母亲再婚。他和我一样。无父无母。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修行,一起玩耍。曾经,我觉得他比我那个异父弟弟还要亲近。可是……谁能想到……”桓澈声音发颤,全身都要抖起来:“他竟然会这么对我?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他,他要杀那个。做什么,我从无二话。可他居然背着我做这种事!给她灌了毒果,还是让我母亲去做的!他太狠了!他太狠了!世界上那么多人,他要杀哪个不行?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在意的人?” 桓澈的话里几乎有了哭音,但他没哭出来,可流风的眼泪却是已经掉下来。砸在阿澈的手上,慌得流风赶紧去试,可是那咸咸的泪意却好象无论如何也擦不净。想掏块帕子出来,可……他一个爷们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而这时,紫潋不知何时已经过来了,站在门口,眼眶也红了。 “有帕子吗?”流风见她来了,也不在意她为什么地在这里。而他要的东西,紫潋哪会不给?赶紧送过来,流风接到手赶紧人师弟擦。可是,今天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管不住眼泪。师弟不哭,他倒忍不住了。 至于紫潋,更是声音哽咽不已。 不过她的到来,倒是让师弟冷静了一些。看看她,笑了:“你别急了。我把太阴心经给他了,他会去祸害别人,不会再打你的主意了。不过那是个反复无常的性子。你还是离着他远些的好。” “师兄!”紫潋哇的一下哭出来了,抱住桓师兄的手哭得孩子一般。惹得桓澈失笑,可是,他并没有去抚慰她,反而眼神却是如同空了一般的看向床帐之顶,低低喃语:“我不指望你们报答我,我只希望……不要背后捅我刀子。” 屋子里的两个已经泣不成声了,院子里站的惊雷与厚德两个也是面色沉重。但不管是谁的脸色,却也不如天权宫正殿内的那个人!已然漆黑,复又雪白,最后化成一片虚无空相。可左手掌中一只已经跟了他千年的法宝,却已经在他的掌力之下,化成一堆金色的粉末……(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试探金乌 天权宫内,桓澈始终病病歪歪。而在玄天宗内,苏荃的情况也不太好。她的筋脉无恙,呼吸也早已经匀称。整个人看上去气血充足,健康安泰。可就是躺在那里,醒不过来。门中医修们对此束手无策,守一真君也带元婴修士们过来看过了,好象也说不出个原委来。门中弟子数万,但象她这种情况的还真是没有见过。 斩月虽然已经结婴了,可是玄天宗一时才智能比过他的结丹修士却还没有。所以门中诸多细事还得交由他来统理。虽然元婴修士不用便溺休困,可是也架不住这一个月两个月的耗下去。他很快清减了!可是苏荃却一直没有醒过来。相反倒是那个和她一起被带回来的叫金乌的男修,却是在睡了三天后,就醒过来了。他自称父辈流落到了外海,他本身也算是玄天宗弟子。只不过他的本命之剑在一场意外中被毁了,所以只能拿了一把剑凑和着用神马神马巴拉巴拉的。 这人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其实问九音最方便了。可偏偏她醒不过来,门中诸人对这人自然有些防备。但此人却是坦荡无比。住进守一真君给他亲点的洞府后,便闭关静修。既不打探门中虚实,也不与外人交往。颇是悠哉的生活,其实惹得很多人心里生恨的。可这人一直闭门不出,总不能打上门去吧。 如此,整整过了三个月后,苏荃醒了! 彼时一个炼气女修正在洞府中看护,看到九音师祖醒了,连忙去外面发传讯符。结果,当斩月逐风还有临真以及慢一步收到信的一真,火速赶来的时候,就看见那把九音剑,嗖的一下从洞府中飞出去了。然后……似乎是气呼呼的一直在围着坤宫峰转圈。 至于九音……抹着一头冷汗,大呼晦气:“我怎么就摊上这么把破剑?妈的!居然想反过来认我为主?噢,老娘想认它的时候。它矫情个小样给我装死。现在她让老情人逼得走投无路了,想起我来了,就想认我为主?还自己钻到我身体里?妈的,老娘就是不认!” 这些人担心害怕了三个月。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 临空直接气笑了,逐风也是直摇头。倒是斩月,挂着三个月的心终于放下来,结果却竟然是这么个原因。真是……气死一个了!不过有件事他想问:“那个金乌真的是你在外海认识的吗?他是玄天宗的人?” 这个……苏荃看了看左右,真回来了?怎么回来的?她搞不明白。便先把这事问了。当得知她们是出现在茵萃谷第七宫,然后第七宫和第二宫同时崩塌,然后……整个茵萃谷居然飘走了后……也是黑线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了。于是,对斩月说:“这事说来复杂。不如咱们去见守一师叔,这次出去,有好多事情得向师叔禀报。” 斩月也觉得这样很好,于是,一堆人便去了守一真君的洞府。 —————— 守一真君见九音醒了,十分欢喜。又在知道她昏迷的原因竟然是因为那把九音剑想反认本主后,也是哭笑不得。但当听九音把这次出海的经历说完后。不只守一真君。门中所有的元婴修士以及金丹真人全静默了。 那边竟然有超过中元近五倍的修士,而且还有佛修魔修以及沾有死气的修士,以及许多神秘之地。 “师叔,其实若是两下里安然无事也好。可若是……天地异变,中元分为几份只是个开头。某一日,那几片土地,都飘到咱们这边来的话,可该如何是好?”守质真人因资质有限,所以结婴什么的本来是不作多想了。可是看在他这么多年精心为门中历事的份上,守一真君与其它元婴真君商量后。把灵气漩涡屋给了他一个。如今,他已经是结丹大圆满了。只等机缘到达,便可结婴。而多年的历事,也让守质真人对这种可能会动摇门派的大事分外忧心。 守一真君也担心这件事。只是:“这种天地之地。非你我之力可得阻挡。既来之,则安之也就是了。杞人忧天,也不过是独增烦恼罢了。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今天回去后,你就和斩月把弟子们分一分,让他们分扬到外海巡视。一旦有任何异动,马上报知门内。这既是给了他们历练的机会。也是保全门派的方法。” 守质真人和斩月当场领命,然后苏荃又把在那边买来的丹药和丹书都掏了出来。大家聚在一起看了半天丹药,都表示没有见过。至于丹书,无丹表示:“我先拿回去看,看完了还你。”说完还怕九音不答应似的,直接抓走揣怀里了。 惹得在场之人轰堂大笑。 而斩月,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把他刚才已经问过的问题,再提了一遍。 苏荃便把她和这位金乌真人结识的过程全讲了:“弟子开始也觉得这人是不是别有居心,可是几次三番他明明有机会杀人夺宝,可就是没那么做,反而给了弟子许多帮助。不过他也没说他的来历什么的,他的剑术也不完全是玄天宗的。但弟子与他对招时,却总有一股被克制得死死的感觉。”这让苏荃郁闷透了!“弟子的剑术师叔是知道的,不比别人差什么的。可是这人的剑术却明显的要比弟子高。而且他似乎连日月分光剑阵都十分了解,弟子双手使剑都打不过他。这还不说,此人是否出了全力。” 真是想起来就要怄死一个了。而她提出的这个新情况,也在守一真君的意料之外,想了一会儿后,守一真君决定,把这个叫金乌的弟子叫来。“让他当场与你们比试!他练的是不是玄天宗的功夫,大家睁大眼睛好好看。” ———— 于是,当金乌真人在两个月后出关时,便接到了掌门的传讯符。抵达主殿时,便见殿外玄天宗的筑基弟子们全部列队,殿内各个结丹修士几乎全在,另外连元婴修士也基本上全到了。当然,除了落雨。他自结婴成功后,就一直在闭关稳定境界。 躬身施礼,然后守一真君便提出要门中弟子与他比剑的议项。此人倒也干脆。直接便答应了。不过在打架前,还记起一事:“这是朱青涟说,姜游交给她,要她有机会转呈给你的。因当时你在养伤。我便先收下了。” 苏荃道谢,赶紧接过。忙不迭的打开,却不想,灵气刚弹到袋口,那乾坤袋竟然说话了:“你是谁?”声音语气竟与姜游一般无二。殿中修士皆惊讶。会说话的乾坤袋,有意思?大家眼光灼灼的全盯向这边,却不想,九音师妹竟然说:“我是你干妈!” 咣! 殿里的人全部笑崩了。不过这个暗号似乎对上了,因为这袋子竟然打开了。然后,九音便把手伸进去摸,摸一件喜笑颜开,摸两件眼睛都找不到,等到摸到一个玉简后,直接蹦起来了。一个跃身竟然直接窜到了掌门师叔旁边。把手里的玉简给师叔看。师叔听她说了什么后,也是笑得直点头:“你先收好。回去后好好研究,先把这个东西炼出来,以后再打架,咱们就不怕了。” “是。” 什么丹药这么好?无丹子心痒难捺,等九音下来了,就挤在她旁边要看。结果,九音就是不给他看,急得无丹在一边抓耳挠腮的,可又不能真和一个女修抢东西。他在旁边急得要死。苏荃却是玩得无比开心。 让这两个浑货一闹,殿内原本静肃的气氛,一下子全找不见了。斩月眉头微蹙,原本站在末端的一真。便敛眉笑了。第一个站了出来:“小妹一真,进门最晚,剑术也不过微末。今日有幸,想向师兄请教。” “那好。还请一真师妹手下留情。” 二人说罢,各执剑手便走出了殿下。请手过后,一真直接便亮出了她的双手剑。二话不说便攻向了那个金乌。一真的剑术在极天门内本不算出众的,到了这里后,更加轮不上她。再加之无人教导,剑术一直进步不大。但自打她学会了双手逆向剑后,守一真君却是把她亲自叫到了跟前教导。她本便是心性坚忍聪慧之人,再加上名师指点,剑术可说是一日千里。再加上双手逆向之剑,这些年一真每天有一半的时间都泡在比武场中,和门中结丹师兄们切磋。不敢说数一数二,但门中前五的名次却是已经挤进去了。 可是当她的剑碰上这个金乌时,却很快发现。一切正如九音所说那样,她的剑与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他只是防守,并不进攻,可是剑剑直指她的剑心。伤不到她,却扎扎实实的让你感觉到,你的剑术被他看穿了! 一真不是执着的性子,在交手了二百招后,直接认输了。 “师兄剑术高妙,小妹自叹不如。” 金乌真人微笑:“不必自叹,我的年纪比你大上许多,不过占了岁月的便宜而已。” 好象是种安慰。一真也不能否认,她在听到这话后,心里确实舒服很多。可是转念一想此人安慰她时的态度,那般自在随和。好象从一开始,人家就没把她当成对手。为此,不由得比原来更加气闷。回去后就直接走到九音旁边。苏荃很理解的拍拍她:“没办法,我也一样。打不过人家。” “明个儿起,你和我一起练剑。不信打不扁他。”一真在极天门内一直是小心谨慎的性格,可在玄天宗内几十年,有些地方还是变了。苏荃忙不迭地点头,但她在殿下转了一圈后,却觉得:“今天郁闷的肯定不只是咱们两个。要不要打赌?我觉得咱们门中现在的结丹修士里,无人是他的对手!” 什么? 九音这话没有传音,所以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当下这些爷们们全不干了,一个接一个的跳下场去。 在玄天宗,车轮战的规矩是一人二百招,赢不了的话自己下台。结果……玄天宗内今天在场的十六位结丹修士,竟然全部没打败这个叫金乌的修士。甚至连最后同场,目前在玄天宗结丹修士当中排名第一的逐风,也没在这个身上讨到半点便宜。这也就罢了,实力坚强之人在修真界本来就是数不胜数,更何况这人还是来自于外海那个听说修真界实力繁盛之极的地方。大家虽然心有不甘,可是玄天宗素来的习性便是胜者为王。打不过人家,就得认服。 可是……上座几位元婴真君的脸色,却是一个比一个奇怪了。 甚至在逐风败下场后,守一真君竟然第一个出声,把他叫了过去:“你,抬起头来。” 咯噔一声,苏荃脸色发白。这个事她也经历过一次,她本来自信满满,不会被任何人拆穿身份。可是当守一真君一对上她的眼睛,她的大脑便整个儿当机了。哪怕到现在,她也不知道也当初到底说了什么。现在……又来一遍?这人到底是谁?(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某人 苏荃的眼睛紧盯过去了,廊下结丹修士的眼睛紧盯过去了,连场外两边的筑基修士似乎都感觉到什么了。他们全都紧紧地盯在这位看着什么陌生的结丹修士,看着他笑容满面的一步步走向正殿台阶之下,双膝跪地,背脊笔直。目光清澄如雪,却又和煦如阳。他不惊也不怒,不喜也不悲,平静从容的模样十分镇定。可是:掌门的眼睛无人敢看,可这位结丹前辈却是平平稳稳地迎上了那双眼睛。 一瞬间的呼吸停止,全场静默。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听到那位结丹修士说话。但掌门的脸色却是……瞬间古怪得无以言喻。不只掌门,其它元婴修士也是。一个比一个脸色怪异,斩月师叔甚至……把眼睛都闭上了。 眼角……似乎都有泪痕? 苏荃莫名其妙,扯扯旁边一真的衣角。一真也是耸肩不明,眼光却在师兄们身上流转。直到…… “看逐风!” 苏荃扭头马上看过去,可是那小子却是感觉到一样,瞬间闭了眼睛。然后……一个什么样的猜测突然涌进了脑海。难不成……难不成这个人会是…… ————— “九音,我有事和你说呢。” 上面掌门摆手了,弟子们纷纷撤退。只有元婴修士和那个金乌进殿去了。好多结丹弟子都在纳闷,可一真却是果断拉走好象明白过来的九音。 一直到把她拽进自己的洞府后,才道:“不管你想到了什么,都得装作不知情。” “为什么?”苏荃直觉性地反问。可是问完后,却是马上明白了。有些尴尬,可更多的却是:“好烦!”为什么明明猜到了,却要装的不知情?就因为要顾忌斩月的心情吗?可是:“我和他又没什么?” “那是你以为的事!”一真也烦这种事,但她却知道有些事是必须要注意的。但这种事不能急着来,所以给她斟了一杯茶,推了过去:“斩月是个心细如发的人,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你若与他只是朋友,不管他心里如何想,你顺你的心意去做就不会有事。可是……你和他基本上已经是定的关系了。九音,你希望和他分开吗?” 这……苏荃摇了摇头:“我选择和他在一起。是认真思量过的。”但顿了顿,秀眉紧蹙:“可是……不能说我不喜欢他,但是,他这种太过小心的性子,有时候也实在是让人别扭。” “人无完人!你自己就一定很好吗?或许。你在他眼中,也不是他最想要的那种。”一真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可听在苏荃耳中却更是不适。她当然也感觉得到这一点。似乎,斩月更喜欢全心全意爱恋他的女子。虽然他嘴上不承认,可是每次他看到桓澈或者碰到什么引发他猜测的事,他都会沉闷上许久。他介意她和桓澈以前的事!虽然他不说,但她怎么可能猜不到? 所以……“好心烦!” 一真好笑地摆弄着桌边棋盒中的棋子:“谁让你自己想不开,非要和人双修的?你若是只把他当成朋友,如今,岂不是另外一层爽快?” 是吗?她。做错了? 可是:“我已经做了!更何况他也不是无可救药,或许他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更何况……”苏荃环顾这间冷冰冰的洞府,叹出一口气:“一个人修仙,真的是件很寂寞的事。一真,你不寂寞吗?” 怎么可能不寂寞?但一真没有说出来,只是持起了一枚棋子,放在帕中轻轻的擦抚:“我有它们,便不寂寞。” ———— 和一真说完这些有的没的,自然接下来就要说一些正经事了。一真向她演示了这些年她在双手逆向剑上的成就,苏荃看得啧啧称叹:“不愧是天生习用左手的。比我也不差什么了。我可比你早练了几十年呢。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你就要超过我了。” “你有那么多会的,被我超一样怕什么?”一真才不信她会这么认输呢。若她是个轻易认输的人,也不会在诸多方面都弄出名堂来。意识到她的进步。九音她啊,只会更加努力。 苏荃也不否认,又问了她一些门中近些年来发生的事。一真都说了,包括她被守一真君正式记入门墙的事。但说到这儿,苏荃就不明白了:“你既然被掌门师叔记成弟子,为什么还会住在这里?”按理说。徒弟和师门应该住在一起,一真应该搬到乾宫峰去才对啊。 提起这事,一真也是皱眉:“那里人太多了!” 啥?人多?苏荃渐自明白了。玄天宗虽不如极天门那样,喜好双修。但玄天宗内的女修多是筑基修为,结丹女修只有三个。一个是一线真君的道侣,一个是她,另外一个就是一真了。一真年轻貌美,又看上去斯文清贵,气质绝佳。玄天宗这帮爷们……唔,结丹期的修士可都在打光棍呢。怎么可能不缠她?不过有件事,她挺好奇的是:“临空师叔没再找过你吗?” 看好戏? 一真瞪她:“他找不找我,与我何干?” 咦?“那就是有找喽?” “烦人。说不说正经事了?不说,滚。” ————— 一真同学竟然翻脸了,把她赶了出来?苏荃站在一真的洞府外,又是可笑又是好奇。当下便去了临空真君的洞府,巧的是,这人也是刚回来。看到她来方有些意外,可是当听到她鬼嘻嘻的问话后,却是……立时没好气了:“九音,你是不是在她面前说过我的坏话?” 这个……苏荃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好象说过。怎么?她不喜欢你啊?” 临空气得喷笑:“你啊!淘气。不过我也不必瞒你,她确实不大喜欢我,并且似乎排斥双修之事。九音,你说是不是她在极天门的旧事,让她痛恨男子?” 这个嘛……苏荃摇头:“我觉得不象!一真师姐是那种心高气傲的人。我倒觉得,你的修为比她高,让她看了你格外不爽。” 临空顿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她不愿意受人庇佑。” “没错!一真师姐不喜欢仰人鼻息,她如今的一切虽不算出众,却扎扎实实的来于本身的努力。她深为此傲!若你此时与她的境界相仿,若许她看你顺眼了或许还会考虑一二。可你修为比她高那么多,想都别想。她才不想让人说,她是某某真君的道侣,如何如何的。她受不了那份气!” 原来结婴,竟然还有如此麻烦? 临空真君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了,倒是问了她好多事。比方说:“双手逆向剑,为何初学时还算顺畅,如今却越来越觉得艰涩了?” 苏荃也搞不太明白,因为:“我没碰到过这样的问题。你问过逐风了吗?他学得怎么样?” 临空不太高兴地讲:“他的进步也很快,虽不如一真那般神速,却也小有所成。三人当中,数我修为最高,却是进步最慢。九音,师兄我心里很不平衡的。” “那……你要不要试试把自己的境界压低试试呢?” “试过了,没什么用。” “那……我就是没办法了。” 临空无奈,又说了一番闲话后,苏荃便走了。 ———— 回到洞府后,却是想起来一事。把姜游送她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唔,竟然是好大一堆。五袋子灵石,十袋子灵草,三袋子他已然炼好的丹药。这些东西怕都是他要自己保管的。所以苏荃看也没看便全收了起来。至于剩下的一些扔在外面的零七八碎,就可能是送她的了。 没有她最想要的丹书,却有上百枚润春丸和好多玉简。每一枚玉简上都录着一种丹药的炼制方法。不只是普通的丹方,而是在里面详细地记载了炼制的过程。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关键都详细记载。苏荃看得兴味盎然! 润春丸她是最感兴趣的,但是其它丹方也很不错。比方说那个易颜丹,这里就有。还有一种叫一归丹的丹药也很有意思。因为一种一归丹居然是一种可以让修士在一段时间内忘记所有尘事的丹药。 中元大陆虽有问心丹,却实际上是幻觉。不象这种一归丹,是自己亲身经历的。而且在药效过去后,不会使人忘却。这样一来的话……别的用途,苏荃一时想不出来,但临空师兄若是用了它后,会不会对双手逆向剑有别样的体悟呢? 这个方法或许值得一试。 另外还有一样如尸丹也颇实用。吃下如尸丹后,会在三十六个时辰内如同死尸一般。灵气全元,心脉停跳。哪怕高阶修士查看,也轻易发现不了。若有方法能保住肉身的话,这倒也是脱困时可用的良药。 至于另外一些丹方,竟是样样有趣得不得了。 苏荃本是坐在地上看的,结果一经入迷,便忘了时间。等到她终于将这三十多枚玉简看完记在心田后,抬眼,才发现:斩月竟然已经回来了! 而且……在他旁边位子上坐的人竟然是……金乌!?(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五十年过 “你们说,这世上最可恶的男人是什么样?” 某个假期的聚会上,一帮女孩子们聚在一起,当然是讨论那些惹得她们无比火大的男人。而关于这世界上最可恶的渣男,好象答案永远没有穷尽! 有人说,这世界上最让人窝火的那种男人是对你固然很好,但对他那个妈更好的男人;也有人说,这世界上最让你心烦的男人是那种他爱你,但就是不娶你的男人。说这话时,很多姐妹的眼神都落在她的身上。她们是在说阿沣吗?苏荃没有反驳,而是提出了一个更让人吐血的品种:“那种李寻欢似的,明明爱你爱得发疯,却楞要把你让给他兄弟的男人,才最可恶!” 是吗? 姐妹们相视一看,全部爆笑。确实,那样的极品千百年来似乎也只有李寻欢那么一个二货。但大家在一起虽然吐槽凶猛,其实目的也不过是为了一抒胸中块磊。等各自踏上旅途,却全部各有心结。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有些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却往往会做。而有时候的一句戏言,则会在某个时候,化成现实,站在你的面前。 苏荃看看斩月,又瞧瞧那边那个明明以前看到他都会觉得开心的男人。不管他是曜日,还是金乌,其实与她有什么关系?她没有给过任何一个人别样的暗示,更别提回应了。至于这个想要学李寻欢的男人……她做过一次傻女人已经足够了,所以,她绝对不会再做第二次。 于是,苏荃原本淡漠嘲讽的脸上,渐自有了笑意。拍拍手从地上坐了起来:“两们师兄,找九音有事吗?” 曜日眉头一蹙,心叫不好。而那边,师弟的脸基本上已经泛白。 他不说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这边曜日刚要说什么时,却见九音笑得温婉客气:“若是无事的话。小妹这里还有事要做。噢,对了,斩月师兄,你见过我家雪卿了吗?他现在不在门里了吧?” 她笑容微然。一派自在。斩月的脸却已经如同生宣,哑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他回来告诉我……你去了外海后就走了。看他走的方向,似乎是想去追上你。怎么?他没有追上么?” “没有。那孩子不知道哪里去了。我累了,两位师兄若想聊天。改日再聊如何?” 她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甚至连一句台词都没有让斩月打开。逐客令下,斩月先起身了,步履竟然有些踉跄。曜日在旁边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看到九音那张从容微笑的脸,却是一个字也不便说了。直到二人出来,身后的洞府后被咣的一声关上后,曜日这才张口:“她误会了!有些话还是早些说开比较好。” 是吗?斩月抬头看着天上那已经飘来的乌云,已是连笑的力气也没有了。 ———— 雪卿没有回来。可通往外海的通道却明明已经让桓澈炸掉了。既是如此的话,那么它就应该在中元。就算距离遥远,总能有所感应。可奇怪的是:苏荃在洞府中闭目运功了半个月,也没感应到雪卿的存在。 难不成,它随着那个茵萃谷飘走了? 亦或者,那小家伙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以去到外海? 摸着空空如也的灵兽袋,苏荃心里极不是滋味。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她要重新见到雪卿,就必须先把境界提上来,然后再去外海。 为此。苏荃发了一道传讯符给一真后,便直接闭了关。别人的灵气漩涡屋要去和守一真君申请,可她自己就有好几个。拿出一个来用,又有谁会说嘴?更何况。她本就是和逐风同阶的修士。尼玛地小子已经结丹大圆满有些年头了,她却还在结丹初期打转,丢死人了。必须马上赶上去! 白天,用灵气漩屋来修炼,晚上再加上太阴心经。双管齐下,速度竟是快得不可思议。 十年过后。她进入了结丹六阶; 又过了十年,八阶被她踩在了脚下。 而等再一个十年过去后,她终于成功的进步了结丹后期。 可是她并没有直接出关,相反,她决定将闭关的时间拉得更长。而这次,是为了炼制润春丹。其实在姜游未给她丹方之前,她便已经摸到一些门路了。这次得到丹方后,更加是心有所得。 只一个五年过去,她便成功的炼出了润春丹的上品丹。 而等再一个五年过去后,极品丹也在她的手中诞生。 待奉得守一真君座前后,守一真君与执一真君轮流看着这极品润春丹,眼中全是笑意:“九音,你的炼丹术看来已经是有成了,瞧这丹药的成色,真是极好了。不过别的丹药也不要误下。尤其是结续膏最是要紧,等你有了空,先把它弄出来,如何?” “弟子遵命。” “还有就是你的那把九音剑,你闭关的这段时间,它一直在门中胡走瞎串。一会儿到剑谷捣乱;一会儿又去净潭逗洗沐的低阶弟子。你呀!和她置气没关系,可该管的还是要管起来。更何况,你不想要那把剑了吗?”执一真君向来是单刀直入的性子。坏事说了,状告了,但是正经事他也不会落下。 这样的性子或许不算讨喜,却也自有它相处起来痛快的地方。苏荃便是这般:“师叔,不是弟子不想要它。是这把剑,与普通的剑不一样。它的体内有的不只是剑灵,而似乎是本主的剑魂还在其中。” 剑魂还在?那岂不是说九音剑的本主魂魄竟然还不曾散去?这多少时候了? 执一真君十分意外,可守一真君却是冷眼旁观几年,已经感觉到了!“此剑的剑魂仍在,便是主人的魂魄未散。九音,你不把它纳入丹田是对的。但作为一个剑修来说,不能没有本命之剑。尤其你现在已经是结丹后期了。不出意外,五十后内你便有机会结婴了。既是如此,你的本命之剑便不能耽误下来。若是这把剑不得用,你自己铸一把也是行的。但绝不能没有。本门元婴修士与剑术之道颇有秘术,你若没有本命之剑,如何习那样的功法?” 这苏荃倒没想到,赶紧应了下来。又见两位师叔似乎有话要说,便先告退了。 ———— 五十年未出洞府,积下的传讯符自是一堆。但不管是斩月还是曜日的传信符,她接到后做的都是直接烧掉。甚至连逐风的也未能逃脱。但一真不比别人,她离开守一真君的洞府后,便是直接去了她那里。 却没成想:人竟然不在? 架着灵云去了执事堂,结果在这里的执事弟子竟然不是守质真人了,而是曾与她一起去过茵萃谷的那个道清! “九音师姐,你出关了?” 她现在后期十阶,道清八阶,自然得叫她师姐。苏荃也不矫情,认下后回了半礼:“我刚出关,去见了掌门师叔。可是……一真好象不在。她出门去了吗?” 道清昔日与她同战时,乃是一个傲气与青涩并存的小筑基。可如今却是自信从容,让了一步后,把九音让到了侧厅。待弟子上完茶后才讲:“这些年师姐你闭关修行,所以门中发生的很多事大概都不知道呢。首先,咱们门里又出了三位元婴修士。” 什么? “三位?”这速度也惊人了!等一下,三位元婴修士。 “守质师兄?” “没错。” “逐风?” “也对。” “那……最后一个是谁?”数来数去,门中好象其它结丹修士离结婴都有一段距离呢。却不想答案竟然是:“金乌师兄啊,你把他忘了吗?” 噢!原来是他啊! 苏荃翻了个白眼,本来就是元婴,再修回来,有毛好奇怪的。不过瞧这个道清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那个金乌的真实身份。她也没必要揭穿,只是纳闷:“那一真呢?她去哪儿了?” “一真师姐和临空师叔一起去北海了。” “北海?” “对!从九音师姐你上次从外海回来后,不只咱们玄天宗,就连极天门那边也派了许多修士到外海打探。开始二三十年,并没有什么异样。可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竟是发现外海域那边飘来了许多大小不一的小岛。有的岛上有人,却是凡人。有的岛上有一些不曾见过的灵草,还有就是海域中出现了颇多妖鱼妖兽。如今各大门派连同用修们都派弟子去外海猎杀海妖呢。咱们门中也是。斩月师叔把弟子们分为八个方位,结丹期的弟子留下一半看家,连元婴师叔们都有出动呢。”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那,我也能去吗?” 这个……道清想了想:“师姐想去,自是没什么不妥的。可是斩月师叔现在不在,守质师叔闭关呢。师姐若想去,不如去找掌门。” 有道理! 所以苏荃在离开乾宫峰半个时辰后,再次杀了回来。直言要求去外海参战,理由也很简单:“我的那个灵宠丢了,我得把他找回来。” 守一真君理解,但有件事,却要提醒她:“你去可以,但万不要受伤了。要知道,再过十八年就又是引仙大会了!门中虽然近年来结婴之势颇为喜人,但新晋的结丹弟子却还都稚嫩。九音,你和道清一真天诚无丹将成为这次结丹期的主要战力,所以不管碰到什么事,都必须以保护自己为上。明白吗?” “是!”(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大祸临头 玄天宗现在在外在的高阶弟子一共有十六人,五年轮换一次,现在也不到轮换的时候。但守一真君并没有规定她去哪里,所以,苏荃也想了想后,决定去一真在的方向,去当那个可恶的电灯泡! 一路急行,风驰电掣了整整一个月后终于在北海一处无人的荒岛上,找到了临空和一真。先说了一些别来情由,然后便谈到正经事上:“我们来此已经三年了,一直在画这片海域的域图。可是,这些域图却似乎一直在变化。”一真拿出许多页的图来给九音看。似乎是三月绘上一次,可每一次图上的岛屿都有所增加,而且位子也全变化了。 “那这些岛上,可有凡人?” “听说东海南海比较多,这边却还不曾见过。就连灵草也少,主要是海妖多一些。”玄天宗已算北地,而在北地之北的方向原来本是大片雪山,可雪山飘走了,不知去了何处。换来的却是这些看上去只有淡薄灵气的小岛。 苏荃基本有些生恨当初在北原的动作太利索了,导致去过的地方很少,见识也少。但是:“金乌师兄他那边可有情况?”他在那边多年,应该是许多地方都游历过了吧? 临空眼光莫名的看着九音,语气却是平静:“金乌那里自然是有些消息的。但与咱们现在呆的这个北地关系并不大。东南两边灵气集聚,飘来的岛屿上有不少好东西。斩月他们借了金乌之便,收获颇丰。不象我们这里,无人来抢。但我却觉得,越是冷门的必越是重中之重。九音,你觉得呢?” 临空这话内容丰富,几乎是字字珠玑。只可惜,他这翻俏媚眼,纯属甩给了瞎子看。因为这两个女人,一真装听不懂,九音则是选择性失聪。她想听的听到了。不想听半句不回。并且超认真的回复道:“那位扶疏灵尊性格似乎颇诡异,师兄的想法确是有理。你们有发现吗?” 临空噎到,一时无语。一真在旁边却是几乎笑出来,悄悄捅了她一记。正色道:“发现倒有一些,是有关数字的。你看,这里是我们到这里后,每六个月统计的岛屿数字。” 3,5。8,13,21,34,55? “斐波那契?”苏荃一眼便看出其中的名堂来了,感觉怪异到了极点。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数列?而且……要是她没记错的话,那些有着九重的秘地当中,每一个隔屋的宽窄高低大小数列,也是现代数字的玩法。 难不成。这个扶疏是从现代来的?亦或者,他已经学会了时空转化之术,可以穿越空间? 苏荃的脑洞已经开得停不下来了,可临空一真却是听得她那莫名其妙的四个字后,兴趣全提起来了:“九音,你刚才说什么?那是什么意思?” “噢,凡间一种算学的术语。以这个规律下去的话,下一次半年之期再到时,北海处出现的岛屿会是八十九个。” 凡间的算学?临空和一真表示不懂。但九音的这个预测却是让这二人互看了一眼后,脸色全部郑重下来了。因为:“九音。虽然半年之期还未到,但是,这四个月来,这里海域多出的岛屿不多不少。正好是三十四个!” 什么? 多了三十四个,再加上原来的五十五个,可不正好就已经是八十九了吗? 可是,照他们所说,日子还没到半年之期。要是这么推算下来的话:“或许,你们的时间表与那位幕后主使的时间并不一样。你们还记得。是哪在满了第八十九个岛的吗?” 临空一真互看一眼,还是由一真开口:“五月十五那天!九音,你是否想说,这个日子有异?” “我不能确定,但我觉得很有可能。不过我对五行之术实在不通,临空师兄,可知这个日子对于修士来说,有何特别之处?” 临空摇头:“没有。修士不同凡人,对于时日岁月之事并不在意。纪念日什么的那是凡人才过的。修士哪怕是对自己的生辰亦无所谓,只记得哪年晋阶罢了。一真,你可有听说过这个日子有何特别?” 一真也是摇头:“我只知凡间五月初王是端午佳节。十五是什么?真不曾听说过。” 三人对此,均是一头雾水。可有发现便是好事,更何况,斐波那契数列的下一个数字是一百四十四。整整比上次多了五十五个岛屿?这些新来的岛屿上会有什么? 苏荃突然间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所以便要求一真和临空带她去五月十五那个日子后,北海新出现的岛屿上去看。 ————— 这些岛,临空和一真其实都已经检查过了。单从上面来看的话,确无异状。可九音却是在检查完上面后,直接入水,想从下面检查。 这个方向这二人却是从未想过的,一时马上便跟了下去。结果……这片海域之下,果然另有乾坤! 这些飘来的岛屿并非没有岛基,但之前临空和一真都没想过仔细去看这些岛基。只是下水略看了下,发现不是妖物便罢了。可现在……曾几何时这些大小不一的岛基,如今竟然长得一般大了。而且模样一般无二! “原来就是这样?还是最近变成的?”苏荃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了,她直接问一真。一真已经懊死了,她怎么没注意这里:“原来并不一样的。每一次岛屿来时,我和临空师兄都会查看一番,看里面是不是有妖物伪装。可是没有。而且这些岛基原来也不是这样子的。各有大小,天然之极。怎么会……” 变了! 而且还是在一百四十四个数字凑齐时变化的。那么……这背后的含义,惊得苏荃一身冷汗。临空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马上对九音讲:“你用你的灵脉术去试验一下这些岛基。” 这些一模一样的岛基实在诡异!轻易进攻,不是好事。但若是用灵脉术的话,或许值得一试。 苏荃想了想,却觉得:“两位还是先上去比较好。若是有个差池,或许出来的这些东西不会伤我,但你们就不一定了。” 临空是见识过这样的情景的,但九音这话里的意思却是:“你觉得这些飘来的岛屿与上两次出现在中枢岛附近的岛屿有关?” “我不知道。或许是我见识有限,但象这种事,我确实只见过那么两次。” 临空明白了,当即和一真脱水离开。 而在二人离开后,苏荃悄悄游到了一个岛基的旁边,禀息凝神,将右手探在了那看似无异的石藓之上。 初时,静寂无声。似无异状! 可是,她的手指却自有主张一般不愿离开。苏荃便把九音剑收了起来,双掌附了上去。结果…… “咚……咚……咚……咚……” 心跳声! 不只一个,一个岛基之内竟能听到上百个这样的心跳声! 难不成……这些岛基内藏的是……修士?亦或者是某种沉睡的妖物? 苏荃脸色惨白,继续下潜,直潜到岛基之底。然后,便发现这些岛基之底竟然全部是一个呈现锥形的细尖!极细极细的尖锐,碰一下就要碎掉的存在。如果这东西要是果真被什么碰掉了的话……是不是这岛基内藏着的东西就会出来? 她并不敢碰这些东西,只是又潜深了一些后,横浮在水中,向上仰面看这些岛基。波光水重中,它们景象并不清晰,远远近近,看不出一丝序列。可一模一样的岛基却已经出卖了一切!至于这片海域的最深处,苏荃在发了一个传讯符,让临空一真不要着急后,便一口气潜了下去。 随着光线的黯淡,她潜下的海域越来越深。但不管她潜了多深,碰到的都是凡鱼,没有看到一只妖兽。先前临空他们不是说过,这里有妖兽颇多吗?为何她半天没有看到一个? 至于曾经南沙时碰到的那种巨形珊瑚,她一路潜到海底也没有碰到。她所看到的一切都很正常,普普通通的海草海鱼,不见一丝灵气。可这个时候,越是这样平静的地方却是让苏荃毛骨悚然。所以,她冲上来后,直接和等得心焦的临空一真说了她的发现。这两个也吓到了! “莫非,这又是一拨兽潮?上次那些妖兽就是从地下钻出来的。而这次,要从海里出现吗?四面包抄,全面围剿中元大陆?”一真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九音,你觉得这是天意?还是**?” 苏荃向天看看,她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沉到了海底……等等! “你们从出海到现在,过了多长时间?” 这个……临空一真互看一眼,最后由临空准确说:“七个时辰。怎么了?九音,你怎么了?” 苏荃踉跄的晃了好几下才稳住,七个时辰……不够给地心塞牙缝的!不只不够球半径,尼玛连上次她们在南沙时下潜的深度也不到一半!她刚才不是又碰到了某种幻术,就是有人弄出来的假象。所以苏荃一把抓住一真的胳膊:“你马上回山门,向掌门师叔禀报这里发生的一切。不行!时间来不及了!今天已经是初三了,若是出事,月圆之夜便有大战。” “那就用万里传讯符!”虽然有半路被截倒的危险,但这个时候,临空真君觉得,被截下或许也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不只给门中发了传讯符,还给四面八方,各路在外的玄天宗弟子都发了不只一条万里传讯符。包括如今散落在各地的玄天宗分堂! 至于他们三人……“分兵而逃,不是我玄天宗弟子的行径。此地既有危险,那么,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攻击!九音,在这十天当中,你能制出多少轰天雷?”(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当务之急 “师兄的意思是……把这些岛基直接炸掉?” “没错!不管这里藏的到底是包藏祸心的修士还是穷凶极恶的妖物,我们都不能让它们活着离开。所以与其等它们时机成功向我们进攻,不如提前动手。这点我在刚才的传讯符里也已经说过了。让他们提前动手!”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而轰天雷!只有十天的时间……“我最多能炼出五十枚!”灵宝真君的轰天雷那可是加强改良版,不是大陆货。五十枚,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临空对这个数字明显不满意,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所以当即发布命令:让一真给九音护法,他则负责警戒巡卫。 计已定下,便马上各自行事。 苏荃和一真找了一个原有的陆地后,将三元居放出来设了一个结界便开始闭关炼制轰天雷。临空则一直在附近的海域巡视。时不时也会下水探查一番。结果……这些岛基真的很有问题!它们仍然在一天天的长大,而且模样从原来的大致相同,变得越来越一致。至于九音所说岛基最下方的那个锥形的细刃,如今也已经越来越尖,如同麦芒针尖一般了。真是碰一碰就掉了,可这个东西掉了以后,会从里面跑出来什么样的东西?临空心里真是一点底也没有。他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他所发出的万里传讯符,能尽快到达同门的手中! ———— 万里传讯符!符如其名,一日万里! 临空发出的传讯符,第二天便到了各处玄天宗弟子手中。第三天头上到的昆仑山。 守一真君在看到传讯符后,果断宣布:“发出门派召集令,限千里以内的弟子马上回山。月圆之日,开启封山大阵!门内凡筑基以下修士,不准再行离山。” “执一师弟,从今天开始,你负责门中宿卫安全。” “扬善师弟,你马上草书发信。通知各门各派以及新枢城的散修联盟,让他们早做准备。” “是。” 玄天宗动起来了,昊天宗等小门小派自然是在接到玄天宗的万里传讯符后,才开始布置的。可极天门那里。却因为拦截下了临空真君的讯息,提前便开始做准备了。沐阳真君的决定与守一真君并无不同,也是发门派召集令,召弟子们回门。然后在月圆这日,开启封山大阵。但这些杂事之外。他还将天权宫内仅剩的两个弟子叫到了近前:“惊雷,紫潋,为师要……求你们一件事!” 求?惊雷惶恐,一下子跪在地上:“师父!” 他才说出两个字,那边紫潋却是已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神色坚毅道:“师父,我和师兄必倾尽全力把桓师兄给您带回来!” “好!”沐阳真君在说好的同时,将两个乾坤袋分别弹给了惊雷与紫潋:“这不是师父给你们的赏赐,这是师父许多年前就给你们准备的东西。紫潋的袋子里是五身上品防御软甲,惊雷的袋子里则是五只匿灵球。这东西是师父让灵宝做出来的。非但品质绝佳。而且在市面上绝对买不以。软甲可护住你们的心脉五脏,至于那个匿灵球……你们也应该在阿澈那里见识过了。那是他自己弄来的,但却是净尘做的。水准与灵宝的根本无法相比。有这东西在,就算是碰上八阶妖兽围攻,也能保住你们的一条命!你们到达前沿后,与师兄弟们分了。记住师父的话,别人生死不与你们相干,我要你们五个,全部给为师好端端的回来,明白吗?” “是!”紫潋脆声应答。可惊雷却有些担心:“我们都走了!您怎么办?” 沐阳真君冷哼一声,傲然从玉座上立了起来,负手冷笑:“这是为师苦心经营千年的地方,难不成。还会被人夺了去不成?” ———— 紫潋与惊雷马上出山,可是他们的追天御风梭再快,却离桓澈流风厚德所在的东海有万里之遥。哪怕倾尽全力日夜兼程,也需要七八日的时间。可他们离山时,便已经是初七了。当第八天头上,他们的位子距离海岸还有近千里时。便在太阳初升之时,听到了来自于海边的怒吼之声。 糟了! 果然已经开始了吗? 二人一边往嘴里扔下大量的补灵丹的同时,一边拼力向桓师弟所在的方向冲去。而等下午终于赶到海岸时,险些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了。 因为那原本蔚蓝的海面已然被染成了血红。上面飘浮着不知多少妖兽的尸骨。密密麻麻,几乎把海面全部占满了。可即使如此,天空中海面上,却仍然是有几百只高阶妖兽在与……十几名人类修士厮杀! 这些妖兽最低的也有五阶,最高的竟然有八阶! 双方数量悬殊太大,人类修士步步败退时,惊雷和紫潋赶来了。这无疑是提震人心的消息,但惊雷却觉得:“硬战不是办法,师弟,我们还是得撤。” 桓澈的想法也是如此,但他的设计却是:“再坚持一刻钟,我设下阵法就会启动。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边打边退,退入海中最深处。然后在这些妖兽们进阵后,马上施展水遁符离开!” 就算是走!也要再剥这些妖兽一层皮再说! 在场修士,哪怕是玄天宗的落雨天诚亦无二话。十几人倾尽全力,法宝符箓不知道使了多少后,终于将时间拖到的同时,将这些妖兽引入了阵法之中。一道水遁符出,十几人瞬间消失无踪。可那近千只妖兽却是在一只几乎震天动地的爆炸中,伤亡了一半还多。 与东海类似的情况在南海西海也同时上演。只不过具体方法稍有不同! 桓澈精于阵法,是以阵法与轰天雷同时出击;而斩月所在的南海则是托了净尘的福,用三只法宝同时倾毁的代价,换来了近千只妖兽的死亡;至于西海,由金乌主阵,他的方法来自于北原。是用一种叫血海迷丹的奇丹让追入海阵中的妖兽短时间内陷入一种幻境,然后轰的一声,爆掉了九成! 至于逃亡的方法,这三方全部选择了一种方式。那就是水遁符!甚至,这个水遁符行去的方向都惊人的一致! 北海! 发现这个惊人秘密的玄天宗九音真人所在的地方! ————— 可是,当他们三队人前后脚赶到北海时,却发现:这里的海水竟是出奇的蓝。空气中闻不到一丝血腥! “临空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斩月第一个找到了临空的所在。他正飘浮在半空之中,谨慎地看着海面上飘荡的一只孤舟。而在那只孤舟之上,是同时满身戒备的一真。 “九音呢?”她去哪里了?斩月的话语里急切之意藏也藏不住。可……临空却是心里叹了一声,一边冲继续赶来的金乌还有极天门昊天门众人见礼,一边点手下面的海子:“九音在海里。” 什么? “她去下面干什么?要是那些妖鱼一下子全出来了,她还有活路吗?”流风急得叫了出来。可阿澈却是明白了:“临空真君是否想说的是……只要她在海中,那些妖兽便不会出来?” 这个桓澈!怪不得斩月提防到他如此地步!临空真君十分不悦,却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猜对了! “没错!我们本是计划着要在月圆之夜前,以阵法与轰天雷双管齐下,先炸掉一部分妖兽的。为了安全起见,九音师妹说她下海布置阵法。可是她下海后,一会儿却是浮了上来。问我与一真:为何这片海域里没有妖兽?” “没有?”这怎么可能?哪个海域没有妖兽?尤其是北海之地,在之前得到的消息里不是说北海之地看不到有凡人的灵岛,灵草宝物也无多少,只有妖兽数量繁多吗?为什么……真的感觉不到海妖的存在了?这是怎么回事? 此番流浪在外的修士都是各派精英,结丹中期以上的修为,连元婴也有好多。他们来时一路情急,未曾仔细探查。可现在……真的……方圆几百里内没有高阶妖兽的气息,有也不过是二三阶的蠢物。尤其是方圆百里之内,一只妖兽都没有。 “要不,我们下去也看看?”昊天门的一个结丹修士提议,结果,不用别派这人发声,他们本派的姑奶奶玖霞真人便直接把他拍了!“若是能下得去,临空真君和下面那个一真道友,还会在海面之上吗?可见这下面的水域是只有九音道友能呆的地方。这位道友果然神奇,非但可以查觉天地异相,甚至还有如此异能呢。真是叫我等羡慕。不过临空真君,我们这些人可都是赶来助拳的,总不能叫我们一直在海面上傻等着吧?” 这位玖霞真人浑身上下依然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可话语中的含义却与妖媚完全不同了。临空真君扫她一眼,正色道:“各位赶来助拳,玄天宗自然感激不尽。不过九音说:此番天地异变的根由与妖兽扯不上什么关系。我等若是不想一直受困于人,被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么,杀妖兽事小,找出根由祸源,才是目前最应该解决之事!”(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重回南沙 有谁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吗? 论这世间,实力最强的修士除了那位出自于他们玄天宗的扶疏灵尊还有谁?可这话却偏偏是从玄天宗的一位元婴修士嘴里说出来的,甚至于这个怀疑的起始点也是因为玄天宗的一位修士。这中间的事情就颇值得微妙了! “那依临空道友所言,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临空左右看了一圈,神色郑重道:“既已经来了,便不要急于一时。九音正在下面想办法摸清楚情况。我们不如静待佳音。” 好象也只有如此了! 玖霞真人先领着他们昊天宗的弟子到附近一个原陆之上休息了。极天门的弟子也在桓澈的带领下走了。并无贪恋的举止看似正常,可这背后所隐含的深义却是让临空这个局外人,都不由得皱眉不休。这个桓澈!心性谋略都属当世一等。有这样的人与斩月竞争,而明显的九音又与此人前事不休,那么……也怪不得斩月会举止失常! 只是:“你一时失常没关系,可千万不要一直耍浑招下去。” 临空的传音是只对斩月一人的,斩月听了自然不适,却也明白这是临空师兄的好意。可……他真的还有挽回的机会吗? 金乌拍他的肩膀:“你一向聪明,却也要谨记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桓澈的门派出生父母兄弟都是他甩脱不了的硬伤,而这些你都没有。你不过是因为干醋吃太狠,一时惹她生气了而已。往回掰,以真心换真心,她一惯聪明又是重诺之人,必是可以挽回的。但是,再错是万万不可的了。” 师兄的话无疑给斩月吃了一剂定心丹。他沉心待定,在空中等待下面的九音出现。 只可惜,一转眼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下面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玖霞真人出面了:“难不成我们要一直这样等下去?如此局面,各派有多少艰难之事等着处理,五天的时间,太长了。” 这话并非没有道理!所以。临空与斩月金乌还有落雨商量了一下后,决定发传讯符入海。可就在他们的传讯符刚刚接触到海面时,却是听得海底深处传来了一声连一声的巨大爆破之声! “难不成,你们已经把轰天雷放下去了?”斩月听这声音太耳熟了,可上次他听得痛快。这次脸却直接白了。原因无它,九音在下面。 临空点头:“是给了她布置没错,但九音说,她有法宝可护持自身。叫我们不必担心。” 是吗?对啊!她身上有两三个那样的东西。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可让人意外的是:爆炸开始了,持续的时间并不算短,足有两刻钟时间。可是,海面之下却并没有跳出什么妖物来。是有妖族的气息在海面下游荡,可是气息竟然全是一阶以下的。这是什么意思? “下去看!” 玖霞真人看着妖媚多情,动作却是极其利索,第一个就是冲进了海域。可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片看上去无奇无波的海面之上却如同被罩了一层严严密密的防御咒一般!她动作又快。结果咣的一下,整个人被直接弹回了几十米才堪堪稳住身形。 “怎么回事?”昊天门的修士们不干了,可临空真君的回复却是直接冲向海面,结果,他也被弹了出来。 桓澈拧眉:“难不成,海面下出了情况,被封了?” 斩月倒抽了一口冷气,再次发了传讯符,可是这次却连传讯符也发不进去了。这些人换了若干个方向,可是方圆……五百里之内。都发不进去! 一真看着这些大大小小远远近近的海岛拧眉:“莫非,是在这些岛屿所在之处便无法进入?既如此,我们何不从这边海岛之外的水域进去看看?” 这是个好办法! 玄天宗的弟子很快组织成一条战线,下水进入。而他们后面。很快跟上来的是其它两派的弟子以及一些散修。 一真猜得没错,在脱离了这些飘来的海岛后,海面上的禁制果然不见了。他们轻易地进入了水中。然后……在碰到某个地区后,再度被挡住了。但是海水清透,里面发生的事,他们却是全看到了。 就见那片被封锁的海域里竟然飘浮着几百上千只的透明光球。每个光球内都包裹着一只巴掌大的妖兽。看着竟象是刚孵化出来的一样。小小的绒绒的,灵气微薄。这些小家伙在光球内有的还在沉睡,有的却已经醒了。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四周,有些性急的甚至用爪子在挠这光球,可奇怪的是,怎么挠也挠不开。 至于玄天宗的那位九音真人,则是拿着一堆灵兽袋在拼命往里装这些小东西。从远及近,最后在游到边缘处后,发现了在外面的他们。 斩月欣喜的向她打手势,可苏荃……却是楞了一下后,淡漠的点了点头。然后等她将这片海域里的小妖兽都装好后…… 禁制消失了! ———— 玖霞真人冲过来后,第一个发问:“九音真人,刚才的禁制可是你设的?” 苏荃本来对这位豪放女印象是颇不错的,可是她今天这样盛气凌人的架式实在是为她不喜,所以态度也十分冷淡:“道友高看在下了,九音擅长的事很多,却并不包括阵法。” “那为何你将这些小东西都收起来后,禁制就突然消失了?”玖霞真人的疑问其实也是所有人的疑问,只可惜这位玄天宗的九音真人却是长眉冷峭,凤眼斜飞:“你问我,我问谁?还有,你说话注意点!老娘又没睡过你,你少和我撒娇卖乖!” 昊天宗的修士脸色立马变了,一个个抽刀拔剑几乎就要开战。可这个当口,却听到有人噗的一声笑了!回头看,是极天门的桓澈,正拿着紫潋真君的一条帕子抹泪:“你睡她?你有那条件吗?” 斩月眉头微拧,苏荃却是直接气笑了,睬也不睬桓澈,直接对临空师兄讲:“干什么好好地发传讯符?我才试验了几天啊,就这样沉不住气?” 这是在埋怨?还是在拐弯骂人? 临空真君嘴角含笑。拍了拍她的脑袋:“别淘了。说说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我原本一直试着在海中行功,查看周围的动静。可是你们发了传讯符,一下子我之前装好的轰天雷全部炸开了。亏我躲得快。不然这会子肯定炸得连骨头渣子也找不到了。”说着,苏荃回头扫了一眼昊天门的方向,然后才道:“之后,我就看到那些破掉的岛基里飘出来了好多这样装着小妖兽的光球。因我搞不明白原因,所以便把它们全装了起来。然后你们就过来了。” 听着似无异状。可是:“为何这些岛基里装的竟会是一些小妖兽?”刚才外面的人也看到了。这些小崽子多数是刚出生不久,有些连一阶都不到。把这些小东西装在这些巨大的岛基之内是为了什么? 大家都很好奇,于是便决定到这些空碎的岛基里去探个究意。 他们先到了最近的一个炸掉半边的岛基,从外面看里面黑洞洞的,似乎什么也没有。可是,当一行二十余人刚刚进去后,却是瞬间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了进去。 ————— “大家小心!” 这种吸力来得极其突然而且力量强劲。但这些修士之所以聚在此地,求的不过就是一个机遇,所以大家在发现情况不对后,马上由然而生的情绪竟然是兴奋。至于临空真君的这句提醒。倒没有什么人在意。 玄天宗的做事风格一如往常,修为高的护住修为低的。斩月第一时间把九音拽到了怀里搂住,只可惜……她睬也不睬他。搂就搂了,有毛可害羞的。而这边发生的情形,自然落在了天权宫那五人眼中。紫潋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很轻,可是……这样的笑声对于斩月来说,是一种嘲讽!但恰恰是这种嘲讽,让他原本浮燥的心,冷静了下来。 静看四周。漆黑如墨的通道里没有罡风,亦无混转的气流。此时此地,竟象真的是一个通道。 “这可能不是一个传送阵!”否则不会没有异感。斩月话声清脆平静,玄天宗刚才看到那般景象的弟子们心中都是一松。斩月师兄很正常。这下就好了。至于人家小两口的事,他们犯不着多管。回去关上房门,九音就是把斩月师兄按在床上痛扁一番,也不关他们的事。但在外面,还是正事要紧。 金乌眼中也全是笑意,但此刻的他还不宜多作表现。所以临空真君很适时的补上:“既是如此。我想真正的试练马上就要开始了。九音,沉下心,备战。” 这是让她少闹别扭吗? 苏荃没吱声,而是直接推开斩月,挽住了一真的胳膊。 一真微笑地接收了她,可是却并没有象之前那样,对斩月表示什么。 这算是一种信号? 斩月当然感觉得到一真对他的变化。他心里发紧,却也明白这个时候不是谈论儿女私情的时机。所以,他沉言不语,与师兄弟们一齐在这个黑色的通道中左顾右盼,查看情况。 直到两刻钟后,通道的前方突然出现了白光! 而就在所有人都谨慎万分的提剑备战,准备迎接真正的挑战时,却发现……白光的尽头,竟然是一片陌生的海域! 而在这样陌生的海域里,除了一些五彩斑斓的珊瑚礁,竟然什么灵气也没有? “见鬼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怪地方?”玖霞真人很是不解。 可极天门玄天宗那边,却已然有人脸色变了! 紫潋真君拽住了桓澈的袖子,满面惊疑地问道:“师兄,难不成,我们又回到南沙来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雪卿被囚 到底是不是真的回到南沙来?一探海底便知。当然,在下潜的过程中,关于上次南沙之行的事,也很快由桓澈给同行人讲了出来。当然,他的话语里隐藏了大部分的内情。只说是他们在中枢岛异变时,意外来到了这个地方。然后又在南沙寻宝时,意外回到了茵萃谷。之后茵萃谷冰宫塌陷后就飘走了。 不知情的人听到此番内情自然十分惊骇。虽明知对方可能有所隐藏,但即使是露出的这些情况,也足够让他们消化了。 下潜足有两三千米后,果然看到了所谓的海底。照上次的行进方式,由九音开剑,砍开了一株珊瑚礁。中间果然有空洞,大家齐齐钻了下去。结果在进去后,所有的女修又全部变成了珠子。还是照上次的老规矩,先由桓澈找到了九音,然后九音再用火影术烧出了其它人。而等所有的珠子都变回人形后。再由流风真君蹿倒一只这华丽宫殿中的珊瑚树。 于是,地砂消失了! 如同岩浆般的烈焰奔腾在扭屈黑洞的尽头! 不曾来过此间的修士自然想逃,可当被通知这只是一个幻境后,便安下心来。全力对抗这个前所未有的传送阵。而当大家精疲力竭的从传送阵里滚出来后,面地他们的竟然是……已经不知飘落何方但现在却扎扎实实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茵萃冰宫! ———— “看来这幕后主使,果然是贵派的灵尊了。”玖霞真人笑容满面,自信非常。却可惜,斩月真君微然一笑:“既是如此的话,还劳烦玖霞真人呆会儿将得到的宝物如数奉还,毕竟,这可是我们玄天宗的地方。” 玖霞真人色变不语,而斩月的这一句话也成功的冻掉了所有刚才多行绯句的外来客。有本事就不要在人家先祖地盘上要赏赐,既然要了,就少说废话! 眼前的茵萃冰宫与之前看到的情形大致上没有什么出入。第二宫和第七宫虽然已经崩塌,可是其它宫还在。到底要从哪个宫下手,大家意见众说纷纭。因为之前进入茵萃冰宫的一直都是极天门和玄天宗的人,所以这次昊天门和散修联盟的人想要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可明显的那两派实力超群。若是和他们一起走,想必根本捞不到什么宝贝。所以他们想分头行动,美名其曰为四处转转,一探究意。 对此,玄天宗的人自然没什么意见。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了。从第一第六宫全进去过,里面的东西不能说全部斩获,但都有进帐。所以这次,那些人一说要分开行动,斩月立马就同意了。并且很快计划好了行动步骤,那就是:“第八宫!” 斩月一向是玄天宗的智囊,他决定的事无人有异议。所以分开行动分,玄天宗的人直接就冲第八宫去了,而极天门的人……互看一眼,桓澈笑微微地看向秦崧:“秦师兄想去哪里?” 此次跟来的极天门高阶修士很多。本来一直以桓澈马首是瞻的,毕竟人家爹放在那里,而且天权宫的四大天王都听他的,何必怄气?却不想,这么个关键时刻,桓澈却是谁也没问,直接问了秦崧?这是几个意思? 大部分人心里都不明白秦崧的来历,只知道他曾是天才,却在结婴这关倒了下来,并且被玄天宗的九音所伤。一直好不了。如今算是半废的人了,桓澈这么重视他是为什么? 秦崧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却没谦让:“第八宫那边想必玄天宗有内线,咱们与其和他们争锋相对。不如去第九宫那里看看情况。大家以为呢?” 能不打当然不打最好!别说玄天宗这次出动的弟子个个骁勇善战,就只论茵萃谷的来历,还是不如和人家争比较好。免得那些人故意挖个套,大家掉下去,折在这里就不好了。所以秦崧这个提议大家都同意。于是,直接就冲向了第九宫。 开宫的方法极天门的人也早摸索了来了。殿中央最中心的那块地砖就是机关,一剑劈下,轮转宫就会开始转动,并将他们送入真正的试炼场。 可是,作谁也没想到的是:一剑劈下,轮转宫也果然转动起来了。可是将他们送出来的地方……却是引仙岛! ———— 不提极天门的人在被传送到引仙岛上后,如何和那岛上似乎无穷无尽的妖兽厮杀,只说玄天宗的人在进入第八宫的轮转宫后,看到的试炼场地,竟然是一片倒悬过来的天地! 脚下是苍天星辰,头顶是陆地海洋,树木倒长,江河逆流。山川景象一如之前去过的第一宫,还是茵萃谷原本的模样,可是,倒过来长是几个意思? 在场的玄天宗弟子都把眼神看向九音,却发现,九音皱着眉似乎在发呆。一真推了她一下:“你怎么了?” 苏荃看看众人,猜到他们的想法,可是:“雪卿不在,我也不知道。” “怎么?你的消息竟然是那只猫告你的?”天诚真人很是意外,但得到的答复却是:“没错。是它告我的。” “它怎么会知道?”无丹很纳闷,结果话一出就让落雨给掐了一把。知晓说错话了,赶紧打岔:“那咱们得商量一下,这地方这么古怪,要怎么办啊?” 是得好好商量一下。玄天宗大部分的人都开始商量行动计划,一真本来也兴致勃勃地参与讨论。可很快,她就发现九音一句话没说。回头看,就见她站在人群之外,脸色奇怪。走过去,悄悄问:“你到底怎么了?” 苏荃叹了一口气:“我一直以为雪卿追我追到外海去了。可是刚才我们都去过那边了,我却还是一点感应也没有。中元没有,外海也没有。我担心……它是不是被困在哪里了?”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她担心了。灵兽契约那是对主人与灵兽之间的气息感应上,那是相当灵敏的。距离越近,感觉越明显,就算是稍远,也总有异样。可九音却说在中元和外海都感应不到,说明那小家伙很有可能是真的所困住了。 但一真有点不明白:“它一只猫,看上去灵气也不充足,能被困在哪里?”妖兽与修士不同。一般仙人的洞府机关不会向它们开放。而九音又说了,那猫是去追她的,肯定更不可能乱跑。可现在,两边都感应不到它的存在。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它误入了什么洞府或机关?” 苏荃头疼得揉额角:“若是那样就好了,它虽打架不行,脑袋却是灵光的。虽一时出不来,想来不会有危险。可……我担心的是,要是有人使坏怎么办?” “有人使坏?”一真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有人把雪卿抓到了。把它困在一个什么阵法里,让你感应不到它?” 苏荃点头:“对。我就是担心这个。而且,一般的地方根本困不住它。一般的修士也抓不到它。” “那你的意思是……” “不知道。反正我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进入这个第八宫,倒置起来的茵萃谷后,苏荃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的心好慌,总有一种很担心很不舒服的感觉。一真见她愁容满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道:“那等从这里出去后,我陪你一起去找它。不过现在,还是得先出去才行!” 这倒是真的了! 苏荃打起精神和一真走到了人群中。而这时,他们也已经商量好对策了。先去茵萃谷最高的那处山峰探个究意。第一次被困茵萃谷。就是从那里出去的。可是当人们赶到那里后,无论怎么攻击那所峰顶,就是没有动静。之后又赶到了上次斩月和惊雷所困的那个地方,也就是曾经关押雪卿的所在。那个用来开阵的石碑还在原处,一击之下,那个地方也果然开启了。 可是一入其中,苏荃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 “九音,你怎么了?”斩月过来扶住她,可是却见她紧紧地抱着脑袋,神情痛苦万分。 黑暗。一个极黑暗的地方,一只刑凳上,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年被赤条条的绑在上面。身上鲜血淋漓,皮翻肉滚。可是那少年的眼睛却依然倔强的紧盯着某一处。嘴皮紧抿着,一言不发! 它被人抓住了! 雪卿这是果然被人抓住了吗? “雪卿,雪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苏荃在心中用力的大喊,可是脑海里那个印象中的雪卿却是一点也听不到。 不行!这样不行! 苏荃想起来了,她得到那个湖泽中心去。或许在那里。她的感应能加强!于是,她呼的睁眼,挣开斩月,就向那个湖中心跑去了。大家赶紧跟在身后,结果……曾经的那个装满黑色液体的湖泽……如今倒挂在天际上。 一同此间倒置的所有河泽湖泊一般,湖中的恶水自上而下,倾倒不休。好象那里面的恶水永远无止无境一般!当然,这中间还是有一些缝隙的。可以看到这个湖泊中间的那块空地仍然在。那里面没有恶水! 但,这湖中恶水极其厉害。它连次一些的法宝都能腐蚀。 “你想进去?”斩月猜到她的想法了。这次,九音没有不理他,而是郑重地点头:“没错,我要进去。不过你们没必要,我进去是为了自己。噢,对了!”苏荃说完,把腰上挂的一大串灵兽袋全摘了下来,塞给了斩月:“这些家伙都还小,与其杀了,倒不如分给门中弟子做灵兽也好。我总觉得,它们被藏在那里,我又去了那里是有原因的。或许,有人就是想保下它们也未可知。所以,回去后还是请掌门吩咐一下,让弟子们对它们好一些吧。” “九音,你感觉到什么了?”临空真君也听出味道不对来了:“你是不是想去做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就是看到了一个地方,雪卿被抓到了。我要去救它。” “那咱们一起去!”斩月抓住了她的手腕,可是,苏荃摇头:“不行!我有一种感觉,你们去不了那个地方。我只能自己去。而且……”她深吸了一口气,冲着斩月微笑:“你应该知道的,我是死不了的。所以,就算是有什么意外,我也会重生。所以不需要太担心。我总会有办法回来的。”当然,为了今后的生活考虑,苏荃还是从乾坤袋里摸出来了一大堆东西。 “这个是姜游让我收着的。这里面是灵石,这里面是法宝,这里面是灵草和丹药,这里面是我炼器用的各种灵矿。我平常要用的东西我带走,这些你帮我收着。”一大堆的东西再度被塞在了斩月怀里,可是,斩月却是固执地抓着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这种东西,别人也能帮你保管。” 和她一起去吗? 苏荃笑了:“你死了可以重生吗?” “可是……”斩月几乎要大吼出来,你要我看着你去死吗?但这话,他说不出来。但他紧紧地抓着她手的力道却是半点不曾放松。 临空扯了扯一真的衣角,可一真却是摇头:“换了是我,我也会去做。更何况……”一真上来拍住了斩月的肩膀:“你应该相信她。她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你现在要和她一起去,心意是好的。可象九音说的,你又不能复生。若是有个万一,你成全了你的心意,她怎么办?斩月师兄,放手。我相信九音会回来的。而且,下一次你回来时,会变得更强,对吗?” 没错! 苏荃冲一真展开了一个笑厣。 斩月的手松了,可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时,便已见九音将水火阴阳盾祭出,身体藏在其下,嗖的一下飞进那片湖泊之内了。 隐约的,玄天宗众人都能看到九音进到了那湖泊的中心。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等她似乎终于找到了什么后,那湖泊的中心竟然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九音和周遭所有的黑水全部吸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至阳真尊 巨大的吸力,几乎要抽干天下万物。甚至连人的灵魂似乎都要被吸走了!可苏荃这会子却是根本顾不上什么。她隐约的猜到是谁抓了雪卿了。雪卿曾说过,当今这个世上,妖兽哪怕晋以九阶十阶也无法再化身人形,只有飞身灵界才能彻底摆脱兽族出生的尴尬地位。可偏偏,他化身人形了。这个秘密在玄天宗里几乎没人知道,就连守一真君也不曾多问过她一句,只是隐约猜到而已。至于别人,更是一直当那个小男孩是她在凡间的族人。 原本,一直并无异状。可是……她让雪卿回去了!去找斩月告诉他,她的去向。以那孩子的性格……苏荃毫不怀疑,他会在告诉斩月后,用某种方法瞬移也好,干什么也好,快速回来。当然,这种东西她不会问,也自觉三万海里的距离,不可能有那么快的法术。可是,她却忘了!雪卿就算是不用那样的法术,但他的人形,与玄天宗的纠葛,与她的关系,通通可能成为它一路上危险的货源。 要是再被什么人发现他原来是个妖族的话……想必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套出他的话! 他既没有飞升灵界,为什么会化身人形? 而这全天下……能有本事发现它的踪迹并且将它抓到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至阳真尊! 那老小子想飞升灵界大概都想疯了! 好象他的寿元将近,纵使赶得上十六年后的那次引仙台,却是无论如何赶不上下一界了。她要怎么对付他?硬打,肯定打不过,哪怕她有火影术也没用。所以她只能利诱! 用火影重生术!? 她的身体在这个巨大的黑洞中随波逐流,可脑袋却是在飞快的转运。她不知道这个传送阵似的东西会持续多长的时间!但就在她几乎刚刚想到办法后,就觉得眼前一花,然后整个人就象一块破抹布一样,被叭的一声摔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 头晕眼花,眼前全是星星。可苏荃还没定过神来时。便听到了雪卿带着哭腔的大喊。而紧接着,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了:“你果然来了!九音真人果然是玄天宗的好弟子,情义无双,为了一个畜牲也愿甘愿大险吗? 这个声音。竟是她之前从未听过的。 会是那个至阳真尊吗? 苏荃努力定下还在摇晃的脑袋,定晴看四周的情况。果然是她在脑海里看到的那个黑漆漆的屋子,而雪卿……也果然被赤条条的绑在一只刑凳了,浑身……都不象样了!苏荃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扑了过去……却无处下手。只能抱住雪卿的脑袋:“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回来的。我要是不让你回来。你就不会被抓了。雪卿,对不起。我帮你上药好不好?”说着,便赶紧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瓶冰晶霜来准备给雪卿抹。 可是她这边药瓶刚刚打开,就觉得手上一松,瓶子被整个儿摄走了。 对象,自然是坐在屋角处……一个须发皆白,佝偻得一如行尸走肉般的……至阳真尊? 他就长这副模样? 不过他现在的这副样子倒是与秦崧那个样子有一拼了。不愧是父子两个! 而那边至阳真尊在接过瓶子后,闻了闻,看了看,笑了:“小丫头。炼丹的手艺不错。这种成色的冰晶霜,本尊已经近千年没有见过了!” “多谢前辈夸奖。” 她不卑不亢的同时,从乾坤袋里又摸出来了一瓶。自上而下,轻轻地给雪卿抹上。冰晶霜何其神效,几乎是前手抹过,后手便恢复如初,不只皮肉,甚至连筋脉肌理骨质都在快速的恢复了。身体上的痛楚消失了,可雪卿却是更急。他急得想从这张破凳子上起来,可是他的身体却是根本动不了。而他的声道……竟然不知何时。被至阳这个老王八蛋封住了! “你想救这个小东西?”至阳真尊身形虽然已经佝偻,可是那眼神中的锐光却是在扫入你眼眸的同时,就刺得苏荃双眼生疼,脑袋嗡嗡作响。这与她之前感应过的所有的威压都不同!那是一种无形无质的东西。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可是当它真正想探入的时候,却是让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她如今已经是结丹修士了,虽然元婴期的实力在她面前仍然有相当大的压力,但玄天宗的元婴修士从未在她面前展示过真正的实力。是她轻敌了?还是被养坏了?亦或者……安逸的生活成为了她前进的阻力。可不管是哪一条,她现在遇到了前所未有过的敌人。 一个出窍修士!拍死她就想拍死一只蚂蚁。她在他面前。完全没有回击的能力。硬拼绝对是不行的!她早就知道。可是,苏荃却并没有气馁。她虽然来之前便做了必死的准备,可在她心中却仍然抱着一丝希望。那,就是她之前猜想过的可能,在到了这里后,由这位至阳真尊亲口说出的话。 果然来了? 哼呵!他是故意要引她来的。所以,苏荃深吸一口气,镇定地看着这个佝偻的老者:“前辈故意让我看到它在这里,不就是想引我前来吗?前辈想要什么?火影术的范本?还是太阴心经的原文?晚辈都可以交出来,保证一字不差。”她一无所有,可这个至阳真尊却还是用某种方法把她弄了来,原因,自然是因为她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火影术,太阴心经,这两本均是当世无双的功法。但若与雪卿的性命比起来,苏荃可以毫不在乎的交出去。 只可惜,至阳真尊似乎对这个提议不感兴趣:“呵呵!你倒是大方!可你觉得本尊要那些东西有用?” 是好象有些来不及了!他剩下的寿元不多,哪怕太阴心经再厉害,也帮不了他多久。而阻止他不能飞升的理由,也从来不是因为哪个找死的倒霉蛋挡了他的路!所以,综合各种情况后,苏荃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不成,您要晚辈帮您炼制长生丹?” 什么?长生丹?至阳真尊神色一凛,语气立时尖锐起来:“小丫头,你胡说什么。长生丹在中元大陆已经绝迹几千年了。你怎么可能会炼?你连炼那丹药的药材怕都没有见过。” 这是实话!“晚辈是没有见过。可是,晚辈有朋友见过。”苏荃眼中已然露出笑意,看来这个方法对这位真尊是有吸引力的!那么,她不防在这里多下功夫。 可是,至阳真尊眼珠转了转,冷笑:“你的朋友?才多大的娃娃,怎么可能见过那样的神丹?” 居然连神丹也叫出来了!看来这位真尊大人真的想要长生丹。苏荃缓和语气,微笑道:“前辈,您去过外海吗?” 至阳真尊一楞:“你是说,那个叫姜游的小子?” “不错!他可不叫姜游,他姓叶,似乎叫叶灵隐。曾经晚辈在他那里得到过一种灵药,可以治愈结丹期的任何内伤。天权宫好几个弟子都有幸尝到过。效果非同凡响。沐阳掌教不甘心想让医修们研究那丹药的配方,但却一点用也没有。这丹,就是姜游给我的!” “你这丫头!你倒坦白!你可知,你是赵问瑾之事却是被传出去,包庇你的玄天宗会碰到什么样的麻烦吗?”佝偻的老者一脸阴笑。苏荃却是阳光灿烂:“前辈,晚辈不只是赵问瑾,晚辈还曾经是朱绯色!” 什么? 至阳真尊这下子真的跳起来了。不是形容词噢,因为苏荃亲眼看到,这个老头居然腾的一下从那张椅子上跳了起来,然后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抓住她的领子:“你不是夺舍?” 修士的身体在筑基已后,便渐自不染尘埃。结丹后,更是自有一种灵气护体,外物近不得身。虽然许多修士还有洗漱更衣等等习惯,但其实不过是一种心理上的暗示。结丹以上的修士身体干净得不能再干净,哪怕一时弄脏,只有站在雨中任雨水冲刷一下,便万物干净。口齿之间更有仙云露气一般的清香逸出。这自是因为灵气滋养身体的缘故,也是因为修士们大多服用丹药,丹药中灵草妙物诸多的功效。可是,当这个至阳真尊在她面前说话时,苏荃却从他喷来的气息里闻到了一股子……隐隐的腐朽之味! 那是一种衰败的气息!一种随时随地**即将崩溃的气息。这位至阳真尊现在的身形状态其实已经算不上一个修士了,皮包骨,身弯体屈,肌肤上更是晦黯无光。但是那满头光亮如银的白发却还有着最后一丝生命力的征兆。 他这是离死真的不远了! 苏荃冷笑:“前辈不信的话,可以验看晚辈的火影术。这功夫,中元大陆只有晚辈一人练过。双手逆向剑也可证明。实在不行的话,弟子可以向您倒背一下弟子进入天权宫的前因后事,保证一件不差。” “可……这根本不可能!既然你是朱绯色,那么赵问瑾便是夺舍。但夺舍只能一次,你为什么又会变成玄天宗的阿露娜?”佝偻的老头眼冒金光,象是怕不经意间捏死她似的,放开了她的脖领子。可是却一直围着她打转。 他在要理由吗? 而这,也正是她的终极武器!“火影重生术!前辈,您难道没有听说过吗?”(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关于杂交与养鸟 火影重生术? 佝偻老者的眼睛突然之间亮得就象是一千万伏的高压大灯泡,再一次攥住苏荃的脖领子,可是这次,他没有再放开,而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再说一次,什么东西?” 他幻听了么? 苏荃没好气,却还是耐着性子重复了一次:“火影重生术!前辈,晚辈的火影术可以重生!” “你胡说!重生术这世间只有一位神尊有。你是个凡人,根本不可能学会那样的功夫!”这个老头象是突然之间受了刺激一样,歇厮底里的尖叫起来。搞得苏荃一头雾水:“前辈,你这话可就错了。这世间并不是只有晚辈一个人会火影术而已。” “什么?还有别人会?”至阳真尊的脸色顿时变了超奇怪。满脸的愤恨,象是被哪个忠心耿耿的属下背叛了一样。 苏荃忽然之间好象感觉到了什么,可现在却顾不得想,她只能集中所有的精力来对会这个哪怕快死,也能随时先捻死她的死老头:“晚辈原先只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会这功夫。可后来从姜游口中得知,原来他哥哥也会火影术。但似乎他哥哥炼的有些问题,晚辈在北原见到那位叶族长时,他居然住在一个冰山之上,而且养了无数的女人。听说就这样还不行,他还要把姜游抓回去,用他的身体借命!具体情况晚辈也搞不清楚。但以晚辈猜测……” “猜测什么?”至阳真尊果然有兴趣了! 可这次,苏荃的话却是停下来了。眼光扫到左手处的那只刑凳:“前辈,能先把雪卿放开吗?它这样会很不舒服的。” 至阳真尊呵呵冷笑:“小丫头,你想在本尊这里打什么歪主意?你以为本尊没发现吗?你那小指头一直在捆着它的那两道筋索上下功夫。你想烧开它?可惜了,别说你只是个小金丹,就算是哪天你有福气,修到本尊这个境界,也休相烧掉这样的筋索,哪怕你有火影术也没用!” “为什么?”她的火影术连那位大神家的地板砖都烧开了,为毛会烧不开一条绳子?苏荃不干了。可至阳真尊却是十分欢心地看她一眼。又看雪卿一眼,脸上的笑容十分十分地不怀好意:“小丫头,你为了救这小东西居然敢冒这样大的险。可是,你知道这小东西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吗?” 这个……苏荃还真不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它是个猫还是个狗,是个老虎还是只兔子对晚辈来说没区别。它陪了我两百多年,它和我的亲人没什么两样。”为了救自己的亲人,有毛好值得不值得的? 结果她这话一出,引得那个至阳真尊放声大笑出来:“亲人?小丫头。你真是糊涂。它是个什么东西?卑贱至底的杂种罢了,你与它也做亲人?你倒不嫌恶心?” 杂种?苏荃回头看了一下雪卿,却见他眼睛紧紧地闭着,浑身都在颤抖。雪白的皮肤因为巨大的愤恨或者尴尬,不停地抖动。它很生气!或者还很伤心!离得这样近,她本来该很容易地就感觉到雪卿的情绪的。可奇怪的是:她一点也感觉不到。 是它屏蔽了自己吗?get了新技能? 苏荃有些不是滋味,这个死孩子确实瞒了她很多事。但杂种这事,苏荃觉得:“您实在是out了!” 啥? 至阳真尊没听懂。 苏荃一边擦汗一边解释:“杂种这词是未开化的封建社会才用的词。在晚辈熟悉的现代文明社会里。杂交乃是物质文明发展的最重要的基石。袁隆平发明的杂交水稻提高了多少产量?后来有的杂交玉米又将农业发展进行到了一个怎样的水平?更别提转基因食品的产生了。当然,这只是植物界的。就算是在动物界,这种事也是好事啊。狮虎兽不就是人为产生的变异品种?就算是人。那样干的也多了去的。不同民族的通婚,本来就是前辈你口中所说的什么杂交。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有人骂过那样通婚生下来的小孩子叫什么杂种之类的。可是当那些孩子在长大后,表现了惊人的美貌和智慧后,谁还会小看他们?前辈,在晚辈了解的那个时代里,混血儿是相当受欢迎的存在。好多人巴不得找个外国人生小孩咧。血缘越远,智商越高。纯种可是没有这种优势的。” 她一番话说得又长又急,象是气愤雪卿受到的冷待,却又象是好笑这个世界的想法。居然把混血儿看得如此卑贱。不知道后世那些又聪明又漂亮的混血儿是多么惹人喜欢吗?真是out死了! 她满脸不屑,可神情却坦然得不似一丝作伪。这个至阳真尊的表情似乎有些疑惑。好象听不懂她刚才说的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名词似的,但综合上下文分析剧情,他还是理解了这个小丫头说的一部分话:“你……不是这里的人?” —-—— 糟糕! 苏荃呆住了。她怎么把这话说出来了?她只想转移这位前辈的注意力,却忘了这货也是从她知道的那个世界来的。也许年份不一样,但特么的有些词他肯定还是听懂的啊。而且,这个老小子从那里来这里的方法超特么不光彩的。包括秦崧也是。虽然桓澈没说明白,但听他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什么邪恶之极的阵法想必也不是好事。他们父子甚至还和一条什么孽龙的有交情!以秦崧要吃她心肺五脏的事来讲。苏荃敢拿她的脚后跟打赌,这对父子肯定吃了不只她一个人。 现在……尼玛,居然漏了这种嘴? 她不敢再说话了,嘴唇抿得紧紧地。而那边的至阳真尊却是已经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那眼光象是x射线一样,象是要能过她的身体看到隐藏在她身体里的灵魂一样。 这死老头想看什么?难不成它也有守一真君那样的异术?要是那样的话,她可就死定了。这老头绝对会把她杀人灭口的。死倒是不怕,问题是她怎么把雪卿救出去? 苏荃的脑海疯狂的运转,可是这次她的大脑就算是转得再快,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来了。她所有的资源已经用尽!而更倒霉的是:她资源耗尽的同时,尼玛,居然将本主最大的漏洞也露出来了。 “丫头,”至阳真尊终于说话了,可眼神也好,语气也好,却怪得让苏荃全身在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有养鸟的爱好吗?” 什么? 养鸟? 苏荃不理解。可还不等她说话,那个至阳真尊便已经又缓缓开口了!“一只初时看上去很平常的鸟。火红色的羽毛,长长的嘴,眼睛就象是人一样,可是却有着大身体长着近十倍的尾羽?” “那不是凤凰吗?”这个老头是不是吃错药了?为什么她看起来象是养过凤凰的人? “呵呵,傻瓜。凤凰不是火红色的。凤凰是金色的身体,七彩九色的尾翎。但本尊说的这只是火红的,而且只有七只尾翎?” 火红色的鸟啊? 苏荃想了想:“您不会说的是朱雀吧?” 至阳真尊瞳孔瞬间一收,脸上却笑了:“呵呵,看来你养过了?” 开什么玩笑?“前辈,那是神兽好吗?神话故事里才有的东西。晚辈怎么会有可能见过那种东西,还养?晚辈没那么大福份。”养一只神鸟当宠物?你干脆说她养了一只神兽当坐骑好了。你以为你在打网游啊,满天的各色灵宠随便你挑,只有你摸ney无限多就行,想骑哪个骑哪个?要那样的话,她第一个就先打死你这个老怪兽!当然,还有你那个变态儿子秦崧。你们父子两个绝对是那个网游中的终极**oss,号召全天下来砍死你们。 苏荃满脑子想的都是些别的有的没的,可至阳真尊那里却已经又开始围着她转圈圈了:“亦或者,你是不是曾经买过一个什么样的吊饰?火红色的珍珠一样的东西。卵形的。你曾把它吊在身上,或者误服进了体内?” 啊? 这个老头是打死认定她和某个叫朱雀的神兽有关系了? 苏荃好没好气的回答:“没有。绝对没有。晚辈不大喜欢戴首饰的。至于吃蛋?晚辈曾经对那类东西过敏,从来不敢吃。” “真的没吃过?” “绝对没吃过。”苏荃回答得信誓旦旦,她自觉在这个问题上没必要骗人。可在她看不到的背后,雪卿却已经急是双眼冒火了。它拼命的挣扎,可是紧紧束住她的那两条筋索却是牢牢的将它捆在凳上,半分也动弹不得。 至阳真尊怎会没有看到?但他的语气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和缓。好象是终于将他提心已极的一件事情确定,整个心境为之放松的后果就是让他那张看起来佝偻苍老的脸,竟然在一瞬间有了几分慈善。苏荃看得有些莫名,可耳中这时候却忆然听到他的说话:“那很好,那就好。既然你没有见过朱雀,那么……那该是你上西天的时候了!” 说完,一抬掌,拍的一下便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这小丫头的后心!(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九音之死 身体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整个儿飞了出去。苏荃觉得她的心口烫得好象火烧一样,可奇怪的是:她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心室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炙热的焚烧,烧得她五脏六腑似乎都碎了。可偏偏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意识的逐渐飘浮。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她的眼睛似乎都开始失去焦距。 她被打了吗? 一个真尊居然从人背后偷袭?还偷袭一个女人?丫的,这对至尊父子实在是太特么不要脸了。可……从另外一层意义上来讲,她让人家一招就打得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也是确确实实的事实。 她该怎么办? 她要死了吗? 她要是死了的话,雪卿怎么办? 她努力让大脑运转,可是她的脑袋似乎也开始不听她的话。大部分功能死机了,只剩下一小部分,让她恍惚间听到了一个惊讶的声音:“挨了老夫一掌,竟然还有气?是你身上这件宝衣的缘故吗?呵呵,扶疏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的?看老夫怎么毁了它!” 说着扬手便是一掌劈过。苏荃感觉到了灵气的波动,可是她的四肢已经完全失去了战力。闭眼等死之际,却是突然间右手掌心一动,然后……九音剑竟然嗖的一下便飞了出去。 “当!” 一声清脆的交击声在身后响起! 似乎有什么东西咬住了!是九音剑和至阳真尊吗?这个九音到底是什么修为? 苏荃想不透的同时,至阳真尊也真的火了!一个小金丹,挨了他一掌没死,挨了第二掌的时候居然用她的剑就挡住他了? 太小看人了! 至阳真尊将全力的灵力都释放了出来。原以为这样就足可以将这个小丫头连她的破剑一起压成粉碎。却不想,他这边的力量强一分,那小丫头剑上的灵气就同样的强一分! 两股巨大的灵力绞在一起的后果,就是将这间暗室的空气开始扭屈。噗落落的石块从顶子上开始掉落。开始还小一些,可越到后面,掉下来的石块越大。苏荃的意识已经模糊,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可雪卿在旁边却看得真真切切。它看到屋顶上的石块重重在砸在那个丫头身上。看得她嘴角的鲜血越涌越多。她的眼睛里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她的身体动也不能动。可是,她的手指却顽强在地上摸索。 她努力地摸,努力地摸,哪怕掉下来的石头砸到了她的手背也没有关系。她咬紧牙关到处地摸。终于,摸到了捆着它的这只刑凳的腿。然后,一股微弱得几乎看不到灵光的火影术放出来了…… 这是她最后的一丝灵力! 虽然筋索依然无事,可是这只刑凳却是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 雪卿摔在地上的同时便一溜烟的向苏荃滚了过去。 而这边的动静,当然落在了至阳真尊的眼中。大怒之下。另一手发出一掌,轰的一声……便把这两个小坏蛋,从这间暗室中整个儿轰了出去。 ———— 冰冷的地砖,重重地摔下,然后噼哩叭啦的乱石飞屑砸了他们一身。雪卿依然说不出一个字来,可是它努力把身体挡在了这个笨蛋丫头身上。但……这些似乎已经开始没用了! 她身体的温度开始变冷! 他明明就压在她身体的正上方,可她的眼睛里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她的嘴角却在笑!她似乎想说什么,扯着嘴角笑着想说什么,可是她的嘴一张开。滚滚流出是她的鲜血。她说了什么,它根本听不到。可是它感觉到她的手指…… 她的手指摸到了它的身体! 她的手指已经告诉她,他从那张凳子上挣出来了吗? “快走!” “不要留下来。” “快走!” “我会活过来的,你快走。快走,听到了吗?” 它听不到她的声音,她的嘴里一直在流血。她的内脏已经全部被震碎了,只剩下心室的那一点点温度。它听不到她嘴里的话,可是,它把它的耳朵贴在了她的心上。它听到了她的心声。 她以为终于把它放出来了吗?她要它走!还傻呼呼的说她会活过来的? 你个笨蛋!你以为火影重生术是可以无限次使用的吗?从朱绯色变成赵问瑾,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赵问瑾死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若不是我下去把你救了上来,你早死了。 可现在…… 她又要死了! 她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她嘴里流淌的鲜血都已经开始缓慢。 可至阳真尊和那把九音剑的交锋却似乎还在继续! 至阳真尊的灵气加强一分。九音剑便也加强一分。他越生气,那把剑便笑得越加嚣张。没错,那把剑在笑!它在嘲笑至阳吗?那个九音还是那般不管不顾,它不知道它的主人马上就要死了吗? 想骂,骂不出来。 想动,身体被缚龙索紧紧地绑住! 它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那丫头的肉身吃掉!” 一个曾经听过的声音在雪卿的脑海里突然响起。震得雪卿浑身僵硬。眼光凶猛地瞪着那把剑:“你还有空说话?” “废话!一个出窍修士也敢和老娘叫板?“九音剑信心十足,却气得雪卿直接在心中怒吼出来:”既然你有空,为什么不救她?她要死了,你知道吗?” “死了就死了呗!我靠,你叫个毛线?她不是都已经死了三回了吗?更何况在来救你之前,她就已经把东西全交出去了。既然抱着必死的信心来的,老娘为什么要救她?你少废话了!赶紧把这丫头的**吃掉!吃掉了她的肉身,你就可以回复到你的神身!到时候一个缚龙筋算个屁?直接宰掉至阳,屠了极天门都随你的便!”九音的声音里冷酷得没有一丝温度。 而雪卿的眼神也已经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它最后看了一眼九音剑,更最后看了一眼那边气得已经暴跳如雷的至阳真尊。 突然之间,嗷的一声嘶吼出来! ———— 极天门的弟子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妖兽再度来袭,掌门命令封山大阵开启。所有的弟子都在岗位上各执其职,未当职的也在加紧操练准备即将来临的大战。 可突然间,一声诡异的吼叫声突然从天而降。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哪里来的叫声?” “妖兽们已经来了吗?” 所有的弟子都心惊胆颤,四下寻找。可是就是没有看到任何一只妖兽。而就在大家四处寻找的同时,天空中的灵气突然开始扭动,然后噼哩叭啦的石块从天际掉了下来。 怎么会有石块从天上掉下来了? 低阶弟子们搞不明白,可高阶修士们却是个个反应过来了:“不好!是峨嵋金顶出事了!” 沐阳真君带着一堆元婴便要冲上去。就他们才冲到一半,便觉得一股无与伦比的灵气爆破从峨嵋金顶的方向散发了开来。 整个金顶四分五裂的从天上掉了下来,而待躲过袭击的元婴修士冲到云层上去后,看到的影况竟然是: 一条巨大无比青黑相间的巨龙正张着一张血盆大口,意图吞噬至阳真尊! 真尊的腰已经被吸进口中,可是他的身形却仍然在挣扎!他的手紧紧地抓着龙牙,不肯被吸进去。可是……玄天宗的那把九音剑却是一边怪笑一边砍着他的手指! “沐阳师兄,咱们要上去吗?”值此危难时候,耀辰真君不敢明说,只能暗暗传音。而沐阳真君的选择却是低下了眼眸,一个手势下带着所有的元婴修士隐下了云层。 天顶上云层间,再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无人知晓。 在下面的极天门弟子,只能看到那曾经高不可攀的峨嵋金顶,碎成一片片的从天上掉落了下来。 “真尊大人这是陨落了吗?” “可能是。不然峨嵋金顶怎么会这样?” “寿元终结吗?不是听说还能坚持到下一界的引仙大会吗?” “看来是不行了!不过这下好了,掌门再也不用逼着咱们去赢了。” “不赢,那岂不是便宜了玄天宗的问道真尊?” “废话!咱们家真尊陨落了,若是问道真尊不飞升,你是想以后永远看玄天宗的脸色过日子吗?” 极天门的弟子想得十分实际,可是在玄天宗内,包括守一真君在内的所有留守的结丹以上修士,则全守在执事堂主殿之内。看着殿中桌台上摆放的一盏造型古朴的油灯。 那,是九音的本命元神灯! 从接到临空发来的万里传讯符后,守一真君便赶紧让人取来了九音的本命元神灯。而那灯火在进殿的瞬间,便微弱得几乎要熄灭一般。唬得捧灯的弟子快哭了!这要是把九音师叔的本命元神灯给摔坏了,斩月师叔还不找他拼命? 可是,掌门却没责怪他。打发他下去后,主殿的门便关上了。 所有人的眼光一直盯在那灯上,足有十天十夜!那灯火虽然微弱,却一直残存着最后一丝亮光。 直到,山门外的归音铃响起! 道清急笑:“是师叔他们回来了!” 可他话声未落,一线师叔的惊叫声便同主殿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同时响起了。(未完待续。) ps:本卷完! 下一卷是全新的开始。 第一章、昆仑山下 昆仑山,位于西北雪山冰原与万里大漠的交接之处,近千年来都少有人迹踏足。当然,在有那么四五百年的时光里,昆仑山也曾人流涌动。有许许多多的小修士慕名而来,想在玄天宗的剑山上拔出一把剑,从而成为名门大派的弟子,受人庇佑,学得剑术。可登山之路不是一日可成,拔剑之事更是遥遥无期。还是炼气期的弟子们要吃要喝,于是便渐渐的在昆仑山脚下结出了一个两个仙凡同居的村庄小镇。 曾几何时,这些镇子也曾红火热闹。 可后来…… “极天门日渐强盛,玄天宗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尤其是在极天门的那个至阳真尊为了飞升,不顾身份脸面灭杀掉玄天宗包括曜日真君在内的近十名结丹真人后,玄天宗有两三百年的时间收到的弟子都凑不齐两位数。连带着原本在咱们镇上住的那些修仙的人也都走了。只剩下咱们这些凡人在这里过活。可这世上的事啊,就是风水轮流转。极天门的那个至阳真尊用尽心机,干足缺德事,最后还是落了个凄惨无比的下场。倒是玄天宗的问道真尊因为弟子的出众,而直接飞升了!从此后啊,这中元大陆的门派之首就换了人做喽!” “换谁做了?爷爷,换你做了吗?”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娃娃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天真问话,结果引得酒肆内外一堆男人哈哈大笑。讲话的那老头因为孙子的一句戏言,老脸通红。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能发火,还好这老家伙有急智,一扭小孙子的耳朵:“爷爷要是有那本事做,你小子到凡间去当太上皇都够了。” 小娃娃不明白:“爷爷,太上皇是什么?能吃吗?”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赶紧回家找你娘去!”老头嫌烦了,可那旁边的小娃娃却是这才想起来:“爷爷。就是娘让我喊您回家吃饭去的。奶奶还说,您要是还喝个烂醉回去,她就把你关门外头去!” 小娃娃的天真语气惹得酒肆里一堆爷们笑得更欢了。那老头气个半死,却又舍不得打孙子。只得嘟嘟囔囔的将五个大钱压在酒碗边上。拽着小孙子走了。可临走到门口时,却还不忘回头喊上一句:“三丫头,记得把酒底留下来啊,明天我过来喝!” “知道啦!” 青布的帘子后面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听着声音并不大,而等那老头走去不远后。从帘子后面走出来的女孩也真的不过十一二的模样。黑黑瘦瘦的小模样,单薄的身量看着比实际年龄更小的样子,可是动作却是十分利索。收了那老头的钱,又把那老头坐过的桌子擦干净,然后就又钻到后面去了。等哪位客人要酒时才会再钻出来。要多少酒,就到后面称好了端出来。平常根本看不到她的影子,可是好象这家酒肆的生意却就是比另外一家红火。 角落一个桌子上坐的少年颇是不解,问与他拼桌的一个大叔:“那小丫头也不出来看着,她就不怕有人喝完了不给钱,直接跑了吗?” 话声一出。引得屋子里一堆壮汉侧目:“小子你是外来的吧?在咱们红柳镇上,谁不知道三丫头家的酒最好喝了。连玄天宗的仙人都会来打她的酒喝呢。哪个不要命的喝了她的酒不给钱?” “仙人?”那少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个小丫头和仙人有渊源?” “我们也不太清楚。反正常能看到有玄天宗的仙人过来吃酒。咱们这个红柳镇,那可是离玄天宗最近的地方了。你这是来晚了不知道。前年,是前年吧?玄天宗问道真尊飞升那会子,整个镇子上都挤满了。不知道多少修仙的都跑过来看热闹。人家会飞的能离得近看热闹,不会飞的那叫什么来着?” “炼气弟子。” “对!炼气弟子就只能在咱这儿住着。天天伸长了脖子往外看,有整整半年的时间挤得这镇上都没地儿住了。直到那天上的灵云散了,那些人才离开。不过话说回来了,那些灵云可真是漂亮!画上的都没那么好看。有九重颜色,一层一层的往外铺着。甭提多漂亮了。那半年里,别说那些仙人了,我都想天天伸着脖子去看。王老二,那些炼气弟子们说什么来着?看了那灵云会怎么样?” “我也记不清了。什么悟。什么道的?这事,还得去问老赵头去。这种事就他知道的多。” “是啊!听说那老小子也有灵根什么的,年轻的时候好象也学过。可后来好象是资质不行就不干了!” “多可惜啊!要是换了我,再不好也得坚持下去啊!飞升,飞升到哪儿去来着?” “灵界!” “不过话说回来了,那个灵界是什么地方?” “神仙住的地方呗!肯定到处是仙娥仙果仙山之类的好东西吧。不然那些仙人在这里要什么没有,干什么非要打破头的去那地方?” “是噢!俗话说,宁当凤尾不当鸡头,那个灵界里肯定有啥好东西是咱这儿没有的。要不然,干什么那么费劲去?肯定是不想让人去抢呗。” ———— 红柳镇虽说是个镇,可现在却基本上已经和一个村子差不多了。镇上的男人们白天或下地干活,或出工劳力。忙忙碌碌一整天,只有到了傍晚的时候,才会到镇头上的这家小酒坊里喝上两碗粗酒。听老赵头说说古,听来往的旅人讲讲新鲜事。回去后再把这些事讲给自家婆娘孩子听,一天便这样过去了。 而等这些客人们都走光后,那个黑黑瘦瘦的小丫头才会从屋子后面钻出来,拍拍身上的酒粕渣子,然后将桌面上的酒钱全都收了起来。数一数,二三百文的钱数,每天都差不多,既不特别多,也不特别少,但足够她们祖孙三人过活了。当然,要想赚上给奶奶抓药的钱,她还得再接再励。回到后面去,继续去搅动那酿酒的坛子。 这家祖上便是酿酒的,原来日子过得颇不错。可是自打这家的儿子儿媳在一场意外中过世后,日子便过得一天不如一天了。先是孙女儿病重,后来孙女的病好不容易好了,老奶奶却又一病不起。亏得是这家祖传的酿酒手艺颇有一套。酿出的酒有仙人会时不时过来喝两口这才坚持了下来。 只是,数下来的话,那位仙人好象已经有两个月没过来了! “难不成,那位老兄戒酒了?” 巴掌大的后院里,有一半是酿酒的地方。小姑娘只能和她的小弟弟住在一个除了半边大炕就只有一张桌子的小西房里。夜深了,小姑娘一边数着篓里的钱,一边和炕上躺着的一个小娃娃聊天。那小娃娃是个男孩,看上去只有一岁左右的样子。一张眉红齿白的小模样比墙上贴的年画童子还好看,却可惜,嘴太损了:“那个洛潮生,戒了色都戒不了酒。两个月不来,指不定是跑哪个窑子里风流快活去了呢。” 窑子? 小姑娘听得直啧啧:“你怎么连这种字眼都学会了!很不好噢。小孩子就要有个小孩子的样子。火气这么大,是不是因为最近姐姐让你戒奶的缘故啊?不要急嘛,你要是想喝就直接说。虽然姐姐穷了点,可是养头羊让你喝奶的钱还是凑得出来的!” 小男孩气得脸色涨红:“我是为了谁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你吃了算了。”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你为了我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来,姐姐好好亲一下啊!”小姑娘扔下手里的钱不数了,爬上炕去抱住那个小男孩就是一通没头没脑的亲。那小男孩拼命的挣扎,可是软软的小胳膊小腿根本扛不过这个小恶魔的魔爪。虽然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又黑又瘦,可事实上,她如今已经是炼气九阶的修为了呢!别说一个才一岁多点大的小娃娃扛不过她,就算是镇上最粗大的壮汉也抵不过这个小姑娘的一根小指头。 可是,她却偏偏就是呆在了这里。呆在了这个身体的家里!而且照现在这个样子看下去……“你是打算一直在这里呆下去吗?”每天睁眼闭眼都是一个样子,小男孩快心烦死了。 小姑娘很了解他的心情,所以劈头盖脸又一顿亲,直亲得他举手投降才算:“好了!我不问了行了吧?不就是因为那个死老太太还没断气吗?借了人家孙女的身体就要给人家养老送尊!你以为老子现在使不出读心术来,就猜不到你在想什么了吗?” “是啊!你好聪明!”小姑娘使劲捏小男孩的脸蛋。这样嫩生生水汪汪的手感,真是掐一次就想掐第二次,好捏得不要不要的!尤其是在小朋友每一次被掐都要全力反抗的情况上就更好玩了!小姑娘笑得一脸邪恶:“那聪明的小朋友,你来说说看。姐姐呆在这儿的理由还有什么啊?”(未完待续。) 第二章、洛潮生 还能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的老情人? 小男娃嘴唇动了动,几乎想骂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楞生生的咽了回去。她本来可以直接回玄天宗的,在一个绝对安全又有人呵护的环境中重新修炼。有相熟的朋友,有信任的前辈,还有很多可以供她修行的资源。玄天宗的人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对她是一直很好的。她想干什么,都会支持。她想要炼什么东西,只要有的绝不吝啬。这样的机会对于一个修士,尤其是女修来说,是极不容易得到的境遇。可是……她得到了。而且那些人并没有逼迫她去做任何她不乐意做的事,哪怕要她帮什么忙,语气也很委婉。 她若是可以回去的话,今生的修行路线将会更加顺利。 可,她不能回去了。为啥?还不是因为那个浩天真君? 一个元婴修士,居然会被吓疯了? 嚷嚷着什么至阳真尊被龙给吃掉了,玄天宗的九音真人是帮凶!结果消失一出,搞得满世界沸沸扬扬。前年,问道真君飞升那会子,这个红柳镇上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低阶修士。成天挤在酒馆里喝酒的人不知有多少。唾沫星子飞得它在后院都听到了。 从吃一口龙肉就可以白日飞升开始,到玄天宗散布说九音真人已经陨落不过是个谎言,要不然为啥玄天宗这些年的修士晋阶那么快咧?说不准就是人家没事干每天吃龙肉的关系。到后来又说什么,那个九音真人不出现还好,要是但凡出现,肯定会被一堆高阶修士追着砍。龙肉耶!谁不想啃一口直接飞升?甚至到后来都有人说,会不会是那个九音真人本身就不是人?要不为啥当时没人看到那位九音真人,只看到她的九音剑和巨龙一起在吃人呢? 各种猜测,狗血淋漓。 但不管这些流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它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起码有一条是真的。那就是:吃了它的肉,真的可以有助修行!白日飞升太夸张,它不是纯粹的真龙。没有那么强的效力。但吃了它的肉,可以让修士直接跳升一个大境界却还是没问题的。 它不能离开她,也不愿再离开她。可拖着它,她却无法再现身。藏身在这样一个肮脏破旧的地方。能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它这个不能动弹的身体?它得养整整四十九年才能恢复行动能力。而她,不可能一边背着她一边在外面流浪。所以…… 小男孩的脸上全是愧疚。一张粉嫩嫩的小脸,本就可爱得不要不要。再加上这样的表情,简直萌哒哒得让人忍不住流口水了。 “小朋友,让姐姐再咬一口好不好?”怪姐姐搓着手准备开工了。而可怜的小白羊则是瞪也懒得再瞪他了。四肢瘫开,躺在炕上:“随你的便吧!” 反正她所谓的咬,不过是再次把他的脸亲得都是口水! 她不会真的咬他! 因为她曾用性命来挽救他。 ———— 原以为那位又好酒又好色的仁兄两个月不来已经是极致,却不想苏荃一直等到第五个月头上,才看到那位仁兄再度光临。 行色有些匆匆,脸色十分不好,而且从进门后左手便一直没动。右手递钱,右手接酒,然后在接完酒后,竟然直接就要走? 苏荃有些讶异。这货不是一向喜欢在这里喝完酒后,发一晚上呆的么?为啥这次这么急? 可是这种话她不能直接说,好在的是这位仁兄还没走出店门,便有一道灵光直接刮了进来:“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喝酒?” 天诚真人? 怎么他的袍子上也有血了?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她担心。 可那个洛潮生却是冷笑:“我是个酒鬼,不是吗?干什么我都排在最后一个。别人去厮杀,让我守家。别人去守家,让我去传信。我不就是个跑腿的命吗?喝点酒算什么?我呆会儿还要去怡香楼,你去吗?” 这位火气还真大啊! 苏荃躲在柜台后面看,眼睛一眨一眨的。象是一个普通的凡间小姑娘。天诚真人扫了一眼,并不在意。只看着洛潮生,吸了一口气讲:“是我不对,不该说你。不过……你这酒气若让她看到了。岂不是更加不快?她这次伤得很重,你就不要再惹她不高兴了!” “她她她!你一口一个她,那你干脆和她双修算了!”洛潮生火了,一脚便想踢出去。可脚都出半截了,却想起来这是凡人的地界,经不得他动弹。生生忍下,却火得更狠。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掏出一个酒壶,咕咚咕咚,一仰脖便是一葫芦下去了。 他口不择言,而那边的天诚真人却是没有生半分的气。看他喝酒,看他气愤不已,看他这样终日不快……算下来,已经是三百年了! 他不是不想帮他走出这个局。可是那个人就在那里,她不动,潮生便无法动弹。他心里苦,天诚何尝不知。但当初种种,错的是潮生!他纵使再有心帮,也帮不了他。而如今……“你既急,为何不和她说?让她不要嫁给那个人,不就行了?” 洛潮生苦笑:“我怎么说?你让我怎么说?让她不要嫁给别人,难不成让她嫁给我吗?她要是还要我,就不会三百年来看都不看我一眼。更别提,如今这事是掌门决定的。门中必须要有一个拿得出手的人去联姻。斩月要守着九音,临空那边在缠着一真,她主动请缨,掌门都同意了,我还能说什么?” 他嘴里说是不能说,可话声却已经哽咽出来了。“我怎么和她说?你让我怎么去见她?她不要我,她不理我了!她要是心里还有我半分,怎么会主动去和掌门师叔说那种话?” 一个七尺高威猛汉子,说着说着,竟然伏在桌子上哭出来了。 天诚真人满腹无语,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而苏荃,在柜台后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满肚子疑问。 这个洛潮生……风流浪荡的名头,早在她还是赵问瑾的时候就知道了!想当初她头一次参加引仙大会上,被斩月抓住手腕时,硬要塞给她的那柄剑就是这货练的。当时她为了面子,颇说了一番狠话。大概是因为那番话流传甚久的缘故,之后她成了阿露娜成了九音,在玄天宗内却楞是没怎么见过这人。 这人远远地看见她,就绕开了。门中所有的结丹修士集和,他就站在最后面装隐形。 他一直不理她,不愿意和她说话,苏荃全明白。她也并不介意。她虽然不喜那种风流浪荡之人,却也并不会苛责。大家各走各路,说不上什么对与不对。 可为何今天……她听着这位仁兄好象和玄天宗某位女修有啥不得不说的故事似的?那位女修似乎要嫁人了?主动请缨联姻?玄天宗啥时候喜欢干这事了? 而正当三人全部无语,小屋之中一片寂静的时候,外面却是又传来了一阵灵气波动。天诚真人瞬间紧张,而那个洛潮生也完全不哭了。酒葫芦扔掉了,手中一把利剑已然出刃。 看来不是玄天宗的人了! 苏荃小心翼翼地从柜台后面缩到里屋去。她现在的境界太低,不想去淌这堆浑水。反正这些家伙若是打起来的话,肯定不会设结界。至于他们说的内容,她怎么也听得到。 而果然,她才缩到小西屋去,便听得前屋的门板开了。然后,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两位道友好兴致,居然会想到来这样的地方小酌一番。既是如此,何不同饮?在下也好这杯中之物呢。” “不必!”这是洛潮生的声音。声音冷冰冰的,一听就是不爽这人。 可惜,那个陌生的男声十分爽:“道友何必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你我两派即将联姻。到时候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更别提喜宴之上,诸多美酒佳酿了。我沉氏别的不多,美酒却是尽够的了。道友若爱此物,何不到时候亲自送亲呢?在下一定好好招待,必让道友尽兴而归。” 一番话诸多暗指,分明此人就在羞燥于他。洛潮生气极,抽剑便要砍去。结果让天诚一把拉住了,暗自传音:“他们有四个人,我们只有两个。你这是在干什么?” 洛潮生恨恨压手,那男声却是笑了:“看来洛道友颇识实务。既是这样,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两位把手上的东西交出来吧!若是交出来,我交我的差,两位全须全尾的回去,大家相安无事。若是不交的话……” “你要如何?”天诚真人已然明了,今天的事看来是无法善终了。 而那陌生的男修声音却已然清晰传来:“自然是修真界的老规矩,不死不休!” 咣的一声剑击之响,整个屋舍便已经炸开了! 洛潮生尖叫:“天诚,去看那小姑娘!” 天诚应声,赶紧冲向后屋,可等他进屋后却发现:这屋子里哪里还有什么小姑娘的痕迹?(未完待续。) 第三章、解惑 “这么说,你认识那小姑娘已经五六年了?” 守一真君坐在床榻边询问。石榻上洛潮生强自坐起,可脸色却白得象个死人一般。对于掌门话里的意思,他很清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小丫头身上一点灵气也没有。掌门,她不可能是九音。”他虽与九音那丫头不熟,可若是她,他还是认得出来的。可是那个小姑娘身上,真的一点灵气也没有。普普通通的模样,又黑又瘦的小身板,一点修真之人该有的样子也没有。 天诚虽然也受了伤,但他的伤势较轻,从旁也佐证:“我也看过那个小丫头,确实感觉不到她身上有任何的灵气。而且又黑又瘦,头发枯黄,完全不象修真之人。” 守一真君沉默不语,站在他身后的金乌确是笑了:“是与不是都不重要。那个小姑娘若是她,她别的地方不去,却偏选择呆在了玄天宗的脚下,便是对我们心存依恋的。只不过这丫头的际遇总是神奇无比,想来自有她不回来的道理。至于潮生和天诚认不出她来,也不奇怪。一来那丫头身上多有法宝;二来,若只是容貌上的变化,拟容丹你们看得出来,北原那边盛产的易颜丹就不行了。那丹药神奇无比,吃下后别说是外人,就连自己想变回原来的样子也不能够,唯有解丹可除其效。” “这么说,那丫头真是九音?”天诚真人眼中放光。可掐眼一算:“不对啊!九音的灯灭了十三年了,那孩子……那孩子多大?” 这个……洛潮生也有些……“大概十一二的样子吧。不过我听说她是从她父母去世后才生病的。算下来离今不过五六年的时间。要不然我也不会……” 不往那边想吗? 金乌过去拍拍潮生的肩膀:“不用多想。那丫头身上的事历来古怪。更何况时空之事确实玄妙。我们那时身在北原的时候不过一年,可是回来却已过了十载岁月。这些年可能她又经历了一些事吧。” 这个解释就说得通了。洛潮生略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不等守一真君开口,他自己就说了:“我见过她的样子。要不,我去跟着她好了。她不愿回来自有理由,可是想来她现在的等阶也不高。出门在外要是碰上什么事就不好了。你们都有事,掌门师叔,就让我去盯她好了。” 守一真君看看洛潮生急切的样子,心中不适。扭头看金乌。金乌却是点了头:“师叔,就象潮生说的那样,只有他和现在的她最熟。我们最近确实都抽不开身。就让潮生去盯着她也好。” “可是……”守一真君有些犹豫,洛潮生的性子粗疏了些。若是漏了马脚岂不是糟糕?对九音的安全想来也不好。 掌门的犹豫落在大家眼里,都知道原因。可这事,大家都不好说。反是把洛潮生看得更急了,挣扎着就要下地。结果让金乌一把按住:“师叔,就让他去吧。反正他呆在门里也不痛快!更何况九音的事……迟早是要挑开的。再说了。便是别人知道又如何?潮生,那孩子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当然是黑的!” 金乌信然而笑:“这不就行了!连易颜丹也无法改变瞳仁之色。别人又拿什么来证明,她就是九音呢?不过为了慎重起见,潮生,你还是事先编个说词比较好。若出了事故……你就说,她是你的私生女好了!” 啥? 洛潮生的下巴掉地下去了。 可屋子里五六个玄天宗的结丹修士却全是喷笑出来了。连守一真君也笑了:“这个法子好,那丫头古怪刁钻,竟然躲着不回来,就让她先矮上一辈再说。” ---- 商量完事情,大家就陆续走了。金乌本来也要走的。可是却让洛潮生叫住了。然后,等左右人全走了,洛潮生才叫了出来:“曜日师兄,谢谢你。” 曜日好笑地走过来坐在床边,拍拍他的肩膀:“怎么客气起来了?还有事?” 洛潮生点了点头,脸色凝重地看着自己的手背,有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而曜日就在旁边静静地等着。直等他思量完毕后,才听他讲:“你……还喜欢九音吗?” 曜日楞了一下,眉头微蹙时,洛潮生已然抬起头来。郑重地看着他:“这里没有别人。我也不会去和斩月讲。但我想知道!你还喜不喜欢她?曜日师兄,你甭想否认,你那时候喜欢赵问瑾的事,门里的人都知道。你要是不喜欢她。就不会禀明师叔,把玄天宗的剑诀都交给她看;你要是不喜欢她,就不会把自己的乾坤袋整个儿摘下来给了她;你要是不喜欢她……曜日师兄,你要是不喜欢她的话,为什么这次掌门要联姻,你不出面?” 他前面的一大堆话。曜日都无法说些什么。可当洛潮生气鼓鼓的说出最后一句时,曜日却是直接气笑了:“你这是气我为什么不出面应承联姻之事?还是气她应承要与沉家联姻?” 明明知道还要问? 洛潮生又是困窘又是难堪,可这事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他不想看着她嫁给别人,所以……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师兄,我帮你把九音找回来,你帮我把这事给搅黄了好不好?” 洛潮生是真急了,否则也不会象小时候那样,直接把他的袖子给扯住了。曜日好笑,可笑完却又叹气。潮生和那人的事……“我帮不上忙!” “师兄!” “我真帮不上忙。潮生,你自己最清楚,她为什么不要你的?若你只是无心之失的一个小麻烦,不只是我,大家谁都能帮你。可那事是谁也抹不过去的。你是我们的师弟不错,可她也是我们的师妹。你错了,她没错。她不再和你好,浑山上下谁都挑不出她的不是来。你要是真想挽回,就自己去想办法。我们帮你搅和了这次,你就确实不会有下一次?以前中元大陆三家并立,她能挑选的双修对象其实并不多,可现在……整个北原西陵南沙东莱全都飘过来了。那边的修士人才济济。你就不想想,若是哪天她真的碰上一个合心合意的,你该怎么办?” 曜日师兄的设想,洛潮生当然知道。可是:“我想不出办法来。我想忘了她,可是忘不了。我想和她修好,可是我连她的面也不敢见。师兄,我真的想不出办法来了。要不,你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 “做什么?”曜日有些不明白。可紧接着,就让洛潮生的话问得他心头一涩:“你怎么做到,支持斩月去等九音的?师兄,你喜欢她不是吗?斩月也喜欢她。说句不中听的,要不是那时候你出了事,她本来就该和你好的。可你出了事,她才和斩月走到一起。可后来她和斩月吵架了。我们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可九音对斩月的情分淡了却是真的。明明你可以劝他放手的,可你却一直劝着斩月等下去。为什么?你为什么能做到?我也想那样。我对不起她!她不要我,我半句废话也不敢说。我也想象你这样!师兄,我也想象你这样。她找个更好的人一起过,则我能把她忘了。师兄,我也想这样。” 他真的想!他真的想这样。她找个更好的人,而他远远的看着她就好。可是……她就是不找!三百多年,她谁也不找。他心里有多欢喜?可现在……她要去联姻?去和一个她根本不喜欢的男人双修? 他接受不了。可是他拿什么立场去劝她要求她?他连站在她面前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 又哭了! 曜日都不知道该拿这位师弟怎么办了! 潮生、斩月还有他,是一年进门的。从小长起来的情分,比别的师兄弟自然更为亲厚。斩月小时候阴郁者多,潮生却是欢天喜地,成天开开心心的。然……一场情劫却让他阴郁了三百年不成开怀。反倒是斩月渐自开朗起来。直到九音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后,他才似乎又起了变化。 这是情劫吗? 而他的情劫在哪里?是已经来了?还是已经走了?他错过了那个女子与他的缘份,可是:“我不后悔!” “什么?”洛潮生没听清。 可曜日师兄却已经笑了:“我不后悔当初喜欢她,也永远不会后悔支持斩月等下去。潮生,你一直在问我怎么做到的。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的情况根本不同。我与她分开,非关我和她之间的事,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与她就那么点缘分,错开了便是错开了。彼此无怨,错的只是命运。可你和她不同。你错了,她没错。命运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把她弄丢了。所以,你怨的是你自己。而我,则不会责怪命运!” 是这样吗? 或许,师兄说的是对的。 但:“我不想她嫁给不喜之人。” “那你就阻止啊!” “可我拿什么阻止?那是掌门决定的事,又是她自己愿意的。我怎么阻止?我拿什么立场阻止?” 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曜日想问的是:“若对方是个与你等阶相同的普通外门修士,你会怎么做?” “砍死他!”敢动他的女人,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可你现在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洛潮生一楞:“师兄,你是说……让我去砍死那个沉家少主吗?”从根源上把这桩婚事毁掉?论起来,倒确实是个釜底抽薪的办法。却可惜:“那位少主是元婴修士。”他一个结丹后期怎么去砍死人家? “对啊!潮生,你现在连情敌都砍不死了,你还能帮她做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四章、组合拳 洛潮生被说楞在了当场!他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连抢他女人的情敌也砍不死,只在这边自怨自艾?不只是情敌,他甚至离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她早已经结婴,可他却三百年了还在结丹期混!她会看不上他的!就算哪天她原谅了他,也不会嫁给一个不如她的男人啊。他怎么就这么傻?他这三百年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样? 洛潮生的脸色变来变去,而曜日却已然收敛了音容。左右看看这间洞府后,眉头真的蹙了出来。所以,他在离开潮生的洞府后,便直接去了守一师叔的所在。 而果不其然,在那里……五位元婴真君全部在场! 守一真君本便没打算能瞒过曜日,所以在他进来后,也不绕圈子,直接开言:“你的决定就是继续让斩月和九音缠下去?” 果然让他猜到了吗?曜日心里叹了一口气,可语气却是分毫不变的:“是的。师叔。我的决定没有变。” “为什么?曜日,你不喜欢那丫头了么?”执一真君总是一语中的之人,虽然他直中中心的同时,也会刺伤别人。但他的眼光却是绝不会错的。“你喜欢那丫头!斩月也喜欢。原本我们是静观其成的,不管你们当中谁成了,对玄天宗来说都是好事。上次,你出事了,斩月有了机会。可事实证明,斩月降不住她。他们之间出了问题。若是斩月可以将她牢牢的控制住,那么那丫头就算是有再多的隐秘,至少在转生后,也会传回个信来。要是可以更进一步,直接回山才是她最会做的事。可是斩月没做到!那丫头为了与他赌气,闭关五十年不见天日。之后甚至为了救她的一只灵兽,不惜与他生死相别。这样的情份绝不可能成事。而她的价值,曜日,你心中有数!这些年,掌门师兄为了培养她再进一步。明的暗的做了多少安排,让门中所有的元婴修士轮流教她,给她安排最稳妥的住所,全面保护她的安全。允许她任意出入藏经阁。甚至随便使用门中积攒的各种材料!我们做了这些事,难道就是为了让她流落在外的?刚才你和潮生说的话里,有一句非常正确。那就是:北原那边的修士同样人才济济,你就敢保证她在外流浪的时候,不会碰到一个比斩月更让她合心合意的人?更何况。至阳真尊死了,沐阳那老头在逼疯了浩天后,独霸极天门。桓澈现在可以说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他要是动脑筋把九音追回去的话……” “那是不可能的!”别的事上,曜日可能不敢肯定。但在这件事上,他可以要保票:“九音绝对不会和桓澈和好!师叔,请放心,这点是绝不可能出现的。是的,她不会杀桓澈,但也绝对原谅不了他活剜了她内脏的行为。她是大度之人。却也非常记仇。而且因为在极天门的各种经历,让她的反骨非常严重。师叔,我以前就说过,如果我们想控制她,那么就会失去她。只有什么都不做,她才会自己走过来。上次她转生后,不就直接到玄天宗来报到了吗?” “是这样没错!但这次,她为什么没来呢?”扬善真君是如今玄天宗内年纪最长的修士,虽辈份与守一执一是一辈的,可年纪却要比二人大。更何况他的性格素来温和宽容。说话语气也婉转。但该点的关键,他不会放松! “我们都知道你和斩月最好。也知道,斩月当初也喜欢赵问瑾,可是因为你喜欢。所以他藏着捏着不让任何人知道。这样的兄弟情义,别说是你,我们谁都看在眼里。如今师叔们与你商量这事,也并不是因为我们不喜欢斩月什么的。我们一向是看重他,一同看重你一般无二。可是,斩月降不住那九音!或者师叔换一个说法:九音对斩月的感觉一直就没有到了情侣的程度!她很相信斩月。也愿意与他试着相处,但情份不到就是不到。这点其实斩月心里未必不清楚。若不是知道这些,以斩月素来的聪明,何至于一直患得患失?他心里清楚,九音对他的情分没到那个地步。他耍赖缠着她,不想让门中的师兄弟亲近九音,我们都看在眼里。可我们并没有催他。因为我们相信,以玄天宗的实力绝对可以保护九音的安全。我们可以给他提供更好的条件,更长的时间来打动九音。” “可后来……事情变了!九音突然陨落,她再次转生却没有回到玄天宗来。这才是重点!” “曜日,你要明白,若现在仍然只是咱们中元三派,九音爱在外面逛多久,我们都不会着急。象你自己说的那样,她不可能和桓澈和好,师叔我也相信这一点。昊天门那边压根没有她看得上的货色,那孩子骄傲于顶的性子我们都很清楚。她若是有心双修,只可能在咱们玄天宗内找人。她爱出去玩就让她玩去,我们绝对不操心。可现在……北原东莱西陵南沙全过来了,天地异变的下场不只是我们有了更多的竞争对手,玄天宗会面临更复杂的局面。更代表着,九音她有了更多的选择!” “对!就是这点!”再次说到这个问题,连向来不怎么管事的度劫真君和一线真君也沉不住气了。“北原那边的修士太多,九音又是个爱逛的性子,她若在外面机缘巧合碰到什么合适的男子,渐自情愫的话怎么办?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她既然能决定和斩月试着相处,就说明那孩子想把桓澈扔到脑袋后面去,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斩月和她的情份到不了那个程度,可别人未必不可以。她看上了,不回来了怎么办?师叔我不是说九音不惦记着与咱们的情分,会帮着别人和咱们顶着干。可一个力所不及便已经足够了。她的炼丹术,铸剑术以及道法剑术都是当世难寻。这样的人才你们师兄弟爱怎么分,我们才不会多管。可若是要让外人得去,绝对不行!” “就是!若斩月和她的情分到那个地步,你小子就是蹲在地上哭着要抢,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会把你直接要趴下,让你滚一边凉快去。可斩月和她到不了那个地步,你就必须顶上去。这事压根不是为了你!师叔们喜欢你和喜欢斩月是一样的。这么做是为了玄天宗!而且……”一线真君深吸了一口气,扭头去看守一真君:“师兄,我觉得这事不能再耽搁下去。斩月咱们给了他一百年的时间,他也没把九音搞定。曜日这里可不能再给他一百年,让他磨叽去。必须速战速决!若是他也不行。我家落雨也挺喜欢九音的。” 什么? 曜日楞住,不可思议地看着一线师叔。 而一线真君则斜眼瞪他:“怎么?你落雨师弟就算在剑术上比你和斩月差点,可和女人的事上,你们两个未必比得上他。掌门师兄,我替落雨先在你这里挂上号。若是曜日也追不到九音,就让我家落雨上。落雨不行的话,我瞧逐风那小子好象对九音也有点意思。他们年岁相仿,交往颇多。论起情分来,逐风和九音的缘份可是在朱绯色的时候就有了。若他师父和师叔们都没戏,那小子我觉得也可以拿来一试。总之,不能让九音嫁到外面去!” 一线真君的招术果然不愧是离宫峰的真传。一套组合拳,打法多样,层出不穷。一会子就变出两个候选名额来。而这个方案似乎终于把曜日的那一肚子话给顶住了。 守一真君赞许地看向一线师弟,一线真君却是一本正经道:“师兄,我说的可是真话。我家落雨确实蛮喜欢九音的。要是这两个呆瓜互相谦让着不要,那直接让我家落雨先上好了。” 先上? 曜日的脸色古怪,扬善真君看得几乎笑出来。还是度劫真君憋得住,又在旁边添句:“我觉得还是让逐风先上比较靠谱。曜日他们几个毕竟有年纪了,追小姑娘这种事还是让年轻的来比较好。看他们这副磨磨叽叽的样子,快赶上咱们几个老头子了。” 有道理! 守一真君连连点头:“要不,就让他们全部自我发挥好了!谁先得到算谁的。我这就去给斩月逐风和落雨发信,料他们也没有二话。至于你……”守一真君恨铁不成钢似的扫了半天曜日:“斩月那副皮相都搞不定九音。我看你这模样也不成。你要是真不愿意就弃权算了。反正本君瞧着,落雨和逐风都长得比你好看。”说完还不无可惜的对扬善真君讲:“九音那小模样一次比一次好看,我原本还寻思着让她和斩月双修了,赶紧生个娃娃出来。结果竟是不行。” 长嘘短叹,十分惋惜的模样,逗得扬善真君更快憋不住了,一边笑一边讲:“师弟若是想这个,就不要考虑曜日了。我瞧着逐风的样子还算行,落雨的模样也一般。到时候若是九音和逐风生个娃娃出来,看他们这对师父师叔,还怎么有脸?”(未完待续。) 第五章、等待 不提玄天宗这五个老不正经地怎么在拼命拉皮条,逗得逼着曜日下决心。就只说苏荃在离开红柳镇后,便一路向东去了。 她要去新枢城。在那里,是散修聚集之地,打听起消息来会更加方便。但是她也不会日夜兼程往那边赶。一来是因为那些事纵使真出了,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事;二来,她还有雪卿和这家的婆婆要照顾。第三也是最要紧的,她现在只有炼气九阶的水准啊,真是想起来就气死一个。没办法,只好雇了辆车,慢慢悠悠地生新枢城的方向前进。 本依着两下里的距离,一个月怎么也到了。却不想,在离开红柳镇的第三天头上,那位婆婆便已经不行了!苏荃没奈何的只好又赶紧拉着她回去,将她最终安葬在了儿女的身边。 此事她没有惊动村子里的任何人,大半夜在村外,一个人挖坟下墓,不过一个时辰就搞定的事。而看着新起的墓牌和又一家与她缘分浅薄的家人,苏荃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她已经转生这是第四次了吧?可似乎每一次她都没有象样的亲缘。 朱绯色的老子娘是那种可以把姑娘当小猪崽拉出去卖的类型;赵问瑾的爹妈她干脆就没有见过;阿露娜的父母与她也不过一两年的相处,那个妈虽然很好……是啊,她真的很好。哪怕知道这个孩子很有可能已经不是她的骨血了,可依然是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却可惜,她与那个母亲的缘份那样浅。她真的有心想要奉养她百年,让她在凡人的世界里好好过下去。可是,却偏偏那个母亲有她自己的想法;至于这个连名字都没有一个的三丫头……父母去世了,只剩下一个祖母却是不怎么爱搭理她的性子。病时还照顾一二,病好了压根理也不理她。甚至连最后闭眼的时候也什么没说。是知道她不是她家孩子了吗?可为何当初连她病得迷迷乎乎的时候,也不肯仔细照拂?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这世间多的是偏心的父母。更何况从你的名字上就看得出一二。三丫头。说明你上面肯定还有两个姐姐。不过是早夭罢了。这世间多有因为生了女孩而不喜的长辈。更何况你活着,她儿子却死了。说不准还以为你命硬把父母克死了呢。” 雪卿见她站在坟前大半天都没动静,便故作轻松地说了一堆话。结果。惹来苏荃的苦笑:“是吗?因为是个女孩所以不喜欢啊。这么算下来的话,我第一世那会子也因为是个女孩所以被人抛弃了吗?” “咦?你不是说你们那时候男女平等了吗?” “那是名义上的,总有很多地方很多人不那样想。”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钻牛角尖?也许你那对父母有他们不得已的苦衷。没钱啦。快死啦,没结婚就有了你啦等等的。你看过的那些小说里不是有很多奇里古怪的情节吗?更何况,你早已经不是苏荃了,想那些干什么?” “可我就是想要一个家嘛!” 无人的旷野里不会有任何人看到她的软弱,所以。她说了出来。可说出来后,眼眶却是忍不住发酸了。涩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就要掉下来。她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纵使流泪也很有可能是为了别人。可现在此时,她的眼泪是因为自己。 她一直想要一个家。可是,却从来没有人给过她。 她曾经以为她终于得到了,哪怕那个家杜沣和她只呆了三年,但只要拥有过,她便不难过。可……后来的事实证明,那也根本不是一个家。一个男修无聊了逗一个凡间傻丫头罢了。三年的时间在她看来是值得一辈子回忆。用一生来祭奠的感情。可在那个人眼里,或许只是一段还算不错的露水姻缘罢了。苏荃甚至都不敢想,若是她当初没吃了那个什么阴凰果的话,桓澈会和她在一起多长时间? 五年?十年?还是十五年? 若有朝一日他腻了,不想再玩下去了,是不是就会一抖手让她把所有的前陈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亦或者随随便便一个转身,就永远的消失,再也找不到了? 仙家的情分真的很短很薄,修真者的寿元太长,以至于凡人的付出在他们的眼里可能根本不算什么? 可那些时间。一年也好,三个月也罢,对于凡人来讲,只要刻骨铭心。那就是一生也不会忘记的事。 但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凡人的执着,修士的执着,到底是一样?还是不同? 一瞬间,苏荃有了迷惑。 她怔怔地看着那一家三口的墓碑,神情似是疏离。可又似乎是在动荡。 这是灵悟的征兆! 一个修士要得升大道,固然需要灵气的支持,但更多的则是心境上的突破。一种心境,两样人生。不同的体悟带给道法上的理解是绝然不同的。为何会有许多修士明明修为到了,却始终就是没有晋阶?那就是因为心境上的缺失,让他们无法到达明悟的境界,从而引起天人合一的心境自然引发晋境的冲动。 所以对一个修士来说,能多多体悟天道,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可是……奶奶,你就算是要体悟,哪里不行? 这里荒郊野外的,而且前几天才有修士在附近大打了一架,很有可能两派的人都会折回来的,你就在这里发呆? 雪卿在她怀里急得一脑门子大汗,却不忍心打断她的思绪。这样的灵悟征兆可不是街边三块钱一票电影票的经历过程,那是许多修士求也求不来的。只能靠机缘才能凑巧得到的宝贝。这丫头的心境已经是结丹后期了。上次因为要救他,所以她压根就没有机会结婴。若是能让她在心境上有所突破,那么这一生她结婴的机率将会是前所未有的大。 可是……偏偏他这时候非但看起来只象个凡间一岁的孩子,就连灵力也全部消失了。它不但再也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就连附近的灵力波动也感应不到。 ———— 好在的是:这丫头还算命大。 在野地里站了一晚上,楞没引出一只鬼来。这让雪卿几乎想长吐一口气,好好安慰一下自己担惊受怕了一整夜的小心灵。可没成想,大晚上没碰到鬼,天色亮了后,反倒听得一阵笑声在周围响起了:“小姑娘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坟地里站上一夜!是在思念你的家人么?” 声音好熟! 象是那天晚上和天诚两个人打架的那个结丹修士。 苏荃一瞬间惊醒,赶紧四下去看。结果就看到一边的密林中,信步走出来了一个双十年华的俊美男修。 一双桃花眼,满面笑容。身上一套雪白色镶着银边的公子长衫装扮,显得这人看上去更加玉树临风。整个人看上去还算养眼,可为毛穿公子长衫的人,手里一定要拿一把折扇哩? 她不喜欢拿扇子的男人。 而且,比扇子更让她讨厌的是:这个男人尼玛还不是一个人来的。是四个人! 身后跟了三个藏蓝色劲装打扮的男修,也是一水的结丹修士。 奶奶,为毛她会突然想起在东莱海域上碰到的那个王家什么五公子?对了,这个人姓沉!也是北原人。北原三大家族里不就有一家姓沉么? 这些人这是没走?还是埋伏在此地想干什么?最重要的是: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她和雪卿在说话?要是没听到还好,听到了的话,让她怎么去和人解释,一个一岁大的屁娃娃能说出一堆大道理来? 她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小娃娃,眼睛瞪着老大,小嘴却抿得一言不发。那副谨慎戒惧的小模样,让那姓沉的男修却发想笑了,走过来看看这墓地。眼眸深了:“小姑娘,那个玄天宗的修士来帮你挖的坟?” 这么说,这人是刚来的?没看到她半夜一个人挖坟的样子?苏荃心中喜悦,可同时,却更紧张了。这人还是想找玄天宗的麻烦吗?但不回答死扛可不是聪明人该干的事,所以她小心地点了点头的同时,并抱着雪卿往后退。 “小姑娘,你很怕我吗?” 那男修笑得更欢了,虽然语气亲切,可是苏荃的感觉突然间不好。果然,她这边才退到第三步的时候,便见那男修手腕一翻,一掌便向她劈了过来。 动作并不快!用的力道也不强。可一个结丹修士就算是翻一下手腕,也足够把一个凡间小姑娘打得血肉横飞了! 所以,苏荃下意识地运转灵气便往后飞遁而去。她要用遁地符,马上离开这些人的视线。虽然可能以她现在一个炼气九阶的境界,很难从这四人面前逃脱。但是…… 就在她往后退的同时,便听得那男修意外的咦了一声。然后……在她身后突然飞窜过来一人,一把把她扯在身后的同时,迎面一掌便将那个姓沉的男修,啪的整个儿震飞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六章、重入山门 “金乌真君?” 来人后退了十数步才停下,看着来人,胸口气血翻涌。那三人火速夺来他的身边,请他的示下。可那人却是深吸一口气,看向来人:“真君这是要带走这个小姑娘?” 曜日微然一笑:“没错。她是我派弟子在外的血裔。如今尘缘已尽,当然要回归山门才是正理。怎么?沉道友连我派内事也有心情插手?” “自然不必。就此告辞!”四个结丹修士又怎么样?绝不可能是一个元婴修士的对手。更何况这个金乌如今已经是元婴中期的实力了,所以那位沉公子扬手一挥,四道遁光便向远方遁去了。 而在确定这四人果真离开后,曜日这才转过身来。 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张并不怎么开心的小脸。心下微沉,她这是不欢喜看到他吗?为了斩月?还是因为他本身?他无从断定,可如何与她对话,曜日却是早已经腹案在胸了,所以他面沉似水地看着她:“既然你祖母已经过世,那便赶紧回山吧,你父亲在那里已经等你了。” 啥? 父亲? 苏荃呆掉了,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个三丫头的身世还有点问题?这事不只她不明白,连雪卿也搞不懂。可是这位曜日真君却是已经直接把她拽了起来。象牵条小狗似的一路牵上灵云,便向玄天宗的方向飞去了。 ———— 红柳镇原本就在昆仑山脚下,元婴修士的脚力那又是非比寻常。左右竟然花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苏荃便再度站在了玄天宗的山门之外。 那个……看着熟悉的山门,说实话她的心情有点小复杂。可还不等她酝酿好情绪,曜日却是已经牵着她的手进门了。 进来后,别的地方也没去,直接到了执事堂。 一路上多少玄天宗的弟子进来出去时,看到金乌真君居然牵着一个小姑娘进来了,都很纳闷。更别提这小姑娘的怀里还抱着一个更小的孩子了…… “这是真君在外面新找回来的弟子吗?” “难不成是他的血缘晚辈?” “可是金乌真君不是北原人吗?” “废话,北原现在不是已经飘过来了吗?” 玄天宗的弟子一向说话大嗓门。说是议论,其实和在菜市场卖菜没什么区别了。而且看到有热闹可以瞧,竟然一个个把手上不急的事全放下了,一路跟进了执事堂。 如今的执事堂首座已经换成了道清真人。看到金乌师叔居然真的领回来一个小姑娘……便心中了了。努力沉下心气。故作不明地问道:“师叔,这是……” “这是你洛师兄在凡间的孩子。她祖母刚刚故去了,年纪又小,还有个弟弟要照顾,掌门师叔就让我把他们姐弟先接过来了。你看着给安排一下。”说完情况。把’包袱皮’一甩竟然直接走了? 苏荃看着此人的北影,目瞪口呆。 可后面跟进来的玄天宗弟子们却是全挤过来了:“洛师叔?哪个洛师叔?” “废话!咱门里姓洛的师叔还有谁?就那一个啊。” “是那个洛师叔啊?可是……洛师叔什么时候在凡间有娃娃了?还生了两个?” “我的妈呀!这事要是让云锦师祖听到,会伤心死的。不行,我得赶紧告诉王师妹去。” “对呀,李师妹肯定也想知道。” 一半有相好的全走了!剩下一半却是看着这对姐弟直纳闷:“这弟弟的模样还有几分洛师叔的风流倜傥。可姐姐怎么长成这样啊?难不成象娘?” “去你的?洛师叔挑成那样,长这样的怎么能看上眼?更别提还一口气让生了两个了?我觉得……小妹妹,你是不是吃了拟容丹啊?是不是长得太漂亮了,在外面不安全,才故意装成这样的?” 一个才筑基的弟子很亲切的过来戳小姑娘的脸。 唬了苏荃好大一跳,赶紧躲开。可她这样的反应。却是引和旁边一堆筑基弟子们全挤过来了,左面戳一下脸颊,右边拽一下辫子。那情形活象是幼儿园的小男生看到有新的转学生来了一样! 苏荃火死了,可又碍着诸多原因不便动手!倒是上面的道清有点看不下去了,摆手打发这些没事干的:“闹什么闹?呆会儿闹哭了,仔细你们洛师叔知道了,揭了你们的皮。小丫头,你叫什么?” 想死!她这个身体连个正经名字也没有好不好? “三丫!”苏荃低头闷闷,前所未有之丢脸。 可旁边的小弟子们听了却是一下子炸窝了:“天呐!三丫。难不成前面还有两个?洛师叔太勇猛了,竟然悄悄在外面生了四个?” “丫头。你那两个姐姐呢?”有人很关心这个问题。 结果,苏荃不无郁闷的只有讲:“死掉了。” 啊? “死掉了?”一个弟子很同情。可另外一个弟子却是伶俐的马上发现出真相:“难不成洛师叔因为云锦师祖的缘故,不要这孩子的娘了。结果那孩子娘在凡间日子过不下去,导致两个大的生病早夭了?” “可能是。太可怜了!这个洛师叔。真是不象话。不行,我得去找守质师祖说说去,哪有这么当爹的?有本事就别生,生了就得管啊。你们谁跟我一起去。” “我去!” “我也去!不行,一定得让守质师祖好好管管他,成什么了?” 闹秧秧的走了一大堆气愤不平的。当然还留下了几个相情识趣,年长有些阅历的,对道清师叔讲:“这孩子年纪还小,又是个女娃。还是先不要安排她练剑了,先找个地方让她住着,培元练气比较好。等过两年身子骨强健了再练剑也不迟。更何况我瞧她一直抱着她弟弟,怕是舍不得分开。不如就让她们姐弟还在一处吧。” “是啊!宫峰那里有云锦师祖在,让她去那里倒是不便。可其它峰的女修太少,让她跟着男修也不方便。不如就送到一真师叔那里去吧。” “对啊!一真师叔的洞府一直没有正经的执事弟子。不如让这孩子去吧。别的干不了,洒扫整理我瞧她还是行的。更何况一真师叔是掌门的弟子,就算有人想闹事,也得顾忌掌门不是?”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很快就把她的’前途’给确定下来了。苏荃不知道是无血还是吐血,可那位道清真人却是当即拍板定案,一边让人给她录了外门弟子的身份令牌,一边又让人去送她到该去的地方。 一真的洞府吗? 好吧!和她呆在一起,比和任何人呆在一处都让苏荃感觉舒服。可是等到了乾宫峰后,她才知道:“一真师叔如今和临空师祖,斩月师祖他们在外海办事。这里暂时无人。不过既然你已经在道清师叔那里过了明路,那么你就先在这里住着吧。一真师叔的性子温和,却也孤僻。她的东西你不要动,随便找间空屋子先住下。平日里洒扫整理一下琐事就行,照顾好你弟弟,等一真师叔回来了,看你这样,必会心生怜惜的。到时候你嘴甜一些,乖巧懂事些,自有你的上好前程。明白了吗?” 送她来的这位圆脸修士也是个刚筑基不久的,起码苏荃以前从未见过。但这人扎扎实实的是个热心肠。不但把她领到了这里,安排了住处,还给她讲了许多关于这位一真师叔的习性。后来又想着她年纪还小,又才从凡间过来,怕她在这里过得不适,便又取了暖和的棉被锦褥以及一些日常用具过来。帮她把洞府整理了一番后,却又想起一件事:“你饿了是不是?你弟弟也要吃东西的。你会做饭吗?他这么小,得吃什么?吃奶吗?” 太婆妈的男人是很娘没错。但娘的另外一面,却是温暖。 苏荃甜甜装笑:“不用吃奶了,吃粥就行。这位伯伯能帮我弄一些米来就行。” 圆脸修士听言却是大怒:“光吃米怎么行?你在凡间就光吃这些吗?怪不得瘦成这样?洛师叔真是太不象话了。你放心,既到了这里,必不会少了你一口饭吃的。什么粥啊米的。这么小,你家里人倒也放心让你做饭。你且安心在这里住着,你的吃食我每天让人给你送来。” 这位圆脸修士真的怒了,离开后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过不久便有两个炼气小弟子抬着两只大筐过来了:“洛师妹啊,这是王师叔让我们给你送过来的。这筐里面是各色灵果,都已经洗好了,直接就能吃。这东西比凡间的果子好很多,吃了不只对身体好,对修行也好。你和你弟弟都能吃。至于这筐是一些做好的点心零嘴干肉,都是给你们平常磨牙的。至于一日三餐,我们两个轮流送。你放心好了。看好你弟弟是正经,其它事,我们两个全给你包了。” 早在很多很多年前,苏荃便已经知道:在玄天宗这个地方,有一种极天门永远也不会有的温情。只是当她变成阿露娜或者九音的时候,一直没机会体味这种质朴的感觉。她的等阶晋升得太快,每日里除了修炼学习办事抽不出一些的空闲与这些所谓的同门相处。而这回……用一个孤女的身份重新进入这里吗?或许,这会是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七章、选择 就这样,苏荃以一个崭新的身份在玄天宗又生活下来了。只不过这次她的生活方式真的与以前很是不同。上次她一进门,就变身成为天才美少女。一路受优待,筑基后就直接搬到坤宫峰去住,享受斩月桑妈的全面保护兼照顾。此外还有守一大大的各种开外挂兼走后门。途中穿插逐风小童鞋的各种帮忙,临空师兄的特别照顾以及其它abcdefg的路人穿插党。 那样的感觉不能说不好,很华丽很炫。可若是让苏荃来选择的话,她情愿象现在这样以一个不受上层关注的普通小弟子那样生活。 每天一大早起来就打扫卫生,清扫洞府,侍弄花草。然后和给她来送饭的那两个炼气弟子各种八卦。 内容嘛,可说是五花八门什么样都有。 大到门派最近出了什么事,各位元婴真君又领了什么任务去了哪里。外海真的飘过来的那四个陌生的陆地上传来了什么样的传闻,各大家族最近准备联姻啊,谁家的二小姐比三小姐更漂亮之类之类的。虽然不一定完全是真的,但总比她一直躲在凡间来得强。 更何况除了这些大事之外,在这里苏荃还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小版本绯闻。比方说: “临空太师祖喜欢一真师祖好多年了,可是一真师祖始终对他淡淡的。哪怕掌门总派他们两个在一起出外做事,好象也没改变什么。我听我二舅家的三表哥说,这次一真师祖在外面受伤了,右肩让叶家的什么人砍掉半个。临空师祖发飚了,直接把人家三个结丹全砍死了。” “等等,不是说这次和临空太师祖他们抢东西的叶家修士有六个吗?那三个哪儿去了?” “你等等啊。那三个开始让一真师祖砍死一个。后来一真师祖在右肩让砍掉的情况下,还用左手剑砍死了一个,最后一个是也是让一真师祖用一样秘宝弄死的。” “那岂不是一人三个?临空太师祖不是元婴期吗?咋砍起人来和一真师祖一样啊。这可不行啊。这样下去,他可咋混?” “对啊!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急死了。你说一个男修连个女修都打不过。还咋追?” 那两个炼气小弟子又兴奋又懊恼,可苏荃在旁边听得却觉得:“不会是临空太师祖故意让着的吧?一个元婴期不可能比结丹修士还砍得少啊。”这不科学嘛。 结果她这话一出,惹来那两个小弟子的白眼大大:“你知道什么啊?一真师祖自从练开双手逆向剑后,剑术在门中急起直追。她虽然是个女修。可现在在门中结丹修士当中,敢说能稳赢她的已经没有了。洛师妹,你知道什么叫双手逆向剑吗?就是两只手用两种剑法,相当于一个人变身成两个人的功法相当厉害的。听说练得好了的话,还可以配合剑阵来用。那就是相当于四个人的战力。” “可临空太师祖不会吗?”她明明有教过那货好不好?苏荃不懂了,结果另一个小弟子提起这事来就气人:“临空太师祖当然也会,可是他的双手剑就是练得不象一真师祖好。一个手打的话,一真师祖当然打不过他。可是两只手一起上的话,临空太师祖……打是打得过啦,可那哪里下得去手?” “所以还是打不过嘛!”说了半天到底说了个什么啊。苏荃觉得没营养透了,可那两个小弟子却觉得这事非常有重点:“洛师妹,你还小。这种事你不知道。你想想,一个男修要是舍不得打女修的话,那就是打不过。你在地上就打不过。上了床可怎么办?完了完了,我觉得临空太师祖将来肯定被压。与其这样,还不如重新找一个。这让反压了,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那也不一定啊!你看兑宫峰的何师叔和齐师叔就那样。齐师叔让何师叔干什么,何师叔就干什么?听话得不得了。可还不是蜜里调油似的?” “再调油也没用啊。齐师叔不乐意给何师叔生孩子啊。” “这你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啦,上次我去兑宫峰送信的时候听秦师叔和王师叔在咬耳朵。说是既然寻两个用不着娃娃果了,那么他们要过来怎么样。” “什么?秦师叔和王师叔有一腿了?” “你不知道啊!他们两个在一起偷偷摸摸好几个月了。我听离宫峰的刘师叔讲,似乎他还在后山那边撞到那两个在一起。衣衫不整,偷偷摸摸的,你说能干什么好事?” “我的天呐!秦师叔看上去很正经啊。怎么做这种事喜欢在外面?” “外面才有意思啊。我告诉你啊,上次我还在……” 这两个人谈得正热火朝天时,却猛然发现旁边还蹲着一个年岁一点点大的女娃娃。眨着大眼睛,一副听不太懂却又使劲想听的样子! 这二人互相看看。火速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洛师妹你先歇着,午饭我们到点给你送过来啊。”话声才落,人却嗖的一下跑远了。 这是聊了半天十八禁,才终于想起来这里是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区域吗?苏荃好笑的回到洞府之内,结果就看到雪卿在那里已经无聊得快睡着了。不过见她一脸笑容的进来。却还是不忘吐槽:“你怎么就喜欢听这些事。谁和谁有意思,谁和谁在哪个山头干什么好事了,关你什么事?你不想着赶紧晋阶,倒有兴趣听这些有的没的?” “你才笨好不好?我现在连个师父都没有,怎么晋阶?再说了这样很好玩啊。我以前就知道玄天宗的弟子们挺八卦的,却没成想他们八成这样。连师祖太师祖的玩笑也能随便开。有意思!临空还没追到一真,我看他是没戏了。他砍了三个,一真拖着受伤的身体也要砍死三个,这分明就是不给他唱戏的节奏嘛。” 苏荃越想越乐,不由自主地便把刚才听到的内容又全倒带了一遍出来。雪卿不喜欢听这些,无聊想睡,结果让这丫头揪起来非要听她倒带不行。心烦得不行,就和她又吵又闹。结果他现在这副小身子板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反抗的下场就是让压住咬小脸蛋。 这样快乐无忧的日子。一转眼三个月便过去了。开始时,苏荃谨慎着身份不敢四处走动。可后来渐自自在后,便在打扫完洞府后,抱着雪卿四下里闲逛。如今的玄天宗内已经无人不知这姐弟的身份了。结丹以下的修士看到这二人都颇照顾,至于结丹以上的修士是轻易见不着的。偶尔见到了,也会有人介绍:“这是洛师叔的孩子。丫头,赶紧叫师祖啊。” “师祖好!” 她叫得很乖很甜,可奇怪的是那些结丹修士好象都对她淡淡的。对于这点。那些与她比较熟的筑基修士们自有一番说词:“洛师叔因为不管你们母子的事,让掌门狠劲打了一顿,现在正让关着呢。师叔们感情颇好,自然对你有些淡淡的。不过不要怕,有掌门在呢,没人敢欺负你们。” 听着好象挺象那么一回事,可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苏荃以前那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管她去找谁,大家都很欢迎她。可现在,她只是一个身份尴尬的炼气小弟子。人家高阶修士哪有功夫陪她聊天。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高阶修士更是忙得天天看不到人影。这样轻松自在的日子偶尔为之,确实是很舒心的。可是日子一长……便渐自不自在了。 若在凡间,苏荃原本的计划就是轻轻松松地陪着雪卿过上四十几年,等他的功力恢复了,他们再一起该干什么干什么。反正她的修行并不畏惧时间,心境上的自在对于她来说更重要。可现在,她又回到了修真的世界里。虽然在这个地方住着会更安全,甚至不用再为生活琐事烦忧。可看着别人忙忙碌碌,自己却独自一人安然,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好。 她从来不是躲在别人护翼之下。安然度日的小女子。只是有时,她真的很想休息一下。 “曜日,你就这么放任她一直这样散漫度日?” 看着镜中那个坐在洞府前发呆的小女孩,守一真君面色严厉。“你已经让她休息了三个月了。还要这样放作下去?纵然她的晋阶一直很顺利,可是修行之士所学所用那是永无止境的。你这样做,是在浪费她的时间!” 守一真君不赞成,执一真君更是觉得:“这是对她的一种放纵。不能因为自己天资过人,便心中骄傲生满。别说天地之大,天才之士层出不穷。就只说在修真路上会碰到的意外。也数不胜数。她当赵问瑾那会子,七次结丹不成,险些断送了她的修真之路。谁就敢保证她以后不会再碰到这样的事。” 师叔们说的确实有理。 但曜日却认为:“给她缓冲的时间是很必要的。师叔,你们说的都对。可是……她不是普通的修士。死亡带对一个修士的冲击有多大,师叔们可能都没有经历吧?但弟子经历过。身份的全面改变,环境的全盘陌生都需要重新适应。更别提曾经拥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灵力功力法宝全部不见。整个人宛若新生一般,需要全盘计划,一切从头开始。” “这种感觉弟子经历过,很有挑战性没错,可在当时看来真的很糟。九音她若是野心勃勃的性子,可能还会好些。可偏偏她的性子师叔们也全看见了。她更忱于平静,乐于安享生活。这样的她很容易在平静的凡人生活和需要激烈厮杀的修士生活当中摇摆。” “这种摇摆是人之常情,却是作为一个修士必须要摒弃的想法。但我们不能逼她做出决定。一来是因为她的反骨严重,二来更是因为若这个决定不是她本身自己下定的,那么必然会在她将来的修行路上造成困扰。现在的摇摆,对她来说不过是几个月几年的困扰,可若是成了心结甚至心魔,那么将来倒在结丹结婴前卡上,岂非更加不利?” “那你的决定是,让她继续这样摇摆下去?” “是。不过弟子相信,她摇摆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为什么?” “因为一真要回来了。临空说,她又受伤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重归 那是一个漆黑的雨夜! 苏荃正抱着雪卿在屋里沉睡,便听到外面一阵灵气波动。很轻微,可还是被她发现了。呼的一下起来,不等雪卿说什么就把它直接塞进了匿灵球里带在了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自己的屋门前,拉开一个小小的门缝去看。 结果……竟然是一大堆人呼呼央央的进到一真的洞府里去了。 那场面不只门中在的结丹修士都到齐了,连几位元婴真君似乎都出动了。而且就在他们前脚到的时候,后脚门中的几位医修就全赶过来了。 洞府门没关,亦没结界,所以苏荃可以闻到那里面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众人的对话。 “她这伤是怎么来的?” “在南沙。弟子与她分头查探一处海域。修士没碰到,却不想竟然碰到了一大队的五阶海兽,足有近千只。弟子一个没照看到,她就让其中两只咬到了。若是平常的伤口,抹上丹药也就好了。可这次的伤却是古怪,抹上冰晶膏根本没用,血一直在流,而且颜色也变了。我觉得不对,赶紧带着她往回赶。可半路上,她就已经昏过去了。”为了赶路,临空一路上拼尽全力往回赶,到了山门处,几乎差点直接晕过去。即使是吃了大量的补灵力,又缓了半天,他的脸色还是白得纸一样。手脚不住的微颤,一看便是脱力太狠了。 守一真君看他的样子皱眉:“这里有我们看着,天诚,你带临空到旁边休息。不能再倒一个了。” 天诚应是,赶紧去拉临空。可是这人却是脚底生了根一样,怎么拽也拽不动。而那边几个医修轮番上去查看了一次后,脸色都不好看:“一真这样子倒象是中毒了。不过这种毒我们之前都没有看过。现阶段,只能先用锁灵丹将她的金丹保护起来。其次再想办法看怎么把这毒解了。” 锁灵丹啊? “那不是会影响结婴吗?”道清急叫。但医修却讲:“总比让那毒气侵蚀了金丹来得好吧?” 是这个道理没错! 可……在场大部分都是结丹修士,他们诚然不想让自己的金丹被毒气侵蚀,可更加不想的是给将来的结婴之路留下隐患。要知道结丹修士结婴的比例本便不大,若再有隐患…… “那。能不能试着逼出来?”一个怯怯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大家扭头一看……脸色瞬间古怪。 临空却是纳闷:“哪来的孩子?” 扬善真君险些没憋住,这时候其实还得数守一真君了。淡淡地瞧了一眼九音,和临空解释:“这是潮生的私生女!” 什么?“潮生有姑娘了?这么大了?”临空真君不可置信。守质真君在旁边却添油加醋:“岂只是一个,这丫头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可惜都没在住。这孩子叫三丫!” 临空真君直接惊呆,说什么也没办法把这么土的名字和潮生联系在一起。但是等等,这会子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掌门师叔,一定要用锁灵丹吗?”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守一真君的回答从文义上来说,没什么错。可为什么临空就是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左看右看。就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憋着笑?这是什么意思? 无丹第一个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大笑出来。 有人开头,剩下的便越憋不住了。甚至连几位元婴修士也全忍不住大笑出来。搞得临空一头雾水:“你们这是怎么了?”一真伤成这样了,他们为什么会笑?还笑成这样? 可他越不明白,这些人就笑得越狠。突然间,临空悟了,懊怒地瞪向那几个医修:“难不成你们在哄我?”看他是怎么为了一真的事干着急的? 他完全猜错!几个医修无辜躺枪。可是这些师兄弟们却是笑得更忍不住了。其中无丹最坏,一脚踢在小姑娘的后腿上:“三丫,去拜见你太师祖。” ————— 什么? 苏荃原本也以为是这些人故意使坏,串了医修来哄临空的。悄悄立在一边准备看热闹!却不想……她抽手在一边等着看好戏。却的来早有一堆人在旁边看了她半天的热闹了! “你们……你们……”他们这些人竟然早知道她是谁了,却故意唬她占她便宜? 天诚乐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却还不忘继续占便宜:“我们怎么了?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要叫师祖明白不?” “对啊!就算师祖叫不着,你是潮生的闺女,叫我们一声师叔却是应该的。” “不然照你们世俗间的规矩,叫伯父叔父也可以。”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开心无比,但若论起其中最高竿者,还得是度劫真君。直接放话:“三丫,过来给祖父捶个肩!” 倒地! 全笑崩了! 连临空真君也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回想刚才那小丫头立在旁边似乎一路想看热闹的样子。现在再瞧九音那一脸几乎想死的表情,真是格外痛快。不过:“你还是赶紧过来给一真看看,这毒能逼出来?” 这算是解围吗? 可为毛这些人笑得更大声了? 苏荃很不爽,可是……再不爽也没用了。她的黑历史已经被所有玄天宗的弟子彻底铭记了。呜呜……糗死了。 不过。一真这个伤…… 她对医道不精,可是刚才把雪卿放出来的时候,却听他讲:“她可能是中了银魂鱼的毒。那鱼的毒其实是种更细小的银钱鱼,藏在牙齿的毒液之中。一旦被咬,便会钻入体内。你要想救她,就用火影术去烧她。反正以你现在的功力也烧不坏她。却可以把那些鱼全烧了来。记住,你施火的地方要在丹田。让一个人用灵力护住她的金丹后,你再施术。将四肢的血脉割开,并让所有人不心远离,不然再钻进去一条,不到一个对时便又能生出一堆来。” 方案她有了,实施起来就不算难了。 原本屋里人都在笑,可当听完九音的话后,却是一个个脸色凝重起来。临空现在灵力虚脱,不适合护住一真的丹田。守一真君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责无旁贷。至于苏荃则坐在一真的对面,待守一真君点头后,便施放火影术。 说来也奇怪。九音现在的这个身体,即使是在她承认自己的身份后,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灵气。可是一旦她施放灵力,却立马感觉到她的等阶了。炼气九阶啊! 在这些人眼中,这样的修为实在是可怜到家了。可若仔细数一下她重生的年月,却不得不感叹这丫头的功法确实是当世无双了。不过五六年的时间就晋了九阶。 当然,比之这个,更让他们在意的是那些果真从一真血脉中,跳出来的银钱鱼。真的是极细极小的鱼,若不是九音提及,他们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如同一条条光影似的存在,又几乎没有灵力的波动,可这些鱼却是导致一真重伤昏迷的原凶吗?而且这些银线鱼似乎极不安分,纵使被九音逼了出来,却一直在容器中跳脱,意图再度钻回去。 那么多细细小小的鱼,每一条如同光线一般,纵使在场的这些人已经是结丹元婴的修为,却楞是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条? “九音,你如何能确定这东西已经全出来了呢?万一还留下一两条在一真身体里怎么办?”临空的这个担忧也正是大家所担心的。 而对于这个担忧,苏荃也早已经从雪卿那里得到了解决的方法:“去抓四条灵鱼出来,分别放在四个容器里。让它们有了归处,自然就好办了。” 明白!诱饵是不是? 道清赶紧亲自去抓,不多时便弄回来了好几条。一个容器里放进去一条。果然,便见那些光影一般的小鱼一见有活物进来,便嗖嗖嗖的钻了进去。而那条原本活蹦乱跳的鲜鱼却是很快萎靡了下来,甚至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动也不动了。 没有翻肚皮,好象还有气息,可是身上的灵气却好象消失得差不多了。 “难不成,此物是吸取灵气的?” “可若是只吸取灵气的话,为什么这鱼会没反应了?连一真也昏迷不醒?” “莫非是脱力太快的缘故?” “我倒觉得这东西的宿主身上有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克制此物。否则不早就死了?怎么会象临空师兄说的那样,有一大队近千条的五阶妖鱼群?” “临空师兄,你们到底是去了哪里?怎么会碰到这种怪兽的?”哪怕曜日在北原多年,也不曾听说过这样的妖鱼。实在太可怕了!分明便不是毒。而若不是九音在的话,是不是一真就算是废了? 大家的注意力慢慢转移,因为那边一真的气息已经渐自缓了过来。而等她全身被火影术炙烤得血红通赤,足有两个时辰再也没有一条银魂鱼从她体内钻出来后,九音便收功了。 火影术入得修士体内,本该是应该施展逆术回吸的。可九音的灵力似乎已经耗尽了。偏此时天色已经快亮了,直等了一个白天一个晚上,等到她的灵力全部恢复后,才将一真体内的火影毒全部吸了出来。 至此,一真这条小命才算是彻底救了回来。 而等又一个晚上过去,苏荃的灵力彻底恢复过来后,便接到了守一真君的通知:“马上到乾宫峰来开会!”(未完待续。) 第九章、凤翎重生 一个炼气小弟子,跑到乾宫峰开会吗? 苏荃嘴角抽抽,几乎想置疑这位真君的脑袋是不是锈掉了。可是她才从自己的屋子里走出来,便看到一真的洞府里走出来一个筑基弟子,看到她后直接喜上眉梢:“洛师妹,帮我到乾宫峰去传个信,就说一真师叔已经醒了。医修说已经没大碍了,让师祖们放心。” 一真醒了?苏荃几乎想直接进去亲自看看,可她的脚步才迈出半步去,便让筑基弟子推走了。 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再到乾宫峰,自然无人异议。哪怕她上山的时候碰到乾宫峰的执事弟子,一句传信也就打发了。可是,当苏荃的脚步站到守一真君洞府外时,却是突然记起:刚才那个筑基弟子也是安排好的吗?是谁这么细心? 一个念头模糊升起,苏荃有些不适,却还是大步走了进去。 守一真君的洞府里结丹以上的修士都已经到了。等九音到了以后,守一真君手腕一弹,洞府关闭,整个屋内便只剩下了绝对信得过的这些人了。 临空真君经过一夜的调养已经气色好多了,虽然看上去仍然虚弱,但玄天宗的男人都是钢筋铁骨的纯爷们。从头到尾细细地便把这次他和一真到南沙巡视的情况说了。一边说还一边指着空中虚相成影的南沙地图指点,先到了哪里碰到了什么人,后到了哪里,发现了什么异象。大多情况在苏荃看来都无甚大用,不过是利益纠葛罢了。直到最后,临空指出一真受伤的那片海域。 她的眉头拧住了!而同时,金乌,也就是曜日的脸色也沉下来了。 “怎么?这个地方有问题?”执一真君性子最急。而他一问,曜日便走了上去,指着另一点道:“这里就是上次我们从外海回来时进入的那片珊瑚礁的所在。” 这两点看似没有联系,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距离颇远。若单指一处。定无人注意。可若是两点直接连起来后,众人便全发现了:在这条线的正中心,居然是南沙海域当中,最大的一处岛屿。 “师兄。这岛你去过吗?”天诚问曜日,曜日摇头:“我没有去过。但听说过不少关于那岛的信息。传说那岛是个火山岛,常年不定时喷发地浆。以至于无人居住,也无人靠近。虽有修士曾冒险上去一探,但是去的人不管修为多高。却是没有一个人回来的。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去了。” 一个没人去了能回来的岛屿啊,看来那岛上一定有问题。 所有人都这么想,但守一真君的眼神却是落在九音身上:“三丫,你的想法呢?” 满屋子正正经经想事的人,让这一声三丫全都逗喷了。苏荃一脑袋黑线,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却偏偏一屋子人全在瞅她。无好语啊!为什么修士的记性要这样好? 干脆就当听不见,伸手将一道灵气放到了在那处中央岛屿正北与正面的地方:“临空师兄,这两处你去过了吗?” 极轴正南正北处吗? 似乎有些道理。却可惜。临空摇头:“我们还没到那里,一真就受伤了。你的意思是去这两处看看?” 苏荃拧眉思索:“我并不清楚内情,但我觉得既然这两处出事的地方是这样一个位置,那么很有可能这两处也可能有古怪。” “可你现在的修为太低了!”无丹不悦地拍她:“赶紧把修为升上来,至少你也得筑基了才能出去走动啊。”不然一个炼气弟子带出去,太扎眼了。 可天诚却觉得:“还是等她结了丹比较稳妥!”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了?丫头,你要是加快速度的话,几年之内能筑基?”无丹向来说话不靠谱,但这次他的想法却是对的。结丹,怎么也得几十年的时间。现在的情况不适宜让她一口气玩到结丹再出门。 筑基啊! 苏荃算了算:“三四年左右?” “那要是用个那个东西呢?”守一真君一针见血,苏荃的脑袋直接摔下来:“不到一年。” “那就赶紧办!你又不是什么新弟子,拖时间养心境。三丫,我限你在半年之内筑基。听见没?” ———— 守一真君就是牛!一句话拍下来,三丫同志就得照做。 不过她的住处还留在一真旁边,又因为白天的灵力其实对她来说没什么用,所以苏荃压根就没闭关。白天除了照顾雪卿饮食起居之外,就是赶紧把一些要用的丹药炼出来。可是因为她现在境界太低的缘故,极品丹再没出现。顶多也是一些上品丹药。但即便是这样也够用了,这些年她不在,无丹那边却始终炼不出冰晶膏来,所以门中弟子用的都是中品冰晶露。这下她回来了,总算有冰晶膏可用的。 可一真却接到装冰晶膏的玉瓶后十分嫌弃:“我还是喜欢用冰晶霜。快点筑基结丹,你不放心这个小不点儿是不是?交给我照顾。反正我最近养伤,保准给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关于这个提议,苏荃征询了雪卿的意见。雪卿要说不担心是假的,除了她,别人哪个它都不放心。可是:“我不能一直拖着你。他们说得没错,你境界上不去不只是对玄天宗无益,对你自己甚至对我来说,都是不安全的。与其如此,不如赌上一把。你觉得呢?” 赌玄天宗也好,一真也罢,是否真的可以完全信任吗? 苏荃最后,下定了决心,亲手把雪卿抱给了一真。并郑重交待她:“你必须保证,一刻不离他的左右。不能把它交给任何人照顾。他要吃什么喝什么,东西必须先经了你的嘴再喂给他。一真,你能保证吗?” 看来师父猜得果真没错,这个小不点儿很有可能就是那条真龙吗? 一真心里叹了一口气,可又觉得换作了自己的话,想必……愿意把它交出给别人照养,便已经是极大的信任了。而她,不会辜负这样的重托:“放心好了。我天天把它抱在怀里,一刻不离。” ———— 就这样,苏荃全面闭关了。 从炼气九阶到筑基,普通正常修炼的修士就算是再顺利也要经历年七以上的时间。可是她有灵气旋涡屋,再加上太阴心经的辅助。六个月零七天的时候,乾宫峰便再次被雷云笼罩了。 咣咣咣咣,整整三十六道雷光砸在乾宫峰顶。 这代表九音再度筑基成功的喜讯。可是:“她回来的消息怕是瞒不住有些人了。” 曜日的话让守一真君侧目:“你还是怀疑门中有极天门的间隙?” “师叔,凡事不可满也从不可满。我们玄天宗能做到结丹以上的弟子全无异心,已经是极难得的事了。筑基之中,炼气外门弟子之中,就算有也不是怪事,更无须在意。” “那你这么说的用意是?” “她两次筑基都有这些异象,哪里瞒得住。尤其是天权宫那里……” 这小子这是终于在担心桓澈知道九音回来了吗?守一真君微笑:“知道了又如何?象你之前说的,异颜丹也无法改变眼睛的颜色,谁能证明她就是九音?要我说,直接给她起个新名字更好。” 完全的新名新人新样貌,看别人还有何话讲!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但名字一事……曜日古怪一笑:“难不成真要姓洛?” 守一真君挑眉淡淡:“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姓洛难道还能姓别的?不过叫个什么名字还是得斟酌一下的。这孩子既可重生,不如叫凤翎如何?” “凤翎?” “对!蒲衣道士无人识,羽扇年多落凤翎。这世间,还有比这名字更适宜她的了吗?” ———— 就这样,当又过了一个月,苏荃带着她新凝结而出的凝火丹出关时,便被通知了她的新名字:“三丫,你爹给你取了一个大名,洛凤翎。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玄天宗乾宫峰的弟子,洛凤翎了,知道吗?” 守一真君的话声颇古怪不说,连眉毛也是一扬一扬的。苏荃一头黑线,姓洛就姓洛吧,凤翎就凤翎吧,土掉渣也不过就是个名字而已。只要不叫三丫,叫别的都能忍。 而她出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曜日带着你和道清一起去那两处地方。道清这么些年一直在门中看守执事堂,也是该出去长长眼界的时候了。至于曜日,他在外海呆的时候比你们都长,修为又放在那儿,是最适保护你们的人选。” “那,我儿子呢?”反正已经不要脸了,总不能让她一直被噎吧,她也想看看这些人被当场噎死的表情。 结果……真的一群纯爷们全傻了,连座上几位元婴真君也全张口结舌。守一真君虽第一个反应过来了,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既然那是你儿子。亲妈不在,当然让姨妈管着。等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再让他姨儿出门。这总行了吧?” “当然可以了,老爷爷!”(未完待续。) 第十章、前往南沙 被叫成老爷爷的守一真君超不爽,限他们三天之内就出门。而苏荃在开完会后,更是直接跑回去看雪卿。几个月没见,这小家伙真的好象被喂胖了一些。她进去的时候,一真正端着一碗……奶糕喂他。这小家伙吃是贼香贼香的样子,见她进来都不待扑的了。惹得苏荃一时心里发酸。 “瞧瞧,你娘的嘴都成酸黄瓜了,还不赶紧去亲亲?”一真童鞋刚才已经收到最新情报了。九音说这是他儿子,还管守一真君叫老爷爷。把师父给气得呦!这时候不拿她来打趣,什么时候再玩? 苏荃让弄得略不自在,可让她生气的是这个小家伙竟然听了话也不扑过来抱抱,而是安安心心地继续在那边吃奶糕。很郁闷。坐过去闻了闻,酸不溜丢的讲:“也没比我做的好吃到哪里去嘛。”干什么一副贪吃鬼的样子。 小雪卿却吧唧着嘴道:“这里面有放果仁啊!” “是吗?放了果仁的比较好吃?”这个事苏荃倒是没好过,接过勺子来自己吃了一口,果真是有了一种别样的香气。不由乐了:“一真,你还精于这个啊!” 一真没好气的瞪她:“我怎么就不能会了?我在凡间的时候什么不得做?我母亲常年生病,还不都是我伺候得?不过我倒奇了,你不是没生养过吗?干什么照顾小孩子也有一手的?”这几个月,一真旁敲侧击的打听出这小家伙在九音那里是怎么过的,结果竟然发现九音把这小宝宝伺弄得那是相当好。每日菜疏果奶禽兽肉蛋,调着花样的吃。几乎好几天吃不到一样重复的。怪道这小家伙长得白白胖胖的。 苏荃坐在一边撇着嘴看一真喂雪卿吃饭,可话语却有些落寞:“我没生过,不代表别人没有啊。我有一个要好的朋友有孩子,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叫何婳。她忙的时候就交给我来看。我当然有经验啊!” “朋友?”一真有点发楞:“什么时候的事?” “在我还在我那个地方的时候。不过想来他们现在也早死光了。”三百年,大概连骨头渣子也找不到了。如果****还是要火化的话,大概连骨灰盒找起来也得费一番功夫了。前提条件是:如果她还回得去的话。 这个话题无疑不怎么好,一真赶紧打岔。而苏荃也要她的新名字和守一老爷爷给安排的新任务说了。摸摸雪卿的小脸蛋:“妈妈要出门上班了。宝宝乖乖在家听小姨的话好不好?妈妈回来给你买糖吃。” 我靠! 这女人还上劲了是不是? 雪卿瞪她:“你想当我妈还得些年头?赶紧该去哪儿去哪儿去,她做的饭比你的好吃。” 被嫌弃了!惹得苏荃超不爽,也不管他是不是正吃饭了。抢过来就扯脸蛋,拽耳朵。咬小手,外带把嫩生生的小脸蛋咬出一脸牙印来。那副样子,震得一真直眦牙,真没看出来,凤翎还有这爱好。 不过雪卿小宝宝虽然一直嘴上坏。但做事是毫不含糊的。知道她要去南沙,便在回去无人时,趴在她耳朵边上讲了足有两天多的事。把它知道的那边可能出现的怪兽海鱼以及海中珍宝全讲给她听,另外重点嘱咐她:“赶紧把风影石和静魂露弄到手。你不是已经把一只勾魂鱼妖煅烧了吗?再有两样东西到手,我就教你怎么把它们弄成那样法宝。有了它,就算你现在的修为上不去,咱们也有一线生机了。” ———— 三天过后,苏荃上路了。虽然雪卿压根没让一真抱他出去十八相送,可是苏荃扭回头来一直看的消息还是传了回来。 一真听了微笑:“看来凤翎真的很在乎你。这般舍不得,倒象你真是她儿子一般。” 雪卿却道:“她给我当重孙女也够不上着。给我当妈。她也得有那辈份才行。” 这是在暗示他的来历不同寻常吗?但一真听归听了,却一句话不问。倒是这小家伙颇有心眼不说,竟然还会下棋。她正在养伤期间,外人又顾忌着这小东西在这里,不轻易过来。日子可说是长日无聊。闲暇时便只能一人下棋打发时间。不想这小家伙竟然也精于此道,这下子日子可不无聊了。 也于是,在上路第三天头上,苏荃就接到了曜日递过来的传讯符:“你家宝贝每天和一真下棋,下得很开心呢,这下可放心了?” 苏荃有些发窘。却是微笑不语。 旁边的道清看得一抽一抽。他这次出门前,就被师父和守一师叔双双拎住耳朵提点了:“叫你跟着去,不过是怕凤翎多心而已。但你小子自己得长个心眼明白不?叫你过去的用意是一回事,你不要打扰曜日和她相得是另一回事。有点眼色。该装睡的时候就装睡,懂不?” 懂!他当然懂!可那也得看凤翎愿不愿意和曜日师兄相处啊。道清与凤翎虽同在茵萃谷共过战,但其实相处的时间却不长。他对女人的事也不了解,也不象门中的师兄弟那样或与门中女修纠缠,或喜欢到凡间玩乐,他是一心向道的类型。可这并不代表他傻呀? 凤翎这一路上除了坐在曜日师兄的飞行法器上时。会拽住他的衣袍说两句客气话,其余时间几乎根本不和曜日师兄说话。有什么事倒宁愿问他,搞得道清十分别扭的同时,深深佩服曜日师兄的定力。这样一个妞,若是给了他,他才不乐意伺候了咧,可曜日师兄却是平淡如常。好象她热情也好,冷淡也罢,疏离不疏离都与他半毛钱关系没有。他出来是做任务的,不是谈儿女私情的。对小师妹照顾归照顾,但多余的事一件不做。 是沉得住气?还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道清试目以待。 ————— 一路上,三人足飞了有一月有余的时间,才终于到了南沙。而这个南沙的新位子也颇为奇怪,竟然是在原中元大陆的东南之面。 “那东莱西陵还有北原的位子在哪里呢?”她好声好气的请教曜日师兄,曜日也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这四片大陆是如今分别在东西南北四向,竟是一副要把中元大陆合围起来的模样了。不过方向却都稍有偏差一些。因这几个地方地域极大,所以师叔派了弟子们到各处走动,绘测域图。如今尚没有全盘的域图。你有什么想法吗?” 苏荃也不知道她想得对不对,可是她就是有那种奇怪的念头:“还记得我们当初去过的那和个有关九重的秘地吗?” 曜日眼前一亮:“你是说那两条交岔于茵萃谷之线?若是延伸出来,会在这几个大陆的哪里?” 果然一点就透,苏荃发笑,可是下一秒让她无语的消息就出来了:“你说这事我们也想过了,但可惜的是这四片大陆的移动似乎还没有完全停下,它们的位子一直在变,所以你说的那个事情目前尚无法可考。这也是掌门着急让弟子们出来绘测域图的用意之一。更何况我们这次出来的目的,你心中有数。不要为了其他事分心,先把重点放在这三处上。” “三处?难不成你要重去临空一真去过的那片海域?” “你不想去吗?” 当然想去!那个银钱鱼虽然可怕,但踞雪卿说,那东西根本不敢接近她。至于它的载体那个银魂鱼身上,可是宝贝多多呢。 所以他们在飞抵目的地,准备下水之前,苏荃就提前说了:“那些银魂鱼身上宝贝很多,所以能收起来就收起来。不过不要和别的东西放一块,单放一个储物袋。而且若是不小心被它们咬了,马上出海。那银线鱼的繁殖能力很强,一个对时就能生出一堆来。马上逼出来还无事,若是时间长了便会象一真那样大损元气了。” 曜日明白,但他却有更好的主意:“我看倒不如咱们三个全躲到你那个太虚球里去。毕竟咱们只是来看情况的,并不是真正来猎兽的。若你真想要那些东西,等办完事出来不防顺手捞几条。” 话是这么说没错! 可是:“那两个小家伙在上次离开外海的时候便失散了!” 曜日微楞,仔细一想,当时九音把他们放出去打探消息了,可后来好象真没回来。“你和他们没有灵兽契约吗?”原来在外海不便也不罢了,现在这几片大陆都出现了,还有什么不能召唤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感应不到他们的存在。” 什么? “怎么会感应不到呢?南沙这不是已经到这里来了吗?”道清很意外,可迎来的却是凤翎的苦笑:“我也很想弄明白,为什么总是这样?” 一个两个三个灵兽,都喜欢没事干闹失踪。 再这样下去,她都有心理阴影了好吗?不过若是那两只的话,她可没心情去象救雪卿那样救那两只去。 曜日与道清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们并未深问。而是在做好准备后,三人一起冲入了这片海域。(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再遇桓澈 南沙海域,之前流落在外海时就已经来过一次了。只不过上次他们去的那片海域全是各色各样漂亮到了极点的珊瑚礁。可这次来的这个地方,却是乱石堆就的乱石滩。有的堆在一起很久了,不只海面上看起来占地颇大,就连海底的岛基也延伸极长。可有的却是飘浮着的小岛一般,东游西荡,杂乱无章。 从海面上看,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异样。灵气稀落,甚至连草植也极少。一些飞过的或停在此处的海鸟也没有灵气的样子!于是,他们决定到海下去看看。 一路下水,便提高了戒备。因为据临空所说,他和一真在进水后不久便碰到了那群妖鱼。连附近的地形都没看仔细。所以这三人一下水便捏剑在手,做好战斗准备。可奇怪的是:他们在海里上下浮动左右转悠了足了三四个时辰,却楞是……一条妖鱼也没看到。 不错,海底也有很多鱼儿游动,贝类虾蟹都有,却皆是凡物。有灵气的一个也没有!哪怕连灵智未开的一阶妖兽都没看到半只。三人纳闷便浮了上来,隔在空中看着这片似乎太过平静的海域,有人出声了! “难不成,这些家伙怕凤翎师妹身上的气息?”道清的猜测似乎有些道理。所以曜日思量一下,便决定:“我先下去试探一下,道清,你在上面看着凤翎。” “还是我去吧!若上面有些事的话……”真把凤翎弄丢了,守一师叔肯定掰了他的皮!道清可承担不起那个责任。却不想,惹来凤翎的怒瞪:“一起下去不就行了?”说完手腕一翻,一个小金球出现在手中。一道法诀打出,嗖的一下凤翎便不见了。 这个法子好! 道清拣起金球后,把它扔给了曜日师叔。然后二人便一齐冲进了海中。可奇怪的是:二人一直在海中游荡了半日,也无所获。好象那些妖鱼都消失了一般。 “会不会是日子不对?”天晚了,三人便选了一处礁岛休息。待三人的灵气都充盈完毕后,才坐在一起商量对策。今天这事确实是处处透着古怪,没道理临空和一真能触发的禁制。他们三人却打不开。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日子可能不对。 曜日和道清也想到这点了。但三个人当中谁的历法之术都不精通,看了半天日子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决定,先到那两个地方转转再说。 可是没成想,次日清晨。旭日才自初升时,曜日便感觉到有三股灵气从北而来了。 一个元婴,两个结丹!速度极快,并直冲此地而来。 躲已经是来不及了,所以三人屏息以待。可等这三股灵气来自近前后。却全愕然了! 是他们? 道清直接侧目看向凤翎,凤翎却是低眉顺眼做不认识状。心头忽跳,赶紧想收敛神色时,却见那桓澈已然落下云头,信步走了过来:“阿荃,我们又见面了!” ———— 靠! 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 既然已经被拆穿,就用不着装三装四了。苏荃抬起头来,眼神冷漠。不过在看到他身后跟着的那两个人时,却还是笑了:“紫潋,惊雷?你换了新口胃?”流风一直是与他交好。紫潋怕也是被他臣服了。不是如此的话,他不会上次把这两个带在身边。可这次,居然把惊雷和紫潋一起带出门了。可真是有趣!紫潋那丫头似乎对他有点意思,至于惊雷,喜欢他的小师妹可不是秘密了。这个鬼心眼的破男人居然一次把这两个全带出来了,可见动机不纯。 桓澈听了大笑:“我就说,天下最知我者,莫若你。” “是吗?那你不妨痛快些。来这里干什么?想来分一杯羹?”苏荃直话直说,桓澈也不绕弯子:“没错!贵派临空真君和一真真人在此遇险之事,可瞒不过我。更何况于阵法这术上。贵派可有超过我的人选?阿荃,你一向聪明。既然你这次亲自来了,可见这里必然有好东西。何不大方点?你知道的消息,我们也想知道。你能拿到的宝贝。分我们点又如何?如今的中元大陆虽仍以你我两派居长,可是四周却也是虎视眈眈。而不管如何,你应该相信,我不会害你的。” 是这样吗? 苏荃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曜日:“师兄,你觉得如何?” 曜日的眼光在桓澈身上顿了顿。掠过紫潋,最后停在了惊雷身上:“桓道友,本君倒愿意相信。可这位惊雷真人,对你父亲可是忠心得紧。”桓澈不会伤害凤翎,但沐阳真君就不一样了。 没错!是有这种可能性!所以,桓澈扭头看向惊雷:“惊雷师兄,你能否发个心魔誓?保证此生此世,不伤害她一根毫毛?” 问瑾吗? 惊雷看着眼前这个身量还是稚嫩的陌生小女孩,点头了。 当场立誓,四人做证。誓成时,道清向曜日师兄传音:“这个桓澈别有居心,他只说不允许惊雷伤害凤翎,却没提别人。” 曜日怎么会听不出来,但他却觉得:“那就足够了?你怕砍不过他吗?” 哼!道清挑衅地看向惊雷,这人曾经是与曜日斩月师兄并列中元的结丹修士。可一转眼,一百多年过去了。斩月与曜日师兄都进入元婴中期了,可这人却和桓澈一起,倒在了结婴这关上。纵使比他多活了一百多年又如何?论起砍人来,玄天宗绝不会比任何人逊色。 ———— 一项诡异的契约,就此完成。 然后曜日便把他们昨天来到此地后,碰到的情况说了。桓澈三人也十分意外,决定下水一试。可是当三人才下水没有半刻钟,从海面上便看到黑压压一大片的海妖冲出来了。 曜日大喝一声:“进水!” 话毕,他和道清便直接捏剑冲进了海域之中。至于苏荃则藏在匿灵球内。她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却听得到此起彼伏的厮杀声! 两个元婴,三个结丹修士,按说足以剿灭这片海兽了,可是外面的动静杀了半天还没见个完。苏荃觉得不对,嗖的一下便从匿灵球里冲出来了。而她前脚才冲出来,后脚那些原本围着这五人的……两千多只海兽就象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惊吓一般,尖叫着就向下退去了。 “怎么回事?”紫潋杀得半中间,发现妖兽全跑了?莫名其妙,却听到桓师弟讲:“赶紧追!” 六人一道顺着那些妖鱼退去的方向便追了过去。可这些妖鱼竟是狡猾得紧,先开始吓个半死直是往海底深处跑。可后来发现这些修士在后面追,便开始四散奔逃起来了。它们本便有两千多余的数量,这样一散开,漫无边际。六人总不能到处追去吧? 却可惜:“妖物便是妖物!师兄,难不成此地的玄妙竟在海底?”道清的剑尖直指海底深处。 曜日也觉得如是,见桓澈三人似乎没有异议后,便拉了凤翎的手一起往海底冲去。 ———— 一千尺,两千尺,三千尺……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可这片海底却是深不见底一般。六人足下潜了有五千尺也没看到海底。可此时,周围的光线已经几近于无了! “桓道友,你觉得我们现在是在阵中还是在阵外?”曜日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他在外海流浪的那些年,没少来南沙。下潜海中寻宝,更是常事。但这次……周围的海域好象黑得快了些。 桓澈一路上都在仔细查看周遭的灵气波动,甚至直接把他的法宝承乾盘拿了出来。可是:“承乾盘没有动静!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还在阵外。阿荃,你的手指头可有异象?” 苏荃摇头:“没有感觉!一切正常。但很有可能与我现在的境界也有关系。”她现在还只是筑基初期。灵脉术的奇妙在她上辈子成功结丹后,有了很多的不同之处。往昔她感觉不到的东西,在结丹后都开始有所领悟。所以现在她感觉不到周围的变化,并不代表这里真的安全。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继续下潜?还是升上去再想办法? 紫潋的问题让六人的眼神撞在了一起。惊雷第一个开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已经来了,当然要探个究竟!” “没错!无功而返,可不是我们玄天宗弟子的风格。” 双方达成同识,当下便又往深处之处潜去。而这次,才下潜了不到一千尺,周围的光线便几乎全不见了。苏荃因灵力太少的缘故,为了保证她的体力可以一直与这些人坚持下去,所以一路上她都是被曜日带着的。无论是飞行还是潜海都一样。也正因为如此,在其余五人都专注下潜的同时,她有了更多的机会四下观察。而在一个不经意的回头间,苏荃竟然发现:海面上的光亮在越变越小! 深潜入海,光线渐暗是正常事。但那不应该是光线逐渐变暗吗?可为何她现在看到的情形却象是有什么黑色的墨汁袋子一样的东西,在把他们整个儿……兜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再进冰宫 “师兄,停一下。” 苏荃拽住了曜日的同时,其它人也停了下来。曜日谨慎地问她:“怎么了?”苏荃便指着天上那个越来越小的光点,把发现和大家说了。众人回头观望时,也发现情况似乎真的不对了。可现在:“回去已经是来不及了!看来在这个黑袋子彻底收紧的时候,阵法就会开启了。大家提高警惕。”曜日话声刚落,那海面上最后一丝的亮光便真的不见了。 而紧接着,原本平静的海域整个儿动荡起来,六人象是六条被装进塑料袋里的小鱼一样,随着海水东摇西晃。根本无法控制身形。可奇怪的是:也只有晃了晃而已,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然后在半个时辰后,晃动就结束了。 紫潋不可置信地讲:“这就结束了?”也太简单了好不好? 桓澈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被曜日抓在身边的苏荃:“看来是你的功劳。若不是你吓跑了那上千条妖鱼,这会子我们就算是不死,怕也会受伤了。而一旦受伤,后果也就离死不远了。” 道清眉头一蹙,悄悄和曜日传音:“师兄,难不成这人在玄天宗有眼线?”这话明明就是在暗指一真受伤险些丧命的事。 曜日却并不在意,桓澈说什么都不要要紧,要紧的是:“你的心不要乱了。这人诡计多端,他的话未必便是真的。沉心定气。” 道清应是。也是在这时,他才发现凤翎那里压根没把桓澈的话当回事。她的眼睛一直在左右观察,手指不停的摇来摆去,似在感受这里的气息。并且很快得出了消息:“这个袋子似乎在收缩的样子。” 五人听她消息后顿了一下,惊雷一甩手,一只袖箭一样的东西甩了出去。半刻钟后,惊雷皱眉:“可是我的袖箭并没有碰到实体。”不然的话,不会这么半天都没反应。 苏荃却道:“不信你们自己飞往四周试试,看看能走多远?” 这个方法倒是可行。桓澈留下,紫潋惊雷和道清三人分别朝三个方向遁去。可这次。三人只走了不到十数息的时间便回来了。而且……在又十数息过后,六人便都感觉到了。有一种无形的气墙将六人紧紧地逼在了一处。 “要动手吗?” “不要,先静观其变。”桓澈冷静地观察四周。可让人沮丧的是:这个透明的气墙居然真的看不到实体,只能在碰触的时候发现它的踪迹。而且。这个气墙在把他们六人挤在一处后,就再也没有往死里挤的驱势了。反面是开始轻轻的晃动,动静并不大,不足以影响这六人的行径,可是突然间。六人的脚底却是突然涌上来了一股巨大的水浪,直接将六人便从这个透明的通道中……喷了出去。 ———— 重出海面,阳光入眼的瞬间刺得六人几乎眼角生疼。可是,周围平静的海域却召示着他们这次行动,失败了! “看来这个黑袋子是第二层防御。先是用大量的妖鱼来袭击,然后又用这个黑袋子配合妖鱼进行第二次绞杀。可是我不明白的是:要如何才能突破这两层防御?” 防御越多,就证明下面的宝物越发珍稀。可是他们被这两重杀阵挡在了外面,没丢命没受伤,可是也进不到里面去。这可怎么办? 惊雷的隐忧其实也是大家的担心,但解决的办法……曜日和桓澈的眼光同时落到了苏荃身上。 “你还是不要出面好了!” “可那是两千条多条妖鱼。而且你很清楚。那妖鱼的毒汁相当可怕。一旦你们被咬,后果就会很麻烦。所以我想,是不是可以在进入黑袋后,藏身在匿灵球里试一下?”苏荃不建议冒险,她想要用更安全的方法一试。 而这个提案,曜日倒是不反对。于是转身对桓澈讲:“我们照她的方法再试一次如何?若是不行的话,再把她藏起来,进阵厮杀。” 这个提议不错,能不受伤的话当然是不受伤更好。只可惜,照苏荃的方法做是做了。可是这个号称可以躲过元婴修士神识感应的匿灵球却还是被这个神秘的黑袋子发现了,直接从通道中喷了出来。 没办法,只好用回了原始的手段。苏荃藏在匿灵球里被曜日带在身上,听着外面那五人不断厮杀的同时。努力往下冲去。等下潜到五千尺的同时,黑袋子终于收紧了。剧烈的摇晃夹杂着那些妖鱼的攻击,几乎让这五人身上的灵气耗尽了。但最终的结局却是这五人胜利,妖鱼被斩杀殆尽。而曜日与道清也不忘把这些尸首能装的全部装起来。极天门那三人自然也收了很多,虽然他们并不明白这些东西的用处。 而这时,那个透明的通道再次出现了。 但这次却没有将五人逼了出去。而是在一股巨大的吸力下,将五人吸到了一个……竟然和上次在外海,通过珊瑚通道进入的海底秘处一模一样的地方。 无数的珠宝,洁白的海砂,美丽的珊瑚礁石,一样不错! 甚至在桓澈在脚下的海砂拣起来,观察了一会后,得到的定论是:“这些也不是普通的海砂,可能是修士的尸骨所化。” 这个也与上次的情况一样吗?但紫潋却很纳闷:“为什么我没变成珠子?”上次她就变成珠子了不是吗? 关于这点,桓澈也想不透。可曜日却是思量了一二后,敲了敲匿灵球的外壁。苏荃从里面出来了,可就在她出来的瞬间,她和紫潋瞬间再度变成了明珠。 超没意思的重复性玩法,将这二人找出来后,桓澈直接动脚踢倒了一棵珊瑚树,然后,那个通往地心深处的通道便再度出现了。而当通道结束后,他们所出现的地方也果然就是:茵萃冰宫! 只不过这次,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第六宫! ————— 一处到处都是镜面的迷宫一样的存在。 道清一看是这里便开心了,因为这个地方他来过。在这里,他得到了好几样不错的东西,灵草矿石都有。而通关的方法也简单:“不要管镜子里出现的东西,只管走自己的路就是。” “这么说,这也是一个幻阵喽?”苏荃想起第七宫时碰到的情景,真心不想再碰到那样的事。可曜日却并不认同她的这个想法:“与其说是幻阵,倒不如说是真实的再现。这是如同问心丹一样的历练。在镜子里据说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若是一旦沉迷,便会被镜子扯进一个地方去,让你反复经历你最希望发生或者最害怕发生的事。而若是从幻阵中脱困,就会在下一个路口处发现一些不错的东西。此处,应该是扶疏真尊为了历练弟子们的心志而设下的机窍。” 这次曜日的话,出乎道清和苏荃的意料,竟是直接出声说的。 极天门三人并未来过第六宫,他们当然发现这三人在传音聊天,但其实他们自己也在商议如何过关的事。却不想,这个金乌竟然把过关的方法说出来了。 紫潋颇是讶异,惊雷脸色不太好,桓澈却是笑了:“道友好气魄。如此,算我们承情了!” “不必,大家是一道来的,若是无法一道出去的话,想必连我们也会被困在这里。值此时机,还是同心协力为好。” 他自然坦荡,并不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也不稀罕对方的感谢。他只是这样做了,照自己的心意而为。这样的感觉……让苏荃心头一暖,她好象又看到了曾经熟悉的那个曜日真人。只是这样的暖意才在心头掠过,便眉头再次微蹙起来。 若是没有那些事,他们现在自自在在的在一起做挚友该有多好?或许,一真说得对。她当初接受斩月的心意本身便是最大的错误!她纵使希望重新开始,也不该……太过急切。一切随缘而至,或许才是最好的方法。不过转念一想,却又苦笑。 以斩月的行事来看,她接不接受他的心意,都会被他困在身边。他不给别人接触她的机会。至于二人挑不挑明那层关系,其实对结局影响都不大。她自始至终都知道他对她有好感,以往藏着捏着不挑开时,还可一气装糊涂。可后来她进了玄天宗,曜日是又不在了。他的心意门里的人哪个不知?她挑不挑明其实用处也都不大了。 他的选择与困惑从来存在,而她的心意……会为此改变吗? “凤翎!收敛心意!” 苏荃思绪飘乎时,猛然听到了曜日的传音断喝。呼的回头,看到了他严肃的面孔:“这里本就是历练心志的地方,绝对不可以再自己多思多想。不管你心中有多少困惑,在这里都必须摒弃。甚至在外面,我也建议你最好将那些事抛之脑后。你是一个修士,并非凡间儿女。纠缠在那边事上,对你的修行并无好处。将它们忘了,一切之事,随天缘而定。心之到处,便是所归,何必执着?”(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双人路 六人决定好后,便走出了那块八卦的范围。而他们一离开那块八卦,周围的那无数面镜子便转动起来。动如光影,快若闪电,一面面镜象滑掠而过的同时,自有无数影像在中间呈现。一闪而过,瞬间即逝。不管是你珍稀过的,还是别人想觊觎偷窥的画面都有,而这些影像也似乎提示了你,即将在面对的考验。 镜相在十几息后停下,可让人意外的入口竟然有三个? “看来灵尊大人希望咱们分成三队?”道清幸灾乐祸地看着极天门那三个人,尤其是悟通关窍,脸色已然不佳的桓澈,直接对曜日师兄讲:“师兄,你和凤翎一组,我和……” “你和桓道友一组比较好。想必惊雷道友很想和紫潋真君在一起。”苏荃不怀好意。可刚才还脸色不佳的桓澈却是直接笑了:“阿荃,你放心好了。只要这位道友不向我出手,我绝不会为难他。” 这是在和她扯近乎吗?苏荃笑了笑,却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扭头看向曜日。曜日直接伸出了一只手,将她细嫩的小手抓在了掌间,冲最中间的一个入口走进去了。 ———— 先是一串长长的通道,左右的镜像中不断出现二人曾经经历过的一些画面。苏荃的眼光开始还会好奇地往左边镜中窥视,可后来却让曜日一巴掌打在脑袋上:“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偷看什么?” 话语中隐约有笑意,亲切的相处方式倒让苏荃想起了他们在进入容光城前在天演阵中相处的情形,一时温暖,便也笑了出来:“我刚才好象看到你小时候穿的是黄衣服……” 她问得颇为巧妙,事实上那个黄衣服上面还绣了好多龙的样子。便连帽子似乎也在市面上买不到。 曜日眼中笑意已然遮掩不住:“你就想问这个?” “好奇而已。你……出身皇族吗?” “是。我还曾在位三年。不过是从三岁时便开始算的。后来朝权更替,我入了道,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凡间的家中。倒是后来,有人把逐风送到了玄天宗来。我瞧他资质不错,便把他收作了弟子。他初时因父母还在。倒是常回家去看望。可后来父母过世后,便少回去了。” 原来连逐风的来历也是这样的。“那你们家现在还是皇族吗?” 古灵精怪的语气让曜日笑意更深:“你干脆问我,修真之后有没有报仇血恨,重新帮家族得回皇权好了。” 嘻嘻!她就是这个意思。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不是吗?尤其是某点的男频,这种桥段多到没法数。却可惜,那不是曜日的选择:“我刚才说了,自踏入仙道便再没有回过凡间。当然,他们有派人过来纠缠。但见不到我也是徒然。更何况重新得回皇权有什么好?那种日子……我过了三年。便已经不再留恋了。” “为什么?因为那三年身不由已吗?”一个从三岁登基,六岁就让赶下台的儿皇帝,日子可能真的会过得很憋屈。 曜日笑意点头:“确实是身不由已,身杀大权在帝位者来说,不过是一张纸一颗印一句话的事,可在平民百姓中却是如同山崩地裂之事。而且,我不妨告诉你,斩月与我,算是半个仇人呢!” “这话怎么说?” “他的家人是在我在位时期被满门抄斩的。虽然当时我身不由已,可那道旨上的印刻的确实是我的名号。当然。这中间还有一个可能你更感兴趣的关系。他的姑母是我父亲的宠妃。” 哇靠! 这关系真是让人太皮皮抖了!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孽虐情深嘛。苏荃很想吐槽一句:干脆你们两个bl好了,这下子就不关我什么事了。可这话,她可说不出来。倒是曜日眼光怪异地扫她:“你的小脑袋里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 居然被抓包吗? 苏荃赶紧正色:“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曜日气笑了,在她脑袋上又叩了一记:“咱们玄天宗万年史册上从未出现过那样的事,你就不要乱想了。我和斩月绝对不可能朝你想的那方面发展。” 妈呀!这位哥哥居然猜出来了? 苏荃很想控制住自己的笑,可实在太难了。而且让她好奇地是:“您老人家不是元身修行吗?为什么连这种事都知道?” 曜日没好气地瞪她:“凡间种种,我又不是不曾游历四方,什么事不曾见过?你这丫头,就好奇这些有的没的?不过话说回来。师叔让我警告你一件事。” 警告?苏荃楞了,她做什么坏事了吗?难不成守一真君是想警告她不要和桓澈走得太近?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然后……突然悟了。斜眼挑头看身边这位壮汉:“让我没事干不要总和一真混在一起吗?”腾出时间来,好让临空和一真培养感情神马神马的吧? 曜日笑着点头了:“没错,就是这点。能做到吗?师叔可是很喜欢临空这个女婿的。” “那他自己嫁啊!”嘴太快。结果脑袋又挨了一记:“浑说什么?让师叔知道了,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他不是不在这儿嘛。更何况他们两个成不成,关我什么事?一真的性子可能比我还固执呢?她不喜欢临空,关我毛线?” 曜日却纳闷了:“她为什么不喜欢临空?在我看来,这两个人也很登对啊。”一真文雅娴静,临空又性好斯文。两个人爱好相仿,就连站在一起的外貌都很般配。却可惜:“一真不想双修。” “为什么?” “可能是受她母亲的影响吧?我没和她说过太具体的情况。不过从她偶尔露的口风里猜测。可能是她父亲很糟糕,对她和她娘很不好。再加上极天门的事,可能她对男人的陈见太深了。讨厌你们男人!” 苏荃的这个猜测让曜日沉默了。若果真是这个样子的话,临空想如愿可能就很难了。但有一件事,曜日得替师兄申明一下:“临空师兄并非负心薄幸之人,据我所知,他好象也没到凡间游乐的样子。”玄天宗有些弟子确实喜欢到凡间游乐,一真在门中这么长时间了不可能不知道,但临空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真是让人无语死了! 苏荃停下脚步看这位仁兄:“难道您认为一个男子不风流不滥情,修为高深又喜欢你,一个女修就必须得回应同样的感情吗?” 曜日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但她的这句问话很有可能不只是替一真说的。想想,认真回道:“你说的有理。这世上没有别人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她的道理。更何况世间男修独身者何其多,就只门中也不胜枚举。我们这样想,或许真的不对。但我们也没有逼迫一真吧?只不过是觉得可惜了。双修之道并不是只对男子有益的。只要配合得当,女修要当中能得到的补益也并不比男修少很多。” “灵气方面或许是,但心境却不是。”曜日似乎不想停下来,而他往前走,便也拉着她一路同行。对于二人商谈的这件事,其实说来也真是女子的悲哀:“我虽是个女子,却也不偏袒女子。事实上,我不敢说我的想法代表了所有女修的思维,但总能说是一部分。女子的天性注定了她们对情感的渴望。而一旦双修,就象打开了那道闸门。爱恨情仇,得失长短都会动摇修真的心境。你说的没错,或许双修功法能同时补益两个人的灵气。但心境却是弥补不了的。曜日师兄,我问你一件事。” “你说。” “若有一天,你和某个女子双修了。生死存亡之际,你或许不会甩下她独自逃生。可若是你的修为先到了,她却还次你一等。飞升大道在前,你是走?还是不走呢?” 曜日楞住了,凤翎的这个问题竟然一时间真的让他无语。他不会弃他的道侣于生死关头时不顾不管,可在飞升大道的机灵面前呢? “她并不是没有机会飞升,只是有可能你们两个会分开一段时间而已。更何况,你有信心会管住自己,一直等着她上来,对吗?” 凤翎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柔,却正中曜日的心点。他无语可说,因为这正是他所思所想的事。对于修士来说,哪怕是道侣,也极少会有日夜缠在一处几百上千年的事。分离是每一对道侣都会面对的事。不算感觉良好,却是必须面对的事。曾几何时,曜日觉得分离或许难过,可只要彼此相信,却并不算什么太大的难题。 可现在:“这件事对于你们女子来说,意义会不一样,对吧?”他的想法可能是这世间大部分男修的决定,但从她的语气中不难猜出,女修或许不是这样想的。但反过来,曜日却想问一句:“若是情况反过来的话,你们女子会做什么样的决定?留下来等着二人一起飞升吗?” 这个反问很妙,可苏荃的回答却是:“不一定。” “不一定?”曜日有些不明白,可凤翎的解释却是真正震住了他:“若二人只是道侣,那么飞升大道的机会面前,能舍下的其实不只有男人。女人狠心冷情下来,并不比男人逊色多少。可……若是那个女子真心恋慕着那个男子,那么,她绝对不会舍得离开他。因为在女修心里,和自己喜欢的男子在一起,便如同身在灵界时一般欢快。可是男子,也会这样想吗?”(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奇怪的山谷 她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没有躲闪,没有犹豫。可她想要的答案却明明显显地摆在那里。一个只要真心恋慕女子的男修,会在飞升的机会面前,舍弃大道,只为了留下来与她双宿双栖吗? 曜日哑然了。因为他发现他做不了那样的决定。 而这样沉默,其实已经足够了。 “你瞧,果真不一样是不是?双修这事对于你们男修来说,在意的更多的是得到了某个心仪的女子,能在双修的功法中得到多少补益。可对于有些女修来说,那是要将心灵交付到一个男子心中的行径。大家付出的东西根本不相等,所以也就不要在这个问题上谈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事了。” 她的话象是一种宣判。而宣判的对象似乎是他,还有斩月。 意识到这点后,曜日笑了:“你个狡猾的小丫头。好吧,我会把这番对话转述给斩月。但我想知道的是:如果他的决定是留下来和你在一起,那么你会原谅他之前的小心眼试探吗?” 苏荃没好气地瞪他:“不要扯这些有的没的?曜日师兄,男人做媒婆的嘴脸很可恶的,知道吗?” “可你们是因为我才闹僵的。”这点让曜日十分在意。他固然可惜与她错过缘分,却更为斩月忧心:“从你闭关开始,他便一直闷闷不乐。凤翎,我从未见过斩月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当然就象你刚才说的那样,没有道理他喜欢你,你就一定要喜欢他。可既然你曾经决定试着和他在一起,那么……原谅他一次失误,没有那么难吧?” 难吗?其实,连苏荃自己也不知道。她很清楚斩月对她的好,却也明白:“我可能不是他真正喜欢的那型?” 什么?曜日不解,苏荃其实也很郁闷:“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但我总觉得他在介意一些事。一些……我以前的事。他想让我……象个小女孩一样崇拜仰慕着他吧?或许还希望我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可事实上,这种事我永远做不到。我并不比他笨多少。在修行的路上也永远不会仰望他。更何况……我和桓澈做过三年的夫妻,他没做过的事我都做过了。在这个问题上,他一直很别扭。而我,不想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过去发生的事。我不会否认。可那也并不是我的缺失和错误。那是我的经历,我的一部分。他不能接受,我只能说一句再见,不会婉惜。因为我没做错什么!更不曾亏欠了他。” 曜日听懂了,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他也是男子。自然理解师弟的别扭与在意是从何而来。而在这件事上,或许换了他也会一样。 他不能说斩月错了,却更不能说凤翎错了。但他希望:“你不要避着他。有什么事你们能当面讲的当面讲,不能当面讲的,讲给我听由我转达也好。凤翎,试着给你们两个人一次机会好吗?不管成与不成,我希望你们都不要落下心结。” 苏荃点头:“可以。但我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想来一真也是。她就算是对临空师兄有些好感,也让你们的这些搅和,搅到什么心情都没了。” 曜日点头:“我明白了!回去后我会和师叔们说的。倒是你,起码出去后给斩月发个传讯符。他在那边一直忐忑不安。” “知道啦。” 苏荃终于答应,可是在说这完这些杂事后,她却发现:不知何时,身边的那些镜像竟然全都消失了。她和曜日现在竟然身处在一处山谷之中。 ———— 这个山谷的情状十分陌生,不同于他们之前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没有妖兽的存在,似乎也看不出阵法的痕迹。没有凡人的身影,却有许多凡间的动物。这些家伙似乎没有见过人,看到他们二人信步过来也不害怕。胆大的过来嗅嗅,觉得似乎不能吃便走了。而这些动物似乎都是一些食草类的温驯属性,并无豺狼虎豹的样子。而他们在这里动用灵气似乎也不受影响。 飞在半空将整个山谷转了一圈。除了四周被设下极强的结界,无法离开后,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杀伤性的异兆。 但让苏荃忧心的是:“难不成这是一个幻阵?师兄,是不是我的心境有漏洞?”刚才她只顾和曜日探讨问题了。并没在意其它事。现在到了这里后,一回想才发现:刚才似乎是曜日故意引诱她谈那些事,好让她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镜子上吗?难不成她的心境出了问题?而这里看到的一切是她的幻觉? 说实话,曜日也有这样的猜想。但是,让他有些困惑的是:“你希望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生活吗?没有别人,只有你自己?”不然这个幻境里不会是一个凡人也没有。 苏荃有些尴尬。低头不语。曜日却是过来抓住了她的肩膀:“凤翎,回答我。你呆在玄天宗不开心吗?” “不是啊!” “那为什么你最想呆的地方会不是玄天宗呢?”若是由曜日来选的话,他最想呆的地方肯定是玄天宗无疑。可这个丫头的选择却是在这样一个地方!“是不是因为斩月和我的缘故,你才不想回玄天宗的?” 他单刀直入,苏荃却更头疼了。她不想回答这么难堪的问题,可现在……她居然因为心境有漏洞,掉在一个幻阵里了。要想破阵,似乎也只有直言面对这一条路走了。咬牙承认了。 结果,曜日捏着她的肩膀有些发痛,气息也变了,但最终他似乎还是把那股气压下来了:“好吧!既然你因为我和斩月不想回玄天宗,那么也就罢了。毕竟你认识我们的时候,我们就是玄天宗的人,而你是外人。你无法象我们一样把那里当成唯一的归宿,其实也不是什么怪事。但凤翎,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会选择一个这样寂寞的地方呢?没有同伴,没有修士,甚至连凡人也没有。” 这是她的选择吗? 苏荃有些疑惑,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似乎也在同意。若她能在一个这样的地方生活也不错。可是,这个念头在入脑的一瞬间就被她pass掉了。因为她以前好象在这样的幻境里呆过,为了躲避某人的纠缠,她一路躲到外海去。她的功法不受灵脉的影响,她可以一直修行一直修行,可最后却无法飞升。 现在这个情况……她摇了摇头,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应该没这么锉吧? 居然想把自己藏在这么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而她的这个举动似乎让曜日也很困惑,但他一惯沉稳,静心等她自己整理思绪完毕后,睁眼告诉他:“这里绝对不是我的幻境。不错,我曾有一瞬间有过这样的希望。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过日子。但那只是一个浮念而已,我绝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 若眼前这些真的只是幻境的话,她的心志清明的一瞬,阵法就应该消失了。可是,他们眼前的这一切却依然安全的存在。而曜日也可以肯定:“这不是我最想呆的地方。” 可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古怪的地方? 思量间,苏荃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我们碰到的幻境,有没有可能是那四个人当中一个的?” 曜日想了一想:“你是说……这是桓澈的幻境?” 苏荃吐出一口气,没奈何地胡乱点点头:“可能是吧!” 那个男人……这是想和凤翎在一起,没有别人打扰的地方吧?曜日从师弟口中已经得知这两个人闹成这样的前后因来了,虽然有可能师弟知道的内情也不是全部,但只有那些的话也够让人心烦的了。作为一个男人,曜日比较理解桓澈夹在家人与她之间的感觉。但不管如何,亲手挖掉自己女子内脏的行径……就算是为了让她活下去也未免太过狠心了。凤翎不原谅他,曜日毫不意外。而这个男人……的幻想,也实在是让他无语死了。 居然想和凤翎在这么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吗? 曜日没好气的同时,却又有些好笑:“凤翎,若他可以摒弃一切的话,你愿意和他重新开始吗?” 惹来一记狠瞪:“曜日师兄,我们之前在外海时已经解决过这个问题了好吧?” 对啊!曜日瞬间清醒:“那这就不可能是桓澈的幻境了。丫头,你自作多情了。” 是啊!苏荃简直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但:“这并不代表不是别人的幻境。” 凤翎的表情有丝怪异的嘲弄,让曜日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窍:“你说这是紫潋的?她想和桓澈在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没有其它女修,甚至连凡女都不想有吗?” “不无可能,不是吗?”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但曜日还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幻阵。而是扎扎实实的一个山谷。” “扎扎实实的山谷?可这里明明一点灵气也没有!”苏荃说完疑惑后的下一秒,直接扇了自己一记耳光。表面没有灵气,并不等于地下没有灵脉。他们感觉不到灵气,也有可能是这里有什么法宝阵法,类似驱灵阵之类的地方他们之前又不是没有呆过? 可要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九音之怒 一个看上去毫无灵气的山谷,却要你从这里破阵而出。这个难度不可谓不大,而上一次破驱灵阵的其实并不是他们,而是雪卿。之后的九重阵也全是瞎猫撞死耗子的模拟事件。而这次……可能不行了。 当然,作为最后一次的试验,二人还是找到了这个山谷的正中心,可是不管砍多少剑下去都没有丝毫反应。而苏荃的灵脉术在这里似乎也毫无作用。这里的东西皆是凡物,予灵脉术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至于曜日的剑灵感应之术,则因为曜日剑的消失而无法做到了。 这真是一个困局! “看来只能从源头上找了。这位灵尊把咱们困在这里的用意是什么?”也许想通这点,就能把事情搞清楚了。 曜日的这个思维方向苏荃赞同,但她实在是想不出这位灵尊把他们困在这里的用意?突破心魔吗?可明明此处并不是他们的心魔所在。别人的,尤其是紫潋的心魔关他们毛线事?至于阵法挑战,二人完败啊,根本找不出迹象。 没办法,苏荃只得开始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寻找。她就不信,在这样一个地方会一点线索都没有。即使没有,坐着等死也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曜日倒没有那样做,他是沉下心绪开始回想整个事件。从到南沙开始,一桩桩一件件全部重新思量,看其中是不是哪里有线索?最后,他想到了是不是可以从天际上来打个口子出来。可结果,不管他飞上去多高,都碰不到任何气墙类的东西,有的只是下面不断变小的凤翎的身形,还有上面这一条没有结界,似乎是通天之路的诡异通道。 复又落下,四处踱步。但二人在这里整整转了十天,还是一点发现也没有。真是要命了!苏荃光火地把九音剑从乾坤袋里抽了出来,指尖一串弹她的剑身:“喂。你家老情人又开始犯抽了。他把我们困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啊?” 和一柄剑直接说话? 曜日好奇地走过来,蹲下身形看这把九音剑:“这么说,这位九音前辈的剑魂真的还在这里面?” “可能是吧,反正她上次跑出来砍人了。还和雪卿说话来着。不过这家伙脾气怪得很。你看,根本不甩我嘛。”她到底还是不是这剑的主人了?苏荃怄透了。“玄天宗历史上有过象我这样倒霉的剑主吗?”居然从剑山上拔出一把根本不听自己话的剑。 曜日可乐:“什么倒霉?该是庆幸才是。据我所知,史上从未出现过剑主死掉,魂魄却可藏身在剑中的前例。看来这位前辈的道法一定很高深。你与其和它怄气,倒不如想想怎么哄她开心。多教你一些才是。” “她教我?”苏荃抽抽。不怀好意地扫那柄奇里古怪的剑身,阴阳怪气道:“教我什么?教我怎么被已经到了手的男人甩掉吗?” —————— “死丫头,你说什么?” 一个娇憨里带着妖媚的声音突然响起的同时,那把刚才还死气沉沉的九音剑象暴怒了一样,没头没脑的朝着苏荃砍了下来。苏荃自然赶紧抽剑还击。可是尼玛,她手中不管拿上哪柄剑,都会在迎上这把九音剑的同时被削成两半。哪怕曜日上来帮忙,他手中那把看上去还不错的剑,也没逃过一断两半的下场。 可是这把九音剑的剑刃上明明感觉不到任何的剑气,为何会如此锋利? 曜日不解地在一边看着凤翎被那把剑追杀。说是追杀。其实只要凤翎不还击,而是抱头鼠串的话,那剑充其量也就是拿剑脊打几下而已。力道可能不轻,但性命绝对无忧。要是一般人,直接这会子告罪也就是了。可凤翎那个坏丫头却偏偏嘴不停歇:“我哪儿说错了吗?明明已经睡到手了,却还是让别人勾走了。让你教我,你能教我什么?你要是真厉害,就不会老情人还活着,你却挂了几千年了。” “放屁!你个死丫头知道什么?老娘是自己寻死的,关他什么事?我要是不厉害。你特么的早让至阳给拍死了,还能留着一口气救那条小龙?你四处打听打听去,象老娘这样身体死了,魂魄却依然活着的有几个?”那女子的声音真的十分好听。初时娇憨。说着说着便有一种妖媚婉转的气息从话声里透了出来。哪怕在生气骂人,那啼啼语音也如同撒娇戏语一般。听得男子身心愉悦。 曜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扬声道:“凤翎,我觉得这位前辈还是能教你的。别的也便罢了,这把子嗓声确是你没有的。若你也有这样的嗓子。说不准你也就不会被你的那个老情人给甩了!” 哇靠! 苏荃‘怒’了,停步叉腰怒骂:“你哪头的?” 曜日见那剑果然停了下来,便又道:“自然是男人这边的。你是女人,她也是女人,纯男人的角度来看,凤翎,你也就那张脸还能看。当然,现在连这张脸也不怎么样了。”一边说还一边惋惜地上下打量着凤翎现在这副又黑又瘦小豆芽的状态。惹得那剑开心大笑:“没错没错,瞧你现在这小模样,和条咸菜干一样!怪不得这小子不想要你了。” 咳咳! 曜日感觉自己掉坑里了。这次换苏荃乐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抬头看飘在半空中的九音剑,问:“前辈,再帮个忙呗。我们让困在这儿了。那个臭男人设的局,破了它,让他出出糗呗。” 九音剑冷哼一声:“就知道你这小丫头在这里等着我。可惜了,老娘心情不好,不乐意告你。” “不会是你破不了吧?” “少用激将法,老娘在阵法上是不如那个烂男人,可是老娘的九宫玄天舞却可踩破一切阵法。丫头,想破阵的话,自己上手。” 这是要教她那个什么九宫玄天舞的节奏吗? 能踩破一切阵法啊!曜日赶紧冲凤翎使眼色。可是,苏荃有点犯愁:“前辈,跳舞什么的,晚辈不擅长。” 那剑怒了,过来狠狠抽了她两下:“不擅长就练到擅长为止?哪个是生下来就会的?”说完,剑身一晃,便有一只卷轴……竟然从剑身里掉出来了? 曜日当场就呆住了。 而苏荃拿起卷轴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套按九宫方位演绎的步法……等等,好象还有剑法舞姿身法?是很奇妙没错。可是,苏荃现在根本不想看它,而是在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后,一把过去抱住那把九音剑:“前辈,莫非此剑是你铸的?” “当然。” “所以您死后魂魄才可以藏身在剑中?” “没错。” “那我不要学这个什么九宫舞的,我要学你的铸剑术。教我怎么把魂魄也藏在剑中好不好?起码把剑身可以藏东西这招告诉我。”为毛会有这种事?为毛她在哪本小说上都没有看到过这种铸剑术?居然可以将剑主本身的魂魄藏在剑身之中,甚至连法宝东西什么的也都藏在剑身里。可是……这是藏在哪儿了?苏荃抱着这把剑,翻来覆去地看,可是不管怎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以往她只在修真小说里看到,把东西什么的藏在什么乾坤袋,乾坤戒,以及最高级的什么储物乾坤珠,可以藏在丹田里的那种。那就是最了不起的顶级货色了!可是再好,能有这样的剑好吗? 双方对阵,本主死掉后,很少有修士会毁掉对方的佩剑。多半是收为已用,或者转送于人,大不了卖了也算。可若是能将魂魄藏在其中的话,夺舍一次便可重生。至于储物功能就更方便了。玄天宗修士的佩剑都可纳入丹田温养。物在剑中,就等于物在丹田之中。而且更加隐蔽,不会为人所知。这样只要剑不被毁,宝贝就永远不会被人偷了,或者弄掉了。这样的剑简直就是极品嘛! 想想都太美妙了!苏荃激动地都想哭了,不住地摸这把剑,讨好的说:“告我嘛,告我嘛。我想学这个铸剑术。不想学跳舞。” “滚!”九音剑生气了:“老娘乐意教你,你还挑三拣四的?想学老娘的铸剑术,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福分?少在这儿缠人,想学铸剑术的话,先把老娘哄开心了再说。” 有门! 苏荃大乐的同时,赶紧做小狗摇尾巴状,各种讨好这位姐姐大人。拿出帕子好生温柔地给九音剑擦身,然后甜言蜜语浓汤香料,有多少灌多少,什么好听说什么,什么舒服说什么。侍候得那把九音剑一直愉悦地哼哼。 而曜日在一边已经快忍不住笑了。这个凤翎,怎的还是如此淘气?一提到铸剑之术,让她干什么也行。 不过话说回来了,她这副讨好卖乖的样子,着实可爱非常。 而如果……她用这种面貌来对待师弟的话,想必斩月的那些小别扭就算搁在心底痒痒死,也舍不得对她发作了。只可惜,她不肯将这副面貌露给师弟瞧。 是自傲?亦或者,就象师叔们说的那样,师弟降不住她? 而一个不肯仰视于你的女子,又如何会对你心生爱慕呢?(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九宫玄天舞 曜日有些叹息,而苏荃这里却是已经被这位九音姐姐大人开始调教了。 其实所谓的九宫玄天舞,是一种以九宫为基础的特殊步伐。而九宫者,是将天宫以井字划分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九个等份。这种事苏荃在和桓澈学阵的初期便已经知道了。后来在加入玄天宗后,更是将九宫之事了解得再清楚不过。九宫各代表的含义和在道法中与五行的关系,她都懂了。可她也知,她所了解的这些不过是皮毛。 九宫术数与阵法天理之间的关系,那是深不可测的。她虽被桓澈细心教导过,可奈何在这方面始终开不了窍。所知所解不过生搬硬套。所以,在她知道这套九宫步伐竟然是以地为基,观七曜,查星宿,用以破阵、幻听、施剑、布阵后,一个脑袋九个大。 这个东东信息量太大了,而偏偏这方法是她最不擅长的。她很悚,可这位九音姐姐同志却是暴力教学。一个步伐走不动,便是狠劲一抽。 一天时间不到,苏荃觉得她的背上肯定全青紫了。 好在的是:修士的记忆力绝对杠。纵使许多东西她理解不了,但死记硬背却是没问题。 三天过后,她便可以将这套步伐走通了。但:“接下来呢?”走通的后果是什么?不是说可以踩破天下一切阵法吗?为毛她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学了一套不错的身法? “呆瓜!朽木!玄天宗怎么会收了你这样的蠢材?” 九音姐姐很生气,可是苏荃很无奈,她确实在这方面不通。扭头向曜日求救,只可惜,曜日兄对此术也不甚了解。但他在旁边看了三天,倒是看出了一些头绪:“我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但既然此法叫九宫玄天舞,是不是要配合舞步?凤翎,你的手指灵脉术天下无敌,但你可曾想过,你这么胡乱的划来划去。能感受到的天地灵气其实是杂乱无章的。可若是按照前辈这样的步法身法来走的话……” 叮当! 苏荃明白了!“前辈的意思是,您的这套身法可以梳理天地间的灵气,或者说在这样特殊的步法和身法中,天地间的灵气会有不同的方式游走在您身边。通过这些气息的变化。来感应阵法?” 九音剑没好气地往一棵树枝边一倒:“还算你没笨到彻底。此舞乃是我独创之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施行九宫玄天舞时,最玄妙的顶峰便是将已身化地无形,灵台空澈。四肢融风。” “融风?” “对!将自己的四肢融入到左右的微风之中。天地之间,风形无处不在,看似无风其实处处有风。而只有将自己的身体融入到这天地独有的风声中后,才能感应到天地间气息的变化。修士以灵气破阵,不过是下乘之法。以九宫八卦破阵,也不过只是匠人之资。只有以天地气息破阵,才算是上乘之作。” “阵,不过是人与天地自然玩的一个把戏。借天地之气迷惑众生罢了。之所以不通不懂困于其中,不过是因为修士修仙修的时间长了,忘了出生。修士哪怕修到元婴出窍甚至化神。也不过只是天地间的一个玩物而已。却好笑的偏偏以为自己超脱世间众物,高高在上。于是,作茧自缚,被高明之士困于其间而不自知罢了。” 说到这儿,这九音剑象是突然来了精神一般,围着苏荃打开转:“听说你在铸剑之术上颇有心得。当世好象无人是你的对手。可是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剑吗?” 这个问题不只苏荃哑了,连曜日都似乎一时找不到似乎完美的答案。 那把剑更加得意,一摇一摆道:“剑,就是修士的心。你问我。为何能将自己的魂魄藏在剑中,因为那把剑本就是我的心意所化。这剑中有我的骨,我的血,我的血。便是我在世间的另外一具躯壳。我的魂魄安于其中,又有何不对?至于储物之效,不过小把戏而。世间如今的储物袋不过是取妖兽腹皮炼化而成。好笑!修士储藏自己的东西,竟要借用妖兽的腹皮来做。要九宫八卦之术何用?要天地万物何用?” “那,以前辈您的意思是说:真正的储物之法,如今已经失传了?” 九音剑斜斜地晃了一下。看那姿势就能感觉到这位前辈对男修的态度。但可能是看在曜日是玄天宗弟子的份上吧,还是免为其难的开口了:“如今世间的道法剑术,不过是曾几何时的微末之术罢了。真正的道法,如今世间已经不见。至于为什么失传?你们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很清楚? 苏荃曜日二人互看一眼,苏荃不太懂,曜日却已经明白了。不过:“晚辈有弟子,并且敢向前辈保证。晚辈教授弟子绝无藏私,倾囊相授。” “呵!你以为这样就行了?”九音剑怪声怪调,但话语却是扎扎实实的嘲笑:“你教了你的弟子,倾囊相授便是无私?可你是否想过,你的弟子也会如此对待他的弟子吗?就算是你做到了,别人也能做到吗?当师父的哪个不给自己留几分余地?就算倾囊相授,又有谁能保证所授之人会安然活到他想收徒的那一天?世间变迁,万化多端。你们如今不过活了三四百年时光,便已遇到无数生死之事。那么千年万年,这中间又会有多少悲欢离合,多少身不由已?失传有时是有意,可大部分时候却是无心。在你顾不上回头的时候,许多机会便已错过。而一旦错过,便很难再有挽回的机遇了。” 她的话开始是嘲讽,可后来却成为了落寞。可能在她的一生中,也有那么许多个机会让她去传授吧?可在当时,她或是无心,或是无意,或是已然身不由已。当一生过去,再是悔恨又能如何?纵使神魂不腐,可没有一具象样的身体,许多事便真的只是无能为力了。 苏荃和曜日的心境渐自平稳起来了。互相看了一眼后,苏荃先开口了:“我回去后是不是也要收个徒弟?” 曜日想想却道:“你那两样功夫都是旁人不可练的,收了徒弟教她炼器还是炼丹?我倒觉得,你与其收个弟子,不如在剑谷中多行显示更好。天诚在你那里呆过一段时间后,不是铸剑水平大有提高吗?其实门中很多铸剑师都想和你学艺的,只是你一直很忙。掌门师叔也不想你分心,便没提。” 原来是这样!“这倒不算什么。而且,我还有一个想法。”苏荃看着手中这张新得的卷轴:“我在舞技上实在不通,对九宫八卦之术也只是生搬硬套而已。既然这样东西有那么多妙用,只放在我这里倒是可惜了。不如回去后交给掌门师叔如何?兑宫峰那么多女修,总会有一个灵聪慧达之人可以通晓其中深义。再不济,一代一代传下去,总会有九音前辈的真正传人到山的那一刻。” “很好!” ———— 二人商议妥当后,都觉得心里不知为何,松了好大一块。好象有什么东西突破了,又好象有什么无形的禁锢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虽然不明究里,可那种愉悦的心境却是让二人再无二话,双双开始盘坐静修。 一个整周天过后,灵气并未充盈到几分,境界似乎也不曾提高多少,毕竟时间放在那里了。可是二人似乎都感觉离自己的境界封顶处似乎又近了几分。是心境上的进益吗? 那么,曜日倒有一件事想问了:“中元三大门派,极天玄天昊天,都有一个天字。可前缀却各不相同。听说这三派都以相传几万年之久,那么,弟子想请教一下,这三派的名字从何而来?” “自然是从心而来。” “心?” “对!极天门从创派的那天开始,便凡事求尽。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什么事都要做到最绝。以极标榜中元第一,向来是极天门的风格;而昊天宗的祖师其实远不是如今这般模样,昊字日上天下,讲究的是一个广阔无限。曾几何时的昊天宗包罗天下万物,只要是正派修行之法,昊天宗全收容乃纳。至于怎么成了今天这样,鬼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至于咱们玄天宗……你们两个可知,玄这个字,何做而解?” 玄啊? “玄讲的是道法吧?道法玄妙,天地玄通,教诲我辈勿要自满。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勿以已满而轻人。” 苏荃是这样想的,她觉得她这样的理解大概没错。但不等九音剑说话,曜日却已经摇头了:“我在进门的时候问过师父这个问题。师父当时给我的答复是:玄,一是黑,二是变。黑以色道论,玄便是黑的。天地玄黄,宇宙初始时,天地间便是一片黑暗。直到天地初分,光华始现。玄天,便是指我派创立的日期,乃是从天地初分时便有了的。至于玄天宗乃是剑宗,剑术之道,一讲气,二讲变。气息合乎天道,变化却在人心。我师父是这样说的。怎么?前辈,我们说的都不对吗?” 曜日其实只说了一半,他本还有颇多的话想说,都是当初了年幼时他师父教给他的。可在发现那把九音剑已经笑得站不住时,及时收了口。结果:“当然错了。什么玄妙玄通玄黄玄变的?都扯到哪里去了?告诉你们,玄天宗当时之所以取为名玄字,只有一个含义。” “什么含义?”二人异口同声,九音剑已然立得笔直:“玄至深,深至畏!取名玄天宗,乃是要弟子们永远谨记,做修仙者,当无时无刻,畏惧天道!”(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桓澈之伤 玄天宗的起义竟然是要弟子们无时无刻都谨记,畏惧天道吗? 似乎有些道理。修士自从有了凡人不可及的力量开始,便隐隐总有一股超脱世俗之感。凌驾于万物之上的能力,其实若从本义上来讲便是一种纵容性的溺爱。不管不顾,作凭发挥。多少修士会珍惜世间万物本身的性命轮回呢?又有多少修士会在意凡人的生死存亡。 天之道,以苏荃看来便应以博爱而论。这种爱应该不只是对同门兄弟手足之爱,更应是对天下万物的珍惜怜爱。每一条性命都是宝贵的,可是一旦手中力量超脱,那么随性而为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别人如何她不清楚,可是在她的手上……却也有了不可计数的性命。 引仙台筑基期一战,她就杀了百余名极天门的弟子。那些人当中诚然有品行不端的,可也有不过是奉命而来的无辜修士。两军对战,彼此相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管何方无辜,若要取胜,那么你不杀他,他便会杀你。苏荃并不会为当时的重手感到后悔,却多少觉得可惜了。 一条登天之路,到底埋葬了多少人的性命? 而这中间又有多少是该死的?多少是可惜了的呢? 她心生叹息,曜日在那边也是神色严肃。那把九音剑在瞧这两个小东西竟然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后,也是颇为得意地在二人周围转悠。摇摇摆摆,恍若一位夫子模样。 可是,就在这二人思索之时,原本毫无灵气的谷内却是突然自东南方向传来了一股灵气波动。苏荃曜日二人当即醒目,赶紧冲了过去。结果便看到:道清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而桓澈不只脸色苍白,衣襟上都已经满是血渍了。 “你们怎么了?”苏荃冲过去先看了道清,身上好象无伤,但气息却乱了。曜日将手指按在道清脉门之上,半刻后回答:“无妨。只是血行散乱而已。看来他刚才是在幻阵中迷失了而已。是桓道友把他带出来的吗?真是感激不尽。凤翎,去帮桓道友上药。” 竟然指使她做这种事? 苏荃没好气地瞪他,却让曜日微笑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乖,桓道友毕竟救了道清呢。你这当师姐的不该表示一下吗?” 师姐? 苏荃虽然还是不乐意。却仍然走了过去。见桓澈一直闭眼不语,脸色惨白惨白的,心里也不舒服。轻道:“那我脱你衣服啦。” 他微微点了点头,却还是不动。苏荃没好气,这个死男人八成又在耍他的小心眼了。可是当她把桓澈的外袍脱下来后。却是连曜日在那边都是一凛。因为在桓澈的前胸处竟然有两道足有七寸的伤口。均已见骨,皮肉翻飞。怪不得流了这么多的血?又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苏荃不闹了,赶紧扶他躺下,然后掏出冰晶霜来帮他处理伤品。有这上等伤药,皮肉之内自然是转眼即复,可是桓澈却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灵气太虚弱了吗? “你喂他吃两颗补灵丹吧?” “不行,他不能吃那个。”苏荃这话脱口而出,可是说完后却有些后悔。扭头看曜日,果然见他不明白。想想这话其实她已经对斩月说过了,这人知道也不过是迟早之事。便道:“他的功法不宜吃补灵丹。” 竟然还有这种事?曜日没有再过,却亲自过来帮桓澈把了脉。结果……此人的心脉乱得简直没法说。气息微弱得快和死人有一拼了!可这种伤外人怕是无能为力了。“桓道友自己可备有治心脉的伤药?” 没有回答。曜日想了想后,便把他扶了起来,指着后背道:“用你的阴灵气帮他运转一下灵气。轻柔一些,对他会有好处的。” 这事倒不难办。 而果然在苏荃把自己的阴灵气缓缓舒给他后,桓澈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好转。一日过后,当道清终于醒过来时,已然看到桓澈的脸上有了血色。而凤翎居然在帮他疗伤? 心头不悦,才想说什么,便让曜日师兄拍住了肩膀:“你入了幻阵。是桓道友把你救出来的。” 什么?他入了幻阵了?“不可能啊!我没觉得我进了幻阵。”道清觉得不可能。可曜日却让他自己检查气脉,结果一查之下,道清的脸色变了:“我真的入了幻阵了吗?可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那你把你们一路上的情形说说看。” 道清思量了一下,便把他们路上的经过说了。其实说来也简单。他看桓澈不顺眼,这位桓公子似乎也不喜欢他。两个人各走各路。路上的镜面中虽然一直有颇多的影像呈现,可是道清一直谨守本心,不动妄念不生贪欲。上次他就这样过了关的,可这次……他没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啊,为什么会进了幻阵?居然还是让桓澈把他救出来的? 曜日见他说不出清楚。便没再深问,只让他在一边打坐养伤。至于桓澈,直到七天过后,气息才终于匀称了过来。睁眼第一刻,嘴角便生出微笑:“阿荃,有你在,真好。” 呸! 肉麻死了! 苏荃果断抽走,理也不理这货。倒是曜日走了上来,先表示了感谢,然后又问了道清到底入了什么样的幻阵。 桓澈看看那边一脸不甘的道清真人,好笑:“他入了最简单的幻阵。一路修行,无阻无碍,直至飞升!” 啊? 道清听了倒抽一口冷气,好象,好象有点印象了。 曜日的眉头却是已然拧了起来:“这么说,那个所谓的飞升之后便是一个大杀阵?” “没错。他还在里面不愿意出来呢,不得已我只好把他打晕了扛出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怪不得道清印象不深。对于一个一向静心苦修的修士来说,用尽全力修行,无阻无碍飞升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道清他自然不会觉得有异,可谁的修真路上会是一帆风顺呢?太过顺遂的下场便是身处杀阵而不自知吗? ———— 曜日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把四人现在的处境说了。 被困在一个没有灵气的山谷之中吗?桓澈来了兴趣,拿出他的法盘四处转悠,可是他才走了没两步,便嗖的扭回身来。然后便看到那把九音剑一直在后面跟着他? 瞅瞅远处睬也不睬她的苏荃,再看看这把九音剑,莞尔一笑,抱胸道:“前辈,不该看的看了倒不怕,不该说的可千万不要乱说噢。长舌妇是最讨厌的。” 这个死小孩! 九音剑火了,嗖的一下便钻回苏荃的乾坤袋里装死去了。 桓澈一战取胜,随之大笑。可他虽然精于阵法之道,却对眼前这个山谷仍然束手无策。回来后与曜日商谈中,曜日便把九音剑教了凤翎九宫玄天舞的事说了。 不擅长跳舞吗? 桓澈笑着扭头看苏荃,她别脸不理他,还在生气?桓澈笑了:“你对别人说,你不会跳舞?” “死一边去,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你不好好跳,咱们就破不了这个阵,出不去。老死在这里,怎么会不关我的事?” 苏荃无语,却觉得肩上一热间已经被桓澈拉了起来,怒瞪:“你干什么?” 桓澈好笑地过来搂住了她的腰:“你会跳舞的,你别装不会。我虽然没亲眼看到过,却听过无数次你那些朋友的话。你们那堆小姐妹都会跳舞,唔,好象是和那个叫岑染的女孩子学的。她是行家,你们多少都会一些套路。虽然与本地风俗不同,却也是舞。阿荃,其实我也会跳的。探戈桑巴华尔滋都难不倒我,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咱们那个时代的舞是怎么跳的呢?” 说着,便要带她起步,却让苏荃一脚蹿开:“滚,谁和你一起跳?” 桓澈并不执着,乖乖松了手。却在一边抱臂,无奈地冲曜日一呶嘴:“不和我跳?难不成你要和他跳?别开玩笑了。曜日道友与你一起舞剑还可以?跳舞?曜日道友,你会吗?” 他话语轻松自在,好象一个交往多年的前男友,在和别人炫耀他和某人的情史一样。曜日失笑,他并不在意桓澈刚才搂了凤翎的动作,因为他很清楚凤翎的决定。而在那样的前提下,桓澈所有的作为不过是自我安慰下的自取其伤。他越是积极表现求和,得到的除了心伤还是心伤。而这个人现在所有的表现,其实不过都是在震慑他人。 可惜,他不会被这小招要唬住。 没错,他是不会跳舞。男人学那个干什么?但是桓澈的话却也提醒了他:“九音,你学过日月分光剑阵了吧?” “嗯。” “那与我共习一下剑阵如何?” 与曜日搭与日月分光剑阵吗?当然很好。据守一真君讲,门中数曜日与斩月演绎的这套剑阵最有威力的同时,也最是完美。她若以和曜日习阵,想必对她的剑法也是一种进益。但她不明白的是:“九音前辈可是要我跳舞耶,师兄你和我习剑阵与这有什么关系?” “那,若是用你刚才学的身法来走呢?”(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奇异恩典 用刚才的九宫玄天步来走日月分光剑阵吗? 这对苏荃来说是个有趣的提议,当即便从袋里抽了一把剑出来。虽然这把剑不怎么样,但同样的曜日那把可能跟了他多年的金乌剑也毁了,他手上也是把普通的破剑。这让苏荃心中有了一些意向,或许她回去后该想办法给他铸出一把比曜日更好的剑来。虽然曜日剑很好,但她未必便不能超过那把剑。 而要做到这一点,真真正正地和他打一架是很必要的。 所以,二人互行剑礼后,苏荃嗖的一下便冲过去了。只可惜,她一招才过,便被曜日拍的一下用剑背打在了手背上:“忘了吗?用九宫玄天步来走。” 我靠! 那个步伐她刚练会,就要用来打架吗?那还怎么打?她不高兴,虽不说话,可颜面上难免带出几分来。曜日放缓了声调:“无妨,反正那个步法我也看会了,我还不如你练得多呢。咱们一起练如何?” 这还差不多! 日月分光剑阵的两套剑法苏荃早已经烂熟于心,但若是换一个新的步伐来走,却是处处别扭。好在别扭的人不只是她,比她更习惯于原有步伐的曜日看起来比她还别扭。这当然安慰了苏荃受伤的小心灵。 两个人便一边练习步伐,一边手上对剑。 开始三天,简直便是不能直视。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的步伐与手上的动作渐自协调开了。对剑开始真正的有了味道。只是可惜,苏荃一着了急,便不自觉地走错位子。这让曜日很头疼:“你的胜负之心太强,现在又不是生死相搏,要那么好胜干什么?” 苏荃受教,只得缓下进攻的招式,一招一招与他拆对。开始自然是不顺的,一来是步伐与原来完全不同;二来便是……她其实从未与人真正共组过剑阵。她的日月分光剑阵多数情况下是左右手共组的,两只手全是她一个人的。自然无比协调。可若是与别人共组剑阵的话,则多多少少总有不协之时。好在的是:曜日非常有耐心,她做了便停下来重做,一遍十遍一百遍。直练到她不犯错为止。 而随着二人对剑的时间增长,默契也终于渐自而生。再加上苏荃的灵脉术本便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感应之术,二人的剑阵终于渐渐有了模样。 只是,在道清看来:“不过花架子而已。凤翎,你和曜日师兄的剑阵毫无组阵之感。有空的话你其实应该看看斩月师兄和曜日师兄的日月分光剑阵。那才是真正的剑阵之意。你这样的剑术……独来独往,根本没办法和师兄的融在一处。” 是这样吗? 苏荃有些气馁的同时也承认,她的剑法确实是独来独往,就如同她的人一样。可话说回来了,她还是搞不懂:“为什么一定要我用九宫玄天步来走日月分光剑阵呢?” 曜日终于解释:“你与我尚且不能有所谓的默契,又如何象九音前辈说的那样,融于风中呢?凤翎,刚才道清说的没错。你的剑意太独来独往,虽如此一来可将剑意练得越发孤傲,可孤傲的负面便是失于感悟。感悟别人的气息。感悟别人的剑意,这种感悟很重要。它不只可以帮你将剑术提升,更可以调整你剑意的心态。所以回去后,和一真好好练习剑阵吧。我瞧她的剑意也是这样的。” “我知道了。可现在怎么办呢?”苏荃好发愁。但曜日却笑:“若只有你一人被困在此间,又当如何呢?凤翎,处处问人,可不是你的风格。” 苏荃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又羞又恼,转头就冲一个树林子扎过去了。 妈的!她居然这么丢脸,事事问人。她的脑子去喂狗了吗?还是在桓澈面前这样做的,妈的!她的脸都丢到泰晤士河去了。 ———— 小树林里不断地传出树木被击打的声音。而在外面,曜日则象完全没听到一样,把九宫玄天步的步法对道清细讲。道清刚才虽然看了二人的步法,但那套步法是配合日月分光剑阵的走法。并不是完整的九宫玄天步法。这样的步法听说是那位几千年前九音前辈的独创,这样好的东西他当然想学。难得曜日师兄肯教他,自然学得无比尽心。 三人各有事做,竟是生生把桓澈晾到了一边。 桓澈先是失笑,可后来竟是从乾坤袋里摸出来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乐器,用一把弓弦拉开了。 曜日道清完全没见过那东西。可苏荃却是一听就听出来了。 小提琴! 这个桓澈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而且,他居然还会拉,拉得还很不错。至于曲子……竟然是奇异恩典? 她最喜欢的圣乐! 天赐恩典,如此甘甜。 我罪竟已得赦免。 我曾迷途,而今知返。 盲眼今又得重见。 神之恩典教我敬畏。 使我心灵更释然。 归信伊始,即蒙恩惠。 如何能够不称颂? 熟悉的曲调,无人的树林,遮天蔽日的树叶将她整个人包围了起来。可是在那一片一片叶子的中间,却仍有光芒照了进来。就象上帝的恩沐。无论她身在何地,他的福泽都将与她同行。不管她犯了什么样的错,上帝都会将她带向天堂。因为她是他的信徒。 amazinggrace!howsweetthesound! thatsav\''d(saved)awretchlikeme! ioncewaslost,butnowi\''mfound, wasblind,butnowisee. t\''wasgracethattaughtmyhearttofear, andgracemyfearsreliev‘d(relieved); howpreciousdidthatgraceappear, thehourifirstbeliev’d(believed)! throughmanydangers,toilsandsnares, ihavealready-e; 她轻轻地吟唱,闭上眼睛,回忆着她第一次唱响这首赞美词的情形。当时她的目的那样功利,参加唱诗班就能获得一年三套的新衣服。可是,当她开始唱第一首时,便再也停不下来。 从心中博发出的喜悦,安宁而平和。她的世界不再有苦难,而是享沐圣宠时的喜悦。那样的幸福感觉从她唱第一首赞美诗开始便一直围绕着她。 她开心时会唱,不开心的时候也会唱。唱着唱着,好象所有的忧伤愤怒都离开了她,她不再孤独也不再迷惘! 这样的幸福感让她的声音从低而高,从犹豫到快乐。 怪异的吐字曜日与道清完全听不懂,可是这是凤翎在……唱歌。她的声音里全是幸福?没有伤心,没有难过,有的只是从心底而出的喜悦与满足? 道清惊疑地看向师兄,因为桓澈的琴声与凤翎如出一辙。她是听到了他的乐声才开始唱歌的吗?如此的默契,这般的相合?这两个人难不成根本就没彻底的分手? 他惊疑,心慌。可曜日师兄却是闭上眼睛,开始倾听。 从第一首到第二首,从第三首到第若干首。凤翎的歌声越来越宽广欢快,而师兄的表情竟然如沐春风一般? 道清不解。他干脆把目标盯向桓澈。可桓澈那边竟然也是闭着眼睛,不断地拉琴。他的曲调一首一首的变化,而不管他变成什么样的歌,凤翎都唱得上来。一首比一首欢快,一首比一首激昂。到后来基本上道清就算是再不懂,也听得出来那是舞乐了。 只可惜,舞乐一起,便再也听不到凤翎的歌唱。道清急看师兄地,却发现师兄已然睁开了眼。他在看林中的景象。 而林子里……凤翎在跳舞! 她的眼睛地闭着,斑驳的光线时明时暗地照在她的脸上,那里全是幸福和欢快。如同她的舞姿一般,自由欢快。随着乐曲的旋律舞动,时而欢快,时而幽长。 那样的舞竟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不自觉的入迷,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一人躲在林中,才敢舞蹈的身影上。全然没发现,那个林中的身影,她的步伐渐有了方位,而原来并拢的十指则自然的散开。风丝一缕,叶落一城,她的指间游走的是风没错,却更是她昔年快乐无比的情谊。 她们一群朋友在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练习跆拳道,一起起哄将丹阳按在地上暴揍。甚至后来当一羽和双星加入她们中后,她们闲暇时玩的内容有了更有趣的项目。没有男人又怎么样?彼时大家都很穷又如何?聚在一起的原因,就是为了温暖和欢快。 而那样的温暖,会让她一生铭记。哪怕今生今世她再也见不到她们,也不会遗忘! 她不会允许自己认输! 而这个山谷的出口,就在那眼小小的湖泊之下…… 一道身影从林中飞掠而出,三抹身形火速跟上。四道重光如四只离弦的飞箭一般,冲入了水泽。(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银魂鱼之骨 一方看上去只有不到五十尺的小湖泊,可冲进去后才发现,湖底之下竟然是如同深泽大海一般的存在。四周水域无边无际,可凤翎却是直线冲着最底深处的地方冲了过去。 她的修为放在那里,速度无法提快。于是曜日师兄冲了过去,把她拽进他的防护罩中,一路急行冲了下去。果然,在湖底的最深最深处,他们看到了一线白光。 完全俯冲进入,换来的却是如同天地逆转般的急流涌上。而当大家终于从水面里冲出来后,才发现:四周的水域竟然…… “不是南海了。师兄,我怎么觉得这里的海域……象是玄天宗外的西海?”道清远远向四周望去,竟然在海面的边角处看到了冰山的影子。而这里的水温也要比南沙的低上许多。难道他们这是回到了玄天宗与极天门两片大陆的夹海中了吗? 道清都认出来了,曜日桓澈自然不可能认不出来。但一起涌入二人,不包括苏荃在内的信息却是:当初他们三个还有斩月被困在水底的那个冰洞似乎就在附近! 难不成他们曾经去过的那几个地方就是南沙几个秘地的出口吗?若是的话,他们之间是不是存在着什么必然的联系?而这背后安排一切的人又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呢? 眼神交流,桓澈在掏出定星盘来一看时,叹出了一口气:“没错,就是这里。看来南沙确实有问题。金乌道友,若是下次你们还要去南沙的话,不妨通知我一声,桓某便是独行也无妨,总归是能帮上你们一把的。” 这个提议曜日倒是同意了,但他看看四周,有些忧心:“紫潋真君和惊雷真人好象还没出来。” “会出来的。贵派的扶疏灵尊不至于为难他们两个。三位好走,我在这里等着他们便是。” 这算是逐客吗?亦或者这人又有什么心思了也不一定。苏荃扯了扯曜日的衣角,曜日点头了。 三人就此告辞,可奇怪的是这次桓澈竟然没有再行纠缠。有些反常的举止却让苏荃连连回头。眉头若蹙。似在思量。 道清有点不舒服了:“凤翎,你在想他?” 无聊的男人!苏荃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曜日却是替她回答了:“你想不通他又想干什么吧?” “是啊!他不是那种喜欢没事干瞎等人的性子。”既然选择留在此处等那二人出来,想必是有缘故的。 曜日也猜到了。但他比凤翎猜得更深,那就是:“桓道友在设计惊雷。” 苏荃眉梢一扬,也笑了。没错,紫潋看来已经是他的囊中物了,下一个目标自然是惊雷。而他这次带这两个人一起出来的用意。也太明显了。 ———— 此地离玄天宗并不远,不过十天的时间便已经回去。 而一进山门,曜日便笑了,扭头凤翎:“斩月回来了,连逐风也回来了。凤翎,还记得咱们商量好的事吗?” 和斩月好好沟通吗?苏荃心里还是别扭,但看在这位仁兄的面子上,又是自己已然答应的事,便痛快点头了。 先去了执事堂报备,而后便直接去了守一真君的洞府。果然那里的人已经集齐了。看来他们三人一进山门。守一真君便知道了。 想起临走前这位师叔的作派,苏荃就一肚子火。所以她进门后,二话不说直接就是扑了过去,拽住守一真君的袖子,娇蛮蛮地叫道:“爷爷,三丫回来了,您想我了吗?” 噗! 一屋子的修士全乐崩了。守一真君却气得脸色漆黑,一脚把这丫头蹿开。可这丫头却疯了,挨个滚到刚刚回来的那七八位同门面前,挨个讨赏:“师祖。给个见面礼吧?师叔,好久不见了,有礼物吗?”惹得这些原本就笑得停不下来的男人们乐得都快抽掉了。 逐风第一个把一个乾坤袋砸在她手心,其它人自然都有表示。最后轮到斩月那里。斩月的眼里已经全是笑意。不但把她先前交托给他的乾坤袋尽数塞了回去,还加了两个:“这是我收集来的矿石,你看合用吗?” 矿石啊?苏荃的眼睛立马冒光了,赶紧打开一看,唔,竟然成色都是极佳的。“正好呢。我的剑一把没了。正准备再炼。多谢啦。” 这么多人在场,斩月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曜日那边见闹得差不多了,便把此行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翻。当提到他们出来的海域竟然是之前被困过的冰洞所在的位子后,上面几位真君的脸色都凝重下来了。 “看来此番天地异变,果然是人为造就的。今后大家行事,可要特别当心才行。还有就是南沙的另外三个地方,也必须要再去探查一番才行。”守一真君当即点将,分了三队让他们去那三处探查一番。重点指示:“勿要强求,以试探为主。虽说背后之人可能是我派灵尊,但强出头的下场未必便是次次幸运。一切以打探为主。” 那九人领命,当即便出山门行事去了。 至于苏荃则把九音前辈给她的那由九宫玄天舞的图卷交了上去。守一真君看了频频点头,当然不忘夸奖凤翎一番。结果得到了什么哩?“爷爷,不要只是口头夸奖,给点实惠的吧?” 伸手居然又要讨赏? 守一真君火了:“滚回去看你儿子去吧。再闹,小心老子抽你。” ————— 几个月不见,一真的伤已经基本上算是好了。而她家雪卿宝宝却是一圈没肉,反倒瘦了。苏荃见了不无得意:“宝宝,你是不是想妈妈想的瘦了啊?”看看这份量,真的瘦了。 一真在旁边抽笑,雪卿脸色漆黑瞪她,可这个女人的脸皮已经厚到堪比城墙了,干瞪根本没用,和她抬杠吧,可能更没用。便叹了一口气问她由来。苏荃自然再次复述了一遍,一真听得津津有味。雪卿的脸色却不好看:“有机会的话,我劝你还是亲自去一趟那三处比较好。看来这个扶疏对你兴趣很大,那九人去了未见得便能进去里面。”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刚回来,总不能让我再出去吧?而且我这次回来后要办的事还很多。我的剑彻底一把也没有了,曜日的剑也报销了,这就得铸两把。还有这交你们弄回来很多银魂鱼的尸骨,你还没告诉我,那东西能做什么宝贝呢。” 提起这个,雪卿的眼睛都亮了,一边叫苏荃拿出一条整鱼的尸骨出来,一边指着那尸骨说:“银魂鱼内丹的位子长得特别古怪,你切开看。看见了吧?” “它的内丹竟然是长在脊柱上的?”一真讶异,苏荃也是:“它才五阶吧,怎么内丹会有这么大?”儿拳大小,这么大的内丹一般不是只有七阶妖兽才会有的吗? “所以说它得天独厚啊。而且不妨告诉你们,这内丹中藏着的可不是灵气,而是银线鱼。所以这种内丹是不可以吞服的,一旦吞服的话,便是你也救不回来了。” 雪卿话声刚落,苏荃赶紧便发了传讯符出动。曜日道清他们正在清点战利品,听到这话后,赶紧把东西放下来了。曜日甚至直接让个弟子把所有银魂鱼的尸骨全送了过来,那边道清也是。 足足有一千余条啊! 把一真的洞府都塞满了。但苏荃还是搞不懂:“这些东西到底能干什么?” “铸剑!” “啥?”一真和苏荃同时叫了出来,一真指着那只被剖开的银魂鱼:“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要凤翎用这鱼脊和内丹连在一起铸剑?” 雪卿点头:“没错。” “可这明明是鱼骨,禁不住凤翎的真火吧?”一下子就烧没了,还怎么铸? 一真说话时,却见凤翎在那边已经开始实验了。果然,那鱼骨根本禁不住火影术的煅烧。可是,苏荃的眼睛眯了起来,仔细看这些被宰的鱼,死的部分几乎全是在腮下以及腹部,背部中剑一刀斩断的却是没有。想想,便冲一真道:“你斩一下这鱼背试试?” 一真明白,抽剑一挥,结果……竟然没砍断!这鱼骨这样硬? 苏荃赶紧上去,用匕首划开那条鱼的背部一看,可惜了:“虽然没被砍断,可上面还是有印痕的。”这样的硬度,做剑是不行的。 雪卿却是笑得更得意了:“所以要加某种东西一起炼化才行。” “什么东西?” “你不会自己猜吗?” 很可恶的说法,可是苏荃却是彻底兴奋起来了。先把其它鱼骨都收了起来,然后专心拿一条做试验。只要是她兜里的材料全部拿出来试炼。结果试着试着,苏荃就发现了。 这个银魂鱼的脊骨居然可以和大部分的火系矿石融在一处。这脊骨本便质地坚硬,与火系灵矿相合后,硬度简然是前所未有之高。 苏荃兴奋的在一真的洞府里试验了三个月后,终于成功地找到了与它最相宜的材料。那就是中元大陆市面上最常见的栖霞石。(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银线鱼之祸一 栖霞石是天元大陆最常见的火系矿石,它的用途除了铸剑之外,还有很多种。但因矿产丰富,所以价格一直不高。铸剑之上除了最初时分苏荃用过一些,后来就基本不用了。因为这个栖霞石铸出的剑既硬度不高,也缺乏亮点。可现在……一个五十加上另外一个五百,居然变成了超过二百分的上佳剑材。 找到了最相宜的材料后,苏荃自然马上就投入到铸剑的大业中去了。只是有一件事,雪卿还是要提醒她:“那个银魂鱼的内丹,也就是装着银线虫的那个丹球不可以先行锻烧,必然要等剑成之时再收进行炼铸。” “为什么?” “因为这个装着银魂鱼的内丹如果被普通的火系法术攻击的话,那些银线虫就会窜出来噬人。可若是被你的火影术锻烧的话,则会成为一种奇异的法宝。这种法宝可以吸取灵气!” “吸取灵气?你是指象凝火丹这样的功效吗?”苏荃乐疯了,要是这样的话,那她可就发了。以后再也不用发愁打架的事了。却不想,让雪卿狠狠瞪住:“什么好事也敢想,一千多条,你是准备攒上多少灵气吗?别做梦了。此物吸取灵气是纯吸,吸走你就弄不回来了。所以前人才会用它来铸剑。两剑交锋,直接将对方剑身上的灵气吸走,这样的宝剑可是致敌大胜的宝物。” 是很好没错! “可是……”苏荃觉得有些不安:“我的火影术别人不能练,而这样一千多条鱼我一个人也肯定炼不完。原本我想着趁这样的机会可以用来教玄天宗剑谷的弟子铸剑术的,可现在看来,竟是不行。”别的不说,他们的火系功法根本控制不住那个妖丹,若是让那些银线虫跑出来咬人,她能救回几个? 雪卿眼睛一眯:“那你就留下一些等阶高的鱼骨,等待日后亲自铸。至于其它的东西……我建议,你把那些内丹全部取下来,炼成吸灵法宝。亦或者。干脆留下来用做暗器,以后克敌制胜也好。” 可以这样吗?想想一真刚回来的惨样,若真被银钱鱼钻入体内,再厉害的修士可能也逃不过被毁的命运。她就算是菩萨转世。也救不了那么多。但一个可以在瞬间施法,让对方甚至无处可躲的攻击性法宝……实在是让人心痒难捺。 苏荃下不了决心,便去找了曜日! ———— 他如今的洞府虽在中宫峰,却不是原来的地方了。守门僮子乍见她来访,吓得跌了一个跟头后。居然话也不说,连爬带跑的就是冲里面去了。搞得苏荃很莫名。可等她进到洞府中后,才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斩月也在这里! 这二人刚才不知说了些什么,斩月的眼睛竟然有些泛红。当然,在她进来前一切情状全隐藏了起来,只除了那一双微红的眼睛暂时学回不去。苏荃一向自认为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所以她假装没看到。而是看到斩月也在后,直接道:“你在也好,省得我再去叫了。曜日师兄,我这里有件事要和你们两个商量。” 说完。就在曜日布下防御阵法后把碰到的事情说了。 斩月已经从师兄这里得知,弄回来的那一千多条银魂鱼会有用处,却不想竟然是这般大用。一个可以不用太多灵气就可以毁掉一个甚至更多修士性命的攻击性法宝吗?说实话,他也有些心动。抬头看师兄,曜日也是正在强压着心头的异动。但他心动归心动,决定却是再坚持不过了:“你想的很对,这种东西不能炼。凤翎,这件事我会回禀师叔,也会劝服他们。而这些妖丹便由你来处理。吸取灵气的法宝要炼,你将那些鱼骨挑拣一下。留出一百条出来以期后效。但其它的妖丹你必须马上取出来,然后严格控制在自己手里。不,还是直接马上炼成吸灵法宝比较好。不留一丝余地。” 苏荃心中喜悦,算她没有看错他。但有一点:“极天门那里应该也得到不少了吧?他们不知道这妖丹的用处。若是被人吞服的话……那些银线虫繁殖能力极强,吸完一个修士的灵气便会跑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去。而它的存在你们也看到了,几乎是无质无形,很难让人提防的。我在想,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极天门?” 斩月明白了,这才是她今天来的真正用意! “你担心极天门那里会出问题。或者是沐阳知道这东西的危害。用它来害人。或是他们根本搞不懂这妖丹的用意,随便吞服,结果使得银线虫泛滥成灾?” 这两样,不管是哪一种,想想后果都会让人不寒而粟。但最让苏荃担心的是:“我们要防的不只是沐阳和不懂内情的人。还有……”她犹豫了再三,还是说了:“净尘师兄一直想毁了极天门。有这样好的机会,他不会不用!还有就是灵宝真君那里,我总觉得他和净尘似乎在谋划什么。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人知道。”否则的话,苏荃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这两个人炼的法宝是极天门高阶修士的必抢之物。只要这二人想毁了极天门,又知道了银线虫的事,那极天门被毁绝对只是分分钟的事。 这个可能性连斩月也没想到,曜日也觉得这事不能再耽误了,马上带着师弟和凤翎去找了守一真君。 守一真君听完也是心头大动,他不否认他也被那样的法宝打动了,可是想想银线虫若是果真流传出去的后果……便真是不寒而栗!“我这就修书给沐阳真君!” “不!”苏荃上前一步,正色道:“这件事若想解决的话,就不能让沐阳知道。那个该死的老头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除了他儿子,他谁也不在乎。所以弟子认为,这件事要处理得当,只能找桓澈!” 桓澈?几位元婴真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可是眼神却是凤翎和斩月以及曜日的身上瞟。斩月抿唇不语,看不出喜怒。曜日那边却是深吸一口气,定定看向凤翎:“你有把握吗?” 苏荃点头:“他不是那么蠢的人。而且,只有他能控制住惊雷和紫潋。若有可能的话,最好在他回极天门之前便把事情办了。不给沐阳和其它人一点点耍弄的机会!” “好!这件事我亲自去!” 事不宜迟,曜日马上就出门了,斩月和逐风都不放心,便一起跟了去。三人虽然都没有桓澈的传讯符做引,可却有凤翎拍出来的一滴心头血。商量完毕后,曜日马上就给桓澈发了万里传信符,说有要事相商,约在原地一聚。 五天后,他收到了桓澈的回信。“我在原地等你!” 果然,等三人赶到后,发现桓澈一人停在分别之处。但让曜日惊心的是:“惊雷和紫潋呢?”是还没出来?还是已经回去了? 好在,桓澈的答复是:“他们还没出来。说吧,有什么要事?” 曜日看看四周,设下一个结界后,便把事情说了。原想着桓澈会大吃一惊,却不想这人竟然淡然得很。听了只是勾唇一笑:“原来是这个。很好!她这般信我,倒让我舒服许多。喏,这是那些鱼。一条不剩全在这里了。” 逐风眨眨眼:“桓道友,师父的意思是惊雷和紫潋真君手上不是也有一批吗?”桓澈自己的要出来不难,但难的是那两个人。凤翎说了,那银线虫繁殖能力极强,有一条漏掉的话…… 桓澈笑着看他:“也都在这里了。他们收好鱼后就全都交给了我。紫潋一条没剩,惊雷那里,说不准会留一二。” “那可怎么办?”怕就是怕的这个一二,不是吗? 但桓澈却笑得更深了,看看逐风,又扫扫已经反应过来的斩月还有神色镇定的曜日,眼光莫名:“你们就算防得了我这里,又能防得了多少人心?曜日道友,你若是不想让事情真的变糟,就不要再让多一个人知道这种事。哪怕是你们玄天宗的人,就一定能抗拒那样的法宝吗?更何况那银魂鱼咱们并未杀绝。有些事情,怕的不是谁去做,而是从开始,便不该让人知道。” 斩月倒吸了一口冷气,逐风更是全然大悟。但曜日却是定定地看着他:“桓道友似乎话里有话。” 桓澈轻轻一笑:“无妨,为什么你们以后总会知道。这个袋子你回去后替我交给她。告诉她,不管是宝剑还是法宝,我都要。而且还要最好的。至于我心里的秘密,她亲我一下,我就告诉她。” ———— 这个无耻的男人! 逐风牙根痒痒,一路上都在喃喃骂人。可曜日和斩月却是在反复商量回去后的事,十天的路程,他们走了半个月才到。而在回到山门后,二人马上去找了守一真君,商量了半天后,把门中所有知道此事的修士,包括正在养伤的一真都叫了来。 郑重说明了这事的关系厉害!并由守一真君领头,当场立下心魔誓:“此生此世,绝不将此事外漏,更不会将那妖丹炼成邪宝。若违此誓,将自入剑冢,永世不出。” 事情看似这样暂时解决了,可就在凤翎马上回去炼宝时,却有人找上门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银线鱼之祸二 上门来的人,竟然不是别人,而是桓澈! 他一个人带着两个拖油瓶。紫潋和惊雷,都已经是昏迷不醒了!症状与一真之前十分肖似。至于他的目的也简单:“让她出来救人。” 守一真君纵使不喜此人,却也不会挡着这种事。而苏荃那边才把材料准备停当,就让拽了出来。一看这两只昏迷不醒的家伙,超没好气。所以她上手后直接把火逼了出去,亏得桓澈手脚快。 “你就算是不喜欢他们两个,也不用直接烧人家丹田吧?”桓澈的话也没好气,惹来苏荃狠瞪:“再废话一句,看我救不救他们?” “得!你厉害!”桓少爷超没立场的当场放弃。 整整三天三夜,这两只终于全部救了回来。紫潋修为高深,醒得早一些。可睁眼的瞬间居然发现自己是在玄天宗,吓了好大一跳。听桓师兄讲完原委后,这才放下心来。可下一刻却让桓师兄冷脸质问:“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碰那些鱼吗?为什么要去碰?” 紫潋脸色发涨,低头呐呐:“我本来是不想碰的。可是我和二师兄让困在那个地方,实在无事可做之下,便心生好奇。只是看了一下而已。” “结果呢?”桓澈冷斥:“若不是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和惊雷还有命吗?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早告诉过你了,却还是不听。下次再出事,看她还救你不救?” 紫潋让训得无话可说。至于惊雷醒后,也是十分后怕。他只是看了一下那鱼的尸首而已,竟然就差点丢掉性命了。而且最可怕的是整个过程中,他一点异象也没感觉到。但让他不解的是:“师弟,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居然事先就提醒他们不要去碰那鱼。 桓澈淡淡回答:“这事来历颇长,一时讲不清楚。我又不会害你们,为何不听我的话?若是不听,以后也就不用再听了。” 这态度竟然是与对她的竭然不同。紫潋心中欢喜,脸上却忍着。只是有件事还是要说明白的:“咱们呆在玄天宗的地盘上到底不好。师兄,咱们还是走吧。”不然在这里要是出个事的话,回去可没办法和师父交待。 不想,桓澈却是摇头:“要回你们回。我可是还想和他们去另外三个看个究意的。” 另外三处秘地吗?虽然这次惊雷和紫潋全部吃了大亏,但经历却是奇妙的。更何况有桓澈在,玄天宗又一向看重问瑾,还怕他们在这里有事?是故,这二人便也随着桓澈一起留了下来。 —————— 多了三个吃白饭的!玄天宗的弟子自然很是不爽。连天天送茶送饭的小弟子们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至于苏荃,压根不曾再见过这三只。她救了惊雷和紫潋后就马上闭关。先是将那些银魂鱼挑出一百条上好的收了起来,其余的妖丹全部在切出的同时,用火影术再加上十三种材料炼制成宝。过程其实并不算复杂,却独有一套手印极其繁琐。 初时自然费时耗力,可后面渐渐习惯后速度却是提了上来。从一天一颗,发展到最后一天三十颗,她足花了半年的时间才将些妖丹全部炼化成吸灵珠!只是有点很奇怪,明明都是五阶上下的妖鱼。妖丹的大小却是颇有差异。最大的有桂圆那么大,最小的只有花生大小。 她隐隐觉得哪里似乎不对,所以便把个头最大的四五百枚藏了起来。然后将剩下的两千枚又分了分拣了拣,最后挑出一千枚交到了守一真君手上。守一真君都是活了上千年的人了,怎么会不懂四位数加减法?知道她藏了一部分。可对他们来讲,若不是凤翎也根本得不到这样宝贝。再说了,已经有一千枚了,还要如何? 一边把东西收起来,一边对她讲:“曜日已经把你的计划对我说了。你肯教授门中弟子铸剑,自然是他们求也不求不来的福气。可是这会子情况有些变化。派出去的那三路人都回报说。北原西陵东莱的修士好象也发现那里有问题了,一直和他们在纠缠。我想你和曜日斩月还是得去一趟。极天门那三个也一直耗在这里呢。” “现在就走吗?”苏荃有些犯愁:“弟子和曜日师兄的剑都毁了,若是出去的话,想必有些吃亏。若是师兄们还能撑一段时间的话。弟子想先铸两把剑出来。可能不是上好的,但好歹能先顶上一阵子。” 这个计划按说也可行。但守质真君在旁边却说话了:“你在门里时间短,不熟悉大家的性格。若不是事态已经不容乐观,他们不会随便说这种话的。可见是到了要紧的时候了。至于曜日的剑毁了不算什么,他的剑术已经到了不需要仔细挑剑的地步了。而你的拿手绝活原也不在剑上。更何况你现在已经换了一个身体,何妨到剑山再拔一柄也就是了。” 这样也可以吗? 苏荃直接傻了。 看她那副样子。守一真君也笑了。当即让守质带她去了剑山。只可惜,他们才出了守一真君的洞府,苏荃就觉得腰间一动,然后……九音剑呼的一下出来了,又没头没脑的打她! “死丫头,居然敢不要我?老娘哪里配不上你吗?” 劈头盖脸,没头没脑。打得苏荃抱头鼠窜:“不是怕您老人家累着嘛。更何况我是个铸剑师啊,哪有好材料放在眼前不用的道理。唉哟唉哟,别打了,真疼了。行了行了,不用别的剑,就用你,这总行了吧?” 守质真君已经从曜日那里听说过此剑会说话的事了,可是听到是一回事,正经看到还是另外一回事。现在……亲眼看到了! 不只会说话,还会骂人打人,把凤翎抽得啊……不过这下好了,连去剑山的事也省了。 “回去赶紧收拾,天亮就走。” 这么急? 苏荃不敢再耽搁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离开前雪卿也就没再多说或者闹别扭之类的了。只是想了想后,小家伙还是不放心。竟然问一真要了一把剪子,然后把他的头发剪了数十条下来,交给一真:“编两条辫子。你们一人一条,系在腕上。这样你若有事,我就能从她这里发现了。以后她要是在外出事,你也能感应得到。” 龙发还有这种效果吗? 一真没有深问,而凤翎那边则一副好窝心好窝心的样子,又抱住她儿子啃了半天。咬得这小家伙一脸口水,可这小家伙却是一副没奈何由她去的样子。 一真垂下眼帘,不再多说了。 ———— 原本苏荃还不明白为何天亮就出发,毕竟对于修士来说,十天半个月或许还有个商量,一半个时辰却是无以所谓的。天亮就出发,和半上午再出发,有什么区别?一个略早一个略晚,到时候飞快一些也就足以补回来了不是吗? 可等她次日天亮时分到了山门后,才明白。原来这次要去的弟子竟然不只是她曜日还有斩月。除了他们三人外,还有整整三百名筑基弟子。 “为什么要带这么多弟子一起去?” 因为要带着这么多人,所以守一真君干脆要门中的宝船拿了出来。坐上船上,自然更舒适一些。但这样一来的话,速度不就提不上来了吗?怪不得要限定时间,一来是聚集时准确统一,二来也是因为这些人都在宝船上,而宝船的前进速度,是提不了多少的。但三百名筑基弟子的数量实在是让苏荃有些困惑,直接抓了曜日问。 曜日笑着把她按在一边的椅子上,一边则不着痕迹地把袖子从她手里抽回来,一边斟了一杯茶给她:“这事还是让斩月和你说比较好。不过在此之前,你先把这副域图看下。这是天诚他们新绘好的。整个南沙的全形域图,各个小岛的位子都标在上面了,比之前的准确好几倍。” 新域图吗? 苏荃仔细看,结果……竟然越看越头晕! 不行,赶紧抽出来。定神缓气了足了半个时辰后,才再度睁开眼睛。而这次,屋子里已经不只是她和曜日两个人了,斩月也回来了。他也在看那份域图,可奇怪的是:“为什么你不头晕?” 斩月楞住:“头晕?为什么会头晕?你看了此图会晕?” 苏荃看向曜日,见他也是纳闷,便真奇怪了:“你们不晕?为什么只有我晕?” 曜日不解,但却把师弟手中的域图推了过来:“你再看一次,然后告诉我们,看到哪里会晕?” 苏荃自然照做。但奇怪的事又发生了。她看了域图不到半刻钟,便觉得眼前发花,脑袋发晕。可是,让她说出看到哪里会发晕,却真是说不了来。 曜日和斩月都觉得奇怪,但他们二人已经把这图看了上千遍也不止了,可却一点事也为什么?为什么她看了就会头晕呢?莫非这图中岛屿的排列有什么阵法隐身其中?可若是有的话,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看了头晕啊。 二人百思不得其解,可凤翎那边却好象是不甘心地看了一次又一次,结果在看到第五次的时候,竟然扑通一下,昏倒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银线鱼之祸三 昏迷不知天地,只觉得脑袋上象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缠住一样,越缠越紧,越紧越痛。挣脱不开,难受之极。直到一片黑暗袭来后,才真正的放松下来。而等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床上,而床边正坐着一个俊美无畴的男子————斩月! “你醒了?好些了吗?还头晕不?” 斩月见她醒了,颇为欣喜。过来要帮她,却不想她已经自己起来了。看看左右,伸手揉自己的左右太阳穴:“已经过去几天了?” “十天了,还有两天就到南沙了。怎么?还不舒服吗?” 苏荃痛苦地点头:“刚才睡时还好,一醒了就觉得脑袋上象是被罩了一个紧箍咒一样,好难受。” “不如吃一枚净心丹试试?”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可这净心丹吃了以后,效果却并不好。苏荃心烦不已,便在屋中打坐。可奇怪的是:运行太阴心经时,那种奇怪的头痛竟然更难受了!越运行越痛楚,到最后苏荃不得不放弃了。 他们出来随行自然有带医修,过来看了情况也很奇怪。他也说不上个理由来。没辙之下,只好暂时放弃。曜日建议她不要多思多想,闭止休息为上。而就这样休息了两天后,南沙也终于到了! —————— 与上次来这里的人丁凋零不同,这次的南沙上空飘浮着十几艘宝船。非但极天门和昊天门的人都来了,北原西陵东莱那边著名的世家也来了一堆。曜日在做金乌的时候,与这些人打过一些交道,心中有数。便暗自把这些人的来历和家中厉害的修士法宝说给同门听。那些原本就在这里的玄天宗弟子见援兵终于来了也松了一口气,又见曜日师兄对对方的底细颇为清楚,便心下更安了。 至于极天门和昊天门那里,则很快由各自的带头修士过来商谈了。 都是老熟人。极天门这边是流风和耀辰真君带头,结丹修士带了有将近二十人,而当中自然有苏荃熟悉的如今越发不成人形的秦崧,还有昔年与朱绯色同时出战的许多旧人。净尘并未出门!甚至连朱青涟也没过来。这倒让苏荃有些失落。至于昊天门那里,道清真君居然亲自带队了。昊天门近些年来的弟子逐渐凋零,结丹修士甚至凑不到两位数了,这次出来带的竟然只有玖霞和连城两位。 “浩雪真君不是有很多闺女吗?怎么出门的总是这个?”苏荃很不解。就悄声问身边的逐风。 逐风听了也想笑:“那些丫头虽个个都结丹了,可大多数都不擅打斗。而且除了玖霞真人都嫁人了。便是没嫁人的那个,不也天天挤在天权宫缠着他姐夫吗?” 是指桓澈吗?苏荃哼了一下。然后又瞧那个如今瘦得越发离谱的秦崧,心中的得意之情掩也掩不住:“这货居然还活着啊?他老子都死了,他居然还能坚持下来?” “可能也坚持不了几天了。浩天真君前年已经陨落了。你瞧他那样子和死人有什么区别?”虽然师父没死,可逐风就是看见这对父子死不顺眼。瞧秦崧现在的落魄模样,实在是开心死了。 苏荃也乐,眼光不住在在秦崧身上扫来扫去,那样明显的毫不遮掩的目光自然被秦崧发现了。他冷冷地看过来,曾几何时的温文一丝不剩,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生气,有的只是无尽的空洞。让人看了一眼,便觉得背后有些冷。苏荃当然也有这种感觉,她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脖子。而逐风在同时。已然把她拉到了身后。如此举动,却不知何故把那个秦崧逗得笑了。眼光莫名地在斩月身上盯了半天,似在挑拨吗?可斩月理也不理他。 这三派曾经面和心不和,甚至连面上情也没了若干年,可如今,各家领头主事之人却居然能亲亲热热地坐在一处聊天。 先是一番客套,然后遥想当初,真不知道当初这三派有什么情谊可想的,但人家就是遥了。等所谓的感情续得差不多时,才听这三家开始入正题。曜日在门内已经开始主一些事了。但在外人面前,他一向隐身不出现。临空师兄在苏荃看来。曾是斯文清高的夫子,但多番看其与外人的作派后,才知毛爷爷的话是多少的有道理? 越知识越反动! 临空师兄打屁耍油条的功夫实在是炉火纯青。 那两家想要三家同进同退。临空师兄就说绝对没有问题;耀辰真君说若是要取胜拔得头筹,资源共享最是要紧,临空师兄就说完全可以。道清真君示意三派当中最好选出一个主事来,他就频频推却,直说自己年轻识浅,还是耀辰真君德高望重。总之。他是既不出人也不出力,甚至连名声也不要。 滑得象只泥鳅似的! 苏荃在人群中呆着听得可乐死了。而就在这三帮油条都绕着不肯直接说事时,一个玄天宗的弟子从外面进来了:“师祖,那些北原东莱的人已经下水了。” 什么? 那些人已经下水了? “他们下到哪个位子去了?”耀辰真君询问。那名玄天宗弟子在得到临空师祖的允许后,回复到:“是眼下的北礁。” 北礁啊! 临空瞟了一眼隐身在人群中的凤翎,见她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后,明了:“那咱们不要和他们凑热闹了。我们玄天宗要去南礁,你们随意。” 说完便直接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那两派人其实各有心思,却都藏着捏着不肯明讲。反正已经知道玄天宗的行动方向了,那么跟着便是。三家各回各船后,便把各家宝船全部开到南礁之上了。 而所谓的东南西北四礁,其实就是之前苏荃他们推演出可能有问题的四片海域的代称了。 玄天宗的作战主案似乎早就商量好了。四百筑基弟子中只留下五十名守在宝船之上,剩下之人全部下海。反倒是在场十七名结丹修士里留下了五人守在船上,剩下十二名结丹修士,每人得到了一颗匿灵球。 临空真君当着所有弟子的面郑重讲话:“此番到南沙来,本是凶中又凶之事,但修真之路本便凶险万分。我玄天宗的弟子从来都是从刀山火海里炼出来的钢筋铁骨。所以掌门这才同意派你们出来历练。但增长见闻是一回事,无畏生死并不代表可以随便牺牲。此次出行之人每三十人一个小队,所有筑基弟子必须完全听从上面主管师叔的话。若要你们进球暂避,绝对不得拖延。你一时逞英雄的下场,就很有可能是耽搁了整个队伍的进程。所以你这不是英雄之气,而是拖累甚至会害死所有同门的愚蠢之举,万不可行,明白了吗?” “明白。” “那好,现在开始分组。一人三十名。” 玄天宗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方式,每一次作战似乎都是同样的作派。为什么呢?因为可以在最大限度上历练低阶弟子吗?苏荃有些不明,而旁边的逐风看到了,悄悄传音:“那是因为这样可以最快的凝聚同门之间的情谊。师父和师叔为何在门中威信如此之高?就是因为他们带出去的队伍从来是生还率最高的。纵使他们二人身受重伤,下面的小弟子却大多安然无恙。这是真正用血肉筑出的情感!也是咱们玄天宗弟子为何如此抱团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次出来的元婴修士共有五个,曜日斩月临空逐风之外还有结婴比这四人都早,可修为却已经被赶上的云锦真君。 五位元婴修士十二名结丹修士,本该是一人带领三个结丹小队的。可最终的结果却是临空逐风还有云锦各带四支小队,曜日和斩月的主要任务是看着……她…… 好无语! “我有那么弱吗?”需要两个元婴修士一起看着她? 临空笑着过来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不弱,只是太小了。三丫,要听两位师祖的话,明白吗?” 我靠!你个临空,看奶奶回去怎么给你穿小鞋? 宝船开到南礁海域之上后,三支队伍先后冲了进去,最先入海的是云锦真君那队,其次是逐风,最后是临空。至于斩月则和那个从北原来的金乌真君一道在最后冲进了海域。 “玄天宗这是在搞什么?”耀辰真君很有意见。他假意喃喃自语,其实眼光却一直落在桓澈身上。只可惜,这小子低眉敛目,根本不看这边。反倒是流风上前一步:“耀辰师兄,咱们该入海了吧?”极天门这次也带来了一百名筑基弟子,数量并不多,但每人的名下总能挂上几个。天权宫这几个自然也是。大家按修为入水,可就是在入水的瞬间,耀辰真君便觉得身边一阵灵气疾速前进。定晴一看,竟然是沐阳的儿子桓澈! 这小子不过是结丹大圆满的修为而已? 为何竟然会在水中窜了这样快?脱出极天门的队伍不说?甚至直接追过了玄天宗的队伍,并且还一路向海底深处潜去! 被他甩开这人,不管是哪门哪派的自然是全部用力去追。而等他们终于下潜了五六千尺,到达了所谓的海底后,看到的情形居然是……在一片白砂的海底之上,竟然用一红一绿的两色不知名的宝石摆出了一个八卦的图案。案上红底的那边上有一枚黑球,绿色的那边摆的则是一只白球? “这是什么?难不成是鸳鸯门?”(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银线鱼之祸四 “阴阳阵?玖霞真人,你会破此阵?” 耀辰真君虽是询问,可眼角眉梢的语气却是万分不屑。仿佛眼前这个阵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而玖霞真人提出来不过是无聊之极的显摆。再加上,谁人不知这位玖霞真人在男女之事上颇为开放?耀辰真君这句话虽然问得正经,可听话之人却已经十个就有八个笑了出来。有些放肆的眼光甚至在玖霞真人那妖娆的身躯上打量开来。 玖霞真人面上一滞,眼眸中却是闪过一丝狠色,但她并未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耀辰真君说的当然没错,晚辈自然对此阵略晓一二。此阵既名为阴阳,破阵便需一男一女,而且必是元身之人的鲜血方可破阵。晚辈诚然是没有这个福分的?难不成,耀辰真君还是元身?可为我等解惑?” 苏荃躲在匿灵球里,不怕别人看到听到,笑得肚子抽筋。真是想来也猜是到那位耀辰真君的仪容会是如何? 果然,耀辰真君脸色发黑,狠狠瞪过。可玖霞真人却是妩媚一笑,环顾四周:“这里元身男修并是还有几个,元身女修却在哪里呢?桓道友,你引我们来此,不会只是想让我们看着这海底的阴阳阵干瞪眼吧?” 一句正经事,倒引得大部分人都把注意力积极到别的地方去了。元阴还在的女修吗? 大部分人的眼光在玄天宗诸人身上扫了一遍后,发现那个叫凤翎的女修似乎没来。那剩下的人选却只有……有可能还是元阴之身的紫潋真君了。 果然,紫潋真君深吸一口气,从人群中脱队而出:“桓师兄,我来启阵。” 桓澈微笑地点了点头:“不过只你一人是不行的。你既是元婴,最好另一名元阳男修也是元婴。诸位,谁愿自上?” 元婴修士当中元阳还在的男修啊!这种事昊天门和极天门的人完全没有,只好把眼光落在了玄天宗诸人身上。逐风思量了一下后,站了上来:“我来。” 很好!桓澈让这二人分别站在了那红绿两阵的阵眼之上,蹲于地上。割破掌心按在阵眼之上。瞬间这一红一绿的阵法便旋转起来了,如同形成一个旋涡一般,将周遭的海水全部裹胁着旋转起来。开始大家还强自保持身形,可后来在听到桓澈的大喊:“勿要抵抗。顺流入阵。”后,便一个个全松了手,随着那股旋涡进阵了。 天旋地转的水流,让人们根本看不到左右的方向。而半个时辰之后,大家却是一个个的全被旋涡中摔了出来。 摔在了一个……类似一口大锅的密闭屋舍中! 斩月曜日互看一眼。嘴角擒笑。斩月一抖手,便把凤翎从匿灵球里放了出来。而等苏荃看到眼前的情景后,一个没忍住,笑出来了。 玄天宗以外的人看到这种情形都很讶异,大家眼光莫名中,便看到极天门的桓公子大步走到了玄天宗那两名元婴修士面前:“老方法了!让她上吧。” 曜日斩月二人一齐拉着凤翎飞到了屋顶的最上方,在那里让凤翎用她的火影术去开启此阵。过程虽然艰辛了些,可最后到底是融开了。然后这些人便又换到了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 不再是之前在雪域碰到的九重塔内的密室,而居然是一片如同世外仙境般的灵山秀海。花丛满地,青草碧衣间。上万株形色不一的参天大树上结着无数的灵果。这些灵果均是之前无人所见过的,更别提有些树梢上原本应该是结着灵果的位子居然没有灵果,而是有一枚光球。光球中挂着法宝书籍丹药等物! “难不成,这里是扶疏灵尊所在之处?” 有人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了,可也有人撇过这些眼前的浮光掠影,看到了在那参天大树的顶端云海处,似乎有一所宫殿的样子。他们问了出来,对象自然是玄天宗的临空真君。只可惜,临空真君根本理也不理他们,而是回头与门中修士商量。 “看来此地确有玄妙。以灵尊素来的作派。我倒不疑心这里有太大的杀阵,可若有人强取此地之物,怕也会生出异端来。” 斩月同意此议:“我和师兄还有凤翎桓澈昔年便困在了灵尊的地方数次,只要不贪心妄动。自然有一些好处,也能全身而出。可咱们身处此地,就算咱们不动,那些人怕也会打那些灵果灵宝的主意了。这可怎么办?”若这些人一旦触动阵法,想必连他们也会跟着遭秧。 “那就按照原来的想法行动,临空师兄云锦师姐还有逐风你们各带一队在此地与他们一同寻宝。别人能得的。咱们也能得。若情形一旦不动,便将低阶弟子收起来,往上赶来。我和斩月带着凤翎去破阵。切记!遇九勿动。” 众人商量妥当后,临空云锦和逐风便带着弟子们分散开来,或去采集灵果,或者干脆冲那些中意的法宝而去。只是那些灵果看着好端端的挂在那里,可是当你一剑砍去后,却是嗖的消失了。法宝亦是。弟子们纷纷想辙之时,曜日和斩月见此地并未生出什么妖兽异样来后,便一人一只手带着凤翎就向上冲上去了。 而他们前脚才动,后脚桓澈便领着流风惊雷紫潋跟了上去,耀辰真君自然也不落于后,秦崧之外还有七八名极天门的结丹修士决定上去一拼。至于昊天门那边,留下连城照看低阶弟子,道青真君和玖霞真人也跟了往上飞。 一路上并未碰到任何阻碍,只觉得越往上飞气息越冷,待到一路飞到云顶高端处后,果然在那里看到了一所宫殿。却是整个儿如同在冰山上挖出来的一般,晶莹剔透,寒气侵骨。 这宫殿并不算小,一正两配,雕梁画柱间全是精致,却可惜除了家具摆设之下,别无长物。甚至连一卷书一册纸也未发现。这是几个意思?曜日斩月二人商量了一下后,又让凤翎用灵脉术一寸一寸的检验过,结果也无发现。倒是桓澈压根连殿门也没进,只在院子里左右走了一圈后,居然带着流风三人领先一步继续往上飞去了。 赶紧眼上,又飞了许久之后,竟然真的在一片层云之上,看到了一幢……光芒耀眼,照得人几乎不敢逼视的九重宝塔! ———— “嗝!” 苏荃一飞到上面来,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嗝。桓澈流风均是经历过的,脚步立时就停了下来,谨慎的四下观瞧。却并未发现妖兽。倒是曜日渐自明白了,指着那塔道:“莫非妖物在这塔中?” 苏荃不能确定,可是她的肚子真的又开始觉得饿了。苦着一张小脸,捂着自己胃袋的模样,实在是好笑可爱。斩月心念浮动,忍不住手腕一翻,竟然从乾坤袋里取出来了好几枚灵果:“吃吧,先垫垫。”声音温柔得竟似能滴出水来。 如此行径,引得极天门那边已有几人猜到端倪了。耀辰真君眼光灼灼,却可惜这金乌斩月二人将这小丫头看得紧紧的。而桓澈那边,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微笑地走到了金乌斩月面前:“二位道友可想进去一观?” 金乌微笑:“正有此意,不过这里又一定便是终点吗?”说完一指顶上层层云顶:“若是上面还有关卡,我等在此岂非浪费时间?” 这话有理,但桓澈却是笑着摇头:“那上面绝对没什么了。道友若是不信,便上去试验一番。” 若是普通人,听到这话便也信了。可金乌却是回头和师弟示意一番后,又向上飞了上去。足有一个时辰才见他下来。却奇怪的是:此人并未直接落到地面,而是竟然踩到了那九宫塔尖之上。从上而下观望,似乎在盘算什么事? 而桓澈也奇怪,足等他下来后,才道:“这塔虽有九面九重,可一层之外我刚才仔细瞧了,只有三个入口。塔门处并未有任何标识,但想来里面同到的情形可能绝不一样。两位道友想来是要和她同进同退了,那么,你们这队加上我如何?” 斩月挑了一下眉毛:“加你无妨,那些人怎么办?” 流风在旁一听这话便赶紧移了过来:“师弟,只你和他们在,合适吗?”若师弟自信拿得住,他会阻挡任何人去挠他们的路,可若是不行的话,最好可以加几个帮手。 桓澈微笑:“没事。你和惊雷紫潋也要小心,记得我先前说的话。这回要是再犯了,我可就真帮不上你们了。” 流风郑重点头,回去后便对耀辰真君道:“我们先挑,耀辰师兄觉得哪个门比较好?” 耀辰真君冷哼,这个桓澈真不知道是钻在这妞的裙子底下出不来了?还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沐阳的儿子,他不想惹。所以转了一圈后,便挑了原处正位上的门。流风惊雷还有紫潋全走了过去。剩下极天门跟上来的结丹修士也全跟了上去。只剩下秦崧一人,眼光莫名的看向这边,良久后,终于还是走了过来。(未完待续。)xh:.147.247.73 第二十五章、银线鱼之祸五 “加我一个,可以吗?” 秦崧的眼光逐个轮过,最后停在了被这三人紧紧护住的那个小丫头身上:“只要你把我身体里的火影毒吸走,我愿意用一枚轮转珠与你交换。苏荃!不管你我之间恩怨如何,我相信轮转珠的价值你很清楚。至于我的性命,我想你也应该有这个自信,可以在某天的将来与我明刀明枪的战一场。你若赢了,我的命便是你的。而你若还在输,又怪得了谁?” 标准的修士作派吗? 轮转珠啊?苏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是个好东西。可惜,我如今看不上了。” “那……若我用一个秘密与你交换呢?关于为什么地来到此地,为什么会这种可怕的功夫?更为什么除了你之外,无人可以炼习这种神功的原因?” 这个事倒是让苏荃沉默了。但可惜,她犹豫了,曜日却直接打断:“她不需要知道这些。缘份到时,她自然会明白。秦道友,洞查先机避过的或许是一次危机,但失去的同样也可能是一次机遇。我想凤翎她不会想提前知道。若这是她的命运,那么一时躲开的后果便是错过她人生中最精彩的岁月。那样的取舍,其实并不划算。” 苏荃笑了,她并未想到曜日说的这层,可毫无疑问,这样的解释让她从心而外感到欢喜。 可秦崧的脸却是已经彻底罢了下来:“你们这是一定要逼死我才算?” “那你这些年,又逼死了多少人呢?秦崧,你仗着自己是至阳真尊的儿子,在极天门内胡作非为,命令暗修截掳了多少女修为你所用?有五百吗?总不会低于三百吧?那些人的性命你何尝看在眼里?别人不说,只她便死在你手上三次了。若非她练的功夫独特,尸骨都化成白烟了。这样的交情,你还有脸让她来救你?秦崧,难不成至阳真尊死了,你连修士的脸面也不要了吗?” 斩月的话引得在场之人全部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个秦崧竟然是至阳真尊的儿子吗?怪不得……怪不得沐阳掌门从来不管他。怪不得桓澈和天权宫的四大弟子从来避让着他,原来竟是因为这个。而门中这些年出外历练的女修折损数量那么大的原因,竟然是因为那些人都被这个秦崧采补至死了吗? 玖霞真人直接吹出一记口哨,昊天门的弟子就更不用说了。就连极天门原本跟来的诸多结丹修士眼中也全露出怒意。极天门高阶弟子虽然大部分都有双修伴侣。也不能说个个都是两情相悦的。但是将女修活活采补至死,还是上百名,这样的恶事却是闻所未闻! 严若守冷哼:“简直是人间败类。流风师叔,这种人若是掌门再不严惩的话,我等可是绝不会再姑息他的恶行了。” “对!极天门内容不下这等丧心病狂之人。” “不用理他了。我们先走。这种人我是不愿与他同路的。” 极天门的弟子们全不乐意了,可流风却是一步不动,看着桓澈。 而桓澈却是闭目不语。直到秦崧的眼光扫在他身上后,才睁开了眼睛:“你想让我帮你?” “你不想帮我了吗?” 桓澈苦笑:“我帮过你多少?你又是怎么对我的?秦崧,你我从三岁时便在一处,你说的话我从来不曾不听。这是因为你的父亲,也是因为你我百年的情谊。可是……你怎么对我的?” “你让我母亲亲手杀了我的妻子!我把她救回来,你就杀了第二次,第三次……秦崧,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能确定我还会帮你呢?” “这么说,你是不会帮我了?”秦崧的话很轻,轻的就象春天阳光里最后一片雪花。有什么东西融掉了,他最后的一个东西。而将这一切抹去的人,是他眼光最后落定的桓澈。 这人是要把桓澈当成最后的目标了吗? 苏荃心头发紧,而就在他话声落地之时,便觉得秦崧身形一动。曜日斩月二人瞬间将凤翎护住,可秦崧的身形却是并未攻向她,更没有攻向桓澈,他直接冲着九重塔中最左面的那个门冲去了。 手掌按在门上的同时。门扇呼的一下便是开了。和满门的烈焰一起奔腾而出的还有一只七阶妖兽的怒吼声。 可是他就那么冲进去了! 而就在他身形进去的同时,左面的那扇门也叭的一声关掉了! 这么下来的话,岂非就又剩下两扇门了? 耀辰真君马上打开正门,流风他们甚至包括昊天门的人都冲了进去。门开的瞬间。苏荃很清楚地看到那门内漆黑如墨的尽头深处,一只巨大无比的七阶妖蛇正吐着红色的信子,在好远里嘶嘶地等待着冲进去的修士。 “看来这第一重是七阶妖兽所守了。”刚才那一个门是火,一个门是水,最后一个门会是什么?“难不成是土系妖兽?” 苏荃做好准备,准备上前应对。却不想。她才走出去两步,便被斩月一把搂在了怀里,往上飞去………… ———— 我的天呐!苏荃一下子明白过来了:“难不成上面还有一重?而你们刚才……竟然是在合伙骗人?” 桓澈笑了,曜日也笑了出来,斩月好笑地弹她额头:“怎么?不行吗?这地方竟然是我四人之前曾经进入之所,自然最后也要由我四人来破。而这南沙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也暗示了四重的用意。再加上桓道友亲自过来说要加上他一起行动,已经很明显了。你不是一向很聪明吗?怎么会把他的话当真了呢?” 靠! 苏荃气是哼哼,别脸不理此人。而四人这次一直往上飞了足有半天的时间,才终于看到了那隐约云层之上终于出现的晴天。而在那一片一望无际的蓝天之下竟然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云海。 云海之上,无宫无殿无屋无舍,只有一株漆黑的树木立在中央云海之处。看那看上去极近,可四人从看到它的位子,到飞到它身边,竟然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那树真的很奇怪!浑身漆黑不说,甚至连一片叶子都没有。干巴巴的枝干,碰手上去毫无水分,竟象是已经被大火烧干了一般。一点灵气也没有,却偏偏生长在这样一个地方。 “看来此树的来历颇是不凡啊。桓道友可知这树的来历?”曜日问得十分大方。却可惜,桓澈摇头:“我并不知道。但你们发现了没有?我们现在在的这个位子往下,很有可能便是南沙四礁围在当中的那所火山。” 一天的距离吗? 斩月抖开域图仔细一看,再瞧瞧四周四向。竟然发现,就在四礁可能存在的四个方向上,竟然散发着四种不同颜色的灵光。 “青、白、黄、黑,这不是木金土水四色吗?那这中间的便是象征火系的赤红之地了?”斩月的推测得到了桓澈的认可:“没错,我猜的也是这样。此处以五行为术,四方为阵,中困赤火。所缺者,二三也。而在阵法这术当中,二三代表了变数,二曰生死,三则可分为天地人三项。以我推测,此树的来历怕是我等不可启及的。生死之树,托分天地人三处。” 这个猜测实在是让人联想无穷。这位扶疏灵尊到底是个怎样的来历?为何会将这样的神树托在他的境界之中?更为何会独独选中四人频频进入此间呢? 突然间,曜日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桓道友曾经见过这位灵尊?” 桓澈没想到这人竟然这般敏锐,楞了一下,却不言语。 竟是猜中了吗?曜日不由得正式打量起了这人。 他容貌俊美风流,虽不及师弟那般英俊无匹,有如谪仙般的风彩,却自有一股师弟没有的神态。他是忧郁的,不快的,落寞的,怅然的,可这些负面的情绪之下却似乎有着最坚强无比的信念。他心机深沉,谋划万端,却又酷爱演戏。行止间似真似假,机谋不断。与这人相处,你很难分辩出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即便是对他最亲近的流风真君,这人似乎也总在计量。但……独对凤翎,不同。 他为了她,甚至能把自己的心剖出一半。 而这样的执着,用一个愧疚怕是解释不了的。他在意凤翎吗?怕是在意也不够表述他那甘愿剖出一半真心的举措。 曜日回头看了一眼师弟,发现师弟似乎也在打量他。再看凤翎,她却不乐意瞧这人一眼。只可惜,桓澈的眼神却一直在她身上打转。嘴角一弯,便问了出来:“桓道友,若有一日,你终可飞升。那么,在飞升之时,你是欢喜?还是失落?” 桓澈机灵一下,瞬间明白。看看曜日,眼光笑着落在了阿荃身上:“飞升灵界有什么好欢喜的?修士之路漫无边际,若无真心之人相伴,那么,纵使长生也不过只是寂寞罢了!我情愿与心爱之人在此间厮混终老,也不愿孤身孤身一人飞升极乐。”(未完待续。)xh:.147.247.73 第二十六章、银线鱼之祸六 这世间居然真的有为了女人厮守而不愿飞升的男修啊! 曜日的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只可惜就算桓澈的话说得再情深似海,坚若磐石也是毫无用处。因为凤翎那里压根就和没听见一样。 她一直围着这棵树打圈圈,手指不断地在上面摸索。好象摸不出个所以然来后,又跳到树上去瞧。结果,才跳上去就听得她一声惊叫。 三人大楞,赶紧跟了上去,结果,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因为这棵树的树心竟然是空的。而从这里看上去,竟然看到的是一个先是直窄,后来竟然越来越宽阔的黑色通道。而在这个通道内,四壁之上是无尽的鬼魂骷头叫嚣嘶喊,最底之下竟然有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在鲜红的地浆里往外喷吐着烈焰…… 苏荃只看了一眼便跳下来了,躲在一边,脸色煞白。 那三人看了多少也感觉不适,可是她这样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 斩月过来揽住她的肩膀:“你怎么了?莫非你认识那里?” 苏荃点头,闭上了眼睛:“那是地府的通道。” 什么? “地府的通道?”曜日也没料到:“你敢肯定?” 苏荃重重点头:“没错。我上次……去过一次了。若非……我已经进去了。”她的话里藏着一些信息,她没全说出来。但只说出来的部分也足够了。 “如果这里真的是通往地府的通道,那么,灵尊安排我们上来又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让他们四个去死吧?没有人猜得透其中的含义,可斩月却象是灵机一动似的,把凤翎交给师兄看着,蹲在地上往下剥脚下的云层。 他的动作很小心,象是怕一不小心就撕破了这些云层一样。而桓澈似也明白了,另寻一处去撕。结果……居然真的被二人撕开了。斩月撕开的地方是紧邻着那棵黑树的云层,看到的景象是一座漆黑的火山以及它周围平静无波的海域。而桓澈撕开的地方较远一些,除了海域看不到别的。 但不管如何。能从这里看到下面的景致却是确定的事实了。 四人先是飞到东方,那里并无异样。再到西边,也很安静,可是等到四人飞到北原诸人下潜到的北礁之地后……却是生生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在那里。蔚蓝的海水已经染成了鲜红,无数妖鱼的尸首在海面上飘浮着,却更有许多修士还在水中或水面与那些妖鱼缠斗。那些妖鱼当中,诚然有银魂鱼的存在,但更多的却是之前从未见过的鱼种。 “凤翎。你有见过这些鱼吗?”曜日指着下面的妖鱼问话,苏荃仔细看看,指着一种青白相间长约九尺,背上奇怪地背了一根长刺的妖鱼道:“这个听说过,叫青花剑背鱼。此鱼在海中游动的速度极快,所以它的鱼皮若用来做软甲,可以提高在水中的速度。它的内丹亦可练成上好的避水珠,但此鱼身上最好的宝贝却是它背上那根刺。极其坚硬锋利。若用来炼成武器甚至比银魂鱼的鱼骨还要坚硬一些。但可惜的是此刺天生有毒,无法可祛。若炼也只能炼成毒剑。” “那这毒可有办法解掉?” 苏荃眉头紧皱:“我只被提醒不要碰到它的刺,解法。想来应该是没有的。” 那就是死毒了! “那其它几种呢?” 海面上飘的尸首当中还有两三样是苏荃从雪卿处听说过的。也一一都讲给三人听。这些鱼或是内丹可炼做明珠照耀千里,可是眼睛可炼做丹药,使修士眼力更加加倍。其中一样最奇妙的鱼竟然是在吞服下它的鱼肉后,可以一入水中便在脚部长出一对尾鳍来。当然离水即退。 但不管哪样妖鱼所带来的利益也好,弊端也罢,都无法与那些银魂鱼相比。而在海面上,已经有不少银魂鱼的尸首了。而那些死去的修士尸骨倒也罢了,活着受伤的修士当中,又有几个被银魂鱼咬过了呢? 而若有一个被咬…… “难不成灵尊让我们到此处的用意,竟是要让我们看到这些?”提醒大家。修士界一大祸事已至? 这个提议虽不美妙,可大家却基本上都认了。 而且斩月还道:“此处可能是一个出口。是不是那四处都能上来,我不清楚。但南礁之地只此一处出口,却是差不多的。师兄。现在有一个问题。我们到底是在这里等他们上来,一起离开?还是下去通知那些人银魂鱼有问题?” 这是个重要的选择。 若是不等那些人上来的话,若那些人上来后发现这棵树的秘密,以为那下面是什么秘道,直接下去的话可就麻烦了。但如果是去通知北原人银魂鱼的秘密,恐怕就更麻烦了。 照之前桓澈所说的那样。银魂鱼的秘密压根就不该被人知道。那样的诱惑面前,谁能抵抗得住?可若是不知道的话,任凭银魂鱼之鱼将整个北原东莱乃至西域的人全都吞食殆尽,却也实在过不了这关。 桓澈曜日也都在犹豫。不管哪条都不容易,人心之难测实在是难以掌控。但最后,这二人却是差不多时间一起抬头了。桓澈先说一步:“我留在此处等着通知他们,你们二人带着凤翎下去吧。秘密既然已经不再是秘密,那么选择也不过是个人的作为。总不能让那些心有良知的人无辜死去。” “那就有劳桓道友了。” ———— 大家兵分两路,各走各道。而这次,似乎没有丝毫的纠结。苏荃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竟然前所未有的让她舒适。有心想提醒他一句,小心秦崧。可思及这人粘粘乎乎的作派,便又忍下了。 她的境界与曜日斩月二人相差太多,所以这一路上行来不是躲在匿灵球中,便是被斩月搂在他的防御罩中。这样的方式实让苏荃很不喜欢,但她的境界放在那里也是没办法之事。等这次回去后,她一定要马上闭关。即使是不闭关,也得把灵气漩涡再度用起来,说什么也不能再在筑基期呆着了。活象是个没行动能力的小婴儿似的,太特么丢份了。 自上而下,看似无形无阻,似乎只要是他们愿意,便可下海救人。 却不想,三人从云层中出来没飞了一刻钟,便被一股无形的气墙挡住了! “斩月,你把凤翎带远些。” 斩月应是,便带着凤翎躲到了远处。眼看着师兄,挥剑一劈,惊天动地的剑锋斩在那股似乎薄薄的气墙之上……结果……却不是那气墙破裂,而是师兄整个人被弹得飞了出去。并在同时,一口鲜血,噗的一下喷了出来。眼前黑了又黑,最后还是没挣住,昏过去了? 二人赶紧奔过去,斩月捞起师兄的脉向一看,脸色凝成了一个包子:“糟糕,这伤……竟象是把师兄所有的力道全反扑到他身上一样!” 一个元婴中期的剑修,拼尽全力的一剑结果被完全没有防御的自己整盘接收吗? 苏荃脸色也差到家了,可是:“我没有元婴期的丹药。”结丹期的丹药她有一些,但元婴期的她完全没有。斩月倒是有一些,赶紧给师兄喂了进去,可是只瞧脸色怕也是效用不大。唯今之计,斩月提议:“你在这里用你的阴灵气帮师兄推宫过血。先稳住伤势。我到旁边看看,看可有出去的路。桓澈在上面守着,料想这里应该不会有修士来扰。若是有妖兽的话……” “我没打嗝,也没感觉到饿。再说了,我有火影术,你尽量不要走太远便是。” “好!” 二人分工行动,斩月去四周打探这里的情况,而苏荃则是在设了一个防御阵和匿灵阵后,在这片明明悬空,却似乎有如实质般的半空中开始给曜日推宫过血。 这个方法她之前用过很多次了,但那全是对结丹修士的。真正帮元婴修士推宫过血,还是首次。她缓缓地将双手放在了曜日的后背丹田之处,徐徐将阴灵气从体内调出来的同时,慢慢的输了进去。 之前她帮结丹修士这样做时,遇到的情况是对方体内杂乱无章的灵气一直在阻碍她的灵气运行,她得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才能让灵气一点点的在对方体内运行。慢慢的一遍一遍的引导那些失控的灵气归回正途,并滋养对方的筋脉。这样的过程并不容易,她的灵气对结丹修士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之事。但总归有效。 可这回,她的阴灵气才接触到曜日的丹田,便觉得他的丹田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然后一股巨大无比的吸力便开始吸取她身上的阴灵气。其速度和力量快得不可思议,苏荃想收回自己的双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被紧紧地粘在曜日的身体上了。若这会子斩月在的话,打她一掌或许会弹得开。可现在,仅凭她一个筑基弟子的修为,是无论如何也挣不开的。 没有一刻钟的时间,苏荃便觉得自己全身的灵力空了七成了,赶紧把凝火丹吞了进去,可也不过是多挨了两刻钟,凝火丹和她身体内的灵气便全消失了! 当她体内的灵气全部消失的那刻,眼前一黑,然后苏荃便再也无知无觉了。 她整个人摔在了曜日的背上,而曜日盘坐在那里,也毫无所感。 空旷的天野处渐自生成了一堆一堆的灵云,将两个人彻底地包围了起来。初时还隐约可见二人的位子,可是当灵云的浓度达到一个顶峰之时后,一阵白芒闪过,那片灵云竟然和被它包围的那两个人……彻底消失了!(未完待续。)xh:.147.247.73 第二十七章、银线鱼之祸七 “凤翎?凤翎?”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呼唤,可是她好累,浑身上下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她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可那个声音却一直在她的耳边呼唤,呼唤到她的心口发暖,缓缓的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薄雾一般的轻纱。微微的蓝色纱幔象刚从漆夜展开的黎明一样,上面点缀着些许的晶莹,象是那些逐渐远去的星辰。 这是哪里? 她想坐起来,可是身体还是依然无力。但指间传来的触感却是之前她从未感受过的丝滑柔软。带着丰沛的灵气! 苏荃警惕地看着左右,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只古香古色的玉雕大床上。周围的纱幔重重叠叠,使得她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外面的家具摆设。可是那个刚才呼唤她的声音呢? 再也听不到了! 不行!她得马上恢复灵力。可,凝火丹内的灵气已经耗光了。而在这片明明灵气丰盈的空间里,她竟然奇异地吸收不到半分灵气!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里是个幻境?托之前多次进入幻境的福,苏荃对这种东西十分感冒,防御值全满,挣扎着从床上滚了下来。 结果,噗通咕骨,竟是一下子滚出了老远。 然后,便看到一间满是玉雕精镂的华丽宫殿,宫殿内所有的摆设家具全是偏好女风。光镜子便摆了七八座,更别提屋中内外摆放的各色鲜花,水晶盘中湃着的各色香果,萦萦绕绕的灵气将此地装点得越发如同世外仙宫一般。 而就在她四处打量的时候,便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然后,刚才那个温柔的男声笑了:“怎么这么调皮?摔下床来了吗?可有摔疼了?” 身子一空,便已经被打横抱了起来。而抱着她的男人……竟然……和曜日一般无二! 不对,是和金乌的长相一般无二。 但苏荃很清楚,金乌的真实像貌根本不是这样的。他吃了易颜丹后才变成了这个模样。至于他原来的模样,她根本不知。而眼前这个男人……怕也是根本不知他原本的模样。才会幻化成这样的吧? “你笑什么?” 男人的声音真的很是温柔,他并没有把她抱回床帐,而是抱着她一路出了宫殿,到了东边一个阳台之上。 在那里。苏荃看到了让她瞠目结舌的景象。因为在她的眼前居然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奔腾云海。雪白的云海之上泛着七色的光芒,而或远或近处,无数的宫殿幢立其中。 这是仙界吗?还是这人剽窃了西游记的剧本? 苏荃一字不发,只谨慎地看着他。那男人却似无以所谓般,抱着她坐到了阳台上的一只长椅上。 才是落坐。便有惊美绝伦的仙娥穿着雪白的宫装上来,手里捧着仙浆玉液,瓜果桃李。更有渺渺仙乐在看不到的地方响起。 “这是哪里?” 苏荃觉得她有必要主动出击了。 那男人微笑地抚摸她的脸颊:“这里是自然是呈天宫!” 呈天宫?她可以很确定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名字。“那你是谁?” “我?我是曜日师兄啊,怎么?凤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男人摸摸她的额头,又偎了偎她的脸颊。明明是很温柔亲切的举动,可苏荃却是觉得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认识的曜日或许对她有意,也曾亲腻地拍过她的发顶,但却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尤其是现在,在知道斩月有意予她的情况下。越发不可能会这样做。所以:“你不是他!” 男人眼中全是笑意:“那你说我是谁?” 这么无聊的男人啊?苏荃想了想:“扶疏灵尊?”这个世上有能力做出这等事的想必只有九音的那个老相好了。 却可惜,那男人摇头:“我不是扶疏。” 不是?“那你是谁?” “我是你的丈夫!” 丈夫?苏荃的鸡皮疙瘩这下子真的冒出来了:“你是说,你是桓澈?” “为什么会是他?难道我不能是斩月吗?”那男人说话间,脸居然真的瞬间变成了斩月的模样。真特么的比变身怪医还可怕!苏荃搓了搓手臂:“不要玩了好吗?您老人家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可以很确定你不是他们三个当中的一个。如果咱们今天玩的游戏是猜猜猜的话,起码也要给点提示啊。我见过您吗?” “见过!”男人终于爽快说话了,可是他的脸却还是斩月的模样。 苏荃不待理他,又问:“恐怕我见您的时候,您不是现在这副模样吧?” “当然不是!丫头,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你已经问过两个问题了。你还可以问我一个问题。然后有三次机会。若你能猜到我是谁?我便放你回去。若是一次猜中的话,还会送你两样宝贝。若是两次猜中,只送一样。若是三次才猜对的话,好吧。本座也会放你离开。谁让你和我的好朋友渊源如此之深呢?” 那男人声音虽温柔,可动作却是零七八碎。不断地在她的小脸上摸来摸去。若是普通小姑娘,大概早就羞得无处容身了。可苏荃什么没经历过?他摸他的,她就当做spa了。 至于此人的身份啊!纵观她多少年纵横书海的经验,越是如此有怪癖的高人,就越是来历诡异到不可思议。她只见过这人一次。却和他的好友渊源极深。甚至在她初见他的时候,他还不是这副模样。 这么大海捞针的问题,居然只给她再一次询问的机会? 苏荃的眼珠不断地转来转去,看看四周,看不出所以然来。打量这人的长相,居然是斩月的模样。而此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实在是让她不爽透了。所以,她干脆破釜沉舟:“前辈,您说晚辈只见过你一面,还不是现在这副模样。这个范围可太大了!晚辈的好友虽然不多,但两个巴掌总是有的。至于渊源,那就更不可考了,千年是缘,万年也是缘,转身一瞬擦肩而过都能算是渊源。你的这个问题太难回答。所以,请恕晚辈无礼了。晚辈上次见您时,您是人形吗?” 咔的一声脆响,不知从哪里传来。苏荃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可是却清楚地看到眼前这个一直温柔示人的男子,脸色变了。 扬手,左右两边的仙娥退去。 而在四下无人后,这个男子站了起来,在阳台上踱了两步后冷道:“三个机会,猜吧。只要你猜出本座的来历,本座说过的话绝对言而有信。” 妈的!居然真不是个人啊! 本来苏荃只是打算剑走偏锋,玩个无赖。却不想居然真的猜对了。而她周遭不是人的家伙,也只有雪卿一个了。 它是条龙,青黑相间的龙。会是传说中的青龙吗?但照雪卿话里话外的意思,好象他并不是纯粹的真龙。至阳还骂过它是杂种什么的。龙性好淫,难不成这孩子是龙和什么东西生的?原来它是个猫的样子。可一条龙和一只猫的跨度也实在是太大了。眼前这个男人,不可能是他妈。至于爹就更不可能了。雪卿他爹要是还活着,也不会看着自己儿子让困了几千年。 渊源极深。看来此人的来历也绝不寻常。 法力什么的她没机会欣赏,但三个机会还是不错的。能自称本座的,想来颇有地位。四圣中,除了青龙之外,还有朱雀,玄武,白虎。 朱雀喜火!玄武近水,白虎锐金! 瞧此地这么干净得明雕玉琢一般的模样啊……苏荃咬牙:“莫非前辈是玄武真君?” 那男人的背影瞬间僵直,可身形却是如同风中残雾一般,散开了。 她再也看不到这人的身形,可他的话语却是僵硬冰冷地响起了:“好!你一次猜中,有两次获宝的机会。你想要什么?” “晚辈想要和曜日师兄一起从这个幻境中出去。” “行!第二个。” 第二个啊!苏荃想了想:“晚辈想要灭杀银线鱼的方法!” “银线鱼?这也值得你浪费一次索宝的机会?”那男人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与之前的温柔情状简直是判若两人。 可惜,苏荃并不在乎:“前辈觉得微不足道之事,可对晚辈来说却是燃眉之急。晚辈有火影术可杀了那妖鱼,可此法别人却不可用。以晚辈一人之力实在力不能及,倒不如请前辈垂恩,降下解法。” “你不想要更好的法宝吗?可帮你一次度劫飞升成功的天地灵宝,本座可以给你。” 为什么所有剧本中这些前辈们的台词都是一样呢!走剧情的感觉真的不要太爽噢。苏荃微笑回复:“还请前辈守诺。” 那声音冷哼,好象对这个傻妞的不识抬举十分不屑一顾。但他承诺过的事,却是半点也不打折扣地给了:“要清除银线鱼也好,全部灭杀它也好,其实只需要一样东西。那就是墨斗鲨的内丹!只要你得到墨半鲨的内丹,便是有再多的银线鱼成灾。亦可将它们一网成擒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银线鱼之祸八 墨斗鲨,一个从未听过的生物名。 苏荃可以肯定,她没有在任何人的嘴里听到过这样的名字,可是当这个名字一入脑海的时候,她却是突然想起上次在西礁的时候,让四周的海水变黑,然后又象一个黑袋了一样把他们紧紧困在里面,最后却象吐泡泡一样又把他们全部吐出来的那个东西。 那应该就是墨斗鲨了吧? 一个巨大无比,却好象无形无质的海妖。 却必须得取出它的内丹才能制服银线鱼。这个课题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啊。 可当眼前的仙宫鸾殿随着一股突然而起的雾气全部消失后,苏荃才发现:尼玛她现在处在一个更不是一般难的课题里了。因为她居然从那个被封闭起来的半空中出来了。坐在一片灵云之上,正在缓缓下降。而身下的海域……竟然……不是东南西北任何一个礁,而是位于正中心的那座死火山! 通往地府的入口。真是想起来就让人皮皮抖。 苏荃振作精神,决定不管干什么还是得先把她的灵气充满才行。却不想,一抖袖子竟然发现全身的灵力都是满的。不只是身体里的灵气全满,就连凝火丹的颜色都是前所未有的鲜艳明亮。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曜日师兄呢? 她左看右看,找了半天,却是压根没见到曜日的影子。发了一条传讯符出去,亦无任何回应。奶奶个腿!这位玄武真君这是要她一个人玩的节奏吗?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些大能们的品味和思维也太差了。为毛每部修真小说里都要出现那四圣的影子?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缺一不可。 难道这四位大神就不能有请请产假或者正好闭关神马的吗?无聊死了,一点也没创意。 不过等等……南沙有四片海礁围绕着一个活火山一样的地府入口。那么这四片海礁是不是也能用四圣来定位呢?无聊不无聊,她顾不上。大能们喜欢这么玩,她就得照剧本演下去。 而在这四个方位里,东面的海礁他们几乎没有碰到什么太大的杀机。算是象征生机的青龙吗?西面的海礁却是有一大堆杀气十足的银魂鱼以及它体内更可怕的银线虫在那里守卫,而且很有可能那条传说中的墨斗鲨也在那里。这样可怕的战斗力组合应该是白虎的位子吧? 至于朱雀和玄武……这两位大神喜欢干什么来着?朱雀好象是凤凰的后裔,喜欢重生。玄武似乎是一只龟和一条蛇的组合…… 等等! 一条蛇!和一只龟? 苏荃想起来了。在她还是赵问瑾的时候。在茵萃谷里被困了多少年,好不容易跑出来却碰上妖兽袭击,大家一起跑路还是跑不掉,最后流风君捏碎了一个万里遁地符。结果不知道怎么跑到一个海岛上。刚想跑的时候,水里突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蛇! 他们全部被打晕了,醒了之后就到了那个有三角九重阵的岛屿上了。之后破阵……阵破了,他们正想着要如何离开时。曜日和斩月飞到半空看动静,结果他们脚下的那个小岛竟然飞也似的跑了。 难不成……当时他们脚下的那个小岛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岛。而是一只乌龟吗?至于那个巨大的蛇……只见过一次这位玄武神君,他当时还不是人形,那就只能是这样的时候了。 奶奶个腿! 苏荃简直要被自己雷死了。但当时他们的方位算是南还是算是北呢?最后停的位子是中元大陆的南面,但开始的位子应该算是北海吧? 她对这些神话传说实在搞不懂。玄武和朱雀到底哪个算北礁?哪个算南礁啊? 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不想了,还是先到西礁看看情况。 ———— 没有等到曜日的回复,苏荃便一个人驾着追天御风梭到了北礁之处。这片海域并无修士的气息,看来那些人全跑到北礁赶庙会去了。 而她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墨斗鲨呢? 苏荃有些感叹,要是她没把勾魂鱼妖和冥蝶丢了的话,或许这个时候那两个家伙就能派上用场了。可偏偏……那两个家伙丢了。那两个家伙对她不算忠心不说,还跟着她不太紧。最后抽丢了时她也不是很伤心。哪怕上次偶尔感应到一次气息,她也懒得或者说顾不上去管他们。情分不到那里,她犯不着让自己去冒险。就这样失散。平素是不在乎,可现在要用的时候地发现手头有点不太方便了。但丢了就丢了,她可没耐心去找她们回来,自己下水吧。 将一枚避水珠捏在掌心,苏荃一口气便冲进了海中。 ———— 情况与原先的并无二致,这片海域里有颇多的凡鱼,但是妖鱼却是一条没有。哪怕她故意将全身的气息都收敛起来也没用。 既是如此的话,那她就一直往下潜。看看会不会碰到那个墨斗鲨。但结局却让苏荃十分失望。她都下潜了将近六千米了。也没看到海底。至于四周的海水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根本没象上次那样变黑怎么样。 这是那条墨斗鲨窜门去了吗?还是它真的休产假了?亦或者,有没有可能那条墨斗鲨是围着这片海域打转的?这个念头入海后,苏荃决定往南游游。然后再往北走走,看看这三处海域里能不能碰到那条墨斗鲨。 但,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却是心里突然一抽。 灵兽契约? 看看自己手腕上的发丝,不是雪卿的。那就是冥蝶和勾魂鱼妖的了?不过话说回来,斩月和姜游这两个家伙真是超不可爱的。给他们用一下就算了嘛,为什么不还她?姜游也就罢了,斩月为什么不把那枚太虚珠还给她? 但既然感应到了,那是不是要再往下潜潜试试? 苏荃继续下潜,结果……真的她每下潜一千米的样子,那种若有若无的感应就越强一些。而这次,她前前后后居然下潜了将近又六千米的样子时,四周的海域变黑了。 会是墨斗鲨出现了吗? 苏荃警惕地回头看海面,那里却并没有出现什么收拢的异兆。只是海面离她越来越远,导致周围的海水光线渐暗吗?可能是这个道理。但下潜一万米才碰到这情况……这片海域的透水折射率也太高了。可见还是有哪里有问题。 小心下潜的同时,苏荃把九音剑捏在了右手。 可能是海域太深了,凡鱼的数量开始减少,倒是有些贝类的数量,海草的数量,以及各色珊瑚礁的数量开始多了。 苏荃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飘动着的海草,顺着越来越强的灵兽契约往下深潜。又下潜了足有三四千米后,终于到达海底了! 一片细白柔软的海沙,踩上去颇是柔软。捏起一把在手中观察,却并未发现修士尸骨所化的那些会发着光芒的细砂。这是不是证明这片海底没有修士到达过呢? 理由:在上面就让银魂鱼给吃掉了?再不济也会让墨斗鲨给喷出海面?所以这片海底深处才会无人到达?这个猜测很不让人愉快。 可是,冥蝶和勾魂鱼妖会在哪里呢? 到达海底,那种灵兽契约的感应越发强烈了。但奇怪的是:她感应到它们就在附近,可却是无法定位这两个家伙的位子。只能一片一片的寻找。 海草中应该不可能藏上那两个东西吧? 珊瑚礁倒是有可能,毕竟上次他们在东礁那边就是让珊瑚给吞到真正的海底的。唔,要是那么算下来的话,那边真正的海底好象也是万米以下的距离了。倒与这次她下潜的数据相仿。 但苏荃却暂不想碰这些珊瑚礁。她的注意力渐自被这片海域好象数量特别多的贝类吸引了。 这些海贝们奇形怪状,什么模样的都有。普通半圆的,三角的最常见。另外苏荃居然还发现了为数不少的四方形海贝。过去轻轻拿手指碰碰,感觉到那里面的东西似乎害怕地缩了一下,贝壳收得更紧了。 普通的贝类会害怕修士的气息吗? 难不成这个贝会是妖物的一种?但为何她感觉不到它的阶数? 收起九音剑,祭出水火阴阳盾后,苏荃将一股火灵气弹到那只贝壳上。果然,那贝壳啊的张嘴,一道水箭便是喷了出来! 三阶妖兽! 它一张嘴,苏荃就感觉到了。用水火阴阳盾挡住那水箭的同时,苏荃也看到了在那妖贝之内,竟然藏着一个类似人形的小鱼。伏在一颗指头大的明珠之上,正怒气冲冲地往外喷射水箭! 好笑!它以为这样就能挡住她了吗? 苏荃并不想伤它,所以她只是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些不值钱的矿石扔了过去。卡在贝壳收紧的地方。那妖贝意识到这点了,吓得赶紧收贝。可是收紧的地方让石头卡住了。它只得赶紧跳起来摇晃,想把那些矿石摇下来。 可就在它跳起来的瞬间,苏荃却猛然觉得心头一跳,然后她便看到那贝跳起来的正下方,居然是一个漆黑的通道!(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银线鱼之祸九 追进去! 苏荃的动作和她的思维一样快,在看到那个黑洞的瞬间便冲了进去。可她刚进去,后面的退路就被封死了。 眼前一片漆黑! 而还没等她的眼神适应了这片黑暗,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张牙舞爪着冲她冲过来了。阶数不明,数量不明,她能做的只有抽出九音剑,运出火影术就朝来物劈了过去。 因为这里一片黑暗,所以她没有把火影术隐形,通红的火光夹杂着剑气劈向黑暗的瞬间,苏荃差一点没当场心脏病发作! 因为在她眼前呆着的居然是一头……好似恐怖电影极度冰寒里的那只深海大章鱼!足有三十多米直径的大脑袋,两只眼珠子竟然十分怪异的居然是一黑一白两种颜色。这也就罢了,最让苏荃受不了的是这头巨章的爪子竟然数也数不清。 而且这个章鱼似乎不怎么害怕她的火影术。她一剑砍过去,砍掉的部分立即烧没了不错,可很快就有新的长出来了。她砍来砍去,却好象永无尽头! 怎么办? 不行!她必然冷静下来。象这么蛮夫似的一昧只知道砍杀怕是不中用的。她必须冷静。冲到这只章鱼的面前,捅瞎它的眼睛似乎是每部小说里都会用到的情节,可这个桥段现在在苏荃看来,却是纯粹白瞎。这章鱼的爪子太多,她根本攻不进去。就算是她的火影针和回旋梭在这里也根本派不上用场。她试过了,但最终结果都是失败! 有了! 轰天雷! 虽然在这个密封的空间里使用这么杀伤力大的武器,很有可能是连她也会受伤,但她有匿灵球,应该能挡住一部分!至于剩下的……总比她灵力耗尽,最后变成章鱼的晚餐来得好。 所以,打定主意后,苏荃便瞬间将匿灵球和轰天雷全掏了出来。右手继续挥剑砍杀这些扑过来的爪子,左手则是在将轰天雷扔出去的同时,嗖的一下钻进了匿灵球中。 快速下沉! 一声巨响! 响声大得苏荃都觉得她的耳膜似乎都被刺穿了。而这次当外面的声音归于平静后。都不用她再用秘法出球了。因为这只陪了这多年的匿灵球……裂了! 轻轻一推,便碎成了好几瓣。 苏荃可惜地把它收了起来。而外面的世界……一片乌血! 那只巨章消失了,满坑满谷的全是它被炸成碎片的血肉。苏荃警惕地四下逡巡,终于在一大坨乌七抹黑的肉块下。找到了一枚泛发着淡淡蓝光的内丹! 居然也有儿拳大小,七阶妖兽这么不经炸吗?而为何她刚才一直感觉不到这家伙的阶数? 至于这家伙的那对眼珠子,苏荃也终于在血堆里找到了。两颗都很完好,诡异的一枚纯黑一枚纯白。虽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收起来总是没差的。 至于这个把她关在里面的……可能是球状的物体……体积居然并不算大。百米左右的直径。摸上去四壁软软的。这让苏荃感觉很奇怪!她进来时明明看到的是贝壳的底部啊!照这么说来的话,这个物体的四壁应该是由贝壳的外壁构成的啊,为什么会是软的呢? 苏荃想不通,便干脆放火把那头巨章的尸骨血肉全烧掉了。烧到渣也不剩后,这里果然看起来干净也清爽多了。只是,冥蝶和勾魂鱼妖的感觉却是再寻不到了! ————— 奶奶个鬼! 这是又一重幻境?还是说这机关的背后还有另外一重机关? 苏荃收起九音剑,然后用她的双手在四壁上探索。可惜,似乎没什么用处。只能感觉到此处的灵气颇为充裕,其余的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而若是假设这里是一个阵法的话……对了,她有九宫玄天舞! 九音前辈的这舞。她上次已经用过了。成功的破掉了扶疏的阵法。 这次,再来一次好了。 反正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想怎么跳就怎么跳!苏荃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开始跳舞。她并不急着去搜寻此处的灵气,只是先从走步伐开始熟悉,等步伐熟悉了后,就开始跳舞。舞由心动,心随意转,而当她的意念和身体与此处的气息完全融为一体后,苏荃真的感觉到了! 在这个软球的内壁之上。有一个极小的出口! 冲出去! 九音剑出,火影术逼到极致后,苏荃整个人便象离了弦的箭一样,直冲那处刺过去了。 软软的内壁受了攻击后竟然开始抖动!好象活物一样的感觉唬得苏荃背后的衣衫全湿了。可这会子她已经顾不上联想她这是又到了哪个奇怪东西的身体里了。全力把剑尖往那个空隙里刺。 可效果似乎并不见好! 那么,苏荃便脚底一转,整个人旋转了起来,带着九音剑象是一枚钻头一样,往里钻去。 那个空隙终于在这样的攻击面前败下阵来。松开一个口,让苏荃成功的从里面逃了出来。 可是……为毛……这个肉球的外面。竟然是一大堆横七竖八,如同筋络似的软肉?而且……在苏荃从肉球里出来后,竟然立马感觉到了冥蝶和勾魂鱼妖的存在。赶紧顺着感应向二人的方向飞去…… 结果,就看到冥蝶躲在勾魂鱼妖的体内,这两个小东西被两条交错的筋络紧紧地捆在了里面! 太虚珠本来便是一个圆滑的球体。要把一个球体捆住,只靠两条交错的筋络是办不到的。可偏偏这两条筋络的交界处,却是生出无数的粘液来。 微微发黄的粘液将整个太虚球紧紧地粘在了交接处。苏荃只能隐约地看到那两只的身影。以及听到这两个小家伙在看到她出现后,激动的叫声: “主人,快点救救我们。” “主人,小蝶知道错了,救救小蝶吧,小蝶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对啊对啊,妖妖也一定听主人的话。主人,把我们两个救出去吧。再在这里呆下去,妖妖和小蝶都会被这墨斗鲨吃掉的!” ———— 什么? “墨斗鲨?你说这……这里是墨斗鲨的腹腔?”苏荃的冷汗冒得更多了,里面的法衣已经彻底粘在了她的身上。她警惕地四下逡巡,果然,这里的一切都象是……在一个什么妖物的内腹之中。 可她怎么会进到墨斗鲨的腹腔里来呢? “你们两个是怎么进来的?” 她的声音毫无温情,那两个又被困在这里几十年了,当下便一五一十的全交待了!“主人当初不是让我们去找那处海域的不妥之处吗?我和妖妖本来什么也没发现的。可后来转着转着,发现有个地方的海贝样子很奇怪,居然是四方的。我们都很好奇,过去便想打开来看。结果那贝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灵气,可是一张嘴吐出的烟气却是把我们两个直接熏晕了。” “是啊!等到我们醒过来后,就已经在这里了。主人,这个墨斗鲨肚子有很多宝贝的。它的内丹可是灵宝级别的宝贝。据说此物可吸取天下一切杀戳污秽之物。破百毒,解千蛊,是与魔修们斗法的极品宝贝。主人,你快点把我和小蝶放出来。妖妖带你去找它的内丹!” 勾魂鱼妖的声音依在那般清纯甜美,但苏荃是不会被它迷惑的。虽然她现在还搞不清楚为什么她会在这个墨斗鲨的肚子里。但从现在一切平静的现象来看,这个墨斗鲨或是不知它肚子里已经进来一个修士,或者是暂时还不想动她。而在这个关头,她不想惹这个家伙生气! 所以,她压根就和没听到勾魂鱼妖的话一样,开始在这片血肉筋络中飞行。 地方,果然超乎寻常的大。无数的筋络中间是空洞的存在。而内壁则在最外缘处。 她刚才出来的地方是果然是一个肉球一样的存在。可惜苏荃看不出它算是哪个部位。而让她更加困惑的是:她转了一圈,竟然在这个不规则的地方找到了七个这样的肉球。每一个的大小尺寸居然完全一致!但位子却好象全无联系。哪怕苏荃以七的数字联想到北斗之路,按照北半的方位来走,也找到这七个肉球之间的联系。 而在这些纵横交错的筋络交接处,苏荃居然发现了很多很多的……妖尸! 有些她见过,有些她压根没见过。而在她见过的妖尸当中竟然不只是水里游的,还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至于这些东西是怎么跑到这家伙肚子里来的,苏荃已经不想去想了。她现在关注的是这些妖尸的外貌皮骨还在,可血肉却好角已经被吸干了! 这就是刚才勾魂鱼妖和冥蝶说过的会被吃掉的意思吗? 这个墨斗鲨以吸食同类的血肉为生? 而如果她一直呆在这里,出不去的话,是不是在某一天,她的血肉也会被这个怪物吸得一干二净呢? 不行!她一定不要落到那样的地步里。 可是她要怎么出去呢? 在这个她的火影术似乎起不了很大作用的地方,她必须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才能在保全了自己的同时,从这个怪东西的肚子里出去。更重要的是:她还必须得到这个家伙的内丹!(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银线鱼之祸十 这个难题很大!但苏荃刚才焦燥不安的心,却因为这样一个巨大的难题而冷静下来了,甚至开始有一种隐隐的兴奋。要知道:在以前的很多困难面前,因为她的这个近似纯阴的体质和无坚不催的火影术,她几乎是无往不利的。若是有人在旁边帮打怪兽的话,她更是一直接近于通关密码卡之类的存在了。这样的情况其实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幸事。 她的心境无法得到锻炼,极限若一直受不到危险的刺激,将很难得到突破。这样一来的话,对她将来结婴出窍甚至更远的前景都不是一件好事。但机遇这种东西就是这样,生存和挑战是相伴而生的。若她的火影术一直所向无敌,她也总不能故意不用它来给自己的麻烦。而现在……呵呵,终于碰到一个了。 这个墨斗鲨的内壁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她的火影术在这里居然不起什么用!在七个肉球里面是这样,出来之后,苏荃想着是不是可以切下一个来回去研究一下,结果竟然效力也不大。烧了半天,斩了半天,也不过只是在这些肉球的外表留下一些伤痕而已。 至于更外层的****,效果就更差了。捅了半天,人家都不待有反应的。苏荃又把兜里一些她之前不曾用过的矿石拿出来试验一二,结果也没有合反应的。后来,苏荃又想到,既然这东西是银线鱼的克星,是不是可以用银魂鱼的骨架来试试?结果……效果居然有那么一些。 不明就里的,用银魂鱼的骨架来刺砍这些内壁,竟然效果比她的九音剑还大。苏荃好笑的拍拍九音剑:“姐姐,你这剑在这里居然还比不上一根鱼骨头!” 九音剑火了,抖了两下后,自己钻乾坤袋里去了。 既然这根鱼骨头在未加工的情况下如此有用,那么她加工一下的话,效果是不是会更好呢? 既然出不去,苏荃所幸便在这里安家了。落到地底。开始铸剑。 用银魂鱼骨与栖霞石合融铸剑的方法,她之前已经想通了。只是碍于没有时间,一直没做。现在好了,被困在这里。只有靠它。做就做吧! 苏荃将东西准备好后,开工了。 但……特么的好让人生气的是:她的火影术喷到这鱼骨之上,却是半天了都没什么反应? 我靠! 明明之前做试验的时候,一个时辰便锻烧合格了啊。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难不成:“小蝶,这里是不是有驱灵阵?” 冥蝶比勾魂鱼妖聪明的地方就在于:她更会审时夺势。她知道她们已经惹了这位主人不喜。既如今希望着这位主人把它们带出去,就必须更有眼色。所以她不自己做广告,而是仔细观察这位主人在干什么。在主人提问的时候,果然开口表现:“主人,这里没有驱灵阵。事实上,这里是墨斗鲨的胃袋。在这里,不管你之前灵气多么充足,进来后灵气都会被压制在炼气期。所以我和勾魂鱼妖也好,这些被它吞进来的妖兽也好,都没办法对它的内壁造成伤害。从而跑出去。” 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刚才让她炸死的那个七阶妖兽居然那么菜,原来竟是因为灵力被压制在了炼气期。我靠!看来这个墨斗鲨身上的好东西不少啊! 敢关老娘,看老娘出去后怎么把你小子抽筋剥皮,大卸八块! 既然这里会把修士的能力压制住,那么灵气攻击不行的话,便只有靠物理攻击了。 苏荃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乾坤袋,心里不断地估量解决办法的可行性。脑海中各种方法层出不穷,但绝大部分都得依靠灵力。这个可不行!灵力在这里不能用。那……轰天雷?火药?枪? 叮咚! 苏荃悟了。既然灵气攻击无效的话,要用物理攻击来解决问题。那么,什么样的杀伤力会比枪支更快?她手上没有火药没错。可她有轰天雷!更何况若是使用得当的话,轰天雷爆炸出的效果会比火药更强。 但她之前只拆过手枪和步枪,散弹枪的构造她并不清楚。可现在似乎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更何况她又不需要远距离攻击,只需要引发爆炸。并加强冲波的速度而已。苏荃相信,她会把东西做出来的。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她反复的琢磨试炼,先将轰天雷圆形的外表上加上了尖锐的弹头,然后再根据子弹的大小来做枪管。之后一步一步做下去。因为轰天雷的个头只有桂圆大小,所以手枪的造型就有些小了。苏荃干脆做了一只步枪。 三个月后成形了,但成形之后却马上又面临了一个新问题。那就是在没有了匿灵球的情况下,如何保护自己呢? 这些原来关着她的肉球似乎成了唯一的屏障。虽然并不能三百六十度保护,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方法了。于是,苏荃在问清楚冥蝶,这个胃袋的出口在哪里后,躲在了最远的一颗肉球之后,开始向幽门处射击。 第一颗子弹出去是出去了,爆也爆掉了。可是还没等到地方就爆了。没办法,苏荃在估算了一下距离后,悲催的只能躲到离幽门处最近的一颗肉球后开始射击。 这次,咚的一下打中了! 高速的撞击和爆炸引得这个墨斗鲨似乎终于开始不舒服了。胃袋频频抖动。可引起它不适的原因却一直在持续。苏荃整整做了一百枚子弹,一枪接一枪,墨斗鲨抖得越来越厉害,甚至在十枪后,开始翻滚。 它胃袋里面的这些筋脉不断地跟着抽动收缩,而随着这些抽动,那些原本便两条筋络夹住的妖尸什么的,噼哩叭啦的全掉了下来。这其中自然包括太虚珠。 解困之后,勾魂鱼妖什么也顾不上了,第一时间跑了过来在苏荃的腿边衬衬:“主人主人,把我放回灵兽袋里去吧。” 她不断哀求,可是苏荃根本不理她。在保持身形平稳的情况下,一枪一枪继续发射。还是冥蝶有主意,看看四周散落的妖尸,对勾魂鱼妖说:“主人忙着呢,咱们还是先帮主人把这些东西收起来,说不定以后有用呢。”一边说一边挤眼睛。 勾魂鱼妖明白了,赶紧和冥蝶两个人去打扫战场。 而在开到第二十枪的时候! 这个墨斗鲨似乎终于忍不住了,嗷的一声巨吼后,幽门终于松开。苏荃伸手把太虚球抓在掌心的同时,嗖的一下从那个洞里出来了。 —————— 外面……特么的好恶心! 居然是一片血海。 “主人,您到太虚珠里来。妖妖带您走。” 这个方法倒不错。血海也是海,只要有液体的地方,估计这个小东西都是有用的。苏荃果然钻了进去,然后马上便用清洁咒把身上的这堆东西清理干净。那个冥蝶甚至乖巧的把刚才它们收集起来的妖尸都奉了过来。 苏荃扫了扫,淡淡的嗯了一声后收了起来。同时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两个新的灵兽袋挂在了腰上。 袋口没系。 这种暗示让那两个小家伙兴奋不已。勾魂鱼妖甚至不用苏荃再说什么,便奋力地向丹田处游动去了。 这个墨斗鲨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亦或者在这里灵气也被无形的压制住了,以勾魂鱼妖的速度,居然游了足有两天的时间才到了目的地。 一颗……金光闪闪的妖丹! 个头已经不可以用儿拳什么的来形容了。它的大小居然特么的和苏荃的个头没什么差!!!! “这家伙到底是几阶?” 可能是苏荃的话声有点发颤,冥蝶回答得更加小心翼翼:“它应该已经无法用阶数来定位了。据小蝶所知,天地间只有这一只墨斗鲨了。年岁无论如何也有上万年了。不然以主人的神通,为何竟然会在这里受制?不过小蝶知道取下它内丹的办法噢。” “妖妖也知道!”勾魂鱼妖赶紧大叫,深怕冥蝶抢了它功劳似的,一口气便全说了出来:“这个墨斗鲨看得凶悍强大,但其实也还是凡间妖物而已。只要是妖物,夺了它的金丹,它喘不了几口气也就死了。而取下它妖丹的办法也简单!以龙丝相缚,一拉即断!” 龙丝? 苏荃直觉性地看向左手腕上,临出门前雪卿给她系上的,用它头发编成的发带。 这算是龙丝吗? 应该算是吧。 但比这上更让苏荃大怒的是:“你们两个早知道雪卿的来历?” 勾魂鱼妖和冥蝶瞬间吓得发抖,狡猾如勾魂鱼妖者自然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再惹主人不悦,便怯怯地用一种快哭的语气讲了:“主人,我们妖兽天生就有体查对方来历的能力,所以,我和小蝶都知道雪卿是什么。可是……它是龙族!又深得主人宠爱信任,我们不敢说啊!” “是不敢说?还是不说也无所谓呢?” 苏荃的话里已有深义,这两个小家伙吓得都趴下了,冥蝶的声也抖了:“主人,是我们错了。可是雪卿之前威胁过我们,不让我们把它的身份说出来。不然……小蝶和妖妖错了。但它在的时候,我们真的不敢说。” “那你们两个以后就只听他的话好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病一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愤怒、伤心、失望更多的则是困惑下的暴燥,让苏荃一下子就把手上的发带扯下来了,冲出太虚球,便朝那个金色的内丹与血脉相连结的地方冲过去了。 奇异的没有一丝地阻碍,直接系上后,双手反向一拉…… 就是一声刺破耳膜般的惨叫声! 苏荃立时眼前一黑,身形晃了几下,差点晕过去。她的四肢已经发软,可是不知为何这个据说一拉就线的内丹居然没有拽下来? 反而是整个世界天翻地覆般的旋转。这条墨斗鲨似乎疯了,无论如何也要把她耍下来。而苏荃也完全顾不得了,干然把火影术也全施放了出来。 天底下最坚韧的龙丝再加上所向披磨的火影,合二为一,终于将那颗金丹勒了下来。 而就在金丹到手的同时,又一声巨大无比的嘶吼声尖锐传来,震得苏荃双耳嗡的响了一声,然后,整个人便飘飘乎乎起来。 “主人!主人!” 勾魂鱼妖和冥蝶的声音传入脑海,可苏荃却根本顾不上它们两个了。她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抽出了九音剑:“带我们出去!” 适才还平淡无奇的九音剑,突然光芒大盛,向上发出一道凌厉的剑芒。然后便带着苏荃还有已经钻进灵兽袋里的那两个小家伙便是一路披荆斩棘般的冲了出去! ————— 外面已然是一片大乱! 无数的修士和不计其数的妖鱼混战在一起。有的是修士和修士打,有的是修士和妖鱼打,有的干脆是打成一团。这中间有很多她不认识的外海修士,却还有她认识的中元修士。恍恍惚惚间,她其实看不太真切。只模糊的认得出玄天宗的服饰而已。 再坚持一小下,再坚持一小下……就会有人来救她了! 这些人原本打得正欢,却冷不丁笔海底飞出了一把剑来。那剑下面还吊着一个浑身上下被鲜血染透了的女修! “师父,是凤翎!”逐风大叫的同时,那边正在和两个元婴修士缠斗的曜日刷刷刷刷砍出三剑后。嗖的一下便追了过去。那两个元婴修士也要追去,却被飞窜过来的逐风挡住了。至于那边原本和逐风对打的两个元婴修士则被其它的玄天宗修士挡住了。 凤翎是他们玄天宗的至宝,绝对不能出事! 而原本一直向上飞行的九音剑,在被曜日一把将凤翎抱住后。摇了一摇后,无声无息的钻回了苏荃的乾坤袋中。 “凤翎,凤翎?” 耳熟的声音,气息也如此的熟悉…… 是曜日吗? 苏荃想张嘴说话,可眼前的黑暗却是已经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 一片黑暗,无尽的黑暗,神魂好象是睡了,却又好象是醒着。恍恍惚惚间,苏荃只觉得身体一边冷一边热,一时冷又一时热,摇摇晃晃,晃晃摇摇,不知过了多久后,终于安歇了下来。 手指碰到了最熟悉的感觉。这是她在玄天宗的床铺。她的神魂彻底放松下来,进入了黑甜乡。 而这次,她没有再轻易地醒过来。 玄天宗内所有的医修都上阵了,可却是无人检查出缘由。 “凤翎看上去不过是灵气枯竭了而已。应该吃些补灵丹就好了。” “不对啊!她现在体内的灵气已经充盈了,可为什么人就是不醒呢?” “真的全部检查过了,不信你自己上手检查,她的筋脉好好的,灵基也毫无损伤。” “为什么醒不过来?我也不知道啊!你以为我不想让她醒过来吗?” 乾宫峰上吵成了一团,可结果却是根本无事无补,不管给凤翎灌进去什么样的灵丹妙药。她就是一直在沉睡。为此,守一真君的白头发都抽抽的冒出了不知多少根! 而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玄天宗的一真真人曾身受银线鱼之毒,却最后被玄天宗的凤翎仙子治好的事。竟然一夜之间传遍了大江南北。为此,被银魂鱼咬伤的修士不管等阶地全部陆陆续续找上门来了。可他们得到的回复却是:“凤翎仙子重伤归来后,一直昏迷不醒。无法替各位疗伤!” 这是认了? 玄天宗的凤翎仙子能治这怪伤? 可为什么这么厉害的医修会昏迷不醒呢? 所有受伤的患者兼家属全部不信,集体上访医院最高层,要求给患者一个合理的回复。守一真君恨得牙痒痒:“一定是沐阳那个死老头在作怪!” 否则这种事,为什么会传到外海那边人耳朵里去。中元的修士虽然也有受伤的。却大多是跟风过去准备凑热闹拣漏的散修。极天昊天两门的修士因事先被提点过了,所以无人受伤。可外海那边却不同了。这一战下来,死了三成,伤了却有四成。而在这四成当中,又有一半的人是中了那银线鱼之毒。 外海修真家族繁盛,一个人病了,往往是一家子找上门来。 虽然他们说的是实话!可是……无人相信! “师叔,我看不如把凤翎抬出去好了。让他们亲眼看看。若有谁能把凤翎治好,玄天宗自然会出面让凤翎为各位道友治伤。可若是没有能人能治好凤翎的话……” 守质的这个主意,不能说是不好。但守一真君却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妥。 他没有直接说什么,可眼光却是落在了那边的斩月身上。旁边的逐风推了师叔一把,斩月回过了神来。见掌门师叔在瞅他,苦笑:“师叔,事到如今了,还管那些干什么?她美也好,丑也罢,总归是她。而既然她的容貌莫名其妙的恢复了,那么总归会有让外人看到的一天。”介时不管是追求者也好,上门要求联姻的也好,其它的不管什么都好。只要她醒了,不管什么难题,他照接便是。 守一真君这颗心才总算是安放下来。当下便让道清按守质出的主意去办。把昏迷中的凤翎抬出去,派四个结丹修士守在她的床边。 结果带来的震撼自然是巨大的。 “我的天呐!这是活人吗?为什么会这么美?” “难怪玄天宗藏着捏着。这么美的美人,不藏起来的那还是男人吗?” “我听说这个凤翎仙子和斩月真君有一腿!” “放屁!人家凤翎仙子明明还是元身,哪来的一腿?” “可我这话是听玄天宗的弟子说的。” “那也是放屁!没进洞房就不算。更何况刚才是谁说的?把这么美的美人居然舍得抬出来给别人看,那就不算是个男人!” 闹闹央央一堆人,把这片玉床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算。还嘴里面说的全是乱七八糟。守在床边的四个结丹修士定力倒还算好,可守在外围的那些筑基弟子们就不干了! “看过了没有?看过就起开,让后面的人上来。” “你都看了半天了,莫非你是医修?” “对啊对啊!我是医修,让我过去替凤翎仙子请脉吧。” 居然还真有色胆包天的居然敢假冒医修上来吃凤翎的豆腐?远处山峰上观看的道清真人一拍旁边医修的肩膀,便有人下去和那假冒的修士切磋医术去了。结果自然是让当场拍扁。 可总归来的这些人当中,总有对医术略有了解的。但赢不了玄天宗的医修就休想过去。 就这样一来二去,关于银线鱼的解毒之法没被证实,倒把玄天宗有一个绝代佳人的消息给散布出去了。 当然,这些人当中绝对不包括那些真正关心伤者的家属。但这个凤翎仙子真的是昏迷不醒。却也让他们无计可施。开始本来还是有人不信的,但后来亲自上手验看过,确定无疑了。这位仙子的神海之处一片寂静,虽内脏筋脉无碍,却是如同死人一般。 没人治得好这样的怪病! 而人都醒不过来,怎么帮人治伤? “我看有这功夫的话,还不如到叶家试试看呢。”一日,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黄脸小修士小声和身边的同伴嘀咕。那同伴却是警惕地左右看了一看,直接拽上他走了。 本是一个再小不过的插曲,可偏偏不知为何竟然让人听到了。然后。火速的散播开来。 “叶家也能治这银线鱼之伤吗?” “为什么之前没人听说过?” “可这次受伤的人当中,有叶家的人吗?” 挤在山门处的来客们左顾右盼一番,这才发现:居然这次来玄天宗求医的人当中,真的没有孤仞山叶家的人!难不成这个叶家真的什么秘法可治此疾? ————— “师叔。今天早上山脚下的灵屋少了三成。” “师叔,已经有一半人都离开了。” “师叔,迎宾楼的客人要告辞了。” “师叔,那些混蛋终于走光了!” 从谣言那天开始,到最后客人们全部离场,前后不过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道清在接到弟子的最后一次通报后。兴奋地赶到了曜日师兄的洞府。 在那里把情况一说,守质真君微笑:“还是你的法子好。”他先前提的那个主意当时看来虽也算不错,但凤翎的伤不好,那些人虽亲眼看到了,但总是心存侥幸不肯离开。****呆在这里,烦也烦死一个了。亏得曜日师兄及时出关,想出了这样一个好法子来。釜底抽薪,一劳永逸。 本来就是嘛,凤翎能用火影术解了那毒,那个孤仞山的叶家家主自然也可以办到。都怪他,怎么当时就没想到这一层? 守质懊丧,曜日却是直接岔开这个话题:“派去极天门的人回来了吗?” “还没有,但想来大概就在这两日了。” 而第二天一大早,守质真君便捏着一枚传讯符来亲自敲门,神色郑重道:“曜日师兄,果然不出你所料。那个桓澈,这次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病二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什么?那个桓澈居然一点事也没有?他不是把半颗心给了凤翎了吗?为什么会没事?”逐风听到消息后不满的大叫:“难不成,那小子是在骗她?” 曜日冷冷地看了逐风一眼,逐风心头一跳,赶紧收起了怒意。那边斩月却是看着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凤翎,全是担忧:“他好不好的,不关我的事。但既然他没事的话,可能这个伤与筋脉便无关了。师兄你上次不是说过吗?只要凤翎的血脉一受伤,他马上就会有反应。而这次……那小子虽然以前做过的事实在浑帐,可如今却是不同的。以我猜测,凤翎的伤可能有些来历古怪。”不然不可能门中这么多人都治不好她,甚至连点端倪也查不出来。 这也是曜日的想法! 可这种来历古怪的伤势,门中实在无人擅长。而唯一一个在曜日思量了许久后,很有可能有些想法的主儿……“师弟,不如你去和雪卿商量一下?” 雪卿? 斩月也想到这一点了。可是那个小家伙除了凤翎,谁都不理。虽说一真照顾它也有些时间了,但这小子以一真的话来讲,完全是深不可测。这次凤翎回来后,那小子的行为其实想来就是古怪。看了一眼,便退走了。之后再也没过来。是没办法?还是另有隐情呢? 斩月思量了一夜后,第二天便进了一真的洞府。 一真有些讶异,自从雪卿住到她这里后,门中便少有人来。这次斩月……大概猜到了,所以她悄悄冲斩月点了一下头后,便出门去了。 洞府内,雪卿小朋友正坐在床上发呆。他当然感觉到斩月进来了,可是,他不想理他。而斩月却不管这些。直接坐到了这个小家伙的面前。 说真的,从气息上讲完全感觉不出这是一个龙子。它身上的灵气越来越淡,就如同凤翎的灵气一样。不动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出来她是修士,而一旦发招。却百无禁忌。 “你有办法救她,对吗?” …… “可是那需要你付出很多的代价,你在犹豫。” …… “是不是你付出的代价,用别的办法无法弥补呢?我觉得若只是妖丹之类的东西就可以弥补起来的东西,你不会吝啬到不管她的地步。我猜那样的东西对你来说可能很珍贵。可能我也根本没办法来弥补你的损失。但我想说:如果是用时间可以弥补起来的东西。请你不要担心。玄天宗会保护你的安全,给你提供一切有可能的帮助。只要你救她,你就算需要百年千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只要你愿意,玄天宗就是你的家。” 百年、千年?更久? 雪卿冷笑:“你以为时间可以弥补起所有的东西?” 斩月摇头:“不是的。但我觉得只要有时间,就有机会。而你应该比我们活得都更久远,当知天无绝路这四个字的含义。有些东西轻重缓急而已!你付出的诚然很多,可得到的会是什么呢?而若是不付出这些的话,有些东西是不是就永远的失去了?” ———— 雪卿没有再说话,可它的神色已经开始动摇! 斩月识趣的没有再说什么。他离开了。可雪卿却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天色大黑。一真站在洞口处,没有打扰他。斩月和它的对话,她全部都听到了。这也是她的猜测! 她理解雪卿的犹豫,可是:“我从未对你或者她说过我自己的事呢!雪卿,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雪卿抬起了眼,目光冷锐:“你想说服我?”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的感觉而已。”一真走了进来,坐在了床边。从枕头底下,抽出了一个已经褪色的香囊:“这是我母亲做的。可……却不是给我的。自我记事起,我和母亲就生活在一个偏远的渔村里。母亲的身体不好。下不得海也打不得鱼,平素我只看到她在家里缝缝补补操持家务。可家里的日子却过得并不算艰苦。村子里的人都说,母亲是城里某个员外的外室,因主母不容才让赶了出来。可员外定期会给她钱。并派人照顾她之类的。所以村子里并没人敢欺负我们母女。可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却是种难堪。因为母亲从来不肯告诉我,我的父亲是谁。直到,那年,台风过境砸倒了屋梁,她受了伤。病得很重。这才告诉我,让我把这个东西和一封信,送到城里的县令府上。” 县令? 雪卿眦鼻:“真是好大一个官啊!” 他在嘲讽,一真怎会不知:“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但在我那样的年纪里,那已经是很大的官了。你瞧我的模样便知道,我母亲样貌极美。性情又温雅贤淑,才高八斗。我所有一切凡间的知识都来源于她的教诲,是故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她会去做人家的外室?我在那府外站了很久,却始终不肯进去。天黑之前,我回去了。我什么也没说,而母亲见我双手空空,便什么也没问。” “当天晚上,她就去世了。” “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而我当时只有十七岁。我按照村里的风俗,用一条船海葬了她。可就在船飘走的第二天,村子里却突来了大股的骑兵。” 骑兵? 雪卿讶异:“莫非那县令不是你的生父?” 一真叹出一口气:“是啊!他不是。我的生父另有其人。他听到消息后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得知我把母亲海葬了以后,他打了我一个耳光。而我给他的回答是……” “还给他一个耳光?”雪卿笑了。 一真也笑了:“没错!我狠狠抽了他一个耳光,告诉他:该死的人已经死了,你不用在此惺惺作态。我以前就不是他的女儿,以后也决不会是。” 当时周遭所有的人都傻了,他们谁也不敢上来说一字半句。而当时的一真:“我回去收拾了家里仅有的十七两五钱三百文以及一些衣服后,就走了。” “我没有回头看那个男人一眼。可那个男人却一直在后面派人保护我。直到两年后,我在机缘巧合下碰到了一位女修。她告诉我,我有灵根可以修仙。于是,我便和她走了。” 有仙人作仙,那个父亲当然没办法再跟踪女儿了。但雪卿好奇的是:“你修仙之后,就没有回去再看看他?” 一真眉头蹙紧,停了半晌终于说了:“我筑基后,去看了他。他当时已经垂垂老矣,躺在床上看着一群妻妾儿子争权夺位却无能为力。我出现了!他惊喜交加。我告诉他,我有丹药可以让他身强体健的再活五十年!” “他的选择是什么?或者说,你的条件是什么呢?”雪卿笑得好邪恶。 一真亦然:“我的条件是,他这五十年得住到那个渔村去,不带任何人,并且最后死于海葬。” “那他要了吗?没要吧?”雪卿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他等着看一真脸上的痛苦,却不成想:“他要了!他要了丹药,马上年轻了五十岁。他和我去了那个渔村。可到时,我才发现:那里竟然已经变了模样。那里有一所华丽的庭院,精致的屋舍还有数十名年青漂亮的仆役。” “他耍诈?” “不。是早就安排好的。从我母亲过世后,他就派人把那里重建了。而也是在那里,我才知道:我母亲……并非什么外室。她是他的原配。他落魄无助时为我母亲所救,甘心嫁娶。可功成名就之前,上封却要他娶他孀居的女儿。他还没有答应时,母亲便离开了。她成全了他,却毁了她自己的一生。” “那个男人真的在那里住满了五十年,并按照当初的约定把所有的仆役全赶走了。他一直住了五十年,到死的那天却提出了一个要求。” “要你亲自送他上路?”雪卿这次总算猜对。他成功地看到了一真眼里的泪水,却半分也笑不出来。因为她哭了,纵使她不情愿又如何?那人使终是她的生父。 “我把他送上了船。他说,他没脸要求我叫他一声父亲。可是他想要母亲当初要送给他的东西。” “那封信和这个香囊?” “没错。我把信给了他。他当着我的面拆开了。里面是一首词。” “词?” “没错!烟般往事梦中休,绕梁芳踪难去留。君言相思一样苦,妾叹离散两般愁。意到浓时怎忍舍,情到深处无怨尤。孤影月明应寂寞,人事沧桑却何求?” 那个男人,含笑地抱着那封信走了!一真却站在云头之上,突然间心头空空。她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甘愿为了成全别人,而委屈了自己一辈子;另外一个则是荣华富贵享尽一生,却最后宁愿用这样的方式离开。 是情深吗? 可为何……“我只觉得可笑!” “可笑?”雪卿提高了警惕,他谨慎地看着一真,而一真也没有避开它的直视,一字一句道:“所谓真情应是象我母亲这般,意到浓时怎忍舍,情到深处无怨尤!她付出了一生,大概无悔。可为何最后却加上那一句,人事沧桑却何求?也许,在她付出了一生后,终于明白。那个男人或许是看重她的,但更看重的却是他自己。” “所以我想通了,走出了困境,一举结丹,再不回头。”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病三 没人知道一真到底和那个小家伙说了什么。照掌门立下的规矩,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去窥探那个小家伙的事。所以,他们只知道:一真在斩月离开后进了洞府里面,半个时辰后,她出来了。拿着一真剑在剑外练了整整一晚的剑。 而第二天早上,执事堂内凤翎那盏已经黯淡得只剩下一丝火气的本命元神灯,噗的一下,亮了! “凤翎,凤翎,你好了吗?你终于醒了!” 逐风当时正在执事堂内轮值,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是冲到了凤翎的洞府里。她真的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气息匀称。可是当他抓着她的肩把她拉起来后,却发现……情况好象哪里不对! “凤翎!” “凤翎!” 逐风发呆的时候,洞府外风声不断,玄天宗结丹以上的修士全来了,甚至守一真君也来了。可是,他们接到喜讯进来后,看到的情形却是……逐风脸色惨白,而床上果真已经醒了的凤翎更是面无人色。 不断地想要挣开逐风抓紧她的手,可是逐风却是紧抓着不放! “你放开!”她怒吼,逐风终于松手。而接下来……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凤翎的手在空中到处抓。她似乎是想摸什么东西,可是…… 我的天呐! 难不成凤翎的眼睛…… 没人敢说话了。连守一真君都一时词穷。可这会子,他不上谁上?靠斩月吗?守一真君眼风瞟过后,心中下定了决心。大步走过去,逐风让开位子。坐定之后,守一真君伸手拉住了凤翎在空中抓舞的手:“凤翎,别急。一切都会有办法的。先前你伤成那样,多少医修都说你醒不过来了,可现在你不是照样醒了?所以,现在的情况也不算什么。静下心来,不要慌神。我们都会帮你的。但前提条件是:你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明白吗?” “明白!” 门中的医修很快来了。可检查的结果却是:“凤翎的身体无恙。我等技末,诊不出她的症结在哪里。” 守一真君深吸一口气:“你们先下去吧。凤翎,不要着急。天下医修之中,我派的医修一向只算中庸。我看不如这样。你先什么都不要想,加紧修行。或许等再次结丹时,眼睛自然就好了。实在不行,只要你顺利结婴,眼睛便一定会复明。这对你来说。不过是几十年的事。不是吗?” 苏荃点头:“我知道了。掌门放心,我不会乱了手脚的。” “那好。我们在这里,你也不痛快。要不要给你派个弟子来服侍?”守一真君问得很随意,并及时补充:“你们师兄妹的洞府里都有执事,就数你和一真最怪,不喜旁人。但这对门中低阶弟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可都指望着这样的好活计,能得到你们的一些指点呢。” 一边说,一边冲人群中的一真使眼色。一真缓步上来,笑道:“既是师父有令,弟子当然听从。我这就亲自去挑两个伶俐的孩子过来。我一个。凤翎一个便是。凤翎,我帮你挑了可好?” “那就有劳你了。” ———— 事情就这样电闪火石般的解决了!凤翎醒了,修为未损,却独有一双眼睛,看不到了。可这也无妨,日常起居都有弟子服侍。而筑基期的修为,也足够免了许多凡间吃喝便溺之事了。掌门要她马上提升修为,也许再次结丹后,这古怪的眼疾便好了。 苏荃也********地赶紧闭关修行,培元丹和灵气漩涡一起上阵。十年时间。她便神迹般的从筑基初期冲到了筑基大圆满。 她冲击结丹的那天,门中所有知情的修士都站在各峰上观瞧。期待着再次看到雷震如怒的景像。却可惜……十天过去了,乾宫峰的灵气逐渐散开,可天象却没有出现。 ———— 她结丹失败了! 她居然会结丹失败? 苏荃让一真拉着。到了守一真君的洞府。里面,气息繁杂,人数颇多。却没人说话。还是守一真君开口了:“你倒在了哪关?灵基和筋脉可有问题?” “没有。灵基很正常,筋脉再成也很顺利。可……灵基碎了,却无法凝丹。师叔,是不是我……我心境有问题?”太过急燥了吗? 是有这个可能! 扬善真君温言劝慰:“凤翎啊。不要着急。这不是个着急能解决的事。你的天份资源都是当世难有的,再加上你已经结丹过了,再次结丹不过是迟早的事。你现在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但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自然知道晋阶这种事,天时地利人为,三者缺一不可。你要沉得住气才行。” “知道了。师叔,我会想办法静下心来的。” 不过是暂时失明了而已,又不是眼珠子被人挖掉了?而且就算是临空,不最后也结婴了吗?结婴后身体所有损毁的部位都会恢复原状。她不能心急!心急会出问题的。她必须静下心来。 可怎么静心呢? “读经吧!”临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什么东西被递了过来。苏荃伸手划拉了两下后,划拉到了。是书? “经书吗?临空师兄。” “没错。我当年也象你这样心乱过。最后,是经书帮我定下了心来。凤翎,有我在前面,你应该相信,你会好的。我当初是伤了筋脉,而你,却筋脉完好。你比我更有优势!而既然我能结了丹,结了婴,你为何不行?你比我差吗?” 临空这话完全是激将了! 以凤翎素来那心高气傲的性子,自然是不肯认输的。果然,这丫头拿了经书回去后就开始让人读给她听。记下来后,便自己反复的念。可是……这法子对她不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会让她更加心烦。 适应临空的方法,未必就对她有用。 而让她静心的方法……就是摸她最喜欢的这些矿石! 这些能帮她铸出剑来的灵矿! 只要摸着它们,她的心就安宁了。她乾坤袋里有专门一个袋子放着她从各种收罗来的珍奇灵矿。每一颗都被她精心观察过,她闭上眼睛都能幻想出它们的模样来。 曾几何时,她没有时间把它们一一铸冶成剑。 可现在……她有时间了。却没了眼睛! ———— “凤翎今天如何?” “凤翎师叔今天又闷闷地坐了一天。” “还是拿着她的那些石头?” “对!” “你回去吧,好好侍侯。” 曜日到师弟洞府的时候,正好看到师弟才问完在凤翎洞府里做执事的那个小女修。二十三岁便炼气十阶,算是相当聪明的孩子了。自被一真挑到凤翎的洞府后,就一直少说话多干事,把凤翎照顾得很好。所以等她出来后过来见礼时,曜日也随手扔过去一个乾坤袋。等那孩子离开后,这才进了师弟的洞府。 “你又清减了!”这十数年来,为了凤翎的这个怪症,师弟大江南北到处寻方医修,甚至不惜犯险进入极天门去找了烬尘真君。那位烬尘真君一向识时务,倒是没为难他。可给的丹药喂到凤翎嘴里,却是根本没用。 这次,见他行囊又起,曜日便问道:“你这又是要去哪里?” “我想去北原,找姜游看看。”那小子的丹方一直很奇妙。若是果真叶家有能治好她的丹药,这个险完全值得一冒! 曜日也知道这点,所以他并未阻止,而是道:“你一个人去不合适。让逐风和你一起去吧。他虽鲁直了些,打架还是行的。” 斩月僵了一下,沉默了。 曜日看看他那样子,走了过来,拍在了他的肩上:“你别怪他。他和凤翎也是二百多年的交情了。而且那孩子似乎也真喜欢她。一时情不自禁,你不要放在心上。” “师兄,我没有怪他的意思。”以往种种,师兄从来不和他直说逐风的事,可这次既然师兄已经开口了,他便一次说了也好:“不只是逐风,门中任何人包括师兄你在内,只要能让她开心喜悦,我都无异议。不错,我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一天,可你们对我……已经足够了。师兄,掌门师叔已经告诉过我了。他和几位师叔早就劝过你们出手,可是你们谁也不肯。哪怕是逐风,他也坚决不同意。一时情不自禁算什么,你们的心意我这里清清楚楚。而比这些,我更清楚的是……她对我的情分越来越淡了。” “师弟,你不要心急!” 曜日还想再劝,却已经被斩月打断:“师兄,你别劝我了。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对我如何,我心里最清楚。她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糊涂错过了时机。她现在离我而去,我半分也不怨她,更不会埋怨你们。她现在碰上麻烦,我却……帮不了她。你让逐风和我去,是好意不错。可我情愿一个人去,更加便宜。师兄,你应该放心,我不会蛮干的。这也不是蛮干便能解决的事。至于逐风……”斩月的话停住了,如月一般的眼神中是喜悦,却也是惭愧:“他很好!告诉他,有空就去陪陪凤翎。和她吵她好,闹也好,不让她寂寞便好。”(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病四 “师叔走了!” 一大清早,才行功完毕没一会儿,就有一道气势汹汹的灵气冲进了她的洞府。辟头盖脸的话直接把苏荃惹恼:“他走不走的,关我什么事?” 逐风立瞪:“怎么不关你的事?你们以前明明不是很好的吗?更何况这次为了你先前的病和眼下的伤,师叔十几年来东奔西跑,到处给你寻医延药。人瘦了好几圈不说,门里的事也顾不上管。甚至还冒险去闯了极天门!” “什么?他去那里干什么?”苏荃呼得一下站了起来,结果摆在她手边的灵矿噼哩叭啦掉了一地。低身想拣,可:“他怎么样了?沐阳发现他了吗?” 总算这丫头还不算薄情! 逐风几步过来把她按了回去,然后低身帮她拣这些小东西。一边拣一边埋怨:“以师叔的聪明,那个沐阳当然没发现。更何况他去找的是烬尘真君。那个死老头识实务到连掌门都不做了,跑到极天门寄人篱下过日子。你觉得他会和咱们玄天宗过不去吗?当然不会了。不只不会,还给了好多灵丹妙药。你吃的药里有一半都是师叔找回来的。虽然他明面上好象哪里都好,可师父却总是在我面前担忧不已。他说师叔肯定受伤了,可是他不说,师父也不好多问。这次,师叔他要去北原了。” 北原? 苏荃抿嘴:“他不会是要去找姜游吧?”问那小子是不是有治她的药? 逐风把东西拣了起来,全堆在了她手里,气哼哼的左右看看后,摄过来了一只椅子坐下:“师父本来要我陪他一起去的,可是师叔不乐意。说他一个人便宜!什么便宜!我看他根本是不想让我知道他哪里受伤了,或者去什么危险的地方。” “那你们就让他一个人去了?” “放心好了!掌门师叔早让人盯着他呢。落雨和他一起走的。” 这样还好!苏荃松了一口气,可思来想去,胸口却堵得越厉害了。逐风见她不说话,也一时不是滋味:“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师叔了?” “是他先不要我的!” 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气得逐风都笑了。干脆坐到她身边。捅她一下:“你没有要好的朋友吗?” “当然有,可是我们没让过男人。” 一句话直接堵死!逐风的嘴皮子哪里是她的对手?更何况那事,师叔确实是脑子进水了。但:“师叔……的想法,我能理解。” “因为你也喜欢我吗?”苏荃可没耐心再和这些家伙们玩猜猜猜了:“死心吧!老娘谁都不喜欢。我是修仙来的。不是找男人来的。你们男人不双修不会死,难不成女修离了男人就活不了吗?” 火气还真是大!不过对于这事,逐风可不认帐:“哪个看不起你们女修了?你自己心里有鬼,还来赖我们?” “你心里才有鬼!” “有什么鬼?有什么鬼?我喜欢你怎么了?我又没想过要娶你?”这妞脾气不好,逐风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你们女人就是麻烦!你惹我生气啦。我就不理你。你不好好哄我,我看也不看你一眼。咦……烦都烦死了!没事说说话还好,真娶回去,不要让气自己吗?” “嫌我烦,你还来?” “凤翎,哥哥我这是同门之谊,懂不懂?”逐风童鞋一巴掌拍在凤翎的肩膀上,道貌岸然:“作为一个你的长辈,我有责任关心你的伤势和修为进展。懂不懂啊,三丫?” 哇靠! 这死小子来劲是不是? 苏荃火了。抽出九音剑就是砍了过去。 逐风当然不会认输,不过:“这里太窄了。出动打!” 出去打就出去打,怕你啊? ———— 逐风先走,苏荃摸索着出了洞府后,便是按脑海中原来演武场的位子,慢慢地飞了出去。 这是她失明后,头一次一个人出门。脚踩灵云,不会碰到什么东西被绊倒没错。可同样的,也毫无线索倚仗。不对。她有线索!她没眼睛了,可是她还有手! 苏荃渐渐的张开双手。微微摆动感受着四面八方吹来的气息。 开始,她完全找不到感觉!玄天宗位处昆仑山,山高风急,更别提九座主峰将这些来势汹汹的风阻挡得变来变去了。她到底飞了多久才能到啊? 方向怎么掌控? 她站在灵云之上。伸手到处摸索感应。可是,根本没有成效! 而就在她气馁难堪的时候,一枚飞针直接向她冲了过来。伸手一拈,捏在指间。叮咚一下,脑海中却是突然悟了,顺着那枚针的方向就是飞了过去。而她每飞一段就会再次接到一枚。就这样,在她接了第十三枚的时候,她听到了声音。 “那是谁啊?” “那是凤翎师姐。” “咦?凤翎师姐不是眼睛失明了吗?她来演武场干什么?” 逐风落在地上后,射出了最后一枚飞针。待她缓缓落下后,笑了,冲左右弟子们道:“你们凤翎师姐今天心情不好,要和人打架。以我现在的修为,打她纯粹是欺负人。不如你们上。别小看她啊,她虽然是个女人,还瞎了眼,但打起架来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别的不说,光她那柄剑,你们就得小心些。” 放你娘的狗臭屁! 苏荃火了,直接收起了九音剑,伸手:“给我一柄木剑!” 旁边立马有小弟子把练习用的木剑递了过去。苏荃放在手里摸了摸,七尺,两寸?也就这样了。不是太趁手!但那又如何?从乾坤袋里摸出了一溜培元丹来:“赢我一场,给一瓶。我这里全是上品或极品丹。想要的,就过来。” 极品培元丹? 那还等什么? 当下便有一个女修操起一把木剑跳了过来:“师姐,我来先试一场。” “好!你上吧!” 那女修先走到了凤翎师姐面前,伸出剑尖与凤翎师姐的剑尖碰了一下。在凤翎师姐点了头后,手腕一抖,一串十八连式的追风夺命剑便是攻了过去。 剑招凌厉,速度也算不错! 可惜,想赢她还差得远! 苏荃不敢把剑身与她的剑身离开,因为那样一来的话,她就无法再确定这人的方向。她的耳朵还不是很好用的时候,这样等于自杀。所以当这个小师妹的剑攻过来后,苏荃便一直让她的剑和她的粘在一处。 如同当初斩月用两根木筷教她时一样,胳膊肘不离桌,照样可以在十招之内,一剑脊拍在那女修的手背上。抽剑回身:“你输了。下一个。” 那女修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背,恨恨地跺了一脚下去了。 而紧接着,便有第二个上来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守质真君听到消息后便赶过来了。而他到时,场上已经打过三轮了:“你别忘了,她是与你同期的修士,资质又不比你差,若不是际遇奇怪了些,你都未必是她的手。干什么让她和这些小家伙们玩?” 守质真君的话声并不高,可逐风却是抱胸朗声道:“我在凡间游历的时候,便曾见过一位盲眼剑侠。人家照样是瞎子,可打起架来也毫不输人。听说这在凡间,叫听风辩位。凡人都能办到的事,咱们修士为什么做不到?” 守质真人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让凤翎炼盲眼剑?” “对啊!别人想练可能还没这个机会呢。只要眼睛好的,哪能倾尽全力去研习?她这样的倒正好。不过也得看看这丫头有没有这样的毅力了!” 这个逐风居然敢看不起她! 苏荃火透了,当场便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和这些筑基期的小萝卜头们过招。筑基初期的她打起来不是问题,中期的在五十招这内也能搞定。可是轮到筑后修士上场后,麻烦就来了。 她的木剑不再能轻易地缠住对方的剑,可一旦缠不到,那么她很快就得从攻势变回守势。而且对方的攻击是从四面八方来袭的,她的守势一旦慢上半分,手背便会让敲到! 这样不行! 她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来破这个局。 缠身剑吗?可那是她主动进攻时用的。可远可近的距离由她来掌控。可现在却是要反着来?她的剑必须要缠住对方的剑才有赢面。可要是缠的话…… “你去请天诚真人过来一趟。” 小丫头听言楞了一下,恭顺应是的同时不忘加上一句:“天诚真人十年前结婴了。如今已经是天诚真君了呢。” 呵!又一个结婴了的。结婴这后就能使用灵气漩涡罩,这些家伙是要把她甩到英吉利海沟里去吗? 她闭目不语,那个小丫头却是眨眨眼后,又道:“更何况,弟子听说天诚真君最近一直在剑谷里铸剑。师叔若是愿意的话,就让弟子领您去剑谷可好?” 闭着眼去她最喜欢的地方吗? 苏荃并不乐意,可是回想起逐风那个死小子的冷嘲热讽,她就一肚子全是火。去就去!不过在走之前,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叫什么?” “弟子,如愿!” “如愿?” “对!如您所愿!”(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病五 剑谷曾是苏荃在玄天宗最心心念念之处!早在她还是赵问瑾的时候,做梦都想到的地方就是这里。心里还幻想过,若是哪天她到了玄天宗后,定要在这里安营扎寨,再不离开。 可命运之奇怪却是让她在成为玄天宗的弟子后,几乎没有时间来这里。当然,这并不能影响她在剑谷弟子心中的地位,所以当这个如愿带着她从云头上落下来后,立马就有弟子去禀报天诚了,还有弟子热情地迎了上来:“凤翎师姐,您怎么来了?” 语中的尊敬和亲切之意,是别处的弟子永远不会有的。苏荃也不由自主地绽开一个微笑:“我过来……找天诚师兄,顺道看看。剑库在哪里?” “我这就带您去。您是过来看剑的吗?正好,我这里有一把剑,您给看看,到底是哪里不合适?”说着,便有一个什么样的东西递了过来,苏荃伸手接过。右手握柄,左手在剑脊上轻轻一滑,那剑就嗯嗯嗯的叫了几声,然后……从中断成了两截? 什么? 那弟子呆住了:“师姐。”他只是让师姐帮忙看剑而已,为什么要弄断她辛辛苦苦铸好的剑? 岂不料,凤翎师姐却是把两个断住又接在了一起,用手一握,一团火光而出,不出片刻……两个断处就又融在了一起了。“你看,你这剑如此之脆,说明你冶造时就没有把杂质全逼出来。还有,这剑身的分水岭离吞口太近了。这样的剑虽然看起来漂亮,却没有力道。很容易就断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那弟子终于明白了:“可是弟子这剑是照着天诚师祖的一柄剑铸的。模样大小就连您说的分水岭都一般无二啊。” “那份量也一样吗?” “份量?”这事还关份量的事? 苏荃把剑抛还给他:“每把剑的材质不同,份量也不相同。你看着一样的东西,其实未必一样。分水岭的位子其实没有固定的尺寸一说,有人靠剑随心意,随心铸就。但我却是算出来的。” “算出来的?您怎么算的?”那弟子一声大叫,引得本来就围观过来的弟子把这里挤得越发水泄不通了。 天诚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凤翎拿着一把断了又捏在一起的剑给这些小弟了们解释:“称重!方法也简单,一柄剑做好之后。食指搭在分水岭的下面后,整柄剑要保持平衡。你前面用了多少材料,多重。后面用了什么样的材料,多重。必须心中有计量才行。象这把剑……分水岭便应该在这里。” 她明明眼睛瞎了,可是随便在剑身上一摸,就找到了分水岭的准确位子。把这剑在食指上一搭,果然,稳稳地平住了。 一个弟子大叫着赶紧把剑抢了过去。另外却有一堆弟子拿着剑挤了上去:“师姐师姐。帮我看看我的剑。” “师姐,我这把剑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啊?” 一堆人挤过来,挤得凤翎简直没处站了。天诚赶紧赶了过来:“好了好了!别着急。凤翎,到那边说话。你们也过来吧。”说着牵着她的手,到了剑谷中的一处凉亭里。待坐好后,便摆手让弟子们排队,一个一个上来说话。 而苏荃也毫不藏私。只要有一把剑上来,就告诉铸剑之人到底是哪里不对。又在说完后,把不对之处的铸剑之法说了出来。 两三个没过,剑谷里就没人干活了。全跑过来听课。 玄天宗在剑谷的铸剑师共有一百余名,一人一把柄,原想着怎么这位师姐也得看一天,却不想她看剑的时间最长加起来不过五句话的时间,倒是讲解的时候更多。 大部分东西,苏荃都觉得不行。但也有几把是颇不错的!验了以后就一句话不说,放在了手边,让下一个来。直到最后验看完毕后,才对天诚师兄讲:“把这几个人叫过来。” 天诚满意地点头,这几个筑基弟子也是他平时最看重的。招手让这几个过来后。对凤翎讲:“他们都算有灵性,你若喜欢,让他们拜你为师如何?” 那几个欣喜若狂,抬膝便要跪。苏荃却挡住了:“我的徒弟没那么好当的。就这么点水平。我可不要。你们几个,可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 “听到了!多谢师姐教诲。” “师姐是要我们回去以后再铸一把剑给您看吗?” “不!”苏荃摸着这几把剑,面色却沉了下来:“你们现在马上去给我炼一枚飞针出来。属性不限,样子也不限。日落之前却必须交工。谁做得最好,我就先把谁拎到身边先放着。” 先放着也行啊! 不过一枚飞针,用这么长时间来做吗?不过这位师姐的飞针。向来是以凌厉霸道闻名的。要想做出让她满意的飞针啊……可能不会太容易的。 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踏了一步上来:“不知可否让弟子们先看一下师姐的针,也好让弟子们有所感悟。” 苏荃微笑,随手一摸便摸出了十三把形状各异的飞针。那些人恭敬地接了过来,一个一个地围在一起细看。原本都是信心满满的样子,可看完之后却有一半全蔫了。 天诚仔细观察着这些人的反应,目光最后落在了刚才要求看针的那个弟子身上。摆手上他们下去的同时,又让小弟子把凤翎的针传给其它小弟子看。这才悄声道:“那个孩子叫何曾,筑基三阶布局,但从剑山上拔出来的剑却是不错的。平素不吭不响的,铸剑也比别人慢上许多。我让人把他以前铸出的剑拿给你看。” 凤翎笑着点头,她也觉得这个何曾有些悟意。 少时,便有弟子抱了二十多柄剑过来。苏荃一柄一柄地看,有的点点头,有的摇摇头,最后,却把一把看上去最平凡的剑握在了手心里反复摩挲:“师兄,你来看看这柄剑。” 递过去,天诚真君据在手里验看了一会儿,也笑了出来:“不错。确实是这中间最好的了。虽然份量轻了些,做工也粗糙,却有一股灵气是别的剑没有的。咦?这剑竟然是他刚进谷的时候铸的。怎么倒是先头的好些,后头的反而不如意了?” 竟然是最开始做的吗?“如愿,你把这些剑按年头给我。”剑谷的规矩,剑成之时,剑身上要刻上铸剑人的名字和年月。如愿过来挑拣了一翻后,一柄一柄地递了过来。苏荃仔仔细细地摸,她摸完天诚也接着摸。然后,两个人全笑了。 “看来这孩子确实是有心的。他这是在试验不同的方法对铸剑的影响呢。师妹,这个也看不上吗?” 苏荃笑了:“天诚师兄,你不想要个弟子吗?你好象还没有吧?” 天诚看了看剑庐的方向,说真的,确实有些不舍:“可是你教他,比我教更好。” 纵使是到了现在,他结婴了,她却再次卡在结丹上,天诚也不会在铸剑之上,与凤翎相争。他承认她在铸剑上的天份是他远不及的,也觉得这么好的弟子应该由她来教导更好。 这份大度让苏荃展颜,可是她却有不同的想法:“我的铸剑术之所以厉害,那是因为我那些不能让别人练的功夫。” “不只是这样!”火影术再厉害,也不能直接教你会铸剑啊。重要的是灵气和悟性!“若你暂不想收徒,就照你刚才说的那样,先放在身边好了。”这孩子与她同样是筑基修为,可能凤翎有些不自在。但放在身边也是好的。 但苏荃却仍然摇头:“不是因为修为的缘故。我倒觉得一个好的铸剑师需要的不是谁的教导,而是悟性。我也没人教,全靠自己摸索。在这摸索的过程中才最是奇妙有趣。若收为弟子,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他,倒是把这孩子害了。” 天诚明白了:“有道理。那就让他给你做个执事也好。谁的洞府里只有一个执事的,你让他跑腿办点事,他偶尔有问题也方便向你请教。” “嗯,这样也好。” 天色近晚的时候,那五个弟子果然回来了。一人手里捏了一枚新炼出来的飞针。苏荃和天诚一枚一枚验看。果然,那个何曾的针虽最小最短,却做得最是精致。唯一一点不足的就是:“杂质还是太多,剑尖太短了。这样的飞针扔出去,捅得死几个?” “是。弟子受教了。”那个何曾乖乖听话,并不反驳。可如愿却看到这人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似乎隐有不服之意。便传音给了凤翎师叔。 苏荃笑了:“你可是不服?” “也不是!只是弟子,真的已经尽力了。” “可你的对手不会因为你尽力了,就自己脱了护甲让你的飞针去他身上钻透明窟窿。还有你这些剑,样子不错,但同样的都是杂质未尽,做工粗糙。天诚师兄,这孩子就先别让他铸剑了,让他在冶铁室好好呆上几年。什么时候冶出一样象样的东西,再让他出来。” “好,就听你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病六 何曾虽然不算是剑谷当中一流的铸剑师,但在筑基弟子当中也算是小有名声的了。平常找他打造兵器,修补佩剑的低阶弟子也着实有颇有一些人。甚至在同样都是铸剑师的同门当中,他的人缘也不算坏的。虽然他嘴笨木讷了一些,平常不爱说话巴结,但却胜在踏实本份。也结交了一些人。 不过在他被凤翎师姐特意叫出来问话时,还有有一些人羡慕不满的。因为这小子平素铸的剑并不比他们的好上什么啊。为什么凤翎师姐却独对他偏爱有加? 想不通! 不服气! 却不想……凤翎师姐叫他出去说话,却不是要把他放在身边教养如何。甚至让天诚师兄把何曾直接遍到了冶铁室。 什么也不要他干! 天天只让他在火炉旁边看着? 事情一出,不只剑谷的弟子知道,全门的人都知道了。平素与何曾相好的几个自然觉得凤翎师姐这样做太过分了。可是,凤翎师姐在门中的地位是谁也知道的。只能安慰何曾:“或许凤翎师姐这样做是别有用心也不一定。她不是说过你的飞针杂质未清嘛,或许是要你在冶铁室好好想想如何分离矿渣也不一定啊。” 大家的安慰全都是这样,可何其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在这个冶铁室他到底能看到些什么。 而比这更糟糕的是:凤翎师姐把他扔到了冶铁室,却在之后的日子天天跑到剑谷来教小弟子们如何铸剑。那样的传道课,他当然也想听啊,可是天诚师祖却派人专门看着他,不让他去听。 一来二去后,自然有流言传了出来。说什么凤翎师姐可能不太喜欢何曾吧,要不然干什么这么整他? 可消息才传出来没几天,乾宫峰那里原本做凤翎师姐执事的那个女炼气弟子如愿却是来了! “师叔让我问你,可想通了?” 何曾摇头:“没有,弟子还是想不通。” “那好!师叔原本便说。你大概是想不通的。但既然你想不通,就不要在剑谷干活了。师叔说她最近有一些杂活要做,去执事堂那里要了你去当执事。你跟我来吧!” ———— 这位师姐到底是要如何啊? 何曾不明白,可他还是跟着如愿走了。 因为这个女弟子尚在炼气期。所以他只能随着她用步行的方法前往乾宫峰。路上,经过坊市,便看她去了许多家店铺,买了拉里拉杂一大堆的东西。布料、铃铛、彩绳还有发簪?不是说这位师姐不喜欢红妆的嘛,为何会买这些东西?更何况除此之外。这个如愿居然还买了相当多材质不同的长绳。 修士买东西,本来便有乾坤袋可用。随便多少,只有你买不起,没有装不下的。可这个如愿却奇怪地买一件扔给他一件,完全把他当成挑山工来用。甚至因为到最后买的东西太多了,他手里抱不下后,竟然直接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路滑稽到了乾宫峰,却不想这一切居然只是个开头。 到了这里后,凤翎师姐居然让他把这些材质不同的草绳,想办法弄成一样大小的九边形草垫。因为草绳一共有九样。所以每种要做九个。但这九个同等材质的也要有所不同才行。至于怎么个不同,却是楞一个字没讲。 何其脑袋都快昏了。但他一向是个沉默少言的人,更何况这位师姐要他做执事,说不准也是一个机会。他乖言听话,****去和这些草绳打交道,却是无论如何不明白这些草绳的用意! 直到三天过后,凤翎师姐从修炼室里出来后,问如愿:“他做好了吗?” “还没有。” “那你有办法做到我的要求吗?” 如愿想了想,点头:“弟子有办法做到。” “那好,换你去做。让他来做我的眼睛。” 工作性质就此全部改变。可何其却很快发现:他根本做不好如愿的这份活。因为他根本不清楚这位凤翎师姐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喝水,什么时候要看什么样的东西,去哪里拿。 他好象变成了一个呆瓜! 可那个如愿却是越发灵巧了。她先用木板钉了一个九边形的框子。然后便开始先用一种绳料编织。从两股到十股,编成不同花纹的辫子后,再开始从中央卷曲。一边卷一边缝,最后放到九边形的框子里确定好大小后,最后定形。 九种绳料,她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全做好了。 而凤翎师姐在挨个儿摸索后。满意地笑了:“你做得很好。那接下来,我要干什么?你清楚吗?” 如愿恭谨地回答:“弟子大概猜得到。您的意思是让弟子先把它们弄成您想要的形状是吗?” “没错。不过你今天晚上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过来。” “是。” “至于你……”苏荃扭头看向了身边的这个男修:“你今天晚上便留在这里值夜,我若想要什么,便吩咐你去做。” 想要什么才吩咐? 何其听出了其中的不满,所以他一夜小心翼翼地竖着耳朵倾听炼功室内的动静。可惜,一夜并无二话,凤翎师姐压根没叫他。反倒是那个如愿第二天来时,带来了一篮山果:“这是弟子今天早上在来的路上采的,已经清洗干净了。又在山泉中湃过了。弟子尝了一个,着实清凉甘甜。师叔不妨试一下,看还合口胃吗?” 苏荃笑着接过一个来吃,果然极好。“你一向聪明,今天便让我看看你到底能有多聪明。来,干活吧!” 那个如愿应是,然后便把那九九八十一个草垫排在了地上。按照一定的规律,可是却也没有先把所有的垫子都挨得紧紧,而是把它们先行散开。每个之间的距离仿佛都差不多后,便过来了。伸手扶起凤翎师姐:“师姐不妨先走两步,看看距离远近如何?” 苏荃笑着点头,一步一步地在上面走动。但走了两下后,便停住了。她闭嘴不言,那个如愿却是机灵的眨了几下眼睛后,明白了:“师叔可是要弟子帮您把鞋子脱掉吗?要不要也把袜子退去,可能感觉更清晰?” “没错。你想得很周到。” 这位凤翎师姐居然真的把鞋袜都脱掉了,然后一个一个草垫地走了一遍后问如愿:“中间的空白,你准备如何处置?” “弟子想用竹板来填充。” “为什么?” “一来是因为竹板的材质与草垫完全不同,方便师叔区分;二来,虽然木板也有同样的优点,但木板的纹理却不如用细竹条拼接出来的竹板更加清晰。如此用竹板拼接后,师叔走在上面就完全可以用触感便能区分方位了。” 原来是这个! 何其终于明白了,主动上来请缨:“师姐,不如让我也来帮忙可好?” “你?”苏荃哼了一下,却没阻止。 何其知道这位师姐可能把他看扁了,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想证明自己并非蠢物。于是,他和这个如愿私下商量:“不如你我各编一副竹框出来,好让师姐看看哪个更好?” 如愿自然无异议,两个人便分头开工。如愿选了两指粗细的小竹片,一片一片的拼接起来。若遇拐角则在精细打磨的同时,还将接缝处切成均匀的斜角拼接一处。可何其的方法却是选了足有一尺粗的壮竹,切成两片拼在一处。而且每片竹节的长短都正好与那九边形的长度完全一致。 如愿本是信心满满的,可在看到何其的成品后,却是小脸涨成了紫红:“你赢了。但你知道师叔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她不甘心,而何其对这位师姐接下来要做的事真的一无所知。便只能在这边继续拼接竹片的同时,看到那个如愿去用那些丝带去绑铃铛。绑完之后,甚至还将它们绑在九只粗壮的竹竿上。从上到下,铃铛的数量也从一到九。然后当何其终于把竹框弄好后,便见这个如愿将那九只大竹分别定在了九个边角之处。然后又将原先编好的草垫一个个放进竹框后,这才扶了凤翎师姐过来。 一边拨弄铃铛一边道:“不如您现在试试好用吗?若是哪里不适,弟子们好再改。” 苏荃果然当场便在草垫与竹板相接的地面上走动了起来。步伐之法竟有规律。难不成这是一种步法吗?怪道这个如愿会知道这位师姐想把这些草垫编成什么样子。而至于原先那些古怪的不好理解的要求,何其也是一下子全明白了。凤翎师姐的眼睛暂时看不见,便只能靠脚掌的感觉来区分每块垫子的方位。而九宫的基本原理便是九九八十一。 可恨他之前怎么便没想到这一重呢?而比这个更让何其在意的是:“为何要挂这些铃铛呢?若是师姐要用它来区分剑位的上下,觉得倒不如做一个竹筒更好。上大下小。到时只要师姐的剑碰到竹筒的内壁,凭借距离不就可以知道自己刺到了多高,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病七 什么叫聪明人?什么又叫笨人? 聪明与蠢笨之间有时候真的很难分清楚。就象她的这两个执事,便让苏荃感觉到很兴味。如愿一直是机伶聪慧的,许多事她不需要说出来,这孩子就能知道她想干什么。不能说是不聪明!可那个何其在这方面就笨了许多,你不把话点透,他就很难理解你的意愿。可一旦你说明白了,或者他想明白了,那么这孩子的灵性便一下子显现出来了。 他提出的那个关于竹筒的创想,果然要比如愿的竹竿上绑铃铛的效果更好。而且这孩子居然在这个超大的竹筒做好后,竟然还在上面镂了许多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孔洞出来。每一列都是一种形状,而每一排都是一个大小。这样一来,她站在筒中练起剑来,便更加便宜了。 苏荃很满意! 可那个如愿却似是被刺激到了一样。今日一个新点子,明日一个小创意,有的有用,有的无甚大用。可她的奇思妙想却象是永无止境一般,****都带给苏荃兴味。反倒是那个何其,在没事让他做后,便一个人坐在洞府的角落里打坐修行。你不叫他,他永远不动。可他也不走,一直呆在那里。 直到有一天,苏荃把他叫了过去:“我想铸一把剑。八尺长,两寸宽。剑要是软剑,剑身却不可光滑,要布满纹鳞。你回去做吧,做好了拿过来给我看。” 一把布满纹鳞的剑?那么长,却那么细? 何其又搞不懂了,哪怕回去半个月后,他铸出了一把那个样子的剑后,却直觉地觉得师姐一定不会满意的。果然,在他捧过来时,见到凤翎师姐正拿着一只头部系着铃铛的彩带在竹筒中练习。 摸了他的剑,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回去重做。” 何其自然听是,回去后重新改了纹鳞的形状和大小。并且还为了验看合不合用,自己蒙了眼睛来试验。结果……碰到东西时好了一些,可在空中挥舞时却好象还是哪里缺了点什么!可到底缺了什么呢?难不成也要在剑身上多钻几个洞吗?回想凤翎师姐的那把九音剑,似乎真是有道理的。而他一旦有了研究的方向,修剑的脚步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一个人不分昼夜泡在剑谷之中。不停地对着一把奇里古怪的剑翻来覆去的改造!这种情况自来惹来无数同门围观,可大家都不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就连天诚看了也不懂,便亲自来找凤翎。 然后,苏荃听说完,笑了:“他居然在剑身上打洞?” “可能是想模仿你的九音剑吧。凤翎。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天诚可是好奇死了。所以苏荃便把对何其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结果……天诚也楞住了。 一把布满鳞纹的剑? 八尺长,却只有两寸宽的软剑? “你用?” “没错。” 天诚对着她打量了半天,然后又看了半天屋子里新多出来的那个竹筒脚阵,一个突然的异想涌入了脑海:“你不会是想把龙纹鞭和长剑融在一起用吧?” “没错。我就是这个想法!”她的随身剑必须在紧贴住对方的剑时才会有所感应。但一个高明的对手不会让你的剑一直缠着他的剑,所以苏荃只能改变兵刃。用软剑来彻底缠住对方的剑。但如果剑身太过光滑的话,便很容易挣脱,所以她要做一把带着鳞纹的剑,来彻底卡死对方。 幻想是很好的! 但……天诚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凤翎,你想这些干什么?你现在的目标是赶紧结丹结婴,而不是做这些无用功。你有多少幻想等着将来自己弄不好吗?现在你告诉那个何其。他能给你做出来?有这功夫,你多教他一些实际的更好。而你若是心烦意乱,静不下心来,其实能做的事情很多啊。门中不知有多少弟子盼着你去指点他们呢!” “可是,我不想做个废物!” 苏荃脸上的笑彻底不见了,天诚也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不曾失明过,大概感受不到她的难过。可凤翎素来的性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事?她大概很难过,却傲着性子不肯和任何人讲。 若是斩月和她没有闹架就好了,起码有个人可以安抚她。 可现在……斩月基本上已经放弃了。可曜日师兄不动,门中谁也不肯动。不过说来说去,这个事还是要怪逐风。看他做的什么事?勾着凤翎去打架干什么? ———— 天诚不想指责本就已经很难过的凤翎,便把一肚子火气全倒到了逐风头上。结果。逐风也郁闷死了:“是师叔走以前说的。要我去找她闹一顿,让她把脾气发出来的。” “可你现在勾着她越不好受了,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你说,这事怎么办?” 逐风哪里想得出办法来,没辙只好去找师父。 曜日听了也是叹了一口气,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后道:“看来她是在门里呆得心烦了。逐风。不如你带她和……如愿出去走走。不要走得太远,让她在外面散散心也好。” 逐风眼前一亮,赶紧便跑到凤翎那里把话说了。 一听到能出门散心,苏荃马上便开心了:“好啊!我想出去。可是,去哪儿呢?”她也不想把逐风拖下水,但去哪里呢?却是一时想不起来。 逐风想了想:“不如到海边走走?” 嗯……“不要!”她这毛病就是在海边落下的,苏荃听到那两个字就脑袋大。那……“去新枢城?师父那里有易颜丹,咱们都换了模样,应该无事。”他已经是元婴期了,护两个女修应该还问题不大。 但苏荃摇头:“我不想到修士多的地方。不如去凡间走走好了。” “凡间?那有什么好玩的?”逐风想不出来,旁边立着的如愿却是插话了:“弟子倒是有个想法。” “说。” “弟子是秦国长生镇的人。在我们长生镇外有座长生山。听说里面曾有仙人出没过。小时候弟子听过很多传说,后来得入仙门后,才想或许那里曾有过仙人的洞府也不一定。但后来听同门前辈们讲,那长生山的传说只是凡人瞎编的。那里灵气全无,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仙人洞府。但既然师叔要出门散心,不如去那里转转也好。别的不说,长生山上的果子是一等一的甜。便是为了那些果子,也值得一去。” 这个主意好! 苏荃同意了,逐风回去和师父说了,曜日也无异议。但有一点,曜日要提醒他:“那个如愿太过机灵,而且她还未曾在剑山上拔剑,看不出根底。你要小心些。” 逐风楞了一下,点头了。 ———— 为安全故,所以这三人离山时,压根没走山门。对外只宣称,凤翎再度闭关了,逐风则是出门办事如何。可事实上,这三个人却是在秘密离开昆仑山后,易容改装,直接冲如愿的家乡去了。 秦国是这片大陆上较大的一个凡人国度,听说有一半的地面全是秦国的。但相对的,长生镇就小了很多。整修镇子上不过两三千人,一个修士也没有。而在镇外的那座长生山,也真的看上去十分平凡。 最高的主峰有三千尺,周围次峰无数。从五百到两千不等。这样的高度在凡人来看已经是极高耸了,可在修真者,尤其是一个元婴修士眼中,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逐风先带着这两个在长生山各处转了一圈,结果,除了一堆口感真的不错的果子外,并无异样。倒是凤翎,似乎神色轻松了许多。果子吃了不知多少,还要去看各处有水流的地方。逐风对这个无以所谓,她想去哪里,陪她去也就是了。 不过这个长生山上的瀑布泉水细流之类的地方还真是颇不少。仔细转,竟然是转了半个月还有三成的没瞧完。 而这个凤翎也怪,每到一处就让如愿去取了水来喝。然后又把她的小手伸到水里去使劲摆动。 “凤翎,你不会是真相信这里有什么仙人洞府吧?” 不然干什么从水流向着手,一直在用她那神奇无比的双手来探查此处? 逐风话语很轻松,苏荃亦然:“不可以吗?反正无聊。更何况我现在眼睛看不见,能靠的也只有它了。” “那有成效吗?”既然她蹲在河边拨水玩,逐风干脆也蹲在了这条小溪边。拣着旁边的石子往水里扔。他小时候最爱这样玩,一颗石子扔下去,听得水里噗通噗通的响,觉得特别有趣。 可现在……才扔了两三个,他便停下了手。 神色郑重地看着水面,然后试探性地又扔了一下,结果声音居然还是那般,赶紧扭头看凤翎:“你听到了没?” 石子入水的声音竟然从前到后没什么变化。不管入水的石子大小,这里的回声竟是一样的。 苏荃现在眼睛瞎了,耳朵便格外的灵敏。逐风都听出来了,她当然也听出来了:“看来这里果真有问题。逐风,马上给门内传信,让他们派人来支援!”(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韩起之墓 对于一个修真门派来说,没什么会比发现一个仙人洞府更有趣也更要紧的事了。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一个门派要发展要壮大,绝对离不开各种各样的修真资源。而这许多东西有时也并非一个money能概括的。毕竟修真的岁月漫长,有好多珍贵的功法灵宝以及别的什么有效资源都在岁月的长河中渐自失去了。而如果大家都没有的东西,你偏偏有了,效果会是如何?地球人都知道。所以当逐风的传讯符一到达玄天宗后,马上就引起了玄天宗常委的高度重视。因为守一真君最近在闭关,所以会把事情报给了剩下几位师叔知道。 扬善真君笑着捻须:“凤翎的仙缘果真不是一般的丰厚,一出门就有好事。曜日,你带落雨和一真去。让临空和守质留下来看家。” 不料落雨却是笑了:“师叔,还是让临空师兄去吧,我留下来看家。”挤眉弄眼,大家全知道什么意思了。扬善也笑:“这样也好,就让临空去吧。记得有好东西回来分给落雨也就是了。” 所以,当逐风在长生山伸长了脖子等了五天后,等来的人选就是曜日临空还有一真。讶异:“一真,你怎么来了?你外甥怎么办?” 一真眉头抽抽,看向后面的立着的凤翎,没有说话。倒是苏荃微笑:“既然来了,就走吧。我们已经找到一些线索了。”压根没提雪卿的事。 逐风有些纳闷,那小子不是让凤翎很看重吗?甚至还为了它不回山门。怎么现在又这样?一真快步跟上去挽住了凤翎的胳膊一起走,至于后面上来的临空则是狠狠拍了逐风一脑袋:“缺一根!” ———— 所谓已经发现的线索,便是三处呈三元形分布的水源。它们一个是小潭,一个是小溪,还有一个只有一条水流的小瀑布。从正上方来看,这三处水源之间的距离竟是差不多的。而这三元的中间,有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山峰。只可惜,位子是偏的。但大概方位肯定就在附近了! 曜日也认同了这点。原先因他们人手不足,一个才炼气。一个又眼睛不便,搜索的进度进行得并不快,可现在又来了两个元婴和一个结丹大圆满,事情就好办多了。曜日临空逐风三个去那三处水潭查看。而一真则陪着凤翎和这个小丫头在山脚下…… 跳舞! 九音前辈的九宫玄天舞,可破世间一切阵法。但因为先前逐风在,所以苏荃不肯用。现在那三个大男人走了,一真又与她最熟,便不怕了。 看她在地脉之上翩翩起舞的样子。如愿是十二万分的羡慕。也跟在一边伸手伸脚的学习。她悟性本高,人又聪明,不多一会儿便把凤翎的舞学得有个七七八八了,步法也踩得很准。可是……这孩子的手指不管怎么摆,都感觉不到什么东西。气馁得不得了! 便过来问一真:“师祖,您也会这个吗?” 一真微笑:“算是会。步法之类的也学会了,但起舞这种事不合我的性格,所以我便没有再研习它。” 如愿讶异:“师祖也不喜欢起舞吗?我听说凤翎师叔原先好象也不喜欢的。可是现在,不也跳得很好?” 一真没奈何地叹出一口气,瞧那边跳得越来越快的凤翎:“她那不是不喜欢跳。是不喜欢跳给别人看。我是压根便不喜欢。” “那多可惜啊!听说这是万年前一位惊才绝艳的前辈所创的。难得师叔大方,肯拿出来与同门分享。兑宫峰那边的师叔们听说个个都在学呢。” “那也无法,不为我所喜,便是逆我所心。这样的东西学来其实并无宜。” ——— 如愿听得点点头,好象听懂了又好象没听懂。而这时,便听凤翎师叔在那边喊了:“一真,过来一下。” “怎么?有发现?” “不知道对不对,但这个方向的感觉好象有些不一样。” 一真赶紧把那三人叫来,三人听了以后便朝着凤翎手指的方向走去了。临空在前面打头,逐风压尾。曜日陪着这三个小妞。 因为她们三个原先呆的地方是山脚之下,而指的地方又是向山之处,所以他们这一路可说是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走。只是,一直都走到山顶了。也没发现异样。 “这就怪了,我刚才明明有感觉的。”感觉这个方向涌来的风里夹杂着一种怪异的味道。 曜日眼光莫名的看她:“那我们背转身,你再跳一次好了。” 苏荃的脸涨红了,临空却自觉地已经转过身去了,逐风也赶紧转过去,至于曜日则是干脆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而已。 一真好笑:“凤翎,要不要我们也闭上眼?” 苏荃气得瞪她,却开始整理心绪再跳了一次。可这次却是怪了!一点反应也没有。重新回到刚才跳的地方却又有了。但感觉时有时无,并不强烈。因他们几个都不通阵术,所以也只有走一段跳一段,用这样的方法来验看。虽然法子笨了些,但跳到天色大黑时,终于还是找到了。 在刚上山大约只有四五百米处的地方,感觉最为强烈! 大家赶紧四处搜寻。以前定不了位的时候,范围太广无法搜索,可既然现在把位子定在了这巴掌大的一块地上了,那么很快就有发现了。 “你们过来看,在这里。”一真招手,把所有人都叫到了近前。如愿知道师叔看不到,便机灵的给她解释:“那里有一棵桃花,树干并不算粗,可上面却结满了桃子。一真师祖咬了一口,那里面的果肉没有灵气,可是果核却灵气浓郁。” 果核吗? 苏荃要过来捏了捏,果然灵气十分浓郁。又检查了附近的果树,结果,只有这棵树的果核是这样的反应。看来这棵桃树之下必然有端倪了!苏荃干脆过去摸住了树干,顺着木灵气一直向地下沿伸。先开始的几百米并无异样,而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顺着一条最细最细的根枝,居然感应到了一处石壁的存在。 那石壁似乎裂了一个缝,灵气便是从里面露出来的。 既然找不到阵眼的入口方式,那么就只有暴力执法一条路走了。三个元婴男修一起动手,不到半个时辰,那石壁上的山土便全让清开了。可露出的东西却是让这几个全呆住了! “不是什么秘室,竟然是一所石棺!” “石棺?”苏荃也犯楞:“棺上有写字吗?” 如愿紧盯着那边的动静:“临空师祖和一真师祖都去看了。目前并看不到什么字样。这石棺的外壁十分光滑,看不出任何字迹和花纹的样子。但造型好象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这石棺并不是修士们常见方方正正的那种。而是象凡人棺裹的样子。一头大一头小,而且盖子还是圆顶的。咦?临空师祖好象发现什么了!”如愿赶紧扶着苏荃过去,其它人也全凑了过去。然后大家便看到在棺头的地方现出一行文字来:“爱妻碧落之墓,伤心人韩起立。” 什么? “这是韩起的墓地?” ———— 逐风一声怪叫过后,好久都没人说话。苏荃很纳闷,便去拽如愿的袖子。可如愿也不懂,倒是旁边的曜日看到了,平淡解释:“这个韩起是五千年前玄天宗的一位前辈。当时中元大陆的情形十分复杂,道修各派纠纷不断,魔道却日渐强盛猖狂。当时玄天宗有两位惊才绝艳的修士,一个叫陆元生,一个叫韩起。师门对他们的寄望很高。可后来,我也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陆元生竟然迷上了一个魔族女修,甘愿入魔了;至于韩起,则是在重伤后被一个凡女所救,予她倾心。后来那凡女似乎被玄天宗的一位前辈误伤至死了,韩起不甘刺激,自曝丹田而亡。” 听起来似乎是个很有趣的故事。但有一点苏荃不懂:“他既然是自曝丹田而亡,应该便是死无全尸了。可为何刚才逐风说这里是韩起的墓地呢?明明是他心上人的墓地不是吗?” 逐风噎了一下,看向师父。曜日蹙了一下眉头,道:“我刚才说的,只是玄天宗史册上记载的事而已。事实却有些不同!过程比较复杂,一时讲不清楚。你只需要知道,这两个人是为了覆灭魔道诈死而已。可在魔道败退之后,却是再也有关于韩起的下落了。他的本命元神灯在半年后熄灭了。而他能呆的地方,似乎也只有这里了。” 怪不得逐风刚才会这样喊!仙凡相恋吗?果真不是什么美妙的结局。但苏荃对这个故事的兴趣并不大,她直接扭向曜日的方位:“接下来怎么办?开棺验尸?” “当然!若其中无恙,自然会给他们重新封尸入棺。若是其中有什么异样的话……便一定要搞明白,为何以一个元婴修士之能埋下的灵棺,会在棺背裂出一道缝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如愿的来历 这个棺盖上有裂缝吗? 苏荃虽然刚才感觉到一个石壁上有裂纹,但让她没想到的是棺盖。因为就象曜日说的那样,一个修士……尤其是一个元婴修士给自己,或者哪怕是给爱人做的棺裹,绝对不可能轻易破。而且就算是开裂,接角处开裂,地板开裂都有可能,棺盖应该是全棺当中质地最地的部分。因为这棺材被埋在地下,受力最多,也威胁最大的地方就是棺盖。 绝对不会轻易开缝,可这个棺盖却偏偏开了,一定有异状。 曜日他们在那边想方设法地打开石棺。苏荃看不到,便在一边想事。想着一会儿棺盖拿下来后,她一定要上去摸摸看。却没成想,棺盖一打开,便听到一真’啊’的一声尖叫! 然后逐风怒吼了出来:“这是谁干的?” “怎么了?”苏荃扶着如愿的手走到旁边。她看不到,如愿便是她的眼睛。以往这孩子也一直很机灵。可现在……这孩子一个字也不说。难道是吓着了? 她正在纳闷时,却觉得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把她拉了过去。拍着她的肩膀解释:“棺里一共有两具白骨,可是,让绞得乱七八糟。尤其是那具女尸,坏得很厉害,上下的白骨没一块完整的了。男尸稍好一些,但白骨也全挑乱了。而且,这里面的随葬品以前似乎颇多的样子,可现在却全开了。散成一地。其中珠宝首饰居多,一真正在仔细验看,上面似乎颇有灵气;另外还散落着许多小弓小马小箭之类的玩物,玉制。都让弄乱了,可是并未损坏。但这副棺裹内却是并未找到乾坤袋。而且连韩起的配剑也不见了。” 这情况确实是蛮奇怪的! 一个修士放在墓里的东西,有给妻子用的珠宝首饰不奇怪。那些东西或是他购买或是自制,有灵气,有阵法辅助什么的都不算怪事。可有小弓小马之类的玩物是为何? “难不成这个……女子和韩起有后代?” 似乎只有这一个可能性了。但相较于苏荃的设想,一真更倾向于:“那个孩子可能胎死腹中了。若是有生下来,韩起不会把玩物带在棺木里留作纪念。他更有可能做的会是把佩剑和乾坤袋给传给后人。以做修行之用。但眼下这棺裹中却有剑魂呆过的气息。可见那孩子没出生就死了。” 有道理! “而且这两具白骨当中,女人的尸首被折腾得比男人更惨,可见这破坏棺木的主犯很有可能是女子。或者说与韩起有特别的关系。否则不会这样去吃一个凡人的飞醋。”临空这话也有道理,但苏荃却不知为何想笑。这两个分析的内容一个比一个缺乏情趣。一真说胎死腹中。临空就来一个三角之恋。再下来,逐风会说什么呢? “这棺背上的伤口我怎么看着有点象剑伤?” 前尖后宽,两侧微突,是有点象剑伤的样子。但这样一来的话,这破坏墓地的人来历可就更奇怪了。 “韩起已经死了四千年了。就算他当年和谁有过什么暖昧。负心薄幸的话。要算帐也不可能拖到现在才算啊。四千年,再加上之前的修行,那人就算是了窍修士也寿元终结了。而出窍以上……师父,你听说过这样的人物吗?” 中元大陆几千年来,出窍修士以上的存在,几乎无人听过。因为能飞升的大家都飞升到灵界的,留下来飞升不到的,最多也就是个出窍的修为。但能活四五千年,肯定不只是出窍期啊! 这个问题不只难倒了逐风,连曜日也不曾听说过。但不管如何。这石棺中封着的始终是他们的同门。一真临空还有逐风小心地把白骨想法子拼回原状。珠宝首饰之类的,一真也一件没动,甚至把原本装这些的盒子修好后,又重新放回了那女子的头边。 而从始至终,那边的那个如愿都一句话没说。只是小脸惨白地站在旁边,一字不发。曜日眼中看到,却并未多言。只是把凤翎带离了她的周围。 若苏荃眼睛好着,一看就知道其中的猫腻。可偏偏她现在眼睛不好使不说,曜日甚至直接把她拉到了棺盖的地方,让她去摸上面的裂缝:“你试试。有没有什么感觉?” 苏荃手指摸到了,如同逐风刚才说的那样:“这确实是一把剑弄出的伤口。而且这个裂缝还颇新。具体年份我不敢说,但绝对没超过一百年。” “是这样没错。上面那株桃树的树干也并不粗,看上去只有十几年的光景。但若是有人破块的话。为何在这外面却是看不出一丝灵气残留的痕迹呢?” 修士使用灵力过后,都会在地方留下残余。哪怕是再小的法术,也可以被追踪掉。可这个韩起的棺木埋在这么深的地方,要成功破坏它上面的最坚硬的棺盖,一定需要相当大的法术才可。可这里却是一切如同自然。 这情况十分矛盾! 但越矛盾便越证明:来这里的人不同寻常!而这件事的背后,也一定别有隐情。 ————— 那三个人折腾了一晚上。终于把这两人的白骨弄得差不多恢复如初了。虽明知对方已死,可毕竟有同门之宜,几个人都在随身物品里拿出一些来,充作陪葬之物。灵石法器丹药佩剑甚至一些玄天宗弟子们穿了上千年的服饰,当然一真那里也拿出一些衣物来给那女人套上,她虽不好涂脂抹粉,可梳子手镜织帕之类的东西还是有的。至于苏荃给的,则是她早些年在极天门时,被人送的一堆华丽宫装。 重新将棺裹里填得满满不说,就连棺盖也修补好了。甚至为了再防人破坏。曜日和临空还联手在这里设下一个隐身防护类的阵法。之后,自然还得把翻开的山土重新再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填回去。至于毁坏掉的植被,将仙露兑上凡水轻轻一洒,不到一个时辰也就再是一片郁郁葱葱了。 可不管如何,还是有灵力波动的痕迹! 可之前那人到底是怎么做的,才会让这里看上去毫无灵气的呢? 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曜日便决定,大家先到长生镇上休息一二,顺道打听一下消息。当然,为了便宜行事,几人都将身上的灵气收敛了,又吃了拟容丹换了衣衫,所以当这三男三女站在长生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柜台前时,老板看了一下,直接吩咐小二:“天字号三间套房。” 一真眉头拧住,逐风却是噗的一下说了出来。而曜日甚至直接拉了凤翎跟着小二走了。天字号在二楼,长长的楼道左右是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房屋。可第一间到后,曜日却是直接的着凤翎进屋了。 搞得苏荃一头雾水,可是在进屋后发现曜日直接设了防御和隔音结界后,却是明白了:“你有话和我说?” 曜日点头,拉她坐到圆桌边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那个如愿,你觉得怎么样?” 如愿?“难道你觉得她有问题?” “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你想出来玩,她就推荐了她的家乡。而你一到这里就发现了情况。而且你没看到她刚才看到韩起夫妇尸骨的样子……她的来历恐怕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你觉得她是哪里的奸细吗?”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 苏荃想了想:“要是我的话,我宁愿猜测她是不是韩起和那女人的后代。” “后代?”曜日皱起了眉头:“一真刚才不是说那孩子很有可能胎死腹中了吗?”都没生出来,哪来的后代? 不料,凤翎却是直接笑了:“一真的推测是站在韩起的立场上推演出来的。毕竟那女子先亡故的,他后才殉情。若是那女子告诉他,孩子胎死腹中,或者生出来就死掉了的话,他去哪里证实?” 曜日张口结舌。而苏荃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大概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说这女人也太狠心了?其实这算什么?韩起不管对她有否真心,当初利用她可能确是事实。凡女就一定没有志气吗?打不过,也至少要折磨得他心痛难安一辈子才算解气。从最后韩起在棺裹中放了那些小东西来看,他对那个孩子可能是极愧疚的。想必他在知情后的日子一定过得颇煎熬。多解气啊!这样子我就觉得挺好的。” 她乐得很,曜日却已经哭笑不得:“你啊,真是……咱们在说如愿的事好吧。若就象你所说的那样,她是韩起的后人。那么,她又是如何得知她祖先的墓地出了问题的呢?” 对啊! 不管她的祖宗是哪个,她现在才炼气七阶,想当初那墓地被破坏时,有没有生出她来还是一说。就算生出来了,她一界凡女,又如何会知道这些元婴修士查了半天,都险些查不出来的事? “莫非是亲眼目睹?”上山打墓时,碰到坏人之类之类的。 猜测有很多,曜日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但不管是哪一种:“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必须时刻和我在一起。不要再轻易接近她。”(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逃跑 一个炼气期的小弟子而已,能把她怎么样吗?莫非她眼瞎了,就成了玻璃雕的瓷做的了?这些人也真是太……仔细了。 苏荃不爽,但介于这些人这样作的目的也是为了关心她,她就忍吧。不就是和曜日呆一个屋里嘛,有毛了不起的? 初始她神色轻松,心态也轻松,甚至在店家送来了晚餐后,闻闻味道不错,还吃了许多。可是,当她在里间洗漱干净,穿衣出来后,被曜日牵着手走向床边后,却猛然间觉得哪里不舒服。 “里面一些,我在外面睡。” 曜日的这句话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突然明白了,却没有多言。睡到里面,抖出了另外一床被子盖在身上。可是,这夜她却一个字也没有再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逐风临空他们过来商量事的时候,便看到天都亮了,凤翎还睡在床上。而且位子……居然是那样的! 临空咳了一下,有些发笑。逐风却半天苦涩不言。倒是后来赶来的一真上道,就和没看见一样,直接对曜日说:“我把如愿打发出去了,让她去买点这镇上出名的小吃回来。临空师兄,你们昨天晚上打听的结果如何?” 一真一派冷静的模样,说实话让临空颇有些不是滋味。为毛他就不能象曜日这样成功了咧?明明是三对男女,可一真却是在曜日拉着凤翎进房后,直接把如愿扯到她屋子里了。害他一晚上和逐风只能满镇上的打听。 但总算没白跑:“听镇上的人说,那长生山相传是有仙人居住没错,但怎么也是好几千年的事了。从时间推断的话,应该和韩起的出现差不多。至于后来,长生镇上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的这些凡人能听到的也只是一些传闻,可性度并不高。但是关于如愿的事,听到一些有趣的传闻。逐风,你来听。” 那条线是逐风找的。所以由他来说应该晚好。逐风赶紧收拾心情:“因这个如愿识文断字,而且许多教养举止都非平凡人家,所以我昨夜先找的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家。但转了一圈后,这些人家中却并没有女孩子修仙。或者早逝走失的。相反倒是在转到城东一间看上去很平凡的屋子后,我感觉到了些奇异的地方。那户人家也是看不出灵气的屋舍,家中摆设也全不起眼。可是在那屋中一位老婆婆的身上却有灵草的味道。我对她用了术,她便全说了。说她的孙女儿上山寻仙去了。” “这么说,那个婆婆是如愿的祖母?” “应该是的。我又问了那婆婆。他儿女去了哪里?那婆婆说,她孙女七岁的那年,父女带她去山上祭拜祖先。可后来天黑了还不见人回来,她便去找。结果……她儿子媳妇全死了,只留下小孙女一个摔在一处草堆里,残存了下来。” 这下对上了! 但是……“这个如愿今年才三十四岁,七岁的时候,就是二十七年前!那时候……”临空掐指算了算:“那时候好象是凤翎,不九音出事的时候吧?是至阳真尊陨落的那年。” 怎么会这么巧呢? “那个婆婆有没有说月份?” 逐风叹出一口气:“说了,是七月。至阳真尊是五月陨落的。他家先祖的祭日却是七月。师父,你这是在怀疑这事与至阳真尊有关吗?他就算是元神逃出,想夺舍,也用不着去挖人家的墓吧?”若说这世间有什么人的法力能做到眼前这三人都查看不出的地步,那么就只有出窍期的修士了。 至阳真尊,确实是头号嫌疑人! 可偏偏,他是五月陨落的,这边却是七月出的事。就象逐风说的那样,那家伙陨落之后,就算元神逃出。紧要的也是先找到合适的身体,而不是去挖人家的坟掘人家的墓。 所以这事应该和他无关。可……除了他,还有可能是谁做的这件事呢? ———— 结果没出时,如愿已经大包小包的买回一堆来了。看上去这丫头一切恢复了正常。可是在发现凤翎师叔居然睡在床内侧,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没起床后……还是小脸腾的涨红了。把东西给各位师祖摆好后,乖乖的端了一碟点心去旁边吃去了。 吃完早餐,一真拉了如愿出门打探消息,临空和逐风也是。而曜日则留了下来,却并没有做任何暧昧之事。而是悄悄地那边抖着域图在看。 午间时分,那四个回来了,打听到的是一堆所谓传说之事。并没有什么进展。午饭还是在房里吃的,可是凤翎依旧没起床! “这是生气了?”临空向一真传音询问。 一真却是就和没听见一样,神色平淡地对曜日师兄讲:“下午我觉得还是把人马分开来找比较好。这里方圆五百里内并无修行者的气息。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份力。” 这话象是在说如愿,可曜日却是直接扬眉看向一真。传音:“你想说什么?” 一真闭上了眼睛:“我只是提醒你,她生气了。这个时候,你杵在她跟前,只会让她更讨厌你罢了。” “可她现在眼睛不便,要不然你留下来陪她?” “我才不要!以她的性格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不一定看得住她,你还是另请高明的好。”一真提醒完,直接起身走人。 脸色怪怪的。 逐风觉得这事可能他不太适应在场,也溜了。这两个一走,如愿当然赶紧也走。最后留下来的人当然只有临空了。 对于这项新委任,临空倒是无异议。不过有一点他挺好奇的:“她就没反抗?”怎么在曜日身上看不出一点伤痕的样子? 一滴黑线划下,曜日拧眉:“你以为我干什么了吗?” “既然没干什么,为什么她气成这样?”临空可不信,他也是男人。虽然一真从不给他出手的机会,但他理解男人的选择。“既然你终于想通了,那么先下手为强也是一记好招。这丫头倔得很!多哄哄也就是了。换什么人,你离开一下晌她就能不生气了吗?乖乖想想怎么哄她吧!” 临空答应得是挺好,但末了却教育一翻后直接走人。所以,曜日只好在这些人都走了后,回到了床边。看着那个面朝床内,闭眼装睡的女子,叹了一口气:“下午想出去转转吗?我想回那个长生山再看一看。你是窝在这里继续装睡?还是和我一起去?” 一语双关吗? 和他一起? 哼! 苏荃的回答是直接把被子扯到了头顶上。 无法,曜日只好在设下了五重防御结界后,出门了。 ——— 而他前脚才走,后脚苏荃便一个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拍拍灵兽袋,冥蝶飞了出来:“主人,您有事吩咐小蝶吗?” “去看看,外面还有人吗?” 她没有详指,可托她一向不关灵兽袋的福,冥蝶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很乖觉地出去打听。她是冥蝶,这世上的修士无人关得住她。转了一圈后,回来报告:“他们都离开了。并没有留人在附近盯梢!” “很好!那我问你,你可有办法把我带离此地?” 带出一个元婴修士设的结界吗?冥蝶抿了抿嘴,没有直接说话。然后,便看到主人的手心里出现了一颗儿拳大小的水系妖丹。果断开口:“我可以带您出去。可问题是,出去以后怎么办?小蝶没有攻击的能力。而这里又是陆地,没有妖妖发挥的地方。再说了,他有了那样的心,您以后……” “这不用你来管。你只管把我先带出去。然后也不需要走多远,直接在附近个池塘里停下便是。我躲在太虚珠里,你去极天门给我传个信,让桓澈过来找我。” 极天门? 去找桓澈吗? 看来主人还是更喜欢那个男人一些。 冥蝶不敢再说话,收下了那枚妖丹后,告了一声罪后,便是落到了苏荃的头顶上。从那里开始不断地扇动翅膀,每扇一次便有一股黑色的风刮了出来。扇了足有一个时辰后,这个屋子里便已经漆黑如墨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了。 “主人,您可以开始走了。闭上眼睛向前走就行。我说停,您就停下。那说明您就已经出屋了。而只要一离开这个阵法,我马上就可以带您离开。” 实在有些诡异的境遇!只可惜苏荃看不见屋中岂有此理的情形。她只感觉到身体周围出现一股阴寒诡异的气息,森冷幽默得如同地府通道里的那种感觉一样。而她在这样的气息里走路,竟然就象是魂魄离体了一样。 穿越结界,半点不累。 而就在她走出屋子的那一瞬间,便感觉整个身体被吸到了什么地方。周围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妖丹尸骨珠玉甚至还有绫罗衣衫?难不成这个冥蝶把她收进它的储物袋里来了吗? 而半刻钟后,她又被一股脑儿的摔了出来。直接摔进了太虚球。 随着噗通一声,她和太虚球一起入水了。 而脑海中传来的是冥蝶的声音:“主人,我走了。那个妖妖……其实她人不坏!我们都是想自保而已。日子久了您就知道了,小蝶从来没有想害您的心思!而勾魂鱼妖虽然传言不佳,却也不是个个都是坏的!”(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桓澈来了 凤翎失踪了! 出去打探消息的五个人是前后脚回来的,可当曜日打开结界进入房间后,却是立马僵住了。这屋子里有一股诡异的气息!赶紧奔向床边,可里面哪里还有凤翎的影子? “她这是被人劫走了?”逐风急叫,临空却摇头:“不象!凤翎纵使眼睛不便,可她的火影术当世无双。哪怕就是来了一堆元婴修士,想让她不留下点东西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带走,我觉得不可能。” “那就是……”逐风说了半句话,没敢再说。他可以放开一些胆子和师叔理论,却不会在师父面前说什么。可他话里的意思,谁不明白? 一真走到床边翻了翻,和清晨一般,没闻到什么异样的气息。甚至连清洁咒用过后,太过干净清爽的味道也没有。有的只是凤翎身上的气泽,还有一股阴寒诡异的气息。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物,在空中抖了抖后,众人这才发现:那东西竟然是枚帕子。 而那帕子现在已经变成了黑色! “鬼气!” “鬼气?”曜日皱眉:“难不成是东莱的人?” 这家伙还是在怀疑有外人作崇吗?一真却道:“听说她有一只灵兽,来自冥间。可能是那个小家伙搞的鬼吧。我的意见和临空一样,不管修为,哪怕是元婴修士想不动声色的就把她带走是不可能的。凤翎从来不关灵兽袋,哪怕她逃不出,她的小家伙也会能留下来。可这里一个也没有。看来是她自己走的!你把她惹火了!或者说,你和斩月一起把她惹火了!” 曜日皱了皱眉,看向脸色不好的一真,正色道:“我没做什么。” “你以为你能做得了什么吗?”一真也怒了,干脆直接把话挑明了:“你和斩月还真是天生一对。他是在那边犹豫不决,东扯西想。你是在这边突然袭击,说干就干。你们把她当成什么了?青楼楚馆里的表子吗?说上就上,说要就不要。说不要就不要?” “一真!” 临空听不下去了,过来拉人。岂不料,一真却是直接甩手把他也扔开了:“少碰我。告诉你,老娘从来对你没意思。你少在那边自作多情。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儿了。要是她好好的还则罢了。要是她出了事,我和你们没完!” 一真一向是温文娴雅的,纵使同门之间也有相处不睦的,但她从来都是微笑以对,或者淡然处之。哪怕是在她最初加入玄天宗时。也从来不曾见她发怒过。可这次,她真的生气了! 出门后,二话不说,直接就祭出了飞行法器,冲回了玄天宗。 ———— 压根不理后面这几只! 而曜日临空逐风这三个,在镇里镇外搜寻了半个月后,也没有发现苏荃。 “会不会是她已经走远了?” “不可能!她的灵兽应该没有攻击的能力。不可能把她带得太远。”曜日深信:“她就在附近。” “但该找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啊!”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灵气波动的地方。不过话说回来了,临空觉得有些奇怪:“为何最近总是出现这样的事?曜日,你有没有想过?凤翎掩蔽自己的方法,有没有可能和在长生山韩起墓捣乱的人有关系?我不是说他们是一伙的。我只是说某个方法。” 是有这个可能! 可现在:“只有找到她才能知道答案。” 三人并未离开,而是一直在镇上寻找。有一次甚至找到了苏荃藏身的这只小湖来了。但好在的是:太虚珠掩蔽气息的能力无人能及!而冥蝶把他们带来藏起的这个小湖竟然是一所人工开挖出的某富豪后花园的小湖。 水面上飘满了各色莲花水草,花园里白天衣香鬓影,晚上则是勾肩搭背,你浓我浓! 一个月下来,苏荃光爱情片就看了五六出,动作片也有三场,其中还有一场是半果出镜的。那对主角似乎是本院的主人,大半夜的在自己后花园里玩cosy,玩得还超嗨。鬼哭狼嚎。又吼又叫的! 把苏荃逗得,一耸一耸的笑,笑得下巴都要掉了。 勾魂鱼妖乖觉地替上瓜子花生水果小点心无数,用来拍主人的马屁!不料。却得到了主人的反问:“你什么时候藏的这些?你也喜欢这口?” 这是主人终于肯和她说话的节奏了吗?勾魂鱼妖兴奋地摆着尾巴解释:“小的虽是海物,可偶尔也会到海边窜个门。人间的吃食虽没什么灵气,可有些东西着实美味。小妖便偷了来尝鲜。象主人现在吃的这些,其实都是妖妖偷来的。已经……三千年了吧?” 噗! 三千年的瓜子花生吗? 苏荃让一口瓜子皮卡住,差点没呛死。她错了!她就不该提这岔。不过话说回来,在乾坤袋里储的东西不腐不败。这么说来的话,也算是真空包装了。三千年的瓜子么?别人想吃还吃不着了哩。 “那你乾坤袋里还有些什么?我刚才在小蝶那里居然摸到了一些衣服和珠宝。她那么小的身子,用得着吗?”整个身体加起来,也三颗明珠那么大,穿个毛线啊? 勾魂鱼妖却明显有别的看法:“那也不能果着啊!再说了,冥蝶眼下虽只有这么大个儿,可只要晋到三阶以上,就能有真正的人形了。到时候,当然要穿的。” 三阶以上就能有人形? 苏荃抽抽:“那你呢?你什么时候能有人形?” 勾魂鱼妖撇嘴:“小妖与她们不一样的。雪卿是龙裔,七阶便有人形。不对,龙族是天生便是人形的。至于雪卿为什么开始会是猫形?妖妖也不明白呢。至于小蝶……主人可知冥蝶的来历?” “知道?赤凤的后裔,对吧?论来她的血统也算高贵的了。” “可混种太多代了。在小蝶身上已经感觉不到凤族的气息了。她所剩下的唯一的特长也就在于三阶便可化为人形了。不过即使是那样,她的人形也不是完全的人形。她的翅膀一直都会在,大概只有到了灵界才会褪得掉。” 真是一个悲伤的话题! “那你呢?” “小妖得到了七阶以上才有可能会变成人形,但也只是可能而已。因为我们勾魂鱼妖晋阶极慢,天敌又多,所以,起码小妖没听说过有成功变成人形的前人。” “晋阶慢,我倒信。可天敌多……”苏荃呵呵。这家伙隐蔽灵力的功能如此之强,哪来的什么天敌? 勾魂鱼妖不乐意了:“主人,那是现在的这些修士们不中用了,修了半天顶多是个出窍。可在妖妖祖辈们生活的年代里。大乘化神期的修士们有好多。他们最喜欢抓我们勾魂鱼妖,来做法宝。主人您也知道,妖妖没什么进攻的能力。虽然会躲,可那些修士也不是一般手段。我们……若不是有几分压箱底的能耐,怕是早死绝了呢。” 这小家伙的声音本便纯属女童那种天真可爱系。还喜欢装萌萌哒。平常装个可爱什么的也就罢了,现在给你演起悲情戏来,实在是让人听得皮皮抖! 不过有一点,苏荃还是不明白:“那你们为什么会晋阶慢呢?你们虽然没什么进攻的能力,可是胜在隐蔽无敌啊,悄悄游过去,直接咬死也应该不算太难吧?” “可我们勾魂一族有个怪僻,吃七阶以下的妖丹没有用。” “没用?” “对啊!外面的人都说我们勾魂一族多么残忍轼杀,可事实上那些低阶的小东西几乎都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吃了它们又没用,杀来干什么?” “那同类相残也是假的么?” 苏荃自觉问了个一针见血的问题。不料勾魂鱼妖却是直接冷笑出来:“主人,您没有杀过同类修士,然后抢了他们的乾坤袋吗?你们修士是人,尚且能杀人。我们是妖,为什么不可吞噬同类?又不是一个爹妈养的,为什么不能吃?” ————— 哇靠! 这小家伙口才相当不错的嘛! 在发现这点后,每天呆在太虚珠里百无聊赖的苏荃便开始和这家伙抬杠对嘴。日子倒也过得快。 一转眼,又三个月过去了。 曜日他们的气息渐渐远去,可能是怎么也找不到她,门中又有事务了吧? 但这个冥蝶的腿脚是不是也太慢了?让她去一趟极天门。怎么三四个月都看不到动静? 莫非……是中间出了变故? 苏荃正想用灵兽契约,召唤一下冥蝶的时候,却觉得心口突然痛了一下。然后,水面上传来了桓澈的微笑声:“阿荃。还不出来?我来接你了呢。” 这个死男人! 有必要笑得这么开心吗? 太虚珠弹跳而出后,苏荃甩手收起的同时,现身半空。手指伸出:“你在哪里?” 可半天,却没听到声音。反而是一双冰冷的手拉住了她:“你的眼睛……” “瞎了!” “怎么会?在哪里弄的?为什么我没反应?”桓澈的手把她揽住的同时,不断地在她身上脸上,摸来摸去。不含半点暧昧。只是忧急的上下找寻。在找她哪里还缺了胳膊断了腿吗? 苏荃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少说废话了!我问你,先前你是不是说过,只要我和你双修,你的心就会回到你的身体里去?” “没错!怎么?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还他的心? 苏荃冷笑:“我没那么闲。做买卖要赚钱,当然要一本万利才是。你那双修功法,可对疗伤有效?为了治这眼睛,所有的方法丹药,都试过了。可均无疗效。我想,或许双修能解决我这个问题。而既然如此,为何不找你?既能解决我的问题,还能还了你的心!” 说完,顿了一下,挑衅地摸上了桓澈的脸:“你不会是在你那娇妻和小姨子那里用功过度,那里,已经不能用了吧?”(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双修 这世界大概任何一个男人在听到这样的挑衅后,都会直接把眼前的女人扑倒吧?只可惜,桓澈现在一点心情也没有。拉着她一溜风似的便离开了此地。当然,就在他们离开的同时,便有两三只小尾巴跟了上来。 玄天宗的人吗? 桓澈好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亏得他有先见之明,吃了拟容丹,飞行法器也不是追天御风梭。至于身后这几只小尾巴……他自有办法甩得脱。当然,那必须快。在玄天宗真正的高手赶来之前! 所以,桓澈拉着阿荃在天上飞了半天,确定后面的尾巴只有三只后,猛然俯冲下地…… “不好!他要用遁地符!” “赶紧禀报师祖。” “可那有用吗?” 三人叽哇直叫时,果然,见那个不知从哪里出现的神秘男子拉着凤翎嗖的一下便在地面上消失了。 一遁万里,方向东南。若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样的距离足可以遁到极天门附近了。可天地异变,两片大陆中间夹了万里海峡。所以当遁地符的效力消失后,他们出现的地方也不过只是极天门这边大陆的海岸而已。 大白天的,总不能直接从水里跳出来。那会吓死宝宝的。所以桓澈把隐身符贴在了二人身上后,这才从水里出来。清洁咒出,消除了身上所有的灵气。但这样并不代表后面的人就追踪不到了。追踪灵力有许多种方法!哪怕使用遁地符也不是完全有效的。所以,桓澈在码头转了半天后,瞄上了一队意图向南的商队。把自己和阿荃藏身进了一枚匿灵球中后,钻入了那队马车的车底夹缝处。 一走三天,再换一辆。三天过后,又换了一辆。就这样,兜兜转转的,苏荃一直跟着晃有半个月的时间后,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四周渐自出现灵气,而她则又被装回了匿灵球中。直到两刻钟后,才被放了出来。 一座古香古色的庭院,并不大,但干净雅致。 “这是哪里?” “原中枢城旧址边上的一所修仙小镇。” “为什么不到凡人的地方躲着?我觉得那样更安全。” “那是你的想法!所以。我要反着来,让他们找不到我们,就得摒弃你的思维方式。还有,你告诉我,你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桓澈一把把阿荃拉进怀里。坐在腿上。手指轮流搭在她的脉门之上,然后又翻看她的眼睛,后来见她始终不说话,没奈何只好又将灵气输入她的体内去检验灵基和筋脉。结果竟是哪里哪里都好好的,可就是看不到了。 这情况……真是让他无语! 他凝眉想事,苏荃却不耐烦地开始扯他的衣领:“做不做?要做快点。”说话间竟是已经把他的上衣剥了一半了。 桓澈失笑得浑身发抖,抱住她的脸颊,狠狠亲了半天:“小傻瓜,你当双修只是鱼水之欢吗?那得要功法的。你什么都没学呢,剥我衣服干什么?只想和我敦伦睦乐的话。我倒也欢迎。你乐意吗?” 切! 当她不知道双修需要功法的吗?“那还不快点?” “你还真是性急!不过……”桓澈着迷地闻着她颈间的气息,一口一口地在那里亲吻,声音黯哑:“我也想死了。要不,咱们先试一回如何?你这个身体还是处子,头一次便用双修之法来行功,太痛了。不如先好一回,下次便自在了。怎么样?” 他一边说一边吻,手指却已经开始剥她的衣衫了。苏荃不悦地拧眉,但她是经历过的。破身之痛,并不是说它本身便有多大的痛楚。在经历了修真界的各种痛楚折磨后。那样的过程简直可以忽略不记。可是……它却容易让人心生摇曳!双修功法也是功法,她不想因小失大。所以,虽然桓澈的这种纯占便宜的举动让她很不开心,但为了她的眼睛。也便没有推开他。 一切……如同曾经记忆中的那般! 他向来是个中翘楚,精于此道。再加上万般柔情蜜意下的多方哄慰,自然不曾把她弄得太痛。甚至于激情之时,情潮汹涌得她险些失声叫出来。 ———— 一场欢事,大汗淋漓。 本来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可这个桓澈居然才好了没一会儿,便又缠了上来。苏荃大怒:“你有完没完?还不赶紧把功法给我?” 桓澈失笑:“别急!哪有一次就能好的?再说了。已经这样了,又有什么好介意的。阿荃,我想死你了。让我亲亲好吗?”说着便要去吻她的唇,刚才她就一直不让他亲那里。苏荃当然不乐意,可是这个死桓澈居然就是要来。她推他蹿他的下场是惹得这家伙竟然疯了,没有任何调弄便直接冲了进来。 颠鸾倒凤,胡为胡来,完全没有节制可言。那模样倒是让苏荃想起来他们刚在一起时的样子。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更何况这人这副明显不想和你讲理的样子,又有什么好挣的。索性便由他去了。直折腾了足有半个月,才见这人渐自平静下来。搂着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眼睛不好,看不到他的样子,却似乎感觉得到他身上传来的伤感气息。 真让人皮皮抖死了! “别装徐志摩了好吗?我又不是陆小曼。赶紧把功法拿过来。” 桓澈苦笑,低头亲了她一下后,便把一只玉简递了过去。她眼睛不好,但玉简是用灵气探入神识识别的,倒也不影响。而双修功法这种东东,苏荃还真是头一次见。颇有兴趣!但一看之下,却觉得……太特么的猥琐了!所有灵气的运转,必须是在二人相接相合时才能进行的。而这部功法运行时甚至还需要配合一些指法和丹药辅助。看到讲义时,苏荃才明白:“原来这套功法竟是主意疗伤之用的。这么说,它对修为的增长并无多少益处了?” 桓澈淡淡道:“双修之法本便是以阴阳互济,温养筋脉为前提的。后人无聊,才把它变成了增添修为之类的东西。失了原意不说,也生出了无数邪念。我这套功法传于上古,乃是当世绝品。不管对方受了多重的伤,都有神效。你的眼睛,还是没有进展吗?” 他们虽不曾真正运行双修之法,但阴阳灵气的共慰却是已经有了。他这里得了她的元阴之气,颇有补益。至于她这里……“没效果。你又没有元阳!” 她很没好气。桓澈本来落寞的心情却是被直接逗笑了,搂住她,亲了一口:“男修的元阳其实也没什么用。只有纯阳体质的男修才讨人喜欢。不过阿荃,你真的要把我的心还给我吗?” 这话好生古怪! “我又不是没有,多要你的半块干什么?” 桓澈动了动嘴,终究没说:“行!你要怎么做,由你便是。更何况,我也是该结婴的时候了。再不结婴,有人就又要疯了。” 是指沐阳死老头吗? “他又往你床上塞女人了?”天权宫的特色服务就是当爹当师父的万分体爱晚辈,时不时的往他们床上扔两个女修,供以采用。 桓澈捏她的小脸蛋:“甭吃醋啦。我可没要过。不只那些人,就连那姐妹两个我也没动过。” 什么?苏荃怪异地扭脸看他,本想直接来一句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了?可想想前些天的事,这人热情的模样也不象是哪里有了问题。便没问。 这套功法,桓澈是早已经烂熟于心了。苏荃虽是第一次看,可身边既有这人辅导,效果也便慢不了。在确认所有流程都被完全领悟后,二人正式开始双修了。 先开始的过程颇尴尬。毕竟没有任何那啥那啥就直接相联是挺那个的。可是当姿势摆好后,开始运转功法后,两个人的心境便全肃然起来了。 苏荃一知自己她体内的阴灵气十分充足,也听说过无数遍阴灵气的好处。但这次,却是让她扎扎实实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好处。因为桓澈的这个双修功法,竟然可以在运功的时候,让她看到了桓澈体内的情状。看到他只剩下一半的心室,看到周身上下残破不堪的筋脉。就连他金丹上的裂纹都一清二楚。 怎么会这样呢?这人到底受过什多少伤?为什么身体会坏成这样? “勿要多想,一心求念。” 桓澈的声音自脑海中传来,苏荃羞恼,拉回了所有的思维。 所谓阴阳双修,其实就是将二人体内的灵气以特别的渠道推入对方体内后,再轮转回自己的身体里。道理很简单,而具体的作用也因为可以看到对方体内的变化,而变得不需缀言。 她的阴灵气在他的身体里转一圈,桓澈那些受伤的筋脉便好上一分。 半个月后,他的筋脉便已经恢复如初了,甚至似乎更有弹性。 两个月后,金丹上所有的纹路全部消失了,整个金丹光芒大盛,灵气逼人。 而等到了六个月后的某一天,在吞食下一种丹药的第三天后,苏荃突然觉得心口巨痛起来。而桓澈则是一口吻住了她的唇。 “放松抵抗,张嘴!” 这是终于要把他的心还给她了吗? 苏荃忍耐住了一切的痛楚,虽然这次的痛楚疼得她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可是为了还他的心,她必须忍住。至她的口关,因为太痛了,实在有些打不开。而他这次,却是直接捏住了她的两齿关卡,让她的口关一直处于在通畅的情况下。直到,一股几乎要将她杀死的巨痛传来后,那半颗通红的心,终于从她的身体里脱出去了。 经由她的口,传入他的身中。 而就在他的心终于回到它本该呆的地方后,苏荃的意识却是在瞬间陷入了昏迷……(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心路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阿澈,阿澈,你在哪里?” 一个空旷的花园里景色宜人,可人影却只有两三只。一只四五岁大的身影正在搜寻着另外一个大概也是相仿年纪,却躲在花丛后不愿意出来的小萝卜头。 两个人都穿着礼服,可是那躲在花丛后的小萝卜头却是愤恨的把一堆泥土抹在雪白的礼服上。哪怕另外一个终于找到他了,也依然在那样做。 那个追来的男孩子在找到他后,焦急的神色终于掩住了。而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时间……让苏荃不由得心头一颤。 “怎么?你讨厌她再婚吗?” “哼!”那个躲在花丛里的男孩子愤恨地别过脸去。 追来的男孩子却和他一起挤到了那株盛开的美人蕉下面,神色阴冷肃杀:“其实再婚不再婚有什么区别呢?你父亲不会再回来了,而她和那个人也早在一块儿了。双修都无数次了,一个婚礼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那我也不要她再婚!” “可你阻止不了啊!甚至,连我这个少主也不能管这样的事不是吗?因为你和我都还是小孩子,性命安全都捏在别人的手上。阿澈,我问你,若有一天那个你母亲再婚的对象要危害你我的性命,你说她是会管?还是不管?” 一个冷悚的话题,惹白了两个小男孩的脸色。 他们谁也没有再说什么,却相携着离开。 ——— 时光流逝,转眼间这两个男孩子已经长大,可身后却多了另外一个小一些的小男孩。眉宇间和那个叫阿澈的少年颇为相似,粉白玉琢般的招人喜爱。只可惜,这两个年长的哥哥却是到哪里都不带他一起玩。 直到某一天,一个面容绝美的少妇把那个叫阿澈的少年叫到了面前:“阿澈,为什么不和弟弟一起玩?” 阿澈冷眼挑眉看着眼前的美妇:“我哪来的弟弟?他姓什么?我姓什么?别闹了母亲。你已经再嫁,便是别人家的人了。我不会扰你的新生活,你也不用再来我面前指手划脚。” 美妇的笑容凝在脸上,莫名地看着已经长大的儿子远去。 ——— 镜头再次转动。那个小小的少年终于长大,却不知何故和那个面色苍白的少年开始行迹亲腻。面子上,那个面色苍白的少年似乎和这个孩子更为亲近,因为那个叫阿澈的少年总是不在家中。 可事实上呢?每当那个叫阿澈的孩子回到家里后,那个苍白的少年都会恶作剧一般地告诉他:在他不在的时候。他给那个小弟弟安排了什么危险的工作。他受了几次伤,疼得有多厉害。而那个叫阿澈的少年每一次都笑了那样畅快。 他会把从外面弄回来的灵草全给那个苍白的少年;会把他珍藏的玉简毫无保留地借给他看。当然,那个苍白的少年则会把那些灵草全部炼成丹药,从里面拣出最好的留给他们两个。甚至也会把他珍藏的灵书分给他一起看。 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出门,一起看海,甚至一起到凡间找女子嬉戏。 亲密无间吗? 直到有一天,那个阿澈站在了那个已然长大的苍白男子面前,冷然地看着他:“你让我母亲去找了阿荃?” “没错。” “你让她吃了阴凰果?” “没错。” “你要吃了她的心?” 可能是那个阿澈的表情和话语都太冷然,那个苍白的男子终于没有再无谓的讲什么没错。他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面前,郑重地看着他:“阿澈,我知道你有些喜欢她。但现在的情况是:南京已经被朱雀看死了。我们的人不可能再在外面去寻找更合适的目标。她是唯一的选择!” “而且,恕我说句不中听的。你和我是要去中元的。到时候你走了,她怎么办?她会如何呢?你的母亲当初何尝不是对沐阳师叔崇拜敬慕?可师叔走后才不到一年,她不就和洛城在一起了吗?女人就是这样的。与其在你走后,她和别人鬼混在一起,我倒情愿在这个时候就了结了她。阿澈,我不想让那个女人玷污了你的心情。而我们的路,也应该只有长生。” ———— 那个阿澈离开了! 他没有回家。更没有到他妻子在的那个地方,他去了山中角落里,一处已然破败的庙宇里。那里荒无人烟,便连人迹也遍寻不到。 已经塌掉一半的主殿内。一尊木佛无悲无喜地立在原地,俯看苍生。 他看了它良久,说不出一句的祈求。 他的眼睛里全是困惑,可他却似乎不明白要怎么做。 直到……一个声音在那木佛的后面响起:“你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你似乎知道。但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一定知道吗?你和你的弟弟甚至有一半的血缘相似,可你又愿意相信你和他有相似之处?既是如此。为何你想相信,你的妻子会和你的母亲一样,在你离开走,将你彻底的忘记?” “你是谁?” 阿澈闪身到去木佛的背后寻找,可是那后面什么人也没有。有的却只是一只陈旧的木匣。 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枚丹药和一只银光闪闪的匕首。 “分心匕,同心丹?”阿澈一眼认出了那两样东西,可额角上的汗珠却是哗的一下流了出来:“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你想我干什么?你想让把我的心剖出来给她吗?那样我会结不了婴的,我会死在长生的路上,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他大喊大叫,四处找寻。可是那个声音却始终没有出现。 ———— 直到……画面终结的那一幕! 碧波荡漾的大海上,一只雪白的快艇内,有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孩子,平静地躺在床上。她面容清瘦,脸上却满是笑容。 床边的小桌上是两瓶已经空了一半的安眠药。 而她的手心里……紧握着的,是一枚素色的男用婚戒! 那个阿澈的眼睛在看到那只婚戒的时候,呆掉了。他失控般地抱住她,大哭了出来。可是,房间外却传来了一个妇人冷漠的提醒:“阿澈,不要误了时辰!” “你滚!我知道该怎么办?用不着你来教?” 那个妇人离开了。可屋子里,那个叫阿澈的男人却已经举起了一把银刀…… ———— 尖锐的疼痛,破碎的侵袭。画面再难完整,最完整的画面也不过是漆黑的天际里涌现出的一只纯黑的怒龙…… 之后的一切,一闪而过。包括曾几何时的那个熟悉的小村庄外,山头上立着的一个瘦如枯干一般的男子。她几乎认不出他!而他也没给她认出他的机会,便变成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头,隐身在这个村庄…… 苏荃从此变成了朱绯色! 可朱绯色的性命却超出想象的被快速终结掉了。 当赵问瑾被冠以新的灵魂后,他的心痛才终于轻松下来。他不敢再和她接近,却又忍不住看着她。他得为这样的行径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赵问瑾的出色也使得一切似乎顺理成章起来。 他绞尽脑汁得到了父亲的同意,举行了世人眼中的婚礼。可红艳的婚床上,面对着他的却是如同木偶一般的新娘。 一个死定的局!一次次的轮回,无法被真正的破解。他的发间出现了一根根的银丝,他发现了,从此不得不在先次出门前,仔细观察他发髻的外形。 可是那个女孩子却似乎碰到了更有趣的伙伴,更志同道合的朋友。他的情敌在不断地增加,而比这个更让他担心的却是她的翅膀在一天天的强大! 她会离开他吗? 她离开他后,会去向何方? 在哪里,她还会坚守着与他的诺言吗? 每一个的夜,成了他的煎熬。可是他却无法打破,因为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所有的丑陋。直到……一个真正的危机来临前,他坦白了一切。 他送走了她! 却兜不过轮轮回回的命运。 而她脱不开极天门的下场,便是只能最终死在这些人的手上。 所以,这颗心哪怕****夜夜都在悬心和抽痛,也终于一声不吭地看着她走进了玄天宗的山门! 无数个夜里,他的指头夹着从玄天宗传来的各种信报。他一字一句的看,看到深处,心痛得咳出无数的血花。 他病了,患了不知名的病,可无人查得出原因。 他结不了婴,无论如何都只有失败。可他却因为这样有了更多的时间! 他到凡间学习医术! 他在无人时将炼丹术反复的琢磨! 他博览群书,将所有的隐秘狷刻在了心底。 他的眼中不再有欢笑,曾几健康的面色上终于有了象那个人一样的苍白。 可是他的心中却再也没有放弃这两个字。哪怕一次次的失怕,换来的也只有一次次的继续努力。他不断地调整方案,全盘的重新计划,他看着她,远远地守着她,他等着她,心心念念地想着她。 直到,她派冥蝶给他送来的消息——“过来接我!” 在那一天,他得到了全部!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新契约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寂静的山谷漆黑如墨,可在迎来清晨第一抹阳光时,那种墨却在突然间转化成了浓浓淡淡的翠,碧色入心,清脆欲滴。鲜嫩的花朵上,青绿的树枝上,到处都是那浓雾化作的点点露珠,如同这世间最完美的水晶,最靓丽的钻石一样,在微微的晨风中摇曳、颤抖、滴落……融入泥土。静待着再一个夜的来临,悄悄的化作雾气,然后在阳光的照射下,再次凝结在它最喜爱的地方。 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苏荃结束行功后,便出了三元居。在三元居内,她其实可以看到一切的景象。可那种风的味道,露珠的味道,树叶的味道还有山谷里不知名的野花香气,却是只有在身临其境时才能有的感悟! 尤其是在她的眼睛复明之后,她开始贪看这世间每一抹的颜色。 以往她顾不上,以往她忽略的东西,却只有在失去后,才知道原来它是如此的宝贵! “主人,您要的露珠!” 一个清快的声音在身后想起,扭头时却不是往昔那只蝴蝶的模样。她已经成功变成人形。虽然只是刚刚进入三阶,却已经有了人的模样。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大的美丽少女,除了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是诡异的暗红色外,只有衣衫得当,连她背上那对翅膀都可以隐藏起来。 她的手上已经有一只装满露水的水晶瓶。接过一闻,那里面的味道清香宜人,正是这山间不知名野花花蕊上凝结的露珠。 “很好,辛苦你了。和妖妖玩去吧。”两颗妖丹递出,冥蝶欢喜地钻进灵兽袋里去了。至于苏荃,则开始新的一天的努力。 ———— 她到这个山谷定居已经有五十年了。除了先开始的五年,她用来结丹外,剩下的时间内。她晚上用灵气漩涡来加倍修行,白天则铸剑炼丹。她兜里的那些银魂鱼脊骨已经有十指被炼化成剑;冰晶霜、筑基丹、上清丹各是更炼出了五十瓶极品丹药,其它不计;在确定她的铸剑术和炼丹术并没有退步后,最近她开始炼暖春丸了。 虽然这四十五年的时间里。托了灵气漩涡的福,她成功的已经进入了结丹后期,但她仍然需要这种暖春丸来以保不时之需。毕竟,她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只等那边那个人的事了结后,她就要离开了。而在此之前。她必须保证好她所有的装备,以及出去后,要送去玄天宗的东西。 暖春丸,她曾经炼过。可是中品居多,上品极少,极品更是一丸都没有出过。姜游家的这种神秘丹药果然有其非凡的效力,但也同样有着极为复杂的炼制过程。一个不小心便是满盘皆输,而一个小小的失误,则会让所有的努力为成残次。所以这次,苏荃极是小心。她一定要练出极品丹来。 可老天爷似乎是嫌她兜里的极品丹已经太多了。正在她细心准备的一炉丹丹药准备开炉之时。三元居外却是突然雷霆大作! 无数的黑云集结在了这片天际之上,紫中带金的雷电在风雷中不断地滚动。直到一股青蓝相间的光芒从那边的那个山峰中冲天而出后,才疯狂地劈了下来。一时间飞沙走石,灵气疯涌。整个山谷内的花草树木全都被那些雷电残光劈中了,有的直接被劈死了,有的则开始燃烧。整个山谷变成了一片通红。 而就在这片通红的火谷为燃烧了整整三个月,变成一片焦土后。天上的雷云消失了,换来的无数雪白中带着金光的灵云,漫在的花朵飘落而下的同时,更有细细绵绵的灵雨从天而降。 灵雨落地的一瞬。焦黑的土地开始复苏。青草、新芽、嫩枝,一点点的长大,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生机盎然。而那些从天而降的灵花,本该是无形无质之物,在结婴天象后消失不见的。可它们却奇怪地在这样的灵雨滋润下,竟然落地生根,抽芽开花了。 于是,当桓澈从秘地内走出来后。居然看到的情景不是一片焦黑的山谷,而是一片比之以前更加美丽,处处凝结着不知名浓郁香气的山谷。 而在山谷的正中,他心爱的女子,正微笑地等着他。 “阿荃!”他身形一晃,便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欲拉,却被她抢先一步,递过了一身新衫:“恭喜你,你终于结婴了。” 桓澈接过的同时,当着她的面,换上了新衫。本便是英俊无匹的男子,在结婴之后更是散发出了别样的魅力。怪道昊天门的那对姐妹就算是不要颜面,也一直要守在他身边了。那样的心境,她也曾经有过,但可惜,不管往事如何,那样的心境,她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既然你已经结婴,我的眼睛也好了,那么,也该是告辞的时候了。你若是直接回极天门的话,不妨和净尘师兄讲,我的匿灵球已经坏了,让他多给我两个备用。至于我承诺过要给他的飞行法宝,还是欠一些火候。” 她要走了吗? 桓澈极力想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可是……在他如此喜悦的时候,听到这机关报类似于噩耗的消息,真的,太难了。 他一时没说话,可阿荃那里却是已经翻起了白眼:“怎么?你不愿意放我走?” 她生气了!亦或者,她对他的戒心,在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后,仍然无法消除。她不愿意呆在他身边吗?“那你要回玄天宗?” 原来这人是在想这个? 苏荃摇了摇头:“我想到处转转。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到处走动了,一直在一个地方,被好多琐事缠绕,心境都麻木了。这次既然出来了,便没打算轻易回去。” 就知道会是这样!连他,她都不肯轻易原谅。更别说别人了。 桓澈的眼中终于有了笑意:“那你打算去哪里?北原,去找姜游吗?” “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我更想到西陵去。” “西陵?”桓澈把西陵的情况在脑海中一过,便明白了:“你想到那边去找一些矿石铸剑?” “没错。”提到她最喜欢的话题,苏荃也乐了:“中元的矿石我能见的都见过的,别人没见过的,我也有不少。可西陵那边的却实在少见。更何况佛修是怎样的?魔修又长什么德形,我还真是想亲眼瞧瞧。” “那我和你一起去!” ————— “一起去?”苏荃抬头看天,她早知道这个人既然已经缠上来,就没那么轻易能甩脱。所以,她没必要和他较这种不可能成功的真。但条件却是必须要提的:“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桓澈楞了一下,忽然明白了,失笑地托起自己的下巴:“我和你……当然是陌生人的关系。中元大陆这样大,两个修士同时出现在西陵,也不是太奇怪的事。更何况你还是个如此美丽的女修,在下心生仰慕,悄悄尾随,也算不上怪事吧?” 苏荃扯了扯嘴角,没有反驳:“这是你说的。桓澈,还有一件事,我也知道你能答应。” “是你和我……双修的事吗?”关于这点,他是早料到的。桓澈的眼帘垂下,看着地上青青的碧草,冷嘲道:“如果你注意过,就应该知道。我当初去接你时,形貌便不是我的本样。至于这次出去后,自然也会一样。若水剑我已经转送给了紫潋,那把剑以前她用不起,现在她心如铁石,用一把重剑却是再相宜不过了。不过若是真碰到厉害的对手打起来……玄天宗的某些人,还是会很轻易地认出我是谁的。毕竟,我和那些人曾经生死搏命。我的招术,瞒不过他们。” “我没打算让你瞒他们这些。只有那件事,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你父亲。” 桓澈冷静点头:“没错。我也不会让他知道,给自己添麻烦。不过阿荃,你确定你以后都不会想和我再一起双修了吗?” 这是调戏吗?亦或者是郑重地询问?苏荃把眼神收了回来,眯紧了盯着眼前的男人:“你是想说,你这个双修功法还有别的效用吗?如果诱惑足够大的话,我不会拒绝。但如果诱惑不够大的话……抱歉,我对和你做那档子事没兴趣了。” 她的言词冷静得没有一丝情感。甚至直接言明了,如果好处足够多的话,她不会拒绝再和他在一起。可如果好处不够多……那她就不会答应了。 好处吗?“当然会有。我说过了,这个功法来自于上古,除了修为增长方面无益外,其它方面可说是妙处无穷。而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男修用的副本的。” “怕我去找别人吗?” “当然!”苦涩的承认,却是扎扎实实的清醒。桓澈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欲摸她的脸颊,却被她让开了。他的手停在半空,最后握成了一只拳:“阿荃,我只希望你若有一天,又碰到不可相逆的困境时,会象这次这样想到我。而我……不管如何,都会帮你的!” “很好!那我就多谢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魔祸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都已经不再年轻,情感变得更容易被理智掩盖。 二人商议好新契约的内容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后,便离开了这个对二人来说,都已经不算陌生的山谷。 只是,任他们计划得再周全,也不曾想到:他们刚从山谷中出来,在飞行法器上飞了没有半个时辰,便看到一名青袍修士架着一只追天御风梭在拼命的逃窜。而他身后竟然跟着三个黑不溜秋的…… “魔修?”桓澈倒抽了一口冷气时,苏荃却已经直接冲了上来,抽出九音剑挡在了那个青袍修士的身后,劈天盖日之下,日月分光剑阵和火影术同时袭出。那三个魔修里,有一个被她的火影术,烧到,不到三息便化成了一堆焦土。而另外一个魔剑的左臂则直接被切了下来。 第三个魔修修为最高,已经是结丹大圆满的境界。 他成功的躲开后,直接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了一朵魔云里。 “你是谁?” 那个青袍修士本来以为他这次死定了,却不想……居然半路被救,救他的人还是:“凤翎师姐!” 直接扑了过来,结果用力太猛,噗的一下,一口污血喷了出来。 苏荃皱眉,她依稀记得这个人的模样,但叫什么有点想不起来了。五十年没见,结丹了吗?可是居然这么不经揍?扔过一瓶暖春丸后,冷看那名魔修:“这位道友,这个人我要定了。若是无伤大雅的话,大家各走各路如何?” 那名魔修虽然也是一身漆黑,可衣袍之内却隐隐透着红光。那两个魔修并无此兆。可见这人身份不同寻常。在不明究里的情况下,苏荃不想和人硬扛。尤其对方还是个魔修!她从未和魔修打过交道。 那名魔修冷哼一声后,直接摄了那名受伤的魔修退走。至于另外一人的乾坤袋则被苏荃直接收了起来。 ——— 回头看那名青袍修士,嘴皮子动了动。还是没想起来。 那人倒是机灵,直接说了:“我是离宫峰的弟子,师姐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才结丹不久。我叫恒长。” 恒长啊? 还是印象不深。但有了名字总归好称呼了:“恒师弟。你怎么会和魔修搞在一处了?这里是极天大陆吧,守一师叔不是吩咐过,若非必要,玄天门弟子不要到这里来的吗?” 提起这事,恒长便急了:“师姐还是和我赶紧回……中枢城吧!” 中枢城? “它不是早已经毁了吗?”难不成在她闭关的这五十年当中。中元大陆又出事了? 果然,二人一边上路,苏荃便一边听到这个恒长在旁边给她解释这五十年来发生的事:“师姐你离开的时候,不是已经知道有人挖了韩起的墓吗?后来曜日师叔查出,这事竟然是魔修干的。目的好象是为了韩起墓里的一颗什么样的珠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还没弄清的时候,魔道的人竟然突然在极天大陆出现了。” “啊?他们……魔域所在的地方不是在天地异变的时候,已经飘走了吗?”飘到了哪里,无人知道。怎么会突然卷土重来了? 恒长叹气:“这个事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查出来。但是有大批魔修出现在极天大陆却是不争的事实。极天门散落在外的弟子被杀了很多,沐阳掌门直接派人来找掌门师叔。另外又联系了昊天门和散修联盟的人。四家联手共同抗敌。而地址便选在了中枢城。这三十年来,我们不知道和那些魔修打了多少仗。可是那些魔修的数量却是越来越多。如今。四分之一个极天大陆已经是魔修的地盘了。就连师叔刚才出现的地方也算是魔域了。” 怪不得她刚才从山谷里一出来就觉得哪里不对! 唔,那个桓澈竟然不见了? 是回极天门了吗?还是发现了什么? 苏荃想想后,还是决定发了一个传讯符。半日后,收到了回复:“我先回极天门了,不出意外的话,半月后会在中枢城再见。到时,我会把匿灵球带到的。” 他没出事就好! 一路上,苏荃又问了许多关于玄天门的事。得到的结果:喜忧参半!喜的是一真竟然结婴了。忧的是门中几位元婴大圆满的师叔竟然没有一个晋阶出窍的。至于曜日和斩月的事,她压根没问。那个恒长也似乎没敢说的样子。 可,就在二人终于赶到中枢城后。这小子却是突然被飞毛腿导弹附身了一样,嗖的一下子便蹿到里面去了。而就在那小子飞进去没一刻钟后,便有四五道元婴期的气息人城内冲了出来。 头一道是一袭素影,冲过来直接便把她紧紧地抱住。 ———— 苏荃。眉头抽了一抽,没推开。只无奈道:“一真,有必要这样吗?赶紧松开,你快把我勒死了。” 一记狠揍,直接捶在胸口,而后是一真气愤的大叫:“这些年你死到哪里去了?至少传个信回来吧。你知不知道。你音讯全无,我都……都……都……?” 一真的眼珠子不会动了。而在她身后跟来的……斩月、落雨、逐风也全呆住了。斩月脸色惨白,而那两只也是面无人色。 凤翎的元阴……竟然不见了! 这冲出来的四个都是元婴修为了,苏荃却只还是结丹修士。她的元阴在不在,这些人自然一眼便知。不过,苏荃却就是当作没看见。只挽了一真的胳膊道:“我出关的路上碰到恒长正在被三个魔修追着砍。这死孩子说话说不清楚,魔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整片魔域都飘走了吗?哪来这么多魔修?” 她的淡然影响到了一真,但惊讶过后,忍也忍不住的幸灾乐祸却是逗得一真眉开眼笑,一边与她往城内遁去,一边解释道:“这事一句半句说不清楚的地。还是一会儿让曜日师兄和你说吧。这些年你不在门里不知道,师父他啊,悔得肠子都青了。都怪他出的那些烂点子!把你惹跑了不说,曜日师兄已经整整五十年不和师父说一个字了。” 这是什么意思? 苏荃不解,一真却一边瞅后面几个。一边悄悄和她传音:“当初你生气,不是因为曜日师兄怪里怪气的吗?都怪师父自作主张,给曜日师兄下了迷心丹。不过说来曜日师兄的定力实在够可以了。都已经那样了,不照样什么也没做?” 原来竟是这样! 苏荃的一口气总算是抒了出来。不过……守一师叔给曜日下迷心丹这事。咋怎么想怎么搞笑了咧? ——— 现在的中枢城是在昔年中枢城的旧址上建起来的。外形几乎一模一样,而里面三门四派虽然也各有分舵,但议事的总厅却是改在了城主府。 他们先回的自然是玄天宗的分舵。院子里的玄天宗弟子们都已经听说了,这会子见一真师祖和凤翎师叔挽着胳膊,有说有笑的进来后。大家都开心的鼓起掌来。 这倒弄得苏荃有些不好意思了,直接把一堆药瓶扔了出来:“行了,见者有份,自己分吧。” “多谢师叔!”一帮猴子呼的一下扑上去抢东西了。你争我夺的样子让苏荃心头发暖。至于走到厅内后……看着厅内正位上端坐着的三旬男子。 苏荃抿了抿嘴,含笑走了上去:“师兄,我回来了。” 上座的曜日也呆了,她的元阴……但他素来自持,很快便收敛了神色,温言道:“回来就好。昔年之事,都是师叔胡闹。这次办完事回去。你一定要狠狠敲他一笔才算。师叔兜里颇有一些好东西。这次,绝对不要饶过他。” 话里的狠意,逗得苏荃笑着应是。 而在这时,斩月三人也已经进来了。落雨的心情恢复得最快,此时又见凤翎和曜日师兄有说有笑的,想来已经知道内情了,便更加释然。直接问道:“你的眼睛可大好了?” “好象是好了。会不会复发不知道,但眼下没问题。落雨师兄,你已经中期了?唉呀呀,我可真是背。你们一个个全结婴了,就我一个还在半路飘着。”她语气欢快,甚至直接打起趣来。可见心情不错! 落雨大笑:“你本来就比我们小着好多呢。平常让你叫一声师兄,已经算便宜你了。若在凡间。当你祖宗也够了。” 祖宗? 苏荃眦鼻:“一个人可当不了祖宗?落雨师兄,我家师嫂答应给你生娃了吗?” 落雨恼羞,直接一个乾坤袋砸在她脑袋上。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堆矿石,其中好几样竟是从来没见过的:“难不成,这些是从魔修手里得来的?” 曜日见她一针见血。便也不藏着了:“是这样没错。其中几样我曾在西陵人手中见过。看来当初的魔域是飘到西陵那边去了。这会子查回来的消息也说,西陵那边的魔域多了好大的地境。其中唤作血尸池之类的地方,确是原中元大陆的魔域才有的东西。” 这可就奇怪了! “现在极天大陆的西边是东莱,而当实的魔域是一小半的极天大陆一起消失的。它们就算是往西走了,也该是先到了东莱的啊,为何竟然会直接到了西陵的魔域呢?”这路线完全不对的嘛! 曜日也承认这里实在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可比这个事更着急的眼下之事却是:“魔修近年来一直大肆扩张地盘。他们当中结丹修士的数量极其多。光凭我们中元修士怕是应付不来的。所以,我们最近的决定是联合北原东莱的修士一起进行灭魔活动。邀请函已经送出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回复。但不管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想来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肯定会是一场恶战了。凤翎,你这个时候能出关回来是好事,但有一点,我也希望你能记住。就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要再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分心!明白吗?”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分析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什么分心? 明明是要她不要再离家出走,好吗? 苏荃吐吐舌头,痛快应是。然后又把她这些年做的东西拿了出来。丹药什么的也便罢了,大家都见过的。可是那银魂鱼骨铸出的长剑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剑因为加了栖霞石的缘故,通体是发红的。可红色的剑身内却似乎仍然隐约能看到一些白色的鱼骨。只是那些鱼骨变得好象不再坚硬,似在流动一般。而那剑吞口处的那只圆球最是特别。人的手一握上去,就感觉到好象周身的灵气在往那圆球之内输送。速度并不快,但扎扎实实的是一种损耗。 正当大家不解的时候,却看见凤翎直接操起一把剑来,砍向落雨。落雨挥剑迎上。因是试验,所以两个人都只出了三成灵力而已。可当两剑相接的一瞬,落雨却是明显感觉到:凤翎剑身上的灵气似乎被他手中的这柄剑……吸过来了! 眼睛大亮:“凤翎,你的这剑居然可以吸走对方的灵力?” “好象是这样的,修为高的一方可以吸走修为低一方剑身上的灵力。是剑身上的噢,不是剑主身上的。” “可这剑在被握住的时候,就已经吸走一部分剑主的灵气了。可见还是吸走了剑主的灵力。”曜日很满意,这些年他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刃。天诚的铸剑术虽然大有提高,但始终没有炼出一把他中意的剑来。虽然守一师叔暗示过,让他悄悄到剑山上再拔一把就是了。可是曜日却始终不肯。现在凤翎这剑……他用着趁手。 “我要一把!” “我也要一把。”一真也抢了一把顺手的。她虽有一真剑,可双手剑的另外一把却不如意。倒不如用这个更好。逐风也用双手剑,所以也要了一把。其它的……苏荃便一股气全塞给了曜日:“你拿去分吧,看谁还有用。” 曜日并无异议。可他眼风中却瞟到师弟始终沉默不语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干脆传音:“凤翎,干什么不理斩月?” 这个死八婆!“师兄,男人做媒婆很讨厌的。知道吗?” 曜日无语:“我又不是要你如何,普通师兄妹也可以说话的吧?” 你的意思是只让她说句话吗?苏荃直接白了他一眼,可还是笑嘻嘻地凑到了斩月跟前:“斩月师兄,和你商量件事呗。” 斩月楞了一下。不明白:“什么事?” 苏荃伸手,谄媚地笑道:“那个珠子啊!还我呗。人家有用的啦。好不好?” 那颗珠子? 哪颗珠子? 斩月想了一会儿后,想起来了:“你是说那颗里面有条鱼,能藏人的珠子吗?” “是。” “它不在我这里,跑了。” 什么?“跑了?”苏荃气得直接叫了出来。低头弹勾魂鱼妖的灵兽袋:“你妹妹怎么跑了?老娘这里的灵兽契约为毛一点反应也没有?” 妖妖委屈地直在袋子里对手指,那边冥蝶却说话了:“主人,小蝶不是已经说过了嘛。勾魂鱼妖也性情不同,妖妖已经算老实的了。毕竟,以他们勾魂一族的能力,您当时的修为根本压制不住它们的。” 哇靠! 居然敢耍她? 苏荃恨恨挥拳:“别再落到我手里,否则……” 勾魂鱼妖吓得哆嗦,外面几个大活人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一真干脆过来:“你和谁说话呢?你的小灵兽不是只有一只蝴蝶吗?” 苏荃摸摸脑袋:“还有一条鱼,也不会打架。气死我了。居然自己跑了。一真,人家好可怜。被条鱼给骗了!”挂在一真身上,大发娇嗲。果然,惹得一真一身的不自在:“起开啦。牛皮糖似的,烦人。” 嘻嘻!“谁让你刚才先抱我的?我这就抱回来。”她追,一真在前面躲,两个人就和两个顽童似的耍了起来。落雨在旁边哈哈大笑,逐风也笑出来。曜日则是满脸无奈,由她们去了。 ———— 苏荃的屋子最后被安排在了一真旁边。而她才住下后,门板就让一堆弟子拍得差点没掉下来。理由也简单:“师叔,我的剑坏了。帮我修一下呗。” “行!” 老差事,一办就是好几天。因她忙的是正经事,倒也无人来烦扰她。直到第七天的头上,苏荃才歇下。便见斩月走了过来:“凤翎,有时间吗?” “有。师兄找我有事?” 她自在随和,开门让屋。可她越是这样,斩月的失落便越大。进屋后,吃了一杯茶,才道:“上次我到北原的时候。碰到姜游了。” 啊?“他怎么样?他还活着?” 这事不只她惊讶,斩月当时也让吓了一跳。但事实却是:“他不只活着,甚至还有一部分的行动自由。当然,他身后总有四五个人盯着。因为有外人在,他也不便多说。只让我提醒你:千万要小心他哥和上次抓他的那只妖物。原因你应该也想得到吧?” “因为我的太阴心经和火影术?”苏荃乐了:“可惜,我元阴已失,没多大价值了。” 斩月拧眉肃色:“什么话?你的阴灵气依然十分旺盛。更何况元阴对他哥来说有什么用?那家伙是要你的阴灵气来平衡他体内旺盛的火灵气。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家伙可能有些对姜游不忍下手,亦或者那种借命的方式有所弊端。但是你是外人,对姜游下不去的手,在你这里可能就百无禁忌了。而且上次那个抓他的妖物,实力如何,你也看到了。九音剑不可能次次都能救到你。更何况,若是他们背后****招,你又当如何?” 这确实是个麻烦! 她不可能次次都靠九音剑救命,而若是对方耍阴招的话,麻烦可就更大了。她必须有个强而有力的方法来制敌。但结婴现在离她还有些远。追天御风梭又明显的力不从心了。若是她想的那个新的飞行法器能炼成就好了。可偏偏总有一两处地方她参悟不透。 见她陷入沉思,斩月也便不再说什么了,只留下一袋子便走了。至于袋子里的东西。竟然是十几只面具,两瓶易颜丹还有杂七杂八,配合着那些面具时要用的衣衫…… 脑袋疼! ———— 桓澈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半个月后便赶到了中枢城。而与他前后脚到的是北原东莱各个家族的回复。 十分不妙的回复! “这些家伙。简直岂有此理。竟然说什么这是咱们中元的事,不关他们北原和东莱。更何况魔修数千年来一直与他们和平相处,各占其便,何必动刀动枪的。妈的!这明明是要看着我们中元覆灭在魔手之上嘛!” 消息传来,大家都很不悦。但其中最懊怒的却还是极天门的修士。因为魔修目前侵占的是他们极天门的领域。伤的修士里也数他们极天门的数量最多。若北原东莱肯出手的话,或许他们不有一线生机。可现在这两帮人的决定是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 这就让极天门的人发愁不已了。而相对的来说,昊天门的人就要轻松许多,散修联盟的人一直在玄天宗那边呆着,也不是很着急。至于曜日……他的态度是:“既然他们不帮忙,也不必指望。其实这事从开始不过就是一个设想。他们与咱们毫无交情,同样的修真资源面前,中元消失对他们来说可能还是一件好事。不帮也在情理之中。” “那金乌真君,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耀辰真君是个火爆性子没错。但他也有细腻识趣的一面。极天门大难临头。玄天宗若抽手不管,极天门的覆灭怕就在眼前了。所以,他对曜日说话相当的客气。并隐隐露出马首是瞻的意思来。 苏荃嘴角抽抽,逐风也想乐,但他更在意的是:那个桓澈的眼光竟然不象以前那样总在凤翎身上打转悠了。是因为他终于结婴了吗?还是……她的元阴压根就是和他在一起的缘故? 曜日与临空不同,他是既不管便罢了,管了便不矫情。对耀辰真君的恭违,他并无特殊之感。只是想了想后道:“其实这事自来便有些古怪。魔修的修炼方法与咱们并不相同。灵气浓郁之地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用处。而极天大陆这边有魔气的地方也早已经随他们一起飘走了。这次卷土重来,要占这边的地,实在是有些说不通。所以。我一直想着,他们是不是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 桓澈眯起了眼睛:“道友的意思是:这些魔修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着和我们拉距开战,实际上却是派人去了不知名的地方干什么事?” 斩月眉头跳了一下。看向师兄。曜日却神色平静:“桓道友说的有道理。但是不是事实,我们也无从得知。所以当下最快速的解决办法就是弄清楚这些魔修的真正用意。” “派人潜入魔都?”澄雪真君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样做太过危险了吧?这次出动的魔修数量有上千人,结丹修士就有将近二百余名。元婴目前一个未见,听说还全聚集在那个临时的魔都之内。若派人潜入……那人怕是……” “连信也送不回来,就直接陨落吗?”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玄天宗的人群当中响起。然后,众人扭头时。便纷纷眼前一亮。 好一个美人儿! “是玄天宗的凤翎!” “她不是闭关了吗?” “哇塞,已经结丹后期了。” 四下嘈切一片,可苏荃却是已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了一下曜日,在得到他的首肯后,便直接道:“若是我有办法可以潜入魔都,成功把消息送出来的话,各位该当如何?”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交换计划 “原来这才是玄天宗的杀手锏!” 耀辰真君一直便不信玄天宗这些人有什么所谓的同道之谊。这次处处帮忙,必是有所图谋的。只是直接说出来,未免落了下乘。而若是由一个女修,还是她说出来的话,想必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玄天宗的凤翎!可能就是之前的九音真人,这件事中元的修士无人不知。本来是颇有一些人在垢病玄天宗竟然纵容弟子夺舍之事的。可后来竟然不知从谁的嘴里传了出来,这个凤翎真人居然也有一手超凡约顶的铸剑术、炼丹术!那么,这人是不是就是原来极天门的赵问瑾呢? 夺舍只可能有一次,可这个女人却变化经了三次面貌。难不成根本不是什么夺舍,而是某种可以改换容貌的秘术? 大家对这事心里都很嘀咕,可是玄天宗如今的地位不比以往了。门中结丹修士的数量逐年增加,结婴的人数也一直在增加。而且不知为何,从三百年前开始,玄天宗元婴修士的等阶便在以飞快的速度往上升。 从守一开始,扬善执一……一个接一个的元后大修士以及元婴大圆满在玄天宗出现。而玄天宗的剑山,也在寂寞了近千年后,曾经热闹了起来。赶到昆仑山的小修士络绎不绝。但拔不出自己的剑就当不了玄天宗的弟子。可越是这样,那些成功在剑山上拔出剑,进入玄天宗的弟子便越发自傲。 如今,连一个结丹女修都敢在他们这些元婴面前显摆了吗? 澄雪真君扬眉:“你要如何?” 苏荃负手一笑:“很简单。这事和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澄雪真君,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吗?” 澄雪真君一滞,面色不好。可旁边的耀辰真君却是笑了:“那凤翎仙子可是要我们极天门帮你办什么事吗?” “不错。” “什么事?” “这个单子上的东西,什么时候还给我们玄天宗,什么时候我就出发前往魔都!” 一张纸条递到耀辰真君手中。站在他旁边的极天门修士全看到了。上面罗列的竟然是:数千年来,死在极天门手上,诸玄天宗结丹以上修士的佩剑!有些人的名字,他们还听说过。可有些修士的名字却是已经太过久远,大概无人得知了。至于这些人的佩剑……有几把在这次来的修士手中。但大部分都无人见过。 耀辰真君有些头疼:“这事,我怕是做不了主。”这些剑名中,颇有一些是极上等的法剑。而这些剑耀辰有两把,极天门各峰的元婴修士手中也都有。但大部分都在天权宫。 玄天宗的铸剑术一向傲视中元。这些名剑若要交出去,别人心疼不心疼,耀辰不知道,但沐阳是肯定不会交出来的。 他不做这个主。可却把纸条交到了桓澈的手中。 而桓澈的眼风在上面转了一圈后,笑了:“就这些死物。就值得凤翎仙子冒死前往魔都吗?” 口气好象很大的样子!耀辰有些心紧。但那个凤翎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你有三天的时间请示你爹。我有半个月的时间等着收货。缺一把也不动。” ———— 说完,看也不看厅里的人便直接走了。如此傲慢,引得许多修士不满。可玄天宗时刻有一名元婴修士跟在她旁边的行径,也落在这些人眼里了。 爱剑成痴吗? 澄雪真君目光幽深地看向这个金乌真君:“贵派这位凤翎真人莫非喜好铸剑?” “没错。凤翎她爱剑成痴。最近铸剑之术上颇有不顺,所以便想把我派失落在外的名剑都收回来。沐阳真君一向懂得轻重,我想他一定会交出来的。至于昊天门那里,也有一些。不知澄雪真君可想用它们来交换?” “交换什么?” 曜日一扬手,便有一名筑基弟子捧了一个托盘上来。抖开上面的红布,下面竟然是一溜两排共二十只玉匣。每只玉匣只有掌心大小厚薄。玉质清透水透得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物品。竟然似乎是药膏? 一只摄过,澄雪真君直接打开。可却在打开之后。厅内所有的高阶修士全部倒抽了一口冷气。 “灵晶霜?” 众所周知,中元大陆适用的最普通的伤药是灵晶膏,可治一切外伤;比它成色好一些的是上品灵晶露,连筋脉之伤也在几息之间修好;可传说中的极品灵晶霜,却是有几千年不曾出现过了。听说这种伤药连断骨之痛亦可药到病除,若配合结续膏同用,断肢在半日之内便可复元,而且疼痛极少。 这样的妙药…… “贵派从何得来的?”昊天门的道清真君问了个极没品的问题,惹来玄天宗的道清真人一记大大的白眼:“真君,这种事你问合适吗?” 道清不语了。这么好的东西。来处在哪儿,当然不会告诉别人。而这十盒灵晶霜的话……“师兄,我觉得这买卖值。” 澄雪与道清虽一向不睦,可这次的买卖扎扎实实让人心动。横竖想了半天后。点头:“成交!不知贵派可有清单?” 这是还想昧下某些他们记不住的宝剑吗?玄天宗人脸色轻蔑,可斩月师祖却是八风不动,交出一张单子后,便对散修联盟之人讲:“各位手中若也有我派之剑,尽可拿出来做为交换。” “也可以交换这样的灵晶霜吗?”一名散修真人的眼睛亮了。 可惜,他得到的回复却是:“那要看剑的品级。品级若是足够高的话。别说灵晶霜,我派这里还有更好的东西可用来交换,绝对会让各位失望。” “那好,晚辈这里就有东西。现在可以交换吗?” 一名散修似乎很性急,当场起身。斩月看了看师兄后,直接领着这人走了。 而一旦有人开头,后面跟风的人马上就多了起来。散修联盟的人渐自走了不说,甚至连一些昊天门的修士也有借故走开的。澄雪真君见状不妙,赶紧把人叫了回来。但他要收上来的东西,有的人却是打死不交,甚至有些人根本不听他的号令,直接便去了玄天宗那里,把东西换走了。毕竟,直接从玄天宗的手里放进自己的乾坤袋里,才最安全。交给澄雪吗?谁知道他会把那些神药,交给他哪个小老婆? ————— “这么说,他又娶小老婆了?” 玄天宗的分舵内,逐风和凤翎两个躲在里间,看着外面进进出出的人,一边嗑瓜子,一边闲扯。对于澄雪真君的私德,不只女修们看不惯,大部分男修也十分不耻。似逐风这样的自然更是:“已经第十一个了!” “还是生不出儿子来?” “没错。十一个老婆,十个闺女。” “怎么会是十年?” “因为这个老婆是十年前娶的吧?虽说吃了娃娃果,也验出了胎脉,可一直却是未曾显怀。不过既然他前面生了十个闺女了,想来这个也无人敢说一定便是男胎。说不准,又是一个闺女。而昊天门的掌门夫人,怕又是要再换新人了。” 凤翎失笑,不过有件事她一直挺纳闷的:“一个女人可以生很多胎的啊。这次不行,也许下次就行了。为什么这个澄雪真君却喜欢换老婆咧?” “还不是因为他那个娘!” “娘?”莫非这里还有婆媳大战之事? 果然,这种事不管时空,也不管男女,只要是八卦,无人不爱:“澄雪真君的娘是现在昊天门仅存的三元婴之一的洛晨真君。听说想当年也是一位美人,但后来不知出了何事,她亲手把自己的道侣给宰了。为此受了重伤,险些丧命。不过听说她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什么秘宝。不但救回了小命,还成功结婴了。但从此性情便得极为乖戾。没人能入得了其眼!偏澄雪真君逆来顺受惯了,于是,便这样一个一个老婆的换。估计换到现在,他自己也麻木了。开始那些年,我还听说过他找烬尘真君要过生子的秘方之类的东西,但这些年,却是压根不管了。他娘让他娶哪个,他就娶。让他睡,他就睡。娃娃果也不管了,验脉如何也无所谓。反正走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 “他倒是蛮想得开嘛!”苏荃翻白眼:“相较之下,我倒是看她那个闺女更顺眼一些。” “你是说玖霞真人吗?” “当然啦。你不觉得那妞很有意思吗?”他老子在那里睡女人,她就在那里勾搭男人,太有意思了。不过:“那妞近些年不太那样了。虽然偶尔也会听几个男修吹嘘他们和玖霞的艳情如何,但玖霞那边却是压根不理。更何况,她最近闭关苦修的日子占了绝大多数。三十年前,她曾经冲击过结婴一次。” “失败了?” “对!不过没受什么伤。去年吧,还是前年的样子,听说她又闭关了。这次要是冲击结婴成功的话,昊天门就有了第四位元婴修士了。”而且其中有三个还是一家子。这对道清真君来讲,可真是个差劲的消息。不过这一家子怕也是内乱重重,说不准那个道清躲一边看热闹,看得也很开心呢! 苏荃脑补得十分欢乐,却不想,逐风那边却是盯着她看了半天后,突然问出了一句:“凤翎,难不成你以为你失了元阴,这世间便没有男子再愿意与你人结白首了吗?”(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不同 啥? 怎么又来了? 苏荃烦透了:“我不想和任何人讨论这样的事,而且,我也不想和任何人双修。” “哪怕是和桓澈?”逐风才不管她的臭脸色,反正处从认识她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在那边摆臭脸。他早习惯了,所以压根不管,他只想把自己怀疑的事搞清楚:“你的元阴……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关你什么事吗?”苏荃的脸彻底不好了:“我爱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他也好,别人也好,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逐风,我最近警告你一次,少和老娘说这些。我不给任何人这样的资格。” 这对苏荃来说,已经是下最后通谍了。可逐风却是仍然追问:“你这样是心虚!” 他在激将,可激出来的后果却是咣的一剑劈向他的面门。毫不留情!逐风大凛,抽剑挡住。可这丫头却和疯了一样,嗖嗖嗖嗖打了回来。因她毫不留情,灵气全放,所以这间偏舍根本扛不住,没过三招就塌了一半。 而那边,散修联盟的人和昊天宗的人看着全傻眼了。就连正堂里的斩月以及其他玄天宗的弟子也全呆了。 “师祖,这两个怎么打起来了?” 看凤翎那架式,简直就是要和逐风拼命嘛。 他们不敢上去劝架,就拉斩月师祖的袖边。而斩月……眼眸敛住,直接撇头:“由他们去。” 为啥居然是这态度咧? 大家都很奇怪,可在一百招过后……却是渐自明白了。凤翎师叔再厉害也打不过元婴嘛,逐风师祖又没有伤她的意思,这一边倒的仗能打成什么样? 连看热闹的人看得都不待看了,苏荃这边更是……直接抽手。闭上眼睛,缓缓匀气,直待五内平和后,一字不发抽腿走人。 逐风有心想追上去继续询问。可是想想这丫头刚才的剑招,便又停住了。而等曜日回来,知道一切后。却是直接把逐风叫到跟前骂了一顿:“你怎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你师叔和她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你在中间捣什么乱?你这样,只会让她更生气而已。你在帮你师叔的倒忙,你不知道吗?” 逐风却是摇头。面色郑重道:“师父,我不是在帮师叔的忙。” 啊?曜日楞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你想和她在一起?” “对!你和师叔介意她失了元阴的事,我不介意。她之前和谁在一起,对我来说有什么关系?若不是守一师叔胡闹。她也根本不会想到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因为她算准了,您和师叔就是这样的性子。只要她失了元阴,就不会再去纠缠她。” 曜日闭上眼睛,叹出了一口气:“你是这么想的?” 逐风看着师父闭眼的模样,郑重直言:“难道不是吗?”他就搞不懂了,一个女人的元阴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师父和师叔居然会象凡夫俗子一样,这么介意这种东西? 曜日无语,可不管他静坐多久,逐风就是不走。只有苦笑:“逐风,你并不是想和她在一起。你只是想质问我和你师叔。对吧?” 逐风没答腔。却听师父叹了一口气:“你师叔怎么想的,我不是很清楚。至于我,我也并不在意那样的事。你都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一绝后患,我怎么会不懂?除了自责,我别无杂念。” “那您……” “逐风,你怎么就还是搞不懂呢!这世间并非所有的女子都热衷****之事。她身上是有旧事缠身不假,可你看一真,又何尝有旧日的恋人?可她不一样,也不喜这种事?临空的条件何尝配不起她?可她就是不乐意。正眼都不扫临空一下。她和凤翎是一样的性子。她们的眼中自有仙途大道。****纠葛对于她们来说,并不是非有不可的东西。甚至隐隐觉得那种情绪会影响她们修仙的决心,所以万般抵触,并绝对不给任何人机会。” “可那是为什么啊?双修怎么会影响她们修仙的决心呢?”逐风就搞不懂了,他觉得这种事和仙途大道完全不影响嘛。两个人相辅相成。不是比一个人更加机率大?“我觉得还是她们的心态有问题!”分明就是在极天门呆久了,让地堆浑蛋吓得心理不正常了。 曜日自嘲:“曾几何时,为师与你的想法也是一样的。认为她们不过是受了很多不好的影响才会如此。可有一次,凤翎问了为师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若我与她双修,境界却总比她高一些,在飞仙灵界的机遇面前。是会选择在灵界等她?还是留下来和她一起再寻机会?” 逐风眨眨眼,没说话。而曜日而紧盯着他道:“我选择了上面等她。你猜她说什么?” “说什么?”不知为何,逐风竟然有隐隐的心虚。因为他的选择和师父竟然是一样的。虽然他不觉得这样的选择哪里不对,可也许,那丫头不这么想。 果然!“她说如果情况反过来的话,她情愿留下来和心爱的人呆在一起。因为对于她来说,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便是灵界。逐风,你听了还是心里懵懂是不是?我也是。所以我后来又去找了一真。一真的话,彻底让我顿悟了。” “她说了什么?” “一真说,对于男子来说,双修只是锦上添花。而对于女子来说,双修是天翻地覆。她和凤翎不愿意被任何人管束,而这世间也根本不存在,不干涉妻子行事的夫君。所以这世间没有男修有资格做她们的道侣。” 是这样吗? 若他和一个女子双修的话,是不是也真的会管束干涉于她? 逐风不再说话了,他扭头出门去了。连师叔就在门边站着亦无所觉。怔怔想事的模样,让斩月看了,叹出一口气。进来时,神情却已然清爽。一边把单子递给师兄,一边讲:“今天下晌已经换回了十三把剑,但是年代久远的没有。上等名剑更是一把没有。我想那些东西若在,也在沐阳那种人手中。师兄,你觉得沐阳和澄雪会把那些名剑交出来吗?” 曜日好笑看他:“这主意可是你出的。” “是啊!但我出这主意只是因为它是目前最妥稳的一种方法。而并不是最有效的。”灵晶霜虽然珍贵,但与那些绝世名品相比,就不见得那么重要了。“沐阳与澄雪未必舍得拿出来。”尤其是他们最想要的那些上等名剑,想必就更难了。 “澄雪那里我不敢说,但沐阳却是一定会交出来的。” 斩月心头一动:“师兄的意思是……桓澈?” 曜日冷笑:“没错。你今天听他话里的意思就该明白了。他怕是猜到了一些缘故。若只是普通的交易,他未必会管。可若是这交易的背后会有一些别的事,他就一定会插手。抽丝剥茧,层层挖掘,直到找到我们到底想干什么的真正目的。” “可那样……”斩月有些担心,他隐隐觉得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但理智却告诉他:那样的事其实是有好处的。五千年前发生过的正魔大战,其实死的也远远不只是玄天宗的弟子。极天昊天的修士也都有参与。若是他们门派中也有弟子的墓里有什么珠子的话…… “这种事,我们是不能明说的。”一旦明说,下场就会是直接引起大乱。虽说修士不在乎身后事,大部分修士甚至连个衣冠冢都没有。但也有一部分修士是留有遗骨的。尤其是那些家族来历丰厚的修士。若事情一旦传出,各处盗挖甚至强拆人家祖宗墓地的话……中元大陆的修士若连表面上的团结都做不到了,那么介时,不只是魔修,就连北原东莱那边的修仙家族也很有可能趁火打劫。所以,斩月当初在设计这个计策时,就隐隐觉得它可能会出现某些问题。但他已经尽力避免了。可现在……从桓澈的反应来看,也许,他已经猜到了。而只要有一个人猜到,那么这件事将来暴露,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曜日也想到这一点了,所以他把斩月叫过来,就是为了商量一件事:“让凤翎去和桓澈把事情的真相说清楚。” 斩月心头一跳:“师兄,你这是想拉沐阳下水?” 极天玄天可说是如今中元大陆最有势力的两大门派了。只要这两派都掺和进来,那么其它人纵使不满,也只能墙角里蹲着去。而要办成这件事,就必须依靠凤翎和桓澈的关系。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虽然,斩月并不希望凤翎去见桓澈。可事到如今,他的那份在意,也只能是从此深埋在心底了。所以,斩月在又和师兄商量了一番细节后,便亲自去找了凤翎,把事情讲了一遍。 让她去找桓澈,然后拖沐阳下水吗? 苏荃嘴唇紧抿,一双眼眸紧闭。她不说话,斩月也不说,他相信她最终会想通的。虽然这需要时间! 而果然,她不负他之所望:“好。我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前往极天门 “真是稀客,凤翎仙子怎么会大驾光临我们极天门呢?” 桓少爷正在房内休息,便听到小修士传报,说玄天宗的凤翎仙子要找他。亲自迎接出来不说,甚至还嘴贱地打趣? 苏荃直接冲他翻个白眼:“正事。里面说?还是外面说?” 桓少爷眼风瞟过左右进进出出的极天门弟子,笑道:“你都找上门来了,当然是在门里说。”说完侧手请入,二人一前一后便是直接到了桓澈的房间。 屋门大敞不说,甚至连窗户都是开着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荃懒得理他在搞什么鬼,直接翻手将屋门窗户全关了不说,还设下了隔音结界。但她已经这样做了,这人却还是那副死样子! 难不成……苏荃拍了拍冥蝶的袋子,一只小蝴蝶便从袋子里飞了出来。飞在隔音结界之外后,不断地拍动着它的小翅膀。直到屋内的黑气缭绕间,一丝一丝肉眼看不见的银光被这些黑气侵蚀殆尽后,才见桓澈终于有了正形。 “你新收的小灵兽?” 苏荃不接这个话岔,直接伸手。桓澈好笑地从乾坤袋里取出来了一个袋子交给她。苏荃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十枚匿灵球。唔!瞧这成色,竟比灵宝当年给她的还要好。透明的,全隐的,雕花的,材料不同似乎性能也颇不一样。当然,除了这十枚匿灵球外,还有许多好东西。都是她用得着的上等法宝。以及最后的一只传音螺。 放在耳边,便有净尘师兄那久年不曾听过的声音回响在耳边:“问瑾,我知你在玄天宗的日子过得极好,但也不要忘了炼器之道。袋子里是我最近炼出的上等法宝,你怕是已经少有时间可做这些事了吧?但我仍然记得当初在引仙大会时,你想做的那个飞行法宝的雏形。不瞒你说,这些年我也照那样子做了一些,可始终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在此祈盼你功成之日!也希望那里你我可以会面一次,畅谈详情。另附:那个桓澈似乎真的没有睡过那两个妞!再附:斩月不适合你。” 嘴角勾起。眼中已是笑意。反复听了三遍,才将那传音螺收起。当然,她这边也有一个袋子要桓澈转交。里面装的是什么,桓澈并不关心。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两个人派你来的?” 翻白眼!这个男人无聊到顶了。苏荃直接问他:“你准备劝说沐阳。接受我派的交换吗?” “那就要看是什么样的交换了!若是用你去魔都的条件来交换,首先我便不答应。至于是用灵晶霜之类的东西来交换,我想父亲更爱重那些上古名剑。但若是用你派在搞些什么小花样的真正秘密来交换的话……我想,父亲也好,我也好。都会愿意在这件事中掺一脚的。” “很好!你一向聪明。那么,我也就不多绕弯了。我去魔都这件事,从开始就是一个幌子!” 幌子?桓少爷靠在了椅背之上,轻抚下颏,目光幽长:“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说,若我派答应与你玄天宗的交易,你就会在收剑之下,秘密赶回玄天宗,或者隐身在一个怎样的地方。去想办法弄清楚藏在这些剑背后的秘密?这个秘密,是不是与你们上次出现在长生山有关呢?” 就知道瞒不过他! 苏荃索性便把去长生山的前因后果。以及韩起之墓被毁。还有一真后来告诉她的。那个如愿果真是韩起和那凡女的后人,幼年时随父母上山祭拜,结果目睹了一名黑衣魔女毁墓取珠的事。 “取珠?什么样的珠?”终于到正点上了,桓澈的表情也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可惜:“当时那孩子的年纪太小,只记得是一枚珠子,什么样也好,光泽颜色也好,她通通看不清。而且我派史册上也从未记载过这样的珠子。但我们这方的推论是,这枚珠子很有可能不只是一份。否则对方已经得逞,为何并不见大动作出现?所以这珠子很有可能有好几枚。而且得到它的人也会是与韩起同样岁月并参加过道魔大战的修士。可那事毕竟已经过去五千年了,那时的修士全部已经做古,而且好象除了韩起之外,没有人有坟荧。所以我们才想出了这个法子。找回那年代的古剑,看其中是否封藏了一些秘密。” “而这些秘密也肯定有魔修这次重返中元有关。到时候,不管你是不是去了魔都,只要带回来的消息是真的,那么在外人眼中,自然就是你这位凤翎仙子身怀绝技。又为了中元同胸只身犯险喽?”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颇浓。苏荃不想接这话岔。又道:“可昨日,曜日师兄却觉得,若只有我方一派动手查看,速度未免太慢了。当年道魔大战时,贵派出战的修士也不少。既是如此,不妨与你把话说明了。那些魔修如此大规模的出动,想来所图者一定不小。不管是为了极天门的安全,而是那些藏在不知名处的利益,我想,你都一定很想弄明白其中的原委。至于沐阳那边……也一定会参加。” 桓澈笑笑:“那昊天门那边呢?五千年前的昊天门,可不是如今的落水狗,说不得他们那里也会有一些消息。或者干脆便有那样的宝贝在他们手中。这事,若只瞒着他们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是这么回事! 所以:“我们会和昊天门说。但目标不是澄雪和道清,那二人不堪大用,脑袋又让驴踢过,所以我们会在玖霞真人出关后,找人与她商谈此事。” 一来,玖霞真人是澄雪最重视的女儿,澄雪从小娇惯于她,昊天门的小秘密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永远不可知的。但在玖霞真人眼中,或许只是耳边轻谈的小笑话。二来,相较于澄雪和道清……一真对那位玖霞真人颇是推崇。她愿意亲自一试。曜日斩月也都同意了。毕竟,昊天门虎瘦骨犹在,与其一直漠视小心,不如从中培养出更能相处的对象来。 桓澈点头明了:“既然你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当然会尽力一试。” “事态已经不到闲玩的时候了,你什么时候回极天门?” “明天如何?” “好!我陪你一起去。” “只有你一个?” “当然不是。还有逐风和我一起去。” ———— 玄天宗的凤翎仙子和极天门的桓澈在屋子里商谈了半个时辰的事,很快中枢城内就无人不知了。他们商谈的内容无人得知,可却在次日,众人亲眼看到,玄天宗的逐风真君陪着凤翎仙子和桓澈真君一道返回了极天门。 这是商量妥了吗?耀辰真君捏捏自己的乾坤袋,有些不舍那里面的两枚古剑。但沐阳的性格他很清楚,一切未定之前,他做什么都是不必要的。 只说桓澈三人,因一路通行无阻,所以不过七八日的功夫便赶到了极天门。守山门的弟子看到这样的组合,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但有桓澈真君在,这种事也就轮不着他们管了。所以,苏荃和逐风还是一路彪到了天权峰。 桓澈先上去禀报,而这二人则站在天权宫外的广场上四下逡巡。已经有多少年没回到这里来了呢?苏荃的心情有些小复杂。想当初刚入极天门时,她对这里的印象其实并不坏的,也曾充满希望。可惜,世事不如人意,越是华丽的袍子,后面藏的虱子便越多。痒得她终于受不了离开。而再次转身,这件华丽的袍子却似乎已经失去了往昔光鲜亮丽的一面。 天权宫内,沐阳真君依然高高在上,可四大天王却已经全部不知所踪。只有桓澈一人站在阶下,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简单的行礼过后,便是直入正题。因为桓澈大概已经把前因后果都和他老爸说了,所以苏荃只是简略的把事情和提议说了一下,然后静待沐阳的回复。 可那个死老头,却是眼珠子一直盯在她身上。想看她是不是赵问瑾吗?亦或者压根就是朱绯色? 苏荃负手而立,自信淡然。而她越是这样,沐阳心中的悔意便越大。若早知道这丫头如此之能,当初便应该顺了阿澈之意,让他们两个双修才是。结果一路闹到这样的地步,这丫头回来怕是不可能的了。但她与阿澈之间好象还没有坏到何种地步。既然是如此的话:“既然此事事关我两派的生死存亡,那么本君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只是那些名剑年代久远,收集起来需要一些时候,不如二位就在我极天门先暂住几日如何?” 拖延战术? 逐风面色不佳,低声提醒凤翎:“此事不宜。”住在这里?开什么玩笑?住在极天门,就和睡在老虎嘴巴里一样,谁知道这个沐阳什么时候会抽疯? 逐风都不信,苏荃当然就更不信他了:“既是需要时日,我等也就不为难沐阳真君了。我二人还有要事要办,至于那些剑,到时候由桓道友再跑一趟也就是了。告辞!”(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问剑 玄天宗的弟子在极天门想进出自如,曾几何时,那是如同梦话一般的存在。可现在,玄天宗的凤翎和逐风,堂而皇之的进来了,然后,堂而皇之的直接从天权宫离开了。掌门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吗?更没派人做些什么? 山门处看到这副景象的弟子心中不知多少忐忑。难不成,极天门的地位真的落到如此地步了?竟然连玄天宗的两个人也可以在他们这里如入无人之境? 猜测不知多少。 而这样的消息自然也很快传到了开阳峰! 灵宝正与净尘在饮茶,听到执事上来报告了最新消息后,灵宝的眉头直接便是皱了起来。摆手让弟子下去后,才道:“那死孩子既然来了,为何便不来拜见一下师父?” 净尘微笑地看着盏中清茶:“师父,你这是自寻烦恼。她连我尚且不会轻易约见,又哪里会见您?不过为了你我安危而已。就算掌门早就心知肚明,只要事情不挑到明面上,我们便依然有很大的转寰余地。她这次来,又直接到了天权宫,怕是有要紧的事与沐阳商议。你我何必掺和到那种破事里面去?” 那倒也是!只可惜,这师徒二人歇心得还是太早了! 玄天宗的两个人一离开,天权宫便向各峰结丹以上弟子发出了召集令。而到场后,让谁也没料到的是,掌门竟然要他们把手中历年来积攒下的玄天宗宝剑尽数交上来!原因也简单:“魔修虎视眈眈,我们极天门危在旦夕了,却仍然不知对方的用意为何。那个玄天宗的凤翎说她有办法潜入魔都,可条件是:要我们交出历年来玄天宗弟子的佩剑。名单在这里,这是我天权宫内所珍藏的二十七把名剑。都在单子上。你们……看着办吧!” 这个沐阳居然这么痛快的就把单子上所有的东西全交出来了? 净尘心中纳罕,仔细去看桓澈。那人感觉到了,却是微笑传音:“稍后再与你说这事。” 极天门的弟子虽然十个里便有十一个不愿意交出手中积攒的宝剑,但是极天大陆这边的情形他们却是知道的。而且掌门都把东西交出来了,别人还能不交?只是到底还有一些人藏下了一些。 沐阳真君当着面什么也没说,可开完会便派了紫潋一个个去动员。 ———— 于是。当苏荃才在极天门附近的一个修仙小镇上,睡了一觉起来,便听到了门板在响! 打开门一看,居然是桓澈兄? 而且。左右看看,四大天王居然一个也没来? 奇了个怪哉了! “你在找谁吗?” 桓澈推开她,自自在在地走进来。那模样,就好象这里是他家一样。从侧屋里出来的逐风脸色阴沉,但来之前他已经被师父提点过了。所以。他只是抱了他的剑在院子里坐着当门神。半句不管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清单上一共二百三十七把剑。这些剑从玄天门消失的年代,最近的不过几十载,而最长的却是已经不可考了。真难为曜日斩月这两个人能把这些剑名都找出来,而且还知道有哪些是在极天门?看来,玄天宗在极天门内藏着的内奸不只数量上颇多,质量上可能也很出众。 只可惜,现在不是想这个事的时候。 苏荃一把一把地接过来看。她早就已经记住了这些剑的名字和它们的主人陨落的年代,三千年以内的直接收了起来,而三千年以上陨落的佩剑,在这二百多把中。竟然只有十一把。 别说,都是难得一见的佳品!特别是其中有四把剑,苏荃的手指搭在剑身上的时候,浑身的细胞都颤抖起来。若不是时机不对,她能马上抱回去一寸一寸仔细摸清楚。可现在,却只能忍下。看着这十一把剑,抿嘴不语。 因为苏荃没给他倒茶,所以桓澈自己给自己倒茶斟盏,且还一边吃茶一边问:“你打算怎么从这些剑的身上找答案?” “请魂术!” “请魂术?”这名字听得新鲜。桓澈把茶杯放下:“你新学的东西?” “没错。用这种方法可以将剑身中残留的剑主记忆提取出一些来。不一定顶用,却是目前最实用的一种方法了。你要看?”这人居然赖在一边不走?苏荃不乐意了。但桓少爷却是直接扬眉:“我总要听到现场版才行吧?万一你悄悄瞒了我什么。可如何是好?” 切! 苏荃超不爽,有心想说这是她的独门秘方,不给他看。可……转念一想,却又无语了。这家伙或许在别的事上对她有所隐瞒。可在功法秘术上面却从来是倾囊相授。若她真那么说,也太小心了。可心里实在不平衡,便干脆把逐风也叫了进来。要看大家一起看! 却不想,逐风听了她的话后却是直接拧眉:“我学这个干什么?你有心教,还不如回去后教天诚去,我对这个不在行。更何况这是在极天门脚下。我和你学这个,万一外面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苏荃让说得哑然,没辙,只好在关上门后,开始施术。 ———— 此术,是九音教她的。 方法说简单也简单,但说复杂却也是极复杂。因为此术要求施术者有极强的灵剑感应能力。在普通的剑修那里,此术怎么也要修到元婴以上的实力才有可能成功。可苏荃却是拣了一个大便宜。因为她有灵脉术,也因为也是一个铸剑术。对于剑灵的感悟能力这关,她是直接杀过的。 但接下来却并不是说直接张嘴问剑便可以了。她要用蒸腾术,将这些古剑里的沉封的剑魂蒸腾出来。看其的反应,若是灵智已开的,自然可以直接对话。可那种灵智已开的古剑,在九音嘴里,全玄天宗史上也超不过十把。其余大部分所谓的古剑都达不到这样的境地。而在这种情况下,要与剑灵沟通,就必须用投魂术,把自己的神识投射到蒸腾出的剑魄里。 这样的方法是十分危险的,一个弄不好,便会被外人钻了空子。或者直接神识受伤!要知道,修士不管哪里受了伤,都有办法用丹药来温养,可独有神识上的伤,无药可养。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苏荃挑选的第一把剑是这十一把当中,看起来最弱的一把。 试剑,会灵,蒸腾完毕后,将神识投射入剑灵之中…… 嗡的一声,脑海中一片空白。 苏荃有些感觉不好,这个声音她以前似乎听过。可现在,却已经顾不上了。只照着九音所说的那样,一遍一遍复念‘伏灵心诀’,直到那片白光中,渐自升起雾气。然后,在雾中隐隐的出现了一个身影…… “你是谁?” “我是玄天宗弟子凤翎,有事要询问前辈。” “什么事?” “关于当年的道魔大战,前辈可曾听说过韩起手上有什么明珠之类的消息吗?亦或者是他和魔道中某个女修的暧昧传闻?” “这个……我不太清楚。” “那晚辈告辞了,您休息吧。我会把您带回玄天宗的。” 第一个失败了!任何消息没打听到。从剑灵的声音来听,这把剑的剑灵似乎受创颇深,整个声音懒懒困困的,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苏荃原本是要将它直接和那堆古剑收在一起的。可心念浮动间,却是突然起了一个念头,将它放进了另外一个特别的袋子里装好。然后,才摸起了第二把! 而这次,她的问题才提出,便听到了剑灵的回复:“那是九龙珠!九龙珠!你们终于知道这件事了吗?我好恨啊。当年我才打听到这事,便被极天门的那个烂人给暗算了。我告诉你,韩起得到的是九龙珠。这珠子一共有九颗。颜色质地听说都不一样。但得到它的宿主却可得到无穷的妙用。听说当年韩起起在结丹上呆了三百年无法进益,都是托了此丹的福才一举结的婴。只是这死小子居然……居然把这珠子藏起来了,不曾上交给门中。简直可恨!” 九龙珠?苏荃脑海中突然涌出了一个怪异的想法。她来到此地后,似乎总在和一条孽龙的事过不去。雪卿似乎是那孽龙的儿子,而那孽龙却是至阳的交易对象。而且她上次从桓澈的心海里看到的景象里似乎也出现过了一只巨大的龙头。这个九龙珠,会不会也和那条孽龙有关呢? 只是,这种话她并没有问出来。而是继续提问:“那韩起和魔道女修当中……” “当然有一腿喽!那个韩起当年为了门派任务,假装与门中师兄大打出手,叛门逃入魔域。结果骗了人家魔尊的小妾与他偷欢。事情完结,魔域大伤元气,那个女人听说被魔尊扔进了血尸池,可他却跑回中元大陆和那个凡女你浓我浓去了。我勒了个去,咱玄天宗怎么会有这么烂的男人?你个小丫头,记住,以后挑男人一定要长眼睛,绝对不能挑这种嘴上抹蜜却拴不住裤腰带的家伙,明白了没?”(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再次失明 与第二只剑的剑灵满嘴的全是对韩起的不满,竭然相反的是第三只剑:“韩起师祖和那魔门女修的事,外人听说的不过都是魔界传出的绯闻,到底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可是韩起师祖为了门中任务,抛下当时身怀六甲的妻子远赴魔域,却是我们都亲眼看到的事。他这一去就是三十年,回来的时候却得知那个孩子没到日子就流产了,那女人甚至直接转头嫁人了,到死都没有再见师祖一面。师祖为我们玄天宗牺牲这般大,居然有人在绯议它。王八蛋,到底是哪个家伙在说师祖的坏话?你告诉我,我去砍死他!” 一头黑线!“那关于韩起师祖手中可有什么宝珠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第三只剑的剑灵却对此事一无所知:“什么宝珠,没听说过师祖有这样的法宝啊。我们只知道韩起师叔的佩剑叫起灵,法宝什么的也很多,什么净心镜,驱魔环的,但没有听说过什么珠子的啊。” “那与你们同期的极天昊天门那边可有关于什么法宝是珠状的传闻吗?” 苏荃不希望漏掉一丝线索,只可惜这把剑的剑主知道的也就那么多了。 至于第四第五第六,一气问到第九把剑时,得到的消息居然都和第三把剑相仿。对于韩起的印象,他们都只是感叹他为师门付出良多,却落得妻散子亡的下场。对于什么魔尊小妾的事,他们并不相信。宝珠之事更是一无所知。 直到,问第十把剑时,终于听到了不同的声音! “韩起和魔尊的小妾吗?呵呵,那两个确实有关系。至于怎么搞的?我当时不在前缘并不清楚。只是在事后,辗转从一名魔修口中得知,那名小妾似乎有妊了。但孩子到底是谁的,无人得知。不过那小妾在生子后被扔入血尸池,却是实情。” “那韩起的法宝中可有什么珠子之类的东西?” “你是在说九龙珠吧?” “九龙珠?您也知道九龙珠?” “怎么?小丫头,难不成这珠子又现世了吗?若是它现世的话……叫咱们玄天宗的人离它远一些。别听外面什么浑说。得到它的修士妙用无穷之类的废话。若是妙用无穷。当年传说得到宝物的修士为何一个个全都在百年之内亡故了?韩起是自已找死的,可别人不一样。只我知道的便有三个一心向道的修士,落了个无病无灾却无故陨落的下场。” “哪三个呢?” “极天门的一清真君,昊天门的尘霜真君。还有一个散修似乎是叫零落真人的吧?这几个修为都不浅,而且与我也算有过几面之缘。我并不曾听说他们受过什么要紧的硬伤,但后来却无缘无故的死掉了。想来,一定是那玩意儿的缘故。不过这事,我也只是猜的。并不曾亲见。你只作参考便是。” ———— 又一个完全不同的立场!而讲述的内容似乎更有参考性。 那在最后一把剑这里,她又会得到什么呢? 苏荃拿起了最后一把剑,也是这些剑当中,最漂亮最惊心魂魄的一把剑。八尺长,四寸宽,剑身上布满斜纹血槽,正反相向。这把剑先前一定杀气很重,因为哪怕历经千年,苏荃的手在握到它后,仍然感觉得到剑身上的血戾之气。而且。在那些血槽之中仍有浅浅的血渍,似乎已经融入到了剑身之中。 看剑柄上的名字……龙吟!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桓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苏荃却是直接摆手:“不要。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剑……似乎非常的强大。九音,九音,你可听说过龙吟剑?” 乾坤袋一动,九音剑飞了出来。围着桌上这柄剑转了三圈后,冷笑:“这是把凶邪之剑!应该是在我陨落后才现身的。真是奇了怪了。如此凶斜之气浓烈的剑,为什么会流落在外面?当时的掌门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有把它扔进剑冢?” 扔进剑冢?那不是要这剑连它的剑主一起永世不得超生吗? 苏荃纳罕:“有这么夸张吗?此剑,是杀气重了些。可是我觉得。在杀气之外,却自有一种重气在压着它。” “重气?你是说正然浩重之气吗?”九音剑斜斜在立在了桌上,甚至还用自己的剑柄踢了那把剑一下:“有毛的正然浩重之气?那玩意儿不过是男修们用来自欺欺人的台词。这剑绝对有问题!它上面的邪气血气杀气都很重。丫头,我劝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对它使用试剑术。你的灵气已经不多了。眼睛都熬抠了。赶紧趁着晚上,赶紧补充一下灵力,好好修养一番。等实力充足了,就算这剑敢耍什么花招,也能有办法对付它,是不是?” 这话。苏荃听进去了。当场便把这剑收了起来。然后打开门把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逐风。逐风自有手段去通知师父和师叔。至于凤翎:“你的脸色真的不太好,赶紧休息一下去吧。我来守着,你可以放心睡。” 苏荃点头后,便直接到了里屋休息了。先以太阴心经吸灵养气,然后在天差不多快亮前,终于圆满。可是,脑袋沉沉的,累得好象不得了。便直接倒在床上睡过去了。 而她这一睡,竟然直接睡了有三天三夜。 期间逐风和桓澈都进来看过几次,见她呼吸匀称,睡得极香,便没多打扰。可是,任这二人谁也没想到的是:当第四天早上,他们终于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似乎凤翎已经醒了,正准备叫她起来说话时,却听得屋里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 “凤翎,怎么了?” 逐风头一个嗖的冲了进去,结果,进去后就看到……凤翎伸着手在身前不停地晃……“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怎么?又看不见了吗?”桓澈比较镇静,大步过来。 可他的手才碰到阿荃的,便被她直接打开了:“说!是不是你?明明已经好了的?为什么又会这样?是不是你?桓澈,你在耍什么花样?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那不过是疗伤而已。你帮我治好眼睛,我把那半颗心还给你。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那什么也不算。为什么?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眼睛又会看不到了?” 她疯了一般,抓住他,又踢又打。 而逐风,在经历了最初的镇惊后,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她的元阴真的是和他在一起。可目的却是为了疗伤还有还掉桓澈的那半颗心!当然,很有可能还包括要让师父师叔死心之类的。一举三得吗?这丫头真是疯了,居然能想出这种招来?可是,她的眼睛竟然真的好了!但为什么会又看不到了呢?莫非真的是这个男人做了什么? 逐风深深怀疑这其中,有桓澈的手笔! 这个男人……他有前科!他曾经杀了凤翎一次,在她最爱他的时候,他都能下得了手,活生生地把凤翎的内脏挖了出来,送给了秦崧吃。那么这次……这男人怕是为了想和凤翎在一直在一起,或者干脆是别的什么更见不得人的目的,才会在双修时对凤翎做了什么吧? 她是这样信他!在最无助的时候,请他来帮忙。甚至还为了公平起见,还掉他的半颗心。她都不怕这样会让她无所依归,甚至重入虎口。可这个男人居然这样对她? 逐风简直快气死了。可是这个时候,若他也乱了的话,凤翎怎么办?咬了几咬,压住怒火。大步赶了过来,将桓澈推在一边,一把抱住了凤翎。象哄小孩子那样轻轻地拍她的背:“凤翎,凤翎,冷静点!冷静点!不管他干了什么,只要有办法就行,对不对?你已经治好过一次了。大不了……大不了……”逐风恨得牙根直疼,可眼下这个时候,什么也没有凤翎的眼睛重要!这个浑帐男人干这的事,以后自然会让他再还回来。可眼下……逐风扭头正视桓澈:“是不是只要与你双修,她的眼睛就会好起来?” 可桓澈立在当处,却是半天没有说话。 他神色郑重,并无猥琐轻薄之意。甚至眉头紧蹙,似在思索。这让逐风渐自冷静下来,也许,这件事可能不是他做的。但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便被打消了。除了他,还能有谁? 而……凤翎这里,却是已经……无声的抽泣起来。她把脸藏在他的怀里,好象不想让桓澈看到她的样子!逐风心里又气又恨,却在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与桓澈直接翻脸。 打手势让他出去! 而桓澈,看着凤翎,出去了! 他离开屋子,立在院中。耳风中却清晰地听到了逐风在用一种别样的温柔声音安慰她:“别哭了。对眼睛不好的!你先别急,总有办法能治好的。你这会子乱了,岂不是正如了别人的意?更何况,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说不清楚的呢?乖了,别哭了!要哭,咱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哭是不是?” 他…… 别人吗?(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解决之道 本来就差最后一柄剑就可以完成的工作,却因为凤翎的再度失明,而只能告终了。因为凤翎这次失明后的情绪一直很激动,甚至无声的哭着哭着把自己哭昏过去了。逐风气得不得了,直等在屋子里把气息压均匀了后,才走了出去。 “若你有办法能治好她,最好现在就治。她昏过去了。可若是不能的话,我就要把她带走了。”逐风说这话时,竟然连看也不待看他一眼。语中诸词更是直直怀疑到他的身上。 他已经给他定了罪了吧?因为他有前科? 桓澈无法解释,因为他也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只能道:“你带她走吧。我该听到的也都听到了。我接下来会把时间用在寻找另外几枚九龙珠上。你们最好也赶紧通知昊天门的人,事实证明那边确实也有人曾经拥有过。介时不管如何,我觉得只要我们手中拥有一枚或几枚九龙珠,就能与魔修谈判了。” 是这样吗? 逐风没有回答,而是进屋后,将昏过去的凤翎装在了匿灵球内,带走了。 ———— 直冲中枢城! 而中枢城的人眼巴巴地在原地等着,却不想等来的却是逐风真君抱着凤翎回来的情景。而且…… “她的眼睛又出问题了!” 什么? 玄天宗的人似乎受了惊吓,赶紧把人带回分舵去了。在那里,听逐风讲完前因后果之后,落雨气得抽剑就要去和桓澈拼命!可曜日和斩月却是在互看一眼后,有了别样的想法。 于是,二人在一真把凤翎安置妥当后,找了一个无人的空当,一起进入了她的屋子。 她似乎已经醒了,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之上。雪白娇嫩的脸上尽是无瑕,却独有眼窝处泛着淡淡的黑青。 “凤翎,你醒了吧?” 曜日和师弟一起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然后。互视一眼后,由曜日开言:“你真的相信这次的事是桓澈在作鬼吗?” 二人一边说一边仔细看着凤翎的表情,果然……这丫头浅浅的笑了,嘴角一丝狡猾看得斩月心头发抽。他说不上是开心?还是失落?只能紧盯着她。听她笑语嫣然地讲:“就知道瞒不过你们两个。这次的事……我不敢说一定没他的事。他心机深沉,又素来狠心谋远,那功法是他的,他想动手脚是轻而易举的事。就算不是这个,也会有别的。我不过利用了这一点而已。” 成功地把那个已经觉得自己终于走回她身边的男人。再度一脚踢得远远的吗? 曜日叹了一口气,他并不赞同此法,却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一个好计策。只是:“你的眼睛怎么办?若上次他能治好你,这次……” “我不愿意!”苏荃直接驳掉,惹来斩月的皱眉:“凤翎,你的眼睛很重要。而这种事……其实没什么好介意的。你自己说的,不过疗伤而已。” “是不过疗伤而已,我并不介意与他怎么样。甚至,只要是能治好我的伤,我也不介意和另外的人怎么样。但前提条件是:在我没有别的方法好想的情况下。我才会这样。” 曜日听懂了:“你的意思是,你找到你失明的原因了?” “不清楚。但这次好象是有些感觉了。我把神识逼入蒸腾出的剑灵时,脑海里嗡的响了一下。这情况和我上次一样,也是嗡的一声。然后,过了不久,我再睡醒后,眼睛就看不见了。师兄,我怀疑这柄剑有问题!”说着,手腕一翻,便把她最初拿到手的那把剑递了出去。 曜日斩月接过来仔细翻看。从表面上来看,这把剑气息微弱,剑灵涣散,看不出如何特别之处。在玄天宗来说。只能算是一把中上之剑。可既然凤翎说,正是这把剑导致她眼睛再度失明的话,那这把剑一定有问题。 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师兄,让我来试吧。”斩月接过此剑后,便用右手紧握住了剑柄,灵气推入其中直到剑尖后。将左手中指顶在了剑尖之上,剑气一出,手指鲜血淋漓。流落剑身之上后,引得剑身一阵抖动。它似乎想逼开流入在它身上的血渍,可是……却似乎疲累之极的样子,抖了两抖便不动了。由着斩月的鲜血流淌在剑身之上…… 若是一般的无主之剑,在已有本命宝剑的修士之血流在其身上后,会产生强烈地抗拒。抗拒有主之剑对它的霸占之举!可这只剑却只是抖了两抖后,便不动了。但当斩月的血流转了它的剑身后……此剑却是压根一点被血融之术强占剑魂的反应都没有。 它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没错,可是却也根本没被斩月控制住。 这情况有意思了啊! 曜日把剑接了过来,反复的瞧了半天后,却是始终没找到这剑的名字。 “凤翎,这剑身上没有名字?” 苏荃想了想:“好象是没有。当初我也找过了,没找到。但那剑柄之上磨痕甚重,我想也许是被磨掉了也未可知。亦或者,这压根便是沐阳搞的鬼。他原本该交出来的剑叫分光,按你给我的单子上所说,是四千余年前陨落的一位真君的佩剑。可现在,却交出来的这个。我觉得,或许是沐阳看着分光剑舍不得交出来,随便拿了一柄出来了事。毕竟,几千年了,咱们玄天宗流外在外的宝剑也不只就那么些。别人手里肯定还有。剑身上的名字对得上的没办法,对不上的自然便能偷梁换柱了。” 有道理! 不过:“此剑确实不凡,斩月用血融之术都控制不住它。丫头,你在把神识逼到其它剑身上时,可曾出现过那样的响动?” 苏荃仔细想了想后,摇头:“没有。只有它有。” “那就好!”曜日的手不断在剑身上摩挲,这情况苏荃看不到,斩月却似乎明白了:“师兄,你想要它?” 曜日微笑地在剑身上弹出一路剑花:“有何不可?反正我没有本命之剑了。更何况,若这剑连凤翎也伤得了的话,一定不俗。我若要了它,或许还是我占了便宜也不一定。” “便若不是上好之剑……”斩月有些担心。凤翎不曾把佩剑纳入丹田温养过。是故她不会明白一把真正合心合意的佩剑对于一个剑修来说有多重要。师兄的资质心性都是上佳的,若机缘巧合,出窍对他来说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但前提条件是:他得找到一把象样的宝剑辅助才行!玄天宗的历史上还从未出现过没有佩剑而晋阶出窍的先例。所以掌门师叔才一直建议他在剑山上再寻一把。可师兄始终不同意。斩月其实先前也觉得偷拿一把,于心性无宜。但眼前这把看上去如此平凡的剑……想着师兄曾经的曜日剑。实在是有些悬殊太大。 他不太乐意。而其中的担忧,曜日也明白。 只是:“我想试一下!”曜日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我命中若是有飞升的机缘,那么不管磨练多少,总有那日。若是没有,何妨再多绕些弯。或许多行一步。便有更多的变数也未可知。更何况这剑能伤了凤翎,我觉得它定有特别之处。即使不合我意,大不了我折损些修为,重来便是。斩月,你与我能修到这个境界,本便是借了巧夺天工之势。即使重来,岁月放在那里,你我又岂会一直停步不前?” 斩月笑了。师兄的傲气与自信,是他剑术的灵魂。更是他超越诸多同门,无往不利。无人不服的原因。他对生死,晋阶,心性,磨砺都有着超乎常人的体悟。而这份体悟却不是一般的只在剑术上的感悟,它是豁达的,超脱的。而这份豁达与超脱,则让他的剑术心性在更上一层楼的同时,与别人的差距越来越大。这不是勤奋苦练便能造就的结果,也不是灵气充盈便能到达的境界。这是心境的提升! 而他,在这点上。也是一直不如师兄的。 “那好,既然师兄你决定了,就这么办吧。你去闭关,这阵子门中之事交由我来处置。但对外。总得有个由头。” 说着,斩月把眼光落到了凤翎身上。嘴角突然扯出了一个奇异的弧线:“凤翎,若是我对外说,师兄闭关在帮你疗伤,你可愿意?” 这个死男人! 凤翎哼了一声,一个字不发。曜日却乐了。拍在斩月肩上:“你浑闹什么?小心惹恼了她,她抓你个满脸花。凤翎,你别听他胡说。只管安心养伤。既然你这伤是神识探出体内时出的问题,那么也许温养神识会是个不错的方向。” “我想到了!但我没有这方面的功法。”说来也是个怪事,温养神识的功法在后世小说里满大街都是,虽然品阶不一,但至少有。可苏荃仔细回想这一路修真的所见所闻,却发现在这个修真世界里,居然没有温养神识,甚至炼化神识的功法。这实在是个怪事! 而这个原因,其实,曜日和斩月都是知道的。 斩月道:“温养神识的功法在中元大陆曾经是有过的,甚至十分流行。各种功法层出不穷。可后来,似乎是因为有修士不走正道,专行此术用来袭伤他人便弄得此术有些名声昭臭。甚至更有甚者,因为神识强大,强行钻入其他修士体内,或夺舍或控制他人,搞出了许多乱事。在一段时间内,中元各门各派便下令将所有的关于此方面的功法消毁了。并严禁后人再修行此术。而且一直流传到现在,各门各派当中也依然还有这方面的门规。” “那象我这样受了伤的怎么办?”哪有这样的?简直就是胡闹嘛。哪有为了不被噎死,就干脆不吃饭了的?苏荃很不同意这样的举措。可是曜日却道:“你是未经当时之祸,所以才不以为然。前辈们何尝不知这样的功法确实是对修行有利的,但利弊不符时,也只能强行忍痛。” “那我的伤呢?象我这样的,难不成只有等死一条了吗?” “不,你要等的不是死,而是时间与耐心。”(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黄雀在后 时间和耐心吗? 苏荃不说话了。她承认在她的修行路上,时间或许花费的比别人并不少,甚至要比多很多。可是耐心上……她除了第一次结丹时经历了许多次的困扰纠结之外,其它诸事上几乎很少有碰到瓶颈的时候。因为她的功法,因为她的际遇,甚至因为她总是遇到了很多很多帮助她的人或事……她的修行之路虽然如今看来比同龄人慢了许多,但她得到的东西却比他们都丰富。甚至哪怕如今她只是个结丹修士,可一派之长也好,同门比她修为高的弟子也好都对她尊重有加。 因为这样,所以,她忍耐的力度开始减弱了吗? 她的眼睛瞎了,而玄天宗不允许练习温养神识的功法,所以她只能用灵力来慢慢滋养它?可若是这样的话,需要多长的时间呢? 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亦或者是更长的岁月? 想到可能会有几十年的时间,她都陷入在这种黑暗的日子里,苏荃就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她抱紧了双臂,蜷缩在床帐之内。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到焦距却更加的楚楚。 曜日和斩月一时感觉都不好。他们不曾失明过,可能体会不到她的难过。而几十年都不见天日的际遇,可能对她来说,也太过为难了。但在眼下这个当口上,再出乱子怕是不宜的。所以,曜日深吸了一口气后,对她道:“你是想呆在这里?还是回昆仑山?” 这是认定了她已经是个无用之人了吗? 苏荃冷哼一声,撩腿下床:“我自己会回去,用不着你们来送!” “凤翎!” 斩月心思灵敏,马上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赶紧过来抓她,结果让她一巴掌甩开了:“起开,不要碰我。” 斩月尴尬死了,曜日叹了一口气,退出去了。而在左右无人后,斩月这才讲了出来:“我们并没有轻视你的意思。而你也一直很清楚你的价值不是吗?之所以送你回山,是因为你眼睛不便。这里魔修四伏,随时都可能有危险。你在这里对你自己也不安全。而且你回到山门之后,也并非无事可干。不是吗?你可以教天诚铸剑,教小弟子炼丹!” “然后做一个保姆吗?”苏荃伸手摸摸,摸到了一只桌壁。她大概记得,这只桌子是屋中间放的,周围可能有几只凳子。她试探性地伸脚去踢了踢。结果,才走出去两步,就让一个什么东西碰到了。她停得很快,并没有绊倒。可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却是让她怄透了。 她又成了一个瞎子了! 而且现在的情况比上次更糟。她成功的把桓澈赶走了!她很清楚她当时的表现会把他伤到何种地步。她并不后悔,可这也意味着她不能再用那样的方法来治疗她的眼睛。温养神识,会是个不错的方法。只要她有那样的功法!可偏偏中元大陆禁用这样的功法。若是她眼睛好的话,就可以到北原东莱那边试试看。可是……不行! “凤翎!” “别理我。你去干你的事。我要自己想清楚。我有能力处理好我自己的事。” 这还是在拒绝吗? 斩月从屋子里退了出来。而院子里,师兄并未离开。看斩月愁眉不展的出来,便知道了:“她这种情况算是正常的。斩月,你我都不曾试过这样的事。若是轮到自己头上。也未必便如她。给她点时间。” “我知道了。” ———— 屋子里再度恢复了安静,可屋外的世界却是热络忙碌。大家匆匆忙忙地走来走去,似乎都有自己的事要做。虽然其中有很多人的修为不如她,境界不如她,但他们此刻却都是健康的。可她呢?或许不用再上场与魔修厮杀了,甚至可以回到玄天宗那个可能很安全的所在。但她的人生呢?在黑暗的世界里呆上五十年甚至更久,期待着可能都不一定会顶用的复苏? 不错,这五十年的时间里她可以做很多事。教别人铸剑,炼丹,甚至自我修行提升境界都可以。亦或者在回去后。还会有人对她说:也许只要她结婴了,她的眼睛就会自己好了。 会那样吗?亦或者是有那样的可能性! 但若是不能呢?在很久很久以后,再寻找别的治疗方法吗?亦或者到时,她还是得麻烦别人风里来火里去的帮她搜寻治疗的方法。而她。坐等空吃? “凤翎,曜日师兄把那把纳入丹田了。果然是把极好的剑!曜日师兄的境界竟然在半个月内提升了整整一阶呢。只是那剑似乎十分顽强,并不愿意听师兄的话。师兄还需要时间炼化它。” “噢。” “那你……”她眼睛看不见了,整日呆在屋里。门中小事一般不会有人来告诉她,可若是有什么大事,一真会进来告诉她发生了何事。可每次一真进来。看到的都是凤翎,抱着双膝坐在地上的情景。 她心里也很难受,可是……她帮不上她什么。但:“魔修的领域又往前推了五百里了,中枢城也很快会不安全了。凤翎,你还是听话,先回昆仑山吧!” 留在这里会耽误别人吧? 苏荃叹出了一口气:“好!我走。不过不用你们送我很远。若我记得没错的话,中枢城现在的边上就有一条河流可以直通昆仑山边的海域是不是?把我送到那里就行了。我有办法可以安全回去。” 用那个有小鱼的光球吗? 一真知道她的自傲,回去和斩月说了。斩月自然不会再逼她。但仍然是派了逐风和一真两个亲自去送她。 暗夜的江边,波涛涌动。原本是没有任何河流的所在,却在天地异变间,将这里生生变出一条长江。亦或者,这里已经不能算江了。在崖的那边,也只是散落的岛屿,这里完全已经是另外一片大海的海岸了。 “就送到这里了,你们回去吧。” “你先走。我们再动!”逐风的话声很坚决,而苏荃嘴角微扯,手一拍灵兽袋,勾魂鱼妖便跃了出来。苏荃的眼睛看不见了,可勾魂鱼妖却可以直接罩在她的头上。结果……嗖的一下,一颗光球掉入江中了。 她走了! 而他们两个,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 两条暗影嗖然离开,却不曾发现,就在他们离开后,有三条暗色的身影冲到了江边。这三条暗影浑身上下都罩着漆黑的大氅,两名粗壮的身影当中,簇拥着的是一只高大修长的人影。他的氅袍也是黑色的,可袍角之内却隐隐泛着红光。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为首的男人声音清越得如同一把上好的古琴,可旁边听到他话的男修却是立马跪了下来:“属下的弟弟无能,被她砍掉了一只胳膊,甚至连命也没有保住。可属下与弟弟乃是孪生,他的印象属下都一清二楚。确实是这个女修没错。她就是玄天宗的凤翎真人。” “可她的眼睛怎么好象有问题?” 旁边另外一名男修恭谨地回话:“这个属下也打听出来了。上次在南沙之战中,凤翎真人身受重伤,回去后听说就犯了眼疾。闭关五十年才养好了些,可这次去了极天门一趟,不知何故又犯了。” “那好,既是如此,本座就亲自收拾了她!” 男修话声一落,整个身子便如一道利箭一般冲进了水面。漆黑的夜,水深如墨。可那男修冲进海中,却是直接睁开了一双眼眸。让人胆颤的是:不知何故,这男修的眸色竟然是血红色的。海中各路海妖在对上那样的眼睛后,四散奔逃。而这个男人在海中的行进速度也是异乎寻常的快。 可即使是如此,他追出去了足有整整一夜后,才渐自发现了前面那个小小光球的存在。那个小光球看上去只有掌心大小,里面有一尾小小的鱼儿在游动。它并不着急的样子,自自在在游动的同时,还不忘谄媚地把剥好的果子献给它的主人吃。 而那个凤翎却气息恹恹地躺在球内,那小鱼给她一颗果子,她就吃一颗,不给她就在那边躺着发呆。 好时机! 那男修眼风左右一扫,看到了附近一只体积颇大的凡鱼正从他身边游过。灵机一动,便化作一道黑雾钻入了那凡鱼的体内。 他已经是元婴魔修,控制一条凡鱼还是信手拈来之事?手指一弹,一道神念打出,便见那条凡鱼发了狂一样的向前冲去。惊起四周海波无数,无数凡鱼吓得四散奔逃。可为此却也引来了一条体积更大的凡鱼的追赶。 这两条一前一后,魔修操控的那条凡鱼在前面拼命的逃窜。看上去竟象是在逃命一般。即将游到那个小小光球附近的时候,那魔修甚至听到了那条小鱼的谄媚笑声:“主人,您看那条傻鱼跑得有多快?不过妖妖看,它还是会被后面那条剑鱼吃掉的。” 是吗? 苏荃挑眉而笑。可就在她挑眉的同时,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暗黑的的气息冲她扑面而来。 “不好!是魔气,妖妖,快跑!”(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第一颗九龙珠 在开始追逐之前,这个魔修对于自己在海中行进的速度是相当自信的。可在他入海后,却是追了足有一夜的时间才发现那条小鱼。已经提高认知,并隐身在一条凡鱼中准备在游到旁边后进行突然攻击,并一网成擒。却不想,就在他要伸手的时候,那个凤翎真人却是突然发现了他的气息,并指挥那小鱼赶紧往前冲去。 那魔修大怒,从鱼嘴里冲了出来极速向前追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条小鱼游动的速度竟是他意想不到的快! 他把速度催动了极致,也不过才堪堪赶上而已。可是,就在他要动手之时,却是突然发现周遭的海域竟然不知何时开始变黑。 糟糕! 难道他中计了? 那男修屏息凝神,立时便向海面上冲去。可就在他即将要冲出水面的那一刹那,却是咣的一声,碰到了一处极坚硬的所在。 整个海面象是被封住了。而他因为往上冲的速度太快,所以当时便撞得几乎要晕过去。而就在这时,身后一只火剑从身后直直劈了过来,劈出了一道惊天的火气,而他……咬紧牙关也不过堪堪躲过两剑,第三剑便被一剑击中在了腹部! 魔丹护体,震得她的剑退了一步,没有砍透他的身体。可他的身体却已经被这女修剑身上的火气沾染,身体在水中开始燃烧。而且不到两息的时间,便便烧得只剩下了一枚魔丹和从水中飘落而下的一只乾坤袋。 ———— “主人,让小蝶去拿吧!” 苏荃一摆手,冥蝶便游了出动,将那只飘落而下的乾坤袋并魔丹一起收了起来。捧回太虚珠内后,苏荃冲小鱼点了点头后,刚才还是人便看得见的太虚珠便在一阵波光潋动后,从水中消失了。 其实那不是消失,只是隐形罢了。隐在一片珊瑚礁内,确定无人会发现后。苏荃便让小蝶把那魔修的乾坤袋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看。 她没有眼睛,可小蝶已有人形,足堪当她的助手。 这个元婴初期的男修身家相当的丰厚,乾坤袋内除了有大量的灵石之外。还有许多种苏荃之前不曾摸过的矿石。这些矿石她都要了,妖丹则不管阶数让小蝶和妖妖两个平分。至于剩下的玉简和书册……她的神识已经受伤了,所以苏荃并不想随意动用这东西,便干脆用人用到底,让小蝶一枚一枚的读给她听。 开始的不过是一些魔修用的功法。吸魂术。炼尸呈天法,取精灭魂功……都是一些极邪门的功法。听了都让人皮皮抖!可听到第十七个玉简时,苏荃的耳朵突然动了起来。 “千里传神术!” “主人,这是一本修炼神识之术。练成之后,可以将自己体内的神识释放出千里之外呢。”小蝶惊喜非常,赶紧捧给主人看。可捧到近前后,才想起来主人现在看不见了。不过好在,主人现在欢喜得很,根本顾不上这些。只让她赶紧把心法读出来。 只是,待读完之后。却是小妖小蝶还有苏荃全沉默了。此法竟是要配合魔功心法一起练才行的。但是:“不管如何,总是个参考不是吗?更何况这世上哪样功法不是人想出来的?主人以前不曾接触过这方面的事,现在咱们已经得了一本了,若机缘巧合多得几本,以主人的聪慧,自己创一本心法来也不是不能的啊。” 马屁拍得不错!苏荃也承认她听得顺耳:“可那得等我结婴之后。”想要自创功法,怎么也得等到结婴了。 “那咱们就赶紧回玄天宗啊!”小蝶语气轻快的凑上话来,可她才说完,便见主人怪异地看了过来。她的眼神没有焦距不错,可那漆黑的眸子却是让小蝶身上一抖。不敢再说。倒是旁边的勾魂鱼妖出声了:“主人,不要怪小蝶。是……实在是那袋子里有一件东西。不宜在外面打开来看。” “什么东西?” 勾魂鱼妖壮了壮胆子:“就是主人您最近想找的东西。” 什么? 九龙珠? 苏荃全身一悚,伸手想去拿。可是,乾坤袋抓到手了。她的手却是没有直接伸进去。她在剑魂中听到的事。让她不敢直接去碰这个东西。而冥蝶的顾忌,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现在孤身在外,一次躲过危机,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若非有太虚珠,她怕是早被掳走了。此时此刻,不知会碰到怎样的境地里去。但她的这种运气。却不可能次次都有。在外面多飘一天,便多一天的危险。 而这两只……“你们是不是一开袋子就感觉到了?” “是。” 苏荃深吸一口气,把左手伸了出去。冥蝶欣喜的赶紧扶住了主人的手,结果不想却被主人反手握住了:“我是生气了。不过不是气你对我耍心眼。冥蝶,还有小妖,我希望你们能在发现异样的时候及时通知我。然后有什么想法也直接和我说,我并非好恶斗狠之人,也不会枉顾自己的性命。但你们这样埋着我的处理方法,让我很不喜欢。” 冥蝶和勾魂鱼妖听完,都把脑袋垂下去,齐齐应是。 然后,苏荃便又问了冥蝶,袋子里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冥蝶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报告了:“除了那个东西外,还有不少可能是从修士上收罗来的东西,但那些东西主人可能都看不上眼。此外还有一些书册也似乎有些古怪,最好还是回山再看。此外,便是一些魔修用的东西了。主人用不上。” “那好,我们这就回昆仑山!” ———— 这次,她们路上再没有碰到异事。而等她们从水中出来时,也早有等在附近的玄天宗修士过来迎接了。一路回到玄天宗后,才进门便让守质真君带着去了守一真君的洞府。 守一真君已经从斩月那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此时又见凤翎的元阴居然真的不在了,一时也是讪讪。可凤翎却是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进来后,便直接对守一真君道:“师叔,我有极要紧的事。请您马上请别的师叔过来。” 她神色郑重的样子竟是前所未山金子白。守一真君马上意识到可能出事了,赶紧便把门中的几位元婴修士都叫了过来,然后封了洞府。 待四下完全安全后,苏荃拍了一下灵兽袋:“小蝶,出来。” 然后,七位元婴修士便亲眼看到,从凤翎的灵兽袋里,居然……又钻出来了一个’人’! 这次是个女的。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模样,粉嫩可爱。但眼珠子是赤红的,一看就不是人类。而她衣衫背后似乎也鼓鼓地藏了什么东西。 执一真君抹了一下额头:“凤翎,这个……” “她是我的灵兽,小蝶。至于她为什么会变成人形,然后还会说话的事。我暂时不想说。小蝶,把路上发生的事还有那个东西,拿出来吧。” 小蝶乖乖应是,先把路上她们刚入海,便被一个魔修盯上的事说了。然后又说那个魔修是如何被主人施计奇杀掉的。几位元婴修士听得连连点头,守质真君却是听完后,直接道:“太险了。既然你的灵兽在水中可隐形,为何要冒这样的险?凤翎,下次可千万不要这样了。这次你是碰了个呆瓜,才佼幸得胜。下次若遇上狡猾的可如何是好?记住,千万不要再逞强了,知道吗?” 守质兄的形象从她还是朱绯色的时候,便一直停留在那个婆妈却细致周到的影像上。所以同样可能是隐含她失明之事的话语,别人说来她可能难受,可守质真君说出来,却让她心生温暖。“知道了。不过也因为这样,我这次得到了一个好东西。小蝶,拿出来。” 冥蝶应是,小心翼翼地从那只乾坤袋里把一枚……灵气逼人的明珠捧了出来。 明珠出袋时,那逼人的灵气与灵光几乎把守一真君的洞府都盈满了。 座上七位真君原本都是坐着的,可现在却是几乎同时都站了起来,大步走近。执一真君性子最急,忍不住便要摸它。却让凤翎扬手止住了:“师叔,不要碰它。” “为什么?难道此物有……有什么问题?” 苏荃点头,便又把她到极天门后提魂问剑的详细复述了一遍。因为这是极重要的机密信息,所以不能放在传讯符中。而负责往门内传讯之人,目前还未归来。是故,门中之人尚未得知。而七人在听完凤翎的话后,也终于明白不能碰它的理由了。 虽然眼前看上去,这枚明珠灵气逼人,光彩夺目。可是……若它没有问题的话,想来那位前辈也不会胡言。更何况此物其实仔细想来的话,也一定是有所来历的,否则那些魔修不会大动干戈的想要把它们夺回去。 而现在:“我们手里已经有一枚了。不管如何,这事足以和那些魔修做交易了吧?” 守一真君却是摇头:“不行!现在还不行!若此物一共有九枚的话,那就意昧着对方手中还有八枚。就算不足八枚,若让那些魔修知道我派手里有这样的东西了,岂非是会引得他们大举来犯?” “所以师兄的意思是,在我们拥有……起码得三枚以上,才有资格与那些魔修商谈吧?”扬善真君的话得到了守一真君的赞同:“是这样没错!而这个东西,也只有我们八人知道。此物……凤翎,还是由你保管比较好。” 什么?“由我保管?” 守一真君苦笑:“对!由你保管,你对它,最无贪婪之心,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两个执事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从古至今,宝物从来都应该由对它最无觊觎之心的人来保管吗? 苏荃笑了,让小蝶把这东西收了起来。然后却将那魔修袋子里的一干灵石还有许多修士的杂物都交了出来。玄天宗的这些师叔也早习惯了凤翎的大方,只让守质把东西收了起来,留作门中资源。等杂事都安排妥当后,守一真君才问起了她的眼睛。 苏荃沉吟了一下后,便把她这五十余年来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她并没有隐瞒她和桓澈双修的事,也坦白了她那样做不过是想还了他的半颗心以及疗伤。虽然这事有点那个,但她的眼睛曾经恢复却是扎扎实实的事。守一真君本在这件事上理亏,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她眼睛现在又失明了…… “其实若了那法子管用的话,你……也不必太在意。他是他,他老子是他老子。我虽然不喜沐阳,但瞧那孩子却也不算碍眼。”扬善真君说得很委婉。却把苏荃直接逗乐了:“师叔,我好不容易才把他的那点小心思给拍扁了,您就让我白费这一回功吗?要是哪天我走投无路了,或许会那样做。现在,还不必。” “可你的眼睛……” 苏荃也叹了一口气:“先想想别的办法吧。已经找到一些门路了,可能与神识受损有关。可曜日师兄说,门规禁止用那样的功法。我想,或许该是我磨练一下心志的时候了。而且,我现在离结婴也应该不远了。或许,等我结婴了,眼睛就会好起来也不一定。” “你能这样想最好。咱们玄天宗一向不推崇弟子急功近利。这些年,我和你几位师叔托了你的福,才能进展如此神速。门派地位因此稳固了,可我几人却迟迟得不到晋阶的良机。想来。也是心性不够的缘故。如此,我等须得一道共勉才是。” ———— 从守一真君这里出来,直接下去便是她如今的洞府了。一真在中枢城,她的洞府便是空着的。苏荃站在她的洞府前呆了两晌后。才扶着小蝶的手回到了她的洞府里。 如愿不在,但小蝶却足以应付这一切。收拾打扫,不过片刻之事。而她这边才弄干净,天诚便来了。 先叙了一翻别来情由,然后天诚便把最近铸的最好的一把剑拿给她看。苏荃摸着那水纹一般的剑身。嘴角全是笑意:“师兄你最近对于剑意的体悟,看来是大有提升啊。这把剑上的水纹层出不穷,却波澜自持。确是一把好剑。只是……” “只是什么?” “杂质还是有些多。师兄你的火系功法看来还是有些欠缺。或者,你还是太急了。若再坚持一段时间,想来此剑会更好。” 天诚承认,只是:“我的火灵根不过才占了三分之一。以我这个境界,想再火系功法上再进一步,怕是不易了。但师妹说的也对,我想铸出一把绝世好剑的心还是太急了,若能沉心更久一些。想必此剑会更好。不过话说回来了,师妹,你这一去五十年,可知,你把一个孩子害苦了?” 啊? 孩子? 难不成……“那死孩子还在那里研究纹鳞剑?” 天诚叹气:“要是那样倒好了。他原本是一直在研究纹鳞剑的,可后来打你离开后,他就神经了似的跑去炉子边看火去了。刚开始几年,还和人说说话,可后来竟是入魔了一般,天天蹲在炉子边上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谁劝也不听。我都把掌门师叔请来了,可掌门师叔看了以后,却说由着他吧。这样的福气也不是谁都有的。但谁也没成想,你一走五十年!那孩子一直在炉子前守了五十年。境界都荒废了。” ——— 苏荃一脑门子黑线,赶紧便和天诚一起去了剑谷。 在剑炉之前,果然感应到了那个呆瓜的气息。还在入境吗?一直盯着炉火看,看来他还是没明白其中的用意。苏荃便俯耳在了天诚师兄旁边,低道:“师兄你发一道真火到他盯着的那只剑炉里。” 所谓剑炉,其实就是地火。 筑基以上其实便有内火可供炼丹铸剑。但因为筑基修士体内的灵力远不足以供给长时间的铸炼之用,所以大部分修士都会得用地火来工作。 而当初,苏荃罚他来看这地火,用意其实也简单。 天诚的真火喷出,直接便将那眼地火的火苗全部压了下去。何曾受惊回头,却看到了天诚师祖身边那个靓丽的身影,惊喜地立马便扑了过来:“师姐……不,师叔,您回来了。我想通了,我想通了。” “你想通什么了?” “地火虽强,却是死物。死物奔腾不知急缓,可矿石却有灵性。若要铸就好剑,当然要提纯矿材。可若是一昧强攻,不过是毁了矿材的灵性。倒不如用自己的真火慢慢来炼。虽时日可能长久,却可在炼化过程中,体悟到矿材的每一分变化。” 苏荃乐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已经悟了,为何还一直在这里发呆?”瞧瞧这副模样,本来清清秀秀的个孩子,五十年不洗漱……泥垢什么的倒还罢了,头发胡子却是已经长得没法看了。整个野人似的。 她心情自在,却不想那何曾却是眼圈红了:“弟子想通了这个,却马上意识到有更多的问题需要想通了。本来是想和师叔请教的。可……弟子只好一个人慢慢想。想了一个再想一个,结果……” 不知不觉地便过了五十年吗? 苏荃真不知道是该说他什么好了,扭头对天诚道:“这孩子还算是我的执事吧?” “当然还算。领他走吧!” ——— 何曾不是第一次做这位师叔的执事了,上次要他做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或许别有深机,但却与铸剑无关。所以这次,凤翎师叔又把她带回来时,他心中实是忐忑的。却不想,这位师叔进门后,却是直接从乾坤袋里摸出了一袋栖霞石和一枚她亲自炼的火系飞针出来。 “照这个样子炼,什么时候炼好了,什么时候再说下一步。” 这是要收他为徒的前奏吗?何曾大喜,却不想这位师叔紧接着下一步说的话却是:“若是你炼出来的飞针,达不到这个境界,那么你想做我的徒弟,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 何曾大急大喜之下,便要回剑谷去领事。却不想,这位师叔却是让他往在她洞府中的别室,不许离开。 这待遇分明是弟子才有的。可偏偏这位师叔如今眼睛不便,她的执事需要日夜照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份忐忑在心,便让何曾更加坚定了一定要炼出一只上好的飞针来的决心。为此,日夜用功,勤炼不缀。因他想通了地火的缘故,所以炼针之时便只有丹田真火来炼化材料。如此一来,对灵力的耗损是极大的。灵力空了,便要修行打坐补上灵力来,这样才可以继续下一步。 他这五十年虽然荒废了修炼,可于道术心境上的磨练却是有的。再加上,乾宫峰的灵气比他原来居住的洞府浓郁许多。一年不到便晋了一级,又过了五年,终于进入了筑基中期。 可是五年的岁月过去了,他炼出的飞针却还是根本无法与凤翎师叔的飞针相比。这孩子较真的性子又上来了,所以压根不敢把他做出来的东西给师叔看,只一个人闷头做事。 而这五年里,苏荃也不是****只盯着这一个孩子看。她一月三日会到剑谷讲铸剑之术不说,还在无丹的帮助下,将门中所有在炼丹上有潜质的孩子收罗了出来。从中挑出了一个最合她眼缘的孩子。而这个孩子无巧不巧的竟然是那个如愿。 她再次成为凤翎师叔的执事!而她所做的事,则和何曾完全不同。何曾是拿着材料自己炼,她则是在凤翎师叔炼丹的时候,将准备好的材料,按时按份的放进凤翎师叔那只被她执在手心的丹炉里。 没有眼睛不可以铸剑,但没有眼睛却仍然可以炼丹。她看不清楚材料,便让弟子来做。她不方便投掷下料,便让别人的手来辅助。当然,这样出来的丹药品阶自然是有所下降的。但也正因为如此,如愿学到了许多在别处也好,自己炼丹专研也好,根本接触不到的经验。 她本便是伶俐出奇的孩子,未经调教时便已渐露才干,被这样的名师调教之下,炼丹术更是一日千里。不出五年的时间,大部分的低阶丹药她就已经都会炼了。而且极少会出下品丹!大部分是中品。这在这样年纪的炼丹师来说已经是不易了。可如愿却是为此更加懊丧。她知道凤瓴师叔手上有一门极厉害的功夫,是别人不能学的。但她的炼丹术铸剑术如此出众,皆由此而来。所以她便想方设法的提高自己手指的敏感度。 摘花,拈叶,刺绣,飞针,她用一切的方法来提升自己手指的敏感度。 可进展却始终不大。 直到有一天,师叔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一样,似乎是来自于极天门某个男子的礼物!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玄天舞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礼物是由守质真君亲自送到她手上的。 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盒子的最外面是一层柔软如同花瓣一样的丝布。苏荃看不到它的颜色,小蝶本来想充作说明,却被主人阻止了。她伸手细细地抚摸,摸到最上面那朵被丝布结成的绢花,足足九重的花瓣,每一重的质感都毫不相同。低头相闻,连气息都有微妙的区别。这朵绢花,你可以摸以它的实体是绢花没错,可在鼻间,你闻到的却是如同百花齐齐绽放一般的清香。 苏荃抱着它,不断地抚摸。可脚步却开始已经走向外面。 “主人,您要出去吗?” “对!到一个人不多,但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地方。” 小蝶对极天门的地形已经极其熟悉,很快便带着主人到了一处符合主人所说条件的地方。而这个地方,苏荃在踏地之时,便感觉出了。坤宫峰!这里是坤宫峰。全玄天宗,最静谧幽美的所在。 好吧,就在这里吧! 她把盒子放在了地上,然后歪头想了想后,伸手将那朵绢花拆了开来。 灵布倾落在地表之上,本来不过一尺见方的绸布却如同活了一般,四散蔓延开来。碧绿的绸布上开始出现一个又一个的九边形。它们似乎是相接的,但事实上相接的却只有轻轻的一点,余者处,竟然不知被施了怎样的法术,竟然生长出了高高低低的鲜花。 当灵布完全铺展开来后,如愿一眼便认出了此布上这些九边形的来历。竟然是师叔曾经让她和何曾做过的九宫玄天舞的阵图。她和何曾当时做的,一步便是一个阵节。可在这片绸布之上,一个阵节竟然要飞身跳起一大步才能到达另外一处。 苏荃看不到这一切,她只是抱着绸布里掉出来的那只大概是灵晶玉的正方体在那里摩挲。这块灵晶玉似乎是整体的,没有开口。可那个人不会这么无聊的送一块石头来给她玩。可这个东西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她看不到。想不通,便踢到了鞋子,褪去了袜子后,用脚一步一步在这块灵绸上踩来踩去。有时。脚下去踩到的是花,有时候踩到的是草。可有时候,一脚踩下的感觉却象是踩到一面……皮鼓上。 皮鼓么? 她踩了踩,果然脚下生软,嘭嘭带着乐响。去找另外一块。声音相似,却明显提高了一阶。再寻一处,一处一处这样寻了五处鼓面后,苏荃终于明白了。飞身跃开,闭目跳动。她看不到,可九宫玄天舞的阵图却早已经狷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她落下一处便是一声,而待她将整个儿阵图按步法全跳了一遍后,竟然是一整套的……呈天颂神曲! 中元大陆仙家聚会时,最常出现的乐曲便是此曲。 而苏荃竟然从来没有发现:此曲竟然能和九宫玄天舞的步伐配上? 有意思!有意思!很有意思! 而既然这个绸步是以九宫玄天舞的阵图设计的,那么这个灵晶玉所做的方体又是用来干什么的呢?苏荃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不管它怎么摸,摸到的只有方方正正的棱角,以及全无开口的整体触觉。但一块晶玉被包裹在这样奇妙的绢布之内,总不可能只是单纯的一块石头吧? 但它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苏荃站着想,坐着想,躺着想,都想不出来后,便把这方块高高地抛了上去,但不管她扔了多高,都无异状。有心想用真火煅烧一下试试。却又怕弄损了净尘的心意。可是她真的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一个白天过去,夜色很快降落。 守质真君看了半天看不懂后,便直接走人了。何曾压根没带出来,倒是如愿好奇心重。一直站在绢布之外细看。她也搞不懂这个方体是用来干什么的,但被这样奇妙的绢布包在里面的,肯定是好东西吧?越是不明白,她便越发看下去。而她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炼气小弟子,需要饮食便溺了。她已是筑基中期的修士,别说不吃不喝。就算是不眠不休十天半个月也没问题。 可一个白天过去,她就算长着眼睛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金乌西垂,月华终是渐自升了起来。师叔好象是抱着那方块在一面皮鼓上睡着了。那……她是不是可以试着上去踩一脚呢? 如愿壮着胆子,凑到了离她最近的一面皮鼓上。脱了鞋袜,抬起一只脚轻轻踩了下去。可就在她脚趾沾到那皮鼓上时,周遭的花木却是突然叫嚣着疯狂生长了起来。 如愿一个纵身,躲开了。可这绢布上其它地方的花木却全象疯了一样的往上长去了。不到片刻便长了足有数丈之高。而她在外面,竟然看不到师叔的位子了。 糟糕!她闯祸了! 如愿又悔又恨,赶紧大叫:“师叔,师叔,你在哪儿?你还好吗?” 她的声音急切焦燥,可奇怪的是传到苏荃耳朵里时,听到的却是低到几乎算是轻喃的声音。是被这些疯长起来的花木屏蔽了吗? 净尘这是想保护她? 亦或者……苏荃坐起了身子,抱着手中的方块,突然之间心至福灵之地,嗖的一下便把那只方块朝天再度扔了出去。可这次,却不等它落下,便抽出了九音剑。 横削竖砍,只要是挡她前路的,无不在剑下倾毁。花枝四下散落,有的落在了无足之地,有的却正好被她踩在脚下。带刺的花枝,扎疼了她的脚掌。可苏荃却为此更加兴奋。她挥动着九音剑在这块绢布之上不断的飞舞。第一次,三招剑出,那个方块便掉了下来。可后来,她将那方块越抛越高,她的剑招便舞动得越来越多。直到所这块绢布上疯长起来的花枝全部削回原位后,那方块才终于再度落回了她的手上。 只是,不落还好,一落那些花木便再度长了起来。她只得再次出剑飞舞,而这次。苏荃没有再用手去接那方块,而是用她的剑去接它。 剑身与它一触,四周的花枝便长得更快。可若是剑尖抵住那灵晶玉的一面正中央,四周的花枝便嗖嗖的缩了回去。渐渐的。苏荃明白了。她不再把这方块抛得高高,而是不断地将它抛来抛去。一招抛出,下一招便迎难点上。 直到后来,那块灵晶玉便如同绣球一样,在凤翎师叔的剑尖上游来荡去。 如愿在旁边看着看着。好象明白了。 而当一夜过去后,凤翎师叔已经将这块绢布上阵图走得如同自家一般,那块方玉更是象灵宠一般听话。 但让如愿和苏荃都没有想到的是:当旭日渐自东升起来后,这灵玉所带来的花木生长消退之效,却是逐渐不起作用了。相反,在她舞剑时,却感觉到一束束奇怪的光芒打在了她的身上。 与普通的日光不同,这样的光线更加温暖炙热。 是那块灵玉折射出的光线吗?可四方体的折射为何会让光线变暖?而这些变暖的光线又有什么用呢? 苏荃有些不明白,想想昨夜的事,便对如愿讲:“你向我射一枚飞针试试。” “弟子遵命。师叔。我发了。”一枚飞针,不疾不徐地向凤翎师叔飞去。苏荃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可不管她伸手接也好,或者用剑挡也好,都没有引发那些光线的奇异变化。 或许这招不通。苏荃便自己下去了,又让如愿上去舞剑。结果,这丫头上去后,却是直接引得那些花木疯了似地向她攻击去了。至于那块晶石:“一直飘在半空中,不断地滚动。似乎它每一次转动,都会折出五股不同的光线。照在五处。而如愿,不怎么怎么躲。也躲不开那些花木的进攻。” 小蝶的解释象一只小手一样,拨得苏荃心头痒痒。四方这体,五形之光,却偏偏落在了九宫玄天阵图上! 难不成…… “如愿。你出来!” 如愿抱头鼠窜了跑了出来。而她才出来,便见凤翎师叔嗖的一下飞进了阵图之内。她脚趾落地的同时,那些花木乖乖地萎了回去。 然后……她就看到,凤翎师叔,收起了手中的长剑,开始在这绢布之上跳舞。她一身道袍。青衣银边,并无华饰。可当师叔的舞蹈开启后,如愿却觉得眼前的师叔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不再象一个修士,她变成了一只蝴蝶; 她的手中不再有剑,手指徐徐张开,滑过手指的是风; 那些风在她的指间游动,吹起她的袍摆衣角。她的指尖掠过发带,满头的青丝便从束带中解脱出来,漫天飞舞。 她的眼睛是闭上的,她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可随着她的脚落在每一面皮鼓之上,却准确地敲出了独特的声音。将它们串联在一起,成为了一首乐曲。而随着乐曲的敲动,那个莫名的晶块开始在半空中转动。它每转一次,便有五道光芒射出。开始时,还会有一两束会照在师叔的身上。可随着师叔的舞姿越来越自然,那些光芒却是再也照不到她的身上。 它们全从她的耳边贴过,会从她的指间穿过,会紧紧地贴着她飞起的长腿投入到花丛之中。可是它们再也没有照在师叔的身上。 白天如此,到了晚间,还是如此。 月华倾洒之下,师叔在这块绢毯之上已经舞动得如同风中仙子一般顺畅自在,而不管那块晶玉如何的转动,都无法将师叔的身影锁定。 直到,新的一天开始后,师叔,再次抽出了她的九音剑。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光影驳离剑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抽剑、起舞。 原本已然适应的九宫舞,开始因为手中多了一柄剑的关系而重新陷入麻烦。她的身体可以躲开那些光线的照射,可她的剑却每每都被那样的光线打到。并不重,甚至可以说很轻。若不是她有灵脉术,以她现在这般瞎了眼的状态,甚至极难感觉到她剑上的变化。可偏偏,她有灵脉术。更偏偏,她的这把九音剑的灵性世所难见。 开始是她用尽心力去避让,可后来只要是九音剑自己发现有光线投到它身上,它就会嗡嗡地颤。 这倒是省了她许多事! 可如何才能避开这些光线呢? 苏荃想尽办法重新安排,甚至调整了九宫玄天舞原先的一些步法。可有时好一些,有时却又差一些。但她从不气馁,一遍一遍的试练。渐自,她发现了一些诀窍。好象在她全心放松,融入乐理之中的时候,好象出错最少。既然是这样,那么,她就抛下一切,全心跳舞好了。管它剑法不剑法,先不被光线扫到好了。 就这样,她开始转变套路。呈天颂神曲或许是中元主流,但对她来说则不过是一只古乐。她喜欢她本就呆的那个世界里的音乐。而既然这些皮鼓能奏出吴天颂神曲,为何便不能奏出她喜欢的乐调? 苏荃本是不精于这些的,乐谱如何在她来说太过遥远。可现在,她碰到了,便需要钻研。而在这点上,如愿和小蝶竟然都十分在行。尤其是小蝶,只要她哼出来声调,她就能把乐谱编个八九不离十。稍微改变就能用。 就这样,她们一边改曲子,一边练习舞姿步法。有时是苏荃在毯子上跳。她跳累了。或者需要想事的时候,就让如愿上去。 只是这净尘师兄做出的乐毯也实在是个古怪之物。苏荃在上面的时候,那些花木就万般乖顺,可一旦如愿上去。就想尽办法的攻击她。搞得苏荃本来让如愿上去是练舞的,结果竟然变成了练武。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她有所得。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苏荃已经可以做到拿着剑也能在毯上跳舞而不被光影伤到。可她又开始想在舞中套入剑法。只是不管她套用哪种剑路,总是受挫良多。开始她以为是她只要一拿剑。便会分神,以至于无法融入乐舞。可后来却发现:好象不是这样! 她的九音剑在跳舞的时候,毫无杀气,柔顺得象一条丝羽。可一旦运起剑招,便会杀气隐现,而这样的杀气一旦出现,那块方晶的旋转速度便会加快。 速度一快,光线自然变化得更加多端。她躲不过,便成了常事。 但不要紧,只要不是与剑法相克。那么再快的光线,她想办法躲开也就是了。 于是,一遍遍反复的练成了她每天白日的日常。但不管她练得有多快,多好,那个方晶的光线却是始终都会打到她的身上剑上。苏荃曾经想过变!变这样的方式变那样的方式来改变现状,可现在的她,能想到的却只有坚持。 她让她的左手在舞剑的时候上下翻飞,感受周遭花木和风向的变化。她从中找到规律,让她的剑时快时慢,并顺着各种情势改变剑式的方向。 她一心沉浸。不觉时间流逝。 而当有一天,她终于可以将所有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的光线全部躲过的时候,才发现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 她顺利地进入了结丹大圆满不说,而且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将她最擅长的日月分光剑法,演化成了一种全新的剑法。 这种剑法既可以躲过无形的光线,那么躲过对手的攻来剑气便好象变得更加容易。苏荃开始不过是和每天固定来探班的守质真君交了交手,在发现此剑法的妙用后,便决定到演武场里找同阶的修士来试验。 曾几何时,她绝对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她的眼睛不行后。却似乎再没了信心可以与这些人一争长短。但现在……她花了十数年时间练出来的新剑法却让她好象比以前能更轻易地躲开对方攻来的剑招。 她的手指,她的五感,她的剑,就连她的发丝似乎都能感觉到周遭的气息变化。而这样的变化来源于天地可以,风雨可以,对手的杀气与灵气变化自然就更可以了。 当然,也只能是剑招。 若是对方再耍什么花样,祭出法宝什么的她就未必挡得住了。但若只是剑招的话,却是足够了。 为此,她天天在比武场上把同阶的师兄弟们打得扁扁,而且越打越顺,越打越上手。之前好象停滞不悟的地方,却在对阵中得到了新的启发。她的剑招引来了无数同门围观,甚至到最后把守一真君都惊动了。过来看了一翻后,拍掌大笑:“凤翎,你这套剑法很好。你得给她起个名字才行。” “那,叫光影驳离剑,如何?” “很好。既然有了名字,守质,你便把剑式让人录下来。至于怎么个练法,你们想学的就去找凤翎学。” ———— 如何学她的这套新剑法吗?其实方法很简单。那块灵毯在那里,眼睛上蒙上黑布,上去一遍遍的试练就可以。单纯学会剑招是没有用的。她整个感觉的进化才是这套剑法成功的真正关键之处。 可好端端的一个人,蒙上眼睛当瞎子,还要避开那些无形无质的光线实在也太难了。 开始围上来的弟子很多,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部分都退走了。而留下来的一部分,学了剑招也走了。最后留下来肯在这里一遍又一遍练习的弟子只有三人。 何曾,如愿还有一个苏荃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人——云锦真君! “师叔,您怎么来了?”对于这位曾经玄天宗内唯一的元婴女修,苏荃的态度一直是恭敬的。不管从年岁上来讲,还是修为上来讲,这位云锦真君都足以成为玄天宗内所有女修的楷模。 她只是三灵根而已,若在极天门,这样的资质顶多筑基,结丹希望都不大。修真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在筑基后成为某个男修的道侣或者干脆是高阶修士的侍妾,了此一生。可这位出生于一个小修仙家族的女修,却是在她才七岁的时候,就摒弃了离她的家族更近的极天门,毅然绝然的来到了玄天宗。 做一个剑修,对灵根的好坏并不看重。重要的是你对剑意的体悟以及对剑术的执着。这位师叔当初便是看中了这王目口火,才选择要做一个剑修。 而自她从入门后,便一直刻骨努力。 炼气期的小弟子一般来说,一天练五个时辰的剑,可是她却能练八个时辰。玄天宗并不轻视女修,但到雪山之中摸爬滚打,熬骨煅意的事却从来只有男弟子吃得了那样的苦。但这位师叔却偏偏也跟着去了。 听守一师叔讲:“云锦在剑道剑意上的天赋其实并不算高。但她比世上都强的是她的毅力与永不服输的决心。别人出一分力会的东西,她就算出三分五分七分,都一定要熬到会。你的那个灵气漩涡屋,门中几乎所有的元婴修士都用过了。却独有一人没用,你知道那是谁吗?” “云锦师叔?” “没错。她不肯用。哪怕后来结婴的曜日斩月他们的修为,一个个都超过了她,她也不愿意用。我问过她,她说她不愿意用别的方法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她的缺失在哪里她从来清楚,她的天份到底如何她更是比谁都明白。她想要在大道上走得更远,便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所以,她在结婴后,将她之前已经练会习懂的剑术从头开始再学。每一套剑术,她都逼着自己要从中改动十招以上才算是真正的融汇贯通。凤翎,虽然你自入门以来,便对门中贡献颇大。但说实话,在师叔心中,云锦却是门中女修的第一人。你服气吗?” 她服气吗? 苏荃当时没说话,因为在她看来,每一个人的优点缺点都是同样的多的。她并不会自傲的以为比世人都强,但也从不气短的认为她输给了谁。她的心态自认为是平和从容的。 可今天……直到今天……这位已然结婴近二百年的女修站在了她的面前,对她说:“凤翎,教我这套光影驳离剑,如何?”时,她败了! 不管际遇如何,她现在只是一个结丹修士。而对方是已经结婴二百余年的元婴中期。 不论聪明与否,付出的努力其实也不过是个人的选择。但执着于自己的世界,与把自己已然升到云端的姿态重归到尘埃之中,向一个低阶女修请教询问的态度相比……苏荃,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做不出来。 她有自己的骄傲,不愿向任何人服输。 可也拥有自己骄傲的云锦,却可以在一个低阶女修的面前放下自己的姿态…… 她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 这是一份已然超脱的心怀,一份已然看透的明悟还有一份对于最终胜利的真正执着。 她要走到最后,所以她不介意在路上所付出的任何一切。 而这样执着下的要求,又让她如何拒绝? 所以事到临头,她能回答的也只有一句:“好!”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背后之人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苏荃是个痛快的人,既然决定教,便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教。从她的每一种尝试说起,到她的每一个猜测与体悟,她一字不藏一字不差。可很快她就发现了:这位云锦真君竟然做事比她还痛快。 她觉得她哪里想错了,便直接提出来。她觉得哪里有更好的方法,更是直言不讳。甚至于,对于最后成形的光影驳离剑,她都有无数的意见。这一招若往上偏三分是不是会更好?这招步法上若是少转半圈,是不是对下一式的出招更加便宜? 而她的每一个想法和提醒,对于震惊过后的苏荃来说,其实都是至宝。 开始,还象是个人教学。但到后来,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学术讨论会。至于另外两个学生何曾和如愿,则是竖着两对大耳朵仔细地盯,仔细地看。如愿胆子大一些,见缝插针也会说一些不错的点子,或者是自己的猜想。何曾相对沉默,他都是只看不说,但一个人在旁边练的时候却会自己改动。 三人行,必有我师。而四人教学相长的结果,就是将这套光影驳离剑,改得更加便宜! 所谓便宜,便是指更方便普通弟子来研习。 “你原来的那套剑法,其实只适用于你一人。凤翎,你的灵脉术是别人永远学不来的东西。而若是没有那样的功法,又让别人如何去体悟自然变化?这套剑法若没有那样的体悟,便是空法。但若是那样,便可惜了。你是玄天宗的弟子不错,却也是那些低阶弟子的师长。你诚然要做他们的榜样,却更要为他们的修行负上更多的责任。这些责任当中,最简单的一条,便是化繁为简!你只有让他们入了门。才有所谓的更进一步。自然体会,是无上的修行法宝。但空中楼阁又有几人攀登得上?适当的把你的境界放低一些,其实会有更多的体悟!” 这位云锦师叔在改良完光影驳离剑后就离开了。临走前,说了一大段语重心长的话。她的语意很婉转。但苏荃却好象是明白了。 转过头来便问何曾和如愿二人:“你们二人,是否觉得我教你的方法太过……粗疏了?” 何曾和如愿互看一眼,何曾有些不明白:“什么叫粗疏?师叔已经把要做的东西,要用的材料都给弟子了,成品也放在弟子这里了。过程中要注意的事面。弟子也好,其它师兄弟都听过师叔讲道了。既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难不成,弟子还得要师叔手把手的来教吗?那弟子的道心剑心从哪里来体悟?” 是故,这个何曾不觉得她的方法有问题? 至于如愿……她的想法有点小复杂:“其实弟子在师叔这里能学到的东西已经很多了。门中好多师长教弟子,也不过是教一些浅显的东西让弟子自己领悟布局。真正关窍的地方,好多师父都不会轻易教授。要教也要等弟子快到明悟时,方会一针点破。但师叔这里不同。师叔是做自己的事,让弟子们从旁自己观察。就象偷师一样,大大方方地摆在那里。能偷多少是弟子们自己的本事。这样的方法虽然另类一些,但弟子们能得到的东西其实更多。”起码在炼丹术上,如愿就觉得凤翎师叔让她做的事,十分好。炼丹需要的火侯可以在炉壁的颜色上看出端倪。材料的每一次变化更会在添料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她在师叔这里学到的实在是很多。 “但是呢?”这小丫头说了这么一长串,但是的后面是什么? 如愿低头思索了一下用词后道:“但是,玄天宗并非只有弟子一人。” 这……苏荃大概明白了:“可是,我已经去讲道了。能告诉大家的,我也从未藏私。” “但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是不一样的。我想……云锦师祖的用意,是不是劝师叔可以篆书成册呢?将每一分变化系统的写出来。这样不只跟在您身边的弟子能受益,门中现在的弟子能受益。就算将来您飞升后,门中再收的弟子只要能读到您的书的,都能受益呢?” 是这样吗? 好象是这样。但她已经到了可以著书的地步了吗? 苏荃有些没信心,便去找了守一真君商量:“弟子并非自谦。可是弟子虽在几样小本事上有些心得,但绝对不到立书成著的时候。那太过自傲了,弟子觉得不到自己没到那样的地步。” “那你就先将自己的心得一样一样的写出来,先权作笔录,立书成著以后再说。”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苏荃迷迷惘惘的来了,却是笑容满面的离开。 ———— 而在她离开后。守一真君却从袖中取出来了一封刚刚收到的信。 他刚才只看了半截而已。这信是从中枢城来的,信的前半段主要记载了他们三派之间的纠葛,以及如何与魔修们对战的事。这十数年来,魔修们的地盘一直在往前扩张,他们的高阶修士人数众多,三派虽然联手,却仍然略有不及。一场场对战,双方各有损耗没错。可魔修的元婴以上修士一直不曾出现,却让三派的担忧越来越重了。 “极天门那里已经下令,严禁低阶弟子出山了。沐阳和桓澈在得知了九龙珠的事后,秘密派人去挖了不少极天门先辈的墓地。可到底得到九龙珠了没有,桓澈却没露口风。而昊天门那里似乎也终于发现了一些苗头。听说澄雪真君半月前亲自去了极天门,而道清这里则找弟子说了许多话。但九龙珠之事到底该不该说,弟子一时心中没有定数。还请师叔定夺。” 这确实是个麻烦的问题。守一真君心里也没有准确的决定。而信的下半部分则是报告了一些门中弟子的损耗与进益。总体来说,受损不算太大。但出战二十年,也是该到轮转的时候了。曜日报上来了换休弟子的名单,守一真君逐个验看后,都允了。除了曜日斩月之外,玄天宗的弟子在中枢城前线的都要撤回来休养。而在家中的也是让他们该出去历练的时候了。 这事定下后,信中未尾还提到了关于丹药补给的问题。“灵晶霜已剩不多,清心丹暖春丸都需要再行补给。尤其是以补灵丹的需求最大。别派那里一直在派人商量,想购买一些我派的灵晶霜和暖春丸,弟子想此事不宜拒绝太狠,适当出售亦是好事。听闻凤翎已收了执事在身边帮忙炼丹。既是如此,何妨让她多炼制一些?” 多炼制一些? 守一真君的嘴角起弯了。而扬善真君进来时,便正巧看到掌门师弟在座上笑得象只狐狸一般。有趣:“曜日在信里又说了什么吗?” “自己看。”守一真君把信递过去。扬善真君一字一句的看,看到未尾,也没忍住。笑出来了。弹着纸面道:“这孩子……他就不能明说吗?凤翎的眼睛不便,别说是他,我们哪个想不到不宜让她知道中枢城之事?非说什么让她多炼制一些?让那孩子多炼丹,就不会想别的事了,对吧?可他也不想想,等落雨逐风一真他们换防回来,凤翎那里会不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了,扬善真君看着信上字句,突然有些担心:“上次他来信,也不过是把那个净尘特意给凤翎做的东西送过来而已。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这次却说了这么些。难不成……他或者是斩月受伤了?” 守一真君的神色也忧虑下来了:“我也担心怕是这样。但这孩子不说。咱们在后面也不知道。只得等得逐风他们回来才晓得了。” 提到这事,两位真君便都沉默了一会儿,才振作精神,商量换防之事。而就在他们仔细商量的时候,却有一丝淡淡的黑雾从守一真君的玉座之下溜了出来。沿着墙缝,一路前行,直飘到一处拐角处的窗台下后,才悄悄地无声无息的爬了出去。 化作一道轻雾,随风落到乾宫峰中腰的一间洞府之中。直到何曾与如愿两个都被派去各作各事后,才显出了人形。 “主人。小蝶回来了。” “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上次那宝贝是从中枢城送来的,曜日真君派人送来的,信中并无二话。可这次,却说让您多炼一些丹药。说是前面需要。但小蝶听两位真君推测,却似乎是曜日真君担心您知道前面的事,让两位真君唬得您在家炼丹呢。而他或者是斩月真君应该是受伤了。具体情况要等逐风真君他们回来了才会知道。” “那……云锦师叔好端端地过来要和我学剑,最后却变成劝我立书的事,又是谁做的呢?”守一真君顶多是把云锦劝过来与她亲近,能做了这种事来的。应该是另有其人。 会是曜日吗?亦或者是斩月?苏荃想知道。小蝶自然是赶紧去打听。而这次,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小蝶就回来了:“是曜日真君。他给云锦真君写了信,请她有事没事到你这边看着些。若是守一真君有什么奇怪的举措,一定要设法阻止之类的。” 守一师叔能干什么奇怪的举措?再次给她保媒拉线吗? 苏荃有些想失笑,可失笑过后,心头却是无端地烦燥起来了。这个曜日,他到底想干什么? 在他眼里,她不是已经被打上斩月所有物的标签了吗?见了她面,正经八百的一点异状也无。可现在,却背地里搞这些?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结婴 男人心,海底针。 曜日到底在想什么,她既搞不懂也不想搞。但她身为玄天宗的一份子,该做的事是绝对不会落下的。马上如愿叫过来开始炼丹!如愿虽然有些奇怪,可是并没有多问。于是,随着每一拨弟子的轮转,便有一批丹药物资送到了中枢城去。半年后,落雨逐风和一真终于回来了。 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的样子,尤其是一真,脸色白得象纸一样。苏荃看不到,可是如愿会把看到的一切都告诉她。想到之前守一扬善两位真君的猜测,苏荃心里很是担忧。便寻了个空,钻到了一真的洞府里。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前方战事是不是很吃紧?你们三个都受伤了,那曜日和斩月如何?” 一真抿了抿唇,却最终还是说了:“斩月稍好一些,曜日师兄伤得比较重。有一次他被十个结丹魔修围攻了,险些没命回来。这次轮转,斩月本来是劝他回来的,可是曜日师兄却是不肯。当然,我回来前,他也提醒过我,不要把这事告诉你。但我想,你总会有办法知道的。” 苏荃叹了一口气,她是知道了,但她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她这个样子不做别人的累赘已经是极好的了。想要帮上什么忙?却是……力不从心了。见她不语,一真又想了想,便问:“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婴?”她眼睛上的问题,之前已经想过很多办法了,都不顶事。后来她和桓澈双修,也不过是只好了几天而已。总不能为了让她眼睛复明,便一直和桓澈那个样子吧?现在唯一比较靠谱的机会就是结婴了。结婴之时全身的骨骼肌理将全部崩坏重塑!只要可以成功结婴,之前不管受过怎样的伤都会恢复如初。别的不说,眼前临风不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他的眼睛头脉也是痼疾,吃了多少丹药都不管用,但一结婴不就好了。 这次,也希望会是如此。 苏荃当然也希望如此!可是结婴……说实话,她有点心里没底。结婴不同于结丹。那是正经对天道的考验。可她对天道真的有所了解了吗?苏荃心里没底。但前线战况如此惨烈,让她总呆在后面实在是心中难安。所以,苏荃去找了守一真君。向他询问有关结婴的事! 守一真君也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和原因,但在他看来:“现在还不是时机。凤翎。结婴是顺应天道之事,你心中灵机未到,强行结婴多半是难成的。而且难成不说,还很有可能会碰到危险。结婴反噬,丹碎却无法成婴的话。你的一切便要从头再来。这一点,你知道吗?” “弟子知道。在这点上……”苏荃自嘲一笑:“弟子倒不怕这个,弟子从头再来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守一真君楞了一下,也笑了。确实,世上没有比她再不怕这种事的人了。那:“你心中可有心魔?” 这个嘛……苏荃想了想:“应该没有了吧?至阳让我弄死了,沐阳那个死老头我看在他儿子的份上就饶了他算了,至于秦崧那家伙,听说他已经行踪成迷,多年不见人影了不是吗?这三个家伙都惨到家了,我还会有什么心魔?” “那……你和桓澈的事……”守一真君问得很停顿。可苏荃却是直接笑了:“师叔,我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那不是为了疗伤而已。更何况还了他那半颗心,我才有可能继续无碍无阻的前行不是吗?我并不想欠他的人情。” “那,既然如此的话……”守一真君好象很为难,又好象语气尴尬:“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和他双修后,眼睛会复明?” 这个……“他说他那部双修功法,有疗伤的奇效。还有许多好处。当然,那家伙小气得很,坦白告诉我,不会把男用的功法告诉我。” “那你的眼睛在你们头一次双修后就好了吗?”反正这孩子看不见。守一真君所幸也就不要脸皮了。他老脸赤红的继续问,倒是凤翎这孩子在这事上坦荡得很:“是啊。头一次就好了。完了他就境界松动,要结婴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们只双修了一次?”守一真君有点让吓到了。只一次就治好了凤翎的眼睛?那到底是部什么功法? 可苏荃却是大概听出些味道来了:“师叔,您不会是又在想什么奇里古怪的点子吧?难不成。您认为我得到了他的阳灵气,所以眼睛才复明的?想劝我找谁再试试,看看管不管用?” 咳咳……守一真君老脸有点挂不住了,但他确实是这个意思来。 苏荃无语望天:“好吧!既然师叔你这么推想,那我也可以一试。人选你来定。不过要等我先试着结婴一次以后再说,可以吗?” “听你的!” ————— 听说凤翎要准备结婴了。逐风落雨便全挤了过来,一个个把他们结婴的过程全都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给她讲了一遍。具体过程其实和结丹没什么区别。都是先运气凝神,待五脉平和后,服下丹药,筋脉先裂,肌理再崩,甚至连骨骼也全跟着粉碎成渣,最后金丹破裂,身躯败坏成一副肉渣。只靠灵气维持着表面的现象,而等婴成之后,一切的肌理骨骼都会再塑。等身躯完全无碍之后,天道问心便是最后的一关。 落雨和逐风在这事上都没碰到麻烦,一真却犹豫了一小下:“我迷失了一下,进入了某种幻境。这是我的小小执念,是人皆有执念。但有执念并不怕。凤翎,你只要记住天道苍茫,岁月荏苒便是。再大的难关,再痛苦的经历都会过去。或者那些事在你走第一步的时候难以放下,走第一百步的时候仍然痛彻在心,但只要你一直一直走下去,总有一天你会觉得曾几何时经历的那些……已经不算什么,或者对自己来说,那甚至算是一种幸事。因为没有那样的执念,便没有现在的自己。” 苏荃听进去了,仔细前前后后思量了一番后,便到守一真君那里领了结婴要用的太虚丹。 回来闭关,为了防止发生象结丹时的那种意外。她把冥蝶和妖妖都交给一真暂管了不说,身上除了太虚丹和凝火丹外,一件法宝杂物都不带。就这样,身无牵挂的进入了冥想。 开始时一切顺利。她心中并无执念与牵挂,所以很容易便到达了五脉平和的境地。但当太虚丹被吞下后,纵使早有准备,却仍然是被这样毁天灭地一般的痛苦震撼到了!她的筋脉,她的肌理。甚至到最后连她的骨骼都被巨大的灵气冲击毁成了一片肉渣。她承受着的是前所未有,无法想象的痛苦。但她的心,却是在这样的痛苦当中,感觉到了平和和从容。 逐风和她是同期的修士,早她一百年就结婴了。 一真当初的修为还不如她咧,结果人家比她早结婴了四十年。 她不会输给这两个家伙,而既然他们能忍受的痛苦,为什么她不能? 她也能!而且要心志更加坚定,从容地接受这一切。引导,顺流。将周身所有的灵气按步就班的进行着,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直到身体周围出现了点点荧荧的光芒,那些光芒象一颗一颗散落的明珠一样,从远处飘来,汇聚到她的灵台。在那里不断地拼凑凝结,塑形成像,最后化作了一个美伦美奂的小小女婴。 比她在做凤翎的时候模样还要美,纵使小小的只有巴掌儿大,憨态可掬。却仍然掩不住那一身的风华绝代。 那便是她新肉身了吗? 苏荃从容接受,然后用太阴心经凝结成的灵气不断地喂养这个新生的元婴,待它灵气充盈后,再次吸入的灵气开始反推。重逆骨骼,再造肌理,而新凝结出的筋脉更是前所未有的宽大。新筋脉凝结成时,无数的灵气再度疯狂地涌入体内,那种畅快的感觉,竟然无与伦比的欢乐。 她笑了! 笑得忍不住睁开了眼睛。而她的眼睛也竟然真的复元了! 她开心的出关。跑到了中枢城那里迎接新的挑战。在她的帮忙下,魔修被打退了。退出了中元,回到了他们本该呆的地方。中元大陆又是一派平和了,虽然三家仍然斗气不休,但在玄天宗一个又一个的元婴出现后,中元霸主的地位已经真正易主。玄天宗的地位前所未有的稳固,可是她曾经在幻境中碰到过的麻烦,却根本没有到达。曜日和斩月,他们谁都没有再打扰她。她的大道一片坦途不说,还铸出了很多很多的宝剑,炼出了许许多多的丹药。甚至在最后,她竟然顺利地得入了出窍期。成为继守一扬善曜日斩月后的,玄天宗第五名出窍修士。 前途仍然遥远,但她的日子却是在出窍之后更加的坦荡! 她一定会走下去的! 走到仙途的尽头,飞升灵界,重塑仙身。 这个梦境甜得让她发笑! 而她也果真笑出了声来。惹来了虚空之中一记奇怪地疑问:“你笑什么?在这样的世界里呆着,不好吗?” “当然不好,一个梦境而已,随便做做过过干瘾也就是了,若这样一帆风顺,人生也未免太过乏味了。” “可你曾经嫌弃你的人生那般苦涩!” 是吗?她曾经这样嫌弃过吗?苏荃想了半天后,终于想了起来。是的,在她幼年的时候嫌弃过这样的人生,在她和……阿沣离婚后,嫌弃过那样的分离。尤其是在她进入极天门后,更因百般不喜嫌弃了许多许多次。特别是在她知道了桓澈和秦崧对她做过的一切事后……纵使她对谁也没有说,但那些年,她苦涩得连维持一个笑容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可那又如何? “我走过来了。” “所以,哪怕你要面对更大的难关,也不会气馁吗?” “不会的。你随便放马过来吧!” 幻境消失,结婴终成。而在她终于真正睁开眼的时候,不意外的……眼前,依然一片漆黑!(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惊变 一个新的元婴修士的诞生,在哪门哪派来说都可以说是上好的大喜事,值得全派人员齐聚一堂,甚至广邀宾朋,然后大肆庆祝一翻。 可这样的事,这次在玄天宗,却是无法庆祝! 原因也简单:一个瞎子元婴的结婴大典,有什么可值得庆祝的?更何况,如果结婴都不能治好凤翎的眼睛,那么接下来,她是不是只能去找那个桓澈那啥那啥去了? 守一真君的洞府里,一片寂静。 大家都很尴尬,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说才好。倒是苏荃想得开,摊摊手:“我好歹也顺利结婴了吧?一次成功耶,你们难道不给点见面礼什么的吗?” 扬善真君率先笑了:“很好,凤翎你都想得开,我们这样倒显得小气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师叔这是准备大出血了吗? 凤翎笑道:“我喜欢的能有什么?师叔,你可有什么上好的矿石,给我两块呗。” 扬善真君接到了守一师弟的传言,故作犹豫道:“给你干什么?你又不能铸剑,放你那里岂不浪费了?” 师叔怎么能这么说话?逐风急了,想上前打岔,却让一真扯住了袖子。然后朝掌门那边呶嘴。逐风看之,一头黑线,掌门师叔又来了。不行,他得赶紧给师父传信去。 不提逐风怎么摸鱼悄悄往外溜。只说我们新上作的凤翎真君童鞋,脸皮超厚:“怎么能说是浪费怎么哩?你高兴给,我乐意收。这中间玩的是一个心意。师叔,别小气啦,到底给不给嘛。” “不大乐意给!” “不给的话,我可抢了噢!” 抢?扬善真君楞了一下,可眨眼间便看到凤翎居然已经到了他的跟前,赶紧抬手挡这小坏蛋。却不想凤翎居然真的是哪儿也不去,上手就掏他的乾坤袋。玄天宗的爷们都是自小在演武场上混迹出来的,动手动脚根本不是问题。可凤翎这丫头的两只小手却滑得鱼儿一般。他挡。她就避。他遮,她就滑。总之,扬善真君不肯出真力,便无法彻底封死这小丫头的两只小手。她总是变来变去。变化多端,而扬善真君甚至不可轻易分心。结果这样的下场就是…… “师叔,您的乾坤袋……” 落雨很坏心眼地在看到师叔的乾坤袋从他腰间忽然消失后,才开口提醒。扬善真君一楞,赶紧低头去摸。结果……居然真的不见了。而他刚才,竟然毫无所觉? “丫头,这是怎么弄的?” 苏荃大乐,手腕一翻,扬善真君的乾坤袋便出现在了她的手里:“还能干什么?让我们家小蝶偷来的呗。师叔,没发现吧?我可是已经抢到手了噢。” 小蝶? 那个也化成了人形的妖宠吗? 竟然可以在无声无息间偷掉一个元婴大圆满修士的乾坤袋? 在座之人面面相觑,心头惴动。倒是凤翎挨个拍他们的肩膀:“不用担心,不过是眼睛不好使罢了。我能干的事还有很多。更何况天地万物,自有平衡之术,说不准只是我一时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而已。更何况在我失明这段时间里。我也并非没有所得。解决了很多问题,还练出了光影驳离剑不是吗?或许老天爷就是想给我点别人没有的本事,才喜欢这样折腾我的。你们这样,倒象是在羡慕嫉妒恨一样。我可是不会把这待遇让给你们的噢。” 羡慕嫉妒还恨? 在座的都是门中金丹以上的修为,能修到他们这个田地,心性都已非不一般。他们刚才那般沉默,既是因为担心凤翎的眼睛,也是因为被她结婴后仍然失明的事情吓到了。但沉默是真,看凤翎如此坦荡,渐自心松的同时。暗生钦佩也不是假的。 落雨第一个笑着过来,拍她的肩膀:“你能想开便好。原本我们还在担心,你要是天天哭个鼻子,我们是不是得到凡间多量两尺棉布才能应付得过来?如今好了。棉布钱省下了。不过凤翎师妹嘛,扬善师叔兜里的东西能分我点吗?” “我也要!话说师叔兜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的。来来来,倒出来大家分分看。见者有份啊!” 大家稀松胡闹了一大翻后,便开始商量凤翎的结婴大典之事怎么办? 守一真君还没说话时,苏荃便先开口了:“我这个样子结婴,虽成功了。但多少不好看。结婴大典能免的便免了吧,只门中弟子们聚在一起吃顿饭也就是了。” 这倒可以!守一真君同意,但有一点却得与她说:“你的洞府不能再挤在一真旁边了。元婴修士的洞府相距太近于修行不利。反正你块灵毯在坤宫峰,我瞧你就还搬回坤宫峰住去好了。你原来的洞府离斩月的太近,也不便宜。便让守质替你重打一处如何?” “行。” “另外,你刚结婴,境界还是需要稳定的。等洞府收拾好后,就回去先闭关稳定境界,等你出关后,再商量以后的事,明白吗?” 守一真君话中颇有深义,苏荃想想却是明了。守一真君这是怕她为了眼疾,独自行动吧?她哪里是那么不要命的性子?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便与掌门争执,便皆应下了。 ———— 新的洞府开凿,在凡人眼中或许千难万难,但在修士这里,也不过是十天半个月就搞定的事。她原先住的地方是坤宫峰的主峰,斩月洞府的旁边。可这次她结婴了,不便与斩月共处一座主峰,便搬到了坤宫峰东边的一所侧峰去了。坤宫峰弟子一向不多,那座侧峰之上更是加起来连十个都没有。峰顶之处自然成了她的所在。 至于洞府的建制。守质真君询问了她的意向。看她要弄成什么样的? 玄天宗大多元婴修士的洞府都是依山而建。虽也有亭台楼阁之样,却大多粗朴。象极天门那么追求精致繁美者几乎没有。也就兑宫峰云锦真君那里因为女弟子多,所以搞得漂亮一些。其余的,包括一真在内,都很简朴。但守质真君是知道赵问瑾建过的那些美轮美奂的灵屋,也知道她和净尘一起给灵宝真君所建的那所宫宇是如何的精美,所以,还是多问了一句。却不想得到的回复竟然是:“师兄帮我把侧峰的山顶铲平也就是了。我把三元居放出来便行。至于洞府什么的,我眼睛好了以后自己弄也就是了。” 她语出淡然,自信满满。守质真君只得含笑应是。只是三元居内并无执事的居住,何曾如愿二人不得已只得自己给自己在旁边搭了小屋暂居。 而苏荃的这次稳定境界的闭关,才只闭到第三年的头上,便在一个雨夜,便逐风砸开了! “凤翎,赶紧出来。师父受伤了!” ———— 什么? 曜日受伤了吗? 苏荃大憾,他不是在中枢城吗?怎么会受伤回到玄天宗来了?这中间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她赶紧行功运气,纳归丹田后,便连头发也没梳便一路和逐风踏着灵云赶到中宫峰。等抵达曜日的洞府里时,大家已经全到了。 洞府里血气弥漫,医修们声音嘈嘈切切,你一言我一句的根本听不真切。可偏偏她的眼睛却不好使。只得抓着逐风询问。可逐风这几年也一直在门中,对外面的事并不清楚。只知道:“是临风师叔把师父带回来的。临风师叔也受了重伤,但熬着一口气总算是回来了。这会子人也倒了,正在他那边休养着。一真落雨和扬善师叔在那边看着。” “那斩月呢?” “现在还不清楚。掌门师叔已经派了弟子出去接应了。但目前还没有消息。” 难不成是中枢城出事了吗?若非如此的话,曜日临风不可能受了这样重的伤,而斩月甚至下落不明?“那其它弟子呢?” “不清楚。本命元神灯那里有不少灯火黯淡的,但是灭灯的人数却并不多。凤翎,我有件事想求你!” 逐风把声音压了很低,甚至还把她干脆拖到了旁边的一间无人的空室里。他想说的内容,哑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但苏荃却是已经猜到了:“你是说,让我和他双修,好稳住他的修为吗?” 刚才苏荃一进洞府里便感觉到了,曜日的境界在松脱!他本来已经是元婴中期的修为了,可现在满室的灵气却全在动荡。一个弄不好,别说是元婴中期了,很有可能连他的元婴也保不住。而她结婴后的这个身体,虽元阴已失,但阴灵气却仍然十足的旺盛。与他双修…… “逐风,若是事关他的性命,我会那样做的。但若是只关乎于修为的话……我想,你师父他不会愿意用这样的方式来挽救他的境界。他有足够的傲气与信心,会重新攀回原点。而我若是那样做了,则等于贱踏了他的尊严。” 逐风嘴皮嚅了嚅,终是没有再说话。 而在三天三夜的抢救之后,曜日的性命终于保住了。但一身修为……却真的和原先预期的那样,跌回了结丹期!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中枢城之陷 玄天宗,才多也一位元婴,可马上却又少了一位。而且少得这个还是元婴中期,一派弟子中默认了几百年的精神领袖。这样的损失不可谓不大!但这会子守一真君却已经根本顾不上哀叹曜日的伤势了。他有三千在外飘泊的弟子要接应,更有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难要全面应对。 所以,在医修们确定曜日的伤已经稳定后,他留下一句:“凤翎,你在这边照顾曜日。”后,便领着所有的高阶弟子全走了。 他们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但苏荃却要明白所有的事情进展,所以便把冥蝶放了出来,让她去外面打听情况。至于她,则和医修们商量了半天后,最后在医修们的指导后,用她的阴灵力配合丹药来帮曜日修补筋脉。 这样的过程是不能被任何人打扰的。而曜日的筋脉真的也已经破碎得让她简直不敢相信的地步了。她见过他伤过很多次,还亲自上手帮他治疗过许多次。但没有一次,他伤了这样的重。 她的阴灵气推入他的体内,甚至感觉不到他本身灵气的抵抗。但更麻烦的是:照医修所说,单纯的用阴灵气来滋养筋脉的话,一时或许有效,但长久看来却对伤者的修行更不利。因为这样的阴灵气无法与他本身的灵气相辅相成,而一旦伤者本身的筋脉适应了输入者的气息,日后想再适应男修的阳灵气,便会成为一种麻烦。 那些医修们话语间闪烁其词,其中隐含的意思苏荃当然明白。这样的时候,双修是最好的方法。 可是……她下不了这个决心和曜日那啥,单想想鸡皮疙瘩都起一身了。就象她和逐风说的那样,若是事关性命,一咬牙一闭眼也就过去了。可又不到那个时候,所以,苏荃只能用阴灵气配着丹药,一点点的带动他本身的灵气,一起滋养那些筋脉。 这样的过程自然是缓慢的。可冥蝶听到的消息却是一个赛一个的……可怕。 “听临风真君讲。他们本来在中枢城内一切安好,虽然与魔修的共战一直在持续,但因为魔修那边的元婴修士一直没出战,所以两边的情况还算平稳。各有损伤罢了。可某天夜里,中枢城的地表却是突然爆开了。” “爆开了?”苏荃有点听不明白:“你是说爆炸?” 冥蝶点头:“应该是这个意思。听说是一种叫魔尸丹和轰天雷共同使用的结果。当时大家都没有防备,而那种叫魔尸丹的丹药爆炸开后,竟然在呼吸间便可伤人。中毒之人身体会在几息之内变得僵硬。为此折损了不少人手。当时曜日真君果然下令,让高阶修士把低阶弟子都收进匿灵球中。火速逃离中枢城。他们本来是一队的,可刚出城,便遇到了大股的魔修作崇,其中光元婴级的魔修便有二十余人。那真是一场恶战!战乱当中,曜日临风和其它人失散了。曜日真君为了保护临风真君,挨了一个魔修元婴的重击。当时就昏迷不醒了。临风真君把轮转珠内的灵气都用空了,才带着曜日真君奔回了昆仑山。” “那斩月呢?可有他的消息?” “还没有。这几天出去接应的弟子陆陆续续的接回来了很多同门,可是没人见过斩月真君。但他的本命元神灯还亮着,甚至灯火还算明亮,可见并无大碍。也许被困在哪里了也不一定。” 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那中枢城如何了?” “不太清楚。派去打探的人奉了守一真君之令。一切以性命安全为上,所以最多的也只是到了极天大陆那边不到一千里的地方便退回来了。听说那边现在魔气横行,他们不敢乱动。至于中枢城的情况,听回来的弟子们说,那边可能是失陷了。当时三派与散修联盟的人都四散奔逃,到底谁出事了,谁幸存,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 真是糟糕的消息!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她的眼睛竟然派不上用场!苏荃恨恨不语,眉宇间全是懊丧。一边站着的冥蝶见主人这般愁难。鼓了鼓勇气道:“主人若是担心斩月真君安危的话,不如让小蝶去那边转一圈吧?” 什么? 苏荃楞了一下,她当然担心斩月:“可是你……”这家伙现在的修为也才四阶而已。那边情况乱成那样:“你能应付得了吗?” 冥蝶也有些担心,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小蝶不是说过吗?除了主人的火影术,别的法术都伤不了小蝶。只是很有可能,会被困在哪里而已。若小蝶可以有幸升到七阶以上,这阳世间便没有能困住小蝶的地方。可小蝶现在修为不够,只能这样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苏荃想了想后,便把兜里所有的妖丹全部都拿了出来:“你把这些都装好。虽然可能对不起你。但现在也只有靠你了。你帮我到南边一趟,找找斩月吧。若他性命无碍,救不回来也不要紧。传个信回来让我知道他在哪里就行。” 冥蝶听令,当下装了一大堆的妖丹便走了。 ———— 但这个消息,苏荃却并没有告知守一真君。一来是因为冥蝶的来历她始终没对门中交待清楚;二来也是因为在事情未成之前,多说无宜。 倒是那只勾魂鱼妖好象……吃醋了吧?居然在冥蝶离开后,从灵兽袋里蹦了出来。左摇右晃了半天,见主人似乎顾不上理它后,便蹦出了一句话:“主人,妖妖也有用!” 苏荃有点脑袋疼:“妖妖,别闹好吗?妖丹以后还会有的。不会少了你那份。”所以用不着看她把全部的妖丹都给了冥蝶,然后在这边发神经。她现在顾不上。 勾魂鱼妖撇嘴,她当然知道以后还会有。但那么一大堆的妖丹啊,她也想要啊!不就是立个功嘛,不就是帮主人点忙吗?她们勾魂一族是不会隐形没错啦,她现在也没有人形,不能帮主人打听消息出门办差。可是,她照样有办法能帮上主人。 比方说:“主人,您是不是想让曜日真君的伤快点好起来?” 苏荃一凛:“难不成你有办法?” 勾魂鱼妖呵呵一笑:“办法是有的,但事情还得由主人你来做。” “双修?” “不不。”见主人脸色开始古怪,勾魂鱼妖赶紧打岔:“不是那个。我们勾魂一族不用双修功法的。不过主人,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冥蝶一直要跟着您呢?” “先天灵气?”苏荃脑海中叮的响了,这事她记得很清楚。那只冥蝶之所以死契掰勒的一直要跟着她,就是因为她身上有什么先天灵气。那孩子要晋阶,除了妖丹还得有先天灵气辅助才行。可是……她身上的先天灵气到底在哪里?这事苏荃已经想过无数次了,可是她真的没什么感觉。 倒是勾魂鱼妖笑得好神秘:“主人,您的先天灵气可是无上的至宝。不过这事的来历……小妖们不敢说。这得您自己慢慢领悟才行。不过小妖倒是可以告诉您,它的用法。” “用法?” “没错。其实小妖对您的灵气用法知道得也并不多,您的灵气是羽族的,小妖是水族的,许多方法并不通用。但我们水族也有先天灵气的尊主。所以小妖听过一些尊主救人的方法。方法听说有三种!” “三种?” “对。第一种,就是阴阳共济,也就是你们修士爱玩的双修;第二种是血渡,就是将您的血喂给别人吃;第三种听说叫气引。好象是把先天灵气灌入对方体内,用以滋养对方灵气运行怎么回事的。具体方法妖妖并不太清楚,但这三种方法,主人却不妨一试。” 双修,苏荃完全不想。 血渡的话……倒是可以一试。苏荃一扬手,右手的食指便出现了一道血口。曜日现在毫无抵抗能力,掰开他的嘴往进滴血,简直是太容易不过的事了。可是,喂了好几滴,等了大半天,却是一点用也没有。 “难不成要推到他的血管里吗?”要是那样的话,万一血型不一样,融血了不就毁大了? 苏荃很担心,可偏偏这个勾魂鱼妖肚子里的墨水好象也只有这么点了。突然间,她想起了雪卿。要是那个死孩子在的话,一定会有很多种方法的吧?可是……那死孩子走了! 虽然一真没说,但她感觉得到。雪卿离开玄天宗了,他的气息已然离她很远。她知道他还活着,可是……他大概不会再回来了吧?而她,希望他回来吗? 输血的方法是绝对不能用的。苏荃不想害死曜日。那么剩下的方法就只有那个所谓的气引了?可是,她明明已经把灵气输给他很多了,也引着他的灵气运行过很多次了。但好象都不怎么管用啊。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方法是可以和气有关的?还要引?怎么个引法啊? 苏荃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不通怎么个用气来引之类的,直到某天早上,她打坐恢复完灵气后,突然想到了一个狗血到家的情节! 于是,她便壮着胆子走到了曜日的床边。伸手摸到了准确的位子,然后……俯下身,将她的气息,吹入了他的体内……(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斩月的下落 因为是冲着疗伤去的,所以苏荃在渡气前,便把双手放在了他的头顶与丹田之处。因为在渡气的同时,她想要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不是有用?需要随时监测。可是,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一口气吹入他的体内后,曜日体内原本那些散乱得象是陷入昏迷的灵气,竟然一下子活跃起来了! 象打了兴奋剂一样,在体内到处乱窜! 苏荃十分意外,但接下来更让她意外的事却是发生了。因为她再吹的第二口第三口竟然毫无用处!难不成是每天早上行功完后的第一口气才管用? 苏荃有了这个设想后,便在第二天早上再次渡了一口气给曜日。结果,竟然真是这样的。而他体内开始活泼跳跃的灵气,则被她每日白天,用阴灵气带引着开始在他体内轮转。 先前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不管她怎么用功带动这些灵气,这些家伙都是死气沉沉,动都不想动一下的死德行。可是当她每天早上都渡一口气给他后,这些灵气却是活泛的时间越来越长。从最开始的能坚持一柱香的时间,到半个月后,已然能坚持两三个时辰。 而因为体内的真气终于开始运转的缘故,那些被他吞服下去的珍贵丹药也终于显现出药性来了。曜日的气色渐自好转,可意识却始终没有恢复。 但即使如此,医修们和得到消息的守一真君诸人还是雀跃不已。只是有一点,这些人似乎十分奇怪。曜日的元阳仍在,这个凤翎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他的伤势好了这样快的? 三个月便已经伤势好了一半,这几乎算是奇效了。 执一真君性子最急,好几次忍不住想问,却让度劫真君狠狠掐了他的大腿。苏荃童鞋很感激地冲度劫真君谄笑,但特么的这方法她也不能总用啊! 尤其是在,第四个月上的某一天下午,昏睡了四个月的曜日,终于醒了! ———— 守一真君几乎老泪纵横。拉着曜日的手象只老母鸡一样说了半天的肉麻话。哪怕苏荃躲在人群最后面,仍然忍不住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在的是:这些纯爷们肉麻也是有限度滴。很快就开始说正经事。守一真君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明明上枢城之战时,已经有过一次地表突陷的事了。为什么你和斩月这次没有料到这一层?”这在守一真君看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曜日和斩月一向精明能干。处事周详,不可能已经吃过一次亏的事上,还忘性这么大的。 曜日却是眉头紧皱:“我们想过了,也事先做好了准备。其实不只是我们,三派和散修联盟的人都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我们提前就在地下扎了无数竹竿。每日派人固定在那边听动静。” “没有发现?” “对!确实没有听到任何响动。”这在曜日想来,也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出了这样的事。明明已经预防了,也派人看守着,但仍然是从这里被攻破了。 “会不会是有内奸呢?”度劫真君怀疑这项很久了。“照你说的,各派都有人看守,那会不会是这些人中间有人和魔修勾结?”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当时城爆之时,爆炸之处非只一点,可说是四面开花。就算是有人做内奸,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瞒过去吧?要知道,我们就是为了防止中枢城主的事件再演。足足派了四十九个人。而且三天一换。”在这样的人数和时间之下,不可能有这么大面积的被控制。 可既然这样的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守一真君他们陷入了疑惑,曜日那边却是问了不少近况,在知道斩月还是没有消息后,他的脸色更加不好。守一真君赶紧劝了他休息,可曜日却还是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把被他装在匿灵球里的近百号同门放了出来。 这些人身在匿灵球中,自然知道已经回了玄天宗。放松是放松下来了,可一直出不来也实在让人心烦。现在出来了。自是欢喜万分。可躲在人群后面的苏荃脸色却是全黑了。妈的,这些人不会听到她和冥蝶小妖的对话吧?要是让人知道先天灵气,或者她给曜日治伤的方法……特么的也太那啥了。 她脸色变来变去的,颇是古怪。一真在旁边看着看着。却好象渐自明白了。悄悄给守一真君传音:“师父,赶紧走吧。有人要受不了了。” 守一真君哪会不明白,赶紧带人撤退。可这个老顽童却始终还是没压下心头的好奇心,扭回头来看了凤翎一眼。惹得大家全部回头看。一真捂额,玄天宗的这帮爷们有时候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懂事?还是不懂事。 ———— 人都走了,洞府里再度一片安静。曜日躺在床上。闭目养伤。苏荃左思右想了半天后,决定还是坦荡一些似乎更好。 走过去,声音平静:“曜日师兄,你是先休息一会儿?还是先开始运功疗伤?” 她装正经,却心中忐忑。这种时候,她真心不想打副本,她在玩的一直是个修真好不好?结果……曜日的回答是:“那就辛苦师妹了。先疗伤吧!” 超正经无比的疗伤!在本主意识清醒后,那些原本在他体内散乱的灵气终于被控制住了。而这样一来,疗伤的过程便进行得更加顺利。只是,苏荃再不敢在早上给他渡气了。而这人好象也不知道一样,什么也不问。只是好象因为少了那先天灵气的缘故吧,曜日的伤却是比以前好得慢下来了。 多少次,苏荃都感觉到那些探病来的人,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打转转。好想抓狂,却不得不装死装面瘫的感觉太特么心酸了有没有?好在的是这位曜日老兄一直很上道,在又休养了半个月后,便不再每天只在洞府里呆着了,跑出去和人商量各种事,一天忙到晚,只在夜晚休息时,苏荃才会过来,继续用她的阴灵气帮他滋养。而这位,在整个过程中做的事就是闭嘴,说的话,就是’拜拜和再见’。 阿米豆腐,曜日师兄,您老人家真是太好了! 而就这样,在又过了一个月后的某天,冥蝶回来了! ——— “什么?你说斩月被关到魔灵塔了?” 守一真君大骇,这消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苏荃便简单的把派冥蝶到南边的事说了一下,然后又道:“不只是斩月被抓了,昊天门的玖霞,极天门的桓澈和流风也都被抓了。但没有散修联盟的人。据小蝶说,这四个人被关在魔灵塔的第七层。她进去了,可是没办法带斩月出来。那里戒备森严,四个人的灵气全部被封了,行动与凡人无异。更可怕的是那里每一层都有一名元婴魔修坐镇。若不是冥蝶机灵,怕是连她也要出事了。” 确实是一个重要的消息! 但这四个人怎么会被抓呢?而且更让人感到怪异的是:这四个人被抓后竟然没有被魔修们杀掉,或者干脆炼成他们最喜欢的魔尸。竟然全留着? “难不成,他们是发现了什么?想用他们几个来交换?”曜日的话虽是问句,可眼神中的坚定却似乎已经是认定了。而在他的问话之下,守一真君在内的所有元婴修士都把眼神扫到了凤翎的乾坤袋上。难不成那些魔修发现了九龙珠在三派之人的手中,然后才会故意抓了这几个对三派来说意义重大的人,用以交换? “可若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这些魔修不把话挑明呢?”直接声明要用这些人来换九龙珠,不是更干脆? “那一定是因为这个九龙珠的用处……很有问题。”否则若只是普通的法宝的话,完全可以挑在明处交换。可对方却迟迟不说,看来是明白那东西的用处是不能示人的。 “那接下来呢?”落雨的眼神盯在了曜日师兄身上。而果然,曜日师兄不负他们一直以来的期望,直接道:“当然是冲入魔域,救回斩月!” “我去!”逐风第一个报名,落风临风也紧随其后,一直也表示要参加。曜日看一个点头一个,直到眼光落到那个惊艳明媚的身影上后,直接否决:“凤翎不许去!” 哇靠! “凭什么?他们都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太欺负人了!“就算我的眼睛不方便,你们可以把我装在匿灵球里去啊。更何况从正北进入极天大陆的话,离魔灵塔太远。不如绕行海路,从南边上岸更快。这样的话,我可以用太虚球带你们去,更快也更安全。另外冥蝶去过魔灵塔,魔域的事她也知道很多。你们……你们要是不带我,我就不让小蝶和你们一起去。” 苏荃说了一大圈,却发现没人回她的话,更急,大步上前:“我保证我上岸后就一直呆在匿灵球里,若非必要,绝不出来。行不行?” “行!”(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魔修的要求 哇靠! 她这是被调戏了? 苏荃眉头跳了三跳,直接扭头,把手搭在曜日肩膀上,正经八百道:“这人想女人想疯了吗?魔域里死的没女人了?让他看见一个妞就发春?” 噗!落雨一个没忍住,直接喷笑了出来。虽然赶紧憋住了,可是比特么的笑还让人窝火。 曜日的嘴角也起弯,不过比凤翎的怪话,让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年青魔修的反应。他被这样刻薄的嘲讽后,竟然不怒也不气。仍旧笑吟吟地打量着六人,这次,把目光落到了曜日的身上。 苏荃看不到,但她感觉到那股莫名的眼光又落到了周围……是曜日的身上吗?她呼吸有些急促,而在此时,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掌心:“别紧张,凝神静气。斩月桓澈玖霞流风现在全是昏迷的状态,而且眉心处有一道黑紫,或许是中了毒。强行夺人的方法看来已经是不行了,必须智取。你要沉下心来才不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曜日的话沉稳得象一座泰山般稳固,苏荃的气息随着他的话稳定了下来。然后,便听那个魔修笑了:“你们两个是一对?” 没名没句,曜日就当没听见,直接跳过:“阁下便是魔尊的大王子红烨魔君吗?在下金乌。我想我们来的目的,阁下也很清楚了。从斩月的状态来看,我想阁下也已经事先做好了准备。给他下了毒是吗?什么毒?阁下可有解药?我们要带走他的话,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单刀直入,半句废话没有。 真是痛快人啊! 红烨魔君笑意满满:“既然金乌道友这么痛快,在下也不绕圈了。这四个身上中了我父尊真自炼就的魔心丹,中此丹的后果想必各位也很清楚。” 不入魔就入心! 要不就从此改当魔修,要不就魔丹入心,从此颠狂,成为一个疯子! 而且……魔尊亲自炼的丹药吗?想必解药也非一般人可以炼制的吧?但苏荃有点不解的是:“魔尊?难不成他父君是位出窍修士?”只有出窍期才可列位为尊的吧? 曜日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这么浅显的事也要问。故,只捏了她的一下手。算做承认。但苏荃便又搞不懂了:“既是出窍修士,为什么没见他参加过引仙大会?”要是参加了,她也不会不知道啊。 这下,曜日真没法子了:“他是魔修。魔修是无法进入灵界的。参加引仙大会有什么用?更何况先前的魔修被困在极天门之南,少与咱们有交集。你……不知也不奇怪。” 什么嘛,分明就是在看不起她。不过,出窍期的魔修啊,想来就是头大。 而这个大王子什么的。一个男人家居然叫红叶…… 苏荃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有点起鸡皮疙瘩。至于曜日,则一句话不说的仍在等着对方的话。红烨魔修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翻后,才又道:“至于各位想把斩月带走,并得到解药的方法,其实也简单。拿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曜日沉心静气。 红烨凤眼笑成了一条线:“金乌道友何必明知故问,你们不是已经打听到消息了吗?九龙珠!” “知道是知道,可我派韩起拥有的九龙珠不是已经被你们的一位魔女抢走了吗?” 曜日的话里已有不悦,而落雨逐风几人,在这个时候突然体现出了高度的听弦歌而知雅音的积极性。集体怒瞪过来。用实际行动表示出对魔修此举的不满!同时心里也已经全部明白曜日师兄的意思了。打死不承认玄天宗拥有九龙珠的事! 而这事其实在门中也只有元婴以上的几人知道,连结丹期的修士都不清楚的事。想来只要他们不说,这些人也未必便知道。当然,若他们有什么邪门歪道的方法可以探查得知的话,也未可定。所以,这个时候气势一定要足。 大家都很生气。但红烨魔君一点也不生气。相反,他不只不生气,还笑了。素手一翻,便出现了一把漆黑的交椅,坐在其上。闲看六人:“所以,小王才用这四人请诸位前来啊!” 六人听言心中一动:“莫非魔君是想让我等帮你去取那九龙珠?”曜日的猜测顿了一顿后又道:“难道那物身处在一个只有道修可以进入的地方?所以你们魔修这次才大举进攻极天。为的便是霸占了那处地方?可惜,你们辛苦了半天,发现那处排斥魔修的气息。这才突袭中枢城。抓走人质,以引得我们前来相救。从而被迫帮你们去取那九龙珠?” 要果然如曜日猜测的这样,以往许多想不明白的事便一下子串起来了。 大家静息以待,而那边的红烨魔君也终于脸色变了一变:“金乌真君果然聪慧,确实如此。我家父尊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样的消息。进攻极天。找你们的麻烦,也确实是为了争取时间。只可惜,那处禁地,不允许魔修进入。百般设法也无计于事。所以最后,只要请你们帮忙了。只要你们从那处禁地里取出九龙珠,我们就给解药放人,并且还马上退出你们极天。勿要怀疑,我们魔修要修行所需要的是魔气。极天大陆这边生人再多,也不过是供给低阶魔修使用,对我们来说这里压根不是什么修行的好地方。所以,只要交易达成,你们轻松我们自在。双方各取所需。” 曜日闭目沉思片刻,睁眼:“可以!不知那处秘地在哪里?那里有几枚九龙珠?” 红烨抚掌而笑:“道友果然痛快。那处秘地离这里也不远,不过各位只有六人,还是单薄了些。不如等其它几路的道友到来后,一同上路如何?” 这人是指极天昊天的人吗? 苏荃想了想后,拽了一下曜日的手:“师兄,和他说,看能不能把斩月先要过来。” 曜日也觉得值得一试,便扬言提出要求。只可惜,红烨魔君微笑摇头:“我也曾听闻过凤翎真君的炼丹术,哪敢做此尝试。大家还是各自安份些的好。” “可若是你们的魔心丹在斩月体内呆得时间过长,伤了他的元婴根本,可该怎么样?” “那就希望各位手脚快点,尽快取回九龙珠了。” ——— 红烨魔君一步不让,这事自然没有办法再谈下去了。而最终的结果就是,六人退出魔灵塔的范围之外,在红烨魔君指定的一处院落住下。静待其它几路人马的到达。 这个过程并不算圆满,但进展却是毫无疑问的。因那处院落是魔修指定的,屋中未必没有机关,所以进得院子里后,苏荃便直接把三元居放了出来。三元居内有全套的防御隔离阵,进入其间,绝对可以畅所相谈。 落雨性子最急,一进来便把话挑开了:“这个红烨魔君说的话可信吗?” 临风已经思索了一路了:“我觉得可信,起码有五分是一定的。那处秘地确实有,而不允许魔修进入也是真的,否则他们没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弯。”抓了斩月,再引诱他们前来。还人少了不行,人多了才可以。若是计策,也未免太过罗嗦了。 “可是也不能排除他们另有诡计的可能。”一真心细,在曜日师兄和对方交谈时,她一直在仔细观察着那几个魔修的反应。而这当中,自然又以那个红烨魔君为最:“那个红烨魔君从头到尾自信满满,可见除了他父君的实力外,他对这个计策也是相当有信心的。而这份信心里除了包括得到九龙珠的信心外,自然也包括灭杀掉我们的信心。我或许相信这些人会退出极天,但绝不相信他们会让我们这些知情人活着离开。尤其是在曝露了那处秘地的存在后,他们绝对会杀人灭口。” “一真说的有理。”曜日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他对我们说的话里必然藏了水份,可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我们心中没底。至于那处秘地,想必也是险之又险的地方,进入其中后,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至于脱离之后的交易……若是可能的话,由我单独交易,你们带了凤翎先撤退。” “不行!我不同意!”苏荃火了:“干什么又是你出面?老兄,你现在修为最低,你去不等于送死吗?” 其它几人也不同意。曜日拧眉,有心想说什么,可还是罢了:“此事稍后再说。大家先各自休养。虽在三元居内,到底是人家的地盘,分成两队轮值。” 这下,总没人反对了。落雨临风逐风一队先轮值,让一真曜日还有凤翎先休养。虽然这次耗费的灵力不算多,但总归先养起来比较好。 而曜日,在思量了半天后,直接拉了凤翎,跃到了最上面的修行台上。上去后,往下看了看,确定无人看得到上面的情形后,扶住了凤翎的肩膀,悄声传音道:“凤翎,再亲我几次,可以吗?”(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禁地的巧合 什么? 再亲…… 苏荃的脸嗵的一下便涨红了。惊艳绝美的人儿若象平时那般大大咧咧的还好,可象现在这样娇羞得满面红晕……曜日闭上了眼睛:“我并无其它想法,只是想让自己的伤势快点好起来。凤翎,这样也不可以吗?” 简直就是想死了。就知道这人肯定知道!可是,有一点绝对要申明:“那不是亲,那是渡气。” 曜日气得笑了:“好,是渡气。那多渡几口行吗?” 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肩膀,说话间气息已然靠近了。苏荃又是尴尬又是难堪,赶紧伸手去挡。结果……真的挡住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印在她的掌心里……激得她全身都打了一个冷颤。 “凤翎,怎么?你不乐意?”曜日的动作停下了,可是他靠得她太近,说话间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弄得苏荃更不自在了:“不是的。我……我每天晚上行功完毕,早上第一口气才管用。其它时候……不管用的。” 原来是这样! 曜日的手渐自松开了:“那咱们便先练功吧。等明天早上再给我,好吗?” 想死………… 曜日的话正经无比,可苏荃却心烦气燥得半天缓和不下来。只是曜日那边始终声息全无的反应却让她开始渐生恼怒。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不就是渡个气嘛,又不是玩****。哇靠!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和个陌生人玩****算什么,四一九也正常。更何况,她什么没见过。影像资料就算了,帝都都当自己家的睡过无数次了。切,想吓唬她?没门! 是故,沉心静气的用阴灵气帮曜日滋养了一晚上筋脉后,第二天一大早,她主动攀上了他的肩,然后将唇贴在他柔软的外缘。将一口先天真气渡入了他的体内。 安全上垒! 心跳完全没变动! 苏荃干完自己的活,得意洋洋的便跳下去了。在三元居内,她熟悉得如同自己的身体一般,完全不会有问题。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渡过过去的那一瞬那,逐风正好上来要说话,结果,才飘到半空便看到……凤翎过去,轻轻地亲了师父一下。然后笑嘻嘻地就走了? 她这是,终于对师父……有那个意思了吗? 赶紧下去,在之后的几天清晨里再也不敢过来。可每次,他都能看到凤翎笑嘻嘻的从上面飘下来。好象很开心的样子,让他分外不解。 事实上,不只是他,其余几人也都不太明白,尤其是那几个男的,分外不理解。倒是一真,猜到些眉目了。有一日清晨。悄悄上去看了一眼后,直接眦笑出来。 什么嘛! “你就是用那方法帮他疗伤的?” 苏荃扬眉:“不行吗?” “那也管用?”一真的眉毛比她扬得还高。结果被这死丫头勾住肩膀,促侠地朝临空那边呶嘴:“要不然你把早上行功完后的第一口灵气,渡给他试试?要象我这样完全没反应,才叫本事。不然的话……” 嘿嘿。 她没再往下说,一真却是已经明白了。有心想试一下,可转念又觉得自己无聊。苏荃等了几天,没见临空找她来说话,便知一真没试。过去扯着她的衣角问,结果。得到一记狠狠地鄙视:“有本事你就和曜日师兄双修,双修完了没感觉,我才佩服你。亲一下算个屁!” 切! ———— 他们在三元居里一共休整了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的一天夜里。红烨魔君领着一堆人来了。彼此因曜日和苏荃正在运功,所以临风出面接应了众人。不意外的看到了天权宫的三大天王同时出动,另外还有极天门这几年渐露头角的严若守和司瀚两名真君,另外这次居然连净尘都出动了,还有一名看上去非常清秀的年轻元婴修士。据一真讲:“那是烬尘真君的小弟子,是个医修。人缘不错。” 至于昊天门那里,情况就比较黯淡了。只有澄雪真君的两名弟子前来。 而红烨魔君在人头全部到齐后,便直接将那处禁地的位子在域图上指了出来:“就是这个山谷。在这座山内有一所禁地,里面机关重重。九龙珠的位子据说便在禁地之内,可到底在哪里,我并不清楚。但听说,只在那处禁地,便有四枚九龙珠。各位带回几枚来,就换几个人离开。如若不然……” 接下来的话,大家都是场面上混久的,自然知晓。第二天一大早,曜日和苏荃行功完毕,从上面下来后知道了一切。而别人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妥当了。直接上路。 红烨魔君这次,甚至连送也没有送他们。全靠他们自己行动!苏荃因眼睛看不见,便一直呆在曜日的追天御风梭上。这半个月来,因有了她先天灵气的滋养,曜日的伤势和元气都好了不少。看上去也有精神多了。虽仍是结丹修士的修为,可这里又有多少人敢轻视他? ———- 一路飞到那处山谷。花了总共不到两天的时间。抵达时,时间正好是傍晚。那处山谷整个儿被染上了一层艳丽的朱红色。 众人落下云头,四处观察。可曜日却是看着眼前的景致,一步不动。甚至还把凤翎拉到了他的身边,传音:“你可知这个山谷是哪里?” 苏荃一怔:“难不成是我当初结丹时被你和斩月搅了的那个山谷?”不会这么巧吧? 曜日皱眉:“不错。正是这里。虽然周围的树木小溪已经被魔火烧得什么都没有了,但我可以确定是这里。凤翎,我觉得红烨魔君所说的那处秘地,很有可能是当初桓澈说的,你和他从异世来到时,便躺在的那里。” “是有可能。” “那桓澈怎么没和你说过,九龙珠的事呢?”若是别的地方藏着九龙珠的话,桓澈不知道很正常。可这个地方对桓澈来说意义非常,他甚至有一只红色的小令……“他那只小令,你可见过?” 提起这事,苏荃就头疼:“那只小令和引仙大会时。扶疏给的那十枚小令是一模一样的。” “这么说,他一个人就有两枚小令?” “没错。” “那他就很有可能知道九龙珠的事了。”这个猜测让苏荃简直怄透了。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也是一种释然。那个男人始终有他自己的路要走。虽然他与她总是纠缠不休,但过客就是过客。两个人的心已经走远了。纵使身体有交缠,也不过只是片面之事罢了。所谓露水姻缘,天明时便消散如烟。而既是如此的话……苏荃伸手试着扯住了他的衣角:“曜日师兄。” “怎么?想到什么了?”曜日看她的脸色似乎有些怪异,便拉着她一边走,一边问。结果没成想的是: 她竟然说:“你想和我……双修吗?只是疗伤的话。我……我愿意。” 曜日让惊得停下脚步,半天说不出话来。而凤翎的脸色也是从白变粉,又从粉变红,到最后几乎要滴下血来了。红滟滟的嘴唇动来动去,却实在是有些说不出来了。 曜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是欣喜的,可欣喜过后却是说不出的味道。或是担忧,担忧她这样做的原因;或是无措,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种纯疗伤的双修。亦或者……他叹了一口气,握紧了她的手:“凤翎。等出去后再说这些行吗?我……我当然想和你在一起,但……纯疗伤的话……你肯渡气给我,就已经很好了。” 一瞬间的展颜而笑,灿烂得笑厣就象是天边初开的艳阳一样。曜日不后悔他说出了这样的话,然就在这一刻,却似乎为这样的不后悔更多添了一份笃定。 ———— 他牵着她的手,走向了那座山峰,而四周巡视的玄天宗四人,也很快围聚到了他们身边。 “有眉目了吗?”临空看曜日的神情,似乎已经确定了。曜日想想后。便设了一个结界,把之前和斩月曾误入地此,搅和了当时还是赵问瑾的凤翎结丹的事说了。 一真心下一沉:“这么说,桓澈早知道此地?” “没错。” “那他可知九龙珠的事?”逐风这次问的是凤翎。 苏荃超无奈的摇头:“他没和我说过。不过那人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他早知道我也不奇怪。但让我更在意的是:到底是谁把这个地方的消息告诉了魔尊呢?” 不会是桓澈吧? 这个疑虑大家都有,但疑虑过后却又基本上都否定了:“若是桓澈告诉魔尊的,不至于他本人也被当成人质吧?” “而且那五十年里,他和我一直呆在另外一处。之前的时间我不确定。但以和他交谈的内容来看,他也是根本没料到外面的世界会变成这样的。” “那会不会是沐阳?” “不太可能。这个地方他应该没告诉他老爸。” “那,除了你俩。曜日斩月,还有谁知道此地?”逐风这个问题问得最妙了!但可惜,这个问题无解。 而就在六人终于走到山脚之下时,极天昊天两派的那九个背景板也跟了过来。惊雷冲金乌拱了拱手:“金乌道友,既然我们都是存着一个目的来的,同进同退如何?” “求之不得。” “那这里会是入口?”紫潋看了看这附近乱七八糟的石堆,实在看不了哪里有什么机关的样子。可接下来却看到这个金乌真人居然将他的右掌割破,按在了山脚下一处毫不起眼的乱石之上,然后,整个山体便在瞬间摇晃了开来。 与上次洞门出现的情况完全不同,这次出现的情况是大块大块的山石和碎渣从山上摇滚而下,地动山摇不说,甚至连脚下的土层都开始脱落。而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摇晃完毕后……异相,发生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诡异的相似 一座原本中规中矩的低微小山,在一阵山石脱落后,竟然变成了一座又斜又弯上面还有两三处分叉的古怪山形。而且那山体漆黑如墨,却通体光滑如玉。触手一摸,便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气。 这与原先他和斩月曾经进的那个地方似乎完全不同了。曜日把这些变化传音告诉凤翎,而其它人则是在围着这个奇怪的东西不信的转圈。最后,厚德先出声了:“这里有一个入口!” 他此时正在这山形的最上方,众人闻言后赶紧跃了上去,一看,果然在这光滑如玉四处不见痕迹的怪山之上,只有这顶端一处,有一个一人多宽的洞口。黑漆漆的看不到深处,可这里隐隐露出的魔修气息却似乎证明了确实有魔修来过此地的痕迹。 “金乌道友,怎么办?”大师兄不在,二师兄就当家,惊雷这次出行前就得了师父的嘱咐,所以才玄天宗的人特别客气。 曜日想想后,一个字:“进!” “那我和厚德打头如何?若守司瀚净尘,你们三个和紫潋落雁在一处。”他分配好了他的人,玄天宗这边也很快制订好了计划:“逐风和落雨跟在你和厚德后面,然后是我带着凤翎,临风带着一真。二位道友,便在最后压阵如何?”昊天门来的这二人全是结丹修为,在这队几乎以元婴修士为主的队伍里,境界最低。更何况压阵是目前来看最安全的活了,他们又有什么意见?当下便痛快的同意了。 倒是苏荃很高兴,因为这次曜日没提要把她放进匿灵球的事。但有一点,曜日还是提醒她:“把你那个盾牌拿出来,若有万一,也要抵挡。” “嗯。” ———— 大家一行十五人做好准备后,便按照开始的方法进去了。惊雷和厚德打头,其余人随后。因是陌生之地,地方又很狭窄,所以惊雷在进去时飞得很快。可是当十五人陆陆续续的全部进来后,这漆黑的通道里却是突然来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吸着众人一股脑的便冲了下去。 苏荃被曜日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眼睛不便看不到东西。却感觉得到下坠的速度和周遭的气息。 一股陈旧腐败的气息里夹杂着浓重的血腥之味,闻之几乎令人欲呕。虽然通道似乎也是左拐右弯的,但与上次上上次她来时,这里干净清爽的感觉完全不同。伸手微微在路过的石壁上滑动,手指才触便觉得心头一阵异跳。她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却只是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然后被曜日抱得更紧:“别乱摸,若是引发阵乱可如何是好?” “知道了。不过此地……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曜日眼神明亮,一边控制身体下冲,一边继续仔细观察左右情形。这下坠的吸力本是极强的,但十几个都差不多是元婴的修为,便生生地把速度控制在个人的范围之内。左右情形虽是漆黑,看不太真,却仍然能看到石壁之上似乎有一丝一缕排列有痛的纹路。而在这些纹路上都有暗红色的气息。似乎是血渍,而且一层一层。干枯多时。 他把他看到的事情传音给了凤翎,苏荃的感觉更加不好。而这时,这个扭七拐八的弯弯通道终于有了尽头。 噗通通!十五人从通道中落了出来。落在了一个也是奇形怪状的空间里。这里也是四壁漆黑,可已经熟悉了黑暗的众人还是看到一些东西。一些不该在这里存在的东西——白骨!一堆堆足有几十副白骨,散落在地上。 这些白骨的色对晶莹发亮,一眼便能看出与凡人的不同之处,可见是修士的尸躯。但这些骨象却都是白的,不见发黑,也感觉不到魔气。 “这是道修的尸骨。”那个清秀的医修拾起一枚来看,很清楚地确定这些尸骨的身份。他是医修。说的话自然比别人更多了几分可信。 但是:“这里怎么会有道修的尸骨?那些魔修不是说之前他们进来过,但是无功而返吗?若是如此,即使是有尸骨,也该是魔修的才对啊!”紫潋用脚尖拨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具魔修那发黑的尸骨。颇惹不对。 别人亦然。而曜日则是牵着凤翎的手到了这些尸骨边,拿起一个放到她手里的同时,向那位医修,也就是落雁真君询问:“道友可知这些尸骨变化的时间?” 落雁真君仔细看了下,确定:“超不过一年。” 曜日回头看凤翎,见她也是点头。不过有一点。苏荃想补充:“这些尸骨表面颇是光滑,既感觉不到啃噬的痕迹,也感觉不到刀剑削砍过。可是筋膜血肉,却是脱得如此干净……倒象是被吸干血肉,又被什么冲刷干净了一样。” 众人听她的形容词听得一身别扭,但这个消息确实有趣。过来拣起几个仔细看,果然都没有发现外伤的痕迹。可这下问题就来了:“这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弄死的?” 这里明明四周光秃秃的,一点痕迹也找不到不是吗?别说妖兽了,他们进来半天,又说又动的,可这里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到底是在搞什么?不是说这里机关重重,那些魔修们对付不了,才把他们引来的吗?可这里如此安静是为什么? 大家散开各自观察,可除了一些白骨之外,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倒是玄天宗的凤翎,一直蹲在地上,用她的双手不断地摸索。那个金乌则守在她身边,不断地告诉她地上的颜色形状以及纹理。然后这二人将地面上堆积尸骨最多的一处清开后,终于有发现了! “这里有一个圆形的印记。” 曜日话出,众人便全挤了过来。果然,看到在地面上,那些白骨原来堆积的下面,漆黑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足有六七尺宽的圆圈。这个圆圈与这里到处起起秃秃,坑坑洼洼的不规则不同,这个圆正得绝对是人为!比别处要低一些,而且圆圈里还浅浅的布着一层一层的浅浅向内布散的纹理。象是树干的年轮一样,一圈一圈,而越往里似乎便低一些,直到正中后……苏荃的手停住了。曜日拉起她后退,冲逐风落雨一点头。二人抽剑,咣的一下,两柄剑气便冲到了那圆环的正中心。 ———— 那个圆环应声便开了。 一层层缩了回去,露出了一个六七尺宽的通道。 十五人按照原来的顺序,跳了进去。这次,又是一个和上面差不多的空间。也有许多的白骨,而且在白骨最多的下面,也找到了一个稍小一些的圆圈。 这次是极天门的惊雷和厚德动的手,戳开后也是二人率先跳了进去。结果进到的地方又是那样的所在,只是更小一号。但仍旧有白骨,也在白骨的下面还有那样的圆圈…… 苏荃一直沉默不语,曜日也表情严肃,神情谨慎的四下观察。如此这般,一路上直到第六重的机关打开后,要跳之前,曜日却是把众人阻止住了:“先停一下。” “金乌道友,怎么了?” “你们可有觉得周遭的灵气是不是变淡了?” 这个事,大家其实也早有所觉。但是:“这不是很正常吗?一般禁地当中,都会设有隔绝灵气的阵法,一来防止外人发现,二来也是阻碍修士在此捣乱。”所以他们当中并非没人发现,但这一路上大家几乎没耗损什么灵气。更何况,大家身上都带着足够的补灵丹,又有什么好怕的? 可这位金乌道友的眉头却是拧得死死的:“若是一直往下走,走到周遭的灵气全部没有的时候呢?” “吃补灵丹啊!” “那若是补灵丹失效了呢?”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净尘开口了:“莫非道友发现了什么?” 这个师兄,真是会装!她之前明明把她去过的那些异地里的情况都告诉过他了。可现在却在这里装不知情。曜日是在担心事情重演!驱灵阵的厉害他们都是领教过的,不但灵气无法恢复,连丹药都会在出瓶的瞬间失效。而若是等到了那时再遇上危机…… “可我们也不能不下去啊!”都已经下了五重了,更何况他们是为了寻珠救人而来。若是不能得到九龙珠,那么这趟不就白走了? 惊雷想到师父担忧的样子,便心头不适。不行,他一定得把大师兄和桓澈救出来。 他意志坚定,别人亦然。 而这个金乌:“我并非阻止各位下去,只是想,是否可以留一人在此断后?” 这个方法倒可行!昊天门的一名结丹修士自愿早请留下做后援。然后其余人等跳到了第六重! 可就在众人脚尖刚落到第六重境地的时候,却是听到上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师弟!”昊天门剩下的那名结丹修士大叫。可就在他要冲上去的时候,上方那处本来一直处在开启中的通道却是突然……关闭了! 然后黑暗中一片大浪便向着众人扑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黑色分水鱼 这个大浪并非虚指,而是结结实实的真切大浪。巨大的水势不知从何处涌出,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疯狂地向众人袭来。力量汹涌有如排山倒海一般。一下子就把众人冲散了。而且更要命的是在这片漆黑的世界里因为有了这些水势的阻挡,每个人都象是瞎了一样,什么也看不清楚。甚至很快大家就发现在这片水势之中,竟然有细长的东西在游动! “水有中妖物,大家要小心!” 若只是水势,只要无毒,大家便都不在意。便是有毒,在此的元婴修士都有防御罩,时间长了不一定,短时间内还是有一拼之力的。可是若有妖物的话……麻烦就大了。 大家谨慎相对,可这些妖物不知是什么东西,竟然两三下就能在众元婴的防御罩上咬出一个缺口来,然后呼的一下,便是一堆进来了。 ? 一团乱战! 大家眼神不便,却偏偏遇到的是这等近似无形无尾,却数量繁多的妖物。麻烦可不是一星半点。很快便有人受伤了。昊天门的那个结丹修士在众人中修为最弱,又偏偏他的同门在刚才出事了,所以他第一个被攻破了防御。一声怪叫,凄厉之极,可偏偏无人看得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此越发着急,拼尽对付身边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妖物。可这些东西却不知为何,数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逐风虽然已经把剑光在周边舞得密不透风,可这样的剑法颇是耗费灵力。而这里的灵力竟然真的比上面那层还要稀薄。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因看不到曜日的方向,所幸便大喊了出来:“金乌师兄,接下来怎么办?” 因曜日现在只算是结丹期了,所以苏荃便把他拉进了她的防护罩里来。奇怪的是:她也明明感觉到了周围有不少的妖物在游动,甚至听到了攻击。可她的防御罩却是丁点事也没有。 那些鱼不会攻击她吗? 为什么? 她不明白!曜日却是当机立断:“逐风,你们过来,这里安全。” 玄天宗数人听音辩位,立马便冲了过去。外面这会子几乎已经到处都是那妖鱼了。可凤翎的防护罩内却是一条也没有。只是元婴修士的防护罩就那么大,这么些人哪能都挤进来? 曜日掏了一枚匿灵球,逐风等明白,嗖嗖的便是冲了进去。 极天门的人也跟了过来。这会子他们的眼神也已经适应一些了。看到凤翎的防护罩一点事也没有就是奇怪。而那些人马上就又不见了,便更觉讶异。但这会子已经顾不上了。净尘第一个冲了进去的同时,手指触到了曜日掌心的那枚光球。他进去了!惊雷咬了咬牙,带着其它人也冲了进去。 一气冲到一个黑暗的似乎是球一样的东西里! 他有些心慌,可紫潋那里却道:“师兄不要着急。这法宝桓师兄那里也有一个。除了藏人之外,别无用途。更何况,凤翎不会伤害我们的。” 惊雷嗯了一声,没说话。 ———— 而外面,当所有的修士都钻进凤翎的防护罩内后,外面那些已经挤得满满当当的妖鱼便不动了。 曜日的眼睛现在也适应这里了,是故他看得真真切切:“凤翎,这些妖鱼竟然和咱们在那个秘地里见到的那个鱼一模一样。体态大小都完全相同,只是颜色不一样了。那次咱们看到的鱼是银白色的,可这次却是漆黑的。而且眼眸通血。牙齿上血渍斑斑。一看便非善类。” 怎么会这么巧的事呢?黑色的分水鱼? “师兄,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上次去的那个地方是模拟这个地方所建的?”事先让他们先演习一遍,然后正经碰到的时候就有办法可想了? 曜日也这么想过,但他更在意的是:“上次九重地底下被震压的那个所在,我们并没有打开。而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我们至今不知。只感觉那里象是镇压了什么似的。凤翎,我总感觉这里不象是什么秘地,倒象是一只什么远古怪兽的尸壳。” 远古怪兽的尸壳? “你是说这些纹理吗?”她看不到,但她摸过一次。而且一路上。曜日也给她讲过很多。似乎这里的内壁上,都有同样一种纹理。虽然有时候粗浅宽窄不一,但纹路却是相仿的。曜日这么想,并不奇怪。 “但这是什么怪兽的尸壳呢?” 曜日眼神莫名的看她。又瞧了一下手中的匿灵球,最后还是用了传音的方式:“凤翎,你可知道雪卿的来历?” ——— 什么? 苏荃心头大悚:“你的意思是……这里是桓澈提过的那条孽龙的尸壳?” “不错!”曜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四周,继续传音:“我们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个地方,你觉得象不象一只龙角?” 苏荃皱眉:“师兄。我看不到。” 曜日楞了一下,自嘲笑了一下,安慰性地拉住了她的手:“是我说错了。但那个山形真的象一只角。我第一眼看到便有所觉。而进入这里后,四周浓厚的血腥气,更让我往这方面一直在想。所以,我想问你一句:雪卿和那只孽龙可有关系?” 这……苏荃沉默了。 她不说话,便是默认。曜日闭了一下眼睛,正色道:“那你可知,它现在在哪里?” 苏荃摇头:“不清楚。我知道它还活着,并无大碍。但具体位置……说实话,它名义上虽是我的灵兽,但实际上却象我的半个师父。他虽不擅攻击,却有无数的秘密。我定位不了它。” “那它与此地……” 曜日没把话说尽,但苏荃却是听懂了,果断摇头:“不可能!雪卿不会干出这种事的。他一向不喜人类修士,绝不会与魔修为伍。此地……”苏荃深吸了一口气:“桓澈之前并没有说过,那条孽龙已死,是吗?那么,此地为何不可能是魔修为了唤醒那条孽龙,故意引来修士用以祭喂?” 那么从修士的尸骨,白花花的摆在那里。身上没有象样的伤口,可是血肉却被吸干了! 祭喂吗?用以唤醒这条孽龙? 是有这个可能性。但接下来的事……却让曜日真的无语了。自他从入修真界开始,经历阅历便一直远超同门,为此,养出了他卓越的处理能力,也因此更加为门中前辈倚仗,甚至到了后来,在他完全可以主揽大局后,包括守一真君在内的诸多师叔都宁愿退居二线,专心修炼之事。对于这样的事,曜日不能说是不自傲的。可现在……面对这样的困局,他却是头一次感觉到了束手无策! 一个巨大的难题! 前所未有的困难摆在了他的面前。 魔修与这条孽龙明显是已经勾结在了一起了,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修士的尸骨摆在了上面,又呈现出了那样的死状。但他们勾结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 复活那条孽龙?是有可能! 但那样的话对魔修,尤其是魔尊又有什么好处呢? 世所周知,魔修从入魔的那天开始,就断了飞升灵界之路。修为再高,也只能在凡世间度过一生,直到寿元终结,尘归尘,土归土。 这是不可背逆的天道!任何人也无法改变。 可除了飞升,曜日是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吸引魔尊? 长生不死吗?世人没有的东西,龙族未必没有。 这是一个可能性。 但如何复活这条孽龙呢?仅仅是用修士的血肉来祭喂的话,是不是也太过简单了? ———— 曜日的沉思一直在持续。 而苏荃,则抓紧这段时间,拷问勾魂鱼妖和冥蝶:“你们可曾感觉到这里有龙族的气息?” 这两只,战战兢兢的点头:“有。而且是比雪卿力量更大的存在!” 果然和那条孽龙有关! “那他是活着还是死的?” 这……勾魂鱼妖道:“当然是死的。若是活着,哪还有咱们的命在?不过也不能说它完全是死的。妖妖感觉到它的力量在复苏。” “复苏?”苏荃努力回想之前桓澈说过的话。他好象真没提过那条龙死了,但却隐隐在指那条龙好象哪里出了问题?死了还能复活?“它能复活吗?” 这个问题,勾魂鱼妖不敢说话了,倒是冥蝶硬着头发道:“当然能。它是龙族。龙族是天地初开时便有的神物,和普通的妖族是完全不同的。它的力量强大时,甚至可以超越神明。可说是世间的万物之水。尤其是在水中,龙族的力量可以操控一切。” “那怎么复苏呢?吃修士的血肉?” 这个……冥蝶瞪了一眼越发缩到一边的勾魂鱼妖,不甘不愿地讲:“这当然是一种方法,但光用它是不能复苏的。那个……主人,其实您干什么不去找雪卿呢?他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得多,而且更加准确。而且………而且……” 冥蝶一直在那边而且,苏荃却是史无前例地耐心等着她往出挤牙膏。直到这丫头实在受不住了,才说了出来:“您不问问您的主人吗?这种事,他老人家应该最清楚吧?” 啥?(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第二枚九龙珠 她的主人? 苏荃让雷霹晕了!抓狂似的抓着装冥蝶的那个灵兽袋大喊:”我哪来的主人?我是人,我又不是妖,我哪来的主人?“ 冥蝶让摇头七晕八素,可是:”您身上明明就有我们妖族的气息啊!“ 啥? 她身上有妖族的气息?”我哪来的妖族气息?“她明明是个人好不好?仔细闻闻,她确实是个人没错啊!既然是人的话,怎么可能会有主人? 对了!”你们刚才说主人?意思是……你们知道我的主人是谁?“ 结果,勾魂鱼妖和冥蝶双双大叫:”我们不知道!“ 我靠! 苏荃火透了,她这回绝对要把这两个小坏蛋的皮给剥下来!让它们再这样耍她? 却不想,她这边刚要动作,便让曜日抓住了手:”凤翎,你看外面。“ 外面? 外面怎么了? 我的天呐……外面那些黑色的分水鱼竟然随着水流退走了。而那些水流退开的方向竟然在地中心一处圆孔之内。二人火速过去瞟了一眼,却见下面的地方也是一片漆黑。只隐约地看到是一个和这里差不多却更小一号的地方。会是第七重吗? ”下不下?“ ”下!“ 曜日抓紧了凤翎的手,二人顺着水流便和这些黑色的分水鱼流到了下面那重。而等第六重的机关关闭后,第七重的洞口便自行打开了。他们再次随着水流往下,到了第八重。再一次关闭后,第九重的洞口终于打开了! 他们飘了进去! 然后,便看到在第九重的禁地中央,竟然是……和那处秘地里一模一样的一个正圆形的,高出地面一尺的低台。台身上没有花纹没有灵饰,却有一枚……暗黑色的明珠飘浮其上! 那形状,尺寸竟然与苏荃兜里的那枚九龙珠完全一样! 当然,颜色稍有不同。那枚的颜色是莹白色的。象世间最普通的珍珠一般。可这枚却是漆黑的! ”怎么办?师兄,拿不拿?“ 上次他们在进入雪山秘地的时候,面对那个神秘的台子,最终选择了放弃。可这次。他们却是亲眼看到了这个秘地里藏着的宝物。竟然是一枚九龙珠! 拿不拿? 拿了的话便能救斩月了。可动了它以后会发生什么……两个人心中全没底。这次连一向镇定自若,干什么事都总是成竹在胸的曜日也没招了。 他也下不了决心! 而这时……苏荃心头一动,九音剑在乾坤袋里说话了:”当然要拿!不拿走它,等着它在这里吸取更多的灵力吗?丫头,你来拿。用你的火影术浸满手去拿。然后把它放进一颗匿灵球里后,直接扔进一个空的乾坤袋中。“ 好! 苏荃把九音前辈的指示和曜日说了。曜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得不叮嘱她小心行事。 过程不必细说,苏荃用火影术包裹住自己的手后,终于把那颗飘在半空中的九龙珠抓到手里了。之后,也成功地按照九音的指示,用匿灵球包了它,然后扔进一枚空的乾坤袋里,仔仔细细地扎紧了袋口。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结束得这般轻而易举?不管是苏荃还曜日。都有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幻之感。 可就在二人从这个高台上下来后……整个山洞却是突然地动山摇般的摇晃起来了。 ————— “师兄,怎么办?”向上冲吗?上次他们在雪山秘地便是从上面飞出去的。可那是在回到第八重后。但现在第八重的洞口关得死死的,根本不开的样子。要怎么往上飞? 曜日当机立断:“冲那个角落开剑!刚才水势就从那里退走的!” 好勒! 苏荃和曜日同时开剑,可是砍了半天却只是将屋子东南角上的石块砍出两个印子来而已。哪怕苏荃放出火影术也不管用。最后只能将匿灵球里的诸人放了出来。大家一起努力,可收效还是甚微。这秘地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坚硬得不得了,他们这些人已经算是当世最顶尖的修士了,可拼尽全力的下场也不过是在这些秘地的石壁上留下一些印记而已。 越是无用,心中便越是忐忑。再加上,整个秘地都在摇晃。他们这层的石壁虽然没有脱落。但却莫名地居然听得到外面的世界在崩塌的声音。轰隆轰隆的巨响,砸得灰尘四落。可不管怎么样,这个地方就是打不开! “刚才你们怎么进来的?”玄天宗的人不会问这种问题,他们全然相信曜日和凤翎。可极天门的人就不一样了。惊雷直接问出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而曜日,也终于拍上了凤翎的肩膀:“不如你再烧一下那个台子试试?” 曾几何时,他们在雪山秘地进入最后一重时,靠的就是她。现在……苏荃想了想后,却觉得:“不如你们去攻击那个台子更好。若是引得那些分水鱼再来,便能象上次那样。跟着它们一起走了。” 曜日点头,把凤翎往一真这里一塞,便带着临风落雨逐风,四个人站在四个角处,举剑便朝中央那个圆形的祭台,咣的一剑砍了下去。 四个元婴级实力的剑修,倾尽全力一剑劈下的后果,就是整个祭台在瞬间崩碎。可奇怪的是,崩碎之后,却并没有引来上次的怪鱼。相反,却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出现在了祭台之下。 惊雷第一个冲了过去,难不成是九龙珠吗? 可当他冲过去后,却发现:祭台之下出现的东西竟然不是什么珠子,而是一只小小的卷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由曜日用剑尖,将卷轴挑了开来。 这是一副只有一尺宽的卷轴,颇算小巧了。但挑开之后,却足有十几米长。大家从前往后看,便见这上面画的居然都是画,没有一个字。 而画的内容:居然是一条龙、一只朱雀、一只…… “这是玄武吧?”龟蛇同体,只有可能是那种东西了。 紫潋小声的问三师兄,厚德点头的同时却奇怪地发现:“为何这里竟然没有白虎?” 若是四灵图,没道理青龙朱雀玄武都在,却没有白虎的痕迹。而且,一真指着那条龙道:“这应该不算青龙吧?” 此图是简笔丹青的画法,上色并不浓重,却也有浅浅的色迹。象那只朱雀身上便有淡淡的红色,玄武的颜色本便是黑的,扫以浅墨并不稀奇。但为何这条龙身上也扫的是浅墨?“若是四灵图,这便该是青龙,可为何这里的龙却是黑色的?” 这个……极天门的人眼神立时便盯在了凤翎的身上。心里嘀咕,这种事你们玄天宗的人应该清楚吧?这妞不就曾和一条龙在一起,弄死了我派的至阳真尊吗? 只可惜,这样的眼神,这妞看不到。她眼睛出了问题,而且……脸皮也应该出了问题。即使感应到,听得到,也就当不知道。 没辙,在这个问题上,所有的修士都是谨慎的。尤其是在知道这妞居然在结丹期的时候,越了两阶,杀死了至阳真尊后,便对她的事越发小心。不说就不说了,即使说了有时也未必便是好事。 大家接下来仔细看这图。可图的内容实在奇怪!十几米长的画卷上,画的全是这三样圣灵。姿势不同,表情不同,但这三个各居一地,也没有混在一起打架的样子。看了半天也没人看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曜日便把它收了起来,在众人的眼神中把这东西塞给了凤翎:“这东西还是你收着比较好。” 众人无异议,只要不是九龙珠,她拿什么也无所谓。不过:“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外面的坍塌仍在继续,可这里的四壁却已经不动了。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居然如此的坚不可催?外面都地动山摇了,这里也没事。而他们拼力砍杀的下场竟然只是给人家四壁上多了几道挠痕而已。 大家心里都没底,可眼神却一直落在玄天宗金乌和凤翎的身上。这二人似在传音,然后又一起到了刚才砍的那个东南角落上。凤翎的手一直在那里摸啊摸的,似在找什么。 “师兄,她到底在找什么?”别人都不说话,但气氛实在太压抑了。落雨性子急,便干脆过来挑明了。 这也本不是什么不能说的问题。曜日便把他们顺着水流一重一重的飘下来,结果那些风水鱼便从这个角落消失的事情讲了。 落雨也纳闷了,蹲过去仔细看,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啊!”别说洞了,连条缝也没有。那么多妖鱼竟然是从这里跑的? 苏荃也很郁闷,因为她的手指越摸便越觉得这里四周浑然一体,一点破绽也没有。她明明已经是元婴修士了好不好?灵脉术不是应该更上一层楼吗?为毛在这里竟然会降格成这样? 大家都想不出办法来,便只能四下寻找。但这么个几乎只有四五丈宽的地方有什么好找的?找来找去,什么也找不到。倒是外面崩塌的声音渐自小了起来,等到又过了几天后,那崩塌的声音竟然再也听不到了。 四周恢复了平静,但他们一直想不出办法出去的下场,便是在这个几乎算是毫无灵气的地方等死。甚至有一天,当净尘拿出一瓶补灵丹时,那金黄透亮的极品补灵丹,在出瓶的那一瞬间,光华一下子便如同风一样的……消失了! 糟糕! 祭台已经毁了,为何这个驱灵阵仍在继续? 而惊雷在倒出一堆补灵丹,发现全部都是这样的情形后,也终于忍不住了:“金乌道友,为何你会知道这地方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三灵图 这是终于问出来了吗? 曜日没说话,逐风地跳了出来:“有这功夫的话,你不如回去问问你家桓澈真君好了。当初,他和凤翎与我师父师叔一起碰到了好几处秘地。有一次甚至是在茵萃谷中,当时流风真君和昊天门两位道友也在。这种经历,他不和你们讲是你们极天门自己的事,少拿这些莫须有的问题来烦扰我们。” 什么? 桓澈知道?而且去过好几处这样的秘地? 可为何他回门之后,却不见他提过一字半句? 极天门的人除了净尘之外,心头全是大动。可这种事就象逐风说的那样,是他们极天门的事,人家玄天宗的人没必要和他们解释。但:“现在我们被关在这时,知晓此事的只有凤翎一个。她眼睛不便,可到底要如何才能出去,总能和我们明说吧?” 惊雷的这话……分明就是……知道凤翎就是赵问瑾的事嘛! 其实这事在现在这堆人当中,也就落雁真君不知。当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怎么会?你……你真的是问瑾道友吗?”他与这位问瑾道友也是有过交谊的,当时他们师徒才入极天门,便惹下了灵宝真君。开阳峰的弟子一个个看他们师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的药杵坏掉,还是问瑾帮他修好的。当时他便对这位女修颇有好感,只是…… “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难道是易容术?” 苏荃直翻白眼:“落雁道友,你不觉得这种时候问这种事很没营养吗?我用什么秘法改换身份,难不成还会告诉你?” 落雁真君面上一涩,再不言语。倒是净尘,直接走了过来,从地上拉起了她:“别闹了。问瑾,前几次你们到底是怎么从那些秘地里出去的?” 这还象是句人话! 好久不见这位师兄了,说实话,颇是想念。所以苏荃不自觉地便把小嘴嘟了起来,靠在净尘肩上埋怨道:“你以为我知道会不说吗?以前的方法都试过了啊。只要到了第九重。砍破机关,出去的通道就打开了。可现在……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机关被破掉了,宝贝也拿到手了。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要是她眼睛好的话。完全可以自己看,说不准便会看到了什么关窍。可偏偏她的眼睛…… 她郁闷死了,小女儿的情状在净尘面前不需掩藏。净尘也是叹气,端起师妹的小脸来,仔细看她的眼睛。好好的啊!“不如让落雁道友给你看看?” “好吧!落雁道友。能帮我看下眼睛吗?” 这个事落雁真君最有兴趣了,可过来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脉关灵息全部检察了个遍,却是处处正常。但眼睛却就是看不到了!实在是个怪事!“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道友若是有意的话,等咱们出去后,道友何不到极天门来,请我师父为你详察?” 烬尘真君吗? 苏荃叹了一口气:“算了,那种地方我不敢去。” 这……落雁真君瞟了瞟天权峰的那三人,识趣没再深究。倒是净尘在挑破了问瑾的身份后。一改之前疏离冷漠的样子,拉着她不断地说话。大部分时候是在问之前几次进入秘地前后经历的事,但偶尔也会穿插一些炼宝方面的事…… 这样的问法,让临风真君蹙眉,与曜日传音:“这个净尘是怎么回事?他这分明是在试探凤翎话中的真伪嘛。”净尘一直是他们这边的人,这事玄天宗内知道的人虽不多,但临风绝对是知情人之一。可今天这个净尘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古怪了。 曜日却似乎明白了,冷眼瞟向天权宫三人:“看来这三个人里,必定有一个或两个与桓澈不是一条心的。”否则净尘完全没必要这样做。 原来如此! ——— 苏荃前前后后几乎把所有秘地的经历全讲了,净尘觉得差不多了。才停了下来。从之前的经历来看,确实是打开第九重的机关就会看到出口了。可这次为什么没有呢? “问瑾,是不是这次的秘地与之前的有什么不同?” 宾果!终于问到正点上了。苏荃诡异而笑:“师兄,你真聪明。没错。之前的秘地更象是我们道修所在的地方。某位前辈的居所。可这次……刚才金乌师兄推测,这里似乎更象是古个怪兽的尸壳。” “怪兽的尸壳?”惊雷大步走了过来,蹲在了凤翎面前:“什么怪兽的尸壳?” 苏荃笑得诡异:“你回去问你师父,桓澈或者是秦崧,他们三个人当中肯定会有一个可以为你解惑的。这事和他们息息相关。内情如何却不是我方便说的。否则你还会以为我在说你师父坏话。” 惊雷面上滞住,这事竟然和师父的……隐私有关吗?而且若和秦崧有关的话。是不是也和至阳真尊有关了? 他回头看紫潋和厚德,二人齐齐向他摇头。他不再追问这事,可是:“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出去了。这里明明不是说有九龙珠的吗?可一路上根本没见到。可见是那些魔修的诡计。我们在这里拖延的时间越长,桓师弟他们在那边就越危险不是吗?你们也想救斩月真君的吧?” 这人什么时候和桓澈这么铁了? 玄天宗所有的人都表示很狐疑,但他们都没说话。而是把眼光投到曜日师兄身上。曜日想了想后,对惊雷讲:“我们所知道的方法全试过了,效果如何你们也看到了。若惊雷道友还是不信的话,我们也无话可说。但若是道友相信,那现在不妨大家摒弃前嫌,仔细商量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办法能从这里出去?” 这个方法虽不动听,但反过来一想的话,玄天宗的人不可能放着斩月不救,他们也是想出去的。可现在……大概也真是没办法了。 惊雷之后便没有再说过一个关于疑惑的字眼,而是坐下来和大家一起讨论离开这里的方法,为之也进行了很多试验。 但是硬性进攻,不管是多少人一起联手,效果几乎都等于零。但阵法破解之术,天权宫的弟子多少都是精通的,可这里却是丝毫找不出阵法的痕迹。凤翎的双手曾是最有可能破阵的方法,可现在,却行不通了。 最后,只能又把那只卷轴拿了出来。 或许,破阵的方法便在这只卷轴中。要不然,如何解释,这东西会藏身在这里的原因呢? 但这图上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四灵当中,只有白虎没有。” “朱雀和玄武的颜色正确,青龙却是黑色的。” 这是众人唯二能找到的差异之处。其它的因为每位圣灵都是独立画的,彼此并不相间,所以他们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 至于苏荃,想了想后,把卷轴借了来,塞进了装冥蝶的灵兽袋里,甚至把勾魂鱼妖也塞了进去。狠狠告诉二人:“我出不去的话,你们也甭想能出去。老娘要是得老死在这时在,肯定会在死以前把你们两个一肚子秘密的小坏蛋烤了来吃。想活着出去好好过日子,就给老娘好好看!” 那两个小东西本是极不情愿掺和进这种事里来的,阎王打架,不关他们这些小鬼的事。可是……主人的话是有道理的。主人要是出不去的话,岂不是它们也没法出去了?一辈子关在这里,晋个毛线的阶啊?要是再有个万一……这只恶龙真的醒了的话,那它们躲得远远的,可能还会没事。藏在恶龙的骨节里,哪里还有命在。 没办法,找吧。 两只小坏蛋仔细在里面看这卷轴。但说老实话,它们两个看了半天也不是很明白这画中的含义。四灵显圣的时代与它们来说已经太过遥远,所知的一知半解也不过是从祖先口中传承下来的一些杂事。而且就象那些修士也看不懂的一样,这三位圣灵各占一图,既不打架也不吵嘴的,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它们两个不懂! 苏荃听之额头抽抽:“没指望你们一定能懂。只要你们看了图以后回答我几个问题。” “主人请说。” “为何这上面会没有白虎?关于白虎的传言止于何时你们可曾听说?” 这个……勾魂鱼妖直接摇头:“小妖是海族,不太清楚。” “那小蝶呢?” 冥蝶仔细想,倒是想起了一些:“我也记不清楚是何时听过一耳朵的。好象白虎神君在某次圣战中受伤后,便失去了踪影。至于是什么时候,小蝶便不清楚了。只知道那次圣战当中,神界还在,想来怎么也是十数万前的事了吧?” 我靠!那位老大居然已经消失那么久了。好,先不想它。“那这个青龙的颜色为什么不是青色的,还是黑色的呢?” 这……两个小坏蛋全不说话了。缩头缩脑的样子,一看就有猫腻,所以苏荃直接拎住了勾魂鱼妖的小尾巴:“你不是海族吗?你来说。” 勾魂鱼妖眼泪就要掉下来了:“主人,不要逼我嘛。我要说了的话,雪卿不会放过我的!” “那我现在就不放过你呢?”苏荃眦出了满嘴的银牙,左手手指一光,便有一股火灵气冒了出来。勾魂鱼妖吓得一哆嗦,满面挣扎了半天后,终于一咬牙一闭眼讲了:“因为这条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青龙啊!它是一条应龙!”(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别样的进攻 落雨的下巴掉下来了! 苏荃看不到,但她猜得到她这样的动作之后,那些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为此,十分得意,跟在曜日后面走进屋里后,甚至反手就把门板关上了。侧耳倾听,外面一阵悉悉索索。 苏荃乐得捂住了嘴。而曜日,在回头看到这样的凤翎后,失笑地摇头:“你啊!尽是胡闹。吓唬他们很好玩吗?” “当然好玩。真可惜,为什么我眼睛不好呢?若是我眼睛还好着,一定能看到他们现在的表情。定然有趣!”苏荃为此甚遗憾。曜日却是拉着她,坐到了桌边。手腕一转,出现了一套茶具。将灵茶投入茶碗中,一洗一落一冲一刮间,茶香四溢。苏荃看不到,但她却闻得出这种灵茶的香气,以及感受得到屋中渐自安宁的气息。 她不是没和曜日吃过茶,但是这种吃茶的方式还是头一次。有些纳罕:“师兄吃茶喜欢这些讲究吗?我还以为你会和逐风一样,不喜口腹之欲呢。”逐风就是这样的,再好的茶放在他面前,也是一饮而尽。完全当白开水或者烈酒来喝的作派,苏荃曾经以为他是人师父学的。不想,曜日今日竟然玩起茶道来了。 曜日将烫好的第一杯茶,灌入小盏之中,放进了她的手里:“逐风是真性情,我却不然。口腹之欲我也不贪,但这茶道却是喜欢一些的。我与斩月在一起的时候,常来冲茶玩耍。他偏好清淡一些的口味,而我则喜爱这种浓郁深沉的味道。你尝一下。” 功夫茶当然都是这种味道的。后世时,苏荃也曾吃过这样的功夫茶。虽然人世间的凡茶无法与修真界的灵茶相比,但太过浓郁的味道……说实话,她还是不太喜欢的。“太浓郁了!我不喜欢。”她宁可变出一壶水来,冲它整个儿冲成淡的来喝。 曜日失笑地挡下她要冲茶的手,耐心地再次将茶盏塞回她的手里:“不要急,品茶之道要慢慢来,才有所感。技,近乎道,每一种技艺做到精处,都会体验出不同的天道感悟。我想这点,你应该是有心得的。” 在铸剑、炼器、炼丹之上,她均有所长。一技一道之事,苏荃当然明白。可是这茶:“我真不喜欢。我连喝茶都不喜的。我更喜欢吃灵果。若是渴了,白水即可。”干什么非要费事半天的弄茶,一点意思也没有。 见她果真不喜,曜日也便没有再坚持。只是从袋中取出来了一碟灵果,清洗干净后,放入盘中推到了她的面前。闻到熟悉的果香,苏荃的嘴角才弯了起来,抓起一个便吃。既不算大快朵颐,也绝对称不上文雅秀气。 曜日眼中闪过笑意,可语气却是一本正经:“你来找我,是有事吧?” 嘎! 苏荃卡住了。她不是来找他那个的吗?弄成这样,还怎么往下说?看来今天的时机可能不太好。可要是就这么退缩是不是也太那个了?会被九音耻笑的。 她沉默不语,低垂的眼帘之下,一对乌龙叽哩咕噜的乱转。红唇抿得紧紧地,却向右上角弯弯的勾起一些。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会知道这丫头一定又在耍鬼心眼。只可惜,她自己似乎并不清楚。从她眼盲之后,她的表情似乎与心意越发相通了。虽说这样的情绪外露,对修士来说并非好事。可曜日倒喜欢这样,所以他也不提醒。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等。 足等到这丫头眼珠子不再乱转,咬牙正准备开言时,曜日才抢先一步说话了:“你的为难我也清楚。雪卿怎么也是陪了你二三百年了,他又一向对你好,他的事你不愿意与外人说,并不奇怪。我理解!以往它在门中如何,别说是我,就连师叔他们何尝又多问过你一句?只是如今不同以往,这番怪事明显与他大有渊源。我并不指望你把他的事全盘推出,但至少……若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把他召回。有什么事,于它有利也好,于它有碍也罢,总是心中有数才好。我想,你也不希望它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出了什么事吧?” 当然不想!可是:“他回来对玄天宗就一定是件好事吗?”对她来说,可能只是呕气的事而已。但对玄天宗来说,若他是龙子的事被世人知道…… “那也无法!不过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为好。先前我们不就做得很好吗?多少年了,他的事何尝外人知道一星半点?在这点上,你应该对师兄弟们有信心才是。”曜日的话里已有训戒之意,倒弄得苏荃有些不自在了:“是我想岔了。只是,他未必会听我的话回来。” “他听不听是他的事,你做不做是你的事。凤翎,我知道你与他呕气了。但再呕气,也是胳膊肘往里拐的事。现在外面出了这样的事,肯定不太平。还是把他叫到你跟前呆着比较好。别的不说,就算出了什么事,咱们这些人总能帮他一把。我瞧雪卿的性子,虽说孤傲了些,却与邪戾无关。便看在这点上,它也能呆在玄天宗。” ———— 话说到这份上,苏荃便真的无话可说了。运起灵兽契约中的召唤术,便向感应到的东方发了出去。 这样的召唤术,不只定位的方向准确,就连发讯的速度也是极快的。一般情况下,万里之内一天便到了。万里之外,也不过两三日的情形。与万里传讯符几乎相同的速度!可奇怪的是:她明明感觉到雪卿离她的距离超不过两万里,可她等了都三天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他出事了?又被困在哪里了? 想到上次在至阳真尊的秘室里,雪卿被抽打得血肉横飞的小模样,苏荃身上就一阵阵地发紧。可那死孩子不回她的信,难不成要她去找他吗?可她现在眼睛不便,怎么自己去找他? 因惦记着雪卿,所以苏荃也顾不上别的事了。每天除了在后半夜帮曜日疗伤之外,也就是将晨起第一口先天真气渡给他就算了。再无其它兴致不说,成天还眉头紧锁,闷闷不乐的。 临风见了很是讶异,他现在的境界比曜日高,自然看得出来曜日元阳仍在。可二人明明日夜同居一室,看凤翎的样子似对他也并无排斥之意,怎么曜日……他欲言又止,整整三天。曜日全看在眼里,但他就是不说。直到第四天头上,临风终于忍不住了:“你难道还想把她让给斩月?” 曜日看临风认真的样子,失笑了:“你怎么也管起这事来了?” “我是替你着急!” “用不着你着什么急!” 曜日说完,拍了拍临风的肩膀,就回屋了。 临风先时没反应过来,但在过了一段时候后,却是转过神来了。从此不再多说,只是瞧到凤翎那还不明白的小模样,扎扎实实想笑。他一副准备看好笑的神情,自然引得落雨逐风还有一真都渐自明白。而苏荃却不明白,但九音却知道了。 恨恨地用剑柄拍她脑袋:“你个傻货,你中了曜日的诡计了,你可知道?” 苏荃眨眨眼,不太明白:“曜日师兄怎么算计我了?”那天的事……后来她也想过,分明是那小子在故意往歪里带她嘛。不想和她说那种事,便使劲打岔。这事虽说脱不了设计嫌疑,但苏荃倒不觉得如何。雪卿的事,她处理的方法或许不对,曜日肯继续让它呆在玄天宗,对雪卿来说自然是好事。既承了人家的情,那件事……不说也罢。 这个死丫头竟然呆成这样!九音剑恨得直跳:“你个傻瓜!他越是这样不露痕迹,你岂不是越发与他亲近?这些年,你何尝和斩月还这样有说有笑过?见了斩月,你不是板着脸就是当不认识。和他又如何?” 想死! “曜日师兄……他……他没打算和我怎么样?我上次都直接问他了好吧?愿不愿意和我双修?纯疗伤!可他说,纯疗伤的话,渡气就很好了。都这样了,你还在乎这个干什么?姐姐,现在应龙要出世了,你该想的难道不是怎么把那个怪物再关回去之类的事吗?”为毛她来的这个修真世界都喜欢打言情副本?她要玩主线好不好? 好好好!“不说这些是不是?那我问你,你为什么听他的话,准备把雪卿弄回来?” 苏荃就更不明白了:“他说得有道理啊。雪卿……他在外面,我不放心。而他呆在我身边,不管如何,玄天宗的人应该不会冲他动手。而有个避护之所,对他来说终究是件好事吧?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不希望雪卿和那个应龙掺和在一起。他虽然狡猾又爱骗我,但……两三百年了,他终究对我是很好的。我不希望他扯进那个应龙的事里面去。实在不行,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可以保护它。再不济,等我眼睛好了,我还可以带它一起跑。总之,他在外面,我不放心。”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把雪卿召回身边来的话,对玄天宗来说,就是在这场战事中多了一个砝码。你自己也说了,雪卿虽然爱骗你,但对你是最好的了。你在玄天宗,他能不帮你?你把他叫回身边来,每天看着他,你是放心了。可你又有没有替他想过?他和一堆人类修士在一起,对抗应龙,他的感觉会是怎样的?” 这……苏荃不语,可九音却仍在喋喋:“另外,你说的。把他扯回来的话,就能不让雪卿和应龙在一起。不错,这对雪卿来说很好,你扯着它,总比让应龙把它带坏了强。但这样的决定却等于让玄天宗要应对的对象从两条龙变成了一条。甚至其中一龙会隐约成为他的帮手。这是曜日的第一重计划。而另外一重……”九音真是无语死了:“傻丫头,雪卿是你想保护的人。而曜日,他把你想保护的人纳入他的羽翼之下,这不是在晃点你,这是在干什么?”(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出 什么? “不是青龙?是应龙?”惊雷不可思议地看着卷轴上所画之物:“这……这分明是古册名录上所画的青龙是一个模样的啊。”除了颜色不同,可说是哪里也一样。 苏荃额角抽抽:“当然一样。这应龙是仿着青龙的模样幻化而成的,自然与青龙的外形相同。只是气泽不同,是故颜色是转换不了的。” “什么气泽?”逐风同学一直是个好奇宝宝乖学生。苏老师自然也无比耐心地把刚听到的故事讲给他听:“据说真正的四灵乃是天地造化时生出的圣灵,世间只有一只。但与它们相似的动物却有很多。又因为四灵地位神圣,所以这些肖似的动物便生出了崇拜模仿之意。后来又因为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反正后来就有了一种俗例。虺,也就是小蛇修行五百年便可心化成蛟,蛟也就是没有角的龙,再修行千年便有变成龙。当然,因为小蛇的品种也不一样,修行中碰到的意外也不一样。后来这些变化而成的龙,又有了不同的区分。应龙便是其中的一种。真正的青龙是没有翅膀的,可应龙却在肋下生了一对风翼。只是它后来把它隐形藏了起来,但事实上它是存在的。又因为这种应龙禀性凶顽,杀戮极重,所以它的气泽便是以杀孽来定,颜色越黑,杀孽越重。所以,这东西是乃是一种凶龙。” “要按照你这么说来的话,这颜色正确的朱雀与玄武二灵,难道便没有管管它吗?”厚德同学一针见血。苏荃甚至听到灵兽袋中,冥蝶和勾魂鱼妖打哆嗦的声音。而她的回答:“听说管过。据说这应龙在多年前已经挂掉了,但因它秘术很多,总能死而复生,所以麻烦尘出不穷。而这两位圣灵却已经消失多年不见了。但若是……金乌师兄猜得没错的话,咱们现在所呆的这个地方就很有可能是这只应龙的一只角。”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呆的地方是应龙的一只角内?”紫潋失声,花容惨白:“那……是不是这妖物正在苏醒之中。而我们……则很有可能变成它的盘中之物?” 苏荃耸耸肩膀:“要是金乌师兄猜得正确的话。很有可能是这样的。但到底他猜得对不对,我们谁也不清楚不是吗?更何况,现在想办法出去才是最要紧的吧?” “可是我们出不去啊!”该想的法子全想了,但就是出不去怎么办? 紫潋心浮气燥得厉害。一旁的惊雷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角。紫潋自觉失态,忍下心气。而净尘,则是仔细又看着卷轴道:“若你的消息来源无误,那么朱雀玄武二位肯定有克制这个应龙的方法。这卷轴上必然有你我无法参破的玄机。” 道理肯定是这样的,但问题就在于大家参不透啊! 旁边那些人一个个轮流地仔细看。但无论怎么看都看不明白。而苏荃这里,已经不大指望冥蝶和勾魂鱼妖了。她开始重新摸索这个地点的每一寸石壁,并且将得到的数据全部计下来。净尘看之心动,便走了过来,问她干什么?苏荃自然把要做的事情说了。净尘想起了之前她曾经与他分享过的那九层塔的数据。虽然之后他结丹结婴了,无数次的也曾经试着要做出那样的东西来,却次次均以失败告终。而这次,他也想掺和进来。 因净尘眼睛方便,所以记录数据更加快捷。不到半个时辰便将这里各个地方的尺寸全记了下来。这省了苏荃不少事。她虽没有眼睛,却在脑海中给绘出这样的图形来。初时觉得有些怪异。这个地方太不规则了。可当她把数据不断地完善后,却突然心中一跳。 “问瑾,你发现什么了吗?” 净尘一直在仔细地观察她,见她脸色一变,赶忙问了出来。那边想不通的诸人眼神也全瞟了过来。就见凤翎满脸全是兴奋:“师兄,你自己把它画一下。你看,这里象不象一个头! 头? 净尘在怔,赶紧奋笔在纸上画了一遍,结果……真的象是那么个头。再地上那图中应龙的头形来看……再仔细重新修正一下具体尺寸,半个龙头的样子竟然真的出来了。 众人惊喜。可是:”这只有半个头!“ 苏荃更乐:”半个更好啊。咱们只要找出哪这不是原来龙头的地方,也许就有办法出去了。“ 这是个好法子!有了方向这后,大家很快就找到了不是龙头的另外一面的壁面。虽然看上去好象与另外大半边差不多,但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边的纹理颜色与那边其实是稍有不同的。这边的颜色更黑更均匀。不象那边内壁上的血渍是一重接一重,有时有有时无的。这边更象是人为的痕迹。 于是众人便合力朝这边用力,初时效用不大,可当半天过后,内壁上却渐自出现了细小的裂纹。众人朝这点各力进攻,结果不到半个时辰。此壁真的被他们攻破了! 然,任谁也没想到的是:此壁一开的后果,竟然会是大量的海水从外面涌了进来…… ———— 曜日第一时间冲过去,将凤翎拉住。玄天宗诸人以环形之势围护二人。极天门众人则散在四周向外冲去。 因不知外面的底细如何,所以大家的速度并不快。然,白担心了! 因为外面的海水中别说妖物机关了,就连灵气也稀薄得几乎没有。大家一路顺利的便冲出了海面之上。 然……等众人从海面上出来,升到半高,俯看其下后,却全楞了。 “这……这是哪里?”眼前竟然是一片陌生的海域。绝对不是中元大陆周遭的海域世界,也不是南沙的。这两处他们都去过不只一两次了,可以很肯定不是这两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这里的海水颜色竟然是透明一样的浅浅蓝…… 大家都不明白,可是,曜日却似乎明白了:“这里是西陵。” “西陵?你是说那个佛域与魔域同时存在的西陵吗?”外海之处,他们这些中元修士虽然不曾全去过,但却听闻了不少。听说西陵就是佛域与魔魔域同处之地。虽然思来有些古怪,但佛魔相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两处共处,某种程度上也是正事。若有佛之高深智慧,兼普渡众生的心怀,谁又能一直与魔域相抗? 可是:“我们之前明明是在极天大陆南边的,为何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个问题,没人明白的。但既然已经来了,大家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才是真的。因此地灵气稀薄,所以打坐了足近月的时间才堪堪将灵气补满。众人结阶,跟着曜日一同向西行进,果然在半个月后,看到了一副奇景。 一片广茂的陆地,左边是青山绿水的人间福地,右边却是通体笼罩在一片黑色云气中的世界。 他们这些人虽是与魔域纠葛相生的,但现在直接进魔域却并不是明智之举,所以众人商量的后果是先到佛域打探一下消息。而位子自然不宜离魔域太远。只是众人的修为都太高了,这么些元婴一起行动,未免惹出事端,便堪堪将修为全压在了结丹以下。 于是,当十几个筑基男女一起进入佛域后,并没有引来多少侧目。倒是此间的风土人情颇让大家意外。因为在这里,估计是气候炎热的缘故,男女老少,均以短袖短裤着装,但男子的头发却有一半是剃光的,只留后面的头发,编了小辫或干脆散着。 “这是为何啊?”逐风不明白。 曜日向他解释:“本地民土向佛之心甚强。家中若有男孩降生,从一岁断乳起,便要送到寺庙里去养。直到养到十三岁后才会被送回本家来。当然这中间若有佛性出众的孩子,会留在寺庙继续修行,若是不出众的,便回到家中成婚生子,传宗接代。” 原来如此!大家都觉得这样的事情似乎颇有情理,却独有苏荃心中抽抽。什么向佛之心甚强?明明是……那位扶疏大神的恶趣味。把清朝的月亮门也带过来了吗?真是个重口味的男人。只是这话她无法与别人说,便敲敲九音剑的剑身,把想说的话告诉她。结果,九音理也不理她:“他恶不恶趣味,关你毛线?你们现在不是已经从那个地方出来了吗?那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和曜日双修去了?” 我靠!火气这么大啊! “你这是气我说了你男人吗?” “他不是我男人?” “那你和他睡过没有啊?” 我靠!“和你睡过的就一定是你男人吗?”九音大怒,可吼完她立马就发现哪里不对了。这个死丫头,竟然在这里暗算她! 一行人在这个小镇上逛了半天后,晚间投宿到了城中的一间颇大的客栈中。这客栈虽是凡人开的,可也是接待惯了修士的。一见这些人进来,便知不是凡人,掌柜赶紧亲自过来,将众人请到了后面最清雅干净的两处大套院里。极天与玄天各居一院。 而苏荃也直接,一路跟着曜日走进了他的房间。(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惑 曜日在晃点她吗? 离间未成形的对手,拉拢对方到自己的阵营……这是每个精明的头领都会做的事吧?他真不愧是出生王族的人,这番动作做得流畅无比,让她竟然没有丝毫的不适。 苏荃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单纯无邪的人,对于计谋,她一向尊重。更别提这种可堪称之为艺术的行径,在没有蓄意伤害别人之前,甚至是可以拿来欣赏的了。 至于……把她看重要保护的人,也纳入到他的羽翼之下吗? 苏荃托起了下巴。她见过这样的追求方式!她的一个朋友就曾被这样不着痕迹地爱护了若干年。苏荃曾经羡慕过,可奈何当时她爱的男子不是那样的性情。杜沣……他直来直往,说要就是要,说不要就是不要。爱恨分明的性情让她着迷不已,却在结束时,也在她心口处深深的扎下了一刀。 不错,她是笑着送他离开的。可是,她又向谁去言明,她那份根本不想让他离开的心? 是的,她自认为很坚强,也自认为可以把很多事做到很好的地步,让绝大部分的人都挑不出她的不是来,甚至会竖指称赞她。可在内心深处……她何尝不想享受一个做为一个小女子被呵护疼宠的感觉? 她想要,没错。 但她不能要,也没错! 所以,曜日在晚间回到房间里来后,便看到凤翎坐在桌边,明亮的灯盏之下,她的面容美得更加惊心动魄。然,那眉间宇的刚毅果决却是让曜日眉头一蹙。 关上房门,走了过来。笑道:“你这几天休息好了吗?我们明天要出发了!” 出发? 苏荃楞住:“去哪儿?” 曜日吸了一口气,正色道:“自然是去魔域。这几天我一直和极天门的人交涉。惊雷想马上回到中元魔域去,想办法把桓澈和流风先救了来再说。这件事的归根究底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想知道。但他却觉得救人更重要。极天门那几个的意见你也是清楚的。净尘和落雁绝不会掺和这种事,严若守和司瀚二人也是高高挂起。天权宫三人是主事的,可他们哪个不明白桓澈在沐阳眼里的重要性?所以。他们三个就算是可能各有心思,但在这个问题上是绝对一致的。” “可你……不赞同?”苏荃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曜日也会急着救出斩月,再说其它的。可现在。瞧这意思居然不是? 纳闷间,便闻到了一股果香。然后一盘水淋淋的灵果放到了她的面前,她拿起一个来吃,一边吃一边听曜日的话。“我哪会不急着救斩月?只是我们不能把东西交出去,不是吗?” 苏荃想了想。点头了。他们手上已经有两枚九龙珠了,但这种东西是绝对不能交出去的。可若是不交的话,那些魔修如何会放人?“所以,你准备偷袭魔域,抓到什么人,然后去和魔尊做交换?” “没错!我就是此意。我们赤手空拳的去抢人,成功的机率太小。可若是手上有人质或者其它事宜的话,成功的机率便要大许多。而且据我所知,魔尊自进入中元后就一直在闭关。而只要他不在西陵,凭我们这些人的身手。进入西陵魔域找些东西出来,并不算难。而且这中间还有你的太虚珠在。只要能坚持到海边,我们就算彻底逃出来了。不是吗?” ———— 在这样的前提下,曜日的这个方法可说是极好。苏荃没有反对,相反的她还被曜日拉住说了许多关于魔都的事。 原来这个魔都竟是在魔域的最中心处。要到那里,以他们现在的这个位置来看,无碍飞行要五天的时间。但若是偷偷摸摸的走,就要更长的时间了。若是路上,再遇到什么麻烦的话……时间便完全不可估计了。 不过让苏荃有些意外的是:“魔域里居然还有城镇市集?”她还以为魔修们都是以山而居,白天不出门。晚上出来阴森鬼气的干活了咧。结果,人家竟然也有城镇与市集。 曜日闻言好笑:“他们也是人,如何不会以群而居?事实上,我当初在中元的时候也和你差不多一样思维。但后来到了这里后。才渐自听说了许多魔修的事。他们与普通的道修,其实并无二致。只是修行方法诡异邪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以凡人他人的血肉为食,才被正道所弃,并不容天地。但也不是所有的魔修都是这样的。他们当中颇有一些不错的修士。有些人原先也是道修,只是一时入魔或被家族外人迫害,一时走了邪路,才会沦为魔修的。” “那,是不是真的一旦练了魔功,便永远无法褪除呢?” 关于这点,曜日也是叹气:“据我所知是这样的,修士的身体一旦沾染魔气,便永远无法祛除干净。很多人不过一时急怒攻心,走了邪门,便因为这点而永远不能回头了。此事说来似乎残忍,可天道无情却是不错的。有些错能犯,有些路一旦踏上却永远不能回头了。这一点,不只适用于即将入魔之人,也知用于我辈修士。而你……也一样。” 曜日没有再往深讲,可苏荃却似乎听懂了。 他是在暗指:她决定与他双修,并且纯疗伤之事是很不稳重的决定吗?可这人不是对她有意思吗?他这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到底是想如何了咧? 苏荃搞不清楚这人的心意到底是如何。但曜日惊雷他们似乎真的商量好了,第二天一大早便走。大家出了这个小镇后,便以隐灵符匿藏了痕迹,一路直冲魔域。 ——— 目的地,曜日也已经和她交过底了。他们要前往的地方是魔都!魔都是魔尊生活的地方,从另外一层意义上来说,也是他的王宫。在那里住着他的诸多姬妾子女。曜日的意思就是掳了他的子女来交换! 这个方法其实有点那个,但魔尊的人何尝不是用人质来要挟他们?所以,没人心里有任何负担。只是有一点让苏荃颇是好奇:“那个魔尊到底有多少妻妾子女?” 曜日眼中全是笑意,声音温柔:“这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据说这个魔尊没有正妻,只有姬妾。到底多少,恐怕他自己也没数过吧。但子女却是有数的。儿子有七人,女儿有五人。最年长的就是我们见过的那位红烨魔君,他是老大。而最小的儿子听说十年前才降生。” 苏荃撇嘴,表示敬谢不敏。这个世界的修士们都疯了,一点都不清心寡欲。但有件事,她想问一下:“他的儿子们有几个跟到中元去的?” 曜日心中一动:“你想问什么?” 被发现了。苏荃只好把真正想说的事说了出来:“我杀的那个魔修……会不会也有可能是魔尊的儿子?” 这个事……曜日也曾想过,但有一点却是麻烦的,她眼睛不便。但:“你可以问问你的灵宠,可是那男子的氅衣之内是鲜血之色,那么就应该是魔尊的儿子。在魔域中,魔修的衣袍全是漆黑的,里外全是。只有魔尊和他的子女们,在里面会穿叫做血袍的法衣。所以看颜色便知对方的身份。” 看颜色吗?苏荃那时的眼睛已经不行了,她没看见,但勾魂鱼妖和冥蝶全看见了,纷纷表示那人的衣袍内确实透着红光。好吧!这下梁子结大了。 但有件事,苏荃想起来了:“我和桓澈刚闭关出来时,碰到了三个魔修的事。当时就有一个魔修的衣袍也是红的。” “这我知道。那个是老三,十分精明能干的人,是碧沉魔君。魔尊一共有七个儿子,长子红烨,次子朱深,三子碧沉,四子之褚是已经命名了的魔君,这次全部跟去了中元。剩下三子,尚未结成魔婴,所以留守西陵。” “那女儿呢,不是说当初挖韩起墓地的就是一名魔女吗?如愿不是说她的衣袍之内也是血色的吗?” “不错。那个是魔尊的次女,叫蓝陵。她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叫西子。是魔尊女儿当中唯二结婴的。其余三个虽也年岁不小了,但都未结婴,这次也留在了魔都。” “那我们能绑的对象有六个。” “没错。要交换咱们的人手的话,最少需要四人。” —————— 这个任务可不轻! 所以一行人前往魔都时,可说是处处小心谨慎。开始时,在外围魔域中转悠时,一切还好。他们这些人本就修为高深,躲过一些低阶魔修完全不是问题。再加上小心行事在前,所以一路上并无人发现他们的行迹。 可是当他们终于接近到魔都后,某一天,在丛林中穿梭时,却是突然间一阵警铃大响! “不好!被发现了!” “是我,刚才好象踩到了什么!” 厚德坦言过后,严若守和落风也全部承认了,他们也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但隔着厚厚的靴底,他们身上又贴了上品隐灵符,为何这样都会被发现?(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扑空 没人想得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是就要警铃作响后,却是有大批的魔修从那些魔域里始终飘浮的黑色雾气中冲出来了。这些魔修的修为高低不一,却都在筑基以上。而且他们人数众多不说,手里还各持着一种长长的竿状魔宝。一见到他们,便用那魔宝向众人喷水。 那水颜色漆黑,味道怪异,曜日一看,脸色就变了:“那是魔尸水!大家注意,千万不要被水淋到。” 曜日大声提醒的同时,一把便要将凤翎塞进他的匿灵球中。却不想,苏荃却是比他还早了一步,一把拽着他,反把他塞进了匿灵球中。然后一边祭出水火阴阳盾,一边将被她招手叫过来的玄天宗诸人,全塞进了匿灵球。 紫潋不解:“你这是在干什么?” “快进去,我有办法可以离开这里。” 在魔域,因到处都是魔气,所以道修为了怕身体沾染到魔气无法祛除,所以在这里是不能使用任何遁离符的。以免碰一什么魔气深重的地方,一时不慎被沾染到,那可就麻烦大了。 可她怎么会有办法带他们走? 紫潋惊疑不定,可净尘落雁却已然全钻了进去。他们只要也跟了进去。而就在他们进入匿灵球的同时,居然见凤翎自己也钻进来了!? 惊雷瞪大了双眼:“你也进来了?那咱们……” “不必多管,总之能带你走便是。” 苏荃的方法也简单,就是让冥蝶化作了一道烟雾,隐身进了那些本就黑色的魔雾之中。在对方有大量魔尸水做武器的时候,这样的方法最是节约成本! 也果然,他们成功逃脱了这拨围堵。在天色大黑之后,隐身到了一个杂乱无人的山洞中。当然从匿灵球里出来时,极天门的人都没有看到冥蝶的存在。而对于凤翎为什么会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方法,这些人也识相的没再追问。 可现在,却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摆在了面前。那就是:“我们已经惊动了魔域中人。这样一来的话,我们想到魔都的话岂不是更加艰难了?”说这话的是严若守,他并不想指责谁,但让他不解的是:既然凤翎有这样的秘法可以悄无声息的带他们进入魔都。为什么不提前这样做? 曜日一不惊,二不慌,而是镇定无比地反问道:“严道友可知,我们现在通往魔都的这条路上有什么吗?” 他之前又没有来过?他怎么知道?但金乌这话的意思却是:“道友本就是这样安排的?你肯定我们会暴露行迹?” “没错。” “为什么?” “因为北原东莱乃至于西陵的修士,没有一个人曾悄无声息的潜入过魔都。他们都被发现了。所不同的是:有些人跑了。有些人却是被炼作了魔尸!” “所以……道友的安排是:我们先打草惊蛇,然后再潜伏一段时间。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走了,可事实上我们却是悄悄的用这种方法潜进了魔都?”一张一驰,一松一离间,果然是好计。 惊雷自以为猜到了!却不想,曜日的答案却是摇头:“我们不能潜伏一段时间,因为如果魔都的人看不到我们真正离开魔域,是不会放松警惕的。” “那你的意思是……” “离开魔域,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回中元一路留下来掳夺人质!” ———— 曜日的计划似乎很有道理,惊雷也不想否认这样的计策确实可行。但厚德扫来的眼光中却全是莫名。 司瀚虽不是天权宫人。但与厚德却算是相处不错。厚德一向话少,但他的心思却是深沉历练:“难不成,你发现了什么?”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司瀚用的是传音术,厚德自然也回以传音:“没错。这个曜日,似乎在提防着我们。”前些天他们在一起探讨进入魔域时的各种路线与计划时,他压根没提今天的事。但现在却是计划完全性变更!” “你是说,他觉得我们当中有人与魔修有勾结?”司瀚亦是精明之人,一听便听明白了。只是这个猜测实在无厘头了些:“我们当中怎么会有人与魔修勾结?”两派千年不和,曜日提防他们并不奇怪,但若是怀疑他们中有人与魔修勾结的话。就太离谱了。 可,让司瀚没有想到的是:厚德回以他的竟然是沉默。 ———— 休整了一夜后,第二天,他们火速撤离了魔域。在经过那片看似平凡的丛林时。纵然小心再小心,没有再接触任何一处地面,却还是不经意的碰到了警铃。这次,他们没再用凤翎帮忙,而是一个个驾起了追天御风梭,一路狂彪逃离了魔域。 而那些魔修这次竟然一直追着他们出了魔域不说。还追出了海域三千里,见他们还继续向前逃窜后才渐自离去。 因修为放在那里,对付的人又全是元婴以下的魔修,所以这次进入魔都时并无人受伤。休息一夜,灵气补给充足也就够了。但在到底是谁回中元,谁留下进入魔域的事上,极天门的几人却是发生了纠葛。 惊雷的意思是:“我带着紫潋,若守,司瀚回中元。厚德净尘和落雁三人留下。”这样的安排,在惊雷看来最好。若守司瀚的战力虽比他略逊,但较净尘和落雁却是强一些的。他们回中元是去救人的,带的人自然在战力上要强才行。 可司瀚却觉得:“在魔域这边抢人也不容易。不如惊雷师兄带了落雁回去更好些。别的不说,桓师兄他们若是受伤,也好有个照应。” 这样的调度让惊雷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满。意外的是:司瀚的性子和厚德一样,属于一万年不说一句整话的类型。今天居然不只说了,还反驳了他的意见。这是何意?他这边还没想透,却不想紫潋居然也加入了唱反调的行列里:“我也想留下来。二师兄,你不如和三师兄一起回去更好。我在这边……不管如何,我和凤翎总算是近便些。” 居然连她也反对他的决定?惊雷不高兴了。 ———— 不提极天门的那几个在那边如何纠扯,玄天宗这边,曜日却是不等人询问便把他的想法直接说了。其实话也简单:“我不相信极天门的人,尤其是天权宫那三个。至阳父子与孽龙渊源极深。若只是魔修,我倒不介意。可这次的事与那条孽龙有关,我们便不得不小心了。”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安排反复吗?众人对这点倒不在意,他们一贯相信曜日,可:“你觉得哪个最可疑?”主要目标自然是天权宫那三人,但落雨却觉得:“秦崧是天璇峰的人,算下来应是严若守的师叔。这么算下来的话,他也应该有嫌疑。” 是这样的道理!曜日一时也摸不准到底谁有问题,但:“兵分两路的话,对手便少一半。但相对的来说,和他回去的你们几个,就更要小心了。” 他们这边决定回去的人选是一真临风和落雨。逐风曜日还有凤翎会留下来。以三对四,不是轻松的事。但玄天宗的弟子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后悔,反倒是提醒了同门不少事。苏荃这里更是将身上的各色灵药匀了不少出来,另外又将一把淬过火影术的飞针塞给了一真。 他们这边行动快速,可极天门那边却是足耗了一天,才决定下人选。惊雷兄火透了,但他还是决定要回去救桓澈。紫潋他是一定要带走的,至于严若守反倒是留了下来,司瀚与落雁也一起回中元。所以这么一来,留下来的人就是厚德、严若守、净尘。 而在这三人当中,只有净尘最是可信。厚德也好,严若守也好,其实都是疑点重重的。但不管怀疑如何,眼下的事却是不能耽搁的。六人组队借着冥蝶之术,再次悄悄的潜入了魔域。而这次,他们没走下面,而是借着冥蝶的黑雾,在半空中那些不断飘过的魔雾隐映下,一路过关,直到魔都! ———— 魔都,是一个全黑的城池。巨大的城宇楼阁殿顶之上,处处都能看到巡岗卫值的魔修士兵。 冥蝶虽然这阵子吃了不少的妖丹,可妖族晋阶不比人类,她想冲上四队,还得有些年头。而也因为如此,她带着六个藏在匿灵球里的修士进出魔域,不算费事。可若是要将六个大活人都掩藏起来却是太难的。但这次,他们必须一击而中,所以曜日的计划是:“让你的灵宠先进去探查一下虚实。摸清楚这六个魔尊子女的居所行止,以及每天的路线。等消息确定后,咱们同时出击,分头行动。能逮几个是几个。然后,不要恋战,火速撤离。” 冥蝶很快出发,她本便是擅长专职打探消息的,不过三日便回来了。只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魔都之内如今并无主位。听说一月前,这六个原本留在魔都内的魔尊子女,收到了魔尊的消息,集体赶往中元去了!” 什么?(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以智取胜 他们扑空了? “难不成魔尊怕我们掳了他的子女作为交换,事先派人接走了?” 是有这个可能,可曜日却是一时并不言语。净尘看着他,目光深沉:“金乌道友是否觉得中间有诈?” “是。我们十日前进入魔都被发现,十日后再来听到的消息却是这样。凤翎,你问问冥蝶,这消息到底是从哪里打听来的?”因有极天门的人在,所以冥蝶的外形恢复成一只蝴蝶的样子。看着毫不起眼! 苏荃与冥蝶交流了一阵后,回头对曜日讲:“她是从侍侯这六人的近身侍女口中得到的消息,为保消息正确与否,它还用了一些小手段。所以,这些话应该是可信的。而且冥蝶还在魔都寻找了一番,并不见那六人的痕迹。” “那城中魔婴数量可有减少?”净尘师兄开言。 这个冥蝶倒没料想到,赶紧出去打听。结果消息是:“一共有十二个魔婴负责护卫魔尊的子女一起离开了。” 净尘听言点了点头,却是手一翻,从乾坤袋里掏出来了一物。那是一块只有巴掌大的小小水钵。钵体整圆浑润不说,在净尘从另外一只玉瓶内倒出一些水露进去后,那原本净白无暇的钵底中却是突然凝结出了无数的黑点。有的大如黑豆,有的小如黑米,位子散落不一,有好些纠结在一起,有好些则是零星散落。而在这些黑点当中,却有六个位子上,始终有两个黑豆大小的点围在一起。而在两个黑豆的包围中,是三个黑米大小的结丹修士以及两个只有芝麻大小的筑基魔修以及一个只有一点点大,可能才是炼气期的小弟子。 这情形正一如魔尊留在这里的那六个子女的情形! 曜日笑了:“净尘道友这法宝果真奇妙。看来这六人并未离开。瞧这位子竟象是脱离了魔宫,散居在这六处似的。” 这确实是个好计!可:“我们只有六人,若是分成三队的话,最多只能劫到三人。”用三人换三人,斩月桓澈流风应该能到手了,可那个玖霞……严若守对那女并不算有好感。但到底是同道中人,若是只留她一个女修在那里受罪,未免太不象话了。 但曜日的想法却是:“我们不能再分散兵力了。三队当中,凤翎这里不便已经算是折扣了。我又现在只是结丹修为,若再分了,便是三个人也很难到手。更何况,昊天门这次太过有趣,竟然只派了两个修为普通的结丹修士来。那些魔修若是想要玖霞真人的命。她早死多时了。留下来不过是另有目的,既然如此的话,也该是澄雪真君为难才对。” 大家对此都无异议,倒是苏荃心里感觉有了异样,但有极天门的人在,她也不方便说什么。而出击的三路人马也实在好分。严若守和厚德一队,逐风和净尘一队,曜日与凤翎竟然是一组的。 当然,这在表面上来看没什么可奇怪的。这两个人一路上一直粘在一处,若曜日还是之前的修为。那么这样的组合实在正常。可现在:“曜日道友与凤翎,可否调换一下?”一个已经跌到结丹期了,另外一个还眼睛不便。这话厚德不好说,但严若守能说。当年他与朱绯色也曾并肩为战,只是不曾想她走了那样早!如今虽不能肯定,但似乎这个女子有什么秘法可以重生似的。若是不相识的人也便罢了,可偏偏相识,严若守便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苏荃微笑,冲他的方向点了点头:“多谢你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有法子。说不定,我们还是头一队会赢的。只劫人多无聊,加个彩头比试一下如何?” 这般自信吗?厚德不参与这么无聊的事,但净尘有兴趣:“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苏荃笑嘻嘻地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物。坏坏地净尘面前不断地晃:“你要是赢了,我就把它借你三天。要是输了的话……就把你新炼的法宝给我几样。如何啊?师兄?” 净尘眼神直直盯着那物,怎么造型如此奇怪?可还不等他看个究意明白,这坏丫头居然已经收起来了。净尘心痒难耐,而曜日逐风却已然失笑出来了。 ———— 既已搞定,就此出发。当然。出发前,三队还是做了一下分工。六名侯选人分成三组,每队可任选其中一人劫持。 若说之前曜日的行事还总有方法隐藏,但这次的计划一抬出来,却是无人心中不明了。这人是在防着他们极天门与魔修勾结吗?而且怀疑的对象……居然是以他和厚德为最? 严若守心情超不爽的。但他偏偏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而厚德……竟然一句话不说的态度也让他感觉奇妙。 在离开前,曜日又再次敲定了一下退离的路线。以及若发生意外情况,三组若是不得不分头撤离的话,又在哪几个汇合之类的细事。其中隐隐有大家其实还是各自跑路更安全一些的想法。严若守简直是想翻白眼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为毛竟然会一下子变成和魔修勾结的不法份子了? 一切准备妥当,三队便分开出发了。 苏荃这次不用曜日再说话,便让冥蝶出来了。二人藏在匿灵球里,由冥蝶带在了身上。可到底是去哪里劫人呢? 曜日看她那鬼眼睛呼扇呼扇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你猜到了什么?” 这么说简直就是在坦白他有图谋嘛!苏荃心里撇嘴,脸上却笑:“师兄你不会是只想劫一个人吧?”虽然澄雪真君这次确实很可恶,居然不亲自来救女儿,但曜日素来的行径却不是这样的。他不可能不管玖霞,但三队的人这样分开……“你觉得我们既然有冥蝶相助,那么不趁机多救一个,实在不象话是不是?” “就你聪明!”曜日弹了她一个脑门后,马上却又正色起来:“我是有这样的想法没错,但前提是不能在损伤了你我的情况下。玖霞虽值得一救,但你我的安全更重要。所以我们这次,第一个要劫的人,会是她!” 东晴,魔尊的三女儿,一个结丹后期的魔修! 在魔尊未结婴的六个子女当中,她的修为排在第二。而被安排在他们这组的另一名候选人,是才结丹的五子青城。虽然苏荃有些不乐意,但在这些修士眼中,儿子的价值应该比女儿更甚吧?可为何曜日竟然要这样安排? 看她抿嘴不语,曜日便痛快解释了:“正因为你也认为儿子的价值应该比女儿高,所以,守卫东晴的两个元婴实力应该相对弱一些。我们第一战必胜,才会有第二战,所以先攻击东晴是最好的选择。” “那怎么进攻呢?”他们两个人,一个是瞎子元婴,一个是倒退到结丹期的受伤元婴,对付两个魔修元婴已经是很难的课题了。更别提还要再加上一个结丹后期了。魔尊的女儿啊,万一这人手上有什么要紧的法宝……他们岂不是毁大了? 苏荃心里对这战也是做了一些准备的,但她更想知道曜日这般计划的底气是什么。果然,见他信心十足地从乾坤袋里取出来了一物。 是一只粉红色的药丸! “什么东西?” “零香丸!一会儿咱们和冥蝶进去,让冥蝶把这药丸投到她的浴盆之中。此丸有强烈的迷魂之效,见水便生。这个东晴听说极是爱美,这样的女子闺房中不可能没有浴水之物。所以,我设了此计。只要她一昏迷过去,我就马上现身,将她摄入匿灵球中。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再寻下一处。那个青城性好风流,平素身边多有姬妾,咱们行动是在晚间,说不准他在胡闹什么。介时一并拿住,更加方便。”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这家伙是妥妥要把冥蝶的长项利用至死了。苏荃好笑,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方法或许不算光明正大,却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了。更何况,既有资源可用,为何要赤手空拳徒惩匹夫之勇? 二人藏在匿灵球内,由冥蝶带着,一路进了那位东晴公主的香闺。果然,她的香闺之内,各色香浴之物齐齐全全。香气扑鼻得几乎呛死一个。而在这样的香气遮掩之下,他们的计划进行得简直是异乎寻常的顺利。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把这位东晴公主搞到手了。 马上撤离,又到了青城王子那边。 结果情形和曜日预料得几乎一模一样。他们进门时,那位王子正和两个姬妾在玩3p!嗨得不行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有人用迷香来偷袭。 只是与东晴公主不同的是,这边这位王子是正在办事啊!而且超没品的居然没设隔音结界。这要是一会儿没声了的话,那不是摆明了屋中出事了? 苏荃提醒曜日,不妨这人却是从兜里又掏了两枚丹药出来。在把青城慑到手后,立马就给那两个也昏过去的侍姬嘴里塞了东西。结果,当他再度钻回匿灵球来时,便听到了那两个侍姬连喊带叫的……那啥声…… 这主意太损了! 这人身上怎么连这种丹药都有? 苏荃想问,可曜日却是提醒她:“马上让冥蝶带咱们走西门。连夜赶路,直入西海。” 西海?还是直接?“咱们不等逐风和净尘了吗?”而且之前计划时定的汇合之点,明明是北海的,为什么会变成西海? 她不太明白,可曜日却是催促着她马上行动。苏荃只好赶紧传音给冥蝶,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向西海岸前进。冥蝶不明就里,但主人既然这么说,定是有道理的。而就在她们奔袭出不到半个时辰后,便听到了身后的方向传来的巨大轰鸣声! “你……你居然把魔都给炸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九音帮倒忙 苏荃指着后面的方向张口结舌,曜日却只是催促她让冥蝶快点行动。五天不眠不休的急速飞行,等到入海之后,冥蝶累得连进灵兽袋的力气都没有了,摔在地上呼吸微弱。小脸白得象纸一样,眼皮都睁不开了。 苏荃颇是心疼地把她捧在了手心处,细细抚摸她薄如蝉翼的翅膀半天后,终是下了一个决定。把小蝶凑到了面前:“小蝶,张嘴。” 冥蝶不明所以,却还是张开了嘴。结果就看到主人竟然微启朱唇,将今天第一日的先天真气朝她吹了过来。 “主人,主人!不公平!我也要!”勾魂鱼妖眼气的大喊大叫。冥蝶却是根本顾不上理她了,扑楞着翅膀张大嘴巴,把主人的这口先天真气全部吞入口中,一点也不剩。然后嗖的一下便钻进灵兽袋里去了。它连话都没顾上说,可是眉梢眼角却全是笑。 苏荃也笑了,不过她笑得有点坏。因为她伸手就去抓曜日的乾坤袋!不想这人却是早已经将乾坤袋解下递了过来。苏荃伸手在里面翻啊翻,每翻出一枚妖丹来,就往冥蝶在的小袋子里塞一枚。而她每塞一枚,就听到勾魂鱼妖气得大喊大叫,到后来,这个小东西干脆气哭了。 一边抹眼泪一边摆弄它的小尾巴,让太虚珠不断地前行。速度快得离谱,可它就是在哭。直到苏荃把她早就准备好的一袋子妖丹递过去后,那小东西才总算是破泣为笑。可是有一点,它很在意:“主人,您也给我一口先天真气好吗?” “等你立下大功。功劳和酬劳是成正比的,不是吗?” 苏荃笑得好坏,却难得那条小鱼没有异议。 曜日在一边看得又是摇头又是好笑。就这样,在勾魂鱼妖整整游出了一天后,曜日却是让它停下来了。带着凤翎飞出了海面,然后,又飞行了半日后。落到了一处……海岛上。 ———— “这是哪里?” 脚下的路坑坑绊绊,似乎是进了一个山洞的样子。 曜日拉着她继续前行:“这是我在北原的时候,到西陵这边来时发现的一个不知名的小海岛。它方圆只有十里大,灵气微薄。却难得地下有许多弯弯绕绕的山洞。我和逐风说过了,让他们出来后到这里汇合。” “那厚德和严若守呢?” 曜日回头嗔瞪了她一眼:“你觉得呢?”小狐狸,又作怪! 苏荃乐了,不再追问。由他牵着她的手继续前行,他们的这路是一直往下走的。走了半刻钟后,却又往左绕了半天圈子,又走了一会儿居然又往右绕,再往左绕,这次的路却是上行了。苏荃眼睛看不到,却闻得到周遭海水的气息在逐渐的减淡。等到终于停下来时,已经是颇为干燥的一个小山洞了。 曜日放开了她,由她的手在这里到处摸。待她差不多摸完后,才伸手将她拉着坐了下来。而身下的触感……竟然十分柔软!戳一戳,竟是有十数层厚厚的绒毯垫成的。不过这绒毯的感觉很奇怪:“有月见草的草梗。落霄花的花枝,还有好多……兽毛与灵丝编就。师兄,这毯子你从哪里来的?” “你喜欢?” “对!这不是只中元产的吧?”中元也有这种灵毯出售,却多是灵丝与兽毛编织而成的,虽然温暖舒适,但总带着一股妖兽毛发的味道,让人不喜。可身下这方毯子闻到的却是新鲜的月见草的气息,以及淡淡的落霄花香。而且因为加夹了植物纤维的关系吧,触手不算太柔软,却多了一份清爽。 她喜欢! 因是真喜欢。嘴角的笑意便再遮掩不住。而坐在对面的曜日,眼神地怔怔地盯了她几息后,突然之间扑了过去将她按倒在了绒毯之上。苏荃吓了一跳,还不及说话时便被一股强烈的气息封住了口鼻。 ——— 他……他……他居然在吻她? 而且不只是吻。他的手竟然在她的后背处不断地抚摸,甚至已然按在了她的俏臀之上…… 苏荃脸上烫得几乎要滴下血来了。双手抓着他的衣肩。想推开,却又渐自松开。可才松开,却又觉得不妥,还是想推开他。但这次的推,却是无论如何推不动了。 他紧紧地抱着她。贪婪的吻已然移到了她的颈项。她的腰被他搂得几乎要折断了,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居然已经伸进了她的衣衫里。 “师兄……”苏荃抓住了他的手,可她才说了两个字便让曜日再度吻住了她的唇。 他不要听她说话,他只要她的……身体吗? 苏荃心里竟然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安稳。或许,这样也好。 衣服被扑索索的剥下,她的还有他的。曜日的气息她很熟悉,可他紧紧靠过来的身体却是陌生的。强壮的肌理内全是男子的坚毅骨感。触手炙热,灼烫却又温暖得让人心安。 她渐自放弃了抵抗,而他虽然对这种事经验不多,却也知道该怎么做。可就当一切就要发生的时候,一边散落在地的衣物里却是突然冲出来了一把九音剑! ———— 咣的一下便朝那个伏在上面马上要开始动作的男人砍去! “九音!”苏荃惊得大叫,可曜日却是……动也不动,只将她严严密密地裹在了身下。然后,回头看着那把九音剑。看着它的剑尖已然抵住了他的后心! “你要杀我?还是要伤我呢?前辈?” 九音冷笑:“你说呢?”语意冰冷得毫无情义可言。可曜日却是半点不惊,只伸手摄过了一件外袍将凤翎包裹了起来,然后转过身抱着她看着这把九音剑,忽的笑了。 “你笑什么?”九音剑的剑尖一直在朝着他,语气比刚才更加不善。 但曜日的态度却是比适才更加轻松:“我笑前辈虽然口口声声说不是扶疏前辈的女人,却如此坚决地守卫自己的贞洁。甚至连凤翎也不让她与别人在一起。如此情深,怎会不值得一笑?” 九音剑一滞,却随之大怒:“你在嘲笑我?”说着,便要砍过来。可曜日却是半点不躲:“你不会砍我的!” “凭什么?就因为你抱着她?”九音冷笑:“就算隔空,老娘也能宰掉你。” 隔空斩人?这算是什么法术? 曜日和苏荃都楞了一下,但曜日很快却又笑了:“前辈,这事与她无关。我确定前辈不会杀我,只有一个理由。” “什么?” “因为你是玄天宗的弟子!玄天宗门规有定,门中弟子若非大奸大恶者,严禁同门相残。大奸大恶在本派规有九款:叛门、杀凡、****、掳掠、盗墓、炼尸、入魔、服妖以及同门相残。弟子并无强迫于她,与****无干。可若前辈因此伤了弟子,却是同门相残。从此踢出师门,关入剑洞,永生永世不得再见天日。前辈,你会这样做吗?” 九音剑,停下了。一时无言,却转瞬又阴笑起来:“那我不杀你,伤了你如何?” 竟然有这般商量事的吗?苏荃好无力,曜日却是怜惜地将她微动时散开的衣袍收收好。至于九音的威胁,曜日并不放在心上:“随前辈的便。反正,不管你把我伤到何种地步,她都会想办法把我治好的,是吗?” 他在问她吗? 苏荃脸上发热时,却觉得腰肢被人一扶,然后他的气息竟然又扑了过来。没有按倒,却只是搂在怀里,不断地亲吻。没有适才那样炙热猛烈,却似乎更加亲腻。 苏荃的手抓了又放,放了又抓,不知该不该拒绝他。 而九音剑却是在一旁气得大喊大叫,语言竟是她之前从未听过的,不知道她在骂什么,只知道这妞大概气疯了,在骂人。 她不乐意让她和曜日在一起吗? 因为……这算背叛?难不成她还想让她和桓澈在一起?这个认知入脑,让苏荃顿生不悦。那个小子怎么对她的,九音难道不知道?就那样了,还让她吃回头草?她又不是圣母包子。她不去砍他爹妈已经够给他面子了,好吧?还要她炒回锅肉? 苏荃火了,干脆展开臂搂住了曜日的脖子,张开檀口,回吻了过去。结果惹得他竟是发了狂一样,又啃又咬的……苏荃涨红了脸,九音却是干脆气得一头扎进乾坤袋里去了…… 曜日失笑:“你这剑,实在有趣。” “有趣什么?傻女人一个!”苏荃很没好气。 曜日却是搂着她躺回了毯上,靠在一只不知何时变出来的大迎枕上,将她搂在怀里。挑着她的发丝缠绕:“她那不是傻,是专情。想来,她对那位扶疏前辈一定是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了。” 是吗?“专情的意思就一定要是一生一世,只喜欢一个人吗?”苏荃不认同这种想法。她觉得:“专情,就是我一次只喜欢一个人。我倾尽全力去喜爱他,不会再看别人一眼。可若是他对不起我,我又何必死吊在一根树上?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他都不愿意再和我一起走了,我又为何不能重新开始?”(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回转中元 她的话说得没错,曜日万分赞同。专情重要的是不是永恒,而应是纯粹。已经变质的感情,完全没有挽回的必要!而他的这种支持让苏荃心中颇舒服,又已然赤果的身躯靠在一起,再发生些什么好象便不太为难了。 这次,因为没有九音剑的捣乱,所以……做到了最后! 曜日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虽然谨慎小心,也没怎么弄痛她。可是相对的,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喜悦。更兼之……这种不在她计划内发生的事,让苏荃着实心中矛盾。过程中,她一直在抓着他的肩,一时推开,一时又被搂回去。一时放弃抵抗,可一时又觉得别扭难受。尤其是在他进入的时候,苏荃几乎想逃。她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但在那一瞬间她想离开了。可是……曜日根本没给她任何的机会,一入到底! 过程中,她好久好久都僵直着身体。但不管如何,他就是不曾放弃离开。 直到…… 元阳的灵气终于泄入她的体内。温热的暖流进入身体的感觉,苏荃并不陌生。可是夹带着纯净阳灵气的气息,却是第一次。 她的太阴心经在瞬间自我运转开来,身体将得到的阳灵气全部吸入筋脉。阴阳滋补的过程,苏荃经历过,大概知道过程。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就在太阴心经运行完第一个大周天时,她的眼前竟然……出现了光亮! 不曾象和桓澈在一起时那样,一次就得回了全部的视觉。可是,能有改变就是好的。而她的欢喜自然也没逃过曜日的眼睛,在得知她的眼睛居然能看到一些光亮后,曜日也颇意外,却更欣喜。当即便拿出一只玉简来递给她:“这是我派的双修功法,专于剑修有多种补益。既然我们只是这样都管用,那么也许双修之后效果更好。” “嗯。”为了她的眼睛,虽然……苏荃还是感觉尴尬别扭,可是当曜日再一次搂住她的时候。她没有再推开他。 ———— 三日的痴缠,他百般投入,苏荃却食不之味。她不觉得这是种背叛,她从来没想过和桓澈再在一起。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却好象还是哪里感觉不对。 倒是正经开始双修后,情况好了一些。因为每一次双修过后,不只曜日的伤势大有进展,她的眼睛也进展神速。从开始的只看得到一些光亮。到后来模模糊糊的身影…… 故,当一月后,当净尘和逐风终于抵达此处时,便见到凤翎抓着一只鱼竿正笑嘻嘻赤足站在海边叉鱼,一竿子一个,神准无比。而曜日则在不远处架着火堆,烤她叉来的鲜鱼…… 曜日的元阳,不见了! 而凤翎的眼睛,竟然好了? 净尘和逐风站在追天御风梭上半天,才落了下来。逐风想上前道喜。却被师父直接打断:“你们怎么拖了这么长时间才到?出什么事了吗?” 逐风想起来就火透了:“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我和净尘刚到第一处时便中了埋伏,好不易脱离到了第二处时,结果人竟然已经被带走了。亏的是净尘的法宝厉害,我们才找到了四公主南离的地方,把她逮到了。若当时走了也便罢了,可偏生师父要我们办的事颇花一些时间,等办好时,全城沸然。净尘被一个魔修打伤了,我们在别处养了一段时间后。这才追了过来。” “师兄你受伤了吗?哪里受伤了?”苏荃本还在叉鱼,可听到逐风说净尘受伤了,赶紧扔掉鱼竿赶了过来。抓住净尘上下左右前后看……那副担忧的样子,总算是让净尘把那口心气缓过来了。只是语气还不好:“谁让你不把那个东西给我的?我这次输了却受了伤。你必得给我才算。” 苏荃噗的一下便乐了,赶紧把那只长枪拿了出来给师兄看。净尘一见到新鲜东西,立马就满血复活了。尤其是当苏荃把这东西的用处现场演练给他看后,净尘童鞋的小脸上,哪还有血气不足之兆,红光满面!坐在地上。把那个似乎叫枪的东西拆了又合上,合上又拆了。每一个部件都仔细揣摩,问题不断。而凤翎,笑眯眯地蹲在他旁边解释。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让逐风心中有些发虚,悄悄瞟师父。可师父那里却只是欣喜地看着二人,并无丝毫醋意的样子。 如此过了三天后,净尘的那股颠劲儿总算是过去了。他其实本想马上炼制一把的,可曜日却道:“咱们还是马上回中元要紧。这个东西你既然已经知道怎么弄了,什么时候炼不成?” 净尘想了想,点头了。四人原本驾着追天御风梭,从海面上直回中元也很快,并不比勾魂鱼妖的速度差上多少。可为了安全起见,曜日还是要求大家一起进了太虚珠。 ——-— 半个月时间内,净尘和苏荃几乎是日夜粘在一处说话。净尘近些年来炼了不少好宝贝,一样一样拿出来给凤翎看。而凤翎左摸摸右看看,全是喜欢,一样一样的问炼制方法,净尘也毫不藏私当场便说,倒是便宜了逐风曜日听了不少法门。可后来,当净尘问起当初的那个飞行法宝时,凤翎却郁闷了:“大部分地方早就想透了,可有两处却是无论如何缺一点。” “很关键的地方?” “对!最关键的所在。我这次要做的飞行法宝,耗费的灵力比追天御风梭要低七成,速度却要提高三倍以上。而且还兼有多种功能。其它地方都想好了,可是在如何催动上,却大伤脑筋。” “是这里吗?”净尘童鞋手里变出一张图纸出来,指着上面似乎是日月相连的一个怪模怪样的圆环讲:“你是不是准备用月形做催动力,然后以日轮劈开风力,转动向前?” “是这样。但问题在于,两者相接的地方不能太滑,太滑了会把灵力卸掉。又不能太紧,紧了要用的灵力加倍,都不能达到原有的效果。”中间取舍的那个度,把苏荃愁得都想把头发拔光了。可惜,净尘也想不通这处。而且:“这些年我做的那些,也都没解决这个问题。后来我干脆想,是不是先把速度提起来再说,至于灵力耗费如何,以后再解决也行。却可惜,这样做出来的东西,飞行速度慢得离谱。” 到底如何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二人掏出无数纸笔来,没日没夜的画,但画了一路,也没想出个端倪来。倒是熬得苏荃的眼睛又开始发雾了。 曜日叹气地把她拉到了身边:“要用功也没有你们两个这样入迷的。净尘,她眼睛刚好,情况还未曾稳定,不要再这样了。” 净尘眼光扫过曜日搂着问瑾的姿势,没有多语。 好在半个月时间一眨而过,上岸后,他们马上找了个安全的山洞打坐修炼。当然,只净尘和逐风二人是如此的。至于曜日和凤翎则另找了一处。原因,逐风和净尘谁都没问。而当次日,二人出洞时,已然看到凤翎的眼睛又波光滟潋一般光彩四射了。 ———— 因四人是从魔域西海而出的,一路向西快行,所以待抵达中元后,到达的位子不再是东南之角魔气横呈的地方,而是西北处玄天宗所在的万里冰川。 他们先回了玄天宗,问清楚了最新的情势。结果:竟然大出他们意料!因为魔修的地盘居然又扩大了! “极天大陆那边,有一半落入了魔修手中。沐阳下了封山令,严禁低阶弟子出门的同时,亲自带队袭击了魔灵塔所在之处。可惜,魔修杀了无数,魔灵塔却是不知所踪了。他儿子还是没救出来。至于惊雷他们回到中元后的事,也进展得不太顺利。红烨魔君倒是见了他们,但因这几人拿不出九龙珠来,交易最后也没达成。” “那,澄雪真君那里如何?” 守一真君眉头深簇:“这次也真是怪了。澄雪本是最疼玖霞的,可这次他却是始终纹丝不动。听说红烨魔君把玖霞的一只胳膊都送进昊天门了,澄雪真君还是视若未见。” 这也太心狠了! 苏荃听得直翻白眼。不过:“斩月没事吧?”那个红烨不会把斩月的什么东西也送过来了吧? 苏荃很担心,脸上自有表现。守一真君楞了一下,回头看看曜日,道:“那倒没有。不过那处山谷崩塌之处,玄天宗在外行走的弟子倒是被掳走了一些。似乎是在查看你们的下落。因那些弟子真的一无所知,便最后又放了回来。” 什么? “放回来了?”不是被炼成魔尸?逐风很诧异。不只他,守一真君他们当时都很诧异。后来才知道:“放人的是魔尊的四子青城,听说做事颇温和。因不讨魔尊喜欢,所以派的差使也多是一些微末之事。但这次的事,三十多个弟子的性命能回来,还是多亏了他。” “我知道了,以后会想办法还给他这个人情的。”曜日痛快应诺后,便把他在路上已经思量清楚的下一步行动计划说了出来。 主题大纲再简单不过,那就是:“彻底曝光九龙珠之事!”(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二人 从黑暗的世界中清醒过来,睁眼是熟悉的雪白色纱帐。重重叠叠的纱帐是巴洛克的浮华。在这样的异世,这种东西本是没有的。是她自己亲手缝制出来的。用碧蚕丝织就的云雾纱,一层层一落落的织就了这方小小的天地。在别的地方,她是修士。而在这里,她是苏荃。 为了让归属感更强,苏荃甚至以妖兽之皮粘在一处,做出了一只大大的水垫,上面铺了她精挑细选过的最喜欢的绒毯。配以鹅羽做的枕心,被面。甚至还有一只圆圆的糖果枕,可以让她抱在怀里熟睡。 所有的一切全部熟悉且安心,除了……躺在她身边的这个,将她紧紧搂住的男人。 她的眼睛恢复了,所以看得到他强健的肌理和被阳光晒就的麦色皮肤。即使在睡梦中也眉目坚毅的男子……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让她清醒后的第一口气息,呼吸到的便是他的气息。而就在她睁眼后的下一秒,曜日也在睁开了眼睛,笑着看着怀中的女子,此时此刻的迷惘与脆弱。在人前她从不这样!凶悍泼辣,张牙舞爪象是个女汉子一般行径。可事实上呢?她柔软得不可思议,甜美得让他沉醉。 “凤翎……”低头倾吻,吸走她第一口气息的同时,也再度缠上了她的身躯…… 极致的快乐,或生或死间的瞬间挣扎,纯粹的享乐之外,是另一重的双修。阴阳共济时,她身上纯粹的阴灵气自然无碍的进入他的体内,滋养他的筋脉,抚平他昔日的创伤。而他的阳灵气则冲刷她筋脉里的每一点涩滞,拓展微弱,重冲关卡。尤其是在进入她头部后,曜日毫不吝惜地将阳灵气在那里反复灌输。她的眼睛是好了没错!但似乎若是几日缺乏阳灵气的滋养,便会再度开始发雾。曜日曾经计算过时间,最长不过十天,一定要双修一次。否则她的眼睛便会不好使。而若是天天那般……她的眼睛便会象天界最闪亮的星辰一般,让人看了一眼,便心动成魔。 “据弟子禀报,昨天又有不少北原与东莱的修士上岸了。想必今天便会过来。迎宾楼那边,你最好还是少去为妙。” 二人起身了,沐浴更衣之后,曜日把凤翎按在了妆台之前,亲手帮她梳理头发。挽起了发髻。曾几何时,她一直是道髻的打扮。可现在不同了!她是他的女子,她的发髻自然要由他来梳。 团云髻,修真界女修们最常用也最简单的发髻,理由是它好编省时外带打架时最不宜散开。而且最重要的是:一只最简单的发钗便能将它固定。有好多女修既想爱美,又不想落了下乘,便在这样的发髻之上独戴一钗。或玲珑秀致,或典雅雍荣,各有风情。 曜日曾经不会这种梳发,也从不在意过。可现在他有道侣了。他不会,但他可以学。而且很快在第二次上手时便已经有模有样。并且在第三次的时候便已经利落无比的同时,将他亲手雕琢的一只玉钗别在了她的发间。他知道她不喜欢过于繁丽的花式,所以这钗式只是最简单的一只凤翎样式。没有华丽的装点,有的只是极品玉质的温润,悄然隐藏在发髻之中,时隐时现。 但即使是这样,她的美丽也依然如同天地间最闪亮的宝石一般,光华四射。 因为玄天宗爆出了九龙珠之事,所以玄天宗的来客数量成直线上升驱势。前山那边几乎天天都有新客上门。凤翎一向是不管这些事的。她有她自己的事要做。每天的日程也从来是安排得满满的,丝毫不见轻闲。门中弟子,哪怕是新进门的也都知道她的存在,纵使仰慕这位师祖的美丽。也不过是远远偷看一两眼罢了。 但有一次,她有事要去执事堂,结果才下云头便碰到了十几名从北原来的修士。当场便呆掉不说,其中一位姓严的公子竟然直接上来缠话。惹得凤翎大怒,一巴掌便是拍了过去。 那个姓严的结丹男修促不急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当场便晕了过去。这时那些人才发现这个看起来灵气微薄的绝美女修,竟然是位元婴修士。 以后,再不敢有人在她面前缠话了,可是迎宾楼那里关于凤翎美貌的传言却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四散而飞。迎宾楼的弟子们又是骄傲又是烦扰,因为这些男修们每天的话题都是围着凤翎师祖转,哪怕明知凤翎师祖已有道侣了,还是喋喋不休。 曜日倒不在意这些,可他知道:她最讨厌这种事!但那些是客人,老起冲突毕竟不好,所以隔离为上。 苏荃闷闷地嗯了一声,算作答应。可:“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救斩月?这些人来是来了,可听清楚九龙珠的事后却全走了。他们既不愿与我们结盟,那这种散播消息又有什么用处?”单纯的只是把事情曝光,给魔修们压力吗?苏荃觉得先把斩月救出来更要紧,其它的事以后再说不迟。 可曜日的意见却是:“斩月当然要救!我每天三夜都会去观察它的本命元神灯。灯火一直明亮,不见黯淡。说明他虽然没有自由,但并不曾受伤。而且斩月与我曾有过约定。” “约定?”苏荃楞了一下的同时,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难不成在他被抓之前,你们……你们这是设计好的苦肉计?” 曜日噗的一下笑了,捏捏她的脸颊:“这才想通?” 哇靠! 苏荃怒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看我一直为他担心,你很高兴是不是?” 象只炸了毛的小兔子一样,不过即使如此,还是那般可爱。曜日笑着把她拉进怀里坐好,在她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勿急。这事门中只有守一师叔还有你我知道。为的便是不让魔修发现任何踪迹。而且斩月与我早就商量好了。若他那边发现情况不对,就会马上让自己受伤,而我在这边只要看到他的灯火黯淡下来,就会不惜一切马上出击。不过在此之前,不管他被关多长时间,我们都必须要忍耐!” 苏荃这才平下了心气,而她的双肩也很快被曜日握住,一字一句地看她:“凤翎,我知道你际遇坎坷,最近发生的事也让你有些不适应。但一个强大的修士不是只看重灵力与技能,更重要的是心境。你很聪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要往哪里走。但心怀忐忑的行进好呢?还是义往无前更好?我们是在一起了,但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只要那个决定完美漂亮,我甚至会不惜一切支持你。但所有的事都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对你自己的计划完全充满信心。只要你有这样的决心,哪怕有一天你要离开我很久去办自己的事,我也绝不会阻拦你。” 苏荃软了,她知道她最近的状况不太好,若在以前可能她会这样过好久才会自己缓过来。可现在……曜日会帮她的!这个男人不会说好听的甜言蜜语,可是他有强大的信心与自制,让你呆在他的身边会感觉到安心。 她靠在了他的肩上,主动的柔软让曜日格外的开心。他低头吻了她许久,直到情潮又来前,才堪堪停住。哑着嗓子逗她:“好了,再这样乖,我就出不了门了。我今天还是和那些人做交涉,你打算干什么?” “我和天诚约好了,要去看他新画的剑样。另外,还有几个师兄弟那里有事找我。大概是想找我铸剑或者要些小东西吧。”她的私藏一向丰富,门中师兄弟们若是有想要的却在坊市里找不到,就会过来找她。不是太贵重的她一般就直接给了,要是对方实在抹不开,给妖丹就行。数量不限! 曜日知道她大方,也一向欣赏她这样的行事。不过有一点,他想提醒一下:“守一师叔不是又给了你几本外海弄来的丹书吗?有空的话不防把上面的丹方研习一下。” 果然一提到她喜欢的事,凤翎还是有些发蔫的气息立刻便明亮起来了。 ——— 二人各干各事,曜日自有他的许多事要忙,可苏荃这里也并不轻松。先去了天诚那里,看他最近画的剑样子,颇是有趣。然后回到洞府时,已见有四五位结丹期的师弟们到了。他们果然是来求丹的,或者想要一些特殊的材料。大部分苏荃都有,实在没有的话也答应了他们帮他们找找看。得到的礼物自然是一堆的妖丹。 陆陆续续的,前面四个全离开了。只留下最后一个结丹初期的男修。 苏荃与他不太熟,只大概记得他是中宫峰那边的一个弟子。好象是叫长信吧?“长信师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虽结婴了,但他们这些后来结婴的仍一直唤守一真君他们为师叔,自居在结丹一流。 她语气温和,可那个长信却是一直不言。直到如愿识相的离开后,才信步走了过来,走到她的面前……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妈!我想死你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姜游的来意 我靠! “姜游?你个死小子,你死到哪里去了?”苏荃简直恨死这小子了,居然连名字也骗他。害她一口气追了那么远,结果这死小子居然听了一只老妖怪的话,拍拍屁股就回家去了。真是想起来就恨死一个! “你小子这些年死哪里去了?斩月不是说你自由了吗?为毛信儿也不送一个过来?欠老娘抽死你啊?”苏荃火透,拽住这死小子的耳朵使劲捶他的背。 姜游嘻皮笑脸:“我给你送信?要是让你男人知道,还不打翻醋坛子?妈!听说你给我找了个后爹?怎么样啊?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弟弟玩?” 这货从来死不要脸!但这次明显的,脸皮更厚了。叫爹? 苏荃踹开他,没好气地别开脸:“你自己去和他说去。关我毛线?说吧,你怎么弄成这副死样子的?长信呢?” “放心,我没伤他,不过弄了点药让他睡上几个月而已。”姜游虽吊儿啷当,但分寸一向是知晓的。见凤翎似乎打过劲了,便自己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看看左右,苏荃放出了一个结界:“怎么?找我有事?” 姜游慎重地点头:“我这次来是专门来找你的。九龙珠……你是不是有?” 苏荃闻言一楞,可眼神却是很快眯住了,上下打量这小子:“你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东西吧?你知道它的来历?” 姜游得意一笑,啪的一下打开了一把扇子。扇面上四个大字“老子最帅!” 苏荃直接抽抽,这人的脸皮堪称世界之最了!不过姜游耍帅归耍帅,正事也没耽误。看看左右还是不放心,便又放了一个界中界后,才道:“我也不瞒你,这东西……我家也有。而且是三枚!” 三枚? 苏荃倒抽了一口冷气:“怎么会有那么多?这东西,是不是一共有九枚?” 姜游点头:“不错,正是九枚。这九枚九龙珠,实际上……”姜游似乎还是不放心的样子。索性便干脆凑到了苏荃身边,拿了纸笔,放在二人的腿上做书:“这九龙珠乃是一条应龙的龙椎骨所化!” 天呐!居然真是那条应龙的!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姜游白她一眼:“装什么装?和我还装?你这火影术是从哪里来的?我家的火影术就是从哪里来的呗?天地之间,除了朱雀神君。谁还敢在火灵术上与他争锋?” 什么?朱雀神君? 苏荃捂住了脑袋,居然这事真的和那位神君有关!而她的火影术居然是来自于那位神君的?她啥时候见过他吗?为毛她没印象?那就是桓澈和那位神君有关系?等等,她好象想起来了。她在桓澈的脑海里好象听到过这样的对话!秦崧说:南京让朱雀盯死了! 这么说来的话,秦崧也知道朱雀的事?朱雀盯南京干什么?秦崧他们从异世来到这里,好象就是和这条应龙勾搭成奸的。等下。若是那时那条应龙已经醒了的话……为毛在这里,它又还是睡着的?那次穿越花了它太多力气?还是被在南京呆的那位朱雀神君再度封印了?或是伤到了? 她的表情变来变去,姜游全看在了眼里,有心想说什么,还是停下。转道:“之前你们中元这里和魔修打成狗了,也不关北原什么事。可这次事情居然是和九龙珠有关……我哥,便派我过来了。” 啥?“你哥?你和他和好了?”这消息简直特么的比神君驾到还可怕。 姜游尴尬地点头:“也算吧。总之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哥派我来和你说,九龙珠只可散居,不可聚形。若是一旦让九颗龙珠汇聚一处的话。那条应龙可就真的要卷土重生了。到时,人间无人能挡得住它!而这条应龙若要飞升,就需大量的补充鲜血。凡人的,妖兽的,修士的,哪怕花草树植他通通都要。介时天地间整个世面的生灵,全部都将被它吞入口中!” 超简单的一句话!若不要世界末日来临,就不能让那条死龙复活! 但:“我们这边和魔修对战得很辛苦!那帮死不了的东西应该是和那条龙勾搭在一起了。” “证据!” 苏荃莞尔一笑:“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姜游呵呵:“什么颜色的?” “黑色的!” “黑色?”姜游这次的表情变是超奇怪:“怎么会有黑色的?九种颜色,应全是彩色的啊!这样才象世间珍宝。引得无数修士打破脑袋也要抢的啊!”怎么居然会跑出来一个黑色的? 姜游很纳闷,强烈要求亲眼看一下。苏荃却翻上大白眼:“这种东西能随便拿出来吗?莫非你要我去守一真君那里偷?告你黑色的就是黑色的,我又不是色盲!” 姜游撇嘴:“你不是色盲的话,先前怎么会和斩月鬼混好多年。那小子和你根本就不搭嘛。非要在一起。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吹了?” “妈的!你个死小子,你这是存心来找老娘麻烦的是不是?”苏荃火透。姜游见她怒了,赶紧笑嘻嘻地打岔:“别闹了别闹了,咱说正事。你给不给我看不要紧,但有件事我确实说的是真话。九龙珠确实是彩色的。赤金黄绿青蓝紫外又有与头骨相连的莹白色,以及与尾骨相连的墨绿色!就是没你说的那个黑的。我家的三枚我都看过。青色的蓝色的绿色的全在我家。个头有龙眼那么大,精圆光润,十分好看。而且灵气充盈!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东西似乎每一枚都有不同的神奇之效,为何许多修士得到它后,都会欣喜若狂?因为它在短时间内确有神奇之效。但,注意。这东西千万不能拿手去碰,任何肌理都不能沾染。否则它就会吸取你的生气!” “生气?” “没错!生人,便有生气;死人,便有鬼气。天地万物自有它的道理。其中究理如何我也不清楚。但生人体内的生气,若是一旦被吸干,那么就算它灵气再充裕,也只有死路一条的份。而且此种生气,似乎无法可补。它与人的寿元一样,都是有定数的。用完就完了,所以不管你们玄天宗是谁拿的那宝贝,都要千万谨记一条,不要与它有肌理接触。” “即便是我也不行?” 苏荃看着自己的手掌,纤长如玉雕一般的白玉手掌上已经被一层红光所遮盖。那是她的火影术!世间独一无二的火系功法,来源于朱雀神君?“你哥哥的功法是不是有问题?所以他才需要你来借命?而你……竟然没让他弄死?小子,你是不是把我的事卖给他了?你就不怕你哥哪天色心大发,把我抢了去?” “他?色心大发?你省省吧!别看小样你现在这张脸越来越漂亮了,我告诉你,就算是九天玄女下世,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还色心大发?”姜游耸肩,表示完全不能接受这种预想。 苏荃呆掉,那个……难不成……“你哥喜欢男人?” “噗!” 姜游一口茶水呛在嗓子眼里,差点没当场挂掉。眼泪都让他出来了:“你才喜欢男人?你全家都喜欢男人!” “是你自己说的!”苏荃很冤枉:“你自己说的就算九天玄女下世,你哥也不会多看一眼的啊。”这么一来的话,不是断袖是毛线? “你家才断袖!你全家都断袖!我哥那是有心上人好吧?除了她,他谁也不喜欢。长得再漂亮有什么用?斩月不好看吗?你被他迷住了?还不是被曜日给抓到手了?” 妈的!“你小子和斩月有仇啊?你一直埋汰他干什么?”苏荃不乐意了。姜游却是歪头扭脸地开始瞅她,然后哈哈大笑! “笑什么?” “笑你们家曜日啊……他这算是戴绿帽子了吧?还是你们三个索性打算来个一女二男三个人一起玩啊!” “玩你妈个头!”苏荃趁底火大了,操起一棵棍子就是使劲揍他。可这小子身形左躲右闪,不管苏荃追哪里都能闪开。气得苏荃火气更大! 倒是姜游,玩了一会儿后不玩了:“行行!我该提醒你的事也提醒过了,我悄悄来的事你别告诉其他人噢。我得走了!过几天我或许会再来一次,不过也说不定。北原那边也不太平。你们把九龙珠的事曝光了,那边也闹起来了。若是我猜得不错,那几家可能也有,但到底是哪几颗却是不定的。你一定要小心,知道吗?” 姜游一边唠叨一边撤去结界,然后又装模作样的在桌上摆了一堆妖丹后,便扬长而去了。 一会子待如愿进来时,便看到师祖在一颗一颗妖丹的仔细看。心生纳罕:这些妖丹不过五六阶而已,师祖平常连七阶都不如何放在眼里了,怎么今天倒仔细看起这些来了? 她不明白!到了晚间,曜日回来后,看到凤翎居然满屋子里的翻箱倒柜,就更不明白了! “你在找什么?” “找一个不是我,却是给我的东西。” 曜日眉头一皱,便和她一起在屋子里翻腾起来。最后,在寝室的床帐之内发现了! 一只纯黑色的玉简!? “这是什么?”曜日捏起立问。而凤翎的回答是:“下午,姜游来过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斩月中毒 姜游? 曜日心头一跳,便拉了凤翎坐进了帐内。苏荃也不瞒他,便把下午发生的事全说了,一字一句不差,甚至连二人玩笑打闹时说的浑话也全背了出来。而曜日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所以说,你这是猜到他是故意引得你打闹,实际上却是悄悄给你放东西的。所以你这才在他走后翻箱倒柜?” “没错!他虽看起来嘻皮,可实际上说话却是极有分寸的。不会这样故意惹我生气,而且他几次三番的提到斩月也不寻常。曜日,是不是斩月在魔界那边遇到麻烦了?” 这个事最让苏荃头疼了,而曜日果然也放心不下。二人一起冲到执事堂顶楼去看斩月的本命元神灯。灯火明亮稳定,看不出异状啊!可今天姜游这话却差不多就是直指斩月的。 “是不是有人知道他被魔修所掳,是苦肉之计?” 回到洞府,设好结界。苏荃担忧地问曜日,曜日闭上了眼睛:“有可能。” “那若是魔尊知道的话……”斩月不就危险了? 可能性极大!但棋已经下了,步骤也已经开始,现在撤步……曜日觉得太亏。但他与斩月相交多年,可说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以往他镇定,不过是因为计策无虞,斩月也无虞。可今天的事……姜游这小子,被他哥逼着来此,又故意说了这些话,到底用意何在呢? 曜日暂时想不出来,便让苏荃去看这玉简的内容。可是,就当苏荃准备探出神念之时,曜日却是突然把她扯开。身子一动,神识偏移。苏荃怔楞:“怎么了?” 曜日也说不来,但他觉得:“还是明日找一个低阶弟子试着看看这玉简为好。” 他这是在担心这玉简有问题吗? 苏荃大惊,但次日被曜日找来的那个小弟子,却是在神识刚刚探入其中后,便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重伤昏迷! 而等医修好不容易把他弄清醒后,这小子的眼睛却是和苏荃一样……看不到了! _____ “他这是神识受损了?” “没错!他的神识受损很重,以他这个境界来说,起码得休养五十年以上才能恢复。“ ”那,若是同样的攻击,对象却是凤翎呢?“ 这个……医修想了想:”怎么也得十年以上了。而且有些攻击是随着对象不同,力道也不同的。这个弟子实在无从确定。“ 曜日摆了摆手,医修下去了。然后,等屋内没人后,执一真君气炸了:“这个姜游!我们玄天宗待他不薄,这小子竟然恩将仇报!” 苏荃心里也不舒服,可是她仍然坚持:“他不会没有道理就害我的。或许……”看向曜日,曜日冲她点了点头:“那个弟子如今情绪有些混乱,一会儿待他好些后,我自然会去问他,到底在玉牌里有什么!” 或许,那个才是事情的关键。 果然,三日后,待那名弟子的情绪平稳后,把他在玉简中看到的东西说出来了:“上面是一个丹方。叫复明丹!” 复明丹?难不成是专治她这个眼疾的丹药?要这么说来的话,姜游这样做分明就是一重好意了啊!只是为何在好意之外,却楞在加上一重攻击呢? 这个事想不通,但是这个复明丹却是马上要炼出来的。苏荃日以继夜地炼丹,终于在三个月后,第一批复明丹出炉了。成色不算高,全是中品。但那名低阶弟了服用了以后,却是感觉好了很多。眼前有淡淡的光影出现了。当第二炉第三炉,整整三十颗丹药吃完后,这弟子的眼睛竟然真的复明了! 苏荃乐得几乎跳起来。要是她早就得了这样的丹药,哪里还用和谁双修,那么麻烦!这个丹药果然是个极品丹方,只是为何要在玉简上再多放一重攻击呢?若是眼瞎了的话……有如愿帮忙,她或许也能炼出来,可是时间定然会增加。是这药治眼伤有时效呢?还是哪里有问题? 苏荃冥思苦想,而曜日那边率队去营救斩月的行动也终于结束了! _____ 斩月被救回来了,与他同时回山的还有昊天门的玖霞真人。她的一条胳膊没了,因二人的乾坤袋都被收走了,所以结续膏也没得用了。她的左袖空空荡荡的,但这妞的神色上却是丝毫不见枯萎。进门拜见守一真君后,第一句话竟然是:“晚辈想在玄天示多住一些时候,不知真君可否收留?” 守一真君想想,答应了。 安排一真接待她。至于斩月……他看上去皮没伤肉没伤,可整个人却好象是呆了一般。让坐就坐,让走就走,可是不会说话,眼神也没有焦距。整个人就好象空了一样。 门中医修检查了半天,答案竟是:“中毒了!” “中什么毒?行尸丹?”凤翎的猜想和众人一样,可惜,医修却是摇头:“若是行尸丹的毒,以斩月师叔的修为来看,不会影响到这样深的地步。哪怕是极品行尸丹也无法做到。这应该是比行尸丹更高阶的毒药!而且,应该不是咱们中元或者道修的东西。”否则他们不会连诊断也诊断不出来。 苏荃默了,扭头看曜日:“那极天门的那两个呢?”玖霞看上去只是少了一条胳膊而已,可为何斩月会这样?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吗?那桓澈那个狐狸可能知道得更多。 果然,曜日回答:“桓澈的模样与斩月相仿,流风却与他们二人不同。他的筋脉毁了,元婴散去,一气跌到筑气期了。算是四人当中受伤最重的。不过,我倒宁愿斩月受的是那样的伤。” 那样的伤再重,他们也有办法治。可斩月这样,却让他们无从下手。但从这一点来看,有件事却是肯定的:“他们两个大概是知道了什么不能知道的事情!” “可若是这样,直接杀了岂不痛快?为何又要留着他们的性命呢?”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实的,活人就算受再重的伤,也有恢复的一天啊! 难不成……临风走到凤翎跟前,眉目严肃:“凤翎,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姜游的本家……想引你过去?” 这次的营救行动,临风也参加了。虽然过程非常惨烈,厮杀的程度比之当年的妖兽大战还要凶狠,但这么痛快的就把四个人全救出来……还是让临风感觉不安。再加上之前姜游送来了那样的丹方……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临风的猜测。 孤仞山叶氏想勾她过去? “有这个可能!之前姜游试探过我,想知道我手上有没有九龙珠!而且,他还言明了他家有三颗,而我手上这枚黑色的,很有可能不是九龙珠!”为此,想把她勾到孤仞山,不是怪事。但要真的是这样的话:“叶家与魔修……” 就怕是有交情了! 这是一个基本上靠谱的推测!为了斩月,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是一定要去的。守一真君和曜日都不反对!但是,在派谁和她一起去的时候上,守一真君和曜日却有了些分歧。 ____ 守一真君想让曜日陪凤翎一起去。 可曜日的想法却是:“让逐风陪她去就好。此事,不宜人多,人多也无用。”北原那边元婴修士众多,而且实力个个超群。若是对方硬要扣下凤翎的话,他们玄天宗就算是集体出动,也扛不过叶家听说有将近四十名的元婴修士。既是如此的话,曜日更愿保留实力。而且他总觉得:“叶家要把凤翎勾走,目的可能并不单纯。若他们是存意要声东击西的话……”他必须留在玄天宗,以抗外敌。 守一真君知道他的苦心:“可凤翎……她的眼睛不是需要你的阳灵气滋补吗?”若是中间出了故障,可怎么好?而且这个曜日居然还派逐风和她一起去。他就不怕中间若是凤翎的眼睛不好用了,拉着逐风和她……那也是阳灵气,好吧? 曜日失笑:“师叔,他们不是那样的人。”若凤翎与他未有双修之事,可能还会摇摆。但已经有了,便不会那样做。 守一真君没再说什么,而曜日也没后面的话讲给凤翎听,只叮嘱她走之前把复明丹炼一大锅出来,以备不明之需。另外,还笑容诡异地与她讲:“不到万不得已时,你的眼睛其实再度失明一下,也无碍!” 苦肉计? 苏荃明白。 在花了一个月时间准备复明丹后,苏荃和逐风便离开了玄天宗。为了隐藏凤翎的模样,二人都吃了易颜丹。但奇怪的是,逐风吃了管用,凤翎吃了却是不怎么管用。虽也收敛了一些容貌,不似原来惊美绝代,但仍然很美。而且眉眼之间与原来有七八成像,根本掩藏不了痕迹。所以后来逐风干脆建议她在脸上罩个面具算了。 这样也行! 而二人这次前往北原,没有再动用勾魂鱼妖之力,而是架着追天御风梭前行。如此……十天后,苏荃的眼睛在没有阳灵气滋养的前提下,果然不好用了。等又过了五天后,已经基本上算是失明的状态了。 而在这时,他们才是堪堪刚进入外海的领域!(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西天堑 “凤翎,你真的决定这样做吗?” 一望无际的大海中,一只孤叶扁舟显得单薄而脆弱。一个浪头过来,便是船摇身晃。逐风手中操着一只船桨,努力控制着船只。他不精此道,可这个凤翎却就是要弃追天御风梭不用,改坐小船。逐风搞不懂,明明船身如此摇晃,她眼睛如今不好使了,坐在上面不是更加不适,为何一定要这样呢?而且:“以这样的速度,要抵达北原,那得多少时候去了?” 出门前,她明明还很着急的样子,要去给师叔找解药的不是吗?为何现在又这样? 如此直接坦率的性情,真是很难相信他和曜日同出一支皇族。但转念一想,苏荃笑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纵使帝裔,又怎么可能一样呢?若是曜日在这里,看一眼他就会知道她在干什么。而逐风,却得她一字一句地告诉:“没看到我的手在玩水吗?” 逐风一怔:“你……你在试探?”他当然看到她的手在玩水,但因为此地灵气微薄,又距离外海几处大陆还颇有距离,所以逐风并未想到别处,直到她这样问了,才反应过来。想想:“你不会是感应到雪卿的痕迹了吧?”用这个方法来找她的灵宠帮忙? 可惜,他猜错了! “我不是在找它。那死孩子……离这里还有近万里的距离呢。更何况他若不想让我找到他,我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那你在找什么?” 苏荃抿了抿嘴,把逐风召到了近前,传音道:“你师父有没有给你讲过,我当初去到外海的经过?” “讲过。听说当时你们走了一道天堑。但后来那条天堑让桓澈给炸了。” “对!当初我们走的是东方,三万里海遥之后到了那条天堑,过去后便是外海。而这次我们走的是西方!虽然如今中元外海重汇一体,但我想知道的是,在这里是不是也会有所谓的天堑?” 是有道理!之前中元的修士东南西北各处都走了,也曾想过去到离外海更远的地方去。可是不管走多少年就是走不到。曾几何时,大家都认为走不到是因为本就没有。可现在亲眼看到有了,那之前的走不到想必便是被什么样的阵法阻挡了。而东边既然有天堑,西边当然也很有可能有。只是:“这与救师叔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要救斩月,必须要付出条件。既然叶家有治好我眼睛的丹方,那么很有可能就有治好斩月的丹方。可我们拿什么来换呢?” 九龙珠?想都不要想。而除了它之外,他们手上就必须要有更加诱人的条件才行!所以凤翎才打算从西边的天堑下手吗? —————— 逐风终于明白了,便不再要求提速,而是让船只在海面上随波逐流,让凤翎体悟着水向移动带来的不同变化。前三天,毫无所觉。可船只却已经飘出很远了。苏荃便让逐风带他回到刚入外海时的地方,再次检验,这次换了一个方向。可奇怪的是,三天过后,他们的小船又被飘走了。而这次飘的地方与原来的竟然大致相仿! “下水!” 因苏荃眼睛不便,二人便藏到了太虚球之内。由逐风仔细观察左右的变化经,然后告诉她。一直下潜到了海底,可因为这片海域灵气太过微薄,所以纵使碰到一些妖鱼,也多是二三阶的。他们藏身在太虚球之内,那些妖鱼根本感应不到人类修士的气息。可他们在海底搜地了半天,仍然是一无所获。哪怕一路回到初始之地,也感觉不到任何异状。 逐风颇有些难堪,若是师父在此,说不准便有发现了。凤翎眼睛不好,自己便应该是她的眼睛,可偏偏他什么也发现不了。 苏荃这边却顾不得他的心事,沉思了一会儿后,问向了勾魂鱼妖:“小妖,这里附近可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勾魂鱼妖全程听到了主人和逐风的对话,自然知道他们在找什么。这是他立功的机会来了!却可惜:“小妖对这个地方不熟,若是在南海,倒可寻找一番。小妖对那边比较熟悉。可在这边……” 她没有任何的感应! 那就是只能靠自己了。苏荃想了半天后,还是决定吃下复明丹。三天过后,她的眼睛恢复了。可按照原路找了一遍,却仍然是什么也没发现。却瞅到了逐风象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失笑:“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找不到,还心里有压力了不成?” 逐风点头:“正是如此。你眼睛不好,我便该是你的眼睛。可我什么也发现不了。” 苏荃叹息,拍拍他的肩膀:“我不也一样什么也没发现。这种东西有时候是靠运气的。” 逐风明白,这也是师父师叔祖他们为何如此看得她的缘故。仙缘这东西,是谁都找不来的。但凤翎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对这片海域的搜索却是从未停止过。在太虚珠里找不到,她便去到海里找。元婴修士的气息震慑了附近的妖兽不敢过来,她便把修为一路压到筑基期。为此,自然引来了不少妖鱼的围攻。可她的火影剑一出,那么妖鱼便象见到鬼一样,尖叫着全跑了。 一般人到这种田地,大概也就放弃了。却偏生她能搞出更多的花样。竟然抓住两只五阶妖鱼拷问? 那两只五阶妖鱼尚不会说话,但却听得懂人言。知晓这位修士要找附近不能去的禁地后,吓得连连摇头。可凤翎却是直接亮出火影术来,吓得那两条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还是一个劲地摇头。最后还是由勾魂鱼妖翻译才得知:“他们不是不敢说,是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 不知道? “那他们知道什么?想从老娘这里活命,就得拿东西来换!”终于有翻译的感觉,真是不要太好噢。苏荃凶神恶煞地当起了山大王。勾魂鱼妖自然赶紧翻译,从那两条妖鱼的反应来看,小妖这家伙肯定在中间润色不少。吓得那两只交头接耳的捣腾了半天后,那只母的出现了。和小妖嘀咕了半天后,小妖回来禀报:“他们说他们身上没什么东西用来交换,但若是主人有时间的话,他们倒可以引主人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海底的一处乱石滩。听祖辈们说那里曾埋了不少人类修士,还有同类从那里翻腾出不少乾坤袋来。只是时日已久,想必已经不剩什么了。但若是主人肯在那里挖,或许能找出一些可用之物也不一定。” ——— 妈的! 忙了半天,居然只找到一片乱葬岗? 但有总比没有强,而且说不得到了那里后,就会发现一些什么线索也不一定。逐风也这样认为,于是他们便押着这两条鱼往南游去。大约足游了有四五天的样子后,停下来了。 一片海底深处的乱石堆,在一条颇深的海沟里。黑暗暗的看不真切。上面长了为数不少的海草和藻类,有它们挡着的,这里又几乎已经没什么灵气了。若不是这两条鱼告知的话,大概他们也发现不了,也不会在意。而现在…… “下不下?” “既然已经来了,当然要下。” 苏荃一抖手,那两条鱼便没命似的跑走了。而她和逐风则是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宽大的海藻海草,潜了下去。 这条海沟看上去大概只有一二百米深的样子,可真正潜下来后才发现,四五百也打不住。海沟的两侧已经看不到任何岩石的痕迹,到处都长满了水草。甚至在他们终于到达底部后,看到的也都是海草。 逐风利落的开始砍削。而苏荃则是在他清理出地方上,探出了她的双手。 果然,她感觉到了。海砂的下面埋藏了诸多的尸骨。选了最多的一个开挖,几乎每几米都会发现一些白骨。这些骨头已经没有灵气了,埋在海耗中还好,一旦为人所触碰,便会化成一堆荧白色的细砂,就象他们曾经在几处秘地里看到的那样。 可越是这样,苏荃的好奇心便越强。她们在这里足足清醒了有两个月的时间,发现了二百余号尸骨,但无一例外的,全部化成了细耗。乾坤袋什么的东西,倒是找到了两三个,可袋口已经打开了。看开合的方向不难猜出,是被某种妖鱼咬开的。里面的丹药法宝什么的全不见了,最后的成果只是两枚玉简和一只锈迹斑斑的软剑。 玉简的颜色很正常,但逐风还是决定它先试探。结果,一切安好。但让人失望的是:这玉简里记录的不是他们想要的游记和日志,而是两套心法。苏荃对这个不太在行,但逐风认得出来:“这是昊天门的两种心法。如今练的人已经不多了,不算是什么顶级心法。想来这二人就算是昊天门的弟子,想必也不是什么精英。” 有些道理! “但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葬身海底呢?”而且还有其它二百余人,这么多修士全死在了这里,说明这儿一定有问题! 逐风也赞同这点:“可我们已经把这条海沟有尸骨的地方全翻开了。什么发现也没有。” 是这么个道理没错!“可,这条海沟下面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 逐风眉头一皱,看看脚下感觉不到底的海砂,脸色有些白了:“你……你不会是想把它们全弄走吧?” “没错!我就是想看看,在这重重的海沙下面到底有什么!”(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海沟之秘 一只风轮,一只乾坤袋还有一只装在最前面的细网,构成了修真界最简易版本的吸尘器。一枚低阶灵石就足以让一只风轮转上一天有余。而一只乾坤袋到底能装上多少东西呢?苏荃以前没装满过,但这次……她有机会验证这道数学题了。 一条长约四百余米的海沟之内,到底有多少海砂?没人数过,更没人称过。但苏荃同学用中品的乾坤袋,装了足足五十只后,终于把这条海沟内的海砂全吸走了。网口处,挡下了不少的乱七八糟。 乱石块,焚化成灰。 鱼尸鱼骨,焚化成灰。 海草海藻,焚化成灰后,再度吸入那些乾坤袋里。一样一样的清理,她毫不着急,更不错乱。而在三天后,逐风终于看到在处理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剩下来的海沟以及两只居然完好的乾坤袋。 他或她都不太清楚这两只乾坤袋是在哪里藏着的,因为在之前他们谁都没有看到过。若不是有凤翎这样的怪胎,居然把整条海沟的海砂全吸掉的话,可能也不会发现。 而这两个袋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呢? 逐风很兴奋,但他觉得:“还是回太虚珠里看比较好。”这条海沟现在太过空旷了,完全无遮无挡之处,用来验宝并不好。 苏荃同意,然后两个人便钻到了太虚珠里。勾魂鱼妖又将太虚珠藏到了海沟边的一个细缝中后,苏荃抖开了第一只乾坤袋。 呼里咕咚,小山一样的东西被抖了出来。 东西之多,几乎把太虚珠塞满了,勾魂鱼妖被压成了鱼干。但好在是:这些东西大部分都不能用了。古书,一碰便是灰,丹药瓶子倒还健在,但里面的丹药一经开瓶便化成一股飞灰了。逐风这次和苏荃一起整理。能用的留下,没用的便用那个凤翎管它叫吸尘器的东东通通吸走。 不到半个时辰,便清出了一大半的地方。而剩下的内容……咳咳,居然大部分都是灵石。 “见面分一半!”逐风童鞋的处置方式古今通用。而在清理完这些大量的灵石后,剩下的内容只剩下一堆的玉简了。苏荃本来提议要轮流看的,可是逐风却固执要他自己来检查。结果,越看这小子脸色越不对。等到终于全看完后,他终于回答了凤翎的问题:“这乾坤袋的主人你猜是谁?” “谁?” “赵长生。” 赵长生?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见她还是不懂,逐风便直接说了:“他是和韩起同时代的玄天宗弟子。上次咱们查韩起的事时,不就查过他的名字了。” 对了!苏荃想起来了:“可我记得他是死在道魔大战中的。那他的死地就应该是魔域,为什么会在这里?” “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他的死地根本就是在这里;第二,他死后,夺他乾坤袋的人死在了这里。而且因为时间仓促,导致那人没有时间来整理赵长生的乾坤袋。”后一条虽然牵强了些,但修士若是真忙起来,或者干脆碰到什么意外情况下的话,没时间来处理这些已经是囊中物的东西,也就不奇怪了。当然,较于第二种可能性,苏荃也好,逐风也好,都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性。 但赵长生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呢? 第一个乾坤袋没找到原因,那也许第二个乾坤袋会有一些启示。 两个人又集体打开了第二个乾坤袋。 可这次……从袋里掉出来的东西,居然只有一个! 一只……白玉制的九连环? ———— “这是几个意思?” 苏荃不是古代人,她对这古式玩具完全不通。倒是逐风懂一些,虽然看上去也不是很精通的样子,但是折腾了两天后,他还是把这只九连环解开了。 可……解开后和没解开时,基本一样。这只玉制的九连环原来什么颜色,解开后还是什么颜色。既不曾变色,而上面也不曾出现过什么隐晦的字眼。但为什么这样的东西全单独放在一只乾坤袋里?而且从品阶上来看,装这东西的乾坤袋算是上品了! 可装赵长生家当的乾坤袋却只是中品! 等等! “你的乾坤袋是什么品级的?” “当然是上品。” “我的也是上品,可为什么赵长生的乾坤袋居然是中品的?” 这个……逐风也搞不明白。在玄天宗的史录里,赵长生既然有他的名字,便表示他在当时的弟子当中应该是有一定地位的。而但凡是结丹以上的修士,哪个会不给自己弄一个上品乾坤袋?这家伙当初也是结丹期呢,怎么会弄这么个袋子装家当? 而这个只装了九连环的乾坤袋却是上品的? “不能说这两个袋子都是他的吧?” “没有证据。” “那,也许是这个东西有什么别的意义,也许它只是另外一个修士的所有物。或许是他童年的玩具,或许是什么人送他的,所以才单放起来。” 苏荃点头:“搞不懂,就先收起来。逐风,咱们一起去沟底仔细查看如何?” 正有此意! 可是,就当二人收拾好东西,准备从这处小缝隙里出去时,勾魂鱼妖却是突然间脸色一变:“主人,有人来了!” ———— 七道灵气从海沟之上飞掠而下。 两个元婴,五个金丹。其中有一个人的气息竟然是苏荃极熟悉的。而当这七人从他们躲藏的地方经过时,苏荃终于看到了。 这七人队伍中,领头的那个人,居然是姜游! 他又变回最初时见到他的那翻模样了。但身形打扮却已经完全不同。那六人对他毕恭毕敬,而这小子在落到海沟底处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搜!” 妈的!“这小子想找咱们?”难不成他一直在后面尾随? 逐风很生气,苏荃的脸更黑了,但她没动作,而是继续往下观看。就见那七人在姜游吩咐完后,散开四处搜寻。可惜:“没有人。少主,是不是他们已经离开了?” 姜游面色沉重地看着这条光秃秃的海沟:“走了更好。这条海沟……那个死丫头的运气就是比别人好。居然连这里也能找得到。” “亏得少主英明,事先已经把印记去除了。咱们进不去的地方,焉能让中元来的丫头占了便宜?” “不过那两个人到底去哪里了?少主,你不是已经在那女人身上动了手脚了吗?只要她吃了那丹药,您就一定能找到她?” 姜游也很纳闷,掏出一个法宝来查看了半天,可是……就是找不到! 旁边一个形容内敛的修士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那法宝,眉头也蹙了起来:“少主,您说是不是那丫头已经发现情况不对了,所以压根没吃那药?” “不可能!若是她没吃,我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那修士滞了一下,这确实是个悖论。可既然复明丹那丫头已经吃下去了,为何却是突然间不见了踪影? “总不会他们已经进到那处秘地里去了吧?” 一个金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而他的话一出,其它人的脸色也全变了,以姜游为头,嗖嗖嗖的便是向东边的一处海壁过去了。因离得太远,又稍转了一个弯,所以在这个方向躲着的苏荃逐风看不到他们了。可这些人在那里逗留了良久,又是叮叮又是当当的折腾了半天后,还是打不开。 “怎么办?要不然咱们守在这里?”不管那两个人在里面得到了什么宝贝,只要出来,就直接做掉。 苏荃他们虽然看不见,但声音却听得到。某个随从做了一个很man的建议,却被姜游直接否决掉了:“可你能保证这是唯一的出口吗?若是还有其它出口,我们在此死等,岂不是成了守株待兔之辈?” “那少主的意思是……” “想办法把这里封了,然后设下禁制。只要他们从这里离开,我们就会发现的禁制。而我们……还是回孤仞山比较好。我总觉得哪里好象有些不对!玄天宗的人怎么会就派两个人出来?” ———— 那六人依他的话做了,在那边捣弄了半天后,渐自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苏荃和逐风这才从那处缝隙里出来。只不过这次,苏荃没有再从太虚珠里出来了。 那个死小子竟然在给她的丹方里动了手脚!吃了那药身上就会有某种味道,所以她才会被人跟踪了?妈的!那老娘就一直呆在太虚珠里不出来好了。看你怎么找! 她脸色阴沉,逐风识相的没去招惹她。二人一路到了那边他们可能呆过的地方寻找。结果,竟然真的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灵气的波动。 那是一处……相当光滑的所在! 在海沟的海壁与地面交接之处。地方不大,只有一尺见方的样子。原来大概上面是有什么图案的,可现在已经消失了。被什么削过一样,整个面光滑无比。 从这些人的口气中不难发现,他们早就知道此处了,可是一直进不去。而且为了怕别人进去,竟然把上面的图案印记给弄没了! 一点启示也没有,让别人还怎么玩? 苏荃在太虚珠里使劲咒骂姜游的祖宗十八代!是故,她没有发现勾魂鱼妖一直在那边扭来扭去的摆pose! 但逐风看到了,进来后戳回了苏荃的神智,单手指过去……苏荃这下子终于看到了:“小妖,你这是在干什么?” 练瑜珈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八十二章、玄阴之地 “主人,你不觉得这个海沟象一个什么东西游过的痕迹吗?” 勾魂鱼妖刚才没发现,可是当主人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吸走后,它就有些感觉了。出来一游,感觉更加强烈。可是不管它怎么摆造型……都好象和这条海沟不太一样。它的身体太圆,尾巴好象又太大。但是这里的曲线分明就是游动的痕迹。 经它这么一提醒,苏荃也发觉了。她不方便出太虚珠,逐风却是马上飞到了上空仔细看。结果:“这里象是一条蛇或者一种条形的海鱼游过的样子。不是完整的痕迹,而是一个末端。一小部分!” 条形的鱼? 亦或者是……蛇? 蛇? 苏荃想到了玄武!之前得到的那个卷轴之上,没有白虎的痕迹,只有朱雀和玄武。朱雀已经被证明是存在的,她的火影术甚至是从这位大仙那里继承的。那玄武呢? 记得好多好多年前,她和斩月曜日桓澈流风飘流到海上时,就看到过一只巨大的蛇头。而他们所在的岛屿游动的速度还是前所未有的快。那个会是玄武吗?而若这里是那条蛇留下的,那么……她的这只黑色的九龙珠,会不会与此地有关呢? 玄武的属性为水,玄水乃黑色。 试试! 苏荃把她的推测说了,而且要求逐风和勾魂鱼妖一起去找可能能放得下这只九龙珠的所在。而那个地方应该不是姜游他们曾经发现过的地方,应该这里一点放这枚黑色九龙珠的地方也没有。二人一兽小心翼翼地寻找,挨尺挨寸的寻摸。 漫长的半个月过去了,却一无所获。 “难不成是我猜错了?”苏荃很郁闷,但却听逐风讲:“或许是我们太心急了。也许那处地方隐藏得更深,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现。凤翎,不要着急。师父和师叔他们都说过,你的福缘是世所未见之好。若此事果真要应验在你身上,我们这次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这话给了苏荃很大的信心。他们再次开始寻找,不过这次……苏荃把她的手套交给了逐风,让它拿着那枚黑色的九龙珠在可能有问题的地方试验。开始好多天,依然没有反应。可是当他们再次回到姜游发现的那个地方时,逐风却是突然觉得手中的九龙珠好象活了一样,他使劲抓着,却还是被它一路扯着到了那处光壁之前。 “放手!”苏荃传音,逐风嗖的松开了手,然后便看到那枚黑色的九龙珠竟然……直接冲到了那面石壁中去了…… ————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这么冲进去了? 二人面面相觑,可就在二人才转过脸的时候,那个九龙珠消失的地方突然冒出了强烈的光芒! 而且就在这样的强光刺得二人眼睛生疼的同时,勾魂鱼妖甚至直接发出了一声惨叫,嗖的一下回缩把苏荃从太虚珠里踢了出来的同时,一脑袋就是扎进灵兽袋里去了。 这是几个意思? 逐风赶紧把凤翎挡在了身后,可这次,却已经由不得他再如何了!因为此处发出的强光,把两个人罩住的同时,他们二人的身形渐渐的在原地消失了。而当空间的扭屈终于结束后,呈现在二人眼前的竟然是……一所巨大的地底宫殿! 漆黑的四壁上没有一盏烛台,可当二人的眼光渐自适应了这里后,却发现在这里竟然有微弱的光芒从顶上传来。抬头一看……二人全部楞住。因为这所宫殿的顶部,竟然是……一处海底。不算完全透明的玉石有的地方清楚透白,有的地方却雾气笼罩,还有几乎五成以上的地方被厚厚的海砂所覆盖。但即使如此,却还是有浅浅的光芒从上面照了上来。 并不明亮,却也足够二人看清楚现在的情形了。 这是一所独门独间的宫殿。四壁上没有任何的门窗出入口。但这并不代表宫殿的地方小,这间宫殿足有一个足球场那样大,却是正正方方。 而且……什么东西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墙上没有花纹,地砖上没有印记,两面墙壁的接角处甚至都没有缝隙。好象一块原石挖出来的世界! 可他们既然进来了,就一定会有出口。 只是,出口在哪里呢?那枚黑色的九龙珠又去了哪里? “凤翎,你看要不要……把另外一枚拿出来试试?”凤翎身上一共有两枚九龙珠,黑的这枚消失了,那白色的那枚呢? 事到如今,好象也只有这个方法了。苏荃把那枚九龙珠也拿了出来。可是,就在它刚刚现世的时候,这珠子却是如同雾气一般,在苏荃的手上……消失了! 逐风和苏荃同时眉头一跳:“难不成这是叶氏的诡计?”用这样的地方来夺取这两枚九龙珠? 这个念头同时涌入二人的脑海。可还不等二人想出个所以然来时,地板动了! 吱吱呀呀的声音从地下传来,逐风将凤翎掩在了身后,二人退到墙角。然后便看到在屋子最中心的地方,那些原本毫无缝隙的地砖开始……翻动了。一边翻一边往上加码,一边加码一边渐自成形。而在声音终于消失后,一所三丈见方的方台出现了。 台上没有人,也没有神像,却有一团黑色的雾气萦绕。 “来者何人?”声音苍老之极,象是随时都会消失的声音里,冷漠得没有一丝人气。 逐风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是玄天宗弟子逐风,与师妹凤翎到北原办事的时候,意外发现了此地。误入其间,惊扰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很标准的台词!苏荃嘴角抽抽,那团黑雾却是压根不接这样的话岔,直接问道:“这两枚珠子,你二人是从何得来的?” “白珠是从一名魔修身上得来,黑珠则是从一处秘地。” “秘地?什么样的秘地?” “一处如同龙角一样的秘地。” “龙角?”那苍老的声音好象终于有了生机一般,冷斥出声:“你二人如何得知那是龙角之地?” 苏荃心头一动,龙角之地?莫非那处真是叫那个名字? 逐风也有这样的感觉。所以他想了想后道:“因为晚辈们因缘际会,总是有一条应龙有牵扯。所以推侧那处可能是那条应龙的龙角所化。” “哼!牵扯?小子,你没那么大的福缘!”那光雾出声的同时,苏荃感觉到了。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所以,她从逐风的身后走了出来,目光清澄如水,却也冷静如刀。看向那团光雾的同时,那团光雾也在打量她:“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苏荃眉头一跳,笑了:“是啊!又见面了。上次与前辈匆匆一面,只当是异物。却不成想,前辈居然是那等身份。一面之缘,倒是晚辈荣幸了。” “呵呵!你想到了?” “当时不曾想到,最近事情太多,容不得晚辈不往那边想。” “很好。你愿意想就去想,爱想成什么样的情形是你们凡人的事。不过这两枚东西,本座是要收走的。但本座一向不爱欠凡人的人情,既要了你们的东西,自然不会让你们空手而归。说吧,你们想要什么东西?一人一件。” 竟然如此痛快? 逐风有些发懵,他在游历这中,也曾进到一些秘地中。当中自有前辈的一些神识残留。只要完成了对方的心愿,自有奖励作为交换。这在修真界来说,不算稀罕事。可这位……可能来历很不平凡的尊者,居然也如此痛快? 他不吱声,苏荃却是敛下眉头想了想道:“在下有位同门,被魔修困在魔灵塔数年后,终于被救了出来。可他整个人却象是空了一样,让走就走,让留就留。不会说话,也不会自主,敢问前辈,可有医治此症的丹药亦或者是丹方?” “你就要这个?” “对!” “那好。这个给你。”一枚玉简弹出,苏荃收到的同时,将神识探了进去。结果,大惊失色。因为这枚小小的玉简里,竟然纪录了上千种顶级丹方。而其中,竟然也有姜游宝贝一样藏了多少年的润春丸的丹方。而且润春丸的丹方是排在最末了,倒数几位的,可见不值钱到了什么地步。而前面的丹方……有三分之二,竟是出窍期以上才用得着的东东。 苏荃的小心肝吓得咚咚直跳,干脆没敢细研究,只往下看。结果,终于在第八百多栏里,看到了’封神丹’的名字! 封神丹,固名思议,就是将对方的神识识海完全封闭的丹药。上面详细记载了这丹药的用处用法以及炼制的原料方法。而且就在其后,紧接着记录的便是它的解方。所需的灵草不算多,只有七味。可苏荃算了算,她只有办法弄到其中的五味,剩下两味却是从未听说过的。 横下心想了想:“这两位灵草,当今世上可有?” 那团光雾不耐烦了:“有没有的,本座都多少年没上岸了,怎么会知道?你这小丫头,不就是想救你那个同门吗?既如此,这枚丹药,给你便是。” 一粒丹药弹来,苏荃伸手接住。可就在她接住的同时,那种空间扭屈的感觉却是再度传来了。逐风甚至不用思考就赶紧拉住了凤翎的手,顺应着空间扭屈之势,随波逐流。 而等传送终于完全后,让他们想也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已经不在外海了!出现在了昆仑山的西海之上! 哇靠! 这位前辈是直接顺丰包邮了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八十三章、北原之倾上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守一真君看着眼前的二人,满头的全是黑线。不只他,执一扬善度劫三位师叔也全部脸色怪怪。苏荃和逐风一脸莫名,尤其是逐风,他在玄天宗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我们早回来不好吗?”以往弟子们出外办事,安全归来,师叔们都是极开心的,可这次为什么会是这样? 守一真君想晕,倒是扬善真君心理素质好:“怎么会呢?就是意外而已。而且……曜日带着临风一真出门去了。” 扬善真君说得很含蓄,但苏荃和逐风两个人,一听便懂了。逐风很尴尬,却又担心凤翎会不会生师父的气。可让他也好,所有人也好,都没料到的是:凤翎居然只是楞了一下便笑了:“这算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那个姜游小子也在我后面跟着呢。若不是我和逐风机灵,说不定就让他盯死了。他去了……也好,打一架,看谁更厉害?” 咦?这到底算是生气了?还是不气? 包括守一真君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保持沉默更好。倒是凤翎大大方方的把这一路上的际遇说了。当她说到那两枚九龙珠被收走时,守一真君惊得险些站起来,可是当他听到那团黑雾自称本尊之后,那口气才算是舒了出来:“罢了,他要就要吧。不过好在是你们把丹药弄药手了。赶紧给斩月喂下去才是正经。” 这可算是眼下玄天宗最让人悬心的一件事了。大家马上赶到了斩月的洞府,苏荃亲自把丹药给斩月喂了进去,然后由守一扬善两位真君出马,亲自帮斩月推宫过穴。 一个整周天过后……斩月的眼睛睁开了。看到熟悉的居所,熟悉的众人,眼角生笑。可马上,他就想起了一件事:“师叔,师兄呢?我发现了一件事,要马上和他说。” “他不在!去当黄雀去了。”凤翎的声音阴阳怪气。斩月楞了一下,黄雀?没头没脑的,但斩月之机辩聪慧当世无双,马上就明白凤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了。有些好笑,又有些尴尬,但大事当前,他也顾不得调侃,只对着守一真君讲:“师叔,这次的事似乎那个叶家也在其中。我和桓澈,都被强灌了药。而灌我们药的人……似乎是姜游。” “似乎?怎么个似乎法?” 斩月想了想:“当时我和桓澈被提出了魔灵塔,原以为是要去见魔尊,却不想竟然到了那个红烨魔君的居所。四个修士把我和桓澈压在了地上后,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走了过来,给我们灌药。他的衣袍和其它魔修并无二致,可鞋履的样子却是道修的。而且……” 斩月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扭头看向凤翎:“我当时并没有认出姜游来,可是桓澈认出来了。他向我传音,但也只说了两个字,便没动静了。” “哪两个字?”苏荃眼神莫名。 斩月皱眉:“当然是姜游二字。但只这样,却也不一定能说明什么。这两个字也许后面还有其它话。而其中代表的含义也可能无限变化。但这事与姜游有关,却是肯定的。” 当然肯定! 苏荃闭上眼睛,活动手腕。脸上的表情说阴不阴,说笑不笑的十分渗人。倒是守质真君在旁边把这阵子发生的事都说了。一路说到凤翎和逐风出门到北原替他找药,而曜日则带着临风一真,尾随压阵! 这下子凤翎的脸色为何奇怪,斩月便从头到尾都知道的。不知他心中如何想,但脸上却是轻笑揶揄的:“凤翎,等师兄回来了,你剁了他都没人管。可现在,咱们还是马上到北原去比较好吧?” ———— 又去北原? 苏荃冷笑却没有反对。但有一点,她没有再参加接下来的讨论会,便独自走了。回到自己的洞府,好好休息了一整夜。因她回来时脸色不佳,何曾如愿二人皆不敢多言。 第二天,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而等她来到山门时,斩月逐风早已经等候多时了。不过这两个人都十分识相地不去招惹她。这次,她们依然是从西海出发,穿越上次去过的海面,直接向北原进发。 因这段日子,苏荃一直在吃着复明丹,所以她的眼睛并无问题。可是脸色却是越来越黑。 逐风心中忐忑:“师叔,她不会真要砍了师父泄恨吧?” 斩月也替师兄捏了一把汗,但比这个让他更相信的是:“她就算是把师兄砍死,也会再捏回来的。逐风,这种事咱们就不要掺和了。” 逐风楞了一下,有些讶然,师叔这是……已经放开了吗? 而这种事,师叔都不管,他就更没立场管了。 ———— 他们就这样一路前行,可奇怪的是:路上竟然一点异状也没有。到了北原后,情况居然一样。哪怕他们三人大咧咧地在路上走,行止衣袍都与北原之人大相径庭,可换来的也顶多是几个侧目。 没人上来找他们的麻烦!哪怕其中颇有一些人已经认出了三人的身份,也不过只是多看两眼。这算是怎么回事? “你们之前不是说姜游在那个复明丹上动了手脚,只要凤翎吃了那药,就会一直在他的掌握之中吗?” 苏荃也很好奇,但比好奇更让她感觉强烈的是:“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瞎磨蹭了。赶紧到孤仞山去吧,我感觉不太好!” 她已然是元婴修士,所谓感应天道之事在元婴期便有所醒悟。虽然不一定次次都准确,事事都能料到,但只要感觉得到,想来定是有所端倪的。更何况她和师兄已经双修,说不准……真是要出什么事了呢。 这样一来的话,斩月和逐风二人也不敢再耽误了。三人驾着追天御风梭赶紧向孤仞山的方向追去。 可是,就在三人离孤仞山差不多还有三天的时候! 苏荃却是突然间从追天御风梭上……摔下去了! “凤翎,凤翎!” 斩月手急眼快,一把把她捞住了。可是马上映入他眼帘的却是凤翎胸襟前处一滩鲜血的血渍。不曾隐泛金光,所以不可能是心头血。更何况她已经把那半颗心还给桓澈了是不是吗?但为什么会是这样? 逐风警惕地四下观瞧,可是到处都没有感应到追击者的气息。但凤翎怎么会这样?“师叔,你说是不是那个复明丹里还有别的东西?” 斩月神色复杂地看着怀里已然昏过去的女子:“应该不是。否则,她不会还一直吃它。我想,她大概是检查过了。之前你们不是得到了一本丹书吗?亦或者,她对姜游还是有信心的。” “可是……”那个姜游到底哪里值得她信任了?逐风很不服,但师叔却道:“不要再说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马上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再说。”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虽然救师父的事也很急,但总不能拖着一个病人上路。斩月逐风马上便寻了一处无人的山头落下。正寻思着打量看,哪里有山洞之类的地方可以借用一下时,斩月的脸色忽然变了,然后逐风的脸色也变了。二人嗖的一下便飞向了天际。而就在二人才飞上天际不久,便看到适才所在的某处山峦发出了一声巨大的爆炸一样的响起。 而后浓烟走石便从那处山峦顶峰喷了出来! “是火山喷发了!”逐风脸色有些白,他虽已经是元婴修士,不惧凡间俗火。可是似这等火山喷发出的地底岩浆却是不同的。那是天地之火当中,仅次于天火中的无极地火。这等地火通常都会被修士引来做炼丹铸剑之用。虽大部分情况下,这样的地火无法与高阶修士的丹火相比,但那是建立在普通地脉上喷出的地火上的。那样的地火通常温和宽厚,并不伤人。可若是象这种从地底直接喷出来的地火…… 斩月的脸色也不好看,但他更在意的是:为什么凤翎偏偏在这样的时候吐血了?而她才吐血昏迷,这边的地界就发出了火山喷发之事? 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当初的妖兽之乱时,只要有高阶妖兽接近,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打嗝。而这次…… “逐风,我们必须马上撤退。往海上走。” 逐风不明就里,但见师叔的脸都白了,也不敢多言。二人算了一下距离后,发现此地竟是往哪个方向走都不近便了。既然如此的话,索性往北走算了。路上还可去千仞山一观。就算不幸出事,起码也能发现一些什么。 可这次,二人的选择却是完全错了! 因为,就在他们往北方飞行的路上,接二连三的火山与地动在脚下发作。先开始还是一个时辰左右爆发一两个地方,可后来地动与火山喷发的频率越来越高。地面上,凡人界处死伤无数,哀鸿遍野。可是斩月逐风二人却是已经完全顾不上了。因为,很快他们就发现了! 一件奇异到家的事件! 北原地面发出了如此多的地动火山喷发,却为何……不见半个修士飞上空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八十四章、北原之倾下 火山的喷发点越来越多。最开始时不过是高山,可到后来,哪怕是不过几百米的小山包也开始喷爆。再加上大规模的地裂……滚滚的岩浆从地底大量的冒出,再加上火山喷发出来后,从山顶流下的地浆,造成了天空中大量的浓雾,黑漆漆的一片,遮天蔽日。 斩月已经把凤翎装到了匿灵球中,他和逐风二人封住了口鼻之后,从高空开始降落。地面上的景象简直惨不忍睹,无数的凡人在血与火中间挣扎。两日前,这里明明还是一派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场景。可转眼之间,就化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逐风面露不忍,渴望的眼睛去看师叔。可师叔回给他的却只是两张隐身符。一张拍在他身上,一张拍在自己身上。而地面上的那些人看不到天空中飞掠过的仙人,也便不再哀求。可是这样的景象却是让逐风更加难受。 “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地方火山喷发还好,一个地方地动也是常事。可为何他们已经飞了两天了,却发现到处都是这样的事?“难不成,北原要毁了吗?” 斩月浑身发凉,他的脸色是从来未有过的凝重。一边飞还一边看着手中的地灵盘。已经飞了两天了,居然在地灵盘上感应不到任何一个修士的灵气波动。北原的修士可是中元的五倍以上!他上次来时,几乎在每一个地方都能碰到结丹以上的修士。可这次,为何会变成这样? 又飞了一日,孤仞山终于出现了。 斩月和逐风二人面露喜色,可是当他们终于飞近时后,却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因为孤仞山仍在没错,可它周遭的平原却全部塌陷了。 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将孤仞山,孤单单的立在了中央。 真真正正的成了孤仞不说! 在斩月的地星盘上,那里竟然已经没有一丝灵气的波动了。 “叶家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什么?”逐风过来看到地星盘上的反应后,也吓了一大跳。叶家人去了哪里他一点也不关心,但是:“师父呢?”这一路上,他们给曜日临风一真发了无数传讯符,但每一枚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音讯全无。开始以为,这三人是被叶家扣在了什么地方,传讯符无法到达。可现在…… “师叔,师父他们……” “不会的!你师父他们若有事,门中的万里传讯符早就过来了。既然没有,可见无事。亦或者……”斩月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极不靠谱的想法:“逐风,你说会不会是叶家人早知道北原有难,所以……他们想了什么办法?而这个计策与凤翎有关,与九龙珠有关。而你师父他们……现在则和叶家人在一起?” 这个推测实在是……太可怕了! 明知有难,却看着数万同道中人死去,而不言不语?这得要多狠的心? 而师父他们,若是真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的话……“师叔,我们怎么办?” “赶紧离开北原。” ————— 孤仞山已是北原上北处的地界,离北海已然不远,再飞了不到七日后,斩月和逐风就算是从身后那片火场逃出来了。 整整十日的封闭气息,也亏得二人是元婴修为了。哪怕是结丹修士,也无法坚持这样长的时间。而一旦吸入那些黑气……斩月不敢确定那些飘浮在天空的黑气到底是什么?但他一想到,一路上来地星盘上感觉不到半个修士的气息,便觉得那东西肯定不是好货。 而现在,他们终于逃出来了。 而身后的北原……那个广大繁茂的修真大陆,则是如同人间炼狱一般的仍旧在那边喷发燃烧。看不到边的火,天空中开始四散飘零的黑气…… 斩月以给曜日三人各发了一道传讯符,可是,依然毫无动静。 而凤翎,呆在匿灵球中仍在昏迷。 接下来怎么办?回山报信?还是留下来继续找曜日?亦或者:“逐风,我们兵分两路如何?你回山门告诉师叔这里发生的事。而我带着凤翎在这边侍机而动。” 逐风嘴皮动了动,却最终点头了。他并非不知好歹之人,自然知道眼前的事绝对不是小事。而这些黑云若是飘到玄天宗的话……想到一路上感觉不到半个修士气息的事,逐风就面色惨白。痛快应是后,马上抽身走人。当然,即使是回门报信,师叔也不忘给他安排点活。 “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到附近有人居住的岛屿上看看。看看那里的情形如何?若有异象,马上发传讯符给我。记住,不要落地,不要饮食任何东西。” 逐风答应走了。 而斩月在他走后,则把凤翎从匿灵球里放了出来。她还在昏迷,可是她的灵兽袋却是开着的。敲了敲那个勾魂鱼妖呆的袋子。小妖面色惨白的从里面爬了起来。肥嘟嘟的身子挂在袋口上,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这个主人的前男友:“干什么?” 它会说话的事,这人早已知道。所以小妖也不用再装腔作势。而斩月,看着天空中越来越近的黑云道:“带我和凤翎到太虚珠里去。外面的空气已经不再安全,或许海里会好一些。” 勾魂鱼妖应是后,斩月抱着凤翎冲进了太虚珠。可是,太虚珠才一沾水,勾魂鱼妖便’啊’的一声惨叫出来了。 把两个人同时踢了出来不说,甚至直接就要冲进灵兽袋里去。结果让斩月一把抓住:“你怎么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放开我,我要回去。” “说清楚再回去。这水不能沾了是不是?这海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只要主人在,你和我就都不会死。让我回去,让我回去!”勾魂鱼妖努力想从这个男修的手里逃出来,钻回那个天地间此时此刻唯一安全的所在。可是这个男修却把她捏得紧紧的:“少给我耍心眼。我问你,此事与朱雀有关?还是与玄武有关?亦或者是和那条应龙有关?”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休想进去。我的同门要是死了,你也休想存活!” 斩月一边说,一边的手上加劲。勾魂鱼妖原本是胖嘟嘟的身材,可现在让斩月捏得,却已经差不多是香蕉的身材了。它呼吸艰难,两只鳍不断地拍打斩月的手,可是不管它怎么拍,这个男人就是不松手。天上的黑云越来越多了,马上就要漫到他们头顶上来了! “还废什么话?赶紧离开!离开这些有黑云的地方。主人现在昏着,这些黑云会把我们两个都吞没了。赶紧走!” ———— 它终于尖叫,而斩月也不再废话。一把把它塞回灵兽袋的同时,驾上追天御风梭便是往黑云的反方向冲去。当然,他不忘给逐风也发了传讯符,让他躲开那些黑云。 万幸的是:这孩子脑子够用,一直躲着黑云走! 而如此,斩月一直往北飞了足有半个月后……海水的颜色有了些微的不同。回到中元来了吗?之前他们就发现过了,中元的海水与外海的海水,颜色有些不一样,甚至连味道都有所不同。 现在,他这是终于回来了吗? 那逐风呢?传讯符发出,第二天收到了回复:“师叔,我也回到中元来了。好奇怪。那些黑云竟然飘不到这边来。” 逐风都发现的事,斩月当然也发现了。那些原本一直紧跟在他身后的黑云象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明明只有一线之隔,却是无论如何怎么样也过不去这边来? 但到底是被外海那边的屏障封住了气息?还是被中元这里的屏障挡住了进攻的路线?斩月不得而知。 而比这个更糟糕的是:他继续给曜日他们发的传讯符,仍然毫无反应。甚至连凤翎也没有苏醒过来。 环顾一下四周,现在是北海。往下便是冰川雪原,飞过沙漠便是昆仑山的所在了。他当然可以马上带着凤翎回玄天宗。可现在,他却更想在这里监视着这些黑云的动静。 于是,他寻了一处小岛落了下来。 玄天宗的弟子都没有使用灵屋的习惯,所以他只要将凤翎带到了一处狭小的山洞里。她的脸色还是很不好,吐血对于修士来说是大伤。这一路上他都没有时间替她疗伤。但金刚丹却是每日都喂的。只是,那丹药似乎没什么用。她的气色一点不曾好转。 小脸儿白得纸一样,小巧的樱唇只剩下点点的浅粉。 他伸手过去试她的额温,可是当他的指尖碰到她柔嫩的肌肤时,却停住了。闭上眼睛,良久,良久后,溢出了一声苦笑。 抖出一张绒毯来,将她放在了上面。可是,就在他放开手的瞬间,凤翎的身体却是突然间抖动了起来。身形象条濒死的鱼一样在抖啊抖! 斩月赶紧把她抱了起来。离地的一瞬,抖动结束了。 可是,一旦将她身体的一部分,哪怕是毛发,沾到地面之上,那抖动却是又会开始。 她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斩月无奈之极,只好把她抱在怀里打坐。有她在,他不能运功吸收天地灵气,只能以丹药来恢复元气。如此一来,自然要慢上许多。可是,再慢也不该是平常的三倍吧? 斩月的感觉更不好了。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睁眼的瞬间,在他怀里安睡的凤翎,居然,也睁眼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八十五章、无情子与蹉跎果 “凤翎,你好些了吗?” 斩月说话的时候,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结果,让苏荃没好气的一巴掌打开:“我是吐血了。但这次我没瞎。” 那就好!斩月松了一口气,然后没等她问,就把北原发生的事全说了。苏荃惊得脸色发白,天地异变!这是要毁天灭地的节奏吗? “北原已经毁了,我想东莱西陵那边也未见得能保得住。魔修大举进犯我们中元,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魔域不能再呆了,当然得另找地方重新开始。至于叶家……“凤翎,你的这个火影术与叶氏是不是真有联系?” 斩月的话语肯切,肯切到让苏荃连发火都不能。有心想从他怀里下来,结果却让斩月阻止了:“你刚才一挨地面,就会全身颤抖不止。我这才把你抱起来的。你就算要下去,也得先做好准备吧。” 还有这种事? 她啥时候又多了一个毛病了?不能沾地吗? 苏荃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地面,结果……“不能沾?”好好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斩月俊美无畴的脸上顿时浮起一阵红晕:“我……凤翎,我没说谎!”他不是纯心要占她便宜的好吗? 见这人真急了,苏荃的气也不知道怎么不见了:“好啦!我怎么会不信你?不过这事也太奇怪了。”先是莫名其妙的吐血晕了过去,然后又挨到地面会发抖?她的事……“斩月,我若说我不清楚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相信我吗?” 斩月楞了一下,随即笑了。站起身来,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凤翎,你相信我,我就相信你。” 苏荃笑了。是啊!她和这个男人之间或许不能再成为那样的关系了,但她是相信他的!而他,也相信她。 “我只知道,我的这个功法源于朱雀。这中间可能有桓澈的事。可到底这人是怎么和朱雀神君勾搭上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秦崧也知道朱雀的事。他们在南京,也就是我们原来呆的地方呆不下去了。被朱雀盯死了。但到底怎么个盯法,我也不清楚。再多的,我真不知道了。” 难怪她的功夫这样厉害,原来竟来源于神族! 可是:“叶家的功夫也是来源于那位神君吗?既是如此的话,为什么他家家主会那个样子?”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听姜游说过,他哥也会这样的法术,但好象哪里有问题。我并不清楚具体过程,他也没和我仔细说过。但我有一次和桓澈侧面讨论了一下这事。好象是因为太阴心经的缘故。他哥没有这样的心法,所以有问题。可是这个太阴心经,他哥却不能练。桓澈说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能练这样的心法,连他也不行。” “这么看来的话,你和那位朱雀神君定有渊源。”斩月的推测,苏荃其实也没不是没想过。可是:“我真不认识那种人。在我呆过的那个世界,象修真啊神仙之类的,只是书里的故事而已。”朱雀神君?她和哈利路亚还比较熟。 这个问题不能没法再讨论下去了! “要弄清楚,就必须去找桓澈。只有他清楚这中间的事。” “可他不是昏迷了吗?那个丹药我只得了一枚。” “你不是有丹方了吗?” “可是材料不够。”苏荃并非薄情之人,可是,材料真不够。斩月叹了一口气:“好吧,缺哪几样?你没有,咱们一起凑,实在不行上天权宫。别人不知如何,沐阳定然是不想让他儿子出事的。” ———— 二人商量妥当后,便先回了玄天宗。苏荃把丹方上需要用的灵草材料列了出来。一共七种!她有五种,虽然年份不一,但总算是有。可有两味却是听都没听说过。 无情子和蹉跎果。 结果,这两样灵草,玄天宗这么多高阶修士,也都没人听说过。至于北原出的事……他们倒是都听逐风斩月说了,毁天灭地的遭遇,哪怕连元婴也无法避免的骇闻,震得知情之人面面相觑。所以这次,守一真君决定得非常痛快:“斩月,你马上带凤翎去极天门。通知此事的同时,想办法给桓澈治伤。他知道的一定比谁都多。” 二人应是,略是准备了一下便出门了。 一路无话,为了避免与魔修打交道,他们走的是西冰川的路线。可是,当他们终于到了极天门后,却发现极天门的山门竟然闭得比以前更紧了。 斩月的拜山帖递进去,足有大半天,才见山门打开一丝小缝。 迎接他们的是……紫潋。 她神色不太好,一见到凤翎,却溢上了惊喜。大步过来便抓住了她的手:“你可来了。大师兄病得不行了!师父气得要把朱青涟杀了。偏桓师兄一直醒不了。你来了,正好。赶紧管管你姐姐吧。” 流风病得要死,关朱青涟毛线事? 苏荃斩月跟在紫潋的后面进去了,路上便听紫潋把大概的情形说了。原来流风自跌回筑基期后,沐阳便把朱青涟调到了天权宫,让她全程侍候流风。可偏偏这个朱青涟……“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当初她喜欢师兄的事,认不知道。装腔作势不说,还……可现在,师兄都让她侍候了,她却拽起来了。成天不是练功,就是看书,大师兄在她那儿连口水也喝不上。只这样也便罢了,大师兄也不会告她的关。可这女人竟是疯了,天天冷嘲热讽的,把大师兄气得都吐血了。师兄这才要杀了她。所以……你还是把她带走算了。”这是紫潋的真心话:“她留在这里,迟早让师父把她拍死了。真弄死了,桓师兄醒过来后必然不依。到时候,师父又要和师兄呕气了。不如你直接带走,两下里便宜。” 真是这么回事吗? “先不要应承,看看情况再说。”斩月的意见也是苏荃的意见。 二人一路上了天权宫。当然在路上,苏荃也发现,如今的天权峰,人气竟是比以前冷凋了许多。低阶弟子的数量少得几乎一半,高阶修士的脸上也再不见了昔日的意气风发。大家谨慎行事,小心言谈。气氛压抑而沉闷! 当然,这样的气氛与天权宫之内,一般无二。甚至,这里更加紧张。他们才一进天权宫的门,便看到院中地上捆着一名女修。嘴巴封得严严的,身上被缠仙索捆得结结实实,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住,只能在地上滚着? 苏荃拧眉,一道火灵气弹出,那道缠仙索瞬间化成灰烬。而朱青涟……咕噜一下便从地上坐了起来。回头看到来人,妖媚地笑了:“绯色!你来了?” 苏荃笑了笑:“二姐,听说你又惹沐阳真君生气了?” 朱青涟好笑地瞟了一下紫潋真君。紫潋被她看得不舒服,直接进殿禀报去了。而其实她进去不进去又有什么区别呢?在这天权宫的一亩三分地里,有什么事会是沐阳不知道的? “我也不是第一天气他,骂也不是第一天骂。以前他管也不管,昨个儿不知道哪根筋抽错了,没地儿泄愤,拿我撒气!也对,这天权宫里面不是亲的就是近的,独我一个外人,不拿我撒气,拿谁撒?”朱青涟对此倒颇看得开。 逗得苏荃竟笑了:“你如今的心怀竟如此宽广了?” “说不得什么宽广,不过有自知之明罢了。你二姐我一向有这本事,不是吗?” 苏荃点头。而这时,紫潋已经从殿中出来了。 —————— 斩月与她进入殿中,因大家都是元婴了,随便拱拱手也就算了。之后斩月便把北原发生的事说了。沐阳真君原便脸色不好,听到这样的消息后,手一抖,手中的茶盏竟然咣的一声摔在地上了。 没有破,可里面的茶水却是已经全洒了。 然,平素最小心机灵的紫潋却完全没注意到这事了。她让斩月带来的消息,惊得张口结舌,一句话不会说了。甚至连急急赶来的惊雷厚德,在进门的那一刹那,也全呆住了。 “整个北原全毁了?”惊雷震惊过后,第一时间大踏步的过来询问。 斩月眉头不自觉的蹙了一下,神色却依然沉重:“至少我们看到的地方全毁了。其它没看到的地方不清楚。” 惊雷倒抽了一口冷气,马上向正座禀事:“师父,这事我们必须查清楚。弟子自请前往北原调查此事。” 沐阳真君也痛快:“去吧!记得多带点人,小心些。” “是。”惊雷马上就带人走了。而沐阳真君在缓了半天心气后,吩咐厚德:“马上将门中元婴都请过来。” 厚德也走了。独有紫潋仍留在近前。斩月低眉敛目,可心里却基本上已经笃定。待这些人的气息全部离开天权宫后,果然,见紫潋走过来了:“凤翎,你既然治好了斩月,那么,是不是也有办法治好师兄呢?” 沐阳还是拉不下脸来问吗? 苏荃看也没看正位上之人,只点头道:“我来此便是为了这个。不过当初我只得了一枚解药,已经给斩月师兄吃了。丹方倒是也得了,可有两位灵草却是一直寻不到。” “什么灵草?” “无情子和蹉跎果!” 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八十六章、天地无情 无情子与蹉跎果? 怎么会是这两种灵草? 沐阳心头大憾,但他素是老奸巨滑之人,面上并看不出来。倒是紫潋……一脸莫名地看过来:“师父,弟子不曾听说过两种灵草。” “那你亲自去请烬尘真君,或许他懂这个。” 不多时,极天门中的元婴修士便到了。这其中自然包括净尘。但好奇怪的是,并没有看到灵宝! “师父呢?”有这么多人在,不便说话,但传音却是无碍的。 净尘对于她的这个旧式称呼不置可否,不过倒没瞒她真相:“某天晚上,他做了个噩梦,然后就一声没说的跑了。” “跑了?”苏荃讶异,但很快,她想到了一件事:“他不会是跑到北原去找你祖母去了吧?” ………… 净尘端着茶几,一字不发。 苏荃却险险眼前一晕:“去北原?他疯了是不是?那边……”不对啊!净尘就算是以前不知北原出事了,但现在……也不对,厚德去请人的时候不可能个个都通知说清楚。而他这里:“你知道北原出事了吗?” 净尘依旧没有回答,可他的嘴角却是已经弯起来了。清潋的目光中闪动着兴奋与痛快,象是计划了多年的的大事终于如愿了一样。苏荃嘴里发苦。她不是不理解净尘心中的恨。也知道他祖母那些年带他们在外游荡,生活必然艰辛。再加上他父亲死了那样惨。让他和灵宝毫无心结的在一起,实在不可能。可是,有必要看着他去送死吗? 而且……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你怎么会知道北原要出事的?” 她的话很严厉,隐隐带有责问之意。可净尘却不在乎,他现在的心情很好,好到足以让他忽略一切的杂事:“师妹,我是个炼器师,你忘了吗?凡间尚有地动仪,我怎么会做不出来那种东西?事实上,自上次妖兽大乱后,我就一直在做这样的法宝。用来临测地象之动!最开始做出来,不过是千里万里,直到前年,我终于做出了一个可临测十万里地域的真正的浑天地动仪。”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 “发现北原那边产生了强烈的地动,而且情况竟是前所未有之剧烈,基本上已经到了毁天灭地的程度了。” “然后,你就把这事告诉了灵宝?”苏荃已经能猜测出下面的剧情来了。净尘只要把他发现的事告诉灵宝,然后再加上一些润色什么的,灵宝就会发现他这么急的原因。而当得知王凝晖一直躲在北原后,这家伙就会抽疯了。灵宝不管不顾的抽疯起来,会抽到什么样,她又不是没见过。而只要他到了北原…… “他会死的!” 净尘脸色冷漠:“世人都会死。” ——— 苏荃不知道要和这位师兄说什么了,而那边净尘也已经把在北原发生的事和这些极天门的人全说了。当听到北原在半个月之内,被彻底毁去的事……所有的人都炸锅了。 “这可怎么办?这可是毁天灭地之事啊。” “北原毁了的话,那咱们中元会如何?” “掌门,必须马上派人到那边去查看情况。北原发了,东莱和西陵如何?” “我说那些个魔修干什么好端端的跑到咱们这儿来胡闹,原来是西陵呆不住了。要到咱们这里来抢地盘了。” “掌门,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闹泱泱乱成一锅。哪怕是元婴修士,似乎在天地倾崩面前也毫无办法。他们在闹什么,苏荃不想管。但烬尘真君这里,却是已经与他攀谈起来了。 “不知小友是从哪里得来的那个丹方?无情子与蹉跎果,已经是近万年不曾出现的东西了。”烬尘真君是个道骨仙风的长者,虽看上去不过三四十的模样,可实际上的年纪却是比沐阳还要大。他助颜有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此人心态极好。昔日他门派尽毁,四处飘零,最后不得不带着众弟子归服于极天门。在门中又因为灵宝之事,颇受白眼。可眼人却不管遇到了如何境地,均是不急不燥,不气不馁。别的不说,只这份气度便足以让人敬重。 所以哪怕他们如今是同样的修为,都是元婴了。可苏荃仍然执了晚辈礼:“烬尘真君知道这两种灵草?”别的人连知道都不知道呢。 烬尘真君笑着接下了她的礼,却也并不惶恐,只是眼神到底变了温和亲切:“我们是专干这个的,自然要知道的多一些。无情子与蹉跎果是万年前的灵草,医书上记载这两种灵草通情灭欲,醒脑知理。曾几何时,也不算太珍贵。要后来经过几场大战,这灵草便渐渐的消失了。我也只是书中见过,所以才好奇小友是如何得到的这样丹方,太难为人了。” 苏荃当然不会把玄武真君的事讲出来,只道:“是在一处秘地得到的。原来并不晓得上面的文字,渐渐才看懂了。” 她这话纯粹胡说,可是一瞬间她却好象发现烬尘真君的脸色变了一下。虽然收得很快,但明显,他对这话有反应。只是两个人完全不熟,这种类似于刨根问底的话是不便讲的。只问:“那前辈可知道这两种灵草,曾在哪里出现的最多。” 这个……烬尘真君想了想后,掏出了一只小册子又看了看。最后,在沐阳他们那边已经变出来的域图上指了两点:“这两处最多。” 原来通往魔域的入魔山? 还有一个,竟然是如今已经不知道飘往哪里的茵萃谷? ———————— “这么说,只有这两个地方有?”紫潋的问话很奇怪,怪得苏荃直接飞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不是有,是曾经有。” “所以呢?” 苏荃深吸了一口气:“带我去看看桓澈吧。” 男人们自去商量他们的事,苏荃并不喜那样的场面,更不乐意与那些人打交道。便叫了紫潋出来说话。她把烬尘真君的话说了,但说实话,那样的机会实在是渺茫。首先,茵萃谷不知道哪里去了。其次,当初的入魔山在第一次天地异变时,随着魔域一起飘走了。现在那地方应该在西陵吧?可北原……那样毁了。西陵到底现在在不在还是两说。 可桓澈这里…… 他的院子,她从不陌生。可倒在病榻之上,昏迷不醒的桓澈却是她所陌生的。 他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不说也不笑,眼睛剥一下,会睁开。可覆一下,又直接睡着。那不是一个人,那只是一个躯壳!真正的桓澈不应该是这样的,虽然她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但无论如何,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凤翎的指尖,在桓师兄的脸上游走。她的神情里没有留恋和缠绵,有的也不是心痛和担忧。而是一种怅然,一种失落。 紫潋垂下了眼帘:“你已经看了,接下来要如何呢?入魔山应该在西陵,茵萃谷却是不知道在哪里。这两处都不易寻。可师兄这里……他不能总这样的。” “当然不能。我看过这种叫封神丹的丹方。此种毒药十分霸道,封神时间越久,便会对神识腐蚀越深。深到厉处连元婴也会损伤。而元婴一旦受到了侵蚀重伤,你也是修士,自然很清楚那样的下场会是什么?” 境界不保都是好的。为此步步倒退,终至陨落的修士不管在哪里也都不是一个半个。 紫潋当然心疼:“可是,现在怎么办呢?等二师兄回来,告诉我们外海那边的情况吗?” “这是一种方法。”若是外海那边只有北原一个地方出事,那么接下来不管是哪里倒霉,她都会马上赶去一试。他虽然杀了她一次,可后来却也救了她无数次。那或许不再是爱情,却肯定是恩义。她即使还了他半颗心,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活死人的。若是她不知解法也便罢了,既知道了便不能不管!更何况曜日临风一真的下落都在不明,不管为了谁,只要外海不灭,她都必须过去看个究竟。 还有雪卿……他和她之间的灵兽契约还在。她感觉得到他没有受伤。可是他的气息离她那么远,这死孩子到底是躲到哪里去了?她不能看他那样,她必须找到他。哪怕这孩子再抽疯坏蛋,满嘴假话,爱骗她。她也要把他捆在身边。 苏荃有种感觉! 非常不好,却有些微妙的感觉。 这个事,没有完。天崩地裂之事,不会只是这样毛毛雨的就算过掉。连神君都现身了,中元也好,外海也好,肯定会有一场更大的真正的浩劫。 那一天总会来的。或许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会象北原的修士那样,难以逃脱生天。 但不管如何,她希望,可以和她亲近的人呆一起。 哪怕是死,一起上路,也不寂寞。 至于紫潋或天权宫这里,苏荃眼神诡异地扫向天权宫的方向:“你回去告诉沐阳。要是他躺在这儿,我会回去开它三百桌筵席,祝他早登极乐。可现在是桓澈病了。就算是他死了,我也不会不管他!” “我和他,不一样!我没他那么狠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八十七章、地球仪的猜测 那死丫头话里到底什么意思? 沐阳听了紫潋的话,眉头便是大皱。紫潋在下面看得心惊胆颤。然凤翎那丫头却是和斩月直接走人了。 他们来的目的是通知!而既然沐阳真君已经派了惊雷去那边打探消息,那么他们就没必要留下来听极天门的这些人叽哇鬼叫。至于朱青涟,苏荃问了她的意向。 而她的回答是:“放心,我不会到玄天宗给你抹黑的。你只要问沐阳把我要走就行了。至于其它的……山不转水转,绯色,你我总会有再见的一天的。” 苏荃当时的反应是什么?笑了吧? 笑得朱青涟脸色有些不好:“你在笑我?” “不!”苏荃眼神悠远地看着远方:“我在笑当初。二姐,你可还记得你我小时候打架的事?” “你是说你把我蒙在被子下面用竹竿抽的事吗?”朱青涟话声很凉,可眼神中却已经有了笑意:“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难得你还记得。” “我会永远都记得的。我希望,你也永远能记得。二姐!” 她不是没这样叫过她二姐。可朱青涟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些二姐当中蕴含的深义是什么。但这次……绯色是真的在叫她二姐! “朱家的人已经死绝了!只有你我。我知道你的性情,所以我请你别忘了。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朱青涟别开了脸。极天门外的山风吹起了她的裙摆。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极天门的弟子,自然更不会穿着天权峰弟子的白衣金边道袍。她是俗家的打扮,素衣长裙,看似清雅。可熟悉她的人,真正了解她的人,只要瞧到她眼角眉间的狠意,便知她不是那样的女子。她不喜温情,厌恶温情,所以她听完苏荃的话,一字未留,便扬长而去。 斩月刚才为了给这二人留有余地,离开了。见朱青涟走后,才飘掠过来。看着远处那道已然模糊的遁光,轻轻叹了一声:“此女心高气傲,却偏偏不喜正道。如今魔道就在附近,难保她不会误入歧途。” “我知道!”所以,苏荃说了那样的话。她不求她念她的好,她只希望这个并不曾坏到家的女子,心里留有一丝温暖。她该尽的心已经尽了,至于结果,那不是她能左右之事了。 ———— 回到玄天宗,把极天门的事说了。斩月的内容好交待,而苏荃这里,她不只报告了净尘终于把灵雨赶到了外海的事,也把烬尘真君古怪的反应说了。 守一真君眉头紧锁:“看来这老家伙肯定知道些什么。你们想想,当初第一次妖兽大乱时,他们丹鼎门和百草堂离中枢城最近,本应该是受害最深的。可他们却偏偏逃了。提前就跑到了昊天门那边。躲过了一场大难。或许这次也一样,这老家伙手里或许有什么秘宝可知晓什么也未可知。” 是有这个可能性! 苏荃和斩月在路上也把这个事情分析到了。然:“他不肯说,我们也没办法。但到底他指了这两处出来。掌门师叔,我觉得咱们还是得派人到外海去看下情况。一来,惊雷的反应让我不安。我总觉得这小子好象哪里不对了。他打听出来的消息未必可靠;其次,曜日师兄他们总得再找才行。” 是这个道理没错。然……“这个人选不能是你。” “为什么?师叔,我觉得我去很合适。一来,那位神君与我有故;二来,叶家也与我有渊源。再不济,就算是碰到灵宝和王凝晖,我也有周旋的余地。” 她很坚持,可是守一真君比她更坚持:“凤翎,你是我派的重宝,值此危难时机,我不能让你出门冒险。曜日已经下落不明,现在门里要你和斩月撑起来才行。若你也出事……”守一真君真是不敢往下想了。 提到曜日,苏荃也不好受。然:“这不是我一派的事了。师叔,你可曾想过,若有一天那样的黑云也来到我们中元,会如何?” 山崩地裂,天地异变之下,一个元婴女修,又有何能?“我们能做的,只在事情没到最糟糕之前,把原因搞清楚。把这个祸害掐死在萌芽里。师叔,为了这个,冒些险值得。更何况……”苏荃深吸一口气,笑了:“我是死不了的,师叔,你忘了吗?” 守一真君动了动嘴,终是没有再说话。而旁边立着的斩月,则承诺:“我会留下来看着门中之事,让逐风陪她去。” 这次苏荃没有再坚持。逐风听到师叔的传唤后,马上放下了手中的事务过来。听到要他陪凤翎到外海时,逐风兴奋地点头:“师叔你放心,我一定把她照顾她。而且,我一定要把师父找回来。” 斩月哑然失笑。因事不宜迟,逐风马上就回去准备了。而苏荃想了想后,把她得到的那只玉简拿了出来:“这个东西你最好复制一下。若有个万一……这玉简里的东西,或许能助我们玄天宗东山再起。” “这里面是什么?” “你不会自己看吗?”苏荃卖了个关子,把玉简递了过去。可斩月将神识探入……却是:“什么都没有啊!” “怎么会?”苏荃大惊,赶紧去看。结果,她能看到的事,斩月就是看不到。没法子!她只能一字一句的背下来,让斩月抄录。而每抄一种丹方,斩月握笔的手就忍不住颤抖一回。 这些丹方,岂只是让玄天宗东山再起。让他们玄天宗称霸中元都够了!而这样的绝世珍宝,她却完全不看在眼里。说给就给了。这是她已经真正的把玄天宗当成自己的家了。 斩月抄得欣喜,苏荃给得也痛快。但痛快归痛快:“但不要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把它露出来为好。” “我明白。但这东西只有两份未免还是不安全。这次等师兄回来后,他那里最好也放一份。至于其它人……还是再看看比较好。” 他做事一向谨慎,苏荃无话好说。而逐风也很快来了。 ———— 他们二人是悄悄出门的,可离去的方向却是定在了东方。 逐风想想:“魔修既然来了,西陵怕是不安全了。所以你才选择从东边走?” “没错。不过这不是唯一的理由。我上次去外海,走的便是东边的路,这次,我想再试一次。” 他们去的方法也简单,到了海域后,直接躲进太虚球。当勾魂鱼妖带着他们走上次的路线。海里的路,小妖最熟,更别提是走过一次的路了。走起来绝对没问题。 而就在海里行进的时候,苏荃也没闲着。她拿着一堆透明的晶石在那里摆弄了两三天后,做出来了一个……样子超诡异的东西。 “这是干什么的?” 一个圆圆的球,被一条杆子从中扎透,然后固定在一个奇怪的架子上。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更为什么:“你要把域图画上去?” 逐风语气很怪,苏荃却笑:“等我做完了你就知道了。你看,这里是中元大陆。这是咱们玄天门呆的大陆,这是极天门的大陆,这是昊天门那边的大陆。然后这个是茵萃谷,这里是原来的魔域。” 逐风原以为这透明的小球就是一个透明的小球而已。却不想在它的外围竟然有一层透明的壳子。只要凤翎画上去的疆土,便有自动分成小份。她想把它们推到一处,就推到一处。而若想把它们散开,便能分成若干小份。 象中元大陆,原本就是一处的。可后来,天地异变时分开了。分成了若干个小块。她把它们弄散了!然,已经知道的部分定在了固定的地方。不知道的魔域这类的地方却在飘浮。 而球的另一半,是几十年玄天宗弟子从各种渠道弄来的外海各地的域图。她深研其画,小心推测,然后将外海的各地小图也全刻了上去。 一块一块的摆弄。一会儿推在一处,一会儿又分部散开。 她并不说话,眉头紧皱,一字不解。可逐风却是渐自悟了:“你觉得我们所呆的这两块大陆,可能有什么问题?” “没错。姜游不是说过吗?那九颗九龙珠是那条应龙的骨节所化。可我觉得,他说的话未必全是真的,也未必全是假的。” 未必全真?未必全假? 逐风有些不舒服:“你倒信他?” 苏荃没好气地瞪他:“他有那样的哥哥与家族,未必自由。他若有心害我,在我不清楚复明丹的真正丹方之前,他有多少机会?可他没有。只是顺别人的意,做了一些手脚。由此中,我推想。或许连他之前说的话也是有含义的。”而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中,最让她在意的便是应龙之事了。 它的骨节居然可以化成九颗诡异的宝珠,那……身体呢? 总得有个身体才行吧? 而若它的身体还在,这么多年乖乖的,总要有什么样的镇压之物才能压得住它吧? 所以,苏荃做了这个地球仪。 一来,她想知道:她呆的这个地方还是不是地球? 第二……若这个世界真的崩塌了。她要怎么办?才能护好她该护的人!(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天堑的变化 “主人,地方到了。” 勾魂鱼妖的声音传来时,苏荃刚刚运行完太阴心经。她最近炼了不少东西,所以灵气的消耗颇大。一个整夜运行心法,几乎不曾停歇。而睁开眼时,眼前几近漆黑! 苏荃心头怦怦巨跳,难不成……她的眼睛又有问题了。直到恍恍惚惚的能看到周围有东西在游动,才总算是松了些心。又过了一会儿后,才渐自缓和下来,因为她终于看清楚了周遭的一切。 情景依稀熟悉。她上次来时,看到的情形与眼前大致相仿。只是当时,在这样的周象前面是一条那样宽的天堑。深不见底的海沟底部是通红的岩浆。气浪逼人,让人完全无法忍耐。 一年只有一次的极阴这日,才会使它的烈焰降温。然后凭借着太虚珠的保护与勾魂鱼妖在水中几乎无敌的速度来快速通过。 可现在,那条海沟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海沙,在上面生长的海草也与旁边的地界似乎无甚不同了。 苏荃掠出了太虚珠,小心翼翼地在这片海域中行走。中元这边的海水是深蓝的色泽,可一旦到了外海,却会变成浅浅蓝。这两种水说来也奇怪,明明看上去已经通行无阻,甚至鱼类都会自由穿梭。可偏偏这种水却是毫不兼容。它们仍然呆在各自的领域之中,分毫不乱。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逐风也学着凤翎的样子,站在了两种水域的正中间,伸手双手在海水中摸索感知。可是,这两片海域,除了颜色不同,其它的一模一样。水温水感甚至连潮流的方向似乎都是一条。但为什么就是颜色如此的泾渭分明呢? 结界?应该不是。如有结界,这些凡鱼如何能在其中自由游动? 若若不是结界,那又会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这边的海域好象没有问题。” 上次师叔说过,他让这只勾魂鱼妖带他和凤翎入水,结果一沾水面,这小家伙是鬼器狼叫的。可现在,游来游去毫无阻碍,可见这片海域目前没事。 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好!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外海整个覆灭了。若外海覆灭,接下来的必然就是中元。可他们却连原因都搞不明白。时间太仓促了不说,师父他们也怕下场不好。可若是外海并没有全部覆灭的话,别说中元有了时间挽救,就连师父存活的机率也会大很多。 逐风的心情稍定,可扭头便看到凤翎在拨弄海草。一片一片看它们的叶子,枝干,甚至拔了好几株出来看它们的根茎。 拔了这边的,又去拔那边的。然后:“逐风,你过来。” “发现什么了吗?” “你看这个。” 逐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外海那边的海草根茎竟然……比中元这边的要短很多!粗很多!它的根茎并不长,却粗壮,杂枝呈现的是不是往下延伸的状态,而是左右铺开。 “为什么会这样?” “这还能为什么?下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影响它们的生长啊!” “所以……” “挖!”二人异口同声,马上开干。 逐风童鞋虽身材高瘦,却向来是纯爷们的作派。接过一把铲子便是开挖。元婴修士干土木工程,那效率绝对杠杠的。苏荃原本想和他一起挖的。可是后来看他干得那么起劲,便罢了。反而掉头研究起他挖出来的这些土壤了。 开始是普通的海沙,然后海沙的颜色开始慢慢变红,越往下越红。等逐风向下挖了足有四五百米后,不用凤翎说停工,他也罢工了。 满头大汗的跃上来:“热死我了。这下面肯定有问题。沙子烫脚得很,我隔着防护罩,都热得受不了了。” “那当然。你上次没来没看到。这片海域之下,原来是一条几千米深的海沟。天堑之下尽是翻滚的岩浆。几千里长的天堑,谁也过不去。桓澈当时说,他把这东西给炸了。可现在看来……他再炸也不可能炸这样长的天堑。” 当时她是让他气懵了。一条根本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的天堑,就算有再多的轰天雷也不可能一下子炸翻吧?现在看来,尼玛那小子肯定又在骗人! 亦或者,就算不是他干的。他也肯定知道一些头尾。 “可是发现这里有问题,有什么用处呢?” 逐风童鞋追求的是结果,并非过程。可苏荃此刻却觉得她连过程都只是才捉到了冰山一角而已。所以,她的想法是:“从这里直线向上。我们必须确保这片海域之上没有那些黑云才行。” 逐风同意,二人便一口气向上冲去。半天后,冲出了海面。 ———— 东莱的海域,在她上次来时是清澈安静的,纵使这附近的管理者十分不靠谱,派妖兽伤人甚至强叉,妄图制造半兽人,但起码头一眼看上去卖相还是颇不错的。 可这次……天上,乌云滚滚。不是斩月所说的那些黑云,可乌云也不怎么样!好在是:在她们升上来不久,天上便下起了暴雨。如果一来,乌云倒有了解释。可是为何附近岛屿的草植却基本上没有了?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口气在雨中穿梭了几十个小岛,全是光秃秃的荒岛。没有草植,没有淡水,更没有凡人。 至于修士……“你这定星盘,好象和原来的不太一样。”逐风也有这样一个东西,可用来斟测附近方圆七八百里内的灵气波动,检查附近有无修士尾随。但,明显的和凤翎现在手里抓的这个不一样。 她手里的这个定星盘上,呈现出许多的花花绿绿的颜色。黑白灰之外,还有黄绿红蓝四色。“这是什么东西?你从净尘那里要来的?” “错!是抢来的!”苏荃很无耻的回答完不说,还开始显摆。“黑气是魔气,白气是修士的灵气,灰气据说是死气。至于黄绿红蓝中,黄绿是灵植的气息,红蓝则是妖兽的气息。蓝指海兽,红指陆兽。” “这不是和他以前刚结婴时做的那个先天花有些相似吗?”当时他们在茵萃冰宫之外的,看着净尘那小子手上摆弄的先天花,可是超眼气的。却不想,今天终于也有了。 但可惜,逐风童鞋的满足换来了凤翎童鞋深深的鄙视:“要是先天花,我现在结婴了,我也会做。可这东西不同。净尘管它叫万里显生盘。一万里之地所有的生死之气全会显现其上。超牛叉的!”一万里的灵气全能显现其上,净尘师兄在炼宝上的天份绝对是当世第一的。 逐风的眼睛也是亮得什么似的。二人落在一处海岛上后,隐身在三元居内,开始仔细看这万里显生盘。 初看时,上面红红绿绿一堆,看着挺热闹的。可仔细与域图一对的话,逐风和苏荃的脸色全变了! 妈的!这是人都死绝了的节奏吗? 外海的域图东西大概是不到五万海里,南北不到八万海里的样子。北原占了其中几乎四分之一的地方,东莱与西陵差不多大小,但各自大概也有近万平方的海域。所不同的是,西陵的整土面积比较大,东莱却多是散岛。 这一只呈天盘,只是和地星盘那样只呈现几百里的状态,那么眼前这些花花绿绿还算是能看的样子。可若是万里之内只有这么点东西的话…… 太可怕了! “除了这里这里之外,其余地方竟是连灵植也没了。” 苏荃对着域图看,标记:“这是情来和执来岛” “那这片红蓝之色如此重的地方是哪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妖物?” “这里是傲来。专养这些东西卖钱的。” “那这片灰气浓郁的地方就是……” “是惑来岛。听说岛上的修士身上有死气。对了,这里,这个地方是呈天岛,上面的修士也有死气。” 因二人是一边对着域图一边看图的,所以,这些陌生的字面干听或者印象不深,但若是对着域图看起来的话,却是很快发现了问题:“这个呈天岛和惑来岛相隔这么远,中间还加了一个傲来岛以及这是东莱岛吧?为何中间这两个岛上不见死气,这两处却有呢?” 逐风宝宝确实提了一个超有意思的问题。却可惜:“我不知道!” 苏荃很遗憾的表示:“我上次来的时候,着急救姜游,什么也没顾上。东莱的事,也因为是我上岸先到的这里才多了解了一些。不合情理的地方诚然有太多,可是当时我真没顾上。” “那这次要不要查?” “当然要查!”要不然他们冒险来这刚刚拍完好莱坞大片的地方干什么?找死吗?当然是为了寻求真相来的。而所谓的真相,往往就是隐藏在这些不合情理的地方。 逐风亦觉如此,所以他的手指在图上逡巡了一圈后,指向了被傲来情来执来惑来四岛围住的白光最多的东莱岛上:“先去这里如何?这里的修士最多,消息想必也最丰富。”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 可苏荃却是另有打算:“我往先去这里。” “这里?” “对!十三里岛。”(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十三里岛再查 十三里岛? “你去那里干什么?” “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逐风不明,但等他终于跟在凤翎身后,抵达那串十三里岛后,却是明白了。因为……超奇怪的,这里居然绿植仍在,凡人量多! 十三个岛屿里,除了呈天岛上有略微的灵植之气,其余岛上从呈天盘上看,竟是一点绿色也没有的。原以为这些地方会如他们这前所见的那些岛屿一样,i光秃秃的变成一堆枯岛。却不想这里竟然是翠色萦绕,碧海生波。呈天岛也便罢了,听凤翎说,那个岛上的修士白天都不出门的。可其它岛上……不只生林无碍,竟然连凡人们也活得有滋有味的。 这是怎么回事? 逐风把询问的眼神看向凤翎。苏荃笑了:“我也不清楚。但我觉得可能是与这些岛上的火山有关。” “火山?” “没错。你看见了吧,这些岛上是不是都有一个环形的山?这些环形山上火气沸腾,妖兽不敢入内。却偏偏在山内,总有一眼或多眼水灵气充足的湖泊。那些凡人从秘道进入其中,生活在内,可以说是无忧无虑。” “但既然山上有火灵气,山中有水灵气,为何这些岛上却没有修士驻足?你进去过吧?既然你能进去,那么其它修士进去也应该无碍的是不是?”逐风如此想,结果却看到凤翎突然间笑得十分古怪:“这正是我带你一起来的原因啊!” “什么意思?” “拿你当小白鼠做实验!” ———— 苏荃实险的目的也简单。看除了她之外的修士能不能进入这些赤焰谷中。正象逐风刚才说的,这些岛屿上的火系水系灵气如此充足,远比呈天岛更加灵气丰盈,可为何那些修士却选择呆在灵气微薄的呈天岛上,不到这些岛上进修? 上次来时,她就纳闷死了。可当时为了姜游,她根本顾不上。这次专程为了寻求真相而来,自然要搞个明白。 当下便抓了逐风往她曾经去过的那个小岛上去了。 如同上次一样,刚踏上岛,二人便感觉到了那些山脉上传来的磅薄炙烈的火灵气,越往里走,感觉便越甚。然:“为何两边的树木不受影响?甚至连山上也长着草植?”这些草植或是灵草,逐风也便不说什么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说不定这些灵草便能克制住这些火灵气也未可知。可偏偏这些草植全是凡物。山上虽没了树木,可山脚下这些树木却似乎半点不受这些火灵气的影响,依然长得高大葱壮。 这情形实在是怪了! 苏荃也怪。但她更在意的是:逐风到底能不能进入到那些山谷之中! 秘道她记得在哪里,她打头阵先进,逐风随后。 开始并无异处,可是当走到一半时,逐风突然抽了一口气。苏荃赶紧回身,就见逐风站在她身后两步处的地方,左手捂着额头,右手则是……在摸什么…… “逐风,怎么了?” 她伸手也过去摸,可是,什么也摸不到! 但逐风却摸到了:“这里有一面气墙挡着我,我进不去。” 原来真的有机关! 她不受这些机关的影响,可是逐风会。他进不来! 这下子,苏荃总算明白了。为何这些凡人只要躲在谷中,就不怕修士妖兽打扰的真正原因了。原来竟是因为这山脉不只会阻止妖兽,也会阻止修士来扰。 好办法没错!更难得的是洞天福地如此。 可这气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苏荃想了想,伸手过去拽住了逐风的手往里拉。然……她拽了也没用。拽到一半,逐风的手就让卡住了。 “你收敛一下气息试试?” 逐风听言收敛了,一路从结丹收到炼气了,还是过不来。 “那,再贴上隐灵符试试?” 别说隐灵符了,苏荃甚至将逐风装在了匿灵球里……也进不来。她把匿灵球端在掌心处,一过那道气墙所在之处,匿灵球就会叮咚一声从她的手掌里掉在地上。除非她把匿灵球装在乾坤袋里,否则,不管是哪种方法都进不来。 苏荃乐了,把太虚珠拿了出来,端在了手心里。试了一试,结果……尼玛,勾魂鱼妖竟然进来了? 逐风大怒:“为毛?你为什么进得来?”他一个堂堂元婴修士居然特么的连一条鱼也比不过吗? 勾魂鱼妖好委屈地回头看主人,见主人似乎也想知道,便低头对着手指讲:“人家不是妖兽了嘛。人家是有主人的,身上沾染了主人的气息当然进得来。” 沾染了她的气息就能进得来? “你的意思是说,桓澈和曜日也进得来?” 逐风好尴尬,可那小鱼妖却是一本正经地点头:“他们沾染了主人的灵气,当然进得来。” “那雪卿也进得来喽?” 这个……勾魂鱼妖没立刻回答,而是想了半想后才丧气道:“主人,你好坏!又想勾我乱说话。我不会说的。” 没骗成功吗? 苏荃讪讪地塞了好几枚妖丹给这小东西算是补偿。小妖也大方的收了。不过在进入灵兽袋以前,它却是突然扭过头来。把胖胖的鱼鳍压在袋口上,正色道:“主人,其实很多事你都能猜得到啊,何必总是问我们?我们是真的不敢说,我们谁也惹不起。可是……您干什么不把雪卿逮回来呢?打他一顿也算啊。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他总会对您说什么的。这样不比您满世界的自己找便宜得多?” 还真是个好方法啊! 苏荃真想吐血了:“你以为我不想找到那臭小子吗?可是我找不到啊!”不管在哪里,她对他的感应距离总在万里左右。那小子好象一直在故意躲着她似的。害得苏荃怄死了。就没见过象她这么背的主人,居然被自己的主人欺骗隐瞒然后各种嫌弃。 逐风不置可否,师父师叔都说过,不要问她任何有关于雪卿的事。 可勾魂鱼妖的眼睛却是一瞬间变了好奇怪:“主人,雪卿真是好厉害对不对?” “什么意思?” “它总能躲得您远远的啊!” ———— 啊? 总能躲得她远远的? 苏荃好象明白了,再看勾魂鱼妖,那小东西却是嗖的一声钻回灵兽袋里去了。可它这次话里的意思却是连逐风也听懂了:“那小子在你身上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若只是灵兽契约的话……咳咳,一般情况上来说,只有主人感知妖兽的份。妖兽想找主人不是不行,但具体位置不会太精确。但若是反过来的话,主人一找灵兽却是一个准。这就是灵兽契约的不公之处。 虽然以凤翎的性格而言,她与她的灵兽所签的灵兽契约可能是最公平的那种,但即使是最公平的灵兽契约也是人类修士所创。天然的条件不公平!否则又怎么会说是灵兽契约,而不是****契约呢? 修士需要无时无刻掌握灵宠的动静,但灵宠要准确定位主人的位子,却只能在主人受伤时,才最容易。修士对妖物的警惕之心,防备之心其实从未消散,哪怕是自己的灵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皆小心。 而在这种前提条件下,苏荃一直无法准确定位雪卿的位子,其实就应该不算是正常现象了。但考虑到雪卿的身份,似乎这样的不正常也能为人所接受。但……反过来呢? 情况会反过来吗? 苏荃变成比较弱势的那方,雪卿则成为类似主人的存在。她想定位他,不容易。可他却可以一直绕着她走? 这情形,实在是让逐风接受不了。所以他更倾向于:“雪卿是不是给过你什么东西?”用它来定位凤翎的具体位子? 这个……“给过!” 一只鳞片! 挂在她的脖颈里,藏在她的心口上。她到外海里,他悄悄给的。而若不是有那只鳞片,她怕是已经被另外一只勾魂鱼妖也吃掉了。她一直当它是珍宝,时时刻刻挂在脖子上,从不离身。 可现在……她得把它摘下来了吗? 苏荃的手指在颈后摸索了一会儿后,把绳套从头上摘下来了。原本青色的鳞片,却在从她的头部脱离之后,猛然之间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时间并不长,只有三四息的时间。 可就在那些光芒散开的时候,苏荃和逐风却是一前一后,身上打了一串激灵。象是有什么东西从他们的身体中透过去了。 而那片青色的麟片,却在瞬间……变了颜色。 不再是纯粹清澄的青,变成了青黑相间的杂色! 苏荃闭上了眼睛,她记得这个颜色。这是救她从地府里出来的那条龙的颜色!她其实从未真正见过雪卿变成龙形的样子,只除了那一次。 她陷进了地府,没有肉身,没有灵气。虽然托了冥蝶之福,从那具骷髅头进而飞了出来,但飞到一半灵气就没了。没了灵气支持,她就会再掉下去,掉入地府,结束一生。 那一刻,她完全没有了办法。却有一条龙从天而降,救走了她。 那是雪卿! 她的雪卿!(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初遇死气 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那么剩下来的就是等着雪卿来的她了。但在这段时间内,她们也不能歇着。既然从这个秘道里,逐风进不来,那么:“你从上面试试!我在里面飞上去等你。” 逐风接受,出到谷外,脚踩一朵灵云飞到了空中。可是,他等了好久都没看到凤翎的身影,发传讯符也不接。难道出事了? 正纳罕时,却见凤翎居然从秘道里出来了。神色本就郑重,在看到逐风果然立在空中的样子后,紧紧地锁住了眉头:“这些赤焰谷实在奇怪。我在里面居然也看不到你。你应该也看不到我吧?” “不只看不到,你收到我的传讯符了吗?” 苏荃摇头:“没有。我从秘道里出来时才接到的。逐风,我觉得这些岛上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你觉得呢?” 逐风同意。可到底是什么秘密吗? 二人在岛上面查了半天没反应,便跑到水里又查。这些岛虽然看上去不大,但岛基却很深。而且有趣的是:这些岛的岛基在最底部竟然是连在一起的。他们仔细绘制了这些岛基的位子,散开时,并无异样,可当把这些岛联在一起后……情况有变化了。 “这……象是……只盘着的蛇?或是龙?”逐风的想象很实际,可苏荃却是看看他们绘的图,又掏出域图来看。然后,用笔把在十三里岛附近的几处岛屿也添了上去。结果……“象只猫!” “猫?这哪里象猫?” 逐风看不出来。苏荃只好把全部的线条都连起来,然后又略略添上了几笔后,一只简笔画的猫的样子终于出来了。 逐风心头忽然一跳:“你们家雪卿原来的样子是不是就是一只猫?” 苏荃一楞,然后心头大喜:“没错,它原来就是一只猫。对上这里……这十三里岛是猫身猫头和猫尾,那么这四个小岛便是猫爪。” “可是眼睛呢?猫的眼睛在哪里?”为什么他们在猫眼应该呆的地方没有发现小岛的存在呢? 二人马上照着位子向猫眼可能存在的位子过去。结果……海上面什么也没有。而海底深处,呈天岛左右各九十里左右的地方,却是发现了两处特别之所。 这两个地方几乎一模一样,圆圆的石台,大小尺寸完全相同。原本上面覆着海沙,可因为上面并没有生长着海草,亦无珊瑚贝类在那里寄居。让逐风和苏荃感觉奇怪,剥开厚重的海沙,便发现了这两处圆台。 照位子点在域图之上,一只猫的样子便鲜明的跃在纸上了。 逐风心头怦怦直跳,苏荃也兴奋异常。可是猫眼找到了,接下来要干什么?而他们找到的这个形似猫的岛基又能说明了什么呢? “我觉得还是要进去一下再说。或许这里面是处秘地也不一定。” 苏荃也赞同这样的想法。然:“怎么进去呢?总不会是从眼睛进去吧?” “眼睛当然不能进去,那就是嘴?” 而嘴对应的位子,则是呈天岛! ———— 呈天岛,一处看上去与普通的修真小镇无甚特别的小岛。 简单的城池里纵横各四条大街。中间是铺面,边缘是客舍屋居。各色的幌子,酒旗,招牌,五颜各色花枝招展的。可是……大白天里,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而且这城池里的气息让逐风感觉十分不舒服。他的逐风剑自从进入此间后就一直嗡嗡作响。他提醒凤翎要小心,可奇怪的是:“我没有那样的感觉啊!”她身上也有剑啊,为毛她的九音剑没反应? 事实上,这位大姐不只是没反应。甚至敲敲她的剑身都不待理人的。 苏荃好想哭,逐风嘴角也抽抽。这位九音前辈的作派实在是够个性的。可是:“此地绝对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这个地方的修士身上都有死气,不是吗?”这是他们打听出来的消息,虽然无人见过,可消息流传了这样久,应该不会错。 在城中转悠了一圈,除了没人之外,并无特别之处。 可是当太阳终于垂下,新月上弦之后,情形却变了。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开始有了行人,紧闭的铺面也一家家开张了。然这里所有的修士就象瞎子一样,完全看不到活生生的两个元婴修士。他们这间相互有说有笑,可逐风和苏荃二人就站在路中央,这么显眼的地方,这伙人却楞是看不到? 这是几个意思? “逮一个回去问问?”逐风传音,苏荃冷笑:“一个不够!一人两个,如何?” “好!” 二人分头行动,以他们现在的修为,抓两个小修士根本不在话下。一人两个,很快到手,飞掠出城也不过就是几息之间的事。可是当苏荃在商量好的地点,等着逐风终于过来时,却发现……“你的脸色怎么回事?” 逐风楞了一下,反手欲摸自己的脸。可是当他把手从这两个已经昏过去的小修士身上撤出来后,却让自己眼睛看到的情景吓呆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两只手竟然已经变成黑色了! “莫非……是死气?” 逐风莫名,苏荃更是一头雾水,但这会子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放出了三元居让逐风往出逼这些死气。可是,当逐风坐下准备行功时,却是突然发现:他的灵气……竟然走不动了! 象是被封住了一般,只能调动一小部分。其余地方的灵气竟然象是死过去一样。这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事。他吓得不轻,苏荃也毛爪了。她赶紧坐下,运起她的太阴心经,想助他推宫过穴,可是……她的阴灵气进入其中,却特么的是完全的起到反作用了。逐风原本那些能动的灵气在融入她的阴灵气后,居然很快被那些死气给传染了一样。 “不行!快放开!” 苏荃吓得收手。可是,似乎已经晚了。逐风的脸色从刚见他的浅黑色,如今已经变成了灰黑色了。 而他抓回来的那两个人……脸色却是很正常的。而她抓回来的那两个也一样。她好好的,为什么逐风会变成这样? “小妖小妖,你快出来。” 勾魂鱼妖睡得正沉,就让主人摇醒了。揉揉眼睛从灵兽袋里爬出来,然后’啊’的一声惨叫,嗖的一下就又钻回去了。 苏荃大悚:“你叫什么啊?” “死气!死气!主人,为什么逐风真君身上会有死气?沾了它就完了。我不能沾它,我是水性妖兽,但凡沾上一丁点就毁大了。” “可逐风怎么办?你不出来行,你告诉我怎么把这死气去掉啊。” 勾魂鱼妖都要哭了:“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怕它了啊。这死气比魔气还可怕,你要是有同门沾染上魔气,我或许还有办法,可是死气,小妖绝对不行的。” “那冥蝶呢?”这死孩子闭关闭个没完了吗? 苏荃去看冥蝶呆的灵兽袋,结果,真的冥蝶那个小家伙还在闭关当中。若是此时强行突破,说不准会把她伤成什么样。可……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雪卿!这个死小子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还不来? 苏荃急个半死,却偏偏无计可施。最后只能将整个三元居搬离了这所岛屿。有心想回到其它十二座岛屿上看看情形。可后来想着呈天岛那些修士大白天全都不见天日的样子便觉得不妥。左右思忖了一下后,带着逐风潜入了水底。 水中光线甚暗,就算白天日光升起,能照进来的光线也是微乎其微,尤其是水底岛基之下,几乎没有阳光能直射进来。在这里或许可以一试。只是因为勾魂鱼妖怕极了这死气的缘故,打死也不放出太虚球来。苏荃便干脆放三元居放了出来。 沉在那两处猫眼其中一人上面。将逐风拖入其中。 逐风的脸色越来越黑了,身体也开始逐渐僵硬。他用最后剩下的那一成灵气封住了丹田和元婴。但同时,他的行动能力也全部消息了。 苏荃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心里就滚开了的油锅一样。她修真三百年,虽然磨难经历也算古怪,可是象眼前这样完全让她抓瞎的情况还是头一次见。若是伤在她自己身上还好,可偏偏是伤在逐风身上。这比伤了她自己还让她难受。她帮不了忙,又使不上力,真真象手术室台等着里面正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家属一样,空有一身本领却无计可施。 怎么办啊? 到底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荃急得脑仁突突直疼,但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出办法来。小妖不知道,冥蝶在闭关,九音剑是她最后的希望。可偏偏这位大姐最近象是进了更年期一样,狂睡不已,根本不理她。 眼看着太阳升起了,她胆颤心惊的小心在逐风身边守了一天。天黑之后,提着半颗心总算松下,逐风没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 于是,忽然记起一事的她赶紧升上海面。 可是,当她赶到扔下那四人所在的地方后,迎接她的……居然已经是四具黑漆漆的枯骨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再进茵萃冰宫 修士从他修行的那天开始,他的身体血肉乃至筋理骨骼便受到灵气的滋养。从外而内,从表及里,一层一层一次一次的反复磨励更新,待到修至元婴时,身体虽然仍然是那个身体,可事实上,究里之间已经完全更换了。 也正因为有着灵气的滋养,所以修士的骨骼在筑基后便已经脱离了凡间的习俗。凡人死后,骨骼初时也是白色的,但随着天长日久,尸骨逐渐变风化。各种杂质相继侵入到骨骼细密的小缝中,变成了灰色甚至杂色。可修士却不同,它们即使是身殒命送,但骨骼却依旧保持着千锤百炼后的结果。它们的尸骨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一直会保持雪白纯净的颜色。哪怕就象苏荃去过的那几处笔地里,修士的尸骨都已经被吃掉了,可排泄出来的颜色却还是晶莹如雪。 可是,眼前这四具尸骨却是黑色的。漆黑如墨! 在经过逐风的事件后,苏荃再不敢轻易而为了。她戴上了炼器时才会用的冰蚕手套,将其中的一只尸骨拆了开来。 仔细观瞧。接缝处是黑的,大节小骨的颜色没有任何的不同,甚至从中间折成两半,断面处的颜色从里到处都是一个颜色。连骨油都是黑色的! 指间弹出一簇普通的火灵气,锻烧其上,损毁不大。而且这骨节并不曾因为煅烧时间的加长,而有所褪色。 可是当火影术施放而出后,这些骨骼上的黑色却是突然之间……消失了! 苏荃要的就是这个,所以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这些尸骨。当那些黑色开始消失时,她的眼睛便象是盯准了猎物的凶豹一般。随着那些黑色快速游走。 可惜,第一块骨骼上尸骨的黑色,钻进了土壤之内。她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一边劈山开地的同时,一边盯紧那些黑气的去向。 所以,苏荃在想了想后,把这四具尸骨全拆了开来。她带着它们潜进了水中。走一段,烧一块。而每次煅烧过后,那些黑气就会嗖的一下从骨气中脱离出来,往下潜去。她一段一段的烧,一节一节的追。直到最后……苏荃竟然站在了她的三元居外! 那些黑气钻进了她的三元居? 亦或者是三元居下面的那面象征猫眼位子的圆石? 苏荃没有再动作,而是进到三元居里面后,将逐风小心地藏进了匿灵球。收起三元居后,将一块黑骨放在了那块圆石之上。 再用普通的火影术烧,毫无作用。 可当火影术一旦喷出,那黑骨上的颜色便嗖的一下如同活了一般,钻进了那块猫眼圆石! 一只是这样,另外一只圆石居然也是这样! 苏荃一咬牙,干脆祭出了火影剑……咣的一下,劈在了一只圆台之上! 圆台四散崩飞! 同时,周遭的海水剧烈的动荡了起来了。勾魂鱼妖自己把灵兽袋关上了,吓得在袋子里捂得直哆嗦。 可苏荃却是双眼紧盯着那只圆台。 看着它四散崩飞!看着那些碎石被周遭开始旋转的水流冲开,然后,海沙四散……海草藻植随着海沙和海流一道开始卷动飞走。这片海水里没什么妖鱼了,哪怕低阶的也没几只了。而所剩下的那些普通凡鱼则是被这样的水流惊吓得到处乱串。 而它们乱串再东奔西走,也有一个固定的规律,那就是顺着水流行走。 而这片海域的水流,从东向南再向西再转向北,竟然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旋涡的中心是那只猫眼圆石碎开后现出的一只黑洞。而苏荃,拎着九音剑,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其中! ———— 漫长的通道,除了漆黑之外还有一闪而过的许多流光幻彩。你看不清它们到底演绎了什么!因为它们太快,而你哪怕已经修到元婴,也无法看清其中的关窍。全神戒备,全力抵抗着这个竟然是一个传送阵眼带来的空间扭屈。 过程到底有多久,苏荃已经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她的灵力几乎已经耗空了九成的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白光。 然后,如同每一个出传送阵一样。 她咣的一声,被摔了出来。 摔在了一个冰天雪地的晶莹世界! 已经消失了很久的茵萃冰宫! 苏荃呆住了!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张口结舌。为什么她追踪的是死气,可结果竟然会到了这里? 茵萃冰宫一共九重,因为之前破了四关的缘故,已经有四所冰宫倾毁了。一四五六九!是剩下的五座冰宫。 而现在在这茵萃冰宫之内,声音安静得就好象此间只有她一个人了一样。 会是这样吗? 她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苏荃小心翼翼地驾起了灵云四处游走,结果真的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有人烟的迹象。看来她还是得破了这其中一座冰宫才能从这里出去。而五座冰宫里,她最熟悉的就是第一座。 先打坐回复灵气,但灵气充裕后,冲进了第一宫。一剑斩下,冰宫开始旋转。当旋转停止后,宫殿四周的景象渐自消失了。只剩下脚下的一所石八卦,还有周遭青山碧水的茵萃谷。 ———— “别躲着了,出来。” 打开灵兽袋,这个小妖还在打哆嗦。直接拎了出来:“感应一下,这里可有雪卿的气息?” 没有死气了?勾魂鱼妖惊喜过后,马上开始显摆:“没有。没有雪卿的气息。不过主人,这里有很多妖兽和灵草。您要找什么灵草吗?小妖可以帮您的忙。” 不听她说这事她竟险些忘了! 眼前这第一宫的灵草是这世间最丰富的所在了。虽然上次雪卿带她在这里大肆搜刮了一下,凡但是好的珍稀的,她全拿走了。可……差不多一百年过去了,而且当时她并没有得到手上的这本丹书。 不过便罢了,既然来了,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苏荃先把无情子和蹉跎果的图样画了出来,让勾魂鱼妖去专找这两个。它虽然是条鱼,但太虚珠在水中神奇无比,在地上起码也有滚动之能。而且因为遮蔽灵气之效,并不会引起其它妖兽的反感。相对而言,它找起灵草的速度,竟然是比苏荃还要快。 因为她要砍妖兽,而勾魂鱼妖不用。 在苏荃砍完第十头妖兽的同时,勾魂鱼妖便跑回来了。太虚珠里装着四五种灵草:“主人主人,我在西边只找到了蹉跎果。不过还有这三样也是极不错的。妖妖上次不是说了吗?妖妖虽然没有办法对抗死气,可是我有办法能消除魔气。” “消除魔气?” 苏荃嘴角直抽:“不是说魔气一旦入体便永生永世无法清除吗?”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修士因为一时走岔而终生悔恨了。 她一直是这么听的,也是这么认为的。却不想:勾魂鱼妖听了却是捂嘴直笑:“主人,那是上位神尊他们吓唬下面的小弟子玩的。这世间若有绝对之事,又哪来的阴阳轮转?” …………“这么说,有解法?” “当然有解法?世间生死尚有轮回,万事万物皆可重生,为何沾染一点魔气就不能搞掉它?” “可……”苏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有心想说,为何这世间从不曾听说过这样的事?可转念一想勾魂鱼妖刚才说的什么神尊吓唬下面的小弟子玩,就又觉得……一头黑线,什么也不需要再说了。 但她脸上的困惑明白白地摆在那里,勾魂鱼妖怎么会放弃这种好机会?赶紧在太虚珠里上蹦下跳地演说:“主人,其实你也不能怪那些神尊啊。这世间总要有所规律,有所敬畏才可。都说一失足成千古恨,是毕生大憾。可那些人失足之时,可又曾替别人想过?一念之差,他杀尽千城,屠尽万人,不过是为了心头一时痛快。他痛快过了,心里舒服了,可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又何其冤枉?” “总要让世人有所敬畏才可。就象生死之间,其实何尝不是一种轮回。主人,您别怪妖妖说得直接。您死了多少次?” 苏荃眉头一拧:“你这是什么意思?” “主人,人一生有一次记忆。死了,投入地府,转世投胎重新开始,其实魂魄还是自己。不过是因为喝了孟婆汤,忘记了前生今世的缘故。其实自己还是那个人!可有些东西忘了,就好象一切能重新开始了一样。不过是世人自欺欺人的想法。” “事实上,你的生死情仇,爱怨纠葛,一笔笔一画画都记在地府的帐薄之上。朱雀神君掌管地府,安理轮回,讲究的就是一个恩怨分明,债义两清。今生所欠,下世偿还。下世再欠,下下世再还。” “这中间喝过孟婆汤的人,忘掉的不只是上世所学所会之事,更是心中凝结的块磊。重新开始,一切重来,不过是个机会。本性如何,其实没那么容易改变。给你机会,看你的重新选择。” “而主人,你跳过了这些环节。你学会的不会忘记,经过的也同样铭刻在心。那么,相对而言的是什么?您可曾想过吗?”(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生死之决 与得到的相对的,自然是付出! 而她做苏荃时虽然死得惨了些,但从朱绯色以来,却总是以得为多。剑术、功法、阵式、练器、铸剑、炼丹! 她所学过的东西,她一件也没有遗忘。而她的这些堆积而来的本领则造就了她在玄天宗也好,修真界也罢,越来越特殊的地位。她不需要再对任何人迎奉拍马,也不需要为了生存再对任何人卑躬屈膝,小心讨好。大家都会敬着她,让着她,顺着她。 这是因为她的能力没错!而她的这些能力也确实是扎扎实实自己炼就琢魔出的本事。可是,若她每一次死亡过后,都会消除一切,重新开始的话,她又会比别人出色多少呢? 她几世的累积,成就了她的光芒耀眼。而耀眼的背后……苏荃其实心中也早有所觉。尤其是在天地异变之后,她的心里沉甸甸地总是留下了一个阴影。 那一天终于到来! 而在那一天到来之时,或许,那个冥冥中一直帮助她,给了她无数特权的人全要求她做出某种牺牲! 而牺牲的内容…… 苏荃吁出了一口气:“你不必再说了。若你有驱除魔气的方法便把要用的灵草都采来吧。甚至驱除死气的灵草,想来你也不知道。或者说,你便是知道也不便说。由你便是。” 勾魂鱼妖眨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主人这是什么意思。当下怯怯:“主人,是不是妖妖哪里做错了?” 刚才还那般侃侃而谈,一下子又呆萌起来了?苏荃心头一动,眼光四下观望。可空气中也好,视野中也罢,她什么也看不到。冷哼了一下,不再追究。只是把语调放温:“那个能驱除魔气的丹方,你能告诉我吗?” 勾魂鱼妖眼前一亮:“可以啊。只要主人亲我一下就行。” 先天真气吗?苏荃倒不在乎。只是:“现在还不行。冥蝶已经闭关了,雪卿又不在,我现在手边只有你一个帮手。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或者冥蝶出关了,再给你如何?我可以着情加利息的。” 利息吗?那是不是一口先天真气,可以变成两口?勾魂鱼妖兴奋地在太虚珠里不断地转:“行行行!只要主人说给,就一定会给的。妖妖当然相信您。而那个丹方,其实也没什么的。妖妖这就告诉你。” 她在鱼腹处拨拉了半天,终地寻出了一张纸笺。苏荃接过,却是楞了一下。因为这纸笺上的字竟然是极漂亮的一笔闺阁小楷。就连纸笺也秀雅别致,淡粉色的香桂苏叶纸上,正面用水墨之法,浅勾几笔,勒出了一朵梅花。而背面,则是端端正正地写着一副丹方。 驱魔丹! ————— 茵萃谷的第一冰宫里除了灵草就是妖兽,虽数量众多,但对于一个能力强大的元婴修士来说,实在已经是不算什么了。 苏荃只想找她要找的灵草,妖兽的生死其实与她无关,只要它们不来找她的麻烦,她也不会去为了猎兽故意杀掉它们,取出妖丹。但若是敢挡在她的前面,她下手也绝对利落。 当又一枚七阶妖丹被吸入手中后,苏荃明显的感觉到了勾魂鱼妖抖了一下。斜眼看去,见其小脸惨白,好笑,将手中的妖丹抛了过去:“给你。” “多谢主人。” 两月时间,她将这里的灵草已经全部过了一遍。只要她有的,她绝不会再动。而她没有的,采一半留一半。至于妖兽,打了竟有三四十只,收获自然颇丰。可是,出去的方法却始终没有找到。 她把她曾经困在这里时,为了出去用过的方法去过的地方都试过了,无效。她曾试图寻找关押雪卿所在的处所,可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她试过用九宫玄天舞来寻找此处的阵眼和破绽,但线索始终没有。 可逐风的伤,却是一天天的加重了! 她把他从匿灵球里提了出来,放在了石八卦上。在那里没有妖兽能伤得了他。她能明明显显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因为,她实在不以把他再放在匿灵球里了。因为:他的伤太重了! 死气几乎把他九成半数的筋脉全侵染了。逐风甚至不惜把死气逼到他的四肢骨骼中去,只为了保护他的丹田和元婴。可是……她却想不出办法来帮他。 “你说,是不是能用我的先天灵气试试?”她问勾魂鱼妖。 勾魂鱼妖却是为难地用两只鱼鳍对着手指:“主人,真不是妖妖有方法不告诉您。妖妖是水族,地府的事我们不知。冥蝶倒是知道一些。要不,您把她强行叫出来如何?” 强行叫出? 苏荃不是没想过,尤其是在发现逐风的伤势越来越恶化后,她几次抬起手来,想打破冥蝶的结界。可是,她的手伸出来了,却没办法拍下去。 逐风是她的同门,冥蝶却也是她的灵宠。她若是为了逐风,强行中断她晋阶的过程,那么,造成她的晋阶直退,或者干脆陨命的话……她就算是做对了? 可若是她不那么做的话,眼睁睁地看着逐风在她面前被死气完全侵蚀掉的话……她又如何能安心? 可偏偏她就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得到的哪本丹书上都没有记载着驱除死气的方法!她的脑少里更是调不出关于死域的任何消息。她甚至回想志她在异世时看过的所有修真小说。可那上面的方法全部语焉不详。只说是拉到某某秘处,关了几天几夜,一番心理斗争后,某个要死家伙的死气就终于去除了。亦或者,某人施展了某种秘术,成功帮某人逼出了死气。或是得到了某个秘地得到的秘宝,然后把死气成功转移了…… 等等! 转移? 苏荃楞了一下,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她现在的这个身体不管是因为什么吧,不怕死气的侵蚀。可偏偏逐风受不了死气。那么,是不是能把死气想办法转移到她的身体上来。 遂问勾魂鱼妖是否知道转移死气的方法。结果,这小家伙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主人,莫非您要把死气引到您身上吗?” “当然,我不怕那个的,不是吗?” 勾魂鱼妖楞了一下,想了想,似乎是这个道理。可是,它为何觉得哪里不对?但主人的意志似乎已经很坚决。而且如果不用这个方法的话,这位逐风真君怕真来不及了。 所以,它咬牙说了:“方法其实也简单。死气比起阳灵气来说,其实更喜欢阴灵气。您把自己的掌心割开一个血口,然后覆在它的丹田之上。运行太阴心经。这样一来的话,死气应该就会跑到您身上来了。可是主人,您确定要这么做吗?这样做过的修士全都死掉了。因为这样行功转过来的死气,会把您的灵基丹田都侵蚀掉的。再也无法可想了,甚至连转寰的余地都没有了。而这附近……也没有生灵让您依附的。到时候,您就算是想转生,也没有机会的。” 这小家伙这次还真是在担心自己了。苏荃好笑地摸摸它:“别担心。既然我答应给你先天灵气,迟早总会给的。而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再加上,我的这个身材不怕死气不是吗?既然如此的话,何妨一试?实在不济,也不过是一死了之的事。这个茵萃冰宫里虽无活人可以依附,但……总比我现在一愁莫展来得强了。我不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你知道吗?” 勾魂鱼妖的嘴扁下来了,大眼睛里全是泪花,想哭又不敢哭。倒勾得苏荃不舒服了。可……真的已经没时间了。她不能看着逐风死在她面前,更无法看到他死后变成那么一堆漆黑的尸骨。若是那样的话,就算她活下来了,她离开了这里,玄天宗的人不会怪她,她也会怪自己。她明明可以一试的,却因为胆怯而放弃。 她不能那样做!绝不能。 所以苏荃回到了那个石八卦上。盘膝坐下,深吸两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伸出了右掌。 那是一只美丽无比的手。色如白玉,滑若凝脂,每一只骨节与包裹着它的肌理都如同鬼斧神工一样美丽。 自修真以来,她的身体越来越美丽,尤其是死过一次之后,美得程度越来越光芒耀眼。曜日应该算是定力出群的男子了,可每次……都能感觉到他对这个身体的痴迷。 是好事吗? 他每一次都很投主。却可惜,她并无特别的感觉。她是爱美没错!可这样得来的美丽究竟是一种幸事?还是不幸? 她今日得到的越多,它日那位大神要她付出的肯定就越多。 既然终有一天会如此,那么,何防用她的性命来换取起码她在意的,朋友的生命? 下定决心,左指发出一道凌厉的剑气,轻轻一划,右掌掌心便是血花四溅。苏荃咬紧了牙,终是将她的右掌贴向了逐风的丹田处。 她动作坚定,并无迟疑。 却不想,就在她的手掌几乎要碰上逐风衣角的时候,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一股灵气,啪的一下把她打了出去。 怒吼声传来:“你疯了吗?难道你以为,你真的是不死之身?”(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雪卿之变 雪卿? 苏荃看着身后立在逐风面前的那个身影,张口结舌。 她并不意外会在这里碰到雪卿,从她把那枚龙麟从脖子上摘下的那刻,她就知道雪卿一定会来找她的。而她感应不到距离的变化,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特别的暗示。它大概在一个特别的地方,让她无法正确感应距离的所在。而这样的感觉,在她进入茵萃冰宫后,却突然消失了。 她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连雪卿的气息也感觉不到,更否论距离。 当然,这可能是那位扶疏灵尊的手段,却也有可能是雪卿的选择。再加上刚才冥蝶突然问出的奇怪问题,更让她有了异样的猜测。那话不象是冥蝶问的,而能操控它的也只有扶疏或者雪卿两个了。起码在这个地方,只有这两个选项。 雪卿阻止了她,她并不奇怪。 可让她没料到的是: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雪卿?竟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你……你……”苏荃站起身,走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个俊美得有如神砥,甚至直接超越了斩月的少年……左三圈看了三遍,右三圈又看了三遍。好象依稀有那么一点点儿时的样子,但气质却完全不同了。 雪卿是猫的时候,骄傲乖蛮。 雪卿是孩子的时候,傲娇毒舌。 但不管如何,它身体里眼神中总带出的那种……依赖着她的温暖,却是让她时时刻刻都感觉得到。 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俊美少年,却冷得象一块冰一样。要是以前,她这样围着他转,他早就气急败坏的跳起来和她拌嘴了。可现在,他却是如同未见一般,冷然卓立,直到她停下脚步,站在他的面前后,才冷然开口:“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轻易做出寻死之事。你不是不死之身!你的几次重生,都是建立在扶疏尚在这个世间的前提下,他故意救你,你才可以次次重生。可现在,他已然飞升到了灵界,不再在这个地方了。你死后,不会再有人救你,所以你现在这个身体,是你最后一次生命,你懂了吗?” 他虽然看上去只是个少年,可训起话来的语气却象是亲爹在教训她闺女。不过至少中间泄露了她想知道的内容。她几次重生,都是拖了那次扶疏前辈的福吗? 可是:“我和他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救我?我做九音的宿主,也是后来的事了。”顿了顿道:“是不是和那位朱雀神君有关?我的火影术是来自于它,叶家也有这样的功法,却没有太阴心经与之相辅相成,弄得麻烦不断。可我这里却是一次批发性的里功外功全有了。桓澈也说过,时机到了,我自然就会明白。明白什么?明白我与那位朱雀神君的源渊?” 苏荃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记得当初在至阳真尊那里,他曾问过我,是不是有养鸟的爱好?我说没有。他又问我是不是买过一个火红色的蛋型的吊饰或者是果子,然后把它误服进了体内,我也说过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确实不曾做过那样的事。可是最近……或者说刚才,有人提醒了我,说什么前世今后不管身份如何改变,其实都是一个人。不过是因为在地府喝了孟婆汤,将一切忘记的缘故。那么,是不是我的前世,养过鸟?吃过蛋?” 俊美的少年,冰冷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只可惜,这样的笑意不见真正的开怀,反面有种诡异的感觉。好象他在看好戏,看一出你自己发现了真相,然后一步步走向毁灭的大戏。 “你很聪明。不错!你都猜对了。你的前生因为得到了一件火红色的卵形宝石,成为了朱雀神君的宿主。它借你的气息重生,而你则在他复生后的第九年失去了生命。所以,当你转生后,它要补偿你。他和扶疏是朋友,亦或者做了某种交易。你掺和进了秦崧父子的勾当里,失去了性命。可也因此,那个桓澈才会从扶疏那里得到了秘法,将你带到了异世。” “在这里,你得到了所有女修都梦寐以求的一切。美貌,才能,师门,声望还有无数的追求者。桓澈算一个,斩月也算一个,曜日虽然在皮相上比不了那两个,可智慧头脑却也是当世一品的。另外还有……”他的眼神瞟到了那边已然如同死人一般的逐风身上,目光冷凝:“还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你说,你得到的这些东西,若只凭你单单一人,可否得到?” 看来刚才操控了勾魂鱼妖的还真是他了! 而她竟然对自己的灵兽被操控之事,毫无所知。想来真是讽刺!“得也好,失也好,又有什么区别?若我得到的并非我所喜爱,那么得到的只是一种负提。若我失去的是我早就不想要的,那么失去也是一种幸事。没错,我现在的地位是很特殊,但同样的也拖累得我只能终日为门派事务烦心,无法静心修炼。我学会了炼器,铸剑,炼丹,引得世人无数羡慕,但转过头来,何尝又不是样样精通,样样稀松?净尘师兄只会炼器,可他沉静安宁,一心求道。一真又何尝会这些东西,但她专心致志,亦有所得。雪卿,我不知道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但你现在这副鬼模样……”苏荃斜眼瞟视,重重唾了一口:“难看死了!” 雪卿的眉头抽了一抽,要在以往他早就跳起来了。不挠她个满脸花,也非把她的衣衫扯破,头发挠乱不可。可现在,却好象没听见一样。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便是。” 居然特么的不用她管了? 苏荃瞪视:“那好,不用我管,那你把逼离死气的法子给我。” 俊美少年冷冷凝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给你?” “因为我要,你就得给。要不然我就把死气吸过来!” 这简直就是在耍无赖了。俊美少年眉头抽抽,可是他的眼神在天空中瞟掠了一下后,却是直接甩手扔过来了一枚玉简:“这上面有关于死气的一切息闻。拿到了赶紧滚!” 说完,一扬手。雪白的衣袖振起一阵磅礴的灵气,将苏荃和逐风直接便是刮在了空中。苏荃有心想冲回去和这小子说清楚,可是逐风现在这个样子实在让她无法放心。只好在空中接住了逐风!然后,眼看着这阵风将他们冲上了天空,然后在冲过了一片白云之后,噗的一声,从海水中,涌了出来。 ———— 那只玉简中所记所载很多,可苏荃现在却是根本顾不上。她直接找到了驱除死气的方法。而方法有上中下三种! 上法:用无上灵气涌入受施者体内,自动净化,无忧无怖。 中法:以灵丹喂之,先天之水灌顶,死气随便溺而出。缓,算有功。 下法:以一命换一命! 勾魂鱼妖果然没有骗她,但一命换一命这种方法她是不会再用了。丹药之法便有。好在的是这种叫净神丹的灵丹所需要的药草竟是她全有的。其中一些虽然原来没有,但这次在茵萃谷中却也得到了。 赶紧开炼。过程自然不易,好在是她的炼丹水平已到一定的水准,再加上她所得的这些灵草年份都是足够的。第一炉虽然废了,但第二炉就有成丹了。下品,但好在是有。 赶紧给逐风喂下去。可在喂之前,勾魂鱼妖却是突然叫道:“主人,不要着急。还没找到先天之水呢。” 对啊!可是:“先天之水是什么东西?”若是太难找的话,逐风就怕是等不及了。结果勾魂鱼妖笑了:“主人,先天之水其实也叫无根之水,就是天上降下的大雨。咱们只要找到一处下雨的地方,把逐风剥光了就行。喂下丹药后,他便会开始便溺,而那些死气便会随着便溺之物离开他的身体。所以,一定要是处高处才行。” 猥琐至死的解法! 但好在的是这先天之水好找了。 苏荃赶紧逐风四处飞,结果飞了一段后才发现:他们竟然又回到中元来了。而附近的海域之上,也果然在千里之外便有一处正下雨的所在。她带着逐风过去,给他喂下了丹药! 剥光什么的太有难度,所以干脆在转身后,将一束火灵气弹到了他的身上。火影术一出,哪怕是上等法衣也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因为苏荃想认真观察丹药的效果,所以在不想看到某男果体的情况下,便学了金大侠的乖,将这货扔到了一堆两尺高的草丛之中。 大雨倾盆之下,不到两刻钟,逐风如同死人一般的脸上就有了动静。眉头紧蹙,极是痛苦。他想极力忍耐什么,可身体却似乎不听话了。 苏荃开始不明,还担心不已。可当一种恶臭终于涌出后,却是突然间明白了。赶紧传音道:“这是驱除死气的方法,你别忍着。反正我什么也看不到。只管顺着丹药行功便是。” 她好心好意一片真诚,可灵兽袋里的勾魂鱼妖却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小脸:主人,您就算看不见什么,也至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吧?一个堂堂元婴真君,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果身便溺…… 这已经不是想死,就必须寻死的节奏了,好吗?(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解救桓澈 大概是因为丹药品质的关系,第一枚净神丹并未让逐风体内的死气全部离体。虽然他的脸色已经从黑青变成了浅黑,但那些黑气顽固仍在。所以苏荃很快喂他吃下了第二枚。 又一次的翻肠搅肚,恶息与暴雨冲刷起的泥土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说实在的真不让人愉悦。可苏荃这会子却是根本顾不上这些。她看着那些便溺出的黑色的污物,被大雨冲刷后自上而下,滚入了尘土。在滚动时,它的颜色并无变化。可当这些污物被冲刷到沟壑中暂时静止后,黑气却是渐自消失了。留下了普通的秽物本色,可那些黑气却是消失了。 去了哪里? 她有心想追寻一下,但想想那东西刚才在哪里呆过,便觉得心里咯应得慌。好在的是丹药的品质虽差,但两枚净神丹服下后,逐风体内的死气还是祛除干净了。 只是,这家伙的脸是不黑了,却红得要滴下血来。看也不敢看她,便嗖的一下遁走了。 足足在外面呆了半个月,才期期艾艾得象个大姑娘一样回来。 苏荃当时正在炼丹,懒得理他。而这小子却连门也不敢进来。直到一个月过后,她足足炼出近一百枚净神丹后,才走出了三元居! “你的灵基与元婴无恙吧?体内可有异常?” 她板着脸,一本正经。逐风心里这才好受了些,也一本正经地回话:“无事了。那药……很有效。” “这就好。我想既然我们已经回来了,不妨先回师门看看。或许曜日他们已经回来了,亦或者师门那里也得到了一些消息也未可知。”毕竟他们这次去外海,一点消息不说甚至差点把自己折进去。 逐风并无异议,二人便赶紧回昆仑山。而路上走了两三天后,二人才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海域。 原来这片海域竟然是在中元与外海相接之处!可奇怪的是,他们来时也经过了这里,却为何什么也没发现呢?而且为什么从茵萃冰宫出来后,会落在这里呢?难不成茵萃冰宫就在附近? 苏荃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可脸色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郑重了。她心事重重,路上一言不发。这诚然让逐风松了一口气,可转头却又是失落。掌门师叔派他和她一起出门,是要他保护她的。可事到临头,被保护被拯救的却是他!这对于一个男子来说,实在是大丢颜面的事。更别提他居然在她面前那个样子…… 逐风很失落,脸色也不佳。可是当二人一齐出现在玄天宗山门后,得到的待遇却是惊人的。因为守门的弟子几乎是一边哭一边笑地冲了上来:“两位师祖可算是回来了。我们还以为……掌门都难过死了。” 以为什么? 他们死了吗? 赶紧掠到守一真君的洞府,结果,看门的弟子在看到这二人后也是一番又哭又笑的样子,守一真君更是直接从洞府里迎了出来。看到两个人好好的,眼眶里几乎是老泪纵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就说你们两个哪有那么容易出事的。快进来。赶紧去通知各位师祖过来。” 不一会儿玄天宗内元婴以上的修士便全过来了。大家看到这两个人好好的,都是又惊又喜。扬善真君笑着打趣:“前段时间,你们两个的本命元神灯,突然熄了。把我们给吓得。结果……你们两个竟是好好的回来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本命元神灯给熄了? 苏荃和逐风互看一眼风,逐风先道:“弟子的熄了还情有可原,可是凤翎一直好好的啊。而且,现在还熄着吗?” 这个……诸位师叔面面相觑,但是执一师叔郑重:“逐风,你傻了不成?门中数万年来的规矩,只要本命元神灯一熄,就要移到天命堂。”谁会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没有死? 不过说起来也是个怪事:“既然你们两个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本命元神灯一向是修真界检验修士是否存活的最直接证明。不管你是困在哪个结界里是好,去了异世也罢,都仍然灵验。可这次居然会出这种乌龙? “你们到底碰到什么事了?” 逐风抢着便把话说了,当然把凤翎如何替他解毒的事情说得简之又简。苏荃心头想笑,却也顺应情势,只说是在茵萃冰宫里意外到了一枚关于净神丹的玉简,然后这才把逐风救了如何。 诸师叔听了大感欣慰,凤翎的仙缘果然不是一般的厚重。若不是她,逐风这次怕就是玩完了。 “那曜日他们可曾回来?为何斩月也不在?” 守一真君叹了一口气:“在你们离开的这三年里,魔道越发猖獗了。在极天大陆那边和极天门闹得不可开交。双方死伤无数,极天门元气大伤。沐阳那个老头舍下面子来到处求人搬兵,斩月便带着人到那边助阵去了。” 原来是这个样子! 可是:“我们哪里走了三年?”逐风仔细算了一下:“应该不足一年才是!” 扬善真君楞了一下,而后叹出了一口气:“又是这样。上次曜日凤翎他们从外海回来的时候,时间也对不上。可见这个空间越来越不稳定了。” 提及这事,大家心头全部沉重。苏荃更是,最后还是守一真君先整顿好了心情:“既然你们两个已经回来了,就赶紧先休息休息。曜日他们的灯一直亮得很好,这事看来还不用太急。你们先休息一下,然后……” “我想到极天门一趟。有些事,我要和桓游说。而且,他的解药我也这边也已经炼出来。” 守一真君点头:“这样更好。这种时候了,也不讲以前那些事了。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更别提那小子的肚子里还藏了不少的事。” ———— 二人简单的休养了半个月,待体内体外灵气全部充裕后,便动身前往极天门了。当然,临走前,苏荃把净神丹掏出二十枚来给了守一真君,郑重讲明此药的功效用法,以及:“此药怕是不宜现世。若不到万不得已,师叔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它比较好。” 守一真君明白。 苏荃和逐风一路前往极天大陆。照例,他们并不想和魔修起冲突,所以走的是冰川西路。曾几何时,上次来时这条路很平静,可这次却是刚上了极天大陆就遇到了一堆魔修。 一番恶战之后,二人自是胜了,可损耗也不小。稍稍补集灵气便再度往极天门进发,可一路上大战小战竟是无数。这些魔修不知从哪里来的这样多的人数,结丹以上的魔修他们一路上竟然遇了不下百人。虽然以二人的实力最终都砍死了,可是也太疲累了。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极天门,可极天门的山门竟然是关着的。二人发到里面信息,半天才有人回复。而搞笑的是:回复的人竟然说他们是假冒的。苏荃火了,直接骂娘:“你妈才是假冒的。让沐阳那个死老头来给老娘开门,否则老娘就不把解药给他儿子用了。” 这句话总算顶用,紫潋很快亲自来迎接。满面笑容:“凤翎,你真的把解药给师兄炼出来了吗?” 苏荃翻她白眼:“这个时候我和你玩什么?你师父呢?他干什么不出来迎接我?” 紫潋卡了一下,遂气笑地揽住了她:“别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的脾气,怎么可能?更何况他正和几派之人开会,商量如何对会魔修的事呢。咱们别扰着他们,赶紧给师兄喂药如何?” 苏荃原本也就没打算的能让沐阳亲自来接她,不过是心头不顺而已。所以,也就顺坡下驴了,一路上又套着紫潋问了许多话。主要内容是关于惊雷的。惊雷从外海确实回来了,得到的消息是:“倾毁的只有北原,东莱和西陵南沙都还好好的。当然,因为那股黑云也飘过去一些,所以他们那里的修士也折了许多。但凡人还好,修士也剩了一些。只是灵草灵植大不如前了。” “西陵竟然没事啊!既然没事的话,那些魔修到底干什么过来和你们抢地盘?” “谁说不是呢,竟是疯了。见人就砍!派出去的弟子打探回来说,极天大陆这边几乎已经看不到凡人的影子了,全让这些魔修吃光了。可他们竟是还不知足,一副非要灭了我们极天门的架式。真真是气死我了。好了,到了。” 桓澈依然如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苏荃掏出丹药来,紫潋本来接过喂药的,可却被凤翎挡开了。眼神幽深的看着她半晌后,自己喂药。喂完不说,还上得床去,亲自帮桓师兄推宫过穴。那个逐风更是在一边站着,全程……仔细盯着自己。 紫潋心头乱跳,说不出滋味。凤翎这是连她也疑心了吗? 好在的是: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些年,如同死人一般的师兄,在吃下这丹药后,果然渐自清醒了过来。 第一眼看到紫潋,楞了一下。在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位子后,更是欣然而笑。当然,让他笑得最为开朗的是他身后那个撇腿下床的女子。 “阿荃,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死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净尘的愿望 真是朵万年不倒的水仙花,才醒来就发春! 苏荃见他醒了,便看也不再看他一眼,而是和逐风一起出门。 天权宫正殿内,中元大陆数得上头脸的修士齐聚一堂,正在商量对付魔道之事。外人在看到凤翎和逐风也来了后,无甚反应。玄天宗的人却是全呆了。 斩月失态般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若不是他定力超群,竟是要直接奔过来了。可即使如此,他的眼睛也湿润了。其他人亦然。一时间苏荃也很不好受,走过去,拽着他一起坐下,传音:“我和逐风碰了点意外,但我们并没死,只是碰到了死气。后来还去了茵萃冰宫,中间的事咱们一会儿再说,你先和他们说话,我……刚刚把桓澈救过来了,所以,你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压沐阳一头。” 她还是这么讨厌沐阳! 斩月眼中若笑,可手掌却抓紧了她的,不肯再放开。 开会的内容其实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回事!极天门请了这么多人来助拳,人家不可能白冒险帮忙,所以条件是肯定要提的。而沐阳那个死老头虽然终还是拉下了老脸来求人,但极天门财大气粗的时代已经过去。大家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虽然表面上用的皆是什么道魔相争,门派传承之类的大道理,可说到底法这利益二字。 苏荃在旁边听得几乎要睡着,可就在她差点要睡倒的时候,接到了净尘兄的传音:“死丫头,你好歹也与我说一句话吧?” 啊? 苏荃楞了一下,转脸看向净尘的方向,结果,见这位师兄的脸都是青的。怔了一下后,恍然大悟。虽然玄天宗没把她和逐风’陨落’的事通告天下,可净尘大概是知道的。说不准这位师兄有多着急呢,而她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既是讪讪,却又掩嘴而笑:“师兄,不要着急嘛,人家带了好东西准备给你的。” 好东西?净尘一阵惊喜:“难不成你把那个飞行法器弄出来了?” “那倒没有。不过我得到了一样丹方,可以驱除魔气。” 什么? 驱除魔气? 净尘惊得直接站了起来,见殿内之人都在看他,却也不在乎。看了一眼凤翎,便直接出殿去了。苏荃偷乐,戳了戳斩月的胳膊。斩月无奈点头后,她便一溜烟的也跟出去了。 殿门没关,所以众人都看得见那二人的行止。净尘真君出殿后就在院中水池边站立,而玄天宗的凤翎一路追了出去,亲腻地搂住他的胳膊不住的装可爱。惹得那个净尘,直接拎了她的耳朵便掠走了。 看来这个凤翎果真是赵问瑾了! 大家的眼神都很莫名时,便见极天门的紫潋真君进来了:“师父,桓师兄刚才醒了。运行周天完毕,毒已清除。” ————— 不提极天门那边的人如何震惊,以及在震惊后得知是凤翎弄来了解药的事后,如何的作想作答。且说苏荃和净尘一路回到开阳峰后,直接落到了峰顶。 那所华丽炫目的宫宇仍在,只是没有了灵宝真君在,显得有些寂寥。净尘一肚子话要问,便直接带她进了自己的屋舍。指间一弹,三重结界放出的同时,整修屋宇外面,甚至升起了一个透明光球似的东东。 “师兄,这是什么?” 苏荃很好奇,可接到的却是净尘师兄的完全鄙视:“你自己说,你都多少年没好好炼过器了?灵宝录上的东西,你做出来了几件?” 苏荃讪讪,她确实很多年没顾得上干那个了。事情总是那么忙!忙得她其实都想吐血了。搂着师兄的胳膊,轻轻叹息:“当初我做赵问瑾的时候,总是担心着许多事,担心自己朝不保夕。可现在……才发现,其实那时候也很有趣。可以什么也不用管,一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才知道?”净尘童鞋超不爽,话声很粗暴,但念在……胳膊上挂着的这个小东西,如此依着他,到底还是没有揍她。只是推开她,坐到了桌边冲茶。结果第一杯茶才冲出来,就让人抢去了。 气笑:“死丫头,真是没良心。你可知道……我……”思及初闻她陨落时的情形,虽然明知她可能不会真的死掉,可能只是另外一次重生。但那种感觉,真的还是糟透了。 他有些哽咽,苏荃更讪讪了:“师兄,对不起嘛。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啊!师兄,我给你讲我们碰到的事好不好?很有意思噢。” 净尘没法子和这么装乖的小丫头生气,只好由她了。只是听她说的事,越听便越惊得一身冷汗,尤其是逐风中了死气,万事无救,她准备以命换命时,气得几乎手抖:“你是不是疯了?居然要拿你的命去救别人?” 苏荃叹气:“师兄,若是你中了死气,我也会救你的。” 净尘哑住,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净若白莲般的面庞上表情复杂难言,而最终只能化出动作,解下了乾坤袋。从里面,先拿出了一副手套,又拿出了一只两头尖尖如同梭子一样的小船,还有零零总总一大堆的东西。这些,都是他给她做的,每一件都是他幻想她会碰到的困局而想出的破解保护法宝。他不能呆在她的身边,却总要想办法来帮着她,护着她。每一样,都是他精心之作。他想过无数次如何在她面前解说这些宝贝的妙用,可现在到了,他却说不出来。 他沉默地把这些东西一样一样塞到一个新的乾坤袋里。而他每塞一件,就感觉左臂被抱得更紧,肩胛上热乎乎的气息,软软的小人儿靠得他更近。 曾几可时,他与她相邻而居,日夜相依。哪怕有师父就在那里,他也能笑睁眼,打开门,迎向新一天。因为只要他开门,她就在那里。 可后来……她走了。为了生存,他不能计较。她离他那么远,他有再多的话也不能与她说。哪怕她新炼了丹也好,新得了什么好东西也好,都会让人捎给他。她没有忘记他!可不在身边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想让她回来,象以前那样和他一起生活,一起炼宝。 可是,她回不来!他也不能要求她回来。 但现在……她在这里。 “师兄,你能告诉我,祖母在哪里吗?” 她靠着他的肩膀,良久的沉谧,安然的美好。可终究,要回到现实中来。而她要这样做的理由,也很简单:“外海怕是保不住,中元也一样。我觉得你还是把祖母弄回来比较好。真有个万一,她在你身边,我就算有什么机会,也来得及。” 她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可能是中间有许多不便说的事吧。但净尘听懂了。却可惜:“她应该不会回来了。” “为何?” 净尘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极诡异的笑,笑得苏荃心里毛突突的。看着净尘师兄的脸色,小心地猜:“她不想回来面对师父?若是如此的话,我可以把她接到玄天宗去。” 摇头!看来是没猜对! “那祖母已经看淡生死了?觉得在哪里都一样?” 这个心态很超然了!可是,居然还是错的。苏荃起火:“难不成是她看上哪个小白眼了,打算嫁给人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棒子抱着走吗?” ”没错!“ 咣当,苏荃的下巴掉在了地上。 她傻了,净尘却是痛快地放声大笑出来,从袖中掏出了一只传音符交给了她。一道灵气弹出,苏荃将它放在耳边,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个……娇媚的声音:“净尘,奶奶在西陵这里替你找了个新爷爷。是个不守清规的小和尚。虽然房无一间,地无一陇,却是对奶奶我死心塌地。下个月初十,他就要还俗了。只要一还俗,我们就马上成婚。说不准,再过几年,你还会有个小叔叔降生了呢。” 眼前摇摇晃晃,摔在椅子里,捂额撑桌。 世界太玄幻了!王凝晖居然要改嫁给一个小和尚?那……“这信是什么来的?” 不会是…… “你猜得没错。我前脚接到的信,后脚灵宝离开的极天门。” 这中间要是没有这个坏师兄的手段,打死苏荃也不会相信的。但是:“你让他去的话,岂不是搅黄了祖母的好事?若是打起来的话,可怎么得了?” 如今的灵宝已非当初的灵宝了。她是赵问瑾的时候,这个师父虽说挂着个元婴的名头,但打架的本事听说很不咋样。可后来……灵宝真君炼宝的时间大大地被压缩了,他的修为飞速增长。虽然一直没人与他动过手,但是一个人把时间花在哪里的这种事是瞒不了人的。 开阳峰,成了真正有实力的所在。而灵宝消失时,已然是元后大修士的境界了。这样的人若真找到了王凝晖……见自己等了若干年,找了若干年的老婆嫁给了别人,那不打起来就见了鬼了。 苏荃不希望看到那样的局面,可净尘脸上的笑却是消失了。他的眼神滑过师妹的面庞,最后一片漠然地看向了窗外的远方:“可我,就希望那样。” 什么? 见她发楞,净尘溢出苦笑:“师妹,我就是这么坏的一个人。我不希望灵宝重新开始,也不希望祖母重新生活。我希望他们守着旧事一辈子!难过,痛苦,在挣扎中倍受折磨,心苦难言。甚至哪怕有一天郁郁而终,孤单陨落。” “我很坏是不是?” “可至少那样的话,我不是一个人。”(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真相 从净尘屋里出来时,天色已经是大黑了。开阳峰底的剑炉仍旧开着,通红的火苗随着灵气不断地从地底喷发出来。叮叮当当的锤剑之声仍然此起彼伏,可山上,越往高处却越是寂静。 她闭眼沉静了一会儿,发了一枚传讯符给斩月。很快收到了斩月的回复。极天门天权峰的迎宾堂吗?她知道那在哪里,天权峰后面,紧邻着湖的所在。 一溜三层高的竹楼,周香花香四溢,竹楼清雅安谧,是极天门最不奢华的所在。看着最顺眼,可在曾经的极天门弟子眼中却未免有几分寒酸了。 苏荃过来时,已见三楼从东数的第三间屋门开了,门口斩月负手站在那里,眼光……直直地盯着她。思及上午时分,他紧抓着她手不放的事,苏荃心里就是一阵别扭。不过这会子也顾不上别的了。 进屋,落座,然后接过他的茶吃了一口后,直接把下午所得的事说了:“净尘师兄的祖母在西陵。我想,去一趟。” “接她回来?” “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总觉得外海那边的谜团实在太多。逐风已经把发生的事告诉你了吧?” 斩月点头,见她吃了一口茶便不肯动了,便从乾坤袋里弄了好多上等灵果出来,放在一只水晶盘里给她推了过去。苏荃顿了一下,却还是拿起来吃了。只是,明明那般香甜的果子,如今吃起来却是有些苦:“他还有事没和你说,因为当时他昏迷了。” “什么事?” 苏荃看着手中红艳艳的灵果,语气干涩:“我在茵萃冰宫里见到了雪卿。他……变了。” 斩月眉眼顿时森然起来:“怎么个变法?” 苏荃抬头看他,眼神莫测:“他变得冷冷的,不爱再粘着我了,而且……模样也长大了,十七八的样子,比你还好看。” 最后一句,虽是玩笑,可她话里的苦涩却是满得几乎要溢出来了:“所以我要回去。先接上净尘师兄的祖母,然后想办法再进到冰宫去,我一定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所以,你不要阻止我。” 这是她必须要做的事,任何人也不能阻止她。 斩月明白,然:“我走不开!这里的事虽然无聊,却必须由我来主事。要不,还让逐风和你去?” 他的口气是商量的,可凤翎却是摇头拒绝了:“还是不要了。我有火影术和太阴心经,有些地方我不怕,可是逐风不一样。这次若不是碰上雪卿,他就完了。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再上演,所以还是让他留在这边吧。” “那你一个人去?”斩月不放心。 可凤翎却是笑了:“我也是元婴了好吗?若果真要出事,谁跟着我也一样。若出不了事,我一个人也一样。”而且……她一个人有时行事更加便宜。当然最后一句她没说。 斩月思忖了好半天后,才算是艰难的同意了。之后苏荃又把炼好的净神丹和驱魔丹各数了五十粒给他。讲明效果和方法!这神奇无法的丹药诚然让斩月兴奋,可兴奋过后,却突然又感觉茫然。 这样的丹药固然神奇,可在如今的情势下又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呢?魔修大举进攻已成往事,他们将极天大陆这边变成了一片尸场,吞噬生人换来了大量魔修的产生与晋阶。他们的数量太多了!而…… “凤翎,若是极天门守不住了,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斩月一向足智多谋,然有些事,在力量不足的情况下,计谋便成了无用的摆设。更何况如今的情势,大家各怀鬼胎,各计得失。他就算是有再多的神奇妙计,也架不住这些人根本不听。而若极天大陆真的被魔修所占据的话……斩月不敢想象接下来的事了。 苏荃也是头疼,因为若是魔修占据了极天大陆就算完的话,倒也罢了。最怕的是这些人贪心不足又要去进攻玄天宗和昊天门所在的两片大陆。到时候分而食之,魔修晋阶的数量又如此之快,该怎么办才能处理掉这个祸根? 二人对此事全都束手无策。苏荃这一路上也累了,便到了隔壁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全在行功。白日里虽灵气吸收有碍,但她仍然是用丹药辅助,将灵气充满。下晌的时候,她就和斩月告辞了。 没有告诉其他人,悄悄便离开了此地。 可是当她才出了极天门的山门,便看到……一朵水仙花在山门外的一株桃树下等着她。一见她出来,便笑吟吟地迎了上来:“阿荃,我就知道你会一个人走。” 苏荃嘴角抽抽,却未多言。只是驾起追天御风梭,向正东直飞而去。路上自然碰到了不少魔修,可在她和桓澈两个人的攻势下,这些低阶魔修根本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阻碍。 哪怕路过最危险的中枢城附近时,也没见元婴级别的魔修出来迎战。 这是为什么? “那些元婴级别的魔修最近在干什么?”她没称没呼,可桓澈却是笑吟吟地自动接话:“那些人听说现在在入魔山那边。” 入魔山?那不是烬尘真君说过的,无情子和蹉跎果曾经生长过的地方吗?“他们去那里干什么?” 桓澈眉眼弯弯:“能干什么?找东西呗。” 找东西?“莫非,是九龙珠?”苏荃的眼睛已经瞪大了,桓澈的眼却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阿荃,他们在找什么已经与我们无关了。你是不是猜想着,只有集齐九颗九龙珠,那只应龙才能复生?” 苏荃眨了眨眼,语气疑惑:“难不成,还有别的方法?” 桓澈看了看脚下已然城毁人亡的掠影,苏荃突然间明白了:“你是说……这些凡人死后的气泽也会滋养它?” “不对!”桓澈脸上依然在笑,可眼神却已经肃然起来:“凡人的气泽对于它那样的孽物来说,杯水车薪,根本无法可用。可是……魔修的气泽可以。” 什么? 苏荃大憾,要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出来,又听桓澈讲:“不只魔修的气泽可以,道修的气泽,灵草的气泽,妖兽的尸骨通通都是滋养它的上等原料。它暗中指使某些蠢人,让他们以为它只有得到了九龙珠才能复生。让他们大举进攻,噬杀无度。却不曾想过,他们那些陨落后,看起来似乎无用的身体却全部被他吸干融尽。而若不是它的力量已经恢复到了一定的水准,北原又如何会在几天这内,被他毁得那般干净?” “你是说,那些黑云是他放出来的?”苏荃的声调全变了,要是那样的话,麻烦可就大了。可是她这次还是猜错了。因为:“有问题的不是那些黑云。只有妖兽才怕那些黑云。事实上,那些修士之所以没有一个来得及反抗,是因为他们饮用的水已经有了问题。” “那也不可能人人都吃了水啊。那么多修士,总有几个是不喜饮食的吧?” 桓澈简直想拍她的脑袋了:“你倒是不喜饮食了,可你从昨天开始计算,喝了多少水,吃了多少灵果?应龙乃是水性妖物,它既已复苏,毒侵地脉水源肯定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这种毒也非烈性,而是徐徐图之。逐渐让这些修士意识迟顿,反应缓慢。可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等它龙应翻身时,便是天翻地覆!” 龙应翻身? 天翻地覆? 苏荃的脑海里突然涌过了一个念头,一只被瞒在地下千年万年的巨龙,突然从地下翻涌而出。地面上的万事万物在瞬间分崩离析,逃跑也好,挣扎也好,其实都是无用。因为: “它可以吞尽世人!而每只一个修士对它来说,都不是一般的滋养。天上的那些黑云是他气泽所化。而比那些黑云更可怕的是无形无质的应龙之气。他游走在北原的每一片土地上,在那里吞噬着死去修士的尸骨。灵草丹药,妖物妖丹它通通都爱吃。而它每吃一分,力量都会壮大一次。” “所以……你的意思是,它已经把北原的人吃光了,下一个地方会是极天?” 桓澈点头。下一秒却见苏荃气得咬牙跳了起来:“那你还和我出来乱跑?你不回去管你爹了吗?” 桓澈失笑:“你真是……你真是让我无话可说。阿荃,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聪明,可有时候你实在是呆得够可以。” 她呆? 苏荃楞了一下:“你是说,你爹用不着你管?”也是,沐阳真君现在的地位虽然大不如前了,但作为昔日中元大陆的第一猛男,自保应该还是无碍的。 结果,这次真的气得桓澈受不了了,过来就拽她的耳朵。虽然让一脚蹿开了,可还是气笑了,并且连续抛出了三枚重量级炸弹! “阿荃,你真的觉得,你把至阳真尊干掉了吗?” 啊? “还是你认为他是那种看着自己寿元将尽,却无能为力,干干等死的人?” 当然不是。“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夺舍了?”在世人眼中被她杀掉,可实际上却是悄悄换了个壳重新开始? “那……他换成了谁?” “我不能十分肯定,但九成以上的机率,会是……” “谁?” “惊雷!”(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至阳未死 惊雷被至阳附体了? 苏荃被这个消息雷得在追天御风梭上晃了几晃后,险些掉了下来。 她面色惨白,几无人色。心里被已经臆想到的各种理由搅成了一锅烂糊粥!她不敢那样想,也不想那样想,可她的大脑却已经完全停不下来。脱轨的思绪象一列加足了油门的列车一样,疯狂的向那个臆相的终眯行去。她乱成一团。可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却仍是一脸微笑,平淡从容得近如上神一般。 苏荃看着看着,本来慌乱莫名的心中却是突然生出了一团怒火,甩手就是抽向了他的脸颊。 可是……他这次没有再承受! 他直接把她的手抓住了。然后,笑吟吟地看她:“阿荃,为什么要打我?” “你还问我为什么?”苏荃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脑海里虽然拼命控制着要理智,可是那种怒火却是如同火山崩发一般,怎么也止不住了:“惊雷是谁?你爹的徒弟。他从八岁开始就跟着你爹,换了芯的话,你爹怎么会不知道?就连你,流风,紫潋还有厚德,他瞒得过别人,难道还能瞒得过你们?可你们……你们竟然谁也不管吗?” “管?”桓澈气笑了:“你让我们怎么管?杀了我爹还是至阳?我们哪个是他们的对手?曝露秘密的下场就是先丢掉自己的小命!阿荃,你不在乎流风他们的死活,难道你也不在乎我的死活吗?你希望我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丢掉自己的性命?” 桓澈已经不再笑了,可苏荃却是笑了出来。 是啊!不值得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反抗! 惊雷是,曾经的她是不是也是呢? 她已经死了,所以再和秦崧翻脸什么的一点价值也没有了。反正只要把她的灵魂带走就算是对得起她了! 他是这么想的。或许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她的眼角流着滚烫的泪,可嘴角却是止也止不住的笑。她并不是真的对惊雷有多深的好感,事实上她对他一直提防,尤其是在她变成玄天宗的弟子后,更加如此。可是……抛开她的事不提,她和那个前作公爹兼师父一点交情也没有。他会在乎她的死活才见鬼。可惊雷不同啊!他八岁跟着他。再怎么样也不能这样啊!眼看着自己的徒弟被人夺舍! 甚至……“他是同谋?” 她没有说是谁,可桓澈如何会不懂。点头,承认。 惹得她泪流得更凶,笑意却更深。只是如何也再在御风梭上呆不住了。脚下是一片汪洋又如何?她放出了一只小船,落到了上面。 ———— 飘浮的小船,是她昔年在那个自认为是荒岛的地方上做的。剖原木而琢,简单粗糙。若只是一条小河,其实它还能平稳相待。可眼下呆的却是一眼看不到边的汪洋!大海碧波,无风也三尺浪。更否论今天的天气并不算好的了。海面上的风那样的大,吹得这片小舟不断地浪尖上滚荡。可她不在乎。她只知道这些风吹得她发丝四散!头发刮过了她的眼睛,惹出了眼泪。 可她的泪才落下,便会被吹干。 无情的风,从来如此。 脸颊上干干涩涩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却奈何,她的眼泪……停不下…… 她哭了! 她还在哭! 是在为惊雷而哭?亦或者是在为当初的她而哭? 桓澈眼神莫名的落在了她的面前,他的手扶住了舟檐,吸上一口气,开腔:“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吧?” 桓澈笑了一下,抬头望天:“我也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惊雷……他其实并非无父无母的孤儿。” 苏荃的脸扬了起来,可这次桓澈却不是在看她。他在看灰蒙蒙的天,看天上那些灰压压的乌云在风流中翻滚,时而聚集,时而分离。 “惊雷,他自己并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他只知道,他的生母是个筑基期的女修,生下他不久后,因为意外去世了。他六岁进的极天门,八岁时被父亲收在了身边。在他心里,父亲便如同他的生父一般。可实际上……他的生父,就在他的头顶之上!” 什么?苏荃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 然,桓澈的话,却始终未停:“他从来不知道这事,可那个人却从来清楚。阿荃,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夺惊雷的舍?夺舍之事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是的,随便找一个人都可以夺舍。但夺舍以后会面对的局面,却不是那么简单的。若夺舍的身体资质不佳,那么重生便没有那么大的意义。惊雷的资质很好,但其实流风和厚德的资质也不差,厚德甚至还是元身,更有利于修行。可是……他选了惊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她完全不能理解那个至阳真尊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才能干了这么没人性的事来。 而桓澈的答案:“那是因为契合!他是他的儿子,血脉相连。他的法宝都是被他用鲜血祭炼过的。那些全是出窍期的法宝,每一样都是他千辛万苦寻来的宝贝。他舍不得丢弃。可重生后他的身体换掉了,血液气泽都不再相同。那些法宝便不会再听他的话。除了……” “除了与他血脉相连的身体!” “没错。” “所以他夺了惊雷的舍?可他干什么不去夺秦崧的?”一对极品父子王八蛋,互攻互受,同归于尽才算是完美结局不是吗? 可桓澈却是直接气笑了:“阿荃,你忘了你自己干的好事了吗?秦崧都让你折腾成那样了,谁还会要他?” 所以……她竟然在无意中救了那个王八蛋一命? 呵呵!苏荃干笑了两声,捂住额头,不敢置信。这世上居然会有这么……没有道理的事。该死的人不去死!不该死的人却被至亲的父亲夺舍? 她闭上眼睛,一眼也不想再看这世间哪怕一眼。 她的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臂膀,身体几乎要蜷缩成一个球。 她在难过!他知道。 她在伤心!他也明白。 然:“我不会伤心!” “阿荃,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会伤心吗?” “不想。” “那,你可知道紫潋为什么一直拒绝惊雷的求婚吗?” 这……苏荃多少知道一些。因为惊雷接受了沐阳的好意,收用了那些门中女修,用她们的元阴来疗伤。紫潋知道了,她不能接受。她或许是震惊,或许是失望,亦或者是不能接受。原因可能有很多,当中或许还包括着对这朵水仙花的暗恋,但:“你说的这个理由,不能安慰我。桓澈,惊雷他就算是再罪该万死,他也绝不该死在那个人的手上。”这世间谁都可以杀死他!但至阳真尊却绝不在那个名单之内。可世间便是如此的弄人,他偏偏死在了那个男人的手里。 她还记当初曜日陨落的时候,惊雷是如何欣喜崇拜地看着那个方向。那样的眼神她不喜!她痛恨!但……他无论如何不该死在那个人的手里。 而且,是在他最崇拜的师父的共谋之下! 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苏荃的眼睛仍未睁开,可她的思绪却已然开始平静。周密地思量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然后,睁眼,目光澄若秋霜:“你父亲一早就知道至阳没死?” “不错。” “那你呢?你知道吗?” 桓澈莞尔一笑,抱臂在前:“阿荃,他或许是这世间最差的师父,可扎扎实实,他对我,没话说。而且,我之前便已经让你知道过了。我们父子有着别样的能力。秦崧要穿越异世,哪怕有应龙帮忙,也需要我的阵法辅助。至阳同样也是这个道理。他要达成他的目的,便永远离不开我父亲的帮忙。而我,是我父亲唯一的软肋。” 很好! 完美的保护伞。 苏荃深吸一口气,决定揭过这篇。然,就在她准备问出下一个问题时,脑海里却是突然被卡住了:“他的目的?桓澈,你刚才说,他的目的?” “怎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废话!至阳的愿望全中元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他想飞升!他想到达灵界!可引仙台关闭了,扶疏带着自家的弟子飞升了,把他扔到了这个世界。他不甘不愿,于是与应龙再度合作?企图打开这个时空通往灵界的大门?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那个老不死的王八蛋不在乎牺牲任何人,包括他的亲生儿子。秦崧那是走运,才逃过一劫。若是他身体好好的,修为比惊雷还高的话,说不准也特么的就死会了! 不过这并不要紧,她一定会砍死秦崧的,哪怕他躲到老鼠洞里也一样。至于他那个更不要脸比禽兽还不如的死爹,她也绝对不会放过。 这对父子简直就是特么的顶峰造极的奇葩! 飞升? 飞你妈的升! 老娘就算是死,也要带着你们一起走。去地狱!去那个她曾经去过一次的地方。那个巨大的狰狞恐怖的所在。眼睁睁地看着死亡的骷骨将自己吞没的感觉一定会爽到没边。 而在此之前,她想知道一件事! 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整个计划要如何实施,都要看这件事是如何运作的。她只要知道了答案的情况下,才能计划出如何防御进攻以及借力打力。那个至阳的目的是如此,那条应龙折腾了半天其实想的也就是这么回事!而既然这两个人的目的一致,又结合在一起狼狈为奸的话,那么,一起斩除又如何? 但前提条件是:这小子得帮她! 帮她搞明白:“如何才能打开通往灵界的大门?”(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海界移动 如何才能打开通往灵界的大门? 这是每一个修士都想弄懂的事。他不会轻易告诉她,她知道。他会提条件,她也明白。而他提的条件内容无非就是那几样。要她和他在一起,或者双修这类,忘记以前发生的事如何如何巴拉巴拉的。苏荃没把握一定会做到,但她誓要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所以,她问得理直气壮。一副好象你就得告诉我的模样! 那般的理直气壮!似乎是每一个妻子对丈夫提出要求时的态度。可是,桓澈眼中的笑意却渐自淡去了。因为他很清楚:他所喜爱的女子不是这个样子的。哪怕是在他们情谊最热烈缠绵的时候,她也不曾向他提出过一个要求。她是那样的倔强和顽强,想要什么自己买,想得到什么自己争取。她是个女子没错,可是她从不以这为契机或者条件。她有自己的骄傲,无人可以撼动。而且因为一些可笑的原因,她尤其不愿意在他的面前表现出低弱一点的形象。她渴望着与他并肩站在一起,那般平等!然后永不分开。 可眼前的阿荃……他不能说她变了!因为,他的阿荃没有变。变的是她对他的心。 她问他要理由!而她的方法是明攻实退!动静相宜! 她是个出色的律师,所有的言语交锋手段她其实都明白。可他又如何会不懂?她小看他,提防他,并深深的戒备着准备随时随地对付他的’无理要求’! 明明已经好几天不饮不食,可此刻,桓澈却觉得他的嘴里如此之苦。 他良久未言,面上的表情绝对与喜悦无关。 苏荃也并不急,她知道他在考量。这件事不同其它,他有自己的顾虑和选择。以及他即使要说,坦白的方式也有若干种。他在权衡利弊,她并不意外。她静待时光,所以努力让自己气定神闲。 她的眼光脱离开他,在四下逡巡游移。原本是故作姿态而已。可是在看到远处大海的颜色后,却是哗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一条线似的便冲了过去。 桓澈大惊,赶紧跟了上去。而等他终于赶上她时,也发现了。 脚下这片海域的颜色竟然是浅浅蓝! “这不是外海的水色吗?”他们才离开中元大陆的海域不过一天多的时间,为什么外海的水色会跑到这边来了?这中间原本相差了足有三四万海里的距离,可现在……竟然不见了?? 苏荃脸色惨白,她脑海里不停地转着以前过往的种种情况,然后一个猛子就是扎进了海中。 直入海底,在两种水线颜色相接的地方直冲向海底的最深处。 她这次仍然是从正东的方向出来的,位子虽然与上次逐风走的稍有偏差,但方向却是正确的。而那条曾经挡在中元和外海之间的天堑海沟,距离也足够发展到这边了。 她要看看,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口气冲了下去。她的气息没有掩藏,两个元婴修士直冲入海的后果便是吓得附近的低阶妖兽四散奔逃。可那些妖鱼却好象只是中元这边有,外海那边只有凡鱼,看不到妖兽的动静。 “小妖,你能出来吗?” 她的灵兽袋是向来不关的,只要她一句话,它们就能出来。然,现在的情况与以往不同,她得问清楚现在外海的海水能不能让她适应了。而回答是:“主人,还是不要让我出去了。小妖害怕。” 害怕?“你怕什么?感应到什么了吗?” 勾魂鱼妖在乾坤袋里微微发着抖,圆嘟嘟的大眼睛里水气弥漫:“小妖不敢确定,但小妖有不好的感觉。主人,我们妖族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小妖感觉到这片海域出了问题。可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小妖不知道。但小妖知道这些东西伤不了主人。不过您的那个同伴,是不是要提醒他小心一些?要不然他出了事,您还得再救他?” 这倒是个问题。苏荃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桓澈:“你要不要先藏起来?我的灵兽说这片海域出问题了。我没事,可你不同。我不想费心再救你,浪费时间。” 她的话说得很理智,却也很无情。若综合上下文分析的话,也许有些人还会觉得她是不是因为他不肯告诉她那个答案,而在生气? 桓澈笑看她,沉静安敛的美丽面庞,乐了:“我知道你没事,但你却不知道我也会没事。” 什么?苏荃眉头微拧,可桓澈却已经继续往下冲去了,传音在水波中飘荡而来:“别发呆了,你不是要下去看个究竟吗?” ———— 冲到海底,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以二人的速度,足追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才到达了海底。这是近万里的距离了! 深度与上次相仿。可奇怪的是:上次她和逐风在两海交界处发现的那些事在这里全不见了。两边海草根茎都一样长!不管往下挖了多深,都不见那些滚烫的地浆有现身的迹象! 莫非,那处看着很长很长的天堑只是一个假象?它只有那么一小段的距离? “妖妖,带我到上次去的那个地方。” 她退回了中元的海域里,勾魂鱼妖便敢出来了。带着她和桓澈赶往了上次去的地方。距离并不算太远,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到了。可是……这里的情况与以前也不一样了。那些发烫的海沙冷却了温度,海草的根茎也在往更深的地方进军。虽然仍比不了另一处的根茎那般长,但扎扎实裨,已经在往下开始生长。 这片天堑消失了吗?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她的眼神在桓澈身上打转,可这人却始终一言不发。咬咬牙,苏荃决定用最笨的方法,那就是沿着两海交界的地方一直往前走!而且走一段,就掏出她新制的地球仪在上面标注一下新海水交界线的位子。 不标不知道,一标实在是吓一跳。因为这两海交界线竟然真的比原来的近了三万余海里。东海这边倒也罢了,不管如何和大陆还有距离。可等他们一气游到北方的境界时,事情大条了! 昊天门所在的大陆竟然有三分之一,划进了外海的区域。 苏荃心头异跳,却顾不得管昊天门的死活。她一路再游过去,绕到北海,再绕到西海! 然后……怪事出现了。西海这边的距离并未缩短?仍然和原来一模一样! 那北海那边为什么也短了? 一口气往下追到了南海那边的两海交界处,结果……南海也短了。 东北南三处的两海交界处都比原来少了三万里,昊天大陆有三分之一进入了外海的区域,极天大陆也几乎离海水交界处差了不到一万海里的距离了。可偏偏是玄天门所在的那处大陆受影响不大! 这是什么意思? 玄天门所在的那个地方会是最后的乐土吗? 不行!她得马上到西陵去。 ———— 西陵离她现在所处的南海,在原来有七八万海里的距离。她不眠不休的赶睡,也得近十天的时间才能到。可这次,在苏荃进入外海后,却敏感的发现:外海这里的海域也出问题了。 妖兽的数量大幅度的减少,南沙周围还多了一些,可越往北数量就越少。她本想到东莱那边看看那处古怪的十三里岛的。可心里莫名的焦急却是让她决定还是先到西陵看看。不管如何,先把师兄的祖母救出来才是真的。 可是,当她终于远远地能看到西陵的土地时,却……惊呆了! 因为西陵大陆的上空竟然飘浮着看不到边的浓厚黑云! 勾魂鱼妖吓得在灵兽袋里直哆嗦,不断地要求她把灵兽袋关好。苏荃做了,然后面色深沉地看向桓澈! 这小子面容沉静,气定神闲。竟象是早知会有这样的事一样! 他一点也不急,甚至有些笑微微地看着她:“你想去就去吧。你不怕,我也不怕。” 哼! 苏荃冷哼,驾着追天御风梭向那边狂奔而去。越往近前,便越觉得周遭的气息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不是腥不是臭,不是妖物身上通常可见可闻的味道。可那种让人不适的感觉却能让你闻入口鼻的同时,便身上立刻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条应龙已经得手了! 地面上已然看不到活着的凡人,到处尸横遍野。火山岩浆有的已经冷却,有的却仍在喷发。通红的岩浆流到哪里,哪里便被染得血色一般。所有的一切全部被毁灭,哪怕原来雕楼画栋的名屋豪宅,在这样的天地攻势下,也会逐渐化成一片虚无,融进那些岩色之中。 凡人的气息已经是感觉不到了。而掏出净尘师兄给的法宝。上面,也几乎看不到几个修士的气息了。 但……仍然有,却是真的! 有八个白色金色的光点在西北方向三千里处左右晃动! 白光是修士的存在,金光……应该是和尚吧? 在这样的地方竟然会有修士能活下来? 苏荃大喜。她要冲过去,问清楚这些人活下来的原因是什么。如果说有方法能从这样的地方残存下来的话,或许她能制造出更多的机会,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她加快速度向西北的方向冲去。可就在她即将快要赶到的时候,那八个光点存在的地方却是突然爆出了一股巨大的灵气波! 有人自爆元婴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佛悟 先是一团雪一样白的灵光崩爆了,巨大灵气波四散冲开。周遭的殿阁屋舍在倾刻碎成粉畿,树木花草亦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一颗金色的光点在万里呈天盘上消失了! 那是一位佛修吗? 他为什么要自曝? 灵爆消弱时,苏荃便向中央冲了过去,她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就在她刚刚往那边飞了不到半里地里,却是突然被桓澈抓住,一个猛子扎进了附近的一只小塘。 他们的速度绝对已经是极快,可就在脚尖刚刚入水的时候,便感觉到了一股比刚才要大上五倍的灵爆! 这次不再是地面上的一切被毁了。整个大陆都颤动起来。这个小塘内原本养的鱼全部翻了肚皮,水花扑楞楞的上下乱窜。二人紧紧地潜在池底最深处。借着水势,他们藏住了自己的身体。可是天空中那如同金光临世般光芒,却哪怕隔着水光,也终于冲了进来。 可是这次的光,不再是之前灵爆时的那种满是杀戾之气的灵光! 那是一种虽然带着倾毁之意,却是焚尽万物意图重生的佛光! 苏荃呆在塘底,她看不到更多的地方。她只能看到塘里发生的一切。 塘里的鱼,已经死了没错。这里的花,也被摧枯拉朽般的灵气毁灭了也不假。可是,就在那样金色的光芒冲进塘内后……苏荃却发现……她不确定是不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可是她真的看到那些死去的鱼也好,水面上折败下来的花也好,从它们身上抽出了一股淡淡的白光。那股白光从鱼身上出来,从花身上出来,然后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后,便带着一股清清香香的味道,冲进了水中,掠过她的眼前,直直地冲进地府深处去了。 那是什么? 是鱼魂?还是花魄? 苏荃身体颤抖着,一个念头突然涌入脑海,让她在水里再也忍耐不住,噌的一下冲了出来。 金色的光芒还在四周弥漫,无数的生灵之上陆陆续续的抽出了淡淡的白光。那些白光如同她之前看到的一样,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后,便带着清清香香的味道冲进了地面。 那是真的清香!她的鼻间清清楚楚地闻到了。 那是真的白光!她的眼睛扎扎实实地看到了。 而这所有的几乎在她看来算是神迹的主使者,居然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五位佛修! 他们不管生前在哪里,可现在,他们的身影却如同佛光一般,放大了无数倍后,映照在整片天地之上。耀眼的金色光芒从五个人的虚影身上发散出来,慈和的宽悲的光芒照在人的身上便是一股彻骨的温暖力量。 这种力量没有让任何一个死去的人再生,可是却让他们的灵魂……得到了净化一般的力量,脱离躯壳的束缚,进入轮回的轨道。而那散发着清香的白光…… “是去除孽债的灵魂!” 冥蝶的声音? 苏荃低头,便见装冥蝶的袋口竟然不知在何时打开了。一个清艳的少女仰着脸,看着她:“主人,我不能从这里出去。因为我不想回到地府。可是这些魂魄得回去。它们如果不回去的话,就会被应龙吞噬殆尽,成为它复苏的力量。而且一旦被应龙吞噬,就等于魂飞魄散,再也没有重生的机会了。所以,这些佛光虽没有让他们复生,却是给了他们重生的机会。” 原来竟是如此! “可是,他们五位前辈陨落了。” 她的呈天盘上,原本有九个光点,如今已然前后有六枚金光消失了。剩下的三枚,她必须问个清楚。 ———— 苏荃将追天御风梭催到了极致,可即使这样,她还是花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到了事故的中心点。 一所佛院! 广场之上,死伤无数。数以百计的年轻佛修连躯体都未曾保住,他们力战而死。而在他们身边滚倒着的是一条条足在碗口粗细大小的黑蛇。这些黑蛇的嘴里有的还吞噬着佛修弟子的四肢或是头颅,连吞都未曾真正吞下时……死掉了。 它们的身体仍是漆黑的,可那些佛修的身体却已经变成了原先的颜色。清香的灵光也在这附近升起。而挽救了这一切的六位佛修,是正殿之前,排然而坐的六位佛尊。 元婴期的修为!单论境界的话,这其中还有两位佛修是刚刚跨入元婴界大门的新生修士。可是,他们的力量,却从开始到现在,仍在持续,甚至一直在持续。 那股金色的光芒已经坚持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了。可是它们一点也没有散去的迹象!那温暖强大的力量持续着散发着光芒,拯救着它们所有能拯救的对象。 而在那六位佛尊面前,跪着的是一位看上去二十六七的年轻男子。 他的头是秃着的,上面香疤戒点仍在。 可他身上穿着的衣衫却是俗家的公子袍服。 他怔怔地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阶上六位佛尊已然陨落的身躯。他的表情似悲似喜,眼角分明有泪,可眼意却含着敬畏崇敬的笑意。 在他身后,一男一女两名道修。 男人,苏荃认识。灵宝! 女人,她大概也猜得到!王凝晖! “是谁?”灵宝第一个感觉到了有人在靠近,回头冷冽的目光在对上来人的模样后,却是怔住了:“是你?你怎么来了?” “是师兄让我来的。接祖母回家!”苏荃对这位师父的感觉其实也就那样,说不上讨厌,谈不上真正的尊敬,却也不象极天门的许多人那样,惹人生厌。而她此行的目的,其实也远不是他。直接走到那个看上去年轻秀气甚至比她还多了几分娇憨之气的女子面前,郑重一礼:“师兄派我来接您回去!” 王凝晖不认得眼前的这个绝美女修,但天底下能这么和她说话的也只有那么一个人。 “赵问瑾?” “是我。” “净尘叫你来的?” “不!师兄没那么说。他说他没有权力去约束您的行为。您想和谁在一起都没有关系。您开心就好。” “那你还说是他让你来的?”王凝晖的脸上已经凝出了杀气。 可苏荃却笑了:“师兄的原话是:总好过,我只是一个人。祖母,他没要求您怎样?他只是想让您在这样的时候回到他身边去。让他来照顾您。而这边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西陵已经毁了,东莱也快。整个外海崩塌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不管是为了谁,回去。回天元去!您要是不喜欢呆在极天门,我可以让您呆在玄天宗。不喜欢呆在玄天宗也没关系,整个玄天大陆您都可以呆着。只要您呆在那里,呆在师兄认为安全的地方。别说您和别人成个婚,生十个八个叔叔出来,他都只会觉得欢喜。因为在师兄眼里,没有什么比您活着更重要了!他已经没有了父母,难不成您还要让他连祖母也没有了吗?” 她的净尘…… 王凝晖身上的杀气不见了,可是:“他不走,我也不走!” 这个他,自然不可能是灵宝!那就是这个年轻的和尚了? 苏荃不想费任何唾沫星子,这个人长着和尚的脑袋却穿着凡人的衣衫,想来一定有一肚子的陈芝麻烂谷子。若是太平时月,她会买上二斤瓜子好好听听这番大戏。可现在,她没那个美国时间和他们玩爱恨情仇。三角大戏这种东西说穿了,是和平年代的休闲小吃,没事吃吃调剂身心,有事玩玩那是个人情调。可现在……天地即将崩坏,整个世界都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崩塌。可偏偏她这边根本没找到解决的办法,甚至连原因起启都没有搞清楚。在这种时候,谁会爱看这种无聊的戏码子?他们想唱戏,没关系,回到中元随他们唱。可在这之前,都得给她乖乖闭嘴!王凝晖她没办法,看在净尘的份上不忍也得忍。可其它人就省了吧! 咣的一颗匿灵球便是砸了过去。 原没想到会一攻得中的,却没成想,这和尚竟是个呆子。让她一下子就吸进匿灵球里去了! 可:“主人,您的这个球关不住佛修的。”冥蝶的提醒很重要!虽然她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匿灵球会关不住佛修。但事情先住了再说。 关不住是不是?那……她手掌一摊,一团火影喷涌而出,灌进了另外一颗稍大些的绯颜矿炼成的钢球之内,然后将这枚匿灵球塞进了其中。 “这样可还关得住?” 冥蝶吓得一哆嗦,岂只是关得住,简直是烤成烤鸭都行了! 那边的王凝晖也让吓到了:“你在干什么?” “让你乖乖回中元!”苏荃的想法很简单:“我没那个废话时间与你周旋。我的火影术你是听过的。你若乖乖和我回去,见到净尘师兄,把你交给他,我的差事就算了了。之后,我自然会替它解了火影毒。若你中间想出什么岔子的话……”她没再往下说,却扬了扬手中的钢球。 王凝晖便再也没有不明白的了!贝齿紧咬:“行!我们这就走。”(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东莱亦毁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其实就很难再把它真正的拔除。他知道她对他的戒心与提防,知道那样的由来绝对是他咎由自取。他不敢怨恨,不敢生气,甚至努力自嘲地告诉自己:她还肯和他说话,还肯和他发脾气,便还算是一种别样的亲近和信作。但当她的第一次怀疑溢于言表时,桓澈还是觉得身体里的某个地方被狠狠地刺到了。 尖锐的荆刺刺入他最柔软的存在,深深的刺入,没有一丝的犹豫和怜惜。 他一时无言,苏荃也不在意,倒是旁边的冥蝶看得有些不忍。她想上来说两句话,可她才要开口,便看到远方的十二里岛之上,竟然冒起了黑烟。大叫:“主人,你看那里!” 苏荃扭头顺着冥蝶指的方向去看,结果那烟竟然已经越来越大了。 “你早知道?” 她怒吼,可桓澈的反应却是比她更先一步向那黑烟发生的地方冲过去了。苏荃冥蝶随后赶了上去。 因距离颇近,所以不到片刻功夫便到了。黑色的烟……从赤焰谷上冒出。它的颜色与应龙所发出的黑雾颜色基本一样,可是味道却似乎不同。这种在赤焰谷上方绕着峰顶一圈发出的黑烟象一重重的烟圈一样,一圈一圈的冒了出来。黑色的烟气把谷内的凡人吓得不轻《,▲,可这些黑色的烟圈在冒了来后,却并不四散,相反,它们象是有形有质的实体一样,一重重一圈圈的叠加起来,自上而下,象一堵巨大的气墙一样把这个谷……包围起来了? “主人,你说是不是这里也要出事了?然后这些赤焰谷在保护这些凡人?” 冥蝶的推测可能性极大,因为在十二所岛屿之上陆续的都开始冒烟了。而所有的烟都是如同烟圈一样的存在。保护吗?或许是。但如果是要保护的话,那东莱的其它地方…… “冥蝶,我们去东莱看看。” “是。” 飞向东莱,从十三里岛这里出发的话不到一天的时间也就到了。可是作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她们才从这里出发了不到一个时辰,便看到东莱的方向火光冲天。嗵嗵嗵嗵,巨大的火山喷发声一重接着一重,巨大的火光与从地底喷发出的火红岩浆一起,几乎把半边的天都染红了。 东莱,本就是海岛联成了的岛屿之国,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岛屿。每一所都喷发的下场便是联同海潮一起发起。整个东莱的海面都动荡起来了。上百米高的海浪呼啸着冲向每一所岛屿。巨大的海浪扑到岛上,冲刷进一切。房屋人马家具车辆所有的一切全部被大海吞噬了。可不管大海吞掉了多少,海浪哪怕扑打进岛屿上那些正在喷发的火山之口,却也无法将那愤怒的地焰熄灭! 火红的岩浆一直在往外喷涌,流到地面,毁尽一切也不罢休,甚至到最后那些火红的岩浆都涌进了海面。火与水的相炙,冒出了浓白的烟雾。这些白烟升到空中,与那些不知何时出现的黑烟交织在一起。 一时浓烈,一时抹淡,苏荃仔细地看着那两股烟气的交缠,努力想从中发现一些什么。可是,除了那些白烟渐自被黑雾所笼罩,她什么也看不见。甚至连一个修士也看不到。环绕成圈,从各个方向看进去,都看不到一个修士从地面冲上来,意图自救。 这些人是已经昏迷了?还是已然死亡? 中了应龙的水毒?还是出了其它的事? 苏荃无法确定。但这次她决定仔仔细细地从这里看清楚事情发生的一切。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哪怕地面上已经没有了生灵,那些火山却依旧在喷发。海浪与它的拼搏从未停止,而它们每一次交锋,都会有浓烈的白烟升起。升到空中,与那些黑烟搏击。 只是,每一次它都会输!无论多少努力,那些滚滚的黑烟都会将白烟吞噬。 直到一月过去,火山的喷发终于结束了。东莱地面上的一切全部被消毁殆尽了,而天上的那些黑云也终于无声无息的消息。海潮归于平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不再有人类,不再有草植,不再有灵物,更不会再有妖兽与鬼畜。这片地域恢复了它远古时的模样,干净而空旷。走在其上,苏荃感觉不到灵气的存在,可是同样的也感觉不到任何鬼气妖气以及污浊之气。 这片土地便净化了! 可海水之中的气息却仍旧浑浊。东莱的这片海域里到处充斥着那种让人不适的味道。不腥不臭,却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厌恶。 应龙的气息吗? “主人,是不是要回十二里岛那边看看呢?”冥蝶有了一个想法:“若是那些岛屿真的能抵抗住应龙之气的侵袭,或许我们可以将玄天宗的人带到此地来。” 这是个不错的想法!虽然那些人不能直接进去,但她可以把他们藏在匿灵球里带进去。只要进去了,他们也就安全了。至于外面,管它应龙啊至阳啊,飞升啊灵界什么的,关她毛线。他们从这个世界滚蛋了正好,留下他们可以重新开始,建立一个更干净纯粹的世界。 想到这里,苏荃的心简直震奋起来了。尤其是当回去后,发现那十二所岛屿里的凡人真的没受到任何影响后,这个消息更让她激动得兴奋难掩。 她要马上回中元去,告诉守一师叔他们这个喜讯。 她要起身,马上就要走。可这一路上都跟在他们身后,却识趣的一言不发的桓澈却晃到了她的面前:“你要回中元去了吗?” “不可以?” “不是。我只是再说一句,或许你应该到引仙台看看。那里是你绝对想去的地方。” 又是引仙台! 真是没完了! “我又不是想飞升,我去那里干什么?”真是出离的烦燥了!“桓澈,我不管你知道多少,我也不想知道你知道多少。你若肯把你知道的秘密告诉我,我非常感激。可若是你不说,我也不会逼你。你有你选择的权利,我也有我选择的内容。我很感谢你,在你选择的范围内会加上我。但我不防告诉你,我选择的内容里不只有你。所以,你可以继续保护你的秘密。你们父子想跟着应龙至阳飞升到那个灵界去,就去。我不会去!你们要长生不死,我不想。这种建立在无数鲜血和杀戮上的长生,那是禽兽才干的事。你爹一直是个禽兽!我已经确定。至于你是不是?我曾经不想把你划进那个圈里。可你现在……这种明明知道要如何去做,却矫情的闭嘴装黄花大闺女的作派,真特么的让人恶心透了。你一个人活着去好了,我活不知,与你无关!” 苏荃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说过这么长的话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连和他说一句话都会觉得心累。相见不烦燥,视若无睹是她最大的努力。可这个男人却烦得象块牛皮糖一样,不把她惹到暴燥不痛快。 骂吧!终于骂出来,心情超痛快。 她扭头便走,没有一丝地停留。冥蝶自然跟上,可奇怪的是:这次她们走了,可那个桓澈却没有跟上来。他一直停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淡得如同要隐入周遭的空气之中。那不是哭!也不是笑!不是喜!也不是悲! 那是一种淡! 一种剥离了尘躯,将自己融入天地的淡。 仿佛世间已无处让他容身。而他的每一分争取似乎都曾了别人眼中的嘲笑。所以,他要把自己融进这片天地之中…… 回到玄天宗,曜日他们依然没有消息,可玄天宗却已经是人流如市。昆仑山脉之下那些稀稀落落的村镇里,不知何时挤来了大量的修士。其中有一部分是新枢城的散修,可更多的却是…… “从昊天大陆那边过来的。那边的海域成了两种颜色。他们害怕那边也会象北原西陵一样,被应龙吞噬,便会跑过来了。”斩月他们一个个全忙成狗,守一真君作为掌门更是无暇分身。苏荃在执事堂那里做好了记录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如愿和何曾前来侍候,便把门中最近发生的事全说了。 何曾面色沉重:“掌门让天诚师叔整理了剑洞,确定有三万把剑可用之处,便让剑谷的弟子全停工了。门中弟子最近一直在加紧排练阵法。织工坊那边的工作也全停了,只有丹炉药房在工作。” “掌门还把在外面游历的弟子全召了回来。前段时间还召了我和何曾去总库清点门派积藏。掌门把门中总库内的珍宝都排了一个表出来。然后把东西分到了各峰。因师叔您不在,便让我和何曾把东西都领回来了。东西全放在了您的储物室当中。这是清单。” 把一个门派的积藏全分成了九份,打算分而保之吗? 守一师叔看来是已经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可是当苏荃接过如愿递来的清单时,没看了两行,却是停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回到玄天 满满的全是灵草! 份量全部在千年以上,种类可说是无以计数。大概只要玄天宗有的灵药,分给她的就一定有。数量之庞大,种类之丰富看得苏荃心惊肉跳。她看了两行,便停下了。而等她咬牙看完所有的清单后,更是再也在洞府里呆不住了。直接冲到了乾宫峰! 守一真君正在和昊天门的道清真君扯皮,便听见执事弟子来报:“凤翎师祖叔回来了,她要马上见您。” 守一真君叹了一口气:“让她进来吧。”遂又扭头对道清真君讲:“咱们容后再议,凤翎这里或许有什么急事。” “那就请凤翎真君进来吧,正好本座也有话对她说呢。”道清真君在昊天门的立场上,一向是亲玄天宗派的。一来是因为澄雪和他是死对头,极天门的沐阳则和澄雪成了亲家的缘故;二来,也是因为道清真君虽心计多了些,却比之沐阳仍算是心性痛快之人,为此自然要看剑修为主的玄天宗顺眼些。 于是,当苏荃大步进来后,看到的情景便是守一真君和道清真君二人有说有笑地等她。眉头一蹙,她不喜欢昊天宗的人。先对守一真君执了一个晚辈礼,而后草草向道清真君拱了拱手后,便说话了:“师叔,我想单独和您谈一谈。” 守一真5,≠君冲道清真君歉然一笑,道清真君嘴皮动了动,却还是先出去了。今时不同往日,昊天门如今虽不至于灭门,却也是无法再与玄天平起平坐了。更何况这个凤翎的地位是任何人也无法撼动的,何必惹她不痛快? 待屋内无人后,苏荃便把单子抖了出来:“师叔,你这是做什么?”她仔细算了一下,这单子里的灵草几乎是门内珍藏的七成。“大难当头!您把这么多东西放在我这儿干什么?我成天在外面乱跑,没有空炼丹的。不如分给无丹师兄他们更好。” 守一真君无奈地干脆从正台上走了下来:“你这个傻孩子!你怎么这么笨?师叔这不是要你炼丹。你在外面忙着给大家找出路,找退路。师叔怎么会打扰你干正经事?这是……这是师叔求你的。求你把这些东西留下来,然后将来有机会的话,帮一下玄天宗残留下来的弟子们……” “师叔!” 苏荃心里不舒服了。守一真君却是叹着气,拍上了她的肩膀:“凤翎,你很努力,师叔知道。可天命如此,有时是无法抵抗的。就象你打听回来的消息那样,那应龙之气从地底而生,染尽尘水,化作黑雾侵腐气息,这样的法子出来了,打有什么用?闹又有什么用?我们做修士的可以做不到不饮不食,事实上自从你打听回这样的消息来后,门中凡筑基以上的弟子就全辟谷了。可水防得了,食物防得了,气息如何防?” “我们的护山大阵能挡得了外面的攻势,却挡不了从地底缝隙处冒上来的黑烟。而那些黑烟,应该也是无药可解的吧?既是如此,玄天宗灭门也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师叔,我会想办法的。事实上,我已经有些眉目了。您不要这么急!”苏荃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但守一真君却象看个孩子一样在看她。摸摸她的头发:“一转眼,你来玄天宗也有两百年了。还记得你当初来玄天宗的时候,身形还是个孩子。小心翼翼地不肯让人知道你的身份,对任何人都怀疑。只有斩月能让你感到安心。那时候……师叔多希望你能和斩月成为一对儿!”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师叔,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 她出离暴燥,最近她总是很暴燥。可一向端庄持重的守一真君却是突然鼓起了脸:“怎么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师叔我活不了几天了。可你能活下去!玄天宗要血脉不断,光有你怎么行?有男有女才能繁衍子嗣。是!师叔知道,斩月那小子犯浑,惹你生气了。可师叔我也长得眼睛,看得出来你这丫头虽然和曜日双修了,可也没有对他有那个意思!” 苏荃翻白眼,她一腔热血的回来是说正经事的。为毛这个师叔又开始转到早婚频道?她不待听,干脆坐到一边椅子里,翘个二郎腿。小脸黑得什么似的,满脸的不耐烦。 守一真君却是格外的耐心:“凤翎,你知道你不喜欢师叔提这个。但师叔却就是要说这事。你嫌烦也给我听到底。” “行行!您说,您说!”好想塞耳朵啊,哪里有棉花?不然给我一副入耳式立体声耳机,听一首不要不要啦也好啊!为毛要在这里听人碎碎念? 她还是不情愿,但起码在听。守一真君也没回到正座主位上,而是坐在她旁边正色道:“师叔说这些话,不是说一定要你和他们谁在一起?也不是说真要你去给玄天宗留个子嗣。你来玄天宗也两百多年了,应当知道:在咱们玄天宗真正有血亲的人是极少的。大部分师兄弟彼此之间都无血缘之气,可查大家相处得何尝不是亲如一家?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苏荃不闹了,乖乖坐好:“这自然是因为门风正道。”是玄天宗的门风如此,才导致一代一代传下,师兄弟们如此团结友爱。 是有这个道理在其中!可守一真君今天想说的是:“玄天宗的弟子能做到这点,最重要的理由是心境!” “心境?” “对。心境。玄天宗的历史上虽然出现过几个特殊的例子。可千万年来,大部分弟子为情入魔的机率还是小的。我们玄天宗的弟子向来坚持的传统是重情而执情。” “重情?而不执情?”苏荃细细地品着这两个词,说实话,味道不怎么样!重情她知道,是优点。可不执情?说实话:“师叔,我觉得这是好处。” 守一真君面色揶揄:“你是说斩月曜日两个都喜欢你,却互相谦让,搞得你很窝火的事吗?” “师叔!”有必要这么戳人伤疤吗? 她很不乐,守一真君却自得其乐,甚至可以说是沾沾自喜:“不管你高兴不高兴,师叔我虽然也曾被这两个小东西气得不行,可说到底,师叔心里是得意的。你知道为什么得意吗?” “得意你教出来的好弟子呗!多有同门之爱?” “错了!”守一真君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那不只是同门之爱,更是一种大爱。凤翎,我问你。如果你和你最好的朋友同时爱上一个男子的话,那么我会怎么做?” “远走他乡,离那两个人远远的。”不会让自己的存在,打扰到人家一分一毫! “可要是你有父母兄弟呢?连他们也不管了,只管自己一走了之?”这个设想倒是让苏荃犹豫了一下,然后想想,笑了:“那也简单!找个顺眼的人结婚就是了。婚姻与爱情无关。有时往往是越相爱的人反面越不能在一起。”太过要爱,太过在意的下场,有时便是太过伤害。她见过不少这样的例子。可婚姻,却比爱情简单得多。它要求的不过是付出,在意的不过是得到。在足够的财力与智慧面前,其实维持一段象样的婚姻,要比经营一段感情更为简单! “可那样的婚姻,是你真正想要的吗?” 苏荃沉默了。而她的沉默则让守一真君终于戳到了问题的关键上:“凤翎,你曾经对斩月的态度是不是就是这样?你同意与他发展那样的关系,不介意他住进你的洞府。是因为你想摆脱以前的记忆,重新开始?师叔并不是指责你。能象你这样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修,世上也不是多见的。可说到底,你这样的想法,对斩月来说,是不公平的!” “他是真心喜欢你。虽然那孩子身上也有一些他自己的别扭和毛病,尤其是后来在处理你和他还有曜日的问题上,简直是太过失常。可说到底,是你没有给他真正的信心。凤翎,你可曾想过,若你当时对他完全坦开心扉,全心爱恋。斩月是否还能做得出同样的选择?” 苏荃扶住了额头。这个问题,曜日早就说过。他说她对斩月不够……热情。或许,他们说得都对。她若是象昔年对杜滟那样对斩月,也许,他不会做出那么多气人的事。然:“师叔,我不是圣人!”她能做得到拿得起放得下,把旧事抛到身后已经是倾尽全力了。如果再要求她全无心结地去爱另外一个人……“师叔,我没那么厉害。我又没有失忆,怎么可能让我把所有的担心和忧虑全放下?” “所以……你们才搞成后来这样,对吗?” 苏荃叹了一口气,点头承认了。她和斩月的事……“我们都有错。师叔,我承认,我们都有错。” “那,你后悔吗?” 后悔当时没有对斩月更好一点,然后把事情搞成最后那般田地?苏荃想了想,最后摇头了:“不后悔。” “那为什么呢?是因为你压根对斩月就没有太上心?还是因为你更喜欢曜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大爱 她不后悔和斩月之间的事?会是因为曜日? 这个猜测太好笑了,苏荃果断摇头:“不,师叔。(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这和曜日绝对没关系。” “因为你对曜日也没有那种意思,是不是?” 曾经在他们三个当中瞎搅和了不知多少次的老红郎,这次却是突然睿智起来了。一针见血,刺得苏荃有点尴尬。可她,想想后,还是点头了:“师叔。我和曜日在一起……是为了我的眼睛。虽然事发有些突然,我也不否认是我主动邀请的他,但……就象您说的。我和他在一起时,没有那种意思。”整个双修的过程,她都专心致志。之前享乐的过程,得到快乐的似乎也只有他。她对那种事……淡之又淡。而这中间的原因,大概也只有那么一个了。她对曜日没有爱意!单纯的身体需求也从来不是她所在意的。 “可,你觉得这种状况,在你曾经的世界里,是对还是不对呢?” 苏荃楞住。仔细想想,突然笑了起来。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了吧?她和她的朋友相约去一家牛郎店开眼界。并不是真的想去找谁做些什么,单纯的只是新鲜看热闹而已。当时,她刚刚遇到杜沣,对除他以外的男子的触碰,都会感到别扭和不适。而她的朋友当时却已经历经了情感的波折。她和那些男公交们有说有笑,有玩有闹。摸人家的小脸,亲人家的小嘴都做得熟练。当时她颇好笑,心里多少也有些那样的想法。虽然她保现得很矜持。可是在回到酒店的路上,朋友还是拉住了她的手,醉眼惺松地笑问:“阿荃,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放荡了?” “啊?”她当时好尴尬,赶紧解释:“不,我没有那么想。只是……我想我大概做不到你那样。” “是吗?”朋友没生气,也没戳穿她的小小心思。只是搂着她的胳膊,摇摇晃晃的走地堤无金川的小路上,看着远处的霓虹浅笑:“在五年前,我也和你一样是这样想的。想着自己会一生一世只爱那一个人。只和他接吻,只和他上床,只生他的孩子,然后和他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她的话那么的轻,轻得几乎是用语气和气息在触碰久远久无之前的一颗糖球。不敢太在声,因为那样会让它碎掉。也不敢想得太真切,因为回忆一旦开启,短暂的过后便是无尽的痛苦。 “可是……我们分开了。理由你也知道。狗血到极点了是不是?我也很久很久以前,当狗血没淋到自己脑袋上的时候,也觉得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可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不能原谅,无法忘记的后果就是拜拜。而若你和你真正喜爱的人做过那样的事后,你就会慢慢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那种事如果和别人再做的话……会没了快感!你不再是一个人,你变成了一种神。一个可以操控自己,玩弄别人的神!冷酷而无情。” “你别低头,我知道你不会信。但总有一天,当你和你家小杜沣分开后,你也会这样的。” 当时的她是怎么想来着的?真的不信。她觉得即使她和阿沣分开了也不会那样。事实上,当她离婚后,也果真没有那么做。 可现在……她做了! 为什么? 或许理由,就那么明明显显地摆在了那里。当时她和阿沣虽然离婚了。可她的爱没有离开他。而后来……她的爱消失了!所以,她成了昔年她眼中朋友的模样吗?和不爱的男子也可以有说有笑,有玩有闹。或者她更狠,干脆和人家滚上床了。和斩月之所以没走到那个地步,完全是因为那小子有洁癖。而曜日……他对她有着全盘的计划吧。可谁又能想到,老天爷不给他再下去的机会了呢? 所以……“师叔,你是不是想说,我的心态有问题?” 联合上下文分析,这并不是什么太难推出的答案。可:“我不觉得我哪里有问题。师叔,我和……桓澈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小,很单纯。当时的想法是,爱一个人就要倾尽全力。可后来……我和斩月在一起的时候,我是真的有认真想过和他的将来的。或许我不能在那个时候对他敞开心扉,但我有我自己的道理。我并不觉得我那样做有多不对。我做不到忘记一切。我需要时间。而且,你们一直都在对我说,我没有给他足够的情意和信心。可这话同样可以反过来说,他也没有热情到让我忘了这世界上除了他以外任何男人的地步。我们的火苗没那么大,烧不起来。至于和曜日……我和他是双修了。但理由我也说过了,那是为了我的眼睛。现在……我有了丹方。我可以很肯定的说,他现在是失踪了。他要是不失踪的话,我也不打算再和他双修了。这或许无情冷酷!但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当初没和他要过名份,他也没说过要给我什么名分之类的。我们也没商量过要办什么双修大典,召告世人。在一起,纯粹的双修。这在修真界不是司空见惯的事吗?” “那既然如此的话,你说这么一大长串话又是为了什么呢?”守一真君灼灼地看着凤翎,看她卡住的模样,坚定询问:“你在怕什么?你怕别人对你的指责?还是不忍看到狼狈的自己?凤翎,你没有错。师叔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和那两个臭小子走成什么样是你们三个人的事,师叔早就答应过曜日,不再多管闲事了。师叔现在问的是你的心!” “你的心真的象你想象中的那样坚定吗?对和谁双修之事真的无所谓?那么你能否试想一下,和别人双修的情景呢?设想一下现在你的眼睛瞎了,腿瘸了,灵基毁了,元婴朝不保夕,迫切需要你和人双修来挽回这一切。那么,你会选择谁?师叔给你提几个人名。临风,你会同意吗?” 靠!那是一真的男人,她坚决不要。 “那逐风呢?你不要告诉师叔说,你不知道那小子喜欢你。” “拜托!他是曜日的徒弟。”她和那两个师兄弟纠缠不清已经够麻烦了,再隔上一辈的话……她的胃口没那么重。 “那净尘呢?你和他也算很亲了吧?如果是他,你会同意吗?” 和那个净若白莲的净尘师兄脱光衣服那啥那啥……苏荃直接打了一个哆嗦:“师叔,你别吓唬我。我和师兄……很纯粹的师兄妹关系。”半点杂质也没有! “那如果是桓澈,斩月,曜日同时供你挑选的话,你会选择谁呢?” 这个问题讨论到这里已经算是完全不要ae的节奏了。可守一真君也好,苏荃也罢,已经……完全想不起来把脸放在哪里了。 三个人供她挑选吗? “桓澈不行,斩月也不行。” “这么说,你是选择曜日了?” “大概还会是他吧!”虽然很郁闷,但真的总比和桓澈那朵水仙花在一起强,或者玷污那纯洁的白莲花一样有洁癖的斩月强。 苏荃回答得有气无力。可守一真君这次谈话当中,最重要的一笔终于冲出来了:“可若是这三个人同时要死的话,你却只能选择救一人,你会选谁呢?” ———— 精典的无耻提问!类同于妈和媳妇同时掉水里,先救谁的精典案例。可就这么个又无耻又狗血的问题,却是真的把苏荃问到了。 因为她……她发现她的大脑在一瞬间,真的,选择不出要救哪个。 桓澈那边,情份什么的不要讲了,完全没有了。而他对她的恩情,好象也不会比和斩月曜日的情分更高。但若是让她不管他的死活,先去救斩月和曜日的话,好象她也做不到。至于斩月和曜日……他们对她来说同样重要! 三个人里,她居然真的分不出来要救哪个? 她成了花心大萝卜! 尼玛,为毛不来个起点或者晋江的作家来写篇小言抽死她? 她苦笑不禁,守一真君的面色却已经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那我再问你。若是这世间果真崩毁,最后只剩下你们四个存世的话,为了繁衍后代,你会生下谁的孩子?” “能三个全生一遍吗?”母系社会重新开始,她老人家翻身做女王,收三个男宠入宫总可以了吧? 守一真君让她吓了一大跳,而后气哼哼的抽她脑袋:“臭丫头,老子在和你说正经事。” “我说得也很正经啊!真到了那个地步,我就把他们三个全娶了,不行吗?”妈的!谁规定一个女人只能和一个男人好的?反正她的ae也不知道丢到哪个爪畦国去了,干脆不要算了。一起不一起,玩3p她也奉陪。只要那三个不打架。她就敢干,怎样! 守一真君气得几乎仰倒!憋了半天,才算是平下心气,把问题导回他今天心理辅导课的真正讲义上来:“那问题就来了。你决定把他们三个全娶的原因是什么?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后嗣的繁衍?” 这简直就是废话了嘛! “当然是为了那个后嗣的繁衍?”没事的话,谁耐烦和那三个男人玩3p? 守一真君总算是舒出了一口气,这孩子果真也只是嘴皮子上利落而已。“那既然是为了后嗣的繁衍。若是他们三个互相谦让于你,各有婚姻,子女绕膝的话,作为昔日的恋人,你是否又能做到对他们的孩子倾心相授,细心辅导呢?” 这个问题更特么的狗血了。可奇怪的是:在这样的问题之后,苏荃竟然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放松了!要是他们三个都能放下这段执念,各自重新开始生活的话,或许,她不介意当这三家的家庭老师。 她没有说出内容来,可脸上轻松的表情却足以解释了一切。 而对她此时的回答,守一真君的答案是:“这,就是大爱!” “凤翎,我和桓澈不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斩月和曜日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我很清楚他们这样对你的想法是什么!因为他们相信,不管你选择了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另外一个都绝不会怨恨。他会祝福你们,会继续关心和帮助。那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另一种的爱。一种不执着于自己占有,却仍然愿意付出的大爱。”(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表白 “人的一生不过就是在得到和失去当中轮回。(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修士也不能例外。丹药,法宝,名剑,奇书,这些东西得到了再失去,失去了还能得到。可情份却是不一样的。凤翎,师叔问你,沐阳那小子一直缠着你,想要重新开始,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呢?是因为他曾经做过的浑帐事?还是因为你觉得你们之间没有未来?” 真是好无聊却又好实在的问题啊!苏荃叹了一口气,仰头看守一真君家的天花板,思索了一下,笑了:“可能是后者吧。他之前做的事确实让我忘不了,但比之那个,让我更加无法接受的是……他爹,他的某些想法以及他不肯对我坦白的秘密,还有我猜得到的一些内容。师叔,他对我再好,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因为我还是想砍死他爹!还是想在某些时候,弄毁他们的某些计划。我和他……在根本上已经不同。他对我的心意,我很感激。在他没坏到底之前,我都会帮他,救他。可再多的,不会再有了。” “那,斩月和曜日呢?你放轻松,师叔不是在拉红线。师叔只是想问你,在你心中更看重的是什么?我知道你不在乎皮相,也不在乎出身。那么,你在乎的是什么?有什么东西是曾经的桓澈身上有的,他们却没有的呢?” 这个……苏荃以前还真没想到。她和斩月曜日,在没挑开那层意思之前,相处得很开心。他们没有给她压力,相反给了她很多帮助和指导。她尊敬他们,也喜欢与他们在一起。可是,当那层关系挑开后,情形却变了。交往变成了负担,亲切变成了压力。 有什么东西是曾经的杜沣有的,他们却没有的? 这个问题太特么的让人难受了!“师叔,我觉得……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人与人相处,尤其是男女之事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吧?也许那个时候我喜欢吃酸的,现在就喜欢吃甜的了呢?你这个问题提得太奇怪了。” “好吧。算师叔说得方法不对。那师叔换一个问法。你现在还希望得到男女之情吗?” “不是很想。” “为什么以前很想呢?” 这个……苏荃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因为……年纪小吧,或者是寂寞。正好碰上喜欢的人,就在一起了。” “那你现在不寂寞了?” “对。我有师叔,有师兄弟们,一点也不寂寞。”她满脸的微笑,却在下一刻被守一真君击得米分碎:“噢,这么说来,你上一世没有亲近的朋友吗?” 她呆掉!因为那绝不可能。她有那么多的朋友,多得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她记得每一个人,每一个故事,每一次相遇。记得那样清,哪怕再过一百年,二百年,她也不会忘掉。 她闭了眼睛,可守一真君的话却不会因为她的眼睛闭上了,就停止了转动:“凤翎,师叔我也是过来人。师兄弟们再亲,也与女人不同。那是一种别样的感觉,任何人也无法取代的亲近。而你现在拒绝的也不是斩月或者曜日,你拒绝的……是象上一次那样完全信任完全付出完全投入一切,然后被彻底背叛的痛苦。” “凤翎,师叔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想法。甚至于,师叔是有些敬佩你的。师叔也是活了千余年的人了,当中遇到了不少的女修。或者这样说,你又会不高兴了。但即使是在男修当中,被那么亲近的背叛过,能做到象你这样轻轻放下,转身离开的人也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廖廖几人罢了。你做得真的已经很好!对任何人都已经很好。可,你对自己不好。” “就象师叔刚才说的。付出与得到永远是在一起的。它们之间是一个轮回。当你停止了其中一环的同时,失去另外一个是必然的结果。你停止了你对男子的喜爱,结果得到的是永远的寂寞。这种寂寞不会因为时间的过去而消失!它要消失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开始付出。” “凤翎,为什么师叔之前说咱们玄天宗的弟子重情却不执情呢?因为执着,最容易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歧途。感情一事,你看重它即可。在它存在的时候,象你自己说的那样,倾尽全力付出了,便是幸事。可当它过去之后,执着便成了困扰。一段感情过去了,记得别人的好便可以了。转身离开,却并不是真正的放下。笑着面对过去,坚定的重新开始才是真正的勇气。” “末日即将到来了。我们几个老家伙不指望走到最后了。物资名义上是分到了九峰。但事实上,是分到了九个人手里。曜日那份我替他留着,斩月,逐风,临风,落雨,无丹,天诚,一真还有你。你们九个是我们玄天宗的希望。师叔希望你们在某一天可以重新把玄天宗撑起来!将你们在玄天宗学到的一切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而在这样的过程中,你们九个人最好谁也不要走歪。” 苏荃抬起了头,有些困惑:“师叔,你说了这么一大通话,原来是在担心我会走歪吗?”她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这位师叔认为她会在将来的哪一天走歪掉? 守一真君涵然而笑,伸手过来又摸了摸她的头顶。象摸一个孩子那样的摸法,其实分外让人心软。然,苏荃实在是想不通,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只可惜,守一真君已经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再说什么了。“有些东西需要你自己领悟。师叔能说的全说了,剩下的便只有靠你自己了。” ———— 实在是搞不懂了! 在出了守一真君的洞府后,苏荃干脆就到斩月的洞府里等着。等着这个忙成狗的家伙在午夜子时才回到洞府后,看到的却是气哼哼的凤翎,斜着眼睛坐在桌边等着他的模样。 斩月心头嗵嗵跳了两下,大步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翻白眼!“我说,你觉得我哪里做错了吗?” 什么?斩月不明白。然后便听得凤翎巴拉巴拉把在守一师叔那里发生的事全说了。然后,气得坐也坐不住了,在屋子里猛绕圈圈:“我说什么了?我不就开玩笑的说了把你们三个全娶了之类的玩笑话嘛。干什么师叔就说我会走歪?我哪里歪了?我什么时候表现得心里有魔障,好象随时会走歪的样子?” 她暴走!气急败坏。 可桌子边的斩月却是已经笑得不会动了。把他们三个全娶了?唔……“等师兄回来,我和他商量一下,看此事可行否?” “行你奶奶个腿!我是在开玩笑的好吗?”居然还问曜日,你们两个想玩三人行,还得看老娘愿不愿意呢! 苏荃还是火大得厉害。可斩月却已经不逗她了。拉她过来坐下。有心想象以前沏一壶茶的。可想想师叔新订的门规,便罢了。只是拉着她的手讲:“这有什么难解释的?师叔……他只是看穿了你心中魔障而已。” “我哪有什么魔障?”她心里坦荡荡得好吗?哪来的魔障? 岂不料,斩月却是斜斜的睨她:“真的没有吗?凤翎,我问你。若有一天,桓澈再一次骗了你,你会杀了她吗?” ……苏荃没说话。但没话说,其实本身便是一种表示了。于是,斩月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或者,哪天你发现我和师叔瞒了你什么事,害你白着急,或者走了很多冤枉路后,你又会不会对我们全然失望?” …… 苏荃更是无话,可她的心底却已经有一个声音响起来了。莫非他们果真瞒了她什么吗? 斩月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可握着她的手却是紧紧:“凤翎,你看,这就是你的魔障!你喜欢一个人也好,事也好,都会百分之百的全情投入。这是你的优点。她成就了你在炼器铸剑炼丹上的成就。但在同时,这也是你的魔障。你希望你信任的人对你百分之百的信任。这点没错。我可以很坦白地告诉你,我和师兄,都对你百分之百的信任。哪怕你本身来历奇怪,又有很多东西不知道是你本身就不清楚,还是不肯向我们坦白的缘故。你有那么多的秘密!可是,这并不妨碍我们全然相信你,愿意把生命托付给你的决心。可即使如此的话,为何你又会在听到,我和师兄有可能瞒了你什么事的时候,拧住了眉头呢?” “凤翎,师叔说,你的心境有问题,就在这里。他觉得你并没有把往事真正的放下,因为你决定转身就走,而不是直然面对。” “这两种态度是不同的。平素小事小情的时候或许不觉得什么。但如今天地异变,你又有我们都没有的机缘福慧。在这样的时刻,你的每一个选择和决定,都会关乎到很多人的未来。” “这不是一种压力!这是一种责任。可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压力,那么,你缺少的便是勇气!” 她缺少勇气吗?苏荃惶恐。因为她真的觉得她很有压力。她想找到天地异变的原因!她想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她想救掉所有的人,可是解决的机会在哪里?她却无论如何找不到。总是半途而废,总是功败垂成!可时间却半点不停的往前走了。 北原毁了,西陵毁了,现在连东莱也毁了。 若是下一步,那条应龙来了中元的话,她该怎么办? 她的压力那么大,可……可比那个更糟糕的是:她的心中竟然藏了一样她如今无法辩驳的魔障! 她有秘密,不肯告诉斩月和曜日。这在她看来无所谓,而那两个人依然信任她。 可当她知道他们有秘密的时候,却心头无端异跳! 她缺乏了勇气! 可是:“我缺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勇气?” “爱人的勇气!凤翎,我很喜爱你。哪怕知道你有那么多的秘密瞒着我,也依然喜爱。我仍然会在生死垂危的时候,把生命托付给你。哪怕你已经和师兄在一起了,也无所谓。你需要我的时候,随时可以伸出你的手。我不在乎你转身就走,因为不管你走到哪里,和谁在一起。我爱你,是我的事。而我有信心,不会让这份爱变成伤我的魔。” “因为,你在不在我的身边,我的感情都不会改变。” “而我得不得到你,那份感情都依然存在。”(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劝留 苏荃落荒而逃! 她不敢再看斩月的眼睛,吓得一溜烟似地跑回了自己的洞府。何曾如愿两个面面相觑,却不敢进来。而苏荃则象只鹌鹑一样把自己缩在了一处。 她的脑海里满满的全是今天的对话。尤其是斩月把守一真君隐晦的含义挑到桌面上的话。 他和曜日都相信自己!哪怕明知道她有秘密不肯告诉他们。 可她却做不到这一点。甚至听到人家有秘密就会直接提起心防。 这样的差距是为了什么?他们不是别人。她对外人的提防或许有道理。可在人家明明完全信任她的前提下,她却如此的警惕是不是哪里真的不对? 她不想面对再一次被人背叛的痛苦吗? 废话,谁会想面对那种事?可是,她明明已经放下了不是吗?她都已经忍住不杀沐阳了,还要她怎样?可同时,她的心底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人家曜日和斩月也没有背叛过你啊,可你为什么还在提防人家?” 无言以对! 只有以头撞墙! 她不如他们两个。是的,她的心态不如人家! 他们两个能做到包容她的秘密,可她包容不了他们的。她小气的保留着自己的秘密,却过分的要求别人在她面前是一张白纸。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安全吧?可如此不公平的待遇面前……真正受到伤害的人会是谁? 斩月说过了。他不在乎她和谁在一起,他会一直努力喜爱着她。那份感情不会因为得到或失去而产生变化,因为他有信心,不会让这份喜爱变成他的心魔。 可她呢?同样的事若换到她的身上,她能做到他那样的地步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 她做不到! “斩月,是不是,我真的很小气?” 她又来了。而他却已然睡下。他洞府里的禁制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个难题,可对她来说则是形同虚设。哪怕在他们已经分开后,他仍然没有改变这里的禁制。她随时可来,随时可走。哪怕进入他的寝室之内,也一样。 他不害怕她!而若反过来呢? 苏荃靠在墙上,叹了一口气:“也许你说的对,我真的很小气。我瞒着你们,却要求你们坦诚。真的好过分!” “可我和师兄不在乎!阿荃,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在乎吗?”黑暗中,斩月披了外袍过来。他站在她的身前,而她一抬头便能看到他。看到他脸上真诚的微笑,看着他的手伸过来,抚在了她的头上,用满是怜惜地语气讲道:“因为我和师兄都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可以理解你的痛苦,可同时又敬佩你的解决想法。你是个女人!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已经很好。我们无意把你逼得更紧。因为……你是个女人!” 什么? 苏荃怒了:“我是女人怎么了?我是女人,所以天然的小心眼是不是?” 斩月的眼睛里全是笑,可话语却已然轻薄:“难道不是吗?你左右看看,哪个女修不是你这样的?不管别人有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她都提防着小心着对付。越是亲近她的人,她伤得就越深。那些不入流的我便不说了!可就眼前这几个呢?你是这样!一真也是这样,哪怕兑宫峰的云锦师姐也是那样。过往成就了你们的谨慎!可这世间又有哪个男人没有过往?但他们走出来了吗?我和师兄的事你也知道,我们两个家族甚至算是生死大仇,可我们照样放下了。相处多年,毫无芥蒂,亲如兄弟。为什么?因为我们是男人,我们放得下。你们是小女人,你们放不下。” 他亲腻地捏她的鼻子,气得苏荃却开始捶他,甚至掐他的脖子:“你才是小女人,你才是小女人!我那是自我保护,不是小心眼。” “那,我们就不是人?我和师兄就不会害怕担心你暗中捅我们一刀子吗?”斩月任她撒泼,可话语却已然凌厉:“我们明知道你和雪卿的关系非比寻常,也清楚它和那条应龙有关。以前倒也罢了,无论如何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人生,也许并不互相防碍。可现在这个样子……那条应龙明显要复苏了!他要吞没世人才可真正重生。这样一来,我们便全成了它的盘中餐。可在这个当口,我们甚至不知道你的那个雪卿在当中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你一直对我们说,他没有进攻的能力,有的只是智慧。可事实到底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呢?他是真的没有?还是暂时没有?亦或者他只是把你骗了?” “难道我们就不会怀疑你和他们也勾结在一起,或者不勾结,只是暗中放纵?不自觉地把事情想得简单化,或者过度相信某个人某件事,以至于判断失误吗?” “亦或者说得再简单一些。把你想得再好一些。你没有对不起我们当中的任何人,你所做的选择都是正确的。可你的能力毕竟有限,或许到了那个时候,你什么也挽回不了。可你有朱雀神君护持,大难来时,你或许可以安全逃脱。我们呢?” “阿荃,我问你,若是那个时候真的来。朱雀神君可以带你离开。而我们则要全部留下。你……会怎么做呢?” 他居然这样问她?苏荃好不爽,别脸道:“我哪有那么薄情?我从来不想长生。我……我会留下来和你们一起!” “真的吗?和我们一起?留下来一起面对死亡吗?”斩月捧起了她的脸。他的眼睛离了她那么近,近到她的呼吸里全是他的气息。她开始不自在,想躲开一些。可斩月这次却是把她直接压进了墙角。他离得她越来越近,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惹得她全身上下都不自在。抓住他的肩:“斩月,你……”她想让他起开一些。可她才说了两个字,便觉得唇上一软。他已然吻了过来! 贪婪的吻意,带着得到的决心! 她不想要,她推他,挣扎。可是他却抱着她更紧!甚至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真的火了,用灵力去推他。可他与她同样是元婴,甚至修为更高。他的灵力反压过来,压得她无法动弹。他可以肆意妄为,直到……她露出了火影术…… 他这才停下。 可奇怪的是:他笑了! 笑得苏荃楞了一下,彻底地恼怒。一边收拾衣服,一边瞪他。可……她瞪归瞪,却想不出来要骂他什么。 因为:“你还是小心眼,对不对?阿荃,我何尝伤害过你?在这种事上,我似乎从来不曾强迫过你,是不是?可你还是这样提防我?用火影术来对付我吗?好可怕。你就不怕一不小心烧死我吗?你结婴后的火影灵气可是不同以往了,烧伤了我怎么办?” 苏荃垂头,雪白的粉颈露出了一段莹润无比的柔嫩肌肤,在她的颈后。他的手摸上去,她要打。可伸手时,却又停住。气得跺脚:“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真不知道?” 苏荃咬唇,她怎么会不清楚?他若真的想……不会是这个样子。他以计谋闻天下,得到一个女人,有的是办法。而在这点上,或者单纯的从力量上来判断,她不是他的对手。他是要……解她的心魔!她知道。然:“我是不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不是的。你只是……小气了一点点。”他的无奈带着宠溺的笑:“那么,阿荃,今天我让你占便宜好不好?” 什么? 苏荃不可置信,可斩月却已经搂住了她,低头亲她的脸颊,喃喃:“你不是元阴了,可我的元阳还在。我不介意把它给了你。而你得到它,会有不少的好处是不是?凤翎,我不会要你负责任的。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妈的! “你疯了?”真是想死了!好想死!“谁想要你的元阳了?我要那个干什么?”居然能提出这种事来?苏荃简直想死。 斩月却仍笑嘻嘻:“这样不好吗?我好歹也是元婴修士了。这样的元阳可不好找。你自从结婴以来就一直东奔西跑的,顾不上好好修行。多少年了,才晋了两阶。可若是你今天留下来,不出一个月,你就能再晋一阶了。阿荃,你知道元婴要晋阶有多难吗?” 他在小小地亲她。亲得她又别扭又好笑!为什么她有一种谁家的黄花大闺女主动求献身,而她则变成了某个花心大萝卜的感觉? 要了人家的元阳……苏荃简直气笑了:“你倒不怕吃亏。元阳修行,对修行很有帮助的。你若……以后修行速度提不上去,你不后悔吗?” 斩月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后悔什么?我只会庆幸我今晚得到了什么?” ………… 她僵住!对上了斩月笑意吟吟的眼睛。 看着他笑着看她,笑着过来亲了她的眼眸:“阿荃,若今晚你真的留下来了,那么我得到的将是我毕生最难忘的礼物。元阳在不在,我都有信心可以走到最后。哪怕天地倾毁,我难逃一劫,也不后悔。甚至,我会更加庆幸。庆幸我终于走过了这一步。得到了你。哪怕只有一次。也足好过我无所成就,心悔难言。”(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再走南沙 苏荃当天晚上,留在了斩月的洞府。 不过,并没有发生之前她们谈话内容里说的那种事。 她坐在了墙角,呆呆想事。 而斩月,回到他的床榻之上,打坐休眠。他白天的事务很多,许多的事情都要他操心计划。他很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智上,都迫切的需要休息。 而苏荃就在这样的地方,呆呆的坐了一整夜。 她的脑子里似乎想了很多,可似乎又什么也没想。她看着的是她的脚尖,可鼻子呼吸到的却全是某个男子的体息。 他想得到她!哪怕付出失去元阳的代价,以后修行速度减慢的代价,甚至可能即使这样做了也不会永远得到她的代价,却还要去做这样的交易。 这不是赌博!他没有想期望得到更多。虽然那也有可能,但他并没有那样奢望。他想得到的东西只是一夜的她!他认为那样就已经很多。 可,那真的很多吗? 一夜的女人,一晌贪欢。不知道在男人眼里那是什么,可就在苏荃,现在的苏荃看来,那都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了。她走过了那一关!她的身材不再只属于某一个人了。再多和一个人在一起,在她看来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更何况对象是他。然……就在她都觉得不值得,不公平的交易里,斩月却那样的坚决! 不错,他做的这一切最主要的目的是点化她的心魔。可苏荃能感觉得到。若是她当时答应了,他真的会把她抱进他的怀里。 然后呢……若事情真的发生了,他要怎么样去面对曜日?他不曾想过这一点吗?得到一夜的她,或许在他看来是足够好的事。但如何面对他相交了几百年的兄弟呢? 苏荃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所以,在斩月停下行功后,她跑过去问他:“要是我们真的……你以后……怎么和曜日……”她不知道要怎么说了。这事实在是太尴尬了。 可斩月却很快领悟到了她的心情,笑着将她揽进了怀里。亲亲她的嘴角:“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我是男人,这种事应该由我来解决。” “可那时候你不是这么想的。”一想到曜日刚回来的那会子,斩月做过的那些事,苏荃现在都肚子疼。 斩月也涩然,但他很快恢复了。因为:“我不是圣人。阿荃,我也会有自己的别扭心思,也会做错事。但重要的不是你做错过什么,而是有没有悟通?有没有改正。我想通了!你选择和谁在一起,是你的事。我争不争取我想要的女人,是我的事。至于在这条路上是不是会和师兄冲突……呵呵!缘份的结局,不是他、你或者我能决定的!这种事是上天早就注定的。而你我,哪怕再修行千年,万年,在这种事上也是无能为力的。既是如此,何不放开?做自己想做的事,然后,由上天来最终裁定吧!” 这似乎已经算是最通透的解答了。 “可……若是最终还是什么也得不到呢?”不是每一段努力都会有成果,有时候付出的代价不是得到,而是更深的伤害。苏荃不想那样,可斩月却怜惜地把她搂进了怀里:“怎么会什么也得不到?我或许失去了你,但我的心境却因为这件事得到了提升。我悟通了很多道理,亦将自己的心志反复磨砺。这本身便是一种得到。而这种得到会让我在将来的修仙路上,走得更远。对于一个修士来说,还有比这更珍贵的得到吗?至于你……阿荃,你上一世是死了,死了挺冤枉挺惨。可是你得到的是重生!这一世你得到的仙缘比这世上的哪一个女修都多。就算你不在意这些,你还有我,师兄,一真,逐风还有净尘。难道我们这些人加起来的价值还比不过一个曾经的杜沣吗?” 当然比得过!比得很过! “可是,我能很没出息的说,我还是希望回到我原来的生活里吗?”苏荃终于坦白:“我希望彻底摆脱他的阴影,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和我原来的朋友在一起。” “然后假装自己从来不曾失败过?” ———— 苏荃被问住了。 或许,她真是这么想的。她总在回忆往事,回忆曾经的朋友,期盼着有朝一日可以回去,重新开始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她不想承认事实罢了! 枉她自认为聪明,却被杜沣骗了那么惨。她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甚至还一直以为人家对她情根深种,不过是碍于时世不得已而已。自作多情了那么多年……真特么的是怄透了! 她不想承认她曾经那么蠢。可……往事不会因为她不想承认,便消失! 她想改写这一切。 可真的能改掉吗? 不管她怎么改正,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事实上,她确实曾经那么蠢过了!可她以后不会再那么蠢。也许,这就足够了。 而她虽然失去了上辈子的朋友,在这一生却也得到了很多的朋友。虽然可能不象那些人与她感情那么深。可同样的,也与她始终没有对他们完全投入有关。 而再退一步……就算她什么也没得到,这几百年的奇异时光,也绝对算是超值回票价了。有谁能争取得到这样到异世穿越一回的机会?有谁不渴望能在世间活上几百年,把没玩过的东西都好好玩一遍?她学会了飞,学会了铸剑,学会了炼器,还学会了炼丹。她玩过的这些东西是她在原来的世界里永远不可能碰到的事。她看过了之前连想都不曾想过的风景,做过了连梦里都不曾梦到的异事。她得到的……或许真的已经很多了。 想到这里,苏荃觉得心里好生轻松。 扭头看着身边俊美无比的男子,笑容更甚。若是她早点能想通这一切的话,或许她得到的还不只是眼下这些。她还会得到这个男人!然后……不会把自己陷进眼下这种困局之中! 是的!一种困局!虽然斩月说了,他是男人,这种事应该由他来处理。可苏荃不愿意那样!因为……她下不了那个决心!她不会再和桓澈在一起。可到底是和斩月在一起?还是和曜日在一起?她没有决心。 这两个人各有所长,又各有所短。他们的性格完全不同,却似乎又有那么多的相同之处。她已经错过一次了!若她真的要选择,那么,下一定她绝对不会再错。更何况,眼下也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她有好多事要做!曜日到底被困在了哪里,她也没有找到。至于她们三个人的结局,或许象斩月说的那样最好。顺心而为,做自己最想做的事,然后……静待上天的裁决吧! —————— 苏荃在斩月的洞府里休息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她在渡给他一口先天真气后,离开了。 没有通知更多的人,只是请斩月转告,然后便带着冥蝶离开了。 出了山门,立刻便给桓澈发了万里传讯符。可是,在她前往东海的一路上,却始终没有收到他的回复。这小子回极天门了吗?还是出了什么事? 苏荃怀着一路的忐忑猜测来到了上次分别的地方。在这里,没有桓澈的痕迹了! 他不在这里了! 那他去了哪里? 茵萃谷?引仙台?还是回到了极天门? 有心想给净尘师兄发一条万里传讯符问问情况。可想到惊雷可能在那里,便罢了手。这事还是先不要把净尘拉进来比较好!至于桓澈去了哪里的事…… “冥蝶,你能跟踪到桓澈真君的味道吗?” 冥蝶楞了一下,然后笑了:“主人,我不是狗。” “噢。”是她失策了!不过冥蝶却很快又讲:“但小蝶有个建议呢?既然北原西陵东莱全毁了,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到南沙去看看更好?” 有道理!这原本也就是苏荃的计划。她们一路赶往了南沙。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这里因为灵气稀薄的缘故,从前便少有修士居住,如今也情况一如既往。没有修士,少见灵气,那么那条应龙是不是也就没了来此地的目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上次她们曾在这里进入了一处秘地。在那里看到了一株已经死掉的枯树,一座死气沉沉的火山之口,还有一个那么古怪的结界。更上一次,是在这里直接进入的茵萃冰宫,然后回到了中元。那么,是不是这次也依然可以从这里进入? 苏荃在冥蝶的帮助下,找到了上次的那片珊瑚海。进入其下,依然四处都是美丽的珊瑚礁。她劈开其中一棵,可里面的空洞虽大,却压根没有机关的存在。她又游到了东边南边北边,一整圈全转过了,都没有发现。 最后,苏荃只能来到了南沙群岛当中,最中央的那座活火山脚下。 仰头看看这足有千米之高的火山石,然后脱了鞋袜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她是修士,精力足够,并不畏惧爬山这等活动。不过多时,便爬到了火山之顶。往里面看去,黑漆漆的谷底,看不到一丝的红光。甚至连灼热的气息也感觉不到。 当然,上次在结界内看到了这里面最深处的那个在地府里才能看到的骷髅头,也不见了。 仿佛,眼前的这山真的只是一座普通的死火山!它没有任何的异样之处,更不值得人来一探究意。若是苏荃不曾进入过那个结界,不曾从这里看到地府中的那个骷髅头的话,她可能也会这样想。可,她偏偏进去了!偏偏看到了!所以这次,她做好了准备后,一头扎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朱雀宝石 足有千米的落差! 顶部十分宽阔,可越往下,空间却越狭小。如同漏斗一样的存在,从粗到细,从宽到窄。最顶端的距离是足有百余米的巨大山口。可待苏荃落到最底下时,却已经是左右不过两步的距离了。一个再狭小不过的地界,可偏偏仰头往上看去,却是天地无限宽阔。 而且,比之这个,更让苏荃在意的是:四周的石壁从上而下都是一个颜色,漆黑如墨! 黑得没有一丝的杂质,而且处处都一个模样。因为没有灵气,所以看上去象是正常。可反过来想却也是最不正常的。大自然固然能创造诸多神奇,但这世间却永远没有两颗完全一样的石头。更别提这种曾经是火山之口的存在了。地浆喷发是自下而上的,这种过程本身便会造成周遭四壁的颜色不均。可这里却是均匀的。 苏荃本是头朝下扎进来的,她希望碰到的结果是一头撞到了什么结界,然后直接冲进去。可惜的是:她期望的事并没有发生。哪怕她双脚落到最深处的地面上后也没有发生了什么怪事。她的双足还是****的,所以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底部的温度与外面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伸手了双手在四壁逡巡。眼睛看不到的事,她的灵脉术或许可以找到一些什么。果然,在她在这里上上下下足足的找了半个月后,终于在她脚踝位子的地方找到了一块……石头。 略微的高出周遭的山壁,但也并不明显。这山壁上到处都有这样的突起。可只有这块石头,在她的灵脉术感应下,竟然微微的动了一下。 苏荃赶紧蹲下来细看。这石头的外形并不特殊,材质……与旁边的山石也似乎一样。但当她把灵脉术施入其中后,这家伙却是又跳了一下。想想后,苏荃将一股火灵气弹进了里面。 然后,那石头竟然亮了一下。时间很短,但苏荃似乎在上面看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符号。是字吗?可她没看清楚。加大火势炙烤后,这块石头竟然真的又亮了。而且因为火灵气的旺盛,慢慢的它亮得几乎透明了。让苏荃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在这块石头的里面竟然藏了一枚小小的卵形宝石! 那宝石鲜红如朱,潋滟水泽的皮相简直令人惊艳。而就在这宝石之上,还刻着一个图案一样的符号。一枚……凤翎一样的图案! “你的前生就得到过一件那样卵形的宝石,你把它佩在身上,唤醒了朱雀神君。可得到的下场是九年之后,你死掉了。” 雪卿的话,在耳边响起了。事实上,她刚才看到这东西的一瞬间,想到的便是这样的话。 这个,会是她曾经戴过的那个东西吗? 戴了它,就会唤醒朱雀神君?有那位神君现世的话,或许,那条应龙的死期就算是直接订下来了。可是那样的话,她是不是就只有九年的时间好活了? 苏荃心里波涛翻覆,可就在她思索之间,那枚让她烤得透明的石块竟然真的透明了!周遭的物质象是被火影术烤化了一般,消失不见了!而那块卵形的宝石就那样,从里面噗落落的掉了出来。 一路滚到了她的脚边。 她****的双足边上!与她的肌肤贴身相亲。她能感觉得到来自于这块宝石上的气息。温暖炙烈中有那么一丝说不透的熟悉!这东西不象是外人的东西,它的气泽与她本身的气泽竟然颇有相似之处。这说明了它曾经是她前世所拥有过的那个东西吗? 在这样诡异的地方!除了她大概无人会来。而且就算是来了,那些人没有灵脉术的情况下,也很难发现它。就算发现了,没有火影术可能也无法催显它现身。 这是命中注定?亦或者……冥冥中,那位朱雀神君在看着她?他想让她继续戴上这枚宝石?然后,成为……替他杀掉那只应龙的帮手吗? 那位神君应该不在这里吧?记得当初她在桓澈脑海里看到的情形,似乎是这那位神君在南京。划破时空的法术,那位神君会不会,她不清楚。可若是他会的话,为什么现在还不来?他难道不知道应龙在这里搞出了什么事了吗?可他没来。 因为力所不及,身不在此地? 亦或者……他早已经选好了替他办事的人。而那个人,是她! 苏荃开始时是站着的,可后来她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多得她感觉好到累。她坐了下来。坐在了这个火山口的底部。看着面前脚间地下那块,即使在夜晚也依然或者说更加美丽的宝石。 心中好象很静,却又似乎已经乱得无法形容了。 从某种程度上,她几乎已经推定了,朱雀这是要她做帮手的节奏;可从另外一重上,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接到这个东西。上一世,她接过了这个宝石,得到的下场是九年后死掉的结局。她并不怕死!可是,为了一个曾经利用过她,甚至算是变相的已经杀死过她一次的神君去死……她不愿意! 可如果她不愿意的话,那位神君又真的不出手……是不是她眼前的这个世界就真的算是毁了呢?她所在意的那些人也都会死,包括她在内。而就算是她可以侥幸逃脱,那么……那样的活着,也许比死了还痛苦。 可若是她拿起了这颗宝石……别人或许能活着,可她,却要死了。 再一次的死去! 她不是没有死去过,从她自苏荃的身体中脱离后,她’死’了很多次了。朱绯色,赵问瑾,阿露娜还有现在的凤翎。她换了四个身体,记忆中的生命重复了四次。凤翎,是她最后的一次性命了! 雪卿已经说过了,她不是真的不死之身。这是她最后的一具肉身! 她不想死!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她不死!别人就要死!那位神君不想管事,它只是选定了她来帮忙。然后……大概会在她转世的时候给那么一点点的好处? 什么样的好处? 她想不出来。 可她要失去的东西,却是再明白不过了。再活一次的话,她可能不会再有机会在修真的世界里晃荡了。回去那个以科学为第一生产力的现代社会吗?为何她对那个世界没有了兴趣?她想继续修真,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她想铸出更多更好的剑,把她那个在大脑里酝酿了若干年,却一直没机会再细心琢磨的飞行法器炼出来。还有她从玄武真君那里得到的那本丹书。那上面有那么那么多的丹方,她听都没有听说过。 她想做的事,那么那么的多。 可……若是她死了的话,她就会把这一切全部忘掉! 去一个完全不清楚的世界,清除记忆,重新开始。 或许……会是一段更不错的经历。可,如果记忆消除的话,那么也就等于苏荃这个人,不见了。 她不见了。从此消失! 而那样一来的话…… 或许一切也就省事了!她不必再烦恼着桓澈的纠缠;不必再夹在斩月和曜日中间左右为难。雪卿再生她的气也没有用了!只要她杀掉了那只应龙,他就可以彻底地从往事里挣脱出来了吧? 而到了那个时候,他会想她的! 她知道:雪卿一定会想她的。很想很想她!然后气愤地在她的坟前又哭又闹,甚至可能会把她的坟墓挖开,一解其恨。但不管他开始做了什么,到后来,他都一定会在她的坟前大哭。 或许,她可以留下一个遗言,或者干脆写一封信给他。 在那里,她会告诉他:她就算是再生他的气,也不会气得太久。他是她的小弟弟一样的存在。而她……就算是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也会换到他活下去的契机。 ———— 伸手,指间探到系着宝石的金链。 指尖一触,便是一股更加熟悉的感觉。好象这条链子已经被她戴过了无数回。她将它套在了颈上的同时,便感觉无处不服贴。而那颗鲜红如朱,流霞似锦般的卵形宝石则在贴在她肌肤上后,便发出了一层浅浅的红晕。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罩在了一个异样的气泽里面。 在里面,她闭上了眼。呼吸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清新又热烈的风!这风里有青草的清新,有水气的潮湿,有欢快的树叶在沙沙般的歌唱,还有无数的鸟儿在远远近近的欢鸣。 它们似乎在歌唱! 鸟儿在歌唱,树叶在歌唱,小河流水都在歌唱,甚至苏荃都能感觉到那些小草的腰身在扭动,小草里不知名的小花在起舞。 它们用这样的方法来欢快的生活。而她,便身处在这样的一片气泽之中。 仿佛,周遭的一切全不见了。 此时此刻的她身处在一个鸟语花香的地界之中。那里有花有草,有桥有湖,有楼有塔,有树有林,更有七彩羽毛的鸟儿在林中空中飞舞…… 然后,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了她。有力的大掌拍在了她的肩膀之上,轻轻地问她:“凤翎,是你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引仙谷 曜日? 苏荃回头看,不是曜日是谁?还是那身玄天宗的青衣银边的道袍,那刚毅果决的面容…… 可是……“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再看左右……我的天!这是哪里?她不是在南沙的那个火山岛里面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她居然会在一个,这么象引仙台的地方? 还是中间宽阔的平台,可上面已经没有了充满鲜血与杀戮的战场。到处都是青草依依,芳草萋萋,甚至还有一盏湖泊停在其中。四周高耸的环形山脉上也不再是人为砌成的看台。而被郁郁葱葱的大树所笼盖。偶尔,会在青影叠翠之间看到几许雕栏画几的存在。亦有一些长廊画栋在或明或暗的树影间现身。 “这,这是哪里?” 她不敢置信,却已然站了起来。而在她旁边站着的曜日,似乎也终于有些相信了:“你真的是凤翎吗?” 苏荃没好气的瞪他:“还说呢。这些年你跑哪里去了?临风和一真呢?居然三个人合起伙来骗我,还跟我的梢!说,你们三个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找你们找得有多辛苦?” 如此的美貌,却偏偏如此的气壮。这样的行径……便是幻象也做不出来吧? 曜日终于大笑出来。过来一把抱住,是她。亲了一口在脸颊上,刚要肯定,却被一记老拳捶在了肚子上:“滚开,看你心烦。临风和一真呢?” 曜日一道传讯符弹了出去:“他们也在这里,马上就过来了。不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还拉着她的手!可苏荃却不露声色的脱开,四下逡巡着这里的地方。越是越看越象引仙台了。“这里,是不是引仙台?” 曜日面色沉重:“应该是。初来的时候,我和临风一真里里外外都转遍了。无论形状尺寸还是旧时的缺缝,都是引仙台的样子。” “那外面呢?你们有到外面去过吗?”引仙台的外围可是纵横九十九里的妖兽聚集地。那可不是容易做假的地方。却可惜:“我们出不去!” “出不去?”苏荃不解。刚要细问的时候,已见两道遁光从远处飞掠过来。正是临风和一真! 一真直接冲过来就把她抱住了,好玄没把她按在地上。临风那里也是满脸惊喜,不断地问她是怎么进来的?然后门中可好如何如何?苏荃一一都答了,可却独掠过了她是怎么来的事。 然后话题便又扯回到了上一个问题那里:“为什么你们会出不去?” 提到这事,一真就满肚子气:“提起这事,都怪叶家。真不知道那个叶家在搞什么鬼?好好的把一家子人全都搬到了海船上。我们一路跟踪,结果被发现了。一翻打斗之下,船竟是突然翻了。等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全在这里了。凤翎,这里是引仙台。我认得出来。我曾来过一次,还在那边的一块山石上吐了血。我找到了那块石头,认得出来,确是不假。这里确实是引仙台无异。” “可既然是,为什么会出不去?” 临风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刚来的前些年,我们三个还有叶家的人都想方设法想从这里出去。可是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没用。后来叶家的人就放弃了。他们还在那边的山上盖了不少屋楼殿阁,颇是精致。至于我们,在那边的山上住着。曜日没死心,我们也没死心。一直在到处想办法。可不论是硬攻也好,别的也罢,就是出不去。这山体坚硬无比,根本打不通。山岭之上则罩着一层坚固之极的防护罩。无论如何也打不破!”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那姜游呢?他也在这里吗?” 这……临风看了看曜日,曜日叹了一口气:“这事有些古怪。我们是看到姜游了,他还是原来的模样,可性情却大变。见了我们也疏远得紧。一真有一次碰到他一个人在那边的湖边钓鱼,便上去与他说话。结果他客客气气的,竟象是不认识一真一样。” 难不成……“是他哥?”已经把姜游的身子占了? 苏荃后脖子上的冷毛全站起来了。临风一真还有曜日也都有这样的猜测。可惜:“我们没证据!他不是我派的弟子,本命元神灯也不在这里,他到底如何了,谁也不清楚。” 真是要命的节奏了! 虽然苏荃不信那个滑头鬼会这样就死掉了。可是,那个老怪物不是说过吗?千万年都是这样的,他如何就能例外?更何况就算是他逃脱了,北原毁了,西陵毁了,连东莱也毁了。他就算是逃回中元,又能到哪里容身呢? —— 在外面说话到底不便,四人便一气回了西山那边的洞府里。相较于东山上叶家那雕楼画宇般的建筑作派,这里简直就是猿谋人的居所。简简单单的一只山洞,里面掏了三个洞舍。一人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而功能类似于客厅的地方,居然连套象样的桌椅都没有。只有一方颇大的草席铺在地面上。三只蒲团,一只矮几,一把壶三只杯,就算是搞定? 苏荃重重叹气,玄天宗的这种作派,在门里就是这样,出来……就更是这样了。不过从这里倒也能看出,三人压根没打算在这里长住的心思。 四人落坐后,苏荃先把这些年外面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曜日临风一真听得十分认真,尤其是在知道北原毁了,西陵毁了最后连东莱都毁掉的事时,三人的脸色……那真是没法说的情况。当然,中元的情况也不乐观。魔修占据了半个极天大陆,极天门日渐衰竭。而最糟糕的事,就是连接中元与外海的海岸线在全面的缩短。 “昊天大陆那边有一半的水域全变成了外海的颜色了。那边的修士们人心惶惶,有一大半散修全跑到咱们这边来了。澄雪真君想和极天并宗,道清却想把昊天门移到昆仑山来。两下里乱得不行!门里事务乱成一团,所以守一师叔只派了我一个人出来找你们。原本是派了逐风一起出来的。可上次在东莱,他差点丢了命。这次便让我一个人出来了。” “那,你有办法带我们出去吗?”凤翎没说她是如何进来的,但既然她能进得来,想必也应该能出得去吧? 苏荃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意外进来的。过程有些奇怪,以后再和你们说。我没料到会到这么个地方来。但既然能进来,肯定就有出去的办法。你们先带我在这里转一圈呗。” ———— 这不是难事,一真拽上她就出去了。 沿着山巅先转了三圈,然后又洞着谷底转了三圈后,一真便见凤翎坐在了地上,拿着纸笔在那里划啊划啊划。纸上的图形都是些圆圈。虽然有的大些,有的小些,但样子却是大同小异。而且每个圆都有一只斜线在线圈上面斜插而过。 这会是出路吗? 可:“你之前来过这里?” “怎么可能?” “那你画的这些是什么?” 见一真执意要问,苏荃便把十三里岛的事说了。然后,一真大概明白了:“你是想用进入那些赤焰谷的方法,来解开此地的出路?” “没错。” “可……若是那十二个赤焰谷都是一个模样的出路,为何……此地离那处那么远,也全是同样的出路呢?”一真的缜密思维与反而推测能力,绝不会比苏更差。而且,她因没有助力相帮,所以思考起来更加谨慎,并绝对乐衷于反向思维。不断地掉过来翻过去的想:“若是这两处的出法真的一样,那么它们是不是都是由一位大能造出来的?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又要把它们分成两处呢?而若就按你说的那样,那处的样子是一只猫的形状。那此处又算是什么?一只被猫扑在一边的绣花球吗?” 谁说古人的脑洞不够大?这些修士们的幻想能力,分分钟超越希区柯克好吗?没一会子的功夫,一真竟然连绣花球都幻想出来了。 苏荃妥妥表示赞叹,只是好可惜:“绣花球离我们太远,现在的情形出去才是王道。”管它相同不相同,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苏荃只想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才能从这里出去! 她原本对十三里岛的赤焰谷进出谷的方法颇有信心。可是费了九年二虎之力总算是把山体凿一个深坑后,才发现,坑是挖通了。可挖通的地方下面是无数如同烈焰奔腾的岩浆。 这些岩浆原本就是在呼呼直响的沸腾状况里。现在一经开启便倒着灌进来了。不但毁了之前他们辛辛苦苦挖的通道,甚至连外面的草植都被连累死了。 苏荃看得直捂额头:“这不是个办法,必须另想出路才行!”死搬照套是不行了的。那就一定会有别的方法来补救。 可是,怎么补救呢? 从山脚下走秘道这招,看来是不行了。那升上去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出谷 飞到了空中,不用灵脉术只用肉眼都看得到那层包裹在引仙台上的透明气罩了。它基本无色,但在日光的反照下却仍有淡淡的流霞从上面滑过。这样才容易分辩得出来。这样的气罩,若真是扶疏弄的话,那么昔日关雪卿的地方也是这样的。 苏荃飞到了最顶部,按住最高的一点,用火影术煅烧。可是,她的火影术发是发出去了。可力量却似乎在发出去的一瞬便被瞬间分解了。这些力量没有消失,却象是被这个球面立刻分散开来。所以,哪怕她用了五成的灵力出来,也不见有丝毫动静,甚至连个颤抖都没有。 这法子看来是不顶用了! 那去那个湖里看看如何? 她潜进了那池小湖中,可这湖浅得只有十几米深,而且湖面之下,除了淤泥还是淤泥,什么机关也没有。 这里也行不通吗? 那:“冥蝶,你有办法从这里出去吗?” 她放出了冥蝶,清秀丽雅的小姑娘居然是从灵兽袋里出来的?虽然一真他们之前已经见过了,可上次这小姑娘的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衣袍之下,眼睛也是血色的,一看就非人类。可这次她的身条纤细一如凡人,模样更是变成了普通的颜色,漆黑如墨,就象是长在银盘里的两丸墨宝一样,光华动人。乍看之下,已经根本不象妖族了。当然,她身上还是有浅浅的妖族气息,并不曾象那个雪卿那样,完全看不出来。 而这小丫头在听到命令后,便四下里寻摸去了。 一真过来搂住凤翎,低声道:“她到底是个什么?” “一只蝴蝶。” “蝴蝶?”蝴蝶也能成为妖兽,还进化成这样?一真满脸不信,却没有再问。倒是苏荃乐了:“她不是一般地方的蝴蝶。是……我上次死了以后,在通往地府的路上碰到的一只冥蝶。” “冥蝶?”一真讶异了:“那种地方还有蝴蝶?” 很好笑是吧?苏荃也好笑,可扎扎实实是存在的:“它的来历我也是听说的,好象是远古时期赤凤的后代。赤凤犯了错,被罚进了地府。在那里和鬼族结合,然后便有了冥蝶。她好象也没什么战力的样子,但是可以身化无形,打探消息上是极便利的。至于其它功夫,我暂时没发现。” “可它为什么能变成人形啊?”这也太离谱了!“不是说本界的妖兽,就算修到九阶也变不了人形的吗?可你这里已经有两只了。”那个雪卿就不说了,和龙族有关,大概是特别的。可这只……“难不成是因为它身上有赤凤的血裔?” 苏荃在这个问题上也很困惑,但:“好象也只有这种理由了。” 好象?一真的白眼直接翻了出来:“你这算是什么主人啊?” “呵呵,我就是这样的。它们乐意跟着我,大概也是看我很傻吧。”她自嘲而笑,却形态自然。一真看得先是皱眉,可随后却笑了:“你好象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是吗?苏荃很欢乐,遥看天际:“可能是我想通了一些事吧。一真,你以前有没有觉得我很小气,或者太过谨慎之类的?” 这个……一真摇头,不过答案却非否定,而是:“我也是那样的。凤翎,这世间对女子不公,对女修也不公。我们要存活下来,难免会如此。多少罢了,看个人的修为心境。这不算是缺陷!” “可到底比那些男人差些不是吗?”苏荃朝那边象也是在谈话的曜日临风呶了一下嘴:“我不乐意比他们差。咱们的修为何尝比他们真的差上多少?际遇有时甚至更好。既然如此,心性为何要比他们差。他们能做到的,咱们也一样。你说呢,一真?” 二人相视而笑,然后看着那个少女在天上地下到处飞翔。白日里,她的身形他们看得一清二楚,可是到了晚上,就看不到了。 一真看向凤翎,却见她得意而笑,揽了她的胳膊道:“咱们回去休息休息吧。小蝶若是找到方法,会来告诉咱们的。” ———— 因二人都非看重口食之欲的人,所以回去后也没吃茶吃饭什么的。一真摆出了她的棋盘,而苏荃虽在这上面完全不是一真的对手,却也能玩两下。只是当曜日和临风从外面进来时,呵呵……凤翎的白子已经被一真吃了将近二十颗了。 临风直摇头:“凤翎,你这样子可不行。”完全不是一真的对手嘛! 苏荃撇嘴:“不行就不行,打发时间嘛。嗯……我下这里。”她执起一枚白子就要落下,结果让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不要下这里,下这儿。” 一子落在了一个很空当的地方! 苏荃不太明白什么用意,可一真的表情却好象严肃起来了。然后,曜日接二连三的落下棋子,一真也不再一边下棋一边擦她的宝贝棋子玩了。一子一子深思熟虑,可反观曜日这边却象是始终气定神闲一般。 苏荃戳了戳临风的胳膊:“师兄,曜日师兄还会这个?” 临风好笑:“他出身皇族,自小让关着不得自由,不玩这个能玩什么?你以为他有空和他名义上的那些皇后嫔妃说笑吗?” 皇后和嫔妃?苏荃楞了一下,然后喷了。过来扯曜日的袖子:“老兄,你那时候才多大,咋就有皇后和嫔妃了咧?”要是她没记错的话,政变那年他才七岁的样子,且用不着女人的吧? 曜日好笑地瞪她:“你就爱想那些有的没的。不过是朝堂上的把戏而已。那些女孩子都是各家大臣的女儿,送进来也不过是争权夺位。” “可你后来退位了啊。那那些老婆哪儿去了?” 她兴奋得满眼亮晶晶,曜日好笑地看她:“你是不是想知道她们有没有改嫁?我脑袋上被戴了几顶绿帽子之类的?” 咳咳……被揭穿了啊! 苏荃很正色地收起脸上的笑:“哪有?我只是想关心一下那些可怜女孩子的下场罢了。完全没有其它意思。” 是真的没有吗?曜日和临风互看一眼,哈哈大笑。 曜日的棋艺果然高竿,哪怕一边和凤翎有说有笑,一边仍然攻城掠地不减。棋盘上原本是一面倒的局势,一真和凤翎下棋也不过是为了玩而已。可是当曜日上手后,她的地盘却是在逐渐的缩小当中。虽然她小心布局,暗摆旗桩,可始终无法更进一步。而且甚至连她固有的地盘也保不住。 一真火大了!拿出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开始厮杀。这果然让曜日的脸色凝重了几分。他和这边说话的机会少了,可凤翎却坏得一直扯着他的袖子东说西扯,给一真制造了不少的机会。 临风在旁边看得可笑,曜日的意志何等坚定,只要他想做什么,绝对是雷打不动的坚毅。可如今却让凤翎弄得他几次分心。不过一真这里似乎并不领情的样子,相反她一直在瞪凤翎:“你给我安分点,我要正正经经地和他对战。” 苏荃一脸怜悯地看她:“你不是他的对手。我这是在帮你。” “滚。我不要你帮。” “那你会输的。” “输了就输了,我下次再赢回来不就行了。你给我起开。” 本便不是人家的对手,连助手都翘班的下场就是一真很快就输了。而且,输得超惨。她面色漆黑,却隐隐的又带了兴奋。看了棋面半天后,很快就又邀请曜日再战。结果,第二盘还是输了,但输的比上次好看了些。 而在第三盘刚刚起步的时候,冥蝶回来了。 ———— 兴奋地跪到了主人身边,然后悄悄传音道:“主人,我发现了一个地方。” “出去的地方?” “不是,是一个……可能有某种机关的地方。上面有一个凹槽,正好能嵌入您刚得到的那枚宝石。” 什么? 苏荃反手抓住了领口下的那枚宝石。这地方居然和它有关吗?也对。她来的时候就是戴上它冥想时来的,出去的话,或许也得靠它。 四人收拾东西,一路便跟着冥蝶出了洞府。她发现的地方……竟然是在那眼湖泊之中。 苏荃也好,其它三人也好,多少有些讶异。因为这个地方他们都来过,并未发现不妥之处。可当冥蝶一路引着四人下去后,大家才发现:湖底之下的淤泥竟然被清开了。而在那些足有十数米深的淤泥之下,是一块八卦形的石板! “石八卦?”这形状这尺寸,竟然和茵萃冰宫里的那些一模一样嘛! 临风憾然,可曜日的眼睛却已经紧紧地盯在了凤翎的脸上。她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左手一直在紧紧地攥着她的领口。而那个冥蝶不知又对她传音了什么后,最终凤翎凑到了那石八卦的最近前。俯下身子,从领子里拽出来了一条项链。 一条挂着一枚卵形宝石的项链。 那枚卵形的宝石异乎寻常的漂亮!而且,似乎别有用处。因为曜日看到:凤翎居然把它按在了那枚石八卦的中心位子上。 那里,本是没有什么凹槽的。可就在她按下的同时,却是突然一阵强烈的白光从那石八卦上就是冲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又见银线鱼 扭屈,幻影,极速的移动过后,便是啪的一声,被重重地摔了出来。 抬头再看,不出所料,竟然又是到了茵萃冰宫。 苏荃脸色不好,坐在地上闭目不语。临风和一真却是嗖的穿了出去,查看了一番后回来道:“这是第八宫!”而且,临风顿了顿后又道:“比上次来时,又少了一宫。第一宫不见了。” 什么? 苏荃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冲出去遥看第一宫的方向。那里,竟然真的什么也没了。如同三四六七一样,全不见了。可那里有雪卿啊,若是第一宫不见了,雪卿…… 她心头乱跳,她不敢想象雪卿碰到了什么事。他应该不是那个扶疏的对手,否则上一次就不会被他压制在这里几千年不得自由。要是第一宫毁了,那里面偏偏又克制他的东西,让他无法逃脱了来的话…… 苏荃脸色惨白,越想越是可怕。可是,她的肩膀上却被曜日重重地拍到了:“凤翎,不管你在担心什么。路,是一步步走的。许多事,担心是无用的。该做的做了,也就足够了。” 苏荃深吸一口气,闭眼:“我知道了。” ———— 如何才能从茵萃冰宫出去,这个问题在初时是难题,可当一次次的在这里历练过后,出去的方法却是不需要犹豫了。 临风一剑砍下,第八宫位移了。 宫殿消失,只剩下一块石八卦在四人脚下。而周遭的景致居然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 呼呼的烈风夹杂着暴雪在看不到尽头的冰川之间刮着,那些雪花每一片都有半只手掌那么大!这样大的雪花,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可比这雪花更让他们警惕的是这些风。 速度太快!几乎到了肉眼难辩的地步。这里的雪花本便已经足够大了,再加上这样的速度,那简直就是现成的杀器。而且这些风的风向杂乱无章,根本没有顺向逆向一说。它们从无数的冰川中间刮来,又向无数的冰川中间刮去。无始无终!无迹可循。 最要命的是:这些冰川的位子似乎一直在移动。一会儿看得象是在这里,一会儿看着又象是在那边。 “灵尊安排这么一个地方,到底是想让我们干什么?”临风也来过这里很多回了,每一次的试练都有目的,寻找灵草,灭杀妖兽,破阵寻宝,或者是干脆看进阵之人如何破除幻境。目的在一开始便有告知,而只要完成任务,就能顺利过关。可这次,他们从第八宫里出来了,却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任务的通知。而在这里要做的事……也完全看不出头绪来。 曜日也神色郑重,但他的眼光并没有停留在那些冰川之上,而是一直在地面逡巡。看了一会儿,终于确定了:“这地面可能是冰原。下面应该有水,否则这些冰川也不会一直在动。看来我们得到水下去。” “可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么大的风雪又是为何安排的呢?我觉得破阵的关键也许在上面。”一真有不同的意见。而她的这个理由也是有根有据的。临风想想后,决定了:“要不咱们分成两队?我和一真负责上面?你和凤翎到水下去。” 这个安排,三个人没意见。苏荃眼眸低垂,也没有反对。 之后又商量了一下时间,以三天为限。三天之内若有急事亦可发传讯符。但因为唯恐此地有幻阵的缘故,所以能不发尽量不发。三天后,大家回这处石八卦聚集。 事情敲定,无人有意见。可苏荃却是想了想后,将一枚火影针扎在了石八卦之上。 “凤翎,你这……是怕石八卦全消失?” 苏荃向临风撑起一个微笑:“消失或许不可能,但也许会让这些风雨掩盖了也不定。留个这么个东西,也好寻过来。不如你们也各把一些东西留在此处。” 这倒是个好点子。三人各自留下了一样物品后。临风和一真互看一眼,便嗖的冲向外面去了。 ————— 二人皆已是元婴,身上防护罩自是有的,按说不应该怕这些风雨侵袭。可这二人才一出去,便觉得防护罩被一连串密集的风刃攻击了。灵力之凶猛让二人周身灵力一阵波荡。赶紧运起灵力防护,并机巧的开始顺应风势前行。但这些风,杂乱无章。你顺了这股,就很快会被另外一股伤到。 曜日和苏荃二人没有马上出动,可在石八卦内也感觉得到外面情况不妙。临风一真两个的身手已经算是极好了,又有境界放在那里,可是在外面飞得却是摇摇晃晃的。 “不如让他们二人下水吧!” 苏荃提议,曜日想想后,发了传讯符出去。临风一真同是收到,回头来看时,见曜日比了一下向下的动作。二人会意,立马冲了下去。可是,就在二人进水的同时,他们的气息却是瞬间消失了。 曜日和苏荃皆是大惊,马上追了过去。 一离开石八卦的范围之内,便受到了烈风和雪片的强大攻击。二人这才明白为何那二人飞得摇摇晃晃。而当二人一股脑的在相似的地方准备扎进水中时,却发现……地面冰面冻得铁板一样! 曜日一剑劈下,除了震起一路雪花,没有任何反应。而苏荃这边,火影剑一出,劈是劈开了!可是当二人冲进水中后,却是……根本看不到临风和一真的影子了。 水下,一片安静。 水很清澈,可以看到很远。这片水下并无妖兽,可是却也没有任何草植。水底足有千米之深,隐约地看到水底深处细细的沙子上什么东西也没有。这里面若非有水波在流动,竟象是一个巨大的空旷之地一样。 安静得没有一丝生气! 二人小心翼翼的下潜,为了准确分辩这里的动静,苏荃甚至收起了她的防护罩,伸手双手在水中不停的感受。可是,越感受,她的表情就越复杂。曜日忍不住询问:“出了什么事?” “我不清楚。但我的手指能感觉得到附近有打斗的杀气,但是……就象你我看到的这样,我们什么也看不见。” “是结界?” “可能是。” “那能找到结点吗?” “我试试。”苏荃在水中开始踩动九宫玄天舞的步路,很快,她摸到了一处缝隙,一剑劈下。看似平静的水面里却是突然象打开了一扇大门一样。无数漆黑的水汁从二人的左面冲了出来。 而随着这股黑水的出现,刚才还找不到的临风一真二人全现身了。二人的防护罩不见了,脸上身上全被染得墨汁一般不说,二人的气息竟然已经全乱了! “一真。”苏荃冲上来捞住了一真,可就在她捞住她的同时,一真却是突然尖叫了出来:“疼!放开。” 苏荃赶紧收回,赶紧去看躲到另一边的曜日临风二人。那二人却并无异样。她赶紧冲过去,试着扶了一下临风,结果临风却是皱起了眉头:“很疼。凤翎,放手。” 这是怎么回事? 而比二人突然现身更加奇异的是:水中那扇刚才不知道怎么打开的门又不见了。可那些涌出来的黑水却并未消失。相反,它们和原来这片清澈的水域融为一体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真气息纷乱,顾不得说话。临风比她稍好一些,可情形却不容乐观,但他仍然咬紧牙关先把碰到的事讲了出来:“我们一入水,便发现自己冲进了一片漆黑的水中。那水域味道极差,腥骚恶臭不说,还有数不清的细小虫子攻击我们。我们的防护罩竟然抵挡不了那些小虫子。只得以剑阵相阻。可那些虫子……啊!” 说到半截,临风便痛叫了出来。 ————— 临风捂住心口的位子,痛得几乎弯下腰来。而基本上就在同时,一真也痛得摔在了水底。 曜日拧眉:“莫非是银线虫?” 苏荃眉头一抽,弹指便放出了一个匿灵球。二人各拉一人冲了进去。 进去后,苏荃马上便开始给一真驱虫。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一真反抗得非常激烈。过程中一直惨叫不已。能让一个元婴修士痛成这样,可见有多痛。但到底是把那些银线虫逼出来了。临风这里也是一个样子。 逼出银线虫后的二人,全都虚脱了。曜日苏荃二人只好给他们各自推宫过穴,又喂了补灵丹给二人恢复灵力,几管齐下,忙碌了近三天的时间后,这二人才算是恢复了神智。 只是,身体象抽空了力气一般,战力全无了。 一真之前就被银线虫咬过一次了,所以很有经验,不算太担心。可临风这里却是愁眉不展。一真有心想说两句,却不想临风担心的内容却是与她想的根本不同:“这银线虫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这次是有凤翎在,要是没有凤翎,那么闯关之人岂不是必死无疑了?”之前他们闯过茵萃冰宫几次,虽然都有损伤,可是却没有一次象这次这样……没有凤翎在,便几乎是必死无疑的下场。 “曜日,你说,这个茵萃冰宫是不是在灵尊飞升后失控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回到起点 茵萃冰宫失控了吗? 曜日面色沉重,闭口不言。临风看看他,便又把眼神移到凤翎这里。关于这个问题,苏荃的想法却是:“应该没有。” “什么叫应该没有?” “若是这里失控了,那么结界也好,转移宫也好,都应该有所变化吧。不只是杀阵才变,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有变才是。可是没有。而且……”苏荃深吸了一口气,眼神莫名的打量着外面的水域:“我刚才已经使用过火影术了。这个阵法若是扶疏灵尊所创,就应该知道我来了。既然我在,银线虫的出现也不过是让你们受一些皮肉之苦罢了,不可能有性命之忧。”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地方会有多重的机关?根据来人的不同,表现出不同的阵法和难关?” 曜日的这个推测很靠谱,却可惜,凤翎的脸色不佳。她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讲:“他们两个现在的状态不能再出去了。不如收起来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吧。要不,你看着他们,我出去。横竖那些东西不敢惹我。”说着,她不自觉地又摸了一下颈间。 这个动作那三个人自然都看到了。 “那条链子看来有些来历。”凤翎出去了,隔着透明的匿灵球,三人可以很轻松地看到她在外面忙忙碌碌的找机关。这本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而凤翎的眉头更是一直拧得不曾松开。 “她有心事。”临风的语气很坚决,看向曜日的目光更是坚定:“你得想办法。我看她的样子好象是准备一个人把事情给办了。” “我知道。”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前这片水域是在一个结界当中的关系,苏荃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任何有效的机关。哪怕把冥蝶放出来也一样。所以到最后,她干脆回到了匿灵球里,表示,还是得到上面去看一下才好。 “我和你一起去!” 曜日话出的同时,一真和临风都十分有眼色的开始打坐休息了。苏荃没有反对,将这枚匿灵球收入了乾坤袋后,二人便一起上岸了。 外面依然是狂风暴雪,曜日依然将防护罩放出,用以抵御这狂风。可凤翎却是根本没放防护罩,她将火影术逼到了身体表相之上。结果那些风还在吹没错,可在风势下如同利刃一般的雪片却是在还未接触到她身体的时候,便化成了一道道雪水,滴入了冰原之下。 曜日轻笑:“你这功法实在是当世无双了。凤翎,我都有点羡慕你了。” 是吗?苏荃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见她兴致不高,曜日也不再勉强。二人在风雪中不断穿梭,然后仔细观察着这些冰川的变化。既然它们在变,那么就一定有变的道理。若这些风雪实在是太大了,既要用功努力抵抗风雪的袭击,又要去观察地形,实在是一心难以二用。所以,以坚持了一个时辰,发现自己的灵力已经少了三成的曜日,做出了一个很不男人的决定:“凤翎,你将你的防护罩放出来。将火影术布在防护罩上,我躲在里面观察地形,如何?” 这么没男人气的要求,实在是让苏荃意外。可她现在真的说什么话的心情都没有。他要这样,就这样吧。虽然放出防护罩再布火影术,会比这样更加耗费灵力,但没关系,她还有凝火丹。而在这段时间内,希望曜日会有所发现吧。 她把他拉了进来,而他认认真真的在看外面的地形变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副纸笔来,竟有些象她以前习好用的方法那样,一边走一边在画这些冰川的位子。苏荃的注意力渐自被拉了过去,然后……当曜日画了第七座冰川位子的时候,苏荃突然有感觉了。 夺过笔,唰唰唰唰在纸上画了五个互相环绕的五环!这五个环中的三环正好将这七座已经纪录的冰川罩在线上。至于其它的冰川变化,竟然全是按照这五环的路线来行进的。 当然,因为它们不是一尘不变的死位子,所以移动也是有规律的。自东开始绕行一圈后就再从下一个接口继续绕行。冰川是这样绕行的没错!“可风向似乎不是这样。凤翎,你试着顺着风飞行一下看看。” “好!” 防护罩是谁的,感应风向的变化自然是谁更容易。苏荃将防护罩上的火影术全撤掉了,然后顺风飘荡的同时,扬出了一把五颜六色的花瓣出去。如此,风向的路线便很快感应出来的。然,这风行的路线实在是怪异,竟然是逆着冰川的方向吹的。 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冰川是按顺时针的方向在转,风向却是逆向操作? 二人看着图纸一起深研。突然间,曜日指向了一处:“你看这里。这三个点是不是三个圆环相接的地方?我们刚才一直觉得风向是一路逆行的,那么,若是风向的启始点换了地方呢?要是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出发的话……” “你是说这三个点是三个风口?”要是这样分析的话,就不是顺时逆时的问题了。这三股风也是顺时而为,却因起始的方向不同,形成了眼前这翻朝向不同的乱局。 所以:“我们到这三个点看看。” “好。” 二人马上赶到了第一个三环的结点处。果然,曜日分析对了。在外围还稍好一些的风速,越靠近这里风速便越大。而且他们一过来就看到了,在几座冰川的中间水面上,有一个几丈宽的风口,正从海面之下不断的吹上狂风来! 单从正面进入其中,难度太大。二人干脆冲进了海底。可是一进到水中,却是根本找不到那个风口的方向了! “贴着水面去。” 这个办法甚好。二人贴着水面行进,风速果然小了一些。可是就当二人堪堪刚接触到风口的边缘时,却被一股巨大的风力直接卷了起来,扔到了半空之中! 巨大的风力竟然直接把苏荃的防护罩给打碎了,两个人全部飞了出来。 “凤翎!”曜日一把抓住她,却不是手腕,而是脚腕。但不管如何,总算是抓住了。而苏荃则是在天翻地覆中突然看到……在地面之上,真的有三个风眼! 这三个风眼之间的距离竟然十分的有规律。而若是这样的话:“师兄,你看这三处风眼的距离,咱们是不是要从中间冲下去看看?” 三点的正中央吗? 可曜日却觉得:“不如到这三点包围的那个圆环正中心去。” 苏荃一楞,对啊。这三点的位子不象正三角,倒象是四十五度等腰三角形,而这三点又是在最中间的那个圆环之上,这样一来的话,这三点就是圆环的三个九十度点,而它的中心,则最有可能是突破之处。 立时飞稳,从中间迅速插了下去。破冰的一瞬间,二人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二人直直的向海底最深处吸了进去。那吸力大得二人根本无从抵抗,只能顺势而为。顺着这吸力一直向下一直向下……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可他们下降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这情形实际上有点象他们第一次从外海回到中元时的情形,不过那个通道里有地浆的幻象。可这里却是什么也没有。 “师兄,你说咱们一会儿会不会直接就出去了?” “那样不好吗?” 能这么简单的就从这个危险又古怪的地方出去,自然是好事。可……雪卿怎么办?她在这里感觉不到它的气息,但在外面进来时却还能感觉到它还活着。那孩子到底去哪里了? “凤翎,你是不是有心事?”曜日没再搂着她的腰,他只是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不管你碰到了什么难题,你都可以和我们说。一个人解决问题是最不明智的诀择。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你想不到的事不代表别人也想不到。我们不是一个人,我们有整个师门做后盾。” 是那样没错! 是后盾,可同时也是负担。她不能抛下他们不管,而那样的下场……她隐隐的那种感觉在进入这里后,越发明显了。 她的未来如何,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能比别人多活几百年,过了如此有趣精彩的生活,她对长生便没了更多的贪念。能活到哪里就到哪里,她随兴而至。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在不在意的时候万般如何也无所谓,可当你发现你的生命似乎很快就要到尽头时,一切都微妙起来了。 你的行为,你的结果。你的朋友,你的家人,甜蜜却又辛苦,复杂却那般难舍。或许,这就是上天的游戏!让你在该珍惜时疏忽了,却又让你在即将失去时,百般不舍起来。 急速的下行,不管多深,终有一个结果。 而当周遭的速度变得极致,二人甚至连眼睛也无法再睁开时,嗵的一声………在碰到了什么后,被以不可想象的速度直接弹了出去。 而这次,他们被弹出的场所……竟然是一片……真正的冰川雪原! 那处,他们第一次进入的秘地所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旧事坍塌 苏荃曾在一本书里看到过一句话,事情的开头往往映衬着事件的结局。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首发【鳳\/凰\/更新快请搜索】 她和曜日斩月相熟的地方虽然有很多,但是真正让他们之间有了特殊关联的地方,这里却是第一个。 在这里,他们在这里并肩作战,没有门户之斗。彼此扶持中,她虽然是修为最弱的一个,也并非没有出力。那样的感觉在当时很好,现在想起来依然很好。而让他们之间关联特殊的是:在这里他们之间有了第一个秘密! 今天,他们回到了起始的位子。 扶疏灵尊把他们送回到这个地方来,目的是什么?要他们去打开那个曾经有机会打开,四人却选择放弃的盒子吗? 这个设定几乎是不需要犹豫的。他们熟门熟路的进入,熟门熟路的通关。一直到需要打开那个阴阳门时,碰到了麻烦。她和他,都已非原身!打不开这样的门。而不得已,只得把临风和一真请了出来,让这二人帮忙。 一真是原身,这事门中之人都知道。她对此并不扭捏,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临风居然也是? 她眼神诧异,临风本是坦然的,却不知为何在一真这样的眼神下,竟然有些局促。二人本都有伤在身,阴阳门又会吸食大量的精血。门开的同时,这二人也昏迷过去了。只好再收起来。只是曜日的动作有点怪,竟然把这枚匿灵球收到了他的口袋里。 这让苏荃讶异,他从未曾拿过她的任何东西。可这次…… “你那灵宠的耳朵也许会听到不该听的东西。”曜日的解释很微妙,苏荃却是瞬间领会了。尴尬,可之后却是直接笑了。真要是那样的话……或许也算是一件好事吧。只可惜,她觉得:“没那么容易。”一真岂是因为对方是原身,就会直接投城之人。她介意的也许根本不是那个。 可曜日却有不同的见解:“蚁穴虽小,可馈千里。一真在意的事或许很多,但最在意的是哪个,你真的清楚吗?” 这……苏荃倒不敢肯定的。一真虽给她讲过一些她的事,她父母的事,但终究不过是她生命中极小的一部分。在其它那些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其实也并不算清楚了。若是果真那样了的话,其实仔细想想,予一真的心境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进或退,固步自封从来都于事无补,有破才有立吧。更何况元身修炼真的很重要吗?有个人就不介意呢。而眼前这个……似乎也不介意。再转念一想,若是她有机会再活一次的话,想来也不会介意那样的事。晋阶与否,重要的是心境和意志。只要有足够强悍的意志和开阔成熟的心境,任何的阻扰,也许都只是小小的坎坷,以及促成他日更大成就的基石。 不知她想了什么,但眉间的阴郁之气开始消散了。曜日眼光深沉,却在她回神后,伸出了手:“来吧,要干正经事了。” ———— 毫无趣味的九层深井,一次一次拆除人家地板砖的行径,其实毫无美感与乐趣。但曜日始终要强赢她一头的作派,实在是让苏荃不爽。 当年他是结丹后期,她才是小筑基。他看不起她,应该。可现在他们同样提元婴了,他不过比她早那么一米米而已,干什么看不起人? 她火了!便干脆提议,一人砍一块,计时比赛。曜日同意,不过有话还是说在了前面:“虽然你有火影术在手,比我多了些便宜。但我的修为比你高一些,也不能和你认真。就这样吧,我让着你。” 我靠! 鬼才要你让! 苏荃火了,拼命全力。一层一层,开始她不如曜日,可到后来曜日的灵力因为驱灵阵的缘故,渐自不继了。可她的灵力却是半点不受影响,尤其是到了第七层后,曜日的灵力恢复得简直是牛速!还是蜗年的那种速度。而她与他比起来,简直就是飞了天的蜗牛! 赢人的感觉不要太好噢!当最后一层地板被撬开后,苏荃得意地抽走了曜日乖乖交出来的彩头。 他赢了她四瓶补灵丹!而她赢了他五瓶! “谁赢了?”她斗志昂扬,骄傲得意。而坐在她旁边地上,已然恢复了五成灵力的曜日,笑微微地看她:“自然是你赢了。” ——— 下到第九重,还是那个一样祭台。曾经,他们绕着它走! 而这次……二人互看一眼后,齐齐跳了上去。 结果…… 一息、 两息、 三息、 四息…… 为毛没反应? 二人面面相觑了几息后,从台上跳了下来,左右看了一圈,都没发现任何开口的痕迹。 “难不成是要把这石台劈碎吗?” 苏荃记起在魔域的那个秘地里,最后就是把中间的那个台子打碎,然后得到的那副卷轴。这个设想,曜日同意。于是,二人齐力举剑向那个祭台劈了过去。 以为要劈很多剑的,如同上面那么多层的地板砖一样。却不想,二人一剑之下,那个祭台便被劈得四分五裂。然后……一颗火红的……九龙珠便出现了! 它似是活的,一经自由便飞了起来。圆地一转便向曜日扑了过去! 可曜日却是嗖的便闪身躲开:“凤翎,你抓它。” “是。”苏荃已然戴好手套,可这颗火红的九龙珠却是左躲右闪,就是不愿意让苏荃抓它。它跑得很快没错,可到底是个死物。 一番纠缠,最后仍然是被收入了囊中! 苏荃将它关了很紧,扣了两层匿灵球,并在中间用火影术填充。紧紧地扎住了一只极品乾坤袋的口子后,将它塞在了乾坤袋的最深处。 曜日对此点头,但:“这里还有东西。” 那颗火龙珠只是在上面,下面还有一个圆圆的小洞。里面似乎藏着一副卷轴的样子。曜日不曾备着那样的手套,所以还是由苏荃伸手掏了出来。 只是在卷轴出洞的同时,整个山体摇晃起来了。 “走!” 一路飞升,旧时路径,出来得毫无压力。可这次出来后,这处承载着秘密的雪山却是不象上次那样恢复原状了。它,开始整个儿的坍塌!从里到外,自下而上,轰隆轰隆的巨响声,震得附近的雪沫子全飞了起来。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几乎什么也看不到。而等一切恢复平静之后,曾几何时的那处雪山,完全不见了。 曜日叹出了一口气:“我们走。” 离开这片雪原,便是连天的大漠。二人本可以在路上就将那只卷轴看了的。可曜日却是一路急着赶路似的。苏荃也不好多说,只在后面一路跟着。 这一赶,便是半月。 ———— 半月后,二人回到了昆仑山。 不提曜日在看到如今热闹非凡的昆仑山脚如何震惊意外,只说玄天宗内的诸人在看到消失了几十年的金乌真君终于回来后,个个激动万分。其中自然以守一真君这些知道金乌就是曜日的人为最。 足喧闹了大半天后,才算是有空坐下来说正经事。首先要说的自然是为什么多少年没音讯的事。然后苏荃又把她们从引仙台里如何跑出来,碰到了什么,最后得到了一枚九龙珠和一副卷轴的事说了。 守一真君面色郑重:“那颗珠子还是由凤翎拿着。倒是卷轴,你们看过了吗?” 曜日摇头:“还没有。临风和一真的伤势颇重。我们都很心焦,这才一路赶回来的。” 提到这事,守一真君便再顾不上问卷轴的事了。赶紧招呼医修前来给二人治伤。这二人的伤并不算难治,但麻烦却麻烦在:“极耗时间。掌门,这二位唯有养字了。起码得休养五十年的时间才能恢复。” 上一次,一真就养了差不多这么长的时间。这次,又来了。 守一真君无奈,也唯有认了。倒是斩月,扭头看向凤翎:“那本册子里不是有样丹药,对于元婴期的内伤极有效的嘛。你何不把它炼出来?” 苏荃楞了一下,眼神瞟过斩月,又看了一下曜日,双拳微紧。 她一时没说话,可斩月却又笑问:“可是缺了灵药?我这里倒有些上好的,拿去先用。”说着竟是直接把他的乾坤袋整个儿扔过来了。苏荃接在手里,先是苦笑,而后……长长吁了一口气后,释然了。 “行。我先炼丹。师叔,我先闭关去了。” 守一真君已然隐约猜到一些事,但这是曜日的计划,他能做的也只有哈哈点头,嘱咐她不要操之过急,小心行事之类的。 而在看到凤翎大步离开后,才扭过头来看曜日:“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瞒着她?” 曜日皱眉沉声:“师叔,刚才她有些事没说。事实上我和临风他们也不清楚。她一直没对我们说,到底是如何进入引仙谷的。可是,她当时的状况真的很糟,而且,脖子上多出了一条链子。” “链子?”女人戴条链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大家都不明白。 可见曜日的表情,竟是再要命不过了:“那链子倒不稀奇,稀奇的是上面的坠子,竟是一枚卵形的红色宝石。师叔,弟子从未见过一枚那般出彩的宝石,简直是无与伦比。而最要紧的是:我们出引仙谷的关键,竟着落在这颗宝石上!” 什么? “你是说,那颗宝石是开门的机关?” “对!凤翎用它打开了机关。而她,似乎很怕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小虎 取材、挑选、切碎、研磨。 她的手在不停地工作,她的心却在四下飘移。那幅卷轴里到底藏了什么?为什么曜日和斩月不肯让她看?会是她臆想中的那个东西吗?那个会教会她某种方式,却了会让她失去生命的终极解决方案?她虽然隐隐有种感觉,可具体如何操作却是不知的。她不想那样,却似乎又必须那样。可是,他们瞒着她! “啊!”一刀切错,手指上鲜血横流。 旁边站着的如愿赶忙上来,帮着上药。她一句话没说,可是苏荃看着操作台上被污了的药草……叹出了一口气:“我来吧,如愿把这些收拾收拾。不能用了。” “唉。”如愿将台上被污了的药草,清到了一个小篓里,走到了洞府之侧,她种的一片药田边,挖了个坑,将这些药草埋了进去。 待回来时,师叔这边已经把药抹好了。灵晶膏下,伤口药到病除,可师叔的脸色却仍然是那样的。 “我今天有些心烦,你来处理药草吧。要怎么弄,刚才你也已经看清楚了是不是?” 如愿乖乖应诺,而后想想又道:“师叔不在的时候,弟子将咱们峰收拾了收拾。师叔心烦的话,不防出去走动走动。” “好!” 这个侧峰已经被分给她了,可事实上苏荃却从来不曾在这里仔细转转。她最近的日子太忙,忙到忽略了太多事。甚至连一个好好的日月轮转都未曾再静心看过,更别提山林小翠,流水潺潺了。 如愿将这所侧峰打得很好。小亭长廊,曲径溪花,甚至还用一连串的风车竹管在东侧峰那边弄出了一汪瀑布出来,并不大,流水也缓,但看着晶莹的水珠从天际噗落落落的掉下来的感觉,还是会让人整个心都宁静下来了。而且这孩子大概是知道她喜吃灵果的缘故吧,竟然在山上种了足有上百种的灵果树。不管走到何处,随便抬手便能采到灵果,吃一颗,那般的甜。 苏荃拿着一颗紫阳果,脸上已然有了笑意。可忽然间,便听到了一阵沙沙沙沙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挖地? 顺声飘过,竟是一片药园。然后一只不足一尺大的幼虎正在那里使劲地挖土。搞得自己一头一脸的灰也不知道,只知道一个劲的挖。 小小的家伙,脑袋只有拳头那么在,身子圆滚滚的更象是个团子,肉嘟嘟的萌都萌死了。苏荃慢慢地走了过去,她都走到这小家伙身后了,可这个一阶的小东西却是一点也没发现。仍然在那里使劲的刨。然后,停住了。抓着坑里的东西吃是狂吃起来。 苏荃好笑,这小家伙居然喜欢吃药草?可定晴一看,脸色却是变了。这些不是她刚才让如愿清理出来的灵草吗?怎么这个家伙竟然放着旁边那些新鲜的药草不吃,居然吃这些被她的血污掉的药草? 一把揪了起来。小家伙让吓了一跳,两条短短的小后腿一个劲地扑楞。可两只小前蹄子却还是抱着那些药草不放,而且使劲地往嘴里塞…… 一副完全不怕把自己噎死的呆样! 成功地把苏荃气乐了。 “你个呆货!这些药草已经污了,吃它干什么?你肚子饿了吗?” 她已经习惯和雪卿冥蝶小妖用人语沟通,所以看到妖兽直接就把话说出来了。结果……这小家伙忽眨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完全不懂。顿了一下后,还是使劲在那里往嘴里塞药草。 苏荃叹气,便把它扔回了地下。由它饿死鬼投胎一般的地那里抱着那堆药草使劲吃。直到吃完后,才想起跑来了。可它一个一阶灵兽怎么能跑得出一个元婴修士的手掌心? 才跑出去,就让逮回来。又跑出去,就又让逮了回来。圆滚滚的身子上,沾了一堆土。还有两棵杂草挂在脑袋上,随着它一蹦一跳的样子摇来晃去。 是故,当曜日和斩月从守一真君的洞府出来,决定到这里来看看情况时,便在坤宫峰侧峰的半山腰处,听到了凤翎开怀的大笑声。 纳闷,过来,然后便看到了……这个凤翎居然超没品的在欺负一只呆头呆脑的一阶灵兽玩。欺负得人家跑不出去,然后自个儿坐在一边哈哈大笑。后来那只小老虎可能火了,冲过来咬她的衣服。她就让它咬,不过两只手却坏,揪着人家的耳朵玩,惹得人家火了,又去拽人家的尾巴。象个孩子一样胡闹! 曜日斩月互看一眼,皆笑了。看来他们白担心了。不过苏荃已经发现他们了,招手之下,二人飘落而来。 斩月低下身拽了拽那小老虎的尾巴,毛绒绒的,手感是不错!“不过可惜是,是只公虎。” 这家伙有翻人家的肚皮吗?就知道人家是公的?难道他对公的有特殊的心灵感应?话说苏荃还是觉得眼前这两只才是真爱。她眼神怪异地在这二人身上转了一圈,眼珠子叽哩咕噜的样子,一看就没在想好事。斩月啪的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之上:“在想什么?” “没有没有,我在想很纯洁的事。” 是吗?斩月哼哼,曜日却笑道:“这个小东西说来和你还是有缘的。还记得你上次在北海那边弄的一堆小灵兽吗?这家伙就是其中的一个。” 竟是这样啊。不过说起来苏荃还有些纳闷:“那些飘来的岛基里应该藏了不少灵兽吧?为何我在门里竟然看不到什么?” 曜日随手坐在了一边的一只石台上,掏出一瓶灵兽丹出来,喂这小家伙:“因为那岛基里藏着的竟然都是些刚出身的妖兽。它们晋阶缓慢,个头又小,顶不上什么用。师叔便让人把它们单独养了起来。不在门里,所以你看不到。这只……是从哪儿跑来的?” 说来也真是个怪事!明明所有的小灵兽都让送走了不是吗?那这只是从哪里来的?他不解,就去看斩月。斩月却乐了:“还能为什么?派去饲养灵兽的有一半是兑宫峰的女弟子。说不准是哪个看着好玩,悄悄抱回来的。”一只一阶灵兽,呆头呆脑的,又偏偏这样一丁点儿大。女修们看着喜欢也是常事。就象凤翎,不也挺喜欢的样子? 看这小东西去吃曜日手里的丹药,她还不乐意了,抢过来抱在怀里自己喂。喂丹药偏也不老实,还是一会儿拽人家的耳朵,一会儿揪人家尾巴的。偏偏这只小老虎竟然是个呆货,只要有吃的,别的都不管了。那呆呆的样子,别说是女修了,斩月看着就有些手痒。和她抢着玩了好一会儿,才罢了。 他和师兄离开了。可凤翎却似乎是和那只小家伙玩上瘾了。居然把这小东西抱回洞府去了。又是洗澡,又是顺毛,然后还在人家脑袋上系了一个米分米分的象蝴蝶一样的花结。把只本来就呆萌呆萌的小老虎,装的和只猫一样了。如愿还给这小东西做了一件米分米分的小衣服穿,熏得香喷喷的。呛得这小家伙没天没夜的打喷嚏,这两个小妞却是高兴得眉开眼笑。 当然,玩归玩闹归闹,正事凤翎是从来不耽搁的。她的心静平稳后,便开始炼丹了。两个月后,第一炉呈天丹出炉了。 一炉九颗,废了三颗,六颗成品里有五颗下品,一颗中品。 可是元婴期可用的伤药,那是世间抢也抢不来的丹方。大家都很眼热,可还是先把药给临风一真吃了。这二人吃了丹药,果然见效。只是六颗丹药够干什么用的?三天就吃完了。苏荃只好拿出批量生产的劲,开始狂炼丹药。 她忙得脚不沾地,如愿更是忙得天昏地暗。这样一来,整理洞府侧峰的事便只好由何曾来做。甚至连那只小老虎的喂养都得由他来管。男修们没那样精细的神经,每天把灵兽丹给它放在盘子里也就是了。反正他放上没一会儿,就会看到盘子里空空的了。更兼之这小东西虽说呆了些,却不是个惹事的性子。没人欺负它。它就满山的瞎转。除了啃一些灵果灵草吃之外,也不见它如何闹事。何曾便也渐渐的不管它了。 直到一天,师叔出关了。叫他进去,让他把新炼出的呈天丹送到乾宫峰。他听言接过,转了出去。可是当他才走出洞府不到几步,就觉得裤脚让咬住了。低头一看,那只小虎眼泪汪汪地咬他裤腿。呜呜呜的直叫,眼睛一直在看他手里的瓶子。 莫非是饿了? 唔,今天还没给它喂灵兽丹呢。 蹲下身子,将呈天丹放了一边,掏出灵兽丹来给他放在地上。这小家伙闻到熟悉的味道,便啊呜一声吞进去了。 没了烦扰的何曾便赶紧将呈天丹送到了乾宫峰。可是,当他把丹药送到守一师祖手上时,师祖却是一滞。赶紧打开瓶盖,脸色大变:“何曾,你送药的途中去了哪里?” 何曾大骇:“弟子哪儿也没去。” “那为何这瓶子里的呈天丹,不见了?” 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盗窃案 足足三十颗呈天丹不见了! 何曾吓得面无人色,可是他真的哪里也没去啊。》乐>文》小说.しwxs【鳳\/凰\/更新快请搜索】他想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丢了这么多呈天丹实非小事。守一真君把斩月召了过来,斩月细细地问了一遍何曾接到丹药后发生的大小事宜后,心中突然一动。 “师叔,这事交给我吧。” “行。去吧。” 从守一真君的洞府出来,斩月带着何曾没有先回乾宫峰,而是到了兑宫峰。云锦真君十分纳闷,这两个人怎么一起来了。可让她更意外的是:斩月竟然对她说:“师姐能否把派到外面饲养那些小灵兽的弟子叫进来?” “这当然可以。”可是叫那些女弟子干什么?“她们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斩月笑而未语,却是在将近三十名女弟子被叫进来后,咣的一掌拍在了案几之上:“你们当中,是谁把一只一阶虎兽从外面带进来的?” 他在门中一向和气,女弟子们几乎没见过他发火。突然袭击,吓得那些女弟子们花容失色,尤其是斩月这次是连元婴修士的威压一起放出来的。那些筑基女修们哪里吃得住,噗通噗通全摔在地上了。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们没有把那些妖兽带回门中来。” “掌门师祖有规定的,只让它们在外面呆着。我们在那边却会逗弄一二,可扎扎实实是不敢触犯门规的。” “胡说。我上次明明看到有两个女修抱着一只狐妖在离清泉那里玩。是你,还有你。那只狐妖,是不是从外面弄进来的?” 被点到名的两个女修吓得连连摇头:“不是的。师祖,那个狐妖并不是从那个地方弄来的。是秋涵师兄送给我表姐的。我们只是拿来玩玩而已。” “那你们在那边可曾看到过一只小虎模样的一阶妖兽?” 这个……那些女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切切私语了半天后,摇头:“还真是没有见过小虎模样的。狐妖很多,狼形也有很多,可是虎状的没有。” 何曾听到这里,脸也白了。既然这些女弟子没有把那些妖兽带进门来,甚至在那边都没有看到过小虎模样的妖兽,那么,现在在坤宫侧峰呆的那只一阶妖兽是从哪里来的? ———— 因事关紧急,斩月也没有和云锦真君仔细说,只是说容后再解释。云锦真君自然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矫情。 可斩月离开这里后,却并没有选择去找那只小虎的麻烦。而是回到自己的洞府后,思索一二,发了一封传讯符给苏荃,叫她马上过来一趟。 接到传讯符时,苏荃正在沐浴。虽说元婴修士早已经身不染尘,可连着两个月炼丹,烟熏火燎的,身上的味道早不能见人了。而如愿又机灵的泡了一大桶荷叶煮成的热汤,清清淡淡凉凉爽爽的味道,颇是舒服。可这个当口,斩月却说有急事。赶紧披衣束带,却连头发都没梳整齐,便跑到了主峰。 一进门,却见何曾也在这里。正纳闷时,斩月已然迎了过来。摆手让何曾出去后,就设下了结界,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 苏荃倒抽了一口冷气:“你是说,是小虎偷了那三十颗呈天丹?” “若只是三十颗呈天丹也就罢了。问题是兑宫峰那边的弟子根本不曾在那边看到过小虎模样的妖兽。阿荃,那只小虎的来历可能有问题。” 这事,确实有些奇怪。可是:“它才一阶,你也看到过了。它能有什么问题?”顿顿又道:“会不会是外面跑进来的?或者谁带进来的?” 斩月瞪她:“门中护山大阵哪是那么容易让小妖兽跑进来的?这些东西已有灵性,若被人操控,门中哪得安全?至于若是别人带进来的,丢了这么些天,不早就发现了?”可是到现在,门中压根没听到关于这方面的事,可见不是人带进来的。 那……这小东西…… 苏荃虽然不想相信那么个小东西有什么问题,可是这事也实在是只能想到它身上了。呈天丹从她的手出,进了何曾之中。他离开兑宫峰后,哪也没去,直接到的乾宫峰。交给守一真君!一路上除了碰到小虎,余事皆无,怎么可能就把药给丢了? 而且,苏荃想起了刚见到这个小家伙时的事。当时它吃的,好象就是呈天丹的药渣。呈天丹对妖兽还有补益之处?为何她不知道? “那你的想法是……” “多留个心眼,观察下这小东西。它还小,没必要一巴掌拍死,但这情况实在奇怪了些。不如由它作为,我们只是暗中观察就好。” 这个事倒不难。只是那三十颗呈天丹到底白炼了。 没法子,苏荃只好回去再次开炉。何曾也把这事悄悄和如愿说了,但大家都压下不语,并未细提此事。而一个月后,两炉又炼好了。 这次是如愿奉命去送药!而她也是刚刚走出洞府时,便觉得腿边一滞,扭头一看,竟真的是小虎在咬她的裤腿。笑语:“怎么?饿了吗?刚刚不是才给过你吃的?” 可那小虎就是呜呜呜呜地咬着她的裤腿不放。如愿笑着把药瓶放到了地上,转身去拿灵兽丹。可是,就在她刚刚拿到灵兽丹的同时,身后却是忽的一阵风响,然后啪的一声,眼前这只小虎被重重地踢了出去。而那瓶呈天丹已然被……斩月师祖抓在了手中心。只是,斩月才抓到瓶子便觉得份量不对,打开一看,里面已经只剩下两颗了! “你个小东西,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斩月火了,亲自拎着这小东西进来。重重扔在地上,小家伙吓得抱头鼠窜,一个劲儿地往苏荃的裙子底下钻。可这次,它才钻进去,就让轻轻一脚踢了出来了。 苏荃刚才也一直在用神识观察着事情的发展。她可以很确定这个小虎的身形并未移动,可为什么如愿只是把玉瓶往地上一放,瓶子里的药就会少了那么多? “你到底是哪来的?” 他二人说的全是人语,那小家伙完全搞不懂状况。可是大概明白这两个曾经逗弄过他的修士讨厌他了。吓得到处乱钻,可他所在的位子早已经被设下了结界,跑不出去。呜呜呜的又想跑到苏荃脚下卖萌,可它刚要过来,就让一道劲风打了个翻天。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而那鲜血……竟然在沾地之后,瞬间……消失了! 斩月和苏荃皆是一楞,二人起身过去,去看那地。真的不见血气了。可当苏荃食指探入其中后,却是嗖的一下把手收了回来。 “好冷的气息!” “冷?”怎么会冷?斩月把灵气探入其中,结果,嗖的一下也让冷得缩了回来。这次,二人再看那小家伙的眼神,已经不同了。 “莫非这小家伙是个异种?” “可这算是什么异种?”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明白。最后还是斩月机灵:“不如你把冥蝶叫出来问问?” 此事倒是可行。自从回到玄天宗后,苏荃便扔了一堆妖丹给冥蝶,让她好好修炼去了。因闭的不是久关,叫她出来却也容易。天色近黑时,冥蝶行完功便出来了。 可她一从灵兽袋里出来,脸色立时就变了。眼光直盯着那个缩在角落里,气息奄奄的小虎,身形不断地发抖。 “冥蝶,你认识它?” 冥蝶看看主人,又看看那东西,点头。可是,她不懂的是:“主人,您从哪里弄来……这……这位的?” 这位? 莫非这只小虎来历不俗? 斩月招手叫冥蝶过来:“你别慌,横竖它才一阶而已。有我们在,它伤不了你。说说看,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冥蝶头疼之极,为难地看主人,又看那小兽。半天不吭声。斩月踢了一下苏荃。苏荃却不想逼迫冥蝶,只是想了想后问道:“它可曾被认主?” 还是主人最好了了!冥蝶几乎是大松一口气的同时,赶紧摇头:“不可能的。它……它不可能有真正的主人的。” 苏荃眼神怪异,不可能有真正的主人?“那就是有假的喽?” 冥蝶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主人要问的是什么,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感觉到它身上有灵兽契约。” 这下就好了。只要不是有人主使这小东西来玄天宗捣乱,那么其它的事都好说。斩月识趣的拍了一下苏荃的肩就先走了。 而待屋中再无他人后,冥蝶这才把一张小脸整个儿的垮了下来:“主人,不是小蝶不听话,实是惹不起这位。它虽现在看着小,可实际上自意识恢复开始,发生的所有事都记得。小蝶不敢惹它的。” “那,我敢惹吗?” 这个……小蝶头痛得看看现在的情形:“主人,我觉得还是先给它疗伤比较好吧?可怜见的,好象伤得不轻。是……是斩月真君伤的它吗?” 说完,怪怪的看了一眼外面,表情竟是一副十分同情的样子。好象斩月会在不久的将来倒大霉一样。 苏荃看看洞府门口,又看看不肯明言的冥蝶,最后,无奈地把这只瑟瑟发抖的小家伙抱了起来。明明还是很可爱的模样,可为何当初的感觉就是找不回来了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妥协 这小东西受的伤不重也不轻,既不会要了它的性命,可是却也让它足足在床榻上躺了两个月才好了起来。【鳳\/凰\/更新快请搜索】本便是呆萌呆萌的性子,让重重的罚了一次后,更加呆了。也不到处乱跑了,也不找人撒妖卖萌了,每天除了赖在苏荃怀里,就是躲在她的裙子底下。尤其是当斩月来时,这小家伙更是一个劲地往苏荃怀里钻。把胖乎乎的脑袋一个劲地往苏荃的胳膊窝里钻。身子尾巴露在外面却不管了,只要脑袋藏起来就行了。如此行径,看得苏荃好无奈好无奈,斩月却是气笑了。揪了这家伙的尾巴一下笑问:“它没再捣蛋吧?” “没有。” “你看着就行了。只要它不再偷东西,便由着它好了。”他不再追究了。可这小东西不知是不是听不懂人言的缘故,还是躲着不出来。 斩月也不待理它,便说起了正经事:“昊天大陆那边的海域,水色已经完全都变了。澄雪坚持要到极天那边去,道清与他谈不拢,便干脆二人分家了。澄雪带着他的亲信去了极天,道清就带着亲信弟子到这边来了。只是掌门师叔不同意他们在昆仑建派,便领着一干弟子,在小横山那边呆下了。” 小横山? 苏荃没什么印象。斩月知她的呆性子,便一早把域图备下来了。从域图上看就直接多了。小横山,算起来也算是昆仑一脉,却是在较东边的地方了。与玄天宗所在的位子相差了足有四五千里的样子。看起来是比较小的一所山脉了! “此地灵气不多,但对现在的道清真君来讲,也总算是个落脚之地了。他们两家算是分家出派了,道清真君便在这里要自建门派。号称上清。昨天送来的请帖,下月初九举行开山大典。师叔叫你和我同去。” 此事倒不难! 只是:“曜日呢?他不去吗?” 斩月眉头稍拧:“师兄去极天门了。” 极天边?苏荃一听到那三个字就寒毛直竖:“他去那边干什么?” “入魔山坍塌了!” 啊?入魔山塌了?等等……苏荃看看域图,再想想之前听说高阶魔修们全都赶往入魔山的事……心里感觉很不好:“魔修们死了多少?什么时候坍掉的?” 斩月闭了闭眼:“具体数字还不清楚。师兄已经走了三个月了,可入魔山坍塌却是四个月前的事了。彼此你们刚回来不久,临风一真倒了,虽然师兄不说,可师叔看得出来,师兄身上也不爽利。说什么也不让师兄马上出门。只让他在门中静养!一直拖到极天那边沐阳派人来请,师兄才带着逐风落雨去了。按沐阳所说,魔修们这次在入魔山内折了七成之多。” 七成的魔修啊!那是多少灵气与魔气?而若是这么多东西全被那条应龙给吸收了的话……苏荃和斩月都没有再往下说,但二人从对方的表情上已然完全看了了对方对此事重要性的明了。这个事情是必须要查清楚的。而且比这个更要查清楚的是:“九龙珠的下落。照之前姜游说的,九龙珠有九颗,他家就有四珠,你手里曾有两颗,后来在魔域里得了一颗,但这三颗已经全让玄武真君收走了。上次和师兄在那边又得了一颗。这么算来的话,八颗已经现世了。” “可姜游也说过了,那枚黑色的珠子不是九龙珠。” 这确实是个疑点,但:“他说的话完全可信吗?而若那颗珠子是假的话,为何能打开玄武真君的洞府?又为何会被收走?” 苏荃想了想,斩月说的确实有理。但:“玄武真君当时说的是那两颗珠子他要收走,却压根没提黑珠的事。可见这事也不是完全正确的。” 斩月不知此事,便让她把当时的对话仔仔细细地说给他听。说完了后,也觉得似乎哪里不对。“那好吧,就算是那颗黑珠不算,但即使是如此,现在下落不明的九龙珠也只有两颗了。” “所以你觉得这其中会有一颗或者两颗九龙珠会在入魔山那边?” “很有可能不是吗?” 苏荃闭眼想了想,点头。魔尊发动这么多魔修到极天来,不会是没目的。躲开西陵的倾毁是一回事,另有所图也是必然的。上次的那个秘地,他们不是就入侵了许多次吗?实在不行了,才想起抓了斩月他们用来交换。而这次大举进攻入魔山,总不会是无所放矢的。那里面必然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的才会如此。可是:“就他们三个去,也太危险了!……你应该早些通知我的。”让她也一起去,然后若有个万一,她总是能顶上一些事的。 斩月却道:“这是师兄和几位师叔商量后的结果。他们一致同意不让你去那边。” “为什么?”苏荃不乐意了,板着脸看他:“别告诉我说是为了我要炼丹的事。”她可不信那么幼稚的理由。 斩月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那当然不是理由。而真正的理由……”斩月沉吟了一下,看了看洞府的门口。一甩手又是扔出了一个结界。然后,他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 他走到她的面前,拉起了她的手,把她拉进了怀里。 轻轻地搂住了她!在她耳边低问:“阿荃,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你发现了什么?你脖子上的那枚链坠到底有什么来历?你为什么会怕它?” 他没有看她的眼睛,他给她空间让她彷徨。可是,他的胳膊环拥着她,他的身体替她挡住了从洞口处可能来的第一抹攻击。哪怕此时此地,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也会保护她,甚至是用性命来保护她吗? 苏荃的身体在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僵了一下的。可在意识到斩月接下来的动作后,却是不由得嘴角起弯,身体放松的投在了他的怀里。让他搂着她。而她则把身体的全部重量靠在了他的肩上。斩月是那种看着削瘦纤长,却实际上筋理匀称的男子。她还记得那时,他天天住在这里时,她指腹间感觉到的他那结实有力的身体。 那时候的岁月多好啊!虽然曜日‘死’了太让人难过,可天地还没异变,未来还有希望。 修真!为什么别人的修真,只是不断地升级升级再升级,探宝寻宝再得宝。可她的修真却是宝贝会自己跳进怀里来,怪事却接二连三的不走寻常路呢?怕她看过了太多的,然后觉得生活索然无味吗?这位大神还真是偏爱她。 她不说话,斩月看不到她的表情。他想回头,可她却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喃喃:“斩月,我累了。抱我到床上躺一会儿好吗?” 斩月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但她的话,他会听。轻轻地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寝室,然后,被眼前的这具换了模样的床,多少吓了一跳。看了好几眼,才找到了床帐的方向。挑开,将她放了进去。可她身体沾床的瞬间,这床垫却是晃了好几晃。 他意外,她却笑了。拍了拍身边的位子:“上来试试?我做的水床,很好玩的噢。” 水床吗? 斩月有兴趣,便脱鞋上来。结果,真的有趣。身体象是躺在一汪水池上一样。稍微动动,身下便是波动无限。而他这边才自感觉着什么,便觉得一团香凝投进了怀里。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斩月,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她的声音软软的,是从未有过的请求。他的嗓子已干,如何能拒绝这样的事?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 她现在的动作……不象是在邀请她怎么样,也不象是等他如何。她,象是寂寞了一样,而他,是她的……灵宠一样的存在吗?记得想当年,就经常见她抱着那只猫一起睡的。后来那猫变成了小孩子,她还是抱着人家睡。这是把他和雪卿混为一谈了吗? 斩月推断出这个结论时,自己都让自己弄笑了。不过这样孩子气的她,实在是分外让人柔软,伸手摸她的头发:“你想师兄了?” 结果,腰侧被狠狠拧了一记。痛呼之后,好笑了出来:“你又想歪了。我是在说,你在担心师兄他们的安危吗?” “有一点。” “那你是为什么心里不自在?” 为什么吗?还能为什么?为他刚才提的那个问题。她不能告诉他全部的内容,他一定会阻止她的。可是不说还不行,所以苏荃沉吟了一会儿后,还是讲了:“斩月,你能不要问我刚才那个问题吗?那个事……和雪卿有关,我不想告诉任何人,它的秘密。” “承诺?” “不。我没向他承诺过什么,他也没要求过我保密,但我觉得,我必须这样做。” 斩月微笑,加力地搂了搂她:“行。你只要说到这个地步就行了。其实我和师兄他们也不是一定要知道雪卿的秘密。只是,师兄很担心你。他说你当时的状态很吓人。” “我有让我困扰的事。而这事,你们帮不了我。” 帮不了她吗?斩月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语气却是平和冲缓,爱怜地拍着她的背:“行。你不想让我问,我就不再问了。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们一件事。” “什么事?” “不要一个人去做什么决定!尤其是牺牲。” …………“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昊天之毁 一场不知是谁在试探谁的对话后,苏荃便睡着了。【更新快&nbp;&nbp;请搜索】而搂着她的斩月,却是在这张软软的床上,不眠了整整一夜。 通过刚才那番对话,他基本上已经肯定了。她肯定碰到了什么难题!但是,她不肯告诉任何人。或许是不想拖累他们,或许就象她说的那样,他们根本帮不了她。 所以,她只能独自面对吗?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斩月才睡着了。可他才睡,便觉得身边的人醒了。伸眼一看,果然,她已然睁开了眼。见他也醒了,便笑了。过来轻轻地张开了她的嘴,然后将一团先天真气轻轻地吹进了他的口中。 “这次你怎么也能升到七阶了吧?”上次她给了他一口气息,让他在三年的时间内,从元婴五阶直接跳到了六阶。这样的速度比用灵气漩涡还快!他受之自喜,可转回头来,却又是心头沉重。她的来历如此奇异!一口气息竟然抵得过那么多年的修行。若果真是她碰到什么麻烦了,他和师兄就算是拼尽全力,又能帮得了她多少?而她,竟是聪慧体贴如此,不愿意带累他们一分一毫。 “阿荃。”他把她抱进了怀里,眼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清明冷冽:“那只小虎……我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 “把你的先天真气输给它!” 苏荃楞住,支起身来看着斩月:“你的意思是……” “你家冥蝶的来历你自己最清楚,能让她忌惮的对象绝非俗类。你碰到的事,你不愿意说,我便不问。但……至少你需要一些帮手。而那只小虎,是帮得上你的。” 斩月的话说得再透白不过了!然,苏荃在屋子里发了一整天的呆,却是根本下不了决心。利用一只这样小小的家伙来帮她度过难关吗? 她连雪卿都不忍心牵累,更何况是它? 可是反而思之,斩月说的固然有些那个,但若是天地毁灭的那一天真的来临了,这么个小家伙,若无自保能力,又有谁会管它呢? 而且,若是她不给这小家伙输先天灵气,那么斩月那边想必会更加担心了。而他一旦把注意力移到她身上,她想再自己做些什么,便难了。 所以,苏荃想了一天一夜后,第二天早上,还是把这小家伙抱进了怀里。摸摸他绒绒的顶发,叹了一口气:“冥蝶说你长大后,会记得所有的事。而从她的言行来看,你似乎是个很记仇的家伙。我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现在……就这样吧。张开你的小嘴。” 小呆瓜眨着眼睛,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可苏荃还是将今天的先天真气,吹进了它的口中。 ———— 三月的时光马上就到。 斩月与凤翎带着二十名结丹修士,赶往了小横山。虽然他们没允许道清在昆仑山上建门立派,但道清肯到极天大陆来,就是偏向玄天宗。所以,上清门天宗立派之日,他们是必须捧这个场的。 当然,极天门也派人来了,带队之人是桓少爷和紫潋真君。桓少爷依然没带老婆出门,可这次,他却也没把目光再锁在凤翎的身上。 “你们……吵架了?” 大家都是贵宾,自然同住在一处贵宾楼中。上清宫虽是新建,但修士们盖房建屋却是再容易不过的。短短三个月,小横山上便已然初具规模。 典仪是三天后才开的。在这之前,各门各派以及各地前来祝贺的散修都被招待住在了迎宾楼里。一主二副的三所高楼中,最尊贵的客人自然是住在主楼顶层。三间主屋套房,玄天宗的斩月和凤翎住在最中间的屋子里。桓少爷和紫潋在左边,右边是新枢联盟的两位元婴期的盟主。 适才晚宴上,桓少爷那作派真真是宝相庄严,可斩月却知道,那不是真的他。而原因,大概是:“你对他说狠话了?” 看那副幸灾乐祸的小模样吧!苏荃乐得拿果子砸他:“要不要我也对你说几句难听的?”好象你小子没惹我生过气一样。 斩月放声大笑:“是是,多亏你没说。否则我今天也得扮那宝相庄严的份了。不过他那副模样,扮起来真不象啊。” 是不太像!那个人,何尝有过真正正经的模样?便是在法庭上,他作为律师出席,也顶多便是衣装正经罢了。表情或是轻视,或是傲慢,或者是干脆看人家的笑话,总之,就是不曾这样正经过。或许,那些话,对他来说真的很过分吧?她后悔了。可是,她也已经不想解释了。 在迎宾楼呆的三天,予苏荃来讲,日子并不难过。她每日里呆在屋中不断地写写画画。如愿与何曾一直在两边侍立。凡有来客,均有斩月招待。她是见也不见,理也不理的。而她这种作派,竟然也无人意外。只是大概因为如今这张脸的缘故吧,始终都有那样多的眼光盯在她的身上。或是灼灼,或是烈烈,但不管如何,斩月一直拉着她的手。哪怕在人前也一样。 二人并肩而坐,拉手前行。 这样的作派,苏荃倒是无所谓啦,玄天宗的弟子也没人会管。可其它门泊有人也好,散修也好,尤其是极天门的弟子那边碎嘴最多。 “那个凤翎不是和金乌是一对吗?怎么又和斩月混一块儿去了?” “我都听说凤翎和那金乌好象已经双修过了,怎么如今又和斩月这样?” “管它的,也许人家就喜欢几个人一起玩呗。他们玄天宗的弟子连魔女都要过,更别提同门了。” “呵呵,这个凤翎长得就妖里妖气的,来历还那么古怪,说不准就是个妖女呢。”当然,这句话是从某位极天门女修嘴里跳出来的。 妖女吗? 苏荃倒听得挺可乐:“上次冥蝶就说过,我身上好象有妖族的气息,说不准我真是个妖女呢。” “那赶情好了。等师兄回来,我和他商量商量,咱们一起玩如何?” 二人互看一眼,全喷了。 他们二人不在乎,玄天宗跟来的结丹弟子自然也不在乎。开山大典说得辉煌动听,但其实对于他们这些宾客来说,不过是坐在一边吃吃喝喝,看热闹罢了。等对方的仪式搞完了,他们也就可以拍拍屁股回家了。 可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道清真君正准备将三柱长香插入炉鼎时,东边的天际上突然传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 “出什么事了?” “是震天雷吗?” “我怎么觉得象是天雷的声音?” 现场噪杂一片,道清真君心中暗呼晦气,可还是继续典仪,上前三步准备插香。然,就在那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过后,不到三息的时间……’轰隆!’’轰隆!’’轰隆!“的巨大轰鸣声便如同开了场的惊罗一样,一声接一声的响起了。而且越往后响声音越大。 不过十数息的时间,场地内的炼气小弟子们便一个个嘴角溢血了;而又再过了五十息,连筑基弟子们也个个脸色青凝了。 而就在这时,就见上清宫报信的弟子连飞带跳的冲了进来:”师祖,大事……大事不好了!咱们原来的昊天大陆那边,火山开始喷发了!“ 什么? 苏荃嗖的一下便从座位上坐起来了,斩月亦然。回头便冲领队的结丹修士讲:”你带着师弟师妹们赶紧回山,把这边发生的事告诉掌门。我和凤翎去前面看看。“ 那弟子领命,马上就带着人走了。而斩月和凤翎则是同其他十数名元婴修士一起,驾着灵云冲向了海边。 小横山虽也算是昆仑一脉,但就其本身的位子却是在东北之处了。离北海相距不过七百里,离东海也不过一千八百里而已。这些人全是元婴修士,驾起灵云不过一个时辰便到海边了。 而其实,早在不到海边时,远远的便看到了,在昊天大陆那边升起的黑色烟雾……而等他们到了海边时,便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在昊天大陆之上,无数的山峦在喷吐着烈焰。浓烟滚滚,黑烟道道。原本清朗的天,被那些浓重的黑云吞噬了。 隔着五六千里的距离,他们听不到什么哭喊声。可那边的地界上虽然已经基本上没有修士驻足了,却仍有大量的凡人在那边居住。 火山喷成那般情形……那些凡人如何还能有活路? 2014再现吗? 可她虽然会飞,却能救出几个? “斩月真君,这事非同小可。昊天不行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到咱们玄天或者是极天大陆了?” “是啊。这事要只是他们外海闹腾闹腾就算了,现在扯到咱们中元来了,可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对啊。咱们必须商量出个对策来。” “是啊!赶紧召集人马吧。别在这儿呆着了,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出来才行啊!” 一堆元婴修士了,平常再拽得二五八万,可在此等天地倾毁之前,却如同市井小民一般碎碎起来。斩月当然要应付他们,可同样,他始终分出一缕神识来观察着凤翎。 看她的脸上从哀凄到茫然,又从茫然渐自转成了坚毅。 “你去吧!”他突然开口。 苏荃回头,迎上的是斩月那俊美一如神砥一般的春笑:“去做你想做的事。然后,小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套话 苏荃在这之前已经经历过三次这样的事了,北原时她是直接昏过去了;可西陵东莱时她却清醒着。清醒着看着一切被毁得一干二净,看着到处皆是沉寂的死气,无人生还。 可这次,不知是怎么回事。昊天大陆上竟然有那么多的凡人都活着! 他们在地上连哭带叫,却在天地之威前完全无能为力。母亲抱着小孩无处可去,父亲却已经跑了,兄弟姐妹们抱在一起的不是没有,但更多的却是各自寻路逃生,甚至将年迈的父母扔在一边不管的也大有人在。 眼前的一切,将人世间的冷暖展现得再淋漓尽致! 救?还是不救? 值得救?或者是不值得一救? 苏荃的脑海里想得很多,可是她的手却已然顾忌不上。 低空飞过,一伸手便将一片生人卷了起来,先开始是将这些人扔在一片飞毯之上,可随着后来所救的人越来越多,飞毯放不下了。苏荃想想后,便将上次净尘送她的一只飞船祭了出来。凡是救上来的凡人全部扔到船上,其中事由让冥蝶去管,若是哪个品行不端,直接扔下来便是。 如此,她在昊天大陆之上一直飞了整整九天。到底救了多少人,她记不得了。只记得初时很多,而后来越1,↑来越少。一直到九天后……火山停止喷发了,而天上的黑云也渐自散去了。地面上恢复了平静,人迹也消失了。 然后,问题来了。 “主人,这些人要怎么办?”把他们放回地面上去吗?可是冥蝶看看如今的昊天大陆。植被尽毁,水源枯竭,就算是这里不会再出事,可若是把这些凡人放上去,又能有什么用?他们会活不下去的。 这个问题,苏荃也想过了,而解决的办法,她也想到了:“咱们去北原那边看看。” 冥蝶一楞:“主人,您的意思是……” “没错。那条应龙的对象主要是修士,而既然那个地方已经被他吸干了,或许……凡人能住。要是再不济,咱们便到十三里岛看看。” 有备案的感觉就是好。苏荃驾着飞船快速飞行,直往北原。路上花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等到了北原后……眼前的情景,真是说不上太好,也说不上太坏了。 好的是这里的地面上已经有了草植,水源虽不如以前那般丰盛,虽也有了一些了。坏的却是比这些东西恢复得更快的是一些低阶妖兽。有这些东西在,这些凡人就算留下来,也不过是成了它们的盘中餐而已。 苏荃原本是想把这些凡人达到十三里岛那里算了。可是想想船上这几千人,再想想那些小岛的面积,便罢了。不过是驱离这些妖兽而已!她虽然不能建出一个赤焰谷来放下所有的人,但是……想些办法把凡人和妖兽隔离开还是可以的。 她选了一块草植水源恢复得最好的地方落了下来。有元婴修士的气息在,那些不过是一二阶的低阶妖兽根本不敢过来。这些凡人们的安全此时是有保障的,可将来要如何才能保护得了它们不受伤害呢? 设一片迷障吗?可她兜里灵草不草,灵植的种子却几乎没有。况且之前,她从未在这方面精心过,脑海中虽有些印象,却完全没有准备。 阵法或许可行!然,这么大一片地方,要如何来设置阵法?况且维持一片这么大的阵法是需要非常多的灵力的。她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呆着,可若是她走了,灵力用光,这些人岂不还是难逃一死? 那,把这里划开一条深渠,让那些还不会飞的低阶妖兽过不来?或许是一个办法,可这个方法类同前面的那些,妖兽总会晋阶,而且一旦学会飞,或者它们相互交配生出些带翅膀的来,这些人不还是得完蛋? 她绞尽脑汁,却不管如何总是难得两全。 然,就在她百无计策之时,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和冷冰冰的话语:“既是如此的话,为何不把他们送到十三里岛去?那里有天然的屏障?” 桓澈? 他居然也来了? 苏荃扭头,对上的却是冷冰冰的脸。 桓少爷在耍酷吗? 苏荃微笑:“我不是没想过,只是这船上有几千人,那里实在放不下。若挤得太过,资源匮乏,还是生事。不如在这里更好。这里虽然没有了灵气,但他们是凡人,有水有草即可。只是如何防御,我还想不出很好的法子来。桓道友,你精通阵法,见识又广,可有什么妙计吗?” 她客客气气,从从容容,而一口一个桓道友的称呼……让桓澈恨得牙根都在疼。他得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才能控制着自己不要揍过去。但如此一来的话,说出来的话自然就极不好听了:“我们大名鼎鼎的凤翎真君也会有搞不定的事吗?横竖此地的危机已然过去,为什么不叫你们家曜日斩月过来?让他们帮你?” 苏荃微笑:“他们在忙嘛。你来了,自然便问你。当然,你若不来,我也得自己想办法。多费些时间罢了。怎么?桓道友此行,不是为了拯救苍生的吗?” 哼! 桓少爷还是很不爽,可是该干的活却还是动手了。 扔出一幅阵图来,那上面竟是一副用**樟和缠丝藤所建的迷林。足足上百里的迷林中阵法层出不穷,亦或者说,用阵法来定位并不准确。因为这里不需要灵石支撑,亦无阵旗。虽看上去是阵法的模样,但没有灵力支撑的阵法又算是什么东东?单纯的迷局能挡得住这些妖物吗? 苏荃心中全是狐疑,但她识趣的一字不问。相反,她努力干活,接过桓少爷递过来的袋子拼命种树。这些种子皆是灵种,若在玄天宗极天门那样灵气充沛的地方,只要扔下去,自己就会茁壮的生长起来,不过一个月便能长成参天大树。可是在这片地脉上,灵气却已经全部消失了。种子扔在地上,还得洒下甘霖才行。 她并不精于水系法术,而且浇灌种子只能用沐雨术。那样的法术在玄天那边倒还无碍,可这边地脉上的水全无灵气,却是不便用了。于是便想了一个法子,做了一个水壶出来。将干净的水盛在里面,融以最低阶的灵丹后,倒置在空中喷淋。此法虽不见快捷,但起码是有用了。 而有了灵水滋润的树藤,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了。 前后不过一月,桓澈所设下的这片迷林便尽数长好了。初行小试,那些低阶妖兽果然进不来,最聪明的也不过是走到一半便会迷失了方向,然后被那些缠丝藤趁机绞住,吸尽了灵气!而因为有了这些妖兽尸骨的滋养,这片藤蔓与树林便长得更加茂盛了。 法子是不错! “可是这些妖兽总会晋阶的。”若是一旦晋到三阶,这样的迷林怕就困不住它们了。结果,惹来桓少爷的完全鄙视!“这片大陆上已然没有了灵气,妖兽倚赖晋阶的灵草灵果这里完全没有,活人全被养在这里面,他们要如何晋阶?” 有人让吃的话,妖兽们晋阶还快一些。若是没人吃的话,又没灵果灵草灵气滋养,这些妖物晋阶还不等到猴年马月去?到时候再想办法也就是了。 可让桓少爷没想到的是,苏荃竟然提出了一个这样的问题:“那若是他们互相啃食的话,可该如何是好?” 桓澈楞住,这算是个什么问题?他们互相吃光了,不是正好?但他到底不是凡夫俗子,心念一转就明白她的意思了。气得肝疼:“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不靠谱的东西?妖兽之间是互相有啃食的现象,可是那对它们的修行来说,没有多大好处。妖力之间互相转化是可以,却会对冲掉很大一部分。所以妖族除非实在饿得不行了,才会那样。更何况,因为对冲掉妖力的缘故,他们晋阶的机会并不大。你……你真是……” 他大概想骂她蠢了。可嘴皮子呶了半天,到底没骂出来。 而苏荃在那边却是已经笑了:“原来是这样啊!如此一来是最好了。那桓道友,你这阵法不设灵石与阵旗,能维持多长时间呢?我不可能一直在这边呆着的。而且,若是此法可行的话,我还想把玄天大陆那边的凡人带过来。” 这妞是想改行当搬运工了! 居然还置疑他的能力。设阵法一定要用灵石和阵旗? “你这是把我当年教给你的东西全喂狗了吗?天然阵是什么,你全忘干了是不是?利用天然之物设阵,不需灵石阵旗,只需要了解它们的属性便可。**樟虽是木性,却属火系。此地火脉刚过,地表之上火气繁盛。若不用灵木吸干此地的火气,这些凡人种什么得死什么。至于缠丝藤则是以吸食妖兽的筋血维生。缠丝藤汲取了妖兽的血脉,变成养份滋养了它自己的同时,也会滋养这片土地,喂养**樟。而**樟得到滋养后,所散发出的**之气便会越发浓重,替缠丝藤创造出捕食妖物的机会。更兼之这二者一个火性,一个金性,相生相克的同时,便有水性雾气会在林中渐自产生。我设下的此阵乃是圆环之形,四周雾气一旦生成,就会影响来往风力水气,到时此地自然会雨水增多。如此一来的话,这些凡人便不会再担心饮水了。” “可妖兽要是吃光了的话,这缠丝藤不就会渐自枯萎了吗?”苏童鞋问得好认真,结果气得桓少爷简直就是要暴走了:“这世间哪有妖兽灭绝的那天,人死绝了,它们都死不绝。” “那这样一来的话,他们这些凡人岂不是要永生永世困在此处?近亲结婚,生出一堆傻子来怎么办?”太不利于优生优育了。苏童鞋简直是悲天悯人了。而桓少爷终于被她气崩:“就算全是傻子,那也是千年以后的事了。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 这个女人……他简直气疯! 可当桓澈吼完最后一句后,却发现:适才那个尽问呆问题的女子,脸上露出了诡计得逞的笑容:“千年以后?桓道友,看来这个世界还是可以存活的,对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被骗 记住本站网址;书路() 他上当了! 桓澈身上沸腾的血液瞬间清冷,可是,他冷得再快,也晚了。因为眼前这个女子已经得到了她最想得到的答案! 这个世界会继续!凡人完全可以在这里再生存千年以上。 那么,这样推算下来的话,在这场浩劫当中,真正会死去的只有……修士! 为什么修士们会死绝呢?因为这些崩溃过的大6之上再也没有了灵气吗?他们一个个因晋阶无望,而受困于此,终遭陨落?亦或者是身处在玄天极天那两片大6之上,不愿离开,然后被那条应龙全部吞掉? 这两种结果,都绝不美妙! 但明显,前一条……让苏荃更加满意。 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没有灵气滋养又如何?她的太阴心经便不用灵气滋养也可晋阶。虽然这个功法只有这一套,而且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能用。但既然有人能编出第一套来,就肯定会有门路能编出第二套。 修士们的路不会死绝! 但若是她要把路引导到这一条上的话,就必须要把那些人劝离。劝离开那片可能逃脱不了噩运的土地,并来到这里安营扎寨。 可若是如此的话,麻烦就大了。一片没有灵气滋养的土地,如何能让那些修士甘愿来到此地?哪怕是稍微有点灵气,都好过一点也没有啊。 不过若是如此的话……十三里岛! 那些岛上有灵气。虽然微薄了些,但总算是有。而且……那些赤焰谷山峰上的火灵气那般旺盛,内里的湖泊中水灵气也相当充足。如此一来的话,起码修行这两系功法就有条件了。而如何把修士带进去的方法,她也早想到了。 至于里面住的凡人,完全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把他们移到北原来。而腾出地方的十三里岛,则可以用来住修士! 好! 这个点子最好了! 苏荃打定主意后,便冲桓澈眦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跳上追天御风梭便走了。 她一口气冲回了玄天宗。而那里,已经吵成一片了!大概在这片大6上生存的修士们全跑到玄天宗来了。吵吵嚷嚷着要守一真君给他们想个办法!这其中还包括刚刚开山立派的道清真君一堆。 守一真君被困在殿上,头疼之极,进退为难:“我若是有办法,难道还会不救各位同道?大家都在一片大6之上,你们跑不了,难不成我们玄天宗弟子还能跑得了?” “可你们有凤翎啊!守一老头,别当我们不知道,你们玄天宗一直贡祖奶奶似的贡着那丫头是为的什么?”一个红脸的元婴散修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那妞和一条龙合伙弄死了极天门的至阳真尊。而这次捣乱要颠覆世间的也是一条龙。是不是一条我们不知道!但起码那丫头能保全了她自己!而且,那丫头手上有一种法宝可以藏人是不是?到时候,她把你们全藏了起来带走不行吗?你们全跑了,我们怎么办?守一老头,今天你要不就给我们一个准信儿,要不,我们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哼!我们走不了,你们也休想逃脱!” 这些人原本就是商量好来的,当这红脸老头把话挑开后,更是吵吵嚷嚷的全不干了。你一言我不语,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玄天宗的人想置之事外!他们有退路,可是这些散修没有。然后吵吵吵吵吵成一片! 苏荃在正殿门口听了半个时辰,听得眼白都翻出来了。旁边守立的小弟子听里面的话越来越不靠谱了,便悄声道:“师祖,您不进去吗?” “我进去干什么?”和他们对骂么?苏荃才不想做那么没营养的事呢!更何况:“斩月在哪里?”平常不都是斩月来对付这些门面差事的吗?为什么这次换守一真君亲自出马了? 旁边守立的小弟子还不及说话,门内的人却已经全听到了。 “凤翎回来了!” “凤翎道友,你可是找到安全退出此地的方法了吗?” 乌泱泱,整整一殿近千名的散修居然特么的一下子跑出来一半!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热切,好象她是他们的救世主一般。 可为何?苏荃却突然间觉得眼前这些人如此的面目可憎? 一句放不说,理也不理便走进了正殿。先给守一真君施了一个晚辈礼,然后便道:“师叔,弟子已经把昊天大6那边残存下来的凡人安全送到北原去了。此番回来,是想把玄天大6这边的凡人也带过去。不管如何,这场祸事总是我们修士的事,不该迁连到凡人的。只是弟子人微力薄,还请师叔派一些人帮弟子一起行事。” 守一真君欣慰道:“你肯帮他们是好事。这样吧,我让守质带人帮你。他与凡间各界的君主均有联系。有他帮着,你可以省下很多事。” “是!” 苏荃应是便要退下,却不想才转身,便让一个元婴散修挡住了去路:“凤翎道友,你还没说呢,你到底准备如何面对这场浩劫?你不能只管你们玄天宗的人,不管我们的死活啊。” 苏荃的脸,咣的一下拉下来了。守质真君本来已经走过来了,可是看到凤翎现在的脸色,却是往后退了三步。便见凤翎那张风华绝代的小脸阴得黑水一般,斜眼挑视:“你算哪根葱?老娘的事,用得着你来管?” 妈妈! 守质真君倒吸一口冷气,赶紧去看师叔。不想上面的守一真君却是直接闭上了眼。倒是那个元婴散修火了:“难道你果真不想管我们的死活?” “我是你妈?”这个王八蛋居然敢冲她捏拳头?这是求人的态度?打架的话,她可是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手中五指一张,九音剑嗖的一下便出现在了她的掌中。旁边一个结丹散修见状赶紧去扯师叔,可是,已经晚了。 师叔一个拳头便冲凤翎真君砸过去了!师叔的拳势是出了名的快,可凤翎真君的九音剑却比师叔的拳头更快!手腕一转,一道剑花闪过,噗,血光四溅,然后……师叔的左臂便象一截残枝断木一般飞出了殿外! 而比那个更要命的是:凤翎真君的剑尖已然顶在了师叔的咽喉处,那剑尖上一点火光,狂暴嚣戾,正是凤翎真君扬名天下的绝技—火影术! “老娘不是你妈,也不是你爹。特么的,我凭什么帮你?你死不死的关老娘什么事?识相的,好言好语过来求着,老娘或许大慈悲救你一救。特么的敢和老娘玩硬的?就你这三斤半两,也敢与我争锋?” 说完,脚下一抬,咚的一脚便是把眼前这个光长个子不长脑袋的家伙,一脚踢了出去。 她没杀他! 可是就在那人飞出去落地的同时,却如同杀猪般的尖嚎了出来。一个散修要修到元婴这种地步,何其艰难?多少难关,多少磨励,疼痛早就已经不放在眼里。可眼下这人却是如同世间凡会俗子一般,疼得满地打滚,毫无风度可言。 殿内千余人的来客,已然压雀无声! 而上面的守一真君继续闭眼装死。倒是守质真君左右看了看后,笑着走了过来:“凤翎,武真道友就是那么个脾气,你不必与他计较。你在外面忙了几个月了,定是累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吧。” “不要!”苏荃脸色不佳,语气更是刁蛮:“刚才师叔已经答应我了。师兄,咱们马上出门吧。玄天大6这边这么多生人,咱们得忙好久呢。” 守质真人拗不过她,又看上面的师叔点头,便只好让她拽着一路走了。点齐人马,从库中运出了装人的宝船后,便带着近千名弟子与物资出山了。 不提接下来守质真人如何与各国国主交涉,只说殿中,近千余名散修在沉默了良久后,终于由带队的长云真君开口了:“守一道友,适才是武真太过急燥了。可凤翎这样……你好歹也得劝她一劝吧?大家虽不是同门,却同出一脉。如今天地异变,若她没办法也就罢了,可既然她手中有一线生机,何防带上我们?若是她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来。能办的,我们办。不能办的,我们想办法也给她办了便是。这些年,我们这些人自认为不曾得罪过她。她那些旧事,我们也没有揪过一丝半点。守一道友,你就给从中牵个线,如何?” 这是终于武戏唱完了,开始文戏登场了吗? 守一真君心中冷笑,面上却仍然是那副温厚和煦的长者模样:“长云道友,你也太小看我们家凤翎了。这孩子只是嘴上不吃亏罢了,其实心肠最是软和不过。你也看到了,连凡夫俗子她尚且不肯放弃,如何会不管你们?只是这孩子心中素有主意,此事又关系重大,想来是她还没有想好万全之策。若是果真应了,哪有我们还会不知道的道理?而她不说,想来,便是没有定下呢。” “那何时能定下呢?北原已经毁了,西陵东莱全毁了。外海毁了不打紧,可现在连咱们中元也保不住了。昊天完了,接下来会是哪里?不是极天就是咱们玄天了。时间不等人,谁知道那条应龙哪天就来了?守一道友,你就算让我们等,也好歹给个准信儿啊!我们得等多长时间?又在哪里等着她来接我们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迁移 记住本站网址;书路() 不管在任何一个年代,种族大迁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人或物,繁杂冗多。而在这其中搬运的过程从来不是最难的了。最难的是人际关系!利益分割! 玄天大6这边大大小小共有十四五个国度,虽然这种事直接劝说国君就可以。只要国君一声令下,底下的平凡自然是没有不跟着的道理。但是哪怕是一个仙人,要劝说国君放弃他的土地财富,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去,也是极不易的。推托,阻扰,置疑还有其其它它的误会多不胜多。更兼之守质真君向来的行事风格是以德服人,少用诡计与威压,于是便让这种进程变得更加的冗长! 利益得失,地盘大小,过去的情况环境以及所占的地域是否合理,一堆一堆的问题层出不穷! 仿佛这是一场对双方都有利的交易而已!他们所做的不过是争取最大的权益,而非生存的机会。 苏荃只在旁边站了一个时辰便站不下去了。 “师兄,和他们废话干什么?让他们被那条应龙吃掉算了。走,咱们去下一家!” 她的这副容貌在修真界都是风华绝代的模样,没有女修可与之相媲美。放在凡间,那就更是不得了了。从她现身的那刻开始,粘在她身上的眼光便数也数不清,而且一个个就象是永久胶水一样,粘上去就剥不下来了。 苏荃对此甚烦燥,而她更为窝火的是这些凡人居然一点也不配合,尼玛还在这里推诿拒绝,简直特么的蠢死了。这些人也不想想,若这些只是一场交易,他们何必如此费事,直接宰掉他们,岂不是更加痛快? 直接爆料,说是留下来会被一条龙给吃掉。 那国主果然吓着了。可要让他走,却还是百般不乐意的。守质真君耐心好,继续劝说。可苏荃却已经不乐意听了。她向守质真君传音道:“师兄,你和他们磨蹭,我先带一些弟子去那边先准备。到时候带人过去便是。” 守质真君自然没有不应的。而眼看着这位美艳绝伦的女仙带着一半的仙人先上宝船飞走后,底下的凡人也多少有些动摇了。 只是再如何动摇,美色与利益之间,天平的砝码从来不是相同的。 ———— 且不提守质真君如何在这里与他们进行心理战。就只说苏荃带着五百名的弟子一路奔波,赶到了北原。他们不象她,灵气吸收不用限制地域,所以一路上灵气不继了基本上都是靠补灵丹的。苏荃先时没想到,后来干脆放出了她的宝船,让这些弟子在上面呆着便好,她自己控船。如此一来,虽时日慢了些,却省下了不少补灵丹。 到达北原,先带他们去看了已经做好的那处防御迷阵。玄天宗的这些弟子虽不如极天门那样杂学旁通得多,但此阵设置起来并不难,又有阵图辅助和苏荃已经弄好的喷淋工具,所以甚至上一个月就能建起一所迷阵。而一所迷阵之内能放置的人口最多也不过就是五千人。 整个玄天大6的生人加起来,却要有几十万之多。如此庞大的数量若都建造下来得多少年去了?可若是不建,那些凡人来了又往哪里住去? 但这些都不是最让苏荃烦恼的。让她烦恼的是:守质真君的后序部队迟迟跟不上来! “师叔,你说是不是那些人不愿意来?”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了,他们建起了三所迷阵,可是守质真君那边却是一点音讯也没有。 有弟子沉不住气了,便托了如愿过来询问。 苏荃闭眼,低头摸了摸怀中小虎的绒毛:“不必管他们了。你去挑一百名弟子随我先到另外一处办事。其它人留下来继续建立新城。” 去哪里? 自然是十三里岛。她想让修士们居住在那里的话,就必须先把里面的生人搬离出来。与玄天大6情况不同的是:这些凡人一听说此地不再安全,要把他们迁到另外一处的消息后,立马便同意了。 从打包行李,到安全抵达北原,前后共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样的度简直让人惊叹了!而顺了毛的玄天宗弟子们,还主动帮这些凡人建起了不少屋舍。 这些凡人感激不已,越成天对他们歌功颂德,哄得一干弟子心花怒放。可反过来一比较,第一批让守质真君带来的此地的玄天凡人就不那么让人高兴了。 又是嫌弃这里荒凉,又是嫌弃这里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气得包括苏荃在内的一干弟子脸色臭得没法说。 然,守质真君却道:“咱们耗费灵力时间拯救这些凡人,是为了顺应天道,悲悯世人。他们无知是不知情由之故,可若我们明知事态如何,却对他们不施以援手,作由他们丧命在应龙之口,那么这又与禽兽何异?施恩若望报,不过是小人行径;顺应天意,自在而为才就应是我修仙修德之辈的行径。” 他并未提及什么因果循环之事,更从未说一字一言关于祈盼上天垂怜,降恩我辈之事。他只说他应该做的事,言语并不算冠冕堂皇,可这些玄天宗弟子却是皆都不语了。 只是到底这样的度太过缓慢了。便有弟子进言:“师叔何必与那些君主纠缠,只让弟子们在凡间游说,说不日之间天地便会异变。会有应龙出世要吞尽世人。到时哪些凡人愿意走便上宝船不就行了?” “那留下来不愿意走的那些凡人岂不是要白死了吗?” “可是,如此拖延时间,若是累得那些想走的凡人也枉死了,不是更加冤枉?” “更何况,师叔你看看,这些牵来的人里面多是什么?王公贵族,不事农耗之人。把他们迁来了,既不会种田也不会种蚕纺纱之类的活计,迁来这里他们除了等死也没有别的可做了。更何况这些人身上血债累累,救下他们做何?”说这话的修士出身贫困,一看到这些王公贵族们指挥着下人从船上搬运他们的绫罗珠宝,便一肚子的火气。 守质真君在犹豫了一下后,终是点头了。 “好!就按照你们说的来。” ———— 留下一部分弟子继续在这里开工,守质真君则是带了宝船和另外的弟子回去从民间收罗生人去了。至于凤翎这里:“我知道你还有好多事要做,既然此地的事已有眉目了,你就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做你想做的事便行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好了。” 苏荃眉目舒展,她早不耐烦与这些人纠缠了。而她想做的事情也确实很多。但有一点,她想问守质真君:“斩月去哪里了?那天我回去后给临风和一真也了传讯符,可是他们二人也没回我。他们三个……总不会是也去入魔山了吧?” 守质真君沉吟了一下,点头:“确实是去的。因为曜日回信息来,说是在入魔山里现了一处极大的地下迷宫。斩月他们便赶过去了。因彼时你不在门里,师叔便没让通知你。” 极大的地下迷宫? 在入魔山下,居然会有地下迷宫。 苏荃皱眉:“他们去了多久了?那地方,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关于此事,其实守质真君心里也不安稳。但是:“极天门很多弟子都进去了,净尘也不例外。而据净尘得到的情报,那些在入魔山折了七成的魔修,大部分就是死在这迷宫之外的。似乎是那些魔修们想从各个点冲到里面去,结果那迷宫这外机关重重,让他们折了不少人手。斩月由此推断,这迷宫之内肯定有什么是魔尊想要的东西。极有可能是九龙珠,亦或者是其它什么重要的物件。所以,哪怕是再危险的地方,他也得去。更何况,先前去的本派弟子只有曜日落雨逐风三个,若是他们不去支援,那三个岂非更加危险?不过斩月也说了,此事只他带着临风一真去就行了。门中不能全走光了,而结丹期的修士就不必涉险了。” “那干什么不通知一下我呢?这么要紧的地方,他总该和我说一声吧?”莫非,这个迷宫与他们之前不让她看的那个卷轴有什么关系? 苏荃心中咚咚,越小心地去看守质真君的表情。可这位守质师兄却是一脸沉重地苦笑:“事情是在你回来前的一个月出的,那时你不在门中,如何通知你?就算有万里传讯符,可彼时也不知你在外面是何情形?或有万一,扰了你不是更加不好?再说了,只要你回来,这事你总会知道的。” “可您也早点说啊。这一拖,都拖了几个月了。”要是出事的话……苏荃不敢往下想了。“我要去那里,师兄你和师叔他们说一声,就说我去了入魔山了。” 传信什么的倒是不难。但难的情况却是:“我在这次来北原时,接到了掌门师叔来的传讯符。说是半月前,斩月他们已经成功地找到了进入地宫的机会。此时,怕是已经进去了。!” 我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小虎之异 入魔山,在极天大陆的西南之角。网值得您收藏【鳳\/凰\/更新快请搜索】 早在苏荃第一次看到中元域图时,就在上面看到过它的影子。只是当时,上面不曾标名入魔山的名字,西南之角也只是用淡淡的墨色打底,然后在上面标出血尸池之类的几个听起来就颇是可怖的名称。 多少年了?哪怕她就呆在离入魔山不到三千里的地方,也从来不曾与这些打过交道。事实上,想当初的中元大陆,除了下枢城那里会和魔修捣乱之外,其余地方几乎没有魔修涉足。中元的修士也从来不把这些魔修放在眼里。 可如今,这些魔修却成了中元的大患! 入魔山,与极天门所在的璇玑山脉只有一沟之隔。那条沟,便是传说中的幽冥涧。深不见底,毒瘴迷漫不说,更有诸多凶恶之极的妖兽在此中潜伏。你无时无刻不得小心提防着它们,而这些小东西也不知会在何时何处便从那些迷重的迷雾中冲出来,狠狠地咬你一口。 苏荃本是小心谨慎之人,若左右无事时,她要经过此地,必然要小心翼翼地行进。可现在,她赶时间!所以,她直接将火影术浸润在九音剑上,然后将九音剑扬手掷了出动,劈天重重毒瘴,然后踩着追天御风梭便向前方冲过去了。 她还记得,当初她在筑基时期,就用火影术烧死了一只七阶妖兽。结丹以后,中元大陆上的妖兽已然不多,但在茵萃谷试练中,她的火影术才出,便吓得那些林中的妖兽全跑光了。这次,她已然结婴,又有何惧?直接用火影术开道!那些小王八蛋若是识趣,就给她滚得远一些。若是不识相的上来找死,她也绝不再手下留情了! 幽冥涧的距离有千里之长,踩在追天御风梭上,也在大半日的行程。开始一上午时,毒瘴虽浓,可是并无妖兽上来捣乱。但当午时来临后,幽冥涧上那些浓重得十步以外便看不到情形的灰色毒雾变淡了。可是其中隐藏的妖物却是接二连三的冲苏荃冲了过来。 先开始是三只剑齿虎,然后又有五只风雷双翼兽冲了过来。个个都在六阶以上。苏荃虽说最后将这些家伙全宰了,可是耗费的灵力也不少。而且更让她意外的是挡道的家伙居然越往后越多,开始还是六阶以上的妖物,到了后来特么的居然连二三阶的都跑来找她的麻烦了。 九音剑下,死伤无穷! 而她每砍死一只妖物,都觉得九音剑颤动一下。 “你在搞什么?” 她问她,可九音这个死婆娘却只是回答她一个轻轻地嘲笑:“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妈的!“我哪儿笨了?” “不惜得告你,自己想吧。” 一场本来在日暮时分就能过去的幽冥涧,却因为厮杀太多的缘故,直到月华初升时,才堪堪飞了过来。 只是,说来也怪。在脚下仍是涧域的时候,那些妖兽真是杀也杀不完的杀。可是当她的双脚踩到地面上后,那些刚才还杀不完的妖物竟然特么的一下子全部人间蒸发了!? 这是几个意思? “九音,九音?”她想求教,可特么的九音那个死女人却是给她装死,一句不说。叫出冥蝶:“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刚才妖物那么多,现在却是一个也没了?” 冥蝶期期艾艾地看着主人,半天后,才磨磨蹭蹭地讲:“主人,小蝶不敢说的理由不是只有那么几个吗?您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 小蝶不敢说的理由? “雪卿?”冥蝶摇头。 那么,接下来还能有谁?苏荃眼光怪异地剥开她腰间的第三只灵兽袋。在那里面,小虎已然睡得酣沉。自从她把先天真气定期输给这个小家伙后,它睡觉的时间就越来越长。白天,她把它抱在怀里的时候,它都能睡得着。更别提放进灵兽袋里了。 可是,为什么这种异象会和它有关呢?这家伙明明只有一阶不是吗? 苏荃实在想不通。可是,就在她把小虎从灵兽袋里拎出来的同时,身后左侧方突然传来了一股浓烈的妖气。冥蝶大叫:“主人,是食魂蛇!” 苏荃怎会感觉不到?不过这次,她没有直接扔手就砍,而是直接将手中的小虎向那个地方扔了过去。然后剑尖这才随着冲了过去。结果,她看到的景象,惊得苏荃的小心肝险些没有掉出来。 因为那只小虎居然还自睡得酣沉,可那条足在一尺见方的食魂蛇已然张开大嘴将小虎吞了进去! 它在吃东西,防备力大低。苏荃手起剑落,一剑砍在七寸就将这条食魂蛇斩成了两断。可是,那已经将小虎吞进嘴里的前半段却是根本没有停下动作,它闭上嘴巴,仍在吞咽! 苏荃吓死了,举剑就要往下剖。却不想,那只因为物理反应还在自我吞噬的蛇头,却是在吞咽了三下后……将小虎整个儿的从七寸截断处……咽出来了? 这小家伙还在睡,可那条蛇却已经完全不动了。 苏荃眨了眨眼睛,沉思片刻后,将此蛇的妖丹材料全收了起来。材料另放一处,妖丹想想后,则放进了灵兽袋里。当然,是装小虎的那个。然后用清洁咒将小虎洗刷干净后,将小虎再次放进了灵兽袋里。 她要看看,这个小家伙对妖物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 它还在睡没错!可似乎手感与刚才从袋子里拎出来时,已经有所不同了!好象有轻了一些,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她仍然感觉得出来。而她在那个世界学过的知识告诉她。人在睡着与清醒时的体重,其实是不一样的。同理,妖物也是如此。 “冥蝶,我说这家伙是不是在装睡?” 她传音,冥蝶松了一口气,有些委屈地讲:“主人,他是……很特别的存在。睡与不睡分别不大。而这世间的妖物,虽然都想吃了它,可是就象您刚才所看到的那样,想吃归想吃,可是吃下去的结果……却未必便是福气!”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条蛇不是我弄死的吗?” 冥蝶低头:“主人,食魂草哪有那么容易死的?您砍是砍断了,可是它的蛇头还可以继续生出后肢来的。” “可我的剑上有火影术。它应该长不出来才对。”苏荃当然知道这食魂蛇和蚯蚓兄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她自信于她的火影术,所以……可现在,怎么听这意思竟然不是似的? 只可惜,关于这点,冥蝶是再不肯说什么了。 为了再次将那些妖兽招惹来,苏荃把放小虎的袋了扎了紧紧。因她灵力不多了,便放出三元居在此地休养了一夜,直到体内灵力充满后,这才起身。可是当她刚刚运行完毕后,却觉得嘴上毛绒绒的发痒。睁眼一看,唬了好大一跳。那只小虎竟然已经凑过来了,想要先天真气? 那也不需要对她这个……饲养者,如此耍流氓吧? 苏荃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给它先天真气。小家伙圆滚滚的身子不干了,一边呜呜咆的叫,一边在她腿上滚来滚去的撒娇耍赖。 很可爱没错! 却可惜:“你对我太坏了!” “小东西,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但你对我实在是太坏了。我自认为没有亏待过你,可你做了什么?偷吃我炼出来的重要丹药,背我偷偷的行事。我给你先天真气是想让你快点长大,好有能力保护自己。可你的回报是什么?耍赖,悄悄释放你的气息,然后引来一堆妖兽围攻我。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你这种行径已经让我很生气了。我不会再给你先天灵气,直到你认识到你的错识为止!” 她直接揪起这小家伙的颈毛,就打算把它扔进灵兽袋里去。结果,她才拎起这小家伙的颈毛,脑海中便突然传来了一个嫩生生的小孩子声音:“我认你为主,你给我丹药吃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为什么要说是我在偷?” 咣! 苏荃一个趔趄,险些从蒲盘上摔下来。瞪眼看眼前这只小虎。它还是那副圆溜溜的模样,表情也依然纯洁无辜。可是一对大眼睛却再不是原来迷迷朦朦,好象什么也不懂的样子了。当然,他的眼神还是很纯洁,很无辜。一如他说出的话! 可是:“你什么时候认我为主了?”她有和他签过灵兽契约吗?为毛她自己没印象? 脑海里声音更委屈了:“人家明明已经吃了主人的血了,不是吗?” 血? 那些污血也可以认主? 苏荃扶住额头,对这些珍奇物种完全绝望了:“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算了算了,咱们不讨论这个环节可以吗?不管你有没有认我为主,我的态度都是一样的。不准背着我做事。不准偷吃我的丹药。我炼出来的丹药每一颗都是有用的,你吃了,别人就没得吃。若一个情势不好,救不回我在意的朋友,那可怎么办?”尤其是在现在这种灵脉一座座的毁掉,灵草来源再无保障,只能依靠存粮过日子的情况下,每一颗丹药都是极珍贵的。 可是:“他们死不死,与我有什么关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焚烧入魔山 一只追天御风梭在半空中快速的飞行,在它上面是一个容貌惊美的青袍女修。她手持着一把通红的长剑一边飞行,一边谨慎地观察四周的情形。她青色的道袍下摆处,沾了为数不少的斑斑血渍,可是她却连停下来清理一下自己的心情都没有,一直在天空中快速的飞行! 直到,在差不多位子相仿的地方,看到地面上一处巨大的深坑后,这才一记俯冲,冲了进来。 落在那处巨大的深坑边上,苏荃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个坑洞真是太大了。足有四五百米宽不说,还深不见底!要是守质师兄给她的位子没错,这个地方就应该是那处迷宫的入口了。周围没有一个人不奇怪,可诡异的是竟然连一具尸首也找不到。 是被人收走了?还是让妖兽啃掉了?苏荃不得而知。但当她在外围之处转了三圈,结果拣到了四五枚失落的乾坤袋后,却是想法改变了。 要是被人收走了,不会把这几个满满当当的乾坤袋丢下不管。相较于尸首,不管是魔修也好,道修也罢,更在意是对方的财物。 而若是让妖兽吃掉的话……哼哼,妖兽不会只落下这四五枚的乾坤袋。 这中间必在有人为的因素。 而要搞清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必须找到这些人。 苏荃粗略地把这几个乾坤袋里的东西抖出来看了一下,三个道修的两个魔修的,大概是几个结丹修士的身家,不算特别丰厚,却也是相当可观了。苏荃把道修当中能用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至于魔修的东西,她一把火烧光了。 之后,在这个巨坑的周围休息了一夜,当灵气全部充满后,她驾着灵云一点点的落了下去。 这个坑很深,足有千米以上的深度。顶部虽然也颇宽,可是越往下便越小了。四周的土壁上或有石料隐现,或是土堆仍在,但到处都弥漫着震天雷的味道。 似乎这个地方是被人为炸开的!可是,苏荃却是越往下行越有一种熟悉之感。直到她最后落脚在一片只有四尺见方的石板上后……苏荃的眼光冷然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地方居然和她在南沙那个死火山口的地形那般相似。相象的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颜色不同,材质不同。 还有一个地方也不同!在她当初得到那枚卵形宝石的地方,没有了那枚突出的石料!可是,当她的手指落在上面后,却感觉到在这片土堆之下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拿出修真版吸尘器一抖!然后坑中上下无数的土堆便全被吸了过来。而随着这些土块的消失,这个深坑的真正模样也终于展露了出来! 一只巨大的头颅砸下的深坑! 眉眼鼻子大嘴全在上面显现了出来,而且那副模样……苏荃看了第一眼便认了出来。是龙脸的模样。她在雪卿身上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而眼下这具头颅……说什么也不可能是雪卿造成的。 那就是那条应龙的头颅曾经砸在了此地。而它砸在此地之后,为何会在这个地方出现一所庞大的地下迷宫? 是它故意而为?还是将什么东西藏在了此处?亦或者……是什么人借着它的迷宫在做什么? 猜想很多,但不管是哪种,都必须要先进去才行! 而若要进去此地的方法……苏荃不知道对不对,但她觉得火山那一幕的存在绝非偶然。她要进去此地,靠的只有这枚宝石的力量。就象她用它打开了茵萃冰宫一样,这个地方也必然有个什么样的地方能让她塞进这枚宝石去。 她找了又找,可是不管哪里都找不到可以容放这枚宝石的机关。 或许,她可以用九宫玄天舞来试试,但跳了半天白跳,因为这里根本不是一个阵法。 最后……苏荃把眼光落到了最底下的那处平台,这里,是整个龙头微张开嘴的地方。要是什么地方都没有机关的话?要进到龙肚子里面去,或许只有从嘴下手了! 宝石从项上取下,金链缠在腕间,手掌将宝石按在了地面之上。没有动静?那么,用火影术催化如何? 她先用一丝的火影术来试探,可没成想,只是一丝的火影灵气,却在经过那块宝石后,轰然一声炸然,变成了滔天的烈焰! 整个深谷瞬间便浸润在了一片火海之中。这种火是火影术不错,但纯度力道却比她之前发出的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带着一股焚尽万物的威然霸气,有着无与伦比的震撼人心的力量。 而在这种力量面前,一切物体全部都成了米分碎! 整个深谷的石块开始崩塌了。龙头曾在的形状不过几息时间便化成了一处虚无。周遭所有的石块土堆都烧成了畿米分!而这些畿米分在火焰的力量下并没有向下沉淀,而是逐个卷起,随着火焰的形状开始四散奔飞! 那样的形状,让苏荃突然之间有了一个臆想。赶紧从乾坤袋里取出来了一枚灵气旋涡屋!这东西本是将天地之间的灵气汇集在小小一方田地中,为我所用的。可要是反过来呢?将一团只在此地燃烧的烈焰,放释到整个入魔山。那样的结局会是什么?彻底毁掉这片害人甚深的邪恶之地吗?将此地的所有妖物与恶灵全部斩除,一绝后患! 想罢,苏荃便收回了火焰,将灵气旋涡屋进行了一番改动。然后,故计重施之后,果然,只在此地燃烧的火焰,轰的一下爆发了,散播到了整个空中,化成无数的灵火下坠后,将这片布满了黑林和浓雾的入魔山全部点燃了! 通红的火焰,映红了整个天际。妖兽们扑楞楞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它们逃了,跑了,撤了,退了,去往更安全的所在。可是不管它们去哪里,这片曾经让它们栖息的家园却是再也不能回来了。 大火一直烧了三天三夜,而三天后的入魔山褪去了一切的伪饰,露出了它本来的模样。一具……半半浮现的龙颈! 龙颈的后半部分在地底的更深处,她暂时看不到。可龙颈的最前缘,却已然现出了端倪。那地方就是曾经那个巨大深坑存在的地方。 深坑不过是个表相!真正的入口则是在一面巨大的石壁之前。那石壁光滑得如同一面镜子一样,象是被一剑劈下,直接将头颈切成两半的待遇! “主人,您真的要进去吗?” 冥蝶怕得发抖,小脸白得根本没有人色。 苏荃看看她,叹出了一口气。从腰带之上,解下了她的,小妖的,还有小虎的灵兽袋。递了过去:“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若我有幸能活着回来,我们终有再见的一天。若是不幸,我也没必要拉着你们去死。” “主人!”冥蝶哭了:“小蝶不是那个意思。小蝶……小蝶只是想说……您,您没有必要为他们去死!您是朱雀神君的宿主,神君又将本命元丹托付给您,这是多大的造化。有了这枚本命元丹,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能伤害得了您的修士了。哪怕天地尽毁,灵脉断绝,您也可以一直修炼下去。出窍、度劫虽不能到灵界完成,可在这里您也可以一直修炼下去。而只要成功修到化神期,灵界之门便会向您打开了。到时候飞升灵界,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为这些人去送死?” “那条应龙很可怕的!它会的法力不只是您能想象到的那些。想当年,朱雀玄武两位真君合力,才把它斩于剑下,封印在四海五湖。如今,只有您一个人的力量,是说什么也做不到的!” “干什么不让它干脆做成它想做的事呢?它想飞升就让它飞升好了,去灵界就让它去嘛。在这里咱们惹不起它,等到了灵界,自然便有各路大能来收拾它了。它飞升灵界,那就是找死的节奏嘛。管它去死!咱们活着就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很好很好的事吗?您救了那么多的凡人,完全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做这里的女王,制定您的规矩,打造您喜欢的世界。小蝶和小妖会一直陪着您的,小虎也会陪着您。我们开开心心地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她哭着祈求,甚至不去碰那三个灵兽袋。 这在曾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苏荃还记得:当初这只小冥蝶是如何在另外一只勾魂鱼妖的面前,纠结抗拒。那时候,她的脑袋里根本没有保护她的意识,而现在,却已经不想让她去死。 这是好事吧? 可为何,苏荃竟是觉得苦笑? 摸摸她的头,苏荃笑了:“小蝶,如同你不想让我去死一样,我也不想让我的同门死去。那条应龙飞升的事,我可能真的无能为力。但我绝对不会抛下我在意的朋友,一个人求生。” “这不是道义!这是感情。他们对我很重要,重要到我愿意用生命来救他们,就此而已。至于你,小妖还有小虎……我……我不指望你们帮我!” “我从来没有指望过你们帮我打架,这一点你应该心里很清楚。你们帮了我多少,与我给了你们多少,是不是相等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们结缘是个意外!而如今缘尽,分手。我能送你们的也只有一句话。” “什么话?” “不是外貌成了人形,你就是一个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迷宫 苏荃进去了,用那枚所谓的朱雀神君的本命元丹来开,那块巨大的石壁在被加强版的火影术烧了足有十息左右的时间后,嗵的一声毁了! 大门已经打开,里面是漆黑的通道!深不见底。。しwxs(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苏荃虽不怕死,却并非想找死。更何况她真的讨厌死这条应龙了!所以她的决定是走一路烧一路。这条龙骨似乎异常的坚硬,就算是催化过的火影术,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来烧。既然是如此的话,苏荃的决定是,走到一个关节处,烧一回,将这段脊骨一段一段的烧下来,然后用震天雷绑在一起,后炸成了米分碎!然后将这些渣渣收集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毁掉,一步一步地往里面行进。直到将外面能拆下来的全拆下来,拆了五节的关节,剩下的与地底岩石深封在一起后,她才不再拆解了。 下面是更深的黑洞。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存在里,一点声息也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空洞与那些始终扑鼻而来的恶臭。 苏荃踩着追天御风梭,小心地向里面行进。 洞壁并不算特别宽,只能容下**个同时通过的距离,一个人飞行自然是无碍的。但苏荃小心着各种机关,所以飞得并不快。她一边飞还一边看着周围的模样,真的与上次在那个可能是龙角所在的地方有些相似,也是那种带着浓厚血色的骨节内壁,规律的纹理下,是厚重的血气。 她一直往下飞,飞了足在将近一天的时间后,终于前面没路了。还是一面那样的石壁之前,倒着三四具修士的尸体。 玄天宗的修士,好几个她看着都颇为眼熟,但叫什么有些叫不出来。而这些人身上的伤……全在肌理之上。被不知什么样的毒蜂,扎得身上好些脓包。整个表皮为此都变成了漆黑的颜色。气息已经没了,身体已冷,而乾坤袋也被人收走了。 一个弹指,将几人的尸首烧成了灰烬。而将宝石印上之前,苏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的要开始了! 果然,就在眼前这副石壁被焚烧殆尽的同时,一大股无边无际的毒蜂从里面呼压压的扑了过来。 数以十数万计,完全没办法计算的数量,就象一整面墙,一大股洪潮一样向她扑了过来。苏荃早做好了准备,所以她将适才用过的反向灵气漩涡放了出来,开门的瞬间便让火影气噗的一声弹了出去。不只将这些堵在门口的毒蜂烧了干净,而且那些大火还一直往里面烧了过去。她走一路烧一路,直到她走进一个稍微宽阔的地方,然后眼前出现了三个通道后,这才停了下来。 吞下一把补灵丹,然后观察着这三个通道,正中一个,左右各一个。通道之上并无石壁阻隔,却有一层薄薄的水光一样的东西在里面晃荡。 那是什么? “那是水鳞传送阵!”身后冥蝶的声音响起。苏荃讶异地回头,见冥蝶果然进来了,手里还抱着那只小虎。神色颇为委屈,可她还是进来了。 苏荃有些想笑,却也怅然:“何必呢?在外面等也是一样的。” 冥蝶垂头:“小虎想进来。主人,那是水鳞传送阵,这三个通道,不是你走进哪个就一定会到哪个地方去的。你支瓣地方会随着这水鳞传送阵变化。有时是这个,有时是那个。” 原来竟是这样! 那斩月曜日他们走了哪里呢?苏荃在三个通道口都找了一遍后,笑了。因为在左边的通道边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她发现了一枚小小的果核。是如意果,玄天宗的山上最多产的一种灵果。模样有点象后世的樱桃,味道更甜。苏荃一直很喜欢吃它,而……斩月那只狐狸还是给她留下了暗示。 是他们的情形已经不好了吗? 苏荃担心,但她已经要往这边走了。急得冥蝶直叫:“主人,小蝶不是说了吗?他们走的这个门,并不代表你从这里进去后,也会和他们走一样的路。”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这个……冥蝶摇头。苏荃笑笑,举步就走进了那个传送阵中。可就在她进去的前一秒,腰上一动,那三个灵兽袋又回到了她的腰间。 ———— 水系的传送阵,苏荃之前也坐过。宛若被扔进了大海波涛之中一般,上下填倒,完全反复,折腾得你就象滚筒洗衣机里面的一块烂抹布一样后,叭的一声被甩了出来。 一个圆形的大厅,四周散落着十数个修士的尸体,全是极天门的。但这次,这些人的衣袍还在,可身体上的血肉却是已经全不见了。一具具白袍之下裹着一副副漆黑的骨架,那模样实在是让人不敢恭违。却古怪的是,这些人身上的乾坤袋竟然也全不见了! 是被人收走了吗?可为何她这一路行来,发现的尸骨没一个被收走?难不成这些死掉的极天门修士就没有相好的人在队伍中?还是这些人已经通透到觉得肉身只是躯壳,死哪里就扔哪里算了? 一个圆形的大厅里,有五个正向分配的通道。看上去一模一样没错。可其中一个通道的角落里,苏荃又发现了一枚如意果的果核。追下去,不久便是又一个如刚才一样的大厅,这里里面死的修士更多了,足有三十余人。好在的,全是极天门的。又是五选一的选项后,再次追了下去。在第三个圆厅里,堆了五十多具极天修士的尸骨。 沐阳不可能派筑基修士出战的,那,这么多的极天修士……难不成,这是所有极天门的结丹修士全来了吗?居然死了这么多,那是基本上已经死绝的节奏了。 一个不好的预感与感悟突然间串进了苏荃的脑海里。难不成……沐阳这是故意让这些人来这里……喂养这条应龙? 有可能! 那个死沐阳早就知道至阳假死的事,甚至不是把他养了几百年的徒弟都贡献出来了吗?他还想和至阳一起飞升到灵界去,既然如此的话,帮他弄一些修士过来养又算什么? 加紧脚步从放着如意果的那个通道里追了下去。可这次,她却是直接绕回了初来时呆的那个圆厅里面。 这是一个圈! 那曜日他们去了哪里? 苏荃开始一条一条的试验,每走一步都会落下一处记号。可是五条通道全走了一遍,除了看到另外的四五十具尸骨外,其它什么都没有了。 玄天宗的人,她一个也没看到。这是好事! 但从其它死去的尸骨来看,不只是极天玄的结丹修士差不多死绝了,可能连投奔到极天门去的各路散修或昊天门的人也全死得差不多了。这其中甚至还包括开阳峰的弟子。 开阳峰的弟子一向是不参战的,这是极天门千年来的规矩了。可现在……竟然有十三四个开阳峰的弟子全死在这里了。苏荃把他们的尸骨全收了起来。她分辩不出这里面哪个是她曾经的师兄,但她不能把他们抛在这里。 可是曜日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呢? 这些人死光了,想必他们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这里已经没有通道了!到底他们现在在哪里? 她想办法找了,可是不管哪个方法在这里都不管用。这里不是阵法,也不是机关,这里是一具龙的骨骸。而这三个圆圈通管的位子……特么的在人体解剖图上根本没有对应的位子好吧。 她要怎么样才能找到曜日他们呢? “冥蝶,你有办法能找到他们么?” 冥蝶在灵兽袋里摇头,她的能力在这里没有什么用。可那只小虎却是从袋子里跳了出来。萌萌的大眼睛四处看了看后,朝着一个通道便是跑过去了。 苏荃立马在后面跟上。然后就发现,这个小家伙的身子虽然仍是那么圆滚滚的,可是跑起来的速度却是颇快的。而且……它先进的是第一个斩月留下来有果核的通道没错。可第二个却不是那条了,而是左边第二条。这次……苏荃愕然了。因为在第二次出现的通道里面,竟然躺了近百具的尸骨。 “不可能!极天宗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结丹修士。”哪怕是算上外面投奔来的散修和昊天门的人,现在极天门内留下来的结丹修士也不过是百余了。怎么会又多出这么多人来? “谁说这里全是结丹期了?他们有好在一部分都是筑基修士。”小虎不会说话,但它能把意念传送到苏荃的脑海里。可这个猜想实在是太恐怖了!“沐阳怎么会把筑基修士全放出来?”那些明明是门派的根本好吧。他不是一直希望把中元大陆最强的门派留给他儿子当嫁妆的吗?等等,她脑袋死机了!沐了都想和至阳那个老怪物飞升了,临走时肯定会想带上他儿子的。既然如此,还留什么嫁妆? “小虎,我们快一点好吗?”这个节奏,分明就是沐阳要把整个极天门就塞进来喂狗的节奏了。 果然,在接下来的十六个圆厅内,越来越多的极天门修士的尸骨出现了。他们全部被吸干的同时,乾坤袋也没有一个被留下。 而最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最后一个圆厅。 在那里……有一株巨大的树木,纯白近玉,枝岔重生。而在它的每一株枝岔上,都吊着一枚透明的果实! 那些果实里……盛放着的是包括玄天宗六个元婴修士在内的整整十三个元婴修士! 而在树下,一个面色微红的高猛壮汉,闻声扭过了头来:“凤翎,你终于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举世无双的交易 “至阳?” 眼前这个男人,外形是惊雷的模样,可他的眼睛,他周身的气场以及那一双冰到极点却偏偏在笑的眼神,出卖了他! 苏荃断语,她的脸上已然没有了笑。可她面前,那个站在玉树兰芝之下的男子,却笑得温和从容:“是我。看来,我们家的桓澈小朋友到底是逃不过你的温柔乡。” 温柔乡?那个男人现在恐怕都有咬死她的心情了!而始作蛹者,也不外乎眼前这人:“你把我与曜日双修过的事,告诉了他,对吗?” 至阳的眼中笑意更深:“不错。你确实很聪明。不怪乎那小子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为了你能活下来,连崧儿也不要了,老子的话也不听了,甚至连我的命令都敢违抗!” “可你不能杀了他!因为你要达成你的目的,离不开沐阳的支持。而沐阳……他就算背叛你,也不舍不了他的儿子。对吗?” “没错!”至阳深吸了一口气,背手在原地踱了几步:“沐阳,一直是个很重情的人。别别,小丫头,你别露出那副表情来。正如同你不会同情那些被你吃进肚子里的果子一样,沐阳也不会在意那些他根本看不起的人。他不是冷漠,也不是狠毒。他只是很高傲!不会顾忌蝼蚁的生死。” ∮,∷“所以,他连他的徒弟也可以贡献给你,当作献礼?”苏荃上下打着眼前这副移动着的身体。真是奇怪!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想当初在曜日死后,她对这个身体的原主恨到了何种地步?可现在,看着他……被自己最尊敬的师傅,和血缘上的父亲联手毁灭,却竟然在脑海里只能想起他的好处来了。 “惊雷!他对沐阳很尊敬。而他,还是你的儿子。至阳,我不管高傲不高傲的事,但我很纳闷,你为何能对他下得了手?”她毫不隐藏她所知道的一切,但至阳却似乎让她口中流露出的信息吓了一跳:“你连这个也知道?” 苏荃大笑,伸手拆开了发带。一头青发,披泄而下。修真的世界没有理发馆,所以这头陪伴了她四百年的青丝已然拖到了脚踝。挑起一束,绕在了指间。苏荃莞尔一笑:“我很美,不是吗?而你刚才也说过了,他逃不脱我的温柔乡。” “哪怕知道你的身体已然属于别人?”至阳眯起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确实是很美的皮囊。但可惜,已经脏了。 只是,对方明显有别的想法:“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和曜日双修,是为了我的眼睛。那与情义无关,只是我的一种自我解脱!在那之前,我可能只属于某一个人。哪怕我不那样想,也因为身体只与一个人有纠扯,难免会有那样的错觉。而那样的想法,会带给我负面的错觉,影响我的判断。” “所以,你随便找了个男人……”至阳对这个想法很有兴趣,却可惜,他又猜错了。 苏荃抬头看着那些被禁锢在光球内,已然昏迷不醒的人。这其中,有她讨厌的,有她喜欢的,有她在意的,还有她不能舍弃的。而在这所有的人当中:“曜日,斩月,净尘是我必须要弄走的。临风逐风一真落雨我要是实在打不过你的话,也可以免为其难的舍弃一下。至于剩下的那六个……包括紫潋厚德在内的人,我通通不在乎他们的生死。至阳,你说,我这样,算不算也是一种狠心?” 至阳笑了,抱臂连连点头:“你很聪明。凤翎,我开始有些能理解小阿澈的想法了。他被你这样的女子倾心爱慕过,怎么可能再会被其它的凡夫俗女所吸引?你很聪明!你猜得到我把你引到这里来的用意是什么了,对吗?” “交易!” 苏荃长吁出一口气,看着树上的这些光球,认真得连呼吸都在颤抖:“你想和我做交易!用他们的性命来交换我的退出?” “为什么不会是你的性命呢?”至阳童鞋饶有趣味。 苏荃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眼神温柔地扫过那些她在意的人。只是语气,却已然是前所未有的傲慢:“因为你杀不死我!” ……至阳没有开言,可这个女人却已然回头紧紧地盯住了他。嘴角全是冷嘲的笑:“如同我们所在的这个位子的主人一样,应龙不会死,朱雀更不会死。他是掌管这世间生死的神!而我是他的宿主,生命无穷无尽!你没有办法摧毁我的魂魄,因为我的魂魄被朱雀神君的气息滋养过。所以,你能杀的只有我的这副躯壳。可是你杀了这个身体又如何?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地府了!我进去了,照样能出来!你杀过我一次了,知道此法行不通,不过十数年我就会卷土重来。而我每一次复生,能力都会比以前更加壮大。是不是?” 至阳笑了一下,有点干,但他总算还是承认了这一点:“所以,我要和你做笔交易!” “内容!” “你可以带着玄天宗的人离开,包括这里这几个。带它们走,到外海去。那里已经没有了价值!在那边虽然大部分地方灵气断绝,但总有几个还算有些微薄的灵气。你们在那里呆上五十年!五十年后,我就走了。到时候这偌大的一个世界,便由你主宰。这里是你的世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而最重要的是:你在意的这些人,不会在这场事故中死去!你和我,都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个交易,可以吗?” 听上去不错!和她原先想的也大致一样。 然:“我凭什么相信你?”交易的基础是契约双方的信任,或者在有效基础上的互相制约,亦或者是来自第三方的强制监控。但这三点,她和这个人全没有。空口白话,对象还是这么一个连亲儿子都下得了手的对象,相信他就是傻瓜! 至阳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半息犹豫也没有,就直接扔过来了一个巨大的,装得鼓鼓囊囊的乾坤袋:“这里是极天门内所有的资源。有这些东西,别说支持你们玄天宗的弟子在外海修行五十年,就算一百年也尽够了。” 很丰厚!也确有诚意! 只是,她仍然没有答应。眼光游离在上面的这十三个光球内上。至阳会意:“他们你可以全部带走!” “全部?我要极天门的人做什么?”玄天宗的这些人她要带走,净尘也要带走,但其它人……她就没那么在意了。不过等等,有件事她想问一下:“灵宝和王凝晖呢?他们你也杀了?” 至阳嘴角抽抽:“那三个……用不着我动手。三个糊涂虫,几百岁的人了还纠扯着小儿女之态。那和尚醒来后就闹着要回西陵去。王凝晖也不要呆在极天门,灵宝便跟着那两个一起跑了。” 这样就好!省得少要什么人,净尘会伤心。 “那你先放人吧。我至少得看清楚这些人是不是还好好的!要是有一个脑子不清楚了,缺一魂少一魄什么的,我可不干。” “行!” 至阳走到那只芝兰玉树边上,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样的东西,按在了树干之上。然后那些光球便当场消失了。噗里叭啦的,十三个人从里面全掉了出来。 苏荃没过去,但她放出了冥蝶。 冥蝶接过她的丹药便小跑步地过去了,先给玄天宗的人一人喂了一枚还魂丹,然后才给极天门那六个喂了进去。 一刻钟后,这些人陆陆续续的醒了。玄天宗的人看到凤翎居然在此,全惊了一下。曜日强撑着重伤的身体站了起来,几个踉跄,咬紧牙关,才走了过来。 “你……你怎么来了?” 苏荃笑着扶住了他,又冲那边呆在原地的斩月微笑地点了点头:“我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当然就过来了。你们还能撑得住吧?仔细调息一下,看看有没有被人下毒下蛊之类的。”她的谨慎从不停止,而听到她话的玄天宗诸人自然马上开始内检。一个时辰后,大家全睁开了眼。斩月看了一圈后,冲她传音:“一切都好。怎么?你和他做交易了?” “没错!” “他要你干什么?” “反正不是死,其余的出去再说。” 出去?竟然可以从这人的手上出去?斩月楞住,脑海里无数思绪已然开始翻滚。而曜日,因为多走了几步路,现在才缓和了下来。看着凤翎,又看看那边的……惊雷:“你知道他是谁?” 苏荃点头:“你应该也猜到了!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我把你们都装进匿灵球,可以吗?”单独出去的话,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又设下什么陷阱埋伏,不如装在匿灵球里,她随身携带。 一切处理得很痛快!紫潋本是想直接进球的,她最没挣扎。却可惜,在她要进去之前,苏荃掏出了另外一枚匿灵球:“你们进这个里面来。” “为什么?”紫潋不解。可凤翎给她的回复是:“爱进不进。” 交易,就此银货两讫。 至阳亲自把苏荃送到了入口之外。而外面入魔山的变化,也扎扎实实的吓了他好大一跳:“看来我选择与你交易,是极正确的选择!”居然……一整座入魔山上几千年的伪饰,全部都被消除了。朱雀神君的火灵之力果然是举世无双的霸烈。他庆幸,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而他交易的另外一半,则是看着他浅浅而笑:“你可以先从极天这边动手。则我……在三年之内,会清空玄天大陆那边所有的生人。” “我可以给你五年的时间!” “但愿,我们交易愉快!”(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十三里岛之争 一场泼天的交易,从头至尾在笑容之下进行。 可是,她面对强敌甚至仇人的时候,笑得出来。可转过头,面对脚下这片被魔气几乎已经熏染大半的地域,却是表皮干涩到连扯一扯嘴角,都会觉得痛。 回到玄天宗!守一真君已然收到了她发过来的传讯符,胆颤心惊地看着一个个被凤翎救回来的弟子。幸好幸好,全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虽然看他们的样子,都受伤不轻。但没关系!上次凤翎炼出来的丹药还有些。 而在休养了三天后,终于缓过气来的曜日和斩月便再也在洞府里呆不住了。他们二人齐齐赶到师叔这里。而守一真君的洞府里,年长的师叔们全在,并且全部一脸郑重以及……沉默。 凤翎坐在一边,揉着额头。 “你和师叔们说什么了?”斩月过来,坐到了她的下手。苏荃也不瞒他,便把与至阳的交易全说了。居然要把两片大陆全部拱手让人吗?甚至这其中还要包括玄天宗的地盘? 曜日深吸一口气,与师弟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舍。但:“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了!师叔,我们现在不是那条应龙的对手。凤翎若有办法对付他的话,绝不会做这样的交易。虽然放弃祖师爷开创的山脉是不大好。但总比毁了我们整派的根基来得更好吧?更何况凤翎此举,不只给我们争取到了时间和生存的机会。还有这片大陆上的几十万生人以及近千名的散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事我们看来是阻止不了的,能活下来已经是幸运。五年的时间,不,或许我们只有三年的时间。师叔,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所有的事情必须马上提到日程上来。” 守一真君看了看诸位师弟,沉痛点头:“好!就按凤翎说的做,马上开始搬家!” —————— 一个近万年的大派,要全数搬走。哪怕施行者全都是修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曜日和斩月本来身上都有重伤,现如今要以养伤为主。可是二人却坚持要主持这事。守一真君他们想想后,还是应了。 只是这终究是事关全局的大事,门中结丹以上但凡是在家的修士全部参与了讨论。最终的结果:大家先搬到北原去住。主要是那边有大量的妖兽。虽是低阶的,却仍是那些凡人不可抗拒的存在。他们如果住在别的地方,还得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给那些凡人建保护所。可若是亲自过去,不但免了这项花销,还能得到一些物资。毕竟坐吃山空不是办法。至于再深一层的原因,在会上并没有讨论。 之后,曜日便开始分派人手,谁干什么,谁负责那块。斩月在旁边补充每一项事务的注意事项以及必须要遵守的规矩。二人配合默契,分工明确。一切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当然,在这中间他们并没有派给凤翎任何活。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炼制呈天丹!门中的伤员很多,迫切需要这种丹药。 苏荃也没反对,她对这些细务本不上心,炼丹也好。 但是在炼丹前,她还是抱了小虎出来:“我又要炼那种丹药了。事先问一句,你是不是还要偷吃?” 圆滚滚的小家伙非常直接地点头了:“要吃。” “为什么?” “因为我想吃。”这理由……苏荃闭眼,耐下心气:“可你不能吃。这些丹药是要给受伤的人吃的。他们比你更需要这个。而且,如果你不吃它们的话,我可以用先天真气来和你交换。”自从这死孩子说出那句’与我无关’的话后,苏荃就再也不给他先天真气了。哪怕他天天过来缠着,也不给。可现在……居然又可以了吗? 小家伙眼睛发亮:“行!我保证不偷吃。” 真是无语到家的交易! 苏荃开始炼丹了,她对此丹的炼法已经了熟于心。虽然品质一直在中品上晃悠,极少会有达到上品的地步,但过程总算清楚。至于丹药的品阶,也不知道是这药难炼,还是她的心境有问题,总是提不上去。她也不是没想过办法,但每一个关节好象都已经和玉简上描述的一般无二了,但成丹的品象却就是提不上去。 直到,小虎说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把你的血滴进去一滴?” 啊?苏荃停下了手上切药的动作:“滴血?” “对啊!你以为象书上说的那样做,就一定能炼出上品乃至极品丹药吗?越是高阶的丹药,越需要天地灵气的滋养。你用的这些灵草算是不错了,但无论如何也不能与这丹方现世时,那些几万年的灵草相比了。所以,丹药的品相才一直提不上去。你滴一滴血试试。” 这种方法也行?但:“在什么时候滴?” 小虎圆圆的大眼睛瞪过来:“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用炼丹。” 简直是绝倒的节奏!苏荃就此开始试炼。先在灵草切好后加了一滴,效果不怎么样。然后在融炼的初期中期后期分别试着加入,效果有那么一些,但也不尽如人意。直到在丹成之前,她将一滴精血逼入炉中后,原本烧得通红近似透明的丹炉,居然在瞬间变成了几近透明的色泽,大量的粉色茵蕴之气在丹房里弥漫了开来。一股说不出的极致香气在掀盖后,甚至飘出了洞府之外。 一炉九颗,全是极品丹! 不只这样,就连她原本所用的丹炉,都因为灵气的滋润吧,居然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而且随着一炉一炉此法的炼就,丹药的颜色从原来的赤红变成了浅红淡粉直到十炉丹药过后,竟然变成了通体雪白的颜色! 灵气丰盈,流光溢彩,竟是几乎要进入灵器的阶数了。 苏荃心魂震荡,看着丹炉喜不自禁。而前来取药的斩月,也是意外不止。而待他弄清楚事情的来由后,便不由得转眼看了那只小虎许久。直到看得那小虎踱着小方步离开后,才转头对凤翎讲:“门中的弟子已经走了三分之一了。师叔把迁离的事也和上清门和散修们说了。他们比咱们连累更少,基本上也搬过去了。咱们这边的情形,相信一年之内也就搬完了。但是凤翎,你真的觉得此事可信吗?” 斩月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他感觉这事哪里有漏洞。可如果是硬让他说明白哪里不妥的话,却又说不上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每一步都是精心思考后的结果,至于凤翎所做的最后的这个决定……是窝囊了一些!但他们不是那条应龙的对手,也不是至阳的对手,是明显显摆在那里的事。同归于尽的成功率也会极低!因为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找不到那条应龙的所在,而至阳……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原因。 不如就象约定中的那样,放他们离开,然后等这个世界全面清静了以后重新开始。可是:“我心里不安。凤翎,我找不到哪里有问题,甚至觉得每一个决定都是对的。但心里就是有不好的感觉。你呢?” 苏荃放下了手中的丹炉,叹气:“我也一样。感觉很不好。既觉得好象是自己做错了,又觉得失去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我也对此事的安全性一直存在隐忧。我不相信至阳!更不相信那条应龙。但现在的情况……我觉得已经是最好的了。”总比那条应龙象吸干其它大陆上的情形那样,也把这里吸干来得好。现在这情况虽然窝囊,但总算是把门派的根基保存了下来。至于再以后的事,真是曜日说的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凡事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虽然眼下的情表都有点类似于韩信胯下受辱,范蠡交出了老婆,刘邦把父母老婆孩子一起丢下来逃命,大清国割地赔款一样的地步了。但活着总有希望!明知不敌,却为了一时意气之争,搞得家破人亡之举,并不明智。可是,为何心里就是不舒服呢? 二人是一样的感觉,一样的不适。但在这个问题上,他们真的是谁也无能为力了。既打不过人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唯有沉默了一会儿后,斩月抖擞精神,把此行的重点说了出来:“守质师兄传信给我来说,北原那边真是一点灵气也没有。东莱西陵也是,灵气全无了。但你曾经带弟子去过的那串十三里岛上灵气却还可以。凤翎,你是不是计划带人过去,消灭完北原的妖兽后,就让咱们住到那里去的?” 凤翎点头:“是这样没错。逐风和我也去过那里,具体的情形他也知道。那地方有天然的屏障,在安全上是可以相信的。东莱被应龙毁得一干二净,却独有那里不受影响。原因我想了很多,虽无法求证,但那里总是特别的地方。而且还富有灵气。能住在那里的话,总比要北原那边一点灵气都没有的地方要来得强。” 斩月点头,可是:“眼下出了点情况。” “什么情况?” “上清宫和散修联盟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这样的消息。他们,已经抢先到了十三里岛,并且把那里全部占下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哭笑不得的计划 什么? “怎么会这个样子?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不对,他们进不去的啊!”那地方只有她能进到里面去,就算她拉着逐风的小手,逐风都会被挡在那些结界之外。甚至把逐风装在匿灵球里,只要不把那枚匿灵球放进乾坤袋,它就仍然会被挡在外面。如此的地方,如此的机关,怎么可能会被人破解掉?毕竟赤焰谷外的灵气,也只是比没有强一些而已。只有那山谷里面才灵气丰盈。 斩月当初也听逐风解释过了,但事实就是:“他们进去了!方法并不清楚,但确实进去了。而且是十二个岛屿全都进去了。上清门占了灵气最多的两个,其它散修联盟的人各组成团,各占一片。最后只有无依无靠的一些低阶散修,无处可去,占了呈天岛。但扎扎实实的他们全进去了,甚至在里面已经开始呈屋建瓦了。守质师兄派人去质问,结果……” “结果如何?” 斩月思来,也是一肚子的没好气:“能说什么?说咱们私藏密地,准备留作已用。他们也不过是先下手为强之类之类的。” 尼玛! 苏荃火抽。斩月肚子也犯抽。可事到如今,总不能真去和他们打起来吧?而且:“守一师叔的意见是,让你稍后做一座较大的灵气漩涡屋,轮流让弟子们进去修炼。虽可能不太便利,也曝露了此屋的存在,但总比现在这个时候了,咱们还内哄来得好。” 是个方法没错!“可是不是有点太没出息了?” 苏荃不甘心,斩月也是苦笑。无奈地搂住了她:“这是师叔的决定!” ————— 灵气漩涡屋的效用虽然奇妙,但做起来却是不费什么事的。一年的时间里,苏荃做出了九个。每个屋子都能放下将近一百名的弟子同时吸收灵气。 而在她收关不久后,玄天宗的最后一批人马也终于要撤走了。登上宝船,看着熟悉的场景在眼前一点点的变小。那情形……看得许多弟子都哭了。不管男女老少,哪怕是曜日斩月的眼睛也全湿润了。可是没办法,这是保存门派根基的最后一个方法了。 而就在他们离开玄天大陆的半个月后,来自极天的方向传来了轰轰的声音。又是那样的黑云飘浮在了天际之上。因为离得太远,已经看不见火光。但这样熟悉的情节,却是让宝船上听到声音的所有修士都是心中发颤。 “极天也毁了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极天门那样的地方,也会毁掉。” “是啊!曾经极天门何等嚣张霸道?几乎要称霸中元。可现在……连门派的根基都毁了。” 门派的根基都毁了? 这是什么意思?因外面船舷上有小弟子们在,斩月和曜日也不便说些什么,待三人回到舱中后才道:“这事之前没和你说,怕你分心。但极天门那边的情形……”曜日叹了一口气,没法说了。 还是斩月把接下来的话讲清了:“我们回到山门后,就马上放了紫潋他们,除了净尘之外,那六个全回极天去了。可是没半个月便全跑回来了。原来……” “原来什么?你快说啊!” 斩月看看紧抓着他袖子的一双玉手,咬牙:“极天门的人……全死光了!” 什么? 苏荃楞住:“不可能啊!我算过了,在那里的尸骨,不过几百人而已。总还有更多的人能留下来才对啊。”极天门虽不如这前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几千的弟子还是有的。这中间即使抛去炼气期的弟子,两三千人还是打得住的。可为何?“怎么可能死光呢?” 这次换斩月叹气不止了,曜日简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紫潋他们回来说的内容是:极天门的山门大开,璇玑七峰之内,没有一个生人。除了一些散落的尸骨之外,什么也不剩了。沐阳真君不知所踪,门中各峰的积年珍宝更是全部被收拢一空。他们发了无数的传讯符,没有一个人回信。后来找去了门中的执事堂。在那里……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所有的本命元神灯中,除了他们几个还有沐阳桓澈灵宝净尘之外,全都黑了。” 极天门真的死光了? 而幕后的黑手不用想都知道会是谁。然……“他是什么时候下的手?” 这个事情,别说斩月曜日了,这世间恐怕除了沐阳至阳两个,无人得知。连桓澈也未必知晓。然,这一段无头公案,却有一层更深层的隐忧:“师叔不肯要那几人入门。紫潋他们如今怕是已经到十三里岛那边去了。我担心……” “担心他们会把这事栽在咱们脑袋上?”苏荃说出了斩月的担忧。换来两个点头。“那,解决的方法呢?你们可想好了?” 曜日与斩月互看一眼,二人先在对方的目光中得到最后一丝首肯后,由曜日开口了:“此事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师叔他们也全部同意。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步好棋。只是……” “对我不好?”若是好的话,这两个不是会是这种表情。苏荃好整以暇,她的心里半点忧虑也无。从容平静的模样实在是让曜日斩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予她前所未有的亲近。只是接下来要说的话,实在有些那个。曜日有些说不出来,便去看师弟。斩月也是尴尬得很。这种话,平常玩笑归玩笑,要是正经说出来……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苏荃奇怪了:“你们两个到底设了什么计谋?” “说啊!” “不说我怎么配合往下演?” 她的耐心快没有了时,斩月终于一咬牙说了:“师叔出的这个主意!他……建议你称王!” ———— 虾米? 苏荃惊懵了,可很快她就在斩月和曜日,你一句我一句的悲愤解说中,把守一真君计划的那个方案搞清楚了。 原来,守一真君是真的要她称王! 因为在玄天大陆的那十几个大小国土上,竟然有一大半的国主不愿离开。原先守质真君还是好说歹说的劝服,可后来在弟子们的劝说下,守质真君也不待理那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国主了,直接接了平民百姓走。结果,导致接来此地的国主只有三个,其中有两个还因为水土不服挂掉了。下面一堆皇子公主们为了继承之事,人脑子都打出狗脑子来了。 所以:“师叔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想称王,他不会自己称吗?他是一派之主,他干不是正合适?” 苏荃也暴走了,声音尖得要冲破房顶。终于不只他们两个人郁闷的曜日斩月二人,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意。 曜日把几近暴走边缘的凤翎扯到了身边坐下:“师叔称王,不是不合形象嘛。你是朱雀神君的宿主,掌管生死之神的代执者,你不称王,谁称王。” “对啊!而且师叔想要的位子是护国神教的教主一职。你称王后,记得封玄天宗为护国神教,然后让他当教主噢。”斩月坐在了凤翎的右手边,言笑晏晏。 苏荃被这二人夹在中间……身上一阵一阵的起鸡皮疙瘩。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盛:“你们两个……师叔,他不会还出了更……龌龊的主意吧?” 终于猜到正题上了! 斩月先绷不住笑了,曜日也是以手掩鼻,身子一抖一抖的。这两个人没说话,可他们的反应足以证明她猜对了! 苏荃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我不干!要称王让他自己去称,要娶老婆让他自己去娶。干什么要赖在我身上?我不干。” 斩月笑着过去揽住了她的肩膀,俊美有如神砥的风度神马神马的全扔到哪个海沟里去了,这家伙现在笑得既谦恭又柔媚:“陛下,你打算给臣妾一个什么样的名分啊?” 要死了! “你疯了是不是?”苏荃使劲拍他的手,结果斩月搂得贼紧,根本拍不开不说,还干脆整个人都贴了上来。苏荃现在不只是鸡皮疙瘩掉一地的问题了,她简直都想剥皮了:“你干什么?起开啦。” “不起开。你先说,给人家个什么名分?”八爪鱼斩月爱妃誓要一个名份。 结果这边,苏荃还没说出一个字来,那边一派大妃风范,坐在榻上凛然不动的曜日真君,清高淡定的表态了:“先说好,我不要当小老婆啊!” 奶奶个腿! “那你们两个互攻互受好了嘛。反正你们两个从来就很搭!” 这个死丫头! 曜日一挑眉,斩月受意,手劲一推就把凤翎推到了师兄怀里。苏荃大怒,可曜日……这威猛庄重的汉子,今天也吃错药了。直接卡住她的两只小手,挑眉看她:“我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你不知道?” 想死了! 苏荃简直……受够了! “行了行了!不就是名份嘛,有毛了不起的?你,镇国大将军。你,护国大将军。本王……只立一个王后,那就是一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十年磨励 记住本站网址;书路() 简直就是让人哭笑不得的计划! 可是,它执行的度却是完全出乎了苏荃的意料。 在宝船抵达北原之时,她远远地便在甲板上看到了一所气势辉宏的宫殿。在这所宫殿周围散落着的是不再是她之前安排好的那些圆形村庄,而是一行行一列列,阡陌有序的农田。这些农田被先前桓澈说过,可吸收地表火气的迷踪树分离开来。树下还挖出了一条条宽细合一的沟渠。这样有树有水设置,极大的便利了农耕。虽别离此地不过一年的时光,可当他们到时,田中的麦苗蔬果已然长势喜人了。 而且这些农田又以九块为一单位。每八块的中间一块是农人的居所。房屋一概整齐划一,远远的看过去整齐干净。 若这样的九块算一个村落,那么,在那所华丽宫殿的四周便是一个巨大的城池。城池之内横八竖九排列着不同的店铺屋舍。而在城池之外,是这样的村庄,将近千所。 “还真是一个盛大的王朝啊?护国大将军。”苏荃嘴角抽搐的同时,也不忘拉上别人一起起鸡皮疙瘩。 斩月朝天翻白眼,说实在的,这样的称呼实在不为他所喜:“能打个商量不?换个丞相当当,也许更符合我的形象。” 丞相?苏荃楞了一下:“你对这个位子没有心结么?” 斩月讶异:“你怎么会知道?”然后,马上明白了:“师兄告诉你的。” “没错。或许,我该封你做个爱妃。”那样就更能考验此人的心性了。可惜,斩月笃定:“你不会!” “为什么?” “在你没有下定决心之前,你不会再和我们中间的哪一个有别样的关系。”之前的事,她或许混乱。但如今的她……不会再那样了。而斩月,扶着船舷,眺望着那所越来越近的城池,目光灼然而坚定:“这是一场耗日时长的磨励。凤翎,你可曾想过,也许我们修仙修了多年,修到的结果却在尘世纠葛中不值一提?” “你是说……诱惑?” “不。我是说选择!”斩月的手指在船舷上轻轻地点动:“在修真界,我们在选择的不过是机遇与忍耐。****欲念虽然也有,但只要一闭关,便能将这些凡杂之事全部抛在脑后。可是在凡间,不能。” 苏荃有了一股不好的感觉:“难不成,师叔要我们三个一直在这个城池中呆着,每日与凡人为伍。真正象一个帝王一样管理着这个世界?” “没错!” “只有我们三个?剩下的全是凡人?”苏荃不敢置信,可斩月投过来的眼光却已然全是怜悯:“不错。就是只有我们三个。临风一真落雨和逐风身上全有重伤,必须在门中好好休养。暂时不能出来历练身心。” “可你和曜日身上也有伤。” “但我们有你,不是吗?”想起师叔当初说的话,斩月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师叔当初让我与师兄做你的后宫。为的也便是方便你给我们二人疗伤。但是,你没有那么选。” 斩月的话里带着笑意,看向她的眼神更是温柔:“凤翎,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欢喜。” 苏荃不适地别开了脸:“可曜日大概不开心。”他最近甚至很少与她说话。原因苏荃自己最清楚。她退出了与他相处的距离。虽然当初二人双修的时候说好了是为了疗伤,后来也根本没有办什么双修大典。可是,他那么自信傲然的人……一定以为她默许了事情的进展,便是默许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吧。 可是,她后退了! 她在摇摆吗?苏荃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再生斩月的气了,可要说与斩月还有当初的感觉,好象也没有了。她与他们两个都很亲,象亲人那样的亲法。虽然在这中间,她做错了一个决定,导致现在的相处变得尴尬。 可是:“你错看师兄了。” 啊?苏荃心头喜,扭脸看斩月。 却见他眼光莫名地看着远方,嘴角却擒着一抹笑:“师兄,他没生你的气。是的,作为一个男人,他已经和你那样过了,自然会以为你已经是他的人。我想师兄大概也没想到,你会退出。但师兄的性情我最清楚。与其生这些闲气,他更会花时间来重新征服。” 征服?苏荃不喜欢这个词:“我不是城池。” “可征服一个女人,远比征服一所城池更费事。”斩月就在这点上,吃过大亏:“凤翎,我们都是已经修到元婴的人了。你有太阴心经,我们两个可以从你这里得到先天灵气。虽然这个世界的灵气已然稀薄到几近断绝,但我们三个人的仙途却是无碍的。可是,师叔却不这么想。” 守一师叔吗? 苏荃想了想,大概猜到了:“师叔怕我们心性跟不上,空有灵气修为,却如同他们一样,固守在元婴大圆满,无法再进一步。”托了灵气漩涡屋的福,玄天宗原来的元婴前辈一个接一个的进入了元婴大圆满。可是,从守一真君开始,他们一个个固守在原地百年了,却始终无法更进一步。 如果说,在中元大6从来没有,或者近千年来没有出窍这种事的话,或许还能用一句地域局限来解释。可是,至阳真尊在那里,他们玄天宗那位成功飞升的真尊也在那里。在这种情况下,境界不能提升,就只能说心性不够了。 “师叔们的寿元不多了。所以他们不想眼看着咱们也走上他们的老路。所以设下这样几乎荒唐的棋局,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让玄天宗的弟子一拨接着一拨来这里磨练心志。凤翎,这其中,其实也有你的一份。” “你还是想说,我的心志有问题,对吗?” 斩月坦然看她:“有问题的,不只是你。阿荃,我们都是生人。虽脱离了凡人的身体,可凡人的心性真的改变了吗?连神祉尚有缺失,何况你我。而看透这一点,其实也是一种磨砺。” ———— 宝船落地的第二天,登基仪式便正式开始了。 这个国家被命名为北原,而她,凤翎则是北原国的第一任女王。 偌大的宫殿中,有整整一千名仆役服侍。而治下,是二十三万的臣民!在这里,她学到的仙术几乎没有了用武之地。因为守质真君带来了守一师叔的亲笔信。在信里,守一真君给她和曜日斩月订下了三准三不准。 “准修行,准博学,准婚嫁。” “不准回山,不准读心,不准离位。” “师叔说了,十年之后,他会亲自下山来检验你们三人的成果。若北原的人口提高到三成以上,师叔就会允许你们回山,派别人来换位磨励。可若是做不到这一点……” 守质真君拖长了语调,眼光落到这三个明显有些紧张的人身上,心中竟然闪过一丝快慰:“若是十年之内,做不到这一点。你们的刑期就会顺延到五十年!而五十年时,北原的人口不能翻上一翻,那么,刑期便会拖到一百年。” 好样的! 守一真君在做了多少年的甩手掌柜后,终于爆出了他的终极人品大作战!居然回娘家探亲,还要考察绩效奖吗?有创意。 十年就十年!三成就三成! 不就是治理一个国家吗?有毛了不起? ————— 曜日、斩月与苏荃三人,为了不被人彻底看扁,卯足了全力。苏荃是现代社会来的,于新型法制社会的了解体悟不是一星半点。她负责提出设想,斩月组织计划,曜日则将这些计划削削砍砍后,付诸实施。 名份上,她是女王。曜日是负责国土安全的大将军,斩月是负责内政的丞相。 可事实上,她是设计师,斩月是执行总监,曜日是总裁。 要想国土安定,士农工商便要各司其职。而想要各司其职,政法律令便不能疏忽。政令清明,令行禁止这个国家就不会乱。然,若要让一个国家强盛,只有这一点却是不行的。 赋税抽上后,北原国开始设立了学校,医院。只要是北原境内的居民,年满七岁便可进学。不收任何束侑,但三年一考,考中者才可继续升学。考不中便回家务农或行商。而这些学习优异的学子,会在九年的学会之后,被录入在不同的政府部门之中。 曾经的王公贵族很不服气是不是? 直接没收所有的家产,配到边境去。要不,你就老老实实务农。要不,你就等着触怒大将军的法令,被扔到那些妖兽横行的场所,去喂狗。 政令从上到下难以疏通的最大障碍,不过是:“君主的私心!” “我没有私心。” “对!你没有纳上许许多多的侧妃,便没有给那些大臣们谄媚倚仗的特权。人人平等,靠的便是自己的实力与才华。而公平的竞争,便是整个国家向上的真正动力。” “可是只靠公平二字,却不一定能成。”曜日做过国君,虽是傀儡帝,可对于宫廷政务,他看得要比这二个人更清。“国主之力不可上下畅行,便要受制于下臣。权衡利弊之下,一切幻想便成了空谈。十之成三,便已是大幸。而三成的政令之下,又能施惠多少百姓?” “所以呢?二位的感想是……”苏记者坐在棋盘之边,采访着十年期到,准备向老师交毕业论文的曜日童鞋和斩月童鞋,结果,得到了此二人的一致鄙视:“你不适合做一国之君。” “那你们二人也不适合做凡间的主宰。” “对,我们的世界在灵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寻找秘地 记住本站网址;书路() 照约定的那样,守一真君亲自来考核绩效了。十年时间,北原人口增加了四成。额完成目标的成绩让守一真君十分满意:“你们可以回山了。而接任的是临风一真和天诚!” 苏荃早已经看到跟在守一真君身后的那三只脸色漆黑的生物。别人倒也罢了,一真的脸色最臭。因为守一真君已然和她讲过了,她是下一任的女王!而临风与天诚则是必须有一个得成为她的’后宫’! 对了,守一真君这次没品的不但出了命题作文,还加上了特殊条件。天诚对一真毫无那种心意,自然躲之不及。那这个后宫会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回程的路上,苏荃抱着肚子,笑得快抽了。曜日斩月二人却是在对弈打赌。 曜日童鞋觉得:“一真会选临风,有什么心魔,直然面对才是最佳的选择。” 可斩月童鞋却觉得:“选天诚更好。心无旁骛,从始而终或许才是一真的一贯心意。” 两个人的设想都有道理。可是当他们回到山门时,传来的消息却是:“一真哪个也没选。” 没选么?曜日和斩月同时把眼神投在了凤翎身上,而彼时,苏荃已然笑着伸出了手:“我赢了,来来来,赌金赌金。” 曜日斩月好没意思地一人掏出了一枚灵石递过去,而那边负责传信过来的逐风已然一头黑线。还是等凤翎这边了结完赌帐,招呼他坐下后,才缓过神来继续报告。 “这十年里,托凤翎的福,灵气漩涡屋弄来了不少的灵气,虽不如玄天宗那样的浓郁,也比十三里岛那边差一些,但总体来说总算是有。弟子们轮流进去修炼,度是慢了,可是在掌门师叔的调教下,弟子们的心性倒是更坚韧了。大家对于迁到此地的心境都慢慢适应了。而经多方查探,这里的水源似乎并无异状,只是灵草灵脉是真的不见了。” “出事比较多的是十三里岛那边。上清门在这十年里收拢了不少散修,将原本两座岛屿的势力扩展到了六座。不同意入门的散修全被挤到了灵气较差的岛屿之上,为此还闹出了好几桩事件来,死伤了不少人。后来这些散修们便再度聚到了一起,推选出了新的盟主以及六个岛主。这七人各负责一岛的安危。而这七个人的人选里,竟然有四个是极天门的人。” 四个? 斩月掐指一数,竟也困惑:“紫潋厚德,严若守和司瀚?” 他猜得准确,这四个人是上次他们救了来的六人里实力最强的四个。剩下的烬尘与雁回师徒二人,皆是医修。不可能做一岛之主。可是:“流风哪儿去了?” 上次进攻入魔山时,就没看到流风的影子。现在又是,而逐风也说了:“这些年没人见过流风。难不成是陨落了吗?或者象惊雷那样……” 被人夺了舍吗? 苏荃摇头:“应该不会。桓澈与他感情很深,我觉得大概是那被小子事先支开了。”在天权宫四大天王里,流风一直是他的亲信,紫潋后来也被那小子的美色所迷了。只有惊雷始终站在沐阳那边,谁也拉不动。至于厚德,那是个一直看不透的人。“桓澈呢?这些年可有人见过他?” 逐风摇头:“没人见过他。沐阳也无人见过。” “那澄雪真君呢?” 逐风对那个人实在是不感冒,但:“他跑出来了。带着他娘一起。如今也在十三里岛那边。曾经过传讯符来给玖霞,但玖霞并未回信。” 只带着娘出来了:“那他那一堆的小老婆和闺女呢?” 逐风揉了揉额头,他就知道凤翎一定会问这个,所以早就打探清楚了:“听说死在极天了。包括之前缠着桓澈的那两个,全死了。” “看来他亲娶的那个还是没有生出儿子来。”要是生下儿子,估计就不是这待遇了。曜日斩月逐风三人应声而笑,确实如此。 八卦聊完了,剩下便是正经事了:“极天真的毁了吗?玄天那边如何?” 说来也是个怪事:“极天是在咱们走的那年便毁了的。我悄悄回去探查过一次,真的象这边一样,什么也没有了。可奇怪的是,十年过去了,玄天大6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三个人全意外了。本来他们已经做好了听到玄天大6亦毁的消息了,但,居然没有? 逐风沉重地点头:“师叔每年都会派人回去探查,我也回去过两次了。那边的凡人还在生息繁衍,灵气也依然浓郁。水质山口均未见到异状。” 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要回去一趟。”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她必须回去搞清楚。 而曜日与斩月的答案是:“我们回去一趟。” ————— 因为中元与外海之间海域的缩短,从北原到玄天所需要的时间从最开始的三月,变成如今的一月。 再次踏上这片大片,眼前的一切同他们离开时一般无二。看不出丝毫的变化,没有任何的更改。似乎……眼前的一切都证明他们错了。上了某人的当,付出了本不该付出的代价。 可,这个推测站得住脚吗? 若这个推测是真的,为什么外海毁了,昊天极天毁了,独玄天能留下来? 若这个推测是假的,那么,那个人和那条龙又为什么要把玄天留下来? 难不成,在这片土地上,藏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成功地压制住了那条应龙,让他在这里无法横生? 曜日斩月和苏荃在路上已经就此事探讨过无数回了,他们都同意最后的结果。不管事实真相到底如何?在玄天大6上必然有他们不了解的秘密。 可这个秘密到底在哪里呢? “我们之前曾经去过的那些秘地,只有第一次碰到的雪洞在玄天大6。可那个地方,师兄你们不是又去过了吗?而且那个地方已经毁了。”既然毁了,就不会是它。 然:“其它几处都不在玄天!” 一处在极天门那边,上次被魔修逼去的禁地,虽不曾再见,可是听声响都知道那个地方已经毁了。 一个在茵翠谷,这家伙和引仙台一样不知道飘到哪个山沟里了,完全找不到。而剩下的那一处……在原来极天与玄天之间的海峡深处。 “那所冰洞!” “没错。我们这次要去的就是那里。” ———— 有了目的地,一切的行动便有了方向。只是因为彼时他们入阵的时候,两片大6还没有分开。进去后,被困了许久。待好不易出来时,周遭全是海水,完全没有任何地标可言。如何才能再次找到那个地方呢? “我记得那时我们飞了一天半的时间到了的极天大6。上岸的地方我有印象。不如我们到上岸的地方,然后飞行相同的时间后,直入海底,如何?” 斩月的这个办法很好,起码听上去十分靠谱。可是当三人真的这么做时,才现……不知何时极天与玄天之间的海域竟然也缩短了! 那么,原来的时间便不能作数。但茫茫大海之中,要如何才能找到那处秘地呢? “逮条妖鱼,拷问!” 上次苏荃就是用这种方法,找到了玄武真君的洞府。这次,她打算依葫芦画瓢,重操旧业。然,三个下水后,却是惊异地现,这么大的一片海域之中,竟然连一只妖鱼也找不到了。 “全被吃了?” “用什么方法能把这么多的妖鱼全部吃掉?” “可若不是这样,他们去哪儿了?” 没有带路人,便找不到那个地方。漫无目的的瞎逛,绝对不是这三人的一向行事风格。所以,在斩月和苏荃的方法全不顶用了后,曜日说话了:“凤翎,不如你去问问冥蝶和那只小虎,看他们对这片海域,有什么异感没有?” 这确实也是一个方法!但苏荃觉得,希望不大:“当时他们并不在我身边。不可能知道方位的。”毕竟这两只全不是海兽,对海中的世界知道的未必很多。 但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仍然是把冥蝶和小虎全叫了出来。先问的冥蝶,她果然对海中的世界不甚知晓,也没有什么异感。可是当苏荃把小虎抱出来,问了他这样的问题后…… 这小家伙却是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她半天后,传音:“你要我带你去这片海域里的隐秘之地?” “没错。你……知道?”苏荃要是听不出这话里的语句含义,她就白当了那么些年的律师,然后又白多活了这四百年了。虽然对于这个小家伙竟然知道这么种事的缘由,她实在惊讶。但从这话里的意思来看,这个小家伙分明就是知道。 可是:“你们去不了那个地方!” “为什么?” “因为它被封了。” “封了?”苏荃想了想上次离开时的情形,没感觉哪里被封啊。更何况:“被封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想办法解开也就是了。小虎,你只要带我们去那里就行,其它事不用你管的。” 苏荃语气轻柔,却不想竟然得到了小虎的一记狠狠的鄙视:“本君都回不去的地方,你能进得去?” 虾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上神的决定 本君? 苏荃自穿越到这里来后,听到了各种各样的自称。@乐@文@小说(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刚开始很雷很不适应,但到后来,她已经基本上没反应,甚至偶尔都会自称本君了。她已经是元婴修士了,不是吗?自称本君毫无异议。 可是……眼前这个小家伙……明明看上去只有二阶的水准,哪来的本君? 她满脸疑惑,那个小东西地是皱了一下眉头后,再不多言了。 旁边的曜日斩月听不到二人的对话,但见这两个人后来你看我,我看你的大眼瞪小眼模样后,还是觉得异样。斩月传音询问,苏荃想想后,答:“它知道那个地方,但说那里已经被封了,咱们进不去。不肯带路呢。” “那你不会说,让他只负责带路就好?” “说了,人家还是不肯去!”苏荃的传音才毕,便听到脑海里传来了小虎的声音:“谁说我不带你去的。去就去!” 什么?“你听得到我们的对话?”她和斩月刚才分明是在传音好吧,为什么这个小家伙居然会知道? 小东西又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把小嘴巴抿住了。爪子一蹬……竟然嗖的一下便出去了。 那样的速度,不见任何摆动,可在海里竟是比鱼儿还游动快速!斩月看向苏荃:“你这到底是又弄了一个什么样的灵兽?”为什么总是感觉这个小家伙也来历不凡? 苏荃望天:“他不是我的灵兽,我没和他签灵兽契约?” “为什么不签?” 这次,答的是曜日:“不签也许是对的。似这种灵兽,他若认定你为主,必然会倾力维护。可若他不认同你,凡人的灵兽契约又如何能逼迫得了它?” ———— 三人一路跟在小虎的后面前行。周遭的海域始终无甚变化,但这小家伙却好象在这里熟门熟路一般,一会儿子往左,一会子往右,在行了两个时辰后,终于落到了一处海底。 “就是这里?” 小虎点头。然,曜日三人看了半天,却就是看不出一点点昔日的模样。然后大家把困惑的眼神都投到了小虎身上。小虎颇有不悦:“我都说了,这地方被封了。你们根本进不去。” “那哪里被封了呢?”苏荃四下寻找,不管是怎么被封的,总得有个钢印才行吧?结果,被小虎再一次鄙视了:“你以为是凡间封屋封产吗?还要印章?此地原来是有所一处秘所没错。可是天地异变时,这处秘所被封印了。好吧,你听不懂是不是?简单的来说,就是与这处秘地相连的海域整个儿的被从你们眼前的这个世界取走了!” ……………… …………………… ………………………… 苏荃呆死了,斩月和曜日在听到苏荃如同梦幻般的回复后,也全惊呆了。 他们一直不明白天地异变的原因,竟然是这样吗?为了把与这处秘地相连的海域全部……取走? 怎么拿的?这又不是谁家后花园里的茄子。 拿到哪儿?难不成,在他们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世界? 还有就是……“为什么要取走?”苏荃觉得自己的大脑皮层实在是已经不够用了。好好的一个世界,居然会被没来由的拿走一块?这是分蛋糕吃的节奏吗?好好的干什么要拿走人家一块? “自然是因为不好好的缘故!” 小虎的回答很有深义,可这个当口,苏荃实在是理解不了更多。啥叫不好好?不好好就能随便拿走别人家的东西吗? 等等! 别人家的东西自然是不能随便拿的。 而且就算是你想拿也未必拿得到。 所以……拿的一定就是自己家的东西了! “看来,一定是某位大神不爽这个世界了,所以想把它删号重练。”既然找不到地方了,一肚子疑惑的三人便从水底出来。在昆仑山脉上寻了一个山洞分析案情。苏荃的想法说出来,那两只却是……眼睛眨眨。斩月思忖了半天后,试探地问:“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某位大神想把这个世界上的修士全部毁灭掉,然后只留下一部分凡人,让这个世界重新开始?” “对啊!”她就是这个意思,为什么这两个还得这样问一下?苏荃先时不明,可后来,突然间反应过来了。尼玛,删号重练!这东西他们不明白。干笑了笑,又讲:“所以,那个秘地应该是通往异界的一个通道。而在我们知道的这个世界之外,应该还有一重或者多重的世界存在。” 她说完了,准备听这两个人的回复。却不想,这两个的表情竟然比刚才还怪。搞得苏荃一头雾水:“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 曜日定定看她:“凤翎。” “嗯。”为什么这么奇怪地看她? “你们原来的那个地方,没有另外的空间吗?” 这算是什么问题?苏荃完全不懂,扭脸看斩月。斩月已然气笑,狠狠戳她脑袋:“你不是号称去过地府了吗?那里是不是另外一个世界?从你修真的那天开始,极天门的人就没告诉过你,修真的目的是为了飞升到灵界去吗?那里,又算不算是另外一个世界?你……你怎么呆起来了?这么明显的事,竟然还要想半天?” ………… 眨眨眼,再眨了眨眼,苏荃哀嚎一般的把脸藏进了双手里。她真是脑袋短路了,竟然连这种事也……完了完了,不对不对,她的思维系统还是微软公司的,明明已经到了abk的世界了,就是调不过来。不兼容的下场就是活生生的被人家糗! 但是,再等一下:“我的意思是说,既然有人能打开这个地方,调走某种东西,那么,为什么他就直接把那条应龙灭掉呢?我们打不过,他老人家应该没问题吧?” 这个问题她依然想不通,可曜日斩月却是明白:“想必那位大神对我们这个世界的修士已然很是不满了吧?” 不满? “难道你不觉得你所呆的这个修真世界有很多不好的习俗吗?”曜日看着凤翎:“我不知道你原来呆的地方是什么样的。而自我出生后,看到的这个世界已然是这样。但所幸的是,我加入的是玄天宗。比之极天昊天已然多有进步。但恶行仍在。” 苏荃想了想:“你的意思是门派的比斗吗?”大家放着好好的心性不去磨练,成天惹事生非,惦记着比试的结果,甚至不惜豢养出暗修这种类似血滴子的存在,只为了比赛时能得到优胜。可是:“那不是为了飞升吗?”修士的终极目标不就是为了飞升嘛,既是如此,这样的行径也算是正常。 然,她的脑袋被斩月再次重击了:“你可曾有见过我派的灵尊大人搅和过比赛之事?我们也不只一次告诉过你,灵尊从未要求过我们在引仙台比试中取得胜利,是不是?” 对了!她还曾经问过曜日。他说,靠别人的努力才能飞升的话,那算是真的飞升吗? “但你们仍然参加引仙台的比试!” “所以,才说是劣性仍在。”曜日呼出一口气,有些黯然地看着洞口的方向:“玄天宗里没有强迫双修的事,但男弟子们喜欢在外游乐的颇多,放纵****,沉溺于身体的欢娱这本身便是与修行相背之事。女弟子们的样子你也瞧见了,成天涂胆抹米分,着装打扮,半点不象一个修行之人。你和一真还有云锦,才是真正的女修。她们,不过是借着修真,得到美貌与长生的凡人罢了。” “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啊!”不算特别犯界之事吧? 斩月又想敲她的脑袋,结果让敲了好几下的苏荃直接避开了,惹得他失笑:“你瞧,这就是区别。一分不是错,两分也不是错。但三分四分加下去,总会有一天会是大错。我们与极天昊天最大的区别在于一个度。我们只是任由弟子按心性而为。他们则是引诱或强迫弟子双修。沐阳所说的什么双修过后,便不易坠入情劫的说法,其实思来实在可笑。心中有魔,才会遇魔。心中无魔,便是遇上情劫,也可轻易化解。而其实他这样做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让弟了们产下更多的有灵根的后代,可让极天称霸中元罢了。” “他做过了,在你眼中便是错。而我们没过,似乎便不算错,是不是?”曜日的提问,让苏荃顿了一下,点头。只可惜,曜日摇头:“错,不会度而为。凡间的律法规定的是让人付出的代价,而不是对心性的考量。说个简单一些。凤翎,若你是个女子,走在街上,被人说了轻薄的话,被人悄悄摸了一把,与被人当街******,这中间有什么区别?” 这区别当然大了!“说话的就当他放屁,被摸的话,我再摸回来就好了。至于**什么的……”苏荃还想再说点笑话,然……这两个人的表情却让她赶紧收回正题。仔细想想,笑了:“他们皆是心存恶意。若无人教导管制,小恶终有一天会变成大恶。” 这回她总猜对了吧? 扬着小脸求表扬的模样,确实可爱没错。然,曜日与斩月在互看一眼后,却是全体摇头:“凤翎,这个问题不在于心存恶意,或是有无人管教。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做错了,却不自以为错!” “所以,终是看不下去的上神,决定亲自出手,毁灭我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醒悟 做错了事,就要毁灭整个世界? 这算是什么鬼道理? 苏荃嗤笑。可是就在她想反驳的时候,眼前却是突然浮现出……一只只黑色的袋子。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不管她们是不是合格的女修,却也绝不该被那样的毁灭!处子破身,已然痛楚。一次被采干吃尽,变成一具干瘪的尸骨,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她曾经险些有那样的命运,可是她躲过了。 一真可能也碰到了那样的问题,她付出的代价是好不容易结成的金丹被毁成了渣渣。若不是到了玄天宗,或许她的这一生就被彻底的毁掉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是幸运的。可那些不幸的女子又有多少呢?她们被毁去的人生,向谁来倾讨? 同门?没人去管。 号称正义的玄天宗,似乎也没有为这些与他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女修去办上一件象样的正经事。 这个世界漠视了这样的恶行!而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漠视,才会引得后面的事件一步步升级。 等等!或许……“我们也是有罪的!”苏荃闭上了眼睛:“我也漠视过许多人的生死。漠视了北原的倾颓,漠视了西陵的毁灭,东莱的倾覆。我也许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是,我必须得承认,我在当时甚至连在乎他们的心思都没有。” 而这个认知,似乎也终于得到了曜日和斩月的赞同。因为:“我们和你一样。凤翎,我们也犯了同样的错。能不能救得了是一回事,在心里有没有想过救,是另外一回事。” “甚至在隐隐间,心中都会有一种痛快的解脱感。他们覆灭了,对我们来说未必不好。那些可能成为对手的劲敌全部死掉,将来便不会生出一重又一重的烦恼来。而这种心思的下场就是将对敌的前线一条一条的轻易被毁灭。甚至连抗争一下都没有。如果当时他们发现了这样的事,并所这重隐忧通知给那些同道,是不是就能争取更多的时间?而如果有了这些时间,被毁灭的同道就会变得极少。大家团聚在一起,能争取的机会就会更多。 可是……他们当时谁都没有那么做! 结果,变成了如今这样大的一片世界,只剩下他们三人,孤军奋战! 确实,这不是什么品行上的重大缺失! 这只是人性上的小小缺憾。他们只是想让自己所在的门派更加……自在一点,自己遇到的麻烦更少一些。不曾主动去伤害过谁,然……结局仍然一样! 小小的山洞里,再也无人出声。 曜日,斩月还有苏荃,他们低头沉默,思忖着各自的心思。有些东西真的很奇妙,拥有时不觉得什么,失去一点好象也无以所谓。然,最珍贵的东西就在这种不被珍视的过程中悄悄的流失了。而等你发现这一点时,它,已经再也找不回来了。 而比这种失去更让人痛心的是:你以为被贼偷去的只是别人家的牛,可转身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全部身家,早已经在你漠视的时候,被别的贼偷光了。 事情就这么可笑! 看之可笑,可轮到自己身上时,别说笑了,你哭都哭不出来了。 这种深入人心的漠视,或许真的只能用毁灭整个世界来解决!不让你痛入骨髓,怕到极致,谁能真正醒悟? 就象那些患了重病的病人一样,糖尿病人明明不能吃糖,却还是会偷偷的吃。原因好可怜,忍不住。我都没几天活头了,为什么不让我舒服一些?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不能忍受的道理,确实值得同情。却无人会在意,在他自己舒适的同时,给照顾他的人带来了多少的烦恼,甚至浪费了多少打入他身体内的药品。 一句老子有钱!好象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我有钱,我买得起药。我吃了药,然后再吃东西浪费掉这些药是我自己的事。 事情好象就这么完结了! 但,那是真的完结吗? 你带给别人的困扰;因为你占用了床铺,导致有些人无法入院治疗;浪费的金钱和很多地区连果腹都不能实现的饥饿者是一种什么样的对比?更别提在你这种类似土豪的做法下,给下一代造成的心理暗示了。 堕落,不是一朝一夕之类。 整个世界的毁灭,也不是哪个连续杀人犯的恶径。它是一代又一代人的传承,传承着那些看似无错的劣根性。只管自己享受,无视他人。这种行径甚至犯不得犯罪,可是,它悄无声息的毁灭了人性中最光辉灿烂的美好。 天,一点点的黑了! 而这个世界,便在这一点点的黑中,彻底陷入了绝望! ———— 在一个奇异的时间点上,’盼望已久’的玄天大陆的毁灭,开始了。 陷在自我检讨中的三人,被小虎提醒着,逃离了此地。可是那些固执着守着自己王位与地域的君主,与他们忠心的臣民们,逃不出来了。 而这次,甚至连苏荃也无法进入那片黑云之下了。只要一接近那片黑云的笼罩,她的气血就会翻腾不止,体内的灵气冲撞得身体几乎要撕裂。于是,他们三人便只能站在那片黑云之外,远远地看着它,便他们曾经挚爱的那片土地……彻底毁灭! 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山门! 熟悉的殿阁楼宇化成了一片焦墟! 被世人仰望了几万年的剑山,似乎成了某个火山喷发的火口。整座山都飞上了天,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玄天宗的九宫峰,支离破碎了。 浩荡绵绵的灵气滋润了这片山脉数万年,却在此刻化成了一片虚无。 什么也没有了! 玄天宗没了,连昆仑山上千化不化的白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万里之长的沙漠被流淌的地浆烧成了结结的块磊,再大的狂风也无法将这些凝固在一起的沙石吹拂上天。往日让人闻风而抖的沙海终于消失了。可是那些飘荡在沙海上的驼铃,飞花和那些古老动听的悠长歌声却是再也没有了。 ———— 三人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北原。 新的山峰,新的门派,新的洞府还有整整一片大陆上无人与之争峰的霸主地位,都没能抹去三人脸上掩藏不住的悲伤。 只要在门中的高阶修士全来了,汇聚在守一真君的洞府。他们已经收到玄天大陆终于覆灭的消息了。没人能在这个时候开心得起来。 然,总不能一直这样枯坐是默哀是不是? 总得做点什么! 守一真君抖擞精神:“现如今,所有的大陆全都毁了。看来离那条应龙飞升的时间不短了。我们阻止不了这事,但却得小心提防其中是否有诈!曜日,斩月,凤翎,这个当口你们三个也就不要惦记着修炼的事了。好好想想,这件事是否哪里有眦漏。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不管是对还是错,做过了就不要再懊恼了。想想以后的事才是正经。重复的错误不可一犯再犯!明白么?” “是!” ———— 什么是已经犯过的错误呢? 漠视。 三人商量了十数日后,最终决定,去一趟十三里岛! “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既然北原已然无事,那么西陵东莱那边或许也是一样的。十三里岛太过狭小,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再多的灵力也不够分。”之前不就已经出了为了争夺地盘,而大肆械斗的事了吗?听说还死伤了好多人。道清那个死不要脸的老王八蛋,在中元时各种装孙子,到了十三里岛却是突然横起来了。而要避免僧多粥少这个问题,苏荃觉得:“迁出一部分人来比较好。”远香近臭,离得远了,许多矛盾也就可以避免了。 这是个办法!“可是那几个地方全无灵气。若要让他们搬出来,誓必就要曝露灵气漩涡屋的存在。凤翎,这是你的东西。” 所以决定权在她吗? 苏荃虽然不喜那些人,可若是不要让历史重演的话,好象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行了。故,咬咬牙,还是同意了。只是到底心中不乐意,便不想自己去看那些人的嘴脸。 曜日斩月本要亲自去的,可守一真君却觉得:“你们二人去不合适,这事还是由守质出现最好了。” 守质童鞋一向以诚恳温厚的形象著称中元大陆。哪怕是在三派对立最强的年代里,与他有恩怨的对手也十分少。这当然归功于守质童鞋始终不强悍的剑术以及相对中庸的修为。可是也正因为有这样的基础,他的形象才多少年如一日的温文。而在外交途径中,尤其是非强压性带以施恩的外交对谈中,任何过于强势凌厉的外交官都是予交谈不宜的。守质童鞋的形象完全适应现在情况。 于是,他正式走马上任了。 带着五只灵气漩涡屋前往十三里岛。 他走的那天,苏荃站在山门处遥望了远去的队伍很久。她虽然不待见那些人,却衷心希望这次的事情可以成功。 可是:“不会成功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纸条 声音来自身后,极其清新却也更加冷漠。章节更新最快(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然,苏荃仍然是一听到这个声音便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转脸看向了身后:“师兄,好难得,你也会出来送守质师兄。” 净尘童鞋虽然从昔日的间谍,化身为玄天宗的正式弟子。但不道是为了怎样的原因。他大部分时间都留在自己的洞府里,或修炼或炼器或没日没夜的画图。虽然每一次玄天宗内高阶修士研讨会,他都会参加。但从来是不说一个字的行径。今日却是奇了,怎么想起来这里送人来了? 苏荃笑嘻嘻地挽了师兄的胳膊,飞向他的洞府。净尘向来欣喜于她这样的亲腻,但他的意见却仍然是:“你那方法绝对不会成功。” “为什么?” 净尘低眉敛目地摸着桌布的纹理:“在一个没有丝毫灵气的地方使用灵气漩涡屋的效果好?还是在一个灵气相当还算不错的方法使用来得好?” 这答案哪里还需要动脑子来想。 “自然是后者更好一些。”苏荃的表情毫不意外:“师兄,这个设想我们已经想过了,但自己做不做,和他们选不选是两码事。而且,斩月认为那些人中有某一些人在有了这样的东西后,会更加排挤他人。然后一些弱势的修士会再度从十三里岛被赶出来。” “若在此之前,玄天宗没有任何表示和建议,那么这些人一定会拼死留在了十三里岛。可现在我们表示了,而且明确表明,只要有这样的东西,即使是在几乎看不到灵气的地方也能修炼。那么,那些人就会选择来玄天宗求取灵气漩涡屋。然后,或是东莱或是西陵,自然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这么说,我这是白操心了?”净尘的脸垮下来了。苏荃却是乐滋滋地凑过来搂住了净尘的胳膊:“师兄,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在开会的时候没这么说啊?害我白担心了一场?” 她捏着嗓子,拿腔作调。净尘纵使有气,却也冲这样的她发不出来。至于曜日斩月为什么不在众多弟子面前说出真正的计划,其实他也能理解。教授弟子,自然是以正面思维为主,这种阴诡的心理狡诈之术,终是不方便搬上台面,为人表率的。 若是可恨,只可恨这个小丫头:“不早告诉我。” 苏荃好笑地又搂得紧了一些,把头靠在净尘的肩膀上:“那师兄生气的话,打我好了。” 一边说还一边把脑袋又往过凑了凑。摆出一副讨打的样子,气得净尘失笑,轻轻拍她:“就知道胡闹。我哪里会不知道你忙得紧?” “那我以后抽空来陪师兄好不好?”她甜甜的笑,净尘却叹了一口气:“你哪里有空?瞧瞧你这身修为,多少年了一点进展也没。成天东奔西跑的,也难为你了。罢了,我这里不用你惦记着。自去做你的事便好。” “那师兄可以和别人玩嘛。天诚和我很好的,他虽然只喜铸剑,但炼器铸剑多少是相通的。师兄你和他也会有话说的。”但可惜,净尘并不喜欢这个设定。他一向孤寡惯了,而她是他现在唯一的牵挂。 ———— 守质真君是在三月的时候走的,原想着劝说十三个岛上的修士,怎么也得好几个月的时间,却不想,一个月不到,他就回来了。 苏荃听到消息时正在和净尘画图,关于那个飞行法器,净尘这几天有了很多创想。而这些创想大大的刺激了苏荃的思维。这些天他们两个一直呆在洞府里研究,图纸画了不知多少,两个人吵嘴吵得嗓子都快哑了。何曾如愿两个却听得过瘾,耳朵一直是竖着的,都快耸拉不下来了。他们扔的每一张图,这两个都拣起来仔细认真的看,仿佛得到至宝一般的作派,让净尘多看了这两个好几眼。 只可惜,中途一半,被人打断。 苏荃虽然很想做出这个飞行法器来,可这个突来的消息却是更让苏荃揪心,然后死拖活拖着把净尘一直拽到了守一真君的洞府。 里面,只有守一真君和曜日斩月守质四人,这样的人数足以证明这次会议的机密等级。净尘本想离开的,可是这个死丫头却是死拽活拽地把他拽了进去。而且拽进去还不放心,硬挑了一张榻坐上去,然后坐在他身边,恶霸似地紧紧地搂着他的胳膊。 曜日斩月互看一眼,低眉敛笑。净尘却尴尬得别开了脸。 最后还是守一真君厚道,弹出结界,封闭了整间洞府后,才看向守质:“到底出了什么事?” 守质便把到了十三里岛后发生的事全说了:“照咱们事先约定好的,弟子并未直接提及分岛的事宜,只是说凤翎又炼出了好东西,可以提聚灵气,有助修行。看他们需不需要?当场演示一番后,所有的人都很激动,他们都想要,可是弟子只带了五个。最后,这五个由上清门拍了三个,散修中两个身家丰厚的现任岛主拍了两个。其余人还向弟子预约了很多。可是弟子并未应承,只说凤翎师妹事务繁忙,也不知道何时有空会再炼。他们说了很多好话,可弟子就是照咱们约定的没有应承。为此,他们自然着急,拉了弟子去说了很多话。弟子在酒会中才提及了关于这么多人挤在一处,实在不甚安全的话。有些人听进去了,可是有些人并未听进去,或者即使听进去了也舍不得离开。弟子本来还要继续劝说那些听进去的人离开的。可是这个时候,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 屋中之人互看一眼,斩月先开口了:“谁来了?桓澈还是流风?” 守质真君眼光落到了凤翎身上:“是这两个人和朱青涟。他们到了紫潋所作岛主的岛上。紫潋自然欢喜万分,连与我说话的心思也没了。一会儿厚德严若守和司瀚全来了。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第二天,我就被请出了七号岛。” 居然被赶出来了?大家都很意外。 守质真君也很不适,可扎扎实实是事实。而且:“我被请出来时,有个小弟子塞给了我一个纸条。” 一个纸条? 曜日先接过了那张纸条。两寸宽,三寸长,白色的纸张毫无灵气,上面用端秀的小楷写着一首……情诗?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首情诗是谁写过谁的?若是桓澈写给凤翎的,字体就不对。这个字体分明是一个女子所写。可若是女子,又会是谁?紫潋对桓澈有点那个意思,朱青涟好象对流风也有过心思。可是现如今眼前的这笔字……“是朱青涟的吗?” 苏荃点头:“看上去象是她写的,但我并不能肯定。笔迹这种东西多可作伪。而且,守质师兄,给你纸条的小弟子,是你之前见过的?还是桓澈他们来了以后,新出来的呢?” “之前见过的。”对此,守质真君很肯定。 很好!这样问题就来了。“若是那个小弟子之前便呆在岛上,那么他就不大可能是朱青涟的人。可这字却分明象她,看来定是有人在中间作了手脚。” 是有这个可能! 但:“你怎么能肯定那个小弟子没有被控制了心神呢?问瑾,别忘了,你那好姐姐从来不是循规蹈矩之人。若是她控制了那个小弟子的心神,同样可以做到此事。” 净尘居然说话了? 曜日斩月讶异后全是欣喜,他们知道净尘心思细腻,城府颇深。行事更是一等一的有进有退,间疏合隙。否则也不可能把这种与玄天宗暗中勾结的活计一干就是三四百年,没有出过任何纰漏。 他们一直希望他可以真正融入到这个大家庭里来。 可是,他自入门来后,性情越发清冷。成天独自呆在洞府中人,与任何人也不主动相交。甚至以往时候,他对门中之事不管大小,从来都是只听不说。 毫无办法!对净尘这样的人,不管是强拉还是软套都不顶用。他很清楚你们的每一个计划,甚至会比你们想得更加深入。任何的轻举妄动,都会引出他的强烈戒备。 可这次…………才让凤翎拉过来,便肯开口了吗? 斩月想起了多年前,五师叔对他的评语,暗中给师兄传音:“这小子还是得凤翎管着才管用?师兄,难不成以后咱们要四个人一起玩?” 曜日正在吃茶,闻言险些让呛到。横瞪了师弟一眼:“少和他开这种玩笑。他脸皮薄,经不住。” “那言下之意就是师兄你经得住喽?”斩月童鞋笑得很开心,结果惹得师兄果真发了彪,直接一盘果子全砸过来。斩月接得手忙脚乱,苏荃却是在那边,搂着净尘的胳膊,笑弯了腰。 不管如何,多了这么一个智囊,对玄天宗来说肯定是好事。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更是好事。 这几人并未明确表示什么,可一番打闹却是让净尘的困窘少了很多。于是,他继续道:“这个纸条谁传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到底想传送什么样的内容。有利的咱们去做,无利的,管它去死!”(未完待续。) p:不好意思,今天妖妖生日噢。一大早就跑去玩了,忘了更。回来才更! 还有,此文离完结不远了噢。一个……会让大家意想不到的完结方式! 第一百三十一章、分兵 分析一个纸条要传达的真正含义是什么?方法有很多。这些古人们用的什么方法,苏荃不知道。但她是福尔摩斯先生的忠实粉丝,演绎推理法听起来就那么高大上的东西她不懂,可是在她看到这首诗的时候,其实心里就已经有了特别的想法。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首诗是李商隐的大作。在这个时代,却似乎成了无主之诗。在开始思忖此诗的来历时,她便已经问过斩月,此诗出自何人之手?斩月说以前不曾听过。既然如此的话,能写出这诗的人便只可能是桓澈或秦崧。 秦崧先生下落不明,而介于这诗出现的时候,桓先生刚刚现身,那么从他那里漏出来的机率就很大。但是这并不能代表这个纸条就是他写的。或是他曾经对谁说过,或是无意中念过被人听下了也不一定。 不过这个想法虽有可能,但若不是亲眼得见诗词的字迹,仅凭言语是很难将诗中二十八个字,都写得一字不错的。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桓澈写过此诗是必然的。这个纸条或是他传的,或是看过他写过此诗的人传的。那么人选便不大可能落在朱青涟身上。她没有资格进出桓澈的屋舍。所以,桓澈,流风,紫潋,厚德仍是最大的嫌疑犯。 表面上是女字,但紫潋没道理去传这种纸条。所以,这个纸条一定会是某个男人写的。流风和她不熟,与玄天宗也无交谊。厚德和桓澈便成了最有可能的人。 若是桓澈传的,可能性无限。 而若是厚德传的话……其实,她有一件事想问了:“师叔,这个厚德与咱们有没有特殊的关系?” 守一真君楞了一下,马上去看曜日。而曜日,没有直接回答。 苏荃的嘴角挑起来了,扭头笑看净尘:“师兄,你感觉到了吗?” 净尘摸了摸下巴,笑得意味深长:“怪不得。我一直知道还有别人存在,但始终不知道是谁。原来竟是他。” 斩月呵呵笑笑,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而是看向凤翎:“你有眉目了?” 苏荃笑了:“若前面那件事情是真的,那么这个纸条就很有可能是桓澈或者厚德两个人做的。我的理由很简单。这种诗……在你们这个世界是无主之诗,可在我和桓澈曾经呆过的那个世界里,却是古代一位叫李商隐的诗人做的。这诗的意思是悼念他的亡妻王氏。这世上不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诗!而且因为这二十八个字没有一个是错的,所以我推测,即有可能是桓澈写的这个纸条,或者是他写过这首诗,然后正好给某个人看到了。” “而这个某人,只可能是流风紫潋和厚德三个!”斩月接话:“流风对桓澈最忠心,不管是不是他动的手,后面都会有桓澈的影子。紫潋嘛……她对桓澈有意思,所以不大可能把这种诗传给守质。毕竟守质的后面是你。当然,凤翎,你也必须考虑到是不是某个人在暗中指使她这样做的。” 这确实是一种可能性!但曜日认为:“机率不大。紫潋对沐阳是很畏惧,但有桓澈保着她,她就不用太怕沐阳。至于至阳……他占了惊雷的身体,这丫头就算是被迫帮他办事,至少这么大一张纸条上,应该有很多种作手脚的方法。毕竟,她很清楚,桓澈是不会害凤翎的。她惹恼了桓澈,毫无益处。所以,凤翎,你觉得可能是厚德想借着这诗向咱们传达什么讯息,对吗?” 苏荃点头:“没错。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性。桓澈得知了厚德的另一层身份。在他可能被监视的情况下,装作不经意的写下这东西,然后故意给厚德看到,让他来传信。” 这种可能性似乎也很大。但守一真君的担心在此真正提起来了:“能威胁到桓澈的只有可能是至阳。那个老家伙到底去了哪里?又准备做些什么?咱们一无所知。而如果桓澈在十三里岛都受到了危胁,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至阳很有可能就在十三里岛?” ——— 什么? 至阳在十三里岛? 这个猜测太可怕了!但曜日却觉得:“可能性极大。你想,守质是被赶出来的,不是吗?”如果只是这三个人来了,以桓澈的想法,既写得出这样的情诗,焉能这样对待守质。可偏偏,守质让赶了出来。能让紫潋这样做的人,也只有至阳……“或者沐阳也在那边!” “可他们为什么要去十三里岛呢?”苏荃想不明白:“那两个人就算是要抓紧时间修行的话,他们手上多少存货,三五十年总会够用的吧?而他们的目标是飞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已经退步了。他们飞升只是时间的问题。既是如此,何必又要急于一时?更何况去十三里岛,就不怕一不小心露了端倪么?” “你说会不会是沐阳打算带那几个人一起走?”净尘的一句话,把屋子里的人都问傻了。 一起走? 这怎么可能? 可是,等等,好象也不是不可能。“沐阳手上有好几枚匿灵球,都是师父做的。他既然能带上桓澈一起走,那么为什么不能多带几个手下同行?毕竟,那几个都不是庸手。上了灵界,他们总要有些手下才好开疆破土的,不是吗?” 还真是一个又可怕又实际的幻想! 可,问题又来了!“就算是要带他们一起走,派个人过来传讯,让他们到目的地汇合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冒险到十三里岛来?难不成……”苏荃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两个老怪物,觉得杀了极天门昊天门的那么多修士还不够,还要把十三里岛上的修士全吸光灵气?” 守质腿一软,摔进了椅子里。而这次,连上座的守一真君脸色也变了:“若是那两个老怪物打定了这样的主意,那么吸光了十三里岛上修士的灵气,下一站是不是就是咱们这里了?不行!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我们之前退出玄天,做了那么大的让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保存门派的实力和根基。若是大家各走各路也罢了,可或是那两个老怪物想行那般事宜,绝对不能容忍!” “凤翎,你马上去十三里岛。去见桓澈!理由……就是接着守质的话,继续劝他们离开那里。然后,见机行事!” ———— 守一真君属于那种……非常会倾听,非常擅于倾听,并且一直以这种擅于倾听,主动让权的姿态来培养门中一代又一代的弟子。然,他平常不主事不表态并不代表他真的不会表态与主事。 他的命令一出,门中绝对无人抗辩。 哪怕曜日有话要说,却也是在凤翎领命出去后才道:“只让她一个人去,会不会不安全?” “是啊师叔。不如我们三个一起去,却是兵分三路,各去一岛游说。这样……更有保障一些。” 斩月的提议很婉转,也有一部分的可操作性。但守一真君的意见却是:“你们两个出现,会影响她和桓澈说话的情绪。” “可是总不能让凤翎一人犯险!”曜日站了起来。守一真君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想了半晌后,睁开了双目:“你和斩月,在凤翎出发后十天再动身。” 十天的时间,足够凤翎从桓澈那里套出什么话来。而就算是出了事,以凤翎之能也足能坚持到斩月曜日赶去救她。 守一真君已经下了最后的决心,曜日斩月便不再坚持什么了。只是在退出守一真君的洞府后,还是与净尘讲:“我们三个都走了以后,门中的事虽说有师叔主持,可总有他顾忌不到的地方。你身在事外,有时反而能更加看得清楚。一切,就拜托你了。” 净尘点头应下。 然后事情就一步一步进行了。凤翎先走,她走后的十天,斩月和曜日一起追了出去。而在这三人全部离开了玄天宗新的本地后,守一真君把净尘天天叫到了身边来。或让他只是在身边看着他处理门中事务,或是干脆派事让他去做。半点不设防,有如亲子亲徒般的待遇,着实是引来了门中不少弟子的羡慕。 而净尘,不管受到了如何的冷遇或者热待,他的神情始终如同那冰水中的一叶白莲,安静冷寂。除了自己的洞府和守一真君让他去的地方,他哪里也不走动。 看上去,象是如此! 可是,在自己的洞府内就不能做事了吗? 净尘将他近一步完善过的璇玑呈天盘,全部打开呈现在了炼丹室中。在这里,他足不出户便可以观察到方圆百里之内,每一抹灵气的波动。 若在曾经的中元大陆,这样的观察并不容易。因为在那边到处都有灵气,纷纷杂杂间想要找到某些规律,其实并不容易。可是,现在这是在北原。毫无灵气的地脉之上,所有灵气的波动都来自于修士本身的灵气。于是,在呈天盘上,那一颗又一颗移动的光点,便成了每一个修士的代表。 他的法宝不能让他把人名头像与光点完美融合起来,但是,只要让他发现了某个点上出现了异常的波动,然么,随时出机,都可以精准地发现到内奸的存在。 而就在凤翎,曜日,以及斩月全部离开玄天宗的当天夜里……一枚灵气的光点便从他固定的线路中脱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三路 “凤翎道友,师兄说,他不想见你。” 紫潋从内室中出来,传达了桓澈小朋友的最新指示。对于这个答案,苏荃其实是有些意外的。不过这也没关系:“他不见我?很好!你回去告诉他,他不见我,我可要见他。而这小小的一个破地方,哪怕是他的阵法,也挡不住我。他是要现在我抬抬腿光明正大地走进去?还是要让我半夜三更,用点什么小方法悄无声息的潜入他的房间?他可以作选一条。噢,对了!你还可以把这个交给他。”苏荃把那条纸条装在了一个信封里,递了紫潋。 信封?紫潋的手感告诉她,这里面装的只是一张很小的纸条,并非扬扬洒洒的长信。然。师兄和这女人的事太复杂!看了几百年师兄对这女人的迁就照顾,紫潋不想惹师兄不快,所以,她又转了回去。 “你怎么又回来了?”桓澈不悦。 紫潋有些委屈,把手中的信封递了过去:“她说师兄你的阵法挡不住她,她一定要见你。你现在不见她,她就半夜悄悄的来。另外,她还让我把这个人给你。” 一封信? 桓澈接过信封,信口并未粘上,随便一抖,里面的信囊便掉了出来。然后一张清清秀秀的小纸条便从里面掉了出来。 李商隐的情诗? 桓澈冷笑,愤愤地把这纸条带信封,一把火全烧了。可他扶着额头想了半晌后,还是说了:“让她进来吧。” 她就知道! 紫潋童鞋无奈之极。 可听到信儿后的苏荃却是笑了,一路随着紫潋到了后院这中次仅于正院的一所雅致精美的小院内。桓澈已然在等她了。不过地点却奇怪的并不在屋内,而是在院中一株桃树之下。 那里有一桌四凳。他冷冷地坐在那里,莫说迎宾的茶点,连客气话都没有一个字呢。 苏荃自在地坐在他的对面,然后伸出了手来:“我刚才给你的东西呢?” “烧了!”他看也不看他,语气中满是愤慨。紫潋深觉此地不能呆,嗖嗖便闪人了。 而在院中无人后,苏荃眼珠一转,做出了一个极大胆的举动。她走到了桓澈的面前,坐到了他的腿上…… 桓澈愕然时,一张香软的小嘴已然覆了上来。轻柔地舔吻着他的唇瓣!他气得要推开她,可这个死丫头却是紧紧地搂住了他不说,还趁着压住他双手的时候,用一条筋索将他的双手紧紧地捆在了身后…… “你干什么?” 苏荃妖媚地轻笑:“干什么?你不知道吗?我们好象从来没有这么玩过是不是?一直都是你主动。你想干什么,我就得奉陪。可是阿沣,我其实很想在上面一次。或者象现在这样,把你紧紧地捆起来。” 边说边就把他拽着到了那株桃花的僻阴这处,把他推到树干之上,解开原来困着的绳索,然后将这个坏家伙紧紧地倒捆在了树干之上。 他的脸上还全是气愤,可眼中的光芒却已然有了她熟悉的模样。当她靠近他的时候,更是能感觉到某个熟悉的地方已然兴奋。苏荃笑得媚媚,不断地亲吻他。而她的一双小手更是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游走,甚至到最后,她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坚硬。用尽手段折磨!他想反抗,他就不想如她所愿。可她不管!他不能动是不是,那她就占了绝对的主动,反复的蹂躏摧残,折腾得他在全身大汗淋漓后,还是没忍住,*辣地喷了她满满一手。 苏荃咯咯地笑了,将湿粘粘的手拽了出来,抹在了他结实有力的胸前、腰腹,尤其是那圆圆的脐眼之中。他一直对这个地方很在意,这是他的兴奋点,随便碰一小下都会有剧烈的反应。更别提现在,如此的*。 “你想我了?”桓澈想吻她,可是他被捆着,她不想亲他的时候,他就碰不到她。所以他问她:“找我干什么?做这个?那两个满足不了你吗?” 还真是在意啊? 苏荃笑得一抖一抖地,靠近他,将手中的残液一点点地抹在他的脸上:“他们两个当然能满足我。不过,你也知道他们两个的性情。又乖又纯情,是很卖力不错,却略嫌技巧不足。而且……”苏荃坏坏地把手指伸过了他的嘴里,抽抽送送,模仿疑似间,某个女人吐着幽兰般的口气在他耳边轻笑:“哪象你经验丰富?而且如此的……逆来顺受。阿沣,我其实有个提议呢。” “唔……”他的舌被她紧紧地拽住旋转,他的下面硬得已经要炸掉了。可这个狡猾的女人却是一口一口狠狠地咬着他的颈侧。 他陶醉,兴奋,享受。却冷不防某个脆弱的地方突然被捅了一记。大怒!双手用力,筋索便挣开了。他把她扑在了地上:“死丫头,你居然想玩这个?” 苏荃咯咯而笑:“不行吗?对于男人来说,后面比前面更加兴奋点高,不是吗?你放心,我会小心,不弄伤你的。” “那你呢?你同意让我也弄一次么?”他的声音里全是颤抖。急切地去剥她的衣衫,可是这个死丫头却是一脚把他蹿开了:“我又没有前列腺,玩那个干什么?桓澈,你要是想玩,就来东莱找我。若是不想……那两只应该很快就会追过来了。你动作快的话,咱们两个玩;动作慢的话,就得四个人一起玩了。亦或者……”她走到他的面前,勾起了他的下巴浅笑:“你看着我们三个玩!” ———— 她大笑着扬长而去! 紫潋站在院外,心中忐忑。直到她走了后,才走了进来。结果刚进院落,就听到师兄的气叫声:“不许过来。” 啊? 为什么不许她过去? 紫潋反应不过来,却听到桃树之后一阵悉悉索索之声。然后,提鼻一闻……紫潋的脸腾的一下便全红了。等到看到师兄一边整着衣袍,一边脸色绯红地从后面出来时,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仓惶而逃。 那个凤翎,她不是已经和曜日在一起了么?实在不行,还有斩月。为什么又要回来勾搭师兄?而师兄……竟然也从了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就……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笑嘻嘻的娇媚声从一株花树后转了出来。 朱青涟? 紫潋脸色冰然,冷冷地扫视着眼前这个半露香肩的妖女:“这难道就是你们朱家的门风?”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 朱青涟掩嘴而笑:“什么家风不家风的!妹子,这叫做女人的本事。你以为女人是用什么方法征服男人的?看看凡间就知道,什么身份来历,本事地位全是扯蛋。这种事才是关键!让他喜欢你,沉迷你,在这种事上离不开你的下场就是在什么地方他都离不开你。男人就那么回事!你让他在这上面爽快了,你要星星他给你星星,你要月亮他给你月亮。脸蛋不管用,这本事才是关键。” “可她胃口也太大了!一个两个都不够么?” 朱青涟笑得都快站不住了:“你个傻孩子。别瞪我,虽说你修为比我高,年纪也比我大一些。可在这种事上,你就是个傻孩子。这种事情费力的是男人,享受的是女人。这世上只有累死的耕牛,什么时候见过被垦坏的田了?越耕越好,越努力,才会越滋润。绯色越来越漂亮了是不是?你瞧她那小脸蛋,嫩得都能掐出水来了。你啊!就是不会这个。要是比她还厉害,不早把桓澈弄到手了?你瞧他那出息,让女人压着干。前面不还气得不理人家,完了呢?不信你现在去瞧瞧,他还在屋子里不?” 师兄竟然会跟她走吗? 紫潋赶紧冲回那个院子,结果……哪里还有师兄的影子?一路冲出谷去,远远地便看到一道遁光冲着东莱的方向冲过去了。 他走了? 他居然真的走了? 明明之前还那么气她,结果……那么一下,他所有的在意便不见了吗? 回到岛主院落时,紫潋几乎已经脱力。可是,她才进来,便听到凉亭那边,大师兄在气骂:“你那么刺激紫潋干什么?阿澈哪里会是因为那种事才离不开凤翎的?你瞎搅和什么?” “我搅和?我还不是为了她好。让她以为在那种事上不如凤翎,总好过让她知道桓澈是为了先天真气才离不开她的好吧?横竖在这里又没几年了。让她把心思花在那种事上,总好过知道她永远不会有凤翎的先天真气来得好吧?那东西,不会能练。先天真气,只有朱雀神君的宿主才有,你让她去哪里偷?没那玩意儿,你以为你那好师弟会多看绯色一眼吗?呸!不过是看到好处,舍不得放手罢了。还藏着捏着不让人知道,显得他好象多专情一样。不要脸!” 什么? 先天真气? 那是什么东西?师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肯离开凤翎的? 紫潋已然转不过来了,她满脑子想的全是这么些年师兄对凤翎的各种照顾关爱。那会是假的么?师兄他不过是为了那个什么先天真气才对凤翎一直那么好? “别管那两个,他们在吵架,关你什么事?” 厚德悄悄地把紫潋从院中拉开。却在下一刻被紫潋紧紧拉住了手:“师兄,你告诉我,你觉得桓师兄到底是为什么离不开她?” 厚德敛目低叹:“紫潋,你怎么就不明白?不管桓澈为什么离不开凤翎,都与你无关。你要管的是你自己的路,他们再好,也终是要分开的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试探与试验 曜日与斩月一路上急行追赶,就怕凤翎在这边出了什么意外。然。当他们路过东莱的时候,却是远远地便看到东莱山上有一座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灵屋。 “师兄,是凤翎的三元居。” 她怎么会在这里?但不管如何,二人还是先朝这个方向飞了过来。而他们才落下云头,便看到灵屋之内,凤翎和……一个赤果着上身的男子坐在地毯之上,正在……玩一堆纸片? 凤翎额头上贴着七八张细细长长的白纸条,看起来搞笑得很。而那个……桓澈则是只穿着裤子坐在地毯之上,鞋袜全不见了,衣服从外袍到内衣全都在一边扔着。 这算是个什么状况? “你们这是在玩什么?”曜日第一个大步走了进去。得到了凤翎大大的微笑,招手:“过来过来,一起玩。”曜日坐在了她的上手,斩月则是坐到了她的下手。两个人一左一右,把凤翎保护起来不说,甚至完完全全的切断了桓澈和她的联系。 桓少爷的脸黑下来了:“红桃k。” 苏荃看了看自己的牌:“小王。” “大王!” “三炸!” “六炸!” “七川!” 妈的!这个死丫头居然连这种牌也在,桓澈恨恨道:“惹不起,你走。” 两个人有时出一张,有时出两张,有时三张四张都能一起出。可赢面的规律却不完全是按从小到大排的。那个jqk的东东就比十大,可是这三个却好象又比不过一和二。 这算是种什么玩法? 斩月挤到了凤翎身边,看她一张一张的出。有时出的很快,有时他却能看到这丫头在掐着指头算什么。然后,等手上的二十七张牌全打出去后……桓澈手上还有七张没出。 苏荃得意地笑:“我又赢了!怎么样?是你脱?还是我把条子扯下来?” 若是只二人在,那么脱就脱,脱光了也是情趣。可是这两个浑蛋来了,桓澈可就没表演脱衣舞的爱好了,伸手把她额头上的纸条拽下来了一个:“再来!” 这种东西其实并不难,尤其是在苏荃的解说之下,很快这两只也学会了。于是,两个人一起玩的东西,后来变成了四个人一起玩。 不过这次,不贴条子了,只有一个选项,那就是谁输了谁脱衣服! 斩月笑得全身都在抖,曜日却已经凝神备战,至于桓澈,则因为加入了两个新队员后,可以被允许把衣服全穿起来再战。 可结果呢?从午时玩到入夜,挑灯夜战一整晚的下场就是……三个大男人,全部输得只剩下一条底裤!而我们的凤翎真君还是整整齐齐,抱着她的小老虎又亲又摸,还调戏:“小乖乖,你看他们都脱光了,你也脱光好不好?唔,你没穿衣服啊?没法脱吗?那把你身上的毛毛都剃光了好不好?” 小虎用两只毛绒绒的小爪子把自己的整张脸都捂住了,为什么他会碰到这么个女人? 斩月却是饶有兴趣地打量这只小虎:“都剃光了就不好看了。还是这样比较好。” “那不剃它,剃你么?” 剃光他的……头发?斩月楞了一下,可那边的桓澈却是突然大笑,拍着桌子笑得肚子都疼了。而这种……微妙的语法,让曜日也很快领悟到是什么意思了,仰天无声。斩月懂了,气得过来就揪她的耳朵:“想死是不是?这种玩笑也敢开。” 苏荃乐不可支,话都说不出来了。随他揪耳朵就揪吧,不过,为啥一想起她把斩月剃得光光了,就笑到想死呢? “臭丫头,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头发全拽光了?”斩月被糗得面色赤红,可这死丫头却是赖在他怀里,笑个没完。气得他摇来摇去也不管用,反把一头青丝摇散了,全披了下来。象墨色的缎子一样,披在他的身上。柔滑的细丝,象是这世上最温柔的轻抚。他气不起来,只好再揪她的耳朵。而她,笑得渐自没了力气:“好了好了,我错了行不行?顶多不剃你的,剃他们两个的,行了吧?” 曜日哑然,怎么还有他的事。而斩月童鞋却是瞬间圆满了。只可惜,某人脸皮厚:“剃就剃,要我送你一把剃头刀吗?” 很无耻是不是?可惜,某女不是纯情小百合,她笑眯眯地又问:“你就不怕我把你变成东方不败?” 桓澈斜眼看她:“我是东方不败,你是谁?” “西方失败。” ———— 莫名其妙的对话,曜日和斩月完全听不懂,可是桓澈的脸却彻底的黑了下来。冷哼一声,收起他的衣服,便直接走了。 斩月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悟:“是真的?” 苏荃吐出了一口气:“是原装的。不过在紫潋那里,他的行径颇为怪异,可见那地方必有不寻常之处。到了我这里后,倒是正常得紧。我原想着是不是有人在故意设套,所以用很多办法试他。” “可以肯定他没事?” “对。” “那这么想来,有问题的就是那个十三里岛了。”曜日说完,把一张域图推了出来。苏荃设好结界,然后三人便对着域图观察。 这张域图是最初时外海的域图,十三里岛在上面真的只是边陲小镇一般不起眼的存在。可是,当曜日把天地异变后的中元与外海加上一起的域图抖出来后,十三里岛的位子却有些奇妙了。 “你看,在它的东边是中元,在它的西边是外海。中间那么大一片海域上多少游离的小岛全消失了,可是它却是一点受损也没有。原来这里,除了较大的十三个海岛外,还有零星散碎的二十六个小岛礁。在天地异变时,这些岛礁竟然也未曾消失,甚至连位子也不曾移动过。” 这确实是个古怪的情况! 苏荃想着她和逐风在水下碰到的情况,沉吟了一下后讲:“要不,我们这就出发,到那二十六个小岛礁的下面看看?” ——— 曜日斩月皆同意此法。三个收拾好东西,便冲那二十六个小岛礁去了。先查上面,毫无异样。冲入水底之后,情况出现了。 这二十六个小岛礁竟然没有岛基。象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飘浮在海面上!可若是没有岛基,为何会在天地异变时,连位子都不曾摇晃变化? “我觉得,它们肯定是被某种阵法困住了。或者这二十六个小岛就是阵法的一部分。” 有这个可能!“可是这算是什么阵法?这样的数字,我从未听过。”哪怕是在桓澈教过她的那些极品阵法里,这样的数字也从未出现过。而她都不懂的事,曜日斩月更是不明。 可这进,小虎的传音却是响了起来:“它们不动地方就一定是因为阵法之故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在这海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们?” 磁铁原理? 苏荃嗖的一下便朝一个岛礁的垂直海底冲过去了。曜日和斩月紧随其后,而在三人的合力挖掘之下,在几十米的海砂之下,竟然……真的有一枚……一丈左右的巨大灵…… “这不是灵石吧?”虽然从品质上来看,比在某个秘地里看到的灵玉差上不少,但比普通的灵石还是好上很多很多了。 曜日点头:“这可能是灵晶。有瑕疵的灵玉便叫灵晶。这么大一块!火系灵晶?”他伸手上去一试,一股灵气输入那灵晶之中,竟然很快就化成一股火灵力反弹了过来。虽然这块灵晶是几近透明的色泽,但毫无疑问,这是火系的。 “那其它的会是什么?”斩月不想粗粗下定,于是三人便在这片海域里全挖了一遍。结果……超诡异的是这二十六所岛礁下面的灵晶,竟然全是火系的。 “这会不会与朱雀神君有关?”提到火系功法的话,只有朱雀神君最为凶猛不是吗?可焚尽万物的仙灵圣火,独有那一家。更兼之,凤翎是朱雀神君的宿主,这两者加起来,真的很难会不让人往别的地方想。 有此可能! 但……苏荃摸了摸颈中的那枚宝石。它最近乖得很,一点异状也无。而现在……她是不是能拿它试一下这些灵晶呢? 单凭猜测,永远没有结果。而要试明白情由,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动手。 苏荃游到了灵晶的最近处,把颈间的宝石轻轻地放在了那块巨大的灵晶之上。结果……异事真的发生了! 那块灵玉轰的一下,炸成了米分碎! 是炸! 不是燃烧! 轰的一下竟然炸了? 这算是什么情况? 可是有反应就比没有反应强。苏荃带着她的宝石挨个儿试,结果……二十三枚灵晶当中,有十四枚在碰到它的时候,就轰的一下炸掉了。其余九枚,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曜日在旁边一直捧着域图标记,而在他把爆掉的那十四只岛礁的位子去除后……剩下的九只岛礁所呈现出的排列方式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斩月看之不对,过来一瞧,脸色也变了。 苏荃亦跟了过来,结果:“这排法似乎有些眼熟。” 惹来曜日斩月二人的狠瞪:“怎么会不眼熟?这是玄天宗九宫峰的排位。” 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剑冢的位子 玄天宗的九宫峰排列方法为什么会跑到十三里岛旁边来? “你说会不会是扶疏灵尊在这里设了什么隐喻?”斩月的推测,换来另外二人的赞同。【更新快&nbp;&nbp;请搜索】可到底是什么隐喻呢?苏荃看着这九所岛喻颇有不解。她虽成为玄天宗的弟子已有二百年了,但因为是后来成年后进去的,又跳过了许多新进弟了会有的阶段,所以对门中一些细事并不了解。不过这并不要紧,她不懂,她身边这两只懂:“这九宫峰里,可有地道啊,秘地啊之类的地方?” 一语惊醒梦中人。 斩月冷抽一口气:“难道是指剑冢?” 说起这个剑冢来,苏荃就好奇死了:“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也在玄天宗呆了二百多年了,各个峰也转得差不多了,可是为毛就是没看见有个地方叫剑冢?”却偏偏她对这个名字早有所闻。很多很多年前,当她还是朱绯色的时候,便听说过这个名字。是玄天宗专门处理品行不端弟子与他们佩剑的地方。一旦进入其中,便终身难以离开。 搞得她好奇死了,结果尼玛就是没进去过。现在……她眼巴巴地看着这两位。 斩月看向师兄,曜日却是想了半天后,把手指戳在了域图上的一个位子:“这里,便是玄天宗剑冢所在的位子。” 中宫峰与坤宫峰的夹角之处? 苏荃懵了:“不对啊。这两处我走了多少遍了。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平平常常的一条小山谷,一点异样也没有,为什么说那里会是剑冢?就算是在那里的话,为什么她会一点感觉都感觉不到呢? 斩月耐心给她解释:“剑冢之地是玄天宗开山祖师创下的秘地,专门惩罚门中品行不端的弟子与他们已经入魔的佩剑。你应该也知道,一旦进到那里后,就永远不能再出来了。当然,后来有前辈修士在真正的剑冢附近开了一条相邻的通道。其中以秘术相加,让进入其中的弟子可以参观得隔壁剑冢里弟子们的惨状,用以警醒那些有魔心的弟子。那个地方是可以进出的,就在这里。” “我不管它在哪里,我是说为什么从外面感觉不到?” “那是因为开门祖师在中宫峰和坤宫峰之间设了一种结界。你说你从那里经过,感觉不到丝毫异样。其实你只要进入那片领域,便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某种结界制造出的幻象里。它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再高明的阵法师也发现不了。听说只有晋阶到化神期才可随意进出那里。连出窍期也不行。” 化神修士啊! “扶疏不就是化神修士?” 曜日点头:“所以,这地方应该真的有问题。” 曜日的眼神紧盯在那个位子上,苏荃初时亦然,但过了一会儿后,她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那咱们走的时候,剑冢能带走吗?” 斩月干咳了一声:“带走?” 他语气有点怪,苏荃感觉到了,狐疑地看向二人:“我猜对了?那是个能带走的东西?你们把它也带来这里了吧?” 曜日笑了,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猜对了。那么,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把那个东西取来,安在此处?” 苏荃刚才还真没这么想,但曜日这个提议确实不错。不过所有的行动都必须建立在:“我们先去这个位子转一圈。看看情况再说。” 没问题。 三人照着位子找到了相应的地点。然,不管他们往下挖了多少米,海砂都挖尽了,露出了坚硬的岩石,也没找任何异样。苏荃不甘心,甚至把九音都叫出来询问。结果得到的回复竟然是:“你们死不死,关老娘什么事?它就算天地崩腐再一万次,老娘也死不了。边去边去,想干什么自己玩。别打扰老娘睡觉!” ………………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抽笑。这位前辈啊,实在是有个性了。不过有个问题,苏荃一直想不明白:“你说那个扶疏灵尊,不是号称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吗?为毛事到临头,自个儿飞升了,把她留这儿了?” 眼睛看着斩月,突然挤了一下。斩月心有灵犀,悟了:“可能……就照你说的那样吧。男人的选择与女人是不同的。你们女人只要留在心爱之人身边便觉得满足。可男人却希望可以看到更大的世界。更何况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他留在这里便更无飞升的机会。取舍之间,或许……灵尊是喜欢她的,不过也不是不能舍下的那种。” 苏荃撇嘴:“我还当他是情圣了咧,居然还能自己的妞做了婚衣。结果咧?不过如此。” 这话是她为了刺激九音所说的话呢?还是真心话? 斩月有些摸不准了,去看师兄。而曜日,垂了垂眼帘,看向凤翎:“那,选择不飞升,和你一起留下来的男人,你就一定会感激感动到忘了曾经的所有,和他在一起吗?凤翎,若有一天桓澈留下来了,你对他会如何?” 苏荃心头一跳,他留下来? “那怎么可能?那是飞升。更何况……他已经知道那件事了,恨得几乎想咬死我,怎么可能留下来?而且,就算是他有那么点意思,也会让沐阳拍晕直接带走的。” 所以,她压根就没那么想过。甚至……为达成那个目的,她也做了重大的牺牲不是吗?他果然讨厌死她了。而她……心底是如此的平静。 却可惜,曜日和她想得根本不一样:“我是说如果,如果他留下来了,你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吗?” “不会!” “那如果……我们都死光了呢?这天地间只剩下你们两个人。你会和他在一起吗?亦或者,只是为了繁衍在一起?” 苏荃让问懵了。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亚当和夏娃童鞋?天地间只剩下她和桓澈两个?这算是浪漫至死?还是无情至死? “不会有那一天的。” “怎么不会有?”曜日一直刨根问底的姿态,说正经的,不怎么讨人喜欢。苏荃烦燥地讲:“那是因为我不可能看着你们都死光了却不管啊!” “可这世间的事,不是你想管就一定管得了的。”曜日的姿态虽不怎么样,但他的表情是严肃认真的:“这世间总有你想管却管不了的事,无能为力的事。否则你我怎么会来到此地?” 苏荃低头,要照他们这样讲,确实是有那么一天的。若那一天真的来了,她想管却管不了,而自己却是不怕生死的。那么,他们都死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情形会是有的。而那个男人,奇奇怪怪的地方很多,或许真的会有什么方法能让他留下来也不一定。 可是,他会那么做吗?在她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他一个人的时候? 而他们……若是全死光了……她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和那个她永远无法原谅的男人在一起,生儿育女,繁衍后嗣? 苏荃打了一个哆嚏,她不喜欢那样的设定。所以,她抬起头来,笑看着面色严肃的这两个人:“近亲结婚是不利于基因链的有效传承的。如果那一天到了,是有可能只有我和他存活下来。但是,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和他生孩子的。” “为什么?因为你还恨他?” 今天这个曜日真是吃错药了!苏荃翻他大白眼:“那是因为生了也没用。一来,我都修到这个水平了,不吃娃娃果可能根本生不出来。而我的乾坤袋里从来没有那样的东西。” “他可以准备!而且,我觉得桓澈肯定有准备。”斩月童鞋对此深信不疑。结果,腓骨上挨了狠狠一踢:“他有我就得吃?你当我是小白兔吗?更何况,那人也没疯到那个地步。我和他生了后代,又如何?然后让兄妹结婚,再一辈的孙子孙女,再再一辈的继续成婚吗?兔子和猪才那样的好不好?人若那个样子,成什么了?禽兽不如。对了,就是禽兽不如。那样生出来的孩子会有残疾的。缺胳膊少腿或者干脆脑袋不中用,或患有什么先天性疾病。我是疯了才会把自己变成和猪兔子一样的地步去。” 虽然凤翎说的这番话,曜日和斩月不是很能明白,但她坚决的态度却是能确认了的。可若是如此的话……“为何那个卷轴上却画了那样的事?” 她和一个白袍金边的男子站在广茂的大陆上,周围什么也没有。只有他们两个。而那样的图,是那副卷轴上的最后一幅图象。应该便是结局了!所以,在确认桓澈并没有被夺舍后,师兄问出来的这一连串的话,斩月一点也不意外。可是,若凤翎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那个桓澈想必也能猜测得到她的选择。只有她们两个人,没有后代,也不可能有后代的情况下,一直呆在一个地方…… 还会是桓澈故意设计而为的吗? 而如果这一切不是桓澈故意设计的,那么便是事情最后真的发展成了那个模样。他和师兄,还有玄天宗的弟子,在火山喷发之下,化成了灰烬。而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不对,是和桓澈,两个人,活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再进南沙 因为在这个海底的九宫峰位找不到关于剑冢那地的开启方法,所以,三人便又把主意打到了那九座岛礁之上。 照例先到上面查看。虽然之前已经找过一次了,但因为海底有了变化,所以也许上面也有所不同。只是当三人浮出海面后,却发现……那些被炸掉灵晶的岛礁竟然……已经开始飘移了。顺着水流向南面飘去,速度不算快,却已经飘出好几百海里了。 苏荃看着那些飘走的海礁,突然之间有了一个古怪的猜想:“南面?” 外海的南面是什么?南沙! 那处有着飘浮在半空中的奇异结界,以及在它下面正对着的一个巨大的火山。在那里,她看到了地府,得到了朱雀神君的本命元丹。而这些岛礁竟然往那里飘? “你想跟过去看?” 苏荃点头:“有一点。可是,我也想在这边继续挖掘真相。”两边她都舍不得,怎么办? 曜日想想:“那让斩月陪你去那边,我在这边继续查看这里的情形。” “那怎么可以?”苏荃皱眉:“若是只看这里的地形,你留下来倒无妨。若是沐阳和至阳那两个疯子发现这里有动静,跑过来的话……不行,咱们三个不能分开。” “凤翎说得对,师兄,我们不能分开。” 这两个人都非常坚持,曜日便没再辩驳,但是:“你不是有灵兽吗?或许让冥蝶去那边跟着,咱们留下检查此地。若无恙至少也有个跟的方向。” 这倒是个办法!斩月同意,可是,凤翎的表情却是怪了:“那个……小蝶在闭关。” 怎么她的灵兽一到有用的时候就在闭关啊?这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重复到现在,曜日和斩月连说的力气都没了。只有小虎,奇怪问:“她明明没在闭关。你不是走以前把她和小妖都留在北原了吗?为什么要骗他们?”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小心下次,我把你也扔下不管。” ———— 九所岛礁上的一切,并未因为其它岛礁的消失而发生某些改变。而再次潜下海底,那些被挖开的深坑里,灵晶依然光华耀眼。可是这些灵晶除了漂亮一些,灵气丰盈一些,好象也无甚机关。 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有这么个东西呢? 三人实在是想不通。苏荃甚至为此把小虎抱了出来询问。结果,这小家伙撇了撇嘴道:“我原先不在这里的,这里的事我不清楚。” 不在这进而? 难不成这个小家伙是从异世来的? 因曜日斩月二人听不到他的传音,所以苏荃也就没深问。 这里看来是找不到机关了。三人便马不停蹄地去追那些飘走的岛礁。按说只隔了不到一天的功夫,原先那些岛礁飘走的速度也并不快。可是当他们在后面追赶时,却是足足都快看到南沙的影子后,才终于追上了这些岛礁。 它们的速度原本极快,可是在被人发现后,却是突然慢了下来。 斩月拧眉:“难不成,这些家伙竟是活物?” 苏荃一个机灵,想起了一件事,然后抽出九音剑,一剑便是重重地劈了上去…… “嗷!” 一声痛叫后,那所’岛礁’竟然真的变了模样。 变成了昔年她头一次到外海里,碰到的那种聚悉兽? 而且一只变了以后,其余的那十六只竟然也一个个全变形了。而且变了以后,撒丫子飞也似的便向南沙的方向冲过去了。 这个变故实在是有些出乎三人的意料,一路在后面紧追不放。而那些聚愁兽在感觉到后面有三个人类的修士在追赶它们后,竟然跑得更快了。 目的地,南沙的北礁。 然后,在不知道怎样的一个瞬间后,这十七只聚愁兽竟然嗖的一下全部不见了。 “进水!”曜日第一个冲了进去。苏荃和斩月随后。可是三人进水是进了,可是眼前的景象却是………一只妖兽的影子也看不到! “莫非是幻阵?” “有可能!大家小心一些。” 三人缓缓向下潜去,并且小心提防着身边可能会出现的危机。不知怎的,虽然他们三人什么也感觉不到,周遭也并无灵气妖力的波动。但就是感觉得到附近可能有什么东西。 而就在三人下潜了不到百米的时候,斩月突然一剑劈下了他的正右方。那里是凤翎所在的位子。可是,苏荃却是半点慌张也没有,照着左面的位子也直劈了过去。两剑相交,带来了巨大的灵气,然后鲜血与妖气在瞬间弥漫了整个海域。 一只聚愁兽的尸首从二人相间的地方掉落。三人警惕之心斗升,可是却并没有同样的事情发生。相反,周遭的海域里那种让三人一直警惕的感觉消失了。 不好!“它们逃了!” “可是逃到哪里?咱们看不见啊!” 这确实是个极大的难题。看不见的敌人在逃窜,他们往哪个方向追?总不能乱追一气吧?可苏荃却是一边将聚悉兽的尸首收了起来,一边讲:“还记得上次咱们到这里的事吗?那时我还是三丫的时候。” 曜日明白了:“上次玄天宗走的是南礁,难不成,你想在这里找一找那个可能存在的通道?” “不错。东边有通道,南边也有,北面和西边咱们却一直没有找到。你们不觉得这事有异常吗?而且茵萃冰宫里还有三座冰宫。” 第四第五还有第九座冰宫,一直还在。而相对应,也应该有三个入口未被他们发现才对! 曜日斩月思量了一下后,同意了。然,眼前这所北礁所占之地,可说是极大。要从中间找出机关来,实在是不容易的一件事。而让他们不得不在意的是:在这里,竟然也没有妖鱼的存在了。海底深处,除了珊瑚贝类之外,只有一间凡间的鱼虾在游荡。当然,偶尔他们也会拣到一些失落的乾坤袋以及发现一些修士的尸骨。毕竟距离上次北原之战,也没过去多少年。当时一役,北原的修士们死伤大半,有的被捞走了,有的则永远留在了这片海域之中。 转了三圈,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要不,咱们到西边去看看?”斩月提议得到了曜日的赞同,可是苏荃却摇头:“我觉得还是找到一个再说一个吧。更何况那些聚愁兽哪里也不去,直接就往这里跑,总归是有原因才对的。” “可是我们找不到机关。”这么说来的话……“上次在南礁,也是桓澈引路引我们发现那所阴阳阵的。凤翎,你看,要不要叫他来?” 叫桓澈来并不难! “可是我们怎么保证,他来的时候,不会带其它的小尾巴一起来?” 这个……确是个难题!若是紫潋他们跟着来也就罢了,可若是沐阳至阳两个来,就麻烦大了。但曜日的想法是:“这其实也是一种试探。凤翎,你可曾想过。若是来的是所有人,以及来了只是其中几个人,这中间会有什么区别?” 苏荃楞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师兄,那你说,是全来了有问题?还是只来了几个有问题?” 全来的话,是不是就代表着岛上其实还是有人看家的,不怕有人趁虚而入? 而不全来的话……苏荃抽抽:“那两个有胳膊有腿的,难不成还要留谁服侍?” 她实在觉得这个猜测离谱,却不想曜日那边却是笑着点头了。而斩月,也明白过来了。见凤翎还是糊里糊涂的样子,就更乐了:“阿荃,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就象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不就正中红心吗?” 她刚才说了什么? 那两个有胳膊有腿的,还不难还得用人服侍? my,god! “难不成,你们两个觉得沐阳和至阳那两个老家伙受伤了?”这个猜测实在是太特么的没道理了!“那两个老家伙绝对能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吧?怎么可能会受伤?他们要是受伤的话,你们上次就不会让修理得那么惨了!而且极天门和昊天门的人也不可能全死光!” “可是,那只能说明那两个人战到了最后一刻,杀掉了所有的对手。并不能证明他们没有受伤,是不是?”曜日堵住了凤翎接下来想说的所有的话。 而斩月的解释则是直接把她拍扁:“极天门和昊天门的元婴修士加起来有多少,更别提结丹期的修士了。就算沐阳从中耍了诡计,就一定会是所有的人都上当?更何况汲取灵力这种事哪是一朝一夕之事。烬尘真君能带着雁回跑出来,澄雪能带着他妈跑出来,就足以证明在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而至阳那边,就算他以前再厉害,身上的法宝再强悍,他夺了元婴的舍又如何?再厉害他如今也只是元婴期的修为。若遇群殴,他怎么可能不受伤?” 所以…… “给桓澈发传讯符吧,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来?又带几个人来?” 被强大推理拍扁的苏荃只好当起了通讯兵。一日后,她收到了桓澈的回复:“我马上就来。”而当天下晌,远处的天际便冲来了三枚追天御风梭! 桓少爷在前,流风在他的左面,而站在二人右边的竟然是……朱青涟? 这是几个意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分别 曜日斩月还有苏荃三人在之前便已经分析过了,不管是哪种可能性,桓少爷只要不是一个人来,肯定会带着流风。紫潋待定,最不可能出现的是厚德严若守和司瀚。当然,若是沐阳至阳不在那里的话,也有可能是厚德看家,桓少爷把其它元婴都带来。但是,怎么会把朱青涟这个才结丹后期的丫头带过来了? 三人心中狐疑,全无人说话。桓澈倒不觉得什么,朱青涟却是扫了一眼,便不乐意了:“怎么?嫌我境界太低吗?” 斩月抽抽,给凤翎使了一个眼色。 苏荃便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很好奇二姐你怎么和他们混一块儿了?某人不是不要某人了吗?怎么?吃回头草啊?” 朱青涟噗的一下笑了出来,过来便拧她的耳朵:“连你二姐的玩笑也敢开了?真是欠揍。罢了,不和你闹,说吧,叫我们来干什么?” 苏荃手指向下:“有十几只聚愁兽钻到水下面就消失了。我们三个找不到机关的入口。所以想请人帮忙。” 机关的入口?那就是阵破喽? 朱青涟斜眼笑笑地看向那边板着脸的桓少爷:“你是要找他帮忙吧?” “是啊。不行吗?有什么好东西,见面分一半。你们也不亏吧?”苏老板开始商量价钱了。但一向财大气粗的桓少爷却是看都不看她,冷冷讲:“什么见面分一半?要没我,你们永远打不开入口。这怎么算是见面分一半?” “可若是我们没发现那些妖物钻到这里后就不见了,你们又怎么会知道这里有问题呢?”苏老板笑到眦牙:“亦或者,桓少爷会未卜先知,知道这里有问题?” 桓澈眉头一皱,看向她的目光已然森冷。 苏荃却是丁点不怕:“废话少说了。一半就一半。大不了有好东西由你先挑行了吧?赶紧干活。老娘还等着回家吃饭呢。” 苏女王一如既往的嚣张,桓少爷一如既往的没骨气。乖乖下水,在海底深处转了好几圈后,将位子最终定在了一块毫不起眼的乱石堆上。这些乱石象是从海面上落下来聚在一起的那样,有的大有的小,模样普通,材质更是常见。他们之前也看到过了,甚至苏荃还拨开了一半瞧里面有没有异状。结果…… “你那个时候好象没把它又堆回原来的样子吧?”斩月传音。苏荃瞅着那堆已然又变回原来模样的石堆生恨。妈的,居然真是它!那时候她看到它,就想到了上次发现墨斗鲨的那些贝壳。可拨开了下面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啊。怎么这次……一堆石头居然象长了脚一样,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铁定表示有问题啊。 可是:“怎么进?” 桓少爷看也不看她,围着石堆绕了半天后,突然出手,将这些石堆全部摄走。可是不管他摄走多少,那堆石乱缺掉的地方却是很快就会又长起来。 流风朱青涟皆讶异,曜日却是冲凤翎招手:“你上。” 上次凤翎拨开这些石头的时候,并没有发生这种异状。这次可能还是得她来。果然,桓少爷怎么也抓不完的石头,到了苏荃这里,就成了小绵羊。她拣一块就往乾坤袋里装一块。装到第一百零八块的时候……乱石堆装完了。 可是下面,仍然什么也没有? 她挑衅地看桓少爷。桓少爷却是二话不说开始清理下面的海沙,清理了足有七八米后……一块石八卦出现了! 苏荃看得几乎想捶死自己了。为什么当初没有清理海沙?这种事明明刚做过的,并且已然做过好多次了不是吗?为什么这次没做? 她顿足捶胸的模样,让朱青涟颇为不满:“怎么?不乐意分我一份吗?亏我还时时想得你。没良心的小东西。还不走?” ———— 一起拉着手进入,过程熟悉得如同回家。而出口的位子是在茵萃冰宫的第四宫。 只是这次,情况有些诡异了。作凭他们再如何劈向殿中的那块地砖,这第四宫也不轮转了。哪怕苏荃亲自上手也不行。 “到第五宫第九宫那里看看。” 他们去了,可是结果却仍然一样。而且一路上,这茵萃冰宫里安寂得一点声音也没有。虽然之前的那些妖物都被困在各宫的结界里,从外面根本看不到。但是他们一进到冰宫里来,便能感觉到这里混杂的气息以有在这种气息下勃勃的生机。可如今,这里却象是一副坟地一般,一点生气也找不到。 第五宫离得较近,很快便到了。可是一剑劈下的结果,轮转宫真的开始动了没错。却是噗的一下把她们直接从茵萃冰宫里弹了出来。 外面,一片大海,却已然是中元那边的海域颜色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茵萃冰宫会变成那样了?”流风童鞋问桓澈童鞋。桓少爷却是摇头看向那三个正在咬耳朵的家伙。 “难不成扶疏灵尊飞升后,这个冰宫真的开始变化了。上次进去时还是失控,可这次怎么竟是直接弹出来了?” “把几处的结界莫非是已经封了?” “可是……”苏荃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我家雪卿还在里面。” 什么? 斩月曜日两个人全惊到了:“雪卿在里面?” “对!上次进去时,我感觉不到它。可这次一进去,我就感觉到它的气息了。是雪卿没错。它就在里面。可是具体在哪里,我定位不了。但它确实在里面。” “可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冰宫会变成这样?” 这实在是个无解的难题!最后大家只好再回到南沙的西边的礁海之下,找到了另外一处入口。也是一枚石八卦!但在进去之前,桓澈却是突然说话了:“瞧刚才的情形,我们进去可能是真能进去。可是进去后能不能出来却是一回事了。从以前的情况来看,是有可能在破了一宫后,直接弹出。但也有可能象刚才那样,必须从另外一个宫弹出。而现在,里面只有第九宫一座冰宫了。万一我们进去后,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怎么办?” 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曜日和斩月互看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师兄,你说,要是咱们把玄天宗的人都带来此地藏起来,会不会大家就能逃过一劫?” 是有那个可能能逃过一劫!然:“那些凡人怎么办?师弟,我觉得师叔不会同意的。”带着所有的弟子躲起来,然后……看着不知情的人在大覆倾颓时,毫无反击能力地被世界淹没。 若是,这种事他们不知情,或许会有动摇。可那卷轴上的图,除了凤翎以久的玄天宗元婴修士全看过了。当时的情形,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如在眼前。大家都被图上所预示的事件吓到了!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把慌乱露在了脸上。甚至于再后来,山川动荡,天地异变。他们不得不离开昆仑山,那座生活了几百近千年的家园时,也没人向凤翎吐露过一个字。 或许,向她说明了情况,她很有可能会把他们带到身上,逃过那一场浩劫。可是,她能带上多少人?一个,两个?五个,十年?玄天宗如今的弟子虽然已经不多了,但四五千人却还是有的。她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带上。 而既然,无法逃脱一死,那么:“我宁愿与我的同门死在一处。” 这是曜日,也是斩月的最终决定! 玄天宗的弟子,从不畏死。而若能与同门战死在最后一刻,那么,即使是死,也是一种幸事。 这两个人其实并没有说什么话,传音也只有一句。可是彼此眼神中交流的含义却是人都看得懂。 这两个人又在互相交换小眼神了!而他们交换的内容里,依然没有她。 苏荃眼帘垂下,并不打算深究。而极天门那三个,刚才交流了一番后,最终决定了:“我们这边由流风和青涟进去,我就不进去了。你们决定好了吗?” 桓澈居然不进去了? 曜日斩月互看一眼:“我们两个也不进去了。凤翎,你一个人进去吧。” 妈的! 又来了! 这两个家伙就这么想甩开她么? 苏荃觉得她的牙有点痒了,好久没挠人了,为什么连爪子都觉得痒痒的?可是,她不会生气。毕竟,这个地方她是一定要进去的。就算什么也得不到,她也得进去。她得把雪卿带出来。若是最后一个冰宫也被毁掉,那么雪卿便永远也出不来了,甚至很有可能会随着这个结界消失掉。 若是它在里面,能安全地躲过一劫,那么,她作它呆在里面也没什么。可是……她的感觉不那么好!她在里面总有一种汲汲可危的感觉。好象一切濒临崩溃,所有的表象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她一定要把雪卿带出来。 所以,她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悄悄向那二人传音:“这也好,你们先回北原去。等我把雪卿带出来,就回去找你们。” “好!一切小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责难 再次进入茵萃冰宫,九重的宫阙只剩下了一座。在那些崩坏的宫殿原址上,上次进来时还看到的大块大块的冰石已在开始融化。过多的水气,造成空气中的湿度变得极大。雾气开始升腾,地面上淡淡的薄雾让整个冰宫看起来似乎更有仙境的味道了。可是……在这样仙境的表相下,隐藏的会是什么? 她居然又感觉不到雪卿的气息了!明明上次进来时,感觉非常强烈的。可这次,居然又不见了。是又被困在哪里了吗?还是有其它的原因? 苏荃站在第九宫的殿门之处,向外看了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她一言不发,不喜不怒。流风便冲朱青涟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身后一股奇香便靠得越来越近了。 “绯色,你在想什么?” “我想出去走走,你们随意。”说完,苏荃抬脚便向外走去。结果让朱绯色一把拉住了,有些不悦地看她:“你这是在和谁怄气吗?曜日和斩月瞒着你嘀咕,又不关我的事,你和我发火干什么?” 苏荃哼笑,看看她,没说什么,而是转脸看向了流风:“他们瞒着我什么事,我心里清楚得很。不过不愿意挑明罢了。毕竟是一片好意,挑开了未免让他们下不来台。至于你们两个……我不问你们来这里想干什么,你们也别∮,≠问我想干什么。” “你这是要和我分道扬镳?“朱青涟脸色不好了。 苏荃却是嗖的一下把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难不成,还要我和你们在这里住上一辈子?” 她知道了? 流风有些尴尬,朱青涟却是浑不在意的笑了,亲腻地戳她额头:“就你聪明。好吧!我承认。桓澈把我们两个送进来就是为了躲事的。他说这里很安全。而外头那些破事,他已经管不了了。他有方法在外面也躲得过去,可是流风和我不行。所以他才设了这个局。让我和流风在这里躲着。当然,你若是愿意进来,他就更乐意了。绯色,那个家伙还是那么在乎你!” 朱青涟话里的酸毫不掩饰,虽然流风对她也不差了,可是,比起桓澈好象真的差上很多。“他以前那些事,你就不能原谅他吗?绯色,象这么对你上心的男人,不好找。我也不是说那两个不好,可是在那两个人心里,你真的是最重要的吗?未见得吧。” 她们曾经是姐妹,曾经做过姐妹,身体里流淌过一样的鲜血。可彼时,谁也看也不顺眼,甚至针锋相对,杀手成仇。然……多少年过去,未见得谁便对谁如何好,可如今,朱青涟能放下心情与她说这样的话…… 苏荃心里有火,但对这样的’姐姐’,这样的话,她笑了:“难得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这些年你过得不错。” 朱青涟歪头想了想,笑了:“确实不错。” 苏荃看看她,张了张嘴,又闭上。她本是不想管她的破事的。但是,瞧眼前这情形不说怕是不行了,于是,她说了:“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人。我虽叫你一声二姐,但事实上咱们之间的姐妹之情到底如何,你比我更清楚。我自认为对你不曾真正的好过,但相对的,我也不曾真正的对你坏过。我们之间,其实,是陌路人。” 这话头,似乎味道不对! 朱青涟松开了挽着她的手,苏荃也不可惜,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为什么我会说我们是陌路人?因为从头到尾,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不原谅他?我也永远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看上这么个人?” “你看不起他?”朱青涟不乐意了。 苏荃大方承认:“没错!”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沐阳的弟子?你那死缠烂打的前夫的师兄?”朱青涟的手已经按在了不知何时出鞘的鞭柄之上。 她想和她动手?苏荃乐了:“你想抽我?别逗了,你不是我的对手。甚至于你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就这么有自信?”流风走了过来。他没拔剑,可是元婴六阶的威压比她才三阶的似乎真是要强上一些的。可惜了:“你不是我的对手!理由是什么,你很清楚。我会双手逆向剑阵,我一个人是四个人的战力。而你们只有两个人。再加上我的火影术,你们两个若是和我对手,我有信心,一百招以内砍死一个,三百招以内把你们两个一起送上西天。” “绯色,小心牛皮吹太大!”朱青涟的小脸翻了,虽然她的话声依旧甜蜜,可这女人甜蜜的背后是什么,苏荃比谁都清楚。但她并不在意,只看着流风:“你也认为我在吹牛说大话么?” 流风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有一点点大,但你说的确实有理。我们两个加起来,可能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凤翎,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和青涟都无意与你为敌。你何必一直在逗她的火气?” “我没在逗她的火气。” “你就有!”朱青涟狠狠瞪她:“你一直埋汰他,难道不是故意找茬?我要是一直说你家曜日和斩月的糗事,你能不火吗?” “我火什么?你又有什么闲话可说呢?”苏荃好笑反问:“他们两个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上了?是曾经看着自己的师父把自己的师弟象一头猪似的送给别人当庐舍?还是曾经看着自己的师父把几千号的同门当韭菜一样全部砍光而无动于衷?我从来没有觉得他们两个完美无缺,可我敢拍着胸脯保证,他们没干过这么操蛋的事。” 流风脸色涨得紫红,然,凤翎说的这事,他实在是……难以自辩! 可朱青涟不干了!“惊雷出事的时候,他根本不在门中,好不好?后来的事……他也不在门中。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可他知道了能如何?你不是照样了拿那两个人没办法吗?你这号称是朱雀神君宿主的能人都没招,他能怎么样?” “不错。我是拿他们没办法!不只我,玄天宗上上下下都拿那两个没办法。所以我们离开了昆仑山,来到了外海。可是……一,我们没有强占十三里岛这个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为已所用;二,我们不是擦擦屁股,只管自己跑路。我们带来了二十三万的凡人!给他们开垦农田搭屋建房;三,这个地方不是这世间唯一一个可避灾祸的所在。只我知道的便有三个地方可能逃过这一劫。但是玄天宗上上下下没有一个象你们这样,缩着脖子躲进乌龟壳的孬种!” “要死!我们挺着脖子一起死!” “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会看着自己的同门出事,而自己特么的找个洞藏起来。” “朱青涟,我告诉你。我不只是看不起流风,我特么的连你一起看不起!” “你们两个给老娘滚远一点。我现在心情不好得很!” 苏荃一道闪电般的从这第九宫里冲了出去。她骂了人没错,可特么的现在她还想打人。若再在那里呆下去,苏荃怕她就不是打人的问题了,她都想揍死哪个。 从第一宫开始,她仔细地找。虽然有些冰块开始融化了,可是整整一座那么大的宫殿,多少冰块累积。象小山一样的堆成一大堆。可那又如何?只要她的真火一出,这些冰块通通都会化成雪水,渗入地下。 第一宫她烧完了,除了一枚石八卦,她没有任何的发现;第二宫她也烧完了,可她找到的还只是那枚石八卦。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她一直烧化了整整八所宫殿,无数的冰水在山脚下积成了水洼,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找到。哪怕后来,她把除了第九宫之外所有的冰川全部烧融,得到的也不过是……一所渐渐泛起了绿茵的山谷。 它的模样,在冰川时代,掩藏在无数的冰石之下。让所有来到此地的人都以为茵萃谷消失了,变成了冰宫。可其实,它还在那里,不过是被冰石所掩盖。换了一副模样! 对这个茵萃谷,苏荃熟悉得快赶上自己家的后花园了。可是她把自己家的后花园翻遍了,却就是找不到雪卿! 它去了哪里? 莫非真在那第九座宫殿之下? 她个人不想躲在这里,可这两个如果想躲在这里保命的话,她没必要掘了人家的后路。但前提条件是雪卿没被困在那里! 可别的地方,她都找遍了。没找到! 难不成,她真要把这两个家伙拍扁了才行?要是这两个睁着眼肯定不会让她拆了第九宫的。那么,她想拆房子,特么的就得先放展这两个才行。可怎么放展呢?在不弄伤他们的前提下,把这两个放展得用什么办法? 苏荃抱着小虎,坐在一块山石之上,看着莫名的远处发怔。她的表情很平淡,可身体上渐自发散出戾气却让小虎从睡眠中睁开了眼。 “你怎么了?” “有谁惹你生气了吗?” “他们要是敢惹你,我就吃掉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茵萃谷复原 吃掉他们? 很好! 那两个还没处理好,这里又蹦出来了一个。 苏荃叹了一口气,心累得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可小虎却是拿头又拱她的手,用它那仍带着稚气的腔调说话:“说啊,哪个惹你了?我真的能把他们全吃掉的。” 他们? “你是指这里出现的那两个?”流风和朱青涟?一个元婴六阶一个结丹后期? 小虎郑重地点头:“没错。我真的能吃掉他们的!” “那麻烦再问一下,出窍期的能吃掉吗?” 这个……小虎犹豫了,用毛绒绒的前爪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现在还不行!再过五十年,再过五十年,只要你一直给我先天真气,我就能把它吃掉。” 还真是美好又壮丽的前景啊!可惜:“没有那么长的时间。”老天爷真爱她,居然给她一张迟来的机票!这是要她化身作曲家,演绎一首荡气回肠的流行歌曲吗? 却可惜,她没那兴趣! “小虎,我不知道在这里的时间怎么算。我只知道如果这里的时间不象以前那样变化的话,我只有三十多年的时间了。到时候那条应龙会再干出一桩坏事,我和我在意的所有人可能都逃脱不了→,♂一死。而你……” 虽然不知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是看上去仍然是那般弱弱小小的样子。这孩子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可是,抱着它总会让她想起雪卿来。想起那个陪了她三百年的小家伙。 “你会活下来的,对吧?”否则它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在这样一个时候从另外一个世界来到这里。 小虎没有否认,可是:“你也会活下来的。你身上有朱雀的本命元丹,没人伤得了你。更何况还有我,我会保护你的。” 不大的小身体里全是认真,可是那仍然含着些许稚气的话语,实在是大大抵消了它的可信度。当然,苏荃并不是不信他,只是:“我不想一个人活下来呢!小虎,我不想一个人活着,哪怕是和你在一起,如果只有你我,也没有任何意思。我已经活了四百年了!这四百年里我经历了很多。担心惶恐痛苦害怕,彻头彻尾的愤怒和锥心刺骨的背叛,我都经历过。讨厌的人那么多!可后来,我到了一个我很喜欢的地方。那里虽然也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可那里是温暖的。象一个家!我从来没有过的家。如果哪一天,末日真的来了,我会和他们在一起死。而我,也不是没有拜托你的事。” “什么事?” 苏荃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把冥蝶和小妖留在北原的事,对吧?”她从头到尾没和小虎说过这些事,但这小家伙却似乎对她发生的事了若指掌。象是会读心术,又象是睡着的时候也睁着一只眼睛。见他点头了,便继续道:“我安排他们两个留在北原是有用意的。我把我身上所有的匿灵球全给了他们。那些匿灵球足以让他们装下一千年凡人一千个修士。” “你要他们把那些人保护起来?”小虎懂了:“而且,你想让我把那些凡人和修士还有冥蝶和小妖也保护起来。对不对?” “没错。这个世界不能被真的毁掉。我们这些人身上都是有血腥的,死了无所谓,或许也早该死掉。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而且,就算是有罪,也罪不至死。所以,我让他们两个去挑一些人,一些很好的人,值得被留下来的人。在那一天来临后,能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繁衍生息的人。当然,我是有私心的,我还会让小蝶他们挑一些修士藏起来。虽然不限于哪门哪派,但以她们两个对我的感情,我想她们会挑玄天宗的弟子更多些。我已经吩咐过了。高阶的少挑,低阶的多挑。而且,我把我身上的物资也大部分全给了她们了。这是我的备案!小虎,我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但你例外。因为,哪怕是从这里出去了,我也相信,你不会把我的事告诉任何人的,对不对?” 小虎点头,圆嘟嘟毛绒绒的脸上竟有了几分肃色。 苏荃爱怜地摸了它好几下,有些讨好地讲:“另外,我还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在这里,关着我的一个小朋友。我想把它也救出去,你能帮我找到它吗?” 一个小朋友? 在这里? 小虎从她的怀里跳了下来。昂首挺胸着四下寻视着,短短的小腿走起来的模样竟已经有了王者的风范,似乎这里是它的领地一般。鼻子尖一抽一抽了半晌后,突然向一个地方跑过去了。 苏荃随后紧追,可是小虎到的地方却不是第九宫,而是第五宫和第六宫之间相夹的一条小山坳。 苏荃心头一跳!回头再看……妈的!她缺根筋是不是?居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这茵萃九宫竟然也是和玄天宗的九宫峰一样的布置。而这里,这第五宫和第六宫相夹的山坳,对应的正是中宫峰和坤宫峰的夹角。 那个剑冢所在的地方! 小虎跑到这里来后,却好象一下子失去了方向。左刨了刨,右刨了刨…… “找不到入口?” 小虎点头:“是在这里没错。那股味道是从这里出来的。可是,我到了这里后,却是找不到具体的方位了。你那个小朋友,到底是不是人?” 这是什么意思? 苏荃楞了一下:“它当然不是人。它……好象是一条龙。” 什么? 这次换小虎拧眉了:“龙?你怎么会认识龙的?那条应龙?” 乱说话的下场就是小屁股被踢了一脚:“老娘会和那种家伙为伍吗?不是它啦。世上又不是只有它一条龙。雪卿……它应该是龙吧?我见过一次它的真身,好象是龙。它虽然不肯说,可是以我猜测,它应该是一条龙和一个别的什么生下来的。” “杂种?” 屁股再度被踢:“不要用那么不文明的词,请用混血儿来形容。雪卿很漂亮的好吗?而且它很聪明,很有义气,虽然有时候有点只为我着想,不管别人死活,但它比这世上很多的人都强。” “那它修成人形了没?” 这个事啊!苏荃想了想:“好象修成了。上次我在这里碰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看上去十五六的少年了。好漂亮,就是好冷漠!还把我赶出去了。怎么?他是人还是别的什么,对你找到它有帮助?” “那当然!它要是人,这里的人味有好几个,就不好找。可它不是人,是龙?”小虎哼了一下,眉眼间颇有不悦:“龙那破玩意儿,贪财好色,最是不堪。身上的那股子味道,我闭着眼睛就找得到。” 说着,它真的闭上了眼睛,在原地慢慢地挪动了步伐。苏荃仔细看着它的行步方式,竟是暗合着五行之术。难道这是步法是一种类似于九宫玄天舞一样破的步法不成? 小激动,赶紧记。 而小虎在这个地方来来回回的走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后,突然’嗷’的一声吼了出来,一跃而起,两只小爪子啪的一下便拍在了一处毫不起眼的地面之上! 轰隆! 震耳欲聋的一声动荡后,整个茵萃谷都晃动起来了。山林树木,花草石堆全都开始晃了起来。 流风和朱青涟本在第九宫里呆着,感觉不到,马上冲出来。结果便看到第五宫那里,居然从地底深处慢慢升起来了一所高塔! 一所……流风之前曾经见过的,装满了各路妖兽的冰晶玉塔!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流风和朱青涟快速闪了过来,他问凤翎。可凤翎却是睬也不睬他,弯腰把她的小宠物抱了起来。 “小虎,你是说,雪卿被关在这里?” “没错。它在最上面的那层里。” “我要救他出来,就得进去,然后把里面的妖物全杀了才行?” 小虎歪着脑袋想了想:“那倒不一定。反正你得冲到最上面去才行。而且,如果你在那里找到了它,说不定便能从这个地方出去了。” 竟然可以能在不破坏第九宫的情况下,从这里出去吗?那太好了! 苏荃寻思了一下后,便走向了正门。可她才走了两步,就让流风挡住了:“你不能进去?那里面的妖物全是最顶阶的。你一个人进去,那是找死!”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是阿澈的妻子,就是我的弟妹。你要是出了个万一,我怎么和阿澈交待?” 呵呵!这人话语里的意思竟是想保护她?真是好笑死了。苏荃冷睨:“一,老娘不用你保护,你死了我都死不了;二,老娘必须进去,你可以选择回你的乌龟壳里过你的小日子,也可以选择什么都没看见。但特么的千万不要跟进来,老娘不想有个拖后腿的。流风,这是我和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滚我远一点,听懂了没?” “你……”流风又气又火,还想说什么,朱青涟却已经上来把他拉住了。没好气地瞪着这个不识好人心的丫头:“你和她说什么,她又听不进去。这天底下就她一个好人呢,当她去拯救苍生去算了。” 很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雪卿的抗拒 一记烈焰滔天回身劈出,那只八阶顶峰的双翼风虎兽,轰然倒地。巨大的身躯砸在地上的同时,通往第七层的塔门打开了。 苏荃喘了一口气,掏出了一堆补灵丹吞了下去。她还有四成灵力,吃补灵丹还有用。若是跌到两成以下,再吃什么也不管用了。就地盘膝打坐,运功吸收药力。 身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再次响起。而当她运功完毕,再睁开眼时,第六层的灵塔内,被她砍死的那几只妖兽的尸骨,再度不见了。如同前五层那样,连个渣也没剩下。而那只小虎却是乖乖的蹲在通往第七层的塔门边。圆溜溜的大眼睛萌哒哒的闪着,小小的嘴巴旁边毛须竟比之前还干净? 擦干净嘴就能当那些不是它吃的吗? 苏荃笑了笑,上楼,迎接再一场的恶战。 多少年了? 好象自从引仙大会之后,她就几乎没有再碰到这样的恶战了。对方不是实力太悬殊,就是她身边的一堆纯爷们根本用不着她动手就直接把对方拍扁,亦或者,出于某种巧合,那些恶战发生的时候,她都凑巧不在前线。于是,这次进塔后,苏荃二百年没活动的筋骨这下子全过瘾了。 一层比一层的妖物多,一层比一层的妖物凶悍。说来这也是个奇事。曾几何时,只要她一放出火影灵气,这些妖物就会象见了鬼一样四散奔逃。甚至她连灵气都不放,乖乖的呆在海里,都能吓跑千里以内的妖鱼。可这个塔里的妖怪们却是一个个象打了鸡血一样,见了她就拼了命的往过冲,不把她闹死不罢休的节奏到底是为哪般啊? 苏荃实在想不明白,最后只能干脆把大脑丢弃,只用小脑。一层一层砍上去!前三层,她一天就过了。可到四层以后,她却是几乎每一层都要把灵气耗干才能过关。而且到了七层时,那一家三口的蓝头七爪蝎,特么的让她把凝火丹的灵气都要耗干,才算是全部消灭。 可就这样,她还挂了彩! 左肩胛处被一只蝎尾扫到,半个肩膀头子全都掉了不说,还中了毒。她不得不把整只左臂都砍了下来。 结续膏! 灵晶霜! 药都抹上了,断肢在伤口处慢慢地开始生长。可是那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长齐! 在这里半个月,在外面焉知会耗费多少时间? 她不能再硬拼,必须智取。而方法……再简单不过! “小虎,上面的东西,你有办法活着吃下去吗?” 小虎楞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对他提出这种要求。“为什么?你以前从来不用我的。”就算是求他帮忙,也不过是带路认路或者在将来的某个时候照顾她的灵兽之类的事。完全不疼不痒!可现在,居然要它去帮她杀妖兽了? 他没有拒绝,可是他要知道答案。 苏荃也没藏着捏着,把她顾忌的事说了:“我在这里呆半个月,外面就不知道会过多少年。若是平常,我绝不会用你。一天打不过,我有一年十年一百年的时间用来对付上面那个东西。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想在这里打完妖兽出动,外面我的同门已经全部死光了。所以我必须争取时间。这个理由,你可以接受吗?” 小虎点头,几个腾跃便已经消失在了第八层的塔门之处。苏荃静待着听到上面的嘶吼厮杀之声,却不想,半天了上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拖着身子扶着墙壁一步步挪上去后,就见……第八层的塔门内,居然一只妖物也没有。 小虎一个人蹲在正中央,扭头看着……墙上的壁画。 整整三大墙的壁画! 上面有麒麟,有凤凰,有朱雀,有玄武,有白虎还有青龙!它们在云层间飞舞,而地面上海域里,无数的凡人或在农耕渔猎,或身遭惨事沦落兽口,或身逢乱世死于同类……天上自有天上的世界,而凡间自有凡间的活法。 直到某一天,在天与地之间,多了一种人。一种可以踩在灵云之上遨游四海的……修士吧? 世间从此开始变化。天上的灵兽们渐自消失了,而地上的野兽则有一些飞到了天空。于是,世间不再安宁。凡人们团体协作可以杀掉野兽,却杀不掉妖兽。修士们有的会管,却有更多的修士集聚在山头灵气茵蕴之地苦心潜修。于是,妖物的数量越来越多,多到凡人几乎倾灭的时候,一团团黑云从高高的天际落了下来。于是,妖物们的身体里多了一个亮亮的光点——妖丹。 修士们终于有了动力离开了仙山。他们杀了妖兽,取了他们的妖丹。 随着妖兽的大量死亡,凡人的世界再度平和起来。可过了不久,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空洞。在空洞之上,仙云缭绕,娥裳飞舞。 于是,修士们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飞升! 为了那个似乎无错的目标,一件一件的错事在世面形成。杀戮,****,偷盗还有诡计。世间终于乱成了一片! 可奇怪的是:当凡间乱成一片的下一帖图片,却是原本平和的天际碎成了一片又一片,仙宫美娥们从天际崩塌,哪怕五灵仙兽也无法逃脱。他们无法在天际生存,于是,钻入了地底,隐藏在了世间。 一座又一座的仙山渐自升起,或青或白或红或绿的仙山上,有了不同的修士。有时平和,有时杂乱,有时甚至是大规模的械斗厮杀。直到地面全部被染红后,地底深处的一条黑色的龙,苏醒了! 它冲出了地底,飞在了空中。大口一张,无数的生灵全部被它吞到了口中。它的身形涨到了极致,龙尾不停的在天际拍打。终于,被他拍出了一个空洞。它的头钻了进去,可身子却因为太大被卡在了半空。而在这时,地面上,有九座仙山瞬间涨大,尖锐的山峰刺穿了那条巨龙的身体。 它,断成了一截一截又一截。巨大的龙身砸在地面后,也化成了一条一条的山脉。于是,各种各样的山脉开始了长期的恶斗!五花八门的法术秘芨之下,修士的身体也渐自发生了变化。有的修士身形变得透明,有的则变成黑暗浓重,还有各种各样的颜色可能代表了不同修士的归属,而他们无一例外,都受到了不同地域的影响。 直到又一场大战过后,曾几何时的世界消失了,分成了三个光球。 这三个光球内,苏荃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山川河泽,世间万物。可是,在光球之外,却是无尽的黑暗。 ———— “小虎,这算是什么意思?” 苏荃转过一圈,全部看完。她好象看懂了,可是却好象更糊涂了!“为什么原来那个世间会变成三个光球?这上面画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呆的这个世界只是其中的一个吗?你,是从另外两个过来的?” “大概是这样吧!” “大概?”苏荃尖叫,小虎有些不高兴地瞪她:“大概就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可以吗?” “可……可你明明是从那个地方过来的啊。为什么你会不懂?”这不科学啊!您人家不是号称’位’的君嘛。怎么会不懂这种事? 小虎把屁股转向了她:“我重生了好不好?以前的事,我得到功力完全恢复的时候才会记起来。” “所以,言下之意就是五十年后,您才能记起一切?” 小虎难堪地把脑袋埋在两个小爪子里面了。苏荃好想跪!可是:“为什么雪卿好象知道的事情就很多呢?” “因为,我不是象这位神君那样,高贵的存在!” ———— 雪卿? 苏荃欢快地扭头,可是……在她身后站着的,已然不是她上次见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了。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 更加俊美!更加好看!可是,也更加冷漠。 他冷冷地站在那边,便好象身边生出了无数的冰川。只是,那样的温度冻不到苏荃。她楞了一下后,就笑着扑了过来。抱住了他:“雪卿,你又长大了!” 温暖的怀抱,这个女人一样的心烦! 伸手,推她。可是,这块牛皮糖却是紧紧地缠住了他!一只胳膊都不老实!雪卿恨恨扭头,那女人却是已经不要脸的得意笑出来:“看到我只剩下一只胳膊,舍不得打我了吗?” “滚!离开这里。我不会和你走的。” 他一向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可是:“你怎么就猜不到我不会听你的话呢?”苏荃笑眯眯的伸手去捏他的脸颊。真是可惜了,没以前好捏了呢。不过耳朵拽起来还是一样的。 雪卿大怒,伸手就想打她。可是,他的手才抬起来,就迎上了……她因为疼痛而惨白的小脸。她很疼!他知道!可是她还在笑,他看得到。 闭上眼睛,再度恨恨地转开眼:“我不会和你走的。你很倔没错,可我也不是没脾气的。在这里过一天,便相当于外面过五天。你有功夫在这里和我胡闹,还不如快点出去,去救你的同门去。” 居然是一比五的比例!这么算下来,也就过了不到半年的时间。还算能接受!可是:“我想带你一起走。” “我不走!” “那我打晕你再把你带走,好不好啊?”苏童鞋无耻的问句,惹得雪卿终于大怒,一把推开她:“你疯了是不是?你带我出去干什么?看我被那条应龙附身,然后魂飞魄散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终于到了 被应龙附身? 苏荃呆住了,怎么会这样?“你……你们也存在夺舍的问题吗?” 雪卿冷哼:“你以为夺舍之事是从你们人类开始的吗?又在自作多情。@樂@文@小@说|(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那是从我们妖兽开始的。那条应龙的身体历经十数恨年的折腾,早已经破败不堪了。是的,它仍然能想尽办法复生,牺牲多少生灵他也根本不在乎。可是这也意昧着它飞升到灵界后,会面临更大的困难。那里的高阶修士更多,对付他的手段也会更为强烈,所以它才会想要占有我的身体。虽然的身体经过混血,已经不如它这有的灵力强大。但它没有受到伤害,新鲜而完整,比它原来的身体更加坚韧。所以,只要我一现世,它就会发现我的存在,然后想办法把我夺舍掉。你想看到这一切吗?” 苏荃的脑袋拼命地摇:“可是,你呆在这里就一定安全吗?雪卿,我感觉到这里以崩塌了。我不知道这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但我就是感觉得到。你要是呆在这里的话,岂不是也是难逃一死?” “那也比给它做了庐舍好!”雪卿冷漠地看着她:“你不是很看重你的同门吗?若是我不现身,那条应龙的身体支应即将来临的天门之劫就已经很勉强了。它腾不出更多的手段来对付你们。到时候你们不就能够存活下来更多?可是,要是它换了我的身体,情况不一样了。它会需要更多的生灵来换化,而你们……谁也逃不了。所以,大家两下里干净便宜的话,你还是走吧。我宁愿呆在这里等死,也不会和你出去的。” 苏荃沉默,说实在的,雪卿的这个办法确实是两下里都便宜的选项。可是,她能那样做吗?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看他自生自灭? 她不能。 可是,她把他带出去的话,又该怎么办?看着那条应龙更加强大,然后吸食更多的生灵吗?若是这一切是由她个人的贪念造成的,那怎么可以? 她的脑海里激烈的挣扎,一堆的选择在她的脑子里挣腾得都快炸掉了。每一个抉择都艰难无比。可是,却偏偏她必须抉择,必须快速的抉择。 可是,那太难了!一边是她的同门,一边是雪卿。她头疼得几乎想要咬指头撞墙了,所以,完全没有发现雪卿的手已经从身后悄悄地转了出来。他的手上已经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光球。他轻轻地走到她的身后,如同踩在云上一般无声无息。可是,就在他要将那个光球罩在她头上的同时,小虎却是’嗷’的一声冲了过去! 苏荃立马闪身,可回头就是看到小虎居然张着嘴,一口咬住了雪卿的脖子? “你干什么?放……”放开他?它?亦或者……这是特么的一个什么东西? 一边是人类的外形,一边却是如同蛇一样的存在。脑袋被小虎咬下来了,可剩下的另外半截身体却还是坚持不懈地在向她的方向爬动。就这样了,还想把它吃掉吗? 她刚才居然被这个家伙变出的幻像迷惑掉了。真是好险! 不过:“小虎,刚才这家伙说的话,会是真的吗?” 那么大一具尸骨足有两三米的样子,可是这个只有不到一尺大的小虎吞起来却是如同咽一颗黄豆。三下五除二就把脑袋啃掉了,过来后把剩下的半截也全吞进了肚子里。叭叽叭叽嘴后,本来想直接说话的。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团白光便在它的爪子上形成了,在嘴上拍了拍,又在身上挠了半天后……那股恼人的的妖兽血腥之气……消失了! 清洁咒? 苏荃好笑,弯下腰抱起了他。摸了摸它的毛发,绒绒的,非常柔软,那么的可爱。就象曾经的雪卿,它在还是小猫的时候,也是这样可爱。会因为她给别人做了好多灵屋,却没有他的份而吃醋;可是在她给了做了软软的垫子后,却欢喜得成天在上面打滚。他教了她灵脉术,让她轻易地在炼器铸剑和炼丹术上获得了成就。当然,苏荃在这中间不是没有自己的努力,可若是没有它,也没有后来那么无人超越的境地。甚至帮她在许多关卡中,度过了难关。 “我不能抛下它!小虎,我知道这样很不好,可是,你能不能帮我?哪怕只是想个办法也好,或者给我点指示也行。那个家伙刚才说的是不是事实?是不是雪卿出去后,那条应龙真的会抢他的身体?” “那是肯定的啊!那条应龙想复生多少次了?每次都被揍得惨兮兮,可每次他都能再爬起来。只是到底身体破损太重了!我们与你们人类不同,我们的身体一旦受损就很难修补完全。这世上没有能治得好我们身体的丹药。要治好我们的身体,只有到神界的天池里浸泡几万年才可恢复。那家伙应该也是打的这个主意的。可是就象刚才这双面兽说的那样,他在凡间横行无忌,可到了灵界情况就不同了。那里有大把的高阶修士等着砍死它,甚至是吃掉它。所以,它想得到你那个小朋友的身体,是很正常的事。” “可雪卿不是纯种的龙裔,它甚至不会打架的,脑袋是很好,可是得到这样一副身体,不是太鸡肋了吗?” 不会打架?小虎表情抽抽:“谁告诉你他不会打架的?” 嘎?苏荃呆楞:“那你的意思是说,他会打?” “当然!龙族天生好淫好斗,那是他们的根本。怎么会不会打架?” “可是我真的没见过他动手。三四百年,除了最近这几十年他不在我身边,其余时候大部分都跟着我,真的,他一次架也没打过。还有好淫?”苏荃打了个哆嗦:“我家雪卿宝宝不是那样的人,我天天抱着他,他一点那种心思都没有好不好?” 小虎不信:“那不可能。我见过的每一条龙都是那样的。不管是不是真龙,全是那般性情。杀戮成性,荒淫无度。你这条……虽然不知是和什么东西混血的,但照样是龙。你说过你看过它的真身,那么它就肯定选了龙身了。有了龙身,想抗拒那样的天性,简直就是妄想。” “可明明就是那样的。我家雪卿不是那种坏龙!” “那是你让它骗了!这家伙肯定施了某种邪术。” “就没有。” “就是让骗了。看你这副样子,真是的。好好一个神君宿主,干什么和一条杂……混血龙混在一起?不嫌自降身份吗?还几百年的交情?和他有什么交情可言?他不过是你的灵兽!你本着主人的道义,在乎他就算了。还想把它交给我保护。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他……他就是……就是……” 小虎想骂出那个字眼,可是,它说不出一个字来了。因为这个女人,咣的一下便把它扔了出去,自己拖着身体往楼上跑去了。 妈呀!“万一那里面还有妖物怎么办?你疯了?”小虎咚咚咚地冲了过去,冲在她的前面,第一个跃进了第九层的塔顶。 结果,便看到了一个……与刚才那个一模一样的身形。 雪白的衣袍,淡淡的金色边绣,长发如同漆墨一样披散在地上。闭着眼,安然宁静。可是,在他宽大的衣袍之下,却有四条龙筋紧紧地拴着它的四肢,分别扯开,钉在了墙壁的四角之处。 而且,在这样的捆束之外,另有一束光线从塔顶投射而下,将它牢牢的定在里面…… “束龙阵?” 小虎意外地看着此阵,实在是太意外了!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阵法出现? 他不解,可苏荃却急了,扯着他问缘由。小虎便把知道的全讲了:“这束龙阵是一种……上古阵法。它可以将任何生灵,包括是真龙困在其中,不得解脱。但是此阵却有个特点。它管被困在阵里的生灵,很厉害。可是却极难布置!鲜少会有修士能学会这样的方法了。起码在我们那个世界,我能记得的修士当中,没有人能布出这样的阵法。” “那,能破吗?它……我上次来的时候,雪卿明明还是自由的,为什么现在会被困在这里?”还是象这样被捆起来的?苏荃心疼得想过去抱抱他,可是她的身体却是被什么挡住了。 她只能站在塔门处看得这一切。她根本进不去,而且就算是她大喊,那里面的雪卿好象也根本听不见的样子。 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雪卿会被困住? 她急得不行,可是小虎却是吞吞吐吐的不大乐意说。急得她把他抱起来使劲摇,甚至去揪耳朵拽尾巴来威胁。可是,这小东西就是不乐意说! 苏荃快急死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说呢?我们都已经来到这里了,看到它了。我家宝宝身上有没有你说的杀戮淫邪之气,难道你闻不出来吗?它确实是一条好龙的,你救救他啊!” 这小东西还是挣扎!看来得必须再用点东西来贿赂它才行啊!要她有什么东西能贿赂到一位神君的? 突然间,一个东西跃进了她的脑海。 墨斗鲨的内丹! 那个,足和她一样高的金光闪闪的内丹! 她自从得到它后就一直没用过。而现在,她掏了出来,送到了小虎的面前:“你救了他,这个就给你。” 小虎大叫:“墨斗鲨的内丹,你从哪里弄来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竟然 她能从哪里弄来的? “当然是从那只墨斗鲨肚子里弄出来的?”这问题有什么难理解的?可是小虎的表情却如同雷霹了一样,看看她,又回头指着雪卿:“这么说,他把他的龙丝给了你?”要是没有那东西,眼前这女人就算再是朱雀的宿主也弄不下这内丹来。 苏荃得意地笑了:“我就说我家宝宝是条好龙的吧?那龙丝很稀罕是不是?可他给我了。而且不只是龙丝,他还给了我一片龙鳞呢。不信你看。”她兴冲冲地拿出那片龙鳞出来献宝。结果小虎却是气得一下子就扑到了她的脖子上,象她刚才摇他时那样摇她:“你疯了是不是?他给了你龙丝,是不是还把那龙丝系在你手腕上了?那块龙鳞,是不是还挂在了你的脖子上?” 废话了,不挂在脖子上难不成挂在耳朵上吗?不过,这家伙这么急成这样?苏荃纳罕:“难道这中间哪里不对吗?” “当然不对。被龙丝系住手腕的东西,就是龙族的所有物。他把他的龙鳞给了你,你就是他的老婆了,你知道吗?” …………………… 所有物? …………………… 老婆? 苏荃的大脑完全当机了,她看着九层塔里那个好象睡着了,又好象在运功打坐的雪卿,咽下一口口水,完全想象无能。 这孩子怎么可能对她有那种心思? “我当他是我儿子的!”也许,是不是哪里弄错了?“这种方法,就不能是对亲人用的吗?一定要是老婆吗?不能是红颜知已什么的?最不济,闺蜜也行啊。”苏荃是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她一路把雪卿抱在怀里养的,打他的屁股,揪他的小鸡咕都干过了。光溜溜的在澡盆里时她上上下下哪里没摸过,这明明就和她儿子一样了。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 最后结果:“小虎,你想法太狭隘了。你要知道,不是说只有你生了我,我生了你,才是血缘亲情的。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亲如兄弟姐妹的大有人在。我和我家雪卿宝宝就是这样的。你羡慕嫉妒恨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要想太多。我当他是我儿子,他当我……是亲人,是徒弟,是半个主人,外加总爱欺负他的臭女人。我知道这种想法,你可能很难理解,但这样的感情确实是存在的。就象你和我……咱们之间都没有灵兽契约的是不是?可是还是相处得很好啊。难不成,你也把我当成你老婆了吗?” 小虎无力扶额,这个女人已经没治了!一条龙怎么可能那么大方的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可是,照这女人说了那么一大串的情况来看,和她讲道理是不现实了。所以,他指着那内丹:“你准备拿它贿赂我?” “是啊!”苏荃回答得很爽快,而且还非常无耻地讲:“你是什么位啊的什么君,平常高高在上,肯定也接受过不少的香火贡奉吧?受了人家的贡奉,帮人家办事是很正常的事是不是?那么现在,我上供了。我把我身上最值钱的宝贝交出来了。你……你教我一个法子,让我把雪卿弄出来,好不好?” 这妞居然真的打定主意要把那个雪卿弄出来! 小虎叹了一口气:“刚才那只双面兽说的可是实情。你把他弄出来可以,但弄也这个地方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他被夺舍。而且因为它给那条应龙提供了新的身体的缘故,你那些同门很有可能就真的难逃一劫了。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做吗?” ————— 这个问题,在第八层的时候,困扰了她很深。她下不了决心,不知道要如何抉择。可是……在她看到,雪卿被这样的捆在这里的时候,所有的犹豫好象一下子就全不见了。 她要把他从这里弄出去! 这样的心思,从未如此的坚定。 哪怕把他弄出去会惹来很多很多的麻烦,可那又怎么样呢?“那起码有机会!我把他留在这里,他只有死路一条。我把他带出去的话,则很有可能想办法能逃过一劫。所以……”她深吸一口气,把小虎抱了起来:“教我!教我怎么样才能把他救出来。” 这个决心并不好下!她的心一直在颤抖。可是,再困难的选择,其实只要下了注,那么反而就不那么困难了。她不再需要面对选择!她脑袋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解决这个难题。 她的决定下了,她甚至把她身上最值钱的宝贝都交了出来。 墨斗鲨的内丹啊! 这妞可能根本不知道那样的宝贝意昧着什么,但是她不知道归不知道。面对珍宝,知道珍贵两个字也就足够了。可她还是交了出来。 为了一条……杂种龙! 那家伙是她的灵兽不是吗?他们之间的灵兽契约那么明显的摆在那里。龙是极功利的性子,与其它的圣灵誓死不为凡人修士所拥有的性情不同。龙族与凡人修士之间的纠葛最多。他们与凡人交易,为了钱财珍宝;他们与女人媾和,为了淫好喜乐;他们和形形色色的修士混迹,为的则是彼此利用。 连应龙尚且是如此的,更否论其它? 这个雪卿,应该也是那样的。她利用了这个女人来保护它。它把所有的能量积攒起来用以恢复真身。他对她并不坦白,甚至也绝对够不上亲近照顾,因为这家伙身为修士的灵兽,居然不帮主人打架。还撒下瞒天大谎,告诉主人他不会打架? 唔!这么说下来的话,那只冥蝶好象也没帮这个妞打过架!那条勾魂鱼妖就更不可能了,它连人形都没修成。可是这几个家伙的晋阶居然涨得那般快!这小妞没少给他们吃过丹药和妖丹吧?甚至这三个身上都有来自于她的先天灵气的气息。 她连先天真气都给了这三个小东西。可是它们却一个个吝啬得连架也不肯帮她打,甚至真话也没一个。 这妞就傻成这样? 而朱雀,怎么会找一个这么傻的女人去做他的宿主呢? ———— 小虎的眉头拧得死死的,一副严肃思考的表相下,苏荃不知道她的智商被人怀疑了。她以为他在想怎么破解的方法!所以,她把小虎抱在怀里,谄媚地一下一下地摸着这小老虎的皮毛。 它沉思的过程中,她绝对不会打扰他。 可在远方的北原,有那么一个人也在沉思。可是他的沉思,却是被人不断地打扰。 “师兄,今天又有三个弟子不见了。” “师兄,到现在为止,咱们门里已经丢了近五百个弟子了。而且这些丢掉的弟子全都是门中低阶弟子当中,天赋最高,修为最好的。有几个甚至马上就要准备筑基了。” “师兄,师叔他们闭关了,我总不能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们吧?” “所以你起码说句话啊!斩月在十三里岛那边没回来,门里我只能指望你了。可是你这一言不发的到底是要怎样啊?” “我也知道,凤翎失踪三十年了,你很着急。不只是你,我何尝不急呢。可是你一天到晚总看着这域图有什么用?能看出花来吗?能把凤翎看回来吗?以前没事干的时候,你想怎么看我不管你。可现在门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当没听见呢?” “曜日,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话?” 守质真君在门中,一向是温厚宽和的性子。门里门外不知多少人与他交好,大家都喜欢他的谦恭,温厚。可这次,守质真君爆了。 门中的精英弟子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他想尽方法去防范这类事情的发生,可是人却仍然是一个接一个的丢,而且只拣好的丢! 若是死了,也有个说法。 可这些人的本命元神灯却是好端端亮汪汪的在那边点着。连一点变黯变淡的样子都看不出来。可人就是不见了! 哪里也找不到! 北原翻遍了,一点踪影也找不出来。 门里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挖地三尺。可是人就是找不到。 一天比一天丢得多! 一天接着一天,仍然在持续。 到今天,竟然特么的已经超过五百人了。 他急得要上房了! 可是掌门师叔们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一起闭了死关。除非事成,绝不出关。这样的死关,是绝对不能被打扰的。 斩月带着门中元婴同门一直在外面刮来刮去,到底在干什么?他都不清楚。只隐约听说象是在找什么东西。 门中主事之人,只留下了曜日师兄。一个本来最值得信任的同伴!可这个同伴却是入了魔一样,看着一副域图,一坐便是十几年不动窝。哪怕门中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一动不动! 好好! “你喜欢看这图是不是?我让你再看!” 一剑劈下,榻桌连上面的域图立时劈成了两半。要守质对曜日师兄下手,打死他也做不出来。要是劈烂一个桌子,他一点压力也没有。他就不信,把这域图毁了,师兄还是没动静? 结果…… 师兄有动静了!却不是看他,而是从地上摄起了被砍成两半的域图。眼眸沉沉的左半张看看,右半张又看看。然后……将两张域图背对背的重合了起来。高举映向洞口之处后……惊呆了! “竟然是这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北原被淹 一片域图是个象永远解不开的迷宫,可剖成一半却有了线索,而当两个一半重合在一起后,答案出来了。曜日终于恍然大悟,马上便起身要出洞府。结果让守质一把就拉住了:“师兄,你到底听到我说话了没有?” 这个守质! 曜日叹气,他本不想告诉他的,他在那里思考的时候,随便他怎么折腾都好。可现在他要办事,守质要是再这么罗嗦他,事情还怎么往下办? 所以,曜日看了看洞府之外,弹手,在二人周围放了一个隔音结界。如此作派,让守质心中突然一凛:“难不成,是师兄你派人把弟子们弄走了吗?你要保护好这些门派的根基?” “不是我。是凤翎!” “凤翎?她又不在这里!难不成她回来了?” 曜日摇头:“她没有回来。起码就我所知她没回来。可是这事确实是她干的。我没有证据,但你仔细想想,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会把咱们派的修士掳走,可那些孩子却好好的?而且她只拣最好的挑走,目的又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替门派留下根基。” 有道理! 可是:“她做这种事,为什么不直接和咱们说呢?让我白操这么多心。” 曜日肃然地看着洞口的方法,心中百味杂陈:“她有她的想法吧!守质,记住师叔说的话。我们做的是我们本就应该做的。她要做什么,却是她的想法。你忘了那只卷轴了吗?那上面所绘的图极有可能是最后的结局。她已经尽力!难不成我们还对她要求更多?” 守质终于不再说话了。可曜日却是马上去找了净尘,准备开始最新一步的安排。可是,他才飞出了自己的洞府,便觉得地面一阵轻微的晃动。然后抬头一看……便见远处的更远处,竟然不知何时成了一片深蓝之色。 “咚!咚!咚!” 三声锣响,震醒了玄天宗的每一个修士。因为北原地脉没有灵气的关系,所以在这里,他们不再有护山大阵。而一旦门中有大事发生,便以三声锣响为号。 门中所有的修士全都从洞府里冲了出来,按照事先安排的。每一个修士身边都有一个不会飞的炼气弟子。直接从地面飞到空中!而在那里,金乌师祖与守质师祖已经全部站定。 “师祖!” 众人齐齐拱手。金乌摆手,这两千余名弟子便乖乖的分列在了两边。而在这时,净尘也把地面上的那些灵气漩涡屋全部收起后,过来了。他已经发现了异状!而曜日则是指着远处的水线道:“乾宫峰的结丹弟子往东,坎宫峰的结丹弟子往南,艮宫央的结丹弟子往西,震宫峰的弟子往北。马上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它弟子落在山顶之上留上。净尘,你可以监测到脚下这片地域的动静么?” 净尘想了想点头。曜日松了一口气:“很好,那你马上带着弟子到一座安全的地方暂停。” 他没说他和守质要去干什么,净尘也没问。只是作谁都没有有想到的是: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弟子竟然回来得那样快。不到一个时辰四路人马便全回来了。没看到曜日和守质,这些人有些不知所措! 净尘眉头轻蹙了一下,却仍坚定地讲:“出了什么事?” 他已然是元婴中期的修士,言语间的威势让那些结丹弟子们互看一眼后,还是说了:“弟子们飞到了前沿处,发现那里的农庄田地竟然全部被淹没了。凡人们……大概已经死绝了。可是那些海水却仍然在往上涨。我们去的时候海线离此地还有两千余里的样子,可如今……”那修士回头再看了一眼,心头一抽:“怕是已经不到一千里了!” 这个数据,其实但凡是筑基以上的修士都估量得到了。 一千里的距离……这么大一片土地,一个时辰就能将海水涨到了这样多?好多低阶弟子的呼吸都不稳了,兑宫峰的女修因为云锦真君不在,全把担忧的眼神落在了这位她们根本不熟悉的净尘真君身上。 偏偏这个时候,曜日和守质还不回来! 净尘想想后,果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只模样有些怪异的宝船:“大家马上上船。各峰的结丹弟子把各峰的低阶弟子看好。还有就是尽量节省灵气,收拾好手边趁手的物资。” 众人应是,赶紧登船。 可就在他们登船后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那好象无穷无尽的海水竟然已经基本上漫到他们的眼皮子下面了。 这是什么样的速度? 净尘站在船头,左手托着一只呈天盘,右手则是托着一只浑天仪。浑天仪上的潮汐之相是在动没错,可是象这样大规模的海水漫延却是根本没显示出来。可见不是天祸。而呈天盘这里却发现……在这些看似平静的海水之下,竟然藏了几千只的海妖。而且,最低的修为都在五阶。 玄天宗现在只有两千余名弟子,这要是真打起来的话,哪里还有命在? “师兄,若是哪天出事的话,南沙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走前,悄悄这么和他嘱咐。 当时他心中略有不快,可如今,却是庆幸。招手唤过两个结丹弟子:“此地不能再留了,我要马上带你们去南沙。曜日守质和各位师叔那里,我已经发了信息。他们想来可以自保。但你们不行。所以从现在开始,所有的弟子都马上回舱,紧闭舱门,收敛气息。一动也不能动,明白没有?” 这些弟子并不明白,但见净尘真君如此郑重,也全不敢懈怠。马上回去准备了。于是,这艘灵气茵蕴的宝船之上的灵光,一层一层的减淡了。甚至在最后灵气几乎变得虚元。好似一朵普通的灵花一样! 可这里,他们脚下的大陆却是已经只剩下巴掌大的一块了! 净尘紧盯着下面的动静,就在海水即将要把最后一片土地淹没的同时,将一枚宝物塞进了船尾的螺桨中心。然后,此船便嗖的一下向正南的方向冲出去了。 船身在飞出去的同时,凝成了一枚飞针。强烈的日光之下,那枚飞针几乎用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向南冲去。可即使如此,那海水在占满陆地后,仍然是疯狂地向上开始喷涌。 冲天的巨浪,足在近千米高的浪花里,涌出了数千只的妖物。他们追着那枚飞针向南冲去。血盆大口下,全是满嘴满嘴尖利的牙齿,喷出的水箭地向那一个光点进攻。 可那个光点实在太小了!速度又极快。慢慢的,一些低阶妖兽被甩开了。数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五阶六阶甚至七阶的妖兽都渐自被甩开。可是却仍然有二三十只的八阶海妖在后面狂追不止。 净尘全力催动着宝船飞行,可北原离南沙的距离,是何等之远?虽然他腰包丰厚,灵石从来不缺,可是在载着这么多人的宝船上,又是极致飞行的速度下,灵石的损耗那简直就是惊人的。可即便是如此,那些海妖离宝船的距离仍然是越来越近。甚至其中两只的水箭已经打到了船身上。 没有直接打坏,却是撞得宝船剧烈的晃动。舱中的弟子们惊惧万分:“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莫非是十里岛的人打过来了?” “不可能啊!那里才多少人?加起来也没咱们一半的人多,要是十三里岛的人在弄鬼,净尘师祖早就派只迎战了。” “可那会是什么?” “难不成是妖兽?” “可是……不是说中元也好,北原也好,妖兽都差不多死绝了吗?怎么又会有妖兽出来了?” 低阶弟子们心中失慌,议论不休。而也慌乱了一下的结丹修士们清醒过来后,第一件事便是痛骂:“谁让你们说话了?全部闭嘴,敛气凝神。” 大家全部不敢再言,可即使出来。船身被冲中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的话,船身如果毁了的话,他们可怎么办?有好些弟子几乎要跳起来说话,可在各峰结丹师叔的瞪视下,却全部乖乖坐了回去。 这样的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攻击让他们从舱内都感觉到了来自外面的压力。八阶妖兽?还是几十只?我的天呐!从哪里来了那么多的妖物?而面对几十只八阶妖兽,他们就算是出去了又能如何?全部不敢再动。可在心底却开始纳罕。 这位净尘真君不是听说只擅长炼器,战力一直不强的吗?为什么居然可以在几十只八阶妖兽的攻击下,还能一直带着他们这么多人逃跑? 他这到底是会打架还是不会打架? 一个人能对付那么多妖物的话,是不是比曜日师祖还厉害了?莫非他有什么宝物?也是噢,他是个炼宝师啊,全中元大陆数了灵宝就是他最厉害了。身上肯定会有不少宝物防身的啊! 可是,这位师祖到底要带他们去哪里?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到吗?而他又还能坚持多久?(未完待续。) ps:本文真的要完结了噢!十章左右完结。结局出来之后,希望大家不要扁我…… 第一百四十三章、自戗 玄天宗弟子的心中全是疑惑。可苏荃却是在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后,终于等来了小虎的答案。 “这么说,只要我找到一个人替雪卿呆在那里面,它就能从里面出来?” “没错。” “可是,会不会太简单了?”苏荃有些不敢相信,这件看上去如此艰难的事,解决方法竟然如此简单。而她的怀疑,惹来小虎的瞪视:“哪里简单?首先,这世间根本没有和他一样的人。其次,偷龙转凤之事,只有我才能完成。你当这事有那么好做的吗?除了本君,无人能替你完成这个心愿。” …………原来如此! “可是……你都说了,这世间根本没有和他一样的人,那么你能耐再大,又有什么用?”苏荃翻白眼,这简直就是一道伪命题。却不想,小虎却是古怪的一笑:“这世上是没有和他一样的人。但是,却有相似的替代品。” 相似的替代品? “那是什么?” “与他一样,只拥有一部分圣灵之气的躯体。” 那是什么?苏荃眨着眼睛想了半天,也没听懂小虎这句话的含义。什么叫拥有一部分圣灵之气的躯体?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小虎居然还有心情玩猜猜猜? “拜托,能说得直接点嘛。现在没时间了小虎。这里的时间过得很快的不是吗?” 小虎古怪地看她:“你真的不懂?” 那么古怪的词,她去哪里懂?苏荃想反驳,可是在看到小虎越来越古怪的眼神,并且那种眼神一直盯在她身上时……突然间明白了!“你是指我?”雪卿是龙和某某的混血,她是朱雀的宿主。某龙和朱雀都是圣灵,那么她和雪卿的身上就都拥有一部分的圣灵气息。于是:“想让雪卿出来,我就必须进去?”苏荃并不是不肯做这样的牺牲,可是那也得看时候吧?“小虎,要是现在我有大把的时间,我都用不着问你好不好?”她在外面有一大堆的事要做,雪卿也必须是她要救了来的人。两下为难,她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了,才会去求人。可这个坏小虎,居然在这里坑她? 雪卿是出来了,可是她却进去了,玄天宗的弟子怎么办?那能算救吗? 苏荃不大高兴了,她对这些小东西一向痛快,可为何这些家伙对她却从来都是吞吞吐吐?一只是这样,两只也是这样。若神兽灵圣都是这种德行……呸,也忒小气了!或许,她可以炸了这个地方?亦或者,用什么别的方法来救雪卿? 她不再理他了,连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小虎的眼神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幽深如水。直到这女人将火影术浸在掌心,要去烧那个束龙阵时,才猛然出声:“你想烧死它的话,就动手好了。” ……苏荃楞住,烧死雪卿?“莫非此阵会把从外面来的各种攻击,全部转化到阵中之人身上?” “没错。” “那就是说,我怎么也弄不出它来了?”苏荃的声音已经彻底尖锐起来了,可这次小虎却是坚定地讲:“错!” 哪里错了?苏荃张嘴想说这这时,便见小虎眼神更加古怪地看她:“我刚才不是已经把方法告诉你了吗?你自己听不懂,还来赖我?” 他教什么了? 他有教什么吗? 苏荃仔细想了想,摇头。完全不懂。 而小虎这次也没有再撑她:“和雪卿一样,拥有一部分圣灵之气的躯体!也就是说,你要救雪卿出来,就要自己砍下你自己的一只手臂或一条腿来做此阵的祭品。” “而且,一定要注意一件事。你的这条手臂和腿必须是自己砍下来的。因为若是别人动的手,那么应付地有异样的气息存附于那截躯体之上。这会让后面的偷龙转凤之法失效。所以,这个手,必须你自己下!” “介于你刚才已经被咬掉了左边的胳膊,那么现在,你就只能斩下你的一条腿了。” “左腿?” “还是右腿?” “你什么时候下手,我这边便能在一盏茶的功夫内,把雪卿从那阵中救出来。” ———— 苏荃曾想过无数种要把雪卿救出茵萃谷的方法。从她上次在这里碰到它后,她就知道这家人肯定是被某种东西困在了这里,才要把她赶走的。所以,她要救他的计划,存在了很长时间。 方法,真是想了无数无数。甚至在稍微有些空的时候,她都会把桓澈曾经教她的阵法之术再翻了来,重新研读。可是,任她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要救雪卿出来,她必须付出的代价,不是生命,而是自己亲手斩下的一断手臂或一条腿! 这并不是很难付出的代价! 与凡间的永远失去不同。在这里,砍掉的肢体可以借由结续膏重新生长出来。她有姜游留下的催化丹药,还有缓解痛楚让肢体快速愈和的冰晶霜,这样的选择几乎是不需要太难决定的。 可是……那也得看时候是不是?若在平常,别说一条胳膊或一条腿,就算一条胳膊加一条腿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现在……她已经少了一条胳膊,却勉强还能算是一只战力。可若是连腿也少了一条……新长出来的躯体模样是有了,但要恢复能力却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她哪有那么多的时间? 而如果她的战力打了折扣,那么,她又如何去保护玄天宗的人?如何去和那条应龙还有那两个老不死的王八蛋对抗? 可同样的,若是她不这么做的话……“是不是雪卿就永远出不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象是绞尽脑汁后的脱力一般。 小虎直直地盯着她似乎真的很累的脸庞,郑重点头:“没错。而且,从这个世界即使崩塌的现状来看。他会随着这个茵萃谷一起灭亡。并且因为被困在此阵当中,他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样! 苏荃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看上去她真的很累,可是,却渐自有一股笑意在嘴边凝结而出。 小虎的爪子抠进了地面,但他却是半点也没动。直到一道剑光伴随着一片鲜血溅上他的身体后,’嗷!’的一声怒吼终于响起来了! 白光在第九层的塔楼中闪亮!剧烈的光芒耀瞎了所有人的眼睛,没人能看得到在那堆白光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荃当然也看不到。事实上,她在挥剑把自己的左腿砍下来的同时,便因为重力不稳的缘故,叽哩咣啷的从九楼摔了下来。 那上面的世界已然与她无关。她的世界里除了疼痛,再没有别的情绪。 她的左臂已经没了,虽然抹了药,可是吃过结续膏的人都知道。抹上药膏后的痛苦远比失臂时的痛苦要强上一千倍一万倍。不错,她是有冰晶霜。此药的用处便是可以快速的抚平一切伤口,却不会带来过多的疼痛。可是那是在没有药力催化的情况下。 她需要时间!她不能改变的事情已经太多,能改变的事情越来越少。所以,她吃了姜游留给她的丹药,她催化了结续膏的药性,换来的结果是数倍的疼痛。而冰晶霜在这样的疼痛面前,能做到的只是能让她继续缓慢的行动。 刚才,她在爬上九层的时候,每一步如是如踏针毡。她几乎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才算是忍住了一切。可现在……她亲手砍断了自己的一条腿! 更加痛苦的结果,却是她必须在这样的痛苦上,再加上重重的一码。 冰晶霜抹上的感觉是清凉舒适的。可是她却不能先抹它来缓解疼痛。她得先在伤口上抹上那会让你如同锥心刺骨,挖心剜肺一般痛苦的结续膏! 她上药的时候,她的手抖得几乎拔不开瓶塞。她把药抹上的瞬间,疼痛的感觉在瞬间袭来。她痛得一口咬住了九音的剑背!冷汗如浆水般瞬间汗透了她的所有衣衫,可是她却不得不咬紧牙关,继续坚持,坚持再坚持。 直到将整片伤口全部抹上药后,才终于再也忍不住的满地打滚起来。 她的泪腺不由自主,这里没有人,她不需要再伪装坚强。 可楼上还有人,她不能出声!所以她的牙关紧紧地咬着,不肯发出一丝的声音。只是这种压抑的结果,便是痛苦的更加剧烈。 她不得不滚得更快,让头颅一记一记去撞上塔楼的四壁。她想把自己撞昏,至少昏过去后,疼痛便能缓解一二。 可是,就连这样卑微的愿望,她都达不到。 她修成元婴了! 元婴修士不只是在身体方面更加强悍,更在神识精魂方面远超世间一切修士。她上次断胳膊,是在筑基的时候。她在最痛苦的时候,疼昏过去了。可这次,她却再也找不到昏迷的机会。 直到……她的力气全部耗光!她的灵力荡然无存时,被剧痛折磨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的恍惚。 因为,她居然看到了她家的雪卿宝宝,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摸上了她的脸,而她……笑着趁了趁他的手:“雪卿,跟我走,好不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心战 “好!” 一万次的疼痛,无法让她喊上一分。可一个最简单的字,却是让苏荃瞬间陷入了昏迷。 她的脸庞依然那样美丽!可是她的躯体却已经残破不堪。她为了救他,单人独骑闯进了天妖塔。而他虽然一直被束龙阵困在九层,却是在她进塔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感觉得到。 她受伤了!不断地受伤!胳膊,腿,划伤,被火焰喷到,毒雾,暗箭,折羽……这是天妖塔!锁定这世间攻击力最强的妖物的灵塔。这里的妖兽,随便拎一只出去,都能在妖界称王称霸。 上一次,那些人间修士三十四个组团才敢进来。即使那样,也一个个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可是……她只有一个人,却仍然进来了。 受了无数的伤,甚至连左臂都丢掉了。可是,这还不够!她甚至自己砍断了自己的腿。她疼了这样厉害!只为了带它出去。 “你会出去吧?” 一只小虎从九层的楼阶上,终于漫步了下来。 俊美无畴的男子却是冷然地回头看他,眼光盯在他嘴角处干净清爽的绒毛,冷冷地哼了一声,神族! “当然。现在?还是等她醒来以后?” 他声音冰冷,毫无感情。可是小虎并不介意:“当然还是现在更好。她着急要出去看顾她的同门,在这里,太浪费时间了!” “那外面的那两个呢?”雪卿提鼻一闻,便知道外面那两个一路守在塔外的人是谁了。“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他们要是死了,她会不开心。” “可那两个人是桓澈送进来的!”小虎冷漠地看着塔外的那两个人,神情是与它在苏荃怀里完全两副的模样:“你应该知道那个桓澈是什么来历?而他,要把这两个人扔在这里的原因,你也心中有数,是不是?” 雪卿冷哼,当即不再多言。弯腰把已经昏过去的苏荃抱了起来。她的头发散在他的肩上,是这世间最柔软的牵挂!而他这样小心地抱着她,因为她是这世间唯一的珍宝。 “走吧!” ————— 流风和朱青涟已经在塔外呆了整整十天。塔内一层层传出的嘶吼声,震得二人脸色青白。 “她竟然真的一个人上去了!”流风上次是进去过的,知道那塔里面的妖物有多可怕。上次他们是三十四个人一起进去的,尚且折损了三成。她只有一个人……可是,竟然真的一层一层上去了。到最后,竟然真的让她上到了九层!“这丫头的战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朱青涟也不舒服,她嫉妒!嫉妒这个绯色的好运道!可是,她却清楚:她永远不会为了一只妖兽,去冒这样的险。 或许,这是她的智慧! 但同时,一个更大的问题出现了! “流风,你说,若是凤翎真的把那个雪卿救走了。那么,这个茵萃谷还会不会存在?” 她面色郑重,流风却是半响无声地看她:“你……你在怀疑阿澈?” 朱青涟神情冷静:“我不是怀疑他!我只是在问你一个问题。看样子,她已经上了九层了。若是救不走,她留在这里,咱们能照你师弟的意思照顾好她。可若是她把那个龙子救走了呢?流风……我不介意照顾凤翎几百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上辈子是谁,在我眼里,她就是朱绯色。可,若是她真把那个龙子救走的下场,毁掉这个茵萃谷,那么,我们怎么办?我不准备在这里等死。你呢?你想等死吗?” 他当然不想。可是:“我们出不去!” “那就等他们出来,无论如何也要跟着走。” 流风看着朱青涟坚定的脸颊,重重地点下了一个头。 可是,就在二人商量妥当后的第二天,天妖塔上却是突然传来了一声不知什么妖物的怒吼。从塔内最顶处散出,带着巨大的灵力威压,让朱青涟当时就是昏过去了。 而等她终于从一片黑暗中恢复过来时,便看到……那所塔居然不见了! “绯色呢?塔呢?”它们去哪儿了? 朱青涟一跃而起,四下环顾,却是哪里哪里都没有看到那塔和绯色的影子?“她居然扔下我不管了?” 朱青涟不敢相信,流风也无法相信。可是在这个偌大的茵萃谷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却是再明显不过的事。这个谷中灵气充盈,远比外面世上好上百倍万倍,初来此地时,朱青涟与流风可以说皆是欣喜的。可是,当苏荃果真带了那个龙子离开后,此地却是微妙起来了。 他们找不到此地有任何崩塌的迹象。那座天妖塔的消失并没有让这个茵萃谷马上崩溃。这里的一切一如往常!灵气照样浓重,山川水泽从未变化。可是……一抹忧虑却渐自在二人心中升起。 这个地方真的安全吗? 桓澈预料到的事直的可靠吗?他说这里是如今现世最安全的所在。可是既然此地安全无恙,为什么苏荃要专门进来救那个龙子离开? 朱青涟越想越是不安,哪怕此地灵气再浓郁,也无法让她安心下来。“我要离开!” 流风看了她半晌后,点头:“行。可是,怎么离开?” 朱青涟咬着牙四下观望,最后把眼光落在了最后一座冰宫:“照原来的方法,砍开第九宫的轮转宫。” 曾几何时,这确实是离开茵萃谷的不二法门。可是:“阿澈说过了,上次他们进来时,这个方法已经不管用了。” “但至少也得试一试啊?”原地等死从来不是朱青涟的风格。她率先冲进了第九宫,并在同时举起了手中长剑,一剑重重的便是劈在了第九宫正殿最中心的那块地砖之上。 先时,毫无动静。就象之前桓澈说过的那样。可是,流风收拾心情终于从外面走进殿中之后。适才还静止不动的第九宫,突然之间便是快速的旋转起来。 象曾几何时的那般旋转一样! 难不成,这个第九宫的轮转宫并未失效? 二人皆是心欢怒放。却不想,就在周遭的景致终于消失后,眼前所呈现出的景象却是让二人看之全部无语。 引仙台? 为什么会到了这里? ———— 流风和朱青涟全懵了。而终于从茵萃谷出来的小虎和雪卿,则是看着眼前一望无边的海水,面面相觑。 北原,竟然消失了! 万里有余的大陆竟然不知何时被海水全部淹没。小虎还记得,当时玄天宗所占的山峰,足有三千多米高。可现在,却是连那所山峰也看不到了。 周遭的灵气全部消散,哪怕连凡人的气息也再寻不到。 “莫非……”全死光了?小虎不信。 雪卿更是认为:“不可能全部死光,必是逃了。咱们先去西陵,然后再到南沙。” “为什么要这么走?那些从中元来的修士明明大部分都集中在十三里岛那边!”小虎的眼神幽然地盯着眼前这个已然修为人形的男子。 他本该是一条杂种龙的不是吗?可为什么在他身上的龙族气息竟然这样纯粹?而且,这家伙身上居然真的没有戾杀之气。是的,这家伙身上有血腥之气!可是却淡得接近于无。这世间哪怕凡人身上的血腥之气会比他浓重了些。可是,他身上淡得几乎闻不出来。 浅浅的一抹,就象是风中刮来的味道一样。 这家伙下过杀手!可是却大概只有极小的一两次。而发生的年代,已经太过久远。或许,就真的象那个傻女人说的那样,她家雪卿不残暴呢。 至于淫好……这家伙居然还是元身。瞧他的岁数没有一万,也有七八千的样子了。居然还是元身?怪不得那个女人说她家雪卿宝宝不好色。 只是,他再不残暴,再不好色,却仍然无法消除小虎对这家伙的戒心。原因也简单:他居然看不了来这家伙的来历! 他看得出来这个雪卿的父裔是龙族。可到底是哪只龙族,却无法定论。这情况对于小虎来说,已经算是不常见的事了。但比这一点更让他竟外的是:他居然一点也看不了来他母裔的来历!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他一向看一眼妖兽,便知道他血脉的纯度与来历。可是在这个雪卿身上,他百试百中的方法竟然失效了? 而且,比之雪卿的来历,小虎还有一种更让他不安的情绪。他感觉这个家伙……在偷窥他。极有可能是读心!他的灵力尚未完全恢复,所以不敢肯定这家伙到底是用什么的方法来窥探。可是他真的有感觉!却恼人的竟然无法阻止! 他必须反击!所以,他抓住了这个雪卿的第一个破绽:“明明那些人类修士都集中在十三里岛,你却非要先到西陵。为什么?” 小虎踱步间,威夺四射。可那个白衣金边的雪卿却是回答:“净尘的祖父祖母尚在西陵。她当净尘是兄长,而如果净尘不死的话,玄天宗便一定会有弟子存留下来。而要证明这一切,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到西陵,找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南沙碰面 雪卿和小虎花了五天的时间赶到了西陵。与北原一样,这片大陆也被海水淹没了。但这里的情况与北原也不是完全一样的。因为从海面上他们可以很轻松地看到藏在水面中的山峰以及一些屋舍。可是在北原那边,却是从水面上什么也看不到。 “为什么?”小虎踩在一朵灵云之上,斜脸问旁边的男子。 雪卿神情冷漠地看着水面下的一切:“西陵的地表应该比北原更低。没道理北原被淹没了那样深,这里却如此之浅。” 小虎之前并没有到过这里,所以并不知道西陵的地表比北原是高还是低。他之前问雪卿,要的其实就是这个答案。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更深层次的原因,小虎并不在意。只是环顾了一圈,又仔细提鼻子闻了闻后道:“这里已经没有生人的气息了。净尘和他的祖父他们应该并不在这里。这下,可以去十三里岛了吧?” “你就这么想让我去那里?”雪卿冷峻,小虎却是怡然自得着反问:“那里,有什么不能去的理由吗?” “因为玄天宗纵使有人残留,也绝不会去那里。” “那去会哪里?” 雪卿把怀里的女子又往紧里抱了抱后,道:“南沙。” ————— 南沙五岛曾与北原西陵东莱都极远。上一次他从西陵去南沙的时候,花了九天的时间。可这次,只花了七天的时间就到了。 雪卿心中发紧,他的不安越来越强。尤其是到了南沙之后,这片海域带给他的感觉是异乎寻常的特别!他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并不擅于占卜之术,可是他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南沙有五片礁岛,曾经是这样没错。可现在,在这里,却是只能看到最中央最高的一座孤山,以及周遭散落在它旁边的一些几乎与海面相平的小礁。 上面,有两千余名修士的气息。 本来以雪卿和小虎的能力,完全可以将气息掩蔽到让这些人根本发现不了的地步。可是,二人都没有。直接驾着灵云便飞了过来。 于是,当他们落在地面上时,便见十几名结丹修士已经在下面等着他们了。 这些人当中,见过雪卿的几乎没有,但却有一些人见过这只小虎。尤其是何曾和如愿,在看到小虎后心情一下子就激荡起来了。可是待这两朵灵云后,他们却发现……在这个陌生的男修怀里,竟然躺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女修。她的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外袍,发丝垂散,看不清模样。可是,小虎就在旁边…… “敢问这位道友尊姓大名?这人……可是我派的凤翎真君?” 如愿上前一步,先作揖礼,这才问话。眼前这个白袍男子身上的气息很淡,好象只有炼气期的修为似的。但从他刚才飞行的速度来看,修为绝不在金丹之下。更何况就只凭她看不出这人的修为,也知道肯定是结丹后期的前辈或者更高。所以,如愿语气相当恭敬。 只可惜,雪卿并不在意。他只是眼光莫名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后问道:“曜日和斩月呢?难不成连净尘也不在吗?” 他似乎真没在这里感应到那三人的气息,甚至再仔细感应一下,在这么多修士当中,竟然只有一名元婴,还似乎是在某种东西里隔离着。玄天宗被灭门了吗?若是那几个人真出了事,她说不定要多伤心呢。 如愿让问得楞了一下,此人竟这般熟稔地称呼门中与凤翎师叔最亲近三位元婴修士?难不成是熟人?可是为何连名字也不透露? 她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旁边的何曾却是已然上来:“我派几位真君都有事外出了,如今岛上只有净尘真君在。只是师叔受了伤。” “那也行,领我去见他。” 其实哪用领?话一出,雪卿便自己冲着那位元婴修士气息所在的山洞去了。何曾如愿还有门中结丹修士赶紧跟了上去。净尘师叔疗伤所在的山洞是被布下结界的,他们根本进不去。可是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修,却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抱着那名女修便进去了。 他们自然也呼呼央央地跟了进去。 ———— 这个山洞并不大,众人进来时,便见净尘师叔刚刚睁开眼睛。在看到这个居然破了他的机关的陌生男子也是楞了一下,可遂即便发现了:“问瑾?是她吧?她怎么了?” 挣扎着要下来,可是才一动作,便觉得胸口一阵巨痛。 雪卿大步走了过去,将怀里的人儿放在了净尘所坐的绒毯之上。拨开长发,露出一张苍白到了极点的小脸来。他用秘法让她沉睡了!这可以让她不必再受肢体重生时的痛楚。但她的意识虽然昏迷了,可之前受到的重创却仍然是让她的脸色如此憔翠。 “她受伤了。少了一条胳膊一条腿。如今你看到的是新长出来的。我暂用秘术让她沉睡,好让她少受些苦楚。可现在……怎么只有你在?曜日和斩月呢?逐风在也行啊!” 他见过这人吗? 为何此人与他说话竟是这般自在? 净尘上下打量眼前这个俊美犹胜斩月的男子,虽然他穿着白袍金边的衣衫,可细细处处都不是极天门的道袍。若是桓澈,哪怕是救了凤翎,也不必易容。可这人……“你是谁?” 雪卿并不回答。只是扫了他一眼后,手腕一翻,手心处便已然多了一对樱桃般大小的赤红灵果。净尘一眼便认了出来,大惊失色:“这是养婴果?”一万年一开花,一万年一结果,再过一万年才可成熟使用的养婴果?据说,此种灵果可治疗元婴期的一切里外内伤。只是这灵果已然在人间绝迹数万年了,净尘也只是在一本野史中扫过一眼。不想……今日居然有福见到了。而且,为什么这个男修竟然连这种灵果都有。 更何况:“我这只是小伤,凤翎更需要它。” 小伤?雪卿哼了一声,上下扫他:“五脏俱损,灵基都有了七条裂缝。你这样的伤若是换个普通元婴修士,怕是要直接摔到筑基期了。也就是你了!才堪堪保住修为。这个时候逞什么强?她吃这个没多大用。你吃你的便是。”说着便把那对养婴果塞到了净尘的手里。 净尘端着这对果子,不知是惊还是喜。这人不愿意说他的来历,可瞧这样子……还有他看凤翎的眼神,竟是再亲近不过了。只是他素来谨慎,想想后,还是把这对灵果收了起来。一边打发跟进来的弟子们出去,一边招手把小虎叫到了近前。 “这人什么来历?”他悄悄和跳在他膝上的小虎传音。他知道这小东西来历特别,听得懂人言。 却不成想:这小家伙竟是直接开口了:“他是什么人,他不爱说,我也不能说。不过总不会害……主人就是了。真君,为何你们会到这里?我们去过北原了,那里竟是全让淹没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大长串话虽仍带着稚声,却是流畅伶俐。这个小东西竟然也会说话了?净尘骇然地看着小虎,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三个月前的一天,北原突发水患。这水患无声无息而来,连我的混天仪都未发现异状。亏得当时曜日和守质及时发现了,召了弟子们飞到空中。只彼时二人有事,便让我先看着弟子们。只是不成想,他们走后,那海水竟是涨了飞快,而且我的呈天盘中还现出了几百只高阶海妖。无法,我只得将这些弟子带到宝船上逃离。在过程中,虽然甩掉了大部分海妖,但高阶的海妖却是越追越近。我带着这些人,根本跑不快。而就在我以为真的要不行的时候……” “冥蝶出现了?”雪卿提了一下鼻子,他闻到冥蝶的气息了。不过不是在净尘的身上,而是在洞口之外。 果然,他的话声才落,状似无人的洞口处便现出一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女。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双腿才要弯曲便让雪卿摆手阻止了:“免了。你……没有找到曜日他们?” 他有读心术,不用冥蝶说也知道答案了。可是过程如何,他要知道。冥蝶看看雪卿,再看看旁边蹲在净尘真君膝上的小虎,咽了一口唾沫,轻声讲:“我和小妖兵分两路,我找上面,它找下面。可是北原找遍了也没找到曜日真君守质真君的影子。后来我们又去了十三里岛附近。可是……那边竟然也淹没了!” 什么? “十三里岛也淹没了?”净尘急呼,身子才往起一撑,嗓子眼里便涌出了一股腥甜。雪卿扬手在他身上戳了十几下后,才让净尘的脸色好看了些。 只是:“怎么会这样?十三里岛也沉默了?那么,那岛上的修士呢?” 冥蝶已快哭出来了:“全不见了!我和小妖潜到海底仔细找过了。一个人也没有,一条尸骨也没有。不只岛上的人全不见了,连斩月真君他们,也全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净尘被调戏 怎么会这样?居然这么多人全不见了? “难不成,是至阳下手了?”净尘觉得有这个可能。可冥蝶却马上道:“我没有闻到至阳的味道,小妖也没有。甚至连沐阳真君的气息都没有在那片海域出现过。” “可既然如此,人去哪儿了?这么多人,到底去哪里了?”净尘童鞋的形象那一向是云淡风轻,清雅洁净如同一池清莲般的男子。可在如此噩耗之前,竟然也是忍不住爆哮出来了。 冥蝶懦懦不言,这地方有两大真神在,哪有她说话的份儿? 小虎懒洋洋地干脆躺在了净尘腿上,小爪子支着脑袋看那边的雪卿。雪卿自然感觉得到他看好戏的心态,心中更加不耻。可这个当头,他又能说什么呢?“你还是先把养婴果吃了,养好自己的身体再说吧。你这个样子,干着急又有什么用?这么些弟子,你不照顾,难不成还让她一个女人来管?” 雪卿头疼不已,眼前的情形实在是太离奇了。可是……这个男修说的也对。不养好他的身体,说什么也是白费。只是这养婴果的用法,他实在不知。而他这边才心念想过,便听到脑海中传来了那男修的声音:“你如今尚是元身,所以不可一次吞食,要一枚一枚的吃。今日正午时分,吃颜色略暗的那枚。午夜子时,再吃另外一枚。服用后,运行小周天疗养身息便可。无须额外的功法辅助。只是时辰和顺序却是万不可出错的!” 他竟然……这样告他?他知道他在想什么?读心术? “没错!” ———— 净尘听言食果行功,也没再辟静室,在这几个人和兽面前就这样做了。这当然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可同时,净尘也发现:这几个竟然对他半点兴趣也没有。在他行功后,这几个直接围到了凤翎的身边。 冥蝶小心翼翼地挑开主人身上盖的那件长袍,看到里面血渍斑斑的衣衫后,眼眶直接红了。“让我给主人换身衣服吧,这样她会不舒服的。” 雪卿没有反对,只是背过了身去。当然,他转过身的时候,不忘瞟了一眼小虎。小虎哼声,也扭了过去。冥蝶手脚利落的给主人换了一套崭新的衣衫后,还不忘把那散落的秀发也清理梳了起来。直到把主人收拾妥当后,才请了二位转了回来。 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梳整齐了。看上去果然好了很多! “她的胳膊腿已经长出来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让她醒过来?”反正这些家伙都已经听到他能说话了,小虎也便不再费事了。他直接问雪卿。雪卿却是看着毯上那张依旧苍白的小脸道:“反正已经出来了,这里的时间还算有空闲。她这个样子醒来也只是干着急罢了。不如让她多睡一段时间,好让身体也恢复得快一些。就是可惜了!有个男修就好了。她这伤,若是双修倒是能好得更快。” “你不是男的?” 小虎眼光莫名的在他腰腿间转着,话语间的含义不言自明。 他又在挑衅。可眼前这条杂种龙却是就象听不懂他的话一样,扭头对冥蝶讲:“你们真的哪里都找过了?” “找过了。哪里都没人影。” “那么……这个地方也找过了?”他手腕一翻,便有一副十三里岛的域图出现了。可他手指所指向的地方却不是十三里岛处的任何一个所在,而是距离十三里岛有一段距离的一个几乎没有坐标的所在。“在这个岛和这个岛的中间,海底深处应该会有一条海沟。你不是水族感应不到。小妖应该能感应到。在那里挖。一定会挖出一个什么东西来的。只要找到那个东西,你们两个便想办法把它炸了!” 炸了? 这下子不只是冥蝶目瞪口呆了,连勾魂鱼妖都从口袋里爬了出来:“您的意思是用轰天雷吗?” 雪卿点头。旁边的小虎却是直接笑了:“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是用一个轰天雷就能打开的?” “谁说我要打开了?”雪卿看也不看他,而是小心地将凤翎的衣领拨开。从那里,摘下来了那枚艳红如殇般的卵形宝石。这上面的灵力藏而未发,却仍然在握住它的时候,让雪卿不自觉地全身发起颤来。神族的力量,是世间所有人妖都无法仰望的存在。若是她好好的,此事必然由她来做。可现在……她不宜再动,而这事……就得交给她来做。 伸手,把东西塞进了冥蝶的手里:“拿着它,去那里。你用轰天雷炸那处机关时,它必然会有所变化。只要它变成了一个灵塔的模样,你就把这枚宝石镶在那灵塔的塔尖之处便行了。” 冥蝶和勾魂鱼妖并不太明白那样会如何?但雪卿的命令已经下了,他们就必须得照做。赶紧捧了这宝物下去。 冥蝶倒也罢了,勾魂鱼妖却是在出了洞府后,忍不住小声道:“主人都不曾用过这样的语气让咱们办事呢。” “是啊!” “主人也是半个神族啊!” “是啊!” “还是主人更好一些。” “所以,咱们赶紧把事办了吧。主人已经那样了,总不能让她再拖着伤上阵吧?” 两只小妖嘀嘀咕咕的走了。屋里那两只却是从此开始谁也不理谁! 雪卿小心地看护着沉睡中的凤翎,时不时的在手腕一翻后,将什么东西送进凤翎的嘴里。有时,他会把左手按在她的胸前;有时,却又会把右手按在她的小腹之上。甚至有一天,他把凤翎的鞋袜都脱了,用什么东西反复的摩挲她的脚心之处。引得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抖动,几乎在毯上再呆不住,要一跃而起了。 但这些都只是过程而已。在结局未了之前,所有的努力其实都象是一种无用功。 十天后,净尘行功完毕了,凤翎却仍然未醒。她还是脸色苍白如雪,身姿也依然如同沉睡般的躺在一边。半点进展也没有吗?亦或者,只是看不出来?或者根本药不及力?只是最后这个念头才一进脑海,便让净尘清除了。这个男修连养婴果那种宝物都会有,而且随随便便就拿了一对出来给他吃。想来,他肯给凤翎用的东西会更加珍贵。 而她一直不醒的原因,可能也真是受伤太重了吧? 他的伤本是极重的,哪怕是在曾经灵气那般丰盈的开阳峰,要恢复如初也得几十年的时间了。可是……养婴果,让他居然在十天的时间内就让伤势好了七成。而他醒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这些弟子到底如何了? 他是冷清惯了的没错。也从来不喜管理这些琐事。但他是重诺的!既应承了曜日的要求,就必须要把这些家伙们看好。好在的是:玄天宗的这些弟子比极天门的要自立许多。他受伤了没错,顾不上管他们也是真的。可是剩下的那些结丹弟子却是一个个全部相当能干。各管一片,有什么事共商处之。竟是把这两千余名的弟子安排得井井有条。 净尘颇欣慰。而比欣慰更加让他……受到触动的是:这些曾几何时,都只远远看着他的玄天宗弟子,竟然对他亲切起来了。一口一个师汉,一口一个师祖。他只围着营地转了一圈,便听到了七八百声的呼唤。甚至有胆子大的女修半红着一张脸跑过来:“师祖,您的衣袍受损了。不如脱下来让弟子给您补补吧?” 净尘呆楞,脱下来?再仔细看这女修,只是筑基期。模样虽然不错,可为何竟然红了一张脸?对他有那种心思吗? 净尘一向不喜此道,在极天门,要是有哪个女修敢在他跟前露也这种娇羞之态,他早就翻脸走人了。可现在,这是玄天宗。一时,他想不出来要如何说话?却见一名稍年长一些的筑基女修走了过来,狠狠把这小丫头拽到了身后,然后躬身施礼:“师祖你不要理她,这帮死丫头淘着呢。但凡是门中清秀腼腆的男弟子,没有不被她们捉弄过的。您的衣袍坏了不要紧。这是弟子们给您备下的。虽不及这件法衣极品,却也是上品法衣。” 说着,便捧上来四五套法衣。净尘不曾遇到这样的情形,颇有些尴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倒是那年长的女修坦荡,主动把法衣递到了这位真君手上。而后便揪着那小女修的耳朵走了。 那年长女修的面貌不是纯汉,她说的话是外语,净尘有些不懂。可那年少女修说的却是纯正的中元汉腔。虽然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了,可净尘还是听到了:“怕什么嘛!这位师祖好玩得很,必不会生气的……我怎么会知道?那还用说吗?光看凤翎师祖对他的态度就知道了。凤翎师祖在净尘师祖跟前,那就和个小丫头一样。又是搂着,又是缠着,还撒娇。这位师祖明面上淡淡的,可是哪个看不出来,他乐得很呢。……对啊!所以我们才这样的。……师姐,不是你说过的吗?象这样纯情又乖巧的男修,就是用来给我们女修玩的啊……” 他? 纯情?还乖巧? 那会是他吗? 净尘的表情都要抽掉了。看着远走的那两个女修,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倒是经过他旁边的一个结丹男修了然的走了上来:“师叔,你才来没多久。日子长了就知道了。这帮小丫头,得紧躲着他们。一个赛一个的人来疯,胆子大的那几个,连掌门师叔都耍过呢。一个个,全让云锦师祖惯坏了。连曜日师叔那样的都绕着她们走着。” 是这样吗? 曜日那样的,也会被门中的低阶女修们捉弄?然后……绕着她们走? 净尘不可思议,可同时,他的嘴角却已然勾了起来。或许,这便是凤翎喜欢呆在这里的理由! 这里,不是一个门派。 这里,象一个家!(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龙虎交易 冥蝶和小妖是在四月初的时候离开的。按说去炸一个存在,应该是极简单的事。可是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两个家伙却是一点回来的意思也没有。 于是,在一个无月之夜后,小虎踏着方步从洞外走了进来:“我们是不是得到那个地方去看一下了?” “看什么?你不是已经看了一整夜的星相了吗?”雪卿盘膝坐在毯上,旁边是仍然在熟睡的凤翎。她睡着的姿势与一个月前并无不同,可是脸上却已是有了血色了。面容不再那样苍白,甚至连一直紧蹙的眉头都已然松开。乖乖的躺在那里沉睡,象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一般。 “你还不打算让她醒?”小虎踱到苏荃身边闻了闻,可它的鼻尖才碰到她脸上的肌理,就感觉到一股逼人的视线扫在了他的身上。抬眼看去,果然是他!笑了:“怎么?害怕我对她有什么歪脑筋吗?放心好了,一百年之内不会再那样了。” 哼! 雪卿别开脸:“她还需要再睡十九天!不管你有什么计划,十九天后她才会醒。” “璇玑复苏法!”小虎明白了,瞅瞅这女孩如今的脸色,点头:“用璇玑复苏法来治她的伤,确实是最恰当的。她伤不在灵力,筋脉丹田元婴全部无碍,皮肉之伤若用养婴果来养,收效不大。倒不如用璇玑复苏法更好。七七四十九日后,她新长出来的筋脉肌理都会如同原来的一般。只是……此法的药引……是龙血。你倒是舍得!”一边说,一边瞧向了雪卿长袖宽摆下的手腕。它闻到了血腥味!龙血吗?唔,那对他来说,也是疗伤的圣品。尤其是在他吃了阴血之后,纯阴的圣灵之血对他的复元会更有帮助。只是,这人怕是不会轻易给他的。 却不想,就在他才想到这里时,竟听到雪卿开口了:“无所谓舍不舍得。她与我之间,不必讲那些。” 咦?这倒有趣了!“你从来不和我解释什么的。”可现在却做了。思及他刚才的思绪内容,小虎突然有了精神:“你愿意给我龙血?” “龙肉也可以!”雪卿扭脸,直直地看他:“我知道你需要圣灵之血来复元,否则便有九千年的寂寞等着你。你已经设法从她那里骗到了阴血的圣灵血肉,所以你迫切需要阳血的圣灵血肉来平衡。我这里有。而且因为我和她一样,都是半神半灵,所以我们的血肉在进了你的腹口中,会更加中和。可是……代价呢?我不是那傻丫头,会那么容易的上当受骗。你若真的想我的血肉,就得拿出点真东西来。” “好!够干脆!”小虎实在最烦那种虚头巴脑的东西了,阴谋诡计什么的那是龙族才爱的玩意儿,它向来不喜的。只不过为了与这个雪卿打交道,不得不那样罢了。如今他既然挑明了,他也干脆:“但凡我有的,你尽可张口。” “这可是你说的。” “没错。是我说的!” “那好。我不要别的,只要一块灵石。” 灵石?小虎楞了一下,突然明白:“你要锁魂石?” ———————— 净尘最近的日子过得既顺心,又不顺心。 顺心的是:之前那种夹在他和玄天宗弟子中间的隔阂消失了。他们待他如同一家人一般,有说有笑有玩有闹。法器坏了,找他来修;宝剑损了,也找他来补。有时会给灵石,有时会给丹药,还有一次一个刚刚筑基的小弟子竟然涨红着脸塞给了他一本书。净尘也并不是很在意这种报酬的,只是这个行径实在诡异。打开书册一看,完全楞住。因为这书内竟然满满的画的全是妖精打架的内容。整整七十二式,招招精典!只是,这样的东西……也可以用来抵债? 对这种交易的方法,净尘童鞋是既不适应,却又莫名的舒适。 白日里,他在山洞之下,过得颇是顺心。 可当晚上,回到洞府后,情况却是全反过来了。那个男修不知何故突然之间生病了。身上散着微微的血气,把整个身体都罩在一个极大的黑色斗蓬里。他需要休息,净尘不反对。可是能不能不要睡得离凤翎那样近?而且,那男修的手竟然在睡着的时候,也一直抓着凤翎的手…… 这让净尘实在是倒胃口倒死了。揪了小虎的耳朵去问那男修的来历。可是这只小虎却是懒懒的,根本理也不理他。他又问冥蝶他们为何还不回来?他也不说。 直到,又过了二十天后……凤翎,醒了! ——————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睁眼,是一个陌生的山洞。还未回过神来,便见净尘的模样映在了脑海里。苏荃欣喜的赶紧起身。可是一动身便发现她的手……被……雪卿紧紧地抓住了。他身上有血腥味?他受伤了吗? 苏荃伸手就想去掀雪卿身上的黑色大氅,可手指才伸出来就让跳过来的小虎挡住了:“别动。那袍子是养伤的神器,你不要动它。乖乖的,让他握着你的手便好。” 一件袍子居然也能是养伤的神器? 苏荃很纳罕,但雪卿身上的谜团一直很多,或许这件看起来不起眼的袍子真是一件神器呢。她放下心便赶紧向净尘询问别后的情由。结果……一路惊心动魄!尤其是听到几千只海妖在后面一路追赶的时候,苏荃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若不是冥蝶那时候突然出现放出黑雾,我这条命就怕是交待了!”净尘叹息。他自修仙以来,一直征战极少。但因自负于修为与法宝,所以傲然之心并不比这世间任何一个自诩天生的修士差。甚至更强!只是,这次之事,实在是现在想起来都后怕。若不是冥蝶放出黑雾阻了一阻,又带着它躲进了小妖的防御球内,怕不只是他的小命难保。玄天宗这两千余名弟子便都交待了。到时候,让他怎么有脸去见曜日和凤翎? 苏荃听得也惊心动魄,但好在是大家最后平安了!“那冥蝶和小妖呢?”这两个家伙为什么没在跟前?净尘便把后来的事又说了。包括这个陌生的男修抱了她和小虎现身,给了净尘养婴果,然后又打发冥蝶和小妖去炸某个所在的事全说了。 苏荃一凛:“什么地方?” 这事单用嘴说不清,净尘便手一翻现出一张域图来,将雪卿那天指的那个地方标了出来。结果一扭脸,就看到凤翎的脸,整个儿全白了。 居然是那里?九宫峰第四宫和第五宫交夹之处,剑冢的存在! 雪卿居然让冥蝶和小妖去炸那里? 而且……“还是拿了你的朱雀宝石去的。”小虎一声提醒,让苏荃一个激灵。反手去摸颈间,果然……空荡荡的,只有一枚凝火丹。朱雀宝石不见了!拿着它去炸那处秘地吗? 他知道了什么? 是一直知道?还是最近才知道的? 苏荃几乎想去摇醒雪卿问个清楚。可是瞧他闭目沉睡的样子……却还是把手收了回来。思索了一会儿后,对净尘道:“师兄,你帮我看着他。我要去一趟十三里岛。” 净尘想了想,点头了。然,小虎却是坚决反对:“你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你的手不能离开他!”小虎用毛绒绒的小爪子在二人手掌相接的地方摸了摸,神色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他用秘法帮你疗伤,原气大损。现在是轮到你反过来做他药引的时候了。若你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他的伤就要花上更长的时间才能恢复了。” “可是冥蝶和小妖那里……她们可能有危险!” “但是她们成为不了对付至阳和那条应龙的战力!”小虎半点不让,跳到苏荃怀里,眉眼森然道:“那两个小东西拿着朱雀宝石是死不了的。顶多受一些皮外伤而已。可是他不一样!你现在离了他,他的伤好不了,就相当于在之后的大战中你会缺少一个绝对有用的顶级战力。凤翎,你要明白。只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对付不了那三个的。不管你想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暗中谋划了什么样的计策,在绝对悬殊的力量面前,你根本赢不了他们。所以,你需要他!” 需要他? 需要雪卿帮她去对付那三个? 苏荃沉眉:“我救他出来,不是让他去送死的。小虎,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你是以后的事。你的世界在后世。我要做什么,是我的决定。眼前这个世界,由我来做主!所以,我不需要你来帮我再做什么。而你,更绝对不可以把这样的话对雪卿说!你听到了吗?” 这个女人! 小虎的尾毛已然轻轻地竖了起来,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当然,他也从来没和一个女人说过这样的话!“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听不明白吗?” “我一直过得很好!”苏荃毫不退让:“我有了我想要的一切,我觉得我的世界很圆满。我不知道你猜到了多少,知道了多少。但有一件事,小虎,你别忘了!” “什么事?” “你从我这里得到过的,已经足够!不要让我知道,你还想打雪卿的主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雪卿的坦白与试探 十三里岛离南沙并不算远,飞行六七天的功夫也就到了。 一路上,苏荃已经计划好了。她不急着先到那个关键的剑冢夹角处,她准备先到十三里岛看看。 这个地方为什么这么奇怪? 若只是普通的小岛,旁边不可能有那样的东西设立。这个事情其实她上次和曜日斩月来时就已经关注到了。只是当时他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出破解的方法。后来又被别的事情所引走了。不过若是反过来想的话,越是找不了破绽,就说明它的问题越大! 可是这九宫岛礁对十三里岛来说,到底算是是保护?还是压制? 目前看来,苏荃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所以,与其马上打破那个剑冢夹角处,不如先搞懂十三里岛的秘密。 可是,她主意打定。却架不住,就在她和雪卿飞到第七天的头上,脚下差不多已经是十三里岛的海域时,原本平静的海面上,却是突然之间狂浪冲天起来! 无数的巨浪从海底喷涌上来,夹杂着大量的海草与凡鱼的水柱,每一个都有近千米的高度。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足有几百个之多。 “这是怎么了?”苏荃紧紧地捏着九音剑。雪卿却是冷漠地把她拉在一边:“不要急,先看情形再说。” 她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这些巨浪和水柱却是层出不穷一般。这个还没落下去,下一个紧接着立马就又跃了出来不说,而且周遭的海域也全部被影响了。今天的海面本是相对平静的,可是大海就是那么回事,无风也有三尺浪。更别提附近海域出了这样大的波动后,周遭的海水也全动荡起来了。只是水纹乱得很!苏荃丢下去一串纸片,却发现这些纸片随着水流,有的往东有的往西有的往南有的往北,什么方向的都有。 她奇怪地去看雪卿,却见他神态冷漠地只是盯着那些水柱。好生无趣!她家以前那么可爱又顽皮的雪卿小宝宝到底哪里去了嘛。 苏荃小失落,却冷不防却觉得头发一痛。顺眼一看,妈的!“你敢揪老娘头发?” 雪卿的脸还是冷冰冰的,可说出的话却是气得苏荃一个倒仰:“这也叫头发?这叫毛!” 哇靠!“你才是毛!老娘是人好不好?” 雪卿斜眼看她:“你还真当你是个人了!算了吧。你也不是人。” 啥?她不是人?苏荃楞楞:“那我是什么?” 雪卿微扯嘴皮,云淡风轻:“这么笨就让人骗了,当然是猪喽!” 这个死孩子!什么时候了还有心和她开玩笑? 苏荃气得捶他,可这死小子也不反抗,由她捶闹。一副大肚容人的模样,实在特么的气死人了。苏荃恨恨不理他,继续去看水面。 那边的水柱仍然此起彼伏,可是海下的这片海域……却渐自有东西浮现出来了。是一些小岛?不对。不是浮出来了,是海水退下去了! “雪卿,你看,海水是不是在退?” 苏荃指着那些已经渐自露出岛面的东西,心头骇然。这海水……特么的退得也太快了。哪有这么快的?就算是天地异变,中元与外海中间夹的数万里海域消失了,但是剩下海面加起来也足有十数万里之巨。刚刚还看不到的东西,不到半个时辰就现了出来。这得有多大的吞水量? 难不成……“那条应龙要出来了?” ———— 雪卿脸上一滞,目光幽然却不看她,只是看着那些仍然在此起彼伏的水柱淡淡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承认也不否认吗?那就说明她猜对了? 苏荃身上的冷汗冒了出来,但语气却是假装镇静:“我之前其实就想过好久了。上次妖兽大乱时,为什么那么多妖兽都是从地下跑出来的?中元的穿山甲妖就真的那么多吗?可后来在砍杀途中却发现根本没有那样多的那种妖物。可地洞却仍然那样多。我原本一直是想不明白的,直到天地异变,海水消失时,我却突然间想到了。是不是这些妖物都是被关在某个地方的?然后那里封闭的机关被打开了,这些家伙们便全跑了来了。他们可能被关在地底很深的地方,想要出来,自然只能挖洞。而后来天地异变,中元分成了几块的时候,海水大概又顺着那些深洞灌了进去,原本的痕迹便消失了。” 虽不中,亦不远矣。 那:“这次你为什么会感觉到是那条应龙要出来呢?” 苏荃想想:“我也只是一个猜测罢了。上次在入魔山时,我就发现那里的一座山竟然是龙颈骨的模样。再加上之前在天妖塔时,我看到的一些画。我就有了一个猜想。是不是当初圣灵们把应龙斩杀后,就把他的身体剁成了好些份,扔在不同的区域,然后渐自演化成了不同的大陆。我们的中元,还有这边的外海是不是都是龙骨所化?” 雪卿抖抖眉毛,没有说话。 这是又猜对了吗?那么,接下来的事:“它会把这里淹没,就是要在水中把身体全组起来,是不是?而一旦等它组好了,最后的时间便到了。” ————— 这次,雪卿仍然没有给她任何回复,却是展臂把她搂在了怀里。他身上的气息森冷,肌理结实有力,曾几何时的软软柔柔不见了。他不再是她的小宠物,可是,他是她的同伴。 苏荃的嘴皮动了又动,她有无数的话想说,可是心念才起便又压了下来。她不能去想那件事,雪卿会读心术,她只要一想什么事,他就会知道。而如果那样的话……她的计划怕就是要砸锅了。所以她必须转换话题! “这些水柱喷起的时候,就在下面在大量吞水的时候,是不是?在咱们这片看似平坦的海底之下,是不是还有更大的空间?”不然,不可能会容得下这么多的水量,而且一直还在持续。 雪卿这次没有再沉默,他点头:“确实是这样。不然你以为那些世人眼中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去哪里了?” 什么? “你是说茵萃谷也好,引仙台也好,都跑到……地底下面去了?” 苏荃这会子的表情象是被谁狠狠地揍了一闷棍。雪卿有些想笑,可是他的这种笑并未露在脸上,只是从她的发髻里挑了一束头发出来,绕在指间轻玩:“这个世界与你原来的地方很是不同。你和大部分人看到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罢了。这个世界不过是神族的玩物,它的变化取决于神族的心意。而修士们虽然看到了极小的一部分,但他们不甘沦为他人玩物,一心求道的心却是没错的。” “那……你知道多少?” 雪卿冷眼看着她:“你想知道什么?” 苏荃抿了抿嘴:“我想知道……你有多大了?” 居然在想这个?雪卿好笑地揪了揪她的耳朵:“大概有八千多岁吧。” 我的娘了个天! 怪不得此人说她当不了他娘!八千多岁,当她祖宗都够了!不过有一点苏荃很奇怪:“你当初的性情……可不象是个八千多岁的人。”尤其是变成小宝宝的那会儿,简直缠人得要死。 雪卿冷冷瞟她:“我的性情会随着身体发生变化,小时自然是那个样子的,大了又自然会有所不同。” “还有这种功夫?” “那不是功夫,那是本能。” “所以,你也控制不了是不是?” 她眼睛亮闪闪的,似乎对这个答案无比的好奇。而雪卿,看了她半天,却是一字不发。直看得这妞讪讪地扭开头去,才道:“你不必这样。都到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不能问的了。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苏荃讪讪干笑。她不开口,雪卿却已知道她的心意。负手看向远方:“我以前,在碰到你以前,在被关在茵萃谷之前,其实是扶疏的灵兽。” 这个……他之前曾不经意地提过,要是没有他各种,扶疏哪能如何那般之类的话。所以这个事,她早就知道。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世界,虽是神灵所创,但后来却被修士改动了不少。而这其中,动作最大的便是扶疏。他早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安排了许许多多的手段。你和曜日他们曾经去过的那些秘地,其实都是他亲手所创。引仙台,茵萃谷自然更是他的手笔。而这些事,我其实全是知道的。” “所以,你并不着急?你已经知道结局了?是不是还有什么机关方法可以用来对付那头应龙和那两个老不死的?”要是那样的话,她岂不是不用再……收收,不能再想。 苏荃收得很快,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雪卿看,为此,他甚至连一丝怒意都不能显露。只能继续不动声色地讲:“他只是一个修士,等阶再高也无法与神族抗衡。他所安排的一切,其实不过是为了后人一个机会而已。” “什么机会?” “一个保全自己的机会,一个飞升灵界的机会,还有一次重生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重现人间 居然有三个机会? 一个保全自己的机会,一个飞升灵界的机会还有一次重生的机会? 苏荃的小心肝在听到这话后,咚咚咚咚一路狂彪了起来。原以为已经走了尽头,却不想居然早就有人安排好了一切。而且还是三个机会? 保全自己?那当然很重要。 飞升灵界的话……苏荃对这个倒不是很有兴趣,但如果可以的话,去灵界转转体会一下完全不同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至于重生……说实在的,这个她最没兴趣了。她已然重生了很多次!虽然每次换来的身体都会更加漂亮。但对苏荃来说,其实这样的变化没有多大意思,反而惹来了不少的麻烦。如果可以,她宁愿以最普通平凡的模样来走这条修真路。那样一来,她就不会背上诸多情债;那样一来,她所有的功勋成绩都会被归功于她本身的能力,而非容貌带来的附加条件。那样的重生,其实并没有让她更快乐。 可是,也许这个机会,别人会需要。 飞升灵界的话……或许会有更多的人想要。 而她,其实只想要那个保全自己的机会。能保全自己,就可以了。飞升不飞升的,苏荃其实并不太想得到。而如果真的如雪卿所说的那样,会有这样多的机会,那么,也许她可以操作的机会会更多。 ———— 那些从海地喷涌出的冲天水柱,足足喷了有大半天的功夫才渐自停下。而等这些水柱停下后,周遭的海域,竟然重新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十三里岛再现,地面与原先相比,不高不低正正好。岛上的一切虽然全让海水浸泡过了,但是生机却并未销毁太多。而且最奇特的是:那十二所岛上的赤焰谷竟然在升起到海面上不久后,就马上就开始散发热量。这些岛上的水气很快被蒸发一空。一圈圈无形的影壁又重现了十二所岛屿的上空。 可是:“曜日他们会去了哪里?雪卿,我想到那个地方再看一下。” 她没说是哪个地方,但苏荃相信,雪卿听得懂。只是,雪卿摇头:“没必要。有这个功夫的话,我建议你直接回北原。” “回北原?为什么?” “因为曜日他们会在那边出现。” 曜日他们好好的怎么会在那边出现?苏荃一肚子不明白。但她相信雪卿不会骗她,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更不会。所以她驾起追天御风梭一路向北原冲去。结果,刚到了北原的边境之上,便见对面赫赫泱泱飞来了一大堆的修士。足有几百上千人? 其中大部分她见过,可是竟然还有一小部分是她之前不曾见过的。仔细定晴一看……“姜游?”为什么这小子也会在这里? 她发现他们了。同时,那些人也发现了她! 斩月第一个加速冲了过来:“凤翎,你没事吧?净尘和其它人呢?你有他们的消息吗?” 苏荃笑着传音:“他们都好,现在在南沙。大家都还好吗?” 斩月点头:“过程比较复杂,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具体的事有空再和你说。这位……”斩月有些复杂地看着这个始终站在凤翎旁边的俊美男修。莫名的,他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可是在他的印象里,好象并不曾见过此人。 直到,曜日也飞过来,上下扫了三次后,轻轻吐出了两个字:“雪卿?” 斩月一顿,不错,确实是和曾经那个小小嫩嫩的小雪卿有些相似。怎么?他竟然长大了? 讶异地去看凤翎,她却是笑嘻嘻地回手搂住了雪卿的胳膊:“我表弟,长得很好看是不是?” 表弟? 雪卿扭脸,就当没听见。 曜日斩月互看了一眼后,却是全笑了。曜日先道:“既是你的表弟,那么就一起走吧。我们这些人原本也是要往南走的。他们要回十三里岛,咱们去哪儿?” “南沙中岛!” ———— 这些人虽远远看着是一起飞来的,但是正在融入其中后,苏荃却是很快发现了不同的地方。这些人分为三拨!玄天宗的自然是一拨,十三里岛的那堆一拨,另外那拨…… “是孤仞山叶家的人。你还记得那个元婴吧?”斩月悄手指向其中一人。苏荃点头。她记得!她曾在叶家的地盘上见过此人。可是,若她没记错的话:“叶家的人不是全呆在引仙台里吗?”上次她误入其中,带出了曜日临风和一真。这次…… “引仙台毁了!” “毁了?” 曜日点头:“当时你进了茵萃谷后,我和师弟就回了北原。为了之前你怀疑十三里岛的事,我们和师叔们仔细研讨半天,也觉得那里有问题。师弟便带了门中大部分元婴去那边探方。我和守质留下来看家。可后来,你应该听净尘说了,海水突涨。我和守质去师叔们闭关的洞府讨教。结果不曾想,才进去就一阵地动山摇。等再醒过来时,已经是身在茵萃谷了。” 苏荃眨眨眼睛,有些不太明白。这中间好象少了些什么吧?斩月略一思忖,解释:“师叔他们闭关的地方,就是剑冢。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剑冢其实是可以带走的一件宝物。师叔他们在里面闭关,本是极安全的。却不想,竟然会直接进入了引仙台。” “那你们进去后,是连剑冢一起进去的?还是光有人进去,剑冢却不见了?” 曜日深深看她:“是后者。我和师叔们都没事,可是剑冢却消失了。可还不等我们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时,师弟他们也突然出现在了那里。” 这段就要由斩月来说了:“我和临风师兄他们一起在十三里岛附近查看,因怕惊扰到了某些人,便主要是在外缘。尤其是那九所岛礁附近查看。那日,我们下海查看。本是好好的,可海底却突然出现了诸多漩涡把我们全吸了进去。结果出来时,便已经在了引仙台。师兄他们也在那里。叶家的人本是呆在那里的,可是突然涌进来了那么多人,他们似乎也很意外。开始,因为话不投机的缘故,还打了起来。但后来……” “后来怎么样?” 提起这事,曜日和斩月的表情皆是无法言说:“引仙台原本是个极大的地方!我在里面住了许多年,想办法离开都未果。可上次你却带我们离开了。所以这次,我又找到了那个地方准备想办法离开。可是……”曜日看凤翎捂得严严实实的领口:“没有你那个宝贝,根本打不开。而且,轻易触动的下场,竟然是让引仙台开始缩小了。” “缩小?” “没错!从上到上从左到右,各个方面全部开始回缩。叶家的人大骂我们胡来,那帮人也生气得不得了,可阵法已经启动,谁也没招。最后生生地把我们挤得只剩下了不到百米的距离。几乎是人挤人的状态了。” “然后……” “然后,那个阵眼就再次启动了!”曜日一边说一边将一个袋子递了过去。 灵兽袋? 苏荃大喜,打开一看,果然是冥蝶和小妖。只是,这两人的气息奄奄,昏睡不醒,竟象是受了重伤一般。赶紧去看雪卿。可雪卿却只是淡淡一扫,轻描淡写地讲:“不过是脱力罢了。以他们的修为要开启那个阵法,又非朱雀的宿主,强行开石的下场自然是会被吸光全身灵力的。也亏得你平时有把先天真气给他们过,否则……” 他没往下说,苏荃却是猜到了。心中大感懊悔,又有些气雪卿。这人,竟然是多少年不见了,还是那副死脾气。除了她,别人的生死他一点也不在乎!若是无人时,必上去狠揍一番才算。可左右这么多人,只好忍了。 这么些人,一直飞到半中央,才各自散开了。 十三里岛的人自去了他们的老巢。而叶家的人却是往西陵的方向飞去了。至于曜日一行,则是直接飞回了南沙。 留在那里玄天宗弟子们,在看到曜日斩月临风各位师祖全都安然无恙的回来后,兴奋得又笑又叫的。亲近的上来说了个没完。这当中,自然是将净尘师叔的功勋大大的表扬了一番。他们说得天花乱坠,明明当时身在宝船中什么也看不见,却偏有那嘴巧的把过程表叙得惊心动魄,跌宕起伏。倒害得在旁边站着的净尘满身的不自在。 如此,直闹了大半天后,曜日他们才终于有了空,进了净尘的那间小洞府开始开会。 最开始自然是各叙了一番别来情由,而后在各人把状况全搞明白后,才由曜日开头:“这个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十三里岛那边怕是真的有问题。但孤仞山叶家似乎也有些行为奇怪。上次我们误入引仙台时,就发现,叶家的人似乎是早料到会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专门设法去那里避祸的。这次,引仙台崩溃后,他们先时气得半死,可后来我瞧他们的样子却象是又镇定下来了。可见,这些人去西陵,是必有后招的。” “难不成,在西陵,会有另外一个引仙台之类的地方,可让他们避祸?”(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玩闹 这世间,真的还会有另外一个如同引仙台的地方,可以让他们避祸吗? 苏荃直接扭头去看雪卿。而得到的答案是:“不可能!” 雪卿居然说话了?原本她还以为他只会向她传音,或者给一些暗示之类的。没指望他会说话。不想他竟然真的说了。而且还不只一句:“海水已经倒灌回到原来的水位,说明地下的一切机关要道全部被毁了。叶家……不可能还有别的通道可以用来避祸。” “那他们去西陵干什么?”斩月问得很自在。 雪卿却是有一些别扭,他与这人其实不算熟的。而同样是身为七窍玲珑心的人,其实雪卿对这个斩月也好,对那个桓澈也罢,都无好感。不过他这边脸色才有些怪,苏荃就已经笑嘻嘻的过来搂着他的胳膊。心里无奈,又道:“他们那是去找一样宝贝。” “宝贝?”苏荃眼睛发亮:“什么宝贝?” 雪卿瞟了一眼旁边识趣不再多言的斩月,轻轻讲:“一颗……九龙珠!” 什么? 苏荃马上开始掐指头算。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好象真的,如果说那颗黑色的珠子真的不算的话,好象是少了一颗。但:“他们拿九龙珠能干什么?和应龙谈条件吗?” 雪卿摇头:“不是。” “那……是不是那颗珠子还有别的功效?”雪卿宝宝又不肯直接说话了,但没关系,苏荃对付他的小方法层出不穷。语言的各种曲线救国方式,她通通明白。而在她的另类询问下,雪卿也真的勉为其难的回答:“是有别的功效。事实上,每颗九龙珠的功效都不同。有些世人知道,有些……只有龙族才会知道。” 眼睛放光放光,全部亮亮的放光! “那我这颗呢?我这里还有一颗,你看看它能干什么?” 苏荃的手超快的,一边说一边便那颗如同赤焰烈火般的九龙珠拿了出来。斩月连想阻止她的机会都没有。倒是雪卿,毫不意外的直接伸手把那珠子拿了过来。 什么也没隔,就直接抓在手心里?众人心中暗自嘟囔,果然不是人。是人的话哪里敢这么干? 但见他仔仔细细地把这枚九龙珠查看了一翻后,点头:“是真的。加工加工的话,或许,你的那个小愿望可以由它来实现。” ———— 她的小愿望? 那就是让玄天宗这些人都可以活下来。可是,为什么要通过它来实现呢?而且:“还需要加工?怎么加工?” 这个问题显然比较复杂,因为雪卿童鞋居然不理她了,直接起身,拽了净尘的胳膊就走。这副显然比别人要亲近一些的作派,那个……让净尘同学其实一时也适应不良。他即使知道眼前这个男修就是昔日也曾被他抱过的那只小猫,但是一把两者联系在一起,就会浑身长鸡皮疙瘩。 (他曾经把一个大男人抱在怀里,又摸又逗,还可能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对他说了一些什么着三不着四的话? 想起来,净尘都想死了。可偏偏这个雪卿待他就是比别人亲近一些,直接拽上胳膊就走。几乎有些求救的回头看凤翎,不想那个死丫头却是在呆楞了一秒后,直接爆笑出来了。拿着小拳头不住的捶床,眼泪都笑掉了。 斩月大概明白了:“死丫头,你是不是又想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对于这个表情,曜日也很熟悉。不过曜日对此倒是颇想得开:“我也一直觉得净尘不象是在上面的那个。” 噗! 这下子不只是苏荃笑死了,所有的人全听懂了。 修士的耳力岂是一般,净尘本来便有些不自在的心,在听到后面这些人宋的评价后,更恼了。冲回来就要揍人,却不想竟被雪卿牢牢的全部压制住,象拖一只小狗似的把他拖走了…… 无丹拍腿大笑:“完了完了,净尘这下子晚节不保了。一定会被压的!” 落雨最坏,装模作样着叹气:“希望雪卿温柔一些,别把我们的净尘小师妹给弄伤了才好。” 爆菊吗?师兄那可怜的小菊花……要是真被爆了可怎么办才好? 苏荃笑得已经不会喘气了,并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一想到这事,就会笑到崩溃。对于她的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癖好,小虎超看不上。可是玄天宗这些爷们却好象对此无所谓。看见她就会逗上几句,逗得她哈哈大笑。哪怕连和她有过枕席之欢的那个曜日也这样:“都半个月了,还不出来?净尘吃得消吗?你要不要给他准备点药什么的?” 噗! 苏荃一口茶喷出来,趴在桌上,连笑也不会了。 曜日却是再接再励:“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谁说一定要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行。象他们这样的或许才最真心。凡间的世俗本子上不是都写过这样的情节嘛。不在乎门弟出身,只在乎真心与否。世弟出身诚然是世人眼光,男女性别何尝不也是?凤翎,这事说到底还是得你搓和才行。” 他越说越有趣,甚至百无禁忌。又一个白天,就在这样的哈哈大笑中度过。天晚了,曜日回他自己的居住去了。至于苏荃,则揉揉笑了一天的脸,扭脸看踱步过来的小虎:“可以开始了吧?” 小虎撇嘴:“这些人有事瞒着你。甚至不惜每天派一个人过来缠着你。” “我知道啊!” 小虎皱眉:“你不介意?” 苏荃懒懒地躺在了绒毯之上:“我何尝不也有事瞒着他们呢?小虎,曜日和斩月很聪明的。他们未必猜不到我另有计划,可是他们也知道,问我是没用的。我不会告诉他们。同理,我也不会问他们。” “你倒对他们有信心!” “没法子,我们……认识了有三百多年了吧?” “才三百多年而已。”小虎君表示这点时间毛毛雨。然,苏荃的想法却是:“有些人,就算是认识一万年,也是外人。有些人,不过短短几个月也可以生死相交。小虎,你没有过这样的朋友,是不是?” 小虎君的脸罢下来了,再不废话,马上开工。 ———— 净尘一共闭关了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他可以说是日以继夜的疯狂炼器。在失败了七十三次后,终于在第七十四次的时候,按照雪卿的方法,将那枚九龙珠炼制成功了。 而在确认成功的瞬间后,雪卿就觉得眼前一阵风刮过,再找净尘已经不再了。略一思忖,便知道这人去哪里了。漫步出去,果然便见离这里四五百米处,已经堆了一大堆的人。 “净尘师祖怎么和曜日师祖打起来了?” “他那样子怎么可能是曜日师祖的对手?” “哇塞,看不出来,这小白脸有两手嘛。不行不行,还是不行,肯定会被曜日师祖压倒的。” 压倒? 雪卿漫步过去时,那边的战事已然结束。净尘被曜日紧紧地反剪住双手,压在身下。二人身上一人贴了一边禁灵符,所以这场战事便是以凡人的力量来进行的喽?可惜了,若是用灵力的话,净尘可能还不会输得太惨。但若是单凭手脚,他绝对不是曜日的对手。 这不……“又让压了啊!曜日,你也好这口?” 一句话出,周遭万籁俱静。所有的玄天宗弟子,不管男女,全部目瞪口呆。眼珠子先停在净尘身上,然后又转回了云淡风轻的这位凤翎师祖的表弟身上,最后,全部盯到了曜日师祖身……下…… 刚才光看打斗了,根本没注意别的。现在这么看来,果然……角度很合适啊? 一个男弟子实在忍不住了,悄悄和旁边的师弟讲:“难不成,这就是凤翎师祖不和曜日师祖办双修大典的真相?” “我说嘛,原来是因为这个。否则哪有双修了,却不办大典的。原来是单纯的疗伤啊。” “凤翎师祖好可怜,为什么会一个两个碰到的都是这种男人?”有个女修的嘴都撅起来了:“斩月师祖心眼那么小,曜日师祖却是这样。” “唉,你们说会不会曜日师祖心里真正喜欢的是斩月师祖啊?”一个弟子想象力异常丰富。结果,这个话题太劲爆了。马上惹来了一堆弟子围着他咬舌根。 压根就没有人再去注意刚才的那三个焦点。 事实上,雪卿在说完那句话后,就直接闪人了。等曜日和净尘追到凤翎的洞府时,已经见凤翎趴在他的腿上,笑得快死了。旁边坐的还有幸灾乐祸的落雨。一见这二人进来,便大声拍掌:“来了来了,这么快就完了吗?是净尘受不了了呢?还是师兄你不行了啊?” 这个嘴贱的小崽子! 曜日和净尘互看一眼,然后一起上去,把落雨按在地上一顿暴揍。动静稍微有点大,待斩月他们听到消息过来时,见落雨已经是鼻青脸肿,英雄无比地藏在凤翎身后当好汉了! 而曜日与净尘两个,不怀好意地盯着雪卿。 净尘先开口:“我要第一次!” 曜日森然:“一枚灵石让给你!” 噗! 这日子没法过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心境 虽然这出闹剧实在无厘头了一些,但是男人们的友谊却是千年万年,永久不变。 净尘曜日的感情在经过互殴,以及群殴以及一起殴别人后迅速升温。 净尘童鞋在卖相上,一直属于安静内敛的温柔美男子。与玄天宗这帮子豪放粗朗的纯爷们看上去完全不搭。他虽暗中为玄天宗做事几百年,但为了安全考虑,真正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乍乍然,出现在了玄天宗。虽然大家心里对他并无排斥之情,可多少是生疏的。 然,经此一役后,这种感觉却好象消失了。曜日干什么也会拉上净尘,落雨更时不时要找他打一架,找回场子来;至于天诚,那就更不用说了。他虽是一名铸剑师,但私底下却也偶尔会炼一些东西为已所用。只是品相一直不太好!以往无人研讨,凤翎虽亲近,但一来她事忙,二来总是个女子,许多事颇有不便。不如象净尘这样,就算拉在他的洞府里谈上几天几夜,也顶多是出来和落雨再干一架也就是了。 而一种门路就是那样的。一旦打开大门,便再无所忌! ———— 初晨的天,太阳从东方悄悄升起。 无声无息的亮光从海面之下慢慢透了出来。一点点的染亮那片海域,再从海中向天际漫延。 不论事实如何,或许这个世界真和她呆的地方不同。但是月还是那个月,日是还是那个日。看上去并不大的日月,却能将光辉照亮了整个世界。让所有的山川树泽大地生灵全都沐浴在他们的恩泽之下。并且,不会有任何的回报! 这是一种何样的心胸? 无私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字眼。但只有无私,便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吗?那还需要绝对强大的实力!不骄不馁的气节以及一颗始终宽宏慈爱的心。 苏荃沐浴在这片慈爱之下,双眼微闭,张开双手。她感受着从海上刮来的每一缕晨风。不只是用她的手,更用她的呼吸,她的耳鼻以及她此时此刻如此平静的心意。 直到,一阵脚步从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来自于一真。 “你找我有事?”她转过身来,脸上全是笑意。 一真看着她脸上真诚宽和的笑,却不知为何,半点笑容也挤不出来。她走上去,与她并肩站在那块巨石之上,看着远方已经升出半个头来的朝阳。心头苦涩:“还记得我和你曾经开过的那句玩笑吗?要是哪天,你和曜日师兄睡了,却还能放下,我便真佩服你。” 苏荃眉毛一挑:“你和临风睡了?” 惹来一记狠瞪:“你在存心气我?”她们同阶,境界相仿,她有没有失去元阴,这死孩子难道会看不出来? 心气这么不顺啊?苏荃摸摸鼻子:“好吧。那我换个说法,你想和他睡?还是他想和你睡?” “你个死丫头,我看你是欠揍?”一真童鞋今天的火药量特别充足,平常再斯文不过的女子,今天却是上手就要揍人。苏荃赶忙拦住:“别别别,千万别打。前些天刚出了那种事,今天咱们两个要是在这里滚在地上打,让那些弟子们看见,指不定便说出什么来了呢。我是无所谓,我脸皮厚得很了。可你呢?你受得了?” 一真收手,只是神色却似乎比刚才来得时候还萎蘼。 “凤翎,我说过,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以前是,现在也是。” “可是,你的心乱了。”若是不乱,不会来找她。一真与她都是自强自立的性子,同样的骄傲,不肯示弱于人。若是功法上有所想法,或许还会讨论。可是在这种事上,她不是走到真的无路可走的地步,是不会来找她的。“一真,是不是……他帮了你很多,或者救了你很多次,你觉得……你心软了?” 她从来不肯和她仔细说,她和临风之间的事。苏荃知道的一些消息还是从门中其它人那里听来的。临风,一直很喜欢她,甚至是越来越喜欢。然,她对他,却是越来越淡。可是,拜守一师叔所赐,他们总是在一起出任务。然后……可能是发生了一些什么吧。玄天宗的男人就是那样的,有什么事自己扛,自己做,绝不会让女人操心。是大男子主义没错!但同样的,女人,大部分女人,都是吃这套的。 一真没有反驳,即是默认。苏荃叹了一口气,其实这种情况她何尝没有?甚至于她的麻烦更大。曜日对她的宽宏让她甚至都不敢和他说正经事。而斩月……他对她真的很好。各种体帖都在不经意的地方,若不仔细甚至都查察不到他的用心。他甚至不肯给她一丁点的压力,直接用更光辉灿烂的借口把那些暧昧隐藏。 他们都对她很好很好!可是:“在尘埃落定之前,我不会再和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有牵扯了。一真,我以为,你这也是你的选择。”大难当前,他们的心中不该有这类小事才对。 可是:“我不是那么想的。” 一真的身形比之苏荃的还要削瘦,晨起的海风吹动她宽大的道袍,让她在宽广的海域这前,茕弱得如同一只随时都要被吹走的羽毛。她的轻盈灵动或许是她的本性,却可惜她和她一样,从来不肯在人前显露出一个女子的内心。 “凤翎,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不久的将来,我可能不会走到终点。”一真的眼睛漆黑如墨,她定定地看着那轮在海域中挣扎的新日,一字一句:“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但自从我上次进入引仙台后,这种感觉就突然出现了。扎根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我并不畏死。此生,能遇上你们,能脱离极天门进入玄天宗,能过上一百余年自自在在的时光,我很满足。可是,有那么一个人……我觉得,对不住他。” “是的,我以前怀疑过他的品行,介意过自己的失去,心中种种的梗阻摆在那里,我对他的行径绝对称不上好。可是,他就是那么执着。一次次的帮我,一次次的救我。在这次引仙台的大战里,他为了救我,挨了一剑。贴着心口刺进去的剑……他的心头血喷在我的脸上……烫得我从那以后都不敢入睡。” “这是感恩?与喜欢是不同的。”苏荃低低的说。 一真却是苦笑:“是啊!是不同的。可是,我常在想,若是反过来,我会不会为了救他,让自己的心窝也挨上那么一剑?” 想了无数次,却发现每一次的结果竟然全是心颤。她不敢回想那个镜头,可她的脸上却似乎仍然残留着他的血。烫得她的心,在见到他时狂跳,不见到他时却在寂寞。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她觉得那不是喜欢。喜欢不应该是那样的。她自己也觉得那应该是愧疚或者是歉意,再不然就是感动。可是:“他的伤一直没有起色。斩月说,他这次的伤很重。只用丹药,怕是在决战之前根本无法治好。” “所以,你想和他双修?”苏荃总算是弄明白了。超没意思!收起谨慎小心的心,一巴掌拍在一真的肩膀上:“这么扭扭捏捏的干什么?上呗。纯疗伤而已。更何况你身上也有伤是不是?临风师兄的元阳还在呢,对你也是种滋补的。大战在即,为了休养生息,为了这么多需要咱们保护的同门弟子,上。睡了他!有毛了不起的。一闭眼一睁眼也就过去了。既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疼,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不自在。实在不行,你把自己灌醉了再去也可以。你要是想事先有所了解的话。我去给你搞本春宫先来看看?” 多大一点事,值得这小妞这样? 苏荃很坦然,可一真的脸却是涨得紫红:“你……你是结过婚的人,你自然不在乎。可是……” 可是她是第一次吗?苏荃叹了一口气,努力回想她第一次时的情形。唔!那个时候啊……她以为与他无果了,悄悄回到了湖南。可是他却突然追来,打开酒店房门的同时,便冲了进来。 二话不说,便直接上手脱衣服。那个死男人是花丛中的老手了,手法相当熟练。她当时根本反应不过来就从了。不过临风那样的……综合曜日在某方面的表现,苏荃摇头叹气。玄天宗其它的爷们在这事上什么表现她不清楚,但是象这种正派纯真的好男人,估计在这事上想要赶上桓澈那等厚脸皮,旷日持久。 不过一真今天来找她的目的,她总算明白了:“你回去等着,我总给你办好便是。” 一真脸色紫红,跺脚便走。 而苏荃则在海边想了足有半个时辰后,直接冲进了落雨的住所。 一间极小的洞府,落雨正在桌边擦他的宝剑。冷不丁,凤翎就冲了进来。然后不等他说话,便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有没有春宫或者春药之类的东东?有的话,分我一麻袋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玫瑰香梦 啥? 落雨直接吓懵,可凤翎那边却是拍着桌子急着要。他只要先把东西交出来,然后再问:“你要它们干什么?”只是话音还没落,凤翎已经跑走了。 落雨大感不妙,赶紧去找曜日师兄。不想净尘也在。倒让他一时扭捏起来。可是想想被凤翎要走的东西,还是把事情说了:“师兄,凤翎这是想干什么?你快点想办法啊?” 那妞不会是想去放展哪个吧?落雨在曜日和斩月之间,那个,其实他和曜日更好一些。心眼放偏,悄悄传话,却不想,曜日听完一下子却是乐了。招呼他坐下:“别急别急,等着看好戏。” “什么好戏?” “有人要去当媒婆的好戏呗。”说完见落雨还是反应不过来便指点了一下:“临风的伤不是不容易好嘛,今天早上我看见一真去找凤翎去了。”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落雨总算明白了。可是:“那两个脸皮薄,她要那种东西……有毛用啊!灌了药然后直接打晕吗?那还怎么做?” 净尘在旁边听得额头直抽,这帮人说话也太直接了。不过经历过前段时间的绯闻事件,他多少也习惯了。所以,依旧坐在这里,八风不动。倒是曜日,平常看着端肃稳重的人,和师兄弟们玩起来却也是十分亲切的:“她没那么笨,肯定是拿着东西去激临风去了。这种事到底得那两个扯得下脸才行。总不能让一真主动吧,所以这事还得临风去办。” “那,能行吗?” 落雨童鞋很八卦!可曜日这边还没出声,就见凤翎笑得鬼贼鬼贼的跑进来了,看见落雨在也不意外,直接坐在仅剩一个的位子上,然后向曜日伸手:“计已售出,赏钱。” 曜日看她,目光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净尘看错了,竟然有丝紧张。虽然他马上放松了,但净尘就是觉得那一瞬间曜日是紧张了。虽然后来放松得也很快,还笑着对凤翎讲:“要多少?” 可是,话说完了,却马上又把眉头拧住了。皱着眉看那边笑得更加得意洋洋的凤翎,一个字不肯再说了。 落雨是多么机灵的孩子,看情形不对,抹脚便走。当然,走之前不忘顺道把净尘也拉了出去,还体贴地直接放了一道结界在门口。 他本是好意的,怕这两个人一时做了什么,被人撞见。 却不想,他这一个动作却是让曜日马上回过了神来。先叹了一口气,然后笑了:“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凤翎撇嘴:“我想知道什么,你不清楚吗?” 曜日低头看看手中的茶盏:“我想知道的,你不是也不肯告诉我吗?咱们这也算公平的。” “那,如果我把我想做的事,告诉你,你会同意?” 曜日楞了一下,眉头蹙了起来。他的脑海里直接浮现出那副卷轴之上,她为了他们所做的事。那样的情况,他是一个男人,如何能忍?他当然不甘愿。可是……凤翎却已然坐到了他的身边来。 纤细的手指抚上了他的脸颊,一张笑意吟吟的脸上不知从何时起,不再有了胆怯和畏惧。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在去五师叔那里时,先天阵中当时还是个小女孩的她,虽然那么机灵却总是怯生生的。象是受过伤的小兔子,警惕地看着每一个可能伤害她的人。可现在的她,自信从容而且……不再被困情事,无法挣脱。 她挣脱了!可他,却已经深陷其中。 “曜日。”她的两只手都捧住了他的脸,却没有依他心中想象或希冀的那样,亲上来。她只是很……复杂地看着他,带着一丝讨好与愧疚地问:“你生我气了吗?” 她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那般的润滑而又纤细。他品尝过那种滋味,多么渴望再次把她拥入怀中,彻底的拥有。可……那不行。 “没有。” “为什么不生气?我明明很坏不是吗?我已经和你双修了,可是却薄情地掉转头就不理你了。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你就不能生我一下气吗?” 她可能是真的那么想了,声音都低了很多。可那低低的,带着怯意和心虚的话,娇柔得象是这世间最美丽的羽毛,勾得他心里痒得发紧,双手不自觉地都握成拳了。 她看到了,笑得象只狐狸一样,波光潋滟的眼睛里坏坏的全是狡诈,上来轻轻地亲了他一下,不动,又亲了一下。直到这个男人再也忍耐不住,翻身把她扑在了地上…… 带着啃噬的咬,几乎想把她揉碎的搓揉,其实都不算疯狂。他还有理智,想控制住自己。却在她主动拥上他的脖颈后,完全沦为了野兽。重重地直接冲了进来,几乎弄伤了她。她疼得捶他,却换来他完全释放了的热情。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狂热,因为这是久旱之后的甘霖。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疯狂,因为她从来不肯主动在这种事上给予他任何的回应。而这次,她却妖娆起舞。主动地亲他,抚摸他,甚至大胆地挑逗,坏坏地掐他挠他。强烈的快感,兴奋得他完全不能自己,此时此刻他才真的明白,为何世间那些昏君会连死在女人的身上都甘愿。因为现在的他就是这样的!他知道她饱含心机而来,却根本无法抗拒那样的甜蜜。 一次又一次,他的精力与自制本来不会让他那么一次又一次的狼狈。可是她那么坏,紧紧地夹着他,摇动着雪白的腰肢,他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把阳灵气一次次的外泄。然后眼看着她启动双修之法,将她的阴灵气源源不断地输入他的体内,修补着他受伤的筋脉。 他控制不了对她的喜爱,就只能看着她在他这里为所欲为。直到她红润的脸颊因为灵气的大量流失,而变得苍白。可她还是吞下了她的凝火丹,一次又一次的喂养着他。他知道这样不对,他应该阻止她。可是,心中暗暗升起的贪恋,那明白这可能会是最后一次的心念却让他无法放开她。 而且她真的太坏了!在他理智回笼的时候竟然娇滴滴地在他耳边低语,说着喃喃地动人的情话,说着让女人羞涩却让男人亢奋得不能自制的缠语,然后一遍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让他魂飞天外…… “曜日,不要担心我。不管我不告诉你什么,我都不会死。可是,你不一样。你们不一样。你们没有重生的机会。所以,把你们的计划告诉我好不好?我不是想阻止,我只是想尽可能地把损失减到最低。” 身体终于疲累,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却扎扎实实的感受到怀里的女子妖娆得象一条蛇一样,缠在他的身上。她在他耳边低语,却不再是情话,而是心曲。 她的心事,他一直想真正的了解。 可曾几何时,她不给任何人这样的机会。后来,她解脱了心魔,他却再也没有机会象以前那样亲近过她。因为,命运不再给他们相守的机会,他的满盘计划再是完美无缺,却没有了用武之地。 要是没有那条应龙捣乱,或许,他早已经攻下了她的心防。她会同意做他的道侣,做他的妻子,做他的皇后,然后,给他生一个最可爱的孩子。不管有没有灵根都无所谓,只要有,就可以。 可是……命运不会给任何人重来一次的机会。对桓澈,对师弟,对他,都是。她长大了!不再需要别人的扶助。她甚至有他们没有的能力!可是:“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能力,能做什么地步。凤翎,我们玄天宗的男人不是躲在女人裙子下面等着逃生的孬种!我们有自己的事要做!你是意外来的这个世界的,你很清楚。而你若是没来的话,那么,我们难不成就要由着那条应龙胡作非为?我们不会的,而眼前的这一切,其实已经是你费尽心力替我们争取来的时间。我们会做自己该做的事。而你……你也有你必须要做的事。” 说到这里,曜日的心就是一阵抽痛。他的脑海里又回想到了那个画面!那个她,为了救下玄天宗的弟子,放弃了人形的画面。 他们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她也是一身鲜血。谁也没有了战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应龙把他们吞进腹中。而在那时,她吞下了那枚宝石,变成了朱雀的模样,直接冲进了应龙的口腹之中…… 那条龙烧着了,从里到外焚烧殆尽。天空中降下来的巨大旋涡将他们全部裹上了天空。裹去了哪里?他不知道。可画卷上的最后一幕却是:在一片无人的陆地上,只有她和一个白袍金边的男子站立在山峰之颠! 她拉着他的手! 而他,再也看不到她。 他不愿那样!不愿独自一人存活,去往异世。哪怕是灵界,他也不要!他不想离开她。虽然曾几何时,他觉得他即使飞升了也会在灵界一直等着她来。可现在,他不那么想了。他想和她在一起,哪怕别人都走了,只留下他和她在一起也可以。他们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时代,而她也会愿意为他生下许许多多的孩子。 更何况,再退一万步讲!不提她,一个字也不提她。他也不能看到玄天宗的弟子象图上那样几乎全部死消殆尽。所以,他向师叔提出了建议:“启用剑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识破 “启用剑冢?” 苏荃看着桌边淡定吃茶的雪卿,一脸不明白:“剑冢不是一个……刑囚罪人的地方吗?就算是可移动的,可是那……难不成还是一个法宝?攻击性法宝?” 雪卿点头:“是的。那东西其实不叫剑冢,它的原名是无极梭。因其外形形似一只飞梭而得名。是扶疏亲自炼就的宝贝。只要是被投入其中的修士,除非修到化神,是绝对从那里出不来的。而那些被投入其中的修士的怨气越大,杀念越大,无极梭的力量便越大。它不需要灵力灵石的支撑,却需要无数的恨怨之念,杀戮之心来维持。可说是一种亦正亦邪的灵宝。” “但,为什么又叫启用呢?它有什么用?” 雪卿思量了一下昔年的情形以及从曜日斩月那边打听来的情况:“扶疏当初炼这宝贝的时候我不在身边,只是后来听他提起过。似乎这个无极梭还可做为飞行法器之用,因为它速度极快。两头尖锐,又可攻击。但最妙的用处他一直没怎么提过。倒是曜日斩月那两个人的脑海里,似乎有种方法。就是用五位元婴之身投入其中,然后若可将什么东西插入无极梭的梭心中,此物便会如同轰天雷一般,爆炸开来。但它的威力却绝对不是轰天雷那种普通的法器可以相提并论的。我想,他们的主意是用它飞进龙口之内,然后钻入腹地,炸死那条应龙。” 五个元婴? 苏荃掐指一算。守一,执一,扬善,度劫,一线……正好五人! “他们,竟是要牺牲五位师叔的性命?”那个剑冢,进去了便出不来。而一旦爆破……五位师叔想必便是再也难以逃出生天了。苏荃身上发抖:“曜日怎么会出了这么个主意来?他怎么能下得了这个狠心呢?” 雪卿却道:“这主意是他出的没错。但人选并不是他挑的。他自告奋勇愿意以身投冢。斩月也要求进去,还有临空,一真,落雨,逐风,天诚,无丹甚至最后结丹的道清,他们都要求进去。可是,守一拒绝了。他说他们五个老不死的已经修到元婴大圆满了,却一二百年都摸不到晋阶的机会。可见是与仙道无缘了。既是如此,不如死得其所。他们五人……甚至已经进去了。” 什么? “已经进去了?” “对!就在你上次离开后,便已经进去了。海水倾漫时,曜日和守质就是去剑冢旁边的附所,与已经身在剑冢中的守一他们说话。据说是因为要把某物插入梭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们需要时间。” 这么一来的话,她想把五位师叔弄出来,是不可能的事了! 已经有五个人离开她了。可是,她却连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都不知道。 ———— 苏荃气息奄奄,好几天都躲在洞府里不出门不见人。雪卿也不去扰她,可小虎却是在雪卿不在的时候,摸了进来。 “你这是什么样子?他们自甘殉道是他们的选择,用你们人类的话叫死得其所。你自己何尝也不是做了同样的选择?若你此时这般伤心,那么,让那些惦记你的人如何做想?”小虎的模样还是原来小小的样子,可声音里的稚气却是渐自消失了。 苏荃苦笑,她当然知道。可是知道和做到,是两码事!更何况:“你说过了。若我按照你的这个方法行事,虽受损颇大,却至少魂魄可以得以保全。而我要的,只是那个而已。可他们呢?灵宝爆破……那是会魂飞魄散的!”她就算是死了,也可转生。大概碍着她是朱雀宿主的缘故,转世投胎都不会太差。可是那些师叔们……却是不可能了。 想想这几百年来,那五位师叔对她的容忍和照顾,苏荃的心里就象被若干把刀子钝钝的扎进来又扯出去。她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死不是真的死。可是,她却不想看到别人的死亡。 小虎受不了的别开脸,咬了半天牙后,才扭了过来:“既是如此,便不该再偷懒。今天的训练该开始了。” ———— 不提苏荃如何抹干眼泪,在洞府中苦炼秘法。只说曜日一觉醒后,便发现……自己竟然赤条条的躺在一条绒毯里。下面粘粘的,颇有异味。伸手一探,便是懊恼地拍了自己的脑袋。 他居然会犯这种错误!色迷心窍! 他对她说了什么吗?赶紧仔细回想。可是不管怎么想,他似乎都没有说出什么事来。可若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答,凤翎那性子怎么可能就这么罢手了呢?难不成,在他记不清的时候说了什么?她下药了? 曜日赶紧运功调息,可是,除了发现他的旧伤有了明显的起色之外,并无异状。 心中咚咚直跳。赶紧便去找师弟。可是当他到了师弟的洞府时,却见斩月扶着额头坐在桌边,一见他进来了,脸’嗵’的一下便红了。 曜日心头一紧,动作滞住。而那边,斩月在看到师兄的反应后,脸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低头转开脸,不敢再看他? 曜日退了一步,身形晃了一下。 “师兄!”斩月惭愧之极,想过去说些什么,可是……喉咙里却如同卡了一只棉桃一般,把他的话堵在那里,既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最后,只能化成一句歉疚:“对不起!我……” 曜日转开身形,背对着他。双掌凝结成拳,骨节都在吱吱作响。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斩月,你和她说什么了没有?” 身后,竟然半晌无言。曜日终于恼火,过去就是拍在他的桌上:“你……你疯了是不是?你……你和她怎么样,我管不着。可是这种事你怎么能告诉她?她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吗?她连这种招术都使出来了,可见是存了什么样的心?若是她喜欢你,选择和你在一起,我不会说什么。可她这是在做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她要保护咱们,付出的代价是她自己。我们不知道便罢了,可既然知道了,怎么能看她走到那种地步去?这是五位师叔用性命换来的先机,你怎么能在床上告诉她这种事?” 斩月也气死自己了!他简直想拿把刀把自己捅死算了。可是……她就那么来了!带着坏坏的笑,奸计得逞的得意。反复地与他说着如何设计临风和一真的事。娇俏得沉醉了他所有的心。他控制不住地搂住了她,亲着亲着便一发不可收拾。她那么主动,简直要把他逼疯!他连死在她身上都甘愿……而后来发生的事……他记不清楚了。可以凤翎的心计,她若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绝对不会走人的。 他一定是说了什么! 可是,他已经说了,要怎么办? 斩月恨得去拿头撞墙,而曜日头疼得已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二人喘息声重,麻烦欲死。可是……一个俏兮兮的声音却是从洞口处传了进来:“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拿头撞墙,一个唉声叹气的?谁欠了你们两个钱不还吗?” 凤翎? 二人惊怔,赶紧看去。 果然,就见凤翎手里捏着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绢花,笑吟吟的走了进来。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噗的一下又笑了:“斩月,你不是说过吗?等他回来,就和他好好商量一下,看看咱们三个怎么一起玩的事?如今他已经回来了,你,不和他商量吗?” 她走到斩月身边,笑着搂住他的胳膊。 还是那个女子,还是那温柔的气息,可是斩月……却如同当头敲了一盆冰水,颤抖地指着她的鼻间:“你……你是谁?” “我?我是凤翎啊!傻子,才分开多久,便连你的枕边人也认不出来了?”女子巧笑嫣然不说,还亲腻地去点斩月的额头。结果让斩月一巴掌便拍开了:“你不是她!她不会这个样子的。她是爱胡闹了一些,不过只是耍嘴皮子胡开心而已。你……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女子不乐意了,嘟起了小嘴,干脆坐到了曜日腿上:“师兄,你瞧他。不乐意便不乐意嘛,好象我占了他多大的便宜一样。不过是元阳罢了。你的,我也要了,不是吗?”面对斩月,她主动她挑逗。可是在他的怀里,她却是乖巧顺从,象一个无辜柔弱的凡间女子那样,乖乖的偎着他,甜甜的说话。 这是他喜好的风格!曜日承认。 可是,他却渐自笑了。看着怀里乖巧的女孩,又闭上眼想了想那天发生的事……自嘲:“我竟然会中了这样的幻术。师弟,在你身上发生的事可能也是幻术。” 幻术? 这么说,他并没有和凤翎做出那等事来? 斩月赶紧内视,结果,真的,他的元阳还在! 一时,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怅然。 他一时无语,可曜日却是已经自信地笑了出来。他没有再在他膝上怀里的这个和凤翎一模一样的美人儿。而是开始在洞府里到处逡巡。最后,定在了他左手三步处的一只石凳之上。 冷然而笑:“雪卿,逗我和斩月玩,你很开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结盟 石凳之上,虚影始现,而后渐自形成了一个实质的人形。 白袍金边,俊美无畴。本来这个词曜日一直认为是最适合师弟的字眼。可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师弟的样貌放在这个雪卿前面,就显得有些平淡了。至于象他这样的……唔,可能就更上不了台面了。 容貌已经差了一大截。手段! 这小子那天轻轻松松的就把净尘压制得动弹不得;而这次,竟然能把他和师弟都耍了。而且从他身上残留的余渍来看,可能他都真的泄身了许多次,不然不会有那么大的气味。这小子的手段果真了得! 龙子吗? “能请教一下吗,那天是什么样的幻术?” 这个当口了,他居然还有闲心管幻术的来历?雪卿不去理他,只是眼光淡淡地扫向那边也已经冷静下来的斩月,眉头蹙起,指着斩月的鼻子讲:“你的心性定力都不如他。但你对凤翎的心意更真诚一些。这个家伙的心里杂念太多,一个意志太强的男人对于女人来说,未必是好事。” 斩月哑然,这算是表扬? 曜日也楞了一下,随即笑了:“看来你这是在挑选适合她的男人?可惜了,雪卿,你跟得她日子最久,你应该明白,在尘埃落定之前,她不会再和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有过分的交往。” “那你还做了那种事?” 一针刺入,曜日的脸皮也臊了。当时虽是幻术,但他的心意却已经完全被试探了出来。他想她!想再把她抱进怀里!关于这点,是尴尬没错。可是:“那又如何?我们之前在一起过。我想她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雪卿冷哼,扭头看斩月:“你呢?你也想要她吗?还是又想把她让人?” 斩月无语望天,被一只猫这样指教情事,他这几百年是不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一桩糗事,他当时可能真的是钻到狗肚子里去了,居然会着了魔似的在意她的往事。若当时她没那么做的话,或许现在,他连儿子也有了。可是:“我犯错了,我承认。但雪卿,你便没有犯过错吗?你若一直不离开她,她也不会因为寂寞而和我有了那种想法。而若是我没有犯错,她就不会因为心中烦乱,而选择和师兄用双修的方法疗伤。当然,若是再扯得远一些,若是桓澈当初没有犯错,也就根本没有咱们的事了。她不会来到这个异世,自然也不会与你相逢。没有你的帮助,她早就死了多少回,自然不可能与我和师兄有了瓜葛。雪卿,这人间世事,你应该已经经历了良多。自然明白,缘份此事,本便是在一件又一件的错误中形成的。我做错了,伤了我的缘份。她走对了,成就了她越来越坚强的心志。此事,对于他与我来说,究意是好还是坏?你真的能定论吗?” 雪卿漆黑的眼眸盯着他良久,才冷笑了出来:“你一向聪明伶俐,却失之果决。这是你的大缺项。” “那我呢?我的缺项是什么?”曜日问得严肃,雪卿也不瞒他:“你作为一个师兄或许是完美的,但作为一个情人或者丈夫,太过端肃了。斩月尚会和她玩笑取乐,哄她开心。可你呢?太过乏味的男人。彼时你的境界高出她太多时,这种形象还算有趣。可如今她的境界与你们相差无已。你觉得以她那么活泼的性子,和你呆在一起,不会觉得闷吗?” “那你是喜欢桓澈?”曜日的这个提问让斩月有些发楞:“凤翎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是不会!”雪卿承认这点。可是:“若论起合适,你们两个谁也比不上他。那家伙才算是上等情人与丈夫的最佳人选。他有斩月的伶俐聪慧,却比你狠心果决。他的心志谋算不比曜日差上多少,却胜在死皮赖脸,花招不断。那小子……就象斩月你刚才自己说的那样。若是他不曾犯下那种错,压根不会有你们什么事。” “可他错了!” 只这一件事,便足以让桓澈打死不得翻身! 他认了错也没用,改了也毫无助益。他有那么一个爹,那么一个妈,那么一个旧主和一堆让凤翎看不上眼的师弟师妹,便是一大堆不断扯他后腿,却永远无法摆脱的八爪鱼。凤翎,她是不会回头去找桓澈的! 她不会杀他!甚至会帮他。但也绝对不会再他做夫妻! 曜日很肯定这一点,斩月也肯定。然……雪卿却是笑了:“可若是有一天,这世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那些讨人厌的东西全部消失了的话,你觉得,凤翎她就一定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吗?” ———— 什么? 曜日斩月立眉。 “你知道了什么?” “你是说,那小子会不跟他爹走,留下来和凤翎继续纠缠?”斩月的猜测靠谱,得到了雪卿的点头回复。可马上,问题又来了。“沐阳不会同意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甚至哪怕是为了桓澈的安全着想,也不会让他在这个时候出风头,或者暗中帮凤翎什么忙?” 可,那小子想要重新得回凤翎的欢心,眼前其实是一个很大的机会! 只要他背叛了旧主,摆脱了老爸,极天门的人再死光的话……他的劣势就全部消失了。他的新功足以消除凤翎心中所有的块磊,而若是那时候那小子再受点伤什么的,凤翎想不心软都不成。 而接下来的事……斩月看了一眼师兄。曜日心领神会。雪卿刚才分析得没错。他和斩月各有缺失,而凤翎一直无法在他们中间选一个的原因,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拥有过更好的。桓澈那死小子,绝对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铺得了床的硬角色。若果真让那一天来临的话……他和师弟,怕是真的就没戏了。 但……要是那小子真的肯帮他们一把的话,或许……他们杀死那条应龙的希望就会更大!而能保下的人则会更多。所以,曜日在思量了一会儿后,抬头对雪卿讲:“我们愿意与他合作。你已经与他有联系了是不是?我知道他现在处境不妙,行动不便。但我和师弟愿意帮他。他要做什么,只管说出来。” 雪卿冷冷地看着二人:“你们如此干脆?你们可要想明白。若是那小子真的反水了,以凤翎的性子再怨他,也不会怨很久了。那小子死皮赖脸的水磨功夫,绝对是你们两个人都没有的。女人最吃那套了!凤翎也一样。他要是真反水了,你们两个就可以等着看他们重新拜堂入洞房,然后等着人家生下一堆小崽子来叫你们师叔了。” 真是太过糟糕的前景! 斩月嘴里苦得几乎要呕出来。可是:“败了,是我们技不如人。靠自己的本事赢,才叫真本领。其实象现在这样,赢了也无甚趣味。他败得不甘心,我们胜之也未免有些不武。倒不如把该杀的杀了,该撵了撵了,然后真正的一决胜负。师兄,我觉得那样更有趣呢!或许到时候,我们两个可以联起手来耍些阴招,黑了那小子。” 曜日兴味地点头:“不错。若我们三人都可以存活下来的话。或许,能玩的事情会更多。各收一堆弟子用来打擂台也不错。” 对于桓澈,曜日其实并无恶感。相反,他对这个极天门的小王子,其实是有颇多敬意的。 他在阵法上的造诣,实在是当世无双;他的隐忍,坚持以及支持他一路走下来的顽强心志,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否论,他的交谊技巧了。在极天门那样的复杂环境下,在沐阳和至阳还有秦崧的三重压迫下,他要保得住自己,还要保得下凤翎,甚至在凤翎走后,还要保证他不陷入任何一个人的陷阱里,二百余年不曾与昊天门那两个女人做出什么事来。这需要的不只是毅力,心志,更是出众的智慧与手段。 当然,在这些能力之下,更让曜日对桓澈心存敬意的原因是:那小子虽然有个浑帐爹,和浑帐娘,可本人而言,却是懂礼的。他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在一般人身上或许不算什么,但在极天门那种地方,在那样的家庭背景环境下,他的’明白’本身便已经无与伦比了。 那会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有这样的对手与她争抢凤翎,其实远比和师弟相争,更有挑战性。虽然事情未来的方向很有可能是他一败涂地。但是更有趣味!而且,如此这一切有趣的挑战是建立在他的同门可以存活下来更多的前提下,那么,他没有一丝反对和犹豫。 当然,这同样也是斩月的想法!他承认,他在心志上仍有漏洞。与师兄相处,师兄对他总有忍让和包容。可若是桓澈来了的话……那会让他的心境在各方面都有大幅度的提升。而且……他会输给别人么? 斩月负手傲立。 他有缺点没错!但这世上,何人没有缺点?更何况,一个女人会爱上谁,选择和谁在一起,与他有没有缺点,真的会有关系吗? “我们玄天宗的弟子,从不畏惧挑战。让他,放马过来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大战前夜 五十年的时间,在凡人来说,或许已是一世。可在修真者眼中,却不过是匆匆一瞬。 修士的时光总是过得奇快!修行,练功,炼器,研药,摆阵,布局,哪一项都需要极多的时间来学习和用心研究。 苏荃跟着小虎,没日没夜的洞府之中研习。当然,为避怀疑,她也会时不时的出来到处打打屁转转圈,刷一下存在感。而外面的事情:风平浪静得让人几乎以为如今已经是一个太平盛世。 临风和一真最终还是双修了。打的旗号是纯疗伤!不办大典,没有名份。可是架不住……地太好!二人双修过了没一个月的某天,一真正准备招集弟子在附近海域轮值守卫,可才上云头就眼前一晕,险些摔了下来。召来医修一看……梆梆梆梆! 天大的喜讯!“恭喜师叔,一真师叔这是有妊了!” 医修一句话,把临风直接恭喜成了木雕泥塑。有妊了?有妊了?一真怀孕了?他们……他们才在一起没几天,怎么她就会怀孕了呢?元婴女修不是没有机会自然受孕,然那种机率几乎是小之又小。大部分结丹以上的女修不靠娃娃果几乎是无法受孕的。可是,一真竟然怀孕了?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临风的准爸爸症侯群无限期发作,又惊又跳,又喜又闹后,化身成二十四孝夫,成天围着一真转悠。可一真那里,却是大惊过后,化身野蛮女友。看见临风就发火,两个冤家才好了没几天,就又开始了。可这次,不管一真再怎么作,临风也不要什么形象了。 小两口有打有闹的样子,虽然胡闹了些,却是扎扎实实的生活情趣。 而在十三里岛那边,听说情形更盛。道清真君仍然热衷于抢地盘和招揽新弟子;几处散修头领为了不被瓜分地盘,听说开始联姻。 澄雪真君带着娘跑出来了,老婆女儿全部死光光后,终于想起了那个被他舍下的长女。可玖霞真人在玄天宗这里混得如鱼得水,压根不理她那个极品爹。哪怕是祖母亲自来人,也只管和一帮玄天宗的纯爷们脱了鞋袜坐在沙滩上赌钱掷色子。引得那老太婆翻脸大怒,可如今玖霞是玄天宗的人了。他们母子则一无所有。 至于极天门残存下来的那几个元婴则似乎学会了安居一域。占着那么两个不大不小的岛屿,关起门来过小日子。烬尘真君师徒和严若守司瀚在一处,天权宫那几个在一处。他们各过各的日子,除了听说流风真君大排宴席正式迎娶了朱青涟外,并无其它余事。 当然,那两个人成婚时,还专门派人来发了喜帖。曜日和斩月都去了,但苏荃没去。至于吃完喜酒后回来的那两个人,则是一句废话没和她说。想来,也能猜到是为什么!她和雪卿小虎从茵萃谷离开了,那两个人却后来和其它人一起从引仙台出现了。结合朱青涟的一惯行事方针,苏荃毫不怀疑那妞已经恨死她。所以,为了她好她也好,两不见面才是上佳。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的一天天过下去,平静安宁的日子里甚至连一丝波澜都再也出现。好象这个世界已然安全无虞! 可是,五十年的指针,却随着这样的平静,一天天终于走到了尽头! “七月初七!那条应龙要复生,选择的日子必然会是在这天!” 小虎的断言苏荃相信,但她不明白:“这天有什么特别之外?七月初七,那在民间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他干什么要选这一天?” “什么牛郎织女?民间传说你也信。” “那你的意思是,根本没有这两个人?” “不!有,有这么两个人。但是他们并不是一男一女,而是两个男人?” 苏荃眼前立马放光:“搞基?” 小虎不解:“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苏童鞋收敛形象,小虎没好气地瞪她:“少想那些有的没的。那二人乃是上古时期的两大天神,博古和通今。二人为了一事争执千年,最后终于大打出手。最后执天神怒了,一剑斩下,将二人分在了天河两侧。” “于是……” “于是,每当这一天,天河之水便会崩涌。灵界通往人间的通道便由那崩涌的天河之水开始有所松动。应龙是水族,他要飞升最近便的方法自然是通过天河,闯入灵界。” 原来如此! 可是:“天河在哪里?” 小虎神色复杂地看了苏荃一会儿后,终是将小爪子蘸在了墨汁里,在桌上摊开的域图上某处,长长的划上了一道线。 而那条墨痕之下……十三里岛,九处岛礁,全在其列。甚至,一路沿深而下,直直的笔线尽头,是南沙中礁! ———— “师兄,最近的日子过得太无聊了。要不,咱们办个舞会,玩玩,怎么样?”苏荃笑嘻嘻地冲进来时,曜日斩月正和落雨逐风两个在说什么事。那两个脸皮厚的还算镇定,可落雨逐风两个却有些慌。曜日手袖一挥,桌上原本铺着什么东西,便不见了。 而等她把这近似荒唐的提议提出来后,曜日的回答竟然是:“行!你去筹办,到时候我们都参加便是。” 话中颇有赶人的意味。 而苏荃左看看落雨,右看看逐风,最后突然袭击,一把搂住了逐风的胳膊:“我一个人玩不过来,把这小子借我。” 逐风求救似地赶紧去看师父,曜日却是给了他一个深深的目光。 果然,出去没两步,便看到凤翎把她的小脸拉了下来,双手叉腰一副泼妇的姿态:“你们背着我在搞什么鬼?” “没什么,一些门中无聊的琐事而已。” “那是什么琐事?” “不就是物资啊,分配啊之类的什么什么。和你没关系,你也不爱听。你不是想找东西玩吗?赶紧备着啊。不过什么叫舞会啊?”逐风小童鞋使劲地打岔。凤翎恨恨,但到底没再问。只是向逐风解释了一番什么叫舞会。说白了,就是大晚上的不睡觉,一堆无聊到了顶点的人。围着火圈在一起又跳又唱,又玩又闹的戏码子。 逐风觉得很无聊,却架不住凤翎这次兴致极高。拉着他一会儿去干这个,一会儿去干那个。结果在找到一帮也和她想一起胡闹的小弟子后,反倒把他扔到一边去了。一堆小东西在一起折腾了一白天后,居然在月华初上时,果然让他们折腾出了点小名堂出来。 海水退去后,附近的岛礁便一个个显现了出来。它们每一个都不太大,但是因为这片岛礁里珊瑚最多的缘故,这些岛礁差不多都是各带颜色的。尤其是以靠近东边的那片岛礁为最。 五颜六色的岛礁之上,每一片只能坐五到十人,而在最中间的几个较在的岛礁上,竟然用木板拼成了一个极大的圆台。空空的,浮着许许多多的孔明灯;灿灿的,每一盏灯里都点着明亮的烛火。还有四散在岛礁左右海面上的莲花灯内的彩烛,竟是将原本黑漆漆的海面上,折腾出一片幻彩迷离的风情来。 曜日他们到时,场地里已经开始闹腾了。鼓乐齐鸣之下,门中那些女弟子们跟着凤翎已经在场中又舞又跳了起来。舞姿颇为奇异,不似中元这等他们看惯的舞蹈,以飞袖转腰为主。而是大胆之极的扭腰摆臀,踢腿展臂。 凤翎站在中间,手把手的教女弟子们跳舞。而那些原本便人来疯的丫头更是个个争先恐后。跟着凤翎在那边妖娆弄人。旁边圈上的男弟子们一边喝酒一边看这些女弟子们摆弄身姿,有说有笑,竟是说不出的痛快。 在见诸位师祖也来了后,赶紧各自拉开坐好。一边献上美酒,一边指着场中的女弟子们说笑。 “师叔你看看长元那丫头,简直笨死了。人家凤翎师叔怎么跳的?那胳膊,那小腰,可她呢?直挺挺的和个木头桩子一样。” “你小心点,让长元听见了,你还有命吗?她不下来把你揍个半死才怪。” “我又没说什么,我不就说她跳得不象凤翎师叔好吗?她能反驳?” “不过师叔,凤翎师叔这跳得到底是什么舞啊?” 他们个个都看不懂,便只好去问应该懂其中究里的曜日和斩月师叔。可这两位师叔竟也是全然不明白。倒是主台上面的凤翎师叔在看到人终于来齐后,开始拍手了:“好了好了。人都到齐了是不是?那咱们今天晚上的活动就可以开始了。大家各自坐好,然后,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今天,是什么日子?” “七夕节!” “那么,谁知道七夕节是干什么的?” 七夕节是干什么的?那还用问吗?一个中宫峰的弟子在曜日身边站了起来,大声道:“七夕节是旷男怨女勾搭成奸的日子。” 劲爆!一堆弟子轰笑。 苏荃站在台上也乐不可支。不过:“勾搭成奸也得看个人的本事!不是谁想勾就能勾到了。极天门那边可是已经派喜帖过来了,咱们也不能白随了那些份子是不是?必须把灵石赚回来才行。所以,咱们今天晚上就做一个游戏。游戏的题目就叫勾搭成奸!” “怎么勾啊?” “很简单!我这边有个签筒。上面写着你们的名字!记住噢,全是男弟子的名字。然后由我们的女弟子们挨个上来抽。抽到哪个,哪两个今天晚上就是一对。搭档做游戏!哪对能最后通关,谁就能得到师叔我这里新炼出来的一瓶极品补灵丹,好不好?” 弟子们拍手附喝,轰然大乐。 然,几个心中知了的元婴修士却是互看一眼,悄悄传音:“师兄,凤翎这样子,到底是想干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最后一战之星图入彀 她到底想干什么? 曜日心中其实也没底。他知道这丫头必然是要搞些什么名堂。可到底要搞什么?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悄悄去和师弟传音,斩月也猜不明白。因为看上去凤翎此举实在是没什么有用的名堂!只是在那边又玩又笑,有一堆女弟子们在一起捉弄人。那些男弟子也乐得相从,大家一起有说有笑的,确是看上去挺有意思的样子。 不过,越是看上去无虞的事项,便越有问题。尤其是:“今天晚上,雪卿和小虎都不在。” 曜日也发现这一点了,但是雪卿的去向他们是知道的:“他不是去了那边吗?”把他们今天商量好的方案去和桓澈交待。至于小虎:“会不会在她的灵兽袋里呆着,或者打坐?” 凤翎待她的灵兽一向放纵,从来不仔细拘束着他们。妖丹之类的更是有多少给多少,冥蝶和勾魂鱼妖自回来后就一直在休养,那只小虎也是见天的见不着人影。但,这丫头今天晚上确实反常得很。她进门也几百年了,何时见她如此热心的和弟子们玩笑了? 只是这丫头到底想要干什么?确是实在想不明白。 ———— 签桶一只一只的被摇出,配对的男女弟子们开始做游戏。内容也简单,就是:“看哪对今天晚上能学会这套身法。看清楚了噢,这是师祖我最近才学会的上等身法。躲避进攻,配合剑法均可使用。而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绝品身法。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明白了吗?” 弟子们开始还只是当今天晚上只是玩笑,不想竟还有这种好事。凤翎师祖愿意亲自教授他们一种新的身法。原本不乐衷于这些男女玩乐的弟子们也全精神起来了。因人太多,所以,挤在一起,外面的弟子便看不到了,所以干脆大家都到旁边的小礁上坐着看。留凤翎一个人在中间演示身法。 这下子连曜日他们这些远远躲着的也看到了。不看倒也罢了,一看一下所有的修士,包括曜日他们这些元婴全凝重起来了。因为这套身法确实是妙极了!快时如光掠影,慢则如同唱曲弯腰。凤翎今天穿的不再是玄天宗的道袍,而是一身简约清爽的玉白色长袖袍服。裙摆宽大,长袖飞扬,远远瞧着,似乎是看到一些步法,可若是想看清楚具体的位子,却是不易。却偏生这套身法着实奇异。他们越看越中迷,落雨最心急的甚至踩了一朵灵云飘了起来,凑到上面去看,结果还是看不到具体的脚法,不由急了:“凤翎,你那裙子太讨厌了。什么都挡住了,看不到脚法。把裙子解了!” 苏荃当时一滞,落雨自己说得没感觉,其它人听得却是纷纷黑线。尤其是逐风,实在是受不了了,过来就是踢了他一脚:“你说的那是什么?”让一个女人当众解裙子,没毛病吧? 落雨眨眨眼,好象也突然间明白了。刚要说什么时,却见下面的凤翎竟然真的解开了外袍的衣带,嗖的一下便外袍扔了,然后手又放在了裙带之上……逐风不忍目睹,旁边也有好些男弟子尴尬地别开脸。可凤翎师祖那边却是直接解开裙带,然后大大方方地笑问:“这下看清楚了没?” 落雨尴尬,但这下子确实看清楚了。而且似乎有点太清楚了。因为凤翎里面穿的竟然是一套短臂短腿的里衣。袖子只到肘部,裤腿更是几乎连膝盖都露了出来。雪白得如同凝脂一样的肌理,在月光下闪着玉一样的光芒。 他尴尬,所有的男弟子似乎都有些尴尬。眼光纷纷落到曜日斩月二位师祖身上,可这二人却是神色坦然,从容平静。他们渐自适应,而在适应后,终于看清楚具体踩位的弟子们渐自疯狂了。 “师叔,这可是按照璇玑七星之星所化的身法?”一个机灵的结丹弟子率先发现了其中几个步法的来历。他高声询问,苏荃笑应:“有几个是,但也有很多不是。这个身法乃是依照满天星斗之位所创。若以世人书作相配,只有《敦煌星图》可大概相配。只是敦煌星图只有一千三百五十余颗星位。可此身法,却足有六千五百六十一颗星位。而且每一个星位均有无限转化。最基本的身法步位,也有八十一套。满图身法则有六千五百六十一套身法。你们,想看几套?” “当然是全看了。师叔,你快开始吧。” 开始只是玩乐,可是玄天宗内哪怕是女弟子们也一个个都是剑心独具的修士。如此身法在前,笨蛋才不学。在小礁上看不真切,便一个个踩脚灵云飘到半空来看。 细心研读,用力记忆。越看便越是奇妙。哪怕元婴修士也一个个眼露金光,仔细观瞧。最开始演绎的身法,自然是最简单的。可是身法越到后面,便越是复杂艰难起来了。 为了让弟子们看得真切,她走动得并不快。甚至后来,在脚底之下沾了红油金粉,踩一步便留下一个脚印,最后,竟然是将中间那块圆板之上印满了红红金金的脚掌。有了实体图看,自然便更易研究。 她今天晚上演绎的是最简单的八十一套身法。一套过后,众弟子心中便大概有了一个印象,于是当第二遍开始时,便渐自能跟上一些了。第三次转开时,便有弟子跟着凤翎的节奏在空中舞动起来。哪怕曜日斩月他们也是。而且因为体悟得比低阶弟子更快更深,便更加沉迷投入。 于是,渐自的再没有弟子落在礁面之上。所有的弟子都飘在半空中开始研习。或快或慢,进度不一。但因为下面凤翎师祖一直在转动,所以哪怕这里不会,也能再看一遍,同时跟进。 此身法真的是奥妙无穷。玄天宗虽是剑宗,但在身法之术上却也一向精通。剑法与身法其实是并存而立的。剑意的体悟诚然要紧,但身法剑招却也是从天地中体悟出来的真正化为实质的剑心剑意。但玄天宗的身法,偏于进攻与变化经。一切以实战为主。可现在这副身法,却是如同自己身处在了一片星空之中一般。 身体已然飘浮,四肢随风舞动,仿佛脚下踩的不再是灵云而是漫天的星斗!那种感觉,竟有些心魂飘荡的意境。如同飞升,如同超脱,如同身临仙境,已然羽化成仙。 这种感觉对于任何一个修士来说,都是极珍贵的。不管境界高低,在这样的过程中,除了沉迷,还能如何?甚至可说是修为最高,体悟越深的,便越是深坠其中,不可自拔。 落雨便是其中最甚。他本来在门中,便以变化无穷的身法剑法为最。对于此项上的体悟,他可说是第一个便感悟到的。而一旦入窍,便化身成迷。尤其这套身法,玄妙之极。越是身法演练得纯熟,便越在心境上有无穷的体悟。待到他将身法差不多已然炼熟时,便已然觉得自己象是进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之中。 他的头顶脚下,前后左右皆是天地星斗。漫天星辰里,他似乎是一个人,却又似乎已经不再是人。他的身体冰冷得如同天上的星辰,却又坚硬得如同划过天际的陨石。他似乎已经超脱了凡间的一切,周遭空旷的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漫天的星辰,随着他的步法在不停的移动。它们的每一次变化,都暗含着天地间无数的玄机。有的他能斟破,有的却只能略略窥得一豹。他不断地转化身法,狂热地贪看着周遭的每一抹星辰因为他的行动而激起的变化。 无数的构想在脑海中渐自生成了一副完整的天地星辰图。 渐渐的,当星图终于完整时,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闭目盘膝开始打坐。他的神魂开始脱离他的身体一般,进入了一种极其玄妙的状态里。他说不清楚他到底体会到了什么,但似乎这种感觉到了,又好象不曾真正明白的感觉是那般的让人欲罢不能。他全力的参悟,以至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体。 他的五感渐自消失,除了他的心里脑海里记下的那漫天星图,什么也再感受不到。 是故,落雨永远不会明白。就在他入定的同时,他的身体竟然化身成一道如同流星般的光芒,刷的一下,被吸入了一个光球之中。 那个光球,看似只有巴掌大小,可它的里面却已经容纳下了千余名的修士。这些人都是玄天宗的弟子,都全部禀持着一个动作。那就是闭目盘膝打坐。他的进入,没有影响到其中任何一个人,因为这些人的五感如同他一样,全部消失了。他们的心中脑中意识中,除了那漫天的星斗,再也没有其他。 苏荃小心翼翼地一枚一枚收拾着那些渐自入定的弟子,将五感丧失的他们,一个一个牵引进了那枚光球中。 筑基期的,全部进去了。 结丹期的,也一个接一个的进去了。 至于元婴期的,落雨第一个进去了,天诚,无丹紧随其后。道清与逐风虽然也入定了,可是他们的眉眼却一直在轻轻地微动着。 苏荃一会儿看看他们,一会儿抬头看着已然马上便要爬到正中的月亮。 子时,马上就要到了。 这两个为什么还不入彀? 她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惊动这二人。可是,时间却不会因为她的紧张而停下哪怕一秒。 好在的是:在又过了半刻钟后,道清的眉眼也终于不动了。苏荃小心翼翼地打出一道法诀后,将道清牵引进了光球之中。 可是逐风那里,却好象一直无甚进展。曜日和斩月那边……虽然这二人也一直在闭着眼,但他们的气息却如同平常一般。苏荃也就压根没想过,会真正的把这二人引入彀中。 他们的戒心一直比同门高,他们的心意也远超这些人。更否论那二人对她的了解了。但是能多救一人就是一人。 可是子时真的要到了,马上就要到了! 苏荃焦急得看着天上的新月,一颗心咚咚咚的跳得,几乎要脱出胸腔来。可逐风那里,却是一直没有进展。 相反,倒是一道微光从地上略了上来。小虎的口中,叼着两个人的身体。正是临风和一真。 “好了?” “没错。快把他们两个放进去吧。” 两道指光打去,这二人也融入了那枚光球之中。至于冥蝶和小妖那里,也很快将今夜负责值卫的三十六名弟子全部打晕弄了过来。 苏荃一个接着一个,将他们放进了光球之中。 而就在她将最后一名弟子塞入光球的同时,月,升到了最中央! 子时,来了! ———— 平静的海水开始动荡,四周的海礁也开始摇晃。整个南沙大陆都开始颤动。海浪越来越大,从原来的无风三尺,到四尺八尺,一丈两丈……而随着这些海浪的狂涌,那些小小的原本只是浮在海面上的礁石消失了。南沙的东南西北四片岛礁在一刻钟后,再度被淹灭。 海水,再一次的开始漫长。月华之下,波光鳞鳞的海面,在前半夜那那般的静美,可此时,银色的光鳞之下,那片海水却再也找不到一丝温柔的迹象。它象一只张牙舞爪的恶兽一般,开始从睡梦中醒来。 它舒展着四肢,活动着筋骨,它要唤回它原本的力量,然后……等着龙跃翻身,从地面奔腾而出。 “所以,今天晚上,便是最后的决战了?” 曜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苏荃打了一个机灵。回头再看时,曜日,斩月,还有……逐风,三个人不知何时已然恢复了所有的神智。他们面色端肃,悄然站在她的身后。身姿笔挺坚毅,可脸上却并无对她的丝毫不满。仿佛在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又或者,她做的,其实也是他们早想做的。 而他们……不向她道一声谢的理由,其实也那样的简单。 他们早已经是一家人。他们的家人,也是她的家人。道谢,那是对外人的说词。而一家人,不需要任何的言语。 苏荃心中最后一丝角落里的那处阴霾,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她此生此世,经历得或许诡异奇葩,可是,她想的,终是完整的得到。而剩下的是,便是最后的决战!(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最后之战之黑世来临 海潮从子时的时分开始漫长,一分一分,一寸一寸。%乐%文%小说.しwxs,.在曾几何时,南沙这里的海水最高限值也不过是将主岛之外的所有海礁都淹没。可是如今,这里的海水却是一直一直地往上涨。 “已经有两千尺了吧?” “对。” “而且,海浪越来越大了。” 他们是修士,可以飘浮。无尽的向天际飘浮。可是地面上的一切却无法飘动。南沙主岛的位子也已经被淹去了七成。那所高耸的火山,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山尖。 滔天的巨浪,一个浪头便有百米之高。叭的一下打在山体之上,溅起无数雪一样的浪花。象被万年积雪一般纯净的晶玉,在瞬间化成了无数的星点。或归于海浪,归于母家。或溅入山体,滚进那无底洞一般的山洼之处…… 那所山,还是毫无动静! 为什么会这样? 难不成是时候还没有到? 苏荃秉气凝神,放出了一只热气艇:“大家上来吧,节省一些灵力。” 曜日和斩月见过这东西,逐风却是甚为新鲜。原以为这船会如同他见过的所有宝船一样,是靠灵石来支撑的。却不想,上来之后他却没有在这上面发现一丁点关于灵石的踪迹,甚至连造船的材料都十分普通。只有一枚最普通的火焰石在一个盘中燃烧。这样就能让这么大的一艘船一直飘浮吗? 他眼中全是好奇,看向师父师叔。曜日摇头,斩月却已然笑了出来:“我也不懂。不过凤翎,你这船到底是怎么弄的?”他其实一直也很好奇,但着实弄不明白。 苏荃笑笑:“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是空气的密度问题而已。当然,你们不太懂。在我曾经存在的那个世界里,自有一套科学原理。我的许多创想,都来源于那里教授我的知识。所以,我所在这里获得的成就,不过是一种巧合。在我曾经的那个世界里,我承认我很是聪明的人,但离绝顶聪明还差得很远。” “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大部分人都没有灵根。可是他们能造出一种叫飞机的东西,在世界各地飞翔。速度与结丹修士的飞行速度相仿,而最大的飞机上却能一次载八百余人,速度不受任何影响。” “在这里,轰天雷似乎已经是极强的武器,可是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却有一种核武器的东西,一枚原子弹爆炸便能炸掉一百个中枢城那样的地方。” “一百个?” 这下连曜日都回过头来了。一百个中枢城,那该是多大的地方?一枚什么弹都能把那里全都炸光了?“可若是那样的话,为什么不做一个那样的东西出来?”若是有那样的东西的话,或许……师叔他们就不用…… 逐风很难受,苏荃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惜:“那样的东西不是我的专长。我根本做不出来那样的东西。甚至于,就算是把最顶尖的科学家弄过来,他也做不出来。要做一个那样的东西,必须几千上万人的共同努力。一个人,是永远也不可能办成的。” “所以,你还是决定要一个人单干?”曜日兄终于画龙点晴。 苏荃微笑,仰头看天:“你们何尝不也是把我排在最外面?若说我不懂这个理由,我要单干,那么起始何来?若从一开始,你们便让我知道那由卷轴上画的是什么,我还需要这样做吗?曜日,我不是傻子。你们不让我知道那上面到底画了什么东西,理由无非是那上面的内容与我有关。我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所以你们不愿意让我知道。我感激你们的这份心意!可道理是相互的。我有的能力你们没有,若我不付出那样的代价,下场就是你们要付出!甚至你们付出了代价也终结不了那堆王八蛋!” “那就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然后缩在一边当乌龟?”斩月一向云淡风轻,形如仙人。他若不悦,冷下脸不理你便是。争执争吵从来与他无关。可这次,他却是象一头喷火的怒龙一样,瞪着她:“你有本事,我们没有。你是朱雀的宿主,有着非凡的能力。可我们只是普通的修士。苏荃,你有种!你想一个人挑下这个担子。然后不管是死到哪里去,哪怕魂飞魄散,你也不后悔不惋惜。可是,我们不能。我和师兄,做不到你那样狠心!你能一个人去死,让我们活着。但我们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所以,你们就看着五位师叔去死?”苏荃也怒了:“你们做这个决定的时候,甚至连告我一声都没有。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还是不是玄天宗的弟子?” “事实上,玄天宗有九成九以上的弟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斩月生气了,他怒火冲天。可曜日却没有生气,相反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无比的冷静。他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少女,眉眼间全是沉肃:“此事,在门中只有元婴以上的修士知道。元婴以下的谁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噢,这么说来,在你们眼里,我不算元婴?”尼玛,原来她在他们眼里,还是想当年的那个筑基小女修。真幸运啊?千年不老。她是李秋水的师姐吗? 曜日看得她生怒,看得她气愤不止,可心里却是一片的平静:“你当然算元婴,甚至你的能力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会超过我们所有人。若是象你说的那样,你的能力放在那里,卷轴上也确实有消灭那条应龙的方法。我们应该早就把那卷轴的内容给你看,然后由你一个人做出牺牲。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多的同门幸存下来!那样做,最聪明。可是,若我们真那么做了,凤翎,我确定还会把我们当人看吗?” 苏荃拧眉:“那不是问题。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我又不是知道了一天两天。最聪明的选择!曜日,如果那样的画早已经画在卷轴之上,说明那是注定的命运。不管你瞒不瞒着我,我都会走上那样的路。五位师叔的牺牲,毫无必要。” “可,卷轴的最后并没有画出结局!”曜日的这个答案,听得苏荃发楞。 没有结局?她去看斩月,斩月点头。去看逐风,逐风亦然:“师父说的没错。图上只画了你……”逐风看了一下师父,见师父点下了头,便真的开口了:“图上只画着你……冲进了应龙的嘴里。那条应龙的身上开始冒火,似乎是同归于烬的意思。可是那只卷轴有九尺之长,画卷却只画了八卷,一卷一尺。最后的一截是空着的。” 空着的? 一只没有结局的卷轴,只画了过程,却没有结果。 苏荃拧眉苦思了一圈后,终于了悟:“所以,你觉得这副卷轴的含义,或许并不是真的如图上所画的那样。” 曜日是吐气点头,她终于弄明白了:“不错!那图有九卷,一尺一卷,只画了八卷。看图上的模样,你冲进了应龙的嘴里,牺牲了自己,妄图用火影术烧死那条应龙。可成功了吗?这个方法是否果真有效?那上面没有写。而既然不能确定它是否有效,那么,这个卷轴出现的意义是否会是别的?” 曜日为此想了很长时间,从看到那副图上的内容后,他的心里就一直存了一个疑问。“为什么扶疏前辈会给我们留下了这样一幅卷轴?又为什么在九由图的地方只画了八幅?更何况要在上面留下你一个独自牺牲的画面?凤翎,我不否认,我决定不告诉你卷轴上的内容,是因为有一部分自己的私心。我不忍心看到你落得那样的结局!但同样,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我的其它同门。我不会因为想保全你一个,就不管他们的死活。五位师叔的决定是他们的决定,但我当初是立志要成为其中一员的。我并没有想自我逃脱的想法。不只我,斩月逐风还包括被你藏起来的落雨临风哪怕一真天诚无丹道清,都没有独善其身的想法!我们都愿意为了门派的存立而付出自己的生命!但徒劳的死亡没有任何意义!既然这由卷轴没有画上最后的结局,那么我和师弟最后的猜测便是,这幅图上少了最关键的一步。” 最关键的一步! “你是说……那个东西?” 他们的周遭已经设下了结界,但苏荃仍然小心的只点了一下。 斩月点头:“不错。我和师兄把事情从前到后想了若干遍,越想便越觉得如是。若我们只指望你一人之力,那么下场就是大家通通完蛋。象你刚才说的那样,这件事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事,那么……我们就必须分头行事。” “分头行事?”苏荃好象有点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故意不告诉我卷轴上的内容,然后看我着急,逼着我用尽所有的办法来另寻出路。而在同时,你们也用尽一切方法,看是不是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来杀死那条应龙。” 一条绳勒不死的蚂蚱,就上两条绳。 两条绳如果还不行,那就上三条绳! 现在,曜日手上便已经有了三条绳!“一套你现在想好的方案;一套我和师弟还有逐风三个人才可以完成的阵法;一套师叔他们准备好的最后决案。” 好个三条绳! 但是……不对! “图上的那个方法呢?”苏荃急问,曜日斩月甚至逐风,三人的反应却是同时摇头:“那个方法不足采信。” “但至少你们得告诉我那方法是什么?万一这几样全不顶用了呢?我也好有个后手。总不能白看着那条应龙得逞了是不是?” 只可惜,不管苏荃说什么,这三个男人的嘴巴全如同被缝上了一般,一个字也不再给她。苏荃火透了,挨个的摇。然,曜日不吃她这套;逐风干脆不让她搂他。只有斩月让她搂着,让她摇。却可惜:“你就算是亲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妈蛋! ————— 对付三个石头坑子的男人,苏荃的方法一样也不管用。然,他们在船上已经呆了不久,可是周遭的天色却是丝毫没有转变。 天空,依然漆黑如墨。 地面上的海水,依旧波涛如怒。巨大的海浪声下,他们听不到任何的人声,鸟声甚至是海水中鱼贝相类的撞击声。四周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那一种声音。那一种似乎是海浪,却又象是某种隐隐的大难来临前,恐怖的序曲声。 “师兄,我觉得天上应该已经出状况了。” “是!一个星斗也看不见了。”曜日还记得,昨夜凤翎传授身法的时候,那漫天的星斗那般明亮璀灿,虽然满天的星光加起来也不如她一个人耀眼光辉。可是……总不会是象现在这样,漫天的天际中,除了漆黑,没有第二种颜色。 逐风握紧了剑柄。他的剑,从出鞘的那刻便一直在不安的燥动着。那是一个剑修之剑,在危险来临之前时的感应。这是最后的大战!他的剑兴奋,而且不安。尤其是在逐风看到手里的小玩意儿变了几次颜色后,他的心情沉重得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师父,已经过了三个对时了。” 他手中的沙漏已然转过了三圈。说明,三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若是一切正常的话,现在早已经该到了日出东方的时候。可是,现在的天空漆黑如墨。东方的世界,哪有一丝明亮。 整个天,被什么东西笼罩起来了!而最大的可能性便是之前曾经罩在北原西陵东莱,最后甚至跑到了中元,罩在了昊天极天玄天三片大陆上方的那些乌云。 那些东西,此时此刻已然将他们全部包围在了其中吗? 苏荃打开灵兽袋,去问勾魂鱼妖。那小家伙哆哆嗦嗦的正在口袋里发抖:“是的,主人。那些劫云已经把这片海域全部包围起来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子时便开始了。” 这么说来,小虎说的果真没错。一切确实是从子时便开始了。可是,他并没有说天地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而且,有一点让苏荃特别不明白:“上次我一碰到劫云便直接晕了过去。可这次,不只我,你们几个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不科学! 这劫云之能,轻轻松松的就毁掉了六片大陆上几乎所有的修士。只要被它笼罩在其下的修士,无人能得以逃脱。她不怕也便罢了,她不算是完全的修士。可是,眼前这三个又是怎么回事? 曜日斩月不怕,尚且有那么一点点不知道靠不靠谱的理由。他们沾染了她的先天灵气。可能会有一些的抵御作用。可逐风为什么也不怕? 难不成……那个东西,在他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最后一战之骗术高手 苏荃的心咚咚咚的直跳,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一直在逐风的身上找寻。网值得您收藏…≦,.那个东西到底藏在了哪里?极天梭,梭子一样的东西,会很小吗?藏在他的乾坤袋里?然后他们准备如何利用那个东西,在对战的时候,当暗器一样的使出去?可若是那条应龙那般狡猾,怎么可能会在对付的时候吞下对方射来的暗器?可若不是在那样的时候发生,又会是在什么样的时候发生呢? 她的眼光灼灼的一直盯着逐风。逐风当然不会没有感觉。他很不自在,悄悄和师父传音。曜日给他的回答却是:“就当不知道。” “可那样一来的话,岂不是更露痕迹?” “露了痕迹又如何?她知道你身上有问题,但她会知道问题在哪里吗?”只要他们三个人不说,那么她知道也白搭。 一个时辰又过去了! 海水仍然在往上涨。已经涨了近四千米高的海水,在这么大的一片海域里,那会是多少的水量?苏荃计算不出来,可是她却明白,或许正如小虎所言的那样。上涨的根本不是海水,而是满埋在地下的应龙! “那条龙的身子当初被斩成了九断,散落在了各个地方。为了防止它复合,几位圣灵甚至设下了结界,将中元和外海分成了永远不能连接的两个世界。只要它的身体不能连接,那么重生便不可能实现。可是,这两个地方最后还是相通了。” 中元与外海为何会连通? 在两处明明只有一处秘地可以相连的不是吗?一年之中,只有一天可以通过。可后来……某个人把那个地方炸掉了! 美名其曰为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可事实上呢?或许,桓澈当时那么做的用意,就是在他主子的授意下,打通中元和外海的结界。他找不到那个地方在哪里?可是她有机会找得到。他跟着她,成就了最后。要是这么想起来的话,如果当初她不是执意去救姜游的话……或许那个地方就不会被暴露。而若是这么想的话…… 苏荃眉头一蹙,拽了拽斩月的袖子:“叶家那边近些年来的动静如何?”雪卿不是说他们去那边找最后一颗九龙珠了吗?找到了没有? 斩月摇头:“并不清楚。” “不清楚?”苏荃愕然,这算是什么答案? 可斩月的答案却是坚定得没有任何犹豫:“确实不清楚。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派任何人前去盯梢。” “为什么?他们可是在找九龙珠啊!” “那又如何?九龙珠到不到手,其实对于现在眼前的情况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不是吗?”应龙马上就要复生了,不管九龙珠是不是与它的复生真有关系,它的复生既然已经不容置疑,那么九龙珠便没了真正的价值。 可是,苏荃迟疑地讲:“姜游明明说,只要九龙珠不聚齐,那么那条应龙便不能真正的重生。” “那,你觉得他说的话是真是的吗?”曜日没回头,他的眼睛依然紧紧地盯着下面的海浪。可他的问话却是让苏荃说不出来。她确实不能确定姜游的话是真的。事实上:“如果当初我不追他到外海,那处秘道也许就不会被发现。” 这话有点怪。曜日扭回头来,却听苏荃把刚才在脑海里过过的思路全讲了出来:“我不知道我想得对不对。但我总觉得哪里好象有问题。为什么那个叶家要把姜游抓回去?既然要抓,要回去换身体,为什么一直没有真正的动手杀掉姜游呢?” 这确实是个古怪之处! 然:“从中元到外海的通道其实不只那一条。”曜日话出,引得三人侧目。苏荃眨了眨眼:“你是指当初我们回来时走的那一条吗?” 曜日笑着摇头:“当时情况太混乱,此事我又一直不明白便没说。但当时,我记得很清楚。我被至阳袭击,曜日剑帮我挡住了致命的一击,我的身体被直接拍入了湖底。对,就是你和我当时找到轮转珠的那个地方。在那里,我的意识陷入了昏迷。恍恍乎乎的似乎是进入了一个传送阵中。而当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在北原了。” “这么说,师兄你当初到北原时,还是原来的身体?” “对!只是当时我受伤太重,苦苦支撑了三个月,还是支撑不住断气了。我以为我死了。可是不知何故,一觉再睁眼时,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户农夫。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对他进行夺舍,可为何,我的魂魄会跑到这个人的身上?”这是个迷团!曜日想了很多年,一直很不通。回到玄天宗后,他甚至进了**区,专门查看了不少相关的书籍。看看是不是会有魂魄可以自行找主的事情发生。但是,书上并无记载。 而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拘了你的魂魄,然后把它安放在了另外一具身体里!”苏荃闭眼断言,这个戏码她很熟悉。而查看这个事情是不是真如她所想的那样,方法其实也简单:“师兄,你断气的地方和你重生的地方,是一处所在吗?” 曜日眼意笑笑地看她:“我还没那么笨!若是不在一个地方,我早就怀疑有人动手了。但……很不幸的是。我断气的地方和重生的地方相隔很近。当初我就躲在那处村庄里一间废弃的屋舍里养伤。隔着一条街便是重生的那个人家。相距很近,所以完全不能断定当中有没有人为的因素。” 是这样吗?距离如此那么近的话,确实没有办法定论了。但魂魄可以自已找新主人,并进行夺舍成功的事,真的能成功吗?她那么成功过,她当时也想不明白。可后来她知道了,她是朱雀的宿主,大概有重生的能力。亦或者象九音说的那样,那个扶疏一直在暗中帮助她。所以:“有没有可能会是扶疏前辈帮你找的身体?” 这个可能不能说是没有。曜日当初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坦然接受了这具身躯。尤其是在他领着凤翎他们回中元,一样的路径最后却进入了茵萃冰宫后,这个推测越发肯定。 “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是扶疏前辈所为,那么叶家,以这出戏里又算是什么?” ————— 哪怕最后一战已到近前,可是不解之迷却仍然那样多。姜游和叶家之间的谜团他们搞不明白,最后一颗九龙珠的下场到底在哪里他们也无法定论。不知道的事情,想不明白的东西如果深究下去的话,可能会永远数不胜数。但是,现在……曜日的想法却是:“不必再管那些事。我们不可能做到事事俱全,样样周到。尽力了,便足够。” 一个时辰又过去了,海水已经升高了五千米。周遭眼力所能达到的范围,全部被海域所淹没了。哪怕南沙中心那座火山口也终于在半个时辰前,被彻底的淹没了。 大水灌进了火山深洞。那里纵使再沉遂,也有底限。水很快灌满,可是海面却依然在涨。 曜日看着左右的情形,估量着眼前的情势:“凤翎,你这船还能往高升吗?” 苏荃看着离船底只有不到一千米的海面,摇头:“已经是极限了。海面若是再高,这个船怕就是不行了。” “那你家那个勾魂鱼妖敢出来吗?” 苏荃连看都没看,直接摇头:“她那胆子小得和蚂蚱似的,甭指望她了。她不会出来的。” “那若是水面高过船舷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继续往上飞!” 斩月拧眉:“往上飞不难,可是那需要耗费不少灵力。尤其是我们不知道要在空中呆多久,灵力若是浪费多了,将来的大战……” “所以,我备了不需要过多灵力的飞行工具。” 苏荃拿出了四个类似帽子一样的东西,一人给一个,然后她率先把这东西戴在了头上。绑带紧紧地扎住,这帽子便与身体成为一体。而帽子顶端,是一只长长的竿子。上面一连三串由小至大的螺旋桨。现代看过小叮当的美眉们都会知道。这是小叮当让大熊飞起来的未来时空宝贝,其实也不过是空气动力学的一个分支。在现代,动能的问题她无法解决。而在这里,一枚灵石足以坚持一个时辰。而她们这四人的兜里,都绝对不会少了这点灵石。 果然,再半个时辰后,暴涨的海面以及海面上扑天盖地打来的巨浪,将他们乘坐的小船拍了粉碎。小心地升高,升高,再升高的下场便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六个时辰终于结束,应该已经是正午时分的天气,却依然漆黑得看不到一点点太阳的颜色。 “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不是个事儿吧?” “那你的意思是?” 斩月看着天上那似乎无边的黑暗,心中浮现出了一个想法:“劈开它,如何?” 一昧的等待,只是海面的不断上升。虽然不知道这样的海水到底会涨到什么样的地步,但如果真的到了他们躲无可躲的时候,情况可就被动了。曜日也有这样的顾虑,然:“我们原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逐风还想继续往下说,却是突然被身边挤过来的一个人压下了声音。苏荃挑着眉毛看着开小会的这三个人,似笑非笑。而曜日和斩月互看一眼后,由斩月开口:“计划确实不是这样的。可是我们计划中的信号一直不出现。总不能干等下去。” “那,飞过去看看?”逐风比较倾向按固有的计划实施。更何况十三里岛与这边并不算太远。不行的话……“我一个人去。” “不行!我们三个不能分开。”斩月坚决否认这个计划。一旦他们三人分开,就相当于那个进攻的方法失效了,绝对不能这样做。 但是:“这都过了六个时辰了,那边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或许,那边出问题了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现在在这边静守,不就成了最大的错失? “可若是我们分开之后,情况就马上出现了该怎么办?”做事不能只从正面来想,反过来思虑有时候更加必要。 而既然如此的话,苏荃微笑:“我去!” “你去?”逐风抽抽。 曜日却是在思虑一下后,点头了:“好!你去!去那个地方,雪卿在那里。他说过要给我们讯号的。可是迟迟不见动静。你去那边看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 苏荃应是后,马上掏出了追天御风梭便向十三里岛的方向行进了。她的速度很快,可是周天的环境却一如之前那般黑暗。 七天的距离便可到的十三里岛,可飞行了三天后还是毫无变化。 这不科学! 哪怕特么的搞日食,三天的距离也足够出了中心线。可现在,她却是好象被困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一样。除了暴涨的海水,没有任何的变化。如果真象她猜测的那样,她在不知不觉间被封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的话,那么,再追一万年怕也是追不到尽头。这里面必然有什么幻术可以误导她的思维。 而要破除这一点!她有一个最好的方法! 从乾坤袋里,摸出了她的枪! 呯,呯,呯,呯! 一枪接着一枪。而每一枪发出,苏荃便能明确的感觉以周遭的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海水抖动得更加厉害。甚至激烈得象有了意识一般,朝她直接扑了过来。 她驾着追天御风梭左躲右闪,可是如此大的一片区域里,满满的四周全是浪潮。她的衣衫很快被打湿了,四五个浪头同时冲她扑过来的时候,苏荃险差让巨浪的压力直接从追天御风梭上打了下去。可是她不管,她继续一枚一枚的向天发射子弹的同时,向回程的方向飞去。 她飞了一天一夜,可是她在飞以前就发出的传讯符却好象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没了踪迹。曜日斩月还有逐风三个,象是失了踪一样的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她一个……一个人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难不成…… “我上当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最后一战之分兵合作 这是一个圈套! 一个把她……特么地保护起来的圈套! 甚至那三个浑蛋还不稀把自己也先留在这里,然后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再由她自己主动请缨去所谓的十三里岛看动静。》乐>文》小说.しwxs,.结果呢?特么的,他们跑出去了。她却被困在了这里。 证据……还用想吗?她的这个光球里装了那么多的人,可是为什么就是没有看到净尘! 她手上的这枚光球,是雪卿前两天给她的。 因颜色与她之前给他看的那枚九龙珠一模一样,所以,她压根就没怀疑这东西的来历。直接问的便是:“这里面能装多少人?” 雪卿当时的回答非常干脆:“两三千人,具体数目不定。” “这么说来的话,我只能先把这里的人救下来。”玄天宗这里的弟子就是两千余人。如果她要再救十三里岛那边的人,怕就会影响到这边弟子的安全。胳膊肘往里拐,她又不是圣母,当然是要先救自己家的人。 她没再多说,雪卿当时也只是教了如何用它的法诀便走了。这小子最近颇是神秘,苏荃多少也猜到他在忙些什么,所以并不多管。可现在想起来……特么的她简直想把自己敲死了! 谁说颜色一样,东西就一定得一样的。 很有可能她手里的这枚根本不是九龙珠,现在困住她的这个才是! “小虎,小虎!” 她收起了枪,不再攻击。而一旦她消停了,这里的海浪就顿时少了很多。说是没人操纵,狗也不会信。她得找外援!可叫了两声,却是毫无动静。扯开小虎的袋子一看,尼玛,这死小子不知道哪里去了? 再看冥蝶的,也不见了。 只有勾魂鱼妖缩成一团,躲在灵兽袋的角落里。一看主人拉开了袋子,立马就用两只鳍捂住了自己的脸:“主人,不要怪我。是小虎逼我的。它还把小蝶拉走了。说要是我不听话,它就把小蝶吃掉。唔……我不敢,小蝶会死的。” 呵呵! 很好! 特么的雪卿一个人玩她还不够,连小虎都造反了! “是不是我真的太好说话了?”苏荃抽笑,笑得身体都在抖,可牙齿却已然眦了出来:“所以你们才一个个全爬到老娘头上造反了,是不是?” 见主人真的火了。勾魂鱼妖也不敢再闹了,一口气就把知道的全说了:“雪卿不让您到外面去,小虎却说这是您的责任。雪卿和他还打了一架,当然都是在您不知道的时候做的。后来雪卿把小虎打赢了。小虎虽然生气,可是雪卿赢了,他就得听雪卿的。雪卿让小虎把墨斗鲨的内丹交出来。小虎就交了出来。” “所以,现在困住我的,就是那个墨斗鲨的内丹?” “对。” “要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 勾魂鱼妖哭了:“主人,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从来没人被关在这里过。小妖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墨斗鲨的内丹还有如此功效。” 所以,这两个小浑蛋是想把她关在这里吗?等着外面天下太平了,再把她弄出去?而这么沙猪的主意,玄天宗那三个臭男人自然是不会不同意的。 可是,他们休想! 休想把她关在这里。 她的枪向外壁射击,会引来巨浪滔天。那么,她用火影术如何?既然这里是一个内丹,那么她就这内丹的内壁烧穿。 她的决心从未如此坚决。可是特么的不管她怎么飞都飞不到尽头。找不到外壁怎么烧?烧这堆海水吗?可是当她的火影术触及到这堆海水的时候,这片海水却是突然化成了无数的水气,将她完全包裹了起来。 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她的火影术再厉害,也不过是将液化烧成气体。一旦冷凝,这些水气便会再度化回液态。所以,她的火影术在这里根本没有了作用! 那接下来呢?她还能怎么办? ———— “主人不会轻易放弃的!” “那又如何?没有人能从墨斗鲨的内丹中逃脱出来。” 雪卿的神色如同冰霜,冥蝶连站在他身边都会觉得寒冷。然,此时此刻她只能呆在他的身边。因为他不允许她去向主人告密。而四周,已然是巨浪滔天! 几千米的海浪笔直的冲向天际,随便其中任何一抹砸下来,都能将她们砸成粉碎。可是,偏偏没有。这些海水就象是被刻意操纵了的一般,笔直的向天际冲上去。却在十三里岛上,其中十二所烈焰谷的外围形成了一股通天的笔直水墙。好象,赤焰谷周遭的防护,竟然可以连这样的滔天巨浪也挡在外面。又好象,这些巨浪不过是在寻找更高更高处的的防御缺漏,然后在找到缺口处,直接倒灌回来,将他们一举歼灭! 谷内的修士乱成了一锅粥! 有的要逃,可是要逃到哪里?外面几千米全是水墙。逃无可逃! 有人说,干脆他们也往上飞算了。可是:“你能飞多高?飞到天边吗?你以为这个时候,你飞到天边之上,灵界的大门便会向你展开,然后高高兴兴地把咱们全拉进去吗?别逗了,你的灵气总会耗光的。到时候这些水倒灌下来,岂不是更加只有死路一条?” “可那也不能等死啊!”谁会想到,好好的一觉睡起来,周围的情况竟然会变成了这样?几千米的海水如同顶天立地一般。将四周围得严严实实。出,不敢出。可坐在这里,坐以待毙可如何是好? 十三里岛,十二所赤焰谷。十座之内皆如出一辙。这些昔日也算是中元精英的修士,在这样的末世变化中,能做的只有手足无措。没人会在平日里多做准备,或究查原理。偏爱一隅,贪图安逸的下场便是如今的后悔不及。 雪卿一个一个的看过去,身上冷漠的气息越来越强。他那俊美无畴的面容,如今因为如此的冷漠,似乎更有几分神砥的味道。冥蝶跟在其侧,战战兢兢。如今的雪卿比之从前,更加让她胆寒。除了主人,他不在乎任何人。更别提象她这种不算人的存在。这个雪卿如今连小虎都能打败了,那么弄死她还是动动指头的事?若是太平岁月,为着怕在主人那边不好交待,他还可能顾忌些。如今时世大乱,随便编个理由,她就‘为国捐躯’了。这个时候惹他,纯粹是找死。 所以冥蝶一路上非常乖顺,一句废话也不敢多说。 然,也不是所有的岛上全是这样。 起码,极天门所占的两个岛屿上就不是这样的! 他们先去了天权宫四大天王所在的岛屿,没有惊动任何人。所以看到的情形应该全是事实。 紫潋与厚德一张签子一张签子地往外发,安排着岛上所有极天门的弟子按照原定计划,带好全部身家,在预定的位子排兵布阵。岛上没有一个弟子慌乱失行,哪怕是筑基期的弟子也在吩咐下井井有条的办事。并且一个个的小脸上全带着别样的笑意! 冥蝶看着这些弟子脸上隐隐露出的兴奋,眉尖蹙起:“难不成,他们以为沐阳会带他们一起到灵界去?”若不是如此,大难临头了,辫子彻底要死翘翘之前,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只有这一个理由了。 雪卿冷哼:“大概吧。” “可是那怎么可能?”冥蝶觉得这事实在是有些荒唐:“灵界的灵气浓度相当浓郁。元婴期的修士上去的话,都怕承受不了那样的灵气,会直接爆体而亡。他们这些结丹,还有筑基怎么可能会在那里存活下来?这是修真界人人都知道的事吧?他们怎么可能会连这种当也会上呢?”冥蝶觉得不可思议,可雪卿的答案却是:“灵界的灵气浓度确实浓郁,以他们的修为也确实承受不了。可是灵屋是干什么吃的?你把它忘了吗?” 灵屋? 冥蝶明白了:“您的意思是,他们以为沐阳会把他们放在灵屋之内。稀释后的灵气足够他们修行,而在那样的空间里修行的速度一定会比下界更快。于是,他们这些如今看上去可能不怎么中用的弟子,很快在晋阶后就会派上用场。而如果沐阳这个当掌门的要在灵界要打开一番局面的话,是说什么也需要直系弟子的。用别人怕他那时的修为也用不起,且也不可信。倒不如还用他们这些人,是不是?”因为抱持了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站在那些安排好的位子上一动不动。只可惜:“他们怎么就不想想,灵界若是那么容易进入的话,至阳还用得着等了一千多年?” “可眼前的时机却是千载难逢的。有一条神龙为他们领路,有无数修士的灵气为他们保架护航。再加上极天门数千年来凡事以功利为主的心态,他们只要相信自己有价值,就敢踏上任何一条船。尤其,这些弟子都是昔日的精英。当初能从极天门里逃了来,未必便不是沐阳放了水的缘故。也因此,他们对沐阳的话自然更加信任。” 所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昔日的同门被吞噬殆尽也不后悔?仍然会为了飞升灵界,而赌命一搏吗? 真是愚蠢的人类! 另一座岛上的情形与这边也相仿,甚至是早已经安排好的阵法位子,岛上一百三十八名修士早已经带着全部身家,整装束备的呆在既有的位子上。这其中,甚至包括严若守,司瀚,烬尘真君和他的弟子雁回。 他们四个作为首领,盘坐在阵法四角之上。人人闭目正坐,静待着最后时机的来临。 雪卿看顾一周,眉眼间的冷凝几乎要将目光化成冰箭,随便再看哪个,都很有可能被一箭射死。而在看完十二所岛屿后,他最后回到了呈天岛。这里,因为灵气稀薄的缘故,已经没有中元来的修士居住。破烂的屋舍一扫而尽,只剩下平坦的地面。而在地面之上,已经有三个人等在了那里。 曜日斩月和逐风以及净尘。 他们四人真的把主人困在那里了吗?虽然冥蝶对主人很相信,但是……主人聪明归聪明,对亲近的人却是不怎么设防的。这四个当中,要是一两个哄她,可能还有所查觉。要是四个人一起动手的话,主人……怕就是会真的上当了。 主人不会参与这场最后的决战了吗? 冥蝶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她为主人可以躲过一劫而庆幸;可是另一方面,却也隐隐的失落。她不明白这种失落是从何而来的,她也不是故意要看着主人出来与那条应龙浴血奋战,直至战死。 她,她只是觉得……她的主人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是躲在男人羽翼下,苟安偷生的小女子。她应该比这些男人更勇敢,更能干才对!可是,她能说这四个男人包括雪卿都做错了吗? 他们只是想保护主人而已! 虽然方法烂了些,但除了这招他们还能如何? 而且……这四人怕是报了必死的决心来的。四人腰间的乾坤袋飘飘荡荡,大概早把身上的物资转了出去。这对一个修士来说是极不利的,若非到了绝死之地,任何一个修士都不会把他的全部身家交出去。可是,这四个人全交了。 她乖乖地站在雪卿身后,不敢多行一步。 而雪卿落下云头后,扫看了一下四人,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看来你们是成功了。” 曜日微笑:“她就是这样的毛病,对相信的人百般信任。” 雪卿蹙了一下眉毛,不理这一语多关的含义,而是扭头看斩月:“那东西呢?” “按照原计划,在小虎身上。” “很好!这边的情况我也已经查过了。丝毫感觉不出沐阳和至阳的行踪。看来这二人想必是用了极高明的手段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不过这也不要紧,咱们的目标并不是他们。” 没错! 他们的目标是那条应龙! 而应龙出世的时间…… “是遮天蔽日之后的随时随地。” “没有具体的时间?” “没错。他随时有可能复生。或是一天,或是两天……” 而这次,雪卿的话才只说到一半,便听到了一声来自于地底深处的巨大嘶吼:“嗷!” 是他! 他要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最后一战之投身入内 天翻地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由,世人用这个词用到烂,可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其实谁也没有见过。 曜日,斩月都是经历过正经风雨,几百年世事磨练的修士了。哪怕比他们次一等的逐风和相对不问世事的净尘也是当世眼界不凡之人。可是,当眼前的世情真的出现时,他们却是被眼前的景象全惊呆了! 原本便已经极其高耸,竖立在他们周围足有几千米的水壁在那声怒吼之后,溢得越发高涨,深蓝的海水原本是极澄净的,哪怕一直在往上涨,水色也相对能让这些眼力不凡的修士看到一些其中的变化。可是当那个声音发出后,海水的颜色却是突然之间变得浑浊。 无数的泥浆沙石海草以及再深层次不知道是怎样的东西,一气的从海底的最深处翻腾了起来。随着嗷嗷的怒吼声一声接着一声,海水的颜色也一气浑浊到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的地步。只隐约的看得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腾! 它这是要出来了吗? 逐风有些心乱,去看师父。可师父那里,却已然是将手中的宝剑紧紧地握在了手中。那是凤翎用银魂鱼的尸骨炼制的宝剑。坚不可催,且能吸收对方无限的灵气。他亦有!可是,逐风却更信任他的逐风剑。 龙嘶怒吼之声,一重接着一重。 开始时这种声音只是让人觉得恐怖,可后来这龙嘶声的高度渐自低下去了,可其中隐隐散发出的威慑之气,却是震得曜日四人,身形开始微摇! 他们四个已经是元婴修士了,可如今,却是连对手的面都没碰到,只凭声音便让他们身形动荡。这要是结丹以下,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 净尘随手扔出了一件半球状的法宝,象一个灵罩般的东西将他们六人罩在了其中,外面的声波袭击顿时少了许多。可是这灵罩却是只呆了不到十息的时间,便咣的一下被震成了粉碎。 净尘一楞,赶紧又祭出一物。可是不管他拿出了什么样的东西,都会在不到十息的时间内被震成一片畿粉。 雪卿好笑地看他:“你还有什么可扔的?这是龙音。世上最可怕的音攻。别说如今的世上已经没有象样的音攻了,就算有,也绝不可能是它的对手。” “可是,晚辈们心魂动荡,气血翻涌。这要是不……怕是坚持不了许久。”净尘说得相当客气了。雪卿却仍是那副冰冷无波的模样:“坚持不了也无法。这是无解的龙音。熬下去是唯一的方法。”超没人情味的话,可动作却是与人的行为完全相反。手一翻,一个水晶球一样的东西便是映在了六人中间。 从一个龙眼珠子大小涨大,一点一滴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涨成了如同一间灵屋大小的模样。他率先走了进去,另外五人互相看了一眼后,斩月失笑,踏了进去。而当五人全部进来后,竟发现:躲在这个水晶球内,不只是外面的音攻少了许多,甚至还能看到许许多多的场景。 都是来自于那十二个岛上的。地上倒了一片,结丹以下的修士几乎全部口吐鲜血,倒地昏迷。结丹期的也大部分全受伤了,放出法宝抵御,可是如同净尘手中的那些一样,不到几息就会碎成一地。然后,这些人坚持不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如同那些筑基修士一样,吐血昏迷不醒了。 地上一片狼籍,处处都是昏迷的修士。 仅剩下元婴还能勉强撑住。可是从他们渐自苍白的脸色上来看,灵气消耗也是十分大的。而且,如今这十二岛上的元婴加起来也就是五六十人的样子了。若是他们都死光了的话,他们不就找不到一点的外援了? 曜日为此开言:“要不要帮一把手呢?也好有人外援。” 雪卿冷哼:“你太高看他们了。若是你把他们弄出来,你以为他们会留与你们共同抗敌?十有*是逃之夭夭。或许干脆被那应龙迷惑,攻击你们。” …… 可,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不救的话……斩月有些犹豫。冥蝶赶忙从旁解释:“而且,咱们现在也根本帮不上忙了。” “为什么?” 冥蝶指了指顶上:“你们就没发现吗?这上面的通路已然到了顶点。” 顶点? 那是天际?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实在也是一件奇事。那十二个岛上有赤焰谷,赤焰谷有天然的气墙保护谷中之人。可是呈天岛上并没有啊。但这次,他们过来的时候却发现呈天岛上亦有那样的气墙。 外面的海水涨多高,气墙就涨多高。这事他们并不意外,可是,直通天际会不会太夸张了? 天,有际? 四人面面相觑,不知情由。不好问雪卿,便直直地盯着冥蝶看。冥蝶看了一眼小虎,便解释了:“诸位当知浑浊初开之前,天地如同鸡子之事吧?其实,我们现在所存之世,已然非万万年前的天地了。此世,乃如同鸡子一般的存在。故,天地皆是有界的。当然,因应龙出世之事,天地此时皆以如同海水升涨的速度一般在压小。所以,才会有此番气墙能碰到天际的情况发生。” ……互看一眼,其实还是一头雾水。但有一点,斩月抓到关键了:“天地亦在缩小。为的是压制这条应龙吗?” “没错。” “可是这十三条光圈却是作用是什么呢?” 曜日问的很认真,可是这次,冥蝶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而那个明显知道的雪卿却是面色冷凝地看着水晶球面上映出的画面,看得身上的杀气几乎要破体而出了。 理由也简单。因为就在他们刚才讨论的这一点点不到一刻钟的空当里,已然有一个岛上的三名元婴象着了魔一般的开始互殴了。三人同归于烬的下场便是那座岛屿上的光圈之内突然涨出了强烈的光芒。似是从天际而来,却带着血红的污云,将光柱内的一切全部吞噬。 一个岛毁了。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那些原本可以坚持更久的元婴修士一个接着一个象是着了魔一般的开始互殴。而一旦他们身死,那么所在之岛便会象第一个岛那样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然后让那些血红色的污云将一切吞噬。 不过一个时辰,七个岛屿已然消毁。 又过了半个时辰,曜日斩月他们亲眼看到了道清真君的剑捅进了他最心疼的爱徒的胸腔里,而那个为了顺母亲心意,一次一次休妻,一次次新娶的澄雪真君竟然亲手将他母亲的头颅拍成了粉碎! 人生际遇,竟是如此。 曜日四人心中均是触动非常,感慨良多。然,比这些感慨更让他们渐自意识到的是,那样的境遇也很快就会轮到他们身上来了。 首先要防止的便是神智被迷惑,所以斩月也顾不得了,直接踏上一步问雪卿:“你这水晶球能防得住我们不被迷惑吗?” “能。” “也不会被应龙所查觉?” “没错。” “那我们是不是就在这里等待着那些血云?它们是应龙的气息?要把我们怎么样?” “自然是吸进他们的身体里。”雪卿扭过头来,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峻:“应龙要冲破最后的关卡,诚然需要大量的灵力。但是之前他的所作所为基本上已经让它的灵力充满了。它之所以要将十三里岛上的人全部弄死。为的,其实只是打开幽冥之门。” “幽冥之门?你是指通往地域之门?”曜日心头一动,可雪卿的眼神却已然紧紧地锁住了他:“天河是应龙目前通往灵界的唯一通道。而要进入天河,并不是从打破天际,直接冲出去就能到达的所在。要到天河,便要先进幽冥界。从忘川直流而上。忘川的尽头,便是天河。” “所以,要打开这条所谓的幽冥之路,便要积攒大量的死气。在这些死气通往冥界的时候,它就直接混充进去了?” 斩月的猜测靠谱,但有一点,他有些不懂:“冥界,是那么容易进去的吗?它一条应龙,那里应该不是它该去的地方吧?” 这事,就要看冥蝶了。 冥蝶被雪卿这样盯着看,颇有不适。然,若论冥界之事,也只有她了解得最清楚了:“冥界当然不是谁都能进去的。除了朱雀神君之外,只有各路神尊才可随意进出。可如今,神尊们早不见了。便是小奴,在地府几千年,也没有见过神君大人的颜面。那条应龙,虽是龙族,可事实上,它并不是神裔。所以,它要进入幽冥界,就必须身带死气。而身带死带死气最好的办法,就是……” “就是吃下去一大堆死人!” “不!”冥蝶打断了逐风的话:“若一旦吃下去,死气便会渐自消失。所以应龙要身带死气,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些死人全部含在口中。不入消化,便死气仍在。” 这样一来,就明白了。曜日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看向雪卿:“所以你的计划是咱们被它吸进口中,然后,顺势冲进他的身体深处,进行剿杀?” “没错!”雪卿断然承认,可同时,他伸同了三个指头:“但在这中间,却有三项是必须要注意的。第一,它随时可以张口将我们喷出,哪怕是进入他的胃袋亦然;第二,龙族的胃液是这世间最强的酸液。不管是什么修为,只要进了他的肚子里,便只有死路一条;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条应龙是具有断肢重生之力的,即使是你把他的肚子绞到稀烂,把身子斩成九段,他依然可以重生。并且会在死之前,将咱们全部歼灭。别这么看我!我不是他的对手。我若是他的对手,就不会在这里以计谋划。” “所以呢?”斩月深吸一口气,看着雪卿:“要弄死它最直接的方法是什么?头?还是心?” “龙心!”雪卿反手,指着自己左室的心腔:“龙族身魂同息,断肢亦可重生。龙头哪怕精贵一些,亦同此理。可是一旦龙心消亡,那么这条龙就算是真的死了。所以,我们要杀死它,唯一的办法就是钻入它的龙心处,在那里将龙心撕裂焚烬。” “极天梭能炸开它吗?” “能!但是炸开并不等于消亡。”雪卿的话让四人脸上才露出的喜意瞬间消失,震惊看他,却见雪卿手腕一抖,手中出现了六柄模样如同灵蛇一般的金剑。 材质不知何物,可颜色却如世间最纯净的黄金一般耀眼。剑身上布满了看不懂的符文,握在手中,四人身上便立时打了一个哆嗦。 好冷的剑! “这是死剑!” 死剑?逐风手上发抖,握着剑的力气不由得加大了几分。“你的说,这是一把充满死气的剑?” “对!”雪卿的眼睛冰冷冷地在这四人的脸上游移,他在审视,因为他现在要说出来的话,太过残忍:“早在谋事之前,我便说过。你们四人可否怕死?你们说不怕。现在,我再告诉你们一次。进了此事,死,便是唯一的结局。若是此龙佼幸升天,我们留在此世的人,除非躲在什么宝物里,昏睡百年,否则便只能在这漫天的海水里浸泡至死;若是此龙无法升天,那么暴怒这下的它,会把所有扰乱他计划的敌人全部杀死,而我们绝对不是它的对手;三,也是最好的一条。我们把他弄死,但时机却只能限在进入忘川之后。进了黄泉,便再也无法回头,所以,还是死路一条。但起码最后一条,能拖上这条龙一起死。所以,现在,你们还有选择的机会,在这三个可能中,选上一种自己的死法。” 逐风直接翻出一记白眼,那还用选吗?肯定是第三条。横竖已是死,拽上一条龙当垫背的自然再合适没有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消息多少对他们的心理还是有冲击的。在此之前,不管已经预计会有多少难为之事,在他们的心里都仍然有一个角落,藏着一股生机。 没人愿意死! 更没有修士愿意死! 几百年的辛苦修炼,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前程。却因为时运不济,碰到了这等末世。他们不惧死亡,却多少渴盼机会。可现在,雪卿的话,却等于告诉他们——你们死定了。只有那一条路! 曜日看向了师弟,斩月也看向了师兄。二人相视一眼,终是微笑。 ————— 初入时,他们不曾发现此球有何异状,但当周遭的水岛一次次被那血红的污云笼罩后,却是渐自发现了。这球竟然分为了十三等份。第一份都是一岛的动静。 而当其中十二所岛屿全部染红的瞬间,他们所在的这个呈天岛通道之内,便是从上而下,冲进了大量的血云。 那些血云从外面看只是血红色的污云,但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在这些血云之中,是无数的血盆大口。看不到牙齿,只有无尽的黑洞。看到的瞬间,整个球连同地面上残存的沙土枯草一起飞进了那无尽的深渊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最后一战之化身为妖 扑鼻的恶臭,满脸的全是死尸,一个号称是与神裔最接近的龙族体内,竟然让人查觉不到一丁点的仙灵之气。有的只是**,死亡以及无尽的恶臭。 一路滚进应龙的嘴中,他们这个水晶球已经压缩成了几乎是一个成人手掌的大小。随着龙身不断的翻动间,适应了光线的六人终于看到了龙咽的存在。要进入龙心,便只能从这里进入。可是那龙咽的附近,却似乎有一道透明的气墙,挡住了所有滚进来的滔滔泥沙杂物以及这样多的死尸。 “要怎么才能进去?”逐风看雪卿:“从里面有办法要开吗?”他觉得这个方法虽最直接的,却不是最有效的。而且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危险的一步。要是让这条应龙发现它的嘴里有修士的存在,那么就会象雪卿刚才说的那样,把他们直接喷了出去。一旦出去,想要再进来就难了。更别提还是随着它一起进入黄泉。到不了那里,怕是再动手也无用了吧? 雪卿承认,所以,此事的关键便是:“等!” “等?” “对!此龙在进入忘川后,便会发出龙音开道,顺道将嘴里的一切无用之处全部吞入腹中。那个时候,是咱们唯一能争取到的机会。一举进入其心室之地,然后瞬间爆炸,全部斩断它心室与身体的一切联系。而这需要六把死剑,同时出手!”为了让事情进行得更顺利,雪卿甚至拿出了一张图纸来给其它几人看。龙心与身体的联系之处,果然只有六处。六人分别点了一处记下位子。但有一点,让斩月不明的是:“极天梭的爆炸难道不应该是与死剑同时出击的吗?这样一来的话,龙魂就不会跑掉了。”否则这家伙若是跑了,岂非白忙一场? 可雪卿的答案却是:“不把它的心室炸开,便是死剑也无法削断联接它的血肉。他的龙魂当然会跑,可以你们的速度是根本追不上的。” “那……”曜日问了一句,却接到了雪卿深深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会是谁,在最后一刻,在龙魂经过之处,给予他最后的一击! —————— 苏荃躺在太虚珠内呼呼喘气! 妈的!这个墨斗鲨的内丹到底是怎么炼就的?她把所有的方法都使遍了,却是根本无法打开它。除了枪支或可碰到它的丹壁,其它的方法她竟然是连丹壁也到达不了。这片几乎七成的海水将她牢牢的固在了当中。不管她滚到哪里,都会在几息之内,被推回到内丹的最中心处。若这也便罢了,方法总是无穷无尽,只要她想出去就一定会出去。 可让苏荃深深在意的是:在这个诡异的内丹中,她竟然无法运功恢复灵气! 这是之前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事!她的太阴心经在哪里都可以帮她吸收到天地间的灵气。她一向胆大的原因也与这个脱不了干系。可如今,竟是不行了?不过那也没关系,她兜里还有灵石!可是,当她拉开乾坤袋后,却是看着里面只有了了几样的东西,目瞪口呆。奶奶的!她竟然把这个岔给忘了。为了不浪费财物,她把她乾坤袋里原本便剩了不多的财物差不多全送人了。甚至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是散着送的。一人得的并不多,可玄天宗那么多弟子送下来,她乾坤袋里的灵石几乎便算是没有了。 那时,她不觉得心疼。 可现在,真的好想捅死自己。她怎么就这么衰?亦或者……是某人早就安排好的。他知道也会把东西全送人,所以便把她关到了这么一个吸收不了天地灵气的地方。 她没了灵气,便更从这里出不去了。就算是最后佼尽脑汁出去了,怕也是什么也来不及了。 怎么办? 怎么办? 眼风中扫过乾坤袋里静静安睡的九音剑,立眉一瞪便是把她抽了出来:“九音,九音,前辈,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然,凭她再是摇晃,也无济于事。这把剑……这把剑与原来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同了。它的份量变得轻了些,不多,只有一点点,可苏荃摇了两下后却仍然是发现了。再细看时,便发现九音剑上的那层原本靓丽闪耀的光华消失了。这柄剑仍然出色不错,可是……它的魂……飞走了! 九音走了吗? 连一句话都没和她说,便走了? 而若是连这个最后的帮手都没有了的话,她还怎么从这个地方出去?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一定是他们商量好的!悄悄的背着她,商量好了所有的事,然后组团唱戏,把她困在了这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吗?让她可以活下去。 曜日,他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斩月,他不会吝啬自己的性命。 逐风的性子比他师父其实还要古板正直;至于师兄……他不是什么人也不在乎吗?在极天门那么多年,生生死死都与他无关。可现在……为了她吗? 不! 她不能看着他们去送死。她不要一个人独活! 可是怎么从这里出去呢? 苏荃眯着眼,看着这四周的情形。她脑海里疯狂地转动着,分析着每一种从这里出去的方法。但无一例外,全部不行。她的手指无意识的在颈间轻抚,她的凝火丹内灵气已经空了。但是……一抹温热的触感,让苏荃瞬间回神了! 朱雀的本命元丹! 这东西……苏荃拽下脖子上的这枚宝石,看着扎扎实实被她握在手心里的宝物,简直是……惊喜交加! 对啊! 她还有它! 可是:“它之前不是不在我脖子上了吗?”雪卿告诉她,为了从引仙台救出曜日他们,他让冥蝶带着这枚宝石去开阵去了。之后冥蝶回来了,却压根没提这事。她当时忙成一锅粥,也顾不得管。可现在……为什么会出现了? 难不成……“是你?”扭头看勾魂鱼妖。 勾魂鱼妖敬畏着看着主人手中的宝石,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主人,小妖是碰不了它的。会被烧死的。” “可如果不是你,会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穿越这个无人可以突破的内丹,把它给自己送了进来?难不成:“小虎,小虎,是你吗?” 只有他了! 只有他! 可是,苏荃把嗓子都快吼破了,也没听到任何的回音。只有这枚宝石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里。 它一字不发,她一无所知。 可是这个东西既然进来了,就一定有它的用意。用它,她可以出去!只要她用它来扩展她的火影术,那么,再厉害的内丹也会烧成稀碎吧?可就在她的火影术刚刚抬起来的时候,却听得勾魂鱼妖哭了:“主人,主人,你要是把这里烧了的话。小妖无所谓,可是您的那些同门怎么办?” 同门? 苏荃楞了一下,低头看躺在乾坤袋里的那枚光珠。怔怔道:“我会把它们带出去。只要交给小虎,他们就安全了。” “可如果小虎不在外面呢?”勾魂鱼妖哭天抹泪地讲:“雪卿讨厌我,一早就把我踢出来了。可我知道一件事,他和小虎打架了。小虎打输了。不知道承诺了他什么。主人,万一小虎答应了雪卿和他一起对付应龙,那么他们现在便应该已经不在凡间了。若是那样的话,您怎么来保护这些人?一旦进入地府,他们沾染了死气,便再也无法出来了。” 什么? “地府?他们去了地府?”苏荃的声音越来越尖,刺得勾魂鱼妖再也不敢隐藏了。把知道的全说了:“我是偷偷听来的。雪卿和桓澈商量怎么除掉应龙的事。方法好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应龙进入黄泉,从应川逆流而上准备进入天河的时候,将它杀死在冥界。所以,所以……” “所以他们全部要进入到冥界去?”苏荃的声音这下子不高了! 一点也不高了! 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不用弄毁掉这个地方,便可以从这个地方出去的办法。那就是……‘死’! 只要她‘死’了!就可以进入冥界! 但前提条件是:不能象上次那样的死法。上次死了以后,她的意识仍然清醒没错,可是却周身一点力量也没有。没有力量的话,进去有个屁用啊?给他们收尸吗? 所以,她要的大概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死,而应该是灵魂出窍的方法。 但怎么做呢? 这么个东东,既然自己选择回到了她身边,就必然是有什么缘故的?它应该是能帮她离开这时,或者进入冥界的。但怎么弄呢?苏荃却是发愁了。想来想去,突然扭头。勾魂鱼妖吓得一哆嗦,又想用鳍来捂脸,却见主人笑了。很亲切地问:“小妖,这东西怎么用,你知道吗?” 勾魂鱼妖摇头:“不知道。小妖是水族,朱雀神君是羽族。我们不通的。” “那,你有没有在曜日他们那里听说过,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藏起来不给我的理由?”可以肯定,那帮家伙肯定穿到一条裤子里面去了。这种事绝对不会不商量。 可惜,勾魂鱼妖得到的却是摇头:“小妖只知道这东西不能给您。为什么却不知道。仿佛是曜日真君给雪卿看了一幅画。雪卿就怒了,把东西自己收起来了。” 画?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那幅卷轴之上。可是,那幅卷轴上面画的到底是什么呢? 苏荃开始了cos福尔摩斯先生的演绎推理法。 首先这个事情必然会让她丧命!否则那几个不会不告她,还用这种方法把她困在这里;其次,她丧命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和那条应龙同归于烬了。而在这个过程中,这个朱雀神君的内丹一定是必须的武器。没有它,她就赢不了。有了它,她就能赢! 可是到现在为止,苏荃压根就没有发掘出这枚宝石除了当开门钥匙外的其它功能。要用它来打架?怎么用?象曾经的那枚黑石来催化火影术吗?可是身在这里,她要是一放火,这个内丹就毁了。她还想留着它来保护玄天宗的弟子呢!可如果不试验的话,怎么知道它怎么用? 苏荃的双手不断地摩挲着这块宝石,仔细地观察它。外面看上去,除了看出它的外形是卵状之外,并没有任何的花纹暗符,更别提文字了。把神识试着探入其中,亦无任何感觉。看来用修士的方法是不行了!那么,贴在脸上呢?贴在额头上呢?放在心窝处呢?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的心在煎熬,因为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了不说,她甚至不知道在这里的时间和在外面有什么不一样?会更快?快几倍?而外面现在已经是什么样的情势了。 她不能眼看着他们为了让她活下来自己去送死。可是她却被困在了这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出去的方法。 她抓耳挠腮,拽头发咬嘴唇,几乎要把头皮都扯下来了,可是,就是没有办法了。 旁边的勾魂鱼妖躲在自己的那么小小一域之中,看着主人那边几近自虐一般的行径,心头的小鹿咚咚咚的跳。她不再游动,尾鳍停止了摆动。她的两只前鳍几乎象人类那样绞在一起,都要绞成麻花了。一对圆嘟嘟的大眼睛更是连看也不敢看主人。可是不敢怎么办?不看她也能感受得到主人身上的痛苦悲愤和急切。 主人想救那些人没错! 可要是那样的话,主人……就再也不会是主人了! 她该告诉她吗? 雪卿看不起她,她以为她不知道。可事实上,她知道。她知道主人要怎么样才能从这里出去!更知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主人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所以,她不想说,不想说,无论如何也不想说。那些男人都死光了又怎么样?只要主人能活下去,总会有更好的男人出现。可若是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要!她没觉得那些男人真的好到哪里去。 可是,突然间,勾魂鱼妖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忽的扭头,便看到主人脸上焦急也好愤怒也好急切也好,所有所有的表情全部消失了。她站起了身形,左手捏着那枚宝石。脸上一片空白…… 眼睛直盯盯着看着那枚宝石…… 而那枚宝石不知何故,竟然颜色一下子更加艳丽了。 勾魂鱼妖打了一个突,难不成…… 果然,见主人看了半天宝石后,疑惑地又向它吐出了一口气。结果……那宝石的颜色……又没变化了! 是她眼花了? 可她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在她无意间的向它吐出了一口气后,这块原本便已经极致漂亮的宝石,马上如同焕发了生机一般的明艳起来。饱满的色泽,如同流淌的朝霞一般,在晶莹的石块中流光溢彩。 她应该没看错吧? 可是吹第二口气的时候,却没反应了。 难不成……苏荃身子一颤,震惊地看着手上的宝石。 它是什么? 它是朱雀神君的本命元丹。 什么叫本命元丹?就是如同结丹修士的金丹一样的存在。深藏在灵基之中,蕴藏着无数的灵力。白蛇传没看过吗?白娘娘和小青把本命元丹从体内推出来才能给人吸毒疗伤?聊斋没看过吗?小狐妖把自己的本命元丹交给了书生,他活了,可她牺牲了自己。 它在外面,只是一块宝石,漂亮的宝石。 可如果,她把它吞进肚子里的话……是不是就意昧着,她拥有了一部分朱雀的神力? 对了! 是这样的话,以她现在连只墨斗鲨的内丹都劈不开的状况,怎么会有可能能杀死那条应龙?除非,她拥有了与应龙相当的能力。而这种能力,必然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得到的。 苏荃兴奋异常,伸手便要将手中的宝石扔到嘴里去。可是她刚把宝石往嘴里塞,便见一团光球咚的一下撞了过来。没把她撞倒,可是突然消失的太虚球却是让她顿时失重。在海水里滚了一边,才堪堪稳住身形。 “小妖,你干什么?” “不!主人!不要!”小妖什么也不管了,扔着尾巴冲过来就要去抢那枚宝石。圆嘟嘟的眼里全是泪。苏荃突然明白,一把抓住了它:“你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不要!”勾魂鱼妖让主人抓住了,它游不动了,冲不过去。可是两只鳍却还是费力的划着:“您不能吃它,您不能吃它。吃了它就不能再做人了知道吗?吃了它的话,您就真正的沾染了妖族的气息。从此生生世世只能为妖,再也不能当人了。主人,不要!您不能吃它……绝对不能吃……” 生生世世,只能为妖? 这个答案似乎比死更可怕!若是这样的话,倒怪不得雪卿会生气了,怪不得他会下这样的套子来阻止她。可是,妖又怎么样呢?她当了几辈子人了,还真没当过妖。或许,那也是一种别样的人生体验。 她不怪勾魂鱼妖,不怪任何人! 可是,她仍然是将这枚宝石,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口中,咽下……然后,轰的一声……她,燃烧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全文完 ,精彩无弹窗免费!身体在一瞬间被燃烧殆尽! 以为会很痛,可事实上燃烧度快的,让苏荃甚至完全没有感受到痛苦。她的这具肉身便消失了! 紧接着,她的灵魂便如同一缕轻烟一般的从这个漆黑的内丹中飘荡了出来。耳畔是勾魂鱼妖凄厉的叫声,可苏荃的心里却已然全部都是兴奋! 她出来了! 她终于从那个无论如何也打不破的地方出来了! 可是,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外面的世界竟然已经天翻地覆。到处都是一片浑浊的海水。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片浑浊的海水。海水里倒腾着各种各样的海妖的尸,乱飘的海草,还有大量的滚荡在海水中不曾沉淀的泥沙。好象整个世界的土地全部被掀翻了起来一样,海底的深处一片狼籍。海水中更是恶臭肮脏的完全让人无法忍受! 苏荃眉头拧紧。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却知道她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 魂魄与实体不同,移动的度来自于心念。 她才想到要去的地方,眼前便已然出现了南沙中岛上的那所火山。 只是,那火山已然被漫天的海水淹没!她冲到了山谷的正中心,却是完全进不去的节奏!她抬头向上看去,记得想当初她在最上面的上面时,看到了一颗已经要枯死的树。树干都空了!而从树干向下看去,看到的便是冥界的入口。 她去过的那个地方! 无尽的黑洞之下一个那样巨大的骷髅头。想一次都会觉得心惊肉跳,可这次,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必须想去到那个地方。 打不开,如何进去?若是那枚宝石还在,她还可以把它按上去试着开门。可是,她已然把它吞进了肚子里。不过话说回来了!她把它吞进了肚子里,烧光了她的身体。那她现在应该算是死了吗?可既然已经死了,应该可以直接进入地府的才对啊?为什么竟然会被阴挡在外面? 事情太怪!难不成哪里不对? 而苏荃正想着时,便听到外面的大海深处,传来了一阵巨吼声!强大的灵气爆破让苏荃瞬间便亮了眼睛,她顺着声音向西方冲了过去。不过五息便看到了那里的情形。虽然看到的情况让她,几乎当场呆住。 ———— 一条漆黑的巨龙,在海水中翻腾。它的身上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乌黑的血液流了出来,染黑了一大片海域。曜日,斩月,逐风,净尘还有雪卿和冥蝶,一人手中拿着一只金色的剑,剑身上黑色淋漓,可是六人的脸色却是一片惨白! “糟糕!咱们竟然上当了!” “他的心室竟然不在这边?可是我们刚刚明明看到心室了。” “那是幻象!我们中了幻术!” “那接下来怎么办?” 所有人的眼睛全部看向雪卿。雪卿楞了一下后,却是二话不说,冲着那个伤口便是冲了进去。一次寻错了没关系,下一次一定要找到才行。曜日斩月几人,一见他的动作便明白了,快意图重新冲入应龙的身体里。可是那条巨龙的尾巴却是强劲的甩动了起来。叭叭叭叭,几下便把意图重新伤害它的这几个小修士和妖孽,抽开了。 它的伤口与此同时,开始快的愈合! 曜日他们想尽办法冲过去,想在那些伤口愈合前冲进龙身里面去,可是那巨龙看着身形巨大,尾巴却是极其灵活,左右一甩便是一股巨大无比的灵力。逐风一个躲闪不及,便让其中一道灵力拍在了后背之上,当场一口鲜血便是喷了出去。 “逐风!” 净尘离他最近,飞也似的就是冲了过去。却是被回来的龙尾拍的一下重重地打在了左腿之上。这次的他,连血都来不及喷出,便直接昏死了过去。 苏荃大骇,赶紧掠到了他们的身边,想伸手抱住这两个人。可是……他们的身体却是从她的臂间……穿过去了! 她不是人了? 她没有了身体,自然抱不住这两个人。可是,她到底算是死了还是没有? 一道手诀打出,意图将这两个裹起来。可是她的手上却是半分灵力也未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是想从那个地方出来没错。她不怕死!可是她拼死拼活要出来,是为了帮他们的忙,一起毁了那条应龙,而不是象这样眼看着他们被那条应龙攻击,却作不了任何事。 那条龙的伤口已经恢复了!它的身体开始缩小,缩小再缩小,直缩到足有一人高的大小后,直立了起来。龙头昂处,眼睛阴森森地笑看着眼前这三个……敢违抗他的小东西。 唔!两个人类小修士,还有一条……杂种龙! “就你们,也敢与本尊为难?” 这家伙长着嘴没错,可是一张嘴就说人话的感觉,特么的太不好了。斩月去看师兄,曜日脸上抽了抽,扭头看雪卿,从容的吸了一口气:“雪卿,你长得很不赖。” 什么时候了?这两个居然有了这种心情? 雪卿不说话,却是秘声向二人传音:“计划失败,极天梭没了,接下来我们必须进行第二计划。” 什么? 居然还有第二计划? 斩月竖耳倾听,便听到雪卿冷冷地讲:“完全毁灭已经不可能,将他先行封杀,再困上三万年却是可能的。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斩下它的龙头。它颈下第三块鳞是龙族最脆弱的所在。劈那里,钻进去,随便你们用什么方法都行。” “可是正面进攻,怕是不行吧!” “所以,便做我的后盾!”雪卿说完,呼的拎着死剑便朝那条应龙冲了过去。 他势如破竹,在水中如入无人之境。然,他的力道再快,却是只在冲到应龙身前三尺处,就被一道气墙挡住了。那应龙邪邪而笑:“我可没时间和你们这一堆小萝卜头玩游戏。想找老子的麻烦,到灵界再说。”说完,主动出击,啪啪啪啪四个光圈打出,竟是把包括雪卿在内的四人全部锁在了光球之内。不提曜日斩月,哪怕是雪卿也挣不出去。 它居然不杀他们? 苏荃纳闷,可这时候却不是想原因的时候,她要找到问题的关键。找雪卿他们三个怕是不行,所以她直接便是钻进了困着冥蝶的光球内。抓住了她挣扎中的双手…… 死气! 冥蝶一瞬间僵住,为什么这里会有死气? “冥蝶,冥蝶!”苏荃叫她,可是冥蝶却好象完全听不到。但她脸上的表情却似乎有所感觉。苏荃想了一想,便在她摊开的手上写字:“我是苏荃,已经吞下了朱雀宝石。我没了身体,却依然没有灵力。冥蝶,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得到真正的朱雀之息?” 她写得很快!可冥蝶完全感觉到了。她的眼泪几乎要流下来!可是手腕上的死气却是突然攥紧。“快!冥蝶,快!” 冥蝶深吸一口气,然,她怎么告诉她?直接说的话,雪卿他们会现的,甚至那条应龙都会知道?所以,冥蝶也用了同样的方法,在她自己的手上飞快地写字:“得到朱雀之息的方法是要吞下那枚宝石没错。可是,只凭它却是得不到朱雀之息的。主人,您必须见到阳光才能恢复灵力。而在见到阳光之前,您还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吃下一块充满灵力的血肉!” 吃一块充满灵力的血肉? 就象小虎吃掉她的一条胳膊那样吗? 可现在……让她去吃谁? “雪卿!您只有吃了它的肉才管用。凡间修士的血肉灵气太少,您得吃了它的才行!” “可我现在没有实体,怎么吃?” “没关系,只要您想吃,冲过去,咬他一口便是。自然会咬下来的。” “可咬了他也没有太阳啊!” “没关系。只要您吃了它的血肉,就能爆出灵力来。燃烧整个世界。当您把这些海水和乌云全烧尽的同时,阳光自然就出来了。当然,那条应龙是不会放过您的。” “没关系!” 苏荃就怕没方法,只要有了方法,她便不怕。所以她火便冲了困着雪卿的灵球之内。也不抓它,一张嘴便是咬在了雪卿的左手之上。说来真是奇怪,她明明毫无实体,可是当她的牙齿咬住雪卿手背的时候,却是哗的一下,鲜血与皮肉便掉下了她的嘴中…… “苏荃!”雪卿尖叫! 因为,她的影象渐自在他的眼前出现。却可惜,已然不是人形! 一只通体赤红的小鸟,贪婪地吸吮着它手背上的血肉。头颅,凤颈,雀身,还有尾部的九只尾翎,逐一显现而出。 她果然还是吞下了那枚宝石!变成了妖族! “你疯了吗?你疯了!” 雪卿伸手就去抓她的脖子。可是他手指还没碰到苏荃的脖子,便被一股巨大的力气直接拍开。血箭喷出,却根本顾忌不上。它转脸去看灵气冲撞的方向,却见那边那条应龙已然象疯了一样的冲着那只小小的只有巴掌大的朱雀杀过去了。 “朱雀!又是你来捣蛋!” “三万年前就是你封了我,这次又来?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那条应龙疯了似的不断向那只小小的羽雀进攻。可是不管怎样的灵力,它都打不到实处。相反是那只小小的羽雀不断地扇动着自己的翅膀。象是逃窜!可是随着它翅膀的第一次扇动,便有大量的火焰从它的翅下喷涌而出。 漆黑的海水在瞬间被蒸腾! 漫天的海水以一种不可理喻的度在光的下降。 曜日和斩月被困在光球里出不去。可是他们两个却很快地现装冥蝶的那个光球里只剩下了一团黑雾。冥蝶出去了,她冲到了最深处。逐风和净尘刚才摔下去的地方!不多时便将那二人托了起来。而此时,几千米的海水竟然已经落下了一大半。三只光球已然从海水中脱离出来。但四周却除了海水还是海水。天顶之上仍旧一片漆黑! 噗的一声! 冥蝶冲进了雪卿所在的光球中:“抱住我!” 雪卿楞了一下,果断地抱住了冥蝶,然后周遭的黑气越来越大,越来越浓。直拉一个闪身之后,他出来了。 曜日斩月那里也如法炮制! 他们都出来了。第一刻便是接过冥蝶递过来的逐风和净尘。二人全部昏死过去了,但明显的净尘的伤更重。雪卿也不顾忌,将手背上尚未凝结完全的伤口处的鲜血挤出,在二人口中各挤入了一滴。 “他们不会有事了!可是……”雪卿他们已然看不到那条应龙和苏荃的存在!它们应该已经追到了更远的地方。海水不断地下退,证明着凤翎她现在还好。而他们现在能做的便是:“劈开天上的乌云,将阳光洒进来!苏荃只有被阳光沐浴后才能焕出全部的力量。” 曜日斩月二人互看一眼,将净尘和逐风装在袋中,抄起死剑便朝着天上的乌云冲过去了。可是不管二人斩了多少剑,那天上的乌云就是丝毫没有散开的意思!直到身后传来了嗷的一声怒吼。扭头,便见……雪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青黑相间的小龙,腾空而起。龙口大大的张开,深吸一口,天上的那些乌云便风一样的朝它的嘴里冲进去了。 一片天际,很快打开。 可曜日斩月却敏锐的现,雪卿背上的一片青麟化成了黑色。 而且随着它将天上的乌云吸得越来越多,它背上的麟片之色便越来越黑,越来越多。 直到,天上一片乌云也没有时,天空大地到处再度洒满了阳光! 就在雪卿吞噬黑云的时候,海水竟然已经全部消退。十三条赤红的光柱仍在,可是十三里岛的模样却已然全然不同。眼前的大地,若是一片大6也可,到处都是土地。可说是一片泥沼也好,因为都是浑浊的海水。 而远处的天际处,一条黑色的巨龙已然和一只赤红如血的朱雀神岛缠斗在了一处! 他的爪抓住了她的羽毛,她的两只爪子却已然划开了他的肚皮。 那副情形,竟如同卷轴上画的一模一样! 曜日和斩月,互看一眼,呆呆怔怔,难道,这便是命中注定的结局?她还是变成了朱雀的模样,甚至她的羽毛已然开始燃烧。凄厉的鸟鸣声和痛苦的龙吟声不断地天际响荡。因为那二人的战斗已经越来越激烈! 可明显的,苏荃化身的朱雀神鸟处于下风! “雪卿,咱们该怎么做?” 曜日和斩月冲过来请教,却突然间被冥蝶推到了一边。然后,二人便看到,冥蝶把又虚弱的倒在地上的雪卿扑倒。张口……及住了他的唇瓣,然后双眼一闭,开始吸取雪卿的能量? 她这是要干什么? 他们不明白,不敢乱动。可雪卿的眼睛却是瞬间,嗖的亮了。他抓住了冥蝶的肩膀,两腮鼓起不断地向她吹气。而与此同时,曜日斩月便现,雪卿身上的那些黑色的麟片开始减退。从浓黑到淡黑,然后一片一片地恢复了原来纯净的青色! 青龙吗? 雪卿竟然会是青龙? 要是他恢复了颜色的话,是不是就代表着它能恢复战力去帮苏荃对付那条应龙了? 可是他们全猜错了! 因为在雪卿身上的麟片全然恢复到青色的一瞬间,原本一直按着冥蝶的他,昏在了当地。倒是冥蝶,啪的一下跳了起来。 一个漆黑的少女!眉眼间依然是原来的轮廓,可是肤色却已然全然改动。甚至于她背后的那双已然消失的翅膀,全部的跳跃了出来。轻轻一展,便是有数米之长。 飞向空中,直冲那两条扭打厮缠成一片的神族冲了过去。一团团的黑雾从她的口中喷出!那条应龙似乎怕极了这样的黑雾,不同的躲闪,却被朱雀紧紧地缠住。还要逃避,不断的躲闪。就在这等追追逐逐之间,他们的方向越来越南,越来越南。 “主人,带他进冥界。他若死在凡间,那么三万年后,他便会再度复生。只有死在冥界,他的命运才会真正的终结。” “行!可是到了冥界怎么才能弄死它呢?我打不过她!”她真打不过,她的身上已然大大小小,到处全是伤。苏荃现在仅能凭借的便是她的火影之术。抱着它,牢牢的耍赖。它害怕她的火影术,所能做的便是逃避。因为,苏荃很诡异地现:这条应龙虽然能伤到她现在的这具身体,可是却无法伤害她的魂魄。她感觉不到疼!于是,她的意志,坚不可催。 她武力不继,能靠的唯有意志。 而消灭应龙的方法:“我已经从雪卿嘴里知道了。按在忘川之内,炸开它的心,切断它的管。” 挣扎逃脱,缠绕然后不停的翻滚间,终于到达了那所火山之口。本来冲不进去的所在。可这次却在它们滚入其中后,突然敞开了大门。 应龙尖叫着怒骂,却已然被紧紧地拖入了其中。它不是不想逃,却被一团朱雀之息以及一团死气紧紧地缠住。她们不怕死,她们在寻死,于是一起坠落,一起冲入了冥界。 无尽的通道之下,是巨大的吞吐着火焰的骷髅,终于将那一龙两雀吞没。而通道之上,是拼了命急急赶来的曜日与斩月。只可惜,当他们赶过来的同时,冥界的入口已然开始关闭。 只看到一眼,冲进火骷的一眼。 开始关闭,数万年,再也不曾开启。 一个时代结束了! 而一只小虎叼着一只黑色的墨球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全文完》(。) 番外 番外——新的世界 一场大战之后,天地恢复了平静。浑浊的海水逐渐清澈,过高的水位终于慢慢的随着地基的平实,渗入了地下。然。以前的大陆终是乱成了一片。山与海,再也无法区分。丘与陵似乎全都一样。 于是:“便有两位神者开始搬山移海。他们将世间大陆分为了两块。一曰青城,一曰玉壁。青城自然便是咱们这里了。听说以青城为名,为的就是咱们这片大陆是由一位青龙神君所掌管的。而玉壁那边则由一位白虎神君所掌管。后来经天地的不断演变。咱们这里变成了一片青山绿水。九宫峰下,湖泽山川,岛羽花香。而玉壁那边则变成了一片冰海雪原。” 中宫山下,玄天宗五年一次的试剑大会再度开启。大批大批的的有灵根的小修士从青城各地赶了过来意图想在剑山上拔出一把属于自己的剑。只有那样,他们才能成为玄天宗的弟子,完完全全的踏上修仙之路。然,想要从剑山上拔出一把剑的机率是几乎千中取一的概率。能拔出来的人毕竟是少数,而周遭的居民一年一年看下去,更多的则是看热闹。当然,为着每五年一次的试剑大会,他们的生意都会极好。尤其是附近的茶馆酒肆,天天爆满。哪怕说书的地摊前面都会聚着一大堆从各地来看热闹的人。 街角拐弯处,便有一个这样的地摊。它其实不是专司说书的,是卖域图杂书的。却驾不住卖书的小姑娘长了一张好嘴。只要有人来买书,便能将关于此书的各种杂谈娓娓道来。引得一大堆人前来围看。这中间自然有一些本地人,但更多的则是一些外来人。 “小姑娘,你说的这些谁不知道。我们想知道的是有没有关于那位凤翎真君的后记。” 青城大陆史是这片大陆上不论仙凡都知道的故事,随便找间书摊子都能找出一堆。可是,关于那位凤翎真君的故事,却就很少了。因为无人敢写,也因为无人敢传。因为她是玄天宗全力维护的对象,无人敢对她轻言一二。当然,这中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知道她事的人太少。大部分知晓的都是凤翎真君为彻底消灭那条应龙,与自己的灵兽一道合力,裹携着那只应龙与它一起冲入了冥界。之后的事便再无人所知了。但正因为不知,所以才更加惹人注目。 可是,这种谁也不知道的事,这个书生却硬要过来找书,也太找抽了吧?旁边围观之人纷纷撇嘴,却难得这个小姑娘既不急也不恼,笑着从摊上拿起一本《荫花录》递过去:“关于那位凤翎真君的后事,小女是不知道啦。可是小女这里有一本荫花录,里面记载了从那之后,玄天宗两千年来所有结丹以上女弟子的信息。大家都知道,如今青城大陆如今只有一门一派,余者皆为散修。不管那位前辈后来遭遇了什么,若能回来,便一定会回师门。便是没了意识,若要修真也只有这一条路走啊。所以小女私心以为,那位前辈若是曾经回来,便一定在这些弟子当中。” “可是,你这册子里的女修没有一个飞升的!最高也是元婴而已。”那个买书的书生粗略的翻了一下,十分不满:“以那位前辈的灵气与功德,便是转世,也应该大有福泽才对啊。怎么可能连飞升都做不到了。要知道,如今可不是中元那时的事了。天道得天,只要修到出窍便可飞升灵界。那位前辈积攒了那么多的功德,怎么也能修到飞升才对啊。” 不想那卖书的小姑娘却是杏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功德转世,靠的难道不是心意?人人各有所求,先生怎么就能肯定那位前辈所求的一定就是飞升呢?或许,她要的不过是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亦或者经历了风风雨雨之后,平平淡淡过此一生也算。再不济象这位澄灵真君专心致志地一生炼剑;不然象这位妙手真人一样,自筑基之后便医术天下扬名。若不是为了采一株灵草被妖兽所伤而失,说不定她也大有飞升的福泽呢。先生怎的就能肯定这一百多位女修当中,没有一个是凤翎真君的转世呢?” 那书生让说得哑口无言,乖乖的掏钱买下这本《荫花录》便走了。旁边不少人听得入迷有趣,也纷纷掏出了钱来买了一本。桌上的荫花录一共就十本,很快就让买卖一空了。可后来一位急步匆匆的少年却还要,可惜:“您来晚了,荫花录已经卖完了。不过我这里有一部《孤仞录》的副本,你想不想看?” 那少年楞了一下,遂即恍然:“你是说记录孤仞岛叶家的那本孤仞录吗?我家有好多本的。这有什么好看的?” “唉,我这本不一样的。你看……这里是孤仞岛叶家的历代族人名录。谁都知道凤翎真君练的功夫是来源于朱雀神君的太阴心经和火影术。叶家也是。虽然不清楚缘故,但两下里一定有关系。凤翎真君故逝,那叶家却在西陵活了下来。为什么?” “不是说叶家有秘宝可以助得族人逃过一劫吗?” “可是从那以后,叶家就逐渐败落了。叶家家主一直生不出孩子来,子嗣凋零。直到七百余年前,显阳真君的临世再再度复活起来。他们叶家仍旧只占着偏角一岛,不肯上岸,可是从显阳真君那里开始,却是人脉逐渐恢复起来了。光显阳真君一个人就生了十三个孩子。这其中难道没有古怪吗?为什么以前的叶家家主生不出孩子来,显阳真君却能做到?” 这确实是个怪事。看来这本书确实值得一看了。 少年掏钱买书,甚至来不及回去便在路上边走边看起来。旁边围观的不少人都过来买了那个副本来瞧。却有人纳闷:“这小姑娘的书摊上怎的会有这么多古里古怪的书?” 对门茶坊里的老板便向客人解释:“这小姑娘的爷爷曾是玄天宗录书库的一名弟子。自然能看到外面许多看不到的书。虽说这孩子没有灵根不能入门,可是他爷爷只有她这一个孙女,儿子媳妇又全故去了,祖孙两个总要想个法子才能活下去不是?便由她爷爷讲古,她写书,赚些活费。所以这丫头的书一向好卖,她又嘴乖,每天只卖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光了。你瞧,不是要回家了?” 果然,见那小姑娘摊子上的书很快销售一空,背着一个布袋蹦蹦跳跳的回家去了。 一路上买米买面,挑果拣菜。回去后又是一番忙肆,等她把午饭做好,去叫爷爷时,才发现爷爷正蹲在墙角处找什么。 “爷爷,您在找什么?” 老者已然从墙角里挖出来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灰扑扑的,藏在了那里不知多少年:“这个是咱们家祖传的东西。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就是一条红玛瑙的坠子。你也大了,姑娘家家的总不能脖子上什么也没有。拿去吧。” 小姑娘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果然,一条细细的银链上,一枚颜色暗红的玛瑙坠子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品相真的不太好,但总算是聊胜于无。小姑娘笑着收起,便扶了爷爷用午餐。等爷爷吃完了,她才吃。 而她这边才收拾妥当,便听得门板轻响。打开门一看,是隔壁的小杜子:“你来了?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说着回去背了竹篓便和小杜子一起出门了。 他们两家是邻居,相仿的年龄一起长大。不过小杜子比她更惨,她还有一个爷爷,他却什么亲人都没了。她能卖书赚一些钱,小杜子却只能天天靠上山采茶为生。当然,因为他家几代都是采茶工,所以知道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地方。所以日子也略过得下去。之所以叫她一起去,是为着爷爷教他识字念书的缘故。 “你今天又卖了什么书了?” “荫花录和孤仞录副本。” “怎么?那些人还是追着凤翎真君的事不放啊?” “是啊。就和她沾边的书卖得最快了。不过以我瞧着,都是一群傻瓜。” “哪里傻了?” “还能不傻?那位真君救了那么多人,多大的功德,说不准早就转化成仙了呢。哪里还会回来转世投胎?” 男孩停下脚步,回头看女孩子古灵精怪的笑颜,兀然明白了:“你下本书准备卖神怪杂谈吗?” “当然了,总不能一直本书总卖。既然他们想知道她的事,那就好好了解一下天界的事嘛。也许她飞升以后,和某位神尊双宿双飞了也不一定呢。那位青龙神君不在当初的圣战之后,便消失了吗?说不准便是去了地府,带上她一起去了灵界呢。” 男防眦笑,不去打断女孩丰富的想象力,反而笑着逗她继续讲:“要是上去了,可就有趣了。曜日斩月两位真君在那后不到三百年就飞升了呢。若是上去了,少不得又要争起来。那才有趣。” “是啊!这个故事也值得一写,说不定也会大卖呢。” “是得大卖!不过你还少想了一个人物。” “你是说和父亲一起选择飞升了的那位桓澈真君吗?” “对啊!他们几个本来就是爱缠在一起闹腾。说不定在灵界也会继续闹呢。” “是啊!那小子到底还是和他父亲一起飞升了。真是个傻子。多好的机会!我要是他,就乖乖潜在那条龙的肚子里,一起滚进地府。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凤翎真君一把。要是他们一起宰了那条应龙,以前的结就解了呢。可他倒好,直接自己上去了。” “或许,他是想要上面等着她吧。” “那也没戏。我一定会把他写得出局的。凤翎真君就是跟了谁也不会跟那个臭男人。” 小女孩气嘟嘟的喋喋不休,她一直讨厌那个桓澈真君。男孩一直知道,也不阻止她。只是沉默地拉着她一直在羊肠小道上走。直到女孩嘟囔完后,才道:“你爷爷给我想好名字了吗?下个月我就要到玄天宗做事了。没名字可做不了牌子。” “不过是个杂役弟子而已,你进去干什么啊?” “五灵根也是灵根啊。我总不能一辈子采茶为生吧。进去搏一搏,或许是条出路呢。怎么样?名字想好了吗?” “想好了!爷爷说你五行缺水,就给你取了一个名字叫沣。” “哪个风?” “左面三点水,右面丰富的丰。很多很多的水噢。从此以后,你就叫杜沣了。” 〈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全文完 身体在一瞬间被燃烧殆尽! 以为会很痛,可事实上燃烧速度快的,让苏荃甚至完全没有感受到痛苦。她的这具肉身便消失了! 紧接着,她的灵魂便如同一缕轻烟一般的从这个漆黑的内丹中飘荡了出来。耳畔是勾魂鱼妖凄厉的叫声,可苏荃的心里却已然全部都是兴奋! 她出来了! 她终于从那个无论如何也打不破的地方出来了! 可是,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外面的世界竟然已经天翻地覆。到处都是一片浑浊的海水。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片浑浊的海水。海水里倒腾着各种各样的海妖的尸首,乱飘的海草,还有大量的滚荡在海水中不曾沉淀的泥沙。好象整个世界的土地全部被掀翻了起来一样,海底的深处一片狼籍。海水中更是恶臭肮脏的完全让人无法忍受! 苏荃眉头拧紧。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却知道她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 魂魄与实体不同,移动的速度来自于心念。 她才想到要去的地方,眼前便已然出现了南沙中岛上的那所火山。 只是,那火山已然被漫天的海水淹没!她冲到了山谷的正中心,却是完全进不去的节奏!她抬头向上看去,记得想当初她在最上面的上面时,看到了一颗已经要枯死的树。树干都空了!而从树干向下看去,看到的便是冥界的入口。 她去过的那个地方! 无尽的黑洞之下一个那样巨大的骷髅头。想一次都会觉得心惊肉跳,可这次,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必须想去到那个地方。 打不开,如何进去?若是那枚宝石还在,她还可以把它按上去试着开门。可是,她已然把它吞进了肚子里。不过话说回来了!她把它吞进了肚子里,烧光了她的身体。那她现在应该算是死了吗?可既然已经死了,应该可以直接进入地府的才对啊?为什么竟然会被阴挡在外面? 事情太怪!难不成哪里不对? 而苏荃正想着时,便听到外面的大海深处,传来了一阵巨吼声!强大的灵气爆破让苏荃瞬间便亮了眼睛,她顺着声音向西方冲了过去。不过五息便看到了那里的情形。虽然看到的情况让她,几乎当场呆住。 ———— 一条漆黑的巨龙,在海水中翻腾。它的身上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乌黑的血液流了出来,染黑了一大片海域。曜日,斩月,逐风,净尘还有雪卿和冥蝶,一人手中拿着一只金色的剑,剑身上黑色淋漓,可是六人的脸色却是一片惨白! “糟糕!咱们竟然上当了!” “他的心室竟然不在这边?可是我们刚刚明明看到心室了。” “那是幻象!我们中了幻术!” “那接下来怎么办?” 所有人的眼睛全部看向雪卿。雪卿楞了一下后,却是二话不说,冲着那个伤口便是冲了进去。一次寻错了没关系,下一次一定要找到才行。曜日斩月几人,一见他的动作便明白了,快速意图重新冲入应龙的身体里。可是那条巨龙的尾巴却是强劲的甩动了起来。叭叭叭叭,几下便把意图重新伤害它的这几个小修士和妖孽,抽开了。 它的伤口与此同时,开始快速的愈合! 曜日他们想尽办法冲过去,想在那些伤口愈合前冲进龙身里面去,可是那巨龙看着身形巨大,尾巴却是极其灵活,左右一甩便是一股巨大无比的灵力。逐风一个躲闪不及,便让其中一道灵力拍在了后背之上,当场一口鲜血便是喷了出去。 “逐风!” 净尘离他最近,飞也似的就是冲了过去。却是被回来的龙尾拍的一下重重地打在了左腿之上。这次的他,连血都来不及喷出,便直接昏死了过去。 苏荃大骇,赶紧掠到了他们的身边,想伸手抱住这两个人。可是……他们的身体却是从她的臂间……穿过去了! 她不是人了? 她没有了身体,自然抱不住这两个人。可是,她到底算是死了还是没有? 一道手诀打出,意图将这两个裹起来。可是她的手上却是半分灵力也未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是想从那个地方出来没错。她不怕死!可是她拼死拼活要出来,是为了帮他们的忙,一起毁了那条应龙,而不是象这样眼看着他们被那条应龙攻击,却作不了任何事。 那条龙的伤口已经恢复了!它的身体开始缩小,缩小再缩小,直缩到足有一人高的大小后,直立了起来。龙头昂处,眼睛阴森森地笑看着眼前这三个……敢违抗他的小东西。 唔!两个人类小修士,还有一条……杂种龙! “就你们,也敢与本尊为难?” 这家伙长着嘴没错,可是一张嘴就说人话的感觉,特么的太不好了。斩月去看师兄,曜日脸上抽了抽,扭头看雪卿,从容的吸了一口气:“雪卿,你长得很不赖。” 什么时候了?这两个居然有了这种心情? 雪卿不说话,却是秘声向二人传音:“计划失败,极天梭没了,接下来我们必须进行第二计划。” 什么? 居然还有第二计划? 斩月竖耳倾听,便听到雪卿冷冷地讲:“完全毁灭已经不可能,将他先行封杀,再困上三万年却是可能的。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斩下它的龙头。它颈下第三块鳞是龙族最脆弱的所在。劈那里,钻进去,随便你们用什么方法都行。” “可是正面进攻,怕是不行吧!” “所以,便做我的后盾!”雪卿说完,呼的拎着死剑便朝那条应龙冲了过去。 他势如破竹,在水中如入无人之境。然,他的力道再快,却是只在冲到应龙身前三尺处,就被一道气墙挡住了。那应龙邪邪而笑:“我可没时间和你们这一堆小萝卜头玩游戏。想找老子的麻烦,到灵界再说。”说完,主动出击,啪啪啪啪四个光圈打出,竟是把包括雪卿在内的四人全部锁在了光球之内。不提曜日斩月,哪怕是雪卿也挣不出去。 它居然不杀他们? 苏荃纳闷,可这时候却不是想原因的时候,她要找到问题的关键。找雪卿他们三个怕是不行,所以她直接便是钻进了困着冥蝶的光球内。抓住了她挣扎中的双手…… 死气! 冥蝶一瞬间僵住,为什么这里会有死气? “冥蝶,冥蝶!”苏荃叫她,可是冥蝶却好象完全听不到。但她脸上的表情却似乎有所感觉。苏荃想了一想,便在她摊开的手上写字:“我是苏荃,已经吞下了朱雀宝石。我没了身体,却依然没有灵力。冥蝶,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得到真正的朱雀之息?” 她写得很快!可冥蝶完全感觉到了。她的眼泪几乎要流下来!可是手腕上的死气却是突然攥紧。“快!冥蝶,快!” 冥蝶深吸一口气,然,她怎么告诉她?直接说的话,雪卿他们会发现的,甚至那条应龙都会知道?所以,冥蝶也用了同样的方法,在她自己的手上飞快地写字:“得到朱雀之息的方法是要吞下那枚宝石没错。可是,只凭它却是得不到朱雀之息的。主人,您必须见到阳光才能恢复灵力。而在见到阳光之前,您还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吃下一块充满灵力的血肉!” 吃一块充满灵力的血肉? 就象小虎吃掉她的一条胳膊那样吗? 可现在……让她去吃谁? “雪卿!您只有吃了它的肉才管用。凡间修士的血肉灵气太少,您得吃了它的才行!” “可我现在没有实体,怎么吃?” “没关系,只要您想吃,冲过去,咬他一口便是。自然会咬下来的。” “可咬了他也没有太阳啊!” “没关系。只要您吃了它的血肉,就能爆发出灵力来。燃烧整个世界。当您把这些海水和乌云全烧尽的同时,阳光自然就出来了。当然,那条应龙是不会放过您的。” “没关系!” 苏荃就怕没方法,只要有了方法,她便不怕。所以她火速便冲了困着雪卿的灵球之内。也不抓它,一张嘴便是咬在了雪卿的左手之上。说来真是奇怪,她明明毫无实体,可是当她的牙齿咬住雪卿手背的时候,却是哗的一下,鲜血与皮肉便掉下了她的嘴中…… “苏荃!”雪卿尖叫! 因为,她的影象渐自在他的眼前出现。却可惜,已然不是人形! 一只通体赤红的小鸟,贪婪地吸吮着它手背上的血肉。头颅,凤颈,雀身,还有尾部的九只尾翎,逐一显现而出。 她果然还是吞下了那枚宝石!变成了妖族! “你疯了吗?你疯了!” 雪卿伸手就去抓她的脖子。可是他手指还没碰到苏荃的脖子,便被一股巨大的力气直接拍开。血箭喷出,却根本顾忌不上。它转脸去看灵气冲撞的方向,却见那边那条应龙已然象疯了一样的冲着那只小小的只有巴掌大的朱雀杀过去了。 “朱雀!又是你来捣蛋!” “三万年前就是你封了我,这次又来?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那条应龙疯了似的不断向那只小小的羽雀进攻。可是不管怎样的灵力,它都打不到实处。相反是那只小小的羽雀不断地扇动着自己的翅膀。象是逃窜!可是随着它翅膀的第一次扇动,便有大量的火焰从它的翅下喷涌而出。 漆黑的海水在瞬间被蒸腾! 漫天的海水以一种不可理喻的速度在光速的下降。 曜日和斩月被困在光球里出不去。可是他们两个却很快地发现装冥蝶的那个光球里只剩下了一团黑雾。冥蝶出去了,她冲到了最深处。逐风和净尘刚才摔下去的地方!不多时便将那二人托了起来。而此时,几千米的海水竟然已经落下了一大半。三只光球已然从海水中脱离出来。但四周却除了海水还是海水。天顶之上仍旧一片漆黑! 噗的一声! 冥蝶冲进了雪卿所在的光球中:“抱住我!” 雪卿楞了一下,果断地抱住了冥蝶,然后周遭的黑气越来越大,越来越浓。直拉一个闪身之后,他出来了。 曜日斩月那里也如法炮制! 他们都出来了。第一刻便是接过冥蝶递过来的逐风和净尘。二人全部昏死过去了,但明显的净尘的伤更重。雪卿也不顾忌,将手背上尚未凝结完全的伤口处的鲜血挤出,在二人口中各挤入了一滴。 “他们不会有事了!可是……”雪卿他们已然看不到那条应龙和苏荃的存在!它们应该已经追到了更远的地方。海水不断地下退,证明着凤翎她现在还好。而他们现在能做的便是:“劈开天上的乌云,将阳光洒进来!苏荃只有被阳光沐浴后才能焕发出全部的力量。” 曜日斩月二人互看一眼,将净尘和逐风装在袋中,抄起死剑便朝着天上的乌云冲过去了。可是不管二人斩了多少剑,那天上的乌云就是丝毫没有散开的意思!直到身后传来了嗷的一声怒吼。扭头,便见……雪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青黑相间的小龙,腾空而起。龙口大大的张开,深吸一口,天上的那些乌云便风一样的朝它的嘴里冲进去了。 一片天际,很快打开。 可曜日斩月却敏锐的发现,雪卿背上的一片青麟化成了黑色。 而且随着它将天上的乌云吸得越来越多,它背上的麟片之色便越来越黑,越来越多。 直到,天上一片乌云也没有时,天空大地到处再度洒满了阳光! 就在雪卿吞噬黑云的时候,海水竟然已经全部消退。十三条赤红的光柱仍在,可是十三里岛的模样却已然全然不同。眼前的大地,若是一片大陆也可,到处都是土地。可说是一片泥沼也好,因为都是浑浊的海水。 而远处的天际处,一条黑色的巨龙已然和一只赤红如血的朱雀神岛缠斗在了一处! 他的爪抓住了她的羽毛,她的两只爪子却已然划开了他的肚皮。 那副情形,竟如同卷轴上画的一模一样! 曜日和斩月,互看一眼,呆呆怔怔,难道,这便是命中注定的结局?她还是变成了朱雀的模样,甚至她的羽毛已然开始燃烧。凄厉的鸟鸣声和痛苦的龙吟声不断地天际响荡。因为那二人的战斗已经越来越激烈! 可明显的,苏荃化身的朱雀神鸟处于下风! “雪卿,咱们该怎么做?” 曜日和斩月冲过来请教,却突然间被冥蝶推到了一边。然后,二人便看到,冥蝶把又虚弱的倒在地上的雪卿扑倒。张口……及住了他的唇瓣,然后双眼一闭,开始吸取雪卿的能量? 她这是要干什么? 他们不明白,不敢乱动。可雪卿的眼睛却是瞬间,嗖的亮了。他抓住了冥蝶的肩膀,两腮鼓起不断地向她吹气。而与此同时,曜日斩月便发现,雪卿身上的那些黑色的麟片开始减退。从浓黑到淡黑,然后一片一片地恢复了原来纯净的青色! 青龙吗? 雪卿竟然会是青龙? 要是他恢复了颜色的话,是不是就代表着它能恢复战力去帮苏荃对付那条应龙了? 可是他们全猜错了! 因为在雪卿身上的麟片全然恢复到青色的一瞬间,原本一直按着冥蝶的他,昏在了当地。倒是冥蝶,啪的一下跳了起来。 一个漆黑的少女!眉眼间依然是原来的轮廓,可是肤色却已然全然改动。甚至于她背后的那双已然消失的翅膀,全部的跳跃了出来。轻轻一展,便是有数米之长。 飞向空中,直冲那两条扭打厮缠成一片的神族冲了过去。一团团的黑雾从她的口中喷出!那条应龙似乎怕极了这样的黑雾,不同的躲闪,却被朱雀紧紧地缠住。还要逃避,不断的躲闪。就在这等追追逐逐之间,他们的方向越来越南,越来越南。 “主人,带他进冥界。他若死在凡间,那么三万年后,他便会再度复生。只有死在冥界,他的命运才会真正的终结。” “行!可是到了冥界怎么才能弄死它呢?我打不过她!”她真打不过,她的身上已然大大小小,到处全是伤。苏荃现在仅能凭借的便是她的火影之术。抱着它,牢牢的耍赖。它害怕她的火影术,所能做的便是逃避。因为,苏荃很诡异地发现:这条应龙虽然能伤到她现在的这具身体,可是却无法伤害她的魂魄。她感觉不到疼!于是,她的意志,坚不可催。 她武力不继,能靠的唯有意志。 而消灭应龙的方法:“我已经从雪卿嘴里知道了。按在忘川之内,炸开它的心,切断它的管。” 挣扎逃脱,缠绕然后不停的翻滚间,终于到达了那所火山之口。本来冲不进去的所在。可这次却在它们滚入其中后,突然敞开了大门。 应龙尖叫着怒骂,却已然被紧紧地拖入了其中。它不是不想逃,却被一团朱雀之息以及一团死气紧紧地缠住。她们不怕死,她们在寻死,于是一起坠落,一起冲入了冥界。 无尽的通道之下,是巨大的吞吐着火焰的骷髅,终于将那一龙两雀吞没。而通道之上,是拼了命急急赶来的曜日与斩月。只可惜,当他们赶过来的同时,冥界的入口已然开始关闭。 只看到一眼,冲进火骷的一眼。 开始关闭,数万年,再也不曾开启。 一个时代结束了! 而一只小虎叼着一只黑色的墨球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全文完》(未完待续。) 番外 番外——新的世界 一场大战之后,天地恢复了平静。浑浊的海水逐渐清澈,过高的水位终于慢慢的随着地基的平实,渗入了地下。然。以前的大陆终是乱成了一片。山与海,再也无法区分。丘与陵似乎全都一样。 于是:“便有两位神者开始搬山移海。他们将世间大陆分为了两块。一曰青城,一曰玉壁。青城自然便是咱们这里了。听说以青城为名,为的就是咱们这片大陆是由一位青龙神君所掌管的。而玉壁那边则由一位白虎神君所掌管。后来经天地的不断演变。咱们这里变成了一片青山绿水。九宫峰下,湖泽山川,岛羽花香。而玉壁那边则变成了一片冰海雪原。” 中宫山下,玄天宗五年一次的试剑大会再度开启。大批大批的的有灵根的小修士从青城各地赶了过来意图想在剑山上拔出一把属于自己的剑。只有那样,他们才能成为玄天宗的弟子,完完全全的踏上修仙之路。然,想要从剑山上拔出一把剑的机率是几乎千中取一的概率。能拔出来的人毕竟是少数,而周遭的居民一年一年看下去,更多的则是看热闹。当然,为着每五年一次的试剑大会,他们的生意都会极好。尤其是附近的茶馆酒肆,天天爆满。哪怕说书的地摊前面都会聚着一大堆从各地来看热闹的人。 街角拐弯处,便有一个这样的地摊。它其实不是专司说书的,是卖域图杂书的。却驾不住卖书的小姑娘长了一张好嘴。只要有人来买书,便能将关于此书的各种杂谈娓娓道来。引得一大堆人前来围看。这中间自然有一些本地人,但更多的则是一些外来人。 “小姑娘,你说的这些谁不知道。我们想知道的是有没有关于那位凤翎真君的后记。” 青城大陆史是这片大陆上不论仙凡都知道的故事,随便找间书摊子都能找出一堆。可是,关于那位凤翎真君的故事,却就很少了。因为无人敢写,也因为无人敢传。因为她是玄天宗全力维护的对象,无人敢对她轻言一二。当然,这中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知道她事的人太少。大部分知晓的都是凤翎真君为彻底消灭那条应龙,与自己的灵兽一道合力,裹携着那只应龙与它一起冲入了冥界。之后的事便再无人所知了。但正因为不知,所以才更加惹人注目。 可是,这种谁也不知道的事,这个书生却硬要过来找书,也太找抽了吧?旁边围观之人纷纷撇嘴,却难得这个小姑娘既不急也不恼,笑着从摊上拿起一本《荫花录》递过去:“关于那位凤翎真君的后事,小女是不知道啦。可是小女这里有一本荫花录,里面记载了从那之后,玄天宗两千年来所有结丹以上女弟子的信息。大家都知道,如今青城大陆如今只有一门一派,余者皆为散修。不管那位前辈后来遭遇了什么,若能回来,便一定会回师门。便是没了意识,若要修真也只有这一条路走啊。所以小女私心以为,那位前辈若是曾经回来,便一定在这些弟子当中。” “可是,你这册子里的女修没有一个飞升的!最高也是元婴而已。”那个买书的书生粗略的翻了一下,十分不满:“以那位前辈的灵气与功德,便是转世,也应该大有福泽才对啊。怎么可能连飞升都做不到了。要知道,如今可不是中元那时的事了。天道得天,只要修到出窍便可飞升灵界。那位前辈积攒了那么多的功德,怎么也能修到飞升才对啊。” 不想那卖书的小姑娘却是杏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功德转世,靠的难道不是心意?人人各有所求,先生怎么就能肯定那位前辈所求的一定就是飞升呢?或许,她要的不过是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亦或者经历了风风雨雨之后,平平淡淡过此一生也算。再不济象这位澄灵真君专心致志地一生炼剑;不然象这位妙手真人一样,自筑基之后便医术天下扬名。若不是为了采一株灵草被妖兽所伤而失,说不定她也大有飞升的福泽呢。先生怎的就能肯定这一百多位女修当中,没有一个是凤翎真君的转世呢?” 那书生让说得哑口无言,乖乖的掏钱买下这本《荫花录》便走了。旁边不少人听得入迷有趣,也纷纷掏出了钱来买了一本。桌上的荫花录一共就十本,很快就让买卖一空了。可后来一位急步匆匆的少年却还要,可惜:“您来晚了,荫花录已经卖完了。不过我这里有一部《孤仞录》的副本,你想不想看?” 那少年楞了一下,遂即恍然:“你是说记录孤仞岛叶家的那本孤仞录吗?我家有好多本的。这有什么好看的?” “唉,我这本不一样的。你看……这里是孤仞岛叶家的历代族人名录。谁都知道凤翎真君练的功夫是来源于朱雀神君的太阴心经和火影术。叶家也是。虽然不清楚缘故,但两下里一定有关系。凤翎真君故逝,那叶家却在西陵活了下来。为什么?” “不是说叶家有秘宝可以助得族人逃过一劫吗?” “可是从那以后,叶家就逐渐败落了。叶家家主一直生不出孩子来,子嗣凋零。直到七百余年前,显阳真君的临世再再度复活起来。他们叶家仍旧只占着偏角一岛,不肯上岸,可是从显阳真君那里开始,却是人脉逐渐恢复起来了。光显阳真君一个人就生了十三个孩子。这其中难道没有古怪吗?为什么以前的叶家家主生不出孩子来,显阳真君却能做到?” 这确实是个怪事。看来这本书确实值得一看了。 少年掏钱买书,甚至来不及回去便在路上边走边看起来。旁边围观的不少人都过来买了那个副本来瞧。却有人纳闷:“这小姑娘的书摊上怎的会有这么多古里古怪的书?” 对门茶坊里的老板便向客人解释:“这小姑娘的爷爷曾是玄天宗录书库的一名弟子。自然能看到外面许多看不到的书。虽说这孩子没有灵根不能入门,可是他爷爷只有她这一个孙女,儿子媳妇又全故去了,祖孙两个总要想个法子才能活下去不是?便由她爷爷讲古,她写书,赚些活费。所以这丫头的书一向好卖,她又嘴乖,每天只卖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光了。你瞧,不是要回家了?” 果然,见那小姑娘摊子上的书很快销售一空,背着一个布袋蹦蹦跳跳的回家去了。 一路上买米买面,挑果拣菜。回去后又是一番忙肆,等她把午饭做好,去叫爷爷时,才发现爷爷正蹲在墙角处找什么。 “爷爷,您在找什么?” 老者已然从墙角里挖出来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灰扑扑的,藏在了那里不知多少年:“这个是咱们家祖传的东西。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就是一条红玛瑙的坠子。你也大了,姑娘家家的总不能脖子上什么也没有。拿去吧。” 小姑娘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果然,一条细细的银链上,一枚颜色暗红的玛瑙坠子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品相真的不太好,但总算是聊胜于无。小姑娘笑着收起,便扶了爷爷用午餐。等爷爷吃完了,她才吃。 而她这边才收拾妥当,便听得门板轻响。打开门一看,是隔壁的小杜子:“你来了?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说着回去背了竹篓便和小杜子一起出门了。 他们两家是邻居,相仿的年龄一起长大。不过小杜子比她更惨,她还有一个爷爷,他却什么亲人都没了。她能卖书赚一些钱,小杜子却只能天天靠上山采茶为生。当然,因为他家几代都是采茶工,所以知道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地方。所以日子也略过得下去。之所以叫她一起去,是为着爷爷教他识字念书的缘故。 “你今天又卖了什么书了?” “荫花录和孤仞录副本。” “怎么?那些人还是追着凤翎真君的事不放啊?” “是啊。就和她沾边的书卖得最快了。不过以我瞧着,都是一群傻瓜。” “哪里傻了?” “还能不傻?那位真君救了那么多人,多大的功德,说不准早就转化成仙了呢。哪里还会回来转世投胎?” 男孩停下脚步,回头看女孩子古灵精怪的笑颜,兀然明白了:“你下本书准备卖神怪杂谈吗?” “当然了,总不能一直本书总卖。既然他们想知道她的事,那就好好了解一下天界的事嘛。也许她飞升以后,和某位神尊双宿双飞了也不一定呢。那位青龙神君不在当初的圣战之后,便消失了吗?说不准便是去了地府,带上她一起去了灵界呢。” 男防眦笑,不去打断女孩丰富的想象力,反而笑着逗她继续讲:“要是上去了,可就有趣了。曜日斩月两位真君在那后不到三百年就飞升了呢。若是上去了,少不得又要争起来。那才有趣。” “是啊!这个故事也值得一写,说不定也会大卖呢。” “是得大卖!不过你还少想了一个人物。” “你是说和父亲一起选择飞升了的那位桓澈真君吗?” “对啊!他们几个本来就是爱缠在一起闹腾。说不定在灵界也会继续闹呢。” “是啊!那小子到底还是和他父亲一起飞升了。真是个傻子。多好的机会!我要是他,就乖乖潜在那条龙的肚子里,一起滚进地府。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凤翎真君一把。要是他们一起宰了那条应龙,以前的结就解了呢。可他倒好,直接自己上去了。” “或许,他是想要上面等着她吧。” “那也没戏。我一定会把他写得出局的。凤翎真君就是跟了谁也不会跟那个臭男人。” 小女孩气嘟嘟的喋喋不休,她一直讨厌那个桓澈真君。男孩一直知道,也不阻止她。只是沉默地拉着她一直在羊肠小道上走。直到女孩嘟囔完后,才道:“你爷爷给我想好名字了吗?下个月我就要到玄天宗做事了。没名字可做不了牌子。” “不过是个杂役弟子而已,你进去干什么啊?” “五灵根也是灵根啊。我总不能一辈子采茶为生吧。进去搏一搏,或许是条出路呢。怎么样?名字想好了吗?” “想好了!爷爷说你五行缺水,就给你取了一个名字叫沣。” “哪个风?” “左面三点水,右面丰富的丰。很多很多的水噢。从此以后,你就叫杜沣了。” 〈终〉(未完待续。)